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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是光阴留不住》 第一章 蒲素 蒲素从部队回来后，安置办把他分配到南州市纺织局保卫科。第一天去单位报到，仅花了十分钟他就和科长把该谈的事情谈妥了。 报到之前蒲素自己找了一个工作，福利待遇非常优渥，收入是保卫科那点死工资远远达不到的，而且还有很好的发展，蒲素实在不想在国企里混日子。 他和科长谈的是所谓的“两不找”。蒲素不去单位上班，而工资奖金福利这些他也不拿，由科里分配。像这样部门之间私下的约定俗成，比正式办理停薪留职要方便的多。 这种操作在一九九三年一些国企当中并不少见。 在那家公司，蒲素月薪450元，公司每半年按照月薪乘以六的标准发一次奖金。 这收入让蒲素全家都很是满意，为此蒲素父亲老蒲多次感叹自己这半辈子白干了——工资连刚工作的儿子一半都不到。 同一批战友退伍回来后出于各种需要，大多依旧会保持热络的联系，特别是部队里就相处不错的战友之间，更是会频繁互动，而互动的主要内容就是——聚餐。 当时社会上大多数人还没去饭馆聚餐的习惯，观念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条件达不到，大多是在家里张罗一桌相互宴请。 “晚上来吃饭。” “哪个饭店？房间号？” 这是现在约饭时正常的对话。 “晚上来吃饭。” “好嘞！” 这是当时的模式，下班直接就上家里去了。 …… 都不富裕，对吃什么也无所谓，重要的是热闹和联络感情。 桌上山珍海味鲜有，通常蒸几节香肠、切一盘皮蛋、买几样卤菜，拌个黄瓜萝卜丝再炒几样菜，摆上两瓶白酒，主人便算的上周到了。 喝到酒干盘净正好趁兴一起去舞厅跳舞，除此以外也没有什么其他娱乐项目。 “去安徒生，还是信天游？” “必须安徒生！上次碰到的那个小杨澜，和我聊的挺好的，今天看看她会不会去……” “还是信天游吧，那里最近妹子多，莫权，你记不记得上次我差点就泡上那个……” 能讨论的也只能是去哪家。 一九九三年的南州，虽然市面上已经出现了几家装修富丽堂皇的合资娱乐城和yè zong hui，却不是他们这些年轻人消费的动的。 年轻人的社交场所非常有限，除了录像厅台球室就是溜冰场和舞厅，没什么太好的选择。 舞厅通常由单位三产改建招待所礼堂后对社会开放，在原本礼堂顶上加一组镭射光球，安装一台音响拉几排彩灯，四周再布一圈折叠椅就可以直接开业。 条件好点的场子，会经常在舞池地板上打个蜡，灯光音响布置的更讲究一些，除此以外都差不多。 社会上陌生青年男女之间除了舞厅，也就溜冰场里有互相交集的可能。票价也便宜，两元一张票大家都消费的起，普通舞厅都是这个行情。 好在当时年轻人要求不高，也能乐在其中。 …… 蒲素这帮人说起来是退伍老兵，却实打实都是正值荷尔蒙旺盛时期的年轻人，去舞厅这种社交场所自然不是单纯为了锻炼身体或者展现舞姿。 国嘴赵老师就深情地在荧屏里吟过：“春天来了，万物复苏，大草原又到了动物们交配的季节”。 一群小伙儿通常进了舞厅脚跟还没站定，眼睛就开始在舞池里四处睃趁，寻找可心女孩，但有发现便和伙伴们挤眉弄眼互相通报： “黑衣服那个，系条红围巾的对对对，就是她，像不像温碧霞？” “什么眼神，我看像是沈殿霞！” …… “呀，那个穿健美裤的，谁都别和我抢，等会我决定问问她是不是姓冯，她爸爸就是冯敬尧吧？和冯程程简直一模一样！” …… “切！不是你指的那个健美裤，她上面穿滑雪衫，对对对，就是现在跳到音箱边上那个，像不像像不像？嘿嘿，我就说吧!” …… 九十年代初期，市面上要是流行什么服饰，一个舞厅里会看到好几个穿成一样，现在这种情况叫做撞衫，当时人们好像却并不觉得尴尬，而是当做时髦……普遍极了。 战友之间配合自然默契，而且更讲义气，协同意识比地方青年素质高得多。 待得一曲舞毕，被盯上的姑娘刚落座，早就瞄着的小伙们便佯装自然地站位形成封锁——使得外人根本插不进来，想往里挤只能代表他想打架。 打架？这帮退役武警会怂？退伍证天天揣着出门，回来没多久就几进几出，附近派出所警官都熟了。 等到新的一曲前奏刚刚响起，就由自己人伸手邀请。对方要么接受邀请，要么只能在椅子上坐一晚上，没其他选择。 “哎呀，这是伦巴？我不会啊啊啊！” 这是退伍回来才学跳舞的莫权在哀嚎。情急之下前奏刚起就伸手，虽然成功邀请到了姑娘，站到舞池里才发现自己根本不会跳 蒲素早在中专时就经常下午逃课，混迹一家下午场以高中生为主的舞厅。当时流行于各舞厅，类似现在广场舞的所谓八步、三十六步等民间自创舞种蒲素都会，更别提交际舞了。 和战友们每次都能迅速进入状态不同，之前在舞厅如鱼得水的蒲素现在大多时候只是站在舞池边上，偶尔和身边伙伴说上几句。 蒲素一米八的身高配上俊朗的外貌，很容易吸引姑娘们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有些大胆的姑娘，甚至会趁着跳到他旁边的机会，借用身位瞒过舞伴试图用眼神和他说话。 好像在对着他说：“喂~喂，你也看到了，人家对你有意思耶，下个曲子来请我啊……” 很多时候，整场舞会他也不下舞池。偶尔有认识的姑娘过来和他打招呼，他会出于礼貌邀请一曲，结束后依然回到原位和邀请失手的伙伴们聊几句，纯粹就是消磨时间。 舞厅通常结束时间在10点半，以前结束后蒲素会拉着伙伴们一起去宵夜。 只是那个时间点，全市也只有市中心解放电影院对面——有几家用红色纤维防雨布搭的大排档晚上营业。 就是帐篷入冬后不怎么挡风…… 开始兄弟们三三两两还有陪着去的，还带着刚在舞厅泡到的姑娘一起，只是时间久了兄弟们也耗不起。 毕竟有情况的得抓紧时间办正事，没情况的第二天都要工作，后来除非伙伴们提议，蒲素也不好意思主动邀约了。 所以舞厅散场后，几乎每天蒲素都慢慢走到王记大排档。然后点一个锅仔打边炉，炒一盘花生米、让老板娘温一瓶花雕，边喝边看报纸打发时间。 时间长了和老板娘王大姐熟悉之后，每回看到蒲素过来，王大姐便很有眼力地先把花雕给他温上了。 王大姐知道这个帅气小伙，每晚都要去接她下夜班的女朋友。 那个大大的眼睛个子高高的姑娘她也见过，有几次小蒲带她来吃过宵夜，姑娘漂亮的像是挂历里的明星，而且斯斯文文，相当有礼貌。 在她看来没有比这一对俊男美女在一起更般配的小两口了。 第二章 甜蜜的工作，甜蜜的工作，无限好啰喂！ 蒲家解放前是资本家，除了在镜框里发黄的老照片上，蒲素知道像片里那个眉目温润、气质儒雅的男人是他爷爷以外，蒲素从没见过他。 但是蒲素知道，像片里那个西装革履，目光柔和的男人有着好听的名字——蒲雁秋。 爷爷蒲雁秋在五十年代，就被桑海人民政府送到库肃某金矿改造去了，后来据说死于矿难。当时连蒲素爸爸自己都还小，所以蒲素小时候偶尔问起爷爷时，家里人一直对此讳莫如深。 资本家到底代表什么，儿时的蒲素没有一点概念，只是在稍微懂事之后暑假去桑海，不时能从在国营饮食店卖榧子的姑妈口中听到她对少时阔绰生活的缅怀。 比如她小时候家里有多少淮扬厨子、从小就有个奉波娘姨伺候、以及家变后，有多少金银珠宝被蒲素爷爷的姐妹兄弟霸占 大到成套黄花梨家具被抄走，小到她手上戴的老凤祥金手镯被谁骗掉，全都有鼻子有眼、有名有姓…… 对这些蒲素完全没感觉，也理解不了这些对他来说很遥远的事情，怎么能让面前这个女人每每提及就情绪激动，总觉得自家姑妈和他小时候里的印象越来越不一样了。 到是蒲素幼年时奶奶给他做小鞋子，鞋底全是剪了爷爷蒲雁秋留下的领带和西装纳制，当时这种服饰在家里留着完全没用，趁夜偷偷扔垃圾箱都可能带来灾祸。 奶奶有个很min guo的名字，时惠卿。对过去的事情，奶奶时惠卿从来不提。姑妈蒲秀纹也识趣，不去触霉头，从不敢当着奶奶的面和蒲素说以前的事情。 蒲素记忆里，哪怕在那个年代，奶奶也总是把自己收拾的一丝不苟。就算穿着人民装，头发每天也用刨花水梳的服服帖帖，一丝不苟地挽成s形的发髻套进丝网拿发簪罩牢，和”guo mu”的造型差不多。 因为是大头孙子，时惠卿对蒲素从小就宝贝的不得了。 蒲素还没出生他奶奶就来到南州，等到蒲素刚满周岁就把他带回桑海亲手照顾，直到学龄期办不了借读，无奈之下才让蒲素爸爸把他接回南州。 姐姐蒲泓就没这待遇，以至于当老蒲带着蒲泓来桑海接蒲素时，蒲素第一印象就是这个小姐姐怎么那么黑？完全不认识。 没错，虽然蒲家其他人都皮肤白皙，蒲泓却是个异类，悲催的是长大后她在学校里的外号也是“黑牡丹”。 黑牡丹蒲泓因为是母亲梅芳娘家里这一代的老大，弟弟蒲素又从小在桑海，所以在外婆这里独得宠溺。 小时候的蒲泓颇有些泼辣，吃软不吃硬，蒲素刚回南州，被小伙伴欺负都是蒲泓出头给他撑腰。蒲素淘气老蒲要揍他，蒲泓也往往扑到弟弟身上把他护住，宁愿自己挨几下。 当时双职工家庭里的孩子，老大担负着很重要的责任。通常在照顾好弟妹的同时，还要承担部分家务。 蒲素这么多年来，就一直很受姐姐蒲泓的照顾。当然这种环境下养成的性格也为蒲泓日后独自出国学习、定居带去很大帮助。 每年暑假前老太太都会写信给她儿子，让他托人把蒲素送到桑海来过暑假。老蒲一旦回信晚了，老太太就直接拍电报夺命连环催。 而蒲素的父亲蒲立言，在他那个年代说来应该算是少有的公子哥儿。 虽然因为家庭出身原因，蒲立言未满18岁就只身离开桑海，响应政策来到南州参加支内，但其生活情趣和积极的人生态度一直保持的相当乐观。 从蒲素记事起，不管居住面积多么局促，家里一直养着几笼画眉还有一缸金鱼，各种盆栽花卉尤其是光兰花多达十几盆。 老蒲还喜欢蟋蟀、蝈蝈这些鸣虫，大冬天怀里塞一只紫檀罐，时不时发出“嚁嚁”的鸣叫，让整个冬天家里都充满了生气。 蒲素受爸爸影响，很小的时候就拿着五元压岁钱，在博物馆门口开设的文物店里买了一只清末名家紫砂蟋蟀盆，珍藏至今。 从小学开始蒲素每天就早早被爸爸叫起，被老蒲领着一起去遛鸟。公园里蒲立言和鸟友斗鸟的时候，蒲素就会在树丛里帮爸爸抓画眉爱吃的皮虫，很是有些乖巧。 而钓鱼是蒲立言终身热爱的娱乐项目，只要天气允许，每个星期天都去。假如出去一天没有收获，会偷偷买几条塞在鱼篓里带回来，直到被蒲素妈妈梅芳发现。 因为梅芳在收拾的时候发现，从鱼篓里倒出来的鱼，实在大小太整齐了，而且鱼嘴一点咬钩的痕迹都没有 从小到大只要是星期天，恰逢妈妈梅芳夜班下班需要睡觉，蒲素和姐姐蒲泓就只能相依为命。 老蒲会在早上发动摩托车出门前，给姐弟两留好买面包的钱和粮票，吩咐他们做完作业就挂好钥匙出去玩，别在家吵醒妈妈。 对了，老蒲还是南州第一批体委组织的摩托车俱乐部培训学员，那本培训毕业证一直妥帖的放在抽屉里。 等蒲泓到了三四年级，就会在星期天试着用蜂窝煤炉做饭，甚至还带着弟弟蒲素bāo guo馄饨，菜肉大馄饨味道居然还不赖。并且按照他们那栋筒子楼约定俗成的规矩，让弟弟给其他五户每家端一碗送过去。 筒子楼邻里关系好，彼此非常和睦，超额体现了邻里公约中要求的互相关心以及守望相助。以至于蒲素三年级搬家时颇为不舍，经常和姐姐回老楼找小伙伴玩耍。 值得一提的是老蒲还是单位唯一的手风琴演奏员兼工宣队主力，私人有一架昂贵的意大利古董风琴。 其他乐器如口琴、二胡、笛子、洞箫都是自学成才且无一不精，还尤其擅长工笔画画马。 蒲素小时候，家里经常会有文艺女青年拎着网兜水果上门请老蒲教授琴艺，全然不顾蒲家一家四口蜗居在只有一个房间的筒子楼内，大夏天也能拉着走调的风琴搞到很晚。 只是等到文艺女青年走了以后，蒲素和姐姐经常会被母亲梅芳赶出门，并且把门关上。如果这时把耳朵贴到门上，蒲素和蒲泓便能听到他们两压低了声音的争吵。 跳舞主要是节奏感和协调性，蒲素很小的时候开始，老蒲就经常带着姐弟两在家把自己组装的唱片机音量开到最低，一哒哒~二哒哒~嘭擦擦~嘭擦擦~打着拍子教他们跳交际舞。 母亲梅芳同样来自桑海，和老蒲是支内来南州不同的是，梅芳是跟着蒲素外公来的。五十年代公私合营，蒲素外公的印染厂整体搬迁到了南州。 梅芳是个面容娟秀身材娇小的典型江南女人，只是从小被蒲素外婆娇惯不擅长家务，而且在长大后的蒲家两姐弟看来，自己的妈妈是个不折不扣的文艺妇女。 是的，门口的曙光电影院只要上映电影，梅芳都会去观看，一场不落。而且经常边看边抹眼泪，像《流浪者》、《卖花姑娘》这种原本就催泪的电影，有几次差点哭晕在电影院里。 梅芳还酷爱阅读，各种小说杂志和电影杂志一本不拉包年全订。单位里的图书馆能看的都借回来阅读，这也让蒲素和他姐姐小学时就基本看完了几大名著。 蒲素同学家的妈妈们会做的各种吃食，比如粽子、汤圆这些，对妈妈梅芳来说显然过于复杂，在老蒲学会之前只能等蒲素外婆做好了拿回来。 而逢年过节梅芳都是干脆带着全家集体去蒲素外婆那里蹭饭。可贵的是，这一风格保持了几十年不变。 偶尔会有几个晚上，老蒲会一反常态严厉地督促蒲素姐弟两做作业。目的是为了尽快让他们做完，然后将两人集合起来架好乐谱让他们并排而立，拉手风琴伴奏让姐弟两合唱。 “噔的的噔噔~蹬的的噔噔 甜蜜的工作~甜蜜的工作预备唱！” 甜蜜的工作 甜蜜的工作 无限好啰喂 甜蜜的歌儿 甜蜜的歌儿 飞满天啰喂 工业农业手挽手 齐向前啰喂 我们的明天 我们的明天 比呀比蜜甜啰 …… “停停停！ ”“砰！” “怎么这么笨，教了几遍了还会唱错？你看看你姐姐一遍就会！” 吃了老蒲一个爆栗子的蒲素一脸委屈 在这种家庭氛围里长大，耳濡目染之下蒲素琴棋书画也都多少懂一些，这些技能当时蒲素没感觉，很久以后他才发现非常实用，让他对原本觉得这辈子没啥作为的父亲感触颇深。 第三章 86年夏天的乒乓球外交 脖子冰凉，一阵北风刮着四处飞舞的冰粒钻进了蒲素的衣领。 蒲素把皮夹克拉链往上拉了拉，一只手紧住领子推开紧闭的弹簧门，钻进路边一家没有招牌的游戏机房。 一踏进室内便感觉到温度，只是烟雾腾腾空气浑浊，让刚从室外进来的蒲素觉得气味很不舒服。 所谓游戏机房其实是一家黑机房，白天不开门只在晚上偷偷营业。而且没有招牌广告，不是熟门熟路根本不会发现这个小门脸儿里内藏玄机。 烟雾缭绕中十几台扑克机、麻将机前坐满了和机器比拼运气的赌徒。每个机位前，还都围着不少观战的夜猫子，将本就逼仄的机房塞的满满当当。 这种黑机房在90年代初期的南州并不少见。 “来了？，今儿这天气可不好受，你这劲头，老哥我佩服……” “哎呦，老龚，你拿我开玩笑就不上路了……” 蒲素快速瞄了一眼人堆没有发现熟人后，听到坐在门侧兑换筹码的龚老板和他打招呼，把视线转过来和他打趣道。 “老龚，你这里天天生意都这么好，发财了啊” 蒲素掏出盒“东渡”递了一支给龚老板。 龚老板是个戴着眼镜，身形瘦削的中年男子。原本是南城丝绸厂的工人，这几年单位效益不好，办了病退开了这家机房。 “发个屁的财，上个月被执法队拉走的机子还有十几台找人都没拉回来，一帮花钱不办事的甩货！” 龚老板愤愤不平地接过烟边说边给蒲素点上火。 蒲素点完烟看了看窗外，马路对面那家娱乐城，用霓虹灯管组成的“蝶恋花”图案，在夜幕里不停地闪烁，幻化成各种造型，非常显眼。 这家装修奢豪，和周边其他商业设施明显不是一个档次的高档娱乐城，此时大门内只有一个穿着礼服的咨客在迎宾。 他要等的人不在。 “你家小王今天应该能早点下班，这天太操蛋了，肯定要下雪。” 龚老板站在蒲素身边也顺着他的目光看着对面。 “门口停的车还不少，应该早不了。反正两点打烊，无所谓了。” 蒲素吐了口烟回道。 “那在电炉边上坐一会暖和暖和，还有一会儿呢，喝水吗？” 龚老板从旁边拉了把折叠椅递给蒲素。 “老龚，别客气了。我刚从王记过来的，这天要下雪，我就让他们收摊早点回去了。” “这diǎo天，也就是你，你信不信，王记倒贴我钱去那漏风的棚子里吃全席，我都不带去的……” 老龚说完喷着烟，生怕蒲素不信似的盯着他看。 ”对了，前天给你的那套产品送了吗？”蒲素没接他茬。 “下午刚去送的，不然人家生孩子，还真不知道送什么，你那套东西正合适……” “小事情，自家东西。以后想要给我打个传呼说一声，晚上我就给你带来。” …… 蒲素坐下后伸出手，覆在烧的火红的大号电炉上方汲取着温度，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老龚闲聊，一边目光再次看向窗外。 几句话的功夫，外面已经下起好大的雪来了。 和王艳确定恋爱关系这小半年，每晚这时候蒲素都会来接王艳下班，风雨无阻、从无间断。 …… 王艳算是蒲素的青梅竹马，比蒲素小三岁。都在东城纺织局生活区里长大，蒲素还在读初二的时候他两就认识了。 只是认识的过程比较尴尬。 那年暑假里，蒲素和同学蒋俊去附近的子弟小学打乒乓球。学校里本来有两个水泥乒乓球台，只是其中一个球台不光塌了一角，原本充当球网的水泥隔档也坏了，而另一个球台有两个女生在打。 蒲素和蒋俊起先观战，不时对她两的球技指指点点，故意捣乱起哄。 很快蒲素就憋不住了，对两个女生提出建议，和她们打当时流行的上下台。也就是三分制擂台赛，谁输谁下，赢者继续守擂。 两个女生中短发高个的女生没做回应，矮个女生到是翻了个白眼做了表态。 之后蒲素和蒋俊继续各种建议，包括双打或混合双打，而两个高傲的女生依然罔顾，既不同意，也不回应，只当没听见 最后，无奈之下蒲素和蒋俊使了个眼色，两人走到跳远沙坑，一人抓了两把沙子洒在水泥球台上。 两个小流氓这是急眼出大招了…… 沙子铺在球台上，球弹不起来，自然也没法再打下去了，两个女生尝试几次之后也只能放弃。 看到两个女生走出校门，蒋俊跑到教学楼一个班级前，拨开窗户钻进去拿了把笤帚出来，三两下就把球台上的沙子扫干净。 毕竟这是他和蒲素的母校，主场优势明显。 没想到的是，他们刚打了没多久，两女生又回来了。或许她们也是打着同样的主意，等蒲素他们走了后，她们再回来清理。 发现蒲素和他同党已经愉快的玩耍上了，矮个女生涨红着小脸抗议，旁边高个女生到是没什么表示，只是站在一边立场也很明显。 蒲素和蒋俊毕竟也只是顽劣，知道自己理亏。于是和两个女生很快达成共识，采取之前提议的三分制，大家都能参与。 只是这种貌似公平的游戏规则，很快在实战不久后，再度让矮个女生提出抗议。 在实力差距面前，所谓的三分制也就是三两秒。 要么两个女生接不住蒲素他们角度刁钻的下旋球落网，要么她两发球直接就被对面一个扣球便宣告结束。 不得不说，面对女生打的这么不留情面，甚至超常发挥，蒲素多少存着一些不明不白故意的心思。 处于懵懂期的他虽然还没发育，在女孩面前莫名其妙的争强好胜却是有的。 潜意识里蒲素觉得那个高个女孩让他觉得很顺眼，总想多看看。 蒲素晚熟，还没发育的他自己也就一米六的身高，那个女孩身高和他差不多的样子，特别是那双笔直的长腿尤其显得修长。 少女纤长卷翘的睫毛下配着一双清澈的翦水秋瞳，鹅蛋脸上还有着挺直的鼻梁。加上运动后面颊微微发红，更是洋溢着健康的少女气息，让蒲素忍不住偷偷对她一看再看。 之后，他们临时四人组合又交换成双打、再换成混合双打，直到暮色渐霭时，相处已经比较友好的双方，才在相约明日再战后收拍离去。 出了校门看到她两往右，蒲素假装和她两顺路一直往回走。高个女生就住在小学边上不远，印染厂两层苏式红砖宿舍里，而他家在反方向，曙光电影院边上的新村。 纺织局生活区虽然不小，聚集着数家国营企业中的职工和家属，只是毕竟也就那么大，两家离的不算远，最多公交车一站路的距离。 蒲素已经知道高个女孩叫王艳，矮个女孩是她的同学，名字现在的蒲素已经记不住了。 令他惊讶的是，身材高挑的王艳居然还在读小学，暑假后开学才上六年级。 而在这之前，无论身高还是得体的举止，王艳都给蒲天比较成熟的感觉，哪想到她竟然还在上小学。 接下来的暑假里，蒲素经常和王艳她们一起打乒乓球。甚至为霸占住唯一的球台，蒲素经常顶着酷热，中午就在球台上放一把球拍以宣示主权。 当时大家都是挂钥匙的孩子，父母基本是双职工，假期对那个年代的孩子来说就是放养。 经常蒲素和小伙伴们会打篮球，或者把篮球架当成球门踢足球，王艳她们也会在球场边上观看。 相比不时咋咋呼呼的矮个女生，王艳的一颦一笑，都给蒲素带来他无法准确描述的感觉端庄？淡定？ {这两个词，哪个都不适用于一个小学五年级的萝莉。奇怪的是哪怕多年后，蒲素在回想起王艳时，依然无法准确定义出当时的印象。} 这让蒲素越发对她产生欢喜。 第四章 1993年的那场大雪 烤着电炉的蒲素看了眼别在腰间的摩托罗拉bb机，还差八分钟到两点。 看着窗外漫天纷飞的鹅毛大雪，和龚老板打了声招呼，蒲素咬了咬牙起身推门而出。 王艳一直不知道在她工作的蝶恋花对面，还有这样一家机房，蒲素也从没打算让她知道。 让王艳知道对面有一处可以歇脚的地方，完全不符合蒲素让她感动最大化的原则。在无意中发现了这家每晚偷偷营业的黑机房后，蒲素就决定保守这个秘密。 当时的蒲素不可能知道，这种做法多年后被叫做“求生欲”。 王艳一直不让蒲素晚上来接她，担心影响他白天工作。况且总是不好好休息对他身体也不好，只是拗不过蒲素一再坚持。 其实女人嘛，大多内心对爱人献殷情的举动都会感到享受，这和虚荣无关而是真切的情感需要。时间久了，虽然王艳时常习惯性嘴上还是会埋怨，实际态度早就不那么抗拒了。 王艳工作的娱乐公司是台资背景，招收员工时虽然条件要求非常苛刻，给员工的待遇却也很人性化。 因为工作时间特殊，晚上下班已经是深夜了，所以公司出面租了几辆面的{di}，每晚顺路把员工送回家。 理论上无论哪个方面，蒲素都没有必要每晚这么做。而蒲素有他的考虑，他白天工作，晚上下班后王艳又已经开始上班。这种相反的规律，按理说两人一天到晚都碰不到面。 蒲素清楚，情侣之间一旦缺乏必要的交流，则感情很难维系。因此对自己半年多的坚持，他从来没有动摇过，且一直固执地认为“工作还可以换，爱人却只有一个。” 何况这个爱人还非常来之不易。 1993年的冬天，上身一件皮夹克，下身搭配一条太子裤，是时下青年标配。蒲素身上这件墨绿色雪豹牌皮夹克，是去年退伍后他去桑海看奶奶时，花了将近2000大洋从专卖店买的，同时还搭配了一件咸菜色鸡心领精纺羊毛衫、一双登云皮鞋。 这一身行头，让身高已经180的蒲素又加了不少分数。更何况蒲素原本念书时就偶尔也会有外校女学生，慕名在校门口等着看看他的经历，算是从小帅到大的。 毕竟当了将近三年全训机动武警，姿态仪容自成规矩。尤其是蒲素的体型，在军营里锻炼的相当匀称。 皮夹克很是挡风，有效隔绝体内温度发散的同时也很好的维持着表面温度。 鹅绒大小的雪花很快就在蒲素的肩膀和夹克褶皱处堆积起来。没多久，满头满脸都被雪花覆盖，甚至睫毛上也粘上了雪片。 蒲素此时维持着雕像姿势，连呼吸都开始缓慢，目前这种状态正符合他的需求，唯恐有多余动作会让身上积蓄的雪花掉落，失去他想要的效果。 冷，自然是冷的。只是在求生欲面前，蒲素觉得完全不重要。 对面的半透明玻璃门推开了，一个身材高挑、系着桃红围巾、穿着黑色羽绒大衣的姑娘，撑着雨伞快速穿过空无一人的马路，甩动着一双长腿冲着蒲素奔跑而来，脚下雪花溅起，桃红围巾上下飘动不时遮住了她的面孔 人还没来得及到蒲素身前，姑娘隔着老远就努力伸出雨伞遮在他头上，一边呼着热气嘟囔着发出埋怨： “这么大的雪还傻乎乎的来，有公司包车送，你犯什么傻！” “早就叫你不要来不要来，脾气这么犟，我说的话你从来就不听”…… ”蒲素，我问你呐，你是不是想气死我？……” “笑，居然还笑？脸都冻僵了亏你还笑得出来” “别躲，转过来，好，别动……” 蒲素转着身子由着王艳掸落他头上身上的落雪，一边接过她手中的雨伞笑着说：“平时都天天来，这么大的雪不来，没有道理啊” “呐，真要是不来，你嘴上不说，心里想这人平时都来，下雪反而不来了，明明就是假积极。那我不就冤枉了？” “告诉我，今天想了我多少次？……” 蒲素嬉皮笑脸自顾口花花。 “想了多少次？烦都烦死你了，还想你多少次？美不死你噢！” 王艳无奈地瞪了他一眼，脱下一只手套，给蒲素撑伞的那只手戴上后，顺势把手伸进蒲素的口袋里捂着。 “今天吧台同事过生日，过了12点就都到厨房庆祝吃蛋糕了，大厅只留了丁雅琼值班，我到门口看了几次没看到你，还以为你今天不来了” “没想到你……哼！” 王艳还没消气，说完用膝盖顶了一下蒲素的腿。 蒲素撑着伞，一只手拈去覆落在王艳围巾上的雪花说： “我在家里定好闹钟睡醒来的，也是刚刚到。”{嗯……违心的谎言。} “骗鬼去吧，刚到就冻成这样？你看你，眉毛都结冰了。”{呃……还好没蒙过去。} 王艳一边说，一边两只手搓揉着蒲素被冻僵的脸和眉毛。 “半天了，一辆面的都没有，要不我们往前走走，边走边等？”蒲素假装没听到，趁机贴近王艳耳边说道。 王艳没说话，只是刚插在蒲素口袋里的手往前抻了抻，直接做了指挥。 当年的小萝莉，现在身高一米七四，出落的亭亭玉立。却依旧是短发，只是发型从当年萝莉时利落的齐耳运动，换成现在过腮的齐刘海童花发型，显得更加娇俏。 雪很大，却罕见的一丝风都没有。 比鹅绒还大的雪花，呈自由落体状飘落在雨伞上，居然发出簌簌的敲打声响。 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雪，没多久就覆盖了整个城市，目之所及一片银装素裹，让这座喧嚣的城市莫名显得有些圣洁。 蒲素手中握着的黑色雨伞，伞面已经完全成了白色。伞下小情侣依偎着前行，整个城市此刻都在大雪中沉睡，安静到不真实。 只有脚下踩动积雪发出咯吱的响动、雪花落在伞上发出簌簌轻响、偶尔还有因为蒲素不知说了什么引起王艳娇笑，除此之外整个世界无比宁静。 看着眼前白茫茫一片银装世界，原本车水马龙、喧嚣杂乱的城市此刻空无一人，恍惚间蒲素觉得这一刻这座城只有他们两，也只属于他们两。 这种感觉虽然荒谬，蒲素却拒绝接受这是错觉，那一刻内心涌出的真实感受，让他兴不起其他念头。 “真希望这条路永远走不完啊！”这是此刻蒲素心中执念发出的声音。 “可以请你跳个舞吗？” 蒲素转身看着王艳，倒退着边走边伸出一只手。 “好吧！” 王艳展颜一笑，接过那只温热的手欣然接受了邀请。 于是在那个雪夜，在空无一人白雪覆盖的街道上，一个高大挺拔的大男孩搂着一个系着桃红围巾的姑娘，在纷扬的雪花中旁若无人和雪而舞。 “铛~~当朗~嘚~铛当朗~” ”3 - 5-2 ---1 - 5-4 ---3 - 3-3 4 5-6 ---5 --” 蒲素哼着《雪绒花》的节拍，托着王艳在马路中央笔歌墨舞，前路苍茫一片，身后留下的串串脚印像是跳跃的音符又像是一行飞扬的诗歌，只是很快就被新雪覆盖。 那条系在姑娘脖上的桃红围巾，成为一抹亮色配合着华尔兹曲调在雪中飘扬，恰到好处地成为那纯白世界的一抹点缀。 某一刻，雨伞跌落，孤零零滚落在一旁。粉妆玉砌的银白世界里，只有一对紧紧相拥的爱人，伫立在鹅毛大雪之间任由雪舞轻扬。 这晚的画面在蒲素的记忆中自此顽固定格，再也无法抹去。 在之后蒲素漫长而又坎坷的生涯里，每每回想起这个雪夜，依然觉得这是他人生中最美妙的一晚。没有之一！ 1993年这场罕见的大雪，至今仍有气象记录不时被人提及。 第五章 明信片带来的商机 那年夏天，蒲素和小伙伴们，在打完球后会去曙光电影院旁的国营冷饮店，喝一杯冰水，或者来一碗冰镇绿豆汤。 只要王艳在，蒲素就会请她喝汽水，橘子味儿的。 橘子汽水，两毛钱一瓶。蒲素每次都要背过身，从他的乒乓裤松紧带里侧，摸索半天才能掏出一张皱巴巴的毛票和钢镚儿，那是他让妈妈给他缝的贴身小口袋。 运动短裤口袋太浅，经常打完球想喝杯冰水，蒲素发现钢镚儿早蹦没了。 蒲素有薪水，他和姐姐分别每月承包洗碗和倒垃圾，固定收益两元。在当时这薪资水准，老蒲绝不算是剥削童工，算是有良心的老板了。 而且蒲素还时不时有点外快。 和当年大多数家庭不一样，蒲素爸妈从不在家做早饭。蒲素刚上学的时候，老蒲上班就带着姐弟两一起出门，路上到饮食店买好早点给他们。等姐弟两大一点了，每天早上在桌上放好钱和粮票，让他们上学路上自己买。 之前饮食店都是国营，早点品种也少。后来渐渐就有农村上来摆摊做早点的摊贩了，烧饼摊兼卖油条，锅贴铺里卖豆腐脑很是丰富。 偶尔有小贩递过烧饼后会鬼鬼祟祟地问蒲素：“有粮票吗？我这里收粮票。” 蒲素在稍一愣神之后就秒懂。 蒲素记忆里搬过两次家，搬到哪都一直有在宿舍区里转悠，吆喝粮票换鸡蛋，粮票换菜刀的小贩。计划经济时期，农民到了城市没有粮票光有钱也是寸步难行。 蒲素家没有负担，比如他同学家里就有很多其他亲戚需要接济。蒲素家则相反，时不时会接到来自桑海的包裹。 蒲素喜欢吃的零食糖果、衣服鞋子、甚至书包、橡皮、铅笔等文具，奶奶时惠卿都会让蒲素姑妈在桑海买好邮寄过来。 所以蒲家粮票完全用不掉，抽屉里随意摆放，也从不上锁。蒲素小学就开始受老蒲影响集邮，多年来以收藏为名，每个月都拿一些粮票夹在邮册里，从全国粮票到南州地方粮票都存了不少。 有时候想买本书或者其他东西，零花钱不够，邮票是舍不得出手的，他就去卖掉一些粮票。因此在那个年纪，蒲素从来不差钱，同龄人里算是个小土豪。 和王艳在冷饮店喝汽水的时候，蒲素会不顾烫伤从嗡嗡作响，噪音巨大的老式冷柜luo lu的冷凝管上，抠一些凝霜捏成冰块，交给王艳攥在手心或敷在脸上降温。 这种举动，是懵懂中的蒲素为数不多、能够想到的对女生示好之举。每当看到敷在王艳脸上的冰块，渐渐消融化做水滴从她脸上滑落，蒲素就很满足。 只是很快，哪怕蒲素再不情愿，原本两人以乒乓球切磋为名建立的频繁来往，随着夏天的结束只能戛然而止。 两人因为不在一个学校，之后虽然有过几次上学途中偶遇，只是大多时候彼此身边都有同学，只能当做陌生人般擦身而过，这让蒲素很是苦恼。 直到那年年底，接近元旦的那几天 蒲素集邮，所以每到新邮品发行的日子，他会带上集邮卡从终点站曙光电影院坐公交车，到邮政总局购买新发邮品。 这一年，在邮政总局他发现了一个短暂商机。 南州市是座拥有很多高校的省会城市。八十年代每逢元旦新年，亲朋之间尤其是大学生群体，流行相互寄送明信片。 亲友同学之间彼此写一些祝福的话语在精美的明信片上，在物资相对匮乏的年代算是既时髦又有面子的联络方式。 只是当年大家都不宽裕，尤其是大学生群体。城里的学生父母都是拿的死工资，而那些鱼跃龙门从偏远山区考进大学的寒门学子，则更是入不敷出。 动辄两三元一套的明信片很多学生都负担不起。 于是就催生了一个短暂的行业——有人在新华书店买来成套明信片，在邮政总局门口拆开卖。 去买邮票的蒲素敏锐发现了这一商机，他拿出积攒下来的零花钱，果断钻进新华书店柜台，挤进攒动的人群购入了两套明信片。而后在相距几百米，只隔着一条马路的邮政总局门口开始叫卖。 1986年的新华书店里，一套《插花艺术》新华书店售价两元八。但这套明信片中有一张“金急雨”格外好看，碰到出手大方的女大学生单张就能卖到一元。一套明信片十张，其他九张拆开卖四角五角一张，利润也是相当可观。 出乎蒲素预料的是，自己明明刚刚入行，却无师自通把这买卖做的得心应手。必须不停地跑到新华书店去“进货”，再折返零售。 这天中午，上学路上蒲素正好看到王艳也是独自去上学，在得知她下午三点就放学后，蒲素对王艳发出了邀请： “那你放学后到曙光电影院车站，我带你去市里。” 于是，之后几天的邮政总局门口每到下午，总是出现两个小小的身影。高个的女孩背着两个书包，站在栏杆那里看着另一个瘦小的男孩，在rén liu里灵巧的钻进钻出、穿梭吆喝。 “哥哥姐姐瞧一瞧嘞，插花艺术刚刚到货就剩两张了，景德镇瓷器新到一套卖完就没有喽！” “……” “蒲素，那里，你看那里，那个戴眼镜的姐姐问了几个人了，你去问问” 时不时，小萝莉会补刀助攻，提醒蒲素哪里有漏网之鱼。 “……” 第一天收工后，蒲素带着王艳去国营南州饭店一楼大堂，吃一碗鲜肉馄饨外加一笼小笼汤包，吃完后舔舔嘴，蒲素问对面的小萝莉： “好吃吗？”…… 看到萝莉点头，又说道：“明天带你喝赤豆糊，我妈妈总带我去，我知道那家的味道最好，它们店里放桂花。” “嗯！”…… 然后两个小小的身影在下班人群里挤进公交车回家。 赚来的那些毛票，虽然王艳坚决不要，只是蒲素完全不容拒绝，强行塞进她书包里，少年豪迈地拍着排骨般的胸脯声称：“咱两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只是两人原本就注定短命，坐地分金、大块吃肉的幸福时光，没几天就因为在售卖现场被路过的王艳妈妈发现而提前宣告结束。 那个下午，当看到自己女儿身上挂着两个书包、在不该出现的时间，出现在她不该出现的地方时，蒲素甚至差点被暴怒的王艳妈妈当街揪住扭送派出所。 幸亏王艳及时抱住了她妈妈，把书包扔给蒲素，才让他得以钻进rén liu里脱身。 跑出一段安全距离后，蒲素又绕到马路对面，目睹那个高大的中年妇女牵着王艳的手，对着王艳耷拉着的脑袋不停地训斥，表情非常愤怒。 这让蒲素十分担心王艳回家会挨打。 他明白，以后再想见到王艳恐怕没那么容易了。 果然，之后因为王艳家里对她进行严格看管，接下来很长时间里蒲素都再也没见到她。 对于少年蒲素来说，这真的是一段漫长到不能再漫长的一段时间。让他很是忧伤。 第六章 没有送达的情书 傍晚的南州市中心，暮色昏黄能见度很低。 重度污染的空气笼罩之下，使得这座城市中每个匆匆而过的行人都似乎面目模糊。 蒲素付过钱，接过麻辣串摊档小贩包好的炸素鸡递给了王艳，而后不舍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王艳则抬起脚尖轻轻抵了抵蒲素，算作隐蔽地亲昵告别，小声地说：“那我进去啦，你直接回家吧，别去找莫权他们了，还能睡一会呢……” “嗯，去吧。记得夜里吃工作餐，再难吃也要吃……” 说完这句，蒲素目送身材修长的王艳转身走进“蝶恋花”大门。 下午蒲素从公司去火车站发货。办完事约好了战友莫权，晚上一起聚聚。他先过来接王艳去上班，晚点他们在汇合。 之前莫权点名想吃三元楼的卤猪蹄，让他路上顺便买点带过去。去三元楼的路上，看到报亭顺便买了份《足球》报，标题上赫然印着“桑海市申草足球俱乐部诞生”，足球运动开始走向职业化了？ 边走边翻报纸的蒲素，突然听到一家门面音箱里传出费翔的歌声，熟悉的旋律立刻让蒲素陷入对往事的回忆 你就象那冬天里的一把火 熊熊火焰温暖了我的心窝 每次当你悄悄走进我身边 火光照亮了我 你的大眼睛明亮又闪烁 仿佛天上星星最亮的一颗 你就象那一把火 熊熊火焰温暖了我 你就象那一把火 熊熊火光照亮了我 我虽然欢喜却没对你说 …… 蒲素每天上学，那栋苏式两层小红楼在他看来是必经之路。虽然沿着外面大马路走更合理，他却发自内心一点不认为自己绕路。 少年早就摸清了王艳的家在一楼，恰巧房间窗户挨着小路的东墙。 他也不知道自己对王艳是出于什么心态，只是单纯想经常和她在一起，想看到她。 其实此时的蒲素感情上开始懵懂，而生理却还迟迟没有发育，这让他很是烦恼。 每当有同学课间休息时，在操场里压低声音假装低调、实则喜色难禁地告诉他昨晚跑马了的时候，都让蒲素既觉得膈应又十分沮丧。 经常，蒲素会偷偷在窗下看看正在做作业的王艳，之后还会忍不住对着窗户吹两声口哨，只是每次吹完就很快跑开。 这种状态一直延续到寒假结束后，第二年的春天。 也就是说，陆陆续续中少年蒲素，对萝莉王艳进行了长达几个月的tou kui和口哨骚扰。 直到楼下比他大一岁的梁琦正儿八经的告诉他：“蒲素，写情书！你这情况得写情书！” 梁琦父母也是由桑海市来南州支内落户，两家关系很好。和蒲素家一样，都属于家里有海外关系的资产阶级家庭，被划分为成分不好的那类。 蒲素小学三年级时，两家同时搬来，梁琦家就住蒲素家楼下。 梁琦写的一手好字，篮球也打的很好。而且早早发育，在蒲素看来非常英俊，去年暑假混在一起打球时他也认识王艳。 面对发小的苦恼，他随后当即给蒲素传授了经验。 “情书怎么写……？” “笨死你算了，抄啊！你家那么多书，挑出有用的抄就行了。” 说这些时梁琦颇有些恨铁不成钢。 “对了，一定要用‘亲爱的’做开头。” 狗头军师继续做着权威指导。 回家后，下定决心要写出人生第一封情书的蒲素翻出了《读者文摘》杂志，还有《小说月报》、以及《中篇小说选》、《钟山》等等，连《大众电影》都大略看了看，却又觉得都不满意。 当时流行伤痕文学，文学杂志里刘心武、张贤亮、从维熙这些作家风头正劲，哪会把心思放在情情爱爱上，况且环境也不允许，就算有也十分隐蔽。 最后他灵机一动，找到了磁带盒里的封面歌词，其中刚刚在春晚烧了一把火的费翔专辑里几首歌的歌词，被他大致圈定了范围。 人生第一封情书素材有着落了，可是没有执行条件。 蒲素和他姐姐蒲泓一个房间，睡上下铺。八十年代单位分房，这种两室户型算小套，另外还有中套、大套按照职工各项指标评分，由房管办进行分配，比如工龄和技术等级等等。 老蒲作为技术员按照分房标准打分，只能分到这个户型。 晚上是没办法写情书这种东西的，蒲素知道自己休想逃过姐姐的火眼金睛。 有了花花心思的蒲素第二天五点多就醒了。平时这个时候起床，对一贯贪睡的蒲素来说需要莫大的毅力，只是那天他居然是神奇的自然醒 拉开灯绳，假装淡定的蒲素小声对着被吵醒的蒲泓说：“今天考试，我早自习，你睡你的。” “发什么神经……”蒲泓嘟囔着转过身去。 “早自习？”哼，骗谁呢。 “……” “亲爱的，艳……你好！” 蒲素在这天早上，一笔一划用心誊抄着早已打好的腹稿，在组织了歌词里的文字后，洋洋洒洒写满了两张老蒲单位的信纸。 写完后蒲素检查了两遍，没有发现错别字，珍而重之的夹在书里揣进书包。之后那一天只有鬼知道整个白天蒲素的心理活动经历了什么。 在度过了忐忑不安的一天后，吃完晚饭，揣着叠成帆船样式的情书，蒲素再次来到了那栋熟悉的小红楼前。 发现王艳的房间没亮灯后，他到绿化带中的石凳里坐了一会。 对于情窦初开的的蒲素来说，此时可谓五味杂陈。既激动又紧张，还莫名地发现自己有些害怕，以至于全身控制不住微微颤抖。 内心剧烈挣扎的蒲素迫使自己再次潜伏到王艳窗前。 这次灯亮了，窗下的王艳穿着一件杏黄手工毛衣正在写作业。 “要死diǎo朝上，不死翻过来！” ”……” 看着窗户里让他朝思夜想的心动萝莉，蒲素思想斗争很激烈，最终用这句粗俗的俚语让自己下定了决心，敲了敲窗户。 “笃笃笃……” 窗户里的王艳抬起头，因为外面太黑一时没看清，露出疑惑的神情。 蒲素赶紧把脸贴在玻璃上，努力到鼻子都被玻璃挤的变形，很是滑稽地说：“是我，你出来一下。” “啊，是你啊，干嘛呀，有什么事？” 终于看清是谁的王艳小声紧张地问道。 “有……有事找你，能……能出来一下吗？” 蒲素紧张的开始口吃，他感觉事情不是像他预想的那样，只是这时只能凭本能行事。 “我真……真的有……事，你……你出来，很……快的。” 其实在发现王艳看到是他之后，没有打开窗户和他说话这个举动，蒲素已经预感到情况不妙。 只是这种情绪只存在下意识里，当年的他还没有事前分析事后总结的能力。 …… “那，那你等一会儿。” 少年和萝莉隔着窗户僵持了一会，王艳大概是担心被家人发现，只能无奈答应。 蒲素松了一口气，在楼前绿化带里看着王艳从楼洞里出来。等她走到身前蒲素才发现，许久没在一起的她居然又长高了，而自己个子一点没长，此刻站在一起明显比她矮了一点。 这一发现让蒲素倍感压力非常沮丧。 “什么事，快点说，被我妈看到我就倒霉了。” 正是乍暖还寒的季节，王艳上身穿着杏黄色手工毛衣，下身穿一条白杠深色针织运动裤。一边说一边倒腾着脚，感觉有点冷。 “我，我有样东西给你”蒲素嗫嚅道。 “呃呃呃，这是什么？我不要！” 好像只要是女性，不管年龄大小直觉都相当可怕。 王艳明白了点什么，直接拒绝接过蒲素递过来叠成帆船的情书，神色紧张。 “看……完再说好不好？你……你拿着吧！” 蒲素此刻无比窘迫，拿着情书边说边往王艳的手里塞。 “我不要，我要去写作业了，我妈要出来了” 因为蒲素往她手里塞情书这一肢体动作，让原本就紧张的王艳更加惊慌失措，连忙摆手转身，小跑着回去了。 自尊心以及羞愧，让蒲素此刻根本做不了其他什么。只能无奈地看着甩动着两条长腿的娇俏身影，消失在黑漆漆的楼洞里。 之后过了很久，站在原地愣了半晌的蒲素仿佛想明白了什么。用力把叠好的帆船拆开撕个粉碎抛洒在空中，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步履相比来时却轻快了很多。 当晚回到家中的蒲素，偷偷从父亲招待客人的烟筒里，拿了两根凤凰牌香烟。而后去曙光电影院买了张电影票，放映后在影院黑暗的封闭环境里，吐出了他人生的第一口烟。 只是那味道和想象中的不一样，很是苦涩！ 之后没多久王艳搬家了，搬到了生活区之外的新公房，而后多年两人再也没有任何交集。 第七章 曾经也是个有光明前途的人 “咣啷”小酒桌上蒲素和莫权、梁庆、王宗羲三个战友，还有杨劲松一起碰了一杯。 莫权是蒲素在轮训队就在一个中队一个排的战友，一张娃娃脸，奶油色皮肤加上一头自然卷，让他在和女孩子搭讪时有很大优势。 当年绿皮火车开动，一群新兵蛋子一起唱着郑智化的“水手”去的部队，到轮训队后就被打散了。 蒲素清楚记得他在到达轮训队第一天，被推完光头坐在马扎上写家信时，听到外面走廊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在做自我介绍：“我叫莫权，莫斯科的莫，权利的权。” 同样的介绍词，在一个多小时里重复了十几遍，一点不走样。 “……” 轮训队结束后，莫权被分在了省广播电视台，凭借他非凡的沟通能力没多久就在队部当了通讯员。 而梁庆和他一个中队，在电视台执勤属于战斗班。王宗羲下连被分在了省监狱看守看押，那个监狱犯人生产的750带挎摩托车，当时非常有名。 杨劲松也是同年退伍老兵，只不过他在野战部队服役，和莫权是发小，浓眉大眼很有男子气概，他两都是铁路系统子弟。 值得一提的是，他的父亲是周边赫赫有名的杨老大，又叫杨百万，靠着铁路运输的便利贩运假烟，早早就发达了。 蒲素和他以及莫权的关系最好。和莫权是在服役期里两人就一直保持着来往，加上服役期内一起又经历了很多事情，感情非常深厚。 和杨劲松则属于一见如故，一拍即合。退伍后战友间走动，互相请客都会叫些自己的朋友，莫权把杨劲松介绍给大家后，两人脾性相投很快就打成一片，倾心相交。 “我靠，我到那里一看，个个都是人高马大，还有几个是体校摔跤队” 说到这，酒桌上梁庆停下和哥几个碰了一杯，接着说道： “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上去打了一套组合拳，来了两个空心翻，后来要对练，我” 这是梁庆在讲自己前两天去应聘工作时的场景。 据他说，博物馆旁边新开了家俱乐部，正在招聘保安，薪水高的不可想象。估计是巡场打手、老板保镖那一类，否则要求不会那么高。 其实在蒲素看来，在部队里梁庆的身体素质和军事动作就很一般，打打杀杀的工作不适合他。梁庆比他大三岁参的军，成熟稳重，长得白白净净但关键时刻从来不怂，只是不熟悉的人会觉得他有些阴沉。 莫权和劲松这时都已经接受了分配，在铁路系统工作。梁庆家里有想法，想谋个好单位，还在待分配。 王宗羲年龄最小，轮训队时天天晚上躲在被子里哭。现在都退伍了，长得还是像一个高中生。只是个子蹿到183，比蒲素还高。 他是初中还没毕业家里就想办法给他入了伍，现在和梁庆一样，等家里活动安排工作。 和他们几个入伍目的是为了谋出路不同，蒲素其实入伍前已经有个很不错的准工作了。 …… 在暗恋无疾而终之后，蒲素在初中毕业的那年暑假里，白天去体育场游泳，每天傍晚依然和梁琦、蒋俊他们去母校的操场里打篮球。 只是虽然原本坏掉的那个球台已经被修好，他却再也没碰过乒乓。 偶尔看到有学生在那里打球，少年蒲素的眼中充满了复杂。 冷饮店一到夏天就开业。打完球蒲素他们还是会去喝冰水，只是和去年相比，几个少年中少了一个短发萝莉。 蝉鸣依旧，萝莉不复。 那个夏天蒲素发生了很多变化。 首先是中考结束当晚，睡梦中他迎来了人生初次梦遗。虽然梦遗对象在梦中若隐若现、朦朦胧胧，蒲素内心坚定的认为一定是那个人。 这一生理现象，被蒲素认为极具个人里程碑般意义重大，这代表着他正式进入了青春期。 之前迟迟没有进入这阶段，让他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患了什么难隐之疾。 特别是当学校里，同样发育迟缓的几个难兄难弟，陆陆续续兴奋地告诉他完成了自我突破之后，蒲素干脆拒绝去生活区公共浴室洗澡了。 还有一件让蒲素全家都觉得意外的事情。穿了一夏天运动短裤的蒲素，在开学前准备衣服时发现，之前的长裤统统短了一大截。 在老蒲拿出卷尺，给蒲素测过之后全家人都惊了，暑假前只有一米六二左右的蒲素，一个夏天居然窜到了一米七二，整整长高了十公分。 这么明显的变化，天天生活在一起，全家居然都没注意到。 蒲素自己到是没什么大惊小怪，他认为这是打了一夏天篮球的原因。 另外一件大事就是，蒲素考上了当时很热门的金融职业中专。 当时中专学校都是单位委培定向招生，一般中专都是三年制，而蒲素考上的五年才毕业。不出意外五年后毕业的蒲素，不是进银行就是当时刚兴起的保险公司参加工作。 至于上普高然后参加高考，蒲素从来没有想过。八十年代末期千军万马闯独木桥这条路，对他来说遥远到未曾做过考虑。 甚至连老蒲都没为儿子如此规划过。 即便如此，金融中专的招收分数也高到不可想象。而且还有面试，竞争非常激烈，以至于蒲素所在的城金班里，同学大多都是官二代。 比如胖胖的安路劲就是公安厅某领导的儿子。面貌姣好，却非常遗憾被一口四环素牙破坏颜值的童小炎，她父亲是区工商局局长。 戏剧的是另外一个独来独往的女同学，艾海燕的父亲正是童小炎父亲的上司。 有必要说，慷慨的小炎同学很够意思，经常从家里偷偷带整条白纸包阿诗玛给蒲素。 有一次，蒲素他们几个居然在童小炎家楼下吹口哨，等着她把香烟偷出来从阳台给他们扔下来。 只是离开自幼生活相对封闭的生活区，进了中专的蒲素有点过于放飞自我，和一帮官二代同学很快就一拍即合形影不离。 记得开学日班级点名，第一天上课大家都是随机就坐，班主任在讲台上挨个点名，当班主任点到：“张凯凤”时，蒲素分明听到了后排两个之前一直窃窃私语讲小话的男生之一飞快低声接了一句：“王立松” 这一句快速完美的衔接让蒲素在想了很久才明白，之后差点当堂噗嗤笑出声来。 熟悉以后蒲素还专门问了当时接话的余兵，当时反映怎么这么快。余兵的回答很简单，他初中有个同班女同学叫“娄凯风”，而同年级有个男生叫“王立松”。 余兵是挨着南洲市区边上郊区某镇镇长的二公子，长相白净斯文，私下里被同班女同学评为本班第三帅。 余兵台球打的相当好，因为镇上的台球桌老板没人收他钱，包括当时昂贵的si nuo克桌球他都可以尽情练习。 需要补充的是，余副镇长在镇上主抓计生工作，对待基本国策当年很是认真负责，一言不合就能抗着被窝，睡到工作对象家里去做工作。 后来有段时间实在是没钱，蒲素甚至把家里给他买公交车月票的钱都花了，自己画了一张票花贴在月票卡上蹭车。 于是他和余兵结成台球二人组刷夜，两人骑着自行车一路哼着“我是一匹来自北方的狼”到处找路边台球桌。 发现了就停车观察一会，然后提出和别人玩几盘来点小刺激。 规则是盘费五角由输家付，套路是从一盘一元开始收收放放，逐渐提升赌资。 那段时间几乎没有输过，只是偶尔会遇到社会上的流氓输了不认账。毕竟他两虽然努力在向社会青年靠拢，但本质上也只是两个学生，和流氓之间的差距是巨大的，遇到这种情况也只能算了。 好消息是，付出的任何努力都不会白费，直到很多年以后，蒲素当年苦练出来的台球技术在业余选手里依旧鲜有对手。 第八章 老蒲的蛊惑 似乎因为孩子上了中专长大了，加上学校在南城离东城的家又很远，蒲素在学校食堂就餐，成天早出晚归。刚开始老蒲和妈妈梅芳也对蒲素放松了要求，不像之前管的那么严。 之后当老蒲发现苗头不对再想管起来，已经进入青春期的蒲素相当逆反，干脆就在同学家刷夜、几天不回家，老蒲为此还担心的找到学校去过几次。 刚开始，蒲素和同学聚拢在一起也只是调皮捣蛋、小打小闹。 刚进学校第一学期，因为新教学楼还在施工，老教学楼教室需要他们城金班和上一届建工班，两个班级轮流使用。所以每天只上半天课，每周轮换上下午。 少年间的友谊总是真挚而又火，。率先热络起来的几个同学恨不得时刻腻歪在一起。起先是在上午轮空那个礼拜，偶尔约一次去哪家撮饭。 家长都上班，中午家里没人。少年们翻箱倒柜整点菜，官二代家里烟酒都不缺，内贼熟门熟路找出一瓶直接就是干。 蒲素人生中第一次喝白酒就是在余兵家里，小酒盅一口下去后，当即蹲在门外翻江倒海，干呕了半天。 “这玩意是人喝的吗？” 奄奄一息的蒲素，面色苍白地在同学们的哄笑中无力吐槽。 这种不定时聚餐，直到一个从农村上来的同学、胡先春的加入而达到高峰。 五大三粗的胡先春，在当时蒲素看来完全就是个成年人。 虽然年纪差不多大，但胡同学已经有了钢针般的络腮胡，粗壮的身板像块麻将牌四四方方、端端正正。 蒲素一直纳闷，胡先春不知道通过什么渠道进的金融中专，因为从老家刚上来，胡同学的成绩简直太差了。比如念英语单词，胡同学直接是按照拼音来的。 而且一口乡音，别说南州方言、普通话都说不来，特别是胡同学是在蒲素他们开学一段时间以后才入学的。 因为在南州没有同学和朋友，迫切渴望友谊而且早熟的胡先春同学在加入这个圈子，得知竟然还有聚餐这个活动后，很是热情洋溢主动邀请大家。 并且在成功举办了第一次之后，不断发起邀请，表示愿意把这种松散形式变为固定。他也确实具备条件——家里在城北开了一家个体饭店。 去他家饭馆吃饭也简单，同学之间重在参与，对吃什么本就无所谓。 第一次去胡同学家族企业聚餐时，从未做过家务的蒲素和其他同学，都用膜拜的眼神看着有极强动手能力的胡同学。 只见小胡同学站在案板前，咬着小小年纪就能甩起横肉的腮帮子，用睥睨霸气的姿态问着围观众人：“要厚还是要薄！” 然后他先是在切墩上像模像样切了几盘卤好的牛肉，切好的牛肉纹理清晰，厚薄均匀，足见这厮刀工不凡。 然后点燃精炭塞在一只铜暖锅里，放点大白菜、烫些粉丝加一盘汆肉丸子，最后摆上大家凑份子买的一瓶明光佳酿一一满上，由胡同学带头先干为敬便彻底达到人生巅峰。 问题是自从聚餐开始无酒不欢后，蒲素和他这帮同学，从原本的调皮捣蛋逐步升级。到后来，不光在学校横行霸道，和社会上人斗殴也是家常便饭。 强壮的火锅王子胡同学就是主力惹事人和当仁不让的头号打手。 在蒲素当时看来，农村孩子和城市孩子之间，多少还是有区别的。通常农村孩子更强壮也更加野蛮，能动手绝不吵吵。有时候蒲素他们还在和对方理论的时候，胡同学的直拳已经直冲对方面门而去了。 好像生怕大家讲了道理，这架就打不起来一样，很是急吼吼。 后来到了部队，接触农村兵多了以后蒲素才发现，之前对农村孩子的错觉完全是因为胡同学本身是个异类。 随着事态越发严重，不止一次各地派出所通知他们的家长和学校去派出所领人。 甚至有一次胡同学在酒后大家等车时，在公交站台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碰到一个小媳妇的屁股，被她丈夫看到后引起双方激烈互殴。 虽然对方是成年人，但是架不住蒲素这里人多，反到是吃了个大亏。最后也是派出所处理，被领回来的蒲素他们全部被全校通报批评，记过处分。 学校广播里宣布后，校门口宣传栏也贴着大字报通报，首恶胡同学后果最严重，被处以留校察看。 终于在蒲素中专二年级的时候，整个城金班在南城已经大有名气、几乎无人敢惹，隐隐成了南城一霸，社会新毒瘤。 因为人多心齐，如果和学校附近的小流氓发生过冲突，之后一段时间全班男生都在市区某个公交换乘车站集合，一起上学、放学，而且不少人书包里都揣着水管等凶器。 这段时期，蒲素只要在上学放学的时间点，开往学校的任何一辆车上去之后，其他男生都会主动让座。 蒲素虽然从来不坐，最多把座位让给其他女生，只是也很让他享受这种感觉。 不得不说确实环境影响人，原本班级里其他老实本分的男生慢慢也被感染，直至全班彻底同化。 而几个女同学以童小炎为首，通常在男生打架时，每人身上挂着五六个书包专职拎包，以及必要时捐献医药费。 家住部队干休所一口京腔的程陈，在胡同学暴力击打别人，自己掌骨骨裂后第二天便拿出了存折带着胡同学去医院。 看见存折里居然有四十多元巨款，这让家庭条件还算小康的蒲素看的暗暗咋舌。 还有几次，派出所扣住蒲素他们其中几个，让其他人去凑钱，提出只要交了罚款和医药费就不通知家人。几个女生更是直接充当内贼，从家里搬出成条的名烟和名酒，给蒲素他们去烟酒店卖了赎人。 在单位里三天两头接到派出所、学校电话赶去接受处理以致颜面尽失的老蒲，很快在征得梅芳同意后做出决定：“送蒲素入伍，脱离现有环境好好收收心。” 毕竟为人父母者，大多都会觉得自家的孩子不会有什么不好。但如果在事实面前，孩子万一哪里真的有点不好了，那毫无疑问一定都是受别人教唆影响 不接受其他解释！ 这一对当年从桑海市支内来到南州工作的夫妻，最担心的是不知道哪一次会是别人赔自己家宝贝儿子的医药费。 自家事自家知。和儿子那些同学家情况不同，老蒲夫妻两作为外来户在南州市没有一点根底，社会关系除了同事几乎一片空白。 万一出了什么学校和家长解决不了的事，以目前趋势来看，肯定是早晚的事。别人家的孩子还好说，自己家则是一点办法没有。 与其那样，不如把蒲素送到部队让部队教育。终归城市兵退伍回来，国家也是会分配工作的。 不得不说，老蒲的想法也不是没有道理。 随后听说蒲素要参加征兵，校方表现出比热烈还要更加热烈的欢迎。对提出希望学校给予方便的老蒲，更是一路绿灯，大开方便。 为了蒲素政审能够顺利通过，班主任甚至现场在教务处重新制作了蒲素各科成绩表和评语，肄业证也现场压制钢印完成。 坐在教务处的老蒲，看到学校一言不合就如此配合，实在是觉得老脸搁不住 ”逆子……真真是个逆子！” 这得平时表现有多差，才能让学校着急成这样要把他送走，——怎么像是送瘟神？ 看着崭新制作出的各科成绩基本门门满分，蒲素颇有点不好意思。而评语里那个五讲四美三热爱的少年，他则完全不认识…… 另外一份当时尤为重要，需要校方出具的那份chun xià zhi jiāo、运动时期的表现证明里，也充分证明了蒲素同学，在关键时刻能够旗帜鲜明紧跟dǎng zhong yāng…… 恰好当时正值难得的春季招兵，百般不情愿的蒲素在老蒲威逼利诱下参加了体检。 老蒲是这么给儿子做工作的：“干嘛不想当兵，你不喜欢上体育课吗？” “体育课还是可以的，挺喜欢上的。”小蒲想了想，老老实实地说。 “儿子，洋盘了吧？入伍以后就是天天上体育课啊。”老蒲笑眯眯地看着蒲素。 “部队还发津贴，你去了以后随便白相相还能拿津贴呢。” 老蒲捧着茶杯，润了润喉咙，诱惑开始升级。 “小时候，不给你买大兴军装你还不高兴，部队发的都是正宗的……” “你老爸我，当年是出身不好，想参军都捞不着啊！” “……” 没错，这是亲爹。 之后，在婉拒了艰苦的野战军家访接兵干部，和服役期长达四年的海军某部潜水兵后，剃着平头、打着背包、穿着一身橄榄绿的蒲素在李双江“再见吧，妈妈”的歌声里踏上了北上的军列，成为了一名光荣的武警战士。 不得不说蒲素的军旅生涯相当精彩，且有颇多传奇之处。 某种程度上，可以说在他服役的某部，蒲素所引发的一些事情，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直至他复员多年后还有他的传说，只是这里只能略过。 两年多后的秋天，蒲素安然从部队光荣退役。 第九章 可以请您跳支舞吗？ 蒲素退伍没和其他战友一起回南州，而是直接去桑海探望了奶奶和姑妈。 时惠卿看到孙子时，一边眉开眼笑，一边用手绢抹眼泪，很是激动。 “囡囡长这么大了，这几年苦头吃足了……” “没吃苦，没吃苦，长了一身肉回来的……” 蒲素赶紧扶住奶奶，边说边拍着老人家的后背。 “让阿嬢好好看看，呦，泡泡{小名}变成小大人，长的这么高……” 蒲素笑着配合地挺了挺胸脯。 “嗯，是比以前结实多了，老早就听说北方馒头养人，看来有道理的……” 奶奶拍了拍蒲素健壮的胸脯说道。 蒲素:“额……” “呶，你三个表阿哥就没一个有你长得这么好，到底是蒲家的种气好……” 老太太完全不顾她女儿蒲秀纹就在边上，自顾自说着。 “这么小的小囡，哪能舍得送到部队去的，胆子忒大了，还偷偷瞒着我，不然我是死也不会答应的……自说自话！” 接着老太太又很是埋怨了一顿老蒲，责怪老蒲太狠心。 老太太说了一会儿就拉着蒲素的手，要带他去大壶春吃生煎馒头。 蒲素表示不饿，老太太怎么肯？ “侬小辰光，最最喜欢他们家的生煎了，垫垫肚子，晚上再吃油爆虾和酱鸭，腌笃鲜已经在灶头上炖到现在了。” 之后老太太拖着蒲素的手出门，弄堂里看到哪个邻居都打招呼。 “阿拉孙子部队回来看我了，长的高伐？比他爸爸都高，还没回去就先来看我这个老太婆了……” “泡泡，快点叫三爷叔，你小时候他老宝贝你的。” “……” 一路上，蒲素不记得被奶奶拉着给多少老街坊打过招呼。 晚上老太太执意让大头孙子和她睡一张床，好好说说话。不容拒绝就铺好两个被窝卷，一人睡一头，临上床前老太太拿出铁皮饼干桶里的一沓钱交给了蒲素。 “呶，泡泡，这是阿嬢的私房铜钿，拿着买买衣服，喜欢啥买啥，这么大小伙子蹩手蹩脚哪能来三？” 三千元在当时很厚的一沓了，蒲素怎么好意思要。只是推来推去也拗不过奶奶，最后还是收下了。 蒲素在桑海陪了奶奶一个多星期，因为还要回去到安置办报到，回南州的时候老太太虽然很是不舍，却也没有办法。 蒲素家去年就搬家了，回到南州的蒲素按着信里的地址，费了点功夫才找到新家。姐姐蒲泓也去了日本留学，已经去了一年多了。 在家里好好陪了父母几天后，等到把安置办的登记手续办好，蒲素发现自己现在基本算是一个无所事事的大闲人。 于是他开始和老同学以及战友们联络。很快便得知中专同学里，有几个因为斗殴被判了刑，其中就有胡先春，据说是舞厅里争风吃醋拔出刀子捅了人。 蒲素在惊讶的同时，非常庆幸自己当时选择了去部队。 一次和老同学聚会的时候，已经在银行上班的童小炎电话回了一个传呼，蒲素听到对方要托她买卧铺车票后，便主动提出帮忙。 第二天，蒲素找劲松在票房弄了三张去首都的卧铺，在当年这意味着几百块钱的黄牛利润。 蒲素给童小炎送票的时候，童小炎介绍认识了一个40岁左右的男人，是一家集团公司的办公室主任，姓刘，之前是水利厅办公室的干部。 应该是看中了蒲素在铁路的关系，加上蒲素又是刚刚退伍，在当时有着莫名的人品保证。刘主任之后好几次提出邀请，希望蒲素到他们集团工作。 蒲素找童小炎了解了公司情况后，觉得靠谱。 又和莫权、劲松两个交了底，以后可能要麻烦他们。在知道问题不大以后，蒲素和刘主任约好了时间去集团办了手续后，当天就上班了。 集团有多个分支，甚至还办了一所中专学校，蒲素进的是信息咨询公司。 集团在国内刚创办了三年，老板是海外华人博士，在专业领域颇有建树，同样是桑海人。公私合营时家族企业被公有化，整体从桑海搬到南州，后来算是从南州出去的。 这到是和蒲素外公当年来南州的情况一样，只不过外公是作为员工跟着饭碗来的，而老板家则一直是老板。 集团有自己的主力产业，用专有技术以及知识产权，和国家某部委联合生产专项电子设备，暴利不暴利不清楚，但绝对是垄断行业，强制性接受的那种。 蒲素后来和集团去某省会开会，下了车就一路有警车开道。 蒲素所在的信息咨询公司，占了集团一个楼层。当时信息咨询是个时髦产业，集团有海外新奇特产品进口的渠道，因此设立了这个独立法人的子公司。 信息咨询公司除了信息类服务项目，也有自己的实体产业，挂着国字头青少年基金会、红十字会联合出品的自主研发专利、母婴用品的生产和销售。 原本公司里人也不多，一帮工科男都是搞技术分析和新奇特产品的可行性报告，蒲素加入后没多久，就直接负责了专利产品的生产销售和采购运输，产品上真正的一把抓。 销售点都是之前建立好的，百货大楼等几个柜台代销一直很稳定，每个月蒲素去对个账，补下货就好了。 生产加工是外包给一家制衣厂，每个月来领料的时候送一次货。质检这一块专门有个阿姨负责。 辅料采购分五金件和面料，自从蒲素加入没多久就由他接手了。 根据销量，几个月去少兴采购一次面料，五金件之前有按照固定规格生产的工厂，打个电话那边就发过来了。 外地经销商需要发货，当时只能走铁路物流。车皮很紧张，而莫权二姐莫兰就在车站运输处上班，之前最麻烦的运输难题，在蒲素这里一点问题没有。 除了偶尔要帮集团买卧铺票比较头疼以外，蒲素对这份工作非常满意。 1993年的南州，那一年的夏天热的反常，蒲素从出{黄}租{面}车{的}下来走到“小天鹅”舞厅，没几步路衬衫已经黏在身上了。 他和劲松约好了在这里见面，最近劲松谈了一个女朋友，据说是家里介绍的。和蒲素说了几次了，想让大家见见。 中午劲松给蒲素传呼台留言，下午在这里和她女朋友跳舞，让他有空就过来。 蒲素忙完手头事情，到的时候已经下午四点多了。 舞池里只有几对舞伴在跳舞，他看到舞池里劲松正搂着一个略显单薄的姑娘在跳两步，劲松也看到了蒲素，冲着他挥了挥手。 “小天鹅”算是南州舞厅里比较高档的一家，在一家老牌涉外酒店楼上。有包间和卡座，装修和灯光也布置的很雅致，不像其他社会舞厅那么粗暴，折叠椅都不够坐，大多数人只能站着。 蒲素站在柜式空调前吹着凉风，他看了一会和劲松跳舞的姑娘，窄眉细眼，相貌一般。但从穿着来看，肯定是正经家庭出来的。姑娘穿着一件素净的短袖白衬衣，下面一条到膝的藏青色百褶裙。 然后他注意到舞池另一头的卡座，桌上摆着一盒蛋糕，几个青年男女在那里说着话。 其中有一个女孩子坐在灯光阴影区，从他的角度看不清眉目，只是从她端坐的轮廓和伸展出的长腿来看，身材应该非常不错。 “靠，怎么来这么晚，都要散场了。” 这时一曲结束，劲松拉着她女朋友走过来埋怨着。 “公司有事没办法……这，这是弟妹吧？” 蒲素看向劲松身边的姑娘，伸出手：“你好，我叫蒲素，早就听劲松说到你了。” “什么弟妹？……叫嫂子。”劲松表示不服。 “你也好，我叫王小燕，劲松也经常和我提到你们几个……” 王小燕伸出手和蒲素握了一下，说道。 “你们别客气了，烦不烦？蒲素，以后你就叫她燕子吧。” “还不请你嫂子跳一曲？”……劲松继续嘚瑟。 蒲素从善如流，邀请燕子下了舞池。 舞池里的音乐是“渴望”主题曲，勉强能跳慢三。燕子明显是初学，不熟练，或许是第一次见蒲素有点紧张，身子很紧。 蒲素一边小心地带着节奏，一边没话找话，打破尴尬。 “哎，劲松真有福气啊，一声不吭就有了这么漂亮的女朋友了……” 王小燕低头笑笑，蒲素这天聊的让她没法接。 “你有姐妹吗？也给我介绍一个呗，我也单着呢……” 蒲素继续找着话题。 “额，我有个姐姐，等会我们一起吃饭，她下班了就过来。” 燕子抬起头和蒲素说道。 …… 这回答到是让蒲素没想到，有点措手不及。 “姐姐？太好了，是亲的吗？” “嗯，我们是双胞胎，她是大双，我是小双。” …… 蒲素一边和燕子聊着，一边看着那桌摆着蛋糕的卡座。那个他之前注意的姑娘，正好坐在卡座靠里，调整了几个角度都看不真切。 “好了，把弟妹交给你了。” 一曲结束，蒲素把燕子交回给劲松。 当场中音乐再度响起，蒲素以一种非常不符合舞厅礼仪的姿态，从舞池正中穿过，直接走到那桌卡座面前，微微躬身对着坐在里侧的姑娘伸出手： “可以请您跳支舞吗？” 第十章 再回首 蒲素看着坐在卡座里侧的姑娘，微微躬身，伸出一只手。 “可以请您跳支舞吗？” 女孩抬头看了一眼蒲素，表情有些吃惊。 通常来说，一桌人当中有男伴的姑娘，很少有人会去邀请，因为这种举动很容易被视为是挑衅。 蒲素虽然不怕事，但像今天这样的举动，他自己也很难解释。 “可以吗？” 蒲素伸出的手又往前递了递，再次恳切地邀请。 看到女孩慢慢站了起来，蒲素转身在舞池边等候。 “哇，没想到，你这么高呢。” 和女孩滑入舞池后，蒲素低头笑着和她说。 对方嘴角微微牵了一下，勉强算是用微笑做了回应。 女孩穿了一条时下流行的太阳花连衣裙，裙摆长度刚刚在膝盖上方，露出一双温润白皙，修长的双腿。 蒲素注意到她脚上只是穿了一双平底圆头褡裢皮鞋，身高起码到他耳朵的位置，在女孩子里是不多见的。 场中的曲子是姜育恒的《再回首》，及其舒缓的节奏，适合跳两步。 而所谓两步也只是个好听的说法，其实等于是两个人在音乐里散步。 再回首 云遮断归途 再回首 荆棘密布 今夜不会再有难舍的旧梦 曾经与你有的梦 今后要向谁诉说 再回首 背影已远走 再回首 泪眼朦胧 留下你的祝福 寒夜温暖我 …… 滑到舞池中央，蒲素便用手势示意舞伴停下，两人搭着交际舞的架子和着音乐只身体做轻轻摇摆。 女孩身材确实高挑，站定后到达蒲素的耳根位置。蒲素低头看了眼她，发现她正偏着头，只能看到她好看的侧颜。 “砰！” 蓦地，蒲素心中犹如鼓击。 蒲素又看了眼怀中的女孩，犹豫了一会决定再次开口。 “让我猜猜你姓什么？” 女孩微微一哂，没有接话，显然认为这是套路。 “假如猜中了，下个舞你还和我跳，好不好” 这次女孩干脆连表情也懒得给了只是垂着头冷着脸。 “你姓王，对吗？” 蒲素没在意女孩的态度，继续低头问着，声音有些走样。 女孩仍旧没有回应，只是蒲素能明显感觉到她的身体紧了一下。 “你家以前住在东城生活区，那栋两层红砖楼，87年才搬走的，对不对？” “呃，你是谁？” 怀中女孩这时无法假装淡定了，惊讶地抬起头，警惕地看着蒲素。 “认不出我了吗？” 蒲素这时已经百分百确定，怀中的女孩就是王艳了。 邀请她跳舞之前，他并没有认出她来，只是单纯被吸引。在舞池边他也没认出来，因为实在是没想到。 毕竟距离那个情书之夜六年多了，而蒲素现在还不满22周岁。 “你以前发型是运动短发，冬天经常穿一件米黄色的滑雪背心。” “嗯，还是现在的发型好看” 女孩依然没有回应，反而侧过脸在蒲素的肩膀位置，只是身体姿势好像在告诉蒲素，：“你继续说。” “你五年级的夏天有一件海豚图案的t恤，因为你最喜欢的动物就是海豚，对不对？” 蒲素配合的继续说着。 女孩这次抬起头，大眼睛认真的直视蒲素问道：“你到底是谁？” “王艳” 蒲素看着她，轻轻叫出了她的名字。 女孩身体微震，还是没说话，只是好看的眼睛紧紧盯着蒲素，好像是要努力看清他。 “哎，真的认不出来了吗？” 蒲素也真的有点无奈了 看来当年那个只有1米6的小瘦猴，和现在的自己变化确实很大啊。 “对不起，我真的想不起来……” 女孩有些尴尬，看着蒲素歉意地嗫嚅着。 “那你还记得和谁一起卖过明信片吗？后来被你妈妈抓住了。” 蒲素说完就不再说了，低头看着女孩。 “你，你是蒲素？” “啊，怎么是你，你，现在变成这样了？怎么长得这么高……” 女孩有些慌乱和紧张，更有些激动。 这时，姜育恒的歌声已经停止，音乐结束了，灯光打开，很亮。 舞池里原本就不多的几对舞客都陆续离场，只有蒲素和王艳还站在舞池中央，尤为扎眼。 蒲素觉得全场的人都在看着他两，包括场边劲松和燕子佩服的眼神，以及王艳那一桌人不解的目光。 蒲素没打算下场，他知道很快下一首曲子就会响起。只是垂下了手，放下了之前还突兀地维持着的交谊舞姿势，站在舞池中央，继续和王艳说着话。 “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我，我挺好的，是呀，好多年了呢，你，还好吗？” 这种突然被聚焦的处境，王艳更是没有准备，非常尴尬，局促之下低头问着蒲素。 “我去年年底刚退伍……” 好在这时音乐再度响起，两人不约而同感觉一阵轻松。 随后他们在舞曲里热烈地交谈着，因为音乐干扰，两人靠的很近，蒲素不时低头贴近王艳的耳朵说话。 这种略显暧昧的姿势，让舞池里带着燕子的劲松不时故意跳到蒲素身边，冲着他挤眉弄眼，还悄悄冲他比个大拇指。 一副”哥们你真厉害，我服！”的样子。 蒲素直接无视。 交谈中，蒲素得知王艳去年子弟学校职高毕业，因为纺织企业太辛苦，家里没让她去单位上班，她自己刚刚应聘了一个工作。今天下午是同事过生日一起来庆祝，马上他们就要去上班了。 “马上要走了？以后怎么联系你？” “多年不见，本来还打算换个地方好好聊聊呢。” “你家安电话了吗，方便留个电话吗？” …… 蒲素听到她说马上就要走了，问的有些着急。 “你给我留个电话吧。” 王艳想了想，说道。 “好嘞。” 蒲素一只手伸进口袋，摸出一张名片递给了王艳。 音乐再度停止，场中灯光亮起。 这次蒲素把王艳送回她们那群人的卡座，他注意到他们几个已经站起来，显然是准备走了。 看到蒲素和王艳态度热络的一起走过来，几个人的眼神都怪怪的。 王艳和他们说了几句，回头对着蒲素说：“我们要走了，再见。” “再见！” 蒲素边说边抬起右手冲着王艳比划出一个打电话的动作。 王艳对着蒲素点点头，和她的同伴离开了小天鹅。 蒲素站在原地，一直看着王艳消失，然后和边上的劲松和燕子解释了来龙去脉。 他原本是不想多说的，只是不想让好朋友的女朋友产生什么不好的误会。 毕竟大家刚刚认识，如果让燕子觉得他是个情场老手，一支舞就能勾搭到女孩，对他印象不好的同时肯定对劲松不利。 等蒲素大概说完，劲松高兴地说：“呦呵，这就是青梅竹马喽？” ”嗨，哥们，要不是我今天叫你来，兴许你这一辈子都碰不上。” 蒲素想了想，点了点头，劲松这话他没法反对…… 作为女生，燕子听完居然比蒲素还表现的激动，窄长的细脸涨的微红，对蒲素说：“真浪漫啊，我还想呢，难怪劲松和莫权总提到你，魅力真大呀，多漂亮的女孩呀，你一支舞就搞定了……” 蒲素心想，还好解释了，不然非得认为他是花丛老手。 “浪漫？搞定？哪里有浪漫哦，懂事太早，当年心都碎了一地……” 蒲素夸张的说道。 “说，准备怎么感谢我？”肩膀被劲松拍了一下。 “晚上我请，地方你们挑！” 蒲素回应的很是豪迈。今天第一次见好朋友的女朋友，原本他就打算好晚上找个高档的地方请客，给好朋友捧场的。 …… 第二天上午，蒲素只要bb机震动就很激动，特别是陌生号码传呼，都很兴奋地第一时间回了过去。然而，都不是他要等的人。 到了下午，他的注意力已经转移到工作上的时候，同事李青接了个电话后招呼了声：“蒲素，你的电话。” 蒲素办公室的电话是分机，需要总机转接，通常只有业务电话，朋友熟rén dà多数都是打传呼等他回电。 “你好，我是蒲素。” “蒲素吗，我，我是王艳……” 脉冲电话那头王艳传来的声音，有些害羞，还有些慵懒。 “啊，是你啊，怎么才打我电话，我以为你把我名片扔了呢。” 蒲素很高兴，声音里都能听的出。 “我，我刚睡醒，还躺在床上呢……” 最后，这通电话打了两个多小时，公司电话占线蒲素也是顾不上了。 蒲素了解到王艳目前在一家娱乐城上班，因为形象出众在前台做咨客。每天下午6点进公司准备，凌晨2点下班。 两人在电话里聊了很多从前的事情，彼此都感觉很愉快。只是都默契地对那个尴尬的情书之夜避而不提。 让蒲素意外的是，搬家后他家现在的住址和王艳的家挨的非常近，近到步行五分钟都不要。 “缘分，这是缘分啊！……” 电话里，缘分这个词，蒲素一连夸张的说了几遍。 王艳听了，虽然没有明确表示赞成，只是蒲素能听的出那只是出于害羞。 她，心里也是非常同意自己缘分这个说法的。 其实也不奇怪，两家父母都在一个系统内的单位里工作，当时都是单位自建房，两家之间就隔着一个院子几栋楼。 他只是感叹，自己回来也有半年多了，离的这么近，居然一次都没在门口看到过她，居然要用昨天那种方式相遇。 也说不定是纵使相逢应不识…… 也许两人其实早就在某一处匆匆相遇过，只是相逢对面不相识，遗憾地擦身而过了。 当即，蒲素看了看表，不顾王艳反对，表示马上去两家交汇的路口等她，他要送她去上班。 这一次，他不想再错过什么了。 十一章 才不是个没有故事的男同学 蒲素匆匆赶到约定路口时，看见穿着一袭白裙的王艳已经到了。 身处无序杂乱、灰暗rén liu里的王艳此时神态很是怡然，让蒲素觉得她和周边格格不入。 蒲素朝着王艳走去的时候，恰好一束光晕斜斜地印在她的身上。而她此时也看见了蒲素，远远便朝着他弯起眼睛，露出如贝皓齿展颜而笑…… 女孩的反应落在此时蒲素的眼里，使得周遭纷杂的一切都好像在这甜甜一笑里瞬间虚化、消音，除了那抹笑容，再无其他。 她必须是我的，只属于我！……回过神来的蒲素在心里做了决定。 其实，蒲素这么些年来不是没有过感情经历。事实上从进了中专开始，已经开始发育的他一直很受女同学欢迎。 作为城金班第一帅，当年同学里包括童小炎还有几个其他女同学，都或明或暗对他表明过心迹。 甚至还有几个低年级初中部的女生也给他塞过纸条，大多时候他都一笑了之，没当回事。 只是和初中部校花，一个长得像瓷娃娃的女孩子有过一段交往。 女孩叫宋雪，他们认识是在蒲素入学的第一年。学校准备元旦文艺晚会，班级分配任务组织报名后，蒲素参加了歌唱表演。 在全体演出成员的讨论课里，讨论时他们坐在前后排。宋雪和他同班同学、很有些娘炮的夏飞认识，两人姐妹般相互斗嘴、嬉笑打闹，看的出是个活泼外向的女生。 和王艳是在他慢慢觉得越看越顺眼所不同的是——蒲素在看到宋雪第一眼时就被惊艳到了。 以蒲素当时的见识，第一眼便觉得这个女生像是白雪公主，因为宋雪真的人如其名。 单独看宋雪，没觉得她肤色特别，只是觉得她不光漂亮，皮肤还很好很干净。 但那些本来让人觉得皮肤白皙透亮的女同学，和她站在一起后会马上让人觉得：”咦，她怎么脸上还有那么多斑斑点点？而且还那么黯淡，一点都不白。“ 而学校蒲素原本觉得挺漂亮的另一个女生，有次活动时和宋雪同台拿奖，并排站在一起的两人完全不是一个级别，越看越觉得她五官处处是缺点，而且让人无法忽视，成为了悲剧。 这不是夸张修饰，真实情况尤有过之而不及。 蒲素从小受老蒲影响玩蟋蟀，人过中年还在继续。小小秋虫身上大有乾坤，能准确在蟋蟀上分清颜色和各部位比例，从而评判优劣的蒲素，看人则更准。 那天在她和夏飞的嬉闹中，后来他也插了几句话，勉强算是认识了，只是蒲素什么都没多想。 之后当蒲素在大礼堂里的元旦晚会舞台上，用老蒲的国光口琴伴奏吹了前奏和过门、清唱一首杨庆煌的《菁菁校园》后，元旦开课第二天就接到了宋雪托夏飞送来的约会纸条。 蒲素印象很深，跟着纸条来的，还有一朵塑料红玫瑰…… 纸条里的内容是她想和蒲素交个好朋友，请蒲素放学等她。 当时正是蒲素和同学打的火热，放飞自我的时期。宋雪是初三毕业班，下午课多，而蒲素提早一节课就放学了，哪有心思等她。 于是蒲素直接把纸条撕碎，放学后和同学鬼混去了。 只是宋雪没放弃，终于在收到第三次纸条后的一个周六，蒲素骑坐在学校操场的双杠上，等到了宋雪放学。 之后蒲素陪着她边走边聊，走了一站路把她送到小区门口，自己就坐车回去了。 第二天是星期天，早上9点多蒲素还在睡懒觉，门外有人敲门把他敲醒了。 妈妈梅芳去开的门，蒲素听见门外一个女孩的声音问道：“阿姨，请问这是蒲素家吗？” “是的，是的，你是蒲素的同学吗快请进，这个懒鬼还没起来呢。” “蒲素，蒲素，你同学来找你了，快起来。” …… 赶紧穿上衣服起来的蒲素往门口一看，惊讶道：“咦，怎么是你，你怎么来了？” 站在门里的宋雪没说话，只是低着头。 身为资深文艺妇女，此时梅芳识趣的让开，去里屋帮蒲素叠被子去了。 “你怎么找到我家的？” 蒲素一脸不解地问道。 真心说，当时他没感觉到任何激动或者喜悦，只是觉得很懵。 “这情况实在是……居然还有这种操作？”蒲素心里想着。 “昨天你说你家住曙光电影院这里，我下车后，问别人的……” 宋雪说话的时候大概是想着自己一路辗转，来到从没来过的、遥远的东城……有点被自己感动，眼眶红了。 蒲素听了首先是觉得难以置信，其次很是自得。 作为少年郎，蒲素此时的内心戏完全不正常。 这时他首先不是想到女孩子辗转过来有多不容易，自己该不该被感动。而是觉得自己在生活区其实还是很有点小名气的…… ”宋雪居然问我的名字就能找到我家……说明自己这是混的还不错啊……嘿嘿。” 蒲素这种神经病按照现在说法就是典型的”注孤生”。 …… 这是第一次有外来女生上家里找蒲素，母亲梅芳当天中午热情的留宋雪在家用了午饭。 星期天，按照惯例老蒲钓鱼去了。梅芳上中班之前，蒲泓就去同学家里了，所以下午家里就他和宋雪。 女孩子都主动找上门了，还用说什么？ 于是在宋雪看完蒲素家里的几本影集后，靠在家里那台香雪海冰箱旁，那天下午蒲素完成了他的初吻。 过程很直接，没有一点铺垫。当然，除了宋雪刚开始的惊慌失措也没遭遇任何抵抗。至于性启蒙教育，在同学那里蒲素早就接受过了，缺少的就是今天这样的实践契机。 只是那天发生的一个小插曲一直让蒲素耿耿于怀。 两人都没有经验，当他们经过最初的手忙脚乱开始初吻后，在他的手摸上宋雪刚刚发育的两团温润，搓揉了几下时，他感觉到自己的……下面，居然让正闭着眼睛的宋雪胡乱掏摸了几把。 虽然最多就两三下，宋雪很快就缩回了手，但对方这一举动，让初尝此事的蒲素心里非常……非常别扭。 “额女的还能这样？这也有点太下流了吧！” 蒲素总觉得非常不爽。 “呸！也太不正经了，丫这是女流氓啊！” 后来蒲素越想越气，有种自己被糟蹋的感觉，相当悲愤。 当然，这事儿他和谁都没说，心里却也一直无法释怀。蒲素可以肯定宋雪之前和他一样毫无经验，可怎么就能干出这么没羞没臊的事情来呢？这，让他越想越是郁闷…… …… 第二个星期天，老蒲特地没去钓鱼，在家里做了一桌子菜。等蒲素下午把宋雪送到车站回来后，老蒲用通知蒲素以后每个月零用钱加五元的方式，表达了态度。 “这是五元钱你收好，以后每个月零用多加五元，省着点花。” “下个星期带你同学去看看电影，买点零食，我们蒲家人带女孩子出去，身上不能没钱。” …… 很多年后，蒲素全家还是一致认为，他们所见过的、蒲素交往过的女人里，还是宋雪最漂亮，包括王艳在内。 具备极高美学修养的老蒲原话：“一个不如一个。” 宋雪每个星期天上午都换两辆车来找蒲素，蒲素对她却不怎么上心。有时候明知道宋雪会来，他也依然不回家和同学在一起。 宋雪往往在蒲素不在的情况下，陪梅芳看着那台12吋松下黑白电视，在他家白等半天，然后一个人再换两辆车悻悻而去。 后来随着蒲素在学校越发吃得开，对宋雪更是不在意，甚至在同学刻意对他多次宣扬“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的腐朽观念里，他都羞于让同学知道他还和宋雪有来往。 假设宋雪要他放学后一起回去，和同学要他一起去哪玩耍，他肯定是不理宋雪的。一直以来蒲素就有很重的义气为先的观念，在学校，他也从不和宋雪公开接触。 后来想想，蒲素开窍的晚，他那些同学都比他成熟，类似选择多了其实是故意用这种胁迫选择的方式，利用蒲素的义气让他为难。目的，则很有可能出于少年们潜意识里的嫉妒。 之后蒲素又开始和同学出入下午场的舞厅，那家叫做“跳舞街”在大剧院半地下室的舞厅，每天下午聚集的都是各个学校的学生，也有一些是初中就辍学的同龄人。 蒲素父亲那里有很多海外亲戚，香港、美国都有。当时社会已经逐渐开放了，海外和国内也能正常联络，亲戚经常会寄包裹到国内，其中就有很多衣服。 蒲素和蒲泓两姐弟，从小到大穿的用的都是大多数人追不上的。有时候，走在马路上会被陌生人叫住，打听身上这件衣服在哪买的。当听到蒲素说是香港寄来的，对方也就什么话都不说，转身就走了。 所以，中专时原本已经长到1米73左右的蒲素，穿着光鲜长的也帅气，在舞厅里很受欢迎。和那些外校的女学生，以及有的已经工作的同龄女孩子没少勾搭。 哪怕在部队里蒲素也没闲着。总队医院挂号、化验的女兵，各科室的护士、卫生员里，好几个都和他有过一段，在部队为此还闹出过一些事情。退伍回来后，更是广阔天地任他发挥。 所以此时的蒲素也算是个很有故事的男同学，不再是当年那个在王艳窗下吹两声口哨就跑的懵懂少年了。 蒲素知道自己对王艳的感情，有着很深的少年时期初次暗恋的情结开光，更微妙的是暗恋而不得的失败经历又给这份情绪再次做了加持。 他其实很清楚，在他自带柔光滤镜的眼里完美满分的王艳，实际上未必如此。只是他更愿意遵从自己内心，为此而义无反顾。 第十二章 邱厂长的跟脚 一直以来，其实蒲素都成长在一个被照顾的很好的环境里，一路成长很是顺风顺水，这也让他的性格比较阳光。 家庭氛围和睦父母开明、姐弟关系融洽，学习上按部就班应试升学。同学之间关系相处的也很好，没有经历过什么挫折。 哪怕到了部队，刚开始老兵里有试图恶意针对他的，在他用非常手段有效反制之后，也就没人再和他过不去。同年老乡战友里，他是比较出名的，战友之间的关系保持的都非常好。 退伍后，和分配单位的挂职协议也一蹴而就很是顺利，目前的工作也非常不错，甚至超出了他的预期。所以，蒲素对自己之前的人生还是比较满意的。 重逢之后，蒲素很快就对王艳进行了追求，虽然没有说过一句像当年第一封情书开头里“亲爱的，艳”，这样的话，也没有其他言语表达，但是行动表明了一切。 如果说之前的蒲素一直被照顾的很好，从这时候起，蒲素就开始了他之前从没有过的，照顾别人的生活。 这让他的生活节奏发生了很大变化。 他每天下午从单位提前出发，赶到已经成为“老地方”的路口等王艳，然后亲亲热热、一路说笑送她去上班。 大多时候，在送完王艳之后他也不回家，因为来回太折腾了。何况在家里一不小心睡着过两次，让王艳半夜在打烊了的蝶恋花门口等了他好久。 当时社会治安比较糟糕，这让他有些后怕。 因此每当王艳上班之后，他都会拿着通讯录，站在公用电话亭边琢磨晚上找谁一起吃饭，然后挨个打传呼找人，只是当时传呼机也算奢侈品，大多数朋友都没有配置，只能以人找人。 本着国人一贯“谁提议谁买单”的惯例，这种临时聚会大多都是蒲素买单。 算上晚饭后第二场舞厅门票、散场后的宵夜，还有接到王艳后回去的出租车费加在一起每天消费都不小。 有时候王艳睡到中午就起来，两个人下午看场电影买点小东西、再到饭店吃个饭，吃完王艳直接去上班经常王艳嫌弃公司里的工作餐味道不好，半夜饿着肚子，蒲素还要带她再去自己刚走的王记吃个宵夜 这些开销，刚开始他还有刚发的奖金支撑，很快蒲素的财务就开始捉襟见肘了。 比经济状况出现问题还要严重的是，他的精力严重透支。 这样的作息规律刚开始还好，毕竟年轻力壮。 只是一段时间之后，蒲素上班时明显精力不济，时常在办公桌上趴着睡觉。午休时间也不去食堂吃饭，直接躲到展品陈列室里睡觉。 蒲素的顶头上司、公司老总，他跟着大家一起叫她金老师，是集团老板的大姐。 金老师非常和蔼、性格很好，是个很有修养受人尊敬的好上司，而且也非常欣赏蒲素。 尤其因为都是桑海人在南州，平时和蒲素交流都用桑海话。所以两人关系不像是上下级，到像是长辈和小辈之间的关系。 蒲素工作状态变化是明显的，虽然没有耽误工作，但显然也不正常。这天下午金老师以关心的目的，含蓄的方式找蒲素聊了聊，问了问他最近的情况。 在蒲素含含糊糊应付之下，金老师告诉蒲素：”集团最近要开新项目，咱们公司很快也要有些调整了。” “上周开会我在集团提议，吸收小邱的服装厂并到我们公司，你有什么看法？” 金老师坐在办公桌前，在摊开的一份报表上拨弄着钢笔，和蔼地看着蒲素说。 “现在我们每季度小邱那边的加工费应付是……” ”主要是他生产跟不上。上个季度和他对完账是……再上个季度……” “华北区董经理一直要求增加配货，我也和邱厂长说了几次，他现在产量只能保证我们本地市场供应，让柜台不断货，其他地区，目前……” 蒲素对业务还是熟悉的，但是他没直接谈看法。 ”听他说上个月结账后，订了一套电动裁剪机打版，莫非是知道了消息？” 蒲素试探着问了金老师一句。 金老师认真听着蒲素说完后，看着他又笑着说：“嗯，这一块你也负责一段时间了，说说你的看法吧。” “哎，这是非要我表态啊。” 听到金老师第二次征求他的意见时，蒲素有些纠结，默默在心里做着考量。 …… 无巧不成书，那个姓邱的所谓厂长，蒲素恰好知道他的跟脚。 之前蒲素在舞厅认识的一个女孩魏丽，也认识这个“邱厂长”。魏丽是物资公司一个供销点卖化肥的营业员，长的有点像苏慧伦，就是比蒲素大两岁。 前段时间蒲素带着莫权去她店里找她，打算把她介绍给莫权。等到她下班后，魏丽提出先陪她去裁缝那取她做好的衣服，然后再一起去吃饭。 女孩子嘛，今天不去拿，明天又穿不上新衣服了……这种事完全不可以发生。 没想到蒲素跟着魏丽到了裁缝铺一看，“嘿嘿，这不是邱厂长吗？” 所谓的秋华服装厂，完全就是个三无作坊，坐落在60年代宿舍区里底楼一间民房内。 门口放着蜂窝煤炉和油盐酱醋，裁剪案板就是一块大纤维板架在歪歪扭扭的一张八仙桌上，墙壁四周铁丝上挂着各色加工好的成品和半成品。 邱厂长其实年龄也不大，三十来岁的样子，面容也算白净，就是嘴唇上留着两撇稀疏的胡子，看上去有些猥琐。 此时邱厂长脖子上挂着一根皮尺，耳朵上夹着一根铅笔，听着收音机里的地方戏正拿着划片在一块花布上打样。 旁边他老婆踩着锁边机在锁边，正是蒲素公司的专利产品。院子里还搭着一间披厦，案板上和被窝铺盖堆在一起的全是蒲素公司产品面料和半成品。 两个女工正哒哒哒踩着老式缝纫机，其中一位椅子边上还靠着一副拐杖，应该是残疾人。 “邱厂长”拿了魏丽做好的衣服交给她时，看到和她一起来的蒲素，当时也是相当尴尬。蒲素到是也没说什么，冲他点点头，连招呼都没打。 等魏丽验看了衣服大小，准备付加工费时，邱厂长死活不收，一边说着：”蒲经理的朋友，我怎么敢收钱，以后要做什么衣服尽管来我家做……” 等到蒲素他们出门以后，走了一段路了，邱厂长又从后面追上来，边跑边拆开一包刚买的“红塔山”叫住蒲素，示意单独说话。 “蒲经理，我这个……情况是这样的……” 蒲素站在路边听他断断续续把话说明白，才知道他是现在公司里负责质检的朱大姐想办法介绍到公司的。 这个邱厂长从农村上来开裁缝店，原本就是由朱大姐支持，是朱大姐去世老公家的近亲。之前一直做周边居民的生意，后来朱大姐想办法让他接了公司的生意。 这个朱大姐，蒲素知道点情况。她早年丧偶独自带大一个儿子，和蒲素岁数一样大。孩子有点不学好，还谈了个女朋友，一直听朱大姐唠叨儿子准备结婚，手头没钱。 那个年代单亲家庭条件都很一般，当时收入差不多是固定的，单亲家庭就代表收入少了一半。 所以朱大姐前几年办了内退，到现在这家公司来上班。蒲素也不知道她走的什么关系进来的，只知道她从公司成立没多久就在了，算是元老。 蒲素其实在同龄男孩子里算是心细的，但毕竟也只是个大男孩，平时产品送过来时，他就算兴致好也就是大概看看。 朱大姐的日常工作就是带着李青在仓库里拿着一把剪刀剪剪线头，检查没有问题后，在合格证上盖上质检章，然后封到塑料袋里再装进外包装盒。 日常在去百货大楼这些代销点、以及和外地客户交流时，蒲素也从没听到销售方有关于产品质量的投诉，所以他之前就没想过生产环节竟然会是这样。 其实当时消费者维权意识差，就算产品有问题，大多也是自认倒霉。 维权？去哪维权？当时商业机构服务意识差，一不小心权没维到，却很有可能引发吵嘴打架，反而生一肚子气。 但是毕竟公司生产的产品是挂着两个国字头青少年基金会的抬头，关系到母婴安全的设备，这样的生产能力也太说不过去了。 邱厂长的意思很明确，就是希望蒲素对看到的保密。并且直接表态，以后不会忘记他的照顾。 蒲素当时没说什么，拍了拍他肩膀就和莫权、魏丽吃饭去了。 之后两天，朱大姐有事没事找他闲聊了几次，应该是探口风。蒲素也表现的很正常，朱大姐看不出什么眉目，又不好直接开口，也只能讪讪回她的仓库去了。 蒲素不是没原则的人，公司对他很不错。并且也重视他，愿意对他培养，他是希望公司各方面向好的。 只是他一直很纠结，不知道金老师知不知道这个情况，按理说加工单位肯定要经过考察，金老师不会不参与。 万一金老师早就知道这个情况，他这种行为算是打小报告也就算了，他担心的是如果真是那样，恐怕自己会对公司很失望。 他后来专门调出公司当初和邱厂长的加工协议，签约单位确实盖的是“秋华服装厂”的公章。蒲素心想，不知道是找的哪家个体kè zhāng店雕的这枚萝卜公章。 ”该不该说呢？”此时蒲素在椅子上继续纠结着。 第十三章 厂长：蒲素 “轻点，轻点……” “打版，裁剪设备最靠里，然后缝纫机，对，然后是锁边……” “按照工序来，最后才是成品工序，一定要按照工序来，千万别乱。” 一个月后，蒲素一边搬着一摞包装盒，一边交代着正在帮忙搬运设备的邱副厂长。 哦，现在蒲素已经开始喊他老邱了。 那天和金老师谈话时，他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先不直接说，他感觉到金老师应该是被忽悠了。 后来蒲素向金老师提出，他需要把现有销售规模和拓展后的市场预期，结合实际产量重新做个估算。然后和邱厂长谈谈、摸摸底，再来向她重新做个汇报。 蒲素这个提议，金老师自然是同意了。 最后在蒲素要回办公室的时候，金老师用满是关爱的眼神看着蒲素，语重心长告诫道：”年轻人贪玩能理解，但是别每天弄的太晚，你现在年轻不觉得，等你……” 过了好久，且是受了一番教诲的蒲素才怏怏地回到自己办公室。 坐在椅子上的蒲素想了一会后便去仓库找朱大姐，他决定先和朱大姐摊牌。 仓库里拿着剪刀正在再加工的朱大姐看到蒲素进来，神色立即显得不那么自然。 蒲素也没兜圈子，直接进入主题：“朱大姐，秋华服装厂，到底怎么回事？” 朱大姐听了面色一变，四周看看，起身把门关上后神色复杂地斟酌了一阵，接着就把底儿给撂了。 朱大姐的丈夫去世的早，一直未曾改嫁，和娘家关系也就一般。这么多年，反而是夫家那边和她来往颇多，农村的一些土特产到了收获季节，都有人进城给她家送来。年节时也一直来往，所以走动的很近。 邱厂长就是她丈夫身前的侄子，学了一点裁缝手艺。随着近年城市对流动人口管制放松，她就让这个喊她大姑的侄子来南州租了间房子，开了现在这家裁缝铺，已经有几年了。 后来朱大姐自己也内退，到了现在的公司后，作为一个颇有点针线活基础的中年妇女，没多久就发现公司的产品加工起来其实不难。 于是她偷偷拿了图纸和样品，又从仓库里顺了一些面料、辅料塞在包里带回去，让侄子尝试着做了几个后结果发现，居然能完美复制。 虽然细节上因为机器和人工的区别有些差距，但也就是针头线脚美观上差一点，一般人不注意，质量上还是能保证的。 尤其是她想到自己就是整个产品最后一道工序——质检和包装。真有不合格的部分，她可以直接扣下来让侄子返工，闹不出什么大问题后，心思就活泛了。 原先的加工厂是集团办公室联系的，朱大姐借着她质检的身份，好几次又确实挑出了那家加工厂的毛病。她拿着有问题的产品，跑到金老师那里反映了几次问题后，趁机提出是不是换一家试试。 然后她拿着早就做好的样品交给金老师，公司里负责分析试验的工科男大杨对样品进行了各种强度测试，在测试结果合格后，她侄子就算进入公司视野了。 后来就简单了，找了自家亲戚上班的在郊区禹岗的一家集体企业服装加工厂，趁着休息日厂里没人，把金老师和大杨他们带去转了一圈，算是忽悠过去了。 到了这里，后面蒲素也不用问了，假公章上的秋华服装厂肯定是不存在的。 把来龙去脉弄明白以后，蒲素想了想开口了。 “朱大姐，这事情，你们要继续这么做下去，我是瞒不住，也不想瞒。” 蒲素表达完态度后，看着对面窘迫的朱大姐继续道：“金老师刚刚找我谈话了，要把老邱那边并过来，你们肯定是知道的，现在准备怎么打算？” “我……我们现在还在商量，现在小邱手头上也有点活钱，刚定了一台电动裁剪机，现在放不下……在找地方，找好了搬过去，准备再招两个人……” “朱大姐，这些就别想了。集团现在是真想把生产抓在手里也好，还是为了集团下面增加一家实体、扩大集团效应也好，接下来肯定不会再外包加工了。” “金老师刚才找我谈话，特意问了几次我的看法，我想了半天，什么也没讲。” 看着正打算表达感激的朱大姐，蒲素很快开口打断了她，接着说道：“朱大姐，我一直叫你大姐，平时你也一直对我很照顾，先听我讲几句可好？” “小蒲，你讲……你快讲……这几天都急死了，觉都睡不好，要不是小邱他儿子一直在医院……”，朱大姐看着蒲素一脸期待的点着头。 “我觉得一旦开始合并，老邱那里肯定要被戳穿，半点混过去的机会都没有。到时候是集团的人去核验，你们觉得会怎么样？”蒲素看着朱大姐问道。 “就是嘛，所以我家侄子不同意合并，现在……不就是产量上不去嘛，小邱说等找到地方，机器开工了再招两个人，产量肯定能上去，到时候……加工费再调低点，不就好了吗……” “看来他两这是早有对策，净想着好事呢。”蒲素心里冷笑着。 “朱大姐，你大概还不知道吧？集团正在准备印制集团形象宣传册，重点就是突出集团整体‘科、教、工、贸’覆盖面多样的组织架构，过几天拍宣传照的摄影师就要来了。” “办公室刘主任这几天带人去了粤东考察，听说上面还准备在南州开一家高档粤菜馆，连餐饮项目都要上。” “公司产品，老邱在家都能搞起来，对集团有多难？上面差钱吗？” “而且集团还多个实体分支，宣传上更好看。”蒲素一口气说了几句。 对面的朱大姐，此时面色有点发灰很不好看。 她眼帘低垂，琢磨了一会儿后抬起头，眼神中满满地期冀看着蒲素说：“小蒲，那你看现在该怎么办？帮大姐出出主意……” …… 当天下午，蒲素罕见地让李青冒充王艳同学往她家里打了个电话，告诉她临时有事不能去送她。 下班后和朱大姐到”秋华服装厂”找到老邱，三人谈了很长时间。 朱大姐和蒲素虽然平时交往不多，但是在他看来，对方是个苦命的中年妇女，和他母亲差不多的年纪，守寡这么多年实在不容易。 但凡不是必要，蒲素也不想朱大姐因为他而被牵连。之前的事一旦抖出来，朱大姐丢掉饭碗是起码的。 而原来的邱厂长、现在的老邱，能在那么简陋的条件里，带着农村残疾亲戚完成现有生产任务，而且没出什么纰漏，一方面说明公司的几样专利产品，构造实在是简单到不行，另外也足以证明老邱还是具备一些能力的。 而且听朱大姐话里的意思，老邱的儿子一直在医院，难怪没看见他的孩子。当时农村人在他那个年纪早早就结婚了，没孩子是很少见的，原本还以为孩子在老家。也不知道生了什么病，蒲素不想糟心，也就没多问。 只是再让他伙同朱大姐这么搞下去，蒲素也绝不答应。 他之前和朱大姐说的集团近期动作，都是确有其事。另外，他现在内心一想到那么高大上的公司产品，出自那间杂乱的民居，心里就膈应的不行。 以至于之前一直自信满满和别人介绍自己产品的蒲素，现在每当想起他看到的……那些和被窝铺盖堆在一起的……半成品，心里就隐隐发虚。 随后又做了些准备，三天后蒲素在办公室里和金老师做了工作汇报。 “邱厂长决定跳槽到我们公司。” 蒲素没顾着看金老师的反应，只是盯着手里的工作日志，接着说道：“那天回去后我把这两年的报表又仔细对了两遍，发现……” ”所以，我认为起码目前合并一家服装厂，不符合公司和集团现有利益。首先就是产能过剩，我们目前实际销售量是……” “而且，合并给公司带来的包袱太重，秋华原有职工……剩下的也都是大集体编制……” “后来我找邱厂长聊了聊，了解到‘秋华’他实际上也是承包下来的，厂里很多原来大集体的老职工，工作态度不积极还很难管理，设备也老化过时，跟不上现……” 金老师眼睛一亮，打断蒲素道：“哦，那他现在什么意思？最后你和他怎么谈的？” 于是蒲素把想了两天的计划和盘告诉了金老师。 “我劝邱厂长退出承包，干脆来我们公司上班，对他也有保障。” “金老师，咱们不是最近在西边开发区买地了吗，以后还要盖宿舍楼，我就把上半年金总开会时鼓励我们的话，大致重复了一遍……” ”我还和他说如果公司答应他来上班，那他以后也算是集团元老，和大家一样还能分到房子……” “咱们集团三天两头电视台宣传，这么大规模，邱厂长看在眼里早就眼热了，之前他是担心自己没文化……” “所以，现在他想带几个熟练员工一起来，就是担心公司不接收……我和他说……” ”还有以前他购买的设备都有发票，让公司按照折旧后的价格买下来……” “金老师，您别怪我自作主张……我当时直接就表态了，能用的设备可以，公司折旧收购充作固定资产，其实金老师，我看也就是他新买的一套机子还有价值。其他不能用的公司不负责，咱么不收破烂，让他自己处理掉……” 那天，蒲素一副全身心为公司考虑的样子，很狗腿的在金老师的办公室里待了很久。 …… 没几天，老邱就带着他手下两个员工到公司办理了手续，其中一个还是拄着双拐的重度残疾女青年。蒲素也不知道那种老式缝纫机，她之前是怎么踩的…… 很快集团办公室就注册了一家服装厂，厂房暂时就在原本生产电子设备样机的车间旁边，隔出300多平米，金老师又按照蒲素和老邱的建议进了一批当时最先进的缝纫设备。 蒲素没有想到的是，之前经过公司和集团研究，办公室刘主任在从粤东回到南州后，把刚印好的一盒名片交给了蒲素，同时还有一份集团任命。 蒲素取出一张名片就看到上面印着：厂长：蒲素。 …… 不久后新鲜出炉的集团简介小册子里，翻开其中一页，在配着蒲素认真检查产品的照片下，文字介绍是这样的： 联华制衣公司为南联集团有限公司下属企业，具备独立法人资质。于一九九零年草创，一九九三年正式成立。是一家综合性的服装生产企业，经营业务范围涉及母婴系列产品以及休闲服装和品牌服装的设计、生产、加工、销售等多项领域。 目前联华制衣公司正在厂长蒲素的带领之下，锐意进取、开拓市场，结合集团…… 第十四章 大笑的海豚 “圣诞快乐！” “圣诞快乐！” 看着对面素面朝天，穿着件乳白色高领羊毛衫的王艳，蒲素笑着举起了酒杯。 两人坐在靠墙的小桌，空间里暖色调灯光下，中央一棵圣诞树上挂满了彩灯和饰品，节日氛围浓郁。空调温度很足，《jingle bells》的音乐欢快地弥散在暖融的空气里。 这是集团刚开业的粤菜馆，餐厅的格调和氛围都很不错。 后厨是从粤东请来的团队，菜式正宗。装修和灯光音响都是经过招标的中标单位施工，这方面集团没吝啬投入。 蒲素当时也被借调进筹备组参与筹备，所以对餐厅的整体格局和运营都非常熟悉，现在他们桌上摆放的骨瓷盛器，就是他去瓷都采购回来的。 “圣诞快乐！蒲老师，圣诞快乐！” 穿着一套红白圣诞老人服，圣诞帽下一脸雪白大胡子的“圣诞老人”背着一个大大的礼物袋，对着蒲素和王艳热情表达着圣诞祝福。 “试试运气吧，小姐您先请。” “圣诞老人”把袋口打开，怂恿着王艳把手伸进去。 很快，王艳手里拿了一只绿色包装纸的礼物盒。 “多拿几个，没关系的，准备了很多呢……” “圣诞老人”客气的让王艳多拿几个…… 王艳看看蒲素，看到他饶有兴味鼓励的样子，开心的抓了几个放在桌上。 “蒲老师，您也试试运气吧。” “圣诞老人”把袋口转向蒲素，笑着说。 蒲素拍了一下他，笑着把手伸进去，很快也拿出了一个金色的礼物盒。 “蒲老师，你们圣诞快乐，用餐愉快！我去其他桌了” “嗯，你也一样，圣诞快乐！” …… 王艳拆开她拿到的礼物盒，里面是一只精致的圣诞铃铛挂饰，她开心地捏在手里调皮地摇了摇，材质的原因，自然不会响。 “这个也给你，快拆开看看。” 蒲素笑咪咪地看着“圣诞老人”走开后，把手里的礼物盒递给王艳。 “那我可拆了啊，有好东西别后悔哦。” 王艳说笑着，拆开了那层金色包装纸，发现是一只首饰盒。 “咦，这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啊，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蒲素两只手臂支在餐桌上，做出期待的样子对王艳说着。 “这，这是……蒲素，这是怎么回事？” 首饰盒打开后，丝绒内衬上躺着一只翘起嘴巴大笑着的金色海豚吊坠，还有一根细细的项链，王艳看着，有些不敢置信。 餐厅刚开业，服务员没有对社会招聘，全是安排集团开设的学校里商务班和礼仪班的学生来实习。虽然有剥削学生的嫌疑，但在当时算是通行做法。 从小王艳就喜欢海豚，很久之前蒲素就在准备今天的礼物，直到在金店看到这只吊坠后，顿时觉得这会是最完美的一件圣诞礼物。 下午他就提前来到餐厅订了座位，顺便把首饰盒交给了学生们，设计了刚才这一出。 “这是我们在一起第一个圣诞节，希望你永远幸福。” 蒲素举起酒杯，恳切地看着王艳说道。 “蒲素，你，你……” 王艳此刻也很动情，原本被暖气烘的有些微红的脸，此刻好像更红了一些。 她举起杯子看着蒲素认真地说道：“你也一样，我们都要幸福……” …… 目前为止，蒲素和王艳的关系进展很顺利，几天前的半夜，把王艳送到她楼下后，在漆黑的楼洞里，蒲素终结了王艳的初吻。 被蒲素顶在过道墙壁上的王艳，从猝不及防中反应过来后，由开始被动的接受，很快就无师自通笨拙地回应着蒲素…… 这让蒲素觉得——之前一切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工作上，蒲素也相当顺利。老邱抓生产原本就熟门熟路，设备更新以后相比他之前采用的手动作业，效率提高的惊人。蒲素原本还准备补充工人的打算，也因此暂时取消。 而且近来蒲素在集团内部越来越受重视。集团里确实集中着很多优秀人才，全国排名靠前的高校本科、研究生都有很多，并且一直有南工大，中科大等名校人才加入。只是大多都是科技领域的高学历知识分子，从事的是专业领域的研究任务。 像蒲素这样的本地年轻人，对南州十分熟悉，有些社会关系、脑子又活络的员工，集团是不多的。一个集团几百号人，不可能全部高高在上扎在研究里，很多实际事物都需要有人处理。 所以刘主任就经常代表集团办公室借调蒲素帮忙处理一些工作，起先交给他几件比较棘手的事情，蒲素完成的都很圆满，之后干脆连集团接待任务也要蒲素参与了。 只是在经济方面，蒲素依然捉襟见肘，常常入不敷出。 虽然兼职了服装厂厂长以后，蒲素的薪水提高到了600，加上半年发一次的奖金，一个月达到1200元，当时他父亲老蒲在国企拿到手的也就只有300多元。 客观的说，他这收入在当时确实达到了集团老总在大会上直白承诺的——让集团每个员工生活的让邻居、朋友、身边人羡慕的水平。 只是当时改开之初，经济泡沫化非常严重。民生方面虽然已经开始普涨，只是总体物价不高，普通家庭还能维持。 但市场上只要和享受沾边的物价就高的离谱。 像蒲素每晚接王艳前去耗时间的王记大排档，消费也就是十几元，而且是连吃带喝。 但是在新开的高档餐厅里，菜谱上3～40元一道也只是普通菜式，很多地方干白起步88元一瓶，蒲素只能一小口一小口的抿…… 王艳的工作环境，必然让她每天迎来送往、耳闻目睹的都是时代新贵和政要领导。通常都是操着哲江、湖建等地口音的商人，陪着本地领导鲜衣怒马，纸醉金迷。 这种压力下，蒲素平时自然不会带着王艳去王记这样的地方消费。偶尔去大排档，那也是当时晚上只有大排档营业，没有其他选择。 当时公交车有小巴，票价一元，招手即停。只是车里往往很拥挤，并且车厢狭窄，蒲素不愿自己的女人跟着他挤公交，所以每天接送都是打车出行。 让蒲素感动的是，王艳从没有对他提过任何要求，所有付出都出于蒲素自发。只要和蒲素在一起，怎么安排她都接受、从来不表示自己有什么需求，这让蒲素越发想着用尽全力对她好。 和王艳交往这一段时间以来，蒲素了解到其实王艳是个很有想法的姑娘。毕业后不顾家人反对，应聘了这份工作，她其实有着自己的打算。 王艳的父亲算起来是蒲素的同行——印染厂的保卫干部。有几次和王艳走在路上遇到，王艳眼尖，远远地躲起来指给蒲素看过，很严肃正统的人。她的母亲是个普通职工，南州本地人。 据王艳自己说，当时她偷偷应聘成功之后家里的反对很强烈，经过了一哭二闹才最终让她父母默认，但是一直也管教的很严。 所以，蒲素有事从来不敢直接打她家里电话，都是让其他女生帮她打，如果电话是王艳父母接的，就让她们冒充是王艳同学。 蒲素曾经多次委婉地提出希望王艳能够辞了现在这份工作，他可以想办法介绍她去一个正式点的单位上班，但王艳显然有自己的想法。 蝶恋花的收入很高，她不想放弃，她想攒钱像她嫂子一样，也能开一家服装店。 王艳家也是两个孩子，和蒲素家是姐弟相反——她有个哥哥，已经结婚了，嫂子是一家学校的音乐老师。 王艳的兄嫂在最繁华的市中心中山路上赁了一间门面，开了一家时装店。蒲素知道这家店，没想到是她哥哥开的，生意很好，当时在南州属于精品时装名店。 王艳时常下午会去店里帮忙，学习整理摆放样衣和接待客人销售技巧，她告诉蒲素，这是在为将来自己开店做准备。 蒲素开销一直很大，也没有储蓄观念，经常还入不敷出。认识王艳后甚至还偶尔挪用一点公司备用金周转，等发工资了再补上，哪有什么积蓄。 因此在知道王艳的打算后，作为男人他感觉自己很无力，那种无能为力很是让他觉得挫败。 现在蒲素再去少兴采购面料，每次询完价格后，和以前一样都会给金老师打个电话，把面料、颜色、价格和金老师做个汇报。 个体户没有发票只是手写收据，所以这样的报备在当时很有必要。只是报价上，每一米蒲素现在都加价一元。 第一次这么做的时候，蒲素很有犯罪感，感觉自己背叛了公司和金老师。 可不这么做，以他现在的消费，和王艳的交往根本维持不下去。出差前从财务那里签字领了现金出来，差旅费和住宿费都按照公司标准，如果不加上一点回扣，他连给王艳买件衣服的钱都拿不出来。 蒲素觉得，出差不给女朋友带礼物，这还像话吗？ 第十五章 《无限》野人的士高 “嘣嘣……嘣嘣嘣嘣……nono……nononono……” 舞厅里正在播放着最流行的《无限》野人的士高舞曲。 场中一片漆黑，只有吊在舞池中央镭射灯球发散的刺目强光，向着四周急速扫射。 每一张年轻面孔都在强光映衬下显得苍白而虚幻。 突兀定格的肢体动作就似老式幻灯机逐帧播放而显得异常诡异。 蒲素也在舞池里跟着节奏摇摆，他和伙伴们围成一个松散的小圈，在强烈的节奏和穿插着的女声魅惑之下，尽情释放着年轻的灵魂。 今晚是蒲素请客，给超期服役回来的战友李海云接风。 城市兵很少有人愿意在部队超期服役，当初入伍大多只是为了回来分配个工作，只是也有例外。 政治上有追求的战友在服役期没有拿到党票，通常只能选择多奉献一年。李海云就属于这种情况，一年之后最终带着党票回来了。 这家舞厅叫“灰姑娘”，是南州目前人气最旺的大众舞厅。 蒲素当然有很多缺点，但唯独从来不吝啬。吃完饭他选择带着大家来这里，纯粹是因为这里的人气。 去再高档的地方，没有人气，或者说没有姑娘，对他们来说还有什么意义？ “嚯……啊啊……噗……” 的士高的声浪虽强，微闭双目沉醉在韵律里舞动的蒲素还是听到了周边的异动。 抬头一看才发现打起来了，莫权和原本在旁边圈子跳舞的人不知为何已经动手了。 两边的人这时都已经反映过来，蒲素正要冲到莫权那里时，一个穿着咖啡色皮夹克的壮汉堵住蒲素，对着蒲素就是一拳…… 接受过严格训练以及有着丰富斗殴经验的蒲素，条件反射般一个格挡，直接一个摆拳勾击打中了他左侧下颌，这个部位神经直达脑干，在对方下意识开始晕眩的时候，紧接着一顿组合…… 此时音乐还在继续，蒲素出拳速度很快，镭射灯光闪烁之下，输出动作被分解，这一刻还在他自己身侧——下一刻已经到达了对方的脸上…… 两边人数差不多，对方大概6～7个人。蒲素的对手一看根本扛不住，很快就借着灯光迷乱，闪到人群里跑了。 等到场控发现有人斗殴，关闭音乐打开灯光后，大伙彼此看看才发现周围就像是清场一般，腾出老大一圈空地。只剩自己几个伙伴，对方已经一个人影都没了。 看到保安走过来，蒲素他们纷纷说：”没事，没事，闹着玩呢……” 保安观察后发现这确实是属于过去式、已经终结的事情。现场没有任何再次要斗殴以致恶化的迹象，况且更没发现受害人。 最后只能告诫他们：“要过年了，现在上面正在严打，有警察在附近驻场，你们最好安稳点……” 蒲素他们纷纷点着头答应着“放心吧，没事，谁惹事，我们把他揪出来交给你们……” 很快，场中只有散场才打开的刺眼大灯也重新关闭，灯光开始一组组的熄灭。 蒲素甚至还听到有心急的学友歌迷对着音响室提要求，“就放《吻别》！连放三遍……” 只是这时外面又传来一阵嘈杂的骚动。 蒲素几个出去一看，洗手间门口一个和他们差不多大的青年正捂着头，鲜血顺着手指缝流的满头满脸都是，而莫权正被几个人堵在墙角围殴。 这还了得？！没有一秒犹豫，哥几个直接冲上去，也就是十来秒，三个之前围殴莫权的小伙倒在地上被踹的来回翻滚…… 场面很乱，这个位置正好是舞厅进出口，通道很狭窄，有个卖饮料零食的吧台，旁边是卫生间，挤满了看热闹的人，男男女女都有。 人群里还有人起哄：”搞，搞的好，搞死一个少一个……” “那个穿皮夹克的要跑了，拦住，对对对……” “啧啧，这天穿的多，就是抗打，你看，那个小平头还想爬起来呢……” 莫权这时候也不管倒在地上之前围殴他的三个人，直接抓了把椅子，一边咒骂一边往先前头已经被他打破的家伙头上砸了上去。 “就你们还敢来堵我！弄死我？你到是弄呀！弄呀！弄呀！” 学会跳舞的莫权现在很有节奏感，一句“弄呀”手里就砸一下的节奏砸了好几下。在用力过猛椅子脱手后，又抡起皮鞋不停地挨个踹着四个躺在地上的家伙。 “算了算了，我们走吧，赶紧走。”蒲素担心事情闹大最后走不掉，赶紧劝住了莫权。 “砰！砰！！” 这里蒲素他们正打算出去，看热闹的人里不知道哪个不嫌事大的家伙，点着了一个二踢脚，扔进刚刚才停下来的混战人堆里。 突如其来的剧烈爆响让围观看热闹的人一阵骚动，然后在弥散着二氧化硫的呛人空气里都退回了舞厅。 蒲素他们也有点懵，还没明白怎么回事的时候，警察突然就出现在门外了。 通常这种场面，舞厅里的保安没多大用，不说他们人力不够，就算人多也未必敢管，所以他们都是电话给周边派出所报警，而等警察来了，人早都走了。 今天来的这么快，看来之前那个保安说的是对的，确实有警察就在附近驻场执勤。 蒲素他们一看门外警察过来了，也识相的不再试图出去，而是闪回舞厅里各自找地方，很有经验的散开了。 此时舞厅重新又打开了大灯，把场子照射的宛如白昼。 经常来舞厅的大多数舞客对这种场面也都是习惯了，起先看热闹还有点乱哄哄，这时候到是大多都坐在椅子上，显得很有秩序，让蒲素莫名觉得有点滑稽。 又看了看，舞池周围空空荡荡一个人都没有，显然站着目标太大。 他绕了一圈，看到贴着舞台的那一排椅子里，两个女孩旁边还有空位，只是放着女孩子的围巾和外套。于是低下身，对着那个女孩问道：“呃，请问这里能坐吗？” 女孩看看蒲素，拿过原本放在椅子上的外套对蒲素说：“没事，坐吧。”蒲素冲着她点点头，顺势坐了下去。 没一会儿，之前被打倒的几头货里又多了两个鼻青脸肿的家伙，估计是先前舞池里就被打成那样了。几个人在两个穿着黑色皮风衣的警察带领下，被联防队员扶着从外间涌进来。 头上流血的那位也跟进来了，用不知哪来的毛巾捂着，血滴顺着他的移动在舞池地板上淋漓了一路，只是没走几步就坚持不住，踉跄着倒在地上，很悲壮的样子。 浮夸倒地的烂头仔很快被保安和两个联防队抬出去了，应该是直接送旁边省立医院了。这是坚持到告完状，和警察说了大概情况后实在觉得是没必要硬撑了。 “坏了，这是要认人啊。”蒲素心里暗道糟糕。 这时候先前挨打的几个人，正带着联防队从两边开始绕着场子开始梭巡。两个正牌警察，一个堵着门口，一个站在舞池中央。 站在舞池里的那位，到是生了一副正派相貌。此时正背着双手摆出一副威风凛凛的架势，用他自认很是严厉的眼神，注视着场中一切。 怕是没什么好怕的，蒲素只是不想惹麻烦。派出所他从上学开始就没少去，普通斗殴，只要没产生严重后果，像这种头破血流进去也就是赔点医药费，最后罚点钱就出来了。 就是处理过程很冗长，里面的气氛也相当不友好，很难让人觉得愉快。所以，他不自觉的开始拉拉领子，身体缩了缩。 旁边的女孩子这时候又看了看蒲素，不知道是因为之前打架她看到蒲素了，还是蒲素此时的姿态完全就是自首…… 蒲素从她眼神里看出，女孩已经完全明白他目前处于什么状态了。 此时场中莫权和李海云已经被指认出来，正指着对方激烈叫骂，两人在鹰犬环伺之下气焰不弱反增。 莫权还有想要再度动手的架势，隔空踢了两脚后被几个联防队员赶紧制止…… 而王宗羲和梁庆他们，蒲素找了半天也没看到，看来隐蔽的很好，不知道躲在哪，蒲素觉得很奇怪，按理说没其他地方可以藏人。 这时其中两个鼻青脸肿挨了打的，正带着联防队员已经快要走到他这里，看到那个眼圈乌黑，颧骨青紫高高肿起的家伙，蒲素知道很难躲过去了。 他就是最开始和蒲素单挑的那个，后来在外面又被打了一顿。这倒霉蛋一场斗殴被他打了两次，里里外外各被揍了一顿…… 眼看躲无可躲，情急之下他脱下外套，身体倾到一边，贴近身边的女孩耳朵说：“帮个忙。” 也没时间和心思管女孩答不答应了。蒲素面冲里伸手揽住女孩的肩膀，让她的脸贴在自己左边脸颊上，一副情侣在亲热的姿势，而且还是女方主动…… 女孩的身体僵了一下，却并没有挣扎，出乎意料的配合着蒲素，甚至还顺手抄起了原本摊在腿上的围巾搭在了两人的脖子上。 蒲素不知道她是出于害怕而不得不配合，还是真的想帮他，此时已经顾不得了。他能感觉到几个人的脚步在他这里停留，走过去后又折返了回来…… 其实一开始就不躲，直接等警察来了跟着一起走，也没啥好怕的。只是这种氛围下，蒲素此刻还真的有些紧张……好在过了一会，只听女孩轻轻地对他说：“走了。” 说完，女孩轻巧地拧了下身体，摆脱了被蒲素勾住的肩膀 蒲素刚想对着她说声谢谢，却被音响里传来的声音打断：“各位朋友，非常抱歉的通知大家，因突fā qing况，今晚营业到此结束。请大家遵守秩序有序退场，15天内凭……可来本舞厅免费入场……” 第十六章 被美女救了 广播连续播了几遍，意犹未尽的舞客不少都在用脏话表达着不满，却又无可奈何，只能陆陆续续地开始散了。 “谢了！”蒲素对着旁边已经起身的女孩道了声谢，穿上外套边走边试图透过退场的rén liu看清外面状况。 “灰姑娘”在省外贸大楼的三楼，就在人群开始缓慢退场的时候，几个人从窗户探头往下看了后惊呼：“下面好多武警……” 蒲素听到后也从窗口往楼下看，只见楼下一个排的武警以班为单位，排成三个队列，带队少尉在队列前讲话，应该是在做任务动员。 蒲素一看就明白，楼下这些战友和他退伍前一样，是防暴机动中队的兵。 和其他内卫武警中队任务大多是执行看守、看押、执勤、警卫不同，成立没多久的机动中队是专门负责武装巡逻、处置突发事件的全训单位。 看到楼下戴着头盔，拿着防暴盾牌和警械的战士，蒲素意识到麻烦了。 他之前在服役城市每当到了年节或者敏感时期，除了留守和后勤，整个战斗序列全部拉出来，解放卡车沿着既定线路一路开一路往下放人…… 作为老兵，蒲素深知武警和地方警察偶尔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一样。 武警战士大部分都在20岁左右的年龄，热血方刚、觉悟高、爱表现，集体氛围影响下几乎个个都想立功。 就算有那么几个觉悟低不想表现的，因为长期枯燥训练，在封闭的军营里生活，也巴不得出点什么事情……加上又都不是在本地服役，顾忌更少。 这时听见下面的带队少尉排长吼道：“同志们有没有信心？！” “有！” “同志们有没有信心？！” 效果不满意，肩膀扛着一毛一的少尉加重了语气再次吼道。 “有！有！有！” “解散！” 看到楼下队伍以班为单位散开后，蒲素转身一看，舞厅里已经没什么人了，只好硬着头皮也跟着剩下的几个人往外走。 楼梯区域狭窄，估计担心引起恐慌发shēng cǎi tà，舞厅出口没有人封堵，到是往楼上的楼梯有两个武警战士守着。 他只能慢慢顺着楼梯往下，到了楼下就是省外贸封闭停车场。一个班的武警排成横队已经拦住了，只有那条往左出去就是大马路的通道可以走。 刚转弯就看到通道里之前被打的几个人和武警、警察、联防队站在一起，举着明晃晃的手电筒应该是继续在辨认，蒲素已经看到有几个不认识的人被拉到一边，面对墙趴着被搜身。 “这是被扔鞭炮的那小子害惨了啊……”蒲素心里愤恨不已。 按道理这种级别的斗殴，在舞厅这种地方当时真是见怪不怪，再说也带走了两个，没理由这么大张旗鼓。 就算是市局按惯例年前拉网整肃风气，也不至于声势这么大。唯一能解释的就是那一声爆竹炸响，让武警带队少尉借机发挥，搞搞事情。 聚众斗殴……bào zhà wu……公共场所……人员密集……引起sāo luàn……个个都是关键字啊。 因为武警挨个盘查而rén liu缓慢，导致前方堵了很多人。蒲素正不知道怎么好，看到之前那两个姑娘也在前面，其中帮了他忙的姑娘也正好看到他，表情里竟然有些为他担心。 蒲素走到她们面前，冲着女孩真诚地说：“刚才没好好谢谢你。帮大忙了，谢谢……” “呃，你现在怎么办？”女孩回应的很直接。 蒲素看的真切，女孩脸上的表情真的是在为他担心。 “碰运气吧，你们先过去，我等等再走。”蒲素无奈地说道。 女孩的同伴原本和蒲素的位置就有点距离，这时催促了一下，示意她走吧。女孩回头看了看她同伴，慢慢转身朝她走了过去。 看到她走了，蒲素低头从内兜里拿出香烟，刚抽出一支还没点上，耳中就听到，“我们一起走吧，跟我们一起走。” 女孩这时又回到蒲素身边，看着蒲素说：“跟我们一起走，一起走试试。” 来不及高兴和惊讶，蒲素放下手里的香烟看着她，用目光问道：“你确定？” “走吧！”女孩很干脆，一边转身一边对着朴素说。 蒲素扔掉香烟，跟在女孩后面，和等在前面她的同伴一起，三个人往外走去。 越往外，越发看的清楚，蒲素这时看到地上起码有七八个人抱着头蹲着，蒲素快速扫了一圈，发现没一个认识。 蹲着的人有的身前地上还扔着藏刀、bi shou、居然还有一把huo yào枪……这些是带着家伙出门，刚才被搜出来了。 大概他们认为自己刚才没参与打架，和他们没关系，所以没舍得提前扔掉。这下是倒了大霉了，等会肯定要被带走。 蒲素慢慢发现，武警们也不都盘查，女的一律放过，男的也有挥挥手就让走的，估计也是看脸，看人下菜碟…… 突然rén liu里有一人影，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往外冲，可能是负案在逃或者有其他什么事情在身上，慌了。几个战士追了过去，蒲素摇摇头，知道那人是不可能跑掉的。 这时候往回退等于投案自首，蒲素自认自己还勉强算的上一身正气，也许运气不错呢？ 只能和两个女孩往封锁住的口子走过去，快要接近的时候，蒲素感觉到两个女孩应该是有些慌乱了，脚步踟躇，明显慢下来有些不敢往前的样子。 这时候他反而放开了，一把将走在他旁边的女孩搂在怀里，俯身嘴巴贴着她，眼睛却看着她的同伴说：“走，别怕。” 这时候在别人看来，他们三个就像是一对情侣带着一个电灯泡的组合。 “站住，身份证？” 肩章上挂着中士衔的战士叫住了他们。 “班长，我们就在家门口，出来没想到带身份证……” 蒲素有经验，大头兵最爱听的称呼就是“班长”。 “班长哪年的兵？我去年刚退，东山省总队，河西支队直属一……” 边说蒲素边掏出香烟给这位中士递上，“年前战备执勤？这个点，快要送饭来了吧？”…… “不用不用，不，不会抽。” 中士给蒲素的热情搞的有点懵，但能判断出来他肯定是老兵。地方青年说不出他那些。 “班长，这是怎么了？什么情况？” 看到中士拒绝了递烟，蒲素一边假装不明觉厉，一边厚颜无耻佯装自然地给旁边两个战士也一一递烟……只是都没接。 “额，你们走吧，这几天查的严，早点回家，没事最近晚上少出来……” 班长既懒得和他寒暄，又不想告诉他什么，说完就让蒲素他们走了。 跟着这个战斗小组之前挨打的一个家伙，在一旁惊疑不定的看着蒲素他们三个。他现在也不能确定蒲素到底参与了没有，觉得像但是也不能肯定。 正在他心情复杂的时候，蒲素瞪起眼睛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他也就不自觉地把视线避开了。毕竟刚挨过打，心里发虚。 出了通道走到大马路，蒲素也没松开身边女孩的肩膀，他居然感觉很好。两个人奇怪的谁也没说话，她的同伴更是不发一言，走在前面。 前面就是公交站台，刚好一辆小巴到站。车门打开，售票员探出半个身子吆喝着：“凤鸣山方向，招手即停，要去的快点上啊” 女孩同伴一步踏进小巴，女孩犹豫了一下抬腿也站了上去，然后很快转过身看着站台上的蒲素问道：“上来吗？” 蒲素想了想，摇了摇头，对着女孩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看着蒲素，恰好此时车门关闭，只听见女孩的声音传出车外。 “郭娟！” 第十七章 一触即发 看着小巴驶出视线，还在站台原地的蒲素才慢慢转身，老式路灯昏黄光线投射下，踽踽身影在漆黑路面上被拖的老长。 刚才他是真的有一种很想上车的冲动。女孩问他的时候，自己差点就跟上去了…… 只是一想到莫权和李海云已经进了派出所，梁庆和王宗羲下落不明，他只得硬生生打消了这个冲动。 ”是叫郭娟吗？”想到那个留着“袁美式”bào zhà长发的女孩，蒲素心里微动。 起先情势紧张的时候，蒲素没留意她的样子。 等到警报解除，蒲素发现女孩居然留的是之前热播的新加坡电视连续剧《天涯同命鸟》里袁美的发型，很时髦也很野性。 搂着女孩一起走的这一小段路，蒲素注意到她的个子和王艳差不多高，好像还更高一点。 只是通过搭在她肩膀上的感知，女孩要比王艳纤细的多。毕竟王艳从小就是留着运动头爱运动的妹子，身材匀称但是绝不单薄。 当时香港黑帮片流行内地，剧中宣扬的一些价值观对青少年影响很大。 这种题材的电影里，通常女主不管是老大的女人还是小混混的马子，大多被刻画的重情重义，非常江湖。 这些女性角色在剧中往往能够无原则地跟着发哥以及华仔他们为非作歹，死心塌地为了爱人和黑帮、警方死磕…… 蒲素在部队时星期天请假外出，在录像厅看过一部万梓良和恬妞主演的电影——《大哥大》。这部根据台湾黑帮真人真事改编的电影，让当时坐在简陋录像厅里的蒲素很是震撼。 尤其是电影里恬妞饰演的角色——舞女阿君，潜移默化中让他日后对伴侣的感情要求产生了很大影响，甚至说影响了他一辈子。 而片中主题曲《用诚心来相待》也让他印象很深刻，虽然后来唱功更好的李玲玉也翻唱过，但他始终感觉还是台湾女歌手的原唱更有味道。 当然，如果大家以现在的眼光重温这部30年前斩获金马奖的电影，绝大可能会觉得是烂片一部…… 蒲素现在所走的方向是向阳路派出所，省外贸正是属于向阳路派出所辖区。 他收起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念头，决定先去派出所摸摸情况。 快到派出所的时候，蒲素感觉不对劲。此刻前方派出所门口影影绰绰聚集着一伙人，从不时明灭的烟头来看，人数不少。 他马上在一处不易被发现的黑暗角落蹲下仔细观察。 距离太远，当年的城市基础设施很落后，除了主路很多地方都没有路灯，蒲素看了半天也不能确定这些人是友是敌。 在没有确定之前，蒲素不敢贸然走过去。当时社会上斗殴除非是彻底找不到对方，一般都会互相报复纠缠很久。 万一是对方挨打后叫来的帮手，而这种可能性又相当大，那么他过去就是主动送菜。 权衡一番后他转身后退，电话亭这个时间都关了，好不容易找到一家有公用电话的烟酒店给劲松打了个传呼。 93年的南州很多人别说传呼机，家里装电话的都很少，这个时间蒲素能找的人并不多。 几分钟后，电话铃响了。电话里蒲素把事情大概讲了讲，电话那头劲松问明白他现在在哪后，叫他千万别一个人过去，就在原地等他，他马上带人来。 挂了电话，蒲素顺手在店里买了一条“东渡”。拆开一包递给小店主一支，站在电话旁和老板搭着话。 香烟这东西万能，一会儿肯定用的上。而且买了烟他就能心安理得在这里站一会。 之前过来的时候，蒲素看到街上好几辆警车和三轮摩托拉着警笛呼啸而过，莫名给他一种之前地下党电影里白色恐怖的感觉。 毕竟做了坏事心虚，他现在不敢一个人在路上站着，担心会让他显得很可疑。 不到半个小时，一辆面的在蒲素前面停下来，劲松一马当先从车里钻出来，跟着他出来的还有四个人。 蒲素迎上去后，又把之前看到的情况叙述了一遍，劲松听完马上让跟着他一起来的一个朋友到派出所门口去看看。 蒲素这时候开始发烟，一个人一包，不要也硬塞在手里。 劲松对他说：“打不到车，我先过来的，等会还有7~8个人要来，我再去买两条。” 劲松家就是贩香烟起家的，他去买烟对小店老板就是灾难。 小店老板把烟递给他，他一会怀疑是假烟，用他值得怀疑的方式各种检测……然后一会又嫌贵，不停地说这烟批发价多少，你怎么能这么黑？…… 没几句话就把原本和蒲素聊的还不错的老板弄的满脸黑线，又不好发火。蒲素看着也感觉尴尬，于是上去解围，把钱付了。 这时前面去打听消息的人回来了，告诉他们派出所门口是有十几个人，有几个脸上有伤，再具体的他也不知道了。他是假装路过，发现那伙人很警惕，只能大概瞄了几眼就绕路回来了。 劲松听完又开始打传呼，连着打了几个。在等回电的时候，蒲素看到远处两个人影走过来，等走到近前蒲素一看，嘿，这不是梁庆和王宗羲嘛。 梁庆和王宗羲这时表情也很紧张，这条路是到派出所的必经之路。他们两远远也看到这里有一堆人，心里打鼓但是不走又不行，硬着头皮走到这里，看到蒲素叫他们，顿时表情放松了。 看到是他们两蒲素也很高兴，毕竟之前失联也很担心他们，赶紧问他们当时躲哪去了。 听到梁庆和王宗羲相互补充说完，蒲素才知道难怪找不到他们，原来他们两是躲到音响室去了。 当时“灰姑娘”爆竹炸响之后，原本那个小卖部卖饮料零食的营业员也慌了，就往里面舞厅跑，她知道音响室里面最安全。 梁庆毕竟比蒲素他们大三岁，脑子好使。不光跟着她，而且还帮她推开了挡路的rén liu，营业员敲开音响室门，他和王宗羲一起趁机挤进去后，里面人赶都赶不出他们了。 他两站稳脚跟后，到是也提出让蒲素他们也躲进来，一来里面音响师不同意，再说那个音响室也实在呆不下多么多人。 后来舞厅清场，他们赖了一会后，最终也给赶了出来。两人就在大楼里躲着，等到下面武警撤了以后人都散光了，他们才出来。 他两然后接着说，后面省外贸附近来了很多公安和武警部队的小车，下来不少领导，梁庆猜测不是他们这事搞大了，就是原本今晚市局就有大行动。 蒲素想想，觉得都有可能。毕竟不知道那个头被打破的人到底现在什么情况，万一不巧莫权失手了，事情变的严重也有可能，想到这里心情有些沉重。 不过他知道颅内出血一般外伤不会那么明显，大概就是碰巧今天公安系统拉网，结合他在路上看到的巡逻车，当时他也只能这么自我安慰了。 这时候劲松正在招呼他叫来的人，已经陆续来了三车了，加上蒲素和梁庆、王宗羲，他们这里也有将近20个左右的人。 然后他们简单商量了一下，分一部分人到派出所对面的马路散开待命，蒲素和梁庆两个直接往派出所走，劲松带着剩下的人跟在他们后面。 商量好就开始行动了，看到马路对面自己人已经就位，蒲素和梁庆并排朝着门口挂着一盏红灯的派出所走去。 在他们前方是看不清模样的一群人影，他们身后劲松带着人，手都背在身后，不远不近的坠在后面。 第十八章 别打啦，自己人！ “快点出……” “呃，大王！” “嘿，就等你这张大王了，我炸！” …… 伴随着“哐啷哐啷”的摇晃，蒲素在硬座桌子边无聊地看着同事们打着“争上游”。 在这节夜行绿皮火车车厢里，都是胸口别着一枚集团徽章、身着定制西装的同事，此刻三五一堆凑在一起有的打着牌、有的聊着天。 离过年还有半个月，到首都的车票异常紧张。 这是蒲素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威逼莫权和劲松合力才弄到的车票，数量实在是太大了。另外还有六张卧铺，大老板和金老师他们几个年纪大的在那里休息。 集团赶在年前要在首都召开一个发布会，届时还要接受业界专家的问询答辩。研究所那边的具体情况蒲素不清楚，但是他知道这个发布会对集团意义重大。 随车行李里光文件资料就装了十几个大纸箱，还有其他很多必要的设备和物品。列车车厢里按规定不允许带这么大体积的行李，但是资料非常重要，不容有失。 蒲素最后还是找到莫权，还没开始检票就把随行物资直接带上车厢，安顿好了。 车窗外漆黑一片，只有经过几个小站时，偶尔才会看到外面一些冷清的灯火。 已经半夜了，天亮才到首都。蒲素又看了一会牌局，实在是觉得索然无味，便靠在椅背上把眼睛闭上打个盹儿。 …… 那天晚上虽然做好了部署，他和梁庆往前走的时候两人心里多少都有点忐忑。 毕竟真要是有什么状况，等支援来，肯定是来不及的，几秒之内可以发生很多事情。 只是箭在弦上，两人也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一边不自然地说两句话以掩饰紧张。 越走越近，马路对面王宗羲带着的人，原本都蹲在地上，这时候都开始站起来了。 前面那伙人中有人注意到对面的举动，冲着人堆说了几句，那些人接到提示后纷纷抬头，也都注意到了情况有点不对。 这时王宗羲向着蒲素他们挥了挥手，然后开始过马路，**个人跟在他身后 “什么情况？”计划的时候，说好的是等蒲素和梁庆到了以后看情况再决定，毕竟之前还确定不了那帮人是什么来路。 只是现在王宗羲开始主动接近对方，蒲素和梁庆虽然吃不准怎么回事，也被这种气氛影响到，开始不由自主地向前加速小跑，后面的劲松一看，也跟着往前加速。 这时候如果从高处往下看，就是两股箭头往一处汇合，但是留了一条后路给对方，这也是蒲素他们特意这么安排的，没有安排后路包抄。 毕竟不是生死之仇需要死磕，假设一旦事有不谐发生冲突，对方有后路，被他们冲了散开跑是最好的结果。 看到蒲素这里的阵势，前面那伙人表面上看起来也没有太过慌乱，其实他们也没办法做出其他反应。 掉头跑？那个年代不可能有那么怂的人。直接冲上去打？也是莫名其妙，都搞不明白怎么回事。 所以十来个人只是面朝四周戒备地站着，他们心里多少也清楚，来者不善…… 混战一触即发。 王宗羲原本就在马路对面，和他们距离很近。蒲素他们还没到，已经看到他冲到那伙人里，高高地跳起来一个蹬踢，把一个人踹的直往后退。 这时蒲素他们也到位了，刚要往里冲的时候，派出所弹簧门上挂着的档风棉布帘子从里面掀起，门里出来一个人，连忙冲进已经开始厮打的人群里大喊：“别打了，别打了，都是自己人。” 蒲素和梁庆他们还好说，还没动手呢。那边已经打起来的哪这么容易停下，刚出来的那人在混战里犹如救火队员，大叫着“别打了，停停停”，连着拉开了追打的好几对，打斗才慢慢停止。 这还就只是马路对面的人动了手，蒲素和劲松这里的人还没动，王宗羲那边有心对无心，停手前压制的对面已经要溃散了。 从门里出来的人，蒲素他们一眼就认出是莫权了，所以这边都没动手。王宗羲那里已经打上了顾不得看，后来看到莫权挡在当中拉架，也就停了。 这时李海云也从里面出来了，身边还跟着一个人，这个人蒲素仔细一看就认出是之前被他们暴揍的一个。 正搞不清楚情况的时候，莫权走过来问蒲素带烟了没有，蒲素摸出两盒给他，莫权拿了烟拆开在场中开始散烟，双方不管认不认识都递了一圈。 嘴里一边说着“都是朋友，都是朋友……”遇到对方几个人时，还和他们说几句，显然是认识。 王宗羲这时一边掂着脚甩着脚脖子，一边带着人走到蒲素他们这边。 “怎么了，没事吧？” 看到他的样子，蒲素关心了一句。 “早知道要打架，今天出来就不穿皮鞋了……” 王宗羲还在不停的扭动脚脖子，大概是刚才动作过猛崴着脚了。 “刚才怎么回事，我们还没到，你那里就动手了？” 蒲素不得不问王宗羲，感觉他太冲动了。 “你看到那个平头穿毛领子夹克的鸟人了吗？，跳舞打起来的时候他就在。后来……” 原来王宗羲到马路对面，蹲下来仔细看了一圈以后发现，这群人里就有之前和他们打过架的。 那个毛领子跳舞的时候就和他对打过，后来跑了，然后发生二次冲突的时候这个毛领子没在，所以蒲素没认出来。 王宗羲在暗处认出来以后，知道这伙人肯定是对方喊来的，觉得没必要按照计划让蒲素他们先过去试探了，担心他两吃亏。于是就冲着他两挥手警示，带着人先过去打了再说。 蒲素和劲松、梁庆几个在听完后都觉得王宗羲处理的果断，既然已经知道对方来历了，那肯定先下手为强，换成他们也一样。 要是等蒲素和梁庆到了，对方先认出他两，难说不会先吃个亏。就算后面找补回来，之前的亏还是已经吃了，不划算。 好不容易散完烟的交际达人莫权这时也带着两个人过来了，还是他的一贯风格——人没到声音先到了。 “还好我出来的及时……差点自己人打自己人啊！” 说完话人才到跟前的莫权，冲着他们嬉皮笑脸的指着他身边的两个人说：“我给你们介绍下，这是我们同年兵，海军，刚退伍回来……” 之前莫权和李海云从灰姑娘里出来，跟着警察到了向阳路派出所，刚进门还没开始问话，李海云直接就亮出了退伍证。 每年退伍季，在安置前退伍兵都多少会惹点事，小伙们在部队憋了几年原本就需要释放，再说工作也没安排，整天确实就是游手好闲。蒲素去年刚退伍的时候也进过几次派出所。 搞笑的是退伍已经一年的莫权身上也揣着退伍证，一边交给警察一边委屈地说，对方几个人在卫生间堵住他群殴他一个，还好被战友发现…… 没一会儿能言善道的莫权和李海云就坐在椅子上和警察一起抽烟聊天了，旁边蹲着几个不知道为什么原因进来的人，统统抱着头。 过一会儿对方先前配合武警认人的也来了，莫权听到他们回答警察问话后，发现他们居然也是今年刚退伍，他就上去搭话了。 人家虽然膈应他，不过看他在派出所里很熟悉的样子，也就勉强回了几句。结果被他知道是从海军刚退伍的，然后就开始发挥了。 “呃，你们这批兵里有一个叫孟祥生的吧？” “对，以前铁中的，我同学，我们一年走的，我武警。” “你们问问他认不认识我，我姓莫，莫斯科的莫，权利的权……” “我知道他拿党票了，前几天到他家吃的饭，不过他几个战友里没看到你们……” “哦，他是陆勤？和你们不在一起？你们是sān ji舰？什么是三……” “我们去年就回来了，他啊？我这战友超期，跟你们差不多时间回来的。” “你们伙食怎么样？听说海军上舰以后伙食标准很高啊……” “扔爆竹的家伙给武警抓到带走了？抓的好，哈哈！” 没十分钟，莫权就和他们称兄道弟谈笑风生了。并且让对方把他同学，那个孟祥生叫来，等会一起喝酒…… 警察看他们都这样了，也不管了，笔录都懒得做。只等那个送到医院验伤医治的回来，如果没啥大问题就让他们自己协商了。 外面那伙人，就是那个王宗羲盯上的翻毛领叫来的。他家就住附近，舞厅里一看打不过他就去叫人了，准备一会舞厅散场堵住莫权他们。 等到人喊来了，看到灰姑娘门口都是武警，也没敢过来，他一个人上去问了和武警在一起的战友后，知道蒲素这里被抓了两个，还有一个自己人去医院了，就带人来派出所了。 而蒲素到现在也没看到的那个被他揍了两顿的咖啡色皮夹克，之所以没在是后来到省立医院去找头被打破的战友去了。 然后劲松叫来的人里也有和对方认识的，互相打着招呼，散着香烟，这架根本是打不起来了。 其实原本也没多大事，莫权跳舞的时候和那个现在还在医院的海军老兵，手舞足蹈之下肢体相互碰了一下，两个人抬头看看都不服气就动手了。 打完之后莫权看保安来了，就想溜到卫生间去，哪想到一进去就看到里面有刚打的四个人，赶紧转身出来。顺手摸了小卖部柜台上的烟缸，把追他最积极的那家伙头给砸破了。 后面的事情，蒲素他们都参与了。 没一会儿，那个头缠着绷带的家伙和咖啡色皮夹克一起回来了，头上缝了八针，还好没出大的意外。 莫权姿态也很高，没有因为这里人多占上风而跋扈，主动上去赔礼道歉之余还表示医药费没问题，他负责到底。 只有一个要求，等会带着兄弟们一起去喝酒，他要摆个场面。 其实当时战友里，撇开家庭因素，个人经济状况最好的就是莫权。他每天交给车站黄牛几张票，翻倍卖了利润他拿大头，就这样票贩子还要把他供起来。 另外他还和他二姐夫利用职务之便在车站外搞了一个货运服务站，按件收服务费，特别现在是年底，莫权一天几百的收入是很稳的。 最后蒲素把他们都带到了王记大排档，这么多人也严重考验了王大姐的接待能力。从隔壁摊位借桌子配椅子，好一通忙乱，蒲素带来的30来号人才算安置妥当。 热菜还要等一会，刚上了一盘花生米、几样凉菜大家就都举起了杯，由莫权道歉开场喝了第一杯酒。 喝了几杯后，蒲素看看时间，跟几个战友打了个招呼后主动站起来罚了一杯酒。 王艳快下班了，他还得去接。 第十九章 师傅，麻烦送我们去天外天 东方一轮旭日映衬着靛蓝色透亮的天空，仿佛正在努力挥洒亮度驱散满城灰色。 迥异于其他城市、异常宽敞的首都道路两旁，是成排成排光秃秃的高大树木。失去所有叶片的树枝凌乱却又和谐的四处伸展，隐隐蕴含着别样的美感，在蒲素眼里像极了一幅炭笔素描。 灰色树干上有着巨大的黑色眼状瘤疤却依旧顽强地笔直坚挺，间或一颗树梢上顶着一蓬硕大鸟窝，无端又给眼前冬景加重了一抹萧瑟。 清晨到达首都的蒲素一行，在打前站的办公室人员接引下，分乘几辆大巴离开了车站。 在安长街附近蒲素和金老师他们乘坐的这辆车转弯离开了车队，沿着道路行驶，没多久就在一座颇有气势的酒店大堂前的泊车通道停下。 前站人员在建国饭店为参加会议的外地专家订了几十间客房，而大多数集团员工都另外去了一家招待所。 作为这辆车里最年轻的小字辈，蒲素下车之后便当仁不让做起了苦力。把车里随行资料和物品安顿好后，刘主任告诉蒲素，需要他参加会议签到接待任务，就住这和他一间房。 休息一会后，集团老板金总召集大家开了一个会议。金总是个面相很好的中年人，略有发福，额头前部秃顶而脑后头发却披散到肩上。 这位颇显艺术风范的中年人此刻着一套深藏青暗纹双排钮宽松西装，宽松到肥大的裤脚翻了一道边，显得很有腔调，这身着装和当时流行的贴身风格不同，却让他整个人显得风度翩翩。 来之前蒲素就听说这次举办会议的地点在“观鱼台国宾馆”，蒲素一直将信将疑。因为他只在新闻联播里听到过这个地方，而和这个地方联系在一起的往往都是国家政要，外国首脑…… 当听到金总讲到会议后天开始当天结束，地点就在“观鱼台国宾馆”后，蒲素有点激动。也不知道集团用的什么办法，毕竟还只是家民营企业，居然能在那里开会。 接着金总又告诉大家，在会议结束当晚还要去国家电视台，参加一台集团和国家电视台联合主办的青少年晚会……此时蒲素真心为自己能够加入这个集团而庆幸，同时内心还涌起了一股自豪感。 在集团工作的这段时间，他知道整个集团里除了朱阿姨和李青这样类似辅助的员工，就是他学历垫底。 不，他压根就没有学历，中专还只是肄业。和他一个公司的工科男大杨也是名牌工大本科毕业，只是那年chun xià zhi jiāo时在运动期间被评定为表现不好，毕业分配被限制…… 参加会议的人数不多，十几个人，蒲素暗暗看了看四周，好像除了他之外都是集团栋梁……有负责答辩的女博士贺老师，有负责设备研发的张工，还有几个分支机构的负责人，他的上司金老师也在。 然后金总开始介绍海外机构代表，集团是中日合资，这次来的是金总的夫人——代表取缔役社长，一个气质很好身材高挑的中年贵妇。 还有一名年轻女子，穿着一身很日式的职业礼服，淡粉和奶白搭配，优雅而又低调。 介绍她名字时她很有礼貌地起身向大家鞠躬，原本蒲素以为她是日本人，结果听到她的名字时居然是中文名“朱雅雯” 会议很简短，把大致情况介绍了以后，分配了各自任务很快就散会了。蒲素的任务很简单，明天开始带着学校选出来的四名礼仪负责接待签到，发放房卡和会议流程摘要进行解说。 当天中午，午餐是在酒店附近一家餐馆包餐。就餐的时候蒲素发现那个叫朱雅雯的年轻女孩和金老师非常亲热，而金老师看她的眼神也是异乎寻常的慈爱。 “小蒲，这是我女儿雯雯，你们差不多大，这几天在北京你要照顾她一点。” 吃完午餐回酒店的路上，金老师向蒲素和朱雅雯互相做了介绍。 朱雅雯矜持地对着蒲素笑了笑，轻声地说了一句：“请多关照。” 蒲素热情地回应道：“原来是金老师的千金，难怪长的那么像，有什么事尽管说，别的没有，一把力气还是有的……” 回到酒店刚准备休息一会儿的蒲素还没进房间，就在走廊里被刘主任叫住了。两人站在走廊里说了一会后，蒲素才知道这次出来前集团疏忽了一件事情——没有给参会人员准备礼物。 90年代的会议举办者在散会后基本都有礼物发放，不论举办者是国企机关还是民营企业，这似乎是当时不成文的规矩。 蒲素也收到过不少，这些礼物五花八门，小到烫字玻璃杯、大到礼盒长白参什么都有。最多的就是烫印着各种企业抬头会议名录的公文包……大多他都当垃圾处理，送人都送不出手。 “刘主任，您说怎么办？尽管吩咐。”蒲素看着刘主任说。 “我们去问问金老师，女同志这方面细心，主要是时间太紧，担心来不及。” 两人在酒店大堂给金老师房间打了电话后，过一会金老师就带着朱雅雯下来了，几个人在靠近园林的长廊找了个地方坐下。 听到刘主任把情况说完后金老师也皱起了眉头，这个问题确实在出发前谁都没想到，现在一提起，还真是没办法回避。 商量过后，金老师和刘主任还有其他事情要做，让蒲素和朱雅雯下午出去负责寻找合适的礼物，然后带着样品回来让他们定夺。 当时首都温度零下十度左右，金老师让穿着单薄的朱雅雯和她一起回房间加衣服，还一再关心地叮嘱蒲素一定要穿暖和一点再出去。 约好和朱雅雯待会大堂碰头后，蒲素也回房间赶紧换了一身，厚厚的毛领帆布棉夹克，下面一条加厚灯芯绒萝卜裤，裤脚塞在啡色短靴里，头上戴了顶棒球帽，围了一条洋红黑线棉毛混织围巾。 学过一些美术的蒲素，衣品向来不错，这一身着装在当时的首都也是很时尚了。加上他标准的身材和出众的相貌，站在大堂旋转门前等待的蒲素，吸引了不少各年龄阶段女人的目光。 当看到出现在大堂的朱雅雯时，不是她主动招呼了一声，蒲素根本就没认出来。 原本穿着一套优雅职业装的朱雅雯，前面出去用餐时，因为餐厅离酒店只有几步路，她外面披了一件驼色的羊绒大衣，更是凸显了她的脱俗气质。 但毕竟宽松的大衣不贴身，设计师主要侧重点还是美观，今天外面风很大，很容易钻风进去，羊绒再保暖可宽松的设计完全挡不住风。 朱雅雯此时穿着一件显然是金老师的黑色羽绒服，里面估计还套了好几件羊毛衫，显得异常臃肿。 再看她下身也是，裤腿被塞了不知几条线裤而撑的紧紧绷绷，头上则套着一顶手工绒线帽，脖子上裹着一条米色大围巾，只留着眼睛在外面。 ”这……这和之前的那个清丽脱俗的女孩完全是判若两人。” “金老师，绝对是亲妈……” 蒲素心里暗暗发笑。 看着站在身前，对自己这身打扮很有些不好意思的朱雅雯，蒲素忍住笑对她说：“准备好了？” “嗯，麻烦您久等，可以了。” “走吧！” 酒店门口排了很多出租车在候客，蒲素走到一部“夏利”车前，打开后座让朱雅雯上车后，拉开了副驾车门，等他上车后，朱雅雯问道：“我们去哪？” 蒲素朝她笑了笑，对着司机说：“师傅，麻烦送我们去天外天。” 第二十章 吻颈天鹅 之前在大堂蒲素就问了前台服务员，首都礼品类商品哪里最集中，被告知是“天外天”小商品批发市场，到大堂门口蒲素在又问过迎宾门童后，便确定了直接去天外天。 从建国饭店到天外天，以偌大的首都来说并不算太远，下车后蒲素才发现这个市场是人防设施改建而成。商贩集中rén liu也很大只是因为临近春节，很多摊位都歇业没人。 原本蒲素有点担心人生地不熟找错地方，当他看了一下摊位上摆放的商品后知道自己来对了。 只是带着朱雅雯在市场绕了一圈后他两发现，很多商品都很廉价劣质。多数都是学生以及日常使用的文具，适合商务馈赠的物品种类很少。就算有几样，也完全不符合要求，蒲素不由觉得很是失望。 这时朱雅雯拉了拉蒲素的袖子小声地说：“蒲素，你看看这一家。” 蒲素顺着朱雅雯的目光看过去，只见一个摊位上摆着各款镇纸，一眼看过去东西还行，于是和朱雅雯一起走到摊位前仔细挑选着，朱雅雯挑中了一个水晶镇纸，拿给蒲素让他看看。 蒲素接过那只精美的吻颈天鹅造型的镇纸看了看后，又很快放了回去。对朱雅雯说：“来开会的都是老头子，这个恐怕不适合。” “等会走的时候，我送你一个。” 那只晶莹剔透的天鹅镇纸确实挺有艺术感，尤其翅膀部位还采用了着色工艺泛着黄绿荧光，蒲素也想着给王艳买一只带回去。 “啊，不用……不用。” 蒲素发现朱雅雯看上去很清冷，其实很容易害羞，他这两句话已经让她脸红几次了。 店主是一个三十左右面色红润的měi yàn shǎo fu，嘴唇明显没有涂唇膏却给人娇艳欲滴的感觉，而且有着北方女性特有高挑丰满的身材，很是性感。 她听到蒲素和朱雅雯的小声交谈，马上机灵的问道：“你们要买什么价格的礼品？我可以帮你们选选，有的样品没摆出来。” “价格先不急着谈，我们需要选一件正式一些、商务用的礼品。您这有吗？” měi yàn shǎo fu听完想了想，蹲下在柜子里翻找了一会，拿出一个同样是水晶的镇纸，对着蒲素说：“这姑娘喜欢水晶的东西，这个造型是比较商务了，兆头也好。” 蒲素和朱雅雯两人一看，都觉得比较满意。这只水晶镇纸的造型是一只扬帆破浪的帆船，只是风帆上雕着的四个字“一帆风顺”，让蒲素觉得和破浪的造型有点不符。 “多少钱？” “48元，您要是多买还能再给您让点。” “有多少？” “您要多少？，我这里好几十呢。” “100个有吗？” “那，肯定没有……” “那您到底有多少？” “最多也……只有二十多个。” měi yàn shǎo fu翻着手里记录库存的簿子，有些尴尬。 那没办法了，蒲素看看朱雅雯，两人都觉得有点遗憾。 “二位，等等。” 刚要转身走的时候，美颜少妇从柜台下面钻出来，叫住他两说：“马上就过年了，你们一下子要那么多，就算挑着满意的，哪家也不会有那么多的库存……再说好多做买卖的也关门了。” “那您的意思？……” 蒲素看着少妇，等她回答。 少妇想了想说：“这样吧，我带你们去公司，里面有很多样品，你们先选，选中了再谈价格好吗？” “去是没问题，只是得先说好，我们急用，最晚明天晚上就要拿到现货。” “行，那你们如果着急，等会咱们就过去？。”měi yàn shǎo fu爽快地说道。 看到蒲素和朱雅雯同意了之后，她把摊位托给了隔壁店主帮忙照看，交代了几句后，就带着蒲素他两上到了地面。 出来后měi yàn shǎo fu让两人跟着她走，蒲素问道：“大姐，您怎么称呼？” “我姓童，叫我童姐就行。”首都女人说话嘎嘣脆，很是利落。 “童姐，咱们离那地儿远吗？” “不远，很近的。” 正说着话，童姐看到路边有电话亭，让他们等一会儿，推开玻璃门进去打了一个电话，时间很长。 一旁的蒲素和朱雅雯小声说：“估计是二道贩子，在联系上家呢。” “那……会有事吗？”朱雅雯听了后怯怯地问道。 “放心吧，有我呢！”蒲素挺了挺胸说。 …… 蒲素觉得童姐大概对“不远，很近的”这句话恐怕有些什么误会。 跟着人高马大，穿着一条皮裤踩着靴子的童姐后面走了二十分钟后，朱雅雯把帽子围巾都扯下来了，出汗了。而童姐依旧一马当先，走路带风…… 路上看见有扛着草木棒子卖糖葫芦的小贩吆喝：“墩儿……糖墩儿……”也不知哪的口音。 看见那冰糖葫芦和南州那里不一样，起码长了一倍，蒲素跑了几步过去买了一根回来递给朱雅雯说道：“来，尝尝祖国的冰糖葫芦，这玩意日本应该吃不到。” 朱雅雯不想接，蒲素硬塞到她手里，说：“买都买了，拿着吧。” 过一会看她拿在手里不好意思吃，估计是在大街上没有进食的习惯。他对着朱雅雯说：“冰糖葫芦就得在马路上边走边吃，就得这么粗放的吃才有味道。” 朱雅雯听了低下头脸又一红，她觉得自己让蒲素觉得她矫情了。 这时蒲素又说：“山楂就是北方出的才最新鲜最正宗，味道和我们以前吃的不一样，我当兵的地方就在……” “不信你试试，不好吃给我。” “咯嘣……你……你还当过兵啊？” 朱雅雯咬了一口糖葫芦，捂着嘴边吃边问蒲素。 “是啊，陆军土、海军洋、武警是个大流氓。你猜猜我是当的什么兵？”蒲素戏谑地看着朱雅雯说道。 “武警！”姑娘的回答异常迅速。 等他们跟着童姐终于到达一栋公寓楼时，长长的一根冰糖葫芦朱雅雯实在吃不下，剩下的也没浪费——蒲素几口就消灭了。 当童姐推开公寓里一间虚掩的房门，跟着进去的蒲素看清里面后居然还感到有些意外。 敢跟着童姐来并不是蒲素人在外地还傻大胆，而是考虑到她有固定摊位，是个正经做买卖的人，所以蒲素不担心对方会做出什么穷凶极恶的事情。 可走了那么远他心里又有点打鼓，期间问了几次童姐还远不远，童姐都说快到了。都走到这了，蒲素和朱雅雯也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 之前来到这栋公寓楼，蒲素心里又犯了嘀咕。这栋公寓虽然很高档，但终归不是商务办公楼，只是已经到这了也没理由不进去。 可当他们推门进来以后，看到几十平米的客厅里四周摆放着的陈列柜，居然满满都是礼品类样品之后，他心里庆幸还好没上当。 屋里只有一个中年男人，看的出也是刚刚赶到这里没多久，难怪这么远童姐不打车，来早了也得在门外等，会让蒲素他两觉得这家“公司”更不正式。 最后蒲素和朱雅雯选了几样满意的礼品后，在询问了确切数量、再三强调一定要保证明晚送货之后，最后确定了两样礼品。 一样是紫铜材质，台式仿古董电话打火机。一样是黄铜材质，有典型东南亚风格的刀叉餐具，看工艺和风格这两样应该都是进口过来的。 其他东西也有几样很不错的，只是有的数量凑不满，有的外包装很简陋。 现在选的两样都有精美的锦盒包装，盒子还很大。蒲素又挑了一个礼品袋，包装盒放在袋子里让朱雅雯拎着走了几步，他觉得两个盒子都放进去挺合适，单独放一样就显得外大里小而感觉有些小气巴巴。 问过大致价格后，蒲素和童姐商量，让她带着东西和他们一起回饭店，让领导们最后定夺，童姐很是爽快的答应了。 带着童姐回到建国饭店后，金老师刘主任一会儿都来了，看过之后又问了问价格最后决定两样都要。 就在叫来公司财务交定金的时候，蒲素提出能不能在礼品上刻字。 金老师眼睛一亮，看着童姐。原本她想过这个方面，但是觉得时间来不及，后来也就没提。 童姐想了想说，刻字她要找别人加工，需要另外付费。并且一旦刻了字，没有质量问题不退货。 这一点是自然，于是金老师在印着集团抬头和logo的名片上写了这次会议的名目作为刻字内容，交给了童姐。 最后蒲素送童姐出去，大堂里蒲素问童姐：“你明晚送东西来的时候，能给我带两个下午我在您那看到的天鹅镇纸吗？” “只要两个吗？没问题。” “多少钱，我现在给你。”蒲素从兜里摸出钱包。 “嘿，嘛呢嘛呢！你这是骂姐姐呢？”童姐打断了蒲素正在掏钱的动作。 “童姐，那，那就谢谢您了。” 看到童姐这态度，蒲素也就没坚持。大堂里都是衣冠楚楚的体面人，他觉得在那捏着钱包拉拉扯扯实在是不体面。 当晚，忙了一天的蒲素吃完晚饭还和热络起来的朱雅雯出去逛了逛安长街。 只是走了一圈发现并没什么可看的，也就是马路宽阔一些，其他地方都普普通通。虽然夜里没风，走了一会还是觉得挺冷，没多久两人就掉头回饭店了。 在大堂临分别时两人约好，明天清晨和同事们一起去看安天门广场升旗。 第二十一章 那场面看看挺好的，受教育 昨晚做了一夜火车，白天马不停蹄一点都没有休息，蒲素纵是年轻体壮回到房间后见老刘还没回来，冲了个热水澡就倒头呼呼大睡了。 “叮铃铃” 蒲素不想动，感觉声音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 “喂……是，小蒲和我一个房间……没关系，我也快醒了……” “好的，我叫他起来，等会你们大堂集合吧。” 蒲素没被电话吵醒，刘主任接的电话。挂完电话刘主任把蒲素叫醒，蒲素睁开眼一看才5点…… “这，这也太早了吧，这天7点都还没亮，去那么早干嘛，吃风吗？”他这是有点起床气。 “等你们到那也不早了，等等呗，难得来一次，错过了就不好了。” 刘主任说完翻个身，准备继续睡。 “你不去吗？睡什么睡，一起去啊，听说住那边的人也去……” “我前天看过了，今天不去了。” “我说，刘主任，这集体活动你怎么能缺席呢……” “哎哎，你这是干嘛呢，别闹。” 蒲素说着说着开始动手掀被子了。 “你赶紧洗洗出去吧，别搁这烦人……那场面看看挺好的，受教育。” 刘主任一脸的嫌弃。 收拾好后的蒲素来到大堂时，几个同事都在大堂里聚集了，金老师和朱雅雯也在，看到蒲素过来，金老师对蒲素说：“外面太冷，我吃不消就不去了，等会你们一起去，你帮我照顾下雯雯哦。” 蒲素想想这么早，外面又天寒地冻，也就没劝金老师一起去，点着头让她放心，等人到齐了就和包裹的浑身臃肿走路都有点蹒跚的朱雅雯和大家一起出去了。 到了安天门广场，黑乎乎的广场上已经聚集了不少游客，入住在一家地下室招待所的同事们也来了不少。 和大杨他们打了个招呼，蒲素就被段校长叫住了，带着四个女学生过来和蒲素说等会吃完早饭后，她们会到建国饭店找他，听他安排。 蒲素点点头，对着四个学生说：“尽量早点来，今天事儿挺多。” 等的时间很长，天也真的很冷。好在蒲素他们人多，有一部分没来但也有好几十个，聚在一起说说话到也不难熬。 “出来了，出来了……”有眼尖的喊道。 蒲素往城楼看去，整齐划一的36名武警官兵组成的方队，正无声无息迈过金水桥，朝着旗台齐步走。 到达预定位置后，随着一声口令，方队开始抬腿正步走，齐整的踏地声在清晨的广场上清晰可辨。虽然自己也参加过方队阅兵，眼前这肃穆场面还是让他觉得很震撼。 方队立定，擎旗手和副旗手后面跟着两名护旗前出正步前进走到旗台，按照标准程序很有仪式感的绑完旗后，广场中的喇叭奏响了庄严的国歌。 “咦，老刘不是说前天他来看的时候有军乐队演奏吗？”蒲素心里嘀咕着。 当国歌奏响国旗缓缓上升，广场里集体自发行注目礼，仪态面容俱都肃立、端正。 还有两个跟着大人来的小学生胸前系着红领巾，正抬头注视着国旗行少先队队礼。 起来! 不愿做奴隶的人们! 把我们的血肉， 筑成我们新的长城! 中华民族到了 最危险的时候， 每个人被迫着 发出最后的吼声! 起来! 起来! 起来! 在威武雄壮的国歌声里，蒲素此时也心潮澎湃，小声地哼唱着国歌，注视着上升的国旗。 …… “咦，你特么干嘛呢？” 无论如何在经历之前蒲素都不会想到，在安天门广场这个神圣的地方，在奏国歌升国旗如此庄严的时刻，居然有人——偷他钱包…… 就在刚才，他感觉自己的夹克口袋微动，下意识低头一看，旁边一个眼珠和胡须微黄、不像是中原人相貌的男子正在掏他的兜。 {肯定不是你们想的少民，很多关外人就有这种相貌特征。} 换了一般人肯定毫无发觉，这场合之下谁有心思想别的，更何况还是防贼？ 观看升旗仪式原本就凑在一起挤在前面，身边有人挨的近根本就很正常。再加上冬天穿的多，更不容易感觉到。 蒲素中专几年天天上学换两部车，80年代末全国其他地方他不知道，但南州扒手一度非常猖獗，从电影院售票窗口到火车站、公交站点乃至车上，他们好像无处不在。 特别是交通高峰期，如果没有发现扒手他才会觉得奇怪，一辆车上往往有好几个团伙作案。 就算被发现了，事主不声张就算了，要是嚷嚷起来到最后也是被暴打一顿，扒手下车扬长而去……这种场面蒲素见的多了。 当时警力跟不上，通讯手段完全没有，歹徒穷凶极恶组成团伙身揣利器，根本没人敢管闲事。 所以他的警惕性相当高，几乎是本能般的防盗。这种本能让他在今后的漫长人生里，虽然丢钱丢物无数次甚至还被入室盗窃过，但是想贴身扒窃他的从没有得逞过。 发现身边那人正在行窃，他对着他说：“咦，你特么干嘛呢？” 那个黄胡须的男子看看他，面无表情不紧不慢抽身往后退。蒲素一看他那副作死淡定的样子就来气，抬腿一个扫踢。那男子一个躲闪让开，钻到人群里就消失了。 在这个场合蒲素也不愿把事情闹大，他看看周围，好像没人发觉，都在注视着升旗仪式，有几个感觉到动静的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就在这时，他看见朱雅雯的羽绒衫口袋里被一个男子抽出一个挺大的布包，正想往人群里闪，而朱雅雯一点没有发觉。 蒲素两步追上去，侧后方左手抓住他肩膀，右腿抬起由后用脚背发力抽踢他面门，第一下就把那人踢的生无可恋丧失抵抗。 后面蒲素用手抓着他控制着合适的距离，又抬腿连着几下，他穿的是短靴，鞋尖部位就和垫着钢板一样。就几下那人便满脸是血，，嘴里无意识地不知道在嘟囔什么， 多亏了部队训练的韧带好，回来也才一年，过两年这个动作他也做不出来了。 蒲素一看他手里没有从朱雅雯手里拿走的小布包，对他说：“东西交出来。” 这时候周围的同事和其他游客也都被惊动围了过来，朱雅雯站在一边手足无措、满脸通红，又不忍看一脸惨状的扒手，就拉着蒲素让他别打了。 蒲素冲她笑笑，一边揪着扒手，一边和大家解释了一下。然后让同事们都检查一下，有没有丢东西。 蒲素一松手，那扒手就瘫软在地，看来是真被踢的不轻，在他夹克怀里找出朱雅雯的钱包后，听到同事们都说没丢东西，就招呼同事们散了。 整个过程无便衣以及制服警察出现，这在现在是不可想象的。实际上lun zi gong猖獗之前，安天门的警戒措施一直不严，也没有栏杆什么阻碍，游客观看升旗仪式几乎就是零距离。 最后蒲素也不想惹麻烦。把扒手丢在广场旗台前带着很是紧张的朱雅雯直接就走了。 第二十二章 弱鸡版白松岩 首都的清晨此时已经天光大亮，庞大的城市机器开始运转。熙熙攘攘的车流rén liu和凛冽透骨的温度毫不匹配，赶着上班的市民皆衣着厚重，行色匆忙。 蒲素到过的地方，都会有一种印象。譬如浙州的柳绿，苏南的弹词，而农历93年的年末，首都的冬天给他留下的就是“灰”——一种无处不在的颜色。 跟着rén liu走在街道上的蒲素，明明身处其中，却莫名觉得游离在这座城市氛围之外，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人在他乡的情绪。 “点点看，看看少了什么东西没有。” 回酒店的路上，蒲素把那个小布包递给了一直沉默地跟在她身后的朱雅雯。 那是一只普通蓝色尼龙布的长方形拉链小包。 朱雅雯接过之后打开拉链，看了一眼后很快拉上拉链对着蒲素说：“东西都在呢，谢谢你了。” “你没事吧，受伤了吗？” “怎么可能！，朱雅雯，你这是看不起我！这也就是在首都，要是在南州我肯定……” 蒲素夸张的比划着，缓解朱雅雯的紧张，看她的表情应该是刚才被吓到了。 “像他那样的，再来几个也是送菜。当年抓逃犯的时候，我一个……” “厉害吧？还有啊，枪决人犯你知道吧？那任务也是我们去执……” 接下来的路上只有蒲素在不停地说着笑话，夸张炫耀着自己的勇武和过往威风，朱雅雯只是默默跟在他身后，低着头一言不发。 回到酒店，各自回房换衣服，约好了一会儿在餐厅早餐时碰头。蒲素直等到吃完，也没看到朱雅雯出现。 走出餐厅，大堂里集团的签到席位已经在开始布置，蒲素赶紧上去帮忙。看到段校长也在忙活，蒲素和他打了招呼后问道：“段校长，学生们来了吗？” “早来了，前面没看到你，现在都去换衣服了。” “你别乱跑了，等会又找不着你。” “放心吧，保证随叫随到。” 一边说着话，蒲素一边帮着把会议目录资料夹在集团宣传画册里。 “左边抬高一点，右边往下……好……” 布置好了接待席位，蒲素又帮着酒店的工作人员架设门口的会议横幅，正好看到朱雅雯和老刘从大堂里出来。 “咦，你怎么没一起吃早餐？” “我，我今天没胃口，想告诉你我不去了，打你房间电话没人接……” 此时的朱雅雯化了淡妆，穿着大衣，又恢复了她优雅清冷的气质。 “刘主任，你们这是准备去哪啊？” “去机场，接东京来的专家，雅雯做翻译。” “那你们路上小心。” 朱雅雯和蒲素点了点头，便和刘主任钻进了临时租用的考斯特里。 接下来的一天，蒲素感觉自己就像是青楼里的大茶壶，穿着西装站在大堂，身后跟着四个穿着礼服斜挎缎带的学生迎宾。 参会专家到达北京的车次办公室都有记录，专门有四个接站人员举着牌子，接到人后安排包车送到酒店，剩下的接待就是蒲素负责了。 “请问中餐厅是从这往后走吗？” “呃……这……” 他这身西服加上抹了定型摩丝的发型，简直就是大堂经理标配。不少入住酒店客人不时会向他发出问询，引得他身后学生嗤嗤地笑。 偏偏他还干一行爱一行…… “您看到左边这条长廊吗？对，顺着这条长廊走过园林，走到头出了长廊就是了。” “您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祝您用餐愉快。” …… 看到朱雅雯刚把一群日本学者接来，等他们拿出护照给迎宾去前台登记时，蒲素小声问了一句。 “你没事吧？” “怎么了，面色不好吗？”朱雅雯有些紧张，伸手从包里拿化妆镜。 “没有，你都没去吃早餐，我担心你早上受凉了。” “金老师让我这几天照顾你，你要是有什么闪失，我没法交代啊……” “我没事，你放心吧。” “晚上有空吗？我请你喝咖啡。”朱雅雯说完看着蒲素。 “今晚？你忘了今晚童姐要来送礼品啊，还不知道她几点到，还得验货呢。” “等忙完了，明晚我请你。”看着有些尴尬的朱雅雯，蒲素赶紧补了一句。 这时正好专家手续都办好了，正对着迎宾叽哩哇啦说着什么，朱雅雯没来得及回应就转身迎了过去。 然后，就出现了一个谁都不会想到的插曲。 集团刚刚入职的一个年轻财务这次也跟着来了，这位长的和国家电视台主持人白松岩有九成相似度的眼镜男，在帮忙递送资料时，居然在大堂里众目睽睽之下因为紧张而昏倒了，昏倒了…… 没有一点点防备，蒲素眼睁睁看着站在签到桌旁的弱鸡版“白松岩”，在他面前毫无征兆就出溜在地不省人事。 之所以是出溜而不是摔倒，是因为在蒲素面前他突然间就像是巧克力融化了般化作绕指柔，以及其温柔的方式瘫在地上，把目睹全过程的蒲素吓了一大跳。 这样也好，避免了激烈倒地的二次伤害。 学过简单急救的蒲素，立刻扶起他掐他的人中，并且让四周围着的人群散开，过了一会儿嘴唇青紫面色惨白的“白岩松”才悠悠醒转。 他眼神涣散地看了看大家后，逐渐恢复清醒，居然不顾还倒在蒲素怀里，带着人中上的几条血印，对着大家赧然一笑道：“不好意思，我太紧张了。” 之后不顾他的再三反对坚持轻伤不下火线的要求，刘主任还是放下手头工作带着他去了医院。 当晚就寝前蒲素问：“老刘，医院查出什么吗？” “该做的检查都做了，医生说是紧张性休克。” 刘主任说完又补了一句：“他自己肯定知道怎么回事，应该是习惯性的。” …… 下午蒲素给童姐打了个传呼，回电后电话里和她再次确认了送货时间。当听见她说礼品已经全部备好正在刻字，他总算是放心了。 目前为止，集团的主营项目就是和明天发布会有重大关联的业务，可以说集团的其他分支企业都是这个项目上的藤蔓。 金总可能是为了集团扩展需要，顺带照顾亲族而衍生了很多分支，实质上对于这些分支盈利与否集团几乎不在意，别太差就行。 一项自主研发拥有独立知识产权的专利产品，被某部委钦点为全国行业内强制性检测设备，已经足够支撑集团的生存和扩张了。 作为合资企业，集团前段时间在刚刚落地的高新开发区，在政策扶持下又拿了一块地筹建集团产业园区。 而后金总开会承诺让每个员工居者有其屋，让所有南联人都能安居乐业，过上让别人羡慕的生活…… 蒲素不认为这是老板在画大饼，集团的实力和底蕴他在加入后就深有体会。 另外集团国内企业账户就设在童小炎工作的支行，童小炎违反纪律跟他透露过一些账户信息，听完童小炎说的数字，当时蒲素半天没缓过来。 所以蒲素努力想做好自己的分内事，并且力所能及多做一些。 他希望在这艘刚刚起航的大船上能够有所作为——他也有着自己的短期目标和长期规划。 第二十三章 Remember me 过了埠成门车子驶入一条宽敞辅路，看着两边只剩萧索线条的灰色树木，蒲素想着到了夏天这里应该是蝉鸣柳绿一片景致，只是现在满目皆萧瑟，无处话风景。 视线前方出现一座高大的牌楼。靛蓝、朱红、明黄三色组成的一块匾额里行书题写着“观鱼台国宾馆”，颇有皇家气度。 ”这么正的颜色应该用的是矿物颜料吧，那字是那个皇帝老儿写的吗？”蒲素看着牌楼纹饰和书法心里揣摩着。 大巴在这里停下，验看过通行证后武警放行。牌楼后是一座汉白玉桥，在宁静的车道上转了几个弯，停在一栋小楼前。 这就是观鱼台的四号楼，又叫“四方苑”，今天的会议场地。 据说受人敬仰的前总理就曾在这里办公和接见外宾。 蒲素和几名办公室人员下车后，把幻灯机和其他设备搬下大巴，还有一大堆昨晚童姐送到的礼品。 他是打前站先来的，忙完这会儿，他就没任务了。 等一切布置妥当，蒲素才有心思观察这座小楼的内部，地毯有着精美繁复的图案，厚到让他感觉踩上去有些站不稳。 一眼看去布置也不是特别奢华，只选色和用料就透出雍容厚重的气度，越注意细节，就越觉得讲究。 问过穿着红色错金改良旗袍的女服员后，蒲素去了洗手间，推门时发现出乎意料的厚重。 “牛，真牛！连卫生间的门都是全柚木的。”看看四周无人，他敲了敲卫生间门心里感叹着。 出来后发现不大的四季厅，已经来了很多人，集团后续团队到达了，很快蒲素和同事们一起在会议厅后方的椅子上就位。 陆陆续续参会人员开始抵达，蒲素注意到嘉宾里有几位年龄很大挂着高阶警衔的首长坐在前排。等到专家和嘉宾全部到场，会议便开始了。 段校长主持发布会，由金总开头然后是中外专家上台演讲。 日本专家上台时，朱雅雯现场同传，看着她站在台上面对如此场面依然淡定从容，蒲素心想换了自己肯定没有那么得体的表现，不由佩服起这个文弱的姑娘。 接下来是答辩环节，集团这里以贺博士为主，阐述理论。张工则策应，负责介绍应用。场上一度看似激烈，专家们问题接着一个，蒲素心里明白这都是走个过场。 中间有段休息时间，有服务员端着托盘提供杯装饮用水，十元一杯，会议结束结账。这个收费标准提前到的蒲素是知道的，后面来的很多同事都不知情，估计看着热情的服务员还以为免费。 四季厅里暖气太足很是干燥，南方来的同事都不适应，于是大家都去拿水，很多人还一连喝了好几杯。不知道刘主任此刻是什么心情…… 昨天一天都没怎么见面，只在晚上童姐送货时说了几句话的金老师，这时过来拉着蒲素一起去门口的大花瓶那留影，蒲素站那刚要对着镜头说“茄子”，金老师说等等，又把朱雅雯拉到镜头里。 三人一起照了一张后，朱雅雯和蒲素又单独照了一张，然后信息公司来的几个人也合影留念。蒲素看见场中还有很多同事，拉着漂亮的女服员合影。 最后会议圆满结束，大家在四方苑拍了几张会议集体合影后，专家和领导们去吃“国宴”庆祝，留了几个人负责分发礼品，其余的人就都撤了。 离开的时候，蒲素看着这座过去的皇家园林里满园萧瑟的枯山水，不觉有些遗憾——自己竟然没时间好好看看。 其实就算有时间他也不敢在园子里乱跑，这地方对他来说气场太强大了。 “不过也算是来过了，好歹有照片为证呢，以后有机会再来。”他心里自我安慰着。 朱雅雯在宴会上陪同日本专家，所以没和他们一起走。开车后和蒲素坐在一起的金老师问蒲素：“昨天早上发生什么了？” “昨天早上？没什么啊。”蒲素装傻。 “我问过雯雯了，她什么都没说。后来我问了和你们一起去……” “金老师，我昨天是冲动了点，不该动手，可当时……” 听到金老师已经知道了大概，蒲素只能认了。 “你确实不应该动手，把人抓住找警察才对，万一要是有什么后果，咱们这是在首都，很多事情……”金老师看着蒲素说。 蒲素心想，“昨天连近身他都有顾虑，而采用了后方弹踢控制距离的动作，就是怕对方身上带着家伙。” “不制服怎么抓？哎，金老师再有学问，也还是个女人，头发长见识短。” 而嘴上他却说着：“金老师，我当时没想到，就想着把东西拿回来……” 金老师看着正在解释的蒲素，笑着安慰地说：“好了，反正你没事，只是以后别冲动了。这次是运气好，万一出点事你妈妈怎么办？……” 金老师以长辈的口吻说着。 “这次还要好好谢谢你，雯雯那个护照袋里不光有护照还有一样很重要的东西。” “明天早上她就要回东京了，和专家们一起回去。等她下次回国，到家里来吃饭，金老师给你下厨做本帮菜……” “明天上午就走了吗？看来没机会喝咖啡了。”蒲素一边回应着金老师，一边心里想着。 集团的活动是这么安排的：今晚去国家电视台参加和集团联合举办的一台三优文艺晚会；明天全体参加首都一日游；后天返程回南州。 当晚也是蒲素第一次进入国家电视台，晚会由著名童星简小涵和童浩共同主持，舞台背景挂着醒目的集团司标，统一着装的集团员工坐在一起，充当了活动背景。 演出很精彩，但不对蒲素胃口。尤其是晚会大腕潘黄河的小品，更是毫无笑点。看着看着蒲素竟然在演播厅睡着了……在整场晚会结束后才被金老师拍醒。 回到酒店已经很晚了，刘主任去挨个房间通知明天旅游注意事项。蒲素刚打算看会电视睡觉，电话铃响起，是朱雅雯打来的，让他去大堂。 电话里蒲素也没多问，爽快的说了声“好”，穿上衣服拿了样东西就下去了。 建国饭店的景观是很有特色的，这座现代化饭店里小桥流水、园林布局，别具东方古典的雅致。 看到朱雅雯已经坐在沙发上，蒲素走过去说：“现在怎么有空了，老家伙们都撑不住睡了？” “这么快？快坐吧”朱雅雯没搭理蒲素粗鄙的用词，招呼他坐下。 “你是故意等到这个点儿，咖啡厅也不营业了才叫我下来是吧？”蒲素开着玩笑。 “明天我就走了，早班飞机，提前和你告别。还有，谢谢你。”朱雅雯对着蒲素说。 “你这样弄的我都不好意思了，以后也不是见不着，金老师还和我说下次你回来，请我去你家吃饭呢。” “要谢的，一定要谢的……” “没时间去买东西，这是我来的时候带的，送给你，你回去送你女朋友吧。” 说完递出手里的一个白色包装的盒子，一眨不眨的看着蒲素。 蒲素愣了愣，接过那个盒子说:“这什么东西？” “remember me，国外出的香水，你女朋友应该喜欢。” 朱雅雯说完后又紧紧盯着蒲素看。 “呃……那，那怎么好意思……” 蒲素有点难为情……心里很想收下，回去给王艳她肯定喜欢。 又觉得这香水应该很贵，“进口洋名应该不便宜吧？”他内心在挣扎。 看着蒲素扭捏的表情，朱雅雯此时眼里闪过一抹黯然，说：“收下吧，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你……你不知道那个包如果丢了，对我意味着什么。” “那，那我就不客气了。呃，替我家王艳谢谢你。” 听到这里蒲素也就不纠结了。 “对了，我也有东西送你。” 蒲素拿出下楼时带着的锦盒，里面是吻颈水晶天鹅，边说边递给了朱雅雯。 “你女朋友叫王燕？燕子的燕？”朱雅雯接过盒子问道。 “艳俗的艳，俗人俗名，土的很。家里没文化，嘿嘿……” “嗯，王艳，长的一定很漂亮吧……”朱雅雯表情复杂地问道。 “一般一般，拿不出手，白长了个大个子废布料……”蒲素没心没肺地嬉笑着回道。 “那等我下次回来，你带我见见她。” “没问题，等你回来我们请你吃饭。” 蒲素豪爽的答应了。 接着两人又聊了几句便各自回房休息，电梯前蒲素提前和她告别，祝她一路顺风。 “你知道护照袋里除了护照还有什么吗？” “不知道啊，有什么啊？金老师也说很重要，我都忘问了。” “本来想告诉你的，嗯，现在嘛，等以后有机会再告诉你！”说完这句，朱雅雯便进了电梯。 “会是什么呢？……” “不管了，这香水王艳肯定喜欢，加上那只水晶天鹅，省了再买礼物的花销了……” 此时电梯口只有蒲素站在那，手里拿着盒子——满脸是笑。 第二十四章 我是不是你最疼爱的人 堆积着杂物的楼道里灯泡坏了好几天了，蒲素摸出打火机点亮，把钥匙插到锁眼里。 “吱吜”门缝打开的刹那，发出一声轻响，在静夜里显得特别刺耳。 蒲素马上停下了手中推门的动作，和紧张的王艳先是互相看看，然后双双忍住笑，蹑手蹑脚地进了屋内。 从门外看，房门一点点从里而外推到闭合，然后里面才缓缓松开拧住的锁纽，直到锁舌发出微不可闻地“咔哒”一声，才彻底紧闭。 室温其实很低，但是屋内两人因为彼此的存在而一点都不觉得。 蒲素打开床头台灯，奶黄色的府绸灯罩上蒙着一块红色纱巾，在透射出的红光笼罩下房间内的气氛顿时有些旖旎。 这一招是蒲素从杂志上学来的。 旁边写字桌上，双卡录音机正用最低音量播放着潘越云的专辑《我是不是你最疼爱的人》。 王艳坐在床边，蒲素怂恿她把外套脱了，理由是等会出去冷。 见她只是犹豫没有反对，便热情又不容拒绝地帮她脱下了羽绒大衣，而后就势轻车熟路地把她吻倒在床上。 影影绰绰纠缠的人影中，房间里只轻轻回荡着那如泣如诉的歌声…… 从来就没冷过因为有你在我身后 你总是轻声地说黑夜有我 你总是默默承受这样的我不敢怨尤 现在为了什么不再看我 我是不是你最疼爱的人 你为什么不说话 握住是你冰冷的手动也不动让我好难过 我是不是你最疼爱的人 你为什么不说话 当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却沉默不说 …… 今晚刚回到南州，到达车站已经12点多了，蒲素让来接站的集团驾驶员小郭顺路把他在蝶恋花门口放下。然后在老龚的机房里等到王艳下班，给了她一个惊喜。 蒲素的寻呼台还没有全国联网，到了外地只能当做电子表用。而白天外面有公用电话的时候，王艳在家里不方便打电话。 到了晚上其实可以给王艳的公司打，只是公用电话都关了，而酒店的长途电话费只能记在房费里，蒲素不想因为这点事引起别人反感。 小别胜新婚，自从两人重逢还从来没分开这么久的时间，房间里翻滚在单人床上的身影让气氛越来越灼热…… 只是在蒲素愈发失控的时候，王艳挣扎着坐了起来，低着头满脸通红小声说“别，别这样……” 蒲素从善如流立即停止了动作，看着王艳娇羞的脸无奈地说：“好吧，听你的。” 自从前段时间两人在王艳家楼道里，关系发生了实质性突破之后，每天蒲素接了王艳都先回他家。 两人一直待到早上4~5点钟，趁着王艳家里人还没醒，蒲素再把她送回去。 有些事情有了第一次之后，接下来就会变的极其自然。甚至轻松到再回头去想，好像之前的困难都很不真实。 情侣间该做的蒲素和王艳之间都做了——除了最关键的那一步。 蒲素不着急，对王艳他知根知底，出于真爱，也很愿意尊重她。有好几次，在关键时刻，王艳最终清醒过来对着失控的蒲素说：“泡泡，我不想在这里，在这个时候……” 是的，自从关系突破之后，王艳也跟着蒲素家人喊他小名了。 王艳有一天调休，没告诉家里人，晚上在蒲素家吃了饭，这算是蒲素正式把她介绍给了家人。 晚餐时四个人坐在方桌上，蒲素给刚炒完菜围着围裙的老蒲刚满上酒，梅芳看了看王艳说：“小王，你父亲是不是保卫科王科长？” “嗯，阿姨，是的，您认识我爸爸？” “我也是印染厂的，难怪看你面熟呢。” 吃完饭王艳乖巧地帮着收拾桌子，并且很主动的要去厨房洗碗，被梅芳和老蒲阻止了，只是拗不过王艳的坚持，让她收拾了桌子。 夫妻两不知道的是，这都是蒲素接王艳来的路上，特意关照和她说好的。 “以后过日子是咱两过，不过我家人就这观念，你得给我面子，吃完饭你……” 蒲素家人从奶奶时惠卿到姑妈蒲秀纹甚至包括他姐姐蒲泓，从来不让蒲素做家务。 小时候分工赚老蒲零花钱，也是他下楼倒垃圾，蒲泓洗碗。哪怕他偶尔拿起扫帚要扫地，蒲泓看见都会夺下来不让他做这些。 就是承包了家里所有买汰烧的老蒲也不鼓励蒲素做家务，到是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教会他如何把一只苹果皮削完不断。 “以后长大有女朋友了，苹果皮都不会削，就太难为情了。”很多年以后，蒲素还记得当时父亲和他说这句话时的样子。 蒲泓去东京读语言，写信回来已经快要回国了，姑妈蒲秀纹建议蒲泓回来后在桑海工作，不要回南州了，桑海的发展空间更大，女孩子更有出息。 老蒲正在犹豫，梅芳到是很支持蒲秀纹的这个建议。她觉得女儿大了也越来越漂亮、优秀，周围南州的男孩子都配不上她女儿，在桑海会有更好的发展。 所以夫妻两现在是打着把蒲素留在身边的想法，梅芳心里想着是蒲素最好找一个同样是来自桑海人家的女孩，将来两家人生活习惯上接近也就更容易亲近。 **十年代的南州东城生活区，穿着洋气的桑海人集中，有支内来的也有很多知青，马路上菜场里随处可以听到桑海口音的人互相交谈。 甚至菜场里有着南州其他地方没有的物品，比如专门包菜肉馄饨的大馄饨皮只有在生活区才专门有人做，当时南州本地人吃的都是一捏就行的小馄饨。 “你们觉得王艳怎么样？” 当第二天蒲素问老蒲和梅芳的意思时，老蒲不发表意见，梅芳态度冷淡的说：“就那样。” “就那样就那样呗，有什么的。”看到母亲冷淡的态度，原本满怀期待的蒲素很是失望，心里不服气。 “你们还当这是以前那些倒追我的小姑娘啊？这个不一样，你们儿子追的多辛苦才追上的……” “竟然就一句‘就那样’？”蒲素越想越不开心。 第二十五章 她脸上有雀斑 “这两样我都没花钱，别人送的，你拆开看看。” 房间里，小小温存之后的蒲素拿出从首都带回来的礼物。 “呀，好漂亮，好精致……” 盒子是白色的，上面有一圈小紫花，围成一个心型写着一行英文字，盒子底部一道金边镶嵌，隐隐有暗紫色印花衬托。 拆开盒子，一只磨砂的淡绿瓶子，这种雅致的绿蒲素之前没见过，瓶盖烧制成立体棱角形，上面透明水晶覆盖，瓶身同样印着一排英文字母。 蒲素也觉得虽然这香水味道现在还不知道，只是光这瓶子就的确设计的很精致。 “这上面英文写着什么？”王艳一边把瓶盖贴近鼻子嗅着，一边问蒲素。 原本蒲素想说他也不知道，可是觉得那样显得自己太蠢，于是从写字桌上翻出中专时发的英汉词典，按照索引目录翻着书。 “remember me”你别急，我知道me是‘我’的意思。等我查r部首……” “知道了，应该是记住我的意思。嘿嘿，我有学问吧？”蒲素有点得意。 “不对不对，这里有解释，有一种紫色的花，叫做勿忘我……” “呃，还是勿忘我好听。” 蒲素一边用手指划着词典一行行看过去，一边说着。 “当然是勿忘我好听，没想到还有这样的花……” 王艳隔着瓶盖闻着香味插着话，表情上来看显然是对这件礼物非常喜欢。 两人之前都没听过叫做“勿忘我”的花，都很好奇。 头对头和蒲素凑在一起的王艳，这时看了看手里的盒子说：“这上面紫色的花，大概就是勿忘我吧？也是紫色呢。” “应该就是了，等明天我问问我爸爸。”蒲素这时候想起他爸爸了。 “明天下午你要是不忙，我们去花市找找。”王艳有点急切。 “明天本来我就不上班，集团放假休整一天。你醒了打我家电话，我在路口等你。” “好，我睡醒了就打你电话。” ”额，对了，这香水是谁送你的？” “金老师女儿给的……” “她女的送给一个男的香水干嘛？”王艳警惕了。 “额，是这样的，我到了首都第二天早上……” “人家说了，让我送给女朋友，等她回来还要见见你呢……” 最后蒲素这样说道。 “就知道逞能！那她长的漂亮吗？” 姑娘锤了一下蒲素，眼睛盯着他问道。 “还，还行吧，还过的去……” 蒲素刚说完，姑娘此时眼睛开始变的又圆又大。 “她脸上有雀斑！” 蒲素赶紧再次补充。 “……” “那人从好汉坡上滚下来，摔的满脸是血，后来被人……” 蒲素躺在床上搂着王艳，和她说着出差见闻，王艳听的津津有味。 “你这几天都干嘛啦，下午去你哥店里吗？”蒲素想着也得关心关心她。 “前天有个客人邀请我们去他家玩，丁雅琼想去，后来让我陪她去……” “到家里玩？家里有什么好玩的？”轮到蒲素开始警惕了。 “他是老客人，和我们很熟几乎天天来，一直想追丁雅琼。” “他追丁雅琼就追丁雅琼，你到他家去干嘛？”蒲素非常不爽。 “丁雅琼一个人不敢去，非让我陪着，我们下午去的，然后就去上班了。” “这种上人家去的事，要你陪着干嘛，莫名其妙。” “我也不想去，可是上次调休，还有那次我俩去……都是她帮忙的，我不好意思不去……” “再说，那个人知道你是我男朋友，他见过你。现在谁不知道你是我男朋友啊……” 王艳看到蒲素脸色不好看，赶紧解释。 “她不敢去，你就敢了？再说家里有什么好玩的？” “你告诉我家里能有什么好玩的？嗯？”蒲素很不高兴。 “呃，那个客人家里刚装修，让我们去参观一下，家里装修的可漂亮了……” “他真有钱啊，我们到了没一会儿正好有他手下来取钱，他从柜子里拿出这么一捆钱……” 王艳边说边用两只手比划出一尺多的距离。 蒲素心里一阵憋闷，她知道王艳不是故意刺激他，只是类似这样她无意中的流露，已经让蒲素心里被打击过好几次了。 他自己作为男人对这种套路还能不清楚？呃，王艳她们刚到他那，就有手下来取钱？哪有这么巧的事，只能是一种预谋炫富而已。 就连自己几个战友腰里别个bb机在舞厅里还生怕姑娘不知道，调成震动跳舞时互相配合，去公用电话给对方打传呼。 搂着姑娘正贴着身跳着两步呢，腰间开始震动，礼貌地和姑娘打个招呼：“不好意思，大概有急事，我看一下。”然后伸手摸出bb机看一眼…… 懂事的姑娘往往还会说：“有急事？你去回电话吧。” “没关系，请你跳一支舞有多难你知道吗？” “讨厌，哪有你说的这么夸张……” 这种套路一方面在姑娘面前达到自然展示的效果，还顺便套个近乎，下一支舞也稳了。 王艳普通人家出身，甚至还远远不如蒲素家的底蕴。 从小在生活区长大的她非常单纯，但是在蝶恋花那种地方工作时间长了，虽然本质没有变，但耳濡目染之下看到的东西多了，没有影响是不可能的。 蒲素比较敏感，每当王艳无意中提到这种事情时，他都不自觉的自我代入做个比较。原本觉得自己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现在却总是有点自卑。 和王艳确定关系后，他也到蝶恋花消费过几次，顺便等王艳下班。王艳让同事送个果盘到他桌上后，看着酒水单上的价格，悲哀的发现他一个月的收入根本来不起几次。 王艳毕竟也才刚到20岁，还有点不懂事。有一次下班后和蒲素表达对同事丁雅琼的不满，忿忿不平地告诉蒲素：“丁雅琼说我傻，说你除了人长的帅其他方面都太一般了，她以后要找就要找个……” “贱人！”蒲素心里对那个丁雅琼咬牙切齿。 这个女人他见过很多次，皮肤很白，生的狐媚却又显得福薄。有一晚包车司机车坏了没来，他接了王艳后绕道把她送回家。 她家就在城郊农民房，很大可能在改开之前甚至现在她家都是种菜的菜农。 只是心里骂归骂，嘴上总是不好说什么的。 蒲素只能讪笑着和王艳说：“她说的也有道理，图钱还是图人你自己选。别的不敢保证，只要有一个馒头都给你，我去喝稀的。” “钱有什么用，我才不稀罕，你不知道追她的那个浙州人长的……” “只要你对我好，再穷我也愿意。” 最后王艳真情流露靠在蒲素身上说着。 “再穷你也愿意？现在让你受委屈了吗？我已经竭尽所能了好不好？” 默默搂住王艳的蒲素心里更加郁闷。 两人之间这样的对话不是经常，偶尔才会发生，只是蒲素心里扎下的刺却越来越深。 第二十六章 朱时茂和陈佩斯的魔术小品 “噼里啪啦……” “砰~砰砰~！” 窗外鞭炮阵阵，把蒲家家庭新成员——京巴“阿力”吓的钻到床底下怎么哄也不出来。 过年了。这是1994年的除夕。 日本学校都是春季毕业，蒲泓要准备毕业考试所以春节没回来。家里只有刚刚从外婆家吃完年夜饭回来的老蒲和梅芳、蒲素三人，显得有些冷清。 桌上摆着一个混合什锦拼盘，盛放着瓜子、糖果，云片糕等零食。 电视里播着春晚，一家三口正在看陈佩斯和朱时茂表演着魔术小品。 当看到老茂从瓜皮帽里抓出只小鸟胡乱扑腾，鸟毛飞舞沾在陈佩斯锃亮的光头上时，蒲素乐了。 现在过年对蒲素来说是件很无聊的事情，起码意味着和王艳有好几天不能见面。 她们放假到年初五，当时的娱乐场所和服务行业过年也都放假，民俗观念根深蒂固。 再早几年，正月15之前出去吃饭都很难找到开门的餐馆，只是从90年代以后这种情况已经发生很大改变了。 原本放假前问金老师哪天方便，他想去拜个年，金老师说她春节不在南州，让他不用客气，心意领了。 金老师的情况，蒲素只知道她是金总的大姐，除了见过朱雅雯知道是她女儿外其他一无所知，包括金老师的丈夫他也从没见过。 一家人看着电视好不容易熬到零点整，蒲素带着鞭炮下楼放完后上来，辞旧迎新的仪式就算完成了。 老蒲和梅芳回房间休息，蒲素也只有躺在床上，在窗外彻夜不息的鞭炮声里辗转反侧，到天亮才慢慢入睡。 接下来两天都是见长辈走亲戚，母亲梅芳的父母和弟妹都在南州，所以除了除夕和初一在外婆家吃饭以外，每家也各安排一天轮流请客。 之前老蒲厨艺不精的时候，请客这种事和蒲家是没有关系的，都是备好走亲戚的礼物上门去蹭。 平常只会烧烧家常菜，偶尔有客人来，老蒲都是直接去买熟菜卤味回来，再炒几个青椒肉丝、木耳肉片这样简单的菜就对付过去了。 而过年一来没有熟食店开门，再者过年了再这么请客显得很没礼貌不隆重，所以不如不请，一直轮空。 只是这两年老蒲开始潜心厨艺，心灵手巧的他居然开发出了好几个特色菜品。比如香酥鸭、松鼠鳜鱼、走油蹄髈；皆是硬菜而且色香味俱全颇受好评，于是就有了请客的资本。 今年蒲素家定的请客日子是年初四。早在前几天蒲素就被告知这一天不许出去，在家乖乖待着招待亲戚。 于是那天睡醒了起来的蒲素在家无所事事，看着在厨房“嘚嘚嘚，哒哒哒”忙活的热火朝天的爸爸妈妈也插不上手。 好在没多久，他的姨妈舅舅们就拖家带口的都来了。老蒲作为主厨，系着围裙从厨房出来打个招呼后又回岗位忙活了，梅芳陪着说了一会儿以后也进去打下手。 茶杯早就准备好了，蒲素开始泡茶、递烟，给弟弟妹妹们拿零食……虽然这是新分配的房子，面积还是不大，一下来这么多人家里挤的都有点坐不开了。 这时外面有人敲门，蒲素在倒茶，还以为是外公外婆来了，小姨娘开的门。蒲素就听到小姨娘说着：“哎，别走呀别走，是找蒲素的吧？快进来，进来吧……” 蒲素往门口看去，只见王艳一脸尴尬，手里还牵着一个两三岁的小男孩。看到蒲素家里这么多人不想进来，但是被小姨娘热情的招呼弄的进退两难。 “你怎么来了？快进来啊。”蒲素一看是她，赶紧叫她进来。王艳也只能跟着进门，只是屋子里这么多人，显得特别尴尬。 蒲素外婆一共有五个子女，妈妈梅芳是老大，下面还有两个弟弟两个妹妹。 蒲素的两个姨娘都是插过队的知青，性格很是外放，这场面他两个姨娘这还能看不出来？热情地和王艳说，”坐~坐呀，吃瓜子，这个糖好吃，我刚尝过，别客气，这里都是蒲素自家人……” “小朋友几岁拉？叫什么名字呀？”小姨妈一边和蔼地哄着小男孩，一边抓着一把糖往王艳带来的小男孩手里塞。 小男孩听到大人问话，努力竖起手指一会三一会四的比划着，一边看着塞过来的糖果，再看看王艳。 “让他拿呀！”蒲素对着王艳说。 ”这谁家孩子？” “我侄子，哥哥家的。” 这时候外公外婆来了，外婆看到王艳，看着蒲素笑的很开心。 看到王艳挺尴尬，应付了一会蒲素就把她带到自己房间，笑着说：“真没想到你会来。” “我哥哥嫂子来了，我带着侄子下楼转转，顺便就……” “哪想到你家这么多人……” “咱侄子叫什么名字？” “昊昊，日天昊。” “日天，乖，叫姑父！” “去你的……”蒲素胳膊上挨了一下。 “想我了不是，我还以为这几天都见不……”房门这时虚掩，蒲素看看正好能挡着他们两个身影，话还没说完抱住王艳就亲。 小侄子日天原本在他们两个长腿下钻来钻去，这时还以为自己姑姑正在被欺负，小拳头不停地往蒲素腿上怼…… 短暂亲热一下后就像是过了一下瘾，两个人像了却一件心事一样放松了。接着俩人在房间里说了一会话，王艳说她该回去了。 刚走出房门，就被刚在厨房里和梅芳问过情况的姨妈舅妈们拉着：“这是要走吗？不行，马上就吃饭了，一起吃饭……” 又埋怨着蒲素：“泡泡，这是过年，吃饭的时候怎么能让人家走呢？哪有这规矩……” 蒲素只好笑着说：“就住在附近，刚才带着侄子出来转转，再不回去她家人也不放心了。” “那既然住的不远，你去送送，等会一起回来吃饭。”外婆果断做出了决定。 听到外婆发话蒲素也没办法了，只好看着王艳，最后王艳只能答应了把侄子送回去后再过来。不过不要蒲素送了，她自己回去就行。 临走的时候，几个姨妈舅妈一人给小侄子手里硬塞了一个红包。王艳不收，外婆操着浓重的桑海口音说：“过年嘛，给小朋友压岁钱是应该的，这是我们家规矩，不作兴不收的……” 王艳回去后很快就又来了，不知道她用的什么借口出来的。餐桌上，姨妈和舅妈们对王艳很是热情，不停帮她夹菜，一边旁敲侧击各种打听，蒲素在旁边看着都觉得王艳这顿饭吃的那是——相当辛苦。 最后吃的快差不多时，蒲素和大家说王艳有事要先回去，解释了一会才把她送回去。 等他回来后，自己也被外婆和两个八卦的姨妈围住盘问了半天。 “好啊，泡泡，一声不响谈女朋友了都不告诉我们，你妈也瞒着不和我们说……” “我同学，有什么好说的，又是邻居……” “同学，哪个女同学过年到男同学家里去？你当你姨妈都……” 最后等她们好不容易都走了，家里安静下来以后，蒲素精疲力尽。 …… 当晚，躲在被子里的王艳用房间分机给蒲素打了个电话。 王艳在电话里告诉他，她回家后给家里人盘问了。 原来她虽然没收了姨妈们给侄子的红包，但是忘记侄子口袋里还有一大把糖果。被她妈妈发现之后一问小侄子就说了，说姑姑之前带着他到一个大哥哥家里去了…… “那你怎么说的？”蒲素电话里问道。 “我就说路上碰到同学啊，到他家坐了一会儿。” “你就不能实话实说吗？我家里所有亲戚现在都知道了，你打算瞒到什么时候？” “现在，现在说他们肯定不同意，再过两年好吗？” “好个屁好！” “啪嗒”蒲素挂断了电话。 第二十七章 就像是一匹马，一匹欢快的马 年后刚上班没几天，蒲素接到刘主任电话，让他上去一趟。 蒲素挂下电话上楼，推开办公室门，坐到刘主任对面摸出香烟递给刘主任。刘主任摆摆手呶呶嘴，蒲素顺着他视线看过去，就看到办公室文秘葛月隆起的肚子。 不好意思地冲着葛月笑了笑：“恭喜啊，几个月了？”…… 走廊里蒲素和刘主任靠着窗口抽着烟，刘主任看了看蒲素说：“小蒲，想不想来办公室坐我对面？我和金老师说说把你调过来。” “这次首都回来，金总也特意问过你的情况。怎么样，只要你有想法，金老师那里工作我去做。” 蒲素一时没接话。他清楚调到办公室对他日后在集团发展可能更有帮助，毕竟只要金总在国内，作为办公室成员每天都会接触，能够迅速进入他的视野。况且以后对集团战略规划也更清晰，好处还是很多的。。 只是蒲素内心并不想调去办公室，刘主任之前暗示过多次，他都装糊涂。 以前每次办公室临时调他去帮忙，在请示过金老师之后，处理好自己手里的事他就很爽快的去，但正式调过去他是不愿意的。 集团办公室具体需要负责的事物很杂，小到卫生间手纸采购、项目申报审批、大到园区开发筹建都要参与，杂事非常多。 只是像刘主任这样从厅局级单位里停薪留职过来的机关老油条有好几个，他加入进去最多就是跑腿打杂，也只能是跑腿打杂。 去年粤菜馆装修招标，作为筹备组一员的蒲素也介绍了梁庆的姐夫参与了投标。为此还请老刘到蝶恋花坐了一晚上，给他看了提前实地测算后的设计图纸，介绍了具体施工方案。 蒲素之前看过设计图纸，设计上很用心，用料报价也根据蒲素掌握的标的调整的刚刚好，梁庆姐夫也并不是散兵游勇，在工大建筑设计院工作。 刘主任当晚看过以后也表示很满意，当着梁庆姐夫面表态这是目前最好的方案和报价，蒲素听了也很高兴。 只是在最后一秒钟项目还是让一家来历不明，甚至之前都没听说过的浙州人的个体装饰公司中标。 这事给蒲素的触动就是：这种事不管最后的决定由谁来做，他都一句话插不上。平时跑跑腿打个杂可以，一旦牵涉稍大分分钟让他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而在信息公司，自己一方面得金老师厚待比较看重，而且他有自己准确的位置。关键是自己熟悉手头工作，和同事们之间已经建立起良好的关系，工作起来得心应手。 看到蒲素一直没表态，刘主任依旧笑眯眯的抽着烟，最后掐灭烟头时和蒲素说：“以后在信息公司干的不开心，就上我这来。” 回办公室之前，他又笑着对蒲素说了句：“其实办公室不像你想的那样，挺好玩的。” 在集团除了自己公司人以外，蒲素最熟悉的人就是刘主任了。首先他是刘主任介绍进来的，然后又一直在工作上有交集，只是蒲素一直看不透他。 平时感觉老刘也是普普通通，没有什么过人之处。到是一起接待过几次，知道他酒量很大，一斤高度白酒喝下去一点问题没有。 刘主任的话他没多想，跟在后面就回了自己办公室。 没几天金老师也找了蒲素，告诉他作为信息咨询公司，接下来她打算把信息服务这一块业务做起来。 蒲素想想也是，公司抬头是叫信息咨询，可自己作为名义上的业务经理，对什么是信息一点概念都没有。 公司有一间200多平的陈列室，展示柜下面铺着地毯，平时蒲素中午就在这里补觉，虽然是公司重地平时不让进人，金老师到是对蒲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展示柜里陈列的都是从世界各地搜罗来的新奇特样品，其中日本产品居多。大多数东西蒲素之前从来没有见过，大大小小都有，很多样品甚至蒲素都不知道是什么用途。 比如手持卡拉ok机，大杨摆弄好给蒲素试试，他当时确实是感觉神奇，和现在手机k歌软件差不多，打开后对着唱就行。 只不过这个机器除了有喇叭外放和内置麦克风以外最重要的是歌曲芯片，当然个头比现在手机大了好多倍。 大杨名牌工大教育背景，chun xià zhi jiāo那年应届本科毕业。也不知道运动期间干了什么连工作都没分配，在农村苦读十余载总算鱼跃龙门，一夕之间打回原样。 大杨高高瘦瘦，长长的脖子上嘴唇皮很厚，戴着一副眼镜。和外表不符的是性子居然比较跳脱，公司里的李青就不止一次说过大杨只要一骑上他那辆二手28自行车，就像是一匹马，一匹欢快的马。 蒲素原本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直到有一次在路上看到他骑车。只见他坐在车上昂首挺胸腰部挺直，抻着脖子双腿轻快地飞速蹬动踏板做功。 马路上大杨驾驶着他的28座驾一会超越公交车，一会和轿车赛跑，时而单手握把，时而双手脱离，并且身体还潇洒的控制车体左右倾斜做出驰骋状，很快就消失在视野里…… 蒲素当时就觉得李青的描述很正确——确实很像一匹欢脱的野马。 大杨老家是出过著名文学流派的地方，有着“天下之文章，其在潼城乎”的美誉。他到也当得起如此盛名，经常一边工作一边摇头晃脑用他那顽强的拗口乡音吟诗作赋。 有几次蒲素在大杨工作台上的凌乱纸张里，看到他用一手漂亮的瘦金体书写的原创诗词，蒲素还偷偷反复默诵下来，好在王艳面前显摆。 大杨的日常工作就是解析这些样品，把或复杂或简单的样品拆开分解，分析原理原料，接着画图纸做测算，分析生产成本和加工设备模具。最后做成产品分析报告，交给公司注册专利。 陆陆续续现在公司拥有的山寨专利已经多达几十种，其中蒲素现在负责的专利产品就是其中之三，当然也是要求最简单的，不然老邱也不能那么容易在作坊里用缝纫机就山寨出来了。 还有几百件没来得及分析完成的样品，一直在仓库里蒙尘也颇为可惜。只要有企业感兴趣可以实物转让，或者签了意向后公司负责可行性分析，出让完整资料。 其他产品都需要工业设备和生产能力，金老师的意思就是把这些专利技术转让出去。 “过几天要来一个信息部经理，你以后和他多学学，把公司信息这一块发展起来……” 金老师最后看着蒲素叮嘱道。 第二十八章 展会的套路 自从那次在灰姑娘发生冲突后，看场保安和蒲素都熟了。 和保安小李打了个招呼，蒲素进入舞厅在入口站定看了一会，没发现他要找的人，于是和那个叫朱珍珍的胖姑娘开了几句玩笑后就走了。 这个站在饮料零食柜台后长着一张大圆脸盘的姑娘，自从那晚和梁庆患难与共以后关系好像有点不一般。 梁庆之后每次来都趴在柜台边和她闲聊，引的她吃吃发笑后又责怪梁庆，只要他来自己就总找错钱。 梁庆这番勾搭对蒲素他们也有好处——用柜台上的公用电话回传呼再也不用付钱了。 那晚以后，蒲素经常来灰姑娘看看，哪怕有时候一个人也要来瞄一眼。 那个留着袁美bào zhà头叫郭娟的女孩却好像消失了一样，再也没有出现过。包括那晚和她一起的同伴，蒲素都再也没有见到。 半夜接了王艳到家后两人按照惯例先亲热一会儿，王艳还是严防死守只接受有限度的接触，好在蒲素也已经习惯了，依然乐此不疲频频进攻。 一阵兵荒马乱你来我挡之后两人躺着说话，谈谈这一天彼此的见闻，只是说着说着蒲素居然在王艳的怀里睡着了。 没错，蒲素这段时间太累了，已经到了强打精神也坚持不住的地步。 之前和金老师谈话没多久，公司就来了一个洪经理，主管信息部。所谓信息部暂时只有成员两名，经理：洪鸣；副经理：蒲素。 洪经理作为一个三十来岁不到四十的中年人来说，在蒲素看来可以说是生的一副好相貌。 他个头比蒲素稍矮，也有一米七八左右，轮廓分明的脸嵌着一副鹰鼻深目，而原本应该有些阴沉的面相偏又因为眼角入鬓显得仪表堂堂。 初次见到洪经理的蒲素，见他留着正儿八经的三七分中长发，只是七分那里在额头耷拉着一绺，给蒲素的第一印象这人正经里又透着点不正经…… 洪经理的原职单位是省科委，后来停薪留职下海，在信息圈里有点名气。 作为实干派，洪经理到任第一天在蒲素把公司情况大致介绍了一番，然后又带着他去参观了陈列室之后，在金老师办公室里马上就做了具体提议。 “咱们那么好的条件怎么不办展会呢？。”洪经理的语气里透着惋惜。 “放着这么好的条件，浪费了这么长时间实在是太可惜了。我要是早点来……” “我说说我的思路，你们听听怎么样，然后提提意见咱们再讨论……” 等听完洪经理的方案，蒲素觉得难怪说“术业有专攻”，之前完全没方向，经他那么一说便觉得事情确实就应该那么办。 金老师在一边听了也觉得靠谱，操作性极高。和蒲素一样一边听一边做着笔记，还不住点头。 洪经理的套路说穿了也很简单，在当时社会上已经风行了一段时间了，只是蒲素以前不接触，洪经理一说开就豁然开朗了。 具体就是由他出面找老东家省科委和公司签一个联合举办新奇特产品展览会的协议，然后以盖着两家公章的邀请函邀请企业，找个风景胜地举办新品信息展览会。 可行性在于邀请企业来参会的负责人，会务费都是单位报销，借着开会的名义公私兼顾出来旅游一趟都不会太反感。 企业负责人收到邀请后，如果确定参会，需要在填写回执后把会务费打到公司账号上，这首先就确保了公司承办展会不会亏本。 最坏的打算是邀请函发出去反响不好、参会人数不足以支撑一场展会，到时候公司退费时发个因故取消道歉信就好了。如果展会顺利召开了，开幕当天就找电视台和媒体报导一下。 如此之下展品在展示期间能当场达成意向最好，就算效果不好起码也把公司的实力和名气宣传出去，总之毫无风险有利可图。 讨论到最后金老师让洪经理写个具体计划，几天后在集团例行会议上金老师代表信息公司提议之后，很快就通过了。 接下来洪经理没几天就和科委谈妥了意向。对科委来说什么都不用做，只是挂个名，展会当天去个领导在开幕式上发个言就坐等分钱。再说南联集团本身在南州也确实很有影响力、美誉度很高。 之后集团这里也很快联络了省经贸委和乡镇企业局入伙，于是抬头一下变成了四个，当真是拉大旗作虎皮，邀请函上的公章更加唬人也更有说服力。 经过讨论，最后敲定会议地址选在五华山。太热门的旅游胜地，大多企业代表都去过几次了。五华山作为佛教胜地、古刹名山，相对来说去的人还不是那么多。 而且五华山周边有一个镜湖市，刘主任有一个大学同学在市政府工作，联系过后他同学很热心地表示可以帮忙。 他爽快地答应让当地负责乡镇企业的部门下发文件，通知当地所有所属乡镇企业参加展会。所以这次展会是一连两展，五华山下来之后就去镜湖。 这些定下来之后，公司就进入具体操作环节了。 首先就是草拟邀请函，确定了宣传内容和会议流程后公司和邮政签了优惠协议。 然后就是枯燥的重复工作，每天按照各地企业黄簿往信封里塞打印好的邀请函，塞完一个划掉一个。 只是信封需要手写，几千封的工作量相当不小，公司里连仓库质检朱大姐都参与了，一人一本黄簿每天写信封。 所以这几天蒲素一点空闲都没有，更别提再向以前那样白天补觉了。接回王艳强打精神和她温存一番之后，前一秒还在和她说着话，下一秒已经睡着了。 王艳发现后，叫了几声没叫醒，只能帮他盖上被子，自己回家了。 当时邮政速度比较慢，在邀请函全部寄出后开始几天偶尔有电话铃响，蒲素都以为是邀请单位来电咨询具体事宜，结果发现并不是。 还没等到他怀疑邀请函效果，往后几天来自全国各地的咨询电话就把公司电话打爆了。 原本公司就只有一部直线一部分机，完全不够用。蒲素和洪经理一人守着一台电话，这里刚挂下那里又响铃。 “您好，南联信息咨询……” “你们这电话真难打啊，打了一个多小时才打进来……” “不好意思，我们这几天确实电话比较忙……” “请问您是哪个单位……” 最后陆陆续续收到的确认回执有130多家，最远的白龙江的企业都有。还有不少企业电话里表态直接到场报名，这一部分蒲素都一一作了记录，和已经确认的加起来总共200家左右。 然后又做了分工，洪鸣继续留在公司接洽，同时和工程技术部挑选参展展品。蒲素则和刘主任一起去五华山打前站，联系宾馆会议场地。 五月的一个清晨，驾驶员小郭接上蒲素和刘主任，开着公司挂着黑牌的皇冠30出发了，目的地五华山。 第二十九章 没等到热菜上桌 细密雨点像是水弹冲着挡风玻璃飞射而来，雨刮不急不慢左右摇摆刮开雾气，发出有节奏的“刷刷”声。 蒲素盯着雨刮看了一会儿，觉得像是在部队时的向左向右看齐，不觉牵起嘴角轻笑。 细雨让前路氤氲，田野里的草儿显得越发青翠欲滴，没多久，不仅仅是在田野，而且在远处的丘陵、每个平原和每块低洼地里，好像时刻都有嫩草从地里冒出来，让五月的田野充满生机。 最后，太阳的光线直射大地，驱散了雾和雨，窗外的景致越发清晰。 “近日，中关村地区教育与科研示范网络工程进入internet，从此中国被国际上正式承认为有internet的国家……” 车内收音机开着，央广正在播报着新闻。 “小郭，老刘睡着了，声音调轻点。” 蒲素扭头看看已经发出酣声的刘主任，提醒着小郭。 “好嘞” 小郭直接关了收音机。 皇冠30隔音很好，车外树木景物飞驰而过，车内非常安静。 自小在城市长大的蒲素，很少见到如此鲜活的村野景致，看到窗外偶有农人戴着斗笠在水田里劳作，竟觉得有些雅致。 “小郭，我们几点能到？” “这路不太好走，现在雨停了应该能快一点，争取中午到，战友等着我们吃饭呢。” 小郭也是退伍老兵，部队里学的驾驶，有一个战友就在五华山风景区派出所里工作，五华山展会的酒店就是通过他的战友初步落实的。 因为之前确定不下具体会有多少人参展，也只能订个大概数字，他和刘主任提前两天来就是来签协议做最后确认。 下午两点多，车子沿着崎岖的盘山公路驶入了五华山，一路向上到了山门。刚过五一，山门处冷冷清清，只有出售门票的简易房门口站着几个人，小郭慢慢驶近，摇下车窗。 “怎么才来，等你们到现在……” 一个皮肤黑黑中等个头，很是精壮的小平头探向车窗和小郭说着。 “路上下雨，不好走……” 蒲素和早已醒来的刘主任下了车，由小郭带着介绍，一一握手。 “这是我们张所” “这位是西崖宾馆的李总” “这位是管理处柯处……” 等打完招呼，西崖宾馆的李总紧着说：“饿坏了吧，赶紧吃饭，就等起菜了。” “你们不会也一直没吃吧？太抱歉了，真的不好意思……” 一行人从山门往里，没几分钟就到了西崖宾馆，宾馆整体风格就是蒲素一路上看到的乡野风格，黑瓦白墙、马头翘角，典型的徽派建筑很有韵味。 李总直接把大伙领到餐厅包间后，催促后厨起菜。台面上已经摆了十来样凉菜，当看到旁边厨具桌上架着两箱古井贡酒，蒲素心里有点发憷。 房间里艰苦地几番推让座次之后，最终还是刘主任坐了上首。蒲素居右，小郭的战友吴卫东主陪居左。 服务员在忙着泡茶，精壮干练的吴卫东直接自己开了两瓶酒，一人一个茶盅倒满，蒲素虽然急着表示自己不会喝但是被完全忽视。 看着每人的杯子都倒满了，吴卫东站起来说了一番欢迎词后便先干为敬亮了亮杯底，那一茶盅大概有二两。 蒲素的酒量只能是一般，最多四五两还得慢慢喝，看到旁边刘主任也豪气地一饮而尽，他有点发懵，最后也只能硬着头皮灌进去。 这才是开始，当地规矩是三杯后再说话。喝到第三杯，酒在嘴里就是咽不下去，蒲素知道自己撑不住了。一直饿着肚子，菜都没吃两口就被灌了两大杯，此刻只感到天旋地转。 旁边刘主任看出不对，小声说道：“不行就撤，我让小郭送你走。”蒲素酒在嘴里说不出话，只能点头表示。 到达五华山第一顿饭，蒲素热菜都没看到，就被小郭扶下桌了。 天色已暗，蒲素被门外的敲门声吵醒。睁眼看看，刘主任正在旁边床上呼呼大睡，房间里充斥着浓郁的酒气。 打开门一看是小郭和吴卫东，“醒了吧？叫你们起床吃晚饭了。” 吴卫东热情地说着，蒲素赶紧让他两进房，推醒了刘主任。 “没事吧，小蒲？缓过来了吧，中午你喝的太急，咱们山里人就这……” 吴卫东和蒲素说着场面话。 蒲素到是实话实说：“本来就不会喝，这么大的杯子一口闷实在是挡不住，闹笑话了……” 醒过来的刘主任这时问小郭：“中午咱们喝了多少？” “我没怎么喝，都是你们几个喝的，走的时候第二箱还剩两瓶吧。” 蒲素默算了一下，一人一斤多高度酒，这吴卫东现在完全看不出来中午刚喝了这么多。 人都在房间里等着了，蒲素和刘主任也没墨迹，洗了把脸就一起出去了。到了餐厅同样的房间，同样的凉菜，不同的是堆了几箱古井贡，还多了不少人。 “醒了？没事吧，等会再来一杯还魂酒就好了……”宾馆李总看着蒲素笑着说。 蒲素“……” 等吴卫东和李总把在座的新面孔一一介绍后，蒲素发现这风景区里的各个部门大概都来了人，也没有什么意外，当时整个社会风气都这样。 刚落座的刘主任对着李总开口说：“李总，我们这次来主要是要麻烦您……” “你们没来小吴就和我说了，最近正好淡季。你们要多少？几十间还是能满足的。不过马上就是佛诞日，一个南朝鲜居士团早就预定了，你们大概什么日期……” 当听到蒲素说出至少需要预定100间客房后，李总也为难了。西崖宾馆是当时五华山最好的宾馆，却也只有200间客房。虽然淡季，但一下腾出100间客房也相当有难度。 “这样吧，明天早上先带你们看看我们会议厅，房间嘛咱们再想办法调剂。先喝酒，先喝酒……” 也只能先这样了，刘主任站起来端起酒杯表达了感谢，再三强调在座各位日后去南州一定要联系他之后，满饮一杯。 蒲素换了个小杯，三杯喝完后，赶紧夹了几口菜垫垫肚子。然后起身端着酒杯，绕着桌子挨个敬酒。 “这次来，麻烦你们了，我杯子小，我干了，您随意……” 中午的酒桌气氛，蒲素没感受到，晚上的场面让他目瞪口呆。大家二两一杯的杯子几乎端起来就干杯，很是豪放。 人人都能喝，好像只有他是个怪胎，蒲素原本觉得自己酒量不好，但也不算差，这是第一次让他觉得自己有多怂。在这个房间根本就是个雏儿，完全没资格上席。 喝到酣处，刘主任卷起袖子和吴卫东划起了拳，好像各地虽然方言不同，但是划拳规则都统一，直接就伸出手比划。 “好，好，哥两好……” “三星照嘞，五魁首……六六六……” 当晚，蒲素和小郭架着不省人事的刘主任好不容易才摸回房间。 第三十章 求签 站在西崖宾馆门口往四周看，不大的广场被丝丝缕缕飘荡的薄雾笼罩着，晨雾未散，四周徽式民宿只显轮廓。远望青翠高山，却在轻纱薄雾中若隐若现，望不真切。 宾馆在五华街边上，四周都是民居和寺庙，左侧一排黄色庙墙不时传出鼓罄之声，隐约有佛号吟诵。右手一条小道穿过民居通往许愿池，两条黄白花犬正衔尾嬉闹追逐而去。对面即是民宿，靠近墙根有一口井台，已有早起村妇正在淘米浆洗…… 整个五华山此时静谧而又市井，若非隐隐佛号入耳，浑不似身处佛国，仿若身处山水田园。 白酒入腹灼胃，一夜蒲素起来喝了几次水。暖瓶里的水太烫，他倒出来放在床头给老刘备着，自己就着水龙头且灌了几口才算解了渴。 蒲素每次酒后都睡不好，凌晨四点多就再也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熬到6点才轻身起床，穿上衣服也未洗漱便推门而出。 许愿池后有一座寺庙，匾额上的寺名看不清，蒲素也不愿走过去，只探头往许愿池里看。池里有许多锦鲤结群，池水清澈池底散落着很多硬币，摸摸口袋恰好有一枚，只是掏出来扔进去后蒲素才发现忘了许愿。 踏在被夜露打湿的青石板上，呼吸着清爽空气的蒲素此刻内心一片安宁。 晨走而归的蒲素回房后，刘主任已经起来，正在喝茶。见到蒲素后，连忙问他昨晚自己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在蒲素再三确认并无不妥后才放下心来。 两人吃过早餐后，在大堂坐着吸烟，等到李总来了，带着他们打开了会议室，两人看过后虽然觉得场地稍小，却也没有更好的选择，当即就敲定了。 刘主任和李总在办公室签协议的时候，蒲素在大堂给金老师打了个电话，简单汇报了一下。金老师电话里告诉他，她们明天一早出发，下午到达。 等刘主任把程序办好，两人商量了一下中午不能待在这里，继续来一顿两人谁都吃不消，于是叫上小郭一起上山转转。小郭笑着说他就不去了，之前已经来过几次了，他就在山下和战友聊聊，等他们下来。 蒲素连忙说，中午下不来他们在山上自己解决，不用等了。小郭听了哈哈笑着说好。 问明了上山路径之后蒲素和老刘开始进山，爬了一段台阶，不时能看到三五一群的中老年妇女，背着香油香烛进山礼佛，很是虔诚。有的穿着居士服，有的挎着佛袋，走累了就坐在石阶上歇一会儿。 蒲素体力不错，没想到老刘也很厉害，两人未做停歇一直走到“肉身宝殿”，只见匾额上题写着“众生渡尽，方证菩提，地狱未空，誓不成佛”，这是到了地藏王菩萨的道场了。 蒲素和老刘都没有敬香的念头，驻足观看一番继续拾阶而上。 到达天台时蒲素想起，昨天吃饭时李总他们说的天台寺庙抽签很灵验，便在签筒里抽了一支签，拿到手里一看签上写着两个字“中吉”。 他拿着这支签到庙门桌前询问了一位年老僧人，老僧接过蒲素手里的竹签验看后问蒲素：“求的是事业？”蒲素回答“是。” 老僧随即拿出一张巴掌大小的黄裱纸交给蒲素，后者拿出二十元放在桌案上。 走出庙门，光线大好，蒲素看着纸上的四行偈语。 因见渔舟舟送滩 渔舟泊此且盘桓 前滩过了犹自可 犹有后滩过又难 看着这四句偈语，以蒲素当时的文学水准也知道肯定不能算太好，心里琢磨了一会儿后也没当回事，将这张黄裱纸塞进口袋和老刘继续游逛。 当时的他怎么会想到，这四句偈语日后能让他记住一辈子。 下山以后老刘给小郭打了个传呼，让他通过吴卫东召集人，晚上公司回请。随后两人找了家小饭馆，点了几个菜，就着米饭吃饱喝足后回酒店养精蓄锐，以利晚上鏖战。 结果当晚，现实让蒲素再度认清了自己。 他好悬再次没能坚持到热菜上桌，在第三道当地特色“石鸡”端上来之后就又麻烦小郭和吴卫东两人把他架着回房了。 当晚蒲素起先反复起床去洗手间吐了无数次，最后把自己反锁在卫生间里趴在马桶上起不了身。 第二天蒲素一直到中午都没起床去吃饭，神情萎靡。老刘到是神采奕奕精神十足，进进出出忙着让酒店准备桌椅，让小郭去买开幕爆竹等等杂事。 蒲素看在眼里心想“人比人气死人。”自己明明比他高大强壮，一上酒桌就现了原形。 当天下午四点多公司车队才来，因为两辆面包带着大车，速度比他们来的时候要慢很多，早上天不亮就出发，下午却到的很晚。 大杨作为技术骨干也来了，随着金老师来的还有六个学校的学生，其中四个在首都蒲素就带过她们，这次又增加了两个新面孔，都是选bá chu lái的小美女。 金老师看到蒲素就说：“你面色怎么这么差啊。” 蒲素扭捏地把自己这两天酒桌上的遭遇说过以后，金老师笑着用桑海腔说：“伐来三嘛，姜还是老的辣，你看刘主任一点事情都没有……” 一堆人里蒲素没看到洪经理，问起后金老师说他明天跟科委领导车子一起过来。 展会安排是明天报道，后天开展，展会两天结束。结束当晚公司举办一个庆功宴招待参展嘉宾，第二天上午公司内部人在五华山游览后，下午出发去镜湖。 在镜湖布展两天，最后启程返回，蒲素和刘主任在五华山结束当晚就要赶去镜湖继续打前站。 公司这次出来准备很充分，笔墨纸砚都带了，大杨充分发挥了他的书法才能，在裁好的方块纸上一张张写上了展会欢迎词后，别在横幅上。 晚上一起吃工作餐，几个学校的小姑娘和蒲素颇为热络，一口一个蒲老师。因为有几个之前就熟悉了，而且年龄也差不了多少，蒲素也只比她们大四五岁，有天然的亲近感。 吃完晚饭，大家一起动手布置展厅，酒店提供了桌子充当展台，七手八脚效率很高，很快就安顿好了。 蒲素和大杨、小郭几个强劳力再从车上卸展品，一切都布置妥当之后，已经很晚了。 回到房间，看到他送到酒店洗熨的衬衫、西裤都在衣柜里挂好了之后，蒲素总算是放松下来，洗过澡后很快就沉沉睡去。 第三十一章 开门红 柏油路面上，跳跃着几只麻雀，啄食着可能存在的食物残渣，远处冷冷清清的盘山公路视野里缓慢驶入一辆旅游大巴，最后在在山门口停下。 柏油路上的麻雀此时才终于被惊起，扑棱着翅膀四散而飞。 蒲素摆了一张桌子坐在椅子上，后面站着6名身穿旗袍肩披绶带的礼仪学生。大巴停在这里是在入口处递交免费放行证件，乘客都是很年轻的僧人，车身上印着“星海佛学院”的字样。 车里几个年轻僧人注意到蒲素身后的美女，顿时雀跃起来，相互拍着肩膀，挤眉弄眼提醒外面有看头。 后排一个带着眼镜的年轻僧人还夸张的推了推眼镜架，张大嘴做出十分惊讶的表情。他的长相和表情顿时让蒲素联想到“逃学威龙”里周星星的那个四眼同学黄小龟。 女学生们看到他们的样子只是吃吃轻笑，蒲素也没觉得年轻僧人的表现有何不妥，相反还觉得和印象里的僧人不同，更加鲜活。年轻人嘛，很正常。 早上就开始等在这里的蒲素已经陆陆续续接待了好几拨参会客人了，当时的五华山香火远没有现在旺盛，游客以及游客都不多，整个山门显得冷冷清清。 中午开始来报到的开始多了起来，六个礼仪都忙不过来，连着几辆巴士上几乎全部都是参展会员，蒲素忙着安排签到、分发集团宣传册和会议流程，再让学生们领着一起去大堂取房卡。 一直忙到接近傍晚，这时从山下出现一个高大僧人，三拜九叩从盘山路一路上行，仪态极为虔诚。 蒲素看着他从远处只有一个身影，匀速叩拜到山门前，发现是一个年轻的20多岁的僧人，面容干净不怒自威，不似寻常僧人面带菜色。 而且这僧人身具功夫，蒲素注意到他跪拜后两手各用双指支撑而立，长时间的三跪九叩也没有让他的指头发颤，非常稳定。 蒲素这时发自内心钦佩这些有着虔诚信仰的僧侣。 稍后洪经理坐着一辆桑塔纳也上山了，停在山门和蒲素打招呼。蒲素知道车里是科委明天开幕发言的领导，这时已经没人来报到了，于是亲自把他们带到宾馆安排房间。 等到晚上统计，总共来了140多家单位，180多人，西崖宾馆的李总最后很是给力的都安排入住了。 晚餐接待领导的任务蒲素回避了，领着六个学生和参展会员一起吃包餐。吃完之后去她们房间里打牌，贴纸条的。 正玩的热闹，洪经理敲门，打开门后也不进来，站在门口叫蒲素出去说话。 等蒲素出来了，洪经理支支吾吾地说：“小蒲，你和她们关系不错啊。” “还行，有的早就认识了。”蒲素回道。 “那个，那个……五华街上有一家卡拉ok，一起去唱两首？”洪经理目光闪烁地说。 “那破地方有啥好去的，昨天下午我就看到了。” 昨天下午蒲素路过确实看了一眼，那个所谓卡拉ok是个简陋到不行的地方。 “是，是这样，科委领导吃完饭要去坐坐，没办法，我也只能陪着。” “那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忙了一天等会要休息了。” 蒲素可没心情陪他们去唱歌。 “那个……你叫她们一起去，唱两首歌，和领导跳跳舞，玩一会就回来了。” 洪经理一看没有办法，只能直接说来意了。 听到他说完，蒲素强压着不快说：“这样不好吧，你去跟金老师说，我哪有资格带她们出去啊。” “这，我怎么和金老师开口？你带她们去坐一会就是了，又没什么……” 洪经理还在坚持。 看到他那么不知进退，蒲素也没办法了，只能说：“洪经理，她们是学生，不是我们同事，带她们出去我真不敢。” “要不，你自己和她们说？她们要是愿意去我装不知道，你等我走了再问好不好？” 蒲素心里有数，学生根本不认识他，怎么会被他带走。 “哎，小蒲，你这就是一句话的事情，这事情搞的……我也是为公司……” 洪经理依然不想放弃。 “那，你要是不好开口，要不我帮你去请示下金老师？”蒲素接着话。 “那算了算了……小蒲，我也是没办法。那我先走了……” 洪经理说完尴尬的转身走了。 回到房里，几个小姑娘大概听到了一点，围着蒲素七嘴八舌的说着：“老sè láng”、“不要脸”、“下午就看到到他们色眯眯的”，“呸！想的美！” 愤怒之情溢于言表…… 交代她们睡觉锁好门，有人敲门不问清楚不要开后，蒲素坐了一会也回房休息了。 第二天早上，蒲素早早准备好了，在宾馆门口布置好等时间到了，点燃两挂鞭炮。接着领导们先后上台致辞，金老师最后代表公司发言，等过场走完后展会就正式开始了。 展厅里洪经理带着领导转悠，参会人员随意观看，蒲素和大杨他们负责介绍解说。从态度上来看，参会代表大多数人是没啥兴趣的，这时候也就是装装样子，等会就准备上山烧香去了。 但就算装装样子，装模作样也要询问一番，况且大多数展品他们确实没有见过。 大杨专业是没问题的，就是乡音太重解释起来一般人听不太懂，蒲素还要负责翻译。 咨询的人太多，虽然有六个礼仪站在站台前，但完全不懂业务。客人过来了就只会微笑说着敬语递一份产品资料，问的深入一点，她们也只能叫蒲素，一时之间蒲素竟有些忙乱。 好在没一会儿他就真的有收获，公司这次带出来展示的样品里最小的一件，是个卷筒式剃须刀。女同志的唇膏大小，底部旋转刀架转出，反方向旋紧刀架收起，很是小巧。 有一个东启来的50多岁矮矮胖胖，秃顶的乡镇企业代表，看了很久问了很多，蒲素觉得这个是真有意向的，耐心和他介绍了半天，拿着资料对照实物演示。 这把剃须刀技术转让带样品公司报价是8000元，看他有点犹豫，蒲素直接把他拉到旁边洽谈室。看到洪经理在和别的客人洽谈中，他干脆就自己拿着资料现学现卖。 问过对方的设备和工厂配电，再把生产成本材料等等和他沟通好，最后让了一大步，6000成交，包括公司后续三个月内提供后续指导。 这剃须刀说起来开好模具生产了，成本不足5元，只是当时市面上没有流行，很多人没有见过。后来蒲素看到铺天盖地有卖，零售价大概也就几元钱一个。 原本公司定价已经比较黑了，4000元。洪经理后来说不行，要求提到8000，现在谈到6000转让，蒲素心里是有底的。 这里一谈妥，那边蒲素叫礼仪把金老师叫来签约，金老师来了之后代表公司又和那位姓黄来自东启的客人沟通了一会，并再次作出做好后续服务的承诺后，双方很快就签了技术转让合同，黄老板当场付了现金，把样品和全套资料拿走了。 咨询室里，金老师笑着对蒲素说：“好，做的很好，开门红！” 第三十二章 开天眼和练香功 开幕当天，集团还从省里请了电视台摄像和记者，现场录了几段镜头。蒲素也被安排摆拍，开拍前被特地关照千万不要看镜头，热情洋溢地对着金老师做着产品介绍。 晚上结束后盘点一下，参展会员中对展示项目有明确意向的还有好几家，只是还没下决心在观望。其他一般关注的就更多了，后面还要接着谈，而真正成交的只有蒲素这一单。 晚上吃饭时，旁边桌子的来自白龙江的一个参展会员，正在宣传他练习的气功功法，随身还带了几张他曾经参加带功报告的照片给他那一桌子的人传阅。 “看到没，这里一片模糊对不对，你们以为是胶卷没洗好？” “同志们，这是能量信息场，信息场你们知道吗？……” 蒲素见他在餐厅椅子上居然就盘腿打坐，混然不吝。号称吃素多年经过苦修已开通天眼，达到内视的阶段。 蒲素坐下吃饭时，听到他正在和围着他的几个人解释什么是天眼。 “这里，你们看见了吗？鼻根上面，对印堂，就是这里，进去两寸就是……” 大师两腿双盘，双手摁住凑在面前自愿者的一颗脑袋，边说边比划现场做着示范。 这位白龙江会员来五华山目的很明确——公款寻仙。来报到他就直接说了，对展会有什么东西不关心，走的时候回执盖个公章证明他来过了就行。 却也是个爽快人，报到时蒲素拿着一叠资料递给他，他直接说：“给我也浪费”。早上开幕式都没参加，天刚亮就背着水壶上山寻找仙迹去了。 传说中地藏王菩萨是新罗王子金乔觉，出家名地藏比丘，渡海来华游化数年后，就到了五华山，住在山洞里清修异常清苦。 结果有大户见了不忍，想布施山地给他建寺，问他要多少地，地藏答道:“一袈裟所覆盖地足矣”。 据载，后来那个好心人觉得自己是个冤大头，地藏显神通力，袈裟一披，盖尽五华……所以五华山有个传说就是“袈裟之地。”{这种传说搁现在妥妥就是玄幻写手的桥段了。} 此时看着白龙江客人煞有介事的宣传气功，蒲素到也不认为他是在吸收教众，因为没动机。最多就是人前显贵，显摆一下自己境界上的优越感，90年代社会上气功爱好者还是很普遍的。 蒲素的战友莫权妈妈就是气功练习者，她练xiāng gong。有一年她们xiāng gong届胡大师，操着一口恁啥咧的口音来南州做带功报告时，莫权还在体育馆门口倒卖过功法。 有时候去莫权家看到她妈在那闭目抖手练功，蒲素悄悄问莫权：“阿姨这么练，真能练出香味吗？ 看到问题回避不了，莫权深邃的眼睛看向地面，低沉地说：“我妈练偏了，香味是有，爆米花的香味，我爸也说是那个味道……” 吃完饭，学生们来找蒲素要他带着她们去五华街转转。和金老师说过之后，大家决定一起去。 五华街是一条商业街，出售各种山寨法器以及旅游纪念品，还有山货特产、香烛香火之类。 在一家卖玉石的工艺品店，小姑娘们叽叽喳喳跟老板讨价还价，蒲素看到有骨雕的佛像挂件，也给王艳买了一只，男戴观音女戴佛嘛。 然后就看到坐落在街道坡上的一座寺庙，已经入夜却庙门敞开，有礼颂之声传出，鼓点阵阵木鱼声声。一群人沿着石阶抬步而上，进了庙门，恰好见到一群僧人在做功课。 佛像前，僧人操持着各种法器，有敲罄、有击鼓、有打着木鱼，当头一位老僧垂目而立，晦涩难懂的经文恍若口涌莲花，低沉而又连续，阴暗的正殿里几十比丘在烛火里皆跟随唱诵，一派庄严。 只是他们一进大殿便惊动了站在最后一排两个滥竽充数的小僧，靠外一个看到几个小美女进来，赶紧用胳膊肘捅他旁边打着瞌睡的同修。 两人躲在最后一排偷偷看偷偷笑，你捅我一下，我怼你一记，两人快活到乐不可支扭来扭去，浑然没有一点仪态…… 这两个小和尚可爱的样子，连金老师都看笑了。毕竟是少年天性，岂是暮鼓晨钟青灯古佛可以完全抹杀的了的。 等一行人返回酒店，刚进大堂蒲素就被两个坐在大堂的中年人拦住。 “蒲经理，才回来啊。” “呃，你们找我有事啊？” 看着满脸堆笑的两人，蒲素问道。 这两人他白天好像见过，只是不明白晚上特地等他是什么意思。 “蒲经理不急着休息吧，到我们房间去聊聊？” 蒲素看到金老师他们已经回房了，点了点头。 跟着他们到房间，两人摸出名片递给蒲素，做了自我介绍。仔细看名片抬头，感觉这是同行啊。都是信息咨询抬头，两个人还不是一家公司的。 也没让蒲素多猜疑，其中一个年级稍大的直接说了，他们并没有接到邀请函，而是得知公司这次活动的消息后，自己来的。 蒲素也不奇怪，作为同行，知道这个活动也没啥稀奇。 蒲素没说话，等他们接着说。 两人中先前说话岁数稍大些的姓何，何经理接着说：“蒲经理，我们这次不请自来是来学习的……” “叫我小蒲，你们都是前辈……” 蒲素谦虚地说着。 “你们南联名声在外我们早就知道的，没想到金所长这里还搞了这么多好东西，今晚来找你，是想看看……” 等两人穿插着把话讲完，蒲素知道他们的意思了。 这两人都是南州的信息个体户，也就是信息中介。有一定的能量和关系，但是实力肯定和蒲素公司没法比。 这次看到蒲素他们手里有这么多一手的产品和技术资料，其中不少还在国内申报了专利，就起了以后合作的念头。 这两人希望蒲素把产品目录，简介和样品照片提供给他们，他们负责去联络意向，蒲素给他们同行价，具体谈下来多少价格是他们的事。 蒲素想想这个建议没啥坏处，回头和金老师汇报一下应该问题不大。于是问了一句：“你们不认识洪经理吗？直接和洪经理说就行了啊。” “洪鸣？额……” “我们也不知道老洪怎么进的你们公司，有些事我们也不好多讲……” 两人欲言又止的态度本身就是对洪经理的一种态度，这一点蒲素很清楚。但是经过昨晚他对洪经理的印象也相当不好，这人没问题才怪了，但是和他没啥关系所以也懒得多想。 “行，等回去后我联系你们，就打名片上电话能找到你们吧？” “办公室都有人，真不在，打传呼就行，五分钟内肯定回。” “好，那我先回去了。明天还要做长途车。” “好的，好的，蒲经理你慢走，等你电话哈。” 明天还要和刘主任做长途车赶往镜湖市，蒲素回到房间看到他已经睡了，轻手轻脚地洗漱好，躺在了床上。 第三十三章 追贼 崎岖山路颠簸的厉害，一辆蒙满灰尘看不清车体本色的日野牌长途客车，艰难而又顽强地穿行在坑洼不平的土路上，车身摇晃趔趔趄趄，所过之处车尾扬起一溜滚滚灰尘。 车厢里蒲素靠着车窗昏昏欲睡，老刘也在闭目养神。他两中午出发从五华山赶往镜湖市，班车里加上他两也只有五名乘客。 上车后两人找了个后排位置，开车后起先聊了一会儿，后来慢慢被颠簸的土路磨灭了谈兴，缺乏规律的摇晃像是最好的催眠药，让他们陷入昏沉之中。 和刘主任在车里的交谈，让蒲素知道了集团里很多之前不知道的人际关系。老刘还无意中提到金老师的丈夫已经去世了，只是详细情况他没说，蒲素也不好多问。 半路车子突然抛锚，前不挨村后不挨店。驾驶员下车检修捣鼓了半天也没弄好，车上就五个人推发动也不可能，只能在半道上干等。 好不容易后面来了一辆客车，司机把车拦下后，两个司机在引擎盖后面一阵捣鼓，最后动员后面车上的乘客一起下来推车，多亏当时群众热心，喊着一二三的号子，齐心协力之下车子才终于发动。 经过这么一顿折腾，两人灰头土脸到达镜湖时已经晚上八点多了，原本想赶在老刘同学下班前见面是不可能了，这么晚老刘也不想打扰他的同学。于是决定先找个地方住下，明天再说。 刘主任熟门熟路，领着蒲素在镜湖师范大学旁边的国营镜湖宾馆登记入住，进了房间后蒲素没想到居然是解放前风格的欧式房间，满满40年代老桑海的味道。 房间里rén min dà hui táng那种样式的古旧沙发，瓷砖浴缸，顶高4米的房顶，以及洗手间里镶嵌着的马赛克……这家国营宾馆内部陈旧中透着的考究都让蒲素觉得十分意外。 两人洗了把澡后出去吃饭，正规饭店也已经都打烊，只好在蒲素常去的王记大排档那样的摊子上找了一家。 老板是个40多岁的油滑中年男人，看到他们进来热情的招呼着：“来啦，两位？请坐，请坐……” 老刘问道：“你这都有什么，什么口味？” 老板眉飞色舞道：“您想吃什么，尽管开口，小店保证满足……” “熊掌、猴脑、海参、鱼翅……” 老刘面无表情地报了几样菜名。 老板搓着手：“这……” 老刘也懒得逗他，摆摆手说：“好了，拿菜单来吧。” 等点完菜，老刘又问了句：“你这都有什么酒？” “您想喝什么？小店什么都有……” “茅台、五粮液，剑南春……” 说完之后，老刘依然面无表情。 老板：“……” 蒲素在旁边看了想笑，看不出老刘张口就来，作弄人是把好手。 最后两人要了一瓶双沟特曲，大杯子里直接对分倒完。慢慢喝着聊着，不知道是之前醉了一次酒量见涨还是超常发挥，半斤喝完回去睡觉蒲素居然一点事都没有。 第二天清早，两人就来到老刘同学的政府办公室。 他同学非常热情，看的出两人关系一直保持的不错。等老刘拿出介绍信和盖好公章的协议后，马上就安排把事情办好了，并且带着机关小车领着他们去看了展会场地。 镜湖轻工业局的办公楼底楼，靠着马路原来应该也是会议室，面积比在五华山西崖宾馆的场地大多了。轻工业局的人当场就把钥匙交给了蒲素，两天后用完归还给他们就行。 拿到钥匙蒲素马上找了公用电话打到五华山西崖宾馆，给前台留了言。把地址留下让他们转告金老师，保险起见又给寻呼台发了条文字留言。 中午老刘同学宴请，把乡镇企业局的几位负责人都叫来了。那边文件都发下去了，镜湖市所辖各区、县乡镇企业明后两天都会来参观，而且规定按人头参观一位收门票二十…… 席间那位瘦瘦的乡镇企业王主任要求蒲素一定要做好签到工作，最后给他们看看签到簿上哪家没参加，不参加的以后有他们好看。这个出力帮忙的态度就明显了，蒲素和老刘也很是感激，不停地敬酒。 快散席的时候老刘发出了邀请，让他同学订饭店当晚回请，桌上一番客气之后把时间定下来后，大家就先散了。 老刘这个人才华和能力是有的，人也是个不错的人，起码蒲素没发现对他有坏心眼。 只是似乎确实有点贪酒，据说在水利厅就是因为贪杯误事而郁郁不得志。平时无酒不欢，酒桌上有人敬酒从不推辞，酒到杯干爽快的很，浑然不似一介书生。 回去路上蒲素一时冲动在电话亭往王艳家里打了个电话，听到是她妈接的电话，吓的蒲素赶紧对着听筒说：“喂，是街道办吗？” “你打错了！”听筒里传来的“嘟嘟”挂断声，提醒蒲素这个未来丈母娘不是个好脾气的人。事实上，那年在邮政总局门前蒲素已经领教过了，而且印象深刻。 刘主任是什么人？看到蒲素的狼狈样，心里多少有数。回到宾馆趁着酒劲和蒲素以过来人身份聊了不少婚恋观，譬如娶妻当娶贤、要门当户对…… 蒲素听了直点头，心里想想他和王艳算是门不当户不对？自己谈个恋爱搞的偷偷摸摸这算怎么回事？好歹也是个有正式工作铁饭碗的人，家世清白，怎么在她那里就见不得人了呢？ 到了晚上刘主任要去赴宴，等他同学车子来接的时候蒲素和他一起出门，去展会地址接应金老师一行。 顺路蒲素吃了一碗镜湖名小吃锅盖面，等他到了地方发现轻工业局大门紧闭，传达室里没人，拿着里面钥匙也进不去。 无奈之下也只能在外干等。买了份报纸，一张垫在屁股下面坐在马路牙子上，凑着路灯看报纸。七点多种终于等来了金老师，大门进不去也没办法，只能先去宾馆。 这次蒲素又没看到洪经理，而且少了两个女学生。随口问了金老师，金老师表情严肃，说等会再说……蒲素不知道出了什么情况，只是不好再问。 安顿好之后蒲素带着大家去吃饭，车里的东西没地方卸，停在路边不安全，留下一个驾驶员在车里看着，蒲素把大家带到饭店后，再回来换他去吃饭。 等大家都吃完回宾馆后，驾驶员要来换蒲素，蒲素说：“也行，我去洗个澡等会来换你回去休息。” “你们上午爬山，下午又开了长途太辛苦了，今晚我来值班，你等会去休息。” 毕竟驾驶员是集团调过来的，这次展会是蒲素他们信息公司的业务，蒲素也不好意思让人家太过劳累。 蒲素回去洗了把澡，和金老师打了个招呼，今晚他在车里值夜。换了件汗衫，穿着宾馆塑料拖鞋出去就把驾驶员换回去了。 5月份还不是很闷热，丰田面包里蒲素把空调关了，开着收音机在后座躺下。期间金老师还特意过来看看蒲素，给他拿了条宾馆里的毯子。蒲素让她放心，笑着把她劝走了。 金老师走后他听了会评书，感觉有了睡意就把收音机关了，没一会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砰”一声震响，副驾车窗被砸的稀碎。 蒲素睁眼一看外面一只手正伸进车窗要从里面开门，他从后排座椅上跳起来一把拉开侧滑门就跳出去了。 外面正在开门的人还没反应，转过头来看着蒲素，好像没想到车里有人。蒲素一脚踹过去，半路上拖鞋飞了老远。 外面总共两个人，另一个原本是想朝着蒲素动手的，但没想到蒲素调转身子先冲着他过来了，毕竟做贼心虚，转身就跑。 蒲素赤着脚盯着后面那个追，跑出不到二十米一个跃起前扑把对方扑倒在地，然后右手锁喉，左手往他颧骨上打了两拳…… 胳膊夹着这蟊贼的脖颈，半边身体压制着他想反抗蹬地的腿，蒲素一边恶声恶气地说：“还想跑，和我比速度？” 开始那人还拼命挣扎，没一会就放弃反抗，身体彻底软在地上，被憋住的嗓子里断断续续的说:“大哥，放了我……” 旁边这时候已经有不少围观的路人过来了，蒲素躺在地上压着蟊贼说：“这是抓了个贼，麻烦哪位到后面镜湖宾馆去通知一下，叫服务员喊南州南联的人出来，谢谢了。” 人群里当即有热心人答应了，过一会公司的人都来了。宾馆的保卫也来了，骂骂咧咧地说着，这次终于逮到了…… 蒲素一看人都围起来了，蟊贼跑不掉，就松开胳膊想站起来。 “哎呦……”蒲素腿一软又坐在地上。 再一看，马路上已经流了好大一滩血。感觉右脚发凉，血不断的从脚底心涌出来。 接着大杨带着宾馆保卫科的人押着蟊贼去了派出所，从那家伙口袋里还搜出来一把磨的很锋利的起子。 接着金老师和两个学生跟着驾驶员开着面包车送蒲素去了医院。 医院急诊外科清创后一检查，之前赤脚追贼的时候脚底不知道踩到什么了，从脚后跟一直到脚底被划开很大一个伤口而且很深，最后打了破伤风针后里外缝了16针。 缝针时，蒲素心想打了那么多架，包括部队训练那么野蛮也没受过这样的伤。自己第一次缝针居然是因为这种事，不禁觉得很是冤枉…… 蒲素缝针的时候旁边金老师眼睛都红了，两个女学生也正是是多愁善感的年龄，居然哭了。 虽然眼睛不敢看缝针的场面，两个学生却一边一个站在蒲素身边架着他的胳膊，好像生怕他从椅子上昏倒一样。 “徐丽和王雅琪呢？怎么没看到她们？”蒲素故作轻松问她两。 哪想到这两姑娘听了蒲素的话，下意识抬头看金老师，没敢回答。 蒲素心想肯定是出什么事了。 第三十四章 四大贼城 从医院领完药回宾馆已经一点多了，老刘还没睡在房间里等着。 看到蒲素被驾驶员架住单腿蹦着进来，另一只脚裹的就像是刚截完肢，他表情非常愤怒。问完情况，知道没什么大碍后，扬言明天找他同学把那个蟊贼好好收拾一顿。 金老师看老刘在，一边关照蒲素这两天右脚别沾水，交代老刘盯着蒲素按时吃消炎药后，把蒲素拿着的展馆钥匙要了过去，叮嘱他们早点休息就领着学生回房了。 金老师一走，刘主任对着蒲素说：“小蒲，你不知道吧，镜湖这地方以前就是四大贼城之一，还好你没出啥大事。” “呃，真不知道还有四大贼城？哪四大？” 蒲素坐在床沿来了兴趣。 “古城、江城、镇州，还有就是镜湖了。” 老刘说完给蒲素倒了一杯水：“吃药！” “为什么是这四个地方？” 蒲素拿出两粒药就着水咽了下去。 “古城和镇州都是铁路枢纽，江城和镜湖是水运码头。” “自古以来，大码头都是这样，只不过这几年好多了，没想到还是让你碰上了。” 此时的老刘在蒲素眼里到真的显得有几分睿智，不愧是见多识广。 “你早点休息吧，这天已经热了，容易感染，一旦感染就麻烦了。这次来镜湖是白跑一趟，还把你搭上了。” 老刘一边说着一边脱了衣服上床了。 “怎么就白跑了，有变化？中午不都说好了吗。伤在脚上，明天我去坐着签到也不影响。” “你还不知道？” 老刘转过脸来诧异地看着蒲素。 “我不知道什么？” 蒲素感觉更莫名其妙。 “金老师没和你说？” 蒲素看着老刘摇摇头。 “你看见你们洪经理了吗？” 蒲素又摇摇头。 “他不来了。现在你脚也这样，明天不好办了。” 老刘说着，表情不怎么好看。 “到底怎么了？你说说呗。” “我回宾馆听他们说你出事了，也不知道在哪个医院，就准备找洪经理说说明天的安排，结果他们告诉我……” 老刘其实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也是听的转述。等他说完，蒲素只知道洪经理和那个叫徐丽的女学生之间出了点事。 昨晚五华山会议结束聚餐后，几个女同学发现徐丽不见了，到处找了之后还是没有找到，几个女孩子就去找金老师汇报了。 后来大家分头出去找都没找到人，山上半夜也上不去。最后在宾馆一间间房间敲门找，到了洪经理房间半天敲不开门。 在隔壁房间电话打他bb机，从房里传出bb机的滴滴声，可以确定人肯定在屋里。 于是大家使劲敲，到最后要让服务员来开门时，里面房门开了。洪经理说他酒喝多睡着了，屋里还有那个女学生徐丽。 据洪经理自己说是他酒喝多了，徐丽扶他回房间，然后他倒头就睡，什么都不知道了。 金老师是个很有修养的人，当时人多她也没说什么，只是听完洪经理的解释后把女学生带回去问话。今天早上让她们班长，那个叫王雅琪的女孩子送她一早坐长途班车回南州，通知段校长派人去接。 而洪经理一早也不告而别，直到她们从山上下来出发也没联系上。 听老刘说完，蒲素脑子里闪过一张年轻稚嫩的脸——那个叫徐丽的学生，上次没跟着去首都，是这次新来的。 姑娘长着白白的一张乖巧的脸，有一颗虎牙，发育的也不是很好还没完全长开。他不知道她和洪经理之间是怎么回事，只是她出了这事，回到学校肯定以后日子不好过。 “看起来明天公司熟悉业务的只有他和大杨了，金老师不善言辞属于内秀的那一类人，抛头露面这活干不来，而大杨也有同样问题……” 可能是药效起作用，想着想着蒲素不觉中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早上蒲素醒来，房间里只有他，老刘已经不在了。床头柜上放着一包蜂蜜蛋糕和一袋拆开的奶粉，杯子里有一杯冲好的牛奶，下面压着一张纸条。 蒲素拿出纸条，上面龙飞凤舞几个钢笔字写着：“我们去展会了，你在房间好好休息不要乱跑。吃完早饭再按时服药，中午有人给你送饭。” 看完纸条蒲素心里一阵感动，集团里的人还是有人情味的，不管是老刘还是金老师对他都挺照顾。 慢慢下床踮起脚试着踩了下地，发现不行，绷起脚尖触地脚心伤口就会被撕扯，完全不能发力。 于是他单脚蹦到了卫生间开始洗漱，吃完药后他出了房间，又一路蹦跶敲了公司入住的其他房间，发现人都走了。 接着他又扶着墙跳到服务台，问过之后才知道早餐和奶粉是金老师早上出门前托服务员等商店开门给他买的，而公司所有人6点钟不到就都出发了。 蒲素看看时间，现在已经八点半了，展会开始时间是9点，早上6点去布置应该来得及，但是如果传达室还是没人，这就糟了。 想到这里，他跳出宾馆在路边等了一会儿等到辆天津大发，招手上车后到了会场。下车后刚蹦了几步就被两个女学生看见，她们已经换好了衣服正在门口等着迎宾。 “蒲老师，你怎么来了？ 两人赶紧想着过来扶蒲素，蒲素摆摆手说了句：“让你们见识见识‘刘阿太’的本事，看我的！”说完单腿加速竟然蹦的很快…… 看到蒲素出现在会场，金老师和老刘都很意外，金老师还埋怨了几句蒲素。蒲素看着会场，都已经布置好了，他刚进门时已经看到有一些乡镇企业打扮的人在门外等着了。 原本今天签到是让老刘客串的，蒲素说：“还是我来吧，你忙你的。” 然后把四个女学生叫来商量了下等会怎么接待。 这时大杨过来说：“没事吧？我昨晚回来比你晚，今天你还得去趟派出所做笔录。” “嗯，我没事，等忙完了，你带我去一趟。” “对了大杨，等会开始了，你站在围栏前面就行。有意向的我先招呼，等到谈到技术问题了，你再上签到台这里负责解释……” 蒲素和大杨又商量了一会，很快开展时间就到了。 这里一开门，外面就涌进来十来个乡镇企业家，打扮都差不多，拎着不大的公文包。 两个学生一个站在入口，一个把他们带到蒲素这里签到，金老师负责收费给单据，然后一人给一份集团资料和样品目录。 还有两个学生穿着旗袍，会场两头各站了一个。蒲素关照她们，进来自由参观的不用过分热情，但是站在哪个样品前看的时间长的，就要去招呼。给他们递送资料，如果问起具体详情，就带来交给他。 然后一上午虽然忙碌却也有条不紊，蒲素这里详细参数搞不清的就叫大杨来。大杨也是厉害，说不清楚的地方直接画出草图各参数标注。 不到中午又谈成了一项日本益智类电子玩具的技术转让，这套样品连技术参数成交价格1万5。 这项技转让不具备电子元器件加工能力的企业没法生产，原本以为肯定是个冷门，没想到早上来的这批乡镇企业里就有一家——昌繁县里的一家电子元件加工厂。 等到下午来的人更多，几个学生和蒲素他们配合的更好，陆陆续续签了三家，这时候成交额已经超过五华山了，这在事前真是没想到。 当天快结束的时候老刘的同学来了，一是来看看展会，二是老刘上午给他打了个电话，把昨晚的事说了一下，他要带蒲素去派出所。 等会展结束，老刘和他同学带着蒲素去了派出所，路上蒲素和老刘同学笑着说：“没必要打招呼严惩了，对方也没反抗，这脚是自己不小心弄伤的。” 到了镜湖区派出所，老刘同学来之前已经打过电话，所长在等着他们。蒲素还是第一次到派出所有这么高的待遇，所长亲自泡茶递烟……不禁有些受宠若惊。 然后才知道那人已经被送到看守所去了，属于惯犯。接着所长叫来一个警员在他办公室把笔录做好，几个人一起出门去吃饭。 蒲素刚受伤，都不让蒲素喝酒，蒲素还是敬了几杯表示感谢，和老刘一起连着说了好几遍：“以后有时间到南洲，一定要去，他们好好招待尽地主之谊。” 第二天还是非常顺利，虽然总金额不如第一天，也成交了三单。还有几家签了意向，过几天要到南州去公司考察。作为第一次组织这样的活动，公司这次来镜湖的效果可以说是非常圆满了。 当晚又是老刘领头，在老字号“四季春”里招待这次来镜湖提供了帮助的各位朋友。全公司也都参加了，大家都很高兴，金老师似乎也一扫前日的阴霾，露出了笑脸。 第二天全员出发一路赶回南州，只是被砸碎的副驾玻璃在镜湖没有配到，贴了一张塑料布一路上刷剌剌噪音很大。到蒲素楼下时，金老师和刘主任坚持要把他送回家。 梅芳开的门，看到自己儿子好好的出去，回来脚就这样了，很是心疼。看到蒲素两个公司领导一起送回来的，还以为他打架或者出其他事了又很担心…… 而金老师和刘主任从进门后也一再抱歉公司没照顾好蒲素，让他弄成这样…… 等听完事情经过梅芳也是放心了，正好老蒲也回来了，金老师和他们聊着哪一年来的南州，以前在桑海住哪等等，到是显得很投机。 最后老蒲留他们吃饭，金老师他们说公司还有事要处理，司机还在楼下，坚决要走。 临走时老刘和金老师让蒲素安心养伤，什么时候恢复了再去上班，就和他爸妈告辞了。 蒲素跳着送到门口和金老师说了一句：“几个学生这次也很辛苦，公司能给她们点奖励不？”金老师笑着说：“不用你给她们争取，放心吧，公司有考虑。” 第三十五章 你不能说这就是你女婿吗？ 晚饭后蒲素给蝶恋花打了个电话，告诉王艳他回来了，但晚上不能去接她，让她下班了自己直接回家，明天睡醒了到他家来。听到电话里王艳答应了之后，就把电话挂了。 当晚蒲素吃了药正睡的迷迷糊糊，好像听到“阿力”呼呼噜噜在门上挠着，仔细听有轻轻地敲门声，他蹦到门口打开一看，正是王艳。 “阿力”认识王艳，熟悉她的味道到也没有叫，只是摇着尾巴往他们两腿上扑，求小主人关爱。 王艳先是看着蒲素很高兴，然后就注意到了他的脚，刚要说话被他嘘了一下，拉到房间里。等到蒲素把受伤经过说完，王艳早都哭的不行了。 “疼吗？” “这得有多疼啊…… “流了好多血吧…… “你快躺下……别坐着。” 姑娘心疼极了，把蒲素扶着躺下，后背给他垫上枕头，摸着他的脸心疼的眼泪从脸上一颗颗滑落。 蒲素拿了手绢给她擦，一边擦一边泪珠还在往下不住的滚。 “好了，哭什么，又不会死。就是一个小伤口，过几天就拆线了。” “对了，我要是残废了你就改嫁了吧？” “去你的，乌鸦嘴。” “哎呀，你都这样了还……唔唔……” 过了好久两人才分开，都大喘着气。 “想你” “我也想你。” “唔~唔唔……” 又是长时间一阵衣服交织的淅淅索索声…… “对了，街道办是你吧？” 挣脱开来的王艳思维跳跃的厉害。 “什么街道办？” “别装了，我妈说找街道办打错到我家已经好几次了。” “下回我就说配电站。” “不用了，过几天我就辞职了，白天我自由了。” “呃？怎么回事？我怎么才知道？” “青安路人行道上建了一排门面，要改造成时装一条街，我哥和嫂子找人拿了一间，我让我哥给我也拿了一间小的……” “现在公司缺人，不让辞职，要到下个月才可以，我先每天下午去店里，晚上去上班，反正早上本来也不用开门。” “那你吃得消吗？” “还不是和以前一样，睡到中午起来去店里” “那我以后下班来店里接你，等你打烊一起回家。” “嗯……” 这一晚，两人聊到快天亮王艳才回家，虽然只有几步路，蒲素不放心，让他到家给她打个传呼，他就知道她到了。 第二天他刚起来喝老蒲给他熬的黑鱼汤，老蒲说黑鱼汤对伤口愈合有奇效，王艳就来看他了，还在楼下水果摊买了很多水果。这让蒲素心里美滋滋的，先前对她的一些不满好像也没了。 老蒲告诉蒲素他姐姐蒲泓从日本毕业回来了，被语言学校推荐到桑海国旅做导游，暂时回不来。给家里打电话说最近很忙，等过年了才能回家。 这么久没见到姐姐，蒲素还真的很想她。 连着几天，王艳都下午来陪蒲素，然后自己去上班。下班后再自己开门进来，蒲素把家里钥匙给她了，这让他感觉两人已经进入了同居生活，有过小日子的感觉。 这天她来陪蒲素去医院换药，路上告诉蒲素中午在电视上看到他了，新闻里有他在五华山展会两三秒的特写，她妈妈也看到了，说这个小伙子怎么有点面熟。 “你不能说这就是你女婿吗？” 蒲素笑着说。 “我要是真说了，我们以后见面都见不上了。” 看着蒲素耷拉下来的脸，王艳赶紧接着说：“再过两年就好了，再等等好不好？” 蒲素还能怎么办呢？只能无奈点头。只是这几天没去想的那些念头，又开始上浮了。 蒲素的伤好的很快，还好没有发炎，很快就开始愈合。没多久已经可以试着踮起脚尖慢慢走路了，等过几天拆了线就差不多了。 这天上午蒲素正在家里逗着“阿力”训练它捡乒乓球，看着它屁颠颠的钻到床底下捡球正乐不可支，bb机响了，蒲素看看号码不熟悉，还是回了过去。 “喂，蒲经理，你好。” “你好，我是蒲素，您哪位？” “我老何啊，三元信息咨询公司的老何。” “哦，何经理您好……” 挂完电话，蒲素一边逗着“阿力”来回捡球，一边心里想着何经理这事。在镜湖他把那晚他们的商议给忘了，没和金老师说。现在对方已经联系了几个地方，急等着他这里给答复。 于是他又拿起电话给金老师打了过去。金老师一听是他，先问他伤口恢复的怎么样，蒲素说已经差不多好了，能走路了现在。 电话里简单和金老师把何经理那边的意思汇报了一下，金老师说：“你要是现在能走路，晚上到家里吃饭再说，正好雯雯也回来了。 下午王艳来了以后，让蒲素乖乖在家待着，她等会要去新店布置一下，她嫂子让她去拿新到的衣服，过几天那条街就开业了。 蒲素原本想问问她晚上能不能请假一起去吃饭的，听她这么说了就什么都没说。 金老师家在靠近环城公园的国防科工委宿舍区，后面就是环城河，位置很好，闹中取静。他在楼下正在东张西望找门牌号，只听楼上喊着：“蒲素。” 楼上声音等看到他抬头，冲着他又喊了声：“你等等，我下来接你。”说完脑袋缩回去关了窗。 然后就听见咚咚咚下楼声，朱雅雯出现在蒲素面前，穿着一身居家休闲装。 “好久不见”蒲素主动打着招呼。 “几个月不见，你成瘸子了，哈哈。” 朱雅雯似乎比之前在首都开朗了很多。 “是呀，差点就要坐轮椅参加残奥会了” “你也太夸张了吧……” 朱雅雯要扶蒲素上楼，给蒲素让开了，说：“不用你，还不至于，这个你拿着”。说完他把装着水果的袋子递给她，自己一只手扶着墙慢慢上了台阶。 “就会逞能！都这样了，还在逞能，大男子主义……” 朱雅雯不满地跟在后面嘟囔着。 还好金老师家在三楼，大门开着，里面传出金老师的声音：“小蒲来了？雯雯，你招呼下蒲素。” “蒲素，你先坐，在金老师家随便点，我在厨房等会就出来。” “没事，要我帮忙吗？”蒲素推开厨房门看见金老师在忙着炒菜。 “赶紧出去，油烟很大的。”金老师把他推了出去。 朱雅雯拿了个苹果，要削苹果给蒲素，蒲素接过来说：“看我的。” 看着蒲素刀法娴熟一气呵成，整只苹果皮削完了还包在苹果上，朱雅雯看呆了，问着蒲素：“你跟谁学的？小时候，我爸爸也会……” 说完她好像才发觉失言，停下不说了。 蒲素之前听老刘透露过一点，也没接这个话，把手里苹果递给她。 “给我干嘛，这是给你的。” “这么大的苹果我吃了，等会还吃的下金老师做的菜吗？” 蒲素说完想了想，拿着水果刀把苹果切开，一人一半。 “切开好像不好吧？”朱雅雯拿着半只苹果狐疑地说。 “苹果没讲究，梨子切开叫分离，苹果没事，吃吧。”说完咔嚓咬了一口。 …… “小蒲，不是金老师不让你喝酒，你伤还没好，就喝点这个吧。” 餐桌上金老师给蒲素的杯子里倒了一杯健力宝。 “我平时也不喝酒，不爱喝，没办法才……” “不喝好，别学老刘，他喝酒喝的耽误好多事了……” 金老师说完觉得和蒲素说老刘不妥，又岔开话题说了展会回来后公司的事情，五华山参展的后续已经谈成了一家，镜湖那边也已经来了两拨了，就这两天要敲定了。 “洪经理现在……”蒲素边问边看着金老师。 “这个人……哼。”金老师立刻脸上显出不快，不愿多谈的样子。 朱雅雯在边上给蒲素一边夹菜一边说“蒲素，好好吃饭怎么惹我妈不高兴啊。” “这，是是是，我不该提。” 蒲素有点尴尬，喝了一口健力宝。 “蒲素，这事以后你回了公司也不要提了，学校那里知道的人也不多，女孩子还是要做人的……” “嗯，我明白的。” “你电话里说的具体是怎么回事？”金老师问道。 “是这样……” 三人边吃边聊，气氛很轻松。 “这事等你回来上班了，还是你去联系，我就不出面了。” “需要公司配合的你就说，但是要记住一点，赚钱不是我们公司的主要目的。金老师年纪也在这里，比你爸爸还大好几岁，好好做，公司以后还是要交到你们年轻人手里的。” “你这脾气以后也要改改，太冲动。上次在首都我就说了，你就是不听金老师的，像这次你既然下去他们跑了，跑了就跑了，你追他们干什么……” 最后金老师一边收拾桌子一边收拾蒲素，开始教训他了。 朱雅雯制止了要一起帮忙的蒲素，和金老师一起收拾完。便招呼蒲素去她房间看影集，蒲素看看金老师，金老师说：“去吧，好多呢，慢慢看。” 朱雅雯的闺房和蒲素曾经去过的女同学家大不一样，很是雅致，也没有贴着明星画报，只是墙上挂着两幅静物油画。一个书柜占了半边墙，里面有很多外文版的书籍。 朱雅雯拿出几本厚厚的影集递给蒲素，蒲素慢慢翻看着，影集里从她婴儿期的黑白百日照，一直到在日本留学的彩色都有，等他都看完了，朱雅雯说：蒲素，你知道上次被小偷偷走的袋子里除了护照还有什么？ “钱呗”蒲素头都没抬答道。 朱雅雯没说话，拿出一张黑白照片递给蒲素，照片里有金老师和一个男人，还有像是刚表演完穿着舞蹈服系着红领巾的朱雅雯。 “这是我们家唯一的一张全家福了，就在我那护照袋里。”朱雅雯低着头，小声说着。 “呃，伯父啊，你长得像你爸爸。”蒲素一边看着随口做了鉴定。 照片里的中年男子，长的很西化，面容立体非常英俊。穿着一件白衬衫，对着镜头微笑着。 之后朱雅雯说起了她的父亲，她的父亲是归国华侨，解放后跟着家人从南洋回国，然后一直在大西北保密单位工作。 从朱雅雯记事起父亲就和她们聚少离多，后来患了职业病，当时朱雅雯刚刚出国留学，她父亲不让金老师通知女儿免得分心，直到朱雅雯放假回来才知道父亲去世的消息，留下的只有这一张唯一的全家福。 为此她和金老师一度关系不睦，觉得妈妈的做法很自私给她造成了终身遗憾，所以她很少回国一边念书一边在舅舅的公司里帮忙。 “你这样是误会金老师了，金老师一个人在国内也不容易，公司那么多事……” “我怎么觉得你很不懂事呢？你爸爸还在也不愿意看到你这样对金老师……” 他不说话还好，越说朱雅雯哭的越厉害。 蒲素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能不说话。看她不停耸动着肩膀抽泣，抽出口袋里的手绢递给她，朱雅雯拿过手绢时一把抓住蒲素的手，说：“那天你在安天门抓小偷，就像小时候有几个小流氓欺负我，爸爸出来保护我一样。” “谢谢你，蒲素。” 蒲素这时有点手足无措，只能拍了拍她肩膀，好在朱雅雯很快就松开了手，抹着眼泪强装笑意说“”那瓶香水送给你女朋友了？她是叫，王，王艳对吧？“ “嗯，送了，她很喜欢，让我谢谢你。” “怎么不把她带来啊，咱们不是说好的吗？” “她今天突然有事，本来是想带她来的……” 最后两人心不在焉的又聊了几句后，蒲素出去和在客厅的金老师打了个招呼就告辞了。 朱雅雯送到门外，对着蒲素说：“我过几天要走了，以后我可以给你打电话吗？” “国际长途挺贵的吧？万一我不在，白花钱。” “等你回来再给我打电话，我请你吃饭。” “好，记得把她带上。” “没问题！” 挥了挥手，蒲素一瘸一拐消失在楼梯转弯处。 第三十六章 郭娟 “蒲素，你真细心，哪像我们劲松从来不顾人……” 闹哄哄的夜宵摊档上，燕子对着蒲素抱怨着。 蒲素正在低着头剥虾，旁边王艳的碗里已经堆着不少剥好了壳的虾仁。 “就你话多，来，喝！” 劲松瞪了一眼燕子，举起啤酒杯招呼大家干杯，蒲素放下手里的虾和战友们举起杯一饮而尽。 王艳的小店已经开了，确实很小，只有6个平米左右。青安路街道搞的副业，都是简易铁皮棚沿着人行道两边排开，属于违章建筑。 这条路因为旁边就是南州最大的服装市场“青云楼”，所以占据地利，不缺rén liu量。 前天蒲素接王艳时在那条路上被李海云叫住，没想到工作还没落实的他也在那里弄了一个门面。两人聊了一会约了今天打烊一起来吃大龙虾。 莫权也带了女朋友，之前蒲素介绍他认识魏丽，没想到他和魏丽没成，到是把魏丽的一个同事勾搭上了，那个现在坐在莫权旁边很少说话，圆圆脸，圆圆眼睛的姑娘就是。 蒲素和劲松私下里和莫权开玩笑，说他要吃软饭了。这个叫路云的姑娘是名副其实的小姐姐，虽然人长的小巧看不出来，但是比蒲素他们大三岁。物资局大领导的女儿，认识莫权后和他提了几次倒卖化肥想让他挣钱。 南州当时的社会风气，男人普遍大男子主义，像蒲素这样给女朋友当众剥虾夹菜的行为都属于狗腿，非常少见。 通常情形都是倒过来，蒲素这种做法无疑是脱离集体做了坏榜样。还好其他方面没啥大毛病，所以他的朋友们也就忍了。 蒲素自己到是觉得很自然，爸爸老蒲就是这么对他妈妈梅芳的，所以也不觉得难为情。而王艳也非常享受男朋友当众对她的殷勤，满足了她少女的虚荣。 拆线没几天蒲素就去公司上班了，出乎意料的是老刘把他叫上楼给了他一笔集团出差补助，还有招待费报销，加起来数额不少。 蒲素想着没给老刘发票哪来的报销，刚想问老刘，对方冲他眨眨眼，他也就明白了，这是老刘照顾他。 金老师那里更是给他发了一笔奖金，也是他到现在拿到最大额的一笔奖金。集团内硬性规定收入保密而且相互严禁打听，但是他知道自己的这一份肯定是最多的。 所以最近蒲素手头宽裕，加上和王艳见面时间更加自由，开店以后她出门或者晚归的借口多了很多，这都让他心情很不错。 而且王艳已经从蝶恋花辞职，蒲素给她报了一个五笔打字电脑培训班，每天早上去培训，结束了再去开店门营业。 这样虽然比较辛苦，也算是蒲素给她做了规划，哪天她服装店不想做了，他还可以介绍她做正经文职工作。 王艳脱离蝶恋花那个复杂的环境，蒲素为此简直是热泪盈眶。而且再也不用熬夜了，这段时间是蒲素认识王艳以来最轻松的时光。 这天下午，蒲素从三元信息公司送完资料已经4点多了。这个点等他回到公司也下班了，索性直接去找王艳。 王艳看到他来了马上开心地说：“来的正好，你帮我看会店。我去拿衣服，客人等会下班就要过来拿的。” “行，你去吧。” 蒲素说完坐到了椅子上。 王艳其实做服装很有一套，她嫂子店里的时装都是精品，王艳拿来找裁缝仿制一套穿在小店门口的模特身上，挂个小黑板写着粉笔字“量身定制，颜色可选。” 青云楼就有批发零售面料，相应就有一溜的服装加工裁缝，王艳找了一个手艺好的师傅，有客人来定制她就用软尺量好尺寸，按照客户需要的颜色买好面料交给裁缝做。 同样款式的时装精品店一套卖500，她那里卖300，居然生意也很好，才几天已经有回头客了。 ”要不是老邱给公司收编了，其实把他介绍给王艳到是很不错。”蒲素不止一次怎么想过。 王艳走后，蒲素坐了一会儿觉得无聊，就把李海云叫来，两个人站在店前抽烟。 两人正聊着，突然王艳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对着蒲素说：“你快走，我哥哥马上要来了。” 蒲素顿时非常尴尬，如果只有自己怎么都好说，自己闪人就闪了。可李海云还在边上呢，她就不能暗示一下，非当着外人面说的这么直接？ 李海云在一边感到蒲素的难堪，打着圆场对蒲素说：“走，到我那里坐坐。”蒲素跟着去的时候，心里窝火看都没看王艳一眼。 之后坐在李海云店里，对于战友和他说了什么他完全心不在焉，满脑子想的就是：“这段关系里自己算什么？这算怎么回事？” 其实之前王艳下午去她嫂子店里帮忙，蒲素去接她上班，好几次她嫂子都看到过蒲素和王艳在一起，只是王艳没介绍，大家心照不宣而已。 王艳现在和他的关系，起码在他这里的朋友和亲友圈里已经是公开了，所有和蒲素走动频繁的人都知道王艳是他女朋友。 虽然他有时候那些狗腿行为让朋友们看不惯，毕竟是他女朋友，他自己开心就好。但如果女朋友那里始终不公开，一直偷偷摸摸这又算怎么回事？——别人又会怎么看？ 人的想法始终是随着变化而在发生变化。从少年时期暗恋而不得，到相逢后的相知再到相恋，每个阶段期望值都是不同的。而现在这阶段，蒲素就是希望他们的关系能够得到承认。 他实在是早就受够这种偷偷摸摸的状态了，非常的窝囊。 这条时装街因为刚开，所以来闲逛的人也不少。蒲素看到前面王艳哥哥骑着摩托车载着她嫂子停在店门口，拿了几袋衣服，三个人站着说话。 蒲素勉强打起精神，坐在李海云店门口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他闲聊，同时心里万千念头闪过…… rén liu中一个短裙长腿姑娘走了过去，蒲素先是没在意，然后盯着背影上披散下来的袁美bào zhà波浪看了一眼，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喊了一声。 “郭娟！” 留着bào zhà长发的姑娘听到后回头，表情先是有些莫名，等看清是蒲素，弯起眼睛就笑了。 “咦，你怎么在这里？” “我战友在这里开店，我来看看，正好看到你，真是巧啊。” “是啊，真巧，我也是听说刚开了这条时装街，没事才来逛逛。” “那就是不忙对吧，找个地方坐坐？前面就有一家新开的茶坊。” “那，好吧。” 蒲素问了声李海云去不去，李海云说他要看店就不去了。 “你有多高啊？” “172吧，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感觉你显个儿，看上去不止172。” “我腿长……” “臭美！” 两人像相识多年的老朋友一样默契地说笑着，蒲素把她带到了一家新开的茶坊。 94年南州这时候开始流行茶坊，里面不仅出售茶品，也有各色饮料、咖啡等等。 “我后来找你好久都没找到你，你去哪了？” 点完饮品后，蒲素看着对面依旧留着袁美bào zhà头的姑娘问道。 “我后来没两天就不在南州了啊……” 随着姑娘开口，蒲素总算搞明白为什么一直找不到她了。 郭娟是南州旅游学校三年级的学生，二年级结束就被学校派到粤东香山一家宾馆实习。 学校整个年级男女同学都去了，这种做法在当时通行，类似专业学校剥削学生往往都这么干。 去年那次在灰姑娘遇到蒲素是因为她有一个同学生了重病，宾馆方面不敢承担责任，要求回来治疗。 学校派到香山的监管老师是个男老师，路上照顾女学生不方便，所以郭娟陪着一起回来。 那晚和同学一起去灰姑娘，刚好碰上蒲素他们打架。至于她出于什么心态帮他，蒲素还没问，反正既然联系上了，不着急。 在那之后没两天，她就和老师一起回香山了。现在是回来休假，过几天就要回去继续实习了。 当天两人聊的很投机，晚上还一起吃了饭。中途王艳给蒲素打了两个传呼，正在气头上的蒲素看了一眼都没回。 他觉得在这段关系里是时候该表达出自己的态度了。 ———————————————————————————— ps:裸奔到十万字，收藏和点击都少的可怜，点击数只有700连别人的收藏数都还差得很远。 昨天下午两点在作者后台收到站短，通知在20日下午两点开始pc端新书推荐，高兴之下给责编发送了qq留言，感恩。 昨晚六点多，又收到一条站短，客户端上也同时会有推荐，心里更是高兴。因为剧情将要展开重大转折，蒲素的人生将会因为一个意外而沦入……的境地。我相信接下来的展开将会比之前的铺垫要更加精彩。 于是昨晚一个字没写，开始检查之前的章节努力寻找错字。然后就发现自己的作品出现了vip字样，这代表着上架，也绝对出乎我意料之外。 这么早上架，绝非我本意，也没任何站短通知，之前更没有一个推荐。这就是传说中的裸奔上架？ 成绩糟糕，水平有限我承认。只是也许这本书仅有的几个读者也会就此离去，无论如何我都理解。感恩你们这段时间以来的陪伴和支持。祝福你们一切顺利，身体健康。 这是我第一次写作，假设还有一个读者看，请相信我会给你一个交代。如果彻底单机，我也会坚持完本，给自己一个交代。再次感谢所有鼓励过我的书友。{2019/1/19} 再次ps:再遭重创，上架第一章就被屏蔽，自认为不露骨地描写了蒲素和王艳感情之间必要的亲热片段，却被系统识破屏蔽。因为至今0订阅，也只能是系统筛查出来的。刚重新修改，等于重新写了一章申请恢复。 第三十七章 就抱着睡一会儿，什么都不做…… 蒲素昨晚和郭娟吃完饭后又去灰姑娘跳了一场舞，散场后和她一路聊天往她家的方向走了好远，最后才拦了一辆出租车送她回家。 郭娟家还没装电话，临走时蒲素只能留了自己的传呼号，让郭娟一定要在回香山之前联系，蒲素想去送她。 今天是星期天，蒲素蒙着毯子睡的正香。鼻子痒，不管，揉了揉翻个身接着睡。 “哎，怎么耳朵也痒，而且越来越痒？” 眼睛睁开就看到王艳坐在床边，甜甜地看着他，一只手用指肚勾扫着他的耳垂。 “醒了啊，昨晚肯定又喝多了，都不回我电话。给你带早饭来了。” 蒲素最服气王艳的地方就包括这一点：“不知道她是心眼多到故意无视，还是真的单纯到对他的态度一无所知，好像昨天下午蒲素的不满根本就不存在。” 两人之间曾经有好几次蒲素想发怒，都被她这种态度弄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当晚无论闹的怎么不开心，第二天她来找蒲素，都是一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的样子…… 蒲素昨天还咬牙切齿决定要发起冷战，好好表达下自己的态度。 可一看到她，就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两秒都没坚持住就破了功。 只见他对着王艳坏坏一笑，胳膊伸出一把将王艳拉进怀里，“扰我清梦？“赔”睡！” “你干嘛，我还要去上课呢。” “今天旷课，我说了算。” “给你买的鸡蛋饼，快起来吃吧，要凉……嗯呜呜……” “呃，讨厌，你放开……” “怕什么，就抱着睡一会儿，什么都不做……” “咦，还较劲？……别动！” “好好好，我答应你，什么都不做，就乖乖睡觉，半小时后我送你去上课。” “你还不相信我吗？乖，把眼睛闭上……” 蒲素单人床上，两人都盖着毛巾被。毛巾被外面的脸上两人都闭着眼睛，蒲素好像是真的睡着了，面容平静。 只有王艳不停颤动的睫毛和抿着嘴唇强忍的表情说明毯子里暗潮涌动。 …… 说好半小时后送王艳去上课，此时已经过去三个半个小时了。 蒲素靠着床头看着王艳，一边抽着烟。 手指在蒲素的胸口划着圈，王艳娇羞地说：“那样……你真的舒服吗？” “你说呢？你再不帮忙，我就要bào zhà了，前几次憋的我小腹疼了好几天。” “就这个位置，你摸摸……” 蒲素一边说一边拉着王艳的手放到自己小腹上。 “那，那我们以后别这样了，看你难受我也……” “什么别这样了，哪对夫妻不这样？来，帮我揉揉。” 蒲素抓过王艳的手，又放回原位，指挥着她给自己胀痛的小腹按摩。 “对，就这样……噢~” 一声喘息之后，蒲素舒服的闭上了眼睛。 …… 刚才蒲素趁着昨天的余怒还在，把王艳拉上床之后不顾王艳的挣扎，势如破竹连上几垒。 虽说还是止步于最后关头，但还是取得了重大突破。 这也让蒲素一度怀疑她是否有性冷淡的念头彻底打消。 并且在那之后趁热打铁，用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理论引诱，教会她用手帮自己解决了问题。 “既然你都开心了，总不能看我活受罪吧？”这理由，王艳没法反对。 此刻抽着事后烟的蒲素明白，王艳在认清自己的身体反应之后应该坚持不了多久了。 现在的坚持只是她20载人生所接受的贞操观念在彻底溃败前的最后挣扎。 只是她的这种坚持在蒲素看来代表着的是另一种信息。 他尊重她的坚持也理解她的想法，但并不代表他内心同意。 蒲素不是未经男女之事的chu nán，当时社会格局发生巨大变革，西风东进社会风气已经相当开放了，可以说只要他想，解决性需求根本就不是问题。 王艳的这种坚持，在他看来还是对两人感情走向的一种不确定。 自己是王艳的初恋，在她刚刚怀揣少女美好憧憬的时候就出现在她面前，一切对她来说都来的太过轻易。 就像是一篮子苹果，哪怕第一个挑到的就是最好的那一个，大多数人都还是会在篮子里再翻翻看看。 蒲素自己是一个敢爱敢恨的人，一旦选择投入就全情付出不留后路。甚至他假设过如果遇到危险，自己会不会为了王艳去死？答案是肯定的——自己一定会。 而王艳现在的坚持在他看来就是对两人感情的一种怀疑、一种保留，代表着她的不确定。 蒲素虽然经常热血冲动，有时候却也心思细腻，甚至可以说非常敏感。他从没和王艳说出过他的看法，指出她坚持这种所谓贞操毫无意义，只是他始终认为自己的猜测最接近事实。 两人关系发展到现在，身体接触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很多念头也只能是她的自我安慰罢了。他从来没怀疑过，两人之间的感情还会发生其他变化。 其实蒲素只要愿意，态度坚决一些分分钟可以拿下。毕竟主观意志无论有多么强大，身体的客观反应都骗不了人。 只是他不着急，也不愿意那样。 他理想中那一刻的场景应该更加浪漫美好，就像那个雪夜一样，是值得他和王艳记住一辈子的画面。 …… “对了，这个你拿着，我刚发的奖金。” 蒲素从床头抽屉里拿出一沓钱递给王艳。 “哇，你奖金这么多？给我干嘛？”王艳看着那一沓钱，没有接。 “现在你也不上班了，每个月还要交门面房租呢。” “我有钱，上班一年我平时都不花钱，都存着呢。现在店里生意挺好的。” “啊，你还有存款啊。拿着，你不拿我也花掉了。我可是一分钱存款都没。” “你自己存着吧，以后咱们花钱的地方多着呢，你别再大手大脚了。” “咱们以后回家吃，一样的，外面也不卫生。你少喝酒，你看看你上次……” 王艳现在的角色还真像是个小媳妇。虽然数落着自己，蒲素到是听了感觉很感动。 “还是你拿着吧，在我这里没几天就花完了，你现在不上夜班，晚上我接了你就回家也不怎么花钱了。” “开店找家里拿钱了吗？拿了就早点还给他们，免得他们管东管西。” “就当你给我存着，好不好？以后咱两要办事了，你再拿出来。” “到年底我还能有一笔奖金，到时候再交给你。平时的工资够我们花了。” “我告诉你啊，我最近还能挣一笔外快，到时候……” “可你要是不帮我存，我都花完了别怪我啊。” “那，那好吧，就当我帮你存的，你要用钱了就告诉我。” “这就对了，乖，亲一个。” “讨厌！” 蒲素今天这个表示，王艳非常开心。她觉得像是两人突然之间有着为了一个目标共同努力的感觉。从这一刻开始自己和蒲素之间的关系似乎变的越发具体了。 她甜甜的看着蒲素，脸上满满都是幸福。 第三十八章 今晚不醉不归 长途汽车站外，蒲素远远看到王艳的嫂子站在台阶上东张西望，王艳牵了牵两人拉在一起的手，对蒲素说：“就送到这吧，最多三天就回来了，回来打你电话。” 看到她嫂子这时目光已经转到了他们这里，蒲素故意俯下身在王艳的脸颊上亲了一下，贴着她耳朵说： “那你小心点，有什么事就呼我，放钱的小包在车里别脱手，晚上睡觉的时候垫在头下面……” “知道啦，我妈都没你这么啰嗦，又不是我一个人去……” “嘿，你这什么态度？” “走了啊……回来我找你。” “别走，把话说清楚，我像你妈？她……” “喂，喂！路上小心！” 蒲素看着王艳走向她嫂子，两人一边说话一边看着蒲素不知道在笑着什么，直到她们进了检票口消失不见，才转身离开。 她嫂子还算是个不错的人，和王艳相处的也很和睦，毕竟是音乐老师有点素质，不像她王家都是大老粗。 其实她嫂子早就知道王艳和蒲素的事情，前段时间和王艳主动谈起蒲素，对他的印象还不错。只是让他们慢慢相处，她答应给王艳保密。 这是王艳第一次出远门，两人一起去越州进货，好歹她现在也算是个体户了。要不是和她嫂子一起，蒲素是绝对不放心让她一个人去的。 从长途汽车站出来蒲素顺路拐到了火车站，两个车站挨着。王艳既然出门了，他打算晚上好好和莫权他们聚聚。 在安检房里找到莫权时，他正在和同事打牌，来钱的那种。 打牌的只有四个，旁边围观的有十来个，别说铁老大了，很多国营单位工作时间就是这么个氛围。 莫权看到他，扬扬手里的牌面让他稍等，打完这一把就换人，旁边有跃跃欲试的闲人马上就表示下把他替补。 蒲素顺便用安检房的电话给劲松也打了个传呼，等那边回电话过来，一听他在莫权这里，马上让他两晚上去东海饭店吃饭。 劲松原本在票房上班，但是几乎不怎么在岗，因为他父亲杨百万的关系也没人管他。他姐姐杨雪梅，长的非常漂亮，人称车站一枝花，正在和车站派出所副所长谈恋爱。 姐夫当然要拍小舅子马屁，所以劲松最近一直跟他未来的姐夫混在一起，接触了不少公检法的人，天天晚上公款吃喝。 没一会莫权从牌桌上下来，给蒲素递了一支烟坏笑着说：“今天不去接你王娘娘了？怎么找我们混了？” 蒲素知道莫权他们对王艳有点不爽，觉得她有点装。 他也没办法，王艳就是那样人，不太懂人情世故。 说心里话，王艳如果不是他女朋友，他也会觉得这样的女人装的厉害，所以蒲素平时尽量不带王艳和他们接触。 而王艳似乎也不大愿意蒲素总和他们混在一起，和蒲素提过几次了，觉得他们有点“痞”。 虽然蒲素当面把她训了一顿，让她记住女人不要插嘴兄弟之间的事情，以后这样的话一句都不要再说了。 只是蒲素心里同情她：“傻丫头，你这是典型被爱情冲昏了头脑，蒙蔽了眼睛。要论痞，我可比他们痞多了。这两人的痞，少说一半就是跟你男人学的。” “她去进货了，刚把她送走。”蒲素装作没听出莫权的调侃回道。 “我们去哪？找过劲松了吗？” “刚回传呼，让我们去东海饭店。” “东海饭店？肯定跟韩所长在一起。” “不去，叫他出来，我们自己喝。” “前几天非拉着我和他姐夫一起喝酒，一桌子都是不认识的人找他姐夫办事，那酒还不如不喝，我们三个人找个大排档也比在那里喝的快活……” 蒲素一听，想到那场面立刻就倒了胃口，马上赞成了莫权的建议。路边找了个公用电话给劲松传呼台留言，让他出来后打他传呼。 莫权说他知道有家小饭馆，老板是淮扬人，鸡火煮干丝、水晶肴肉、酱爆腰花烧的特别好。蒲素直接让他带路，晚上就去那家。 路上蒲素问他叫不叫他女朋友路云过来一起，莫权叹口气没说话。 进了饭店，到真的是刚开业的一家淮扬菜馆，非常清爽干净，莫权和老板相熟。 进了包间上好茶水，两人把菜点好告诉老板先备菜，不急着做，等人来了再上菜。老板答应了一声就出去了。 莫权是肚子里藏不住事的人，包房里两人喝着茶，他就把和女朋友的事情跟蒲素说了。 那个路云父亲是物资局局级干部，再加上路云又比他大了三岁，双方家里都不同意。但是两人生米早就煮成熟饭了，路云还怀孕了，前几天刚去做的rén liu。 莫权毕竟才20出头，可女方已经25~6了，拖不起。两人最近在一起，也总是为了这事闹的不高兴。特别是路云rén liu之后脾气更是暴躁，催着莫权上她家去，家里不同意就私奔…… 听着莫权的诉苦，蒲素心里更不是滋味，甚至还很是羡慕莫权，真看不出来那个面相有点内媚的路云居然这么豁的出去。 他们三个人里也就劲松最轻松，他父亲杨百万虽说是不是真的有百万存疑，巨富总是没错的。对于劲松来说铁路这个工作等于就是挂个社会身份，根本无所谓。 劲松虽然在外面也偶尔花擦擦，去舞厅时不时搞个情况。但是他女朋友燕子虽然长的一般，但父亲是部队团级干部，她自己在煤炭厅也算国家干部。 重点是他们原本就是双方家长介绍互相认可，已经算是未婚妻，就等着过一两年结婚办事了。 两人各怀心事，抽着闷烟，蒲素的bb机震了，他和莫权说：“劲松回电了。饭店有电话吗？” “有，在柜台。叫他带两包烟来。” 蒲素出了包房，在柜台上把电话回过去，电话刚通就对着话筒说： “我们在…… “你在哪？哈哈……” 话筒里传来一个好听的女声。 “你是……” “我，郭娟。” “呀，怎么是你？你在哪？” “我刚从同学家出来，准备回家，想和你说一声，我过两天就要走了。” 电话里郭娟轻快地说道。 “我现在在长江路上的“食为先”餐厅，和中山路交口的位置，你赶紧过来。” “要不你在哪告诉我，我去接你。” “不用了，我就是和你说一声，我准备回家了。” “回什么家，以后实习回来了，天天都回家。“ ”要不我来接你，要不你自己来。选哪个？” “那，那你等我吧，我一会过来。” “别记错了，‘食为先’，在长江路上，不见不散。” “知道了，不见不散。” 挂了电话，蒲素回房间和莫权说等会要过来一个女孩。 莫权不屑地冷笑了一下：“王娘娘刚走，你就偷鸡摸狗，不装情圣了？” 知道他心情不好，蒲素也懒得计较。 话说，自己这个“情圣”名头他也知道，哥几个那里偷偷摸摸已经传了一阵子了。 灰姑娘那晚的事莫权他们都知道，开始都认为蒲素有艳福，恨不能那样的事发生在他们身上。后来见总是找不到人，他们就认为是蒲素在编故事。 等蒲素把后来在李海云店门口遇到她的事说了，莫权立刻就兴奋了，一扫颓势问蒲素：“不会不来吧？” “说好了不见不散的。” “那就好，今晚不醉不归！” 第三十九章 莫权的惨胜 bb机又震了，这次蒲素回电过去是劲松接的，起先在电话里还非让他和莫权上他那去。当听到蒲素说那个传说中的女侠等会要来，他马上表示等会找借口从东海饭店过来。 “顺便带两包烟，别忘了。”蒲素说完挂了电话。 通讯工具不发达的年代，口头约定“不见不散”，基本上就是真的不见不散。 那年月约好的时间如果一方临时变卦，基本没有办法通知对方。而执拗的人有时候为了这句不见不散，可以在约定地点等上一天。 当时如果有暗恋的一方给心仪对象写情书，约定晚上6点公园门口见。被约的人就算一点没有那个意思，只要足够心软也会让别人到时候去打个招呼：“人不会来的，别傻等了。” “呃，怎么是你！” 蒲素到门口把郭娟领到包房里时，莫权瞪大了眼睛站起来，仿佛有点吃惊。 郭娟看到是他，也尴尬的笑笑。 “你们认识？”蒲素觉得好像有情况。 “不，不认识，面熟，面熟……”莫权表情有点尴尬。 蒲素看看郭娟，发现她表情淡定。和莫权说：“让老板起菜吧，不等劲松了。” 看着莫权出去，蒲素小声问郭娟，“你们认识？” “不认识。” “当我看不出来？说，怎么回事？” “嘘，等会说……” 这时莫权进来了，两人也就默契的停了。 “你刚才在哪？来的还挺快。” 蒲素看着郭娟问道，顺便岔开话题。 “下午到同学家去，她家里人要我给她带东西去香山，我看东西太重……” “哪天走火车去？我送你，他就是火车站的。” “哎，对了莫权，这是郭娟。郭娟，他是我战友莫权。” 虽然心里有点疑惑，蒲素还是给他们做了介绍。 “莫斯科的莫，权利的权。” 莫权条件反射般进行着补充…… “莫权，别装，我觉得你们……” 服务员这时推门端着托盘开始布菜，水晶肴肉、大煮干丝、三套鸭、文思豆腐……一下上了好几样。 刚开的饭店生意一般，之前菜都备好了上菜速度很快。前面知道郭娟要来，蒲素又去加了两个菜。 看到上菜了，莫权趁机回避蒲素的问话，佯装忙着开酒。桌上早就摆好了四套餐具，他不动声色的发挥了自己的机灵本色。 酒杯是那种喝茶的小玻璃杯，他打开一瓶洋河，把三个玻璃杯放一起“咚咚咚”扫射一样三个杯子一起倒。 他这是先斩后奏，不管人家喝不喝先倒上。如果对方强烈反对，真的说不会喝或者过敏，那就再说。 蒲素担心地看看郭娟，看她表情并不反对，也就没说话。 倒完酒莫权趁着郭娟不注意，冲着蒲素眨眨眼，蒲素只当没看见。 莫权原本站着倒酒就没坐，这时把杯子举起来说：“郭娟，今天你……” 郭娟看他站着敬酒便也要站起来，被蒲素一把摁住，说：“站什么站，虚头巴脑的，自己人吃顿便饭，都坐着说话。” 莫权这时就势坐下附和着：“对对对，坐着说。” 然后他又端起杯对着郭娟说：“郭娟，在灰姑娘你不给我面子，今天酒桌上你不能不给我面子，我敬你一杯。” 说完，二两的玻璃杯他一口喝了一半。 郭娟听他这么说，也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说：“我酒量不好，平时不喝酒，只能意思意思了。” 蒲素给郭娟夹了一筷子干丝插话道：“什么给不给面子，怎么回事？” 郭娟看着桌子上的菜，没有接话的意思。 到是边上的莫权把话接过来了： “蒲素，你这女朋友跳舞就是在相亲，看人跳。那天我请她几次都不赏脸……” 郭娟这时候也赶紧接话：“怎么说的那么难听？我那天穿了高跟鞋，脚疼，我同学非要拉我去……” “你就是挑人！呵呵，要是蒲素请你，你肯定……” “莫权，不是我说你，你站起来和郭娟比比个子，今天她穿平底鞋来的。” “郭娟明明是给你面子，怕她站起来你尴尬……” 蒲素算是有点明白了，站在边上帮郭娟说话。 “也不是你说的这样，我那天就是脚疼……” 蒲素这么一说，郭娟还真有点尴尬了。 “怎么个意思？我还没她高？合伙歧视我是不是？” 莫权不服了，非让郭娟站起来和他比比个子，蒲素看他那样也起哄，让郭娟和他比。 郭娟也只好站起来，莫权看她站在自己面前，目测之下就知道不妙。却还是嘴硬： “咱们背对背，蒲素你给看看，我还就不信了……” 两人背对背站好以后，蒲素仔细看看，说：“莫权，还是你高一点。” 莫权马上嘴就咧开了：“你看，我就知道，我还能没她高？” “惨胜！”蒲素补充了一句。 郭娟大概172多点，莫权也就175的身高。男女身高视觉效果不一样，单独看郭娟是比莫权显高，要是再穿上高跟鞋…… 这么一闹，气氛也起来了，三个人说着话吃着菜，蒲素和莫权都倒了第二杯了，这时劲松才夹着两条三五香烟进来，给莫权和蒲素一人扔了一条。 莫权边拆封边和蒲素说：“拿着，都是人家送给他姐夫……不花钱的” “滚，不花钱的？你还给我！” 劲松一听就怒了，要把莫权手里的香烟抢回来。 包房里一阵厮闹…… 那晚劲松是后来到派出所再来的，之前他没在。和莫权闹完之后蒲素又给他和郭娟做了介绍。 “女侠，久仰大名！”劲松端起杯子就给女侠敬酒。 “什么女侠啊，你说的什么啊……”郭娟好像不大喜欢这个称呼。 四个年轻人有说有笑，桌子上非常热闹。当听说郭娟在旅游学校，两人更是缠着郭娟给他们介绍女朋友，把同学介绍给他们。 郭娟好像也有点缺心眼，还真认真问了他们都喜欢什么类型，想了一会后和他们提了几个候选，还把相貌身高性格描述了一下，这两头货更是兴奋的不行。 蒲素这时候突然想到，郭娟不就是和自己集团学校里那些女学生一样的年龄和身份嘛。和她们一样，都是中专三年级而且都在实习。 在集团里的学生面前蒲素总觉得自己长了一辈，和她们在一起还要端着“蒲老师”的架子。 和郭娟在一起却没这种感觉，彼此就是朋友，甚至这个学生还很勇敢的帮了他大忙……想到这里蒲素觉得有点怪怪的。 喝到最后都有点多，尤其是蒲素帮郭娟挡了不少酒。原本他们第一次见面就有敬酒的理由，后来又一口一个介绍人喊着端酒杯。 郭娟喝完一杯虽然没事，但是也坚决不再喝了，只能蒲素出面挡酒。 结束以后已经很晚了，走出饭店劲松帮他们拦了一辆车，看到郭娟扶着蒲素上了车，他和莫权两个人也晃悠着回家了。 第四十章 进去把衣服脱了扔出来 “把我弟弟裤子换上，我给你把衣服洗了，一会就干了。” 听着郭娟和他说话，刚醒过来的蒲素有点懵，看着周围眼神呆滞。 自己躺在一张老式双人床上，房间很大，通向阳台但没有什么家具摆设，只有一张饭桌和这张大床。 “别发呆了，太阳能里还有热水，你去洗把澡把衣服脱下来，我帮你把衣服洗了。” 郭娟蓬松的大波浪在家里用一根发带扎着，穿着夏天简单的卡通睡衣，拿着拖把一边拖地对着蒲素说道。 蒲素注意到地是砂浆水泥地。当时90年代已经开始时兴装修了，蒲素家分到的房子就好好弄了一下。别人家也起码铺个地砖或者做个地平刷个墙面。 看着自己一身汗渍的衣服，看来昨晚是穿着衣服裤子睡了一晚上。 “呃，卫生间在哪？”缓过神来的他问道。 “郭胜，你带他去，帮他把热水开开。” 郭娟喊了一声，从里屋出来个大小伙子，身高体壮比蒲素还高了不少，但看脸还是个小孩。 憨厚少年看看蒲素伸手指着外面说：“就在这边，那个扳手你拧开就是热水，不过要快点洗，没多少热水……” 蒲素下床顺着少年手指方向出了房间，嘴里说着：“行，我知道了。” “等等，给你毛巾。”郭娟又递给蒲素一条新毛巾。 “新牙刷就在里面给你摆好了，绿色的那个就是。” “进去衣服脱了扔出来……”郭娟交代着。 蒲素机械的进了卫生间，关上门脱了衬衫裤子，又开了一道门缝喊道：“衣服扔出来是吧？” “给我。”门缝里伸进一只手，少年把换下来的衣服接了过去。 等蒲素胡乱冲了一把，打着赤膊换上那条宽大的腈纶大短裤出来后，看到郭娟瘦削的身影正在阳台上的水池里帮他洗衣服。 这一幕平常的举动，给他当时的冲击当真不小。从小到大异性里也只有家里的亲人帮他洗过衣服，王艳也没有，一次都没有过。 这个比他小了好几岁的女孩，居然像是个小大人一样照顾他，这让他心里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他不知道这是感动还是触动。 “饿吗？早饭这个时候吃也晚了。你忍忍，我马上做饭，吃完饭你衣服差不多也干了。” 把衣服洗好晾出去的郭娟对着蒲素说完，又吩咐她弟弟——那个叫郭胜的大个子帮忙做事。 然后蒲素看着在厨房麻利地洗菜、切菜的郭娟，眼前这个姑娘和他印象里的那个女孩显得更加不一样。 这是真实的吗？昨晚喝酒他是记得的，怎么一觉睡醒就是这个场面了呢。 蒲素直到此刻还有点恍惚。 抛开身体接触不谈，在这之前蒲素还从没有和哪个女孩在生活上距离近成这样。 最亲密的王艳，他连她家什么样都不知道。 眼前鲜活的场景在他之前的人生里是从来没有体验过的。 很快郭娟就炒好了三个小菜一个汤，都是简单的家常菜。麻婆豆腐、土豆青椒炒肉片、一个回锅肉，还有一个西红柿鸡蛋汤。 郭娟招呼蒲素吃饭，郭胜摆好碗筷，看向他姐姐问道：“要不要等他？” “不等！”郭娟干脆的回答了她弟弟。 “等谁？还是等等吧，我刚起来不饿。” 毕竟在客场，蒲素还是有点自觉。 “不等了，吃吧。” 郭娟把盛好的饭端给蒲素，坐下后给蒲素夹了一筷子菜。 “尝尝味道怎么样？” 蒲素夹了一块回锅肉尝了一下，郭娟做的味道还真的有模有样。 “反正我不会做，你怎么做都好吃。” “切~做饭多简单的事情啊。” 郭娟听了挺高兴，嘴上还是“切”了一下。 三个人没一会儿就吃好了。她弟弟又钻进里屋看电视，郭娟在厨房洗碗。蒲素凑到她边上问道：“昨晚怎么睡你家了？” “你是真喝多了，还是在装？自己都不知道了？” “哎，你这话什么意思？我装什么？干嘛要装？” “昨天，我们上车……” 听郭娟没好气的讲完，蒲素表情真的很囧。 原来昨天上车后，他和司机说先送郭娟回家。然后半路上他就扒着车窗吐了，等到了郭娟楼下，让司机掉头把他送回去。他那时根本就已经不清醒了，问他家在哪也是哼哼唧唧。 司机等了好一会儿，总是要做生意的，只能让他下车。 郭娟没办法，上楼把弟弟叫下来，两个人一直把他架到六楼。到家后让他弟弟帮他脱衣服也不给脱，直接就睡到刚才醒。 蒲素心想自己真够丢人的，还好郭娟够义气把他带回家了，这要是换了王艳或者其他女的会怎么办？带回家？想都不要想。 这时候外面有钥匙开门声，进来一个中年男人。个子不高，瘦瘦的脸上胡子拉碴。 听到动静，郭娟在水池抬头看看他，就没其他反应了。 蒲素想着这该是郭娟的爸爸，就冲那个男人打了个招呼：“叔叔，回来啦。” 那男人面无表情，对着蒲素点点头，也到水池洗了个手，然后直接到桌子上盛饭开始吃饭了。 蒲素摆出口型不发声冲着郭娟张嘴：“你爸爸？” 郭娟点了点头。 蒲素觉得郭娟家这种氛围比较奇怪，起码他家不可能这样。 换了他是个男孩带个女的回来过夜，家里也不可能像她家这样，看他爸爸的样子根本无所谓。 等郭娟都收拾好回自己房间，蒲素也跟进去了。房间陈设很简单，甚至和外面一样简陋。 一个衣橱，一张单人床，一个书桌，书桌上架着一排小学初中的学习教材。 桌上摆着一个镜框，里面是一个女人带着一个男孩一个女孩的黑白照片，看眉眼是郭娟她妈妈带着她和她弟弟一起拍的。 郭娟在衣橱里拿出一套衣服，又到阳台把先前给蒲素洗的衣服收进来说：“太阳大，衣服干的快。你先在我房间换衣服，等会我要出去，你下午有事吗？” “我上午都旷工了，下午要进公司一趟，你去哪？” 蒲素起来后就看了自己的bb机，没有来过寻呼，说明公司没什么大事。 “等出去再和你说，你先把衣服换了。”说完郭娟把门带上出了房间。 蒲素穿的是化纤面料的金利来衬衫，下面是当时流行的号称重磅水洗真丝面料的太子裤。都是抖两下就能干的面料，他摸了摸确实是干透了。 等郭娟换好衣服出来，手里提着一个袋子，蒲素看里面像是装着一瓶洋酒。 “走吧。” 头发重新披散下来的郭娟，穿着一件无袖蓝白条t恤，下面一条白色短裙，一双白色平底凉鞋。一头波浪卷发搭在肩膀上，显得既青春又洋气。 “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啊……”看着眼前青春和性感完全融合的郭娟，蒲素心里感叹着。 他弟弟这时从里屋听到姐姐要走了，呲溜钻出来挤眉弄眼的对郭娟说：“回来别忘了带……” 郭娟没好气的看了看他说：“知道了。” 第四十一章 还不谢谢郭叔叔 昨晚来的时候蒲素不清醒，现在和郭娟往外走就觉得这条通往马路的小路仿佛怎么也走不到头。 没有铺设水泥的土路两边还有几块菜地，应该是原本郊区，郭娟爸爸的单位在这里给职工新盖的公房。 “我帮你拿吧。”蒲素看郭娟拎着袋子，伸手想帮她。 “不用，很轻的，就一瓶酒。”郭娟偏了偏身子，步子却没停。 “明天中午我带公司的车来送你。” 蒲素还是把她手里的袋子抢过来拿在手里。 “那你中午来吃饭，喜欢吃什么？明天我去买。” 郭娟开心的看着蒲素说道。 “公司有食堂，吃完再来，还有驾驶员呢，不方便。” “那你晚上来，我把酒卖了带点好吃的回来。” “呃，卖酒？什么酒？” “人头马xo，香山带回来的。” 蒲素估摸着大概是她们在实习的宾馆里通过什么手段弄出来的，没多问。 “晚上……再说吧。你现在去哪，我把你送过去。” 两人这时已经走到了马路上，蒲素边说边拦了一辆空夏利。 “那你把我送到……” 蒲素把郭娟送到一家新开的俱乐部门口，两人说好等她办完事给他打传呼，就回了公司。 到了后勤那里找到小郭麻烦他明天帮忙跑一趟火车站，金总正好不在国内，车子正空着。 小郭仗义地问：“要丰田面包还是皇冠？” “皇冠吧。”蒲素想了想觉得还是皇冠比较牛逼。 “行，那你找刘主任开个出车单，把明天下午订了，谁再来安排我都好说话。”小郭是个很实在的人。 蒲素到了老刘办公室找他开用车单时，老刘一边签字一边说：“小蒲，你怎么不去弄个驾驶证？集团里车多但会开的人少。” “你们信息公司名下就挂了一辆丰田，你学了以后油费路桥费这些公司就能报。有时候缺人，你还能帮帮忙。” 蒲素听了眼睛一亮，心里把老刘的建议记住了。 车子安排好后蒲素和何经理那里通了个电话。何经理他们准备组织一个展会，想和蒲素公司联合办展，筹备和组织都他们来，蒲素公司这里提供样品和资料就行。 之前汇报过金老师，金老师的意思是仓库里的样品最好沽清，能转让就一样不留，时间越长很多样品越没有价值。至于价格可以在公司定价上再往下浮动，具体到时候谈起来再看。 有了金老师这句话蒲素心里就有了底，准备压压何经理那边。之前公司的报价单已经给他们看过了，以后下浮部分算是自己争取来的。 蒲素的打算是自己先不松口，然后让他们主动提出下浮部分给自己留一份儿。 快下班的时候，蒲素收到郭娟打的传呼。回电过去，郭娟问她在哪，他说在公司。 “你公司在哪，我等你下班吧，和我一起回去。”郭娟很自然的说着。 “呃……”其实蒲素还很犹豫去不去她家，现在两人这样他觉得有点不太对。 “我在南联大厦。” 脑子里闪过郭娟略带妩媚的脸后，还是鬼使神差的告诉了她。 “什么，你南联的？我差点中专就上南联了。”电话里郭娟很惊讶。 “你要上了南联，就该喊我蒲老师了……” 蒲素笑着说。 “臭美！那我现在过来，在门口等你。” 郭娟说完挂了电话。 下班还早，蒲素整理了一会儿资料后从办公室窗户往外看，没一会儿就看到楼下郭娟朝着集团大门走过来了。手里拎着两个袋子显得挺沉，应该是坐公交来的。 蒲素居高临下看着她到了大门口，也没进传达室登记打电话，就站在传达室门外荫凉的地方等。 他原本想给传达室打个电话让她上来的，想想还是不妥。干脆把办公室门锁了，准备直接走了。 传达室门口郭娟正拿手绢擦着汗，两个袋子放在脚下。看到他来了眼睛眯起来笑着说：“真巧，我刚到你就下班了。” “巧个大头鬼，现在才几点？” 也不知怎么，蒲素和她说话一直就很随便，不像是和王艳在一起那样。 “那你快回去上班，我在外面等你，没事的。”郭娟着急的说。 “我怎么舍得让你等。走！”说完俯身把地上的两个袋子拎起来。 “给我拿一个……”郭娟抢着拿了一个，另一只胳膊自然地挽住了蒲素。 蒲素感觉到两人的接触，郭娟的胳膊低于他的体温，贴在一起微凉。郭娟的身体和他贴的很近，让他瞬间有点不自然，心里又有点虚荣得到满足的kuài gǎn。 “嘀嘀！” 两人刚站在路口准备打车，身后有喇叭声。 蒲素回头看正是小郭，开着车刚从大门出来，摇下车窗对蒲素说：“你去哪？我送你一程。” “我到凤鸣山那里，顺路吗？”蒲素问道。 “上来吧！” 两人上了车，蒲素和郭娟说：“这郭叔叔是你本家，明天就是他送你，还不谢谢郭叔叔？” “哎呦，你打我干嘛？” 郭娟在后座用小拳头怼了一下蒲素。小郭最多也就比蒲素大了几岁，让郭娟喊他叔叔，这是典型找打。 “谢谢郭师傅”郭娟没搭理蒲素，礼貌的谢了小郭。 “这么客气干嘛，小蒲和我什么关系？帮他送送女朋友还不是应该的。” “什么时候回来？回来的时候让小蒲说一声，我去接你。” 小郭果然是很会来事。 他原来是到市区办事，最后索性绕了个大弯直接把他两送到郭娟楼下。 爬上六楼郭娟刚把门打开，她弟弟郭胜就冲到门口迎接：“姐，回来啦？” 嘴上说着，眼睛却紧紧瞄着两人手里拿的袋子。 郭娟没理他，把袋子放好，从里面拿出一个游戏机盒子，“给你买回来了，以后记得还钱。” “一定还，一定还……”郭胜拿着手里的游戏机看着包装眉开眼笑。 郭娟让蒲素坐一会，她进去换衣服。过一会儿出来又变成一个居家小主妇。头发扎起，换了一身平布的素色睡衣。 我到三元楼买了酱牛肉和板鸭，再凉拌个…… “那么麻烦干嘛？等会带你弟弟一起出去吃。” “外面有什么好吃的，嫌我做的不好吃吗？” “我是怕你麻烦，在家搞半天，这天还这么热。” “我明天就走了，今天就想在家里吃，好不好嘛……” “好好好，先说好，我什么都不会。” 郭娟发嗲，蒲素还真不习惯。 “不用你，你去和我弟弟玩游戏去。” 蒲素进了里屋，看到郭胜已经把游戏机插到电视上玩着魂斗罗。 这游戏他以前也玩过，不过是台式的，现在居然出插卡的了。在旁边看了一会后郭胜让他一起玩双打。 “郭胜，先别玩了，下去买啤酒！” 两人玩的正热闹，厨房里传出郭娟的女高音。 第四十二章 又在你家睡？ 郭胜对他姐姐还是买账的，郭娟一叫他就应了一声，自觉停了游戏起身要出去。 蒲素拉住他给了两张十元的纸钞说道“小弟，多下的买包烟抽。” “我不抽烟……嘻嘻，但是我可以存起来。” 郭胜嬉皮笑脸的接了钱。 “存钱干嘛？我都一分钱没存。” “哎，你饱汉不知饿汉饥，我欠了我姐一笔巨款……” 小伙子此时很深沉。 蒲素抬手拍了拍他肩膀表示理解。” 郭娟站在门口手里拿着钱给她弟弟，蒲素看的出郭胜很想接。但是想到蒲素就站在后面，小伙子还是艰难地摇摇头：“蒲哥给过我了。” “咦，你怎么能……” 郭娟话说了一半，看到蒲素瞪着她，也就不说了。 “那你再带包花生米，再带一瓶醋上来。”说完抽出五元钱给了郭胜。 “好嘞！”郭胜接了钱，关上门就听到楼梯传来噔噔蹬的下楼声。 “过来，尝尝咸淡。”郭娟从盘子里夹了一块凉拌黄瓜。 蒲素过去要接筷子，郭娟把筷子伸在他嘴边，蒲素张开嘴把黄瓜片吃进去嚼了几口。 郭娟紧张地看着他，随后就看到蒲素皱起了眉头，冲到垃圾桶吐了出来。 她赶紧过去帮蒲素拍着背，说着：“赶紧吐出来，吐干净，不至于呀，就是没放醋……” 蒲素看到她这样，立刻露出奸计得逞的坏笑对着郭娟笑着说：“哈哈，你果然还是太年……嗯~呜……” 郭娟这时突然抱着蒲素，嘴唇贴到了他的唇上，堵住了蒲素要说的话。 蒲素开始有点措手不及，只是很快就做出了反应，并且不由自主的抱住了郭娟激烈地回应着。 他感觉到自己的下面已经硬了起来，正顶着郭娟的小腹，而郭娟却好似浑然不觉，闭着眼睛要索取更多。 两人靠着桌子忘情地亲吻，郭娟身体完全瘫软在蒲素身上。蒲素一边和她保持着亲吻，一边带着挂在他身上的郭娟慢慢挪到了她的房间。 郭娟嘤咛一声，睁开眼睛似乎有些清醒，蒲素又俯下身去用嘴唇堵住了她的樱唇…… “开门，我没带钥匙……”门外传来郭胜的敲门声。 “快开门，我没带钥匙……”郭胜很执着。 “嗨！”，蒲素松开了怀里的郭娟，叹了一口气。 “你这弟弟不讨人喜欢。”蒲素很无奈。 满脸潮红的郭娟坐起来理了理头发推了蒲素一下，低着头没好意思看他就出去开门了。 “蒲哥，这是找下来的……”郭胜捏了一把零钱给蒲素。 “跑腿费，你拿着吧。”蒲素翘着腿坐着一本正经的说着。 因为生理反应严重，这时候他没法站起来，只能坐着掩饰。 当时地方生产的啤酒也就一元钱一瓶，10瓶一捆用塑料绳扎在一起。但是偏僻一些的地方会稍微贵一些。所以蒲素给小弟20买啤酒，跑腿费不算少了。 郭娟家连冰箱都没有，啤酒瓶从外面摸都是温热的，蒲素只能叫郭娟在水池里放满水，泡了几瓶进去。 郭娟拿到醋，又开始加工她的凉拌菜，加一点进去就拿筷子夹一点尝尝味道。蒲素在边上说：“我不爱吃醋，你少放点。” “切，好像我爱吃醋一样。”郭娟给了他一个白眼。 经过刚才一番肉搏，两人现在都有点尴尬，不做眼神交流。郭胜回来后又钻进里屋，在那台熊猫黑白电视上玩起了游戏。 各方面来看，郭娟家显然是属于条件很一般的家庭。蒲素周围生活区里一般正常家庭当时都有攀比风，邻居家只要有一家买了电视机，第二台很快就会出现，冰箱这些家电也是一样的道理。 蒲素家这时候别说电话了，窗式空调都装了一台了，而郭娟家连冰箱都没有，条件可见一斑。 天都黑了，蒲素和郭胜玩着游戏。郭娟到确实是个勤快的姑娘，又拿着拖把拖地，一遍遍地拖着。从她背影看过去，瘦削的肩胛骨随着拖地的动作而耸动，蒲素不禁有点心疼。 “别拖了，晚上拖给谁看，歇一会。”蒲素说着。 “不拖？等我走了，这家就像是个猪窝。” “你知道我这两次回来，家里都什么样子吗？” 郭娟愤愤地说着，手却依然没有停。 “猪窝！”这是里屋打着游戏的郭胜成功抢答。 蒲素只能说：“那你开灯啊，都这么暗了还看得见吗？” “呀，都这么晚了？”郭娟好像刚刚才感觉到天都黑了。 “可不是吗，都7点多了，哥饿了很久了。”蒲素腹诽着。 “那我们吃饭吧。郭胜别玩了，吃饭了，不等了。” 郭娟放下拖把，去洗手。 “你爸爸也该回来了，咱们再等等吧。” 蒲素虽然饿的不轻，虚伪的基本功还是有的。 “不等了，这个时候不回来，不会回来了。” 郭娟拿着啤酒进了里屋对着郭胜说：“开瓶。” 看到郭胜张开嘴就要用牙开酒瓶盖，蒲素连忙过去说：“不行，不能用牙。” 说着接过酒瓶，拿过桌上的筷子一下就启开了。 郭胜在旁边崇拜的说：“蒲哥，真厉害啊，教教我呗。” “这算什么，我在部队的时候当地人开酒瓶，瓶底一拍盖子就飞出来了……” “那你……” “我没学会！” 蒲素打断了一脸兴奋的郭胜。说着手上动作不停，连着开了三瓶。 菜都凉了，好在是夏天也无所谓。郭胜此时也不用杯子，直接拿着瓶子灌了一口，自以为很酷。 其实别看他高高壮壮比蒲素还高出半个头，真就还是个孩子，不过家里没大人蒲素也不管他。 “蒲哥，你当过兵？当的什么兵？” “我……” 中午三个人吃饭吃的很快，晚上三个人说说笑笑边喝边吃，姐弟两听着蒲素各种吹牛，当听到他在镜湖抓贼，脚上缝了十来针，郭胜还非要看看。 “捂了一天了，真亮出来估计你饭都吃不下。” 郭娟家这个房子简陋是简陋了点，但居然是当时罕见的三室一厅。 现在这个吃饭的桌子就摆在他昨天睡觉的客厅里，直通阳台。但这个客厅除了一个桌子一张床，什么都没有。 然后郭娟自己有一个房间，还有一个就是郭胜打游戏的房间，里面有一台电视，两个单人沙发，几个木箱子。还有一个房间蒲素没进去，应该是她爸妈的卧室。 一天下来没看到姐弟两提到他们妈妈，蒲素心里有点猜测，所以也不问。三个人喝着酒，蒲素还问郭娟有没有学会粤东话，郭娟当场就说了几句，可惜蒲素一句都没听懂。 按照他多年听粤东磁带里梅艳芳、谭咏麟的经验来讲，他觉得自己没听懂肯定是郭娟发音不标准。 等到三个人把酒喝完，蒲素在阳台上教郭胜抽烟，被郭娟看到后当场在阳台就是一顿咆哮。 “你就不能教他点好的吗？他这人要是再学会抽烟，简直……” 训完了又给蒲素拿来一条他弟弟的短裤，叫他去洗澡。 “搞没搞错，洗什么澡，我不用回家的嘛？”蒲素脑子又懵了。 “我们这里太偏了，这么晚肯定没出租车了，那条路走出去也打不到车。”郭娟一脸淡定的说着。 “上次二叔他们来，后来说他们出去一直走到市里才打到车……” 刚刚也挨了骂的郭胜在旁边补充。 “又在你家睡？我昨晚都没回家啊。” “明天早上，我还……” “早上就有车了，打不到车还可以做五站公交到市区就有了……” “等你洗完出来，我把衣服洗了，明天早上就干了。” 郭娟边说边把蒲素推到卫生间，把他弟弟的裤子扔给他。 “你快洗，等你洗完我们还要洗呢，我先洗碗去了。” 站在卫生间里，蒲素愣了一会才慢慢开始脱衣服。 第四十三章 进来把门关上 “这是，这是你妈妈吧？” 蒲素打着赤膊仰在郭娟床上，胳膊撑着床板，这姿势在他看来能让胸肌线条更明显。 郭娟正对着书桌上的老式电风扇拨弄着自己的卷发，想快点吹干。听到蒲素的问话，她停顿了一下轻轻地“嗯”了一声。 “这是我8岁的时候六一儿童节在公园拍的，那天公园里好多人……” 接着她走到书桌上拿起相架一边看一边说。 “我11岁的时候，她就走了，那时我和弟弟还小……” “刚开始以为她出远门去治病了，后来才知道她永远回不来了……” 蒲素没说话，只是坐起了身子，看着郭娟听她说。 郭娟的妈妈在她11岁的时候就因病去世，之后她小小年纪不光要照顾好自己，还要照顾弟弟。 而她爸爸则很快就消沉下去，开始只是酗酒，后来陷入赌博泥潭不能自拔。 “十赌九输”是定律，作为一个赌徒结局可想而知。这么多年来，郭娟家里日子一直过的很拮据，一到发工资的日子，她爸爸那里就有债主等着。 每次她爸爸工资这里刚拿到手那边就给债主要了去。家里要不是靠着亲戚的接济，日子早就过不下去了。 所以学校安排去粤东实习，和别的同学相反，郭娟一点不抗拒。实习单位包吃包住，实习工资虽然微薄但也算有了自己的可支配收入，她觉得比之前好多了，并且对今后的生活也看到了希望。 糟糕的是她弟弟写信告诉她，爸爸现在在外面欠了很多外债，经常有人上门来要债，家里值钱的家具和家电都被人搬走了。 自己的爸爸再不好，也总归是她的爸爸，她劝过自己父亲好多次，但是她爸爸笃定自己总有一天会时来运转，到时候他会连本带利都赢回来。 她都不知道哀求过父亲多少次了，可是他父亲好像已经走火入魔，完全六亲不认不为所动。 让她感到稍许欣慰的是，现在她爸爸外债已经越欠越多，已经没人借钱给他了。除了之前欠下的旧债，现在她爸爸也借不到钱，只是她很担心自己的弟弟…… 郭娟说这些的时候，表情没有蒲素想象中的痛苦，却有着和她年龄不相称的平静。除了说起她爸爸赌博时有些痛恨，整个过程都是平静的叙述。 “明明知道我明天要走了，他今晚也不回来，肯定在机房里……” “什么？机房？我还以为是打麻将推牌九呢，是扑克机吗？” 蒲素感觉有点不能相信。 “就是机房，以前是打麻将，后来欠的钱多了就没人愿意和他玩了。” “我都不玩那玩意，没想到你爸爸还挺时髦，和真人赌博还有一点运气成分，和机器简直就是……” 蒲素边说边想起蝶恋花对面龚老板那黑机房里的场面。 “我准备毕业了留在粤东打工，帮他把钱还了，郭胜过几年毕业了就好了。” “等到弟弟上班了，我就放心了，现在我……” “毕业了回来就行，我帮你找个工作，南联其实待遇也还可以的……” “粤东那个地方，人生地不熟的，听说那里人长的都像是越南人……” 蒲素帮她出着主意，一句安慰的说也没说，他知道郭娟现在也不需要他的安慰。 “对了，那天你干嘛要帮我？” 说到后来蒲素看着郭娟问道。 “我愿意，你管的着嘛！” 郭娟一扭头，噘着嘴说道。 “不说我也知道，早看上我了借着机会美女救英……” “哎哎哎，你干嘛~我喘不过气啦……” 郭娟骑在蒲素身上，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往下说。 床上两人厮扯在一起…… 郭娟看上去非常苗条，腰也很细，手臂更是细的和柴火棒一样，蒲素之前一直以为她没料。 起码比王艳大一个罩杯，很有可能还不止，郭娟这身材绝对是属于深藏不露。 “你看看我弟弟睡了没，进来把门关上……” 眼神迷离，面若桃花的郭娟强打着最后一丝清醒和蒲素轻轻交代了一声。 蒲素从床上下来，到里屋一看郭胜还在打游戏，对着他说：“几点了还不睡觉？你姐叫你睡觉去。” “你们不也没睡吗，我在等你呢。” “等我干嘛？你睡你的，我和你姐有事说。” “蒲哥……” “什么事？” “给我一支烟呗……” “去你的，不学好，不给。” 回到郭娟房间，蒲素对郭娟无奈的摇摇头。 郭娟一看立刻穿上拖鞋冲到隔壁：“都几点了，还在玩？信不信我把游戏机没收了？” “你不也没睡吗？赶我去睡觉别以为我不知道……” 郭胜小声嘟囔着，一边关游戏。 郭娟听了没话说，蒲素在一边也很尴尬。 等到姐弟两分别回屋，蒲素自己站在那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一个人发了一会呆，郭娟又从她房间里出来了，倚着门问他：“你站在这干嘛呢？” “我……其实……” 蒲素跟着她进了房间，嗫嚅着不知道该怎么说。 郭娟把门关上后问道：“你什么？说啊。” “我，其实……其实我有女朋友。” 蒲素狠了狠心还是说了出来。 他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而且他知道郭娟也愿意那样。之前冲动之下他也是情难自禁，刚才郭胜的抱怨又让他清醒了过来，想了很多。 “哼，我就知道……”郭娟低着头坐在床边说道。 “是不是怕我让你负责？还是以为我是个烂货？……” “是不是觉得我太主动，很贱？……” “我早就该知道，你们男人会怎么想……” 突然她的情绪开始激动，瞪着眼睛对着蒲素说了很多不好听的话。 “不是，我，只是觉得……” “不要说了，你去睡觉吧，我也要睡了。” “不是，你听我说，我……” “去睡吧，明天早上我叫你去上班。” 蒲素想解释几句，郭娟已经不想听了。直接打开房门，让他出去。 “不管你信不信，你是我第一个这样过的人。” 看着走出房间的蒲素，郭娟又说了一句便重重摔上了房门。 第四十四章 一定要吃香蕉啊 按理说，躺在床上和郭胜头对头睡一张床上的蒲素这时应该辗转反侧，为了自己错失良辰而后悔。或者，会为了刚才义无反顾捍卫了自己和王艳的爱情而自豪。 蒲素原本自己也是这么想的，特别是躺在陌生的床上，另一边还睡着半大小伙子，只是出乎意外的是他几乎刚沾上枕头就没了任何想法，沉沉睡去。 第二天很早他就听到郭娟起床的声音，不知道她在做什么，叮叮当当的发出很大动静，过一会就听到开门下楼的声音。 蒲素闭着眼睛也懒得睁开，等关门后屋里安静下来，他又睡过去了。 “蒲哥，醒醒，起来吃早饭了。” 再睁开眼是被郭胜拍醒的。郭胜一边嘴里咬着一个包子，一边拍着他肩膀。 起床后他去卫生间洗漱，看到郭娟在她房间里收拾衣服，应该是在整理行李。 等弄好出来后，看到他昨晚洗的衣服已经晾干了，叠的整整齐齐放在凳子上。 “笨死了，衬衫、长裤一叠就有褶，叠它们干嘛。” 一边嘟囔一边换上衣服，喝了一口豆浆，站在郭娟门口对她说：“我上午先去公司，你2点45分的车对吧？，我1点前肯定到。” 郭娟收拾着行李头都没抬，像是没听到。 蒲素也不自找没趣，和郭胜说：“我走了。” 郭胜嘴里塞着包子，冲着他点点头。 “郭胜，你骑自行车送他到路口。” 郭娟在房间里发话了。 “不用了，我慢慢走过去就行，早上太阳不大。” 刚拿上自行车钥匙的郭胜正准备开门，听了立刻就往他姐姐那里看。 “把打气筒带上，我上次在车棚里看都没气了。” 郭胜听了他姐姐的话又从打游戏机的里屋，不知从哪摸出来一把打气筒，一边“呲呲”的抽拉打着空气。 “真不用了，我……” “郭胜，快去快回。等会你把我箱子从柜子上拿下来。” 郭胜听了，把门拉开对着蒲素用眼神说了两个字，“走吧……” 蒲素刚要跟出去，被郭娟拉住，手里拿着两个包子，“垫垫肚子，还热的。” 蒲素看着车棚里那辆老式自行车，大概很久没人骑了浑身是灰，果然轮胎没气了。 从座位下拉出一块抹布郭胜擦干净坐垫后，蒲素三两口吃完包子蹲下来帮着固定气门芯。 郭胜“呼哧呼哧”的把两个轮胎的气都打满，载着蒲素到了大路上。 小伙子准备掉头回去时，蒲素叫住他，摸出一张名片给他说道：“以后你有什么事情，要是被人欺负了、或者看上哪个姑娘要蒲哥帮忙，就打我传呼。” “好嘞，谢谢蒲哥以后罩着我。”郭胜一脸傻笑，骑上车掉头。 “别告诉你姐姐啊。”蒲素不放心，跟在后面又喊了一嗓子。 事实证明郭娟家这个地方确实很不好打车，好不容易拦下一辆空车到公司，衬衫又已经湿的差不多了。 上午他要去加工厂看看库存，老邱上周和他说辅料不多了。现在面料辅料不用他再去进货了，短短几个月里市场经济带来的变化很大。物流已经发展起来了，需要什么他给工厂打个电话，那里就直接发货了。 等从老邱那回办公室，他给莫权打个电话，叫他下午一起送送郭娟。莫权电话里问清车次后就把电话挂了。 中午开饭的时候，蒲素在饭厅里等了一会看到小郭，招呼了他一声。然后拍拍自己旁边的座位示意他打完饭过来一起坐。 小郭端着饭盆过来后，第一句话就是夸张地说道:“蒲老师，你真是我老师。” “你说什么呢？”蒲素有点搞不懂。 “昨天我那本家侄女，你怎么搞到手的？” 小郭猥琐地看着蒲素笑。 “那就是朋友，你别误会，我女朋友你又不是没见过。” 蒲素没好气的一边吃饭一边给了个白眼。 “那个你家门的？我是见过啊，送你们回去几次了。但这个……” “蒲老师，以后带我混混怎么样？就见过你带了两个，还都是大美女……” “行啊，你要不怕你老婆，以后晚上跟我混。“灰姑娘”门票都不用买。” 小郭刚结婚，老婆就住在集团大楼边上。她家的农民房租了个院子给集团单身员工当宿舍，粗壮身材两边脸蛋上有着两团红晕，没想到一来二去小郭现在成了上门女婿。 现在集团是不用给小郭再付宿舍房租了，但是他老婆最近也混到集团里上班，专门管复印机。 “等找到机会，有时间了我先跟你约好。” 小郭看看周围，压低了声音说着，蒲素看他这认真的表情貌似不是在开玩笑。 其实公司里的大杨，蒲素也带他去混过几次舞厅。当时舞厅里乱，像大杨这样外地农村上来的书呆子，一个人去很容易被排挤或者欺负。 泡妞，蒲素是帮不上他的，再说他也不是拉皮条的人。只是保证他安全，可以无所顾忌的去请人而不用担心被人打。至于成不成功，蒲素操不了那个心。 等吃完饭两人抽了一根烟，小郭就去车库把车开出来。半路上看到水果店，蒲素下车买了一袋子水果，还有一些糕点方便面。 到了郭娟家楼下，蒲素让小郭车里等一会。自己气喘吁吁的爬到六楼，刚敲门，开门的是郭娟爸爸。 “叔叔！”蒲素叫了一声。他父亲依然还是那副没有表情的样子，对着他点点头，冲着里屋喊了一声：“娟子，人来了。” 郭娟这时从她房间走出来，已经收拾好了。穿了一件黑色短袖、一条白色中裤、脚上穿了一双坡跟拖鞋，斜挎着小坤包。 蒲素估计这一套都在粤东买的，简单还很洋气。 关键是郭娟长的好看，身材又好。这一身上下估计不超过几十块钱，简简单单穿都能穿出味道。 郭胜从里面吃力地拎出一个牛津布旅行箱。看到底下有轮子，蒲素说：“拎着干嘛，不会拖出来啊。” “轮子坏了。” 郭娟替她弟弟回答了蒲素。 “这箱子看上去挺重，轮子坏了你下车怎么办？” “火车就到粤州，你到香山还要换大巴吧？等会出去给你买一个。” “到了粤州就有人接，没事的。” “谁来接？你同学吗？” “同事来接，我们走吧。” 郭娟显得着急要走的样子，和她爸爸说了一声，蒲素注意到她爸爸还是面无表情点了点头。 不知道是天性凉薄还是已经让生活折腾的彻底麻木，总之这种家长在蒲素的过去认知里是从来没有过的。 看着郭胜吃力的把箱子拎下去，蒲素赶紧上去帮忙。两人抬着那一口箱子，里面也不知道装了什么，很沉。 到了楼下，小郭已经打开后备箱在车尾等着。把箱子塞进去后蒲素看郭胜正在打量这辆皇冠30，就问他：“你要想去就一起，但是你自己回来。” “那太好了，我自己坐公交回来。”说完就和他姐姐一起钻到车里了。 到了火车站，原本蒲素还想找莫权，就看到莫权在检票大厅门口对他挥手。 蒲素和小郭打了声招呼，今天谢谢他了让他先忙去吧，自己等会不回公司了。然后郭娟和他打过招呼后，几个人就进站了。 莫权领着，也不用检票和站台票几个人直接进到站台里，这趟车还没开始检票。莫权带着在最近的车厢上车后，问郭娟买票了吗？ “真有意思，能不买票吗？”蒲素嘲笑着莫权。 “哎，忘记跟你说了，买什么票啊。” “你把票给我，我帮你退掉。” 莫权一脸追悔莫及的表情。 “算了，到了粤州她还要出站，没票麻烦。” “到那边，我叫车上人送出去……” “算了算了，不麻烦了，买都买了。” 蒲素觉得麻烦，也没那必要。 “是硬座吧？车票给我看看。” 郭娟点点头，从包里把车票拿出来递给莫权。 “你们等着，随便找个地方坐坐。” 莫权说完就走了。 蒲素把手里水果和一袋吃的给郭娟，说：“路上几十个小时，垫垫肚子。” “我路上吃不下东西，你拿回去吧。” “这是什么话？你不要车开了扔出去就行。” 蒲素也有点火大，一天了郭娟没给过他好脸色。原本以为自己昨晚做了件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好事，没想到是这个结果。 郭娟看到他这样子，也不敢顶嘴，和她弟弟坐在椅子上交代着什么。 过一会儿莫权带着一个穿着制服，胳膊上套着一个墨绿袖箍的中年胖子过来，和蒲素介绍说：“这是我陈叔叔，这趟车的列车长，我家老邻居……” “陈叔叔，这是我战友女朋友……” 胖胖的陈车长看看他们说：“有行李吧，拿上行李给我走。” “麻烦陈叔叔了……”蒲素跟在后面说着客气话。 几个人拿上箱子，跟着他走到车尾车厢，全是卧铺并且不是普通车厢。 陈车长对着莫权说：“这是我们宿营车厢，这趟车有两个生病没上车，你朋友就在这个铺休息吧。” 莫权他们听了都表示感谢，莫权发了根香烟，三个人坐下来聊了几句。陈车长看到那个袋子里的水果方便面，说：“这是你们买的？买这些东西干嘛？” 蒲素有点摸不着头脑：“我买的，路上想给她……” “等会拿回去吧，路上什么都有，别操心了。莫莫我们都是看着长大的，他的朋友你们放心，一路上不会亏待她。” 聊了几句陈车长去忙了，这时候外面开始检票进站，他们这个车厢一个人也没有。莫权想着要开车了拉着郭胜下车，让他两讲讲话。 “你，你路上小心，睡觉别睡太死……”蒲素憋了半天对郭娟说。 不知道怎么回事，从前的火车站很自然就给人一个离别的情绪，现在的高铁站貌似就没这种感觉。 “嗯，知道了。” “到了给我打个电话，打我公司还是家里电话都行，你有笔吗？” 郭娟从小包里拿出纸笔，蒲素把公司电话号码和家里的号码都写上了。 “那你要是有事，给我写信。” 说完郭娟也在纸上写了她实习单位的地址，蒲素大略看了看就塞在口袋里。 “那个装水果的袋子千万别扔，一会儿开车了你去拿一个香蕉尝尝，很甜的。” 已经快要开车了，汽笛“呜”的响了一下，车体外还排出了一股蒸汽，更是增加了离别的意味。 车下的郭胜对着他姐姐挥着手。蒲素也下了车，和莫权他们一起站在车窗外面和郭娟说着要注意安全的临别叮嘱。 郭娟也冲着他们挥手，一边让他们回去，一边竟然哭的满脸都是眼泪。 “哐当”绿皮车厢震动了一下，然后缓慢的启动，蒲素他们跟着车厢紧着小跑了几步，郭娟把头伸出来让他们回去，蒲素最后说了一句，“一定要吃香蕉啊！” 上午在公司他拿了800元备用金，之前放到了装水果的袋子夹在一把香蕉里。 火车加速越来越快，先是驶出站台，慢慢地在铁轨划过一个弧度之后，彻底在视线里消失。 第四十五章 哎，女大不中留 送走郭娟走出火车站，蒲素关照郭胜直接回家，看着他上了车。然后和莫权打了声招呼，两天没回家了今天得早点回去。 当得知这两天蒲素都住在郭娟家时，莫权瞪起了眼睛。 “禽兽！那你和王艳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我和郭娟又没什么。” “蒲素，你别让我鄙视你。我看郭娟就不错，比你那王……” “我走了，回头再聊。” 蒲素打断了莫权要说的话，让他说下去大家就要不愉快了。虽然他知道战友没坏心，有些话还是不想听。 看到他那么早开门回家，梅芳一愣，然后问他这两天野到哪去了。蒲素犟着嘴，：“那你们也没给我打传呼啊。” “你爸爸不让我打，就是想看看你要在外面野到什么时候！” 梅芳很生气。 “我临时出差了，累死了。我先睡一会，吃饭叫我。” 撒了个谎，回到房间的蒲素虽然这两天在郭娟家该睡觉的时候都睡了，他却感觉很累，到家一放松就觉得全身疲乏。 躺在床上倒头睡到晚上，老蒲进他房间把他叫起来吃饭。饭桌上蒲素说了准备去考驾照，当时刚流行学驾驶，都是那种解放、东风老式卡车当教练车，收费还很高。 老蒲说他有一个同事就住在对面楼，有个女婿好像就是部队驾驶培训的司务长，等吃完饭去问问。蒲素当即无耻的表示：“自己没钱，培训费需要老蒲支持。” “你每个月赚的比我们加一起都多，你钱都哪去了？” “我……” “你什么你？把你养这么大，别人家孩子……” 第二天蒲素也老老实实下班就回家，一进门就看到王艳和梅芳坐在沙发上说话。 “你回来怎么也不打我电话。” “本来想打的，先和嫂子到店里把衣服摆好……” 蒲素进房换衣服，王艳跟进来说：“哼，我就是想看看我不在，你在干什么。” “你不在，我还能干什么？除了想你，就是老老实实上班下班。” 说这话时蒲素声音不大，不知道妈妈前面和她说了什么，心里有点虚。 “哼，这还差不多，” 看到王艳得意的笑了，蒲素心想亲妈就是亲妈。心里一热，衣服还没换好就抱着王艳往床上滚。 “唔唔~我还没回家，没洗澡呢。” 王艳挣脱开，拿起原本放在地上的一个袋子给蒲素说：“越州批发市场买的，你先挑，然后给你爸爸和莫权他们一人送一件。” “哎呦，懂事了，还知道买东西带回来送人啊。” 蒲素开心地看着王燕说道。 “我哪想的到，都快回来了嫂子跟我说……” “幸亏听她的，看你这样子……” “对了，还好听了你嫂子的，算你聪明！” 打开袋子一看，里面有仿冒的金利来、皮尔卡丹衬衫，还有两件梦得娇t恤。 “贵吗” “衬衫不贵，100三件。梦得娇就贵……” “那还行，送送人还可以。” “你先挑，挑下来的我带回去给我爸……” “哎，女大不中留，难怪都说养女儿……” “疼，疼！别拧，皮都破了，我要！当然要！怎么能不要呢……” “给我妈买了吗？ “买了把真丝檀香扇，我也不知道给你妈买什么……” “很好，就这件吧，你自己拿给他们。” “我不去，你给他们。” “送东西这种事情，我怎么好帮你送？” 过一会儿接到未来儿媳妇羞答答拿过来的礼物，老蒲两口子开心的眉眼都看不见了。 特别是梅芳，觉得这小姑娘顺眼多了，好像比自己想的要懂事点。 “对了，我和大老刘说过了，你这两天抽空去这个地址找他女婿，说王司务长那里人都认识。好像快要开班了……” 老蒲一开心也给了蒲素一个好消息，递给蒲素一个写着地址和名字的纸条。 听到蒲素要学驾驶，王艳也很高兴。毕竟当时驾驶员算是一个特殊技能，社会上私家车很少，就算有大多数都是运营用途，开出租或者跑长途以赚钱为目的。 过一会王艳就要回去，她嫂子和她一起回来的，她不敢太晚回去担心穿帮。蒲素送她下楼，两人说好明天蒲素到店里找她，在楼道里又亲了几口才恋恋不舍的分开。 到家后老蒲给了蒲素5500元，告诉他这是学费。找了司务长的路子，便宜了不少，原价要8000多。并且排队报名都排到几个月以后了。 “学车以后给师傅送礼这些，你自己解决，我们不管了。” 蒲素点点头，他的朋友里也有几个刚拿到驾驶证的，前前后后等拿到证都花了1万多，还没少受罪，风吹日晒还要拍教练马屁。 第二天在公司蒲素和金老师汇报了自己准备学驾驶，以后可能有时候要去培训，顺便开个公司介绍信。 金老师听了后想了想，拿起桌上电话打给老刘。挂掉后让蒲素交了学费把发票拿回来给财务，等拿到驾照了公司报销。 蒲素一听喜出望外，忙不迭的感谢金老师。金老师看着高兴的蒲素自己也笑着说： “我们公司就是缺一个会开车的，其实我们自己就有车，你不知道吧，那辆……就是我们信息公司的” “哈哈，对不起了金老师，其实我知道……”听着金老师讲话，蒲素心里暗暗得意。 两天后蒲素在公司接到郭娟的电话，给他报了平安，已经到了香山。 蒲素叮嘱她照顾好自己，毕业就回来，他给她安排个工作。电话里郭娟支支吾吾应付他，蒲素也听出来了，长途里也不好多说，讲了两句就挂了。 接下来的日子，蒲素过的很是遭罪。按着老蒲给的地址找到那个部队驾校，不在市区很是偏僻。显然这里原来是培训部队驾驶员的地方，现在开始搞创收对社会开放。 找到那个司务长交钱报名的时候，对方态度很一般，弄的自己好像送钱都送不掉一样。 王司务长一边开着单据，一边和他卖着人情说他能进这期培训，挤掉人家排队排了好久的人…… 心里虽然听了有点别扭，但蒲素知道这也是事实，他现在这个价格首先就是亲属价。所以蒲素也是在一边满脸堆笑，说着好话。 正式开始培训后，老式卡车驾驶室里只能坐两个人，一帮学员只能在车斗里蹲着轮流上。 当时正好是一年最热的时候，学员们经过暴晒之后都晒脱了皮，蒲素也不例外。 部队周围就是机耕路，rén liu稀少更没有车，开班后第一天教练先是让他们对着空气练练挂挡，半个小时后就让他们上路了，这让蒲素觉得不可思议，这也太草率了吧？ 第四十六章 平安扣 时间过的很快，已经到了深秋，天气渐渐变凉了。 青安路上王艳小店门口，蒲素正在把门外的模特搬进店里，王艳在店里打扫卫生。 等收拾妥当后两人关了灯锁上店门，王艳挽着蒲素的胳膊，小两口像一对老夫妻似的一起回家。 餐桌上菜肴很丰盛，老蒲烧了一桌好菜，旁边还摆着一盒生日蛋糕。老蒲和梅芳刚从厨房里出来坐下，和王艳一起举着杯对蒲素说：“生日快乐！” 今天是蒲素生日。 王艳在店里闲着没事看了很多杂书，最近在研究星象。据她说蒲素是天蝎座，而她自己是chu nu座。 蒲素觉得这种星象说和生肖说都差不多，好像地球几十亿人口都能笼统的划分为12类一样…… 但王艳最近兴趣很大，喜欢显摆刚吸收到的知识，所以他还是耐着性子听王艳给他念书里写的他这个星座的性格特征。 听到后来他嫌王艳读的太慢，把她捧着的书干脆拿过来自己看，之前听王艳念了一段，他居然觉得这书里说的很多方面还挺符合自己个性的…… 吃完饭王艳帮着收了桌子，两人进了屋子按照惯例耳鬓厮磨了一会儿。 现在王艳已经将蒲素发展成屡战屡败也永不气馁的行家里手了，而且相当适应。 蒲素甚至怀疑哪天他不对王艳主动发起进攻，或者不小心流露出没有进攻的yu wàng，王艳会不会恼羞成怒以至于认为他哪里不对劲。 不过现在和当初比起来还是有相当进步的，攻守双方经过摸索和磨合已经有了双方都适应的套路。 现在一套流程下来既能最大程度满足双方不能实战的kuài gǎn，又能恰到好处护住那道王艳所坚持的红线。 反正在蒲素眼里王艳现在眉眼间已经有了一些少妇风情，完全不复两人刚在一起的少女感了。 有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蒲素甚至看她的身段都有了些许的丰腴，这时他会在心里想自己的长期刺激也不是全无作用。 刚刚在王艳的帮助下又浪费了亿万子孙后，虽然是山寨版，但蒲素也还是秉持传统有着抽一支事后烟的想法。 他把烟点上的时候，就是王艳到卫生间去洗手漱口的时间。 王艳从卫生间回来后故意没把手擦干，往蒲素脸上甩着手上的水珠，说：“你起来，看看我给你买的生日礼物。” 说完擦擦手，从包里摸出一个锦盒递给蒲素。 蒲素打开盒子一看，是个翡翠平安扣。马上对王艳说：“你买这玩意干嘛，不如买一条烟……” “不许不喜欢！”王艳噘着嘴不高兴。 “我不喜欢戴这些东西，你买这个……” “你马上就是本命年了，听说本命年……” 这个话题最近王艳很擅长，说起来就没完。 “那照你意思，我到过年还要买条红裤衩穿上？简直莫名其妙。” “那书里就是那么写的啊，宁可信其有……” “王艳，不是我说你。我发现你最近有点跑偏，怎么开始迷信上了呢？” “你才迷信呢，我还不是为你好，你不要就算了。” 说完这句王艳作势欲夺，蒲素当然得配合她不能让她拿回去啊。 “行行行，我其实很喜欢。这块翡翠真不错，没少花钱吧？我怕你花钱……” “我找了好多家店才买到的，怕买到假货。最后在矿业集团工艺品商店买的，国营的……” “来，给你戴上看看。” 锦盒里配着一根红丝线，王艳帮他挂在脖子上后，打了一个结。 “这多好看啊，还说不喜欢呢，没眼光……” 王艳仔细打量了几眼，对自己选的礼物很满意。 “那当然，你的眼光还了得嘛！亲一个……” 蒲素自从发现自己无论怎么肉麻吹捧王艳，她都不觉过分之后——狗腿起来便越发没有底线了。 当晚蒲素送王艳回去，两人在楼道口又墨迹一会，等王艳上楼了，蒲素又绕到她家楼后。直到看到她房间灯亮了，王艳开窗冲着楼下挥挥手才转身出去。 他们这一片住宅楼有一条小路，往南通向大马路坐公交，往北通向菜场。从王艳家大院出来走一百多米的小路绕过院墙，就到了蒲素家的大院。 刚上小路没走几步蒲素就听到前面“砰”的一声，一辆开的歪歪扭扭破旧“拉达”挂着出租车顶灯撞倒了一辆自行车，而那辆出租车丝毫没有减速竟然加速往前冲。 蒲素下意识就冲出去追，可能是司机慌乱之下操作不当，虽然拉达油门轰的很响，实际速度并没起来。 蒲素快要追上的时候，拉达前面又拦了一个人，一边跟着车跑，一边拍打着引擎盖。 车子终于停了，这时蒲素也追上了。他一把拉开驾驶门，发现是个女的。 到是副驾驶一个中年男子从车里下来，一身酒气骂骂咧咧指着蒲素和那个拦车的年轻人多管闲事。 骂着骂着这人居然还和那个年轻人撕扯起来，蒲素在旁边看的来气。他本来就想揍那个逃逸的司机，看到是女的他才没办法。 现在一看这个副驾居然那么横，冲上去就是一脚踹到他小腹，把他踹的身子仰在引擎盖上。旁边那个年轻人一看已经动手了，也是劈头盖脸就往那人身上打。 那个女驾驶员拼命挡在他们中间拉架，求他们别打了。这时虽然已经11点多了，路边还有一个台球桌有人在打台球，这时就有人过来劝开了。 拉开后蒲素带着那女驾驶员回到被撞的自行车那里，看到一个很胖的中年妇女倒在地上。 “你驾照给我。” 蒲素这时自己也差不多会开车了，再过两个月就能拿b照。虽然知道不妥当，但是他明白拿了驾照人就跑不掉。 “我，我……” 那个女驾驶员眼神躲闪。 蒲素蹲下来看看躺在地上的受伤妇女：“大姐，你没事吧？” “腿疼，站不起来……” 那个胖胖的妇女躺在地上说着。 蒲素看看她一时半会也没大事，神志清醒也没明显出血，稍微放了心。 “驾照呢，不拿驾照你也跑不掉。” “车，车我开的……这是我，我的驾照。” 刚被暴打一顿的醉酒男子，踉跄着过来一边说着一边把驾照递给蒲素。 蒲素接过来看看，揣在兜里，对他们说：“那现在把人送医院，去前面二院。” “我开车去……” 醉酒男子要去开车。 “你喝成这样，开什么车，再说这是现场，不能动。” 蒲素不同意。 “我没事，就那点路没事的。现场，什么现场？我都认还不行。” 醉酒男子对着围观人群说着。 “这是我车牌你们记住就行，这么多人作证，我还能赖账吗？” 蒲素想想，这么晚也不好打车，抬到大马路显然也不现实，于是就答应了。 见义勇为的年轻人跟着蒲素一起把那个受伤的大姐扶到车里，三个人挤在后座一起去了医院。 到了医院挂完号要拍片子，急诊在医院二楼，蒲素还背着大块头妇女爬上爬下跑了几次，把大姐感动的不行——她知道自己的斤两在那摆着呢。 蒲素问过以后才知道受伤大姐是公交公司职工，自己也是司机，下班路上出了刚才的事。 接着问她能不能通知到家人来，她说家里没电话，麻烦蒲素给她们公交分局打个电话让单位来人处理。 蒲素在医院门口24小时商店给她单位分局打了电话，把情况说了后，那边说马上就来人。 这时开车过来的中年男子也来找蒲素，他刚蹲在医院花圃里吐了好大一会儿，这时看样子也清醒过来了。 中年男子摸出香烟给他递上，央求蒲素到时候就说是他开的车，一边说一边直冒冷汗。 之前开车的女司机是他徒弟，没驾照。晚上以为人少，他让她开一会儿，哪知道就出事了。 蒲素说：”我一会就走了，这事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以后喝点酒就回去睡觉，别装，没好处。以前没吃过亏是吧？” 其实他没发现自己就挺能装，打完人家还撂话。 没多久公交分局来了两个警察接手处理，蒲素看看情况，过一会就和那个年轻人悄悄走了。 走出医院的时候，蒲素感觉自己就是传说中事了拂衣去的大侠，潇洒的很。 医院离他家不远，两人走回去的。路上那个小伙子问蒲素：“你是老蒲儿子吧？” 听到他这么问蒲素也不奇怪，那一片都是同系统职工宿舍。没搬家前邻居他都认识，这次搬家以后很多人他都不认识，但别人认识他爸爸也很正常。 “嗯，是的，你认识我爸爸？” “嗨，我看你就像是老蒲儿子嘛，你小时候，我们都叫你泡泡……” “装什么老资格呢，还我小时候……呸！” 蒲素心里很不爽，但摸不清他底细也不好说什么。然后两人一起走进院子，蒲素家在第二个楼梯口，和他打个招呼就进去了。 蒲素上楼后那人还继续往里走，看来也是住一栋楼的。 第二天蒲素起床去上班，刚下床就听到“叮……”一声脆响，什么东西在地上滚了好远。 定睛一看，不得了……是王艳昨晚才送的生日礼物平安扣，这要是摔碎了自己没好日子过。 赶紧从地砖上捡起来仔细看看，幸亏质地坚硬一点没坏，穿好衣服出了房间找老蒲帮他重新栓上就上班去了。 下班后，蒲素到王艳店里照旧等到她打烊。帮她搬好模特关上店门两人回家吃饭，现在蒲素生活已经比较有规律了。 进了房间蒲素换衣服，让王艳帮他在衣架上拿睡衣。他自己刚把皮带松开，只听到“叮……”的一声，一眼看过去那枚平安扣又掉在地上滚动着…… “真是邪了门了！”蒲素心里暗暗啐了一口。 辛亏自己穿的是衬衫扎在皮带里，平安扣肯定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松开了，只是一直被皮带兜住没掉出去，不然早不知道滑出去滚到哪了。 王艳惊叫一声赶紧从地上把平安扣捡起来，一边看坏了没有一边责怪蒲素怎么这么不小心。 这时蒲素才告诉王艳，她送的这枚平安扣今天已经是掉了第二次了。担心王艳不信，在换好衣服后还出去找老蒲做了证明。 老蒲听说后也觉得奇怪：“按理说不会啊，我早上打的是死结，绝对不会松开的，除非绳子断了。” 蒲素前面换衣服后就找到那根红线，还挂在自己脖子上，他和王艳两人检查过丝毫没有断裂的地方。 回了房间，王艳说：“我昨晚打的也是死结……” 然后王艳又重新把那枚平安扣挂在蒲素脖子上，打了几道死结后又用打火机把线头用火燎了一下。 “好了，这下肯定不会掉了。” 王艳伸手抻了抻红线，满意地说着。 只是蒲素心里一直觉得不对劲，不知道哪里怪怪的，只是闷在心里没有对王艳说。 第四十七章 有没有一个叫蒲素的，蒲公英的蒲 感觉像是泡在火山泥浆里，四周都是暗红的火焰，流淌的岩浆。浑身上下被火焰包裹，从里到外都被炙烤。 无边无际的火焰…… 蒲素猛地睁开眼睛，刚才梦里的他拼命把自己唤醒。这时候已经浑身湿透，大汗淋漓。 做噩梦了，很诡异的一个噩梦。 之前青春期做梦时偶尔会梦到从高处跌落，高楼、悬崖、山谷……然后在坠落中会把自己惊醒。 更小的时候会梦到自己到处找卫生间找不着，好不容易找到一处角落尿的爽快之极，只是很快会被尿湿的裤子，提醒自己刚尿了床。 此时蒲素觉得最近好像身体有点虚，莫非和王艳的山寨房事过频从而导致了盗汗？ 内衣内裤都汗湿贴在身上，他起来找了一套干净的重新换上，看了看闹钟才半夜2点多，躺到床上又闭上眼睛努力睡去。 昨晚没睡好，早上醒的有点迟闹钟都没闹醒，最后还是在梅芳的催促下才起床。 平时上班蒲素做公交去，今天走到大马路上就拦了一辆面的。 上了车广播里正播着新闻：“近日我市开展严厉打击抢劫、伤害出租车驾驶员专项行动，我市公安局汇同……” “怎么，抢出租的很多吗？”蒲素问驾驶员。 “太多了，夜班现在都是两个人跑，像北城那边都不敢去……” 蒲素想想好像也是，现在晚上打车一般车里副驾驶位置都有人，看来确实是不安全。 出租车司机在当时算是高薪职业，但因为特殊性流动在路上，安全确实也没保障。 到了公司忙了一上午，还接待了何经理，老何拿着蒲素公司的技术资料和样品在周边乡镇企业中如鱼得水，最近和蒲素更是常来常往。 老何一般来都是拿资料和对账结账，走的时候蒲素抽屉里会有一个信封。只是老何当做信封不是他的，蒲素也不知道有这个信封，大家心照不宣。 两人聊着聊着老何问起洪经理：“你最近联系过洪鸣吗？” 提到洪鸣，从镜湖回来后还真打过他寻呼，要和他聊聊。蒲素说最近忙，等有空了再去找他。后来也就没再有联系了。 “没联系过啊？怎么了？” “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他啊，要不是他……” 听着老何说着，蒲素想想还真是。如果不是洪经理开发了这条路，自己到现在也摸不到门槛，只能守着几台缝纫机卖卖母婴保健产品。 目前大杨的任务最重，金老师已经给他硬性规定每个月的任务指标，现在资料跟不上展品就出不去，光卖样品附加值太低了。 等送走老何，蒲素到金老师办公室坐了一会。看到金老师办公桌后面的柜子里放着他和朱雅雯跟金老师在观鱼台开会的合影，信口说道：“朱雅雯快回来吧？日本不是元旦放新年假吗？” “还早呢，应该会回来的。” “那她要是回来了，金老师麻烦你和我说一下，上次我和她说好的请她吃饭。” 和金老师聊了一会，他准备去“飞龙池”浴室泡个澡，昨晚出了一身大汗总觉得不舒服。 这家国营浴池就在青安路边上的飞龙路，泡完了正好去接王艳，从小老蒲就经常带他去这家浴池泡澡。 小时候老蒲让搓澡工给他搓澡，他心里其实很抗拒。 整个搓澡过程让他觉得是在忍受某种酷刑，每次都死死把着池边害怕搓澡工用力把他瘦弱的身体掀翻到池子里去。 但从池子里出来后躺在铺了浴巾的躺椅上擦一把热毛巾，老蒲会给他要一包“稻香邨”的鸭胗干、再来一碟切好的雪梨片、一盘五香花生米，老蒲自己喝着茉莉花茶躺着看报纸。 而蒲素就喜欢跟在浴室里上了年纪穿着白色制服的服务员后面，看他们呦呵一声后从很远的距离飞一块热毛巾出去，准确的落在客人的手上。蒲素就喜欢接热毛巾，感觉像是在玩飞盘游戏。 走廊里的蒲素想了想，决定叫上老刘一起去。如果他没事两人一起去泡把澡，洗完晚上叫上王艳请他吃个饭。 老刘喜欢喝两杯他是知道的，平时对他一向很照顾。报销方面不说了，就这次学驾照搞到最后就是公款培训，而且自己拿到驾照也等于有公车开了。 上楼看到老刘，办公室文秘已经升级当妈了，两人在走廊里靠着窗抽烟。蒲素叫他去泡澡，老刘叹口气说：“我哪像你那么闲，等会还要去园区，今天晚上金总回国……” “咦，派出所的人来干嘛？” 老刘透过窗户看着楼下，四五个人正在楼下停车场进大楼，都是便衣，蒲素不认识。老刘是办公室主任和辖区派出所搞关系也是工作之一。 “我在这里正好等着接他们，你去吧，等哪天有空我们下班了聚聚喝两杯。” 老刘拍了拍蒲素的肩膀，顺手帮蒲素按了下行的电梯按钮。 电梯门开了，等里面人出来，蒲素进了电梯按了一层。 “张所，你们怎么来了……到我办公室坐坐……” 电梯关门的时候，老刘把他们往办公室招呼。 蒲素出了电梯，刚走出大楼门口，迎面过来一个中年人和一个戴着眼镜的年轻人，彼此擦肩而过。 “哎，同志，等等……” 已经走过去的蒲素被后面叫住，他停下转身看过去那个中年人正和颜悦色的看着他。 蒲素打量了一下，这人虽然穿着便装，但是脚上那双大头皮鞋就是警察的制式皮鞋，结合之前上电梯的那拨人，蒲素立刻断定这是个警察。 “呃，有事？” “那个，你是南联集团的吧？” “是啊，有事吗？” “我问一下，你们这里有没有一个叫蒲素的，蒲公英的蒲……” “小蒲啊，我知道，是当过兵的吧？” 一听到问的是自己，蒲素立刻做出了反应，本能的开始撒谎。 虽然不知道自己出了什么事，但是他知道这时候是考验心理素质的时候，表现不好可能就走不掉了。 “对对对，部队回来的，他在吗？” “小蒲是信息公司的，在5楼，你们电梯上去一问就知道了。” 蒲素镇定地回答着。 “那，你可知道他最近有什么反常……” “我们不是一个公司的，来往也少，你是干什么的？” “没事没事，我就是随便问问。” 中年人应该也是非常敏感的人，从看到蒲素当场把他叫住问话，直到此刻也不走人，就是站在那眼神狐疑地看着蒲素。 “还有什么事吗？你们要找小蒲直接去五楼就行了，不知道他在不在。” 蒲素急于脱身，站在这里僵持不是办法。 中年人沉吟了一会，抬头对蒲素一笑：“没事了，谢谢你了。” “不客气！” “五楼，你们别走错了，信息公司在五楼，上去一问就知道了。” 蒲素满脸诚意补充着。 说完蒲素转身往大门外走，这一段从大楼到集团大门的路开阔空旷，虽然只有几十米，此时显得异常漫长。 他保持正常速度行走到大门，甚至还和传达室大爷挥了挥手打个招呼。他不知道那个中年人是不是还在后面看着他，因为不敢回头。 第四十八章 寻呼机关了，不能再用了。 拐出大门，脱离视野范围后蒲素立刻加速飞跑，并且折到旁边民居的小巷里，七拐八绕后从后面一条大路出来，拦了一辆出租车。 上车后他先是和司机说去青安路，过了一会儿他想了想，让司机直接去火车站。 路上他点了一支烟，反思最近自己都做了什么可能会招致警察来调查带人。 如果说之前自己社会活动轨迹还有点复杂，最近几个月可以说已经非常有规律了。 每天早上去公司，下班接王艳，然后两人一起回家。如果是学车的日子早上直接去部队驾校，结束了就回公司，连舞厅都很久没去了。 想来想去最有可能的就是前天自己生日那晚的见义勇为。今天早上坐车听到打击伤害出租车司机专项整治时，他心里也是“咯噔”一下。 可仔细想想，自己的行为完全属于见义勇为，并且有很多人证，所以也不可能有什么误会。 到了火车站下车后，蒲素看着自己的寻呼机。金老师办公室的号码已经打了好几个寻呼了，最后一条是寻呼台号码，代表着有语音留言。 他现在可以肯定自己出事了，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他想了一会儿后决定金老师的座机电话先不回。 找到电话亭蒲素先给寻呼台打了个电话，寻呼小姐电话里告诉他：“金老师留言说：刘主任让我通知你，千万不要回公司，不要接公司电话。” 蒲素分析应该是第一批来集团的警察告诉了老刘要找自己，然后老刘不知道通过什么办法让人通知了金老师。 金老师开始用座机联系自己，也不排除警察用金老师座机找他。后来估计有警察在不方便，最后金老师在集团其他办公室电话里打给寻呼台给自己留言。 带着满腹心事蒲素去莫权上班的地方找到他，看到他的第一句话就是：“我出事了。” 莫权开始还以为他开玩笑，等发现不对才开始问他怎么回事。 “我知道怎么回事就好了。” 蒲素一脸的无奈。 等他把刚才发生的事告诉莫权，莫权也感觉很奇怪。他了解蒲素，如果真做了什么事情肯定不会装不知道，哪怕不愿意讲也不会说不知道。 “找劲松吧，他姐夫有路子。”莫权出了主意。 蒲素觉得有道理，两人在电话亭给劲松打了个传呼。等回电的时候蒲素想了想，往自己家里打了个电话。 电话是梅芳接的，蒲素和她说今晚有事不回来吃饭了，梅芳说知道了，语气很平静。 蒲素这个电话是想试探家里有没有异常，结果发现至少现在家里还一切正常，心里总算有点安慰。 “家里有人来找过我吗？”快要挂电话的时候，蒲素又问了一句。 “中午你一个朋友来问你借他的录像带看完了没。” 电话里梅芳说道。 “我的朋友？长什么样子？” “戴副眼镜，瘦瘦的，我又不知道你找别人借录像带了。在你房间没找到，他说等你回来再来……” 挂下电话，他和在旁边一直听着的莫权相互看一眼。蒲素家的录像机早就坏了，而且压根他就没找谁借过录像带。 听到梅芳说戴眼镜的人，他立刻想起自己出大楼被拦下时中年警察身边的那个人。 好不容易等到劲松回电，马上和他约了一个地方碰头。见面后等蒲素把事情讲完，劲松也觉得肯定是出事了。 “寻呼机关了，不能再用了。” 这是劲松给的第一个建议。 “给你打传呼的号码，还有你回过去的都能查到。” 劲松最近和副所长混在一起，好像懂的挺多。 蒲素立刻把寻呼机关了，想想不放心又把电池拆下来扔了。然后交给莫权：“放你那吧，别开机。” “我们去青安路一趟，你们先到王艳店门口看看……” 蒲素觉得要和王艳说一声，不过担心警察也找了王艳，让莫权和劲松去探探路，他找个地方等他们。 过一会儿，站在青安路后面一个小区里的蒲素等劲松他们回来后，看到他们对他摇摇头。 “怎么了？” “店门关了，问隔壁开店的说她家店今天就没开门。” “这不可能，肯定是出事了。” 蒲素这时是真的着急了。 王艳说起来是非常热爱她现在的服装事业，完全不是当做一份工作，而是十足的爱好在做。怎么可能一天不来开门呢？昨晚也没告诉他今天有其他事。 三人在原地商量一会儿，决定劲松他们先去集团辖区派出所看看。 在路边打了一辆车，到了派出所附近劲松下车进去假装找人，转了一圈出来上车后说并没有什么异常。 然后三人又到蒲素家辖区和平路派出所，同样离了一段距离停车，莫权和劲松两人一起下去。 蒲素在车里等，突然看见王艳爸爸和妈妈两人一起在路边往派出所方向走，表情很是焦急。 看到王艳爸妈后他不自觉地在车里缩了缩身子，身体不受控的开始发抖。这事情完全失控了，坏到他无法想象的地步。 劲松和莫权上车后，都没说话，只是表情凝重让司机开回火车站。蒲素知道有司机在不方便说话，忍住了没问。 到了莫权家小区门口，三人下车后劲松和蒲素说：“你要找个地方躲起来了。” 蒲素没说话，看着劲松等他把话说完。 “我们在里面看到你爸爸了，在被问话。” “王艳在另一个房间，哭的很厉害……” 听劲松和莫权把话说完，此时蒲素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满嘴苦涩。 “你到底做什么了？好好想想。” 听到劲松这么问蒲素只能摇头，实在是想不出来啊。 “劲松，还是要靠你发力，找找你姐夫起码搞清楚蒲素犯什么事了……” 莫权给的建议还是比较理性的，当务之急是弄明白出什么事了。 “我姐夫这两天不在南州，去外地调查了，这事肯定要查清楚……” 三人想了半天，决定蒲素先找个地方躲两天，等打听完消息再说。就在他们两商量把蒲素安排在哪的时候，蒲素说话了。 “不能和你们在一起，我们平时联系频繁，警察只要问问就知道我们来往多。” “王艳都被叫进去了，你们也有可能，住的地方我自己找……” 最后三个人做了分工，劲松找人查派出所消息，莫权晚上到蒲素家去看看。等明天蒲素来找他们碰头再说。 两人最后还要留莫权吃完饭再走，蒲素哪还有心思。和他两定好明天碰头的时间就匆匆走了。 第四十九章 抢劫和重伤害 蒲素坐在开往城南的公交车上，他不赶时间。 之前和劲松他们在商量的时候，他已经想好了去找中专同学。最近有联系或者有关联的人他谁都不会去找。 服役的时候他们中队一直配合地方公安执行任务，警察的侦破手段他大致都了解，顺藤摸瓜是最基本的套路。 和中专同学自从入伍后就几乎不来往，只在刚退伍的时候聚过几次。接触虽然不多，感情还是在的，他现在决定去找余兵。 余兵家在郊区，和他之前的生活轨迹完全不搭界，而且和自己同学时期关系很不错，再说余兵一直是个比较讲义气的人。 余兵在他家附近的一家储蓄所上班，看到蒲素立刻热情的说：“来的正好，等会一起去吃饭。” 当年一起骑着自行车满大街找台球桌赚外快的同学，现在显得很职业。穿着白衬衫黑西裤，中长头发梳理的很正经，很符合他现在的储蓄所工作——清爽干练。 晚上是余兵的初中同学聚会，蒲素也只能跟着去。饭桌上很明显能看出这顿饭的主题。 余兵在追求他一个初中女同学，一个应该长的还不错的姑娘，只是蒲素没心思细看，两人共同的老同学在帮忙撮合。 蒲素和他几个初中同学之前就认识，也只能强作欢笑在桌上无滋无味的吃了几口菜，更是陪着喝了几杯酒，只是灌进嘴里的都只是苦涩。 这顿饭吃了很长时间，他现在的心情和热闹的席面完全格格不入。余兵也注意到了，只是单纯的认为他心情不好，于是越发频繁的招呼他喝酒。 好不容易等到散席，余兵说：“你家那么远，今晚别回家了，咱两好好聊聊。” 这正中蒲素心思，点点头，两人一起到了余兵家。 “就在我这住，放心吧。找不到你的，就算找到你在我这也带不走你。” 听蒲素把今天的事大概说完，余兵马上表态。并且表现出了当年镇里一霸的王霸之气，当时朋友之间义气观念比法制观念强的多。 不是不懂法，而是更讲义气。 “嗯，得在你这里住两天，关键是要知道我到底出了什么事……” “先睡觉，明天我找人帮你问问。弄不好就是找错人了……” 这一夜躺在床上蒲素想了很多，想的最多的还是王艳。不管为了什么事，把王艳牵涉进去并且还惊动了她的父母，他都觉得两人今后的前景黯淡。 尤其是想象王艳在派出所里要面对那些凶神恶煞，不知道能对她说些什么，做出什么蒲素就很是心疼。她几乎没经历过什么事，怎么能受得了。 那个年代里面人有多么没有底线他是清楚的，只求结果，不问手段。几乎没有他们干不出来的事。 第二天起来，他跟着余兵先去单位请假，然后余兵带着他去找人。到了他们那里的分局门口，余兵让蒲素在外面等，他进去找人。 过一会儿，余兵出来说托了人去打听了，中午在饭店碰头再说。蒲素想想他下午和莫权他们碰头，这里打听好了下午去听那边的，应该比较靠谱。 一家经营土菜的饭馆包房里，余兵和蒲素早早就在等着，已经过了吃饭的点了包房门才被拉开，外面站着一个人喊着余兵的名字，叫他出去。 余兵答应了一声就出去了，只是蒲素觉得感觉很不好。 过了大概十分钟余兵进来，叫老板炒两个菜就上饭。然后告诉蒲素一个坏消息，他托的人打听到消息后，饭都不敢来吃只是在门口大概说了一下就走了。 “抢劫和重伤害。”目前问到的就是这个。 余兵说完看着蒲素，或许是心理作用，蒲素从他眼里仿佛看到了不可置信和鄙视。 如果是打架这种事，无论多严重在朋友眼里都能理解。但是“抢劫”这性质就不同了，太恶劣了。 “我真没有，我怎么能干出这事呢……” 蒲素想着不管老同学信不信，总是要解释的。 “我怀疑是搞错人了，先吃饭，吃完再说。” 这时服务员正好上菜，一人一碗饭，蒲素没胃口也强撑着吃了下去。 “下午我要去上班，我们所里人少，上午就请了半天假。” “下午你不是要去市里吗？你也去问问情况，我觉得是搞错了。晚上再到我这来……” 余兵给蒲素递了一支烟说着。 “嗯，你去上班吧，肯定是搞错了。我约了人下午见面，晚上看情况要没地方去再过来。” 其实蒲素在吃饭的时候，心情又开始转好，要说其他什么讲不清的案由把自己牵扯进去也就算了。 但是抢劫？自己心里清楚从没有一点沾过边。他现在可以确定，应该就是搞错人了。 从饭店出来和余兵分手，蒲素又坐着公交去了市区。 换了一辆车到火车站，刚到莫权的安检房门口就看到劲松和莫权站在外面，两人一看到他就朝他走过来。一边走一边冲着他摆手，显然之前一直在等他。 看到他们这架势，蒲素干脆停下来等。他们两人走到他身边，也不说话带着他到一个偏僻的地方。 不等他们开口，只是这情形蒲素就知道还有更坏的消息等着他。 “事情闹大了，你这次真的有麻烦了。” 果然，劲松一脸复杂的表情说着。 “我上午也找人问了，抢劫是吧，肯定是搞错了。” 蒲素现在与其说是在安慰他们，不如说是自我的挣扎。 “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原来昨晚两人一起到了蒲素家，家里没人，他们等到很晚老蒲和梅芳都没回来。 回去后劲松给他姐夫打联网寻呼也没回，后来让他姐姐雪梅给寻呼台留言，今天早上才等到回电。 他姐夫听到劲松打听的事情是在和平路派出所辖区，立即表示问题不大。派出所指导员和他是战友，让他等消息。 过了一会接到他姐夫回电说：”事情搞大了，案子现在已经到了东市区分局。” 他姐夫了解到的情况是，”一个出租车驾驶员被暴力抢劫伤害，导致脾脏摘除，现在还在抢救。已经抓了一个抢劫犯同伙，还有一个在逃的就是蒲素”。 因为省厅刚刚部署专项打击抢劫侵害出租车驾驶员的专项行动，这次蒲素算是顶风作案，市里区里都很重视，被当做典型了。 “不行，我我我我得去投案，把把事情说清楚……” 蒲素听完激动的不行，话都差点说不清楚。 “你去现在不是自投罗网吗？”劲松说。 “冤枉我了啊，我根本没抢劫。我抢劫个破开出租的干嘛？” “那你动手了吗？” “踹了一脚，那天晚上我看到……” 第五十章 莫权被带走了 “看到那边公交公司的警察来了，我就回家了，走的时候招呼都没打……” 等蒲素把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完整的说了一遍，三个人都不说话了，场中安静了一会。 “你没漏掉什么吧？” 过了好久劲松才问了蒲素一句。 “我仔细想了好几遍了，当时就是这样。再说就算是漏了一些，说到哪去也不能是抢劫啊。” 蒲素仍然很激动。 “你要是去投案，出不来怎么办？那里面是人过的日子吗？我觉得还是……” 莫权和劲松都不同意他去自首，进去后一般直接就是去看守所。冒然去投案，到了里面受罪是肯定的，正在风头上还不一定起作用。 “反正人不进去就不吃亏，我姐夫晚上回南州，我再找找他……” 虽然三个人都没坐过牢，但是都知道那里面很恐怖，而且都有认识的人在里面待过。 尤其是蒲素和莫权，好多战友就是分在看守所、监狱执勤，对里面太了解了。80~90年代号子里的恐怖程度一般人难以想象。 商量到最后还是决定先打听情况，投案不是个好主意。蒲素觉得自己一身晦气还是想去泡个澡，于是一起去了“飞龙池”。 在这过程里他能明显感到莫权和劲松没把他当犯罪分子看待，而是真心在为他考虑，这和上午余兵的态度明显不一样。 当然，也很有可能上午在余兵那里是他多心了。毕竟很久没怎么联系，交情淡了自己太敏感也有可能。 泡完澡在三人雅间里，莫权决定等会再到蒲素家里去看看。防止电话被监听，还是像昨晚一样，直接上门。 蒲素家附近熟人太多，不方便露面。莫权和劲松穿上衣服，让蒲素在浴室等他们消息。 看着两个好朋友风风火火为他奔波，好像是打探情报的地下党，让蒲素很是感动。 他两走后莫权看了会报纸，昨晚一夜没睡好，原本想睡一会。结果眼睛刚闭上便各种情绪加身，惶惶不安之下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神思不属。 心烦意乱之下蒲素干脆起来在雅间里把衣服穿好，手里拿张报纸装着样子抽着香烟坐等，脑子里都是各种乱七八糟的念头。 “砰”，雅间门被推开。 劲松带着一阵凉风进来，表情严峻。 看他衣服已经穿好了，说了声：“走！” 说完就转身，蒲素赶紧跟着他出去。 走在前面的劲松神态很警惕步伐很快，好像故意在和他保持距离。感觉到之后，出了浴室大门蒲素也刻意低着头，放缓了速度，远远跟着劲松。 前面劲松走到一条巷子里停下，等蒲素到了近前他告诉蒲素：“莫权被带走了。” 之前两人到了蒲素家附近，他们商量着莫权一个人上去，劲松在外面等。莫权进了蒲素家小区后没几分钟就被几个人带着出来了。 劲松躲在暗处等人走远了，赶紧打个车来通知蒲素。 “我们这几天暂时也不能见面了，不知道莫权进去会不会说这两天我们……” 蒲素虽然心里很乱，但还是保持着理智维持着简单的分析。 “我估计我也要被叫进去问话，你先自己找个地方躲两天，过几天我们再……” 劲松不说蒲素也知道他被叫去只是早晚的事。 不管王艳还是老蒲被问到他的好朋友都有谁时，都不会不说出他和莫权。实际上直到现在还没找劲松他们，效率已经不算很高了。 “你听我的，千万不能被抓到，更别提去投案了，我姐夫的意思是……” 劲松有点激动，真的是为好朋友的处境担心。 “我还是想直接去派出所，我没抢劫，我觉得我能说清楚……” 蒲素这时候有点动摇，想着自己进去把事情说清楚，解决这一切。 “千万别去！只要人在外面，怎么都有办法。要是进去了，就不好办了。哪怕要投案也要了解清楚情况，找好人再去……” 这是上午劲松他姐夫的意思，劲松觉得有道理，现在再说就是担心蒲素去投案。 以前的看守所条件之简陋，环境之残酷蒲素是知道的。不到万不得已他怎么会选择去那种地方呢？ “就算抢劫你能讲清楚，现在人家脾脏摘除了，要是你打的……恐怕判个十来年都有可能，到时候你出来都多大了？” “等几天，你先找个地方躲躲。我去找人搞搞清楚，不急着这几天。” 劲松这几句话很关键。 “再说，也得问问你爸爸意思，晚上我等莫权出来问问他，然后……” “行，我先避几天，到时候再联系你。给你寻呼台留言，暗号是……” 两人商量好了联络暗号，互道了珍重在夜幕下就分开了。 他现在做贼心虚，大路也不敢走。顺着小路漫无目的走了一段路，看到公用电话亭，想了想给刘主任打了一个传呼。等了一会没回，又连着打了两个。 过一会电话铃响了，蒲素拿起听筒只听到电话那头比较吵闹。 “喂，哪位？”刘主任已经大舌头了，显然从酒桌上出来打的电话。 “我，是我。”蒲素压低了声音说。 “呀，怎么是你？”电话里刘主任好像瞬间酒醒了一半。 “你现在在哪？这几天千万别来公司，我现在就在陪派出所的人在吃饭……” “刘主任，我真没干那些事，我……” “我知道，但是你一回公司肯定要被抓，是你们和平路派出所的人……” “哎，你出手也没个轻重，和你一起的那个也不够朋友……” “那个人，我不认识啊，刘主任。我不认识那个人……” “反正好像是都推到你头上了，也不怪人家，他在里面你在外面肯定是推到你……” 刘主任在接待派出所的人，所以也不能多讲，最后让蒲素过两天下班时候给他打传呼再联系，挂电话时还一再叮嘱蒲素要躲好。 从电话亭出来蒲素避开大路走在街道上，看着周围原本自己从不在意的纷杂路人，现在竟然很是羡慕。 这些行色匆忙的人，不管去向何方，都有着方向。 或者回家或者是参加聚会，或者赶着去上夜班。唯独自己顷刻之间变成有家不能归的人，家庭、爱人和单位统统都离他远去。 不觉中他发现自己走到了青安路，他躲闪在门面房后面的阴影里行走着，只有寥落的几家门面还亮着灯。 甚至他好像觉得王艳的小店灯也亮着，只是等到他慢慢从后靠近才失望的发现，那是隔壁一家小店发出的灯光。 时已深秋，青安路两边的梧桐树叶落了满地，一阵秋风吹过，昏黄灯光下枯叶四散飞舞，最终又窸窸窣窣落在角落里。 这些无根枯叶时而被吹的散乱，时而被风吹的聚集在一起，只是身不由己的它们不知道在下一阵风吹来之后会去向何处。 第五十一章 倒霉还是幸运？ “嘚嘚嘚，哧……” 厨房里传来煎蛋的香味，蒲素穿好衣服走出卧室，看到厨房里蒋俊正在忙活。 煤球炉里煮着稀饭，一个液化气灶上正煎着蛋，他正在案板上切着咸菜。 “起来啦？快去洗脸，今天早上喝稀饭，热水瓶里刚烧的水……” 蒋俊和他从小学到初中一直是同学，关系一直很好。蒲素小时候一到冬天手上就生冻疮，很严重的那种，严重到可以不用做作业。 蒋俊每天上学都来叫蒲素一起去，路上蒲素的鞋带散了，都是蒋俊蹲下去给他重新系上。 只是他学习成绩不好，每次和蒲素一起调皮捣蛋被叫到班主任办公室，几乎都会被老师用手指戳着头教训： “你还跟在蒲素后面调皮？怎么每次都说不听。你看看这次考试他又考了多少分？又是第一。你再看看你的卷子……” 然后一张试卷甩到他脸上。 每当老师这么说的时候，蒲素都很尴尬，觉得老师很阴险。这种时候把自己树为正面典型，明摆着是在挑拨离间羞辱自己的好兄弟。 好在蒋俊每次被批评的时候总是一贯垂着头看着自己脚尖，出去以后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完全不受阴险老师挑拨的影响。 因为学习不好，初中毕业他就招工进了棉纺厂当了机修工，去年单位还在摇摇欲坠的平房里给他分了一间宿舍。 那天晚上和劲松分开后，蒲素在外面晃悠到很晚，最后还是找到蒋俊这来了。 “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不过这里离派出所近，你少出门。” 蒲素不会隐瞒老同学，找到蒋俊后直接就把自己的处境说了，听完后蒋俊直接就说了上面的话。 蒋俊早熟，初一就开始发育，当时比蒲素高很多，可是到后来就停止长个了，现在蒲素比他高了一个头。 这两天，他下班回来都带点卤菜回来自己再加工。蒋俊自己不抽烟，但每天给蒲素把香烟报纸都买好。 蒲素不会生煤炉，他还特地买了一个燃气灶，烧的不是液化气，而是神奇的“水变油”。 蒲素看他捧起塑料桶往燃气灶里灌“水变油”能明显闻到酒精的味道，蒋俊非说不是，而是科学新发明代替汽油液化气的新燃料。 90年代这个“水变油”项目曾经红极一时，被称之为“中国第五大发明”当然这场骗局最终在十余年后被揭穿。有兴趣的可以百度一下。 吃完早饭蒋俊去上班，让蒲素把房门反锁在家里看电视。这两天蒲素已经从最初的极度恐惧、不时有主动到案的念头开始发生了巨大转变。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主动到案去说明情况的念头现在他是一点都没有了。这两天仔细想想，失去自由的日子自己一天都过不下来。 部队算是有充分人权可以享受有限度自由的地方，他尚且觉得度日如年。新兵时上个卫生间要打报告的日子，现在只要想想就够了。 更何况是彻底失去人身自由的罪犯？ 当年的社会环境，只要进去待过几天，哪怕再出来都是历史上绝对的污点。原先的铁饭碗都保不住，更何况南联集团这份工作。 就算金老师不介意还继续接纳他，他自己也抬不起头。更何况进去以后什么时候才能出来也是个问题。 王艳本人态度他现在不知道，但是她父母那里肯定不会同意自己女儿和一个“进去过”的人谈婚论嫁，并且蒲素已经连累他们的宝贝女儿进了局子。 而且他很小人的认为自己那天当着警察的面机智脱逃，这种经历可以作为他日后的谈资，但是在警员那里肯定是被视为一种莫大侮辱。 这么一想之后他觉得进去绝对落不了好，在当时那种人治环境里自己有着极大可能被恶意针对。 每天独处的时候蒲素都在胡思乱想，假设各种可能。平房房间后窗插销不插，前门用凳子顶上，随时准备万一这里暴露了跳窗而逃。并且按照记忆里的地形，设计了逃跑路线。 这天蒋俊下班带回来一份南州晚报。在第四版蒲素看到了让他犹如五雷轰顶的一则新闻，差点没站住。 这条新闻只有一块豆腐干大，却配着一张邮票大小的黑白图片，那个在集团大楼盘问他的警察正站在一辆拉达车前做比划状…… “东市分局和平路派出所近日破获一起抢劫、伤害出租车驾驶员案件……其中蒲某尚未归案，案件正在进一步调查审理当中。” “我完了，上报纸了……” 蒲素呆呆的说着，顺手把报纸递给蒋俊。 “那现在怎么办？你绝对不能出门了。” 新闻就那么几行字，蒋俊扫一眼就看完了。 蒲素就那么站着，刹那间想了很多。 当时媒体的影响是相当大的，人们获知外界消息的来源只有电视和报纸。因此媒体属于绝对权威覆盖面也广，几乎家家都看报纸。 自己上了报纸在他看来意味着这事大的不可想象，等同自己被通缉…… 在屋里来回转悠考虑了一阵后，他让蒋俊出去打个传呼留言，把和劲松约定好的暗语告诉了他。 蒋俊在快要出门的时候，蒲素又把他叫住关照别用附近电话打，骑车出去找个越远越好的电话再打。 当晚在铁路立交桥下，货场开阔处漆黑一片。只有一个人影站在中间，蒲素在侧方躲在一个角落里忐忑的观察着四周。 这时出现两个人影慢悠悠地走过来，蒲素越发紧张的观察着周围。当那两个人影靠近场中那人之后，三人交流了一会，然后原先站着的那人，冲着蒲素躲藏的方位吹了声口哨。 蒲素犹豫了一会，还是咬咬牙起身走了过去。给他吹口哨的是蒋俊，这是他两事先的约定，后面来的正是莫权和劲松。 “这么害怕干什么，搞的和特务接头一样，哈哈……” 劲松看到蒲素这么小心翼翼居然还有心思嘲笑他。 “上报纸了，我能不小心吗？” 蒲素把屁股后面揣的报纸递给他。 “这种事也能上报纸？你不找我们，我们还真找不到你。” 周围太黑，看不清报纸，劲松接过报纸塞口袋里说道。 “现在什么情况？” 蒲素最关心的就是这个。 “算你倒霉！这事……” 蒲素的事情他们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等劲松和莫权把话说完蒲素才发现不知道自己是该说幸运还是倒霉…… 原来那天在医院他走后，公交公司派出所的警员正要和驾驶员交涉职工被撞的后续处理，那个驾驶员突然休克倒在医院大厅里。 在场的人一阵慌乱将人送到急诊室后，查下来是脾脏破裂导致失血性休克，到最后摘除了脾脏才堪堪保住了一条命，那个驾驶员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接受后续治疗。 医生的结论很客观：”还好人是在医院昏过去的，如果驾驶员回家以后再休克肯定来不及抢救。” 假如那个驾驶员在家里发生个三长两短，蒲素是真的彻底说不清了。按照一命偿一命的原则，后果就太可怕了。 这就是蒲素幸运的地方。 第五十二章 当天车里还有一个女的吧？ “那也不能说是我把他踢坏了啊，再说怎么也不能算抢劫吧？” 蒲素其实对于伤人这一点勉强还能接受，毕竟自己确实是踢了他一脚。但抢劫这个罪名直接就是诬告，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 “当天车里还有一个女的吧？” 莫权问道。 “是，是有一个女的，就是那女的开车撞的人。” 蒲素不假思索的回道。 “我姐夫看了卷宗，那个驾驶员到现在还没清醒，就是那个女的说你抢劫……” 劲松插了一句。 那天莫权到蒲素家后，刚进门没两分钟外面就有人敲门，门一开就被警察和联防队控制住询问他名字、单位以及来蒲素家的目的。 莫权把自己的资料如实告诉他们以后说自己是蒲素战友，这两天打蒲素bb机没有回电，就到他家来看看他。结果最后还是被他们带hui pài出所做进一步调查了， 莫权进去以后警察问蒲素这两天联系过他没有，有没有和他透露过违法活动的证据、平时和什么人来往频繁……最后要求莫权一旦蒲素和他联系就要来报告，然后留下家庭地址和单位电话就让他走了。 而劲松第二天就被通知去派出所配合调查，劲松这里是早有准备，直接带着他姐夫一起过去。 因为有他姐夫老战友在派出所当指导员，劲松不光在里面几乎没接受什么盘问，他姐夫到是了解到不少消息。 然后莫权和劲松又一起去了蒲素家，一来让老蒲和梅芳放心，告诉他们蒲素现在很安全。二来从老蒲那里也了解到一些情况，现在整个事情基本已经明朗了。 事发当晚那个驾驶员被送去急救以后，公交派出所的两个警员就电话打给和平路派出所报警了。他们虽然也是警察编制，但是和社会公安不是一回事，也怕惹麻烦说不清。 警察来了之后，那个开车的女子一口咬定是因为蒲素意图拦路抢劫，他们开车慌不择路冲过去后才撞到人。 那女的指控里提到他们虽然冲过去了，但最后还是被蒲素的同伙、也就是当晚另一个年轻人拦下，然后被两人暴力殴打后胁迫到医院，企图对他们继续实施敲诈和抢劫。 而作为当时唯二在场的被撞女受害人，那个公交公司胖大姐，她只记得自己在下班路上稀里糊涂被撞了。之前发生的事不知道，她也确实不知道。 当警员问她看没看到蒲素两人殴打驾驶员，她也只能承认自己确实看到了，她没理由为蒲素撒谎。况且那天现场也不仅仅只有她在场，还有打台球的几个人都看到了。 虽然她在笔录里一再强调蒲素很热心，数次背她上楼拍片子是个好人，只是这时候这些旁枝末节已经不重要了。 第二天警察走访现场调取了证人证言，摆台球桌的老板证实了当晚确实是有交通事故。并且也看到蒲素他们殴打车里的人，还是他们去拉开的。 至于撞人之前是不是有拦路抢劫的情形，因为他们当时专注于打球，事发突然都是在听到“砰”的一声后才注意到，之前没人看到发生了什么。 在场的人没人认识蒲素，但是警察经过摸排后找到了那个年轻人，也就是和蒲素住一个大院的叫吴军的人。 警察把他带走后，他承认自己拦下车后在蒲素先动手的情况下往驾驶员脸上打了几下。 虽然那时他不知道驾驶员脾脏被摘除，后果很严重。但也本能否认自己击打了驾驶员其他部位，在警察诱使下一口咬定蒲素踢打驾驶员的部位就是腹部。 他当然否认自己有抢劫行为，同样对于撞车之前的事一无所知，表明自己正好路过是见义勇为。 在被询问是否认识蒲素后，他毫不犹豫的把老蒲的名字和家庭地址、单位交代了，现在这个叫吴军的人已经在看守所里待了几天了。 警察随后直接到老蒲单位找到正在上班的老蒲，把老蒲带到派出所询问蒲素情况。 莫名其妙的老蒲把蒲素在南联上班的情况说了，还有蒲素的bb机号码。这时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其实就算知道了也不得不说，做父亲的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儿子在哪上班。 派出所在询问老蒲的同时他们派人去了蒲素家，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安排一个联防队员敲门假装要录像带，后来在蒲素家大院里的自行车棚安排了人员蹲守。莫权就是被蹲守的人带走的。 等老蒲说出蒲素在南联上班时，和平路派出所的人就找到熟悉情况的南联辖区派出所带路去南联集团实施抓捕。 那个最后拦住蒲素的就是和平路派出所的所长，他原本是在观察地形，看看有没有其他通道可以用来逃跑。 结果正好被他撞上蒲素，所长出于职业本能把蒲素叫住盘问，只不过最后还是让蒲素从他眼皮子底下溜了。 “那王艳怎么回事？她怎么被弄到派出所了？” “别说你家王艳了，我出来的时候看到李海云、梁庆他们都在走廊里等着……” 劲松说着他在派出所看到的场面。 “我想跟他们说话，被轰走了，没给我面子……” 劲松有点生气，警察没给他面子。 “我估计是通讯录给他们拿走了。” 蒲素想着自己放在办公室的通讯录，平时都揣在身上，那天没带走放在桌子上。 王艳的名字在他通讯录里是被称为“老婆大人”的，有她家的电话还有青安路公共传呼电话亭的号码。 而且闲得无聊的他用红蓝双色圆珠笔在“老婆大人”上还圈了一颗心。 “劲松，你家姐夫能不能撑上劲？” 很多事情想不通蒲素也不想了，直接问劲松关键的问题。 “你的意思是……找人解决是吧？” 劲松明白过来问道。 “嗯，我家你也知道，家里没人没关系。” “警察这一行里更不认识人，现在只有你……” “兄弟，要找人我家市局都能找到，但是你也懂，这种事情不好弄……” 劲松的意思也很清楚：“找路子托人就要花钱，这种钱还不是小钱，而且没人敢打包票。” 并且这种钱也不能开发票，说不清楚。事情办好了还行，万一钱花了事情办不成，以后朋友都做不成了。 “要是请几顿饭送两条烟，不用你说我这里就帮你办了。你这事情要找我姐夫，就算不找他也要求到我爸爸……” 最后劲松为难的说道。 “我明白，哪有找你办事还要你贴钱的道理。” “你这样，明天……然后……” 最后几个人蹲在黑漆漆的货场里聊了很久，才在夜幕下各自分开。 第五十三章 南州-桑海 11月底的南州，天黑的特别早，晚上6点多已经漆黑一片了。 还是昨天那个货场，莫权和劲松站在中央不时向四处张望，蒲素依然躲在一旁的角落里神情警惕。 之所以选择这个地方，是因为这里四通八达而且周围地形非常复杂，便于逃遁。 货场靠南的围墙有一个缺口，刚好能够容一个人蹲下钻过去。出去后有三条岔路，其中还有一个没有围墙的棚户区，钻进去后很难再找到人。 远远骑过来一辆自信车，后座上还载着一个人。蒲素心情有点激动，看着莫权和劲松迎上去后自行车停了下来，看到后座上娇小的身影，他知道那是他妈妈梅芳。 这一刻蒲素鼻子开始发酸，突然意识到自己真的是非常不孝顺。从小到大总是闯祸，都这么大了还让父母担惊受怕，而且这次闯的祸居然这么大。 看到莫权和劲松都在朝他这个方向挥手后，他等了一会把眼角的眼泪擦了擦，平复了情绪才站起来走过去。 昨晚他让莫权和劲松帮他买了一张今晚9点到桑海的火车票。然后今天上午让蒋俊去老蒲单位，让老蒲下午就带上梅芳出去转悠注意别被盯梢，晚上7点到这里碰头。 蒲素今晚没让蒋俊跟着过来，在他家两人提前做了告别。鉴于现在的局势，警察在火车站堵人的可能性比较大，没有必要让他跟着一起，他让蒋俊帮他做另外一件事。 “你们没事吧？” 蒲素走上去看着自己的爸爸妈妈问道。 眼前的老蒲和梅芳好像老了很多，两人脸上都是既责怪又心疼的表情。看到蒲素过来一时都没说话，只是紧紧的看着他。 莫权和劲松都知趣的闪到了边上，让开距离给他们一家人说话。 “这是你要的东西，一定要放好，还有1000元钱。家里你也知道，才给你交了驾训班的钱，剩下的都垫付医药费了……” 老蒲最终还是开了口，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钱包。 “钱，我还有，你们拿回去。你怎么没骑摩托车来？” 蒲素把钱包接过来打开看了看夹层，把钱抽出来递给老蒲。 “哪敢骑？看车棚的老刘肯定早就被他们打过招呼了。我们下午先到你小舅舅家……” “钱你拿着，不带钱我们哪能放心？你到了桑海就给你姐姐……” 梅芳从老蒲手里接过钱往蒲素手里塞，这时候开始抽泣了。 “我没事的，妈。以后莫权和劲松会来找你们，这事劲松答应帮忙，你们……” 说到这里蒲素把莫权和劲松叫过来，让老蒲和梅芳以后和他两多联系。 没见面时蒲素觉得会有很多话要讲，也做好了给他们责骂一顿的准备。这时因为心中愧疚没脸面对他们，反而好像没什么可说的。 老蒲和梅芳至始至终没有责怪他一句，蒲素知道老蒲和梅芳对自己算的上是溺爱，到这个时候了也不舍得骂他几句，反而让他更是无地自容。 “那你们回去吧，我到了以后叫蒲泓给你们打个电话。” “不能让她打家里电话，打到我单位去。电话里也不要讲什么，只要你姐姐来电话，我就有数了。” “嗯，那你们走吧，路上小心，以后保重身体……” 蒲素和爸爸妈妈开始告别。 “要，要不，你去投案自首吧。真没做过的事情也能讲清楚……” 老蒲这时扶着自行车看着蒲素尴尬的说着，或许这才是他的真心话，他今晚最想和儿子说的话。 “你十三点啊，神经病！泡泡不要听他的，我们走了，你当心点……” 梅芳听了立刻推打着老蒲，催促他赶紧走。 “爸，我不会去坐牢的，出来这辈子也完了。” “妈妈，你放心，你们要保重身体，我自己会小心的。” 蒲素看着老蒲和梅芳态度很是坚决。关于这一点，前几天他就想好了。 “叔叔阿姨，你们放心吧，等蒲素安全了，我安排一下到时候叔叔和我家爸爸见个面，我和我爸爸讲过了，这事情不是没办法……” “叔叔，阿姨你们以后有什么事就找我们两，蒲素走了，我们就是你的儿子……” 莫权这时候和劲松一起安慰着老蒲和梅芳，蒲素听了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那你小心点，我们走了。你也大了，要照顾好自己。” 老蒲也有点受不了这场面，说完话就骑上车带上梅芳走了。 蒲素目送着爸爸妈妈，就看到老蒲刚骑出去没多远，又转过头对着蒲素说：“他们从家里拿走几张你的照片，你要当心。” 这次说完是真的走了。 坐在后座的梅芳一直偏着头看着蒲素，眼神里充满着疼爱和担忧，直到蒲素的影子在夜幕里彻底模糊还紧盯不放。 “蒲素，不是我说你，你平时就是太冲动了，现在把你家里搞的……” 莫权这时候作为好朋友，说了几句蒲素。 “所以，你们都要接受教训。以后都别……像我现在这样……” “莫权你现在说这个屁话干嘛？你自己又好到哪去了？” “我，我是刚才那场面看了难受……” “谁不难受？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哎……” 在两个好朋友的争执中，蒲素捂着脸蹲在地上。 看到蒲素这样，莫权和劲松这时候都停了，沉默地站在一边等蒲素平复情绪。 “好了，走吧。” 过了一会，蒲素站起来走在前面。 三人从货场往上爬过一个土坡，上面就是铁路桥路基，一直顺着铁轨往火车站走。 车站外的铁轨上停着几列编组的火车，看到一列绿皮车上挂着南州-桑海的标牌，劲松拿出腰带上挂的钥匙链，掏出一把火车专用的钥匙开了门。 三个人从路基上爬上车，找到蒲素的车厢座位坐了下来。 现在因为案子由分局接手、又在严打风头上，警察很有可能会派人在火车站围堵。只是有莫权和劲松在，这手段对蒲素不起作用。 绿皮车的钥匙通用，一把钥匙可以开所有门，所以现在火车还没进站停靠月台蒲素他们已经上了车。 除非检票以后警察上车一个个车厢认人，光是封堵车站和检票口是找不到蒲素的。现在蒲素担心的就是这一点，不过真要那样开另一侧的门跳车也能跑掉。 三人在车上说了一会儿话，莫权看看劲松，后者对他点点头，然后莫权从口袋里拿出一沓钱交给蒲素说道： “你也知道我们都是大手大脚的人，这800元钱是我们今天凑的，你别嫌少，以后有困难了打劲松传呼，我们一定……” “钱你们拿回去，我的事还要你们帮忙。我有钱，加上我爸爸刚给的还有小两千……” 蒲素是真没和他们客气，老何那天刚给他塞了个信封，他收了里面的1000元。这两天花了100多，加上老蒲刚给的1000，确实不缺钱。 “不行，你这次出去不是干其他事情，什么时候回来还不一定。” “拿着，墨迹什么。我们不叫你回来千万别回来，这里的事你放心……” “咔哒”一声轻响，火车稍稍往后顿了一下之后开始缓慢的往站里开，缓缓停在月台上。 这个时候是最紧张的时候，蒲素也没了和他们推让的心思，把钱接下来后脸色有点紧张。 乘务员也来了，把车箱门打开后在月台上站立待客，等会就开始检票了。莫权说他去检票口看看，他下车后蒲素和陪着他的劲松又拜托了几句。 劲松安慰蒲素让他放心：“只要人没死……就是花钱多少的事情。” 检票口开始放人，月台上非常喧闹，乱哄哄的气氛和平时有点不一样。 不光是蒲素，这时候劲松也有点紧张，他下车看了一会后上来告诉蒲素，原来今天有新兵入伍。 看着排着队的新兵打着背包上了车，下面送站的亲友哭哭啼啼，这一幕让蒲素又想到了他当年当兵时的情景。 没想到现在又到了送新兵的时候，自己上一次长时间离家正是入伍，而这一次出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第五十四章 一副死样装给谁看？ 摇晃的车厢里蒲素一只手拉住吊杆平衡身体，站在一加速就发出“嗡嗡嗡”静响的辫子车上，看着车窗外慢悠悠掠过的喧闹街景，桑海这座城市让蒲素觉得既熟悉又陌生。 昨晚一切顺利，想象中的追捕围堵场面都没有发生。开车后连查票的乘警都没出现过，这让蒲素也慢慢放下了紧绷的提防。 至于到底是因为提前上车绕过了车站进口和检票的盘查，还是压根警方就没有费力来这么一出，蒲素不得而知。 据莫权观察回来说，他都没敢靠近检票口，因为发现有很多便衣，甚至好像就有上次带他去派出所的人…… 这很有可能是莫权的心理暗示，神经紧张下的草木皆兵。蒲素只是需要时刻提醒自己：“从今往后他都需要谨慎从事，再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94年底的桑海还有很多棚户区和石库门老房子，电车经过的很多条马路边既有倒扣着马桶的粗鄙市井，也有着紧闭铁门里老式洋房的精致深幽。 奶奶和姑妈住在越阳路上靠近照家浜路，以前爷爷留下的一栋洋房里。 据说原本在不远处还有一栋，那一栋因为姑父赌博欠债加上奶奶时惠卿的成分问题，政府以孤寡妇女独居不利于战备等名义，强制收购了。 当年的一栋房子是卖不了多少钱的，除了给姑父还了赌债，剩下的钱奶奶都陆陆续续贴补给老蒲和蒲秀纹了。 小时候在桑海，有时候公交车路过赵家浜路上的某个地方，老蒲会指着一个地方说：“看到伐，尖顶额各幢房子，老早是阿拉额。” 蒲素虽然努力朝着老蒲的手指方向看，但从来没搞清楚在哪。只是屡屡喜欢提起往事的姑妈蒲秀纹对于那栋房子的事情绝口不提。 这种反常态度让蒲素越发相信，那栋房子的失去和他的姑父有着莫大的关系。 从电车上下来时间还早，蒲素不想这么早给蒲泓打传呼。他绕了一些路到“沧浪亭”吃了一碗浇头面。记忆里这家老字号本帮面馆到了夏天，菜肉冷馄饨浇了芝麻酱很好吃的。 从沧浪亭出来后，他慢慢绕到奶奶家斜对面的弄堂里。顺路买了一张报纸一边抽烟一边装作等人，盯着洋房铁门。 没多久蒲素就看到奶奶时惠卿穿戴的清清爽爽的打开小门，先把牛奶箱里的牛奶和报纸拿进去，过了一会又戴着绒线帽出来关好门，一边做着伸展一边慢慢穿过马路。 蒲素知道她是去弄堂后面那家面馆吃头汤面去了。 这次来桑海，蒲素只能偷偷看一眼奶奶，没法去拜见。如果警察要调查蒲家的社会关系，桑海的亲戚是清清楚楚的。 他不想因为自己的突然到访让奶奶受到惊吓，和她见一面就走更说不过去。所以只当自己没来过，站在远处偷偷看一眼就好了。 看到奶奶走远了，蒲素反方向走到马路口的传呼电话间，发现还没开门。于是就从桃园路绕到民族路，这里是美领馆，出去就是淮河路。 淮河路上有玻璃电话亭，蒲素给姐姐的126寻呼台拨了一个传呼，等了二十分钟还没回电，然后隔10分钟又接着呼。 直到一个多小时后电话亭的铃声响起，蒲素拎起话筒，只听到蒲泓还没睡醒的声音：“喂！” “是我，怎么才回电啊。” “呃……泡泡？你在哪啊？什么时候来的？” “这是桑海号码，我当然在桑海，早上刚到。现在我就到老房子对面的弄堂等你，别让姑妈她们知道。” “我，我没在越阳路，你在老房子里等我，我等会回来。” 蒲泓电话里的声音有点不自然。 “我在老房子附近，没进去，我出事了！”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又闯祸了？” “电话里说不清楚，见面说。” “我现在离你有点远，你先找个地方吃点东西。一个小时后到民族北路、少年宫后门的‘孟菲斯’等我，是一家饭店。” 蒲素现在在民族中路，走到蒲泓说的地方很近。他和姐姐有好几年都没见了，最近的一次还是他当兵时，轮训结束刚下中队后姐姐一个人来部队看他。 蒲素还记得蒲泓看到自己练单双杠手掌上磨出的血泡，心疼的哭了半天，随后哭着叫他以后训练偷懒，混几年就回家的情形。 蒲泓后来没多久jiu qu ri本读语言学校，蒲素退伍回来两人到现在都没再见过。 “孟菲斯”是一家面积不大狭长的餐馆，应该原来是一条弄堂，被街道封住以后改建的三产。旁边是一家“皇冠”游戏厅，里面都是各种游戏机和电玩。 对面是少年宫，左边是南经路，右边是宝塔山路。位置是很好的位置，闹中取静绝对的上只角，只是在蒲素看来做餐厅就有点不适合了。 “呶，就是这个情况，算我倒霉。” 坐在铺着红白格子桌布的餐桌前，蒲素把自己的事情原原本本和蒲泓说了一遍。 “从小到大你给家里闯了多少祸？爸爸叫你当兵根本就是……当兵回来胆子越来越大……” 蒲素听着蒲泓喋喋不休的抱怨，也是意料之中。老蒲和梅芳舍不得说他，不代表蒲泓不舍得。 其实仔细想想，蒲泓说的好像也对。当兵前自己身体瘦弱，胆子没有那么大，在学校里确实是起哄的时候多，真正带头惹事的时候少。 自从当了武警接受过训练以后，执行任务时屡屡武力抓人而且不用承担后果，自己的胆子越来越大，或者说是对自己的力量和武力值越来越自信。 现在出的这档子事，说起来是偶然其实也是必然。那天晚上如果不是仗着自己有一副好身体不怕吃亏，怎么会惹上这个麻烦呢，碰上别人最多看看热闹也就罢了。 金老师之前一直提醒自己，还是她看人看的准，可惜……现在再想这些也晚了。 “我准备躲一阵子，没多久就过年了，过完年看看我朋友那里活动的怎么样……” “老房子，你肯定不能去的。我还要和姑妈打个招呼，万一那边找到桑海来她什么都不知道也麻烦的。” “嗯，瞒好阿嬢，她岁数大了，万一要是……” “哼，你还知道阿嬢岁数大了？最宝贝你的就是她了，要是被她知道……” “住的地方我有的，我现在做地陪很忙的。有时候很早就要去机场接人，晚上送到机场回来也很晚，在靠近机场的动物园那里租了一室户。房间里样样都有，但是你平时不要出来了……” 说完，蒲泓到后厨关照厨师几句，看上去和这家饭馆很熟。 过一会一个服务员端了一碟咸鸡、一盘糟鸭舌还有桂花糯米藕、一份黄泥螺，还有一壶温好的花雕，摆在桌子上。 “你先吃，吃好到包房里休息一会，晚上我带你去个地方。” 蒲泓一边给蒲素拆着筷筒一边说。 “我今天很忙的，下午还要给你买点替换衣服。晚上等忙好了，再带你去房子睡觉……” ”哎，吃呀，怎么不吃？” 看到蒲素愁眉不展没有食欲的样子，蒲泓鄙视的说道：“别一副死样，装给谁看？事情出都出了，该吃就吃。” 第五十五章 “枪店” 姐弟两吃完饭后，蒲泓带着他去旁边的南经路买衣服。在一家叫“真维斯”的门店里顾客很多，蒲泓领着蒲素进去给他选了几件衣服让他去试衣间。 很快蒲素就从试衣间出来把衣服递给蒲泓，她选的衣服尺码自己根本穿不进去。 蒲泓摸摸蒲素肩膀说：“你当个兵回来现在怎么壮的和猪一样，以前秀秀气气的……” 蒲素平时买衣服都是到服装市场去买，国营商店的衣服太土，南州本地当时除了一两家西服品牌专卖店以外，没有什么品牌服装店。 像“真维斯”这样的品牌店他还是第一次听说，也是第一次踏足品牌连锁店。前面在试衣间里他看看标价觉得有点贵，一件灯芯绒衬衫要400多……自己身上这点钱还得撑很久呢。 穿上新衣服从试衣间出来，蒲泓看着很满意，觉得弟弟这身材和卖相没话说。直接叫店员把标牌剪了，拿出钱包去付账。 看到姐姐钱包里厚厚一沓，还有不少他没见过的外币，想想自己的未知前路蒲素也就打消了自己去付账的念头。 然后两人又买了些替换内衣和生活用品后又回到了“孟菲斯”。这家美式装修的餐馆里只有一间大包房，在包房里蒲泓和早就心生疑虑的蒲素说了实情。 原来这家餐馆是蒲泓和她男朋友，她的一个同行刚刚承包接手的。 蒲泓回国后在旅行社担任地接，接待日本旅游团。当时来上海旅游的日本人非常多，钱也很好赚。带他们到“枪店”买艺术品等等，回扣很高。 所谓“枪店”就是在古玩字画店里，外国游客买了带画筒的中国字画出来就像背着“一杆枪”，这种专“宰”游客的商店当时就被圈内人士称作“枪店”。 同样，带游客就餐也是同样如此。90年代初日本人财大气粗，文化上也比较接近，对中国的饮食文化很是推崇。导游带去吃饭，店家同样会给导游很高的回扣。 开艺术品店第一没货源，再者投入太大，于是蒲泓和她男朋友就接手了这家之前经营不善的餐馆。自己带的旅游团带来吃饭，同行带来的给回扣。 蒲泓回来后很快和旅行社的一个同事偷偷谈了恋爱，担心老蒲和梅芳反对所以瞒着家里，但是姑妈蒲秀纹是知道的，也同样帮着蒲泓瞒到现在，甚至蒲泓现在和她男朋友合伙开了这家餐馆，蒲素家里同样一无所知。 “你也不要和爸爸妈妈讲，过段时间我自己会和他们说的。” 蒲泓说到这里关照蒲素帮她保密。 “我很想告诉他们，只是现在电话都不敢打……” 他听到姐姐谈了恋爱还瞒着家里人，心里莫名有点不舒服。 “姑妈这是怎么回事，瞒着我们家想干嘛？阿嬢知道吗？” 蒲素这个姑妈很莫名其妙，从小她是不喜欢蒲泓的。甚至小时候偶尔蒲泓和他一起来桑海过暑假，蒲素都能感觉到姑妈对他们姐弟两有区别对待，给蒲泓脸色看也是有的，为此蒲素还维护过自己姐姐。 但是自从蒲泓长大了，出落的很是俊俏，姑妈的态度就明显不一样了，态度突然之间亲热的不行就算了，还经常让蒲泓喊她妈妈，说把她当女儿看，蒲素看着就觉得做作的很。 蒲秀纹自己生了三个儿子，最小的那个比蒲素大了10岁。因为她的强势，三个儿子都循规蹈矩很是听话。蒲秀纹有时候还明里暗里用话挤兑梅芳，说她对蒲素太溺爱，教育方式不对。 再加上她喜欢唠唠叨叨从前的事情，总是抱怨而且负面情绪很大，所以成年后的蒲素对这个姑妈一点好感都没有，要不是她和奶奶住一起，简直是看都不想看到她。 蒲秀纹自从见到长大后的蒲泓便一直撺掇蒲泓出国，说她在南州没有出息。 蒲泓回来后还自作主张让蒲泓留在桑海，并且轻易的说服了老蒲——老蒲一向对他这个姐姐言听计从。 现在蒲泓在桑海偷偷谈了恋爱，她居然帮忙瞒着蒲素家里，蒲素这时候感觉这个姑妈简直莫名其妙，心里便生了几分厌恶。 “那人什么样子啊，多大了？” 蒲素很有些大男子主义，说到这个话题，立刻没有了自己是来投靠姐姐的觉悟，瞬间进入盘问状态。 “晚上他会来店里，到时候你们见面就知道了。他人很好的，很斯文……” 蒲泓也是心虚，这时候面对弟弟弱了气势，言语间有点忐忑。 “嗯，到时候我看看再说。先说好，过不了我这关……” 这时候是下午，餐厅休息时段，据蒲泓说“孟菲斯”晚上做夜宵，一直做到早上才关门，中午才开门营业。 之前中午吃饭的时候，除了他们两一桌客人也没，显然散客生意几乎没有。蒲泓说到了晚上和夜宵时段生意还是不错的。 这时候店里除了后厨没其他人，蒲泓说她去菜市场一趟买只甲鱼回来，晚上有一桌日本客人。蒲素既然来了，就让他在收银台里坐一会，她很快回来。 吧里有一台功放放镭射唱片可以唱卡拉ok，连着吊在中央的电视。蒲泓给他选了一张麦当娜演唱会的碟片让他闲着无聊看看就出去了。 临走时蒲素提醒她出去找个电话给老蒲单位打个电话，别的什么都不要说，只是平常关心聊天爸爸就明白了。 “孟菲斯”是个狭长的餐馆，餐馆门对着马路，进门一个直筒两边摆着8张餐桌，吧台在顶头对着大门。 吧台边上是一个通道推拉门，往里是整间餐馆唯一的一个包房，再里面是厨房操作间。 蒲素坐在收银台里正对着大门，无所事事中开始做起了打算。以后天天躲起来像耗子一样生活，蒲素是不甘心的。 蒲泓现在既然开了饭店，虽然是和男朋友合伙，但是自己不要工钱帮忙总还可以吧？ 蒲素寻思着自己在孟菲斯做个招待，端茶递水写个菜单应该没问题。总比躲在房子里要强，想着等蒲泓一会儿回来了问问她。 在桑海他语言没问题，从小家里就说桑海话，整个童年时期他等于是在桑海生活的。在南州他说的南州话就被嘲笑不正宗，所以同学给他起的绰号是“海佬！” 之前他和蒲泓两人之间的交流都是用的桑海话，刚开始自己有点不适应需要刻意切换，只是没用多久他就完全无障碍了。 到是蒲泓让他觉得奇怪，惊讶自己的姐姐确实有语言天赋。去日本前蒲泓只看了一本日语教材，知道个平假名、片假名。现在已经可以当导游了，显然基本语言过关了。 而桑海话，除了老蒲和梅芳在家里平常说说耳濡目染有点影响，蒲泓小时候很少来桑海几乎没有语言环境，而她现在说的桑海话是非常地道的桑海话。 这时候外面推门进来一个女孩，狭长的店面四周无窗，阳光照不进店堂内，但是餐馆大门处有阳光。玻璃门被推开，一阵刺目的阳光下门口站着一个女孩半推着门。 女孩另一只手里拎着一盒糕点，穿着一件黑白条纹长开衫，底下一条灰色西装裤，短短的卷发，此刻站在门口处阳光覆盖了她的脸，让蒲素一时间看不清她的眉目。 “蒲泓了了伐？”女孩嗲嗲问道。 第五十六章 三横王，燕子的燕 “蒲泓了了伐？” 阳光下，女孩嗲嗲问道。 “她出去买东西了，很快就回来，要不你等等她？” 蒲素边说边从收银台里走出来，在一张餐桌前拉开一把椅子招呼她。 女孩打扮很清爽，没有艳俗的颜色却透着一股洋气，蒲素不由自主有点献殷情。 “要喝点什么吗？茶叶不知道在哪里，饮料到是有的……” “白开水就好了，我前面荡马路到红宝石买了只6吋的栗子蛋糕……” “本来想带来和蒲泓一起吃的，结果在店里就吃剩这点了……” 女孩自来熟，边说边打开蛋糕盒。蒲素瞄了一眼，剩下的那么点也就是一块三角蛋糕那么大了，这个瘦瘦的妹子胃口让他吃惊。 而且在他过去认识的女孩子里，也没有谁吃饱饭了饭逛街会去买个蛋糕吃，再说吃了这么多一般女孩也不好意思说吧？这简直打破了他的认知。 “你是蒲泓的？……” 女孩说完自己想说的，看着蒲素问道。 女孩皮肤很白，鼻梁周围有一些雀斑，在她脸上不显得难看反而增添了些娇俏。 蒲素觉得以五官和身材而论，面前这个女孩肯定不如王艳和郭娟，但是胜在清爽洋气，落落大方的气质和南州女孩很不一样。 “她是我姐姐。” 蒲素边说边从白瓷茶壶里给她倒了一杯水。 “你是她弟弟呀，你不是在那个，那个……” “南州。” 看她想了半天说不出来，蒲素干脆帮她说了。 “对，你不是在南州吗？我看过你照片的，照片里很瘦很小样的……” “早上刚到的，你看的照片是我小时候的照片吧？” 蒲素给她说的有点尴尬。 “你桑海话也说的这么好啊，根本看不出来是……” 两人正说着，蒲泓进来了，看到那个女孩后问道：“你怎么来了，也不打只call机。” “我下午正好出来兜兜，路过‘红宝石’就买了只栗子蛋糕……” 女孩和蒲泓说着闲话。 “你来了正好，晚上有一桌日本人要来，你要是没事一起帮帮忙，结束了我们去‘jj’好伐？” “好的呀，反正没事情做。” “王燕，这是我弟弟蒲素，刚刚到桑海。” 蒲泓给蒲素两人介绍着。 “什么？你叫王艳？” “是的呀，三横王，燕子的燕。” “哦……” 蒲素听着那个叫王燕的姑娘和蒲泓聊着天，刚吃了大半只蛋糕的她没一会又说想吃“顶呱呱”炸鸡，让蒲泓和她一起。 蒲泓要到厨房看看后厨的准备，马上要开始晚餐营业了。于是让蒲素陪她一起去，顺便买点回来带给她。 两人出了餐馆，过了马路往南经路安静寺方向走，在等红灯的时候王燕的手很自然的搀住了蒲素的胳膊，这个举动瞬间让蒲素心跳不已。 虽然他表面假装镇定，但是除了和王艳这样以外，他几乎没有和别的女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亲密过，很难想象素昧平生的陌生男女也能这样。 “可能桑海这里男女之间就是这样，很正常吧。自己作为南州来的可不能大惊小怪被她看不起了。” 心里这么想着，蒲素索性也假装镇定若无其事。 甚至在rén liu汹涌的南经路街头，蒲素觉得自己一个刚到桑海的南州人，能够有这么一个洋气的桑海女孩子搀着在马路上，内心还很是有点美滋滋。 昨晚还在暗处躲藏，仓皇逃窜犹如丧家之犬，今天就衣着光鲜挽着桑海美女走在繁华街头，蒲素想想都觉得很是奇幻。 炸鸡店生意很好，排队排了一会儿才买到，蒲素在收银台付的账，还帮蒲泓买了几块她要的鸡翅。 王燕坐在店里吃，蒲素原本想抽烟，看看有禁烟标志也就算了。陪着吃了一块炸鸡，很不符合他的口味，搞不明白这种地方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来吃。 又不能喝酒，又不能抽烟，生意还这么好，这要是在南州肯定没生意。 “不喜欢吃啊？以后去大光明对面吃肯德基，那里的味道正宗，这家是台巴子开的……” “鬼才去吃，又贵又不好吃……” 蒲素心里嘀咕着。 等王燕吃好，两人回去路上王燕又是一路挽着蒲素，此时蒲素已经习惯了。甚至在出门后还有点担心王燕不会再这样了，直等到王燕的手挽上来才放下了心。 虽然出事才短短几天，但是这种巨变给蒲素造成的心理影响很是巨大。 之前在南州，走在路上身后听到警笛声，他会立刻紧张的不敢回头，身体肌肉僵硬。直到声音远离才慢慢放松。 现在到了桑海，一夜之间的变化好像是天翻地覆，自己似乎又过上了正常人的生活。 并且还和一个漂亮的桑海女孩挽手同行，而且还和王艳的名字同音，这给他此前紧绷的心理带来不少抚慰。 两人回到店里，店门口站着一个高大的年轻人，戴副眼镜很是斯文。穿着一件薄绒衫，外面套着一件本色羊皮背心，领口和肩膀处露着羊毛。 他正拿着一只网兜从鱼缸里捞一条翻了肚皮的鳊鱼，交给服务员说：“让老于赶快他烧了，我们自己吃，死掉就不行了。” “哦，快要死的鱼就给我们吃啊，你这个坑子……” 王燕和他好像很熟悉，听到后和他开着玩笑。他和王燕说了几句后，转头对着蒲素温和地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 蒲素猜想他应该就是蒲泓的男朋友，这时候自动以小舅子的眼光来观察，嗯，个子比他高，应该有1米85左右。卖相也还可以，就是戴副眼镜他有点不舒服。 两人因为没人介绍，都是彼此笑笑就算打了招呼。接着他去了后厨，应该是去叫蒲泓了。 蒲泓出来拿着蒲素带回来的炸鸡吃了几口，说道：“还是要堂吃味道才好，这几步路带回来味道已经变掉了。” 等到那个高大的年轻人从后厨出来，蒲泓给他们正式做了介绍。 “这是我弟弟蒲素，今天刚到的桑海。” “泡泡，这是陆子明……” 从之前对方的态度来看，显然在蒲素和王燕出去的时候，蒲泓已经和这个叫陆子明说过他了。 “你好，你好，坐夜车累吗？咦，你们姐弟两不大像嘛？” “瞎三话四……仔细看看还是蛮像的呀。” 旁边王燕插嘴。 “蒲泓比我卖相好……我有数的。” 蒲素也给姐姐面子，开始谦虚起来了。 几个人聊了一会，陆子明看看手表，又到包房里看看都布置好了。把门口的霓虹灯打开后，站在门外看了一会又进了店里关照厨房，让服务员端了几个凉菜出来。 在靠近门口的桌子上，陆子明开了几瓶啤酒说道：“灯开了，我们先坐下来开始，让外面的人看着我们店里还有点人气。” 第五十七章 感觉不像是在中国了 陆子明招呼蒲素坐下，蒲泓和王燕也一起，陆子明拿起桌上一个水晶钵摇了摇，掀开盖子对蒲素说：“阿弟，尝尝这个呛虾，味道很赞的。” 蒲素夹了一只活蹦乱跳的河虾，尝了尝味道确实还不错。 他吃虾是有一套的，小时候老蒲教的，吃完之后虾壳还是完整的。看到蒲素摆在骨盘上的虾壳，陆子明笑着说：“看来吃虾这个技术，你们家祖传的，都会……” 王燕这时才注意到，蒲泓的骨盘前也是一模一样摆着一只整整齐齐的虾壳。对着蒲泓说：“哇，灵额，教教我好伐？” 蒲素惊讶于王燕的胃口，之前她来的时候已经吃了大半只6吋蛋糕，后来吃炸鸡她又吃了一份鸡块两份鸡翅，现在骨盘上又已经摆了一堆骨头…… “哐当”玻璃门外进来一个姑娘，一边风风火火进门一边说：“我没来晚吧，还好客人还没来……” 这姑娘长的很一般，胖到是不胖，就是骨架很大看上去很是魁梧。虽然也是浓眉大眼，但是凑在一起看上去就是很普通，看上去年龄比蒲素要大几岁。 看到她进来，蒲泓和陆子明都说：“怎么才来啊……” 她叫程瑶，是店里负责收银、点菜、传菜的主力，以前在一家日式马杀鸡店做按摩。 陆子明和蒲泓经常带日本客人去她店里做按摩，时间长了就熟悉了，现在他们开了餐馆就把她招过来负责店堂事物，给她分成。 因为她家在大杨浦离市区很远，平时夜宵营业结束后关好店门她就睡在包房沙发上。然后中午起来开店营业，一个星期才回去一次。 程瑶是个很爽朗的姑娘，第一次见到蒲素也很是大方的打招呼，直说蒲素一点看不出来是外地来的。 对于素来傲慢的桑海人来说，不管是程瑶还是之前的王燕，她们或许觉得这么说是对蒲素最大的夸奖，当然蒲素也知道她们没有恶意也不去计较，自动忽略了。 接着一个导游带着10来个日本人进店，陆子明和蒲泓都去招呼，叽哩哇啦说着日语相互鞠躬，连在收银台安排酒水的程瑶都会跟着寒暄几句。 菜早都备好了，人来了就开始起菜。有一个细节蒲素看了挺有意思，后厨切配工拿着活甲鱼进了包房，当着日本客人的面宰杀放血。然后把甲鱼血倒在茅台酒里，据说日本人觉得这样是大补。 这时候蒲素已经搞清楚了，“孟菲斯”，总共有三班厨师，一个是只会做本帮菜的王师傅，他属于常驻。 还有两班都是从西郊宾馆请来的有职称的大厨，手艺很棒，很普通的食材他们也能做出好多花头，既好看又好吃，菜价可以开的很贵，附加值很高。 蒲素之前看了看店里的菜单，当时pào mo jing ji确实厉害，店里一碗菜泡饭标价38元，其他荤菜有点名堂的价格就更高了。 像里面日本人这一桌，没有7~8千是吃不下来的。一份干烧大黄鱼就要2000多一盘。茅台都是陆子明和蒲泓之前用“外汇券”在友谊商店买的，起码翻一倍和日本人结账。 这时候桌子上只有蒲素和王燕，王燕不喝酒，只是在喝着茶水，中途到收银台上的电话打了几个寻呼{桑海人叫call机}，只是一直没等到回电，慢慢的情绪也有点不高。 不时陆子明和蒲泓在应酬时也抽空陪蒲素坐一会，包房里气氛显然很好，日本人在里面打着节拍唱起了歌，蒲泓也唱了一首《昴{subaru}》。 陆子明出来叫王燕也进去唱一首搞搞气氛，这时蒲素才知道王燕是蒲泓在日本语言学校的同学，只是回来到现在也没找工作。 很显然现在在孟菲斯的人里，除了他都会说日语，连马杀鸡出身的程瑶都会一点……蒲素觉得自己很弱鸡。 蒲素看王燕，估摸不清她的年龄。单看脸应该比他小很多，但是看她应对场面时又很老举，成熟的很。 蒲泓这时候出来说和陆子明说：“日本人喝的差不多了，有两个已经醉了。不要再进去了，赶紧让他们结束买单。” 于是陆子明去收银台拿着菜单、计算器算账。蒲泓对着蒲素和王燕说：“jj差不多开门了，我带你们一起去。不过我一会要回来的，店里还很多事。” “jj是什么地方？” 蒲素问道。因为光听jj会有很多谐音，这时候他不知道只是两个英文字母。 “侬去了就晓得了，老闹猛额……” 王燕似乎有点兴奋，立刻就想走。 蒲泓去里面穿了外套背好包，三个人一起出了孟菲斯。 “远吗？” “很近的，走走过去几步路就到了，就在宝塔山饭店……” 三个人慢慢走到宝塔山路，没多久就看到马路上三五一群很多时尚的年轻人站在宝塔山饭店门口，蒲素还看见好几个很是漂亮时髦的单身女郎站在街边，像是等人。 不夸张的说这几个美女的级别，之前在南州蒲素还没看到过。身材好、漂亮、气质更是高冷，打扮都很得体时髦。 蒲素跟着她们两上了台阶，看到蒲泓拿出钱包买了门票。售票的地方写着平时48，周末68，然后她们去存衣服的地方存了包和外套。 进去时每人手上盖了一个戳，蒲素虽然觉得很奇怪，但是看到前面的人都盖了也伸出了手。保安拿着小圆筒一样的印鉴在蒲素手背上盖了一下，蒲素看看居然发现没有一点印记。 正在奇怪中，他跟着蒲泓和王燕已经进入了舞厅，踏入舞厅的那一瞬间给蒲素的震撼无以伦比。在蒲素之前20多年的生涯里，他从来没想到过在中国还有这样的地方。 耳朵里充斥着他从没有听到过的欧美节奏音乐，下面一个大大的吧台朝着四面辐射，吧台里几个老外dj控制着音响，戴着耳机在麦克风里呼喊着节奏，四处都有白衣的领舞美女妖娆的舞动，只是一眼，蒲素就认定这些领舞个个都是绝色。 舞池里各种奇装异服的舞客疯狂舞动，各色人种都有。白人、黑人、不黑不白……四周每个硕大的落地音箱上都站着一群人，扭动的舞姿开放程度是蒲素从所未见的奔放。 蒲泓走在前面拿着门票到吧台，问蒲素喝什么，蒲素想了想要了一杯可乐。原来jj一张门票可以免费获赠一杯软饮。 喝着可乐，在震天的音乐背景下他贴着蒲泓的耳朵吼道：“从来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地方，都感觉不像是在中国了……” 蒲泓看着弟弟笑了，说：“就知道你会这样，南州哪里会有这样的地方，这里现在是桑海最闹猛的地方了。” 第五十八章 像是牵着一头驴 蒲泓不是个很喜欢这种场合的人，应该是弟弟刚到桑海所以才陪他一起来，叫了饮料后就站在吧台，没有下舞池。 王燕这时很是兴奋地拉着蒲素要一起下舞池，蒲素叫蒲泓一起，蒲泓贴着蒲素耳朵说：“我就是带你来看看，你们下去玩，我看一会就回店里了，等会你自己走回来就行。” 听到蒲泓这么说，蒲素也就被王艳拉着挤进舞池。相比王燕很快就进入状态，蒲素只是跟着节奏做小幅的摆动，眼睛却忙的一刻不停。 他看到站在一个音箱上一堆老外里有一个亚裔面孔的女人，穿着低胸裙子站在音箱上面放肆扭动。 音箱下众多男人对着她起哄叫好，于是她越发疯狂把裙摆慢慢撩起，面对音箱下的男人们俯下身体摆动做出挑逗姿态。 而她身后音箱上的一个老外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胯部对着她翘起的臀部夸张地做着yin dàng的动作，而那位女士却毫不在意，表情陶醉…… 最让蒲素吃惊的是舞池里在他边上的一对，是一个黑人和一个亚洲女人。或许是舞动过程中太过热烈，黑人的身体反应很是明显 而他亚洲面孔的同伴女人居然嘻嘻笑着隔着裤子一把揪住握在手里，然后居然就以牵着黑人的姿势走在前面离开了舞池。感觉像是牵着一头驴，而周围的人却都视若无睹。 身边的王燕这时候手也搭在了蒲素的肩膀上，跟随着节奏摇摆。蒲素也自然的双手环住她的腰，不过他的目光扫视到蒲泓还在，不敢轻举妄动。控制着自己掌握分寸，得体适度。 过一会蒲素看到蒲泓在吧台对着他做了个手势，示意他过去。于是他松开王燕走到蒲泓身边。 “我要走了，你跟我一起去拿存衣服的牌子” 蒲泓贴着他耳朵说道。 两人一起出去，走到门口保安拿着一个荧光手电照了一下他们的手背，蒲素看到在紫光灯下，自己的手背出现了一个印记。 “原来盖那个戳是起这个作用的？进场后出来打电话或者接人凭着这个荧光印记就可以辨识之前是不是买过门票了。” 蒲素不禁觉得桑海在这方面确实是很先进，南州比不了。 等到蒲泓取走自己的外套和包之后，蒲素接过寄存钥匙套在手腕里，蒲泓叮嘱蒲素别惹事，不想玩了就自己回孟菲斯。 蒲素点头答应了，看到蒲泓走了，自己也转身回了舞厅。 刚刚回到王燕旁边，舞池灯光忽然变暗。前方舞台上一个驻唱女歌手开始唱慢歌，场中人成对的都搂在一起跳了起来，王燕也双手勾住蒲素的脖子。 蒲素又是心里一震，这也太热烈了吧。然后再看看四周似乎一对对跳着慢舞的都是这个姿势，顿时觉得自己世面见的太少，有点大惊小怪了。 女歌手一连唱了好几首，场中氛围也越来越旖旎yin mi。 周围的情侣都在拥吻甚至不乏当众上下其手，蒲素和王燕也不由自主的拥吻在一起，之前跳舞两人都出了汗，这时脸上的汗水纠缠在一起，蒲素竟然一时之间有些忘情，把多日来的压抑都释放了出来。 歌手退场后，dj和领舞女郎又开始烘托气氛，蒲素口渴拉着王燕去吧台买饮料。要了两杯可乐，蒲素摸出钱包吧台伸出手比划了一个5五，蒲素心想五元？不可能吧？然后看别人付钱才知道，一杯可乐50、两杯100。 想想如果买一张门票进来忍住不消费，其实也不算贵。这种档次和氛围的场合一张门票又算的了什么，“jj”这个地方是真的让他开了眼界，给他打开了一扇大门。 两人再度下场又跳了一阵，蒲素贴着王燕说：“我们走吧。” 王燕听到后点点头，两人出来拿了衣服出门牵着手顺着宝塔山路往回走，走到半路又在街头拥吻。 蒲素是不带任何感情的发泄，他迫切需要释放。而王燕的态度也是令他奇怪，激吻的时候她也很忘情投入，一旦停下来后又很淡定。 两人之间一句甜言蜜语也没讲过，事情就那么自然的发生了。蒲素自认自己是个男的怎么都不吃亏，只不过王燕心里怎么想的他就真心搞不懂了。 等回到孟菲斯，陆子明已经不在了。明天早上他要带团，之前就回去了，店里只有程瑶和蒲泓。 看到他们回来，程瑶招呼他们坐一会，马上吃宵夜。蒲素先开了一瓶力波啤酒喝上了，只当解渴。 这时候王燕又到吧台打了个传呼，这次很快那边就回电了。蒲素听到王燕在电话里报孟菲斯地址，挂完电话后王燕和他们说等会她的朋友要来接她出去，就不和他们一起吃夜宵了。 没多久一辆奔驰开到孟菲斯门口，一个中年男人手里拿着大哥大摇下了车窗，王燕和他们打了个招呼出去后拉开车门钻了进去。 看到车子开走，蒲素和程瑶相互看看，蒲泓摇摇头说：“一直就是这副腔调，喜欢和老男人搞在一起。” 蒲素此刻内心也挺不是滋味，感觉这个女人怎么这个吊样，和自己刚亲热完马上就去找了另一个老男人。觉得自己遭受了某种程度的羞辱。 蒲泓很敏感，看出自己弟弟应该和王燕之间有点什么。和蒲素假装不经意说着：“这个小姑娘不简单的，岁数很小的比你还小几岁，一天到晚在外面混的……” “关我屁事！” 蒲素愤愤说道。 蒲泓无视蒲素的态度说道：“你要是饿了就吃好夜宵再带你去睡觉，要是困了我们现在就叫部车子走。” “走吧，我有事说。” 蒲素原本想在孟菲斯里和蒲泓说自己打算的，但是程瑶在边上，两人说这些不大好。 蒲泓租的房子在成家桥附近西郊公园边上，离机场很近。一室户很整洁，配套也都齐全，床品都是蒲泓添置的，布置的很温馨。 “你就在这里安安稳稳的住，有线电视冰箱都有的。钥匙给你，我要带团还要看店只能过两三天来看看你，吃的附近就有菜市和饭店。” ”明天我带点熟菜过来，带你在周围熟悉熟悉……” “我等会回老房子，还要和姑妈打个招呼。哎，怎么讲你的事，难为情死了，你就是不争气……” 蒲泓发着愁，觉得和姑妈说弟弟这个事太丢人。 “我不想在这里躲着，我想到你店里去帮忙，反正又没事情做。” 蒲素看着姐姐说道。 第五十九章 男公关 “在这里我哪待得住，反正你店里也需要人，我觉得也不难，不就是按照菜单点菜开单……” “夜宵我来做，结束了我睡包房，让程瑶回去好了。” 蒲素看着姐姐说道。 蒲泓听弟弟这么说，也有点心动说道：“可是你现在……万一找到店里你跑都跑不掉。” “只要你不说，南州怎么会查到这里，连爸爸妈妈都不知道你开了饭店。” “姑妈知道这里吗？” 蒲素又问道。 “姑妈和阿嬢都知道我开了爿饭店，阿嬢还给了我一块沉香，我卖给团里一个日本人才凑够了转让饭店的钱。” “我看到阿嬢那里还有块大的，阿嬢说是以后留给你的，日本人很喜欢这个东西的……” “什么沉香浮香，姑妈知道饭店位置吗？” 蒲素这时候只关心重点。 “这爿店开了没多久，我到是说带她们来吃顿饭的，最近忙的要死还没带她们来过。” “那就好，今晚你也别走了我们挤挤……” “姐弟之间有什么好避讳的，以前在南州不是也睡一个房间……” “明天你到老房子和姑妈打个招呼，万一南州那里来调查，其实我感觉不会来人的，说一下以防万一。” “我就是不知道怎么开口和她说你的事情，我们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个……” 蒲泓咬着牙看着弟弟。 “你就和她说我“当相当”闯祸跑掉了，就算真来人调查问到她，她也不知道我来过桑海……” 蒲素厚着脸皮把心里的盘算和姐姐说道。 “那么我明天和陆子明说说，毕竟也不是我一个老板……” “嗯，你和他说说，我不要工资，店里包我吃饭就好了。” 蒲素假装很懂事，姿态放的很低。不过他现在真的是不考虑工资的事情。 “瞎说什么，工资到时候再讲，让你白做怎么可能。” “那我就在这里睡了，你先去洗澡，我铺被子……” 晚上姐弟两躺在两个被窝里聊了很久，关于陆子明蒲素也多了些了解，陆子明的家人都移民到澳洲了，桑海目前就他一个人。 蒲素也能看出陆子明是个斯文人，书卷气很重。蒲泓说他没有什么不良嗜好，为人处事在桑海人里算是比较豪爽了，当然这不代表他缺少桑海男人特有的精明。 陆子明在北古新区钻石公寓买了套房子，现在租给外国人，一个月光租金就1000多美金。听到这里蒲素换算了下汇率，对于一个月1000多美金的房子一点概念没有。 “我现在帮你瞒着可以，只是再过段时间总要给爸爸妈妈知道的，带给他们看看……” 临睡前蒲素和姐姐说着。 “嗯，知道的，过段时间再说。姑妈要我把户口迁过来，按照政策我们家……” 蒲泓还在和弟弟说着话，只是睡在另一头的蒲素已经听不进去了，发出了轻轻地鼾声。 之前几天的提心吊胆、精神折磨加上昨晚一夜火车，他实在是撑不住了。 第二天快到中午蒲素才睡醒，姐姐蒲泓已经去上班了，看到厨房里有方便面，煮了两包面吃了以后翻出几本杂志打发时间。 快到晚上看到蒲泓还没来找他，他下楼找了个公用电话给蒲泓打了个传呼。等了很久没等来回电，心想蒲泓也许在忙，刚往回走就看到蒲泓在楼下等他。 “你怎么在楼下站着呀？” “我来接你的路上已经在“差头”里了看到你call我，我又没办法回电，钥匙给你了我也只能在下面等你。” 蒲泓没好气的说着。 “好好好，上楼。” 蒲素讨好的说着，准备上楼梯。 “别上去了，我本来就是接你去店里的，我和陆子明说过了，以后就在店里帮忙……” “啊，那太好了……” 当晚蒲素跟着蒲泓到了孟菲斯，很快就进入角色。 先是程瑶和他说了一下大概程序。来客人后问清楚几位，然后开单泡茶，茶位费是按人头收的。 然后拆筷筒、点菜、复写纸的单子一份交给厨房，收银台留一份准备结账用…… 这种没有难度的工作蒲素几乎没有障碍就上手了，之前虽然没有做过服务员，但是吃饭的经验还是很足的。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无非就是礼貌一些，然后配合厨房尽量把再不沽清就要坏掉的菜品推荐出去。比如鱼缸里的河鲜养的时间长了卖不掉，就算不死也会越来越瘦…… 当晚生意很好，外面八个桌子陆陆续续全部坐满。客人点的很多菜厨房里还没有了，鳝筒煲这些都是要活杀的，蒲泓去旁边的民族北路菜场去现买，程瑶和蒲素招呼客人。 程瑶说这是起了“蓬头”，桑海话的意思就是掀起了一波gāo cháo。一直忙到9点多大致招呼好，厨房小妹出来收桌子，几个人也跟着一起帮忙。 这时候又来了一个油头粉面的奶油小生，西装革履进了店里也不像是外人，直接到收银台开始不停的打电话。 看程瑶和他说话的态度，貌似也不怎么重视他，一直用话搓他。悄悄问了蒲泓才知道，这人是店里的“公关”，给他印了张名片是孟菲斯的公关经理。 他的业务就是拉人来吃饭，买单后给他20%的提成。主要是拉夜宵生意，ktv里的k姐下班后带客人来宵夜，两三个小姐带几个客人一桌消费也不少。 没一会这个叫李庆勇的奶油小生和蒲素也搭上了话，他说蒲素看上去像是当过兵，蒲素说没错，武警退伍的。 接着他说他也是武警退伍，在桑海边上的大丰农场服役，居然和蒲素同年龄同一年兵。 两人这下有了些共同语言，这个李庆勇能说会道，头发打着摩丝一丝不乱，西装领带整整齐齐，卖相也挺好，就是说起话来“浪头”比较大。 在收银台和蒲素说了没几句，已经说到他哥哥是市里大领导了。程瑶在边上冲着蒲素不停的挤眼睛，那意思就是让蒲素别听他胡说八道。 这时候厨师老王拿着张单子出来交给蒲泓，上面列了明天要买的菜和今晚宵夜要尽量卖掉的菜品，还有特色菜还剩几份等等。让大家点菜推荐的时候都有个数。 蒲素和蒲泓说：“明天你带我去菜场看看，以后菜我早上去买。” 第六十章 小狼狗 “我们店里现在生意吃不准的，散客有时候多有时候少，今晚这样的‘蓬头’平时也不多，一般也就四五桌。” 蒲泓和蒲素解释着。 “菜场很近的，穿过南经路走过去就到了，买多了要坏。一般活杀的这些大多数都是客人点了再去买，来得及的……” “那我明天去看看。” 蒲素是真心抱着学习的态度想多分担一点。 “你买不好的，生抽老抽你分得清吗？4号肉你知道是什么肉嘛？这里厨师用的和家里不一样的。” 蒲素听了还真是没一样能听懂。 “陆子明会去买的，你宵夜做好也很晚了，早上不用起来。” 然后蒲泓和程瑶说以后她晚上可以回家了，蒲素在店里。程瑶反而不同意，从孟菲斯到她家来回打车大概一百多都不止。 她也是个豪爽的人，主动提出她在包房睡沙发。蒲素用椅子搭个床睡，她无所谓的。看到她有这个态度，蒲素更是无所谓。 其实每晚还有一个人在店里睡。厨房里一个切配女帮工是外地来的，厨房上面有个很小的阁楼，她睡在阁楼上面。 当天晚上李庆勇带了一桌年轻人来店里，有k姐下班来吃宵夜。不过不是带着客人来的，而是带着“小狼狗”。 这个k姐岁数应该比蒲素小，带着她小男朋友还有小男朋友的几个狐朋狗友，一直吃到凌晨三点多钟才结束。 都是桑海人，看上去也是熟客，点的也都是家常菜买单600多。蒲素看着那个k姐从钱包里摸出人民币付账还不够，最后问蒲素店里美金换不换。 蒲素问了程瑶，程瑶和她谈了个汇率拿出自己的钱和她换了100美金。等到她们走了，蒲素跟程瑶说：“她在k房做一晚上，能赚到这一桌饭钱吗？” “好多k姐都这样的，在老男人那里辛辛苦苦赚钱，转手就去养小狼狗了……” 程瑶一脸看多了的样子说道。 之后的大半个月里，蒲素就在店里忙活着，每天和不同的人打交道到也觉得挺有意思。 中午通常孟菲斯生意一般，但是每天都会有一对看上去像是夫妻的中年人来店里吃饭。 男的到店后坐下来把大哥大竖在桌子上就看报纸，女的点菜有时候问他想吃什么，他也显得很不耐烦。 上菜以后他也是一边吃饭一边看报纸，从进店到出门不说看蒲素一眼，全程他和旁边的女人无交流，而且面无表情。 到是那个女的面相很好，很有修养而且非常客气。结账每次也是她买单，买完单男的起身就走，女的就跟在后面。 作为大男子主义严重的蒲素看在眼里，到是觉得那个男的很有腔调，颇是佩服。 特别是两人之间很默契的女人买单这个行为，和晚上宵夜那些小狼狗让k姐买单完全不是一回事，显得非常有腔调。 他第一天看到的那个k姐之后也是经常来，还是带着那个小狼狗和小狼狗的一帮小朋友。 蒲素想想她也不容易，人家养一条小狼狗，她要养一群…… 有几次她在收银台回call机，居然还会说一些英文，和不同国籍的男人在电话里打情骂俏能聊半天。 那些男人当然是希望能说动她去他们的住处，她在收银台翘着腿抽着香烟和他们扯半天无非也就是不想断了财路，让他们以后继续订房捧场。 小狼狗也从来不管她在和谁打情骂俏，不时甩着耷拉到额头挡住眼睛的头发和他的狐朋狗友谈天说地。 k姐有时候打着电话，嘴里和别人打情骂俏还把他招过来亲他一口…… 说实话，这个小狼狗蒲素很是看不惯，这种看不惯到也不全是因为他是小狼狗本身。而是实在不觉得他帅，反而气质还很猥琐，而那个k姐长的还是很不错的。 这晚李庆勇在店里出的一档子事，让蒲素觉得桑海年轻人确实比较文明。 孟菲斯隔壁就是一家“皇冠”游戏厅，每天生意很好进去打电玩的人很多。李庆勇有时候到店里没事做，就窜到隔壁去轧闹猛。 就游戏厅这样的地方，居然也被他勾搭到附近南经路一家外企公司里的白领妹子。也是巧了，这个白领在日企做外贸，日语很好。 和李庆勇认识以后，公司有应酬这个白领也带了几拨日本人来店里吃饭。当然回扣是算在李庆勇身上的，她并不知道。 这天李庆勇过生日，小白领在孟菲斯给他庆祝生日，李庆勇也叫了几个朋友，当然他的朋友都是做夜场的，所以摆在宵夜的时段进行。 只是蒲素这段时间也看出来了，他的圈子相互之间都认识。基本是通过搭上一个，然后认识一圈这个套路，每一次他带来的人相互之间都有几个是认识的。 所以这次他叫来的人里出了一个不厚道的，通知了其他和他有关系的女人。 生日宴开始气氛很好，孟菲斯也算李庆勇工作的餐馆，提前也布置了一些生日装饰，蛋糕都定做好放在保鲜柜里。 然后就来了几个不速之客。其中一个女的蒲素见过，也是夜场的k姐和李庆勇关系不一般，带过几次客人来吃宵夜。 这个女人带着人推门进来，蒲素就看到李庆勇脸色不对，只是也没办法，硬着头皮招呼一起坐。 那个女人显然来者不善。坐在收银台里蒲素先是断断续续听到那个女人不断的嘲讽李庆勇，李庆勇也只能唾面自干装糊涂，气氛还是尴尬。 这时他刚认识的那个白领不愿意了，几句话就听出来什么路子了。不过白领素质高，不和那个故意挑衅一看就是k姐气质的情敌直接发生冲突。 她只是反复问李庆勇：“是不是喝多了？好坏坏话都听不出来了。” 这个策略大概是让李庆勇直接表态，让情敌自己知趣，却没想到李庆勇一脸死样索性装醉…… 接着蒲素就看到那个白领羞恼之下一杯啤酒泼在李庆勇脸上，声称让他醒醒酒。 而之前一肚子怨气的k姐这时居然拿出纸巾帮他擦干净，也不和情敌掰扯，把李庆勇拉出门口叫了辆车直接走了…… 桌子上其他人都一脸懵逼，包括那个白领在内居然也没有任何反应，既没有追出去，也没有开骂。 只是过了一会反应过来夺命连环呼打了李庆勇十几个传呼，最终也没等到回电，坐了一会也就买单散了。 蒲素心想这要是在南州两个女的在这种场合下撞车，不说打起来，至少也不会这么和平结束。 让李庆勇当着两人的面表个态是起码的吧？当着自己的面男人被另一方带走而不给个说法，南州女孩中哪一方也不会这么就算了。 原本他还想着这一帮人真要在店里闹开打起来了，自己还得出面强势镇压一波，哪想到根本就没有那个必要。 令他搞不懂的还在后面……第二天李庆勇居然带着白领又来店里了，好像昨晚的事情没发生过一样。 昨晚李庆勇当着她的面给另一个女人带走，这是多没面子的事情？居然第二天两人又在一起了。 蒲素现在心里对桑海年轻人，特别是女人，越发有些鄙视。 第六十一章 老先生背语录 “伟大领袖教导我们，此处吃亏，彼处胜利，东方不亮西方亮，黑了南方有北方，我们总有道路……” 一个穿着老式雪花呢中山装的老先生，站在店堂中央慷慨激昂的背着领袖语录。蒲素和程瑶站在收银台里无奈扶额…… 这位老同志已经连续几天在凌晨两三点的时候推门进来背诵语录了。 他第一次进来的时候，店里还有很多客人。老先生推门进来昂首走了一圈，刚开始蒲素还以为这位老先生要选一张合适的桌子，还特意从收银台出去招呼他。 “老先生，您几位？” 没想到老先生面容一肃，冲着蒲素开口就是：“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不是做文章，不是绘画绣花，不能那样雅致，那样从容不迫，文质彬彬，……革命是暴动……” 蒲素还没回过神来，老先生一条条语录犹如过江之鲫脱口而出滔滔不绝，一条接着一条，并且面孔转向店中客人，中气十足嗓音洪亮。 其实很多“语录”蒲素听着是很熟悉的，小时候每天早上老蒲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打开广播，而蒲素就是在收音机里传出的“东方红”整点音乐中醒来。 尤其是冬天早晨6点，天还是黑的，眼睛睁开屋里只有一盏台灯和收音机的指示灯亮着。 影影绰绰之中老蒲在收拾鸟笼，伴随着东方红音乐的整点报时和语录……这画面属于他的童年记忆，给蒲素留下的印象非常深刻。 那天在店里吃饭的客人，在听到老先生背诵“语录”时，刚开始有的还觉得莫名其妙。后来在感觉到老先生精神状态不大对头之后，居然还都集体鼓起掌来起哄。 “嗲~再来一个！” “老先生讲得好，继续继续……” 这位老先生在受到鼓舞之后也是越发矍铄，开始大段背诵，一时间竟有些眉飞色舞，嘴角也泛起了白沫。 谁都看出老先生精神不大正常了，等他说累了换气的空档，蒲素哄劝他坐在椅子上歇歇。给他倒了一杯茶水，老先生也是一饮而尽后端起空杯冲着蒲素抖抖，意思是：“再来一杯。” 店里的客人只当是个插曲，哄笑完了也就不理会了。蒲素作为经营者还是有责任的，问老先生家住哪里，怎么这么晚怎么在外面。 老先生回答说自己睡醒了，每天睡醒了都出来锻炼。问他住哪，老先生操着一口北方话一会说住在华山路一会说住在愚园路……每次都不重样。 喝了几杯水坐了一会后，老先生自己走到门口，面对店堂朝着大家继续背诵一段语录，推门就走了。 从第一趟之后，老先生像是摸到了地方，后面陆陆续续来了好几次。老先生每天都穿的清清爽爽，胡子也刮的干干净净，像是个南下离休老干部。有的时候店里没有客人，蒲素也招呼他坐一会。 只是老先生有个特点：店里没客人时，他往往只对着蒲素背两段语录就没了兴致。有时候进门看看店里没有客人好像很是失望，一句语录都不说。 反而觉得蒲素的各种询问让他厌烦，推门出去往宝塔山路方向走。蒲素为了搞清楚他到底什么来路，跟着他走过一段路。 如果店里有客人而且那天的客人起哄鼓掌非常配合，他的兴致就越发高涨，能一口气说半个小时以上。典型的表演型人格，大赛型选手。 或许在社会发生巨大变革的90年代，可以说社会氛围较之过去简直是翻天覆地的变化，新形势下这样的老同志也感到迷茫吧。 桑海当时已经有了很多下岗工人，国营企业关停并转，看报纸其他地方更是严重，很多重工业城市的国有企业已经将改制进行的非常深入了。 在孟菲斯里，蒲素也经常能听到客人在饭桌上讲一些关于东北重工业城市下岗工人的段子，通常都是不堪入耳的荤段子，以下岗女工为素材。 南州的老蒲和梅芳都属于纺织印染企业，虽然最近一直没有联系，蒲素看报纸也能了解到纺织行业在改制下也是首当其冲，当时桑海的国棉企业已经非常困难了。 夜宵结束后打扫完卫生，在洗手间里洗漱之后蒲素就和程瑶在包房里准备睡觉。包房吊柜里面放着被褥，程瑶是直接铺在三人真皮沙发上就可以了。而蒲素要把靠背椅拼起来，上面铺一层被子当垫子。 两人每天睡前都要聊一会，今天程瑶的表弟吃完夜宵也不回去了，和蒲素挤挤。出租车桑车起步费144，夜间加收30%，从孟菲斯回家一趟要不少钱，他准备等到天亮才回去。 程瑶的表弟军军和蒲素差不多年龄，两人身高也差不多，卖相很好。只是和蒲素不同，蒲素是阳光型的，她表弟有点邪气，五官确实很帅，但是面相不正，说话还有严重的口吃。 果然后来程瑶自己说军军吸毒，家里已经拿他没有办法了…… 蒲素见过军军和他女朋友，几个人一起去“jj”玩过几次。可以说程瑶的表弟是个高档的小狼狗，他女朋友洋洋在“jj”这种地方都属于很出众的桑海姑娘，会打扮气质好，站在一堆人里就很亮眼的那种。 洋洋虽然不做夜场，但是身边有一群台巴子围着，桑海女孩子嘛，会打扮会发嗲，台巴子哪里受的了。 只是洋洋和那些k姐区别也不大，她也是从台巴子那里弄来钱，供养军军消费包括吸毒，就这样军军还对她稍不如意就结结巴巴的一顿臭骂。 有一次下午5点多军军来店里，大家都比较熟了，蒲素说：“叫洋洋来吃饭吧，冰柜里的一些菜只能我们自己消化了。” 程瑶和蒲泓听到都笑了，还没等军军回话，程瑶就说：“除非我们8点钟吃饭，不然她来不了的。” “怎么回事？这么忙的吗？” 蒲素不解。 “不提前三个小时预约，让她在家里打扮好，伊是不会出门的……” 程瑶继续和蒲素做着解释。 蒲素看着军军，军军冲着蒲素点点头结结巴巴的说：“么，么错，死，死女人……就就是这副死腔……” 收拾好铺盖三个人准备睡觉，军军从厨房拿了把不锈钢调羹，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纸包，还在翻找打火机。 蒲素还不明白，程瑶看到马上翻脸说道：“你要在这里搞这个？真要白相到卫生间去，看到就出气！” 于是军军讪笑着，走到卫生间关上了门。 第六十二章 我有地方去 这是蒲素第一次见到活生生吸毒的人，他心里稍稍感觉有点害怕，而更多的是好奇。 在南州，虽然蒲素也算是走在当地潮流前沿的人群，但是和桑海相比南州毕竟社会环境相对淳朴。 蒲素认识的人里吃喝嫖赌的人是有不少，但是吸毒的一个都没接触过，也没听说过周围圈子里有谁吸毒。 他还奇怪刚才没看到军军打哈欠流鼻涕淌眼泪的样子，怎么毒瘾说来就来了呢？ 他和程瑶躺着闲聊，故意磨蹭不想让自己那么快睡着，想看看军军吸完毒出来是什么样子，是不是像电影里演的那样。 虽然程瑶以前是做马杀鸡出身，蒲素早就知道。但是陆子明和蒲泓都关照他不要试图让她给自己做个按摩，甚至连提都不要提。 因为她很避讳这个话题，最好希望没人知道她曾经做过这一行。蒲素也明白，虽然程瑶的按摩店并不提供sè qing服务，但毕竟这个行业当时说出去不是很体面。 所以两人之间睡前聊天的话题往往都聚集在蒲素身上，比如她问蒲素有没有女朋友，蒲素说有但是照片没带出来。 程瑶让他描述王艳长的像谁，蒲素仔细想想，只有前两年和洪金宝结婚的香港小姐高丽虹和王艳比较相像，只不过王艳比她个子更高。 毕竟情人眼里出西施，两人之间确实十分相像，高丽虹当年出道时也是短发，只是在蒲素眼里王艳比高丽虹漂亮多了。 这天晚上蒲素和程瑶没话找话，胡乱聊着想等到军军从卫生间出来，瞻仰一下吸毒者的风采。 结果越不想睡越是事与愿违，没等到军军出来，和程瑶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朦朦胧胧中蒲素就听到外面收银台的电话一直响，店里有的时候会有打错的电话，还有寻呼台乱码打进来的。所以蒲素也不管，只顾蒙头大睡。 最后还是程瑶被吵的受不了，踢拉着鞋子跑出去接了电话，回到包房和蒲素说：“你姐姐的电话。” 说完她又把军军叫醒，从店门里把锁打开，让他回去了。 “喂！” 蒲素拿起话筒。 “赶快穿好衣服出来，到成家桥房子那里去，我在房间里等你，店里不能待了……” 电话里蒲泓的声音非常紧张，蒲素顿时就清醒了，丝毫不敢耽搁。立刻穿好衣服脸都没洗把程瑶叫起来，让她在他走后再把门锁上。 叫了部桑车到了成家桥蒲泓租的房子后，蒲素先是在楼下四处转悠了一圈。特别还绕到楼后看了眼蒲泓房间的窗户，仔细观察没有发现异常才上楼。 “笃笃笃”蒲素敲门后里面马上打开门，开了一条缝让他进去。 “怎么了？” 蒲素被这气氛搞的很是紧张。 “爸爸早上打我call机，用公用电话打的，我回过去后才知道……” 原来南州警方一直没有停止对蒲素的逐步侦查，南州家里三天两头半夜有警察敲门进来搜查。 昨天晚上几个分局的警察进门以后，两个房间看看没有其他发现后就仔细和老蒲盘问了蒲泓的下落和桑海的住址。 之前分局警察每次来都是惯例问一下蒲素和家里人有没有联系，如果有联系一定要老蒲规劝他投案自首，并且和分局汇报，否则就是知情不报涉嫌包庇等等。 而这次搜查完之后，盘问的很详细。对户籍信息也很了解，蒲泓哪一年出国哪一年回来都问的清清楚楚，并且把蒲泓桑海单位和寻呼号码以及老蒲桑海老房子的信息都核实了一遍。 这一次和寻常相比明显不一样。老蒲和梅芳更是一夜没睡，感觉到应该南州警方要来桑海调查了，所以早上特地出门去了很远的地方给蒲泓打了寻呼。 蒲素虽然之前接到姐姐的电话就有心理准备，应该是他的事情变的严重了，只是在听到蒲泓说完之后还是很受打击。 “家里没找人嘛？劲松他们也没找关系？” “找了，爸爸说他和你朋友的爸爸都见过面了，请了公安的人一起吃过饭，只是还是一直到家里找人，每次都半夜来……” “既然找了人，那为什么还要这么弄，半夜总是到家里来搜查？” 蒲素看着蒲泓问道。 “我怎么知道啊，爸爸说估计要到桑海来调查了，快过年了……” “哦，对了，被抓起来的那个人，是我们邻居也是爸爸同事的儿子，听爸爸说要判了，重伤害起步要三年……” 蒲泓尽量回忆老蒲和她电话里说的内容。 “大概是要判他之前，想把我找到？所以现在这样？” “没提抢劫？那说明抢劫这个事情说清楚了。” 蒲素自我安慰道。 “那个人没定为抢劫，不代表你就没事，再说把人打成那样，你进去还能好过？” 蒲泓也在一边分析着。 “不行，我得出去给劲松打个电话。问问到底怎么回事，起码让警察不要骚扰到家里吧！” 蒲素自从出来以后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一次都没联系过莫权和劲松。现在想到自己父母经常遭受警察半夜的骚扰，很是揪心。 老蒲特别要面子，这么大动静邻居肯定都是知道的。要了几十年面子的老蒲现在出门还能抬得起头吗？ “你给他们打电话也没用的，最好不要让他们知道你在哪。” 蒲泓现在到是比她弟弟还镇定了。 “我年前回南州，到时候让爸爸把人约出来我和他们见见面，子明和我一起回去。他门槛蛮精的应该能帮上忙……” “他知道我的事了？你告诉他干嘛？” “人家又不是傻子，本来知道你在南州工作很好的，现在突然来桑海还吃住在店里人家不怀疑的吗？我不说反而不好……” “你这个少爷派头，一看也不是做服务员的料。你当人家傻啊，程瑶她们就是嘴上不说罢了，心里肯定……” 听着蒲泓的分析，蒲素觉得有道理。他这次来太不正常了，稍微想想都会觉得不对劲。 “桑海，我觉得不能待了。要是来人跟踪你，肯定会跟到孟菲斯的，到店里一问厨师老王、程瑶她们肯定能问出来。” “这里也不能住，程瑶她们都知道的，我必须要走。” “那你有地方去吗？快要过年了……” “我有地方去！” 蒲素想了想，以确定的语气告诉蒲泓。 第六十三章 朝阳区人民群众 蒲泓出门之前关照蒲素，让他待会留意楼下喇叭里的传呼电话。有人喊316弄19号504陆子明接电话，就代表是叫他，马上下楼去接电话。 桑海当时每个里弄都有一个公用电话，都是街道里的退休老人负责，有帮忙喊人的功能。 外面电话打进电话亭报上要找的人门牌号和姓名，大爷大妈拿张纸条记下，就拿上喇叭去楼下喊人来回电话。 蒲泓去她工作的旅行社弄车票去了。他想尽早离开桑海，原本在孟菲斯这段时间放松下来的神经，现在又重新绷紧了。 从此刻开始，窗外隐约传来的警笛声，不管是救护车还是消防车的声音又都让他心惊肉跳。 他和蒲泓说，哪怕她单位的订票员弄不到明天的车票，买黄牛票也要明天就走。 蒲泓走后他摸出钱包，这是在离开南州之前他让爸爸从家里带出来的，里面的东西现在对他至关重要。 钱包夹层里有两样东西，一张身份证和一张纸条。身份证还是在他16岁的时候办的，照片里的蒲素一脸稚气，笑的很灿烂。 纸条是郭娟写给她的香山酒店地址，原本是让蒲素写信给她的，只是蒲素一封信都没写。他想着郭娟如果有事找他，完全可以电话和自己联系。 至于写信这种事，自从退伍回来再没写过了，而且他觉得继续和郭娟保持联系有点对不起王艳，毕竟和她之间有点不清不楚，而信件这些东西都是铁证。 自从小学时候的日记被梅芳偷看过之后，蒲素一直没有写日记的习惯，退伍的时候在营房里也把自己几年的信件全部一把火烧了。 94年的时候身份证虽然不是到处都需要用到，但是在外地没有身份证也还是相当不方便，比如住宿和找工作没有身份证麻烦就很大。 所以在离开南州前，他让蒋俊转告老蒲，把身份证和他放在写字台抽屉里郭娟的地址带出来。 其实当时要拿郭娟的地址时也没想那么多，潜意识里大概只是留一条后路，没想到现在就用上了。 粤东在当时属于国内开放比较早的地区，外来流动人口不像内地那么显眼，在决定离开桑海时，蒲素第一反应就想到了去香山找郭娟。 蒲素在部队里有很多北方战友，而且关系很好，只是这些战友大多数是农村籍贯，或者是很小的县城，他压根没考虑去投靠。 当时的社会环境外来人口流动很少，别说是农村，就是桑海小区里贸然出现一个陌生人都会引起街道人员的警惕。 现在被90后讥讽的所谓“朝阳区人民群众”，在以前根本就不是个段子而是真实存在的鲜明时代特征。 而且蒲素也很要面子，部队里自己作为城市兵混的风生水起，回去没两年就成为逃犯……怎么样也没脸去找战友。 蒲素待在屋里做着盘算，粤东这个地方从来没有去过，之前南联集团给他办了一张特区边防证，只是他还没用上就已经过期了。 所以他的计划是在香山找到郭娟先落脚，把年过完了再说。在他想象中一个已经开放的经济发达地区流动人口多，加上有郭娟接应，自己混到过完年应该没什么问题。 而且一直听说那里经济很发达，全国各地去打工的人也很多，自己混在里面应该很安全。只不过香山这个地方，他只知道是“国父”的祖籍……其他则一无所知。 “走一步看一步吧！” 想来想去，蒲素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 接近傍晚，蒲素终于听到楼下戴着红袖章老师傅的喇叭声：“316弄19号504陆子明……有侬电话！” 蒲素从窗户上探出头对着老师傅喊了一声“来了，来了。” 长乐路一家餐厅名字叫“葡萄园”，找到这里的蒲素推开门就看到陆子明朝他挥挥手。这家餐厅门脸很不起眼，面积也不大，但是布置的很雅致、格调不低。 蒲素过去尴尬的朝陆子明点点头，坐下后看看蒲泓。蒲泓会意地和他说：“买好了，卧铺。” 听到蒲泓说票买好了，蒲素松了一口气。因为陆子明在场，接下来又觉得尴尬，毕竟自己这是又要跑路了。 陆子明到是很有眼色，把菜单递过来说：“阿弟，我们前面点了几个菜，你再看看有什么想吃的？” “不用了，你们点了就行。” “呵呵，晚上想喝什么？我陪你好好喝几杯，就当给你践行了。” “就你这个四眼桑海人还陪我好好喝几杯？喝到你不认识家还差不多。” 蒲素心里暗暗不屑，有点不知好歹。 对于想要霸占自己姐姐的人，他一直心里很是抵触。正因为自己也是男人，所以对男人的手段比较了解，他觉得没几个是好东西。 而面对桑海男人，蒲素不管武力值还是酒量值对自己都迷之自信。 “今天晚上我们到陆子明的钻石公寓去住，他的房客退租了正好房子空着，吃好饭我们去那里，明天从古北直接去火车站。” 蒲泓在边上说着，蒲素觉得不去她租的房子更安全，就点点头同意了。 “我想明天早上到老房子门口等等阿嬢，看一眼再走。” “阿嬢这几天不舒服，胃病犯了吃什么都吐，这两天不会出门了。” 奶奶时惠卿的胃一直不好，80年代一种胃药“西咪替丁”桑海开不到，老蒲在南州想办法找医生开好之后再寄到桑海。所以听说奶奶胃病犯了蒲素也不在意。 “阿弟，明天一路顺风！” 菜上来后，陆子明端起了酒杯。 “葡萄园”的菜式很精致，蒲素现在放下了包袱，车票既然都买好了也就不多想了，当晚胃口还不错。 到是看上去文弱的陆子明让他有点吃惊，几瓶王朝干白下去自己都有点晕了，而他看上去却云淡风轻。 “自己这是小看人了啊” 蒲素暗暗拍着自己大腿。 “过年还有一个多月，到时候我和你阿姐一起回南州过年，南州过年是什么样子的？闹猛伐？” 陆子明家人都在澳洲，他是家里独子其实过年也没地方去。 听陆子明饶有兴致问着南州的情形，蒲素心里还有点高兴。毕竟作为蒲泓的弟弟，他不希望姐姐遇到一个不负责任的人。 现在他过年和蒲泓一起回去，起码说明对这段关系还是比较重视。 “哪里过年都差不多的，只不过南州放炮仗很厉害，一夜到天亮不停的……” “是伐？桑海是年初四夜里迎财神炮仗放了结棍……” 两人边喝边聊，气氛到是比之前在孟菲斯里还要热络一些。蒲泓看了也很开心，在边上帮他们倒酒夹菜。 “阿弟，你放心，照顾好你自己就行，粤东那个地方很乱的。你的事我肯定全力以赴！” 酒酣耳热时，陆子明拍着胸脯对蒲素说道。 第六十四章 方言重听不懂很正常 三人吃完饭后从长乐路打车到古北，蒲素才发现这里和成家桥离的很近。公寓楼也没什么特别，只是听说这是桑海第一批外销房，当时是用美金为结算货币销售的。 水城路上有一家超市，店面不大货架上都是进口食品。蒲泓要进去给蒲素买点吃的，明天带着上车。蒲素觉得麻烦，但是拗不过姐姐的坚持也就罢了。 店里都是日韩食品居多，收银台排队付款的时候，蒲素看到前面的人虽然都是亚洲面孔，但是摸出钱包时露出的证件都不是中国的，看来这地方还真是桑海外籍人士集中的地方。 超市出来到陆子明的房子里，蒲素发现一个月能租到1000多美金的房子装修也并不是想象中那样的奢华。地板也就是小木地板，只是厨卫设备确实很讲究，整体只能算的上是大方简洁而已。 “买这房子的时候，那边还有猪圈……” 阳台上陆子明指着远处一个地方和蒲素说。 蒲泓拿着两条七星香烟给蒲素，“这是陆子明给你的，你带过去抽。” “不要，我什么都不带，万一跑路也方便。” 蒲素已经想好了，身上除了钱什么都不带。粤东听说很乱，自己随时准备跑路带东西不方便，需要什么等安定了再买。 “拿着路上抽，都是日本人送的。下午和你姐姐用外汇券买了十条香烟，回南州办事送人用……” “我拿几包路上抽，多的不拿了，再弄个袋子不方便。” 等洗完澡，蒲泓给了蒲素一个信封，里面装着400美金3000人民币。 蒲泓说道：“店里刚刚开业，还要付房租和厨师工资，过年回去还要帮你找人，现在就给你这么多，到了那里你安定下来电话打到孟菲斯去，到时候再给你汇过去……” 蒲素这时候也没办法和姐姐客气，身上不带钱出远门心里有点发慌。虽然从南州出来身上带的钱几乎没花，但是鬼知道粤东那里是什么情况。 于是接过了钱跟蒲泓说：“够了，我到那里应该能站稳脚，我到了就给你打电话。” “你大后天晚上给我打，我在店里等你电话……” 姐弟两说好明天来接蒲素去火车站后，陆子明便送蒲泓回去了。 蒲素独自在屋里，想着明天即将踏上的旅程突然想到一个可能，不禁让他心里发慌。 “假如郭娟不在香山了怎么办？” 之前根本没考虑到这个情况，现在想想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毕竟郭娟的身份还是南州学生，只是在香山酒店里实习而已，中途有很多种可能会离开香山。比如实习结束，比如放假回家…… “自己现在还能怎么办呢？票都买好了只能到那里再说了。在哪都比在桑海好，这里太不安全了……” 想着想着，蒲素沉入了梦乡。 桑海到粤州的火车是下午发车，上午蒲泓来接蒲素出去吃了饭后，蒲素就让蒲泓回单位了。 其实这几天蒲泓的工作也很忙，让别的同事在帮她带团。少接一个团就代表着少了一笔不菲的收入，再说蒲素也很不喜欢车站那种告别的气氛。 即便如此，姐弟两要分开的时候蒲泓还是眼泪汪汪，抽泣着一再让蒲素小心照顾好自己。小心身上的钱千万不要再闯祸了，一定要控制好自己的脾气……弄的蒲素心里也很不好受。 进了桑海站直到检票前，蒲素看到车站里那些大檐帽心里还很是紧张。这不是他胆子小，而是本能的驱使，毕竟现在他的身份是逃犯…… 他也只能假装镇定在报亭买了一大堆报纸坐着看报，在车站里让自己显得正常点，尽量不引起别人注意。 好不容易熬到检票上车，蒲素手里只有一个塑料袋，里面放着一些吃的还有几包烟。看到自己的铺位在下铺，就扔在铺位上坐着看报纸。 在他对面坐着两个一男一女很明显是一起的，神态亲昵像是一对夫妻。 男的大概有40多岁秃顶、皮肤黝黑，有着马来人的典型相貌，粤东口音。女的30左右，桑海口音长的普通，穿着朴实戴副眼镜。 xiàn zài de shè hui环境，40多岁的油腻中年男找个18岁的女孩都不奇怪，可是在当时夫妻之间年龄差距这么大，是相当不正常的。 那个女的很会搭话，热情的开口问蒲素：“小阿弟，去哪里啊？” “哦，我到终点站粤州，然后去香山，你们呢？” “舜德，我们到我丈夫家里去过年……” “小阿弟，快过年了，你到香山去干嘛啊？东西都一样不带不像是出差啊……” “去看我女朋友，她学校去实习的，过年不回来，我去陪她过年……” “哎呀，这么心疼你女朋友，她有福气……” 快开车的时候，对面又来了一个40多岁的中年妇女，上车后就爬到自己的上铺没有下来过。 聊着聊着车开了，过了一会蒲素坐到靠窗口的折叠凳子上把车窗打开抽烟。 刚才他问了那个舜德秃顶男，这趟车到粤州已经是明天晚上十点多了，去香山的中巴肯定没有了。 秃顶男告诫蒲素，粤州非常非常乱，他必须要在粤州住一晚上，第二天才能坐中巴到香山。 而且粤东拦路抢劫以及中巴车上的劫匪相当多，粤州火车站更是无法无天，混乱到不可想象。 “到粤东你一定要小心再小心，特别是火车站，亡命之徒太多了……” “我一年到头到处跑，全国没有比你们桑海治安还要好的地方了！” 舜德秃顶男最后操着粤语很浓的普通话对蒲素说道。 蒲素到是不怕这些，真要有人抢他钱就代表着要他的命。逃亡路上没有钱，自己下场也是可想而知。 和蒲素一排铺位的上铺是个60多岁的粤东大爷，普通话都听不懂，还有一个是江溪的中年男子，来桑海出差。 蒲素不想坐在下铺，下铺平时大家都坐在上面他觉得不方便。随后叫舜德男人帮他翻译，和那个粤东大爷换了铺位，美其名曰照顾他老人家，爬上爬下不方便。 老人家看着蒲素感动的说着感谢的话，可惜蒲素一句听不懂。 蒲素听粤语歌可算的上老资历了，从88年开始梅艳芳的金曲到谭咏麟的磁带，他一直都是反复听，一个字一个字的按下录音机暂停键认真模仿的。 尤其这几年刘德华，张学友的粤语歌他更是唱的非常棒。在南州一首歌两元钱点唱的露天卡拉ok，很多店主都免费让他再唱几首。 所以听不懂老人家的话，他认为老人家大概是粤东农村的，方言重自己听不懂很正常。 晚上他把自己带的糕点拿出来给几个同坐分享了，对面那对夫妻也拿了水果请大家一起吃。 那个年代，社会虽然已经变得复杂，但是大家都还是很热情，彼此提防的程度不高。现在你给陌生人吃东西，有几个敢吃？ 蒲素牙刷毛巾都没带，入夜后坐在车窗边上看看报纸抽支烟。 等到车厢熄灯后他爬到了上铺，躺下后在“咣啷啷“的车厢震动声里，在一片黑暗中睁着眼睛想着自己的心思。 第六十五章 饮乜茶？ 在车轮和铁轨接头处摩擦发出有节奏的“哐啷啷”声音中，蒲素睁开了眼睛。 此时天色微亮，窗外地形地貌已经不是熟悉的江南风景，火车应该已经驶入了江溪或者胡南境内。 相比江南地区人员密集、铁路沿线也是人工痕迹处处可见，此时火车行驶的地域山峦起伏，风景更加天然，视野之内少有烟火之气。 趴在铺位上看了一会窗外后蒲素爬下铺位，此时车厢里旅客大多都在沉睡。只是挨着他铺位的靠窗折叠椅上坐着一个30岁左右白净斯文的男子，这人昨晚临睡之前他没见过。 “这么早就睡醒了？” 那人看到蒲素下来，温和地主动和蒲素打着招呼。 “呃，睡不着了。您是？……” “我是半夜从平乡上车的，站票。你们都在睡觉，我混到卧铺车厢找个位置坐坐。” “一晚上没睡？我睡醒了，你可以到我的铺上去睡一会。” 卧铺车厢一般旅客不让进，得拿票换牌子才可以。这人煞费苦心混到卧铺车厢找个位置，苦熬了一晚挺不容易的，蒲素不吝与人方便。 “啊，真的吗？你不再睡一会了？” 那人感觉有点意外。 “不用客气，空着也是浪费，我睡醒了，没关系的。” “好的，那就谢谢你了，兄弟。” 那人爬到上铺躺下以后，蒲素到卫生间捏着鼻子用手接了一点水漱了漱口，回到座位看着外面的风景发呆。 列车此时显然已经过了江溪，窗外风物不停发生着变化，有的小站小到连绿皮车都不经停。 看到那一个个陌生而又古怪的站名、一个个很是乡野的站台，他才真切感受到即将要去的地方对自己来说完全陌生。 中午过后，随着纬度变化温度明显上升，车厢里很多人都搬下旅行箱脱秋裤换衣服。蒲素什么也没带，好在把外套脱了，里面一件羊毛衫也不算热。 那个在蒲素铺位上睡觉的男子睡到下午也从铺上下来，感谢过蒲素之后两人坐在窗口攀谈了起来。 他有个很好记的名字“童遥”，江溪平乡人。从江溪到粤东已经有一些年了，算是个小老板，在粤州边上的卫星城番峪经营电子产品。 当他问到蒲素从何而来到何处去时，蒲素还是按照之前的说辞说了一遍，从桑海来到香山去，陪实习的女朋友过年。 两人聊着天，车厢里广播餐车开始供应。吃了几顿点心，蒲素很是不舒服，于是邀请童遥一起去进餐，并且提出如果有行李可以让那对舜德夫妻代为照看。 童遥听了哈哈一笑，原来他和蒲素一样也是空手上车。 两人找到餐车车厢，能点的菜也不多，点了几个菜。童遥不喝酒，蒲素自己叫了两瓶啤酒，并且抢着把账结了。 童遥也是个爽快人，看到蒲素抢先付了账也不推搡矫情。吃饭过程中又和蒲素介绍了很多粤东风土人情，大多数和之前那个舜德男子说的差不多，只是说的更加细致。 听他说完，蒲素对粤东其时的混乱程度有了更深的了解。正在心里琢磨着，这时童遥对他说：“小蒲，我们也算有缘，你看这样怎么样？……” 童遥说起来也是个江湖儿女，义气中人。知道蒲素目的地是香山后，对蒲素提了个相当友好的建议。 火车晚上到粤州后，他原本就要打出租车回番峪。所以他提议蒲素和他一起到番峪，然后在他那里住一晚上。 据他说粤州到香山的中巴，番峪是必经之路，蒲素干脆今晚就在他那里睡一晚上。 明天白天再送他到国道边上等到去香山的中巴招手上车，免得他今晚在粤州人生地不熟遇到什么麻烦。 蒲素心里明白这是他释放的善意，自己早上睡醒后让他去自己的铺位睡觉是主要原因，餐车吃饭刚刚自己主动付账又更是增加了他的好感。 童遥之前也夸他了，只是夸的内容和他在桑海被夸正好相反：“小蒲，你一点都不像桑海人。很爷们！” 其实按理说，童遥对蒲素而言完全是个陌生人，更应该引起警惕。 只是听下来发现粤州如此混乱，不说黑道流氓了，像火车站这种场合，原本就是大量警察和便衣蹲守的地方。 如果自己在粤州住宿首先就要登记，还很有可能遭遇查房，作为逃犯蒲素觉得自己很容易暴露。 现在能在不需要登记的地方过一夜还是不错的，于是蒲素在感谢了童遥的邀请后很快就接纳了这个建议。 当晚10点，火车到达粤州之后蒲素跟着童遥出了站。 确实此时的粤州火车站相比桑海和南州显得混乱不堪，只是跟在童遥后面出站的蒲素也没时间看个仔细。 童遥熟门熟路带着蒲素走到出租车停靠点，蒲素注意到粤州的出租车和港片里的出租车一样，喷着红白车漆，车型也多是香港淘汰下来的老旧丰田。 在粤东待了几年的童遥粤语很是不错，蒲素站在一边看他挨个和司机用粤语谈着价格。 明明知道他们交谈的内容肯定是关于车资，努力想听明白的他没多久便无奈的放弃——自己仍然一个字都听不懂。 这时候，他已经知道之前把粤语歌等同于粤语的想法是有多么可笑了。 等童遥和一个司机谈好价格让蒲素上车后，蒲素问他多少钱，童遥说120，蒲素拿出100元给他。 童遥生气的说：“兄弟，你这是干嘛？大家出门在外互相照应，我本来也要打车回去的……” 听他这么说后蒲素也不便坚持，想想120元的出租车费应该不远，一路上车子经过的地方，童遥还很热心的给他做着介绍。 经过珠江时，江里一艘古船样的餐厅，灯火辉煌远远望去很是耀眼，显得富丽堂皇，船身三个霓虹大字“珍宝舫”。 “在这上面吃顿饭很贵的，我请香港客人在这里吃过，一顿饭吃了我……” 一路听着童遥的介绍，车子很快到了目的地，在一个叫大实的地方停了下来，一条电子街上，四周都是商铺。 童遥推开一个店面，里面两个伙计在等他，之前童遥就和蒲素说过，都是他从老家雇佣的。 “等会睡觉的地方不能冲凉，你先在这里冲个凉，然后我们去吃宵夜，吃完宵夜我让他们领你去睡觉。” 童遥在粤州时间长了，洗澡也说冲凉。说完推开了冲凉房让他进去。 冲凉房很小，没有挂衣服的地方。门外正好靠着一张沙发，蒲素只能把裤子和外套脱了扔到沙发上。 其实蒲素很想拒绝，但是这时候拒绝冲凉会显得很奇怪，毕竟坐了几十小时的火车。 进了冲凉房之后，蒲素心里直打鼓，暗想自己还是太轻率了。 这店里童遥那边总共有三个人，如果对他不利他的麻烦不小。衣服又脱在外面，而自己的全部身家都在夹克的内兜里。 想到这里，蒲素把冲凉房的推拉门拉开一条缝，从门缝里一直盯着自己的衣服是不是有人翻动，可以说这把澡洗的是蒲素从所未有的胆战心惊。 匆匆洗完从冲凉房出来，蒲素赶紧把外套穿上。悄悄用手感知了一下装钱的口袋，发现厚度没变，瞬间心安了不少。 等童遥也洗完之后，他带着两个伙计和蒲素出去吃宵夜。 几个人走到一家餐馆门口，咨客热情地招呼着他们。 同样，蒲素知道她肯定是在说：“欢迎光临，你们一共几位……”类似这样招呼的话，但还是一句听不懂。 “饮乜茶？” 坐下后，咨客的这句话他总算是听懂了。 第六十六章 出差路过，来看看你 当晚吃过宵夜，童遥让他两个伙计带蒲素去休息，并且交代他们明早把蒲素送上去香山的中巴，两人在餐馆门口就作了告别。 蒲素跟着他们走到一栋居民楼，显然是租的一个两室，屋里什么都没有。水泥地上铺着两张席子，蒲素把外套脱了垫在下面既当枕头又安全，躺下后倒头就睡。 第二天起来到楼下吃完早饭，两个伙计带着蒲素到路边等车。路边有一个很小的便利店，蒲素进去买了一套礼盒装麦斯威尔咖啡，交给其中一个小伙子让他带回去给童遥。 这套礼盒装咖啡120多元，太便宜的东西拿不出手，太贵的那个小商店里也没有，这个价位的礼物还掉童遥的人情蒲素觉得恰到好处。 没多久两个伙计看到一辆到香山的中巴，中巴的前挡玻璃上有一块牌子：“粤州火车站-香山洲际饭店”，在路边拦下之后蒲素谢过他们上了车。 车上买完票后蒲素问售票员香山华富大酒店远不远，被告知华富大酒店就在终点站洲际饭店的附近，听到这他心里踏实了许多。 看着窗外明显yà rè带独有的植被和粤东风物，刚刚安心下来的蒲素又被半路拦车上来的几名民工装扮的青年弄的很是忐忑。 之前被舜德大哥和童遥的介绍弄的他现在草木皆兵，看谁都不像好人。 在那几人找到座位安安稳稳坐下后，蒲素还是警惕了很长时间，以防他们突然抽出几把砍刀在车内抢劫。 从番峪到香山并不远，粤东的国道修建的质量也不错。中巴行驶的很平稳，很快就到达了终点站，停靠在一座酒店前的停车场。 下车后蒲素又问了下售票员华福大酒店的具ti wèi置，售票员指着前方说：“朝东走没多远就到了，就在奇江边上。” 顺着售票员手指的方向，蒲素果然没走几百米就看到了前方一个酒店。酒店门前有个广场，中央有着一个硕大的喷泉。 抬头看看酒店招牌，正是“华富大酒店！” “没错了，总算还是顺利！” 蒲素走到酒店大堂门口，看到一个瘦小的男生穿着门童制服戴着门童帽，殷勤地给下客的客人拉车门。 蒲素等他忙完上前问道：“请问客房部的郭娟，你认识吗？” “郭娟？” “是，南州旅游学校来实习的。” “哦，是她啊，个子很高的是吧，我们一个学校的学姐。” “呃，那你也是南州旅游学校的？” 蒲素马上切换到南州方言问道。 “哇，大佬，你也是南州人啊？” 小门童在他乡听到乡音表现的很是欣喜。 “对，我出差到香山，来看看郭娟，她是我朋友。” “郭娟应该在的，你跟我来……” 小门童热情的把蒲素带到酒店前台。 “郭娟朋友来看她了，你们打电话到客房部问问她在不在上班？” 前台里两个穿着西装的帅哥美女，尤其是小伙子很帅。留着当时郭富城天王的发型，帅的不一般。女孩子留着短发有点像袁咏仪，皮肤很白清清爽爽也很阳光。 旅游学校当时入学面试就很严格，到香山来实习的学生又被酒店面试挑了一拨，到了酒店能做前台的更是百里挑一。 “找郭娟的？你是？” 女孩看到蒲素到是没门童那么兴奋，保持了应有的警惕。 “麻烦你告诉她蒲素来了，她就知道了。” 蒲素微笑着和那个短发前台女孩说道。 “哦，那你等一下，我打个电话上去问问。” 女孩对蒲素的态度只能算一般，拿起电话拨内线。 “你们都是南州来的？” 蒲素问着前台的帅哥。 “嗯，都是旅游学校的，这个酒店里很多都是我们同学，郭娟和我是一届的。” “你们来了好几批吗？” “对的，我们是第一批来的，像他们都是第三批了……” 从前台帅哥乜斜的眼神看着小门童的口吻里能明显听出，他有点学长的派头，看不上比他低龄的校友。 “大佬，什么时候到的香山？这也是我们学校的，这里南州来的客人很少的……” 瘦小的门童这时候又叫来一个门童，和他差不多高但是更壮实一些。 “刚刚到，你们过年都不回家吗？” “不回家，这里不放假，再说也没钱……” 小门童显然比起他的学长要没有城府的多，大大咧咧的说着。 “郭娟在15楼，她下午三点才下班……” 前台短发姑娘刚打完电话，和蒲素说道。 “我带你上去找她，跟我来……” 瘦小门童自告奋勇，很是热心。 “我叫蒲素，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夏雪峰！” “夏同学，过两天你把同学喊上，哥请你们吃饭。” “谢谢蒲哥……” 电梯到了15层，夏雪峰让蒲素在电梯口等他，出去转了一圈回来说：“找到了……” 蒲素这时看见郭娟从走廊里走过来，穿着一身管家服头发盘起一个发髻，看上去像是个妇人。刚才大概还在收拾客房，完全没有了在南州时的风采。 “你怎么来了？” 郭娟此时看到蒲素的表情，只有惊讶没有惊喜。 “呃，出差路过，来看看你……” 说完蒲素冲着她使了个眼色。 “蒲哥，你们聊，我下去当班了……” “行，谢谢你了，回头一起吃饭。” 等夏雪峰进了电梯后，郭娟问蒲素：“你怎么和他们小孩子搞在一起了？” “门口正好看到就打听了一下，结果他也是南州的……” “我还担心你不在这里了呢，还算我运气好。” 蒲素笑着说道。 “他没和你说什么吧？” 郭娟表情有点不自然。 “能和我说什么？刚认识没两分钟。” “你什么时候能下班？” “你到酒店大门外等我，我和领班打个招呼，等会从员工通道出来。” 郭娟看了看手表说道。 “好的，我在外面等你。” 电梯里，蒲素回忆着刚才见到郭娟的情形，总觉得哪里不对头，也懒得多想。 到了大堂，他和前台两个南州学生打了个招呼。 “找到了吗？” 前台帅哥问道。 “嗯，一会下来，我在门口等她。过两天请你们吃饭，我们老乡聚聚。” 说完蒲素冲着他和那个姑娘笑了笑，往大门走去。 “蒲哥，要走吗？” 夏雪峰迎上来打着招呼。 “嗯，在这里等郭娟下班出来。” 蒲素点了一支烟说道。 第六十七章 来香山是要债的 “你们华富一晚上标间多少钱？” “400多吧，具体不大清楚。我只是迎宾部的，你去问于书海啊，不过我知道副楼便宜一点。” “于书海是谁？” “就是前台的那个，主楼400多，副楼大概300多吧，能打折的。” “嗯，知道了，谢谢你。郭娟来了，我先走了，回头找你……” 蒲素看到郭娟从旁边走道出来，bào zhà头又披散了下来，穿了一条牛仔裤紧绷在腿上。 换完衣服的郭娟再次给他的感觉是她这几个月变化很大，丰腴了很多气质也发生了变化，失去了过去的神采，像是个妇人。 “走，一起吃个饭，再去陪我买两件衣服，身上的衣服太厚了。” 蒲素把拎在手上的夹克抖了抖对郭娟说。 “买衣服？那就要过江，现在过不去。” “怎么了？” “你看看那个桥” 顺着郭娟的目光蒲素看过去，果然奇江边的那座桥从中间两端升起，敞开一个豁口，江里正有船只通过。 “这个奇江桥，每天中午12点都升桥封路让江里的船过去。” “那你带我先吃饭吧，我饿了。” “附近没有什么好吃的，香山热闹的地方就只有过了桥……” “你们这么大的酒店还没吃饭的地方吗？” “你要在这里吃？那，去富华宫吧。” 蒲素跟着郭娟从她出来的通道折回去走进一个园林庭院，中式山水曲径通幽，穿过荷花池曲廊是一个中式餐厅。 咨客长相甜美穿着旗袍，看到郭娟很是热络的打着招呼，只是不时偷偷好奇瞄着蒲素。 “两位吗？” “是！今天你上早班吗？” “嗯，刚做完早茶忙死了，还好中午人少……” 迎宾走在前面领桌，边走边回头和郭娟说着。蒲素走在后面，姑娘的个子和郭娟比不算高，但是能做咨客也不矮，168的样子。 只是相比郭娟的单薄，姑娘发育的很好。红色绣花旗袍很是贴身，走在前面hun yuán的臀部裹在旗袍里两条大腿交错摆动，在后面看着非常撩人。 “喝什么茶呢？” 领到一张小桌郭娟和蒲素坐下后，这位美女咨客问道。 “菊普！” 不等郭娟说话，蒲素开了口。 昨天晚上宵夜童遥就是点的这个茶“菊花加普洱”，他觉得挺好。必须要说，蒲素一直是个善于学习的人。 咨客开完单，来了服务员点菜，蒲素把菜单交给郭娟让她点。 “这里你熟，你来点。” “我熟什么啊，几年了一次都没来吃过。” “那把你同学叫来，让她帮忙点几个，呃，刚那咨客她是你同学吧？” “是的，比我低一届，你坐会我去叫她。” “这里的石奇乳鸽很有名，要不要来一个？” “好的，来一个。” “香山蒸金吒也是特色，脆肉鲩味道也不错，再来一个素菜你们就够了叫多了也浪费……” “听你的，再来两瓶啤酒。” “生力啤酒，可以吗？ “行，谢谢你了。” 等咨客走后，蒲素和郭娟说：“趁着没上菜要和你说一声，我出事了。” “我就知道……” 郭娟表现的好像早有所料。其实也不难猜，莫名其妙蒲素怎么会跑到香山来。 “我先要找个住的地方，暂时在你们酒店住几天，能打折吗？” “打折没问题，可是打完折也很贵啊……” “贵就贵吧，先住几天，然后在想办法。” “等会我问问罗美娟，哦，就是前台那个大美女，你见过了吧？” “嗯，见过了。” “怎么样，长的还不错吧？” “就那样，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这句话蒲素到是没撒谎。 那个小姑娘一看就是一脸精明的样子，蒲素不喜欢这类女人。 “哼，你什么眼光啊？追她的人可多了……” 虽然蒲素要是承认她同学很漂亮，郭娟或许心里会有点不爽。 但听到他这么说，也还是要顶一句嘴。女人都是这副腔调。 “切，追的人能不多吗？” “在粤东，咱们南州随便拉一个人来也是大美女，这一路过来我看到这里的人……” 蒲素找到郭娟后心定了不少，开始贫嘴了。 “好了好了，看把你能的……她是我最好的同学，我们住一起的。” “那就好，弄个折扣我先预定一个星期，用你身份证登记。” “住这么多天？这里要400多一天，太贵了……” “不是有副楼吗？副楼是不是便宜？” “我们现在吃饭的地方叫富华宫，旁边就是副楼，我们刚刚经过的就是。” “嗯，那就住副楼，先住一个礼拜。吃完饭你先去开房，等会我把钱给你。” “我现在没钱了，钱都刚寄回去，你要早来几天就好了……” “你说什么呢，我有钱。来香山是来看看你，又不是投靠……” “你出什么事了？要是……不能说就算了。” “和你有什么不能说的？是这样的……” 等蒲素大概讲完以后，郭娟惋惜的对着他说：“这也太倒霉了……” “可不嘛，桑海待不下去了，我也没地方去，就想来看看你，这事你和谁都别说。” “我和你同学说我是来这里出差的，你明白吗？” “你要再晚来几天，我就回南州了。” 郭娟点着头说道。 “我刚问过你们同学，他们过年都不回去啊。” “我要回去看病……” “呃？生病了？什么病？” “这……你就别问了。” “问题大吗？现在在南州我也帮不上你，但是你可以找我朋友，省立医院……” “不是大病，你别管了。” 听郭娟这么说，蒲素心里隐隐有了些猜测，但是不愿意多想。 两人等菜上来吃了差不多后，蒲素塞了3500元钱给郭娟去开房，让她弄好了来餐厅找他。 之前的美女咨客在郭娟走后，过来说:“桌子要服务员收吗？给你重新沏一壶茶。” “好的，谢谢你了。你也是南州的对吧？” 蒲素对她说起了南州话。 “是的，也是学校派来实习的。你是郭娟的……哥哥？” “不是，我们早就认识。这次正好来香山出差，顺便看看她。” “我叫蒲素，你怎么称呼？” “我叫徐莉，双人徐，茉莉的莉。” “好名字，人如其名，就是一朵茉莉。” “我们南州就是出美女，别怪我说话不好听，这里粤东人长的……” 徐莉被蒲素说的有点不好意思，脸都红到旗袍脖领里了。 “你家在南州住哪里？” “呃，你大概不认识，东市区的和平大院。” “啊？那不是南拖宿舍吗？王宗羲你认识吗？” “什么，你认识王宗羲？他是我哥哥同学。” “他是我战友，这么巧啊。我经常到他家去怎么没见过你……” “哦，对了，我们退伍回来你差不多也来香山了。” “我是去年才来香山的，王宗羲退伍回来还到我家找过我哥呢。他现在长的好高啊！” “是的，现在比我还高，刚去当兵的时候他还没你高呢！” 蒲素看着徐莉，看的她有点不好意思，微微低下了头。 “挺巧的呢，没想到你真认识他。” “要我说，简直太不巧了。真要巧的话早就认识你了……“ ”你们住宿舍吗？” 看到女孩脸又垂下去，耳根开始发红，蒲泓转移了话题。 “嗯，住宿舍。富华宫我们同学四个人一间，就住在后面。” “郭娟她们客房部的都是公司租的房子住外面，比我们舒服。” “你过年也不回去吧？” “嗯，都不回去，这里不放假，好想家啊……” “我出差也不一定能回去呢，说不定到时候一起过年。” 蒲素看着徐莉笑着说。 “你出差要这么久？过年都不回去？” “是的，这次来香山是帮公司要债的。要不到，不能回去。” 蒲素一脸的悲痛看着徐莉说道。 第六十八章 暂住证 “你们大院里和王宗羲差不多的大的我都见过，说不定你哥哥……” “我去叫服务员帮你把桌子收了，你坐一会儿吧。” 蒲素说的正欢，徐莉突兀地打断了蒲素后就走开了。莫名其妙的蒲素往窗外一看，郭娟正走在曲廊里快要到富华宫大门了。 看着已经站在门口咨客台后冲着郭娟笑着的徐莉，蒲素嘴角一咧想着：“这姑娘有点意思。” “给你先订了两天，现在客房不紧张，等会我带你找找房子，找不到再说。副楼让他们找到经理签字，打完折也要200一天……” “现在不急订那么久，肯定有空房。到过年很多香港人和澳门来都到这里来过年，那时候客房很紧张……” “什么？过年了宾馆不都没人住吗？都回家过年了。这里反而还紧张？” 蒲素有些难以置信。 “这里离香港很近，澳门离的更近，酒店里平常也都是香港、澳门人多……” “这些人不在家过年跑到这里来干嘛？” “他们祖籍很多都是香山的啊，再说内地东西便宜啊。哎，我要是过年不回去，能收到很多‘利是’的……” “这是房间钥匙，还有剩下的钱，付了押金还有……” 郭娟说着把蒲素刚给她开房剩下的钱拿了出来。 “钱你拿着，等会你结账……” 说完蒲素冲着旁边的服务员举起右手做了一个签字的手势。这姿势也是他在孟菲斯从台巴子客人那里学来的，他感觉很有腔调。 “慢走……” 两人和徐莉打了招呼从富华宫出去后，走出酒店上了奇江大桥。走在桥上蒲素心想这座桥设计的还挺巧，居然可以自动开合，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大桥。 从桥上往奇江看，水质一般，和黄浦江差不多，但是比苏州河那黑臭的水质要好得多。 过了桥前方的路不宽，但是rén liu显得纷杂了许多，周边建筑都是老旧楼房。香山市容别说蒲素是刚从桑海过来了，就是和南州比也差了很多。 就在这时，让蒲素惊骇不已的一幕出现了。 从昨晚到了粤州火车站开始，以及今天从番峪到香山的一路上，在粤东蒲素都看到许许多多的民工。 这种判断是基于这些人的着装、面色以及气质而得出，绝对不会出错。过去国内农民长期辛苦的劳作，使得那种特有的印记牢牢镌刻在其外露的每一处。 事实上直到不久之前，中国农民的日子都还是过的非常艰苦。 蒲素在部队的时候，北方很多农村战友直到那时一天还只吃两顿饭，包括指导员忆苦思甜的时候也说了自己老家，至今一天只吃两顿。 起先蒲素根本不敢相信，以为是部队老兵忽悠新兵的段子。后来他才知道这些都是真的，居然直到90年代初，还有很多农村地区一天只吃两顿饭。 而后他拆洗被子时都找家庭困难的农村兵来帮忙，五元一次。当时一个月的津贴才20元，他等于是变相在帮助那些家庭困难的战友。 部队里发的整套军装，包括袜子鞋子，绒衣绒裤棉袄等等蒲素全都送给农村战友了。而其他水壶雨衣这些需要上交的，包括帽徽都在退伍前不翼而飞。 为此他的退伍费被司务长扣了不少…… …… …… 当时他和郭娟刚过了桥，就在这时几辆制式三轮摩托从对面驶来，车上坐的全是带着白色钢盔的联防队，穿着制服但是没有领花帽徽。 这几辆车开到蒲素前面急刹停下，手持橡皮警棍如狼似虎冲到道路两侧，把一些看上去仪容不整的人面朝墙壁摁住，粗暴的搜身并且索要身份证和暂住证。 看到这一幕蒲素虽然心惊胆战，但是不敢停留。因为心虚更不敢掉头，那几辆摩托驾驶员没下车，正面朝着他这个方向。 挨着郭娟两人快速走了过去，蒲素连一眼都没看，不是心虚而是害怕。光天化日之下这样随机搜查路人，蒲素作为机动武警也从没有这么干过。 等走出去一段路，蒲素问郭娟：“刚才那场面经常吗？” 郭娟点点头说：“经常看到，我们酒店里都有人被查过，没带证件还是酒店去人保出来的。” “那我被查到不完蛋吗？暂住证我哪有？” 蒲素有点急了。要是这个情况，这里根本待不住。 “他们哪会查你，你这打扮和气质查你干嘛？你没看到他们都查的什么人……” “我们酒店被查的也是清洁工和洗床单的……” “不行，没有暂住证这里没法待，万一被拉进遣送站遣送回去就完了。” 刚才那一幕给蒲素的冲击太大了。 “你还想长期在这里？我过阵子都要走了。” 郭娟看着蒲素说道。 “在我没想好去哪前，我能到哪去？” “那，那得找个工作，让这里的老板帮你办。” “你们酒店要人吗？帮我问问。” “你都和我同学说了来出差了，现在再去找工作，你傻啊？” “哦，也是。” “你买衣服是吧？来，这家店看看……” “赶紧买……我这身也不能穿了，一看就是北方来的。” 看到刚才那一幕，买衣服换上绝对是蒲素现在的刚需。 郭娟的粤语说的不错，蒲素试了几件衣服。这里也都是个体服装店，衣服款式大概是模仿香港的比较时髦，但是需要讨价还价。 蒲素就在一旁看着郭娟和店主讲价，和之前一样明明知道她们在谈钱，但是一句听不懂。 “这件衣服220元，再低还不下来了。” 郭娟看着蒲素说。 “那就买啊！” 买完衣服出来，蒲素问郭娟：“你们明明在谈钱，谈到220元我怎么没听到一个220元这个发音？” “这里的话很怪的，你听不出来也正常，没有元和块你到哪去听？” “比如20元，这里就念‘引色闷’。元这里发音就是‘闷’，你能听得懂？我刚来时也是过了很久问了香山本地同事才搞明白。” “粤东话里蚊就是元的意思，发音就是‘闷’的发音。” 郭娟一边逛着小店一边和蒲素解释着。 正好路过一家钟表店，蒲素现在bp机也不用没有手表看不了时间，想买块手表。 走进去一看柜台里都是各种假表，什么牌子都有。蒲素选了一块“浪琴”手表，正好这一款还有女士坤表，他问郭娟要不要也来一块。 郭娟扬扬手腕，蒲素看到她手腕上戴了一块亮灿灿闪瞎眼的金表。 第六十九章 抓贼最厉害的就是贼 香山的建筑虽然老旧，只是斑驳的年代感里却也透着一股韵味。 蒲素和郭娟现在就走在骑楼下的廊房里，在蒲素看来香山的骑楼和桑海的欧式骑楼风格还很不一样。 香山的骑楼建筑大概经过本土工匠改良，颇有点电视里的南洋风味，或许更能抵御台风侵袭，让老城区平白多了一股热带风情。 蒲素换下来的衣服塞在一个袋子里由郭娟拎着。蒲素甩着手走在前面，郭娟稍稍落后他一些。 之前两人并肩逛街的时候，郭娟无意之中想要挽着蒲素，在她手快要接触到自己的时候，被他不留痕迹的避开了。 也不知怎么回事，再见郭娟后蒲素对她的感觉发生很大的变化。可以肯定的是自己依然还是把她当做好朋友，但是关于男女之间的想法是一点都不存在了。 这种态度转变很是奇怪。或许是因为现在自己落难，出于自尊心不愿意和郭娟发生些什么，也或许是郭娟本身的变化让蒲素下意识的抗拒。 虽然没搞清是因为什么会这样，但是蒲素知道和王艳没有关系。 之前在桑海因为比较放松，加上晚上临睡前程瑶总是挑动话题经常会提到王艳，蒲素确实非常想她。 只是最近神经骤然绷紧，加上一路仓皇南逃，自己已经顾不得再去想她了。 在桑海当听到蒲泓传来的消息后，他就知道很多事情已经回不去了。 之前种种的侥幸设想已经被证明都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而已。 就像他入伍当到轮训队时，每天累的半死，临睡前迷迷糊糊还想着明天早上起来吃三两锅贴再来一碗鲜肉馄饨…… 当时每天睁开眼后所有的目标是熬过今天，然后熬过轮训队三个月，好像轮训结束后一切就可以回到从前。 只是真到了那一天，当他拎着旅行袋背着背包站在队列里，被点名出列爬上卡车后车厢时他才明白，轮训队的三个月仅仅是刚刚开始。 …… 两人顺着原路走回华富大酒店，有郭娟带着他才发现副楼的大堂靠近马路就在华富大酒店的大门旁。 “你没给我弄个靠马路的房间吧？对面我看都是大排档，那还不闹死了。” “靠马路的是朝北的，副楼里也是最差的房了，怎么会给你。” “我要上去洗把澡，要不你上去坐坐？” “不了吧，我等罗美娟下班。然后我们一起过来，你先上去吧。” “那行，我先上去了。” 蒲素接过郭娟手里的袋子，准备进大堂时郭娟又拽住了他，把之前吃饭买衣服剩下的钱塞给了蒲素。 “你不是没钱了吗？拿着用吧，晚上你还要请我吃饭呢！” “我说没钱，不是吃饭的钱都没了，请你吃个排挡的钱我还是有的。” “对了，你家里爸爸和弟弟还好吧？” “郭胜挺好的……” “你要缺钱和我说。虽然哥哥我在跑路，大钱没有，小钱还有点。” 听到郭娟不提她爸爸，蒲素看着郭娟说道。 “像你这样，把在南州的脾气带到这里，没几天钱就花完了。” “这里到处都要用钱，我等会儿问问香山同事有没有房子租……” “行，你弄完了就上来吧，我先去洗澡了。” 进了房间，蒲素冲完澡出来打开电视，发现都是说的粤语，而且都是香港电视台的节目，完全听不懂。 换了很多频道，粤东的电视台也说粤语。总算有普通话电视台了，蒲素索性又换到了无线频道，想着跟着电视学学粤语。 这房间果然不靠马路，主楼应该能看到奇江江景，而副楼只能往后看。 从窗户往下看去，蒲素发现正好能看到富华宫的园林，他的脑子里立刻浮现出徐莉娇俏的模样。 90年代涂脂抹粉出门的女孩子不多，大多都是素面朝天。可是作为咨客却另有要求，需要抹点口红。 或许是工装旗袍和娇艳红唇的加持，蒲素一想到徐莉小腹就有点发热。 离开窗口坐在床上，蒲素把钱包拿出来清点他现在的全部财产。之前吃饭买衣服买手表花了600多元，开房押金付了800。 现在他还剩下人民币4300，还有400美金。香山的外汇黄牛他不知道在哪，只能等会问问酒店里有没有换外币的，把美金换了。 华富大酒店是四星级酒店，住在这里安全肯定没问题，不会有警察查房这种事。 只是自己肯定不能长期住在这里，经济上吃不消。而且总是要出门的，万一碰上刚才那样的事怎么办？ 想到刚才在桥头发生的一幕，蒲素心里就发憷。 他想过自己应该换个地方，原本以为粤东会比内地更加开放，更加适合隐蔽的想法已经被证实是错误的。 正因为这里外来人口太多，社会秩序混乱所以管理部门也更加严格。 暂住证这一举措虽然很残酷，但当时也确实是无奈之举。国家自古以来就是农耕社会，大量农村人口一旦涌入城市，管控力度跟不上后果不可想象。 所以当时也只能采用这种手段进行管控，只不过下面具体操作的人素质太差。像是之前看到的那些联防队除了带头的是香山人，在他看来其他也都是农村上来的务工人员。 抓贼最厉害的永远不是警察，而是贼。这些刚上来的人对付和自己一样的务工人员手段更加凶残。 只是现在临近春节，90年代中期国内的春节氛围还很是隆重。 内地几乎所有单位放假只留值班人员，连饭馆都不开门想吃个饭都吃不上。 所以，无论如何只能在这里把春节熬过去再说。 做完这个决定后，他的脑子里闪出夏雪峰、于书海这几个郭娟男同学…… “叮咚……”没多久，屋内响起了门铃声。 蒲素把门打开，看到郭娟还有罗美娟和于书海都来了，于书海手里还拎着一袋水果。 “他两你都见过吧？客房部我们三个是南州来的第一批……” 郭娟和蒲素说道。 “你们好啊，快请进！” 于书海和罗美娟是搭班，两人都刚下班，知道郭娟和罗美娟要来这里，他也跟过来看看老乡。 “这里水果很好吃的，你尝尝。” “这么客气干嘛？还买水果，我这里啥都没有可以招待你们的。” “对了，还有两包七星，日本带过来的，你拿去抽……” “买点水果算什么，今天一个客人给了100小费，嘿嘿……” “蒲素，于书海虽然没你厉害但是也和你差不多，花钱大手大脚……” 郭娟在旁边笑着说道。 “男人抠抠缩缩的还能叫男人吗？于书海是吧？你这脾气和我相投。” 蒲素说着给于书海把烟递了过去。 “就是，她两一天到晚就叨叨我。” 于书海一脸遇到知音的表情。 “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蒲素。” “你们也知道我今天刚到，等会都别走了，晚上一起吃饭。” 第七十章 榕树大排档 从华富大酒店出来，四个人打了一辆出租车，于书海在副驾带路开到了香山老城区里一个三岔路口停下，这条路中间耸立着一棵蒲素从没见到过的大树。 这棵枝叶繁茂，树冠巨大的大树与其说是一棵树，不如说是一片丛林。 大树粗壮的树干上垂下的枝条又向下伸入土壤形成新的树干，和主干交织在一起，远远望去形似一片稠密的树林。 “独木成林，说的应该这样吧？” 蒲素心里想着，随口问旁边的于书海：“这是不是就是榕树？” “对，这里就是榕树烧鹅档，这里的烧鹅和炒牛河很好吃的……” 果然在路边有一家烧腊档口，档口吊着一排肥厚的烧鹅和卤水。店面缩在后面，几口土灶忙的热气蒸腾。 大榕树下摆了几张桌子。蒲素他们选了一张桌子坐在三岔路口中间的硕大树冠下，感觉很是惬意而且还感到安全，这种体验很是奇特。 老城车流量很小，估计这条路也不是主干道，四周全是像古村落村落那样的斑驳老宅，很是安静，让人很难想象这是在市里。 或许粤东当时的小城，都是这个样子吧。 罗美娟是个很安静的女孩，当然在蒲素看来是精明有城府的表现。一直以来蒲素和人交往都相信第一直觉，而且自认为比较精准。 在南州王艳曾经用星座学说解释了他的这个特质——天蝎座特有的敏感。 于书海这个帅小伙到是很让蒲素欣赏。这个大男孩除了帅气还很真诚，几个人聊着天，两个女生说了很多于书海之前的丑事拿来调侃。 在她们的打趣中，蒲素基本可以判断他是个慷慨潇洒的小伙子，和自己差不多，花钱无度视金钱如粪土…… 蒲素敏锐的觉察到，于书海似乎对罗美娟有些好感，但是在极力隐藏。而罗美娟似乎压根没这种心思，只是把他当做同学和同事。 以蒲素的经验判断，这种情绪不是假装，而是一种自然的流露。出于对罗美娟性格的不喜，蒲素略微有点替于书海居然会喜欢这样的姑娘而感到遗憾。 大榕树排挡的菜式和中午蒲素在酒店吃的风格截然不同，更加乡土、味道也更入味，非常符合蒲素的口味。 用现在的话来说，这里的烧鹅卤水以及各类粤式小炒，多了几分烟火味从而更接地气。 粤东的烧腊很有名，之前无论在南州还是在桑海吃的所谓粤东烧腊卤水和在这里吃到的都没法比。很快蒲素就吃的满嘴流油，端着听装生力啤酒和于书海学着用粤语说：“饮胜！” 只是他们三个很爱吃的“干炒牛河”蒲素就不大感兴趣。他固执的认为面条类的东西他认为就得是面粉做的，什么米粉河粉做成面条那样形状的他都不会去吃。 而且从小他就固执的认为豆浆就应该吃甜的，小时候吃早饭，老蒲买来咸豆浆哪怕威胁要揍他，他都宁死不吃一口。 这些可能和他的性格有关系，在吃的方面可以显露很多蒲素的个性。 初中时候过年和蒋俊去逛街，结果到了中午没地方吃饭。饭馆过年都歇业，只有市中心的一座寺庙里有素锅贴，蒋俊排了半天队买来，蒲素吃了一口就吐了。 不是把吃到嘴里的锅贴吐出来就完事，而是直接吐的稀里哗啦。 后来当兵时有一次在驻地的火车站吃拉面，付完钱坐到店里的他，当看到一个戴着民族白帽的伙计端上拉面后，他顿时冲到店外一棵树下狂呕。 倘若那份素锅贴和拉面在一个没有宗教背景的环境里，他一定会毫无障碍的吃完，只是一旦让他感知到有食物里裹杂着宗教气息，他就会控制不住的想要呕吐。 他从没有对任何宗教本身有过抵触，或许他本能的认为在宗教氛围下不应该进食。所以长这么大他没进过清真饭馆吃饭，同样，佛教寺庙里的素斋也是。 蒲素和于书海喝着啤酒频频干杯的时候，郭娟和罗美娟时而低头窃窃私语，女孩子都这样，貌似总有讲不完的悄悄话。 然后蒲素就听到罗美娟问于书海，提到几个他们酒店同事的名字，应该都是香山本地人，让他帮忙打听一下哪里有租房子。 “蒲哥要在香山长住吗？” “是的，起码要一两个月，这次帮公司到香山来催一笔账，挺麻烦的。” “那我帮你问问，酒店是不能常住，太贵了。其实……” “其实什么有话就说，找打啊！” 面对于书海，郭娟很是彪悍。 “其实他们几个门童的宿舍，就他们四个人，那个宿舍是三张上下床的。” “蒲哥应该住不惯那里，其实他们屋里就能住，反正也没人管的。” “哦，那算了，他这人哪会住宿舍啊。” 郭娟听了就回绝掉了。 蒲素心想：“我这人？我什么人？这种好事下午自己就在打主意了。” 心里这么想着，嘴上他还是端起酒杯说着：“不谈这个，不着急，喝酒……” 吃完饭时间还早，于书海提议去看电影。那个电影院也是破破烂烂的在一个土坡上面，门口聚集着很多人，很多脏兮兮的中年妇女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形迹可疑。 电影院里的椅子和设施更是简陋，和南州的录像厅相比除了中间挂了一块幕布实在是强不到哪去。 等到电影开场，蒲素又傻了眼。所谓电影的画质也就是录像厅的水准也就算了，居然演员说的也全是粤语。 只是来都来了，看到旁边三个看的津津有味，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也能看下去，还好幕布下面配繁体字幕。 电影名字叫《怒海侠盗》，讲的是清朝时期香港最大的海盗张保仔和民族英雄林则徐配合抗击英国鸦片商的故事。反正张大海盗在这部电影里是绝对的“伟光正”，英勇事迹可歌可泣。 好不容易等到这部烂片结束，两人打车把郭娟和罗美娟送回去。蒲素才发现她们两是住在离华富大酒店很远的一个民宅楼房小区里，并不是酒店提供的宿舍。 “这房子她们自己租的？” 回去的路上蒲素问于书海。 “不是，刚来的时候宿舍不够，酒店租的。后来她们就一直住在这里，带队老师也管不到她们。” “我们都在酒店里宿舍住，没她们那么方便。” 听于书海的口气，对她两的待遇颇为羡慕。 第七十一章 灌输老乡观念 两人喝了点酒，都有些兴奋。到了华富大酒店，蒲素说：“再喝点儿？” 于书海说：“行，反正回宿舍也睡不着。” “咱两喝，人太少了。把夏雪峰他们叫来吧……” 于书海好像稍微有点不愿意，可能身为学长，和低年级又是门童的学弟搅和在一起有点掉价。 不过可能想着蒲素都不在意，他还端着有点不好。对着蒲素说：“那我去叫他们，现在过了10点，他们都下班了。” “我跟你一起去，顺便看看你们宿舍啥样。” 两人顺着副楼往里走，走过富华宫再往里一个铁门里的院子就是职工宿舍区。两层小楼一共有三座，这个华富大酒店还是挺正规的，员工生活照顾的挺好。 路上于书海指着靠着副楼的一栋小楼说，这里是酒店的电影院，不过放的电影我们都看过了，外面是游戏厅。 蒲素伸头进去看看，果然看到很多游戏机，不过种类和桑海孟菲斯边上的皇冠没法比。这个电影院和游戏厅连在一起，外面人一般不知道，属于给住店客人娱乐的地方，里面没什么人。 蒲素也没看到宿舍门口有管理，于书海领着蒲素上了二楼推开一间宿舍，果然看到谢雪峰和两个男孩在斗地主。 其中一个下午见过，那个挺壮实的一个小伙子，另外还有一个黑黑瘦瘦头发自然卷一脸忠厚样的大男孩。 “哎，蒲哥你怎么来了，于哥，你也来了。” 夏雪峰放下手里的牌招呼道。 “叫你们吃宵夜去，陈诚呢？” “他洗澡去了，马上就好了。” 蒲素打量了这间宿舍，一个大开间不是于书海说的三张，而是四架上下铺。最前面的两张床都空着，上面摆着箱子等杂物。最顶头一个写字桌靠着窗户，典型的宿舍布置。 除了夏雪峰蒲素知道名字，还有两个经于书海介绍也都知道了。壮实的那个叫胡燕飞，很女性化的一个名字。 黑黑的自然卷叫段子建，加上还有一个在洗澡的陈诚，就是住在这个宿舍的四个南州学生，全是门童。 等到那个陈诚洗澡回来，蒲素看他小脸宽肩膀，身材练的很不错。就是口音有点重，原来是南州边上的一个小县城考进的旅游学校。 几个人从宿舍出来吃宵夜，迎面又走来一个穿着酒吧制服马甲的小伙子，于书海把他叫住，原来也是南州来的实习生。酒吧下班晚，他刚刚下班准备回宿舍，名字叫赵庆宝。 蒲素让于书海把他也叫上，一群人一起到了副楼对面一排门面。全都是小饭馆，应该就是专门做华富大酒店客人的买卖。 虽然在内地这个时候已是深冬，但是香山还是温度宜人。几个人没在店里就餐，让老板在人行道上支了一张桌子。 蒲素让他们点菜，看他们几个又都第一个就点干炒牛河，心想这些小孩子真是没吃过什么好东西。 粤东当时市场上的主力啤酒就是生力啤酒，连香港电视台的广告都在放着生力的广告。点完菜，于书海给几个第一次见蒲素的同学介绍了一下，小伙子们很快就亲热了起来。 蒲素刚过完23岁生日没多久，虽然还是个年轻人，但是和这些18左右的大男孩比起来社会经验是丰富多了。 他又当过兵，刚一开喝就开始给他们灌输老乡观念，特别强调在异地他乡一定要团结要讲义气。 听到蒲素谈了一些他在社会上和部队时的经历，当然无非是抱团打群架等等热血例子后，这几个小伙子个个也是空前的老乡情绪高涨。 赵庆宝当即都表示明天要从酒吧偷几瓶好酒出来给蒲素喝了，于书海开始策划不经过系统开单给蒲素酒店客房的可能性。 其实蒲素听他们互相交谈也能感觉到，这些小家伙在这里并不团结。 当然如果只有几个南州老乡在这里，他们应该是团结的，问题是华富大酒店里南州老乡太多反而就不值钱了。 比如蒲素入伍的时候，整个总队就他们54个南州兵。到轮训队第二天训练齐步摆臂练习，做错动作要打报告，蒲素不适应被班长辱骂。 当即他就把帽子一摔说不干了要回家，班长上来拉扯，他揪住班长衣领直接就在操场上打起来了。 当时挨着训练的一个排的南州兵，包括莫权他们都上来围殴蒲素班长。动静大了之后，别的排的一听说南州兵和班长打起来了，都来帮忙围殴。 有敢帮老兵的几个班长动手后，被围着一起打个半死，这事直到后来中队长来了才弹压下去。 刚入伍第二天还不算正式的战士，领花帽徽都没，还没宣誓，领导也不能拿他们怎么样。送回家？开玩笑，哪怕送回去一个这一年征兵任务也就完了。 再说到了部队后，原本还有点憧憬的新兵蛋子人人都想回家，逃跑押送回去太难为情，送回去正好。 蒲素在轮训队第二次体检复检时，检查视力他就假装01都看不到，摸哪都喊疼，可惜军医根本不理会。 最后这次史无前例的新兵入伍第二天就打群架打班长的恶劣事件，最后大队部也只能让他们集体罚站，站了一上午也就算了。 事后教导员还把蒲素叫去谈心，做了半天思想工作好生安抚。 所以整个新兵期，训练累和苦是有的。但是说被轮训队班长欺负体罚，南州兵一个也没享受过，班长们只有把部队那套传统拿来对付其地方的新兵。 蒲素看他们对付新兵那套手段简直是觉得太不人道了，只是农村兵也确实是老实，个个逆来顺受。有的手段在他看来简直就是莫大的人格侮辱，他们居然也受得了。 轮训队结束后，54个人分到几十个中队，有的中队只有一个南州兵，黄河大桥一个老乡新兵刚下连和老兵打架吃亏了，偷偷到通讯室打电话到其他中队叫人。 下个星期天54个南州兵除了确实执勤请不了假的，还有分在县中队太远来不了的，到黄河大桥中队去了30多个。一群人去了就直接上桥在哨位上揪了那个老兵一顿打，打到他差点要跳黄河。 然后拖着他回营房在队部门口叫嚣要打所有和他一个籍贯的老兵。这事最终惊动了总队领导，大桥电台呼叫，营房里吉普车来了好几辆。 南州兵都不回自己中队，有执勤任务的也不去销假上岗。最后法不责众，南州兵什么事都没，那个欺负南州老乡的老兵被警告处分，撤掉班长职务，还白挨了一顿打。 只是据说总队领导在这之后发话了，从此以后再也不从南州征兵。 第七十二章 我们去看电影吧 “大佬，我敬你。” 小伙子们的语言表达受粤东的影响，喊着蒲素大佬纷纷敬酒。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蒲素一贯是个大方人。隔壁卖外烟的烟摊上直接买了一条扁盒三五，一人发了一包。 其实听他们之间的互相交谈，这些学生也并不像蒲素当兵时那么穷。 华富酒店每个月是给他们发工资的，但是大头被他们学校截留了，他们每月只能拿到两三百元的所谓生活费。 只是酒店员工福利不错，有员工食堂吃住都包。每个月酒店都发就餐券，吃不掉的餐券可以在食堂换饮料和他物品，宿舍每一层还有冲凉房，基本生活保障的还是不错的。 另外最重要的一点是，他们大多能拿到小费。比如这几个学生里最富的就是于书海，前台帮客人订房有的老客人来个电话要预定或者留房，他都能得到不菲的小费。 酒吧的赵庆宝有一次给赌博的客人房间里送酒水，小费一次拿了100马克。他开始还不认识这个货币，后来找到黄牛才知道这个花花绿绿的纸头这么值钱。 而门童每天迎来送往拎行李拉车门，戴着搞笑的门童帽子虽然不体面，但是小费每天也很可观，小费收入远远高过学校发的生活津贴。 特别他们是今年第一次在香山过年，都期待着发一笔传说中的小财。 因为听于书海说到了过年这里每个客人都会发红包，这里叫“利是”。是粤东这一带的传统，只要成家的人身上都会装很多不同面值的红包，见人就发。 蒲素在酒桌上稍微显露了几下他的社交技巧，便勾引的几个伙子差不多都纳头便拜。言语间更多了一些尊重和膜拜，毕竟小伙子都很热血。 饭店有电话，蒲素突然想到要给蒲泓打个电话，问了老板电话已经开通长途，可以另外计费，蒲素给蒲泓打了个电话。 蒲泓正在孟菲斯做宵夜，接到蒲素的电话也放了心，话里有话的说了一切正常后，蒲素也告诉他自己很安全，两人约了下次通话时间便挂了电话。 等蒲素打完电话回去，听到小伙子们的话题已经转移到了永恒的话题——女人，特别是几个女同学身上。 谁谁谁和某某某怎么怎么样了，那个某某和谁谁在哪用什么姿势ooxx了……甚至还听他们说到了罗美娟。有些内容说的活灵活现犹如亲历，但是在过来人蒲素听来都很幼稚，充满了可笑的想象。 只是看到蒲素打完电话回来落座，几个人之前还说的兴高采烈慢慢就停了，蒲素想也许和郭娟有关，小伙子们有点避讳。 他不大希望自己被误会为是郭娟有特殊关系的男朋友，因为第一确实不是，第二他现在也确实不想是。 然后坐下后他找了个由头把自己和郭娟认识的经过说了出来。他们的认识经过原本就有点离奇，由蒲素说出来更是悬念迭起，小伙子们听的更是入神。 “郭娟不愧是女侠！” 夏雪峰他们几个低年级小伙子啧啧说道。 赵庆宝接着说：“女生带队老师就是去年和郭娟一起来的，大概就是认识大佬以后。于哥，你说是不是？” 于书海之前一直没说话，听到赵庆宝说了，也是点点头。 “不是说，你们那一届的林雪婷怀孕了才被送回南州的吗？郭娟和夏老师一起送的。” 赵庆宝接着问于书海。 “我，我也不大清楚。反正女生带队老师和郭娟是一起来的。” 于书海有点尴尬。 “听说林雪婷和郭娟一样都是大美女是吗，是不是真的？” “嗯，之前和郭娟一样和我们都是前台的。” “听说是给‘měi guo lǎo’搞的，于哥你知不知道情况？” “什么？这里还有美国人？” 不等于书海回答，蒲素问道。 “‘měi guo lǎo’不是美国人，是香山的一个黑道大佬的外号，很厉害……” “我有天值班，看到他在我们华富门口撒了一密码箱的钱，好几十万，大堂门口那么多人没一个敢捡……” “这是我亲眼看到的，他和市里的领导在门口吵架，酒喝多了发火……” 蒲素听于书海这么说，他心里是相信的。香山这个地方沿海走私和其他不法活动都很猖獗，社会秩序又这么乱。要说这里没有“měi guo lǎo”这种人，实在是不大可能。 “那个人把我们南州学生糟蹋了？” 蒲素问于书海。 “具体我也不好说，反正是你情我愿，那个女的自愿的……” “哦，那就正常了，不管我们事，来，继续喝。” 听到这里蒲素也懒得多问了。 当晚几个人喝到两点多才散去，饭馆出来过了马路就是副楼。蒲素直接上去睡觉，一直睡到第二天10点多才醒。 起来洗了把澡，蒲素换了一套在香山买的牛仔装，里面一件在日用品店买的才6元多一件霍元甲陈真穿的那种前面带扣子白汗衫。 正在窗口看着下面的院子他想了一会，便锁了门下楼直接往富华宫走去。到了富华宫门口，不出意料正好看到徐莉懒懒散散的站在咨客台后面。 徐莉还是穿着那身旗袍，看到蒲素甜甜的朝他笑着说：“喝早茶吗？早茶要收了，已经开始打扫卫生了，我去帮你问问还有没有点心。“ ”这里11点早茶就结束，要开始准备午餐了。” “别去问了，收就收了吧。主要是来看你的。” 和小女孩，蒲素单刀直入很直接。 “呃……”徐莉的脸又红到了旗袍领子里，垂下头看着脚尖。 “你这里，这个班是怎么排的？” “嗯，我这个星期是早班，早上6点来然后到下午两点。早茶没人了，一般10点以后就可以休息一会……” “那下班了，我们去看电影。” “和郭娟她们一起吗？” “不，我不知道她今天上什么班，就我们两。” “那，放什么电影啊？来这里还没看过电影呢。” “管它放什么电影呢，放什么看什么……” ”那，那好吧……” “嗯，你两点下班是吧，我在酒店门口等你。” “别在酒店门口等我，在奇江桥头好吗？那时候正好桥也通车了。” “明白，那就说定了，不见不散。” 蒲素知道她是担心被别的同学看见。 “嗯……” “你是刚醒还没吃早饭吧，快去吃点……” 徐莉羞红着脸和蒲素小声说着。 “是的，刚睡醒。我就住在隔壁，房间窗户就能看到你们院子。” 蒲素说着指了指他住的那一层的窗户位置。 “啊，住华富吗？桥头那边有家招待所才20元一天，夏老师送我们来的时候就住在那里，这里多贵啊。” “住不了几天就要换地方了。等你下班了再说，我先吃点东西。” 说完蒲素和她目光相对凝视了两秒后，朝她笑了笑就转身走了。 第七十三章 耐克鞋一双98元 出了富华宫，蒲素到昨晚宵夜的小饭馆吃了一碗云吞面，吃完也不想回房间，直接到游戏机厅去打游戏“三国志”。 “三国志”这款街机游戏其实难度很低，但是蒲素玩了一会总在第五关就挂，看到旁边一个小朋友一个游戏币玩了半天，自己10元钱的游戏币已经都没了，就觉得索然无味。 想想还得把副楼的房间续租，徐莉和他说的20元的招待所他是不敢去的，那种小旅社往往很不安全，也是警察重点查房场所，所以还得在华富住几天再说。 于是他又从副楼慢慢走到华富大酒店大堂，今天两个门童是段子建和陈诚，看到蒲素过来老远就喊着“大佬”，很是亲热。 “今天于书海上班吗？” 蒲素给他们一人发了一支香烟，他们不敢当班时抽，揣兜里了。 “今天他晚上值班。” “那我现在要续房，他不在不会没折扣了吧？” “我带你去前台说说。” 陈诚自告奋勇领着蒲素去前台。 到了前台，陈诚用半生不熟的粤语和两个年级比较大的前台说蒲素是酒店熟人，蒲素对陈诚的粤语程度很是怀疑，因为他连南州话说出来都有很浓的乡音。 果然他磕磕巴巴说了半天，才把大概意思表达明白。过了一会儿，那个明显有着粤东长相的女服务员用生硬的普通话问蒲素订房名字。 他先说自己的名字，结果前台没查到。后来想到是让郭娟订的，报了她的名字果然查到了。 等蒲素报出房号后，服务员查了一下问蒲素续几天，蒲素想了想说续三天。因为之前交了押金，这次直接付了600就办妥了。 回到酒店门外，陈诚说：“大佬，你有这钱不如和我们一起住，一天200太贵了啊。” “在你们那住没事吧？有人查吗？” “酒店从来不查，要查也是我们夏老师偶尔来查一下，你又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他管不着你。” “那也行，省下来的房费，我们哥几个喝酒……” 蒲素看着陈诚一边说一边越看他越顺眼，自从到了香山他就为自己的住宿问题而忧心。 虽然住华富相当安全，但是经济跟不上。小旅社，自己根本不敢去住。租房其实最好，但是当时没有中介机构，没有当地熟人很不容易租到。 华富酒店宿舍很干净，有清洁工打扫。卫生间虽然是公用，但是也很干净还有冲凉房。自己几乎以后可以不用出门，龟缩在酒店里根本不虞安全方面会出什么问题。 “大佬，你得买个蚊帐，这里有蚊子，没蚊帐不行。再买个被子，过桥的中山西路就有卖……” “我明天休息，把你那个铺擦擦干净就行了。” “不用那么麻烦，铁架子床两三下就搞干净了，我自己来。你明天休息？那明天晚上宵夜，你们四个人都来，到时候我在这里等你们，你回去和他们说一下。” “好的，大佬，我回宿舍和他们两个讲一下。” “我还要去催账，先走了。” 蒲素看看表，快两点了。跟陈诚和段子建打个招呼就往齐江桥走过去。 这次过江他看的更加仔细，原来靠近华富大酒店这一侧的江边也停着一艘他在粤州珠江边上看到的珍宝舫。 这艘江中画舫虽然没有他在珠江看到的那艘那么华丽，现在又是白天也没灯光映衬，但是好像规模也不小。 他站在桥上远远看去也是雕梁画栋，比较富贵的样子，心里寻思着晚上就带徐莉来这里吃饭。 过了桥就是上次看到联防队野蛮执法的地方了，蒲素现在心里有阴影，走到这里就心里发虚。 今天桥头停着一辆厢式货车，很多人聚集着显然是在贩卖什么东西。蒲素路过的时候一看卖的都是旅游鞋，山寨假冒耐克，纸板上写着98一双。 自己这身牛仔服穿着皮鞋早就觉得很别扭，非常不搭。蒲素找了双42码的试试，穿在脚上还很舒服。 当场付了钱，把皮鞋放到旅游鞋鞋盒里。赶紧又跑回华富大酒店大堂，把鞋盒交给陈诚，让他们下班带回宿舍。 这时候，蒲素看到徐莉从副楼旁边的通道走出来，一抬眼看到蒲素然后又低下头假装不认识往外走。 陈诚看到徐莉，立刻挤眉弄眼喊着“徐莉，徐莉”还和小流氓一样吹起了口哨。 徐莉大概是习惯了，头都不回。 “我去，你能成熟点吗？你不怕给你们经理看到？” 蒲素有点不高兴。 “这是徐莉，大佬你知道吗？漂亮吧？我们上一届的，和帝皇殿的孙莉是上一届的两朵茉莉之一啊。” “比你高一届，你也敢调戏？人家比你大啊。” “她们在这里已经都习惯了，走马路上都有人调戏，有一段时间我们男同学都要送她们回宿舍……” “好了，我要去办事了，回头找你们。” 蒲素说完匆匆往奇江桥走去，过了桥看到徐莉走在前面，小跑了几步追上去。说：“你也不等等我……” “我数到1000你不来，我就回去了，还好只数到……” “呦呵，看不出你还挺有个性啊。” “不是说好在桥头等我的吗？怎么和他们门童在一起？” “看到脚上我这双鞋子了吗？刚走到这里买的。刚才把皮鞋拿回去让他们带回去，不然我拎着鞋子和你去看电影吗？” “走，给你也买一双。” “我不要……” “试试，我看你脚也不小，37码？” 最后真给徐莉也买了一双，都是白色的“耐克”。徐莉穿着黑色的皮夹克，下面穿牛仔裤，配着也挺好看。 “那我把鞋子先放回去，拎着太不方便了。” “我送你回去。” 原本以为徐莉和陈诚他们一样住酒店宿舍区，实际上也不是。她住在华富大酒店再往西走，靠近洲际饭店的一栋民居楼房，小区门口有一个仿古的牌楼写着“沙溪”。 蒲素没上去，徐莉说在顶楼六楼。三室一厅住了8个人，女生带队老师和她们住一起，有老师天天盯着，所以她们很不自由。 难怪前面陈诚说需要男生送回去了，原来她们也是在酒店外面住啊。 第七十四章 老流氓 “云对雨，雪对风，晚照对晴空。来鸿对去燕，宿鸟对鸣虫。三尺剑，六钧弓，岭北对江东……” 蒲素和徐莉在卖弄着所谓文采，背诵着《声律启蒙》。 之前徐莉下来后，蒲素要打车去电影院。徐莉说其实走过去不远，香山整个老城区也不大，于是两个人就边走边聊走过去。 徐莉问蒲素在南州做什么的，为什么出差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要账。 一时之间蒲素也编不出来，如果自己犹豫时间长了徐莉肯定能看出来，于是情急之下直接就说自己是南联集团的。 没想到南联集团的中专徐莉也知道，她就有点不信。毕竟蒲素自己和她说是退伍回来的，显然不是那种有很高学历的人，怎么能到南联这种高科技企业上班呢。 蒲素一听就不愿意了。 “我是退伍回来的没错，可是我当兵前也是上的金融中专，全南州也就招了我这一批。” “南州金融职业中专你知道吧？不知道？也难怪，就招了我那一届。” “哥哥我也是个文化人啊，集团名片是发光了没有了，我在南联不光是经理还是个厂长呢！” “什么？还不信？不信我有文化？好，哥给你背几句……” 其实蒲素的数理化确实很一般，但文科还是很强的。地理、历史、语文、包括古文和诗词底子都不弱，忽悠徐莉这样的旅游学校学生是够了。 “唐诗宋词还有什么想听的？你说我背给你听。” 蒲素现在很是霸气。 “呀，还是真的呢。王宗羲和我哥哥他们怎么学习都那么差？” 徐莉果然被镇住了。 “切，你拿你们大院那一帮渣渣和我比？王宗羲什么人？初中毕业高中都没上就混到部队了，估计你哥也好不到哪去……” “你们那大院出流氓痞子，你以为我不知道？听说83年大逮捕光你们大院都抓走两卡车！” 徐莉他们住的和平大院其实就是南州拖拉机厂宿舍大院，楼房和平房混杂在一起的一个住宅区。离蒲素家不远，确实流氓和地痞出现的比较多。 “嗯，我哥说王宗羲不当兵就要送到工读学校去了，我妈都不让我哥哥和他玩。” 徐莉也是承认她家那个院子比较乱。 蒲素心想你哥和王宗羲在一起，还指不定谁带坏谁呢，说起来都是别人家的孩子不好。 两人走到电影院，过马路的时候蒲素心中一动想到在桑海时的王燕，于是一把握住徐莉的手，拉着她过马路。 徐莉先是稍稍有点想挣脱，蒲素又用了点力，很快她就不动了任由蒲素握着她的手，过了马路也没松开。 说起桑海的王燕，后来这个姑娘又往孟菲斯打过两次电话。一次是蒲泓接的，她听到是蒲泓的声音直接把挂了，可她家的座机号码蒲泓认识。 还有一次她打过来是陆子明接的，她还以为是蒲素，说：“蒲素，我是王燕。”结果被陆子明说蒲素出去了，有什么话要留言吗？ 她很尴尬的让陆子明转告蒲素，让他有空打她call机后挂了。 蒲泓让蒲素不要搭理她，蒲素说起来对这个小娘皮也是毫无好感。感觉自己到桑海的第一天就被她给耍了，自然也不会再去联系她。 蒲素拉着徐莉挤到电影院售票口一看，居然还是放映昨晚的海盗张保仔。没办法只能假装自己没看过，买了两张票。 坐在电影院里，蒲素就看到一些长的很丑岁数很大的农村妇女不停的在每一排座位里进进出出和男人说话，也不知道她们是干嘛的。 很快电影开场了，演员对白粤语一响起，蒲素就问徐莉：“听得懂吗？” “基本上能听懂，宿舍里电视都是粤语。” “我们做咨客也要培训的，这里听不懂粤语不行，很多客人不会说普通话。” 蒲素的手自从拉住徐莉就一直没松过，这时候电影院漆黑一片，他把徐莉的柔荑捏在掌心，轻轻地搓揉。 徐莉身体微微轻颤，却假装镇定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荧幕。蒲素把她的手交给自己的左手握住，右手从椅背后穿过搭在她的脖子和肩膀处揽向自己，让她的头靠在自己肩膀上。 然后蒲素用右手手指轻轻刮捻着她的耳垂，刚开始徐莉的身体还很是僵硬，不时地轻颤，没多久就瘫软在蒲素的怀里喘息声开始变粗，滚烫的气息喷吐在蒲素的胸口。 蒲素的手指慢慢从耳垂往下，伸到她的嘴唇刮着她的嘴唇，慢慢的徐莉抿着的嘴巴张开蒲素的手指伸了进去…… 整场电影蒲素是昨天就看过了，但是他保证徐莉啥也没看明白。影院里他们的座位四周无人，蒲素在有限的空间里尝试了很多花样，直把徐莉弄的泥泞如蜜媚眼如丝…… 刚开始他还饶有兴味，只是没几下他凭经验就觉得徐莉应该也是有经验的。跟自己曾经接触过的其他女孩，包括王艳和去年的郭娟都不同。 如果之前没有和男人有过亲密接触，第一次的反应绝对不会是像她现在那样。 初次接触异性的女孩生理上条件反射般会抗拒，精神上更不会允许他现在这样。 所以，后来的大部分时间与其说是挑逗徐莉不如说是满足他自己的恶趣味。反正电影看过了，也不好看，闲着也是闲着就当是逗猫弄狗。 徐莉发育的很好，甚至可以说有点婴儿肥，脸蛋也是性感肉嘟嘟的那种。到后来干脆横躺在蒲素的腿上，已经瘫软的坐不住了。 蒲素心理上一旦不当回事，动作也就更大，索性把手伸到了她最敏感的部位…… 电影快散场前，蒲素去了趟洗手间洗了把手，手指黏糊糊的洗完了才好受点。等他回到座位后，徐莉也羞答答的说：“我也去一趟。” 电影结束后两人出来，天已经快黑了。这时候在散场的rén liu中徐莉已经主动挽着蒲素的胳膊，在外人看来两人俨然已经是一对情侣。 “想上哪吃晚饭？” “随便你，我吃什么都行，其实我经常不吃晚饭……” “为什么？” 当时还没减肥这个说法，国人刚刚开始开放。还有大把吃不饱的人，就算城里人要达到吃好这个标准的人家也不是很多。 “早班下班回去，我就懒得再到食堂去吃了，天桥那里总有个老流氓，他……” “老流氓怎么了？” “别问了，反正是个老流氓。” “别呀，和我说说呗，到底怎么才叫老流氓我还不知道呢。” “那个老流氓，看到我们女的走到天桥上，就……就把风衣敞开，里面什么都不穿……” “啊啊啊，真有那种人吗，什么毛病？今晚你带我看看，非把他那病给治好。” “你管他干嘛……” 徐莉挽着蒲素胳膊的手拉扯了两下，用语言和行动表示不愿意让自己的情郎管闲事。 “这样的老流氓，我不教训他还得了！” “这种人要是在南州，早给收拾的生活不能自理了吧！” 蒲素还真是第一次听到有这种人。初中时听说隔壁班有个偷看女澡堂的家伙，他和同学围堵住那家伙捆在树上一顿暴打。 徐莉说的这种在大马路上就敢脱衣服的流氓还真是让他开了眼。 第七十五章 画舫偶遇 蒲素自己之前也没在画舫上吃过饭，最后想想还是带着徐莉到画舫上吃晚餐。 走上画舫才发现，这就是一艘淘汰的废弃货轮改装的假货。远看雕梁画栋古色古香，特别是在晚上打开船身的灯光更是非常炫目，很有古韵。 只是走近了就发现这是一条现代货轮改装，很多地方都luo lu着丑陋的钢铁船板，凹凹凸凸的钢铁船体上刷着廉价的油漆遮挡锈迹。 所谓的画舫只是原本的货舱被改造成上下两层大堂，生意却也不错。 只是档次远远没有蒲素想象中的豪华，最多就是一家平价餐厅的风格，圆桌面摆满整个船舱，显得闹哄哄乱糟糟，比大排档也强的有限。 人声鼎沸的画舫里两人小桌还没空位，他们在咨客台前等了一会才被咨客领到刚翻好的桌子。 刚坐下徐莉就低声对蒲素说：“郭娟就在旁边，靠近窗口的位置。” “哪呢？” 听到后蒲素转过身子扭头东张西望。 “你别这么明显啊……” 徐莉扯着蒲素的袖子。 “我怎么没看到？” 蒲素也觉得刚才的动作幅度有点大，身子转回来问道。 “靠江的窗子那里，你慢慢转过去就能看到。” 蒲素假装不经意的转过身子，果然在窗口位置看到郭娟。和她一起的还有罗美娟还有两个男人，看穿着发型和长相应该是本地人。 那两个男人明显比蒲素还大了好几岁，差不多30左右的样子，桌子上架了两个大哥大，摆了一瓶洋酒正喝着。 “那两个人经常来华富的，我见过好几次。” 徐莉低声说道。 “我看不像是什么正经人。” 蒲素转过身子不看了。 “嗯，他两都是‘měi guo lǎo’的马仔，每次来我们富华宫吃饭都是跟着他一起来。” 徐莉小声和蒲素说着。 这是蒲素第二次听到“měi guo lǎo”这个人名了。上一次是于书海他们提起，连酒店前台和餐厅咨客都知道的人物肯定不是一般人了。 蒲素不确定郭娟是否看到他了，不过他不准备过去和郭娟打招呼，免得大家都尴尬。 “陪我喝点酒。” 点完菜后，蒲素要了生力啤酒和徐莉说。 “借酒浇愁吗？好，我陪你喝点。” 徐莉促狭的看着蒲素笑着说。 “什么意思啊，我吃醋吗？你真想多了，不喝拉倒……” 蒲素顿时拉下脸。 “哎呀，不是那个意思，我陪你喝……” “不用你陪了，没必要，我自己喝挺好。” “我自己想喝，行不行啊。” “不行，喝茶！” “怎么，生气啦？我开玩笑的……” 小女孩有点着急了。 “我要是和她有什么，怎么会约你出来看电影呢？” “哼，你把我当什么人了？又把你自己当什么人了？” 蒲素入戏比较深，皱着眉头表情很严厉。 “我就是开开玩笑，我错了还不行嘛。” “知道错了？也行，一口喝干再说。” 蒲素把啤酒罐打开递给徐莉。 “那我喝了，你就不生气了哦。” 徐莉说完“咚咚咚”仰起脖子就喝，喝的比较急，酒液顺着脖子滴下来不少。蒲素拿起桌上的餐巾给她擦了擦。 “好了，好了，行了。” 蒲素让她别喝了。 徐莉嘴巴还在咕咚咕咚的灌酒，只用眼神坚决地看着蒲素。 桌上的菜都是徐莉点的，因为她是业内人士，确实很会点菜而且看的出很克制。一份白切鸡，一份菊花炸鱼球，还有一个上汤菜蔬。 蒲素让她点些下酒菜她都说吃不掉浪费，蒲素抢过菜单才要了个小份卤水拼盘，这让蒲素又对她产生了些好感。 骨子里他其实是个很大男子主义的人，表面上面对女性时的温良恭俭让只是一层便于接近的面具。长这么大，也只有王艳能让他做到发自内心的尊重。 贞操观他自然也是很强烈的，一旦知道对方有过经验，在他心里就已经大打了折扣，当然无所谓的玩玩他是不在乎的。 在香山第一眼见到郭娟，他就敏锐的觉得她的气息和神态不对，所以心里瞬间对她一点念头也没了。 两人的座位是在船头位置，徐莉面对着大厅，蒲素是背对着的。徐莉喝酒上脸，一口气喝下一罐啤酒的她此时没有蒲素的调笑也脸颊嫣红，很是娇俏。 两人只不过是看了一场电影，这时候她已经自觉把蒲素当做自己的男人，在桌上一直细心的给蒲素夹菜斟酒。甚至蒲素这里刚拿起烟，她便很有眼色的拿着打火机给他点上了。 蒲素问她香山哪里有什么好玩的夜场，她作为学生也不大清楚。 只是说洲际饭店对面，离她宿舍不远的地方开了一家“野猫”迪厅，不过她没去过。还听说在新区开了一家灯光音乐溜冰场。 蒲素说哪天带上于书海他们几个一起去热闹热闹，下午徐莉和他见面还鬼鬼祟祟生怕给同学发现，现在听蒲素说叫着一起去玩，反而没提出反对。 蒲素心里明白徐莉这样的女孩子很容易调教，一旦进入状态就会非常听话。但是显然他没有长远打算，只是现在自己实在是太寂寞了。 如果之前电影院里的试探之后，徐莉是一个很有原则的女孩，蒲素最多也就是和之前一样对她尊重一些，伪装的更深沉一点而已。就像是钓鱼一样，线放的长一些。 大多数男人，当他空虚时在有条件的情况下，都会选择用爱欲来填充。蒲素也不无例外！ “啪”肩膀被拍了一下，蒲素敏感的差点蹦起来。 “你们怎么也在这里？” 蒲素回过头看到郭娟两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笑嘻嘻的看着徐莉问着。 “我，我我们……” 徐莉支支吾吾不知道怎么说。 “我下午去大堂续房，正好看到她下班，我过几天准备搬到门童他们的宿舍住，让她带我买蚊帐被子。” 蒲素把话接过来了。 “那你怎么不找我？” “我怎么知道你什么时候上班？到哪找你。” “你问问他们门童就知道了啊……” “算了，东西买好了吗？你要搬到他们宿舍住？” “买好了，我找你也没用啊，你不也忙着吗？” 蒲素说完眼睛朝郭娟她们坐的位置看看，两个男人中的一个也正好看过来，两人正好对视了一下。蒲素没避让，还是那个男人把目光收了回去。 “我下班去你房间找你，你房间没人，回宿舍后正好阿标他们约罗美娟吃饭，我就跟着来了。” “你也认识阿标他们吧？” 郭娟问徐莉。 “经常来我们富华宫吃饭，见过好几次，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徐莉说道。 第七十六章 我发现你变了 “嗯，他们去帝皇殿去的多。” 郭娟对着徐莉点点头说道。 “帝皇殿是哪？” 蒲素觉得这个地方名字起的很霸气，像是金庸武侠小说里“光明顶”这样的地方。 “华富大酒店顶楼旋转餐厅，香山就洲际和我们华富有。消费比我们富华宫贵很多。” 徐丽和蒲素解释着。 郭娟在一旁看着蒲素和徐莉有问有答，嬉笑着问道：“你们是不是早就看到我了？” “是啊，一进来就看到了。” 蒲素无所谓的说。 “那怎么不和我打招呼，我还是罗美娟看到你告诉我的……” “怕你们不方便啊。” “我有什么不方便的？那个阿标一直追罗美娟，她一个人不想来，我想帮你问问租房子的事……” “恐怕是你有点不方便吧？才来香山几天，又让徐莉带你买东西，马上又要住到他们男生宿舍去，你真混的开……” “那是啊，哥哥我作为江湖中人，到哪都那么受欢迎……” “那两头货一看就不是好人，我敢跟他们租房子吗？别问他们了。” “你要不走，就坐下来说话，站着不累吗？” “不坐了，马上要走了，罗美娟值夜班。你要不租房子我就不问了哦。” “暂时不租了，先在他们宿舍挤挤。” “我发现你变了……” 郭娟看着蒲素眼神复杂的说着。 “搞的好像很了解我一样。” 蒲素说话很直接。第一，不想让徐莉有误会。第二，不想和郭娟暧昧。 “哼，那明天下午我到你房间找你，你不出去吧？” “大概几点？你不会打我房间电话吗？我不在房间就在游戏厅。” “好吧，明天下午我找你，我先过去了。” 蒲素转过身看着郭娟走回去，穿梭在乱哄哄的圆桌子里郭娟高挑的身材就是吸引人。像郭娟和徐莉这样的身材和长相在这里一看就不是本地人，区别太大了。 “你在哪个房间住啊？” 徐莉问蒲素。 “508，今天刚续了三天，过几天住到他们宿舍去了，省点钱。” “那就好，本来还想下午带你看看那个小旅社呢，住他们宿舍最好了。” 这时候罗美娟和郭娟一起过来和他们打招呼，那两个男人已经买完单走在前面，蒲素和她们两挥挥手。 “这500块钱你拿着，等会你买单。” 等她们走掉后，蒲素塞了500元钱给徐莉。 “买单不用这么多啊……” “还有明天呢，明天下班来找我，陪我去买东西。” “郭娟不是下午来找你吗？” “她找她的，我要你陪我去买。” 听到蒲素当自己面这么说，毕竟还是个小姑娘，城府再深也就那么点儿……徐莉的脸上笑容顿时绽开，美的不行。 “以后和我一起，都你买单。钱不够了，我再给你。” “其实，我也有钱不用都花你的。我有工资的，有时候还能拿到小费我都存着……” “什么话啊，和我在一起能让你花钱嘛。” “以后你住宿舍，我把酒店餐券给你，我用不掉一般都在后厨吃工作餐。” “这个可以，华富食堂伙食怎么样？” “我觉得挺好的，咸蛋蒸肉饼这些菜都很好吃……” 两人聊着天，饭桌上小手都拉在一起了。蒲素说一会儿话，喝一口酒，有小美女佐酒，看着奇江风景一时间竟也有些忘了满腹的心事。 吃完饭蒲素原本想带她去游戏厅打一会游戏，但是徐莉说时间太晚了，她是早班下班，回去晚了带队老师肯定要盘问。 于是蒲素就散步送她回去，两人此时牵着手走在香山马路上。蒲素心想郭娟之前说的还是有点道理，自己还真是有几下，刚来香山眼看着已经打开了局面。 这么一想，自得之下又很是感激郭娟。 没有郭娟自己根本连这香山这个小城都几乎没听说过，只是小学课本里提到国父才知道这是国父的故乡，平时根本想不起来。 明天郭娟要来找他，他想是不是有些事情要问问她。鉴于她的家庭情况和她当时在南州的心理状态，恐怕这几个月在郭娟身上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两人这时走上了横穿马路的天桥，蒲素立刻警惕的看了看桥上，别说穿风衣的老流氓了，连蟑螂都没一只。 “那老流氓今天是休息了吗？” “我没这么晚回过宿舍，平时最晚7~8点钟，估计他回去了吧，平时几乎天天在的。” 徐莉依偎着蒲素说道。 “香山也就是这个天能穿风衣吧？夏天他怎么弄？” 蒲素疑惑的问道，其实香山这个天穿风衣都太勉强了，里面一件t恤外面一件外套就正好。 “夏天就穿汗衫和大短裤啊，直接松紧带一拉……” “呃……那家伙大不大？” “啊啊啊，你流氓啊！谁敢看啊，每次都跑开了……” 徐莉一边说一边小拳头捶着蒲素。 “下回记得看看……就说他那玩意太小……” 过了天桥就看到那座刻着“沙溪”两字的水泥牌楼，粤东这里还是很讲究传统元素的，只不过搞的有些不伦不类。 蒲素觉得牌楼这种形制，材料要么用石雕要么就是木刻，在他看来水泥材质的牌楼怎么堆砌传统元素都显得非常不搭。 可能原本这个叫做沙溪的地方就有一座牌楼，开发改建翻盖楼房后拆除了。后来因为当地传统需要，才在小区门口弄了这么个仿品。 到了徐莉楼下，徐莉指给蒲素看她住的是哪一间。蒲素从她后面刚把她搂在怀里，她的整个身体就倒在蒲素身上。 若不是蒲素在部队练过下盘比较稳当，猝不及防之下差点没稳住。 “这是真动情了啊！” 蒲素心里想着。顺势低下头吻着她的耳垂，一只手揽住她的腰。姑娘很快就被撩拨的情难自禁，脖子和身体随着蒲素的动作而摆动。 没一会她就主动转过身来寻找蒲素的嘴唇……蒲素托着她的下巴两人站在楼下的阴暗处拥吻了很久…… 稍后，看着徐莉一步三回头的走进楼道后，蒲素冲她摆摆手走回酒店。 踏上天桥后，他看到一个中年男人趴在栏杆上头发半秃呈荷包蛋状。穿着一件像是国营肉联加工厂那样的蓝色大褂，脸朝着马路看不清。 蒲素心想这不会就是徐莉说的那个老流氓吧？ 第七十七章 蒲素的必杀技 下了天桥，蒲素还看到那秃头男趴在天桥栏杆上，好像在看着天桥下来往的车辆。 那男子明明表现的很正常，却因为心理作用此刻在他看来似乎越看越可疑。 走到华富大酒店，蒲素想想这么早也睡不着就到游戏厅里看看。果然游戏厅还没关门，看了一下营业时间游戏厅到晚上12点才结束。 巧的是在这里他又看到了夏雪峰，作为他来香山第一个看到的南州老乡，蒲素对这个小男孩一直印象不错。 蒲素这次没打三国志，选了一款经典的dǎ fēi ji游戏“雷电”测试自己的手速。只不过水平也还是一样糟糕，玩三国志时的挫败感很快就又出现了。 买了20元的代币分给夏雪峰10个，他自己的很快就打完了。刚想过去看看夏雪峰，才看到他也讪笑着结束了，水平说不定比他还菜。 “饿吗？” “你要想吃宵夜，去宿舍把他们叫上，我在对面饭店等你们。” 想到过几天就要搬到他们宿舍去，蒲素虽然自己不饿，想着请他们吃顿宵夜也是应该的。 “好，我去问问他们来不来。” “我就在副楼对面等你们。他们不来，你自己来也行。” 说完让夏雪峰回宿舍喊人，蒲素过马路到上次吃的那家饭馆等他们。 香山这里很多岁数不是很大的本地人，不知道是故意还是真的就那样，很多本地人面对外地人表现出连普通话都听不懂的样子。 蒲素来了两天已经遇到好几次这样的情况了，他认为真要认真论起排外，粤东应该比桑海要严重的多。 粤东是开放地区，经济活动相当活跃，不是封闭到听不到普通话的地区，但反而是桑海却因为排外全国闻名。 蒲素也不和老板废话，自己找个空桌坐下来，拿了一张旁边桌上其他客人丢下的旧报纸看。这里的很多报纸都是香港报纸，《文汇报》、《大公报》到处都能见到。 新闻里也没有什么新鲜的，就是日本重要工业区阪神发生了72级强烈地震。想到在东京的朱雅雯，蒲素有点担心。 然后又想到了金老师，刘主任以及老蒲和梅芳，还有王艳……心里顿时很有点不是滋味。 过一会儿一个宿舍的四个小伙儿都来了，蒲素让他们点菜。小伙子们大概是出于帮蒲素省钱，又是点了两份干炒牛河和猪手。 最后还是蒲素拿过菜单加了几个炒菜，粤东菜其实很对蒲素胃口，只是天天在外面吃，这两天他开始有点没有胃口了。 喝酒的时候蒲素没怎么喝，也比较沉默。受之前看报纸的影响，他现在心情不美丽。 陈诚说他之前已经把两张空着的床铺都擦干净了，等蒲素搬过去的时候自己挑一个睡，段子建虽然老实这时候也不愿让陈诚独自揽功，表示自己也动手干活了。 蒲素笑着和陈诚他们说：“以后别调戏徐莉了。” 陈诚说：“这有什么，她又不少块肉，我看她还美滋滋呢……” 夏雪峰人小鬼大反应快：“哦，大佬，你……” 蒲素笑着对他们说：“你们要调戏就调戏本地的，调戏自己老乡有什么意思？” “大佬，我们酒店本地的岁数都比我们大很多，哪有学生啊。” “就我们南州来的，几乎也都给香山人搞的差不多了……” “我们还以为大佬跟郭娟……不过，想想也不可能……” 听到这里蒲素马上问：“怎么不可能？” “呃，反正不大可能。郭娟不是要回去了吗？” 蒲素买的山寨浪琴表带日历，他看看表已经18号了，没多久就要过年了。 郭娟倘若真要回南州也差不多快了，到时候自己还要托她回去给自己办点事呢。 虽然知道这几个小孩多少知道点郭娟的事，蒲素也不打算问他们了。 郭娟明天来找自己，到时候含蓄的问问，如果她愿意说就说，不愿意说的话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也挺好。 总之自己把她当朋友是没错的。 几个小孩都不怎么会喝酒主要就是吃饱肚子，这顿宵夜吃的很快。临走蒲素给于书海和罗美娟一人打包了一份“干炒牛河”。 没办法，虽然蒲素不喜欢，只是好像他们都爱吃这个。 几个人到了前台，晚上华富大酒店的大堂空空荡荡。蒲素把两份宵夜给晚上穿着呢子大衣值班的于书海和罗美娟后，明显他们两很是惊喜还有很多感动。 在酒店值班应该有夜宵提供的，但是这份关怀在香山很少有人给他们。 蒲素也不知道自己要在这里待多久，施展些小恩小惠和他们搞搞关系送送温暖还是很有必要的。 回到房间打开电视看了一会香港台电影，虽然是部喜剧但是粤语让他看的很是出戏，没多久他就关了电视睡觉了。 “呜啦呜啦……” 到处都是警车和警察，蒲素发现自己已经被团团包围，冲是冲不去了，在走投无路之下他只能躲回副楼。 回到房间把防盗扣锁好，窗帘拉上掀开一条缝，从窗帘里偷偷看着楼下闪烁的警灯和全副武装的军警…… “这次大概是跑不掉了。”蒲素心里想着。 “叮咚”房间里传出了门铃声。 “想让我主动开门，门都没有！不行我就跳窗，绝不束手就擒……” “叮咚” “叮咚，叮咚” 蒲素睁开了眼，发现门外真的有人按门铃。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噩梦，是门铃声把自己从梦中拉回到现实。 “郭娟这么早就来了吗？” 蒲素看看表，才上午10点。 把门打开一看，是徐莉穿着那身工装旗袍，上身披着一件她自己的外套。 “你怎么来了？” 蒲素边说边让她进屋。 “早上早茶做的差不多了，我们咨客就可以休息。我就想来看看你，回宿舍也没意思，一会儿就又要回来做午市了。” “这都几点了还在睡啊。我顺便把这个月的餐券给你。” 徐莉说着从她的外套里拿出一沓餐券。 从噩梦中惊醒刚回过神来的蒲素，没接餐券，只是一把将徐莉拉到床上，搂在怀里，疯狂的亲吻着她的脖颈和耳垂…… 蒲素突如其来的疯狂比昨天要热烈的多，徐莉稍稍有些不适应后就开始迎合蒲素，两人翻滚在席梦思上。 旗袍的盘扣很难解，蒲素一只手维持着抚摸徐莉，一只手艰难而又果断的拆解着她斜襟上的盘扣。 嘴巴封吻住她的嘴巴，并且顺着脖颈游移向下，直到她的敏感凸起区域。大腿还伸进她的双腿之间，让其不能并拢。膝盖尽量的顶在她的耻骨末端加深刺激…… 这是他总结出来的一招必杀技，全方位立体覆盖不让对方有任何喘息思考的余地。 第七十八章 蒲素的贤者时间 “噗……” 一团烟雾从嘴里吐出来又很快的被吸回去，然后从鼻孔犹如两条白龙钻了出来…… 这是贤者时间，蒲素靠在床板上懒洋洋地吸着事后烟。 自从和王艳建立关系以后，这是蒲素严格意义上真正的一次xing ài。 所以刚才和徐莉的第一次虽然他看似气势汹汹、势如破竹，实则虎头蛇尾时间维持的很短。只有短短几分钟就丢盔弃甲，这让他很是有些沮丧。 只不过刚释放后没两分钟，在和徐莉的双方抚摸刺激中他又重燃战意翻身上马。 这一次他不负所望成功维护住了自己作为男人的骄傲，最后在徐莉不住的哀求声中带着她一起直入云霄。 不出意外，徐莉显然不是第一次。 两人在这之前蒲素没说过什么海誓山盟的情话，也不给徐莉说出任何确定关系这样话题的机会，这是他出于一个岁数比对方大了好几岁男人的狡猾。 在他想来只要自己没说过什么负责的话，就真的不需要为对方负责。这种心理建设是他之前在舞厅里鬼混得来的自我安慰，现在被他拿来套用在徐莉身上了。 他抽烟的时候徐莉起身去卫生间冲洗自己，出来时她将头发挽着像是兵马俑的一个发髻，裹着浴袍拧了一把热毛巾仔细的给蒲素擦拭身体。 蒲素靠在枕头上抽着烟，看着徐莉微微涨红的脸认真帮他擦拭的表情，发现她白皙的脸颊上鬓角下还有些金色的绒毛，一时间竟然看的有些出神。 徐莉发现蒲素在看自己之后对着他赧然一笑，更是多了几分娇羞。原本应该青涩的少女脸庞竟然有了些新婚小媳妇的眉目风情…… 有这么一刻，蒲素真的觉得徐莉这个姑娘很不错。 起码王艳和他在一起绝没有这么听话和温柔细心。 仔细想想王艳是他接触过的众多女人里，他最没办法对付的一个。可王艳越是对他那样他越是迷恋，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犯贱。 蒲素也明白自己在对待王艳的态度上，自己是真的有点犯贱。这种表现和他一贯对待女人的态度严重不符，甚至连身边朋友都有些看不惯。 包括梅芳在内，都能隐约感觉到自己儿子对那个女孩的迷恋和讨好。原本就不怎么满意王艳，所以蒲素越是那样她对王艳内在的感观越差。 只是毕竟自己儿子喜欢这个姑娘，再说两人还年轻，以后有着太多的不可知，所以她也没有明显地对两人交往提出反对，只在一些表情上让儿子有个数。 蒲素这么敏感的人当然知道妈妈对王艳的态度，也是假装不知道不主动提这茬罢了。 在他看来自己毕竟是她的儿子，他喜欢的人，妈妈最后肯定会接受的。 一贯大男子主义对女人很有些无所谓的蒲素，真实的想法是希望自己能有份认真对待的感情。 如果对谁都无所谓，他感觉也挺没意思的，既然王艳能让他有这种感觉，那么有何不可呢。 毕竟连读者文摘这种杂志里都说：“只有真正爱过，人生才算完整。” 所以和王艳在一起时，蒲素基本可以说是非常辛苦一直在扮演两面派。他在外面做的所有王艳不愿意听到的事情，从来不说。 自己拿回扣、动备用金等等在公司里做的一些不上台面的事情，从来不和王艳分享。和王艳提起的都是他的升职和业绩以及各种光鲜的事例。 之前和莫权、劲松他们相互配合每天去舞厅泡妞的事情更是从不告诉王艳，因为他知道自己这些事情王艳无法想象。 甚至因为自己是王艳的初恋，他也无耻的让王艳相信自己也一直没谈过恋爱，因为这么多年心里一直想着她，让王艳在心里保持着一份童年开始的美好。 也就因为这样，王艳拒绝和他进行真正婚前性行为的最大理由就是：“不希望彼此的第一次这么草率的发生在蒲素那张单人床上！” 作为chu nu座有着完美主义情结的王艳认为彼此的第一次就应该是发生在新婚之夜、良辰美景之下两人完美的一个瞬间…… 或许王艳没他设想的那么单纯，但是他愿意把她想的那么简单。或许是出于他需要王艳是这样，只有这样的王艳才符合他的理想。 因此王艳每次和他任性耍小性子或者经常性的不服从，他大多数也忍了。只有少数的几次情绪波动，还控制住自己没有爆发只是试图和她进行冷战。 而王艳这个人的性格，蒲素试图发起的冷战这种方式拿她一点办法没有，第二天她来找蒲素完全可以当做前一天的不快根本不存在。 如果换了一个男人早就受不了王艳这样的女人而分手，而有着这种性格的女孩也不会接受蒲素这样的冷战方式，两人因为冷战可能也早就分开了。 只是这一对在一起，却在蒲素出事之前一直维持着微妙的平衡，居然连真正的吵架都很少，不得不说也是非常难得了。 可以说蒲素和王艳的交往中，情感上双方的付出虽然不能具体量化，但是蒲素自认自己是属于付出绝大多数的那一方。 他觉得在这段交往过程中自己基本是处处妥协，压制自己的情绪取悦王艳。之所以会这样，主要就是因为他认识小时候的她，觉得他们之间是青梅竹马。 倘若今后两人修成正果，那么这段感情是大多数人无法拥有的值得说一辈子。而且自己对王艳的人生轨迹知根知底，连她小时候长什么样子，同学都有谁都清清楚楚。 如果没有小时候交往的加持，自己在舞厅里偶然遇到王艳这样一个当时在蝶恋花上班的女孩，早就被他当成别的女孩一样对待了。 蒲素完全相信自己假如真把对付别的女孩那一套用在王艳身上，未必效果就比现在更差，王艳在他手里应该早就就范了。 毛病都是惯出来的！ 王艳面对他一直能够坚持的底气和优越感，说不准也只是来自于从小两人就认识而已。 真让成年后的她在社会里碰到一个条件和蒲素差不多的陌生人，蒲素不认为她在各种套路下能坚持多久。 之前在南州自己工作还算比较顺利，上过几次电视和报纸甚至都到观鱼台国宾馆开过会了，王艳还是认为自己的条件不足以打动她的父母。 现在自己作为一个抢劫重伤害在逃犯而且让王艳受到牵连，两人今后的前景就更加黯淡，可以说看不到一点希望。 只是蒲素愿意相信王艳应该不会对他这件事本身有什么看法。 抢劫这个罪名早晚肯定能说清，自己真的没做。而重伤害这个性质假如真的和自己踢的那一脚脱不了关系，那也是见义勇为之下的一时错手伤人。 90年代因为打架被公安处理，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不是很丢脸的事情。所以蒲素多少少还是存在着一些幻想，感觉或许和王艳之间还有转机。 因为之前投入的感情太多，假如就此沉没实在是有点不甘心。只能以后走一步看一步了。 想到这里蒲素眼神又开始聚焦。 徐莉此刻刚给蒲素擦拭完，坐在床边嘴唇衔着两根发卡在给自己盘头。她上班穿旗袍时有规定，必须要将头发盘起来。 蒲素仰起身来一把将她拉在自己的怀里，将自己的腿架在她的胯上，托着她的下巴问道：“我能和你说件事吗？” 第七十九章 得在香山找个工作 “要和我说什么？” 原本笑颜嫣然的徐莉此刻看着蒲素的表情突然开始紧张，身体也绷紧了。 “呃，我想和你说，其实我……” “别说了，我知道你们肯定有什么，我不想听。” 徐莉捂住了他的嘴不让蒲素说下去，同时把头钻进了蒲素的怀里，让蒲素想到了沙漠里可怜的鸵鸟。 “你想哪去了？我和谁肯定有什么？” “是不是你以为郭娟和我？” “哼，难道不是吗？男人都这样！” 徐莉的脸还钻在蒲素的怀里，只是瓮声瓮气的声音传出来。 蒲素拍了拍她屁股笑道：“你才多大啊，就知道男人都哪样拉？” “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了，其实我之前是被人强……” 蒲素感到他的胸口位置凉凉的，显然小女孩在哭。 “嘘……” 蒲素侧开身子一根手指堵在里徐莉的嘴上。 “我怎么会看不起你，其实我很感谢你对我这么好。我不想知道你以前的事，是因为在我们认识之前发生的事和我没关系。” “但是现在我们有关系了，我会在乎。你以前的事我知道了可能会不开心，所以我不想知道。” 蒲素看着徐莉，发现她躺着一动不动显然是在认真听，于是接着说道：“我想告诉你的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什么事？” 徐莉的脸从蒲素怀里钻了出来看着蒲素说道。 “我可以信任你吗？这事对我很重要，这里就郭娟知道。” “你还是相信她，不相信我。还说你们没什么，你都能告诉她，为什么不能告诉我？” 徐莉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委屈的说着。 “瞧你这酸样，小小年纪就知道吃醋了？” 然后蒲素把自己和郭娟的认识经过大概和徐莉说了一遍。 “所以说，我可以相信她，有些事会告诉她。毕竟她家我都去过……” “那天要是换了我，我也会帮你，她正好赶上了。等我实习结束了，我也领你到我家去。” 徐莉表示非常不服气。 “嗯，所以我和她之间没什么，你以后别再胡说八道了，我不爱听。再说气坏你自己也不划算。” 蒲素看着徐莉，这一句说的很严肃。 “那，那我最后说一句，就怕你知道了伤心。” 徐莉想了想，吞吞吐吐的说道。 “说吧，我伤什么心？我这人没心。” ”我们同学都传，她和阿易……怀孕了，要回南州打胎呢！” “阿易是谁？” “měi guo lǎo的大马仔，和měi guo lǎo一起在华富长包房。” “到富华宫来吃饭还想勾我呢，我没理他，长的和越南人一样……” 徐莉的表情逐渐放松，开始八卦了。 “咱们不管她的事，以后也别在背后说她，她是我朋友。” “我想跟你说的是我的事。你还想不想知道了？” “你快说吧，我要去上班了。” 徐莉看了看蒲素手表的时间，慌乱的爬起来去卫生间穿好旗袍，整理头发。 “算了，等你下班了再说吧。” 看着徐莉着急忙慌的样子，蒲素也没了说的兴趣。 “那好，我下班来找你，餐券我放这了中午你可以去食堂吃一顿。” “我走了……” “过来！” 看到她急急忙忙要出门，蒲素把她叫住，拉在怀里亲了一口。 “要乖一点哦。” 刮了一下徐莉的鼻子，蒲素说道。 他自带情圣天赋，在南州被莫权他们戏称为“情圣”，确实是不冤枉他。 “知道啦，我，我都不想去上班了……” 这下把徐莉弄的更是依依不舍。 “听话，去上班，反正没两三个小时。下班了来找我，陪我去买东西。” 蒲素把徐莉搂在怀里拍着她背说着。 “那，那我走了，你中午去食堂吃，其实挺好吃的。” “嗯，我知道了，你快去吧。” 这边送走了依依不舍的徐莉，蒲素走到窗口，等了一会看到徐莉小跑着穿过通道，便推开窗对她吹了声口哨，徐莉听到后抬头看到他，蒲素对她挥了挥手。 在窗口一直看着徐莉跑进富华宫小院看不到身影，蒲素才到洗手间打开莲蓬头，挤好牙膏一边冲凉一边洗漱。 冲完凉出来一边擦干身体，蒲素看到徐莉放在床上的餐券，心想去看看食堂怎么样也挺好，穿好衣服拿上餐券就下了楼。 走在路上，蒲素特意感受了下身体状态。心想刚才短时间内来了两发，两次衔接时间那么短，会不会出现脚步虚浮的状态？ 结果发现自己一点问题没有，反而神清气爽倍儿精神。 食堂他不知道在哪，于是只能习惯性先去大堂。反正那里永远有熟人，夏雪峰他们四个门童两班倒，每人做一天休息一天。 昨天是陈诚和段子建，今天门口站着的是夏雪峰和胡燕飞。看到他两蒲素问食堂在哪他要去吃饭，一边抖了抖手里的餐券。 “食堂12点就关门了，大佬……” “我们吃饭要比正常人早，10点半食堂就开门了。我们要早点吃完上班，食堂12点就结束了……” “徐莉怎么没和我说啊？12点就关门？晚饭几点开？” “餐券徐莉给你的？大佬厉害啊！我们也有啊，以后跟着我们吃。下午4点半就开晚饭了。” “那我出去找个地方吃饭，晚上要是没事我再来找你们。” 中午入住的客人多，他两轮流拉车门搬行李，还是挺忙的。看到他两不时手里还被客人塞进点小费，感觉他们这种生活其实比他想的要快乐。 自己现在像是个孤魂野鬼，吃住都要想办法解决而且零收入只出不进，肯定撑不了多久，想想还有点羡慕他们。 现在如果说给蒲素这样的一个工作，他肯定毫不犹豫的会接受。赚钱多少是一回事，尊严这些也可以先抛到一边，他目前当务之急需要一个稳定的环境和一个身份掩护。 像他这样现在游手好闲东游西逛，首先自己很不适应。上学时每天有事做，当兵后每天的作训计划更是排的满满当当，退伍后在南联工作每天也很充实。 哪怕到了桑海，自己也是马上投入了孟菲斯的工作氛围里。像现在这样眼睛一睁就无所事事，除了容易胡思乱想出事，他自己也十分不适应。 况且不用多久，夏雪峰于书海他们肯定就会怀疑。还好自己临机一动编造的来香山要债这个借口，目前还能勉强合理解释他的行为，但是时间长了肯定不行。 “还是得在香山找个工作，起码能把暂住证这个大问题给解决了。 去吃饭的路上，蒲素想着想着下了决心。 第八十章 郭娟的生意 上午和徐莉的两番盘肠大战体力消耗甚大，蒲素可不是个亏待自己的人，他深知”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这个道理。 中午在对面的饭馆里他给自己点了一盅四物汤补补，菜单上介绍这汤是当年国父研制出来的。各种滋阴补肾疗效强大，总之什么都补…… 一个人吃饭很是无聊，匆匆吃完后想着郭娟一会儿大概要来找他，就很快回了房间。 打开电视，里面传出叽哩哇啦的粤语他也没有心思看，不由自主又陷入了思考。 明天要和蒲泓联系，还不知道家里现在是什么情况。按理说劲松那里如果真的找对了人，事情不会还像之前那样。当时的制度很不健全，公检法这一块尤甚。 事实上当时的法制环境只要不是捅破了天，很多事情只要找对了路子后不了了之是很正常的。像他这样事情越搞越坏只能说找的人不得力，或者干脆就是没找对人。 而蒲素家里没有其他可以借助的关系，老蒲这一辈子都在很是封闭的生活区安居乐业过自己的小日子。想来想去自己能想到的除了找劲松，剩下有门路的就是刘主任了。 想到最后他决定明天和蒲泓联系完之后，实在不行就去找刘主任探探情况。跑路自己可以跑，但是这种日子总要有个头，假如要跑一辈子那就太可怕了。 而且像他现在这样一旦发生意外被抓，前功尽弃不说，按照当时的政策负隅顽抗、当面脱逃的行为肯定是罪上加罪，后果他连想都不敢想。 身为退役武警他很清楚当时的劳改队里是什么情况。人权情况不用多说了，生活待遇更是触目惊心。所谓劳改犯大多数就是苦役，码砖坯烧砖窑这种就算不错的工种了…… 正胡思乱想房间电话响了，接起来一听是郭娟打来的。他让她自己上来，就先去打开了房门。 郭娟到了后，蒲素才知道她主要目的就是来和他打个招呼，预支告别的。 “实在是帮不了你太多，我要回去看病，正好赶上要过年……” 郭娟满是歉意的和蒲素说。 “这有什么的，你不是都说我混的好吗？这里我也开始熟悉了，要是没你……” 蒲素这些话说的一点不违心，他当初也是想不到其他地方可去，想象中郭娟一个实习学生也帮不了自己太多，目前在香山他已经算初步有落脚的地方了。 “我，我本来存了点钱的，可是我爸爸他那里欠债……” 郭娟吞吞吐吐的说着。 “还清了吗？” 蒲素问道。 “嗯，这下差不多了，以后他要是再赌，我也管不了他了。” 听到郭娟这么说，蒲素心里感觉很怪异。在他的家庭和周边都是孩子闯祸给家长添麻烦，包括他自己。 而像郭娟家，老子不省事要女儿来擦屁股的事情他还是第一次听说。当然，几年后有香港女明显也传出类似的事情，那时候他已经免疫了。 “回去还来吗？” 蒲素问道。 “不一定吧，看情况。我和罗美娟不一样，她是铁了心不想回去了。” “那你回去以后这样，你去帮我找一个人……” 蒲素和郭娟交代了一些事情，并且用酒店的纸笔给郭娟记了几个号码。 “我在莫权那里有个bp机，你拿了换个寻呼台烧机就能用。或者直接卖了，也能卖点钱。” “千万别直接用，必须要烧机换寻呼台。我原来的台服务费不交也停机了大概……” “那你不用了吗？” 郭娟问道。 “我这辈子很难说还回的去了，现在谁也不敢联系，这玩意有什么用？” 说完蒲素很是伤感的叹了口气。 “你回去弄好了就打你们华富前台电话转告于书海他们，我来联系你。” 蒲素把写好的一溜电话号码和bp机号码纸条递给郭娟说道。 “对了，你南州朋友有门路卖洋酒吗？” 郭娟接过纸条放在包里问蒲素。 “你能弄到洋酒？” “外烟和洋酒都能弄到，走私过来的。” “价格呢？” “便宜一半还多，看在哪里卖了。” “都有什么酒？人头马xo？” “什么都有，要什么有什么。我是没门路，要是有门路卖，要什么都能弄到。” 听到这里蒲素有点明白了，这应该是郭娟和那个měi guo lǎo马仔的关系。当时粤州很多道上的第一桶金就是靠着走私挖来的。 “本钱有点大，怕是搞不动……” 蒲素开始试探郭娟。 “你要是有门路能卖掉我这里可以先拿货，只要量不大卖了再付钱。这里的酒和香烟都是一船一船的，进口彩电堆成山，我见过……” “呃，那，那让我想想……” 在南州卖洋酒没问题，自己有路子。问题是南州洋酒消费少，当地人还是喝国酒多。但是桑海就不一样了，蒲泓和陆子明他们旅行社这个渠道量就很大了。 “其实南州能卖，但是销量太少。桑海也可以卖，但是运输是个问题。” “如果往南州卖，我让我朋友叫列车员往返粤州的快车上带回去，但是到桑海就不好办了，桑海铁路上我没关系……” “不着急，我这次回去带两箱飞机托运过去，先卖掉再说。” “飞机能托运这么多酒？你开什么玩笑。” “航空货运，已经找人办好了。” “那你到了南州，我让我朋友来接你，到时候……” 郭娟原本是和蒲素打个招呼提前告别的，没想到没几分钟两人就谈起了生意。 “不瞒你说，我现在这样没收入也不行正在着急呢。我这里还有……呃，你等我数数……” “这些钱，我留500吃饭，剩下的你拿走，算我那一份。” “你拿货，我出货。这算我先出的本钱，你看可行？” “不行！我这两箱酒一分没花，卖掉再说怎么分，你怎么说都行。” 郭娟确实真的是个江湖儿女，很是爽快，起码对蒲素没坏心。 “我不管其他，但是要想长期做千万不能不给这里人酒钱。” 蒲素担心郭娟是一锤子买卖，拉了两箱酒回去卖掉就不管这里了。 “嘻嘻，你怎么知道我这么想的啊……” 郭娟似乎是被说中了，小脸泛红。 “你千万不能那么想，我家在桑海有渠道。只要酒是对的，保证不愁销路……” “那我介绍你和我的朋友认识，好不好？” 郭娟想了想对蒲素说。 “没必要，我最好不要和他们打交道。有你联系就够了，反正咱两分工也不麻烦。” 蒲素断然拒绝，她知道郭娟信任自己。但是那些人都是危险分子，他现在赚钱是次要，安全才是首要考虑的因素。 第八十二章 基本搞定 粤汕火锅果然和南州平时吃的类似川蜀火锅不同。锅底很是清淡，调味料主要是靠蘸料，需要自己按照口味自己调。 蒲素让徐莉帮她调了一碟，只关照不要香菜不要葱花。 当时南州的火锅分两种，一种是卤好的熟牛肉和蛋饺，肉圆、豆腐这些搭配素菜用老式铜火锅在底部加炭加热，上面通常加一截烟囱一样的锤形管子拔火。 还有一种就是这几年流行的卡式炉，烧劣质固态酒精气味很刺鼻。或者是用罐装气体，吃法也是大同小异。通常都有点辣，不辣的也只有三鲜火锅。 粤汕火锅就比较讲究了，首先牛肉都是新鲜现切。而且按照部位卖，每个部位价位不同。蒲素不懂，找最贵的部位点了好几斤。 还好郭娟有经验划掉了几样，又点了两盘手打牛肉丸。等到丸子上来，蒲素觉得这是他目前为止吃过最好吃的肉丸。全是手工捶打出来的，特别劲道，咬一口还出汁。 而牛肉上来也是特别鲜嫩，毕竟食材是现场现切。有些部位的肉，蒲素之前大概活了20多年都没吃到过，口感很好。最重要的是这里的牛肉和宗教一点关系没有，蒲素吃的非常痛快。 “吃在粤东，一点不假啊。” 蒲素边吃边说。 “这里人什么都吃，穿山甲、果子狸还有很恶心的甲虫都吃。” 徐莉说道。 她在富华宫上班，粤东餐饮方面确实见得比较多。 “过两天要是后厨杀穿山甲，我去给你弄个穿山甲鳞片，据说辟邪。” 徐莉说起这个蒲素就想起了他揣在兜里王艳送的那个翡翠平安扣，那玩意自从戴上就没发生过好事，早被他摘了。 不过他在桑海和蒲泓说起这个事时蒲泓告诉他，或许没戴那个平安扣自己早就更加倒霉了。反正这种事怎么说都能解释，他干脆摘下不戴了。 那次和刘主任在五华山天台自己求的那支中吉签，老僧递给他黄裱纸上书写的四行偈语到现在他还记忆犹新。 那四句偈语现在看来冥冥之中似乎早就对他有了提示，后来到镜湖市自己抓贼脚上受伤已经是个明确的信号。 正是应验了“前滩过了犹自可”，而后来发生的一切证明了“犹有后滩过又难。” “过又难”不代表过不去，只是比较难而已吧？” 蒲素只能把事情往好的一面去想了。 之前他从来不信那些东西，唯一的这一次求签似乎就灵验了。也或许，那样似是而非的偈语怎么解释都可以。 其实有过这次像他这样经历的大多数人，估计今后都会笃信宗教。只是具体到蒲素，只能是让他从此之后对任何宗教都更加敬而远之。 在他看来任何掌控不住解释不了的东西都让他感到恐惧，而无知原本就是恐惧最大的根源。 他的体质或许也有点特殊，小时候曾经在桑海有个游方僧人说他有慧根从而一路跟着。这让奶奶时惠卿非常紧张，宝贝大头孙子有慧根还怎么得了？ 而他对那个一脸菜色操着难懂江北口音的邋遢僧人也是全无好感非常抵触。 蒲素其实一直喜爱阅读，小时候是因为假期无聊。暑假白天酷热，白天梅芳不让他出去野，只能窝在家里看书。 要是到桑海过暑假，除了下午由表哥带着去游泳更是只能看书打发时间。到后来稍大点之后，再看书他就有意识开始选择性的看了。 当然大部分的出发点是出于方便在异性面前卖弄，所以这么些年下来杂书他算是看了不少。 其中也看过几本宗教著作，中外都有。当发现本土经书中每一句开篇都是“如是我闻”，他本能觉得不大靠谱。在他看来这就代表都是听来的意思…… 而西方的那些宗教传说，在他看来更是属于玄幻和西游记差不大多，直接当神怪志异消遣了。 蒲素能有这份觉悟应该算在新中国的教化之功上面，他应该算是他这代人里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了。 郭娟还有一个星期就要回去了，蒲素说等到她走之前在给她践行好好吃一顿。郭娟想了想后，提议让蒲素去她们宿舍去吃。 “你们宿舍还能做饭？” 蒲素觉得奇怪。 “冰箱，煤气灶，电饭锅都有……” “原本就是住家，什么都有的。” 郭娟说道。 “那也行，没不方便吧？” “我们宿舍就我和罗美娟两个人，哪天她晚上不值班我两做饭叫你。” “为什么你们宿舍就两个人？还住在外面？徐莉她们就那么多人住。” “当时前台就两个女生，我和罗美娟。酒店安排的。” “徐莉，看样子你档次比她们低啊……” 蒲素嘲笑着徐莉。 “富华宫的咨客和帝皇殿一样也是餐饮部最好的职位了。主要是她们来的晚，人多了就……” “老是听你们说帝皇殿，你走之前我请你吃一顿。” “太贵了，没意思。香山本地人都吃不起……” 郭娟还是比较懂事，知道帮蒲素省钱，徐莉也在桌子下拉扯蒲素的袖子。 “不行，必须要吃一顿，我还没吃过呢。” “再说，我们马上不是就赚钱了嘛……” 郭娟听到蒲素提到这个，马上表情就美了。 “对了，我去打个电话，你两先吃。” 蒲素到门口公用电话拨通了孟菲斯电话，程瑶接的，听到蒲素的声音她开心的说，“听说你去粤东混了，招呼都不打的……白相了开心伐？” “开心色特了，侬来伐？” 两人开了几句玩笑，程瑶把电话交给了蒲泓。 从电话里蒲素知道桑海目前为止没人来走访。南州还是老样子，警报未曾解除。 这也在意料之中，甚至比他最坏的打算要好，起码警察没去老房子骚扰她奶奶和姑妈。 “洋酒卖的特伐？” 然后蒲素问起了洋酒。 “你要是能弄到马爹利、轩尼诗、人头马、芝华士这些肯定是卖得掉的，但是‘大兴’的不行，我们牌子要做坍掉的。” “价钱呢？” “代销要贵一点，直接买断要便宜一点……” “那等你回去了我叫朋友送两箱到家里，你回桑海处理掉。越快越好要现金……” 等和蒲泓挂掉电话回到桌子，蒲素看到郭娟和徐莉正在交头接耳说着小话。一看到他来了就停下不说了，只是看着他贼忒嘻嘻的怪笑。 蒲素也没心思搭理她两，对着郭娟比划了个手势说“基本搞定！” 第八十三章 今晚别回去了 听到蒲素这么说，郭娟明白应该说的就是酒的事情，马上表情就丰富了起来。 “东西现在就在你那吧？” 蒲素看着喜滋滋的郭娟问道。 “嗯！” 郭娟笑着点点头，同时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蒲素。显然是暗示蒲素，徐莉在场有些话不方便说。 “嗯，那就行，其他的回头再说。” 蒲素心领神会的说道。 这一顿火锅三人吃的都很心满意足，蒲素觉得比在餐馆里点菜吃胃口好多了。实在是最近天天在饭店点菜，吃腻歪了。 结果徐莉去付账才花了八十多元，粤汕火锅真是好吃不贵。蒲素记下了这家“海记”粤汕火锅店，准备以后常来。 出了“海记”蒲素原本准备送郭娟回去，只是她坚持要自己回宿舍。于是约好了明天她来找蒲素后，在门口就告别了。 吃的很饱，蒲素本来打算走路回酒店顺便看看香山夜景。结果在他看到一队联防队之后立刻打消了念头，带着徐莉直接打车回了酒店。 进了房间蒲素才感到真正安全，这时徐莉让蒲素闻她头发上是不是有火锅的味道。 其实蒲素从小就有鼻炎嗅觉很不灵敏，不过他也是装模作样闻了闻说：“味道很重，赶紧去洗洗。” 房间已经打扫过了，干净的浴巾和浴袍也都重新摆放整齐。蒲素进了浴室把淋浴打开让徐莉进去后，把浴室的门带上自己也出去了。 房间里蒲素刚准备打开电视，就听到浴室里传出“嘶嘶”的撒尿声。这声音此刻在他听来丝毫不觉得粗俗，反而把原本就有想法的自己撩拨的更是越发急不可耐。 凝神屏气听了一会后，等听到浴室里传出花洒里的水溅落在身体上发出淅淅沥沥的声音后，他果断快速脱了衣服推开了浴室的门。 “啊~！” 没有准备的徐莉本能地抬起胳膊挡住身体，蹲在浴缸里。 “你，你出去，我马上就洗好了……” 徐莉顾上不顾下，很是尴尬的说道。 “老夫老妻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蒲素一脸的厚颜无耻直接站到了浴缸里，把花洒拿在手里用热水对着两人喷洒。 “来，站起来，对，转过去我给你冲冲~！” 蒲素一只手把徐莉半抱半拉的拽了起来。徐莉不知所措之下也只能怀着满满的羞耻感被蒲素支使。 这其实也是蒲素第一次和女人共浴，感觉非常刺激。当时国内的沐浴洗护产品除了国产檀香皂，基本就是联合利华的力士最流行。 华富作为四星级酒店用的就是当时算是很不错的力士香皂。蒲素轻轻将香皂涂抹在徐莉的背上，打着圈轻轻划动，原本就凝脂般光滑的肌肤加上柔滑的香皂液，使得少女的酮体更加顺滑。 “转过来，该前面了……” 感觉到徐莉微微颤抖的身体蒲素把她身体扳了过来，两人面对面。 “烫吗？” 女孩低着头闭着眼睛羞的不敢张开。蒲素扬起花洒从她的头顶往下冲热水。 “烫不烫？烫就告诉我。” 徐莉垂着头闭着眼睛摇摇头。 在散发着雾气的朦胧浴室里，两具青春健美纠缠在一起的身影不时仰仰合合。更有女孩极力克制之后还是压抑不住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填充在这水汽蒸腾的密闭空间里。 “你说什么？大点声！” 吹风机噪音很大，蒲素在帮徐莉吹干头发。她的头发很长几乎及腰，而且发质乌黑油亮。 “我说，今晚你别回去了。” 蒲素关掉了吹风机说道。 “不行不行，老师知道我就要被送回去了。” “其实，我也不想回去……” 看着有点不高兴的蒲素，徐莉又补了一句。 “没事，反正这里还能住两天。” 蒲素不是不讲道理，不能因为自己的贪欲毁了人家姑娘一辈子。 “我明天早上就来，给你送早饭。下午才上班，白天老师不管的……” 徐莉把头靠在蒲素身上说着。两人现在都有点食髓知味，很有些欲罢不能。 蒲素不知道徐莉作为女孩是不是把爱和欲结合在一起。反正他自己觉得这个女孩长的漂亮，身材又好还很听话。 更重要的是因为徐莉的出现，很大程度上排解了自己的寂寞。让他压抑了很久的情绪得以释放，心里埋藏着的恐惧和不安这两天都消减了好多。 “刚洗完澡渴了吧？咱们吃西瓜，你下午买的还没吃呢。” “呀，你怎么不让水果摊切开呀？” “我忘了，没想起来……” “我打电话让客房送把水果刀来吧。” “不用，我有办法。” 蒲素找到了房间里小酒吧的不锈钢勺，将勺柄chā jin去转动着慢慢切开了那只大西瓜。 “一人一半，就这么吃。” 蒲素捧着半只西瓜自顾自吃了起来，海记火锅里的底料估计味精放的太多，现在他渴的不怎么正常。 “你吃这块。” 徐莉拿着另半只西瓜用勺子挖到西瓜心的部位舀了出来，递到了蒲素嘴边。 她这小小的举动，顿时让蒲素感到羞愧不已。她比自己还小了几岁却那么懂事，自己这是把她当什么了？ “我不吃，你自己吃。” 蒲素接过她的勺子，硬是把那块西瓜心塞到了她的嘴里。 “等会我和你说点事，不然你要是着急回宿舍只能在路上说了。” 看着徐莉吃着西瓜，他一边用手擦掉她嘴边溢出来的西瓜汁一边说道。 “对呀，什么事？我都忘了，快说快说……” 之前徐莉已经忘了这茬了。 “你要做好准备，我说的不是小事。” 蒲素说的很郑重。 “你别吓唬我，到底什么事？是不是你有女朋友……” 看到蒲素一脸的严肃，徐莉有点害怕了。 “不光是这个，我说完之后，你要保密谁都不能说。” 徐莉一脸莫名其妙，呆呆的点了头。 “我其实是跑路来的香山，之前我是实在无路可去了。” “香山离南州那么远，警察不大可能会找到这里。这里我只认识郭娟，所以……” 蒲素和徐莉说的很详细，把他之前是什么人以及在南州时有女朋友这些都说了。当然最关键的是他现在的处境，因为什么跑路都说的清清楚楚。 蒲素说这些的时候，徐莉一句话都没插，就那么安安静静的听蒲素说完。 蒲素看着她说道：“现在都告诉你了，你要后悔还来得及。” 第八十四章 她是不是很漂亮 “她是不是很漂亮？” “她确实……呃，你说什么？” 蒲素没想到徐莉回过神来问他的第一句居然是这个。 “她肯定很漂亮吧……” 徐莉咬着嘴唇眼神没有焦距，像是要哭的样子。 “长的还行吧，个子比你高一点……” “我刚说那么多，你听明白了吗？重点是我现在是逃犯你知道吗？” 看到徐莉要开口接话，他赶紧补了一句。 “我知道啊，你又不是坏人。要是有人来抓你，我就抱住他们，你快跑……” 徐莉毫不犹豫很是淡定的说。 “不，不是……我是逃犯啊！” 蒲素觉得她是不是不明白逃犯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长什么样儿？像谁？郭娟见过她吗？” 徐莉的重点始终只有一个，让蒲素也很是无奈。 “高丽虹你知道吗？就是那个胖子洪金宝的老婆，她长的比较像她……” 蒲素也只能把之前在孟菲斯卧谈时和程瑶说的那一套继续对着徐莉说一遍。 “我明天找找香港画报去，富华宫有报栏里面很多那里的八卦周刊。” 徐莉想了想很认真的说。 “不用找了，就是有点像。南州人哪有香港小姐那么会打扮，其实你比她漂亮。” 蒲素说这话，大部分目的是安慰徐莉，只是部分也是实话， 徐莉的五官相比王艳更精致，皮肤也更白皙，标准的东方脸型。而且一头长发披下来都到了腰部，更加符合当时的审美。 而王艳个子高，肤色就没有徐莉那么白了，而且是短发。配上比较立体的五官看上去有些欧式，用现在的话来说更加高级一点。 “我就知道你在骗我，你找的女朋友肯定比我漂亮多了……” 小姑娘在蒲素面前一直就不那么自信。 “喂，我是逃犯，是逃犯你知道吗？过去再和她怎么样，以后也不可能了。” 说着这话，蒲素心里也是有些刺痛。 “她肯定会等你的，换了我就肯定会。” 对蒲素说的徐莉一脸不以为然。 “你不知道她这个人，算了，不说了。” “你说，我想听……” “听个毛听！你有病啊！” 蒲素有些恼怒，一提到王艳心情就不好了。 “我和她不可能了，你别多想了。我告诉你这些事情是不想骗你，你要是后悔，我可以……” “可是，可是你现在和我讲这些，我能怎么办？” 徐莉也是个耿直妞，不说则以一开口就差点做不成朋友。 “那，那之前咱两要是啥都没有，我也不敢和你说啊。我一见到你就说我是逃犯吗？你不去报案也会说我是神经病吧？” “噗嗤……哈哈哈！” 蒲素没想到自己这个急中生智的回答反而让徐莉捂着嘴笑了出来。 “现在如果再不告诉你，我良心不安……你对我这么好……” 看到她笑了，他接着说道。 其实蒲素在说之前他心里就有数，早说早占据主动，当年还没有报案检举朋友这样的事情发生。现在不知道会不会有，但那时候不管男男女女普遍都讲义气的很。 这就是老男人对小姑娘的优势，玩心理和套路小姑娘怎么能对付的了老男人呢，而且小姑娘往往最吃这一套。 “之前瞒着你是我不对，所以现在赶紧告诉你了啊，上午就想说了……” “嗯，我知道了。你不要告诉别人了，只要郭娟不说我这里肯定不会泄露的。” “你千万不要再告诉别人了。” “放心吧，就你两知道。郭娟你可以放心，她很讲义气。” “那你……明天还来给我送早饭吗？” 蒲素一边五指岔开当梳子拨弄着徐莉的长发一边说着。 “嗯？你想吃什么？” “想……想吃你。” 蒲素一把将徐莉扑在席梦思上，继之前浴室里今天的帽子戏法之后再下一城。 送徐莉回宿舍的时候，正好看到于书海和赵庆宝站在副楼门口，他两一看到徐莉和蒲素从大堂里出来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大佬，这么巧啊出去吗？” “你两站在这里干嘛？” “等同学一起去对面吃宵夜，你来不来？” “我要送她回去，等我回来再说，你们在哪一家？” “徐莉你也吃完再回去，你们宿舍的郑为芝也一起，正好吃完你两一起回去。” 赵庆宝看着徐莉说道。 蒲素想着等徐莉走了自己一个人也是闲的无聊，而且和他们这些学生多些亲近没坏处，于是他看了看徐莉征求她意见。 “郑为芝也在？她不是和我一个班吗，到现在还没回去？” “嗯，今天帝皇殿有富豪婚宴，她加班。现在换衣服去了，我们在这等她。” “那好吧，我坐一会，等会和她一起回去。” 徐莉实在是舍不得和蒲素分开，多在一起待会都是好的，答应了留下来一起。估计她想着反正有同宿舍的女生一起，回去后可以串联证词。 过会儿来了两个女生，都是徐莉这一届，属于旅游学校第二批来香山的。 长的矮胖不怎么漂亮，光看脸就有点粗俗的女汉子就是郑为芝。另一个面若银盘，有着一双杏眼很是丰满的女生叫余静。 几个人穿过马路到了对面小饭店，还没坐下赵庆宝就催着让郑为芝去点菜，明显是在敲竹杠。 听他们之间的嬉笑蒲素才搞明白，今天举行婚宴的是一个香港富商的公子回祖籍操办婚宴，帝皇殿的员工都拿了不少红包。 蒲素这辈子除了自己的妈妈和姐姐还没让女人请客过，很不习惯这样。于是让徐莉把她们两拉回来，自己主动去点了菜。 等他回来后于书海给他们做了介绍，女汉子郑为芝大大咧咧地对蒲素说道：“前天就听说来了个老乡，今天终于见到了，果然是大帅哥耶。” 从于书海他们和郑为芝之间的交谈中，蒲素能听出这个郑为芝是个咋咋呼呼豪爽的性格，于是也调笑道：“是我失礼了，应该一来华富就拜见郑大美女的。” 这一句不算多幽默的话却引的郑为芝哈哈大笑，看的出她笑点很低。或许也是因为平时听到夸自己是大美女的话实在是听的太少了。 徐莉看到蒲素和郑为芝开着玩笑，虽然明知没有威胁却也不怎么开心，连忙拉着郑为芝说着小话，估计是商量一起回去后让她帮忙应付老师了。 于书海不愧是他们南州学生里出了名的慷慨大帅哥，看到蒲素去点了菜。他到隔壁水果摊去买了一堆水果，蒲素目测这么多水果怎么也得百八十元。 其实香洲的水果并不便宜，相反因为品种和新鲜度比内地还要贵了不少。只不过这里的水果品种很多，像山竹莲雾这样的水果，蒲素之前都没吃过。 晚饭的时候蒲素没喝酒，现在叫了冻生力啤，等菜上来几个人就喝上了。在这过程里，蒲素经过几次观察后发现他们虽然都在南州，但是平时之间很少聚会。 郭娟和于书海他们是第一批，这一批学生因为是第一批来的香山，之前比较团结，经常在一起聚会。 后来这一批陆续都回南州了，也有不少是在这里犯了错误被酒店通知学校送回去的，其中貌似男女关系出问题的就有不少。 然后他们这一批人除了郭娟、于书海和罗美娟就没了，只是他们自恃学长身份，很少和后面来的校友交流。 而后面两批里没有出现领头的人，蒲素发现这些小孩子总是越来越自私。岁数越小越是这样，都是自己顾自己所以渐渐都是各玩各的。 像他这个年龄的孩子，从小都是扎堆在一起玩的。一群孩子里自发会产生一两个带头的，然后抱团聚在一起。 这种扎堆玩法如果走正道，那就产生了一窝好孩子。如果不走正路，那就会诞生一批小流氓。 当然以蒲素的经验来看，出现后者的概率非常大。 第八十五章 都是过来人，有什么的呀 蒲素如果打算在香山扎根，在部队就养成的老乡情结驱使之下，他肯定会按照自己的方式把这些小孩组织起来。 毕竟人多力量大，而且大家聚在一起也热闹。 可毕竟自己在这里只是临时避祸，随时会根据形势拔腿跑路。所以虽然有些为他们可惜，但是也不愿管那么多。 郑为芝半杯啤酒没喝完就女diǎo本质毕露，在桌子上翘着腿抽着烟讲着脏话。感觉在座的哪个男同学都比她斯文，显得很是没心没肺。 而那个肉嘟嘟的余静却一脸生人勿近的姿态，满场表情冷厉、眼神肃杀。 是的，这个长着一张观音同款脸型，17~8岁就隐约有了双下巴的姑娘，却浑身透着一股凶悍气息。 她和罗美娟一样，都让蒲素不自觉感觉有点不舒服。不同的是罗美娟让蒲素感到的是精明算计，而余静却让他感到这个妹子骨子里自带母老虎属性。 “孙莉起码拿了8个红包，最少也有一千港币，叫她吃宵夜都不来，怕我叫她买单……” 郑为芝从坐下来开始就在那里一直大声说着同学坏话。 蒲素听了一会他们同学之间的扯淡觉得没啥意思，叫徐莉给他们加半打啤酒再偷偷去把单买了。 等徐莉搞定回来后他问郑为芝：“郑大美女，准备回去不？不早了。” “啊，我还没吃好呢……你们再等等我。” 女diǎo为难的看着碟子里的菜，舍不得走。 “那我们就不等了，你们慢慢吃。单徐莉已经买了，我先送她回去了。” 看到蒲素要走，小孩子们都站起来送。 于书海问蒲素：“大佬，等会还来吗？” “不来了，我等会回去看电视了。你要是睡不着就到我房间来聊聊，反正房间号你知道。” “好嘞，大佬、嫂子慢走~！” 熊孩子很会来事，直接就改口叫徐莉嫂子了，把徐莉弄的眼睛不知道看哪好。 两人走出去后徐莉担心地说：“我平时都很少和她们来往，她们爱传闲话。你看着吧，咱两的事早晚要传到老师耳朵里。” “嗯，我回头和他们打个招呼，不过估计也没啥用。” “你们老师真要知道了，问你就抵死不承认。我来和他们谈，大家客客气气就算了，要是不客气……哼哼。” “我还怕他们不回南州？” 这时徐莉要是仔细看蒲素，就会发现夜色下他的表情颇有些狰狞。 “你回去老师要问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就说被调去加班了。刚下班一起吃宵夜，你不舒服先回来了。等会我回去和郑为芝把话对上。” 蒲素给徐莉交代着回去的说辞，毕竟能少点麻烦最好。徐莉要是因为他被送回南州，自己又要背负一个责任。 “嗯，你回去吧，明天我一起床就来找你……” 今天大半天时间里和徐莉做了四次，蒲素也实在是没有之前和王艳在一起时玩“壁咚”的情绪，敷衍地抱了抱看到她上楼就转身回去了。 回到饭馆看到他们还在继续，蒲素又加了两个菜拿了两支啤酒坐下和他们郑重交代了几句。 主要就是强调他和徐莉来往的事情，如果在座的嘴不严传到老师耳朵里后果很严重。 “谁把我蒲素当朋友，我也当他{她}是好兄弟好姐妹。在香山咱们都是老乡，隔的那么远在这里聚在一起不容易。我把你们当小老弟小老妹看，只要我能帮的上忙的……” “但谁要是管不住嘴巴，我其实是无所谓。但谁要是存了心要坏徐莉名声，我也不是善男信女。你们可以问问郭娟我蒲素是什么样的人……” “来，干了！” 桌子上除了那个有杀手气质的余静之外，其他人都被蒲素几句话说的纷纷表决心，尤其是女diǎo郑为芝。蒲素顺便和她串了供，交代她回去怎么说。 至于余静，她这种性格的人压根不需要担心。除非她和徐莉之前就存在罅隙，存心要那么做。 这杯酒喝完也就结束了，赵庆宝送郑为芝回宿舍，余静住酒店后面的宿舍和蒲素他们一起过马路回去。 于书海手里拎着都没吃的水果跟着，蒲素让他绕一下把余静送回宿舍自己就回房间了。 今天体力消耗比较大，加上又喝了点酒。回到房间匆匆洗漱一下，蒲素就躺在床上睡了过去，台灯都没关。 第二天又是被门铃吵醒，应该是徐莉送早饭来了。蒲素穿着内裤赤膊就去开门，打开门一看居然是郭娟。 “刚买的糯米鸡和白粥，快去洗脸趁热吃……” 也看不出郭娟觉得尴尬，假装无视挤进门里直接就进来了。 蒲素看她无所谓，更是索性卫生间门都不关就直接放水，叮叮咚咚砸的马桶水花四溅。 “喂，你好歹也要关个门吧？” 郭娟把房门关上后娇嗔的埋怨。 “都是过来人，有什么的呀！” 大概是下床气，蒲素说话很伤人。 今天郭娟打扮了一番，还化了妆。牛仔裤紧绷在她的修长挺直的双腿上，袁美头用个发箍卡着。满头卷发抹了摩丝看上去湿漉漉，衬着她的鹅蛋脸型弧线更是清晰。 她里面穿了一件白色体恤，外面套了一件和牛仔裤同为浅蓝的牛仔服，上衣很短下摆还不到胯部。 蒲素一边穿着裤子一边瞅了几眼她的小腹，确实没看出有怀孕迹象。 “说清楚，谁是过来人？” 郭娟立刻变色道。 “我是过来人，你不是好了吧！” 蒲素看她不高兴也就留有余地，不把话说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你本来就是过来人，才几天啊就和徐莉……昨天你当我没看到洗手台上的发卡？” 郭娟好像这些话蹩着早就想说了。 “嘿，你管的着吗？” 蒲素边说边把郭娟关上的门打开虚掩着，否则等会要是徐莉来了又说不清了。 “我哪能管的到你啊，我是提醒你让她注意点。以后东西别乱放，给别人看到就不好了。” 看到蒲素把门打开和她说话，郭娟更是不痛快。 “你怎么不拆了再拿过来？又要搞的一手黏糊糊的。” 蒲素也不和她争了，在洗手间洗脸刷牙弄好出来，准备吃她带来的早饭。 “不吃就算了！” 郭娟余怒未消，打开窗就要把糯米鸡往楼下扔。 “大清早的你发什么疯？” 蒲素从郭娟手里把打包袋抢下来对着郭娟说道。 “是不是看我落难了来香山找你，你就牛逼了啊？” “要不我马上就退房走，这鸟地方我也不想待。” 蒲素又玩起了心理战。 其实仔细想想王艳也真不是一般人，心理超乎常人的强大。换了寻常她那年龄的小姑娘早就被蒲素拿下了，也不至于他忙活到现在也没拿到王艳的一血。 “我好心好意给你送早饭来，你说话那么难听干嘛？” 果然郭娟一听蒲素这么说，开始蔫了。 “我下床气，不行啊？你给我看什么脸色？” “好吧，反正房钱也付了。明天退房我就走，不在这里给你添麻烦了。” “谢谢你这几天的照顾，昨天给你的纸条给我吧，那些事不麻烦你了。” 蒲素不依不饶将装疯卖傻进行到底。 “你至于的吗？我说你什么了，脾气怎么这么大。” “吃吧，还热的，给你剥好了。” 郭娟剥完糯米鸡去卫生间洗手。 “不吃了，你扔掉吧。” 蒲素这是做戏要做全套了。 “你有完没完？” 郭娟洗完手出来还来不及擦干就掐着蒲素往床上怼。 “素质，注意素质……” 两人近距离接触时有一刻他心里有了一丝旖念，但是瞬间就被自己否定了。郭娟应该也有感应，很快也停了手，场面有那么几秒有些尴尬。 “这才8点钟不到？你知道我昨晚几点睡的吗？” “知道，你和他们吃宵夜的对吧。” “呃……这你都知道？” 蒲素还真是奇怪了。昨晚的事，郭娟居然早上就知道了？ “哼，在华富你们的事我想知道就都能知道。” 郭娟的表情有点得意。 “夏老师也知道有你这个人了。” “夏老师？你们带队的老师？” “嗯，没事的。他不管闲事，在这里基本不管什么。” “那就好，不管闲事的话过几天我请他喝酒，要是不识相……” “你在这里就少惹事吧，他人不错的。” 郭娟几次提到那个夏老师人不错，不管闲事。显然不管学生闲事的老师肯定不是个好老师，但是这符合蒲素利益。 “这包里是洋酒吗？” 蒲素早就注意到郭娟进来时背了一个大马桶包，这时才问郭娟。 她这么早来显然是要说卖酒的事情，昨天徐莉在场很多话她不好说。 “嗯，我带来给你看看。你以为我想那么早来？万一下午来徐莉又和你腻歪在一起……” “她这周开始上下午班了，你今晚陪我吃饭。” 蒲素边说边打开包拿出那瓶酒，酒瓶包装盒很大，是一瓶马爹利xo。 “这酒我喝不出真假，不然拆开尝尝。” “酒肯定是真的，他们平时招待当官的也喝这个。” 郭娟和蒲素说道。 “他们都是哪们？招待领导你都在啊？关系不一般嘛！” 蒲素听了她说这一句，心里又是不舒服。不过郭娟只当没听见，没搭理他。 “就这一种？多少钱一瓶？” “什么都有，不过粤东这里喝的最多的就是人头马和马爹利、轩尼诗了。” “价格嘛，这两箱马爹利不要钱。如果要的多再说，最少便宜一大半。” “两箱都是马爹利？不要钱，也要有个价啊，你准备怎么卖？” “嗯，都是这酒，好像最贵。你说多少就多少，卖来的钱我们一人一半。” 郭娟其实对蒲素还真的很信任。 她不傻，能对蒲素这样只能是出自信任。 “这两箱要是能卖掉，我不要钱，你都拿着。以后要是长期需要了，咱两再说怎么弄。” “哎，其实没你想的那么容易。这次你能托运，以后怎么运到桑海？万一给查了就……” “卖到桑海，不在南州卖啊？” 郭娟问道。 “南州才多大的市场，你见过几个喝洋酒的？再加上我的事情……我想了想还是不在南州卖。” “说句不好听的现在拿瓶假酒给我喝，把我喝瞎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蒲素虽然在他那年龄也算是见多识广，但之前洋酒真的是喝的很少，可以说几乎没喝过。 “等会我们去下面公用电话给桑海打个电话，你跟我一起去。” 他想直接找陆子明问问桑海这几种酒的价格。 “去前台打，今天罗美娟值班，不要长途费。” 郭娟是占小便宜习惯了，积极地出着馊主意。 “别省那些小钱，暴露华富电话不安全……” “用公用电话打，万一真查到香山，也查不到华富。只要查到华富我就跑不掉了，罗美娟和于书海都知道我。” 蒲素当然不怕蒲泓出卖自己，就担心她bp机和孟菲斯电话给查到就麻烦了。所以他到现在干脆连莫权和劲松都不联系，这样彻底断了联系他认为是最安全的处理方式。 “我姐过年回南州帮我办事，我建议等会问好价格咱们也别代销了，那样太慢……” “直接买断卖掉，你到我家把酒直接给她，让她付钱给你就行了。” “听你的，钱咱们一人一半，到时候我汇到华富让罗美娟收了转给你。” “我觉得你还是把本钱给你朋友，这条路要是能够长期保持还是不错的……” 接下来蒲素按照自己对这桩生意的理解给郭娟洗了一番脑子。 “洋酒这类是消耗品，yè zong hui每天都要消耗，你没去过桑海不知道，可以说需求源源不断……” “外烟没搞头，查的太紧销的还慢。彩电现在也开始多了，像空调这种以后都能卖到内地去，也就是卖一台赚一台，哪有洋酒好啊……” “你要是看完病不想回香山，就到桑海去以后你和我姐一起……那样怎么卖，卖多少你也有数……” 蒲素在挥斥方遒纸上谈兵的时候，郭娟听了不住点头，脸色不停变幻很是丰富。 “把昨天买的可乐拿出来。” 蒲素不停的说，说到嘴巴都干了，才想起小冰柜里还有昨天让徐莉买的可乐。 其实他在给郭娟捋清思路的过程里，说着说着自己也对未来的场景很是憧憬。很多之前没想到的思路，在给郭娟整理的时候也逐渐清晰。 既然都走私了，洋酒、外烟、彩电、空调这些都可以装船过来，那么其他东西呢？比如汽车，要是能弄到zou si chē，卖两台分分钟就发了。 内地市场实在是太大了。随便什么东西、只要是进口家电和消费品，销路根本不是问题。 和南联当时招收他进去的目的一样，以后自己要是走这条路面临的最大问题同样也是运输。 “不是我多嘴，你的病没大问题吧？” 喝了一口冒气的可乐，蒲素毫无恶意关心地问着郭娟。 第八十六章 原来你是小密探啊 “怎么了？没，没什么问题。” 郭娟看着蒲素犹豫了一会才回答道。 显然她刚才在心里纠结了一阵应不应该和蒲素说些什么，只是最终还是决定什么都不说。 “那我就不管了，如果需要找省立医院的关系我能帮上忙，到时候你直接找莫权……” 不管郭娟这病到底是怎么回事，蒲素作为朋友该说的话还是得说。 “嗯，你不用管了，我姨娘已经帮我安排好了。” “身上有钱吗？回去没钱不行。我这里也不多了……” 蒲素从他昨天穿的衣服口袋里把钱包拿出来当着郭娟面数了数，然后分出一半递给郭娟说道：“就这么多了，咱两一人一半。” “我本来就不怎么花钱，哪像你死性不改，到这里也大手大脚……” 郭娟死活不接。 “等把酒卖了我就有钱了，到时候我还要给你邮过来呢……” “你还以为那两箱酒能卖多少钱啊？这么大的瓶子一箱也没几瓶吧？” “嗯，这酒是150cl的，一箱只有6瓶。” “一瓶估计卖不到1000，最多万把块钱，所以这两箱酒没多大用……” “这还少啊？你真是少爷。” “你上次在南州那一瓶卖了多少？” 蒲素问道。 “那一瓶直接卖到店里不认识人，人家……哎，你这么早也来啦？” 郭娟说了一半停住了，原来徐莉这时拎着早饭也来了。 “嗯，昨天他非让我给他送早饭。” 小姑娘死要面子，不好意思和郭娟说自己主动提的送早饭。 “你吃过了啊？” 徐莉回了郭娟后，看着小圆桌上吃剩下的糯米鸡和白粥问蒲素。 “要是等你来，我早饿死了。正好郭娟来了，我让她下去买的。” “我看看你买的什么，这是马拉糕？以后别给我买甜的，我口味重……” 蒲素一边说一边心想还好自己把门开着，不然这姑娘肯定要胡思乱想。 “徐莉，你肯定还没吃。他吃过了，你自己吃。” 郭娟从沙发椅上起来拉着徐莉坐下，自己坐到床上去了。 “对，要不你在这里吃，我和郭娟下去打个电话。” 蒲素想了想说道。 “我不饿，我和你们一起去。” 徐莉怎么愿意自己孤零零在房间里。 “那就一起去，不着急。你慢慢吃，吃完咱们一起下去。” 过一会儿三个人一起下楼。出了副楼蒲素直接打了一部车，上车让司机开到中山西路老城区。 下车后他找了个公用电话打蒲泓call机，等到她回电后把酒的容量和名字告诉蒲泓让她去问价格，他晚上再打到孟菲斯去。 打完电话他带着她两开始逛街。刚徐莉一来他看到她身上穿的还是那件皮夹克，觉得有点心疼。 她身上的衣服一看就都是在南州买的，而且还是父母买的很普通的那种，王艳虽然也一直在南州，但是家里开时装店一直穿的就很好。 徐莉要是好好打扮虽然身材不如郭娟，那也实在是没办法，郭娟的大长腿太凶悍了。王艳比郭娟高，但蒲素觉得腿都没她长。 徐莉的颜值一点不输给她，甚至光看五官徐莉要超过郭娟。但是郭娟那一头袁美头很配她的脸型，有加分。徐莉现在显然就是衣服配不上人。 “要过年了，哥哥一人给你们买套新衣服。” 蒲素就是那种兜里揣着200元都能给人感觉像是有200万的那种人…… 无意中逛到一家貌似品牌店的时装店，店员说是香港的牌子全是英文。面料是蒲素以前在少兴进货时没接触过的面料，摸在手里感觉很好，非常轻柔舒适。 而且货架上衣服的款式都很时尚，全是休闲t恤和外套。价格还很便宜，长袖t恤也就几十元一件，都是宽松的款式。 蒲素自己也挑了一件长款马甲，后摆是很有设计感的燕尾。他觉得这家店的衣服设计确实很有港味，最后三个人总共买了7~8件买单也才600多。 蒲素给徐莉挑了两件上衣，里面一件象牙白长袖t，外面一件过臀的长款海军蓝针织马甲。又给她搭了一条很是宽松的直筒裤，非常肥大的那种。 当徐莉羞答答从试衣间走出来后连郭娟都夸蒲素眼光好。不得不说人靠衣裳，蒲素也觉得她像是换了个人。 “开玩笑，哥是有美学基础的人哦！” “美学，你们知道什么是美学吗？” “知道啊，就是臭美嘛！” 两个美女没一个给他面子。 三人又逛了一会，蒲素看到老城区每隔一段路就摆着一个摊子。就和小时候看到的大碗茶一样，摊子上摆着一溜小碗用玻璃片盖着档灰。 他看到男男女女都有，走到到摊子前也不废话付了钱拿起碗一饮而尽喝完就走。觉得很奇怪，于是问她两这是卖什么的？ “凉茶，这里人爱喝，我喝过一次实在是……” 郭娟皱着眉头说道。 蒲素再看看徐莉，徐莉说：“都喝不惯，不过我还好……” “粤东湿热，这里人你看好多人脸上都长痘痘，据说这凉茶清热解毒……” 听她两这么说，蒲素到是跃跃欲试。既然都来粤东了，这种明显具有地方特色的东西不试试怎么说的过去。 走到摊子前面，看木板上写着“凉茶，五角”，问她两喝不喝？看到她们都摇头，付了钱后豪迈地拿起一碗仰头就喝。 “噗……” 就这一口好悬没呛出来。 蒲素感觉这哪里是什么茶，简直就是中药。她两没说错，这所谓凉茶奇苦无比，实在是难以下咽。 不过看到郭娟和徐莉看热闹的表情，他硬是站在摊子前花了好几分钟才慢慢喝完，当最后一口灌下去眼角都快泛出泪花了。 “咱们回去先把东西放好，怎么样？” 郭娟提议。 刚才买了新衣服三个人都直接换了穿在身上，换下来的衣服拿在手上确实也不方便。 正好这时候又下起了小雨，只是雨丝细的像是牛毛到是不担心会被淋湿。据说这是香山的雨季到了，从现在开始一直到过完年，每天都会下一场。 于是三个人又回到酒店。郭娟要烧水喝热水，蒲素和徐莉喝着可乐。蒲素问郭娟：“你现在开始不上班了？” “嗯，交接好了已经不上了，就等回去了。” “餐券呢？有多的给我，以后我要吃食堂了。” “明天到我那吃饭我拿给你，徐莉你也来吧。” 郭娟现在对徐莉态度已经算是不错了。 “晚上吗？我上班。” “找人换个班就是啦。” 郭娟无所谓的说道。 “嗯，能换班就换吧，郭娟要走了……” 看到蒲素发话了，徐莉想了想点点头。 “明天我把老夏也叫来。” 郭娟又说。 “啊，夏老师也去啊……” 徐莉显然有些害怕。 “怕什么？其实很多事你们不知道。我们来了这么多人，夏老师怎么管的过来？” “学校里女生我和罗美娟，男生现在就只有于书海，我们都是……” 等郭娟讲完，蒲素算是明白了。郭娟她们等于是学校的密探，平时一直帮着老师搜集同学之间的动向，掌握他们的思想活动。 所以基本上华富这些学生的事情没有她们不知道的。但是她们几个也不害人，除非有啥大事，基本也不汇报。 “哇，原来你是小密探啊！” 蒲素一拍大腿夸张地看着郭娟说道。 第八十七章 都拿着 “怎么说的这么难听？我们第一批来的本来就要照顾她们后面来的……” 郭娟听蒲素说她是小密探不乐意了。 “我们基本都不多嘴，就是每月多拿点补贴……” “徐莉，我走了你可以接手。你们宿舍正好人多，一个月和老夏汇报一次其实不麻烦……” “一个月补贴多少？这种事钱少了咱们不干。” 蒲素开始给徐莉当家做主了。 “你不懂！补贴虽然没多少，但是以后她想留在华富，学校就直接帮她和华富谈合同了。” “其实回南州现在学校也不包分配……” 郭娟说的头头是道，蒲素觉得也不是没道理。 “这要是给她同学知道了，她以后也不好做人吧？” 蒲素又说。 “她自己不说，谁知道。我要不和你们说，你们知道吗？” “那……你自己看着办吧。” 蒲素看向徐莉。 “我，我想搬出那个宿舍，那个宿舍人太多了，还和王老师住一起……” 想了想后徐莉对郭娟说道。 “嗯，明天我问问老夏，正好我走了我那个宿舍空了。不过那里就一个房间，我和罗美娟睡一个屋。” “太好了，如果她搬到你那里是最好了。” 没让徐莉说话，蒲素直接就叫好了。 “我还是想办法要租房子，以后也方便。徐莉搬到你那去，没人管正好。” 蒲素的打算是租了房子后让徐莉和他一起住，罗美娟那宿舍去不去无所谓了。 “我早就说要你租房子，这里房租很便宜，一两百租到的就很好了。其实你……” 郭娟话说了一半又停了，显然是顾虑徐莉在场。 “都老夫老妻了，我的事昨天和她说了。你放心说吧，没事。” 蒲素和她说道。 “那徐莉你嘴巴一定要严，谁都不能说。万一漏出去，你就害死他了。” 郭娟看着徐莉一本正经的叮嘱着。 “嗯，我知道的。” 徐莉咬着嘴唇点着头。 “其实，我认识的人他们就有房子。但是我也不想你和他们在一起，他们都是烂仔，你和他们搞在一起以后……” “既然徐莉都知道了，就让她出面去租房子。然后……” 三个人商量了一会等蒲素觉得饿了，一看手表食堂饭点又过了。 这个时间又正好是中午封桥，两个姑娘只能一起下楼去对面炒牛河给蒲素打包回来。 趁着她两出去蒲素点了点手上的钱，刚又花了600多现在只剩2000出头人民币，另外还有400美金。 如果换了个人不乱花，明天开始住宿舍以后天天吃食堂，这些钱其实可以坚持很久，等于吃住都不花钱了。 可蒲素不是这样的人啊。其实住宿舍他感觉花销方面要比租房子成本高。平时避免不了要请几个小朋友吃吃喝喝，而且住宿舍很不方便。 “如果能租到房子就好了。” 他心里想着。 等她们打包回来，蒲素边吃边让郭娟帮他把美金换了。郭娟问要换多少以后直接用房间电话打到前台，挂下电话后就说一会去大堂，一比九的汇率黄牛过来换。 吃完后三个人晃到大堂，罗美娟朝着他们呶呶嘴，边上一个龅牙香山本地人操着粤东腔普通话凑过来说：“系泥萌要换没gum？” 400美金蒲素提前交给郭娟了，两人很快在大堂沙发上交易好。郭娟回来把钱交给蒲素后，他带着她们到大堂咖啡厅找了个桌子坐下一人点了杯咖啡。 结果点完单后那服务员既没开单也没问房号。蒲素正在纳闷，郭娟拍拍他让他看吧台，正好看到赵庆宝在吧台里和他们挥手打着招呼。 原来这片区域白天是咖啡吧，晚上点上蜡烛就是酒吧，赵庆宝就在这里上班。只要服务员不开单，送几杯咖啡是小意思了。 没一会服务员把咖啡端上来，还送了三份骨碟大小的果盘。里面切了些梨子和橙子，也算是赵庆宝的心意。 服务员走后，蒲素给郭娟和徐莉两人一人数了一千递给她们说道：“都拿着。” “郭娟，你要回去没钱不行。光bp机你要烧机入网台费最少付半年，你没个bp机咱两联系不方便。” 不等她两说话，他先对着郭娟说道。 “徐莉，明天我要住宿舍了。以后咱两吃喝花销我需要什么你帮我操办，我一个大男人很多东西都买不好……” “我有钱，虽然不多但是我们两节约一些……” 徐莉还是不愿意接。 “拿着吧，我都拿了。你不了解他这个人，在我家的时候……” 郭娟自己把钱收了起来，让徐莉也拿着。 蒲素发现郭娟其实挺有意思。单独和他在一起时，其实郭娟很爱和他计较还喜欢和他争几句。 但是只要有外人特别是徐莉在的时候，她就表现的和蒲素很熟悉很懂事的样子，在外人看来两人确实就是老交情。 其实在南州她和蒲素在一起时也就是见过他两个好朋友，外加南联集团的驾驶员小郭而已。不过毕竟蒲素在她家住了两天，她要那么说也算说得过去。 “对了，你上次回来路上怎么样？” “从来没坐过那样的火车，他们乘警抓在车上的小贩，烧鸡一送过来就是一篮子……一路上的特产都吃够了。” “我买的香蕉吃了吗？” 蒲素看着郭娟笑着问道。 “哼，差点扔了！” 郭娟假装不高兴。 两人说着之前的事情，徐莉坐在一边就显得很沉闷。蒲素也不是傻子，知道这是郭娟故意营造出来的氛围。 “你问问罗美娟能找到房子吗？最好快点找到，我要带徐莉住。” 蒲素存心把话题带一带。 说完后他看到徐莉白皙的脸上明显泛起红潮，还在桌子底下踢了一下蒲素。蒲素这么直接，让她心里必然又是羞耻又是开心…… “她等会下班，我问问她。她要找不到，明天我再找老夏问问。” 这话题让郭娟显然很不受用，回答的没有精神头。 “你几点上班？等会别忘了明天换班。” 蒲素看看表问徐莉。 “马上就要去了，我们要先换衣服还要开会。” 徐莉的脸上红晕还没褪，低声地说。 “嗯，你下班了要是没看到我在门口等你，你就自己来房间找我。” “嗯，我知道了，那我先去富华宫了。” 说完徐莉站起来和郭娟笑笑，打个招呼后走出大堂。 蒲素刚给她买的那一身衣服非常宽松，让她显得很是飘逸。 加上受过训练的仪态气质，让她走在大堂里很是醒目，几个办理入住的客人眼神一直跟着她打转。 蒲素看着她的身影一直走过旋转门，直到消失不见才把眼神收回来。 “怎么？来真的？” 郭娟看着蒲素问道。 “哪有什么真假，我现在的样子想不了那么多。” “你女朋友呢？不管了？” “你要是早这样，在我家……” 郭娟又开始激动了。 “别说了，都过去了。” “那时候情况和现在能一样吗？” 蒲素揉着眉心无奈地说道。 第八十八章 候鸟般的生活轨迹 下午时分华富大酒店的客人很多，拖着行李箱说着白话的客人来来往往。大堂正中央几个工人正在竖起一棵巨大的桃树，应该是在布置酒店春节期间的装饰。 咖啡吧座位旁边又来了几个客人，服务员拿着餐牌正在热情的招呼。看着对面的郭娟嘴巴开合正对着他说什么，蒲素却什么都听不到。 这一刻周边所有的熙熙攘攘，在他的世界里都自动消音。只有图像，没有声音。 好像从记事开始，他的身边只有奶奶和姑妈。三个比他年长很多的表哥只会作弄自己，而那个嗜赌成性的姑父则当他不存在，很少和他交流。 等稍大一些印象里第一次见到蒲泓，才知道自己还有个姐姐。而老蒲和梅芳之前自己也是完全没有记忆，只是被接回南州上学后依靠天生的血缘很快就亲密了起来。 然后就是每年起码一次的车站送别，放假的时候去桑海时他不舍得离开南州的家人。往往火车开了，自己靠着窗户还能哭很长时间。 而在桑海等到暑假结束要回南州时，又因为舍不得离开奶奶而提前几天就开始悲伤恸哭。奶奶安慰他时总说：“囡囡，伐哭。等到放假就又来了……” 奶奶说的没错，到了下个学期就又是同样的一个顺序轮回。仿佛从记事开始自己就像是只候鸟，记忆里总是充满着离别。 之后考上了中专又离家当兵，退伍后没安稳两年现在又被迫跑路。自己似乎永远不能有计划，总是被动地在各种不可抗力中颠沛流离。 “喂~喂！” 郭娟看到对面的蒲素眼神失去了焦距，对她说的话也没有回应。伸出手在他眼前挥了挥，才把蒲素从失神的状态中拉了回来。 “呃，你说什么？” “你刚才怎么回事？老夏在前台，我把他叫过来一起坐坐？” “刚才走神了，你叫吧，见见也好。” 郭娟走后，缓过神来的蒲素整理了下思路。过一会郭娟带着一个三十多岁皮肤挺黑，相貌普通的中年人过来了。 “蒲素，这是我们夏老师。” “夏老师，这是我朋友蒲素。” 郭娟给他们两人做着介绍。 “您好，夏老师。早就听到他们说起您，学生们都很崇拜您呢。今天总算见到了。” 蒲素礼貌的站起来主动和夏老师握手。 “不客气，快坐快坐。什么时候来的香山？” 夏老师客气的回应着。 接下来两人聊了聊南州各自之前居住在哪，蒲素发现老夏父母开了个牛肉粉丝店，正在童小炎家附近。 “童局长家女儿是你同学啊？她从小就在我家吃牛肉粉丝。嘴巴刁的很，只吃粉丝不吃肉……” “她现在在银行上班吧，你在？……” 老夏发出问询的表情。 “我后来没毕业就去当兵了，现在回来在南联集团，就是童小炎介绍的。” 这种事情上蒲素不想撒谎，没必要。 “南联好单位啊，也办了个中专吧。在香山还习惯吗？这里气候和我们差别太大了，我到现在都不适应。” “我觉得还行，不冷。再说不适应也要适应，这次单位派来催款，催不到回不去……” “夏老师，能租到房子吗？蒲素想在香山租个房子。” 郭娟从服务员手里接过咖啡杯，端到老夏前面说道。 “你想在这里租房子？” “是啊，单位出差补助一天就30。这里20的旅社根本没办法住，本来以为几天办完事就回去了，没想到这边躲着我说领导出差去了，现在也只能耗着了。” 蒲素在郭娟去叫老夏的时候已经想好了说辞。 “30一天不低了，我在这里待着补助更少，咳……” 老夏大概觉得当着郭娟面说这些不妥，硬是把下面的话憋回去了。 “这里人贼的很，不老实。不像我们南州人实在……” 老夏准备另起话题。 “夏老师肯定有办法，我们房子不都是你和华富要的吗？能不能帮帮忙？” 郭娟目的明确，不和自己老师扯有的没的。 “这里老城区都是老房子，不要钱你也不会住。我们刚来也找了很久……” “不过楼房现在到是正好有一套。” “220一个月，就在对面三楼。家具都有，就是没电视机和冰箱。但是睡个觉没问题。” 老夏看着蒲素说道。 “太好了，要求不高，出门在外能睡觉就行了。就知道夏老师有办法……” 蒲素说着恭维话。 “那是啊，你也不看看是谁的老师……” 郭娟帮着敲边。 “呵呵，哈哈，郭娟你这说的让人笑话，我就是个小老师……” 看的出老夏有点得意。 “夏老师，那房子能看吗？” 看到老夏笑眯眯很受用，郭娟顺势问道。 “我刚看过，钥匙就在我这。本来是想让沙溪那里的王老师搬过来的，王老师她女同志胆小，一个人不敢住。” “我还准备要把钥匙退掉呢，华富人事部找的房子。” 听老夏这么说，蒲素心想这是是来的早，不如来的巧。 “现在能看房子吗？能定我就定了，明天正好退房。” “什么？你在华富住？多少钱一天。” “我找罗美娟订的，200一天。” 郭娟告诉了老夏。 “嗯，这个房价也还好了，不过我要找他们老总订更便宜。郭娟你怎么不找我呢？” “这小事哪敢麻烦您啊，原本以为住几天就回去了。刚和家里汇报，那边交代不收到欠款不能回去，所以……” “走，房子就在对面，现在就带你们去看看。” 老夏也是个爽快人。 “不急，您再歇一会，把咖啡喝了再去。” “不喝了，喝不惯这东西。” 听到老夏这么说，蒲素和郭娟更是巴不得，跟着老夏就起身出去了。 房子确实就在对面，以前还没注意到对面一排小饭馆的后面有一栋孤零零的楼房。 估计是拆迁安置房，环境很是脏乱差。就在江边，大概有60多平米的两房，就是客厅很小，只能摆个吃饭桌子。 蒲素看看房间里衣柜、西式床和桌椅都有。就是洗澡没热水，其他电器也一样都没有。 “怎么样？” 老夏问道。 “很好，我觉得还行。郭娟你看呢？” 其实蒲素真心觉得不怎么样，但这也是目前最好的选择了。 “又不是我住，我过几天就回去了。我觉得还不错……” 当然在她看来还不错。这房子其实和郭娟在南州的家差不多，可以说同样都是家徒四壁。 “夏老师，房租怎么交？” “三个月一交，不住满也不退，下个月开始算。酒店找的房子，押金就不用了。” 老夏刚说完，蒲素就从兜里把钱掏出来数了700块钱给了老夏。 “不再看看了？其实不着急的话，我可以让华富再找找……” “不能再麻烦您了。就算找到的再好也不是咱们的房子，就是临时住住。现在一天200，多住一天就是一个月的房租。” 蒲素说的也是实话，总比明天开始和学生们住宿舍强。 “嗯，也是。那我收钱了啊……“ 老夏数完钱后，从口袋里准备找零钱找给蒲素40元。 “这怎么行？yi mǎ归yi mǎ，钱一定要搞清楚。” 看到蒲素阻拦他，老夏态度很是坚决。看他手忙脚乱没摸出四十元，后来还是蒲素自己拿出零钱再找郭娟凑了10元，给了他整好660元。 “第一次见夏老师就帮那么大忙，我们去帝皇殿吃饭。” 等蒲素拿到钥匙，三个人下楼时蒲素发出了邀请。 第八十九章 不花钱的都要 “小蒲，你这就太客气了。我们都是老乡，其实我也喜欢喝两杯，以后我们……” “夏老师，不是跟您客气。郭娟要回去了，本来我就要给她送行。正好今天……” “那我们也不去帝皇殿，在华富我虽然能打折，那里也还是太贵。在那里喝酒也不自在……” 既然老夏这么说蒲素也不坚持了，想了想他提议去“海记”吃粤汕牛肉火锅，这次老夏到是没反对。 到了火锅店趁着老夏去洗手间，蒲素让郭娟等会提一下徐莉换宿舍的事情。今天要是都说好了明天就不用再叫他了，有他在总是不自在。 等点完菜蒲素看老夏的意思像是不大喜欢喝啤酒，便去柜台拿了一瓶剑南春。这里本地的米酒度数很低，他更喝不惯。 而内地白酒品种这里很少，很多都是之前没听说过的牌子，他也不敢喝。 白酒一倒上，桌上气氛马上就不一样了。郭娟她们原本就等于在上班了，不像是学校里师生之间界限分明。 而且两杯酒一喝，蒲素了解到老夏压根不是什么正经老师。本来看他就不怎么像个老师，这下证实了自己感觉没错。 老夏父亲以前是学校食堂的师傅。老爷子退休之后他顶替进学校上班，来香山前他就是在总务处打杂的一个教职工而已。 真论起来老夏和蒲素之前在南联的情况差不多。南联学生看到他也是一口一个蒲老师喊的亲热的很，其实和老师毛线关系没有。 老夏之所以被派到香山也是因为这一点。他没有教学任务，原本就是闲人一个。 而且大多数老师都是女的，都要照顾家庭也不愿意来。他愿意来也是因为学校有补助，而且华富酒店还另外发一份。 蒲素怀疑他的房租其实就是被他个人拿走了。跟酒店说房子安排给老师学生住了，反正酒店又不会调查，不过这些他也就是心里想想。 等喝的差不多，蒲素和郭娟使个眼色。郭娟心领神会就势和老夏提议把徐莉作为她这密探的候补，说了她不少好话。 “行，回头我和王老师说一下。你走了让徐莉搬到你那去，她们沙溪那里也太挤了。” “过两天你让徐莉来找我，我和她交代一些事情。” 他两说这些的时候，蒲素全程装不认识徐莉。郭娟一边说一边还要忙着给他们两涮肉，蒲素只管给老夏敬酒。 “小蒲过年不回去是吧？那年夜饭跟我们一起吃。” “虽然在香山回不去家，年还是要过的。我和王老师准备在她们宿舍吃年夜饭，你一起来热闹热闹。” 老夏人是真的不坏。 “那就太谢谢夏老师了！不然在这里我就认识郭娟，她一回去还真要一个人过年……“ 这杯酒我敬您！” 蒲素站起来敬了老夏一杯。 没想到今天无意之中在华富大堂坐坐收获居然这么大。房子轻而易举就租到了，徐莉的住宿也安排了，之前考虑的很多问题突然之间就迎刃而解。 很多事情，找不到门路没有关系时好像很难。而一旦找对了人，结果就是这么简单。 “夏老师，这里查暂住证查的那么严，我要是被查到没事吧？” 蒲素继续试探，在他心里还是暂住证最重要。 “你们单位没开介绍信啊？” “开了，过期了现在。” 蒲素撒谎现在是张口就来。 “其实也不怎么查，不过查到就有点麻烦。这里太乱了……” 老夏皱着眉头说道。 “夏老师看看能不能帮忙在华富办一个？” “你身份证带了吧？后天我带你去华富他们人事部给你搞个临时的。” 看到老夏这个态度，蒲素还能怎么说？喝呗！ 一瓶酒喝完，蒲素看老夏意犹未尽，准备再叫一瓶却被老夏阻止了。 “来，来日方长，以后，咱，咱两单喝……” 老夏有点大舌头了，他酒量最多和蒲素差不多，喜欢喝不代表能喝。 “那一人再来瓶啤酒淋淋……” 吃完饭蒲素要送老夏回去，老夏坚决不让非要自己走，蒲素也就随他去了。 只是老夏临走前问蒲素怎么不开发票，蒲素说单位不报销，不过还是叫柜台开了发票交给他。 “我们先回华富，我到客房部拿清洁用具，你那房子那么脏不弄干净怎么住？” 蒲素想送郭娟回去她也不愿意，主动提出要去帮蒲素收拾刚租的房子。 到了华富郭娟让蒲素在大堂等她，她从员工通道进去。蒲素顺便和门童夏雪峰说自己租到房了，明天去他们宿舍拿东西。 “大佬不来和我们住了吗？蚊帐都帮你挂好了……” 夏雪峰说。 “蚊帐挂就挂着吧，我用不惯那玩意。就拿被子和枕头，你让他们明天带过来，我直接到这里拿。” 过一会儿郭娟拎着一个酒店专用的大垃圾袋出来。蒲素看袋子太大了，让她拎着不大像话，主动接过来跟着她回到刚租的房子里。 进了屋子郭娟就套上橡胶手套麻利的在屋子里喷洒滴露消毒打扫，看手势确实是专业的。 “你之前不是前台的吗？怎么去干客房了？” “我自愿去的，你别问了。” 屋子里拖把本来就有，其他东西郭娟都带来了。连一次性牙膏牙刷和香皂都带了一大堆，毛巾和大浴巾也顺来了好几条。 “有浴袍没？搞两条浴袍来。” “你不早说？现在我懒得再去了，过两天再说吧。” “那种小瓶洋酒你要吗？给你带一点来。” “不花钱的都要！” 蒲素索性无耻到底了。 “估计你不认识路，明天你和于书海一起来我们宿舍，你要带徐莉就带吧。” “什么叫我要带就带？你不是叫过她了吗？” 蒲素不买账地说道。 “明天你们早点来，想吃鱼你们买好带来。我们那没鱼市……” 郭娟也不理他，自己说自己的。 “我中午退完房就过来。买什么鱼啊，太麻烦了。” “其实我烧的糖醋鱼很好吃的，于书海他们都知道……” “那……我们明天买一条过去。” “晚上没法擦玻璃，刮玻璃的东西和其他清洁剂我都放在这个柜子里，没事叫你家徐莉擦擦。” “这事情本来就应该她来做，现在我来帮你……” 郭娟动作很快，一边唠叨一边就把这屋子收拾的干干净净。蒲素心想谁要是找到这样的老婆也是有福气，不知道徐莉有没有她这么勤快。 徐莉就算没有郭娟这么勤快，也肯定比王艳强。王艳可以说什么事都不会做，更不会像她们那样关心人，反而要自己处处照顾。 一想到王艳他心里就有点郁闷。现在连房子都租了，女人也有了，自己这是要开始新生活了吗？ 第九十章 香山的雨 只有在路灯照射的光影下，才能看见雨丝犹如细密的银针，仿佛被江风席卷从四面八方汇聚在灯下。 雨丝看似柔弱却目标坚定，划破夜幕前赴后继下坠再下坠……急速消失在光线之外，无声地隐没于泥土里。 这就是香山的雨季，让人感觉不到正在下雨。所谓”润物细无声”，描述的应该就是这样的雨吧。 蒲素摸了摸头发，这雨温柔的连头发似乎都不能濡湿。 刚给郭娟打了一辆车回去。今天等于和他在一起混了一天，明天她还要买菜下厨做饭。蒲素感觉女人就是不怕麻烦，总是很自信的认为自己的手艺比饭店要好。 要说她现在在香山有男人，最近观察下来看她的动静又不大像。连她究竟是不是怀孕了现在蒲素也越来越怀疑，总觉得孕妇不该像她这样。 门童还没下班，他拉着夏雪峰陪他在富华宫院外等徐莉。 虽然富华宫离他住的副楼就几步路，只是回房间也是看听不懂的电视，不如在这里等她下班还能让她稍稍感动。 “咨客不需要打扫卫生，只要客人买完单就能下班了。” 夏雪峰和蒲素说着。 “嗯，我看到了，她出来了。” 蒲素看到徐莉已经走出小院门，赶紧迎了上去。 徐莉的头发还盘着，妆也未卸。显然是一下班就急着要和蒲素见面，都来不及卸妆把头发放下来。 “我们先上去了，过两天找你们聚聚。” 蒲素搂着徐莉和夏雪峰打了个招呼，钻进了副楼。 从出来看到蒲素和夏雪峰在一起，徐莉的头就一直低着。等到了房间才明显放松下来，显然就这几步路她也很担心被其他人看见。 “怕被看到？看到又怎么样？我晚上和老夏都喝过酒了。” 看到徐莉用惊讶的表情看着自己，蒲素接着说：“你换宿舍的事也搞定了。” “是换到郭娟那个宿舍吗？” 徐莉开心地问道。 “嗯。过几天你和老夏谈个话，估计是教你怎么告密。到时候他说啥你都点头，回头做不做还不是由你。” 蒲素拉着徐莉坐在自己大腿上说着话，边说边顺手把她的发髻给拆了。 看着她的长发瀑布般披散下来他觉得很好看，就忍不住反复把她头发归拢上去再放手让发丝垂滑下来。 “老夏帮忙把房子也租好了，本来是给你现在宿舍的王老师住的……” “过两天去擦玻璃，其他卫生郭娟都搞好了。” “你以后要和郭娟学学怎么持家，看人家多能干……” 把开心事再说一遍，蒲素还是会得意。看着徐莉惊喜的表情，依然有幸福感。 “放水去，准备洗澡。晚上又是吃的火锅……” 蒲素拍了一下徐莉屁股让她去放水。 虽然浴室里有浴缸。只是这浴缸蒲素实在是不敢在里面泡澡，不然和徐莉洗个鸳鸯浴到是不错。 当时社会上性病盛行，连报纸上也到处都是zhi liáo xing bing的广告，电线杆上更是贴的到处都是。 社会风气甫一开放便势如破竹，而大多国人卫生环境和意识却远远跟不上。 别说香山了就是相对封闭的南州，蒲素好几个混舞厅的朋友都中了标。有的还不止一次，而且中标品种还都不一样。 蒲素陪朋友去过几次医院，治疗过程简直触目惊心。要命的是当时这种病例属于死灰复燃，很多老医生都是平生第一次碰见。 所以治疗方法也是各凭手段，在摸索中前进。 有的品种打几针所谓意大利“菌必治”就好了。而麻烦的需要激光、电灼、冷冻……让旁观的他都不寒而栗、目不忍视。 这种恐怖的直观经历比什么教育课程都有效果。也是蒲素和王艳交往之后一直能够保持洁身自好的重要因素之一。 “真不想让你回去……” 刚才在和徐莉缠绵的时候可能因为晚上喝了白酒的关系，敏感部位变的不那么敏感…… 起码超过了40分钟，让徐莉都痉挛了好几回自己还是解决不了。 之后他还停下来喘了口气，抽了一支烟再继续。 现在蒲素不光感觉到自己那地方摩擦的秃噜了皮，徐莉那里也明显水肿。难怪后半段她一直求饶让蒲素快点。 其实蒲素自己也很着急，总是悬而不决他自己也累的够呛。 以至于后来他闭着眼睛想王艳，结果没用。再想郭娟，还是没用。 然后不知怎么想到朱雅雯，最后居然是她那张清秀寡淡的脸最终帮着解决了这尴尬的困境。 不得不说的是在释放之后，他还很有良心地在心里跟朱雅雯和金老师说了声对不起…… 蒲素现在根本不想动，而徐莉更是不堪。承受了长时间的暴风骤雨予取予求，身体负荷对她同样不轻松，直接进入了昏睡状态。 蒲素毕竟当过兵组织纪律性比较强，知道夜不归宿的严重性。强撑着自己不要直接睡着，拍醒了徐莉准备送她回去。 “我不想回去……” 徐莉闭着眼睛喃喃说道。 “忍几天就好了，我也不想让你走。” 蒲素拍着徐莉的背哄着她。 最后还是蒲素到浴室去放水，硬拉着徐莉进去冲了把热水才缓过劲来。 送徐莉回去的时候，天上还在下着小雨。香山的雨确实有点特别，连雨伞都不需要。只是地上好歹有了一些湿漉漉的样子，在灯光反射下有点发亮。 走上天桥蒲素再一次看到之前见过的那个秃顶男人，正趴在栏杆上看着桥下路面。 “你说的那个老流氓是不是他？” 蒲素问着依偎在他怀里的徐莉。 “别管他，快走。” 从酒店出来徐莉一直就浑身发软，路都走不动的样子靠在蒲素怀里。现在反而牵着蒲素袖子，加快了脚步。 “应该就是他了，下雨也不休息的吗？” 蒲素问着徐莉。 “这种人有病的，别管了。” 徐莉看来心理阴影面积很大，很是害怕。 “嗯，过几天就不住这里了。对了，明天你换班了吗？” “咨客就我们两个人两班倒，没人换。好说歹说明天经理帮我顶一天……” 听徐莉说完，蒲素忍不住道：“咨客有什么难度，不就是带个客吗？随便找个服务员穿上你们那旗袍都行吧？” “我也觉得没什么，可是这边好像很看重。服务员就是服务员、传菜员就是传菜、咨客就是咨客，分的可清楚了。” “那你明天睡醒了就来找我，去郭娟那吃饭正好顺便看看你新家……” “那老流氓白天不耍流氓吧？要不我明天上午来接你。” 蒲素有点担心地问道。 “不用，白天从来没看到过他。” 徐莉停下脚步抱着蒲素亲了亲，两人已经走到宿舍楼下了。 第九十一章 你买的都好看 “咸湿佬！扑街打靶~冚家铲……” 蒲素懒懒散散的刚走到桥下，就看到一个中年妇女跌跌撞撞的从桥上跑下来，一边还回头用白话不停地咒骂，因为慌张险些一脚踏空从湿滑的台阶上摔下来。 去一个地方，最先学会的往往都是骂人话。白话虽然蒲素大多数还是听的云里雾里，只是骂人话他现在基本都能听懂了。 蒲素心想应该是老流氓刚耍了流氓，赶紧三步并作两步冲上桥。抬眼一看那个秃顶老男人已然回复了他的标准姿势，趴在栏杆上看着桥下。 想了想蒲素还是压住了火气，自己并没抓到他现行。而且万一再弄出什么事，后果自己也承担不了。 他慢慢走过去，一边不甘心地侧过脸挑衅的看着他。而那个男人却似乎看的十分专注，根本不为所动。蒲素见挑衅无效很是无趣，也只好悻悻地下了桥。 下了桥刚走没两步，就看到对面走来两个女子。快要接近的时候，其中一个叫了一声：“蒲哥，你怎么在这？” 蒲素抬眼一看原来是郑为芝。他就想嘛，在这地方自己还能有什么熟人。 “回宿舍吗？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快过年了，我们帝皇殿很忙，天天加班……” “我送你们回去吧，桥上有个流氓……” “那个老不死的又来啦？特么的……” 郑为芝不愧是女diǎo，一开骂都不带喘气的。 “我送你们过去。” 说完蒲素转身带着她们走。 “谢谢你了。” 和郑为芝同行的女同学向蒲素道了谢，而郑为芝则兀自骂个不停。 “下次老娘我带把剪刀出来，再看到他就咔嚓……” 很顺利的过了桥，蒲素还有点失望。他很希望老流氓能当着他面耍一下流氓，那样他就不再纠结可以直接出手教训。 “没事了，蒲哥你回去吧。过了桥就没事了。” 郑为芝和蒲素说道。 “那我走了，你们小心点。” 蒲素点点头说道。 “谢谢了。” 身后又传来那个女同学的道谢，蒲素背对着她两摆了摆手。 “……” 第二天徐莉来的时候，蒲素也刚醒。 “过两天带你到那家店再去买两件，这个牌子特别适合你。” 开门让她进来后，蒲素对着徐莉笑着说道。 徐莉的身材其实在她这个年龄段里算是发育的很好了，该挺的挺该翘的翘。整体略有些圆润，所以穿旗袍特别勾人。 她现在头发披散下来，发线从中间分了个头路一直垂到腰眼，乌黑的头发让她的肤色更是显得白皙，又添了几分妩媚。 她里面穿着刚买的象牙白长袖t恤，配上无袖的海军蓝针织马甲过臀。下身是那条亚麻色的阔腿裤，显得十分清爽还很时髦。 “给我放水，陪我一起再冲一把。” “我不……刚化好妆……” “化给谁看？我觉得你素颜就很好。” “你，你不累吗？我，我……” “累什么？睡一觉不都回来了，你什么你。” “我，我下面到现在还疼……” “呃……那，那先陪我冲一把。” 把她拉进浴室后在他的几番挑弄下，蒲素最后按住她的头让她蹲在浴缸里，教导她用自己和王艳之前磨合出来的方法完成了释放。 “这样好，还不怕怀孕。” 看着被呛的眼泪都出来的徐莉，蒲素说道。 “那，那我要是真怀孕了怎么办？” 徐莉怯怯地问道。 “生下来！” 蒲素回答的斩钉截铁，毫不犹豫。 “嗯，肯定像你。” 徐莉听了却十分憧憬，压根不怕小小年纪就当妈。 “我喜欢女儿！” 蒲素现在对待徐莉的心态可不像是当初对王艳，仿佛这个女朋友是租来的完全不存在怜香惜玉。 而且他也从来没有做过关于他们之间的计划。毕竟现在他连自己的未来都无从得知，每天活的胆战心惊。 不过他也没有撒谎。对于自认没有未来的逃犯而言繁衍自己的后代是本能意识。如果徐莉怀孕了，他会非常高兴。 “……” 折腾了一番后，蒲素又费了不少功夫给披着浴袍的徐莉用吹风机吹干了头发。每次仓促上阵她都来不及戴浴帽，她的头发又长又密吹干很不容易。 “你先跟我一起去对面租的房子把东西放好，然后去退房。” “退完房我们和于书海一起去郭娟家。对了，提醒我看到配钥匙的给你配把钥匙。” 本来也没啥东西，都是替换下来的衣服。出了副楼看到陈诚在上班，叫他拿上他买的被子，跟着一起到了对面他租的房子。 陈诚放下东西就要走，蒲素对他说：“我这也是乔迁之喜，过两天请你们吃饭。” “好嘞，有啥事你就说保证随叫随到……” 小伙子说完噔噔蹬的就下楼赶着去大堂上班了。 徐莉拆开包装准备铺床单才发现蒲素买的是单人床的床品，现在房间里是1米5的双人床。 “那等会再去买。你来选，我看看你眼光怎么样。” “这房子以后交给你布置，我想买个电视机你看怎么样？” “我，我不会布置，你眼光好，你买的都好看……” 蒲素觉得徐莉真的很会聊天。 “老街上好多卖电器的商店，都是走私的。好像夏老师回去都买了带回去……” “行，下午要不我们先去逛逛街再去郭娟那。” 两人回到大堂，于书海已经在前台等着了。帮着蒲素退完房把押金交给他后问道：“大佬，我们现在就去吗？” “书海，以后别叫大佬了，真不习惯。叫蒲哥就行啦。” “你还没吃饭吧？我想去你们食堂吃一顿。” “那好办，这个点正好。” 于书海说着就带他们去食堂。 食堂在华富靠江的那一侧，紧挨着洗衣房。正是开饭的点，食堂里井然有序很干净，吃饭的员工还都很安静，不是想象里那样闹哄哄。 蒲素看到这里是一人一个托盘采取分餐制，这算是当时非常卫生先进的用餐方式了。 配餐点里菜式还挺多，而且看上去都不错。粤东菜本来就好吃，专业厨师做出来的看上去更有食欲。 蒲素他们三个打了饭后，于书海又拿餐券换了三罐饮料。这个食堂的丰盛程度超出了蒲素的预期，南联集团的食堂与之都不能相比。 徐莉和于书海还看到了几个同学，蒲素都没见过。只有后来的赵庆宝穿着制服打完饭和他们坐在一起，四个人一起吃了一顿饭。 “你们这食堂很不错啊，我真羡慕你们。啥都不用管，有吃有喝还有住……” 吃完饭喝着饮料，蒲素发自真心的感慨道。 第九十二章 不接受点歌 吃完饭三人打车上了老街，这条洋溢着内地县城风味的老街上一片喧嚣。之所以说是县城，真的是因为这里都是灰头土脸待拆迁的破旧平房。 老街上既没有中山西路的南洋骑楼，也不像是榕树大排档那里的古朴粤东风格。全是毫无特色破旧的平房，和内地任何一个县城都别无二致。 街上店铺林立且都在档口架设着大功率音箱播放着各色音乐，没走几步蒲素就觉得耳膜吃不消。 如果档口上摆放着的不是进口音响，蒲素还以为这是内陆小县城的庙会。其中声音放的最响的，居然唱的是咿咿呀呀的粤剧。 粤东民乐一直很有名，蒲素没想到抑扬顿挫的粤剧居然也这么好听。如泣如诉的男女对唱里他只听懂一句唱词：“哎呀难难难，难舍分飞冷落怨恨有几番……” 这一番温婉唱腔让他听的都舍不得走，故意慢慢腾腾的挪着步子，脑子里努力记住唱词，想回头问问这是哪一出戏。 老街上出售的家电牌子很杂，店主都说是组装的。蒲素哪里懂，先入为主就认为都是走私过来的，其中彩电和音响卖的最多。 看看价格确实是比内地便宜了三分之一，但是也没他想的那么便宜。一台21寸的日本彩电，标价也要3200元。 蒲素心想就算是能还价想必也还不了多少，于是索性就断了念头接下来纯属闲逛了。 于书海到是提到华富主楼翻新后有淘汰下来的一批旧电视，具体情况他明天上班可以去问问他们经理。 蒲素想了想旧的也挺好，租房住也没必要买新的。其实他不怎么看电视，但是家里开个电视显得不那么冷清。 徐莉是要入驻当家的主妇，一直就很上心的找配钥匙的摊子，好歹被她看到街角有配钥匙的师傅。蒲素让师傅配了两把，一把给徐莉，一把给于书海放在他那备用。 趁着配钥匙的功夫，他去公用电话给蒲泓打了个电话。昨晚原本说好通电话，后来回了华富，周围电话没敢用所以就没给她打。 电话通了以后，蒲素先说自己租到房子了让蒲泓放心。然后蒲泓说了陆子明问到的洋酒价格，马爹利那个容量的酒在桑海可以1300一瓶收购，而且是有多少要多少。 蒲素问这个价格她们留了余地吗？蒲泓告诉他这个价是陆子明问来多少给他报的多少。电话里蒲素想了想让她按照1200给郭娟，一瓶赚100差价也不算多。 白帮忙一次两次可以，时间长了对自己姐姐也不公平。而且里面主要起作用的是陆子明，一点好处没有也说不过去。 打完电话那边钥匙也配好了。蒲素问于书海想吃鱼吗？于书海说不想吃也要买条鱼去。郭娟特地交代他要买，估计是她的拿手菜。 找到一家鱼市，粤东的鱼到是出乎意料的便宜。就是品种太多蒲素搞不清买哪一种，于书海更不懂。 最后胡乱挑了价格贵的买了一条一尺多长的，档口宰杀干净也才10来元钱一条。 三个人就拎着一条鱼去也不好意思。蒲素又买了点啤酒和水果，拦住要买单的于书海让徐莉付了钱后就打车去郭娟那了。 香山民居老房很有地方特色，而这种新盖的楼房却是全国统一风格，标准的楼房设计，一梯三户。 郭娟也是住顶楼。徐莉大概是天天爬六楼练出来了，上楼显得很轻松，蒲素和于书海都爬的气喘吁吁。 “虚了，虚了……” 蒲素厚颜无耻的感叹，把走在前面的徐莉说的俏脸粉红。 刚拐到六楼就看到罗美娟穿着家居服把门打开等着他们，应该是他们一边上楼一边说话的动静太大早都听到了。 罗美娟平时穿着酒店西装还不觉得，现在看她穿着居家睡衣，给蒲素的感觉就是个没发育好的小女孩。单薄瘦弱，清汤寡水。 三个人进了房间，这是一房一厅的格局。客厅里的家具和陈设居然很有样子，充满了正常家庭的氛围，不像是蒲素现在租的那么简陋。 郭娟头上戴了顶酒店顺来的淋浴帽，从厨房出来问：“鱼买了吗？” “这么大？没有盘子装……” 下一刻，她看着于书海递给她的那条鱼有点为难。 “这么多人买一条猫鱼来也不够吃啊。” 蒲素打趣道。 “那我剁开，斩成两段烧了……” 郭娟拎着鱼进了厨房。 “要徐莉进去帮忙吗？” “都弄好了，等会直接烧就行了。” 蒲素知道郭娟会做饭，听她那么说也就不管她了。 罗美娟从他们进门后一人递了一罐可乐也进里屋了。她和于书海太熟，天天见面。和蒲素徐莉又不熟，也确实没什么好讲的。 于书海跟到里屋摸了把吉他出来，蒲素眼睛一扫就认出这是粤州出的红棉吉他，居然还是一把配着尼龙弦的古典。 原本以为于书海会弹，结果看他就是在那胡乱拨弄摆着造型。好久没摸琴乍一看到手有点痒，他从于书海手里把琴接过来试了几次音后调了调。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虽然蒲素还没开始弹，但是光看调音架势以及同样是拨弄琴弦和于书海的胡乱拨弄感觉完全不同，一听就有谱。 等到蒲素开始弹《爱的罗曼史》，前奏刚出来罗美娟就从里屋跑出来了，看着蒲素满眼都是星星。徐莉更是用骄傲、开心和崇拜的复杂表情看着他。 这种场面蒲素见多了，丝毫不以为意。 不管在中专还是到部队靠着这一手就没有失利过，总队医院里大首长的小女儿也被他这一手琴技轻松拿下一血。 不过他也就专门练了几首古典，《爱的罗曼史》算是练的比较熟稔的一首。不过很久不弹上手还是很生涩，节奏过紧还错了几个音。 弹奏古典蒲素认为技法是一方面，还有重要的一点就是对节奏的把控，根据自己对所演奏曲目的理解做到张弛有度。 好在这屋里所有人的音乐素养都不足以听出他的错漏，所以他依然不慌不忙完整的弹了下来。 当最后一个音符消失在屋里，几个学生都鼓起了掌。连郭娟都戴着浴帽穿着围裙拿着锅铲靠着厨房门，膜拜地看着他。 接着蒲素又弹了一首《鸽子》，这次他炫了一把。因为《鸽子》的节奏感较强，他用了敲板技法用手指敲打面板加重节奏，更是让他们几个听的凝神屏气。 “会不会王靖雯的歌？” “蒲哥弹一个张学友的《我等到花儿也谢了》……” 于书海和郭娟居然开始点歌了。 “呃，我这里不接受点歌！” 蒲素傲娇地说道。 第九十三章 环球贸易公司 蒲素已经过了抱着吉他弹唱勾引女生注意的年龄了，之前弹这两首古典也是为了满足自己精神需要而已。 所以无论他们怎么起哄，他都把琴放下坚决不弹了。 “蒲哥能教我吗？” 阳台上于书海热切地问着蒲素，罗美娟对烟味反感，两人只能躲在这里抽烟。 “想学琴？要是为了泡妞其实没啥用，年头变了……” 蒲素说的是实话。 这几年社会变化的太快了，特别是他入伍后90年那一场巨变。昔日的带头大哥一夜之间轰然倒塌四分五裂之后，等他退伍回来很多事情他已经看不懂了。 原本对于他们生活区的孩子来说，生活轨迹都是有迹可循的。 年轻人顶替父母或者招工招考进厂工作，像蒲素这样入伍也是成为国家正式职工的一个路径。 周围人的环境和条件都差不多，彼此之间的差距无非就是外貌和人品性格。工资都是按照工龄和技能等级按部就班，通常一报工龄收入就自动换算出来了。 哪怕几万rén dà厂的厂长也在一个大院住，每天骑自行车上下班，早上一样要拿着票拎着篮子早起去排队才能买到冻带鱼。 那时候在同等条件下，拥有一些才艺确实可以换算成一定量的附加值。只是现在随着一部分人响应号召先富了起来，所谓才艺附加值在更直观的金钱面前瞬间变的约等于无。 “不信你问问罗美娟，找一个吉他手24小时弹给她听，除了刚开始有点新鲜感还能有啥用。” 看着有点不买账的于书海，蒲素继续说着。 “有钱了，分分钟请一个吉他手在家弹到你下辈子听到就想吐……” 于书海的表情有些苦，提到罗美娟对他来说就是要害。 “得想办法挣钱啊，兄弟。到时候要啥有啥……” “其实，女的多了，我看你们其他几个同学都不错……” 蒲素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能再说了，就算是小兄弟这也是交浅言深了。 粤东这里很有人文情怀，在他们的语言习惯里见到男青年都习惯喊“靓仔”，嗯，不管对方长啥样都这么喊。 而且都发自内心喊的相当自然，一点都不违心，被喊的也丝毫不会觉得不好意思。 只是于书海是真当的起“靓仔”这个称呼。帅气还不娘炮，身高和体态都适中。大概在前台工作训练出来的，平常待人接物也非常得体。 蒲素其实很看好这个小伙，自认同样年龄的自己不如他现在这么会来事。毕竟经历不一样，成长过程也不同。 蒲素要不是现在自身难保，真想带着他一起做点事情。 其实从香山往南州贩点衣服和家电，一年跑几次的差价利润就能在南州过的不错了，就是坐几十小时的火车辛苦一点而已。 于书海他们也不是想不到，就是没有本钱。很多时候大多数人即使早就有了想法也没办法启动，永远只能停留在想象阶段。 这并不是因为懒散或者缺乏执行力，要知道往往自身底气不足的时候面对实际很容易就会做出妥协。 所以底蕴和眼界很重要，像陆子明只比他大几岁而已。现在哪怕什么都不做，光房租一个月能收1000多美金。要不是在桑海亲眼看见，他怎么敢相信？ 在桑海蒲泓就和他说过出来也挺好的，以后哪怕事情解决了也别回南州了。只是他当时执念很重，一门心思只想着解决了事情就回去。 现在到了香山，冷静下来想想确实也未必全是坏事。既然和王艳基本没有了可能，那么如果有机会挣到钱在哪都一样。当然前提是不能被抓住！ 至于本钱，蒲素心里不慌。只要找对了路子，本钱反而是最不用操心的一个环节，蒲泓都能解决掉。 这时候徐莉来阳台叫他们进去吃饭，一边冲着蒲素使眼色。起先蒲素还有些不解，一到客厅就看到屋里又多了两个男人，像是那晚在画舫上吃饭碰见的那两个。 于书海和他们也认识，一看到他们就大佬大佬的喊着，态度颇有些谄媚。蒲素发现男人不能从事服务行业，这行当干长了身上多少都会沾染点这气质。 据蒲素所知，这两个香山人里起码有一个就是他的情敌。换了他自己不说当场掀桌子大打出手，起码也是没啥好脸色的。 桌上菜都摆好了，6个凉菜目测起码那四个荤的是买的现成。海蜇拌萝卜丝应该是郭娟做的，还有一个油爆花生米撒了糖，显然其余复杂的菜都是买的…… 郭娟还在厨房，罗美娟给蒲素作了介绍。 那个非常壮实像是港片里武行出身的平头叫“阿标”，典型的粤东人长相。脸型像是六方形凹进凸出，眼眶深陷。 另一个非常瘦弱但是看上去性格很好的叫“阿华”，大眼睛很双的双眼皮，嘴唇厚厚的一看就很好相处。 两人都拎着大哥大，穿着到都是很普通典型的粤东人穿着。香山其实现在也是冬天，他们也不穿外套。就是t恤牛仔裤，趿拉着一双夹脚拖鞋就出门了。 蒲素和他们点点头，两人分别给蒲素递了名片。蒲素接过来看名片上抬头印着“环球贸易公司”，这种公司名称在当时可以说是皮包公司标配…… 等郭娟端着两盆鱼出来，晚餐就正式开始了。 蒲素叫于书海开啤酒，被阿标拦住了说喝他们带的酒。他们带了两瓶洋酒，都是轩尼诗vsop。 “郭娟，你讲两句我们再开始。” 等酒倒好后，蒲素让郭娟这个主人说个开场白。 郭娟明显没准备，想了一会说：“感谢大家今天给面子。我不会做菜，大家别客气，开吃吧……” 大家纷纷举杯，蒲素跟着举起杯子喝了一口轩尼诗。 刚入口觉得味道有点怪，只是很快就感受到酒液里复杂的果香了。都说洋酒像中药，自己怎么觉得很好喝？确实很醇厚啊。 “蒲生在哪里发财啊？” 阿华和蒲素碰了一杯后问道。 “我在南州……” 蒲素把自己的来头真真假假说了一遍。 “看的起我们的话，以后在香山有事可以找我们啦……” “一定，一定！请多关照！” 蒲素和他两一人又喝了一口。 “蒲素是我好朋友，我走了这里他只认识你们，你们要多关照他啊。” 郭娟到是很有良心，一边帮他说话而且还一直在给他夹菜。 “尝尝我做的糖醋鱼，是不是糖放少了？” 郭娟监视着蒲素吃完那块鱼，在他露出好吃的表情后才满意的笑了。 “以后打我们电话啦，名片上有号码……” 那个阿标之前一脸的生人勿近很有点凶相，两口酒下肚后话还很多。就是普通话不怎么利索，蒲素听着比较吃力。 “蒲生，哩个酒你饮佐感国点样？” “听阿娟话，你能销酒到桑海？以后多多关照我哋啦……” 阿标边说边端起酒杯敬蒲素。 第九十四章 你以为你不傻 “哪里的话，还要标哥多关照！” 蒲素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后看了一眼郭娟。郭娟心虚的张罗着吃菜，假装没看见。 好在阿标注意力大多在罗美娟身上，接下来一直操着他蹩脚的普通话当着大家面毫不掩饰的撩拨她。 这种泡妞手法在蒲素看来简直是太糟糕了。 有趣的是罗美娟却始终用白话对他进行着回应。 一个说白话的人明知自己普通话很烂还坚持说，而对方却拼命和他说着自己不擅长的白话……两人各自坚持着用这种怪异的方式交流。 这种场面在蒲素看来只能表明罗美娟是铁了心要做粤东人，努力地想“去南州化”积极向粤东靠拢。 而阿标压根还是把她当做běi gu。大概罗美娟讲的所谓山寨白话在他听来还不如自己说的半吊子普通话。 酒桌气氛就在这种鸡同鸭讲的氛围下进行着…… 两个香山人酒量还是不错的，尤其是阿标。从开始喝了两口就表现出熏熏然的状态开始，一直到最后他一个人喝了大半瓶也还是那个diǎo样。 只是脸上不停的淌汗，吃相很是不堪。 郭娟收桌子进厨房的时候，阿标提出一起去酒吧。蒲素直接表态他就不去了，他和徐莉要趁着商店没关门买东西。 阿标接着对蒲素说：“咁听日中午打嗰电话俾我……” 蒲素想了想对他点点头。 …… “搬到这里后，少和罗美娟掰扯。” 出租车里蒲素对徐莉说。 “本来和她就不熟，你放心吧……” 徐莉靠着蒲素肩膀说道。 “刚才你看见没？” “看见什么？” “桌子下面那个阿标的脚一直蹭她的腿……” “啊，那个人长的那么恶心，罗美娟怎么……” “咱们不管她，但是别被她影响了你。” “放心吧……” 两人赶到中山西路，还好店铺都没打烊。 先去买了两套床单被套和被子，又到先前买衣服的那家店给徐莉买了两套衣服，两人才拎着大包小包回到家里。 “四件套两套，总共320元……” 徐莉一本正经拿个本子一边报一边记。 “得了得了，你干嘛呢？” 蒲素奚落着她。 “你要喜欢记账你就记，自己有数就行了，不用报给我听。” “我就是想告诉你，我们花钱太厉害了。” “刚搬家要买东西没办法，以后就好了。再说钱也不是省出来的……” “那些衣服就不应该买。” “这是我存的700元钱，交给你还是放在我这？” 徐莉拿出她自己的私房钱问蒲素。 “你这是干嘛？你这么搞，我不成了吃软饭的小狼狗啦。” “我喜欢你穿的漂漂亮亮的，带你出去才有面子，不然带不出去啊……” “什么吃软饭？什么带不出去？说话这么难听，我就那么……” “好了好了，开玩笑的。把钱收好，咱们先把床铺好。” …… “明天还要买一个床垫，这床板太硬了……” 在铺好的新床上，两人刚才来了一发。结束后无奈地看着自己两条磨破皮的膝盖，蒲素和徐莉说道。 “冲凉也是活受罪！你别洗了，回宿舍再洗吧。” 蒲素在浴室里对着准备进来的徐莉叫道。 刚才用凉水冲了一把，膝盖破皮的地方被冷水一刺激疼的他直咧嘴。 送徐莉回去的路上她提出想明天就把东西搬到郭娟家，免得蒲素每天还要送她。 “嗯，明天你早点来。和老夏碰头的时候，让郭娟提。” 今天过天桥的时候没看到老流氓，到是有些出乎意料。 把徐莉送回去后蒲素刚走到楼下就看到郭娟修长的身影在等他。 蒲素看到她也没说话，带头上了楼，郭娟像受气小媳妇一样在后面跟着。 进屋后郭娟看到刚才蒲素冲凉弄的卫生间一地的水，赶紧拿拖把拖干净。一边说：“这徐莉也太懒了，这种事不是应该她做的吗……” “你别装勤快，你和那两个香山人都说什么了？” 蒲素很不高兴。他不是法盲，知道走私犯法而且罪行还不轻。 他原本打算以后如果开始贩酒就让郭娟当中间人，自己只和郭娟联系就行了。今天阿标那么和他说话，显然对方知道自己了。 “我和罗美娟说了你在桑海能卖酒，罗美娟告诉他的……” 郭娟低着头解释。 “这个贱人，你没和她说我的事情吧？” “我又不傻，我怎么会和她说……” “呵呵，你以为你不傻……” “知道就知道好了，反正我回去以后联系也麻烦，你们认识也没什么不好。” 郭娟很不服气，她有她的道理。 “我是来这里避难的，万一因为搞这些被牵连了怎么办？之前是因为想帮你……” 郭娟顿时沉默了，过一会怯怯地对蒲素说：“我错了，那现在怎么办？” “哎，反正也这样了，还能怎么办？” 郭娟一认怂，蒲素反而没了脾气。 “哦，对了，桑海那边马爹利出价1300。我姐姐出力联系的，我让她拿100，你到手1200一瓶，行不行？” “啊，这么多啊？我上次在南州就卖了800……” 听到这个价格，郭娟表情又灿烂了。 “不一样的。你自己找上门去卖酒，人家肯定当你偷的，一锤子买卖而已。” “1200乘以12等于……” 郭娟已经搬着指头开始算钱了。 “不用算了，数字不吉利，14400。” “咱两一人一半就吉利了……” “郭娟，我不知道你回家到底去干吗，原本想问的现在也不想知道了。我现在确实也缺钱，但是这钱不能要。” “我知道你家里情况，你现在比我缺钱。只是你爸爸以后要是还赌你打算怎么办？要我看，根本戒不掉。” “我知道的，以后他再那样我也不管他了，主要是我弟弟……” “明天阿标让我给他打电话，你知道他想和我说什么吗？” “我怎么不知道？” “你进厨房洗碗时说的。” “应该是想用你的渠道卖酒吧。他是měi guo lǎo下面……” 原来阿标和阿华虽然跟着那个měi guo lǎo混，但是不算核心成员。他们自己也有自己的小产业，小打小闹走私点外烟和洋酒，算是他两自己的生意。 měi guo lǎo看不上这种事，大的事情阿标他们也加入不了，所以他们算是很有上进心的在开发副业。 做这行最重要的就是快进快出资金流转，东西一旦压在手里就很吃钱。粤东做这行的太多，他们两只能算是小虾米，各方面都没有优势。 所以知道蒲素桑海的关系后，阿标他两就想通过他把渠道发展到内地去。今天郭娟其实没请他们来，是罗美娟自说自话邀请的，上午才和郭娟说。 分析之后看，两人的目的应该就是想结识蒲素，没有其他恶意。 第九十五章 出门靠老乡 “你现在那两箱酒是阿标送你的？那小子对你也有意思？不是在追罗美娟吗？” “不，不是……是我一个朋友让他给我的。” 郭娟支支吾吾的说着，蒲素看她这样子也懒得再问。 “明天你和我一起见老夏，顺便让徐莉搬到你那去……” “她就那么急啊？我后天就走了她都等不了吗？” 郭娟瞬间很是刻薄。 “怎么说的这么难听？现在每天是我送她回去，来回跑太麻烦了。” “我还没说她什么，你就着急帮她说话……” 郭娟听了更是很不爽。 “本来我来香山是来找你的，现在咱们这样你怪我吗？” “是，是我配不上你了……” 郭娟貌似被蒲素这句话打击到了，一下没了精神头。 “你东西不少，后天怎么去粤州机场？” 蒲素不想在这事上纠缠，岔开了话题。 “包了一辆出租车早上五点钟就出发，你和罗美娟两个送我就行了。” “明天要是办了暂住证我就去送，假如办不下来就不去了。过年查的肯定严，让于书海去吧。” “嗯，那你别去了，我让于书海送。” “你知道哪有卖热水器吗？光洗凉水就算我行，徐莉也扛不住啊。” “哎，怎么以前没发现你这么会关心人啊？” 郭娟醋意十足。 “你不是都有人送两箱洋酒了？！” 蒲素毫不嘴软，再次击中郭娟要害。 “明天找老夏，让他找华富装一个。热水器不便宜，你别买。我们房间的电视洗衣机都是华富配的。” “那就太好了，明天中午我们……” …… 第二天上午徐莉和郭娟先后又都拎着早饭到了蒲素家里。 蒲素一边吃着皮蛋瘦肉粥和叉烧包，一边听着郭娟给徐莉做家政培训。 “等会我去客房部拿个擦浴室地板的拖把来。煤气灶用过后喷点这个，然后这么擦……” 郭娟手把手教着徐莉。 “别忘了带两条浴袍……” 蒲素和郭娟补充着。 “还要买碗筷和锅，万一他肚子饿了你还能给他下碗泡面……” 郭娟确实会过日子，徐莉显然就想不到那么多。 “徐莉，拿笔记下来今天都买回来。把窗帘也换了，现在的太难看了。” 徐莉答应了一声开始记。 “你两还真准备在这里过日子拉？” 郭娟看着蒲素说。 “总得想办法让自己过的像回事吧？现在这屋子太没氛围了，就住了一晚上我都想哭……” 过会儿三个人一起下楼，过马路的时候蒲素让她们先去华富，两拨人错开进大堂。 他自己在外烟摊上买了两条“三五”装在袋子里，准备等会送给老夏。 等他到了华富大堂，没看到她两和老夏。问在值班的罗美娟，说她们先到老夏办公室去了，于是就在门外抽着烟和夏雪峰他们聊天。 过一会儿郭娟出来叫蒲素，把他带到老夏的办公室。进去后他就不动声色地把装烟的袋子放在门后，没让老夏看到。 “身份证带了吗？” 老夏看到他就问。 “带了。” 蒲素把身份证递给他。 “哎，果然是年轻啊。我像你这么大时……” 老夏看着蒲素的身份证说着。 第一代身份证上很多人照片都拍的像是通缉犯。蒲素那时候才16岁，照片里笑的很是灿烂，要比大多数人的身份证照片拍的好一点。 “你们在这里等我，我去帮你办了。” “那个……夏老师，能不能再搞个工作证？” “你要那个干吗？” 老夏觉得奇怪。 “听说这里查三无，缺一个就收容遣送。没有用工证明就算在里面……” 蒲素把从报纸上看来的告诉了老夏。 当时清查“三无人员”，意义和现在的三无完全不一样。现在的所谓“三无”是指无生活来源、无劳动能力、无法定赡养人。 而之前清查“三无”那就真的是目标明确。针对的就是无身份证、无暂居证、无用工证明的外来人员，查到后大多都是先收容后遣送。 往往念歪了经的联防队还会冲到出租房里去查证件，借机敲诈勒索。粗暴野蛮的执法过程里，有不少更是趁机无恶不作。 其实蒲素很能理解在那个特殊阶段，国家采取这个措施的必要性。 那年头从偏远山区来到城市务工的很多。和现在城乡教育差别有限不同，这些人里有不少都是文化程度相当低，甚至小学都没上几年的人，法制意识更是淡薄到几乎没有。 有的人本来在老家就好逸恶劳，属于乡村一霸。来到城市后，在花花世界里很快就迷失了自我。 这种人一旦堕落，因为没有法制观念约束，大多都胆大妄为、穷凶极恶。 多年后在爆出几件恶**例尤其是孙x刚事件爆发后，社会上慢慢取消收容制度。仅粤东一地在此制度取消之后一度治安状况极度糟糕，飞车抢劫剁手党比比皆是。 当时粤东地区很多街头甚至拉出横幅：“飞车抢劫当场击毙！”蒲素十年之后再到粤州就亲身经历过，具体经过以后会说到。 “哦，工作证我抽屉里就有，等会给你填一张。” 过了半个多小时老夏才回来，告诉蒲素已经填好登记表等华富送到派出所去就可以了。 “办这个要交费吧？多少钱？” “我们学校办的都不出钱，华富出。” 当时很多地方是办理一张暂住证的钱约等于打工仔一个月的工资，所以很多打工仔舍不得出钱bàn zhèng。 于是越是这样有关部门就越是查的严格，抓到后拿钱赎人也行，当做敛财冲抵小金库的一个惯常方式了。 “给你填个客房部吧……” 老夏一边填着证，一边说道。 “填什么都行……” 等老夏填好卡片插到塑料封袋里，蒲素接过来看了才知道这是一张实习证。南旅学校自己印的，不过上面也有华富公章。 “我从来都不带这个？徐莉你出门带吗？” 徐莉摇摇头。 “切，我要是你们更不怕。可我和你们是一回事吗？” 蒲素心里想着。以他的性格，这种事上再小心都不为过。 “那徐莉今天就从沙溪搬到我那了，先挤挤。夏老师有什么东西要我带回去吗？” 郭娟说这些的时候，蒲素一直假装不认识徐莉。 “没什么要带的，你回去好好养病。想回来的话和我说一声，到时候……” 老夏说着场面话。 “谢谢夏老师了，你们师生有话说那我先走了。过几天我来找你……” 蒲素不想在这待了，想先闪。之前老夏去bàn zhèng的时候，他把烟塞到他柜子里了。 “哦，那你慢走。别忘了我们老乡在一起过年啊，哈哈……” “蒲素，你不是说要装热水器和电视机吗？” 还好郭娟提醒，把他叫住了，之前他都忘了。 “是的，现在不能洗澡太受罪了。夏老师，你看方便解决吗？” 蒲素看着老夏。 “没有热水器？我到是没注意，等会我去和他们说。” “电视好办，仓库里多的很，等会开个单子去搬一台。客房里那种小冰箱你要不要？给你搬两台都行。那玩意只能冰几罐啤酒……” “弄坏了都没事，坏了就拿回来换。但是不能丢了，我们开单子拿出去的，退租了要还给他们！” 蒲素听老夏说着，觉得他真是很给力。老话说出门靠老乡，看来一点都不假。 第九十六章 既然安居就要乐业 接着蒲素很是忙活了一阵。 他先是到大堂让夏雪峰回宿舍把休息的陈诚和段子建喊来，让他两拿着老夏找宿管部开的单子去仓库搬电视和冰柜。 几个门童里只有陈诚去过他租的房子，蒲素把于书海的备用钥匙直接交给他，让他带几个门童把东西搬上去。 然后让郭娟陪着徐莉回去拿东西，徐莉说自己就一个箱子而已。刚买的两套衣服本来就放在蒲素这里，没拿过去。 等蒲素回到办公室，老夏又带着他找工程部去装燃气热水器。香山这个小城市在市政配套上反而比南州强，蒲素家现在用的还是罐装液化气，香山这里已经用上管道煤气了。 “夏老师，您真是帮了大忙了。” 给他们一人塞了一包烟，看着工程部的人推着小车上门去安装热水器。蒲素由衷地感谢着老夏。 “客气什么，都是小事，咱们学校在华富这些事还是能办的。” “以后房租你直接交到我这里就行了，不然你不是我们学校的会有麻烦。” 老夏这个交代更加让蒲素觉得房租是他拿了，不过和他一点关系都没。他现在办事这么积极，蒲素心里真是万分感激。 “那是肯定，晚上我打算请他们几个门童吃饭，夏老师一起来吧！” 今天让几个小家伙出力了，蒲素想趁着搬家这个由头请他们吃个饭。 “我还有事，吃饭的事再说吧。你比他们大一点，喝酒我装不知道，但别让他们闹事……” “您放心，绝对不会让他们出事。既然您还有事忙，那我先回去看看……” “嗯，暂住证下来了我交给他们礼宾学生给你带过去。” “谢谢夏老师，那我先走了。” 出门的时候，蒲素想着得找个机会把这个人情还了。 两条横版“三五”360元，当时来说其实不算寒酸。只是老夏这个忙帮的有点大，对他来说是雪中送炭，蒲素觉得欠了他一个不小的人情。 “搬好了？” 走到大堂看到夏雪峰已经回来了，他问道。 “蒲哥，仓库里都是旧电视只有21吋的。陈诚在上面调频道……” “受累了，我上去看看。” 回到屋里，正好装热水器的师傅已经装好了正在调热水，蒲素也上去试了试水温，感觉有了热水就是不一样，幸福感都出来了。 房间里桌子上架着一台日立彩电，自带天线也能收到几个频道，图像还算清晰。屋子里有了电视声音马上就有了人气，增加了不少熟悉的居家氛围。 蒲素和陈诚约了晚上等夏雪峰他们下班一起吃宵夜后，就让他们先回去了，毕竟徐莉搬到他这里太明目张胆也不大好。 他们两一走，蒲素才发现两个小冰柜噪音挺大的。原本陈诚把它们放在客厅里，蒲素又把它们搬到厨房去了。 等到郭娟和徐莉上来，蒲素发现徐莉的整个身家还真就是一个旅行箱，然后就是她手里抱着的一个毛绒娃娃。 等她两把衣服收拾好，蒲素又让徐莉记下要买衣架。衣柜里没几个衣架，蒲素不喜欢衣服叠起来，叠出印子穿出去很难看。 “走，趁着没封桥赶紧过桥去买东西。今天老夏给我们省钱了……” 老夏今天不光帮了暂住证和工作证这个大忙。仅仅从华富弄来电视、热水器就给蒲素起码省了好几千，此时蒲素心情一片大好。 “切，还要买电视……我要不说老夏能弄到，你还真准备去买啊？” 郭娟开始得意的表功。 “要不是太贵，昨天我就买了。不信你问徐莉……” 三人过了齐江桥先一人吃了碗牛腩面，然后开始按照单子采购。单子上记了不少东西，过日子是连手纸都要买的，不过郭娟说她等会回华富去弄出来。 蒲素嘲笑她连手纸都要顺，她强调说根本不是钱的事而是华富的质量好…… “别忘了顺两条浴袍啊！” 蒲素心中有执念，不顾郭娟的白眼又交代了一遍。 跑了几家店才买到床垫，之前郭娟的意思是买条被子铺在下面垫上。蒲素心想我现在脱了裤子给你看看膝盖，你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顺路看到有卖游戏卡的，给郭胜买了几盒三合一的游戏卡算是送他的礼物。同一家店里又买了一台走私的索尼cd机，配了个外放小喇叭和三张cd，花了他800大洋。 这时蒲素感觉人生圆满了。出逃至今惶惶不可终日，今天仿佛终于迎来了安居乐业的生活。口袋里揣着工作证，连路上看到治安联防队也不躲闪了。 还给郭娟和徐莉一人买了一只坤包。看着她两都不想要的样子，蒲素说：“你们到桑海就知道了，拎着一个好包对女人有多重要。” 蒲素给她们选的是单肩大包，羊皮的。两个包不便宜，只是和蒲泓上千一只的包比起来，香山显然是便宜多了。 “郭娟，你都要回去了还有什么要买的吗？” “本来还想给我弟弟买点什么东西，你游戏卡都买了，就不用了。” “你这做姐姐的不像话。我姐姐怎么对我，你以后看到就知道了……” “切！” 快过年了，街上rén liu很大。联防队也一无既往如狼似虎的在查人。蒲素此时到是有点期待他们来查查自己，可惜他们三人在马路上这么招摇，居然那些联防队都视而不见。 “你们看，我这脸一看就是好人，联防队都不查。” 放松之下，蒲素有点嘚瑟。 “你换上他们的衣服试试就知道了……” 郭娟这话虽然有点打击人，但却说的是实话。 大街上那些联防队虽然看似到处随意盘查，但其实都是挑人在查。被查的都是明显带有底层特征的人，这就是chi luo裸的欺软怕硬。 横的不敢惹，越是穷苦他们越是来劲。 “咱们先回去把东西放好，等会还要给阿标打电话。” 昨天阿标让他给他打电话，这事蒲素一直没忘。既然现在对方知道他了，而他也大致知道对方的意图。如果彼此之间接下来要谈的事有利可图，他是不会拒绝的。 自打从南州跑出来自己还没吃什么苦头，运气只是一方面，其他则完全是和经济有着直接关系。 要不是老蒲和莫权他们的支援和蒲泓的接济，自己怎么能跑路还活的这么潇洒？他甚至觉得跑路以后自己的财务自由度比在南州还高了不少。 在南州自己也没敢像现在这样花过钱，反而成天缺钱。有时候给王艳买个小东西都要想办法从公款里弄，也不知道在南联每天辛辛苦苦上班的钱都去哪了。 “既然已经安居了，接下来就要想办法乐业！” 蒲素默默握了握拳头。 第九十七章 水货 洲际饭店的外观和大堂在蒲素看来其实比华富气派。只不过洲际不像华富那样紧贴着奇江而建可以俯瞰江景，地利上差了一点。 大概是政府在两座隔窗而望的酒店之间搞平衡，香山中巴集散点设置在洲际饭店外面，无形中让这座酒店在交通上相比华富又占了便利。 来香山自己第一站就是先到的这里。想着当初惴惴不安，裹着一身棉服初来乍到的自己，蒲素走进洲际大堂时内心很是感慨。 之前趁着徐莉她们在收拾屋子，他下楼给阿标打了电话。对方知道他在华富后反而约他去洲际大堂见面，这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还好他租的房子在三楼，他只能再折回去告诉徐莉她们自己要去洲际。徐莉等会就要去上班，蒲素让郭娟在屋里看电视等他。 这个关系无论如何都是通过郭娟搭的，不管和阿标怎么谈蒲素都不会绕开郭娟。和郭娟说好后，他又下楼慢慢走到洲际。 “不知道标哥叫我过来有什么吩咐？” 洲际的咖啡厅里只有阿标一个人在等他，那个瘦瘦的阿华今天也不在。蒲素坐下和他寒暄几句后，便直接进入正题。 “听说蒲生在桑海有场面？” 阿标的粤东腔普通话，蒲素现在基本也能听懂了。他也有点语言天赋，现在只要不是太生僻的粤东话他基本能听懂，只是说就不行了。 “家里在桑海亲戚是有不少，场面，那是没有的……” 蒲素打着哈哈应付道。 “我这里有些小生意不知道蒲生有没有兴趣，拜托蒲生关照我发财啦……” 阿标那张脸和外形非常凶恶，但一开口说话就像是换了个人，很是温柔。 “标哥哪里会做什么小生意？愿意关照小弟那是求之不得……” “我觉得蒲生是个做嘢的人，我这里现在确实是小生意。唔知你有冇兴趣，以后我们把它做成大生意……” 两人聊了一会后，蒲素才发现阿标他这滩水还真不是一般的浑。 首先所谓水货也就是走私货，因为香港是免税港，当时内地来的走私货大多都是从香港过来的。 而单纯走私货并不代表货物就来路不正。其实跟船走私过来的时候也有那边的货单和发票，只不过是逃了国内的关税和杂费。 这种来路的货品价格也确实便宜，当时的洋酒关税是180%。不加其他内地税费，100元的酒光是缴清关税后就要达到280元。 一瓶100元的酒清完关后加上其他附加税和运输费，最终零售价格达到400都很正常，毕竟进出口两边都还要赚钱。只是这个差价还是没蒲素预想中那么大。 另外一种就是纯粹的销赃犯罪了。 60~70年代大量粤东人逃港，一天能跑过去好几万。90年代后粤东本地人基本不逃港了，但还是有不少内地人偷渡，水性好的游个泳就到对岸了。 很多人偷渡过去一直没有合法身份，部分人就只能在码头打黑工做掩护。这些人在香港很多最后都变成了犯罪分子，相互之间组成团伙。 他们找到机会盗窃的时候往往是连船带货一起偷走。有的人逃港之前就是水手，货轮他们偷了没用，但是把整船货卸空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完全不是蒲素想象中的小打小闹。 然后他们把偷来的物资偷运到内地发卖。这些东西因为来路不正而且急于脱手，价格更是低到不敢相信，相当于白捡。 蒲素内心并不排斥这种方式过来的水货。明摆着光是走私已经是犯罪了，那么销赃也就那么回事。 既然底线已经设置的那么低了，再考虑那么多就是和自己过不去，肯定是成本越低越好…… “有冇兴趣？我可以带蒲生去仓库看看……” 阿标笑盈盈地看着蒲素说道。 “有兴趣，桑海我也确实能销。价格多少？运输怎么运？” “在粤东我们运输没问题，出了粤东我们就不管了。价格嘛，一单单谈不一样的。” 然后蒲素试探问了人头马和马爹利轩尼诗三种洋酒的价格。其他的他心里没数，但是马爹利150cl这个容量的他有谱。 “我们尼度都爱喝人头马啦。马爹利xo，150cl最平冇票现款500一瓶，50箱起步拿货……” 蒲素默默盘算了一下，决定先跟他去仓库看看。 阿标开的是一辆右舵车，车标蒲素不认识。他习惯性绕到右边拉车门，才发现这里是驾驶位。车里音响效果很好，正放着梅艳芳唱的《女人花》。 车子一路开到很偏僻的港区大揽镇上一座平房停下来。阿标的仓库就在这座民居里，这番景象和蒲素想象中港片那样的仓库又是完全不一样。 仓库连院子算上有200多平，货箱都用油布盖着，零散摆放的蒲素只看到几台彩电和录像机。有两个老年人住在里面，大概就是平时留守看仓库的。 阿标拉开一卷油布，露出码放整齐的洋酒包装箱看着蒲素说：“我们粤东人做事情讲规矩，说是现货就是现货……” “我身上没那么多现金，从内地汇钱过来需要多久能到？” “你准备拿多少？” “只要东西对，第一批先拿50箱，探探路……” “蒲生你放心，我们做水货，不做假货……” “蒲生我看好你！50箱呢，我就不好说。10箱可以先拉走，回头你俾返我啦……” 不知道阿标是真的豪爽，还是因为其他原因而迫不及待，他表现的很是大方。 “那不必了，我也是讲规矩的人。等钱到了我再来拿货。” 很多事情还没理顺，东西拉回去也不知道放哪。蒲素还不如做出一副很有原则的样子。 “蒲生，我交你这个朋友。无所谓啦，十箱酒小意思啦……” “货你们能送到粤州火车站吗？” “送是可以送。蒲生准备走铁路？铁路公安查的非常紧，公路还好一点……” “嗯，我准备先走一趟铁路试试。等钱到了，先发10箱走铁路……” “ok啦……你话掂就掂啦！要是被差佬查了，和我这里就……” 阿标一脸diǎo样无所谓的说着。 “放心，要是有个万一。最多东西不要了，肯定到我这里结束。” …… 临走阿标非要送蒲素一箱75cl的马爹利，蒲素最后没办法说自己喝不惯洋酒才好不容易推掉。实在是搞不清这些人来路，他不敢太近乎。 回市区路上阿标的大哥大来了个电话，电话里大概对方有事要找他。本来他是想晚上和蒲素拉着郭娟和罗美娟吃饭的，现在也只好在华富把他放下来。 蒲素回到屋子，郭娟给他递了双新拖鞋。看到门口又摆了个鞋架，看来之前她们两又去买了鞋架和拖鞋。 “以后进门就换拖鞋，让徐莉每天拖一把地，不能惯着她……” “可乐还不怎么冻……” 郭娟给他打开了一听可乐。 “你老实说，回南州后你到底怎么打算？” 蒲素靠在椅子上，喝了一口可乐看着郭娟问道。 第九十八章 蒲素的计划 “什么怎么打算？回去打算看病啊。” 郭娟有点迷糊。 “呃，看完病以后呢？” 蒲素呷了一口饮料问她。 “没，没想过……” 郭娟看着蒲素嗫嚅道。 “那我帮你想想！” 蒲素的打算是暂时让莫权他们利用铁路的关系，先把洋酒运到南州。接着从南州运到桑海就简单了。 列车员一人带几箱酒应该问题不大，起码安全上有保证。如果上次那个把郭娟带回粤州的列车长也参与就更顺利了。 粤州这里自己不方便出面。但是可以培养于书海他们或者直接叫老夏送货，自己调度就可以了。而南州也需要人接应，怎么说都缺人。 蒲素对着郭娟说：“你要想回香山，那么以后负责到粤州送货。要是在南州，你就负责转运到桑海……” “我不想回香山了。” 郭娟直接说道。 “邮政汇钱到这里怎么汇？” 听到郭娟这么说，蒲素也不问了，直接问她邮政汇钱的程序。 过一会儿两人一起下楼，郭娟去富华宫找徐莉，再次确定她的姓名和证件号码。最合适的收款人其实就是郭娟，只是明天她就走了，现在收款人只能是徐莉。 蒲素则找公用电话给蒲泓打电话，把他的计划和姐姐汇报一下。 电话直接打到孟菲斯，刚好陆子明和蒲素都在。晚上有一桌日本旅行社的预定，他们都在店里做着准备。 等蒲素把现在的情况告诉他们之后，他两都认为可以做。蒲素认为运输成本起码要占掉利润的大头，这种事参与的每一方都要有经济回报才能持久。 这时候郭娟招过来了，递了一张纸条给蒲素，他接过来对着电话里报道：“马上你们拿去邮政汇款，收款人姓名：徐莉，双人徐茉莉的莉。汇款地址：粤东省香山市奇江区华富大道……” “千万别写错了！先汇3万过来，虽然说是50箱起步，第一单先试试10箱。” 电话里蒲素说道。 “可能明天才能汇，我这边也要调头寸。” 蒲泓想了一会告诉蒲素。 这时候陆子明接过电话在电话里和蒲素说：“阿弟，不用明天，我马上就去办。钱你不要操心……” “只是分钱的尺寸你要掌握好，千万不能多给。不是要你贪心，而是给多了反而不好，容易出事情。” “我是吃过药的，以前我们带团的时候……” 等听完陆子明的过往经历，挂下电话后蒲素想想他说的不是没道理。 原本他打算郭娟和莫权他们每人按数量分钱，一瓶拿100。现在他决定不能这么来，钱来的太容易太快反而容易出事。 陆子明说的没错，人的本性都是贪婪的。什么都没有的时候有一毛也很快乐，只一旦看到的多了想法就会发生变化，而且这种变化必然会发生。 他想了一会，又给莫权的办公室打了一个电话。电话拨通后莫权的同事接的电话，蒲素说自己是长途找莫权有急事，那边便就放下电话去找莫权了。 “喂，哪位。” 蒲素听到莫权的铁路腔时不禁有些复杂。 “是我……” “啊，你啊！现在在哪，怎么样？” 毕竟是老战友，一句“是我”就听出是蒲素了。 “先和你说正事。明天我那个朋友郭娟回南州，下午4点到南州机场，你能带辆车去接一下吗？” “具体事情她见面会告诉你的，电话里我就不说了。” “你还好吧？” 那边莫权关心地问道。 “我是谁，能不好吗？哈哈哈……” 电话里简短说了几句蒲素就挂了电话，他现在本能对南州那边有些惧怕。虽然明知打到他单位没事，还是认为让郭娟和他当面说比较好。 “明天莫权会去机场接你，车里有其他人的时候你什么都不要说。单独的时候你和他……” 蒲素把该交代的和郭娟交代完后，天已经黑了。 两人在前面的小饭馆里坐下准备吃饭。进了饭店后蒲素全程拿着饭馆里的报纸翻看，郭娟在一旁点菜烫洗碗筷。 蒲素总算是活出一些他在孟菲斯看到的那个中年男人的腔调了。 …… “明天我不去送你了。暂住证没搞到我不敢去机场，粤州比香山乱多了，不想节外生枝。” “嗯，我知道的。” “你东西整理好了吗？” “早就弄好了。” “去华富开个房间吧。让罗美娟也别回去了，今晚和你一起住华富。明天从华富走也方便……” “等会让于书海跟你一起去把行李搬过来。晚上我请他们吃宵夜，就当给你践行了。” 郭娟明天就要回去了，想到这里蒲素心里还是有些不痛快，毕竟在香山她是心理上和自己最亲密的一个朋友。 和徐莉的关系虽然已经发展到了貌似要同居的阶段，只是蒲素也不清楚自己是怎么看待和她的这段关系。 或许她只是自己初来乍到，面对陌生环境和郭娟的变化后用爱欲来填充的一个道具。也或者自己只是借助她来忘却一直横亘在心头由王艳带来的阴影…… 当然，蒲素可以确定自己是有些喜欢徐莉的，只不过也仅限于此。 虽然他也觉得自己利用了这个善良的女孩有些卑鄙。只是一想到自己起码把该说的都说清楚了不算欺骗她，就又有了几分自我安慰。 尤其是一想到徐莉和他时已经不是第一次，更是让他心安理得了不少。 …… “别忘记浴袍！” 蒲素贼忒兮兮的冲着郭娟说道。 “德性！” 郭娟给了他一个白眼。 “浴巾越多越好哈……” 他冲着已经转身的郭娟说着。 “我看你家徐莉也不是个勤快人，我把东西给她配全了，以后你要叫她做家务。” 刚开完房，她才想起差点忘记去客房部给徐莉拿专用清洁用具。同时不忘再次叮嘱蒲素要对她的家政进行监督。 蒲素顺势提醒她给自己顺两条浴袍，香山这季节的温度在屋里洗完澡披个毛巾浴袍正合适。 而且他发现徐莉披着浴袍和他做，垫在屁股下面也不怕弄脏床单。 郭娟去拿东西，他晃到大堂门口让夏雪峰收工后去把陈诚他们喊来，晚上一起吃宵夜给郭娟送行。 第九十九章 我喜欢有肉的 当晚蒲素他们常去的这家小饭馆，集合了10来个南州旅游学校的实习生。拼了三张桌子才勉强坐下，把原本就只摆了四张小桌子的店面铺的满满当当。 蒲素认识的几个学生都来了，郑为芝还召集了几个帝皇殿的女生一起来的。其中一个女孩相貌非常出众，身材和郭娟不相上下。 或许是平时看习惯了郭娟的面孔，他觉得这个女孩比郭娟看上去要漂亮很多。要不是顾忌徐莉就坐在他旁边，他都忍不住想多看几眼。 “明天郭娟就走了，你们同学一场，大家都站起来喝了这一杯，祝她一路平安！” 蒲素带头站起来招呼大家敬了郭娟一杯。 之后学生们都纷纷给郭娟敬酒，各自说着送别的吉利话。女生其实除了郑为芝以外都喝着饮料，所以蒲素也不担心郭娟会被灌醉。 郭娟虽然一直和他们低年级的同学很少来往，但是看到今天有这么多人给她送别，心情也非常愉快。此刻她一直有些苍白的小脸上也充满了红晕，眉欢眼笑。 在座的大多数学生都认识蒲素，除了几个之前没见过的，也都是跟着郑为芝来的帝皇殿学生，这时候都在桌子上小声咬着耳朵问着身边人。 蒲素看在眼里，也没打算做个自我介绍，现在他这情况和他们掺和多了已经没啥必要。既然已经站稳了脚，再和学生多掺和用处不大，以后有啥事直接找老夏就可以了。 南州酒桌上有个规矩，被称作打圈又叫打通关。就是从身边开始转圈敬酒，按照次序在桌上逐个喝一圈。 几杯酒之后男同学都各自按照顺序开始打圈，蒲素也跟着打了一圈，当他敬到那个精致的像个洋娃娃的女生时，女孩却主动站了起来端着饮料说：“那天谢谢你了……” “呃，那天是哪天？咱们见过？” 蒲素有点意外，不记得自己见过她。按理说漂亮的这么不像话的女孩自己要是见过，早就…… “那天，我们加班回来，过天桥的时候……” 发现蒲素不记得自己，女孩有些尴尬。 “蒲哥，就是那天我们回来，你送我们过天桥那次……” 郑为芝帮着她解释道。 “哦，原来是你啊，天太黑没注意……” 蒲素和她碰了碰杯说道。 原本这顿饭蒲素打算请客的，没想到最后是这些学生凑份子买了单，算是集体为学姐送行，而且于书海他们坚决不让蒲素出份子。 蒲素看这情况也不充大头了，心想这些小孩还算懂事。之前总感觉在用小恩小惠拉拢这些学生，今天吃了一顿白食竟然感觉非常愉快。 似乎以后可以不带着那么功利的态度和这些学生交往了。 为了防止于书海明天起不来，宵夜结束后于书海和郭娟罗美娟一起回了客房，三个人睡一间屋。 这在当时算是非常开放的行为，要是被公安查到了一个流氓罪跑不掉，三个人都要集体被送去劳改。 不过蒲素知道，他们三个之间不可能发生什么事情。 “明天一路保重！” “嗯，我知道的。我后天就到你家去……” “不着急，你最好叫莫权陪着一起去。” 和郭娟告别后，徐莉拎着郭娟拿来的大袋子和蒲素回了家。要说老夏给介绍的这个房子别的没啥好，就是这个位置确实非常方便。 出门两步路就是一排饭馆，要是错过去华富食堂吃饭，他可以随便在这里吃点。门口卖水果香烟的和饭馆一样都是24小时营业。 而且过条马路就是华富，有啥事去华富非常方便，下楼抬抬腿就到了。 在房间窗户里就能看到奇江，无聊的时候看看来往的船只也能打发时间。只是每天中午和晚上12点很吵，奇江桥升桥定时会拉一刻钟的警报。 “你以后和孙莉少啰嗦。” 到家后，徐莉冷着脸和蒲素说道。他这时才注意到徐莉今晚情绪一直不高。 “哪个孙莉？” “就是你英雄救美的那个，装什么啊。” “我有什么可装的？她叫孙莉？” “哼！” “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清楚这算什么意思？……” 蒲素简直就觉得莫名其妙。 “没什么意思，反正我说了也没用，随便你吧！” 徐莉这时候很执拗，犯了小孩子脾气。 “你是担心我和她？” 蒲素问着徐莉，她低着头不说话。 “咱两现在都这样了，还有谁不知道？你觉得人家傻啊？” “我不管，反正你以后别和她说话。” “吃醋了？你不说我连她名字都不知道，吃什么醋……” “别装了，你以为我不知道，男的看到她都想追她……” 徐莉一脸愤懑地说着。 “那好吧，听你的。我明天开始去追她，谁让我是个男的呢……” “你……” 徐莉转身就要走，被蒲素一把拉到怀里说：“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 徐莉眨巴着眼睛，显然不知道什么意思。 “在香山，除非你不要我了，不然我只要你一个。而且我也没发现她比你漂亮啊。” “她鼻子比我挺，还比我瘦……” “我喜欢有肉的，你胸比她大。” “啊，流氓！你都注意她那里了，还说不……” 徐莉还没说完就被蒲素吻住嘴唇，很快一番套路下来就把她剥了个精光。 两人纠缠在浴室里完成前戏后，蒲素让裹着白浴袍的徐莉平躺在床上，细心地把她濡湿的长发摆成一个扇形铺在床单上。 眼前的徐莉满脸娇羞，双目微闭，嘴唇微微张开发出猫咪一样的声音。 乌黑的长发扇形披散铺开在床单上宛如黑色莲花，配合着少女丰满紧致，白皙细腻的酮体，给蒲素所带来的强烈视觉冲击让他的yu wàng逐渐攀升。 铺了加厚床垫的床板总算不是那么咯人，只是膝盖原本破皮的地方一经摩擦没几下还是把没愈合好的伤口弄破了皮，隐隐有血丝渗到床单上。 “你那里出血了？” “嗯，昨天磨破的地方，今天又弄开了……” “那，别别做了，我给你下去买创可贴……” “不用，你上来就行……” “我，我不会……” “这还要学吗？你上来……” “嗯，对。就这样，两只脚撑起来，不然你压在我身上我不舒服啊……” “对对，就是这样腾空，有点累是吗？坚持住很快的……” 蒲素舒服的闭起了眼睛，喉咙里发出一个含糊的声音。随着徐莉卖力的耸动，闭起的眼睛里出现的却是另一张少女精致的脸…… 第一百章 晨练 这晚是徐莉和他第一次在一起过夜，两人很是折腾了一番。 屋子里的老式西式床其实就是两片床头嵌进几块木条当做床板。稳固程度令人发指，比徐莉还不堪征伐。运动过程当中一直发出吱吱啾啾的声响，很是败兴。 而且床头和墙壁原本存在缝隙，剧烈摇晃之后床头不停敲击墙壁发出“哐当哐当”的剧烈声响，连蒲素自己都觉得不堪其扰。 蒲素被烦的中途停了一次，停下后屋子里确实是安静了，只是怎么可能一直停着不动呢？ “痛并快乐着！” 蒲素在她睡着后轻轻抽出了胳膊，点上一支烟看着熟睡中徐莉姣好的面孔。她的脸颊在一定的光线下可以看到鬓角处有一些金色的绒毛。 这种细密的绒毛属于少女独有，只有在少女的脸上才可以看到，而且一定要皮肤白皙才可以。 徐莉是属于白皙的连皮下血管都可以看到的那种女孩，甚至胸前凸起处的两团暖白在灯光下都有隐约青筋浮现。 “纸是包不住火的”，他明白自己和徐莉的事情很快就会传到老夏那里。哪怕徐莉现在也是他的手下耳目之一，学校在得知情况后也肯定会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蒲素知道学生之间的勾心斗角因为其天真和随性使得举报动机无从揣测从而无处防范。 有的出于嫉妒、有的出于吃醋、有的想看热闹、有的纯粹就是心理阴暗见不得别人好…… 事情传到老夏那里之后，到时候自己必然要面临选择背负还是辜负。两个选项里只能选择其一，无法逃避。 “男人骨子里坏，女人骨子里贱。”对于男人来说轻易得来的东西往往都不觉得珍贵，而女人往往是那些用傲慢姿态俯视她们的男人才能得到她们的青睐。 蒲素不知道此时的自己是不是理解了爱情，但是目前能让他牵肠挂肚刻骨铭心的女人也只有王艳。 只是这种感情是出于真爱还是求之而不得的一种犯贱，他自己也还没弄明白。 人是复杂的，人性也经不起揣测。社会规则如法律道德等限制了人类作恶，却不能限制人类拼命犯贱。 如果学校知道了徐莉和他的事情，做出譬如勒令她退学或者提前结业等处理时，自己会不会背负起责任带着她一起亡命天涯？ 看着此刻发出均匀的呼吸声表情安宁的徐莉，蒲素设想了一下以后和这个女孩同进同出共度余生的场景，想着想着不禁连汗毛孔都竖了起来。 目前为止除了王艳，他是真的不能接受和别的女人有任何人生计划。可如果在那种情形下决然辜负对方，自己就成了不折不扣的人渣。 可以想象的是事发后徐莉不仅肯定声名狼藉，而且学业和工作都将不保。届时如果自己不承担男人应该承担的责任，他首先原谅不了自己。 思来想去最好的局面就是不让那种需要自己选择的情况出现。靠着床头抽了几支烟反复想了很多种可能，最终在有了一番考量后才靠着床头睡了一会。 清晨五点他蹑手蹑脚穿好衣服下楼，在烟摊上买了两条三五去了郭娟的房间。 郭娟已经起床，罗美娟也已经醒了缩在被子里，只露出头在外面睁大了眼睛看着蒲素进了房间。 此刻在蒲素看来她就像是个清秀一点的小男孩，蒲素实在想不明白这么清淡的女生在这里怎么会那么吃香。 于书海铺着一条毯子睡在地毯上，身上衬衫和长裤还穿的整整齐齐，看来也是受了一晚的罪。 “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他能在这时候来，郭娟很是意外。 “知道你要走，难过的睡不着呀，来送送你……” 蒲素这句纯属扯淡的话，居然让郭娟感动的七情上面，泪珠都滑下来了。 “这两条烟你带给莫权，见到他帮我问候一下他们。” 郭娟接过烟，打开收拾好的箱子重新整理放进去。 “你给我弟弟和朋友都买东西了，怎么没给你爸爸妈妈买点东西……” 郭娟一边整理箱子一边问道。 “没啥好买的，家里啥都不缺，缺的我也买不起……” 蒲素确实想过买点什么让郭娟带回去，只是看来看去他发现就算想给他们买衣服自己都不知道老蒲和梅芳的尺寸，连鞋子穿多少码数都不知道。 “到楼下吃点东西再走？” 想到这里他心里就有些羞愧，岔开了问题。 “车子马上就到了，约的6点司机来接。要是到机场时间还早就到了再吃……” “那还不把他叫起来？” 蒲素看看表说道。 “我们去外面说说话，让罗美娟穿衣服吧。” 蒲素早就发现罗美娟很尴尬的缩在被子里进退不得，只露着一个头在外面转着眼珠无所适从。 “和莫权他们就说我在粤州，不能说在香山……” “对，和他们也这么说。我不是防着他们而是没必要说在这里，对他们来说我在哪都一样……” 看着郭娟疑惑的眼神，蒲素说着。 在电梯口抽了两支烟，和郭娟再次交代了回去待办事项后，告别的时候终于到了。 司机已经在楼下等了。飞机要中午才飞所以包的是单程，罗美娟他两要自己坐中巴回来。 “托运的地方能打木箱就去打木箱，万一打碎了就太可惜了。” 把两箱酒和行李放好后蒲素嘱咐着郭娟。 “嗯，我去问问。” 郭娟一边说一边假装帮蒲素拍拍肩膀上不存在的灰，单纯的想和他最后再亲近一点。 “有事情你转告于书海就行，他肯定能找到我。” “我明天去过你家后，就会打电话过来。明天晚上你在大堂等着，正好他两值班……” “好的，明晚我等你电话。” 蒲素看着郭娟她们上了车，挥手道了再见。 回去之后打开房门看到床上躺着的徐莉，他又矛盾的泛起了幸福感。 无论如何，现在自己作为逃犯在香山有了一个稳定住所，床上还有个对自己无条件信任服从的女人在等着自己。 想到这里蒲素不禁心头火热。钻进被窝不顾徐莉睡得正酣…… “你……你这是干……干嘛？” 徐莉迷迷糊糊的扭过脖子看着蒲素问道。 “晨练！” 屋里传来蒲素低沉的回答。 …… 第一百零一章 我要赚大钱 “笃笃笃……” 外面传来急促的敲门声。蒲素警惕地贴着墙边趴在门背上从猫眼看出去，楼梯里全是警察。 “蒲素，你已经被包围了！马上放下武器；投降是你唯一的出路！” 和喊话声一起的是门外开始“咚咚”的破门声，单薄的门板摇摇欲坠。他跑到窗口，打开窗户看着三层楼高的地面，咬了咬牙闭眼跳了下去…… …… “醒了？我刚去食堂把饭打回来。咸蛋蒸肉饼还有爆炒空心菜，快起来洗洗吃饭。” 蒲素睁开眼怔怔看着徐莉在屋里忙活，看他醒了后拉开窗帘让阳光洒了进来。 他敏捷地从床上跳下来，打开窗户看着窗外。楼下过道外是几米宽的杂草绿化，然后是两米多高的院墙，越过院墙就是奇江堤坝。 蒲素估算了一下从窗台到地面的高度距离，在心里排演了几次自己从跳窗到翻墙再入水的动作后问徐莉：“知道哪有卖麻绳或者粗一点的尼龙绳吗？” “日用品店都有吧。买那干嘛？” “跳楼……” “……” “跟着我真的不后悔吗？万一我被抓了，你怎么办？” 两人正开着电视吃着饭，蒲素没话找话问道。 “呸呸呸，别说不吉利的话……” 徐莉愠怒地放下碗看着蒲素。 “万一，我说万一我要是出了事，你可以去找郭娟。她知道怎么联系到我家人……” “不会的，咱们现在安安稳稳的只要你不乱跑……” 最近几天都没做这样的梦，蒲素本来有些放松的思想现在又重新紧张了起来。 自身是逃犯的事实就像是梦魇一般无时无刻不缠绕着他，让他把每一天都当做是白捡的态度去面对。 说归说，吃完饭徐莉真陪着他下楼去买了20米手指粗的尼龙绳。回到屋里蒲素把吃饭桌子搬到窗口，尼龙绳绑在桌腿上以便随时缒绳而逃。 布置妥当后他试着坐在凳子上，发现房东之前把桌子靠着墙摆放表明了他完全就是个不懂生活的人，浪费了大好的资源。 以后吃饭时可以边看江景边吃，窗外一览无遗视野非常开阔。此刻正有两只江鸥在江面上盘旋起落让景致格外生动，使得之前压抑的心情都释放了很多。 屋里徐莉绾起长发正在拖地打扫，阳台上晾着昨晚两人换下来的衣服，此刻正被江风吹的迎风招展呼呼啦啦…… 电视里香港翡翠台记者正在叽叽喳喳播报着日本地震新闻，这些鲜活的景象叠加让蒲素终于缓了过来。 “这几天你要留意问问有没有你的汇款单，千万不能马虎。” 他走到厨房小冰柜拿出一罐可乐打开后呷了一口和徐莉交代着。 “昨天郭娟和我说了。我们的信件都是先送到前台，罗美娟看到了就行了。” “嗯，那就好，我怕耽误事情。” “汇多少钱来？是不是没钱了？我这里还有……” “起码三万吧，按照我对我姐姐的了解，应该不止三万。” “这么多？啊，你家有这么多钱？你要这么多钱干嘛？” 徐莉惊讶的拄着拖把一连打了几个问号。 “借来的，准备做点生意，像这样坐吃山空怎么行。” “有什么不可以？其实我小费拿的也挺多的。以前都寄回去了，你要是能吃苦我以后也能养你……” 徐莉说的很真诚，她现在一门心思都在蒲素身上。 和fā shēng guān xi之后男人对待女人的态度越来越淡相反。女人和男人有过实质性关系之后，她们的感情往往会变的越来越浓烈。 “说什么呢，真把我当小狼狗了？我什么饭都吃过，就是没吃过软饭。” 蒲素出声阻止了徐莉继续说下去。 “我下班带点富华宫的好茶叶来，你喜欢喝什么茶？别喝可乐了，对身体不好。” 看到蒲素这个态度，徐莉只能给他倒了一杯水转移话题。 “什么茶都不喜欢喝，等会送你上班我再去买两箱可乐回来。” “带点你们富华宫的餐具来，上次我发现你们那的筷子和勺子都很别致……” 华富家大业大，占点便宜蒲素心里丝毫没有感觉不安的觉悟。 两人腻歪了一阵，徐莉就该去上班了，蒲素正好有事要办，和徐莉一起出门。为了避嫌徐莉自己过马路去华富，蒲素慢慢过了桥到了中山西路。 离春节已经越来越近了，商业街上市肆檐下到处都是贩卖桃符春联的摊贩，还有不少浏阳的爆竹烟花摊贩，街道上一下子就充满了年味。 在公用电话亭给蒲泓打了个传呼。蒲泓回电后在电话里告诉他，昨天钱已经汇出来了，总共汇了三万两千。 “收款人可靠吗？别到时候……” “放心，没事的。” “你别忘了，我朋友也带了两箱酒到南州，你要付现金给她。” 蒲素担心她把钱都汇过来，短了郭娟那里的。 “那个钱我早准备好了。” “泡泡，酒到桑海的路上一定要安全，这么远的路要是被扣了……” “放心吧，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吗。我准备先这样……再……” 电话里蒲素把他重新整理的思路又和蒲泓说了一遍，让她放心。 “其实你年后应该来看看，或者让陆子明来一趟香山。” 蒲素希望他们能来香山看看，他认为香山可以做的事情还不少。 “嗯，他也说想来看看。你最好赶紧找别人登记办个call机，号码就家里人知道，现在我们想找你都找不到……” “现在数字的也便宜，你要是钱不够我再给你汇点……” 蒲泓提出的问题他这几天也想过。之前自己是单纯的隐蔽，通讯工具完全是个累赘。以后不可避免的要和外界接触，现在这样确实是不方便了。” “嗯，我会去办的，弄好了通知你。” 和蒲泓打完电话他顺着rén liu漫无目的的闲逛，走过一家书店时心想自己现在空余时间太多，就进店准备买两本书看看。 这个书摊卖的大多是香港八卦周刊，也有不少繁体字出版的专业书籍和小说。最后他买了一本曼昆著的《经济学原理》，内地当时应该还没有引进版权翻译。 既然以后想做点买卖，哪怕是见不得光的生意，不学习是不行的。其实他很想找一本海关进出口税率表，只是显然这种内部工具书不是想买就能买得到。 他现在对走私这一行是充满了信心，经过反复推算他认为按照他的思路进行只要不出现大的意外，应该还是很有把握的。 “一个是赶，两个是放”第一单顺利的话，他准备以后步子迈的再大一点。 毕竟解决他的事情不花钱是不可能的。他坚信只要钱到位，没有办不了的事情。家里的经济情况他有数，现在南州这样步步紧逼只能说明上下打点的不够。 蒲泓自己的事业刚起步，东拼西凑在桑海开了孟菲斯已经很不容易了。按照他的判断，这一次汇的3万应该是陆子明拿出来的。 “钱，我要挣钱，挣大钱！” 想到这里，腋窝里夹着的这本书仿佛就是火热的燃料，激起了他无穷的斗志。 第一百零二章 想我吗？ 当天晚上吃完饭他到华富大堂等电话，一直在大堂坐到9点多钟罗美娟才跑来叫他去接电话。 “蒲素？你等等。” “喂，泡泡……” 郭娟听到蒲素声音后把话筒交给了老蒲。 在听到老蒲声音的那一瞬间，蒲素的心头万般思念都涌上来了。只是前台人很多，他只能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你们还好嘛？妈妈身体怎么样？” 电话里故作轻松的问候了几句，知道家里安好之后他也传递了自己一切无恙的信息。 “你等等，小莫和劲松要跟你说话。” 老蒲知道他有事要谈，讲了几句就把电话交给了莫权。 “靠，就知道你没事。我们这些人里要数生存能力就是你最强……” 莫权接过电话第一句就扯这些。 “我旁边有人不方便说这些，我托郭娟找你们的事她说了吗？” “都明白了，暂时逢双的车次肯定没问题，就是我邻居陈叔叔那趟车。” “对，你还记得啊？就是上次郭娟那趟车的车长……” “费用你看怎么给？” “要什么钱啊，我请他喝几顿酒就行了……” “一次两次你这样可以，我准备跑个几次。而且以后量也不少，没有费用搞不长。” “那我回头问问他，量多大都无所谓，一趟车还装不下吗？行李车厢就能放。” “那过三天给你单位打电话，你也买bp机了？还是中文的？你上班要买这个干吗？哦，路云给你买的啊。哈哈，软饭都吃上了……” 和莫权说完又轮到劲松，电话里劲松说老蒲都清楚是怎么回事，现在不方便多讲，等蒲泓过年回来再说。 “我五一结婚，到时候你看能不能来？” “这么快就结婚了啊，恭喜啊。只要你安排好，我一定来！” 电话又交给郭娟，郭娟电话里说昨天莫权和劲松一起去接她的。今天劲松又带了一辆车把她从她家里接到蒲素家。而且带来的两箱酒已经放到蒲素家里了。 “bp机已经拿到了，明天我去换个台入网，然后告诉你号码。” 电话里郭娟说道。 “嗯，等这几天弄完了你抓紧治病，需要帮忙就找莫权他们。” “想我吗？” 该讲的事情都讲差不多了，蒲素开始逗她，距离远了反而感觉放松了。 “嗯……想！” 这个“想”字显然是贴着话筒说的，声音很轻。 “想就对了。那我们就先这样吧，你把电话给莫权。” “酒你等会去我家再带回去，明天托车组跟车发到桑海，我叫我姐去5号车厢拿货。不一定是我姐去，你和车组说，报你和蒲泓名字的人来拿就给他。” 等到莫权答应下来后，蒲素记了个他的传呼号，又和老蒲说了几句后才挂了电话。 他目前的思路就是铁路联运，从粤州到南州再从南州到桑海。当时走公路国道上路况差，而且沿途车匪路霸雁过拔毛的关卡实在是太多太多…… 粤州到南州一路上要经过几个老区土匪窝，别说是走私物品就是正常货物风险也是太大了，而且一路过关斩将成本必定更高。 走铁路第一能控制时间，不会有意外。而且知根知底不怕出事，一趟车组连乘警在内都是一个共同体，只要东西上了车什么都不怕了。 无非就是付出一些费用，这些钱蒲素舍得花。大家都有利益才能做的长远和稳妥，如果对方不收钱他反而心里会不踏实。 第二天和莫权联系过后，得知他已经把酒安排到晚上那一班车发桑海。这一趟只是送了几包烟的人情，毕竟就带了两箱酒而已。 他又赶紧联系蒲泓让她明天早上去火车站提货。东西早点到桑海销出去试试水他心里可以更加有谱，现在他只担心酒有问题。 “7253次，五号车厢，找到乘务员说来拿莫权给蒲泓带的东西就行了。” 电话里他让蒲泓那个笔记下来。 接下来的几天，每天下午他都去华富前台问徐莉的汇款单到了没有。中午徐莉把饭打回来两人一起吃，晚上他带着书一个人去食堂边吃边看。 期间他去办公室找了一趟老夏。老夏看到他就从抽屉里把那两条烟拿出来，说自己抽不惯外烟。 “回头你送人也行，我再带回去像什么话。” 蒲素笑着推开了老夏塞过来的烟说道。 “你那暂住证回头我去催催……” 老夏只能把烟又收好。 “夏老师，暂住证既然在办了我就不急了。今天来找你另外有个事……” 蒲素给老夏递了支烟说道。 等钱到了，去粤州交接货需要人手。原本他考虑过于书海，后来想想他毕竟还是学生，做事未必妥当。 而且小伙子孤身一人在这里，没有顾虑和羁绊。他要办的事情不是打打杀杀，需要年轻的容易忽悠他们去卖命，相反率性的另一个近义词就是不好控制。 老夏既然来粤东带队，也是想尽量多得点好处。而且他年龄摆在这里，有家有口有正当职业比于书海可靠的多。 尤为关键的一点是蒲素想通过让他做事把两人的关系迅速庸俗化，把徐莉和他生活问题上的隐患彻底解决。如果有老夏帮着遮掩他还担心什么？ “一个月去粤州火车站跑个一两次，就是交接一下，跑一次500。” “我朋友原本是叫我跑的，这钱多好挣啊，只是我要盯着欠款单位人走不开。” “夏老师，你看你有没有兴趣？如果有我和那边说一声……” 和老夏说的故事里变成了他的朋友从香山贩酒到南州，需要一个人押货去车站交接。而他只是个介绍人，想让老夏赚点外快。 “粤州到南州这趟车我坐过几次，是中午发车那一班吧。” 老夏想了想问道。 “没错，早上从香山出发晚上就回来了。就是辛苦点来回要跟着坐货车。” 蒲素附和道。 “嗯，跟车来回到还可以。其实坐大车舒服，位置高……” 老夏心早动了，就是还在装模作样。 “夏老师要是觉得没问题，回头我和朋友说一声，费用一趟一结，我来垫。” 一天一个来回挣500，相当于老夏一个月工资。这么好的事搁谁身上都当做是挑他发财。 “那行，你要是走不开我就当是帮忙了。什么时候去提前和我说一下就行……” “呃，小蒲这事……就咱两知道就行了哈。” 蒲素临走时，老夏还不忘尴尬的关照了他一声。 “放心，夏老师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心里有数。” 蒲素拍着胸脯保证道。 第一百零三章 年终奖 以前车马很远书信很慢，汇款尤其如此。 直到徐莉翻回早班，汇款单才到。而且取款手续无比复杂，还要单位盖章凭身份证带着私章才能去邮局领钱。 带到桑海的两箱酒当天就给陆子明消化掉了。而且当时人迷信舶来品，因为纯走私，包装盒和瓶身上没有一个中文，精明的陆子明看到后立刻进行了概念销售。 “这是纯进口的，口感更好年份更长更正宗！” 就这样每瓶酒卖到了1400元，而且有多少要多少。桑海的声色犬马场所比比皆是，一晚上就不知道要消耗掉多少瓶。 甚至单位买来送礼的也是大有人在，经手人找个地方开张发票虚填零售价，在单位还能拿不少的差价。 拿到钱后蒲素立即联系了阿标，表示可以先提10箱。 从开始蒲素就没打算一次拿50箱，有两个因素让他想都没有想过这个方案。第一担心酒是不是有问题，第二就是他拿不出这么多钱。三万五万蒲泓能凑到，十五万就困难了。 但是他丝毫没有让阿标看出他的窘迫，当时身上带那么多现金原本就不现实。而且银行卡还没普及，最多的就是存折。 蒲素清楚在自己未跨入门槛前，门槛内的人只爱和已经交了好运的人在一起。在这之前阿标他们除了知道他在桑海有渠道以外，对他一无所知。 所以在未体现出足够价值之前，他不想让他们对自己了解更多。如果让阿标知道他的能力只有一次十箱，对自己不会有任何好处。 两人又在洲际碰了头，约定了送货时间后阿标建议蒲素买一台大哥大方便联系。 “水货很便宜的啦，在香山花点钱就入网啦~……” 香山只是个小城市，阿标他们在这里很搞的定，水货大哥大找关系也能入网。当时入网费要另外交6000元还得排队等号，都是9字开头的模拟网，但是一定要有入网许可标志才行。 在香山一台大哥大入网完毕拿到手阿标他们一万就能搞定，在内陆城市一台大哥大就要2万出头，还不包括入网费。 蒲素觉得自己现在还不是用这个的时候，让阿标给自己弄个bp机就行。结果阿标一分钱都不要，明天他会放到华富前台，让他直接去取就行了。 蒲素也当场点了1万5给阿标当做定金，到粤州发走再付一半。 回去后蒲素拿笔计算了一下，莫权之前报过来的带货费用其实都是象征性收的。 他在莫权报过来的基础上又提高了一些，加上每一次给莫权留的利润。最后一瓶酒的运输费用控制在300，这里面包括了郭娟的提成和老夏的跑腿费。 不是蒲素抠门，实在是陆子明提醒的很有道理。这样每一单大家分点钱，既有动力也不至于因为贪欲而发生一些遗憾的事情。 按照现在马爹利1400的销售价目前一瓶酒利润600，十箱就是36000左右的纯利，和蒲泓对半分自己也有18000，这已经让他不能更满意了。 “我朋友要求车长收了东西一定要他打个收条。你拿着收条回来，我直接垫付给你500。” 第二天他通知了老夏准备送货，把阿标的货车司机号码给了他。并且把到粤州火车站怎么联系陈车长交代好后，就忐忑的等着他的走si chu女秀结果了。 粤州到南州的车次正好是下午到南州，理论上当晚就可以不出站转运到去桑海的车上，这些就靠莫权的调度了。 另外他交代郭娟去火车站和莫权一起盯着洋酒上车，最好跟车去一趟桑海顺便把钱收了。 等到老夏拿出陈车长接货的条子，蒲素立刻约阿标收剩下的货款，结果被告知直接交给罗美娟就行了。 “看来这对狗男女还真勾搭上了。” 其实蒲素心里也有数，之所以阿标不和他计较货都提走了还只拿了一半的货款，很大因素是郭娟和罗美娟给他做了某种无形担保。而且他压货太多，很是心急。 第一批酒顺利到达南州后，郭娟果然听话的跟车去了桑海，和接站的蒲泓到了孟菲斯拿了钱后她两初次相见就很是投缘。 还有五天就是年三十，郭娟有了钱也挺骚包，要在桑海待几天准备和蒲泓一起回南州。蒲素感觉到自己姐姐挺喜欢郭娟，心想如果换成王艳就未必了。 他身边的朋友都一致认为王艳总体来说是个很能装的姑娘，关于这一点基本已经达成共识没有争议了。 其实蒲素也说不好王艳到底算是哪种人。 要说她装吧，她还真不是刻意装成那样。平时待人接物以及说话的腔调，她是真心就是那么想所以才那么做。 而她那副一贯的遗世独立清高姿态，连蒲素看了也很不舒服。刚开始认为这是她的气质，且还迷恋了几天。时间长了就感觉这种气质不大生活，脱离实际让他感觉很是别扭。只是她就那副死样，怎么说也没用改不了。 “你在桑海住哪？” “你姐姐叫我住她那……” “我觉得你以后常驻桑海也挺好的，平时在饭店帮帮忙，再去卖卖酒……” 这是他真心在给郭娟建议。南州那地方毕竟还是封闭，郭娟在那是埋没了。 “你们商量好的吗？姐姐也叫我以后在桑海……” 蒲素听郭娟这么说一点不奇怪。郭娟是个勤快的女人到哪都闲不住，蒲泓肯定发现了她这个品质。而且她接受过专业服务行业训练，还有粤语基础而外形更是出众。 第一批十箱酒同样很快就销出去了，而且还有几家催着要，蒲泓准备继续打款到香山给他阻止了。 ”过年了，你们马上要回南州，时间太紧张，等过完年再说。” 接下来两天，他和徐莉也去采买了一些年货。挂了桃符贴了对联，还按照香山风俗买了两盆金桔放在屋里。 逛街的时候又给自己和徐莉买了几套衣服，说是当年终奖的奖励…… “年后看表现还有个福利给你。” “快说，什么福利？” “给你买个洗衣机……” 让他没想到的是在年三十前一天，罗美娟让徐莉带话说有事找他。结果到了华富前台，罗美娟拿了个厚厚的信封交给蒲素。 “郭娟汇给你的，说是还你的钱。” 罗美娟说道。 “还我的钱？” 蒲素疑惑着拿了信封在大堂沙发里拆开数了数，正好是7700元。 她到底还是把那两箱酒钱和自己分了，而最后其实每瓶多卖了100自己却忘记告诉她了。 第一百零四章 坏消息 1995年1月30日农历除夕 年三十徐莉还要上班，蒲素中午一个人去食堂吃了饭后接到南州的一个传呼号码。找了公用电话回过去后，发现全家都在公用电话亭等着和他说话。 等他给家里人一一提前拜完年后，蒲泓不得不和他说了一个坏消息。 就在陆子明和她回到南州家里没半个小时，和平路派出所的警察就再度敲门而入。进屋后重点盘查了陆子明，显然这次查访不是巧合而是有备而来。 好在陆子明和蒲素的外形身高差异太大，蒲家人也都说他是准女婿第一次上门，就算这样他们也满腹狐疑不肯轻易放过。 直到陆子明拿出身份证，他们仔细核实后确定不是蒲素本人才悻悻离去。 蒲泓也知道过年原本不该和蒲素说这些，实在是影响心情。但是不告诉他，又担心蒲素放松警惕从而更加危险。 陆子明接过电话和蒲素说，他已经和劲松莫权他们碰过头，大致了解了情况。造成目前这个局面最主要的原因很是让人无奈，劲松之前托的人和分局案件具体经办领导不对付。 蒲家无意之中参与到了分局里的pài xi dou zhēng，所以只能算是运气不好。 在陆子明看来现在的境地有点两难，重新托人现在还得担心原先请托的人不高兴而横生枝节。可要是不调整方向，这样下去也是毫无希望。 据说早前就进去的那个叫刘军的邻居，过完年就要宣判了。 他的最终量刑直接决定了蒲素的起刑点。蒲素要想从轻发落，必须要连带着刘军也一起救了才行。如果他的量刑重了，作为在逃主犯蒲素的下场可想而知。 听到这里蒲素提出是不是刘家人一直在暗中观察自己家？警察不可能成天布控监视自己，其他邻居也没那个动机去举报。 目前这种家里一来年轻男人警察就上门的情况，只有刘家人出于想抓到蒲素，从而洗清自己家人而一直留意蒲家动向才最有可能的。 陆子明说现在劲松态度比较消极，有点逃避的意思。蒲素能理解劲松的心情，操办这种事很容易变成费力不讨好。 某种程度而言劲松的压力很大，他担负了朋友的嘱托有着很重的责任。毕竟他自己也才20出头，社会关系也都是靠家里。 而和蒲素这里打交道的对象之前也是老蒲和梅芳，对他来说两边都是长辈，周旋在里面传话确实是为难他了。 整件事他肯定没少往里搭钱出力，现在没办好是能力和运气问题。当时不找他家里也无人可找，蒲家在南州一点关系都没有。 想到劲松要结婚了，这到是个感谢的机会。自己到时候想办法摸回南州，好朋友的婚礼一定要参加。 电话那边梅芳说等会就去外婆家吃年夜饭了，问蒲素今晚打算怎么过。蒲素故作轻松的告诉她今晚一群人在一起过年，让家里放心。 “放心吧，比在部队过年好多了，那时候年三十还穿的和狗熊一样出去巡逻呢……” 他讲着部队的艰苦来冲淡现在的悲催。毕竟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事实上也确实是比在部队好多了。无论如何相比之下现在身边有酒有肉有钱，还有女人和自由。 两边约好了初五再通电话后，在电话那头一再叮嘱他要小心的叮咛里，蒲素挂了电话。 香山过年的爆竹动静不大，原本奇江这一边除了两家大型酒店之外就几乎没有什么民居住宅。 他出来吃饭的时候路上行人还不少，看上去和平时差不多。只是这短短的这段时间里街上似乎被施了什么诡异魔法突然之间人都被清空，冷冷清清再也看不到几个人。 蒲素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在回家的路上。换了谁听到刚才电话里的消息，心情都不可能美丽。而且他知道这种骚扰式的查访，给家里人带来的压力是巨大的。 刚才他们电话里都表现的很不在乎，只是为他担心。其实蒲家一家都是本分人，哪里经得住这种场面。 而陆子明显然被吓的不轻，一个老老实实的有为青年之前不可能有这种经历……想到这里他到是觉得这个未来姐夫摊上他这个小舅子也不容易。 在远处传来稀稀疏疏的爆竹声里他回到屋子躺在床上，想到今后漫长的人生很有可能都要处在逃亡之中不知什么时候才是个头，蒲素的表情很是阴郁。 屋里电视也没开，不用看他也知道肯定都是舞狮舞龙各地庆祝春节的欢腾场面，说不准还要提前念念贺电。 他就那么躺在床上，睁着眼睛想着各种心思。 一直到徐莉下班回来带了一束花插在罐头瓶里，房间中才有了一些生气。 “他们在布置食堂，今晚都在那里吃年夜饭，我们也去看看？” 看出蒲素情绪不高，徐莉建议道。 “上了一天班，不累吗？要去你自己去。” 低落烦躁的情绪也影响到了他对徐莉的态度。 都说每一个女神背后都有一个操腻了她的男人，此话确实是不假。徐莉现在对他的意义就和她床上摆着的那个毛绒玩具差不多。 自己虽然想努力对她好一点，只是实在做不到像对待王艳那样耐心。 刻意毕竟是刻意，想要装出温柔也只有想到要那样才可以。而此刻他对徐莉的态度完全就是瞬间本能的自然流露。 “别去了，让他们折腾吧，再布置也是食堂，又不是我们家。咱们去买点爆竹，晚上放了热闹热闹？” 知道刚才的态度伤到了徐莉，蒲素做出补救提议。 “好啊，我不敢放，你放给我看……” “今晚香山有慈善万人行，出发地点就在华富门口，咱们去不去？” 蒲素给点阳光徐莉那里马上就灿烂，叽叽喳喳的和蒲素说着。 “你知道的，人多的地方我最好不要去凑热闹……” 蒲素边说边起身换鞋，拉着徐莉下楼去买爆竹。 两人过了桥才发现，粤东的风俗和内地也相差不大。两边店铺已经全部关门，路上冷冷清清，才下午4点多钟已经人都没几个了。 蒲素站在空荡荡的马路中央往前看去，目之所及铺板全部紧闭。空空荡荡斑驳的石制骑楼哪怕到处贴着大红春联，在此刻看上去也是越发衰败。 “想家吗？” 回去的路上走到桥中间时蒲素问徐莉。 “有你在，不怎么想。” 徐莉紧靠着蒲素吊着他的胳膊，想了想抬头看着蒲素说道。 “你呢，刚才……是想家了吗？” 徐莉反问着他。 “没有，我很少想家。再说中午和他们通过电话了。” “你给家里人打电话了吗？” 蒲素突然想起来，徐莉还没和家里联系呢。 “没有……” “走，咱们去大堂打。” “我，我家里……还没装电话。” 徐莉为难的说道。 第一百零五章 新年快乐！ “过完年邮局上班了，你寄钱回去让家里把电话装了。现在申请装起来很快的……” 蒲素看着徐莉心疼起她来了，大过年的他好歹还能和家里通个电话呢。 “现在一个月写一封信其实也挺好的，其实也没什么话可讲……” 女孩的自尊和骄傲此刻受到了打击，表情很是窘迫。 “不行。年后要来一笔钱，收款人还是你。到时候拿3000寄回去。” “我家里不想装，装了没用……” 徐莉嗫嚅道。 “装了自然就有用了，你这个做女儿的都上班了还不为家里出点力吗？” “咱们不是没钱，前阵子赚了一点钱……” “你说就凭咱两这关系，你家的事还不就是我家的事？” 蒲素给她xi nǎo洗的一身劲。 “咱两什么关系啊？” 徐莉这一句堪称神来之笔。 “呃……你说咱两是什么关系？” “我在问你呀……” “那，那你想咱两是什么关系？” “算了，我们去食堂吧！” 徐莉不想让蒲素在这个问题上为难，拉着他往华富走。 “等等，酒还没拿，回去拿酒……” 蒲素上楼拿了之前买好的剑南春下来，让徐莉先进了食堂。他去宿舍找门童他们一起过去，到了宿舍发现大门紧闭，他们显然是已经都去了。 等他绕到食堂，老远就听到里面传出来的沸腾声音。除了实在换不了班的，剩下在香山的南州学生全都来了。 这个时候开饭时间已经过了，里面全是自己人。看来老夏是和华富协调过了，找了两个厨师特地为他们做的这一顿年夜饭。 这些学生毕竟已经上班已经不算正经学生了，男同学都当着老夏的面抽着烟互相开着玩笑。 老夏看到蒲素来了，笑着挥手招呼他过去。 “小蒲，这是我们学校的王老师。” “王老师，他就是南联集团的小蒲，我邀请他和我们一起过年……” 老夏给蒲素和一个40岁左右的中年女人相互做着介绍。 “王老师，您好，今天沾你们光了……” 蒲素客气的说道。 “客气什么啊！都不容易，在这里遇到也是缘分……” “老夏说的时候我还不相信，哪想到这么远的地方还能碰到老家人……” 这个王老师看上去也非常热情。 “夏老师，今天人多怕喝多了失态，不敢多带就带了一瓶酒来的。” 蒲素把酒放在桌上对老夏说。 “我也带了白酒，不过你这个酒好，还是喝你的吧。” 老夏好酒，看到蒲素拿的剑南春眉开眼笑。 食堂里拉了一些彩带，桌子也拼了四张长条桌，上面已经摆好了凉菜。 另外两张桌子上摆了几盘瓜果和糕点，看上去多少有点过节的样子。 又过了一会，人差不多到齐了。王老师站在中间讲了几句话，主要是新年庆贺和鼓励。 接着老夏上去宣布饮料随便喝，啤酒男生限量一人一瓶，引来下面男生一片嘘声。 蒲素跟老夏和王老师以及于书海、罗美娟还有帝皇殿的几个坐一桌，他坐下来看看后低声和罗美娟说：“把徐莉叫过来坐。” “徐莉，你怎么不到这里坐？过来呀。” 罗美娟招呼着徐莉。 徐莉其实从蒲素进来后眼神一直在他身上，只是碍于老师都在她也没办法。现在罗美娟叫她过去，正是求之不得。 她坐下来后兴奋地偷看了蒲素好几眼，虽然两人之间还隔着几个人，也算是两口子真正在一起吃了个年夜饭了。 开动前夏雪峰不知道从哪弄来一挂几万头的鞭炮，从食堂栏杆上挂下去噼里啪啦放了好几分钟才结束。 “哪弄的这么长的鞭炮？” “酒店今年买了一卡车的烟花，准备今晚零点放的，我前天去摸了一挂……” 鞭炮声一停，老夏带头喝了第一杯酒代表着正式开动。学生们都高声相互说着：“新年快乐！” 喜庆的节日气氛瞬间充满了整个食堂。 酒店也没糊弄他们。不知道老夏他们怎么谈的，每个桌上还有一盘脆皮烤乳猪。其他的菜肴也非常不错，基本算是华富的婚宴标准。 三杯酒喝完，几个桌子就开始互动了。女生都忙着吃菜，男生傻乎乎的空着肚子忙着敬酒，拿着一次性杯子碰一口也没下去多少，就一瓶舍不得多喝。 蒲素首先敬了老夏和王老师，然后和王老师聊了几句。发现王老师和老夏这种教职工不一样，是正经老师编制。 上次女学生出事回去后没办法，必须在这里要跟一个女生生活老师，抓阄抓到她才不情愿来的。因此对蒲素“出差”来香山要账这个差事也是无比同情。 她很不适应这里的生活，言谈中对香山的印象十分糟糕。平时几乎不下楼，也就是震慑同一个宿舍的几个女生，比老夏还要不管事。 有这些小伙子大姑娘在，食堂里气氛很热闹。蒲素之前多少有点郁闷的心情也消失一空，吃了几口菜后和老夏连连举杯。 老夏之前跑一趟就拿了500，嘴上不说心里很是美滋滋巴不得一个月多跑几趟。 也算他忍得住，这几天硬是憋着没好意思问蒲素下一次再跑是啥时候。 蒲素一直就清楚，最长远有效的社会关系就是互惠互利，彼此对对方都有用的关系才能长久也最牢固。 今天还好上回让徐莉醋意大发的帝皇殿孙莉不在，应该轮到她上晚班。不然徐莉在这里和她说话不好，不说话也尴尬。 老夏在，于书海也不敢喝白酒，拿了一杯啤酒在桌子上打圈敬酒。徐莉和罗美娟时而说几句悄悄话，这气氛还真算的上是个安乐祥和的年夜饭。 过一会学生们挨个来敬酒，老夏是来者不拒酒到杯干。蒲素在边上也被敬了不少酒，一瓶酒两人很快就喝完了。 “夏老师，怎么样，我再去拿一瓶？” “算了，走去走回麻烦，喝我的。就是差了点……” 老夏带了一瓶泸州老窖，打开后拉着蒲素主动挨着桌子敬酒。学生们起哄要一个个喝，蒲素听了顿时吓的跑回自己桌子不敢去了。 南旅中专现在大多数都回南州了，但是今天也有四十多个人。一个桌子喝一杯还行，挨个喝那是妥妥的有去无回。 老夏喝了酒也没了架子，在那边被几个男生按住劝酒，一时半会回不来。食堂里吊着的电视机上此时正放着春晚，素有玉女之称的杨钰莹正搂着几个伴舞的小孩唱着甜歌。 “新年快乐！” 蒲素对爱意满满看着他的徐莉举杯笑着说道。 第一百零六章 开门炮 这顿年夜饭老夏被几个男生灌的酩酊大醉，已经失态地拉着学生划拳、敲杠子了。 几个男学生也早就喝了不止一瓶啤酒，后来还是王老师实在看不下去发话让几个学生把老夏架回去才结束了饭局。 “明年再也不能这么搞了，太容易出事了……” 不爱管事的王老师此刻皱着眉头对老夏很是不满。 趁着乱糟糟的场面蒲素让徐莉在外面等他，和王老师提前拜了年后两人就在零星的鞭炮声里踩着满地的爆竹碎屑回去了。 回屋后徐莉放水冲凉，蒲素把电视频道调到中央台。蒲素作为内地人哪怕开着不看，在除夕夜也是习惯性把春晚当做背景的。 两人躺在床上看着春晚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你看童文华，长得像不像条狮子狗，你看她的鼻子……” 蒲素看着部队女歌唱家的点评很毒舌。 当时的他哪里知道之前那个唱甜歌的玉女和这个狮子鼻的部队女歌唱家日后会和他有那么一些交集。 “嗯额~……” 徐莉因为这几天早班，睡眠不够很快就要睡着了。 “喂，别睡着了。等会还要放开门炮呢？” 蒲素戳了戳徐莉，不让她睡。 “放什么开门炮，不是没买到爆竹吗？” 徐莉强撑着精神咪着眼问道。 “等会你就知道了。” 蒲素一脸的神秘。 等到手表指针到了11点55分，蒲素把徐莉拍醒和她温存。 虽然徐莉迷迷糊糊倦意难掩，只是女人的特殊生理构造决定了她们可以全天候承受，哪怕心里并不那么想。 终于在电视里跨年倒数的欢呼声里，在窗外传来华富燃放的震耳欲聋的爆竹烟花声中，蒲素这一炮完完全全从农历1994年打到1995年，胜利完成了他既定的承上启下继往开来的目的。 第二天大年初一徐莉下班回来，高兴的在桌子上拆着红包。 作为粤东这里的风俗，她作为咨客过年期间见到客人喊一句“恭喜发财”就可以收到利是。 她应该是富华宫红包收的最多的一个员工，桌子上摆着几十个红包。有的拆开里面只有一元，更多的是五元、20元港币的也不少，加在一起也收了4~5百的红包。 这完全是意外之财，红包原本就是图个吉利。徐莉高兴，蒲素也觉得粤东这个风俗很好，不像内地只有小孩子才能拿到长辈的压岁钱。 晚上蒲素接到阿标的拜年寻呼，两人在电话里也是各自说着吉祥话，约好了过几天一起吃饭。 接下来几天，每天徐莉下班都能带回不少红包，两人像个财迷一样分享着拆红包的喜悦。 原本蒲素以为就开年这几天才有，没想到过了初三随着港澳人士大量来香山之后，华富的生意越发兴隆。 徐莉在富华宫早茶时安排席位，客人都要另外塞红包给她才能chā jin去。华富的帝皇殿和富华宫都要排队等很久客人才能吃上一屉点心。 初五按照约定和南州家人通电话时蒲素意外得到一个消息——南联的金老师和刘主任昨天到家里来探望老蒲和梅芳了。 “你那个金老师的女儿也来了，好像和你关系很好是不是？” 蒲泓在电话里问道。 “嗯，关系还不错。你们应该聊得来，都是学日语的，她一直在日本……” 蒲素想想也是挺巧，朱雅雯和蒲泓陆子明应该有共同语言。 “她是在早稻田的，我们和她没得比。昨天我们一家请她们去南州饭店吃的晚饭……” “那个刘主任说之前你和他约好了要联系，后来你一直没联系他。他以为你已经……” 蒲泓说道。 “你们没说知道我在哪吧？” 蒲素问。 “没说，我们说年前你打了电话回来，问你在哪你不肯说……” 蒲泓回答了蒲素，让他放心。 “姐，老刘有办法的。他社会上关系多，我的事可以找他办。” 蒲素突然想到老刘可谓是万金油，兴奋的和蒲泓说道。 不说老刘以前政府部门的身份，光现在南联集团办公室主任这个职务也让他在南州当地和众多官员都要打交道。 “还是陆子明门槛精，他也看出来了。那个刘主任好像也有要帮忙的意思，已经留了他的电话了……” 接着蒲泓说准备下一次进五十箱酒，蒲素没同意。才走了一次，他还是不大放心担心出事，一出事就是血本无归。 而且虽然当时他还不知道饥饿营销，但也清楚一下子在市场里放那么多也不是啥好事，慢慢投放就不那么引人注意。 而且资金量大了，陆子明的占比就要加重。他和姐姐毕竟目前还不能算一家人，蒲素心里对他还不是那么放心。 最后陆子明接过电话，说他天天被人盯着要拿货不胜其扰，无奈之下蒲素才和他定了下一批货放三十箱去桑海。 “看看能不能涨点价，能涨一点是一点。人头马和轩尼诗都有……” 然后是梅芳接过电话，关心了几句蒲素后就直接问了郭娟和他的关系。 “和她就是一般朋友，在香山帮我忙了。” 蒲素坦然的和妈妈说着。 “瞎七搭八！人家小姑娘隔几天就来家里，上午来晚上回去，一般朋友会这样？” “她一来家里就帮忙做事……比你姐姐勤快多了……” “对了，年初二王艳也来家里了，她们两碰上了……” “啊？王艳也来了，什么情况？” 蒲素顿时五味陈杂的问道。 “说是来给我们拜年。问有没有你消息，我们都说没有。这是你出事后她第一次来我家。” “小郭不错的，这个小姑娘你外婆和几个嬢嬢看到都很喜欢……” 梅芳在电话里倾向性很强的和蒲素说着。 因为蒲素出事，梅芳一直是怨怼王艳的。如果蒲素不是送她回家，也不会出这事。原本就不怎么喜欢她，现在对她更是看不上。 “又不是什么娇贵小姐，就这几步路还天天要我家泡泡送来送去。这下好了，送出大事了。” 这是梅芳当时的原话。 郭娟来家里蒲素不奇怪。她自己家缺少温暖，而蒲素家庭氛围是不错的。而且她和蒲泓也熟了，过年到他家混混也说的过去。 而她确实勤快很会做事，卖相也不错，梅芳喜欢她也正常。过年走亲戚，估计都带她到亲戚家里去吃过饭了。 而王艳会在他不在家的情况下还到家里来，她的目的肯定就是打听蒲素的消息。按照蒲素的了解她可没那么懂事，会专程来给老蒲和梅芳拜年。 这通电话信息量很大。朱雅雯回南州过年，知道自己成了逃犯了，这让他觉得很尴尬。 刘主任的态度他并不意外。毕竟当时两人算是比较亲近，这件事上他只要愿意就肯定能帮上忙。 郭娟和王艳在自己家遭遇，还不知道具体什么场面。等会要问问郭娟，可别让王艳误会了。 一想到王艳心里还有他，却有可能因为郭娟而误会，心疼王艳的同时蒲素就有些迁怒郭娟。 第一百零七章 你还好吗？ 为了避免暴露华富方位，蒲素每次和南州联系都过桥找公用电话打。走回华富的路上，心里已经做了一番决定。 徐莉其实已经翻回了晚班。但是华富春节期间生意爆好，早茶时段她还要加班。可以说天天披星戴月早出晚归，只在中午有一段休息的空档。 只是这段时间天天有红包拿，而且酒店另外也有奖金，所以她并不排斥经理的安排，每天美滋滋的回来数红包。 在华富楼下蒲素想了想就直接坐电梯到顶楼，华富旋转餐厅帝皇殿。 这是他第一次来这里，出了电梯整层楼面都是帝皇殿。从装修来看和富华宫相比确实定位不同，富华宫是粤东园林风格显得雅致，而帝皇殿整体就尽显其富贵奢华。 其实蒲素个人更喜欢富华宫的格调，帝皇殿给他的感觉无处不显露出那种浓烈的豪奢。只不过这样的风格更符合光临帝皇殿客人的需要。 门口只有一位咨客，蒲素不认识，从她招呼蒲素那地道的白话来看应该是本地香山人。 女人岁数应该比他还大点，穿着礼服显得个子挺高。相貌从香山人的角度来看，算的上是出类拔萃了。 “早晨！恭喜发财！” 咨客很职业的和他打着招呼。 “郑为芝今天上班吗？” 蒲素看她拿着餐牌准备领位，赶紧问了一句。 “哦，你找她有事？“ “我是她同学，有点事找她。” ”那……我去帮你看看，您稍等。” “多谢！” 咨客把餐牌放回咨客台让蒲素等等，她进去叫人。 过一会儿挽着袖子拿着托盘的郑为芝被咨客领着出来，看到蒲素就热情的喊：“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不是说结过婚的才发红包吗？” 蒲素一脸鄙视的看着郑为芝说道。 这妹子还以为他洋盘不懂？家里徐莉早和他说过了，不然刚才咨客他就给红包了。 貌似粤东这里习俗只有结婚的才能发红包，而没结婚的不管多大都能收红包，蒲素觉得这个风俗真是很讲道理。 “哼，谁说不结婚不能给了？讨个吉利还分结不结婚啊！” 郑为芝小嘴也挺能说。 “几点下班？下班了帮我打个电话，我请你吃水果。” 蒲素开门见山就说。 “我两点下班，你要给谁打电话？” “到时候就知道了，这事谁都不能说。你下班了我在大堂等你……” 下午徐莉去上班后，蒲素在大堂等到郑为芝下班。带着她过桥找了一家电话亭后，就把王艳家的电话告诉了她。 “如果她家人接的，你就说你是她同学。” “等她接了你再把电话给我。别弄错了，名字叫王艳。” 蒲素紧张地叮嘱道，然后忐忑地看着她拨号。 “喂，王艳在吗？” “阿姨，我是她同学来给她拜年。” 电话里王艳家人显然盘查的很紧。 “喂，王艳吗？你等等。” 当蒲素接过郑为芝的电话后，他让郑为芝在外面等他。 然后按捺住复杂地心情对着听筒说：“是我！” 电话里明显一顿，或许是错觉、远隔千里他仿佛都听到了话筒里传来急促的呼吸声。 “你在哪？” 过了一阵，听筒里才传来他日思夜想的声音。 再次听到王艳的声音让他感觉像是过了一辈子般漫长。 “我在很远的地方，不能让你知道，是为你好。” “你，你还好吗？初二我到你家去看你爸爸妈妈了。” 电话里王艳轻轻啜泣着说道。 “我很好，只是暂时回不来。你还好吗？” “我不好。很想……很想你。” 听到这里蒲素再也控制不住了，对着电话说：“王艳，你出来吧！跟我走，我现在已经站稳脚了……” 那一刻他一口气说了很多，只是电话那头除了啜泣声，没有其他回应。 “你有钱吗？我可以给你寄钱。之前你有钱存在我这里，我最近也在为你存钱……” 等他一股脑把心里郁积的话都说完，电话里王艳只轻轻地说了这一句。 在王艳看来，这是她能为蒲素做的唯一的也是她认为最有意义的事了。 要知道她可不是一个慷慨的人，和郭娟徐莉她们都不同，基本和蒲素在一起很少有主动花钱的自觉。 现在能主动提出给蒲素寄钱，只有蒲素知道这对她来说有多不容易。要是在出事前她有这个表现，蒲素大概能高兴的翻几个跟头。 只是现在要她寄钱有什么用？ 王艳对自己之前一时冲动之下差不多算是私奔的提议避而不答，拒绝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 “我现在不缺钱，以后怎么联系你？” 心头虽然隐隐失望，但毕竟说明王艳心里还有他。让她这种对自己都很抠门的女孩子，主动为他存钱提出寄给他，蒲素已经美的不行了。 “正月十五以后你可以打我小店旁边的公用电话，他们会来叫我。电话号码是……” 蒲素一边重复号码，一边让郑为芝拿着笔记了下来。 因为王艳父母盯得紧，很快两人就结束了通话。虽然意犹未尽但是因为有了后续的联系方式，对今天这通电话蒲素已经非常满意了。 “说，想吃什么？” 他决定好好犒劳郑为芝。 “记得保密，谁都不能说！” 在被郑为芝敲了竹杠后，他再次叮嘱道。 “切，你不就是怕徐莉知道嘛！脚踩两条船……” 郑为芝啃着黑布李拎着一塑料袋水果嘟囔着。 当天晚上蒲素和阿标约了在洲际吃饭，阿华也来了，看样子这两人确实是死党。 蒲素坐下后说过几天提三十箱酒时阿标很是不满，觉得拿的太少。 “你要多拿点，我还可以你低一点。我们最近要做个大的，头寸很紧……” “什么大生意，能不能带带我啊。” 蒲素问道。 “只要做成了，肯定要蒲生你关照拉，到时候分分钟就发达啦……” 阿标其实人不坏心眼也不多，文化程度虽然低，接触下来还算比较实在。 最后蒲素还是决定拿50箱。马爹利30箱，轩尼诗和人头马各10箱。考虑到马爹利的价格和销路已经成熟了，所以50箱里占了一大半。 阿标是按照通货价格给的蒲素，现在不管牌子统统一瓶450。而按照他的说法在粤东人头马卖的最好也最贵，接着是轩尼诗、然后才是马爹利。 蒲素暗暗记下阿标说的，然后转告陆子明。他准备下次老夏去拿货的时候让他每样各拆一瓶带回来自己品品，毕竟自己做这个说不出门道可不行。 当时国rén dà多都是刚开始接触洋酒，不好听的说——基本喝不出好赖。 商人们主要喝的就是一个排场和面子，一般酒桌上只有**的场合才会用到洋酒，绝大多数都是外商和台商在夜店消费。 另外一个很大的销售渠道就是单位和个人送礼，尤其是单位采购还能拿到丰厚的差价利润。 国内市场素来跟风流行什么都是一阵子，阿标说的没错，当时市场上确实更流行的是人头马。 陆子明接到酒后把人头马的价格抬到1650一瓶，就这样桑海各夜场酒吧老板还抢着要。 马爹利和轩尼诗也都卖到了1550。主要卖点就是明说这是国外走私进来的纯进口洋酒，和友谊商店卖的口感不一样。 “不信的可以当场比较！” 陆子明对着买家说道。他看上去斯文，胆子却也是贼大，能豁的出去。 也真有常喝洋酒的人倒了两杯试了，或许真的这批酒年份更长，也可能干脆就是心理作用。 买家试下来居然说果然有区别，蒲素的酒明显口感更好…… 第一百零八章 醒狮的警醒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随着狮鼓的敲击，一头南狮跟着鼓点在石砖地上做着“睁眼“、“洗须“、“舔身“、“抖毛“等动作，姿态非常传神。 这是阿标他们村里的醒狮队正在演练醒狮出洞。 在蒲素看来香山的所谓醒狮队，其实和拳馆的功能差不多。场地里咏春木桩和兵器架一样不少，练咏春的打洪拳的都有，而南拳是人人都会。 “侠以武犯禁”，应该是政府不允许民间有拳馆这类存在，所以岭南地区的拳馆便转化成了醒狮队。 蒲素觉得阿标粗壮的身材就和自幼习武有关，两人熟悉了之后阿标带他到祖宅来过几次看他舞狮。 醒狮为驱邪避害的吉祥瑞物，每逢节庆或有重大活动，香山周边必有醒狮助兴，春节期间更是如此。 阿标很小就是舞狮队的成员。粤东人乡土观念比蒲素想象中浓的多，很多传统文化保留的比内地要完整。 虽然阿标现在也算是个生意人，基本都在市区居住，但过年期间的舞狮活动还是非常积极的参与。 蒲素在一边抱手而看并不是他对舞狮没有兴趣，而是有自知之明，这玩意不从小开始练根本玩不转。 第一次到舞狮队，他见猎心喜和阿标过了几招。阿标是个南派练家子，场子里没有拳套，蒲素也不敢真打。 场子里操练几下后蒲素觉得论爆发是他强，而且他在部队练的格斗技巧相对传统武术的发力方式更加直接有效。 只是现在耐力真的很差，打不了三分钟胸口就喘不过气。而且喉咙发干，还出现了眼晕…… 接着就是眼到心到拳脚不到，这就是俗称的力不从心。相反阿标却游刃有余，显得非常轻松。 蒲素估算了一下现在要是和阿标真打，如果自己不能在短时间内解决他，自己下场将会十分难看。 所谓的“一招制敌”都是建立在绝对的力量基础之上。招式再娴熟，没有绝对力量只能是无效进攻。 擒敌套路1-20动里的反关节、砸肘、锁喉、抗摔这些技法无一不需要力量才能完成。 通过和阿标的切磋，再看到舞狮队里热火朝天的训练场面让他得到了警醒。这两年彻底放弃了对身体的锻炼，一直都是在吃前几年的老本。 他现在每天恢复了早上晨跑，徐莉上早班就叫他一起起床。而后他沿着奇江慢跑五公里一个往返，再回去五十一组俯卧撑做两组。 又买了哑铃和拉力器放在屋里，哑铃每天做五组飞鸟，拉力器是闲着就拉几组。累了就在地板上躺着做仰卧起坐当休息。然后晚上睡前再来一轮，只是取消了夜跑。 华富没有健身房配套，毕竟只是四星。据说是考虑到当时国家的规定，被评定为五星级的酒店，房价必须定为80美元以上一晚。 如此高价，香山如何吸引游客。于是，华富酒店连同洲际酒店，主动申请定为了四星级。香山也成为了国内首批唯一拥有两家四星级酒店的城市。 就算这样，华富酒店开业时标准双人房一晚的单价是外汇券180元{当时折港币约400元、折美元约51元。当时一个机关干部的月收入为人民币100元左右}。 所以蒲素只能用土办法来锻炼，不过他在部队自己也差不多就是这么练的。除了少了单双杠和杠铃沙袋，其他也都差不多。 年后一个月，老夏赚了2500元，也就是跑了五趟粤州。目前为止他总共在蒲素这里收了3000现金，现在老远见到蒲素就眉开眼笑，把他当做了财神爷。 他认为蒲素放着这么轻松的钱自己不去赚，摆明了是关照他发财。所以暂住证下来那天，他亲自送上门。正好那天蒲素和徐莉还躺在床上呢，只能装不在家…… 蒲素两姐弟在这个月里赚的钱更多，总利润接近26万。之后他都是拿30箱人头马另外各拿10箱马爹利和轩尼诗，引得阿标连连抱怨，他现在不嫌拿货少了，而是嫌货要跟不上了。 陆子明当中提议从香山雇货车拉一车到桑海，他在桑海租个仓库囤货，被他想都没想就断然拒绝。甚至因此对陆子明的评价降低了不少。 其实现在能看似轻松赚钱，完全都是托了莫权铁路关系的福，但是自己不敢和莫权说这里面的利润有多大。 他计划在合适的时候，比如莫权结婚他出手一个大红包，不然良心上过不去。只是现在确实不能让他知道太多。 同样对待郭娟也是如此。粤东人很传统，重男轻女思想尤其严重。阿标是不会和郭娟扯这些的，况且他们之间好像也没有联系。 罗美娟貌似也在吊着阿标，据蒲素看来两人并无实质进展。阿标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她撩骚，而罗美娟似乎也在待价而沽，寻找更合适她的目标。 所以，生意上的事情蒲素不虞郭娟会知道详细底细。只是每次转运的时候都让她盯着莫权一起去接货转运。 莫权贪玩还贪杯，没有郭娟盯着他实在不放心。五单货顺利完成后，他给郭娟汇了一万元让她和莫权两人分了。 让他奇怪的是郭娟貌似回去也没打胎的迹象，回南州没两天就让他指派跑桑海，接着回去后三天两头到他家帮忙做事陪梅芳，并没有打胎的迹象。 蒲素甚至想她是不是在香山得了性病，无奈之下回去治病。再想想也不大对头，论治这种病粤州肯定比南州要拿手，她没理由舍近求远回南州。 想不出来他也就懒得想了，估计罗美娟肯定知道点内情。只不过他绝对不会去找她打听。 陆子明之前在南州和老刘也建立了不错的关系。陆子明气质儒雅还很有礼貌，而且作为桑海的专业人才，南州人也比较能接纳。 最新进展就是老刘在酒桌上和陆子明拍着胸脯说：“以后再有人到小蒲家去查，我刘字倒着写！” 蒲素不问也知道，办到这一步家里钱肯定没少花。之前劲松办事不利，没找对人是一方面，更重要的其实还是家里子弹跟不上。 之前家里请客都不敢多请，那时候一顿饭在南州吃个上千也是很正常。特别是那些部门的人，吃惯白食了你请他吃的不好，还不如干脆不请。 这些事现在由蒲泓和陆子明操办，本来老蒲就不善交际现在乐的自在。陆子明现在一有事就坐夜车来南州，在桑海站买张站台票，上车以后票都不要补还有卧铺睡。 开始办完事他夜车回去，还要莫权帮他安排好。后来这几趟跑桑海的车组他混的比莫权还熟，上上下下都搞得定。 因为往桑海带货的关系，有时候车组在桑海要过夜，陆子明把车长乘警都带到孟菲斯热情招待。再后来郭娟去桑海，上车报陆子明名字就行了，比提莫权还好使。 第一百一十章 MICROTACⅡ “一树黄花醉人眼，微风轻抚落英缤纷”。 时值三月，香山黄花风铃木开得正盛。大片大片的风铃木形成了“满山尽带黄金甲”的壮观景象。 风铃花海里间中还夹杂着零散早放花瓣倒垂的白色杜英，满目金黄里点点白花点缀其中，凭窗而望奇江两岸别有一番春意。 时间又过去了一个月，老夏又赚了2500的跑腿费。阿标已经应蒲素要求从其他走私商那里调货储备了。 如果不是运力有限，蒲素打算多批小量尽量减少单次风险而加大销售。只是南州往返一次粤州虽然是对开，但是另一班次实在没有把握。 所以现在单次运货最多一次已经达到了80箱，这已经是最大限度。否则进出站都会非常麻烦。 既然赚到钱了他给自己和蒲泓都配了一台估计香港盗抢来的二手大哥大。 阿标也够意思。两台机器都烧他的号码，连电话费都不用付。当然这大哥大蒲素两姐弟也只能打出，不能接听。 当时烧机很常见，通常都是水货手机非法窃取别人的大哥大密码复制。从而不光省了正规渠道进网的大哥大税费和入网费，连每月高昂的通话费也让原机主承担了。 通常蒲素都是接到传呼然后用大哥大拨过去，省了之前到处找公用电话的麻烦。传呼别人还是要用公用电话留号码，只是大砖头拎手里也确实挺牛逼。 其实当时大哥大炫耀意义大于实际作用，有时候信号不好拨一个电话几分钟接不通，而且经常通话中断，话质也很差听不清的概率很大。 精明的陆子明从中又嗅到商机。他到是不敢“烧机”，“烧机”非常容易出事，一旦被抓基本可以被算作盗窃罪名处理。 原机主只要两三个月电话账单不正常就会产生怀疑，关机后再拨号电话依然还通，就可以确定被烧机复制了。 陆子明找了他在移动通信公司的同学，用了些不上台面的手段可以在营业网点办理入网。这么一来就变成合法的大哥大，不过只能是新机利润才能最大化。 其实要是按照之前的大哥大贩卖利润远没有贩酒高。但是现在阿标可以走私进来microtac2，翻盖二代大哥大。而且带发票配件，只是菜单没有汉化。 这个电话走私过来1万5一台，市场上要卖到4万多还没货。去掉和陆子明同学以及兜售黄牛的分润部分，一台能赚到1万3左右。 好处是体积小，易于携带运输。缺点在于占用资金量大，10台就是15万而且低于20台阿标不接单。这个货不是盗抢来的无本买卖，利润原本就不高。 三月底陆子明携带现金兴冲冲单枪匹马来了香山，留下蒲泓和郭娟在桑海看店，郭娟现在跟货到桑海已经是常来常往了。 蒲素让于书海从香山包了出租车去粤州接他到香山，在华富主楼给他开了房。然后单独请他在帝皇殿吃了顿饭，故意没叫阿标。 作为男人他知道男人有多靠不住。就算陆子明和蒲泓已经结婚了，在他看来留一手也是必要的。 虽然他这几个月有了一些积累，资金上还是和陆子明没法比。没办法，自家底子太差了。 所以陆子明在香山待了两天后蒲素塞给他20台大哥大，装了两个大旅行箱就包了部车把他送回去了。 陆子明的思路也是简单粗暴，除了打算卖给亲朋好友以外，他联络了不少之前在北京东路、南京东路贩外汇券的黄牛，在移动大楼营业厅拉客。 蒲素运过来的机型是最牛最新的，甚至营业大厅只有样机没有现货。而且当场在柜台入网，这就更给了用户保障。 和在营业网点里买大哥大入网相比，他们的价格还更优惠。只是特地只优惠了15%，便宜多了买家反而要起疑。 值得一提的是陆子明很讲究售后服务，因为机器没有汉化还找旅行社里英文翻译做了一张对照使用说明，随机附送。 黄牛拉一个人头陆子明给他们200元。当时行情好，桑海第一代炒股的都赚到钱了。加上单位改制出现了一批大老板，买大哥大的人非常多。 能说会道的“打桩模子”一天能拉十来个客户…… 这时候运输又成了难题。大哥大不像是酒，酒的体积大而且不容易换成钱。大哥大是当时实实在在的奢侈品，昂贵而且好出手，所以不敢轻易叫人带。 说句难听话，真被人顺走大哥大，那些人就算没本事入网，挂在腰里拿在手上开着机闪几下，当个道具出风头对很多人来说都是很有面子的事情。 原本想叫郭娟多跑几次带货，只是不知什么原因她说这辈子都不来粤东了。蒲素想她肯定在这里遇到过非常不好的事情，既然她不愿意说也就不问了。 然后只能是蒲泓和陆子明轮流带货，最多一次陆子明带回去50台，也只卖了不到几天就沽清。 蒲素现在经常和老刘通个电话，因为老刘已经在帮他跑关系而且卓有成效，所以没必要瞒着他自己的动向了。 之前让郭娟给他送了他两箱洋酒，老刘也是非常开心。 “刘主任，我五月份准备回南州一次，没事吧？” 这天蒲素在电话里问老刘。 “呃……最好别回来，你回来干嘛？” 老刘有些为难。 “有你在，我怕什么。最好的朋友结婚，我喝个喜酒就回去……” 蒲素嬉皮笑脸说着。 “呃……现在没人找你，真想回来也行。别惹事，别到处乱跑……” “你要再惹事，没人救的了你！” 老刘最后威胁了一下蒲素。 “哈哈，放心吧，我现在天天就是夹着尾巴做人。” 蒲素现在心里有底，老刘这次通的路子是从省厅到市局再到分局。老蒲和陆子明已经从上到下和这些领导们都吃过饭了。 怎么送怎么打点，什么人什么规格都按照老刘的意思办了。老蒲现在得到的承诺就是：“叫你儿子别回来，别在外边出事。” “别回来”，是因为邻居刘军以故意伤害致人重伤被判了起刑期三年。虽然这是最低的起刑期，刘家人却一直不服气到处写人民来信。 人民来信往省市各级部门都寄，诉求就是主犯蒲素还逍遥法外，而他被冤枉的儿子却锒铛入狱遭遇不公。 这些人民来信自然从上面又下发到分局，领导在酒桌上当场都拿给老蒲看了。为这事多年的老同事现在相见也犹如仇人，老蒲平时都躲着这家人走。 所以蒲素一旦回来被熟人看见刘家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小心一点还是很有必要的。 第一百零九章 有蒲素这碗酒垫底 自从和王艳重新恢复联系，其实蒲素给她打电话的次数也并不多。主要原因就是电话里没什么话可讲，两人好像连感情都被万水千山所阻隔而变的陌生。 蒲素不怀疑自己对她的感情，始终没有发生变化。至于徐莉，在他心里一直是和王艳分开看的，不是yi mǎ事。 他也相信王艳的性格，一定也会循规蹈矩安分守己。她之前几乎就是没有社交的人，在蝶恋花上班就那样，现在自己开店更是如此。 而且她性情清冷，到哪都是昂着头走路。一般心理素质不够强大的男人还真不敢轻易招惹，不像有些外向开朗的女人天生会招蜂引蝶。 比如说马路上一个男的想搭讪女生，凑上去对着女生说：“你好。” 有的女生会好奇地问：“嗯，你是谁？我们认识吗？” 女生这种反应往往给了对方搭话的契机，只要开口说话他们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而如果王艳遇到这样的事，必定是先下意识绕开几米远，然后看都不看对方一眼直接走开。 当然这种性格也有利有弊，陌生人会觉得她不好接近。而熟悉的人会看不惯，觉得她这种性子有点装模作样。 只是起码在这种事上，蒲素非常放心。从来不会担心王艳在男女之事上会有什么，而且以她家人的监管力度，经历过到派出所的事之后只会把她看的更紧。 再有就是有蒲素这碗酒垫底，一般人她也看不上。这不是自夸，不提外形身材和条件，光说他对王艳的体贴和照顾，就没有几个男人能做的到。 而且两人初恋青梅竹马这一情结，蒲素确实很看重。而王艳作为chu nu座女生同样更加看重，所以蒲素在这方面一点不担心。 出于安全考虑，谨慎的他现在连自己在哪都不能告诉王艳，生活中的很多事情就更没办法和她分享了。 总不能和她说现在自己在香山往桑海走私洋酒还从南州拐个弯，另外还和徐莉双宿双飞同居吧。 而之前两人在一起时的交流都是蒲素主讲王艳倾听，类似相声里的逗哏捧哏。现在逗哏没了包袱，捧哏越发成了闭口葫芦。 所以现在两人通电话开口说了两句没话接下去说的时候，要不了多久蒲素就能在听筒里听到王艳的啜泣。 王艳的哭声克制而又持续，声音很轻却往往能哭好久。蒲素也只是一直拿着话筒听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直到她哭够了对着话筒说：“店里没人，要回去了……”才“吧嗒”挂断了电话。 与王艳那里的悲戚相比，徐莉现在已经有了一些小妇人的样子。被蒲素灌溉的越发滋润，从而开始明艳了起来。 徐莉现在眉眼含情、面色红润，眼睛成天水汪汪。原来只是个刚发育的小美女，现在到也有了几分妩媚。 有时候会让蒲素莫名联想到在首都天外天那个礼品贩子，měi yàn shǎo fu童姐…… 和王艳接触之后，他就自觉在和徐莉欢爱时采取了避孕措施。之前运气好一直没出事，现在想想不禁有些后怕。 他的生育能力在部队就和总队医院女兵得到了验证，他不怀疑自己的能力问题。按理说之前和徐莉的频率早就应该有动静了才对，现在只能解释为运气。 虽然徐莉过年收获颇丰，蒲素还是按照之前说好的在汇单来了之后给了她3000元寄回去给家里装电话。 现在家里有了个cd机，两人经常逛街买买cd。这时候顺便蒲素就会帮她买衣服，现在衣橱都快放不下了。光包包就买了好几只，山寨坤表也给她买了。 对徐莉，蒲素只能是心里有愧。这个女生在他最落魄的时候接纳了自己，而且这种接受毫无功利，只是单纯的爱慕。 他清楚自己终究会辜负徐莉，现在的表现只不过是出于只有自己才知道的羞愧心理。大钱他没有，徐莉也不需要，也只有在这些方面尽量弥补了。 矛盾在于他越是这样，徐莉越是认为蒲素越来越在乎自己。女人的回报很直接，具体就表现在床上和生活上。 两人现在床笫之间只要蒲素想的出来的花样，徐莉无一不积极配合。连蒲素都觉得比较羞于出口的招式，在扭扭捏捏提出之后徐莉也是坚决执行。 蒲素觉得有的范围已经到了变态和nuè dài的程度，自己都下不了手，而徐莉却任劳任怨甚至还对他进行安慰和鼓励。 总而言之，徐莉身上有缝有洞的地方他都逐一尝试，然后再制造缝隙和洞穴继续进行新一轮的探索。 有时候她明明眼角噙着眼泪，在蒲素问她感觉如何时还都点头说好。慢慢地蒲素教会了她在两人欢爱的时候说脏话，越污秽不堪越yin jiàn越好…… 他发现自己在这种逃亡生活中开始变态心理极其不健康，享受这些扭曲的刺激。 当看着徐莉面色潮红按照他的要求，一遍一遍用不堪入耳的淫言秽语辱骂她自己时，竟然能够得到极大的满足。 在生活上蒲素自从开始健身，他的配餐都是徐莉照顾。每天下班从富华宫顺回来各种食材和中药给蒲素煲汤。 煲汤相对简单，徐莉在后厨和厨师请教食材投放比例和火候顺序后，很快就能煲出一锅靓汤。 现在果子狸、穿山甲蒲素吃到腻歪，甲鱼乌鸡更是不用说了。富华宫厨师都是一帮粤东diǎo丝，看到徐莉这种内地美女路都走不动。 平时徐莉让他们留点食材无不屁颠颠的照办洗的干干净净地放好，等徐莉拿回来下锅放水直接煲就行。 这种情况下他们两虽然有时候也能想到低调，尽量避人耳目。但毕竟经常同进同出，事实上他们的关系已经算是公开了。 这天罗美娟就找蒲素，和他说老夏问过徐莉和她一起住的情况。 “他怎么问的？” 蒲素问罗美娟。 “就是问她是不是按时下班回宿舍，有没有夜不归宿……” 罗美娟的口气到是很不在乎的样子。 “那你怎么说的？” “我说她一切正常啊，我不做晚班的时候她都正常，通宵值班的时候我就不知道了。” 蒲素没有看错罗美娟，她确实情商很高，这么回老夏其实更可信。 他和徐莉的事早晚会暴露，这点他有准备。他准备走完下一批货就和老夏谈谈，干脆把话挑开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惊魂一夜 “这学期结束，学生都要撤回了。这事现在只有王老师和我知道。” 办公室里老夏和蒲素说道。 “怎么突然就要回去了？” 听到这消息，蒲素觉得很突然。 “教育部下文件了，不允许学校再像以前那样做了。各地学校和企业的实习合同都要终止……” 相比蒲素的疑惑，老夏更是沮丧。 现在他每月拿的补贴和在蒲素这里赚的外快，起码在南州他的收入算是已经步入高收入人群行列了。一旦撤回，他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那学生回去怎么办？” “毕业的到学校拿毕业证书，剩下的回去上课。” “不想回去的呢？” “于书海他们没关系，只要华富留用。他们今年也毕业了。” “三年级的不回去，期末考之后就只能提前结业……” 蒲素今天来是通知老夏明天跟货的，没想到听到这个消息。 对他来说老夏回不回去关系不大，反正现在自己证件齐全，最多就是另外找个跟货的人。 现在住的房子也刚续了3个月，实在不行高价另外租一套也行，现在是真不差钱了。 棘手的是徐莉的去留问题。 “假如有人想留在华富，你能帮上忙吗？” 蒲素看着老夏问道。 “呃……你说的是徐莉吧？” 老夏用复杂的表情看着蒲素。 “嗯。你……早知道了？” 蒲素知道装不下去了，也就老老实实承认了。 “过完年就知道了，其实王老师是不管闲事，她早知道了……” “我不知道你到底在香山干什么，小蒲，我看你人不坏……” 老夏接着说了一大堆，蒲素听他说完又和他商量了一会才离开老夏办公室。 离暑假放假还有3个月左右，他要回去问问徐莉的意思，其实主要还是要看徐莉家人怎么打算。 他打算如果徐莉想留在香山，趁这段时间让老夏给徐莉调整到行政职位。脱离富华宫长远来看，对徐莉是有好处的。 咨客从早站到晚太辛苦，迎来送往和以前王艳一样。而且几乎没有技能什么都学不到只能吃青春饭，过几年就尴尬了。 老夏也答应了，这是他能力范围内的事。华富本身也相当缺乏优质人才，需要像徐莉这样自己培养的年轻员工。 其实现在让徐莉再回南州上一年学估计她也安不下心了。转岗之后和华富签个正式劳务合同，这对她来说也是一份保障。不过主要还是要看她本人和家人的意思。 晚上徐莉下班蒲素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她，徐莉听了也非常吃惊。工作这些她考虑的没那么远，只是如果离开香山意味着她要和蒲素分开，这让她很难接受。 “你明天给家里打个电话，问问他们的意思。” “我不想回去……” “你要真想留在这里，也别做咨客了。到时候我找老夏……” “但你先要征求你家人的意见。他们要是非让你回去，那也没办法。” “嗯，明天睡醒了我给家里打电话。” 第二天蒲素跑步回来，徐莉没在屋里，过了一会儿徐莉带着早饭回来说已经和家人打过电话了。 “他们怎么说？” “现在学校不包分配了，回去毕业也要自己找工作。我爸爸说如果在这里能留下来就提前结业……” “那就留在这吧。我找找老夏把你调到行政去……” 第二天等老夏带货从粤州回来，蒲素给他送劳务费的时候又带了两瓶人头马给他，让他帮徐莉活动活动。 “要是有其他花销，和我说一声就行。” 蒲素临走时和老夏说道。 “小蒲，去其他部门她要重新培训等于重头做起……” “没关系，那个伺候人的活是不能再让她干了。” 没几天徐莉就从富华宫转入行政办人事部，每天上下午去培训。现在她也算是穿上华富的行政西装了。 和客房部前台于书海他们的黑西装不同，灰色套装明显档次更高一点。徐莉也非常开心，就等培训结束转正了。 就在这时华富出了一件惊天大事，蒲素作为亲历者多年后想起依然惊魂未定。 徐莉现在是日常岗位过的是早九晚五的生活，刚学会的煲汤技能随着从富华宫的调离也就戛然而止。 这天晚上蒲素和徐莉、于书海，夏雪峰他们几个从开发区的夜间灯光溜冰场回来在楼下小饭馆吃宵夜。 蒲素吃的快，他坐的位置正对着大门。看到店外马路上很多路人都仰着头往上看，他不由说笑了一句：“都在看什么，不会是失火了吧。”说完准备出去抽根烟。 当他走出店外，刚掏出香烟想点上无意中抬头……眼前的场景顿时让他呆住了。 他扔掉叼在嘴里的香烟对着店里喊道：“失火了，真的失火了，副楼失火了。” 马路对面他原先居住过的副楼二楼现在浓烟滚滚，熊熊明火肆虐。没两分钟靠近东侧楼层转弯之间的玻璃就被高温爆开，火舌被风拔起像条巨龙从二楼一下卷到5楼。 蒲素是第一次经历这种场面，马路上的人都在抬头看着，不时从楼里传来噼啪的燃爆声。最要命的是起火点在二楼，楼上的人没法往楼下跑。 不久楼上有人把床单撕成绳子从窗户往下爬，怎奈床单撕成的布条距离不够。蒲素眼睁睁看着那人攀爬到一半，然后眼睛一花一条人影就从楼上坠落淹没在浓烟里。 还有住客扒着窗边整个身体悬空在外，坚持不了多久体力耗尽也从高空坠落下来。围观的人想冲过去把人抬出来都做不到，高温和烟雾让人根本靠近不得。 蒲素之前没经历过火灾，这些攀爬出来的客人房间都在高层。他没看到明火，应该是呛人的浓烟让那些人实在走投无路才铤而走险。 华富副楼现在到处都是浓烟弥漫，围观群众也是束手无策。也有胆大的冲进去救火，其中就有蒲素认识的已经下班的华富保安老高。 蒲素没敢冲进去，并不是他怕死。而是以他的身份这么敏感的地方还是不要凑热闹的好，万一被当做趁火打劫也是百口莫辩。 消防车一辆接一辆的来，水车里的人用完了车里的水，消防栓有限就抽喷泉里的。奇江到是在边上，可惜还是够不着。 抢救一直持续了一夜，蒲素他们也没心思回去睡觉。之前冲进去救人的保安老高过了一会烧火火燎的出来说之前自己背了一个服务员跑出来，再后来火势就大的进不去了。 蒲素对他很是敬佩，请他在饭馆里吃宵夜缓缓。据老高说里面死了不少人，他亲眼看见客房里有躲在浴缸里活活被闷死的…… 随后外面来了很多记者，香港大公报和文汇报都有。记者们到处找目击者采访，蒲素带着徐莉躲开了。 其他rén dà多接受了采访，把自己看到的过程都对记者说了。 早上天亮之后，明火已经扑灭。整栋副楼已经满目疮痍，再也不复往日的颜色，只有几股余烟还在空中飘散。 消防官兵鏖战一夜，带着满身的硝烟开始撤离。现场来了大批的警察和武警把整栋副楼封锁了起来。 第一百一十二章 临行之前 当天上午很多人就被叫去调查，包括那晚奋勇冲进火场救人的保安老高。从里面出来后他说确实昨晚有人趁火打劫，现在已经被公安抓了几个。 到了下午整个副楼就以火箭速度搭建起了脚手架，外面蒙上塑料布围了个严严实实。 不知情的看上去还以为是一栋修葺中的建筑，完全不知道昨晚这里发生了那么严重的惨剧。 之后各种传言都有，事故原因有说是电线短路也有说是人为纵火，华富得罪了hēi shè hui，这是hēi shè hui的报复性示威。 于书海悄悄告诉蒲素，应该是měi guo lǎo干的。事发前他亲手办理他们长包的华富套房退房。 后来他在前台又看到měi guo lǎo带人来过几次华富，然后和华富高层不欢而散怒气冲冲地离开。 这些当然都只是于书海的猜测，和蒲素关系不大。只是那晚的惨烈景象实在是触目惊心，他压根不能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直在关注着事态进展。 香山喝早茶的地方都有背着布袋的卖包佬呦呵着卖报，港澳地区的报纸都能看到。 果然隔天他就在港澳媒体上都看到了大篇幅新闻报道，内容基本都非常客观。只是国内报刊媒体上就不见只言片语，显然消息被封锁了。 至于具体伤亡人数，华富公开说到的只有一个外地客房服务员，内部很快做了善后处理。港澳媒体分析的数据也是比较杂乱，不足为信。 至于其他住店客人的伤亡情况各方一直没有确切公布，只是蒲素亲眼看到坠楼的就不下三四个。现在这些人好像被各方遗忘了一样，无人提及。 所以事发后没两天，香山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安静平和。主楼每天依然客流不断沸反盈天。 除了被围挡起来的副楼，华富其他一切照旧，甚至连副楼旁边的游戏厅都照常营业。只是蒲素再也不去了，现在那块地方给他的感觉很是阴森诡异。 和他有关的是阿标在这期间失联了几天，打他大哥大关机，bp机也不回复，让着急拿货的蒲素束手无策。 这是之前从来没有过的事情，眼前的局面到是给他提了醒，现在对阿标的依赖性太强，不禁让他心里又想多了一点。 过几天当阿标重新联系蒲素的时候，蒲素问他之前去哪了，阿标含含糊糊的说自己去了香港接货，这种风格完全不是他之前的豪爽性格。 值得一提的是阿标现在的走私生意开始不局限于小打小闹。在海边滩涂还建了几个大油罐，走私红油还有汽车。 柴油这些蒲素不感兴趣，他明白这不是他能沾手的，甚至阿标也只是个经手人。 他感兴趣的是汽车。那些汽车显然是盗抢来的，全是旧车。只是下手的偷车贼显然都物色过，仓库里停的几辆车成色起码都有9成新。 从奔驰到宝马都有，还有两辆很拉风的跑车，都是蒲素之前不认识的进口车。 到了香山以后蒲素已经认识了不少车标，可还是有很多进口车都是之前没有看到过的，为此他买了几本香港出的汽车世界还在努力学习中。 蒲素跟着他去仓库的时候，手痒试着开了几辆右方向的轿车。刚开始很不适应，好在海边没人，进口轿车的操纵性远比他学的大卡车好操控，很快就上手了。 “怎么样？弄几辆？” 阿标看他开着上瘾，舍不得从车里出来笑着问道。 “哎，没驾照！” “驾照香山这里容易办，不用去培训花钱就行。把身份证给我，没暂住证也行，到时候……” “只要身份证？那给我弄一个，回头给你钱。” “小意思啦，反正你会开。过几天到下面给你搞一张啦。” 这在阿标看来只是小事。 “那这车能上路吗，万一被扣了……” “在我们这开肯定没事，我们香山路上跑的车有几辆是国产车？……” “我这辆雷克萨斯不就是天天开来开去嘛……” 这事蒲素上了心，回去以后问陆子明有没有办法让zou si chē在内地上牌。不出意料，陆子明听了以后兴趣比他还要大。 结果过了两天陆子明垂头丧气地在电话里说：”问了很多人想了很多办法都无能无力……” 两人也只好暂时把这个念头打消了。 马上就到五一了，香山的气候也变的越来越湿热。 随着最近一段时间持续的运动蒲素现在穿上外套时，显得比之前还要瘦削了一些。 只是当他穿着短t和背心后，科学锻炼出来的胸肌和腹肌就暴露的非常明显。肌肉线条勾的很好、轮廓清晰，徐莉每天都和花痴一样要捏好几把。 他和王艳电话里说了自己要回南州待两天参加劲松婚礼。问清楚具体日期后她也欣然答应陪他一起出席，只是让他一定要注意自身安全。 毕竟有半年多没有见面了，其中又经历了那么多事。想到即将见面，两个人都很兴奋。 蒲素是打定主意回去后要拿下王艳一血，无论如何哪怕霸王硬上弓也要得逞。对他来说现在和以前情势完全不一样了。 时不我待，只争朝夕。 劲松的婚房是他家里置办的一套新房，两室一厅在北城。当时南州还没有出现商品房，不知道他父亲走什么关系弄来的。 劲松让蒲素到了南州就住到新房里的次卧，新房里他家人都不去更没有外人，等结婚当天接新娘他提前回避一下就行。 晚上在南州饭店大堂举办婚宴，他另外开一个包厢让关系亲密的朋友和蒲素在里面，那样就不担心人多眼杂了。 徐莉知道他要回南州也想跟着回去，不过蒲素以暑假时她还要和华富请假回来办结业证为由打消了她的念头。 开什么玩笑，回南州带着她怎么还怎么和王艳见面拿一血？ 郭娟现在和劲松他们也非常熟悉，所以劲松结婚她也要参加的。之前主动提出让蒲素住她家里，只是在劲松安排了之后被他婉拒了。 在他心里郭娟早就被他归类为朋友那一挂了。郭娟身上有很多事情不清不楚，他不问并不是出于尊重而是自尊。 既然郭娟自己不愿意说，他就硬气的不问。反正两人之间毕竟没有真的发生过什么，维持现在这样的关系也挺好的。 第一百一十三章 酒醒不知何处 华富的行政培训非常紧凑，徐莉结束培训的当天正式签了三年的劳动合同，领了工牌。 当晚两人在外面吃了顿饭，路过传呼台营业点帮徐莉买了一台中文bp机算是庆祝礼物。 没两天他就要去南州了，来回起码一个星期。徐莉很没有安全感。现在每天下班回来都腻着蒲素，蒲素也索性让她穿着制服玩了几回套装的诱惑。 虽然去南州不用买票，稳妥起见他还是让升为行政的徐莉让华富订票员提前给自己订了一张粤州到南州的卧铺票。 动身那天蒲素跟着阿标的货车一起去的粤州，顺便带了50箱货。这事没敢让老夏知道，不然得知自己痛失500元的他不知会作何感想。 老夏到是知道他要回南联汇报工作，所以蒲素从阿标仓库里拿了一台基本已经快淘汰的录像机当做老夏带回去的礼物，准备到时候让郭娟给他家送过去。 货车司机熟门熟路直接开到粤州车站专用通道，陈车长带着邮车押车员早就等着卸货了。交接好之后，蒲素被直接带到了宿营车。 火车离站开动后蒲素从包里拿出几个饭盒，里面有徐莉准备好的白切鸡、叉烧和粤东卤水，又开了一瓶轩尼诗vsop。 等陈车长和随车乘警巡视回来后，在餐车拉了一桌人开始喝酒。餐车炊事员还炒了几个热菜，一路上热热闹闹跟蒲素来粤州时的气氛完全不同。 吃饱喝足躺到铺位上就睡，第二天下午3点多，蒲素看着窗外掠过熟悉的南州郊区景色心情非常激动，这次离开南州只有半年多，时间不算很长，却给他阔别多年的感觉。 随着一声汽笛拉响，火车缓缓进站。月台上等待接站的人很多，蒲素很想把头探出窗外寻找他的朋友，可理智之下还是控制住了。那样目标太大，太招风…… 很快他就看到莫权和劲松还有郭娟站在月台上，列车员刚打开车门哥俩就挤进车厢和蒲素热烈地打着招呼。 “就知道你死不掉，可算是活着回来了……” 郭娟站在月台上看着车厢里的三个好朋友互相拍打开着玩笑，一会后她迎上去和陈车长清点了酒的数目后对着莫权点了点头。 几个人打过招呼后还得办正事。莫权身后跟着几个装卸工，把酒从车上卸下来，很是熟练的送到另一边站台晚上开往桑海的邮车车厢里。 蒲素没和老蒲梅芳说他回来，他们知道了肯定会担心的晚上觉都睡不好。和王艳也没说今天到，毕竟和莫权他们还有好多事要商量，而且好友相聚有她在不方便。 当晚几个人在劲松定的饭店包厢里喝的酩酊大醉。 “哥们，同样是跑路，人家跑路都很惨，你出去几个月大哥大都有了……” 莫权喝醉了，举着杯对着蒲素说。 “啪嗒！” 蒲素把大哥大从桌上抓起扔到墙上。 “你干嘛啊！” 郭娟赶紧去把大哥大从地上捡了起来。 “和哥们在一起，这些东西算个屁……” 蒲素含混不清地说着。 “老板娘心疼了啊……” 莫权逗着郭娟。 自从开始运酒，莫权从蒲素这里陆陆续续也分了几万现金，都是通过郭娟分发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称呼郭娟为老板娘，这也是蒲素刚知道的。 “劲松，你们别喝了，都已经喝多了！” “就你话多！你先回去吧！” 准新娘燕子也在，不过她和郭娟几乎不说话。在她的认知里只有王艳才是蒲素的正房，其他都是狐狸精。同样作为正房她对郭娟有着天然的抵触。 她刚多嘴不让多喝，结果被劲松训了一顿。 “趁着我还没醉，红包先给你们，别一会弄丢了……” “祝你们白头到老，早生贵子！” 蒲素递出一个厚厚的大红包递给燕子，燕子囧的满脸通红不好意思接。 “拿着！你两是我好朋友中第一对结婚的……” 蒲素硬往燕子手里塞。 “蒲素，你人来了我们就很高兴了，够意思。这个我们不能收……” 劲松对蒲素说着。 “看不起我？要是没钱我肯定逃票回来白吃你一顿喜酒，现在正好有……” 听到蒲素这么说，劲松也就让燕子接了红包。捏在手里感觉到红包的厚度，燕子为难的看了看劲松。 当时喝喜酒的礼金在南州给100就不算少了，200是好朋友包的红包。蒲素这个红包里包了9999元，讨一个长长久久的吉利。 大家之前交往都是有来有往，这次自己出事劲松没少出力，算是尽了全力。虽然效果不甚理想，但不是他能控制的，蒲素对他的帮助还是十分感激。 “按理说，你还在跑路哪能让你给红包？不拿又不好……” “哎，这杯酒我自罚。你的事我没办好，现在都不好意思上你家去……” 劲松站起来对着蒲素自罚了一杯。 然后话题就转到了蒲素的事情上。他刚开始找到谁、后来怎么发展、然后如何变的不妙……让蒲素基本了解了自己这事的大致始末。 “你放心，别的不敢说，这次回来包你平安！” 劲松大概喝多了酒，开始说起了大话。 整顿饭局郭娟都坐在蒲素身边给他倒酒夹菜擦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他媳妇。郭娟的头发现在拉直了，不再是原来野性的袁美bào zhà头，让蒲素觉得不大习惯。 其实三兄弟这顿酒只喝了两瓶白酒，并不算多。可能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当天都东倒西歪喝多了。 第二天等蒲素醒来一看自己身边躺着人，两个人都脱的光溜溜。那个贴着自己一只手搭在腰上的不是郭娟又是谁…… 这时虽然他没动弹身子心里却着实不淡定了，努力回想着昨晚后来发生的事情。 被塞进出租车……下车以后和郭娟相互搀扶着鼓励着上楼……中途歇息了几次倒在地上……进屋上床喝多了只想睡觉……郭娟骑在他身上把他软哒哒的那一坨硬塞…… 想到这里，他慢慢起身去了洗手间，郭娟家没人，弟弟估计去上学了。从洗手间出来看到郭娟还在熟睡，赶紧穿上衣服开门闪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警察说的是真的吗？ 青云路还是老样子，还没到中午rén liu就很多。这条服装街在半年后越来越成规模了，只是很多店铺的招牌已经换了，显然是换了业主。 王艳这时应该也是刚把店门打开，正在店里做着布置。看到蒲素出现在店里，她的表情很是丰富，先是惊讶然后是惊喜最后是紧张。 “什么时候到的？” 看着笑吟吟看着她的蒲素，王艳问道。 “昨晚刚到。” 蒲素强忍着想要拥抱眼前人的冲动温柔地看着她。 “你在路口等我，我马上过来。” 王艳的表情很是紧张，下意识里手掌幅度很小地把蒲素往外推了推。 蒲素的笑容僵在脸上，重逢后的喜悦还没来得及绽开就被王艳推到门外。 “被别人看到不好，我关好门就来找你。” 王艳紧张地说道。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呢？” 蒲素站在门外看着不解地王艳问道。 “现在不会有人来抓我了，要不我怎么敢回来？” 蒲素想让王艳放心。 “我妈经常来帮忙，旁边开店的和她都很熟……” 此刻蒲素看到王的脸上的表情只有惊没有喜。 “那……好吧。” 强压着不快，蒲素耸耸肩转过身往路口走去。 在街角等王艳的时候蒲素觉得这次见面简直操蛋极了。完全没有设想了很久的那种情人见面的激动和快乐，王艳的紧张态度让他感觉两人之间非常疏离。 自从出事以来惊恐和害怕虽然时时缠绕着自己，但是他却从没有把自己当成真正的罪犯。他始终不认为自己是个罪犯，那只是一次意外而已。 家人、朋友甚至之前对自己一无所知的徐莉在得知他的逃犯身份后都没有对他另眼相看。 身边人替他担心是出于为他的安全考虑，从没有谁害怕被他这个罪犯牵连的想法。 而今天王艳让他切实感受到了自己罪犯的身份。 她刚才的紧张态度完全不是出于害怕蒲素在她店里暴露被警察抓住。而是她本能的一种自我保护，害怕被家人以及其他的人看到。 蒲素一直是个很敏感的人，所以大多时候他很会将心比心换位思考，并且敏锐的捕捉到别人的情绪动态从而做出反应和判断，在人际关系处理上这个特质是他的优势。 自己千里迢迢冒着风险来到南州，大部分原因还是为了王艳。如果单单是劲松结婚，让郭娟帮忙随一份大礼也就是了。 现在刚见面就遭受这样的对待，让他重新回忆起之前两人交往时王艳的一贯态度，往事历历在目…… 以前在王艳这边他就见不得光，现在只能是更加见不得光了。 想到这里，看着对面正往自己这边走来的王艳，蒲素心里就多了几分怨气。 半年不见王艳的气色非常糟糕，显得很憔悴。看着走在她身边的王艳，没两分钟蒲素不争气的又心疼起她了。 “都是这半年来为我担心，被我牵连才这样的吧。” 前后没几分钟对待王艳他的心理历程又转了个大弯，自觉开始了自责。 “劲松是明天结婚吗？” “嗯，明天穿的漂亮点。” “知道了……我们现在去哪？” “我先打个传呼。” 在公用电话亭给莫权打了传呼，很快那边就回电了。 “你在哪呢？老板娘说找不到你，还以为你出事了。” 电话里莫权着急的说。 “我和王艳在一起，你们在哪？” “哦，那你带她到劲松新房来吧，就在北城南湖路……” 放下电话蒲素和王艳打车到了地方，莫权和劲松已经在路口等了。 “先吃饭吧，吃完再上楼。新房还没开伙，什么吃的都没有。” 劲松说道。 “点两个菜直接吃饭，不喝酒了。” 蒲素先和他们把话说在前面。 一起找了家小饭馆进去点了几个菜，莫权接到传呼又去柜台回了个电话。 过一会吃到一半郭娟进来了，手里拿着蒲素的手包。坐下后就和蒲素说：“早上走也不知道把东西拿着，找你都找不到。” “大哥大，bp机，还有身份证这些都不要了吗？” “昨晚要不是我帮你看着东西，你连鞋子都没了……” 郭娟全程无视王艳只顾和蒲素说着话。 王艳的表情到是看不出什么，只是低头默默吃饭。 蒲素尴尬的接过手包招呼她一起吃饭，莫权把服务员叫来给郭娟添碗筷，蒲素无比担心莫权脱口而出老板娘这样的称呼。 接着郭娟和莫权、劲松两人有说有笑，还商议着明天的婚礼细节，跟之前王艳和他们打过招呼就没话说的沉闷场面完全不是一回事。 不得不说王艳的涵养功夫确实了得。按理说郭娟进来的举动摆明了蒲素昨晚和她在一起，一般人都会有所反应。 结果她依然还是那副表情，不紧不慢的吃着饭，似乎郭娟和莫权他们显然很熟络的样子对她也没有丝毫影响。 这顿饭蒲素吃的浑身别扭，好不容易吃完了他和劲松说想上去休息一会。 劲松和莫权下午还有事，莫权和郭娟在楼下等他，劲松把蒲素和王艳带上楼后交给他一把钥匙。 “谁敲门都别开，晚上吃饭我们再来叫你。” 劲松走的时候关照着。 把门反锁好在到处都贴着大红双喜的新房客厅里，蒲素看着坐在沙发上的王艳，走过去问道：“想我吗？” 王艳保持着沉默。 “不想吗？” 蒲素挨着她伸出手想要搂着她。 “你先告诉我，警察说的是真的吗？” 王艳让开身子，抬起头问蒲素。 “警察说了什么？真不真什么？” 蒲素觉得有点莫名其妙。 “在派出所的时候，警察和我说……” 等王艳说完，蒲素的肺都要气炸了。这帮gou ri de、天杀的、披着狗皮的流氓简直一点底线都没有。 王艳被带到派出所后，询问她的警察居然告诉王艳说蒲素的同伙身上有性病，而蒲素和他同伙就是因为要zhi liáo xing bing没钱才拦车抢劫…… 另外还编造了蒲素经常在市区一家刚开的宾馆里进行流氓**活动，特别是当着她爸爸妈妈的面也这么说了。 最后还一本正经让他们带着王艳去医院检查有没有染上性病…… “那帮gou ri de早晚要遭报应……” 蒲素来回踱着步愤恨地骂道。 第一百一十五章 别慌！ 王艳那段日子很不好过，在她父母看来一直是个乖乖女的女儿偷偷谈了恋爱，对方还是个抢劫伤害罪犯，居然还搞流氓**活动还有性病。 接下来他们对王艳做的蒲素也能理解，看上去王艳的选择差到不能再差，比蒲素还坏的rén dà概也很难再找到了。 他们先是不顾王艳的苦苦哀求带着王艳去医院做妇科检查，发现还是chu nu后稍微缓和了一点。在家里禁足了一段时间后，由她妈妈每天陪她一起去店里。 他们在知道蒲素这个人之后，对蒲素这个小伙子貌似也有点印象，成天和王艳说有些人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知人知面不知心。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几个月，直到不久前她哥哥的孩子经常发烧不能去幼儿园才开始放松。 在王艳面前蒲素没怎么为自己解释，从他嘴里说出来的事情始末还是相信的。出事前几个月蒲素几乎每天接自己下班回家，警察说的那套她原本就不信。 别说流氓**了，她还一直当蒲素是chu nán呢。 之所以要问他警察说的这些话，是因为当初接收到这个信息时实在是太受刺激了，而且是当着她父母的面。 警察怎么会撒谎呢？ 蒲素把人打成重伤在她看来肯定是有什么误会，等到蒲素出现后就能说清楚。但自己父母现在动辄以蒲素就是个淫棍流氓的典型对她说教，非常伤害她的自尊心。 她心里是不服气的，一直也耿耿于怀。等到这时蒲素当着她的面亲口否认，她终于踏实了。 至于蒲素说是意外，稀里糊涂就成了罪犯，她也愿意相信。那天蒲素过生日确实是送她回家后出的事，蒲素不可能在那时候起意去抢劫。 蒲素现在完全有理由怀疑警察之所以要那么做，是那个所长在自己以羞辱的方式在他面前脱逃之后转而在王艳身上对他进行的一种报复。 回忆到这时王艳不可避免的开始哭泣。蒲素安慰着她，两人越靠越近很自然的开始互相抚摸、亲吻。 一般来说固定伴侣之间亲热的方式包括接吻都会有某种默契，那种默契的感觉不可言说很微妙但真真实实的存在。 蒲素和徐莉在一起时刚开始调整了之前和王艳的默契，现在已经形成了他们之间的那种妙不可言。 现在和王艳亲热，心里就产生了和眼前人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王艳下意识里表现出来的还是之前两人之间熟悉的套路，只是蒲素还需要重新调整。 这种别扭生涩的感觉，蒲素不知道王艳有没有感觉。 虽然抱着必拿一血的心态回的南州，只是经过前面那一出蒲素现在已经失去了心气。关键时刻在王**例阻止之后，他也就没有坚持。 他还是对王艳狠不下心硬来，而且心里莫名的感觉没有必要。既然以后在一起的可能不大，就不要害她了吧。 两人抱在一起说着话仿佛就和以前一样，只是蒲素明白很难再回不到过去了。况且过去自己也只是她明面上不存在的男朋友，从来没有见过光。 傍晚劲松上来敲门，车子在楼下等着一起去吃饭。王艳则说她要回家，回去晚了家里人起疑的话，明天婚礼就参加不了了。 无奈之下他们也只能从北城再开到东城先把王艳送回去。车子到达蒲素门口的时候他想到了老蒲和梅芳，父母亲现在离他只有几百米远。 过门而不能入，这是多么的悲哀，车里蒲素紧紧盯着那条回家的路。 王艳下车前让蒲素明天不用来接她，晚上她自己到南州大饭店。蒲素当然知道她担心什么，抱了抱她后就让她下了车。 和劲松折返回他安排的饭店后，郭娟今晚到是没在。劲松他们原先认为王艳一定会参加，所以和郭娟说晚上他们另外有安排让她回避了。 包房里莫权带着路云，梁庆和王宗羲都在。他两是今天下午才知道蒲素潜回南州，莫权告诉他们的。 战友之间无需避讳不可能对蒲素不利，而且明天婚礼上还是要碰面的。 酒桌上除了初始热烈的寒暄后，坐下没喝几杯酒话题不出意料的又转到蒲素当初是怎么出事的。 老实说蒲素实在是不愿意提这事。但王宗羲和梁庆虽然从莫权他们那里听了几遍，总不如当事人自己陈述来的真实。 于是随着他们的好奇提问，蒲素不得不耐着性子从头到尾再说了一遍。 “你们院子里是不是有个姓徐的，有个妹妹？” 突然想到徐莉和王宗羲是邻居，他看着王宗羲问道。 “徐良伟吗？怎么了，你认识他？” “不认识，他妹妹是郭娟同学，听她问到过。他家什么情况？” “哦，他家啊……” 听王宗羲说完，蒲素有点明白徐莉家人宁愿让她提前结业也不要回去了。 在社会全面改制之下像南拖这样的国企已经濒临倒闭。她父亲已经提前退休，母亲也下岗了。 而她那个叫徐良伟的哥哥就是个没有出息的小混子，没有工作游手好闲。 “他妹妹在粤东好像在zuo tái听说总寄钱回来，家里电话都是他妹妹寄钱回来装的。” “徐良伟打麻将钱都是她妹妹给他寄的，不然他哪来的钱装逼……” 明知道王宗羲在胡说八道，蒲素也假装有兴趣听着。 当时有不少女孩子南下赚钱，有这种猜测也不奇怪。只要有年轻女孩子在南方，大多都是这么猜测。 当晚蒲素兴致不高，但是也喝了不少。然后王宗羲提议去他公司喝第二轮，他现在招聘到一家娱乐城当保安部长。 大家分了两辆车前往，开到市中心小花园的时候，蒲素和莫权杨劲松坐的车在路口被警察截停。 司机慢慢靠边的时候，坐在副驾的劲松紧张的回头看着后排的蒲素。 “别慌！” 蒲素嘴巴张开无声地吐出了两个字。 说是这么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结果警察只是走到驾驶位找司机拿证件检查，看来是检查运营车辆。 而且冷静观察下来，四个路口都有警察在盘查出租车，显然不是针对他们。 现在这种场面几乎没了，以前动不动就有各种专项行动。身上没事的自然不怕，只是这次检查把蒲素他们吓的半死。 “这次回去以后，以后再也不来了。” 下车以后蒲素心里默默的说着。 第一百一十六章 无心插柳 当晚蒲素在劲松新房里睡的。第二天因为要接新娘和上门，蒲素一大早就起来避开了。 走在南州街头，蒲素竟然觉得在这所谓的家乡自己竟然一时之间无处可去。 现在和莫权他们的来往更像是远方来访的一个朋友，有家不能归的南州现在对他而言仿佛也只是一处异乡，远没有香山亲切。 找个地方吃完早饭，他给老刘打了个传呼。老刘知道蒲素已经回来后，马上约了中午见面。 “刘主任，太铺张了……” 等蒲素从莫权那搬了一箱早就留好的洋酒赶到地方时，包间里只有两人的午餐老刘却布了一大桌的菜。 “你难得回来，家乡菜很久没吃到了吧，这家饭店以前是省委办公厅里的厨师退休后开的，多尝尝……” 老刘还是那副样子，云淡风轻从容的很。 蒲素以前不觉得刘主任有什么过人之处，总觉得他很平庸。现在经历过一番才知道，老刘这种腔调没有几分底蕴和阅历是学不出来的。 “喝不惯这，今天还是喝我们这边的酒……” 看到蒲素拆开箱子要开一瓶人头马，老刘赶紧拦住了。 “那你带回去慢慢喝。” 蒲素听他这么说，把酒又放回去了。 “你拿回去。挺贵的东西。我们这里都是粗人，喝不惯……” 老刘一边给蒲素倒酒一边说着。 “刘主任，我千里迢迢背来的，总不能再让我背回去吧。” …… 两人中午酒喝的很慢，边吃边说。老刘把工作都安排好了，所以不着急。 听老刘介绍南联集团总部现在已经从原来的大楼搬走了，整体搬到高新园区的集团基地。 原来的中专是在干部管理学习租用的场地，现在学校在教育部批了一块地在南区兴建学校。 集团光拿了这两块地其价值就不可估量，而且主打的高新专利技术依然在国内维持着垄断，和国家部委进行着良好的合作。 专利技术带来的就是价格由集团自主定价，和部委合作带来的行业垄断更是一家独大，没有竞争。 集团现在可谓是日新月异，正在全国范围内开设分支扩大影响。 和集团整体向上发速发展相比，信息公司这边现在反而倒退回了原来的样子。没有合适的人接手蒲素的工作，原来的母婴产品出现滞销。 服装厂现在只能靠做集团的工装和学校的制服单子维持，而信息这一块业务已经彻底取消了。 “我以前就看好你，你要是不出这档子事……” “你那时候要是调到办公室来，房子也有了……” 老刘感慨着喝了一杯酒。 集团盖好办公楼后现在在加盖宿舍楼，老员工每人都能分一套。当然没有产权，以前住房子也没产权这一说。只要在集团上班，这房子就能住一辈子。 作为合资企业南联从这个角度来讲已经很有人情味了，基本达到了国企标准。甚至很多国企也做不到这一步。 “你的事情，你不要多问。以后不要再回来了，跑的越远越好。” 听到蒲素问他自己的事情现在是什么情况后，老刘说道。 “嗯，昨晚路上碰到警察查车把我拦下来了，辛亏我心理素质好……” 蒲素和老刘提起昨晚的遭遇依然心有余悸。 “怕什么？我说现在南州没人查你就没人查。只要你以后不再犯事就肯定没事。” “记住，以后不要回来了。其实南州也没多大发展，回来干什么呢……” “好多年轻人是出不去，你既然都出去了还回来干嘛。我看你这次是坏事变好事，你那些战友现在有你混的好吗？……” 老刘苦口婆心和蒲素说着。 这次回来之前老刘要这么和他说，蒲素心里肯定是不以为然的。只是自从回来之后看到莫权和劲松他们，确实从心里觉得现在和他们已经没什么共同语言了。 短短几个月，自己很多方面都改变了不少。而且随着见识和阅历的增加，思考问题的角度已经和之前发生了很大变化。 而莫权和劲松他们还是和以前一样，说的难听点就是在浑浑噩噩过日子。 因为工作这些都安定了，所以缺少人生目标和追求，在一起说来说去都是一些蒲素现在觉得很幼稚的话题。 当然，蒲素把自己的内心想法掩饰的很好。他也清楚，自己要不是出去走了一趟，和他们现在没有什么差别。 虽然在香山自己和外界接触的也不多，但是在华富那种地方一出门看到的都是非富即贵，毗邻港澳带来的先进意识以及粤东人积极进取的生活态度都给他很深的印象。 而且蒲素现在每天闲暇时都看书，经济和哲学书籍都看，从书本里吸收到很多营养。加上在桑海孟菲斯那段时间给他的熏陶，让他较之以前看待这个世界的角度整体都发生了变化。 “你给我打传呼的时候我正好在外经贸委办事，集团现在新搞了个合资分公司又有两个进口车指标……” 老刘和蒲素絮叨着。 “呃……刘主任，在南州给车子上牌有没有办法？” 蒲素眼前一亮急切的问着老刘。 “进口车？手续全吗？” 老刘没说能办不能办，反而问着蒲素。 蒲素一听他问手续全不全，就知道有谱。国产车不存在上牌问题，老刘能开口就问这个，不说他有没有办法，起码说明他比较懂行。 “车是这样的……我从……” 蒲素开始和老刘把他那边的情况介绍了起来。 “不好办，但是能办。要花钱！” 没等蒲素说完，老刘就基本明白了，也不绕弯子直接了当的说能办。 “你也知道，集团一直就是和交通部在合作。这一块我到是能想想办法……” 蒲素一想，还真是。之前在观鱼台开会就是几个高阶警衔的交通部门首长来参加的，集团的专利设备都是和各地交警部门车管所合作。 哈哈，要说今天找老刘问问还真问对了。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了…… “发票，海关清关完税证明，还有进口车辆许可证……缺一个都不行。” 随着蒲素的问询，老刘随口报了一大堆需要的证明文件，看着蒲素说道。 “那怎么办？” “有关系的就在海关出个查扣、罚没证明……” “还有人直接做一套假的手续，去车管所上牌，只要里面有人上完牌就是真的了……” 老刘说了好几套方案。 “我不是搞一辆自己开，我是想……” “我明白，咱们要弄没必要这么麻烦，到时候……” 老刘压低声音，把他的思路说了出来。他之前应该帮人办过这样的事，只不过是小打小闹纯帮忙而已。 “不是新车，二手车能弄吗？” “还有，南州也不好出手，往桑海卖怎么搞？” “你怎么想不开呢？从车管所里提档，别说提到桑海就算首都也一样。” “车在南州办好手续，然后再过户到外地就已经是正式手续了” 老刘笃定的看着蒲素说道。 第一百一十七章 你女朋友好漂亮啊 这家在一处院落里的私房菜馆午市早就休市了，老刘应该是常客，在吩咐店家撤了席面后留了一个人添续茶水，和蒲素一直在包房里待到4点多钟。 这顿饭吃的很有收获，通过对老刘的请教，让蒲素对车辆办理的整个流程有了个清晰的认识。也让他对老刘的社会能量惊叹不已。 “其实没什么，现在只要胆子大都能办，再过两年很多事情就不好弄了。” “有的部门已经开始电脑办公了，到时候想动手脚就不那么容易了……” “解决你的事就和车的事一样，纸质文件只要经手人……” 老刘喝了口茶慢悠悠地说道。 蒲素不知道自己的事情办到什么程度了，老刘对他秘而不宣却又胸有成竹的态度让他足够放心。 按照老刘的说法，目前自己只要做到少回或者不回南州、不在外地犯事老刘就包他平安无忧。 “大哥大你能入网吗？明天我叫陆子明从桑海叫车组带一台回来给你。免得以后联系不方便。” 老刘帮他办事，前前后后家里总共花了10万元，这在当时绝对是一笔巨款。好在蒲素开始挣钱，不然家里肯定是应付不来的。 但是只要花钱能办事，蒲素也觉得值。老刘甚至还提出晚上他把公检法的人包括分局经办他案子的警察喊来一起喝酒，让他放心。 “晚上我还要喝喜酒，过两天再说吧。” 蒲素有点心动，可是劲松今晚结婚无论如何是不行的。 两人又说了一会，时间差不多了。蒲素搬着酒帮老刘打了辆车，约好明天再联系后就道别了。 蒲素现在的位置离南州大饭店不远，他一边想事一边走路过去。到了饭店门口，被正在东张西望等着他的郭娟一把拉了进去。 当时南州已经不让当街燃放爆竹，所以饭店门口劲松家人请了一个女子军乐队，站在饭店门口吹吹打打也很是热闹。 “你一大清早就跑哪去了？到现在才来。” “莫权知道啊，我还去他那搬了一箱酒送人……” “那我问他，他说不知道你去哪了……” 蒲素估计莫权认为他去找王艳了，所以没和郭娟说实话。 南州饭店一楼大厅摆了50桌，劲松他家人应该是打算顺带着把这么多年出的人情都补回来，所以没少喊人。 蒲素暗自算算，光这一点劲松家本事就不小。让他蒲家在南州喊500个认识的人来吃饭肯定喊不齐…… 当时也没有什么婚礼策划这个行业，人来齐了就吃。吃差不多了新郎新娘开始敬酒，然后结束就去闹洞房。 二楼雅座里劲松定了个包房把蒲素安排在里面，大堂毕竟人多眼杂目标太大。这一桌就是蒲素和王艳，王宗羲和梁庆各自带女友，加上莫权和路云还有郭娟。 包房里全都是自己人，劲松和燕子最后来这里敬酒然后一起去闹洞房。莫权他们把闹洞房的节目都准备好了，磨刀霍霍准备晚上收拾劲松。 几个战友此时都在外面忙活，帮忙接待来宾。伴郎人选是劲松找车站里的两个北方同事，据说每人白酒喝两斤能做到面不改色。 两个伴郎一个正选一个替补，正选喝倒了再换替补。当时做伴郎都要有这个觉悟，没其他任务，就是挡酒。 不过酒量再好也不能全身而退，所以当时南州婚宴上伴郎都是肯定要牺牲掉的。莫权这种酒量也只能排到第三替补。 包房里此时就他和郭娟两人，郭娟磕着桌子上摆的瓜子。穿着一身宝蓝色连体蝙蝠衫，一头直发披肩到也有几分淑女的模样。 “你身体没事了吧？” 难得有了两人在一起说话的时间，蒲素对前天晚上的事情装作不知。 “嗯，没事了。你以后能别动不动就失踪？” “怎么就失踪了呢？托人帮我在公安那里办事，我回来总要见见他……” “你什么时候回去？” “准备过两天再走，这次回去还有不少事要做……” “呃，对了。你在南州闲着没事，去学个驾照吧。” “谁说我闲着没事？除了这次哪次到货不是我跟车去桑海？你姐让我…… “再说学那干嘛，拿了驾照也没车开。听说学车好像很难也很苦……” “学了说不定就有车开了。你这么聪明学个车有什么难的，那么多文盲都在开出租还都溜得一批……” “罗美娟他们还好吧？她和我说你家徐莉调到行政……” “嗯，她和华富签工作合同了。你们学校今年都要撤回来了……” “对了，副楼失火了，死了不少人，我亲眼看到……” “啊，她们怎么没和我说？前几天才和罗美娟通电话……” “估计封口了吧，内部一律不让谈论。” 两人在包厢里说着话，仿佛前天晚上的那笔糊涂账没有发生过。 蒲素反正那晚是真喝多了，而且他确定自己当天已经丧失能力没有真的成事，所以心理负担几乎没有。 过一会王宗羲他们陆陆续续带着女朋友进来了。进门就说：“蒲素，这是沾你光了，喝喜酒还喝到包房里了……” 等莫权带着路云进包房后，蒲素让莫权在外面看到王艳把她带进来。 王宗羲和梁庆的女朋友，形象都只能说很一般，普普通通的人。路云其实是个很时髦的女人很会打扮，外表看不出真实年龄比蒲素他们大了三岁。 只是她个子不高，和郭娟这样的大长腿在一起也就显得不起眼了。而且郭娟现在在南州也算是个小富婆衣服都是在桑海买的，和以前相比更有看头。 “你女朋友好漂亮啊！” 梁庆在给他女朋友介绍蒲素的时候，他那傻乎乎的妹子对着蒲素说道。 “呃，她，她是我朋友……” 蒲素尴尬的说道，桌子上其他人也都很尴尬。 也难怪人家误会，一般带出来喝喜酒的都是男女朋友或者配偶。而且郭娟一直和蒲素说着话，亲密的很。 两人之间因为熟悉所以相处时的那份随意，更像是爱人情侣之间才会有的那份感觉。蒲素一拿烟，郭娟那里就给他点上火……搁谁看都是那种关系。 等到快六点了，出去看热闹的王宗羲说楼下人都差不多到齐了。蒲素想着王艳还没到，心里就又对她产生了不满。 第一百一十八章 当爱已成往事 宴席开始后，莫权在饭店门口终于把王艳等来了。两人来到包房时，里面已经开动了，蒲素不可能为了等她一个人，让大家都饿着肚子。 王宗羲他们嚷嚷着要迟到的王艳罚酒，她也依然是那副不理不睬的表情。完全就是不配合不愿意多交流的架势，让蒲素都看的来气。 于是整个酒席上蒲素也没和她说几句话，往她碗里夹了几筷子她够不着的菜就不管她了。 相反郭娟到是很来劲，桌上很是活跃还打了一圈酒。既然懒得多搭理王艳，那么酒桌上能做的事情也只有喝酒了，蒲素也是频频举杯。 因为在包房，这顿饭吃起来就和普通饭局没两样，直到新娘新郎最后来敬酒才有了婚宴的样子。 南州婚宴习俗里有一样是新娘要给客人点烟，必须要是红双喜牌的火柴来点，大概也是图个吉利。 基本上不管会不会抽烟的，哪怕是女客也接受这个项目，点烟的时候故意吹灭火柴，一般要成双最少也是两次。 包房里气氛陡然升温，就这么闹哄哄哄笑着让燕子挨个点完烟，新人开始敬酒。劲松之前的酒都是让伴郎喝的，到这里伴郎就用不上了。 “你们是最后一桌了，我们在这里吃几口菜垫垫……” 新人也不容易，闹到现在自己都没吃上，带着燕子坐下来先吃了几口菜。都是老朋友，过一会缓过来的劲松也主动拿着杯子挨个陪着喝了一杯。 “走，到新房子去……” 王宗羲他们着急去新房闹洞房。 蒲素也很想去热闹热闹，只是王艳拉了拉他说准备回家了，她自己回去让蒲素别送他了。蒲素想了想还是让莫权他们先去新房，他随后就来。 这次来过之后下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来了，有些话今晚他必须要和王艳说说清楚。 一群人一起出的饭店，劲松家里安排的车把他们送到了新房。沿着马路，蒲素让王艳先和他走走。 两人并排走在人行道，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开口说话。最后还是蒲素打破沉默。 “我明后天就走了。” “嗯！” “下次什么时候回来？” “我也不知道，没有什么大事应该不会回来了。” “那，你在外面照顾好自己。” “走之前，我们得谈谈” “谈，谈什么？” 王艳听出蒲素的语气很严肃，显得有些慌乱。 “咱两的事你怎么打算？” 蒲素问出了早就想问的话。 “没，没，什么打算啊，等你以后，以后回来了再说。” 王艳低着头说着。 “那我要是回不来了呢？” “你不是说家里已经找到人了吗？” “万一要是回不来了呢？” “那，那我也不知道怎么办……” “我就算回来了，你家里人能同意咱两吗？” 蒲素说到这里，王艳咬着嘴唇低着头不说话。 “好吧，我家里确实找到人了，事情也办的差不多了。” 见她这样，蒲素接着说道。 “我现在在南方已经站住脚了，而且开始有事在做……” 蒲素准备和她描绘一下未来的前景。 “莫权喊那个女孩老板娘是什么意思？” 似乎根本不关心蒲素在说什么，王艳打断蒲素问道。 “他们开玩笑喊的，你不用管。我就问你，跟不跟我走？” “我现在能养活你。你以后愿意开服装店我给你开个大的……” “我保证不让你吃苦，不让你再为我担心……” “我发誓，你跟我走了以后会一辈子照顾你，不让你受委屈……” 在一个暗角，蒲素拉住了王艳语无伦次动情的看着她说了很多。王艳的眼睛也噙满了泪水，抱着蒲素听着他一字一句的说着誓言。 “跟我走吧，什么都不用带。到了地方给家里打个电话……” 低头在王艳的耳边蒲素用颤抖的声音说着，怀里的身体因为恸哭而微微抖动。 “不行，我真的不行。我妈妈会急死的……” “我想跟你走，可我也舍不得我家人……” 等蒲素停下之后，王艳喃喃地来回说着这两句。 “这是你最后的决定吗？” 最后蒲素痛苦的问她。 “我，我等你回来！” “我知道了，不早了，我送你回家。” 听到已经慢慢平复下来的王艳说完这句之后，蒲素伸手在街边打车。王艳坐在后排他自己坐在了副驾位。 车子到了王艳楼下，蒲素也下车付了车钱。然后伸手抱了抱王艳说了声再见，转身就走了。 “哎，你不是还要去劲松新房吗？怎么就下车了？” 身后传来王艳的声音。 “我想一个人走走。” 他转过身回答了之后，继续走着。 “那你什么时候走，我去送你。” “嗯，再说吧。” 这次他头也没回。 蒲素这时心想假设王艳现在跑过来拉住他或许两人之间还会有转机，只是期望中的挽留一直没有等到。 路口那个台球桌还在，依然有很多人聚在灯下看着别人打台球。搁在昨天这里对蒲素来说都是绝对禁区，根本不敢露面。 现在蒲素根本不在乎，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打碎，仅存的一丝希望也已经破灭。 他知道今晚这么和王艳挑破是什么结果，也依然问了。他也知道在自己和她的家人之间，王艳一定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只是他不愿意再欺骗自己了。 等他回来？等他回来他的父母就能同意？他丝毫不觉得她那对刻板的父母会接受他，尤其是有过派出所那段经历后。王艳这种毫无主见的姑娘恐怕到时候又会有什么新的说法。 之前自己作为一个有为青年尚且在她眼里都不被家人接纳，现在更加不可能了。就算他们接纳了自己的过去，可现在自己走私这个工作见得了光吗？ 放弃现在这份很有前途的挣钱手段？开什么玩笑，zou si chē的路子中午才刚搭好呢，正等着他大施拳脚。 没有钱，他又算什么呢？简单来讲老刘帮忙解决这事，如果自己家里没钱结果又会如何？ 况且现在自己已经和很多人的利益有切身关系了，蒲泓、陆子明、阿标、郭娟、莫权……这些亲朋好友能放弃吗？ 难道今后的日子还要一遍遍成天撒谎，再去伪造个职业？自己在她面前憋屈的够多了，以后不能再继续那样了。 “就这样吧，现在自己过的也挺好，也别耽误她了。” 在王艳看来，刚才两人的交流似乎只是和以前的日常一样。蒲素只是在耍着小性子，两人还没走到那一步。 她没想到蒲素在转身的那一刻就已经在心里和她做了最后的告别。 1999年 5月 四年之后王艳花了很多心思找到了蒲素在桑海的公司，刚下火车的她提着一件简单的行李到前台找蒲素。 当秘书打蒲素手机通知他有个从南州来的叫王艳的女士找他的时候，蒲素正在开车，惊的他差点方向都没把稳。 几天以后，临上火车前电话里王艳问蒲素：“走之前我想问你一件事。” “问吧。” 西装革履的蒲素坐在大班台后的转椅上说。 “你妈妈和我说你结婚了，还有了儿子？” “是的。” 蒲素犹豫了一会回答道。 然后从听筒里传来她的抽泣，足足哭了十几分钟。这段时间两人谁都没有说话，蒲素就握着听筒一直听着，直到最后那边“吧嗒”一声传出挂断声才放下听筒。 2009年，11月。 又过去了10年。蒲素通过警局的朋友在他办公室里用权限账号登录警务系统查到王艳的信息，她的户籍记录还在南州。 她现在的户籍地址就在青云路上原本门面后的小区里，显然和她的丈夫、孩子都挂在她的公公婆婆房屋名下。 她的丈夫比蒲素还大一岁，也是退伍军人。他们有一个女儿，出生于2004年。 王艳2003年结婚，在当时是属于绝对少有的大龄晚婚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 我怎么对你，你也要这么对我！ 蒲素责怪王艳吗？自然是谈不上的。 王艳或许是出于愧疚和自责，不好意思主动提出分手。也或许是真的心存期望，现在的态度只是为来日两人幸福而采用的缓兵之计。 只是现在他觉得这段关系走到这里已经够了，两人继续下去除了彼此折磨实在是已经没有幸福可言。 本身自己一直以来心高气傲，却从来没有在王艳这里被承认。这种感觉已经让他备受挫败，他一直以来不愿面对的事实就是自己的三观和她相去甚远。 王艳保守传统，考虑问题时从来不把自身摆在第一位。她的克制和持重更多的是牺牲自身快乐和利益而过分在意家庭和社会的看法。 让蒲素最接受不了的就是王艳在考虑两人关系时从没有把他摆在第一位。甚至连她自己都没有摆到过这个位置上，她总是过多的考虑包括家人在内外界的看法。 蒲素可以包容她为人处世时一些不合时宜的清高和自以为是，却不能容忍她处理感情时对自己感受的种种漠视。 在他看来感情应该是对等的：“我怎么对你，你也要这么对我。” 王艳今晚的态度是个让蒲素绝望的表态。 而且一直以来蒲素都认为自己为王艳牺牲了很多，在他最好的年华凭借他的条件本可以不断的在舞厅这些地方呼风唤雨，却因为执着于可笑的初恋情结而放弃了一片森林。 和王艳恋爱以后，很长一段时间以来在他气血正旺的时期都过着近乎禁欲的生活。原本他想着两个人在一起只要相爱，自己多点努力总有修成正果的时候。 可突如其来的这场灾祸却彻底让他失去了希望。从出事那天起他心里就清楚和王艳之间是不可能了，只是出于不甘心之下的自我麻痹一直哄骗着自己。 路口往左就是回家的路，蒲素没有犹豫直接往家里走去。 进了大院直接上楼，走到门口他砰砰地敲门，没有丝毫鬼祟的觉悟。 “谁啊？” 门里传来老蒲警惕的声音，应该是被之前晚上警察不时地巡查弄怕了。 “我！” 蒲素在门外回应道。 随着窸窸窣窣的穿衣声门里传来拖鞋哒啦啦的声响门打开了，老蒲拉开门缝看清是蒲素后，赶紧把他拉了进去。 “你怎么回来了？” “劲松今天结婚，刚喝完喜酒。” “进来有人看到你吗？要是被老刘家看到……” “没看到院子里有人……” “你不知道，老刘家一直在写人民来信……” “不管了，就想来看看你们。” 梅芳也紧张的穿起了衣服，看到蒲素又高兴又害怕地问道：“你回来怎么也不和我们说一声？我们在外面见面。你怎么能来家里啊，胆子太大了。” “原本没想回来的，刚才送王艳回家，正好……” “你还和她在一起？被她爸爸知道了去举报你都说不定，她爸爸那个人……” “我刚和她分手了……” “啊……她和你分的吗？你看看，我早就说她……” “分手也好。她家人恨死你了，说你糟蹋了他家女儿的名声。其实我还怪他家王艳呢，你要不是去送她也不至于……” 梅芳一提到王艳就怒气冲冲，原本对她印象就不好。出事后估计王艳的爸爸在单位里也找过她斥责过蒲素，这让她更加不满。 “泡泡，你先出去到你小嬢嬢家里去，我们马上来。家里不能待……” “老蒲你先下楼给你儿子望望风，没有人就上来叫我们。” 梅芳指挥着老蒲。 “哦！” 老蒲听了梅芳这么说，准备换鞋开门下楼。 “不用了，我马上就走。明天中午我们到金满楼吃饭，那里方便说话。明晚我打算去桑海……” 蒲素拦住了老蒲说道。 “十三点啊！你不能在外面打个电话回来通知我们，非要回家干吗？是要吓死我们啊！” 梅芳听了气不打一处来数落着蒲素，确实把她吓的不轻。 “呵，正好到门口没忍住想来看看你们。我走了……” 蒲素说完看看老蒲和梅芳转身准备去开门。 “嗯，现在就走也好。我们也不敢留你，反正明天就见面了。你晚上在哪睡？” 老蒲问着蒲素。 “哪都能睡，你们放心吧。别忘了明天中午12点，金满楼哦！” 说完就轻轻开了门出去了。 走出院子蒲素也开始后怕，刚才冒险回家的举动似乎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意思。和王艳的感情割裂以后，不可避免的心神动荡，让他之前不管不顾做出了近乎自毁的举动。 “没有哪个女人值得我这样，以后再也不会了。” 蒲素心里暗暗对自己说着。 他没有意识到的是从此刻开始，自己对待感情的态度和女性的心理认识发生了怎样的变化。 或许之前就有很多东西潜藏在他的内心一直没有觉醒，只是在这个夜晚被彻底释放了出来。 他走了一段路特意绕到蒋俊门口，敲门进去后和见到他惊喜不已的老同学见面后两人这一晚聊了很多。 当初他出逃前嘱托他给王艳带话，告诉她自己安全离开南州。蒋俊之后每天都到王艳家门口等着，过了好久才看到王艳单独出门通知了她。 蒲素大概说了下自己的逃亡经历，引得淳朴的蒋俊咂舌不已。而蒋俊目前的状态却不大好。 纺织行业现在濒临破产，老职工像是老蒲和梅芳都要提前内退，更何况蒋俊这样工作没几年的年轻职工。单位已经有各种遣散方案，他肯定是在劫难逃。 得知蒋俊的日子不好过，第二天上午临走时他把自己身上仅剩的三千元现金偷偷塞到他的枕头下。作为不折不扣的发小，现在他只能做到这一步，等回去以后再做打算。 出去以后他给郭娟打了个电话，让她把给老夏的录像机送过去后中午到金满楼开个包房等他。并且告诉她自己的钱已经花光了，让她别忘了带钱。 他然后又给老刘打了个传呼想叫他中午一起吃饭，结果老刘在南郊校舍工地开会白天没空。而晚上蒲素打算去桑海，两人只能约了以后电话联系了。 金满楼是最近在南州很出名的一家连锁餐饮，蒲素之前还没来吃过。只是前段时间和蒲泓联系时听她说过好几次，家里宴请公安时老刘都是安排在这里。 中午，他从车里出来走进了装潢的古色古香的金满楼。 第一百二十章 家庭聚餐 在前厅他问了郭娟名字订的包房后，被咨客直接带到了房间。推开门后蒲素被吓了一跳，家里的亲戚都来了坐满了一个超大圆台面。 郭娟正在和他家几个嬢嬢说着话，从气氛来看她们不是第一次见面了，嘻嘻哈哈说的眉飞色舞很是热络。 郭娟见到蒲素进来后一边和嬢嬢们继续说着，一边用一种十分亲昵只有夫妻情人之间的那种表情瞟了一下他。 那种嘴角微撇带着轻轻一哼而眼睛却闪亮温柔的表情就像是又愉快又嫌弃的复杂结合体，让蒲素很难形容。 “作孽哦，瘦了瘦了，怎么瘦的这么多？” “这下吃苦头了，还好人没事……” “泡泡就是来三……本事大的，我就知道捉不到他的……” 亲戚们完全没有大义灭亲的观念纷纷对着逃犯蒲素嘘长问短，仿佛他没有被警方拘捕就自动成为了家族英雄。 蒲素外公现在被一家民营企业聘为专家，一大早就被小车接去工厂所以今天没在。老外婆正留着眼泪摸着蒲素的胳膊不住的说他瘦了…… 郭娟懂事的上来扶着外婆说他现在在香山过的舒服的很，有吃有喝还有人陪…… 她的言外之意外婆没听出来，到是把蒲素弄的对她怒目相向。 “咦，好像是比我走的时候瘦了……” 郭娟看着蒲素说道。蒲素恢复锻炼之后体脂减去不少，看上去确实是瘦了。 “嗯，你好像现在发福了……” 蒲素没好气的看着郭娟说道。 或许是回来日子好过了，郭娟现在比起以前纸片人一样的单薄身材丰满了一些。牛仔裤包着她的臀部和大腿也显得hun yuán紧致，身上开始出现了女人的味道。 “菜点了没？” “点了，你看看还要加什么菜？” “先吃，不够再说吧。” 这顿饭蒲素吃的很是舒服，和家人在一起的喜悦冲淡了昨晚和王艳分手的阴影。 郭娟一直在给桌上大家添茶倒水，非常乖巧。而她和自己家人显示出来的熟悉程度让蒲素十分吃惊。 原本郭娟出现在蒲家时就是以蒲素落难后投靠她的身份去的，蒲家人自然对她有着感激之情。 再加上她以蒲素拜托她照顾自己父母的名义，不时的来蒲家探望更是让蒲家对她印象大好。 尤其是她的那份勤快。到了蒲家几乎不停的帮忙做家务，有时候还从菜场买好菜到蒲家直接做饭。郭娟的心灵手巧是梅芳远远比不上的，而顺着老蒲说话更是让两夫妻对她很是满意。 老蒲和梅芳又不是傻子，人家大姑娘到家里来这样表现只能说明是对蒲素有意思。如果让王艳和她相比，两人的差距大的没法相比。 王艳只是在过年时来过一次家里，也就是那一次和郭娟遭遇了。只是她在拜过年后打听了蒲素的消息后就走了，前后没有在家里待满5分钟。 而且桑海的蒲泓对郭娟印象也很好，两人现在处的很不错。郭娟从小家境不好，所以特别能吃苦。 而且虽然年纪不大也算是见过世面，因为服务业出身郭娟在外待人接物也有一套，关键时刻不怕事也不怯场。 所以蒲家现在上上下下都把郭娟当成了自己人，只是老蒲和梅芳心里有数。 自己的儿子什么脾气他们知道，因此他们从来没有表现出把她当做儿媳妇的态度。在几个嬢嬢问起郭娟和蒲素关系的时候也都只说两人是一般朋友关系。 其实蒲素也知道如果找了郭娟这样的女人做老婆，他这一辈子应该不会受罪。郭娟懂事乖巧而且不作，特别是她从心里对蒲素有天然的崇拜和好感。 这种感觉不像是他和王艳之间，是经过苦苦追求才确定的恋爱关系。如果说郭娟是对谁都这样也不稀奇，关键是郭娟对别人脑子好使着呢，一点亏都不愿吃。 唯独在蒲素面前，被他死死压制而且心甘情愿做个受气的小女人。 所以说什么东西包括感情，一旦唾手可得在对方眼里就失去了价值。 蒲素之于王艳，郭娟之于他，都是同样的道理。 其实他不是没有考虑过郭娟，在香山和徐莉在一起后他也不止一次想到过和郭娟的可能。 只是他可以接受徐莉这种在认识他之前的失贞，却不能容忍郭娟在认识他以后哪怕一点点的传闻。 前天晚上酒醉之后虽然迷迷糊糊，但是他清楚的知道郭娟毫无疑问已经不是处子之身。 没有一个chu nu会拿着男人的那话儿往自己下面……不说心理上无法做到，光本能之下条件反射般的疼痛就做不到。 和徐莉他从没有想过和她结婚，甚至于对他们两人现在的关系他一直不愿正式承认。最明显的是，回南州后他从没有和任何一个朋友提起自己在香山还有一个女人。 徐莉就像是他在香山特定时间、地点的一个情感和生理的加油站，没必要问从前也无法去设想将来。 之前趁着她们学校这次变动通过老夏调动了她的岗位签订了劳动合同，自己算是初步对她有了一些交代。 酒店的行政岗位很稳定，华富在香山也是名列前茅的大酒店。徐莉现在已经开始接触电脑办公，这对她将来的个人提升都大有裨益。 蒲素平时经常给她购买物质上的东西，衣服包包鞋子等等，徐莉虽然不看重但是蒲素自己有精神需要。 之前和王艳在一起时自己是没有条件，很多时候心有余而力不足。某种程度上来说，蒲素很虚荣。他在乎的其实不是对方，而是自己的感受。 现在和徐莉在一起，经济上比之前宽泛多了。既然感情上不能给予她更多，那么物质上的补偿就顺理成章。 嗯，起码他自己是这么想的。 一家人在一起和和美美的吃了这顿饭，让蒲素心里也产生了许多之前没有的念头。记忆里自己的家族聚餐，气氛从来没这么好过。 几个姨夫今天和他推杯换盏，喝了好几瓶高度白酒。好像他出去跑路这半年后，家里就完全把他当成了一个大人。 他也一直在这种微妙的变化里努力适应，适应着自己已经是个大人的角色。 第一百二十一章 驻桑海办事处代表 这顿家宴一直持续到下午快4点才结束。 金满楼的服务也确实是不错，菜上齐了直接一个大果篮送进包房。里面居然有整只西瓜和火龙果、提子、香蕉，这在现在饭店里也算是很大的一个福利了。 撤掉席面郭娟又点了两壶茶，让服务员把西瓜切了，趁着酒兴一家人热热闹闹的聊着天。 家人都让蒲素今年春节偷偷回南州随便在哪个嬢嬢家住几天，家里再这么热热闹闹的聚几次。 蒲素也很是动心，久违的家庭气氛让他很是有感触。之前在家不觉得，甚至不愿意参加家庭聚会，哪怕当兵回来也是一样。 这次跑出去以后真的觉得外人永远是外人，处处需要提防。哪怕枕边人徐莉现在自己很多事都不能告诉她。 家人天然的血缘关系自发就会产生亲近感，而且因为没有什么利益关系不需要什么防范。于是蒲素当即就和两个嬢嬢约好了过年回来，到时候她们各家做拿手菜好好招待他。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再融洽的聚会也要结束。在不舍的情绪里蒲素和老蒲、梅芳告别后，在一众亲戚的叮咛声中和郭娟打上车去找莫权。 劲松虽然没有像当年流行的那样出去旅行结婚。但是毕竟新婚第一天，蒲素没找他。 三个人晚上简单的吃了点东西，蒲素顺嘴问了一句他和路云什么时候结婚，没想到这就戳到了莫权的肺管子。 路云比他大三岁，莫权的家里是死活不同意。别看女方家是高干，但是铁路职工也是有尊严的。 自家儿子不瞎不瘸，ti jiàn mào duān聪明伶俐，凭什么娶个小姐姐回来？他家根本不吃“女大三抱金砖”这一套。 而路云家更是频频张罗着给她相亲，完全无视莫权的存在。这对苦命的情侣两头家里都看不上，只能靠爱发电。 “说实话，要不是这几个月有你叫老板娘给的子弹，我早顶不住了。” 莫权放下筷子说道。 今年开始南州严厉打击票贩子，抓住就判刑。查出有内部职工里外勾结的一律严惩，坐不坐牢不说，丢工作是起码的。 所以莫权现在捞外快的路子断了，帮朋友搞几张紧俏的车票还行，但是把票给票贩子是不敢了。 之前和他姐夫搞的铁路货运dài bàn现在也关门了，主要是他姐离婚了。两家划分的清清楚楚，他也没那工夫一边上班一边拉货。 路云是个消费比较高的干部子女，平时穿戴就算在桑海也能算是不错的。莫权平时在单位还偶尔赌博，加上抽烟喝酒很难维系两人的消费。 所以谈到结婚，根本没有经济话语权的他只能蒙着头听家里意见。两个人结婚起码要有房子吧？他这样刚进单位的根本不会分配给他住房。 南州当时还没有商品房，但是公房改制已经开始了。花个几万从别人手里买下公房产权是可以，只是他没钱。 “房子你不要操心，你只要打算结婚，到时候我从我姐姐那里借也给你买上。” 蒲素拍着胸脯和莫权说道。 他这么说也不是故意要让莫权受他恩惠，用哪怕自己没钱找姐姐借也要给他买房结婚的花样套路他…… 他只是有意识的不想让莫权知道他有钱，而且已经很有了些积累。 人情和本分两者之间区别很大。莫权当然知道他在贩酒，但是具体利润多大并不清楚。 蒲素现在让郭娟分给他的，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期。每次拿到分给他的钱他是开心的，所以也愿意在这事上鞍前马后的操持。 如果他觉得付出和收获不成正比，他完全可以用直接或者间接的方式提出来。 目前来看他甚至还有些感激蒲素，在跑路中还给他创造了这么一个捞外快的机会。 所以在此之外任何经济上的付出只能让他清楚是额外的，虽然不想让他感激但也不能让他想多了。 当然说是借给他，肯定是不用他还的。 “去找房子吧，找好了你和老板娘说，她和我姐熟。” 临上火车前蒲素又给了莫权一颗定心丸。 反正他们都知道蒲泓在桑海干导游还开饭店肯定有钱，把借钱的锅推到蒲泓身上最合适。 开车以后蒲素躺在宿营车的铺位上没和郭娟说两句话很快就睡着了。 这两天心情大起大落尤其是和王艳的分手，对他来说还是很伤的。当然所谓的分手只是他这边下了决心，王艳那里按照她的秉性应该还自我感觉良好着呢。 早上天蒙蒙亮，郭娟把他拍醒让他起来洗洗脸。蒲素睁眼一看，车子正停在坤山站，确实已经快到桑海了。 郭娟套路现在挺足的。因为不买票出桑海站每次要人送出去很麻烦，所以她现在每次到了这里就补个一张一元钱的硬座票。 现在蒲素手里就捏着一张那种邮票大小长方形的硬纸板车票。 南州这几天都阳光明媚，出了桑海站天上却飘着淅淅沥沥的小雨。江南地区的小雨和香山有本质不同，没几分钟就能让全身湿透。 全国哪的火车站都一样混乱，桑海站管理的虽好但也是混乱不堪。蒲素熟悉路带着郭娟顺着大路拐了个方向走了一站路，走出了混乱的车站范围。 两人在路边扬招了一辆出租车后，直接打车到了孟菲斯。大清早的孟菲斯刚刚结束夜宵，此刻大门紧闭。 敲门里面包房睡觉的程瑶是听不到的，蒲素拿出大哥大往店里打电话。程瑶估计是睡死了，直到蒲素又换了块电板才看到她披头散发的从里面跑到收银台准备接电话。 “砰砰砰” 看到她出来了，蒲素敲了敲玻璃门。 “哎呦，是侬啊！我想撒拧噶出气，老清老早来电话……” “刚刚到啊？侬阿姐帮我刚古侬今朝要来……” 程瑶从收银台拿了钥匙一边开门一边说。 “侬困侬额，我一歇歇带伊册起切早饭……” 蒲素让她继续去睡。 “各腔弄度了嘛，大哥大纳一拧一只，有腔调……” “阿姐，伐要搓我了……” 和程瑶说话的功夫郭娟已经熟门熟路去烧水了，过一会给蒲素倒了一杯开水。 “喝口水，淋雨别感冒了。” “不喝了。走，带你吃桑海的早点。” 程瑶和他两说了一会后，进去继续睡觉。蒲素让郭娟拿了把伞，两人锁了门后走到长乐路一家国营饮食店吃了牛肉粉丝汤和生煎馒头，还要了一碗鲜肉小馄饨。 吃完后两人慢慢走回去，看着两边精致的洋房和石库门里弄蒲素不禁感到还是桑海好。 香山最多就是个小城市，城市规模体量小。外来人口太多，显得有些兵荒马乱。 没办法，刚到香山路遇到的联防队查证件的景象给蒲素印象太深了，让他感觉就是一副兵荒马乱的场面。 “你喜欢桑海吗？” 他问着给两人打着伞的郭娟。 “嗯！” 郭娟想都不想的回着。 “那你租个房子就在桑海待着吧。没事去店里帮帮忙，我以后大概也要常来。” 蒲素这个建议真心是出于为郭娟考虑。 郭娟的原生家庭环境他是知道的，在她父亲眼里郭娟就是一本活期存折。而他弟弟也指望着这个姐姐，一直以来她身上背负的东西太多了。 把她从南州解放出来到桑海，从各个方面来讲对她都是有利的。哪怕以后嫁人，找个桑海男人也比她在南州的选择余地大的多。 “那酒的事情，莫权你能放心嘛？” 郭娟想了想说道。 “酒以后不是重点了，以后你看着陆子明就行了。” “啊，我看着他？” “嗯，过几天我走之前再和你说。” “好的，我知道了。” 两人边说边走回到孟菲斯后，没多久蒲泓就来了。这时候商店也都开门了，蒲素让郭娟出去给自己买两套内衣内裤替换。 等郭娟出去后，姐弟两先把最近的账盘了一下。不算不知道，短短不到半年时间蒲素这里的利润达到了60多万。 其中还不包括在南州办事，老刘那边送出去的十万。 “你们两谁管钱？” “都是他在管，我没他细心他会算……” 蒲素听了皱了皱眉头。 “他每一笔账我这里都清楚的，刚才那个账本就是……” 看到弟弟的样子，蒲泓赶紧解释。 “你两准备怎么打算呢？” 蒲素其实现在很生气。 本能的他就觉得让陆子明把着他姐弟两的钱不是那么回事。他冒着风险铺桥搭路，他就负责一个销路结果把姐弟两的钱都捏手里。 “准备，准备过两年再办事……” 蒲泓觉得和弟弟说这个有点不好意思。 “那你两钱怎么分呢？” “我们没说过这个，钱都放在一起……” “什么叫钱都放在一起？是你存到银行去的吗？” 蒲素开始火大了。不是他现在看谁都不是好人，按理说陆子明在他这个事情上也是出力了，对他很不错。 只是他这么干显然不地道。现在这样处理资金，对他们姐弟两来说显然完全要依靠他的道德自律，而这玩意是最不容易看清的。 “桑海买房子吧，你最近看看房子，有合适的就买一套。” “钱从你两挣的里面拿！” 蒲素看着姐姐说道。 “我以后也经常要来桑海，等过段时间用你名字也帮我买一套。咱们在桑海没房子不行！” “你要买什么房子，阿嬢那栋老房子早晚都是你的。” “那是以后的事了，现在总不能一直租房子吧？” “钱现在是有的，就是……” “钱你不要操心，先买套房子，我来了有个落脚的地方。” “陆子明什么时候来？这次我准备和他……” 姐弟两商量了一会，没一会郭娟回来了，拿着个包装袋里面放着两条三角内裤。 “我从来没买过这个，就是买的大号的……” 拿给蒲素的时候她有点脸红。 “我不穿三角的，你又不是没看到过……” 蒲素看看袋子里的内裤又扔回去了。 “十三点！” 蒲泓在旁边听了白了一眼蒲素！ 陆子明要晚上才到，中午吃过饭蒲素带着郭娟走到华亭路准备买两身衣服。当时桑海最大的服装市场就是柳林路和华亭路，华亭路以零售为主服装更高档一点。 走之前蒲素从姐姐那里拿了一万现金揣在手包里，逛了一圈自己买了两身休闲装，给郭娟在一间专卖日本套装的精品店里给她买了一套套装，花了3000多。 说实话付钱的时候蒲素也很是心疼。当时只觉得这家店上档次，衣服在模特身上也很有腔调。 结果郭娟试了之后，效果好到不用导购拍马屁都不好意思不买。 她天生就是个衣服架子，以前二三十的衣服穿她身上都有样子，别说这套三千多的了。 郭娟听到价格因为有店员在不好强拉他不要买，只能用眼神看着蒲素意思就是让他别买。 蒲素这种要面子的性格如果真没钱也就算了，兜里有钱怎么会装怂？掏出一沓钱来数了数就付了。 衣服买了鞋子也得配啊。旁边美美百货刚开业，进去一看全是进口奢侈品。最后买了一双断码打折的皮鞋还花了800多，幸亏郭娟脚大不然其他牌子更贵。 “太贵了，你真舍得，我都心疼……为什么要在这里买啊，在南州衣服……” 郭娟这不是虚伪，是真的心疼。其实别说她，蒲素活那么大也没穿过这么贵的衣服，最贵的还是那件2000多的皮夹克。 “回头我让姐姐先帮你租套房子，以后你就是驻桑海办事处代表。” “这是你的工作服！” 买都买了，蒲素干脆豪迈到底了。 “还真让我在桑海啊？” “嗯，真有事了你两头跑跑，大部分时间就在桑海吧。报个班学学日语和电脑……” “电脑不用学，学校教过在华富前台一直操作的……” “日语我不想学，看到日本人就……” “行，那你去学英语。” 当时社会上到处都兴办夜校，学校里一到晚上都是各类补习班学什么的都有。蒲素其实在香山也想上个夜校什么的，只是粤东起码在香山当时没这种氛围。 估计是香山当地人钱挣的太容易，学习紧迫感还不是很强烈。 也许像粤州这种大城市就又不一样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陆子明的小算盘 回到店里蒲泓问他晚上准备怎么睡，她那里最多只能容留郭娟。 “要不去隔壁静安宾馆开个房间？旅行社有协议价的。” 蒲泓说道。 “那就开三天，顺便帮我订大后天到粤州的卧铺票。” “对了，姐姐，尽快在附近租套全配的房子，两室的最好。我准备让郭娟……” 蒲素和姐姐说道。 “附近都是石库门老房子，马桶我们又用不惯的。只有菜场旁边有两栋大楼，我去找中介问问。” “那她先和你挤挤，找到房子再说。” “嗯，我先去拿房间去。” “让郭娟跟你一起去，把买的东西放进去。” 听到蒲素开口，郭娟到包房里拎着刚买的衣服，和蒲泓一起出门去静安宾馆。 晚饭前陆子明来了，看到蒲素很高兴。今天他忙了一天带了两个团，把原本蒲泓的团也接了过去，他知道蒲素今天来特地让姐弟两多说说话。 从这点来看陆子明这人做事还是可以的，但表面功夫这套大多数桑海人都很会来事，蒲素有他自己的评判标准。 晚上厨房弄了几只精致的小菜，好几样都是菜单里没有、很吃功夫的菜。西郊宾馆的大厨老余今天特意做了几个国宴上的菜式。 当晚没啥生意，一两桌散客买单两三百的那种。蒲素他们还是老套路，不进包房特地坐在大堂里，让外面过路的人觉得店里有些人气。 陆子明从收银台柜子里拿出一瓶好几斤装的大瓶清酒，说是日本客人送的。蒲素喝不惯让他别开了留着以后卖钱，自家人喝点啤酒就行了。 他到现在都不喜欢喝酒，一个人的时候从来想不起喝酒。除非是等人熬时间弄一瓶酒摆在桌上显得不那么尴尬。 蒲素发现陆子明到是很会掼派头。桌子上摆着二代折叠大哥大，油头粉面一副大老板的样子。他自己都没舍得用新机，陆子明到搞的人五人六很像那么回事。 蒲素看着心里一动对蒲泓说：“你那个大哥大让阿哥看看能不能处理掉，你和郭娟回头也去拿个新机入网。” 蒲泓和他的大哥大都是烧机，只能打不能接其实很不方便。只有一点好，不用付话费。 在他看来他们赚的钱理应是蒲泓保管做账才对，早上知道一直是陆子明在经手他心里就很不舒服。 毕竟还是年轻，心里就有了一些针对他的意思，而且脑子一活络马上就又有了新念头。 吃了没多会儿，店里来了两桌客人，每桌都有七八个人。蒲泓和郭娟放下筷子就和程瑶一起帮忙招呼去了。 “回去以后我准备弄进口车来桑海卖。” 蒲素和陆子明说道。 “不好弄啊！我问了很多人都不敢碰，上不了手续……” 陆子明为难地说道。 “这个我有办法。你要是能搓到买主就可以在桑海过户，手续全的。” “明天把钱提出来，我回去要提车……” 蒲素夹了一口菜说道。 “嗯，提多少？” “全提出来。” 蒲素故意不当回事，轻描淡写的说着。 “全部提出来？搞的这么大？银行要预约的……” 陆子明说这话的时候蒲素感觉他的眼珠子都弹出来了。 “现在做洋酒和大哥大毕竟是小打小闹，搞到现在烦的要死才赚了多少？” “车子搞一辆，开到桑海来分分钟就抵我们之前做几个月的……” 蒲素喝了一口酒看着陆子明说着。 “可，可风险也大啊，万一出事全部……” 陆子明放下筷子说道。 “那要不这样，我把我和我姐姐那一份拿走，我自己来做。你把该分给蒲泓的等会算算……” “我负责车子到桑海，手续齐全过户付款。你只要有客人就能赚差价，肯定有的赚。” 蒲素这个提议基本就是拆伙了。 像现在这样混在一起他觉得不放心，陆子明也确实没啥让他放心的地方。之前对自己的帮助，他认为自己也没让他吃亏。 而姐姐蒲泓的性格其实很大大咧咧，完全不是那种能制衡住陆子明的人。 陆子明是什么人？他家里人在澳洲，之前连去趟澳洲都能人肉背羊皮回桑海，然后卖给朋友赚回机票钱的那种。 他一直是老老实实的把进货的成本都告诉了陆子明，而陆子明到底信不信他不好说。至于他到底卖了多少钱，蒲素也搞不清楚。 其实和劲松莫权他们的交际蒲素是往里贴钱的。这钱没法和陆子明说，说了万一他不相信闹出误会反而不好。 假如陆子明认为没必要出这个交际费用，两人肯定也不愉快，所以他干脆没提。其实不管在香山还是南州，自己各方打点的费用认真算起来并不少。 而陆子明那里等于是零成本，前面账本里他看到这厮现在出门打出租喝杯咖啡都开发票，一本正经算在他们这生意的成本里。 他自己每次让蒲泓汇钱都是要记账的，上午蒲泓刚拿给他一万，就在账本里记上了。 洋酒和大哥大的生意也就算了，毕竟这种模式就像是蚂蚁搬家。之前倘若真吃亏了自己确实没办法，而且也无伤大雅。 以后倒腾车就不一样了。倒车最难的问题就是手续问题，他现在解决了。货源他也有谱，现在唯一要解决的就是销路问题。 他和老刘之间怎么谈手续费用，到时候就算说给陆子明听他也未必相信。而陆子明经手到底赚了多少利润，自己也是一无所知。 他想来想去最直接的操作模式就是以后每辆车看车型和成色，他加好价再报给陆子明。至于他卖多少是他的事，自己只收自己这一份钱。 而且趁着这个机会正好把之前的资金提出来，把姐姐该得的那一份也拿出来一次性和他搞搞清楚。 另外以后郭娟在桑海将会起很大作用，自己也要给她一个交代。之前那样稀里糊涂想起一出给一出的方式显然对她也不负责任。 难道以后自己和郭娟要用钱，次次还要通过陆子明？简直是笑话。之前他一直和蒲泓联系汇款，他还以为款项都是蒲泓在负责。 今天刚知道居然钱都在陆子明手里控制，这简直是不能忍。自己的姐姐没办法说她，但是他既然知道了就不能再这样了。 孟菲斯有账户和支票，难怪之前每次开支票或者去兑现都是陆子明在填写票据盖背书。 他最近看了不少经济类书籍，加上之前在南联的工作经历，对于商业运营的一些基本账户操作和资金的重要性不是陆子明想象中那样一点认识没有。 “这，这个我回头和你姐姐商量一下……” 陆子明的脸色变的很不好看，随之而来桌子上两人之间的交谈也几乎没有了，各喝各的闷酒。 蒲泓和郭娟忙完了再回到桌子上吃几口菜的时候也都察觉到了异样，两人互相看看都不明觉厉。 蒲素不怕陆子明闹出什么幺蛾子。面对桑海男青年，他心里是有这优越感的。文就算不敌，但是也很难糊弄到他。而武，他更是自信没有一点问题。 最坏的打算也是文的不行就来武的呗！自己就算不好意思出面，大不了叫莫权他们用火车拉几个南州土痞子过来处理。 陆子明最好别让他失望，不然他是没事只不过担心姐姐蒲泓会伤心。自己现在说难听点，就是烂命一条。 而陆子明清楚他的暴力倾向史，造成什么严重后果也很明白。而且这个准小舅子还只是管个闲事就把人的脾给摘了，要是为了自己的钱…… 气氛沉闷下去以后蒲素酒也不喝了，吃了一碗饭准备去宾馆休息。看到郭娟眼巴巴地看着他，把郭娟也叫上了。 “阿姐，等会忙完了过来洗把澡。比在家洗的舒服……” 临走时他让蒲泓一会来宾馆找他。 静安宾馆离孟菲斯就几分钟的路，过了南经路就是了。他带着郭娟特地绕到九百去买了两条阿罗裤替换，并且告诉她以后买什么东西这里都有。 回到酒店后郭娟给他放水洗澡，他说想泡浴缸，郭娟打电话让客房服务进来用消毒液当着她面又消毒一次后，才在浴缸里放水。 这几天马不停蹄又都在不熟悉的地方睡觉，泡在浴缸里的蒲素很是惬意。他点了一支烟躺在浴缸里，喷出一口烟后躺在浴缸里一边放松，一边捋着思路。 蒲素原本想好好泡泡，结果浴室里太闷。躺着憋闷的难受，没多久就在浴缸里坐起来，过一会坐着也不行，继续泡在里面只能是受罪了。 无奈爬出浴缸冲了一把从浴室出去后，郭娟把衣服都整理好挂在衣柜里了。看他出来就拿着他换下来的衣服准备进去洗。 “不着急，先坐下。我和你说说咱们以后的打算。” 蒲素叫住了她。 “这么严肃，不要这么吓人好不好……” 郭娟看他难得这副一本正经的样子有点慌。 “吓什么人？郭代表你现在作为驻桑办首席不想听听未来的发展计划吗？” 蒲素又开始嬉皮笑脸了。 接着他和郭娟说起了自己的打算。 他原本设想中以后让她监督陆子明的考虑，因为之前的灵机一动和他把话说开，现在已经没有了必要。 酒和手机业务以后不用她操太多心，依然交给陆子明做。当然她自己要是有兴趣，也可以盯着。 今后她需要用心的是车子的销售渠道，为此明天准备带郭娟到附近几个卖车展示店去转转。 “我让蒲泓尽快在附近租个房子，以后孟菲斯你就当食堂到点去吃饭。” “平时你要觉得无聊也可以去帮帮忙……但那里不是你的正事，这个你要明白。” “暂时一个月给你2000零花，房租不用你管了。卖了车再拿提成……” “工资从下个月一号开始算，到时候蒲泓会给你。其实卖车也好卖，咱们……” 蒲素和郭娟嘀咕了一会后蒲泓来了。手里拎着一盒对面“红宝石”的栗子蛋糕说是晚上打折，买来当夜宵吃。 “你和陆子明说什么了？他刚才和我发脾气。” 蒲泓放下蛋糕问他，蒲素听出姐姐的腔调里很是不满。 “和你发脾气？他想作死！我现在就去找他。” 蒲素开始换衣服，准备去找陆子明“好好谈谈。” “你去找他干嘛？他已经回去了不在店里。” 蒲泓知道自己弟弟的脾气赶紧拉着他。 “你怎么还这样啊，脾气一点不改，先听你姐姐说完再……” 郭娟知道蒲素去找陆子明肯定不会很温柔，担心弄出事儿来也在劝着他。 “他要是不识相以后什么都别弄了。大不了我自己搭班子。” “和你发脾气？当我是死人？他算什么东西，瞎了他的眼。” 蒲素被她们两摁在沙发上，兀自愤恨不已。 “他怎么和你发脾气的？” 过会儿蒲素看着姐姐问道。 “他也没说什么，就说你要把钱都拿走，风险太大……” 夹在两个人中间，蒲泓很不好做人。蒲素知道自己姐姐没说实话，肯定帮陆子明遮掩美化了。 “好白相伐？开始是要他都拿出来，他不肯。现在我拿我两挣的钱，关他什么事？” 蒲素对着蒲泓说道。 “他说，你负责进货，他负责出货……一人一半对分。” 蒲泓支支吾吾说着。 “什么意思？你一分钱都不赚？我一直是和你在联系，他算是帮忙而已。怎么现在他算你老板了？” “好了好了，以后他没的做了。明天我和他谈谈，你放心我不会怎么他。” “孟菲斯你投了多少？我看也不要和他弄了，明天一起算算清楚。” 蒲素一下子就看开了，陆子明这个鸟人一直在打着小算盘。 也不能说陆子明有多坏。站在他的角度只是为自己打算，本来没什么。但是他把蒲泓当成什么了？这在很有家庭观念的蒲素看来简直是不可饶恕。 虽然自己也是为自己利益做着打算，但是他自认没有坑害陆子明。陆子明现在表露出来的想法在他看来就是吃死蒲泓了。 他的是他的，蒲泓的还是他的。 “你知道他家在哪吧？” 蒲素第一时间做了最坏的打算，问着蒲泓。 “知道的。他，他不会跑的，店还在这里呢。” 蒲泓为难地看着蒲素嗫嚅道。 “行了，不管怎么样以后他什么都不要做了。” 蒲素咬着牙说道。 第一百二十三章 对账 房间里关于陆子明的话题既然弄的这么尴尬，自然也就说不下去了。 蒲素虽然是蒲泓的亲弟弟但是女人一旦心里有了人那么在她们心里分量会很重，不少女人会把恋人的地位凌驾在家人之上。 当然王艳这样的除外。 蒲素一直好奇王艳是只对他这样还是对所有人都那个鸟样，在蒲素以后的生涯里遇到过的女人还没一个像她那样只顾家不顾自己。 蒲泓现在虽然明白蒲素是为了她好，但是也有点不接受他的态度。弟弟和恋人之间搞成这样她最为难。 蒲素知道姐姐多少对他有点不高兴，只是她也没办法说什么。 郭娟转圜着气氛让蒲泓去洗澡。洗完后郭娟帮着她把头发吹干，又坐了一会蒲泓就背上包回孟菲斯了。 蒲泓前脚出门蒲素后脚就穿上衣服跟出去，郭娟一看也只有跟着他出了房间。 “你去哪啊？” 郭娟跟在后面问道。 “孟菲斯，那鸟人肯定没走。” 蒲素头也不回地说道。 “你现在去干嘛，你姐都不想你管闲事……” 郭娟拉着蒲素的胳膊说着，不想让他去。 “撒手！我姐姐的事是闲事？你现在才是管我家闲事！” 蒲素瞪了一眼郭娟挣开了她说道。 “你别去了，万一搞出什么事，你忘了自己还是……” 郭娟先是被蒲素瞪了一眼有点畏缩，然后又固执地拖住了蒲素。 “我就是找他把事情说说清楚，吃亏也要吃在明处……” “你晚上去找他说什么啊，明天不行啊。你姐都说了他回去了……” “你紧张什么？我去和他把账盘盘清楚，又不是去打架。” “你这脾气我还不知道啊？要是谈不拢，你到时候肯定要……” “那是当然，他要是敢少我们一分钱……我也不动手，从南州调人来！” 拉拉扯扯中两人已经走到了孟菲斯门口。孟菲斯门口的彩灯没亮，显然今晚宵夜不做了。 就在这时他两看到陆子明推开店门出来，手里拿着蒲泓的单肩牛皮包往门口地上一扔。冲着店里嚷着：“滚出去！” 呃……这还得了？ 蒲素跟进去一看店里厨师都提前下班了，只有程瑶站在收银台里表情尴尬。 蒲泓坐在一张椅子上正在抽泣。 “怎么回事？” 蒲素皱着眉头问着蒲泓。 蒲泓一看弟弟来了，知道今晚这事要不好。连忙顾不着哭了和蒲素说没事，刚才自己和陆子明吵了几句。 “阿姐，你说说怎么回事？” 蒲素转头看着程瑶说道。 “呃，没什么事情，就是两个人和小朋友一样争了两句，然后陆子明就……” 这事情程瑶也没办法掩饰，蒲素是亲眼看到的。 陆子明这时候在厨房摔摔打打，蒲素也不问她们两了直接走到厨房，陆子明看到他后显得有些慌乱。 “怎么回事？” 他看着陆子明问道。 经历过逃亡，蒲素的情绪管理多少有点提高，没有直接动手。 “没你什么事，你不要管……” 陆子明大概是慌乱之下口不择言。欺负了人家姐姐，还叫人家亲弟弟不要管？ 蒲素的克制也只能到这里了。 陆子明话还没说完他上去左右摆拳，只两下就把1米8几的陆子明击倒了。 陆子明顺着厨房不锈钢架子瘫软在地嘴角溢出鲜血，眼镜也给打飞了。看他这副怂样，蒲素也没继续击打他，好歹毕竟不是陌生人。 这时候蒲泓和郭娟她们都来了，蒲泓拉住自己弟弟担心蒲素不依不饶。郭娟就聪明的多，她忙着拉开蒲泓。担心陆子明趁机反击，蒲素给拉住要吃亏。 蒲素注意到程瑶站在一边，眼睛里竟然有一丝掩饰不住的快意。嘴上却嚷着：“伐要当相当，哪能当起来了啦~要西夸了……” 陆子明坐在地上捂着脸嘴里嘟囔着：“哪能会的各排样子，哪能会的……” 看他那副可怜相，蒲素也是真的没有了再动手的念头。 从小到大从来没有打架后对方是这种反应。 一般人这时候要么是躺着装死，要么假装奋起搏斗等着人拉开，要么人怂嘴不怂躺着放狠话。 像陆子明这样挨了打，坐在地上捂着脸喃喃自语的模式一看显然是从来没挨过打。那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让蒲素在那一刻还产生了点内疚。 “阿姐，帮他洗洗干净出来，我在外面等他。” 郭娟要把蒲素拉出去，他自己也觉得没意思了于是和程瑶说道。 “呐，反正里面家什多，你不服气的话拿着家什出来找我。” 蒲素半蹲着戳了戳陆子明的额头，习惯性放了句狠话就出了厨房。 他和郭娟刚到大堂就有人推门进来准备吃宵夜，第一个进来的看到他两问道：“今朝哪能外头灯没开……” “打烊了！” 蒲素没好气的把人轰走。 然后他又到收银台把店里的大灯关了，只留了几盏壁灯。 程瑶这时候从厨房里出来笑嘻嘻地对蒲素说道：“朋友，侬结棍额……” “他怎么样了？” 郭娟问程瑶。 “一塌糊涂！” 程瑶的回答很简洁。 “伐要装西，帮我西出来！” 蒲素冲着厨房大喊了一句，叫陆子明出来。 他自己有数。两记摆拳只打了他的面颊，一觉睡醒颧骨会有淤青肿胀。 至于他之前嘴角出血，则是口腔里侧粘膜被牙齿挤压肯定会有破口。除了后面几天吃饭张不开嘴没啥大事。 “眼镜找不到了，你打到哪去了？” 蒲泓的声音在厨房里传来。 过了好一会陆子明才在蒲泓的搀扶下从厨房出来，然后叫程瑶准备热毛巾给他热敷…… “想让他明天变猪头就别用热毛巾。” 蒲素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出声提醒道。 然后蒲泓和程瑶手忙脚乱的去冰柜拿冰块。 又过了会儿蒲泓让郭娟和程瑶到包房里回避，陆子明手里拿着塑料袋包着的冰块捂着脸坐在了蒲素对面。 “我现在脾气好多了，不然你现在要到对面华山医院挂急诊了。” 蒲素看着陆子明冷冷地说道。 陆子明一声不吭，没戴眼镜的他现在面色青肿看上去都不大像原来的他了。 “今天是我看见了，平时没看见的肯定也不少。你这戆比样子昏了头……” 蒲素说着说着又生了气，挥手就又要抽他，被一直警惕的蒲泓挡住了。 “第一趟，真是第一趟，前面他老酒吃多了……” 蒲泓袒护着陆子明，不停地帮他解释。 “阿姐，我管不到你。今天是正好看到了，不管不行。“ “到底你要和这个戆卵怎么办你自己考虑清楚，我是肯定要跟爸爸妈妈说这事的。” 蒲素知道姐姐现在是鬼迷了心窍，他这里说不通只有靠老蒲和梅芳了。 作为男人，陆子明这样对自己姐姐他实在是不能原谅。让他接受这样的人当自己姐夫已经完全不可能。 男人要是喜欢一个女人不说会全身心为爱人付出，起码也不会像陆子明这样处处算计。 他之前对王艳就是恨不能把浑身上下的东西都给她，尽自己全力不让她受委屈。更别提去算计她了。 孟菲斯他们盘过来经营时蒲泓作为合伙人也凑了不少钱投入，但是在店里就是个打杂的什么活都干。 他陆子明处处一副老板派头在店里颐指气使，蒲素早就看不惯了。 而且蒲素后来还知道在陆子明做的账本里居然饭店不赚钱还亏钱。蒲泓的投资收不回来不说，事实上蒲素估计她的投资已经被陆子明混淆了。 蒲泓忙了大半年，一毛钱在孟菲斯没赚到还账面亏损。以陆子明拿给蒲泓的账本来看，除非她每月还要倒贴进去弥补亏损，不然就稀释她原始投入的那一份。 几个大厨都是陆子明招来的，小小一个孟菲斯就这么几张桌子居然请西郊国宾馆的厨师，在蒲素看来简直是滑稽。 薪水都是陆子明定的，按照他拿出来的应收应付明细来看，房租去掉一大半利润，厨师去掉剩下的部分。 剩下来的水电煤卫生费等等各项杂费，以及切配小工和程瑶的薪水都是在亏损里了。 这些信息都是这段日子以来两人通电话，蒲素问起姐姐生意怎么样时陆陆续续从蒲泓那听来的，大部分是蒲泓说漏了嘴无意之中漏出来的。 蒲素早就觉得不对劲，合着自己姐姐倒贴当帮工，只有义务没有权利。房租半年一付，按理说之前半年到期了以陆子明的精明劲头怎么还会继续经营下去呢？ 蒲泓对陆子明现在是盲目信任，尤其是过年带他回南州见了家长以后更是如此。这方面来说蒲素也担着很大关系，所以他也比较内疚。 他决定今天和陆子明好好谈谈。 “把账本拿来，孟菲斯的和我们都拿出来，我和你对对。” 说完后蒲素一直盯着陆子明，直等到他去收银台里的保险箱取账本才把目光收回来看着一边坐着的蒲泓。 蒲泓此时很着急，弟弟这样她也没法阻止毕竟也是为了她好。但是意中人被蒲素整成这个狼狈样，她也很是心疼。 陆子明把账本拿来后蒲素又去拿了平时算账用的计算器，拿着纸笔开始对账。 “这一笔是开支票付的？把存根拿来。” “老余他们一个月现在这个数？哦？你的意思是厨房包给老余，让他付给其他……” “姐姐，把老余传呼给我，我现在呼他跟他对对……” “咦，那一桌进项怎么没记？那天我刚到桑海，日本人来还买了甲鱼放血。我记得清清楚楚……” “我去你大爷的！” “砰！啪~啪啪！” 蒲素还没看几眼账本，就发现陆子明和骗傻子一样忽悠自己姐姐。都来不及用桑海话骂他了，实在是忍不住一拍桌子就扇了他几个耳光。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蒲泓又拼命拉着自己的弟弟，在包房里一直听动静的郭娟和程瑶这时也出来了。 “戆卵，你说说你算什么东西？” “阿姐，你看看他做的账，你一个月从孟菲斯里拿了这么多？” 蒲素说着给程瑶看账本里她的工资和提成那一页。 “呃……” 程瑶瞥了一眼后，就尴尬的看着陆子明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阿姐要是每个月从孟菲斯赚这么多，还天天晚上睡包房舍不得打车回去？” 蒲素怒指躲在蒲泓身后的陆子明。 然后他把账本往地上一摔对着陆子明说：“这本烂账不用看了，你直接说怎么办吧。” “你想怎么办？啊！你想怎么办！” 缩在蒲泓身后的陆子明，居然声音很响的发了个条头。 “好好好，是模子！” 蒲素给他气笑了。 “我知道你在桑海多少有几个朋友，现在你打电话去喊人，我肯定不跑。能弄死我我认，要是弄不死……” “你也知道我的事情，想报警也行。大不了弄死你我再跑……” 蒲素说这话的时候可谓一脸狰狞，显然不是开玩笑。 “哎呦，好好说都好好说……” 程瑶打着圆场，一边冲蒲素眨眨眼让蒲素别冲动。 按理说程瑶是陆子明的人，但是从今晚的表现来看程瑶显然对陆子明没有什么好感，反而幸灾乐祸偏向自己这里。 “打不打电话？不打？想清楚了？” 蒲素继续对陆子明施压，现在就是要摧毁他的意志。 “把门锁上！” 随后蒲素让郭娟把大门从里面用链条锁锁上。 郭娟去锁门的时候，蒲泓虽然十分不安却也不好阻止。事情走到这一步，她的眼神很是无奈和哀伤。 “你们在外面坐着吧，郭娟去给我下碗菜肉大馄饨。你吃不吃？给自己也下一碗。” 蒲素一边说一边拉着陆子明往包房里去。 “你拉他进去干嘛？有话就在外面说好了，都不是外人。” 蒲泓这时还是说话了，担心在包房里蒲素继续对陆子明不利。 “在里面说我是给他留面子，他要是想在外面说也行。” 蒲素是真的无所谓，在哪说都一样。单独和陆子明谈还真是在给他留面子。 “里面还是外面？” 蒲素揪着陆子明的衣领问道。 这个姿态很是羞辱，在陆子明眼里此刻蒲素就是不折不扣的恶棍。在他从小到大的生活环境里还没碰到过这样的恶人。 如果眼神能杀人此刻陆子明的眼神也毫无杀伤力，实在是从精神到意志都已经崩溃了。 “到，到里面谈吧……” 陆子明眼神散焦，低声说着。 第一百二十四章 无奈到悲伤 “现在是你自己把账和我捋一捋，还是我们一笔笔对？” 蒲素坐在包房里翘着脚玩味地看着陆子明。 看到他眯缝着眼像是没了眼镜眼都睁不开，他就又推开包房门准备让郭娟帮着找找他的眼镜。 结果门一打开就看到蒲泓尴尬地站在门口，显然从他们进去后她就跟过来站在门口注意着里面的动静。 “姐姐，你站在这里干嘛？放心吧，不会对他动手了。” 他对着蒲泓笑着说道，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郭娟！” 说完他又冲着厨房喊了一声。 “哎，我在给你下馄饨呢，干嘛？” “帮忙找找他的眼镜。肯定就在厨房里，不可能就那么没了。” “知道啦！” …… “姐，你要真觉得我在管闲事，我可以不管……” 他拉上包房门站在门外走廊里小声和蒲泓说着。 “我没有说你在管闲事，就是他胆子平时小来西的……” 蒲泓支支吾吾不知道怎么说，弟弟的这个态度她显然没预料到。 “他还胆子小？我这枪毙过人的都没他胆子大。” 瞬间被蒲泓一句话就弄的怒气冲冲。不过蒲素还真不是在瞎说。 按照他的脾气，真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时或许敢去抢，但是绝不敢去偷。那种偷偷摸摸伸到别人口袋里的心理素质在他看来是强大到了不得的境界。 陆子明就是在干着偷偷摸摸的事情，而且还和所谓的女朋友来这套。这种两面三刀的事情一般合伙人之间都没几个人做的出来，更何况是恋人关系。 更可恨的是这个比样居然人五人六的见了家长之后居然还能这么干。 而且蒲素敢断定开饭店这个想法肯定就是陆子明撺掇出来的。 否则蒲泓哪有开饭店的心思，每天忙着带团还要强化日语训练哪有功夫琢磨这个。 现在蒲泓不仅投了钱，而且是不光免费还要倒贴的帮工比花钱请来的还好使。蒲素真心不能细想，一想就控制不住想进去抽他。 “戆比样子是想昏了头！” 他狠狠地骂道。 “你误会他了，他人不坏的，是怕税务查账补税……” “而且你也知道他忙的很，算错了也是有的……” 看着蒲泓帮陆子明对着自己说着瞎话，蒲素不由自主又想到了王艳。如果王艳能帮他在家人面前这么说话…… “那好，我进去把他和我的账算算清楚就好了。” “但是我以后不想看到他。姐姐我没办法选，但是这辈子不会认他做姐夫。” “今天以后你要再让我看到他，我打断他的腿！” 蒲素说这话时并不是发狠的表情，而是伤心。 “组撒啦，这么生气干嘛啊，以后的事情谁说的清楚……” 蒲泓表情顿时放松，说这话的时候都快笑出来了。 看到蒲泓此时露出的愉快表情，蒲素不禁为自己的姐姐悲哀。 “他今天不要想回去了，算完账明天银行开门就带着他去银行提钱。你等会和郭娟去静宾睡觉去。” 这时郭娟拿着一副折了腿的眼镜过来，说是在橱柜后面找到用扫把扒拉出来的。 “馄饨我不吃了，没胃口，你吃吧，吃完了带着蒲泓去睡觉。” “你呢？昨天就在火车上，今晚还不睡啊？馄饨我一人下了一碗……” “呃？一人下了一碗？帮里面那个狗东西也下了？” “都，都下了……” “他也算人？你是他什么人？帮他下馄饨还？怎么一个个都那么贱！” “发什么火嘛，是你姐叫我下的，我本来只想下一碗……” 蒲素听郭娟说到这里也就没了脾气，看着尴尬的蒲泓半天没说出话。 “姐，他真的不是个东西，我不会看错人更不会害你。” “我要是和爸爸妈妈讲了，他们会怎么想？女儿养这么大，就是给这个比样当傻子骗吗？” “知道我在桑海还敢跟你狠三狠四，我要是不在他还得了？做了亏心事一点不心虚，这还能是好人？” 说着说着蒲素就说不下去了，蒲泓哭的很伤心。他只能去外面拿了几张餐巾纸递给她擦眼泪。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和他对完账就走，你们的事我不管了。” 说完他推开门进了包房。 进去后发现陆子明居然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大概被打了一顿受了惊吓有点扛不住。 他走过去敲了敲桌子把眼镜甩在他头上，等他抬起头后看着他开始肿胀像个猪头一样的脸说：“别装死，赶紧把账对完结束。” “对孟菲斯的还是？” 陆子明抹了抹脸，戴上瘸腿眼镜弱弱地问道。 “先对洋酒和大哥大的！” “哦，洋酒从年前第一批开始……直到前几天到的，我们总共……” 不得不说陆子明是个人才。数字全在他脑子里，离了账本也是张口就来，居然和蒲素记的丝毫不差。 “大哥大到现在我们一共卖了……我这里还剩下五台没有出手……” 最后陆子明说道。 “我姐姐那一份你怎么打算？” “我这生意是交给我姐姐做的，她找你办是一回事，但是你不把她算进去？” “不算也行，就当我没问过这事。” 看着陆子明一副吃翔的表情，蒲素也干脆的把频道换了。 “剩下的大哥大，拿一台给我。店里有吗？好，等会你拿给我。” “还有四台你算到账里把钱分了，接下来我不管了。” “总账你算出来是多少？” 蒲素把计算器扔给陆子明。他接过计算器捣鼓一通后，又把计算器递回给了蒲素。 接着蒲素就着纸笔和计算器上的数字一笔笔复合，过了好一会才抬起头对着陆子明说道：“64万8千7百……零头凑整，明天早上我和你去银行把钱取出来。” “我和你说了要预约的……” “先去拿拿看，一次拿不出再说。” “阿弟，我觉得还是做洋酒跟大哥大保险，要么以后你拿大头……” 看到蒲素现在不凶神恶煞，陆子明心情又转好居然还动着心思。 “阿你妈个比的弟！是你叫的？还尼玛以后？你这个比样好日子到头了！” “今晚别回去了，就在这里待着，明天一早我跟你去银行。” 说完蒲素拿着计算器出了包房。 外面三个女人正在吃着馄饨，当然蒲泓只是看着馄饨发呆。 “弄好啦？正好，赶紧吃，汤都要吸干了。” 郭娟看到蒲素出来赶紧让他吃馄饨。 “你们吃吧，吃完都去宾馆睡觉，今晚我在这里不回房间了。” 蒲素对着她们说道。让程瑶也跟着她们一起去，今晚包房里显然是没法睡了。 “我不去，你让她们去吧。” 蒲泓看都没看蒲素一眼，说完就进了包房。 蒲素气的一股无名火没地方发，坐在椅子上气的发抖。 “你姐姐是太傻了，陆子明这个人我们都知道的……” 程瑶对着蒲素轻声说着，生怕包房里听见。 “那你还跟着他到孟菲斯来受这个罪！” 蒲素没好气地冲着她说道。 “哎呀，我是没办法呀……” 听她说完才知道，原来程瑶是真的没办法。 程瑶是有男朋友的，她男朋友山上下来的也算是桑海的一个涉黑分子。当然在蒲素眼里解放后桑海所谓的流氓，在他看来简直就是笑话。 曾经桑海的青红帮死的死逃的逃，现在桑海的流氓最多是经济流氓，论好勇斗狠是远远不行了。 她男朋友不知道用什么渠道偷渡到了日本后就撕了护照黑了身份，一直托人带话和写信叫程瑶想办法过去团聚。 然后程瑶为了学习日语和掌握一门才艺就去了日式马杀鸡店学按摩，在那里认识了带团进店的陆子明。 两人认识后，陆子明声称他有路子能帮人办去日本。当时流行假结婚，日本旅行团里单身日本老头大把，所以陆子明确实是真的办成过几对。 假结婚要给对方一笔不小的费用，程瑶拿不出钱也就只能用帮他干活的方式委曲求全。否则无论如何一个桑海本地大姑娘也不会天天睡在包厢里。 之前蒲素还觉得疑惑的地方，现在听程瑶这么一说就能说通了。 “假结婚你还真以为靠谱？要是付了钱到了国外人家老头要假戏真做，人生地不熟语言还不通你怎么办？” 蒲素根本就觉得这个方式出去简直是羊入虎口。 “这，不会的。假结婚出去的多了……” 程瑶不知道是利令智昏还是真的不怕，完全不在乎。 她到底怎么想蒲素也管不着。她家大杨浦那个地方一直就是桑海出了名的下只角，历史上就是出流氓和拉三的地方。 不然她表弟也不会当小狼狗还吸毒了。而且她那个长相，如果不出去在桑海也确实是没有前途。 “郭娟，你带她去睡觉吧。明天早上别乱跑，等我回来。” 郭娟不想回去，只是看到蒲素快要不耐烦了最后才不情愿地带着程瑶回宾馆。 她两走了之后他走到大门把店门重新锁上，空荡荡的店面里就只有他一个人。看着包房里透出来的灯光，他不禁心如刀绞万分难过。 蒲素现在鬼迷心窍，硬来是没有办法的。可任由她那么下去，结局不言而喻最后肯定是遍体鳞伤、体无完肤。 如果说陆子明这个狗东西之前还遮遮掩掩，在今天被戳穿之后蒲泓还选择原谅他……那么只能是自此以后他死死吃定蒲泓，无论做什么都会肆无忌惮了。 他还有什么需要遮掩的？既然这种事都能获得原谅，那么还有什么事是蒲泓不会原谅他的呢？ 到底该怎么处理？涉及到自己姐姐蒲素现在真的很为难。 原本他想着给南州那边打个电话调几个流氓过来，天天把店里桌子占住点碗面条坐一天。可后来一想，这么做势必要牵扯进蒲泓。 陆子明要是敢发脾气，他们可以耍无赖，这事报警都不怕。蒲泓要是出面制止，他们该怎么办？按照陆子明这个鸟人的性格，十有**到时候是蒲泓出面。 找人暗中给陆子明敲闷棍？今天自己打了他两下蒲泓都伤心的不行。要是把他打个头破血流蒲泓又会怎么看自己？那帮人下手没轻重，打成什么样都有可能。 万一要是打残了，蒲泓照顾他一个残废一辈子岂不是更吃亏？ 而且明天取到钱原本打算是用蒲泓的名字开户存进去让她保管。现在她这个样子怎么能交给她？别到时候给陆子明连骨头带渣吞的干干净净。 自己以后肯定不会和陆子明有往来了，之前的洋酒和大哥大生意也只能暂停。至于倒腾车子，还需要一段时间。 毕竟车子还没到手，手续的办理现在和老刘也只是停留在理论上，变数肯定还有很多，看来得有一段时间要没有进账了。 想到这里蒲素竟然觉得很不习惯。不知不觉中他现在对金钱的yu wàng是越来越强，甚至有点上瘾。 金钱本身能带给他什么好像对他来说还不是太重要，反而是获取的过程能让他得到强烈的kuài gǎn。 就好比他之前热衷于舞厅，在短短一支慢舞的时间里搞定一个瞄准好的猎物时的心情。 那种从最先筛选目标到假装漫不经心的接近，最后捕猎成功的kuài gǎn远远超出过后两人在床上打滚。 现在的走私对他来说也是一样，从开始看货验货、到接货中转、直到最后完成销售，自从第一笔后他只记得数字。 让他享受的是整个流程都在他掌控中的那种感觉。 成功，是顺利成章。假如出现意外他也会觉得刺激，甚至有些隐隐的渴望。反正他是赤条条从南州出来的，大不了回复原样。 况且已经花了的，永远是他赚的。老刘那里帮他办事花费的十万，已经足够他自傲了。 同为战友，莫权现在为了三五万的公房款而一筹莫展。自己找人办事就花了十万，而且没让家里出钱。 之前的种种顺利让他忽视了运气成分，一厢情愿地认为自己有着非凡的实力。自信就算现在账面上的60多万都赔进去，他还有把握重新站起来。 所以此时的蒲素根本不知道害怕，甚至有点狂妄，狂妄的用他无知的心态不恰当地看待着世界。 第一百二十五章 未来的憧憬 蒲素开了一瓶啤酒独自坐在椅子上，壁灯下的剪影里此刻的他显得有些孤独。 孟菲斯里只有门口鱼缸中的氧气泵发出嗡嗡的声响，偶尔门外车辆驶过时车轮压到井盖的声音提醒着他打开门就是另一个世界。 看着收银台后包房里散出来的一丝灯光，蒲素想了一会喝光了最后一口酒起身走到包房门口。 敲了敲门推门进去后看到陆子明趴在桌子上酣睡，蒲泓还在用融化了的冰袋给他肿胀的颧骨做着冰敷。 “你们回去吧。” 他对姐姐说着。 “你们早上不是去银行吗？” 蒲素有点奇怪的问道。 “不用了，他自己去吧。取到了给我送来就行。” “把他叫醒吧，别感冒了。” 蒲素低着头对姐姐小声地说着。 “呃，前面对你动手，出手重了……但是再给我看到我还是会忍不住。” 陆子明被蒲泓推醒后，蒲素看着他说道。 “你不能对她这样，我的姐姐我知道。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起来你就去银行，然后去宾馆找我，我们把事了掉。” 蒲素看到陆子明想说话，没给他机会，抢着说了两句就不看他了。 “你是我姐姐，今天我对你态度不好，你别怪我。这事我不会和爸爸妈妈说，你自己有数就好了。” “我回去了。” 对着蒲泓说完他就出了包房打开了链条锁推门出去了，蒲泓一直跟在他后面。 “路上当心点！” “嗯，知道了！” 蒲素背着身子冲姐姐挥了挥手。 到了宾馆拿出房卡打开房门。程瑶已经睡着了，灯光亮起后看到是蒲素回来就要起来穿衣服。 “你回来了？那我回孟菲斯去。” “不用，你睡你的。” 然后他关了灯，去洗手间洗刷之后上了郭娟的床。 “往里面去去……” “嗯……” 蒲素侧着身子从背后搭着郭娟，一只手兜住她的胸前温润，郭娟马上有了反应，屁股顶着蒲素扭了两下。 “啪！睡觉！” 蒲素闭着眼睛拍了一下她的屁股，贴在她耳边说道。 这一天身心俱疲，此时的他浑身没有力气，很快就进入深度睡眠。 之前他在孟菲斯一个人坐着胡思乱想，想到后来又怀疑自己是不是做的太过分。 现在社会和以前已经完全不同了，他觉得自己的思维还是停留在以前处理问题的方式上。 而显然因为自己的思维和社会发展脱节，已经付出了沉重的代价。这代价大到或许要用一生来承受。 在他少年成长时期周边环境尊崇武力，社会上也充斥着英雄崇拜情结。 《射雕英雄传》、《霍元甲》、《陈真》、《第一滴血》等等影视作品都风靡一时，甚至宣扬旧社会帮派题材的《上海滩》播放时也是万人空巷。 问题是这一套在短短几年里现在已经吃不开了。现在就算自己，只要愿意花点小钱也能请几个亡命之徒。好勇斗狠已经被证明卵用没有，最多只能去充当打手。 自己甚至之前还这么想过要对付陆子明。没错，陆子明的做法确实是为自己不齿，可是毕竟他们之间也没到那个地步。 蒲泓不傻，比自己还大了两岁，学习比他还好。而且还出国留学回来的，而自己连飞机到现在都没坐过。 其实蒲泓应该心里都清楚的，只不过她愿意装糊涂罢了。作为弟弟今天这么做肯定让她很伤心，而且还让她对自己产生了羞耻感。 蒲素不担心姐姐会记恨自己，他的做法也确实是出于对姐姐的爱护。只是自己把事情做的这么难看，蒲泓是夹在中间最为难的那一个。 而陆子明某种程度而言也确实在之前给了他应有的帮助和配合。没有陆子明的奔走，自己就算有了渠道可以借助的下家也几乎没有。 可是就算想明白了这点，之前他还是没给陆子明道歉。因为他之所以动手，是因为他对蒲泓的态度。 蒲泓的事情就让她自己解决吧，自己把该说的话都说到了。毕竟她是姐姐，从小到大一直对自己很爱护，而现在自己的态度却像是她的家长。 自己毕竟什么都做不了，伤害陆子明只能让她更痛苦。 ……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程瑶已经走了。郭娟把电视开着无声，正坐在床头看着图像。 “醒了？快起来我们去吃早饭，都10点了要结束了。” 听到动静，郭娟开心地对着蒲素说着。 “你不会自己去吃吗？” 他躺着抬起胳膊做了个拉升动作。 “你要是醒了看到我不在，害怕怎么办？伤心怎么办？” 郭娟或许是家境发生了变化，现在的她活泼了很多。 “少来，我去香山投奔你的时候，你也没担心过我会伤心、害怕……” “呃……” 蒲素这要命的毒舌一开口就把郭娟弄抑郁了，表情马上垮下来了。 “好了，好了，昨晚给我抱着睡的舒服吗？” 他岔开话题故作轻松逗她。 “哼，还好意思说？我一晚上都没睡好。” “我觉得程瑶也没睡好，一直想偷听，早上6点多就走了……” “你为什么没睡好？我睡的很好啊。程瑶想听什么？” “你快起来吧，我都饿死了。” “饿死了你吃蛋糕啊，昨天蒲泓带来的。” “那个……昨晚我和程瑶回来就吃掉了，太好吃了，从来没吃过那么好吃的蛋糕。” “嗯，桑海的西点是好吃，南州那种麦淇淋蛋糕不能比，这里都是鲜奶……” “我连麦淇淋蛋糕都很少吃，过年的时候都是拎来拎去送亲戚……” “呃，以后在桑海吃个够，等会出门就去买，红宝石就在对面。” 蒲素晨勃加晨尿憋的下面一直邦邦硬，这时实在是不好意思当着郭娟面起来。熬了一会实在没办法，直接从被窝里钻出来从床头跳到床尾，赤着脚蹦下床钻到卫生间里。 放完水洗刷好后，他穿上昨天买的外贸休闲带帽卫衣和宽松裤和郭娟一起去餐厅吃早饭。 “coffee or tea？” 静宾早餐客人很多，服务员没工夫扯有的没的，他两坐下后穿梭服务的小姐绕过来直接就问。 “两杯咖啡！” 拿了份报纸后他开始看昨天的新民晚报，郭娟问他吃什么？ “单面煎荷包蛋，油条、一碟酱油和白粥。” 油条蘸酱油配白粥是他的最爱。 “昨晚你怎么回来了？本来早上我还想给你送早饭去呢。” 端来早餐后，郭娟边吃边问他。 “算了，不想搞的那么难看。我姐姐不好做……” “就是嘛，昨天你姐姐哭的好伤心……” “你也觉得我不该打他？” “那，那到也不是，其实有个弟弟挺好的，我家郭胜以后也不知道有没有出息。” “你弟弟在哪上学？” “他啊，上的学也是在混……” “他要是真不想上，让他考驾照吧，我出钱。” “真的？” “真的，他要学就和我同学一起去。” “以后他跟我同学两个到香山把车子开到桑海来。” “我本来想叫我同学开的，一个人太危险，你弟弟人高马大的坐车里也能吓唬人。” “呀，要是这样我马上打电话告诉他，钱你不用出，我这里有。” “你想清楚了，现在不上学以后别后悔。” “他早就不想上了，是我强迫他混个高中文凭，之前不上学他又能干什么呢。” “现在好了，我晚上就打电话和他说。” “你想清楚了就行，钱还是咱们这里出。毕竟你是驻桑办代表啊！” “等我走了，你去报个商务培训，最好再学个财务……” 蒲素这时候已经准备在桑海注册公司了，以后大额交易再向之前样完全现金交易是不现实了。 而且他也不满足像现在这样无名无分，现在手里有了点钱，他想把之前的设想都一一实现。 当时的政策是必须桑海本地人才可以申请注册公司，现在正在看的新民晚报中缝里就有很多dài bàn工商注册的广告，他准备回房间后立刻打电话咨询一下。 “当务之急给你租个房子先安稳下来，然后注册公司再租个小办公室，要不直接租个商住楼你就住里面？……” “等挣钱了，给你再配个秘书伺候伺候你……” 以后卖一辆车你提三成利润，剩下的等公司注册好了放到账户里，还要付工资和房租……” “就是怎么开发票怎么避税还有执照上经营范围这些你要好好想想。” “陆子明，我是和他没话说了。其实这个家伙懂的挺多，你别和他闹僵以后有事可以问问他，不过得防着他……” 蒲素懂的有限，这时候完全就是凭想象在勾勒组织架构。但也不妨碍他兴致勃勃夸夸其谈，郭娟坐在对面看着他的崇拜眼神，让他很是享受。 郭娟是巴掌小脸，今天穿着昨天刚买的套装，头发全部梳拢到脑后露出紧致的额头，现在笑吟吟地表情很是娇俏。 有时候他也很想把她办了，比如此刻。但是一旦冲动劲儿过去了，他就对她没有丝毫男女之间的yu wàng。 就像是一个很熟悉的人，没办法下手。而且他觉得自己不应该和她有那种关系，现在这样就挺好。说穿了就是明明随手可得，我就是不拿的那种变态满足感。 最重要的是郭娟之前在香山到底发生了什么，一直在他心里是道槛，横亘在他们之间，绕不过去。 “郭娟，以后我就靠你了。我姐这个样子你也看到了……” 蒲素喝了一口咖啡后看着郭娟说道。 “服务员！” 郭娟看到他咖啡杯空了，招手叫服务员续杯。 “其实你姐都清楚的，她又不傻。你没看过她带团吧？我跟着她的团到苏州周庄都去玩过，其实你姐很能干的。” 郭娟急切地帮蒲泓说话。 郭娟的人品从这些细节里就值得让蒲素信任。有不少女人，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总是会在男人面前贬低别人。 无论她们嘴里贬低的人是朋友、同学同事还是亲属关系，她们都会控制不住那么做。恨不能全世界都是坏人，就她最好。 就像是程瑶一有机会昨晚就开始说陆子明坏话，平时对他却又言听计从恭恭敬敬。所以程瑶这样的小市民习气，他是懒得多看。 从昨晚开始郭娟就在努力修复他和姐姐之间的关系，其实还是很让蒲素感觉暖心的。假如郭娟坚定不移的站在他这边说着蒲泓的不是，他心里肯定会对她膈应。 “我们下午到附近转转去，找找房子和卖车的展示店，我记得南经路就有。” “以后孟菲斯你少去，去找蒲泓吃个饭可以，那边跟我们没关系了。” 蒲素说着，郭娟一边点着头，看着她认真的脸蒲素心里又有一种情绪在滋生。 “无论如何自己也不能对不起她，郭娟从小到大没少吃苦，天知道她都经历了什么。” 蒲素认识的女孩子里没有一个像她这么懂事还能干的，而且承受力极强。正因为此，所以自己不能再让她承受一些不该承受的了。 两人出了餐厅，蒲素带着她出了静宾走到红宝石，进去后买了一只栗子蛋糕又买了两盒掼奶油和几只哈斗。 “下午再带你去老大昌和凯司令，都在附近，以后想吃就吃，吃个够。在南州有钱也吃不到。” “桑海真好，我好喜欢这里……” 郭娟拎着蛋糕袋，挽着蒲素憧憬地说道。 “明天带你到我小时候长大的地方，我不敢回去，只能带你到门口看看……” 蒲素毕竟也就20来岁，现在来了兴致很有表现yu wàng。 “那天晚上在灰姑娘认识你，现在想想和做梦一样。” “那可不，你上辈子积德了才能认识我这样的人……” 蒲素说完这句后料想中郭娟的讥讽却没等到，只是郭娟紧着他的胳膊又往他身上靠了靠。 此时娇小却又坚挺的一团贴在他的胳膊上，让他还心里还真就微微一动。下身立刻有了反应，在街头实在是不雅观。穿的又是运动卫衣，毫无遮挡。 急中生智，他只能立刻就地蹲下说自己肚子有点疼。 “是不是刚才煎蛋单面煎的太嫩？我就从来不吃单面的。” “再忍忍，快到宾馆了……” “唔……等一会就好了。” 蹲在地上蒲素看着来往的车辆和行人努力分散着注意力。 不少行人看着一个身材高挑的美女站在路边，旁边蹲着一个小伙，都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他们。 这种事不能刻意，越是刻意分散注意力这时它越是来劲。 和徐莉真刀真枪也并不是次次都让自己满意，有时候想持久点他就去想新闻联播分散注意力，实测下来效果也不佳。 好不容易蒲素才感觉小弟弟开始消停，站起身来也不敢让郭娟再腻歪了，一个人快步走在前面。 第一百二十六章 梅赛德斯奔驰 要搁在昨天，两人回宾馆放下蛋糕后肯定就去孟菲斯了。只是经过昨晚那一出，现在两人只能待在房间里看电视。 无聊地看了一会电视，蒲素忽然想起什么，翻出房间里的报纸，按照晚报中缝里广告上的电话，打了几个电话咨询。 大部分这些开发区注册的中介都很偏远，只有一家在常德路上的最近。蒲素在电话里和对方约好后便挂了电话。 然后拿起电话他又给陆子明的大哥大打了一个，接通后陆子明说还在银行排队，银行人很多。 知道他在银行办事蒲素也就不催他了，让他银行出来打他香山传呼后就挂了电话，叫上郭娟一起出门。 两人出来顺着南经路往东，印象里他明明记得就在附近有一家奔驰汽车展示厅，可是带着郭娟一直往前走了很久都没看到。 亏得郭娟还当自己是老桑海，难道是自己记错了？还好郭娟反正是两眼一抹黑，蒲素把她往哪带她都没概念。 蒲素越往前走越忐忑，还好走到南经路、将印路路口蒲素终于看到了印象里的奔驰展示厅。 展示厅大门是感应门，两人进去后偌大的展示厅里只靠着橱窗停放了两款新车，再有就是里侧停放着一辆，总共只有三辆车。 两个西装革履的销售一男一女，正在写着什么东西，其中的一个白面小生放下手里的工作迎了上来：“欢迎光临梅赛德斯……” “我们随便看看。” 蒲素心里有些发憷，不愧是奔驰展示，装修奢而不豪。他瞥了一眼旁边立式说明架上，身前这辆车的指导价就是178万元。 恰好这时bp机震了。他看是陆子明的大哥大号码，从手包里拽出他的砖头大哥大走到门外给陆子明回电。 “这是最新款梅赛德斯奔驰s级w140系列里的s320，32升直列六汽缸引擎……” 打完电话他进去时，那个桑海典型的奶油小生销售正在给郭娟做着介绍，而郭娟显然不知道怎么应对，很不自然的听着他说着自己完全听不懂的东西。 “这是我的名片！” 看到蒲素进来后，销售从口袋里拿出两张名片，双手递了过来。 “小姓沙，沙子的沙，军队的军，先生有名片吗？” “这个姓到是少有，少数民族吗？” 蒲素接过名片问道。 “不是，是汉族，祖父从奉波来的桑海……” “呃，名片没带在身上。我姓蒲，蒲公英的蒲” “蒲先生，您的姓比我这个姓好像还要少见。” “没关系，方便的话等会签到本上我们记一下您的联系方式……” “没问题。” 蒲素说完准备拉开车门看看里面，拉了两下没拉开。 “您稍等，车门锁了。” 说完他走到写字桌打开抽屉拿了钥匙回来开门，原本站在一边的女销售也跟了过来。 “两位好，这是我的名片！” 美女销售这时嗲嗲的也递了两张名片。 沙军打开车门后蒲素坐到驾驶位，装模作样的把了把方向盘。 “这车的座椅是带记忆功能的12向电动调节，前排座椅还能加热，您看，按这里后视镜可以折叠，雨雾天加热更是增加了安全……” 沙军业务还是很熟的，一边给蒲素做着演示一边解说。 “价位是178万？” “对，裸车价，而且没有现货。” “嗯？没有现货？ “是的，蒲先生您要是有意向，可以先签预售合同，您交了定金后……” “买的人多吗？” “这款32预定的最多。还有就是60v12发动机顶配的那一款了，排队提车都排到明年了。” 沙军说到这里神情虽然还是不变，只是在蒲素看来越这样越是一种自得的表现。 蒲素和郭娟换了下眼神，他看到郭娟表情已经开始喜滋滋了。 “有数了，我们还有点事，反正我有你们名片，回头我联系你们。” 那个嗲叽叽的销售这时已经捧着签到簿过来想让蒲素留联系方式，蒲素看着她说道。 两个销售看到蒲素这么说也没办法，可能是蒲素这样进来看看新鲜的人遇到的太多了。 要不是郭娟穿着打扮和人样子不俗，蒲素又摸出了大哥大，一开始他们就不会这么热情。 叫张怡茗的女销售开始根本就没上来招呼他们，只是后来看看有戏才上来发名片跟进。 蒲素和郭娟出去后，蒲素拿出他们的名片让郭娟回头记在通讯录上。 “晚上叫他们出来吃饭，好好和他们谈谈。” 有钱能使鬼推磨，蒲素相信能够从他两身上打开销售缺口。 两人顺着南经路在往常德路走的时候路过路口的常德公寓，蒲素指给郭娟看这就是张爱玲以前住的地方。 “张爱玲是谁？你家亲戚吗？” “呃，是个写书的。郭娟，你……” “我怎么了？” “回头到静安寺新华书店，给你买几本书看看。” “你这样不行的，衣服档次上去了，脑子里没东西一样不行。” “就知道你看不起我……” “你要是不学习，连刚才两个卖车的都比不上，其实我也一样……” “之前你能在香山干客房服务，现在再让你去能做的下来吗？” 郭娟听了后，想了想不说话了。 “人往高处走，咱们什么都指望不了，只能靠自己。” 说着话，两人走到了常德路上一家厂房改建的办公楼。那家注册公司在一楼，找到门牌号码后，两人敲门进去。 这间办公室只有10来个平米，只有两个人。一个50岁左右富态的阿姨，一个40多岁瘦瘦的中年男子是老板。 蒲素介绍了来意之后，很快就和中年男子谈起了正事，他想注册一个贸易公司。这家dài bàn到是也不贵，2000多元全套手续办好包括开设账户和领取发票。 只要提供法人和股东的身份信息，其他的不用自己操心。注册地址他们提供开发区的，包括验资等等一条龙服务。 首要的就是起名，中年人姓段，让蒲素一口气起了5个名字记下来，万一有重复的就按照次序用下一个。 没一会，蒲素临时想了以嘉和、嘉合、嘉禾、永嘉、嘉永为抬头的贸易有限公司名称。 他让郭娟注册当法人，至于股东他准备回头让蒲泓来。当场和中介就签订了协议把钱付了。 出去以后，他感觉今天收获不小。 注册了公司意味着以后开始正规化发展，而搭上了奔驰销售他有信心把他们拉拢过来替自己做事。 前面走的路太多，回去就懒得走了。在路边扬招了一辆144起步费的桑车，两人回了静宾。 到了房间郭娟就脱了皮鞋，很没形象的拿了一只哈斗吃了起来。蒲素则给陆子明打了电话，让他来房间找自己。 之前在展示厅的时候，陆子明从银行出来跟他说只在窗口提到了五万元，剩下的60万他做了预约，明天直接去拿不用排队。 过一会蒲泓和陆子明一起来了房间。也不知道是冰敷真有效果还是陆子明昨晚又用了其他方法，这时他的脸比昨晚看起来好了很多，戴着眼镜几乎看不出来昨晚刚挨了打。 “只取到五万，明天的预约好了，你看这是预约单。” 蒲素接过来瞟了一眼确实是预约了60万。 打开带来的公文箱后陆子明拿出几沓捆好的现金，“怕你有急用，我自己这里还有三万现金一起给你带来了，这里是八万，你数数。” 都是银行封好的，蒲素也没那功夫去数，只拿了五捆，剩下的三万让他收好。 “不用了，今晚也用不上，明天我跟你一起去银行。” “姐，有帆布袋子吗？越普通的越好。” “公司里好像有，日本人忘记在旅游车上的。” “结实吗？” “明天我拿来你看了就知道了。” “我准备在桑海注册个公司，钱已经付了，需要一个股东。你回头把身份证给郭娟，她去……” “后天的车票订了吗？” “嗯，明天我去公司一起给你拿来。” “你坐火车带那么多钱？不如坐飞机。” “我哪敢坐飞机，要身份证的……” “走，把钱放好我们去孟菲斯吃饭。” “不去了，我和郭娟约了人。” “都是自己人，昨天的事就算了，你还生气啊？” “我……没有。” “昨天是我不对，我已经和你姐姐道歉了，给我个面子，一起去喝两杯。” “今天刚做出来的咸鸡，你不是最喜欢吃吗？还有油爆虾……” 陆子明一晚上过后情绪也不知道怎么调整的，现在简直就是个谦谦君子，衬托的蒲素像是个不懂事的小孩子。 “走走走，伐要桑气了……” 陆子明嬉皮笑脸的拍着蒲素，要拉他出门。 “那，那你们先去，我和郭娟一会来。” 无奈之下蒲素也只能答应了，再不去变成他不懂事了。 “阿拉等侬，夸眼古来……” 临走时蒲泓开心地和弟弟关照着。 他们走了后，蒲素从放在床上的钱里拿了三万给郭娟说：“两万，你收着准备付房租。剩下的再给自己买两套衣服，之前的衣服以后不要穿了。” “为什么不能穿了？我觉得挺好的。” “你没发现吗？桑海人看人都是从头看到脚。在这里穿的不好不行的。” “今天要不是你穿的这套衣服，那两个销售我估计不会搭理我们……” “那，那好吧。” “算了，明天我带你去买吧。你那乡土眼光我不放心……” “切！” 接着他拿出名片用房间电话拨了外线，接通之后听筒传出嗲溜溜的女声：“你好，梅赛德斯奔驰……” “我姓蒲，刚才来看车的。” “哎呀，蒲先生呀，你好。” “晚上有空吗？想请你和沙先生一起吃个饭，有些事想咨询一下。” “哦，是这样呀，我问问他，您稍等。” 接着她搁下听筒，去找沙军，蒲素握着电话等了几分钟。 “喂，蒲先生吗？” 话筒里再度传来的是沙军的声音。 “是我，张小姐和你说了吗？” “嗯，她说了，晚上有空是有空的，只是我们下班很晚要8点……” “没关系，你知道南经路和宝塔山路当中的民族路吗？有一家餐厅叫孟菲斯……” “你知道孟菲斯？那就好，我在孟菲斯等你们，随便你们几点来我都在。” “好，好的，不见不散。” 挂下电话，蒲素看看手表觉得还得及，马上拉着郭娟出去到了孟菲斯。 “大哥大拿一台给我，我现在去入网。” 看到陆子明，他赶紧让他拿一台大哥大给他。 “已经办好了，你昨天跟我说了之后我上午用你姐姐的身份证入了一台。” “哦，那这台先给郭娟用，入网费我让她给你。你先教郭娟怎么用，对了，号码多少？” “入网费不着急的，号码是，呃，我还没记住，等我看看，是90855……” 蒲素记下号码后，让陆子明去教郭娟熟悉电话操作。 一边让郭娟明天去入个桑海的bp机网，南州的寻呼别用了，她现在那台数字的bp机还是他之前用的。 晚上吃饭的时候郭娟像是得了一只新玩具，拿着大哥大爱不释手，好好吃饭的心思都没了。 蒲素也端起了酒杯和陆子明道了歉，从陆子明的表情来看似乎昨晚的不快丝毫没放在心里，反而还一直自我检讨对蒲泓的态度不好。 昨天的事情翻篇之后，蒲素提出了租房的事情，现在看来最好是租个商住房，既能办公也能住宿。 “古北那里很多都是商住……” 陆子明提议道。 “太贵了，一个月上万房租搞不起……” 蒲素想都不想就否决了。 “慢慢来，找房子急不得的，郭娟先和我住一起，我们慢慢找。” 蒲泓说着。 “要不，就在我钻石公寓里怎么样？下个月半年到期，我不租了。” 陆子明这时提议道。 “你一个月1000多美金房租不要了？” 蒲素看着陆子明问他。 “既然注册公司你姐姐是股东，我也要出点力的。” 陆子明说这话的时候似乎还有点不好意思。 “那里是不错，档次也高，就是还是有点偏。我想在静安、徐汇这里，方便一点。” “郭娟，你是想商住在一起还是分开？” 蒲泓问着郭娟。 “我哪里懂，都听他的。” 郭娟捣鼓着大哥大，听到问她意见头都不抬的说着。 “我后天就走了，这事就拜托你们了，越快越好！” 蒲素端起酒杯对着蒲泓和陆子明说道。 第一百二十七章 我以后还怎么做人 “先垫垫肚子。” 程瑶敲了门端了两碗馄饨进了包房，蒲素满脸堆笑地对着沙军和张怡茗说道。 “你们辛苦。这个点才下班肚子肯定饿了，我关照厨房先下了几只馄饨给你们垫垫。” 他两刚到孟菲斯。蒲素之前就让厨房现包几个虾仁菜肉馄饨，等他们到了就让厨房下好了端进来。 沙军和张怡茗确实是饿了，说了几句客气话后也就不客气的吃了起来。 “味道怎么样？” “好吃，芯子{馅儿}调的真好。” 沙军吃的头都不抬说道。 “那等会让厨房告诉你们这馅子怎么调，以后你们家里也能包的出来。” “不是不舍得让你们多吃，先意思意思。孟菲斯门面小是小，但厨师是西郊宾馆的特级厨师，经常做国宴的。等会我们……” 包房的厨具桌上摆着马爹利，还有陆子明的清酒，另外还有白酒和啤酒。 等到他两吃完馄饨，郭娟问喝什么。 “张小姐喝洋酒还是白酒？” 蒲素试探性看了张怡茗问。 “呃，我随便……” 听到张怡茗的回答，蒲素觉得这小女子不简单，酒量肯定不差。 “那开马爹利吧。” 这时到是沙军连连摆手说他不能喝。 “洋酒很淡的，放点冰块没事的，不喝点酒没气氛。” 蒲素一边说着一边给他倒酒。 桌上凉菜都是海派小菜，酱鸭舌、黄泥螺、咸鸡、蜜枣烤麸、还有一盅呛虾。 酒都倒上后，蒲素说：“这爿店是自家开的，觉得味道好的话你们不要客气以后随时来，当食堂都可以。” “呀，这是蒲先生开的？我每天上下班公交车都路过这里的，经常有日本人的好像。” “不是我开的，我姐姐弄了白相相的，伊是日语导游，日本人来的多点。” “今天冒昧麻烦你们下了班过来，我先敬一杯。” 蒲素双手端杯，洋酒杯里起码有两盎司他一饮而尽。 “蒲先生客气了，今天叫我们来有什么事尽管说好了。” 沙军也跟着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说道。 张怡茗自从开始以后，一直不停的吃。女孩子贪嘴的多，她就是属于比较典型的那种，筷子不停没一会骨盆都堆起来了。 “没啥事情，就是和你们交个朋友。” “虽然下午没多接触，但我看得出你们两个都很优秀。正好晚上没啥事，叫你们过来熟悉熟悉……” 蒲素扯着淡，这话连他自己都不信。 “张小姐，我敬敬你。” 蒲素好不容易瞅准了张怡茗放下筷子，赶紧端起酒杯。 “张小姐刚毕业？” “蒲先生叫我名字就好了，不用客气的。” “还没毕业，大四来实习的……” “哪个学校的？” “华师大。” “厉害厉害……” “沙先生也是？” 他又转过头去问沙军。 “叫我沙军就好，我已经毕业了，垃圾大学桑大的……” 蒲素和他们聊着，心里暗暗觉得惭愧。这里随随便便两个卖车的都是本科毕业，在南州这是不可能的。 90年代初期的大学生含金量还是很高的。只不过这个时候社会已经开放，选择余地也多，有的毕业后分配的单位不好，就辞职出来自谋职业了。 几杯酒下去后，大家年龄接近话题自然就放开了，蒲素找着社会上流行的话题和他们聊着， 按照事先布置，郭娟找沙军喝酒，他负责张怡茗。 沙军的酒量确实不好，没几杯就被郭娟弄的上脸，现在满脸通红居然蒲素给他递了一支烟也接了，抽烟的姿势一看就是平时不怎么抽。 张怡茗的酒量到是真的不赖，之前是埋头猛吃，现在也主动开始端杯敬酒。好好的马爹利xo，被他们几个大口大口的糟蹋。 “蒲先生，呃……你比我还小，立升{实力}结棍额，我佩服！呃……” 沙军打着酒嗝端着杯子敬蒲素。 “有啥立升啊，瞎混混的……” “你要是买车想插队，我们可以想想办法，世面上加急提车几粒米{几万块}起板……” 虽然酒意上头，但是他对着蒲素说这番话时满脸的恳切。 “哦，想提车还要付加急费？” “当然啦，排队排到明年了。你下午看的现在世面上叫虎头奔，今年降税了，去年要卖到200多万，现在大老板们都怕再涨回去，抢着买……” 蒲素知道沙军他们是误会自己了，以为要提前加塞买车。不过今天他也不想和他们提这事，慢慢来。 “现在这个进口汽车税是怎么回事？你们那里有对照的税表吗？” “呃，有的。去年进口税是220%，现在是150%，你想想省了多少钱？” “少了70%是很厉害了。” “就是担心再涨回来，都在排队买，进口额度有限，所以现在……” “客户交了定金，排到他了你们打电话通知？” “嗯，联系方式我们都有的，也有像你这样请我们出来想提前……” “对了，你们记一下郭经理的大哥大号码，以后你们多联系。” “好的，好的……” 接下来是蒲素和沙军在聊，基本是蒲素在旁敲侧击的套话。 而郭娟却在向张怡茗请教化妆技巧。南州女孩子在这方面简直是一片空白，和桑海女人没法比。 “前面宝塔山饭店的jj你们去过伐？” 蒲素转了话题问他们两。 蒲素原本以为作为桑海人他们肯定都去过，结果没想到他们两谁都没去过。想想也是，就算在当时“jj”也算高消费的地方了。 “明天晚上我们一起去？我后天就要去粤州了，明天晚上去热闹热闹。” “今天有点晚了，明天你们还要上班。正好明天是周末，怎么样？” 之前所谓的周末就是星期六，一个星期要工作40小时。恰恰95年的五月一号刚刚开始实行双休，这是国内第一个双休的周末。 对于年轻人来说，“jj”这样的地方还是很有诱惑力的。在蒲素蛊惑之下，他们两很快就答应了明天下班还来孟菲斯，吃完饭后正好“jj”开场。 四个人在包房里聊的很晚，当中蒲泓进来送水果，蒲素给他们也互相做了介绍。蒲泓很捧场的让他们以后随时来吃饭，请客带朋友来都行，给他们贵宾待遇。 最后走的时候，蒲素让郭娟在门口帮他们打车。两人两个方向打了两辆车，上车以后郭娟从车窗里一人扔进去200元让他们付车费。 陆子明今天也没走，一直待在店里。要是平时蒲素会叫他进包房一起吃饭，可是心里有了疙瘩，对他有了防范就怎么也回不到以前了。 甚至蒲素暗想幸亏他去香山的时候对他留了一手，否则就是自掘坟墓。 “你这两个朋友，看上去都满像腔{像那么回事}的，以前没带来过嘛。” 陆子明笑呵呵的和蒲素说着。 “刚认识的，准备叫他们帮忙卖车子。” 蒲素也不瞒他，没啥好瞒的。 “你真的能上牌啊，什么车都行？” “嗯，应该可以。就是费用也高，便宜车不合算。” “你想做吗？” 蒲素故意问他。 “当然想啊，以前是不敢做。既然能上牌，那么……” “你想做就没问题，到时候我给你报价，你卖多少都是你的。” “我这里负责全套南州手续，在桑海过户。新车也只能当二手车中转了，这个你要和客户讲清楚。” “那么价格要便宜多了吧？” “肯定便宜，但是也不会太便宜，毕竟费用大风险那么高。” “等我回去了提到车再和你说价格，你有路子能卖掉就给你。” “好的，好的，那么洋酒和大哥大我们以后？” 陆子明总算是绕到他最关心的上面来了。 “要是还按照以前那样，我们一人拿一成出来给蒲泓，你同意吗？” “没问题，应该的。其实我和你姐姐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我是……” 陆子明开始巧舌如簧为他自己粉饰，大概意思就是蒲泓没有经济意识，他把钱存起来有着另外的打算……蒲素也懒得听。 “我之前叫她买房子，现在的钱她付个首付应该没问题吧？” “这个嘛，有是有的就是……” 陆子明表现的很是为难。 “之前的也是按照这个比例分给她，我明天就和她结，你也一样。要不我不做了。” “其实没有多少的，一单就回来了，你想想清楚。” “以后进货你还是要打钱到香山我才发货过来，我这点钱搞车子都周转不开。” 蒲素也不和他扯了。他今天的态度转变归根结底还是怕断了以后的财路，这人本质已经就是这样了。 前面喝了酒，所以之后他也没在孟菲斯多待，和陆子明扯了几句就叫上郭娟回酒店了。 进了房间郭娟就忙着放水给蒲素洗澡，还是泡的浴缸。等他泡进去后，郭娟居然也不避嫌，直接进来放下马桶盖坐在上面和他聊天。 “你姐今天问我们怎么样了。” 她说道。 “哎，你先出去，这样像什么啊。” 蒲素在浴缸里卷起身子，很不自然。 “切，又不是没看过。看过的人也不少了，装什么啊。” 郭娟显然是有备而来，语气不善。 “呦，怎么回事？态度不对啊今天。” “蒲泓都说什么了？” “她说我们都住一起了，叫我以后管管你的脾气。” 郭娟眼睛看着门外说道。 “什么叫住一起？昨晚程瑶也在。” 蒲素赶紧辩白。 “那今天呢？我以后还怎么做人？你是不是不想对我负责？” 说这话时郭娟是把眼睛转了过来盯着蒲素说的。 “负什么责？你先出去，我等会出来再说。” 接着蒲素坚决把郭娟轰了出去。 躺在浴缸里想想这事真不好办了，郭娟要是一直抱着这个心思以后麻烦就太多了。 想了一会他才从浴缸里出来。索性也不冲淋浴了，直接擦干了穿上内衣披了浴袍就出去了。 房间里郭娟正躺在床上，脸冲里。 蒲素问道：“累了？那就睡吧。” “巴不得我睡了，是不是？” 郭娟腾地转过身子。 “不是不是，你也累了一天了，晚上酒也没少喝，要不就早点睡吧。” “别想混过去，你说我跟你姐姐怎么说？” “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本来上次我回南州，那天晚上在我家，你说你有女朋友……” “现在你是不是又要说你是真的喜欢徐莉？” “那倒也不是……” 蒲素有点尴尬。 “我就这么让你看不上？徐莉哪里比我好？” 郭娟发急了。 “怎么会看不上呢？我还不信任你吗？” “你现在到我家，比我和我姐姐去的都勤……” “我家七大姑八大姨你都熟的很，这还不信任？” “我战友最好的几个你都见过了，莫权还喊你老板娘……” “大哥大我自己都舍不得用新的，衣服我都没穿过那么贵的……” “你自己说，你还这么说我你有没有良心？” “哼，你……我讲不过你。” 蒲素这张嘴也不是白给的，连珠炮般的发问让郭娟顿时哑火，虽然她知道哪里不对劲，就是没办法说出来。 “这是讲的过讲不过？我说的哪一句不是事实？” “之前还有人对你这么好？有吗？” “有的话，你告诉我是谁，我去和他学学。” 蒲素揪住一点就扩大战果，得势不饶人。 “那个时候我是有女朋友，我能害你吗？” “现在咱两已经这样了，还能怎么办？” “咱两哪样了？” 郭娟也是抓住机会就转守为攻。 “现在咱们太了解了，我的事情你都知道，包括和徐莉……” “我现在把你当朋友，像是姐妹那种的，你说我能和自己的姐妹怎么样吗？” 蒲素被逼的也只能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你……” 蒲素这句话一说出口，郭娟就开始哭了。 “真的，我是真的把你当成自己的姐妹，有时候你像我妹妹，比如现在。” “有时候你像我姐姐，比我都懂事多了。” 蒲素这时坐在床边，一边拍着她后背一边说着。 “我们现在太熟了，我真的是……” “你想想，我和徐莉能长久吗？根本不可能的。 “咱两要是那样，也不一定能长久。我这人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能受得了？” “能！” 一直在哭的郭娟，这时到是瓮着鼻子说了一个能。 “你现在脑子是转不过来，等以后你就知道了。” “我这么和你说吧，现在女的里面除了亲人，我最相信的就是你。” “徐莉？我很多事都没告诉她。王艳？我现在快要把她忘了。” “咱们以后在一起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如果关系搞成那样还怎么弄？” “你看蒲泓和陆子明他们两比的过我们的关系吗？以后公司开了你就是正儿八经的老板娘，钱都你管着。” “对了，沙军和那个女人等我走了交给你搞定，明天我帮你把桥搭好。” “快洗洗睡，明天带你去看老房子去。顺便再给你买两套衣服。” 蒲素一边拍着郭娟的背一边哄着她。 第一百二十八章 秋香花园 后来无论蒲素怎么哄，郭娟也一直背对着他不搭理，只是肩膀不停地耸动一直在抽泣。 蒲素没办法只能拿着毛巾从侧面伸过去帮她擦拭滑落下来的眼泪，郭娟却犯倔梗着脖子不配合。 最后大概是终于哭累了，抽抽搭搭的声音渐渐停了，蒲素伸出手掌在她眼前晃了晃，见她没有反应知道是睡着了。 关了房间里的大灯，只留了床头柜的夜灯。轻轻帮她盖好了被子，蒲素看着郭娟熟睡中尚且挂着泪痕的面庞，在床前坐了很久。 “起来啦，起来啦！” 蒲素被郭娟推醒，看看手表才早上7点半。 “这么早？发什么疯，昨晚被你搞的累死，让我再睡一会。” “我5点多就醒了，一直在看你睡。” “你明天就走了，说好今天要带我去看你小时候住的地方……” “呃，那你先去洗脸，我穿衣服。” “都弄好了，就等你了。” 靠着坐起来点了支烟，他拿起床头的电话给陆子明先打了个电话。陆子明电话里说上午要去旅行社，两人约好了中午在华山路工行门口碰头。 烟还没抽完，一直差不多等于死机的bp机居然响了，他一看是阿标的号码。回过去之后那边告诉他驾照办好了，问他什么时候去拿。 “我后天到粤州，过两天来拿，顺便看看车……” “昂啦，返嚟俾嘓电话我……” 和阿标说完挂了电话后，他也彻底醒了。 起床和郭娟去餐厅吃了早餐，蒲素直接领着她去老房子了。 “咱们走过去，我带你逛逛桑海以前的法租界。” 当时的桑海rén liu量还没现在这么密集，外来人口也不多，特别是在这种原本就是闹中取静的地段。 “这个地方，看到了吗？” “嗯！” “小时候，我和邻居几个小朋友跑过来就把他们门口的铁锅端走。” “你端人家锅干嘛？” “拿石头砸个洞，去废品站卖掉买棒冰吃……” “你怎么小时候就这么坏啊？” “都是跟着大孩子干的，当时有几个小新疆跟我一样，都和奶奶在桑海……” “有一个叫达不溜{w}的，小时候经常被我打，80年代我上初中时就去澳洲了……” “还有一个强强，后来是桑海的小流氓。我暑假来桑海去游泳馆游泳，他带着我堵在路口搜人家口袋……” “不过我退伍回来听奶奶说他现在在开叉头{出租}……” “还有一个小女孩叫蓓蓓，父母都在新疆，长的很好看的，过家家时专门当医生给我打针，叫我tuo guāng才给我打针……” 快走到老房子时，蒲素和郭娟说起了很多童年趣事。 “就是这里了，我现在还不能进去，外面看看就好了。” 五月的桑海，街道两边的梧桐已经发了新叶，阳光从树叶里透过，在奶奶老房子的铁门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真想进去看看，好漂亮的洋房。” “里面没啥好看的，一个院子一棵大松树。树上面还有我刻的字呢……” “什么字啊？” “早！” “你傻不傻啊？” “傻什么啊，我小学课桌上也刻了一个呢。你们这一代人都不刻了吗？” “那你以后没事了，可以住这里啊，这里多好啊。” “没法住了，三个表哥没出息，都在这里结的婚。原来后院的司机房现在我三阿哥都翻修了一下当新房住了。” “我要是以后来住，也只能和我奶奶一个房间。” “那里有个小花园还有雕像，我带你去看看。” 两人绕来绕去一会走到了天平路，一路走来都是洋房居多，郭娟虽然不懂建筑，但是这些动辄几十年历史各国风情的建筑风格也让她看的不住赞叹。 “桑海真好啊。” 昨晚的情绪似乎发泄完了，现在已经完全忘了。郭娟不禁感叹着。 “赵家浜路那一头你去看看就知道了，臭河浜边上都是棚户区，惨不忍睹。” “小时候大人都不让去马路那一边的。” “前面就是虚家汇，蒲泓说开了个东方商厦东西很好的，我还没去过。” 两人走到虚家汇时，此时这里俨然就是个大工地，四岔路口都在施工。地铁一号线刚刚开通，整个虚家汇地面就是一个建筑工地。 路北的东方商厦正好刚刚开门营业，里面空空荡荡没有几个顾客。一楼卖的化妆品皮鞋柜台他们没逛，上到二楼一看，所有的价格都不比美美百货的价格低。 两人虽然兜里揣着钱，也是心虚。郭娟更是直接拉着蒲素出去，不让逛了。 “什么嘛，一件衣服能在南州买20件，我也没看出哪里好。” “进口的，桑海人穿牌子，不像南州都是个体加工厂做的只看款式……” “没坐过地铁吧？咱们坐地铁到常熟路正好边上就是华亭路……” “你坐过吗？” “呃，你烦不烦？到底坐不坐？” …… 到了华亭路才发现出来的太早，很多摊位和店铺都没开门。两人从头逛到尾，试了几家的衣服，蒲素都觉得还不如她现在穿的。 还好往回逛的时候，上次郭娟买套装的那家精品屋开门了。 两人一进去那个老板娘就客气的招呼，对他们有印象，直接说回头客可以打个九折。 蒲素是觉得这个牌子的套装很适合郭娟，穿在她身上很有气质还不显老。之前试的衣服里也有价格不便宜的，但是她穿上去就显得老气。 接着郭娟试了几套，蒲素发现她和朱雅雯不一样。朱雅雯穿粉色系的套装能穿出味道。而郭娟好像只适合穿深色调的，嫩一点的颜色她穿了怎么看怎么不搭。 最后买了两套，打完折5600多。老板娘收完钱给了郭娟一张名片，以后不管她在不在店里都是贵宾待遇。 “等会买个账本，你回去就记在账上。” 钱是郭娟付的，从蒲素昨天给他的三万里拿的。这钱算是公账了，蒲素要郭娟养成记账的习惯。 “以后租房子付押金这些都算是公费，你都要留好收据，能开发票的开发票。” “今天晚上出去消费，也你来买单回头记上账。” 皮包公司还八字没有一撇哪来什么严格的财务制度，蒲素也想不了那么细。反正都是自己人，和郭娟交代了几句大概先就这样了。 两人顺着淮海路往东走，在陕西路那里的“花牌”鞋店又给郭娟配了双皮鞋。然后折回酒店，蒲素一头就栽在床上，确实把他累的够呛。 “没良心的才会说我不好，从小到大没陪别人逛这么多的路！” 趴在床上，看着美滋滋摆弄着衣服的郭娟他忍不住发牢骚。 “真的？没陪你那个王艳逛过吗？” “她就是卖衣服的，还要我陪她逛？” “那徐莉呢？” “香山屁股大的地方，你自己说有什么可逛的？” “哼，这还差不多。” “哎，你昨晚哭成那样，今天怎么眼睛也没肿啊？” “去你的！” …… “中午拿了钱，下午去看看房子去。” 又躺了一会，蒲素和正在记账的郭娟说。 “好，我觉得省点钱就租一个房间就好了，桑海房租太贵了。你要是来桑海，我们挤挤……” “不怕以后没法做人了？” “已经没法做人了！” …… “给你弟弟打过电话了吗？” “没呢，昨天给你气忘了。” “要不我明天走了，你也回南州一趟和家里打个招呼。顺便带钱回去把我同学和你弟弟学车的钱交了。” “嗯，也好，我还要带点东西来。” “衣服别带了，都在这里买。” 两人一边说着话，郭娟一边吃着蛋糕，还好昨天放了一天还没变质。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蒲素让郭娟在房间里待着，他要去银行。结果郭娟非要跟着去，两人就一起又出了门。 到了银行，陆子明和蒲泓已经在门口等他了。 “你怎么也来了？” 蒲素问着姐姐。 “那么多钱，太危险了，我跟来看看。” 蒲素从包里拿出一个帆布袋。 “其实你可以开户办个存折，异地存取也可以的。” 陆子明建议道。 “不行，我要是被抓了不全部给没收了？” “那我给你汇过去？还是汇给那个叫徐莉的吧，等你到了香山没几天钱就到了。” 蒲素站在银行门口想了想最终还是接受了陆子明的建议，带着这么多现金去粤州太危险了。 三个人在旁边看陆子明办手续，昨天的现金预约也浪费了直接从他账户上划账异地汇款。 银行的手续很是繁琐，陆子明填了好几张单子，在窗口里敲了好多章，搞了半天才弄好。 办完后陆子明急着要回旅行社，蒲素他们三个决定去看看房子。 三个人顺着华山路慢慢闲逛，走到桑戏对面的秋香花园，看到大铁门开着顺路就进去了。 秋香花园据说是晚清大臣小妾秋香的私宅，解放后收归国有。 里面花园前有着一栋洋房，这栋洋房规模堪称礼堂。居然有商业机构在里面，蒲素打听了之后才知道这里正在对外出租办公。 秋香花园环境好，而且办公比那什么办公楼要有派头。蒲素流露出想看看房子租一间的意思后，门房就领着他们去找管理了。 管理是个40多岁的桑海阿姨看上去就很是精明的样子，手里拿着一串钥匙带着蒲素上了二楼，开了几个房间给他们选。 “一楼都租出去了，拍婚纱的还有饭店，办公嘛还是楼上好。” “嗯，有卫生间的。闲话说在前面，不能开火的里面，这是保护建筑失火就不得了啦……” “电话线只有一门，要交定金的，打多少交多少……” “管理费是定额一个月300一间，水费我们包，电费一个月来一次单子……” “门口可以挂牌的，不过你们要有营业执照到我们这里登记，做牌子要收工本费的……” 最后蒲素看中一个套间，两间开间都一样大，有30多个平房，房间中间有一道移门可以打通。 老洋房建造的时候不惜成本，顶高接近3米5。窗户朝东正对着大片草坪和花园，还有一个有假山的小人工湖。 “刚刚开始对外招租现在很便宜的，这种地段的房子去哪里找啊。” “你们来的巧，才几天就租的差不多了……” “我租两间能便宜点吗？” “你准备租多长时间？短的我们不租，押金要付三个月的。” “起码租两年！” “那……也不行，我们一年一租。不过第二年可以优先……” 最后两间原本要6000，好说歹说谈到5500一个月。不包管理费，用郭娟的名字交的定金。 蒲素马上付了定金，蒲泓等会去拿钱先给他垫上明天再来签合同。 这么匆忙到不是他心急，而是这种地方在桑海根本就不好找，这个环境他太喜欢了。 推窗就是风景，特别那一大片草坪保养的非常好，花园里各种花木也栽种的错落有致。不得不说晚清重臣最宠爱的小妾私邸确实不一样。 而且以后名片上印地址，懂的人一看就知道他这个地方是好地方。这种有历史有故事的老房子，确实不是那么容易找到的。 还有一点就是楼前还有一大块平整的水泥空地可以停车，这方便他以后从香山往这里转运车子。 秋香花园是公园管理，门口24小时有门房值班，车子停在这里安全，郭娟住在里面他也放心。 当时奔驰、凯迪拉克这种车上的立式车标被人掰掉都不稀奇，据说一个车标值几万块钱，真有人信了去偷……车子以后停这里最是安全不过了。 等交完押金拿了押金单，蒲素心情愉快的不得了。今天天气也好，春天的气息格外浓重。在秋香花园里连他嗅觉不大灵敏的人都闻到了青草的气息。 回去路上他建议蒲泓可以和郭娟一起住。两个房间，一间办公一间她们住在里面。这里离蒲泓的旅行社和孟菲斯都很近，平时走着过去就行。 蒲泓说她那里还有半年租期才到，到时候再说。蒲素也就不操心了，让她有空带郭娟去买家具和生活用品。 到了静宾门口蒲泓先去银行取钱了，蒲素带着郭娟又回了房间。 “我这里的两万你拿着，明天签好合同你就回南州让他们赶紧报名去学。” “不，你带着他们去报名！越快越好！” “那你身上还有钱吗？” “我身上留几百就够了，到香山钱就到了。” “郭娟，咱们现在一个月不吃不喝现在也要付钱出去了，和以前不一样了。” 蒲素拍着郭娟语重心长的说道。 “你非要这么着急，租那么贵的房子，我一个人等于一个月住了2000多……” “你懂什么？要不是我没底还准备多租两间，把那一半都租下来。” “你和那个阿姨搞好关系，只要我们车子生意一开张赚钱了马上就多租几间。” 蒲素信心满满的说道。 第一百二十九章 请多指教 “打个电话给他们，假装问问他们晚上想吃什么，看看有没有变化。” 房间里蒲素和郭娟说着。 搞定沙军和张怡茗是他计划里的第一步，非常关键。 “喂，我是郭娟，对，你好……” 郭娟拿起了电话给奔驰展示厅打起了电话。 “沙军说吃什么无所谓，那个张怡茗说昨天的咸鸡很好吃，他们下了班就来。” 郭娟挂下电话说道。 “你知道他两的作用在哪吗？” 蒲素考着郭娟。 “让他们帮我们卖车啊。” 郭娟想都不说地回答。 “不全bu shi zhè yáng，也没这么简单。” “他们现在卖一辆车自己能拿到多少，咱们不清楚就没法和他们谈。给多给少都不好，所以这个不能急。” “先想办法把他们的预定客户资料拿到手，拿到那个就好办了。” “接下来就看你的了，你在桑海主要就是打电话给那些客户，争取上门拜访……” “我在南联的时候，销售和现在不一样，但是总的来说……” “今天晚上，到了jj后咱们先……然后你……” 又过了一会蒲泓来电话，说是钱取回来了。两人换了身衣服走出房间，在大堂里的商务中心蒲素问了之后很是失望，商务中心晚上8点就停止服务了。 到了孟菲斯看到蒲泓，蒲素问她们旅行社晚上开门吗，蒲泓说24小时有人值班。 “我晚上可能有些东西要复印。” “孟菲斯就可以啊，传真机就能复印。” 孟菲斯收银台里有一架很大的老款理光传真机，和复印机差不多大。蒲素还以为是坏的，一直没看到用过。 “还能用？” “能用的，很好用的。” 蒲泓说道。 当即蒲素激动的拿出几张纸试验了一下，复印字迹虽然不怎么清晰，但是勉强能看得清。毕竟是感光纸弄出来的，回头誊抄一下或者重新复印也可以。 他这下心里笃定了。 刚想去厨房转转看看晚上自己想吃什么，却被蒲泓拉到包房里。蒲泓存折上只有3万多，这次全都取出来交给蒲素。 “早知道中午就不全汇过去了……” “下个月我把之前的和你结一下，我和陆子明说了你拿两成……” “回头我让郭娟把你的账算出来，然后你对一下……” 蒲素接过钱和车票对着姐姐说。 “我无所谓的，只要你们开开心心的，不要搞的……” “阿姐，两回事情。这是你应该拿的，你真不要我也不和他做了。” “反正郭娟以后在桑海，大不了我再招两个人去销售……” “你明天开个空户给郭娟，我让她以后每次把你的两成扣掉存起来。” 对付陆子明只有用这个办法，做一单扣一笔钱。否则他花言巧语总有办法不给蒲泓，按照自己姐姐的脾气对他是不会有脾气的。 他也没其他想法，就是想让蒲泓先在桑海买套房。租房在他观念里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哪怕是住酒店都让他感觉很不踏实。 如果自己拿钱给蒲泓买，他毕竟是弟弟。作为姐姐，蒲泓心里肯定不舒服。 两成利润，按照蒲素看报纸上的房产广告不用几次就能赚个首付，买一套两室一厅还是轻松的。 当时市区商品房除了外销房是用美金计算的以外，5000多一平就算很不错的房子了。至于到底买哪里，等资金活络了慢慢选就是了。 陆子明晚上没来孟菲斯，这家伙一天到晚当甩手掌柜，店里的事情都是蒲泓在弄，忙起来和程瑶一样要做服务员。 陆子明通常状态是什么呢？门口小桌摆几样小菜喝着小酒。来客人了是熟客的就招呼几句，不是熟客等客人吃差不多了，过去问问人家觉得菜式如何敬两杯酒。 聊的来的，大手一挥打折。再聊的来的，送一两样招牌菜，然后留名片拉关系，完完全全的老板派头。 等到沙军他们来的时候，蒲素和郭娟已经跟着蒲泓吃了顿工作餐。蒲素让厨房直接上菜，招呼他们吃饭。 今天见面就比昨天气氛轻松多了，也没进包房就在外面小桌上。 张怡茗知道今天晚上有活动，特地穿了套很时髦的衣服，浑身上下香喷喷。沙军还是西装衬衫领带，很有白领的风范。 “你这衣服哪里买的？以后带我去……” 郭娟得到蒲素的交代，和张怡茗套着近乎。 “小沙，你这身行头挺刮的，看来在奔驰上班就是赚的动啊！” “哎，蒲先生你这是在搓我，你不晓得的，其实……” 听沙军发完牢骚蒲素才知道奔驰销售收入完全出乎他想象，低的可怜。 当时的奔驰销售提成根本是用仨瓜两枣都不足以形容，低到他不敢相信。 因为销售火爆，市场供不应求哪里需要什么销售？发货都来不及发，销售的作用完全不能体现。 所以他两平时所起的作用基本就是一个接待人员，公司自然也不会再多给额外福利。 不过合资企业{当时不能有独资企业，必须合资}基本薪水还是高过其他企业的，基本收入比一般工作要高，而且说出去在奔驰上班也比较体面。 另外他们被录入“桑海外服”，“桑海外服”是最早的本土人力资源机构，专门为外企提供人才。{本书年龄大点的桑海书友应该都有数。}有了这个资历以后在外企里工作都是很重要的履历。 点到为止！基本心里有数了蒲素也不多说，和他聊起了风花雪月。说说荤段子，开开黄腔把沙军弄的面红耳赤。 “蒲先生对女朋友真好，自己用大砖头给郭小姐买了翻盖的。” 张怡茗看到郭娟摆在桌上的二代大哥大满脸羡慕，同时这话也有试探两人关系的意思。 “呃，这个不能开玩笑的，她是我同事，公司的业务经理，公司配的。” “哎呀，那不好意思了。对了，蒲先生公司做什么的？名片还没给我们呢。” “公司最近在搬家，搬到秋香花园里面。名片重新在印，过几天就好了。” “啊，秋香花园里还可以办公啊？” “嗯，就那栋洋房里……” “哎呀，那等有空了去你们公司看看，秋香花园里面很灵的……” 听到张怡茗这么说，蒲素得意的看了看郭娟，一脸的骄傲。 “差不多开场了，我们走过去吧。” “你们的公文包要不就放在收银台里，到那里也要存起了的。结束了我们再回来吃宵夜……” “不了，我们带着存起来就是了。” 沙军拎着包说道。 “那好，我们走。” 今天周末“jj”有活动。请了国际有名的dj，门票98一个人。等于一个人100，这真的不能算便宜了，光门票当时绝大多数年轻人消费不起。 郭娟买完票大家存外套和包，东西放在一起存进去拿了个牌子，郭娟套在手腕上。 进了内场后不出意料，除了来过的蒲素其他三个人都是目瞪口呆。别说郭娟了，就是沙军和张怡茗同样是被这个气氛镇住了。 灯光氛围和装修是一部分，场子里的音乐和领舞的狂放是渲染的重点。最后造成的效果就是客人们在这种氛围带动下，荷尔蒙完全遏制不住、激情四溢。 蒲素熟门熟路带着他们点了饮料，找了张小桌放下后就带她们去了舞池。很快大家就陶醉在音乐里，肆意的释放自我。 这时他到是想到了自己第一次来这里时身边的那个王燕，那个让他捉摸不透的女人给他好好上了一课。 “女人，也是可以玩男人的。” …… 蒲素心里有鬼，没有像他们那样投入。在耐心等了一段时间后，看到沙军和张怡茗一时半会在舞池里情绪出不来。 靠近郭娟暗暗碰了她几下，等她抬头看向自己后朝她使了个眼色。 郭娟也是进入状态了。过了一会反应过来后才恋恋不舍地和蒲素点点头，不动声色出了舞池。 接着蒲素把他们两拉上音箱让他们更加沉醉在这种氛围里，舞动的肢体也越加奔放。 还好赶在慢舞前郭娟回来了，丝毫没有引起两人的主意。 站在音箱下她冲着蒲素眨眨眼，蒲素心领神会，于是凑在他两耳朵旁：“渴吗？我们下去喝点东西？” 张怡茗点了点头，蒲素先跳下音箱半抱着把张怡茗接下来，“jj”里面有固定座位，之前放饮料的桌子早就乱七八糟了。 到了吧台蒲素要了酒单，问他们想喝什么。然后一看酒水单上的马爹利一杯就要108元，他把酒水单递给郭娟看了后，郭娟也觉得这价格太离谱了。 结果张怡茗他们都要喝可乐，拿到可乐几个人刚喝了几口，慢舞开始了。还是原来的驻场，唱的还是原来的老歌。 蒲素拉着张怡茗下了场，沙军也邀请了郭娟。 张怡茗老实说长相只能算是中等，五官都很一般，个子还不高最多一米62左右。 只是桑海女人会打扮腔调又很嗲，看上去也算是比较舒服。蒲素抱着她刚要拉个交谊舞的架子，没成想她又贴在了自己怀里。 她这架势和之前的王燕一模一样，蒲素看看周围也都是这样。这下基本可以确定，桑海这里跳慢舞大概就是默认这样。 唯一不和他们一样的只有郭娟，依然拉着标准交谊舞的架子和沙军保持着距离。 只不过他搂着张怡茗看着沙军不时低头亲昵的贴着耳朵和郭娟说话，心里就非常不爽。 心里一旦不爽，他把搂着张怡茗的力度就加大了几分，等于两人紧紧贴在一起。拉着她的手也捏紧了，这时张怡茗也用手指轻轻划了几下他的掌心…… “侬窝里住了啥地方？ “组撒？” “等歇送侬回起！” “郭小姐伐桑气啊？” “黑刚八刚，跟伊么关系。” “算了，今朝沙军阿了了，等侬下趟回来打我call机……” …… 张怡茗这态度搁现在就是在撩骚。既表达了暧昧，又不想把事情发展的太快。桑海女人自开埠以来钓男人都是出名有一套的…… 好在蒲素根本无所谓，之前就是兴致所至还是受了郭娟的刺激。虽然郭娟啥都没做，他心里就是不舒服。 张怡茗除了是个大学生这个身份，外形和身材比徐莉都差远了。直到这个时候蒲素还是刀下不斩无名之将，不达到一定标准他是不胡来的。只是日后…… 慢舞结束，接下来临近子夜舞厅里人气越来越旺。蒲素的汗衫都湿透了，满头大汗淋漓。 原本屁股口袋里揣着的大哥大因为跳舞不方便他一直拿着手里，下半场就基本跳不动了。 “走吧，我们回孟菲斯喝啤酒去？可乐越喝嘴巴越干。” “好……” 三个人这时基本也都和他差不多，沙军的衬衫也贴在身上，一片汗渍。领带塞在西裤屁股口袋里露出一截，到也有几分味道。 张怡茗的妆也早就花了，还好她底子好皮肤白，就是眼影晕的眼圈像是熊猫眼。 郭娟是最正常的一个了，体质就不容易出汗。蒲素接触过她的手一直是冰凉的，去年大夏天的时候也是那样。 “她刚来桑海没朋友，你们可以一起出去玩玩。” 寄存处取了衣服和包包出来后四个人走在回孟菲斯的路上，蒲素让他们以后没事可以经常找郭娟聚聚。 “我们已经说好了，等她休息了带我去逛淮海路……” 郭娟开心地说着，张怡茗在一边点着头。 到了孟菲斯只有程瑶在，蒲泓也回去休息了。她明天一早就要带团，都不能去送他。 进厨房关照把今天不做明天就要坏的菜做几样出来后，他一口气就喝了一瓶冰啤酒。 “我们公司其实做进口生意的。这酒你们一人带一瓶回去，都是我们平时做的。” 差不多要结束的时候，蒲素让郭娟拿了两瓶马爹利出来。 “这个，怎么好意思，这么贵的东西……” 两个人都不好意思收。 “拿着，认识就是缘分，不值钱的东西，不拿不给我面子……” 当时社会上就爱讲“给我个面子”，现在社交场合很少这么提了。 “公司搬好家后我们也准备做进口车生意，其实呢是想让你们多指教指教……” “郭娟什么都不懂，以后你们多教教她。我们的车呢有新有旧，但都是以二手车过户来桑海，直接在桑海上牌手续太繁琐了，我们在外地有点关系……” “当然，你们要是能帮忙销售，提成肯定比你们现在公司高的多。” 沙军和张怡茗听了都很感兴趣，但是保持着谨慎。 “蒲先生你们主要做什么牌子的车？” “那要看市场需要什么了，这方面你们是老法师，你们能给建议就最好了。” 蒲素看着他两诚恳地说着。 第一百三十章 嘉合贸易有限责任公司 “要么高端，要么低端！” 沙军想了一会给出了个建议。 “当然低端也是相对来说，不是指的桑车、奥拓、夏利……” “国产车普桑现在到手价也要17~8万，夏利差不多9万……” “但是进口车最便宜的尼桑24就要70万左右，也一样要排队才能到手。” “我们奔驰系列里最好卖的就是s600顶配。以前要300多万，现在也要接近300万，反而订的最多。” “买进口车的老板就是要个排场，当道具用的，所以越贵越好，越显得有实力……” “我们培训的时候，老师说……” 谈到专业，沙军很有想法一口气说了不少。 “那以后我这里的车让你们帮忙，做做兼职你们觉得怎么样？” 蒲素见缝插针问道。 “这个嘛，没有什么问题。其他车行里我们也熟悉的，不卖奔驰就没关系。” “张怡茗认识的人最多，好多车行的销售她都认识的。” 沙军指了指边上的张怡茗说道。 “都是培训的同学，你也都认识的啊！” “什么啊，搞的人家像是百搭一样，都是他们找我搭讪的……” 张怡茗听了赶紧迅速洗清自己，生怕名誉有损。 “嗯，那就好，到时候按照车的状况给你们报价，你们卖多少是你们的。或者我直接定个价格，你们卖掉拿提成，两个方案你们自己选。” 接下来四个人又说了一会，蒲素觉得今晚的收获很大。 最后送他们两人上车的时候，两人一人拿了一瓶酒，给张怡茗还带了一饭盒的咸鸡。上车之后依然是郭娟塞了车费，走的时候显然两人心情都不错。 两瓶酒的市场价虽然不低，可是对蒲素来说成本一瓶也就几百块钱，在未来的回报面前简直不值一提。以后卖掉一辆车，给他们一人配一台大哥大也不算个事。 “赶紧拿出来看看。” 两人回了酒店后，蒲素迫不及待的和郭娟说着。 “不管有用没用只要是单页的我都复印了，装订成一本的没法拆开卷进去复印……” “嗯，先拿出来我看看。” “会议纪要？，这个不急着看。” 蒲素一边翻着一边说。 “工作守则？这个你有空看看，学习学习人家是怎么干活的。” “胖阿姨快餐？这菜单你也复印？简直就是猪头猪脑！” 蒲素拿出一张复印纸甩到一边，怒道。 “我当时哪里顾的上？第一次做这种事情，紧张……” 郭娟叫屈，不过确实她也挺惭愧……把饮食店的菜单都复印了。 “有了，哈哈！这个就是了！” 蒲素捏着手里这张“1995新增客户预约交付计划”笑的眼都没了。 这张表格做的很详细。客户姓名、联系方式、工作单位、预定车型和日期，定金数额以及预期交货时间都有。 “最多的也才交了3万定金，这就好办了。以后问问张怡茗能不能退给客户。” “你回头全都抄在本子上，谁都别给看。哪怕以后公司招人了都别给，这就是金矿！” “这还是之前4个月的，5月份刚刚到就已经36个交了定金的，张怡茗她们手里肯定还有等不及没交定金的客户资料，以后你……” …… 下午他和郭娟商量好进了“jj”后，郭娟把他们的包拎回孟菲斯复印。然后回来放好，基本神不知鬼不觉。 “其实直接让他们干私活，他们肯定愿意的。” “我之前顺便翻了下他们的钱包，张怡茗钱包里就二十多元钱和公交月票……” “沙军的钱包里也就一百多，还有一张他女朋友的照片，很漂亮……” 郭娟对她刚才的收获显然没有蒲素那么重视。 “郭娟，别偷懒。外人毕竟是外人，这36个交了定金的你负责，我看看你能开发出来几个。” “桑海这摊子以后就交给你了，你可不能偷懒……” “知道了，我先去洗澡了。” 蒲素自己看着郭娟复印的文件，郭娟先进了浴室洗澡。 听到淋浴室里传来的水声，想到之前在“jj”里看到她和沙军跳舞时自己的反应，突然之间一阵无名之火升腾了起来。 “压抑干嘛呢？把她留着早晚不也是给别人吃了？” “自己不搞，也是给别人搞。” “不行，不行。以后没法叫她做事。” “兔子不吃窝边草，和她搞了以后这关系怎么算？” 在浴室里的郭娟哪里知道此时蒲素在外面天人交战，打的不亦乐乎。 最后还是理智压倒了yu wàng，熄灭了进去直接抱着郭娟发泄的念头。只是经过今晚的自我意识鏖战，他原本一直在坚守的封印出现了裂缝。 他从来就不是个善男信女，只不过和王艳交往时很愿意让自己变得干净一些。 在自我暗示中努力做一个尊重爱情、相信爱情的人，也可以说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本性想让自己变的更好。 现在的他压根没有爱情，从思想上解开了封印。当然王艳仍旧以为两人之间还是老样子，在她的理解中之前蒲素也一直是那样，发了一顿脾气第二天就好了。 但是王艳忽视了现在两人之间的空间距离，没有时间和空间让她再和以前一样能够修复和弥补。 所以虽然之前只是蒲素单方面在心里宣布了两人关系的结束，在现有条件下这个决定却基本已经成了定局。 内因束缚既然消除了，从外部来讲他这样的逃犯若还不及时行乐等什么呢？ 临睡前蒲素给郭娟写了一份工作计划，对她今后的工作做了具体要求。其他的也只能看她自己，如果她实在跟不上自己的步伐到时候只能另做打算了。 “你自己的钱，怎么花都行。但是需要公司报账的，一分钱都不能有差错。花多花少不是重点，该花的就要花，千万别省。但是账一定要清楚。” 他写计划的时候让郭娟把账再盘一盘，并且以后要养成每天记账的习惯。 “办公室要买的办公桌和其他用品都要去买。我知道你的脾气，千万别买便宜货，叫蒲泓带你去买。” “你也去买个公文包，买个贵点的，都开发票报销。以后和客户见面拎着去，包里揣上计算器和笔记本……” “公司名字定下来你就去印名片。你印个市场部经理，我的名片就印个名字和公司电话。” “市场部是什么？我也不懂，书上看来的。” “还要印总经理？不行，难道总经理出面卖二手车？ “你岁数不大，官瘾还不小，善东人吗？” “咱们不能在别人面前当老板，没退路。以后一些小事你推给谁？” “现在这样，以后定不下来的事情你就说回去请示领导。” 他在和郭娟说公事的时候，发现自己克制yu wàng还是很有好处的。 交代她做什么的时候完全不需要注意语气和分寸，想怎么说就怎么说。而她这个时候都默默拿着笔记下来，从不顶嘴。 甚至偶尔对她讽刺挖苦郭娟也都习惯了，并不认为他有什么恶意。蒲素在她面前完全可以放松，比对自己姐姐说话还要随意。 “郭娟啊，以后公司门面就靠你来撑了。” “想买化妆品衣服什么尽管买，报销。” “你想想，你档次高了，我是你的领导，别人看我的档次还会低吗？” 最后蒲素说完这句，拍了拍还在算账的郭娟就上床睡觉了。 第二天蒲素醒的比郭娟还早。 今天事情很多，一直以来他都是个只要有事第二天机会自动早醒的人。 躺在床上想了想今天签约就能拿钥匙，酒店今天退房郭娟可以直接搬进去住。 买个床垫被子让郭娟今天就睡秋香花园，省的和蒲泓在一起挤一张床了。自己下午的火车，一上午来得及。 想到这里他叫醒郭娟，自己先去浴室冲了一把，等郭娟收拾好两人去餐厅吃了早饭就去了秋香花园。 昨晚回来蒲素又带了一瓶酒，这时让郭娟拎着。 秋香花园管理处内，那个桑海阿姨拿出租赁协议郭娟签了之后，带着他们去抄电表度数。 “余小姐，这是我们公司进口的洋酒，麻烦你了给你尝尝……” “电表我们不看了，余小姐抄多少算多少。” 在他们房间里，蒲素让郭娟把酒递给这个姓余的阿姨。 “这怎么好意思，我又没帮到什么忙。都是公事公办，洋酒我晓得的，巨来西额……” “余小姐，真心谢谢你，租到这里我们很满意。郭小姐以后大概一个人在这里办公，晚上要住在里面的，你要多照应照应……” “你不说我也会照应的，东西我不能收……” “不是，其实我想让余小姐帮个忙……” “你说，能帮的话……” “是这样……旁边还有三间，其实我也想租下来，就是公司现在刚刚开始……” “那蒲先生的意思是？” “余小姐最好先带人看其他的房子，这里我想以后……” “这样啊，那不如你们租到三楼。上面有个平台还有阁楼，三个房间你全租下来等于整个楼面都是你们的。” “有阁楼面积等于大了一倍，上面睡人下面办公……” “啊，这么好的地方，余小姐昨天你没告诉我们啊……” “呵呵，昨天嘛还不熟的呀，这个是留给熟人的……” 余阿姨讪笑着，有点不好意思。 “那我这个签了合同，怎么办？” “作废就是了，但是楼上三间要租一起租，价格也贵。” “先带我去看看好伐？” 到了三楼蒲素看到房子真心不能淡定了。 这栋洋房是19世纪后期美国式的别墅建筑，尖顶建筑。三楼正好是三间大开间两边斜坡带阁楼，西边还有个半圆形大露台，是二楼的伸出来的廊房屋顶。 “这上面总共多少钱一个月？” “本来起码要15000一个月的。” “不过你这么诚心，起租一年，我做主12000一个月……” “郭娟你带的钱够吗？” “付三押一够的。可是……” “好！现在就下去重新签合同。” 蒲素瞪了一眼郭娟，屁颠颠拉着余阿姨下楼去签合同了。 “不能改动任何布局，墙面我们都是刚重新粉刷的，地板刚打的蜡。这是保护建筑千万不能动，钉一个钉子都要先问过我们。” 余小姐一边重新在合同上签字，一边郑重的交代。 “放心，余小姐，我们有数的，就往里面搬点家什，其他保证不动。” “你们赚到了，从二楼再往上等于是独家村，都是你们的地方……” “是啊，多亏余小姐了……” “你们公司做什么生意的啊，搞的蛮大的嘛。” “做进口小生意的，余小姐以后要是想要洋酒尽管和郭小姐开口。” “汽车和大哥大我们也做的……” “有数了，难怪立升这么大……” “我们都是打工的，老板在国外……” “等我下次回来，搬一台录像机给余小姐，就是现在有点淘汰了……” “蒲先生，不要这么客气，录像机我们家还没有呢……” “今天能搬进来吧？” “当然，钥匙都给你们了。你看合同上面帮你们免掉5天，五天免租期给你们准备搬进来。” “谢谢余小姐，你去忙吧，我们看看要买点什么家具配进来。” “哦，那你们选三个电话号码楼上可以用三个号，一门押金3000……” 等蒲素选完三个号码郭娟付完钱，两人加一起身上也没多少钱了。 只是站在露台远眺郁郁葱葱的秋香花园，蒲素此时有着港片大时代里刘青云的气势。桑海的斜顶洋房、露台花园，这是之前根本想都想不到的。 “多亏了带一瓶洋酒来，不然到哪租这个房子？” “可是，我们没钱了啊。” “我的65万还在路上呢，怎么会没钱？” “我等会给陆子明打个电话，让他拿点钱出来先垫上，你明天就带着钱回南州。” “走，带你去买被子。” 接着两人到了九百，买了床垫和被子被单等生活用品，叫了两辆出租车搬上秋香花园。 郭娟是个勤快的妹子。选了朝西的最顶头上面的阁楼，放下东西就开始打扫、整理地铺。 “我一个人住这么大，太浪费了。” “你不害怕就好！浪费是不浪费的。” “以后咱们肯定要招人，只要一开张咱们有了进项……” “香山那里我也准备设一个点，那样两面对接就方便了。” “莫权回头也给他印个名片，等于总部在桑海，还有两个办事处……” “这个余阿姨，你要和她搞好关系，平时送点东西给她，千万别得罪……” “你不是叫人家余小姐吗，现在又喊阿姨？” “礼多人不怪，桑海这里都这么喊的，以后你也要习惯这么称呼别人……” 临近中午，又来了一个好消息。 常德路的注册公司段老板联系郭娟，查名结果下来了。第一个嘉和已经被人注册了，按照顺序第二个是嘉合，在电话里问她的意见，如果没问题就注册了。 “就嘉合吧，挺好的。” 蒲素让郭娟就用这个名字去注册。 “你可以去印名片了，地址和电话现在都有了。再印上你的大哥大号码和bp机、留一门号码当传真，咱们可以正式开张了……” 蒲素和郭娟一边说着，一边心里美滋滋的想着。 “嘉合贸易有限责任公司！” 好像听上去还不错。 第一百三十一章 重返香山 和郭娟回到静宾，蒲素给陆子明打了个电话，让他准备五万放在孟菲斯，他让郭娟晚上来拿。 这钱从他下一批进货的货款里扣除，蒲素准备以后和他就只能这样，公事公办把话说清楚了才行。 然后和郭娟拿了之前买的几套衣服退了房回了秋香花园，他在桑海买的衣服也放在桑海不带回去了。 十分钟后秋香花园办公室中郭娟里里外外收拾着卫生，蒲素站在露台上非常享受。 “过几天你找找秋香花园的花匠、要么就让余阿姨介绍，出点小费让花匠在露台上种点花草，养一缸金鱼……” “这里摆个咖啡桌、放几把椅子，上面弄顶凉棚、西边挂上竹帘……” “你阁楼下面那间就作我的办公室，里面摆个酒柜，下次让车组带点酒来摆上。” “回头让蒲泓带你去画廊买几幅油画挂上，蒲泓比较懂画，她学过……” “拿到执照了记得去找余阿姨挂牌挂在大门口，三楼楼梯前我们自己再挂一块……” “你自己吃饭暂时先到外面吃，到孟菲斯搭伙也行，付点伙食费。在公司里买些点心，办公室里千万别用火……” “希望我下次回来，这里已经大变样了。记住家具不买也别买便宜的，空着就空着，等我下次来再买。” 唠唠叨叨一堆他自己都觉得太啰嗦了，才知道自己有多么不放心。 现在秋香花园三楼是他梦想投射到现实的地方，而郭娟显然比自己还要稚嫩的多。 无人可用，就是他现在最大的感触。 陆子明脑子是活络的，而且具备一定素养。但是这人太不可靠，一有机会就能把自己敲骨吸髓吃的渣都不剩。 蒲泓原本是最好的人选，还有什么关系比亲姐弟还要可靠的呢。只是蒲泓现在的心思基本都在陆子明身上，最多只能帮点小忙。 自己周围接触的层次太低，这是没办法在短时间内改善的。 甚至蒲素自己的层次都是极低，原本他就只是个愣头青，还好在南联那一段工作经历多少还有点帮助。 比如老刘这样的人，身处的环境接触的人、注定了他周围来往的都是一些有权利的人，所谓往来无白丁。 像他这样不说手眼通天……起码在南州他有他的办法，能办成很多事。 最后要走的时候，郭娟执意要送他去车站。蒲素硬是让她安心收拾办公室，整理出晚上睡觉的地方，没必要送来送去搞那一套。 在秋香花园门口他自己打车到了火车站，这班车还是之前那个班次，明天晚上到粤州。 在车站的书报亭里买了一本《追求卓越》商务书籍，上了车后他拿出大哥大给老刘打了个电话，告诉他准备启动他们的计划了。 老刘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云淡风轻，“车子到你手了，把我说的几样数据告诉我，我来办。” “现在就是喝你带来的洋酒现在喝习惯了，要是喝光了……” 老刘电话里开着玩笑。 “没问题，过几天我让人带到南州给你送来，多送几箱……” 和老刘挂掉电话，车子开了后他就爬到上铺躺着看书。 一直到晚上bp机响，是郭娟用大哥大打的，他想回电却发现大哥大没有一点信号。 爬下铺位顺着车厢到处找信号也是徒劳，当时的手机信号就是这么差。接着每停一个大站蒲素就看看手机信号，结果都很让他失望。 索性不管了以后，在铺位上躺着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第二天到餐车吃了饭，反正他也没行李毫无负担。一边吃一边看书，还拿着圆珠笔划着重点。 《追求卓越》作为80年代初出版的美国商务书籍，此时的蒲素读起来还是觉得获益匪浅。 这本书的重点是阐述衡量一个公司是否杰出的标准为：能否不断创新。 这里所谓的创新，不仅是指具有创造力的员工发展出产品和新服务，也指一个公司能够不断地对周围环境应变。 凡是顾客口味、政府法令、国际贸易环境改变，这些公司的方针也马上跟着调整转变。 作者对这些公司进行研究的主要内容是麦肯锡顾问公司研究中心所设计的组织7要素：结构、系统、风格、员工、技术、策略、共有价值观。 这本书的观点正好符合现在蒲素的状况，和他不成熟的一些设想不谋而合。 他目前做着见不得人的生意，能够赖以存续的只能是跟着政策法令和顾客口味随时做出调整。 从洋酒到大哥大再到马上要落地的汽车，短短半年他已经做了三次方向调整。可以预见汽车并不是终极调整，随着政策和税费的改变他还得随时做出变化。 而且他一直清楚走私这条路只能是见好就收，不能当正经生意一直做下去。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道理他是清楚的。 此时的蒲素就像是块海绵，如饥似渴的汲取着知识。 直到火车到达粤州站，这一路上蒲素都没和同车的乘客搭话。上次在车上碰到童遥这样的际遇，只能说是缘分。 想到童遥，他心里留了心。自己和他短暂的接触，童遥这个人起码可以看出是个知恩图报的人。 自己让了不睡的铺位给他，之后他就大方的打车带蒲素回去留宿。 这件在对方看来或许只是一件很自然的小事，给当时仓皇出逃的蒲素的帮助很大，也在他心里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象。 下了火车跟着乱糟糟的rén liu出了站，直接走到出租车停车点。现在的他已经基本能听懂粤语，并且还能简单的说几句。 讨价还价后500元送他去香山，此时的他身上总共只有600多元现金。 一个多小时后当出租车进入香山，看到熟悉的街道时蒲素心里竟然有了回家的感觉。 下了车后他控制住了去对面富华找几个熟人聊聊天的念头，付了车钱直接回了家。 打开房门没有任何意外，徐莉开着电视睡着了。她胆子小，只要蒲素不在家她就一直开着灯和电视睡觉。 刚刚走进里屋徐莉就醒了。看到是蒲素连忙下了床，连拖鞋都来不及穿就扑在蒲素怀里。 闻着徐莉身上熟悉的味道，蒲素把他唯一的行李——那本《追求卓越》随手扔在地上，贪婪的亲吻着这具越来越发散女人成熟魅力的姑娘。 久别胜新婚。当晚蒲素不顾旅途疲劳，先是来了两发，第一发预料中的出师不利，属于短平快。缓了几分钟后迅速来了第二发，才算是暂时过了把瘾。 两人躺了一会后，蒲素饿了，徐莉要给他下泡面。 “不了，下楼吃卤水，出去几天了还真的很想吃。” 蒲素让她换上衣服和自己下楼。 喝了两瓶啤酒回来后，蒲素借着酒劲又来了一发。完事后连事后烟都没抽，任由徐莉拿着热毛巾帮他擦拭身体便沉入了梦乡。 第二天早上徐莉要起来上班，穿好衣服要走的时候亲了一下蒲素，结果把他弄醒了。 迷迷糊糊地蒲素鼓足余勇拉着徐莉，搞乱了她的衣服和头发又来了一次晨练，彻底把憋了几天的精力释放了出来。 徐莉走后他拿出大哥大给郭娟打了电话才知道，她昨天打了收条从陆子明那里拿了五万现金。 昨天那个电话是陆子明让她拿钱时让蒲素接电话亲口确认的。 听着郭娟电话里的抱怨，蒲素到是觉得陆子明这样的做法很科学严谨。 “以后你也要这么做，只要钱给别人必须要留下字据。” “你从南州回来先报个商务班！不学习你这样肯定不行的！” “你明天就回去，我让我同学去车站接你。” 和郭娟挂下电话后，他又给南州的蒋俊打了电话把郭娟的大哥大号码给了他。让他明天接郭娟顺便和她见面，具体的事情郭娟会告诉他。 起床后他下楼吃了碗牛腩面就去了富华大堂。和夏雪峰他们打了个招呼，前台不是于书海和罗美娟当班，但是那两个前台他现在也面熟。 “有徐莉的汇款单吗？” “嗯，没有。” 前台小姐查了一会后告诉蒲素。 “好的，谢谢你。” 果然是没那么快，几码还得过几天钱才能到。 “标哥，我在香山了，什么时候有空我们见个面？” 他又用前台电话联系了阿标。 “返嚟啦？正是时候。有事要你帮忙，你正好睇下……” 十分钟后，阿标的车到了大堂门口接了蒲素往海边开去。 这次去的仓库不是之前阿标的那个民宅，而是在港区里的一个钢棚仓库。目测有两千多平方，连卸货装载叉车都有。 显然这半年来连他都赚到钱了，而阿标就更不用说了。 “搞大了啊，标哥。这么大的仓库……” “哪里哪里……你讲笑啦，这是我大佬的地方，兄弟你还要多捧场啦……” 蒲素和他一边扯着淡，一边眼睛不停的看着仓库里的几台车。 “怎么没奔驰？” 扫了一眼，发现仓库里停的几辆车没有奔驰，他失望地问阿标。 “这是款最新的雷克萨斯跑车，硬顶敞篷……” “内地人叫凌志，比奔驰拉风多啦……” 阿标打开一辆跑车的车门让蒲素坐进去试试。 “我准备订一辆奔驰s系，成色要新……” 蒲素根本没坐进去，对他来说再拉风也没用。这时候他不懂车，现在他只知道奔驰容易出手。 “你也知啦，那边过来什么车都是碰的啦，你要是想订也可以，但系……” 阿标说的是事实，盗抢车可不是对面偷来什么这里才有什么嘛。新车走私过来的蒲素暂时不考虑，反正新车在他这里也是当二手车卖。 如果指定车型，那就要付定金然后对面去想办法踩点弄来。而且对面是英联邦体系，车子大多是右舵。还要特地找同型号的左舵，不是一般的麻烦。 几年后粤东这里的地下车行改方向技术已经成型了，也就是右舵换成左舵，只是现在还达不到这个水准。 “我想订一台s600，或者s300，你给我个价格……” “其实换个贴标一般人看不出来的啦，300改成350没人知道的啦……” 阿标和他吹着水，说着内里的窍门。蒲素听到耳朵里也上了心，但是目前他还不想那么做，当卖点给客户到是可以。 比如买一辆300的车，附送一个350的贴标让客户装逼，他相信应该有不少客户会非常满意这个福利。 价格一时半会阿标定不下来，等回头他再通知蒲素。不过他这次叫蒲素来主要不是卖车，而是堆了大半仓库的洋酒。 “兄弟，你看你那里能弄出去多少？他们搞了一条大船的货，这里压着货那里也急，新货也进不来……” “我现在没资金搞这么多……” “兄弟，这是什么话！你拉走就行，一个月一结账，我放心你的啦……” “我拉走，拉到哪去？这么多一上国道就被扣了。” “我知道你有办法的啦……就当帮兄弟一个忙！” 阿标这时叫来了另外两个蒲素之前没见过的人。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长相属于少有的粤东人里的英挺正派面孔，另外一个是个说普通话的内地人。 “这是我大佬，简叔！” “简叔，您好。我叫蒲素！” 阿标给他和中年人做了介绍，那个内地人他大概是故意忽略了。 “蒲生这么年轻？听阿标说过你几次……” “这批货你有没有办法出手？占着仓库我们下批货到了也没地方……” “出手肯定能出。但是一下子肯定不能全部出掉，需要时间。而且资金我这里也跟不上……“ 蒲素估计这一批酒起码有上万箱，码到安全高度还占了仓库不少地方。 他这时哪里敢说大话？这些人看起来文质彬彬，一旦发了狠后果很严重。 “只要你能拉走，账期都没问题。阿标说的一个月结一次都可以，我们下批货要做的是……呃，到时候蒲生来看看就知道了。” “简叔既然这么说，我肯定全力以赴想办法。” “价格你不用担心，你和阿标谈就行了。” 简叔很直接，把该说的几句话就说完后就带着内地人开车走了。 “都是什么酒？” 蒲素看着包装箱，很多酒他都不认识，英文很多他也看不懂。 “这里有十几种，威士忌、白兰地都有，等会我把单子给你……” “那我要的车？” “好说，我等会和那边关照一下，只要奔驰s系？车子一到我就通知你……” “这些酒的价格，你放心我都标在上面了，都是过来的价格。这次我也是帮简叔忙，这批货都是他的……” 回去的路上，在车里阿标把清单交给蒲素后和他说了不少。 那个简叔的实力看来不小应该是属于做大买卖的，蒲素分析阿标的走私渠道很大可能就是依附于这个简叔。 第一百三十二章 调度 “刘主任，是我，说话方便吗？” “不是车的事，嗯，是我有一批酒，想运到桑海有办法吗？” “量很大。对对对，起码十来车才能拉完。” “嗯，号码我记住了，你先打个电话和他打个招呼，我等会就到粤州。” “我明白了，好好，我随时联系您……” 蒲素回到华富大堂坐在沙发上给老刘打了个电话。 简叔仓库里的那批酒对他而言无疑是个巨大的机会，价格低到等同白送不说，最重要的是可以放账。 他不知道简叔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想必有其充足的理由。而自己借此机会如果表现出色，不光从中可以获取巨大的利润而且还能收获到简叔这种层次大佬的友谊。 “阿标，你现在哪？你得陪我去一趟粤州。” “没错，马上出发，安排仓库发货的事情！” “你准备点现金，最少五万，你到了华富打我bp机我就出来。” 在前台挂下电话后，他又用分机打到徐莉办公室告诉她马上要去粤州出差。 “你在大堂？我马上下楼。” 过一会儿徐莉穿着制服下来找蒲素。她现在已经是华富正式员工，完全不需要避讳。 “怎么昨晚才回来，今天又要出去？我还准备下班了买点菜带回去做给你吃呢。” “嗯，临时有事。你身份证带了吗？” “我带身上干嘛？在家里柜子的抽屉里呢。” “我知道了，等会我回去拿着可能有用。最晚明天就回来了，你晚上锁好门早点睡。” “嗯，那你小心点，我不打你bp机烦你，你有事就打我传呼。” 说完后，徐莉抱了抱蒲素就和他摆摆手回办公室了。 蒲素对徐莉的感情很尴尬，说爱肯定是没有的。喜欢？好像喜欢的也不那么明确，在他看来徐莉对自己也是依赖大于爱和喜欢。 蒲素当时迫切需要女人的慰藉，而徐莉则渴望被人关心。两人恰好在合适的时候相遇了。 刚才他不禁又拿徐莉和王艳做了比较。和王艳一直偷偷摸摸和他交往的态度来看，徐莉就显得大大方方，在自己工作的地方也不避讳和他的关系。 他出了华富先去了对面自己的出租屋里，找出徐莉的身份证揣在身上。汇款这两天随时都能到，而没有身份证徐莉是取不到款的。 在自己出门的情况下，他得确保徐莉单独拿不到钱。 他不想考验人心，也不是个马马虎虎的人，他不认为自己这样是心地险恶。既然想到了不好的可能，就在所有可能发生前杜绝，他觉得没有什么不应该。 “去粤州？” “嗯，去春交会找人！” “想到办法了？猴赛雷哦！” “试试看吧，不敢打包票。我也想帮你忙，毕竟我们兄弟一场……” “兄弟，这事办好了，简叔那里肯定不会亏待你……” “你以为这些货，换个地方放不行吗？香山虽然是个小地方，放些东西的地方还是有的。” “对呀，标哥，那为什么？缺资金吗？” “缺钱？简叔交代我都可以放账了。难道你准备拉货走的时候买单吗？” “呃，这到是……” “别问了，知道多了对你也不好。” “驾照给你带来了，要不要开到粤州去？” 听阿标这么说蒲素到是很心动，很想开开过把瘾，但是心里没底还是紧张。 “办完事回香山我来开，现在去办事就算了。” 阿标的雷克萨斯ls400也是和奔驰s系同等级的豪车，只是蒲素当时不懂。 当时内地人只知道奔驰和宝马，甚至潜意识里认为宝马比奔驰档次差一点。 至于奥迪，因为春长当时出的国产奥迪100，所以自然也被多数国人认为要差了几个档次。 阿标车速很快，只是到了粤州后他也不熟悉路。开开停停到了春交会地址，蒲素拿出大哥大按照老刘留的电话拨了过去。 “喂，您好，是楚主任吗？我是刘主任让我过来联系您的。” 蒲素已经切换到了南州方言。 “他和您联系过了？对对，刚从香山到粤州，我现在在四号门……” “好，我们两个人银白色凌志，车牌是……” 挂了电话蒲素让阿标把钱交给他，阿标从后座拿出个塑料袋交给他。 “这里是五万，我包里还有两万多……” “应该够了。等会你在车里我和他进去，不是我防备你，是他们有忌讳……” “我知啦……我们今晚回去吗？” “看情况再说” 蒲素在车外站了一会，没多久来了一个脖子上挂着胸牌的中年男子，穿着一身西装气质儒雅，一看就是久居官职的人物。 “是小蒲吗？” “楚主任？是我，您好。” “你车停这里就行，让司机一起进去吧。” “不用了，让他在车里等着没事。” “省里这次组织了20多家企业来的粤州。没办法，不来不行啊，上面下的任务。展位费、布展、人员住宿……要不粤州会借鸡下蛋嘛。” “每次我们都是赔钱赚吆喝，咱们省出口外贸行业本来就不行……” “对了，老刘跟我说你要带一批东西回去？” “我其实是想带到桑海！” “那没关系，回去正好顺路……” “量很大，不知道总共有多少台车？” “省里来了20多家单位，最少也带了一台卡车来的，你到底要拉多少东西？” 楚主任是外经贸委办公室的主任，在当时绝对是个实权职务。当时的三资、合资企业的审核以及进出口贸易、涉外加工贸易都需要他们审批。 省里每年组织参加春交会，阵仗都是很大的。 每家参展企业都要布置展台运送很多材料和展品，当时国道不太平各地都有车匪路霸，所以都是由经贸委牵头组成一个车队出发。 老刘的脑子活络，他知道每年5月初正好第一轮春交会结束。回程车带上蒲素的货正好。而楚主任就是他的酒友兼死党，顺便给他赚点外快。 “我这批货都是洋酒，没有发票。 到了楚主任下榻的宾馆，蒲素开门见山直接说了重点。 “发票我这里找烟酒糖茶供销社开出来，你把税点交上就行。” “对方抬头开哪家？” “嘉合贸易……” 接着蒲素用笔在纸上写了下来。 “楚主任，不瞒您说我什么都不懂。就是把货送到桑海就行……” “其实我不需要发票，楚主任你看怎么方便怎么来……” “这里是给司机的辛苦费，你帮忙发下去……” 蒲素说着把塑料袋放在房间的圆桌上。 “呃，司机确实辛苦，回去能赚点外快都高兴。现在南州不景气，还是你这样在外面闯荡好啊……” “我们的车路上没人查，车队前面有指挥车路上不怕检查站……” “到了桑海怎么接货？我们不可能进市区，在国道卸货你自己运到市区怎么样？” “这个，楚主任我恐怕有点难度，最多搞几辆车接驳那样也浪费时间……” “这样啊，主要是人多，顺路带货没啥问题，特地进桑海卸货恐怕有人有意见……” “那我不为难你了，楚主任你这个已经帮了大忙了。你们什么时候出发？” “后天早上就走了，你把货拉到停车场，我把地址给你。你到了那里找张师傅，他带队。我会和他打招呼的……” “那我知道了，麻烦楚主任了。我等会儿赶着回香山联系送货，今晚就不请你吃饭了。下回来粤州记得联系我……” 等回到车里，告诉阿标搞定了之后，阿标赶紧拿出大哥大打了个电话，蒲素在边上听了应该是他在给简叔汇报。 “你和简叔说，我要拿10箱酒送人，我送不起！” 蒲素在边上插了一句。 “呃，简叔要和你讲话。” “喂，简叔，我是小蒲……” 接过阿标电话，和简叔说完后蒲素的心里很不平静。简叔电话里说很看好他，他现在在汕头，今晚回来，明天要和他见面。 一直以来他就知道阿标这样的人物只是个马仔。甚至那个měi guo lǎo，在阿标的谈吐里都不怎么尊重。貌似各走各的路，只是之前一直有些交集。 而华富那些小孩不懂，因为měi guo lǎo在华富名气大就以为阿标是měi guo lǎo那一挂里的马仔。事实上之前接触了两次，蒲素就觉得他和měi guo lǎo似乎没啥关系。 只是阿标对简叔却是毕恭毕敬、言听计从，很有马仔的自觉。想来这个简叔是个大佬层面的人物，应该比那个传说中的měi guo lǎo要厉害。 他心里激动了一阵后，马上又感到有点害怕。从影视剧里看到走私性质的犯罪活动基本都带有黑帮背景，和他们搞在一起时间长了恐怕没啥好事。 “不管了，赚到该赚的钱再说！” 在心里他做了决定。 “开出市区我来开。” “好啊，好啊。” 结果来的时候阿标只开了一个小时的车程，回去时蒲素开了三个多小时。而且汗流浃背，在驾驶位上坐的端端正正。 脸上出汗了手都不敢放开方向盘去擦，甚至鼻子痒了让阿标帮他挠挠。 “开车没有那么可怕啦，你玩过女人的啦，车子就和女人一样，不熟的时候，你怎么都不行，搞定了你叫她怎么就怎么……” 阿标的这句话蒲素印象很深，十来年后有新手开车他都能原话背出来说给别人听。 到了香山阿标指路开到一家做街坊生意的大排档，停好车后两人吃饭，阿标点完菜就安排卡车送货。 “明天我跟车去送货，你去不去？” “我不去了，你开我的车去，等会你送我去仓库，我拿仓库里的车开。” 两人一起往粤州跑了一次，关系明显比之前又有进步。 阿标这辆车是在香山上了手续的，开出去没事。仓库里的那几辆都是黑车，他在香山本地开没事，出去就危险了。 吃完饭还是蒲素开车，载着阿标去仓库。 这种进口豪华车操纵性优越而且还是自动挡。一旦习惯了比他原来学习的解放大卡车，那种油离结合两只脚忙来忙去还要换挡，相比起来简单的太多了。 到了仓库蒲素又照着单子对了一下堆放的酒，原本他以为起码有上万箱，实际上只是一种视觉错觉。但是也着实不少，总共六千多箱。 他都没敢算如果这次成了自己能赚多少，直接在仓库里就给郭娟打电话。 “回南州了吗？” “哦，没回就好。” “你明天找找余阿姨，问她秋香花园里有能放东西的地方吗，像我们现在底楼那么大的地方，我租一段时间。” “明天一大早问完了就联系我。” “喂，姐。你能找到车吗？卡车能找到吗？” “我拉货，装酒。到桑海起码四五天以后，这事你别和陆子明说。” “旅行社的车？装不了多少吧，还有座位。” “那你这样，找报纸上的运输公司，然后……” 接着他又给郭娟打了个电话，交代完了后还是很不放心。 开回市区前，他找了半天开大灯的按钮……最后还是问了阿标才知道在哪。等他开回市区到了楼下，他想了想给徐莉中文机发了条信息：“下楼到路边等我。” 过会儿在车里看到徐莉出来走到路边左顾右盼等他，他放下车窗喊她上车。 “这不是阿标的车吗？” “嗯，借给我开两天。” “咱们去哪？” “带你去兜风！” 随后车里放着音乐，他带着徐莉漫无目的的围着香山老城绕了一圈又一圈。车里的蒲素却出奇的沉默，很久都没有说话。 第二天清早，蒲素就打郭娟电话催促她去找余阿姨。郭娟到了她办公室后，打他bp机让他回电余阿姨办公室座机。 等他打过去才发现余阿姨是他的福星。秋香花园里有三栋建筑，现在开放的是一号楼，也就是蒲素租用的这栋。花园里面未开放区域还有两栋建筑，正在修葺。 “临时放放是可以的，费用嘛时间短无所谓的……” “时间长肯定不行的，还有东西少了，我们不负责的……” “我就是临时放放，马上就拉走的。谢谢余小姐，这次给你带点东西来，到时候让郭小姐给你……” 第一百三十三章 是不是很上瘾？ 挂掉电话徐莉正好去上班，两人一起到了华富，前台罗美娟一看到他就冲他挤眼睛。 “汇款单到了……” 等他过去罗美娟低声说道，显然是郭娟和她打过招呼了。 “拿给我！” 昨晚他的车就停在华富停车场，等徐莉到办公室报了到下来，蒲素带着她又喊上正在值班的门童陈诚一起开车去了银行。 原本他想两个门童都带上的，无奈华富大堂起码要留一个人值班。香山太乱，拿那么多现金他实在是有点慌。 进了银行他直接从兜里拿出她的身份证让她去窗口取钱，徐莉一看数字差点没吓晕。 “这么多……” “嘘！” 银行数钱数了大概有一个多小时，这不是等的心急蒲素产生的错觉，而是看表后的精确结果。当时纯粹人工操作核对，时间拖的长，旁边窗口都有人注意了，蒲素越发心慌。 还好香山这家工行是城区支行，有行警值班。最后还帮他们把钱包起来，送出门口放到后备箱里，只不过蒲素找后备箱按钮找了半天，有点尴尬…… 放完钱他把徐莉送回华富，没让陈诚走让他跟着自己一起去仓库。 “蒲哥，你太厉害了。这车太牛了，这么多钱……” “这事别说出去。” “嗯，我知道了。” 快到仓库，蒲素找了个没人的路段靠边停车从后备箱里数了15万出来放在座位下。打开一沓，数了500给陈诚。 “这个你拿着，这事到此为止谁都别说。要是漏出去……” 带着这么多现金，陈诚也是有很大风险的。只不过小孩子不懂，也不知道怕。当时为了几十元钱要人命的凶徒都大把，更别说他这车里装了65万了。 “到了里面你就坐在车上，别下来。” 交代完后，车子到了仓库门口，看到停了一大溜的卡车排着队在装货。只不过车型很不统一，大大小小都有。 “简叔！” 蒲素看到简叔在边上打着大哥大，等他挂完电话恭敬地和他打了声招呼。 “蒲兄弟，你很好，比阿标还要来的早。” 简叔的普通话比大多数粤东人说的标准，像他这个年纪的粤东人里算是很少有的。 “简叔，昨晚我一夜没睡好，风险太大啦，几千公里拉到内地……” “怕什么！听阿标说你是找春交会的车拉回去？这办法很好，聪明！” “我也是看简叔比较着急，所以想试试，以前从来没有…都是铁路小批量……” “万一要是被查扣了，我就算这身肉卖给简叔，这辈子也还不清……” “年轻人嘛，就是要博！我年轻时凫水去对面，一起去的有八个，游到岸的只有6个，刚上岸又被抓了四个，最后只剩下我和……” “这么多货交给你，其实也是在博，博阿标不会看错人。” “简叔，我带了五十万现金过来，在香山我现在只能拿出这么多。我已经安排公司财务打钱过来了，不过要过阵子才到……” “蒲兄弟，你很好。” 听蒲素说完，看他打开后备箱拿出50万现金后简叔拍了拍他肩膀说道。 “简叔，做生意应该是这样的，不能风险都让您承担，我能力有限只能……” 银行钱到了捏在手里蒲素也是心惊胆战，与其这样不如做个率真的样子给简叔看。 从商务书籍里蒲素多次看到“现金为王”这个说法。所以他现在拿出这50万，在简叔看来确实很能表达他的态度。 目前为止他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简叔愿意和他这么合作。只是就算他是迫不得已，自己也不可能赖掉他们的账。 至始至终他都没起过这种念头，他还没坏到这个程度，也没蠢到这个地步。太太平平靠着渠道做个商人挣钱，在他看来就非常满足了。 他拿出50万主动给简叔，就是表达这个信号。自己现在是在没能力的情况下也是倾尽所有和他合作，并不是单纯的趁人之危想占便宜。 钱早晚要付的，而且既然现在弄不到车，这钱留手里也烫手。 简叔招手把那个内地人叫来把钱拎回他的车里，又让他在后备箱里拿了一个木盒出来。 “蒲兄弟，这是最好的古巴哈瓦那雪茄。我也没有多少了，你拿一盒回去抽，记住不要送人哇……” 这时阿标也来了，他来的晚是因为去帮蒲素去另一个地方拿录像机，而且拿了四台。 “都给你了，放着也没用。” “多少钱？我给你。” “算了算了，小意思啦。” 最后简叔身边的内地人装完货后把清单拿来让蒲素签字。蒲素看了看，拿出自己昨天自己记的清单核对，他觉得尾数和他记的貌似有点出入。 “简叔说了，送你20箱人头马，不记在清单里。” …… 此时这个仓库，酒全部装车后还有卡车在拉其他的一些零碎东西，甚至昨天的几辆车都架起跳板开到平板车上准备拉走。 显然这个仓库要被清空了。 “这个条子你带在身上，去粤州的路上万一有人查车，你给他们看了就没事了。” 阿标递给蒲素一张手写的字条，上面只有两个字“放行”还有一个字迹潦草的签名。 蒲素也不去多想，揣好纸条和简叔、阿标打了声招呼便带着浩浩荡荡的车队往粤州方向开去。 “等会我路边放你下来，你打个车去华富上班，和徐莉说一声我去粤州了。” 交代完陈诚，他找了个路口把他放下。 大车车队行驶速度慢，蒲素想了想索性拦住当头的第一辆车，把粤州停车场的地址给司机让他带路，自己则吊在车尾想着心思一边慢慢跟着。 “刘主任，我给你带了十箱人头马你和楚主任两个人分，这下够喝了吧？还有一台录像机，你不要就送人。” 国道上大哥大有信号，现在蒲素开车已经敢单手放把打电话了。 摇下玻璃胳膊撑着窗户给刘主任打着电话，风从窗户外吹进来吹散了他的头发，感觉自己就像是电影里的人物一样，觉得此刻的自己拉风极了。 一路上没有什么意外，传说中的检查卡口也都没人。到了粤州后车队顺利到了南州车队的停车场。 张师傅是个典型的司机相貌，皮肤晒的黝黑，50多岁一看就比较稳重老练。装卸货的时候他一直跟着蒲素一起核对，自己也拿个本子记录，最后再和蒲素对了一遍。 “蒲经理，总共6432箱，没错吧？” “张师傅，没错。10箱这个酒放你车里，最后带到南州去。” “还有这个录像机也带回去，楚主任知道给谁……” 蒲素一边说着一边塞了500元给了张师傅。张师傅也是心照不宣和蒲素推了两下后无声地收下了。 最后看着张师傅安排司机班把车里的篷布用麻绳捆扎严实后，蒲素才和他打了招呼去找楚主任。 当时通讯不方便，如何确定在什么位置交接货联系很麻烦。司机一上路就不可能再联系上了，移动中通讯只能依靠当时少有的大哥大，而楚主任就有。 展会今天闭馆，楚主任在宾馆和南州来的企业开会布置。企业销售都是坐火车回去，他作为组织者是跟车回南州的。 蒲素等他开完会尝试着和他商量让车队直接在桑海卸货，没想到他居然非常爽快的同意了。 “我让原本跟车的都坐火车回去，他们巴不得。” “现在就是指挥车里的司机和我……” “跟车带了十箱酒回南州已经装车了，你和刘主任一人五箱，人头马xo……” “哈哈，不用这么客气，顺手帮个忙……” 楚主任听了显然也是开心的不行。 五箱洋酒按照市值来算很惊人了。而简叔这是无本买卖，除了运输费用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蒲素更是白做的人情，一毛成本没有。 之后他们商量了怎么交接，蒲素把郭娟的电话和秋香花园地址留下后，楚主任非要留蒲素吃饭。并且再三表示他是公款，不用客气。 蒲素知道他们的吃法，肯定是来粤州的一群人混在一起胡吃海塞。主要是喝酒他害怕，最后还是说回香山有事推辞了。 告别了楚主任他不放心又开回停车场，四处转了一圈看到车队有人值班，最后才放心地开回了香山。 搞笑的是还没开出市区，车子突然失去动力停了。他无奈下车怎么打火都不行，也不能给阿标打电话，两人套的一个号码。 最后他拦了一辆出租车，给了司机五十元问问是怎么回事，司机说没油了……作为半吊子新司机他压根没有看油箱的习惯，这就是要付出的代价。 又给了司机50元，让他去买点汽油回来。他不敢离开车自己去，车里有钱。那个司机还算不错，没有拿着钱直接跑路，过一会拿个可乐瓶回来了。 可乐瓶里面装着汽油，灌进油箱后车子果然能发动了。问明了加油站方向后，他赶紧开过去把油加满。 回去路上bp机响了，号码是华富的号码段，蒲素打过去后是阿标接的。 “我在帝皇殿，和简叔在一起，你到哪了？” “刚出粤州……” “那你到香山了直接来帝皇殿……” 晚上国道车子很难开，尤其是蒲素这样的新手。对面大货车刺眼的大灯晃的他连路都看不清，好几次他甚至都想把车子抗在肩膀上走回去。 好不容易开回华富，他直接把车子停在华富大堂门口让陈诚他们帮忙看着。就在上下客的那块区域，绝对安全。 从后备箱里拿了五万裹在外套里到了帝皇殿，站在电梯口的咨客正好是那个他印象很深的美女孙莉。 “怎么是你？” “好长时间没看到你了，我还以为你回南州了。” “是么，有没有想我啊？” “……” “帝皇阁在哪？” “我带你去。” “谢谢你了，最近还好吗？” “就这样呗，我们都要回去了……” “你想回去吗？” “不想又怎么样啊……” 走廊里两人一边走着一边聊。 “你要不想回去的话，我可以帮你想办法。” 在帝皇阁门口蒲素停住和孙莉说道。 “要是需要帮忙，你打我bp机。” 蒲素在孙莉的开台单上写下自己的bp机号码，交给她后就推门进了房间。 偌大的包房里只有三个人，简叔、阿标还有那个说普通话的内地人。阿标蒲素坐下后，蒲素拿出衣服里的五万现金交给阿标。 “这是你昨天垫的，还给你。” “简叔的意思是那个钱就算是运费，我们出了。” “那不行，我昨天是找你借的，借的就要还。” 两人推让了一番，阿标看看简叔，后者朝他点点头，阿标也就收下了。 做戏做全套。蒲素其实没必要这么着急还这五万，甚至装糊涂也行。但是他现在刻意给自己营造这种清清楚楚不占便宜的形象，搞这么一出还是很有必要的。 简叔不喝酒，那个内地人到是和阿标两个人之前在对饮。蒲素来了后，内地人给蒲素倒了一杯他没喝过的洋酒。 蒲素端起酒杯先是敬了简叔。 “粤州那里安排好了？” 简叔抿了一口茶后问道。 “安排好了，明天早上上路，三天左右差不多到桑海。” 蒲素老老实实答道。 “我过段时间要去趟桑海见几个朋友，蒲兄弟陪我去一次怎么样？” “没问题，简叔什么时候想去都可以。” “没这么快，差不多月底动身。” “蒲兄弟是桑海人还是……？” “我父母都是桑海人，然后他们……” 接着蒲素把他家的来龙去脉大概和简叔说了一番。 “我在香港认识几个老人家都是老桑海，49年过去的。桑海是个好地方啊……” “以后你和阿标要好好相处，他这个人很讲义气的，你也很不错。今后你们……” 从简叔后面的态度里，似乎把蒲素当成了自家晚辈。 后面蒲素和阿标他们喝光了一瓶酒，而简叔看上去兴致也不错，虽然没喝酒，却在席间谈了不少人生哲理，在阿标和他面前很是享受了为人师长的感觉。 “车停在大堂门口，等会下楼我拿了东西把钥匙给你。” “是不是很上瘾？” “呃……” “都一样，我刚会开车的时候，都舍不得从车里下来……” “你先拿着开吧，我反正有车用。” “那谢谢标哥了！” 说真话，蒲素现在确实开的有点上瘾。有车和没车的区别不仅仅是有个代步工具，那种自由自在随心所欲的感觉是之前从来没有过的。 可以说，汽车及汽车文化、代表的就是自由和进取。那种说走就走，想去哪只要动个念头就能达成的满足感确实无法替代。 第一百三十四章 我不是随便的人 “简叔，只要货到了桑海，我第一时间和标哥汇报……” 最后蒲素在散席前和简叔郑重地说着。 简叔听了摆摆手说道：“我们对你放心。” 四个人出了电梯，阿标和蒲素一直把简叔送上他的加长凯迪拉克里。阿标对着蒲素说：“罗美娟要下班了，我们一起去卡拉ok？” “你们去吧，我跑了一天累了。” “不行，你先等等我。” 阿标说完就走到前台和罗美娟在那说着什么，显然是鼓动她下班一起去嗨皮。蒲素看着烟盒里没烟了，走到对面去买了一盒烟。 回到大堂时，阿标说：“已经约好了，等会一起去。” “我真的不去了，回去睡觉了。” “你给我的五万，简叔也不拿，这钱就是我们两分了。” 说完阿标拿出蒲素给的五万，一人分了两万，剩下的那一沓他捏在手里晃着说：“今晚把这个钱花了才能回去。” 两人站在大堂说着，这时蒲素看到孙莉下班了从大堂门前走过去。 “下班了？” “嗯，你们是最后一桌客人……” “靓女，一起去卡拉ok好不好啊？” 阿标这时很是流氓的凑进来搭讪。 孙莉根本没搭理他，冲着蒲素笑了笑说：“我回去了。” “你等等，我送你。” 说完蒲素打开旁边的车门让孙莉上来。 “那么近，不用了吧。” “客气什么，我知道天桥上有个老流氓。” “快上来！” 蒲素已经坐到车里打着了火。 等到孙莉上车后，他和阿标说了声：“你们去吧，我送完她就回去睡觉了。” “见色忘义！你没人性！” 在阿标咬牙切齿的咒骂声中，蒲素开着车跑了。 “那个人不会怪你吧？我看到他就害怕。” “他就是长得丑，人其实还不坏。” “谢谢你。” “我要谢谢你才是，非要拉着我去唱歌，我没心思陪他当灯泡。” “他是和罗美娟一起去吧？” “你怎么知道？” “我们都知道啊，还知道你和……” “我和谁？徐莉吗？” “嗯……” “哎，我到了，这里转弯就是了……” “晚点回去没事，带你兜兜风，不然我把车停到华富他还没走，被他看见又要……” 蒲素说着话打了一把方向转弯，沿着另条路折返往奇江边上开。 “你们要回去了，你准备怎么打算？” “呃，徐莉调到行政是你找人的吗？” “嗯，是的。” “你要是想留在华富，我也可以想办法。” “那要花多少钱？我让家里寄来。” “不用花钱，但是你真的想在华富做一辈子？” “那我还能去哪啊，回南州等毕业还要重新找工作，我妈妈已经下岗了。” “你家在南州是哪的？” “自行车二厂的，在北城，你知道吗？以前效益很好，现在……” “我知道，那里很多桑海人的。” “我家爸爸妈妈就是桑海来的知青。” “啊，拿窝里阿时桑海拧？” 这时候蒲素已经切换到了桑海话。 “嗯，长宁区的。” 孙莉能听懂，但是大概一直不说，没用桑海话回他。 两人之间瞬间关系近了一些。 “我家不是知青到的南州，我爸爸是……” 这是今晚蒲素说的第二遍家史了。 到了奇江边，蒲素熄了火两人坐在车里说着话。 “你如果想在华富，我确实能找到人。但是我觉得一辈子做伺候人的事情……” “如果是我女朋友，我是不舍得的。” “徐莉不是你朋友？你怎么舍得？” “这个……一时半会说不清楚。” “那你和我说说清楚嘛，我又不笨。” “这个……我，我没把她当女朋友。”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坏啊，你别生气，我觉得你……” “我不生气，你这么想也没错，我也不觉得我是好人。” “我可以相信你吗？” “嗯，我最会保密了。” “我和她认识的时候就告诉她我有女朋友，在南州。” “啊，你还有一个女朋友啊？” “现在没了。” “接下来我要和你说的你要保密……” 接下来在车里蒲素把他的来龙去脉都和孙莉讲了。 包括自己当兵回来在南联上班，碰到当初的暗恋对象王艳然后两人恋爱，最后出事跑路到香山全都对着孙莉兜底说了。 孙莉听着津津有味，说到他之前决心和王艳分手，孙莉甚至还帮王艳说话。 “她也没办法啊，她总不能不要家里人跟你走吧？” “要是你，你也会和她一样吗？” “嗯……不知道。” “所以，我和徐莉一开始就说清楚了，她都清楚的。” “其实我觉得你对她挺好的，她现在的打扮简直就是富家女的打扮。好多漂亮的衣服，香山本地人也没她穿的好。” “好像中文机也有了，还调到行政坐办公室了……” “你以前学的什么？餐饮服务吗？” “没啊，我上的是商务班，五笔考试我有证书的呢，不过到了这边……” “嗯，你要是想去华富，我可以帮忙。另外我准备在香山设个办事处，你也可以到我这里上班。” “徐莉现在一个月才600的工资，从早忙到晚。” “我这里给的薪水超过一倍，另外还有奖金。” “那，那你怎么不叫徐莉帮你？” “我想和她慢慢……太近了以后对她伤害也大。” “郭娟现在在桑海帮我，桑海的公司已经开起来了。” “啊，对了，听说你和郭娟……” “胡说八道，我可以发誓那都是胡说。” “我有必要骗你吗？” “哦！” “哦什么哦，你有男朋友吗？ “问着干什么？” “有男朋友就算了！” “那，那没有，我还没谈过恋爱。” “追你的人肯定不少吧？为什么不谈。” “我妈想让我以后在桑海找……” “我就是桑海的，告诉你妈你找到了。”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第一次见到你时还以为你这人……” “我哪样了？喜欢你不行吗？” “那时候看你很讲义气知道保护女生……” “我一直都是这样的人。” “车里太闷，下来走走吹吹风吧。” 蒲素打开车门点了支烟，江边风大打火机被吹灭了好几次，孙莉过来兜着外套让蒲素钻在里面点了火。 “你多高？” “大概174，去年量的，我妈说我不能再长了……” “过来和我比比。” 孙莉站在蒲素面前，蒲素伸出手掌抵着她头顶和自己比划。 “嗯，估计现在起码有175了……” “以后男朋友都不找，除了我。” 说完蒲素一把揽住站在面前的孙莉，贴他怀里后，扔了手里的香烟从她腋下穿过去，托住她两边的肩胛骨，贴住她的耳垂亲吻。 “啊啊啊，放开，不要这样……” 孙莉拼命的挣扎，蒲素拉了几下后发现她的态度很坚决，也就松开了。 “那我送你回去。” 两人上了车，一路上谁都没说话。到了宿舍楼下，蒲素停下车接着车里的顶灯看着她。孙莉此刻双手放在膝盖上，微垂着头露出精致的侧颜却也没有立刻下车。 “我，我不是那么随便的人。” 下一刻，她轻开檀口说出了那个年代最经典的台词。 “嗯。” “你是不是对谁都这样？” “随便你怎么想。” “我要是想谈男朋友在南州……” “到了华富来帝皇殿的香港人，澳门人还有香山这里的都对我……” “切，都是糟老头子！能和我比？” “这倒是，都是年纪很大了，但是你也不能……” “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我就是这样的人。” “你这人怎么这样？” “我就是这样！” “那我回去了。” “嗯！” 最后孙莉实在是被蒲素弄的无奈了，只能打开车门下了车。蒲素等她关了车门后加着油门调了头，用夸张的速度开出这个叫沙溪的小区。 孙莉不知道的是，在她看来蒲素表达情绪的这个潇洒开车动作背后，因为调头加油门差点导致失控，方向盘差点从手里滑出去，吓的他一身冷汗才稳住方向。 从这天开始接下来的几天，蒲素每天要打几十个电话。 和在路上的楚主任联系，打听车况和路况，一天起码打好几个。和郭娟联系让她确定好场地，并且让她告诉余阿姨自己给她带了台录像机——日本松下的。 和蒲泓联系了撤销找卡车的准备，但是让她找几个装卸工备用。又和陆子明联系，让他联系去卖酒。把各种酒的品牌和价格都报给他了。 给陆子明的价格他明说利润需要各抽成10%留给蒲泓。 因为这批酒底价原本就低，别看五万元的好处费给了楚主任，但是这么大的量分摊下来一瓶酒每增加多少成本。以前几十箱走铁路的成本算下来比这次高的多。 所以蒲素这一趟拉到桑海的酒，他个人的利润肯定是超过百分百的。 不打电话的时候他就拿着计算器，对着清单反复核算。他语文一直还可以，但数学很烂总是算错。 算着算着他都不敢相信，看着计算器上的数字最后吓的差点把计算器都扔了。 这批酒里有贵的有便宜的总共十来种，按照平均计算一瓶酒的成本是300。一箱酒最少的装四瓶但是容量大，最多的装了24瓶小容量的。 如果一切顺利，合计算起来最保守估计他的利润起码能过千万。 如果他让郭娟招人自己去卖，恐怕利润更高。而陆子明的渠道能力毕竟有限，消化不了太多的。 想着想着他不能淡定了，劲松的父亲被誉为杨百万，在南州那一带几乎就是大名鼎鼎，其中应该有不少水分。 而自己这一次如果成功了就差不多是千万，这辈子做梦他都没敢想过，自己这是要超越爷爷蒲雁秋了？ 桑海当时也有部分洋房出售，虽然少但是有。法租界里的老洋房，一栋也就卖个两三百万了不起了。 想着想着他又开始害怕，如果一旦出事后果简直无法承受。 “楚主任，辛苦了，现在到哪了？” “206国道，到鹰潭了。” “没啥事吧？碰到检查吗？” “检查站看到我们就放行的，你别担心了。” “楚主任，辛苦了。我有机会回南州一定去拜访您……” “那没事的话，我就不打扰您了。” “客气什么，你是老刘的小兄弟，都是自家人。” “哦，对了就是一直有辆香山车牌的尼桑过了韶关就跟在我们后面……” “昨天路上停车吃饭，司机过来问我们去哪，知道我们顺路去桑海，他不认识路想跟在我们后面去桑海。” “哦，那没事，让他跟着吧。辛苦您了，随时保持联系！” 挂下电话后蒲素想了想反而心里还踏实了，楚主任说的那辆尼桑显然是简叔安排跟过去的。 这么大的一笔买卖，如果简叔和阿标真的像表面上这个不当回事，原本就非常不正常。自己烂命一条，有什么值得他们相信的地方？就算有，也值不了这么多。 往停车场送货的时候估计他后面就有人跟着了。现在想来这么大一批货，阿标不和他一起送货原本就不大对劲，大概是故意让他放松的一次试探。 好在现在自己在桑海有了个自己的地方，看起来也像是有点根基的人，不怕他们跟过去，不然居无定所连个像样的地方都没有，还真的很值得怀疑。 最后一天当楚主任主动联络他，车子晚上进桑海送货时他非常激动，甚至打郭娟电话时声音都颤抖。 郭娟雇了10个装卸工等在秋香花园门口等着卸货，余阿姨拿着钥匙临时加班帮忙。就算是为了拿录像机，也算是很帮忙了。 保护建筑不能乱来，一切要在她监督之下。余阿姨能帮这个忙，已经很不容易了。因此蒲素让郭娟东西放好后，给她再拿两瓶酒带回去。 从车队到达秋香花园开始，他就让郭娟别挂电话，和他一直保持通话。昂贵的电话费这时候已经不算什么了。 “小蒲，不来三的，这么多酒，郭小姐没和我说有这么多，吓死人了呶！” “余小姐，是放不下吗？” “放是放的下的，这么多以后搬进搬出被领导知道了，我要吃夹头的呀。” “这么贵的东西，万一要是少了怎么办？” “余小姐，现在也没办法了。帮帮忙，暂时先放放，过几天我再想办法。” 好说歹说，余阿姨也知道这事到了这一步说什么也没用了。 最后东西全部卸完，楚主任和蒲素电话里让郭娟确认了数字，带着蒲素送给他和老刘的十箱酒和一台录像机连夜顺着国道回南州了。 “余小姐，两瓶酒你拿回去给先生喝，录像机淘汰了，不喜欢送人也可以的。” “等我回来，我再来看你。” “蒲先生，你真是吓死人了啦，我回去要睡不着了，出事怎么办啊。” 第一百三十五章 摘下情圣的帽子 “那我叫个保安坐在门口，不过这个值班费我要找你报销的。” “没问题，要给多少你和郭小姐说就行。” 安抚好余阿姨，他让郭娟给余阿姨再塞1000元在信封里和洋酒一起给她。 “你哪来的钱，弄这么多酒？” 郭娟这么问的时候根本没意识到这些酒到底值多少钱，只是觉得这么多肯定要很多钱。 “咱们运气好，等我回来了再说。你不要回南州了，打电话叫郭胜来桑海吧。” “让你弟弟在秋香花园里住，平时看看仓库送送货，你再帮他报名学个驾驶，我同学让他在南州学。” 接到电话后他就从家里出来，坐在华富大堂沙发上安排好了这一切。 他不想让徐莉知道他现在的状况，担心她想法多。 他清楚自己和她注定没有结果。 有条件的情况下尽量弥补她是应该的，但是让她知道太多了对两人都没啥好处。 此时已经凌晨四点多钟。 华富大堂里除了前台值班的两个面熟的小姐姐，连保安都缩在咖啡吧里睡觉。 平时大堂明亮的吊灯全部关闭，只有前台到电梯的那一侧廊灯开着。阴影里蒲素坐在沙发上点了一支烟，烟头的明灭映亮了他轮廓分明的脸庞，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蒲素不想回去，回去把徐莉闹醒了不好。 而且现在的他因为兴奋虽然感觉疲累却一点不困。 货平安到了桑海，这最关键的一步他完成了。只是接下来怎么出手又是一个新问题，在沙发上上他想了很多，最后他认为招兵买马迫在眉睫。 依靠陆子明的路子，只要他出手几批自己暂时资金压力就不大。 现在公司雇几个人当月利润完全承担的起，当务之急是要招收财务和销售，月底和简叔结账，如果仅仅依赖陆子明自己就太傻了。 五点多时他看到三三两两的服务员从大堂玻璃外走过，这是帝皇殿的服务员准备开早茶了。 过一会儿看到孙莉，在里面他敲了敲玻璃。等孙莉看到他后，他朝她招招手让她进来。 “你怎么这么早就坐在这里？” “我在这里坐了一夜。” “为什么啊？” “想你。” “呃……我不信。” “我要上班了，还要换衣服呢。” “我等会儿来吃早茶。” “那我给你泡壶好茶！” 看着孙莉的背影，蒲素恨不得一口把她吞掉。 孙莉的身材和颜值超过郭娟和王艳，而徐莉和她们不是一个范儿。 首先她身高没到170。蒲素喜欢身材高挑、瘦高清冷的那种。徐莉则小小年纪就丰满水汪汪，像个水蜜桃。 而且或许因为丰满的关系，徐莉显得头大。脸上肉也较多，应该是属于相术里说的旺夫宜男之相。 蒲素敢断定再过两年徐莉一定会发福，他到也不怕她发胖，而是徐莉这一卦原本就不是他审美里很喜欢的那种。 他欣赏瘦高、头小脸小敢把头发梳拢到脑后亮出脑门子的那样的女孩子。 这时的他还不知道其实跳芭蕾的基本都是这范儿，过了两年接触到以后才明白。 孙莉就完美符合她的要求。 肤白貌美大长腿，走路和王艳一样微微昂头目中无人。只是五官比王艳精致多了，皮肤也比她白，身材比例更好。 或许因为是桑海人的缘故，他觉得孙莉的气质绝佳。 而郭娟以前留着袁美头很野性，现在变回直发好像感觉就差了点。尤其是那种直发披肩显得她脸型过于狭长，也就是现在人说的锥子脸。 他喜欢孙莉吗？开什么玩笑。他脑子里只想着把她收了，他不收早晚别人会收。 现在卸掉了王艳的情感包袱他还有什么理由委屈自己？ 而且在香山，排除掉徐莉，他确实身边还需要有个能帮他做事的人。 之前自己对王艳心慈手软，傻傻地信了她的邪，说什么最美好的时刻留给洞房花烛…… “去特么的！” 可以想象，王艳之后跟了别人完全可以毫无压力的说自己还是chu nu。 并且她这么说还真没什么毛病。 虽然和自己除了那层膜之外什么该做不该做的，甚至那些膜早都没了的女人都没做过的事——她和自己都做了。 但是她那么说还真的一点毛病没有。 没错，在长久反复付纠结过后，他现在深深地厌恶王艳。 他相信这个女人从一开始就做着两手准备戏弄着他。 在他全情投入的情况下从没有打算彻底托付给自己，始终做着最坏的打算留着这最后一手。 “这特么不就是挂起来留着准备卖个好价钱吗？” “老子现在快要成巨富了，你特么瞎了眼！” 就在这天早晨，他打算要狠狠报复王艳。用他的方式让她后悔曾经如此对待自己。 他起身上了电梯到了帝皇殿，孙莉穿着礼服把他领到旋转厅靠窗的位置。 帝皇殿和富华宫不同，这个时候富华宫已经聚满了喝早茶的中老年人。 而帝皇殿却冷冷清清，毕竟消费太高，只有部分住店客人才会来消费。 “你们这里什么点心好吃，帮我点几笼。” “我不知道你口味……” “按照你的口味来。” “你尝尝这茶，老总来才泡的……” “其实我喝不出好坏，你泡什么都一样。” 蒲素确实这时候还不喝茶，常年喝饮料。 “那我去门口了，你慢慢吃，吃完回去睡觉去。” “呃，等等。” “我走的时候，告诉我到底怎么打算，我不会再问第二遍了。” “告诉你什么打算？” “跟着我还是留在华富。” “徐莉那边我会安排好。” “呃，我……” 孙莉站在桌子前发着愣，不知道怎么说很是纠结。 蒲素说完就不管了，夹起一只水晶虾饺皇咬出一包汁水。 “怎么？现在就想决定吗？” 吃完嘴里的虾饺看到孙莉还没走，涨红着脸站在那里他问道。 “我，我想去桑海……” “我们知青女子满16岁就可以回去了，但是桑海没房子了，所以……” “呃，那你今天早班，几点下班？” “下午两点。” “那好吧，下班了我在停车场等你。” “嗯，那我先过去了，你吃完早点回去睡一会。” 等蒲素吃完的时候，帝皇殿里人已经开始多了，孙莉一直忙着领位。只是他用余光能感觉到她一直眼光都飞到他这里，偷偷看自己。 走的时候孙莉没在门口，所以招呼也没打他就下了楼。出去后他绕到富华宫，打包了几笼点心带回去给徐莉当早饭。 房间里有一股淡淡的烟味，这是他在房间里抽烟造成的。从早晨户外清新的空气中回到家里，推门他就闻到了。 徐莉还在睡梦中，蒲素放下打包袋看了一会熟睡的徐莉，很自然的产生了一丝愧意。 在当初自己最需要爱欲温暖的时候，徐莉无私地给与了她能够给予的全部。虽然在和自己之前就已经不贞，但怎么也比王艳这样的心机女人单纯。 看看手表，蒲素叫醒了她，让她起来洗洗吃早饭。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昨晚我等你等到三点多……” “事情都忙完已经四点多了。我怕回来吵醒你就熬到早茶开始去喝了早茶，刚回来。” “还给我打包了？你真好。” 说完徐莉凑到蒲素跟前亲了他一口。 看着这个很容易满足的甜美小姑娘，蒲素这时有点不忍心了。 “哎，算了算了，慢慢来吧。” 他觉得突然绝情的去和她说一些什么，自己实在是开不了口。 “你赶紧睡吧，起来后毯子别收了，我下班回来要换了洗……” “我们经理说下个礼拜要去粤州培训，我不想去……” “培训怎么能不去？我还准备以后喊你徐经理呢。” “要去一个礼拜，这次培训分几个阶段。华富选了8个人参加……” “培训什么？” “人事培训，很多东西我听都没听过。” “是招人的培训吗？” “不光这个，还有政策法规好多东西都要背，要考试……” “那你要加油啊……” 这边说着话，那边他就睡着了。 徐莉发现说话他没应答后，走到床边给他盖上薄毯。接着在他额头亲了一口，看着蒲素熟睡的样子笑的很甜。 中午蒲素被bp机叫醒，是孟菲斯的号码。回过去后，那边是陆子明接的电话。 陆子明这人很会过日子，基本上大哥大是当做道具用的。只要边上有公用电话，他就坚决不用大哥大打电话。 现在不知从哪弄了个皮套，把折叠摩托罗拉挂在腰上很像回事。 “阿弟，我这里今天已经定了120箱人头马和100箱马爹利，轩尼诗也要……” “什么时候货能到？” “嗯，没问题，付了钱就能送货。” “怎么送货？货在哪里？” “我回头让郭娟联系你。” 挂完电话他回了回神给郭娟打过去，交代她晚上装货。不能让陆子明知道货在秋香花园，并且一定要收款再放货。 “哦，把之前他给你的五万冲抵掉，收条让他撕了。再把给蒲泓的那一成利润扣掉……” “公司注册的怎样了？” “已经刻公章了，还有其他什么代码什么的，账户也开在旁边的工行了……” “过几天去领发票，一定要我本人去……” “嗯，一定要办好，把东西都保管起来，去百货大楼买个保险箱。” “对了，和沙军他们联系了吗？” “星期天和张怡茗去逛了街……” “打个电话问问他们有没有好的销售介绍。工资先不谈，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再说。” “不要男的！” 他不要男的倒不是想在桑海做皇帝，而是男的野心大靠不住。 他那里秘密太多，平时自己几乎不在桑海，郭娟根本罩不住。 打完电话他起床冲了把澡，出来后看到桌子上徐莉留的字条，上面写着晚上等她买菜回来做饭。 他换了身衣服下楼吃了一碗面，走到大堂给徐莉办公室打了个电话，告诉她自己晚上不回来吃饭，电话里他明显能听出徐莉很失望。 五月的香山已经很热了，早已经进入夏季。车里蒲素开了空调等到孙莉出现后，按了按喇叭让她上车。 “我们去哪？” “还怕我把你卖了啊？” 蒲素坏笑着看着孙莉，出了停车场转弯上了奇江大桥。 车子停在他常去的那家时装店。 带着孙莉进了店里，里面的女店员都认识他，过来和他打着招呼。 之前蒲素带徐莉和郭娟来过几次，现在又带了一个美女，店员不知道该怎么招呼，有点尴尬。 “换装了，带我女朋友来买几套衣服。” 蒲素皮厚的很，很是无耻地指着孙莉和店员说。 “哇，蒲先生眼光真好，女朋友好靓啊！” “那是！” 洋洋得意的他根本无视孙莉一脸的窘迫。 孙莉根本不想试衣服，这一出完全出乎她意料。让蒲素带着买衣服这算什么？而且她长这么大，也没和除了爸爸之外的男人一起买过衣服。 只是蒲素那略带威胁的眼神，旁边还有店员，她也没法和他硬来，只能接过蒲素选的几套衣服进了试衣间。 “蒲生，你这么帅，找的女朋友也一个比一个靓……” 店员等孙莉进去后和他说着。 “这个还行吧？” 蒲素恬不知耻地问道。 “哪里是还行喔，顶级大美女啦比明星还要靓啦……” 孙莉从试衣间出来后，简直和之前的她判若两人，整个人都明艳了许多。 孙莉家教应该比较严格，之前穿着非常传统保守。现在这一身现代休闲装穿在身上，之前被掩盖的优点全都凸显出来了。 “哇，好靓的模特，这衣服穿在你身上真好看。” 店员由衷的夸赞道。 “再换那几套试试。” 蒲素看着照着镜子，自己也觉得很满意的孙莉说道。 最后宽松长裤、休闲短裤、t恤和裙子，给孙莉买了七八套。最后一套穿在身上直接就不让她脱了，剪了标牌穿在身上试鞋子。 选了三双凉鞋后，蒲素对孙莉说：“那你帮我选几件，看你眼光。” “我……” “你选什么我穿什么……你觉得合适就行，反正穿给你看。” 蒲素现在也不想当什么情圣了，之前被莫权他们戏谑为情圣的这顶帽子他是彻底想摘除了。 之前伪装的太久、压抑的时间太长，现在他是完完全全开始释放自我，甚至有点故意往玩世不恭那一挂靠拢。 第一百三十六章 实力派演技 孙莉的身材好，蒲素也不差。孙莉选一件他就让店员包好，最后穿着新衣服和孙莉上了车。 “我，我们这算什么啊。” “算什么？你是我女朋友啊。” “我没答应做你女朋友。” “嗯，知道了，那我送你回去。” 蒲素不是装酷这么说，而是从心里厌恶女人的这种状态，长的再好看他都受不了。 他现在心理已经开始有些变态。王艳给他的刺激很大，让他现在不会从感情上相信女人，也不愿付出感情。 能搞定就搞，搞不定就算。 他曾经也是个很自信的男人，只是给王艳弄的没脾气。甚至还一度影响到了自己的性格，被王艳遮掩两人的关系弄的很长一段时间都怀疑自己。 他知道自己不是万人迷，这世上总有不喜欢他的女人，只是他也同样相信总有一些女人会喜欢自己。 和喜欢自己的女人在一起，和那些不喜欢自己的说再见。 他是绝不会再给一个女人当孝子贤孙了。 她已经是第二次让自己恼怒了，回去的路上蒲素把着方向盘皱着眉头一句话不说。 孙莉坐在旁边很是局促不安，总是拿眼瞟着他，几次想开口说话又都憋回去了。 “倒了，你下车吧，想留在华富我回头就去帮你打招呼，但是学校那边你只能拿结业证书。” “你放心，我们之间还和以前那样不怎么熟。我不会打扰你了。” “呃，你怎么还哭了？” “你哭什么？难道不是该我哭吗？” “少和我来这套，明明是我刚刚失恋好不好？” “说话啊！” 孙莉坐在旁边既不下车也不说话，坐在旁边低着头耸动着肩膀抽泣，蒲素也是没办法。 按照他的经验，这个状态下孙莉基本是十拿九稳了。从她现在不想下车来看，就很能说明问题。 他也不着急，把车子停在楼房后面的阴影里摇下车窗点了支烟。 两支烟后，孙莉应该是哭累了，慢慢声音小了。 之前蒲素一句话没说，这时候看着她说：“回去吧，华富的事情我会帮你办好的。” “以后如果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只要来找我，哪怕你杀了人，我也二话不说帮你去埋尸。” 他开始对着孙莉演戏，这种在舞厅里泡妞时的廉价套路此时张口就来，而且毫无愧疚。 他知道孙莉在听，接着说了一堆套话。 大致内容就是他已经绝望了，知道孙莉看不上他，所以已经死心。 但是哪怕日月星辰会变，他对她的喜爱都不会变。永远会在暗处默默关心着她、呵护着她，随时在她需要的时候挺身而出为之赴汤蹈火…… 最后他凝望着孙莉柔美的侧脸，深情地说：“莉莉，答应我，照顾好自己。” 这个莉莉他叫起来无比顺口，因为和徐莉在一起他有时也会这么叫。 几年后进入网络时代，在摆过几次张冠李戴的乌龙之后，对于女网友他统一称呼为“宝贝”。 说完这句，他觉得应该收尾了。 于是他下了车绕到副驾驶拉开车门，又从后座拿起衣服和鞋盒捧在手里说，“我送你上楼到门口，你一个人拿不下。” “你说的是真的吗？” “你不信没关系，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把我的心掏出来给你看看。” 蒲素越来越入戏，他努力想挤出几滴眼泪，此时站在车门那里挤眉弄眼，一脸痛心疾首状。 “你上来！” 徐莉看着他轻轻说道。 “不了，和你在一起时间越九我越痛苦……” “你知道吗？刚才看到你哭，我的心都……” “第一次知道，原来心痛这个词是真的——心真的会痛。” 此时他已经进入疯狂飙戏模式 “你上来，我有话问你。” 当孙莉再次发出要求后，蒲素假装无奈地放下东西坐回车里。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嗯，是从那次吃宵夜开始就……” 蒲素差点想说从第一眼看到她开始，还好他记性好反应快。 第一次遇到她是黑漆漆的雨天，自己根本都没看清，只认出了郑为芝。第二次见面吃宵夜的时候，不是她主动说起自己都不认识她。 “那个时候你已经和徐莉在一起了吗？” “嗯，刚刚在一起，只是从那以后和她在一起时总是想着你。” “所以我知道，我和她再也不可能。我和她之间原本就没有……” “我不想欺骗自己，更不想欺骗她……” “你会对我好吗？” “嗯，我会默默地祝福你，希望你幸福，要是有谁欺负你，我会……” 他继续装着傻，假装听不懂孙莉问他的意思。 “呃，我是说以后会对我好吗？” “肯定会对你好啊，谁要是欺负你我和他拼命！哪怕被抓回南州，只要我不死……” “你，你……” “我怎么了？你不希望我关注你吗？那我可以消失……” “你怎么这么傻，我是说假如，假如我答应了你会对我好吗？” “我不知道怎么才叫对你好，刚才我就让你哭了，我不知道……” 这时候他已经开始以退为进了，充分掌控了局面。 “那你会让我伤心吗？我不想我答应了以后，你对我不好，像徐莉那样……” “不要拿你和她比好吗？真的，你和她不一样的。” “不敢保证，我不敢答应，我是个没有明天的人……” 至此蒲素彻底入戏。 “你不是说已经没事了吗？只要不回南州就……” 接下来是孙莉安慰着蒲素，鼓励他振作起来，告诉他明天更美好。 当最后蒲素把头靠在孙莉的肩膀上、享受着孙莉安慰般的轻拍自己，他知道这事成了，而且还没有做出任何承诺。 接着他一言不发，从孙莉的肩膀上坐起擦了擦眼睛，仿佛之前哭过。 “谢谢你，你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我陪你……” “不用了，你走吧。” 看着蒲素消沉而又坚决的态度，孙莉只能无奈地下了车。 “把东西带着。” “我不……” “不拿我扔了！” 蒲素坐在车里冷冷地看着孙莉手忙脚乱的拿着包装袋，没有一点伸手要帮忙的意思。 等孙莉上楼之后，他把座椅放下躺在车里闭上眼睛，这时候他终于不是在做戏了。 之前的套路完全是兴之所至的即兴发挥。只不过他有功底而且受老蒲遗传有着不弱的文艺天赋。 凭借这种毫不在意恶作剧般的拙劣表演，居然基本上拿下了孙莉这样的冰雪美人。 这个在所有人看来都和白天鹅一般高傲的少女，居然三两下就从感情上将其拿下。 呃，起码在两人的关系上孙莉现在是不抵触了，这就有了无限可能。 如果自己以前对王艳也是这种态度呢？如果以后另外一个男人用这手段对她又会怎么样呢？ 再回想他之前轻松拿下的所有女人，都是越不在意越是轻松。基本上所有女人都差不多，越是不把她们当回事，她们越是把自己当回事。 这一刻他觉得这世界上的大多数女人都很莫名其妙！ 而且自己一直是付出型，除了郭娟是在两人素不相识的情况下主动帮助了自己。 徐莉？如果自己和门童一样喝瓶可乐都要算着喝，会和自己在一起？ 孙莉？也同样如此。 如果自己口袋空空，外型哪怕比现在帅百倍恐怕也没用。 于书海就很帅，除了身高体型不如他，他认为于书海比自己英俊多了。可连罗美娟他都搞不定，而罗美娟这样的女人白送给他他都嫌弃。 怪女人贪婪物质吗？原始人在一起也是要会打猎的才能有繁衍后代的权利，动物园里的猴王也才有交配权，女人依附于男人在社会里是天经地义。 想明白这点以后，他突然通透了很多。尤其是看待男女关系这方面，他完全用了另外一种和主流价值观完全不同、扭曲的方式去看待。 “不就是挣钱嘛！王艳对他那样还不就是觉得挣的少嘛，有她后悔的时候。” 过了很久，他还在闭着眼睛胡思乱想，车窗玻璃被敲响了。 “砰砰砰” “你怎么来了？” 孙莉站在车外拿着一只苹果冲着他摇了摇，打开车门坐了进来。 “我在楼上看到你一直没走，给你拿个苹果。” “不吃，我们去吃饭。” “喜欢吃什么？” “我对吃什么无所谓……” “那你喜欢什么？吃都不积极还能做什么？” “我喜欢漂亮的衣服……” “呃……” “不是不是，我喜欢画出漂亮的衣服，我妈妈说女孩子太漂亮不好，所以……” “先别说，你不喜欢吃，可是我饿了，陪我吃饭边吃边说。” 对面就是洲际饭店，过了马路就是。从停车场到餐厅一路上孙莉的美貌度让不少酒店里的老男人盯着，这让蒲素满足了不少的虚荣心。 孙莉果然对吃什么无所谓，蒲素点了菜叫了一瓶啤酒自斟自饮。甚至都没劝孙莉喝一点，而是给她叫了一扎西瓜汁。 孙莉这样的chu nu，不能让她产生抗性。也就是说要么一击必中，要么就不动。 和王艳在这方面就有教训，第一次和王艳在楼道里壁咚，她能激动的浑身发抖，亲亲抱抱太多次了以后产生了抗性反而越来越不容易得手。 假设第一次和她在一个封闭、安全、舒适有床的环境里，自己态度坚决一些则很有可能一杆进洞清盘收一血。 劝孙莉喝酒在目前阶段很容易引起她的警惕。雌性生物在这方面敏感的很，所以他索性自斟自饮。 “你妈妈怎么回事，为什么说女孩子漂亮不好？” 喝了一口酒后他起了话题，把之前孙莉说的话接上。 “哦，她不是下放知青吗？先是下放到南州边上的农村，然后很多桑海一起来的漂亮女知青就……” “你妈不漂亮吗？” “我像我爸爸。” 随着蒲素的诱导，孙莉在餐桌上说了差不多大半个晚上。 孙莉的父母都是桑海知青，之前在不同的公社，后来调到南州进了自行车厂后，岁数挺大了才生的孙莉。 孙莉的妈妈是个很传统的女人，对自己和别人都很严苛，这辈子唯一的愿望就是能够重回桑海。 但是孙莉爸爸和她家的兄弟姊妹都很多，落实政策后是可以有一个子女回城，只是他们两家都没有地方可以落户。 在桑海报进一个户口就代表着虎口夺食，原本逼仄的空间就要多一个人分摊。所谓亲情在桑海狭小的住宅环境面前显得不堪一击。 孙莉喜欢的其实是服装设计，她也学过画画。蒲素和她交流后发现她确实有些美术素养，而孙莉发现他也有点底子之后，两人之间更多了不少共同话题。 “桑海我开了个公司，以后有机会带你去看看。但是现在不行……” “两边现在都有点生意，我准备在香山选个地方办公。” “不过你非要现在就去桑海也可以，只是我们就分居两地了，好不容易刚刚在一起，那样的话……” 请注意蒲素的用词，微妙间不动声色就把两人关系做了界定，而孙莉却毫无所觉。坐在旁边听的非常认真、很有代入感。 “所以你非要去桑海也可以，想留在华富也行，你好好考虑一下好吗？” “那你想我在哪呢？” “我？我想天天看到你。不希望看到你去服务别人，今天早上看到你忙来忙去，我很不好受……” “那我听你的！” 孙莉被感动了，想想自己确实是在伺候人，突然感觉好委屈。哪怕在帝皇殿，她也还只是个咨客。 “那你明天就别去上班了，我和老夏说。” “我以后住哪？现在这里是华富的宿舍，辞职肯定不让住了。” “租房呗，明天咱们去看房子。” “我，我想和我妈妈说一下。” “和她说肯定叫你在华富上班，到时候逼着你回去别怪我没提醒你。” “等以后去了桑海叫她来看看，她就放心了。现在和她说我觉得……” 蒲素不遗余力进行着蛊惑。 “过几天找好房子咱们开车出去采风，这季节好多花都开了……” 看着孙莉游移不定的样子，他赶紧岔开话题。 这顿饭孙莉几乎没怎么吃，不是在听蒲素忽悠，就是被蒲素忽悠着说。 蒲素看着灯下娇美的孙莉此刻仿佛浑身发光，漂亮的似乎都不那么真实以后…… “桑海我不久肯定要买房的。到时候给你上个户口，你妈也放心了！” 这时候他脑子发热，完全是自发提出了这个建议。 “真的啊，她一直说死也要死在桑海……” 孙莉听了后两眼发光，笑的越发灿烂了。 而蒲素听了则一脸懵逼，什么叫“她死也要死在桑海？” “和她妈妈有啥关系？” 只是话已经说出口，这时候收回是不可能收回了。 自己未来好歹也是千万富豪，一套房子也不算什么吧？ 两人坐着闲聊，直到餐厅服务员过来要求买单，才发现人家要赶人，看看手表已经10点多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 你到底到香山搞什么来的？ “我要回去了，明天还要开早茶……” “开什么早茶！明天睡醒了，我带你去喝早茶！” “真不去上班了？” “真的，我负责！” 看着孙莉怯怯的神情，这一刻蒲素很有些豪情。 “你不放心我？给！” 蒲素从座位上拿出昨天阿标塞给他的两万交给孙莉。 “这算是我预付的工资，1500一个月。房租、衣服公司报销！” “我不要，你以后每个月发给我好了。” “拿着，租了房子还要买其他生活用品呢。” “最终孙莉怎么都不收，坚持按月发给她就好了。” 一直到把孙莉送上楼蒲素都没碰孙莉一下，但是他有数这次绝不会犯之前同样的错误了。 …… 回到家里徐莉还没睡，开着电视在看培训的书。听到蒲素回来，赶紧放下书帮他换鞋。 “不用，我自己来。” “晚上吃的什么？” “就在楼下吃的面条。” “怎么不炒两个菜？没钱了？” “有钱，就是一个人不想吃。” “我这次回去见到王宗羲了，你那哥哥怎么回事？是不是每个月你要寄钱回去？” “现在工作不好找，他找了好多家都不行……” “工作不好找？王宗羲厂里下岗都跑去干保安了，他要真想想找工作，我让战友帮他介绍去当保安。” “他嫌当保安丢人……” “当经理有面子，他怎么不去啊！” “之前我姐姐给我汇的钱都投资进货了，一时半会也没那么快赚到钱。这些你先拿着，明天我再去找阿标借一万块放你那里。” 蒲素拿出五千放在桌子上。 “我真的有钱，每个月我就寄回去一点给我妈妈……” “拿着吧，怎么花你自己看着办。他是你哥哥，不是你弟弟，你好好想想。” 说完他就进卫生间洗澡了。 在卫生间突然心情很不好，哪个女人背后都有故事。而自己就是那个有责任的人，像孙莉那样的妈，徐莉这样的哥，完全都是自找的麻烦。 “是不是我只能吸引这些家庭条件差的女人？” 卫生间里他又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洗完澡出来他依然意兴阑珊，对徐莉的主动也是装作不知。开着台灯看着《追求卓越》，抽了一支烟后书本从他手中滑落——竟然半靠着床头就睡着了。 毕竟演了一天戏，确实够累的。 第二天徐莉出去上班把门关上后，他迅速从床上一跃而起，洗漱穿戴整齐后早饭都没吃就去了华富。 到了老夏办公室，发现来早了他还没来上班，就到前台找罗美娟要了一张早餐劵去餐厅吃了个自助早餐。 要不是顾忌徐莉，其实在华富弄个房间办公真的很不错，做什么都方便。 边吃早饭边看报纸，等到9点多才又上楼去找老夏，这次他人来了。 “小蒲，你怎么来了？” “早来了，你人没在。” “录像机我收到了，我老婆很喜欢，录了红楼梦天天在家看……” “嫂子喜欢就好。” “今天来主要是告诉你，以后那个活大概停了，幸好你也要回去了。” “停就停了吧，反正早知道干不长，谢谢你了小蒲，这几个月多亏你……” “我从我朋友那里最后帮你要了一笔。我跟他说不提前通知就停，我老哥天天班都不去上，请假在家就怕耽误他事情……” 说完蒲素从口袋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500元给老夏。 “这怎么好意思，这怎么好意思……” “拿着，不是我的钱。客气什么……” “那我收了啊，我给你倒茶。” “我不喝茶。夏老师，其实还有个事要麻烦你……” “说，能帮忙的一定帮。” “那个孙莉，不想在华富干了。” “不是刚把她调到行政吗？怎么又不想干了？” “那个，呃，不是徐莉，是孙莉……” 这时饶是蒲素脸皮厚，也是搓着手很是不好意思。 “孙莉……哦，是帝皇殿的？” 老夏用怪异的眼光看着蒲素问道。 “对，对就是她。” 蒲素也不好意思迎着老夏的目光，看着旁边搓着手说道。 “你和她也……？” “这还没有……夏老师别误会。” “孙莉和其他人不一样，学校都很重视她……有些事你不知道。” “什么事？这丫头有什么问题？” “这你放心，她人是肯定没问题，品学兼优。学校的事情现在不方便讲。” “那，我是准备在香山搞个办事处，需要人手。我看她不错……” “好好的南联不想做了？想单干？” “准备试试，桑海那里已经搞起来了，以后带你去看看。” “夏老师，你看孙莉的事能不能想想办法？” “肯定要通知她家长的，我们把她带出来，她要出事我们有责任的。” “徐莉也是她家长同意，我们才……” 听老夏一说，蒲素才知道自己昨天是想简单了。这事家长不知情还真不行。 “我们学校最漂亮的三个，郭娟、徐莉、孙莉都和你关系不错，你到底到香山搞什么来的？” “夏老师，这话说的没意思了。郭娟之前就是我朋友，现在在桑海混的很好，大哥大都有了，你不信我打给她？” “徐莉认识我以后现在在行政上班，不比在富华宫当咨客强？我害她了？” “孙莉跟着我搞办事处，不比她在帝皇殿伺候人好？我雷克萨斯就停在下面，等会带你开一圈兜兜风。” “夏老师你要是不想回南州，我这办事处想请你过来当主任，工资都好说。” “哎，你误会了小蒲，我就是开个玩笑……真准备搞办事处？” “你来不来？你来这个主任就给你留着。” “我要带着学生回南州和这里交接，不过回去后可以办停薪留职，我又不是教员……” “你要真愿意来，这个办事处主任就给你留着。不过丑话说在前面，交情归交情做事归做事。咱们以后……” “那必须的，做事嘛就要像个样子。” “孙莉的事，你先和华富说一下就说她身体不舒服休长假。” “她家里那边先不说，等你们都要回去前我让她自己和家里说，你看怎么样？” “呃……小蒲，千万不要搞出什么事情，我知道你们都是年轻人……” “放心，绝对不会搞出事情。走，带你兜风转两圈去。” 蒲素愉快地拉着上了车东摸西摸、不停啧啧的老夏转了两圈后，把他送回华富。 他想了想担心孙莉今天又来上班，就坐电梯到了帝皇殿，看到门口另一个咨客，问她孙莉在不在，被告知今天没来。 于是他心情大好开到孙莉楼下，按了几下喇叭，过一会顶楼露出孙莉的小脑袋冲他挥挥手。 一会儿孙莉上车后，蒲素看她今天又换了一套昨天新买的衣服。头上戴着一顶宽檐遮阳帽，突然觉得他两应该去买副太阳眼镜。 现在自己也算有车开了，虽然还没感觉到过阳光刺眼，但是电影里潇洒的司机不都是戴副墨镜吗？ “你再不来，我都准备去上班了，心里一直不踏实怕老师找过来……” “我和老夏说过了，没事了。” “等这个学期结束前，你和你妈再说你的打算，到时候她也没办法了。” “嗯，反正我不会再去华富了。” “先给你配个bp机。” “我不要那个，没人和我联系。” “我以后要找你，找不到怎么办？” “哦，那好吧。” 开到通讯商店，给孙莉配了一台和徐莉一样的中文机，顺便在旁边商店一人买了副东管出的墨镜。 旁边公用电话亭，他给阿标打了个电话。 “两件事情。第一，前天货到了，忙到昨天早上才睡，忘记跟你汇报了。” “哇，真的吗？猴赛雷啊！” 蒲素现在听他这个语调，真心觉得太浮夸了。他敢保证跟着去桑海的人第一时间就汇报给他了，而且肯定把他秋香花园的办公室都摸清了。 “第二，我想在香山找个办公室，再租间房住人要好一点的。能帮忙吗？” “办公室不需要的啦，我们就有的啦，租房我给你个电话，那人是专门做中介的啦，放心，我介绍的不会收中介费的啦。” “标哥，我觉得办公还是分开好，你把中介号码报给我。” 记下号码后，他又问阿标那里二代大哥大还有没有。 他现在真心觉得这个烧机没法用了，只能打不能接，特别是和阿标联系，没法自己号码打给自己。 “你帮我我拿五台，什么时候给我？能入网吗？“ ”好，下午三点电信局门口见。” 以后大哥大生意他是不准备做了，托关系走门路等于在帮陆子明赚钱。 这次他准备自己在香山入个网，给孙莉也入一台。还有三台准备带回桑海，蒲泓和老刘一人一台，最后留一台备用。 “身份证带了吗？” “没有，在宿舍。” “我送你回去拿，以后咱两的事都要你的身份证，我的不敢用。” 人和人之间很奇怪的，特别是异性之间。几天前还只是个见面点头的关系，现在彼此之间已经有了说不清楚的默契。 回到沙溪，趁着孙莉上楼拿身份证，他拿出大哥大给阿标留给他的号码打过去。 知道他是阿标介绍来的后，对方问清楚了他的需求，就让蒲素等会去他那里自己查。 等孙莉腾腾腾跑下来，蒲素发现她居然也比较活泼，现在走路都带风。 这个中介的地址很是不好找，蒲素停下来问了好几个人才终于找到，发现那个巷子车子根本开不进去。 停好车带着孙莉找到一间起码几十年的砖瓦石头房后，蒲素发现屋里一个蓬头垢面的年轻人居然对着一台电脑在操作。 那电脑后壳比黑白电视机还要厚，12吋的黑白显示器分辨率很差，当然是连拨号都没有，只能单机…… “是蒲先生？” “是我，我来看看你这里有没有什么合适的房子。” “呐，你要哪个区的？中山路的在这里，奇江区的在这里，办公的在这里，其他地方不要看了，太远了……” 年轻人姓区，几句话就把重点说清楚了然后让蒲素和孙莉自己看。 “这一套家具都配了吗？” “我看看，这套房子是香港老板买的，装修了几十万，原本要自己住的……” “这么夸张！我看只要1500一个月啊。” “只要1500一个月？大佬，很贵了好不好，你看其他房子都是几百块啦！” 蒲素听了顿时觉得自己犯了错误，把桑海的房价和香山混淆了。 “等会就看这套，附近办公室有没有？” “老板买了两套，楼下还是空的在一楼，租给你办公也可以啦，300一个月，三室一厅很大的啦……” “那带我去看看。” “我约房东的亲戚，等我打个电话先。” 过一会三个人出门，中介带路去了奇江边的那栋独立商住楼，豪江华庭。 带他们看房的是房东的姑姑，六十多岁的老太，普通话一句听不懂。 先看了楼下的办公，蒲素很满意，地上铺个地砖刷个墙面就能办公。粤东就是出地砖的大省，地砖很便宜。 而且那个厅起码有80平方左右，这是蒲素第一次见到那么大的客厅。 然后又看了住宅，就在楼上8楼。粤东人图吉利，房号868，两室一厅，客厅也有60平米左右。 室内装修的确实很豪华。上好的柚木地板和吊灯，全牛皮沙发，25吋彩电配卫星天线。 于是燃气热水器和厨房里的现代灶具全配，而且都用的是最好的材质。 主卧里还有个卫生间，配着浴缸，香港人很有设计理念还做了个衣帽间。只是蒲素不懂，一直以为是储藏室…… 整个装修布局和设计都是欧式，连窗帘都配的很讲究。 蒲素其实觉得过于繁复，他喜欢简洁明快的风格，但是租房能租到这样的已经不能肖想更多了。 旁边的孙莉大概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见到房子装修成这样的，满眼都是星星，其实蒲素要不是在桑海见了世面和她也差不到哪去。 蒲素当即决定就要签约，老太太非要问他们在哪工作。蒲素无奈之下拿出从不离身的华富工作证才好歹让老太放松警惕。 小区拿出的合同里写明租下后水电煤气、物业管理费由租客自理，蒲素觉得合理，到哪都一样，自己用的自己承担。 楼上租期一年，楼下办公因为他自己要装修，谈到三年租期，他是担心租了一年给赶走就白装修了。 楼上付三押三，因为装修太好，老太担心租客乱来，蒲素觉得也合理。楼下付三押一，但是一户只能有一门电话线。蒲素想想也够了，主要这里是起个联络作用。 拿了钥匙两人先走了，小区留在屋里估计要找老太收中介费。蒲素把合同和收据押金条给孙莉说道：”以后这些都是你的事了，统一做文件夹保管记账。” 第一百三十八章 你比画好看 “学过财务管理吗？” “统计和财务管理都学过的。” “下午问问阿标能弄到电脑不，给你配台电脑。” “走，搬家，把你东西搬过来。” “学校那里，真的没事吧……” 说到搬家孙莉不由自主的又害怕了起来。 “房都租了还想这个？ “嗯，不管了！” 孙莉重重地点点头，事已至此没有回头路了。 “别担心，真没事，晚上我把老夏叫来一起吃饭。” “叫他一起吃饭干嘛？我不想看到他。” “怎么了？” “他是夏老师啊……” 她含含糊糊地回道。 孙莉的行李和徐莉差不多，都是一个旅行箱就能带走。只是她有一大堆服装类画报，还有昨天刚拿上去的衣服和鞋子，分了两次才拿完。 蒲素看着孙莉上楼搬东西，不禁有些感慨。同一个宿舍，他已经拐走两个女生了。 回去路上蒲素特地绕了一圈找了个锁匠，把地址告诉他让他带着锁芯来换锁。 以后他要是不在，孙莉一个人住这里有点不安全。 他现在住的地方前面就是一排饭馆，24小时营业。对面就是华富，人来人往很安全。 豪江华庭在他现在住的对岸，紧贴江边孤零零的的一栋大楼。生活肯定是没以前方便了，等有空了要带着孙莉在周围好好转转。 回到家里孙莉到是也很勤快，70后的女孩子都差不多，没几个娇生惯养的，生活自理能力都很强。 先是整理衣服放进衣柜，挂完了衣服又打扫卫生。 “先别弄了，还得去买被子，回来再收拾，我还要买点内衣内裤毛巾放在这里。” 等锁匠换完锁芯后蒲素对孙莉说道。 虽然屋里席梦思都是全新的，但是被子总要自己买。而且蒲素作为男主人，当仁不让要在这里留下自己的印记，这是动物性习惯。 听蒲素这么一说，孙莉明显紧张。，像是想到了什么，面色有些变了。 蒲素当然注意到了，但是他决定不搭理她，随便她怎么想。 在商业街买完东西，蒲素看看手表差不多到了和阿标约好的时间。 两人赶到电信大楼等了一会才看到阿标开着那辆拉风跑车过来，车里放着音乐还敞着篷。 “兄弟，猴赛雷！” 看到蒲素身边的孙莉，阿标顿时做出猪扒脸，冲着蒲素比了个大拇指，孙莉被他弄的很不好意思。 “身份证呢？” 蒲素拿出孙莉的身份证给他。 “哇，十八的姑娘一枝花呀咿呀么一枝花……” 看着孙莉身份证上年龄，阿标居然唱起来了，其实孙莉今年已经19了。 “别闹！办两台，账单地址寄这里……” 蒲素把租房协议交给他，留的是办公的地址。 “一起进去选个靓号？” “你进去选两个就行，我们在外面等你。” 蒲素到现在还没吃午饭，懒得动弹。 阿标从里面出来后两个号码让他们自己选，尾数一个68一个88，孙莉让蒲素拿了88的尾数。 蒲素打开后备箱拿出钱点了8万五给阿标，结果阿标只拿了8万整数。 入网费5000一台，两台一万。大哥大1万五一台，五台7万五。 “怎么回事？” 看着手里他退回来的五千，蒲素有些不明白。 “这货是从别人那里拿的，本来倒手多少要赚一点的嘛，现在不能再赚兄弟的钱了……” “好兄弟，够义气！” “那我这个大哥大你拿回去处理了吧。” 说着蒲素把他原先那个大砖头递给了阿标。 “还是你收着吧，我这个号码很旺，带在身边很好的啦！” 蒲素想想也是，好像最近一直很顺。 “有电脑吗？我想买一台。” “要那个干嘛，你会用吗？” “我不怎么会，我老婆会。” 蒲素看着孙莉说道。 “账单地址就是我办事处的地址，电脑嘛准备办公用。” “没问题，等你办公室弄好了，就当我送你开业礼。” 和阿标分开上车后，孙莉对蒲素说：“这个人看起来一直凶的要死，没想到还挺好的。” “之前你一定觉得我很高不可攀对不对？” ”以貌取人害死人啊，莉莉！” …… 回到家里赶紧拿出充电器给大哥大充电，蒲素教了孙莉怎么使用。当时大哥大没别的功能，就是接打电话，最基础的短信功能记得也要在2000年左右才有。 所以90年代的商务标配是中文机和大哥大结合，孙莉现在的配置妥妥就是顶级白富美了。 手机充着电，孙莉忙着给两个房间铺床。当她把次卧铺好后，蒲素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心算记账。 前两天拿的15万基本挥霍一空。 要不是阿标那天晚上退给他两万和今天的五千，他已经入不敷出了。 “莉莉……” “哎……” “身份证在我这里放几天，我有用。” “哦！那就放你那呗，别丢了就行。” 当时的人，身份信息保密意识等于没有。 “我饿了，咱们下去吃饭。” “你去吃吧，我不饿。” 孙莉有了个做梦都没想到过的豪华卧室，铺好床铺正蹲着擦地板。 “我觉得这屋里少了样东西。” “什么东西？” “墙上少了一幅画。” “走，出去看看顺便吃点东西。” “别换衣服了，身上这套就很适合。” 出去后两人吃了碗馄饨面，然后蒲素在中山路上看到一家前哨照相馆。 蒲素靠在照相馆门口停车。 “到这里干嘛” 孙利问道。 “没有画，咱两就照一张，你比画好看。” 这家名字颇有时代风格的照相馆，内里也是浓浓的时代风格。 整个照相馆像是定格在7~80年代，貌似进入照相馆就一步踏入了黑白世界。 “笑一下，靓女下巴收一收，靓仔往左边靠靠……” “好，不要动。1~2~3~！” 蒲素决定拍一张半身合影，两人在长椅上并排坐好在老摄影师的调度下完成了合影。 “一张放大，配好镜框挂卧室墙上，一张装在相片架里，再洗两张小的放钱包。” “来都来了，你再去拍张单人的。” 孙莉确实很美，美的无可挑剔。如果在香港，一定早被星探发掘成为耀眼的明星。如今却流落在香山和他相遇，不知是她的幸还是不幸。 看着端坐在立式照相机前对着镜头微笑的孙莉，蒲素忍不住心猿意马。 回去路上两人买了一些水果，挨在一起选水果时连孙莉自己都没注意到和蒲素靠的那么近。 “会做饭吗？” 回去后蒲素在厨房里翻着柜子，没有发现炊具和碗筷。 “简单的会一些。” 孙莉打开厨房的窗户通风。 “今天就算了，明天去买柴米油盐碗筷回来，以后自己在家做饭。” “蒲哥……” “嗯？” “你说我是不是在做梦？” “怎么了？” “没怎么，我也说不好，就是觉得不真实。” “那，是好还是不好呢？” “我，我不知道……” “我去找老夏吃饭，你去吗？” “我，我不去了，……” “那我吃完了给你打包带点回来。” “一个人在家，谁敲门都别开，不管认不认识。” 出门前蒲素和孙莉做着交代。 到了华富，他先找了门童让他们帮忙弄华富浴巾和浴袍。他不是要占华富便宜，确实那种质量的浴巾外面买不到。 塞了两百给段子建，让他找客房服务去弄。 然后带着老夏又开回豪江华庭，打开底楼办公室让他进去看看。 “刚租的，你看这是租房协议。早上既然和你说了，咱们就抓紧办。“ ”三个房间，一个房间你可以住在里面。” “这个房间给孙莉做办公室，里面有卫生间她女孩子方便点。” “客厅摆几张桌子办公。再摆两组沙发，还剩一个房间以后再说。” “这地方很不错啊，宽敞。” 老夏里里外外看了一圈。 “嗯，以后人不会多，地方应该够用了。” “明天你去看看地砖，找两个工人把地砖铺了，墙面刷一下，把灯换了。” 说着话他拿出大哥大给孙莉打了个电话，让她下楼到办公室来。 “夏老师！” 孙莉到了后看到老夏怯怯地喊了一声。 老夏也很是不自然，朝她点点头。 “莉莉，以后喊夏主任，呃，你愿意喊夏老师也行。” “这是两万块，你收好，以后夏主任在你这里开单领钱。” “夏主任，今后买什么开个收据回来给莉莉就行，打出租车开票报销。” “等把地面墙面弄好了，再去买点家具。” 蒲素也是里外打量，盘算着买点什么。 “家具简单，国道边上都是。这里家具比南州便宜太多了，买家具这里最划算……” 老夏出着主意。 从房里出来后孙莉接着回去整理房间，蒲素带着老夏去吃饭了。 老夏喜欢喝白酒，当时也没查酒驾的说法，两人到了“海记”又要了一瓶剑南春开喝。 老夏算是个比较顾家的人，出门在外无非就是赚点补助让老婆孩子过的好一点。蒲素观察下来这人没什么不良嗜好，喜欢喝点酒但也不是酗酒。 而且他这个年龄，有家有口干不出什么太大的坏事。以后让他帮忙跑跑腿，自己也能轻快一点。 “夏主任，你也看到了我不是说着玩。” “工资暂时一个月1500，明天15号开始算，下月月中发工资。” “有什么想法可以现在提。这里其实没什么事，就是个联络处。” “那，铺地砖的时候最好装个淋浴器和煤气灶。” “夏主任会做饭？” “我父亲以前就是学校食堂的，我从小就会……” “嗯，等地砖铺好买回来一起安装好。那样的话，电视冰箱也要买……” 晚上蒲素没敢多喝总共喝了三两，剩下的老夏喝了正好。 差不多结束时，蒲素打包了一份干炒牛河和卤拼带回去给孙莉。 到了808正准备开门，里面门就开了。 “换鞋！” 孙莉穿着睡衣站在门口。地上摆着一双拖鞋要蒲素换上，显然之前她花了力气把整个屋子地板都擦干净了。 “你帮我换！” 蒲素没理她，走到沙发上把打包袋放在茶几上，顺手打开了电视。 “你……” “我什么？那边都是徐莉帮我换的。” “那你到那边去，到我这里来干嘛？” “好的，我现在就去。” 蒲素站起身就下了楼。 从豪江华庭客厅朝北的窗户就能看到他住的地方，江对面就是。走路十几分钟，开车也就几分钟。 刚过齐江桥，大哥大就响了，他一看是孙莉的号码按掉了没理。 把车停到华富，到水果摊又给徐莉买了点水果。上楼后徐莉果然没让他失望，看到他进门就蹲下来给他换鞋，然后拿出换洗内衣帮他放水洗澡。 这时候大哥大又响了，蒲素一看还是孙莉的号码，直接把大哥大关机了。洗完澡搂着徐莉看电视，然后闭着眼睛想着孙莉的样子和徐莉来了一发。 弄完之后徐莉累了，靠在边上睡了。他却越发精神，拿出书看。这时候bp机响了，起先他以为是孙莉打的，后来又响他下床拿起来一看是郭娟打的。 他走到门外楼道里回过去后才知道刚才给陆子明送货了，总共350箱，陆子明开了210万的支票。 “货送到哪的？” “我知道你的意思。他多精啊，叫我送到孟菲斯门口，然后打算让我们雇的司机帮他送货。” “然后呢？” “我没同意，直接卸在门口就让司机走了。” “嗯，明天你到银行把支票兑了，千万别把支票折出印子。” “咱们账户开了吗？” “账户开好了，发票还没去领。” “都是工行对吧。你明天去银行把支票……” 教了郭娟汇兑转存的操作后，他把今天刚办的大哥大号码给了她，让她以后有事直接打那个号码。” “你弟弟来了吗？” “明天早上到，我去接他。” “那好，明天就别耽误了，去银行把他带上，然后带他去学驾驶……” “对了，给我转10万过来。” “汇款人是孙莉，不是徐莉是孙莉，子小孙茉莉的莉，身份证号……” “孙莉？是帝皇殿的咨客吗？” 电话那头郭娟疑惑的问道。 “你别管了，就按照这个名字和证件号汇，地址还是华富，你叫罗美娟……” “记好了吗？重复一遍我听听。” “嗯，对了，没错。明天汇过来了给我打个电话。” 打完电话他回去时发现房门虚掩，他明明记得自己出来时是把房门带上的。 进了屋里看着徐莉侧着身子熟睡，但是床前拖鞋却是东一只西一只，显然和之前的不一样。 “呃……” 张开嘴他想说什么，但是又不知道怎么说，愣了一会后拿了书坐在桌子前打开台灯开始阅读。 第一百三十九章 就是想来看看你 第二天徐莉去上班的时候蒲素还没醒。等他起来后发现徐莉给他留了字条，让他晚上在家里等她。 他预感到徐莉想做什么，昨天打电话时徐莉应该在门口听到了。 如果她要想质问那么摊牌就摊牌吧，打定主意后他放下了纸条。 大哥大开机后他先给蒲泓打了个电话，让他记住自己的新号码。然后告诉她帮她也买了一台，等下次回桑海带给她。 “能找到财务吗？” “郭娟对财务一点不懂，我也不怎么熟，得找个人理账把银行的事情处理好。” “我们单位有个退休返聘的阿姨，人挺好的。就是岁数大了……” 蒲泓想了会在电话里说道。 “岁数越大越好，一个星期来一次就行，工资你定，无所谓的。” 蒲素还真想找个岁数大的兼职。老财务有经验，比年轻人靠谱。 “你等会就去问问。她要是有兴趣，今天就把她带到秋香花园去。” 财务很容易出纰漏，开发票和账户进账这些很容易出事。他不想自己没因为重伤害坐牢，反而因为税务这些吃官司。 而且顺藤摸瓜查出走私，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随着交易金额越来越大，现金交易已经不现实了。几百万现金怎么当场清点？能不能安全拿回去都是个问题。 现在送货也让他头疼。他想找个专职驾驶员开货车，郭娟弟弟就很适合。平时看看仓库送送货，以后汽车业务起来了还可以来香山接车。 这时大哥大又响了，他一看还是孙莉打来的，继续挂断不搭理。 孙莉现在住在所谓的豪宅里，拿着大哥大、挂着bp机、出门和他坐着上百万的豪车。 不说华富她回不去了，就算还回的去，经历过昨天她也不会回去了。。 两人在车里等红灯时，周围路人投向车里的目光她不会注意不到。哪怕她再不贪慕虚荣，被人羡慕的感觉谁都不会觉得讨厌。 她现在不需要故意显摆，那一身行头已经足够让人羡慕了。 昨天他一口气拿五台大哥大，算的上是一掷万金。前一晚敲定，睡了一觉就搬进新家，这些不可能不让她触动。 昨晚他就是借题发挥，好好敲打一下她，假如在没投入前他这么做算是无理取闹，那么昨天投入后再表达不满，只能让她产生自省和反思。 “不换思想就换人！” “之前给你的，可以当作我的慷慨赠与。但是对不起，没有以后了。” 这就是蒲素现在要表达的态度。 在汇款到之前，他不准备搭理她。 又过一会，老夏来电话。他在选地砖想让蒲素去看看。 “不用看了，我在外面忙。只要选素色的就行，办公就要清清爽爽……” 挂了电话后他给南州的蒋俊单位打了个电话，结果电话里说单位已经停产了。 “我是他朋友，在外地有急事找他，能不能记个我电话让他打给我？ “谢谢了，我的号码是……我叫海佬，你一说他就知道了。” 之前拖着一直没找蒋俊，结果单位已经停产了。蒋俊和他是从小到大的好朋友，性格好不惹事而且内向讲义气。 不说现在自己身边需要这样靠得住的朋友帮忙，单单这层关系自己也要帮他。 站在窗口啃着昨天买的香梨，蒲素看着江对岸那栋大楼，无聊地努力数着楼层，试图找出808的窗户。 这时蒲泓又来电话了，退休财务一个礼拜可以到秋香花园去一天做账。 “工资说了吗？” “桑海兼职财务行情都是150一个月。” 其实150不算少了，兼职几家的话一个月就去几天，这收入也是可观了。 “我们给300，让她上点心教教郭娟，下班了你带她去秋香花园。” …… “标哥，你们有账户吗？酒已经出了一批。” “那行，你把账户给我，我安排转账。” 给阿标打完电话后蒲素坐在屋里百无聊赖。 想着徐莉晚上要找自己不禁头疼，产生了逃避的念头。再加上和孙莉的斗智斗勇，担心自己忍不住去找她。 突然就不想待在香山了。 换了衣服到了华富，夏雪峰凑上来告诉他浴袍浴巾已经弄到了。 蒲素把车钥匙给他让他放到后备箱去，夏雪峰美滋滋的从行李间里拿着赃物到停车场琢磨轿车去了。 到了商务中心想问问今晚到桑海的卧铺还有没有，结果三天内的都订完了。 飞机票今晚飞桑海的两个航班还有座位。 他沮丧地坐在大堂想了一会拿出电话打给老刘。 “刘主任，问你个事。” “说吧。” “我现在坐飞机有事吗？” “能有什么事？放心肯定没事，你又不是通缉犯到处贴你照片。” “南州都不管你，你问问你家人现在还有人去你家吗？只要你不闯祸，肯定没事。” “那我去银行开户也没事吧？” “没事。银行和公安有什么关系？你要是全国通缉大概能查到你。” 90年代确实是没事，都不联网。蒲素之前一直是太小心了。 “那就好，我给你带了台大哥大。你来桑海吧，我们见见面顺便把大哥大拿走” “你买这玩意干嘛浪费钱。” “你要在南州不能入网，我给你在桑海入。不过算长途……” “真买了？桑海入网怎么行，那我还是在南州办。” “你什么时候到桑海？” “我准备等会坐飞机去，你坐今晚火车明天早上就到了。” “那好，我今晚过来。” “一言为定，我明早去车站接你。” 挂完电话蒲素就在商务中心订了机票。 当时机票是暗折扣。就是票面显示全价，其实代理有航空公司折扣。给乘客多少折他们说了算，信息不公开，机票里水分很大。 现在是明折明扣，票面上直接显示了。当时蒲素哪里懂这些，按照全价付了款。 拿着机票上楼到了徐莉办公室，告诉她今晚坐飞机去桑海有事。故意回避着徐莉失望的眼神，说急着去粤州赶飞机匆忙走了。 粤州白云机场他不认识路，不敢自己开车去怕耽误时间。 在大堂让夏雪峰把浴袍再从车里拿出来让他交给老夏，又拿出大哥大装在华富的购物袋里，上了出租车。 他是第一次坐飞机，到了白云机场拿着身份证安检的时候非常紧张。安检员核对照片时他故作镇定，其实心里慌乱的不行。 好在随后“砰”的一下安检员盖了章放行。 这次壮着胆子人肉测试过关，让他以后胆子也大了很多。 有点年龄的书友应该都知道，当时上飞机打火机不没收。国内开始管控还是很多年以后——极端分子在飞机卫生间里引燃明火之后的事情了。 候机时候蒲素在里面书店又买了一本书，找到登机口后在吸烟室里抽了两支烟。 登机后他有样学样，不动声色学着旁边人的样子系好安全带。 飞机升空平飞后空姐开始推着车子发飞机餐，他还是学着旁边人的样子放下小桌板，装着熟练老手经常坐飞机的样子佯装淡定。 适应了飞行感觉之后，他看飞机上的几位空姐觉得也不过如此。妆化的那么浓也就那样，和徐莉比都差的太远。 吃完饭看飞机上发的报纸，是昨天的新民晚报。嗯？邓丽君几天前在泰国去世了？好像岁数没多大吧？ 一代巨星就此陨落……再想想自己，感觉还是好死不如赖活着。 快到桑海时，降落开始前20分钟他的耳膜就胀痛的厉害，这是他初次飞行唯一的不适。落地后他随着rén liu出了机场，排队上了出租车直奔秋香花园。 当时9点多钟，桑海还没有宝塔山路高架。连建设都还没有开始，西郊公园门口的虹桥路冷冷清清。 车子经过蒲泓租住的成家桥又过了陆子明的古北新区，蒲素突然想到自己姐姐租在这里大概就是为了和陆子明近一点吧。 到了秋香花园后发现大门紧闭，只留了一扇小门。进去后门房对他进行了盘问，他很配合的告诉了那位退休值班的老人家，还给他递了支烟。 门房负责对他有利，特别是郭娟住在里面而且还堆了那么多的货。 三楼办公室里一位老阿姨戴着眼镜正拿着账册本教着郭娟。 那张破桌子也不知道从哪弄来的，郭娟的弟弟在边上打着游戏机。看到他进来郭娟很吃惊，中午才通的电话没想到晚上他就到桑海了。 蒲素让她继续跟着阿姨学财务，里里外外转了一圈。看到露台上已经摆满了花盆还搭了个架子，不知道种的什么。 除此之外什么改变都没有，除了那张破桌子！ 在露台上站着抽了几支烟，等到老太走了后他把郭胜叫来，给他些零钱叫他出去给自己买烟。 “你这么多天干了什么？” “没干什么啊！” “没干什么你还有理了？” “你怎么了？” “我问你这么多天都干了什么！” “这么凶干嘛，露台的花种好了。” “公司执照拿回来了，呶，你看。” “又去银行去开户。那天接货，我点数一直点到天亮……” “找人送货，他们司机看我外地人都骗我……” “呃……” “那家具怎么不买？” “你姐说你这人不好讲话，等你来了再买。” “买画呢？” “你姐没空，等有空了再带我去。” 蒲素听郭娟说完也是无语。 她毕竟在桑海人生地不熟，而且之前没社会经验，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今天自己心情不好估计和女人有关，差点迁怒于郭娟，他顿时产生了警惕。 “我就是来帮你把这里理理顺的，下午想想你太辛苦，就想来看看你……” “到机场，我想被抓就抓了吧，就是想来看看你……” 他知道郭娟吃他这一套，一番苦情戏果然有效。 “你胆子真大，不能坐火车来啊？你要是出事了……” “当时想不到那么多，就想给你个惊喜。” “那你晚上也睡这里吧，我给你打地铺。” “你弟弟睡哪？” 郭胜这时候已经买了烟回来了，坐在一边打游戏机。小伙子现在好像比以前沉默了。 “他睡东边那间的阁楼。” “我先到孟菲斯去，你去吗？” “我不去了，你和你姐姐说说话吧，我给你铺床。” “对了，这里大门晚上11点以后就关了，进不来了。” “那我住酒店不回来了。这台大哥大你放好，留着备用。” 孟菲斯门外，看着店里忙忙碌碌的蒲泓很是心疼。这次走之前一定给她买套房子，进门前他在心里下了决定。 不出意料，他一进去蒲泓看到他就吃了一惊。 “通完电话就想你了，买了机票来看看你。” 到桑海没多久瞎话他已经说两次了，而且台词都不换。 “胆子真大，还好没事。” 蒲泓看到弟弟非常开心。 “呶，明天去入网。” 蒲素把大哥大交给姐姐。 “哈哈，你懂事了，晓得给姐姐送东西了。” “还有更大的要送呢。” 蒲素心里说着。 店里今天客人多，蒲泓还要招呼店里。给蒲素端了两个小菜，让他喝啤酒看报纸。他之前在飞机上已经看了几个房产广告，觉得地段都不行。 今天的晚报上只有虹桥路上一个房产项目还行，均价4000多平他准备过两天去看看。 一直等蒲泓忙的差不多了，才陪着他去静宾开房。 “我们姐弟两在桑海要有套房子，不然爸爸妈妈现在来了没落脚的地方。” “阿嬢老房子那里也没地方住，他们三兄弟全在里面结婚了……” “这两天准备去看看房子。正好现在有钱，用你名字先买一套。” 进了房间他和蒲泓说了打算。 “那就买吧，反正钱是你出的房子还是你的，挂我名字就是了。” 蒲泓听他这么说，也不反对。 “以后我再买，你的就是你的。” 明天早上还要接老刘，蒲泓说了几句就走了。 姐弟两今天的交谈也解开了之前因为陆子明产生的一些疙瘩。 他觉得自己和蒲泓在一起时当他不存在就很好。 陆子明和他之间现在已经完全是互相利用的关系。和之前实实在在告诉他成本不同，现在他是把利润加好后再报给他，只是给他留出足够的利润空间。 也就是之前是一起赚钱然后大家分，现在是自己赚自己的。 蒲泓走后他给前台打了电话要求叫醒服务，然后澡都没洗就睡了，好像坐飞机也很消耗体力。 第一百四十章 努力适应泡妞新形势 第二天早早被房间电话叫醒，洗漱后到大堂门口打了车去车站，没多久就在出站rén liu里接到了老刘。 只是半个月没见，老刘还是老样子，夹着个公文包笑眯眯地和他挥着手。回到宾馆，蒲素先把大哥大拿给他，然后拿着自己的告诉他怎么用。 “酒拿到了吗？” “都拿到了，录像机我给楚主任了，我家里有。” “老楚说你讲义气够意思……” “他那里有什么以后能运作的？” “搞汽车手续我就要找他，他那个位置在南州……” “那你和他搞好关系，有需要我的你尽管说。” “我和他二十年的老交情了，大学同学……” “这次来桑海多待几天，我陪陪你。” “哪里那么多时间？明天早上就要回去了，后天集团要开会……” “金老师怎么样？” “她挺好的，就是你们信息公司现在不景气，几乎都是闲人……” 为了避免他和陆子明接触，蒲素中午没带他去孟菲斯吃饭。两人聊了一会后，蒲素打电话叫郭娟带着她弟弟过来，一起到进贤路上的兰餐厅。 结果老刘和郭胜都吃不惯桑海菜，只能又换了餐厅到旁边老锦江吃淮扬菜。 下午老刘就要买明天的车票，蒲素看了看郭娟，让郭娟明天送他上车，包他有座位。 然后他带着老刘到秋香花园转了转，老刘对这地方也是赞不绝口，就是觉得还是有点小。 “慢慢来啊，刘主任，你也知道我不容易。桑海这地方寸土寸金……” “嗯，这到是，我之前就觉得你有出息，想调你来办公室，不过就算你来办公室最多也就……” “还是现在好，闯出来了。” “不是我说奉承话，没有你刘主任，就没有我今天。” “没有你帮忙，我现在还躲着不敢露面。刘主任，我这人是不怎么懂事，但谁对我好我都记在心里。” “以后再说这话，不要怪我骂你……” 刘主任假装不高兴。蒲素这是肺腑之言，他不是听不出来。 两人在露台上站着聊了一会，蒲素让郭胜搬一箱酒放到宾馆房间。明天让老刘带回去，多了他也不好拿。 老刘绝对是他出逃以后的贵人，郭娟也算是他命里的福星，他都记在心里。 晚上老刘坚决不想去饭店，说桑海饭店的菜吃不惯。蒲素只能让郭娟去静安寺买点熟菜回来，在秋香花园里开了一瓶芝华士喝。 郭胜在边上看着眼馋，蒲素让他也喝点。没想到这小子有天赋，三两的杯子一饮而尽，一点事没有。 最后三个人喝了两瓶，郭胜显然喝的意犹未尽。蒲素不是不舍得给他喝，而是郭娟一直在边上叨叨，快要翻脸了。 老刘现在喝惯了洋酒，据他说在南州赶饭局他现在都自带洋酒，白酒不喝了。但还是一喝酒就话多，唠唠叨叨大半天才和蒲素回了宾馆。 第二天一大早郭娟来送老刘，郭胜跟着过来搬了一箱酒上了出租车。老刘没让蒲素送，车站人多眼杂不去为妙。蒲素想想也是，就没有再坚持了。 “那你两把刘主任送上车就直接回秋香花园，我等会就过去。” “刘主任，一路顺风，入网了给我打个电话，我记下你号码。” 把他们送上出租车后蒲素在餐厅吃过早饭，顺着华山路慢慢走到秋香花园。 早上管理处还没来上班，他在园子里转转。发现秋香花园里乾坤颇大，很多不引人不注意的角落都有历史痕迹。 园子里四处散落的一些石刻和佛像都雕工精美，显然出自名家手笔。 “余小姐，早啊！” 终于等到余阿姨，蒲素热情地和她打着招呼。 “哎呦，蒲先生弄啥辰光来额？” “刚刚到，特地在门口等你的。” “我这个老太婆有什么好等的。” 余阿姨开心地嗔了蒲素一句。 “你的酒什么时候拉走啊，放在里面我天天像是有块心病……” “在找地方，找到地方了马上搬走……” “余小姐……” “嗯，又想动什么脑筋？” “哪里有什么脑筋，我昨天带了几瓶酒过来。你有空了上来拿，我拿下来怕有人看到……” 余阿姨顿时眉开眼笑，“算你有良心，酒么就算了，找到地方马上拉走就是了。” “特地带来给你的，世面上很少的，你下班了上来拿……” 蒲素是打定主意不到万不得已不找仓库，折腾来折腾去酒很容易打碎。这次运到桑海已经碎了几瓶了。 而且他估计洋酒是最后一次买卖了，既然简叔和阿标都不做了他以后自然也没的做。 况且租个仓库安全还是问题，还得找仓库保管。花销不低风险更大，不如放在这里尽快出手。 和余阿姨说完，他算是了却一桩心事。 自己表达了态度，余阿姨的回应也很满意。他刚告诉余阿姨每个月郭娟会给她1000补助，余阿姨嘴里虽然让他别这么客气，但这态度大家都懂。 这时大哥大响了，他一看还是孙莉的号码，按掉继续不理。 还好郭娟的充电器通用，上了三楼把大哥大chā jin去充电。又站在露台往下眺望，他实在是太喜欢这个露台了。 现在露台上沿着栏杆摆了一圈花花草草。那个搭起来的架子，白天看清楚了，大概栽种的是紫藤。他想老蒲要是在就好了，这露台肯定能被他经营的有声有色。 想了一会他进去拿了纸笔画起了草图，把露台和办公室的布置画了个简图，完稿后又修改了几处，最后终于满意了。 然后给郭娟打电话，让她先去银行把支票兑进账户再提10万现金出来。 郭娟回来之前他的bp机响了，一看是香山的座机号码，他拿办公室的座机回过去，“喂，哪位？” “小蒲，我老夏啊。这个是办公室电话，房东早上让人开通了。” “哦，我在桑海，有什么事吗？” “啊，你在桑海？我就是说一下，今天开始铺地砖了，地砖昨天孙莉也看了，她说颜色不错……” “呃，你等等。” “喂！” 电话里传出孙莉的声音，显然之前她就一直在旁边。 “有事？” “你生气了？” “没其他事？那就挂了，我很忙。” “那，那你注意身体，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蒲素现在其实也是在努力适应新的泡妞手段。 在他之前24岁的生涯里从发育开始到入伍，包括在部队里泡妞和经济因素关系都不大。 当然也不是说完全没关系。看场电影喝个汽水，吃顿大排档的付出是正常的。 只是当时的社会诱惑很少，比如他现在赚到的钱在10年前大概都很难一下就花掉。 而且那种消费都是正常普通消费，大多数人都能消费的起。城市里阶层相差不大，无非就是底蕴多寡而已。 退伍回来初期在舞厅里勾搭的姑娘，原本就很容易上手。不管男人女人，去那种地方要说是为了陶冶性情那是在糊弄鬼。 他外形不俗，不时地谈吐也会很风趣。而且能歌善舞还会点乐器，一直很受女孩子欢迎。 青少年时期接触异性的层面不是校友就是战友，互相之间产生好感都是很自然的过程。完全来自于个人吸引，和其他无关。 比如在部队，首长的女儿要不是这样的人怎么会和他一个普通家庭的大头兵鬼混？而他要是想法多，早抱住大腿有个好前程了。 和她在一起，就意味着日后要依附老丈人。开什么玩笑，那不成上门女婿了？ 退伍回来遇到王艳，两人之间的交往完全是自成体系，按照他当时认为很自然的节奏推动。 只不过现在他认为王艳心机很是深沉，并且愤愤不已罢了。 出逃之后他遇到的桑海王燕和香山的徐莉、孙莉，则完全是另一种新形势。 王燕基本就是撩拨着他玩了一下，有钱的老男人搭理她了，立刻丢下蒲素走人。 而徐莉和他之间毫无关系。她也不是舞厅里等着男人勾搭的太妹，和她交往初期是仗着老乡身份和郭娟的关系才勾连上她。 但如果自己当时食不果腹、混在门童宿舍里刷夜，她到底会不会还和自己在一起？不是把她带到华富房间里会不会那么容易上手也并不好说。 至于孙莉就更能理解了。认识她的时候自己已经和郭娟、徐莉相继传出绯闻，和徐莉事实上已经同居。 在之前和她素不相识的情况下，让她突然之间和自己产生感情这绝对需要一个合理的过程。 所以不投其所好还能怎么办？依靠外形？他是挺帅，但还没帅到是个女人见到他就腿软。 或许有这样的女人，但不是人人都是，起码孙莉不是这样的女孩子。 打感情牌？那也要有感情才能打的起来，感情不可能无缘无故就有的。 他现在对孙莉的目的就是想占有，所以对方不可能和他目的一致。 因此他只能凭借外力来达到目的，否则还能怎么办？盲目相信自身外形和才艺？神经病和自恋狂才会那么想。 目前为止在徐莉和孙莉的身上他分别尝试过，徐莉很轻松就得手。在他看来因为对方并不是第一次，所以这次成功的含金量很低。 而且正因为这点，才一直不考虑和她会有什么未来。就算没有孙莉出现，实际上他也要慢慢抽身闪人了。 孙莉之前有没有感情经历是瞒不过他的。 他相信她目前为止还是白纸一张，他有信心在她这张纸上亲手写下第一笔，然后全部填满。 而且孙莉拥有令人惊艳的个人条件，完全符合他的审美和追求。为此在经济条件允许下，他愿意多付出一些。 但是因为单方面付出，这又导致了他心态失衡。总有一种大爷我花了钱，你就要乖乖听话的念头…… 这种不恰当的跋扈实际上心态失衡的具体表现。“穷人乍富，伸眼拔肚”说的就是他现在这种心态。 想装大爷，觉得自己有了当大爷的实力。只是装了大爷之后，又禁不住心疼。 他现在的态度就是：先蛮不讲理的给你蜜枣，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要给你。然后在没有任何回报的前提下莫名其妙再给你一棒子，让你晓得我蒲爷的厉害。 蒲爷我很任性，脾气很不好…… 孙莉你考虑清楚，不换思想就换人！ 蒲爷我无所谓，真的，一点都在乎。 这就是他想表达出的信号。 …… 他坐在那里写写画画胡思乱想，直到郭娟姐弟两回来了才打断了自我放飞。 “去过银行了？都弄好了吗？” “嗯，还好昨天朱阿姨来教我，不然根本不知道怎么弄……” “我觉得我是要去上课，系统的去学学。” “你能有这个想法就太好了。” “带五万出去买东西，剩下的放在公司。郭胜在这里看家，我们买了东西会叫人送货过来。” 郭胜公司留守，他带着郭娟出了门。郭胜现在拿着游戏机能玩一天，蒲素准备过两天给他找点事做。 两人先到九百买了个保险柜，然后把该买的办公用品和账册收据本都买齐了，出了送货费让工人骑黄鱼车送货。 又买了一台25吋彩电和双门冰箱。 付款之后都交给卖电器的销售，等会一起送货。 然后两人去了后面的家具城买家具，之前让郭娟买她一直没办。现在公司里那张破桌子他上午才知道，是余阿姨给她的破烂。 办公家具都千篇一律，有个香港品牌的家具质量很好，但是贵的离谱。一把普通文员转椅要1000多，一个钢制文件柜要好几千。 他转了一圈后到楼下的民用家具部选了橡木原木家具。 挑了4张长方形餐桌又配了16把椅子，每个桌子配了个床头柜。原木本色只刷了清漆做保护，木头纹理很好看。 谁说办公室一定要摆办公桌的？他觉得这么配更好，桌子下面推一个床头柜一样有抽屉。 另外买了同材质三张当时流行的置物柜，一个房间放一个当文件柜，他的房间里则单独买了个酒柜。 买了两组三人布艺沙发，一组橙色、另一组秋香绿。 双人沙发买了两组。一组准备放到三楼门口的走廊，那里他规划为休息区。 另一组放在露台。那是他私人地盘，同时配了两个小茶几两边各放一个 第一百四十一章 “轩尼诗”和“马爹利”。 付完款让家具城送货，他又到了将印路花鸟市场，买了两个青石石槽。 这石槽以前不知道是干嘛用的，后来有人说是喂猪的……一个大概就有几百斤重。 然后选了十来条金鱼，付了点定金，给了小贩地址一会一起送货。 然后郭娟看到路边一只花花绿绿的鹦鹉很是好看，蒲素也注意到了。问了之后才知道这鹦鹉叫红绿金刚鹦鹉，国外的品种。 这只才孵出来的小鹦鹉体型已经不小了，蒲素和郭娟实在是太喜欢了。看了就舍不得走，问了价格居然要600，问清楚喂什么之后，还价到500把鹦鹉买了。 围观这只鹦鹉的人很多，确实是太醒目了。但当时舍得花500买一只鸟回家的真的没几个，现在这个品种的鹦鹉起码要2~3万了，而且还不能公开出售。 买了鹦鹉两人也没心思逛了，原本蒲素还想买几盆花的。卖鸟的老板一看就是个玩家，店里不少好东西，送了一副鹦鹉站架给了蒲素。 走的时候蒲素还想着以后多来这里转转。 回去的路上蒲素肩膀上站着鹦鹉很是拉风，回头率比郭娟高多了。顺便买了一袋苹果，之前老板说这鹦鹉吃苹果和瓜子、松子这些，玉米要吃熟的…… 回到秋香花园蒲素开始忙活开了，他想给鹦鹉落户在露台。但是怕有老鼠和黄鼠狼，他又不想把它关在鸟笼里。 想了一会他把鹦鹉放在站架上，让郭娟和郭胜两个等着接货，自己又去了将印路花鸟市场。 这次他买了一只波斯猫保护鹦鹉，又给石槽里买了一些菖蒲，准备养在水里。 走的时候看到有定做雨棚鸟笼的作坊，他又把师傅一起带回去正好给露台搭个雨棚。 “侬迭个鹦鹉摆了外头危险的，波斯猫么卵用……” 师傅到了秋香花园一看蒲素准备把金刚鹦鹉养在露台就觉得不靠谱。 “各种老房子里老鼠多来西的，花园里更加多……” 蒲素听了觉得有道理。最后还是让他定做一个大鸟笼，网眼密一点。 鹦鹉白天放户外，晚上进笼子，应该安全无忧。等到金刚鹦鹉再长大点，一般老鼠也不是它的对手。 等师傅量好尺寸报好价格，陆陆续续地送货开始了。 订的东西都是按照图纸上的构思买的，他知道放在什么位置，所以忙而不乱。 工人按照他的位置摆放好后三楼的感觉马上就不一样了。 现在从二楼上来，三楼走廊中间的一块区域放了一组两人沙发、一张茶几。蒲素准备等电视机到了摆在对面，配个录像机。里面办公区不能摆，太影响工作。 三个房间中间那个房间，正中间两张橡木餐桌拼在一起成了一张超大桌子。蒲素准备以后招了销售都围着这张桌子坐，起码可以坐六个人。 靠墙摆了一组置物柜，门边摆了一组橙色的布艺沙发。这个颜色比较跳跃，让老洋房不显得那么沉闷。 东面那个房间蒲素是准备当财务室用的，保险柜就放在里面。西面房间摆了酒柜和一张餐桌，这个房间他平时不在桑海就郭娟用。 秋香绿的沙发靠着露台摆着，他今晚就准备睡沙发上，翻下来就是张大床。 外面露台摆着双人沙发和茶几，以后坐在这里抽烟就很好。不过雨棚还没做好，这两天要是下雨就不美丽了。 郭家两姐弟都很有爱心，喜欢小动物。那只一脸坏相的波斯猫，他两抱着喜欢的爱不释手。 蒲素给新来的嘉合成员起了两个霸气的名字：“轩尼诗”、“马爹利”。 金刚鹦鹉叫马爹利，波斯猫叫轩尼诗。他都想好了，以后养条狗就叫“人头马”。 嘉合就是靠着这三种酒起步的，而他最喜欢的动物就是狗和马。养马他是不敢想，养条狗应该不难。 陆陆续续到下午四点多钟，订的东西全部到位。电视机也调好了频道放在走廊里，冰箱也一样放在外面走廊。 看着大变样的办公室，蒲素很有成就感。当然付出去的钱也厉害，等晚上郭娟记账的时候再算算花销。 现在三楼走廊里发出电视机里的背景声，一脸坏相的轩尼诗正到处乱窜熟悉环境，而马爹利在站架上优雅地吃着苹果块。 两个石槽里刚栽下菖蒲，金鱼在里面缓缓地游动。沙发跳跃的颜色和这氛围相得益彰，让整个三楼充满了生气。 晚上郭娟带着他绕到华山路南面、武康路上一家饮食店点了家常菜吃饭。看来郭娟这段时间也把周围的情况摸熟了。 饮食店里菜很便宜，炒个肉丝才几元钱。两个人吃完还给郭胜打了包也才花了20多，而且味道很不错。 回到秋香花园，郭胜在走廊里看着电视吃饭。蒲素让郭娟把今天买的东西登记造册，以后包括一支笔谁领走都要登记。 等郭娟算完账，今天总共花了36000多。猫和鹦鹉不算，这是蒲素个人支出的私有财产。 90年代有的东西比现在便宜，而有的东西比现在贵了不少。彩电和冰箱就比现在贵多了，实木家具则便宜很多。现在所谓实木家具，都是挂羊头卖狗肉。 办公室里唯一不好的就是不能洗澡，房间里有卫生间但是不通煤气。又不能私自装电热水器，所以没法洗热水澡。 “你洗澡怎么办？” “隔两天去孟菲斯洗。” 听郭娟这么说他觉得也不是办法，住在这里根本不是长久之计。 当天晚上他在下面的沙发上睡，灯一关马爹利就立刻没有动静。而轩尼诗好像是个瞎子，一晚上好几次在他身上、脸上踩来踩去，浑然没有一点觉悟自己是踩在主人脸上…… 他之前没养过猫，第二天才知道猫要有个沙盆。 昨晚大概实在是憋的难受，才用踩脸的方式提醒他这个奴才赶紧伺候。 后来只能让郭胜拎着他姐姐的脸盆到昨天那家饮食店要点煤球渣，捣碎了放在里面。 办公室既然基本布置完毕，他约了沙军和张怡茗星期天到他这里来。关系的建立就需要互动，而且他想让他们给公司介绍几个销售。 他两都对这个办公环境喜欢的不得了，开玩笑说想来这里上班。 蒲素提出想招人，沙军犹豫了一会表示他的女朋友可以来。 他女朋友是大学同学，桑大商学院毕业的。之前分配在仪电局里当文员，受不了国企氛围早就想停薪留职出来了。 “你女朋友愿意来是最好了，我这里是销售不知道她……” “待遇吗，你女朋友底薪800加提成。其他人嘛，500一个月。底薪不算很高，但是我们的价格优势很大……” 蒲素提出这个待遇绝对不是瞎来的。当时全薪能拿到600薪水的都不多，而且他这里还有提成。 “提成按照营业额千分之五。看起来不高，其实随便卖卖就是几十箱。” “我帮你算算，这瓶马爹利市场价3800，我们批发价只有2600，难道不好卖？” 其实一瓶酒他现在所有成本加一起，平摊下来350都不到。给陆子明的价格是1000，他在外面卖多少就不知道了。 招销售他就是想把利润最大化，而且能给公司养人。现在有了启动资金，考虑的是以后的事了。 而且之前是没发票和账户，现在问题都解决了。陆子明要是还来要货，除非答应他的新价格，不然就自己慢慢卖。 余小姐那里基本搞定，仓库目前不用操心。 张怡茗听了这个批发价到是比沙军还有兴趣，她表示她就可以兼职卖，只拿提成就行。 她这个思路启发了蒲素，想回头让郭娟把各类目的酒名容量和价格写下来，然后让他们回去复印。朋友里有路子的都给一份，兼职帮他卖酒也可以。 后来转念一想，这样太大张旗鼓了，这酒毕竟来路不正还是低调点好。 沙军走前表示明天叫他女朋友来公司和他谈谈。 临走的时候张怡茗一直瞄着蒲素，大概想和他单约。 蒲素现在哪有心思和她搞这个，假装没看见。现在有孙莉这碗酒垫底，她的姿色尤其在白天简直是没法看了。 人走了以后，之前突然想到酒的来路问题，让偶素现在想想还是害怕。 怎么自己就敢当正常商品销售了呢？走私走习惯了，居然已经没有了在犯法的自觉。 他给老刘打了bp机，过会老刘用大哥大号码回了过来。 “哈哈，刚刚入好网，以后就是这个号码……” “嗯，等会我记下来。” “刘主任，我想让你帮我问问楚主任，我这批酒能让南州供销公司开个发票，抬头是我这里吗？该交的税我来交。” “你自己问他就行了，你们不是不认识。” “那也是通过你认识的，我直接问不大好……” 老刘听了很受用，爽快的答应后就挂了电话。 没多久大哥大就响了，蒲素一看是楚主任的号码，“喂，楚主任给你添麻烦了。” “小蒲，那个发票的事情你怎么还问我啊，送货来的时候一起给你公司的小郭了啊。” “什么给小郭了？” “发票啊，给小郭了。我在粤州没出发就按照你那清单开了发票，金额我让他们财务乱写的，抬头就是你给我的抬头。” “路上怕万一检查麻烦，在粤州开的阴阳发票。交给小郭了，你让她自己找找……” “好好好，谢谢了。” 挂完电话他赶紧让郭娟找发票，郭娟翻了一会果然找出来了。 “把这张票放到保险柜里，好好放好。” 看着一脸做错事表情的郭娟，蒲素没忍心说她。郭娟的能力和长处不在这方面，没必要为难她。 “你闲着没事，看报纸上驾驶培训打个电话，带你弟弟去报个名吧。” 然后郭娟打了几个电话，带着他弟弟出去了。 郭娟能力不在行政和管理上，其实她很适合做销售。蒲泓到是还可以，但是心思不在他这里。 无人可用！这个问题越来越突出。 此时站在露台上抱着轩尼诗看着马爹利……蒲素很是苦恼。 原本今天打算和蒲泓下午去看房，结果蒲泓打电话来旅行社开会，看房改成明天。 蒲素索性又去了将印路，淘了几只坛坛罐罐准备当花瓶。摊主说是古董，他根本不信。 最后100块钱买了6个样式和花纹确实古朴有韵味的瓦罐，瓷的他一样没要。付完钱，小贩推着黄鱼车跟在后面帮他送货。 还是要经过雨棚店顺路进去看看，雨棚已经要完工了。钢丝鸟笼有1米8高，已经做好了，等雨棚完工店里一起送来。 蒲素让小贩把车里的假古董放在店里，过几天弄完了一起送。 从雨棚店出来，走到半路bp机响了。号码是寻呼台留言，打回寻呼台后那边寻呼员报着留言信息。 孙小姐留言，“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很想你，不要生气了好吗。” 这则留言让他满足了，觉得自己赢了，于是给孙莉打了个电话。 “给我留言了？” “嗯。” “想我了？” “……” “不想？” “……” “到底想不想？” “……” “不说我挂了。” “呜呜呜……” 电话里传出孙莉的哭声。 “怎么了，哭什么？” “……” “到底怎么了？是不是老夏对你怎么了？” “没有，我害怕。这房子好大，我晚上睡不着。” “你，你什么时候回来？” 孙莉虽然之前什么都没说，只是这么问的时候已经表现出对他的依赖。 “你把房门锁死，窗户关好。” “都锁的，一晚上检查好多遍。” 孙莉声音里还是带着哭腔。 “哎，那我很快就回来。” 想象着她一晚上来回在房间里四处检查门锁，蒲素也有点不忍心。搞成这样他最后也只能对她安抚，在电话里哄了一阵。 还没走到秋香花园，郭娟来了个电话。 电话里说驾校普通学员报名排队要半年以后，不过有总裁速成班。2万8一个名额，45天就可以拿到驾照。 “就学这个最快的，赶紧报名，最好明天就让他去学。” 当时驾校非常火爆，学车的人非常多。对郭胜蒲素另有打算，早一天学出来都是好的。 第一百四十二章 老板娘？她才是新老板娘吧！ 南经西路往华山路走边上有条支路，在宝塔山路边上叫振宁路，对面就是华山路。蒲素路过看到一个工地，两栋大楼已经盖的很高了。 边上有个售楼处，项目名称叫做“美丽园”。他一进去就被售楼小姐热情地发了一份宣传册，带到沙盘前面看模型。 在建项目总共只有两栋大厦。一栋开发商自己经营做酒店公寓，另一栋出售产权给小业主。 蒲素觉得这个地段非常好，但是楼还没盖好。 “都是预售，很多楼盘还没动工就开始卖了，我们这个项目已经封顶了……” “价格已经涨了，现在要6200起价，对，低楼层朝北的……” “刚开盘才5500均价，那时候才开始打地基……” 从房型图来看，最大的三室两厅的房型很好，南北通透。而且客厅很大，有50多平米。 148平两个洗手间，厨房也很宽敞。只是如果选个稍微高点的楼层，均价就要接近7000一平。 “周围出去公交线很多的，菜场银行医院都有，这里是华山医院，旁边学校市重点，对面就是戏剧学院……” 最后女销售还拿着安全帽，带蒲素坐施工电梯上去参观了实际房型。站在毛坯房里极目远眺，22楼的视野很好。 而且这个房型蒲素相当满意，三室他们一家人都能住在这里。客厅和阳台都很大，老蒲种花养鸟都能施展的开。 销售看出蒲素有想法，从工地下来后拉着他xi nǎo。 我们现在可以和新开的这家银行按揭，只要有单位证明可以首付三成，你这套我帮你算算，首付只要…… “优惠吗？有优惠我到是有兴趣的。” “这个我可以请示一下经理，不过蒲先生要签个意向书交个定金，不买也没关系，定金到时候会退给您的。只是一个诚意，我去找经理谈折扣的时候……” 销售巧舌如簧，长相很普通，整个售楼处也没几个人看房，冷冷清清。 当时桑海除了外销房，一般均价就在5000左右。 偏远地方几百一个平房的房子都有，新民晚报上天天有广告。很大的篇幅天天都能看到，不过地段是出市区了。 “我们这里地段好呀，法租界。旁边就是南经路和宝塔山路、往东就是静安寺百乐门，这样的房子卖完了就没了。” 最后蒲素还是交了2000元定金签了意向书，不过他说清楚了是他姐姐买，签的蒲泓名字。 这个地段离孟菲斯和蒲泓的旅行社都很近，而且对面就是秋香花园。以后他住在这里也方便。 留了电话给销售，等她请示完领导通知他。然后他到孟菲斯等蒲泓，给郭娟打了个电话，知道她在回来的路上后叫她带着郭胜来吃饭。 晚上包房里蒲素把房型图拿给蒲泓看，蒲泓虽然觉得让弟弟给自己买房有点尴尬，只是想到以后一家人可以住一起还是很开心。 郭胜明天就开始学车了，早上6点只要到门口等着就行。驾校师傅来接——这算是总裁的待遇。 小伙子现在很沉默，和他姐姐话也不多，和之前印象里开朗搞怪变化有点大。 不过他们家遗传基因强大，郭胜现在个子蹿到起码185，而且虎背熊腰块头很大。光看身形完全就是个大汉，只是看脸还是个稚嫩少年。 郭娟洗完进来让他弟弟去洗，郭胜出去后蒲素说，“郭娟，你给你弟弟买的什么衣服？太老气了，好好一个小伙子给你搞成小老头。” “他自己选的，我有什么办法？” “我给他选的都是时髦的衣服，他看不上……” 郭娟无奈地说道。 “呃，他这年龄和我那时候不大一样啊！” “谁知道呢，现在一棍子打不出个闷屁，就知道玩游戏……” 郭娟一边梳着头发一边抱怨着。 “你明天去报个财务培训吧，过两天我就回香山了，在我走之前你把名报上。” 蒲素现在对郭娟的要求就是希望她能安排好公司的财务，别的不能指望更多。 不是因为郭娟适合理财而是请外人来管账，他不放心。 最后蒲素也在孟菲斯洗了一把澡，和蒲泓约了明天下午去看房就回了秋香花园。 第二天上午，沙军女朋友早早就来了公司。 这个叫李翊君的女孩五官很是娟秀，桌上放着她的毕业证书和各种等级证书。 蒲素装模作样看了几眼就放下了。这种高等教育的证书他没接触过，也不知道都代表什么名堂。 “沙兄和你说了吧，这里现在主要是销售洋酒。” “后面柜子里的都是样品，在市场上都属于高端酒类，很多种类友谊商店里都没有。” “如果你有兴趣呢，先说说你的想法……” 公司的情况就是这么简单，没什么多介绍的。所以他也不玩虚的，直接开门见山。 “我觉得首先就是需要营销，我们上课的时候老师说……” “酒吧、俱乐部、yè zong hui都是公司的主要目标群体……” “我觉得首先要划分区域，在主要娱乐业集中的徐汇、静安、卢湾、黄浦、长宁区域进行细分，销售承包片区，每月进行绩效评比……” 听着李翊君拿着纸笔，不时地比比划划侃侃而谈。蒲素不禁又看了眼她的毕业证书。 “不愧是商学院出来的，分配到仪电仪表局做文员是可惜了啊。” 然后他让郭娟拿着后面洋房里的钥匙，带着李翊君去堆放酒的仓库看了看。 李翊君看到这么多成箱的洋酒也是感到震撼，这里的货值按照市场估价，不可想象。 而蒲素从拉到这批货开始，就已经代表他欠了简叔一千多万，而简叔给他的价格平均算下来只有320一瓶。 如果按照市场价、就算是批发价把这批酒卖出去，价值确实也是惊人的。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公司实力你也看到了，只是在桑海我们刚刚起步。产品已经进来了，现在就看市场销售了……” 回了办公室，蒲素和李翊君说着。 “嗯，公司实力确实很强。沙军昨天也没和我说，我还以为……” “以为我们是皮包公司？很正常。现在市场确实复杂，但是真正做事还是要靠硬碰硬的实力。” “李小姐，你是需要回去考虑一下还是？” “没关系的，沙军是我朋友，你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小公司有一点好，比国企灵活的多……” 蒲素看着李翊君说道。 “蒲先生，我想问问假如我入职以后……” 接着李翊君也很实际的提出了要求。 她提出底薪希望能达到1200。她负责销售，给她销售部经理的职位。如果三个月成绩不好，她主动辞职。 接着她提出如果她是销售经理，她希望销售底薪能达到800，而销售提成的千分之五这是总数，具体怎么分配给销售由她销售经理根据表现发放。 简单来说，她提出了自己的职位需求和薪水预期，并且捏住提成分配掌控下面的销售。 “嗯，那你准备怎么招人，人员到位以后怎么开始业务？” 李翊君显然昨晚是做了工作的，从包里拿出桑海地图，根据区域上面已经划分了颜色。 “我姑父就是市工商局的。我可以找他把登记过的这几个区的娱乐场所名单打印出来，然后……” 两人谈的很投入，她从包里翻东西出来的时候蒲素还看到英文书籍。 谈设想的时候李翊君不时夹杂着一些英文单词，蒲素听不懂也跟着点头。 一直到蒲泓来办公室准备和他去看房，他才不得不中断了和她的谈话。 “你的要求我都答应，最好明天就能来上班。” “先招聘，暂时按照你的划区模式来，一个区先招一个。” “尽量不要招男的！” 最后他强调了一点。 李翊君走后他和蒲泓走到对面去看房，那房子自然是没话说。蒲素把销售介绍给蒲泓，让蒲泓留了电话，需要办什么手续直接通知蒲泓就行了。 这套房子首付三十多万，蒲素这里现在没问题，到时候让郭娟开个支票。剩下的月供，每个月蒲泓的提成也绰绰有余了。 只是房子要年底才能交房，还有半年多，暂时是指望不上入住了。 晚上吃完饭，郭胜学车大概是累了，直接爬到阁楼上去睡觉了。蒲素和郭娟在露台说着话。 “明天沙军的女朋友要来上班，中间那个房间你让她选个位置，再去给她买张桌子单独坐。” “销售的事情你别插手了，她要领钱或者需要什么你和我打电话，然后让她填单子到你这拿钱。” “以后工资15号发，就这么定了。蒲泓买房子，到时候她把数字和抬头报给你，你开张支票给她。” “她先买，然后轮到你，每个人都有。” “我要房子干嘛，不要。南州房子现在都空着没人住……” “你以后还想在南州吗？傻乎乎的。” “和李翊君好好相处，不过也要看着她一点，那个仓库除了你谁都不能进去。” “赶紧去学财务，我对你就这要求，当好老板娘管好钱。” “哼，老板娘？孙莉才是新老板娘吧。” “胡说什么，香山没有办事处能行吗？我上哪找人？” “好了，我也不想听，心里有数就行了。” 郭娟给了个大白眼。 “咦，你这什么态度？” 蒲素给她搞的想发火。 “咳，香山那里弄好了。我去装个传真机，以后每天发个传真来和我对对账……” “你要回去了？” “嗯，看到你就放心了。香山还有很多事，明天打算回去。” 接着蒲素给阿标打了个电话，记了他们的账户让郭娟明天给他转账。 “我明晚回来，你来接我吗？” 电话里他和阿标开着玩笑。 “兄弟转账这么积极，我肯定来接。上飞机告诉我几点到就ok。” 没想到他那里爽快地答应了。 “他和罗美娟怎么样了？” 挂下电话后，郭娟问道。 “谁知道啊，要是真怎么样，还能让她干前台？” “切，罗美娟看不上他而已。” “我就奇怪了，你真以为罗美娟是美女吗？” “当然不是啦，哪有孙莉美啊。” 郭娟抱着轩尼诗逗弄着，语气变的阴阳怪气。 第二天早上李翊君带着很多文件夹来了办公室。郭娟帮她做了登记后，又去领了一些文具。 蒲素出来看了看，觉得让她以后和销售混在一起办公有点不合适。 而且连带着财务和他那间办公室都没有**。 他直接下去找余阿姨，把之前订的那两间也租下来。这两间以后当销售部和会议室，客人来在三楼接待，人多了开会就在下面。 按照李翊君的设想销售部需要立一块黑板，她需要给销售培训讲解。现在全弄到楼下就好了，上面图个清静。 这样一来上面三间办公室，财务室在东边现在算是郭娟的了。李翊君在中间，就是摆着橙色沙发的这间。 蒲素在西边，外面有个大露台，花鸟虫鱼样样有。轩尼诗更是在三楼到处溜达，不过胆子小的很，不敢下楼。 下面的办公室以后让郭娟和李翊君自己弄，买几张桌椅回来就行了。 李翊君看到自己在三楼有了单独办公室，明显很高兴。 人都有虚荣心，这很正常。蒲素觉得她很上进要强，隐隐觉得她和沙军不是一路人。 李翊君收拾好自己的桌子以后，和蒲素打了个招呼说要去她姑父那里拿情报。蒲素提前和她告了别，告诉她自己今天要去粤东办事处待一段时间。 “你想好了招聘方式给我打个电话说一下。” “以后有什么需要就和郭小姐说，有为难的事情随时联系我。” “好的，谢谢蒲先生关照！” “不客气，这里就交给你了！” 郭胜现在天天学车，早出晚归。李翊君走了后，蒲素把郭娟赶出去先去银行给阿标转账，再按照晚报上补习班的地址去报名学财务。 他一个人在公司里看家。 站在露台上他喂了点鱼食，石槽里菖蒲长的很好。金鱼在里面生活的很惬意，两个大石槽里各养了七尾，氧气和空间足够。 然后又花了不少时间给马爹利喂瓜子，交流感情。据说金刚鹦鹉情商很高、认主人，不认识的陌生人它们会用坚硬的喙去攻击。 他可不想下次回来被马爹利啄的狼狈不堪，不拍马屁不行啊。 其实他很想养条大型犬，电影佐罗里那种狗他就很喜欢。不过余小姐大概不会同意，而且目前他也没看到什么让他喜欢的品种。 没想到这时候陆子明来电话，打的自己新号码，应该是蒲泓给他的。 “哪能？” “见面谈谈？” “在哪？” “来孟菲斯？我一会到。” “我等郭娟回来就过去。” 第一百四十三章 死道友不死贫道 直到挂下电话，他也没想明白陆子明找他要干嘛。 等到郭娟回来，蒲素让她从保险柜里把昨天放进去的五万拿出来准备带走。 “照顾好马爹利和金鱼花草。” “晚上让它进笼子，千万别忘了。我回来马爹利要是掉一根毛，哼哼……” 临走时他交代着郭娟。 至于波斯猫轩尼诗，不用他操心，郭娟两姐弟对它宝贝的不行。 到了孟菲斯，陆子明正看着报纸等他。 “来了几天了？都没看到你人。” “我天天来的，是你忙的不见人。店里都是蒲泓在管……” “我马上要回香山了，什么事？” “这个，酒的事情。我最近要一批数量比较大，能送进桑海吗？” “就这事，电话里不能说吗？” ”这次数量要的多，反正你在桑海，咱们兄弟见见面正好，等会喝两杯。” “酒都是正规有发票的，你要吗？” “什么价钱？” “起码贵了一倍，你吃的下吗？” 按照现在他给陆子明1000一瓶的价格，那也是2000了。他现在准备自己建立销售团队，不想给陆子明占便宜了。 “这个，肯定没法做的。以前进来的那种还有吗？” “你要多少？” “起码要500箱，什么酒都要，一家娱乐城开业，他们老板找到我……” “哪有这么多，不可能的。” “现金支票付款，老板爽气的很……” “你以为我不懂？支票入账，查起来我没fā piào chu去哪里进来的钱？一查就出事。” 一说这个蒲素就火大。现在已经要开始擦屁股了。 “大家开发票对冲，你怕什么……” “三百箱最多了，杂牌什么都有，那三种只能最多各给你三十箱。” “涨价50%，这是看在我姐的面子上，我一分钱不赚。能做就做，都是有手续的，以前的酒没了。” 陆子明看到蒲素的态度知道现在说什么也没啥用，走到店外打了一会电话进来表示同意。 “多久能送货？” “你把地址给我，货到桑海我通知你，准备好支票我直接让人送过去。” “那边没几天要开业了，你看能不能尽量安排，这次我也是帮忙，不赚钱……” 蒲素信他的话才是见鬼，他一直怀疑陆子明比他赚的要多的多。 现在孟菲斯他都不来了显然是无所谓，只有蒲泓傻傻一个人在这里操持。 “那我回去就安排，快得话一个星期内我通知你。” 从孟菲斯出来后他去红房子买了三盒栗子蛋糕，捆扎在一起准备带上飞机。然后直接打了车到机场柜台买了全价票。 在候机室他给阿标打了电话，告诉他晚上7点多到粤州，那边说过一会就出发来接他。 这次坐飞机蒲素显然老练了很多，完全是一种回头客的姿态。看着伸头缩脑在安检那里惴惴不安的其他乘客，他居然还产生了一种优越感。 只是轮到他验证身份证时，还是有点紧张。好在无惊无险顺利通过，这让他以后胆子越来越大。 飞机落地打开大哥大刚有信号，阿标就打电话进来，说是在3号口等他。他出来上车后发现后座还有罗美娟。 “你怎么跟这个坏人在一起？” 他和罗美娟开着玩笑。 “你怎么和阿嫂这么说话呢？” 阿标佯装愠怒。 “坐稳了，我开快点，前面已经叫饭店煲好蛇羹了，正好回去……” “把你条女叫来，我们四个一起吃啦。” “算了，不叫了，就咱们三个吃吧。” 一个小时后他们到了阿标说的地方。 一座小院典型的岭南风格，甚至院子里还回荡着粤东民乐，丝竹之声隐隐约约。 进了一间充满古风的房间，一锅蛇羹在正中央放着。蒲素从来不吃野味，只用筷子夹着凉菜吃了几口。 这顿饭他和阿标两个人分了一瓶15斤装的人头马。喝完虽然没事，但也不是那么清醒。 阿标把他送到豪景华庭楼下，他拿了一盒蛋糕给阿标，这是他特地给他带来的。 拎着着蛋糕摇摇晃晃上了楼，打门房门后，孙莉已经从卧室出来站在门口，表情很是紧张。 “是你回来啦？” 看到是蒲素，她表情放松下来很开心。 “我从桑海带来的蛋糕，赶紧吃。另外一个放冰箱里，我明天带走。” 孙莉解开包装绳把蛋糕放进去就拿着拖鞋给蒲素换。 “不用了，我自己来。你吃蛋糕，很好吃的。” 蒲素推开她自己换了鞋。之前只是借题发挥，他又不是什么万恶的纨绔。 “好吃吧？” “嗯！” “你慢慢吃，我去洗澡……” “家里没买茶叶，你喝酒了，不然给你泡杯茶醒醒酒。” “我不喝茶，等会拿瓶可乐。” 说完蒲素进了客厅浴室，看到浴室钩子上挂着华富的浴巾和浴袍，显然老夏拿过来了。 冲完之后他披上浴袍，看到左胸口原来华富的标志已经拆掉了。上面用金线绣着“ps”，这显然是他名字的缩写。 “这是你绣的？” 到客厅他看着孙莉指着胸口的字母问她。 “原来的华富标志多难看啊，一看就是从酒店里……” “所以，是你锈的吗？这是哥特字体吧？” “不是我绣的，家里没工具，我画了样子找裁缝用机器绣的。” “那也很厉害了，要不买一台电动缝纫机回来，反正你喜欢。” “哪里有卖？以前在家里用我妈妈的蜜蜂牌缝纫机，我还给自己做过衣服。” “说到这个我就是内行了，我以前在南联大小也是个服装厂厂长，现在都是电动了，功能很多……” 两人说着说着就来了劲，孙莉还从卧室里把她的影集拿出来给蒲素翻看。从光屁股趴在桌上，面前摆个西瓜的黑白百日照开始，一直到她来香山后的彩色照都有。 蒲素翻着影集发现了一个规律，好像女孩像爸爸的比较多。孙莉的父亲可以说气宇轩昂，高高的个子体型瘦削，有孙道临的那种风范。 而她的母亲实在是长相一般，而且面相从照片里看就不是好对付的人。表情一直就不是很轻松，和王艳的母亲有的一拼。 看完影集，蒲素看到桌子那个蛋糕被她吃了大半，笑着说：“我一直以为你饭量小，原来是不对胃口。” “你让我吃我也吃不了这么多。” “从来没吃过这样的蛋糕……” 孙莉被蒲素说的有点不好意思。 “你回桑海没吃过吗？还是没去过桑海？” “去过，住在舅舅家，舅妈对我不好。排骨都给表弟吃……” “我初一去桑海念了一年，妈妈原本让我把户口调去的，结果……” “他们不同意？所以你又回南州了？ “是的，回南州我降了一级，其实我应该今年毕业的。” “妈妈现在和我外婆家断绝关系了，所以后来就没再去过……” 听孙莉这么说，蒲素替她觉得难过。 他自己从小到大没经历过这些，奶奶在家里很强势，姑妈一直住在奶奶的房子里所以不敢对他怎么样。 不过自从懂事知道南州有爸爸妈妈和姐姐以后，每次再到桑海过暑假他也有种寄人篱下的感觉。 和她姑妈始终亲不起来，觉得姑妈唠叨爱说大话，虚荣又虚伪，而姑父他基本不和他说话。 三个表哥最小的也比自己大10岁，他现在24岁可以和34岁的有共同语言。而14岁和24岁年龄段，相差10岁则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孙莉……” “嗯？” “照片取回来了吗？” “嗯，在卧室，你进来看。” 蒲素跟着她进了主卧，看到他两的半身合照，当时放大到40x40，现在配上镜框像是过去的黑白结婚照。 “我发现自己挺上镜啊。” 蒲素站远了看着臭美道。 “你本来就挺帅的。”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 蒲素转过头看着孙莉，把她看的低下了头。 “这里有衣服，你先换上，换下来的明天早上我再用洗衣机洗。” 孙莉转开了话题，从次卧里拿出蒲素的替换衣服。 “不了，我等会要走。” “呃……” 孙莉没想到蒲素会这么说。 “怎么还害怕吗？” 看到她的表情，蒲素问道。 “嗯，害怕，还很孤独……” 孙莉低着头说道。 “你是真心和我谈恋爱的吗？” 站在卧室门口，蒲素看着孙莉说。 “这几天我也考虑了很多，其实不理你是为了你好。” 不等她说话，他接着说道。 看着孙莉不理解的样子，他又说，“我希望这几天能让你冷静冷静，你一定觉得我们之间发生的太快了，可能还不是很清楚自己的真实想法。” “其实这几天我更痛苦，每天都想你。去桑海是临时决定，就是为了让你有个思考的时间。在香山我担心自己会控制不住……” “我不希望你勉强自己，别的我不懂，但我知道如果喜欢一个人应该让她开心，而不是害怕。“ ”我能感觉到你怕我，从心里抗拒我……” “你知道吗？这才是最让我难过的地方！” 这时蒲素穿着浴袍光着大腿坐在客厅沙发上，把头埋在双掌之中，装作痛心疾首。 “我，我没有害怕你啊，不然我怎么会答应你呢？“ ”不喜欢你，我怎么会这样？只是之前好像觉得太快，……” 孙莉被这一出弄的不知所措，嗫嚅着嘴唇解释着。 “我知道，都是我太心急了。” “你不用害怕，如果我只是想和你发生什么，你知道吗？电影院里那些女人只要二十元钱就可以……” 这个蒲素是真没说谎，他后来是搞清楚了，香山之前他去的电影院门口徘徊的那些农村妇女确实只要一二十元就能在电影院座位上帮人dǎ fēi ji。 只不过那些腿上泥巴还没洗干净的中年大妈倒贴给他多少钱，他也不愿意。 “yè zong hui里最多几百元，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你在帝皇殿上班又不是不知道。“ ”阿标那天晚上就想叫我去那种地方，你也看到的，我跑了。” 死道友不死贫道，此时蒲素无耻的诋毁阿标来证明他的高洁。 “如果我只是想和女的那样，干嘛要花那么多功夫对你？我傻吗？” “我，我……” 蒲素这么一分析，孙莉确实是无话可说。 “我等会儿回去。就算在这里我睡在隔壁你也害怕，对不对？” “我，我不怕。我一个人在这里……害怕。” “可是你不能这么自私啊，明明知道我喜欢你，假如我睡在隔壁，想着你就在旁边，我有多难受你知道吗？” 说完蒲素拿起衣服进了次卧换上，出来后孙莉正坐在沙发上发呆。看到他换好衣服出来后，露出失望的神情。 “我走了，你把门锁好安心睡觉。” 从冰箱里拿出那盒蛋糕，蒲素关上了门。 香山作为一个小城，入夜以后基本没有什么商业活动。此时街上空无一人，蒲素站了半天没等到出租车，只能慢慢沿着江岸往齐江桥走去。 好在不远，不一会就走到楼下。在楼梯里他拿出装大哥大的手包，拿了一万元装在口袋里。 开门后徐莉已经睡了，依然开着电视亮着灯。 “醒醒，看我从桑海给你带什么了？” 他叫醒了徐莉，没办法，这蛋糕很容易变质，放到明天这个天气肯定坏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徐莉迷迷糊糊地问道。 “晚上到的。” “我明天要去粤州培训，还准备明天给你寻呼台留言呢。” “赶紧尝尝这个蛋糕，明天就坏了。” 徐莉听了到外面厨房拿了两个盘子说，“我们一起吃。” “里面有盘子和叉子，我不饿，阿标去接我的，我们吃完回来的。” 接着蒲素和徐莉说着话，看着徐莉穿着睡衣吃着蛋糕。奶油沾到她嘴角了，他伸手帮她擦掉。 这时徐莉紧紧抓住蒲素帮她擦拭嘴角的手，不说话，眼泪却从眼角顺着脸庞滑了下来。 “怎么了？” 蒲素看着徐莉，暖色调的台灯下都能看出徐莉眼睑下有很明显的黑眼圈，显得很憔悴。 “呜呜呜……” 徐莉不说话，只是把脸埋在他的手心里呜呜地抽泣着。 “哎，真是作孽啊！” 蒲素心里这时非常愧疚。 女人天生敏感，特别在男女之事上。其实那晚徐莉就算没有听到他和郭娟打电话说到孙莉，也是有了感觉。 “怎么了？” 蒲素又问道，这事最好是她自己开口。 “你去桑海那天，是我的生日，本来晚上想一起……” “今天你回来却给我带了个蛋糕。” 徐莉擦着眼泪说着，蒲素判断不出她说的是真话还是掩饰。 “那给你补过生日，正好有蛋糕。” 说完他从兜里拿出那一沓钱说道：“来不及买生日礼物了，这钱你自己存起来。” 第一百四十四章 蓝色薄膜封套 头发是徐莉个人形象一大亮点，长发及腰而且发质极好。以前蒲素光玩她的头发就能玩出十八般变化，属于不做特效都可以拍洗发水的那种。 吃蛋糕的时候发丝上沾了一些奶油，没吃几口她就去卫生间放水洗头。 看着摆在桌上的那一沓钱，知道她不好意思直接拿，蒲素帮她收到包里让她自己存起来。 然后在包里看到两只蓝色薄膜封套，锯齿边缘有撕扯过的痕迹。蒲素虽然不喜欢用，但也一眼认出那是安全套的外包装。 和邮票四联小型张一样，这应该是四只一版，现在少了两只。 此刻蒲素不知道怎么脑子里在想什么，貌似无悲无喜。看到包里的中文bp机，他打开翻了翻里面的信息。 有一段信息很长，是在他去桑海第二天的中午发的。 大致内容是恳求徐莉不要不理他，他是真心爱她而且会负责。其中印象深刻的一句话在结尾，“他对你不好，我会。永远爱你的——炳。” …… 看完之后他把bp机塞回去，把钱从包里拿出来重新放回了桌上。 徐莉洗完头出来坐在镜子前吹头发，一边让蒲素去洗澡早点睡觉。 “你把钱收起来吧，我还要出去办点事。” 蒲素站起来把钱往她那里推了推说道。 “你是不是以为我和你在一起就是为了钱？” 徐莉看着蒲素问道。 或许是错觉，她说这话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让他觉得表情十分狰狞。 蒲素这人有时候很感性，和别人见面如果第一面印象不好，和那个人他不会再有什么友好的相处。 还有就是如果某一瞬间一个人的印象让他不好了，那就会彻底的不好。 刚才看到的一切只是让他觉得恶心和反感，而她那个狰狞的表情却差点让他爆发。 “不要嘛？” 蒲素看着她，极力控制着自己。 “那我收起来了。” 蒲素将钱揣回兜里、拿上床头那本书，走到门口换上鞋关门走了。 刚走到楼道口徐莉就追了下来一把抱住他，让他回去。 “我又没说什么，你怎么就生气了？这么晚了别出去了，回去吧。” “我去华富，你明天出差早点睡吧。” 徐莉死活不撒手抱着他推推搡搡，这又更让他讨厌了。 有时候他觉得男人打女人，纯粹是因为女人不识相引起的。 明明情绪不对，分开冷静一下有什么不好？非要这么纠缠还有肢体动作。 男人一旦控制不好很容易会变成家暴，然后女人再哭哭啼啼控诉这个男人没素质，欺负女人。 按照他的体格只要稍微用点力推一把，徐莉肯定得坐在地上。 “撒手，等你培训回来再说。” 蒲素尽量保持冷静，心里已经厌恶到极点。 现在看她在自己面前哭，他觉得简直丑态毕露，滑稽的不行。 “你问我，你是不是为了钱才跟我？” “问我这话有什么意思？我也想问问你，要是我没钱你会跟我吗？” 蒲素露出嘲讽的表情看着她说道。 “拿着吧，去粤州给自己买点东西还是寄给家里都随你。” 最后蒲素还是从兜里掏出那沓钱塞在她手里转身走了。 通常电影里感觉到受了侮辱的女主角，此时把钱洒向空中的场景没有在身后出现。 到了华富他的身份证不敢开房，还好孙莉的在他身上。 副楼已经付之一炬，到现在还被塑料布围挡。也没有任何要重新翻建的迹象，据说是公安还在调查。 所以只能住主楼，好在现在的他也无所谓那点差价。 前台小姐虽然叫不出名字但是彼此见面都认识，还是给了他一个最低折扣入住了。 到了房间躺在床上，想着和徐莉在一起以来的种种…… 要说徐莉一直有外遇他是不信的。 最大的可能就是那天自己突然去桑海，导致她情绪失控，也或许是酒喝多了。 现在他非但不生气甚至有点偷偷高兴。 这种心态典型属于自己犯了错，却借由别人也犯错了来宽慰自己。 他看见那两个安全套和信息首先想到的不是求证，搞清楚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而是第一时间为自己找到转身走人的理由。并且在内心秘而不宣，自发占领道德高地。 此刻他躺在床上想着和徐莉认识以来的种种，忽然觉得自己其实对她还挺好的。 生活上没亏待她，他自己其实并不怎么花钱，大多数钱其实都是花到别人身上了。 阿标看他戴的假表就嘲笑过几次，后来说对面要是有来路不正的那种表就给他弄一块。 他觉得徐莉有今天，等于经过了他的重新打造、里里外外对她进行了改造。 她的工作和生活、乃至所有的一切，自己之前一直是竭尽所能了。 当然她在自己落魄的时候给予了女性的爱抚，但是他也没有上赶着对她怎么样，基本上可以说是**一拍即合。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在之前不是一张白纸！这是蒲素无论如何不能忍受的。 现在有他这种想法的男人不多了，但是在90年代男人对女性——这是基本要求。 所以越想他就越觉得委屈，越觉得自己是受害者，把之前那点愧疚甩的干干净净，反而觉得是自己遇人不淑。 第二天早上他去餐厅吃早饭时被陈诚叫住。吞吞吐吐的说学校都要回去了，他想留在香山。 “你想在华富？那我找老夏说说，应该问题不大。” 他对这几个门童印象都不错，能帮忙就帮帮。 而且陈诚之前陪他去仓库之后确实是保密了，让他对陈诚的印象又好了不少。 “蒲哥，我不想在华富干了，没出息。我想跟你学……” “跟我学？” 蒲素明白上次带他去仓库，让他知道了自己在香山做生意。 “嗯，我想想。跟着我其实也学不到东西，这事你别和他们说。” 蒲素说完拍了拍他就去吃早餐了。 南州来的人太多，他不可能一个个都照顾到。其实他最看好于书海，但于书海不找他提，他是不会主动招揽的。 吃完早餐他去了老夏办公室，老夏一看到他就关上门说：“地砖晾干了，什么时候去看看？” “现在就去。” 过一会儿两人到了停车场，开上车去了豪江华庭。 有了车开以后现在到桑海他都感到不习惯，他觉得发明汽车的人简直太伟大了！ 打开房门后蒲素看到地砖是淡青色的，这个颜色还行。在浅色里比较耐脏，适合办公用。 而且令他惊讶的是吊灯都装上了，还买了办公桌和椅子，不过摆在客厅的那个硬木沙发让他觉得碍眼。 粤东这里以硬木家具出名，都是假红木。 这种用硬木加工出来的沙发在粤东很普遍，但蒲素觉得这种款式很土气，而且一看坐着就不舒服。 “蒲哥，这么早就来了？” 孙莉从她的办公室出来看着蒲素说道。 “你怎么在这？” “我来上班啊。” 孙莉说的非常自然。 蒲素走到里面一看，办公室里也摆上了办公桌。上面各种文件夹摆放的整整齐齐，还有水杯和一盆文竹摆在桌子上。 “你已经开始上班了？” “你和夏老师不是说15号开始正式上班吗？” “你看，这是固定资产表，我都归类了……” 孙莉拿出一个文件夹给蒲素看。 “老夏，这些东西都是这两天买的？” “嗯，我和孙莉跑了不少地方，她还价比我厉害。“ 老夏说道。 “这是收据和账目。” 孙莉拿出账本给蒲素看，上面贴着各种收条。名称、数量、单价、总价、日期都归的清清楚楚。 “我开领款单在孙莉这里领的，报销凭证后面都贴着收据。” “哦，还有什么没买的？” 蒲素看看好像都配齐了。 “卧室还没配东西，我和孙莉说等以后再买。” “热水器装了吗？” “热水器和煤气灶都装好了，橱柜下午送来……” “嗯，赶紧弄好，尝尝你的手艺。” “对了，每个房间装一个吊扇。客厅装两个，这边……” 蒲素拉着老夏指指点点和他说着。 “蒲哥，有个事我们之前没问清楚……” 孙莉轻轻叫着蒲素说道。 “什么事？” “我们都觉得这里房租很便宜对不对？” “是不贵啊。” “房东没和我们讲清楚，这里有管理费。” “天天有人要打扫卫生，管理费到哪都有。” “可这里底楼是商务用途，管理费35一个平方一个月……” “啊？” “我也是前天才知道。” 孙莉看着蒲素无奈地说道。 “这么大个屋子，光客厅我看起码有80平……” “我们这个房型176平。” “176乘35……” “我算过了，616一个月。” 孙莉看到蒲素在心算，直接告诉他了。 “算了，也还好，在桑海翻几倍也租不到这样的。” 加一起也就1000一个月，确实不算太贵。只不过被那老太坑了有点不爽。 “夏主任，你看看还要买什么，需要多少钱开个单子来，等会来领。” 老夏识相，知道这话的意思就是让他出去了。 “这两万给你，再给你一万做备用金。” “我们要买个传真机，以后桑海郭娟那里每天会来传真……” 蒲素一边说一边看着孙莉做的台账，做的非常漂亮。而且字迹娟秀，可谓字如其人。 “这里我们只是名义上的办事处，我不准备去工商申请。所以咱们没有账户，需要打款的资金往来都从桑海走。” “等会买个保险箱，备用金放在里面。上面家里别放太多现金，不然也危险。” 粤东当时图财害命的事情就太多了，蒲素不说孙莉也知道。 “老夏有点喜欢贪小便宜，我不好意思说他，以后他报销你要好好对对。” 老夏这个人有点用，跑跑腿办事还是可以的。桑海要是有个人帮忙处理这些事，他就省事多了。 “以后大家就是同事，你也别鸟他，你要这么想，他的工资还要你来给他发。” 看出孙莉的不安，他把老夏的处境点给她听。 …… 过一会老夏拿着单子进来，蒲素看了一眼后说： “你重新填个单子吧，再拿3000。买个保险箱和传真机回来，电器一条街有二手的也行。” 蒲素说完以后孙莉点了5000元放在桌子上，等老夏重新填完单子来拿。 “郭娟比你高一届，你们一个学校的，她怎么就做不好这些？” 老夏走后，蒲素看着孙莉做的固定资产表和老夏拿来报销的发票收据说道。 “她们是礼仪服务班，我是商务文秘，和她们不一样的。” “那你怎么也去做咨客了？” “原先我是去做总经理秘书的。我和徐莉两个人里选一个，她没选上……” “呃，那后来呢？” “后来，我差点退学了。” “怎么了？” “华富老总他……” “哦，我明白了。那你之前还要留在华富？” “原来的老总后来调走了，现在的老总是去年才来的。” “没吃亏吧？” “没有，办公室里他动手动脚我就跑出去了。” “做的好！” “学校也不管？” “管了，就是夏老师出面的，不然那sè láng也不会被调走。” “难怪你看到他……” “你别问他这事，太难为情了。” “嗯，怪不得前几天和我说你的事学校不方便说，这特么不就是丑闻吗？” “学校也没办法。之前也不知道他是那样的人，比我爸爸年龄都大。” “徐莉为了这事后来就不和我说话了，其实谁被选上谁倒霉……” 听到这句，蒲素心想那可不一定。 听孙莉这么说就能对上了，难怪徐莉对她那么抵触。他满怀恶意的想，要是换了徐莉，对那个老sè láng会不会顺水推舟…… 蒲素这种渣男性格，一旦产生了厌恶那么看人家哪都不好，实在不能算是个好人。 别说她了，现在哪怕一想到王艳，他也是立刻情绪就不稳定。 下午等老夏回来把传真机接上，蒲素和桑海试着传了一张纸。没一会儿那边传过来几页纸，蒲素一看是李翊君的工作计划。 她打算登报招聘几个有销售经验的高学历人才，作为固定员工。还准备在对面的戏剧学院招一批兼职销售，没有底薪，全凭业绩提成。 蒲素顿时觉得她脑子好使，对面的戏剧学院可谓是人才辈出，出了不少大明星，让那些未来的演员去卖酒简直就是神来之笔。 第一百四十五章 一血 “这个发传真的叫李翊君，以后你们肯定要在电话里接触。刚来的销售部经理，挺厉害的。” 蒲素看完传真跟孙莉介绍着桑海的情况。 “我还不知道，我们是做酒的呢。” “暂时做酒，以后什么都做。” “咱爸喝酒吗？孝敬几瓶洋酒给他喝。” 蒲素的无耻无师自通，这就“咱爸”了。 “我妈不给他喝，我小时候就让他戒烟了。” “你妈是不是很凶啊？” “其实，其实她人挺好的，就是脾气有点急……” 听孙莉这么说他算是有数了，孙莉她妈绝对不是善茬。 一般评价谁“人挺好的，就是脾气……” 凡是这样的，绝对就不是什么易于之辈。 当晚蒲素和孙莉开车去商业街逛了逛，原本想买个电动缝纫机结果没找到。路上经过书报亭，那些香港印的服装画册孙莉买了好几本。 “你真喜欢服装设计？” “嗯，从小我就给洋娃娃做衣服。” “我妈说我是穷命，天生做裁缝的料。” “你妈自己都活成这个命了还说你……” “哈哈，你说的对。” 原本蒲素以为他说她妈，孙莉会不高兴，没想到她哈哈笑了。不可避免他又和王艳做了对比，换了王艳多半要和他急眼。 “桑海有个纺织大学，服装设计专业很厉害的，真喜欢的话要不以后送你去培训？” “那是名牌大学，我知道的，我怎么能去那里培训啊。” “上进修班，花钱就行了。” “其实我对服装行业有感情，等会回去看看你画的设计稿。” “那都是瞎画的……” 最后逛了一圈，两人除了几本画报啥也没买。 肚子饿了，蒲素带着她去“海记”吃火锅。 配菜上齐以后，孙莉出乎意料地要喝啤酒。 蒲素看看她，还是给她倒了一杯。 “我不喜欢你喝酒，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说完他和她碰了杯。 “为什么不让我喝酒？” “如果我是那个sè láng总经理，我肯定希望你喝。” “如果我只想着占你便宜，不光希望你喝，还会灌你酒。” “喝酒很容易失控，尤其是女人，以后别让我看到你喝酒。” 蒲素这番话真假参半。如果不是看出孙莉对他动了情，他说不得也要用上灌酒这手段。 可从内心来说，他也确实不希望自己的女人喝酒，没一点好处。 孙莉却被蒲素这番话说的有点动情，主动举杯说： “就喝这一次，以后不喝了。今晚别管我好吗？” “嗯，干杯！” 孙莉显然之前没怎么喝过酒，大概只喝了大半瓶啤酒，眼神就开始迷离。 接着就有点失态，说话声音也大了，还动手动脚摸了几把他的脸。 蒲素一看这架势不对，喝多了闹起来就麻烦了，赶紧结账扶着她上车。 到了车里她就靠在蒲素肩膀上，嘴巴里嘟嘟囔囔不知道说着什么。 开到豪江华庭，扶着她进了门后把她放在床上。转身想去倒点水，结果被孙莉一把拉住。 “别走，我害怕……” “你想清楚了？” “别走，别走……” “你想清楚了吗？” “想，想清楚了……” 蒲素听了转身到主卧洗手间里洗了一把淋浴。 进去后他看到他的浴袍挂在里面，而昨天他的浴袍是挂在客厅的浴室里。 显然孙莉今天已经做好了决定。 虽然之前她主动要求喝酒他已经猜到了一些，但发现她细心地把浴袍挂在里面还是有点意动。 “自己是不是趁人之危？” 这时的蒲素还不算彻底的坏人，在浴室里开始了反思。 自从接触到孙莉之后自己好像就一直在欺负她。 仗着有几个臭钱，还有不怎么当回事的态度，实际上一直对她进行着精神折磨。 如果不是他年轻，而且外形阳光，本身能够吸引到孙莉。光要靠他表现出来的经济实力，其实啥都不算。 出入帝皇殿的客人真就是非富即贵，有钱人可以说孙莉比他看到的多得多。要说没有人追求她，他自己都不信。 他运气好就好在那些人大多都岁数大了，对孙莉这样单纯的少女来说根本不会考虑。 相比之下孙莉能接触到的年轻人里他又算条件突出的，而且有双重同乡情谊。在加上学校政策变化，才给了他这个绝好的机遇。 虽然这几年社会已经开始变质，70后的女人大多还是有些操守的，尤其是南州来的女孩子。 之前他对孙莉采用的种种套路可以说是卑劣，在舞厅里搞yi yè qing的套路他都用上了。 毕竟她还是个学生，而自己是个社会人。 想到这里他出了浴室，开始给已经睡着的孙莉脱衣服。在熟睡了的人身上脱衣服不容易，费了一番功夫才把她脱了个精光。 然后他在浴室台盆里放热水，拿着浴巾仔细地给她擦拭身体。孙莉的皮肤很好，和当年的宋雪有的一比。 看着在睡梦中面容依然姣好，还有那具匀称健康的身体，眼前这个少女完美到让他自惭形秽。 有的人平时五官很不错，只是一旦睡着以后面相会是另一回事。 比如徐莉，平时她的鼻子挺好看的。可一旦她睡着后蒲素仔细看看，就会发现她的鼻头有点肉。 蒲素此时面对这具比例完美的身体确实没有邪念。 脱了她的衣服帮她擦洗，并不是他有洁癖，而是一种自我心理建设和宣示。 “看看，我把她都tuo guāng了。本可以为所欲为，但我就是能控制住不动她。” 蒲素这人其实戏真的挺多…… 帮孙莉盖好毯子后，他去冰箱看了看，孙莉帮他买了好多可乐。 热水瓶里有开水，他倒了一大杯放在她床头。然后躺在她身边，把她抱住后闭上了眼睛。 “不弄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他只是希望在她清醒的状态下拿下一血。否则胜之不武，征服感也会打折。 之前的检讨，最多是让他反思以后对她的态度，本质上的目的他是不会背弃的。 总不能走着走着，却忘记了自己为什么而出发吧？ 蒲素压根不是这样的人。 此刻躺着的蒲素原本以为自己会心猿意马，需要做一番自我yu wàng和理智的激烈抗争。没曾想眼睛闭上没多久，大概被孙莉的呼吸节奏感染，很快就沉入了梦乡。 迷迷糊糊中，他感觉到旁边人起身喝水，他下意识的抱住那句身体，怀里的身体一阵轻颤，他也没有在意，继续睡了过去。 大概早上五点多钟，怀里的身体缓慢地小心翼翼抽离蒲素怀抱，起身去了洗手间。 这个动静让蒲素彻底醒了。 他闭着眼睛，等孙莉慢慢上床躺在旁边后，装睡的他立刻又把她搂在怀里。怀里的身体先是一紧，过了一会发现蒲素没有其他动作又慢慢放松。 考验功底和耐心的时候到了。 蒲素闭着眼睛盘算着时间，之前孙莉去洗手间方便之后在身上披了件浴袍。浴袍都是对襟系带，蒲素搂着孙莉肩膀的手假装睡梦中的一个自然抖动，滑进了对襟里面。 然后又在孙莉的一阵紧绷后停止了动作，又过了一会他才一点点进行移动，直到整个掌心握住那团温润。 整个过程起码持续了半个小时，这对他和孙莉来说都是一种煎熬。 最后随着孙莉的呼吸开始急促，身体做出反应，他开始慢慢放肆，手指也四处游走，直到…… 一团滑腻伴随着一声嘤咛，蒲素这时也以清醒的状态吻住了孙莉的香唇。 虽然孙莉没有经验，但此前被蒲素步步为营的铺垫刺激的春情已动、十分忘情，此时也无意识敌进行着回应。 蒲素和孙莉交缠忘我地接吻，手和膝盖却一直不停。很快孙莉喉咙里开始发出含混不清的呜咽。 蒲素翻身而起趴在她双腿间，又是一阵令人窒息地长吻后，他注视着神情迷乱的可人儿轻轻问道： “准备好了吗？” 回应他的是含混不清地呜咽。 “我会轻一点的……” 两千字后，蒲素挺直了身体，用膝盖跪坐在孙莉身前，看着点点新血从自己的身体滴滴答答的滴落在床单上，沁透出一片粉红水迹，像极了工笔画里那抹嫣红。 他起身进了浴室拧了一把热毛巾想给孙莉擦拭，却被她抢过毛巾钻进毯子里自己完成。 蒲素咧嘴笑了笑，自己进到浴室冲了一把。出来后钻进毯子从后面抱住孙莉。 “还疼吗？” 搂着怀里的她，他怜爱地问道。 “你会对我好的，对吗？” 那一边，她背对着他幽幽地问道。 “嗯……” 似乎是想了一会，他轻轻地嗯了一声。 “我会的！” 很快他又接了一句，这次语气非常肯定。 …… “我月底还要去次桑海，跟香山这里的一个长辈一起，到时候你跟我一起去吧。” 这时已经到了中午，两人还躺在床上没有起来。 孙莉是因为疼痛，起来去卫生间都步履瞒珊，蒲素干脆就躺着陪她说话。 孙莉听到他这么说，立刻眼睛放光看着他。 “到时候你可以叫你爸爸妈妈也来，我来安排卧铺。你们在桑海见个面，让他们放放心。” “和爸爸多久没见面了？” “真的啊？可万一我妈妈她……她脾气不好，你到时候……” “放心吧，到时候保证她开开心心。” “那你保证，不和她生气……” “她这么厉害吗？” “我爸爸给他欺负了一辈子，反正我们不和她过一辈子，你忍几天就好了。” 听她这么说，蒲素不由地又抱紧了她。 光这一点和王艳对比，绝对就是高下立判。 “你躺一会吧，我下楼弄点吃的上来。” “不用，我也起来，现在好多了。” “躺着吧，想吃什么我给你买来。” “真的没事了，我们一起去，我要先洗个澡。” “哎呀，你别进来啊，你这样我不好意思……” …… 两人穿戴整齐出了门，蒲素从后面观察，不仔细看的话看不出孙莉现在走路有点不自然。 先到了办公室看看，老夏没在，传真机上有郭娟和李翊君发来的传真。 郭娟是昨晚发来的，有银行转款单和昨天付的晚报招聘广告费。李翊君发来的是详细几个市区里的娱乐场所名称和销售具体提成分配方案。 “这个李翊君是给我捡到了，真的很能干。” 他看着李翊君做的计划，高兴地和孙莉说着。 “我也很想帮到你，可是这里都没什么事做。” 孙莉噘着嘴说道。 “这里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原本就没什么事。如果不是因为你，我大概不会弄这个地方。” “啊，原来是这样……” “骗你的，在香山我们总要有个办公的地方。” “只是你要明白这里终究只是个赚钱的地方，不是我们花钱的地方。” “哦，我记住了。” “想吃什么？” “不知道，你知道我对吃什么都……” “切，那个蛋糕你没少吃！” “那个……” “敢不敢去帝皇殿？我两去那吃。” “嗯，好吧。” 男女之间一旦捅破那层纸，其他的都就非常自然。 现在两人走在一起孙莉已经很自然地挽着他的胳膊，俨然一对令人羡慕的情侣。 把车停在华富，出来往大堂走的时候孙莉有些不自然。想松开挽着的胳膊，却被蒲素一把按住说道：“你要学会适应。” 前台罗美娟和于书海都看到他两了，门童夏雪峰看到后在一边讪笑，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和他两打招呼。 两人出了电梯到了帝皇殿，在昔日同事错愕的欢迎光临声中进了餐厅，选了一张靠窗的座位。 桌上摆着两台折叠大哥大，还竖着一台大砖头。 “喜欢吃什么？你来点。” “我又没吃过。不过这个菜客人点的多，还有这个……” 一个本地服务员上菜时和孙莉打着招呼，善意地恭喜她脱离苦海。孙莉也从开始的有些局促，慢慢开始适应。 没吃一会，大哥大响了，郭娟打来的。 “在和谁吃饭啊？” “罗美娟和你汇报啦？” “真舒服啊，带着美女在帝皇殿吃饭。我累的半死……” “胡扯！有什么事让你累个半死？” “马爹利的鸟粪谁来收拾？还有轩尼诗的沙盆，露台上的花谁浇水？” “每天算账我都要算到很晚。下个星期开始晚上还要上夜校……” “那你来香山吧，我跟你换。” “再见！” 郭娟麻利地挂断了电话。 第一百四十六章 利润超过两百万 “你们关系这么好。” 看到蒲素挂了电话，孙莉笑着问他。 “她这人不错的，我和她认识是……” 花了些时间，蒲素把自己和郭娟认识的经过告诉了孙莉。 “原来你们是这么认识的啊，郭娟就像是电影里的大姐大……” “嗯，要是搁以前她真的很适合做女流氓。” 两人靠窗说笑着，五月艳阳透过帝皇殿的幕墙，洒在身上已经失去了热能。孙莉无可挑剔的面庞沐浴在阳光下，让周遭显得格外生动美好。 “这又是谁？烦人！” 电话铃又响，蒲素正和孙莉聊的高兴，很不愿意被打扰。 “阿弟……” “哪能？” “洋酒运过来了伐？我朋友急色特了……” “钞票准备好就一定有，急啥？” “那边要开张了，我打过包票的。要是搞不定，要说我捣糨糊了……” “你把地址发给郭娟，就这两天给你发货，价钱先两边对一对……” “好的，好的，我马上给她报地址。” 两人电话里说着桑海话，挂下电话后孙莉说：“没想到你桑海话说的这么好。” “你家人在家不说的吗？” “说是经常说，但是他们也说南州话。” 当时在南州的桑海人除了像蒲素外公外婆这种年龄，大部分确实平时说的最多的是南州话。 尤其是知青，到南州时岁数都不大。 最多和孙莉现在的年纪差不多，很快在语言上就被当地同化了。 只不过相互之间还是桑海话和南州话掺着说，哪个顺口说哪个。 “那我们以后就说桑海话，你先适应适应。” “嗯，你多说点，我先听你说……” 过会儿电话又响。郭娟打来的，这次是说正事。 陆子明打电话给她报了送货地址，说是蒲素答应的，她来确认一下。 “人头马、马爹利、轩尼诗这三种各给他35箱，各给35，别记错了。 剩下的你从其他种类里抽，每样给他配一点。” “凑满了你把总账和明细算一下，这次单价涨50%，千万别弄错！千万别弄错！” “算出总账和明细发传真过来，我马上到办公室去接收。” 他在打电话的时候孙莉已经听出有事了，喊了服务员买单，这时她正看着账单在付钱。 “我已经叫经理签字给打了八折。” 那个服务员很会做人，友善地和孙莉说着话。 “谢谢你了，在麻烦你开张发票给我好吗？公司要报销。” 蒲素看着孙莉，觉得这个姑娘真是很适合自己。 像买单这种事，不用教就知道去做，甚得他的心意。很聪明，自己眼皮一动她就知道要做什么。 徐莉和郭娟是从没有叫服务员开发票这个意识的，其实公司冲抵发票用处很大。 出了华富，两人匆匆回了办公室。 老夏这时已经到了，正坐在客厅沙发上看报纸。 他现在已经把自己当成办事处主任每天到这里晃一圈，毕竟蒲素已经开始给他算工资了。 只是他也明白，这个主任只是名义上的。财权不在他手里，什么都不是。 和老夏点点头打了个招呼，进了孙莉办公室后他压低了声音说：“以后出去，房间锁门。” “现在开始传真内容都很敏感，除了你我不能让别人看到。” “收到的传真都按照日期整理好，放到文件夹里锁起来。” 听了他的话孙莉开始重新整理文件夹，蒲素晃出了办公室到了客厅，对老夏说：“夏主任，你们学校具体几号回去？” “这要等学校通知，不过要回去参加期末考试。” “孙莉不回去参加考试能结业吗？” “她要不想结业，我想想办法让她明年毕业。” “本来学校对她就……呃，特殊一点。” “哦？我回头问问她。不过本来就是中专，结业和毕业也没差多少。” “陈诚昨天找我，想跟着我们干，你怎么看？” 对于是否招收陈诚，蒲素问着老夏的意见。 “嗯，咱们这是需要个人，现在就我和孙莉，孙莉又是个女孩子……” 再招个人来肯定对老夏有利，不然他就是光杆司令。 “好，那我回头通知他。留他在这里，人就交给你了。我没工夫管他，你盯紧点。” “等陈诚来了，里面房间你们一人一间。” “过两天咱们开始做饭，我和孙莉也在这里吃。” “一天多少伙食费你算好了报给孙莉。尽量吃的好一点，出门在外不能让肚子受委屈，这样咱们这也算包食宿了。” “咱们这里有女同志，出了自己房间衣着一定要整齐，别赤膊穿短裤……” “办事处坚决不能带外人来，特别是留宿。” “孙莉那个办公室不经允许不许进去，里面放钱的，少了都说不清楚。” “卫生方面你自己安排，真要不行，就请物业打扫卫生的阿姨每天来一次……” 蒲素和老夏说着，老夏还拿着本子记了下来。 “蒲哥！” 孙莉站在办公室门口叫他。 “蒲哥？怎么总喊我蒲哥啊！” 进去后他问孙莉。 “那我叫你什么，蒲总？蒲经理？” 蒲素看着传真，没空搭理她。 郭娟传过来酒的品种很多，确实把仓库里的酒都配上了。 “你拿计算器算算上面的数字。” 算账孙莉比他拿手。 “270万，我再算一遍。” “嗯，如果她那里明细没错，就是这个数字了。” 蒲素接过来自己又核了一遍明细，确实没有差错。此时的他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开了锅。 这一单接下来如果一切顺利，则意味着自己彻底翻身。 现在留给陆子明的利润空间才应该算是个比较合理的范围，之前陆子明在他这里攫取了多少，他现在不敢想象。 按理说他应该感谢陆子明才对，没有他自己肯定不会那么顺利。 但是在原本就加过价的基础上又涨了50%，而陆子明依然接受。让他觉得自己之前被蒲泓影响的太深了，这半年来陆子明到底赚了多少钱真的没法去想。 只是这一单，蒲素的利润就超过200万。 他决定这一单完成以后，一滴酒都不再给陆子明了。 然后他稳了稳情绪，给郭娟打电话让她安排货车，晚上带着郭胜亲自送货。并且关照了几个细节，防范陆子明耍什么花样。 挂了电话后，他还是不放心，在办公室里坐立不安。 过了一会他看看手表和孙莉说：“想去桑海吗？” “呃？” “走，我们现在去粤州” “我上去拿两件衣服，还有我们的牙刷……” “别管了，桑海什么都有。” 五分钟后和老夏打了个招呼，他把车开回华富停车场。然后带着孙莉在大堂打了出租车，直奔白云机场。 机场里买完票他给郭娟打了个电话，让她换一家运输公司。联系好司机和装卸工人，他晚上就赶回桑海。 孙莉毫无疑问是第一次坐飞机，蒲素装作老手习以为常般带着她顺利登机。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坐飞机和坐公交一样频繁。 孙莉坐飞机也很适应，没有晕机这种状况发生。进了客舱蒲素就看报纸，孙莉好奇的坐在靠窗位置看着跑道上起降的飞机。 飞行过程非常顺利，降落后蒲素拿出大哥大就给郭娟打电话。这班飞机落地才晚上7点，郭娟安排的是晚上8点半运输公司来装货。 秋香花园里不是余阿姨一个人说了算的，只不过作为中年妇女，她在单位里有点老吃老做的架势。 她上面的领导估计看到她也头疼，只要不太出格就有点随她去。但是白天装卸货肯定是不可以的，动静太大，所以三次装卸都安排在晚上。 坐在出租车上，蒲素一路和孙莉指着这里是什么地方，那里是什么地方。 问她外婆家在哪里，说是在大浦路边上的一条小弄堂，蒲素一听就知道那里靠近臭河浜，当初从刚波来的移民很多。 到了秋香花园孙莉进了三楼办公室才知道，香山的那个所谓办事处和这里根本没法比。 蒲素让她自己随意参观，自己和郭娟又对了一遍单子。 然后让郭胜先去仓库把酒点出来，他带着郭娟和孙莉到仓库给每一个品种的箱子上做个不一样的记号。 然后写ā lā bo数字，最后标记和总数对上了才算工作结束。 四个人在仓库里忙起来其实气氛也很好，这种工作氛围很容易产生凝聚力。 等到车子来了，蒲素让郭胜监督着搬运，他带着郭娟和孙莉在一边看着。 郭娟有几次忍不住想对着搬运工说动作轻一点，都被蒲素制止了。 “以后你弟弟负责仓库运货，得让他自己适应。” 装完货后，蒲素让郭娟给陆子明打电话，告诉他车子已经快到新华路了。然后让她带着孙莉去静宾开房，他自己则拿着单子和郭胜跟车送货。 货车开到新华路顶头，靠近中山西路那里才到了地方。那栋和秋香花园差不多大，门前有400平左右绿地的英式老洋房就是。 洋房显然刚刚修葺过。作为俱乐部，楼顶门楣上亮着霓虹灯管组成的英文招牌“vogue”！ 从外观看这家俱乐部很有格调，vogue这名字也起的确实很有味道。 楼前草坪上都装了地灯，映射着幽蓝的灯光打在洋房上看起来就很梦幻。 陆子明带着另一个人站在路边，俱乐部里有停车位。但是卡车不行，会压坏草坪。 蒲素下车后，陆子明惊讶地问：“你没回去啊？” “这批货是找人飞机托运过来的，我跟着航班飞过来刚下飞机。这次是给我姐姐面子，赔血本了。” “正规渠道货，不然也不敢走托运。没办法答应过你了……” 说完蒲素和陆子明亮了亮他手里的发票，“国营供销社开的发票，你看看。” “早说呀，哎，发票能放在我这里两天吗？” “不行，一批开在一起的，不能给你。” “都做好标记了，清单给你。你点点数量，点完了付账卸货。” 因为事先归类好了，点数变的很简单。 验收之后陆志明从支票夹里拿出一张支票，蒲素看了看付款单位和金额无误。又仔细看看也没有发现错别字后，让他开始卸货。 那个和陆子明一起的男人，马上从楼里带了十几个穿着酒吧工作服的年轻男女出来帮忙搬货。 300箱洋酒听起来吓人，其实分量并不重。一箱也就十来斤，人多很快就搬光了。 接着那个男人客气的邀请蒲素进去参观参观，陆子明在一边表情尴尬。显然不想让蒲素和这里有什么接触。 事情办完了蒲素也不想在这里多待，礼貌的说还有事之后上了货车走了。往前开了一段路他才让司机停车，按照约定的报酬把钱付了。 这也是他之前和司机说好的，他要求送完货后顺路带他去一个地方再付账，免得还要再打车。 “看明白了吗？” 下了车以后他问郭胜。 “明白了，不让他们和司机联系。” “嗯，我们仓库不能让别人知道在哪，不然会有麻烦。” “知道了。” “你车学的怎么样了？ 看到郭胜现在完全就是个闷葫芦，他也只好再次主动问他。 “师傅说我有天赋……” “呵，你倒是不谦虚，现在学到哪了？” “倒车入库。” “嗯？这么快，你才学了几天？” “才去第一天交规我都没看，就安排我去考试。交了50元钱，有人给我递答案……” “那也没那么快啊，我那时候……” “我们一个人一辆车……” “哦，那你好好学。” 忘记他是总裁班了，蒲素顿时熄火。 自己学的时候十来个人一个师傅一辆车，有时候去一天车子也摸不到10分钟。 这时来了辆出租车，两人上了车。 “给师傅送礼了吗？” “我姐买了两条“三五”，送过了。” “身上有钱吗？你姐给你零用钱吗？” “每天出去她给我十块钱饭钱。” “你姐这么抠？中午不请师傅吃饭？” “我们那时候都是轮流请师傅吃午饭的。” 蒲素想着回去要说说郭娟，对弟弟太抠抠搜搜了。 “那么贵的学费，我还请他吃饭？” 郭胜听了蒲素说的简直是觉得笑话，总裁班学员还要请司机吃饭？ 蒲素想想郭胜到了桑海没有同学和朋友，也难怪会变的孤僻。和他们之间能有什么共同语言？只是这情况他也无能为力。 第一百四十七章 你那里简直是一把老虎钳啊 发文40万字了，从30w字开始每十万字都会说几句。一来是鼓励自己，再者是感谢一直以来支持本书的读者。 如果说生活教会了蒲素什么，那么最大的感悟就是——感恩。 现在本文的更新时间一般为下午3点，每章4000多字。2000字一章、每天更新两章貌似是起点的惯例，只是我还是觉得2000字断章不太爽利，于是每天更新一个4000字大章。 再次感谢一直以来支持本书的书友，尤其是：书友141127194040822、哈234、书友20190316213127834、书友20190327022853219，还有最近订阅的爱在人间2012……这几位虽然从不在评论区留言，有的甚至从不投票，但都是从本书首订开始为数不多的订阅支持者。 我看了一下好几个都是0收藏0级别的读者id，这尤其让我感动。另外书城的粉丝起点貌似不显示，这里也一并感谢。 甚至还有像”子龙路一号”这样本身在写作发文的书友，我更是要说一声谢谢。 当然，对于订阅后盗版的某书友，我也要感谢，不光订阅还投月票……毕竟对于扑街作品来说，连盗版网站都懒得盗版那就太尴尬了。 {本书成绩稀烂，居然也很荣幸地让盗版商看上了，鉴于我的稳定订阅少的可怜，谁是盗版很容易看的出来。毕竟有几个正常读者一口气订阅5000多本书？} 另外希望各位不要打赏了，心意我领了，有免费的票投个票支持我就心满意足了。如果有兴趣的话，右上角评分处给本书打个分。能力不高、水平有限，从不敢对书友提出什么要求，这也是我一个扑街作者的自觉。 可能的话我都想免费让大家看，这不是我的矫情，是发自内心的真实想法。 现在我是集中两天时间写个10来章，然后放到草稿箱里自动发送，把写作当成了习惯。至于质量，因为原本就能力不足，加上心态又发生了变化，实在是对不起各位的订阅。 毕竟有了盗版，大家的选择也……所以你们懂的，这里不能明说。 所以，书友们能想起来给本书投个免费票，我就真心诚意的感谢大家了，别的就没必要浪费了。这里给支持本书的各位稽首了！ 另外，本书一定会完本，这将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我是当自传回忆录写的。多少字完本不确定，按照目前的进度这么写下去，我自己都不敢想，三五百万都不叫事，也或许100多万就草草完本…… 再次感谢大家。 …………………………………………………………………………………… 车子到了静宾，大堂里给郭娟打了个电话问清房号进了房间，两人正不知道说着什么，郭娟看到他就问：“这么快？” “我哪么快了？你怎么知道我快不快？” “我弟弟在，别耍流氓。” “这事还有什么复杂的吗？” “可上次，我和郭胜在门口和他点了半天……” “在仓库里把事情都做好，到那边就简单了。箱子上分类做记号，说起来还是我在南联学来的。” “支票你放好，明天一早就兑到账户里。” “莉莉，累不？不累带你们逛逛南经东路看看外滩。” “郭胜，你姐带你逛过外滩吗？” “她天天抱着轩尼诗，哪里管我。” “郭胜，你怎么这么没良心？我对你……” 看着姐弟两要撕起来，蒲素赶紧打开房门叫他们都出来了。 桑海的夜景就算在90年代也是全国其他地方没法比的。 首都的安长街他也在晚上逛过，根本就没什么好看的。 入夜后南经路依然是rén liu熙熙攘攘，四个人信步闲逛虽然速度不快，只是一路走到西藏路大世界楼口时，几个人也都走不动了。 “外滩还远吗？” 郭娟问道。 “呃……算了明天坐车去。” 估算了下体力，蒲素还是放弃了。 “去孟菲斯？我和莉莉飞机上没吃好。” 他接着提议道。 “我，我不饿。” 孙莉不想背锅。 “别胡说，我早都饿了。” 最终还是他说了算。 然后打车到了孟菲斯，店里这个点一桌客人都没。正好是晚饭过了，而夜宵还没开始的时段。 “侬么回去？哪能又来了？” “今晚刚到的，陆子明要酒刚和他分开。” “这是我女朋友，孙莉，你叫她莉莉好了。” “莉莉，这是我姐姐，蒲泓。” “阿姐……” 看到蒲素给自己介绍，孙莉站起来给蒲泓打招呼。 “别客气，想吃什么？我叫厨房做。” “郭娟你弟弟想吃什么？” 蒲泓一个个问着他们想吃什么，招呼着他们。 程瑶一听到蒲素的女朋友来了，也过来凑热闹。客气招呼的同时不住地打量着孙莉。 蒲素去卫生间的时候，程瑶对他说：“这就是你女朋友啊，确实灵，你有福气！” 他知道程瑶误会了，把孙莉当成之前和她说过的王艳，只是也没工夫和她解释。 吃饭聊天的时候，偶尔孙莉也尝试开始说几句桑海话。虽然比较生硬，但发音很标准，毕竟家里是有底子的。 蒲素发现郭娟很有语言天赋，而且胆子大。 上次来就发现了，郭娟现在经常会说几句洋泾浜桑海话，虽然大多不标准，但是她才来多久？ 她悟性好最重要是胆子大，敢开口说。蒲素和蒲泓也不笑话她，只是对她不标准的发音纠正。而郭娟也学的很认真，被纠正后就反复的念叨重复。 吃完饭蒲素让郭娟和郭胜跟着他去宾馆洗澡，从孟菲斯走的时候她让蒲泓明天早上来宾馆找他。 “明天我和你去售楼部一趟，你把身份证带好。” “组撒？” “到辰光就晓得了。” 酒店里郭胜在洗澡，蒲素问郭娟李翊君招聘弄的怎么样了。 “她的事情我也不懂，不插手。昨晚广告登报后，电话都被打爆了。” “今天一天预约了几十个人，明天来公司应聘，你正好也可以看看。” “明天我要晚点进公司，你早上先去银行把事办了。顺便给阿标的账户把这次的款转过去。” “知道了。” “现在银行流程看来你都熟了。” “还在学，反正不懂的我就问，下个星期要去上夜校了。” 等郭娟洗完和她弟弟回去以后，蒲素打电话让客房又送了两条干净浴巾，让孙莉先去洗澡。 “我觉得这里公司的事情多，郭娟现在变化好大。” “你想留在桑海是吧？” “你要是希望我在香山，我就在香山。” “嘁，这话说的，我哪还敢硬把你留在香山啊。” “不过香山确实没什么事，以后我也会在桑海的时间比较多，只是还要再等等。” “嗯，我不急，就是那里你不在，就我和夏老师怪怪的。” “你说的也是。今天累坏了吧？快去洗澡，咱们早点休息。” 孙莉昨晚一夜折腾经历了人生的重大转变，从少女初为新妇。 今天又车马劳顿，蒲素心疼她想让她身体缓缓。洗完澡后，蒲素关上灯抱着她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两人醒来不由自主抱在一起温存，感觉到蒲素的反应，她表现的很积极。 “不行，你那里还没好。” “你轻点就没事，我感觉好多了。” “不行。” “真的没事，我知道你难受……” “那……好吧。” “呃……轻点！啊！轻点！” 孙莉这次是典型做要做的，疼又是怕疼的。先是极力忍着，后来不停地催着蒲素快一点。 可怜蒲素做做停停，最后在被紧紧包裹的kuài gǎn里释放了出来。 抽了一支事后烟，冲完淋浴出来后走到床头他跟孙莉说：“你看，你还很疼？我这里都破皮了，这么大个口子。” 孙莉睁开眼一看，立刻又害羞又害怕的用被子蒙住头说：“怎么会这样？男的也会破吗？” “谁知道呢，你那里简直是一把老虎钳啊。” “你胡说！” 话音未落，一只枕头扔到他身上。 …… “姐姐，起来了伐？一起来吃早饭。” “好，你把身份证带上，我们在餐厅等你。” 孙莉去冲澡的时候，他给蒲泓打了个电话叫她一起来吃早餐。 他计划今天带蒲泓去把房子签了，而且准备全款付清。 当时刚刚开始有按揭，银行审批很谨慎，流程很慢。而且和现在现房出来排队哄抢不同，当时现款是有折扣的。 昨天的交易彻底让他有了底气。古话说“安居乐业”，他准备在桑海先给家里置办一套房子，老蒲和梅芳都可以过来住在一起。 然后给郭娟也买一套，她们现在住在公司确实不大方便，而且也是郭娟应得的。 他嘴上虽然从来不说，但和阿标是因为她才勾搭上这个事实他一直记着。 现在桑海买房有蓝印户口指标，很快就能转为桑海户口。这是他在报纸广告里看到的，那天在售楼部问过也证实了。 自己这个敏感身份迁户口是杀了他都不敢的，但是蒲泓和郭娟又能买房又能解决户口正是一举两得。 在餐厅里他找服务员要了前天的晚报，在第六版的招聘信息里总算找到了公司的广告。 豆腐干大的几十个字，他来回看了好几遍，看完后让孙莉放在包里留作纪念。 蒲泓来了餐厅坐下后用大哥大给南州家里打了个电话，蒲素接过去和老蒲说了几句，把打算买房子的事说了。 老蒲没什么多大反应，他这个人一贯是过自己的小日子，精神世界很充实，对这些事情不大上心。 只是听到自己儿子振作起来，又开始有出息了，在电话里很是欣慰。 梅芳接过电话就不一样了，她是桑海铺董本地人出生，很小就跟着外公来了南州，对市区基本不认识。 电话里不停地问东问西，房子在什么地方？房型怎么样？电话里这种事情又讲不清，蒲素讲了几句就把电话给蒲泓了。 三个人慢慢吃着早餐聊着天，熬着时间。太早了，售楼部还没上班。 看得出蒲泓不排斥孙莉，和郭娟不一样，郭娟是有点豪爽大大咧咧，孙莉则是娟秀端庄。 交朋友是郭娟这样的性格比较容易热络，而场面上是孙莉这样的比较得体。 蒲素和孙莉都是穿的短袖来的，昨晚就感觉有点冷。桑海是个四季分明的城市，5月中旬穿短袖还是有点早。 蒲泓要回孟菲斯给孙莉拿件长袖，被蒲素拦住了，等会去华亭路买两件就是了。 等到时间差不多，三个人去了售楼处。那个销售看到姐弟两主动来了，还以为要撤销订单，且是紧张了一阵。 等搞清楚来意后她立刻眉开眼笑，把他们带到签约室里，然后她去请示经理。没一会销售带着她经理来了，在计算器上写写画画，最后打了个95折。 别看就05，但是金额大也不算少了。再后来蒲素全款买房，98折都打不下来。 “接受支票吧？” “没问题。但是签完合同先放在我们这里，等支票到账了，另一份我们才通知你们来拿。” “两室一厅面积有多大的？” “蒲先生还想买啊，等会我带你们去看看。” 销售美的不行，不知道从哪拿来几瓶饮料和水果招待他们，然后给他们看房型图。 小户型只有两种房型，一种115平，主卧带洗手间，两个房间一南一北。 另一种是899平，反而有三个房间一个客厅。就是客厅很小，朝北房间当餐厅差不多，只有一个洗手间。 看完后他们象征xing jiāo了一点定金，准备明天带张空白支票来签合同。至于郭娟的房子，明天让她自己再来看看。 离开售楼部后蒲泓要去单位，临走时让蒲素晚上带着孙莉去孟菲斯吃饭，她安排厨房准备菜单上没有的菜。 郭娟从银行出来后给蒲素打了电话，告诉他支票没问题。他松了口气，谢天谢地，目前为止一切顺利。 刚才售楼部的规矩给他提了醒，支票诈骗不得不防。要是昨晚那张支票有啥问题，那就是血本无归。 还好陆子明没那么大胆子，而且也跑不了，如果是外人就必须要提防了。 他没直接回公司，而是带着孙莉去了华亭路。 先是给孙莉买了套牛仔衬衫和牛仔裤，她身材比例好，主要是腿长，穿上以后平添了几分英气和洒脱。 桑海这个天现在穿长袖衬衫正好，他也买了件红黑格子衬衫套在短袖t恤外面。 然后又到了那家日本时装精品店，老板娘看到蒲素又带了一个美女来，问了好几次他是做什么的，大概以为他是桑海电影厂的。 只是日本时装的尺码郭娟穿正好，孙莉试了几套都不行，袖子和裤腿都短。 “长这么大个子干嘛？” 蒲素在老板娘面前装逼说着孙莉。 “我本来买衣服就不好买……” 孙莉也是尴尬的不行，试衣服居然试出了汗。 “小姑娘哪能模子噶度，看伐册……” 老板娘原本当然是想做成这一笔生意的，只是看到尺码小成这样也是没办法再夸什么了，只能感叹孙莉的身高惊人。 还好旁边有美美百货，在空荡荡的店里最后买了一套意大利薄款女装，灰色偏商务。又配了双皮鞋，总共花了5000多，蒲素让她直接穿在身上了。 带着衣服去公司太难看了，两人打了车到静宾门口。蒲素在车里等，孙莉下去放好衣服再出来。 到了公司二楼蒲素就吓了一跳，拿着简历来应聘的人从二楼走廊一直排到三楼，不少人手里还拿着晚报。 上了三楼，李翊君正在面试。看到他两进来站起来和他打个招呼：“蒲总！” 蒲素朝她摆摆手，让她继续。 让孙莉在他办公室和轩尼诗和马爹利玩一会，他去隔壁找郭娟。 郭娟正在做账，他让她明天带着支票和他们一起去售楼部，顺便自己看看房子。 说完后他能明显感觉到郭娟的激动，虽然极力克制，但是这个从天而降的好事对她来说太突然了。 “主要是能办蓝印户口，你不是喜欢桑海吗？以后就是正宗桑海人了。” “洋泾浜的桑海话可不行，还要好好学啊！” 他和郭娟开着玩笑，让她缓缓。 “对了，把今天给那边转账的存根给我，我给阿标打个电话。” 和阿标通了电话，阿标自然是高兴的。上一批货的货款已经到账了，这次又来了一批。 就算简叔对货款无所谓，当时只是要让货从粤东消失。但是蒲素办事这么靠谱，他在简叔面前也很有面子。 “我这两天在接货，很辛苦的啦，都不在香山……” 两人正说着，他看到李翊君站在门外似乎要找他，只是看到他在打电话没进来。 “我有事，先挂了，回头再聊。” 和阿标挂了电话，他让李翊君进来。 “这是香山办事处的孙莉孙小姐。” 他看到李翊君看着孙莉，想起忘了给她们两介绍。 “莉莉，李经理你是知道的，你们认识一下。” 两人打了招呼后，蒲素问李翊君有什么事。 “公司打印复印都不方便，销售部申请买台复印机。还有销售的通讯工具，公司最好要配call机……” “嗯，还有什么？以后我要不在你直接和郭娟说。公司用的上的基本都没问题。” “谢谢蒲总。” 第一百四十八章 边上是不是有男人？ “这些人里有合适的吗？” “有几个还可以，等应聘结束，我选一批出来再让您审一遍。” “我觉得要去配个文秘，让她坐在三楼走廊里，复印机以后放到走廊顶头。” “杂七杂八的事情，都要你们两做也是浪费。你看有合适的招一个，岁数不能大。” “中专职高毕业的就行了，只是人要活络点。” “还有不一定只招做酒的销售，以后其他业务都要展开，你留意下有没有懂车的，最好熟悉车管所业务的人以后专职做业务……” 趁着这次广告，蒲素准备把人找齐。 “李经理。” 看到李翊君把他说的记下后准备要走，他叫住了她。 “蒲总还有什么事嘛？” “公司要给你配个大哥大，当然是使用权，电话费公司报销。” 蒲素准备把最后的那台大哥大发给她用。放在保险箱里也是浪费。 “真的啊？什么样的？” 李翊君喜不自禁，当时拿着大哥大出去意味着太多东西了。 “跟我们的都一样。” 蒲素晃了晃自己手里的大的大。 能不一样吗，一条船过来的赃物。 “谢谢蒲总。” 从进门到现在李翊君已经说了几次谢谢了。 “公司还决定每个月给你1000的报销额度，正当的应酬和出租车费填好单子写明用途拿发票找郭娟报，我会和她打招呼的。” “谢谢蒲总。” 又是一个巨大的利好，等于一个月她多了1000零花钱，只要有发票就能报。 “我不在桑海的时候，有什么事让郭娟传真到香山我签字就行。” “谢谢蒲总。” 李翊君这会功夫说谢谢已经说麻木了。 “应该的，现在刚起步，我们一起努力，公司会支持你的。” “我会的，蒲总，那我去面试了。” 李翊君走后，蒲素在露台看着游动的金鱼，他喜欢看金鱼在水里生动鲜活的姿态。 孙莉在他旁边问：“这里一个月租金要多少啊？” “两万多的房租。” “啊，难怪这么好，这么贵啊。” “能赚到钱就不贵，香山再便宜赚不到也是往里贴。” “这只鹦鹉漂亮伐？” “嗯，从来没看到过这样的鸟。” “鹦鹉，是金刚鹦鹉。有名字的，叫马爹利！” 说完他讨好的喂了马爹利一把瓜子。 “你去和郭娟把这里的流程和财务搞搞清楚，看看她现在的做法哪里有问题。你不懂的也和她学学，毕竟她现在已经上手了。” “你要到桑海来，这里的事情就要熟悉。” 看到孙莉拿着笔记本去找郭娟，他坐在露台沙发上懒懒晒着太阳。看着远传三号楼的房顶，想着里面的酒幻化成一捆捆的钱…… 销售一旦到位，只要李翊君工作得利暂时养活公司是没有问题的。赚到钱他就准备买房，给家人给身边人都买上。 公司账户上现金绝对不能太多，作为一个逃犯长久以来他已经养成了这种固定思维。 可以说逃犯这个经历和身份烙印，不知不觉中在精神层次上影响了他一辈子。当然这是后话了。 只是从目前大家就可以看出，不管钱多钱少，拿到手他都尽快把钱花了出去。虽然不至于说他无度挥霍，但实际情况差不多也是如此。 昨天才账面赚了200多万，他今天订房就等于花出去了接近100万。而且还有给郭娟买房的打算。 甚至如果再赚一笔，他打算给孙莉买一套。当然不会买那么好的，4~5千一平左右的，让她安置父母就行了。 抛开对王艳少年时暗恋的情感加持，孙莉是他现在最满意的女孩。各方面他都觉得很满意，带着她逛街也很能满足虚荣心。 他也不担心孙莉能有什么花样，自己作为她第一个男人，以后也只能活在自己身边，买一套小房子让她能把户口落在桑海也是应该的。 而且，现在的钱来的是太轻松了。 晚上面试结束后，蒲素召开了一个小会。大家都拿着本子像模像样的记着，只是轩尼诗不时地在桌子上蹦来跳去有点破坏气氛。 “郭经理，麻烦你这两天用公司执照去买八台中文机回来，郭胜也要配一台。销售到位后签字领，李经理你想一个制约措施，防止个别品行不端的领了call机消失……” “员工身份信息一定要经过核实确认，公司暂时仅录用本地员工不接收外地户籍。” “招聘结束培训期过后，意味着考核正式开始。每个人都有任务和业绩要求，销售出不出成绩这就要看李经理的领导能力，三个月为试用期限优胜劣汰。” “还有复印机、打印机，公司没有这些设备怎么运作？” “回头你们两碰个头需要什么都买回来，公司不在这上面省钱。” “电脑我觉得公司现在就很需要，起码一个办公室配一台。买台相机给郭胜，以后每次出库要拍照记录。” “三楼休息室，要配上茶水饮料。咖啡机去买一个，再买点好茶叶，以后工作累了都可以放松放松，赚钱还是靠人赚的，这方面我们不能亏待自己。” “文秘招收进来以后，除了日常工作以外，还要负责公司日后预定车船飞机票和饭店宾馆……” “严格考勤制度，郭经理记得去买一台打卡机挂在门口。” “李经理你负责制定公司规范，让马上要入职的员工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奖惩制度要尽快明确。” “员工生日都要记录，郭经理你来负责，等文秘到岗了移交给她。员工生日当天，如无特殊情况公司原则上要买蛋糕祝贺。酌情发放生日奖金，具体金额你们讨论……” “公司现在洋酒以批发为主，原则上数量低于50箱不做。具体操作尺度由李经理灵活掌握。” “郭经理要实时和李经理互相沟通配合，不光要做到对仓库库存了如指掌，还要第一时间和香山办孙经理通知。” “以后支票付款的客户银行到账后才发货，这是铁规定，谁担保谁承担责任。” “香山办事处的孙经理，具体负责和总部联络。每天及时发送和接收传真，把办事处和总公司有效联系起来，消灭盲点互通……” “大家还有什么补充？” …… “蒲素，你今天是背下来的吗？没想到这么能说。” 孟菲斯包房里，郭娟看着蒲素不可置信地问道。 旁边孙莉看着蒲素像是看着英雄，满眼的星星，她真没想到蒲素正经起来会是这样。 “怎么个意思？你以为我只会在灰姑娘耍流氓？” 蒲素喝着酒吃着菜，对郭娟的态度一脸不屑。 “不是，我从来不知道你还能这样讲话。” 郭娟可不怕蒲素。 “我好歹也是从大集团出来，首都观鱼台国宾馆开过会，央视里录过节目的人好不好？南州电视台不知道上多少次了……” “我平时有必要跟你们这么讲话？那我不成了神经病老干部？” “哈哈!” 孙莉听了都笑了。 “罚你喝杯酒，不尊重领导！” “我帮她罚！” 郭胜这小子年龄不大，但是有点馋酒，郭娟平时不让他喝酒，这时候自告奋勇。 “一边儿去！” 郭娟柳眉倒竖瞪着她弟弟。 “电脑你从香山弄过来吧，那里便宜。” 郭娟喝了一杯啤酒说道。 “没必要了，买电脑有发票也能冲账。早买早用，从香山拉过来还不够折腾的。” “那我明天下午去买。” “郭娟，文秘招来你要好好调教，以后这些杂事叫她去跑腿。” “郭胜，等驾照拿到了，公司里你也要帮忙出力。你喜欢玩游戏是吧？去学计算机，以后公司里你还能负责这一块，又不是天天发货。” “到时候叫你姐给你加工资。” 今天的菜是蒲泓安排老余做的，完全宴会标准。看上去就有食欲，几个人吃着喝着聊着，气氛很是热烈。 蒲素感觉自己姐姐最近情绪也挺好的。陆子明最近神秘的很孟菲斯几乎看不到人，蒲泓独自打理着这里好像也很适应。 最后散席的时候，他们约好了明早9点在售楼部碰头。蒲素带着孙莉回去的时候，走在路上孙莉挽着他说：“蒲哥，谢谢你。” “怎么又是蒲哥？” “真的，我感觉认识你以后很开心。你姐姐和郭娟她们都很好，刚才吃饭的时候我就在想，我家里就没这个气氛。” “我不想让我妈来了，万一她要是对你态度不好……” “那早晚要知道的啊，到时候闹起来还是麻烦。” “反正咱们已经这样了，闹也没用。除非你不要我，我跟定你了。” “呃……月底叫他们来吧，我来安排，没事的。” 路上蒲素和她说着宽心话，慢慢走回了宾馆。 人类身体的自愈和适应能力是很惊人的。当晚蒲素尝试着和孙莉再度磨合时，发现孙莉已经适应了这种刺激，并且开始享受。 这让蒲素在动作时少了一些忌惮，只是反而是他那里破了皮，稍微用力猛一些好像比孙莉还要疼。 正在痛并快乐着，大哥大响了。 起先蒲素不想接，可是铃声很顽固，一直不停的响，弄的两人都没了情绪。孙莉推了推他，让他去接电话。 蒲素拿起电话，一看是阿标的。 “喂，这么晚找我。” “是不是在做坏事啊，哈哈。” “电话那头的声音很是飘忽，好像有噗噗呼啸的风声。” “你在哪？” “我在船上，到了三辆奔驰，一辆s600两辆s320。” “啊，成色怎么样？” “都系新车啦，踩好点才动手的啦！” “你要的话，我就都留在我仓库里啦……” “要，当然要。” “价钱呢？” “你过来自己谈啦，明天你……” “看好了转账行吗？转到你账户上。现金我怎么带？” “那边怎么可能收支票，只要现金的，等不了。” “那我转到你账户，标哥你帮个忙，帮我垫付现金好不好？” “也可以的啦，最晚明天他们就要回去啦。” “ok，明天我下午打你电话去看车。” 又说了几句别的，那边才挂了电话。 “明天要回去了吗？” 孙莉做起来披着浴袍问道。 “嗯，你要想留在桑海就在这里待着。” 蒲素到小冰柜里打开一听可乐喝着。 “不，我和你一起回去，反正月底还要来。” “那好，咱们接着办事……” “啊啊，我要喝点水……” “等会喂给你我的精华水……” 半个小时后蒲素抽着事后烟，孙莉在卫生间里漱口。 蒲素这种摧残女性自尊的手段已经形成套路了，这是他三部曲里的第一步。下一步是让她喊爸爸，再下一步是让她用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辱骂自己。 控制女性，在蒲素这个变态看来没有其他窍门，就是逐步摧毁她们的自尊，在自己面前彻底变的寡廉鲜耻。 比如起先女性会不适应直接光着身子在自己面前，总要找个遮盖。几天后他就有办法能让对方在他面前光着走来走去，而且还能以这种姿态在他面前进食。 他不知道的是自己其实有某种擅长xi nǎo的能力，只不过比较邪恶。 这项技能对他而言如同天赋一般无师自通，操作起来驾轻就熟。 抽完烟他看了看床头柜集成的电子钟显示，打消了原本想给郭娟打电话的念头。 抱住从卫生间走回不着片缕的孙莉，说：“宝贝，咱们快点睡，明天要早起。” 第二天早上6点，他就被孙莉叫醒。知道早上要赶回粤州，她昨晚用了寻呼台的叫醒服务。 匆忙洗漱去餐厅吃了几口，他把房卡放在前台，等会让郭娟来退房。前天订房时孙莉的身份证在他身上，后来是用郭娟证件开的房。 孙莉拎着酒店的塑料袋，里面装着两人的衣服。打上车后直奔机场，还好起得早，到处修路的桑海还没有开始堵车。 到了机场查询了才知道，早上一班6点20的已经起飞了，下一班8点25正好来得及。 拿到机票他给郭娟打了电话，让她等会去前台退房，早上和蒲泓在售楼部碰头时告诉她一声自己有急事回香山了。 “咱们账上现在有多少钱？” “还有差不多340万，昨天香山的账已经转过去了。” “今天就把房款付了，包括你的。和售楼部谈谈两套一起买的折扣，今天就付清。” “听见没？” “嗯……知道了。” “你在干什么？气喘吁吁的是不是边上有男人？” “去死！我在给轩尼诗换沙盆！” …… 第一百四十九章 避风塘 第二批货比第一批少了50箱，利润却高了很多。 蒲素还是认为以后现金尽量换成房子和车子。 车子他能洗白，卖出去一样是钱。房子是固定资产，只要不用他名字买也足够安全。 钱在账户里多了，总让他心惊肉跳，他总觉得哪里有问题。但是每每努力去想，又想不出什么名堂。 下了飞机两人在机场打车去香山，司机要价800，显然坐飞机的档次和坐火车的不一样。蒲素问了两辆车都是这个价，也就没法计较了。 快到香山的时候，他给阿标打电话，阿标还在睡觉。 “我们到上次的仓库见面吗？” “不系啦，你到大榄码头客运站等我，我去接你。” 接着蒲素在华富从出租车里下来，换到自己车后把孙莉先送到门口，就往阿标说的码头开。 路上他给郭娟又去了个电话，她果然买了一套89平方的小户型，没有出乎他的意料。 郭娟本质很是淳朴，两个选择里肯定是选价格低的那个。 而且她选的那一套在蒲泓楼下，以后串门方便了。 “下午不要乱跑了，到百货大楼买复印机打印机，随时可以到银行的。” “放心吧，我知道了。” 郭娟现在也是越来越听话了，昨天孙莉来她都没闹，大概是认清现实了，而且孙莉确实各方面让人无话可说。 到了码头，没想到阿标已经到了。看到蒲素开着他的车过来，坐在车里的他按按喇叭，让蒲素跟着他。 一路上这小子在前面车子开的飞快，蒲素毕竟是新手跟着很吃力。又开了半个多小时，才到一个小渔村。 按照路程推算，这里大概不算香山地界了。 渔村很原始，像是美国战争电影里越南的乡下渔村。几个小孩蓬头垢面，穿着破破烂烂在村子里围着他们的车奔跑。 村里弥漫着令人作呕难闻的气味，不是单纯的海边臭咸鱼味道，而是类似化工厂的刺鼻气味。 村子不大，顶头有个渔船码头。停着一艘铁皮驳船，还有几艘渔船，外壳看上去都是破破烂烂。 只是都有一根粗大的皮管从船上接到村里的房子，像是在抽油。 看到阿标在这里停车，他也跟着停好下车。 “这是在干吗？” 虽然知道最好不问，蒲素还是忍不住问了。 “洗油啦……” “洗油？” “对面来的是红油的嘛，在这里脱色啦，不然红油很显眼的啦……” 原来那几艘渔船都是改装的走私柴油船。船舱改装成储油舱，靠在这里抽油到岸上，在这个村子里脱色加工。 蒲素不说话了，跟着阿标在几栋砖瓦房中穿过一条狭窄的一线天，走了十来分钟。 从一线天一走出去眼前就是一个天然海湾，一艘滚装船靠在海湾里，船帮上搭着跳板。 这天然海湾隐蔽性很好，而且绝对避风。后来他才知道，这个地方就叫避风塘，和内地一家连锁的粤式餐饮名字一模一样。 滚装船上看不到一个人影，沿着石头崖壁背风处搭着一排铁皮棚，里面出来两个渔民打扮的人，赤着脚卷着裤腿，手里却都拿着海事卫星电话。 “甘叔，我带兄弟来咗……” 阿标和其中一个中年打着招呼。 “嗯，我哋早知了。” “进来睇!” 阿标转身示意蒲素跟他进铁皮棚。 铁皮棚里五辆锃亮的汽车一字排开，两部跑车，造型很科幻，蒲素不认识车标，应该是别人预定的车款。 剩下三辆都是蒲素要的奔驰s系，一辆就是奔驰展示厅看到的s600，剩下两辆都是s320。 蒲素首先看到三辆车都是左方向，基本上就放了心。车子成色十足，从外观漆水上看纯粹就是新车。 阿标从中年人手里拿了钥匙给蒲素点火。声音正常，在看公里数才四千多公里多。 “我能开一圈吗？” 他低声问阿标。 “放心，没问题的。你要这样，他们不高兴的。” 阿标声音比他还低。 “他们都是简叔的老朋友，没问题的。” “多少钱？” “你自己问。” “甘叔，这辆多少钱？” “简叔的小兄弟，介个数啦。” 甘叔伸出三个手指。 “那两辆呢？” “一样的啦。” “我们做事情，简叔要下面小兄弟做哪样都是一样的啦。” 甘叔的普通话很不好，好不容易他反复说几遍蒲素才明白意思。 甘叔的意思是，“既然是指定要什么车，那什么车价格都一样，反正是动一次手。” “搞夏利是搞一次，搞飞机也是搞一次，而运过来的成本和风险则是一样的。” “你带钱了吗？” “我现在让桑海转账给你。” 蒲素和阿标说道。 “你定好了就行，其他不用操心。” “不过我劝你不要犹豫，甘叔在道上是出名的义气。不是等你，昨晚就开船走了。” “那你帮我给100万给他，多出的10万当做简叔小弟孝敬的茶水钱。” 说完他给郭娟打电话，让她马上汇100万到阿标账户，汇完了给他电话。 阿标打开他的后备箱，拿出一个编织袋。里面应该正好是100万，交给甘叔后两人用粤语快速的说着什么。 过一会儿，甘叔冲着蒲素竖起了大拇指。一字一句说道：“好靓仔，懂做人！讲义气！” 另一个中年人则接过编织袋，出了铁皮棚上了跳板，过一会儿船舱里又出来两个人，其中还有一个中年妇女抱着娃娃，然后哒哒哒马达开始发动。 甘叔走过来拍了拍蒲素肩膀，说了一堆乡音浓郁的粤东话后就上了船。 蒲素一个字没听懂…… “甘叔是汕潮人，你听不懂就对了。” “他说希望以后还和你交易，有事让我们通知他就行。下次早点来，请你上船喝他老婆煲的艇仔粥，这次他急着走就没时间请你啦。” “他们在这里卸货，不怕走漏风声吗？” “怕个卵，到村里就这一条土路，我们从大路一过来，隔着8公里村子里就知道了。他们认识我的车，所以没事。” “海上过来一堵这海湾，根本跑不掉。” 蒲素看着滚装船慢慢驶离临时码头说道。 “海上？船一开出去就不归我们这里海警管了。” “你是不是以为这船速度很慢？发动机比你刚买的奔驰都贵……” “哦，我不懂。” “标哥，问题来了，咱们怎么开回去？” “一辆车给一千，村里有人帮你开到香山市区，只能送到香山。” “行，那我们过去。送到华富停车场，我在大堂等。” 蒲素把三把车钥匙和3000元现金交给阿标，阿标熟门熟路带着他回到村子，钻到一个瓦房里。 “ok了，等会送到了，他们会打你电话。” “谢谢你了，标哥。” “兄弟之间不用客气，但是你身边不跟个人这样不行。” “你标哥都没跟个人，我哪里敢。” “我身边的人出卖我们了……” “嗯？” “就是那个阿华。” “难怪很久没看到他了。” “你看不到他了。” …… 看到阿标阴狠地说出这句蒲素顿时不敢接话了，他不会天真的认为这是一句发泄般的诅咒。 “怕不怕？” 阿标带着戏谑地表情看着蒲素。 “我怕个鸟毛！” “我是差点在内地杀了人跑出来的，现在还在被追捕！” “哈哈哈，我就看蒲兄弟不一般。走，我们往华富开，你跟着我。” “标哥！” “点阿？” “你在前面开慢点啊！” 回程好在之前打过招呼，阿标在前面开开等等总算没把蒲素拉下。到了华富两人进了咖啡吧点了两杯生啤坐着等。 “蒲兄弟，接着说，我以为你当兵回来的……”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见义勇为一时失手差点出人命。” 接着蒲素把他的事情不增不减说了一遍。 告诉阿标他的事情不是他一时冲动，而是到了这个地步再瞒着反而不好。 双方合作到现在阿标差不多算是自己的财神爷，而且对自己真心不错。 今天垫出100万就足以说明，他随随便便能拿出100万，昨天他自己就可以把车接了，加价卖给自己。 40万一辆、哪怕50万自己都会买，但是人家讲信义没那么做，反而还垫资帮自己付了款。 而且自己一直以来的行事，很多方面在外人看来是有点鬼鬼祟祟的，如果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误会了反而不好。 双方已经合作到这个份上，都在犯罪的泥潭里抱着打滚了，自己那点破事还值当藏着掖着吗？ 他买过刑法书籍查过，走私罪可不比他的重伤害轻到哪。 而且他对照过，直至今天他做的事已经构成司法解释里的数额较大。更何况还都是收脏，今天事严格来说可以构成指使跨境盗窃且数额巨大…… “那蒲兄弟怎么来的香山呢？” “以前认识郭娟，所以出事后没地方去就来找她了。” “你和郭娟是什么关系？” “好朋友，怎么了？” “你要小心那个罗美娟，她和郭娟以前的一个朋友有来往。” “郭娟的朋友？” “你知道郭娟的事吗？” “什么事？真的不知道，她没和我说过。” “měi guo lǎo的一个马仔，一直在勾她。郭娟后来也答应和他谈朋友，然后有一天把她灌醉了和几个兄弟一起就……” “卧槽！是谁？” “后来，马仔的老婆知道了，限令她年前滚出香山，再见到她就泼硫酸……” “卧槽！是谁？我弄死他。” “算啦，蒲兄弟。在香山你弄不赢的……” 蒲素后来怎么问阿标，他都不愿意说是谁。只让他忍忍算了，事情都过去了。 “那你怎么不帮忙？” “当时大家都是兄弟啦，郭娟和我又没有什么关系。” “哎，她好惨的啦。” 阿标叹了口气说道。 他不知道郭娟现在和蒲素在一起做事，只以为两人是一般的朋友。如果知道内情，估计他也不会和蒲素说这些。 蒲素又追问了一会，阿标始终不松口。他也就放弃了，准备找找其他办法。 过会儿车子开来了，两人出去让三个渔民把车停好，看到他们又卸了香山车牌带走了。 “咱兄弟两到富华宫喝一杯？” 收好车钥匙，蒲素请阿标吃饭。阿标也没啥安排，两人去富华宫要了个小包房，阿标车里后备箱就有洋酒，拿了一瓶在包房里两人对饮。 “那个měi guo lǎo是什么来路？好像名气很大。” “简叔上次说他们八个人游水到对面，死的死抓的抓，最后只剩两个人，你还记得吗？” “记得，印象很深。” “另外一个就是他了。” “呃，那……” “不要问了，他们早就各走各路了。” “对了，标哥，汽车修理你认识吗？” “点啊？” “我想要发动机号、车架号、这些我不会看。” “你想做什么？” “拿到这些，再给车子拍张照片寄到内地让那边帮我上手续。” “内地哪里？桑海？你能上手续？” “不能上手续我要这车干嘛？” “我以为你要套牌卖掉啊。” “就和大哥大烧机一样的啦。” “不是，我是打算在南州上牌，然后到桑海过户当二手车卖。” “猴赛雷！等等，我给简叔打个电话。” 然后阿标拿着电话出去给简叔打电话。 “简叔在厦门，过几天回来要见你。” 阿标进来兴冲冲地和蒲素说道。 “其实，我也是试一下，万一不成想办法处理掉也不会亏。” “我现在还没把握。” “你那里有关系就好办了，是海关按照罚没还是？” “这个我不清楚，我南州朋友可以搞定，到时候一辆车多少钱我直接付了就行。” “我知道他们分分钟可以开发票，进出口企业都是自己人。工商、检疫、车管所都有人。 “奔驰是进口车啦，一定要通过海关证明啦，不然这个税说不通的啦……” “车钥匙你给我，我明天叫人来弄，明天弄好了就寄过去。” “ok！干了这杯！” 两人当晚在包房里喝到尽兴，快散的时候，他打了个电话叫罗美娟晚上陪他。电话里蒲素听到罗美娟犹豫了一会就答应了。 回到豪江华庭孙莉还没睡在家里等他，看到他回来就给他拿了拖鞋蹲下帮他换上。 蒲素看着孙莉自然地帮他换鞋，接着给他拿好换洗内衣，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保护好她。 第一百五十章 活着就是个金钱的游戏而已 今天听到郭娟的事情，对他刺激很大。听阿标这么一说，很多事情就能对上了。 从郭娟的遭遇和她事后的表现来看，这个姑娘真的不容易，也非常了不起。 在浴室淋浴的时候，他甚至想到在南州临别那一晚在她家里她要献身的举动。恐怕那时她已经决定来到香山要委身那个人渣了，在走前想把初夜留给自己。 当然这个分析只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谜底永远无法揭晓。他不可能去问郭娟什么，这件事只能藏在心里。 要说以前对郭娟的一些猜测让他对郭娟隐隐有些膈应，那么现在蒲素对她的态度只有同情和敬佩。 他没有任何立场去责怪郭娟。她的目的无非就是帮他父亲还债，让弟弟日子好过一些。 碰上那样的人渣，是谁都预料不到的。 “这个仇，一定要报！” 蒲素是属于屎能吃，亏不能吃的性格。 这事可以慢慢来，既然已经过了一段时间了，那么来日方长，不为郭娟也要给自己一个交代。 从浴室出来，他抱着孙莉在临睡前告诉她：“明天告诉你妈妈，你要在桑海买房了。” 第二天起床孙莉已经到楼下办公室去了，冰箱上帖子一张纸条，让他起床下楼吃早饭。 洗漱之后他下了楼，看到老夏扎着围裙在烙饼，旁边锅里还有一锅混浊粘稠的汤，闻起来到是很香。 “今天喝辣糊汤吃肉饼！” “这就开火了？” “小孙早上叫我来弄的，今天开始正式开火。” 老夏在厨房里脸上都发光。 “夏主任，这个大哥大以后交给你用，记住不能接只能打。” 之前的烧机现在对他没用了，给老夏用既能满足他的虚荣也能解决通讯问题。反正不用付话费，一大早起来老夏这个干劲十足的样子让他有点感动。 “啊呀，给我用？” 老夏搓着手，有点激动。 “你到孙莉那里填个单子，领了一台大哥大就行。” “回头我把充电器拿给你，现在大概没电了。” 说到充电器就想到徐莉，他皱着眉头想了想。 “夏主任，等会吃完早饭跟我走一趟，拿点东西。” “好！” 老夏屁颠颠的翻着饼答应着，一边眼睛瞄着放在架子上的大哥大。 孙莉关着门在办公室里誊抄昨晚郭娟发来的传真，昨天的支出都列在上面。蒲素看了一下，上面列的清清楚楚。 两套购房款加起来168万、给阿标打了100万、备用金领了10万，账户余额还剩62万。 “花钱太厉害了，你这样不控制不行。” 孙莉像是个管家婆。 “怕买不起房子？” “才不是呢，原本就没想过。” “这样花钱，赚多少都不够。” “赚钱是为了什么？数钱开心吗？” “花不出去的钱都是死钱！” “月底回桑海，肯定买房！” “先不买了，公司那么多人开销那么大，一个月房租就要……” “激将法？你真了解我。” “走，出去吃早饭，吃完早饭给你妈打电话。” “对了，你家里装电话了吧？” “嘁，小看人！” …… 吃完早饭他带着老夏到了自己的老房子，进门后屋里一股怪味。 桌子上他从桑海带来的那个蛋糕已经长出绿毛，蒲素看了不禁一阵心疼。蛋糕不值几个钱，但是徐莉这样处置的态度很让他失望。 而且屋里乱七八糟，衣服散乱的床上椅子上都是。显然是在她出差前收拾行李时弄的，几乎全部都是自己给她买的衣服。 “小徐，不是个过日子的人啊。看上去干干净的样子，看不出来……” 老夏看了也一阵无语。 蒲素抖出两个床单，把自己的衣服鞋子裹在里面。老夏打了两个包袱一人一个背在肩膀上，临走的时候蒲素拿起那盒变质的蛋糕到楼下扔了。 有的人就是习惯破罐破摔，殊不知越是这样越让别人内心负担减轻。 徐莉现在的做法正常爱干净的女人，怎么也做不出来。你让郭娟把家里搞成这样，杀了她都干不出。 回去路上蒲素不说话，老夏也不知道怎么开口，两人都沉默着。 “夏主任，要不就叫陈诚来咱们这吧，没啥事先让他学个车，你看怎么样？” “学车好，算是个技术，我都想学。” “一个个来，等他学出来了你再去。你要会开车，我直接给你买一个驾照。” “那我下乡时开过拖拉机……” “夏主任，你……” “对了，夏主任那个房子以后还能租吗？” “你还想续租？” “续租一年，回头我给你钱你把租约签了。” “其实华富给员工分配宿舍，外地员工都有，她怎么就不能去住呢？” “算了，以后就随便她了。签好了你和她说一下就行。” “那好吧。” 回到办公室，蒲素让孙莉回去帮他收拾衣服。一看到那两个包裹她就立刻明白了，眼泪马上就掉下来了。 蒲素看了什么都没说，把包袱放到楼上就出去了，让她自己在房间里恢复情绪。 下了楼他把钱给老夏，让他买个电动车以后买菜用。老夏拿了钱就出去办事了，临走时说中午等他回来做饭。 办公室里此刻空空荡荡，他坐在客厅硬木沙发上发呆。 人毕竟是有感情的，刚才去了趟老房子，现在想到徐莉他也没办法形容。 无论如何，对不起她的人是自己，这事还是得想办法补偿。徐莉说不图钱，可是除了这个自己现在还能给她什么呢？ 从徐莉身上蒲素悟出一个道理，以后不能轻易和别的女人介入太深。玩就是玩，除了孙莉以后和谁都不玩这样的戏码了。 当初自己就是在空虚时，选择用爱欲来填充。 在穷途末路之时试图依靠女人来证明些什么，实际上是利用了徐莉。自己是一时爽了，却把徐莉给害了。 他决定等徐莉回来再找他谈谈，看看自己能为她再做点什么。 中午老夏来的时候，身后跟着陈诚。 “蒲哥！” 陈诚好像在这里看到蒲素有点不自在。 “来了？下午让夏老师带你去买床和柜子，以后我们就在一起混了。” “过几天去先报名考个驾照，以后用的上。” “蒲哥让我干啥就干啥！” “话别说的太早，日子还长。” 蒲素感觉他现在说话越来越老气。 自从出逃以来先是给家人和朋友增添了不少负担，然后自己也给自己找了不少负担，不知不觉中他现在要对很多人负责。 他的心态不可避免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他清楚一不小心自己就将万劫不复，而头上仿佛时刻悬着一柄利剑让他惴惴不安。 “咦，美女，你怎么也在这里？” 孙莉收拾完蒲素的衣服下来后，陈诚看到她惊讶地问道。 “叫嫂子！” 蒲素拍了他一下。 “啊？” “以后我不在，你负责照顾好嫂子。” “那是必须，她一个人出去那是太危险了。” 看不出陈诚很会来事，小嘴还很能说。 老夏在厨房煎炒烹炸，做了四菜一汤。全是南州土菜，四个人围着桌子开饭，蒲素很长时间不吃南州菜，竟然觉得非常可口下饭。 一连吃了两大碗，蒲素捂着肚子感觉非常满足。 “做的真好吃，好久没吃这么多饭了。” 蒲素说道。 “是呀，我也吃了一碗。” 孙莉跟上。 “你们都吃好了？那我把饭盛到盆子里吃了。” 陈诚继续。 “喜欢吃就好，喜欢吃就好……都是家常菜，不过做的再不怎么样，也比食堂和饭店好，干净，放心。” 老夏捧着茶杯，笑的眼睛都看不到了。 吃完饭孙莉收拾洗碗，陈诚要去厨房帮忙，给蒲素拦住了。 “这种事让她做。饭不会烧，洗碗是应该的。” “那我干什么？” “以后我不在她出门你就跟着，香山这里不安全。” “嗯，我知道了。” “对了，夏主任，咱们这暂住证以后怎么搞？” “换证的时候我去华富找人办，问题不大。其实像我们这样没人查。” “必须都要办，不能图省事，万一查到就麻烦了。” 过一会老夏领着陈诚去买家具，蒲素让孙莉和他上楼去午休。 打开衣橱看着里面挂的整整齐齐的衣服，和孙莉说：“答应你的我都会做到。” “我也会” 孙莉看着蒲素的眼神里有着无限爱意。 “其实，我挺对不起她的。我那时……” “和你说这些是想让你知道，我不是完全因为你才和她这样。 如果那样的话，以后再出现一个王莉、刘莉，我也会像对她那样对你。” “在我心里你不一样。虽然说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清，但我保证以后不会为了别的女人和你分开……” “别说了，我相信你。以后不管怎么样我都不后悔，也不会对不起你。” “就算你不要我了，我也不会恨你。我知道现在你对我是真的，现在我很满足也很幸福。” 孙莉靠在蒲素身上，拨弄着他的衣领轻轻说着。 接下来蒲素是第一次明白“zuo ài”这个词的真正含义。之前他的床笫生涯只能说是单纯的发泄，而现在他真正懂得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才是越做越爱。 同样是枕席之间，换个心情和态度，则个中妙处全然无法用语言和文字表达。 起初他是抱着占有的目的接近孙莉，是在和王艳割裂之后自我放飞情绪里的一次猎艳。 目前为止孙莉是他使用套路最多的女人，可以说无所不用其极，卑劣下流到极点。 只是交往过程里，慢慢他的心态也发生了变化。她的个人品质和无可挑剔的出众条件，也在逐渐地吸引着他影响着他。 那晚初夜染红的床单孙莉没有洗，她小心地收了起来。她说等买到缝纫机要在上面绣一幅画。 蒲素确实不算好人，但也不是狼心狗肺天性凉薄之徒。看到滴滴沥沥落下的殷红，他当时五味杂陈。 那一瞬在他心里有着满足感、征服感、当然还有——深深地责任感。 要说他这转变也不能算突然，嫖客玩小姐还有假戏真做成夫妻的。 蒲素开始对她的恶劣态度，说不定某种程度上还帮了大忙。按照正常套路来，做出文质彬彬谦逊有礼的样子，孙莉也未必就吃那套。 假装绅士和暖男在女人面前作践自己的男人多了，这种人现在被称作舔狗。蒲素虽然不情愿，但也强烈怀疑自己和王艳时的做作姿态应该就属于舔狗里的一员。 当然他也清楚，没钱什么套路都玩不转。舔没用，不舔更没用。 不说女人了，就说诱惑这东西，是你明明知道也很难防范的存在。 自己知道走私犯法为什么还屡屡犯禁？女人在财富带来的真实享受和安全感面前失去自制也很容易理解。 有些女人会为了坚持底线在老腊肉和财富之间的选择时紧守心防。 但他蒲素不是啊！他才24岁，风华正茂，算的上阳光帅气而且出手敞亮。孙莉同样喜欢上自己的人和钱也没什么说不过去的。 难道跟着一个啥都没有的男人，就证明她品行高洁了？ 活着就是个金钱的游戏而已。 24岁的蒲素此时正是真正建立三观的时期，因为特殊经历导致他现在不断地在肯定与否定之间权衡取舍。 建立、破碎、修复、确定、怀疑……这些个过程始终在循环往复。 他很倒霉，一个突发意外就改变了他之前顺遂的人生。他也很幸运，之后又遇到了一些人和事让他迅速的成长。 好在他善于学习，不自觉中进行微妙的心理建设，帮助自己在外部世界找到前行方向。 想明白这一点，蒲素现在对自己只能是增加了自信。并且对于金钱的渴望和把控愈发强烈。 那种无中生有，从小到大的积累过程让他着迷。 而且因为财富能让他把控别人的人生，改变很多人的未来，这种成就感是别的事情无法给予他的。 欧式精美装修的卧室里，此时孙莉正躺在蒲素的胸膛上，眉飞色舞的说她小时候的事情。 这个一贯在外以清冷示人的白天鹅，心防撤去之后居然也和一般小女儿无二。 “喂，你在不在听啊。” 她的头在蒲素的胸口顶了顶。 “当然在听啊，你小时候去少年宫学画画，脚夹在你爸爸的自行车轮子里了嘛。” “哼，还以为你睡着了呢。” 孙莉满意的翻过身抱着蒲素。 第一百五十一章 水姐 其实蒲素之前确实是走神了，他在想糟蹋郭娟的那个人渣。她好像记得徐莉和他说过，他们同学之间有传言郭娟和一个他现在想不起名字的人怀孕。 当时徐莉肯定和他说过那人的名字，还说那人长的很丑像是个越南人也勾搭过她。 但是现在他怎么都想不起来徐莉说的那人叫什么。 或许当过兵的经历，蒲素有着浓重的乡党情节。假如一个南州人和香山人发生冲突，他会毫不犹豫的维护南州老乡，不问缘由不问是非。 郭娟被那个人渣在香山这么蹂躏，他是绝对不能释怀的。除了郭娟是他好朋友之外，还让他觉得南州人在这里被香山土著欺负了。 这事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下午阿标来电话，问他需不需要把车子开到车行调表归零，再把内饰做个清理。 “什么是归零？” “就是把公里数调到零啦……” “以往做套牌我哋都系这么做的啦！” “你觉得好就听你的。” “一辆车他们收200块啦！等明天照片洗出来就给你寄回去啦！” 当天下班前李翊君发来传真，上面咧着12名应聘入选名单。10名销售职位，两位文秘候选，基本是让蒲素二选一。 蒲素不在现场没看过活人，仅凭资料是无法判断的。大致看了之后在传真件上写了“由李经理全权负责。”签上字后让孙莉传了回去。 招聘尘埃落定的话，桑海公司里销售加上文秘是六人，算上郭娟两姐弟加上李翊君和自己，刚好十个人。 想了想，他又写了一份传真。让李翊君尽快招一名熟悉车管所过户流程、内部有关系的专职业务员，在末尾圈了一个“急”字。 晚上还是老夏做的饭，他现在基本吃住在这里了。学校下个月就要全员撤回的消息已经捂不住了，学生们都知道了，这种情况下他是谁也管不住。 “明天你两别出去，可能要往粤州跑一趟。” “夏主任，南州过来的车组你熟，明天带陈诚跑一趟送份文件。” “就是文件？” “嗯，明天带他去一次。以后再有事就让他自己去了。” “好。” 发给夏主任的大哥大垛在桌子上，蒲素之前听他和陈诚不停的调铃音。他两居然还从英文菜单里找到设置了…… 吃完饭他到陈诚卧室看看生活上还有什么要添置的，屋里东西基本收拾齐了，连电风扇也买了。 他让孙莉把办公室门锁好，和还在研究大哥大功能的办事处两位元老打了个招呼就上楼休息了。 客厅里蒲素看着书，孙莉在桌子上比照画册画着山寨设计稿。 两人不时地交流一下，蒲素在她的半成品上刷刷画上两笔，恶作剧般地把一款良家时装，改成暴露站街女制服…… 第二天上午起床，他在卧室里给老刘打了个电话。 “三台奔驰，一辆是s600，其他两辆是……” “你不要跟我说这个，我哪里懂。你把我要你发过来的东西寄过来就行，我交给人家。” “收费怎么收？” “那边是看过资料根据关税比例收，他也要打点好几个部门……” “没问题吧？” “反正办好了再付钱，怕什么，我介绍过几次了。” “对了，过户给谁，你要给我身份证。” “知道了！” 下午阿标打他电话让他等会去华富，车行的人在那里把资料给他，他就不过来了。 挂掉电话他赶到华富，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本地年轻人迎上来问：“蒲先生？” “嗯，是我。” “你先看看车子。” 年轻人把蒲素领到三辆车前，蒲素注意到旁边还有辆没牌照的奥拓，里面坐着两个人。 年轻人打开车门让蒲素检查，其实原本这三辆车就都是新车，蒲素看不出和他们清洁之后有啥不同。 但是嘴上还是啧啧有声，“很好，弄的很干净……” 他主要看了下公里数才6公里，显然是清零后从车行到华富的距离。 “资料呢？” 年轻人拿了个塑料文件夹给他，蒲素看了看，也不懂。 “车管所需要验看的数据都在了吧？” “系啊，照片都拍好了。” “蒲先生，我们可以改发动机号的，车牌我们也做的啦，以后要是有需要……” “嗯嗯，留个联系方式，您怎么称呼？” “这是我的名片。我姓石，石头的石，石红星。” “这车你们开过来感觉怎么样？” 蒲素收好名片问道，他们敢开过来，他自己却不敢在市区试车。 “冇问题，十分之好……” “对了，蒲先生要不要车衣？” “什么车衣？” “车子的衣服啦，罩在上面不会被晒到和落灰啦。” “哦，还有这样的？” “你睇下啦。” 说完小石往奥拓里做个手势，车里下来一个16~7岁的少年拿出一个塑料袋抖开，没两分钟跟穿衣服一样和小石一起给这辆s600罩上了。 “呃，多少钱？” “200蚊啦。” “来三个吧。” “ok啦” 之后蒲素总共付了1200，这个小石还很会做生意。 拿着资料坐在车里，蒲素在文件夹里放上孙莉的身份证。然后开回办公室后让孙莉在外面又套了个大文件袋封号，让老夏拿着带上陈诚去粤州了。 “千万别丢了！” 临走时他还叮嘱着老夏。 “刘主任，挂号信太慢了，我让车组带回南州了。后天中午就到，你去车站拿一下。找陈车长，车次是……” 给老刘打完电话，这事进行到这一步就看他的了，自己不懂也无能为力。 在办公室里无所事事，他拉上孙莉一起去了香山花市，买了两盆高大的发财树和几盆盆景，孙莉想给楼上也买几盆花被蒲素劝住了。 “咱们以后不一定经常在香山，没人浇水养死了兆头不好。” “可以让夏老师他们来浇水啊。” “我们睡觉的地方，不想有外人来。” “嗯，你说的对，想想都不舒服。” 孙莉想了想后说道，挽着蒲素的胳膊抻了抻，表示对他的敬佩。 一家花房外开的月季让蒲素驻足停留了好久，这从月季开的很是肆意，花朵很大，和南州老蒲在家种的品种完全不同。 蒲素绕来绕去才找到根部直接栽种在地上，根系很发达像是一棵树。花朵开的很绚烂，花瓣边缘是粉色，中间是大红，一朵花瓣上有两种颜色。 花房主人是个中年粤东农妇，出来说着难懂的粤东土话和蒲素他们打着招呼。孙莉粤语程度比蒲素高，告诉蒲素，农妇说这花叫“大花香水月季”，种了十来年了。 蒲素嗅觉不好，贴到花瓣上才闻到确实有香味。 “问问她卖不卖？” “哦！” 接着孙莉告诉他，这里的花都卖，但是这株月季是招揽客人的，很贵。 “多少钱？” 蒲素直接看着农妇问道。 “200” 农妇想了想，和蒲素伸出两只手指。 香山这里除了名贵的兰花在过年时比较贵，其他花卉都很便宜。刚才买的一米多高的发财树才40元一盆带花盆。 “移栽能活吗？” 接下来农妇说的话他又很难听懂了，依靠孙莉翻译才大概明白。能活但是对土质有要求。 蒲素想了想还是带着孙莉走了。这花要是种在秋香花园的露台上就太漂亮了，要是车子搞定他肯定要开车去桑海，到时候移栽到秋香花园去。 秋香花园有专业园丁，到时候花点小费叫园丁帮忙养。不过现在还太早，等要动身了再说。 两人买了点水果回去，蒲素发现孙莉确实不是吃货，吃饭基本不怎么好好吃。但是喜欢吃水果和坚果，奶油制品和巧克力也行。 他就不行，无肉不欢，顿顿要吃肉。水果零食有了他也吃，没有一辈子也不会想。 到了办公室，郭娟发来传真，公司购买的通讯工具bp机和给李翊君的大哥大入网都办好了。 bp机入的是桑海最大的寻呼台“国脉126”，每台寻呼号码都列在传真上，还有李翊君的大哥大号码。 目前为止在桑海的经营投入不算小，本身还没有产出效益，完全靠自己输血。他在有些方面是借鉴了南联的那一套，但是在人性化上他自认比南联做的好。 他现在跟着书本学习的是美式管理，美国作为世界第一经济体必然有其先进之处。有机会他也想去进修，不过暂时他只能安分守己当好走私的地下老鼠。 时间就这么过去了几天，两天前老刘来电话告诉他资料拿到了，然后让他等消息。 这天下午阿标给他来了个电话，说简叔回来了，晚上在上次吃蛇羹的小院要和他见面。 蒲素到的时候小院门口已经停了两台车，他知道简叔和阿标已经到了。 进了小院四周还是萦绕着丝竹之声，蒲素分不清是真人演奏还是音响里放出来的磁带。 那个跟在简叔身边说普通话的中年人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冲蒲素笑了笑。 “简叔在里面吗？” “在了，你进去吧。” “对了，您怎么称呼？” “简叔一直喊我三子。” “哦，三哥，那我先进去了。” 粤东岭南建筑很传统，分内堂外堂。蒲素一跨入外堂就听到里面二胡声音，还有一个女声咿咿呀呀地唱着粤剧，显然是真人现场演奏。 出了外堂就是天井，蒲素看到简叔正坐在石凳上拉着二胡，一个穿着月白色传统右衽服，四十多岁的阿姨跟着节奏摆着身段唱着粤剧。 蒲素立刻驻足不敢冒然走动打破气氛，停下来聆听。粤剧他虽然听不懂，但是婉转曲折的曲调却极为动人。 简叔的二胡拉的很好，时而高亢清脆，时而悠扬柔美。等到一个段落结束，简叔挂弓收弦，蒲素站在天井外拍起了手。 “简叔好雅兴！” “姐姐，你唱的真好。” 顺便也夸了夸那个唱女旦的阿姨。 “呵呵，姐姐？阿生，佢叫我是姐姐……” 女旦冲着简叔快活地笑了起来。 “蒲兄弟，这是水姐。” 简叔挂好了粤胡和蒲素介绍着。 “水姐好！” “靓仔，你好。” “你哋倾偈，我行先……” 水姐和他两打个招呼就出了天井。 “来，坐下饮茶。” 简叔从石桌上的茶台给蒲素倒了一盏茶。 “谢简叔。” 蒲素喝了一口，入口苦涩，只一会就满口甘甜，而且茶汁沁出一股好闻的清香。 “看来以前觉得茶不好喝，是一直没喝过好茶。” 他心里暗暗想着。 “去过避风塘了？” “呃……” “上次阿标带你去看车的地方。” “哦，那里就是避风塘？去过了。” “怕不怕？” 简叔笑吟吟地看着他。 “怕？不怕。” 蒲素摇摇头。 要是他一个人莫名其妙到了那个村子应该会有点慌，上次有阿标带着他是一点都不怕。 “以后呢，酒我这里就没的做了，蒲兄弟有什么打算？” 听到简叔这么说，蒲素是早有准备。上次那个架势明显简叔是仓促脱手，结果给自己捡了个大便宜。 “简叔，那批酒现在销的速度有点慢，但是很快我这里量就会上去……” “销了两批，账都和标哥对过转账了。” 简叔听了摆摆手说：“这批酒不急，你慢慢做。你以后怎么打算？” “没什么打算，只能靠简叔和标哥帮衬，我准备试试做车。” “我听阿标说了，你在内地有办法，那就先做做看。” “车子能做，其他的也一样能做，以后简叔说不定要走走蒲兄弟的路子。” “简叔您吩咐，只要我能办到的绝对不含糊。” “自家兄弟，我信得过，到时候我再告诉你。” 接着简叔和蒲素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直到之前一直没露面的阿标过来叫他们吃饭，才进了内堂里一个房间。 整个晚上阿标好像都心神不定，那个说普通话的三子也一直在外面没有进来，给蒲素的感觉像是在外把风。 虽然感觉到哪里不对，蒲素也是既来之则安之，不去想那么多。席间他胃口很好，和简叔聊的也很开心。 “简叔，月底还去不去桑海？” “去！到时候我让阿标通知你。” “好，到时候请简叔到我桑海的小地方去指导指导。” “哈哈，一定要去看看。” 第一百五十二章 关于男人和女人的思考 原本蒲素以为今天简叔叫他来，会有什么事情要说。结果除了之前两人坐在天井时问了两句，一直到散席简叔也没再说什么。 而平时比较鬼马活跃的阿标，今天也是一反常态情绪不高。酒席差不多要散了的时候，简叔和蒲素打了个招呼就先出了房间。 最后阿标把蒲素送到门口，也没离开这座小院。那个叫三子的内地人，依然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像是在这里坐了一个晚上。 “等我牌照弄好了，就把车还给你。” 临上车前他和阿标说着。 “不着急，有事你打我电话，如果关机，就等我联系你。” “好！” 说完蒲素上了车朝着阿标摆摆手就开出去了。 他意识到简叔他那里应该是有些不对，而且麻烦还不小。但是他不想开口问，一旦开口把自己牵扯进去就麻烦了。 如果是莫权和劲松这样的关系，自己肯定会主动开口。但是和他们，如非必要最好还是少牵扯。 他知道自己的斤两，简叔的事不是他能掺和上的。虽然对简叔和阿标印象都不错，但内心还是把他们当做罪犯。 他这么想别人的时候，浑然忽略了自己才是个不折不扣的在逃犯。人都这样，别人有点啥就觉得不好，轮到自己就完全没有了觉悟。 回到家里洗了把澡，他就横躺在沙发上看书。孙莉洗完衣服也不看电视，一会帮蒲素剪剪指甲，剪完了还拿矬子修，过一会再帮他挖挖耳朵…… 她这么做的时候非常自然，在蒲素想反抗的时候态度还很蛮横，强行摁住帮他弄，无端让他产生孙莉是小妈的感觉。 他现在在香山从来不过夜生活，每天晚上看看书居然也很能坐得住。 回想起小时候暑假，梅芳只要从图书馆借书回来，他就可以一个假期不怎么出门，蒲素认为自己其实很能宅的住。 时间又过了两个星期，这期间桑海的销售形势喜人。 嘉合贸易现在是走私货当正牌进口货做。李翊君压根不知道满满一仓库的酒是什么来路，当初看到有进货发票也是不疑有他。 她每天和黄世仁一般监督着自己筛选出来的手下，实行包干到户责任到人。 销售每天早上到公司打完卡后就被她扫地出门，直到中午回来吃公司订的工作餐，吃完又被她赶出去。 她也不知道从哪学来的这一套，蒲素是记在心里学习到了。这些销售到岗之后她先是培训了三天，也算是她们的适应期。 然后把分配给各自区域的娱乐场所让她们每周列出计划，开会的时候告诉她这星期要跑哪几家，然后她圈下来在周末听汇报。 这种方式销售基本偷不到懒，也蒙混不过去。 “你去过这家了？谁接待你的？什么职务？名片呢？对方怎么反馈的？” “好的，让文秘照着名片在电脑里输进客户名册，我明天和这个黄经理打电话回访一下。” 这么搞销售根本混不过去。她们哪里知道她会不会真去回访？ 这还是白天有办公场所的正经地方。通常规模很大，是个正规娱乐公司。 更多的是白天没人，晚上才开门的小型酒吧俱乐部。 她在对面戏剧学校招的兼职小演员，原本很多就是一到晚上就混迹在这种地方的常客。让她们顺手做推销，效果比公司招的正经销售还要好。 成绩是两个星期卖掉420箱酒。 不过这是做了一些让步，原本蒲素安排50箱起步的规定最终在现实面前还是妥协了。 根据销售反馈，李翊君专门给蒲素打过一次电话。有些小店实力有限，50箱根本拿不动。 最后也只能定下来兼职10箱起批，公司全职20箱起。不能再少了，再少就像是当年郭娟那样在南州卖的一瓶酒了。 当然10箱拿货和20箱、50箱的价格有一些差别，蒲素是看不上这个差价，但是营造出这种差别本身也是一种公司策略。 仓库里酒的品种纷杂，有的热销有的市场很不接受。李翊君采用搭售方式，类似买二搭一这样，把热销的和市面上没名气的捆绑销售。 人才在民间。一个招来的销售，她亲哥就是酒吧酒保，会调酒。拿着滞销样品试验了几种配方后口感还不错。后来其他杂牌酒销售的时候还附送鸡尾酒配方。 经过蒲素批准，那名销售立刻获得创新奖金500元。 按照这个速度，库存还有5000多箱酒根本就卖不了几个月。 毕竟这才是刚开始，而现在产生的利润因为采用公司模式销售，送货时开具发票，基本就是比市场通货批发价稍低的价格。 大瓶马爹利他的批发价2200，进口商品店里的价格是3800，而夜店里出售的酒水加价幅度更高。 只是他这里要均衡其他品牌的酒，还有一些价格卖不上去。所以按照现有捆绑销售方式平均下来，每瓶的均价在1600元。 这里的利润有多大？ 在庞大的数量面前，之前给楚主任的那五万块摊薄以后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现在每个月给秋香花园夜班值班退休门岗另发500元值班费，另外让郭娟每月偷偷给余阿姨行贿1000元。 还有就是每次送货的费用，一般最多就几十箱，找黄鱼车多跑几次就拉走了。这些就是他的全部成本。 每次郭娟都遵照蒲素的指示，发满100箱就往阿标给的账户转账。 顺便一提，第一次见阿标他给的名片“环球贸易”居然是真的。现在的账户抬头就是环球贸易，起初他还以为是顺口胡编的皮包公司呢。 账上总资产现在已经又有了300多万，他又每天睡不着觉想回桑海花钱了。不过还要等老刘的消息，只能在香山待着不能动。 有两天晚上他跑到华富掀开车衣，在停车场里把三辆车都开了几圈，试试刹车和油门、听听发动机声音，再多的他也不懂了。 车子停在华富他放心，门童都是自己人。保安也都认识，他都打过招呼了。尤其那次失火冲进去救人的保安老高，现在和他很熟络。 他甚至都想把他招揽过来，这样的退伍兵值得信任。等有了合适的机会，他准备问问老高的意思。 已经六月初了，他给阿标打过几次电话都关机，之前简叔和他说好的五月底去桑海显然是出了变化。 这天老刘来电话，告诉他每辆车30万的手续费，不二价。 这显然并不是像之前说的那样按照税收比例，蒲素估计是那边觉得手续都一样，所以三辆车都是按照最高的s600收的。 这和避风塘海盗甘叔的行为模式简直一模一样。 30万的价格其实远远超出了蒲素的心理预期，在他看来南州找找关系哪里需要这么多钱？ 一毛钱成本没有，就是几个部门领导填张单子开个票居然要30万？ 不过电话里他没表现出来，而是问老刘怎么付款。 “我给你账号，你转账就行。你转过来了，和我打个电话我去给你把手续寄过来。” “刘主任，你给我一个账号我给你单独转三万。我现在也紧张，一下就要拿出去90万，我等会去凑。只能给你先转三万，这事不能让你白帮忙，以后等我……” “小蒲，这个…我也不会白帮忙。30万里面已经有我的那一份了……” 听蒲素说完，老刘在那头沉默了一会才说了这一句。 “刘主任，别的我不管，这个钱反正我帮你留着，下次见面给你。” “以后在说这些，你先把账号记一下……” 挂完电话，他把账号写在纸上给郭娟传真过去，让她去银行转90万。 然后他给莫权打了个电话，差不多一个月没联系了。 “在哪？” “老地方。” “你房子还准备买吗？我钱都让我姐给你准备好了。” “买个毛买！人都没了。” “怎么了？” “和路云分了。” “呃……” 然后听莫权说完，他觉得这事也不能怪路云。 他们都24了，路云都已经27岁了，当时女的这个岁数还不结婚的极为罕见。 莫权因为家里父母强烈反对，他也不敢忤逆。就这么一直拖着人家，确实不合适。 两人因为这个事情争吵次数多了，分分合合之下感情淡了，总有一次分了就再也合不起来了。 “反正钱帮你备好了，你要买就和我说一声。” “嗯，暂时是不想找了……” “你先帮我个忙，我给你个大哥大号码，你去帮我拿份文件，今晚叫车组带到粤州来……” 当时邮政速度慢的吓人，既然办好了蒲素肯定是希望快点拿到。 等到郭娟转完账给他打过电话后，他又分别打了几个电话才算忙完这一阵。 从孙莉办公室出来到客厅，只有老夏在。陈诚已经给他安排去学车了，后天还只有让老夏跑粤州去接手续。 老夏现在每天骑着木兰电动车揣着大哥大去买菜，劲头很足。蒲素给他开的工资里包含着感情成分，1500实际上等于养着他。 之前他连补贴加一起也就600多一个月，这还是在教育体系里的收入。 在香山他需要一个岁数大点的人操持，而且老夏和华富领导能说上话，有很多方便的地方，以后肯定用的上。 和老夏交代让他后天去粤州以后，老夏背着孙莉和他说了一个关于徐莉的消息。 蒲素去老房子收拾东西的时候，恰好徐莉去粤州培训，原本想等她回来找自己时和她好好谈谈。 两人之间感情上是不可能了，他也只能在经济上尽量做点弥补。 没想到徐莉回来后也一直不联系他，老夏把续了一年的租房协议给她时她也没什么表示。 然后蒲素就忘了这茬了……由来只有新人笑，哪里听闻旧人哭。 她既然不找，他也没那功夫上赶着去找她。 今天老夏的爆料比较给力，徐莉貌似在粤州培训期间和行政部一个香山本地人勾搭上了。 据说那个同事一直觊觎徐莉，因为徐莉之前和蒲素在一起，所以一直对他不假辞色。 大概受了蒲素的刺激或者是其他什么原因，两人在粤州期间华富就传出那个男的半夜从徐莉房间出来…… 按照老夏听来的，现在两人在华富已经等于公开关系了，貌似都见过男方家长去过家里了。 “好事！” “她要是结婚了到时候我封个大红bāo guo去。” 蒲素嘴上说着好事，心里也难免不是滋味，像是被人摁住在嘴巴里放了一只苍蝇。失贞过的女人就是这样，还好自己心里有数。 这方面除非是0才有意义。有了1以后，从1到100对有些女人来说无非就是个数字而已。 晚上吃完饭他原本不想和孙莉说她的事，后来想想还是当做反面典型和她躺在床上说了一通。 “我和她不熟，来了香山她因为总经理办公室没选上也和我不说话。” 孙莉靠在蒲素怀里说着。 “以后你最好不要做对不起我的事。” “怎么会啊，你别胡思乱想。” “我这人要面子，而且也不是光面子的事，还事关男人的荣誉……” “孙莉，你说这世界上要是没有女人，男人会怎么样呢？” “如果世界上没有男人，你们女人又会怎么样？” 蒲素突发奇想，问孙莉。 “你会怎么样？” 孙莉想了一会反问他。 “我？呃，我肯定天天蹲在墙根晒晒太阳抓抓虱子。地里长什么吃什么，还奋斗什么呢？” “不是我说，这世界上要是没有男人，你们女人还会打扮自己？讲究穿什么衣服？还会装秀气，笑起来捂嘴？” “呃……我没想过，反正你说的根本就不可能。” 对孙莉蒲素还是比较放心，跟徐莉比起来家教就不一样。而且他对自己也有自信，除非他不想要，没人能拿的走。 通过他不间断的渗透xi nǎo，孙莉现在从里到外基本被他奴役控制了。爱他，听他话已经成了一种思维惯性和条件反射。 蒲素现在床笫之间开发出的项目越来越多，他不***，不爱看。有看人家的功夫不如自己演。 光是针对孙莉的大长腿，他就摆出很多花样，全是他的创新。这套两室一厅的角角落落里都有他拉着孙莉纵情声色留下的痕迹。 不夸张的说现在要是他让孙莉为他去死，孙莉都会毫不迟疑的选择赴死。女人盲目起来是不管那么多的，智商再高也没用。 唯一能拯救她们，或许还有点用的只有多读书。知识含量越高的女性，看待问题越理性。当然也只是少数有可能，对大多数女人来说还是然并卵。 …… 第一百五十三章 1500公里的长途 两天后老夏从粤州回来，递给蒲素一个捆扎严密的包裹。 他拿到孙莉办公室解开一看三套手续齐齐整整，但是没有他最想看到的车牌。 原本他以为会有车牌，然后他在这里挂上就能开，结果他想错了。 车籍档案上一个叫施磊的人已经把车卖给了孙莉，这个人是车的第一手主人。然后这些单据都是提档去桑海落户要用的，包括已经缴纳的附加费和国税、进口商品税等等。 每辆车上有一张临时车牌，时间只有三十天。 蒲素发现他失算了，这样一来等于再卖给下家就过了三手了。前面已经有了两个主人，这对他的车价肯定有影响。 不过他也没办法，别人看不到车也不会买。 总不见得买家不看车就付款，直接从南州跳过孙莉这个环节直接过户给他。 三十天的临时车牌也让他头疼，现在公司一个驾驶员都没培养出来。他自己也没开过长途，从香山开到桑海有点害怕。 雇佣不熟悉的司机他也担心出事，不过无论如何现在他手里这三辆车是合法车辆了。 拿了s600的手续，他叫上孙莉开到华富下车以后，走到奔驰前面一把掀开车衣。 孙莉给他吓了一大跳，人家盖好的车他过去把人家掀了，这是要疯？ 然后她惊讶地看着蒲素拿出钥匙打开车门让她上车。 “上来啊。” “这谁的车啊？好高级。” “猜猜看？” “你的？” “你的。” “你什么时候买……呃，我的？” “你自己看看。” 蒲素发动了车子，琢磨着车上的各项功能。把车子手续递给孙莉让她自己看。 “我什么时候买的？” “我拿你身份证叫别人去办的。” “哦……” “旁边两辆也是，都是你的名字。” “这，这要多少钱啊？” “先卖两辆，留一辆我们自己开，之前咱们那车是阿标的……” “等以后到桑海你学个驾照，再给你弄个女人车开。” “我学不会……” “小学毕业的都当驾驶员开出租了，你有什么学不会的。” 当天晚上蒲素带着孙莉轮流开了三辆车，一点毛病没有。而且大概是心理作用，他觉得奔驰比雷克萨斯驾驶起来感觉更舒服。 “我们开一辆车回桑海，然后你在桑海等着，我赶回来再开一辆过去。” 回去以后两人躺在床上蒲素和孙莉说着他的计划。 “明天去买张全国地图，然后把路线标出来……” “车上买点吃的和饮料，去买把刀带着……” “不行，我们两个去太危险了，得把老夏和陈诚都带上。” 最后他终于决定了，香山办事处这次倾巢出动。 第二天早上他在办公室做了通知，告诉他两要开车带他们去桑海总部参观学习。 然后让老夏负责出去买地图和路上干粮以防万一，他带着陈诚去花市把那棵月季买了。 那个农妇叫人把树根挖出来后剪掉上面的枝叶，只留了根茎部分用草席蘸水裹上，说可以维持一个星期没事。 “别带那么多衣服，到桑海再买。这边买的也就在这里穿穿，到桑海不行的。” 孙莉在收拾行李，搞的就像是搬家。 “带个毯子，路上开空调吹时间长了你受不了，其他到那边再买。” “可是，我们路上也要换衣服……” “换什么衣服，忍忍，我不准备在路上住店。都是山区，有土匪……” 蒲素不是吓唬孙莉，据他听闻当时路过的几个地区都是车匪路霸横行，他自己心里都发憷。 临走的时候车里放了两把老夏做饭用的菜刀，他找了根自来水管放在驾驶座下面。 第二天天刚亮他们就关好门窗出发了。 这次开过去的是s600，这车售价最贵，把最贵的先开过去总没错。而且是加长豪华车型，后排他们两个坐的很舒服。 1500公里，这是个漫长的征程。沿途要经过几个省，粤东、沪南、赣西、哲江、最后才到桑海。 老夏和陈诚完全把这次出行当成了豪华旅游，上车后就啧啧惊叹总算坐上传说中的奔驰了，而且还坐着奔驰跑了个长途。 “座椅下面有弹簧，一点都不颠……” 奔驰的避震压过路面上的坑洼都是很柔和地反应，陈诚屁股在座椅上蹭来蹭去高兴的很。 粤东算是经济发达地区了，国道上很多路况都很糟糕，车速开不快。孙莉手里捧着一个饭盒，隔一会就往蒲素嘴里塞一片她切好的水果。 她也不知道哪看来的，说是怕他犯困打瞌睡。 白天还好，到了晚上出了粤东以后路况更差，而且很多路段是山路弯道。还好出了粤东路上车子少了很多，对面只要来一辆车，车灯就晃的蒲素眼睛睁不开。 他不知道的是和他汇车的对方更难受。虎头奔车灯是氙气大灯，在当时就是终极大杀器，他打的远光灯，说是晃瞎了对面的眼是一点不夸张。 他打开了天窗，一路上不停的抽烟，还好孙莉对他的忍耐力足够，不然一般女的绝对忍不了。 起先陈诚和老夏还在车里说说笑笑，自从老夏和陈诚成了同事，他两以前师生之间的关系已经转化成上下级，反而是孙莉还对老夏怀有些许之前的敬畏。 现在他两在后排睡的东倒西歪，只有孙莉还在坚持和他说话，蒲素让她把椅背放下去睡一会她也听不进去。 他丝毫不感觉到疲劳，反而觉得开了一次真正的长途对他的车技帮助很大。从最开始的害怕，一直在40迈左右，现在没车的地方他敢开到80多迈。 路况糟糕，山区国道上能开到50迈左右就非常不错了。 第二天上午车子开到赣西和沪南交界的一个小镇，江平。这个小镇还算齐整，街道像模像样。 蒲素打了方向拐进镇里在一家卖早点的铺子前停下，把他们叫醒下车吃早餐。老区人民还是比较淳朴的，不像是传说中的穷凶极恶。 蒲素叫醒他们后下车打水洗脸，又上了个当地的茅房，具体过程就不说了，总之很是考验人。 当地的早餐很简单，一种叫糊羹的汤，还有油条包麻糍和白糖糕，路上吃了一天的干粮，现在吃上这么一顿早饭连孙莉把那一碗汤都喝完了。 吃完后抽了支烟，蒲素招呼着继续上路，他这时候已经有些麻木了。不累也不困但是人也没有精神，大概就是传说中的精神力量在支撑着他。 中午到哲江以后，他终于觉得有点顶不住。硬要继续开也能开，只是担心出事。 在孙莉的坚持下，最后他还是把车停在在肖山政府门口休息，这时蒲素已经连续开了30个小时了。 在车里放下椅子也睡不好，孙莉在车里陪他，车子停了她就看画册。老夏和陈诚到镇上去买吃的，只是迷迷糊糊了一个多小时，他就躺不住了。 做起来感受了一下，发觉自己精神和体力无碍。接过老夏买来的馒头和酱牛肉，吃饱了肚子就继续上路了，按照导航员孙莉的指引，没几个小时就到桑海了。 很快就过了行州，接着就不需要看地图了，国道上一路都有牌子指示这是到桑海的国道。 路上蒲素把车靠了边，下车给郭娟打了个电话。告诉她晚上自己到桑海，在孟菲斯吃饭。再让她叫文秘给自己订好房间，再给老夏他们订个招待所。 到了桑海市区，已经晚上7点多了。搁现在最多10几个小时的车程，这次他开了将近40个小时，所幸路上没有遇到拦路的车匪。 反正晚上了，他又没牌照。车直接停到孟菲斯门口，孟菲斯门口就是民族路，周围没停车场，他也没办法。 郭娟和郭胜、蒲泓都在等他，看到他开来的s600都出来看新鲜。尤其是郭胜，现在基本已经会开车了，坐在驾驶室里兴奋的不行。 “等你拿到驾照了，天天给你开。” “走，进去吃饭。” 郭娟和老夏他们都认识，把蒲泓给他们做了个介绍，之后就美美的吃了一顿。 老夏打着解乏的名义，说喝白酒解乏，蒲泓从吧台里拿了一瓶泸州老窖，蒲素其实喝不下去，喝了两小杯就不喝了。 知道蒲素累了，蒲泓让他们吃完赶紧去休息。郭胜带着老夏他们去招待所，蒲素接过郭娟的房卡，开着车子就去静宾了。 到了房间，他连澡都洗不动，一头栽倒在床上呼呼大睡，任由孙莉帮他擦洗却浑然不觉。 第二天一觉睡到上午十点，醒来后看孙莉没在房间里。给她打了个电话才知道老夏他们来拿月季花回去栽上，怕在车里捂死了，她刚找到车钥匙出去。 “醒过来没看到你，我好害怕你知道吗？” 等孙莉回来他一把抱住她说道。 “是吗？有什么害怕的？我又不会跑了……” 孙莉此时的表情极度幸福却又在语气上装作毫不在意。这种小女儿的娇羞和狡猾最是让蒲素心痒。 “不行，只要和我在一起，我就要一睁眼就看到你。” 嘴上说着蒲素把她压在身下。 “哎呀，你不累啊，还没休息好，伤身体……” “哎，总有一天我会死在你肚皮上。” 趴在上面的蒲素幽幽地叹了口气。 半个小时后，蒲素从浴室里出来擦着头发和孙莉说：“你给你妈打个电话吧，她要想来桑海，我让战友安排卧铺。” “真叫她来啊？” “那还什么真不真假不假，咱两这事也由不得她。叫她来看看，是让她放个心。” “她要是客客气气，那我也客客气气。她要是……” “算了，毕竟是你妈，她要真搞的难看，我不搭理她就是了。” “嗯，她要还是和以前一样，我也不理她。不过你别和她吵，她心脏不好……” “嗯，知道了，你去外面走廊打吧。” 还好孙莉给他多带了一套换洗衣服，不然他真没衣服换，昨天换下来的还没洗，就算洗了一晚上也不会干。 等他穿好衣服孙莉还没回来，他拿上手机出门，准备看到她直接一起去秋香花园了。 刚出走廊，就看到大堂里一个中年金丝边眼镜男拦着孙莉在说什么，孙莉绕了两次想进走廊，那个猥琐男都挡着。 蒲素腾地一下热血就上头了，这个情绪他很久都没敢有过了。这时孙莉抬头看到他刚露出开心的表情，接着她的眼睛里就出现了惊呆的眼神。 蒲素冲到跟前那个猥琐男正好背对着他，从后面他一脚把他踹出几步远，接着一巴掌把他眼镜打飞了。 大堂里顿时很多目光都注意到这里，有服务员和保安也过来了。 “为…深…卖…打…窝” 猥琐男捂着腮帮子话都说不利落了。 “怎么回事？” 他问一边的孙莉。 “他拦住我，不让我回房间。” 孙莉真是个聪明的女孩子，她一看边上很多人围过来了还有保安和大堂经理，立刻大声说那个人骚扰他。 “册那，侬行西！” 他作势欲打，不过这时候他也有点害怕，万一闹大了对他不利，还好孙莉和大堂经理把他拉住了。 蒲素这时飙着一口桑海话，他明白这时候的桑海人排外，说桑海话对他有利。 “赤佬，调戏我女旁友……” 他对大堂经理说着。 “窝…不…系……吊戏…她。” 猥琐男掏出名片给大堂经理，蒲素瞄了一眼，难怪口音熟悉，猥琐男是香港电影公司一个剧组的副导演。 “你拦住我，不让我回房间干嘛？” “我不理你，你拉着我想干嘛，还好这里人多……” “幸亏我男朋友来，你……” 孙莉这时发挥了很重要的作用。 “我亲眼看到你拉着她不让她走，还抵赖？” 蒲素又作势要打他，被大堂经理再一次拉住。 “大堂里搞的太难为情，到里面说。” “窝…有系…不用…起了…算窝…刀妹！” 蒲素笑了，他正不想去呢，这猥琐男先不肯去了，大概怕内地人把他带到哪去更加害怕。 大堂经理一看既然这样，就招呼围观的散了。 第一百五十四章 这才是生活 蒲素带着孙莉去停车场开车，上了车以后问她“刚到底怎么回事？” “我先是在门口给我妈打电话，然后他从对面房间出来，很讨厌的盯着我。我嫌他讨厌就走到大堂打电话，刚打完电话他就跟上来硬塞给我名片，要我去试镜……” “你呀，哎，真不让人省心！” “这又不怪我喽……” “那还怪我了？我要是被拉到派出所判个几年，你会等我吗？” “我等你一辈子！” “呸！巴不得我关一辈子？” “我不是这个意思……” “好了，你妈怎么说？” “我妈问我来桑海住在哪……” “你怎么说的？” “我说公司有宿舍……” “她怎么说？” “她说不来，她来桑海没地方住。” “住宾馆啊。” “这么贵，怎么住得起？我又不敢说你……” “把你妈电话给我。” “干嘛？” “我给丈母娘打个电话。” “你别乱来啊，她脾气不好……” 这时车子已经到了秋香花园里，在门前停车场蒲素把车停下了。 “别怕，我和她好好说。” “不给，你们要是闹僵了以后……” “给我，相信我，乖！” “那好吧。” 接着孙莉跟蒲素报了她家的电话号码。 “喂，是莉莉姆妈伐？” 蒲素接通电话说了一句后，就打开车门下了车在车外打。 过了一会他挂下电话，让孙莉下车进公司。 “我妈怎么说？” “今晚火车来，跟你爸爸一起。” “他们两个一个内退一个病退都不上班了啊？” “嗯，今年年初工厂好像就倒闭卖掉了。” “你怎么和她说的？” “我就说我是你女儿的男朋友，我叫蒲素。我和你女儿已经生米煮成熟饭，她已经有了，恭喜你做外婆了……” “啊，她肯定要疯掉了，我不敢见她……” “哈哈，我说我是你男朋友，在香山认识的。现在想让你来桑海发展，不想瞒着她们。邀请她们来桑海看看，好让她们放心。” “她怎么说？” “挺讲道理的，没说什么。就说等会去买车票，买到哪天就哪天来。” “我和她说叫她今晚7点半去火车站，手里拿张南洲晚报，我让我战友带她们上车。” “你不了解她，这下糟了。” “怎么了？” “她不发火的时候火气最大，和我爸爸一个多月都不讲话。平时骂我爸爸骂完就没事了。” “再大的火在我这里也发不出来，你放心吧。” 蒲素既然这么说了，孙莉也只能报之以惨笑，接下来一整天都心事重重提心吊胆。蒲素看在眼里也没好办法，只能随她去了。 到了公司李翊君带他下了二楼销售部，两个房间都空空荡荡，只留了一个接电话的值班。 李翊君说每天轮流值守算是福利，留守人员这天在办公室整理资料接电话，五个人正好一人轮一天。 上楼以后她让三楼门口的小秘书给销售bp机寻呼台群发消息，下班前到公司开会。蒲素想趁着人齐了，顺便今天所有人一起开个会。 老夏和陈诚现在老老实实坐在三楼的休息区，小秘书给他两泡了茶。两人坐在那看报纸，应该是给桑海这里浓郁的办公氛围给镇住了。 他到露台给莫权打了个电话，让他晚上安排一下孙莉父母。告诉他那是他女朋友爹妈，态度客气点。 “还用你说吗，你不说我也不会不客气！” 两人挂了电话，蒲素看着露台越看越心生喜悦。 露台上那棵月季已经栽好了，刚填的新土，浇透了水。蒲素希望它能养活，千里迢迢运到这里，也不知道适应不适应。 金刚鹦鹉马爹利活的很滋润，毛色越发鲜艳，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感觉它体量也增大了不少。 马爹利看到蒲素走近就从横杆上挪过来看着他，大概还认识自己的主人。 喂了马爹利一把大概是郭娟早上煮好的玉米粒，又看看金鱼数了数一条没少，坐在沙发上看着满露台的花草，蒲素由衷地感到满足。 凉棚已经搭好，太阳晒不进来，沙发摆在里面正好。西面一侧挂着竹帘，现在卷着，需要的时候一拉绳子就放下来了。 这才是生活，而在香山除了赚钱什么想法都没有。那个城市实在是太小了，除了饮食方面和桑海有的一拼，其他再无亮眼之处。 在露台坐了一会他把郭娟叫进办公室，让她在交房前去租个房子。 “现在公司不缺钱，没必要再住阁楼了。” “没事的，我们晚上睡这里，还能看门。” “傻不拉几的，现金放到保险箱，就算小偷进来了也拿不走什么。” “这几天就去找房子，别怕贵。最多住一年，等房子交房了就好了。” 让郭娟和她弟弟出去住还有一个因素，现在这个氛围办公和宿舍再混在一起有点不像话，而且阁楼也有另外的用处。 郭娟出去时他让她把李翊君叫进来。 “跑车管所业务的人找的怎么样了？” “哎呀，我忘记和蒲总汇报了，这样的……” 李翊君得到这个任务后，她首先找的是她男朋友沙军，沙军告诉她这种人车辆交易市场到处都是。 只是公司找专职的不合算，因为这些人就是靠着关系吃饭，和车管所内部人员早就形成了利益链条。 靠一家公司哪来足够利益？就算是专职招来了，他们一样还是会出去捞外快。所以沙军给了她几个车管所掮客的电话，有什么业务让他们做，一单一结效率更高。 蒲素听了觉得有道理，这就和南州火车站莫权和黄牛的关系一样。除非他认识莫权，否则叫黄牛只倒卖给他一个人，哪个黄牛也不愿意。 他原本是想找个车管所里人的亲戚，现在想想人家亲戚要想干这个早单干去了。 “你叫沙军下午有空来一趟，要么下班以后也行。” “好的，我等会问问他。” 中午一起吃的工作餐。两荤两素，一块大排、一份鱼香肉丝、炒青菜和海带，从郭娟经常去吃的那家饮食店订的，五元一份。蒲素觉得不难吃，味道挺好的。 吃饭时候李翊君告诉他沙军在上班，晚上下班才能来，他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吃完饭蒲素开始写稿子，毕竟晚上开会要讲话。官话套话他还做不到对孙莉那样张口就来，必须要打个草稿。 然后让新来的秘书给老夏和陈诚一张桑海地图，让他两出去自由活动。从郭娟那领了五万现金，带着孙莉出去购物了。 先去了华亭伊势丹，这家日资购物中心里的商品以现在蒲素的眼光有点看不上了。孙莉到是觉得这里东西还是太贵。 转了一圈啥也没买，两人又从车库里开上来到了锦江迪生，这家商厦也是刚开的，档次很高，在日资花园饭店后门。 在底楼蒲素就看上了一个牛皮包，咖啡色全牛皮，全铜配件，空包拎在手里就很沉，包带是红白交织显得又很休闲。 他一直不愿意拿包是因为要么太一本正经，要么就像是乡镇企业家。这款包是单肩包挎在肩上方便，而且很大能放不少东西。 价格也确实不便宜，8000多。牌子是瑞士的bally，当时都是导购介绍的，蒲素还不认识这个牌子。 不过之后的一二十年，他买了不少这个品牌的皮具，只要是带混色编织的休闲鞋他就买。他觉得这个牌子只有这个系列才适合他，庄重又休闲，其他款式就显得太老气了。 当即开了单子去收银台买了背身上，第一次用这么贵的奢侈品他觉得自己骨头都轻了二两。 然后在一家专卖店他给自己买了一条本白天然亚麻休闲裤，一件淡绿短袖立领带半截拉链的t恤，照着镜子他自己都觉得帅的不行。 价钱贵有贵的道理，大师设计，袖口和裤子后袋上都贴着一块红白塑料商标。 同一家店孙莉也选了两条裙子，导购说是欧洲西西里风格，小碎花和大花裙各一条，又配了一双草绳镶边的系带凉鞋。 最后蒲素也给她买了只大号的浅色尼龙挎包，店员非说是降落伞面料。开票后导购送给孙立一个钥匙链赠品，上面印着prada。 两人继续在商厦里逛，不得不说这种店只能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美美百货比这里人都要多点，整个商厦好像只有他们两个顾客，把他们两弄的很不自在。 最后两人在一家店蒲素又买了一件短袖t恤，孙莉也选了一件同系列的，又在蒲素的坚持下买了条短裤，才去车库把东西放好。 “我刚才看到对面有几家裁缝铺，你陪我去看看。” “好吧。” 孙莉的兴趣，他不能不满足。 商厦对面在花园饭店围墙边上有一排小店面，好几家都是定制服装的，门口橱窗摆着花色旗袍，两人推开一间店面，上面弹簧居然系着一颗铃铛发出“叮”清脆的响声。 “两位下午好，请问是想……” “随便看看……” 那个白净的中年男子礼仪十足，穿着一丝不苟。衬衫、领带、西装背心，头发梳理的油光水滑，给蒲素的感觉像是电影里的英国管家。 这种人物当时只有在桑海能见到，满满绅士范。虽然做着服务业，只是举手投足间仪态自有其气度。 孙莉随便看了看，大概这种地方不能让她自在，拉着蒲素和中年男子笑了笑就出去了。 “两位走好！” 背后传来他礼貌又不含情绪的声音。 “旁边还有，再看看？” “不看了，别扭。” 不说孙莉觉得别扭，蒲素也觉得不自在。 两人先回酒店放好衣服，孙莉和他都没换上新的，蒲素是准备明天接丈母娘再穿，孙莉估计想法也一样。 房间里休息了一会，蒲素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开着车又回了公司。陆陆续续几个销售像是蜜蜂回了蜂巢。 按照要求几个销售清一色女的，长相都一般。包括郭娟定的那个文秘在内，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故意的。 最后反而是等老夏和陈诚，他两回来看到一屋子人等他们非常尴尬。 “迷路了迷路了，明明出去走的这条路，回来……” 老夏擦着汗做着解释。 “咳咳！” “今天正好公司人比较整齐，南州办的同事虽然没来，但是……” 他注意到自己说南州办的时候，郭娟瞟了他一眼，仿佛是说他瞎话张口就来。 “有几位新来的同事，我们是第一次见面，我先给大家介绍一下三位香山办的同事，这位是香山办夏主任……” 包括孙莉被叫到名字后都站起来和大家打了招呼，蒲素带头鼓掌欢迎。 然后蒲素让几个销售和文秘分别作了自我介绍。 “我希望各位同仁风雨共济、众志成城，让我们一起陪伴嘉合走的更高、走的更远！” “谢谢大家，今天就到这里。不好意思，耽误了大家宝贵时间……” 简短的发言后，蒲素在掌声里做了结尾。 临时写的讲话稿，大多数内容是根据印象里南联金总的讲话编的。他不指望发言有多精彩，能鼓动到下面员工，对他来说这只是个宣示老板地位的必要展示。 散会了之后，李翊君知道她男朋友要来也没急着走。蒲素让她们去饮食店吃饭，回来给自己打包就行了。 小文秘给他冲了一杯咖啡，他让她再订个静宾房间后就让她也下班回家了。 前段时间让蒲泓带着郭娟以公司名义和静宾销售部签了协议，她开了两万的支票给静宾当预付款，所以现在公司在静宾折扣很好。 到前台报出协议号和名字随时拿房随时走人，两万扣光了酒店销售会再通知公司续费。 他这时在露台沙发上看着李翊君递交的销售报表，顺便等沙军过来。孙莉也没去吃饭，一脸的心事重重。 “别喂了，鱼饿不死，到是很容易撑死。” 蒲素瞄了一眼孙莉下意识往石槽里丢了很多鱼食，赶紧把她叫停了。他小时候就干过这样的蠢事，把一条已经养了好几年的水泡给撑死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 咱爸咱妈 “你慌什么？你妈来了我让她自己去看房，看中了就给你买。” “她还能有啥不满意？还想找什么女婿？” “真要那样，那我也实在没办法了，到时候你自己看着办。” “我没慌，我就是担心她来了看你喜欢我，趁机……” “呃？你妈是这样的人吗？” “表面上看上去不是，其实我和爸爸都觉得她是。” 孙莉苦恼的说道。 “怎么以前没说？” 听她这么一说，蒲素来了兴致。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从小到大，她表面上让我穿的朴素不要出风头，其实每次都要我争名次，考的不好回家就…… “爸爸在车间评级评奖，只要评不上，她回来就……” 孙莉回忆起往事时，表情变的黯淡起来。 “我爸妈单位都是轮流的啊，大家轮流评，这有什么好争的……” “摊上这个妈，难怪你不想回去。” “没事，反正房子给你买的。” 蒲素安慰着孙莉。 “我觉得好丢人，对不起你。” 孙莉觉得这次注定要让蒲素受委屈了 “千万不能这么想，妈妈没得选，可是老公你有，选了我说明你眼光不错。以后咱两在一起，你不想和她来往就尽量少在一起。” “嗯，就是我爸爸好可怜。” “你爸我就顾不上了……” 蒲素两手一摊，表示无能为力。 “我是不想偷偷摸摸，就算这次搞的不愉快了，以后也是正大光明在一起。” “嗯，就算她不同意我也不理她，我已经满18岁了。” 孙莉抬起了头，随着话音落下，目光也随之坚定。 “这你都知道啊，懂的还不少，年满18岁……” “你当我傻啊！” 两人在露台上一边逗着轩尼诗一边说着体己话，没多久李翊君领着沙军在门外敲门。 孙莉知趣的和李翊君出去后，沙军进门就问，“蒲先生，楼下s600是你开来的吧？” “嗯，等会带你下去看看。” “我这车是这样的，档案上现在是已经……” 蒲素把这车有了二道过户手续的情况告诉了沙军，他想问问这个情况对价格影响有多大。 “影响么肯定有的，不过有的人无所谓的，本来就是掼派头用的，只要车子是新车影响也不大。” “走，我带你下去看看。” 一会儿后两人重新回到办公室。 “怎么样？你估个价。” “具体不好说的，但是200万没问题，我肯定很快就搓出去了。” “呃？” “这车其他税都交了，买家省了一大笔钱。蒲先生，你是无所谓，其实乱七八糟的税交下来也不少的。 “这成色是没话说的，而且随时过户，我觉得200万没问题，世面上去年这款车光净车价就要300多万……” “今年现在根本买不到，一下子省了好几十万不算少了。” “呃？” 蒲素第二次发出这怪声音。 “自行车有旧货，桑塔纳也有二手，到哪里去买s600二手？国内刚刚进来，买这车的都是大老板，买都买不到，怎么会卖掉？ 沙军看着蒲素耐心解释着。 “沙兄，你误会了。” “200万我亏本了啊！你不知道我弄这几辆车进来本钿是多少，发票你也看到了，还要托关系走门路……” 蒲素诉着苦，最后表示出不过现在也没办法了，只有想办法出手的态度。 “沙兄，好想想办法搓册起伐？” “呃，要买额拧是蛮多额……” “这样，反正亏本了，沙兄肯帮忙，搓册起一辆侬乃一只米” {卖掉一辆你拿一万。} “各哪能好意思，伐来三额，我女朋友阿了了侬公司里厢……” {这怎么好意思，不行的，我女朋友还在你公司里……} 接着蒲素运用话术成功地让沙军没法再假客气下去后，告诉他还有一辆s320。 沙军分析下来，s320价格要低不少，按照这辆s600的成色估算大概125万左右。不过更容易出手，订320的客人最多。 蒲素准备自己留一辆开，所以暂时只卖两辆，不过两辆车都要尽快开到桑海上牌照。 沙军又坐了一会后和李翊君一起下班回家了。 郭娟她们早回来了，给蒲素带着饭菜都凉了，这时他确实饿了也顾不上，三两口就吃完了。 “你弟弟呢？” “吃完饭带老夏他们去外滩了。” “他车学的怎么样了？” “好像就要大路考了吧。” “哎，还是没来得及。这次开过来把我折腾不轻，老了啊。” “他师傅他们师兄弟都是老司机，花点钱叫他们帮你开过来。” 郭娟这个提议其实挺好。香山人他不敢用，半路开跑了他找谁去？桑海老师傅就跑不掉了。 “我再想想，回头再说。” “你开张空白支票给我，章都盖好，放支票夹里我等会儿带走。” 拿到支票他给莫权打了个传呼，回过来说已经把孙莉父母送上宿营车了。 “她妈凶不凶？” “没有啊，很客气。” “估计装的，我女朋友说在家是个母老虎。” “你女朋友带来看看啊。” “是郭娟的同学，下次回来让你们见见。” “对了，你要有兴趣我打算在南州搞个办事处，南州房租便宜，找个地方租个房子装个电话，平时接送文件你看怎么样？” “原来的酒做不成了，我也只有另外想办法了。” “你看着办，我只能跑跑腿，铁路上的事，大事我也办不了……” “那就行，回头我找人联系你，先搞起来再说。” 按照沙军的定价，车子是绝对有搞头的。而且只要南州手续下来，这车就是正儿八经的身份。不像是仓库里的酒，就靠一张阴阳发票招摇撞骗自我安慰。 酒再多总要卖完。车子只要南州路子不断，他可以源源不断的做。一个月卖两辆也美滋滋了，做个一年下来钱有多少，他都不敢想。 所以在南州他要设个点，总是要莫权这么无名无分跑腿也说不过去。他吃肉，总要让兄弟喝口汤。 以前是没见过大钱，赚点小钱都害怕别人惦记，现在的他已经有了主动让身边人分享的这个意识了。 具体做什么他肯定不会告诉莫权，但是跑跑腿一年让老战友在南州买套房是肯定的，比直接说借钱给他好多了。 当晚两人回房后孙莉罕见地拒绝了蒲素的求欢，问明理由后他哭笑不得。 “今晚咱两……我担心她明天能看出来。” “这事做没做怎么能看的出来？” “反正我爸爸有时候出去，她就说她能看出爸爸出去干那事了。” “呃，你爸爸这么风流？” “是她神经病，凡是和我爸爸说话的女的，她都怀疑……” “你不会遗传她吧？” “我像爸爸。” …… 蒲素订的酒店叫醒服务，孙莉不放心bp机又设置。第二天早上四点整蒲素就被吵醒了。 闭着眼睛被孙莉拉起来，蒲素进浴室冲了淋浴才觉得清醒。换上新衣服，两人前后搂着照镜子，都对镜子里的彼此很满意，笑的很开心。 早上车子少道路畅通，地上到处都是昨夜还来不及打扫的垃圾。马路上送牛奶的黄鱼车、送报纸的邮递员、刷马桶的老阿姨…… 不夜城桑海此时就像是卸了妆的中年shu fu，显露出真实的容貌。 停好车，两人站在出站口等着列车到达。孙莉显然内心纠结很是紧张，拉着蒲素的手一会松开一会攥紧。 显示牌上显示车次到达以后，两人站在出站口侧边，孙莉紧张地梭巡着汹涌的出站人群。 “姆妈，爸爸！” 孙莉朝着出站rén liu里挥着手。 蒲素顺着她的目光追踪过去，看到两个中年男女也正往他们这里看过来。 那个瘦高微驼，正看着孙莉微笑着的老帅哥显然是孙莉爸爸，父女两长的实在是太相像了。 老帅哥旁边那个妇女则是眼睛看过来、脚步也走过来脸上却毫无表情、面色晦暗。这无疑是那个难搞的母老虎了。 “爸爸，姆妈！” 毕竟是一家人，孙莉开心地迎了上去，蒲素跟在后面。 “爷叔，阿姨！” “给我，我来拿。” 蒲素打过招呼后抢着去接孙莉姆妈手上的行李，接过后另一只手便要去拿她爸爸手里的旅行包。 “伐搭嘎额，轻来西额。” {没关系，很轻的} 孙莉父亲让开了，没让蒲素拿。 “车子在地下，要走到下面。跟紧我，这里很乱的。” 走在前面拎着行李，蒲素回头关照他们小心。 在停车场看到蒲素打开后备箱放行李，蒲素明显感觉到假装还很淡定的孙莉妈妈内心很不淡定。 和抓贼最厉害的是贼一样，抓装逼犯最厉害的也是装逼犯自己。 到是孙莉爸爸不矫揉造作，“各部车灵额，奔驰是伐？德国还是意大利额？” “德国册额。” 蒲素老老实实回道。 “弄册啥洋相？跟巴子一色一样！”{你出什么洋相？和土鳖一样。} “我门门又么撒老，莉莉旁友有啥搭噶额啦。 {我问问有什么啊，莉莉的朋友又没关系。} 上了车孙莉爸爸坐在副驾，母女两坐在后面。 “老清老早穿各眼伐朗啊？”{大清早，穿这么少不冷吗？} “这么热的天了，怎么会冷啊。” 孙莉犟嘴表示不服。 这家人也挺有意思的，两个语系各说各的毫无违和感还自由切换同传。 “爷叔，侬拧长，座位好调额，边浪向庆窝起……” {叔叔，你个子高，座位可以调节的，边上按下去。} {以后全书默认敲普通话，否则就是灌水了，书友可自行脑补地方语系。} “呦，是高级的，空调也很结棍。” “这车起码要几十万吧？” “今年税降了，将近300万吧。” “啊，吓人的，太吓人了。莉莉妈妈你听到了吗？一辆车就是300个万元户。” “大惊小怪，哼！” 就短短这一会，蒲素是真的觉得孙莉妈妈这样的人不讨喜。不知道是情商低还是受过什么刺激，好像这人不大愿意身边其他人开心。 到了宾馆停好车，蒲素到前台拿了房卡，带他们到房间后说：“叔叔阿姨，你们洗洗收拾收拾，我和莉莉在大堂等你们，一起吃早餐。” “嗯，莉莉留下来妈妈有话和你说。” “哦。” 孙莉不情愿地看了蒲素一眼，只能留在屋里。 “你们慢慢来，不急的。我先出去了。” 蒲素打了招呼关上门，走到大堂沙发上坐着抽烟。 目前为止他还能扛得住，幸亏孙莉给她打了预防针。如果她妈就这样的话，他觉得忍几天也没啥事，毕竟把人家女儿办了。 过了半个多小时一家三口才从房间出来，蒲素站起来走在他们前面去了餐厅。 “咖啡还是茶水？” 孙莉妈妈看着服务员的询问不知道该怎么说，在她想来两样都不想要。这里怎么还强迫消费了？ “阿姨你是想喝咖啡还是茶？这是免费的，早餐里包的。” “哦，那咖啡好了。” 都要的咖啡，然后蒲素让孙莉带着她爸妈去端早餐，他自己喝着咖啡看报纸。等他们端着满满的盘子过来后，他起身自己去取餐。 拿着煎蛋火腿烤面包片回来时，孙莉妈妈这时主动和他说话了：“小蒲，就吃这么点啊？” “你看我们，中午都可以不吃了。” “阿姨，我先吃这个，等会还去拿。” “啊，可以一直吃的啊？我当一人就一个盘子呢。” “到早餐结束都可以一直吃的，拿多少次都行。就是不能剩，浪费他们要说的。” 这个其实蒲素很能理解，就算老蒲和梅芳来了，绝对也好不到哪去。计划经济时代过来的人，有几个敢想象这种敞开吃的场面。 蒲素其实叫老蒲和梅芳来桑海，但是家里养了阿力出门就不方便。老蒲对桑海毫不怀恋，直把杭州作汴州，觉得南州才是他的家。 想到这里，他看着对面满足地吃着早餐的这对中年夫妻心里产生了一点变化。 孙莉表现也很好，虽然父母的举止说起来不怎么“得体”，她到也没有厌恶难为情的表现，还是很亲热的和他们说着话，分享着各自盘子里的食物。 这顿早餐可以说从人前吃到人后，一直吃到早餐要撤了，服务员已经开始收餐盘才结束。 第一百五十六章 是不是觉得叔叔怕老婆？ 从餐厅回到房间，孙莉爸爸拿出茶叶泡茶一边问蒲素要不要，说是他当年下放农场出的新茶，味道很好。 蒲素赶紧说：“谢谢叔叔，我不喝茶。叔叔喜欢的话，回头从公司拿几斤明前龙井给您尝尝。 “外面再好的茶叶我都喝不惯。我和莉莉妈妈以前下放到茶场的，茶叶都是自己种自己炒，招工进城后也是习惯喝老乡每年送上来的茶了。” 孙莉爸爸笑着说道。 “是呀，当年挑水上山想想都作孽，太辛苦了。一根扁担两桶水，八十斤，我们女知青一样挑上去……” “那时候比莉莉现在还小，她哪里吃过这种苦……” 一直紧绷着脸的孙莉妈妈这时插话，难得没有破坏气氛。 “叔叔、阿姨，你们要休息一会吗？” 蒲素问道。 “不困，昨晚我们来的，睡了一晚上。那个小莫是你朋友吧，一直把我们送上车，很客气的，有机会我们还要好好谢谢他。” 孙莉爸爸喝了一口茶说道。 “哼，他是没有心事，上了车就睡到桑海。” 孙莉妈妈脸又拉下来了。 “那是我战友，叔叔不用客气的。莉莉昨天和我说要带你们到城隍庙转转，你们不困的话要不我们等会先去？晚上再去外滩看看。” 蒲素觉得总不能在房间里待一天，提议出去转转。 “也好，好多年没回来了，变化好像蛮大的……” 孙莉爸爸挺有兴致地说道。 “小蒲，我们这次来桑海不是来玩的。接到电话就赶过来，我是一夜都在想东想西。现在阿姨要问问你，你和莉莉怎么认识的？” 孙莉妈妈果然不出所料，大概酝酿了许久了，这时直奔重点。 “阿姨，是这样的……” “当时我正好单位出差，就住在莉莉上班的华富。有天晚上办完事回酒店，看到一个流氓……” “然后我就把莉莉和她同学送回去了，后来又碰到才知道大家是老乡，慢慢就熟悉了……” 蒲素稍微改编了下剧本和面前的更年期妇女交代道。 “你多大了？家里爸爸妈妈是……” 孙莉妈妈听了邹邹眉头，开始问重点里的重点。 “我今年24，11月份满周岁。我爸爸妈妈是……” 蒲素一边说一边拿出了自己的身份证给孙莉妈妈验证。 接着孙莉妈妈开始了审讯模式。孙莉坐在她妈边上，带着紧张和鼓励地眼神看着蒲素。 孙莉爸爸显然也很关注，这时坐在边上一言不发仔细听着。 “我爸和叔叔阿姨不一样，他不是知青。当时支内去的南州，在东城的……“ “哦，东城是支内的桑海人多，我们南城就是知青多……” “你家桑海老房子在哪里？” “我阿嬢和姑妈住在越阳路上老房子里。” “你在桑海住在那里？” “呃……没有住在那。” “那么你现在在桑海做什么？” “在桑海刚开了家小公司，香山也有个办事处，莉莉现在华富不做了，就在办事处帮忙。” “那么莉莉在桑海住哪里？” “呃…也住在…这里。” 蒲素看了看孙莉，一时之间也编不出其他的，只能说实话了。 “也住在这里？什么意思？也住宾馆？” 孙莉妈妈的架势像是要发飙。 “我早上在柜台看到，挂的牌子上有今日房价，800多一天，贵的吓人。” 孙莉爸爸在旁边插话。 “叔叔，这个是挂着给外国人看的，我们住打折的。” 蒲素赶紧解释。 当时大多数酒店前台都挂着各国时钟，还挂着一块铜牌标着今日房价，那个价格确实都是虚标，实际订房价格都便宜很多。 “你阿嬢就你一个孙子，你怎么不和你阿嬢住在一起？” 看来孙莉妈妈对桑海住房确实有执念。 “我自己不要住的，三个表哥和姑妈姑父都住在一起……” “老洋房里是木头地板，我回去晚声音响，吵醒阿嬢她一晚上就睡不着了……” 蒲素只有临场发挥着解释。 “阿嬢的房子，你孙子进去住是天经地义，你爸爸都不说的吗？表哥又不姓蒲……” “我家莉莉现在这样跟你在一起算什么？像什么？传到南州还怎么做人？她才多大，你比她大好几岁，怎么也不替她想想？” 孙莉妈妈此时像是开了机关qiāng。 “阿姨，其实这次叫你们来就是让你们带莉莉看看房子。你们是老桑海比较熟悉，我们打算是先买一套房子给她报户口。” “莉莉担心我们自作主张买好了，就怕你们不喜欢，房子也不是别的东西不能退的，所以叫你们来拿拿主意。” 蒲素灵活应对，先把重大利好抛出去。 “哼，你到是嘴巴会说，我家莉莉难怪要被你花进去。她就是太老实了，我看她以后迟早要吃亏。还不自作主张？你们在一起多长时间了才告诉我们？” 孙莉妈妈越说越激动，好像完全没注意到要买房这个消息。 “之前没赚够钱，买房的事情只能想想，只能付首付也不保险，毕竟做生意以后好坏谁也不知道。现在刚刚凑够了钱能全款买套小房子就……” 蒲素这应对也算合格了。 “说的好听！凑足了？桑海买一套房子要多少钱？” “这是这几天报纸，上面有房产广告，价钱和地段都有的。你们研究研究，看看哪里好，然后我们去看房。” 蒲素一边说一边拿出这几天的晚报，递给孙莉妈妈。 “阿姨，房产证上我不要写名字的，户主就是莉莉一个人。她一直和我说您和叔叔要落叶归根，所以这房子买了先给她落户，以后也好接你们来……” 看到孙莉妈妈翻着报纸广告，他又加上一句重点。 “你这话说的到是有良心，你做的了主吗？你爸爸妈妈同意吗？” 听到蒲素这么说，孙莉妈妈放下报纸，表情凝重的看着蒲素问。 “买房的钱都是我和莉莉自己赚的，没让家里出钱。阿姨你放心，这钱我能做主。” 蒲素也看着她诚恳的说道。 “西渡？老孙，你看看，这都是丰县了。我同学就有下放到那里的，这房子也要800多一平方？” 孙莉妈妈听了心里一松，刚瞄了一眼报纸就拉着她老公开始研究起来了。 “阿姨，莉莉和我都觉得要买肯定买市区的房子，不然以后也不方便。” 蒲素赶紧表态凑到边上表态。 “市区太贵了，最便宜的也要4000多。老孙，你看看，沪闵路算是闵行吧？这么乡下的地方，我们两现在退休工资加一起还买不到一个平方。” 看的出在翻报纸的孙莉妈妈心情非常不错。 “那么，叔叔阿姨你们先休息，我到公司看看，下午再来接你们出去。” 看到态势平稳，终于被他拉到想要的方向。这个时候走人最好，给他们一家三口在一起说说话。 说完蒲素看看一脸舍不得他走的孙莉，和她爸爸妈妈打了个招呼就先回公司了。 他知道自己一走孙莉肯定要承受很大压力，她妈妈对自己好歹也是克制了的。毕竟她女儿已经和自己到这一步了，而且他的条件摆在这里。 几百块一天的宾馆，几百万的车子，给女儿都买了大哥大，还开了公司，就算和以前桑海滩的小开不能比，也应该不算很差了。 他走了以后孙莉即将面对的盘问可想而知，只不过他实在无能为力。那边毕竟是她亲妈，这一关她必须要自己应付。 前面他应付的已经差不多了，而且也点明两人早就住在一起、既成事实。孙莉父母那样的人，为了面子也翻不出什么大花样。 只是孙莉挨一顿臭骂是避免不了的。 回到秋香花园，在楼下看到郭娟拿着照相机带着文秘从仓库回来。晚上要发40箱酒，郭胜今天去大路考了，她刚和文秘去仓库清点做标记。 孙莉父母来的事他还没和郭娟说，担心她听了心里不舒服。其实两人之间确实也没啥，但是总觉得看到她有点心虚。 “现在来还好，帮你订饭还来得及……” 看着一脸自信充满阳光和他打着招呼的郭娟，蒲素心里掠过一抹阴影。那个作践她的人渣，一定不能放过。 公司里一切都有条不紊，已经形成了固有模式。 老夏和陈诚这两天他让他们自由活动，车贴饭补每天50元一人，在公司里他们也帮不上什么忙，从香山大老远到大桑海，不让他们出去看看讲不过去。 楼上楼下转了一圈他发现每个人都有事做，就他自己无所事事。想了想，让文秘晚上在梅龙镇酒家订一个小包房，然后在露台上给马爹利喂玉米。 马爹利现在长大了不少，特别是尾羽越来越长，加在一起身长已经有差不多有50公分了。 而且确实认人，一看到蒲素它那两个坚硬的爪子就在站架上紧着倒腾往他身边凑。 就是它嘎嘎一叫那声音实在不敢恭维，还好是养在公司，住宅里邻居肯定受不了。 露台上那株千里迢迢从香山迁移过来的月季，粗壮的根茎上也冒出了两片绿色的芽头。亏得它经得起折腾，居然真在桑海移栽成活了。 过一会郭娟敲门进来让他签字，销售提成月中和工资一起发。他看了一眼，按照李翊君的分配比例，负责卢湾区的那个销售提成已经拿到3000多了。 和郭娟说了会儿话，办公室电话响了，是孙莉打来的，和他他如果不忙的话，现在接她们出去逛逛。 开什么玩笑，作为毛脚女婿，这时候怎么可能忙？放下电话和郭娟打了个招呼，他就下楼开车去静宾。 静宾门口一家三口已经站在大堂外等着了，孙莉看到他很快给了他一个让他放心的眼色。蒲素在车里点点头总算是放了心。 下车帮她父母拉开车门，上车以后问道：“叔叔阿姨，准备先到哪里看看？” “淮海路，到淮海路去兜兜，南经路都是外地人去的……” 孙莉妈妈在后座指挥着。 蒲素感到好笑。就她这个已经从桑海出去几十年，在桑海片瓦皆无的人到现在还有着莫名优越感。 虽然淮海路很长，但是真正意义上指的就是重庆南路到陕西南路那一段，这是淮海路的精华和繁华所在。 蒲素小时候在越阳路老房子住，出门就是衡山路，走到淮海路很近，所以这里有些什么老店他都清楚。 车子停在襄阳公园门口，下了车四个人就一起往淮海中路逛过去。 前面孙莉搀着她妈妈，蒲素和老孙走在后面，他递了支烟给老孙，老孙赶紧挤眉弄眼朝他摆摆手。 “明明小时候带你来过的，你不记得了，还说没来过，没良心……” 前面两母女说着话，态度很是亲昵，看来之前一家三口聊的还不错。 一直走到“淮国旧”，老孙喊住了走在前面的母女两，说让她们先进去逛，要蒲素带他找卫生间。 “你看你，一直都是这样的，每次出来就你事情多。” 孙莉妈妈白了老孙一眼埋怨道。 老孙冲着蒲素挤挤眼，蒲素不明白怎么回事，一边转身一边说道：“卫生间？小便池边上就有的……” “嘘，香烟有伐？” “哦……” 旁边弄堂里，老孙点上一支烟满足的抽了一口后说：“本来在南州，我每天出去买菜看人下棋都抽的，这次出来就没机会了……” “……” 蒲素不知道说什么好，陪着老丈人抽了一支，老孙大概是憋久了，一支烟没几口就抽的差不多，他又赶紧递上去一支。 “叔叔，我包里有两包你揣在身上。” 蒲素拿出两盒烟给老孙。 “不行，让雌老虎看到不得了。” “呃……” “是不是觉得我怕老婆？” 老丈人看着毛脚女婿丝毫没有脸红的觉悟，问道。 “没有，没有。你是让着她，我知道的。” 蒲素赶紧表示自己理解。 “你懂这个就对了，让让她，不然天天吵日子没办法过。她说她的，我当耳旁风，出门香烟一样抽……” “莉莉我这个当爸爸的了解她，从小死心眼。她妈妈管得严，不怎么懂事。你比她大几岁，以后也要让让她，过日子嘛，其实……” 老孙抽着烟说着。 蒲素在旁边听着，感觉这一刻面前这个中年男人、一位宽容仁厚的父亲，正在将自己的掌上明珠郑重地交付给他。 “叔叔，你和阿姨放心，我会对莉莉好的。” 蒲素看着老孙，满怀诚意地做了保证。 第一百五十七章 叔叔，阿姨，我对莉莉是真心的！ 既然逛街购物自然不可避免，孙莉的普拉达包里揣着一个鼓鼓的钱包，装的都是她的私房钱。 在淮海路著名的第二食品商店里，孙莉不顾她妈妈阻止给她买了当时著名的“太太口服液”，给老孙也买了红极一时马家军教练推荐的“中华鳖精”。 蒲素在这其间施放了盾墙技能，用人肉盾牌阻挡了孙莉妈妈的极力阻拦，让孙莉得以顺利在收银台付款。 “莉莉你现在太不听话了，这种补品都是骗人的，买只草鸡回家炖炖多实惠……” 孙莉妈妈一看木已成舟，也只能接过女儿手里的礼盒袋一边不住埋怨。 从食品二店出去以后，蒲素故意走在后面，拉开距离又快速折返回去，买了两斤特级龙井和两盒珍珠粉，才又拎着东西小跑回去悄悄跟上。 直到回到襄阳公园门口，把东西放到后备箱里，孙莉妈妈才发现跟在后面的蒲素手里拎着的东西。 “小蒲，你啥时候偷偷去买的？浪费钞票干嘛，钞票用处多了，你们要留着买房子的呀。” “阿姨，买房子的钱我和莉莉都准备好了。” 蒲素在丈母娘面前一点脾气没有，老老实实地立正做着解释。 “你这孩子，就算买了空房子也不能住的，总要找人装修装修，买点家具进去吧，都是要花钱的呀！” “桑海房子这么贵，怎么一点都不懂事的呀，叔叔和阿姨这么些年也没存下多少钱，给你们买家具家电都不够……” 蒲素嘴角抿起笑着发动车子，心里却暖丝丝的。这丈母娘虽然嘴巴厉害，好像良心还不坏。 虽然到现在和孙莉还没有单独说话的机会，但是从态度上来看老两口应该是没啥意见了。 刚才孙莉妈妈虽然数落了他一通，但显然出发点是在帮他打算。给自己xi nǎo树立节约持家的观念，明显也是接受自己，当做自家人看的意思了。 车子直接开到梅龙镇酒家，酒家在弄堂里，比较考验停车技术，蒲素停车停的一头汗。 “倒，倒，好，好，停，停！” 后来老丈人和丈母娘双双下车在后面指挥了半天。 进了饭店，毕竟是老饭店，很有海派特色。古色古香的装修描龙绘凤，雕花天顶悬挂着流苏灯笼，戏台上的鎏金祥云，大堂里的檀木太师椅，好一派沪上风情。 四周墙壁上挂的都是画报历史，这布局十分符合孙家夫妻的思乡情绪…… 包房里一幅字居然是汪道涵手书“大味若淡”，十分应景。 老字号价钱也是辣手的，蒲素让丈母娘点菜，看她看了半天一道菜也落不下手，服务员站在一边有点尴尬，也只好拿过菜牌自己点。 清炒虾仁、生爆鳝背、松鼠鳜鱼、草头猪肝，这都是必点的招牌菜。刚还要点下去，丈母娘就连连阻拦：“够了够了，吃不掉的，浪费。” “阿姨，熏鱼在南州吃不到的，这里正宗的，来一份尝尝。” 好说歹说，最后又加了一份虾子大乌参。 “叔叔，我们喝点花雕？” 点完菜，蒲素看着孙莉爸爸问道。 作为准女婿，这时候必须要站出来帮老丈人出个头。 “呃，吃酒啊？……” 老孙不易察觉地瞄了一眼孙夫人，做出斟酌神情。 “昨天坐车，今天跑了一下午，喝点酒，叔叔回去洗澡睡觉舒服点。” “阿姨也喝一点？” 蒲素看着丈母娘问道。 “姆妈，就让爸爸喝点呗。” 孙莉心疼起她爸爸了，在旁边帮腔。 “哎哟，好像我是恶人一样，你爸爸血压高，算了算了，今天难得……” 一看妇人开了金口，老孙面色一松。 “我们来瓶白的吧，花雕喝了不过瘾，难得喝一次……” 蒲素趁热打铁，叫了一瓶五粮液。 老字号是有传承的，菜单里有介绍，现在是第四代传人掌勺。热菜上来后，一时间都没人说话，菜式烧的确实入味，食材也相当考究。 吃了几筷子，蒲素端起酒杯站起来敬孙莉父母。 “叔叔阿姨，一路辛苦，我和莉莉的事，之前瞒着你们是我的不对。是我让她不要告诉你们的，希望你们能原谅莉莉。” 说完，一仰脖干了一杯，孙莉在一边也赶紧站起来陪着他喝了一口茶水。 “你们呀，还是不懂事。告诉我们，我们又能怎么样？现在都是自由恋爱，女大不中留，只要莉莉开心，我们自然是不会反对的。” 老孙一边摆手让蒲素坐下，也跟着喝了一杯。 “阿姨，都是我不好，给莉莉出的坏主意，以后什么事都不敢瞒着你们了。” 蒲素刚坐下去，又站起来敬了丈母娘一杯。 “坐坐，站着干嘛，不吃力的啊。” 孙莉妈妈也是摆着手要蒲素坐下说话。 “我们做父母的呢，都是担心子女吃亏。你是男孩子，家里大人无所谓的。我家莉莉是小姑娘呀，万一碰到坏人怎么办？……” “阿姨，我对莉莉……” 蒲素假装着急，装作迫不及待要表明心迹的样子又要站起来说话。 “坐下来，坐下来，激动什么，到底还是年龄小……” 孙莉妈妈的表情是佯怒实喜，笑吟吟地打断了蒲素的表演。 “叔叔，阿姨，我真的对莉莉是真心的……” 蒲素装作不甘心的样子，还要剖白心迹。 “嗯，看下来你人不坏，阿姨这辈子什么人没见过？这个倒是不会看错的。” 此时孙莉妈妈表情很是自信。 “只要对莉莉好，不让莉莉以后吃苦，我们做大人的是没意见的。从小莉莉就很乖，听话又聪明，我们……” 接下来孙莉妈妈开始了长篇演讲，从孙莉八个月就开口会叫妈妈开始讲起，总之就是我家莉莉全世界最美丽，全宇宙最聪明。 “房子呢，不着急的。听莉莉讲，你刚刚开了个公司，都是要花钱的，以后等稳定了再说，到时候莉莉帮报个户口就行了。我们毕竟是从桑海出来的，自然希望下一辈能回来……” 蒲素是真没想到，孙莉妈妈能说出这样的话。 一直以来，他对这个丈母娘就戒心比较重，想象中应该是桑海小市民家庭里出来的，锱铢必较那种市井大妈。 “我们虽然内退了，还可以找三产再做几年，存点钱到时候给你们……” 孙莉妈妈自顾说着，非常自然的做着打算，显然是围绕着他们小两口做着计划。 “等我们做不动了，就帮你们带孩子。” 最后孙莉妈妈说道，把一边的孙莉搞的面红耳赤。 老孙酒量不错，一杯一杯速度很快。趁着酒劲，嫌弃妇人啰嗦，红着脸说：“啰里吧嗦，有了外孙他们也不一定要你带。” 孙夫人眉毛一挑，刚要冲着蹬鼻子上脸的老孙发飙，蒲素连忙打岔道：“房子肯定要买的，我和莉莉也要有个落脚的地方，钞票已经准备好了，就等阿姨拿主意定地方了。” 蒲素是什么样的人呢？假如孙莉父母贪得无厌斤斤计较，他也会严守底线，并且必定笼络住孙莉，让老两口得不偿失。 如今看夫妻两这架势貌似画风不对，不是想象中的那样。被孙莉妈妈三两句体己话一说，竟然还被感动了。 出走这段时间以来，他对人情冷暖尤其是亲情这方面看的很重。 “莉莉，选套三室一厅的，这样以后也住的下，叔叔阿姨来了也方便。” 蒲素和孙莉说着。 “叔叔阿姨，地段你们选，明天咱们一起去看房。最近赚了点钱，莉莉也是知道的，不买房我们也花掉了。” 蒲素现在有点上头，底线松弛的尺度有点大。 “不能这么大手大脚的，我们看了都心疼，以后……那快点吃，回房间我们再看看广告。” 眼前一桌子菜，孙莉妈妈突然感觉都没了味道，想赶紧回房间看报纸。 见此情形，蒲素把服务员叫进来，让她出去拿几份晚报，过期的旧报纸都行。过一会，孙莉妈妈和孙莉头挨头研究着广告。蒲素和老丈人推杯换盏，男女分开两相不扰。 毫无疑问，从梅龙镇结账出来蒲素又是酒驾，只不过当时无论驾驶员还是乘客都没有什么违法意识。 开回静宾，到了老孙他们房间。综合了老孙意见后，最后孙莉妈妈圈定了五个房产项目，大致范围都在长宁虹桥一带。 “你妈妈也还好啊，不是那么难搞嘛。” 回到自己房间，蒲素脱着衣服和孙莉说道。 “我也觉得妈妈这次好像很好说话，脾气好了很多。” 之前当着父母的面和蒲素回房间，让孙莉觉得怪怪的。走的时候扭扭捏捏，现在到了房间还是有点不自然。 “首先是我们做的到位，她也没话可讲。我这样的女婿她要还是作天作地不满意，那是要找太子啊？” 说完蒲素一把拉过孙莉，想着她爹妈就在隔壁，心里顿时一阵火热。当晚摆出了十八般套路使得孙莉连连大叫，才满足了自己变态的心理。 好像老孙夫妻在隔壁都听到了一样。 第二天蒲素充当车夫，最远的地方跑到七宝，那里是绝对的穷乡僻壤，再往下就到青浦了。 最后孙莉妈妈看中一套虹桥路宋园路上的一个多层小区，开发的第一期，正在建设中。路况很差，路边一排简陋门面房，以蒲素的眼光来看，暗藏着可疑挂着红灯笼的洗头店十来家。 三楼三室一厅的房型，单卫双阳台，才96平，房价4200一平。勉强算是长宁区，马路尽头就算闵行了。 尽管蒲素表示了财力无忧，孙莉妈妈还是本着性价比最大化的宗旨，基本敲定了这里。虽然嘴上说，这几天再看看其他的，蒲素知道她已经认准这一套了。 丈母娘考虑的也没错，这套房子出门就是虹桥路、中山路，往北就是虹桥开发区商圈，离徐家汇也很近。 只不过是还没开发，路况不好，周边都是城中村。从小区走到大马路坐公交有一截路，所以价格很合适。用她的话来说：“反正你们出门开车，有没有公交车无所谓的。” 而且年纪大的住不惯高层，多层三楼是她最满意的楼层。小区对面就有个不规范的农贸市场，虽然乱糟糟，卫生很差，但菜品供应却很丰富。 下午把他们送回酒店休息后，蒲素找了自己的姐姐把自己的事情和蒲泓做了汇报。 “想好了？” 蒲泓听弟弟说完后，端着茶杯看着他问道。 “嗯，想定下来了。” 蒲素点点头。 “我是觉得她脾气不错，人样子配你更是绰绰有余，可你总要跟爸爸妈妈说一下啊。” 蒲泓说道。 “爸爸妈妈那里，准备等莉莉爸妈回去了，让他们在南州碰头。” “现在在桑海，家里只有你在，你给我撑撑场面，晚上……” 蒲素的意思是，晚上让蒲泓作为蒲家代表张罗一桌，请孙莉父母吃一顿，也算是蒲家一个比较正式的象征性态度。 至于两方家长的接触，他是打算等孙莉父母回去后，让老蒲和梅芳登门拜访，从战略层面上给子女的事情做个背书。 接着蒲素回宾馆和老丈人、丈母娘说：“自己姐姐也在桑海做导游，还经营了一家餐馆，晚上执意邀请他们去用餐。” “这么客气干什么，我们来一次，给你们添了这么多麻烦，我们吃东西随便的很，外面饮食店随便吃点就行了，桑海开销太大了……” 孙莉妈妈笑着说着客气话。 孙莉妈妈原本作为女方家长，觉得蒲家没有对等人物出场暗暗有些不爽。现在听说蒲素姐姐要安排晚宴，虽然也是晚辈，和蒲素一个级别，但多少心里有些安慰。 晚上西郊宾馆的大厨老余使出了浑身解数，大概是得到了蒲泓的关照，连“龙凤呈祥”这样的婚宴大菜都上桌了。 所谓“龙凤呈祥”就是河鳗用冰糖烹制摆上脆皮乳鸽，然后旁边用胡萝卜和黄瓜雕花摆盘，卖相是相当的好。 蒲泓自然是招待的礼数周全，让老孙夫妻感受到了应有的重视。反而是孙莉这两天倒像是个背景板，和蒲素说话都很少，一直陪在她妈妈身边。 “你们姐弟两都有出息的，在桑海做到这样不容易的。” 席间，孙莉妈妈最后不禁有些感慨。 “我这爿小店是搞着白相相的，弟弟公司做的大，叔叔阿姨去看过了吗？ 蒲泓像是无意中说道。 “没有，不带我们去，我们也识相……” 孙莉妈妈话里有话，很不是滋味的说道。 “这两天没空，都没有时间，下午我还和莉莉说明天带你们去公司看看。” 蒲素很接翎子立刻主动说道。 第一百五十八章 你们以后要好好的！ 晚上蒲素和老孙喝了一瓶沈永和的八年陈花雕，据说老孙昨晚半夜胃不舒服，被高度白酒刺激的胃反酸，在床上折腾了一宿。 丈母娘到是很给女婿面子，没有对蒲素进行责怪。只是坐下来就宣布今天不能再给老孙喝酒了，蒲素最后好歹给老孙倒了一杯花雕意思意思。 吃完饭还不算太晚，蒲素想了想直接开车到了外滩，停在路边让孙家三宝下去看看。中山东路上他也不敢直接停车走人，就坐在车里等。 彼时的外滩和30年代的孤岛时期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除了万国建筑上插满了红旗，天际线还是保存着民国时期的样貌。 对面浦东也是漆黑一片，偶有几盏灯火隐隐约约，没有什么可以欣赏的景致。 不像现在两岸皆是风光景致，90年代中期的外滩，只能背对着黄浦江看看浦西的万国建筑。 而且白天还有些游人，晚上则安安静静，除了寥寥数个过路的行人，整个外滩冷冷清清。完全无法想象现在直至深夜还摩肩擦踵，各地游客拿着自拍杆观光的热闹场面。 江边也有旅游摄影摊贩，过一会孙莉过来敲车窗让他下车去拍一张全家福。跟着孙莉到了外滩黄金地段，四个人拍了一张。 照完后蒲素留了秋香花园地址，等胶卷洗出来摄影师再寄给客人。当时这种生意做的就是诚信，很多游客一辈子可能只来一次大桑海，摄影师都会按照地址给寄回去。 回到静宾，又在老孙他们房间坐了一会，沏了刚买的龙井，房间里蒲素和老孙聊着国际大事政治时局，丈母娘则拉着孙莉在床上窃窃私语，气氛非常融洽。 临走时，商量好明天上午先去看计划中剩下的两套房子，然后去城隍庙吃蟹粉小笼，最后再到秋香花园看看。 回到房间，孙莉吞吞吐吐的说她妈妈之前和她表示希望在临走前，请她和老孙的桑海亲戚吃顿饭。 蒲素立刻就懂了，这是丈母娘想满足一下虚荣心。之前她为了家里做出牺牲，领了下乡的名额，之后却被家里扫地出门，连女儿的户口都报不进。 现在女儿有了出息，在桑海当了白领，还找了个年轻有为卖相不错的男朋友。连房子都要买了，户口问题迎刃而解，这样的事情不让亲戚们知道岂非锦衣夜行，非常无趣？ “没问题，你家多少人要办几桌？明天叫文秘定个地方。” 蒲素抱着孙莉说道。 他现在越看孙莉越是满意，身材高挑五官明媚，而且懂事听话。关键是服从性高，以他为中心。有了王艳那一档子事垫底，他现在非常在意这方面。 而且凭心而论，孙莉和王艳相比，各方面都要出色太多了。对于王艳，之前是少年时期暗恋的加持太高，以至于他自带滤镜，人为美化了不少。 90年代社会上有很多乱七八糟的杂志，打着擦边球起着耸人听闻的标题，讨论两性相关的文章。 蒲素也翻阅过一些，其中专家说健康的夫妻生活一星期几次等等，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在透支生命燃烧健康在享乐。 他不知道别人，但是他自己是天天都要。起码两次，睡前一次，起床一次。因为对伴侣发自内心的喜爱，越做越爱，食髓知味乐此不疲。 而且事后他每每暗暗运力，自测周身发现并无不妥，想象中膝腿酸软、腰酸背疼的感觉丝毫没有，反到是神清气爽耳聪目明。 孙莉之前没有任何经验，所以现在她的所有反应都是循着蒲素的套路而定型，因此完全贴合蒲素的喜好。 经历过多次性经验的女人，无论是接吻技巧还是床事招式，身上多少都有着其历代前任的影子，老实讲如果和现任达到默契是需要一定时间调整的。 而孙莉就是一张白纸，任由蒲素勾勒，从最开始的被动接受慢慢到主动逢迎甚至投其所好，两人之间这种默契是只能由chu nu才会产生的愉悦。 比如蒲素一拍她的肩头，她便立刻领会意图，侧过身子翘起她笔直的大长腿，摆出一个让蒲素很轻易就能从侧后方进入的体态，确保可以扎到深处。 完事后，通常蒲素偷懒，孙莉进浴室清洗完自己再拧一把热毛巾，细细给蒲素擦拭，之后两人互相拥着进入梦乡。 第二天早上吃饭早饭，去了昨天规划中的工地看房。不出所料，孙莉妈妈对这种还在打地基的房子丝毫没有兴趣，只在售楼处里转了一圈拿了一份资料就出来了。 90年代的开发商为了套现回笼资金，钻政策上的漏洞，有的地基都没打就直接卖模型，弄个售楼处声称预售。这种现象可以说是比比皆是，基本上无一例外。 回到车上，蒲素拿大哥大给虹桥路那套房子的销售打了电话，约了明天去交定金签合同，然后顺着陆家浜路开到了城隍庙。 城隍庙里都是些不伦不类的所谓仿古建筑，在蒲素看来这里除了中老年人喜欢的小商品老字号，其实根本没有游览的必要。 孙莉妈妈买了两把张小泉的剪刀，又买了一斤五香豆。到了小笼店，买了牌子后四个人尴尬的站在桌子旁等着别人吃完。 这种别人吃饭，旁边人站着等他吃完的尴尬现象貌似全国只有桑海才有。蒲素是很不适应这种，好像催着别人快点吃。而且自己在吃的时候也在旁人的注视之下，非常不得劲。 蟹黄小笼配上一碗蛋花汤，味道是极好的。原本蒲素买了四笼，一看排队排成这样，觉得买少了吃亏。又去加了两笼。 南翔小笼馒头店是木质古楼，临水而建，窗外就是九曲桥，对面就是绿波廊。 总算等到座位小笼上来后，他们的身边又站了几个人。虽然别扭，也只能故作淡定看着窗外，互相之间假装说着话貌似轻松，别别扭扭的吃将起来。 确实买多了，最后蒲素和老孙硬塞进去才堪堪将六笼吃完。蒲素一个人就吃了两笼，没办法，是他多买的，只能硬着头皮跪着也要吃完。 从城隍庙出来，回去路上路过孙莉妈妈从小长大的地方，那是一片里弄棚户区。 经过的时候车速很快，一纵即逝，孙莉妈妈一直在后座扭头看着自家老房子的方位。 “阿姨，哪天带着莉莉回去看看？我送你们过来。” 蒲素懂事的说着。 “算了，地方小住了很多人，走的时候请他们吃顿饭就好了。” 孙莉妈妈转过头来说道。 “嗯，叔叔的家里人也一起叫上吧，大概要办几桌？等会到了公司我来安排。” 蒲素看着坐在旁边的老孙说道。 “我老爸已经不在了，就一个兄弟和老娘，她家里乱七八糟亲戚多的。” 老孙下巴对着老伴说着。 “什么叫乱七八糟的亲戚？我家人我说可以的，你凭什么……” 后座的丈母娘立刻就要暴走。 “阿姨，大概多少人你算算，我安排个饭店，过几天聚聚。” “不要再外面吃了，你姐姐开的就很好，小菜味道也好。” “店面太小了，坐不开。乍浦路上现在几家吃海鲜的店生意很好的……” “不用，就在你姐姐店里吃，我看很好的。到时候拼拼桌子，能坐下。” 丈母娘主意很大，态度很坚决。或许那是她女婿家里开的店，在那里请客更有面子。 “好的，阿姨既然不嫌弃，那么提前一天打个招呼就行。” 蒲素说完心想自己又帮老孙逃了一劫。 车子进了秋香花园，停好后蒲素先带着他们在花园里转了一圈，顺带着介绍了秋香花园的历史。 “哦，来头这么大的啊？” 听蒲素大概讲了讲，孙莉妈妈也不禁觉得比较传奇。 在楼下往公司打了个电话，让郭胜带着仓库钥匙下来，没一会，大个子郭胜领着他们打开了作为仓库洋房的门。 “这里都是洋酒，我们现在主要的产品，全部是进口来的。” “叔叔，你们走的时候带两箱回去慢慢喝。” 蒲素指着一摞摞堆叠的洋酒说道。 “不要给他拿，他喝了浪费，这么贵的东西，留着卖钞票……” 孙莉妈妈的态度很奇怪，护起了准女婿。 “这种酒听说就像是药水一样，喝不惯的。” 老孙悻悻说道。 锁好仓库门，几个人进了大楼。先到二楼看了看，今天在销售部值班的那个销售，看到蒲素他们进来立刻站起来，恭敬地喊着：“蒲总！” 蒲素摆摆手，让她忙自己的，一边和老两口介绍着销售人员构成和配置，然后带着他们上了三楼。 和二楼部分共用区域不同，整个三楼现在经营的非常像样。 楼梯口有一块铜牌立着，上楼后就是一个休息区域，咖啡机里飘散着浓郁的咖啡香味，电视机在无声模式下播放着新闻画面。 文秘正在复印机前复印文件，刚想过来招呼，让蒲素挥手阻止了，让她等会倒三杯咖啡去他办公室就行了。 李翊君的办公室空着，大概去拜访客户了。郭娟到是在办公室里忙活，看到蒲素带着人进来，显然吃了一惊。 很快她就知道这两个中年人是孙莉的父母，她的表情到是看不出什么变化，不甜不淡地打着招呼，只是蒲素心虚的觉得她身上刹那间有杀气迸发。 回到自己办公室，他首先带着老两口去了他最喜欢的晒台，鸟语花香的世外桃源。 马爹利看到他就小爪子倒腾着从站架横档上凑过来，羽毛扑闪，十分亲昵，显然是认识主人。 轩尼诗懒懒地躺在紫藤架下。一只黄色菜蝶，正从空中不时对它侵扰。 它偶尔懒散地挥一下爪子表示驱逐，估计是之前和菜蝶大战了三百个回合，没有占得便宜也就彻底放弃了。 露台上几种花卉都在怒放，除了那株从香山移栽过来的月季。石槽里的金鱼也优哉游哉的缓缓游动，吞噬着浮游生物，现在这个露台可谓是满园春色，经营的非常成功。 老孙和大家都一样，看着马爹利十分喜欢，他活了这么一把岁数之前也没看到过这种鹦鹉。蒲素让他抓了一把瓜子，让他试着喂给马爹利。 只不过马爹利坚硬的鸟喙实在吓人，老孙看了看它形如大刀般的利嘴还是放弃向它示好，只是在一边不停地对着它说着“你好！”，指望马爹利会说人话。 “有照相机，拍几张照片就好了，这里真的很灵的。” 孙莉妈妈站在露台上，也是满眼放光，啧啧称奇。 “照相机？有的。” 蒲素说完让郭胜拿着相机进来给大家拍照。 “大路考，考了吗？” 蒲素顺便问了句郭胜。 “考过了，就等拿驾照了。” 小伙子很是自信，据说驾驶上他非常有天赋。 接下来在公司内外四处取景拍掉一个柯达胶卷，大多数是孙莉妈妈和孙莉的合影。蒲素也配合着拍了几张，脸上肌肉笑的有点僵。 然后坐在露台上喝着咖啡，蒲素想抽根烟，假装看不到丈母娘目露凶光，给老孙也发了一支还点上了火。 “你这个开销太大了，养这么多人，吃力伐？” “我们来了，你也陪了几天，这怎么行？当领导不能这样的，明天你就……” 显然孙莉妈妈给镇住了，觉得这个准女婿相当不容易。 “其实现在已经不忙了，之前我一个人的时候，那时候才……” 蒲素轻描淡写地把他创业之初的心酸说了一部分。 “莉莉，你看看，小蒲比你大不了几岁，看看人家多懂事，你以后也要懂点事了，多帮帮他。” 丈母娘看着孙莉，说着训导的话，却不显严肃反而让场面更加亲昵。 “莉莉很聪明，这里的业务她都熟悉了。我们打算房子买好了再送她去纺大，她从小就喜欢服装设计，那就去正规的学学……” 蒲素把他们的打算也告诉了两夫妻，让他们放个心。 “莉莉有福气的，本来我们还不放心，现在我们算是心定了，你们以后要好好的。年轻人嘛，吵吵架也正常，我和她爸爸天天吵，不也过了一辈子……” 孙莉妈妈满怀长辈式的疼爱，看着蒲素和孙莉说道。 第一把五十九章 是不是见了丈母娘，感觉对不起我？ 下午老夏在办公室门外找蒲素，请示可不可以回南州待两天再直接回香山。想了想，蒲素就答应了，同意他和陈诚回南州待四天，然后直接回香山。 孙家两夫妻是认识老夏的，当初送孙莉南下时，在车站送行，知道他是带队老师。现在看到连他都加入蒲素的队伍了，更是觉得女儿的选择相当不错。 到是孙莉妈妈看到郭娟，有点本能的警惕。对于蒲素身边有这么一个适龄美女，警报自动开启，旁敲侧击问了好几次来龙去脉。 只是最终她也没有打消疑虑，蒲素也懒得费心和她说的太多了。 下班后，蒲素问他们想吃什么，夫妻两都表示想吃的简单点，这几天大鱼大肉肠胃有点撑不住。 于是蒲素看着大奔带着他们去苏帮面馆吃了一碗辣酱面，回去路上买了一斤松子，然后一起回房间看电视。 差不多要回房睡觉前，孙莉妈妈问蒲素这几天哪天有空，想安排请客吃饭，然后就准备回南州了。 “明天去签了合同，这件大事就定了，我们再在这里也不方便，住宾馆又贵又不自在。等房子交房了，到时候我和她爸爸来帮你们监督装修……” 孙莉妈妈说道。 “没关系的，在这里多住几天，我们和宾馆有协议的，不贵……” 蒲素也是发自真心的进行着挽留。 这几天的家庭氛围让他感觉很舒服，随着对他的了解加深，渐渐地已经开始融合，他感觉孙莉父母和自己爸妈差不多，都是比较淳朴没有恶意的那一类人。 只是夫妻两似乎已经打定了主意，这两天就要回去。于是蒲素也只能随便他们，把宴请的时间定在了后天。 他在信纸上把孟菲斯的名字和地址写好，交给孙莉妈妈，让她通知亲戚的时候告诉对方。 回房后他给蒲泓打了个电话，老孙夫妻两的亲戚加起来18个人，再加他们四个，总共22个人。后天晚上请客，规格高一点，让蒲泓安排一下。 第二天四个人去了虹桥路的售楼处，略微谈了个折扣，蒲素就拿出了空白支票看着房产公司的填上了金额，购房人姓名只写了孙莉的名字。 等到孙莉拿到购房合同，老孙夫妻两更是对蒲素的诚意没有二话。他用实际行动践行了男人“言必行，行必果”，这句古训。 等房子交房，孙莉就可以去报户口，甚至老孙夫妻两现在退休了都可以把户口迁回来，这是政策允许的，知青退休后户口可以迁回原籍，只是退休工资和医保还在当地领取。 蒲素现在也打算等房子交房了，让老孙夫妻搬过来住，生活上也能照应一些，他和孙莉到时候再买一套高档点的。 出于老蒲对桑海并不感冒，以后老蒲和梅芳到时候随便他们住哪，南州还是桑海都行，在桑海住蒲泓的房子和他这里都可以。 回去的路上，蒲素让孙莉把大哥大给她妈妈，让她联系亲戚。没想到昨晚她已经打了几个电话，把该通知的都通知到了。 马上就要回去了，明天还要请客。蒲素让孙莉陪着爸妈买几套衣服，开到徐家汇太平洋百货，正好赶上不少品牌打折，给老孙买了衬衫领带和西裤。 给孙莉妈妈买了套装裙和皮鞋，明天上午再去淮海路紫罗兰做个头发，到晚上请客的时候就清清爽爽了。 下午送他们回宾馆休息，孙莉妈妈把孙莉叫到了房间单独说话，把老孙赶到蒲素房间，让老孙趁机抽了几支烟。 “你们赶上好时候了，厉害的，我们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每天在生产队挣工分……” 老孙不无感慨的说道。 “嗯，你们这辈人吃的苦最多，什么都赶上了……” 蒲素搭着老丈人的茬，配合着聊天。 “这个茶叶好喝是好喝的，就是不经泡，三铺就没味道了。” 品了口茶，老孙评价着龙井。 蒲素不喝茶，在他喝起来什么茶都一样，所以无法附和观点，只能岔开话题问道：“阿姨和莉莉说些什么？还不让我们听。” “老太婆肯定在较莉莉路子，叫她以后拎清点好好过日子。” 老孙貌似门儿清，老神在在的说道。 过一会孙莉进房间，表示他们可以过去了，才又回到老夫妻的房间。 “小蒲，我刚才和莉莉说了，让她以后听话好好和你过日子。我们孙家虽然小门小户，和你们蒲家比不上。但是忘恩负义过河拆桥的事情是做不出来的。” “莉莉以后要是有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我第一个不放她过门，不认这个女儿。” “我们就这一个女儿，现在我们也把你当儿子看的，走的时候我把家里电话给你，以后莉莉要是有什么不对的，你给我们打电话，我们来说她。” 孙莉妈妈这番话说的很是深明大义。上午交的房款，等于是蒲素把那套房子赠送给了孙莉。法 律上两人之间现在无任何关系，写了她的名字就是实实在在的赠予。 不过蒲素有数，孙莉翻不出什么浪花，她的阅历和交际圈还没复杂到这个程度。 甚至，他这么做等于是先下手为强。把这颗蒙尘的明珠抢先抓在了手里，深深地打上了他蒲素的印记。 总共房款不到41万，如今对他来说实在只能算是一个大点的玩具。公司销售在李翊君的带领下，每天都有洋酒开单出库。 而且房子毕竟是房子，属于不动产，他也算是给自己在留后路。孙莉这样条件的女孩子，如果是在桑海长大，早早就开过眼界，蒲素不认为凭着现在自己的条件就能得到她的身心。 自己的见识和阅历毕竟有限，和老夏他们比大概是比较洋气，只是说句难听话，本质上也还是土包子一个。 桑海这里藏龙卧虎，世界各个地方的精英都有，谈吐和气质甩他几十条街的优质男人大把，而孙莉作为女孩子，哪怕在桑海无疑也是十分出众的。 这一点无需证明，和孙莉一起出门，周遭的男人不管什么年龄，不分场合给与的回头率就足以说明一切。 特别是她现在穿着的都是高档时装，浑身上下欧洲大牌的孙莉更是犹如璞玉初开，女神的风范是越来越掩盖不住了。 “阿姨，不要这么说，我心甘情愿的。只要莉莉开心这些都不算什么。” “其实，阿姨，房子没买之前，我三部奔驰都写的是莉莉的名字，你们还不知道吧？比这套房子值钱多了……” 蒲素老老实实地说道。 “啊？莉莉到是没和我们讲过，这个小姑娘现在和我都没什么话讲的……” “不过，小蒲你要这么多车干嘛？” 孙莉妈妈说完孙莉，看孙莉没理她，又问着蒲素。 “车子都是进口的，在南州办好手续准备在桑海转手……” “嗯，这么好的车开着浪费，派头是有的，就是太浪费了，还是卖掉好。” 孙莉妈妈点着头说道。 蒲素这样的女婿现在在她眼里是不能更满意了。首先从几个方面看来，对她女儿是真的很好。 而且也没有什么遮遮掩掩不上台面的事情，三辆车子挂在莉莉名下起码也要好几百万了。 这在她看来，甚至都有点怀疑这个女婿是不是有点缺心眼，这小伙子对自己女儿的爱，是不是有点太盲目太奔放？心也太大了! “小蒲，现在呢我们这里都是没意见的，就是你爸爸妈妈是什么态度？万一他们要是对莉莉不满意，到时候……” 孙莉妈妈话锋一转，连老孙这时候都竖起耳朵听。 “这个叔叔阿姨放心，家里一直都主张恋爱自由，只要我喜欢的他们肯定接受，而且莉莉又这么乖巧，我妈妈见了肯定开心的。” “我准备叔叔阿姨回南州后，让我爸爸妈妈去你们家里拜访一下，你们见见面，把我们的事情定下来，我和莉莉也放心点。” 蒲素说着自己的打算，孙家两夫妻听着也是频频点头。 “嗯，我和老孙这几天也在商量，等莉莉到了结婚年龄就把事情办了，嫁妆我们这里也要开始准备起来了。” 听孙莉妈妈这么一说，蒲素到是没准备。他不知道以他现在的身份能不能结婚，反正还早，到时候再说。孙莉今年才19周岁，明年才满20，起码还有一年的时间做准备。 “阿姨，不用什么嫁妆，等到房子弄好了，直接东西都配全了，你们准备再从南州带过来？太麻烦了。桑海什么都有，不需要你们费心。” 蒲素见过以前结婚的场面，一溜队伍抬着嫁妆，连痰盂都有，实在是觉得滑稽。两个人过日子，家具家电就那点东西直接放在房子里就是了，何必要搞这么一出呢。 “那不行的，我们作为娘家没有嫁妆，到时候你爸爸妈妈要看不起的，虽然我们孙家是普通家庭，但是……” “阿姨，你放心我爸爸妈妈根本不管这些的，你听我的别去准备这些，反而麻烦。” “那好吧，等房子交了，到时候我们来买电器。” 孙莉妈妈咬着嘴唇说着，这次蒲素到是没反对。 他们在商量这些事的时候，孙莉站在她妈妈身后，垂着头，红晕羞红到了脖子。到是又多了几分娇俏，蒲素看在眼里只觉得她眉目含情，别有风情。 房子是年底12月初交房，这个时候冬天不能装修，所以只能办办迁户口的事情。等到开春再装修，这个事情孙家两夫妻已经包揽了下来，到时候她们来桑海监工。 明天孙家请客，后天早上她们就要回南州，蒲素去酒店大堂的商务中心加了代理费订了两张回南州的票。 然后带着孙莉又出去买了一些补品和茶叶放在后备箱，准备后天送他们的时候再拿出来。 礼节这一块，蒲素从来是不缺的。只是他看人，如果老孙家两夫妻不识相，他自然也是草草应付了事。现在既然都亲如一家了，他自然不会吝啬。 第二天一大早，孙莉带着她妈妈去做头发。蒲素把老孙的领带打好挂在衣架上，到时候老孙只要套上去一拉就可以，然后自己去了公司。 在公司里看到郭娟，他莫名有点贼头贼脑，被郭娟叫住问道：“你怎么鬼鬼祟祟的？” “没有啊，我刚想去喂马爹利。” 蒲素假装莫名其妙。 “嘁，是不是见了丈母娘，感觉对不起我？” 郭娟一针见血，也不知道哪来的这种智慧。 “不要乱讲，我，我有啥对不起你的？莫非你也想跟着我过？” “我回头问问莉莉，她要没意见，我们就三个人过，反正我也挺喜欢你的。” 蒲素索性破罐子破摔，耍着无赖。 “呸！想得美！” 郭娟红着脸啐了一口，扭着腰回了自己办公室。 过一会李翊君趁着难得看到蒲素一次，拿了销售报告到他办公室。光是给销售的奖金，这个月就要发一万三千多。而兼职销售里一个叫陆美婷的更是一个人就拿了2万多的提成。 “她是什么情况，怎么卖了这么多？一个人比我们一个团队都厉害。” “对面戏剧学院的，才二年级，已经拍了几部戏。这些酒都是销到台巴子开的俱乐部里去的，单价她定的比我们价格高，所以在提成里结算给她了。” 李翊君和蒲素解释着。 签完字他又去郭娟办公室查了查账，发现账面上扣除他昨天支付的房款41万，余额还有400多万。 销售像工蜂一样不停的往外出货，等酒卖光了，这些人何去何从？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团队，总不见得就此解散，还是得重新想一条出路。 “你弟弟呢？” 蒲素发现没看见郭胜。 “在阁楼上。” 郭胜现在住的阁楼就在郭娟的办公室上面。 “郭胜，驾照什么时候能拿？” 等郭娟把郭胜叫下来，蒲素问道。 “还有三天就能拿了。” “嗯，到时候去香山跑一趟，你师傅里有愿意跑一趟去接车来的也行，你们两个轮流开回来。” “跑个长途一路开回来，也练练你的车技，等到桑海了，你的技术也没问题了。” “我的技术本来就没问题。” 小伙子非常自信。 第一百六十章 三喜临门 中午孙莉来了一个电话，刚陪着她妈妈做好头发，她们一家三口去了孟菲斯，在餐厅里帮忙，在后厨帮忙摘菜打扫。 她们其实去了餐厅，只能添乱。有专业的厨工在，哪里需要她们。只不过蒲素也理解孙莉妈妈的心情，感觉自己没少添麻烦，想到孟菲斯去做点事尽尽心意。 下午他又给阿标打了个电话，还是关机。他吃不准那里出了什么事，已经关照郭娟暂停往那个账号上汇款了。 看到郭胜闲着没事，让他从仓库里拿了一箱洋酒放到后备箱。然后开车去了食品商店买了一箱五粮液，在孟菲斯门口停下放了进去晚上准备招待用。 然后他带上孙莉去了菜场，准备去水果店买点水果晚上用。孙莉今天也是穿了一套意大利的时装，脚上踩了高跟鞋，原本身高就有175，现在几乎比蒲素都要高一点了。 两个人下了车，出现在菜场还是很引人注目的。甚至选水果的时候，小贩夫妻两都主动让了价，还以为这一对小夫妻是电影明星。 孟菲斯门口不能停车，把水果送回去后，孙莉跟着他又把车停回静宾。房间里有两条软中，蒲素让孙莉回去带出来，他在大堂等。 然后他就看到那天早上被他踹了一脚的香港导演，带着两个年轻女孩从走廊了走了出来。 两个女孩岁数都不大，浓妆艳抹之下也看的出底子不错，都属于明眸皓齿鲜活水灵的那一类。 其中一个眼睛极为灵动，一边和香港老头说着话，一边眼珠不停地扫视四周，似乎在检查大堂里有多少男人被她的美艳所打动，显然不是个循规蹈矩的女人。 老头低着头和她们说着话，一抬头看到蒲素，脸色有点微变。蒲素看着他饶有兴味地坏笑着，老头要是敢不三不四，他不在乎再给他来一脚。 香港老头很快脸色再变，他看到蒲素冲着他们三人的方向走过来，不由自主的微微后退嘟哝着：“不要乱来，上次是误会，我真是导演……” 蒲素走过他身旁笑着拍了拍他肩膀，径直向后走去接过孙莉手里装着香烟的塑料袋。 孙莉一看前面的这个老头，面色也一冷，担心蒲素再和他起冲突，赶紧挽着他的手说：“我们走，别理他。” “人比人该死，货比货该扔。”那两个女孩原本在大堂里确实是活色生香，很有魅力。只是身材都在165左右，在模特身材般高挑的孙莉面前就黯然失色了。 而且从穿着到气质都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和两个浓妆艳抹的女子相比，孙莉脸上不施粉黛，偏生就显出了令人尊重的高贵。 而且两个女孩都穿着时下最时髦的踏脚裤和紧身艳丽夹克，款式时髦其实用料非常敷衍，和穿着一身素色，高档面料，欧洲大师剪裁的孙莉简直就是没法比。 两人走到孟菲斯，店门口已经挂上了“东家宴请，歇业一天”的牌子。包房今天不摆酒，蒲泓安排在大堂拼了两桌，那样更宽松一些。 桌子上都铺好了台布和杯碟，而且都摆了花瓶插了鲜花。早早店里就亮了灯，很像是那么一回事。 后厨里老余和黄师傅今天也都穿着崭新的大厨制服，脖子上系着红领巾。基本已经做好了准备，凉菜都已经装盘。热菜都已经切配，就等客人来齐了下锅。 蒲素拆开带来的软中，一人给了两包感谢他们的出力。 “辛苦，辛苦……” “客气什么，丈母娘请客，应该的。” 老孙之前在包房里喝茶，看到女婿来了也钻了出来，凑在厨房里和他们一起蹭了根烟。孙莉妈妈正在里里外外擦拭着，这时候也顾不上监督他了。 五点半一过，餐馆门口就陆陆续续有张头探脑不敢进来的人出现。还是蒲泓看到了，推门出去问是不是孙家的客人，才把人领了进来。 从这时候开始，孙莉就被她妈妈拉着不停地喊着人。什么三爷叔，二姨娘，闸běi gu奶奶，北蔡大娘舅…… 老孙也跟着打着招呼，好像没他家什么亲戚，不知道是没有亲戚还是他干脆没喊。 “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说一声，打个电话就说明天要走了，不作兴的……” “就是嘛，来了这么多天，不声不响，明天就要走了呶，也不去家里坐坐。” 那些亲戚也都说着客气话。 “呵呵，没办法。莉莉和她男朋友买房子，叫我们来帮她们把把关，这几天都在看房子，车子坐的七荤八素，根本没空……” 孙莉妈妈满面春风以尽量平淡的口吻，不动声色透露着女儿买房的信息。 “莉莉谈朋友啦？哪家的男孩子这么有福气？是你们南州人吗？” “桑海人家的小伙子，阿嬢住在越阳路老洋房里的，老早是资本家……” 孙莉妈妈回击着亲戚恶意的揣测。不得不说，她家那帮穷酸亲戚吃相很不好看。 虽然一个个都尽量穿着出客的衣服，但是从褶皱的印痕和款式面料上看都是挣扎在这个大都市最底线的贫民。 一个人的生活状态好不好，基本来说是挂相的。 老孙夫妻两在桑海过了几天舒心日子，面色都明显有改观。这不是蒲素的自我感觉，而是孙莉妈妈自己照镜子后说的。 原话是：“黄浦江的水到底是养人，来了几天好像都长胖了些。” 孙莉是没有办法，被她妈妈拉着在店堂里喊人。蒲素在包房里躲着看报纸，等会开席了再出去。 孙莉外婆在她小舅舅一家搀扶着最后到达，已经六点多了。人齐了，孙莉进包房喊蒲素出去，他到厨房招呼了一声起菜。 拿着一盒烟，蒲素出去就堆起假笑，不论男女都第一支烟。一边在孙莉妈妈的提示下，根据辈分喊着人。 “这就是莉莉的朋友，小蒲。前两天刚刚在虹桥给莉莉买了套三房一厅的商品房，年底交房。” 孙莉妈妈当着众多亲戚的面介绍着毛脚女婿，神情颇有些得意。 只是这时候热菜也上了桌，注意力明显有些分散。看到毛脚女婿出场效果不佳，孙莉妈妈明显有些不高兴。 “呃，喜欢喝什么？洋酒有芝华士喝训轩尼诗，都是自己公司里拿来的。” “白酒有五粮液，茅台我们桑海人喝不大惯就没准备。” “花雕和啤酒都有，想喝什么都在保鲜柜里随便拿。” 蒲素客气的招呼着，蒲泓在帮忙递着酒水。 “这个是这里的老板，小蒲的亲姐姐，都是自家人不要客气……” 孙莉妈妈见缝插针，显摆着女婿的家境优越。 “菜式口味有什么吃不惯的，咸了淡了和我说，我关照厨房重新做。” 蒲泓也客气地和两桌人打着招呼。 “小蒲，你公司里那么多酒，堆成山一样，怎么就带了两种洋酒？” 孙莉妈妈假装责怪蒲素不懂事。 “大部分的味道我们喝不惯的，就这两种桑海人还喜欢喝一点，所以就……” 蒲素也配合着丈母娘作了一番解释。 “喜欢喝的话，多少都有，今天也准备了一箱。” 等酒都倒好，老孙站起来说了几句，大意是这次来抬匆忙，又有买房大事在身，所以一直没和各位亲友联系，明天要走了，今天叫大家过来聚聚陪个罪。 以蒲素对自己老丈人的了解，这番话多数丈母娘提前逼着他排练过的。否则莫名其妙请一顿饭，显得师出无名，炫耀也是要讲点策略的。 店里准备的菜，分量自然是足的。只是孙家这些亲戚下箸如雨，只消一会竟有几盘都已经见了底。 蒲泓在旁边一看苗头不对，连忙通知老余继续加菜，否则肯定是不够吃的。 这场面也不能怪蒲泓准备不周，她是按照高档酒席精细这个要求布置的这两桌菜。上来的菜几乎没有肉类，都是河海鲜为主。 要是一人来一块大排，那肯定没几块就吃饱了。而龙井虾仁这种菜，一人两勺子就见底，还感觉像是没吃出味道。 蒲素看他们吃的快活，就也没敬酒，和孙莉嘀嘀咕咕说着亲热话。程瑶在上菜的时候，表情到是有点怪怪的，一般人注意不到，但是在蒲素看来是有点嘲笑的意味。 这不禁让他有点光火，觉得她忘了分寸，简直是没有规矩了。 吃了一轮，趁着上菜的间隙，蒲素带着孙莉给外婆敬酒。老外婆说着刚波话，蒲素也听不太懂。 实际上整个席面上，孙莉妈妈家人几乎就没说过几句说桑海话。除了刚开始彼此打招呼还开着桑海话，接下来一热络几乎全是飚着刚波话。 貌似他们在桑海生活，说刚波话到是比桑海话更加自在。 然后蒲素和孙莉的几个舅舅和阿姨敬了酒，知道他们这一家几乎不是啥好人，没少给孙莉吃苦，蒲素也就是流于应付，打了个招呼喝一杯就结束了。 没想到孙莉的小舅舅到盯上他了，一直打听他在哪发财，做什么的，蒲素碍于人多也一一告诉了个大概。 最后他硬是要了蒲素一张名片，说是过几天有空到他公司去看看。 “我不一定在桑海的，在粤东时间也比较长。你去之前最好给莉莉打个电话问问我们在不在。” 蒲素和那个讨厌的小舅舅说着。 “哦，莉莉在公司里啊？” “不是，她有大哥大的。” 蒲素不在意地的说着。 “莉莉老早就有了大哥大了，在香山她也是经理。那个大哥大好小的，和他们姐弟两都一样的呶。” 孙莉妈妈不放过任何一个显摆的机会，叫孙莉从包里把电话拿出来给舅舅记个号码。 “哎呀，有出息有出息的，莉莉看不出啊，几年没看到长这么大了……” “以后小娘舅说不定要指望你呢，现在厂里下岗了，我们这种没文化的工作也不好找。” 那个小舅舅一脸欠操的鸟样，一点数没有，在那里摆着老资格。 “莉莉到桑海住在我们家里的时候，才这么高，眼皮一眨现在都这么高了。” 小舅妈在旁边比划着孙莉当年的高度，浮夸地追忆当年。大概是提醒孙莉不要忘了当年在沪时，寄人篱下的那段经历。 孙莉听了只是尴尬的笑着，根本就回应他们的意思。 蒲素也是淡淡看着桌子上的这一切。如果说这个舅舅舅妈当年有个做舅舅舅妈的样子，那么现在该孙莉这个外甥女做的，自然他们都会做。 只是在孙莉的记忆里，这对夫妻完全不顾亲情，孙莉在桑海时老孙夫妻是给了足额生活费的，结果孙莉正在长身体的时候连顿肉都难得吃的上。 所以，看到他们现在想动脑筋，假如孙莉动摇，回去后蒲素也一定会给她xi nǎo。只是现在孙莉的态度很让他满意，这个小姑娘非常有原则。 “要不是那时候吃了苦，说不定莉莉还能再长两公分。” 蒲素不无遗憾地想着。 之前他们吃的太猛，蒲泓惊骇之下加的菜又多，到后来桌子上铺的都是菜。人力有穷尽，接下来孙家亲戚看着满桌的菜没有了初始阶段的状态，毕竟眼睛大肚子小。 “这么多菜，怎么吃得了啊，浪费浪费。” 上完厕所，松了裤带的大姨娘揉着肚子从卫生间出来说道。 肚子吃饱了，顺理成章就是攀谈。这下重点到了孙莉买房这事上，孙莉妈妈早就在她的拎包里准备着购房合同，只等谈到这个话题就拿出来给大家传阅。 “呶，这张是发票，还好全款打了个折，不然要41万多……” “看到伐，是莉莉的名字，小蒲心疼我家莉莉，说是先买一套给她报户口。以后让我和老头子来住，我们桑海现在不习惯的，最多到时候来帮她们领领小囡……” 孙莉妈妈此时意气风发，几十年的憋屈仿佛一扫而空，眼神发光拿着房型图跟她的亲戚说着房型方位。 “到辰光交房，你还要请我们的，乔迁之喜。” 大娘舅羡慕地说道。 “再过段日子，莉莉差不多就要结婚嫁人了，双喜临门。” 小舅妈也识相的说着恭维话。 “阿姐再过几年就要看到重外孙了，三喜临门有福气哦……” 那个不怎么说话的闸běi gu奶奶，对着孙莉外婆笑呵呵地说道。11 第一百六十一章 你怎么对我，我就怎么对你。 一位书友写的民国谍战新书，前两天新鲜出炉。仅我看到的大纲和已经写出来的章节就非常吸引我，推荐给有兴趣的书友看看，我已试读，水准确实非常不错。 书名：《孤岛风云》，作者：乌鸦与麻雀。这本书已经内投通过，很快就可以签约，大家有兴趣可以参与投资，获取签约收益是妥妥的。觉得写的还不错的，可以加个收藏，投个免费推荐票。 ———————————————————————————————————— 撤掉桌上剩菜之后，每人上了一碟水果，差不多要散席时，孙莉妈妈低声和蒲素商量，想让他到静宾把车开来送孙莉外婆回去。 其实蒲素心里是宁愿每辆出租车给车费也不愿意这么折腾，只是丈母娘的意思他也懂。 无非就是人前显阔，几百万的豪华车这里都有了。不让亲戚们震撼一下，实在是回去觉都睡不好。 于是孙莉陪着他，两人走回静宾去拿车，再开回孟菲斯孙莉下车去接外婆上车。外婆跟小舅舅一家三口住，自然那个不让人喜欢的小舅舅一家也跟了上来。 而且很不识相的让孙莉坐到后排，他要做到副驾驶位置好好观察大奔的驾驶仪表。孙莉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应对，蒲素接话直接把他怼回去了。 “莉莉重感冒，坐在一起传染给外婆和你家儿子就不好了。” 一路上那个小舅舅在后排一直啧啧有声，各种羡慕，对着他老婆说，明天在弄堂里要好好讲讲，上次隔壁的阿三做了趟亲戚的日本车都和他们吹了半天。 车子一直开到棚户区，这个地方到现在还在用马桶要么就去弄堂口的公用厕所。一看就是危房，旁边已经有拆迁的住宅。 弄堂狭窄，根本开不进去，蒲素停车准备开门扶老太太下车。小舅舅还不肯出来，说开的进去的，他经常看到出租车都开进去过。 蒲素没有搭理他，下了车开门和孙莉扶她外婆出来后才说道：“我这个车大，进去倒出来不方便。” “那到是的，你这车派头太大了。” 小舅舅啧啧嘴说道。 “莉莉，你们扶外婆进去坐坐，我和你朋友抽两根烟。” 小舅舅拿出一盒红双喜递给蒲素。 然后两人挨着弄堂口站在车边抽着烟，小舅舅谈着车子价格和刚才的乘坐体验，一边眼睛四处瞟着，看到熟人老邻居老远就和别人打着招呼。 “呵呵，阿拉外甥女婿的车子，刚刚吃好大菜送回来的……” 小舅舅很是热情，逢人就发烟，做着介绍。等孙莉出来的时候，车子边上已经为了一圈穿着睡衣，拿着垃圾桶的街坊邻居。 “哎呦，这是莉莉啊，长的这么大了，走到外面根本认不出来……” 有几个邻居和孙莉套着近乎。 蒲素看到孙莉出来了，和小舅舅打了招呼，上车准备走人。 “莉莉，过两天舅舅打你大哥大，到你们公司去白相相……” 摇上车窗的时候，小舅舅的声音飘了进来。 车子一开，孙莉就侧过身子靠在蒲素肩膀上，也难怪这一晚的假笑应酬也是够累的。 “今晚还行吧，我看你妈妈也挺高兴的。” 现在蒲素的驾驶技术已经趋于娴熟，也敢腾出一只手搂着孙莉的肩膀。 “她当然开心了，嘴皮子一动就可以了，劳民伤财。” “以后别答应她了，太虚荣了，我们家我和爸爸都不像她那样。” 车里，孙莉脱了高跟鞋，一双大长腿蜷缩在座椅上靠着蒲素说道。 “没关系的，也就第一次，让她高兴高兴挺好的。” 蒲素毕竟比孙莉大了几岁，丈母娘的想法他多少能体会到。肯定之前经历的轻视和受过罪的不少，所以才有了她现在的念头。 其实接触下来，丈母娘和老丈人都是比较本分淳朴的中年人。丈母娘情绪有点偏激，一定和过往经历有关系。 车子开回孟菲斯，两口子还在，孙莉妈妈帮着洗碗，爱惜新衣服，还穿了一件厨工的围裙，在满是泡沫的水池里忙活着。 “哎，阿姨，这活怎么能让你干？店里有小工的。” 蒲素赶紧制止。 “她在前面拖地，地板弄的脏兮兮的，我反正也没事，这些事在家也做的。” 孙莉妈妈心情显然很好，一边说一边利索的洗着盘子。 “不行，不行，怎么能让你来弄，累了一天了，我们回去休息。” 蒲素还是觉得不合适，硬是拖着丈母娘离开了厨房。 蒲泓在包厢里对着账，他进去和她打了声招呼，明天让郭胜送餐费过来。蒲泓虽然不要，但是亲兄弟明算账，平时几个人在这里蹭饭，蒲泓请客就算了。 今天这样两桌大菜，晚餐时间段等于包场。而且都是孙莉的亲戚，没道理让姐姐付账，出了场地和人力已经够可以的了。 回答宾馆，明天夫妻两就要回南州了，蒲素和孙莉也在他们房间多待了一会。 原本想让老孙带两箱酒回去，被孙莉妈妈坚决阻止了。 “给他喝这么好的酒都是糟蹋，喝不出好坏的。你要不听话，硬要给他带，上车我就甩出去。” 她这么说道。 老孙本来就无所谓，听到老婆这么说，无奈地对着蒲素说：“看看，看看，她妈妈就是只雌老虎。” “我们回去后，你准备什么时候和你爸爸妈妈打招呼？我们这里你今天也看到了，家里亲戚都知道莉莉和你的事了，都见过你了，万一你家里……” 孙莉妈妈脑子一直转个不停，操碎了心，此时严肃地看着蒲素说道。 “这个叔叔阿姨放心，明天你们回去后休息两天，我就让爸爸妈妈到你们家里去拜访，他们已经知道我们的事了。” “地址和电话莉莉都有的，我们约好时间，他们就会去……” 其实蒲素还没和老蒲他们说过孙莉的事情，不过蒲泓应该是汇报过了。他对自己爸爸妈妈的态度心里有底，肯定不会反对。 毕竟就算有点疙瘩的梅芳，也一直希望自己找个桑海女孩子，孙莉各方面都那么出色，恰好也符合她的条件。 “今天外婆，舅舅他们都还挺满意吧？” 蒲素岔开问题，做着售后客服调查。 “嗯，你姐姐的饭店里面的厨师不得了，你们送外婆走后，大厨还出来和我们打招呼，问味道怎么样，他们都说灵的不得了……” 一提到这个，孙莉妈妈脸上就放光。 “嘁，怎么会不灵呢？你家人这辈子大概都没吃过这样的桌头菜。” 老孙在旁边阴阳怪气，显然对老婆娘家亲戚也一直有意见。 “哦呦，搞的好像你孙家人档次多高一样。解放后还不如我们孙家，我们是贫农，你什么成分？当时有谁敢跟你谈恋爱？” “我当时就是不懂事，被你骗进去了，要不然我……” 孙莉妈妈确实是属炮仗的，一点就炸。蒲素感觉她对自己真的算是很客气了。 看着两夫妻在拌嘴，蒲素看了看山寨浪琴表，还不到九点钟，想着出去买个蛋糕回来明天给夫妻两带回去。 于是招呼了孙莉避开这个尴尬场面，两人出去准备到红宝石看看打烊了没有。两人走到大堂，看到白天跟着那个香港咸湿老头的一个女孩坐在大堂沙发上在哭泣。 这时候大堂没有什么人，那一圈休息沙发上只有她坐在那里，显得孤零零的。女孩子坐在那里边哭边抹着眼泪，妆都花了。 蒲素和孙莉虽然觉得场面奇怪，但是当时国人的氛围里没什么管闲事的习惯，也只能看了一眼就走过去了。 到了“红宝石”发现店面已经打烊了。既然都出来了，也就索性又顺着南经路转了一圈在食品商店买了点粽子糖和奶油话梅，给夫妻两路上吃着打发时间。 回到宾馆，那个女孩子已经不在了。漂亮女孩，总能让人留心。蒲素其实觉得她长的非常不错，眼睛非常大，下巴尖尖的，一脸狐媚相，非常吸引男人。 回到夫妻两的房间，两人已经停止争吵，放下东西后蒲素说道：“今天累了一天，明天还要坐车，早点休息吧。” “嗯，你们也早点睡，明天我们醒了就给你们打电话叫你们起来。” 孙莉妈妈在他们临走时关照着。 回到房间，两人洗完澡躺在床上，按照惯例来了一发。事后孙莉挨着蒲素的胸膛躺着，问：“万一你爸爸妈妈看不上我怎么办？” “我看上的他们肯定看的上。” 蒲素也是乏了，此时眼睛微闭回应着她。 “我说万一，万一要是不满意我怎么办？” 小姑娘犯了倔，追问着。 “呃，要是你爸爸妈妈这次来了不同意我们，你会怎么办？” 蒲素反问道。 “嗯……那不会的，我们已经这样了，他们怎么会。” 孙莉想了想说道。 “你条件这么好，你担心什么？我们两在一起，都是你出钱出力。他们要是有良心就不会对你不满意。” “我感觉自己好没用，家里条件也差，万一你爸爸妈妈和他们见了面以后……” 孙莉这时越说越紧张，扳过蒲素的头看着他的眼睛说道，很是认真。 “放心吧，他们没那么多事，再说了，你怎么对我，我就怎么对你。” “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去车站呢，别胡思乱想了。” 说完蒲素关了台灯，搂着皮肤滑腻的枕边人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早上6点，房间电话就响了，老夫妻已经收拾好准备去餐厅吃早餐了。赖了一会床，小两口起来洗漱后去了餐厅，看到两夫妻又换回了来的时候穿的那一套衣服。 “姆妈，新买的衣服为什么不穿？” 孙莉不满地说道。 “坐火车，脏兮兮的，弄龌龊了就不好了。” “你们买的都是好衣服，要爱惜的呀。” 孙莉妈妈喝着牛奶说道。 “老头子，多吃点，回去以后这样的早饭是吃不到了。再去拿一点，在火车上不用吃了，熬到家里再吃。” 孙莉妈妈带着她的拎包来的餐厅，桌子下面蒲素看到她偷偷摸摸拿着塑料袋装了几个茶叶蛋和蛋糕放在包里，也只当没看见。 “我们回去以后，没什么急事不要打电话，长途费很贵的。公司电话也是自己要出钱，用大哥大打更贵，听说买得起也用不起。” “有什么事情我们会通知你们，写信是慢了一点，正好练练字……” 孙莉妈妈唠唠叨叨说着。 吃了差不多，蒲素朝老孙使了个眼色，问他一起去洗手间吗，老孙心领神会两人起身走到大堂外抽烟。 “这次来，给你们添麻烦了。莉莉挺懂事的，你也大她几岁，以后让让她。有什么事情，打电话告诉我，我来说她，莉莉从小还是听我话的。” 老孙抽着烟看着蒲素说道，这算是男人之间的交代。蒲素这时候才感觉生个女儿到底不是个滋味。 “女大不中留”，可不是泛泛的一句空话。中国人的传统里，女人到了婚嫁年龄自然是去男方家里生活。除了少数倒插门，基本是怎么都留不住的。 而且知青这一拨晚婚晚育的多，基本轮到他们生育时期都赶上了计划生育。独生子女家庭和非独家庭看待子女的态度显然是不一样的。 “放心，叔叔，我不会让莉莉受委屈，给她买套房子也是这个打算。” 蒲素确实这么早就给孙莉买房子是有层狡兔三窟的意思在的。 “你做的生意，我也不懂。但是做什么事情要稳，现在莉莉跟着你，你平时也要多想想。” “不过，也不要怕，真的运气不好，我们都是有退休工资的，你们有手有脚只要肯做，怎么都是可以的。” 老孙抽了烟，在大堂外的烟筒里掐灭了烟头说道。 “嗯，我有数的。” 蒲素也灭了烟头，和老孙回了餐厅。 餐厅里母女两人已经不在了，估计等不及先回了房间。到了房间，看到行李已经收拾的整整齐齐，孙莉妈妈拉着孙莉的手正在交代着什么，看到他两进来就停了。 孙莉看着蒲素脸色飞快的闪过一抹红晕，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把她爸爸装了隔夜茶水的杯子去卫生间倒了。 “又偷偷去过瘾了？这几天在桑海，跟着小蒲后面过足瘾头了。小蒲，阿姨也不好管你，做生意抽香烟喝老酒是免不掉的，但是也要控制少抽点，对身体……” 丈母娘日常性唠叨着，蒲素也是唯唯诺诺一副狗腿子样。 然后蒲素和老孙拿着行李出去，好巧不巧又看到那个香港老头，一个人去餐厅吃早餐。看到蒲素他们过来，不自然的把脸别了过去。 第一百六十二章 一歇哭一歇笑,两只眼睛开大炮！ 推一本书友的新书：《孤岛风云》，已经来签约站短了，现在用手机看满10分钟可以投资（免费的）等那本书改了状态，投资人就有签约收益。当然，加个收藏投个推荐票就更好了，我看了很不错，民国孤岛上海的谍战题材，希望大家也能喜欢。 …………………………………………………………………………………………………………………… 总是在大堂里见到这个老东西，蒲素觉得很是膈应。 孙莉也一样，平时她爸爸妈妈在，她下意识里从不好意思和蒲素之间有什么亲密举止，此时也是挽着蒲素的胳膊加快了步子走出大堂。 后备箱里放好行李，开车去新客站的路上，孙莉妈妈一再嘱咐他们小两口要按时吃饭。 “吃饭，我是不怕你们没地方吃的，你姐姐就开饭店，就是担心你们不按时吃。” “莉莉是从小就不好好吃饭的，小蒲以后你要盯着她。不要给她带坏了，你这么大个头，不吃饭不行的。” “阿姨说话不好听，以后你香烟也少抽一点，对身体不好的，你看她爸爸现在的身体，糠心萝卜一个……” 孙莉妈妈一路嘴巴不停，直到了新客站停车下来才拉着她女儿走在前面说着体己话。 “叔叔，上车你就过不了瘾了，抽两根再走。” 蒲素拿出香烟递给老孙。 “阿姨她就是嘴巴啰嗦，人其实还不坏。莉莉烦她我是知道的，好多事情，她以前那个年纪哪里懂。” 老孙点上烟说着。 “叔叔，我有数的，要不你们也不能把莉莉教的这么好。” 蒲素这话到是不虚，不是单纯的拍马屁。 老孙和他爸爸老蒲不一样。同样是不怎么操心外面的事，老蒲是那种光自己的兴趣爱好就可以填满了他的生活。 而且老蒲烟酒不沾更不赌博，他的爱好讲起来还都是可以归到雅致那一类的。琴棋书画，养花养鱼养狗外加个钓鱼，所以梅芳也没法说他什么。 而孙莉妈妈和梅芳区别更大。梅芳是小资女人，这辈子就没有过野心，更没吃过什么苦。物质欲望也不强，吃点好吃的小菜，吃不到也没关系。 以前精神生活是看电影看书，现在是研究广播电视报。在几个频道之间切换，什么时间看哪个节目衔接的无比娴熟。 而老孙夫妻两显然是吃过苦受过罪的，过往经历不可能不在他们身上打下烙印。但是两夫妻都是好人，或许一般人占不到他们便宜，但是他们也没有那种占人便宜的心思。 初见面时觉得这个丈母娘有点攻击性，其实接触下来只是防御心态有点强，很容易让人误会成不好相处。 两夫妻三观没问题。这种性格的人往往很扒家，也就是护着自己人。对外人的态度或许不好，但是对家里人肯定会掏心掏肺。 当然，能入孙莉妈妈法眼也不是那么容易，并不是随便来个阿猫阿狗会说个乖巧话就办得到的。 蒲素自付要是搁以前自己在南州的条件，能够顺利登堂入室被她接受恐怕也得经过一番斗智斗勇。 他的优势在于年龄正好，比孙莉大了五岁。假如年龄太小，那么什么都看不出来，她家人自然不能放心。 可是年龄再大点，在当时也绝对算是老夫少妻不般配了。而且据孙莉妈妈说两人属相也不相冲，还算不错。 加上蒲素也算仪表堂堂，孙莉个子那么高，一般身高的男孩和她站在一起几乎都不行。他两现在穿的登样，走在一起十分登对。 所以孙莉妈妈现在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而老孙出于男人看男人的直觉，也觉得他虽然不简单，但是对他女儿应该是没话说的。 说的再好，不如做的好。 蒲素等于是用行动做出了最好的承诺。几十万的房子，上百万的车子眼睛不眨就归到孙莉名下。 这样的手笔让老孙夫妻两在房间里都讨论过，蒲素这小子是不是犯了什么花痴？ 自己女儿确实是万里挑一的优秀，可是这种感觉只能存在于父母眼里。 就说孙莉的那个身高，不止一次有老同事和知青同学和他们说过，恐怕以后不好嫁人。 而且自家女儿他们有数，虽然家里条件一般，但自小也是他们宠着养大的。女红这种还算好，算是会踩个缝纫机。可也就是这个了，剩下的一样不会。 他们也担心女儿出嫁以后在婆家不受待见，万一再找个南州本地人，以后外孙一口的南州土话，这让孙莉妈妈一想起来心就要碎了。 蒲素的出现，刚开始让夫妻两惊怒不已，后来见到人，先就消了五六分。到头一天接触下来，已经去掉了七八成。 接着随着蒲素的表现，都是漂亮漂亮，直到爽快的付款买房，只写莉莉的名字一点犹豫都没有，这不禁让他们满意，而且还感到了负疚。 两夫妻晚上在宾馆里躺着睡不着觉，翻来翻去，总觉得自家是占了蒲素的便宜。 蒲素大人没在身边，自己一家三口以多欺少，好像是欺负他脑子不清楚，让他吃了大亏。 …… 孙莉妈妈在门口等着两人抽完烟过来，便要接过蒲素手里的行李，让他带着莉莉回去。 蒲素自然是不乐意。九十九拜都拜了，还差这一哆嗦吗？他跑去售票口挤进去买了两张站台票，然后四个人进了检票口。 老孙去买报纸准备路上打发时间，孙莉妈妈不知道这两天什么时候去买了毛线，等开车的时候居然从拎包里拿出毛线和棒针织起了毛衣。 “买了两种颜色的，阿拉莉莉皮肤白，穿嫩黄的好看，给你打一件黑颜色的就行了。” 孙莉妈妈一边说着，一边手指翻飞，织线的本事不小。 “正好，我来验验你肩膀。” 丈母娘也没带皮尺，拇指和食指岔开就在蒲素后背上比划着。 “看不出，瘦瘦的居然这么藏肉，比她爸爸扎足多了。” 量完尺寸，嘴里还评头论足，完全不见外的样子。 此时孙莉好像已经要控制不住了，车站这个场合很容易让人产生伤感的情绪。之前没进站还好好的，一到站里眼圈就开始红了。 “这么大人了，怎么还这副样子？在香山那么长时间还不习惯啊？” 这个丈母娘就是这脾气，看到女儿哭了，虽然她自己眼睛也红了，语气却是一点听不出来。 “好了好了，等你们房子下来了，以后想叫我们来，我们就来，反正方便来西的。” “现在我们不回去，难道天天住宾馆里啊？开销那么大，就是皇帝也住不起啊。想想这这里一天要这么多钱，我和你爸爸晚上都睡不着。” 孙莉妈妈拉着女儿的手，用她的方式哄着。 “阿姨，莉莉花了钱让你们享受的，你们要是反而睡不着，那她不是好心办坏事，亏吃大了呀。” 蒲素在旁边打岔，让娘两注意力分散一下。 “下次再来，千万不要再让我们住宾馆了。等你们房子拿到钥匙了，我和她爸爸带上被子来，在新房子里帮你们装修。” 孙莉妈妈背过身去抹着眼泪。 这时老孙买了几份报纸回来，看到这个场面，不动声色地离开几米远摊开报纸挡住脸，很认真的读起报来。 “我们到家，明天歇一天就好了，你家那边你尽管打招呼，我们哪天都可以的。” 丈母娘这是真急了，时刻不忘催着蒲素让他们双方家长见面。 “嗯，阿姨，回头我就给家里打电话。约好时间了，让莉莉告诉你们。” 蒲素让她宽下心。 “嗯，等会我们走了，莉莉要和你讲点事情，她不好意思讲，等会你自己问她。” 孙莉妈妈刚说完，女儿就挣脱了被她拉着的手。 “姆妈，你瞎说什么啊？我没有事情要和他讲。” 孙莉真的是有点羞怒，罕见地和她妈妈发脾气。 “呶，你这个小囡又不听话了呶。” “姆妈也是为了你好，要不是我是你妈妈，实在不好说，我早就自己和他讲了。” 丈母娘恨铁不成钢的指着女儿，一脸的无奈。 “阿姨，没事，等会我会问她的。” 蒲素知道，丈母娘要莉莉说的事情肯定和他有关。 没一会，开始放人进站，乱哄哄的人流里，老孙让大家别往里挤。反正行李也不多，等人进去差不多了他们才进了站台。 蒲素跟着上车，帮他们在行李架上放好行李，丈母娘胆子小，担心车开了他们下不去，就让他们下去。 站在待发车的车里，蒲素原本心里也有点不踏实。于是带着莉莉下了车隔着车窗和他们说着话。 “姆妈，你们要当心身体。照顾好爸爸，他身体不好，你也不要老是和他生气……” “晓得了，你和小蒲也要好好的。小蒲是个老实人，你不要欺负他。我知道，他一直都很让你的，女孩子要温柔点，不然……” 女儿面前，她好像忘记自己是什么形象，教育起莉莉来是一套一套的。 “小蒲，阿姨知道你是个老实人。但是阿姨丑话讲在先，我们家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你们吵吵闹闹都正常，但是你要是打她骂她，我是饶不了你的。” “莉莉假如哪里不好，你让我们领回去没关系。你的东西，家里退给你，不够的，我们赚钱慢慢还。但是你要是对她动手，我们夫妻两……” “好了好了，发什么疯？” “莉莉，小蒲，你们回去吧，车要开了。” 还好老孙及时制止了他老伴。 蒲素不动声色的拉着孙莉在现在站的地方往后退了两步，虽然车还没开不能走。但是孙莉妈妈要想再之前那样发挥，也不那么容易。 终于列车里欢送的乐曲想起，拉了一声长笛后，列车缓缓启动，孙莉跟着车子跑了几步，挥着手。车厢里，老孙表情尴尬而孙莉妈妈早已是泪流满面。 出站的时候蒲素是楼主孙莉出去的，小姑娘鼻子都哭红了。好在车站这种离别的地方也不算突兀，否则还真是蛮尴尬的。 人就是这样，一旦习惯分别，就会开始适应。而像这几天的小聚足够勾起过往生活里的所有美好记忆，这时之前的所有不快都会刻意的进行筛选回避。 所以互相都念着对方的好，回避着那些不够好的地方，这个时期尤其显得弥足珍贵。等真的长期在一起了，又会唤醒“远香近臭”这个不变的定律。 按照孙莉妈妈这个脾气，天天待在一起不出一个星期，家里就必定鸡飞狗跳。孙莉现在也长大了，有着自己的主见和对生活的认识。 最重要的是经济独立，按照她的条件，现在哪怕脱离蒲素，养活自己绰绰有余，而且肯定会过的还不赖。 “好了，真那么想，等房子下来了接他们过来住就好了。” 上了车蒲素没有立即发动，在车里抱着孙莉，拍着她的后背。 “不行，不能让她来。” 刚刚还抽抽搭搭的莉莉立即像触了电，从蒲素身上弹起。 “别说你受得了，我都受不了她。” 孙莉拿着一张面巾纸擦着眼泪说道。 “那你还哭成这个死样。” “两样的……” “对了，你妈要你和我说什么？” “别理她，十三点……” “说，到底怎么回事？” “你别问了……” “说不说？” “想当***？” “你，你要干嘛？” 蒲素把手指蜷成爪子状，凑到嘴巴哈着气，一边不怀好意的盯着孙莉的胳肢窝。 “说不说？” “不说！” “不说？呵……呵……” “啊，不要，哈哈哈哈哈哈，不……哈哈哈哈……” “不要……求求你了，我说，我说……” 孙莉怕挠痒，在车里被蒲素弄的手舞足蹈，刚才擦掉的是哭出来的眼泪，现在脸上的眼泪是笑出来的。 “一歇哭一歇笑，两只眼睛开大炮……” 车里蒲素哼着儿歌，笑着孙莉。 蒲素一停手，孙莉缓了口气就捶了他胸口几下，却把自己手都打红了，蒲素却毫无感觉，更是把她气坏了。 “爸爸妈妈刚走，你就欺负我，呜呜呜！” 孙莉瘪瘪嘴要装哭。 “你都打我了，我还没说你欺负我呢。” 蒲素一边说一边帮孙莉整理着衣服。 “咱妈都说什么了，非要你来告诉我？” “她是我妈妈，怎么是你妈妈了？皮厚。” “嗯嗯嗯，你的，是你的妈妈。” “快说呀，不说以后也别告诉我了。” “我妈……我妈说……” 孙莉吞吞吐吐着。 第一百六十三章 有了？ “咱妈说什么了？” 车里蒲素嬉皮笑脸的看着孙莉问道。 “哎呀，等晚上再和你说。” 孙莉莫名脸上又升起了红晕。 两人直接去了公司，马爹利难得大早上就看到蒲素，倒腾着爪子往他身边凑，嘴里嘎嘎的发出难听的声音。 沙军那里卖车一直没有回音，前几天他还担心沙军给他兜到客户，那几天他刚好要用车。现在老丈人和丈母娘走了，他又操起了心。 走到外面转了一圈，又没看到郭胜，他走到郭娟办公室问，“你弟弟还在睡觉？” “今天去拿驾照了，中午大概要请教练吃饭，你找他有事？” 郭娟一边忙着做账一边回答他。 “拿驾照了今天？这倒是好事，过几天让他跟我跑一趟香山。” 蒲素屁股坐在桌子上，手里转着笔说道。 “呃，去香山？那你别带他去华富。” 郭娟赶紧警惕地对蒲素强调。 “行，反正香山有办公室，还空着一个房间，让老夏买张床进去，对付两天就行。” 蒲素大概能猜出郭娟的想法，经历过那些之后，她实在是不想弟弟去那个地方。 从郭娟办公室出来，他四处转了一圈，发现实在是无事可做。露台上修了几条残枝，喂了一会金鱼。看着外面大草坪，他叫上孙莉让她抱着轩尼诗。 他自己把马爹利从站架上解放出来，让它踩在自己的肩膀上，不说马爹利脚环上有一根绳子牵着，这种有智慧的鸟类出去也不会飞跑。 “走，这么好的天气，遛遛猫逗逗鸟。” 说完两人走出办公室，楼梯下到一半，他又想起来让文秘把静宾那间房间退了。 走出大楼外，迎面碰到余阿姨。余阿姨看到蒲素肩膀上踩着一只怪鸟，笑到根本停不下来。 “组撒，头上顶只鸟去晒太阳？” 余阿姨笑着问道。 “余小姐，这是我公司的孙小姐，也是我女朋友，以后多关照。” 蒲素给她介绍着后面走上来的孙莉。 “哎呦，你福气好的。小姑娘怎么这么灵的呀，比电影明星还漂亮。” 余阿姨浑身上下打量着孙莉，啧啧赞着。让一旁的孙莉很是不好意思。 “郭小姐就够漂亮了，没想到你女朋友更漂亮，你都是哪里找来的？那边电影公司在对面戏剧学校都招不到好演员。” 余小姐捋着轩尼诗的毛，一边和蒲素说着。马爹利虽然漂亮，但是那只鹰勾嘴实在是让她不敢接近。 “电影公司招演员？” 余小姐的话不禁让他想到了静宾的那个咸湿老头。 “嗯，前几天没看到你，租了我们这里的场地拍电影。这几天好像换演员，停了。” 余小姐说完，又接着说：“我们这里不许养宠物的，你又是猫又是鸟……” “哎，养猫是没办法啊，老鼠太多，文件和电话线都给咬烂了……” 蒲素早就想好了应对这个时刻的说辞，瞎话不转眼珠就脱口而出。 “哼哼，以后不要再弄条狗进来，这是坚决不允许的，这里毕竟是办公的地方……” 余小姐自己也知道，现在她和蒲素的关系说这话一点威胁都没有。 “知道了，余小姐。下班前上来一趟好伐？有点事问问你。” 蒲素这是又想行贿了。当然这和养猫狗没关系，而是他现在需要稳定，仓库现在随用随取，方便的不得了。 而且把洋房当仓库的奢侈举动，只有这里才有。 余小姐听到蒲素这么说，大概也有点明白，想了想就点了点头。 “好的，下班了我上来一趟。” 有什么话不能现在说？明摆着的嘛。 和余小姐分手后两人走在花园里，在草坪上把轩尼诗放下，看着它肥嘟嘟的身子却一步路都懒得动。 大概是觉得草地太脏，或者是在外面不适应，两人怎么哄骗它都无动于衷。蒲素都趴在草地上了，嘴里发出喵喵的声音，而轩尼诗趴在那里就像是看个傻瓜，不为所动。 最后还是孙莉把它抱了起来，就趴了这么一会，轩尼诗的长毛上还粘了不少碎草，孙莉还得细细地帮它拔草，简直就是悲剧。 后来孙莉就坐在花园的假山上，看着蒲素放开马爹利，马爹利总算是不负所望，一放它下地就蹦蹦跳跳，四处看着新鲜。 不过总是不会离开蒲素很远，翅膀扑腾几下它还没学过飞，歪歪扭扭离地一二十公分就很快落地。 出来时蒲素带着松子，隔一会就拿一粒给它吃。所以马爹利毕竟是个吃货，知道蹦跶有松子吃，越发蹦跶的起劲。 直到吃午饭的时候两人才带着萌宠回去，二楼已经有放出去的销售回来吃饭了。公司订的午餐其实还是可以的，五元钱一份，两荤两素。 郭娟她们都抱怨工作餐难吃，这很难让蒲素理解。好像她们平时吃的都是山珍海味一样。 孙莉是原本吃饭就不好好吃，工作餐一半都吃不掉。把里面的大排和卤蛋都夹给蒲素，自己只吃了几口青菜。 “咱妈可是说了，要我盯着你吃饭。你这样，让我很难做啊。” 蒲素放下筷子对孙莉说道。 “就你会装好人。” 孙莉白了他一眼。 “好好好，不吃就不吃，下午你自己去红宝石买点点心吃。” 蒲素也由得她去。 吃完饭，外面的露台没法待了。天热了，露台朝南，这个时候正是太阳当头的时候，他赶紧把马爹利转移进办公室。 “那个，你什么时候和你家里说啊？” 孙莉蹭在他边上支支吾吾的问道。 “呦，急了是不？担心我不要你？” 蒲素眼睛一亮，嘲笑着孙莉。 “嘁，我根本没那么想，是妈妈让我盯着你的。” 孙莉翻着画报说道。 “哦，你妈就是让你和我说这个啊？” 蒲素到现在也不敢在自己久待的地方给家里打电话，准备等会出去用公用电话打。 “不是，这是她之前就关照我的。” 孙莉声音低了下去。 “哦，那到底是什么？快告诉我。” 蒲素的好奇心又上来了。 “不是和你说了，晚上回去再说嘛。” 孙莉是严防死守，很有原则。 “好好好，你在这里，我出去给家里打电话。” 一提到这事，他还觉得真不能忘，必须赶紧给家里通知。否则，拖时间长了也伤害孙莉自尊心。 “我和你一起去，顺便去面包房。” 孙莉开心的站起来要跟他一起走。 到了电话亭，蒲素让孙莉去买蛋糕，他自己拨通了家里的电话。电话里问候了老蒲和梅芳后，他把孙莉和她父母的事说了。 “你姐姐是和我们说过，说小姑娘人不错。但是阿嬢就在桑海，你怎么不领给你阿嬢看看呢？” “阿嬢看到了肯定开心的不得了。” 老蒲和梅芳自然是没意见的，只是梅芳在电话里说了蒲素不懂事。这种事有老人在，首先要让长辈见见的。 “之前是不敢去，现在想想大概也是没什么事了。过两天，我带莉莉去老房子一趟。” “嗯，阿嬢年纪也大了，你要懂事点，以后多去看看她。” “知道了，过两天就去。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去她家？她家在南城，地址是……” 从口袋里摸出通讯录，蒲素说着地址。 “不用这么麻烦，她家电话有伐？告诉我号码，晚上我给她家打个电话，我们自己定时间。” 老蒲就是睿智，根本不走弯路。 打完电话孙莉已经拎着糕点盒，在外面等他了。 “说好了？” 见他出来，孙莉问道。 “嗯，我爸爸让我把你家电话给他，他们自己联系。” 蒲素搂着孙莉往秋香花园走。 “这样啊，也挺好的，免得我们传来传去。我就怕我妈妈别和你家人吵起来。” 小姑娘想了想，又皱着眉头。 “你也把你妈妈说的太可怕了，我觉得你妈妈人还好。” 蒲素根本不当回事。 “她也是在你面前装样子，真的很凶的。你怎么就不信我呢……” 孙莉觉得蒲素不相信她，很是委屈。 “她再凶也是和你爸爸和你凶，在外面凶什么？谁理她。” “你别想多了，我觉得不至于。” 蒲素拍着孙莉的肩膀安慰着。 “过两天我准备带你去见我阿嬢，我小时候在桑海，就是阿嬢领主我长大的。” “我还没带她见过哪个女孩子呢，明天你和郭娟去买两套衣服。顺便买点老人吃的点心给她带过去。” 不想便罢，一想到要见阿嬢蒲素心里很是开心。毕竟童年时期都算是和阿嬢在一起，感情自然是相当深厚的。 “哎呀，见你阿嬢啊？” 孙莉貌似有点被吓住了。 “怎么了？你一大家子我不也都见了。” 蒲素咂咂嘴。 “不是，我从来没正式见过别人家长辈。” 孙莉怯怯地说道。 “什么意思？搞的好像我见过一样。” “老实告诉你，之前我也从来没有过，你家亲戚我也是第一次。” 蒲素立刻炸毛，这算什么意思。 “我不是这意思，我又没说你。” 孙莉拉了拉蒲素的手说道。 两人边说边走，回到办公楼时休息区坐着一个女孩，两人也没在意，直接进了蒲素办公室。 孙莉解开蛋糕盒，拿出蛋糕补餐。轩尼诗顺着门缝溜出去，身上缠着蛋糕盒上的包装绳。孙莉正吃着蛋糕，便示意蒲素去把她身上绳子解下来。 蒲素跟出去，看到轩尼诗在休息区，正被坐在那里的女孩抱着。蒲素走过去笑着说，：“别抱它，刚才去过外面了，还没洗澡。” 女孩一抬头，两人都楞了一下，女孩认出蒲素是因为在静宾大堂他们见过。而蒲素之前见过她两次，那晚在大堂她坐在沙发上哭泣是第二次。 “咦，怎么是你？” 女孩看着蒲素说道，眼睛灵动的不得了，水汪汪的。 前面的文秘这时对女孩说：“原来你认识我们蒲总啊？” “不，不认识，只是见过。” 女孩和文秘说道。 蒲素也没回答她的问话，抱起轩尼诗和文秘说：“麻烦你等会倒杯咖啡进来。” 李翊君没在办公室，他只有叫文秘进来问问。 “她是谁？来我们公司干嘛？” 文秘进来后，蒲素问道。 “她是对面戏剧学院的呀，我们这里的兼职销售，业绩很好的。” “今天来拿奖金，李经理不在，郭经理那里看不到单子不发钱，她在等李经理回来。” 文秘表达能力很强，几句话就说明白了。 “哦，李经理知道有人在等她吗？” “前面给她打过电话了，说是等会就回来。” 文秘说道。 “嗯，给她倒杯咖啡，让她等着吧。” “已经倒过了……没什么事的话，那我出去了。” 说完，文秘转身准备出去。 “哎，等等，她叫什么名字？” 叫住了要出去的文秘，他问道。 “好像，好像叫陆美婷。” 文秘想了一会告诉蒲素。 陆美婷？好像有印象。李翊君让他签字的单子里好像就是她，一个人比二楼的团队拿的奖金都高。 “嗯，这个女孩看来不简单。” “那晚在静宾为什么会哭？这样的女人不应该啊。” 正想着，孙莉往他嘴里塞了一口鲜奶油，蒲素一看那只蛋糕已经被她吃的差不多了。 “你上辈子是外国人吗？怎么吃饭吃不下吃这个就胃口这么好？” “这蛋糕多好吃啊，再多我都吃得下。” 孙莉揉着其实非常平坦的小腹，假装吃的很饱的样子。 “肚子怎么了？怎么这么鼓？是不是有了？” 蒲素假装惊讶的发现了什么，问道。 “有什么？” 孙莉被蒲素的表情骗进，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 “你说有什么？” 蒲素演技逼真，走上去轻轻揉着她的肚子。 “孩子，爸爸今天才知道你来了，你没有生气吧？” 此时的蒲素一脸深情。 “啊啊啊，不会吧，这……真的吗？” 孙莉顿时吓的不知所措，都快哭了。 “吓吓你的，还当真了啊。再说就算有了，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生下来。” 蒲素不以为然的说着。 孙莉刚要说话，郭娟在外面敲门，蒲素让她进来后，郭娟对孙莉笑了笑说：“我现在晚上上夜校和同学聊了才知道，人家单位财务取现金都有男的跟着一起去。” “我们现在发的奖金越来越多，每次去取现我都提心吊胆……” “想说什么直接说。你弟弟不能陪你去吗？那么大的个子不陪你去？” 蒲素不耐烦的打断了郭娟。 第一百六十四章 陆美婷 “我又没说招人，我想说的是咱们公司买部便宜自用的车。” “以后去银行办事，郭胜可以开车带我去，又安全又方便。” “而且，买辆车子公司总是有用的。” 郭娟等蒲素说完，好脾气的和他解释着。 “哼，不早说。” “公司你是法人，钱在你手里，要买就买啊。” 既然是公司平时用车就没必要走私了，而且最近阿标还失联。走私一部车光是南州那里办手续收费就要30万，有那钱买两部桑塔纳都够了。 “那买什么车呢？” “你去问问李翊君，她是沙军女朋友，你问她就等于问沙军了。” “对了，买一部面包车，坐的人多还舒服。再买一辆厢式货车还能送送货。” 蒲素补充道。 当时没有什么商务车，唯一接近的就是日本的子弹头，因为是进口车价格也很昂贵。 接着等李翊君会来，郭娟找到她两人嘀咕了一通，又给沙军打了电话，最后进来汇报决定买金杯，金杯面包和厢式小货车。 蒲素是无所谓，只要方便就行，公司要撑面子还得靠他的大奔。买这车本来就是为了大家方便的。 这时余小姐正好进来，郭娟也就出去了。蒲素办公桌抽屉里有几张购物卡，都是郭娟从黄牛那里低价手来的。 当时侨汇券这种消失了，过去的黄牛就转而炒汇和倒卖这种贪腐的副产品，各种卡券。 从黄牛手里收这种卡，起码是原价的八折，比如100元的卡，只要80就能拿下。而郭娟比较会磨人，加上她买的面值大，500一张，所以都是五折。 塞给余小姐两张500的卡后，又带她在露台上坐了一会。看到蒲素把楼上经营的这么好，余小姐也比较开心。 毕竟换了谁碰到这样爱干净会布置的租客都不讨厌，而且蒲素还这么“懂事”。自从他搬过来，陆陆续续余小姐光实物就拿了不少，现在连购物现金卡都有了。 原本想叫她一起吃饭的，余小姐坚决推辞了，蒲素想想也是，她这个年纪的中年妇女上有老下有小，回去路上大概还要买菜回去做饭。 送走余小姐，郭胜也回来了，小伙子拿到新驾照美滋滋的。因为姐弟两对纯本帮菜到现在都不适应，觉得太甜。蒲素带着他们姐弟两还有孙莉去一家鲁菜馆庆祝了一番，让郭胜也喝了几杯白酒。 得知明天就去看车，公司要买车，郭胜也是兴奋地不行。蒲素知道郭娟下午来找他谈买车的事，多少有为弟弟打算的心思。 其实就算郭娟不提，他也会考虑。而且还不止让他当个司机，今后还想让他去接受计算机培训，公司的电脑就交给他管理。 郭胜不是一个很滑头的男孩，他观察下来比较适合做事务性工作。如果做销售这样的需要开拓的就未必能够胜任了。 喝完酒从饭店出来，蒲素把车钥匙给郭胜，想让郭胜开回去。结果不光给郭娟骂了几句，连郭胜自己也不敢。 郭胜其实很想开，就是车太贵了。贵的他一听到数字就害怕，这一辆车的钱能买一个桑塔纳车队。 回去的路上，蒲素老话重提，让郭娟去找找房子，和郭胜搬出去住，给他和孙莉也找一套。 住公司第一洗澡不方便，第二也确实看上去有点混乱。现在不是节约这几个小钱的时候了。 郭娟说一直在留意，就是没看到合适的，蒲素提醒她多留意下报纸上的广告。把他们送回去后，他们也回了酒店。 一进门就看到送去干洗的衣服已经套上塑料袋挂好了，他们的衣服现在都送到酒店干洗，除了内衣内裤孙莉在卫生间自己搓搓。 酒店方便是方便，只是就算不提钱也有很多不如住宅的地方。晚上饿了餐厅下班只能出去吃，煮个泡面都不行。 而且这种地方总是混乱的，上次碰到那个老咸湿就是个例子。 两人洗完澡，蒲素让孙莉给家里打个电话，问问什么情况？怎么这个点也没打电话来报个平安。 听了蒲素的话，孙莉拿起大哥大打过去，那边说早就到家了，没啥事有什么可打的？不是早上才分开吗？浪费电话费。 蒲素接过电话，先是慰问了几句，然后汇报了和自己爸爸妈妈通话的结果。表示电话已经给了爸爸，他们会联系她们。 孙莉妈妈对此很能接受，说他们长辈自己联系就很好，不用他们小辈参合。 “小蒲，让莉莉接电话。” 最后丈母娘让孙莉听电话。 蒲素见孙莉接过电话，先是嗯嗯，然后犹豫了一会看着蒲素，对着电话里说：“还没有。” “嗯，我知道了，我会说的。” 最后孙莉也有点脾气了，说完就挂了电话。 …… “怎么了？是不是让你和我说什么？你不好意思？” “说吧，还能怎么样呢？” 蒲素也是想开了，就算丈母娘那里有啥无理要求，只要是对孙莉有利的他也没啥。 “我妈让我们……” 孙莉还是吞吞吐吐。 “让我们什么？不说就算了，关灯睡觉。” 蒲素失去了耐心，什么破事搞了一天。早上开始到现在都这样，刚开始还能开开玩笑，到现在还这样就觉得孙莉这样很没劲。 说完他就拉了灯，转过身去把眼睛闭上养神。 “我妈说……” “你妈说个大头鬼！！！” 蒲素突然之间爆发，转过身冲着孙莉吼着，孙莉一点防备都没有，吓的一哆嗦。 “你妈说你妈说，你回去跟你妈过去，先前叫你说又不说，现在不要说了！” 蒲素发泄完，看到孙莉吓坏了的样子，心里也有点内疚，但是一想到一整天搞这点破事没完没了，也不准备道歉。 “老太婆，都走了，还来这一出！也就你爸爸那样的人受得了！你要和你妈一个样，趁早我们也别过了！” 蒲素是咬着牙，明知道自己这样不对，还是继续放了狠话。说完转到另一边，想想腻歪的不行，这种气氛下两人没法在一个屋子。 于是坐起来把灯打开穿衣服。 孙莉之前偷偷抹眼泪，哭都没敢发出声音。现在看到蒲素穿衣服，一下从床上爬起来拉住蒲素，：“你要去哪？” “我去公司睡沙发。” 蒲素回了她这一句就不想再说话了。 孙莉不撒手，也没在说其他的，只是掉着眼泪。 “别拉了，我很烦这样，不适合在一起就分开冷静冷静，明天就好了。” 说完他甩开了孙莉的手，穿上鞋子打开房门就出去了。关门的那一刹那听到孙莉哭着说：“你别走……” 门关上的时候蒲素也有点心痛，但是真的不想在里面待着了。如果是两室一厅，起码他还能在客厅或者另一个卧室，两人之间回避一下。 现在酒店客房，除了床就是卫生间，避无可避。 继续呆在房间里，很有可能两人还要吵架，他最烦的就是吵架。他也不知道刚才为什么突然就爆发了，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 走到大堂准备去停车场拿车，刚出大堂就看到下午来公司的那个女孩在带着打车。 女孩也看到他了，笑着对他说：“蒲总。” “嗯！” 蒲素这时面色不好看，冲她点点头，就往边上去停车场。 “蒲总，我准备去la，你没事的话我请你喝一杯？下午刚在你公司拿了奖金。” 蒲素听了身后她的话，脚步停了下来，转过身问：“la？” “嗯，台巴子开的，在淮海路上，很热闹的。” “走，上我车。” 蒲素让女孩跟着他，一起去了停车场。 “哇，大奔……” 上了车后女孩兴奋的不行。 到了淮海路的la，上面是美式酒吧，有歌星唱歌，乐队伴奏。后来桑海滩有名的情歌王子，还几个明星谈过恋爱的男歌手，这时候就在里面担任键盘手。 女孩在这里很熟，下到酒保服务员，上到经理都和她熟络。看看酒单上的酒水，百分之八十都是他公司卖过来的。 于是他叫了啤酒科罗娜，又叫墨西哥马尿，45一瓶。女孩抢着要买单，被蒲素拦住了。 “说好我请你喝酒的。” 女孩装着抱怨。 在里面坐了一会他就觉得没劲，这时候去秋香花园应该是锁门了。于是他和女孩说换个地方吧，咱们去jj。 女孩自然是乐意的，两人在里面前后待了没10分钟就又出来了，直接开车去了jj。 路上女孩问：“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 “忘了。” “到是看到过你名字的。” 蒲素没说假话，确实是记不住。 “我叫陆美婷，大陆的陆，美丽的美，亭亭玉立……的亭……再加个女字旁。” “嗯，记住了。” 蒲素点点头。 “你这个蒲怎么写？木字旁吗？” 本来陆美婷心想，她都先说自己名字了。对方应该也自我介绍一下吧？结果没动静，只好旁敲侧击。 蒲素没说话，一只手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名片递给她。 “这个姓很少的，我看你长的有点像是外国人，是汉族还是混血？” 女孩子拿着名片，认真的看着蒲素的侧脸细细打量，一点也不觉得害羞。反而把蒲素弄得很不自在。 “汉族，纯的。” 他只好说道。 陆美婷毕竟是学表演的，蒲素是第一次接触演员，之后的生涯里他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成功男人会去找个戏子。 因为但凡和演员接触过的，就会觉得一般女人很是寡淡。受过严格专业训练的演员，那种勾人的韵味已经是浸透到骨子里了。 而且严格受训的演员连眼神都是练过的，后来蒲素还接触过一个小有名气唱昆曲的女演员，唱戏的在这方面尤其厉害。眼睛真的晶莹，眼神会发光。 总之，没尝过这种滋味也就算了。尝过的很难不会去尝试第二次，第三次……。 两人停好车去jj的时候，陆美婷挨着他走，虽然没像那个黄燕那般直接挽着他，大概也是碍于知道他的身份。 少女那半球非同小可，挨着走路的时候，最高端的边缘恰好蹭着蒲素的胳膊，让原本没啥心思的他顿时心里着了火。 进了jj，里面一如既往的糜烂，而这调调恰好符合蒲素现在的需求。下面位置不敢坐，不管点了什么，只要一去舞池就是无主的了。 两人到吧台前，找了两个圆凳，蒲素这时也不管他仓库里的一堆酒了，直接点了一瓶马爹利叫酒保调了两杯马天尼。 陆美婷是个混迹于这种场合的女孩，对夜场的套路烂熟于心，接着在她的指点下又叫了b-52，血腥玛丽等好几种鸡尾酒。 几杯酒下肚，蒲素也是浑身发热。两人下了舞池，陆美婷的舞姿显然是专业型的，风骚居然能和优雅结合的非常好。 看着她站在对面，妖娆的扭动，旁若无人，看似随意的做着幅度很小但很有味道的动作，蒲素也觉得她很是性感。 不一会，他两周围就有了空场，自发有人在鼓掌，拍着手起哄打节奏。还有人喊着站到音箱上去领舞。 陆美婷是旁若无人，大概是习惯了。蒲素也没啥不好意思的，谁也不认识谁。反而觉得挺有面子。 到是后来有两个小子不识相，凑过来在陆美婷边上扭呀扭的，还用屁股蹭，做着挑逗的动作。 蒲素顿时火大了，桑海男人大概对这种事能忍，可他不会。 他直接拍了拍那个小子的肩膀，那小子一脸无所谓的看着他说：“抓？” “抓？抓你mgb！” 话音未落，就上去一巴掌抽他脸上，接着习惯性一脚。 还要追上去打，那小子已经钻到后面人多的地方跑了。舞池里稍微混乱了这么一小会，很快就恢复了平静，连看场保安都没过来。 蒲素原本以为陆美婷会害怕，结果她到好，笑着说：“跟这些瘪三计较什么，不信你摸摸他口袋，回去拉差头的钞票都没有，多数要拼车回去的。” 经过这么一闹，蒲素也没了兴致，回到吧台去喝酒。陆美婷跟在他后面，因为里面人太多，这次倒是从后面拉住蒲素的手，让他牵着出去。 “脾气真大，都要像你这样，一天要打10架。” 陆美婷用酒杯垫扇着风，对着蒲素说。 “我要跟你在一起，早晚要死你手里。” 蒲素喝了一口酒，也给了她一个白眼。 第一百六十五章 喜提依维柯 “人家哪里是这副样子啦，怎么舍得的啦。” 陆美婷媚骨天成，虽然蒲素知道她大致是什么样的人，这一晚也没少喝。 在陆美婷的教导下，两人从五-十-十五玩到小蜜蜂花丛中，陆美婷又教会了蒲素玩色盅。光这色盅里又有很多玩法，这些无疑都是蒲素之前没接触过的。 “带身份证了吗？” 一瓶酒喝了差不多，蒲素问道。 “带了，干嘛？” 陆美婷喝的也不少，晕晕地问道。 “等会开房。” 蒲素直截了当的说道。 “你不是住在静宾吗？” “哦，别说了，我知道了。” 陆美婷摆摆手，一副老江湖的样子。 延安饭店是老饭店，但是车子停在这里，蒲素图方便。从jj出来后带着陆美婷两人直接去前台开房。 看着陆美婷的身份证，蒲素才知道原来她的年纪和郭娟差不多大。进了房间后，他无耻的把浑身脱光，光着身子进了浴室洗澡。 冲了一把出来后，他让陆美婷进去。陆美婷这时到是有点扭扭捏捏，蒲素拿不准她是欲拒还迎还是真的少女心流露。 只不过，他也懒得管她那些，粗鲁的把她推进浴室后还说了句：“洗洗干净。” 坐在床头发觉嘴干，想去台子下找隐藏的小冰柜，裤子里的电话响了。他原本只是想着拿出来看看号码，结果喝过酒了，动作粗糙，拿电话的时候手指就摁到了接听键。 “喂……” 话筒里传出孙莉的声音。 蒲素手里拿着电话，并没有把电话放在耳边，听着细微的话筒里传来的声音，似乎突然间清醒了。 “蒲哥，我……我害怕。” 孙莉停顿了一会，在电话里继续弱弱地说着。 “蒲哥，你别生气了，回来吧。” “蒲哥……” 蒲素拿着电话没说话，话筒里过了一会传来嘟嘟的挂断声。 房间里蒲素开始穿衣服，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等他穿好衣服后，里面又传来电吹风吹头发的声音。 他在床头柜的信纸上写了：“我走了，你好好睡一觉。” 然后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 …… “知道错了吗？” “知道了……” 静宾房间里，蒲素坐在沙发上，孙莉坐在床头披了件浴袍。 “知道什么了？” 蒲素继续问道。 “什么都知道了……” “那，你说说，都错哪了？” “哪都错了……” “呀，你这是什么态度？不好好说清楚，我还走。” 蒲素佯装要去开门，孙莉赶紧敏捷地跳到门口堵着。 “是不是还想着敷衍我？” “没，没有……” “那你说说，到底错哪了。” “我，我也不知道……” “呵呵，算你狠，我走。” 蒲素作势开门，把孙莉紧张的不行。 “我也不知道你怎么就那么生气，我也没怎么呀。” “没怎么？” “还顶嘴？” “我没顶嘴……” “这还不是顶嘴？！” “那你说，你说我哪错了，我都接受。” 孙莉背靠着门，大长腿从浴袍上伸出来，让之前就憋着火的蒲素又撩拨上劲了。 “过来！” “我不！” “叫你过来！” “我不！我一过来你就开门出去了！” “我不走，你过来。” “别骗我哦……” “嗯，过来，脱掉！” “啊？” “脱不脱？” “哦……” …… “带你比带一个班的兵都累！” 半个小时后，蒲素仰面朝天有气无力地说着。孙莉正拧了一把热毛巾在给他清洁。 “呀，在部队你当过班长啊？” 孙莉惊讶的问道。 “……” 蒲素只能无语。 “其实，我妈是想让我和你说……” “哎？睡着了？” “哎……” 孙莉给已经睡着的蒲素盖好了被子，关了台灯。 第二天蒲素起的很晚，孙莉见餐厅早餐要收了，才把他叫起来。这几天都没睡的这么舒服过，蒲素醒过来心情很是不错。 昨晚那一出似乎没有存在过，孙莉没提，他也乐的装糊涂。说起来，现在自己是脾气越来越大了，昨晚的事怪不得孙莉。 孙莉陪着他吃完早饭，两人开车去了公司，到了秋香花园下车后，孙莉把一枚有机玻璃的工艺品耳环递给蒲素。 “座位上看到的，是谁的你还给人家，挺漂亮的。” “咦，这是哪来的？郭娟的吗？” 蒲素心虚的不行，装模作样的接了过去揣在口袋。 到了公司，郭娟和郭胜都不在，昨天说好的，上午他们去看车了。蒲素在露台上浇了花，喂了鱼和马爹利说了一会话后就给沙军打了电话。 临时牌照要到期了，再不出手还要补办牌照。他现在也有点着急了，几百万的车子天天开来开去也是要折旧的，多开一天卖的时候就少一点钱。 电话里沙军说他已经安排好了，过几天就带人来公司看车。而且320也有人要，问他方不方便一起看车。 “你提前几天和我定好时间，就没问题。” 电话里他给了沙军明确的答复。 打完电话他无意中手伸到口袋，摸到那枚耳环，心里觉得对不起孙莉。昨天差点就和陆美婷…… 到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是个狗屁的情圣。之前也亏得王艳那么对付他，否则得手后，十有八九也是现在这个鸟样。 公司里转了一圈也没什么事，让文秘中午别给他两订饭后，他又带着孙莉去了金店，原本准备买两枚戒指，最后在金店里还给孙莉买了一条铂金项链。 他也想买一根戴戴，结果铂金的不管什么款式他戴着都不怎么样。反而试了一根粗粗的足金项链，却非常适合他。 虽然不甘心，但是连孙莉都说他戴黄金项链比铂金好看。最后也不得不承认自己是个贴近粗俗气质的人，买了一根60多克的项链挂在脖子上。 走出店门的时候，立刻便觉得自己有了几分土豪之气。 两人订的对戒因为指圈需要加工，要过两天来取。所以现在两人脖子上一黄一白，孙莉的项链细细的搭在锁骨上非常衬托她。 而蒲素觉得自己浑身上下的欧洲名牌搭配这根黄链子也有几分狂霸气质，就是手上的手表有点差劲。早知道当初在香山时咬咬牙就买几块赃物了。 过几天准备去阿嬢家，蒲素索性带着孙莉又去锦江迪生转了一圈买了两台夏装。在这种大商厦里购物几次，蒲素发现这些大品牌每一季的流行色都差不多。 比如今年就很多品牌的颜色都和鸭蛋青接近，很素。要么就是花的不行的染色，孙莉当然不接受后面这一种。 孙莉的气质在蒲素看来像是水墨，素雅、清新、自然，这种女孩最适合收回去做老婆。 而昨晚的那个陆美婷，就好似招贴画花花绿绿，热闹是热闹的，但是看完也就完了。 昨晚关键时刻遁走，他丝毫不后悔，当然也没觉得自己自己占了多大便宜。孙莉的电话晚点来，做也就做了，又能怎么样？ 路上看到一家台湾人开的连锁地产公司，广告里有租房。刚站下看了两眼就有个穿衬衫打着领带的中介出来招呼。 “我随便看看，你忙你的。” 蒲素支开他，原本就是想随便看看。 结果在番禺路上一套房子引起他的注意，太子公寓，带泳池，全配家具全新装修。4000一个月，三室一厅。 他知道那个地方，靠近赏析送货的新华路，于是上车带孙莉去那里转转，看看房子。 到了番禺路看到房子他就喜欢上了，里面有几个外国小孩在娱乐区游玩。大门进去里面就是一个游泳池，四周是小高层，每一户都有窗户对着泳池景观。 保安看到他车子往里开，出来问他进去干嘛。他摇下窗户说，进来看房子。 “哦，租房是伐？去物业，找宋小姐。” 保安客气的说道。 “嗯？这是什么意思？直接就问我租不租？” 他和孙莉说道。 到了物业他才知道，这座不动产都属于开发商大业主的，只租不售。原本蒲素是想合适的话，买一套的。现房，正符合他的需要。 “我是在中介公司看到他们的广告……” “哦，他们把你们拉来，我们付给他们中介费。你们自己来，我们给你免租。” 物业宋小姐爽快的说着。 然后蒲素跟着她上楼看了房子，只有三室的，全新装修，还没出租过。木头地板，厨房和卫生间都配置齐全。桌椅沙发包括三个卧室都是北欧实木家具，全部配好了。 冰箱，空调，电视机，洗衣机，甚至微波炉，油烟机……所有的全部都有。 “这样，给你们免租一个月。我们这里是拎包入住的，大多都是外国人。” “怎么付款？” “付三押三，可开发票。” “有两室的吗？” 蒲素想帮郭娟也租一套。 “抱歉……” 物业管理里，蒲素把钱付了后当场就拿到了钥匙。他租了一套六楼的，南北通透，南面阳台正对游泳池，北面看出去能看到后面的绿地。 回去路上郭娟给他打了个电话，在车行里准备付款买车了，最后征求他的意见。 “买！” 蒲素很是大气。奔驰马上就出手了，买辆依维柯算什么。 两人先把车里之前买的衣服放在房间里，然后又开车回静宾把东西装上车带了过去。路上给文秘打了个电话，让她去退房，别到了下午又要多算一天。 新租的房子其实很干净，但毕竟是刚装修好的，孙莉收拾好衣物立刻开始清洁。蒲素被她支使着出去找超市买各种清洁和生活用具。 过了一会，郭娟又来电话，叫他没事到公司来一趟。蒲素让孙莉自己在屋里收拾，就拿了一把钥匙赶回秋香花园。 原来上午不光是郭娟带着她弟弟，还有李翊君，他们三个一起出去看车的。主要是让李翊君带路，回来她们是坐着郭胜开的面包车回来的。 “你们胆子还真大，他刚拿到驾照第二天你们就敢坐他的车？” 蒲素看着那辆11座依维柯，他现在都不敢开这个大家伙。 “蒲哥，上来，我们去遛几圈。” 车里郭胜开心的不得了，像是得到了一个大玩具。 “嗯，这不急。你先开回车行让他们喷上字，把我们公司名字喷在门边上。” “看到没？就这两边门上，让他们对齐了再喷。” 蒲素和郭胜比划着位置，郭胜也从车里下来记着地方。 交代完，蒲素上车坐了一会感受一下，确实还很不赖，过道还很宽敞，摆个小板凳还能超载坐几个人。 “下次公司组织郊游，这一车差不多就都拉走了。” 蒲素从车里下来看着郭娟和李翊君笑着说道。 “蒲总，公司要准备组织活动啊？” 言者无意，听者有心。李翊君立刻就问了。 “呃，组织就组织呗，你们策划一下啥时候都行。” “嗯，等三个月试用期结束了，考核过后再说。” 李翊君认真的说道。 蒲素看着李翊君，居然发现她还很有些姿色。起初不觉得她怎么样，现在越看越顺眼。 不光是销售，公司现在的行政基本都是她在抓。公司井井有条，和她有很大关系。其实最适合管家的不是郭娟也不是孙莉，而是她李翊君。 只是可惜，没法把她变成真正的自己人。和她的关系只能是这种上下级雇佣关系。而仅仅关系他是不能彻底放心的，所以对方永远也不能得到他真正的信任。 所以，社会上流行说什么一起当过兵、一起坐过牢、一起嫖过娼等等关系定律，是有其一定道理的。 要么有什么特殊感情，要么一起干过什么坏事。这种关系相对值得信任，因为有相互基础。 “我把酒店退了，租了一套房子。等会带你去看看，你也在那租一套？公司报销。” 上楼后，蒲素和郭娟说。 “才不要和你们住一起，公司里你们出双入对不够，下班了还要让我们看吗？” 郭娟立刻否决的有理有据。 “天热了，你们洗澡……” “是呀，我们现在正好天天洗冷水澡。” 郭娟话接的很快。 “不是，你这是在干嘛呢？省钱？公司的账你又不是不知道。” 第一百六十六章 又要来开门炮 “我搬出去了，晚上谁来管马爹利？” 郭娟最后说道。 蒲素想了想，觉得也是，他总不见得每天带着马爹利上下班。要么就直接带回公寓养，要么就和现在一样放在公司，每天带着上下班是不可能的。 “晚上放笼子里没事的。” 蒲素对着郭娟说。 “你晚上又没在这里睡过，把它放进笼子，它能叫一晚上。” 郭娟没好气的说。 “呀，还能这样吗？” 蒲素在露台上看着马爹利，它小眼一看到蒲素立刻就凑过来，低下鹰勾嘴用顶上的冠毛蹭着主人。 “那你晚上还抱着它睡觉？” 一边捋着马爹利的羽毛，蒲素问着郭娟，他到是不信了。 “切，你会不会说话？你才抱着鸟睡觉呢。” “是啊，我每天都带着鸟睡觉呢……” 蒲素低级趣味起来也是没有下限的。 “你……和孙莉是不是耍流氓习惯了？” 郭娟居然还有点生气了。 “好好好，那你说平时怎么弄？” “放在下面，开着灯，我睡在阁楼上。” “它聪明着呢，只要知道屋里有人就可以了。” 听郭娟这么说，蒲素到是觉得麻烦了。总不见得，以后天天还要有个人带它睡觉吧。 “不行，不能惯这毛病。你搬出去，这里反正晚上没人，让它叫。” “这个月底必须搬走！” 最后蒲素也是发了狠。 他主要是觉得郭娟怕花钱，舍不得租房。郭娟的心思应该是既然买房了，等房子交房了就住到新房里去，哪还有什么必要花钱租房。 “那好，以后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别怪我。” 郭娟说完一扭头就回了自己办公室。 “什么态度！” 蒲素冲着门外嚷了一句。 说完他又跟到了郭娟办公室，嬉皮笑脸的对她说：“现在你们也算有车了，租个房子远一点都没事，每天你弟弟开车上下班，有个专职司机，比我都舒服。” “咱两不容易，我也不能自己租房子住酒店，让你住阁楼。再说，你还有个弟弟，你也要为你弟弟想想。” “他在长身体的时候，晚上饿了，这里外面大门一锁，在里面烧个泡面都不行。” 蒲素还是一贯在她这里的姿势。屁股搭在郭娟桌子上，和她说着话。 “嗯，我知道的。” 郭娟原本看到蒲素跟过来面色还不好看，听了他这么说，到是低着头没了脾气。 “那你这几天没事就叫郭胜开车带你去看看房子，等搬进去了，我和孙莉来蹭饭。” 蒲素屁股从桌子上挪下来，说完就出去了。 门后，郭娟呆呆的看着他的背影，满是爱意。 “喂，方便吗？” 蒲素办公室里，大哥大响了，屎恶搞固定号码，蒲素接起后里面就传来陆美婷的声音。 “说吧。” 蒲素下意识的拿着电话走到露台上。 “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谢你，昨晚…… “呃，昨晚的事以后不要提了。” “你差点害死我，车里那个耳环是你故意的吧？” 蒲素一想到早上孙莉拿给他的那个耳环就来气。 “你怎么能这么想？那个耳环松了，都掉了好几次了。” “在你那？有空我来拿。” “拿什么拿？我扔了。我女朋友早上拿给我时，你说我该怎么和她说？” “该怎么说那就是你自己的事了，问我干吗？” 陆美婷不愧是个狠角色，丝毫不怂。 “假如我有男朋友，我肯定不会问你这样的问题，搞不定就不要出来搞。” 她还来劲了，居然给蒲素上课。 蒲素本来想发火，想想和她发火未必能占什么便宜。而且，人家说的也有道理。于是岔开话题说：你在哪？学校吗？” “嗯，就在校门口，你出来就能看到了。” “嗯，你别挂，我出来。” 蒲素一边和她通着电话，一边下楼。走到秋香花园门口，果然看到她在对面的门卫值班室拿着话筒冲他摇了摇。 他挂了电话过了马路，看到陆美婷今天没有化妆，白皙的皮肤下一张好看的脸。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不化妆的陆美婷反而给人有一种淳朴美，而一化妆就是个标准妲己、狐狸精。 “看到你一次真面目还挺不容易。” 他笑着对她说道。 然后从口袋里摸出耳环递给她。 “咦，你不是说扔了吗？” “我还想让你赔一对给我呢。” “就是知道你要我赔，才刚刚在楼下捡回来的。” 两人逗着嘴，身边不时有俊俏的男生女生经过校门，还有几个对着男生对着陆美婷吹口哨。 “走，带我进去转转。” 蒲素对陆美婷说着。 “马上食堂要开饭了，有什么好转的。” 说完陆美婷从口袋里摸出几张纸币递给蒲素。 “这是什么？” “上午我退房的押金啊。” “呃，你留着买点零食，算我请客。” “那也太少了吧。我可是奖金就拿了两万多哦。好歹也是个小富婆……” 蒲素刚想接话，电话响了，他一看，孙莉打的。 “嘘！” 蒲素冲陆美婷比划了个噤声手势，接起了电话。 电话里孙莉问他什么时候回去，她刚收拾完，不知道菜场在哪，两人晚上只能在外面吃。 “奇怪了，好像她知道菜场在哪就会做饭了一样。在香山还不是天天是老夏在做饭。” 挂了电话，蒲素心里一阵嘀咕。莫非女人真有什么第六感？ “呦，查岗了呀。那就这样吧，我要去食堂吃饭了，这个我就收着啦。” 陆美婷拿着捏着钱的手，晃了晃，转身就准备回去。 “等等。” “嗯？” “明晚我们一起吃饭。” 鬼使神差，蒲素不知怎么地叫住了陆美婷。 “明晚？不一定有空，到时候再说吧。” 陆美婷咬着嘴唇，促狭地笑着说道，这时候蒲素觉得她变回狐狸精了。 “好吧！” 说完蒲素转身走了。 “喂，明天几点？怎么这么开不起玩笑啊。” “6点，就在这里。” 蒲素转过声倒退着边走边对她说道。 回到秋香花园，郭胜已经把车开回来了，依维柯停在楼下。蒲素转了一圈看着喷的公司名称，多少有点成就感。 “这也算是在挣家业了。” 他告诉自己。 以后再有什么迎来送往的事情，就让郭胜开这辆车去。下一步遇到什么合适的轿车再弄一辆，公司就彻底配置齐全了。 可以说95年的桑海，像蒲素这种刚起步的公司，无论是办公设备还是其他配置都绝对比得上一些国际公司，只不过规模差距太大了而已。 员工的待遇在他这里绝对算是在亲友面前说起都是要被人羡慕的。只不过蒲素知道自己的性格，混在一起很容易没有威严感，所以平时他刻意不和员工多接触。 自己在办公室里养猫逗鸟已经是都知道了，再混在一起嘻嘻哈哈绝对是对公司不利的。这倒不是他想装逼，而是人和人之间相处一定有个定义。 他给员工尊重，员工对他敬畏就够了。没必要打成一片，当做兄弟姐妹。而且公司目前除了郭胜都是女员工，混在一起对他没啥好处。 上楼他和郭胜打了招呼，让他明天开始带着郭娟出去找找房子。并且让他随时做好和自己去香山的准备。 “那地方，听我姐姐说，差劲的很……” 郭胜一听说去香山，表情好像是要他去非洲。 “嗯，比桑海是差远了，但是有些地方比南州要强啊。” “你也不在那里长待，管它好不好坏不坏。” 蒲素一想到郭娟的事情，就明白她为什么要给弟弟灌输这种想法了。 他下次回香山，是准备把两辆320都开到桑海。桑海起码留一辆自用，至于香山暂时没有必要。等陈诚拿到驾照了，也去弄辆面包车就够了。 孙莉心思都在桑海，而且她父母也是那个意思，要是让孙莉再跟他回香山，短期没问题。长期肯定是不合适了。 “晚上吃完饭没事，就带你姐姐在桑海到处转转，把路弄熟了，路不熟以后也麻烦。” 走的时候他和郭胜说道。 回到太子公寓，孙莉献宝一样拉着他摸着各个犄角旮旯，手指上一点灰尘都没有，想让蒲素夸她能干。 “一天两天看不出什么，重要的是坚持！” “坚持，知道吗？” 蒲素对着孙莉说着。 “哼！” 孙莉受了打击，很不满。 “我回来的路上，想好了，给你报名。” 蒲素看着她一本正经的说着。 “报……报什么名？” 孙莉的眼睛发光，心想他真的帮我去报名了？ “家政培训啊，就来的路上法华镇路口看到的。” “我准备以后再让你学学盲人按摩和厨师培训，以后……” 蒲素站在阳台上看着楼下的小孩戏水，说着说着发现身边已经没人了。 “哎，你现在怎么这么没有规矩？我在和你说话呢。” “啊，你在说什么？我听不见，水龙头声音太响了……” 孙莉自有对付他的办法。 “我前几天就打电话到纺大问过了，暑假就有个培训班。不过是技术培训，证书也就相当于职业技工证书，你想去吗？” “是服装裁剪技术课程。” “暑假结束，那里才有全日制的培训开班。” 蒲素在厨房对着孙莉说道。 孙莉假装在洗着拖把，耳朵竖起一个字都没落下。 “暑假的班是白天上课吗？” 她转过身问。 “嗯。你平时要看看报纸，我就是报纸上看来的，明天你到公司资金去看，在我桌上。” 蒲素训着孙莉。 “那白天上课，我怎么上班？” 孙莉为难地皱着眉头。 “你现在还有个上班的样子吗？” 蒲素笑话着她。 “那，还不都是你，每次都拉着我……” 孙莉想解释，却发现没的解释。 “我拉着你干嘛？” “算了算了，公司现在少你一个不少。你就踏实去培训吧。” “纺大就在后面，你自己走几步就到了。” “过几天我要带着郭胜回香山去把车提回来，你自己要小心。” 蒲素抱着孙莉的腰抚摸着她的后背细细地和她说着贴心话。 “那我和你们一起去。” “你去干嘛？回来我们要开车回来，跟着受罪？在家照顾好自己，要不我让郭娟来陪你住几天，反正有客房。还好租了一套房子，要是还住酒店，就只有让郭娟去陪你了。” “那你去多久？” 孙莉听了蒲素说的，问着他。 “很快，到了那里开了车就回来，我也不大想在那里多待。” “走，下去吃饭，顺便找找菜场。” 两人在路口吃了一顿湖南菜，非常辣，但是孙莉到是很能吃辣，这出乎蒲素意料之外。菜场就在幸福里就有一个，规模不大，但总比没有好。 问过之后附近再大一点的菜市场要过华山路，在泰安路上，顺着街道开的，整整一条马路一直到兴国路都是露天菜市。 蒲素心想，在老法租界的洋房区这么搞，也是太煞风景了。果然这个露天菜场几年后就被取缔了。 两人在菜场买了一点水果，就当做散步，租了房明显感觉不一样。这算是在楼下闲逛，和住酒店的心态差别太大了。 白天也没时间在小区转，回到太子公寓，两人里里外外转了一圈，也没啥可转的。面积有限，貌似除了那个游泳池也没别的地方好去。 蒲素上午就发现了，停车场很小，就大门口的那一溜。幸亏小区里有车的租户不多，不然停车就是个大麻烦。 这个游泳池好在现在是天热，还能用用，桑海这个天气一到9月份就基本只能当摆设了。现在已经晚上了，还有老外夫妻带着孩子在游泳池里戏水。 三五个洋囡囡在水里玩着皮球，个个套着游泳圈，目测最大的也就五六岁。爹妈坐在边上的靠椅上啥也不管，个个都穿着泳装泳裤却不下水。 两个老外的女人皮肤松松垮垮穿着泳装，肚皮上耷拉着的几道肉实在是让他倒胃口。看看身边正当好年华的孙莉，蒲素说：“走，回家！” 新家新床，按照他一贯的恶趣味，这个开门炮是一定要打响的。 第一百六十七章 亡羊补牢 第二天蒲素借口让孙莉去纺大咨询培训班的事情，让她能报名的话就直接把名报了，从太子公寓走过去也没几步路。没让她跟着自己去公司。 昨晚折腾了大半夜，原本想让她多睡一会，孙莉还是起了床。早饭蒲素没让她弄，知道她也弄不出什么名堂。 她起来后只是把衣橱里的衣服给蒲素拿了出来，伺候他穿上，两人在门口亲了亲，就算是送他上班了。 自此以后，孙莉每天雷打不动的工作就是下午去干洗店送洗顺便拿回衣服。然后晚上睡前把第二天蒲素要穿的衣服搭配好，挂在衣架上，第二天早上等他起来直接拿了穿上就行。 刚开始，下午她还会打个电话问蒲素晚上想吃什么，然后去菜场买菜，接着一边在灶台上给她妈妈打电话一边学着做菜。 只是在切了几次手，而做出来的味道又实在一言难尽后。蒲素实在是心疼她，坚决不让她再继续了。 人都是有惰性的。刚开始孙莉还拗着要跟着去上班，只是一段时间以后很快她就适应了。每天挣扎着睁开眼睛送蒲素上班，然后倒头接着睡。 睡醒了在家先搞搞卫生，然后吃点水果，看看电视翻翻画报，再拿着要洗的衣服下楼。回来的时候带着洗好的衣服，还有水果和西点，等蒲素下班回来再一起出去吃。 渐渐地蒲素晚上很少回来吃饭了，她干脆就拿点心和水果当饭吃，就这样她居然也没瘦，在蒲素看来还丰腴了一些。 蒲素到了公司，先把该签的字签了，又在公司里坐了一会。然后拿着收据去金店拿他和孙莉的戒指，在柜台上看到一套蓝宝石耳环和吊坠，还带着鉴定证书，想了想就也买了下来。 然后一不做二不休，索性给郭娟和蒲泓一人也买了根白金项链。给阿嬢买了一副翡翠耳环，装在锦盒里，准备到时候让孙莉送给阿嬢。 蒲素这番手笔，让营业员高兴地不行。一边帮忙拿彩纸包着锦盒，一边把经理喊来要求给他打折。 “我们店里不是说买了五万以上的就有贵宾卡打折吗？” 桑海的一些30多岁的大姐还是很热情的，而且很讲义气。这时候她是完全站在蒲素的立场上为他争取。 给蒲素打折对她来说一点好处没有，而像这样的冲动型消费，对谁来说也不会是经常。所以，现在的行为只能解释为完全就是营业员大姐自己的个性。 以前国营单位里的女工，特别是中年妇女一般都是不怵小领导的。秋香花园的余阿姨就是个典型。而营业员这种职业更是天天见世面的，更是泼赖的很。 蒲素打心眼里喜欢这样性格的女人。仗义、直爽、没坏心！ 当然这种女人你也别想着占她们便宜，分分钟被她们手撕个粉碎。 “阿弟，你等等，我给你挑一副水头好的。” 讲真，老桑海女人真的有点地域歧视。 店里这时又来了几个外地顾客在柜台外看了半天，这个大姐根本不去招呼，像是没看到。 反而热心地蹲在下面柜子里给蒲素挑一副水头好的翡翠耳环。 “呶？这副水头好的，通透，通透侬晓得伐？” 对着灯，大姐一只只地给蒲素验看，比较着优劣。 “赚到钞票，晓得给阿嬢买副行头，侬有孝心的，以后有大出息。” 大姐还很舍得夸赞蒲素。 “同志，这副手镯能拿给我看看嘛？” “急什么？没看到我这里有顾客，人家先来的。先来后到晓得伐？” 面对外地客人，她的态度也一样直接…… 反而是蒲素弄的很不好意思，赶紧拿了东西，谢过这位大姐就走了。那些外地客人到也是好脾气，之前就在边上站着，等蒲素出去了才围了上去。 金店旁边不远就是蒲泓的旅行社，蒲素进去看看姐姐在不在，结果蒲泓正在里面写着日程计划。蒲素把项链交给她后，蒲泓很高兴，当时就让蒲素给她戴上，照着镜子臭美。 接着蒲素提出让她过两天和孙莉一起去老房子看阿嬢。 “你们两去吧，我跟着去不好。最好下午去，在老房子坐一会就带阿嬢到我这里来吃饭，我让老余做几样松软的小菜。” 蒲素看着姐姐说着话，很想问问她和陆子明怎么样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这个话题还是不谈比较好。不知道是不是大家都长大了的原因，他感觉自己和姐姐之间怎么也回不到小时候那时候了。 虽然他们还是很亲热，对彼此会全力以赴，只是不知道怎么就是觉得和以前不一样了。或许每一对兄弟姐妹之间长大了都会这样？对此，蒲素没有答案。 回到公司后把项链交给郭娟，不出意外她也是美的不行，看着蒲素眼睛里笑出花了。最近蒲素没陪她去买衣服，郭娟和张怡茗偶尔会一起去逛街。 逛街买回来的衣服都是桑海潮流款式，属于那种乍一看很时髦细一看面料和做工都很低劣的那种。在这方面，晚上约了吃饭的陆美婷和她们差不多。 下午他又心有不甘的给阿标打了电话，依然是关机状态。他不想承认，现在自己对阿标和简叔的态度起了本质的变化。 以前是没事就想着和他们少沾边，有好处的时候就想着往上挤。 他忘记自己都仓皇逃窜离家千里了，内心把自己还当做好人，却把他们看成是无恶不作的走私吸血鬼。 他有今天和几个关键人物是脱不开关系的。郭娟、阿标、陆子明，这三个人对他起的作用都相当大。 只是陆子明这个人不值得托付。说起来是相互利用，但是蒲素一开始还真的不是那么想的。真还是把他当做自己人相处，只是后来越来越觉得不对。 现在他敢断定，前期做的几笔交易中，陆子明获得的利润绝对不只是比他只多了一点点，而是超出很多。 并且是在他透出底价，说清大家平分利润的合作关系里采用瞒报欺骗这种恶劣手段。最可恨的是他不顾和蒲泓之间的特殊关系，当时算起来也能说是一家人，可谓是不择手段令人发指。 蒲素现在是有了钱，生活方式发生变化，心态也跟着变好。否则真的能做出一些极端的报复手段，给陆子明一个记得住的教训。 他没那么做，还有一个重要因素就是蒲泓。他不知道蒲泓现在心里到底怎么想，一旦蒲泓和陆子明彻底划清，他还是很想计划点什么的。 阿标他和自己交往，虽说是从纯粹的交易开始，但是人家做事清清楚楚。而且看得出，阿标从来没看不起自己这么一个北佬外来户。 他现在也算明白了，当初面对阿标那种故作镇定，好像很有些底子的做作完全就是个笑话。有钱人装穷容易，你让一个穷人装富看看？不出两天不穿帮也要累死。 生活状态好不好，不是主观想掩饰就掩饰的住的，那玩意挂相。 底气和气度这玩意还真不好装。腔调这种玄乎的东西说起来也挺有意思，有很多大帅哥也能当明星，你让他去演007邦德试试？ 所谓“腹有诗书气自华”，其实只是文人给自己的一种粉饰，社会以及统治阶层鼓励读书的一种宣传而已。否则哪来的穷酸秀才这种称呼？穷措大说的又是谁？ 而黄金屋书里是有的，没有知识积累，很多事情还真不那么容易办。但是如何把知识转化成黄金，这又是一门学问了。在这之前，所谓的气自华，只能是穷酸文人的一种自我意淫。 蒲素对自己有计划，等差不多稳定了，他准备花点钱去上个什么培训班，花再多钱他也要镀个金。多少能学到点东西，还能积累人脉。 如今在桑海，他的社会关系处于断层。人家都有的同学关系，他没有。至于同事关系？好吧，他算是有同事。 到现在在桑海他也没交到真正的朋友，这让蒲素非常不适应。一个人没有朋友，这日子是不好过的。身边女人到是有两个，郭娟和孙莉都算铁杆，但是和真正的他想要的朋友完全不同。 阿标给予他的帮助是真实的，非常实际。两人之间从没有深入的谈论过友情这个话题，但是很多事情上却都心照不宣。 “君子之交淡如水”这句话应该不适合他和阿标的关系。两人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就不怎么像是君子，而第二次见面就直接开始了交易。 之前他认为自己和阿标就是相互利用。自己得到想要的就行，哪管身后洪水滔天。阿标的死活都和他无关，只要不牵连到自己就行。 可最近越是联系不上阿标，他还常常想到阿标和简叔。由不得他不想，郭娟每天都会给他看报表，应该给阿标账上支付的金额已经累积了不少了。 他之前让郭娟停止给阿标账上汇款，虽然真要那边出事也是于事无补。但除此之外也别无他法，只能先这么处理。 想到这里他又惊出一身冷汗，突然想到的问题让他在六月里顿时浑身冰凉。呆坐了一会后，连忙去了郭娟的办公室。 下午在郭娟的办公室里，两人关上门在里面待了半天。期间蒲素打了好几个电话，又让郭娟给她的夜校同学和老师打电话婉转的咨询。 最后无奈的发现，之前用支票支付的房产包括车子，一旦出事全都保不住。 好在还有补救的机会，不过要付出不小的代价和损失。辛亏郭娟现在上了夜校，专业上提升了不少。 而且还交了几个有帮助的同学，那些同学都是已经在财务岗位上工作了的，现在是培训想考证书更上一层楼。 虽然这个漏洞不小，所幸及时发现了，而且还有补救的余地，等两人商量好之后，心情又开始放松了。 “你看，还省钱？省个毛线！” 蒲素对着郭娟说道。 “嗯，这几天我一点点把钱提出来。” “早该这样了，该花就花。” 想到这里蒲素出去把李翊君也叫进来，和她宣布试用期后留下来的销售都集体小幅度涨工资，大幅度提高业绩奖金！ 他现在就想着尽快出货，然后注销公司另起炉灶。实际上他让郭娟用孙莉的身份证明天就去注册一家新公司，然后两边倒腾。具体套路这里就不说了，现在也过时了。 等在办公室里忙完，一看时间，已经到六点了。他赶紧回自己办公室用座机给孙莉打了个电话，表示公司出现了问题，自己很忙，要忙到很晚才能回来。 下楼后他没开车，先走到大门口，看到对面站了半天已经不耐烦的陆美婷，对她招招手，看着她过马路走过来后，他才转身回去开车。 “打开把那个盒子拿出来。” 车里蒲素没理会陆美婷撅着嘴，让她打开前面的手套箱。 陆美婷大概是她自己本来就来早了，加上自己迟到，等的时间有点长。这时候夸张的捶着自己小腿，不愧是个演员。 “别给我，拆开看看。” 取出盒子后陆美婷要递给他，蒲素让她自己打开。 “不会是送给我的吧？” 陆美婷这种女人打开后假装不在乎的说着，只是看着蓝宝石移不开眼睛。 “嗯，生日快乐！” 蒲素侧过头看着她说。 “好吧，今天我生日。谢谢你拉，亲爱的。” 陆美婷一激动，抱着蒲素的胳膊摇了几下，把蒲素吓的一哆嗦。 “这么搞，你的生日就是我两的忌日。” 蒲素赶紧把稳方向盘说道。 “哎呀，人家太激动了嘛。” 陆美婷嘴巴不停，说完就凑到蒲素耳边亲了一口。 抹了口红的性感小嘴亲在脸上，蒲素感觉湿漉漉的。他掰下后视镜照照，担心口红印留在脸上。 “放心吧，我又不是什么都不懂，怎么会弄你脸上嘛。” 陆美婷已经放下她前面的遮阳板，对着镜子开始戴耳环了。 “既然今天你过生日，想去哪吃？” 蒲素问道。 “吃什么都行吗？” 陆美婷开心地问着蒲素。 “嗯，都行。” “那，那我们去日本料理好不好？” “我同学去吃过，回来和我们吹了好几天，臭美什么，还不是跟着老帮瓜去的……” 陆美婷说着同学的坏话。 蒲素听在耳朵里就明白，这就是女孩子之间的互相攀比。这种女人，真的没啥值得他多搞的地方。 嘴里他却问着：“行，哪一家？” “东湖宾馆对面的一家，我没去过，好像叫大江户……新开的。” “早说就好了，现在还得调头，我们开过了。” 第一百六十八章 张妮娜 日料店内，人气很旺。被吆喝着日语穿着和服的服务员迎进店里，不大的店堂居然坐满了。只有榻榻米房间，最低消费500一个人。 陆美婷觉得贵，看了看蒲素，蒲素眼皮都没眨就要服务员领进去。 500一个人？蒲素清楚，500一个人的日料根本吃不到什么东西。一个松竹梅刺身拼盘，起码就要300多，几筷子就没了。 蒲泓带她去花园饭店吃过两次，日本客人请客，她一个人去不大方便就带了蒲素去。日本人有钱，吃起来不在乎，蒲素当时是吃的心惊肉跳。 每一筷子下去他都没出息的要换算一下这是有多少人民币。 “哎，婷婷。” 正要跟着服务员进里面，大堂里一个女孩子叫了一声陆美婷。 他两顺着声音看过去，一个浓艳五官搭配着清冷气质的女孩站了起来朝他们走来。 “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就不能来了嘛。” “这是你男朋友啊？” “你是和那两个老男人来的吗？” 两个人一见面显然没有蒲素想象中那么美好。 “呀，你的耳环真好看。刚买的？下午还没看到你戴呢。” “早就有了，平时不怎么戴。” “我们进去了，你在外面慢慢吃吧。” “好吧，待会我来找你。” 陆美婷拉着蒲素跟着服务员进了里面包厢区，没接她一会来找她的话茬。 “你同学？” “怎么？看上了？告诉你，她男人可多了！” 陆美婷一边摸着自己耳环一边说。 拉门移门，脱了鞋进了包厢，桌子位置还好是下陷的，可以放下腿。不然盘坐一晚那不是吃饭，而是在修炼受罪。 摊开菜单，蒲素一看，果然日料不是一般人吃得起的，随随便便就是上百一份，而且分量极少。 正在蒲素沉吟着怎么点菜的时候，可爱的服务员解决了难题。 “两位我们这里有最低消费，那就500的定食可以吗？” “嗯？” “我们这里分三种套餐，200的，300的，还有500的，比单点合算。” “500的套餐可以吃海胆了，无限量的。” 服务员对他们解释着。 “哦，那给我来一份这个，再来份这个，嗯，这个也来一份。” “海胆，先来10份。” “先生，我们这里是两份两份上，吃完您可以再点。” “那，把酒水单给我看看。” “套餐清酒和饮料免费畅饮，您要单点其他酒吗？这是菜单。” 服务员把酒水单递给蒲素。 “那就先来两壶清酒，要冰的，再来两杯梅子酒。” 服务员出去后，蒲素说：“这里还可以啊，不贵啊。” 这个套餐确实算下来是不贵了，比他预想中要好多了。 “还不贵呢，一顿饭我爸妈一个月工资。” 陆美婷在房间里把耳环摘下来，就着灯光看着，大概之前被同学夸了，想看看到底真的是不是那么好看。 等服务员把之前蒲素点的刺身和清酒端进来后，蒲素已经调好了芥末和鲜酱油。他是非常喜欢吃刺身的，海里的鱼肉质肥美鲜嫩，而且不油腻，吃起来真的很美味。 他之前叫了三文鱼和金枪鱼、鲔鱼三拼，又单点了一份墨鱼刺身，还有一份北极虾刺身，天妇罗这种油炸的一样没叫。 还有两份海胆，只一筷子就吃没了，服务员放下托盘还没出去被蒲素叫住再来两份。 “生日快乐！” 陆美婷端起酒壶给两人倒上酒后，蒲素端起杯子开玩笑的说着。 “谢谢你！” 两人一饮而尽。 “咳咳，什么怪味……” 显然清酒的酸爽，陆美婷喝不惯。 接着她夹了一筷子生鱼片，在调味碟里拿出来又被芥末呛得眼泪都出来了。 “怎么这么辣？” 接过蒲素递给她的纸巾，陆美婷不停地擦着眼泪。 “不是你要吃日料的吗？怎么还吃不惯？” “这都生的怎么吃嘛。” “想吃熟的？出去买只烧鸡进来。” 真有意思，吃日料不吃生鱼片还搞什么？ 最后蒲素看她实在是没法吃这些，只能把服务员叫进来重新给她点了天妇罗和炸鸡翅，炸红眼鱼这些。甚至还给她点了个日式火锅，涮牛肉。 等到她的菜来了，总算是快活了，蒲素又给她叫了两瓶啤酒。 这一顿饭，蒲素不知道自己吃了多少份刺身。海胆大概就吃了几十份，服务员墨守成规，每次坚持只给两份。那么蒲素也不客气，端进来就吃掉，她出去时陆美婷则喊住她再叫两份。 封闭的包厢里，一喝酒气氛就渐渐有点暧昧。原本就脱了鞋的，喝了两瓶啤酒后，陆美婷身子靠在蒲素肩膀上。 “这要真是我的生日多好啊。” “你啥时候过生日？” “怎么还想给我过一次吗？” “那又怎么了？过呗！” “那我要请好多人来。” “请呗！” “吱儿……” 这是蒲素喝了一杯。 在和式房间里吃着日本菜，蒲素不禁有点模仿起了日本人的派头，夸张的端杯喝酒，发出夸张的声音，然后重重的把酒杯放在桌上。 “哇，傲一西！” 他说着和蒲泓学来的有限的几个餐桌日语单词，装腔作势。 “小姐，麻烦再给我来点瓦沙比！” 对着服务员装逼的不好好说话，芥末不叫芥末。 “那别人问你是我的谁，我该怎么说啊？” 等服务员走后，陆美婷又靠过来说道。 “你想怎么说？” “我问你啊？” “你觉得我们算是什么？” 说到这里，蒲素不禁有点败兴。 这小姑娘还是太嫩，急吼吼，吃相就难看了。 “好吧，什么都不算。你不高兴了？” 陆美婷毕竟不是真傻，察言观色有一套。 “你要觉得咱们能偶尔在一起聚聚，有空的时候像今天这样吃顿饭就挺好的。” “你要觉得不合适呢，咱们也开开心心吃完这顿饭，等送你回去后以后咱们就不见面了。” 蒲素喝着酒说着话，看都没看靠在一边的陆美婷。 “呦，真生气了？我是故意逗你的，真开不起玩笑。” 听到陆美婷这么说，蒲素真想对她来一句“开尼玛的玩笑！” 这时候服务员在外面敲了敲门，嘟囔了一句日语拉开了移门。 “是他们吗？” 服务员冲着她身后的女孩问道。 “嗯，谢谢你了。” “婷婷，还好我问了服务员，在里面找了半天也不知道你们在哪一间。” 女孩一边说着一边直接脱了鞋进了包厢。 “你好！” 看着蒲素她大方的打了个招呼。 “你好，坐吧。” 陆美婷臭着脸没理她，反而是蒲素招呼她坐下。 “喝什么酒？” 蒲素端起酒壶问道。 “随便！” 女孩看了一眼蒲素，在他脸上停顿的时间比正常时间就多了那么一点点。但是就这么一点，就很勾人，让对方会觉得哪里不一样。 蒲素这时候还没发觉这一点，只是觉得这个女孩不光漂亮好像一眼就对自己有好感。至于陆美婷说的她男人多，管自己什么事？ 最多嘴巴渴了买一罐牛奶喝喝，难道喝一口奶就要养一头奶牛？ “我来晚了，先罚一杯！” 女孩很场面，蒲素给她被子里倒上酒，她自己端起来先喝了一杯。 “婷婷，你怎么也不理人啊。” 陆美婷从她进来后就没搭理她，她到是丝毫不觉得尴尬。 “你那两个老男人呢？” 陆美婷的语气里带着嘲讽。 “呃，那两个啊？就是上次拍那部戏的剧务，约了我好几次，今天开着皇冠到学校门口来接我。没办法了，我才出来的，你没看我都没化妆换衣服吗？” 女孩话是对着陆美婷说，眼角飞快的瞟了一眼蒲素，似乎是在和他解释。 “这么快就吃完了？没接着其他节目啊。是没吃饱吗？” “叫我去时代听歌，那种老人家去的地方……我借口说你们在里面等我，就没理他们。正好看见你们，不然……” 女孩说的自己好像是多么不堪凌辱，千方百计才逃脱魔掌一样。 “你好，第一次见面。我叫张妮娜，是婷婷的同学，你怎么称呼？” 张妮娜举起酒杯敬蒲素。 “我叫蒲素。幸会！” 蒲素也端起酒杯喝了一杯。 “哇，真斯文，幸会？我们一般都说不出这样的话呢。” 张妮娜喝完酒，开始烘托着气氛。不顾陆美婷杀人的眼神，不停地和蒲素调笑着。 这个张妮娜和婷婷是同班同学，都是表演系的。已经接了几部戏，当然都是演丫鬟这些龙套角色。身材高挑，不算丰满却也玲珑有致。 只是面相比较成熟，虽然和陆美婷一般大，但是看上去像是个成年女人，脸上没一点小姑娘的样子，女人味很足。 张妮娜有一个特点，不说话的时候她的气质有点清冷，甚至是给人不怎么好接近的样子。但是一开口，她的浓艳五官配合她的表情就非常生动，给人活色生香的感觉，让蒲素觉得非常女人。 之前对陆美婷有点膈应，正好这时刺激一下她，况且张妮娜本来对他来说就很有吸引力。两人频频举杯，服务员酒都来不及往包房里送。 张妮娜是祖国几乎最北端那边的姑娘。口音好听，而且说话非常干脆，没一会就哥~哥的叫着蒲素。 那边人天生大概有说段子的天赋，张妮娜一嘴的俏皮话，最难得的是还不时自嘲，拿自己开涮，很快就赢得了蒲素的好感。 陆美婷此时是忍无可忍了，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了。说道：“我早就吃饱了，想回去了。” “嗯？那等我们把刚叫来的酒喝完再走。” “婷婷，大门已经关了，一样要翻墙回去，再待一会嘛。” “那我走了，你们在这吧。” 陆美婷还真的绷不住，起身就要走。 场面这就尴尬了。蒲素和张妮娜再是一拍即合干柴烈火，也不能就这么让她自己回去。 “行行行，叫服务员进来买单。” 陆美婷僵着不动，显然她小孩脾气还很重。 到是张妮娜拉开移门喊服务员进来买单。 蒲素拿出他的瑞士大牌bailly挎包，拿出一沓钱准备付账。那个厚度，两个女孩都看到了，表情各自都很怪异。 喝完清酒壶里最后一口酒，蒲素起身走到门口装备穿鞋，张妮娜已经把他的鞋子拿好放在门边，要帮他穿。 “我自己来！” 坐在门边上，蒲素要自己穿。张妮娜还是解开鞋带帮他套了进去。 “你呀，客气什么？我们那边的女人都是这样的。那里大老爷们脾气可大了。” 张妮娜很自然的说着，到是让蒲素没那么尴尬了。 出去后到了车前，蒲素注意到陆美婷虽然不高兴，但还是走到副驾驶边打开车门坐了进去，估计是人在阵地在，不能丢给张妮娜。 车里蒲素打开了调频音乐，把音响开的很大，叮铃咚隆的一路就往回开。 路过jj时，蒲素问道不到jj坐一会？ “好的呀，我可喜欢那里面的音乐了。” 张妮娜接话接的很快。 “我不舒服！” 陆美婷直接否决。 蒲素就没再说话，开到校门时，陆美婷说要绕到后门，翻墙进去。 “这么早就关门？这才几点？” “我们学校管的可严了，限制人身自由。听说以前好像就不这样。” 张妮娜抱怨着。 蒲素心想，这还叫管得严？就你们这几头货的样子，有哪个还像是学生？管的再不严那就真的没办法想象了。 到了后门，蒲素跟着她们下车。看着高高的铁门和围墙，再看看她两，很怀疑她们是不是能爬的上去。 “婷婷，你先上去，我在下面托着你。” 两个女生到是毫无惧色，显然是老吃老做的惯犯了。 踩住栏杆的横档，陆美婷很灵巧的爬了上去，蒲素看着那扇铁门，顶头有尖刺，这要是一不小心戳中那个部位后果不堪设想…… 铁门会来回晃动，张妮娜帮她把住铁门，不至于来回摇晃。很快陆美婷就翻进去了，离地还有一点距离的时候，直接跳了下去。 整个动作流程，无惊无险很是利索！ 落地后的陆美婷很快就把住了铁门，准备配合张妮娜进来。 “哥，现在我还不想回去，回去也睡不着，要不我们去jj吧？” 张妮娜看着蒲素说道。 第一百六十九章 校园野战 “呃……” 蒲素没说话，他看了一眼站在铁门里的陆美婷。 “要不，婷婷你再翻出来吧，平时你也没这么早就睡觉啊。” 张妮娜一看这个苗头赶紧对着陆美婷说道。 “我不去了，你们两去吧。” 陆美婷表情在夜色下让蒲素觉得似乎有些——“哀伤”？ “今天就算了，我托你上去。” 蒲素对着张妮娜说。 张妮娜不愧是个玲珑女子，一看蒲素这么说了，很快调整了表情，笑呵呵地爬上了铁门，还调皮的站在铁门上抖了几下，弄的铁门哗啦啦响。 张妮娜跳进里面，转身对着门外的蒲素说：“哥，我们回宿舍了，很高兴认识你，谢谢你送我们回来。” “嗯，你先回去吧，我和婷婷还有些事说。” 蒲素对着张妮娜笑着说。 “那，那我先回去了。” “拜拜！” “晚安！” 看着张妮娜走远了后，蒲素对陆美婷说：“怎么，不高兴了？” 之前一直嘟着嘴耷拉着脸的陆美婷说：“我怎么敢不高兴啊，只要你们两高兴就好。” 陆美婷说是这么说，对蒲素最后关头的态度还是很满意的。假如蒲素跟着那个狐狸精去了jj，她肯定要哭一晚上。 “你这阴阳怪气的什么态度？” “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不能我就走了。” 说完蒲素假装要走。 “哎，怎么这么大脾气啊！你不是有话和我说吗？” “现在不想说了！” “那，那我爬出来！” 陆美婷看到蒲素这副样子，又要从里面爬出来。 “哎，别别，还是我爬进来吧，正好你带我在学校转转。” “好，我帮你扶着。” 蒲素听的出，陆美婷的声音里很是兴奋。 这扇铁门在蒲素这里还是不在话下的，攀上去一个单杠第三动就直接跃了过去。落地后陆美婷赶紧上来搀住他。 蒲素就势抓住她的手，两人手拉手向着校园里走去。 6月的校园草地上充斥着一股青草香气，此时几乎没有什么学生在校园里走动，只遇到两三个提着热水瓶打开水回去的学生。 “你刚才为什么不和她去玩？” “我去了你怎么办？” “哼！” “咦，你这又是什么态度？” “算你有点良心。” 陆美婷拉着蒲素的手晃了几下，此时的她到真的是有了几分小女孩的模样。 “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啊？” 陆美婷突然转过身看着蒲素问道。 蒲素被这一句，弄的很是莫名其妙。自己连喜欢她这话都没说过，哪来真的假的？但是既然陆美婷这么问了，他也从善如流，说假话反正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嗯。” 他含糊地说着，没好意思看着她说。 “看着我的眼睛！” 陆美婷停住脚步，身子对着他，很是认真的说。 “这是什么鬼？” 蒲素不记得自己经历过多少次女人这种戏码了。好像多数女人都相信自己的眼睛有测谎功能。但是既然之前已经说了嗯了，这时候也就配合下去吧。 “我真的喜欢你。” 蒲素也站定看着陆美婷的眼睛认真的说道。 他心里想，你陆美婷是个大美女，哪怕在戏剧学院里你也算是个大美女了，我作为男人喜欢一个大美女，也不算是说谎。 “你喜欢我什么？” 陆美婷这是没完没了……蒲素简直要崩溃了。 “呃，你个多高？” “167吧，怎么了？” “不信你有这么高，过来和我比比个子。” “比就比，好像我还骗你一样，入校时赤脚……” 说到一半她的嘴就被蒲素封堵住了。 在操场上的草地上，蒲素和她这一吻，断断续续，停停歇歇，大概有差不多小半个小时。当然，他的手脚也一直没停。 蒲素一边持续的对她挑逗，一边拉着她寻找着合适隐蔽的位置。 陆美婷早都浑身软了，趴在蒲素身上，随他不断地退往暗处。 在绿化带里有一个长凳，上面那盏路灯正好坏了，蒲素让她横躺在上面，然后开始……，就在他解下腰带时，天上忽然响起了雷声，没一会豆大的雨点打了下来。 蒲素这时候哪里还管的了这么多？别说下雨，就是打冰雹他也收不住。 喝了酒的缘故，哪怕在这么刺激的环境下，外部还有雷雨干扰，这一次蒲素还是坚持了很久，他也很着急，这个户外环境毕竟对心理上造成的压力比较大。 虽然这个时候了而且下着雷雨，不可能有人经过，但是架不住这心理暗示。很快他的身上已经分不清是汗水还是雨水。 而陆美婷似乎也很忘我，不断地配合着蒲素的动作，做出各种高难，极具考验韧带的动作，在这个狭窄的长椅上，两人竟然还换了不少花样。 最后当一切都结束以后，雨点也小了很多，渐渐开始变成淅淅沥沥的小雨。 夏天穿的少，这里一停，那里没几下两人就差不多都收拾好了。陆美婷这时才想起害羞，低着头一直不敢看蒲素也不说话。 “走，送你回宿舍，别感冒了。” 蒲素只说能说是男人典型的那种事后就想闪人的类型。多一分钟他都不想在这里待了，浑身湿漉漉黏糊糊的非常难受，他现在就想赶紧回去洗把澡。 “我，我不想回去。” 陆美婷真的很不识相。这时候说个好，不就行了吗？ “乖，先回去，换身衣服，能洗澡吧？” 陆美婷听了，摇了摇头。 “那，咱们出去，开个房去。” 蒲素想了想，也只能带她去开房了，搞成这样没法洗澡可怎么行？这次陆美婷没反对。 两人又辛苦地爬出去后，很快蒲素将车子开到静宾，在前台拿了房间，领了陆美婷进去。 “你先洗澡吧，衣服送去叫他们洗，明天早上就干了。” “那你呢？” “我得回去啊，明天早上再来。” “你也洗洗吧，要不会感冒的。” 这时是陆美婷要劝他洗澡了。 蒲素想想也好，脱了衣服进去后，把陆美婷也叫了进来。没一会陆美婷帮他在身上打着沐浴露，这熟悉的情景立刻让他想起了香山的徐莉。 “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从来没有和自己联系过。” 女人真的很奇怪，在一起时恨不得为你死。一旦不在一起了，则好像之前的一切都从没发生过。徐莉就是典型的这种女人，当初在一起时，什么事情都能为他做的出来。 蒲素丝毫不怀疑，当时哪怕让她去吃一些最恶心的东西，她也会毫不犹豫的下的去嘴。为了蒲素的欢愉和刺激，任何部位都无条件接受蒲素的摧残。 而且徐莉在承受的过程里从来都很克制，不让自己在蒲素面前显露出很痛苦的表情而坏了他的兴致。 想到这里，蒲素又蠢蠢欲动，直接拉着陆美婷在卫生间里就着满身滑腻的沐浴露又是一番盘肠大战。 “再陪我一会好吗？” 房间内的床上，陆美婷看着蒲素说道。 “不行，你早点睡。衣服等会我带出去叫人洗了。” “明天早上我就过来，和你一起吃早饭。” 蒲素第一觉得不回家在孙莉那没法交代。第二，他觉得没什么必要和陆美婷在一起过夜，和这个不怎么熟悉的女人抱着睡一晚上，真不如回去搂着孙莉。 最后蒲素还是在陆美婷哀怨的眼神中走出房间。 临走前被陆美婷嗲嗲的要求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犹如八爪鱼般的陆美婷又想伸出手将他抱住，被他灵活地闪开，然后陆美婷就嘤嘤嘤地发出装哭的声音。 压根就没硬着心走，完全是摆脱了麻烦般的愉快心情，蒲素出了静宾。上了车后，他立刻给孙莉打了个电话，告诉自己之前淋了雨，让她在家准备好热水。 回到太子公寓，他做贼心虚的立刻闪进浴室换下衣服，在浴室里检查了一下看看是不是有什么痕迹。比如口红印这些，检查过后才放了心。 “你在哪淋到雨的？” “和沙军在进贤路吃饭，那里没法停车，停在茂名路上的停车场，吃完饭刚走出去，雨就下下来了。” “这里下的大吗？那边像是倒下来一般，雨大的吓人……” 蒲素胡诌着，故意夸大，引导孙莉的注意力。 “我在家里没怎么注意，好像是挺大的。” 单纯的孙莉很容易就被蒲素绕进去了。 “你晚上吃的什么？” “我吃的西瓜，还有半只在冰箱，我拿给你。” “怎么又不好好好吃饭？你这样，我要给你妈妈打电话了！” 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蒲素马上抓住机会翻脸，开始为难孙莉。 “我，我吃西瓜挺好的，不想吃饭……” “把我电话拿来！” “不给！” “算了，今天太晚了，你妈也睡了，我明天再打！” “我明天吃饭！” “哼！” “上床睡觉！” 躺在床上，蒲素才想起问孙莉：“对了，你今天去学校那边怎么说？” “报过名了，就是那里桑海服装公司要招模特，老师看到我，让我也去模特班培训，免费。” “不许去！” “嗯，我就没答应。” “乖老婆！” 说完蒲素关了灯，搂着孙莉心满意足的闭上了眼睛。这……还真是刺激的一天呢。 第二天蒲素起床后，孙莉开门把他送到门边。蒲素先到幸福里菜场给孙莉买了一副粢饭包油条。撒了芝麻和白糖，她喜欢吃甜的。 然后再回来哦路上，买了两瓶鲜奶，上楼给孙莉送了进去。晚饭吃水果，早饭总要吃点粮食，他真怕孙莉熬不住。以前跟着自己上下班，起码三餐不管多少，她都会吃。 这两天她一个人在家，彻底放飞自我，要是由着她的性子来，估计离营养不良昏倒在家里不远了。 孙莉见到蒲素这样对自己，当然很感动。蒲素非要看着她吃，她也就迅速洗漱了一下当着他面开始吃。或许是买的人不一样，这个普普通通的粢饭居然在她嘴里吃出了幸福的味道。 差不多没吃两口，就要哭了。 “咦？” “好好好，难吃我知道，但是至于这么难吃吗？” “来，我尝尝？” 蒲素要把孙莉咬了几个牙印的粢饭拿过来。 “不，很好吃，我就是想小时候爸爸天冷，也会出去给我买早饭。” “哼，别装。你妈妈那样人还舍得你出去吃早饭？” “那也不是天天在家吃泡饭，我记得很清楚，下雪天我爸爸……” “你这人怎么这么讨厌？我家人就不能对我好了？” 孙莉说着说着觉得不对，这人怎么这么讨厌，刚刚泛起的感动情绪都给他破坏了。 “哦哦哦，我走我走，你继续吃你的忆苦思甜饭。” 蒲素嘻嘻笑着赶紧跑出门外。 他何尝不知道孙莉刚才的情绪？只是不想搞成那样。生活嘛，还是轻松点好。像是琼瑶剧那样的日子，他是一天都活不下去。 他喜欢孙莉，而且现在已经把她当成家人。爱情和亲情甚至友情这几种情绪，他对孙莉都有。亲情这方面很大因素是因为见过她的家长，两人现在这种事实同居生活是经过孙莉家长默认的状态。 这种事情在他以往经历里还没有过。同居算是和徐莉同居过，但是他和徐莉之间从来没这么深入，就是简单的爱欲和空虚寂寞的结合。 但是虽然对孙莉的感情是这么回事，他并不觉得就应该妨碍他在外拈花惹草。 只要感情上对的起孙莉，不亏待孙莉，不伤害孙莉，不让那些女人影响到她，蒲素认为自己做什么都没关系。 如果要娶一个女人，那个女人毫无疑问只能是孙莉。 但是这一辈子，如果只能和孙莉一个女人在一起……这么可怕的事情他根本都不敢想象。孙莉非常优秀，甚至在他看到的陆美婷和张妮娜这两个女人里的精品也不能和孙莉相比。 陆美婷见过孙莉，知道蒲素的女朋友是她，她压根就不敢有想法，一般女人总会嘲讽其他女人，陆美婷则根本不敢提。 想着孙莉以及自己今后应该注意的方面，蒲素很快就把车开到静宾。 按了门铃后，里面怯怯地问道：“谁啊？” “我！” “哦！” 然后房门打开一条缝，披着睡袍的陆美婷露出半张脸。 第一百七十章 演员这个行业 “鬼鬼祟祟干嘛呢？” 蒲素一把将门推开挤了进去。 “我衣服都没有，怎么敢随便给人开门啊。” 陆美婷已经跳回床上，钻进了被子。 原本蒲素想叫着她一起去吃早饭，看她这副样子，不禁又起了浮头心思，也几下就脱了衣服钻了进去。 进过了一番不可描述（没办法，写的全给删了，屏蔽章节就更对不起大家了）的鏖战，最后陆美婷和蒲素之前所有的女人一样，跳下床去洗手间漱口。 这是蒲素的习惯，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有这个爱好。每次和新的女伴在一起，除了开始一两次，他还能装正常。最多三次以后，他是无论如何也要不走寻常路的。 然后蒲素听见里面放水的声音，应该陆美婷是在里面顺便冲一把洗漱了。 他给前台打了电话，让人把洗好的衣服送来。结果前台说洗衣房早上才上班，昨晚压根就没洗，最快也要中午才能拿到。 等陆美婷在里面吹好头发出来，干干净净的她脸上白里透红，蒲素看的也是很舒服。发自真心的和她说：“以后别化妆了，搞成那样还不如现在好看。” “真的啊？” 陆美婷听蒲素这么一说，脸上一喜，转身又进了浴室。拿浴巾擦着蒙上雾气的玻璃，对着镜子横竖上下的臭美。 “真的，你不知道自己这样有多美。” 蒲素这话说的不算违心，陆美婷是真的算得上百里挑一都挑不到的那种女孩了。 “好吧，就算你骗我，我也当真了。反正今天也没化妆品。” “以后和我在一起就别搞成那副鬼样了。” “我饿了！” 臭美完，陆美婷又惨兮兮地看着蒲素说。 “嗯，你的衣服恐怕要到中午才能拿。” “我出去给你弄点早餐进来。” “我要吃火腿煎蛋，单面的要嫩！” 蒲素出门前，陆美婷居然还外卖点单。 到了餐厅，服务员也都认识蒲素，毕竟等于之前长包了房间。这两天没来，他们还以为是有事了，没想到他退房。 “我朋友不舒服，等会给我准备一份火腿煎蛋，蛋要单面煎，我带回去，等会吃完了，你们来收盘子。” “好的！要咖啡吗？” “呃，方面的话就谢谢了。” “需要我签单吗？” “不用了，你都是老客人了。” 服务员客气的和蒲素说道。 蒲素吃完，服务员非要把准备好的早餐托盘给他送到房里去，到了门口蒲素接过托盘，给了那个服务员100小费。 兜里没零钱，当着她面找零钱给她也太不好意思了。所以摸出来是100的，也就直接给了。 “吃完了，打个电话我会来收的，或者你们出去时打扫房间再收，都可以的。” 服务员客气了几句后，收了小费和蒲素说道。 “嗯，谢谢了。” 敲开门进去后，陆美婷坐在圆桌上吃着早饭，居然也有些感动。蒲素生怕她和孙莉一样，赶紧找个茬把她骂了一顿。 “就这么坐在沙发上？” “屁股挨着不嫌脏？这沙发上都发生过什么你知道吗？染病了怎么办？还传染给我！” “浴袍不能垫在屁股下面吗？” “哼！” 陆美婷嘴上哼哼唧唧，还是乖乖地照办了。 吃完饭问题来了。陆美婷没衣服走不掉，自己要是走了再把她扔在这里好像实在不好。这个点大多数商场也没开门，就算要买衣服还得要10点以后。 于是只能无聊地陪她坐着看电视。过了一会蒲素发现陆美婷的往来联系比他要忙的多，他自己的bp机现在只当闹钟用，基本失去通讯功能。 而大哥大也是难得响一次。孙莉很懂事一般不打扰他，郭娟也一样，没什么事情根本不打他电话。所以大多时候他的大哥大几天都不用充电。 陆美婷在那里一会看bp机，一会又扔下不管。一会再震动再看，又不管。 “你不能回个电话吗？老是震不烦吗？” “你想知道是谁打的吗？” 陆美婷看着蒲素脸色不虞。 “张妮娜？” 蒲素立刻就猜到了。 “哼，除了她还有谁。就是想知道昨晚我们是不是在一起。” 陆美婷说着又把bp机往床上一扔。 蒲素也是觉得女人之间的友谊很奇怪。这要是两个男人之间关系搞成这样，不说早就打的头破血流，起码彼此之间也是老死不相往来。 而她们居然就能维持住这种虚假的友谊，保持着他无法理解的那种平衡，很是不可思议。 “不回啊？” “不回！怎么，你舍不得？那你给她回，号码是……” “莫名其妙！” 蒲素觉得没法掺和，识相的看着报纸。 “嗯，那我给她回了。” 陆美婷眼珠转转，促狭地对蒲素说着。表情愉快的拿起床头电话，拨了外线打了出去。 “喂，妮娜啊。” “嗯，刚刚醒，和他吃完早餐，他从餐厅带回来给我吃的，我还没起床呢。” “好什么呀，也就那样……马马虎虎吧。” “找我什么事？” “哦，我们在……在静安宾馆，对，就在学校边上。” 说到这里时陆美婷看了眼蒲素，似乎是征求他意见要不要告诉他。看到蒲素在看报纸，她也就直接说了。 “啊？你要过来？我们等会……” “让她来，给你把衣服带来。” 蒲素这时果断插话，衣服带来等陆美婷穿上他就能闪人了。 陆美婷立刻捂住话筒，说“我不，为什么要她来？” “你这么光着好吗？我还要上班啊。” 蒲素无奈地说着。 “你穿上衣服，我们出去转转也比在房间里强，太闷了。” 蒲素接着让步说着。 “那，好吧。” “妮娜，我们在5016房间，你把我衣服带来，那套宝蓝色蝙蝠袖，对，挂在蚊帐里的……” 挂完电话，陆美婷好像又后悔了，对着蒲素说：“这下你满意了。马上就见到人了。” “神经病！” 蒲素嘟囔了一声就不搭理她了。 张妮娜这样的女生，在蒲素看来已经放在他锅里了，至于是红烧还是清蒸完全看他喜好。他自信自己有这个本事，不光是张妮娜，她们的同学里他决心要一网打尽。 他一直有这种给他一条缝就能刨出一个坑的本事。在香山也是如此，如果不是当时心事重重，如果他想的话，那些女学生他能搞的可不止是双莉。 只不过限于条件和客观上必须低调的限制，他最终采了徐莉和孙莉这两朵最鲜艳的。并不是他不能，而是他有意识的取舍。 现在在桑海，他有钱有车而且生活稳定，和孙莉的关系也确定了。偶尔搞搞这种情况他认为完全是天经地义。 演员的脸都小，蒲素的审美就是喜欢这样的。他其实不知道，擅长绘画的自己其实审美意识里一直贯彻着后来流行的九头身这个比例概念。 徐莉和孙莉的差距虽然是全方位的，但是很主要的一点也是因为徐莉脸盘饱满，就显得大了。虽然有一种说法是福相旺夫，但是蒲素看上去就觉得差了不少。 陆美婷和张妮娜都是经过严格面试，可以上镜的脸型。但是在蒲素看来还是略大，主要是头大。和孙莉那种他一个巴掌就覆盖住整个面部的小脸还是没法比。 所以，他还是准备慢慢开发。像是串大闸蟹一样，一个个把她们周围的同学串起来，从中物色几个合适的。 过一会张妮娜敲门进来，拿着陆美婷的衣服，笑呵呵地很是热情的让陆美婷去卫生间换上。 陆美婷进去后，她拿起蒲素放在桌上的大哥大，按了几个号码，接着她的bp机震了，她拿起bp机看着号码，对着蒲素摇了摇bp机，做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 这个时候寻呼台已经是自动传呼了，不像之前需要人工。拿起电话拨打寻呼台加寻呼号，电话号码就自动发送到bp机上了。 蒲素看着张妮娜的操作，从开始的不解，很快就只能是钦佩。这个岁数不大的女孩子情商之高让他感叹，这种套路他之前还真没想到过。 嗯，现在他两都有了对方的联系方式，下一步随时随地可以脱开陆美婷单线联系了。 这样的情形，他本身是毫无愧疚的。他认为这是陆美婷自己交友不慎，和他无关，不需要承担道义上的拷问。只是内心对张妮娜这种人品，是绝对的鄙视。 要不是张妮娜颇有几分姿色，而且还是个有名有姓在电影上露过面的演员，他也实在不想和她沾。他现在就想着找个机会把她办了，狠狠地折腾她一番后就闪人。 陆美婷出来后，没有化妆的她在蒲素面前似乎有些自卑，脸总是低着不想让蒲素直视她。蒲素心想，这些女孩子从本质上已经无可救药了。 那种可笑的虚荣心和扭曲的价值观不是短时间内能改的掉的，而自己也没半点想帮她们改变的念头。 “行了，你们想在这里待着也行，要退房就把钥匙交到前台。” “我去上班了。” 蒲素赶紧想溜，这种完全是基于泄欲的苟合，也只能是这样的收尾。 陆美婷还想开口说话，被张妮娜在旁边助攻拉住了。 “他要上班去赚钱的呀，男人不赚钱怎么行。婷婷，懂事点。” “可……我……” 张妮娜像是个知心姐姐般说着，陆美婷也无话可说。 “洗衣服的单子在桌上。你们等到中午拿了衣服再走吧，餐厅吃饭记在房间里就行。” 说完蒲素赶紧走人。 “蒲哥，你开车慢点，放心吧，婷婷和我在一起没事的。” 这个最北边的姑娘行事作风完全和江南一带女孩不同。所谓的嘴上笑嘻嘻，心里……说的大概就是这种女人。 “大郎，喝了这碗汤药，胸口就不疼了……” 蒲素觉得张妮娜就是做得出这种事的女人，后背上不禁汗毛凛凛。 相比之下还是陆美婷相对单纯一些，当然这个单纯只能是相对。她这个年龄这副样子让蒲素无法想象从小是什么环境下长大的。 他的女同学和女战友里，都是正常女孩子该有的样子。虽然每个人性格不同，但是有一定家教的基本行事风格也都差不多。 香山的郭娟和孙莉哪怕徐莉也都是传统型的女人。没有明显的好吃懒做，就算有虚荣心，那些虚荣心也到不了她们这种地步。 蒲素现在觉得戏剧影视的大概都是这副德行。 以前在南州他也接触过几个艺校的学生，也不像她们两这样。其实蒲素没想过，之前他也就是混两元钱舞厅的小混混，那些艺校女生对他当然是需要清高的。 张妮娜和陆美婷这样的女孩其实在她们学校男生眼里也是女神，神圣不可侵犯。能替她们打饭回来，还得她们看得起，是一种荣幸。 演员这个行当在文艺类目里是最不看重专业的一种。因为充满着各种不可预测性，所以专业能力也就变得不那么重要。 他后来接触过很多其他文艺专业的女孩，包括东方芭蕾舞团的首席和音乐学院拉大提琴的女孩，甚至包括模特都比演员注重专业性。 跳舞专业过硬就能领舞当首席，乐器也一样，达到那个级别和程度就享有应有的荣誉好待遇。哪怕模特，参加大赛只要拿了名次就一飞冲天。 而演员这个行业，长的漂亮很重要，可是长的非常漂亮不出名没戏演的比比皆是，光有一张脸没什么大用。 专业要好？台词功底表演架构业务再好，不上镜或者没合适的角色也一样籍籍无名，耽搁几年就荒了。 演员的出名或者拿奖是需要偶然性和运气的。当然实力也重要，但实力只能让演员在运气和机遇来了的时候不至于落空。 芭蕾，哪怕是混在群舞里上了台，一群人里谁的动作规范到位、姿势优美，演绎的曲目理解更深，专业人士一目了然，懂行的观众也都清清楚楚。 音乐系学生有人同样，基本功指法乐理以及对作品的理解都能通过作品表达出来，孰优孰劣很是分明。 而演员怎么说呢？演的不出彩可以说是表演自然。演的过分夸张可以粉饰成情绪饱满。到底什么是好什么是不好？评判标准完全依靠主观。 第一百七十一章 我喜欢在宿舍里看书 脑子里转着乱七八糟的念头，开到秋香花园。 郭娟去注册公司了，她弟弟开着依维柯陪着她，回来的时候顺便开始提现金。他们目前的经营方式一经注意，简直是可怕到不行，越想越害怕。 两人都觉得刻不容缓，钱多放在账户里一天就增加一份风险。 所以今天郭胜还要拉一个大保险柜来，放在车里，不搬上楼。这两天郭娟也不准备省钱了，她说找到差不多合适的就搬。 蒲素直接给了她太子公寓的物业号码，让她自己去看房。不过看她的样子是根本不考虑和他住一起。 他打算把李翊君叫进自己办公室，准备和她好好聊聊。问问这个女人有什么打算，如果试探下来确实铁了心准备和他干的，他也准备花点钱培养她。 报纸上现在已经开始有了广告，交大这些学校都在开设mba课程。两三万的学费确实不低，但是长期来看这笔投入也值得。 比如郭娟，他就准备一路让她财会这个专业上到无课可上，把能拿的证书都拿了才算完。 太子公寓边上的法华镇路上就有个分校，招收mba。他让郭娟打过电话问过，他要是想上这种培训得先去弄个本科文凭。 在桑海他没有什么社会关系，这种事要是在南州，他不说分分钟搞定，起码也不会太为难。在桑海就不同了，完全没有可以依仗的人。 说句难听话，在南州出事了，还有莫权和劲松这两个朋友可以投靠。在桑海，现在要是身无分文出了事，直接去自首还比在外面衣食无着要好的多。 想到南州，他不由自主想到了老刘。于是拿起电话给老刘打了个电话请安。闲聊了几句后，蒲素听的出老刘心情不错。 南联集团在开发区的集团园区建的差不多了，集团大楼和厂房、住宅区以及相关配套，这是个不小的工程。估计这段时间以来找他要项目的已经踏破了门槛。 “酒还有吗？我过几天再发两箱过来。” 对付有酒瘾的老刘，蒲素向来简单直接。 “算你有良心，你不说，我也要找你开口了。” “现在小郭的后备箱里都放着你给的酒，上酒桌我就喝自己带的，酒都少喝了不少……” “明白，就这两天办，我找我战友给你送过来。对了，能不能找个办公室，我给我战友也找点事情做，以后在你这里跑跑单子，你有什么事也可以叫他跑跑腿……” “好的，到时候我叫他给你打电话。” “对了，刘主任。我自己有点事要求你，本科文凭能弄到不？” “哪个学校的？南大的去年开始就不好弄了。” “啊？不要南大的，随便哪个都行。” “工大的？” “能搞几个我这里还有两个人，您看……” “你想什么呢？你当是什么？能搞几个？” “刘主任，帮帮忙，这也不是干坏事，拿个文凭做事也方便。费用我这里出，一个是赶两个也是放……” “行，那你回头把资料发给我，还有照片，办证用的。” “刘主任……” “说！” “不会是找办假证的弄吧？我是要去上学用的。” “去你的，不说了，挂了。” 刘主任这里电话一挂，蒲素坐在桌子后面心情无比舒畅。 他在南联结交到老刘这个人是命中注定给他送来的贵人，帮他解决了一件件大麻烦。最重要的是警方对他的抓捕，已经彻底结束了。至于到底这事现在是怎么个情况，但是看老刘的态度，是真的没事了。 不然以他的性格，怎么也不会像现在这个轻松。毕竟当初可是花了十万大洋，而且是通过家里办的事，老刘不是这么不靠谱的人。 现在老刘只是叫他不要犯事，没事千万别回南州溜达，其他则根本就没什么另外交代。 在露台上和马爹利亲热了一会，培养了会感情。郭娟不知怎么想的，把她阁楼上淘汰的一面大镜子搬在马爹利站架旁边，弄的这小家伙现在没事就照镜子和自己互动。 从香山移栽来的月季叶子开的很茂密，颜色也很绿，很健康的样子，就是不开花，大概还是瘦了迁移的影响，起码要到明年才能开花了。 在露台抽了一根烟，才想起要找李翊君，于是出去把李翊君叫进了办公室。 “平时都在看什么书？” 他发现李翊君没事就看着英文书，耳朵里插着耳机，听着随身听嘴里念念有词。 “哦，没什么，英语书。” 李翊君囧了一下说道。 “准备出国？” 蒲素随口问了一句。 “呃……你别和沙军说好不好？” “啊？还真的要出去啊。” “能拿到通知书就去，不过没把握，沙军还不知道……” 李翊君难堪地说着。 “那我这里怎么办？” 蒲素有点恼火。 心想：“你瞒着你男朋友没关系，和我也不说一下。到时候屁股一拍就走，这里怎么办？” “还早呢，起码到明年三月份。到时候我想提前和你说一声，让你再找人，万一考不上，我就……” 她是打着一手好算盘，骑驴找马。可是蒲素的脾气怎么愿意当这头驴呢？既然他问出来了，李翊君刚才就算撒谎其实也没用，他不傻。现在既然直接承认，他也就省一些心思而已。 “嗯，没其他事，就是想问问你销售考核什么时候开始？” “下个月考核，到时候是按照销售量和客户积累，以及反馈意见表来评定。都会让您过目的……” “现在这几个销售，其中长宁和静安、卢湾的成绩最……” 接着李翊君开始汇报工作，蒲素假装听的很认真，心思已经转到别处去了。 李翊君走后，蒲素给莫权打了个电话，把老刘的电话给了他。并且让他明天下午去接桑海来的车，拿两箱酒给老刘送去。 而且告诉他箱子里会有个大纸袋子，那是给他的，让他千万带回家再拆，别落在箱子里了。老刘会给他找个办公室，以后他和劲松没事就在那里混混，桑海公司这里给经费。 最后他让莫权去生活区找一下蒋俊，这个同学失联很久了。电话联系不上，只有让莫权去跑一趟了。 “我前几天在青云路看到王艳了。” 电话里莫权说道。 “一个人？” “嗯，在看店。” “哦！” 听到王艳的消息，蒲素内心没什么波澜，一切都过去了。 到了下午郭娟回来了，出去跑了一天还算是办了几件事。包括之前买的几套房产，她都通过同学找到了房产公司进行处理，吃点亏折价出手，应该不用等太久，房子都还没住进去也不算二手房。无非就是变更合同，也不像是现在要备案撤销这些。 接下来的就是要房主去签字，孙莉那边他晚上回去再和她说。哪怕她再在虹桥路那小区再买一套同样的，只要不是用公司支票入账就没问题。 90年代哪有什么房管局系统联网不联网，银行查账户是有根有据跑不掉。个人买房要是查起来，首先要查对人，然后还要大海捞针去筛查同名同姓，都是纸张记录，怎么查？ 要是按照现在，不说这些了，就是蒲素在南州早就一出门就给抓了。还能又是坐火车又是坐飞机？在外面逍遥快活到现在？ 不过哪怕现在手机一拔出来就能定位，也得需要知道正确的证件注册才行。蒲素用张三的手机和号码，相关部门也不是那么容易就查的到的。 这事情他觉得没必要和丈母娘汇报，过程太复杂，丈母娘那个脾气，一知半解的再弄出点误会……说多了反而不好。 这事还得和蒲泓打个招呼，应该都能理解。钱是怎么来的，她也基本清楚。这么倒手麻烦是麻烦，但是防患于未然。包括刚买的车子也要这么搞一下，等新公司注册好了，倒到那边去。 以后秋香花园就是个壳子，原先的嘉合注销，现在的地方换个名字和法人换汤不换药。 车里装了个大保险箱，这么沉的东西放车里肯定也费油，目前也只能这么办了。从账户里提现，再一点点转移存入。当然，郭娟这种曾经法人的名下是一分钱都不能有。 具体的操作过程远没有这里说的这么简单。只能说耗时耗力还耗费金钱，损耗很大。但是蒲素觉得很有必要。 南州成立个独立的公司，以后也抱着这样的打算，不过南州只是作为中转站的一站而已。 “房子找了吗？” 蒲素给郭娟拿了一杯水问道。 “你当我孙悟空啊？” 郭娟白了一眼。 “你当然不是孙悟空，你是蜘蛛精！” 蒲素贼忒嘻嘻的说道。 “晚上你还得和你弟弟去趟车站，你弟弟不认识他们，给老刘送两箱酒让车组带去。再拿五万现金，装在纸袋里放在箱子里封好，回去给莫权在那里当开办费。” “还有什么吩咐？一起说了。” 郭娟大概是累了，女人一累脾气就不好。 “我和孙莉的证件照都有，你有吗？没有就赶紧去拍一张加急洗出来，晚上一起带给老刘。” “这是要干嘛？” “办毕业证，大学毕业证。” “嘁，就你事多，喜欢搞这套，有什么用？” “别废话，到底有没有？” “我……等会上去找找。” 郭娟指了指阁楼。 “没有就赶紧去拍，加急也很快。” 蒲素说完就回自己办公室了。 包括蒲素在内，他们现在都不知道，这无心之举弄的几张毕业证以后能起多大的作用。 接着他又开始无所事事，在办公室里翻着报纸，不过他注意看了一些招聘广告。突然想到沙军他们都挂在外服，然后拿了黄页电话本，翻到外服的电话和地址在上面用圆珠笔打了个圈。 快下班的时候孙莉给他打了个电话，说是做了饭，叫他回家吃饭。 “都做了什么？” “都切好了，还没做，你开车回家了告诉我，我就开始。” 孙莉电话里很兴奋，很有成就感的样子。 “好，今天尝尝老婆的手艺。” 快要回去的时候，一个固定电话打进了他的大哥大，接起来后一听是张妮娜那个好听的北方口音。 北方口音嘎嘣脆，口齿特别清晰，常年在江南吴语地区和粤东待着的蒲素，听了就有好感。只不过一想到这声音的主人，那好感立刻就打折打到几乎没有。 “蒲哥，还在公司呢？” “嗯，怎么说？” “没啥事，就是告诉你，中午我们吃完饭才走的，我要婷婷和我回食堂吃，她非说不吃白不吃……” “哦，没事。” “对了，婷婷刚才接了个男的bp机就出去了，好像是去哪吃饭了，我还以为是和你出去的呢。” 张妮娜这个心思不能算不小，就是太明显了。 “她爱去哪就去哪，我和她没啥关系。” 蒲素在电话里说着。 “那蒲哥待会下班，准备干吗？” “我回家，女朋友今天在家做饭等我呢。” “哦，蒲哥有女朋友啊？哎，你们男人啊……” “你没男朋友吗？” “以前有，现在我单身呢……” “哦？你等等，我要先挂电话，你过几分钟在打过来。” 蒲素这时候已经拿了包出了办公室，正好看到郭胜，就和张妮娜挂了电话，关照着让郭胜去仓库拿酒，晚上和他姐姐送去车站。 下了楼开出大门，经过学校门口，正好看到张妮娜在门房边站着等着打电话，就按了按喇叭。张妮娜一看是他，眼睛一亮，小跑了过来，凑在窗边和他说话。 不得不承认，张妮娜真的颇有些风韵。在她身上性感和青春结合的很好，虽然少女感不强，但毕竟年龄摆在这里。 看着她凑在车窗边的脸，蒲素就起了念头，只是这时无论如何也没法做什么。 “她都出去野了，你还在学校里待着？” 蒲素笑着和她说道。 “蒲哥，你别以为我和婷婷一样。婷婷是爱玩，我喜欢静，喜欢在宿舍里看书。” 张妮娜说这话的时候特别正紧，要不是对她印象深刻，蒲素差点就信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 大胃王 看了看仪表盘的时钟显示，蒲素觉得该走了，于是和张妮娜说明天有空就打他电话，然后隔着车窗和她道了别就直接回家了。 到了楼下停好车，他返回小区外的路口，买了一只西瓜和几只甜橙，准备今晚哪都不去，吃完饭在家好好待着。 一到家就看到孙莉从厨房里冲出来问他怎么回来不先说一下，蒲素一拍脑门，说是忘了。确实是忘记了，给张妮娜一打岔，结果就忘了提前通知这一茬。 他想伸头进厨房看看，结果孙莉一把把他推出来，让他在客厅好好待着。然后厨房里就传出“哧啦啦”的油锅声音，还能听见她给她妈打电话。 家里还没来得及订报纸，蒲素只能在客厅打开电视机看着新闻。当时也没几个频道，换来换去还是看了一部动画片。 过一会孙莉围着围裙出来摆菜，从冰箱里还拿出一罐啤酒，大概下午去超市买的。这么沉的东西，蒲素一直不让她买，从附近唯一的华联超市到太子公寓还有不短的路，她那细胳膊根本拎不动。 孙莉做了这么几道菜，莲藕炒木耳、上汤西蓝花，红烧小排骨，鸡蛋西红柿汤。两道素菜不熟也没事，红烧小排烧的发黑，肉质发柴，那个汤基本也没放盐。 “味道怎么样？” 孙莉往蒲素碗里夹了几筷子，问道，脸上满是期望。 “嗯~以后再也不用担心我家莉莉会饿死了。” 蒲素尝了一口，满足地说道。 “本来就不会饿死……” “我觉得这个菜好像淡了点。” 她夹了一片莲藕说道。 “我觉得还行，正好。” 蒲素吃素菜感觉就像是吃草，咸淡都是其次了。 于是他就这啤酒吃“烤肉”，那盘红烧小排，除掉烧的太干，老抽放的太多以外还算味道不错的。蒲素觉得主要是她在焖煮的时候，水放少了。 于是他真诚的提出建议。“这道排骨烧的太好吃了，以后可以作为家传菜，要是焖的时候再多放点水，我觉得蒲泓那的老余都比不上你。” 蒲素一口肉一口酒的说着。 “真的？我就说嘛，我妈说起码要盖上盖子焖40分钟，我这里就20分钟，再不出锅就要糊了。” “还好我在边上看着，不然就真的糊了。” 蒲素其实吃了几口就不想吃了，但实在不想让她忙活半天做的饭，结果吃了几分钟就结束了。只能又开了两罐啤酒，一边和她聊天一边喝着。 等蒲素喝完酒，孙莉要去给他盛饭，给他制止了。 “你知道的，我哪怕就喝一滴酒，饭也吃不下了。” 然后孙莉的脸上就流露出那种“我就知道，是我做的不好吃”的表情。 “好好好，那就给我盛一点，就一口……” 不然还能怎么办呢？ 硬塞了小半碗饭，蒲素想下楼转转，然后孙莉带上钥匙和厨房里的垃圾，两人牵着手下楼散步。两人下楼后就顺着西边走，不知不觉中就走到了纺大。 纺大一条路分开两边，两个校区。看到学生拿着水瓶和书包在校区间穿梭，蒲素问，想不想上大学？ “我这成绩上什么大学啊，成绩不好才上的中专。不然我妈妈肯定叫我大学考到桑海来的。” “看来还是想上，看看以后有机会不。” “现在先给你弄个大学文凭。” 蒲素说着，孙莉只当他是开玩笑，也没在意。 当晚两人转了好大一圈，回去的时候孙莉都走不动了，蒲素还背了她一大段路，孙莉趴在他背上开始不好意思，后来就不挣扎了，再后来还在后面亲了一下蒲素的侧脸。 “不要皮！” 蒲素说道。 …… 第二天蒲素出门前，关照孙莉今天不要做饭了，这几天很忙，大概没时间回来吃饭。孙莉做的饭好不好吃是一回事，主要他不想让她为这点事从起床开始就忙活一天。 女人一旦劳累心情就不好，他妈妈梅芳就是典型这种脾气的女人。从小梅芳在家发脾气的时候，都是家务事把她烦够了的时候。 所以他既然不觉得在家吃饭有多舒服，那么就没必要让孙莉这么辛苦。而且他觉得孙莉也只是觉得她有义务这么做，并不是什么出自真心喜欢操持这些。 到了公司，把郭胜叫过来问过后才知道昨天的酒和装着钱的信封都跟着车组发到南州了。嘴硬的郭娟也拍了照片一起发过去了。 他马上给莫权打电话，让他千万收好那信封，别不当回事。然后再次提醒了让他去找找蒋俊。接着他给南州的办公司打了个电话，老夏和陈诚都回去了。 陈诚在学车，老夏告诉他没几天自己要领队回南州了。蒲素告诉他，大概最近几天自己就回想香山一次。让他和陈诚把要报销的单据准备好，填上单子。 说完他去了郭娟办公室，和她商量以后两个地方的分支薪水怎么发放。以后南州也成立了，和香山这两块的薪水以什么形式支付？ 现金汇款？麻烦又碍事很不方便。 当时还没出现银行卡业务，就算有也没普及，郭娟天天跑银行都不知道。原本可以让他们办存折然后转到过去，现在既然已经开始警惕了，自然不能这样。 最后郭娟说她来想办法，蒲素就不想这个事了，然后把李翊君心思不稳的事情告诉了她。郭娟到是想的开轻松的说“再找一个呗！” 蒲素心里就不喜欢这样。他希望人员相对安稳，每一个交往的都需要一个过程熟悉，这其实不是一个简单的过程。 从陌生到熟悉再到了解，是需要时间的。刚熟悉了又要分开，然后再去循环这个过程，想想都头大。 连带着他的态度都挂在脸上，看到李翊君的态度也和之前不一样了。他也知道自己这样太不世故，但就是没办法，根本克制不住。 中午接到张妮娜的电话，学生大概是太闲了。就算老男人晚上会哄骗她们出来，沾沾青春的光，大多数时候中午她们只能待在学校吃食堂。 “蒲哥，吃了吗？” “还没呢。怎么，要请我啊？” “好啊，我请你吃食堂，中午有狮子头……” “算了，我们出来吃吧，你能出来吗？” “嗯！” “那10分钟后到学校门口。” 过了一会在学校门口接上张妮娜，问她想吃什么，结果说想吃肯德基。蒲素其实对这种食品一直不怎么感兴趣。 不过既然问了人家，人家也说了，只能开车过去。 结果张妮娜的胃口让他吃惊，当时肯德基两个人吃几十元钱就饱饱的。那天蒲素就吃了一个汉堡，一对鸡翅，还有一杯可乐，一包薯条。剩下的都是张妮娜吃的，大概吃了将近200块。 开始蒲素去帮她去收银台买，后来干脆钱放餐桌上让她自己去了。 自己这么能吃，张妮娜好像也没啥不好意思。这就是北方女人的一大优势，所谓不装模作样，做真正的自己。所以一般很多地方女人做不出来的事，她们做起来一点没有负担，反而还能说成是率真。 “我们家那没肯德基，老家的同学都没几个吃过的。” 张妮娜啃着鸡块说着。 蒲素看着她这么吃，心里活动很多。一方面觉得她毕竟是岁数还小，这么吃他倒不是在乎钱，原本去餐厅吃肯定花费比这里高多了。 实在是这食量太惊人了，已经到了不正常的地步。肯德基当时一个汉堡就10元钱左右，其他的也都不贵，并且没有虚的，都是实打实的鸡块，鸡腿这种硬货，都是撑肚子的东西。 他实在是觉得自己以前的见识还是太少了，这个世界太大，他所能了解的实在是有限。张妮娜不算苗条型的，但是绝对不胖，甚至连丰满都不算，只是该鼓的地方一点不怂而已。 蒲素自付，打死自己也吃不了她现在吃的这些。 另一方面，他觉得她这种吃法是属于病态，并不是生理上的需要，和充饥补充能量这些完全无关。没有一个正常的女人可以在一段饭里吃这么多食物，这完全是一种精神上贪婪的表现，无止境的攫取。 当然两年后，他记得很清楚，仅仅两年后，两个上海杂技团的年轻女学员，就推翻了他的认识。两个女孩在肯德基里整整吃了大半天，从上午9点多，一直吃到下午3点多，吃了一千多人民币。 不是他花的钱，而且也没在场。是时候两个女孩撕逼，互相说坏话时告诉他的。两边一印证，女孩都急着说对方的不是，可以确定这是事实。 其中一个女孩的爸爸还是黄河路开海鲜酒楼的老板，不是差钱平时吃不起的家庭出来的。话说，一般人也吃不起一顿一千多的肯德基。 这事例绝对真实，唯一保守的就是具体两千多还是一千多忘记了，想想两千多太可怕了，这里就写了一千多，但我记得是两千多的数字。不过，就算一千多也很可怕了。 从肯德基出来，刚到车里就来了电话，沙军打来的，说是几天后要看车。蒲素很高兴，原本想给老夏打个电话，但是想想不如临时突击下看看他们在那里干嘛，才打消了念头。 “我得送你回学校了，我等下要飞到粤州去。” 车里蒲素和张妮娜说着。 “这么着急啊？” 张妮娜有点不高兴。 “嗯，有急事。过几天就回来了。” “去几天？” “三四天吧，我先送你回学校。” “三四天？那你带我去好不好？” “我还没做过飞机呢，粤州我也没去过，一直听说那里很时髦，就和香港电影里……” “呃……” 蒲素这时脑子转了转。带去在华富开个房，搞几天也不错，而且离孙莉远，思想也没负担。 “那你带身份证了吗？” “没有，我回宿舍去拿。” “呃，那好吧，我顺便去下公司。” “我还要准备下行李，蒲哥，你等等我。” “带什么行李，不要带。” 蒲素就烦出门搞成那样跟搬家一样。 “好吧，那我带个小包。” 这次蒲素没说话了。 把她放到学校门口，他回到秋香花园，把郭胜叫来让他带上驾驶证和身份证跟自己去香山。弟弟第一次出远门，看郭娟那样子还有点担心。 “和我在一起，你怕什么？” 蒲素对着郭娟拉下了脸，这不是小看自己嘛。 然后用公司电话给孙莉打了个电话，说是自己要出差，让她自己好好吃饭。 “有什么要带的东西，我从香山给你带回来。” “呃，那，那你把卧室里我们的照片带回来。” “好的！” 蒲素想想自己和孙莉在香山的爱巢，其实根本没住几天就完成了使命。不过那个地方还是很有纪念意义的，尤其对孙莉来说。 挂下电话，他又让郭娟这两天去太子公寓看看，陪孙莉下楼吃吃饭。孙莉是死宅属性的女孩，窝在家里基本不想出门。 知道蒲素要出差，郭娟到也很好说话，没有一句怪话，竟然直接点头了。大概是一种交换，你给我照顾好弟弟，我帮你照顾你女人。 带着郭胜出来，在楼下把钥匙给他，让他开车。他自己坐在后排，让郭胜车子停到对面学校门口。 “我的私事，你别和你姐姐说。” “你也大了，我们男人的事情，不要去外面说。 “知道没？” “嗯！” “嗯什么？” “知道了！” “你现在还小，过两年蒲哥给泥介绍几个漂亮女的。” “女的有什么意思，烦得要死！” “哎呦，你这毛孩子懂个什么？现在嘴硬，到时候……” 这时候张妮娜来了，习惯性拉副驾驶门，拉开一看是个壮汉在里面吓的差点叫出来。 “后面！” 蒲素对着她招招手。 也难怪张妮娜要吓一跳，郭胜五大三粗，皮黑还黝黑，真看不出是个小孩，乍一看比蒲素要老了不少，这是真的，不是蒲素自我感觉。不过真要凑近了知道他年龄，仔细看还是能看出郭胜岁数不大。 “走，去机场！” 蒲素指挥着。 “哎，这就是你说的小包？” 看着张妮娜拎着的旅行袋，蒲素嫌弃地说。 第一百七十三章 再回香山 蒲素得承认郭胜确实有着驾驶天赋，而且似乎方位感也特别强烈。实在是搞不懂他他怎么就对上海的路熟悉起来的，也没见他成天出去。 原本蒲素还想给他指路，结果看他在几个路口，虽然自己在指路，但是看他行车时的油门和方向盘的控制就知道，根本是多此一举。 一路开到虹桥机场，进了停车场，他们找了一圈，把车放在最里面的过夜区域。然后去里面买票。那个航班蒲素不是第一次坐了，直接全价购票的好处就是随到随有。 压根不用来了机场操心没票，哪怕代售点真的折扣票卖了，也会给他们全价票腾出座位。 蒲素也不是第一次带没坐过飞机的人来机场了。和以前不一样，现在的他真正算是老坐飞机的那一种了，他和郭胜和张妮娜交代着注意事项，以免排队检查时露怯。 出了门，蒲素才发现郭胜其实不是看起来那么闷，小性格很是欢脱。和张妮娜在一起两人似乎很谈得来。当然，蒲素知道这种所谓谈得来，是以张妮娜迎合郭胜为基础。 郭胜这种小家伙，要不是跟着蒲素来的，而且一看蒲素对他明显就不像是一般手下，她是一个白眼都懒得给。 进了候机厅，蒲素去吸烟室抽烟，小小的吸烟室里站了不少烟民，墙壁都熏成土黄色了。郭胜出门是带着游戏机的，趴在玻璃窗上看了一会外面停机坪上的的飞机后，就没了兴趣，坐在外面打着游戏。 张妮娜大概是熟悉地形，从头溜达了一圈，把整个候机楼转了个遍。回来后告诉蒲素，有几个温州人和她搭话，硬塞给她两张名片。 这要是孙莉，蒲素非带着郭胜过去找他们麻烦不可，可既然是张妮娜，他是一点表示都没。看了看她手里拿着的名片说：“还不赶紧揣好了？别弄丢了。” “你这……什么意思啊，我扔了去！” 说完张娜妮真就走到卫生间边上的垃圾桶把名片丢进去了。 回来时看着蒲素，一脸的忠贞表情，还有无尽的被冤枉后的落寞。 “演，你继续演！” 蒲素心里说着。 上了飞机，蒲素示范了系安全带，郭胜坐在他们两前面。蒲素让张妮娜坐在靠窗位置，等会让她看看蓝天白云，张妮娜果然盯着窗外跑道看的一瞬不瞬。 起飞前，空姐示范安全动作，张妮娜看了一会说：“长的也就那样，我还以为空姐多漂亮呢。” 确实，虽然国内当时空姐招收要求很严，但是和张妮娜她们这种标准相比就不够看了。蒲素看着报纸，靠背上的座椅兜里有画报，他拿了出来给张妮娜打发时间。 起飞时，张妮娜仅仅攥着蒲素的胳膊，显然是非常害怕。蒲素就把她扒拉过来躺在自己怀里，结果因为部位的关系，下面居然开始不老实了。 敏感的张妮娜马上就感觉到了，坐直了说道：“讨厌！” “跟谁说呢？” “看着我说干吗，去跟它说。” 蒲素一脸的无辜。 升空平飞后，空姐推了饮料，蒲素顺便让空姐拿了一条毯子，他想眯一会。盖上毯子他开始睡觉，让张妮娜自己看着舷窗过瘾。 过了一会他感觉张妮娜把头伸进毯子里，斜着身子靠在他双腿和肚子结合的部位。他也顺势在毯子里用手揉搓她的耳垂，过一会又划拉着她的嘴唇和脖子…… 两个人都假装若无其事，只是毯子里静海深流。 最后蒲素干脆拉开拉链，双手放在毯子外，把毯子里张妮娜的头按了下去。 开始还好，张妮娜很是配合，只是过一会实在是喘不过气，想把头伸出来，却被蒲素隔着毯子按住，最后在毯子里呛得连连咳嗽。 蒲素才发现自己实在有些过分了，松开毯子后又把拉链拉上。原本以为张妮娜会对他发火，结果出来喘息调匀了后，居然和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又靠在里蒲素的身上。 这下蒲素是真的睡着了，一直到快降落，才被叮叮咚咚的乘务长广播弄醒。 窗外已经黑了，下面是点点灯光，机组先前送过餐了，张妮娜帮他拿了，放在靠背里。此时她和郭胜一样，从上空俯瞰着羊城。之前从来没有过这种经历，看的非常认真。 落地后，蒲素叫了部出租车，一路上和他们两个讲解着粤州的风物。粤东这个地方确实和内地差别太大了。植被不同，语系截然不同，而且很多建筑也不一样，这和一般的去外地是两种概念。 进入香山市区，明显和粤州相比差了很多。蒲素问张妮娜：“这里是乡下，小地方，叫你别来，这下后悔了吧。” “我觉得挺好的，跟你出来见见世面，再说这里我觉得很干净，挺漂亮的。” 张妮娜就是会说话。 到了华富他们下车，蒲素没直接去开房，而是领他们到富华宫吃饭。反正徐莉不在这里上班了，领人来没心理负担。 点完菜他让他们两等上菜了先吃，自己拿了张妮娜的身份证去前台开房。 前台没有变化，只是在大堂没有看到南州的夏雪峰他们。蒲素先去停车场看了自己的两台车，没有掀开车衣，蹲下看看轮胎，算是安个心。 然后去前台开了房，以前和那两个香山本地前台他几乎不说话。这一次，还都打起了招呼，那边问好长时间没看到他了，是不是去外地了。 蒲素想想也是，自己之前就是把这里当大本营，几乎天天混在这里，和门童都勾肩搭背，这么一段时间没看到自己出现，确实要奇怪。 拿着房卡出来时，他还看了看对面自己和徐莉曾经租住的那栋楼房，心想那里面是不是徐莉又让其他人搬了进去。 蒲素只开了一间房间，并不是他不舍得花钱。而是郭娟再三交代，不让郭胜和华富有什么接触。他想着带到富华宫吃顿饭应该关系不大。但是让他住这里，给郭娟知道肯定和自己翻脸。 而且，百分百郭娟会知道。 吃的差不多了，蒲素让郭胜自己慢慢吃，别乱跑。先带着张妮娜回房间，进了房间张妮娜看看房间很是满意。确实，和上海的酒店比起来，香山的华富确实在空间和档次上都高了不少。 上海的酒店大多都是装修陈旧，除了新开的几家，老酒店都早就跟不上现在的时代了。 “你先洗把澡，等会我来接你出去兜风。” “你去哪？我要和你一起去。” “不行，你正好洗澡，等会我来接你，在大堂打房间电话，你直接下来。” “那，那好吧。” 蒲素也是自寻烦恼，又下楼马不停蹄的赶回富华宫结账，带着郭胜去了香江豪庭。他有钥匙，但是没有用钥匙开门。在门外站着听了一会，才敲门。 “谁啊！” 里面传出老夏的声音。 “我！” “你？你是谁？” 问是这么问了，门还是开了。 “呀，你怎么突然回来了，吃过了吗？” “小郭，你也来啦？” “夏老师！” 郭胜跟着他姐姐叫老夏，喊夏老师。 “陈诚呢？” 蒲素进门没看到陈诚，问道。 “快回南州了，他们学生今晚聚会，就在华富对面，你们以前经常去的那家。” 老夏说道。 蒲素在屋里用审视的目光转悠了一圈，发现屋子里卫生还不错，孙莉的办公室大门也锁的好好的。 “郭胜在这里住两天，你看看他怎么睡？” “今天来不及了，和陈诚将就一晚上吧，明天上午去买张床就行，房间现成的。” “郭胜，你是在外面睡沙发还是和陈诚挤一晚上？” 蒲素问道。 之所以问，是因为换了他自己也宁愿单独睡沙发，也不愿意和别人挤在一张床上。 “睡沙发！” 果然，郭胜想都不想就决定了。 蒲素有某种精神上的洁癖，其实他和孙莉的屋子里，就空着一间客房。但是他宁愿空着，哪怕是花钱给郭胜在其他地方开房，也不会让他去住。 想到他和孙莉的屋子，有外人在里面睡过，他就直接不能忍。 等看着老夏把郭胜安排好，让老夏带着郭胜去洗澡。他和老夏说，明天上午再来，现在自己还有其他事，明天上午再来办事处和他们聊聊。 出门后，他坐电梯到了上面自己和孙莉的房间。走的时候门窗都关了，开门后屋子里一股味道，他把窗户打开透气。 看了一会墙上和孙莉那时候的合影，嘴角不自觉的笑了笑。拍这张照片的时候，孙莉还是个雏儿，而就在这个房间里，自己拿了一血。 现在他们的关系已经等于到了谈婚论嫁，想想人生还真的挺有意思。 拿出车钥匙和车辆档案，蒲素下了楼，站了一会叫了辆出租车又回到了华富。这次他直接到了停车场，两台车里他随意掀开一辆车的车衣，打开车门进去，试着发动，他很担心时间长了电瓶没电。 结果德系车质量就是过硬，一切正常，声音也非常安静。他从停车场开车来，直接停到大堂，在车里拨通了张妮娜房间的电话。 “还没洗好？” 过了很长时间那边才接电话，蒲素有点不高兴。 “早洗好了，头发在飞机里被沾上味儿了，我洗了个头，刚在吹头发，声音大没听见。” “哦，那你下来吧。” “好勒！” 蒲素就是喜欢听张妮娜这一口北方普通话。嘎嘣脆！ 正在下面等着，有人敲窗户，他一看是郑为芝这个著名南州女屌丝。心想坏了，等会张妮娜下来肯定要给她看见，她和孙莉不仅是同学还是帝皇殿的同事。 保不准她们之间还有联系，要是告诉孙莉就麻烦了。 “呃，你好啊，美女。” “蒲哥好，好久不见了。” “你们不是在聚会吗？” “嗯，我肚子疼，回来上洗手间，那里的太脏了。” “行，你先去吧，回头我忙完了一会去看看。” “我走了！” 说完蒲素干脆一脚油门，开着车顺着大堂坡道蹿了。 循环车道，下去了也只有出大门。只能绕了一圈又从进口开回华富，老远就看到张妮娜已经在大堂门口东张西望了，只是她旁边还有两个家伙明显在和她搭讪。 张妮娜这次到是真的没理会这两人，或者是因为知道蒲素马上就要来，还有就是那两个模样实在是太可怕。 蒲素看到张妮娜身边，摇下窗户，让她上车，然后很自然的看了那两个人一眼。 “看你老豆啊看！” 其中一个直接恼羞成怒，原本想把妹，结果人家男人直接车子开过来就跟着走了。蒲素这时看了他们一眼，正好是发泄了。 蒲素没说话，直接就开门下车，原本张妮娜已经拉了车门要上来了，一看蒲素下车，赶紧关上车门，绕到蒲素身前说：“蒲哥，别理他们，我们上车走。” 那两个人看蒲素这副架势，就是想找他们算账，自然是不依不饶。用粤东话叫骂，声音非常响。 这时候华富保安也出来了一个，和蒲素认识，而且蒲素对他印象非常好，就是副楼失火那晚冲进去救人的老高。 老高不光认识蒲素，显然也认识对方。他是劝开了对方，然后凑到蒲素旁边假装劝阻贴近说：“小蒲，别和他们在这里搞，不占便宜。” 蒲素这人不是那种劝两句就算的人，两个傻逼骂的非常难听，尤其是他现在粤东骂人话听力已经几乎达到满分。 他手指着那两头货，就是想过去弄他们。老高这时候又把他拦住凑近了说：“要弄有机会，我反正不想干了，过两天我带你找个地方下手。” “嗯？” 听了老高的话，蒲素立刻就决定先不动了。 他对老高的印象真的是非常好，两人之间也有交情。老高不会害他，这一点他是相信的。 看到蒲素这里不冲动了，老高过去把那两个人打着哈哈拽到了华富大堂里。 “蒲哥，都怪我！” 张妮娜刚才是真的有点害怕打起来。 “我没理他们，真的。不相信你问他们前台服务员，我从电梯出来他们就跟着我。” “我都说了，我等我老公……” “嗯，我相信你，走，老公带你去兜风！” 蒲素帮她打开车门，让她上车。 第一百七十四章 一不小心扯远了 “蒲哥……” “嗯？” “刚才你不怕吗？ “怕个卵！” 蒲素开着车，带着张妮娜绕着奇江边兜风。之前的事他是一点不责怪张妮娜，真要怪也只能怪她太漂亮了。 刚才一对二，打起来他就算不占大便宜也绝对不会吃亏。 两个人里一个比较健壮，像是练过的。另一个就不行了，他的策略是先一击之下将弱的那个先放倒，再和壮实的单挑。 蒲素的出拳很重，以前就单靠拳头打的对手喝水都没法喝，喂都没法喂，那时候吸管还不普及呢。所以上去先发制人先放倒一个还是有把握的。 而且部队的反复枯燥训练，当时觉得很无趣很辛苦，但是事实证明那种反复的磨人的训练是真的有用。 他清楚记得有一次手里提着东西，从营房后背阴的地方走过，那里因为常年不见太阳，地上有一层青苔。结果脚底一滑就摔倒了，当时他根本就来不及想，一个跃起后倒的动作就自然做出来了。 躺在地上右腿还高高弹起对身体进行着防护，这是预防倒地后对手上扑的一个蹬踏弹踢动作。而双手已经摊开在身体两侧，减轻着倒地震动，脖子仰起。 这一跤摔的身体毫发无伤，不疼不痒，就像训练时做了一个动作，只是衣服在潮湿的青苔泥地里弄脏了而已。 这标准的后倒动作，在滑倒那一刹那是不可能刻意就能做的出来的姿势，只能是浸透在条件反射里的自然反应。 从那以后蒲素训练更加刻苦，甚至当了老兵以后，营房熄灯了还自己去做器械加练。 “蒲哥，你刚才好威风，可是我好害怕，你要是有什么事，我在这里怎么办？” 张妮娜靠在蒲素身边絮絮叨叨的表着忠心。 “你肯定有办法的。” 蒲素笑着说。 “人家能有什么办法，他们骂我我都听不懂……” 张妮娜发着嗲，往蒲素这里凑，好像真的很害怕。 蒲素一看，这张妮娜完全没心思看香山风光，再兜下去也是毫无意义，于是直接就掉头回去了。 在停车场锁车的的时候，张妮娜问：“蒲哥，在这里你也有大奔啊？” “嗯，不过破产了，这次来就是开回桑海去卖掉的。” 蒲素开着玩笑。 “切，就会乱说，你肯定红红火火。这车要卖多少钱啊？” “给钱就卖，我也搞不清。” 进了大堂，蒲素跟前台打了个招呼，让她们看到老高就告诉老高自己的房间号，让老高联系自己。 没想到大堂小姐也告诉他，那两个人之前也来前台问他住哪个房间，不过她们说不认识。 “那两人，经常住华富？” “嗯，美国佬下面的。” 蒲素一听，想了一会，谢过她们后，叫上张妮娜又出去了。 回到停车场张妮娜问：“蒲哥，怎么了？” “没啥，咱们换个地方住。” 华富旁边就是洲际饭店，蒲素现在想带着张妮娜去那里住。他要是自己是不怕的，但是带着张妮娜，万一出什么事，她一个女孩子就不好了。 毕竟是自己带她来的香山，那帮人应该素质很低，行事完全没有底线，万一再出个郭娟那样的事，就没法收场了。 洲际饭店其实硬件比华富好了不少，只不过不靠江边少了些风景。房价也比华富高，而且在这里蒲素没有折扣。 还好张妮娜的身份证随身带着，这也是蒲素来之前关照的。出门一定要带着证件，包括学生证。不然在这里被联防队带走就麻烦了。 以前他还能找阿标帮忙，现在他在香山一切又回到了老样子。除了华富那些学生和老夏以外，谁都不认识。 到了房间，发生的一切这里就真的只能省略了，原本很想好好写写的，只可惜这不是日记本，只能和大家抱歉了。 之前作家助手又来了通知，很长的一份各地严打通知，抓获了多少多少传播有色文字的，还都有鼻子有眼，涉案金额，发案地区，破获案件的警方以及会员人数有零有整…… 这次行动是以建国70周年为名，严查网络文学平台，看来风头不小，必须要注意，不然为这事被弄进去也太丢人了。想当年把人脾都摘了都没事，现在写自己两段小故事就进去了，好说不好听。 我也不是懒，真的很想写的，张妮娜这个妹子，很有点特点，几乎在蒲素以后的生涯里都没遇到这样的女孩子，嗯，大妈，少妇也没她那样的。 还是稍微讲讲吧。 进了房间，蒲素进去冲澡，浴室里你们都知道的，两条浴巾对吧。在蒲素进去前她就拿了一块出来，蒲素问她干吗，她也不说，直接推他进去洗澡。 等他洗完出来，张妮娜已经在床上躺着看电视了，蒲素掀了被子和她磨磨唧唧后，发现她身子下面垫着浴巾而且不是一层。 “啊？你不会是来老朋友了吧？” “没有……” “哦……” 过了一会，蒲素：“嗯？” 我看看……“ “别……别看……” “给我岔开！” “蒲哥，求你了，别……” “岔开！” “嗖……” 一股暖流喷到他脸上，隔着起码还有几十公分，流到他唇边，他觉得味道是苦的。 这情形，对于他这种重口味的人来说，丝毫不觉得恶心，反而兴致极高。 “怪不得啊，原来早有预防。” 蒲素抖开一看，根本没用，那么大的流量，和撒尿似的，早就湿透到床单上了。 “你这情况以后得带个塑料桌布出来。” 就蒲素这一句话，以后张妮娜的包里成天放着一次性塑料桌布。 后来蒲素就开着灯，不停的做着试验，并且让她有意识用用力，拱起肚子看看能喷多远，玩的那叫一个兴高采烈。 好了，就到这。接着玩累了，两人就洗洗睡了。 第二天，蒲素还在睡觉，张妮娜到是醒的很早。 大概是学校里习惯了，据她说她每天都早起练形体。她醒了后躺在床上虽然没啥动静，不想吵醒蒲素，但是在一张床上，旁边的人醒了，总有这样那样的动静会影响到枕边人。 蒲素迷糊了一会，还是起床了。 看到蒲素醒了，张妮娜的表情很是开心，抱着他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之前醒了不敢动，实在把她憋坏了。 蒲素发现北方姑娘能说，绝对比南方女人能说会道，尤其很有倾诉欲。而且她们普遍善于表达，不是一般的善于，而是非常善于，社会上觉得北方人豪爽，大概就是由此而来。 他之后交往过的北方女人，好起来真的是为了你杀人都敢。一旦发飙那也是鱼死网破，同归于尽在所不惜。 总的来说，南方北方的女人有很多共同之处，但是北方女人在敢爱敢恨这一方面做的比南方妹子更加彻底。 也就是说按照比例，有这方面典型做法的，绝对数值上北方要超过南方。而且她们的感情往往很热烈，就像是火焰。南方妹子则要谨慎保守的多，说好听了是含蓄，难听了就是狡猾。 躺着想抽烟，张妮娜从床头拿出烟给他点好了，递给他。 “以后别给我点，浪费。” “过滤嘴给你弄的那么湿，还叫我怎么抽？” “你这上下两张嘴水都那么多？” 蒲素嫌弃的把那支烟丢到烟缸里，自己点了一支。完全不顾张妮娜在旁边噘着嘴。 他也不想想，昨晚连人家那个都无意中喝了一点，有什么资格去嫌弃人家口水？ 两人躺在一起，有些事情就很自然，当蒲素扔了烟头，就要翻身……时 “等等……” 张妮娜腾地一下跳下床，从圈椅沙发上拿了昨晚那条浴巾上来。 “哎，这玩意有什么用啊？” 已经潮透了，垫在下面也难受。 只是张妮娜很是坚持，执着的认为有总比没有好。 等两人事后洗完澡去餐厅吃饭时，张妮娜很是满足地挽着蒲素的胳膊。 确实，蒲素现在年少多金，好日子一过，人的气质也有了很大的变化，这真不完全是他的自我感觉。 穷富其实都挂相。 他现在全身上下加上包，就差不多两万的行头，包里还揣着两把奔驰钥匙。公司账上几百万现金一个电话打给郭娟就能调动。 怎么能没有底气？ 他有时候不争气的想，现在就可以退休了，把钱守好，洗干净，这辈子都不用干活了。 按照当时的物价来看，他那时这么想确实是没问题的。 张妮娜或许遇到过很多比蒲素身家大的男人，但是没一个像蒲素这么年轻，这么潇洒，还很会穿。那些老头子，有的就是土包子，有的是乡镇企业家。 那时候的乡镇企业家和现在的完全就不是一个概念。现在别说企业家了，从农村进城打工的小年轻，很多你不看身份证完全不知道他们是来自xx县xx村xx组。 感谢党感谢政府，建国70年来把国家建设的这么好，发展的这么快。城乡差别是真的越来越小，甚至城里人想报农村户口报不上。 而农村户口没几个想报进城市户口，当然除了北上深这几个有数的城市，就这还是为了下一代的教育资源。 我随便说几句，农村户口的进城，可以在城里置业。医疗保险这一块，农村貌似早就有了新农合。而城里人，只要没混上公务员，还不是得自己和单位买保险？可是能到农村去买地盖房子吗？ 农村户口进城，万一境遇不好，还有个退路。实在不行了，回老家种地，农村的地应该是按人头分的吧？起码有宅基地能盖房子。 农村人回老家搞搞养殖或者种植，怎么也不会饿死。过的不说逍遥，起码压力较小。 城里人在城里混不下去能往哪里退？城市赤贫阶级是最悲惨的那一类。我敢断定，这类人以后会越来越多，而且会越来越惨。 以前城里混的最差的男人，找个农村妹子是条出路。虽然被人暗地里嘲笑，起码不至于孑然一色，孤独终老。 现在城里混的惨的男人去找个农村妹子试试，看看有没有那么容易。我敢说，倒插门生孩子跟女方姓人家都不稀罕。 当然农村也有农村的不容易，最近总是看到因为高价彩礼，结果女方悔婚闹出的人命案。我想说，这些陋习随着时间，肯定会逐步消亡。城乡差别在党中央的有意识推动下不可避免地最终会消失。 不发展城市化，不让农村人把自己变成城里人，那么多地干嘛用？ 高楼一栋栋拔地而起卖给谁？城里人？该有的都有了，不该有的白送也没用。 没有什么比卖土地使用权这个合情合理合法的手段来钱更快了。 而且是推动城市化，不是为了大家过上好日子？ 日子是不是过的好了？哪家吃不上肉？吃不饱饭？ 中国人只要有顿饱饭吃向来就安安稳稳，负责的说，历史上再也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时代了。 什么肉有问题，鸡打抗生素，在大家都能吃饱吃好之前，这叫什么问题？吃不饱吃不好才是大问题。 几百一只的鸡多了，保证经得住各种检验，纯散养，我就喜欢吃一种放在竹林里每天农民拿竹竿打着上山觅食的土鸡，那里的鸡都会飞。一点不夸张，竹竿一打就飞起来了，还飞的不低。 这种鸡吃的人多吗？ 还有纯种散养黑土猪肉，我看买的人也不多。 嘴里嚷嚷着食品质量，又想吃好又不想花钱。又便宜，生长周期又短的家禽，在生物学家还没研究出来之前，最好还是老老实实把嘴闭上去赚钱。 赚到钱了应有尽有，没钱的就去菜场先过过嘴瘾，填饱肚子再说。 快速出栏的家禽肯定是违反生物规律，自己还没数吗？指望它们一点毛病没有，可能吗？正常生长周期符合规律、健康营养的食品多了，你们怎么不去买？ 贵？那就对了。 总有人说国家不负责，不管管这些养殖户。真要管了，没几年因为吃不好、吃不起肉吵着要造反的也是他们。 哎呀不说了，一不小心就扯那么远。 还好我这书基本是单机。 第一百七十五章 训斥 洲际酒店房价之所以比华富贵，是有道理的。同样是顶楼旋转餐厅，洲际的这个旋转设备就是进口的，而华富是发扬自力更生的精神，国产自己摸索出来的。 同样是在旋转餐厅吃饭，在华富有时候就觉得稍稍有点不适，应该是转速设计的有问题。国内有同样问题的还有一家五星级酒店，就是著名旅游城市岛青的一家海边的老牌酒店了。 蒲素喜欢那个酒店的位置，而且在那个酒店发生了很多故事，并且顶楼的旋转餐厅早餐特别丰盛，但就是一点，转的太快了。不夸张的说低头喝两口白粥，再抬头外面就换了风景。 而且和华富不同，洲际的免费早餐就在顶层开，不像华富，免费早餐在大堂，富华宫和顶层的帝皇殿弄成高一个档次的营业餐厅。 蒲素吃着早餐，心里却在盘算着怎么对付兴致很高的张妮娜。这时候用心怀鬼胎这个词来形容他是一点不冤枉。 该办的已经办了，不得不说张妮娜是颇有特色的一个姑娘。蒲素心里已经把她记录在案，往后要是和能谈这种话题的朋友谈论时，张妮娜肯定算是个谈资。 男人之间谈论这种事情，蒲素不觉得是卑鄙的一种表现。哪怕女人在一起也是要谈的。只要不谈及爱人和别人的爱人，这又有什么呢？ 朋友之间只有可以谈到这种话题了，才可以算的上是朋友。尤其是光着一起泡完澡，再一起和失足妇女做点事，然后穿着浴袍各自躺在升降沙发上抽着烟，喝着饮料谈点各自的秘闻趣事，互相交换着寻常听不到的见闻，也算人生一大乐事。 他等会肯定要去办公室转一圈的，既然回来了，肯定要去交代点事，没事也要去讲几句。而且那边还等着他报销呢，吃住都包的，去桑海和回南州探亲费也要报销。 估计老夏和陈诚现在兜里也没啥余钱了，特别是陈诚完全零积蓄，估计不找老夏借钱买饮料的钱都没了。 那边肯定不能带张妮娜过去，把她丢在酒店里自己也有个心事，总之她回去自己才算自在。这也算蒲素的一个特点，在今后漫长的荒唐情史里，和别人过夜的情况不是没有，但是真的屈指可数。 完事他恨不得就赶人家走，床上只有自己才睡的舒服。如果是在对方的地方，哪怕再累再晚，对方怎么挽留，他都会穿好衣服走人。 除了实在是酒喝到不清醒了，以及约好了一起去外地的情况除外。 “妮娜……” “嗯？你怎么吃这么少？” 张妮娜的胃口确实不错，盘子里堆了不少，只是没有那天吃肯德基那么怕人。 “那个，这地方你也看到了，没啥可逛的，而且流氓还多，都是黑社会，和桑海不一样。” “昨天那两个就是黑社会的，要不是我认识他们保安，昨晚恐怕……” “哼，我一看他们就不是好人，看人的眼神都不对。” 张妮娜旗帜很是鲜明。 “就是啊，要不然昨晚干什么要换房间呢？就是担心你啊。” 蒲素叹着气，放下了筷子。 “担心我什么？难道他们……” “哼，他们敢！没有王法了？我告诉你，和我们那疙瘩的痞子比起来，他们算什么？” “蒲哥，你信不信，我打个电话就能调来一车人？” 张妮娜这时也不吃了，拍着饱满的胸膛尽显江湖儿女本色。 “嗯，我信。” 蒲素不得不信，她老家那地方真的是据说瞅一眼就能出人命的地方。 “可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啊，这里我也就是做点小生意，惹不起他们。” “都怪我，蒲哥。从小到大尽惹这种事……” “不怪你，是我没本事。” “要不，你看这样，等会给你买张机票，给你包个车回粤州坐飞机回去，这里你来也来了，看也……” “蒲哥，你什么意思？” 张妮娜立刻打断了蒲素。 “我，我就这意思啊。” “一起来的，要走一起走。再说了，咱们现在也不是昨天那关系了，我张妮娜你还不了解吧？” “呃，有什么需要特别了解的？” “我初二的时候，学校里的男朋友被几个流氓打的不敢出门。晚上我自己去外面和他们谈判，在垃圾站里面，爬墙进去的，他都不敢去，我自己去的……” 蒲素听着张妮娜侃侃而谈，不禁脑补出了画面。 月黑风高的晚上，荒凉的垃圾堆场里，一个少女爬过院墙，黑漆漆的空场里，站着几个不良少年，拿着双节棍等兵器，冷冷地看着她。少女傲然挺胸，毫不畏惧…… “来了？” “来了！” “就你一个人？” “就我一个人！” …… 最后双方握手言和，勾肩搭背地出了垃圾场，凑了点零钱去撸串。 “不是，我来还要谈点事情，你自己在酒店能行？” “你带我去街上，去热闹点的地方我自己转转。你忙好了你打我传呼就行了，这里联网。” 张妮娜大大咧咧地说着，好像之前那个两面三刀撬墙角的人又不是她了。 蒲素一看既然她这么说，自己也没了借口，而且把话说清楚了，自己也毫无负担，都是她自己选的，自己反正把该说的都说了。 于是吃完早餐，蒲素把车开出去，原本没想到经常买衣服的那家品牌店开门，结果开到那里，正好看到营业员在拉卷闸门，他就靠边停了，带张妮娜下车。 “这里就算是香山的商业中心了，还不如桑海郊区热闹，不过有的东西桑海没有。” 蒲素和张妮娜介绍着。 边说边走进店门，营业员一看到蒲素就和他打着招呼，很是热情。这次看到他身边的张妮娜也是不奇怪了，这帅哥带过来的几个都是大美女。 蒲素想想算上张妮娜，自己已经领过四个女人来这里买过衣服了。郭娟，徐莉、孙莉，现在又多了个张妮娜。 既然进来转转，而且营业员这么热情，肯定要买几件的。 蒲素原本潜意识里看到这里开门就进来，也是享受下相熟营业员的招待，这点虚荣心他有。而且给营业员看看自己又带了个美女的虚荣心，也还是有。 这家店的衣服都是化纤面料，不过工艺很特殊，绝对不是国产的，虽然是化纤但是很柔顺。而且染色工艺也不是国内染出来的那种颜色不正。 设计也大概是香港设计师设计的，都是非常潮的款式。 张妮娜一下就挑了不少，蒲素是鼓励她多买，这家店衣服价格非常亲民，起码在他看来是很便宜。而他自己是一点兴趣都没，这种衣服他已经不穿了。 面料现在在他看来真的很重要，差别很大。不讲究的反正穿什么都一样，而讲究的则真的不能马虎。 尤其是桑海人，看人都基本是从头看到脚的。这个从头看到脚，不是个形容词，而是很具体的写实。 陌生人之间，第一眼真的是在对方身上从头打量到脚。有的虽然很隐蔽，飞快的瞄一眼，但是性质还是一样。 张妮娜会搭讪，试衣服的功夫就和店员混的很熟，两人嘻嘻哈哈。蒲素一看机会来了，和张妮娜说，自己有事要先走了。 接着从包里拿出准备好的一沓钱，整一万交给张妮娜。和店员说帮他照顾一下张妮娜，昨晚刚到的香山，等会她要出去给她指指路。 店员自然是点头答应，还说等会等另一个店员来了，她可以带张妮娜出去转转。 张妮娜立刻亲热的一口一个姐儿喊着对方，热络的不得了。 蒲素把她之前试过的衣服放在后备箱里，等张妮娜一会和店里结账，然后就开车走了。 直接开到办公室，郭胜还是在打游戏机，老夏在厨房里准备午饭。陈诚还是不在，问了之后才知道去学车了，他学车不比郭胜那个待遇，风里来雨里去，天天暴晒雨淋很辛苦。 他把孙莉办公室门打开，让老夏一会来报销。其实这次他带了不少现金来，但是不敢给老夏太多。主要怕钱多了，出纰漏。好好的人，别因为几个小钱犯错误，那就可惜了。 无论是老夏还是陈诚，都一样。什么用钱去试人，都是扯淡，没那必要，没试出来的只能说明试的筹码不够。人心既然难测，那就最好不要测。 等老夏来了，报销完了，顺便把陈诚那一份也代领了。蒲素又给他们发了两个月的工资，老夏马上要带学生回去，陈诚干脆就不回去了。 他还要学车，而且结业证这些有老夏帮他办，和孙莉一起让老夏一起办了。老夏回去要待一段时间，蒲素也不准备给他闲着。 南州要开分公司，莫权和劲松都是有工作的人。劲松虽然闲散，只是他那么懒，一个人跑那些事很不靠谱，让老夏在那边也帮着跑跑腿正好。 中午吃饭的时候，蒲素让老夏等会帮他去华富退房，昨天交了押金了。 “哎，你怎么没在上面……哦！” 老夏说了一半就自觉失言，他现在越来越有主任面对老板的自觉了。这种自觉是在他去了桑海以后才有的，之前哪怕坐了蒲素的大奔，他还是有点夏老师的那份优越感。 蒲素对他一直很客气，有事都是商量的口气说。当然，也只语气如此。不说老夏年龄摆在这里，就是他之前帮过的忙也不算小。 桑海公司的规模和设施是出乎老夏想象的，去之前他只以为大概是个草台班子，最多比香山这里强点也有限，哪知道到了那里才知道蒲素在桑海已经发展成那样了。 他现在多多少少觉得自己在香山就是个吃白饭的这种感觉。平时啥事都没有，就是做饭也是做给自己吃，等于蒲素是养着他。 他心想要是把他调到桑海就更好了，离家更近。 他这时还不知道南州就要开分公司。 老夏骑电动车出去前，蒲素让他买张床让人送过来，又想了想，让他到华富找找那个老高，找到人把人带过来。 老夏走后，他自己到孙莉办公室给孙莉打了电话，和她腻歪了一会。这人在外地，再通电话感觉就不一样。 越说越想，他是真的觉得自己很想孙莉了。莫名其妙，什么挑逗的话也没有，只不过孙莉对着电话说想他，自己隔着电话居然来了**…… 挂了电话，他出去又和郭胜交代了几句。回去千万别话多，话多就送回南州，他姐姐求情都没用。 “烦不烦啊？” 被打断了打游戏，郭胜还来了脾气。 “咦，是不是要造反？” 蒲素也来了小孩脾气，一把把他掌中游戏机抢过来。 “刚说什么？” 游戏机举在手里，做着要砸下去的姿势问道。 “……” 郭胜想犟嘴，看到把柄在他手里，只能无语。 “说！” “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 “回去什么都不说。” “郭胜，不是我说你，你最近是不是觉得自己会开车了不得了？” “我都看到几次和你姐姐顶嘴了，我都忍住没说你。你姐姐对你还不好？你家我又不是没去过，你自己说说……” 接着蒲素狠狠把郭胜训了一顿，把小毛孩子都弄哭了。 “你别看你个子大，和我刺毛分分钟教训你，信不信？” “擦擦去，那么大个子，哭个几把毛！” 蒲素嫌恶的拿了一条毛巾给他。 “干什么？还想和我顶？我就不信了！今天打了你，回头打电话告诉你姐，她也不会说我。” 看到郭胜把毛巾放到边上，他又要发火，撸着袖子就要动手。 “这，这不是我毛巾，你怎么这么凶……呜呜呜……” 郭胜又哭了。 看到郭胜现在是在大哭，蒲素叉着腰在屋里转来转去假装还是很愤怒，其实是在掩饰自己的心虚。感觉自己像是在欺负小孩子，而且还是郭娟的弟弟。 起因就是为了让他和自己串供…… “哭什么？再哭马上把你送回去！” “去洗洗，什么样子，你多大了站起来比我还高。” “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群架单挑都不知道打了多少了！” “赶紧去洗洗，听见没？愣在这里干嘛？等陈诚来了带你去买新的游戏卡去。” “嗯，真的。回去和你姐说，你自己偷跑出去买的。” 第一百七十六章 老高 下午老夏到是先回来了，他身后还跟着着家具店的送货工。招呼郭胜帮忙一起把床抬到屋里时，他很快就看出郭胜刚刚哭过。 他看看蒲素，蒲素对着他摇摇头，意思就是让他别问，免得小子又被触发水龙头。 “那个姓高的保安，昨晚夜班，白天休息。我去他宿舍才找到他，他说等会自己过来。” 收拾好郭胜的床铺，老谢和蒲素说着交代他的事情。 蒲素心里一直隐隐有个计划，自己现在不经常在香山，正好可以暗中实施。有些事，不去做他心里就会一直放不下。 人与人之间有些信任需要交往才能建立，而有些则不同。他之前就对这个老高这个人印象非常好，也并不都是因为他冲到火场里去背人，而是这个人让他觉得很舒服。 接触过几次，老高这个人，废话不多，良心不坏。但是处理问题也非常果决，而且整个人非常清爽，利落。 老高的身高最多就1米75左右，算是中等身材，人也不是特别壮实，只是非常匀称。长相不算太帅也不难看，真要论起来细看还很有男人味。 他觉得那些一遇事就很冲动的人，往往做不了什么大事，就算做了也是冲动型，往往会因为冲动而失败。哪怕就算侥幸成功了，也多数会后悔。 老高就非常稳重，而且也当过兵，和自己一样也是武警，他的性格就非常愿意和这样的人多多交往。昨晚老高压低了声音和他说的话，他认为那不是一时冲动，而是早有打算才对自己那么说。 看得出老高对自己印象也不错。 等陈诚回来后，蒲素先和他聊了几句，问问他的情况就让他带着郭胜出去买游戏卡去了。香山电子一条街，这些东西比桑海要丰富的多，盗版的游戏卡非常多。 只是陈诚要出办公室门时折返回来心虚地问蒲素，办事处还要不要人了。 “暂时不要！” 蒲素想都没想就回了。 他这里也不是收容所，确实不需要再安排人了。招人不单单是养人这一个问题，吃住都在这里很容易出问题。这小伙子控制能力都不高，单身在外很容易出纰漏。 他现在就让老夏盯着陈诚，有什么不对，假如劝说无效，立刻让他走人。 自己也不是他家长，没有教育他的义务，说一次不听，说第二次，第二次再不听，对不起，没第三次了，收拾东西，爱去哪去哪。 他在这里出事肯定要影响到自己。把人留在办事处，并不是那么简单，都是要负责的。他也和老夏打过招呼，如果陈诚有什么不对头他不汇报，以后出事了他要负责。 这时候张妮娜来电话了，说她和那个她已经开始称呼为云姐的店员在逛街，问他什么时候结束。蒲素让她拉着那个店员带她去吃点香山特色，等自己忙完了再说。 看到老夏要出去买菜，蒲素把他叫住了，自己回来一趟，理应出去聚聚。听到晚上出去吃，老夏知道有好酒喝，心情立刻更加愉快了。脸上笑都兜不住了，嘴里还说：“出去吃浪费，不如在屋里我做几个，又不麻烦……” 等到陈诚和揣着几盘游戏卡笑嘻嘻的郭胜回来没多久，老高也来了。蒲素看到他敲门进来后，也没多说什么，起身招呼了一下人都出来，就说：“走，出去吃个饭。” 车钥匙给了郭胜，虽然刚才打断了他玩新游戏的节奏，但是一想到未来有那么多新游戏等待他临幸，小伙子此时兴致还是很高。 “蒲哥，这和s600怎么一模一样啊？” 郭胜上了车看看，问道。 确实是差不多，也就是配置有点区别，主要就是发动机差别太大了，一般人是看不怎么出来。 上车后蒲素问老高有什么想吃的，老高自然不发表意见。最后还是蒲素带了他们去了以前阿标带他去吃过的本地人吃的那家餐馆。 坐在餐馆里点完菜，他想到阿标带他去过的另一个小院，想到那个唱粤剧的水姐和简叔。这么一想，他就想明天去那个小院看看，那里去过两次，路他认识。 老高也喝白酒，看不出酒量深浅。他们端杯他就端，只是开始时主动敬了他和老夏之后，却也一直不主动举杯。 陈诚则和郭胜探讨着游戏通关，两个小屁孩缩在一边喝着饮料，郭胜游戏瘾头太大了，居然他姐姐不在，现在也不想着弄点酒喝。 他心里有事，而且张妮娜那里也担心，所以这顿饭很快就结束了。三个人喝了一瓶剑南春，大家都没事，特别是老夏显然没过瘾。这时候蒲素也照顾不到他的情绪了。 还是郭胜开回办事处，他们下车后，蒲素上了驾驶位，把车子开到洲际停下，带了老高进去。在咖啡厅坐下后，他先给张妮娜打了电话，知道她已经到了酒店在看电视，才算是放心。告诉她自己在下面咖啡厅谈事，一会就上来了。 “老高，昨晚那两个人是？” 老高知道他要问什么，显然来之前就想好了。听他把话说完蒲素多少有点清楚了。 副楼失火，虽然老高不敢说肯定是美国佬的人干的。但是蒲素能听出来，老高的意思。美国佬因为其他什么事情和华富闹翻后，也不在华富长包房了，而昨天那几个手下，都是在失火后来的。 大概是和华富一种示威，平时在华富动辄借机生事，掀桌子打服务员的事没少做。华富其实背景很能量是很大的，这个规模的酒店随便想想也不一般，而且是政府背景。 只不过美国佬也有他的门路，这几个马仔大错误没有，小事情报警了没用。警察来了也没办法，构不成拘留也不构成犯罪，每次还都有点理由，比如服务员上菜汤水洒在身上了，菜里有头发，客房床单不干净，洗澡水太凉…… 就这种纠纷，警察不能处理，保安去和他们就发生过几次冲突。老高就和他们接触过，只不过后来领导也不让他们管，时间长了反而也认识了。 这里就要提一下老高为什么想弄他们了。 第一据他说是因为防火这种事太丧德，死了那么多人，太悲惨。这一点蒲素当时在外面看到从楼上往下噼里啪啦掉人就够可怕了，冲到火场里的他肯定感触更深。 第二就是这帮人在华富寻衅滋事期间，他的同乡和战友，在这里的保安同事因为处理他们耍无赖，而和他们发生打斗。打伤了昨晚两人中壮壮的那个，赔了三千元钱，还被辞工。 他的同乡当然不愿意赔钱，也没钱赔。结果工资被酒店扣了，当初交的岗位押金和保安制服押金这些都没拿回来。而且被他们几个找人，以查证件为名把人送到遣送站做苦力去了。 他的同乡在遣送站做完苦工，刚被送回去，过几天准备再回香山，准备和这几个人好好做一场。 华富这么对待保安，让老高也寒心。所以等老乡来了，他就准备辞职，收拾掉那几个家伙，立刻回老家。 “你那同乡保安我见过吗？” 蒲素觉得自己应该见过。 “你肯定见过，我们叫他大呆。” “哦，是他啊？” 一说大呆他知道，皮黑黑的，人憨憨的，而且五大三粗身高大概有1米86这个样子。 “你们两个准备怎么弄？” “等他来了再说。” “他们在华富有多少人？” “我们不和他们打群架，一个个落单了再弄。” “老家还能叫到人吗？” “人？我们那多了。” “你看这样……” 接着蒲素大概谈了谈自己的想法，老高当场也没有什么表示。 蒲素这个计划和他原本想的完全不一样，他原本就是帮老乡出口气，反正不想干了，临走打一架出口气。 蒲素这个显然是有组织有策划，目的明显。而且不是一时冲动，仅仅为了昨晚那件小事就这样，显然不合理。 蒲素看他如此谨慎，反而没有不满。这代表他做事还是有想法的，如果他说什么都满口答应，反而他自己要多想想了。 最后他把自己大哥大号码给了老高，让他有什么事给自己打电话，和老高告别后就上楼了。 到了房间，张妮娜正在试衣服，一看到她在试衣服，蒲素立刻想到车里还有一堆衣服，连忙要下去拿，张妮娜则要跟着他下楼想买点冰淇淋吃。 两人一边出房间，蒲素一边问她今天怎么混的，结果张妮娜今天过得还很是充实。她先是在店里试了几个小时衣服，那个店员也不是一般店员，而是店长。 等其他店员来了后，就带她出去买进口化妆品，那些进口牌子之前张妮娜没接触过，光试妆就弄了小半天。然后又带她去美容，在美容床上她还睡了一觉。 当然她都主动买单，就是有个本地向导带着混了一天而已。 “她人可好了，还叫我上她家去吃饭呢。” 车子后面，两人从后备箱里拿着衣服，张妮娜还在说着。 又回到大堂咖啡厅，张妮娜自己去买了两份冰淇淋，回到房间她自己吃一口，还要喂蒲素一口。蒲素不吃，她就不依，勺子在他脸上蹭了几下，弄的他差点发火。 张妮娜情商不低，但是就是她这样的女人也是拎不清，很多时候不知道分寸。好像不少女人都有强迫症，包括孙莉多少也有点。 不过孙莉就是帮他挖耳朵，剪指甲，这种时候通常都是他比较放松的时候，没啥脾气。总不见得，蒲素在忙，她非要凑过来给他剪指甲。 所以相处下来他还是觉得孙莉毛病最少，和自己最合适。不知道是自己对孙莉因为喜欢，所以容忍度高，还是真的因为孙莉毛病少。 不过孙莉很少让他发脾气是真的，除了接触陆美婷那个晚上。况且当晚他们就打了和好炮，卧床言和了。 看到蒲素要翻脸，张妮娜才算明白自己之前的热情有些过头。心里也在叹气，明明我是把你当小伙子同龄人，你非要把自己搞成小老头般不懂风情。 桌子上摆了一堆化妆品，蒲素看着气氛有点尴尬，就问张妮娜，这都是些什么？张妮娜本来还很是无精打采，之前被蒲素破坏了情绪。被蒲素这么一问，立刻又活泛了。 只见她从沙发上一跃而起，这是真的一跃而起，不是两条腿耷拉下来落地。明显是用了基本功里类似鲤鱼打挺这个腹肌发力的动作，以显示她的兴奋。 “你看，这个是眼影，据说是法国的，印的字我看不懂……” “这个是睫毛液，涂在睫毛上的，你看我刷给你看，可好看了……” “别，别，等会要睡觉了，明天再弄。” “我不，就要弄给你看，等会洗了就是了，你先看电视，我弄好了叫你。” 然后张妮娜捧着一堆零碎，去了卫生间，还关上了门。 蒲素只能在外面看着电视，又很想给孙莉打电话，想想还是忍了，万一张妮娜冲出来和自己说话就糟了。 又过了一会，张妮娜还没出来，他冲着卫生间喊：“还没好啊？” “马上就好了！” “哼，还说不想看呢，你看这都着急了……” “你就是口是心非，还以为我不知道呐？” “我是要去撒尿！” “好了好了，你忍忍，马上就好了。” 果然催了一下，很快张妮娜就从里面出来了。 “怎么样？我还没弄好，都是你，非要催……” 虽然仰着脸，只是张妮娜居然还有点害羞，等待着蒲素的检验。 “嗯，不错。” 蒲素看着说道。 这种浓妆，不大适合在房间里看，假如在一个舞会或者其他场合就很适合了。只是就这么一看，蒲素也来了兴致。 眼前这个张妮娜，几乎不像是他认识的那个张妮娜了，像是换了个人。 要是和现在的她……那不就是等于又弄了一个新人？ 一想到这里，蒲素就来了兴致。 “来，过来给我好好看看。” “嗯……” “好看吗？” “简直太好看了，你这个小妖精！” 第一百七十七章 返程 蒲素抱着探索与发现的念头正要动作，张妮娜却喊了一声“慢着！” 只见她羞答答地从包里拿出一卷封号的袋子，撕开了口子，拿出一张压的很薄的塑料薄膜。蒲素看着她抖开，薄薄的塑料皮立刻铺展的很大，然后她进了浴室，拿出一条浴巾，先是将薄膜垫在床上，再把浴巾铺在上面。 做好这一切，她看着蒲素，那意思好像是说：“可以了，来吧！” 蒲素也是不怂，立刻就按倒开始忙活，一边抽空问着：“哪弄的？” “下午逛街时看到的，一次性的桌布。” “那得多买点！” “买了五包，不占地方。” 蒲素今天兴致很高，这种化了浓妆的脸蛋，是他第一次体验，好像是在和一个假人进行。虽然诡异，但是让他觉得非常刺激。 而张妮娜也似乎非常激动，认为自己这次化妆非常成功，把眼前这个一贯吊的一塌糊涂的小男人迷的五迷三道，也是为了自己的魅力而兴奋的不行。 这一晚断断续续两人进行了好几次，蒲素的试验也大获成功，张妮娜最远的一次喷射距离，直接能喷到床前的电视机柜上，把电视屏幕都弄花了。 原本那晚还有更刺激的很多活动，反复想了一会能不能换个隐蔽的方式写。但实在是不能写，一点边都沾不得，立刻就会删除，甚至屏蔽章节。 还很有可能把我送进去喝茶，否则轻轻松松写个三五千字不成问题。连旁敲侧击提醒一下各位去联想的余地都没有，太那个啥了。 第二天蒲素吃完早餐，带着张妮娜出门的。不能总让她一个人混在这里，他蒲素其实还是有点良心的，总是觉得自己这么做不大好，挺对不起人的。 而且他上午准备去一趟小院，见见水姐。带着张妮娜去无所谓，他自己都不熟悉那里，更何况张妮娜。 一路上开往香山郊外，其实粤东的郊外很有味道，整洁干净，而且房舍也大多修葺的很像样。家家房前屋后都种着鲜花。 粤东这里的纬度和内地不同，种什么都容易养活是一方面，而且这种心境是内地很多地方农民所没有的。热爱生活，而且需要不乏生活情趣和审美的人才会这样。 开到小院，因为太早，大门紧闭，蒲素敲了半天门。院子太大，大门距离里面很远，所以一时之间就尴尬了。 敲门原本是个必须保有礼貌的行为，否则就是砸门，通常是恶客上门才会那么粗鲁无礼。可是蒲素知道大门里小院的布局，敲轻了肯定里面是听不见的，敲重了又不像话。 毕竟他对那个水姐印象不错，而且一看水姐和简叔的关系就不一般，两个人都是他愿意尊重的人。 好在张妮娜下车后绕着院子闲逛，摘一朵野花，拉着蒲素看旁边池塘里的青蛙蝌蚪，蒲素到是也没着急。 没多久，路上来了一辆农用车，开到门口，蒲素赶紧凑上去。这个车是早晨出去进货买菜的，厨房里的采买。听到蒲素要找水姐，非常警惕。问清楚他是谁后，也没让他两进屋。 采买进去后，返身下车再把大门锁了，让他两在外面等着。 张妮娜其实是懂事的，这时候什么也没说，就是挽着蒲素的胳膊掐着花瓣，把刚摘的花瓣一朵朵撕碎，蒲素莫名觉得这种动作很是凶残。 过了一会大门“呦”地一声打开，却是水姐满脸疑惑的站在门里，身后还跟着那个采买。 “水姐……” 蒲素这时候有些尴尬，生怕对方不认识他了。 “我是上次简叔……” “嗯，我认识你，快进来。” 水姐招呼着蒲素，表情上看不出什么。 水姐把他两领到前厅坐下，这时张妮娜也是有点拘束了，这个院子很是古朴，处处透着不凡，这是谁都看的出来的。 光院子里大大小小的盆景和古树就不是花钱能置办的，不经过常年的打理根本弄不出来。 前厅家私都是明式鸡翅木，简朴明快的风格。小圆桌和椅子虽然擦拭的一尘不染，却都包了浆，透着浓浓的年代感。 有个中年娘姨进来送了茶水，水姐看着蒲素笑道：“小蒲兄弟的女朋友真是标致啊，内地妹子就是水灵，水姐这一辈子，在我们粤东这里也没见过几个呢。” 张妮娜听了掩饰不住的喜悦，跟着蒲素的叫法说着“谢谢水姐。” 一边眼睛看着蒲素，那意思像是说：“看到了没，都比你识货，还一天到晚对我凶巴巴。” “水姐别夸她，也就那样。” 蒲素赶紧不好意思地和水姐说。 “小蒲兄弟，你怎么想起到水姐这来了？” 打趣了几句后，水姐问道。 蒲素看着水姐，站起了身，对张妮娜说：“你在屋里喝口茶坐一会，我和水姐说几句话。” “嗯，你们去吧，别管我。” 张妮娜很接翎子。 水姐自然是明白蒲素的意思，朝张妮娜笑笑说：“靓女，你不如在院子里转转，坐在里面不透气。旁边有个水池，里面很多锦鲤，我叫人拿了面包给你喂喂它们。” “那太好了，我去看金鱼去。” 张妮娜开心地跟着他们出了门，水姐让在院子里的娘姨带着她就兴冲冲地去了。 待张妮娜一走，蒲素看着水姐说道：“水姐，今天冒昧来打扰，是因为实在是有点担心简叔和阿标他们，之前我一直不在香山，打阿标电话一直打不通……” 听蒲素说完，水姐想了一会，说：“简叔，你放心，他很好，没事的。阿标嘛，到是有点麻烦。” 水姐当然不会和蒲素说的太过详细，只是让他放心。阿标具体有什么麻烦，她既然不愿意明说，蒲素也不好多问。 只是知道是有点麻烦也就够了。只是麻烦而已，总不会太糟糕。简叔既然没事，阿标就算有什么麻烦，他总会想办法的。“ 又说了几句，蒲素也不好意思再待在这里了，就和水姐告辞，准备把张妮娜叫来就走了。 “水姐，我最迟明天就回桑海了，以后要是碰到阿标和简叔他们，让他们打我电话。之前简叔还说让我和他一起去桑海的……” “你在桑海？” “是啊，阿标和简叔都知道的。” “那，简叔没你电话吗？” “应该没有，我都是一直和阿标联系的。” “这样啊？那，那你把电话号码给我，我要是联系到他们，让他们找你。” 水姐斟酌了一会和蒲素说道。 蒲素于是给了水姐一张自己的名片，上面公司固定电话和大哥大bp机号码都有。 两人一边说一边往内院走，在一口古井边的小池塘蒲素把正在喂鱼的张妮娜叫了过来。然后两人和水姐打了招呼，就往大门走去。 水姐一直把他们送出院子，看着他们上车后对着他们挥手道别。 “你猜水姐多大了？” 回去的路上，张妮娜在车里问着蒲素。 “40多岁？” 蒲素听张妮娜这么问，肯定是反向思维，往上面多猜了几岁。 “你们男的，哪会看人。” “她起码有50多岁了。” 张妮娜说道。 “搞的好像你会看相一样。” 蒲素不服气。水姐在粤东绝对算是顶级大美女，而且气质很好，以他看最多40左右的年龄。 “真的，我也不是瞎猜的。我开始以为她也就40左右……” “那你怎么知道的？” “我看到她儿子了……” “啊？就那么会功夫，你都看到她儿子了？” “是啊，他儿子都三十多岁了，看我在那里喂鱼，问我是谁请来的。” “我说是跟男朋友来找水姐的。” “然后那个男人就说，怪不得没见过自己妈妈认识我这么……嗯，漂亮的小姑娘……” 说着说着，张妮娜居然还不好意思起来了。 “没留电话啊？” 蒲素促狭地问着张妮娜。 “嗯……留了。” 张妮娜被一下问到要害。 “他硬要塞给我，让我给他打电话，要我的联系方式，我没给他……” 接着她为自己辩护。 蒲素哪里管得了她那么多。目前为止，只要孙莉不给他戴帽子，其他人他根本无所谓。孙莉要是能做出那种事，大概他能去杀人。只不过，他清楚那是不可能发生的。 最多再加个郭娟，郭娟正儿八经谈恋爱他支持，但是要是乱搞，他肯定也不会饶了她。只是郭娟似乎在这方面很淡漠，不大有什么感情可以和别人谈的样子。 郭娟和他认识这么久，蒲素从没见她追过星，夸过哪个男人好看帅气。有时候两人在一起，有帅哥路过，连蒲素都觉得很帅的男人，他发现郭娟眼皮子都不抬。 这种状态不是做作装的出来的，是平时点点滴滴的真实流露，她就是这么个人。 想到两人之前在jj配合偷沙军他们的客户资料，蒲素就想笑。虽然那本通讯录到现在都没用上，过程还是很有意思的。 而且一想到郭娟把快餐的菜单都复印下来，忍不住就在车里笑出声来了。 “就那么开心吗？” “我把他号码扔了。” 张妮娜摇下玻璃扔了一张纸片出去。 “别乱扔垃圾！” 蒲素严肃地说道。 回到市区，基本没啥事了。蒲素带着张妮娜在商业街转了转，看看有什么好买的，给孙莉和郭娟带点回去。 看到随身听cd，张妮娜感兴趣的样子就给她买了，另外给陆美婷也买了一台，让她带回去一起给她。 “你不怕她知道我和你一起出来啊？” 张妮娜笑着问他。 “好像她不知道一样。” 蒲素有把握陆美婷早就知道了。否则这两天不来电话，本身就奇怪。 “反正我不会和她说！” 张妮娜噘着嘴。 转了半天，再也没看到什么合适的东西，他突然想今天就出发回桑海。于是和张妮娜回了酒店，现实把房间里她买的大包小包的东西放到楼下车里。 然后让她上楼慢慢收拾，等他电话就下来退房。 接着他开回办事处，让郭胜准备动身。这次他不准备把老夏他们戴上了，上次路上很安稳，很多传说根本不能信。 等郭胜收拾好，蒲素和陈诚单独交代了几句。老夏一走这里就剩他一个，必须要叮嘱一下。首先是绝对、绝对不能带外人过来。 然后是水电煤气这些要注意，自己人身安全等等。和老夏又交代了几句，最后自己上楼把孙莉交代的那副相框拿下来放后备箱，和郭胜一起出发了。 到了停车场，下车让郭胜掀开车衣。无巧不巧，这时候徐莉大概是下班回去，从大堂出来，穿着制服，那一头长发还是那么盘在头上，看起来没什么变化。 “这两台车是你的？” “老是看见停在这里，还穿着衣服……” 徐莉既然看到蒲素了，也就打了个招呼。 “嗯，这次要开走了，以后你看不到了。” 蒲素看着徐莉，觉得大概是心里作用，觉得她现在憔悴了不少，而且眼圈现在不知道是常年发黑，还是偶尔才这样，像是熊猫眼。 和孙莉、张妮娜、陆美婷这样的美女待长了，现在像徐莉这样姿色的也是没法看了。 “下班回去？” “嗯！” “那你忙吧！” “哎，等等。” 蒲素把那辆车的钥匙交给郭胜，让他上车先发动。 引着徐莉往边上走了几步，问道：“记得以前你说过郭娟以前在这里的男朋友是美国佬的手下，叫什么？我忘了。” “你不是和孙莉那个吗？怎么又问郭娟？” 听到蒲素开口问这个，徐莉那表情像是吃了苍蝇。 “别管了，告诉我就行。” “你想干嘛？” “我问问啊，总是想不起来。” “好像是叫阿易，时间长了，我也搞不清了。” “好长时间他们也不来华富了，你问这干嘛？” “没什么，随口问问。” “那我回去了。” “嗯，过马路小心。” 看到徐莉走出华富过着马路，蒲素心想，人和人之间就是这么回事，两人之间还一起过两个新年呢，这才多久？见到了就像是路人。 而且看着她的背影，想想她离家几千里，也真是很不容易。 第一百七十八章 平安抵达 蒲素收拾了情绪，又转身进了大堂，找到在值班的老高，和他告个别。对于蒲素突然的离去，老高似乎有点意外。 “这么着急去哪？” “去桑海，那里等着有急事要回去办，可能最近不会来香山了。你那里要是有什么打算，可以打我电话，这里辞职了，不如和我一起。别的我不敢保证，肯定比在华富强是一定的。” 蒲素诚恳地和他说着。 他现在身边没有一个可靠得力的人手，老高是个合适的人选。 “行，等我这里结束了，我给你打电话。” “我等你。” 两人在大堂握手告别。 回到停车场，他让郭胜跟着自己，车里他有上次买的地图，到时候让张妮娜客串之前孙莉的角色帮忙导航就行。 然后两辆同款的奔驰s320一前一后开出华富，出发前他给张妮娜打了电话，让她退房下楼。到了洲际，没等多久张妮娜拿着东西下楼。 “我们这就回去吗？要开多久啊？” “上次开回去30多小时。” “啊？那要买点吃的喝的，万一路上饿了怎么办？” “走！” 蒲素觉得她说的对，这次太匆忙了，自己居然没想到。 车子开回华富对面的小饭店，蒲素这次有经验了，买了很多卤水。上次他们半路上买的卤牛肉夹在馒头里比什么面包都好吃。 只是粤东没有馒头，买了几张类似内地的发面饼带在路上。又买了一大堆水果，两辆车上都放了不少，一辆车里又各放了一箱水。 想想这次应该差不多了，招呼郭胜一定要跟紧自己后就开车上国道了。 这次一上路，蒲素就感觉自己明显紧张感没有了，一路上开的非常松弛。速度也比上次快了很多，上一次之前有车他也不敢超车，只能慢慢跟随，硬是把v12发动机的s600开出拖拉机的速度。 没错，上一次他一路上多次跟在重载的货车后面吃灰，不敢超车。辛亏孙莉和老夏他们不懂，或者懂也不敢催促他。 这一次他反而时刻通过后视镜观察郭胜，生怕他掉队。没多久，想到了应急灯，他打开应急灯一路双闪在前面带路。 起初张妮娜情绪还很好，在车里一会唱唱歌，一会脱了鞋子，把脚搁在蒲素腿上，一会双腿架在驾驶台上顶着挡风玻璃。 没多久她就开始吃东西，买来的卤水她也不怕咸，吃了几口后她自己吃一口，给蒲素嘴里喂一口。 什么牛肚，顺风，鸭翅，牛肉，她也不就着饼大概吃了大半斤，然后拼命喝水，然后顺理成章要求停车去方便。 国道上哪有什么方便的地方？蒲素只能慢慢找着差不多她就地解决的地方。后来在一块农田边上拐进去停下，带着她进去。 后面跟着的郭胜不知道怎么回事，也要转弯进来被蒲素拦住了。 张妮娜佝偻着腰，显然是憋坏了，赶紧钻到庄稼里，不一会就听到呲呲的声音传了出来，一直持续了很久。 “你也没喝下去这么多水啊！怎么能放出来这么多？” “下流！” 张妮娜一边提着裤子，脸居然红了。 重新出发前，郭胜要求把地图给他，他来带路，他这是嫌蒲素开的太慢。 “你们这些新司机，都这样，快有什么用？” 蒲素把地图交给他后说道。 “嘿嘿，不快要开这么好的车干嘛啊？再说我也想我姐了。” 郭胜拿了地图，欢脱的上了车。 蒲素发现郭胜是真不怕自己，小毛孩子很会看眼色。曾经有一度他认为蒲素是他姐夫，后来到了桑海，觉得不是，还以为蒲素变了心欺负他姐姐，有一段时间成天拉着脸。 这段时间大概搞明白了，蒲素和他姐姐就是朋友。大概也是调整了对这个负心陈世美的看法，只是还是不怕他。 就算昨天把他训哭，他那也不是怕，纯粹就是小孩子被大人说了，和委屈难过没啥关系。就是被说了，不哭一下自己都不好意思。 接下来的路，郭胜在前面带路，起先蒲素感觉很轻松，跟在他后面就行。后来慢慢发现不对了，跟着他没多久就开始不停的超车。 他超过去了，自己不超，跟在大车后面看不到他心里着急，所以只能咬着牙跟着他不断的超车。张妮娜慢慢也发现不对，自觉拉起了保险带问道：“你这弟弟，是在打游戏呢？” 蒲素一听，对啊。这熊孩子是不是在当赛车游戏玩啊。国道上一来一去两个车道，像他们这样穿插超车太危险了，经常要占用对面的车道才能完成超车。 于是他在后面猛按喇叭，郭胜装了一会傻，后来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才慢慢靠边，摇下玻璃装作无辜。 “你开慢点，出事了怎么办？再这么搞，你还是跟在我后面。” “哦！” 接着这小子稍微收敛了一些。不过速度还是比蒲素带路快多了，只要有条件超车的情况下绝不犹豫，只是像之前那样强行要超车的动作是不敢了。 因为情绪比上次紧张，蒲素这么一驾驶感觉自己车技好像又提高了。原本根本不敢超的情况，现在简直是游刃有余。 想想还真是惭愧，居然让一个刚拿了驾照的新手无意中当了师傅。 不过蒲素纯粹是野路子出身，压根没正经学过几天，上车时间加起来也没一两个小时，不是胆子大也是不敢上路的。 两辆车都打着车灯，入夜后更是显眼，像是个小车队，郭胜带路老远就远光近光灯不停的闪。搁现在就是没有公德的那一类人，当时货车司机看到小车却都有主动让路的自觉。 路上原本蒲素想去上次吃早饭的地方休息一会，结果等天亮了一看，早就快出赣西，要到哲江了。 中午停车，三个人方便了一下，在一家写着停车吃饭、加水补胎的国道餐厅吃了个简单的午饭。蒲素算算时间，这次回去大概不用24个小时。 张妮娜的身体蒲素觉得远远不如孙莉。孙莉上次30多小时也没啥，而张妮娜是昨晚就不行了。一直蔫蔫地没有精神。睡也睡不着，就是在那靠着，很难受的样子。 蒲素其实有点心疼她，这时候问她想吃什么，结果说是什么都不想吃。不说还好，她这么一说，普度觉得问题大了，让张妮娜说没胃口简直无法想象。 摸了摸她额头，好像也不发烧。问她冷不冷，热不热？都说正常。她平时也不晕车，大概是很少做长途，再次出发的时候，蒲素也只能交代郭胜开慢点了。 郭胜知道轻重，一看张妮娜这个样子，接下来的路开的很是当心。而张妮娜也真的在放下的靠椅上盖着衣服睡着了。 进入桑海市区时才是下午，开到戏剧学院门口，蒲素看到张妮娜还在睡，一个加速超到前面让郭胜跟着自己。 开到静宾门口，才把张妮娜叫醒，准备给她开个房间睡一晚上。 “你晚上不在这吧？” “嗯，我得回去。” “那你送我回学校吧，晚上一个人我也不敢住这里。” 听张妮娜这么说，蒲素也不好再坚持。于是开回学校，下车后从车里取出东西，让郭胜帮她拿进去。 他不是偷懒，而是进去后万一碰到陆美婷尴尬。张妮娜买了大包小包的回去，在学校里肯定有人看见，所以让郭胜送她进去最合适。 在学校门口，看到郭胜出来，蒲素轻按了下喇叭说道：“回去后……” “放心，蒲哥，我什么都不说。” “谁和你说这个了？游戏卡的事情我不知道。” “嗯，都是陈诚带我去买的。” “走，回去。” 到了秋香花园楼下，郭胜没上去，让蒲素带郭娟下来，他要带姐姐兜兜风。目前来说，这部车还真是他的使用权。 “兜什么风？” “机场还有辆车，你今天不累，就去开回来。” “哦，知道了。” 蒲素上楼，看到郭娟惊讶的表情，厚着脸皮说：“没办法，太想你了。一上飞机就开始想……” “嘁，是想孙莉还差不多。” “真的，就是想你，到了香山看到华富就更想了……” “少来！我弟弟呢？” 郭娟满脸的笑意实在是遮掩不住，只能问郭胜来掩饰。 “在楼下呢，骚包的要带你去兜风，你去看看去。” “嗯……” 郭娟下楼，蒲素回了自己办公室，看到马爹利和轩尼诗感觉还是喜欢秋香花园这里。 今天的轩尼诗也特别给他面子，愿意让他摸，还发出咕噜噜惬意的声音。于是蒲素得寸进尺把它抱在怀里，到了露头和马爹利打招呼。 马爹利看到他依然还是老套路，低下头收起钩子一样的鸟喙，用顶羽磨蹭着他的手掌。蒲素可以确定，马爹利看到他就过来亲热绝对不是因为他代表着食物。 真要是条件反射般，那么汪素喂它的次数就比自己多多了。而且它和汪素可以说是朝夕相处，两人可以说是处在同居状态里的。 自己才喂了它多少次？而且也不经常在秋香花园里。只不过，他肯定是这里最喜欢它的人了。马爹利应该是感觉到了这一点，自己看它的眼神和态度不一样。 这个季节的秋香花园，草是翠绿的，树叶苍翠欲滴，草坪里还有蜻蜓飞舞着，鲜花盛开，处处都是生机。 而自己的露台也同样。各种名贵的，普通的花卉都被打理的很好。紫藤已经过了花期，但是枝繁叶茂，爬了满满一架子。古朴的石槽里金鱼惬意的游动，嘴唇不停开合，在水里姿态优美。 站了一会，他原本想给孙莉打个电话，想了想还是算了，等晚上回去再给她一个惊喜。于是他给沙军打了个电话，通知他车子随时可以来看。 这是他第一次倒腾车辆，如果这一次顺利的话，以后再有机会他决定把所有的能弄到的车辆都买下来，趁着目前的路子做一笔是一笔。 他心里清楚，这样的漏洞不可能一直都有。机会抓住了就抓住了，错过就只有后悔。当时自己的能力只能弄这三辆，而且心里没有一点底，算是胆子贼大，拼死吃河豚了。 只是和阿标他们失联，自己以后机会几乎没了。除非，除非自己去那个避风塘。只是他也不知道，自己去单独去有没有危险。 那样的地方，他带着大额现金去，被黑吃黑是一点都不奇怪。那个村子在他看来，整个就是个团伙，而无一例外的，所有村民都是犯罪团伙成员。 沙军电话里说明天上午通知他时间，如果来看就带人直接来秋香花园，先去他公司坐一会，让买家放个心，问他有没有不方便。 蒲素想了下，觉得也有这个必要。毕竟几百万的物品，让人家直接啥也不说就掏钱也是说不过去。 “那以后要是他们把车开出问题了怎么办？” “我这有协议的，按照正规的程序来，你这毕竟不是刚出厂的新车，他们要买新车排队交钱就是了。” “又想图便宜，又想有原厂售后不可能的。” “我这里有协议，三万公里，三个月内，非人为原因车辆故障保修。其他的免谈，自己去买保险。” “蒲总，你放心，只要车子没问题，三万公里很稳的。” 沙军这么说，蒲素算是放了心。不然卖一辆车要是没完没了的要承担责任，他也是吃不消。车子肯定是没问题的，路上跑了次长途，性能都非常出色。三辆车随便挑，只是自己留一辆s320就行。 只是对方怎么付钱是个问题。绝对不能转到公司账上，车主现在是孙莉，就用她个人名义收款，反正过户时她也要露面的。 等郭娟回来了，还要和她商量一下。 “价钱那边你都说过了吧？” “是的，我谈了大概价格，而且不是我主动找他们的，是他们在我这里主动提，问我有没有办法，我才说的。” 沙军也是有点套路的，一点不沾责任，不显山不漏水就把事情办了，还算是帮人家忙。就是自己的女朋友他是一点猜不到，分分钟就想单飞。 第一百七十九章 不好的消息 回家前蒲素到楼下打开后备箱和车门，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果然在副驾驶位置发现了张妮娜擦过嘴的纸巾，上面留着口红印子。 惊出一身冷汗的同时，再次提醒自己以后丝毫不能马虎。只是，这种自我警醒有什么用呢？早晚还是要在这上面出事的，而且还不是一次。 开到楼下，把车停好，看着车上一路走村过乡的沾满了泥尘，想着明天让郭胜开出去把车子都洗洗打个蜡。 上了楼，特地没敲门，自己拿着钥匙开门进去。结果抱着吓孙莉一跳的蒲素，转了一圈屋里也没人。 顿时一股无名火蹿了上来。 这是一种不可掌控的感觉，以前这种控制欲蒲素应该一直就有。只不过碍于条件只能隐藏在内心，不敢爆发。 这种隐藏是出于潜意识里的自觉，所以他并不觉得以前日子压抑自己很辛苦。就像是蝌蚪还没变成青蛙前很自然的会认为自己只是条鱼。等有一天上岸蹦跶了，已经全然忘了自己曾经是条只会游泳的蝌蚪。 现在条件成熟了，这种之前潜藏在心底的念头就很自然的萌生了出来。而且，也暴露了他一直以来都缺乏安全感的事实。 按理说他也没被背叛过，只是王艳没有从了他，谈不上背叛，甚至人家还一厢情愿的认为还和他保持着男女朋友的关系。 照这么说起来背叛王艳的还是他自己。 几年后再看他两，王艳确实一直还认为两人没有分手，就算有过这种念头，也应该是没有遇到合适的人，心里才一直有蒲素。毕竟蒲素这样的忠犬不是每个有着好条件的男人都会去做的。 条件不好的，她肯定看不上，想成忠犬都不够格。条件不错的，或者是超过蒲素的，只要和别人相处，肯定不自觉会拿来和蒲素比较。 尤其是初恋，之前只接触过蒲素这么一个男人的姑娘，这种念头必不可少。当然，这也是事后的猜测。但是之前王艳的态度，不说暧昧，起码也是在犹豫。 以她那个年纪，一心认为蒲素最终会平安无事，安然返回和她相恋结婚的可能性有多大？而且，从她对待蒲素的态度上看，她也不是那种为了爱情会不顾一切的女人。 别忘了，蒲素到现在一直愤懑的，就是王艳对自己的保留态度。明明什么都那个了，偏偏要留着那个什么。在他看来，这就是想吊起来称金论两的自私行为，不可饶恕。 所以蒲素在几年后再见王艳，对她的态度可以说是非常冷酷的。他一直觉得自己的猜测没有问题，在两人关系上不是自己对不起王艳，而是她让自己一度很是伤心。 要说冤枉王艳，唯一的可能就是王艳在20岁的年纪时，一方面知道要保护好自己，一方面又对蒲素充满了信心。但是这里面有着很大的漏洞，之前蒲素啥事都没有的时候，她尚且觉得蒲素条件达不到家人要求，凭什么出事又这么坚持呢？ 犯罪分子这个历史又不是得个感冒，好了就什么都没了。她父母既然知道蒲素这个事，那无论如何也不会轻易遗忘的。 所以，王艳当时吊着蒲素，但是心里也是真对他有感情，但更实在的理由是没交往到比蒲素更好的。换句话说，在她看来，那些出现过的男人都比不上蒲素，或者都没蒲素对她那么好。 所以好多年她一直还是单身，自然而然的在心里认为自己和蒲素还是男女朋友关系。 推测如果成立，也侧面证实了蒲素当年通宵不睡，风吹日晒，勒紧肚皮到处挪用钱粮也要让王艳开心的举动，也不是一点效果没有。 初恋毕竟印象深刻，对谁都是。现在这里还说她说这么多，貌似头头是道，对她没几句好话，其实不是初恋的话，几十年过去了，怎么还记得住谁是谁呢。 说回孙莉。蒲素一股无名火要发，又要砸锅摔碗的冲动。不过他还是忍住了，拿起大哥大给孙莉打电话。 结果叮铃铃，电话在卧室里响了。蒲素更是恨得咬牙切齿！ 甚至有等她回来把电话砸了的念头。 “电话不带在身边，要了有什么用呢？” 在家里转了两圈，他一生气也开门出去了。 就当自己没回来过，准备去住酒店了。并且打定主意不给孙莉再打一个电话，来电话也不接。 只是车子还没开出大门就看到孙莉手里拿着病历从出租车上下来，手里还有一个医院药房的塑料袋，显然刚从医院回来。 “你怎么了？” “咦，你怎么回来了？” “刚到家，你去哪了？大哥大也不带？” 虽然猜想孙莉大概是去看病了，但是余怒未消，蒲素还是很生气，只是尽量压着。 “去医院了，医院检查不方便，小偷好多，我怕被偷了，特地没带的。” “你刚回来要去哪？” “嗯，准备出去找你。” “走，我们回家。” 蒲素去重新停车，孙莉就在旁边帮他看着，一边用身体挡着后面还要进来的车。蒲素看在眼里，心里一阵说不出的滋味。 上楼时蒲素搂着她问：“哪不舒服了？” 孙莉靠在他身上说：“头晕，一起床就站不住，天旋地转……” “医院怎么说？” “说我贫血，让我注意营养和休息。” “你看，我就是忍不住要骂你！” “一天到晚不吃饭，现在贫血了都。” 蒲素这时是真忍不住要说孙莉。主要是心疼，而且在他看来就是不好好吃饭引起的贫血。 只是说归说，他还是扶着孙莉嘘长问短，而且拿了病历仔细看了看，医生字迹潦草，但是也基本看明白了，只是花了不少时间。 发现没多大问题后，他让孙莉躺着看会电视，孙莉说头晕，没法看。蒲素就让她躺着，自己下楼跑了几个饭店，才有一家卖乌骨鸡汤的。 给了钱，嘱咐是给病人吃的，千万别掺水，店家是个50多岁的老板娘，比较懂，还说头晕她放点天麻进去一起炖。 留了地址让服务员弄好了送来，蒲素又去超市买了红枣赤豆和红糖，回到家洗洗就上锅熬上了。其他的他也不懂，能做的只有这些。 等到鸡汤熬好了送来，已经几个小时了，这期间孙莉什么也不吃。躺在床上病恹恹的，蒲素情绪也很差，一点胃口都没有。 红枣赤豆汤她喝了一口酒不想喝，还是看在蒲素的面子上多喝了几口，就再也喝不下去了。 结果鸡汤来了，更是油腻，她是坚决一口都不喝，弄的蒲素也没办法。就这时候他不由想到张妮娜，要是那货来了，几下子就弄干净了。 于是他一个人吃了大半只鸡，一点主食也没有，喝了几碗汤就着鸡肉。晚上抱着孙莉在床上，觉得她身子软软的。 感受到他心情，孙莉还反过来抚摸他，让他放心，安慰着蒲素。这让他心里更加难受。 第二天，孙莉的头晕还是不见好转，他给公司打个电话，让郭胜中午去孟菲斯取汤饭，然后送过来。 然后给蒲泓打了电话，说孙莉不舒服，这两天让饭店炖点补品让郭胜来拿。蒲泓关心地问了几句就去准备了。 没想到，中午郭胜来的时候，蒲泓和郭娟也都跟着来了。 店里用当归党参炖的乌鸡，肯定是货真价实的。只是孙莉没胃口，而且这么多人也不好意思喝。趁着姐姐和郭娟来了，蒲素提议转个医院去看看，孙莉昨天是去的地段医院，蒲素决定去中心医院再看一次。 蒲泓也觉得应该再去查查，然后蒲素不顾孙莉的不愿意，硬是把她扶出去了。，郭胜开车几个人挤在车里到了区中心医院，等挂完号，那个老大夫量了量血压什么，看了看舌苔，问了几句后直接就问她经期。 搞的孙莉苍白的脸想红也红不起来。 这个孙莉知道，蒲素也知道啊。 然后孙莉一说，老大夫开个单子，让孙莉去验尿。 是的，没错，是让她验孕去了。 蒲素一看到验孕，瞬间又惊又喜。 总的来说是惊大于喜，毕竟一点准备没有，而且一点打算都没。这突然之间要做爸爸？再看看孙莉，明明就是个小孩子，怎么可能当妈妈呢？ 结果化验结果出来，毫无悬念，确实是怀孕了。 当下郭娟和蒲泓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孙莉也不是开心的表情，唯有蒲素还在硬撑，毕竟事情是他做的。不能像是遭了霜打那样，孙莉看了不是要寒心？ “那就生下来吧，养的起。” 他还在嘴硬。 在医院里没法说什么，回家后蒲泓和郭娟说了几句好好休息的话也就走了。还能怎么办呢？恭喜早生贵子吗？显然当事人双方自己都不乐意啊。 蒲泓他们做了郭胜的车刚走，孙莉就叫蒲素开他的车再去医院。 “还去干吗？” “我刚才化验的时候，看到墙上有广告，无痛人流，想去问问。” “你不想要啊？” “怎么要？上次妈妈叫我跟你说的就是这个事，千万叮嘱我要和你说的，一定要采取措施。” “那这也不怪我啊，你干嘛不说？” 蒲素习惯性顶嘴，说完后想到，这个时候不管怎么样都是孙莉倒霉，再和她争没意思，马上就住嘴不说了。 “再说你爸爸到现在都没去我家，我妈妈都来过几次电话问我了，我说你出差……” 孙莉吞吞吐吐一说，蒲素也是想起来了，老蒲做事真不靠谱。明明和自己答应好的，这么多天也没个音信。 立刻蒲素就把电话拿出来打回家里，老蒲一接电话他劈头盖脸的就冲着父亲发了一顿火。 “你是儿子还是我是儿子？” 老蒲也是来气了，直接就这么问。 “我要有儿子就不会像你这样对他。” 蒲素不服气的还在顶嘴，不顾旁边孙莉苦苦无声的哀求。 “你多久没打电话回来了？家里情况你知道吗？” “怎么？家里有事？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你外公身体不好，一直在住院，我们轮流去医院哪里顾得过来？” “啊，什么毛病啊？” “不大好……” 蒲素一听就知道坏了。 “哪里不好？” “肺癌……” “晚期！” “那你们也去个电话通知一下吧？” “开始是想着过几天就去了，然后检查出来是这个病，你妈妈都要哭晕过去了，哪里还顾得上？” “那，那我和姐姐过几天回来。” “嗯，是要回来的，我们也是准备实在不行还是要通知你们。” “那你现在就去给她家人打个电话说一下啊，不然那边以为我们家什么情况，不重视这事……” “是的，你说的对，这事是爸爸疏忽了，我马上就打电话去道歉。” 等挂了电话，之前在一旁听着的孙莉，大概也都知道了，很是为蒲素担心。 其实和外公外婆感情最深的是蒲泓，蒲素自己从小在桑海，和外公外婆，尤其是外公不怎么亲近。 但毕竟是家里长辈，要是说难过到一塌糊涂是不可能的，但是心情肯定也不好。想到这里，他就想到了奶奶时惠卿，还有那一句话：“子欲养而亲不待。” “莉莉，今天先别去医院了，好好歇着，明天要是好点，我带你去看我奶奶。” “嗯！明天肯定没事了。” 懂事的孙莉点了点头，应该是明白蒲素此刻的想法。 过了一会，孙莉的妈妈电话来了。和她女儿说了几句之后，就让蒲素接电话，应该是老蒲告诉她，蒲素出差回来了。 “小蒲啊，这个事不要难过，岁数大了，难免的，再说现在的医学很难讲的，看的好的。” “阿姨之前是不晓得啊，不晓得你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爸爸刚才来电话，一说我们就晓得了，这种事我们都应该体谅的，我也和你爸爸说了，有什么要帮忙的，和我和老孙说一声，在南州相互帮忙是应该的……” 孙莉妈妈在电话那头说了很多，非常通情达理，想到孙莉肚子里的……蒲素拿着电话，感觉很对不起孙莉还有自己的丈母娘。 第一百八十章 老房 不管肚子里的孩子到底要不要，现在孙莉都是孕妇身份。 所以蒲素也是关怀备至，仿佛孙莉的身上贴了一张小心轻放的玻璃制品标签。甚至于夸张的找了一个盆，打了热水要给孙莉洗脚，搞的她哭笑不得。 连上床以后碰都不敢碰她，生怕把她哪里弄坏了。孙莉往他那里凑，还被他教训，说是让她自觉点。 最后孙莉也是没办法了，或许是头晕好了一些，硬是趴在蒲素身上说，单子你好好看看，都一个多月了，你之前不知道不还是…… 如此这般才让蒲素正常了点。不过一晚上还是惊醒了好几次，生怕把孙莉给碰坏了。 第二天起来，孙莉精神好多了，或许是知道自己是怀孕了，反而有了心理准备。总之不像昨天那么难受了。 蒲素下楼去买了豆浆和牛奶还有味全的橙汁，青菜香菇包子和豆沙包各买了两只。他自己坐在店里就着咖喱牛头汤吃了一笼肉包，再端着给孙莉买的早点回去。 孙莉确实是好多了，吃了两个包子半碗豆浆，问：“今天怎么还不去公司啊。” “家里有个孕妇，怎么走的开哦。” “我又没事，要不你去公司，我自己到医院问问那个事？” “算了，我给我阿嬢打个电话吧。” 电话打到老房子，姑妈蒲秀纹接的，她几年前就退休了，天天在家疑神疑鬼，哪里都不舒服。一打电话只要问她身体怎么样，能说一个小时，她自己的身体情况。 开篇都是从刚刚从医院回来或者昨天老二才带我去医院…… 蒲素觉得她是心理有问题。当时还没心理健康这个说法，只是蒲素直觉认为姑妈身体没什么，就是心理不大健康。 “姑妈，我才到桑海，最近在桑海工作，阿嬢呢？” “哦，什么时候来的啊？来吃饭，阿嬢总是说想你，你等等哦。” 过一会电话里，“泡泡啊！” “阿嬢！” 挂下电话，蒲素让孙莉换上衣服，孙莉还有点紧张，让蒲素帮她挑了一身。然后蒲素开上车先去了公司，他给奶奶买的礼物在s600车上。 到了秋香花园，打电话把郭胜叫下来，让他开车去。然后拿出首饰盒交给孙莉让她去给阿嬢。路过一个水果店，又下去买了点水果。 到了越阳路老房子那里，蒲素和孙莉下车，就让郭胜走了，有需要的再打他电话回来接。姑妈家的三个儿子都混的很普通，他不想自己那样招摇的出现，戳姑妈那脆弱的神经。 蒲素三个表哥。大表哥下放到了桑海郊区的农场，很能吃苦，英俊，非常英俊，皮肤白里透红，却一点不奶油，四肢很是健壮。 蒲素小时候，大表哥会把他装在旅行袋里拎着走，以显示蒲素的渺小和他的强壮。回城后在宝山码头当了工人，具体做什么蒲素不清楚，大概是开吊车这种。 80年代结婚，找了个在淮海路一家商店当收银员的老婆，姑妈一直不满意女方，认为对方父母是山东人。 二表哥技校毕业去了桑海皮鞋厂上班，就是出著名几个品牌的皮鞋厂，先是学徒再是技工，最后不知怎么地，给他混到营业部去了，在皮鞋厂的销售门市做营业员。 老二也是很帅，就是个子不高，只有一米七，戴副眼镜喜欢读书看报，有很重的书卷气。 蒲素以前来桑海，买皮鞋都是他介绍什么皮质最好。不过从来都没碰上过他店里的折扣皮鞋。 二表哥的老婆，是蒲素的姑父在医院里住院时认识的医院护工阿姨的女儿。也不知道怎么搭上的，所谓护工也就是医院里的勤杂人员，干拖地倒垃圾这些脏活。 居然说着说着就互相要给儿女介绍对象，原本姑妈蒲秀纹是想给自家老三介绍的。结果相亲那天不知什么缘故，老三没去，老二去了，到也成了。 二表嫂之前什么单位蒲素不记得了，总之是已下岗了，现在在台巴子开的电子厂里做了个工头，收入倒也还可以。 三表哥，比蒲素大了十岁，两人关系最好。蒲素放假一来桑海，就是三表哥带他暑假去游泳，寒假去溜冰。 大表哥是阳刚的帅气，二表哥是书卷气，三表哥则是彻彻底底的潇洒了。1米78瘦长身材，长脸眉目俊朗，蒲素小时候就一直看到有女的来找自己几个表哥，找三表哥的几个姐姐最漂亮。 只是三表哥的工作当时听起来不体面。区里环卫所的。常年夜班，先是装卸垃圾，过了几年单位培养开环卫车，不过工资和福利非常高，比一般的工人收入高了很多，出手也很大方。 三表嫂是出于三表哥的事故，一不小心怀了孕，就讹上了。在蒲素看来这个三表嫂要啥没啥，形容她长相普通就算很给面子了。 就这样的女人结婚以后单位下岗也不出去上班了，三表哥靠自己的工资养了她一辈子。只不过她把三表哥照顾的很好，可以说无微不至，而且想尽办法从娘家占便宜。 据姑妈蒲秀纹说，回去给自己妈妈洗衣服收拾屋里，也是按次收费的。这种女儿老实说，蒲素见到的不多。 三个表哥都是这种状态，蒲素怎么能那么招摇的去老房子呢？严格算起来老房子里住了五户。结婚最晚的老三，只能住在以前的汽车间里，旁边的休息间打通就算是个套房。 蒲素带着孙莉在铁门前按了电铃，很快姑妈蒲秀纹就出来开门。 “姑妈，这是我朋友莉莉。” “姑妈好！” 蒲素和姑妈打了招呼，介绍了孙莉，孙莉也是赶紧叫人。 “进来进来，来的到是蛮快的，住在哪里啊？” 姑妈瞄了一眼孙莉，嘴上招呼着。 蒲素注意到她的眼神，有一种吃惊和各种混杂的复杂情绪。说是觉得蒲素领了这么漂亮的小姑娘来，她不嫉妒吧，不现实，想想自己三个儿子找的媳妇，真是坍台。 可蒲素毕竟是她侄子，心里也是高兴的。所以心情也是复杂了。 一进门蒲素就看到阿嬢站在院子里，在家里她手里拄着拐杖了都。赶紧迎上去，“阿嬢！” 小时候觉得阿嬢在女人里属于个子蛮大的，现在几年没见，蒲素觉得阿嬢好像缩掉了，比印象里要瘦小了许多也苍老了许多。 “泡泡，这是你朋友啊？” 阿嬢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笑吟吟地看着孙莉问蒲素。 “是的，我女朋友，非要和我一起来看看阿嬢。” “阿嬢！” 孙莉乖巧地跟了蒲素喊阿嬢。 “走，到阿嬢房间里去。” 老太太拉着蒲素，有用眼睛看着孙莉，让他们跟着她进她的屋子。 蒲秀纹跟在后面说：“等歇出来叫你们吃饭啊！” “伐要睬伊，一歇歇阿嬢带你们出去吃。” 老太太看来非常看不上这个女儿。 “泡泡，住了哪里？怎么来桑海也不和阿嬢住一起。” “先垫垫，万年青葱油饼干，不是什么好的。” 进了屋子，阿嬢从饼干桶里要拿点心给孙莉吃。 “单位里有住的地方，所以就……” “都是这个女人呶，自己赖在这里也算了，三个儿子都是没出息的赖在这里……” 阿嬢一想到自己孙子来桑海还没地方住，家里给三个外孙霸住了就非常不开心。 “不搭界的，单位住的地方也很好。” “住哪里啊？” “番禺路上面。” “哦，那只角啊，我知道的……” 阿嬢的表情显然是在搜索记忆，她曾经对那一块的记忆。 “莉莉，是叫莉莉伐？哦，对的是吧，你吃呀，客气干嘛。” 阿嬢看着孙莉无比慈爱，显然是满意极了。 “小姑娘人高长的这么好看，连手都长的这么好看的……” 阿嬢夸人不一样，重点是夸孙莉的手。 孙莉的手确实是十指修长，而且纤细、骨节不突出，手上肉不多却也不柴，确实是很好看的。 蒲素冲孙莉使了个眼色，孙莉开始给阿嬢夸的不好意思没注意到。后来蒲素拼命挤眉弄眼，才算是看到了，总算想起来是要她干嘛。 “阿嬢，这是蒲哥……呃，是泡泡特地去买给你的。不知道你喜欢伐？” 孙莉说着手里拿了首饰盒交给阿嬢。 “乱用钞票，阿嬢都一把岁数了，存了钱还准备抱重孙子呢。” 阿嬢表示着不高兴，脸上却开心的不得了。 “买的什么呀，阿嬢看看，泡泡晓得孝顺了……” “哎呀，这么贵的东西买来干嘛？阿嬢的耳洞老早就堵住了。” “拿回去拿回去，好东西是好东西，花了不少钞票吧？给你朋友戴，阿嬢戴不上了。” 一边说着阿嬢一边揪着耳垂让蒲素看，意思她的耳洞已经堵了。 蒲素买的是翡翠耳环，他小时候是看到过阿嬢一直戴着一副的，不然也不会买。 “莉莉，去帮阿嬢戴戴看。” 蒲素支使孙莉去。 “小姑娘，哦，莉莉，不要不要，真的戴不了，你这个年纪戴这个是早了点，留着以后戴。” 阿嬢是懂行的人，知道翡翠这类宝石不适合20左右的小姑娘。 “阿嬢放在你这里，莉莉的心意。” “放在这里干嘛？阿嬢岁数大了，记性不好，三天两头少东西的……” 阿嬢一边说，一边眼睛看着墙壁那一头，意思就是姑妈蒲秀纹有很大嫌疑。 老人老了就像是老小孩，蒲素也不在意。 “今天正好，阿嬢也不知道还能活几年。你带了莉莉来。这样东西正好交给你。” 说着阿嬢从枕头下面拿出一把钥匙。 “我伸不进去了，泡泡你去把箱子拉出来。” 阿嬢指着床下。 “阿嬢，什么东西啊，我不要，我们什么都不缺。” 蒲素不肯去。 “小巨头，听话，你要不拿，阿嬢自己钻下去。” 说着阿嬢就要弯腰趴到地板上。 看到这个情况，蒲素也没了办法，接过钥匙只能钻到床底。他这么一趴下去，那边阿嬢促狭地朝孙莉挤了挤眼。孙莉看了想笑也只能忍着。 床下有几只金漆箱笼，阿嬢指挥着，“长条锁，最里面的，盖头是圆顶的……” 等蒲素把箱子拉出来，刚要开锁，外面蒲秀纹叫等会吃饭了。 阿嬢赶紧让她等会，不会她有机会进屋。 蒲秀纹心里也知道，这屋里应该有什么事，也就转身回到里院的厨房间去了。 洋房的结构基本都是坐北朝南。阿嬢的这一栋也是，因为严格遵循方位，所以显得这个房型有点别扭。 铁门是朝南开的，一进去是个院子，院子里一棵大松树，这几年越来越歪斜了。原本院子里有花花草草，蒲秀纹专注灭杀几十年，终于成功了。 她每天都用洗衣服的水浇地，天天泼在院子里，终于院子里现在除了那棵松树，还有沿着围墙，和墙壁的几根杂草，再也没有一点绿色。 院子里原本花园的地，都基本硬化了，踩上去很是结实。 然后就是这栋房子阿嬢的主卧，八角形的一个廊窗伸在外面，只是不开门，要进门，必须要往里走，原本的主门处门对面给老二扩建了，所以很狭窄，现在进进出出都是从原本保姆间的亭子间那个门进去，一进去是姑妈的房间，再往里是厨房，左边进去是一个保姆亭子间，里面就是阿嬢的房间。 阿嬢原本是住二楼的，只是年纪大了，很早就搬到楼下了，二楼现在两个房间，是两个表哥在住。 这栋房子建筑面积不小，只是正经能住人的房间不多，比如两个亭子间以前住佣人的，只有6个平房都没有。 当个书屋还差不多，或者储藏室，正儿八经住人就太勉强了。最多也就是小孩子的儿童房。 还好有个车库，被改造了，不然她们这么多人也是住不过来。 所以这房子，开门要走到里面从侧面才能进去，不是一进院子就能进屋。以前房子采光都不好，这也是为了房间朝南的无奈之举。 小时候蒲素觉得这个院子很大，现在看起来，虽然不算小，但是没了花花草草就那一棵大松树，显得很是冷清，颓败。突然，蒲素产生了一个念头，并且越想越是兴奋。 第一百八十一章 沉香 等蒲秀纹走了，阿嬢打开箱子，箱子盖一掀起来，就挡住了蒲素和孙莉的视线，看不见里面。阿嬢手伸进去，拿出一个包了几层毛巾、长长的玻璃罐子。 打开包裹后，蒲素看清玻璃罐子里是一尊木雕的观音像。手臂长，小腿粗细，细长的一尊观音像。阿嬢打开玻璃瓶塞，闻了一下，然后很享受的样子，让孙莉闻闻。 孙莉闻了，马上就问：“阿嬢，这是什么味道？这么好闻，像是花蜜香味。” 阿嬢一听马上就高兴了，“莉莉，你有灵性的，说的很对，这就是花蜜香味。” “泡泡，你来闻闻。” 蒲素嗅觉一直是半灵不灵，多数不灵的状态，接过来猛一闻没感觉，仔细一闻才知道妙处，不光有花香和蜜的甜味还有一股很舒适的清凉。 “阿嬢，这是什么木头，这么好闻的。” 蒲素隔着罐子看着这尊观音像，雕工非常精湛，不光是观音娘娘的五官雕刻的宝相庄严，手里托的净瓶和拈在手里的杨柳枝都十分写实。 尤其了不起的是观音娘娘身上的宝衣，衣服上的褶皱非常生动，一笔笔地雕了出来和脚下踩的莲花宝座，在下端竟然连为一体，难分彼此。 “这是沉香，你们肯定以前没见过的。” “老早都被抄家抄掉了，好东西就剩这个了。” “阿嬢这一辈子最喜欢的就是沉香，以前每天都要点几炉，熏熏衣服的……” “后来不让点香，香炉也都……” “奇楠家里是藏不住的，味道在这里，没办法装在玻璃罐里才能留下来，现在交给你了。” “阿嬢，什么是奇楠？” “算是沉香，又不是沉香，和你说也说不清的，比沉香高级。” “阿嬢，你喜欢的你留着吧，我拿着也没用啊。” “摆在家里有好处的。现在你不懂，等你岁数大点就会喜欢了。” 阿嬢说着把罐子递给了孙莉，孙莉一直凑在瓶口上不停地嗅着。嗅完了抬起头很开心地看着蒲素。 一看孙莉喜欢，蒲素也不说什么了，准备走的时候带回去。 “拿回去，找个地方摆好，最好做个玻璃宝笼放在里面。” “摆在外面时间长了，味道淡了，落灰了，用热毛巾拧干了敷一会，擦擦就好了，味道又出来了。” 阿嬢和蒲素，孙莉交代着。 “你的包里放的进的，拿出来放到包里去，不要给她看到。” 阿嬢一边说一边呶呶嘴，那个她肯定就是说的蒲秀纹。 蒲素把罐子倾斜，观音像滑出来后，阿嬢递了块毛巾给他垫在手里拿。蒲素觉得这也太讲究了吧，一块木头而已，这个木质呈巧克力色，摸在手里也不像是他接触过的红木，紫檀那么重。 这一尊观音像，他拿在手里掂掂分量大概有5~6斤。 阿嬢用毛巾把观音像包好，塞在蒲素的大挎包里，到是正正好好。 然后阿嬢拉开抽屉，弄了一会，转过身来，递给孙莉一个红包，说：“莉莉，第一次见面，长辈是要给见面礼的，阿嬢没用，少了点，只好意思意思……” “阿嬢，我不要……” “瞎七搭八，你小姑娘不懂，这是规矩，不作兴不要的，不然，你家里知道了，要说我蒲家不懂道理的。” 听阿嬢这么一说，孙莉看看蒲素，蒲素点点头，她也就收了。 长辈给见面礼，蒲素是知道的，反正桑海人一向规矩很大，有着大大小小很多规矩。只是老蒲单身在外，不怎么理睬这一套，梅芳家里规矩也是有的，只不过是桑海本地乡下人的那一套，小规矩多，大规矩则没有。 都收拾好了，阿嬢让他们先去吃饭，蒲素原本来了以后想带阿嬢出去吃的，不过一来这里就知道走不掉，吃饭时间走无异于不给姑妈面子。 饭厅里，中午人不多。姑妈和姑父，姑父之前工伤过伤到腰椎了好像，一直在住院，三表哥的亲事就是那个时候谈下来的。 出院以后就一直不去上班了，国家照顾，工资福利一样不少。每天中午吃完饭就捧着茶壶去打麻将。以前蒲素和他就不怎么说话，现在看到也是打个招呼，他喊一声姑父，那边点点头说：“来啦？快，带你朋友坐下吃饭。” 孙莉局促着站在饭厅，很不好意思。蒲素招呼她坐下。 除了姑妈姑父还有脸色像是换蛋妹一样，有两团红晕的三表嫂。蒲素一直奇怪，土生土长的桑海人，怎么脸上会有高原红？而且整个脸型就是个油墩子。 现在孙莉的桑海话已经适应了，说的很好。和他们说话也是用的桑海话，只是这个三表嫂和姑妈，知道孙莉是蒲素南州的女朋友，只要和她说话就用普通话。 这应该是也没什么，但是蒲素就非常反感甚至厌恶。在他看来这就是歧视孙莉，下意识里还他妈的有优越感，自己都混成这个毛样了，一辈子啃自己娘家。 而且听下来这两个都是。之前这个三表嫂剥削娘家的事，他还觉得没几个女的像她这样，现在一想她婆婆不就是嘛，而且还更厉害，拖儿带女爬在阿嬢身上吃了一辈子，现在还要带第三代一起。 桌子上还有两个小朋友。3~4岁的大表哥女儿玲玲，长的就像是洋娃娃，确实是蒲素见到过最好看的小囡囡了，据说她的照片都在照相馆里橱窗摆着，人见人爱。今天没上托儿所，在家里。 还有一个是小不点，才一岁左右三表哥的女儿蓓蓓，长的也还行，但是和玲玲在一起，就没法看了。 小菜还是可以的，而且貌似三表嫂之前骑自行车去沧浪亭还买了点熏鸭之类的熟菜。姑父吃了几口就去打麻将了，让蒲秀纹一阵抱怨。 孙莉这顿饭自然也是吃的不是滋味，陌生的环境和陌生的蒲素亲戚，肯定是不自在的。好在，她对语言切换这种事，没那么敏感，到是没觉得被歧视。 蒲素也很快吃饭了，带着孙莉里里外外转了一圈，还上了二楼在门外看了看。借机，他也重新认识了下这栋老楼，准备等会回去问问阿嬢。 回到饭厅，蒲素假装闲聊问蒲秀纹：“姑妈，桑海都在拆房子，这里不拆啊？” “哪里拆的掉啊，周围都是洋房，好多已经挂了保护的牌子，姆妈这一栋是年龄达不到，不然也要挂牌的。” “真是倒霉，外面看着气派，住在里面真是有苦说不出。这么多人……” 蒲秀纹竟一发不可收，倒了一肚子苦水。 蒲素耐着性子听了一会，拉着孙莉走了，说是看阿嬢，讲两句话要回去上班了。 到了阿嬢房间，蒲素就说：“阿嬢，这个老房子，要是有人出钱给他们买房子搬出去，他们肯的吗？” “想都不要想！” “我死了，我这个房间也是你的。我早跟你姑妈说清爽了！” 一提到房子的事，阿嬢就很生气。原来那栋被卖掉的阿嬢和姑妈从没和蒲素说过。但是这一栋，阿嬢也没了办法，蒲素户口都不在这里。 办户口这种事，需要桑海这里积极跑动，户籍民警那里催，像老蒲他们这样去外地的，当时都有相关政策，老蒲很多同事后来也都回桑海了。 但是蒲秀纹从来不提这一茬，回来了怎么住？相比起来简直比孙莉妈妈家好不到哪去。档次大概是高了一点，实际上是一模一样的。 只不过老蒲没这心思，所以蒲素也没吃这个苦，这真要是户口落在这里，少不得也是寄人篱下。就算有阿嬢护着也愉快不到哪里。 阿嬢说的留一间房间实际上没有任何用处。法律上就没用。而且蒲素也不可能住在这里面妨碍他们。房子一空出来，蒲素敢打包票，没几天就给他们另派用处了。 毕竟自己父亲老蒲都不说话，他又能怎么办呢？ 蒲素心里转着念头，嘴上和阿嬢聊着天，过一会看看时间，孙莉坐在一边也是无聊。就打电话让郭胜来接了。 等郭胜到了，蒲素和阿嬢约好过几天去蒲泓那里吃饭，就和姑妈打个招呼出门了，姑妈手里牵着玲玲，三表嫂抱着她女儿蓓蓓，还有阿嬢非要把他们送出门口。 看到来接蒲素的奔驰，她两脸色都有点怪怪的。蒲素也只能装作若无其事，和孙莉逐一告别上了车。 “莉莉，你觉得这里怎么样？” “挺好的，我还以为你吹牛呢，你家以前还真是大户人家……” “可不，要不是……我现在怎么也是个提笼架鸟，欺男霸女的恶少吧。” 蒲素洋洋得意。 “好像你现在就不是一样。” 孙莉白了他一眼。 “你怎么和老公说话的？” 见孙莉没搭理他，他想了想好像还真是哎。 他现在有猫有鸟，欺男霸女的事好像也有…… 直接回了秋香花园去拿车，孙莉上车后说要去医院，她觉得有些事要做就趁早，蒲素觉得也有道理。然后两人又去了中心医院。 咨询下来，药流无痛苦也适合她这样妊娠早期的，而且很方便，观察一晚上就可以回家了。当即就付款，蒲素签了字，然后发生的事这里就不说了。 总之，整个过程很顺利，孙莉也没吃什么苦，蒲素观察下来并不怎么痛苦。或许是孙莉受耐力比较强。 不过蒲素还是让蒲泓店里炖了汤，等回去时弯了一下，去拿了个大保温桶。这次孙莉到是很配合的喝了汤，而且喝的还不少。大概也知道自己需要补补。 接下来两天，蒲素一直在家照顾孙莉，说是照顾，无非就是每天开车去蒲泓店里跑一趟，拿个汤和饭。 哪怕在家里实际上还是孙莉伺候他，但是这个表面工作不能少。起码说起来是，我在家照顾你了。孙莉到底年轻，没几天就一点异常都没有，完全恢复了。 医生是有医嘱的，多长时间内不能有房事。但是两个年轻人怎么忍得住？照样没几天就开始了。只不过蒲素厚着脸皮到药房咨询一番后，买了一种药，很大的一片，白色的，事前几分钟塞进去就可以有效避孕，而且不伤身体。 女人怀孕过和没怀孕过，生理和身体上是有明显变化的。通过和孙莉的这一次全程观察，之后但凡有女人是怀孕过的他一眼就能看的出来，瞒都瞒不过去。 很多女人很会装，都想掩盖自己的黑历史，只是蒲素目光如炬。 事后…… “以后你可要对我好点。” “打过几胎？” “胡说什么啊！” “真的吗？” “你看看你这里，再看看这里，怎么解释？” “每个人不一样的，我天生……” “那这里呢？” “呃……” 蒲素不是个好东西，女人更坏。 按理说大家玩玩而已，非要装什么嫩呢？无非就是自抬身价，哪怕没有经济上的索求，精神上也想要他多承担点不该承担的。 蒲素从不主动戳穿，有时候到了那个份上，他一眼就识别出来，但是情势所迫还是闭着眼睛下手。后来有一句话叫做“自己约的……跪着也要打完。” 但是得了便宜还卖乖，这他就不能忍了。亏可以吃，但是得吃在明处。既然她们没个数，那蒲素就帮她们正确的认识自己。 后来的他，对是不是第一次早就没有什么观念了。甚至有几次知道是第一次后，他还悬崖勒马临场撤退。 这不是他道德程度提高了，而是怕麻烦。 第一次的他弄的多了，已经无所谓了。而且自己再也不可能去和人家结婚这些。为了一根木头去拆一座庙，他觉得没必要。 而且对方第一次的经历，又不是那么美好，累不说，还一点不爽。多数时候一边运动，一边看着人家在流泪。更别提什么愉悦了，除非精神上的所谓享受吧，而他现在这个阶段对这个享受已经无感了。 所以，他能坦然接受非处，但是对肚子里住过别人家孩子的还是非常排斥，这也算是一种怪癖吧。甚至一想到就觉得恶心。 第一百八十二章 策划 期间沙军带人去秋香花园看了车，反正那里一辆s600和320，两种车型都有。两辆车都被看上了，据沙军说，对方刚有试图还价的念头，就被他回掉了。 那边现在说回去考虑两天，大概是去筹钱了。 蒲素今天去了公司，和郭娟关起房门嘀咕了一会，出来后又给老蒲打了个电话，接着又给蒲泓打了个电话。挂掉电话后，他开车去了老房子，去接阿嬢去蒲泓店里吃饭。 姑妈蒲秀纹，蒲素没叫她。只说开着公司车子带阿嬢出去兜兜风。到了孟菲斯，蒲泓看到阿嬢也很亲热，一直夸阿嬢面色好。 和自己阿嬢蒲素没什么绕弯子的，直接就和阿嬢说想给几个表哥和姑妈姑父另外买房子，户口迁出去。想把老房子买了。 阿嬢开始不同意。她固执的认为房子是她的，想给蒲素就给。但是她岁数大了，忽略了户口问题。不说蒲素户口进不来，就算进来了，他们的户口都在老房子里，住在里面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 蒲素哪里敢去派出所迁户口？本来都忘记他了，主动去里面迁户口不是自投罗网吗？ 他想让新成立的公司名义去买，然后再过手续到老蒲身上。让老蒲去和蒲秀纹提，给他们买房子搬出去，老蒲开不了口，肯定不愿意的。 而就算他去提了，蒲秀纹光是因为自尊心也不会答应。蒲秀纹这个人，不是个好讲话的人。你做弟弟的凭什么有几个钱就想赶我们出去？我们才是在这里住了几十年的，儿子，孙女都在这里生下来的。 换个外人，反而没有其他想法，无非就是谈条件，只要条件合适了，没什么不可以谈的。而且蒲素也听出来，她对这个住房很是不满意。 洋房面积不小，但是以前架构和房间的设置，按照解放后实用的风格来看，是大而不当的。昨天吃饭的饭厅就有20个平方，而厨房更大，亭子间给佣人住的地方又太小。 原本爷爷设计就是一家人住的，肯定住的舒舒服服，现在住几户人家，而且还都拖家带口，确实不是那么方便。 蒲素先要争得阿嬢的同意才能进行下一步。 “阿嬢，这房子是我蒲家的，总不能以后就姓了金。”（姑父姓金） “这倒是的。” 阿嬢点点头。 “我打算，我先……然后……再……” “我也不亏待他们，一人一套两室一厅，他们想买在一起也行，分开自己看房也可以……” “那样的话每家都住的开，比现在挤在一起好多了，老房子以后你跟我一起住，我是孙子，当然是我照顾你。” 蒲素也不算是巧舌如簧，说的也是事实。而且于情于理都合乎道德标准和法律规范。他才是蒲家长孙，按继承法来说，只要阿嬢愿意（肯定愿意）把房子留给他，这栋房子就是他的。 但是落在这里的户口让这个继承毫无意义。他们没别的地方迁户口，自然还是只能住在里面。你给他们迁户口？必然还是要买房。 总不能赶他们去大街，国家法律这个时候就要保护他们了，因为这时候他们已经变成弱势群体，街道和区里，蒲秀纹肯定要去哭诉的。 而且毕竟是有血缘的可以算是很亲的关系。搞到那一步再谈买房，损失了亲情不说，结局不会有多大变化。 阿嬢一听心里就动了，只是感到还是孙子吃亏，还要掏钱给几个表哥和姑妈买房，这要花多少钱？心里还是很不舒服。 “阿嬢，我赚了点钱，无所谓的。以后让你享清福。” 等阿嬢在孟菲斯吃完特制松软的午餐后，蒲素又把她送回去，然后找姑妈打了个招呼。 “姑妈，我回去跟我老板说起阿嬢的老房子，老板很有兴趣，想在上海买一栋，我心里想想，正好。三个表哥都住在这里都挤死了，不如让老板一人买套房子搬出去。” “哪有这么好的事，上海老房子多了，这里我们人太多了，人家买了不划算的。钱少了，我们拿了还不够买房子的，肯定不愿意。人家一人买一套给我们？又不傻。” “无所谓的，谈不拢就谈不拢。我一直和我老板提，这里多好多好，过几天他大概要派他女儿来看看，等看过了，我再告诉你。” “泡泡，不要想得太好，上海滩没有傻子，真要成了姑妈到要谢谢你了。” 蒲秀纹觉得蒲素嘴上没毛，压根没往心里去。 没几天，蒲秀纹就接到了侄子的电话，蒲素在电话里说明天要带老板女儿来看房子。 “真的要来啊？那我们来不及的呀，里里外外要收拾，清扫的呀。这么大的地方……” 蒲秀纹还真没准备。 “没关系的，就是看看地方，打扫也没用，人家也不是租房子要住进来。” 蒲素安慰着蒲秀纹，让她别去做无用功。 第二天上午，郭胜开着s600带着郭娟和蒲素来了，郭娟还叫了她两个夜校的同学，都是有点岁数的陪着一起来看看房。 大夏天也穿了一套薄薄的商务套裙，两个同学一看就是做财务的那种人。蒲素带路在门口按了门铃。 一进院子蒲素就知道蒲秀纹还是突击打着媳妇儿子打扫过了，院子里不说一尘不染，起码松树下没几粒掉落的松针，连玻璃窗都擦过了。 “来啦？进来进来，先去饭厅坐坐。” “打扰了，阿姨。” 郭娟矜持的打着招呼。 “姑妈，这是我们公司的郭总，郭娟小姐。” “呀，这么年轻啊，泡泡，你老板比你还小吧？还长的这么好看，进来进来……” 蒲秀纹其实也很会来事，毕竟以前是饮食店的收银。 饭厅里，桌子上摆了几样水果还有没拆的几瓶饮料，还有一盒速溶咖啡。“想喝什么？咖啡还是可乐？” “想喝茶也有的，就是这个天气太热……” 蒲秀纹热情的招呼着。 “姑妈，别客气了，等会我带她们到处看看。” “表嫂他们人呢？” “今天有事都出去了……” 蒲素估计是姑妈嫌她们在家碍事，人太多显得杂乱，都给她打发出去了。 “郭总，我带你去看看我阿嬢。” “好！” 到了阿嬢房间，阿嬢戴着眼镜再看报纸，民国髪还是梳的纹丝不乱，一身府绸夏天大褂，这个腔调和蒲秀纹的上海小市民市侩气质就截然不同了。 跟着郭娟来的同学，也是低声赞道，这才像是住在老洋房里的主人。 阿嬢在藤椅上和他们打过招呼，蒲素就带着她们装模作样到处看了看。然后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和跟在边上的蒲秀纹打了招呼，郭娟还特地去和阿嬢说了再会。 “姑妈，有消息我会通知你的。” “好的，你多说说好话。” “这个我会的，就是不知道……” “你三个哥哥，一人有一套房子就好了，我和你姑父找单位要一套小公房带你阿嬢住出去就算了。” “你姑父怎么说也是工伤的，我们没要求，公用卫生间都行，老职工了单位这点面子要给。” 姑妈拉着蒲素说了几句。 “嗯，我有数了，回去我再去提提要求，实在不行只能……” “看缘分，你不要急，和老板关系搞坏了就…… “那个郭小姐是你老板女儿啊？卖相可以的呀。” 姑妈一边说，一边别有意味的看了眼蒲素。 “呃……那我先走了，等我电话。” 当时上海往外卖洋房的不多，只是再过一两年就很多了，中介一发达，老洋房挂牌出售的信息就很多，只不过95年还不是很普遍。 当时200万左右，可以买到花园和房屋建筑面积比蒲素家里的这栋大不少的房子。而且花园都有打理和造景，很美观，本身就有经济价值。 他后来到兴国路，地段也是没话说的，他一个朋友家里，祖父是改开后从台湾回来的上海人，买了一栋，才200出头，后来光在院子里就加盖了一栋四层楼房，是类似那种办公楼房哦，光花园面积就很大了。 蒲素被最后蒲秀纹的通情达理打动，最后决定一把给180万，怎么分配让蒲秀纹自己分。按照5000一个平米，一家80平的面积算。一家40万，分成4份，160万，还有20万算是搬家装修补贴。 再多蒲素也不想给了，多少有舍不得的心态，更多的是知道越多人心越贪婪，好人都能变坏人。 等蒲素特地抽了个晚上去老房子，说了这个情况后，马上又补了一句：“你们可以去打听打听，去哪里哪里问问，看看人家的房子，才卖了多少多少。” 蒲素这个价格也不是随便开的，也是假装买老房子，到处去问过了。其实要不是因为这是爷爷留下来的老房子，他自己都看中了两套。法式建筑，花园整理的很好，而且地段比越阳路更好。 后来他很后悔自己当时没果断出手，倾囊而出。可谁有前后眼呢？又不是重生穿越。 蒲秀纹听了先是默默心算了一下，然后脸上一喜，又马上看了看自己的男人，蒲素的姑父据说年轻时嗜赌如命，蒲素到是一直没感觉出来，只是这个姑父面上一直没有表情，颇有点软饭硬吃的味道。 “要做决定就快点，老板也看了其他房子，这还是因为我，把周边的环境说的多好多好，他们外地人也不懂。” “还有中介也在带他们看，你们考虑好了尽快告诉我。” 说完蒲素起身去看阿嬢了。特地带了几块鼎胜糕给阿嬢当零食的。 结果从阿嬢房间里出来，蒲素就给蒲秀纹叫住。 “泡泡，你问问你老板，能不能再多给个20万，凑满200万，你三个哥哥也好摆平，搬过去还要装修……” “大概不可能了，说我是会去说的。我现在就打电话去问，马上就知道了。” 说着蒲素从包里拿出大哥大，开始拨号码。 “哎，算了算了。就这样吧，吃点亏就吃点亏，反正是你老板又不是外人。” 蒲素本来心里就有气，听到这话更是不乐意了，也不想忍了。 在听到还要给20万的时候，他脑子里已经闪出一栋湖南路上的洋房了，那条路上一条路都是法国梧桐，白天别说车子，人都很少。是他最满意的一栋了，而且价格合适，房子是荷兰式的，不大。但是院子差不多有600平方，接近一亩。 很多人对这个一亩没概念，感觉很大的地方，其实，真的不是很大，院子绕一圈，都算面积，真正看起来也就是很小的一块地方。 “不用，我打电话去问问，20万不算少了，我一辈子赚不到。你们还是再看看吧。” “你这小孩，怎么不听话啊？” 蒲秀纹一看蒲素坚持要拨号，也是急了，都要翻脸了，顿时摆出长辈面孔。 “呃？” “好了，好了，什么时候办手续？定金要交一点吧？我们也要看房子去了，没有定金不放心的呀。” 蒲秀纹是早都盘算好了。 “姑妈，我看还是不要为难。还是想想清楚好，阿嬢岁数大了，你要想清楚，问过姑父了伐？” “死老头子，他有什么用？天天比上班还忙，准时报到去牌桌，你三个哥哥，你小时候看到的，都是我在管……” “那我回去就这么说了？来办手续前我通知你。” “嗯，多亏你帮忙，三个阿哥以后肯定要谢谢你的。” “不客气的，都是自己表兄弟。” 说完蒲素打了招呼就出去了。 他心里一点愧疚都没有，毕竟自己付出了真金白银，而且改善了姑妈家的生活。虽说耍了点心机，但是不是为了占他们便宜，而是考虑到他们的感受。 出发点不坏，最终也是想有个皆大欢喜的结果。换个人未必肯花这个钱来买，而他们肯定是一定也会卖的。不过阿嬢同不同意他是清楚的。除非阿嬢不在了，否则轮不到蒲秀纹做主。 阿嬢怎么会同意蒲秀纹去卖她的房子？蒲秀纹以前就算动过这个脑筋也只能自动熄火。 长子长孙是开玩笑的吗？ 第一百八十三章 改造 又过了几天，蒲素带着郭娟和她同学找来的中介公司把手续签了，付了20万的定金。给中介付了点好处费，以后的手续问题就交给他们办，而且还要用到他们的合同。 蒲秀纹和三个表哥开始紧锣密鼓的看房，四个家庭集体出动，组成了浩浩荡荡的看房团。他们在附近住习惯了，也不远搬到太远的地方去，最后还是在斜土路上找了一个小区，准备都搬到小区里去。 均价5000多，想买大一点的蒲秀纹就打算把自己那一份贴了进去，最后三个儿子都要摆平，姑父和姑妈找单位房管在一栋几十年的两层楼房，要了个煤卫公用的老公房。 老二因为生了个儿子，三个儿子里唯一给她添孙子的。蒲秀纹找了个理由，以阿嬢以后和他住为名，看中了一套三室一厅，偏心了老二。其他两兄弟也没办法，你们不满意，你们以后伺候阿嬢也可以。 算来算去，把能调配的钱算到淋漓尽致，总算各自都有看好的房子了。 实际上她这么做，等于把赡养阿嬢的责任推卸掉了。等蒲秀纹和蒲素说了，已经看好了，就等付全款签合同，他们好去买房时。 蒲素当即表示，阿嬢作为户主居然一份都没？自己爸爸作为蒲家长子一份都没？ 这栋房子就是你家赌鬼男人和三个儿子的？ 原本蒲素不大在意，钱都自己出了，但是一看蒲秀纹那一脸的自私嘴脸就生气。 整件事情蒲秀纹没有和兄弟也就是老蒲摊过牌，所谓让阿嬢和老二生活，表面上看解决了阿嬢以后的住宿，但是明眼人一看就是为了偏袒孙子，给孙子多留点家产而已。 老二父亲双职工，性格是三个兄弟里最不错的。但是阿嬢岁数大了，谁来照顾？阿嬢恐怕还得给他们带孩子，平时给他们做饭。总不能一天不吃饭，等他们回来再弄吧。 而且蒲秀纹压根就没和阿嬢说，就自说自话来告诉蒲素，想要钱。她知道自己一说，老太太绝对把她骂的狗血淋头。 蒲素这里一翻脸，挂了电话。没想到没一会郭娟来找他，说是他姑妈打她电话了，催着她给钱签合同。 蒲素一听笑了，决定不再那么好说话了。 过一会郭娟电话回过去说：“蒲经理说你们家里有点家事还没处理好，我这里不急，你们商量好了再来找我。” 蒲秀纹一听这口气就知道自己这个侄子下狠手了。而且那个老板女儿也吃他，不然不会这个态度。看来卖这房子他果真起了大作用。 现在他们就为难了，原本没看过窗明几净的新房子，对生活他们没有追求。原本习惯了，那么过也挺好。现在房子看好了，甚至不可避免对新生活都做出了规划，包括都去看过家具，了解过装修，还买了几本装修画报…… 厨房怎么弄，卧室家具怎么摆，哪里的家电会打折，孩子房间朝北晒不到太阳会不会……每天睡前每一家夫妻都眼睛放光谈的兴高采烈。 现在一说因为表弟作梗而暂停，虽然极度不舒服，但是一听理由，也都不做声了。 没错啊，这房子是外婆的，什么叫外婆？而蒲素是叫阿嬢的。内外区别实在是太大了。说他们一直鸠占鹊巢都不过分，实际上差不多就是如此。 外婆又不是没儿子没孙子。只不过当年政策去了外地而已，身份上是不会改变的。 “现在怎么办？” 硬搞下去未必能搞出什么名堂，外婆不高兴了，房子不卖了都有可能。而他们还要承担20万的违约金。并且确实是他们太过分了，现在一想也有点脸红。 蒲秀纹是没脸再找自己侄子说了，他们家也没束手待毙，各自也找了认识律师的人咨询了，结果对他们非常不利。 于是全家委托了之前和蒲素关系不错的老三和蒲素沟通。蒲素接到电话也是客客气气，然后问明来意，直接就说，阿嬢以后他负责，把该阿嬢的那一份给她就行，自己家那一份可以不要，但是蒲秀纹得跟老蒲表达感谢，亲笔信写一封。 阿嬢作为房产实际拥有者，那一份蒲素也没多要。拿出40万就行。这40万不是蒲素特别重视，而是因为蒲秀纹他们的做法激怒他了，这就是必须的代价，合情合理合法。 老三在电话那一头只是不停的，“对对对，是是是，好好好……” 也只能是这个态度。 蒲素说的完全是路子上的东西，于情于理都有道理。 然后老房子那边又是一阵重新调配，等于蒲秀纹那一份完全没有，好在他们找自己单位哭哭闹闹硬是要到一套不见天日的老公房。也算是为人父母为三个儿子做出了巨大的牺牲。 蒲素三个表哥里起码有两个心情也不坏，这么一来虽然自己没占到多大便宜，但是老二之前的便宜是没了，可以理解的原因，心情居然比之前还好多了。 可老二性子很淡，而且最讲道理，三个表兄弟里人品最好，也没什么不高兴。 这里面最郁闷的只能是蒲秀纹，而且丢脸的很。传出去她这个吃相也实在是太难看了。 又过了段时间，新公司的手续都下来了，郭娟以新公司的抬头签了房产合同，交付的现金，当场蒲素拿出了40万，跟阿娘说这是分给她的。阿嬢一早就知道，点了点头，让孙子收好了，存到银行去。 蒲秀纹也是早有准备，拿出一份手写的赡养协议，表明以后由老蒲和蒲素赡养时惠卿，她和三个由阿嬢带大的孩子，总共每月贴补阿嬢生活费150元…… 蒲素没怎么看就签了字。 经过这么一出，他和蒲秀纹彼此见面脸色都不怎么好看。以后蒲素也很少去她那破公房里看她。 最关键的是搬家日期，协议上清清楚楚要求一个月内搬走，否则造成的损失由蒲秀纹他们完全负责。 新公司是郭娟去操办的，名字倒是蒲素按照顺序写好让她去查重后起的，叫“嘉汇贸易有限责任公司”，法人孙莉。 蒲素为什么现在公司有这规模了还这么相信孙莉呢？因为他知道孙莉啥心思都没。而且孙莉的证件都在他这里，成天锁办公室里，用的时候就拿出来用。 桑海这个地方也不查暂住证这些的，就算查孙莉这样的也不会查，现在一口桑海话，穿着打扮人样子，没有需要用证件的地方。去报个名还得找蒲素要身份证，回来了就自觉递给他了。 她知道蒲素自己身份证不方便，需要她的。 蒲素的打算是复杂一点，房子最终要过到老蒲头上。蒲泓毕竟是姐姐，以后终究要嫁人的，他不想把蒲家的房子放在她名下。 姑妈蒲秀纹就是个好例子，一旦嫁出去就为自己的家庭和孩子打算了。 这套房子等于花了140万，其中有他和老蒲放弃的部分。真要和他们提出分钱，那三个表哥有点惨，大家都买不到什么合适的房子。 别人家一栋房子卖个100多万两百万日子过的美滋滋，是人家没有那么多儿子。买一套房子，买一辆车子，剩下的钱炒股做生意都够了。 蒲家因为蒲秀纹带着男人和三个儿子住在里面，人为摊薄了价值，人口多有什么办法呢？而且她三个孙子孙女户口都报在这里。 原本蒲素想把老房子改造成公司，在里面办公挺好的，后来想想阿嬢的根在老房子，暂时和自己住在太子公寓可以，但是一辈子不住高楼的人，住在上面感觉不接地气，心里不踏实。 于是他让孙莉画了图，找找设计师设计装修一下。原本打算用这个40万来弄，结果发现自己想的简单了，最后3个40万才打住。 按照他的设想，就是草坪复绿，果树，花草都要种上，围墙上再来一层枪篱笆，隐私加深是次要，他喜欢枪篱笆的感觉。 然后二楼重新设计加盖玻璃房，要透气采光，他自己做主卧。底楼阿嬢的主八角形景观窗，开出一角做门，阿嬢不用绕来绕去出入了，直接房门对着院子。 饭厅和亭子间，厨房都重新设计。违建的车库和司机房改成休息室，顶上开玻璃窗，墙面砸掉一半，上玻璃观院子风景。 后来设计师一来，又说管道是解放前的不行了，线路也老化不行了，还有解决卫生间数量的问题，蒲素要每个房间都有，这是最不好解决的事情。 总而言之后来开挖地面，墙面重新开槽，等于大修了一次，结构也稍微改动了下，不影响承重。老房子的质量十号，墙体厚的钻头都打不进去。 就这样，施工差不多弄了10个月才大致进入内部装修阶段。进了院子现在入户门就在侧面，一进门左手就是上二楼的楼梯，同时这里是挂衣服，换鞋子的玄关区域。然后一条天井走廊，进饭厅，饭厅现在改成一楼客厅。 厨房还是老样子不能动，但是现代化的灶具在里面完全不一样了。设计费没少花，外国公司开的设计所里接的私活。设计师一直就是做洋房设计的。 而且孙莉和蒲素审美都不错，一直出点子改善。 之前的两辆奔驰早就卖了，收的现金。蒲素带着孙莉到处钻花鸟市场和老家具旧货店，淘了一大堆旧货老古董，配上新家具摆在老房子里。 古董家具都被他收来当装饰品了。当中大部分是清末民初的东西，也有不少是做旧的。90年代外国人来中国的已经很多了，国内某地做假古董技术已经很成熟了。 总之那时候蒲素的品位也只能如此了，老房子最后差不多搞成了像是外国人在上海开的一个咖啡厅，土洋结合，中西合璧，到是在当时很是有味道，其实，放在现在也是有些品位的。 只不过现在的他已经从喜欢过很多风格的阶段转变成崇尚极简了。 他花大力气的就是花园，推翻了好几次，浪费了不少钱。先是买草坪，后来觉得不好，再硬化，又不好，直到最后他才想明白了自己要什么。 然后他把院子做出枯山水的风格，有些日式，院子角落里买了太湖石造了个景观，下面一个鱼池养了锦鲤，太湖石里埋了喷泉，一开哗啦啦流水，晚上还有红蓝的灯会亮。 但是开了太吵，而且灯一亮很俗，蒲素基本不开。 枯山水对他胃口了，其实他没仔细想过，最初就是到首都，在观鱼台里第一次看到的枯山水，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东面那一角还撒了些白色的鹅卵石，上面用青石裁好了，隔个二十公分铺一块石板，栽了两颗红枫。放了两盆花了2000元买来大型的树桩盆景。 西边的围墙你栽了一颗柿子树，一颗琵琶。在后面栽上花了9千元，要不是因为树冠缺了一角，苗圃说起码要两万的挂花树，金桂。 现在整栋房子，旧中有新，土中有洋。光是外观看上去和之前是完全不一样了。大铁门到是没换，民国时期的铸铁门很难得了，蒲素就是把上面原本乱张贴的小广告和喷涂的办证号码给重新清理了一下。 然后刷上进口的哑光黑漆，拆掉了以前钉在门边的奶牛箱，送报箱，把以前的小缝隙观察眼扩口，里面装了个抽屉样的兜子，牛奶和报纸从外面都能直接塞进来。 还在门里院子冲着门的位置，两边摆了两尊在旧货摊上淘回来的瑞兽，灰兮兮的，看上去是老物件，40公分高，小小的两尊，陶制的，造型和开脸很是喜庆，讨价还价花了110元弄回来的。 蒲素一直没明白这两尊是属于什么归类，不是麒麟不是貔貅也不是任何他认识的祥瑞，来的客人，也是说什么的都有。只是蒲素有眼缘，一眼就看上了，蹲在摊子上和贩子墨迹半天。 贩子当时到是说了名字，但是乡音太重，蒲素怎么都听不懂，着急还价也就算了，心想弄回来自己翻翻书总能找着。结果就成了不解之谜，不过估计当时小贩也是张口胡诌。 第一百八十四章 南州 之前两辆车卖了320万，给沙军的好处费，忽略不计了。成本140万，来回路上的其他费用也忽略不计，蒲素觉得阿标的失踪，让他遭受了巨大的损失。 这个生意毫无风险，而且只要老刘那里办好手续，除了提车那一段有点风险，剩下的都是合规合法的买卖。 沙军兴致勃勃，s320非常抢手，眼睛瞄上了他自留的那一辆，声称只要想卖分分钟可以出手。 这辆车现在已经挂好牌照了，孙莉名下的行驶证。沙军介绍了一个专跑车管所的黄牛，这个老林不光车管所里熟悉，和几个区的中队长都有些关系。 而且还能买到铁路很紧俏的卧铺票，这些老林基本都是帮忙，一张票加个20的送票费，应该不是他收，还有收据。 蒲素总觉得这个人很厉害，是真心的觉得他路子很野。而且跑车管所的业务收费也不高，一单也就200左右，事情帮你办的漂漂亮亮。 当时的违章被查到，除非是现场开单子罚款，还有就是直接扣掉副证，开个单子去交警队处理。 这个时候给那个叫老林的黄牛一个电话，过几天就拿张条子来，条子上就是一个签名。第一次是静安区的违章，蒲素让郭胜去处理，回来说，到了后门，门口还站着几个人，过一会就有个胖警察开门出来，然后招手，大家进去就递条子，然后现场开单子罚钱出来，一分不扣。 而且老林还报了几个交警队头头的名字给蒲素，说：“碰上违章被查了，在静安区就说xxx，是你表哥，在徐汇区就说xxx，你是他侄子……” 蒲素还真记住几个名字，有一次晚上没开大灯，被拦下来，报了个名字结果当场处罚30元就让他走了。 装修老房子期间还有一件大事。蒲素和蒲泓秘密潜回了一次南州，带着孙莉和郭胜，开车回去的，外公，这个老劳模快要不行了。肺癌晚期，见到他时已经不住院了，人瘦的脱了相。医院的意思是，人回去想吃什么酒吃点，享享福…… 蒲素回去组织了几次大聚餐，老爷子和外婆也都参加了，看上去除了人瘦了许多，精神也还可以。所以一家人在餐厅包房里，吃吃笑笑，竟然不像是老人快要不行了，气氛非常欢快。 蒲素甚至觉得之前那么多年也没现在家里的气氛好，感觉这些熟悉的亲戚好像都陌生了。而且明明自己是回来参与一件很不好的事情，结果搞成这样他也觉得恍恍惚惚，像是不太真实。 既然回去了，外公暂时还能拖延，蒲家和孙家在南州见了面。定了个饭店，两家家长见了面。算是把自己和孙莉的事情明面上也定了。 老蒲没怎么评论孙莉，这是准儿媳，他做公公的不能乱说话，不像是以前蒲素带来一个，回头心情好了他就会和蒲素评头论足一番。 只是和蒲素见面就批评他对姑妈不好，把她们一家人赶出去……结果蒲素还没说话，梅芳和蒲泓都不乐意了，把各种他姐姐的自私和贪婪的行为细数了一遍。 确实，真要计较起来，这么些年，蒲秀纹确实就没做过几件好事，好事都在她自己身上。老蒲完全一点桑海的光没沾上，说的不好听的就像是无依无靠的人。 老蒲顿时就没了声音。蒲素也懒得再解释，只说道，那房子是爷爷的，就该姓蒲。你下次去桑海看他们现在住的地方就知道了，家家都开心的很。 老蒲还以为什么呢？自己硬把他们赶出去的？蒲秀纹那信里也不知道怎么写的，大概是说被人强拆迫于无奈才搬走的，所以，对不起你这个弟弟了，谁叫你没户口，一毛钱分不到呢？真想要钱，母亲那有40万，可名义上也不是你的，你可以去找时惠卿去要。 老蒲以后就再没提过这件事，之后有时候家里有人说到蒲秀纹，他还帮着说几句，再然后，等他自己也来了桑海，就是连他也经常抱怨这个姐姐了。 梅芳见到孙莉是十万个满意，不能更满意。一天到晚要蒲素好好对人家，别像以前那样。当然，最后一句说的很小声。 婆婆的见面礼也包了，外婆给她的戒指也硬塞到孙莉手里，其实蒲素知道现在没人愿意戴，但这个算是传统吧，他还是让孙莉收了。 就是蒲泓现在和陆子明应该是结束了，好久没看他们联系。孟菲斯现在老板应该是蒲泓，一直都看不到陆子明了。 梅芳和老蒲也没问，知道女儿的脾气，问也问不出什么，说多了反而不高兴，现在都算是难得回来的。 在南州待了几天，蒲素也都是住的酒店，孙莉名字开的房。这几天成天就是和亲戚朋友们吃饭，吃完还打牌。 现在南州新开的酒店包房都大的不可想象，尤其是他们这种需要大台面的包房，一个包房上百平米是有的。麻将桌什么都有，扑克牌崭新的免费。 包房有最低消费，然后随便你在里面折腾，还有那种效果一般的卡拉ok在包房里。也就是南州人工和地皮便宜，在桑海这是不可想象的。 蒲素车里带了两箱酒，和老刘又见了一面，看到蒲素的大奔，他也是羡慕的很。感叹蒲素成长的太快了。 “都是托刘主任的福！” “别的不敢说，这辈子，刘主任喜欢喝洋酒，我包了！” 蒲素现在关心毕业证，老刘很轻松的说：“算你运气好，赶得巧，正好这个时候毕业，很快就出来了，到时候寄给你。” 蒲素没给老刘现金，所以还是送了两箱酒，当时办手续时他提出来过另外给老刘一点好处费，老刘明确不要，直接说他的那份在那30万里已经体现了。 这也是蒲素尊重老刘的一个原因，明人不做暗事，不会又拿了好处还一脸在帮忙的嘴脸。 这种人社会上非常多，蒲素很多时候没办法也会应付，但是转身就会吐口水。既让对方赚了钱，得了好处，还得让人在嘴上占便宜，卖了面子。这事搁谁都不痛快。 和老刘见面时，他把莫权和劲松都喊来了。说好都不带家属，所以就四个人喝的酒。酒桌上给老刘介绍了他两，以后有啥事在南州，免不得要麻烦。 莫权还是老样子，劲松结婚以后胖的非常迅速，结婚才多长时间，人已经像是肿起来了，变化非常大。他们两人自从蒲素不在南州，来往比较少了。但是听他们之间说话，还是偶尔会一起去舞厅，搞搞以前他们一起经常干的事。 老夏也已经回来了，当中一天蒲素把老夏叫来，喊他吃了顿饭，只有莫权和劲松他们几个，让他这段时间在南州帮帮忙，老刘过几天就去弄个办公室，到时候总要有人布置布置。 南州这边搞起来对他有一定作用，主要是倒腾。他更大的目的是让兄弟沾点自己现在的光，很多事情不用明说，光是他现在出行的派头就遮掩不住。 他两很希望蒲素自己和他们说怎么回事。但是蒲素除非酒喝多了，大概会，现在的他不是和以前一样了。话是绝对不会乱说的，他要对很多人负责。而且也算是差点做了爸爸，有老婆的人。 走的那天是中午吃过饭走的。两家人一起吃的饭，然后郭胜去停车场把车开来，孙莉上车时也没啥舍不得，蒲素是说等年底房子要是弄好了，叫两家人来桑海看看，一起过个年。 结果老房子结束的时候，已经差不多是明年这个时候了。 郭娟现在的业务很熟练，主要钻研的怎么钻漏洞，这是目标明确的学习目的。各种财会班，蒲素都给她报了，强迫性的。 时间长了，她也真喜欢上了，而且学校里还有各种各样的人，她觉得也开拓了眼界，起码朋友不像是以前一样，只有一个张怡茗了。现在她逛街的朋友都多了不少。 而且非常海派，桑海话虽然口音仔细听马脚不少，但是糊弄外地人是没问题了。她现在的日常口音就是桑海话，没办法人家就是自信，一贯如此。 回想在香山，她那时也是到哪都是一口白话，想来也是洋泾浜的白话。只是在蒲素当时听起来都一个样子，分不清。 原本买的三套房子，倒腾一圈，损失了百分之十的样子。结果又拿了现金再买回来，蒲河和汪素还是邻居，换个楼层而已。 孙莉还是买了那个虹桥路的小区，蒲素想想也好，丈母娘看上的，以后让他们住那，就算到时候觉得不好，也怪不得他们小两口。 秋香花园的公司牌子也摘了，换成新公司的牌子。仓库里的酒剩的不多了，现在账面上他们拥有的资金已经比较吓人了。不过，基本上在新公司的账上还算安全。 蒲素每天看报纸，想找点什么其他合法的事情做做。哪怕不赚钱，把公司里那些人养起来就可以了。维持这个场面，手里没人是不行的，那就真成了皮包公司了。 现在让哪个来看，他蒲素不像是位年轻企业家？ 按照正常纳税来算，孙莉挂名的公司，起码在区里以她的这个年纪就能拿一块年轻企业家的铜牌去政府大楼开表彰会。 偶尔蒲素会去老房子一去就是一天。他不亏待工人，老房子里买了几十箱立波啤酒和嘉善黄酒给工人喝，还买了台冰柜，半扇猪几十斤的大排放在里面，让他们自己开火做着吃。 他去就加餐，买熟菜，各种买，和工人在一起喝酒。听装红双喜一去就带一盒子，发给他们抽。 房子这种事，百年大计。爷爷的房子到现在各种质量都很好，一个当时材料实在，用到木头的都是好木料，当时的别墅墙砖，现在用电钻开孔都很不容易，很难打。 第二就是那年代的手艺人都讲究，不偷工减料。老房子里一些工艺，他们现在的工人看了也觉得没法比。 蒲素原本就是个对不如他的好人，一直有着相当的尊重。同样是好人，他肯定对不如他的还客气点。而对于不好的，不论比他行不行，他都一个态度。 而且他深知装修工人的重要性。要是留下点隐患，这么大栋房子，要是线路管道以后出了问题，再返工就头疼了。就算墙皮脱落开裂，他也完全不能接受。 人都是将心比心，蒲素款待他们。工人也投桃报李，干活很认真，压根不需要监督。那时候天热，蒲素电风扇都买了几台，消暑的物品也准备了不少。 夏天睡觉晚，很多工人都做活做到很晚。当然，那时候也没噪音投诉。邻居只能算是倒霉。其中还真有人上门来抱怨的，到也是客客气气，就问什么时候完工，肯定是实在受不了了。 这里的邻居也都是洋房里的。都认识阿嬢，蒲素小时候他们也都见过，只不过他现在大了认不出了。 蒲素只能赔礼，说原本就准备三两个月，没想到工程越搞越大……连着打招呼，但是该干活还是敲敲打打，不含糊。 他原本都想挖个地下室的，结果桑海这个地方不能搞，不像是北方。一挖就是一口井……按照现在的技术和工艺也没问题，当时地下水上涌这个问题想解决就复杂了。 于是原来司机房那个位置，现在做玻璃屋的门前多了一口井。蒲素拿去给去蒲泓饭店检查卫生认识的卫生防疫站的拿去化验了，说可以喝，比自来水好。但是不建议喝，城市里管道太多，一旦渗漏…… 所以蒲素也就是当个景观，去花鸟市场托旧家具贩子，去淘换个古井井圈来，要有年代感，最好有井绳勒出来的一道道印子。 顺便再让他收点老的门和屏风，踏脚凳这类的，放家里当装饰。还有石槽多搞几个，丢院子里，种点菖蒲，养点金鱼，看似随意的装逼。 这个旧货贩子是山西人，送货来过老房子，知道蒲素是大客户。定金都没要，第二天就回老家了。 第一百八十五章 户口 旧货贩子姓林，回去以后，有时候一天给蒲素打几个电话。问他这个要不要，那个要不要。后来把一扇以前进士家里的门帘牌匾整只一起拆下来，加上其他东西，装了一个大解放开回来了。 当中蒲素还给他汇了一万元钱，他给蒲素打电话的时候，支支吾吾地说资金实在不够了，能借的都借了，问蒲素能不能先预支点。 蒲素之前和他交易了好几次，再说他在将印路花鸟市场还有个门面。该相信人家的地方还是要相信的。所以问他要多少？那里不好意思说，说是5000就够了。蒲素放下电话让郭娟安排给他汇了一万。 山西到桑海，山高水长，按理说运费也很多了。可人家是做买卖人，自有办法。不着急回桑海，东西收的差不多了，就到处去运输公司打听。 桑海不少厂矿企业的产品还是全国数得上的。果然就给他打听到有一家单位要去桑海拉机电设备，使了点小钱，反正是单位车放空过去，顺路就给他连人带货捎上了。 等他到了桑海那一天，好家伙，满满一大车都没装下。大货车停在外面，好在装修工人有五六个在，一起出来搬了很久才卸完。 “您先挑，看上的留下，看不上，我明天找车再来拉走。” 送货的卡车，一卸完就走了。老林陪着笑和蒲素说道。 蒲素也是蹲在那堆看上去都是垃圾的旧货里翻着。石槽这次拉来的都是有年份的青石和黑石石槽，一个怕就是要几百斤。还弄来一个老石磨，配件齐全。 这几样蒲素都准备要的。 他主要是看井圈，，老林弄来这个井圈大概没少花功夫，花岗石的，已经被岁月浸润的乌黑发亮，井口有着十来条井绳磨出来的印子。 怎么切割下来的蒲素搞不明白，底部切口是新鲜的。连原本井里面的水桶和井绳老林都一起带来了。 这玩意大概不是偷来的，要切下来动静太大。蒲素知道这些旧货贩子，能偷就偷。农村这些石槽到处都是，还有石磨，只要附近没人大概就搬到他们三轮车上骑走了。 还有几扇拆下来的花窗，起码是明代的，蒲素也打算着留下来了。正儿八经做家具用的物件他是不要的，他收这些东西主要就是搭配。 比如新款的本白布艺沙发，前面搁一个清代雕花的大樟木箱做茶几。席梦思床头下面摆个1米5长的清代踏脚凳。 朝北墙上挂一扇明代窗花当个假窗装饰，饭厅和厨房之间，横一扇明代的立式屏风，做个私密阻断…… 后来他看着那一扇进士及第的门楼犯了难，榫卯结构，老林是完完整整拆下来了。正好蒲素这里有两个木匠，给他们看了以后说，最多两天能装上去。 但那个门楼太高了，往哪装？东西绝对是好东西，雕梁画栋的，还有飞檐伸出来，上面还有木雕有人物和飞禽走兽，过去的大漆工艺还保留了不少，这种工艺现在只有斫古琴还在用，非常精美。 想了半天他只有靠着西边的院墙，在这里装上。紫气东来，在这里迎接紫气不错，西晒也晒不到，靠着墙被墙挡住了。 最后这一卡车东西大多数被他留下了，这里不合用的，他可以放到秋香花园去，在那里摆几样，立刻腔调又不一样了。 总共这些东西蒲素花了3万多，老林报总价他没吭声，最后算出总账是4万3千，蒲素也不废话，直接说3万5明天来拿钱。 老林一声没吭，嘴巴动了动最终还是啥都没说，硬是装作自己非常爽快的样子，其实蒲素觉得他心里大概是美的不行。 那种石槽老林算他100到200一个，按照材料区分。其实蒲素觉得自己开个车去农村收，大概有的人家不要钱都让他拉走。 那扇进士及第门楼，是有名有姓的，这里就不说了，蒲素让木匠做了个横档盖住了。既然在他家了，以后这个是要让家里人沾沾光的。以后总要有孩子的，沾沾书气多好，有人家的名字看着膈应，但是铲掉他也下不了手。 这批东西里还有一个大中药柜，大大小小很多抽屉，上面包着铜片，每个抽屉上都用极其老道颇具功力的毛笔写着药材名字。 一拉开抽屉，都有一股浓郁的药香。蒲素准备把这个中药柜搬到二楼去，放到一上楼的那个位置。以后请人清理干净再护理一下，打个珠光腊什么的，放点零零碎碎进去。 还有两条凳子样的蒲素说不清是干嘛用的。六十厘米宽的样子，很长，有一米八。当中是篾编制的，四边是榆木，形制很简洁，像是明代的东西。 保存的非常完好，成色很好，篾编部分油光水量，一看就是经过了历史的洗礼。 这个他准备放到玻璃屋里，贴着玻璃放，旁边配两盏宫灯，上面摆个香炉，阿嬢喜欢点香，他已经搜集了不少香料了。都是越南，柬埔寨那边弄来的，海南那里也有，但是桑海几乎看不到。 阿嬢现在和他住一起，孙莉和她两个人在家现在快活的很。 电动缝纫机买回来了，孙莉现在的兴趣得到了发挥，不知道从哪打听到虬江路专门批发零售各种面料，去搞了一大堆进口的，劣质的面料回来，在家写写画画，裁裁剪剪，一天到晚脖子上挂个软尺。 有几回，都让蒲素回忆起了在南联时的那个邱厂长和朱大姐。 呃，你们还好吗？ 阿嬢是有经验和老派审美的，给了不少孙莉实际上的帮助。什么面料适合做什么，做出来的效果到底会怎么样，阿嬢往往一语中的。 孙莉没有实际操作过，很多都是她想象中的样子。她画出来给阿嬢看，阿嬢有时候微笑不语。先让她用劣质面料，或者报纸去裁。等孙莉弄出来才知道，理想太丰满，现实很骨感。 蒲素不让阿嬢在家做饭，但是孙莉不吃可以，阿嬢不吃不行。所以两人早上等蒲素走了，就一起去买菜，买回来一起择菜。然后阿嬢指导，孙莉动手。 过一段时间孙莉弄出来的菜，也有模有样了。阿嬢说，做菜没技巧，就是需要想象力，怎么配菜是关键，你有了思路怎么配，怎么做，接下来的都简单。 阿嬢以前是过过好日子的。见识多，新潮的东西只要她一看也能举一反三。而且阿嬢英语很厉害，教会学校出来的。还会弹琴，老房子里以前下面就是琴房，但是那个时期被砸烂了。 所以桑海有卖外国画报，孙莉拿回来给老太太看，阿嬢看了再翻译给她知道。她还想过让老太太教她英语，被蒲素训了一顿。真想学，自己去报夜校，此时桑海铺天盖地的夜校培训。 蒲素准备搬走前，在老房子的玻璃屋里搬一架钢琴进去。 这段时间蒲素跑将印路花鸟市场多，和卖给他马爹利的老板混的很熟，他预约了一只金刚鹦鹉的雌鸟，准备给马爹利当老婆。毕竟小马一只鸟，太孤单了。 这期间，他看到精美的旧鸟笼就买下来，只要材质好，品相好，式样好的见到就买，已经买了七八只了。有百灵鸟笼，画眉的，八哥的……买完了弄干净了就放着。 等房子弄好了，以后随便找几个地方挂着，哪怕空鸟笼也好。他自己不敢养太多鸟，养鸟需要人伺候，他怕弄不好，等老蒲来了，他肯定喜欢。 原来老房子的自来水，出水很小，管道老化。现在经过整改，全部换了粗管子，而且还增压了，水龙头一看力道十足。 以前水压小的时候，抽水马桶都不好用。现在换了进口的洁具，楼上楼下总共三个卫生间，开起水来都很大。 再后来快竣工的时候，涉及空调，问题来了。室外机挂在外墙太难看，蒲素无论如何不能接受。最后还是设计师给了他一张名片，是大金空调的销售。 过两天设计师把人带来，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一看，可以装中央空调，一台设备，全部带起来，老房子层高高，上面布出风口，这么一来原来的吊顶又要重新弄。 蒲素是果断的人，也不差这一哆嗦，当即决定用大金，一套设备6万多，其实算下来也不贵，当时两匹的三菱也要1万多一台了。 不过来安装的时候，他就傻了。管道默认就那么短，多出来的另外加钱。算了一下付管道材料费就多付了八千多。 这期间他和阿嬢一起过了年，蒲泓也在他这里吃的年夜饭，过年孟菲斯也要放假的。郭娟和郭胜是回南州过年了，不过姐弟两是年初三就回来了。 她们现在在南州完全过不习惯了，和以前的朋友在一起也无话可说。这一点，蒲素有体会。他现在和莫权他们，也是如此。不是他一有钱就变，而是随着彼此之间的见识差距加大，这是没办法的。 莫权和劲松要是有什么需要自己帮忙，肯定二话不说。但是在一起还和以前一样，无话不谈，而且谈的津津有味，他实在是做不到了。 郭娟和蒲泓的房子都交房了，蒲素让给他装修的工人去给她们装修了。正好工人都现成的，而且用的放心。 工人更开心，时间利用率正好。这边打腻子要等几天，那边正好贴瓷砖，而且东家不刻薄。郭娟的房子装修简单，一个月不到就弄好了，还是这里工人抽空去弄的，过年前郭娟和她弟弟就搬进去了。 蒲素也没送啥礼物，装修费房子都他出了。他收的那些旧货，郭娟一样看不上，而且他自己还喜欢的很，舍不得，送过去反而要给郭娟说几句，送破烂给她。 蒲素给她订了一套家具，北欧风情，就是太子公寓这里合作的家具商。全部实木，而且很简洁，也适合两个单身汉用，太花哨的不像样。 结果看郭娟那表情，也是不满意，大概她喜欢复杂一点的样式，蒲素也懒得理她。 蒲泓的房子，蒲素准备好好弄弄，让蒲泓自己想想清楚弄什么风格。结果孙莉也跟着出了不少主意，把蒲泓反而弄糊涂了，一时定不下来。 她受日本文化影响比较大，但是总不能家里装榻榻米吧。后来还是根据日式风格弄了个不伦不类。 日本人居住条件差，所以合理利用面积是很棒的。但是三室一厅140多平米的房子，弄那么紧凑，看上去总是觉得别扭，不过很清爽到是真的。 弄成这样，有个好处，她收拾起来也方便。以后这么大个房子，基本就她一个人住。原本是准备老蒲他们来了住这里的，现在也只能当做客房，有备无患了。 买家具时，蒲素让孙莉跟着她去的。关照她让她别乱出主意，让她去就是到时候去付钱。孙莉现在已经办了一张银行卡，取现金方便。 至于孙莉那套虹桥路房子也是交房了，就是门口那破路一天到晚在修，车子开去一趟，回来就要郭胜开出去洗车。 原本蒲素想一起装修了，结果丈母娘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等他们来了再主持大局。因为不放心，特地打了几个电话关照。 “你们肯定要被骗的，这里面花俏多了，你们不懂的，等我们来。” 既然她非这么强调，蒲素也不想和她说什么，她愿意就随她。孙莉也叫蒲素随她去。值得一提的是，孙莉的户口已经落进去了。 现在从南州南城土妞摇身一变为桑海长宁区人士了。 有时候她会指着蒲素说他是“乡窝宁！” 郭娟和蒲泓都在办蓝印户口，交了两万块钱。也只能给直系亲属办，也就是说郭娟目前可以给她爸爸办，但是她弟弟就不行。 现在看下来也就蒲素自己，还真就是个“乡窝宁！” 他一点无所谓，现在赶上好时候了。出门不要粮票，完全市场经济，有钱什么都有。而且真要论户口，他和孙莉以后有孩子了，小孩肯定是跟着妈的户口报。 只要不影响小孩，他自己当什么人都没关系。 第一百八十六章 你好啊，人头马！ 过年期间，蒲素还是给阿标打了两次电话，那边依然关机。老夏的大哥大也因为那边欠费而停了机，彻底当成了一个道具，还成天拿在手里，时不时的按个铃音显摆。 南州那边早就弄好了，劲松找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做法人。蒲素没让他们当法人，就怕万一出点什么事。生怕他两有想法，特地还解释了半天。 “我都让你们随便找个人去做法人了，还担心你们当老板吗？” 他也只有把话说到这里了。 三个表哥在新房子里都住在一个小区里，就是在不同的楼栋里。姑妈蒲秀纹搬进了只有一个房间，厨房和卫生间都公用的老式公房里，大白天那个过道都伸手不见五指。 不过她总算圆满解决了三个儿子的住房问题。 老房子装修期间，她还假装路过，进来看过几次，有两次蒲素不在，被工人撵走了。还有一次正好碰上蒲素，她摆出老主人的架势在里面转悠，东打听西打听。 蒲素直接说，老板这个房子以后给他管，讲不定就住进来了。老板要移民国外，以后公司交给自己打理，连房子一起帮老板看房子。 “你们那个小郭老板挺好的呀，我看她对你……” 蒲秀纹羡慕嫉妒之余，就和小辈说出这样的话。 意思就是蒲素大概就靠着这方面才那么被重视，站了老大的便宜。心里呢，只恨她自己三个儿子一事无成。 蒲素客气是客气的，但是话不和她多搭，一说起来就没完。后来干脆自己爬到房顶上去了。欺负蒲秀纹不敢爬上去，果然过一会蒲秀纹就泱泱地走了。 有时候他也生气，想想自己花了100多万拿回来自己蒲家的房子。再一想也是有血缘的表哥，不算便宜了外人。总之，为这事他也纠结了一阵子。 只是郭娟和他说过一句，“倒过来，他们就未必会像你这么想。” 蒲素想想，是有几分道理的。不说没有发生的事，三个表哥不猜测，这个姑妈蒲秀纹肯定就不乐意。 算起来，这个姑妈可是比孙莉外婆家的人吃相要难看多了。 这一天蒲素又去了将印路花鸟市场，看到几个广西人在卖木头，都是做根雕的朽木。蒲素想着弄几块放院子里，配合枯山水挺好。 过去看了看，结果一看，他觉得几块根雕的木头纹理和阿嬢给他的沉香很像。但是凑近了闻也没香味。 问摊贩是什么木头，他们也说不清，而且方言拗口。直说是根雕，不是卖木头，卖的是造型，看上了谈价钱。 这几个广西人后面有辆卡车，车里还有大半卡车，只是堆了一些在地上卖。蒲素挑了几样，一问价格，是分造型和大小。便宜的十元，五元的都有，贵的三五十，再大的一人抱不过来就要上百了。 讨价还价，他买了四件，抱着回到车里，直接开回太子公寓了。 一进门他就叫阿嬢出来看。 “是不是沉香？” “阿嬢一直戴眼镜的，这次从她房间里拿出个放大镜。” “就是没味道。” 蒲素说道。 “这小囡，傻的，掰下一点来用打火机烧烧。” 蒲素一听，对呀。拿出打火机，一点上马上香味就出来了。 阿嬢在家也点沉香的，这个味道一闻蒲素就知道没错了。 “他们不懂，放在外面，有的是从土里挖出来的，早就在外面闻不到味道了，热毛巾一擦肯定味道就出来了。” 阿嬢说着。 “可是现在看和你给我的纹路也不一样。” “这个是沉香，我给你的是奇楠，不一样的。” “那哪个好？” “当然是奇楠了，差得远了。不过沉香也不错了，很难得。” “你哪弄来的？贵伐？” “老早都是论克卖的……” 阿嬢说道。 “你等等，我出去一趟。” 蒲素一听立刻穿上鞋子又出去了。 路上给郭胜打了个电话，让他开着依维柯来帮忙。 他到了将印路装模作样说刚买回去的几个，都给同事抢走了。只好再来买，同事还要他帮忙带，问小贩能不能便宜点。 “看你买多少了，你先挑。早卖掉，我们也好早点回家。” 小贩自以为机智，不给他个准话。 蒲素也就装着苦笑，在那里东挑西拣。结果发现大部分都是一般木头，其中几个吃不准的，他就现学热卖，掰下一点躲到卡车车厢那里烧一下。 他确定了的，全部集中一堆，只要有人到那堆翻，他马上阻止，告诉人家：“这都是我挑的。” 其中有一座像山峰一样造型的，大概有三百来斤。外面满是泥土，他一扒开就看到木纹上一层层黑黑的油路。这百分之百是沉香，他立刻抱住这个开始问价。 等到郭胜开车车子过来，两人都搬不动，还是小贩又来了两个，四个人托起来搬上车的。 当中小贩要在地上拖着过去，被蒲素严词拒绝，说是怕弄坏造型，就是喜欢这个造型，弄坏了就不要了。 卡车里肯定有遗漏没被他挑上的，但是他的眼光也只能到这里了。时间拖久了也不好，先把到手的弄回去。 这一次他总共花了800不到，这是讨价还价后的。问他们明天还来不来，说是还来，这里好像生意不错，碰到一个蒲素这样的人就很好了。 蒲素听了也放心了，准备明天再来一趟。 车子直接开回老房子，玻璃屋已经弄好了，先堆在里面，蒲素上了锁，告诉工人这堆木头，他有用处，千万别当柴火烧了。 第二天兵分两路，他出门把孙莉和阿嬢带出来了，让她两去玻璃屋清理那些沉香。所谓清理阿嬢那种办法行不通，因为那些根雕大部分都满是泥土，从地里挖出来的。 必须用皮管子冲洗，把泥沙都冲掉。他问过阿嬢了，水泡没事，晒干就好了。他担心叫工人弄把好东西糟蹋了，阿嬢反正喜欢沉香，孙莉在家闲着没事，踩缝纫机不如来帮忙。 他自己则又去了花鸟市场，结果等了大半天也没来。他坐在卖马爹利给他的摊子上，发香烟给老板，两人抽了一包半人都没来。 后来实在没办法了，蒲素让老板看到他们来了就给他打电话。 等他回去，看到那些宝贝都收拾差不多了。阿嬢正捧着小香炉脚孙莉怎么品香，阿嬢教的很细心，孙莉不时地用手兜住小香炉的口，很专业的样子闻一下。 这个爱好从此跟随了孙莉一辈子。要不是早年收的香料，后期能给她弄破产。 阿嬢告诉他，都是好东西，垃圾里捡到宝了。 “我们蒲家就是旺，一辈子做好事，就是会有好报的。” 阿嬢岁数大了，开始迷信了。 第二天蒲素要木匠量尺寸，每一样根雕摆件都量，然后他去买来几方紫檀木，让他们打宝笼。 宝笼就是摆设的陈列柜，四面镶玻璃，物件摆在里面。沉香这东西怕脏，积灰就不好了，而且长期裸露在外也会走味。 他是连底座都是用紫檀做的。当时都是东南亚进口过来的木料，没现在那么贵，当时出口额度松，那些穷国家也不知道保护，大量的名贵木材出口。 而且国内喜欢这些的人也不多，自己国家的明清老家具都没人炒作，这些木料的价格还是很便宜的。 后来他又让老林陆陆续续帮他收了几条篾编的那种长架。之后玻璃屋四周摆了一圈全部上面放着宝笼，里面是沉香摆件。 最大的那个造型的山子，被他抬到二楼，正对楼梯间。下面放了个条案，摆在上面，当镇宅之宝。上面成日两盏射灯开着，在暖光的照射下，非常好看。 搬进去之前，阿嬢让他小心，好东西太多了，小心招贼。家里没什么人，她岁数大了没用处，孙莉也没啥用，万一出点事…… 蒲素立即去将印路准备去买狗，结果看来看去都没喜欢的。最好的大概就是狼狗和拉布拉多了，拉布拉多当时刚刚流行，还有大麦町，都是因为动画片开始在中国流行的。 之前中国人，养的都是京巴，狮子狗，这种小型犬，而且血统极为复杂。他自己南州家里的阿力就是典型。 还是那个花鸟市场市场的老板告诉蒲素，去动物园看看。 “动物园？买狗？” 蒲素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不知道？动物园里面有个百灵宠物园，台湾人杨小姐承包的，什么品种都有，动物园门口售票的，看中了狗，直接预约，等过小狗了就可以买回来。” 听他一说，蒲素留了心。 第二天带着孙莉开车去了动物园，门口停车买了票进去，走了好远才看到百灵宠物园的牌子。进去一看，果然里面都是名犬。 他和孙莉正在看着，一个微胖矮矮的女人和他们打招呼。长的非常普通，穿着也很普通，后面跟着一条很温顺的苏牧。 “是杨小姐吗？” “我四！” 两个字就露出台湾腔了。 “我们来看看狗。” “来，进来。” 杨小姐带他们进了一个小院子，她自己就住里面，还有其他几间平房，大概是小狗和配种的地方。 墙上一块黑板上写着记录。有月份和日期，以及品种。蒲素估算是各种犬类的预产期。 “喜欢什么品种？” 杨小姐问道。 她屋子里墙上挂着各种名犬的画报，桌子上也都是鉴赏图集。 “大型犬！看家的。” “那正好，我这里罗威纳刚出了一窝，现在外人还不能看，太小了。我带你去看看它爸爸妈妈。” 说完就领蒲素他们出去了。 大型犬都关在动物里的笼子里，就是标准动物园的笼子。蒲素一看到那两条猛犬就觉得太合适了，一脸凶相，隔着笼子他都害怕，孙莉更是吓的不敢靠前。 “都是有血统证书的，爸爸是拿过奖的……” 这是蒲素第一次见到罗威纳，回到杨小姐屋子里，他刚要拿书找罗威纳的资料看。外面又来了一个年轻人，他一进门就问生了没有。 “生了，他们也准备要一条。” 杨小姐指着蒲素和孙莉说道。 那个年轻人大概比蒲素大不了几岁，斯斯文文很白净。然后蒲素才知道，他是桑海边上嘉兴的。特地开车来桑海，到这里看小狗。 “我家有一条了，母的。这个品种太好了。” 听他说，罗威纳太忠诚了。只认一个主人，有一次他睡懒觉，老婆要掀他被子，罗威纳以为要欺负它主人，在他老婆屁股上咬了一口。 “我不在家，其他人它也认的。遛它啊，喂食啊，都听话的。我一回来，就只有我了。” 年轻人说着，蒲素和孙莉两人对视了一眼。蒲素是觉得这狗才好，孙莉心里怎么想的就不知道了。 于是蒲素就定了一条，那一窝出了七条小狗。那个年轻人是早就预约了，他第一个挑，蒲素第二哥选。一条3500，蒲素也没还价。杨小姐这里很专业，那个年轻人是养过的应该懂行。 然后蒲素又问了，之前看到的一条，笼子上挂的介绍是卡斯罗。蒲素觉得这狗像是他小时候看的电影《佐罗》里的那条狗，也是非常想要。 那条狗的预产期在三个月后，拿到狗起码要四个月了，蒲素也定了一条，都要公的。 走的时候杨小姐告诉他，以后来在大门说来找她，报她的名字，门票不用买，车子可以直接开进来。 后来，没啥事蒲素就开车带着阿嬢还有孙莉来动物园，郭娟和郭胜他都带进来过，之前他还从没想过，动物园里还能开车进来，还不用买门票…… 又过了大半个月，蒲素特地洗了车子，让木匠做好了狗舍，带着孙莉来选狗带回去。他们到的时候那个小年轻也刚到。 总共七条，两人也没啥抢的。蒲素之前去花鸟市场取过经，被老法师告知，选小狗就是看它的反应灵不灵活，爪子粗不粗，和人亲不亲…… 于是那天在房间里，几条小狗当中，蒲素就在那里跺脚，拍手，出尽了洋相，还以为自己很专业。 第一个看到他跑过来的，他就一把抱在怀里。 “你好啊，人头马！” 第一百八十七章 收尾 蒲素当天就带着人头马回去了，那个哲江年轻人，还要把他选中的狗在杨小姐这里多养几天。他家里有大狗，担心幼犬太小，抵抗力差，回去被传染什么细菌 回去的路上，孙莉一直抱着人头马不肯撒手。蒲素是刚有了自己的爱犬，也是一边开车一边想逗弄它。结果孙莉抱在怀里，都不愿让蒲素多碰。 平时也没看出孙莉有多喜欢宠物，现在她的表现可以说是非常反常。蒲素脑子转了一转就明白了，笑着说：“你是不是要和我抢第一主人的地位？” “哼！” 孙莉被说中心事，抱着人头马扭头看着窗外。 看来那个哲江人无意中说的话，给了孙莉很大刺激。他老婆掀他被子结果被罗威纳咬了屁股，让孙莉听到以后一直害怕。 这下可好了，蒲素也不想自己的爱犬结果认了孙莉做第一主人。从车里开始一直到家里，两人都在争夺献媚权，争先恐后的拍着马屁。 从杨小姐那里，蒲素买了点给爱犬吃的进口营养膏这些，还有一大袋狗粮，杂七杂八另外付了不少钱，而且还有一针没打，算好日子还要去她那给人头马打一针防疫针。 中国家庭当时养宠物没有给狗吃狗粮的习惯。基本都是人吃什么，给狗吃什么。肉汤拌饭这种情况是很常见的了。 杨小姐特地关照，不能乱喂。人吃的东西盐分大，对爱犬的毛发色泽和光度都有影响，而且很不健康。一旦不好的喂养习惯养成了，就很难弄了。 所以蒲素买了一袋幼犬的犬粮，按照杨小姐的嘱咐，每天像是挤牙膏一样，把营养膏挤在手背上，给人头马舔舐。 就这么一件事情，因为能获得人头马很大好感，两人你争我夺，闹腾了好几天。后来孙莉也不跟蒲素计较了，毕竟他每天早出晚归，和它泡在一起的时间有限。 不过大概是同性相吸，蒲素在家逗弄人头马，它还是很开心，一叫就来，把蒲素的手指当成假想敌，左右欢腾，一会匍匐一会跳跃，让家里多了很多生气。 俗话说“狗眼看人低”是贬低了狗，很多人是真的不如狗的。但是狗这种对人类最友好的宠物，天生看的出眼色。 这个家里，谁是老大，谁是领导和权威，它们似乎有着天生识别的天赋。孙莉天天在家陪它，照顾它，给它喂食，给它洗澡，陪它玩耍。 但是只要蒲素在家，它还是和蒲素亲一点。 孙莉有一次洋洋得意要做试验，让蒲素和她各在一个房间，然后两人喊在客厅的人头马，看它到底去谁那里。 蒲素原本不同意。他有点心虚，估计自己赢面不大。但是孙莉兴致非常高，非要和他比划一下，最后他也就同意了。 试验刚开始时，两人透过门缝都在偷看。先听到孙莉叫它，它就要冲过去。然后又是蒲素喊自己的名字，人头马这次搞糊涂了，站在走廊，脑袋和拨浪鼓一样，左右来回看。 后来好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还是冲到蒲素的房门前，伸出好么一点大就像是老虎爪子一样的脚掌去扒拉房门。 孙莉立刻打开房门，表示不服气。指责蒲素耍赖，打开了房门让人头马看到了。非要再重来，结果最后又来了两次，都是一个结果。 “你这个没良心的，以后每天早上给你带上狗粮，自己背着去跟他上班吧。” 孙莉都气的快哭了。这不是形容她生气的状态，而是真实的表述。后来，竟然真的哭了。蒲素开始还嘻嘻哈哈的很开心，后来一看，这苗头不对。 平时确实是孙莉在照顾它，阿嬢不大喜欢这种毛茸茸的小生命。因为孙子喜欢，她是没办法才接受的。从来没抱过人头马，一条小狗和一个老人之间是两不来去。 人头马狗小鬼大，知道这个老太太地位不低，而且看自己不怎么顺眼。所以也从不招惹，卖萌也不和她卖。反而看到阿嬢还经常表现出无师自通，装出一副老实样子的狡猾心机。 所以后来蒲素拎着小人头马，对着它说：“这是爸爸，这是妈妈！” 一晚上复读机一样念叨了几十遍，最后还是孙莉心疼人头马遭罪，才算是把它给解救了。 这时候他们还都没搬到老房子去，依然住在太子公寓里。老房子都已经弄好了，就剩最后一点收尾工作，补补漆，栽花草。 蒲素索性把围墙全部叫工人刷上白色乳胶漆，上面的枪篱笆涂成黑色。等以后院子里栽下的红色蔷薇从墙头钻出来，红、白、黑，三种颜色应该效果不错。 而且他还弄了一块黑色大理石，叫做黑金花。裁了一块，在花鸟市场找了一个中介，托了名家写了两个字“蒲园”，刻在上面，挂在了铁门边上，上面还吊着一盏太阳灯。 当然请名家写字，润笔费是要有的，两个字对方承惠人民币500元，估计中介自己落下起码200元。 现在的“浦园”，四面外墙一片雪白，原来的院墙上是加装的一层枪篱笆，刷成黑色，围墙中间是民国时期的铸铁大门，同样是黑色。 进了铁门，右手边，栽种着枣子树和柿子树，紧贴着院墙。一架公园长椅刷成朱红色，旁边几个石槽，分别游动着锦鲤和金鱼。 而左手也就是西边，是主要的景观区，枯山水造景，角落里一个太湖石垒起来的假山鱼池，院墙正中一个进士及第门楼，两边蒲素还配了灯笼，灯笼上就一个字“蒲”。 从铁门到门口需要从错落有致的石板上走过去，其他区域是白色鹅卵石，鹅卵石上还铺着细白沙，用扒犁划拉出了一个不规则的圆圈。 原本松树的位置是在正中央，松针太扎人，掉落到脖子里不好受，所以不适合放桌椅。 于是蒲素弄了一个圆圈，把原本就硬化的土地继续弄的很瓷实，显出松树的独立地位。在它的周围只有它的存在，没有任何外物干扰。 再往后就是阿嬢那个八角形房间。蒲素用了一角，偏对着大门的那条边，开了一个房门。阿嬢以后可以从这里进出，原本通向饭厅的门也留着，她两边都可以出入。 从那里去吃饭，或者去洗手间都很方便。她门口原来佣人的亭子间，现在改成一个卫生间，那个房间原本就不适合住人，说实话，蒲素看到那个房间，觉得自己爷爷也有点过分。 朝西一扇窗不说，好歹还透光。就是太逼仄了，大概就四个平房，勉强放一张床，不过老房子层高很高，据阿嬢说，都是下面放东西，上面搭起来睡人的。 “以前都是这样，哪一家都是这样，不信你去看看。” 阿嬢很是不满的告诉蒲素。 这就是现代人和过去人的区别了。在蒲素这个在社会主义旗帜下，接受现代教育成长的年轻人来说，这是过分的。 佣人就住在主人房间门口，比人头马的狗窝都大不到哪去，给她们住在这里也不是其他原因，就是方便听用。 而在阿嬢看来，当时能进他们这种人家来干活的娘姨都是一种幸运，需要熟人担保才可以。上海居，大不易。包吃包住，每个月的月钱一份不用花销，而且逢年过节，碰到喜事了还有红包。 另外就是家里来客人打牌，她们在边上添茶倒水，或者家里请客，走的时候客人都会给小费。有的客人要面子，有的客人就是阔绰，出手通常都很大。 原先的侧门，现在成了主门。朝东，门洞没有扩大，没办法弄，蒲素想过很多办法，动过许多脑筋，结果还是没法弄，结构动不了。 侧面原来右手是个亭子间，佣人住的，左手是上二楼的楼梯。这个设计，蒲素的爷爷蒲雁秋也是有讲究的，佣人在楼梯口，上楼伺候方便。 现在亭子间变为衣帽间，一进门就可以脱鞋换居家睡衣。像是包啊，帽子，围巾什么的都有架子和钩子放。 换鞋凳就是蒲素淘来的一尊石头大象，背上被常年摩挲的油光水滑。还有一个大漆描花红绿皮鼓凳，年代蒲素搞不清，起码清末民初的东西，那个牛皮鼓面现在敲一下，声音还非常响亮厚重。 当时社会上造假主要是造瓷器的多，比如一些著名窑口的瓷器，以及唐三彩和一些陶俑，其他造假的相对很少，还没被造假贩子重视起来。 这里不搞地域那一套，但是当时造假最出名也最厉害的就是国内某地了。国际上都出了名，能骗过专家和同位素鉴定。连蒲素这个半吊子都非常警惕那边口音的人兜售的东西。 不知道怎么回事，蒲素一直不玩玉器。买过送人，也曾经赶过时髦，受了蛊惑买过一些把玩件把玩过，但是最终都不知去向，可能随手丢了就想不起来了，又或者是送人了。 有一次他记得，喝了酒和朋友去ktv，手里攥着块和田手把件，小姐问他要了拿去看看，他喝了点酒随口就送给她了。 现在想想，很有可能和他出事前王艳给的那个挂件有关，那个不详的连续掉了几次的预兆，让他实在没法用科学解释。 越是不了解，他越是不敢碰。那个生日当天收到的礼物，真的很邪门。 从衣帽间过去，左手边一个房间，没有阳光。这个房间就是个暗房，一直都是。窗户也有，但是是在亭子间到饭堂中间这个狭小天井里的，根本也照不到太阳。 这就是为了当初整体洋房的造型和布局，做出的牺牲，这是给原来的厨师和司机住的，蒲家以前是一台轿车，还有一辆黄包车，加上一个厨子，起码就有三个人住在里面。 黄包车夫据阿嬢说是奉波人，很老实的，兼做花匠和打扫院子。解放后被遣散了，后来还来老房子看过她好几次，再后来再也不来了，阿嬢说大概是人不在了，原本就岁数很大了。 这间屋子蒲素改造了。把朝着天井的墙打成拱形，怕动了筋骨，还垫了不少钢筋做了支撑。里面摆着他收集来的，中外结合的所谓古董和文玩，弄成了老外喜欢去的咖啡厅样式。 就算这样，这里也是要开灯的，自然光不足。但是通透性好了许多，不像以前很是压抑。他的考虑是白天来人，文雅点的人，可以到后面的玻璃屋去。 而晚上在这里就很合适，平日也适合在这里打牌，玩耍，最重要的是离饭厅近，厨房一旦准备好开饭，这里立刻就出去了。 天井另一边的墙壁他挂了几幅山水小写意，栽了一溜湘妃竹，原本露天的上方，给他加了一层可以开关的老虎窗。 斜着布设的一溜，像是后来有的太阳能那样，最大化采光。下小雨他这天井没事，一旦下大雨，玻璃天井也能防止进水。 毕竟，这个天井现在被他弄成算是室内一部分了，一旦漏水，别的不说，几幅画首先就泡汤了。 天井出去就是饭厅，饭厅现在摆着12人的橡木餐桌，还是从他买办公家具那里买的，配着同样的椅子。边上放着餐具柜，还有酒架这些东西，墙上挂着两幅静物油画。 还有一个电视机柜，放着一台彩电，毕竟吃饭时看看新闻是很好的。 不过正常来说，他不打算在这里吃饭。再里面隔着屏风的是厨房，里面也有一张饭桌。靠着西边的窗户，他感觉如果就两三个人，在这里吃饭气氛就很好。 从天井进饭厅，是从东往西。站在饭厅里，左手边进去就是原来的亭子间，现在的卫生间，再里面一个门，就是阿嬢卧室的大门。 而右手出去，就是原来的车库，现在的玻璃屋。 玻璃屋四周都栽了湘妃竹和金镶玉，尽量营造的斯文一些。蒲素内里是一直很想附庸风雅的人，这点上他一直受老蒲影响。可老蒲是真风雅，他则是东施效颦。 别的不说，老蒲豁达的人生态度，他就一点都没有。 第一百八十八章 团聚 装修期间，他也抽空和张妮娜和陆美婷分别见了几次面。 陆美婷现在对他的态度基本上就是不主动不拒绝了。不主动约会他，和他见面。但是蒲素一勾搭她，她也从不拒绝。 她也干脆，和蒲素见面约的地方，都是她听说过但是没进去过的高档地方，比如餐厅或者新开的娱乐场所。 蒲素一点意见没有。因为他本身也想了解桑海的潮流动态，不然还不真成了孙莉嘴里的“乡窝宁”了？ 其实了解下来，这个陆美婷人不能算多糟糕。好像她家里还真是有点事情，小姑娘能靠什么呢？本钱无非也就是自己的青春和美色。 在桑海这么一个吃人的地方，她其实是很努力的在改变家庭和自己的命运。有些方面她和郭娟有点类似。但是郭娟经历过的不幸她没有，而郭娟现在的运气她也没有。 打不打炮来不来一发，蒲素都无所谓了。没什么感情的，他通常没有回头炮，陆美婷她们是特殊情况，小演员，颜值高，而且眼神撩人。 但是最主要的是蒲素不想和她们断了关系。她们周围的那些资源，同学什么的，甚至是低年级的学妹，都是可待开发的资源。 那一段时间他没心思搞七搞八，一个是装修杂事太多，心思都扑在那上面了，眼睛一闭就是这个地方是不是要砸了，那个地方是不是要那么弄一下。 很多装修时的想法，他直接找个小石子就在墙上画出来，画给工人看，怎么弄。只不过他的想法有些超前，工人的技术都没问题，只不过他想象中的效果，无法用影像呈现给工人看。 而工人根本没概念的东西，光是花个草图，是领会不了的。所以，装修过程也一直有失败的地方，留下了很多遗憾。 再者，阿嬢现在和他住一起。每天孙莉和她两个在家，她也不敢放肆。阿嬢对这个孙媳妇是满意的非常，两人现在隔代亲，感情非常好。 阿嬢也不止一次说，蒲素是运气好。这样的小姑娘，很难再找到了，叫他要珍惜。 “不要不服气，后悔都来不及。” 阿嬢看到蒲素不买账的样子，就这么和他说的。 所以，基本上他早出晚归。早上出门，晚上回去吃饭。偶尔在外面或者在老房子里和工人喝酒，都打电话回去报告的。 在桑海他没应酬，至今没有踏入真正的桑海人生活圈子。工作上的事没有要他操心的地方，一切都按照轨道在前进，整个销售部门像是一台机器。 每个人早上来了打卡，然后就出门去捕猎，然后回来吃公司餐，再出去，晚上再回到蜂巢。蒲素看她们每个人都很麻木，还以为过的都很不开心。 结果有几次，下班后他也开车回去，看到她们几个边走边在马路上说说笑笑，开心的不得了。 还有几次出去吃饭，比较高档的地方，也看到过几次他的员工在等位。工作这种事，只要不是兴趣，哪来的高不高兴，赚到钱就好。 有几个员工刚来的时候穿的很是一般，现在在他这里呆了一段时间，拿了奖金，貌似都有了服装攀比的风气，穿的越来越好。蒲素现在也认识不少牌子，几千一套的套装，她们都穿在身上。 蒲素估摸着到了四五月份，那个李翊君大概就要走路了。他也不急着出去再找人接替，打算从现有的员工里挑一个出来，知根知底的培养自己人。 所以他观察自己这批员工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并且告诉了郭娟，让她也留意留意。毕竟郭娟在公司里的时间比他长。 还有就是香山那边，老高已经带着他的一个同乡，加入了办事处。郭胜上次去住过的房间，现在成了他们的宿舍。 陈诚驾照出来以后，蒲素就安排老高和他老乡去学了。人才是需要储备的，会开车蒲素认为今后是起码的技能。 老高的老乡，蒲素没见过，老高说是从他老家武校出来的，身高体壮几个人进不了身，而且烟酒不沾。 蒲素对老高印象好，所以他带来的人他也没反对，给老高开了一份比老夏高一点的薪水，特意关照他不要说出去。他的老乡暂时就和陈诚一样。 香山那里吃住等于全包，而且没有任务，就是养着闲人。偶尔发几个传真，传达一下公司的规定和业绩表彰等等，也是象征性的表示和总部没有失联而已。 蒲素主动给那边也买了一辆大发面包，汇过去的钱，让老夏带着他们去买的。非常便宜，主要是方便。以后蒲素回香山，这个车也能去机场接他。而且几个人车子学会了没车练手，等于白费。 香山也能买到转过几手的走私车，大多成色很差，而且当地没关系，开那种车太危险。还是买一辆代步工具规矩点好。 他也没想过让他们享受，出门几个人有辆车就不错了。 他准备桑海这里房子的事情弄好，就再去一趟香山和老高好好谋划谋划。有些事不做，心里就一直不畅快。 老高也知道他的心思，两人都心照不宣。 这个暑假，孙莉去参加了缝纫培训，每天步行来回，好在就在太子公寓边上。家里添置了她要用的设备，本来就非常喜欢，经过一段时间的摸索，主要是从培训班上学了不少东西，糟蹋了不少面料后，她声称以后不用给她买衣服了，她可以把家里的衣服都包了。 阿嬢到是很捧场，她的衣服主要是吃做工，那种中装盘扣，所以让孙莉做了几套，还真别说，失败几次后，最后拿出来的成品真的还可以。 只是蒲素不让她做自己的衣服。男人就那几个款式，他已经习惯去锦江迪生和美美去买衣服了。锦江迪生的一个普拉达店员还和他一起开过房。 当时这些名牌店里的服务员，很少有能做超过三个月的。都是美女，千挑万选出来的。这种服务是和客人直接面对面的，试衣服时又容易暧昧，一般没几天就给老板们勾跑了。 来这种地方购物的，她们也清楚。非富即贵，都抱着一飞冲天的希望，几句甜言蜜语就撩拨的她们意乱情迷，往往都不要对她们开销什么，吃顿饭就搞定了。 不过这些店员，大多数下场悲惨，玩一段时间就给抛弃，原本好好的工作也没了。岁数大的，都有家室。年纪轻的，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玩够？ 而且不少是打肿脸充胖子的白相拧。后来蒲素就通过朋友认识到几个，简直是辣鸡中的战斗机，不过还是这些女人自己太轻浮，蠢到不值得同情。 夏天过去后，孙莉又上了了一个两年制的专科服装设计班，这时候她已经拥有了南州科大的本科学历。蒲素和郭娟也人手一本，正儿八经盖着校长印章签字，有学籍号注册号的毕业本。 郭娟拿着毕业证继续深造，这时候她的同学里已经有来头很大的同学了，很多都是世界五百强里的。郭娟底子太差，学的很辛苦。其他到还好，就是英语实在跟不上。 但是郭娟也不是一般人，她在说桑海话上就表现出了强大的气场。轮到英语也一样，敢于开口，只要她知道的单词就能混在一起大胆的说出来。 还真不得不信，没多久带着手势比划，她和老外基本能聊半个小时，还都能哈哈大笑，显然彼此都能知道对方说的什么意思。 只有蒲素心思在筑巢上，一点进步没有。不夸张的说，那段时间他黑瘦了不少。有时候他也脱了衣服和工人一起干活，杠杠东西，抡着榔头砸墙。 他以为自己是喜欢弄这些，其实他不知道，这还是宗族观念在驱使他这么做。爷爷留下的房子，人不在了。之前差点房子改了姓，他把房子弄回蒲家手里了。 他潜意识里是希望通过翻修老房，像阿嬢和老蒲证明自己。也不乏存了和在天上的爷爷蒲雁秋别苗头的心思。 “看，我把你的房子弄得更好！” 蒲秀纹和她弟弟老蒲后来在电话里超了一架。蒲素是听梅芳说的，具体为什么吵，老蒲没说。梅芳都打听不到，电话里一吵起来，那边老蒲就把房门关起来不让梅芳听。 蒲素心想无非就是为了房子，这种事当时能瞒，时间长了肯定瞒不住的。慢慢过了一段时间以后，蒲素才大概知道，蒲秀纹认为蒲素人小鬼大不老实，和老蒲说，就算他当时说实话，自己要买房，她蒲秀纹也不会从中作梗。 而且她认为自己遭受了全家人的算计，蒙受了巨大的经济损失，被包括亲妈和亲弟弟以及从小她“一手带大”的亲侄子合伙给骗了。 蒲素从心里鄙视她。作为蒲家的女儿，带着外姓男人住在娘家，生养了三个别人家的儿子，还企图霸占娘家的房产。要知道，她不是独女，老蒲还活的好好的。 怎么能做得出这种事？吃亏的念头哪来的？三套独立商品房，在蒲素看来是天上掉下来给他们的，自己就是圣诞老人。 打官司她也没赢面的，当然老蒲这里也占不到便宜。她厉害的地方无非就是户口报在老房子里，也就因为这点，蒲素才做出了补偿。 不然凭什么？大家都是表兄弟，做表弟的凭什么送三套房子给表哥？ 从此以后，蒲素和姑妈虽然不至于说断绝往来，也基本是不怎么联系了。除了逢年过节，还有其他例如婚丧嫁娶重大事项，蒲素会请他们全家开个一大桌吃个饭，基本就没来往了。 蒲素很不欢迎她上自家门，因为每次来都抱怨阿嬢，搞的阿嬢也很不愉快。而且她岁数越大，负面情绪越重，老蒲都直接说受不了她那张嘴，完完全全成了个怨妇。 在她嘴里没一个好人，原来一直夸她三个儿子听话。现在是除了老二有点良心，没一个好人，尤其是三个媳妇，在她嘴里，人品简直是不能听，也无法想象…… 后来关照孙莉了，铁门后看到是她就别放进来。好在也来的少，没让孙莉为难。 房子差不多都准备好了，孙莉还说这里不干净那里没弄好，蒲素觉得差不多了。 这么大的房子，他请那时候街道里组织下岗工人弄的保洁公司，进来打扫了一个礼拜。那些下岗阿姨干活也是卖力的，但是地方太大，犄角旮旯太多，按照孙莉手一摸哪都没灰的标准肯定不行。 孙莉多少有点洁癖，很轻微，不是那种一天要洗几十次手的那种。但是确实爱干净，蒲素在家抽烟她不敢说什么，但是抽一支烟换一只烟缸拿去洗，谁能受得了？ 所以后来在老房子里，蒲素都在院子里抽烟，晚上去露台，露台上也隔出一个玻璃屋，冬天稍微冷点，其他时候还好。 孙莉后来就自己每天来擦洗，搞了几天，还说早着呢，被蒲素一顿发脾气。按照她的标准，这日子以后就没法过了，蒲素不愿意家里有外人，最多请阿姨早上来晚上走，那么大的房子不可能达到那个卫生标准。 最后蒲素还是叫莫权弄了几张卧铺票把老蒲和梅芳，还有孙莉爸妈接到桑海来了。早上到的，让郭胜开着依维柯去接的。 孙莉父母两夫妻简直像是搬家，带了好几口箱子，把老蒲都累得不轻。 老房子楼上三个房间，正好能住下。但是太子公寓房子还没退，他的意思是太子公寓离虹桥路近，以后他们监工装修就住在那里方便。 而且两家大人住一起，他担心发生纠纷。毕竟孙莉妈妈那张嘴不是好相与的。 他哪知道，孙莉妈妈和老蒲相处的非常愉快。完全没了平日里的刻薄，一脸春风，态度居然给人感觉这是个很和蔼的中年妇女，真是奇了怪了。 老蒲这时候玩起了摄影，蒲泓托日本人搞了一套尼康胶片单反，镜头都配了好几个。老蒲在家光给阿力就惨无人道的拍了五六个影集的照片，还都是挑效果好才洗出来的。 各类他养的花，拍了好几本影集。阿力这次他们带上火车带来桑海了，有莫权他们在，老虎都能带上车。 出站的时候把阿力放到旅行袋里，带出桑海站的。 一出站，蒲素看到他们，就听孙莉妈妈说“啧啧，你家养的这个阿力，真是懂事，成精了，晓得要出站了，一声不吭，动都不动，听得懂人话的呶。” 第一百八十九章 乔迁 蒲素自己也开了车去的车站，依维柯上放着行李，这次两家的家长都带了不少东西来。 莫权送他们上车后，立刻就打了电话和他说，必须要带人去接，不然他一个人应付不来。 老蒲夫妻还好，总共带了三件行李，蒲素喜欢吃“三元楼”的卤猪蹄，他们是知道的，这次买了一大袋带来。 行李里除了换洗衣服，基本都是吃的，包括桑海买不着的臭豆干。密密麻麻包裹了好几层塑料袋，确保味道不会散出来，否则那就太恐怖了。 很多南州的特产，确实桑海没有。小时候蒲素每次放假来桑海，都要带很多东西，仿佛桑海才是需要他们接济的地方。 蒲素记的很清楚。连大排和麻油这种东西，小时候都要他背到桑海来。当然，在那边是老蒲送站，到了桑海，接到电报的蒲秀纹带着大表哥再来接站。 大表哥比蒲素大了14岁，那时候已经很强壮了，每次都是他来拎行李。 蒲素让爸爸妈妈上他的车，孙莉陪着她家的父母和行李坐在依维柯上。老蒲好像有点不好意思，认为亏待亲家了。 “他们去年来，那时候还是s600，他们都成天坐着到东到西的，你们赶紧上来。” 蒲素说道。 结果老蒲还是和孙莉父母客气了一番，才不好意思的坐上来。 “小鬼头，你懂什么，那是你丈母娘，以后你要当心点，我们自己爸爸妈妈无所谓的。” 老蒲上车后说道，梅芳也表示赞同。 蒲素想起来，老蒲确实一直对外公外婆很好。外公外婆也一直到处夸老蒲老实，对他们有良心。三个女婿，大女婿最好。 按照蒲素看来，何止是三个女婿里最好，包括自己两个舅舅也没法和自己的父亲比。 这一说到舅舅就要说远了。蒲素两个舅舅，大舅舅人很不错。这个以后可以慢慢说到他。而小舅舅就是个不折不扣的败家仔加窝囊废。比蒲素大12岁，蒲素还帮他打过架。你们说说看，外甥帮舅舅出面打架。 而且小舅舅在83年大逮捕还进去过的。因为偷拿单位里几块布，喊人把自己的车间值班长用砖头把头打破，差点判了好几年。 这时候家里全家出动，还好二姨娘嫁的是本地人。他们家族里唯一的本地人，有点社会关系，找到拘留所的老干警后把他从当时条件及其恶劣的号房里，调出去打饭。 原本判了一年，在拘留所留教，那还不是美滋滋？蒲素那时候还小，都记得好几次拘留所里他这样的犯人出来拉板车干活，经过自己家，还能上门，让家里给他做顿好吃的，买两条烟再回去。 可后来不知道怎么的，他和女犯人勾搭上了。隔着铁门人家忽悠要和他谈恋爱。据说是着名的南州八凤还是多少凤之一，反正就是着名的女流氓。 当时社会上流氓的团体组织，动辄就是几凤几龙，而且一般都是双数，什么四大短腿之类的。 人家女流氓忽悠他往外送信，结果就给发现了。最后没办法了，被弄到劳改队去服刑，窑厂里烧砖头，据说苦不堪言。 接见日，蒲素也跟着大人去过一次看望他。外婆烧了一大茶缸的红烧肉，一饭盒的大排骨。接见的地方就在一个院子里，都是光头或者头发茬子发青的劳改犯，蹲在地上吃家属带来的饭食。 这是蒲素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坏人那么多的地方。有点害怕又很是好奇。 后来小舅舅释放回来后，每到下雨天，就说：“在里面，这个天就舒服了，不用干活了。”而且再也不吃任何糕点，点心，据说在里面吃够了。 惯子不孝，肥田出蹩稻。小舅舅很是生动的阐释了这个道理。前面说了，外婆家是桑海本地人，没啥文化的家庭。特别是外婆，惯这个小儿子是没根。 这么说吧，蒲素后来到30多岁了，小舅舅都快50的人了，据大舅舅说，外婆一到晚上几点钟之后，看他还不回家，就去马路口等，外婆那时候已经很老了。 而且任何人不能说她小儿子的不是，一说就要跳。家里姐姐都让他，出门谁吊他？从小到大蒲素看他就一直没少挨打。 有一次，去社会溜冰场回来，当天偷偷摸摸晚上回家没人发现。第二天早上瞒不住了，鼻子盖着一块大纱布，鼻梁骨被人脱了冰鞋打骨折了。 反正这样的事情很多次，虽然是舅舅，蒲素还要说他是个窝囊废。有种人，就是得不到别人的尊重。 小时候，蒲素放学早了，脖子上挂着钥匙，回家后看到小舅舅在自己家翻抽屉。也不知道从哪偷配的钥匙，楼下还有他的同伙在放风。 后来他跟梅芳说了这事，梅芳叫他不要声张。老蒲一直怀疑家里少钱，还好没有冤枉过他和蒲泓。 蒲素退伍回来，被他硬拉着在他家喝了一顿酒。吞吞吐吐说有人惹他了，蒲素直接问了人家叫什么，住哪？第二天带人去一看对方，他都懒得动手。 也是那种流氓不是流氓，老实又不老实的窝囊废，还没打就要跪，哭的稀里哗啦的。 这种人蒲素也不怕他报复，直接说是xxx叫来的，不打是不可能的，人都来了，不见血也是不可能的，就是可以让他自己选个地方。 他还在磨磨唧唧，就被蒲素喊来的人一砖头盖在头上，后来捂着毛巾自己去医院缝针了。 扯远了，把话说回来。 到了门口，先没进门，之前门口都挂好了炮仗，买了不少高升，蒲素下车和郭胜放了不少，然后大家才进门。 按理说乔迁之喜有很多仪式，蒲素哪里懂。就是放了一挂鞭炮，阿嬢早上就开始在院子里熏香，捧着香炉里面烧着沉香绕着院子一圈。 之前在工人的提醒下，蒲素去收了一串五代铜钱放在进门的地板下，据说也是招财辟邪的，其他都就没弄过了。 阿嬢说没有什么比沉香还要避秽的了，蒲素十分相信。这时候他已经有点香的习惯了，还买了不少香道的书籍。 沉香确实有这方面的功效，后来有个移民新西兰的女才子还为了他给沉香写了一首长诗，写的非常好。蒲素特地请了书法家写了个长竖轴，裱起来挂在玻璃屋里。 这里和书友们说一点，沉香真的是好东西，其实价格也不贵。说起来论克好像很不得了的样子。其实现在星洲那边的香，就是平时点香的那种碎料，单价并不贵，而且一克能烧不少时间， 有兴趣的可以试试，我其实都自己做线香。外面的工业香千万不能点，那玩意我不夸张的说是剧毒。一般点香的场所都是相对封闭的室内，等一支香烧完，我敢说患癌几率要大上不少。 当然我没资格说这种话，只是提醒一下各位。进来看到这里的，也算是缘分。因为我吸烟，所以我从来不抱怨雾霾。我认为其他吸烟者，当然有资格去抱怨，只是很搞笑。 都这么当心空气污染了，还抽什么香烟？被动的你避不开，主动的去吸收算几个意思？ 进了门来不及参观，蒲素和郭胜两个壮劳力，七手八脚的把行李抬到楼上放好，然后让他们洗洗，阿嬢是一直跟在老蒲后面贴身照顾。 毕竟母子两也不是时常能见面的。老蒲10几岁就被迫去的南州，说实话真的不容易。南州那时候的厂就是无中生有，在荒凉的东郊平地而起的。 阿嬢一大早到大壶春，买来生煎馒头和豆浆，还有大饼油条。买的实在太多了，连胃口顶好的郭胜都解决不掉。 这是第一次用上饭厅的大餐桌，蒲泓也在，老房子里一下人气旺盛。一共九口人，两条狗。 不得不说人头马这小子，品性很好。虽然阿力可以说是他的祖宗辈，但是个头比还是婴儿期的它小多了。人头马也尽显地主之谊，谄媚的很。在阿力面前绕来绕去，一会扒拉个皮球过去，一会衔着一根骨头玩具过去拍马屁。 可惜阿力岁数大了，很是高冷，懒得搭理它，人头马过分热情了，它居然还发出威胁的声音。让蒲素非常不满，老都老了，怎么还不懂事了呢？ 后来阿力在这里也基本在楼上，除了每天要遛它的时候才下楼。而人头马恰恰相反，从不来不上楼，最多站在楼梯口往上看，楼梯一步都不敢上。 这是孙莉和蒲素说好的。以前住平整的大楼房里，没办法。现在有院子了，让它在楼下活动就很好，之前把她做的衣服剪裁的料子都弄乱了不说，还咬坏了不少。 别说孙莉的衣料了，蒲素几千元的皮鞋都给它咬坏了两双，家里后来没一双鞋子是能看的。而且楼梯口那一处，被它爪子扒拉的伤痕累累，很是坏品相。 小狗都这样，只要它健康就好。蒲素是一下都舍不得打，孙莉到是下手很黑。蒲素一直觉得以后有孩子，她揍孩子应该是一把好手。 前面就说过了，孙莉妈妈现在完全像是变了性子。 要说蒲素刚和她接触的时候，她开始确实是带着点占她女儿便宜了的那副冷傲和挑剔，其实也没很作。但是蒲素知道，那是他自身条件以及孙莉和他已经既成事实之下，她的无奈之举。 认真起来说，他这个丈母娘就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人。当然，是对外人。一旦她认可了，那对你好起来也是不讲道理的。 他这个丈母娘，进了老房子以后，简直可以说是处处小心，连孙莉都看不惯了。对阿嬢的态度，近乎多余的关心，嘘长问短。 吃个早餐，阿嬢筷子一放，她都赶紧要夹一个生煎馒头，嘴里说着：“阿嬢胃口蛮好，多吃点，身体好，过段时间有力气抱重孙子……” 而老蒲不管说什么，她都没有一句反对的。连连称好，老蒲是开心了，这让梅芳很是不满，这算什么？ 而且从一进门就开始教训孙莉，什么坐要有坐相。“你看看人家蒲素，你看看人家做在那里那么挺，你这么高的个子，腰佝着，像什么？” 其实孙莉仪态很好，很有姑娘样子。她妈妈那么说，意思就是她平时管教一直很严的，在这里做姿态。 阿嬢这种属于老人精了，怎么看不懂？由得她去，只是苦了孙莉了。 蒲素是决定让他们在这里住两天新鲜，就把他们发送到太子公寓去。 吃完早餐，郭胜回公司了。蒲素带着一大家开始参观。一边讲解一些设计的思路和应用。一边摸着一样摆设和家具讲解来龙去脉。 不少东西，老蒲也是很感兴趣，爷俩蹲在那里能说半天。后来还是孙莉带着梅芳和她妈妈参观了剩下的部分。 人头马是人来疯，家里人一多，兴奋的不行，呼噜噜从院子门冲到他们这里，转两圈再呼噜噜冲回院门，再钻进它自己的小别墅，叼个玩具出来，再冲到蒲素这里非要他接过去。 但是蒲素一接过去忘了还给它，只顾着和老蒲说话，它又着急的在他裤裆下钻来钻去，嘴里发出呜哩嘛哩的声音。 很多地方还有待老蒲来了再弄，蒲素都留好了位置。玻璃房可以当暖房，以后老蒲养兰花再也不怕过冬了。还有那十来只各种鸟笼，老蒲是懂的，一看就知道什么笼子养什么鸟。 蒲素没说几句，居然叫蒲素现在就带他去花鸟市场…… 老蒲喜欢这些东西的程度可见一斑。 以后这么大的院子，有的他发挥了。喜欢养什么，蒲素都想办法弄来。只不过老蒲最喜欢的动物是马，这个蒲素暂时实在办不到，不说没看到卖马的，就算有卖，也没法养在院子里。 老蒲也提出不少建议。比如院子的布局，怎么栽种合理科学和美观，蒲素都准备一一照办。今天不能带他去花鸟市场，起码也要等到明天。不然阿嬢和梅芳都要发火。 第一百九十章 兴趣 当天中午，是几个女眷一起在厨房操持的午饭。孙莉以女主人身份主导，阿嬢是总策划，孙莉妈妈积极参与，梅芳在边上讪讪地转了几圈去天井边上的沙发上歇着去了。 阿嬢准备的全是桑海本帮菜，响油鳝丝，腌笃鲜之类的，口口声声说老蒲在南州吃不到带鱼，还炸了几条带鱼。 吃完饭蒲泓就回孟菲斯了，晚上在她饭店里聚餐，她得回去准备。蒲素把郭娟姐弟两也叫上了，早上郭胜回去的时候就给他带信，让他通知郭娟。 虽然是家宴，但是郭娟她们在桑海也等于是家人一样。她们姐弟两貌似和父亲还是不怎么来往，关系很淡。这方面蒲素从不多打听，也不插嘴。 各人家的家事只有自己清楚。比如之前他心里未免没有笑话过孙莉外婆家的一摊子事，其实自己家也未必好的到哪去。 南州人一直说桑海人小气，包括在南州的桑海人也这么说。其实全国各地，当时这种说法都很普遍。全国不同的省份地区之间，虽然不时互有指责，彼此攻击。 但是一转到桑海人这里，立刻就能枪口一致，统一口径，同仇敌忾的鄙视桑海人，在这点上，全国是早就达成一致了。 其实桑海人过去没法不计较。住房逼仄的现状，七十二家房客的居住环境，怎么能让人心胸豁达的起来呢？ 没见过有基本世界名着是在亭子间里挤着几口人的环境里写出来的。人可以清贫，甚至于穷，哪怕天地为席都行。 但是圈在一个几平米的房子里，住着三代人，有几个能豁达的起来？是龙也只能盘着，别说大部分都只是个普通人。 一个厨房，七八个煤气灶，各家都有一盏灯泡，连着小电表，做饭的时候，丝毫没有隐私可言，谁家吃什么，一看便知。 这种环境就是农村的大土灶，哪怕烧柴火也比这里强吧？没多少年前，这种情况在桑海比比皆是。各个区都有，不管是上只角还是下只角，再普通不过了。 就这种蝇营狗苟的日子，有几个人能大方的起来？ 蒲素一度也认为桑海人都这副鸟样，后来融入桑海人圈子，才知道。哪里人都一样，甚至他接触的桑海朋友，相当大方，穷大方的都很多。 很多外地的，尤其是一些地区的，夸夸其谈，哥呀，姐呀，亲热的不行，两杯酒一喝，有事找我保管好使，两肋插筷子必须必…… 一买单就眼皮耷拉开始装傻。 所以蒲素现在是端正了心态。自己家在桑海还不算最落魄的日子也就过成这样，关系也就弄到现在这个地步。 那些居住条件差了不知多少的人家，更是可想而知，比如孙莉外婆家。很多事情换到实际，真的各有各的理由。 孙莉家就是属于原本就非常困难的环境，但是好歹已经形成一个固定的格局了，这时再来一个人，马上就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影响到方方面面，能忍得了她当时待了一年就算给足亲情了。 吃完饭蒲素带着老蒲和老丈人在玻璃屋的井边，打了一桶水，一摸冰冰凉。老蒲说夏天把西瓜放下去，到时候捞上来，反正也沉不下去。 他还说没吃过井水泡西瓜，蒲素又何尝不是？到是老孙在农村插队有经验，只不过那时候买不起西瓜，偷瓜到是偷过的。 蒲素现在给老孙抽烟，丈母娘根本不做声，只当没看到。 这个女婿远远超出她之前所有对女儿而来的设想。这点，孙莉妈妈后来自己说漏嘴，当着蒲素面自己说过的。 当时她最大的愿望，就是孙莉能赖在桑海，然后找个有房子的人。 这个有房子，不是有一套，而是有一间就行了，把户口报进去，以后再生个外孙也算是桑海人，就算他们的血脉又回到桑海了。 上次来桑海，她是抱着只能吃哑巴亏的心态坐上的火车。由于见识关系，蒲素来接他们的s600，她也分不出好坏，而且不认为那是蒲素的。 年轻人虚荣心，想在她这里要点面子，肯定是在哪里厚着脸皮借来一辆车在她这里装条件好。 后来安排住到宾馆，她也当是这个年轻人拼死吃河豚，负担了明明负担不起的消费。心里一度对他印象更差，这明明就是个脱底棺材。 后来才慢慢发现不对，女儿包里的大哥大，还有那身衣服，她偷偷摸到发票了，那一身衣服就是她几年工资。 后来她盘问之下，才知道这个毛脚女婿还有个公司，是个正经做事情的人。这才慢慢态度好转，直到后来蒲素言出必行，真买了一套房子，才算彻底的放心了。 肯定会对她女儿好。这是毫无疑问的，不然有几个人肯下这么大本钱？真金白银的钱交上去，写的是她莉莉的名字。以后就算想反悔打官司都没的打。 后来再到他公司一看，原本还以为是个皮包公司，没想到这么正规，还养了不少人。在那栋洋房里，别说多体面了。那个公司里的布置，在她看来也只有电视里香港的镜头里才差不多有。 她们国营单位的办公室，能比吗？半点也是没法比的。而且中午吃饭还免费，两荤两素，bp机大哥大都发给下面人用，说明他就是个厚道人。 对外人都这样，对自己莉莉还能差吗？ 而且人家老房子，住在什么地方？这种洋房前，以前在桑海的时候来也没有来过。完全是两个世界，这个世界和她以前的生活不搭界的。 蒲家看来是不折不扣的资本家，以前就是大户人家。要不是解放了，像他们这种人家怎么会看的起住家棚户区的自己家女儿？送过来当丫鬟到是有可能。 那个蒲老太太，都80岁了吧？一点看不出来，穿的清清爽爽，讲起话来慢条斯理，一看就是原来的大家闺秀，知识分子家庭出来的老太太。 还摆了架钢琴，据说就是给她买的，除了她，自己家莉莉也不会弹啊。 还有小蒲的爸爸老蒲。一看就是公子哥，大户人家出来的。照片拍的那么好，光买那么多胶卷洗出来就要花多少钱？ 还不拍人，给狗给花都拍了那么多。这在解放前不就是败家子吗？好像什么都玩，花花草草，狗呀猫呀……小蒲好像就有点像他爸爸。 至于梅芳，她到是没啥感觉，好人一个。没有特别好感，也没有什么差劲的地方。看她那个样子也不像是会欺负媳妇的人。 唯一就是小蒲公司里那个郭小姐，好像是莉莉的同学，而且和小蒲还是先认识的。这一点，一直让孙莉妈妈不爽，心里像是有个疙瘩。 自己女儿傻乎乎的，提醒了她几次也无所谓，早晚要出纰漏，还是要想想办法才行。 中午吃过饭，他们都不要休息。院子里转转，坐下来晒太阳。孙莉忙着给几个长辈量尺寸，脖子上还是搭着一根皮尺，耳朵上还夹着一块划片。 这种造型，已经不是第一次让蒲素想到南联的那个裁缝厂长了。 “妈，你喜欢旗袍还是套裙？” “阿姨，我给你设计一套，你这个身材穿肯定好看……” 孙莉在那忙活，嘴里不住打着包票，生怕不信任她。其实，她这时候做个肚兜还勉强。蒲素逼着她做了两个，增加点情趣。 他们吃饭的时候，人头马也在就餐，之后趴在它的别墅门口休息了一会。这时候看院子里这么多人，重新恢复了体力的它，又开始了人来疯。 蒲素看着好几次跑过头刹不住车的人头马，开始怀疑起它的看家护院本职来了。以前刚回家的时候，蒲素都带着它一起睡觉。 因为一把它放进狗窝，它就呜呜咽咽，非常的凄惨，一脸可怜相。大概是惯坏了，现在一点警惕性都没有，看到谁都亲热，好像来的都是客，它必须要进行招待。 老蒲到处摸摸看看，到是也没闲着，一会过来和蒲素说些他的发现。其实很多东西，已经超出他的认知范围了。蒲素心里明白，老蒲的见识也就那么点，不过给他点时间，肯定会很厉害。 但是老蒲说出来的一些看法，还是让蒲素震惊。门楼里进士的题字他一看，就说距现在218年。推算的清清楚楚，有根有据。蒲素从来没想过去查距现在多少年。 几个石槽他也看出来是干嘛用的，孙莉爸爸说这就是农村里喂猪的。老蒲表示喂猪的石槽不是这样的，他认为好几口都是饮马的石槽。 他是根据槽的深浅判断出来的。猪拱嘴再长，也就是那么点，老蒲指着他养鱼的石槽说，根本伸不进去，而且猪都是小短腿。 老蒲表示他要去淘个缸回来，大缸，养金鱼栽睡莲。位置他都看好了，放在松树下面。而且养什么鸟，他已经想好了，就等儿子明天带他去花鸟市场了。 老孙当即表示，明天一起去。蒲素其实下午就想带他们去，自己现在跑那里也上瘾。那些摊贩和老板基本都认识他。收到好东西，都会把他拉进去先看看。 后来没忍住，开上车带老蒲到自己公司去，让老蒲看自己养的马爹利。老蒲到了公司，蒲素还没带他转一圈，就直奔露台而去，看着儿子经营的这个露台也非常满意。 “我发现家里的院子，你还没这里弄得好。” 老蒲也没瞎说。露台面积有限，所以显得紧凑，处处花团锦簇，鸟语花香。老房子院子大，还要都考虑到，所以显得植物就没这里这么密集。 果然枯山水这玩意还是不行，过日子还是得欣欣向荣才好。蒲素打定主意，这个院子还得改造，就让老蒲主持。 至于马爹利，老蒲简直是一看到就稀奇死了。喜欢的不得了，简直没法形容的喜欢。蒲素一看，也只能给马爹利搬家了，搬到老房子去。 这里现在它晚上都是孤孤单单的。不知道还叫不叫了，叫也没人听见。 “叫的声音不好听，回去别嫌吵！” 蒲素丑化讲在先。 “你懂什么，都给你养坏了，它早就该开口了。” “开口说话？” “那是啊，这种鹦鹉肯定会讲话的。” “啧啧，这么漂亮的鹦鹉，这辈子没想到能看到。” “多少钱买的？” 听完蒲素说的价格，他也是摇摇头。“价钿也是辣手的……” 马爹利的大架子和笼子，只能让依维柯装，蒲素去叫郭胜的时候，特地和郭娟打了招呼，让她晚上去吃饭。 “我不去！” “发什么神经？” “我晚上要上课！” “今天不去了。” “不行，过几天要考试。” “真的假的？你现在变成这样了？” “真的，我过几天要考试，考完拿证，我准备去报另外一个……” “那，就随便你了，都是从南州来的，一起热闹热闹……” “你爸爸来了？” “嗯，在露台。” “那我去和他打个招呼。” 接着郭娟从办公室出来，到露台和老蒲亲亲热热打了招呼。以前郭娟就去过好几次蒲素家里，他们之间很熟悉。 等郭娟回到办公室以后，老蒲喂着马爹利说：“你现在要懂点事了，孙莉我还是很满意的。当然小郭人也很好，当时我们还以为……” “不过既然你和孙莉现在已经到这一步了，咳咳……” 老蒲说到这里也觉得差不多了，咳嗽几下就过去了。 “你放心吧，什么事都没有。” “她在你这里帮忙，不要亏待人家。小郭再过两年也不小了……” 老蒲一说，蒲素到是想到了，郭娟一直没有什么异性朋友，现在在桑海，她同学都有了好几摊了，从来没什么情况，也不正常。 “这株月季哪来的？” 老蒲心思还是在这些上面，马上就换了焦点。 “从香山弄来的！” “这个品种好，南州和桑海以前都没看到过，花开的那么大还变色。” “那我叫他们再去弄几株。” “这么远的路，运过来就死了。” “没事，开车运过来，根上包上草席，没问题。” 蒲素估摸着大发面包开过来应该也还可以。毕竟是新车，经得住折腾。 而且，他以前在香山，看到过旧货家具市场。那里很多卖的都是有年头的家具和木料，之前不感兴趣，就没在意，现在准备让老夏他们收一批弄过来。 第一百九十一章 不舍 扛着马爹利临走的时候。蒲素还是又叫了一下郭娟晚上一起去吃饭，不过郭娟看来是打定主意不去了，到是很有礼貌的一直把老蒲和孙莉爸爸送到楼下。 老蒲其实很想当马爹利的苦力，让它站在自己肩膀上。只不过马爹利不是一般的人，呃，不是一般的鸟。 作为鸟，他根本鸟也不鸟老蒲。之前让他喂食，是因为蒲素在边上。后来蒲素去郭娟办公室，老蒲还屁颠颠的往上凑，差点被它一下在手背上啄出个大洞。 还好老蒲闪的快，苗头不对，立刻缩手，就那样“咄！”的一记，啄在木杆上，发出的动静也不小。 说实话，金刚鹦鹉的嘴巴真的和精钢钩子差不多，太锋利尖锐了。 现在蒲素都不担心老鼠还能伤害到它，有不开眼的敢凑近马爹利，大概它只需要一下就能直接让老鼠超度往生去了。 蒲素回来听到老蒲和孙莉爸爸的描述，只能说：“慢慢来，它认人的。”一边还假装骂了几句马爹利。 其实他心里还是美滋滋的。毕竟自己养大的宠物，不和陌生人亲近，哪怕那个陌生人是自己父亲，他心里也美的不行。 当然，这是在老蒲没受伤的情况下。等回去还得提醒下丈母娘和自己妈妈，别她两鲜格格的凑上去出什么事情。 郭胜在前面装着架子和笼子，到了浦园后蒲素问他晚上来不来吃饭，他也不来了，说是要接送郭娟上学。 蒲素也就不坚持了。郭娟爱学习是好事，只是郭胜现在学会了用电脑玩游戏，成天在公司里霸着一台电脑玩。 他打算过阵子让他去学计算机技术，现在公司里的电脑经常出现问题，其实大部分是操作造成的，但是没人懂，只能打电话叫售后来。 人家来了几分钟就弄好了，有时候就是很简单的问题，还收一次上门费，问题是很耽误工作效率。让郭胜去学点技术，总比现在这么强。 郭娟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貌似对这个弟弟也不怎么管。她自己现在变身女金领，一脸的职业女性风范，头发都剪成短发了，而且是非常短的那种。 蒲素觉得奇丑无比，大概她是想表现的精明强干。记忆里那个烫着袁美爆炸头的郭娟好像是越来越模糊了。 到了家，首先要把马爹利安顿好，吃不准它晚上会不会嗷嗷叫，还是放在了后院的玻璃屋里，人头马一看到它就在下面窜来窜去，抬头看着它，还抬起前爪往上蹦跶。 “这是咱们家的，记住了没？” “你可不能咬它，自己家的家庭成员！算起来它是你老大，有什么东西要欺负它，你得帮忙。” 蒲素把人头马抱在怀里，指着马爹利和它说话。人头马看着马爹利眼睛一瞬不瞬，又看看蒲素，再看看马爹利。 马爹利根本不搭理它，它的眼里除了熟人，再也没有其他。这个小东西算什么？尾巴都没有，难看的要死。 连围在它跟前看稀奇的梅芳她们它都懒得理。只顾着梳理羽毛臭美。 出去吃饭的时候，蒲素多少有点不放心。玻璃屋开着灯，把门还锁上了，就怕人头马进去弄坏它。 现在的浦园，家里一旦没人，蒲素总感觉有点不放心。有一种穷人乍富，老感觉有人盯着自己不怀好意的心态。 他打算趁着从香江弄树，弄木料家具的机会，把老高喊来看家。现在晚上就算他在家，也有点不放心。 晚上在孟菲斯，老蒲和梅芳作为父母反而是第一次来的。看着小店井井有条，而且餐桌上的菜式非常可口而且精美，很是开心。 毕竟作为父母，看到一双儿女都有了点出息，谁会不高兴呢？ 而且都是白手起家，一点没有靠到他们，就更是不容易了。他们不知道，其实姐弟两有今天还是跟家里有关系的，特别是和阿嬢的关系很大。 阿嬢在蒲泓要开店时，被陆子明忽悠入股，当时是阿嬢给了她一块小一点的沉香让她拿去卖给日本人才算有了点资本。 而蒲素潜逃到桑海，也是接受了蒲泓的资助，而且在孟菲斯里也看到，学到了不少东西。后来他开始倒腾生意，起步资金也是蒲泓那里筹措来的。 就算是和陆子明合伙吃了亏，但是当时没他参与，自己还能去找谁呢？ 起初通过陆子明经手的生意，他都给蒲泓留了一份，还给她买了套房子。之后蒲泓无论如何也不接受弟弟给她留的利润了。 蒲素也就不再坚持。首先蒲泓也是要面子的，现在的生意真的和她关系不大，硬给反而把姐弟关系弄远了。 而且蒲泓日子过的也不错。原本收入就可观。这里经营着孟菲斯，确实不赚什么大钱，起码成天吃的不错。而且又有了自己的房子，走路十几分钟就到单位了，要是来孟菲斯就更近。 所以这顿饭大家气氛非常好，阿嬢也是非常开心。只不过，她的女儿和三个外孙没在。其实蒲素知道，他三个表哥都是阿嬢带大的，怎么可能没感情？ 他们现在不上门，蒲素也不会去请。也不知道他们是出于什么心态，其实蒲素对三个表哥没啥意见。对姑妈蒲秀纹也说不上多大的反感，不过懒得看到她是真的。 这种场合蒲秀纹不发酸才是怪事。土生土长他引以为豪的三个儿子，根本干不过弟弟的一双儿女，而且还算是外来户。 她之前就及其值得可疑的拉拢过蒲泓，让蒲泓喊她妈妈，蒲泓不搭理她而已。蒲素知道后，一度也认为她没怀着什么好心思，具体打的什么算盘，他是能猜到最不好的。只是懒得多想罢了。 蒲泓也是成天迎来送往的人，心里也有数就是了。 蒲素发现，陆子明消失了，那个程瑶到是还在孟菲斯，嘴巴甜的很，在店里游刃有余忙进忙出，像是个管事经理的样子。也不知道陆子明答应她把她弄到日本去的事情怎么样了。 来的时候是在门口叫了一辆出租车跟在他后面过来的，回去的时候还是一样。到了浦园，还没开门，就听到人头马在里面扒拉铁门。 这种感觉很是不错。有个家庭成员在迎接，而且是很需要他们的样子。现在主要是人头马太小，等它大点了，再来一只卡斯罗，这里的安全应该没啥问题。 到家后，就准备休息了，老蒲他们也是累了一天。阿嬢是一回去就洗洗关灯了，她的生活习惯很好，早睡早起。 所以之前住在太子公寓，蒲素也很自觉。岁数大了，半夜只要一被吵醒就很难再次入睡。 蒲素和孙莉张罗着两家父母洗澡，告诉他们浴巾和毛巾在哪，拖鞋什么颜色是谁的，很有点当家做主的感觉。尤其是在父母面前，感觉像是在照顾他们。 蒲素觉得孙莉忽然之间也长大了。讲不清楚哪里让他有这个感觉，就是看着她忙里忙外和家长说话和举止，突然就觉得她和以前不一样了。 之前她带着自己间父母时是怯怯的，甚至很是害怕。现在则非常从容，安排的也很得体，确实就符合浦园女主人的身份。 里里外外，像个成年人一样招待着这里的家人。 老蒲没去洗澡，让梅芳先洗。他自己跑到玻璃屋来看马爹利了，马爹利晚上精神不大好，蔫蔫地站在木桩上，头都不抬，老蒲却看得非常入迷。 老孙也是，趁着机会跑下来，拿了一盒大重九递给蒲素一支。蒲素看看老丈人，没说话。内心惊讶他胆子肥了，也不知道之前什么时候偷偷去买了一盒烟。 他抽了几口就把烟掐了，到天井那个客厅，从明式橱柜里拿了一条软中华塞给老丈人。他车里后备箱常年放了两条，他自己这时候还不抽中华。 车里放着中华是为了被查车，或者其他事情时方便。先报个中队长名字，再塞两盒烟，那边抬抬手就过去了。 老孙坚持不接，要蒲素给他自己的爸爸。老蒲说，我不抽烟，他给你就拿着。 “还放在那里，我以后要抽了自己去拿，现在拿上去，老太婆话多……” 老孙果然还是怕老婆的。 老蒲在边上看了眼儿子，那个表情就像是：“你这个老丈人……啧啧。” 老蒲对梅芳，那是相让而绝不是害怕。他不抽烟不喝酒，是压根觉得这两样东西又苦又涩，为什么会有人喜欢？ 蒲素中学时就开始抽烟，老蒲知道后还特地问过他。 “这有什么好抽的？对身体还没好处。” 那时候他也笨拙的夹着一支烟，被烟雾熏的半眯着眼。蒲素也有点不好意思，第一次在父亲面前抽烟，香烟是父亲给的，铁罐子里平时用来招待人的凤凰。 自从蒲素经常被老蒲同事举报，发现他在外面抽烟后，有一次蒲素吃过晚饭，照常借口下去散步去抽烟，结果在门口被梅芳叫住。 对他说道：“知道你去干嘛，要丢人就在家里，别出去丢人现眼，你爸爸老是给他同事说，你在外面抽烟。” 那是蒲素第一次在家里抽烟，他印象非常深刻。从此以后原本的烟票，老蒲之前都送人的，以后就再也没送过人，不过很快香烟票就没用了。 老蒲喜欢的东西，梅芳一样拦不住。比如以前的蜗居里，堪称斗室，他也在里面养了那么多鸟。稍微想想，再收拾的仔细，就那么打点地方，屋里能没味道吗？ 而且他喜欢的东西没有不花钱的。梅芳根本管不住，大概也不想管。梅芳早婚，当时也才40多岁，性格很像是还没长大。 真的，蒲素和蒲泓一直觉得梅芳很多事情都不懂。而且不擅长应酬这些，看到陌生人的姿态，一直把自己放的很低。 她的社交范围，一直限于她娘家和单位里的同事。从不与外人争吵，吃亏也别做声，在很多事情上都反应的很是木讷。 给她一台电视，一本书，就非常合适了。 老蒲要是想抽烟喝酒，梅芳肯定是没办法的。所以老蒲不抽不喝酒，不是因为他想做个好男人，而是他不喜欢。 当然，老蒲确实是个很好的父亲和丈夫。其他抽烟喝酒的父亲也一样，爱好和习惯而已，最多是习惯不大好。 三个人站在玻璃屋里说着话，没多会儿孙莉妈妈就摸下来了，看了眼烟缸里的烟头，总算是因为老蒲和女婿在，忍住了没说什么，只是叫老孙上去洗澡。 “蒲素啊，明天有空阿姨和你说几句话，今天太晚了，我们就早点休息了。” “老蒲，晚安！” 看着丈母娘斯文起来，蒲素非常的不适应。 “我也去洗澡睡觉了，那个……” “什么？” 蒲素看着父亲问道。 “明天，单位不忙的话，我们……” “哦，去花鸟市场啊？明天吃过早饭就去，那里早上就热闹了，下午反而没早上人多。” “那你早点睡！明天要起不来了！” 老蒲马上开始关心儿子的睡眠了。 “你先上去，我去看看人头马！” 老蒲上楼以后，蒲素吹了个口哨把人头马弄来，绕着院子转了一圈。这几天他已经养成了习惯，每晚临睡前到各处去溜达一圈。 就像是单位里的经济民警，或者是在小区里摇着铃铛喊“门窗关紧，火烛小心”的红袖章老大爷。 厨房和卫生间他都要进去看看，煤气关了没有，生怕出点什么事。 正在转悠，孙莉穿着睡衣也下来了。 “怎么还不上去洗澡？” 楼梯口她一边换着拖鞋一边说道。 家里楼上的拖鞋和楼下的不一样，下了楼梯就要换。 “你家是不是遗传啊？” “什么意思啊？” “你妈刚刚叫你爸爸回去洗澡，现在你又来喊我……” “就是我妈妈让我来叫你的……” 孙莉过来抱住蒲素的手把他往楼梯里拉。 人头马以为两个主人在玩什么游戏，在两人之间钻来钻去快活的很。 “等会，等会，我把人头马放到它屋子里去。” 人头马的别墅在大门口，挨着铁门的东边墙根。门边上也挂着一盏灯，到天亮才关。蒲素把人头马放到里面，和它说了会话，让它乖乖睡觉。 这边说完，刚走两步，就看到它伸出头看着自己。心里实在是舍不得，它……它还是个孩子啊！ 狠狠心和它说了几句，刚走几步，就看到它钻了出来，跟在后面。这下就再也舍不得，让它再回去了。 第一百九十二章 改造 最后蒲素是在天井客厅里的沙发上，抱着人头马睡了搬进浦园的第一个晚上。 孙莉让他把人头马抱上去睡，蒲素想了想没同意。规矩确实要给人头马做起来，不能上楼就是不能上楼。 原本就是起着部分看家护院的作用。以后天天睡在楼上卧室里还管什么用？而且楼上现在住满了人。 孙莉没办法，从楼上抱了毯子下来，陪着蒲素。直到蒲素硬把她赶上去，才上楼。不过没多久又抱着毯子下来了，说是蒲素不在，她不习惯。 最后三个人都在客厅里睡了一晚，人头马钻在蒲素胳膊肘里睡的呼呼的。半夜还做梦了，蒲素好像听到它在笑，也不知道梦到什么开心事了。 第二天，蒲素都醒了，人头马还在睡。阿嬢起的早，早上洗完脸就要出去转一圈，回来的时候带回来早饭。铁门一开，蒲素就醒了。 蒲素一起来，人头马也跟着跳下了沙发，围着蒲素转圈，这是要出去方便了。昨晚就没带它出去，这时候憋不住了。 人头马的如厕习惯，蒲素几乎没操心。在太子公寓它就不在家里撒尿，蒲素开始不知道，后来发现绕着自己转，如果不理它，第二天起来会看到卫生间里有尿迹。 那是它实在没办法了，才在卫生间解决。 之后都是每天早晚两次。上午是孙莉领它出去，晚上蒲素回来就一起去，有时候阿嬢也会跟着。 孙莉其实挺贪睡的，都说美女是睡出来的，孙莉每天的睡眠时间比蒲素多得多。不过昨晚在沙发上睡的，也是没睡好。 看到蒲素要带着人头马出去，她索性也跟着一起去了。早上人少，蒲素顺便带她走了几条小弄堂。都是他小时候和玩伴一起打闹过的地方。 那几条弄堂，不是很熟悉的人根本不知道从哪里到哪里，而且都是洋房，非常安静。并且有一种异国情调，没错，就是洋房的墙上攀着爬山虎，整条弄堂不见一个人，家家铁门紧闭，路上干干净净，而且洋房的样式各种各样，什么样的风格都有。 看着那些院墙，都让人禁不住对里面的主人产生无限的遐想。 蒲素这时候还没给人头马栓绳子。它还小，没有攻击性。放开它，让它自己跑跑挺好的。耷拉着耳朵，翘着没有尾巴的屁股它屁颠颠的往前跑着，稍微远了点，就会停下来等两个小主人。 这一次的遛狗之路，以后就成了它的固定路线，一出浦园铁门，它就知道往哪里走。换了谁要是牵着绳子硬拉它换个方向都不行。它大了之后，一般人还真没几个论力气能犟的过它的。 等它们这一圈回来，进门就给它喂水，放狗粮。杨小姐告诉蒲素要定量定时，他也基本交代孙莉平时这么做。 偶尔奖励它几颗狗粮，不能算正餐。 阿嬢今天买来的是烧饼油条和豆浆，还有小笼包子。老蒲和老孙这两对夫妻也早起来了，老蒲一边听着半导体一边在喂鱼，老孙早上就开始看报纸。 孙莉妈妈已经洗好了昨晚换下来的衣服，在后院晾晒。一边说：“地方大，就是好。搞什么都铺的开……” 梅芳陪着婆婆在摆碗筷，很快就出来招呼吃早饭了。 饭桌上，孙莉妈妈跟阿娘说：“阿嬢，明天我跟你一起出去走走，早饭我来买，我们怎么能让你照顾呢。” “不搭界的，我每天都要出去走走的。” 阿嬢喝了一口豆浆说道。 “我也要走走，明天我在院子里等你。” 孙莉妈妈热情地说着。 蒲素看阿嬢的意思，大概是习惯一个人走，多一个人反而感觉不是那么太好。他也不好说什么，等会让孙莉跟她妈去说。老人家几十年有自己的习惯了，不要去打破这种固定模式最好。 老蒲平时吃东西很慢，今天几下子就吃完了。阿嬢一看自己儿子胃口不好，直接发话让他多吃点。老蒲没办法又成了半只烧饼，喝了半碗豆浆。 蒲素开始没反应过来，后来总是看到父亲在看自己。过了一会才想起来，今天是要去花鸟市场的。于是他也赶紧加速，很快吃完了早饭。 “爸，你等我一会，我上去换个衣服就走。叔叔，你去不去？” 蒲素问了下老丈人，他感觉老丈人在这里和几个女人在一起也没意思。 “嗯，当然去的，跟去看看闹猛。” 老孙之前吃早饭还要看报纸，被他老婆一把扯下来，说他装斯文，很是没面子。 很快，蒲素收拾好，带着他两准备走。车子他是一只停在门口的。弄堂里没其他车进出，停这里不阻碍邻居，最多只有自行车穿行，并不受影响，院子里原来的车库早蒲秀纹他们改造掉了。 走到铁门，人头马正在撕咬它的玩具皮球，看到蒲素出来立刻冲了过来，求抱。蒲素没理它，这都要出门了，抱个毛线。 结果人头马开始耍赖，一直叼着他的裤脚管，知道他要出去，想跟着一起出去。后来老蒲说话了，反正去花鸟市场，把它带上吧。 老爸说话了，蒲素也只能照办，对着人头马说：“好，走！” 人头马鬼精，听得懂，知道这是带上自己了，立刻送了嘴，跑到铁门左右来回蹦跶。一边抬头看着蒲素，意思是，别墨迹，速度点！ 出了门，蒲素刚打开车门，人头马的小短腿一下子就蹿进车门，坐在了副驾位置。蒲素刚要把它赶下来，老蒲说，给它坐给它坐，我们坐后面。 其实人头马也不是霸道。前排副驾确实是它的默认专座。从第一天跟蒲素回家，孙莉把它抱在怀里就是坐着这个位置。后来每一次都是在这个椅子上，它认地方，不能怪它。 所以，车子开了，它就半蹲在椅子上一会看看边上，一会从挡风玻璃看外面，煞有介事的样子，表情还很严肃。 蒲素开车时候，它从来不和他捣乱，每次都很正经的样子，从小到大一直都是。 到了将印路花鸟市场，蒲素熟门熟路把车停在入口的那家做雨棚的店门口，老板和他已经很熟悉了。最近他们店开展了玻璃房业务，蒲素的玻璃房就是找他们做的。 做好以后有几处下雨天漏水，蒲素给老板打了好几次电话，每次都来的很及时。来了就打招呼抱歉，弄得蒲素反而不好意思了。 今天蒲素准备让他们去浦园量尺寸，二楼自己门外的露台也要做个伸缩雨棚，他指定要墨绿的雨篷布，有一种英式的感觉。 而且他准备再搭出一块，在屋顶上，用钢管或者其他材料，搭个花台。其实那个位置再搭一间屋子也行，20多平米。但是考虑到现在够住，那么多房间以后没人浪费，不如种点花，看着舒服。 他现在伤脑筋的是，要不要老高来桑海，来的话，安排他住哪？住楼上显然不合适。而楼下，除了阿嬢一个卧室，其他都改成开放区域了。 而老高不来，他家里武力值太薄弱。当时那个时候社会还是很乱的，哪怕是桑海。很多贫穷地区，特别是和桑海挨的比较近的一个落后省份到桑海进行刑事犯罪的尤其多。 而且他平时确实需要个人，尤其是现在搬到这里，以后孙莉上学这些都是麻烦事。郭胜毕竟是郭娟弟弟，不能把他当小厮使唤，而且他岁数小，也没多大用。 他对老高就是信任，有种感觉没法说得清楚。看这个人就是舒服，而且很放心。 其实花鸟市场，南州也有，在公园里。尤其每个周日，更是规模非常大，小时候蒲素经常和爸爸一起去，卖什么的都有。将印路就是那么一条路，规模是没法和南州比的。 但是将印路胜在档次高而且种类多。比如南州，规模看上去大，卖鸽子的就占了一大半，剩下卖狗的，流行什么就都是卖那个品种的。在市场里，转几分钟就知道个大概了。 将印路就不一样了，千奇百怪什么都可能有。老蒲懂行，问了几个价格，悄悄告诉蒲素，比南州贵了一点。比如同样的画眉，南州40元，这里起码60 这是正常的，但是老蒲也说这里的品质更高。 以前卖鸟的，很多都是山里人用网捕捉野生的，然后用竹编的一个个小匣子装起来运到城里卖，非常的小那个匣子，但是也透气，一时半会死不掉。 当然也有开着店面，或者在家里自己繁殖的。那样的都是装在笼子里，卖相更好一点。 老孙很多东西不懂，离蒲素都差远了，一直在边上看着稀奇，甚至说出了很多很洋盘的话。蒲素现在还知道了很多老蒲不懂的东西，偶尔也能点拨一下父亲。 老蒲喜欢钓鱼，走到家渔具店，对玻璃钢的鱼竿爱不释手，其实他已经买了好几副的，这里的是进口的，大概是他没有的。 老蒲让蒲素撑着鱼竿试试，蒲素接过来，果然很轻。应该不是玻璃钢的，他离开南洲前当时最流行的就是玻璃钢鱼竿，现在肯定又升级了。 蒲素当时就要买，结果还是老蒲把他拦住了。这里买了也没地方钓。蒲素想想也是，想等着以后老蒲回南州再给他买。 结果回去一说，蒲泓没多久就叫日本人给老蒲带了一副最好的鱼竿还配了很多鱼钩，老蒲开心的不行。恨不得到哪挖个鱼池去试试。 当天也没多买，老蒲就买了一只百灵，还有一只画眉。 “我认识地方了，以后自己来。” 老蒲笃定的很。 蒲素想着要给老蒲买台摩托车。 当时流行踏板式，大黑鲨，第二天叫郭胜骑过来一辆，让老蒲出去试试。老蒲在南州是骑带离合那种摩托的，这种踏板摩托比自行车都简单。 只不过平时停在院子里很难看，想想看花园景观院子，多了一辆踏板摩托车，怎么看怎么别扭，但是没其他办法。汽车停外面没事，那些贼，就算偷了也不会开。摩托车就不好说了，分分钟骑了就走。 所以，蒲素觉得院子里还是少了一个杂物间和一个住人的房间。自己之前没生活经验，太过理想化，搞的院子不像是过日子的人家，有点太精致了，和寻常生活格格不入。 于是他好老蒲商量，怎么重新弄一下，老蒲说起来就简单了。 进门左手边盖一间房子，后面起一个杂物间，前面主人的房间，就和以前的门房一样。房间不用大，12-15个平米，带个卫生间，下面接根下水管和总管接上。 不过地面要开挖、硬化、浇筑，大概要不少时间。蒲素心想，现在工人的施工速度老蒲是不了解了。只要天气好，非常快就弄好了。 甚至他还举一反三，既然挨着院墙盖，那就把院墙打个窗户，不光透气，而且要是窗户开着冲院子，平时也不方便。 窗户开在弄堂，好处就多了，第一院墙外的方位是朝南，第二从里面就能看到弄堂，自己车停在那里也等于有看守。 他是说干就干！ 马上给之前的施工队打电话，把技术员喊来，实地测量了一下，计算了大概的面积，适合住人，也不过多影响院子的整体景观，最后定在了15平米。 2平米卫生间，用电热水器，带抽水马桶，有水龙头。剩下的面积做卧室，住一两个人还是很舒服的。 房子造型蒲素没啥打的要求，就是平房一间，一定要平顶，万一以后要加盖或者干脆顶上种花也好。他从二楼往下看视野也舒服点。 玻璃屋那个位置，现在已经成型了，蒲素不希望破坏，那块区域他很喜欢，放着沉香种着竹子，还有一口很唬人的“古井”。 而且总感觉那边是隐私区域，不是家人他也不想有谁住在后面。事实上，从洋房开始的范围他都不想有外人接近。 这大概就是那种雄性本能的领地意识吧？院子里被他视作是公共区域，可以有外人。天井客厅这种，只要进了楼里门的范围，是他邀请下可以接受外人短暂停留的地方。 而楼梯再往上，不是家人他是不欢迎别人上去的。 第一百九十三章 蟋蟀 第二天，原来那班工人就重新上工，这次他们待遇好多了，家里女眷多，准备的茶水和饭食不断。 就是孙莉妈妈喜欢不懂装懂指手画脚有点让人讨厌。好在工人们知道她是蒲素的丈母娘，也没和她计较，这让她很满意，以为自己威信蛮高。 整个工期还是很快的的，还好天气帮忙，没有下雨，而且太阳很好，上下水管道铺设，现在都是有那种电杆钻，噪音是很响，弄的人头马一直认为是警报，非常紧张。 不过效率确实是很高，因为之前走管道也是他们，所以路线熟悉，很快就接好了。然后就是地基和砌墙，因为天好，砌好的砖墙和墙面干的很快。 唯一的麻烦就是砸院墙，最后街道需要承诺不是破墙开店才勉强允许了。原本以为这是要开个洞开烟酒店。 前后没有半个月，一间独立小屋就这么出现了。室内住两个人是没问题的。而且家具，桌子，床这些孙莉妈妈他们出去都买回来了。 如果纯生活居住，这个靠着大门的房间和后面洋房完全可以不搭界。有自来水和抽水马桶，当然没通煤气。 房子后面朝西是一间杂物间，里面没有杂物，平时就停着老蒲的摩托车，就这间也比原来的亭子间大多了。 杂物间旁有个铁楼梯，可以上平台，靠着围墙那一边是竖起的枪篱笆，外面还是看不到里面。平台上蒲素想了想还是给老蒲规划，搞个绿化也能给平房里面起个隔热作用。 谁能知道，老蒲问过设计师以后在上面弄个鱼池呢？原本蒲素的意思就是这个平房上面以后可能要加盖，结果他设计时就留好了余地，材料这些都计算好了。 老蒲一问弄个鱼池可不可以，设计师说别弄游泳池就没问题。然后又做了防水这些，这个比较麻烦，弄了好几道工序。最后放水进去试了几天，果然没往下漏水。 老蒲先是拿私房钱去买了几条锦鲤，都是那种一两斤重很大的，名贵品种，很快就没子弹了。蒲素是个细心地儿子，感觉不对，立刻在老蒲的小拎包里放了五万块钱。 老蒲发现后找到他刚想说话，蒲素就说：“儿子现在有钱，这都是为了浦园花的。别省，要搞就搞好的回来。” 老蒲知道儿子有钱，也就不说什么了。接着，这一辈子就没这么开心过，他爱好兴趣真的是太广泛了，以前是囿于条件，一直在收敛，无奈的克制。 这下不得了，天天骑着摩托车往外从家里搬东西，开始是鱼啊，鸟啊，在为了是盆景啊，花啊。后来连蟋蟀盆都弄来了，并且说假山那里就是养蟋蟀的好地方。 一看到蟋蟀盆，蒲素就想到他小时候从博物馆买来的古董紫砂盆。老蒲说，放心，在南州家里。 “桑海这里什么好盆买不到？都是名家的。你那个在门市部买的你以为能有多好？” “是宝贝，还放在门市部卖？就是骗骗你这样的洋盘。” 老蒲说的蒲素承认有道理。老蒲后来陆陆续续收来的南北盆都有，有的真是很有年头了。北盆粗糙一点，黏土做的都有，都是上了年份的，起码民国左右的大家手制，但是适合深秋养虫。 老蒲自行摸索到了南市的文庙，那里的市场规模更大。蒲素第一次去还是老蒲带去的，老蒲在那里已经有了些熟人。 原本蒲素是准备买点蛐蛐网这些，去七宝乡下抓几条蛐蛐的，结果到那里一看，已经满市场的山东宁阳蟋蟀。 蒲素一看开心了，山东虫的个头是他之前从来没见过的。而且不像是南州，辛辛苦苦抓一晚上，大多数最后就放了，因为太小，而起没品相。 蒲素初一时候爬到大垃圾场围墙里去抓蟋蟀，被不知道毒蛇还是什么咬了一口。他当时嘴里叼着手电筒，一只手配合一只脚想把蒿草踩下去，就这个时候，手腕一阵刺痛。 他以为被刺扎了，心想等把草踩下去再用电筒查看。结果就脑子里产生想法的功夫就不行了，疼痛烈度让他受不了。 衔着电筒的灯光一看，手腕处已经肿的鸡蛋大，而且有红线在往上窜。 他也是怕死的，那时毕竟也能算是个孩子。之下不爬墙了，直接走到门卫处，问两个值班的大爷：“大爷，你们这里面有蛇吗？” “你怎么进来的？赶紧出去。这里面什么蛇都有，三步倒，金环蛇……” 蒲素一听，吓的面无人色。立刻往家里跑，就在家门口，还遇见一个同学。“蒲素，大晚上你跑什么，不怕热啊？” “我被蛇咬了。” “被蛇咬了，不能跑。“同学嘻嘻哈哈的说道。 “啊！” 蒲素立刻停了脚步。 “不是，你真给蛇咬了吗？” 开始同学是开玩笑，看他一说就停，立刻也紧张了。 蒲素回到家里，把事情一说，手腕处的红线已经给升到胳膊肘了。老蒲立刻拿了根绳子给他扎了一下。 然后发动摩托车，带他去厂里的医院。结果厂医，哪看过蛇伤？看蒲素的手腕样子，也不敢耽误，立刻叫他们到最近的市一院，结果到了一院，城里医生还是没看过这个，叫他们去省立医院。 那天蒲素清楚的记得，从市立医院去省立医院的路上，他坐在后面位置上，留恋着眼睛里看到的一切。如果这次自己不行了，现在看到的都是最后的影像了。 “爸！” 老蒲一句话不说，骑着车。 “骑快点！” 蒲素真的很怕死。 “还知道怕死？现在知道怕了？去那种地方怎么胆子那么大？” 老蒲这时候反而把蒲素一顿臭骂。 后来到了省立医院，医生其实也没经验。但是在不弄也没办法了，切开伤口用双氧水冲洗，然后让老蒲去药房拿了什么蛇药，一口气蒲素记的，吃了十二粒，他的小嗓子根本咽不下去。 凑着自来水龙头就了几口水，才咽下去。 后来说要留院观察一晚上。蒲素熬到半夜和老蒲说，“爸爸，没事了，我们回去吧。” 回家后第二天那条红印开始消退，过了几天就完全没了。 就这件事，因为蒲素叫老蒲骑快点，老蒲后来笑话了他儿子好几次，说他其实就是个怕死的人。 “谁不怕死？还没活够呢！” 蒲素也不觉得有什么丢人的。 值得一提的是，被蛇咬，手腕还没好，他在一个中午又偷偷爬墙进去，把那天留在草丛里的书包捡回来了。 那里面有他的全部装备。备用电筒灯泡，备用电池，装蟋蟀的竹筒，网罩，还有扒拉蟋蟀洞的一条狭长的铜钩，还有一杯折扇，和一个塑料碗。 折扇这东西抓蟋蟀有用，晚上蟋蟀一跳出去，手电筒照不到就很难发现。扇子一扇，蟋蟀感到风就又会跳出来，这样就会暴露。 小碗也有用，有的地形不利，实在弄不出来就用水攻。 抓蟋蟀的人，有时候可以说是夏末初秋时的一大公害。蒲素自己就曾犹豫了半天，被一栋公房底楼院子里的蛐蛐叫声所吸引。 怎么听怎么觉得那条蟋蟀，抓出来一定是大将军。 底楼院子是铁栏杆，隔着栏杆手电筒照进去，院子里有一堆砖头。后来鼓起勇气翻了院子进去，发现那个叫声果然是从砖头缝里发出来的。 没办法，来都来了，于是他就勤劳的开始搬砖。虽说小心轻放，但是手电筒在外晃悠，而且还有动静，夏天，里面人睡的不死。 “谁啊！” 里面传出一声喝问。 “抓蛐蛐的，你们睡你们的。” 蒲素闷着喉咙回道。 过了一会他听到里屋传出丁零当啷系皮带穿裤子的声音。他是继续搬砖，虽然有点怕，但也不是太害怕。他还是个孩子啊，抓个蛐蛐怎么了？ 结果里面住的人也是忌惮他，一直没敢出来，等他从容搬到最后一层砖，才看到是一个小蛐蛐，连抓的兴趣都没，翻墙就出去了。 这种事情很多。还有一次蒲素在一个土墙边上听声音抓蛐蛐，一抬头，撞到个东西，一看是个竹篮子。伸手一摸，两只肥大的卤鹅，那个地方是个白天卖卤菜的摊子，夏天没卖掉，吊在篮子里。 蒲素没你拿回家，敲蒋俊房间玻璃，把他弄醒，爬进去两人怎么吃都吃不完一只。 “要是有啤酒就好了！” 蒋俊说道。 蒲素身上有零钱，可当时社会上半夜什么都买不到。 原本撬挖蟋蟀洞的工具他用老蒲从厂里拿回家的螺丝刀，但是后来大孩子告诉他不能再带这个出去了。 有几个大孩子半夜被联防队拦住，从书包里搜出螺丝刀就怀疑他们盗窃。事实上蒲素相信，一定有人打着这个名义去盗窃，比如他就用这个名义翻到人家院子里了。 后来那样的事他再也没敢干过。 好在纺织厂，什么稀奇古怪的工具都有，他现在带的扁扁长长的铜钩好像就是车间某一道工序的工具，要多少有多少。 像他们生活区的孩子，经济民警都认识他们，进入厂区还是很容易的。而且厂区里的车间布局都熟悉，哪个车间都有熟悉的阿姨叔叔，不是邻居就是同学的父母。 小时候用木板做推车，就是三个滚轴，前面一个掌握方向，后面里面架着木板坐人的那种。蒲素不知道做了多少，去车间拿滚轴，都是黄油封好，崭新的。什么尺寸都有。木板，厂里更多。 所以他们空着手进去，出来的时候就一人推着一辆车出来了…… 蒲素对蟋蟀是发自内心的真爱，而且他真的有天赋。从小到大他说好的蟋蟀一般都是常胜将军。而且一直有人说他手气好，总能抓到厉害的蟋蟀。 小时候，他哪里懂得系统的培养蟋蟀？有的晚秋虫，被他抓来就开斗，很好的品种和品相一败他就不要了。其实有的虫只是没发育，还没到时候。 比如泰森，他再猛，6岁的时候也打不过一个12岁的废柴。 开始他只是在家里养着，后来有大孩子告诉他可以去花鸟市场换蟋蟀盆。于是第二天，蒲素就故意穿着一身捉蟋蟀的衣服坐上车去花鸟市场，书包里带着竹筒。 到了一个老头开的蟋蟀用具店，他问人家蟋蟀收不收，刚逮回来的。 “只换盆！” 老头也狡猾，那种紫砂新盆，当时好的卖一元。他进货价就不知道是多少了。 蒲素假装考虑一会，说。：“行吧！” 老头于是就挑选他的蛐蛐。放到垫了纸的饭盒里，盖上大网罩，上上下下的看着。 “您怎么不打一草？肯定开牙！” 蒲素心虚地说道。在家都试过，这些虫一打蛐蛐草还是都开牙的。 “小朋友，以后这个时候的虫别打草，还嫩，伤牙！” 老头还不错的，教了蒲素一些常识。 每条蛐蛐最后少的换了一个盆，多的换了三个，用一个塑料长网兜拎着，蒲素屁颠颠的回去了。 后来蒲素没少去，后来家里多了几十个蛐蛐盆，没花一分钱。 老蒲知道了，也没骂他。大概觉得他要是知道，大概也会这么干。毕竟不是伤天害理的事情，而老头原本也是在糊弄小孩。 只不过自家儿子比他还聪明点。 蟋蟀这方面，蒲素的启蒙老师就是老蒲。但老蒲本身就是野路子，一点师承来路都没有。所知的非常有限，所以只能算是个引路人，培养了蒲素的兴趣。 他所知道的那些，很快就被蒲素掌握，甚至很多东西蒲素无师自通比他要厉害了不少。所以，在其他方面老蒲有优越感，在蛐蛐上，他知道儿子比他强。 自从当兵，蒲素几乎都忘记蟋蟀这一茬。这次被老蒲一勾，到文庙一看，立刻就美了。他在一个山东妇女摆的卖蟋蟀的摊子前，看了一会，挑了一条小虫，花了五元。 摊子上写着粉笔字，“10元三条，一条五元”，他宁愿花了五元也只挑了一条。老蒲买了几个罐子，都暂时不能用的。 第一百九十四章 美国佬 新罐子起码要处理两三年就才能用。这种进窑烧出来的器皿火气太大。讲究点的要用冬天初雪的雪水浸泡后阴干再用明前新茶的茶水泡…… 蒲素是回去就在假山那里弄了个坑，把蟋蟀盆全放进去，叫丈母娘煮了一锅龙井茶水泡进去了。想用差一点的茶叶，可惜家里没有。 收来的老罐子也一样，和新罐子一起泡了进去。先要处理一下，然后在太阳下暴晒几天，再放到阴凉处晾干了才能用。 买来的那只蟋蟀，他到是留了一只老盆，养在里面。平时也不太管，每天用筷子沾几粒米，泡在凉开水里，想起来了就掀开盆盖，往里面扔一粒。 小时候他就是这么养的，到现在还是这样。 房子砌好了，他就给香山办公室打了电话。让那边弄点月季来，一定要买老藤的，年份小的不要。 顺便让老高接了电话，问他来不来桑海。 老高电话里到是对这个话题没马上回应，电话里支支吾吾像是有话不方便说。蒲素问他是不是有事？他在那头嗯了一声。 “开免提！”电话里蒲素让他把座机开了免提。 “夏主任，你现在就去花市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我和老高说点事。” 蒲素直接往外撵人。 等人都走了，老高告诉蒲素一个消息。他摸到那帮人的地方了，其中那个叫阿标经常出没的地方他都搞清楚了。 “你那里有几个人？” 蒲素沉默了一会问他，这次他准备动手了。老高那里要是没人，他准备让劲松莫权他们从南州喊两个一起去。 “我这边就两个人，够了，这事人多没用。” 老高电话里说道。 蒲素想了想，加上他自己就三个了，他决定先过去看看。 “我看看能买到今天的机票不，买到我就过来，上飞机前给你们打电话，你让陈诚来接我。” “行！” 挂了电话后，蒲素想了一会，看看浦园，这里自己创造出的新气象，突然有点不大想弄这个事了。不过转念一想郭娟…… …… “莉莉，我有急事要出去一次香山，几天就回来了。你在家里把人都照顾好，你妈妈就那脾气，别总看不惯……” “爸爸，妈妈，我要出差，去几天回来，你们在这里有什么事和莉莉说就行。爸爸，你骑车出去慢一点，这里不比南州，车多……” “叔叔，阿姨，我要出差，这几天这里就麻烦你们了，莉莉不懂事，你们有啥事给我打电话……” “阿嬢，我出去几天，出差，你注意身体……” “人头马，给我回去！这次不能带你，快回去！” 开车到了机场，这次是真没票了，只有头等舱还有空位，价格是贵了点，蒲素也不想泄了心气，买了票后在机场给郭娟打了个电话。 “你在哪？” 郭娟以前接他电话，从不问在哪。这次一接电话就问他在哪，让他心里一虚。 “机场！” “你又要去哪？” “出去办点事！” “哦，出门请自重，别一天到晚老毛病不改，孙莉挺好的……” 郭娟自从文化水平提高，用词也和以前不一样了。“自重”这样的高档词汇都能熟练掌握了。 “就你啰嗦！对了，过几天我要不回来，你就把咱们账上的钱，提出……给莉莉……再给我爸爸……剩下的都你的了。” “你是要去干嘛？” “你等我，我马上到机场来找你！” “别来了，马上就起飞了！” 说完蒲素就挂了电话。 这里刚挂断，那边电话铃就响，他一看是郭娟办公室的，就给摁了。结果电话不停的响，他干脆把电话关机了。 在头等舱休息室里，他喝了杯咖啡，提前上了飞机后，换上拖鞋，看着报纸，过了一会后舱都全坐满了，这时舱门进来一个人，也是头等舱的乘客，在他隔壁过道。 这人一看就是粤东人，个子不高，精瘦。穿着打扮很有点港味，衣服质地一看就起码和蒲素身上的一个档次。不过人家戴手腕上戴着一块镶了一圈钻石的手表，脖子上挂着一块翠绿的翡翠牌。 他上来以后，舱门很快就关闭，滑行后飞机升空。蒲素想休息一会，刚放下报纸，隔壁的这位乘客和他搭话了。 “小兄弟是桑海人吧？” “呃，算是吧！” 这样的问题蒲素一直不知道该怎么正确回答。 他父母都是桑海人，按理说他应该算是桑海人，而自己现在等于在桑海定居，南州都不敢去。可自己户籍又在南州，怎么解释都别扭。 “一看就是啦，几靓仔！” 那个男人很会说话。蒲素看不出他岁数到底多大，说他40多也行，真要说50多也可以。 “大哥是粤州人吗？来桑海出差？” “不是啦，我是香山人，来桑海办点事，香山这种小地方，没有机场，你应该都没听说过啦……” “呃，巧了，大哥，我也是去香山。” 蒲素觉得还真的挺巧。香山确实是个小地方，谁知道坐个飞机还能遇到同路人。 “不是这样吧？这么巧？” 男子用粤东人惯有的夸张语气说道，眉毛还挑了起来。 “就是很巧，这个航班我坐了很多次，还是第一次碰到。” “看来你经常去香山啦，那边有生意？” “有一个小办事处，最近来的不多，以前到是经常在香山的。” 说着蒲素摸出了名片递了过去，两人攀谈了起来。 那个男子结果名片仔细看了以后，说道：“蒲先生，这个名字起的好，公司名字也起的好，生意一定很旺！” “这是我的名片！” 随后他递过自己的名片。 蒲素接过来一看，名片上没有抬头，只有一个名字：方安迪，然后是一个大哥大号码。 “原来是方大哥，这个名字起的真好，像是英文。” “哈哈，没错，香港那边的朋友都叫我安迪！” 老方爽朗的笑着，好像感觉非常好。 接着老方随口问了问蒲素的生意，蒲素也没啥好瞒的，说了原本在做进出口，现在货源断了，正在苦苦支撑，想着办法。 “我也做点进出口生意啦，不知道蒲生都对哪些生意感兴趣？” “原来一直做洋酒，现在只能销一点库存了，卖完就没的做了……” “洋酒？那边过来的吗？” 老方一开口，蒲素就知道他指的是什么。脑子里转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接着老方问了他的销量和规模，蒲素也没隐瞒，照实说了，潜意识里他其实一直在想着找替代商品，库存很快就清空了，他急于找个项目养活公司里那些人。 “到粤州有人接吗？” 差不多快落地的时候，老方问他。 “嗯，有人接。方大哥要是没人接，不如跟我的车一起回香山。不过我那办事处里是台破车，就是委屈方大哥了，不过总比坐出租车方便。” “破车？蒲生，你在开玩笑吧。那边的酒水都在做，弄台车过来还不是小意思？” 老方笑着说道。 “不瞒方大哥，找不到门路。原来到是有的，不过现在也断了……” “这个好办，咱们也算缘分，我一般不和人搭话，不知怎么回事，今天上来看到你就觉得你不错，端端正正。我这个人会看人，肯定没错的。” “明天我让人给你打电话，你有什么想办的，和他说就行。” 老方说的很真诚。 蒲素也不觉得他是那种江湖骗子。心里有没有底，很容易看的出来。老方这种举手投足之间的上位者姿态，他是学不来。 而且老方和他一样，也是空着手上飞机。显然到哪都不愁，不是那种装着行李出差的人。 “谢谢方大哥，等会和我一起回香山吧！” “不用了，谢谢老弟的好意。原本我想把你带回去的，既然你有人接，就不用了。” 老方摆了摆手说道。 “那我明天等方大哥的电话！” “或者明天晚上，请方大哥赏个脸一起吃个饭？” 蒲素问着老方。 “明天不行，明天我就去香港了。我会让下面明天打你电话的，要是你不着急走，等我回来大哥请你。” “哦，大哥辛苦，马不停蹄到处跑。” “是呀是呀，劳碌命！年轻的时候，像你这么大，成天过苦日子，总算现在好一点了，却成日没的闲……” 老方感慨着，说完看了看窗外。下方已经进入了粤州城区，星星点点的灯火散乱的遍布在地上，像是一点点的萤火。 接着下降时间，两人都没再说话。气压陡然降低让人非常不舒适，两人都闭着眼睛。 落地后两人并肩出了通道，刚走出大厅，老方就被来接的两个壮汉接走了。 走前，蒲素和他还握了握手。 “蒲哥！” 蒲素看到陈诚高兴地叫他，找了半天没看到老高，还是陈诚指了指后面，他才看到老高躲在门口的角落没有上来，看着他的眼神躲躲闪闪很是怪异。而且，非常紧张。 “蒲哥，你认识美国佬啊？” “什么美国佬？” “就是美国佬啊，你不是和他一起出来的吗？” 陈诚兴奋地说道。 “他是美国佬？” 蒲素顿时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这时两人已经走到了门口，老高也很是勉强的迎了过来。 “那人是美国佬？” 蒲素又问了一下老高。 “你不知道？” 老高越发觉得怪异。 原本他看到蒲素和美国佬一起出来，他心里就一惊，连忙闪到了后面。现在听蒲素说居然不知道那个人就是美国佬，更是起了疑心。 “我坐飞机认识的……” 上了车，蒲素说道。 坐上了陈诚开的那辆大发小面包，蒲素重新回到了以前在南州坐面的的时候。不过到底是私家车，舒适度完全不一样，他感觉挺好的。 陈诚和老高，一个是华富原来的门童，一个是保安，他们两都是认识美国佬的。只有蒲素多次听到他的大名，没想到第一次见面，居然这么戏剧。 自己这次来就是来弄他手下的，结果在飞机上两人居然认识上，居然差点还做了生意。 “这是他给我的名片，你看看。” 蒲素把美国佬的名片递给了老高。 “没错，就是他。” 老高看完后，又递给了蒲素。 “他为什么叫美国佬？” 蒲素一直觉得这个绰号莫名其妙。 “有的人说他家里是混血，有的人说他名字是美国人名字……好多种说法！” 作为老高这个保安层次也只能是道听途说。 “嗯，不管这些了，咱们回去再说。” 车里有陈诚在，很多事不方便说。 “老夏在公司里张罗一桌子菜，等你回去接风呢，还有我一个老乡你还没见过，正好你看看行不行，不行我就叫他回去。” 老高现在知道蒲素和美国佬的关系，也放下心了。刚见到那一刹那，他甚至产生了不少不好的念头。还以为蒲素把他卖了…… 他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但是蒲素从出了机场看到他的表情心里就很不舒服。 不说已经准备在一起干一件见不得光的事情，这样的人恐怕连同富贵都很困难，心眼太多。看来自己还是被第一眼印象蒙蔽了。 当然，也不能就说是被蒙蔽，老高肯定不是坏人，确实是个还不错的保安。但也仅仅如此了，保安的心胸和格局注定了他这辈子就这样了。 或许，他之前遇到过什么不好的事情，从而让他很容易动摇对别人的信任。从老高的角度来说，在机场看到那一幕，产生怀疑也很正常。 只是蒲素绝不接受自己和这样的人一起去做些什么。他对别人的标准定的确实超乎寻常的高。但是他自问，如果换了自己，也会疑惑，但绝对不会像他那样。 几乎在瞬间，蒲素就放弃了让他去桑海的念头，这样的人家里留不得。而且这件事，也不能和他一起做。 他甚至有点庆幸。庆幸自己在没动手前发现了老高的这个性格弱点。假如事情一旦做了，很多东西就无法挽回了。 同时，这次给他敲了一个警钟。一个好人和一个可以做事的伙伴，还是有着很大区别的。 第一百九十五章 开除 这一章发出后，这篇类似日记一样的文字就达到六十万字了。和起点签约的时候，约定的是底限是六十万字起。所以从今天开始，无论是否结束，都全凭我自己心意了。 当然，请各位相信我一定会给这篇文字一个体面的收尾。之前的坚持也不完全是出于对合约的尊重，虽然我确实是个相当具有契约精神的人。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大概从30万字以后，我觉得自己提升了。原本每天4000字，我可能要琢磨起码6个小时才能在后台发表。 而现在，每天的4000字最多2个小时左右，甚至大多时候还不需要。坐下就开始写，写完看都不看一眼就上传。第二天翻翻前面最后一句话，想几秒钟接着继续，简直就是张嘴就来…… 而虽然我一再提示，订阅却不掉反涨……这，就怪不得我了！ 如果一直能够保持这种轻松愉快的状态，不怀好意的猜测，这篇文字我大概能把仅有的几个正版读者耗到太监。 祝大家生活愉快！ 另外，对不检查就发表的文字中出现的错别字请自觉纠正。实在是现在真的习惯放飞自我，万分抱歉！ 感谢一直以来支持正版订阅的读者，尤其是哈哈234，几乎每天都坚持投票。而他只在本章说里回复过一句，是关于jj的，我想这位老兄一定是个桑海旁友。 还有几位从开始就一直订阅的，我注意到等级为0，完全无票可投，貌似也只订阅了我这一本书，那就更难能可贵了。 还有书城的朋友们，前天有人在那边攻击这本书，我注意到你们站了出来进行维护，这里要严重感谢你们替光阴出头！ 顺着网线我是爬不过去，不然……不要以为打黑除恶的风头上，就没人敢收拾他那种垃圾了。那个叫“晨光属意”的，叔叔在前排点你名了。 之前和我那么说话的，有三个。那三个人的下场，你大概很不愿意知道。 好了，言归正传，下面我要继续张嘴就来了！ —————————— 回香山的路上，蒲素后来基本没怎么搭理老高。陈诚什么都没看出来，兴致到是一路都很好。 现在他算是驾驶员，也有了车开，和那帮已经回了南州的同学相比，算是已经成功自谋出路了。 老高似乎也感觉到了蒲素的态度，这不能说是蒲素没有城府，而是他天生就是这样的人。让他感觉不爽的人，有的时候会非常突然。 比如某个女人，一直他还都很有兴趣，某一天，别人可能就一个动作让他觉得别扭，或者吃东西时牙缝里沾了一片菜叶，然后怎么看都不爽了，哪哪就都是毛病了。 当然，这也只是对外人。孙莉这样的亲人加爱人，无论现在做什么，他都认为是理所当然。虽然孙莉的仪态很好，一直非常注意。 甚至需要他经常强迫孙莉做些什么不雅的事情，来获得某种变态的心理平衡。 还在半路上老夏就打来了电话，那时蒲素刚刚开机。之前因为郭娟的电话，他一直没开电话。刚打开电话想给桑海的家人报个平安，老夏的电话先进来了。 “小蒲，到哪了？之前电话不通，我还担心呢。” 老夏一直喊蒲素为小蒲。小蒲到是早就改了口，从夏老师变成夏主任了。 “快了，这车跑不快，还有半个小时差不多就到了。” “半个小时？那我再过十分钟开始炒菜。” “好，有酒吗？没有我路上带过来。” “有是有，就是……” “好，我知道了。” 老夏那意思就是酒不大好。蒲素虽然给他们伙食安排的不错，但是不可能把酒也包了，他们出来就是为了挣钱，自然舍不得喝什么好酒。 他这次一个人来，当然不会去住酒店。在车里，他给家里打了电话，说的桑海话，到也不怕车里有人。 到了办事处，桌子上已经摆了一桌子菜，虽然不是山珍海味，都是南州家常土菜，但是这份意味还是很浓的。 毕竟，在香山也有自己的地盘，这感觉还是非常不错的。 路上他让陈诚下车买了两瓶剑南春，又搬了四箱听装生力啤酒，今天紧张了一天，现在把事情想明白，也可以放松一下，喝完了上楼睡觉。 办事处里除了老夏，还有一个老高的老乡，叫肖亮，浓眉大眼，身材高大，到是有几分像是后来电视剧里李云龙的警卫员，长的非常精神。 老高和他说过，肖亮是他们那边的着名武校出来的。就是一口牙不好，严重破坏了他的形象。他们那里人普遍牙齿焦黄，也不知道是水质问题还是怎么回事，蒲素发现很多都是那样。 因为老高的原因，算他倒霉，也算是直接受了牵连。他热情的和蒲素打着招呼，蒲素也只是微微点头，去卫生间洗了个手，就招呼大家坐下吃饭了。 老夏在这里算是和蒲素最亲的员工了。他在南州分公司帮过忙，桑海总部也去过，认识的有比较早，算是第一批老员工了。 蒲素对这种没坏心的人向来更不愿意计较。其实香山这里的伙食费绝对算是不低了，蒲素估计平时他们几个吃不了那么多。 按照桑海的物价，阿嬢有时候买菜，他随口问问价格，心里多少也有数。只不过，出门就是为了钱。他们几个在这里是想自己吃好，还是省下来寄回家，全看他们自己的。 反正郭娟每个月汇钱过来，包括发工资和个人报销，都是电话开着免提，大家都能听到的。除了个人工资部分，是每人在听筒里接电话。 郭娟会在电话里告诉他这个月应该发多少，实际发多少，公司规定相互之间工资是保密的。店发现互相打听，惩罚会很严重。 但是私下里，蒲素觉得他们早就互相打听过了。 报销部分和办事处的开支，都是大家公开的。所以，老夏自己也贪污不下来，伙食费报高了，要不就是他们自己改善生活，要不就大家分了，没有其他可能。 酒桌上蒲素和老夏频频举杯，陈诚不怎么喝酒，弄了一听啤酒。老高和他老乡则比较拘谨，不怎么放得开。 这就是老高自作自受了。原本蒲素好好的把他当兄弟，他自己偏偏想法多。以后再怎么努力。也挽回不了了。 蒲素到是不会撵他走，毕竟是自己邀请来的，就当养着他呗。两个人现在都在学驾驶，钱也是他这里出的。最多以后让老夏多使唤使唤他两，跑跑腿。 老高桌子上举杯敬了两次，蒲素都喝了。那个肖亮不喝酒，想以茶代酒敬蒲素，被他摆摆手免了，喝茶就好好喝茶，还敬什么玩意。 或许是之前蒲素对他太客气，造成老高产生了错觉，分不清主次。现在蒲素一摆脸色，立刻就知道自己算什么了。 老夏是没多久就看出哪里不对，之前蒲素一直给他感觉很器重那个保安的样子。现在看来，好像也不是那么一回事。 而肖亮作为老高带来的老乡，之前老高肯定和他说过蒲素和他之间不是纯粹老板和员工的关系。 后来老高直接就带他入职，而且一来就公款去学了驾驶，让他觉得老高就是牛逼，老板都搞得定。 现在的场面他糊涂了，看起来不是那么回事啊。这个老板好像对高哥不是那么感冒，一晚上连看都没看他几眼。 喝完酒，蒲素看老夏准备收拾桌子，立刻发话了。 “这么没有规矩吗？” “夏主任是这里主任，天天买菜做饭伺候你们吃喝，还要给你们收桌子？” “你们在这里一天天都干点什么了？吃喝还要别人伺候？这日子我都过不上！” 场面顿时尴尬了。连老夏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平时他也习惯了做这些家务，也没觉得什么。现在蒲素一发火，他先到不自在起来。 陈诚和肖亮都红着脸主动过来收拾，也只有老高坐在那不动。 “老高，你是保安出身，家庭条件我也大概了解，按理说应该也是个勤快人，这算什么意思？” 蒲素是没打算放过他。 老高这才站起来装模作样帮着一起收拾。 “我不来，还不知道现在这里多了两个人，反而夏主任的事情还越来越多。” “老高，算了今天并不用你。你那个老乡也不用，今天陈诚来收拾，明天轮到你老乡，后天是你。” “老夏做饭，其他的事情都你们三个轮流来。” “别不服气，要么出钱，要不出力。钱不出，力气不用，哪有那么好的事？” “老高，进来一下。” 蒲素说完把老高喊进办公室。 “之前那个事，以后不要再提了。在我这里，我也不能让你去做，当然你和外边人有什么恩怨，想要报仇也行，不在我这里做什么都行。” “呃，蒲……蒲总，之前在机场我是……” “别多想，我这次特地飞过来，就是来阻止你的。当然，听不听在你。你要非要弄，就带着你老乡一起走。我让那边财务和你把工资结了。” 蒲素打断老高的解释，直接把话说完，这话里的意思和直接撵他走，也差不了多少了。现在是越看他越讨厌。 一个社会最底层出身的人，而且老家是属于最贫困名声最不好的地区之一，跑到他这里，因为感觉到了自己对他的善意，简直是来作威作福了。 老高现在在这里，等于过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日子。而他自己也没过过几天这样不需要付出就能享受的好日子，基本上不付出相应的代价哪有这么美的事轮的到自己？ “你自己出去想想吧，我走之前想不清楚就不要想了。” “你出去吧，把陈诚叫进来。” 刚到办事处的好感觉，因为吃完饭后的这一幕，完全给破坏了。等到陈诚进来，蒲素更是兜头一顿痛骂。 “不想在这里，回华富给人拉门去。” “哦，我估计你也回不去了，那种活是个人就能干。” “以后打算怎么弄，回去好好想想，想好了来找我谈。想不通，也不要想了。” “出去吧，把夏主任叫进来。” 等老夏进来，蒲素也把老夏说了一顿。管理不力这个责任是必须要算在他头上。 “你要这么几个人都管不住，这边我也准备解散了，本来就没什么事，也没必要维持了。” 老夏一听就紧张了，说了一些他自己的感受，无非就是他岁数大点。在家里这种事也做惯了，无所谓，没想那么多…… “这样，你等会去把车钥匙收回来，以后办事处要用车，需要和你汇报事由，你才能给钥匙。” “郭娟审核这边的汽油费发票，早就发现不对了。你知道我那车加那么好的油，一个月才多少油费？你们在这里天天干什么？用汽油炒菜吗？” 郭娟确实和他说过香山这里的油费问题，原本他想想算了。今天一爆发，那就都是事了。回头我让她重新核一下，我看你们几个还是自己商量怎么退回来。 “和我没关系！都是他们两个让陈诚每天接送他们去学车，还开车去鹏城看过几次老乡……” 蒲素一听顿时气的不行。重新把老高叫进来问了一下，老高当然不敢否认。 “老高，缘分到了。带着你老乡马上走，就现在。到发工资的时候你两给公司打个电话，那边会安排。” “合着这个办事处给你搞的？司机和厨子还都给你配好了？” “不要说了，我也不想听那些场面话，我自问待你不薄！” “赶紧收拾东西走，别弄的难看，还有，你那套最好在我这里收收，别起什么心思。身份证复印件都在公司里有存档。” 然后等老高出去收拾东西，他把陈诚叫进来也要赶他回去，结果陈诚居然哭了，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说他不知道情况，没有私自用过车，都是老高让他…… 后来老夏在边上帮着陈诚说了几句话，蒲素才勉强让他留用察看。 老高和他老乡两人原本就是提着一个旅行袋来的，连被子床单都是公司这里买的现成的。现在也一人拎着旅行袋，在大晚上灰溜溜的走了。 蒲素坐在办公室里动都没动，懒得看他们一眼。这么赶他们走，就算不错了。碰上计较的老板，非好好和他们算算账不可。 至于他两是心生怨怼还是其他什么心情，蒲素也懒得知道。连夜赶走，确实有点过分，但不采取这种方式，他觉得他对不起自己。 养着他们结果还让自己生气，然后还要克制，这算什么？他蒲素不乐意。老高真要对他怎么样，报复也好，其他也好，他也是不吝的。 后来也一直没啥事。 老高这个人其实真的不算什么坏人。就是心眼活泛了点。再有就是虽然估计对了蒲素对他的态度，在香山这里过了几天不该他的快活日子，但是就因为机场接机这一茬，立刻又被打回了原形。 人啊，有时候光学会了看清别人也没用。更需要的是看清自己。有时候摆不正自己位置，未必会分分钟被纠正，只是说不定在哪一天某个时刻是一定会回归到正确位置上去的。 要是没机场这一出，蒲素到了办事处看到老高他们这样会不会生气？应该也会，不过大概不会现场发火。如果不是因为发火说到油费，老夏会不会透露实情？ 早晚这里的油费超标，郭娟还会找他强烈抗议的，这事一样会引起他重视。现在郭娟的财务管理非常科学规范，而且基本上有问题的账目，一眼就能看个八九不离十，脑子就和计算器一样。 等到他上楼，打开橱柜，拿出干净的床单铺上睡觉，刚躺下郭娟就打来电话，问他在哪。 “我在香山啊！” “刚发了一顿火，这里有点不像话，老夏压不住……” 然后蒲素和郭娟说了一堆牢骚。 电话里郭娟一直在听蒲素讲话，没有出声。蒲素一直讲，她就一直听。 最后，等蒲素说累了，她问道：“你没事吧？” 第一百九十六章 仓库 “我没事，能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吧，我困了，先睡了！” 蒲素挂了电话，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习惯性早醒，起来洗了洗，一个人走到华富到帝皇殿喝了个早茶。原本看到大堂的商务中心，很想过去定一张今天粤州到桑海的机票，后来想想还是算了。 现在把张妮娜、陆美婷她们叫来意义也不大，他打定主意，要是今天美国佬那边的电话不来，明天就回桑海。 生意有的做自然是要做的。美国佬那边要是弄的到合适的走私车，他也想弄几辆，起码帮孙莉弄一辆女式跑车开开。 弄到手对他来说就是钱。而且很快可以变现，全部变成现金，干干净净的现金。怎么花都没事的干净钱。 早茶很快就吃好了，他没着急走，坐在靠窗桌子上，在制高点上看着香江风景。突然他产生了一个念头，那个避风塘，自己不知道去不去不得。 上次那个开船的甘叔，自己也算认识。直接到那里交易不知道行不行，甘叔这个人上看上去豪爽的很。麻烦的就是，谁知道他什么时候在那边，而那个村子是在有点吓人，摸不清是什么规矩。想了想，他还是算了。 想到这里他给阿标打了个电话，结果还是关机。水姐那里已经去过了，再去就不大方便了。看来自己和那边是彻底失联了。 接着他就招呼买单，帝皇殿大概经过了人事变动，以前脸熟的员工一个都没有了。 买完单，咨客带着他起身在电梯口按了按钮，蒲素正要坐电梯下去，电梯门一开，出来一男一女，他抬眼一看。 “呃，这不是刚才还想着叫来香山侍寝的张妮娜嘛！” 旁边是一个身体孱弱，40左右的中年男子。 张妮娜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蒲素，正和那个男人嬉笑着，看到蒲素脸色迅速一个变化，又立刻假装淡定。 蒲素也是秒懂，没有吭声就进了电梯，门口咨客和他道了再见后，又把张妮娜他两迎了进去。 除了华富大堂，现在华富就短短几个月时间，他好像已经没有熟人了。不光门童都是新来的，前台的人他也一个不认识，大概也就在行政的徐莉还在。 过了奇江桥，他还是慢慢走了回去，路上想那个男人会是谁。想来想去，大概也只能是水姐的儿子，记得张妮娜和他说过，留给她名片过，还装模作样从窗户里扔出去了。 不知道这两头货是谁先找的谁，这都不重要了。就是这张妮娜是再也沾不得了。蒲素不是有道德洁癖的人，他搞过的女人，和别的男人再搞，他是无所谓的。 问题是他看到那个男人就两样了，当不知道怎么都没事。以后一看到张妮娜就想到这个面色青灰的男人，这得有多膈应。 回到办事处，现在这里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老夏好像挺开心，陈诚则现在处于查看阶段，处处透着小心。 办事处里订了报纸，蒲素坐在客厅上的硬木沙发上看着报纸，大哥大顺便放在一边充电。中午老夏做好了饭，蒲素也没胃口，刚吃的很饱。 看完报纸他拿了电话，就准备上楼去睡一会。 结果还没出出办公室，电话铃响了，是行动电话号码，蒲素一接起来，那边就问：“请问是蒲先生吗？ “我是！” “蒲先生，方先生让我来和你联系，看看有什么生意可以做，你现在在哪里？” “我哪里都方便，请问您贵姓？您定一个地方，我过来。” “我叫阿豪。那……蒲先生，下午三点，你方便吗？” “下午三点？没问题。” 蒲素爽快的说。 “好，那你三点到香山东路上的香江会所，进去你就说你的名字，会有人带你到房间的。” “好的，谢谢豪哥，到时见！ “不用客气啦，到时见。” 那边挂了电话。 蒲素收了电话进了电梯，回到房间后，他躺在床上仔细想了想。 然后他归纳了一下下午见面时，自己的主要目标。第一就是进口车。合适的话，包括进口商务车，面包车也要搞一台，这是为了公司自用考虑。 郭娟现在出去办事，他弟弟开那个依维柯，有点说不清的感觉，像是单位班车。奔驰这个牌子有多少要多少，就要那种成色的。女式跑车要能弄两台，帮郭娟和孙莉一人弄一台。 酒水这些，其实他都不大敢做了，要做还得重新要找外贸单位开发票，那就又要找老刘了。 而且最重要的，不能漏他和阿标简叔他们的底，他很清楚，这两帮人是不对付的。而且阿标现在的处境很有可能就和他们有关系。 只不过蒲素不是道德标兵，而且阿标也没和他过多提起过太多的事情。至于郭娟和美国佬手下的事情，他相信不是美国佬吩咐的，下面人垃圾，他也不知道。 冤有头债有主，那事情和美国佬没关系。搞他下面那个人还是要搞的，这和美国佬的生意是两回事。 躺到两点多，他起来下楼，原本想让陈诚开车去的。想想还是保险点，叫出租车算了。他让陈诚站在办事处门口，等来一辆出租车叫他。 上了车后，直接告诉了司机地址。 那个阿豪要蒲素去的香江会所，非常私密，也就是比水姐那个无名小院离市区近一点。这个会所更像是一个庄园，种植着成片的果园和树林。 池塘则是真正的池塘，里面还游着鸭子和大白鹅，甚至还有鸳鸯这种很稀奇的水禽。 庄园大门口没人，车子可以一路顺着私家小路开进去。路的尽头是一栋三层小楼，司机停在这里，蒲素一看，确实写着香江会所几个字。 付了车钱下了车，推了门才有穿着旗袍的迎宾过来招呼。 “我叫蒲素，豪哥约我三点到这里。” “哦，蒲生，您给我来。” 接着迎宾把他领到一个中式房间里，家具包括陈设都是蒲素最近喜欢的中式古典风。他看到这里才发现，自己最近喜欢这些，是不是受了香山人影响？ 水姐那里的环境他就很喜欢。大概潜意识里自己也受了影响。 进了房间没多久，外面就进来两个人，一个壮壮的却有着将军肚的中年人，自我介绍就是阿豪，另一个像是他的马仔，叫阿恒。 蒲素和他们打了招呼，外面就端来了香茶。阿豪让服务员端了回去，亲自在房间里的茶台坐下，开始烧水，洗茶盏，而他那个马仔也用竹夹子，接过他烫好的茶盏接着再来一遍。 蒲素是第一次见两个大男人干这种活，整个动作犹如行云流水，两人非常有默契，一句话不说，但是动作非常舒展，不花俏，但就是耐看。 光这一手，蒲素就很服气了。他自己涵养还不够，或许这辈子都不行。 阿嬢点香，也很有仪式感，她有存了很多年的香灰，都是烧沉香烧出来的。垫在瓷香炉里，然后铺上龙眼炭，点着，上面用一个银叶片垫上，再放上沉香屑……然后沉香的味道就熏出来了。 蒲素也觉得阿嬢这一套动作很有仪式感很有范儿，但是不行，试了几次，光是炭都点不着，到是孙莉跟着学会了，弄起来有模有样。 茶是好茶，只是这时候喝的不仅仅是茶了。三个男人围着茶台，品着茶，泡着茶，仿佛也亲近了许多。这就是中国茶文化的一个好处，围在茶台前，确实很容易亲近。 “昨晚和方先生吃饭时，特地关照让我和你多亲近，他的话我是一定要听我的。 “不知道蒲兄弟在桑海，都做些什么？” 阿豪也是开门见山，爽快的说了正事。 蒲素把早想好的和阿豪说了。之前弄了一批酒，现在对方出事了。货源快断了，桑海现在有销售网络，养着人，成本高。言下之意，正常贸易不能做，要亏钱…… “不知蒲兄弟之前和哪里人做的？叫什么？说说看，这一带只要有名有姓的，我们差不多都知道。” “算了，豪哥，我实在是不方便说，答应过对方的。而且不联系很久了，大概已经出事了。” 蒲素不打算撒谎，也不准备说实话。这么说总是留有余地的。 “那么，酒我们这里是有的，什么样的都有，船上直接来的，在口岸交了税的，就看你要哪一种了。” “这个，豪哥，主要还是看价格，提货在哪提，到内地是我自己运输还是？” 接下来他们谈了具体的一些生意。其间阿豪还特地打了几个电话，去帮蒲素问了他不明白的事情。 那种蒲素之前拿的酒，价格和他之前和阿标拿的差不多，确实比阿标给的价格低了一点。毕竟阿标也要赚钱。但是和他最后清仓那样的价格比还是高了不少。 不过也是可以做这笔买卖，利润空间依然很大。不过他要和老刘确定好发票的事情，那边搞正规发票开到他现在的公司，甚至还可以扣税。 至于怎么出入账，南州那边不用他操心，而桑海，郭娟有她的办法。 接着蒲素提出车的事情，没想到阿豪最感兴趣也是最拿手的就是进口车。问他要什么样的，蒲素还没明白过来，那边就给他解释了。 很多旧车是拆了顶，也就是一辆车切割下来，为了往船上多装，然后运过来，他们再焊接上去，喷好漆根本看不出来。这种车成色旧，而且这么一折腾，质量是没有多好的。 但是当时内地百分比最多的走私车，就是这类车。都是这么过来的，内地车场里美容美容，清理干净，不是专业的根本看不出来，动过那么大手脚。 而且都是旧车、旧款式，便宜。但不管怎么说，开在路上也是进口车，所以销路很好。 蒲素想都不想就否决了。 “我要精品车，奔驰s各系，还有女式跑车，敞篷，子弹头这种也要，原装左舵……不知道豪哥这里有没有。” “我阿豪要是说没有，在这一块没人敢说有了。” 阿豪哈哈笑着，有点猖狂的架势，他倒不是和蒲素猖狂，是对自己的实力感到满意。 他看了看表，说道“”这样，我带你去仓库，你去看了再说。晚上正好在海边吃海鲜。” “阿恒，给那边打个电话，告诉他们船上带点东西回来，晚上有客人。” 然后蒲素跟着他们的车，去了海边。蒲素发现，香山人喜欢日系车。不像内地人认准奔驰牛逼，接着才是宝马这种德系，而奥迪因为长春的奥迪100，中国人也不觉得是高档车。 阿豪的车也是雷克萨斯，但是是跑车，硬顶开蓬，音响好的一塌糊涂。黑色的漆水，好的和镜子一样。蒲素看了很喜欢，想给莉莉弄一辆。 “豪哥，这车有吗？” “你喜欢？我这辆你开回去好了。” “我无所谓的，才开了几天，等会到仓库我再换一辆。” 蒲素看他没提钱的事，也就没接口。对他们来说，或许是无所谓，车子换着开。原本蒲素担心这次还是去的那个避风塘，但他显然想多了，这里海岸线上类似那样的窝点太多了。 车子沿着海边一直开了将近80公里，才拐进一条小路，原来是个化工厂一样的厂区，厂区自带卸货码头，而且还有着永久性的正规水泥砌的仓库。 他们车一到，仓库门口值班室就笑着点头开了铁门。车子直接开进仓库里面，蒲素下车一看，确实是被美国佬的手笔惊到了。 仓库里停放着上百辆进口车，而且很多都蒙了很厚的灰尘。清一色进口车，最差也是丰田，本田这种。拿出去就值很多钱，在这里就躺在仓库里吃灰，很是可惜。 这里的不用看，都是那种车，你不要的。 阿恒看到蒲素往那里看，好心的和他提醒着。蒲素也冲他点点头，笑了笑。 里面摆放着全是各种名车，据阿恒说，这都是滚装船整俩运过来的，没有动过手脚。里面蒲素看到不少方向在右边的，这些他肯定不会要的。 这里面奔驰的有，宝马也有，并且这两款车里都有敞篷的。他准备给孙莉和郭娟一人弄一辆。 “怎么样，蒲兄弟，还满意吗？” 阿豪之前和仓库里的负责人说了几句话，这时过来问道。 第一百九十七章 商机 “豪哥，我眼都看花了……” “我去那边办点事，让阿恒陪你，看中了的让他记下来，回头我来和你说价格。” 阿豪说完带着仓库的一个头目去了码头。 蒲素仔细看了看觉得奔驰和宝马的敞篷和豪哥的雷克萨斯还是没得比，拉风绝对是雷克萨斯这一款拉风。 但日本品牌他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虽然现在蒲素对日本人没啥太大意见，接触下来仿佛还大多都傻呵呵的，但是心里还是别扭。 “阿恒，付款这里怎么收？” 他问了阿恒。 阿恒想了想，说还是等豪哥来了，让蒲素自己问。他知道蒲素是大老板吩咐下来的，不敢怠慢。 奔驰s，成色差不多的，他准备全要了，一共六两。子弹头也有两辆，一辆几乎崭新，颜色也很好看，天蓝色。而另一部就是那种土黄色，现在叫土豪金的颜色。他是不大喜欢，但用起来是一样的。刷上公司ligo，也无所谓了。 其实还有很多欧洲名车，可惜他压根不懂。这次事情让他回桑海以后买了很多汽车杂志，好好的补了一课。 奔驰slk23硬顶开蓬和和宝马z3软顶，他准备各买一辆。给孙莉硬顶的，郭娟那个气质开软顶的比较般配。 阿豪很久没来，他让阿恒拿了钥匙一辆辆开了一圈。跑车的操控性确实很牛，而且车上只坐两个人很适合以后他和孙莉出去，让她开车。 z3的造型其实他不大喜欢，引擎盖太长，像是伸着舌头，不过郭娟的品味不好说。slk是银灰色的，适合孙莉的低调。z3有大红和宝蓝色，蒲素根据自己喜好，决定拿那辆宝蓝的。估计郭娟自己选，肯定是选大红的。 晚上就在仓库里吃的晚饭，洋酒随便喝，蒲素也没喝。今天就是来谈正事的。新鲜渔船上打回来的海鲜他吃了不少。都是这里本地仓库职工自己做的，做了一辈子的海鲜，味道虽然家常，但更是吃出了朴实原味。 蒲素吃的差不多问价格，结果比阿标那里介绍的甘叔要便宜不少，平均一辆车起码低了五万，25一辆算下来。 而且这里送到香山市区，免费给送过去。不像上次一辆车收了1000。 问道付款怎么付，转账现金都行。今天是晚了，没法转账，他让郭娟明天安排。郭娟现在搞这个有一套，一笔钱转来转去，最后到这边的汇款账户是和蒲素他们没关系的。 之前他就和刘主任打过电话了，目前为止没变化，还是老规矩，把资料做过去就行。其实蒲素很想要一辆奔驰的g55越野车，以后自己开这辆，把现在的320卖掉。只是想着回上海也没地方停，这么大的车子停弄堂占路，也就作罢了。 吃饭时候看到豪哥手里的手表，他想起来问了一句，想弄几块表。结果阿豪直接就摘下手里的送他了。 劳力士，不是金的，但是带钻。蒲素连忙递回去了，客气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不喜欢。他就不喜欢这个牌子。有钱人戴的太多了，不过听说保值。 “那你明天汇款的时候过来我那里，我拿给你选几块，送你了。” 阿豪也等于是做了一笔大买卖。一下等于订了200万的货。这种来路不正的表，就当添头了。 然后两个人又谈了酒，蒲素现在的麻烦反而是运输，这个他之前靠运输起家的生意，现在运输搞不定了。 小打小闹蚂蚁搬家那样肯定不行了。他只有问阿豪能不能开到货运单据和发票，税他这里交就行。 “没问题！要什么税？不用！” 阿豪大手一挥，豪气的很。下面皮包公司多，包里发票和公章财务章都好几个，现场就要在在酒桌上开。 开的都是阴阳发票，发票联上下垫上复印纸就那么搞。根本不怕出事，当时太不正规了。而且很少有出事的。 蒲素算了一下自己那边的量，搞了一年的量。打定主意这批卖完就真的再也不做了。 当天阿豪把蒲素送到华富，蒲素说住在这里。阿豪笑了笑，什么都没说。蒲素也不知道他什么意思，是华富和他们有渊源呢，还是知道蒲素在撒谎。 蒲素不想给他们知道香山办事处的老底。桑海的名片他都给美国佬了，以后就算有什么事也不怕。桑海可不是香山这种地方，他们这些土霸王就能横行霸道的地方。 但是办事处在这里就不一样了。他也得为老夏他们考虑考虑。 等他又回到办事处，找了老夏。叫他办几件事，第一去联系国营正规运输公司的大卡车。规模要大，起码要拉五车重卡的洋酒，去桑海。 第二，和陈诚全程押车过去。一头一尾，一人坐一辆。能找到在香山的南州人也行，给劳务费，押送一次给劳务费和回来的差旅费，除了南州人其他不要。 有交代了一些其他事情后，他上楼又给家里打了个电话，逐一问候才洗澡上了床。没想到半夜电话响了，是香山本地号码，蒲素一接，是张妮娜打来的。 “呦，这半夜了还怎么有空了？” “说话怎么这么难听。” “要怎么好听？” “边上人没在？” “嗯……刚走。” “我懂，有老婆？” “不是，他们感情不好……” “别说了，不想听。有什么事？” “你也住华富吧？几号房？我过来。” “不用了，你来了，那个床也没法睡人了……” “切，我带着那个呢。” “来了几天了？还没用完？” “和他啊用不上！” “哦，我睡了，回桑海有机会再见吧。水姐我也惹不起……” 说完蒲素就挂了电话。 “什么**玩意！” 骂了一句，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没敢去华富了，让老夏出去买的早茶，带回来吃的。一边吃一边给郭娟打了电话，她正坐在他弟弟开的依维柯上去公司。 电话里蒲素把金额和账户告诉她，她又重复一遍以后，算是办完正事了。 “手续弄好就给我来个电话。” “对了，今天让你弟弟去报两个总裁班的驾驶班，你和孙莉。” “干什么？我天天都忙死了……” “给你两一人买了台跑车，你的比孙莉好……” “切！” 又过了一会：“真的啊？比她的好？” “当然，她的是老气的银灰色，你的是宝蓝色，可好看了，就是没有大红的，否则加多少钱我也给你弄来……” “嘻嘻，宝蓝色我就很喜欢，上次我去你公司楼下等你，就是穿的……” “看来你记性还挺好的，这都记得。” 电话里蒲素都能听出郭娟的喜悦。 “靠，这还歪打正着了？” “那是啊，我啥都记得呢，那天你去卖了一瓶酒，坐公交车来的……” 这一说，还真回忆上了，那时候他两和现在简直不能比。两个人变化都太大了，简直是脱胎换骨。 “后来你在香蕉里藏了钱，我都没吃，差点要扔掉才看见……” “那八百元，你要敢扔……老实说，是我从公司偷的备用金，我那时候哪有余粮？为了你都贪污公款了……” “好了，不说了。下班前给余阿姨送张卡，和她说过几天那个洋房还要进货，别抠抠搜搜的，给一张1000的怎么了？你不都是对折买回来的吗？ “别忘了，总裁班报名，汇完款就去。” 和郭娟挂完电话，他又犯了愁，这么些车子到时候怎么运过去。从桑海组个团来开？没意义，而且容易出事。 想来想去还是叫运输公司托运比较安全。他们组个车队，搭跳板把车子开上去，车里跟着押送一样的。 然后他又给老刘打了电话。问这次手续能快点不。 “你东西来的快，我这里就办的快。” “这次比较多，而且车型不一样。” “越多越好，越多越卖力，速度越快！过段时间就不好弄了，你要抓紧。” 挂完电话，蒲素想了想，一不做二不休算了。 又给郭娟打电话，问她还有多少资金。然后给豪哥打了个电话，准备再买4台，100万。等会银行转账。 阿豪当然是多多益善，直接叫他现在就去会所和他碰头看看手表，中午就在那里吃饭。蒲素觉得也行，不要耽误时间。 于是让老夏他们和他一起出去，让他两开着大发面包找运输公司。他自己去了会所。会所里，保险柜阿豪拿出一个垫着绒布的托盘，里面都是手表。 蒲素直接怀疑是打劫了哪家珠宝店名表店，布袋子里还抖出很多钻石。蒲素不懂手表，按照自己喜好选了一块，又给孙莉和郭娟一人拿了一块。 看到钻石，想了想也选了一枚块头不小的。 “多少钱？豪哥我不白拿！” “这个……表就算了，我答应送的。这个钻石……” “说好了，不让你为难！” “那，那就算你30万好了。” 蒲素假装如无其事，心里咯噔一声。他原先以为最多几万，结果30万好像还是他吃了大亏一样。他知道阿豪他们这种人，双方交易爽快成这样，没必要在这个上面演戏。 其实他选的这枚钻石，在内地，我说的当时，当时起码200万，还买不到。成色很差一克拉的，当时要十几万，就是那种对着太阳都能看到里面有杂质的，无非就是镶个托，十几万毛毛雨。 别问我怎么知道的。 蒲素选的这颗是粉钻，超过5克拉。那时候这种品相叫火油钻，就是比喻色泽和净度。 事已至此，谁叫之前牛逼轰轰，又给郭娟打个电话，加了40万。 郭娟在那头刚才的愉快也不见了。正在银行里办手续，突然加了一笔，又很麻烦。干脆叫他别拉稀一样，一下子报过来。 “就这些了，弄完了打我电话！” 蒲素挂了电话，有点难为情。 阿豪笑着说：“老婆在管账啊？没自由。” “不是，不是，我的合伙人，就这脾气……” 现在公司里蒲素都有点怕郭娟，她是越来越强势了。随着专业性提升，人也越发自信，有时候是真的会说蒲素，不过之前她也一直没怕过他。 “加了十万给豪哥，您别嫌少，兄弟我再多也拿不出了，白拿这三块表我过意不去……” 三块表何止10万，他自己挑的那块就是百达翡丽，他不懂而已。其实阿豪也不懂。那边来路不正，给钱就出手。在那边根本就是一出手就给抓，所以都弄到内地来了。 两块女表也都是名表，宝玑和伯爵，他都挑镶嵌碎钻的拿的。 “蒲兄弟，你太客气了……” “不是我客气，是豪哥的胸怀让我无地自容……” 两人互相吹捧一番，又坐着喝茶。等到郭娟来电话，钱已经汇出，具体金额等报告蒲素，蒲素又报给豪哥。 然后就没啥事了，豪哥要留他吃饭，他想了想还是不吃了。 “豪哥，饭我就不吃了，账到了，你们给我打个电话，我想如果安全的话，车还是先放在仓库里，要那里不方便，我再找地方停车。” “那边很安全，你放心吧。什么时候来提都行，我叫人已经给车做清洁保养了。” “对了，豪哥你收下懂车过户的人有吗？给我拓印一套车架号编码，发动机号，再拍几张车管所要用的照片……” “怎么？你能上牌？” 阿豪立刻激动了。 “没弄过，想试试。不知道成不成……” “蒲兄弟，你要是有这个办法，本钱不用你出一分，这次的钱我也退给你，那边的花销都是我来，利润一人一半。” “这次的就算了，我既然钱已经汇了……” “我打个电话问问。” 蒲素一听不用出本钱，利润一人一半就动了心。他知道这个是做不长了，等他卖了车再来，鬼知道变了没有。 而且他还少操很多心，运输，拓印拍照这些事其实很烦。 等他到外面转了一圈，回来说，一辆车手续费40万，不管什么车。变成正规手续，异地转户，想转到香山就香山，他自己是转到桑海。 “桑海，你有销售团队？” “嗯，算是吧！” “沙军和车管所黄牛老林大概算吧！” 蒲素心里想着。 “蒲兄弟，你等等我打个电话。” 说完阿豪出去了很长时间。 第一百九十八章 合作 等到阿豪回来后，直接和蒲素说，他可以把之前收蒲素的钱退给他。 如果蒲素这一单想要自己做，也没关系。他一辆车只收成本15万。之前他转账过来的钱，多收的部分退给他也可以再拿车，都不是问题。 “蒲兄弟，做生意肯定是要赚钱的，之前收你25万，你也应该能理解…” 阿豪说道。 “豪哥，这个当然，你情我愿的事情。只是这样不太好吧？以后如果能合作最好，这一次还是按照之前说好的来吧！” 蒲素说着客气话。 其实他心里已经打定主意，如果这边真要合作，按照他们提的条件，他也愿意接受。 他有把握把车卖掉，而且目前来看，暂时手续还是可以办下来的。 之前给老刘打电话，他特地和老刘打了个招呼，告诉他，以后每辆车给他个人留两万。 当然，除了这批他自己要办手续的车。老刘起先还不好意思，直到他说以后要和别人合伙，不是他自己拿钱，等于是借花献佛，他才愉快的答应了。 老刘成天忙活这些事，其实图的不就是钱和人脉吗？和蒲素之所以这样，一来是他讲规矩。二来，也是把蒲素当成了小兄弟。 这世界上大多数人，哪怕是那些再贪婪再邪恶的歹人，一辈子对待别人时也总会有那么几个例外。 况且老刘本来就是个正经还不错的人，原本收费30万一套手续里到底留了多少自己的利润，谁都搞不清。 很有可能，原本的收费他已经很满意了。只不过蒲素相信没人会嫌弃自己挣钱挣的太多，就和他一样。 “豪哥，我得和你说一下我的思路…” “我是准备以二手车过户手续的形式办。新车我没办法办，而且咱们的车也不是新车…” 接着蒲素把他已经经历过的流程和豪哥以他设想的方式叙述了一遍。 这也不能说蒲素狡猾。其实原本这种事就有风险，任何环节都可能发生状况。 不过好在老刘那里不用先收费用，风险已经降到了最低。 “蒲兄弟，这是自然，本来就是二手车，桑海那里的市场，你一定了解过了，那么…” 阿豪接着问了一些价格和市场的问题。蒲素也按照他知道的都回答了。 “我之前了解的有限，也只关心了奔驰这个牌子，豪哥仓库里那么多车，说实话很多我都不认识，我得到了桑海再去了解。” 蒲素的基础知识确实匮乏，也不是那种爱车如命的人。有的人就是喜欢，比如郭胜，很多汽车知识貌似无师自通。 而蒲素讲真，别的不说，光是车技现在也远远不如他。蒲素倒车到现在都不怎么样。 还好那时的桑海车位不紧张，他经常很奢侈的占住两个车位，否则像现在都是标准车位，他就抓瞎了。 “你等我再打个电话！”阿豪拿起电话就给仓库打了个电话。让那边把所有车型拍张照片，另外按照蒲素的要求把他订的车拓印拍照都弄好，胶卷冲洗好，马上送来。 “这个好办，仓库里的车型你带回去，看看就明白了，奔驰现在都给你拿走了，不过以前我们是压在仓库不敢进，现在好了，我打算…” 据阿豪说，原本他们也是可以搞定手续的，但是零敲碎打，而且办事的人因为其他事情落马了，现在在粤东没人敢再做这样的事。 而他们在仓库里挤压的这些车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车子不像酒，除了国家的税收政策原因，不会因为时间长了而贬值。车子是每多放一天都有损耗。 所以，现在他打算分两步走。第一，按照蒲素的目前掌握的信息，多弄几辆奔驰进来。第二，就是争取清掉已有的库存。赚钱最好，不赚钱回笼资金进奔驰再赚钱也一样。 “那豪哥，你既然考虑好做，那就先试试水，选几辆车让仓库把资料做好，我发到我朋友那里，等那边手续办完了，这里再付钱。” 蒲素给阿豪提着建议。 “要不咱两再去一趟仓库，你也再去看看，加深点印象，选10辆车咱们第一批试试。路上我还要和你说点事……” 阿豪想和蒲素一起再去一次仓库，也是因为心里没底，蒲素毕竟是桑海来的帮着出出主意。 而且路上他还要和蒲素商量点其他事情。 以后合作，互相之间怎么操作，怎么分账，账户怎么设立或者是用谁的，这都是问题，还有很多细节方面的东西，没那么容易。 比如在路上蒲素就提出，这么多车以后进了桑海，起码要在桑海有一个专门停放和看车的地方，他目前不具备这个条件。 确实，秋香花园里他正常停车没问题，甚至都不收费。但是十几二十几辆车停在哪里那里是不可能的，而且非常不安全。 他的意思是租一个场地，类似于仓库的地方，专人看管，而且也方便带人去看车。安全又方便，而且不引人注意。 地方不需要在市中心，他倾向于靠近机场或者码头港区这样的地方，进口车嘛，哪怕是二手也要和这种地方沾边才像样。而且他明确和阿豪提出，自己只负责车子到桑海以后的销售以及之前的手续，其他筛选车辆以及运输一概没法参与。而且车辆需要三个月或者5万公里的保修期，修不好的得给人退赔、 他自己卖掉的两辆也给了客人这个承诺。将心比心，动辄上百万的车子，没有这个起码的保证，作为商人也是太没良心了。而且客户也不会买账。 阿豪对这些没表示异议，这些对他来说都不重要。他关心的就是蒲素办手续的能力。手续办好，他在哪都是一样卖的。最多和他谈一个买手续的加价费罢了。 按照他现在说的40万一辆，一辆车的手续他又能加多少呢？ 阿豪是想的太简单了。真要是想让蒲素卖手续，他也轻易不会答应。一辆车能赚多少他是有数的，阿豪只要敢和他提要买手续，他就敢告诉他现在办不了了。 他相信就算阿豪想不通，美国佬不是没脑子的人。 到了仓库，蒲素又仔细看了看仓库里的车，然后拿出大哥大给沙军打了个电话，按照车标一辆辆的问了他，然后大致了解了下价格。 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仓库里停了很多都是世界名车，法拉利，庞巴迪……据沙军说，价格比奔驰贵多了，都是顶级富豪玩的，就是买主不好找，太贵了。 心里有了数，蒲素挂了电话，先把那几个牌子的车记在心里。然后不动声色东拉西扯，选车的事情他一句话不插嘴。因为他一直说自己不懂，所以也很正常。 其实阿豪也是个香山土包子，懂得是比他多点，但是也有限。中国那时候刚刚开放，香山算是沿海地区，这些东西比内地见得多点，但毕竟也是有限，而且阿豪这种人基本没啥文化，中国字都没彻底弄明白，外国车就更不用说了。 不说他了，就说在那边弄车的人，也未必懂，还不是见什么成色新，什么好看弄什么。他们也不乱来，知道日本车是最便宜的，所以不是成色十分好，又实在没其他的下手，他们不会弄。 等到阿豪选了十辆车，他心里乐了。阿豪是本着清除库存的目的去的，选的十辆车里全是之前蒙满灰尘的车，大概也都是几乎全新的，洗洗就好看了。但是这些车里也都是宝马和奥迪，还有几辆雷克萨斯，没有蒲素之前知道的那些顶级跑车。 “好了，就先这样吧，先做这一批看看。”选好车后阿豪很满意。指挥着人拍照，抄号码。 蒲素监督着他们把自己先前选好的也弄完以后，无意之中说，“豪哥，你打个电话问问，帐到了没有？” “不着急，车子你要开走现在就行。” “那不行，我这人做事，钱到了再说。这些车原价都是15万？” “哎，我们也是打包来的，算下来平均就这么多吧，每一辆单独算太麻烦。” “对了，多收你的那些，你说是现金拿走，还是原路退回？” “这样啊，不大好吧？” “没关系，以后合作时间长着呢，早晚你要知道的。” “那，那我就再随便拿几辆？” “自己去选，我歇一会喝口茶。” 然后阿豪去泡功夫茶了，蒲素假装随意点了几辆车，让仓库里的人把资料做了，照片也拍好了。 这边弄好，那边就出去冲洗胶卷，蒲素也喝了几杯茶，抽了支烟和阿豪又聊了些其他事情。他主要是想问问有没有靠谱的运输公司。 平板车运到桑海是个办法，只要有手续就不怕，不过也有点麻烦，万一碰到查车久很难解释，过户时间和从香山运输的时间。所以手续的日子要提前，可是提前了以后销售的日期就段，否则过了30天，还要重新做临时牌。收到手续，延后出发也是一样的道理。还不如日期提前，提高效率。 阿豪让他不要担心，他们有自己熟悉的运输公司，封闭式的大厢式车。车子开到里面去，外面看不出来，真遇到查车，问题也不大，反正手续齐全，就说车子开过来的，不想开回去了，坐飞机回去了，车子委托运输公司拉回去。 而且那些开大货的经验都很丰富，哪里有检查口，怎么对付都很清楚。这些大货车司机车里都有几条烟，专门公关用的，还备着不少现金，就是随时准备行贿。 蒲素心里开始盘算自己这一趟的收获，只是没敢多算，这一次的大概真的能退休了。他已经计划好了，等这次出手两辆车，要把浦园隔壁的洋房用钱把房主砸到投降。 原本以为浦园够用了，结果现在看下来，还是施展不开。还要有孩子呢，孩子还要有个保姆吧？根本住不开。隔壁两边随便哪一家拿下，就把围墙打通，两家变一家，做个月门连接或者直接把围墙推掉，显得面积更大。 浦园现在也就是刚刚够住，丈母娘以后不可能不来走动的。孙莉要是生孩子，娘家人肯定要来照顾月子的。而且那么大的房子，现在都是自己家人在弄卫生，他也觉得不像话。 桑海这个时候，很多城市贫民，中年下岗工人，一辈子只有一个原单位技能，有的甚至啥技能都没有。下岗以后很难再就业，只能做钟点工或者全职保姆。 另外说一句，这个时候的桑海，包括饭店服务员里都很少有外地口音的。而现在只有一些顶级大饭店里的服务员才能听得到桑海话。 而且，这个时候上海的ktv，夜店里也基本是桑海本地的小姐多。几年以后就迅速消失了，很难找到一个是桑海出来坐台的。不是说桑海人里就没干这行的了，只是，真的少了很多，剩下的都到其他地方去了。 她们依靠这个城市自抬身价以后，多数不需要再做这一行了，反而赚的更多，而且还不累，在包房里喝酒喝到吐，什么人都能碰上的日子真是不好受。 桑海每天一飞机一飞机从世界各个地方来的人，那些存着这种心思的女人只要有心，几乎都能过的不错。毕竟桑海女人是真的有一套，全国范围来说，还真没几个地方能比的了。 这里指的是手腕和套路，不代表身材和相貌。以我的个人经验来看，全国范围内身材相貌最出色的就是张妮娜老家那边的，然后后来经常去的旅游海滨城市，就是旋转餐厅转得很快的那个地方也很不赖。 在仓库里等到出去冲照片的人拿来资料和洗好的照片，蒲素问阿豪，过户过到谁身上。阿豪想过到公司名上，蒲素没答应。那以后办事还要带着公章这些去，麻烦。 阿豪也是心大，要过到蒲素身上，蒲素也拒绝了。他自己都不敢用自己名字，怎么还能帮他们？蒲素看他为难就说，拿张信得过的人身份证给他就行。无所谓的。 最后，阿豪把蒲素送回去后。第二天交给了蒲素一张身份证。 第一百九十九章 回家 阿豪交给蒲素的身份证是个叫“梁国易”的人。蒲素收好身份证，和其他资料一起放好，这次他准备直接自己飞机带回桑海，从桑海往南州送就更快了。 原本他想给美国佬打个电话。但是他在香港，没法联系。所以和阿豪分手以后，他回了办事处。老夏正准备和他说找运输公司的事，他摆摆手说不用了。 既然阿豪他们有路子，那就可以放心，没必要自己再去联系了。叫上陈诚，他们三个一起到了旧货市场，他打算到这里和花市看看就直接回桑海了。 结果一到这个卖旧家具的市场，他就走不动路了。香山这个时候正好在大开发，老城区都在拆迁。而香山作为一个有着悠久历史的老城，很多上百年的老宅都被拆除了。 很多这个词，用的不对，而是大量的老宅被拆。 当然任何时候和地方都是穷人多，很多老宅拆除除了一些旧砖头没有任何价值。但也有不少大户人家，老房子现在这各种不方便。搬到新家都想弄点现代时尚的风格，所以老房子里的东西，都在处理，半卖半送。 直接扔了，不舍得。知道卖也卖不出好价钱，等于是给钱就拿走。 蒲素这时候还不大懂木头，但是有眼光看做工和品相。而且越重越好的道理他懂。所以凭借着一看二抬三敲，也收了好几样粤东风情的老家具。 老的茶壶也淘了几把，当时桑海正有几个人在炒作紫砂壶，价格非常贵，而新品他又不敢买，假的很多，自己缺乏辨别能力。据说喝了那种茶壶泡出来的水，中毒都很正常。 像蒲泓，带日本人去的枪店里卖的基本都是假壶，礼盒做的倒像是那么回事。 这次的家具算是给他淘到几样还不错的，茶壶他还特地选了有款的，结果回去几年以后找人研究，都是无名之辈，或许岭南之地，这方面就是不出大家。原本他以为是苏南地区流传到粤东的，就像是首都也有制壶大师一样。 看来是他想多了。 不过老壶摆在架子上也很有味道，原本就是当破烂买回来的，欣赏价值还是有的，收藏价值这个另外说。 旧家具买好让老夏在市场上找车拉回去，先放在办事处，等下次押车一起带上。其实蒲素还看到不少想要的老家具，但是盘算一下蒲园，现在没啥地方好摆。除非做个带棚顶的露天休闲区，把几样老家具摆在里面装装逼。 自己实在是没地方放这些东西了，只能悻悻作罢。 老夏拉家具回去，他和陈诚去了花市，找到上次卖月季的，那个连话都听不大懂的花农，还好陈诚粤语程度也还好，最后预定了5棵上年头的月季，其他的好看的品种也有，他不敢买回去，如果移栽不活，那就是作孽了。 而且桑海和香山纬度差别太大。在香山让他感受最舒服的就是一年四季都有鲜花。而桑海一到冬天就很衰败的样子，老蒲以后玻璃房肯定要做温室的，但起码今年应该还不行。 付了钱和花农说好，先还养在这里，等要拿的时候让陈诚提前一天来说，然后就让陈诚让他去机场了。到了机场买完票，让陈诚回去以后，他给老刘打了个电话。资料明天送到，叫莫权给他送去，希望他这次速度能加快，20多辆车，应该没少赚，而且后面十台车，每辆给老刘2万，等于附加的十台车，老刘就净到手20万了。 等他挂了电话，到安检通道，居然又看到了张妮娜和她的姘头在入口处依依惜别。看张妮娜那留恋不舍的表情，把那个大概是水姐儿子的孱弱男人弄得五迷三道，蒲素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直接从两人身边过去，直接过了安检，到了候机楼后，进了吸烟室去抽烟了。重复说一遍，那时候打火机和火柴都是可以带上飞机的，限制开始严格是在某地起飞的航班，在天上有人反锁卫生间门，想在里面点火以后的事了。 直到现在大部分国家的机场都不限制，而作为中国人的我经常习惯性登机前就把这些东西扔了。 没一会笑嘻嘻的张妮娜过来找他了。不顾吸烟室里人多，上来就和蒲素动手动脚，拉拉扯扯，蒲素知道她这不是在犯贱，而是用这种举动来掩饰自己的尴尬。索性摆出这幅样子，摆脱她利用和蒲素在一起的机会勾搭上男人的事实。 看她的表情就知道，这次来大概收获不小，而且肯定不是第一次来。真摆明了赚钱就是骗男人赚钱，蒲素是没觉得有什么。他不会看不起这种女人，当然也不会高看一眼。 谁的背后都不是那么容易。尤其是当时那个环境，有的家庭出来的孩子，是真的没什么办法。和现在是不能比的，现在这个前所未有的时代，该付出的代价上一辈人都付出过了。 现在社会上只要不是好逸恶劳的人，有手有脚努力工作还是生活困难，这基本不怎么可能。当然攀比炫富这些输给人家的另外算，这种没法比。 当时社会中很多家庭确实是走投无路，而且社会转型，很多人非常茫然。说真的，生活不下去的真的为数不少。而且大多数发生在城市里，城市里的贫民我之前讲过了，比农民要悲催多了。 农民有土地就有收获，当时当然也是很苦，但多少还有盼头。城市里很多人家都是在一个单位，单位关停并转之下，脑子不活络的那些人，因此生活无着的比比皆是。 所以，蒲素不排斥用这种方式赚钱的女人。都是谋生的手段，那些男人也都愿意，双方交换，各取所需。他自己和她们在一起也花钱，但是完全是他自己想花，而且是自愿的情况下。 目前为止张妮娜和陆文婷她两还没找他要过钱。只要一旦开口，只要金额不大，他也会给，但绝对不会再有来往了。 他有时候会给她们买点礼物。吃饭的时候，塞钱给她们去买单。比如3~5百的饭钱他给两千，她们接在手里看看，也不说话，懂了。 蒲素没认为自己已经到了必须要花钱才有女人愿意跟他的地步。这点他还是自信的，事实也是如此。他要是穷鬼，哪怕再帅几倍，估计张妮娜也不会和他多牵扯什么，最多酒喝多了，或者其他场合之下，和他来一发。 以后两人的关系，最多蒲素也就是当个备胎而已。没办法，其他方面满足不了人家，或许还能当个小狼狗从她们身上弄个香烟钱和打车费。 但是，年轻帅气还有钱的蒲素就不一样了，没人会小看他。虽然知道自己没机会了，只是哪个不愿意和优秀的人亲近接触呢？起码没坏处吧？ 和有钱人在一起，对方最多玩弄感情，和穷人在一起很有可能就要了你的命。 这时候已经是96年了，蒲素已经25岁了。古北的罗马花园，一个空姐被台巴子包养，那个台巴子的身家当时就是以多少亿来描述的，全世界开的连锁店。 结果空姐脑子不知道怎么想的，和罗马花园物业里的人搞上了，空姐最后想分手结果被那个物业的屌丝给杀了。当时这个案子，轰动桑海滩，具体记不清是哪一年了，懒得查资料，总之就是那个时间段，有点年纪的桑海人应该都知道。 所以蒲素知道张妮娜的心思，也不和她说那些，两人聊了聊其他的，就像是很好的朋友在机场里偶遇了。张妮娜知道蒲素的态度，这代表着彻底结束了。她心里不禁感觉自己倒霉，倒霉怎么会在帝皇殿遇到他，然后在机场又碰到了。 蒲素在她心里印象是很好的。蒲素自己不觉得，其实张妮娜一直认为他出手大方。而且和他走在一起，自己都感觉很般配。每次路过橱窗这种能看到影子的地方，她都很迷恋的看着镜子里两人的样子。 那些路人看着她两的眼神，也让她很骄傲很满足。这样的男人才是良配，蒲素是个年轻人，和自己有着共同语言，而且他有他的品味，身上没有中年男人的那种龌龊气息。 可惜，自己没机会了。不过好在，陆文婷也没机会。 上了飞机，飞机很空，张妮娜拉着蒲素坐到后排，还和上次一样，拿了毯子靠着他一路睡回了桑海，只是这一次，他就再也没让自己的头塞到下面去做那种事了。 到了桑海蒲素先把张妮娜送回去，然后到了郭娟楼下，让郭胜坐火车回南州把东西交给莫权和莫权一起立刻给老刘，必须要当面看到老刘手下，再给自己打个电话。 他改主意了，这么多资料，不敢掉以轻心，还是让郭胜跑一次比较放心。 他没上楼和郭娟见面，出去两天他自己也很想家，明天到公司再说。回了蒲园，进了家首先来迎接他的事人头马，小东西好像两天没见，开始还不大认识他，只是没几秒就开始摇头摆尾绕着他打转。 蒲素抱着人头马先去看了阿嬢，然后又见了老蒲和梅芳，而老丈人和丈母娘已经接收了太子公寓。住到那边去了。 孙莉以后上课，中午在她自己爸爸妈妈那里吃饭到时也很好。就算虹桥路的房子装修好了，搬过去的话，离纺大也很近。再说，很快她就有车子开了。 孙莉在家里弄着缝纫机，这几天她接了一批活，前几天量好的婆婆和自己妈妈的衣服，她正在赶工。看堆在房间里的面料以及她苦兮兮的表情，蒲素就知道失败了不少次。 两人在房间里抱着腻歪了一会，蒲素说了给她买车的事。孙莉已经知道了，郭娟给她报名了总裁班，过几天就要去学车了。 蒲素站在阳台上看了看，觉得原本搭花台的那个位置，20多平方给孙莉以后做工作室比较好，在那里面随便她折腾，也不影响自己。把孙莉叫出来一说，果然她开心的不得了。 蒲素看着两边的院子，打着隔壁邻居的主意，心里盘算着这事以后要叫谁来操作。好在，暂时不用多想，等卖两台车再说。但是一想到今后的利润，蒲素瞬间觉得自己是宇宙之王，他将无所不能。 晚上睡觉前，他又照例在院子里绕了一圈，后面跟着人头马，在玻璃屋看了看马爹利，马爹利已经要睡了，强打精神半睁了一下眼睛，算是给了他一个面子，很快就又闭上了。 院子里的安全还是一个问题。不知道有钱人都怕死还是怎么的，自从搬到这里，他一直有这个很深的安全隐患意识。其实也很有可能，他没在这么大的属于私家领地的院子里住过。 阿嬢就很正常，日子和以前一样过，估计蒲秀绣文过来住也是一样。 经过这么长时间，他和孙莉现在算是老夫老妻了，两人的欢爱，渐渐也不是一天几次，或者一天一次了。激情褪去以后，两人之间更多的是亲情和亲密，以及不需要遮掩的那份自在。 但是毕竟也是小别了一下。当晚还是温存了一番，蒲素竟然兴致高涨，连带着孙莉也一并动情，两人享受了很久都没有过的那份巅峰逾越。 第二天蒲素还在睡觉，孙莉就叫他下去吃饭，现在家里人多，一切都开始有规矩起来了。开饭都是固定时间，而且是必须在餐厅里吃，很有点大家庭的味道。 早上看着晨报，一边喝着豆浆，蒲素终于知道他不喜欢这个餐厅的原因在哪了。 餐厅通往院子的朝南房间是阿嬢的卧室，而东面是天井，西边是厨房，只有北面一个门，是通往后院玻璃屋的。餐厅的光线很压抑，难怪他不喜欢待在这里。 让阿嬢挪地方是不可能的。他也只有等以后想办法把隔壁两家里的一家拿下以后，一定要弄个吃饭就能看到院子的餐厅。餐桌对着窗户，哪怕外面下雨下雪，在屋子里看着也是一种风景，现在这个环境则太压抑了。 第二百章 生活 吃完早饭，他给郭胜打了个传呼，结果是莫权回过来的电话。他们两人已经在一起了，等会一起去找老刘。蒲素特别交代了要把东西看好，不能弄丢了。 丢了可以让仓库再做一套，但是时间损失太大了，不然他也没必要让郭胜跑这一趟了。接着他又给老刘去了个电话，特地说了一下，这次最好能办的快点。 然后他出门去公司，路上有点后悔，没在冲洗照片的时候多洗两张给孙莉和郭娟买的跑车。不然看看她两的高兴样，也是挺美的。 到了公司，李翊君在给销售开会。现在蒲素已经把奖金的额度拿回来了，李翊君已经不像以前那样对销售的收入有了完全掌控的权力。 不知道她是今年春季没考上还是有其他原因，总之一直没有提出让公司找替代她的人。其实公司现在已经形成良性循环了，销售也都明白自己的任务。 不是说销售这项工作简单，而是销售的创造性，很看天赋。有的人就是善于和客户打成一片，有的人就是善于博取别人信任。而有的人不管怎么努力，最后虽然也出了成绩，但是其艰辛程度和付出都要远远超出别人。 而销售原本就不可能学了就一定出成绩，所以只是灌输一种模式，了解了公司给的价格和市场价格之后，按照公司制定的价格卖出去就行了。 这一行有的人天生无师自通，有的人另有天赋，比如陆美婷，兼职做做收入都超过公司的正牌销售。 而老实人也有老实人的套路，蒲素公司里就有一个销售，她可以去帮客户家里打扫卫生，早上买菜去做饭，同样业绩也很好。 现在李翊君每个月底会拿报表过来，蒲素看完再给郭娟看，然后两个人在她办公室里制定当月奖励额度。 现在已经没有了明确的规矩，比如达到多少能拿多少，看上去随意性很大。其实这是蒲素和郭娟玩的去经理化的一种策略。 这种方式严重剥夺了李翊君这位销售总监的权力，事实上她除了召集开开会，做做考勤和业绩报表，已经没啥事情可做了。而她的这些事情，连前台小妹都能顺手取代了。 他现在甚至都等着她自己主动提出辞职，要不是沙军的缘故，早就找茬撵她走了。蒲素不是什么好人，特别是心眼小。别人一旦有什么让他不爽了，那真是小人报仇一天到晚。 他的眉毛中间是连在一起的，很多人都说这种眉形的人心眼小。开始他还不服气，渐渐他发现自己确实好像是有一点。不过，知道是一回事，改不改的掉是另一回事。 他现在就算是坦然面对自己的缺点了。 蒲素和李翊君点点头，让她继续，就进了郭娟办公室。还是老样子，一屁股坐在她桌子上，和她笑兮兮地说着给她买的车子。 其实他两在桑海之前看到过有女人开过这一款车子，因为很拉风，印象很深，只不过郭娟不知道那是什么牌子的车而已。 “就是我们上次在淮海路看到的，车里那个女人系着一条黄丝巾，戴着墨镜……” 蒲素和她比划着。 “啊，就是那车啊？” “怎么？不喜欢？” “喜欢啊，宝蓝色吗？挺好的。” “我发现你现在越来越会装了，妈的，好像还不满意？” 蒲素有点恼火。 “那你要我怎么样？哭还是笑？” “就在路上见过一次的女人，你到现在还记得人家穿什么戴什么，你这上面记性怎么这么好？” “你胡扯什么，那时候咱们不是穷嘛，看到人家富婆开车太拉风了……” 蒲素脸红耳赤的辩解。 “你告诉我，你这次原本准备干什么去的？” 郭娟一直对他那天走的时候的态度耿耿于怀。 “就是准备去弄车的，因为危险太大，所以……” “那你还去，万一出点事，你爸爸妈妈都来了你叫他们怎么办？这种事以后不要做了，你眼睛里就是钱。” “不去不行啊，我还想给你换个大房子呢。” “对了，你选一块！” 蒲素从包里摸出两块女表，他自己的假浪琴也早摘下了，揣在包里没舍得扔，给老蒲也挺好的。那表是石英表，走的很准。 “还有一块是给莉莉的，你先挑。” 蒲素昨晚回家是忘记了，这时候想起来，不如给郭娟先挑，孙莉反正也不大在意。 “真的假的？没给孙莉看过？” “你这是怀疑我什么？我有必要骗你吗？弄了三块表，我自己一块，戴上了，你们两一人一块。” 蒲素有点恼怒。 “你觉得我戴哪块好看？” 郭娟马上岔开话题，她知道蒲素这是快要发火的征兆了。 “我觉得，你手腕比孙莉粗，戴这块好看，那一块表面太小，不大气。” “谁说我手腕比她粗？你量过了？我手腕粗？你瞎说什么！” “好好好，那你选那块，这个我拿走了！” “不，我就要这块，你给我……” 等郭娟美滋滋戴上左看右看臭美了一会，蒲素和她又研究起手续弄好以后卖车款怎么个走法。 “周六开始我们就要去学车了，我和孙莉说过了，早上6点师傅来接，先来接我，我再带着他来你家接她，一天就我们两个人……” 郭娟过一会和蒲素说着她们学车的事。蒲素真心觉得她们这简直太享受了，包括郭胜，当时都是车接车送。 而自己在南州那时候，简直是活受罪，大清早往郊区赶，那里车子都不通。公交车做到底要步行半个多小时，而且和孙子一样，十几个人在解放卡车后面，风吹日晒，每天摸车子也不过20分钟。 “那个，我听说有的教练色眯眯的，你要长点心，别给人家把你们便宜占了。” 蒲素叮嘱了一句。这个时候已经有报纸报道出驾校教练有吃女学员豆腐的恶劣情况了。 “敢！” 郭娟霸气的说道。 “等车子来了，卖掉一辆给你换套房子，大一点的。你喜欢哪边？” “我们那栋楼还有空房子没卖掉，真要换，我还在那里，买一套你姐姐那种房型的。” “行！先把账上钱拿去付定金，万一到时候卖完了……” 他是准备给郭娟也弄一套大房子，起码三室的。她自己总要嫁人，郭胜也会长大，总是住一起也不合适了，而且桑海的房子已经有了涨价的迹象。 郭娟大概在这里住习惯了，而且那个地段确实很方便。估计她还考虑到以后和弟弟在一起和蒲泓也是邻居的关系。 她那里现在确实很方便。小区就两栋楼，一栋开发商做酒店公寓，裙楼是一家知名的连锁大超市，购物非常方便，而且超市里开了很多饮食店，吃东西也方便，选择种类也很多。 那个地段离长宁，徐汇都是非常近的，出门就是延安路，往东南经路往西离江苏路很近。蒲素当时是不愿意和她们住一起，抬头不见低头见，一点隐私都没有，不然他都想过在那里买一套。 回到自己办公室后，他给沙军打了个电话，让他最近有空来自己这里一趟聊聊。然后好像又没事做了，他给郭娟打了个内线，问她给余阿姨行贿了没有，那边说已经给过了，两张500的卡。 蒲素又想了想，仓库要先找起来了。还要找个仓库保管，随便找个场地不行，起码要有顶有盖的仓库，不然风吹日晒车子折旧太厉害。 哪怕不和美国佬那边合作，自己这一下弄了那么多台车，仓库也是需要的。而且还有酒，他感觉不能一味的赖在秋香花园了，有个仓库实在不行，如果这里管理上有什么变化，还可以有个备用囤放的地方。 当然，能赖在这里一天就是一天。这边太方便了，郭胜从仓库里搬出来直接装到依维柯上就去送货了，这要是以后放在仓库，就会很麻烦。 而且大多数人偷车未必敢，而酒，不用说小偷了，找到个不靠谱的保管员，说不定就连锅端了。 他拿了这两天没看的晚报，翻找着仓库出租广告，机场附近沪青平公路有着不少仓库出租。而且价格合适，太大的他用不了，最小的也有500平米，里面还配着两间活动简易房，可以当办公室和休息的地方。 他决定这两天去看看，一边在觉得合适的广告上用笔打着圈都记了下来。 一直混到中午，在公司里吃了工作餐，蒲素接了个电话，开着车就走了，方向动物园。他预定的卡斯罗幼犬生下来了，一窝才五只，他决定先去挑一只。 目前来说家里还是缺少安保力量，养两条狗还是有用的。人头马一天比一天长的快，不用几个月就能派上用场了。 到了杨小姐那，正好看到一个中年男人带着一个20左右的女孩子也在看狗，他们看得是雪纳瑞，长这一撮小胡子的狗，蒲素一直认为那就是小时候看过的连环画里“丁丁流浪记”里的那条狗。 原本他以为是父女，结果不对。那个男的口音不大像，而女孩是桑海普通话的腔调。不用说了，这情况是包养情况。 杨小姐等把他们安排好了，带蒲素去看卡斯罗，那一对没事做也跟着来看了。只是一看卡斯罗父母的样子，那个女孩就吓的不轻。 确实，卡斯罗的吃相比罗威纳也好看不到哪去，都算是猛犬那一类的，而且肩高比罗威纳还要高。 “这么大的狗，家里怎么养啊？” 女孩问道。 “我家有院子。” 蒲素看着幼犬，头都没抬答道。 “他已经养了一条罗威纳了呢……” 杨小姐在边上找话题，都是她的客户，冷场了不好。 “也是这样的嘛？” “不一样，但也是猛犬，你看到一样害怕！” 杨小姐和那个女孩说着话，那个男人到是没什么话，很是儒雅的样子，脾气不错，一直笑眯眯的站在一边。 蒲素原本想买两条卡斯罗的，后来想想，卡斯罗要是两条以后一起欺负人头马怎么办？想想又算了。选了一条之后，又从杨小姐这里买了狗粮和营养膏这些，开车就走了。 等针都打完了，他就可以把它领回去了。还得找木匠给它弄个别墅，或者叫泥瓦匠来砌两个挨在一起的联体别墅，呃，狗舍？ 从动物园出来他直接回去了。手表还要给孙莉，还有那一枚钻石，家里放好，等结婚前去珠宝店做个托就行了。 没想到他原本以为对这些无所谓的孙莉，看到手表和钻石的表情，让他吃惊。那种眼神……就像是他自己第一眼在花鸟市场看到马爹利差不多，而且还要狂热。 孙莉喜欢的东西不多，好像一直以来对很多东西都不像自己一样那么感兴趣。大多时候，她是没办法，爱屋及乌，装模作样的喜欢。 因为蒲素喜欢，她没办法不去喜欢。 比如鸟啊，狗啊，花花草草啊，她也不是讨厌，也会觉得狗有趣，鸟漂亮，花好看。但仅仅是偶尔欣赏就够了，让她主动发自内心的去付出，就不可能了。 她之前唯一产生兴趣的是品香，后来才知道阿嬢教会的这些东西，是有来头的。也是一种道术，叫做“香道”。原本在中国是传承有序的一门艺术，只是解放后逐渐就失传了。 现在也就是台湾那边还有人继续，而将其发扬光大的却是日本。关于这个话题，以后会继续，很有意思的。蒲素也算是玩了一辈子的香。 “花了多少钱啊？” 孙莉拿着钻石迎着阳台上的光，比对着。粉钻在光线折射下发出的色泽确实很魅惑。 “谈什么钱，这是钱的事吗？你知道我找这颗钻石找了多久？瞒着你托了多少人？就是为了结婚那天亲手在大家面前给你戴上！” 蒲素的脑子，立刻开始发挥。结果后遗症就是很长一段时间，孙莉天天出去逛街，几个大的珠宝店和饰品店都去看过了。 “没有你给我的这颗五分之一大，而且颜色也很差，你知道卖多少钱吗？” 每天孙莉回来都要靠在蒲素怀里说些这样的话。 第二百零一章 邻居 说实话，蒲素是真搞不清这些，也没啥多大兴趣，他和孙莉之前的兴趣差异还是有的。只是她要喜欢这些东西，自己就努力多赚钱。毕竟这些东西不像是流行衣服很快就贬值，或者吃一顿然后啥都没了。 孙莉的兴趣也不算是坏事，东西弄回来锁在保险柜里偶尔拿出来看看挺好的，有什么场合需要戴的戴上出去也显得自己疼老婆。 而且好的手表和珠宝，只要不是急需要钱去当铺或者抵押，总体来说是会升值的。但是正经路子去商店买他是肯定不愿意的。香山那边的所谓“渠道货”隔三差五弄点来就很适合自己。 然后孙莉的兴趣就暂时转移到了珠宝设计上，不学车的日子她去学校就找珠宝设计专业的老师，画了很多设计图回来给蒲素看。 蒲素原本以为镶个戒托很简单的事情，没想到这么复杂，而且好像也讲究很多，很配合的帮着孙莉参考。 “咱们这个戒指没办法低调了。个头和品相摆在这里，低调不了的话，索性高调，走璀璨那一卦吧。” 孙莉原本是想弄成低调奢华，设计出内里富有寓意的款式。结果蒲素认为她这个思路有点太能装，而且没法装。 这枚钻石就是用根红绳子栓手上，不引人注目也是不可能的，所以想那么多都没用。 “就比如你现在这个大个子，让你穿双平底草鞋出去，你个子就矮了？” “不可能的嘛！” 蒲素一语定乾坤，就把这事的基调定下来了。然后她重新调整思路，后来又操心加工水平，切割工艺这些。 她甚至还想去香港弄，幸亏被他拉住了。 “莉莉，你这很有可能是自投罗网啊。” 当时国内已经开始新马泰、香港游了，但是没有自由行，都是一个旅游团出去。孙莉是桑海户口，交了团费，跟团是分分钟就可以走的，这个蒲泓就能给她安排好。 蒲素其实自己到很后来才去的香港，而且是在鹏城一家旅行社，交了3000元，跟着湘南一个小旅游团去的，到都是自由行的通行证，回来就给收回了。 在皇岗口岸集合，和他一起过去的是几个很年轻的农村妹子，一个鸡头带着，大概去澳门做五天生意就回来。过了口岸各走各路，五天后再集合一起回来。 他一直不敢用身份证自己弄这些。这么多年里其实他跟船都不知道可以去多少次，但是他不敢。没必要冒这种风险，为了这种事搞出事情就太不好了。 他一直有自己是逃犯的这种自觉。可以说，很多方面他胆子一直很小。就那次去，也是迫不得已非要去那里，这才先摸到鹏城，住在罗湖的香格里拉，找了一家旅行社办的加急，过了两天拿到真的通行证才出发的。 在那之前，鹏城他都不敢去，因为要边防证。都说到了关口，没证塞个两百元就过去了，他也不敢。根本不是必须的事情，他不去冒这种风险。 蒲素自己也是知耻而后勇，买了市面上能买到的所有汽车类杂志，他是真不怎么发自内心的喜欢，买回来就是记住logo商标和汽车名字，然后对价格有个大概印象，算是一种强化记忆。 丢了几本杂志在公司，没想到郭胜到是看进去了，学的很快。所以兴趣这个方面比什么努力勤奋都要强大得多，很快郭胜算是个业余级汽车专家了。起码一顿操作猛如虎，见都没见到过的车子，他也能夸夸其谈说个八九不离十。 这天下午蒲素回家，人头马绕着他转悠，显然是想出去野，于是蒲素把包放好，牵着绳子带它出去遛遛。 按照熟悉的路线走了一圈，在隔壁那条弄堂，看到几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年轻人在弄堂里“翘屁股”。大家不要误会，这个不是什么猥琐的含义。而是一直以来民间把蹲在地上斗蟋蟀称之为“翘屁股”。 意思就是野路子玩法，不规矩。随便找个地方一蹲，屁股撅着围着一个蟋蟀盆就可以斗。 其中有两个蒲素认识，不算熟悉，小时候认识，但是大了也不来往。还有两个年纪比他小了几岁和郭娟孙莉他们差不多的大男孩。 看到他们在斗蟋蟀，蒲素过去看热闹，看着他们斗了几条没虫了，还有一条还没上场，就说我回去拿一盆来。 那条蛐蛐分量肯定比蒲素收来的那条重，但是他也是手痒，回去把人头马放好，捧着蟋蟀盆就去了隔壁弄堂。 隔壁弄堂，和他这条弄堂不大一样。弄堂口第一个院子，原本一栋的洋房，现在住了七十二家房客。这几个男孩都是这个院子里的。 而在往里，是一栋四层的公房，属于公用事业局的。这栋楼是原来洋房的花园，大概八十年代，单位征用了洋房花园的地皮盖了这栋公房。然后再往里还是一栋洋房，也是七十二家房客，是军分区的房子，里面住的都是部队家属。 弄堂很短，看上去是死弄堂，其实到底还有条自行车可以通过的小路拐到蒲素这条弄堂里。汽车过不了，平时走走人和自行车没问题。 他们的那条蛐蛐比蒲素大了几个等级，桑海男孩还都是比较友好的，看到蒲素的蛐蛐个头小，就说算了，差的太多不斗了。 “反正你们也是斗着玩对吧？有彩头吗？” “一包香烟，七星的。” 那个叫付学东的很英俊的小白脸说道。 蒲素很小就认识他。他是父母去的北方支内，比蒲素还大两岁。五官秀美的不像话，当时留着一头长发，往后扎个辫子，看上去比蒲素都小几岁。 就是身体很孱弱，据说考到哪里上大学，因为身体原因退学回来了。当时考到本科算是不得了的。 过了几天蒲素才知道，现在他正在一家公司打工。当时退学回来后股票热，他去证券公司应聘做了红马甲，然后大概牵扯到内部交易还是挪用客户资金炒股，吃了几个月的官司。 据说他在吃官司前，几万一套的西装也是买的起的。 “来！” 蒲素把蛐蛐放到罐子里。其实斗蟋蟀在南州他都用专门的斗盆了，没想到桑海还玩的这么土，直接在蟋蟀盆里斗。 两边一打草，蟋蟀一开牙鸣叫。两边一碰头，蒲素的那条虫就像是柔道的过肩摔一样。两颗门板一样的大牙夹住对方，双腿发力把那条比它大了很多的蛐蛐，举起后从身后摔了出去。 就这一下，分开打草，那条虫再怎么打草，看到蒲素的蛐蛐就调头而走，彻底败了。 蒲素看到他们的蟋蟀就知道，也是山东虫。山东虫他之前没接触过，但是就去文庙看了一次，他就知道，这就和人种差异一样。 东南亚人和欧洲人、非洲人相比差异大不大？光是体型和身体素质爆发力方面，当然不是百分百，但是大概率是要被碾压的。 山东宁阳那边的蛐蛐基本就是具备这样的优势，以前玩的土虫完全没办法抗衡。之前蟋蟀圈哪有什么南北切磋斗蟋蟀大赛，完全打不过的。 后来交通便利，桑海人都到宁阳去收蟋蟀，这才逐渐拉短了距离。蒲素也去宁阳待了一段时间，桑海人普遍比津门和首都人有钱，也舍得花钱收虫。 但是两边真比赛，桑海这边还是输多赢少，而且是一直如此。这个以后会说到，宁阳收虫的日子是很开心的日子，这个印象是很深刻的。 蒲素之前在门口不和人啰嗦，在桑海也没朋友，这一次斗了场蛐蛐，和这几个小伙子算是认识了。 以后遛狗时碰面也打招呼，还站着在路口或者弄堂里聊聊天。他毕竟也是个年轻人，需要朋友。出逃以后也没有交过像样的朋友，除了女的，到是亲密关系都弄了几个。 所以他也很积极，说难听点，有点主动。有时候从车后备箱里拿出一条烟，几个人就分了。那时候甲a联赛如火如荼，可以说申花队主场比赛万人空巷看转播。 那个付学东，熟悉以后才知道，他在桑海和他阿嬢住一起，他阿嬢以前就是个宁波娘姨，就住在亭子间里，阿嬢住下面，付学东搭个木板算是阁楼睡在上铺。 房间里只能摆一个吃饭桌子，气都透不过来。 另外一个也是个很普通的家庭的孩子，叫陈伟，在机场干粗活的那种，装卸搬运，另外一个比他们小几岁的，是厨师职业学校的，正在蒲素吃日料的大江户对面的东湖宾馆学习，是个厨子。 他们几个家庭都很一般。蒲素就邀请他们到浦园来一起看球，然后准备酒水吃吃喝喝。没几次就混的非常熟悉了。 那个付学东是痴迷蟋蟀的人，只不过一直没入门。蒲素自问比他懂的多一点，他开始也有点不服的，但是一起去文庙几次，蒲素挑的虫就是秒杀他们。 而且是无一败绩，这不是吹牛。眼光不准就是这样，一味选大的有什么用？蒲素选虫他看筋骨，打个比喻就像是从人堆里挑出打泰拳选手那样体型的人。 那种看上去精瘦，但是实际上称体重并不是很轻。而且爆发力好，耐操。他把选虫看哪几个方面的诀窍都告诉付学东了，但是不行，这玩意看天赋，就和郭胜玩车一样。 付学东有耐心，虽然在东北长大，但比典型的桑海男人很秀气。他们一起收回来很多蟋蟀，而且又买了几百个蟋蟀盆。 他们家都没条件养，蟋蟀拿回浦园，放在院子里，都是付学东在打理。每天按门铃来给蟋蟀喂食，放三尾提三尾，洗澡，每天要在这里耗很长时间。 后来蒲素干脆让他搬到新盖好的门房里了。但是唯一和他说的，就是不能带人进来。任何人都不行，老婆女朋友都不允许。 付学东的小身板看家是没用的。但是院子里多个人他放心，而且知根知底。房子里家具都给他配好了，付学东也没想到有这么好的事。 以后他就每天去他阿嬢那里吃个饭，就过来了。付学东不是个让人讨厌的人，很识趣。而且本质上是个读书人，每天闲下来就读书看报。 和蒲素搭上没多久就从公司不知道是被辞退了还是辞职了，每天不上班，坐在院子里读书看报，收拾蟋蟀。 而且知道分寸，蒲素有时候邀请他一起参与超出他消费能力的事情，他都很肯定的拒绝了。显然是不愿意占太多人情。 蒲素对他关照，其实很主要是这个人经历和自己有点像。父母背景差不多，不同的是他父母离得更远，而且阿嬢只有一间亭子间，比他惨多了。 现在说人是看脸的，其实什么时候都一样。付学东的相貌可以说是俊俏，蒲素不止一次想要是在好男风的年代，这小子大概要倒霉。 他的条件算是非常糟糕了，但是凭着这卖相还有还不错的女孩子倒贴。经常去他阿嬢那里找他，然后他阿嬢就来这里把他叫回去。 只要一来女人找他。接下来就可以看到他的阿嬢搬一把椅子坐在铁门外，给孙子腾地方。什么时候人走了，什么时候进去。 现在说这种情况，好像都不可思议。但是当时，这都是真实的。桑海，这么牛叉的地方，法租界，洋房里住着，说出去都牛的不行。 但是真实情况，往往让人难以置信。 因为认识了他们，很快周围一片年龄差不多的蒲素都认识了。从此以后他算是正式进入了桑海的社交生活圈。 毕竟是洋房区，付学东、陈伟这样的家庭有。也有很多很不错的年轻人，家庭背景都来历不凡，市里区里的领导都有。 只不过蒲素没想过钻营，他对自己的现状很满意。 这期间蒲素在沪青平公路上租了一间仓库，仓库出来就是公路，而且里面配套很全。是隔开呃一间，800平米，还带着两个总共300平米的办公室。 位置离机场很近，对面就是机场新村，就是一点不好，需要过路费。当时的延安路隧道和南浦大桥，打浦路隧道都还在收费，机场也不例外。 第二百零二章 未来明星 这一次老刘也很给力，手续很快出来了，给了蒲素账号让他打款，蒲素先通知阿豪按照四十万一套手续的钱打400万，账户是他提供的账户。 蒲素压根没考虑过阿豪是不是会认为他是骗子，因为绝对不可能会产生那种想法。毕竟他付完车款，车子还停在阿豪的仓库里。要说信任也是他先信任的对方。 没办法，蒲素确实是信任。在香山，美国佬名气太响亮了。 他主要是图省事，华富现在停车不像之前那么方便了，里面现在没人。而且车子太多，风吹日晒不说，露天停太不安全。 再说没手续的时候路上跑来跑去本来就是要冒着风险的。与其这样，他还不如选择相信阿豪他们。 结果这里刚给阿豪打完电话，没到10分钟，那边电话就回过来了。表示钱款已经汇出，查收到账后，给他回电，他会飞到桑海来和蒲素见面。 蒲素很爽快的答应了。事情进行到这一步，确实是该在桑海见面了。仓库已经安排好了，费用很低，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他准备建议香山那边派一个人过来，他这里再安排一个人，双方都有在仓库值班。原本一个人就不安全，两个人互相监督。不说偷车这些，就算把车子偷偷开车去装逼，闯了祸也是不小的事情。 他本来是想叫付学东或者陈伟他们谁去的，后来想想避免产生这种雇佣关系，把事情弄得复杂。还是找个岁数大的比较好。 于是他叫文秘去销售那里问了一圈，有谁的父亲或者至亲亲属愿意去仓库值班的可以报名，收入定了个还不错的水平。 很快就有几个销售来了，父亲都是下岗的，在家没啥事做。蒲素按照顺序找了两个，一人一天24小时一轮换。 当时哪有什么劳动保护和五险一金，不存在的。就算这些销售也啥都没有，更别说仓库保管了。这也不是蒲素心黑，当时全社会都是这个风气，没那种意识。 直到6年以后，他另一批队伍里的年轻员工第一次把他告到区劳动局，他才知道，居然还有这一套，那已经是2000年以后的事了。 郭娟查到钱到账以后，他给阿豪打了个电话，通知了一下，他那里早就在等回音，表示马上出发去机场。 “行，买到机票告诉我，我去接你。” 蒲素挂下电话后，让文秘给定了个希尔顿，也离他很近，就在静宾边上。阿豪这样的人来，他也索性大气一点，给他定了个小行政套房。 阿豪临上飞机前，告诉了他几点落地，其实也不用说，那几个航班蒲素都熟悉。电话里，阿豪开玩笑说让蒲素带他好好玩玩，桑海的美女他还一直没沾过味道。 男人之间，要想关系迅速庸俗化，扯这个话题无疑是最合适的。阿豪或许也是故意这么说拉近关系，但是蒲素作为地主就不得不安排。 他想了想，给陆美婷打了个电话。其实张妮娜要是没出那档子事，让他撞见，比陆美婷合适。张妮娜会来事，陆美婷就小孩子气了点。 “晚上我来朋友，你带几个同学一起吃饭。” 蒲素是开门见山。 “哼，找我就是为了这事。” 陆美婷在那头拿腔作调。 “那你不愿意，我就带人家去夜总会了。” 蒲素了解她，必定服软。 “你这人就是这样！我带接个啊？” “带几个都行，有空的都喊上，丑的就算了。” 一般按照经验，美女出来都会带比自己难看的做陪衬。就是那种长得一般，然后被迫装作脾气好，忍气吞声跟在女神后面的那种丑女。 别以为戏剧学院就没丑的，蒲素都见过几个。有的是其他专业的，就算表演系里也有姿色非常一般的，放在普通人里也算丑的那一种。 “我接到人就打你传呼，然后你出来，我让人在学校门口接你们。” 说完蒲素挂了电话。 然后他把郭胜叫进来让他晚上等电话，去对面接人。“别让你姐知道，是为了应酬。我给你搞了台子弹头，过不了几天你就换车了。” “是上次和我们一起去……啊，真的啊？” “啊，真的啊，排量多大？北美版还是中东版？我看杂志上说……” 郭胜原本要问是不是张妮娜，结果一听有车换，立刻忘了之前想问的。 “等车子到了，你慢慢研究。” “对了，不是上次那个女的，另外的，大概有好几个。你只要看到几个女的站在学校门口就按按喇叭，说是我让你来接的就行。” 恩威兼施，糊弄走郭胜，他给家里打了电话，告诉晚上不回来吃饭了，要接待人。又单独和孙莉说，晚上大概要回来的比较晚。 孙莉有个很大的优点，不烦人。 原来稍微有点就是两个人住，她晚上一个人害怕，这个时候会打蒲素电话。平时基本不打，这点和蒲素差不多。 蒲素也不喜欢煲电话粥，有的人就是喜欢说起来没完。他都是把事情讲完，立刻就挂了的那一种。 现在搬到浦园，虽然空间大了很多，只是上上下下都是人，她也没什么好怕的。 蒲素之所以不愿意去夜总会，是因为那里实在没意思。希尔顿对面就有个老外很多，生意很火的酒吧叫大将军。 他准备晚上喝完酒先到酒吧坐坐，再带几个女的去“jj”，阿豪搞不搞的定就看他自己的了。真要是不行，希尔顿楼下到处是走来走去接客的流莺，也能解决他的需求。 去夜总会，无聊的要死。而且那些女演员哪里是夜总会里的那些小姐能比的。做那一行的女人，你带出去吃宵夜，是个人都能看出来是做那个的。 蒲素一直觉得很丢人。 然后他出去问郭娟汇款会给老刘了没？被郭娟没好气的说不用催，早弄完了。郭娟自从专业知识渐长，脾气也跟着渐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天到晚缩在她那个办公室里，还弄了副平光镜戴上。 蒲素劝过她好几次了，人家戴眼镜是没办法，你这弄副平光镜算怎么回事？有几个戴眼镜的不想摘下来，你还…… 她根本听不进去。现在剪的发型是男人婆那一种，成天是一身套装，夏天了，无非就是裤子改成裙子，面料改薄。颜色就是黑、灰两种，或者是黑灰条纹…… 公司里没蒲素什么都不会改变，但是没郭娟是真不行。孙莉和她一起去学车，回来就告诉蒲素，郭娟怎么这么能干？学了一天车，接了公司十几个电话。 教练是没办法发火，换了一般学员早把他赶下车了。她两是付了高额学费的总裁班，而且蒲素第一天就让孙莉带了两条中华塞给他，再说又都是大美女。 两个人穿着打扮，还都有大哥大，教练又不是傻子，一看就知道不一般。和她们在一起时，脾气分分钟就好的不行。 蒲素也懒得和她计较，给老刘打电话，告诉他钱已经汇出来了，给他另外加了二十。钱到了，让老刘通知莫权，让莫权送到桑海来。 说到这里得说下蒲素同学蒋俊，貌似人间蒸发，莫权去他家找了几次都没找到，蒲素让莫权去他父母家去了一趟，结果家里没人，最后也只好算了。 等在公司里弄的差不多，他开车去了机场，让文秘在大江户订了个大房间。陆美婷吃不惯刺身，但是日料里烧烤这些也有很多，还有天妇罗和火锅，所以她也没问题。 主要是蒲素喜欢吃。而且阿豪这样的人来了，招待什么呢？海鲜？人家在那吃的是船上出海打回来的。开着船出去，拉两网就回来了。 本帮菜？粤东人基本都吃不惯，太油腻。吃粤菜？别开玩笑了，请粤东人在桑海吃粤菜，一般人做不出来。 所以，蒲素早就盘算好了，今晚就吃日料。明天再改西餐，估计他也待不了几天。 到了机场，等了半个多小时，那时候飞机延误很正常。等接到人，两人见面都很高兴，阿豪一个人来的，没带马仔阿恒。回市区的路上，蒲素指了指一个方位，告诉阿豪，仓库就在那个位置，明天带他来看。 “桑海就是桑海，繁华啊，十里洋场名不虚传！” 阿豪虽然不是第一次来桑海。但是桑海这个时候建设很快，几个月就是另外一副样子。确实在国内比其他地方繁华的太多了。 路上蒲素给陆美婷打了个电话，那边一回过来就说饿死了。 “你们几个人？” “五个，你再不来电话，我们自己出去吃了，食堂都早关门了。” 陆美婷气呼呼的。 “那你们打车去大江户，就说我订的包房，你们先进去，我也快到了。” 挂了电话，他又给郭胜打了电话，让他回去了。郭胜一直在公司里玩电脑，没回家，等着接人。原本蒲素怕人多，既然就五个人，挤挤正好一辆出租车，省的郭胜跑一趟。 “日料能吃吧？” “没吃过……” “那今晚试试，我停喜欢吃的，你要觉得不行，我们再换。” “晚上，我安排了几个戏剧学院的女学生，我就见过一个，其他都不认识。都是10几岁的女孩子，你自己搞定，搞不定别怪我……” 一边去大江户，一边蒲素和他把晚上的安排说了一遍。 “哇，蒲兄弟，你这让我实在太开心了，下次去香山，看我的！” 阿豪其实就是个粤东小地方人。甭管兜里多有钱，在桑海这种人基本都有点压抑。没办法，桑海的气场就是强大。 那时候的桑海和现在差别太大了，马路上到处都是说桑海话的本地人。去商店，很多地方营业员还没习惯说普通话。 外地人和桑海人之间很明显能看的出来。而桑海人一直有一种傲慢，当然，这种傲慢随着改开越来越显得不合时宜，直至今天，还敢看不起外地人的基本不多了。 当然，看不起穷人的还是很多，但这一点在哪不一样？哪个地方的人特别看得起穷人？强者自然受到尊敬，不是猛龙不过江，在桑海最初打开局面的外地人，哪个是简简单单的人物？ 现在和当时又不一样了，很多是二代，没得比。 到了大江户，服务员领进包房，移门一拉开，还没脱鞋进去，就听到里面莺莺燕燕叽叽喳喳。 眼睛看进去，里面都停了，桌子上摆满了各类刺身和烤鳗炸鸡叉这些吃食，还有各种各样的酒水，梅子酒，清酒，啤酒好几种摆在桌子上。 “哇，你们都点了几轮了？真好，一来就能吃现成的。” 蒲素缓解着气氛，嘻嘻哈哈地招呼阿豪快点进来。 “几个妹妹，你们等会我让我妹妹陆美婷给我介绍。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姓蒲，蒲公英的蒲……” 蒲素坐下来，先把自己和阿豪介绍了一下。强调阿豪是远道而来的客人，他们作为主人今天要照顾好他。 说完冲着几个妹子挤挤眼睛。 顿时场面就开始热络了，妹子们也给力，阿豪屁股还没坐稳，就争先恐后的举杯要敬酒。 蒲素一看，这也太积极了。连忙说：“给他吃口菜，容他先垫垫……” 经过他初步观察，除了陆美婷，其他四个女孩，两个很一般，他一点兴趣都没，还有两个水准非常高。 其中一个小头小脸，瓜子脸，下巴尖尖的，眼睛非常大，但是一看就不正经，眼睛一直往蒲素这里瞟，那双眼睛没一刻停的下来，一直瞟来飘去。 可以负责的说，这个妹子从里到外透着水性杨花的气息。这里要说一下，这个女同学后来在国内大红大紫。只不过在出名前就是个没法具体描述的一台坐便器。 而且不挑食，有钱的老头也行，有钱的小开也行。没钱的帅哥也行，没钱的穷矮丑她也还行。没钱的真帅的，她还会倒贴。 蒲素也当了一回她的入幕之宾，就在这一晚。之后就故意疏远她了，因为这个女人是真的那种骨子里不正经的人，貌似像是有性瘾那样，而且非常的变态般的想获得关注。 就是那种我知道自己很美，你们快来关注我，快来看我，追求我喜欢我，快来搞我啊！这样得女人，就问你们服不服？ 所以后来她红的不行，蒲素一点不奇怪。这种人没有底线，而欲望强烈，目标明确，确实是很容易成功的。 蒲素从来从来都懒得看她。事实上她成名后在那方面一样的不堪入目。老的小的，都有过事情。 这种女人来一发就够了，当个日后的谈资，顺便集邮册里多了一张邮票。 第二百零三章 再下一城 这一次老刘也很给力，手续很快出来了，给了蒲素账号让他打款，蒲素先通知阿豪按照四十万一套手续的钱打400万，账户是他提供的账户。 蒲素压根没考虑过阿豪是不是会认为他是骗子，因为绝对不可能会产生那种想法。毕竟他付完车款，车子还停在阿豪的仓库里。要说信任也是他先信任的对方。 没办法，蒲素确实是信任。在香山，美国佬名气太响亮了。 他主要是图省事，华富现在停车不像之前那么方便了，里面现在没人。而且车子太多，风吹日晒不说，露天停太不安全。 再说没手续的时候路上跑来跑去本来就是要冒着风险的。与其这样，他还不如选择相信阿豪他们。 结果这里刚给阿豪打完电话，没到10分钟，那边电话就回过来了。表示钱款已经汇出，查收到账后，给他回电，他会飞到桑海来和蒲素见面。 蒲素很爽快的答应了。事情进行到这一步，确实是该在桑海见面了。仓库已经安排好了，费用很低，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他准备建议香山那边派一个人过来，他这里再安排一个人，双方都有在仓库值班。原本一个人就不安全，两个人互相监督。不说偷车这些，就算把车子偷偷开车去装逼，闯了祸也是不小的事情。 他本来是想叫付学东或者陈伟他们谁去的，后来想想避免产生这种雇佣关系，把事情弄得复杂。还是找个岁数大的比较好。 于是他叫文秘去销售那里问了一圈，有谁的父亲或者至亲亲属愿意去仓库值班的可以报名，收入定了个还不错的水平。 很快就有几个销售来了，父亲都是下岗的，在家没啥事做。蒲素按照顺序找了两个，一人一天24小时一轮换。 当时哪有什么劳动保护和五险一金，不存在的。就算这些销售也啥都没有，更别说仓库保管了。这也不是蒲素心黑，当时全社会都是这个风气，没那种意识。 直到6年以后，他另一批队伍里的年轻员工第一次把他告到区劳动局，他才知道，居然还有这一套，那已经是2000年以后的事了。 郭娟查到钱到账以后，他给阿豪打了个电话，通知了一下，他那里早就在等回音，表示马上出发去机场。 “行，买到机票告诉我，我去接你。” 蒲素挂下电话后，让文秘给定了个希尔顿，也离他很近，就在静宾边上。阿豪这样的人来，他也索性大气一点，给他定了个小行政套房。 阿豪临上飞机前，告诉了他几点落地，其实也不用说，那几个航班蒲素都熟悉。电话里，阿豪开玩笑说让蒲素带他好好玩玩，桑海的美女他还一直没沾过味道。 男人之间，要想关系迅速庸俗化，扯这个话题无疑是最合适的。阿豪或许也是故意这么说拉近关系，但是蒲素作为地主就不得不安排。 他想了想，给陆美婷打了个电话。其实张妮娜要是没出那档子事，让他撞见，比陆美婷合适。张妮娜会来事，陆美婷就小孩子气了点。 “晚上我来朋友，你带几个同学一起吃饭。” 蒲素是开门见山。 “哼，找我就是为了这事。” 陆美婷在那头拿腔作调。 “那你不愿意，我就带人家去夜总会了。” 蒲素了解她，必定服软。 “你这人就是这样！我带接个啊？” “带几个都行，有空的都喊上，丑的就算了。” 一般按照经验，美女出来都会带比自己难看的做陪衬。就是那种长得一般，然后被迫装作脾气好，忍气吞声跟在女神后面的那种丑女。 别以为戏剧学院就没丑的，蒲素都见过几个。有的是其他专业的，就算表演系里也有姿色非常一般的，放在普通人里也算丑的那一种。 “我接到人就打你传呼，然后你出来，我让人在学校门口接你们。” 说完蒲素挂了电话。 然后他把郭胜叫进来让他晚上等电话，去对面接人。“别让你姐知道，是为了应酬。我给你搞了台子弹头，过不了几天你就换车了。” “是上次和我们一起去……啊，真的啊？” “啊，真的啊，排量多大？北美版还是中东版？我看杂志上说……” 郭胜原本要问是不是张妮娜，结果一听有车换，立刻忘了之前想问的。 “等车子到了，你慢慢研究。” “对了，不是上次那个女的，另外的，大概有好几个。你只要看到几个女的站在学校门口就按按喇叭，说是我让你来接的就行。” 恩威兼施，糊弄走郭胜，他给家里打了电话，告诉晚上不回来吃饭了，要接待人。又单独和孙莉说，晚上大概要回来的比较晚。 孙莉有个很大的优点，不烦人。 原来稍微有点就是两个人住，她晚上一个人害怕，这个时候会打蒲素电话。平时基本不打，这点和蒲素差不多。 蒲素也不喜欢煲电话粥，有的人就是喜欢说起来没完。他都是把事情讲完，立刻就挂了的那一种。 现在搬到浦园，虽然空间大了很多，只是上上下下都是人，她也没什么好怕的。 蒲素之所以不愿意去夜总会，是因为那里实在没意思。希尔顿对面就有个老外很多，生意很火的酒吧叫大将军。 他准备晚上喝完酒先到酒吧坐坐，再带几个女的去“jj”，阿豪搞不搞的定就看他自己的了。真要是不行，希尔顿楼下到处是走来走去接客的流莺，也能解决他的需求。 去夜总会，无聊的要死。而且那些女演员哪里是夜总会里的那些小姐能比的。做那一行的女人，你带出去吃宵夜，是个人都能看出来是做那个的。 蒲素一直觉得很丢人。 然后他出去问郭娟汇款会给老刘了没？被郭娟没好气的说不用催，早弄完了。郭娟自从专业知识渐长，脾气也跟着渐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天到晚缩在她那个办公室里，还弄了副平光镜戴上。 蒲素劝过她好几次了，人家戴眼镜是没办法，你这弄副平光镜算怎么回事？有几个戴眼镜的不想摘下来，你还…… 她根本听不进去。现在剪的发型是男人婆那一种，成天是一身套装，夏天了，无非就是裤子改成裙子，面料改薄。颜色就是黑、灰两种，或者是黑灰条纹…… 公司里没蒲素什么都不会改变，但是没郭娟是真不行。孙莉和她一起去学车，回来就告诉蒲素，郭娟怎么这么能干？学了一天车，接了公司十几个电话。 教练是没办法发火，换了一般学员早把他赶下车了。她两是付了高额学费的总裁班，而且蒲素第一天就让孙莉带了两条中华塞给他，再说又都是大美女。 两个人穿着打扮，还都有大哥大，教练又不是傻子，一看就知道不一般。和她们在一起时，脾气分分钟就好的不行。 蒲素也懒得和她计较，给老刘打电话，告诉他钱已经汇出来了，给他另外加了二十。钱到了，让老刘通知莫权，让莫权送到桑海来。 说到这里得说下蒲素同学蒋俊，貌似人间蒸发，莫权去他家找了几次都没找到，蒲素让莫权去他父母家去了一趟，结果家里没人，最后也只好算了。 等在公司里弄的差不多，他开车去了机场，让文秘在大江户订了个大房间。陆美婷吃不惯刺身，但是日料里烧烤这些也有很多，还有天妇罗和火锅，所以她也没问题。 主要是蒲素喜欢吃。而且阿豪这样的人来了，招待什么呢？海鲜？人家在那吃的是船上出海打回来的。开着船出去，拉两网就回来了。 本帮菜？粤东人基本都吃不惯，太油腻。吃粤菜？别开玩笑了，请粤东人在桑海吃粤菜，一般人做不出来。 所以，蒲素早就盘算好了，今晚就吃日料。明天再改西餐，估计他也待不了几天。 到了机场，等了半个多小时，那时候飞机延误很正常。等接到人，两人见面都很高兴，阿豪一个人来的，没带马仔阿恒。回市区的路上，蒲素指了指一个方位，告诉阿豪，仓库就在那个位置，明天带他来看。 “桑海就是桑海，繁华啊，十里洋场名不虚传！” 阿豪虽然不是第一次来桑海。但是桑海这个时候建设很快，几个月就是另外一副样子。确实在国内比其他地方繁华的太多了。 路上蒲素给陆美婷打了个电话，那边一回过来就说饿死了。 “你们几个人？” “五个，你再不来电话，我们自己出去吃了，食堂都早关门了。” 陆美婷气呼呼的。 “那你们打车去大江户，就说我订的包房，你们先进去，我也快到了。” 挂了电话，他又给郭胜打了电话，让他回去了。郭胜一直在公司里玩电脑，没回家，等着接人。原本蒲素怕人多，既然就五个人，挤挤正好一辆出租车，省的郭胜跑一趟。 “日料能吃吧？” “没吃过……” “那今晚试试，我停喜欢吃的，你要觉得不行，我们再换。” “晚上，我安排了几个戏剧学院的女学生，我就见过一个，其他都不认识。都是10几岁的女孩子，你自己搞定，搞不定别怪我……” 一边去大江户，一边蒲素和他把晚上的安排说了一遍。 “哇，蒲兄弟，你这让我实在太开心了，下次去香山，看我的！” 阿豪其实就是个粤东小地方人。甭管兜里多有钱，在桑海这种人基本都有点压抑。没办法，桑海的气场就是强大。 那时候的桑海和现在差别太大了，马路上到处都是说桑海话的本地人。去商店，很多地方营业员还没习惯说普通话。 外地人和桑海人之间很明显能看的出来。而桑海人一直有一种傲慢，当然，这种傲慢随着改开越来越显得不合时宜，直至今天，还敢看不起外地人的基本不多了。 当然，看不起穷人的还是很多，但这一点在哪不一样？哪个地方的人特别看得起穷人？强者自然受到尊敬，不是猛龙不过江，在桑海最初打开局面的外地人，哪个是简简单单的人物？ 现在和当时又不一样了，很多是二代，没得比。 到了大江户，服务员领进包房，移门一拉开，还没脱鞋进去，就听到里面莺莺燕燕叽叽喳喳。 眼睛看进去，里面都停了，桌子上摆满了各类刺身和烤鳗炸鸡叉这些吃食，还有各种各样的酒水，梅子酒，清酒，啤酒好几种摆在桌子上。 “哇，你们都点了几轮了？真好，一来就能吃现成的。” 蒲素缓解着气氛，嘻嘻哈哈地招呼阿豪快点进来。 “几个妹妹，你们等会我让我妹妹陆美婷给我介绍。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姓蒲，蒲公英的蒲……” 蒲素坐下来，先把自己和阿豪介绍了一下。强调阿豪是远道而来的客人，他们作为主人今天要照顾好他。 说完冲着几个妹子挤挤眼睛。 顿时场面就开始热络了，妹子们也给力，阿豪屁股还没坐稳，就争先恐后的举杯要敬酒。 蒲素一看，这也太积极了。连忙说：“给他吃口菜，容他先垫垫……” 经过他初步观察，除了陆美婷，其他四个女孩，两个很一般，他一点兴趣都没，还有两个水准非常高。 其中一个小头小脸，瓜子脸，下巴尖尖的，眼睛非常大，但是一看就不正经，眼睛一直往蒲素这里瞟，那双眼睛没一刻停的下来，一直瞟来飘去。 可以负责的说，这个妹子从里到外透着水性杨花的气息。这里要说一下，这个女同学后来在国内大红大紫。只不过在出名前就是个没法具体描述的一台坐便器。 而且不挑食，有钱的老头也行，有钱的小开也行。没钱的帅哥也行，没钱的穷矮丑她也还行。没钱的真帅的，她还会倒贴。 蒲素也当了一回她的入幕之宾，就在这一晚。之后就故意疏远她了，因为这个女人是真的那种骨子里不正经的人，貌似像是有性瘾那样，而且非常的变态般的想获得关注。 就是那种我知道自己很美，你们快来关注我，快来看我，追求我喜欢我，快来搞我啊！这样得女人，就问你们服不服？ 所以后来她红的不行，蒲素一点不奇怪。这种人没有底线，而欲望强烈，目标明确，确实是很容易成功的。 蒲素从来从来都懒得看她。事实上她成名后在那方面一样的不堪入目。老的小的，都有过事情。 这种女人来一发就够了，当个日后的谈资，顺便集邮册里多了一张邮票。 第二百零四章 送上门 好不容易结束战斗，蒲素让她到对面去洗澡休息，她的同学已经在里面睡了，她非要蒲素和她一起去。 想了想蒲素拿了这里的房卡也就跟着去了。很快在她同学装睡的情况下，两人又来了一发。这下蒲素真要回去了，他实在不适应这种环境。 无论未来明星怎么魅惑，发嗲，他还是衣服穿穿直接回到自己房间。一觉睡到第二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了，陆美婷还在睡。 蒲素想了想，把她弄醒，带着一种别样的心态，用超常规的姿态又来了一次。这时候的蒲素身体确实很好，三次算是基本操作。 然后他洗洗下楼吃早餐，陆美婷也要去，他让她再睡一会。到了餐厅他给孙莉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昨晚酒喝多了，今天有可能带她晚上出来吃饭，让她准备准备衣服。 他今天上午准备带阿豪去秋香花园看看，然后去看仓库，老刘要是拿到手续，快的话明天莫权就能把手续送来。 那么阿豪明天理论上就可以带着手续回香山，安排送车过来。想到这他又给老刘打了个电话，让他查查到账了没，抓紧时间。老刘现在热情很高，相比上次态度积极的多，没多久莫权就来电话了。 电话里莫权告诉蒲素，他等会去拿手续，不过要到下午才有车到桑海。蒲素原本想让他包车过来，后来想想没必要，今天就算送来，也要明天才能回香山。 “你要不和劲松一起来桑海玩两天吧。” 电话里蒲素建议着，哥几个也有段时间没见面了。 “我问问他，上车了再给你打电话。” 等挂了电话，蒲素想是不是要给南州弄一台子弹头过去，转念一想还是算了。不是他小气，而是对莫权和劲松不放心。 他们几乎天天喝酒，年纪轻轻已经有酒瘾了。莫权尤其厉害，貌似每晚都喝半斤白酒左右。这种习惯就像是退休老头那种，年轻人里蒲素周围像莫权这样的还是第一个。 劲松是因为交际广，应酬多，也几乎是天天都喝酒，但性质和莫权不一样。有几个人20来岁就每天晚上看着新闻联播喝个半斤白酒？有菜没菜都这么喝。 蒲素觉得大概是他和路云的事情，受了什么刺激。原来莫权是最开朗的一个，很会交际，到处搭讪。蒲素一直认为他要是女的，一定是个烂到不能再烂的交际花。 有一件事蒲素一直印象很深。两个人那时候在总队医院泡病号，泡病号的路子是蒲素趟出来的。花了不少钱，而且还搭上了结果总队女兵。 第一个带着泡病号的就是莫权。两人在医院期间偷偷跑回家，换了便装，走在路上，有一天突然下雨，前面有两个女孩打着伞，毫无征兆，莫权就一个箭步钻到一个女孩的伞下：“姐姐，我要淋湿了，带我打个伞……” 人家还居然就允许了，而且莫权还招呼蒲素钻到另一个女孩同行者的伞下。 两个女的长得一般，蒲素根本没兴趣。走了一段路，他们就走另外的路和女孩分开了。印象深刻，是因为莫权的脸皮厚和行动力强。一般人想不出，想出了也不好意思做。 现在顿顿在家喝闷酒的莫权，看来是真的变化很大。所以不能给他们车子，有了车很容易出事，那样就是害了他们了。 蒲素现在每个月和南州办，一万元的薪水开销。莫权和劲松，他两愿意请多少人，也是从这个钱里出。谁都不请，就他们两分，这个蒲素是不管的。 原本弄个地方就是给兄弟们沾沾光。他们都有正式工作，加上单位工资，在南州大富大贵没有，但只要不挥霍，日子一定过得还不错了。 尤其是劲松，原本就是富二代。 他还在餐厅里时，接到了阿豪的电话，问他在哪，他说在餐厅。阿豪让他在下面等他，他马上下来。 他也是一个人下来的，显然刚洗过澡，喷了香水。戏剧学院这些女孩子，都很能睡，早餐都诱惑对她们不大。 “昨晚怎么样？” “还不就是那么回事……” 阿豪正经了没几秒，马上表情猥琐，“不过，她这个人，啧啧……” 然后说了一堆昨晚的闺阁趣事，蒲素听了不时哈哈大笑，心想看不出来，那个丑货到也是个妙人…… “等会带你去我公司坐坐，指导指导，然后中午吃过饭下午去看仓库，我上午让人去仓库收拾收拾……” “行，那她们……” “你不用管了，我来安排。” 等吃完早餐，蒲素回房间，弄醒陆美婷，说自己是要和阿豪去工作了。她睡醒直接把两个房间的房卡放到前台就行。 蒲素拿了5000元给她，让她和那个小雨一人买套衣服。至于到底是买衣服还是分现金，蒲素就不管了。陆美婷不要，拿了两千说是等会给小雨。 蒲素看看她也没硬塞，点点头就出去了。到了对门按门铃，等未来大明星开门，进去后把那3000塞给她，让她自己去买衣服，说完就出门了。 这个额度不多不少，再来几次他也不心疼。再少那也是看不起人了，毕竟人家是演员大学生，再多蒲素也不乐意了。 带着阿豪到了秋香花园，阿豪也是觉得这个地方太棒了，唯一可惜的就是蒲素没有全部拿下。他说以后他们也想在桑海，既然合作就在一起。 建议蒲素把整栋楼拿下来，费用他来承担一部分。 蒲素嘴上说着现在没空房了，等以后再说，心里是绝对不同意的。第一不想和他们掺和的那么近，二来不想那么高调。他现在做的，都是不上台面的事情，所谓持续性可以说是一点都没，一触即溃的那种。 能做就做，不能做就退休了。到时候留着三楼做办公室和郭娟好歹有个职业掩护，不算闲人，印名片还有个场所。 上了二楼，蒲素带他到处看看，去了销售那里，又上了三楼，就在这时蒲素突然想到一件事，不禁出了一身冷汗。 他不知道郭娟是不是见过阿豪，不确定两人是否见过面。虽然以两人当时的身份来说，不大可能，但是蒲素还是觉得不能冒险。 所以一上三楼，蒲素直接把他带到自己办公室，也没带他到处转转。让文秘倒了两杯水进来就把门关了。 两人坐在露台上，抽着烟，聊了一会。期间郭娟还敲门进来过，蒲素出去和她说了点事，就把她打发走了。 他心里有事，不免就在这里坐不住。于是提议两人回酒店，昨晚有点累，等中午吃过饭下午直接去仓库。 结果阿豪笑他昨晚用力过度，让他以后不要这么拼命。 蒲素这时也不计较这些玩笑话了，很快就带他出了秋香花园，回到希尔顿。结果那几个女孩都没走，房间也没退，正凑在一起化妆。 阿豪把那个小雨又拖回房间，临走时蒲素让他等电话，等会叫他吃饭。然后他才想起来没找仓库保管去仓库，于是给公司打了个电话，让文秘安排那两个仓库保管下午去仓库。 那个未来大明星，一直偷偷和蒲素传递着眼神，找到机会就用眼睛和蒲素说话。蒲素装看不见，看不懂，过会儿问她们一起吃饭吗？ 结果表示都没事，可以勉强陪他们吃一顿。 希尔顿对面有一家家庭餐厅，名字叫“我家”，成天生意很好，但是蒲素从没去吃过。中午就决定在那吃，反正不喝酒，点几个菜吃饭而已。 看着陆美婷不停地招呼她几个同学，其实感觉她还挺有责任心的。对同学也挺照顾，感觉张妮娜比她自私多了。而且比她心眼多，想法更复杂。 陆美婷还在做他公司的酒，只不过从来装不认识他。卖酒赚钱完全靠她自己的本事，没沾过一分钱光。蒲素也没给她更低的价格和更高的回扣，她也从没有提出过。 “以后让她兼职卖车大概也不错。”蒲素心里想道。 于是就问她想不想学车？“当然想啦，太贵了！”陆美婷就是脱不了这个财迷相，让蒲素最不满意的就是这个。 “自己找个地方学，学费我帮你出。”说完蒲素就不搭她了。学会开车多少懂点，以后万一让她卖车也方便。 找谁卖都一样要给回扣和奖金，她要是行，也一样。侧面也算是照顾她了，她的家境好像真的不好，家里有亲人得了重病。 卖酒赚了不少钱，也没看到她怎么提升自己装备，还是穿的廉价货。 那个年头，因病致贫可真不是一句空话，没钱推到医院也是没人管的。 他不愿意沾这种事，所以从不问。有几次她要说，他都赶紧打岔糊弄过去了。不知道最好，以自己的脾气知道多了，就要管闲事，不单纯是钱的事，而是后续麻烦多的不得了。 一定要和她们保持个适度的距离，就像是画了一条线，清清楚楚告诉她们底线在哪里。 都12点多了，阿豪还没从房间里出来。几个妹子都饿了，昨晚到现在没吃，蒲素想想算了，也不叫他了，直接带她们下楼去对面先点菜。 几个女孩子胃口很好，点了一桌子菜很快就吃的差不多了。吃完蒲素让她们先回学校，他自己回大堂把两个房间退了。 然后才给阿豪打电话，等他们下来，蒲素又带他两去对面吃了个饭，匆匆几口就结束了。然后开车把小雨送到学校门口，就往仓库方向去。 到了仓库，两个员工的家属仓库保管都在了，洒水扫地收拾的很干净。阿豪看了也很满意，蒲素在仓库里隔出来的办公室坐下和他聊了聊，希望他可以派一个人过来。 “不用，那些小伙子我一个都不放心，桑海这个地方，他们来了估计就回不去了，死在这里都有可能。” 阿豪果断拒绝了蒲素的建议。蒲素想想也是，那些土包子到了桑海，不说别的，就是陆美婷这样的也能把他们榨干，骨头都不剩。 而且桑海这个地方，以前就是出青帮的地方，中国最大的流氓就在这里。他们这些土混混到这里啥都不是，桑海的公安全国有名。 “那以后押车这些事，没有一个具体负责的人不行，你那里派谁过来？” 蒲素关心的是这个运输问题。 “就是那个阿易喽，车主都是他的名字，他来就行。” 阿豪随意地说着，蒲素听在耳朵里却顿时有了印象。 他突然想起，这个阿易就是徐莉曾经和他说过的，那个郭娟在香山认识的人，美国佬的马仔。显然，阿豪的级别比他高多了。 不过也是，能对一个女学生做出那种事的人可能是个有品上档次的人吗？ “狗日的，你这是要送上门了啊！” 蒲素心里乐了。嘴上说着：“那行，路上只要车子安全能到就行。” 然后两人出了仓库，蒲素开车带他绕了一圈，介绍了机场周边的情况和去市区的路径。其实虹桥机场离市区真的很近，到虹桥不堵车10分钟都不要。 阿豪不书序桑海的路，但是他也知道这个位置很方便。而且这个仓库的位置出去就是马路，全封闭的仓库，里面配套齐备。 他问到价格，蒲素没让他操心。这点小钱，他准备自己出了，包括仓管的工资。以后合作就是桑海这里销售保管和手续，由蒲素负责组织，车子以及办手续的费用和运输，阿豪那里负责。 这样清清楚楚，划分开界限，免得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这就是合作和合伙的区别。 蒲素一直打得是合作的算盘，不想合伙。他认为自己做的这些事风险相对较小，而阿豪他们其他买卖说不定会牵连到自己。 两人又谈了销售奖金以及上牌这些费用问题。蒲素是要把话说在明处的，给销售的钱没法开发票，所以只能口头说好一个尺寸，因为双方要按照利润来分钱，势必要去掉销售成本。 他只负责组织销售，但是不能单方面承担这个费用。 “那个小雨，以后可以让她卖卖车，卖掉就给她分钱……” 阿豪提出这个想法，看来是和他想到一起去了。 他肯定是抱着以后来桑海，有个固定关系的想法。 第二百零五章 妥了 谈的差不多了，蒲素问他晚上想吃什么。阿豪说昨天喝多了，今天晚上吃点清淡的，然后想早点休息。 听他这么说，蒲素立刻打消了带孙莉一起吃饭的念头。晚上带他到了淮海路上一家新加坡华人开的鸡汤翅吃鱼翅，清淡是不可能清淡的，桑海也没什么清淡的菜。 饭桌上莫权打电话过来，说他和劲松拿了手续已经上车了，蒲素和他说了几句就把电话挂了。 吃完就送他回了酒店，还进去坐了一会，试探性的问他想不想活动？想活动他再叫人出来也行，或者去夜总会也可以。 受南州风俗影响，蒲素特别注重待客之道，一定要让客人无话可说才行。这个习惯一直保持到很多年以后都是如此。 不过阿豪看来是昨晚和今天中午累的脱力了，而且他岁数也不算小了。大概是真的折腾不动，蒲素看他有点撑不住了，就起身告辞。 临走时和他说，要是有什么想法，打他电话就行，什么时候都可以。 直接回了家，阿嬢已经回房间了，他就没去打扰。上楼把孙莉喊下来两人一起去遛一圈人头马。顺路把昨晚没回家喝多了的故事和孙莉编了一边。 看得出他不说，孙莉也没啥想法。但是他觉得起码面子上要做足功夫，不然万一哪天她醒悟了恼怒起来就不好收拾了，自己还是自觉点好。 两个人说了一会，孙莉问他接待的是谁，他一说是香山的阿豪，孙莉马上就说出了阿豪的特征。蒲素大惊，难道孙莉也认识他？还好今天没带她去吃饭。 “他以前经常去帝皇殿吃饭，有一次不知道庆祝什么事情，包了整个帝皇殿，所以我知道他。” 听孙莉这么说，蒲素心想还好。要是阿豪以前要是对孙莉动过脑筋，那就自己也不知道明天该怎么面对他了，是弄死他呢还是弄死他呢？ 心里于是打定主意，香山人一个不能和自己身边人接触，那个屁股大的地方保不准看了就面熟。 遛狗回来蒲素又带着人头马在家里巡视一圈，然后就上去睡觉了。人头马现在门口有邻居，付学东和它作伴，也开始适应在院子里它的房间睡觉了，虽然还是缠着他，但是一到楼梯，它就自觉不上去，在楼下站着看蒲素上楼。 晚上洗完澡，抱着孙莉用熟悉而又舒服的侧卧姿势睡觉，蒲素不禁觉得还是家里好，自己的老婆好。 光是那一份随意和熟悉就很让人舒服。外面那些女人，真的是劲头上来觉得刺激，然后就什么都没有了。 第二天起床，下楼吃早餐。没想到蒲素给阿嬢和老蒲都说了一通，说他夜不归宿。把孙莉也不轻不重说了几句，说她帮忙掩护。现在护着他，早晚要害了自己。 梅芳其实不大想说自己儿子，只是碍于这个场面，好像蒲素不回家，都是她当妈的没教好一样。也只能跟在后面念叨了几句。 蒲素心想，自己爸爸我还不了解你？中专开始我就经常不回家，我看你也没啥。一到桑海，在自己妈妈面前开始装上了。 他心里想着，脸上是不敢表现。也不配合他们的教育，只顾吃自己的早饭。最后嘴一擦，说知道了，以后尽量不会了。 “还以后？还尽量？” “你把莉莉一个人放在家里算怎么回事？” “你丈母娘要知道了，饶不了你！” 老蒲开始不饶人了。 蒲素想好以后再也不带他去花鸟市场了。 现在浦园里八个鸟笼都挂上了，里面各种各样的鸟。老蒲每天喂食洗鸟笼要去掉很多时间，再弄弄花，有几天不知道搞的什么肥料，院子里臭了好几天，还好阿嬢在，把他臭骂一顿。 否则是没有人治得住他的。 蒲素发现和以前不一样，现在老是控制不住想和老蒲顶几句。总感觉他说的很多东西都不对，事实上确实有很多东西说的不对。 老蒲这一辈子，说穿了见识有限。小时候家里阔的时候，他那时候岁数还不大，稍微大一点，家里就败掉了。小小年纪去了外地，能有多大见识？ 然后工厂里待一辈子，就算他在生活区混成第一手风琴手，又怎么样？教育程度就在那里摆着。一辈子看到的东西就那么多，很多都是报纸上看来的知识，而这一点蒲素看的比他多多了。 也许大家都是男人，在浦园不自觉要竞争主人地位。老蒲或许是出于失落感大概尤其明显，对蒲素态度渐渐趋于严苛，具体表现就是很多时候看不惯他。 蒲素能怎么办呢？老蒲是他老子。父子两几面亲热了没多久，就开始紧张起来了。或许老蒲到了更年期，反正蒲素是尽量躲着他，偶尔才会和他争几句。 他是打好主意，一旦钱到位了，隔壁拿下一栋。分开住，隔个院子应该会好一点。所以他从阿嬢和付学东那里把两边的情况都打听好了。 东边那家，他不赞成要。因为他家的围墙就靠马路，虽然车子不多，但是也吵人。这栋而且面积还不如浦园大，院子更小。 西边那一家，院子比浦园大，西班牙式的洋房。但是里面住的虽然不是七十二家房客，但是也有好几户。 底楼是一个国名党团长的小姨太，团长撤退前没带她走。那老太太养八哥，养的很好。院子前面很大的一块地方，都给她占用了。 老太和团长有一个儿子，说的是北方话。小时候不是桑海的，多年后不知道怎么找到他亲妈了。喜欢喝酒，喝完酒就打老婆，老婆是桑海郊区本地人。 然后一楼还有一家，这家比较有出息，一儿一女，女儿很漂亮，据说男朋友是太平洋百货股东，专门生产商场手提袋。 儿子大学毕业也在台湾人公司里赚到钱，在外面买了房子，给父母去住了。现在这里就他一个人在住。 西班牙建筑有三层，上面二层加起来也有5户人家。 这么一算，动迁他们走路起码要有10套房子不可。有孩子的要给孩子弄一套，都是要来考虑进去的。 不过房子本身面积和花园都比浦园大了不少，花点钱拿下来蒲素也有心理准备，他很有把握。 当时住在这种房子里的人都叫苦不迭，没住过的人不知道那种滋味。看上去高墙大院，其实一地鸡毛，住在里面的人毫无隐私感。卫生间公用，淋浴间没有，只能烧水洗洗。 基本的隐私，你家吃什么，他家吃什么，夫妻之间吵嘴互相骂了什么，都清清楚楚。有人拿钱让他们买房子煤卫独用，把户口迁过去，没有几个不愿意。 原本这种房子都是属于单位分配，就算交易也是使用权，现在房改都拿了独立的房本，所以有操作性。 老蒲还在叨叨，蒲素发现自己爸爸现在比女人还啰嗦。他也没说什么，上楼换了衣服就去了公司。莫权和劲松已经到桑海了，他昨天叫郭胜早上去接的。 到了公司楼下就看到莫权和劲松在秋香花园里转悠，郭娟破天荒的陪着他两。郭娟现在在公司里明面上是财务，其实下面人都知道她比老板要凶悍。 郭娟自己现在也越来越高冷，一天到晚不苟言笑缩在办公室里。像今天这样陪着他两一边说笑，在花园里转悠，实属罕见。 她有她的追求目标，就是像真正的桑海女金领那样，拥有一身傲人的气度和智慧。但是蒲素总感觉她跑偏了。 而且她现在一开口就是桑海话，只是说的再好，也是一听就是外地人说桑海话的口音，她自己还不自知，自我感觉很好的样子。 蒲素也不知道怎么和她说，敢于开口是好事，但是要知道自己说的不好才行。蒲素偶尔纠正她，她还不服气说，重复几遍后非要说她说的是正宗的。 孙莉现在也是一口桑海话，但是她是有基础的。要么不说，一说就是标准的发音。两个人在一起时，现在还经常南州话和桑海话切换呢。 而郭娟已经彻底抛弃南州乡音了，和她弟弟在一起，都是各说各的语言…… 大家想想，她跟蒲素都这样，和别人还能愉快的玩耍吗？差一点的她现在根本不搭理，她觉得人家像样的，人家会搭理她？ 桑海滩藏龙卧虎，什么家世身家的人没有？富贵了几辈子的人家是大把的存在。很多解放前出走到国外的家族又回来的，现在在国外也算是富豪。 所以缺什么就要补什么，她努力说桑海话，就是想尽快融入，但是蒲素觉得她这样，太刻意反而跑偏。 而且自从桑海有了房子，办了蓝印户口，她已经有点看不起外地人了，把自己当成桑海人处理。说起外地来的人和桑海人一个腔调：“外地宁，外地宁……” 不过看她对莫权他们的态度，还算没忘了本，知道是老相识。 蒲素和他们打了招呼，问他们吃过早饭没，结果说是郭胜带他两回来路上就去吃过了。郭娟一看蒲素来了，就趁机和他两打了招呼溜了，前面是没办法，她才出来接待。 蒲素带他们看了看仓库，就带他们上了楼。然后叫文秘安排房间，还是给他们安排在了静宾，和阿豪错开。 看到桑海公司的规模，两个人不免有点拘束，蒲素也没和他们说什么，我的就是你们的这种话，故意不在意他们的态度。 让他们坐下以后，赶紧拿了手续逐一检查。仔细核实无误后，他给阿豪打了电话，阿豪在吃早餐，听到手续来了，就要过来。 蒲素让他在酒店等，自己一会送过来。现在他是一点也不想让他再来自己公司了。反正给阿豪开的是套房，外面客厅一样可以谈事。 然后蒲素带莫权他们各个办公室转了一圈，走到郭娟办公室，看到她又戴起了平光眼镜在摆弄着电脑。 然后蒲素说，现在带他们去休息，中午自己要是没空就让郭娟来带他们吃饭。晚上肯定一起好好聚聚，他把孙莉也带出来。 接着送他们到静宾，把他两安顿好，直接过了马路到了希尔顿。 阿豪看到一沓手续，也是眼睛放光，这可比钱还值钱。同样和蒲素一样，仔细核查了一遍后终于放下心来。 “蒲兄弟，不瞒你说，之前要不是老大让我和你试试，我是不大相信的，现在这个太难弄了……” “豪哥，我觉得咱们这个要尽快了，抓紧多做几批，说不定什么时候这条路就断了。” “那边风险也很大，这次做那么多，要提价，我硬是压下来了，你看这速度怎么样？快不快？” “实在不行，提点价也应该的。这速度确实可以，蒲兄弟你厉害。” “我马上回香山，抓紧时间，安排那边把车子弄进来……” 阿豪看到手续根本坐不住，这次手续全做到桑海他是没办法了，其实下一批开始他就大部分做了香山的手续，他在那里发卖更自如方便。 他这个心思其实正中蒲素下怀。等于是阿豪他们违约在先，他们发卖蒲素不参与分成。但是蒲素在桑海卖的也一样。而且至始至终蒲素提车价是在成本价上。 虽然十万和总体利润相比只能是个零头，但这次是真正实现了从源头到终端的直接提现。 阿豪提出立刻走，蒲素心里一万个开心，但是嘴上还是做出了挽留，多待几天，难得来一次，再喊几个妹子…… 只是和生意相比，阿豪也不是小孩子，立刻让蒲素送他去机场。蒲素也是要面子，去了柜台直接买了一张头等舱机票，把他送到了安检口。 “豪哥，等你把运输联系好，给我来个电话，我让两个公司的人跟着一起押车过来。” 蒲素和阿豪打着招呼。事情到这一步就剩运输了，而且运输的车是有正规手续的，除了遇到劫匪，碰上安全检查站检查也是合理合法的运输程序。 等阿豪过了安检，和他挥手，蒲素才转身出去。 第二百零六章 暗号：握手 以前订阅的书友，很多看过的内容再想回看也不行了。很多章节被屏蔽了，不信你们可以试试。作者自己还没法修改，只能和编辑申请修改权限。 看到那么多章节被屏蔽，我真的很害怕被请去喝茶，真的没觉得自己写了什么很过分的内容，只能说是我底线太低，哎！ 给编辑的留言，你们看一下： 编辑，，第四十二章、第五十八章、第七十四章、第七十七章、第八十五章、第九十九章、第一百零九章、第一百四十五章、第一百四十七章、第一百五十八章、第一百七十三章、被屏蔽，申请修改权限。 讲真，这么多被屏蔽的章节，我都担心编辑会认为我是个老流氓。而编辑还是个女同志，我都不好意思找她。 别的作者大概也就个别章节需要整改，我这么一大堆，没有整本书404就不错了。 这还是我多次被后台修改，被警告修改后的屏蔽章节。…… …… 阿豪要是不走，今晚他分身无术，莫权他们来了，自然要接待的。否则容易造成误会，什么架子大了，看不起人了之类的。 两边他不想让他们碰面，肯定是两边跑，本来心里还有点觉得麻烦，现在阿豪回香山了正好。 回去路上蒲素给家里打个电话，问老蒲和梅芳一起出来吃饭不？莫权和劲松来了。老蒲他们和儿子的这两个朋友也很熟悉，只是年轻人在一起，他就不方便参与了。 电话里关照蒲素明天带他们来浦园坐坐，然后就把电话交给孙莉了。 孙莉晚上肯定要去的，作为女朋友，男人的好朋友来了必须要出面接待。然后蒲素把郭娟也叫上了，她到是难得的在电话里想了想没有以上课为由拒绝。 蒲素去了静宾和他两个好朋友见面，特地解释了一下，之前有粤东来的客户，刚把人送去机场。 莫权和劲松都说没事，他们之间没必要这么客气。蒲素看着他这两个朋友，莫权现在又黑又瘦，皮包骨头像是脱了相。据说现在迷恋钓鱼，晒的不成样子，加上长期喝酒，酒精侵蚀，几乎没了人样。 而劲松胖的不像话，大肚子已经挺起来了，连眼泡都像是浮肿，也脱了相。两个人早早就给了外人进入中年的感觉。 也难怪，在南州那个地方，在单位里混吃等死。尤其是他们的单位，不可能下岗。又都是正式工铁饭碗，领导拿他们都没办法。 大钱没有，小钱却也是有保障，又没什么大的追求，喝点小酒，过过小日子，很容易就变成这样了。 他们这样子，带去其他什么奢华的地方也就算了。到不是蒲素看不起他们，而是担心他们自己不自在。于是给蒲泓打了个电话，还是等会去孟菲斯吧。 晚上是郭胜带着郭娟去蒲园接的孙莉，然后一起到的孟菲斯。大家都是年轻人，气氛很快就热络了。 包房里充斥着南州方言，连郭娟在这个语言环境下都说起了普通话，不敢说桑海话了。据她说，南州话现在已经说不好了。 蒲素判断郭娟是一直想去南周化，努力忘掉过去的影子。她和同学以及同事之间从来不提自己在香山的经历，更是不让蒲素说。 她也不是装逼的人，从来不炫富，不张扬，现在搞得这么别别扭扭，弄出白领阶级的架势，大概是以前刺激受的太深了。太自卑以至于拼命想忘记过去，摆脱过去。 劲松和莫权的酒量都比蒲素好很多，蒲素几下就上头了。一旦喝多，再多也就那么回事了。仗着身体好，也一路喝了下去。 孙莉和郭娟很快就受不了他们三个颠三倒四说着酒话，吃了差不多就去了外面了。郭胜也来了，但是后来也给郭娟拉出包房了。 郭娟她们一走，蒲素就要莫权他们到南州找几个下手狠的，嘴巴紧的来桑海办事，一定要能闭得住嘴，稳妥的。 蒲素知道他两都认识这样的人。铁路那一带当时是非常复杂的地方，三教九流都有。而且他们在那边也比较吃的开，尤其是劲松，没有不认识他的。 一方面他父亲杨百万很出名，另一方面他姐夫就是派出所所长，有钱有势说的就是他这样的家庭了。 他们问为什么事，蒲素也没说。这事情他也说不出口，总之就是一定要办这事，不怕花钱就是要稳妥，而且不能牵扯到自己。 也就是来人办事不和蒲素见面，不知道是蒲素要办的事，办完就走。 蒲素早就想好了，让来的人从南州包车过来，动完手就直接开回去。只是千万不能搞出人命，教训一下就行了。 人家那么欺负郭娟，他报复一下总还是可以的。谁还能没点脾气？不打他一顿怎么办？难道还报警吗？时间过去那么久了，有啥用。 后来他就真的喝多了，不知道都说了什么，最后是郭胜他们几个把他抬到依维柯上，送回去的。 蒲素有个特点，喝多了睡觉，大概是非常深的深度睡眠，反而很快的时间就睡醒。今天也是，半夜醒过来，他躺了一会，看看手表才3点多钟。在床上好不容易熬到4点多，担心翻来翻去吵醒孙莉，他就起床下了楼。 人头马也睡着了，但是可怜的小家伙一看主人来了，还是挣扎着对他表示欢迎。蒲素就坐在院子里抽着烟，又去厨房冰箱里拿了一大罐可乐，给人头马也装了半碗狗粮。 蒲素坐着抽烟，想着事情，人头马趴在他腿边，一人一狗和谐的不得了。 坐了一会，天有点要亮了，他换了衣服拿着车钥匙出了门，带着人头马遛遛，顺便把车子开回来。 拿到车子，回去路上他又去买了早饭回家，自己在厨房吃好，然后上楼躺到床上把孙莉扒拉醒，握了个手，深情地久久的握手。 他看到睡的迷迷糊糊的爱人，强打精神，眼睛眯着但嘴角还努力扬起迎合着自己。不禁想这，一定不让自己的家人和爱人被人欺负。 很多事情，发生了就发生了，无法挽回。哪怕采取报复，只不过是心里平衡一点而已。所以国际上，老美就一直提出先发制人，蒲素觉得很有道理。 有的事情不是非要到了吃过亏才知道不舒服。 “我们庄严承诺永远不率先……”这种话，说实话蒲素不认可。 身边一定有人。但是不能是流氓那种，把那种人搞到身边首先是给自己找不痛快。他准备去体育学院那种地方，柔道队摔跤队散打专业队这种地方找两个人来。 放在公司员工编制里，开一份工资，平时开开车，孙莉郭娟她们出门跟着。孙莉有事不愿意说，蒲素隐隐觉得在纺大里她应该受到骚扰，那些自命不凡的大学生，色心上脑没脸没皮是很有可能的。 蒲素为什么有这个感觉呢？因为他有一次无意中问孙莉，学校有没有人追她，孙莉的脸色有些不自然。他再问，孙莉就说没有，说自己都是小老太婆了，哪有人追。 蒲素后来也没在意，其实仔细想想，孙莉这样的放到外面，没人追才是怪事。 他这一觉，一下就睡到中午。家里人都知道他昨晚酒喝多了，也没人叫他。最后还是给阿豪的电话打醒的。 阿豪非常兴奋，仓库里的库存有盼头了，而且有了手续，哪怕他去桑海上个车牌，在哪也分分钟卖掉了。 电话里阿豪说车队随时可以出发，问蒲素的意见。蒲素想了想，还是让他过两天，因为手续日期太接近，万一碰上检查，这就是疑点。 “后天安排车队出发，你那边的人跟车过来吗？”蒲素和阿豪说道。 “他坐飞机来，你那里不是也有人押车吗？其实车队是自己人，不需要押车……” 阿豪电话里说着。 蒲素当然不那么想，而且他还有东西要运过来。最后和阿豪说妥了以后才挂了电话。 他又赶紧给酒店打电话，结果那边一直没人接，打他们传呼也没人回。等到打给郭娟才知道，莫权和劲松看蒲素很忙，直接早上就回去了。 火车上确实也没办法回电。 蒲素这时候有点内疚，好朋友那么体贴人，担心他们在这里给蒲素添麻烦。应该是自己什么地方做的不到位，让他们感觉需要见外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没做好，只是这种事情不可避免。随着差距拉大，很多事情怎么小心也没办法。 下午他哪都没去，在浦园里转转，喂喂鸟，和人头马玩捡皮球，在孙莉快放学的时候去纺大把她接回来，这倒是让孙莉很惊喜。 蒲素去就是想看看有没有人骚扰她，结果看到她自己从校门里出来很正常，总算是松了口气。 孙莉现在上的等于是成人高校，全日制的。就和以前上学一样，她也不住校，有课就去，上完就回家。 接到她以后，索性带着她去了太子公寓看看丈母娘。 丈母娘这次来桑海，第二天就要找蒲素谈话，一本正经的说拿出全部积蓄要给他们小两口装修或者置办东西。 但是一看蒲素家这个阵势，知道自己那点积蓄派不上多大用处。所以就提出虹桥那边的房子他们来弄。 蒲素知道他们的心意，什么都不做，显得吃相太难看。不过他还是拒绝了，装修队他有用的很好的。中央空调出风口那边的墙面漆吹了都不会掉，做工非常讲究和仔细。 所以虹桥那边，他干脆让丈母娘不用操心了。按照你们中老年人的习惯给你们搞一下，然后他把丈母娘和老丈人带到虹桥和装修队见个面，谈了要求，那边就开工了，马上就结束了。 其实丈母娘就落一张嘴，开始她说要监督装修，她有什么经验去监督人家？真要糊弄她，分分钟就给人家骗的没方向。 蒲素现在都不敢说都懂，她就更别提了。她大概以为装个马桶，铺个瓷砖，换两根水管接个水龙头就算是装修了。 老丈人现在地位显着提高，敢在家里抽烟了。看到女婿来了，主动发了香烟，当然，是蒲素给的中华。 现在他们生活没了负担。两人南州的退休工资虽然不高，在桑海买菜吃饭是没问题的。而且，蒲素也让孙莉不时贴补一点。 他不可能给丈母娘老丈人零花钱，那也太难看了。孙莉偶尔去看看，走的时候留点钱在家里，那就正常了。 晚上丈母娘煎炒烹炸，又支使老丈人出去买了点熟菜，在太子公寓里好好和女儿女婿吃了一顿。 不夸张的说，要说第一次他们来桑海，在蒲素面前还摆摆架子，这一次来了以后是彻底熄火了。 用他们自己私下里的话来说，是祖上积德烧高香了。女儿找到这么个男朋友，他们之前是想都没有敢想过。 莉莉现在名下一套房子，不管以后怎么样，起码几十万身家有了。他们夫妻两还要怎么样？而且那套房子直接新装修，弄好了就给他们老夫妻住，这样的女婿上哪去找？ 想想他们自己家亲人，借住上个户口都那样，就更显得蒲素的可贵了。 而且孙莉已经是桑海户口，等他们正式退休了，也可以户口迁回桑海，都落户在虹桥就行了。圆满的一家三口，叶落归根。 现在孙莉妈妈也不怎么恨她娘家人了，人的生活层次一旦到了一个境界，有些事情就懒得计较了。 她整个人都开朗了很多，表情也不像以前那样成天眉头紧皱，对老孙态度都好了很多。 饭桌上蒲素和老孙抽烟，她刚想说一句，让他们少抽点，结果被老孙瞪了一眼，居然也没当场发脾气…… 吃完饭，丈母娘就让他两今晚干脆睡在这里，家里换洗衣服都现成的。 孙莉看着蒲素，显然等他拿主意。蒲素心想，老两口也挺寂寞，孙莉和她父母多亲近也是好的。就给家里打了个电话，今晚和孙莉在太子公寓睡了。 第二百零七章朋友 第二天早上蒲素很自觉的早早醒了，在丈母娘这里睡懒觉就不大像话了。孙莉其实平时喜欢睡懒觉，只是蒲素一起，她马上也跟着起床，现在她在她爸妈这里好像也是做客一样。 在丈母娘这里吃早餐是个全新体验。桌子上大概摆了八个菜，当然都是皮蛋，笋丝这种，过粥吃很好的小菜，这是蒲素第一次吃早餐吃的这么隆重。 丈母娘还出去买了锅贴，以前在静宾一起吃早餐时知道他喜欢喝白粥就着油条蘸酱油，油条也买来了，熬的浓香的白粥。 早上一般人刚起都没很好的胃口。就这样蒲素也吃了两大碗白粥，两根油条。吃完就和老丈人一起看报纸，等孙莉吃完送她去学校。 孙莉平时去上课都是打车去，从浦园到纺大，搞不清有没有公交车，反正越阳路上浦园附近是没公交车的。 以后孙莉就自己开车来回，更安全一些。 它们学车速度很快，当天去当天就上车。孙莉貌似悟性比郭娟要好一点，两人学的都很顺利。等车子到桑海，不用多久她们两驾照就要下来了。 孙莉已经预约了，让蒲素到时候坐她旁边当跟车师傅带带。蒲素想的是到时候让郭胜来，他自己水平也就那样。到现在难度大点的倒车都完成不了。 他大概是真的没开车天赋，开到现在也就这样。什么娴熟的倒车时一把方向，油门踩的很快，他从来不敢，都是小心翼翼，一边看倒车镜一边不断调整方向。总之，很不潇洒。 等孙莉弄完，和丈母娘老丈人打过招呼，他送她去学校。在学校门口，放她下来时，正好一个个字很高的女生和孙莉打招呼。 孙莉刚下车，听到有人叫她，就和她说了几句话。蒲素在车里看到那个女生个子比孙莉还高了大半个头，穿的一身亚麻衣服，很阔腿的裤子，显得很飘逸。 这个女生起码有一米8，和自己差不多高，孙莉在她旁边显得非常秀气。这个女孩一边和孙莉说了几句，一边往车里看了一眼。 蒲素掉头的时候看到她两不知道说了什么，两人都嘻嘻笑了起来，还一边看着蒲素。蒲素知道，这个纺大有桑海资格最老的模特班和模特公司，经常参加比赛的。 这些大高个子，很少有几个五官也很漂亮的。大多数都是个子高而已，五官非常一般的很多，甚至于有的很丑。 当时都是天然的，长什么样就什么样，除了穿着打扮提升一下，没有什么办法。不像现在，这个行业里想找个天然丑都很难，全是重新整改过的。 他开到公司，和老夏打了个电话，关照了他几点，联系阿豪时就说是才派去的就是接车的，不要说什么办事处那些事情。而且路上让他们一定要小心，头尾各一辆坐好。 然后他又给阿豪打了个电话，让他临时借调一台大哥大给自己的人用方便联络。阿豪那里也爽快的答应了，这都不叫事情。 蒲素想着这次回去让他们办一个香山大哥打算了，那台老的烧机烧的也不能用了。以后要是每个月都要这么走一次，没有一台大哥大不行。 原来是没啥事，配了没用。现在看来不给老夏配上不行。 跟着车来的不光是车，还有他在香山买的零零碎碎，最重要的是还有酒。洋酒他是真的决定做最后一次了。以后那几个销售无论如何都要转行，做其他业务了。 市场上已经出现了假洋酒，夜场里现在也开始以假当真，反正大部分人喝不出来。洋酒销售遇到了很大困扰，除非是档次顶尖的几家，其他的夜总会和酒吧，清一色都开始卖假酒了。 想到这里蒲素叫上郭胜，一起去仓库盘了一下，这一忙活就弄到了下午，中午都是送饭到仓库来吃的。 余阿姨看到仓库门开着，也进来和蒲素聊了几句。蒲素提出想把这栋洋房租下来，结果被告知不行，已经要挂上百年建筑的牌子了，而且是市里定的。 “不破坏结构，进行保护还不行？” 蒲素看重的是独立性，这里租下来和外面就没关系了，单独的一栋，更合适。 “不行，领导也不敢同意。” “其实你地方要不够用，你把二楼都租下来就行，我回去看看租约，有到期的我就不续租了。” 其实余阿姨这个建议已经很给力了，等于为了帮忙要侵害别的雇主的利益。 没办法，蒲素这里事情少，而且很讲规矩，从来没有什么事。哪怕占了仓库没给钱，反正她个人没吃亏就行。 而且这洋房，花了一笔钱修葺好，不让出租原本就是浪费。 “那我再想想。” 蒲素现在不是地方不够用，而是想独立一点。既然还在老大楼里，他也无所谓占满二楼了。 “那你要尽快，不然我续租了，起码要等一年多。” 看到余阿姨要走，蒲素呶呶嘴，让郭胜拎了两瓶杂牌酒给她。 “哎呀，不行的呀，在上班……” “郭胜，放车后备箱里，拿东西包好，等余阿姨下班了，给她拿过去。” 蒲素这一套对余阿姨是百发百中。原本余阿姨以为蒲素是有事求自己才拍马屁，后来发现他这个小伙子对自己就是这么尊敬，不管有事没事，只要看到就给自己礼物…… 每次回到办公室，余阿姨都要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状态。这一年来上班的衣服她也注意多了。当然，这不是说她心思花，而是对于异性，每个人都差不多有被受重视的需求。 对蒲素来说，和她搞好关系太有必要了，在这里能够顺顺利利，余阿姨是没少帮忙的。 晚上到家，看到门口付学东和几个伙伴在弄堂口聊天。蒲素把车停好，也过去看看。今天多了一个人，叫韦东，隔壁部队大院里的子弟。 这个韦东挺有意思的，比蒲素大两岁，但是经历丰富。 个子比蒲素稍微矮点，很瘦，骨架扁平但是肩膀宽。一头长发，很是飘逸，戴着一副眼镜，五官说不出帅气还是什么，显得斯文潇洒，卖相是很不错的。 他呢，姐姐几年前去去了美国，在美国嫁人了。而他英文很好，据韦东自己说，从小就在牙膏啊，牙刷呀各种生活用品上帖上英文单词，教他英语。 高中毕业，他去龙柏酒店当了西餐厅的服务生。然后一来二去，认识了一个每天早餐时吃早餐的新加坡客人。 这个新加坡人当时正在和新航合作，要在桑海开一个货运代理公司，在桑海需要人。于是就把他招到公司里去了。 接着，韦东慢慢混到了首席代表。慢慢的办事处倒闭，他又混到了一个香港人的办事处做了首席代表，然后又给他弄倒闭了。 可以说他是办事处杀手。结果大老板在桑海的事业都给他弄黄了。 现在的他在家闲着，可以说是穷困潦倒。不过他在这几条弄堂里，很有名气，差不多大的孩子都知道他，曾经风光的不行。 可以说他就是花花公子类型的那一种，桑海夜店没有他不熟悉的。而且人缘还算不错，在业内人头极熟，因为他都是报销，花办事处钱，每天都请客，出手豪爽的很。 这个时候蒲素对他还没这么了解，只是看这人气质不错，和付学东他们不像是一类人。 蒲素和他们站在弄堂口聊了一会，正好孙莉放学回来了，车里正好摆了几瓶仓库里翻出来的家里没有的酒，蒲素把车钥匙给孙莉叫她把后备箱里的酒拿回去。 付学东见了，就要过去帮忙，这一来原本的聊天就要散了，蒲素见了就说到院子里去坐坐。于是几个人都跟着进了浦园。 韦东是一进去就啧啧惊叹，说是第一次进整个院子，对蒲素几个表哥还有印象，还叫的出他们的名字。蒲素也是淡淡的说了是他表哥，都搬走了。 韦东这种人一个照面蒲素就看出来很虚荣，还有点掩耳盗铃般的自以为是。他那报出蒲素三个表哥名字的行为，意思就是他和蒲素表哥他们是一个年龄段的，至于他们都是小朋友。 这种人通常不会很坏，了解他们的这个特点以后也无伤大雅。 看得出他对孙莉没少留意，镜片后面的眼神没少看她。大概在一阵评判之后，终于可以确定是蒲素的女人了，也就熄灭了心思。之前大概还想万一是蒲素妹妹或者其他什么亲戚呢。 蒲素让他们在院子里坐坐，让孙莉去拿了饮料来。韦东是第一次来，在里面好奇的参观，等孙莉拿着可乐出来，他说不喝。 “我喝这个。” 他从裤兜里摸出一个外国扁酒壶，喝了一口。 这时蒲素以为这个人酒量一定很好。和外国电影里的人物一样，喝酒不用菜和喝水一样。后来才知道，酒量连他都不如，还为了喝酒闹出不少笑话。 过一会梅芳到院子来说开饭了，蒲素一看就叫他们进去一起吃。梅芳一看和孙莉两人出去加点熟菜。 蒲素家里的酒就多了，他家里的洋酒世面上不会比他更全了。白酒也都是名酒，他买了招待人的，平时从来不喝，要是心情好，也是最多家里喝点啤酒。 买个一箱，交了押金连塑料箱一起搬回家，喝完去换瓶子再来一箱。 还别说，韦东是见过大场面的，不少东西他都能说出点名堂。虽然大多数是道听途说，但是显得他见识比其他人要多了不少，于是和蒲素共同话题挺多。 吃饭的时候蒲素他们在餐厅大桌子上吃的，家里人在厨房小桌。所以他们聊天什么的都很放得开，原本以为韦东要喝洋酒，结果也要喝啤酒。 吃了差不多，几个人去了客厅，玩飞镖。韦东看到有音响，翻翻没啥好唱片和cd，就提出他回家拿几张来。 反正都离得近，没一会他就拿了几张cd，放到碟机里一听，果然很有腔调。当时流行爵士，蒲素以前接触的不多，认真的听了一会，问都是在哪买的，韦东说了几个地方。 那种隐秘的发烧友音像店，老实说不是当地人根本不知道。这也算是蒲素结交了当地人的一个好处，算是慢慢跨进本地人圈子了。 晚上很晚了，大家才散，走的时候韦东把那几张cd留下了，让他拿着封面去买就行。第二天蒲素就让郭胜开着他的车子一起跑了几个地方。 买了一大堆cd还是双份，他车里也放了，当时很多车子上还是放卡带，蒲素车里已经是cd机了，而且音响是顶级的。 桑海这里人文这一块确实在国内是顶级的。尤其是文化艺术，欧美的一些东西这里传播的很广。而古典的例如昆曲以及地方戏曲也传承的很好。 接下来，蒲素这里就像是个沙龙，韦东经常来，互相交流之中蒲素学到了不少。某种程度上来说，现在正落魄的韦东确实是一代桑海滩，年轻人里的人物。 他时尚品味颇高，而且对桑海流行的东西和场所都非常熟悉。不像是付学东他们，很多东西距离他们太遥远，简直是两个世界，而韦东是之前在那个圈子里摸爬滚打好多年的。 渐渐地有时候韦东会下午就到蒲素办公室坐坐，等蒲素约了对面学校的妹子，两人一起开车出去花天酒地。 这段时间蒲素也开始了某种程度的堕落。桑海对他推开了一扇崭新的大门。韦东带他去的几个酒吧，显着特点就是中国人很少。 装修和布局，包括招待都是老外，很有味道。而且韦东在那里都很熟悉，从经理到吧台小弟，看到他来了，都坐过来打招呼，这种感觉就和去其他酒吧明显不一样了。 身子推销久的小妹，都不拿他当外人，不是抱着要卖酒的心思和他搭话。 这就是韦东的过人之处，到哪都很受欢迎。蒲素心想一定是以前慷办事处公款之慨，落下了一个好人缘。 而且，到哪去他都能碰到不少客人和他相熟，和他打招呼，无一例外。或许是他带自己去的地方都是他熟悉的？不然他也太牛逼了。 蒲素讲真，是比较服气他的。桑海这么大，去哪都能碰到熟人，你们想想，这算不算混得好？而且都是高消费场所，不光是营业人员和他熟悉，客人他也熟。 甚至酒吧驻场的男男女女，看到他进来，也在台上微微和他点头微笑，结束演出就自己端着杯子过来坐一会。 这就让蒲素觉得这是韦东的技能了，这不是光在这里花过钱就能办到的。 第二百零八章 报仇 在这期间，蒲素和阿豪所有的车都平安到了桑海，一辆辆整齐停放在仓库里。蒲素动了个不上台面的心眼，把自己的车都停在靠外的地方，阿豪的车统统放在里面。 车子到的那天，他就带着郭娟郭胜还有孙莉来仓库看了新车。两个女人都很满意，而郭胜对交给他的丰田子弹头也更是开心不已。 那时候不懂，都叫面包车，其实就是现在的mpv车型。因为流线型车头车身设计，形象的被叫做子弹头。 不得不说，丰田的内饰和座椅设计没话说，仪表盘好灯光也非常高档，公司总算有一辆拿得出手的商务车了。 以后这辆车作为公司接待主力，是够了。 孙莉对她的本事轿跑也很满意，尤其是两个人的座位，她更是觉得符合她。这个人不愿意别人上她车，除了蒲素，两人位置正好。 而郭娟对她的宝马z3简直是爱不释手，坐在驾驶室里半天不肯下来。还试了几次敞篷，收篷。“太科幻了，太灵了！”嘴里一直咋咋呼呼。 等拿到驾照她们都可以开车，这下蒲素也是彻底了结一档心事。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这两个女人都陪着自己始于微末。尤其是郭娟，当初和自己一起偷资料，南州跑到桑海运酒。而孙莉更是整个人都搭给自己了，还打过一次胎，两人都很不容易。 然后把沙军叫到仓库，让他分别估价，这么多车他一时也估不出，要过几天。蒲素趁着这几天功夫把郭胜也放出去，让他到处去二手车市场打听价格，然后在到汽车展示厅看新车价格。 他们买的汽车杂志，大部分车型都有指导价格，蒲素心里大致有数。他现在奔驰也不开了，直接开了一辆红色法拉利骚包几天，相比原先黑色的奔驰，开着这辆车在马路上回头率太高，让他觉得有点不适应。 过了几天车子价格定下来以后，他给陆美婷打了个传呼，让她带着小雨来公司一趟。其实陆美婷一直算是公司编外成员，这次来到公司，气氛还是很严肃的。 汽车销售这一块，蒲素是没让李翊君负责了，直接让郭娟负责。陆美婷她两来的时候，在蒲素办公室见的面，郭娟在旁边记录。 蒲素一人给了他们一份车牌类目和详细介绍，每一辆车都附有三张不同角度的照片，厚厚一大本的文件夹。 要求她们尽快熟悉价格和品牌之后，尽可能去销售。看车前一天和郭娟预约，带着客人到公司签了看车单，由公司派车去仓库看车。 至于销售提成，蒲素没管，这个让郭娟和她们谈，郭娟谈更容易建立威信。散会后等郭娟走了，他特地和小雨说，这是豪总对她的关照，否则自己这里肯定是要招收专业销售的。 说完以后他看了看陆美婷，言下之意就是，你也一样，是我对你的照顾。 两个女孩哪肯舍得感谢之词？都一口一个谢谢蒲总关照，捧着资料开开心心的回去了。 他这里其实原本想过让付学东，韦东来公司帮忙，可是往深里一想又打消了这个念头。朋友是朋友，搞成那样得不偿失，很有可能朋友和同事一样都做不成，而且麻烦的是他们还都是邻居。 他自己的脾气自己了解。当朋友相处，他很不自觉的克制自己，以前怎么交朋友的，现在还那样。但是公司里的人，他要想发火，根本不需要顾忌什么。 香山老高就因为几个眼神不对，立刻把他送走了。如果单纯朋友关系，无论如何他是做不出来的。 车子都到了，蒲素自然要和阿豪打个电话说一下。那边说过两天就让那个阿易来桑海待一段时间，等过完户再回去。 蒲素这时心里就开始盘算了。他原本想明人不做暗事。问问这个阿易什么来头，直接和阿豪说跟他有仇，要弄他。这念头一度占据上风，非常强烈。 后来就觉得自己还是念书时候武侠小说看多了。不出意外，车的生意还要做下去的。这样一搞两边都没了面子，而且自己保不准以后还要去香山，自己到了那边给弄一顿就不合算了。 想来想去，没好的办法，还是给劲松打了个电话。 “这还不好办吗？”劲松简直是脱口而出。 “桑海不知道有没有，反正南州最近到处都是碰瓷。特别是我们火车站欺负外地人，假装碰一下，掉个打火机说是都彭的，几千块，不赔就打，打完再商量……” 劲松在那里说了一通，举一反三，太阳眼镜啊，其他随便什么东西都行。大马路上就可以动手，这种纠纷，没人管闲事。而且本来就有破的打火机做证据。 谁管闲事让谁出钱赔！ 蒲素不禁觉得这个主意好，无非就是找个理由修理一顿。并不是说打完以后甩一句话：“这是郭小姐给你的礼物”，才算的上牛叉。 重要的是让他疼让他受伤，这才是目的。 于是他把这件事交给了劲松，劲松这方面有人，他姐夫大概都能找到不少。 “要几个？” “三、四个就够了。” “到什么程度？” “不出人命就行。” “你最好跟着来，我就不出面了。” 蒲素提出的唯一要求，就是他至始至终不出面，这事情到他这里就结束了。 “行！” 挂掉电话，蒲素让文秘出去买一个大哥大备着。到时候给劲松拿着，方便随时联系。又把郭胜仓库拍照的照相机拿了过来，问清楚里面有胶卷他就收了起来。 之前他想过让郭胜开一辆没拍照的车去接应他们，后来想想，郭胜办事不大牢靠，给他姐姐知道了，也是麻烦。 劲松这里晚上就把人找到了，蒲素让他从南州备用金里拿点钱带上，下了火车随便在市区找个宾馆住下，再用公用电话联系自己。 他这是侦探小说看多了，其实当时不联网没监控，根本查不到什么，只要不是当场出事，基本就什么事情都没有。 第二天上午，劲松就到了。他不熟悉桑海，干脆在火车站边上找了家宾馆，蒲素一听不行，火车站那里因为乱，所以查的严。 先让他一个人出来和自己见面。两人碰头后，蒲素带着他开车，到了虹桥，在银行宾馆开了三个房间，让他回去把那边退了，住到这里来。 “没必要住那么好，不如给他们钱实惠。” 劲松不以为意。 “越是差的地方查的越严，这个你不懂。” 这方面蒲素又经验，而且也不差这点钱。然后塞了三万块现金给劲松，这钱让他分配。结果劲松一看，说了一句：“这是要杀人吗？” “什么意思？” “哪要那么多，带他们来桑海开开眼，玩几天，顺便办件事哪需要这么多？” “这我不管，你自己分。” 蒲素心里是有预算的。如果费用高了他会不爽，低了他也不管，他的心里价位就是这么多。 然后塞给他一个大哥大，关照道：“这个只能暂时给你用，公司登记的号码，回南州你和莫权一人办一个去。” 劲松揣好电话，蒲素把他送回去，让他们自己打车去虹桥就回去了。 晚上他要去接那个阿易，原本郭胜去接就行，但是郭胜和郭娟的关系，他怎么能让他去？于是u机场的路上，他让劲松一个人在威斯汀大堂等他认人。 “我边上的那个人就是！” 电话里他说道。 没办法，只有自己亲自出马。到了机场一接到人，他确定自己在香山看到过，很强壮的一个家伙，小眯眼，眼神很凶狠，一脸横肉。要是说阿标那张脸不像好人，这个家伙面相更差。 想想郭娟当时……他又有点轻视起郭娟了。这尼玛在缺钱也不能和这种鸟人混在一起吧？如果不出那档子事，人家没老婆，真就和这样的人在一起了 他敢说，打死孙莉也不会那样。家里再困难，也不至于这样啊。 他是强忍着不适，把这个家伙安排在虹桥的威斯汀太平洋里入住，声称这里离仓库近。办入住的时候，他注意到劲松在边上转悠，应该是把人记住了。 晚上蒲素陪他在上面日本人开的日料店里吃了一顿，酒都没怎么喝，简单吃完就让他早点休息了。 这个鸟人大概来之前阿豪和他说过，蒲素招待很热情，原本还期待着蒲素带他喝顿花酒，结果花酒没有，下一场也没有，直接打发他回去休息了。 “你应该也累了，那就早点休息，明天我再好好安排，陪你在桑海玩玩，今天我还有点事……” 听到蒲素这么说他也没办法。前面那句，他原本想接口，说自己不累，但是后一句直接就把他嘴堵了。人家有事，那有什么办法？ 蒲素除了威斯汀大堂的时候，劲松还在，这倒是让蒲素没想到。 “怎么还没走？” “他住哪个房间？” 蒲素把房号告诉他为了一句，“想干嘛？” “不可能在这里一直等的，我等会给他打个嫖娼电话，让他下来。” 劲松脑子是活络的。只是蒲素心想这会不会太明显了？最好自然点。 “嗯，那我回去把人叫来现在外面等等看。白天不大好动手，还是晚上合适。” 蒲素也没坚持，就把劲松送回银河宾馆，让他上去叫人去了。 回到浦园，他也没上楼，一直在院子里，和人头马戏耍，有点心神不定。主要是对郭娟的印象突然之间变的很复杂。 那种感觉无法言喻，其实那个阿易长的很帅他就舒服了？肯定也不会。总之现在他找到的理由就是那个阿易长相太恶劣，而郭娟喜欢过自己，后来又跟了他，是侮辱了自己。 好像这个阿易拉低了他的档次一样。 所以他一直要找的是没有经历的女人。 徐莉这样的？从一开始他就闻到老司机的味道了，注定只能是个填补。王艳，能让他那么重视，也是知根知底，知道是个干干净净的人。哪怕在娱乐场所当咨客，他也能确定，没问题。 蒲素这人心眼小，眼里别说揉不得沙子，一粒微尘他也绝对受不了，尤其是女人这方面。其实他自己也不乱玩感情，男人把握手那方面的事和感情能区分开，他相信女人不行。 就像是盖章一样，有些事一旦发生就像是盖过戳了。 除非是被迫，有些女性是在被强制性的情形下被迫握手，这种事蒲素可以理解和同情。但是心甘情愿的，不管是为了什么，只要是配合的宽衣解带去握手，在他看来都一回事。 在今天之后，蒲素对郭娟的态度非常恶劣，而且非常冷淡，简直是不愿多看她一眼，远看越来气的那种，在一个地方办公，几个月都没说几句话。 当天晚上，11点多蒲素接到劲松的电话。 “办妥了！” “你在哪？” “带他们几个吃宵夜。” “别喝多，别出事，吃完就回去休息。” 蒲素原本想马上和他见面，但是一想到他们确实也得庆功，就打消了念头。然后他上楼睡觉，看到孙莉，越看越觉得自己找的这个老婆没话说。 没想到没过10分钟，电话又响，这一次是阿易的大哥大号码，接电话时蒲素装作睡着了的声音，迷迷糊糊地问道：“谁？” “你好，这里是长宁区中心医院，您的朋友让我给您打这个电话，他现在……” “生病了吗？在哪个科？是不是此身吃坏肚子了？” “我这里是急诊外科，您方便的话还是来一趟……” …… 在医院忙活了一晚的蒲素，第二天上午回去换衣服。然后开着法拉利顺便去送孙莉上学，银河宾馆就在纺大对面，送完她正好和劲松见面。 在学校门口他停车从后备箱里拿瓶装水给孙莉的时候，结果又看到那个高个子模特。 那个女孩在前面等，孙莉接了水和蒲素打了招呼和她一起进了学校。 昨晚他签了几个字，给阿易做了手术，还垫付了医药费。两条腿一条打着石膏，还有一条要钉进去钢钉才行，两个胳膊也打折了，整个人被绷带包着像是一个轮胎广告。 据说被路人送进医院，让医生给蒲素打电话之后，就一直昏迷着没醒过。看来这人也是顽强的狠角色， 受了这么重的伤，当场躺在街上还撑着没昏过去，到了医院才放松下来。 蒲素昨晚到了医院，了解了情况就给阿豪打了电话。签字这事情要和他说一下，垫付医药费没关系，万一签字手术出什么三长两短自己不负责。 第二百零九章 余青 蒲素赶到医院的时候，看到阿易躺在急救室门口的推床上，没人搭理，一张脸肿胀的乌黑发紫。他也没敢多看，觉得瘆人。找到急症医生交了费用才推进去做了检查。 当时还有个好心人和一个出租车司机送他来的医院，蒲素给司机塞了300元，给好心人塞了100。塞多了不好，以免想法多，他到也不是小气。 结果人家坚决不要，最后好说歹说出租车司机收了100元算是送来的车费和误工费，而好心人则坚决不要。 正在拉拉扯扯中，医生喊蒲素进去说明情况，等他出来时那两个好心人已经不在了。蒲素觉得这样也好，没人报案，目击者也都走了。 他想了想给阿豪又打了个电话，问他要不要报案，如果需要报案自己可以帮着打110结果阿豪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医生和我说被打的不轻，骨头断了不少……” “活该！” “明天我让他老婆来桑海照顾他。对了，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听到阿豪问起，蒲素就把他今天的安排和他说了，吃完饭酒都没怎么喝自己就去办事了，明天准备再好好招待他，哪知道晚上阿易就在酒店附近给人打了。 “沙雕！晚上不在酒店睡觉出去干嘛？以为桑海滩是香山那种小地方？” 阿豪抱怨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蒲素别的没注意，注意到他老婆要来，更是感觉天赐良机，一不做二不休，准备一起收拾了。据他所知，阿易的老婆没少使坏，在香山很是跋扈，要给郭娟脸上倒硫酸。 到了银河宾馆他给劲松打了电话，等劲松下来上了他的车以后，他才明白昨晚是怎么回事。 不得不说，那个阿易确实是个狠角色。要不是他们那里人多，昨晚不一定治得住他。听了蒲素的话，劲松没往房间打招嫖电话勾引他下来，几个人分散开在酒店外面等了一会。 威斯汀门口那条路，对面也有一排小饭店是做酒店生意的。落地玻璃对着酒店，后来几个人就进去吃夜宵，找了靠窗的桌子。 没想到，刚喝没一会，劲松就看到要弄的目标出现在大堂，他马上跟出来，看到阿易出来以后在附近几家发廊，转悠了一会，还推门进去，只不过很快就出来了。 劲松分析他应该是想找特殊服务，结果桑海明面上管的比较紧，这附近是没有的。然后几个人跟着他走到后面的僻静路段，一个人过了马路假装和他迎面相碰，掉了打火机。 结果还没等他开始碰瓷，阿易首先就推了他一把要打他。他们从南州出来身上都揣着一截钢管，只能拿出来一顿暴打。 这样一来也省的废话了，几个人上去劈头盖脸一顿打。没想到阿易有些功夫底子，且战且退，抽空还能还击两下。 蒲素是特地关照过不能打头，不能打内脏，只打四肢。其实蒲素他前年的事情，在南州一定范围内也有流传。 就说一个小伙子年轻有为，还是武警退伍，结果因为见义勇为，踢了一脚，把别人心-肝、胆、肾、脾、肺…… 这里版本就多了，反正把别人一个内脏给踢坏了，不得不浪迹天涯，从此失踪……女朋友绝代天仙还是女老板，因为他也受了牵连进了派出所，两人从此以后，天涯陌路…… 所以劲松喊来的几个人，缩手缩脚还有点别扭，结果一直没动手的劲松看了来气，一脚上去把他踹倒，人倒地后才开始猛抽他的手脚。 “没打头，我怎么看他脸还是肿了？跟脸盆那么大，还发紫……” “血气冲头，里面有炎症，没地方跑就冲上去了……” 听了劲松的解释，蒲素觉得大概是这个道理，医生也没说他脑子给打坏了，该做的检查是都做了。 “这家伙挺狠的，换了我们早扛不住了。他一声不吭和我们对打……” “嗯，再厉害起码半年也离不开轮椅了。过两天还要弄他老婆，他老婆过几天来……” “啊，还要弄女的？” “下不了手啊？” “不是，我叫一个小弟把他老婆睡了不就行了。” “这次来的有一个帅哥，就是说话结巴，和许文强长的一模一样……” “那要搞多长时间？” “他本事大，一两天就得手了。” 蒲素觉得真这样也好，于是让他们等消息。蒲素原本想和劲松吃饭，只是劲松要陪他的兄弟们，而蒲素又不想露面，只好作罢了。 他到医院看了看，阿易清醒的时候很少，一直在昏睡，不算是昏迷，就是机体自我保护那种类似休眠的状态。 昨晚就给他请了个护工，当时的医院高级病房是要老干部级别的。有钱也住不进去，所以还是四个人的病房。 隔壁三个病号，不是车祸就是工伤，比阿易还惨，蒲素实在是在里面待不下去。他想了想，到外面停车场车里拿出照相机，趁着阿易昏睡，给他各个角度拍了几张照片，脸部特写也来了几张。 从医院出来，他没回公司，现在开着法拉利，他觉得自己年轻了不少。昨晚刚办了一件大事，泄了一口气，不过对于他老婆，他是绝不想放过。 然后他开到锦江迪生，宣泄式的购物，从头到脚又买了几套，给孙莉也买了两条花哨的裙子。想着她以后开跑车了，穿的花哨一点。 这里的几个女店员，蒲素有把握分分钟就能把她们办掉。但是这里经常带着孙莉来，他就没那必要了。他在这里都留着号码，算是vip，曾经有店员找借口回访给他打过电话，他没接茬也就那么算了。 然后就接到花鸟市场老板的电话，马爹利的同胞已经到时候了，可以带回去了。蒲素早就预定了差不多一年多，才等到于是兴冲冲的赶去了。 金刚鹦鹉，寿命好几十年。从孵化下来起码一年差不多才能独立生活。就和人类差不多，大家想想婴儿断奶吧，断了奶以后可以吃其他食物了，才具备了基本的生存条件，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到了那边蒲素一边，满心欢喜。小东西和马爹利小时候一模一样，于是他又定做了一个双排站架。让他们在一个架子上，宽敞点，比一人一个架子显得亲近。 等他小东西送回去，进门后看到老蒲，还没等他指着小东西说话，老蒲先说话了：“人头马生病了……” “啊？” 狗这种生物和其他宠物不同，它有感情对人类忠诚，而且是确实认识主人，不时有互动的。所以要说蒲素感情最深，最喜欢的还是后来居上的人头马。 “怎么了？” “拉肚子，不停的拉，一直往外喷……” 蒲素一听老蒲用喷这个字眼，就知道不妙了。 从杨小姐那里他就知道，小狗绝对不能拉肚子，一拉肚子基本上就不行了。 他再去狗舍一看，人头马已经有气无力了，拉的基本就像是人类脱水，再看它狗舍里，确实是喷溅的后面一大片。喷射状……人头马爱干净，不可能在自己睡觉的地方这样，只能是无法控制了。 蒲素立刻带着人头马去宠物医院。他之前虽然没去过，但是动物园边上就有个台湾人开的“顽皮家族”他知道，是桑海最好的宠物医院。 到了“顽皮家族”里面生意爆好。把人头马做了预检后，放在一个不锈钢台子上，那个台子字蒲素看来是高科技，有磅秤以及体温等测试功能。 然后问了蒲素几个问题，多大了，打了什么针，蒲素都一一说了，还说了就隔壁杨小姐那里买的，也是你们台湾人。 然后蒲素给杨小姐也打了电话，杨小姐说先在那里治，不行就送到她那里来。蒲素心里当然是相信人家专业医院的。 然后就检查，检查出来感染了病毒，然后就给它吊水。脖子上给它套了个罩子，大概是防止它咬人或者咬针管。在它爪子上面，插了一根针管，用胶带固定住，然后以后每次吊针直接插到针管里就行了。 蒲素看着不愧是专业，不然每次戳它一下，也是难受的。 接着蒲素就陪着可怜兮兮的人头马，一人一狗，给蒲素一种像是带着自己孩子在医院的感觉。感觉病恹恹的人头马太可怜了。 他真的很害怕它会死。因为他听过很多小狗，就是因为拉肚子死的。 就在这时，他居然看到了熟人。那个之前他选卡斯罗时候碰到的那个跟着中年人的那个姑娘。正抱着一条雪纳瑞进了顽皮家族。 蒲素带着人头马吊水的位置就在门口，两人一眼就看见了对方。 “哎呀，它怎么了？好可怜呀……” 姑娘很有爱心，看到人头马爪子上插着针管在吊水，可怜兮兮的样子，过来摸摸它的脑袋。 人头马这个家伙也确实是比较萌，自从生病一直眼泪汪汪，倒也不叫，哪怕吊水做检查它也很乖，就是一直眼泪汪汪，让人看了心疼。 “怎么了？哪不舒服？” “拉肚子……” “哎呦，真可怜，你看它都快哭了……” 蒲素看的出来这个姑娘还真不是装的，确实喜欢狗，孙莉就对狗没这样过。 “你的狗怎么了？” “哦，它没事，带它来洗澡，再检查下皮肤，一直有皮肤病，好像雪纳瑞很多都有这个毛病。” 蒲素看着她那条雪纳瑞，留着山羊胡，剪耳断尾，实在没觉得有什么好。 姑娘和他聊了几句，就有护工过来接过她的雪纳瑞，显然也是老主顾了，办卡的那种。然后她闲着没事，就坐在蒲素边上，一边摸着人头马的爪子，一边和他聊着天。 “你喝水吗？我去买水。” 姑娘大概是渴了，其实顽皮家族有饮水机，只是这里的水，都不大愿意喝。 “别买了，我去车里拿。” 蒲素后备箱常年有矿泉水和可乐。 “你喝可乐还是矿泉水？” “矿泉水吧，谢谢了。” 蒲素出去拿了水进来，他自己喝的饮料，弄了个一次性杯子尝试着让人头马也喝点。结果人头马生无可恋的样子，就算给它狗粮也没胃口了。 过了一会，医生过来又问了问情况，还问了平时怎么喂养，吃的什么，这种其实就是附带营销了。 蒲素老老实实说了以后，同行是冤家，猛烈抨击隔壁杨小姐推荐的狗粮是三无产品，而他们这里的是国际金奖品牌。顽皮家族确实高端，里面一条博美犬有证书的当时就要两万多一条。 只不过蒲素没兴趣，这里卖的都是小型宠物犬，不符合他胃口。 蒲素也是想着人头马的命在他这里，也是买了不少的东西，有用没用的，都买了不少。结账时候，那个姑娘主动说用她的卡结账，可以打折。 对这种善意，蒲素还是感谢的。 宠物店生意很好，这么贵的地方，里面还都拥挤的不行，门外更是车子停了一大片，说明桑海滩有钱人确实多。 人头马需要吊好几瓶水，要好几个小时。而那个姑娘的雪纳瑞洗澡剪毛也要排队。两人时间长了就做了自我介绍。姑娘叫余青，华师大在读，不过蒲素看她的样子也不怎么像是好好念书的人。 蒲素则给了她一张名片，她接过去后说蒲素的名字很好听。终于，还是余青的雪纳瑞先弄好了，蒲素看余青在卡上签了字，不大想走的样子。 于是很接翎子的问道：“你怎么来的？” “拉差头来的。” “这个时间不好叫车子，等我一会，这里结束了，我送你回去。” “呀，我住的蛮远的……多不好意思啊。” “在哪？” “江宁北路……” “世界之门？” “你知道那个小区？” “知道的，陪别人去看过房子，现在入住了？” “刚入住，我也敢搬进去。” 两人聊着天，逗逗小狗，终于等到人头马的水吊完。 “今晚回去不要喂他，如果它饿就给它吃点这个，不能多吃，明天下午还要来，连着来三天，晚上喂它吃药，它肯定不喜欢吃，硬灌……” 医生嘱咐着蒲素，给他拿了一堆东西。蒲素一只手抱着人头马一只手拎着，到了外面停车场，他让余青帮他拿一下，打开了法拉利的车门。 “哇，这是你的车啊？我一来就看见了。” 余青很是稀奇的说道。 第二百一十章 三个女人 蒲素先进了车子，等余青在副驾做好后，把人头马递给她，让她抱好，毕竟人头马是病号。人头马现在是真的不舒服，一点精神都没有。只是在人的怀里，不知道它怎么控制住的，之前蒲素带着它来医院，它也能憋着。否则抱在身上和开机关枪一样，谁也受不了。 余青把她的雪纳瑞放在车里副驾的踏板上，她的雪纳瑞叫“阿发”，有一段时间很多人养狗就喜欢给宠物起这种类型的名字，“来福”，“旺财”…… 那个“阿发”显然觉得失宠了，一直伸出前爪扒拉人头马，人头马虽然小，两个爪子和老虎爪子一样，黄黑相间，非常粗厚。搁在平时人头马差不多抬抬爪子就把它掀翻了，这时它没精神也懒得搭理，还是眼泪汪汪地盯着蒲素看。 余青到是也很有意思，和她的“阿发”说话，“这是人头马，是你的朋友，妈妈抱抱她，因为它生病了，知道吗？回家再抱你，别吃醋……” 蒲素一边开车一边觉得也挺有意思。喜欢宠物的女人，他觉得人应该都不错，脾气好有爱心。他到是没想过自己，其实也很喜欢狗，却不见得脾气多好，多有爱心。刚把一个大活人弄成轮胎广告，送到医院。 下班高峰期，路上很堵。停下来的时候，蒲素就摸摸自家人头马，那个“阿发”也想和他亲热，往他身上不停的蹦跳，还舔他的手。蒲素是嫌弃的不行，总算是控制住自己了，不然一巴掌就把它撩到边上去了。显然同样爱狗，他和余青之间的差距太大，他只爱自己家的狗。 人头马躺在余青怀里显然非常舒服，动都不动，只是眼睛一直看着蒲素。蒲素注意到余青的侧面，身材很不错。一般高个子女孩，丰满的不多，要么就是肥胖，余青可以说很不错了。 “明天你什么时候送它去？” 余青摸着人头马爪子上没拆的输液管问。 “下午吧，主要是回去看它怎么样了。” 说到这里蒲素心情又有点沉重。他真的很担心人头马有什么三长两短，这种事也不是花钱能解决的。在顽皮家族里他已经和医生表示过，自己不差医药费，要确保它的健康。 结果医生表示理解，同时也说就目前来看，也只能这样了，回去以后有什么不对再说。 等到车子到了余青小区门口，蒲素看外墙刷的花花绿绿的这个小区，心想当时陪孙莉来看过这个房子，自己嫌后面是苏州河，水太脏，而且后面就是下只角地段，没建议在这买。 里面很多都是小户型，适合白领单身公寓。一房一厅的房型最多，适合买了出租。只是蒲素没起这个心思，现在来看，这里真的搞成适合年轻人居住的单身公寓风格。 余青下车前，问他要不要上去坐坐。蒲素当她是说的客气话，也开玩笑的说：“这个，不方便吧？” 余青是知道蒲素看到过自己和一个中年男人在一起选狗的，所以也没啥尴尬。直接说：“这里就我自己住，他到新加坡去了。” 蒲素想了想还是拒绝了，说以后有空再说吧。一方面他现在没那心思，人头马还病着，把它带到女人家里去，太不像话了。 二来，他对见过别人男人的女人，总有点说不出的膈应。 余青和他道了谢下了车，两人隔着玻璃打了招呼，蒲素调头回去，后视镜里他看到余青一直抱着她的雪纳瑞，站在路边直到他开远了才走进小区。 到是挺懂礼貌，有日本女人的感觉。 路上他给劲松打了电话，让他安心在银河住，房费到了续租就行，今天他家里有点事。这次劲松来，蒲素没敢给家里人知道。所以劲松也理解，好在他那里几个人，打打牌喝喝酒时间也容易打发。 回到家，今天是不能让人头马一个人在狗舍了。喂药的事情，他做不来，主要是下不了狠手。动物天生对药丸这种莫名其妙有特殊气味的东西抵抗，喂它们药必须要点强力手段，蒲素狠不下心。 这事全家也只有老蒲最拿手了。 孙莉在家居然没发现人头马不在家，也不知道它生病了。听蒲素说了才知道，赶紧把人头马抱在怀里，也和它说了不少安慰祝福的话。看孙莉的神态，蒲素到是有点想起刚分开的余青了。 还好人头马不会说话，不然和孙莉说刚才一个姐姐抱着它，身子很软…… 孙莉责怪蒲素怎么不打电话给她，她学校出来离顽皮家族并不太远。“明天还要去呢，你明天陪我一起就是了。” 晚上蒲素抱着人头马在楼下客厅睡的，毕竟人头马已经做出了规矩，不上楼，已经很自觉了。因为生个病，破坏了好不容易养成的习惯，等它病好了，大家都痛苦。 它不适应，他们也跟着心疼。 号子情况有好转，一晚上没怎么拉了，只是也没胃口吃狗粮，闻闻就把头偏了过去。蒲素看它的鼻子还是非常干燥，知道还没好，不过药也吃了，其他的也没办法。只能抱着它在沙发上睡了一晚。 第二天醒了以后，看人头马精神好了不少，已经下地开始晃悠了，就是还没胃口进食。蒲素弄了点营养膏给它，到是很快就舔干净了。于是一管营养膏给它舔掉了大半管，等于吃掉了100多人民币。 后来蒲素也不敢喂了，万一过剩了也不好，毕竟平时就像挤牙膏那样的一点点每天喂三次。当饭吃，他也担心吃出问题。 早上他也不想去医院了，也没去长宁区医院去看阿易，他准备中午吃过饭带人头马去医院，吊完水回来的路上去看看他。 结果就接到阿豪的电话。说是阿易的老婆中午航班到桑海，需要蒲素去接一趟送到医院。这事没法推辞，必须要去做的。蒲素挂了电话后，给孙莉打个电话，下午只能让她翘课带人头马去吊水了。 中午在家吃完饭，蒲素带着人头马出发，先到纺大门口接了孙莉，没想到孙莉带着那个大个子模特一起，看来她两在学校已经交了朋友。 还好蒲素开的法拉利612是四座跑车，他之所以在几款跑车里选了这个开也正因为如此，其他都是双座，只有这一辆是四座。否则，三个人根本没法坐得下，那就尴尬了。 “你去办事，我就让蕾蕾陪我去医院。” 孙莉一边说，一边抱过人头马，晃着它的爪子。 “小心，别弄疼它了，爪子上还插着管子呢。” 蒲素赶紧关照孙莉。 结果后座的大长腿噗嗤笑了，蒲素扭头问：“是不是我很傻啊？”这话写出来像是很挑衅的样子，实际上不是，始终卖萌的口气，那个模特忍着笑摇着头。 “她叫童蕾，我的同学。这是我男朋友，蒲素……” 孙莉给他们做着介绍。 “谢谢你陪莉莉，在那边一个人还真的很无聊……” 蒲素扭头和童蕾道了谢。 “没关系的，我还没去过顽皮家族呢，听说里面的宠物很贵……” “都是那种小狗，反正我是不喜欢，价格是真的贵。想养狗就到动物园里去买，莉莉知道的，我们人头马就是在……” 路上蒲素和莉莉朋友说着话，不至于太沉默。到了顽皮家族门口，把她们放了下来，然后从后备箱拿水给她们。 “里面也有宠物杂志，没事看看杂事就打发时间了，问问医生到底怎么样了，再给它做个检查。” “知道了，你走吧。” “带钱了吗？” “带了！” “带多少？” “两千多吧，怎么？还不够？” “够了。” 这次蒲素才放心开车走了，到了这里其实离机场就非常非常近了。 到了机场接到阿易的老婆，蒲素差点没吐，丑就算了，而且一脸的俗气还很土。他心想，劲松的人说能对她下手，只是这样的人也不知道还下不下得了手了。 蒲素只是开始说了几句客气话，把她带上车，直接拉的后座给她坐的。说是刚才自己狗在坐垫上拉了尿，把坐垫弄湿了。 实在是没办法和她坐一起，停车等红灯，他都会觉得难为情。 路上她问了几个阿易的问题，蒲素都简单回答了，老实说，他也就知道那么多，关于伤情部分大概有点了解。 到了医院，陪她进了阿易病房，看到阿易在昏睡，旁边有个护工照顾的还算不错，她也比较满意。不过想象中嚎啕大哭的场面也没发生，蒲素看她面容平静，看着阿易甚至有掩饰不住的嫌恶。 总算是问了蒲素知不知道为什么被打的，蒲素当然说不知道啊，自己只是接了电话就来了医院。然后蒲素带她去找了医生，具体问了下阿易的伤情。 这次蒲素也跟着听了下，不禁觉得劲松他们有点狠。浑身大小骨折六处，髌骨都粉碎性骨折了，胳膊肱骨就三处骨折。 先不说起码大半年生活不能自理，以后留不留后遗症都不好说，很容易变成瘸子，而且胳膊是不是能恢复到之前的功能也很难判断。这次伤害基本来说，不可逆。再乐观的分析，没有后遗症也是不可能了。 然后出来以后他老婆就问蒲素打听哪家骨科医院最好，准备转院。 “那也得等他醒了再说吧？” “而且，手术已经做了，那是阿豪同意的……” 蒲素不想背锅，万一手术不成功，赖在他头上。骨头里面打钢板和钢钉，哪是开玩笑的，现在再换医院也不可能拆了再弄一遍。 这个丑女人。普通话很烂，长的又土还又凶，蒲素是强忍着和她多说了几句。然后交代了她周围在哪吃饭，医院也有食堂，让护工帮她打饭都行。 而且医院晚上有陪床，可以领床板，如果要住酒店，周围就有很多，需要自己帮她订也可以，其实她自己看哪家顺眼去订也一样…… 总而言之，蒲素想闪人了。 “那个，易嫂，我这几天公司还有很多事，要先去处理，你有什么事情打我电话就行……” 说完蒲素不等她欲言又止想说点什么，摸出电话假装接电话，一边朝她挥挥手逃一样的就闪了。 在车里蒲素给劲松打了电话，告诉他，目标到了，在几号病房，长什么样子，特地关照了奇丑无比，只是劲松还是觉得问题不大。 “你以为哪个都和你一样，只看美女？” 劲松电话里这么说道。 “别给那个沙雕认出来。” 蒲素关照道。 “不会的，他当时根本看不清，都戴着口罩……” 劲松胸有成竹。 他成天和姐夫混在一起，多少有点反侦察经验。而且这件事就算事发，其实性质也不严重，无非就是纠纷引起的斗殴，一方吃亏了而已，寻衅滋事都算不上。 蒲素从医院出来，想着去顽皮家族接孙莉。开到那里一看，心情顿时没好多了…… 围绕着人头马有三个美女。这三个美女，不是蒲素自己的标榜，确实是三个美女。孙莉不用说了，余青也绝对是美女，而那个童蕾更是引人瞩目。 “咦，你怎么来了？” “嗯，我是给阿发来买衣服的……” 蒲素看到余青好奇地问道，弄的余青有点尴尬。 原来，余青下午抱着她的“阿发”来买小狗衣服，结果看到人头马边上两个美女，她就去打个招呼，问问人头马情况。说是昨天就碰到蒲素带着它来吊水了。 然后三个人就聊了起来，根本没人管人头马在那里受罪了，聊到时装，服饰这些东西，简直把这家兽医院，当成了小客厅。 蒲素心里有点佩服余青，一看就是老吃老做的样子。 她今天还来，显然是想和蒲素碰头的。买什么宠物衣服非要今天来买？这话可糊弄不到他。 但是她厉害在，看到人头马边上有两个女人，一般女人就回避走人了。她却选择了主动搭讪，不知道之前套取了多少信息，而且看样子还混的非常熟。 三个女人互相夸着对方，衣服在哪买的等等…… 这三个人里，孙莉穿的最好，全是欧洲大牌。模特穿的是性格，中长简洁的白衣，下面亚麻大裤腿的裤子，飘逸的很。余青穿的和她们比就有点逊色了，差不多就是太平洋百货二楼那种档次的衣服。也有牌子，不是批发市场的东西，但是都是小品牌。 第二百一十二 章 顺风车（上一章订阅的可忽略） 其实她们三个都是学生，孙莉和她两不一样，基本就是已婚状态，如果孙莉没认识蒲素是远远她们两位的。 而余青，蒲素默认她是刚刚被包养，所以层次只能达到这一层。而那个模特就吃不准了，衣服应该都不贵，但是她居然背的包也是大牌，而且还有一台大哥大。 三个女人在一起，蒲素也不好掺和，就站在门外抽烟。过一会儿那个模特童蕾来借火，女人抽烟，这个时候已经不稀奇了，稀奇的是她抽的烟也是很个性。 一般女人抽女士烟的比较多，细长的那种，通常是薄荷味的，或者抽个外烟，就算抽国产烟也抽的不差。而这个童蕾抽的就是退休工人那种层次抽的“牡丹”，一般男人在外面都很少抽，怎么说起码也要抽个双喜吧？ 两人一边抽烟，童蕾一边问了养狗的一些事情。蒲素问她：“你也想养啊？” “本来想养的，不过看你们这么烦，还会生病还要吊水，那还不如生个小孩玩呢。” 蒲素还能说什么呢？这话没法接。 “你多高啊？” 蒲素没话找话。 “去年入学量1795……” 她想了想说道。 “呃，今年应该又长了……” 蒲素悻悻地说道，这身高只要长一点也要比他高了。他想着自己已经好几年没量过身高了，说不定这几年自己也长高了点呢。 蒲素是喜欢高个子没错，但是一旦比他还高，总是心里不大舒服，感觉自己被压制住了似的。孙莉这样的身高正好，175，比自己矮一点，穿个高跟鞋比自己高不太多，正般配。 童蕾这样的虽然骨架不大，还很纤细，只是站在他边上就给他压迫感，让他很不舒服。但是却有另外一种成就，就是来往的人都往他们这里注视。 蒲素这人在女人方面就是相当有虚荣心。顿时刚才感受到的压迫感都不存在了，原来的压力好像都转换成了加持。 过了一会余青也装作出来透气，加入了他们的谈话，蒲素站在外面已经抽了两支烟了，最后想想孙莉一个人在里面不合适，才掐了烟头，进去陪它。 人头马今天精神明显好多了，起码不是眼泪汪汪。智商确实是高的，蒲素觉得同样是幼年期，除了不会说话，它的智商肯定比一两岁的小孩要高。 它应该知道自己在治病，爪子上插着管子动都不动。也不是害怕的那种不敢动，就是很乖的那种。眼珠转来转去一会看看蒲素一会看看孙莉，蒲素就捏着它肉乎乎的掌垫，感觉到它的温度，肉嘟嘟的很舒服。 一般不是亲密关系，休想让它们乖乖给你摸到它们这个位置。蒲素总觉得人头马很像一头小老虎，当时要是给它起个英文老虎的名字应该就很不错，就像是那个打高尔夫的明星一样。 这时候他就顺便把卡斯罗的名字想好了，就叫泰格。 等到吊完水，大家原本要各自散去，蒲素提议送她们回去，感谢她们一直陪到现在。结果上了车，孙莉说到他们家去吃晚饭，她给她们展示自己设计的衣服这些。 蒲素也是希望家里热闹的，而且也是存了展示自己浦园的心思。也极力邀请，最后直接就开回家了。路上孙莉顺便到一家老字号熟菜馆买了几样熟菜。 车子停好，开了浦园进去，余青就说：“不会吧？都是你家？” “我爷爷以前的房子……”蒲素假装很谦虚。 其实他知道过一会她们一问，孙莉就会把来龙去脉告诉她们。自己肯定会赚个低调的名声。而且这房子确实是爷爷留下来的，只不过他作为孙子失去了继承权，靠实力拿回来的。 院子里转了一会，又到玻璃屋里看看，马爹利和它小弟在一起很是傲娇不搭理几个美女，到是往蒲素这里凑。 孙莉其实也很惨，基本没朋友，如今带了朋友回家，也很殷勤。点了沉香给她们闻，最后到了客厅里坐下了，孙莉忙活煮咖啡招待，蒲素和她们聊着天。 “下次拍杂志，我带摄影师到你家来拍可以伐？” “他们付费的，不过你肯定也无所谓，意思意思，顺便帮你房子做做广告……” 童蕾很会说话，这话让蒲素没法拒绝。 “以前拍杂志去的那些咖啡厅，都太差劲了，你这里比他们好几十条街……” 童蕾说着。 蒲素去放了张爵士cd，起身给自己倒了杯酒，问她们喝不喝？结果都说来一点，蒲素选了一瓶百利甜酒打开了，一股奶香，递给她们，她两只喝了一口就说好喝，没有酒味，像是饮料。 蒲素心想，等你们倒头就睡不省人事的时候就知道厉害了。 晚饭，蒲素关照阿嬢和爸爸妈妈先吃，等他们弄完了，孙莉才叫他们去客厅吃饭。餐桌上点了蜡烛，还是有点味道的。 菜到是没什么菜，就是正常今天家里的晚餐加几样临时买的熟食，不过童蕾和余青酒兴不浅，一晚上喝了不少。 蒲素喝的最多，开了一瓶芝华士，他喝了一半，剩下的她们两分了，孙莉是一点没沾。吃完饭，孙莉收拾，结果两个美女都一起帮忙。非常快就弄好了，然后孙莉带她们上楼去她的地盘参观。 蒲素则在楼下抱着人头马看电视，把人头马放在腿上，一边捋着它的短毛，一边和它说话，让它尽快好起来。人头马听了就扭过头看蒲素，和自己的主人亲昵。 到了很晚，孙莉才送她两下来，让蒲素送她们回去，她两到是客气，说不用了，自己打车回去就行。蒲素说，那哪行，要是出点事怎么办？ 最后蒲素拿上钥匙出门送她们。问了童蕾的方向，知道她家在天山电影院那里，于是决定先送她。等把童蕾送回去，蒲素往前开了一段，就把车停下了，让余青坐到前面来。 喝了点酒，蒲素也是有想法。余青一点没有迟疑，听到后就立刻坐到副驾驶位置，蒲素一把握住她的手。 “不，不大好吧？” 过了一会两人分开，余青说道。 蒲素心想这时候还说这种话的不是蠢就是坏。管不了那么多了，一脚油门下去，很快就开到她家楼下，问道“小区能停车吗？” “嗯，拿卡进去，上面三层都是停车场。” 这个小区的停车场奢侈的，不在地下，而是造了好几层。 蒲素要停车，余青不反对，这就很说明问题了。 停好车进了楼里，除了电梯蒲素才发现，这个小区的房型，弄好后看就是个酒店公寓类型的，走廊什么都很像宾馆。 而且余青开门时他还注意到，在当时这个小区已经用了密码锁了。不用钥匙，随时可以更换密码。 进了门，那个阿发，在家兴奋的直蹦，往蒲素身上蹿，差点没忍住给了它一脚。一想到是余青给另外一个老男人养的就来气。虽然和他关系不大，蒲素这个人就是心眼小，不算好人。 房子是典型的一房一厅，布置的很讲究。厅是正经的一个厅，不大，但是也够用了。卫生间也弄的非常好，到了里面卧室，布置的也很有味道。 阿发还不知死活在后面跳着扒拉，被蒲素一把拎起来甩到门外，把门关了起来。 余青这时候显然也顾不得她的爱宠在门外呜呜呜的挠门，只顾着和蒲素在里面“说话”。 过了一会，蒲素到浴室准备冲把澡，一边看到里面明显有男人用品，剃须刀这些，两把牙刷等等，就马上没了兴趣。 出来后去我是穿衣服，看到挂着一条lv皮带，皮带扣的折痕在很后面，揶揄地说道：“看不出来，他肚子这么大？” 然后拿过皮带绕着自己的腰，比划了一下，起码大了4~5个扣眼。 “啧啧……这肚子，没法比。” 蒲素这个行为非常恶劣，真的是素质极差的一个做法。他原本素质就真的不是很高，从小认真起来说也能算是个小流氓，到了部队也没给军营带去什么好的风气，相反还做了不少坏的典型。 他只是比较善于伪装，装作自己是个风度翩翩的浊世佳公子。而且这家伙善于学习，装逼那一套无师自通，只要对提升逼格有用的，他基本很快就能驾轻就熟。 而且在坏人里，他算是有点文化的，谈吐尽量让自己显得不俗，所以乍一和他接触的人很容易被他欺骗。 其实稍微有点真材实料的和他聊下去很快就能发现丫其实就是驴粪蛋子两面光。不说什么学历，他没接受过高等教育这是事实，但是不少接受过高等教育的素质也未必高。 这里就说他其实真正的好书，其实也没读过几本。在香山潜心磨砺的那一阵子，算是看过几本商业书籍，这是他迄今为止这辈子最努力的时候了。 大部分他就是翻翻报纸，看看杂志，还有以前看闲书的一些底子。他记性好，对自己觉得有用的，就会记下来。比如现在被称作鸡汤的一些看似华丽的句子，他基本过目不忘，而且能够活学活用。 但实质上他还是他。那个当年骑着自行车溜街串巷打台球骗人钱的那个家伙。而且本质里他还是一言不合就想动手，只不过有事在身，他现在是发自内心的不敢而已。 行动上既然不敢随心所欲的暴力，那么语言上他就肆无忌惮了。 按理说，正常有点素质，并且成熟点的男人，哪有他这样的？尖刻的恶心，这种刻薄是大多数女人都比不了的。 不对，这样比是侮辱了太多女性，他真的不能和多数人相比。 他这么连比划带讥讽，余青还能怎么办？只能尴尬的啥都不会说。蒲素到是装的若无其事，把皮带重新挂好，问道：“这房子租的还是买的？” “租的……” “多钱一个月？” “3300……” “到还可以，全配的吗？” “嗯，都是新的。” 姐儿爱俏。大多数姑娘都喜欢和年轻帅气的男孩在一起，尤其年龄差不多，这是天然的想接近。蒲素迷惑性很强，而且道具威力惊人，一般女性扛不住很正常。 所以，我这里要插个话。社会上新闻很多，这里那里要彩礼多少多少，我敢说大部分都是条件极差的家庭。越是穷，这方面负担越是大。 真正有钱的和女人在一起需要花什么？无非就是正常平时开销而已，甚至不用花钱。彩礼这些更是不敢想象。 条件差的人千辛万苦和女神搭个话，人家一个澡能洗一天，也能傻傻捧着手机等，哪知道女神千辛万苦还想着被男神约出去呢。 不要去搞那些让自己很辛苦的事情。没意义而且很愚蠢。累到你吐血，到最后万般皆空还算好的，搞成接盘侠才是苦难真正的开始。 不管是谁，一定要找个喜欢自己的。自己都认为高攀了委曲求全，努力去掂着脚够人家，下场一定会很凄惨，除非你能忍一辈子。 男人女人没什么好与坏，人性就那样。和掰手腕一样，明明自己段位不够，还成天肖想有的没的，然后活的不像人，寻死觅活求曝光求鱼死网破…… 那些人活该倒霉。不分男女，都一样。 蒲素觉得那个老男人给余青安排这个地方，到是会算计。一个月才这点钱，他要在桑海一个月多待几天开酒店钱都不够。 而且一看每个月零用钱给的也不算多，从穿着上就看出来了。 他不想管闲事说那些，把衣服穿好就对余青说：“我要赶紧回去了，不然问起来麻烦。” “嗯，我下去送你。明天还去顽皮家族吗？” 余青问道。 “要去的。你来吗？” “嗯，你要是不方便，我就在家。” “那你在家吧！” 蒲素干脆的说道。 —— 这是上一章的文字，之前我没感觉有什么违规内容，就稍微一点点的必要描写也是以握手代替，刚才发现都给整章屏蔽了，而且无法修改解锁。我要考虑是不是继续写下去了。总共就这几个读者，应该不会有人吃饱了撑得慌去举报吧？而且真的没有什么内容是违规的啊！！！之前有订阅的吗？上一章，章节名就这一会功夫就没了。 第二百一十三章 交代 各位亲朋好友：之前和大家推荐的这本书，已经20万字了，今天正式上架！ 新人写手，大家如果愿意的话可以去看个免费开头，觉得不错就给个首订鼓励一下好不好？ 这本书我本人觉得写得非常不错。不小白不意淫，情节非常引人，大家可以不妨去看看。 …………………………………………………………………………………………………… 从余青家回去的路上，蒲素觉得自己这次事情办的不妥。 余青现在和孙莉已经算是认识了，之前还被邀请到家里做客。现在自己和她这样，恐怕要有后患。 和女人交往最大的问题，两样他这次都占了，一个是和孙莉认识，第二是知道自己家在哪。之前是一时冲动，现在想想非常后悔。 这种沮丧的感觉，无法用语言进行描述。只是他第一次尝到这种味道，非常不好受。也不单单是一种自责，还有懊悔和愧疚。好像是兴冲冲做了一件事，结果发现谁都对不起，就算自己都没有对得起自己。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大哥大响了，他一看是给劲松的那个号码，振作了一下精神，他接起电话，听筒里劲松说基本已经搞定了。 “什么？搞定什么？” 蒲素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带来的小朋友基本把那个老女人搞定了。” “真的假的？” 蒲素完全不敢相信。倒不是说他认为那个丑女人很难上手，而是这么丑的女人也有小伙愿意尝试，而且是毫无感情。另外，不得不说这速度有点夸张。 毕竟这个女人是来桑海看她被打进医院急救的老公。这才下了飞机多久？居然就和别人勾搭上了？ “什么情况？” 蒲素来了劲头，忘记之前的负面情绪。 “你现在在哪？” 劲松问道。 “这样，你在酒店吧？过10分钟在大堂门口等我。” 蒲素和劲松挂了电话，给孙莉打了个电话，汇报了一下路上接到电话，要有事去办，恐怕要晚点回来了。 “她们都送回去了吗？” “嗯，送回去了。” “那你早点回来，你要是回来晚，我就先睡了。” “嗯，你早点睡，白白。” 挂了电话，蒲素又觉得一阵不好受。这次虽然没欺骗孙莉，确实是要办事，但是之前自己实实在在的背叛了他。 而这种负疚的感觉，他认为就是出在余青和孙莉认识这上面。他是没那个觉悟认为这种事自己做不得的，他只是在检讨做这种事的方式和方法以及忌讳方面。 很快他到了银河宾馆门口，接上早就等在那里的劲松，又开到孟菲斯去夜宵。晚上不熟悉的地方，他不大放心，还是到姐姐的饭店比较靠谱。 晚上孟菲斯的生意一直不温不火，永远不会全部空着，但是也都只是三两桌而已。蒲素带着劲松到了包房，让程瑶弄几个下酒菜，和劲松先喝了起来。 原来，劲松那小兄弟确实有一套。人长得帅气而且看上去人畜无害，其实这小子一肚子坏水，心狠手辣，只是对哥们很讲义气。 他家境极差，完全都是靠自己在社会上吃饭，所以也是无所不用极其。在女人身上是一毛不拔，和女人交往就当时副业赚钱去的。所以，口味很重。 下午，惊悚把他带到医院找到病房后，找到了阿易的老婆。劲松问他有问题吗？他反而问劲松，“什么问题？” 把劲松弄的到是尴尬了一下。然后他又问劲松，“真的有钱？不大像啊。” “粤东人就这样，其实有钱的很。” 劲松和他说着。 粤东人特别是小地方人，确实不大讲究。阿易的老婆穿着就是那种很廉价的塑料凉鞋。穿着一身黑，身材很是臃肿。 然后那小子点点头，出去到别的病房，顺了一个热水瓶一个脸盆当做道具就去忽悠了。 具体怎么搭讪的劲松也没进去看。据他猜测是那小子假装走错病房了，他也是来陪护病人的。然后借机和阿易的老婆搭讪了起来。 没多久两人有说有笑，还打扰了其他病人，被人家的家属说了一顿，才转移到病房外面的走廊里继续。 阿易是一直在昏睡没法知道在眼皮底下的事情，不然非给活活气的蹦跶起来不可。 “关键是他还结巴，很严重……” 劲松喝了一口酒砸吧了下嘴巴说道。 “那，你看他不会假戏真做吧？万一两人真搞上了，把你出卖……” 蒲素有点担心。 “不可能！” 劲松摆摆手。 “这家伙不知道拆散多少家了。女人碰的多了，放心吧。这种人没感情，你别不信，真有这样的人。” 看到蒲素不相信的样子，劲松继续说道。 蒲素是无所谓相信不相信，就算出了什么事，到劲松这里也就断了，只要劲松对他放心就行了。 “老女人已经带着他开房去了，差点就要开在银河，后来把她带到边上虹桥宾馆去了。” 劲松吃了一口菜继续说着。 这些情节蒲素就懒得听了，招呼劲松喝酒吃菜。另外没忘记叮嘱他，这事不能让郭娟知道。 “怎么，和她有关系？” 劲松一听就知道这里面不简单。要是蒲素自己的事，不会这么曲折的办。他了解蒲素，不是脾气那么好的人，肯定用最简单直接的方式处理了。 “别问了，这事没法说。” 蒲素不想欺骗老友，有没法明说。这事牵涉到郭娟，而且非常严重，他没法说。 其实原本把阿易弄得这么惨，他应该觉得解气。但是到了医院看到阿易他才觉得远远没有，他真的没感觉到什么大仇得报的感觉。反而还有这才哪到哪的那份情绪。 他原本没感觉到自己对郭娟又多么深厚的特殊感情，只以为自己是个义气中人。认识的好朋友，被人欺负了，自己单纯的想帮她出头而已。 这种事他上学时候就经常做，比他高年级的低年级的或者是同班的，只要他认识的，被人欺负了，他就会去帮他们找回公道。 就是理所当然认为应该去，事后也没什么感觉，主要是去了这个本身的意义，其他什么感觉都没有。找回场子了，或者对方道歉了，又或者对方不服气打起来，他都觉得无所谓。 他并不关心别人怎么样，哪怕他去帮助的人，他都不关心他们的内心感受，他在乎的其实只是自己。自己有这么做的一种需要，才是关键。好像这样帮助别人了，自己就得到了某种程度的升华和满足。 但是郭娟这事，目前来看，远远不是这样。这事情他一直一个人压在心里，连郭娟本人都没去问过，但是他深深的有一种愤怒感。 如果不是杀人要偿命，付出的代价太大，他甚至想要了阿易的小命。他蒲素是个鸡都不敢杀的人没错，但是不代表他不敢杀人。那些恶棍，人渣在他看来远远不如一只鸡的价值。 接下来他和劲松聊了很多，比如他的婚后生活。劲松的老婆燕子，是个典型的军属家庭长大的质朴孩子。 这种军属不是首都那些太子党牛逼轰轰的二代，而是就是基层军队干部，扎根在山里营房的那种随军家属。 大概是随着她父亲调到南州没多少年，分配了一个安逸的厅级单位工作，连单位都不要去工资福利照样拿。所以，心思全都花在里家里。 燕子对劲松是百依百顺的。劲松自己的条件在南州原本算是出类拔萃，只是这两年改革的步伐越来越大，他父亲好像原本的老本行也做不下去了，开始买楼要做旅馆，保守经营，做着守成的打算。 所以原先的杨百万，现在也不算什么了。劲松自己是个不求上进的人，不是一点点不求上进，和在南州时期的蒲素相比都差的太远。 劲松的生活从早到晚就是喝酒，打牌，睡觉。据他说莫权还不如他，已经彻底堕落到过着每天钓鱼喝酒的日子。 燕子想要个孩子，劲松觉得自己还没玩够。他为了这个偶尔也和燕子发火，只是燕子一味忍让。劲松和蒲素某种程度上是一路人，在女人方面是只要有机会从不放过。 蒲素好歹还挑嘴，劲松和莫权他们则是拉到篮里就是菜。他们在南州的消费不低，按照蒲素的标准来看，同样在一个女人身上花费的钱，完全可以搞点档次高的。但是他们从两元的舞厅带出一个人，都能带到很高档的地方消费一把。 其实一碗牛肉拉面大概就搞定了。好吧，最多加一份牛肉。再不行，就加个蛋，不能更多了。 蒲素不知道该怎么说，人各有志。自己做的事情在他们看来大概也很傻，朋友的意义就是求同存异。 喝到一半他和劲松说，年底要给莫权在南州买套房。房子他用来结婚也好，还是想干嘛随便他。劲松则说他多管闲事，这事不该他操心，朋友就是朋友，真搞成那样以后反而不好相处。 就现在，他感觉味道也有点不对了、 劲松的话让蒲素蓦然警醒。当时喝酒来不及多想，他暗暗和自己说一定要记住，回头好好想想。劲松不可能莫名其妙突然和他说这样的话，这里必然自己做了什么让兄弟有点觉得不对了。 这一晚两人喝了不少，最后回去的路上蒲素开了敞篷，肆无忌惮的和劲松在车里唱着老歌。还好是半夜，路上没什么车也没警察，不然非得出事。 把劲松送到酒店，他回去的路上突然想到还没说要他的兄弟到底做些什么。 他的意思是让劲松小弟拍点儿童不宜的照片，再想办法让阿易看到。最好让他们两夫妻拼个你死我活。 算了，喝多了，蒲素也懒得再给劲松打电话，一路开回家，车子停在弄堂，连敞篷都没收起来，就开了铁门，人头马一看是他回来了，屁颠颠的跟在他后面，显然病情好转，否则没那么大精神。 蒲素索性在客厅抱着人头马又在沙发上睡了一晚。 直到第二天早上，才被阿嬢喊起来，硬让他上楼去床上睡。才放下人头马，迷迷糊糊的爬到床上，抱着孙莉再次睡了过去。 一直睡到中午，等他起来，才发现孙莉今天没去学车。 “你不是周六去学车吗？”蒲素问她。 “不去了，明天就考试了，大路考。” “啊？这么快？ “能考上吗？” “教练说了，我和郭娟一人给200，包过，钱不是他们收，是给考官的……” 孙莉说的东西，蒲素也清楚。当时每个驾校都有专人搞公关，负责搞定跟车监考的。具体怎么操作的，学员不用管，但是如果当场表现不好，给点钱，驾校就负责搞定了。 这种事是三赢，三方都有好处。驾校通过率低，成本增加是一点好处没有。学员自然是不想受罪，一次性拿到驾照最好。至于收钱的那边，就更不用说了。 “你昨晚怎么喝那么多酒？早上还一股酒味，和谁喝的？几点回来的？” 孙莉问着蒲素。 突然之间，莫名其妙的，蒲素就拉着孙莉在房间里坐下来，和她坦白了。 他当然没和她坦白自己和余青的事情。他把郭娟的秘密告诉了她。这种一个人压抑的痛苦长久不能释放，实在是太不舒服了。 而且，他终究是做贼心虚。昨晚自己的事情也确实很是羞愧，借着这个机会都宣泄出来了。 听了蒲素大概说的郭娟在香山的遭遇，孙莉也是不敢相信。对于这个学姐，她们同学了确实有很多传言，但是说什么的都有，唯独没有这个版本。 “你是怎么知道的？” “阿标和我说的，在香山的时候，和我在富华宫喝酒说漏嘴了……” “那和昨晚有什么关系？” 这时候蒲素已经不大想说了，但是既然开了头，也没办法再继续瞒下去了。于是他一五一十和孙莉托盘而出。 “不会出事吧？” 孙莉摸着蒲素的肩膀说道。 “出不出事也都这样了，不弄我不舒服。” “那你今晚叫劲松来家里吃饭啊，既然都来了……” “你最好还是装不知道吧，这事谁都不能说，特别是郭娟自己，不能问……” “我知道的。她怎么这么可怜啊……” “哼，她是可怜。你要不是遇到我，也不一定比她好到哪去。” 蒲素撇了撇嘴。说到这里他对老夏他们的学校也是一肚子怨气，这什么学校？ 就是把学生当摇钱树，什么事都不管。孙莉也曾经差点在华富吃了亏。 第二百一十四章 想法 最近有一些新增订阅读者，我想和你们说，这书很多章节被屏蔽了，需要修改后申请恢复。你们看到断头断尾的可能会觉得莫名其妙，不过虽然影响你们阅读感受，到是也没有为不存在的章节花钱。 我觉得这本身对之前花钱看的读者就不公平，人家花过钱了，然后想回看却没了。而作者自己没有权利修改，需要编辑给与权限才行。我已经申请两次了，编辑保持一贯冷傲，没有任何回复。我想起点的编辑都是日理万机，忙的不行吧。 ……………………………… 当时社会上，中专技校以及其他职业学校，落后地区往开放地区输送学生美其名曰“实习”的事实，不胜枚举。 尤其是服务业，酒店服务和餐饮这一块。发达地区用工成了难题，各地职业学校就成了他们最好的廉价用工来源。因为不管怎么说，这些学生还都是城市里的孩子，有一定的素质和基础。 而且还是学生，听话便于管理，相对于从农民工里招收星级酒店服务人员再培养，好处就大得太多。而且用工单位不负怎么责任，签订的就是实习合同。实习工资低廉，而且不少的比例都给学校截留了。 也就是那个年代，学生家长对学校无条件信任。屁颠颠把自己孩子送给学校去压榨血汗钱，有的甚至造成了一辈子的阴影。现在要有哪个学校敢做这样的事，家长非把校长弄个半残。 很多还在特别是女孩子，在“实习”期间出了这样那样的问题。明明是学校和用工单位需要承担最大责任，却往往在事情不可收拾的时候，一股脑推到学生身上。 通常校方会以恶毒的“遣送”名义把学生送回家乡，给学生造成二次甚至三次伤害。精神和名誉遭受灭顶的打击。而一般学生家长都自认倒霉，只怪自己孩子不学好，走了歪路，却不想想，孩子在家时是不是这样？学校和实习单位对未成年学生的监管责任又在哪体现？ 桑海是国际大都市了吧？90年代桑海也有大量职校学生往当时海亚这种特区输送去实习的旅游学校学生。 结果这么样？在酒店里实习的，男女学生，拿的一样的实习工资。结果放假回来时，女学生全部是坐飞机回来的，无一例外。而男学生都是挤着火车回来，全部都是，这说明什么？ 当时机票和火车票的差价就大的太多了。整个社会坐过飞机的人都是极少数的比例。 小孩子世界观还未形成，一旦脱离家长监管很容易在花花世界迷失自我。现在这种事几乎看不到了，其实当时的家长都太老实，盲目信任学校的权威，正好碰上社会转型，按理说他们信任学校是对的，原来学校没这样的事。只是转型了，一切向钱看了，学校跟上了形式，而家长还没有。 现在的家长都比较精神独立，有着一点判断和怀疑精神，应该是没有学校还敢这么做了。 …… 和孙莉说了一会话，把心中的块垒释放了出来，蒲素心里痛快多了。两人下了楼，看到人头马重新开始窜来窜去，显然是没事了。蒲素不想在家吃饭，要孙莉陪自己去沧浪亭吃鳝丝面。 两人就走去吃面，回来的时候孙莉给阿嬢买了一些鼎胜糕，说阿嬢就喜欢吃这些苏式糕点。看到孙莉这么孝顺，蒲素心里内疚，只是越是这样，他觉得越不能坦白，因为他想珍惜。 心里做了决定，和那个余青不能再有第二次了。类似的事情也不能再发生第二回。 下午两人依旧还是带了人头马去了顽皮家族，虽然看上去没事了，还是吊一瓶水巩固一下。孙莉陪着人头马，蒲素就想到医院看看，这个样子总是要装一下的。 于是他和孙莉说了，等会回来接她，自己就先去了医院。 医院里蒲素看到阿易老婆和一个帅哥在病房外面的长椅上坐着，神情亲密。心里已经有了数，过去和她打了个招呼。阿易老婆毫不慌乱，说那个小帅哥也是病人家属，蒲素假装无意看了那个帅哥一眼，果然眉清目秀，看上去老老实实。 要不是劲松打过招呼，自己也看不出这是个狠角色。 蒲素就问阿易老婆有什么困难，需要自己帮什么？结果阿易老婆爽快的说，啥都不用了，希望蒲素以后不要来了，总是麻烦他，过意不去。 蒲素和她应付了两句，就拨通了阿豪的电话，把现在的情况和他说了一遍，然后把电话交给阿易老婆，让她说。 两人在电话里说了一通粤语，结果电话又交给蒲素。阿豪在电话里说让蒲素不用管了，感谢他帮忙，并且问了影不影响卖车。 蒲素说只要有身份证就行，也不是必须要本人到场，自己可以在车管所找人过户，花点小钱就行了。 两人电话里又说了几句，才挂了电话。 接着蒲素进了病房看了看还在昏睡的阿易，出来和他老婆又说了几句客气话，才出了医院。表面功夫，他做的不好，不算热心。但是也不那么差，起码也来看了两次。 他没必要给其他人做什么交代，只不过让阿豪知道，作为合作方自己也算是做了差不多能做的。起码医药费和护理是他垫付的。 阿豪大概是忘了这种小事，而阿易老婆显然是不想操这个心。蒲素现在也没提，真的到时候要计较起来，他是肯定会说的。 只是他没想到第二天事情就发生了戏剧变化。 出可医院他去接孙莉，原本担心余青又会出现，结果还算好，人没来。到是模特童蕾来了，是孙莉打电话叫她来的。蒲素一看到她就说，早知道她要来，不如自己顺路把她接过来的。 确实，中心医院离童蕾家非常近。 人头马这次吊完水，拆掉了一直绑在腿上的管子，顿时神气了，也开始淘气了起来。只不过蒲素还是觉得它原本肥嘟嘟的屁股瘦了不少，在顽皮家族又给它买了不少好东西，包括零食那一类的。 出来以后，蒲素提议去看看卡斯罗，差不多到时间要带回家了。蒲素想着小狗容易生病，不如在杨小姐那里多养一段时间。 于是三人去了隔壁的动物园，到了杨小姐那里，她让工人去把蒲素选的卡斯罗抱出来。三个人围着小卡玩了一会，才让工人抱回犬舍。 然后蒲素带着童蕾在整个犬舍转了一圈，当走到人头马父母那里时，两条大狗一看到人头马，那个眼神蒲素到现在都难以忘怀。 孙莉还哭了，蒲素也不好受。 隔着动物园的笼子，应该是人头马的妈妈先看到抱在蒲素怀里它的孩子，那眼神先是奇怪，然后是怀疑，最后是确定，然后是悲伤…… 而且人头马的父亲也感觉到了，两条狗并没有走到笼子前和他们互动，而是就站在原来的地方，悲伤的看着他们，连一丝声音都没有发出。 而人头马好像不认识父母了，一点反应都没有。完全不像是个离开父母的孩子，懵懵懂懂，什么都不知道。 实在受不了，孙莉已经哭了，他们赶紧离开了这里，回去路上在车里，看着什么都不懂，还很高兴的小家伙，蒲素感觉自己有点对不起它。 可是它的命运出生就注定了，蒲素不买走，也总有其他人。起码在蒲素这里不是看管鱼塘和厂房，过的相比担负工作任务的罗威纳要开心多了。 童蕾今天和他们又一起回了家，在楼下客厅煮了咖啡吃着点心，三个人蜷缩在沙发里，听着cd，就这么混到了晚饭时分。 童蕾那么大个子，吃的却非常少。她说自己吃饱了，蒲素怀疑是职业自律。因为实在是太少了，不比他养的金刚鹦鹉吃得多。 吃完饭，童蕾上楼和孙莉钻到她的工作室里研究时装去了。蒲素就觉得童蕾这个姑娘，看上去很前卫很时尚，其实却是个很正派的妹子。 起码对他没邪念，表现的很正常，心底坦坦荡荡。这里用“邪念”这词，并不是说蒲素臭美。而是同类人看同类人是最准的。他为什么敢和余青那么大胆？因为心里有数，早就确认过眼神。 而童蕾完全看不出来，就是孙莉的同学这个身份，非常的磊落。 蒲素在楼下看着老蒲换了鸟食，老蒲去看新闻联播了，蒲素在沙发上看报纸，过一会韦东来找他了。 原来韦东又在机场附近找了个工作。原来他认识的一个东航吨控室的大哥，刑满释放了。说起他这个大哥吃官司，当年这案件桑海滩都有名，堪称第一窝案。 刚刚改开初期，中国人加工和养殖业都蓬勃发展。尤其是江浙和福建那一带特别是走在国内的前面。进出口贸易，主要运输方式分三种。海运，陆运和空运。 海运量最大，桑海一直是个大码头，就不用说了呃。陆运，国际贸易主要是铁路，和中国铁路当时沾边的东欧，不用说了，日子不好过，客车上都是倒爷出没，带着皮夹克从国内出发，还没到目的地，火车上货就卖光了。 而空运价格最贵，论公斤计费。但是鲜活产品包括鳗鱼苗，大闸蟹，梭子蟹这些，不用空运就没办法做贸易。其他运输方式肯定路上就死了。 而且包括服装加工这些，因为签了合同，交货时间晚了需要大额赔付，很多赶工来不及走海运交货的工厂好贸易公司，也只能忍痛走空运。 这个时候，外国航空公司在国内的不多，而且航班也少。尤其是到日本的航班，运力更是紧张。日本当年才是中国的第一贸易伙伴。 需要运输的东西多，而航班少，那么问题来了，舱位就紧张。那时候的舱位，就代表你死我活。 一批大闸蟹，从昆山拉到桑海，如果上不了当天的航班，第二天大概就要死不少。这种等于是没用了，就算第二天到了日本，那边也不会收货。 所以当天上不了飞机，等于血本无归，损失惨重。 这个时候谁有办法让货物上去，谁就能赚钱。那么最直接的就是航空公司的吨控，也就是吨位控制，他们负责一架货机的配载和配重。 原先就算有计划的，他们说拉下来就拉下来，以技术安全为由，完全没有道理可讲。想让哪批货上飞机就上，这是真的能做到的。而且以安全为由，谁都管不了。 所以这个部门，由上至下被一锅端。韦东这个大哥也被判了一年多才出来，不过人家基础在这里，这不，又和航空公司的工会主席，搞了个空运公司，让韦东去做销售经理。 蒲素也为他高兴，毕竟大男人在家无所事事，确实对各方面都不好，很容易就荒废掉了。而且蒲素一向对技术性的职业比较感兴趣。 真正的实体贸易，其实算是他现在在做的。但是他自己清楚自己是个什么来路。出于过往经历，蒲素这辈子都不会做真正的实体。就是那种投入下去发展的那种，比如开厂，制造或者实打实的进货转手贸易等等。 他一直是抱着短平快，投资少见效快的目的。之前是运气好，被他找了一条不上台面的路。实际上他觉得那种没有技术性，而且不上档次。 和韦东以及隔壁的海运从业者邻居认识以后，蒲素认真观察了货运这个行业，发现完全符合自己的需求。 总的来说，他认为这是只要一部传真机就可以干活赚钱的行当。而且完全赚的差价，不用垫资和投入，没有一点资金风险。 航空公司和船公司都是对代理放账，信用好点的三个月结账。而客户那边要提供报关单证报关出口，然后会有核销单下来。 这个核销单要和大家解释一下。国内企业在出口前把各种该缴纳的税费都交了，但是货物出口赚外汇了，国家为了鼓励和公平，就要把这笔货之前在国内纳的各种税费退回给出口企业。 企业就靠着这个核销单去退税。而这个核销单在货代手里，根本不怕企业不支付运费。只要核销单来了，一个电话打过去，通知业务员核销单下来了，那边财务马上就会根据提供的账号转账过来。 唯一个需要的门槛就是，国际货运需要一级代理资质。而一级代理当时需要中外合资，要不就是完全国有。这个资格是需要外经贸批准的，而且是国家级的部位审核批准。 所以当时真正的一级代理很少，没多少家，所有的一代都是实力非常强大的大鳄。大多数个体户都是打着几家一代的名义，缴纳挂靠费，印张名片，比如xxx公司第几业务部，这样的名头在外揽货。 但是韦东这个要去的小公司，据他一说，蒲素有点兴趣。为什么？因为韦东下午才去新办公室看了公司地址，就是机场新村旁边的一个农民回迁房，租了个三室一厅。 所有的人里就韦东和他刑满释放的大哥，另外就是组建公司的老板，航空公司工会主席，东北人老大。 韦东之前是小有名气的小老板，而那个吃官司回来的是曾经的顶级业内人士，而那个老大，至今还是在职干部，这组合看起来很简陋，只是仔细想想还是大有可为的。 韦东之前手上有大量客户，据他自己说，只要自己航空公司这里关系重新一搭建，拿到好的价格，分分钟就可以拉到客户。 而有他那个大哥和老大，这些事又不算多大难事。 蒲素和他聊着，心里有了一些想法，只是嘴上没说出来。他一直响转型，干点真正有技术含量的。目前来看，在桑海做这个最合适。 不用什么本钱，只要混到合适的人脉就行。就算花钱也是花到人脉里，跟着人走，不像是固定资产，移不走搬不动。 第二百一十五章 事情比较多 他和韦东在客厅聊着天，过一会孙莉送童蕾下来，童蕾要回家。蒲素就提出要送，童蕾说着客气话不用麻烦了。 孙莉看了干脆说，“一起送吧，就当兜个风。”蒲素想想也行，于是四个人上了车，韦东也跟上了。刚刚开出去，韦东才问了去哪个方向。蒲素说了后他说他知道童蕾家附近有一家卖热气羊肉的很出名。 童蕾也点头说是。蒲素没吃过，问他们味道怎么样？都说还不错。于是就决定去看看，车子开到那里才知道，还是真的，很破烂的一间门面。甚至是小桌子小板凳，等于蹲在地上吃，很脏。 但是门口豪车停了不少，显然都是慕名而来的。蒲素就觉得这地方太脏，而且看了一眼调料，看上去也很有点恶心。 但是来都来了，四个人还等了位置才坐到一个小桌上，还和两个人一起来的一对，拼桌。这就更别扭了。 蒲素没办法硬着头皮点了几斤羊肉，等锅开了，他就出去抽烟去了，这个羊肉馆里气味也实在很不好闻。 他是不想影响他们的食欲，但是这么一走，客观上也实在是影响了。童蕾看得出原本也不要吃，她首先节食，再者这里的环境真的是相当差，一看就不卫生。 不像有的小饭馆，简陋但是很整洁。这里一切包括调料和餐具看上去都脏兮兮的，确实没有食欲，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好的口碑。 结果后来还是孙莉叫蒲素进去装装样子，蒲素无奈进去涮了几片肉，放在调料里，没想到味道果然很不错，食欲也勾起来了。还叫了几瓶啤酒和韦东吹了。 热气羊肉其实就是新鲜羊肉的叫法。桑海这里吃涮羊肉都是冷冻的，这里的羊肉是新鲜现切，也算是个特色。 蒲素观察过了，是汉族开的馆子，没有民族特色。 蒲素可以看得出来韦东对童蕾很是积极，两人也挺聊得来，这事蒲素就顺其自然了。韦东暂时情况不好，不过他也有他的一套，很难说就不能得手。 等夜宵结束，送童蕾回去的路上，韦东又提了几个女模特的名字，果然童蕾都认识。蒲素心想，韦东这小子底蕴是真的有。以前花的钱，虽然是没了，但是多少积累在自身的东西还是不少。 再破落的人，只要曾经有过，也比从来就籍籍无名，啥都没见识过的强。 比如他自己要是在这方面提升，还不知道要花多少钱呢。 蒲素为什么在这方面羡慕韦东？因为他压根就是这样的人。以前在南州他好歹也是各个地方能混个脸熟的人，现在在南州到哪都是散客，这让他非常不爽。 他一直喜欢装腔作势，到哪都有点派头。比如他为什么喜欢开房在静宾？就因为那里服务员看到他会和他点头微笑，打招呼，吃早餐时还能聊几句。 在华富以前也是，哪怕不是消费者，就算是个混子，但是有钱了他也喜欢去华富消费。因为熟人多，带着人有面子。 都说女人虚荣，其实他和孙莉相比，简直是……孙莉真的是是个很实在很踏实的女孩。而他，之前是没有机会，囿于社交片面性不得不老老实实。 回到家里以后，蒲素说过几天请他几个大哥吃饭，给他捧个场，送几盆花篮过去庆祝开张。结果韦东说，开业那天肯定要吃饭的，到时候希望蒲素捧场。 蒲素自然是满口应承下来。估计韦东今天来找自己，一个是和他分享自己找到工作的好消息，而来也是想蒲素给他撑个面子。 在外人眼里蒲素很是神秘。小时候在桑海的蒲素，奶奶管得紧，护的严实，很是老实的样子。自从小学四年级以后再来桑海，蒲素总是和弄堂里小伙伴打架。 被他打的最厉害的达不溜全家是移民到澳洲了，曾经两家的奶奶为了蒲素打伤达不溜的事情还吵过一场大架。小学时候蒲素就把人家打的乌眼青，人家奶奶能不心疼吗？ 然后他突然住回来，以前那个院子里的姑妈和三个表哥都搬走了，而且里里外外被他翻修的可以说是非常豪华。女朋友是精品，而且丈母娘都认可的。 尤其是豪华轿车奔驰换到超级跑车，这就真不是一般人玩的起的。 具体做什么的，他们都问过。蒲素总是模模糊糊故作意味深长的说，做点小生意。所以蒲素还是很神秘的，而且在他们看来绝对不差钱，也无所谓一些小钱。 第二天早上沙军就联系了蒲素要看车，原本是预约时间的，结果蒲素说随时可以看。就定了下午带人去看车。 上午蒲素正好带着孙莉和郭娟去大路考，陪着她们一起去。结果蒲素看她两考的都不错，没有森么错误，挂挡加速，路口调头，靠边停车都很稳当。 不过她们两还是一人给了教练200元，不管用不用的上，就当是辛苦费了。她们两上的课程不一样，考试都不用排队，到了就考。所以很快就结束了。 只不过暂时还不能开车，驾照还没拿到，不然下午就带她们去提车了。不过秋香花园里可以开着转悠，让郭胜当陪练司机。 中午在公司吃过饭，蒲素想了想还是给陆美婷打了个传呼，让她下午把小雨带上，看看人家卖车是怎么卖的。 光靠沙军一个人销售，速度太慢。这两个女人要是真有能耐，应该能发挥出来。 下午他从公司出来，在学校门口把她们两个街上，就去了仓库。仓库里让她们认车子，他坐在仓库看报纸。过一会沙军带着几个人来了，开了一辆部队牌照的奥迪100和皇冠。 几个人一看是当官的，不像是经商，蒲素也不好多问，毕竟沙军是中介。正好陆美婷她们在，就让她两接待了。 结果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打起了两个水嫩妹子的主意，车子都没啥心思看了。还是沙军一看苗头不对，果断拨乱反正，强行介入把重点拉回到车子上。 这几个人确实是不差钱，直接定了三辆，唯一的三辆s600全订了，而且还要了四辆日系车。商量付款的时候，主动提出可以付现金，马上就要提车。 既然这样，大家就不用在仓库谈了。蒲素让他们把车子开着，跟着自己开回了秋香花园。然后让郭娟出来谈具体付款。 然后给车管所的老林速度来公司办事，急件！ 然后发生的事情，蒲素是第一次见到，谈好以后，包括售后等等，那个领头的穿着没有领花帽徽干部军装的高大汉子，让驾驶员下去拿钱。 就在后备箱里，他们放了起码有上千万现金。这是蒲素第一次见到胆子这么大的人，停在楼下没人看管。 连驾驶员都跟他们上楼了，而且那个驾驶位上后背挂的军装驾驶员也是个干部。当时部队搞三产，是真的很有钱。蒲素到很后来都没明白这些人是什么路子，但是通过他们倒办了几个事。 点钱这种事，蒲素这里还没点钞机。而且这么多点到什么时候？只能论堆数数了。点完以后郭娟立刻让郭胜陪着去银行存钱，而且还给银行打了电话叫他们让行警出来接进去。 对公业务郭娟在那个支行都熟了，一个电话银行那边就准备的妥妥的。 那个高大壮汉，一听要去存钱，主动让他们开部队车去，爽快的很。 “我们这车没人敢动！”然后让那驾驶员带着她们去银行。 这边老林来了，等到郭娟她们回来，就直接去车管所办过户了。 按理说是一手交钱一手过户，人家也不怕蒲素赖账，蒲素车都先给他们开了。而且公司在这里，要跑也没那么快。 过完户还有四辆日系车，暂时放在蒲素仓库里，等以后他们派人来提。 过户是过户到一个地方实业公司名下的，不过前面的抬头很有些部队特色，这里就不方便说了。沙军后来说，他们就是带着钱要来买奔驰的，结果没现车，很是懊恼，主动提出加钱。 问题是加钱也没现车。沙军趁机介绍了蒲素这里，人家根本不是为了图便宜来的。不过沙军职业操守也还行，也很有可能是胆子小，并没有加价，还是按照原来商量好的价格卖的。 事实上这帮人确实是捡便宜了。 而蒲素有了这七辆车垫底，更是心里膨胀的不行。 美滋滋的要请几个人喝酒，结果人家说要不是他们晚上有事，今晚他们请。所以留了名片，以后再说。而且说他们这个圈子，要买车的人太多了，就怕他这里车子跟不上。 蒲素一听更是喜上眉梢，临走的时候让郭胜人头马和轩尼诗各自搬了一箱送给他们。 而这几个人也确实是场面人，直接给了蒲素一箱特供茅台，据说起码50年。 这箱酒当时蒲素没啥感觉只当是个正常回礼，后来才知道非常值钱。不过蒲素当时不懂，瞎弄，送给无关紧要的人都送了不少，后来知道以后也是懊悔不已。 主要是人家送的时候也没当回事，蒲素就以为是军队里的酒，也就不当回事。现在想起来也是可惜了。 最重要的是他不当回事送给人家，人家也无所谓就当一般烈酒给喝了，一个水漂也没有。 账的事情，蒲素现在完全不用操心，郭娟安排的很好。 原本晚上要去庆祝一番的。结果还没下班，蒲素接到阿豪的电话，让他到虹桥宾馆去一趟，带一辆面包车过去。 蒲素心想，这是来桑海了？再一想，去虹桥宾馆？那个阿易的女人不就在那里开房吗？于是他赶紧给劲松打个电话，果然，出事了。 劲松已经联系不上他那个兄弟了。正在虹桥宾馆大厅带着人想看看等不等的到人。医院里去过了，两个人都不在，换了两个广东人在那里。 蒲素让他们赶紧撤出大堂，在外面饭馆点菜等着。他把阿豪打电话给自己去虹桥的事说了，劲松一听也知道，十有八九是给阿易的兄弟们捉奸了。 “真不行，我们得去把人抢下来。” 劲松带出来的人他有责任。 “不急，我去看看情况再说。你等我电话。” 蒲素说完开着子弹头去了虹桥宾馆，这事他也没办法让郭胜跟着自己去办。结果到了虹桥宾馆，他停好车先是看到劲松带着人在门口饭店，他也只有装不认识。 然后上楼，到了阿豪给的门牌，进去一看，那一对狗男女果然给打的不轻，跪在那里。阿豪也在，貌似是亲自带队来的。 “怎么回事？” 蒲素吃惊的问道。 “还能怎么回事？臭女人，自己老公都这样了，还在偷嘴，大概以为阿易死了是不是？” 说完就踹了阿易老婆一脚。 “啊，就在医院？，这才两天啊……” 蒲素更是吃惊地说道。 “以前认识？” “不认识，他们以为阿易昏迷了，其实他听的清清楚楚。后来拜托你请的看护给我打的电话。” “那现在怎么办？” “你把车钥匙交给他们，别的不用管了。” “豪哥，别冲动，桑海这里不是香山……而且，这个小伙子也不知道……” “这事肯定不是这小伙子主动的，你看一般人能看上她？” “着房间谁开的？要是男的开的，饶不得，要是她开的……” “起来，和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蒲素让那个机灵鬼站起来说情况。 那小子果然是个结巴，但是心思灵的很。一点就透，立刻就说阿易老婆勾引他，还说给他钱……他什么都不知道…… 阿易老婆这时大概已经万念俱灰，也不争辩也不解释，就闭着眼睛跪在那里。 最后蒲素好说歹说，把人先放了。之前已经给打的不轻，算是有了个教训。 接下来，蒲素继续做工作。不能让他们在桑海干出什么，而且自己开车来算是帮凶也是知情者，绝对不能站上这事。 最后阿豪大概也是觉得不值得，算是暂时先不处理，明天再去问问阿易的意思。这种事当老大的也不能包办，也得看当事人的态度。 搞到半夜，蒲素才回去，路上给劲松打了个电话，人他们接到了，只是吃了点皮肉苦，到是没啥大问题。 第二百一十六章 宵夜 第二天早上，一夜没怎么睡好的蒲素就带着孙莉来公司叫上郭娟去看房，既然她非要买到现在的房子合理，索性就选了个面积最大的，顶层170多平四室一厅附送一个平台。 这个房型，因为之前是顶楼，蒲素也没来看过，然后看到那么大的一个平台，起码有100平，他也心动了。 后来他想想，给孙莉也买了一套在这里，以后让丈母娘还是住这里吧，虹桥那地方还是不大像样。免得孙莉有想法，对她父母不能一视同仁。 孙莉自然也是高兴的。只是相比郭娟，她很是忐忑，觉得郭娟会认为她白占便宜。其实郭娟也有点这个意思，她认为自己也在白占便宜。 蒲素懒得和她们做思想工作，这两个女人不说和他的特殊关系，就公司来说也是先后两任法人。而且买了两套房子也就是一辆车钱不到。钱不花，他难受。 其实说起来，她两现在已经算是富婆了。各有两套房，一大一小，还有一辆跑车，不折不扣的富婆。 不过她两好像都没自己是富婆的觉悟。蒲素想想他才是一无所有的人，他不敢有。他的所有价值要在身边人身上才能体现出来。 然后他准备约劲松出来，给点钱他们，尤其是那个拆白党挨了一顿打，需要慰问一下。他们可以回南州了，别夜长梦多出点事。 蒲素和劲松见面时拿了两万给他，让他自己看着分配。和他说香山那里来了不少人，自己不想和他们发生什么冲突，让经送他们也别想着复仇。 来桑海就是来做事的，现在任务圆满了，挨了顿打属于意外，但是任务因此而完成的更加完美了，比预想的效果还要好。 如果傻乎乎的为了面子和其他什么再去复仇找他们打一场，那就是傻子才会做的事情了。蒲素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劲松带来的几个人都要报复，人少他们分分钟可以让南州来人。 “这又何必呢？” “不是说南州人爬了香山人，在这里都是客场，你们还有我接应，当然不怕他们，就是你们觉得有必要吗？” “人家来捉奸也正常，换了你们兄弟的老婆和别人睡了，你们去捉奸，逮到人打一顿也是白打吧？” “大家谁都不认识谁，哪里扯得上面子。把人家老婆睡了才是有面子。” 蒲素这时候有点头疼。这种事以后真的不能碰，自己可以选择开始，只是什么时候结束好像并不是完全由他。 最后好说歹说，劲松答应今天退房带人走。蒲素另外拿了五万给他，让他回去和莫权一人办个大哥大。 劲松也是骚包的，其他钱应该不会接，这两天用了大哥大，感觉有点舍不得，好像还用上瘾了。客气了几句就把钱收了，然后把蒲素给他的电话交给他。 拍了拍劲松肩膀，蒲素又小心地措辞说了几句兄弟间的话，就是担心劲松产生了自己是来给他做事，用完就打发他走的那种念头。 事实上其实也差不多。蒲素现在生活有规律，外面来人了，他总感觉有个心事。需要自己去接待，有个牵挂。他走了，自然这个心事也就没了。 在这里，不陪他吃饭感觉过意不去。陪他吃饭耽误自己事情，而且也说不出什么名堂。隐隐有了一种不大想见面，却不得不见的感觉。 和劲松分开，他去和阿豪见了面，阿豪既然来都来了，也准备在桑海多待几天。晚上蒲素约了陆美婷和小雨一起吃饭。 阿豪带了几个人来的，蒲素定的淮海路上的申申，那家餐馆味道非常好。 阿易的老婆，蒲素来了之后没见到，他也没敢问，这种事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比较好。他怀疑是给阿豪带着人弄回香山了。 然后两人就谈起了阿易怎么办？他身份证放在这里就不影响过户。但是人睡在这里终究不是办法，讲真，他自己老婆都靠不住，靠蒲素也不大现实，除了请护工也做不了别的。 最后阿豪的意思是走的时候借蒲素的依维柯开回去，在后面铺个地铺，把阿易接回香山。蒲素积极配合，并且提出后面几个椅子可以拆了，宽敞点。 他们这几个人依维柯可以一次全部拉回去。而依维柯他打算以后放在香山办事处用了，反正桑海已经有了子弹头。 然后几个人临吃饭前又去了趟医院看了看阿易。阿易这时到是不装昏迷了，床边坐着他自己香山兄弟，眼睛睁着感觉十分清醒。 看到他们进来阿易也是微微动了动下巴算是打了招呼，阿豪问了几句他今天感觉怎么样之类的，根本就没谈怎么处理他老婆的事。 某种程度来说，他们的这种相处模式，还真让蒲素有点羡慕。出了啥事都不怕，有兄弟给出头，而且完全信任，好像只要告诉了老大，就什么都不用管了。 老婆都是外人，只有兄弟能靠得住。虽说这个阿易不是个好人，但是他这个圈子，在当时来讲还是进的不错的。不说现在这个打黑除恶风头上，他们这种形式的团体肯定是老早就被消灭的渣都不剩了。 就说时间长了以后，各有各的心思，这种模式也很难维系下去，不过刚开始人还淳朴，哪怕坏蛋还都讲点规矩的时候，那时候这种组织形式还真有点大锅饭的味道。也是一些社团最初创立时吸引人的本钱之一。 这个阿易这次被他收拾的不轻，很有可能落下残疾，胳膊和腿脚以后行动肯定要受到影响。蒲素也为此暗生警醒，做人不能狂傲，什么时候得罪人自己都不知道，结果被人报复了，连仇人就在面前都不知道。 接着他们去了饭店吃饭，这个饭店是韦东介绍的，台湾老板，大厨也有股份算是个小老板，经理也是股东，几个人都和蒲素熟悉了，包括大厨都从后厨出来和蒲素以及阿豪打招呼，过来敬酒。 这算是蒲素现在在桑海也有了点小小的面子，陆美婷带着小雨自己来的。来了以后马上阿豪和小雨就像是老夫老妻的样子，蒲素也给面子，主动问小雨要吃什么，给她加菜。 吃了差不多，阿豪提出等会安排一下带几个兄弟晚上找个地方唱唱歌，蒲素拿起电话给韦东打了个电话，韦东道具是有的，折叠大哥大也有。电话一通，让他安排个地方，马上就回了电话去现在新天地的位置，那里的一家夜总会。 就在一大会址对面。阿豪的兄弟一听到老大有安排，蒲素给安排好了，气氛顿时更加热烈，仿佛去那里先要把自己灌醉了才有意思，纷纷开始加快了喝酒的频率。 那里去早了不合适，小姐们还没上班，好不容易熬到10点钟，这里结账，到了那里，一进大门一报韦东名字，一个非常漂亮的20多岁的桑海妈妈桑就把他们领进了包厢。 然后妈妈桑很职业的和蒲素搭着话，给蒲素的感觉非常好，而且确实很漂亮有风情。这个场子档次不低，是当时桑海有数的几个小费500的地方。进去不需要挑，个个满意。 过了一会韦东也来了，他一来，另外又出来两个大美女，显然是他的老相识。口口声声怎么这么久不来看她们，而且这两个都是桑海妹子。 没办法，蒲素只能说韦东在这种地方钱没少花，属于在别人眼里是小开的那一类。有钱就出来猛造，没钱就缩头不出来，假装很忙，或者出差。 陆美婷和小雨也跟过来了，蒲素看阿豪那个急吼吼的样子，给他点了两个陪他喝酒，阿豪感激地看了一眼蒲素，勉为其难的笑纳了。 蒲素则直接让妈妈桑不忙了来陪他喝两杯，小姐一个没叫。他现在和陆美婷在一起，讲真也有点老夫老妻的感觉了。 陆美婷是有点追求艺术梦想的，有点上进心，想上电影。蒲素在这方面没路子，不然能帮可以帮一下的。不过蒲素大钱没花，一个月总也有个万儿八千的花在她身上。 他现在手脚大，稍微漏一点都不是小钱。而且陆美婷也知道，蒲素完全不是对她有什么想法才这样对她，而是也算认可她这个人的一种表现。 所以在学校里，她的同学都知道她的男朋友是蒲素。蒲素也不计较，每逢陆美婷有啥活动也给她捧个场。比如小剧场话剧演出啊，陆美婷同学生日啊，他都备好礼物参加。 陆美婷比起张妮娜，待人接物不如，但是比她有操守。和蒲素在一起很有原则，不搞那些乱七八糟的。而张妮娜已经彻底被蒲素摒弃在外了，之前给蒲素打过几次电话，蒲素干脆都没接。 她们同学里其实还有几个在蒲素看来不错的苗子，但是几次接触下来，有的是和同学里的帅哥谈了恋爱，感情很好。有的是出身很正，一搭就容易出事，人家正派人，有着严肃的婚恋态度，让蒲素不敢轻举妄动，一动就很有可能湿手沾面粉。 所以对这个学校，蒲素也改了一些看法，还是有一些人算是洁身自爱的。像那个未来大明星那样的也确实不少，但是正经的也有着一些。 只是到最后，今晚的气氛有点不大和谐。最后结果这里的小姐没一个人出台，这里的规矩就没那样的服务。搞的有点败兴，蒲素也知道这种事不能强迫，拿出一沓一万没拆封的，让韦东发小费。 阿豪是没啥问题，他反正有小雨这个自备车。他几个手下就有点不过瘾了，不过蒲素也懒得管他们，难不成自己还帮他们拉皮条？想得美。 而且明明是他们那个鸟样，让那些小姐看不上，连吃宵夜都懒得去，更何况其他什么服务。桑海这里连夜场小姐眼光都高，确实是不假。 比如韦东，就悄悄和蒲素说，等会一起去吃宵夜，几个他熟悉的妹子都约好了，去天天渔港。显然人家明明是有兴趣的，下班吃顿宵夜回去有啥不好？只不过跟那几个土鳖没兴趣。 蒲素让韦东带着她们先去，他安排好了再过来，并且明确要他把妈妈桑叫上。 阿豪出去前表示还想住希尔顿，蒲素在门口先安排他手下打车回虹桥，然后把阿豪和小雨带起希尔顿，给他们开了房，约好明天中午再见，他就要把陆美婷送回去，问题是陆美婷现在回不去了。 带她去吃宵夜也不合适，有点耽误事，于是给她又开了个房间。陆美婷和蒲素说不如租个房，以后也方便。 蒲素当然知道租房方便，但是一想租房代表着包养和一系列麻烦就没这个念头了。人都是有感情的，他不想接触过多，现在对陆美婷已经和之前不大一样了。 一旦有了感情，很多事情就麻烦了。所以这个头，坚决不能开。 在大堂两人就分了手，陆美婷拿着房卡去睡觉，蒲素假装回家，其实是赶去了天天渔港。 天天渔港是当时桑海滩宵夜场所最为火爆的几个地方之一。半夜这里都聚集着各路不正经的人和下了班由客人带出来的坐台小姐。 大厅人很多，蒲素站在那里正在找人，结果后背被拍了一下，正是那个妈妈桑，叫做翁微微。妈妈桑自然不一般，直接牵着蒲素的手去了她们的桌子。 这还是蒲素第一次在长大成人后在公共场合被一个女人牵着手拉着走，感觉特别不一样。 在桌子边，韦东已经站了起来招呼他，态度也是很热情，不过他还是有点腔调的，尽量保持着不卑不亢。 蒲素一看他们菜还没点，问韦东为什么不点菜？韦东说要等他来了再点，接着拿过菜牌给他，蒲素一看，第一排都是时令海鲜，第一个就是澳龙，今日特价，468一斤。 其实韦东这时候身上有钱，发剩小费的钱蒲素让他先揣着。大概是太贵的菜不好意思点，要等蒲素来。而点差的他也是要面子的人，隔壁桌子好几个桌子都摆了龙虾刺身，而他这里都是大美女，说不过去。 蒲素也不废话，直接带着翁微微，去了鱼缸点菜。一共还剩两头澳龙，一大一小，他把大的点了。 接着点了一条多宝鱼，一斤基围虾，其他菜让翁微微点了。晚上酒都喝了不少，蒲素和翁微微回去问大家要喝嘛？他车里洋酒白酒都有。 韦东说蒲素就正好还做点洋酒生意，翁微微一听上了心，开始和他打听价格。蒲素也是见色起意，给了她最低价，让她去倒腾。 妈妈桑好的时候一晚上能订十来个房间。她要自己把酒做了，那利润是很可观的。 很快第一道菜，刺身龙虾上桌了，蒲素招呼大家动筷子。 第二百一十七章 生活 桌子上每个人都夹了一筷子刺身，就在这时翁微微说不对，她对蒲素说，“当时鱼缸里就两只龙虾，咱们点的是大的，四斤出头，这个龙虾头怎么这么小？” 蒲素一看觉得她说的没错，女的就是心细，这龙虾虾头怎么看也不像是四斤多的龙虾。 然后叫来服务员，让她把经理叫来。过了一会，穿着黑色西装的经理来了之后，几个人和她说了情况，经理一看自己也觉得这个龙虾不靠谱。又拿起点的单子一看，没错，龙虾计费重量是4斤多，1000多一只，这要是搞错了，麻烦不小。 然后经理火速调查了一下，正好后面来的一个桌子，正在上龙虾，经理果断扣留撤回。才发现，是后厨和服务员的环节出错了。 把那只小的被后面人点的那只给蒲素这一桌上了。而把他们这一桌的大的，上给了隔壁桌的人，还好被经理发现，大龙虾在那一桌刚摆上就给撤下来了。 现在这个情况对服务员来说，有点严重。小龙虾，蒲素他们都吃了一部分了，没法换回给原来点单的那桌客人。而蒲素他们不可能为了买单，之前吃的只能是白吃。 这只小龙虾再小，也有接近3斤，也是要千把元钱的，扣工资的话大半个月白干。但是于情于理不可能让客人承担，所以蒲素桌子上摆了两只龙虾，那只大的也摆上了。 看到经理在训着服务员，那个明显是刚上班的外地女服务员吓的面色非常难看，蒲素主动提出两只龙虾他都买单，店家象征性给个折扣好了，算是给他个台阶。 这么一来，经理开心了，说实话，这么讲理的客人不多见。而且一顿饭吃两个龙虾也确实是奢侈了，等于是为了他们的错误进行了承担。 过一会经理拿来一张vip卡给了蒲素，88折，说是这卡很少，几乎不对外发放，还是她刚才和老板请示了，才要来的一张。 接下来经理敬了一杯酒算是赔礼，服务员也是非常感谢，这事就算过去了。 在外面饭店的灯光下，原本感觉美的不行的几个女的，在蒲素看来都有点折扣，不过妈妈桑还是很美艳，韦东认识的那两个都还不错，可以称的上极品。 而且换了衣服出来，也像是大家闺秀，不像是k房小姐。 那时候好的夜总会消费很高，不像是现在，人气旺的地方2-3000衣蛾房间，就能开洋酒了。那天晚上连付小费加包房费和宵夜，蒲素消费了两万多。 当时这些场所被誉为销金窟，一晚上一掷千金是名副其实的。像韦东以前换了几个老板在桑海做首席代表那样，如果利润跟不上，一个月多来几次肯定是不久就会出现财务问题的。 压根就不是一般小老板来得起的地方。当然，档次低的地方消费也便宜，包括小费也只要200，那种地方就便宜多了。不过里面人的档次也差的很多。 等宵夜结束，蒲素开车准备和翁微微走，韦东打车和其他女的各自打车。翁微微上了车，蒲素才知道她在西康路上一栋公寓租房住，车子到了她楼下，在车里两人亲热了一会。翁微微没叫蒲素上楼，蒲素也没多大情绪。 他今天有点累，情绪不高。而且酒店里还有个陆美婷，属于家中有粮，心中不慌。翁微微下车的时候还亲了他一下，等她走了，蒲素往回开的时候，索性开到了希尔顿，把睡着的陆美婷叫起来，陪了他一会。 第二天早上，他给孙莉打了个电话，说是和劲松喝多了在他酒店里睡的。孙莉让他把劲松叫来晚上到家吃饭，蒲素说他早上就回南州了。电话里蒲和他说晚上等他回家一起去迪生逛逛，买点换季衣服才挂了电话。 随后他下楼吃了早饭，陆美婷则还在睡觉。早饭时候他梳理了一下自己最近的目标，觉得很没意思。觉得有意思的事，都是喝了酒花了钱才感觉到的，酒一醒好像什么都很无聊。 真正令他放松的是家人，可是他又经常不在家。成天在外瞎混，也没混出什么开心的事情，觉得自己是本末倒置了。反而是前段时间建设浦园的时候，那种充实感无以伦比。 就像是衔着羽毛和枯枝搭建鸟巢的鸟儿或者是每天出去采蜜的工蜂，每天的成果和成就看得见摸得着。很有成就感和满足感。 像昨天那样的应酬和场合，他真心不喜欢，甚至隐隐讨厌，为了别人的喜好而浪费自己的时间，冷落家人。而他把自己的风流也怪罪在这上面，一喝酒他就很难自控，不参加这种场合他就不会那样。 想到这里他给阿豪打了个电话，很久阿豪才接，显然是胡闹了一晚上睡的正香。蒲素和他说如果没有特别的事情，今天自己公司有事，不能陪他了，那边阿豪说没啥事，让他忙自己的。 挂了电话，蒲素从自助餐厅回到房间，洗了一把澡，然后在床头留了5000给陆美婷，下楼开车直接去了公司。 到了公司，他和郭娟提出让她配合自己一定要把隔壁的洋房拿下，花多大代价都行。只是自己不方便出面，让她以公司的名义出面去收购。 郭娟心情正好着呢，当着蒲素面打了个电话，然后马上满口答应。她去找一个真正的中介来帮忙，她同学里就有一家跨国连锁中介公司的财务，找她帮个忙，花点小钱给业务员就搞定了。 一条龙服务包括合同和过户等等手续。先期就让业务员上门去谈，去一家家公关摸底，省的她去了吃闭门羹，毕竟这些事也是有专业要求的。 两人又聊了一会，蒲素让她去找老林把车过户了，没几天拿到驾照就能开了，而孙莉是直接换个车牌就行了。 然后蒲素还是没走成，被郭娟拉着蒲素讨论她现在那套大房子的装修设计，这方面她现在也有要求了，而且对蒲素的品位深信不疑。 这个话题蒲素感兴趣啊。蒲素立刻让她弄一套地中海风格，因为天台很大，可以搞出很有味道的设计，他给孙莉买的那套要不是给丈母娘住，他自己就打算弄地中海风格。 他之前一直有点感觉自己对不起丈母娘，虹桥那套房子，出门出路不方便，老两口还买了自行车出行。而且房子也不上档次，自己父母跟着自己住洋房，丈母娘住在公交车都没通的地方，从小区走到虹桥路要走10分钟。 现在这套房子一买，心里再没了负担。到时候一起装修，弄完了就让他们搬过来，这个地段实在是方便多了。 不过这边的装修他就不操心了，尽量简单的弄，丈母娘的眼光是喜欢墙面刷1米2苹果绿漆，上面再刷白色乳胶漆的风格，浓浓80年代情怀。他也不想自己花了钱，到时候为了这种事情闹得吃力不讨好，毕竟是她们住，想怎么搞随便她。 中午吃了工作餐，蒲素问郭娟下午没事一起去逛逛街，买点衣服去。赚到钱了，也该花花钱。郭娟也是眼睛一亮，两人开车就走，先回去接了孙莉。 下午蒲素带着两个美女，逛了几家店，消费了好几万，不过都是郭娟花的公司公账，开了发票要入账的，以礼品为名。 蒲素戏称，感觉带了个财神爷，花的好像不是自己的钱…… 蒲素顺便给蒲泓也买了一条大牌围巾，和一个羊皮包，晚上他们就去孟菲斯吃饭了。不过蒲泓说了一个决定让蒲素比较意外，她告诉蒲素，自己准备去东京继续留学。 蒲泓已经不小了，这个年龄再去留学，只能说是逃避在国内生活的借口。但是蒲素也没办法阻止，这是她选择的生活方式。感情上遭受重挫，让她现在的生活态度一直都不那么积极。 那个陆子明坏就坏在，让蒲泓和他恋爱的事情，弄的蒲家这里都知道了，亲友几乎都见过面。这让蒲泓现在觉得很没脸见人。当时那个社会确实是这样的，不轻易带人和家里见面，一旦那样做了，基本就是快喝喜酒了。 而陆子明到底有没有给蒲泓一个说法或者交代，蒲素问过，蒲泓不说，他也没办法。再者，蒲素和他有积怨，这事情也不能过分热心，甚至要刻意避讳才是。 从心底来说，如果陆子明真和自己姐姐结婚了，蒲素自己都很难决定以后和他们怎么相处。那个陆子明别说看到他了，他现在想到他就想揍他。 桑海滩出这样的人，在南州男人里这样的还真不多见，死不要脸的东西，偏偏还人模狗样。 蒲素当即心里决定，等蒲泓一去日本，这里就再叫南州来人把陆子明好好收拾一顿，按照阿易的标准减半就行。 “孟菲斯怎么办？” 蒲素问道。 “便宜点转出去，有人接手就行。” 蒲泓看来主意早就定了。 蒲素都没法说什么，在场的郭娟和孙莉就都更不好说什么了。其实别说蒲素就算她们两对孟菲斯都很有感情，初到桑海时这里是她们来的最多的地方。 回去的路上，郭娟没让蒲素送，她走回去也没几步路，她要在店里待一会，帮帮忙，做宵夜。蒲素问了一声孙莉：“你妈在家要是想做点事，可以来接手，给她开工资。” 蒲素是不想把店盘给人家。店里的厨师很棒，而且都从了模式，管理方面其实没那么迫切需要。只要每天有人来开门记账就行了。 孙莉想了想，自己妈妈那个性子也是闲不下来，有个事情给她做，当老板娘应该会不错。于是答应第二天去问问她妈。 “你明天叫她过来，带她去看看新房子，再和她说。” 蒲素说道。然后他又给蒲泓打了个电话，告诉她店不要往外盘了，叫孙莉妈妈接手当店长，一个月象征性开份工资就行。 蒲泓听了当然也是乐意。孟菲斯这店寄托了她很多心血，要不是实在没办法她也不想盘出去。蒲素提出只是孙莉妈妈岁数在这里，宵夜肯定不做的。负责白天和平时对账，程瑶负责宵夜就好了。 蒲素不指望这个孟菲斯赚钱，主要是家里要有个聚餐的地方。而且一些请客以后也可以放到孟菲斯来。留着这个地方，象征意义比较大。如果能自给自足最好。如果亏损往里贴一点，他也无所谓。 两人回了家，拿着今天买的衣服上楼后。蒲素到了老蒲的房间和他们说了蒲泓的打算。老蒲也是沉默着没说话，梅芳到是唉声叹气…… 不得不说，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蒲泓现在的处境就是蒲家的一个阴影。 第二天，孙莉早起给她妈妈一个电话，那边老太婆顿时兴奋了。先是说自己没经验，接着又说这种事也不难…… 当即兴冲冲的就赶到浦园，早饭都没吃就来了，还是和蒲素他们一大家一起吃的早饭。早餐桌上，蒲素说了他的打算。老蒲夫妻两都没意见，只说亲家母以后要辛苦了。 而阿嬢是压根不表态，其实她是不怎么看的上蒲素这个丈母娘，但是老人家素质高，从来不表达出来。只是蒲素是清清楚楚，阿嬢越是礼貌超然的背后就代表着疏远。 阿嬢不止一次和蒲素说，孙莉这么懂事乖巧，而且心思干净，出身在那样的家庭非常难得。言下之意蒲素听的懂，就是他那个丈母娘相当市侩，棚户区出身的人却教育出这样的女儿…… 其实阿嬢作为老人家，蒲素也不想惹她生气。要是换了有什么说什么，他要理论起来，姑妈蒲秀纹也不是个很好的典型，一样是她的女儿，不见得层次就多高了。 当然这只能在蒲素心里想想。老人家通常都比较固执，灯下黑。能看到人家这样那样，对自己家的事情就未必看得清了，主要是时间久了习惯了。 蒲素不可能为了孙莉妈妈去惹自己阿嬢不高兴，况且阿嬢说的没错。只不过自己姑妈也好不到哪去而已。 第二百一十八章 扯得有点远 说到这里，蒲秀纹现在基本和蒲素算是结了仇。偶尔也来浦园，不过都是打电话知道蒲素不在才来，坐一会看看她妈妈和弟弟就走。 蒲秀纹那张嘴，还是老样子。每次来了以后，梅芳就不怎么开心。蒲秀纹说话夹枪带棒，每每说的梅芳不爽，但是她不知道怎么反击，只能生闷气。 蒲素知道了就更是恼火，对自己爸爸也越发不满。不护着自己老婆的男人这算什么？而且蒲秀纹那些话里就是针对性对着他的，当着一个母亲的面去攻击她的儿子，这像话吗？ 蒲素自认为让她们搬出去没让她们吃亏，如果换了这事和自己真没关系，她又会怎么样？还不是新房子里住的美滋滋。就因为知道她们走了，结果是自己搬进来了，就要和他翻脸？ 蒲素一直憋着，哪天要是给他碰到了，非要不顾大小，说几句不好听的。阿嬢带大了三个表哥，甚至他们的下一代也带了，结果现在没一个来看她的。 蒲素觉得他们都是狼心狗肺的东西。 不过他也知道阿嬢心里不好受。从感情上来说，毕竟阿嬢和姑妈这一家住的时间更长，而且女儿表面上很听话。 老蒲就不一样了，有时候老太太话多，刚开始老蒲才来还能忍忍。时间长了，老蒲是不客气的，也要回几句嘴。 搞的老太太也很不开心。但是是自己儿子，她又没办法。而蒲素是她孙子，她更是无条件赞成蒲素的一切做法。包括晚归，醉酒等等，她从来不会说孙子半个不好。 老蒲年少独立，而且自己在南州成家立业，老婆梅芳又不怎么管他，导致了他相当自我的性格。说好听点的是不争名利，淡泊的很，只醉心于自己的一点兴趣爱好上。 其实就是自私自利的一种表现。以前单位拿死工资，而且计划经济有钱也不怎么容易花的出去。做饭都在一起做，你家伙食偶尔好一顿还行，经常吃的比邻居家的好，就需要有个合理解释。 这种事情现在小孩很难理解，稍微有点年纪的书友，应该都有体会。中国普通人，相当一段的时间里哪有什么隐私可言？筒子楼里家里来个人，或者床上放个屁，邻居都能知道。 都在走道上做饭，一家回来拿上篮子和副食品票，说菜场来带鱼了，马上家家都拍个代表拎着篮子去菜市场……真的是互相之间了解的清清楚楚。 老蒲完全没上进心。他的徒弟当了他的领导，他也完全无所谓。就是喜欢钓鱼摸虾，养花逗鸟，现在改开了，按理说孩子要结婚成家他的负担更重了，结果一双儿女没让他操心，过的还都不错。 他就更认为自己人生圆满，该享福了。最近骑着车一直到处侦查地形，到郊县去钓鱼，只是桑海周围哪有什么野鱼塘？都是有主的。 他技痒难耐，孤注一掷在几个池塘下了钓竿，很快就被村民把他价格不菲的进口鱼竿都给没收了。问题是他成功撺掇了蒲素的老丈人，现在孙莉爸爸有点不学好，和他走的比较近。 孙莉妈妈暂时克制着不好意思发火而已。 蒲素准备让郭胜用面包车拉他到江苏那一段沿着国道开，看到野生无主池塘去给他们过过瘾。如果家里其他人愿意就当郊游，一起去了。 而且蒲素观察老蒲貌似不怎么孝顺，言语上没过多久就嫌弃老太太啰嗦。他是独立的太久了，当一家之主习惯了。 我行我素惯了的人，突然出来一个名义上完全有资格对他指手画脚的人对他进行指点，他没忍几次，脸色就不大好看了。 于是他多次在蒲素这里提出，过段时间他要一个人回南州，还是那里自在。这种事蒲素是插不上嘴的，只能嗯嗯哈哈。 老蒲独立生活能力是没问题的，买汰烧一个人都搞得定，而且他确实在南州更自在，有鸟友还有鱼友，不像在这里，连他看不上的亲家公都开始勾搭了。 说到这里还得说说梅芳。梅芳就是那种没任何主见的女人。虽然是文艺女性，但是文化程度不高，一辈子不会拒绝，也不和外人争吵，唯一吵过架的人大概就是和老蒲。 在外看到谁都是低眉顺眼的与人为善，很有些巴结的样子。有什么不开心的事，也不会往心里去。用蒲素的话来说，就是窝里横。和自己老公和儿女能凶几下，而对外人是一点脾气没有的。 平时老蒲比较依着她，家务也是老蒲做得多。但是老蒲的核心利益比如爱好，要买什么他喜欢的东西，梅芳是根本没办法的。就说小时候那个居住条件，在孩子的房间里养那么多鸟，一般做母亲的绝对不会同意。 而梅芳虽然不满意，却也一直没能阻止的了。 蒲素一直有鼻炎，嗅觉很不好，十天里有九天没有嗅觉。一吃热食，比如吃火锅就会鼻涕不止，吃顿火锅要用掉一包餐巾纸。他就觉得是小时候和鸟住在一起弄的鼻腔炎症。 而且蒲素从小到大皮肤不好，很容易过敏。住的地方脏一点，马上腿上会起水泡，很大的那种水泡，看了都吓人。这种现象直到当兵以后还有，最近慢慢好了。他也都赖在那些鸟身上，认为是刺激的过敏。 所以阿嬢现在虽然儿子、孙子都在身边，本质上其实也未见的就开心到哪，因为老蒲时常顶撞她。但是精神上她无疑是十分满足的，活了大半辈子，这么齐整的日子一共她也没过过几天。 而且女儿毕竟是女儿，她认为自己给女儿的付出超出了绝大多数的母亲。对那三个外孙的感情好歹现在蒲素在身边，弥补了不少。 这天早上蒲素也没去上班，在浦园院子里待着，等到中午准备带丈母娘去孟菲斯。原本想让孙莉带过去的，但是孙莉说毕竟蒲泓是他姐姐，她带着自己妈妈去有点难为情。 于是蒲素就让她先带着自己妈妈去看房了。 他在院子里教人头马叼皮球再捡回来，每次人头马屁颠颠的捡回来，就眼巴巴地等着他再把皮球扔出去，他要是速度慢点，人头马就和他发脾气，呜呜地抗议他耍赖皮，只顾自己玩，不顾它。 然后就听到铁门外传来门铃声，蒲素打开里面的了望窗，看到外面两个穿着衬衫打着领带挂着牌子的年轻人，问：“这里是越阳路37弄……” “中介？” 蒲素直接问道。 “是，我们是中原地产……” “去隔壁，西边那一家，东边不用去了。” 蒲素直接给他们指了路。 一看就知道是郭娟找来的人，摸底来的。看来也不怎么靠谱，门牌都没弄清楚。过一会就听到隔壁啪啪拍铁门的声音，然后那个国民党团长太太在院子里喊：“不要推销了，这里什么都不买。” 接着蒲素就听到那两个中介隔着铁门各种解释，过一会门终于开了。 其实这种中介上门的效果到底怎么样，蒲素不觉得乐观。但是有一个作用很明显，就是能在隔壁心里播下一颗种子。 以前他们从没想过的事情，从此以后起码会在睡前夫妻间商量商量，考虑一下什么代价自己会舍得搬出去。 临近中午他去了孟菲斯，几个人吃了顿便饭。蒲素注意到，等这顿饭吃完，基本蒲泓认可了孙莉妈妈接手，他的丈母娘从这一刻开始，审视孟菲斯的一桌一椅已经开始带了点检查的意味。 有的人是财迷，有的人是官迷，每个人欲望的点不一样，孙莉妈妈大概就是一直想当个小领导。这从她下乡玩命干活，争当知青模范就可以看得出，很有上进心。 只不过调到城里工厂以后，不会来事，最终还是干了一辈子工人，连个小组长都没混上。现在马上有个小饭馆交给她管理，虽然手下也没几个人，但是这个意味非常深远。 丈母娘还是很激动的，下午让孙莉陪她买衣服做头发去了。以后要当老板娘，没几套行头是不行的。 蒲素和姐姐聊了几句，让她这两天到浦园去一趟，告诉她，她要去日本留学的事情，爸妈都知道了，她自己去打个招呼比较好。 蒲泓其实现在去日本念书，条件要比大多数留学生好。原本语言有基础，而且在日本她熟人也比较多。很多接待的旅行团客人，一直来往的都很好，逢年过节都寄卡片和礼物。 而且她不缺钱，不像是别的留学生到了那边就要打工挣钱还债。我说句实话，当时90年代初去日本留学的，大多数人在那里干过坏事。 日本人的商店哪怕贵重的名表和照相机这些都不上锁，也不放在柜台里面。中国人没少偷，人家国家原来没什么防盗意识，中国人大量去了以后，确实是给偷怕了。 而且日本国内法律偷窃这种罪名，抓到最多就三年。也就是你只要仅仅是盗窃，偷光全日本也就判那么多。但是不能伤人，一旦有伤人行为，那就严重了，非常严重。不过也比国内的大逮捕严打要好得多。 我这里不是帮日本说话，故意丑化中国人，我陈述的是一个事实。桑海90年代中期专门有一个行当，叫做“日偷货”。顾名思义就是从日本偷来的东西，从皮毛大衣到珠宝再到奢侈品等等，应有尽有。 都是从日本偷来，想办法弄到国内来销赃的赃物，价格只有原价的3折左右。蒲素身边很多人都买过，尤其是夜总会小姐。 这种销赃的事情，基本都是小白脸在做。每晚拎着珠宝箱子，等小姐下班，就打开箱子戴上白手套兜售珠宝。 因为姐儿爱俏，东西又便宜还保真，生意还是很不错的。 有些原本在桑海就是流氓的人在日本干坏事都成集团了，规模不小，而且赚了很多钱回来。这都不是我胡说八道，女的做陪酒，男的就偷摸拐骗，90年代在日本的大多数就是这个样子。 但凡是正正经经在日本打工的，老老实实干活的，男的不用两年回来一个个都呆头呆脑，目光呆滞。日本那个社会，上级对下级动辄打骂，他们也不是严格的歧视，对自己人他们也那样。 中国男的去那边打几年工回来的，蒲素后来接触一个个都不怎么活络，看上去都呆呆的，要过一段时间才能缓过来。 而那些做坏事的就不同了，一个个活络的很，在日本待几年，除了骂人话，什么日语都不会说，却挣了很多钱。 当时日本已经汇率上涨，苦不堪言，经济已经停滞了。某某大厦原本就是日本独资的，结果汇率一变，全盘给中资接盘了。 1万日元现在才能换多少？600左右吧，最低时候才500多人民币。那时候1万换一千出头，大家想想这对日本的经济影响有多大吧。 可能有的人不知道，觉得钱越值钱越好。但是美元作为流通货币是这样，其他货币并不是如此。汇率拉高，外贸出口都受影响，而且影响很大。不做外贸这一行的感受不深，尤其是以前劳动密集型代加工企业，基本利润很低，汇率一波动很可能做的越多，亏得越多。 这里顺便支持一下华为。我以前用过华为手机，但确实是体验不好，这几年应该做的很不错了。等5g出来我去买一台华为试试。 话说美国打压华为，折射出的东西很多。以前我们讲韬光养晦，一直借着美国在中东反恐这机遇低调的发展自身，现在是掩不住了，锥处囊中。 咱们的光华既然遮掩不住，必然要被霸权主义盯上。所谓重返亚太等等，以前是换着花样的遏制，民主党那一套是来阴的，从体制上着手宣扬的是民主价值观，而现在这样掀桌子般的做法，也未尝不是好事。 但是孟女士在加拿大，几千万美金的大房子换着住，这都是事实。护照好几本，也不是内地身份，我多少个人还是持保留意见的，而且孟女士本人也是苹果产品的拥趸，随身用的都是苹果产品。 这事爆出来以后，她爹到是很会说话，在最近的采访里宣称，大家不买华为、用苹果不代表不爱国。 我想也是他的公关团队索性给他博一个胸怀宽广的好人设。因为他家人自己都在用苹果的事实早就给爆出来了，他还能怎么说呢？ 无非就是一个产品而已，代表的也只是一家企业，有限的支持我会。甩掉苹果立刻换华为，对不起，我做不出。 但是那些在关键时刻对华为下绊子的企业，我会记住，以后能不用尽量不用。性能相差不大的，用国内的，价格相差不大的用国内的，我作为一个升斗小民也只能这样了。 其实那些企业也都是有价值观的，咱们只不过是对立的角度在看待问题而已。有人要是去过美国就知道，美国商户和住宅门前悬挂国旗的比例比国内就高多了。 咱们这里除了政府机构以及年节时期，有几个家庭和小超市平时会悬挂国旗，从阳台上伸出旗帜？人家那可都是自发的，比比皆是。 这话题不多说，太敏感。爱国是自发的情感，但是现在事实上爱国贼太多了。打着爱国的旗号不做人事的也太多。我举个例子，五四运动的急先锋，火烧赵家楼的梅思平，抗战一胜利就以汉奸罪被枪毙。 1919年5月4日，北京大学政治系学生梅思平跟着游行队伍高喊着“外争国权，内惩国贼“的口号闯入曹汝霖宅邸。学生们在痛打了章宗祥之后，放火烧了曹宅。 值得一提的是，素有“亲日派”之称的曹汝霖在大义面前没有沦为汉奸，而当年的北大学生，在火烧赵家楼事件中冲在前面、放了第一把火的梅思平，抗战期间却堕落为一个大汉奸，出任过汪伪政权的组织部长、内政部长、浙江高官等要职。 1945年抗战胜利后梅思平因汉奸罪被捕，1946年9月14日被枪决。 所以，我认为咱们老百姓最好的爱国方式就是过好自己的日子，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爱好家人和身边人，然后在力所能及的前提下自愿去做些什么。 那些口号喊得山响，行为异常，非常激烈的人，多多少少都有点不正常，其动机都值得大家警惕。 所谓，观其言察其形！ 这里我预先表个态，5g牌照今天工信部下发了，等商用网出来，我一定去买个华为支持5g的手机。 老百姓，也只能做到这样了。 呃，今天好像扯得有点远，有点多…… 第二百一十九章 庆幸 昨天忘记说了，中国人之前在日本做坏事基本上心理是没啥障碍的，负疚感可以说几乎没有。犯罪感这方面，除非是被抓了要判刑或者遣返回国那刹那大概才有，否则基本可以说也是没有。 这方面自然主要是历史原因，都觉得欠了我们太多的东西，而事实上也差不多确实如此。不告而取拿你一点东西又算什么？ 现在哪个中国人要是在日本干点丢人的事，消息传到国内，大多数也会自发抨击国人在外面丢人现眼。 当时的觉悟和环境可不是这样。我不说是抱着为国争光的想法吧，起码我听到谁谁谁在那里做了什么，我是一点不觉得那个同胞很可耻。 其实客观的说，在我们改开以后，日本方面对中国的援助力度还是很大的，这种援助是多方位的，经济上当然最突出，各种无息低息贷款，大家可以了解一下，包括对待留学生态度上。 不过说他们好话，容易政治不正确，我只是客观的说一句而已。不过普遍大家都认为小日本那就是在还债，我认为也没错，所以都是理所当然的。 从孟菲斯出来后，蒲素给阿豪打了个电话，想约他喝咖啡。主要是人在桑海，他不接待总觉得过意不去。 阿豪现在就住在希尔顿，和他那帮手下分开住了，蒲素觉得大概天天和那个小雨腻在一起。阿豪对待女人很简单，什么套路都没。不逛街不买东西，就是给现金。 其实他从香山带点珠宝来送送就不错，但是他门槛精。那东西不好估值，还是直接现金比较直观。 希尔顿大堂人太多，他接了阿豪和小雨去了衡山路的凯文咖啡，这是一家不奢华但是很老牌的咖啡馆。沿着衡山路在路口的梧桐树下还撑了阳伞，可以坐在室外，对面就是衡山宾馆。 小雨是知道卖车的时，阿豪既然都不避讳，蒲素自然也不讲究了。两人谈了一些交易的事情，包括售车款账号等等，阿豪对这批车好像不热心，而是说明天就要有人带一批手续过来，需要蒲素去办，从这批开始彻底是开始分账合作了。 保险起见，蒲素去卫生间给老刘打了个电话，确认没有问题后，蒲素回去接了这批活。不过他提出过户人最好还是他这里出人，别到时候再向阿易那样，搞的麻烦还是容易出事。 当然这里面存在一个信任问题。谁过户车辆所有人自然是谁的，蒲素只是提个建议，这是为了大家省事，不然每次来一个人，他还要接待，麻烦的很。 阿豪也知道蒲素做不出那样的事，没有必要，轻轻松松用个关系就能挣钱，谁会做那样的事，而且蒲素的财力在他看来也真的不需要铤而走险。 接着阿豪打了几个电话，然后告诉蒲素这次又几辆车手续做到香山，过户人的证件明天一起带来，其他的就按照蒲素说的办。 蒲素知道，他们是打算留一部分车从香山渠道走。他也无所谓，每一辆车他这里都清清楚楚，那边卖掉了也必然要给他个说法的。 他没想到的是第二天阿豪的手下特意坐飞机带来的这批手续，居然有60多辆。不知道这么短时间从哪弄来的，蒲素吓了一跳，不说老刘那边能不能办，仓库要停这么多也是麻烦。 幸亏他不用垫钱，不然光这么多的前期费用也要垫付不少。 不过他现在无意中在手续费里落了差价，差不多8万的差价。这不是他存心的，而是之前预防老刘那里涨价随口加的。 没曾想光这个手指头漏一漏，这六十多辆车里光手续费差价他就能弄一栋洋房还不止。想到这里蒲素不禁心想，这真是越有越有。 多少人要挣一万块是那么辛苦，自己曾经在南州想破脑袋也就挣个三瓜两枣，现在随口一开，不在意的就有差不多500万的进账。 他觉得阿豪那里也是觉得这样的好时候不多了，能搞一把是一把。其实他也主张这样，谁都不知道南州那边到底什么时候门就关上了，趁着现在没变赶紧做。 毕竟只要做好了就是合法的，一点后遗症没有。不像是卖酒，都是靠着假发票在那里撑着。 不过销售速度要跟上，他决定把自己公司里的销售分几个出来专职做汽车销售，这么大个量再像以前那样靠沙军零打碎敲显然是不行了。 晚上阿豪要带着小雨和他手下吃饭，蒲素就不想跟着去了。阿豪他们都觉得申申的菜味道很好，晚上想到那里去吃，于是从咖啡馆结束，蒲素带他们到了申申，然后告诉经理以后这里他们来记账就可以，他明天让人送张五万的支票放在这里。 蒲素是想着人不陪，客总是要请的。而且申申档次不低，菜式确实很好，以后这里招待人是个不错的地方。就当相互捧场，甩个五万放这里慢慢消费，也让申申他们手头活络点。 其实五万块钱不点海鲜，一顿当时吃个2-3千很正常，但是一点海鲜其实五万也吃不了几次。 那时候流行喝红酒加雪碧，一瓶垃圾红酒，西班牙那种地方的，大概人民币一二十块钱，最低能卖一两百一瓶，扎壶里一边倒红酒一边倒雪碧，一口一啤酒杯干杯，服务员都来不及兑。 这真不是夸张，一桌子人多点，大家干杯，服务员来不及兑酒的事是经常发生，都自己动手。这种喝法就是傻喝，人家好不容易钻研出来的干红就是脱糖工艺，我们这里加上甜甜的雪碧，喝起来那叫一个酸爽…… 等安排好阿豪，说好第二天见面交接手续，蒲素开车到了公司。他很少有这么晚到公司的，这时候早都下班了。他是准备来公司翻翻销售名册，挑几个人明天早上给她们开会转岗。 结果一到公司，发现这么晚了公司里还有不少人。包括郭娟在内，郭胜也在打着电脑游戏。桌子旁边放着快餐外卖。 “你们怎么都不回家？” 蒲素奇怪的问着。 “回家干吗？不也一样啊。” 郭胜玩着游戏说道。 他是表面上不怕蒲素，好像很老卵的样子。但是蒲素一瞪眼，秒怂。再多说几句马上就哭。 蒲素听他一说，想想也是。郭娟现在也不做饭，他两回去也是在楼下吃完，回到屋里不看电视也没其他事可做，不像在公司还能玩电脑。 到了郭娟办公室，看她是真的在工作，于是把自己的想法和她说了一下。 “你现在到底和那边什么人在打交道？” 郭娟皱着眉头问他。 蒲素心想不好，终于让她警觉了。 “阿标他们介绍的，你哪里认识……” 蒲素装模作样混了过去。 然后两个人在办公室里圈了4个名字出来，准备明天早上叫过来开会，以后让她们转行卖车，郭胜以后开子弹头当售车专线。 公司里还有其他几个销售也没回家，在公司里吃着盒饭。蒲素问郭娟：“她们不回家干嘛？” “高峰期堵车，到家也很晚了，不如在公司吹吹空调，等路上没车在回家……” 蒲素豁然开朗，确实，当时到处修路，可以说原本拥堵厉害的城市更是成倍的堵车。到处在修路拓宽，造高架。尤其是过江的隧道和大桥，没有两三个小时过不去。 “盒饭都是公司请客的，既然不回家也不算加班，五元钱的盒饭就算公司请了……” 郭娟和蒲素说着。 蒲素是无所谓，这些小恩小惠一直是郭娟在搞。原本郭娟抠门的很，对于员工福利这一块没有概念，因为她一直是被剥削，所有哪里有这种概念？ 蒲素逢年过节要发点福利她之前都坚决反对，觉得她们工资够高的了，不需要。 只是自从她开始进修，知道了其他同学那些大企业的福利以后，就开始自我修正，每次一有年节早早就和蒲素商量福利发放。 不过她最多的还是收购黄牛的各种票券。比如中秋节她去收月饼票，对折可以收到杏花楼这种老牌店铺的月饼票，员工拿着票就近到店里就可以提出来。 或者是发放现金购物券，也是打折弄来的。不过对于下面人来说，购物是实打实能代扣的。所以，现在员工在蒲素这里没一个主动离职的，而蒲素也没开除过任何一个人。 大家都不容易，能创造出哪怕一点价值，能养活她们自己，蒲素就很满意。因为她找的都是女员工，也没什么太多是非，最多私下里谁和谁关系好，谁和谁不对付，其他没什么，都还算安稳。 至于李翊君，现在已经完全被蒲素架空。其实说是被蒲素架空还不如说是被郭娟。蒲素一般不和她们销售接触，所以现在是郭娟和她们打交道最多，包括奖金发放工资发放，业绩最终确认等等。 李翊君把报表交给郭娟，郭娟再一个个把销售叫来确认，这是程序。无形中削弱了李翊君的管辖权，而且现在奖金制定也是郭娟和蒲素商量的，李翊君已经是沦落到不如一个普通销售。 她现在每天来，就是给自己学习。塞个耳机记单词，做英文卷子。蒲素也不管她，就当养着她，发个工资还是发的起的。主要是看在沙军的面子上，而且公司刚开她也确实是出力了。 但是也就如此了，自从被蒲素知道她要出国，就基本不和她做什么交流了，而且让郭娟防着她。郭娟对蒲素是非常听话的，蒲素让她防着李翊君，在她来说，那是不能马虎的。 有段时间真可谓是处处提防，弄得也很是明显。李翊君也是心理素质强大，抱着老娘就是不走，你们不叫我走，我就拿着工资的态度，也硬是耗下来了。 蒲素不怕她去沙军那里上眼药，沙军现在也靠着他这里捞外快。要不是碍于沙军早就接手，他分分钟可以在外面找大批的专业汽车销售来兼职。 他不那么做，是担心沙军吃醋，毕竟自己还是个念旧的人。只要沙军能拉来业务，那就给他做，钱让他赚。 而且李翊君偷偷摸摸瞒着男朋友想着出国的事情，蒲素想必她也怕蒲素说给沙军听。其实蒲素最讨厌李翊君的就是这一点。 人各有志，她想出国深造往高处走是好事，起码对她自己来说没错。但是像这样瞒着爱人，偷偷摸摸的私下准备，蒲素觉得就很过分了。 到时候沙军该怎么办？这几年的青春和付出该怎么算？别说什么等她回来再怎么怎么样，当时出国的还真没几个会回来的。 自己要不是偶然之间知道了，也是一样被她瞒在鼓里，想到这里蒲素就来气。 他们在公司里又坐了一会，蒲素嘲笑了她找的房产中介，门牌都搞不清，居然敲门敲到他家来了…… 郭娟于是就觉得很没面子，和他争论…… 最后全体出了公司关了大门。郭胜现在子弹头是他专车，开着车和姐姐回去了。蒲素没忘记交代，让他明天晚上准备坐夜车去南州送手续。 六十多份手续，这单子南州那里这一次做完相关的人大概也吃饱了，包括老刘在内。老刘这一单拿个100多万是至少的。 他认识的所有人里直到现在还是老刘最关键。包括阿标和阿豪，他们那些渠道，如果没有老刘的路子自己都施展不开，那些明摆着的机会也想不到去做点什么。 但是老刘在他这里也得到了了实惠，这是让蒲素自己比较满意的地方。有来有往互惠互利才是正常的交往模式。 如果自己一味让别人帮忙，别人却没有什么回报，再好的交情很快也就用完了。他细想了一下，自从在童小炎家听到她接了老刘的电话，自己主动帮忙买车票开始，自己有限的一点人脉算是一点没有浪费。 他这个家庭在南州一点根底没有。唯一依靠当兵认识的火车站的莫权再加上女同学，才无意中搭上了老刘，进入了南联集团。 之后自己出事虽然是属于运气不好，但是通过这一点关系，自己也算发挥的淋漓尽致了。能有今天，总的来说自己还是运气好，而且自己做人不算失败，认识的人都给了自己帮助，才能有今天。 如果不出事，在南州的话，今天的这一切怎么敢想象？难怪家里人包括莫权他们都让他没事别回南州了，自己其实也算是因祸得福。 毕竟那件事至今没让他承受什么真正的苦难，牢狱之灾也没真正落实。反而因为出走避难，得到了如今的一切…… 想到这里，在回家的路上，他不禁在车里很为自己感到庆幸。 第二百二十章 来得巧 第二天，蒲素早上又给老刘打了一个电话。电话里和老刘开玩笑说这一单干完，能退休了。原本是一句玩笑话，没想到老刘真的回答了他一个“嗯”字。 “真的假的？” 蒲素感觉这好像不是开玩笑。 “单位找我了，通知我要不回去上班，要不就辞职，我好歹也是个国家干部……” 老刘电话里说着。 以前一批机关干部纷纷下海经商，大多数都是办的停薪留职，很少有人真的辞职下海。只是这段时间国家机构也开始干预了，不允许再有这样的好事。 蒲素想到了自己在原单位办的两不找，虽然么一分钱没拿过，但是好歹也是个有单位的人，以后大概自己这个国营企业职工的身份也保不住了 “明早我叫郭胜把单子给你送来，这次办完，以后就不做了。” 蒲素电话里说。 “能做就做，做不做和你有啥关系？你又不累。不能做的话，你再想做也做不了。” 老刘到是说的实话。 挂完电话他打给阿豪，两人约了下午一起去机场。其实郭胜不能在香山人面前露面，否则这种事都是郭胜去接送，现在蒲素亲自跑来跑去也是辛苦。 早上不想进公司了，昨晚那么晚才从公司出来，然后大清早再和那些人见面，他觉得傻乎乎的。 院子里第二次才香山移植过来的月季已经都种上了，目前看是都成活了。蒲素让老蒲种在鱼池边上两棵，二楼平台上用一口大缸也栽了一盆。 孙莉早上没那么早起来，他就牵着人头马出去遛弯。结果在弄堂里看到韦东匆匆背着包出去，大概是去机场上班。 蒲素原本想叫他，想想算了，人家要上班，然后就看到他过了马路，往前面赵家浜路的公交车站走去。 看来是真的山穷水尽了，像他这样的人，还好没喊他，不然坐公交是一件很没面子的事情，被看到了一定很尴尬。 人头马自从得了场病，现在吃嘛嘛香，长的飞快。已经隐隐像条大狗了，有了不少威势，却少了不少萌点。 只是看上去是这样，它自己完全没有长大了的觉悟，在蒲素这里还是和小奶狗一样，求抱求抚摸，不然就用脑袋顶他或者用大爪子扒拉。 罗威纳的爪子真的很粗壮，黄黑相间，蒲素一直就觉得像是老虎爪子。这两天要把卡斯罗带回来了，为了增加卡斯罗的抵抗力，在杨小姐那里养的时间比较长，不过再不接回来也就失去了和小时候的它增进感情的机会了。 等到他遛了一圈回来，孙莉也起来了，在楼上接电话，蒲素凑过去一听，是丈母娘打给她的。丈母娘昨天置办了几身行头，今天让孙莉陪她再去做头发…… 俨然是想把自己装扮成新时期的女企业家了，蒲素也是觉得好笑。 一大家子吃完早饭，老蒲骑着踏板车要出去，大概是去花鸟市场，孙莉和她妈妈约了在静安寺见面，自己打车去不让蒲素送。 蒲素就陪着阿嬢去买菜了。是的，梅芳到哪都是无所事事的人。阿嬢也嫌她做不好事情，买菜都是自己去买。 整个浦园的生活费，都是孙莉在给。孙莉给婆婆梅芳，梅芳再给阿嬢。蒲素的意思是一天吃100的伙食费，他想想这么多人，100应该不多。 其实天天买100的菜回来也不是那么容易。鸡鸭鱼肉当时也没多贵，贵的像是大闸蟹，也不是100能解决的事。 无非就是河鳗，河虾，梭子蟹、排骨，鸡，鸭子，鳝丝…… 所以给一家人买菜也是头疼。蒲家不吃剩菜剩饭，中午吃的晚上就重新做了。所以量不多，但是很烦人。 阿嬢到了菜市场是很受那些小贩尊敬的，这么大岁数不讲价的老太太不多见，阿嬢一直以来如此。而且据说还接济过几个有困难的小贩，家里的衣服什么都不时的给那些菜贩子。 现在是没人要旧衣服了，以前不是这样。现在你送谁旧衣服，那妥妥是一种冒犯。但是那年代，条件差的也还真的是很差。 孙子陪自己买菜，阿嬢也很是开心，一路说他小时候跟着自己出来买菜，总归到哪里要给他买什么吃的。现在那些店都没了…… 蒲素也感觉到好像小小的自己跟着阿嬢拎着篮子买菜就是不久前的事，一转眼自己都长大成人了，而阿嬢在他眼里好像一贯就是这个样子…… 小时候在他眼里阿嬢就是这样，到大了还是这样，好像一直没有变过，没有年轻，也没有更加衰老。 只是他知道这是自己的一个错觉，老人怎么会不老呢？ 两人买了菜，蒲素拎着回到浦园，梅芳开始在厨房里看着电视一起择菜。门房间这几天都没人，付学东也没在这里，蒲素到玻璃屋看看马爹利，它带着小老弟在里面过的还不错。 蒲素到了旁边的井口，打了一桶水手伸进去摸摸，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觉得果然井水阴凉，又除了浦园对对面的水果摊去买了两只西瓜回来，扔在井水里冰镇。 然后他就觉得有点无聊，孙莉不在家，老蒲也不在。突然他觉得现在这房子已经够大了，自己还想着扩建把旁边拿下来，纯属是贪欲。 如果就这么几个人再分开两个院子住，岂不是没了这种家庭氛围？于是原本很上心的个人动迁工作，他以后再没过问过。 中午做饭前他给孙莉打了电话，问她来不来吃饭？带丈母娘一起，结果那边说恐怕来不及回来，不回来吃了。 等到老蒲拿着一袋冲了氧气的锦鲤回来，放到鱼池，浦园就开中饭了。 这里要说说老蒲的一个消费观念。老蒲不知道是要面子还是什么，蒲素是会给他塞零花钱的。桑海的消费高，他在南州那点工资根本不行。 所以蒲素就会给他钱，几千的给。刚开始他死活不要，蒲素都是说要买点什么啊，鸟啊，花啊，鱼啊……这些都是他喜欢的，所以没法拒绝。 于是他就保证把蒲素给的钱花的干干净净，保证不在自己身上花一分。每次发完了还报账，这让蒲素也很是为难。 现在他从外面搞回来的乱七八糟的东西有点多，兰花这种家里又有了几十盆，光花盆就买了大概有一两百个。 他不想把院子弄成到处铺满，但是老蒲这么搞，很快就会变成那样。一说老蒲就要着急，现在他脾气越来越大，蒲素根本连暗示都不敢。 成天不上班，在家也无聊，他总不能和梅芳一起每天择菜吧？所以就骑个踏板到处溜达，看到什么就买点回来，说实话，没少给骗。 蒲素之前不识好歹说过几次老蒲买回来的东西不大对，他知道自己说的是对的，老蒲大概也清楚，但总是要和他争执，弄到最后好几次都不愉快。 所以蒲素现在不管他了，但是看着他要按照自己的性子再把院子搞成乱糟糟的样子，蒲素又很是不爽，这种矛盾是小时候不可能有的。 小时候，无论老蒲想怎么搞他都没话说。现在他就认为老蒲在侵犯自己的权利，只顾自己的自私自利，难怪人际关系搞不好。 在家里，老婆孩子让他，在外面谁吊他。 说句不孝顺的话，听到老蒲几次提出要一个人回南州，他心里就在呼喊：“你再坚持几下，我就送你走。” 梅芳是没什么存在感的女人。她派不上大用处，但是也不影响人。蒲素其实明白，梅芳不管别人说什么做什么，都说好，只是因为她怕麻烦担责任。 她不做建议，对别人的建议也从不拒绝。你们说怎么我就怎么办。所以梅芳到哪都不惹人讨厌，从来不是带头的那一个，但是任何团体也不排斥她。 而老蒲这样闲不下来的搞东搞西，有时候就是真的过了。一给钱就花的干干净净，这没问题。但是买回来的东西，给蒲素觉得是搬了石头砸自己脚。 不给钱，说实话在桑海，老蒲根本没法出门。并且他非常喜欢出去消费淘宝，也认识了几个骗子小贩，把他当老板捧着，吹捧他有钱有眼光，他就飘飘然。 假的高古玉买回来一堆，更多的是假的冒充出土的古玉这些。用蒲素的眼光看都是一眼假，老蒲这方面原来是一窍不通的，现在迷到这里面去了。 主要是蒲素捡了不少好东西，比如沉香和老物件，他就认为桑海到处是宝，等着他去拿回来。 老蒲任性的脾气有很多方面，蒲素觉得还不如他成熟，这一辈子他活的太自我太简单了，只有大锅饭体制下才会有老蒲这样的人。 原本打理的还算精致的院子，老蒲折腾几个月，怎么说呢。原本整洁度10星，现在6星。原来格调10星，现在最多5星。 根本原因在于，他一直要贪便宜。到处溜达找的不是最好的东西，而是他认为便宜又好的。便宜哪来的什么好东西？ 结果都是一堆垃圾被他每天从外面搬回来，还好像立功了一样。 为了方便比如鸟笼四周，他围一块花花绿绿的塑料布，他打扫方便，只是这样一来看上去就实在难看。 而且现在根本不能说，一说就要翻脸发火，父子两人相处的已经不和谐了，所以蒲素现在也不大怎么愿意在家。 老蒲在院子里除了不和儿媳妇斗嘴，和他妈妈和他老婆和儿子都怼，脾气坏得不得了。而且嘴巴也碎的不行，一天到晚话很多，梅芳就怀疑他是更年期了。 蒲素不是没想过买一套公寓给他去住，可是那样梅芳也倒霉，而且阿嬢怎么办？和儿子孙子必须要分开吗？按照老蒲现在这个脾气，阿嬢和他住一起也要受气。 有时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一个人性格就会发生变化，而且这变化真的是让人受不了。老蒲大概自己也知道，所以早出晚归，减少在院子里待着。比上班还忙，吃饭时候回来吃个饭，就又出去了。 经常还去叫上蒲素老丈人，两人现在凑的比较近。都是南州回桑海的中老年男人，老蒲之前有点看不上这个怕老婆的亲家，现在大概是实在也没啥朋友，频频勾搭老孙。搞的蒲素丈母娘也是不好当面说老蒲，老孙一回家她就和老孙撕逼。 中午吃过饭，蒲素换了衣服去接阿豪，然后去机场。到了机场两人等了一会，出来一个傻屌，蒲素一看，“嘿，是你这个二逼？” 没错，这句话不是他的内心戏，而是直接喊了出来。搞的阿豪莫名其妙。 那个家伙一看到蒲素还没认出来，大概也没听清蒲素说什么，而是和阿豪打招呼：“豪哥！” 蒲素一看更是生气，这是在蔑视吗？ “你这傻屌，还认识我吗？” 蒲素一扒拉这个小子问道。 “呃……” 那小子还是有点迷糊。 “蒲兄弟，怎么回事？的罪过你？” 阿豪脸色也不好看，蒲素这样是不给他面子。 “手续先拿过来对对。” 蒲素想想，还是先把文件拿来再说。 “不是，到底怎么回事？” 阿豪问道。 “你认识我蒲兄弟吗？” 他又问他手下。 “不认识啊……” 蒲素大概看了看东西，没错。 然后和阿豪说：“你这兄弟，今天要不就不要出机场，买张机票赶紧回去。要是一出机场，我就弄他。” “别着急，怎么回事？” 阿豪听蒲素这么说，觉得肯定有原因。 只是他看自己手下，好像是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好像也不像是认识蒲素。 “我上次去香山，在华富开房，他调戏我马子，还要弄死我。” “本来也就算了，华富保安劝开了，我也没当回事，结果还去前台问我房号要干我，害得我半夜带着马子换到洲际……” 蒲素这么一说，阿豪看看他手下，那个家伙这时也是想起来了，垮着脸不做声。 “蒲兄弟，给我个面子……” “豪哥，别说面子不面子，这人我看不到就算了……” “今天你非要护着他，我也不能怎么样，把手续带走，我不做了。” 蒲素说完把手续往阿豪手里一塞是真不打算做了。 带着张妮娜在华富的事情他一直都记着，以前想暗算结果老高掉链子，那事也就算了。今天正好碰上，就不可能息事宁人了。 第二百二十一章 讲数 “蒲兄弟，怎么这么意气用事？我什么都没弄明白呢……” 阿豪有点不爽，感觉蒲素这是莫名其妙。 蒲素一听阿豪说他意气用事，明知道阿豪说的对，但就是反而听了来气。索性什么都不说，转身就走了。 这人啊，就是这样。他要是穷的叮当响的时候，肯定是没这个脾气的。哪怕心里再恨，当面也就忍了。 现在他衣食无忧，有存款而且仓库里还有那么多车子，足以支撑他任性一把。而且他做不做都没啥损失，大不了不赚钱就是了。 这六十多辆车，阿豪他们肯定比他要上心。之前他也是觉得先赚钱再说其他，所以先检查了单子再发难，后来火气一上来，想想自己带个女人，在香山被迫晚上换酒店，气就不打一处来。 这边蒲素调转身子往停车场走，那边阿豪坐蜡了。他可以看得出蒲素这不是在拿架子，而是来真的。 到底什么事情让他火气那么大？蒲素平时和他的交往，他不觉得对方是个不好说话不讲理的人，相反素质比他们这些人要高了不少。 “到底怎么回事？” 他阴着脸问道。 “也没什么，就是之前在华富，有天晚上我和阿声在大堂看到一个靓女，就开了几句玩笑，结果那个靓女是他带来的，开车在大堂接她，然后看了我们一眼，我们……” 那人删删减减的说了一下当晚的事。 “然后呢？” 阿豪继续问道。 “后来我们要教训他，被保安劝开了，我们就算了……” “然后呢？” 阿豪知道没那么简单，继续问道。 “后来，我们去前台想问他房号，好像他和华富也很熟，那边人没告诉我们……” “问到房号你们打算怎么样呢？弄死他？你们敢吗？弄不死呢？他能饶过你？” 阿豪说的是实情。蒲素应该不是黑道上混的，但是这年头身上有几个钱，不需要很多的小钱，找两个人出口气太简单了。 谁还没几个朋友？蒲素之前在香山就有一定的路子，还有个办事处，如果在华富被打了，不可能不报复，那样的话牵连到他们这里，怕是不怕，终究不是好事。 而且现在借助于他的关系，正想发力大干一把，得罪了蒲素一点好处没有。 再说蒲素对他的招待和为人，他对蒲素印象也非常好。连预备演员，女大学生都给他介绍了，这种关系就不是一般的关系。 “你跟我出去，今晚我要给人家一个交代，你做好准备。” 阿豪瞬间做了决定，带着人在外面排队做出租，把人带到了手下住的酒店。然后给蒲素打了个电话，晚上他在申申请客，把人叫来随便他处置。 蒲素电话里说没必要，阿豪知道他是一时意气，所以反复说了晚上六点，那个被调戏的女人如果能找到就叫出来一起吃饭，接受赔礼道歉。 那边蒲素挂了电话，想了想这事之前是有点冲动。看阿豪的意思也是要给个说法，蒲素和钱没仇，这单生意总是要做的。 他想了想，给张妮娜打了个传呼，回电过来后他第一句就问：人在哪？ “当然在桑海啦，你这话问的……” 张妮娜语气里透着高兴，蒲素这时第一次主动联系她。其实后来蒲素和陆美婷她们的活动，她都知道，只不过她也清楚自己被排斥出去了。 “晚上6点，在学校门口等我，别吃晚饭了。” “好的，六点！” 张妮娜是问都不问就答应了。 她其实是喜欢蒲素的，就是单纯的女孩喜欢男朋友那样的喜欢。只不过蒲素对她的态度也很明确，她知道自己没啥机会。 出于经济需求，她确实是不安分，在外面寻找着机会，和老男人混在一起，但是不妨碍她愿意和自己喜欢的男人在一起。 说句不好听的，她现在巴不得蒲素混的穷困潦倒，她愿意倒贴钱养着蒲素。只要他能在自己需要的时候和自己在一起。 蒲素到了公司后，关照郭胜晚上随时等自己电话，去申申拿资料，赶在晚上八点多的火车去南州。 6点开饭局，蒲素的打算是前面要是对方态度足够好，他就让郭胜来接手续，然后连夜送到南州。 正常人这种饭局总要带几个人撑撑场面，但是蒲素身边没这种人。就算现在和邻居搞的比较熟悉，也没一个像样拿的出手的人。 韦东这种小白脸，混混酒吧这种风月场所还行，讲数的场面，他去了大概小腿肚子都能吓的发抖。 他始终认为自己在南州的一些朋友有用。就算文的不行，武的都几乎是全能。并且在每个区域都算小有名气，报出名字都有人认识。 而在桑海，他的短板就太多了。首先就是人际上没有积累，不能出事，一旦出事没有任何助力。他是不愿意和什么所谓黑道流氓沾染，他现在一不混社会二不想拜山头。他自己身上有事，巴不得离这种人越远越好。 所以他现在主要欠缺的是白道通天的那种人物，比如南州的老刘那种人。现在要是有那种人出现，他宁愿以顾问名义加到公司工资报表里养着。 到了六点他开车出去，接上张妮娜，看的出来张妮娜今天好好打扮了一番，非常性感。她大概从水姐的儿子那里没少弄钱，穿着打扮和化妆品用的都很上档次。 “又换车啦？这车真的太拉风了，我听她们说过你这辆车，今天才坐上……” 张妮娜的语气是酸溜溜的，显然是觉得自己被排斥很不甘心。 “这算什么？叫你那病秧子给你买一辆就是了，水姐那么大的身家……” 不知怎么地，蒲素一看到张妮娜就想到电梯里看到的那个青白面色的中年男人。 “人家哪有你这个实力，再说我算什么啊，他怎么会给我买车……” 张妮娜顿时有点泄气。蒲素估计她小钱是弄了一点，大钱就指望不上了。 “你不如叫他在桑海帮你买套房，比买车实惠……” 蒲素给张妮娜支招。其实也是给水姐的儿子上眼药，当然客观上是对张妮娜有切实好处的。买车有什么用，又不能在车里吃住，买套房子才是硬道理。 而且那时候在桑海买套房不像是现在，简直是天价。当时条件好一点的，基本都能首付的起。不算是不切实际的建议。 张妮娜听了没说话，只是目光闪烁，显然她不是没打算过，大概还在筹划之中。 “我最近接了一部戏，香港人拍的，有好几句台词，过几天来片场看我拍戏怎么样？” 张妮娜岔开话题说道。说到这个，她的演艺道路在同学里算是厉害的，小角色已经接了不少了，起码比陆美婷厉害。 陆美婷的脸不上镜，现实里看确实是个美女，但是一在镜头里就显得脸大，明明不胖，但是镜头里就显得腮帮子宽大，明明20岁不到，在镜头里看上去就有了接近30的中年感。 所以蒲素认为陆美婷走演戏这条路是死路一条，还是正经的做点能赚钱的事比较实在。剧组来学校挑演员，她几乎每次都能被挑上，但是副导演那里试镜就不行，有的甚至到了定妆环节都能被刷下来。 之前她还会哭哭啼啼，现在她也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了，看开了。她的面相，不大气要是接戏也只能演丫鬟和小妾，或者是孤女底层穷困的这种苦命角色。 而张妮娜的面相，讽刺的是却非常正经，甚至还有根据需要可以清冷。但是她一化妆就会变的非常浓艳，变化非常丰富。 张妮娜如果在哪里控制住自己的眼睛不乱瞟，规规矩矩坐在那里，很容易被人误会成一个很难接近的高冷女神。 只不过，有经验的男人和她一对眼神就知道这货从骨子里就不正经。不过要演戏，演个正经人，也难不倒她这个科班出身的演员。 “就我两吃饭吗？” 张妮娜问道。 她是希望就自己和蒲素，她感觉自己和蒲素在一起，尤其是两个人的时候，别人都误会他们是男女朋友，那种感觉非常让她享受。 “不是，人不少，今晚叫你来，是因为这事和你有关系……” 蒲素看着车说道。 “怎么了？和我有关系？” 张妮娜感觉很是惊讶。 “咱们上次在香山，你被人调戏……” “那次真不怪我，我没有理睬他们，那两人我后来也没和他们……” 张妮娜赶紧表白。 她是心虚，就是那次去香山，蒲素带她去了水姐那里，她就勾搭上了水姐的儿子。要是再来一个华富勾搭，她还要不要做人了？ 虽然在蒲素心里，早就给她定了性。 “心虚什么？我又没说你勾搭他们。” “我怎么心虚了？我就是怕你误会，我没惹事，你不能怪我……” “别激动，今天在机场我看到那个家伙了，他们老板在和我做生意，所以，晚上要给我赔罪，我想他们调戏的是你，你得出场，看看他们怎么给你赔礼道歉。” 蒲素算是耐心的和她解释了一下。 “不会把你骗过去然后……” 张妮娜想的比较多，这丫头心眼不少，而且算是有见识的。 “怕什么，除非他们生意不想做了。” 蒲素是一点不担心。 “他们要是想做什么，你只管跑，别管我，他们不敢拿我怎么样……” 作为一个北方姑娘，张妮娜是在初中就代小男友出面平过事的。不管是真讲义气还是虚情假意，这话让蒲素听了还是很舒服。 于是他不由地伸出一只手摸了摸她的耳垂，张妮娜一看，立刻嘤咛一声靠在了他肩膀上。 蒲素也没让她起身，两人之间实在是熟的不能再熟了，这种举止他也无所谓。一路开到饭店停好车，上了二楼以后进了包房。 包房里阿豪带着手下早就到了，蒲素一进门阿豪就招呼他入座，一边看着张妮娜说：“蒲兄弟，这么靓的靓女藏着一次都没有带出来过，怎么，害怕兄弟我打劫啊？” “豪哥，就冲你这话，妮娜，今晚就坐在豪哥边上。” “叫豪哥！” “豪哥，她叫妮娜，今晚人让给你了。” 蒲素显得非常人渣，把自己女人都让了。 其实要不是张妮娜之前对他一番表白，他还不乐意呢。阿豪这种人出手大方的很，张妮娜的套路也不一般，这两人要是勾搭上了，对张妮娜没坏处。 反正阿豪也知道自己和张妮娜的关系，之前都带她去香山了，没关系是不可能的。他愿意接盘是他自己的事，不存在他存心让他刷锅…… “啊啊哈哈，这有点不大好吧？” 阿豪明显都笑出花了，嘴上还有点不好意思。 张妮娜到是落落大方，她知道今晚这顿饭的含义，她也相信蒲素不会坑她，而且这个粤东人一看就颇有身家，她看着蒲素，意思是我到底坐哪？ “妮娜，就坐豪哥边上，让他照顾你，我等会说不定要挨打，顾不得你。” 蒲素是不打算拖时间，直接把话说透了。 说完蒲素眼睛就盯着那个调戏过妮娜的家伙，说道：“来，今天人给你带来了，你可以发挥了，别给你大哥面子。” “不是在香山要弄我吗？放心，我外面也没喊人，就我们两来的，你开始吧。” 这句话刚说完，包房敲门进来了人，原来是申申的经理严明。 严明是看到蒲素进来了，要和他打招呼，结果一进来就感到气氛不对，他自然是要维护蒲素的，问道：“怎么回事？” 申申这帮人，开了好几个分店，后来在百乐门顶楼的骨头砂锅是桑海滩鼎鼎有名的一处吃饭的地方。而且还开了夜总会，所以他们也都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哦，就这个我上次去香山，要弄我，逼得我半夜换酒店……” 蒲素和严明说着。 严明立刻对外面走廊服务员说，：“二楼别带客人来了，叫小老虎他们上来。” “然后对着那个阿豪的手下说：“今天在桑海你想怎么样？” 第二百二十二章 老流氓 蒲素是没想到严明这么仗义，人家一个做餐饮服务的，不都是讲究和气生财吗？平时也都是斯斯文文客客气气，怎么貌似比他还激动。 阿豪是也认识严明的，马上说：“误会了，今天就是拉个场子赔礼的……” “你是小蒲带来的，平时也给你面子，但是这事不给个说法不行，他是你小弟还是？” 严明颇有点不依不饶的意思。 “阿忠，赶紧赔礼！” 阿豪看看这个场面，一个不小心就能失控，赶紧叫那小子起来道歉。 “兄弟，上次不是有心的，有眼不识人，我错了……” “美女，上次是我不对，让你受惊了，对不起……” 那个叫阿忠的家伙，态度还算是诚恳，虽然是迫于无奈，到也是道歉了。 严明一看还不满意，叫服务员拿了一瓶杂牌高度白酒说，“我们这里的规矩，赔罪不是你这样赔的。” “要不把这瓶酒吹了，要么从桌子底下钻过去。” 严明提出了他的说法。 听到严明这么说，阿豪带过来的人也开始不服气了，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开片的架势。蒲素也觉得奇怪，这严秃子和自己交情不至于好到这样，怎么转身就成黑社会流氓了？ 而且这是在他饭店里，真要搞起来第一个就是对他不利，完全没理由这么做。 不过都到这时候了，他也不会拉下脸反而去圆场，真要弄就弄到底吧。这时候包房走廊里也来了不少人，饭店里本来几个合伙人和服务员来了，还有另外一帮人大概是原本就来吃饭的，严明他们社会上的朋友。 严明一看自己这边人多了，更是嚣张，“要不喝，要么钻，不然你今天别想出去了。” “回去不服气或者现在不服气想搞也行……” 就这时走廊里挤进来两个一看就是练健美的壮汉，那种肌肉度不是一般运动就有的，当年有一段时间流行过健美，就是很夸张的肌肉那种。 这两人挤进来就问是谁，那样子完全就是找到人就要开打。而且蒲素觉得诧异的是，这些人还都是地道桑海口音，在他认知里桑海不应该有这么野蛮粗暴的人才对。 阿豪那边的人也都站起来了，显然是也准备随时操起椅子准备反抗。阿豪也有点为难，让蒲素帮忙劝劝。 蒲素感觉这事不能往坏的方向发展。第一，他没想过搞成这样。第二，严明这么卖力的举动也不算正常。 于是他和阿豪说：“站起来说这两句话有什么用？我在香山要不是跑的快，早给他弄了，我还带着女朋友，为这事回来就分手了……” 要不说演员毕竟是演员呢，张妮娜在边上立刻哭了，：“我不怪你没用了，都是我当时太生气说错话，你别生气了好吗……” 一边拉着蒲素的手，一边哭，还伸手把他抱住了，在蒲素脸上蹭来蹭去，居然蒲素还真感觉到有眼泪。 “大佬，这事是我不对，我喝！” 那个阿忠一看这事情越来越尴尬，索性也血性了一把，打开酒瓶就咕咚咚往嘴里灌，一斤的白酒，喝到二两就开始往外喷，还干呕，最后一瓶酒浪费了一大半，最多喝下去三两，不过样子是做足了，歇了好几口气给呛的要吐。 “喝完就完了？” “再给我兄弟赔个礼！” 严明看着那小子喝完瘫在椅子上，继续施压。 “帅哥，美女，对不起！是我错了。” “可以了吧？” 后面那句不说还行，他这句“可以了吧”一说出口，蒲素立刻也不爽了。 “豪哥，让他走吧，我不想看到他。” 阿豪点点头，叫了两个人送阿忠回去了。 接下来包房里，严明那些人都散了。严明开始做好人，和阿豪说着一些道歉的话，总而言之就是多有得罪，但是这种场面，那是一定要把面子拿回来的…… 蒲素和他是很好很好的朋友，蒲素的事就是他的事，为了蒲素的面子，他宁愿申申这里的生意不做了…… 蒲素不知道阿豪是不是信了，大概是信的。因为关系不到位，哪个开店的老板会这么讲义气？简直比蒲素本人还要激动地多。 而且阿豪也能看得出，这事绝不是蒲素安排好的，有心理准备和突然发生的情况显然不一样。 阿豪之前菜都点好了，然后开始上菜。蒲素和阿豪说：“手续要做，他叫人来拿，不想做就不做了。” 阿豪安排今晚这顿饭目的不就是为了做生意嘛，只是没想到场面搞的这么难看。在他想来，等蒲素到了，叫阿忠站起来敬个酒，陪个不是，打个哈哈就过去了。 他也不是好人。在香山要是遇到刚才那个场面，肯定也是不会善罢甘休。这么搞他的手下，也是在打他的脸。 只是刚才他就算和对方打起来了，吃不吃亏不说，脸皮一翻以后生意肯定是没的做了。那么多车在香山仓库里等着洗白卖钱。 所以，此时他心里和蒲素打的是一样的主意：“最后一单！” 从包里拿出手续，他说道：“生意自然是生意，刚才那些事都不算什么，哦等会还要给你敬个酒陪个不是，你叫人来拿走吧……” 蒲素拿出电话给郭胜让他到申申楼下后让服务员叫他。然后牵着张妮娜的手坐下了，压根也没有之前让她坐在阿豪边上的意思了。 现在冲突一加剧，双方等于翻脸了，再把张妮娜发给阿豪，自己面子过不去不说，而且羊入狼口，对张妮娜没多少好处了。 严明敬了几杯和蒲素打了个招呼就去隔壁陪他朋友去了，蒲素说一会儿过去敬酒。然后给郭胜打了个电话，让他再带两箱洋酒过来。 等严明走了有包厢里气氛又缓和了。阿豪那几个小弟，蒲素现在也都算熟悉了，刚才剑拔弩张，他们也都是针对严明那边的人，和蒲素没起冲突。 蒲素举着杯子在桌上说：“我在香山之前那事，换了你们想必在桑海遇到同样也不开心。” “调戏我女朋友就算了，我也没说什么，就要冲过来干我……被拉开了，我都开车走了，还要查我房号，这就欺人太甚了……” “好，我躲开，带着女朋友半夜换房，狼狈的一塌糊涂，这人遇不到就算了，在桑海看到了，我能不要个说法？” 蒲素干了杯里的酒继续说，：“豪哥，今天是你要我来的，我也带着当时的女朋友来了，但是站起来说一句屁话就能解决了？” “严经理不是我和他商量好的，我要是真想出气，也不会这样，他是知道了为我感到生气，我这辈子白没被人这么欺负过……” 他这里既然占了上风，也需要解释几句，大家面子都好看。 “蒲兄弟，没关系，事情都过去了，我们喝酒，再说也没什么意思，豪哥我替小弟给你陪个不是……” 阿豪还能说什么呢？只能应付了。但是他知道他们这边和蒲素短暂的合作基本是宣告结束了。 这顿酒接下来气氛再怎么也回不到正常的氛围里，何况蒲素接到郭胜电话以后带着张妮娜出去把单子交给郭胜，然后让服务员扛着两箱酒到了严明他们的包房。 蒲素和阿豪说是到隔壁包房陪两杯酒就回来，结果蒲素带着张妮娜进去就出不来了。最后还是阿豪那边买完单，敲门进来和蒲素告辞，顺便又被拉住喝了几杯才带着人走。 而蒲素就一直在严明的包房里喝到酩酊大醉。 严明朋友这个包房很大，也有几个女的，其中一个老女人气质可以，起码有40多岁了，打扮的再好，气质再不错，年龄也看的出来。 蒲素很快就看出这个老女人是严明的一个兄弟的情人，而严明那个兄弟也就三十来岁，明显是被老母牛吃了嫩草。 他身体很魁梧，面相斯文但是身形一看是搞运动的。果然，介绍下来是桑海体院摔跤队专业队退下来的，全国也拿过冠军。 蒲素不知道桑海摔跤水平在全国算什么水平，当时酒桌上包括现在都习惯相互吹捧。比如蒲素的战友梁庆，在家里拖着不去分配单位，等家里人找到银行去上班，明明刚进银行还就只是个行警，过两年调到柜台，结果聚会都喊他“梁行……” 而那几个练健美的都是他的朋友，另外还有一个接近40岁的人，那面相一看就类似成奎安那样，很是凶狠，但是浑身肌肉鼓胀，身边坐着一个年纪很轻很干净的女孩子，说是他老婆。 听他们介绍，这人是水门二路一带的流氓，在那里可以横着走，大名鼎鼎。几进几出的老流氓，桑海话对劳改释放人员都叫做“从山上下来的……”，大概是白茅岭农场这种地方在山上。 他旁边的女人就是他坐牢那地方的女狱警，不知道怎么回事给他勾搭上了，结果他释放回来，人家大姑娘就跟着他来桑海了。 这种事蒲素也没办法去伪存真，他是觉得不可信。但是都是有些年纪的人，相互介绍的时候说起来，他也没办法较真，都当真的听了。 蒲素是搬了两箱洋酒进去的，结果嘴上说喝不惯，当天就喝掉一箱。一边喝，一边放着狠话，说那帮粤巴子，应该给他们点教训……算他们识相等等。 不过蒲素看他们的战力确实当时要打起来阿豪那边绝对是倒霉，体型相差太大。而且这几个人，绝对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就算是相互吹嘘的成分，也好不到哪去。 喝完又要去唱k，严明他们在大杨浦那里还开了个夜总会。和这里楼下是面包房不同，那里楼下是火锅店，楼上夜总会。唱完歌下楼还能吃火锅当宵夜…… 只是太远了，蒲素就不想去，他让张妮娜出去把这里的账算在自己账里。过一会服务员进来打单子给张妮娜，被严明看到了，又是一阵真真假假的客气。 蒲素现在对这些消费是真的无所谓了。今晚其实严明搞这一出，对他没啥好处，但是情感上却是真实的被绑架了。 这个包房里的人，他是没一个看的顺眼。一把岁数了还在混社会，他有点感觉别扭。他是认为什么年龄做什么事，流氓这种难道不应该都是十几二十岁的人不懂事搞的嘛，都这把岁数了难道不应该好好过日子？ 他和严明说，家里有事，晚上唱歌就不去了，明天下午联系他出来喝咖啡。他是真不想和一帮中老年人混在一起，而且酒喝多了看着张妮娜眼神都不对，频频给她敬酒。 这些人后来牛逼吹的越来越猛，大概和张妮娜也有关系。想在她面前表现各自的英勇和有面子，他们要不就是喝多了，要么就是真的单纯。 从穿着打扮来看，好几个都是穿着运动装，剃着平头。一看既不上档次，吃相又很难看，张妮娜这种女孩哪会多看他们一眼？ 而且那个老女人一直看张妮娜的眼神有敌意，感觉到受到了威胁。蒲素在这个包房酒没少喝，最后张妮娜也帮他挡了不少酒，他们就要灌张妮娜。 蒲素心里还是清醒的，就说不早了，这里散了吧，今天谢谢各位了。 张妮娜看蒲素走路都有点不稳，就一直扶着她。蒲素感觉到她的力量，尽然靠在她身上，有了点感觉。 一帮人从楼上下来，蒲素和他们一一打了招呼，他们看着蒲素带着美女上了那辆拉风的法拉利，这时才知道之前的自己一个个牛逼吹的有多可笑。 可以说全桑海滩，蒲素这辆车当时只有这一辆。 车子开出来，蒲素按按喇叭，在他们全体的目光里，轰了一脚油门，在跑车的炸响里路口直接闯了红灯蹿了出去。 “我们去哪？” 张妮娜问道。 “你想去哪？” 蒲素自己也不知道。 “你住过波特曼吗？我想去波特曼……” “好，就去波特曼！” 蒲素也没在波特曼住过，都是在静安寺一带的酒店，他住的最多的就是静宾。波特曼相对来说档次最高，比希尔顿都要气派，张妮娜一说他直接就往波特曼开了过去。 第二百二十三章 波特曼 波特曼是一家美国独资酒店，上海美国商会也设在这家酒店。两年后美国总统克林顿来上海就入住这家酒店。 以当时来说，这家酒店的设施和位置秒杀一切桑海的酒店。尤其是花园式大堂和房间的设计，地处着名的南京路，是一家集零售、餐饮和娱乐于一体的综合性酒店。 当时还只是试营业，正式营业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了，房价也要两千多一天。相比旁边的希尔顿和在远一点的威斯汀价格高了一倍不止。 而且这家酒店一直以来就是西方人住的多，酒店大堂几乎都是老外穿梭在里面，很少有中国人。只不过近十年开始，这几年开始得到改善，很多国内人士也慕名前来入住体验。 只不过90年代开业的酒店，就算翻新过了，基本设施还是老化了，就算这样，门市房价也不低于3000一晚，当然有优惠和折扣的除外。 蒲素带着张妮娜来到这里，自然没有任何优惠。叫了押金，一共付了5000人民币才拿到房卡。张妮娜原本是想发挥她到哪都要转悠一圈熟悉地形的本能，只是蒲素实在是喝的有点多。走路都不稳，她也只能扶着他进了电梯。 蒲素的包里有着几捆现金，付账时她都看到了，进了房间以后蒲素倒到床上就睡。习惯性要占便宜的张妮娜瞬间动了想抽几张的心思，后来想想还是理智战胜了贪欲，放弃了这个念头。 她先自己去洗了把澡，然后站在窗口，拉开窗帘看着对面的中苏友好塔，看着南经路繁华的街景，真的好想留住这一刻。当时是没抖音微博这些，随身带着照相机也不科学，不然的话，当晚她肯定是要狂刷抖音的，而且按照她的天然颜值，妥妥不用开滤镜就能秒杀一大波网红。 过了一会，她帮蒲素把衣服脱了，费了好大的力气。酒醉熟睡的人，身体都是死沉死沉的。然后帮他擦洗，仔细的一点点的擦洗，这个过程竟然让张妮娜感觉自己有了几分良家妇女的感觉。 张妮娜当然还算是良家妇女，毕竟还没毕业，尚且算是个小女孩。只是她虽然觉得自己平日的行为算是理所应当，却也不觉得问心无愧。 理所应当是因为她老家所在的北方家庭，改革开放后作为重工业基地一度解体瘫痪，从新改制后父母都双双下岗，家里还有一个弟弟，全家生活都困难，连她的生活费都供应不上。 桑海这个地方原本就物价高企，而艺术院校里大多数都是家境不错的学生。还有很多桑海本地的富裕家庭的女同学，穿着打扮是张妮娜之前在老家想都不敢想的。 她那座城市一直以出美女而闻名全国，在北方也是素来以时髦和欧化着称。但是在桑海，简直没法相比。张妮娜对自己的容貌和颜值是自信的，包括身材在内，她都觉得自己在学校里最近这几届女学生里都是拔尖的。 包括专业技能和演戏的天赋，她都觉得没有几个是自己的对手。那些同样是学校风云人物的女同学，她觉得不过是家里有钱平时会打扮而已，而学校的讲师和教授无非也是看着人家家境好，有的人家是有权有势而攀附上去。 她努力的学习，原本是希望勤奋能够改变自己和家庭的贫困，只是她慢慢发现好像单单靠自己努力根本不会有什么希望。 那些在字幕演员表里最后跟着一大串龙套闪现出来的名字，她连自己努力找都找不到，更何况普通观众？ 所以经过两年的努力之后，她慢慢开始放弃这种念头。并且因为参加剧组认识了不少社会上的老男人，对她进行勾引，很快她也就把持不住，放飞了自我。 如果原本她就是个循规蹈矩的女孩，在走上这条路以前应该还有很多挣扎和坚持。只不过在老家，她早早就陷入早恋，并且已经有了比较多的男女之事上的经验。 而且在那种学生恋之中她也多次受到伤害。她老家那个地方，一直以豪爽着称，行侠仗义是一个特点，只是同样也盛产流氓。流氓大多数都不是好人，也不会尊重女性，尤其是小流氓，更不懂得珍惜。 父母把她送到离家那么远的地方也是为了她的名声考虑，小小年纪的张妮娜在她家里那一带也是出了名的一个所谓“破鞋”。彼时，坊间流言的威力丝毫不亚于现在的公众平台，因为生活圈子狭小，大家的注意力和兴趣更集中在周边人身上。 所以，说的不好听，张妮娜这次出来是没打算回去的，回去也捞不着什么好。家里更是希望她能留在桑海，能在桑海站稳脚跟帮家里一把最好，否则她自己保住自己不给家里添麻烦也不错。 张妮娜是清楚自己家里是什么情况的。这段时期她也陆陆续续给家里汇了不少钱，都说是拍戏赚来的钱。父母也不多问，拿了钱也没怎么说她的好。 张妮娜也无所谓父母怎么对自己。只不过是一种扬眉吐气的做法而已。想到家里人接到自己的汇款，开心的样子，她就莫名感到有一种成就感。 她算是想开了。与其和那些小男孩在一起以谈恋爱为名陪睡陪玩说不定还要倒贴钱，不如和那些老男人在一起。 和小男孩在老家谈恋爱时她可是不光能倒贴的都贴了还挨过打。小男朋友还把她转让给自己的所谓流氓老大。 起码现在那些老男人不会打她，更不会害她。最多就是玩玩自己而已，还要付出一些东西才行。而那些小男孩能给她什么？感情还是尊重？结果证明到头来什么自己都得不到。相反还付出了感情和精力，留下的只有伤害。 张妮娜看着熟睡的蒲素，心里想着，除非是这样的男人，如果愿意要了自己，哪怕以后跟着他天天过穷日子自己也愿意。 她其实没想过，自己潜意识里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蒲素落魄的样子她没见到过，她认识蒲素的时候，他已经有了些身家。完全想象不出蒲素落魄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蒲素现在自己有时候想起来去粤州跑路的火车上认识的那个童遥，到了人家那里冲凉，因为没地方放衣服，兜里揣了几千块钱就紧张的不行的样子，他自己也要发笑。 那一次冲凉的紧张，不时瞄着推拉门的缝隙看着自己的裤子口袋，很多年以后蒲素想起，都觉得记忆犹新。那一次如果有人在那时翻动他的裤子，哪怕光着身子他也会冲出去和对方拼个你死我活。 没办法，那是他跑路的全部家当。如果没了钱，作为逃犯，他也只能是死路一条。 蒲素算是运气好的，一路以来也没遇到过什么坏人。阿标和阿豪这些，应该是坏人，只是和他也没犯过坏，某种意义来说，他自己和这些人混在一起，在别人眼里可能恰恰自己就是个坏人。 看着蒲素的侧脸，张妮娜轻轻亲了一口，然后关了灯，睡在他的旁边，很快在蒲素均匀的呼吸声中，她也很快沉入了梦乡。 …… 天不亮，蒲素就醒了。一如既往，酒醉后他醒的都很早。 睁开眼感觉自己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他赶紧打开台灯，看着身边的张妮娜，努力想了很久才搞清楚自己为什么在这里，也总算是明白了这个陌生而奢华的地方是波特曼。 嘴巴很干，但是床头没有水。要是和孙莉在一起，肯定在床头给自己准备好饮料和白水的。他起身拿了小酒吧上的矿泉水一口气灌了一瓶，还不过瘾又喝了一瓶。那粉红色矿泉水瓶上挂着标价，50rmb一瓶。 就算他蒲素现在的身家，喝完以后都觉得心疼。又找到冰柜，拿出一听可乐，打开喝了一口，然后和张妮娜一样，他也站在窗口看着外面的街景，看了一会他又重新在床上躺了下来，扭头看了一会张妮娜，觉得洗的干干净净的张妮娜确实长的还是不错的。 甚至于她明明是个北方姑娘，皮肤的细腻程度超过了大部分的江南女子。而且肤色白皙，确实是个美女。 有那么一个瞬间，他有点想法，只是一想到水姐的儿子，那个病恹恹的男人，立刻就没了兴致。 睡不着了，这时候回去也吵醒了阿嬢，铁门开关声，很容易吵醒睡觉警觉的老年人。于是他打开了电视，看着音乐频道，这档节目当时算是流行的，非常新潮。 张妮娜很快就醒了，问他几点了，蒲素看了看手表，告诉她才4点多。 “这么早？再睡一会吧。”说完张妮娜就拉扯着蒲素让他躺下。 蒲素心想自己这样，她是肯定没法睡的。可是自己又睡不着了，回家又不能回，想了想开始穿衣服洗漱，张妮娜问他要去哪。 “回家！” 蒲素头都不抬的说道。 “你要这样，还来这里开房干嘛？这么贵！” 张妮娜这时也没了睡意，做起来说道。 “喝多了！” 蒲素仍旧头都不抬。 “你就这么嫌弃我吗？” “我到底做什么了？香山的事情算我倒霉，被你碰见了。可是我也没办法，又不是我主动去找他的……” 张妮娜扔着枕头发着脾气。 “你没错，我也没那么想。就是我不回家老婆要和我闹……” “你睡醒了去退房，押金你拿着。” 蒲素穿好衣服，把押金单压在台灯下面说道。 “你别走，你走了我就叫别人进来……” 张妮娜是彻底歇斯底里了。 蒲素一听，一把把张妮娜从床上拖下来，把张妮娜狼狈的拖在地毯上，把她脱下来的衣服扔在她身上，咬牙切齿的说：“就知道你不要脸，到是提醒我了，我不能开房给你带野男人来用。” “穿上衣服出去，要么把房费付了，我走。” 说完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把电视声音调响了。 “你干嘛要这么对我，我对你不好吗？” 张妮娜坐在地毯上，貌似要哭了，但是表情还是很倔强。 “你对我很好，我对你不好吗？” 蒲素冷冷地说道。 他自问自己没什么对不起她的。男女之事本来就是你情我愿，在他两之间张妮娜比他要主动多了，而且自己一向态度明确，只是苟合而已，谈不上什么感情纠葛。 经济上自己对她也不薄，大钱是没在她身上花过，但是小钱这方面，在她和水姐儿子的奸情被自己撞破之前却也是一直没有亏待过她。 “你不就是为了水姐那边的事吗？我也是没办法，她儿子和我说……” 张妮娜似乎要说些什么，只是被蒲素打断了。蒲素说：“你两的事不要告诉我，脏了耳朵，我也懒得听。” “我还要告诉你，不管你和谁搞在一起我都无所谓，因为原本就无所谓，你以为你是谁？你别想太多了。” 蒲素这句话说得就有点伤人了。 “我现在宁愿叫陆美婷出来，都懒得叫你，昨天要不是因为……” 蒲素还在继续说着。 “好，我走……” 张妮娜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开始穿衣服，只是穿着穿着速度又慢了下来，似乎在等蒲素留自己。 只是一直等到她慢慢的把所有衣服都穿好，甚至还慢慢的梳理好了头发，蒲素还是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看电视。 她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说：“真的这么烦我吗？” “是的！” 蒲素看着电视说道。 “我到底怎么了嘛？昨晚还好好的，一觉睡醒就发脾气……” 张妮娜强压着心里的脾气，凑到蒲素身边想要和他撒娇。 蒲素不耐烦的拨开她伸过来的手，站起来说：“实话实说，我这人心眼小，你背着我在香山搞那样的事情，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你这样的人，值得信任吗？就带你去了这么一个地方，你就能和人家搞在一起，换了谁不害怕，不觉得恶心？” 蒲素也是忍不住开始抱怨。 “那你呢？陆美婷和最早认识的，你不也和我搞在一起吗？还有那个米二冰，好像你和她也在希尔顿……” 张妮娜开始反唇相讥，这两人开始进入互相攻击的地步了。 第二百二十四章 偶遇 就在张妮娜不住开始反唇相讥的时候，蒲素不说话了。他觉得自己很愚蠢，和她有什么好指责的呢？完全没有必要。 他走到门口，打开房门，站在门口朝张妮娜做出“请”的姿势。张妮娜见状也只有走到门口，就在蒲素以为她要出去的时候，她却拉着房门，狠狠地关上了房门，一把抱住蒲素就是猛亲。 蒲素被弄的有点猝不及防，但是终归是血气方刚一觉睡醒的年轻男人，最终也是没抗住，两人……不可描述的事情来了一遍。 这真是个神转折，要说男女之间真的是没有什么是来一发不能解决的。 半个多小时后但两人气喘吁吁的躺着，蒲素要摸香烟的时候，张妮娜立刻帮他从包里拿出香烟并且抿着嘴给他点上火，递给他时说：“干的，一点没湿……” 蒲素心想这女人还真是记性好，以前说过一次居然记得这么牢。再加上两人刚亲热过，不禁有点动心，觉得她其实也挺好的，自己又不能和人家怎么样，还去吃人家那干醋干嘛。 于是两人说着话，没一会双双抱在一起又睡着了。蒲素原本是想自己出去到翁微微拿去的，反正她是做夜生活这一块的，四点多也不算打扰。只是和张妮娜拌了几句嘴，结果反而被她就地拿下了。 醒过来的时候快9点了，张妮娜还在睡，蒲素把她叫醒，两人去洗了一把澡，下楼吃早餐去了。蒲素极少有不吃早餐的时候，除非宿醉实在醒不过来。 波特曼的早餐非常棒，超越了之前蒲素住过酒店的所有，菜品非常丰富，甚至连中式的煎饼都有人现场在做，西式点心和菜品就更多了。 不过考虑到房价，这么贵的一个价格，其实也没啥了。张妮娜的胃口一如既往的好，不过目测比之前吃kfc的时候收敛点了，这种收敛是一种自觉而不是强制，因为免费，所以她也没必要克制自己。 只能说经过一段时间的好日子，再大的胃口只要不是正常的，都会慢慢回归到一个相对合理的状态。其实暴食之所以是病态，主要是精神和心理有关，和厌食一样，两个极端。 张妮娜之前绝对有暴食倾向。但是绝对不是一个正常的暴食。因为他问过陆美婷，张妮娜平时食堂里打饭也是正常女孩子的饭量，没显得比别人多吃，二两三两米饭一顿，甚至比有些胃口好的吃的还少。 她主要是在一些平常不怎么吃的食物里，爆发出惊人的贪欲。其实体能的需求早就满足了，但是精神上还一直觉得不够，有种类似于沙漠里骆驼的感觉，驼峰在有水的绿洲尽量多多储存，谁知道下一口水井什么时候才会有呢？ 蒲素想张妮娜一定是记忆里有些很不美好的片段在影响着自己。不过随着条件慢慢改善，也会逐渐好转的。 现在的张妮娜，皮肤光洁，神采奕奕，刚洗完澡没有化妆，皮肤嫩的像是能掐出水。在这个老外为主的餐厅里，也显得非常出色。 蒲素这人我们都知道，非常虚荣。当他觉得满意的时候，心情就很好。想到了两人在飞机上，在香山的一幕幕，突然想到早上她好像表现的很正常，没有像以前那样。 原本想问的，可是正在进餐，问那问题有点影响食欲，于是就放下了那个念头。 昨晚还是喝多了，咖啡一连喝了三杯，又让张妮娜给他端了好几杯橙汁。蒲素一早上就喝了一肚子水，真正的食物到没怎么吃。 就是那种喝完酒以后第二天，只想喝水却没什么胃口的状态，只要喝酒喝多过的大多数都有那种体验。 餐厅是不禁烟的，以前国内禁烟的场合不多，包括电影院，小时候第一支烟蒲素就是在和王艳求爱失败以后，偷拿了老蒲的两支“凤凰”在曙光电影院里抽的。 其实再早一点，国外飞机上座椅扶手也配烟缸，可以随便抽的，从起飞抽到降落。现在抽烟者已经慢慢沦落为弱智群体，成为老鼠过街人人喊打的对象了。 国家为了税收和巨大的烟草利润，以前是提倡吸烟的。包括美国在内，90年代的万宝路广告，牛仔潇洒的骑着马抽着烟，然后丢下一句：“万宝路，男人的世界！”后策马奔腾…… 国内的烟草广告就更多了，只是最近这10年来才真的鲜有看到。培养出一代烟民，那些对尼古丁有依赖性的人群，不是那么容易说刹车就刹车的。 几十年的时间，足以培养出好几代烟民，而这些烟民从生到死，不经历个百八十年不会绝对消亡。又不是安了控制键的遥控器，说停就停。烟民成瘾以后很难戒断，而且有些人压根就不想戒。 国外是猛加烟草税，提高烟草价格让一般人抽不起。国外香烟一盒20支的，普遍的国家中，我说的是较为发达的欧美这些地方，很少有低于人民币30多一盒的。 更严重的是国外的烟盒印制的一个个触目惊心的病历切片图，简直看一眼都想作呕，太可怕了。揣在口袋里闭着眼睛摸一支出来抽，根本不敢看烟盒…… 我们说是说调价，抑制烟民，三块两块的涨有什么用？按照35一盒来算，老烟民一天抽两盒都不算什么，我敢说有相当一部分人就会考虑戒烟了。 现在大城市里年轻男孩抽烟的和以前相比少了许多，不过女孩子抽烟的相比过去却增加了不少，不得不说也是个讽刺。 抽烟真的不好，首先很不容易把周围弄干净，烟灰啊烟缸里的烟头啊，很容易就显得邋遢。而且空气也不好，在室内不觉得，从新鲜的室外空气里推开门到吸烟者家里，那气味简直没法忍。 更别说吸烟对身体的危害了。所以能戒还是戒了吧，没这个习惯的，最好不要去沾染。 以前说起来抽烟还是个社交技能为借口，影视作品里还有硬派男人都抽烟误导群众，现在没这种氛围了，可以说是有百害而无一利。 省下的钱去泡个脚都比抽烟实惠多了。 蒲素刚要拿烟，张妮娜立刻像是训练有素般很有眼力的放下刀叉，给蒲素点火。蒲素也奇怪了，她又没干过餐饮服务员，哪来的这个自觉性。 大多数餐饮或者酒吧里做过的有这种习惯。还比如喝啤酒，自己给自己倒，倒出半杯泡沫，在她们眼里是不能忍的，这种职业的人通常都有强迫症，喜欢主动倒酒，斜着杯子倒，满满一杯只有最上面飘着一圈泡沫。 他正在抽着烟，看着前面的几个老外，其中有个金发女老外，脸小小的，很是立体非常秀气。但是身体健硕的不像话，蒲素思付和她单打独斗起来未必能为国争光。 “不好意思，借个火……”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个女声。 张妮娜拿起桌上的打火机递了过去，蒲素也就没动，然后他的肩膀上就被拍了一下，后面女的说道：“哎，眼睛往哪里看啊？” 这一拍把蒲素弄了个猝不及防，赶紧扭头一看，结果是那个大个子童蕾。脸上画着好重的油彩，不是一般的浓妆，简直就像是在脸上用油漆涂了一遍。 “你怎么在这里？” “你怎么在这？” 两个人同时问了对方。 “我在这拍了两天广告了，下午还有一场秀，就在商场里面。” “下午几点啊？我来看看。” 蒲素还真的比较感兴趣，他没看过模特表演，以前那种野路子模特的不算。童蕾她们的这个模特公司在全国都是数一数二的，绝对是一流的模特公司。 “没什么好看的，不过你要来就来吧，下午四点……” 童蕾点上烟说道。 “那你给我票啊！” 蒲素找她要票。 “不要票，就在商城里，站着就能看到了。” 童蕾吐出一口烟，蒲素看到她的烟嘴上留下了一圈大红色的口红印，莫名有了点兴奋。不禁心里产生了波动。 之前他对童蕾从来没产生过那种念头，主要是她和孙莉是好朋友，而且个子太高，让他有压迫感。今天的童蕾穿着10公分高跟鞋，比她就高的太多了，他反而觉得有种说不出的兴奋。 而且她这个身高和装扮，在西方人里也是突出的，让蒲素觉得自己这里又是一个目光焦点。于是他拉了旁边的空椅子，让童蕾坐下。 “不了，我们要上去干活了，你昨晚没回家吗？” 童蕾说这话的时候都不看张妮娜一眼。 “昨晚喝多了，在这睡了一晚上。” 蒲素当着张妮娜的面也不能乱说。 “你要经常这样，莉莉就倒了霉了……好了，我走了，你慢慢吃吧……” 说完童蕾掐了烟，和蒲素摆了摆手，转过身，哒哒哒的踩着高跟鞋走了。 “哇，个子这么高？模特吧？太漂亮了吧！” 张妮娜到是也不酸溜溜，在别人绝对的优势面前只剩下羡慕了。 所以蒲素喜欢高个，气场完全不一样的。穿衣服、走路、或者不管干什么都是长手长脚的看着顺眼。 两个同样颜值的女人在一起，以明星为例。同样咖位的女星，甚至矮个的名气要大一点，单独看是没问题的。但是只要和高个女星同台，在一起接受颁奖或者采访，站在一起马上就区别出来了。 这种区别是非常明显的，而且不带任何主观的眼光去看都是显而易见的客观事实。当然，有些人就喜欢小矮个，娇小，也有他的趣味，这个另当别论，只说普世的审美。 模特我听过有胖模，专门卖大码衣服的，但是没听说有矮模的。 而且以比例来说，同样找个女人做老婆，超过一米七以上的女人比例肯定少，也算是稀有资源。如果花费同样心思肯定是刷稀有精英怪性价比高。 再者从遗传角度来说，有一句话叫做“妈矮矮一窝！”不得不说，不无道理。谁愿意自己的孩子从没出生开始就注定了个子不高这个事实？ 有的人出于繁衍后代以及解决生理问题，饥不择食，以致完全不考虑这一点。当然也不是绝对，身高矮的也能生出大个子的孩子来，但是这个就是靠天收了，没有一个标尺去衡量。 孩子长不高是注定，长高了是意外。 其实男人五官差点都没事，有的男人五官不行，但是身材魁梧显得很阳刚，有男人味道。而人类，说白了也是高级动物。雄性激素分泌旺盛，怎么会吸引不到异性呢 模样再是俊美，到了游泳池浅水区都可能淹死的美男，相比之下又有什么用场？而矮个再长的粗壮，那就更是悲剧。各位可以想象一下，个矮但是块头很大，不胖的话是方形，胖的话还敢想吗？ 当然这是我个人态度，我尊重每个人的审美和个性需求。朱茵和阿娇都不高，喜欢她们的人也非常多。成龙这个国际功夫巨星一样不高，但是不妨碍我觉得他比较协调。 童蕾走后，蒲素想起郭胜这个小子到现在没给自己打电话。于是摸出手机给南洲公司打了过去，没人接。 再给莫权打传呼，没一分钟就回过来了。南州的大哥大号码，看来是带回去的钱，劲松和他都装备上了。 “我们在电信局，刚刚办好大哥大，还想给你打一个电话，告诉你号码呢，这是我的号码尾数是四个五，劲松的是四个六。他找人搞的号码，你记一下我们号码，以后直接打电话……” 莫权很是兴奋，这时候一个大哥大道具代表的东西就多了。 其实这时候南州的一套公房回购也就两三万一套。 “郭胜你们去接了吗？” 他关心的是这个，东西要弄丢了很麻烦。 “接到了，和我们在一起呢，马上就给刘主任打电话，我们带了车子一起送过去，中午请他吃饭……” 听到莫权这么说，蒲素松了口气。 郭胜真的很没规矩，莫权他们蒲素是没法说，大家是朋友。但是郭胜出差去的南州，到了也不报告一下，让他很是恼火。 不过人在南州他也就算了，打算等会和郭娟通个气，等他回来好好批批他。 第二百一十一章 顺手 蒲素从部队回来后，安置办把他分配到南州市纺织局保卫科。第一天去单位报到，仅花了十分钟他就和科长把该谈的事情谈妥了。 报到之前蒲素自己找了一个工作，福利待遇非常优渥，收入是保卫科那点死工资远远达不到的，而且还有很好的发展，蒲素实在不想在国企里混日子。 他和科长谈的是所谓的“两不找”。蒲素不去单位上班，而工资奖金福利这些他也不拿，由科里分配。像这样部门之间私下的约定俗成，比正式办理停薪留职要方便的多。 这种操作在一九九三年一些国企当中并不少见。 在那家公司，蒲素月薪450元，公司每半年按照月薪乘以六的标准发一次奖金。 这收入让蒲素全家都很是满意，为此蒲素父亲老蒲多次感叹自己这半辈子白干了——工资连刚工作的儿子一半都不到。 同一批战友退伍回来后出于各种需要，大多依旧会保持热络的联系，特别是部队里就相处不错的战友之间，更是会频繁互动，而互动的主要内容就是——聚餐。 当时社会上大多数人还没去饭馆聚餐的习惯，观念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条件达不到，大多是在家里张罗一桌相互宴请。 “晚上来吃饭。” “哪个饭店？房间号？” 这是现在约饭时正常的对话。 “晚上来吃饭。” “好嘞！” 这是当时的模式，下班直接就上家里去了。 …… 都不富裕，对吃什么也无所谓，重要的是热闹和联络感情。 桌上山珍海味鲜有，通常蒸几节香肠、切一盘皮蛋、买几样卤菜，拌个黄瓜萝卜丝再炒几样菜，摆上两瓶白酒，主人便算的上周到了。 喝到酒干盘净正好趁兴一起去舞厅跳舞，除此以外也没有什么其他娱乐项目。 “去安徒生，还是信天游？” “必须安徒生！上次碰到的那个小杨澜，和我聊的挺好的，今天看看她会不会去……” “还是信天游吧，那里最近妹子多，莫权，你记不记得上次我差点就泡上那个……” 能讨论的也只能是去哪家。 一九九三年的南州，虽然市面上已经出现了几家装修富丽堂皇的合资娱乐城和夜总会，却不是他们这些年轻人消费的动的。 年轻人的社交场所非常有限，除了录像厅台球室就是溜冰场和舞厅，没什么太好的选择。 舞厅通常由单位三产改建招待所礼堂后对社会开放，在原本礼堂顶上加一组镭射光球，安装一台音响拉几排彩灯，四周再布一圈折叠椅就可以直接开业。 条件好点的场子，会经常在舞池地板上打个蜡，灯光音响布置的更讲究一些，除此以外都差不多。 社会上陌生青年男女之间除了舞厅，也就溜冰场里有互相交集的可能。票价也便宜，两元一张票大家都消费的起，普通舞厅都是这个行情。 好在当时年轻人要求不高，也能乐在其中。 …… 蒲素这帮人说起来是退伍老兵，却实打实都是正值荷尔蒙旺盛时期的年轻人，去舞厅这种社交场所自然不是单纯为了锻炼身体或者展现舞姿。 国嘴赵老师就深情地在荧屏里吟过：“春天来了，万物复苏，大草原又到了动物们交配的季节”。 一群小伙儿通常进了舞厅脚跟还没站定，眼睛就开始在舞池里四处睃趁，寻找可心女孩，但有发现便和伙伴们挤眉弄眼互相通报： “黑衣服那个，系条红围巾的对对对，就是她，像不像温碧霞？” “什么眼神，我看像是沈殿霞！” …… “呀，那个穿健美裤的，谁都别和我抢，等会我决定问问她是不是姓冯，她爸爸就是冯敬尧吧？和冯程程简直一模一样！” …… “切！不是你指的那个健美裤，她上面穿滑雪衫，对对对，就是现在跳到音箱边上那个，像不像像不像？嘿嘿，我就说吧!” …… 九十年代初期，市面上要是流行什么服饰，一个舞厅里会看到好几个穿成一样，现在这种情况叫做撞衫，当时人们好像却并不觉得尴尬，而是当做时髦……普遍极了。 战友之间配合自然默契，而且更讲义气，协同意识比地方青年素质高得多。 待得一曲舞毕，被盯上的姑娘刚落座，早就瞄着的小伙们便佯装自然地站位形成封锁——使得外人根本插不进来，想往里挤只能代表他想打架。 打架？这帮退役武警会怂？退伍证天天揣着出门，回来没多久就几进几出，附近派出所警官都熟了。 等到新的一曲前奏刚刚响起，就由自己人伸手邀请。对方要么接受邀请，要么只能在椅子上坐一晚上，没其他选择。 “哎呀，这是伦巴？我不会啊啊啊！” 这是退伍回来才学跳舞的莫权在哀嚎。情急之下前奏刚起就伸手，虽然成功邀请到了姑娘，站到舞池里才发现自己根本不会跳 蒲素早在中专时就经常下午逃课，混迹一家下午场以高中生为主的舞厅。当时流行于各舞厅，类似现在广场舞的所谓八步、三十六步等民间自创舞种蒲素都会，更别提交际舞了。 和战友们每次都能迅速进入状态不同，之前在舞厅如鱼得水的蒲素现在大多时候只是站在舞池边上，偶尔和身边伙伴说上几句。 蒲素一米八的身高配上俊朗的外貌，很容易吸引姑娘们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有些大胆的姑娘，甚至会趁着跳到他旁边的机会，借用身位瞒过舞伴试图用眼神和他说话。 好像在对着他说：“喂~喂，你也看到了，人家对你有意思耶，下个曲子来请我啊……” 很多时候，整场舞会他也不下舞池。偶尔有认识的姑娘过来和他打招呼，他会出于礼貌邀请一曲，结束后依然回到原位和邀请失手的伙伴们聊几句，纯粹就是消磨时间。 舞厅通常结束时间在10点半，以前结束后蒲素会拉着伙伴们一起去宵夜。 只是那个时间点，全市也只有市中心解放电影院对面——有几家用红色纤维防雨布搭的大排档晚上营业。 就是帐篷入冬后不怎么挡风…… 开始兄弟们三三两两还有陪着去的，还带着刚在舞厅泡到的姑娘一起，只是时间久了兄弟们也耗不起。 毕竟有情况的得抓紧时间办正事，没情况的第二天都要工作，后来除非伙伴们提议，蒲素也不好意思主动邀约了。 所以舞厅散场后，几乎每天蒲素都慢慢走到王记大排档。然后点一个锅仔打边炉，炒一盘花生米、让老板娘温一瓶花雕，边喝边看报纸打发时间。 时间长了和老板娘王大姐熟悉之后，每回看到蒲素过来，王大姐便很有眼力地先把花雕给他温上了。 王大姐知道这个帅气小伙，每晚都要去接她下夜班的女朋友。 那个大大的眼睛个子高高的姑娘她也见过，有几次小蒲带她来吃过宵夜，姑娘漂亮的像是挂历里的明星，而且斯斯文文，相当有礼貌。 在她看来没有比这一对俊男美女在一起更般配的小两口了。 第二百四十章 关于低俗的梦 2019062810:48系统通知 删除 作者您好，您的作品《最是光阴留不住》章节“第二百三十八章金屋“已被屏蔽，原因：作品内容涉低俗或色情违规，请全文检查修改违规内容后，前往作家专区——作品管理——已发布章节中选中相应章节，点击申请解禁按钮自主申请解屏。 —————— 没法写了，写两章屏蔽一章，所谓低俗和色情违规，我实在是搞不懂界限。已经和编辑谈了，并且做了保证：以后书里再出现哪怕一个兔子，都是公的。 之前被屏蔽了十几章，老实说我也没怎么当回事。现在这接二连三的屏蔽，已经严重影响到了读者阅读和我的写作热情，基本上来说，再来两次，我就干脆不写了，因为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毫无意义。 作为作者我很愿意尊重平台，坚持了半年，成绩是可以忽略不计的。唯一值得骄傲的是半年来没有一天断更，风雨无阻，哪怕年节时期都做到了一天4000字的更新。 但是现在频频就是依靠含糊不清的一个理由，在月底的时候就么肆无忌惮进行屏蔽，简直是令人发指，完全接受不了。 我真的搞不明白什么是低俗和色情？色情描写这方面，以前肯定是有点沾边，只是现在已经非常注意了，我敢说最近的章节里绝对没有这样的情节。 那么问题来了，低俗怎么判定？只要不高雅的是不是都能理解为低俗？大概听惯歌剧的耳朵里听什么小调都不登大雅之堂。 这些所谓违规条款确切的定义是什么？因为没有具体指明，所以范围可以大到不可想象。这大概才是不具体划分清楚的原因吧。 我大致回想了一下，这本书里的情节，直到现在蒲素没有结婚，在女朋友之外和别的女孩发生了关系，这种现象应该是低俗，我在想，如果给他多写几个这样的情节是不是刑法里已经取消的流氓罪这个罪名又要扣上了？ 如果从整体来看，这本书的核心内容也真的谈不上高雅，全文都充斥着低俗和不雅。以后的下场可想而知…… 吓得我瑟瑟发抖！好吧，从现在开始，只要我还些，那么就一定改正。 …… 看着仇子英消失在夜色里，蒲素开着车子调头回去，路上接到了作者后台消息以后，他开始还不以为然，一脸的无所谓，只是后来仔细想了想，他立刻感到一阵羞愧。 “蒲素啊，蒲素！，你这是太低俗了啊！违反了核心价值观和八荣八耻……” 开着车在回去的路上，蒲素竟然羞愧的哭了。慢慢把车开到门口，把车停在浦园弄堂里，在车里他坐了很久也没下车进屋，而是在车里拿着纸巾不停的擦拭着愧疚的眼泪，很快就用完了一盒纸巾纸。 “祖国和人民培养了我这么多年，亏得我还是当过兵，是个接受过部队教育的人，而且还是一名光荣的共青团员，现在刚为国家经济发展建设尽了绵薄之力，刚刚取得一些成绩就开始忘乎所以，尾巴翘到了天上，我蒲素还对得起谁？” “仔细想想，这段时间一来的所作所为，一来，对不起祖国和人民对我的殷切希望，二来对不起父母和家长对我的谆谆教导，三来，更对不起正牌女友孙莉对我的一片心意……” “我要上去和家人以及孙莉忏悔，自我揭发自己的无耻行为，一定要做出深刻的检讨，求得他们的宽恕，尤其是孙莉，自己一定要让她原谅自己，否则的话我自己也原谅不了自己。” 坐在车里，蒲素痛哭流涕，思绪万千。然后从包里拿出了纸笔，花费了几个小时的时间写出了一份长达4千字的检讨书，一直写到深夜。 已经半夜了，弄堂里除了铁门的浦园这个牌子上亮着廊灯，四周一片漆黑。终于，蒲素下了车，走到门口时，看到地上在灯光的照射下，有一个东西闪闪发光。 蒲素走过去蹲下身子用手指将那个发光的东西捡了起来，拿在手里仔细一看，原来是一枚宝贵的“一角”硬币。这是谁不小心失落的宝贵的一角钱硬币？遗失的主人一定会非常焦急吧？ 想到了失主的心情，蒲素心情也十分沉重。这么宝贵的硬币，想必是谁丢了心里也一定很难过。蒲素走到弄堂口四处看了看，没有警察的身影，甚至连联防队都没看到。 又过了一会，蒲素不在犹豫，拿出了手里的大哥大，此时的蒲素坚毅的脸上满是圣洁的光彩，他打开了大哥大的翻盖，毫不犹豫的按下了三个数字。 叮叮叮……随着悦耳的手机按键音想起，电话里传来“嘟嘟……”的通话音。 “哇，居然真的能打通！” 蒲素紧张的心情顿时放松了下来，传说中的110以前从来没有打过，这对他来说还是第一次，以前都是避之不及。 “喂，请问是110吗？” “我在路上捡到一枚宝贵的一角硬币，想交给警察叔叔，可是这个时间路上的警察叔叔都下班了，所以我给你们打了电话，我现在将这枚硬币放在越阳路xxx号，xxx弄门口，下面用一块手绢垫着，请你们过来取。” “请不要弄错了，我仔细看过，是1987版的一角硬币，没有磨损，成色很新！请注意查收！” “不客气，不要问我叫什么，我的名字叫红领巾！” “吧嗒！”蒲素挂了电话，心里非常骄傲。这个平凡而又渺小的举动，让他的人格得到了升华，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得到了洗礼，再也不像之前那么低俗色情了。 挂完电话，打开铁门，人头马显然早就被他在门外的动静弄醒了，摇头摆尾的凑过来和他亲热。蒲素惭愧的想着，自己和家人住在楼上，却让人头马住在院子里，冬天冷，夏天热，这是腐朽的资产阶级剥削，太低俗了。 而且这样非常不人道的行为，自己却觉得理所当然，甚至完全剥夺了它上楼的权利，这是真的欺负人头马不会说话啊，亏得自己还口口声声把他当做家人。如果被起点编辑发现，肯定又要针对进行惩罚吧？ “对不起，人头马，等会和我一起上楼去睡！” 蒲素和人头马说着话，一边往楼里走。人头马跟在他后面，到了楼梯却站住了，因为习惯造成了条件反射，到了楼梯口人头马就反射性的立即止步。 “上来呀，上来呀……” 蒲素叫着人头马，可是人头马就站在那里看着蒲素，心里好像在想：“主人今天怎么了？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蒲素看了看人头马是没有上楼的意识了，于是一把抱起人头马，他原本以为人头马会拼命挣扎，哪里想到抱在怀里，虽然人头马现在很重，但是非常乖，还伸出舌头舔了蒲素的脸。 蒲素一直把人头马抱到二楼，刚把它放下，想去给它找个睡觉的垫子，没想到人头马的爪子刚一落地就嗖的一下转身下了楼。 蒲素刚想出声喊它回来，却意识到这已经是半夜，父亲老蒲和母亲梅芳已经都睡着了，把他们吵醒自己又涉嫌不孝，比低俗的罪名还大，于是叹了一口气，也只能无奈的放弃。 蒲素轻手轻脚的走回了自己的房间，拧开门锁进了房间以后，打开了小灯，孙莉躺在床上睡得很香，枕头前还有一本《中国国内名胜旅行指南》还有一本《你这生最该去的50个地方》…… 看来孙莉很听话，今天放学就去买了旅游书籍，一直看到睡着。昨天自己随意的说了一句，她就不折不扣的记在心里并且去执行了。这让蒲素更加觉得惭愧。 “莉莉，莉莉……” “莉莉，莉莉……” 蒲素在床前呼唤着孙莉，想把她叫醒。结果过了很长时间，孙莉都没醒过来。蒲素不敢去碰孙莉，那样的话，很有可能涉嫌低俗和色情。甚至于现在两人深更半夜独处一室，作为两个还没有领结婚证的人来说是不是已经涉嫌低俗了他都不能确定。 想到这里他更是吓出一身冷汗，连忙打开大灯，拍了拍床头，硬是把孙莉叫醒。孙莉好不容易睁开了眼睛，看到蒲素，含混不清的说：“你回来了？赶紧睡吧，都几点了……” “不能睡！莉莉……你知道不知道，我们已经涉嫌低俗了……” 蒲素痛心疾首的对着孙莉说道。 “别闹……我好困，快换了衣服洗洗睡……” 孙莉还不知道问题的严重性，翻了个身继续睡了过去。 “莉莉！别睡，你听我说……” 蒲素急了，本来想上去一把掀开孙莉的被子，可是一想到这个动作也可能涉嫌低俗，只能到卫生间到了一杯水，浇在孙莉的脸上。 “啊……你干嘛啊？都弄湿了等会还怎么睡觉？” 孙莉被浇了一脸水，从床上坐了起来，蒲素看到她穿的透明睡衣，赶紧捂住了眼睛，说：“莉莉，去换上厚实一点的衣服，我告诉你，你不能这样，已经涉嫌低俗了。” “我到走廊上等你，你换好了叫我。” 蒲素闭着眼睛摸索着出了房间。走到走廊后，他睁开了眼睛，呼了一口气说：“好险……” 要不是他反应快，差一点两人都涉嫌低俗了。 又过了一会，孙莉穿着一套冬天的棉布睡袍裹得严严实实的打开门让蒲素进去。 “你能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吗？是不是喝多了，在哪喝的？” 蒲素进了房间后，奇怪的看着蒲素问道。 “你听我说，我没喝多。” 蒲素定了定神说。 “那你说吧。” 孙莉感觉很奇怪，刚想脱掉棉衣，因为很热，结果被蒲素立刻制止。听到她说很热之后，顺手帮她开打了空调。 “莉莉，我们是不是还没领结婚证？” 蒲素珍重的问着孙莉。 “结婚证？对呀，我们还没领证呢，怎么了？” 孙莉不明所以的问着。 “怎么了？涉嫌低俗了你知道吗？还问我怎么了？” 蒲素非常生气，孙莉的觉悟太低了，原本他以为孙莉的觉悟比他要高了不少，没想到居然这么满不在乎，让他非常失望。 “怎么就低俗了呢？” 孙莉根本不明白蒲素什么意思，弱弱地继续问道。 “糊涂！莉莉，我们这样算是非法同居，涉嫌低俗了啊！” 蒲素恨铁不成钢的说道，表情痛心疾首。 “你说什么呢，什么涉嫌低俗？根本听不懂，你没事吧？” 孙莉说着就凑过来抬手想量蒲素的体温。 蒲素灵活的一个闪身，让在一边说：“不要动手动脚，男女授受不亲，你这样涉嫌低俗了你知道吗？” 孙莉看到蒲素的举动，眼神更加焦急，觉得蒲素绝对不正常了。说道：“我们是在谈恋爱，怎么就是低俗了呢？” “如果这样都是低俗，很多人都低俗了吧？又不是我们两个。” 蒲素听了孙莉说的，觉得她说的不是没道理，只是她领会错了意图，于是告诉孙莉说：“这我当然清楚，做是大家都在做，但是千万不能写，哪怕是现实频道也不行。咱们在起点发生过的事情。大家都能看到，所以虽然大家都在这么做，但是不能说，说出来就是低俗了。” 孙莉还是没怎么明白，于是又问：“那以后我们怎么办？” 蒲素干脆的说道，“分居！暂时分居，你到你妈那去住，什么时候领证了，在搬过来。” “啊，那不行，我舍不得你，也不想搬过去和她们住……” 孙莉和蒲素在一起习惯了，哪里舍得搬走，而且她现在根本没法和她妈妈在一起住，完全受不了她妈妈的嘴。孙莉妈妈现在只是对蒲素和到蒲家来，改掉不少，和其他人在一起还是原来那副德行。哪怕是和她女儿在一起，也那样。 蒲素刚想和她解释，就听到楼下传来警笛声：“蒲素，请你马上放弃抵抗，从屋里自己走出来，你已经被包围了，我们找了你这么久，居然还敢冒充红领巾？” 一听到外面警察的声音，蒲素立刻从床上吓的跳了起来，才发现，天才刚刚亮，孙莉睡在自己的旁边很熟，一切都是个因为低俗而引起的梦而已。 </br> </br> 第二百四十一章 早晨 原本不想写了，昨天打算今天来写个结尾，这本书就结束了。 只不过，打开起点看到那些熟悉的名字，每天投票的那几个书友，感觉我写的这么烂，你们都能坚持下去，我就更没理由放弃了。屏蔽这些起点也是没办法吧，风头上。 以后自己再注意一点吧。 …… 被吓醒的蒲素醒来后就没法继续睡了。他拿起孙莉枕头边上昨天买的旅游书籍，在外面晒台上坐下翻了翻，发现几个地方被孙莉折了书页，想来是她觉得不错，准备推荐给自己的地方。 仔细看了一眼，其中居然还有五华山。几年前蒲素和南联集团的信息公司在这里开了会，期间也有一些有意思的人和事，又想到了当初去求签时的那句偈语，时隔多年却记忆犹新，一个字都未曾忘却。 因见渔舟舟送滩，渔舟泊此且盘桓，前滩过了犹自可，犹有后滩过又难。 想到这里，他就真的很想再去五华山看看，换一个身份和心情故地重游，不知会是怎么样。然后他想到离五华山不远处还有一个名山的黄山，号称黄山归来不看岳。 这里他以前在高中的时候也去过，孙莉难得出去玩一次，不如先去五华山然后再从五华山到黄山，两个地方都玩一次。 因为蒲素两个地方都去过，在他看来五华山，如果是从游览的角度来看，可以说和别的名山相比毫无价值，山上几乎没有风景，山上有的也只不过是任何一个制高点都有的而已。 这里是佛教四大胜地，吸引游客的是宗教氛围和仪式感，吸引的目标人群也大多是是来感受或者朝拜香火的，纯粹为了看风景，恐怕是要失望的。 而黄山就不同了，蒲素之前登过好多名山大川，可以和黄山的俊美相媲美的确实不多。黄山为三山五岳中三山之一，徐霞客曾两次游黄山，赞叹说：薄海内外，无如徽之黄山。登黄山，天下无山，观止矣！后人引申为“五岳归来不看山，黄山归来不看岳”。 而且黄山的景致还分门别类，不单调，分别有奇松、怪石、云海、温泉，冬雪，以及“人字瀑”、“百丈泉”和“九龙瀑”等等。 迎客松、猴子观海、梦笔生花等等风景，绝不似其他景点那样牵强附会，而是惟妙惟肖浑然天成，蒲素第一次去的时候就被深深震撼，在黄山无愧于一步一景这个名头。 如果孙莉在五华山失望了的话，到黄山应该会觉得不虚此行。蒲素为什么会这么想，是因为孙莉从来没显露过她对佛教有什么兴趣，而旅游指南里，五华山的摄影和印刷实在是太精美了。 深山古刹，绿树环绕中的寺庙飞檐翘角很有意境很令人遐想，而实际去过的蒲素知道真实的样子到底是什么。 他心里打定了主意，旅游车直接到五华山，然后五华山去黄山，回程可以到南州待几天，然后在返回桑海。 这一条线路不绕路，等于一次去了三个地方，最后一站等于省亲，他和孙莉的双方父母有愿意去的，都可以一起，自己就组了一个旅游团。 想到这里，他下楼看到人头马冲他跑过来，开心的摇头摆尾，昨晚虽然是个梦，现在看到它还是觉得有点对不起。 给它套上了牵引绳，人头马知道主人要带它出去，配合的不行，要套绳子的时候还知道爪子抬起来，脖子往前伸，简直是太懂事了。 开了铁门走出门口，蒲素无意中看了一眼，原本没什么想法，就是想到昨天做的那个梦，随便往地上瞄了一眼，结果地下真的躺着一枚一角的硬币。这直接把他震惊到了，脑子在那刹那似乎已经缺氧，：“这到底是是怎么回事？” 小时候蒲素就有过类似的梦。比如有一次他在梦里，在楼下欢快的和梅芳去外婆家，蹦蹦跳跳的，结果被路当中一个水泥疙瘩绊了一下，摔了一个狗啃泥。只不过没多久，现实里就在同样的场景，以同样的方式真的摔了一跤。直到趴在地上，小蒲素才想起，自己在梦里已经这样摔过一次了。 只不过这样的梦，自从长大之后就越来越少，直至彻底没有。可是昨晚的梦里又出现了，原本以为是黄粱一梦，但是门口这一角硬币又是怎么回事？人头马着急的直往前蹿，不明白主人在这里发什么愣，而且它现在的体重和力气很大，拉的蒲素也直打趔趄。 蒲素呵斥了它一句，让它安静，这才俯身把这枚硬币捡了起来。看了一眼，果然是“1987”版本的。晃了晃脑袋觉得想不明白，于是松了绳子让人头马自在点，一人一狗按照惯常的路线走了过去。 一般来说这段路平常40分钟左右。对于人和狗来说，这个时间都正正好。人头马停停走走，看到树木，柱子习惯性要翘腿撒尿，有时候要钻到犄角旮旯闻闻嗅嗅，而有时候要往前急奔，所以也算劳逸结合。 但是时间再长它也不行，需要补充水分，有几次蒲素把它多带了两条马路，后来居然要喝弄堂边上下水道的水，被蒲素气恼的骂了一顿，好歹也算是出身名贵，怎么下水道的水都想喝？ 可是人头马被骂了，抬起哀怨的小眼神也是非常委屈：“宝宝还是个孩子啊，不喝水怎么走得动？人家戴宝宝出门都带个水瓶的好不好？” 而且时间再长，遛的人也就有点不耐烦。人头马的兴趣爱好没法弄明白，一会钻进草丛怎么都拉不出来，一会又翘去只剩一截的尾巴不停晃悠要往前冲，一般人时间长也受不了。 但是今天这一人一狗起码遛了一个半小时也没回浦园。倒不是出去走远了，而是蒲素牵着人头马回来的时候，隔壁的邻居，那个原国民党团长的儿子小心翼翼看着人头马，挣扎了一番还是叫住了他。 “小蒲……” 团长儿子姓陈，大概单位下岗了，成天在家无所事事，喜欢喝酒喝多了就骂老婆，声音大起来隔着院子都能听到。那个一起玩蟋蟀的小帅哥居然是他的儿子，就是那个在东湖当厨师的那个。 “呃，叔叔有什么事？” 蒲素不解的看着他。 “那个，你这狗不咬人吧？” 老陈犹豫了半天还是没敢凑过来，看着人头马非常害怕。 “放心，就是看起来凶，没啥用，不咬人的。” 蒲素紧了紧牵引绳，人头马很呆萌，不知道主人刚说了自己坏话，正想着赶紧回去喝水呢。 “哦，这狗看起来威风的，看家太好了。” 老陈看的出来脸上很紧张，脚步慢慢往蒲素这里靠。 “没事的，放心，肯定不咬人。 “坐！” 蒲素说着对人头马发了指令，虽然不大在家，但是简单的口令蒲素还是教过人头马的。 看到人头马听话的坐了下来，虽然还伸着舌头呼哧呼哧，老陈终于大着胆子凑了过来。 “那个原来蒲秀纹，就是你姑妈搬走是什么条件？” 老陈真是个很没素质的人，直接开门见山就问这个隐私问题。按理说蒲素应该很反感，但是他想到了肯定是中介找他们谈了，而且起码他是动心的，不然不会来打听。 “哦，按理说陈叔叔我不该和你说，毕竟这是我姑妈家里的事情，这房子是我公司拿下来的，好像总共100多万我三个表哥分的。 “啊？怎么分的？你三个表哥，那你姑妈呢？” 接着老陈事无巨细的问了蒲素很多细节，包括过户这些。蒲素有数，他那个做厨师的儿子谈了对象，带回家都没地方，所以是想操心儿子的婚房了。 去年40万能买一套房子，今年已经买不下来了。不过都一样，洋房价格也在涨，只不过买的人少，几乎没什么市场。 为什么？当时拿出几十万咬咬牙办个贷款还行，只是拿出起码一两百万的人能有多少高端的市场永远是小众的，而且当时新的一套别墅，独栋的也用不了这么多钱。很多人就算有钱也去买新房子了，老房子改造各种设施都不行了，装修和改造花的钱更多， 而且老房子的地段虽然好，但是配套不行，很多地方都是单行道，出门出路并不方便，不如一些新开的楼盘小区。总之，每个人想法不一样。当时买老洋房最多的就是老外还有台湾人，内地人非常少。 这天上午蒲素很有耐心，配着这个素质很低的老陈聊了很久，最后还是人头马实在不耐烦了，才牵着它回了浦园。 回去一看，孙莉也是刚起来，正在厨房里摆吃早餐的餐具。讲真，蒲家人对媳妇是不错的。几乎不要孙莉做什么事情，最多是这样在吃饭前，摆摆碗筷，而且是她自己觉得过意不去，主动要做的。 什么婆婆和媳妇不对付这种事，在蒲家一点都没有。反而孙莉看到阿嬢还有点敬畏，当然，对梅芳也很尊敬，只不过程度不同。 饭桌上蒲素谈起了去旅游的事情，并且说了自己的路线计划，孙莉当然是没意见，然后蒲素问老蒲和梅芳，愿不愿意一起去，阿嬢岁数大了，爬山是肯定不行了。 蒲素打算年底过年到海南去过，当时的海南是特区，下海下海的说法就是辞职或者停薪留职去海南做生意。冬天那里暖和，所以蒲素打算过年带阿嬢做一次飞机去海南过冬。 老蒲是坚决不去，他到是愿意去南州，然后自己在南州过一段时间。梅芳想跟着儿子一起出去转转，虽然黄山去过了，五华山不是还没去过吗。梅芳去黄山，说起来还是沾了蒲素的光，蒲素入伍后单位对军烈属有个活动，组织免费去黄山旅游，正好蒲素入伍有这个资格，梅芳就跟着去了。 接下来就等孙莉问她父母了，如果愿意的话，定个时间就一起出发了。吃完饭，蒲素上去换衣服，孙莉也要换了衣服去学校。现在大房子那边老岳母还没搬过去，还住在虹桥路，蒲素让孙莉中午放学去丈母娘家问问，结果孙莉说不用去。 “怎么了？” “我妈现在早出晚归都在孟菲斯，我怀疑她没空去。” 孙莉一说，蒲素就想起来了。现在这个丈母娘算是女强人了，姐姐秋天开学就要去东京了，现在孟菲斯她已经接手了，貌似做的还不错。 “那你给她打的电话问问，她不去就算了，不要问你爸爸了。”蒲素是认为总不见得自己带着妈妈和老丈人一起出去旅游吧？住宿都不好安排，而且总是觉得那么别扭。 两人说着话，各自拿着包和阿嬢打了招呼，出了浦园，人头马是鬼精鬼精的，看到主人拿包出去就知道和自己没关系，所以也不跟出来。以前它不懂，每次蒲素出去它都在铁门里哭的撕心裂肺，让蒲素都舍不得走。现在好了，也算是长大了。 到了门口，蒲素先倒车出去，把路让开，再帮孙莉把车倒出去。然后孙莉上车，他又进了铁门，找到在喂鸟的老蒲，告诉他今天要把卡斯罗接回来，把狗舍搭起来。卡斯罗的狗舍早就做好了，一直放在后面新搭的储物间里。 和老蒲说完，他才开车出去，现在应该避开和孙莉在路上相遇了，他是准备到公司拿了钱就直接到太子公寓房间里等仇子英。算算时间这个点，她也该到了。 昨晚的梦，对蒲素当然有影响。坚定了他慢慢疏远仇子英的决心，而且要比他原先设想的要快。时间长了拖下去，人总是有感情的，一旦有了感情就很不好处理。 只不过这才是第一天，那边什么都没有，今天总要过去帮帮忙。到了公司楼下，给郭娟打了电话，让郭胜把钱送下来。直接把装了30万的现金袋子甩在后座，他就直接往太子公寓开。 30万是昨天让郭娟提出来的。他准备给阿豪20万，也应该够他在桑海这几天的花费了，剩下的十万，他自己留着备用。 第二百四十二章 阶段总结（可忽略订阅） 申明：接上级指示，严查时整本书都会封掉。并且，编辑批示我整本书的格调非常“迷”，大概是难以描述的意思，一旦再查的厉害点，整本书都要封掉。 因此本书的整体风格将要改变，蒲素和仇子英的关系也已经修改，等待解除屏蔽。目前为止，两人只是好朋友，什么都没发生。蒲素只是作为好朋友的关系，得知她想独立生活，帮助她租了一套房子。 觉得以后没看头的书友可以放弃不看了。跟了半年的书友，我是真心实意的感谢正版朋友的订阅，也真心实意的希望大家不要再花钱了。这书，就算我想写大概也写不下去了，以后写一天是一天。 不过来这里投投免费票我也很欢迎。 下个月开始，也就是明天，希望大家都不要再在这里花钱了，我是很认真的最后说一遍。花钱的也不感谢，投免费票的欢迎。 算了，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下个月开始，也就是明天，希望大家都不要再在这里花钱了！下个月开始，也就是明天，希望大家都不要再在这里花钱了！下个月开始，也就是明天，希望大家都不要再在这里花钱了！ ------------------- 今天这一章想和各位一起捋一捋情节，章节名我会加上，没有留意依然花钱的朋友，觉得不值订阅钱的可以留言，我可以加你们微信或者qq退钱。 蒲素是个退伍军人，始于微末。90年代初退伍后分配到南州一个纺织集团的保卫科，办理了停薪留职。有一帮非常靠谱的好兄弟，进了一个合资企业，受到了老板的重用，谈了一个女朋友，两人都是初恋，正当他在合资企业想大展拳脚的时候，因为一次见义勇为而让自己变成了罪犯，又成为了逃犯。 先是在战友的帮助下跑到了桑海，投奔了姐姐蒲泓，形势不妙以后又来到了香山，投奔之前偶然认识的旅游中专的实习生郭娟。在香山他感觉到了郭娟的微妙变化，结识了一些郭娟的同学，也是他的南州老乡。 在这个心情极度压抑，惶惶不可终日的时候，他选择了用情欲来释放。很快就勾搭上了女实习生徐莉，但是因为种种原因两人之间不可能形成稳固的情侣关系。原本就是个错误的开始，势必没有美好的结局。 这期间，蒲素还是心心念念挂念着他南州的初恋“王艳”，只不过王艳的态度一直暧昧不清，患得患失。蒲素从失望到绝望，最终觉得自己认清了王艳的真正心里所想：“既觉得和他在一起没前途，又不舍得完全放弃。” 蒲素某种程度而言，是个占有欲极强的人。之前在没有出事前，因为自信，所以迁就这王艳，在他四处躲藏的时候，心态发生了变化。他那个时候需要的是毫无保留的感情，王艳对他的若即若离，让他分厂愤怒，甚至觉得自己被玩弄，用扭曲的心态重新审视两人之间这段感情。 之后蒲素依靠郭娟的朋友阿标，通过一些灰色的手段，让自己的姐姐蒲泓帮忙和她的男朋友陆子明合作，很快就一定程度上摆脱了困境。 就算这样，他也没有放弃王艳，并且趁着战友结婚的机会，冒险回到南州和最后争取王艳，结果还是失望而归。之后蒲素一直有隐隐要报复王艳的念头，且执念极深。 只不过他报复的方式，却像是在报复自己。不断地玩弄女性，看似风光，实际上整个人已经扭曲了。在认识孙莉以后，虽然孙莉各方面条件都比王艳出色很多，但是因为初恋而且当初无保留的全情付出，蒲素还是时时把孙莉和王艳放在一起比较。 很多时候一件小事就能改变一个人，更何况初恋？蒲素当然是喜欢孙莉的，也觉得孙莉会是自己的老婆，只是再像原来对待王艳那样去对待别的女人，他已经做不到了。潜意识里或许他不会再相信任何女人，也或者，觉得没有哪个女人再值得自己付出了。总之，每每一想到自己之前和王艳交往之中的点点滴滴，他就觉得自己很傻。 其实，放不下，岂不是说明爱得深？ 以后本书还是会把重点放在蒲素之后的商业故事上，各种艳遇等等只能一笔带过。 这里把1993年那个雪夜蒲素和初恋王艳之间发生过的情节再贴上来让大家跟着我回味一下。我可以负责的和大家保证：此情节，完全真实！ …………………………………………………………………………………… 烤着电炉的蒲素看了眼别在腰间的摩托罗拉bb机，还差八分钟到两点。 看着窗外漫天纷飞的鹅毛大雪，和龚老板打了声招呼，蒲素咬了咬牙起身推门而出。 王艳一直不知道在她工作的蝶恋花对面，还有这样一家机房，蒲素也从没打算让她知道。 让王艳知道对面有一处可以歇脚的地方，完全不符合蒲素让她感动最大化的原则。在无意中发现了这家每晚偷偷营业的黑机房后，蒲素就决定保守这个秘密。 当时的蒲素不可能知道，这种做法多年后被叫做“求生欲”。 王艳一直不让蒲素晚上来接她，担心影响他白天工作。况且总是不好好休息对他身体也不好，只是拗不过蒲素一再坚持。 其实女人嘛，大多内心对爱人献殷情的举动都会感到享受，这和虚荣无关而是真切的情感需要。时间久了，虽然王艳时常习惯性嘴上还是会埋怨，实际态度早就不那么抗拒了。 王艳工作的娱乐公司是台资背景，招收员工时虽然条件要求非常苛刻，给员工的待遇却也很人性化。 因为工作时间特殊，晚上下班已经是深夜了，所以公司出面租了几辆面的 “骗鬼去吧，刚到就冻成这样？你看你，眉毛都结冰了。” 王艳一边说，一边两只手搓揉着蒲素被冻僵的脸和眉毛。 “半天了，一辆面的都没有，要不我们往前走走，边走边等？”蒲素假装没听到，趁机贴近王艳耳边说道。 王艳没说话，只是刚插在蒲素口袋里的手往前抻了抻，直接做了指挥。 当年的小萝莉，现在身高一米七四，出落的亭亭玉立。却依旧是短发，只是发型从当年萝莉时利落的齐耳运动，换成现在过腮的齐刘海童花发型，显得更加娇俏。 雪很大，却罕见的一丝风都没有。 比鹅绒还大的雪花，呈自由落体状飘落在雨伞上，居然发出簌簌的敲打声响。 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雪，没多久就覆盖了整个城市，目之所及一片银装素裹，让这座喧嚣的城市莫名显得有些圣洁。 蒲素手中握着的黑色雨伞，伞面已经完全成了白色。伞下小情侣依偎着前行，整个城市此刻都在大雪中沉睡，安静到不真实。 只有脚下踩动积雪发出咯吱的响动、雪花落在伞上发出簌簌轻响、偶尔还有因为蒲素不知说了什么引起王艳娇笑，除此之外整个世界无比宁静。 看着眼前白茫茫一片银装世界，原本车水马龙、喧嚣杂乱的城市此刻空无一人，恍惚间蒲素觉得这一刻这座城只有他们两，也只属于他们两。 这种感觉虽然荒谬，蒲素却拒绝接受这是错觉，那一刻内心涌出的真实感受，让他兴不起其他念头。 “真希望这条路永远走不完啊！”这是此刻蒲素心中执念发出的声音。 “可以请你跳个舞吗？” 蒲素转身看着王艳，倒退着边走边伸出一只手。 “好吧！” 王艳展颜一笑，接过那只温热的手欣然接受了邀请。 于是在那个雪夜，在空无一人白雪覆盖的街道上，一个高大挺拔的大男孩搂着一个系着桃红围巾的姑娘，在纷扬的雪花中旁若无人和雪而舞。 “铛~~当朗~嘚~铛当朗~” ”3-5|2--|1-5|4--|3-3|345|6--|5--” 蒲素哼着《雪绒花》的节拍，托着王艳在马路中央笔歌墨舞，前路苍茫一片，身后留下的串串脚印像是跳跃的音符又像是一行飞扬的诗歌，只是很快就被新雪覆盖。 那条系在姑娘脖上的桃红围巾，成为一抹亮色配合着华尔兹曲调在雪中飘扬，恰到好处地成为那纯白世界的一抹点缀。 某一刻，雨伞跌落，孤零零滚落在一旁。粉妆玉砌的银白世界里，只有一对紧紧相拥的爱人，伫立在鹅毛大雪之间任由雪舞轻扬。 这晚的画面在蒲素的记忆中自此顽固定格，再也无法抹去。 在之后蒲素漫长而又坎坷的生涯里，每每回想起这个雪夜，依然觉得这是他人生中最美妙的一晚。没有之一！ 1993年这场罕见的大雪，至今仍有气象记录不时被人提及。 第二百四十三章 购物 蒲素在秋香花园公司楼下拿到郭胜送下来的钱以后，直接开到了太子公寓。楼下停好车，拎着装着钱的提包到了昨天给仇子英租的房子。物业给了两套钥匙，他和仇子英各有一套，所以也不用在意仇子英到没到，直接就开门进了房间。 结果一打开门就看到仇子英在擦地板，看来已经来了一会了。 “你怎么没给我打电话？我还以为你没到呢。” 蒲素放下包，对着仇子英说道。 “我以为你要睡懒觉，没敢这么早给你打电话，想收拾一会到中午了再打给你。” 现在还是夏天，房间里虽然开着空调，因为干活，仇子英还是出了汗，蒲素注意到她身上换了一套显然是从家里拿来的旧睡衣，很卡通的那种。 “和家里说了吗？”蒲素问道。 “嗯，昨天回去提了一下，爸爸说要考虑考虑。” 仇子英一边继续擦地一边说着。 蒲素其实心里不怎么在意她是否能搬出来住，重要的是仇子英提出的愿望，在他这里是完成实现了。至于她能不能成功搬出来住，和他关系不大。 “要不，你在家里打扫，我下去买点东西上来，过会顺便把阿豪接来。” 蒲素转了一圈觉得没什么事，和仇子英也没什么话说，就想下楼。 “好的，你去吧，对了，买点水回来！” 仇子英起身说道，看着蒲素把他带来的提包放进了橱柜里。 “嗯，知道的，我带些饮料上来冰着。” 蒲素一边说一边打开门，仇子英跟上来想要和他吻别，蒲素让了侧脸给她，结果让仇子英在他右边脸上亲了一口。 到了楼下刚想坐到车里，蒲素想了想，没开车。而是走到法华镇路上的一家家政服务，从里面挑了两个阿姨，买了几瓶水以后带着她们又回到楼上，打开门和仇子英说，让她休息一会，让两个阿姨做清洁。 刚才他看到了，仇子英干起活来也是笨手笨脚，想想她也才16岁，能做什么家务？所以两个阿姨按小时算，包了她们一天。等这里做完了，阿豪那里也需要她们。 然后才下了楼，这次开上车直接出了小区，路上给阿豪打电话，让他准备起床。没想到，电话里阿豪说，早就起来了在喝茶，等夏东娜睡醒。 “昨晚她没回去啊？” 蒲素觉得阿豪还是有一套的，问道。 “是没回去，但是也没……” 阿豪支支吾吾地说着，蒲素心想，这情况比人不在还要痛苦，也不知道一晚上阿豪怎么熬过来的。 昨晚他也没退房，所以到了希尔顿，先把房退了。然后到吃早餐区喝着咖啡，等阿豪。很快，阿豪和夏东娜都下楼了，夏东娜一看就没睡醒，无精打采嘟囔着嘴。 “昨晚看hbo电影频道，看了一部恐怖片，吓死人了，早上五点多才睡着，刚睡了没一会……” 夏东娜坐下也要了杯咖啡不爽地说道。蒲素看着阿豪，有点同情。阿豪原本面色很好，这两天给夏东娜折腾的眼圈发黑，明显精神非常萎靡。想着他不顾高龄，整晚陪着夏东娜耗，也实在是有点不容易。 阿豪把他的行李拿下来了，放下后就去前台退房。趁着这功夫，蒲素对夏东娜说：“阿豪人不错，你以后就知道了。” 这是真心话。阿豪不是出手小气的人，夏东娜和他在一起经济上肯定不会吃亏。甚至房子，车子都不会少。这些钱，他这里出掉几辆车就什么都有了。未来还有60多辆车要过来，按照对半分利润，阿豪那边，虽然讲起来不是他个人的，但是绝对有着非常大的分配权。 那个时代的人出手比现在大。倒不是房子、车子便宜。千万不要用现在的经济眼光去看以前，用现在的眼光看：“啊？这么便宜，桑海房子几十万买一套，还能按揭，内环以内……” 没用的，哪怕活在那个时候，那个价格对一般人来说还是很贵。如果你现在是个一般人，活在那个时代还是个普通人的话，一样无能无力。 同样，如果那个时候不是一般人，对当时的房价感觉轻飘飘，那么现在上千万的房子有几套挂牌卖不出去的？还不是分分钟就被秒了？成交量非常活跃，不一般的人什么时代都有。 那个时候人出手大，主要是钱容易挣。率先解放思想的人只要肯拉下脸皮做人家不愿意做的事，也就是做生意，不管做什么大多都赚到钱了。 我认识一个女的，批发牙刷出身，没几年也成了大户。帮我从97年就开始剪发的一个剃头小伙，现在吴中路400多平房的门面，上下两层，老婆都换了几个了。当时那边道路拓宽买的店铺，现在分分钟可以退休了。 只不过很多事情无法复制。那个年代赚钱的路子，现在不好套用，也无法再来了。所以赢了就赢了，输了就输了。钱来的容易，容易到就和偷来的一样，自然不当回事，出手也就大方。 等阿豪退房回来，匆匆吃了几口早饭，夏东娜则早就在旁边拿出通讯录，一个个的存到昨天刚买的大哥大里，不时还打几个电话出去，显然是特别要好的朋友，通知人家这是自己的号码…… 两个人在等他，阿豪也是没心情好好吃饭，随便吃了几口，就说吃好了。然后三个人除了大堂，蒲素把车开过来，到太子公寓楼下的时候，到超市搬了两箱可乐。 “小蒲，别喝这个，以后和我学着喝茶，对身体好。” 阿豪看到蒲素买可乐，皱着眉头说道。 “喝不惯，又要烧水又要泡，还要倒……” 蒲素不在意的说道。 “就是的呀，喝茶的都是小老头。” 夏东娜那嘴巴也是毫无顾忌，当着和尚不骂秃子，阿豪显然岁数不小了，这不是纯心刺激他嘛。 阿豪听了，嘴角一抽也只能无语。 到了太子公寓，他两都跟着蒲素上了楼，房间里两个阿姨一个在玻璃，一个在擦灰尘，仇子英则在收拾衣服。 “哎呦，小日子过的可以的嘛！” 夏东娜一进门就夸张的揶揄着仇子英。 “豪哥，等会你把钥匙给她两，让她们帮你打扫一下，我们去买东西，被褥，还有水壶都要买……” 蒲素和阿豪说道，一边从柜子里拿出提包到了没人的房间，拉开和他说：“总共提了三十，你要多少？” “拿20给我吧，过几天我要回香山一趟。” 果然阿豪拿了20万，放在他行李里。蒲素拿了5万揣在自己包里，还好他的包大，另外的放在卧室床头柜的抽屉里，抽屉带锁。准备等会和仇子英说一下，就当备用金放在这里。 等他两出去，就看到仇子英和夏东娜拿着纸笔在开清单，需要买什么都记了下来，女孩子果然是细心的。要是直接出去，想到哪买到哪肯定要漏掉不少必需品。 考虑到等会阿豪那边的房间阿姨要过去，阿豪也没把钱放回去，也一样拿了几万揣在包里，把旅行箱放在了蒲素的卧室，这个房间已经打扫好了，然后蒲素叫仇子英去锁了门。 太子公寓的保安很好，不存在会失窃。主要是担心阿姨手脚不干净，不过这两个阿姨也不是野路子，家政中心找来的本地下岗女工，一般来说没问题。 蒲素还把家政的名片递给了他，以后他需要搞卫生可以直接打电话，那边就派人上门了。非常近，方便的很，他又不经常在桑海，请个固定的钟点工没必要。 太子公寓的房间原本卫生就弄的极好，所以两个阿姨很快就把这里的事情做完了。蒲素把阿豪房间的钥匙给她们，让她们去那边继续，等他们回来再说。 然后这里仇子英换了衣服，她们这几个模特都有个特点，出门不化妆。蒲素是早都注意到了，包括童蕾和夏东娜平时连口红都不涂，完全的清汤寡水就出门了，这不知道是她们这个圈子的习惯，还是强大的自信，知道自己就这样出去都到处有回头率。 所以，仇子英的换衣服，就真的是进了卧室换衣服，速度非常快，头发往后一梳，一个马尾辫非常清爽。然后大家一起锁了门出去，这时候去购物时间也正好，商场都开门了。 开出小区大门的时候，保安和蒲素打着招呼，以前就认识，现在都心照不宣。他们先是就近到了虹桥友谊商城，结果东西没买齐，又开到徐家汇，东方商夏。东方商夏的床品这些就贵多了，不过蒲素和阿豪也不管，两人就在聊天，让两个女孩子拿主意。仇子英那里有钱，买单都不用蒲素操心。 仇子英也是舍得，买了一对枕头，进口的。400多一只，一对枕头将近1000昨天买的床品是棉的，今天又买了两套丝的，也是好几千。看到这个情况，蒲素赶紧又递了两万给她，不然恐怕都不够。 阿豪也一样，刚塞到自己包里的钱都交给了夏东娜。两个小姑娘也还好，知道同样款式的错开花型，不然原本房型就一样，而且摆设都一模一样的太子公寓，以后进了谁的家还真不容易分清。 第二百四十四章 提醒 买到后来，蒲素的后备箱都装不下，只能塞到后座的空挡里。昨天说好带她们两买衣服的，东方商夏的女装并不怎么样，蒲素还是决定带他们去锦江迪生。 仇子英今天穿的依然是蒲素刚买的衣服，夏东娜一直在问她牌子和价格，显然是很喜欢。到了商场，服务员都和蒲素打招呼，或者对着他发出熟悉的微笑。 夏东娜看到了就问，“常客？有折头伐？” “又不要你付钱，管那么多，去试衣服去。” 蒲素懒得理她。 其实带到这里来，主要是给夏东娜买，仇子英才来过，这两天也不可能有新货上架。这么贵的牌子，夏东娜自然不会买和仇子英同款的衣服，否则两人在一起就穿出工作服的效果了。 夏东娜的眼光和品位和她性格有点相似，很走极端。要么宽大舒适，要么紧身妖娆，选了三套衣服，看她没选鞋子，蒲素也不提醒，不是自己花钱，就不要多嘴。 不过他带着仇子英选了一根女士皮带和一个钱包，也花了他5000多。最后想了想索性给她也买了个单肩包，总共花了差不多一万。 就这短短的功夫，他带出来的五万，加上之前从商场里给的两万，花了三万，只剩了两万。再要是算上昨天给的两万，5万已经没了。 要不是他钱来的快，根本就架不住这么消费。其实他也十分心疼，给孙莉花再多都没感觉，现在他觉得这钱花的没啥必要，而且还给自己找事情做。 阿豪是满不在乎，起码表面上是这样，心里是不是心疼蒲素就不知道了。只见他非常活跃，一会让夏东娜看这件，一会让夏东娜看那件，结果还给夏东娜训：“你这什么眼光，都是给老太婆穿的……”他也不生气，夏东娜一说他就闭嘴，过一会忍不住就又要操心。 蒲素心想阿豪在香山好歹是有头有脸的，下面跟着不少兄弟，但是到了桑海还是洗的干干净净的在桑海女孩子这里当成了“冲头”，被宰的血淋哒滴…… 他和仇子英一起，仇子英挽着他，或者吊着他胳膊，一看就是热络的情侣，虽然蒲素比她大了也差不多十岁，但是仇子英个子高，虽然满脸稚气，但是个子在这里。 而阿豪和夏东娜显然就不是那么回事。一看就是小姑娘吃大户用大户，年龄以及身高长相，没一样般配。 夏东娜的五官和身材在蒲素看来都比仇子英好。仇子英还没长开，身材是瘦高，而夏东娜虽然个子没仇子英高，但凹凸有致，而且在蒲素的审美里，夏东娜的五官更有风情。 但是虽然是这样，两个人里选一个，蒲素还是会选仇子英。夏东娜身上有点江湖气，或者是风尘味，当然她不是那种人，只不过是代表着一种阅历。 而仇子英毕竟还没出道，还没来得及沾染，只不过蒲素再晚一点认识她，就不好说了。毕竟是一个圈子里的人，怎么都跳不脱的。 这次锦江迪生的购物，显然是以阿豪最后大出血而告终，鞋子终究还是买了几双，而且看到仇子英的包包和皮带，她也买了。皮带和仇子英是同款，包则买了一个更大的，更贵。 阿豪兜里没了余钱，兴致也就不高了。蒲素于是马上建议回去把东西放好，然后去吃饭。下午买点生活用品，真正过日子的东西，到现在还一样没买。 然后几个人再轰轰轰回去，这次是各回各家。刚买回来的床单这些，仇子英拆了在洗衣机里过水，可怜她连洗衣机都没用过，显然在家里也是给惯坏的。 蒲素也没用过，不过看了说明很快就弄明白了，简单的很，而且教会了仇子英。其实他心里有数，仇子英想从家里出来没那么容易，洗衣机也不会用几次。现在她的心情就和过家家一样，自己只是陪着她在拿钱发疯。 等仇子英把刚买的衣服挂好，从以前的帆布包里把东西放到新买的包里，包括大哥大，然后用上新钱包，里面塞满了人民币，表情非常满足。少女梦想的一切，貌似一夜之间都拥有了。 蒲素肚子有点饿，他和仇子英和阿豪他们不一样，他们吃的晚。蒲素把阿豪的行李箱拎着两人去了他那间公寓。两套公寓之间隔着三个单元，因为外型设计关系，公寓的设计是围绕着游泳池这个景观，其实站在阳台上都可以打招呼。 蒲素带着仇子英进了电梯，刚出电梯就听到夏东娜的声音：“你十三点啊，给我钥匙干什么？我是今天来帮忙的……以后又不来这里。” 房间门没关，说话的声音走廊上都能听到，还好太子公寓这里入住率高不高，就算有，也没闲人，白天都去上班了。夏东娜显然是吃了买了，还是不买阿豪的账。大概是阿豪要给她房间钥匙，她不肯收。 “豪哥过几天要回香山的，你这是干嘛？留一套钥匙万一有什么事，你还可以帮忙，万一漏水……” 蒲素把箱子递给阿豪，对着夏东娜说道。 “那给仇子英不是更方便？” 夏东娜嘟囔着。 “这是什么话，伐作兴额……” 蒲素顿时假装把脸拉下来。 阿豪进卧室把箱子放好，出来后蒲素问他打扫好了没有，要是弄好了一起去吃饭。然后阿豪催促两个阿姨，其实房间里表面上已经很干净了，真要深度清洁，达到孙莉的标准，没有几天功夫做不完。 很快阿豪付了账，两个阿姨工作完成。四个人到了楼下的菜馆去吃饭，原本蒲素记的这家是湘菜馆，就这一段时间已经变成了江西瓦罐汤，门口摆着一个很大的瓦罐做招牌。 之前一段时间桑海流行各种靓汤，就是阿豪那里传过来的粤菜，最近蒲素发现很多这种瓦罐汤店开出来了，就像是一阵风流行，一夜之间就出来很多家。 点菜的时候，蒲素明知道阿豪没得手，还笑着说要给豪哥补补，这几天累着了。夏东娜听了又想生气，又知道此地无银三百两，只能瞪着蒲素说：“你说什么啊，听不懂，怪伐？” 趁着等菜，仇子英和夏东娜对着清单。蒲素说：“锅碗瓢盆房间里都有，等会买点调料，再去菜场买点菜，我来做饭，晚上在家里吃。” “真的呀？” 仇子英马上开心的眼睛都眯起来了。 “昨天不就和你说了吗。” 蒲素一本正经的说道。 “我还以为昨晚你说着玩玩的呢。” 仇子英的眼里满是兴奋，看着蒲素，表情里都是满足。 “哎哟，蒲少爷还会烧小菜啊？看伐册……” 夏东娜有点酸溜溜。 “太好了，我也会做。晚上我们就在家吃。” 阿豪听了也觉得这个主意很好。 太子公寓真的是拎包入住的一个公寓。铺上被子就能睡觉，全套电器都有。房间里连餐刀都有成套的一个木架，自己买点碗和盘子就行了。 吃完了午饭，四个人分两拨，两个女孩去买日用品和调味料，蒲素和阿豪去买菜。门口就有个不大的联华超市，虽然小，但是一般东西都有，蒲素让她们买完了直接到自己房间去。 他和阿豪开车去买菜，路上蒲素问阿豪的想法，阿豪表示很喜欢夏东娜，花点时间和精力无所谓，而且阿豪表示对她不单单是欲望，貌似是真的很喜欢夏东娜。 其实也很能想得通，阿豪这辈子到现在接触过最优秀的女人大概也就是夏东娜了。桑海的女性完全和粤东的是两回事，谈吐见识和性格，都是粤东那里女孩子能比的。 而且就算粤东也有内地去的女孩，有一也还很不错，只不过大多也都是生活所迫才去的粤东，条件优秀的基本都沦落风尘。哪里能和夏东娜这种职业模特相比？ 夏东娜和仇子英都是国内当时有数的尖端模特公司正式的模特，尤其夏东娜已经拿了几个小奖，算是名模了。只不过还没参加国际大赛，还是是因为国内只在去年才办了一次国际性的模特大赛，她没参加。 “豪哥，我是你们两好，不过到时候要是有什么不要怪我就行。” 蒲素是觉得从夏东娜对阿豪的态度来看，已经是吃死他了，担心两人以后有什么，阿豪会怪他这个介绍人。 不夸张的说，夏东娜这样的女人，给了她们机会吃人不吐骨头都算是好的，而阿豪又有这个条件给她敲骨吸髓。 “什么话？我很开心，怎么会怪你，我有数。” 阿豪拍了拍蒲素。蒲素知道这个话题只能说到这里了，再说下去就扎心了，自己尽到了提醒义务，也就够了。 也不是他多想，有的人确实很会责怪别人。顺利的时候不会想起感谢，感谢是谁给的机会。一旦不顺利，或者吃亏了，就会想是不是当初的介绍人联合别人骗他。 当然蒲素现在身家虽然阿豪搞不清，但是总也不至于会认为他会那么下三滥去勾结夏东娜骗他。而且，蒲素自己在仇子英这里也是实打实的花了不少钱。 第二百四十五章 夜宴 让蒲素没想到的是阿豪非常会做菜，而且不仅味道好吃，在厨房手脚还非常麻利。起先两人在菜场转了一圈，阿豪以为蒲素胸有成竹，结果看到蒲素也不知道到底买什么菜，才问他到底会不会，蒲素却像个诈骗犯一样奸诈的一笑，说道：“意思意思，炒两个素菜，主要买点熟菜回去喝酒。” 阿豪一听，立刻拿回主动权，让蒲素跟他后面拎菜，一口气买了不少，有鱼有虾，有鸡有肉。回到公寓，就看阿豪在厨房里又是洗又是切，谁都帮不上忙，一个人忙了几个小时，蒲素和两个女人转来转去，看看厨房里插不上手干脆就到客厅里看电视了。 不过夏东娜还是很有良心的，去了厨房几次陪阿豪，蒲素和仇子英说，：“阿豪非要表现，这次机会让给他了，过几天我烧给你一个人吃。” “嗯！” 仇子英开心的不行，不在乎蒲素是不是真做了什么，而是听他对自己讲了什么。 期间蒲素突然想起今天要去杨小姐那里领卡斯罗，看来自己是没法去了，赶紧给孙莉打了个电话，让她开车去动物园把卡斯罗领回来。 最后，厨房里煲着汤，客厅桌子上阿豪端着最后一盆大菜“盐焗鸡”四个人就开动了。盐焗鸡没想到阿豪居然是用电饭锅做出来的，味道非常好，就是没有蘸料也很入味。 阿豪一边解释这里的三黄鸡不如他们那里的清远走地鸡，否则味道还要好。蒲素在香山是经常吃的，所以觉得阿豪没乱说，确实那里的走地鸡同样很嫩，肉比三黄鸡紧致一些。 第一杯酒说的是乔迁之喜，一个桌子四个人，貌似代表着两家人。果然，在家里吃饭是在饭店远远没法比的，因为环境放松，喝什么需要纸巾都是自己拿，一个外人都没有，无形中气氛就很居家。 话题从美食开始，聊着聊着就聊到了香山美食。蒲素吃的最多的就是华富富华宫和帝皇殿，阿豪也同意华富的厨师了不起，一定程度可以代表着香山美食，但是他那个香江会所里的厨师更厉害，让蒲素下次去一定要到那里住两天。 于是蒲素很捧场的邀请夏东娜和仇子英有空和阿豪一起去一次香山，见见豪哥在香山的威风……并且把阿豪在香山的社会地位和经济实力好好的描述了一番，其实除了仓库和香江会所疑似是阿豪的产业，其他的蒲素也没见过，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进行帮衬，口吐莲花妙语连珠，直接把香山夸成了一个人人羡慕的人间天堂，朋友嘛，就是要这样。果然，夏东娜和仇子英直接对香山充满了憧憬，非常想去看一看。 “想去还不容易，过几天豪哥回去，跟着他一起去看看就是了。头等舱过去，机票我来订。” 蒲素大包大揽，基本上把这事就定下来了。 在家里吃饭有点好，吃吃可以停停，说话看电视，想起来再去吃几口，阿豪的菜口味非常合适，不油腻，两个女生早就吃饱了，后来就在边上帮忙倒酒，听蒲素和阿豪相互吹捧。还别说，阿豪做了这顿饭，比之前花了好几万的效果都好，夏东娜对他的脸色好了许多。 等最后的靓汤上来，大家各自喝了一碗，都表示味道鲜的眉毛都要掉下来了。阿豪也是非常开心，蒲素心里都怀疑这家伙大概以前就是厨师出身。因为洗菜，切菜那些手法，绝对不是一般业余人士的手法，利索高效，而且刀工不凡，站在油锅前也自有一番宗师气度。 洗碗收拾的事情，仇子英主动负责了，太子公寓楼层上就有垃圾桶不用下楼倒垃圾。吃不掉的剩菜全部到了，仇子英在洗碗，夏东娜擦桌子。 阿豪和蒲素建议，让他买一套茶具放在这里，以后他过来可以喝喝茶。“明天就去买，要不你陪我一起，我不知道哪种茶叶好。” 阿豪是只喝普洱，是生普，每年都有人从云南的那片山头上的几棵古树采摘送到香山来。一般外面的喝不惯，蒲素还以为普洱都是和大饼一样一坨一坨的。结果阿豪说，那种熟普都是发酵的，不明内里，最好别喝。 “你看新闻联播上领导人开会，有喝熟普的吗？不都是玻璃杯里泡的绿茶？” “混混浊浊的搞不清怎么加工的，领导人怎么会喝？” 阿豪一说，蒲素觉得有道理，本来就觉得茶叶压成一张饼就非常奇怪，现在想想是真的，茶叶都搞成这样了，来龙去脉根本就没法研究。 还是生茶好，一个个一颗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茶叶以后我带来放点在你这里，反正你又不喝，我来了泡一壶。” 阿豪和蒲素说着话，不得不说，现在两人因为女人的关系，关系更近了一步。阿豪对之前那个小雨显然压根就不上心，现在大概早就骗她自己回香山了。 只能说不能太轻易，任何事情一旦变的很简单和轻松，就不会珍惜。包括钱也是一样，赚的太容易了，几乎就不把钱当钱。现实里，赌桌上赢钱的有几个知道节约的？基本都和偷来的一样挥霍。 又过了一会，阿豪忍不住要回去喝茶。夏东娜没和他一起走，仍旧在仇子英这里看着电视。阿豪只能讪讪地自己下了楼，只是没过一会夏东娜也说要回去了，离开了她房间。 蒲素知道她是必然要到阿豪那里去的，之前买的衣服那些都放到了那里。等到夏东娜也走了，房间里就剩下蒲素和仇子英，这种情况下很多事情也就很自然了。 过了很久，蒲素抬腕看看手表，问仇子英今天回去吗？这个话一出口，说明他要回去了。仇子英说：“当然要回去，现在还没说要出去演出呢。” 于是蒲素让她换衣服，准备一起下楼，先送她回家。 不过他建议仇子英新买的包别背回去，依然换老包回去，不然每天回去都有新装备，难免家里大人要起疑心。反正换了他有小孩，肯定瞒不过他。 “以后从家里出来，到这里再换上出去就是了，过段时间再说是厂家送的……” 蒲素和仇子英说着。和家里大人斗智斗勇，他有经验。 仇子英平时穿平跟鞋和蒲素差不多一样高，今天穿的新买的半高跟鞋其实是比蒲素高一点的。两人从公寓里出来，进电梯，里面的镜子仇子英就很满意的对着镜子照，摆着姿势围绕着蒲素。出了电梯以后，她对蒲素说，过几天希望两个人照几张相，她认识搞摄影的。 模特当然认识摄影师，她们的包里都放着一本相册，全是自己的写真，各种场合下的倩影。那时候不像是现在，一部手机解决大多数问题。因此她们的包都很大，甚至替换衣服内衣都有。 说起来一米8的女孩，大多数人没概念，觉得也就那么回事，但是现实里你见到过，看到她们走在街上，你就有数了，绝对是鹤立鸡群，比大多数男人要高，而且模特的标准对比例要求很高，绝对一眼看过去，满满都是腿。 蒲素到是不排斥满足她的愿望，拍就拍呗。也不见得就是留下两人在证据，真要到了需要拿这个做证据的时候，哪还需要几张照片，他除了担心孙莉知道后伤心，别的都不在乎。 而且孙莉就算知道了，最多也就是伤心，也不会和他怎么样。别的不说，这个把握他有。 “明天我可能要晚点过来，到时候打你电话……” 送到仇子英家里附近的时候，仇子英下车，蒲素和她说了一句。 “嗯，明天上午我要去上课。” 仇子英说道。 然后蒲素掉头回家，路上给孙莉打电话，问她把卡斯罗带回家了没有。孙莉电话里问他，什么时候回来，蒲素说已经在路上了。 然后蒲素一开到弄堂口，就看到孙莉牵着两条狗在弄堂口等他，像是在迎接。一只手牵着两条牵引绳，瘦弱的身体被两条大型猛犬拉的直往前冲，等他停好车，人头马更是直往他这里冲过来。 蒲素下车一边摸着人头马的脑袋，一边看着边上那条毛发黑的发亮的帅狗，问孙莉：“给它起名了吗？” “起了，就叫它莱昂！” 蒲素感觉这名字有点熟。 “莱昂？哦……哈哈。” 然后蒲素就笑出了声。 蒲泓之前送给蒲素一个索尼的录像播放机，在当时算是顶级先进的，人民币要2万多，还买不到。比随身听大一点，厚了很多。自带电池也可以直接插电，不是日本的110v，而是中国220v的直流电可用。 一按播放键，会自动弹起一个液晶屏，里面放比磁带大一点的录像带，带喇叭。而且录像带的画质非常清晰，据蒲泓说一盘录像带的价格就很昂贵。 蒲泓托人带了很多录像带，她一个人孟菲斯下班打发时间，顺便练练日语。有日本客人来桑海就托人带最新的录像带，已经有了几十盒的录像带。片源都是最新国际大片，中国国内大多数没有播放，可惜是英文原版，配日语字幕。 第二百四十六章 莱昂 蒲素要去日本了就把这个设备和录像带送给了蒲素。蒲素在家里有时候就躺在床上，把这设备放在肚子上和孙莉一起看，居然也基本能看懂，他和孙莉顺便练习了英语听力，日语字幕大多数都是汉字，能猜的出来。 这些片子里，其中有一部就是《杀手莱昂》中国又翻译叫《这个杀手不太冷》，里面的男主就叫莱昂，只喝牛奶，种绿萝，戴线帽，穿风衣，走路姿势奇怪，枪法准的没朋友，身手谈不到花哨，但是出手就要死人。 莱昂在剧里勇救隔壁小萝莉，后来两人之间还发生了点不清不楚讲不清道不明的感情，最后为了给小萝莉报仇和仇家同归于尽…… 蒲素到现在还记得莱昂中枪倒地以后，满脸血污的拉住仇人的手，笑着告诉他：“这是玛蒂达送给你的礼物。”，然后手松开，是一枚手雷拉环。 后来里面的小萝莉长大了，还拿了很多奖，但是蒲素一直认为还是在这部剧里12岁的她最有味道。而男主的扮演者后来演的几乎都是烂片。 除了和这部剧导演吕克贝松，后来一起演了一部《碧海蓝天》还值得一看以外，基本没啥像样的作品。导演也是，吕克贝松后来大多数挂他名字的作品都是监制，属于挂羊头卖狗肉，看了都失望。 蒲素看着呆萌的卡斯罗，觉得孙莉还挺会起名，这个莱昂起的非常好。不禁把看到他有点害怕的莱昂拉了过来，揉着它脑袋，然后和孙莉说既然这样就带它俩遛一圈。 人头马鬼精鬼精的，听得懂人话。蒲素一开口，它就兴奋的往固定路线那里蹿，知道主人要带它们放风了。 而莱昂作为人头马的小老弟，自动充当了跟班角色，屁颠颠的跟着它往前瞎冲。孙莉现在还是一手牵着两条，差点被它两拽的往前一个趔趄，蒲素一把扶住她，结果牵引绳，狠狠的往回拉。 蒲素一边和两条爱犬较劲，一边开始喝骂。莱昂大概是还没怎么熟悉它的名字，新来的没有人头马乖巧，人头马一看主人发怒，已经厚着脸皮调头回来又是舔又是蹭，反而莱昂不明觉厉，还站在前面做着要往前冲锋的架势，四肢绷紧…… 莱昂一边回头看着人头马，一边喉咙里发出呜咽，仿佛在说：“老大，不是要遛弯吗？怎么不走了？” 人头马哪里还顾得上这个小老弟，只顾自己跪舔蒲素，莱昂站了一会，看没人理它，也只好回来站在孙莉面前团团转。 蒲素看莱昂和孙莉比较亲，毕竟是她领回来的。于是接过人头马的牵引绳，一人牵一条按照既有路线带着两条爱犬遛弯。 一边遛弯，孙莉一边说领莱昂的时候又被杨小姐一番敲诈，交了差不多一千元钱最后才把莱昂带回来。蒲素觉得奇怪，寄养钱都交了，还有什么理由要收费？ 然后孙莉就说后续打针钱，营养、零食、玩具、还给弄了几盒营养膏，还有五袋狗粮……，蒲素摇摇头也只能算了。要是他去接，杨小姐不敢胆子那么大，看到孙莉好骗，有的没的就都给算上了。 无论如何，杨小姐那里的狗，血统和品种都绝对有保证，不是寻常狗贩子那里买的，实在是不能保证纯种。而且不管怎么样，杨小姐的价格都比她隔壁的“顽皮家族”要便宜多了。顽皮家族里，一条狗几万很正常，配个血统证书而已。杨小姐那里也可以，都是拿过奖的种犬，蒲素觉得没必要，又不是买回去繁育和比赛。 孙莉这几天要考试，所以两人遛的时间比平常短，半个小时不到就回去了，进了浦园，两条爱犬吸溜吸溜的喝着各自盆子里的水，孙莉上楼了，蒲素还在下面院子里和爱犬在一起。 其实城市里真的不适合养狗，对于人和狗来说都很痛苦。尤其是住在公寓里的，人犬混居，肯定要带来很多问题，卫生首先就是一方面。宠物的毛发有的都会对人造成过敏，我说的是完全健康的狗，或多或少会有些寄生虫，而且气味也很不好闻。 另外就是宠物需要运动量，有的主人白天家里没人，就把狗关在笼子里，等到晚上到家，说实话，很多狗活活被弄成了精神不正常。要么就抑郁，要么就极度亢奋。 没有一定的自由度和运动量，爱犬怎么可能健康？所以在院子里，蒲素从来不栓人头马，前后院随便它撒了欢的驰骋，只要它愿意。虽然院子也不大，不像是野外公园，但是起码保证了它有一定的活动空间。 所以人头马的身体和精神方面都很健康，从小到大就那次细菌感染拉肚子，很快就挺了过来还很健康。 而且浦园里养狗，也是想着一方面加强安保，在院子里还拴着有什么用？罗威纳和卡斯罗这种品种的猛犬，都不是喜欢吠叫的，它们都是有尊严沉稳的猛犬，所谓“会咬人的狗不叫”，要么就直接干。 蒲素研究过卡斯罗，卡斯罗犬性情勇猛，具有非凡的勇气，同时韧性十足，由于具备优秀的耐力，所以一旦打斗，往往是血战到底，直到彻底胜利或彻底失败。卡斯罗的祖先曾经在古罗马角斗场上和熊、甚至狮子、老虎等大型猛兽厮杀。 以前都是直接和猛兽拼命的，对付个别人类算什么？不说卡斯罗，就是罗威纳也了不得。蒲素在书里看到，以前船上运输老虎，把罗威纳和老虎放在一起，据说四条罗威纳能弄死老虎。 当然，这种传说大多数是这个品种的拥趸杜撰的，但是一方面也说明其战力不容置疑。 所以卡斯罗和罗威纳在一起，这两条狗在家基本上安全性毫无疑问，陌生人不是通过铁门由家庭成员带进来的，那肯定是有问题的，院子里不栓狗绳，如果有那样的人进来，咬了也是白咬。 因为先入为主的关系，蒲素还是偏爱人头马多一些。后来根据他的观察，卡斯罗和罗威纳这两个品种区别还是很大的。 卡斯罗犬比较博爱，就是雨露均沾的那种，而罗威纳则较为集中。这样说吧，假设它们俩的爱各为100点，家里有5个成员。那么它们分别是这样来分配爱的： 罗威纳犬会把绝对部分的爱给它所认定的最高领导人，也就是蒲素，可能会达到80-90点，而剩下的4名成员差不多评分，每人25-5点，好吧，或许孙莉要稍微多一点。 而卡斯罗给最高领导人的估计最多在50-60点，也就是孙莉，因为是孙莉把它接回来的，而且还当它面给了杨小姐钱，到了浦园第一顿饭也是她喂的，莱昂已经是默认孙莉为主人。 所以其他成员每人10-125点，最高领导人的可能会更少，按照蒲素分析，孙莉大概实际最多也只能占到一半，这其实也能说明罗威纳犬比卡斯罗更护主 其实平时从它们对家庭成员的表现就可以看出来，人头马看见蒲素那可是相当兴奋的，虽然已经断尾，但是那一小节凸起的尾巴感觉都快摇断了;莱昂看到孙莉也会兴奋摇尾，但热情度很明显不如人头马。 而人头马对主人以外的成员态度就很一般了，有的时候老蒲训它几句，虽然它不会反抗，也会用屁股对着他，显然就是懒得理会，而之后的好几天都不搭理老蒲。哪怕经常蒲素和孙莉不在家，狗粮都是老蒲在喂，它都不搭理。 莱昂之前是一直被养在狗舍里圈养的，排泄习惯不好。开始几天默认鱼池那里是它的卫生间，只不过有人头马教它，又给蒲素按住它头，对着它拉的粑粑那里说了几次，意识到了错误，也就养成了出去放风时再解决的习惯。 家里现在两条狗，蒲素每天早上雷打不动牵出去遛一次，有时候喝多了，太晚回来没办法。一般晚上回来的早，也都是他牵着两条出去。 没办法，孙莉一个人弄不住两条。不是说人头马和莱昂不听话，而是动物天性，不知道看到什么就要凑过去，她的体力根本牵不住，只能被它们拽着跑。 而且蒲素不大放心孙莉遛它们。大多数人看到这两条恶犬，远远就躲开了。但偏巧每次都能遇上不怕死的，凑过来不光问狗的品种还要和狗接触。 蒲素是对自己的狗有信心，不会伤害人，但是那些陌生人上来就对它们动手动脚，他也很来火，万一真要给咬了，又要装死说恶犬伤人，完全不想想自己犯贱。 所以，蒲素牵出去，只要有这种人过来问“咬人伐？”他一概回答“嗯！”这些人里，甚至还有不少女孩，好像表现的自己很有爱心，马路上看到了就会搞的好像很有爱心的样子，蹲下来要和狗互动，还要和蒲素搭话，问东问西。 蒲素也搞不清楚她们是真的喜欢狗，还是要和自己搭讪。只能说，这种人不少。可能是人头马和莱昂这两个品种在当时都太稀有了吧。 第二百四十七章 来生意了 蒲素最后带着人头马和莱昂最后绕着院子检查了一遍，安顿好它们之后，上了楼。先到爸爸妈妈的房间里和他们聊了几句，最近交流的少了，蒲素也只有在早餐桌上和他们说几句话。 聊了一会，听下来老蒲的意思依然是想等他们旅游就一起离开桑海回南州一个人住一段时间。蒲素开始还劝了几句，一个人也要买汰烧，柴米油盐酱醋茶一样不能少，太麻烦了。 不过劝了几句看到老蒲的态度还是非常坚决，他也就不说了，和父母道了晚安就出去了。原本他觉得父亲这样很难理解，可是一细想也合情合理。 有一句说得好，“远香近臭”。阿嬢和老蒲这么多年长时间不见面，其实都习惯了。想念是互相想念的，但是几十年下来，真的是都有各自的生活习惯和处事方式。 老蒲在南州是一家之主，家里以他为大，可以说在那个户口本里，都以他说了算。到了浦园，这里阿嬢是老大，也就是蒲素的奶奶，老蒲的妈妈才是一家之主，老蒲在这里没啥地位。 老蒲几十年我行我素习惯了，到了这里阿嬢有时候看不惯会说他几句，他忍不住顶撞，梅芳和蒲素都会说他，阿嬢不用说一句话就让他非常郁闷。 而且浦园的一砖一瓦是蒲素建设的，他也摆不出家长的派头来，当然想摆派头蒲素也买账，但是他自觉就没了这个念头。总有点分门别户，暂居异乡的感觉。 最重要的是在桑海没地方钓鱼，也没朋友。老蒲在南州，有鱼友、鸟友、狗友、花友、还有无线电圈子的朋友和音乐爱好者。再不济，夏天吃完晚饭，穿着汗衫到楼下，一帮老同事聊天都能聊几个小时。 所以他在桑海待的非常不自在，渔具儿子女儿从日本都帮他买了好几副，都是最厉害的，但是没地方施展，早就忍不住了。之前在桑海他也不是每天都出去，花市鸟市这地方一星期去两次就够了，但是他年富力强，整天待在院子里读书看报也实在无聊，因此，现在浦园一切采购都是他主动接手，每天恨不得有什么需要，他可以出去跑一次。 但是很多东西老蒲又买不好，买回来的很多都不合适。所以有时候要给阿嬢说几句，于是又引发不快，积累之下，他是真的盼着回去做土皇帝了。桑海虽然好，但是对他来说无疑已经成为了异乡。 梅芳到是没这种不适，在桑海习惯的很，和儿子在一起到哪都是家。出于礼貌蒲素心想爸爸回去，妈妈是不是也要回去？结果问了一下，梅芳根本没那想法。所以，等蒲泓去了日本之后，很多时候一家四口人，其实是分在三个地方生活的。 每年快过年了，老蒲带着很多据他说桑海买不到的土鸡，土猪肉这些来桑海过年，刚开始其乐融融，没多久他就又要闹着回去了。好在这个时代已经不是仅仅依靠书信联系的年代了，打电话很方便。 老蒲独立生活强，蒲素是不行的。他喜欢人多住在一起，哪怕就每天早餐能碰头，心情也非常好。一个人住，总是觉得太寂寞，哪怕在香山没几天就找了徐莉在身边。 回到自己房间，孙莉还在做衣服，这个时候孙莉的水准已经达到专业级别了，她是有基础和天赋的，而且有兴趣。之前很多窍门不知道，学习的意义就在于此。 学校里会教给她方式和方法，把行业内的很多经验和窍门告诉她。剩下的，服装设计这个门类对孙莉来说完全和一项爱好差不多类似于游戏，让她沉迷且满足。 等她弄完，两人说了一会话，平平淡淡却又非常自然，旅游时间还定不下来，蒲素要等接到车才可以大致安排，而最近孙莉也要考试，所以只有计划没有安排行程。 接着两人分别洗漱，拉灯睡觉。 第二天，和全家一起吃了早餐，蒲素进了公司。有几天没到公司了，进了办公室，文秘赶紧煮咖啡，蒲素一般没人来的时候，都在露台待着，他喜欢露台四周都是植物，前面是开阔的秋香花园草坪，而且有石槽里的游鱼，动中有静。 那只猫“轩尼诗”，他没带到浦园。发自内心蒲素不怎么喜欢猫，总觉得不忠诚还不听话。现在都说猫傲娇，还不过再傲娇能有蒲素傲娇？ 所以“轩尼诗”现在一直在楼道里晃悠，要不就在休息区的沙发上趴着睡觉，每个女员工都很喜欢它，把它当成公司的吉祥物。 除了郭胜。这小伙仿佛没啥爱心，和蒲素不一样，蒲素唯独不喜欢猫，他好像是啥动物都不喜欢，就喜欢游戏。 露台一直是郭娟在打理，包括喂鱼，当初买来的鱼都长大了不少。秋香花园的花匠也经常来伺弄植物，换土加肥等等。各种颜色的花卉和绿色植物长的非常好。 他对现在的环境很满意，地方够用，而且和物业余阿姨也打过招呼了，等二楼其他几家租户到期就不续约了，全部给他租下来。余阿姨现在基本就是蒲素这里的编外人员，虽然没有任何工作时间以外的来往，交情已经是足够了。 逢年过节，郭娟这里都安排礼卡送过去，公司这里发什么实物福利，余阿姨那下班都能带两份回去。一个月一千左右的购物卡是最起码的，到超市买生活用品是绰绰有余了。蒲素权当是仓库使用费，这么好的地方一直用着非常给力。 蒲素喝完咖啡，到郭娟办公室去和她关起门来对了一会账。以前他有事都找李翊君，现在这个女人完全就等于是养在公司没啥用了，文秘比她负责的事情都要多。秋天开学，大概也差不多要走了。应该是考上国外大学了，最近开始经常旷工，显得也无所谓了。 蒲素规划中李翊君一走，马上给郭娟总经理的头衔。再从销售里提拔一个销售经理，受郭娟节制。自己不怎么在公司，而郭娟是雷打不动几乎每天都最早来最晚走的。 然后蒲素就接到了电话，刚开始还没听出是谁。结果那边大嗓门一开，，“我，老李啊，上次在你那买了几台车……”蒲素马上听出来了，原来就是上次军队三产的领导，于是赶紧恭恭敬敬的问候，没办法，这位是真的爷，财神爷。 上千万现金放后备箱塞满，而且都不带放个司机看管的，开车的都是个正连干部，由不得他印象不深刻。他知道，一给他打电话准保有好事。 等放完电话，蒲素笑了，和郭娟说，：“亲爱的，等着收钱。”郭娟脸一红，小声说：“去你的，谁是你亲爱的……” 然后蒲素叫上郭胜，一起去了仓库。原来那边的领导介绍来人看车，因为虽然去过一次仓库，但是地址记不住了，来要个地址，等会就让人来仓库看车。 路上蒲素问郭胜对电脑有兴趣，可以脱产让他去学习，郭胜没反对的意思，差不多就算同意。这小子太懒，成天就知道打游戏，他姐姐都不怎么管他，蒲素也不好说太多，毕竟关系不一般，以前郭胜可是把他当姐夫看的。而且，在南州他家里，也是在卫生间递过短裤的情谊…… “回头我和你姐姐说说，你以后就在仓库上班，有人看车你接待一下就行，平时玩你的电脑也没人管你。” 蒲素和郭胜说着。郭胜在办公室里也是玩电脑，以后在仓库专职，省的现在看车要临时去人，而且要自己去，以后有要看车的直接去就行。 “你反正开车，早上10点前到仓库就行，不用和办公室一样打卡，比在办公室舒服，能多睡懒觉，你姐姐也管不到你。” 嗯，蒲素对付郭胜也只能这样，半哄半骗。他要真不愿意去，自己也没办法。 “真的？10点到就行？”小伙子眼睛一亮，眼珠子转转，大概想到在公司里被郭娟监管很是压抑，到了仓库自由自在，脸上居然控制不住，开始傻笑了…… “嘿嘿，好的。明天开始吗？” “嗯，明天开始！”蒲素无奈地揉了揉眉心。这小子不求上进，靠着他姐姐其实也算过上富二代生活了，单独两室一厅的房子，出门就是进口子弹头代步，衣食无忧，起码少奋斗了几十年。 “不过仓库里的车别动，除非客人试车，车钥匙那边都存的很好，在保险柜里，没事别拿出来，出点事，我知道你赔不出，反正还是找你姐姐……” 蒲素把重点和他强调了，顺便吓唬一下，郭胜喜欢车，见猎心喜之下没事就换着车开出去的可能性很大，到时候出点事就不好了。 “放心吧，我最多在仓库周围试试车。” 郭胜也知道轻重，一辆车价格不菲，他也知道不能乱来。 很快两人到了仓库，仓库现在是三班倒，都是销售的亲属，打扫的很是干净，隔几天还擦一下车上的灰尘，所以车子状态都很好。 第二百四十八章 成交 在仓库里，蒲素让郭胜明天去家具城买一张办公桌配个沙发椅，再去买一台电脑，就可以开工了。剩下的申请上网，他知道怎么办。 其实很多人现在已经不知道咱们国家是啥时候开始可以上网的，其实那是1995年5月17日“世界电信日”，中国向社会公众开放了上网业务。邮电部在几个主要城市设立了业务受理点，普通人只要缴纳一定费用，填写一张用户资料表格，就可以成为互联网用户。 申请完了，只要拥有一台个人电脑、一个外置或内置的调制解调器和一根电话线，就可以上网了，不过就是传说中的拨号上网，极限网速大约是56kbps。 而且价格真心是贵得一塌糊涂，比蜗牛还慢，性子急的，像蒲素恨不得砸了电脑，还按小时收费。现在我家里早就用上了一百兆带宽，想想那时候也不知道怎么过来的。 不过起初大多数都是用来收发邮件和看看新闻而已，等蒲素也开始玩游戏的时候，已经开始有最初级的宽带了，速度虽然还是不行，还总断网，但是比现在这个速度要快多了，起码能玩棋牌游戏“联众世界”，这个以后会说到。 郭胜一看这里确实是清静，没人会影响自己玩游戏，果然是喜不自禁。 他懂车，而且会开，放在这里带客人试车和介绍最好了，比他都有用，郭胜一谈到车就眉飞色舞，可以说现在是专业对口了。 两人从保险柜里拿了车钥匙就开始一辆辆打开检查，还没弄几辆，电话响了，是老林介绍来看看车的人，在路口找不到具体位置，蒲素让郭胜开车去接他们进来。 没一会郭胜开着法拉利跑车带进来两辆三菱帕杰罗，军绿色喷漆，毫无疑问挂的不是地方牌照。当时很多部门用的越野基本都是日产，蒲素也不明白为什么打了那么多年仗，死了那么多人，现在还要买他们的车。 车子开进仓库，两辆车里的人就下来了，下来以后居然都围在蒲素的跑车前面参观，郭胜卖弄的给他们演示敞篷开蓬。 结果里面一个不到四十岁的中等个子，带着一副眼镜的人问郭胜：“这车卖吗？”正在口若悬河介绍的郭胜一听，没反应过来，挠了挠头说：“这是我们老板的车。” 这时蒲素才插上话，递上名片，两辆车上有6个人，都一一发了名片，然后客气的说道：“林总的朋友，什么都好说，喜欢就带走，先看其他的。” “哈哈，那让蒲总割爱怎么好意思？” 那个戴眼镜的也递了一张名片给蒲素，蒲素一看抬头和老林的差不多，都是不大好在书里说的。而且和蒲素一样，只有联系电话和名字，没职务。 这人姓郑，叫郑成，差一个功字就是名族英雄了。 “郑总，林总和我吩咐过来，随便看，喜欢什么和我说就行。” 蒲素一边把他们带到车子前面一边姿态放得很低，知道这些人和老林一个路子，都是财神爷。 看了一圈，蒲素原本还以为他们懂车，结果还是喜欢奔驰，蒲素原本那辆换下来的s320，第一个就被订了，最后选了三辆，总共四辆车。 蒲素看这个力度没有老林大，但是实在是能选的余地不多，也没几台车了。四辆里还有两辆是阿豪那边的，也算给阿豪开了个张，反正利润一人一半。 最后那个郑总还是和蒲素谈了这辆法拉利，蒲素心态是无所谓，价格好就卖，价格不对宁愿自己开，这车低于400万不会出手。 没想到他这里扭扭捏捏报了个450万，那边马上就要拿钥匙试车，蒲素让郭胜跟车让他出去开了一圈，回来就让把行李箱东西腾出来，那意思要订了。 到了这个时候，蒲素知道今天只能这样了，虽然没上次卖的多，但是价格不低，一辆法拉利能低两辆半s320。法拉利612scaglietti，2005年停售了，但是当时的售价也要将近600万。更何况在90年代那时候？国内很有可能也就这一辆。57排量，就是个油老虎，当然郑总他们无所谓的，他们自己都有加油站可以加油。 这也是蒲素上次那一批里唯一的一台四座跑车，没办法，回去以后也要用车，蒲素从仓库里又开了一辆兰博基尼出来，两座的。前面郑总没看上，雪青色的颜色其实也非常酷炫，只不过国内人懂的不多。 然后蒲素前面带路，跟车来的六个人，加上郭胜，正好把他们订的五辆车一起开回秋香花园。签过户协议还是要在公司签，公章这些在公司盖，显得正规。郑总和之前的林总不在乎，他们也不怕有谁敢骗他们，但是其他客户肯定要知道公司总部在哪才放心的。 到了公司，这么多人，文秘忙不过来，郭娟叫两个销售一起接待，端茶递水，然后蒲素象征性介绍了下所谓的售后，老郑根本就无所谓，协议书看都不看就签字了。 然后问到怎么付款，现金他们也有，不过没那么多，付一半转账一半。郭娟给了账号，那边就打电话安排，虽然账还没到，蒲素也很放心。 等到准备找他们的兼职老林办过户的时候，郑总表示不需要，手续带走就行，不上地方牌。这个让蒲素记在心里，以后肯定用得上，不失为一条好路子。 等弄了差不多，蒲素招待大家一起吃饭，文秘直接订到梅陇镇。这次郑总没和上次林总一样拒绝，中午了原本就是吃饭的点。上次林总大概是真有事急着走，蒲素送了几箱洋酒，人家回赠一箱50年茅台。 蒲素把郭娟带着，一起到了梅陇镇，这些人果然非茅台不喝，一箱6瓶，一顿饭喝了5瓶，都是在饭店里拿的酒。外面蒲素不敢买，怕买到假酒。这些人酒量都好，蒲素也喝了不少。他们也没欺负蒲素灌酒，自己人跟自己人都喝的不亦乐乎。 蒲素看得出来，他们性格都很好，豪爽热情，大大咧咧，非常值得结交，而且不拘小节，看的出都是玩惯的。于是他试探着约晚上，准备带到翁微微那边，一来给翁微微捧个场，二来是真心想结交他们。 结果显然郑总他们晚上有安排，于是口头上约了等以后有空再约。他们都是北方人，刚到桑海不久，最近事情比较多，对于蒲素暗示性的晚上有节目，找个地方唱唱歌的内涵都心知肚明。看得出很感兴趣，就是今天肯定没空。 这一顿饭是蒲素第二次来梅陇镇，把菜单上能点的菜基本都点了。好几样都是位菜，一人一份，比如“白汁排翅”600一人一份，最后连酒水买单2万多，郭娟是跟着来的，出去开了支票结的账。 中国人的饮食文化确实很适合拉近关系，一顿饭下来郑总一直握着蒲素的说，说着酒话。无非是“小兄弟以后有事找我，好使！，认你这个人，值得交！” 郭娟在边上看着两个大男人，手拉手紧紧不放，也是感到一阵恶寒。其实男人之间，酒桌上这种事不少见，手拉手絮絮叨叨没完没了，经常可以看到，我自己就经历了不少次。气氛最好的是两个人都喝的差不多，不觉得别扭，要是有一方还清醒，想撒手又撒不掉就尴尬了。 今天正正好，蒲素也没少喝，而且有点刻意套近乎，所以两人之间是真的难舍难分，最后郑总才被他的人依依不舍的拉进车里。 这里郑总他们一走，那边郭娟就嗤笑蒲素，说他像是个三陪坐台小姐。蒲素也是心情好，说：“我做三陪了，公司里那些人才不用出去做。” 蒲素这话虽然是无意，但是郭娟听了也很有触动。确实，这个公司都是蒲素弄出来的，当然她不会敏感到蒲素在对她不满，她现在负责管账，把钱弄干净还实际上在管理着公司运作，作用和蒲素差不多重要。 但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米她拿什么下锅，没有钱，她去哪管钱？蒲素以前在南州什么样子，后来落魄逃难到香山，又是什么样子，她都清楚。 只不过蒲素貌似从来没在外人面前丢过面子，日子再难过，在外人面前总是表现的很潇洒。哪怕逃难时候，明明没什么钱，还整天充大头，虽然吃的都是大排档，买的东西也不贵，但基本上也是倾囊而出了。 现在赚了不少钱，他反而开始有点低三下四起来，郭娟心想，蒲素大概也是为了这个公司吧，毕竟这么多人需要他来支撑。公司要有什么，这些人都要出去各找工作，求职的经历可以说是不堪回首。包括郭娟自己在内，以前的日子是一天都没法过了。 出来的时候蒲素开的车，回去还好，郭娟现在会开车，郭娟开着兰博基尼回了公司，结果蒲素车里睡了一会，到公司楼下醒了，没让郭娟下车，和她说了对她弟弟的打算，郭娟一听就同意了，郭胜每天在公司游手好闲，她都觉得很尴尬，现在去仓库，正好。 说完了，郭娟要扶蒲素上楼，蒲素摇了摇头，让她自己上去，他还要出去一趟。 第二百四十九章 拉风 郭娟走后，在楼下车里，蒲素又躺了一会，然后才拿出大哥大给阿豪打了电话，告诉他上午做了一笔生意，明天大概就到账了，问他是直接转账还是要现金？ 结果阿豪电话里说：“要是没啥事，就到他那里坐坐去喝茶，要不他来公司找蒲素。”蒲素一听立刻说他就在去太子公寓的路上。 开什么玩笑，虽然不知道郭娟是不是认得出他，蒲素是不敢冒这个险，万一郭娟认识他，就没法解释了。郭娟的暴脾气，他有数。 上午的交易蒲素大约算了一下，自己这边利润将近七八万。法拉利和奔驰的售价加一起就差不多了，另外一辆的售价算是手续和成本。而阿豪这里要对分的利润起码有八十万。因为那两辆都是日系车，价格卖的并不高。 虽然按照现在的眼光看，这点钱好一点地段的房子一套小面积都买不下来。但是当时黄金地段独栋洋房大概能买两栋还不止，不过一年后就突然涨的厉害了。 快到太子公寓的时候，蒲素给仇子英打了电话，问她在哪，结果仇子英和夏东娜都在阿豪那里。等到蒲素上楼时，仇子英给他开门，看到他就露出了甜美的笑容，让蒲素看了十分心动。 两人之间现在已经有点老夫老妻的样子了，尤其是仇子英面对他时的表情和动作，无一不表现出了处于恋爱中的状态，这让蒲素总觉得有犯罪感。 夏东娜大概昨天是回去了，换了一身新买的衣服，两人是放学后来的这里，上午她们有训练。其实模特公司的管理很松散，刚招收的新模特培训很连贯，等到基本功这些都教完了，也就没啥可学的，这玩意主要还是看个人，技巧也就那么多。因为教的再好，自己不保持体形很快就被淘汰出去了。而且舞台表现力，时装展示力这些，靠教也教不出来，气场这东西还是看个人。 之前就说了，太子公寓离纺大很近，走路也没多远。这里插播一下：很多人大概不知道纺大是什么学校，还以为是个很垃圾的大学。其实不然，现在纺大叫东华大学。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部直属的全国重点大学，是国家“211工程“建设高校、名列中国大陆高校第34位、上海高校第6位。这应该算是很牛的学府了。 改名原因主要是学校的定位，90年代随着社会经济的不断发展，纺织行业变得越来越不景气，好多生源一听纺织大学，以为这学校就只是搞纺织，为了正确学校的定位，不影响生源，所以校领导自己拍脑袋就改名字了，虽说改了名，其实这个名字里还是保留着纺大纺织的特色，具体解释见东华大学百度百科，这一点也正是符合了学校的定位：“纺织为特色，其他学科共同发展”。 其实对于改名很多人都不赞同，包括孙莉这些老校友们，因为他完全摈弃了这么多年来“纺大”所凝结的无形的影响力，在国际友人面前你说“纺大”，人家都竖起拇指，但是说到东华，一脸迷茫。 在国内一开始甚至都以为是民办大学，还和其他的几个华混在一起，改名的刚开始几年，在上海地区分数甚至好多都是二志愿录取，好几年在上海都是被视为一本垫底学校，和上海大学这样的学校视为一类，在国内都被一些实际上同等级的学校压着，抬不起头，当年的纺大如今这般模样，真的让人痛心，这几年来随着几代东华人的努力，学校内在的东西慢慢的显现出来了，显露出它名校的本色，相信在不久的将来，东华一定会再次崛起！ 童蕾她们为什么和孙莉都认识？其实差不多都是一个系的。因为她们模特班也在“服装与艺术设计学院”里，具体专业叫做“表演专业”。其实是当时最大最早的一家上海模特公司委培的。 但是她们这一批当初进校是不需要学历的，后来再招的就不知道了。我觉得差不多还是类似，这原本相当于一个特殊专业特招，对年龄和学历没啥要求，身高、比例和五官气质达标就行了。很多模特公司后来选送比赛的选手比仇子英现在年龄还小，不可能有什么正经学历的。 原先三个人都在客厅里，蒲素一进来阿豪就给他倒了一小盏茶，蒲素喝了也是牛嚼牡丹，而且感觉这点量，润喉咙都不够。 原本仇子英她们在，蒲素不想说，结果阿豪主动问起一身酒味，是不是交易完了陪客户吃饭了？蒲素也只能说上午卖了几台车，中午陪着客人吃了一顿饭。 “连自己开的都给买走了。”蒲素为了不引起阿豪对名车超跑的注意，一直不提车子牌子，装的自己也不认识的样子。 结果阿豪还没说什么，夏东娜不高兴了，说她最喜欢蒲素那辆车，要是早认识蒲素，早就和蒲素谈朋友了，这话一说弄的除了她以外的人都很尴尬。 夏东娜的性格很强势，说话不顾忌，尤其是熟了以后更是明显。其实能说出来的，大多是没想法的，道理都懂，但是也真不好接受她这样。 “嫂嫂，休要调笑！我武二的拳头可也不是吃素的……” 蒲素也只能开了个玩笑应付了过去，结果三个人都没明白一个笑的都没有。阿豪粤东人，糙汉子一枚，原本就没啥文化，夏东娜和仇子英更是学渣，完全不懂这句话里的内涵。 到是夏冬娜先问：“你小名叫武二？呸，我才不是你嫂嫂！” 蒲素也只能赶紧打岔，这问题没法解释，总不能从水浒传开始说起再说到潘金莲和武大郎吧？太尴尬了。 了。 还好阿豪把话题引导到了正题，卖车的利润先放在蒲素账上，扣除借款20万，其他的随用随取。蒲素看他是铁了心以后要常驻桑海了，把他这里当银行了。 四个人坐在屋里蒲素觉得浪费时光，原本的酒气，随着喝了几杯茶也慢慢散了。他就提议出去转转，赚到钱了今天，想消费一点。 结果都准备出门了，蒲素才想起，现在开的车只能坐两个人，原本一辆车四个人正好，现在出去就不方便了。 “豪哥，要不你弄辆车先开着吧，要不然到哪也不方便。” 蒲素建议道。仓库里还剩几辆车，随便搞一辆先开着。 “行，要不现在就去拿车？”阿豪想想也对，虽然桑海路不熟，但是比打车好多了，那时候打车拒载现象太严重了。 于是夏东娜和孙莉在屋里等着，蒲素开车拉着阿豪又去了次仓库，阿豪也选了辆没人要的三菱3000gt跑车。因为他看了蒲素开的觉得跑车很拉风，适合载着夏东娜在车里炫耀，于是他的心态也变年轻了。 然后蒲素开车在前面带路，阿豪在后面跟着，路上蒲素给仇子英打电话，让她们两下来，到公寓门口等。最后，四个人分两辆超跑，雪青色拉博基尼和大红色gt3000，一前一后呼啸在桑海的街头。 这天沿着淮海路，从美美百货开始，一路横扫疯狂购物，后备箱都塞满，连阿豪都拜托蒲素给他参谋买了几套新潮的大牌t恤和裤子。鸟枪换炮，这里买单那边就换上了，四个人一人买了一副新款雷朋太阳镜，开着跑车确实在路上回头率太高。 开始还好没敞篷，虽然夏东娜强烈要求，但是阿豪没放的下他那张老脸，借口桑海灰太大，不适合敞篷。但是没多久看到前面的蒲素硬顶开蓬和变魔术一样，收了棚顶，夏东娜就再也不干了，阿豪也只能放下车棚，四个人在路上耀武扬威，十分嘚瑟，尤其都开了音响，放着调频台的迪斯科音乐…… 然后蒲素带路穿过西藏路一路顺着金陵路开到外滩，当时外滩过滤网外白渡桥就没啥可去的地方，往南十六铺那一带脏乱差的不行，除非要上南浦大桥。 然后蒲素带着阿豪交了费上了南浦大桥在人烟稀少的浦东试验跑车速度，从打浦路隧道又到了浦西。虽然出了隧道口这一带也不繁华，也是属于下只角，但是和浦西的荒凉比起来，还是两个世界。当时“宁要浦西一张床，不要浦东一间房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大部分第一批动迁的市民，被迁到浦东都哭死哭活，没有一个愿意的。哪怕是动迁到现在的陆家嘴，就隔着一条江都不愿意，沿岸很多摆渡口，其实很方便，但浦东的发展就是不行。而且有隧道费和过桥费，13元一次。很长一段时间以来，一到晚上，没了摆渡和公交车，人民广场靠近西藏路那里就都是拼车过江的出租车。乘客告诉目的地和司机谈个“辣子”，坐满四个人就开了。 当时桑海的出租车主要两种普桑和夏利。普桑144起步费，夏利108这个定价大多数乘客都吃亏的，144这个，很多给了15，零头六角一般都不要了，司机再故意磨蹭找零钱，大多数人就不要了。记得新民晚报有报道，出租车司机一天光这个零头钱就够他们吃盒饭还不止。 第二百五十章 赶场 刚出了隧道进市区，仇子英的电话就响了。后面的夏东娜显然心情好的一塌糊涂，帮阿豪传话，问蒲素他们想去哪吃饭。 蒲素让仇子英传话问她想吃什么，结果夏东娜说想去乍浦路吃海鲜，蒲素想了想，还不如近一点去黄河路，早点说也不至于绕了个大圈子，现在还要往北边开。 其实蒲素吃什么都无所谓，仇子英也差不多，阿豪更不用说了，现在无非是满足夏东娜的个人要求。到了黄河路，车子停在南经路国际饭店对面，找了一家火爆的海鲜餐馆，点了咸蛋黄炒膏蟹和干烧大黄鱼，又点了几个凉菜，四个人叫了几瓶啤酒，仇子英看蒲素光喝酒不吃菜，不停的往他骨碟里夹菜，不得不说，懂事会照顾人完全不分年龄。 现在的仇子英才16岁知道这么照顾人，而当时蒲素是连吃虾也要帮王艳剥虾壳的，想想真的觉得以前很傻。蒲素现在心理非常有问题，也可以说是狭隘和记仇，对女人的看法上走了极端。 吃完饭，大家酒喝得都不多，夏东娜提议道对面人民广场散散步，吃的太撑需要消化。结果两人一组，夏东娜虽然没像仇子英和蒲素那样跟阿豪挽着胳膊，两人在一起的态度也很亲密，估计实在是阿豪比她矮太多，大庭广众之下拉不下脸来这么做。而阿豪已经很满足了，屁颠颠一脸的幸福和骄傲，仿佛路过的每个人都在羡慕他。 散步的时候仇子英告诉他，后天要去驾校学车了。蒲素点点头，学出来就把那辆她喜欢的车送她了。以后作为男人，他心理上也没啥好负疚的，两人不可能有什么结果。这是他心里早就设定好的，只不过仇子英自己大概以为随着时间和感情的加深，两人之间或许会有什么变化。 过了一会阿豪也跟上来，和蒲素说准备把今天开的gt3000送给夏东娜，让蒲素安排她去学车。听了阿豪说的，蒲素和仇子英看了一眼，连忙让仇子英给教练打电话，能安排的话把夏东娜安排上一起学。 打完电话，教练说没问题，明天上午教练开车来接她们去交钱报名。蒲素奇怪服务居然都那么好了，大概仇子英是直接找教练，所以夏东娜这个名额算是他的个人业绩，提成应该有不少。 显然夏东娜和阿豪两人早就在车里说好了，大概这两天仇子英和她说了，蒲素让她学车以后送辆车给她。蒲素不怪仇子英，小孩子买个玩具尚且要和小伙伴炫耀一下，何况是这种事情。而夏东娜也不想输给仇子英这个小孩，阿豪对她又言听计从，暗示了两句，都不用开口，阿豪就自己提了。 其实送辆车对阿豪来说也不算什么大事，蒲素都舍得送，他更没所谓，一辆车他的成本比蒲素高出十万而已。 今天又开张了，所以他完全没当回事，而且对夏东娜正在兴头上，送房子他都肯。其实后来搞出很多事情，都是因为阿豪和夏东娜。如果蒲素和仇子英单对单联系，很多事情两个人很好处理，就因为现在是四人组，关系牵牵连连，到后来就弄的比较复杂。 两个女生都穿的高跟鞋，尤其是夏东娜，散步是她提议的，没一会要坐车回去也是她。于是又掉头回去拿车，开回太子公寓。 楼下停好车，各自拿着今天采购的东西都各回各家。到了房间里，蒲素问仇子英，夏东娜和阿豪到哪一步了，仇子英说她也不清楚，貌似夏东娜昨天没回去。 蒲素听了还以为两人关系已经实质化了，其实并没有。到后来蒲素才知道，当时夏东娜确实住在太子公寓里，不过和阿豪分房住。夏东娜的家就在今天打浦路隧道的浦东那一头，德州新村。市区动迁过去的，现在看离市区不远，当时一到晚上路上连灯都没有。 而且夏东娜早就独立了，家里也不大管。她懒得每天回去第二天再挤公交车出来，所以就和阿豪住在一起。敢这么做，也说明她有自信吃得住阿豪，不敢对她怎么样。而阿豪也真的做到了非礼勿动，堪称道德模范…… 仇子英在房间里收拾买来的东西，蒲素坐在客厅看着电视，正想着怎么早点送她回去，自己也好回家，结果大哥大响了，是韦东打来的电话，他刚结束了第一场，正和他的货代公司老板准备去第二场，在翁微微那里，房间订好了，让他也去，顺便给他介绍一下他的大哥。 蒲素起先推辞，只是韦东非常坚持，一定要蒲素来坐坐，仇子英这时也过来了，听到了电话。打完电话后，仇子英已经收拾好了，换了帆布包准备和蒲素一起下楼。 小姑娘很懂事，知道蒲素那里有应酬，反正晚一点也要回家，不如一起走了。蒲素把她先送回去以后，就往翁微微的俱乐部“金色年华”方向开。 结果半路上，韦东没打电话，到是翁微微打电话问蒲素到哪了，韦东他们到了，知道他要来，她一直在门口等着接他。不得不说，翁微微这种女人很会做人，就这么一句话让蒲素很窝心。 而且认识以后，翁微微从没在下午打电话给他，让他去捧场定位这些。按照蒲素的经验，那些妈妈桑和小姐，一般下午睡醒躺在床上，就开始琢磨晚上要叫谁来捧场了，然后再起床出去随便吃东西，最后去发廊洗头吹头发…… 这种电话通常都很尴尬，周围有的环境不适合接这种电话，就算适合，拒绝别人总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接受又很违心。只不过这是她们那一行生存的一个手段，也是没办法。 所以，翁微微的反应就很让人尊重了，所以蒲素只要有需要都想着去她那边捧场。今天也是巧了，中午还想着晚上带客人到她那边，晚上韦东就打电话约他。其实蒲素对翁微微的印象也非常好，只不过她上班的这个“金色年华”没事来很别扭，因为不可能一个人来这种地方，带其他人也很傻。 桑海ktv俱乐部这种地方和全国很多地方的消费不大一样，价格是偏高的。小姐小费就不说了，各地因为消费不同，有高有低。主要是反映在妈妈桑这一块，打的地方，小姐一般都分组，一个组一个妈妈桑加一个所谓助理，也就等于是两个妈妈桑，结账的时候，客人需要按照这个地方的行规小费不光给小姐，还要两个妈妈桑各给一份。 据我所知，全国很多地方是没这个规矩的。每天妈妈桑从小姐的台费里扣，加上订房费的回扣就是她的收入。而桑海就辣手了，妈妈桑开始每个小姐每天只要坐台了，一晚要扣掉30的。后来竞争激烈了，小姐不好找，慢慢这个规矩才没了。 所以桑海的妈妈桑，做的好的，一个月收入是真的非常可观。像翁微微这样的顶级妈妈桑，收入只会比一般的小老板只高不低。而且翁微微本人也很年轻，因为夜场浓妆，蒲素一度以为她和自己差不多大，后来才知道，比他还要小几岁。 翁微微站在门口等到蒲素，停好车后，蒲素一下车翁微微就过来挽住蒲素，假装埋怨他不知道来看自己，蒲素也是一时冲动，趁势搂住她，在大门口就站着和她拥吻起来……纯属即兴，两人配合的到也是非常默契。 进了包房，韦东正在唱歌，一看蒲素进来了，赶紧停了，让包房公主关了音响，和蒲素介绍他的几个大哥。 这间包房很大，里面人不少，不算小姐，光男的就差不多十来个。韦东主要介绍了两个人，一个是个北方口音的东北大汉，40来岁，皮肤黝黑，但是也算的上是浓眉大眼，姓崔。 这帮人里，人人都喊他大哥。是某航空公司的某部门主席。原本是在桑海空军地勤服役，退役时正赶上桑海建设机场，组建航空公司，就留在了地方，从一个小航空公司现在变成了国际航空公司，在桑海本土算是最大的。 另外一个介绍给蒲素的是，是一个高大白净的眼镜男，乍一看很斯文，仔细看又非常精明，叫沈云，也就是航空公司里原来吨控室一窝端吃官司的那个，现在韦东正跟着他两搞的一个小货代公司里混日子。 老大和沈云两个人身高都超过180，老大非常豪爽，拉着蒲素就喝酒，第一眼印象就非常好。20多年过去了，现在回想这个老大，各方面为人真的是没话说，东北人里他的素质没话说，人缘非常好，接触他的人，没不买账的，那一声大哥都叫的心甘情愿，可以说相当有人格魅力。 而沈云也是桑海人里典型的场面人，做事清清楚楚，脑子非常清醒，而且高学历，文化素养相当高，对待朋友相当的够意思。沈云和他大学同学结了婚，当时还没孩子。他吃了官司以后，他在外企的太太，一个月薪水大概有两三万，在当时算了不起了。 第二百五十一章 借记卡 韦东给大家介绍完了以后，继续坐下喝酒，那位姓崔的大哥要翁微微给蒲素安排陪酒，翁微微听了看着蒲素笑着说，：“好的呀，要几个？” “随便叫一个来吧。”蒲素无所谓的说道。 原本翁微微还以为蒲素不会要，结果没想到他这么说，愣了一下后，马上就反映过来，敬了蒲素一杯酒。 妈妈桑主要赚钱的方式和工具就是手下的姑娘，这些姑娘每天打扮的花枝招展来上班，都不希望碰上“白板”，所谓“白板”也就是不开张，一晚上坐不上台。那就等于颗粒无收，白来一晚上一分钱收入都没。 如果总是坐不上台，很多姑娘就会换地方，觉得现在跟的妈妈桑能力和资源不行。说穿了，就和现在演艺圈的经纪人一样，没资源捧，没有出镜率和曝光度，经纪公司是留不住演员的。 蒲素既然都来了，想着解决翁微微下面一个小姐的坐台率，根本就无所谓的。翁微微什么样的人？马上就明白过来，对他的印象就更好了。知道蒲素的心思，很快就带了一个各方面都很平庸的姑娘过来，一晚上主要就是负责敬酒和倒酒。 包房很挤，蒲素则搬了一个方垫凳，坐在茶几边上，一个人在那还宽敞点，和大哥以及沈云他们喝酒。其他包房里的人，后来大哥也都逐一介绍了，都是航空公司各个部门的人，其中还有一个很是英武的飞行员，据说是国内最年轻的机长。 大哥他们第一场显然酒就喝得不少，但是在这里一样喝的很猛，光芝华士翁微微就往房间里送了一打。有的兑绿茶，有的直接喝纯的。 又过了有一会，包房又来了一个人，翁微微看了低声和蒲素说：“主持人。”蒲素一看，果然，体育台的主持人，名嘴。蒲素看电视也是喜欢看体育直播，尤其是当时的甲a联赛，简直是中国足球最辉煌的时期，虽然国际比赛还是没什么成绩，但是关起门来自己玩，那时候可以说是人气最旺的时候。 现在回头看，那时期的足球运动员虽然一样不靠谱，几乎个个都是小流氓，半夜经常在娱乐场所看到他们流连忘返，打架斗殴，玩弄女性的丑闻经常曝光，但是也比现在的足球运动员水平高多了。 名嘴来了看到大哥依然服服帖帖喊大哥，蒲素心想这个大哥是真的不一般。很快翁微微给名嘴好可心的妹子，包房里又开始了饮酒作乐。 当时桑海这种场合有个术语叫“汰手”，书友“哈234”肯定知道。普通话的意思就是“洗手”，顾名思义，动作代表的含义腌臜不堪，蒲素活到一辈子也没做过这样的事，搂搂抱抱是有的，其他的觉得真没意思，但是亲自见过很多不上品的人那么干过，很是看不下去。 那几个航空公司的基本都上了岁数，喝了点酒动作都很过分。大哥显然也是熟视无睹，蒲素很是看不下去，但是也不能出声制止，翁微微也没有办法，那些妹子就是做这一行的，什么样的人都有，不习惯也得忍。 只不过大哥很热情，一直和蒲素喝酒，聊天，非常近乎的样子，沈云也是，显然韦东不知道和他们说了什么，名嘴看到大哥他们对蒲素的态度，也敬了蒲素几杯酒。 又过了一会，蒲素觉得自己不能喝了，再喝下去车子都开不回去了。于是趁着没人注意拿着包和翁微微使了个眼色出去。 出了包房，蒲素随手推开旁边一个空包房和翁微微在里面亲热了一会，然后让翁微微去结账，小费算一下里面有多少人，他这里都付了。 “13点啊，这帮人死能喝，又不是你请客……” 翁微微这人确实不错，不因为蒲素要主动结账而高兴，反而劝他不要当冲头。 “无所谓的，再加半打人头马，账我结了，喝不掉的存在你这里。小姐多少你进去点点人头，我把小费付了，等会就先走了。” 翁微微看实在拦不住，而且也不知道蒲素是什么打算，为了做生意，这么做都是有可能的。于是又出去进了包房，点人数去了。 “你要洋酒可以找我，我那里什么都有。”等翁微微进去拿了账单进来，蒲素一边数钱一边和她说。 蒲素其实知道，要是包房里妈妈桑飞单，自己卖酒那利润简直吓人。也就是说包房里消费10瓶酒，单子只出三瓶从吧台那里领，其他的自己拿酒过来，一瓶酒按照ktv的消费收费，利润就相当大了。 “好的，明天睡醒了给你打电话，不影响你吧？”翁微微问道。 “没事的。”蒲素对翁微微印象不错，想着送几箱酒给她。 两人又在空房间里腻了一会，然后一起回到包房，大哥一看到他就说：“小蒲，去哪了，找了你一圈都没找到……” “刚才吐了，她陪我在隔壁躺了一会。” “嗯，他喝多了不能喝了……” 翁微微在旁边帮腔。 蒲素端起杯子，看到韦东还在唱歌，把他叫停，打了个招呼，说自己要走了，最后陪一杯酒。然后都喝了杯中酒，大哥和沈云跟着韦东一起把蒲素送到门口，翁微微搀着蒲素到了车子跟前，韦东说：“你又换车了？” “嗯，那辆车给朋友看上抢走了……” 蒲素说着和翁微微抱了抱，和大哥他们打了个招呼就开车走了。 开到半路大哥大响了，韦东的号码。结果刚接听，那边就是大哥的声音：“小蒲，你不够意思，今天大哥我请客，你把单买了怎么回事？你这么搞……” “大哥，今天虽然第一次见面，但是早就听韦东一直说起你，今天实在是不能喝，没坚持到底，所以……” “别叫我大哥，你这么搞，不把我当大哥看，大哥要有大哥的样子，不行，你赶紧回来……” “大哥，真没其他意思，我刚才图的一塌糊涂，再喝肯定不行了，下次再碰头，我给您赔礼。” “那明天，明天晚上一起吃晚饭，我来安排，你明天不要安排其他事情了。” “大哥，您别客气，小事情，我蒲素什么人，大哥以后就明白了，不急……” “不说了，就这么定了，你先回去休息，明天晚上一定要赏脸，我让韦东明天打你电话。” “那，好吧……” 挂了电话，蒲素点了支烟，他对大哥的印象确实也很好。而且他也需要在桑海有点关系，今天买个单，套个近乎，显然目的达到了。 到了家里，刚进门两条爱犬就迎上来，尤其是人头马亲热的不行。蒲素确实喝的不少，也只能敷衍了它们一下，直接就上了楼，楼梯口人头马和莱昂蹲在下面，满脸的沮丧。 之前其实没喝很多量，但是太急。一个个打招呼，就是一杯杯喝，一口气连着喝了很多杯，这就和玩色子一样，连着输连着喝，很容易不舒服。 到了房间，他把包一放，就倒在床上，直到孙莉从外面晒台上的工作室回来，一看就知道喝多了，才帮他脱衣服，脱鞋子算是好好地睡在了床上。 当时是真的没酒架意识，再说一遍，是全民这个意识都低。尤其是当官销售和做生意的，几乎人人天天都酒驾，交警就算查违章，查到其他违章截停，问道酒味也不管，蒲素就经历过几次，一次晚上，莫名其妙下了华山路高架下来，就被拦住，以为酒驾了，其实是喝多了，大灯没开。下车后扣驾照副证开罚单，明知道醉醺醺也不管。 当时要不就是当场处罚，要么都是扣副证，给你一个罚单，自己去处理。当场处罚的三十元一般，最高的50，而开罚单的都是要扣分的。 蒲素的惯例，就是喝多了睡的时间不长，半夜果然又醒来，床头有孙莉准备的凉水，蒲素咕咚咚一口气喝完，又胡思乱想了一会心事，折腾了一会才又蒙头大睡一觉睡到第二天天亮。 早上醒来没胃口，喝了一杯豆浆，阿嬢看了心疼孙子，要拿点心给蒲素吃，蒲素也没胃口。蒲素交代过孙莉，每隔一段时间给阿嬢买乔家栅的点心，老人有自己的口味，算是传统。好不好吃是一回事，老人家看到就有幸福感。 早上他还得进公司，今天要查一下账到了没有，虽然假支票可能性不大，而且还有林总担保，但是还是要去看看。 结果到了公司，郭娟已经带着他弟弟去银行了，显然郭娟也很上心。过了很长时间郭娟才回来，看到蒲素在就对着他点点头，蒲素知道这是代表到账了，没问题，然后又让他去她办公室。 到了办公室，郭娟关上门，从包里拿出一张薄薄的卡片递给蒲素。蒲素从没用过这玩意，郭娟说这就是公司借记卡，刚推出来的。其实，蒲素和郭娟都不知道，这是一张1996年8月中国银行境内首家发行具有国际标准的人民币借记卡——长城电子借记卡。 第二百五十二章 换人 蒲素看了眼这张银行卡，此卡卡面以青色为主，左下角为长城图案，右上角为地球。长城基线延长并有一条垂线指向右上角地球中中国所在的位置。 郭娟自己办了张个人的，因为他知道蒲素不敢用自己证件办，所以用公司名义办了办了一张企业卡，账上的钱都能用。不过只关联50万到了卡上，郭娟也担心蒲素赌博或者是喝多了乱搞，把公司搞破产。 “嗯，够了！” 蒲素很快就听明白了，能刷卡的地方就刷卡，当时能刷卡的网点少，可以在atm机上取现金，比以前方便多了。觉得郭娟做的很对，50万够他花一段时间了，没了，大不了再让郭娟充钱就行。 “密码是你生日，肯定忘不掉了。省的一次次叫我取现金。” 郭娟傲娇的说道。郭胜过两天就去仓库了，以后取钱就她自己去，所以大额现金最好少取，好在她现在自己也开车，比以前安全多了。 郭娟要和蒲素商量的是让那个所有员工都去办卡，包括香山和南州，然后以后都只需要往卡上打钱就行了，不需要在和以前一样那么麻烦。 蒲素自然是同意的，高效的解决了财务上的麻烦，尤其是他公司这样的外地有分部的，出现银行卡这个新生事物，简直是太方便了。 然后在郭娟的办公室里，蒲素手写了一份通知，郭娟用电脑输入进去编辑好文件格式，打印了出来盖上公章，往香山和南州传真了过去，本部的通知则张贴在二楼和三楼的进门处。 无意中其实蒲素的公司是国内第一批响应电子转账的企业和个人用户。蒲素这时候还不怎么习惯用电脑，主要是他没时间坐在办公室里捣鼓这些，到现在他的办公室也没装电脑，哪怕装样子他也不要，哪怕文秘和销售都人人都有，他也拒绝。 主要是他用不上，也没兴趣，只不过没多久他也进入互联网时代了。 昨天卖车有了一大笔收入，让他感觉自己前段时间惰性太大，仓库里放着金子不去挖掘，被动等待沙军拉客人，简直是本末倒置。 然后他让郭娟通知，今晚下班前全体开会。他想宣布两件事情，第一就是之前安排销售学习汽车理论知识，一个星期后准备考核，前五名转岗销售车辆，基本工资上浮，销售汽车的奖金和酒水的奖金更是差别很大，相应大家都有积极性。另外就是给郭胜一个头衔，暂时定一个仓库主管兼汽车营销总监，给他一个职位，让小伙子以后有点责任心。 等到中午吃饭的时候，李翊君来了，吃完饭，蒲素把李翊君叫到办公室，和她聊了聊。开门见山，就问她什么时候走？还走不走？不走就安心工作，要走，按照规矩需要提前三个月通知公司的，就算看在沙军面子上，起码现在要表态了。 果然，蒲素一问，李翊君那边的表情非常尴尬，不得已之下承认了，下个月初就要去美国东岸的一所大学，之所以不提前说，是担心蒲素知道了告诉沙军，到时候很麻烦。 她是打算最后一个月工资不要了，反正最近她也是无所事事，都是公司养着她。蒲素眉头一皱，这个女人果然是个狠角色，到现在还想瞒着沙军，他是无所谓，公司早不需要她了，一个月工资也不算什么。 “等会我安排郭娟把下个月工资预支给你，就当公司给你的送行礼金。”蒲素看着她说道。李翊君的表情很是尴尬，做了亏心事总是不自在的。 “你和沙军的事情，按理说我不该多说，但是我现在知道了，假装不知道，沙军要是晓得了，肯定要责怪我的，我是他朋友，帮你骗他，你觉得我说的过去吗？” 蒲素这时表情也不好看，他盯着李翊君，最后直到李翊君表示就最近两天会和沙军摊牌，才让她回到了自己办公室。 接着她打分机，让郭娟来他办公室，商量了一下，两人已经有了一个人选，是一个公司里年龄最大的销售，其貌不扬的许爱军，很男性化的名字，但是做事很严谨。 许爱军年龄已经30了，以前没条件结婚，现在挣到钱了，和男朋友买了房子已经快结婚了，以后应该会很稳定，在10个销售里一直也很有威信，有大姐大的派头。 蒲素考虑了一下，决定以后李翊君这个办公室，原本在他和郭娟的正中间，而郭娟作为财务靠里，不可能换出来，而蒲素的外面带露台更是命根子不会动。所以李翊君这个位置就不准备让许爱军以后上来了。 今晚开会，正好顺便宣布许爱军的职务，等会就让她和李翊君交接。明天开始就不让李翊君上班了，算是给她带薪离职。而李翊君的地方，腾空以后做个内部休息室。 三楼走廊的休息室是公用的，以后房门一关，这里面就蒲素和郭娟，中间这一间做个精致的休息室，来了重要的客人也适合在这里接待。 二楼早晚要整层都要拿下来的，许爱军作为销售主管，还是和销售待在一起比较好。当时对李翊君，是因为公司刚开，大家都没经验，对她太重视了，不过她的理念和模式还是让大家学到了不少东西。 只是郭娟现在也今非昔比，接触的都是精英阶层同学，对企业管理和运作已经是有国家化视野了。当然也是似懂非懂的阶段，不过格局和眼界已经有了，剩下的只是学习和时间问题了。 两人商量着外面这一间怎么布局，很快蒲素就有了主意。他只要从浦园拿点用不上的所谓旧货古董，再定制两组明快色调的现代布艺沙发，中西结合就会很有味道，里面主要靠植物点缀，秋香花园的日晒很好，室内种植也没问题。 装几个卫星天线锅，放一排吊架电视，播放全球各地新闻台，平时调到静音，立刻就显得国际化了。不过装吊架挂电视要和余阿姨打个招呼，毕竟要钻洞。 然后放一排酒柜，把仓库里的各种酒摆进去，波西尼亚风格的水晶酒具摆两套，再来两盒雪茄，品位马上揪出来了。 当时到处都是安装卫星的广告，亚卫一号等等，根据频道不同，收费不一样。最便宜的看看凤凰卫视翡翠台这种2000多，最贵的2万多也有。这个对蒲素来说不是问题，问题就是余阿姨给不给装。 商量好了之后，郭娟下楼去和余阿姨打了交道，很快就回来了，告诉他搞定了，只不过答应了顺便给余阿姨家装一个看电影台的卫星。 其实装卫星实在楼顶安装，不算破坏建筑，分分钟能拆除，而且也不需要打洞，安装工人自己带个水泥基座或者一块大石头，只要有重量，在楼顶放好，卫星锅装在上面就行。当时通讯完全靠吼，完全没错，一个工人在上面转方向，下面的调频道，清楚了就喊好，不清楚，楼顶的工人就继续转…… 只不过好景不长，***被定性为邪教以后，别的地方不知道，反正桑海的各个街道联合物业全部出动，没几天就全部拆除了，先是自拆，有最后时限，自己不拆的，他们帮忙拆。有几个会自己拆？难道花钱还请工人来拆？放在家里还占地方。 蒲素几个房子都装了，损失惨重。拆除下来的卫星锅在每个小区花园里堆放，集中展示成果。这个行动，没一点年纪的根本就没印象。 这边商量完，那里蒲素打电话把许爱军叫上来，和她谈了升职决定和对她的期望，以后一切福利待遇按照李翊君的标准，并且暗示以后肯定还会有增长幅度，只不过暂时还是在楼下办公，以后根据情况分配独立办公室。 许爱军是个实在人，除了提出自己之前的客人，还希望以后可以维护以外没其他问题。这个要求蒲素也能理解，自己的客户不希望交给别人，有的客户都有感情了，主要倒并不是一些提成之类的因素。 然后蒲素让许爱军到郭娟那里去办一些转岗手续，顺便把李翊君叫进来，让她马上配合许爱军交接，郭娟监督。 交接完毕，如果没问题，领了工资明天开始就不用来了。三天后，不管她会不会和沙军摊牌，他这里都要和沙军把事情说清楚。 然后许爱军和李翊君在郭娟的监督下进行交接，李翊君的台账做的很清楚，到是许爱军担心交接以后，有什么问题都算她的，反而一丝不苟查的很仔细。 就在这时，电话响了，蒲素接起来一看是翁微微打来的，想了下，蒲素接了电话，问她是不是刚起床，结果翁微微说中午就起来了，一直在考虑是不是要给他打电话。 蒲素听了笑了一下，让她到自己公司来。问她知道地址吗？翁微微说如果是名片上的，她知道。 “对，没错，就是那个地址，你过来吧。” 蒲素考虑了一下，让她来自己公司也没啥，自己毕竟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把柄。这边几乎是他一个人说了算，而郭娟简直和他是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没必要遮遮掩掩。 第二百五十三章 内鬼 大大方方的把翁微微当成朋友，挺好的。而且主要是翁微微懂事，有分寸。反而仇子英他是绝对不会让她来自己公司的。 这里挂了电话，那边居然查出了问题。李翊君真的有点不是东西，讲起来也是高学历，这里也没亏待她，而且是沙军女朋友的身份进来的，居然假公济私，做假账。 如果不是许爱军自己是销售，一眼就看出好几个月她自己的销售业绩和报表不一样，说不定换个人就混过去了。说起来也是巧，如果不是从内部提拔一个销售，而且是以这么突然的临时决定方式不给李翊君遮掩的时间，说不定她到了美国了，这边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关键是郭娟被瞒在鼓里，一点都没有察觉。这事情其实是一直有隐患，仓库出库和这边销售是分两步走，最后不汇总到郭娟这边，她就是个瞎子。 而且仓库也不定时盘存，对账。归根结底少了个专职的仓库出纳，以前的郭胜说白了就是个送货员，否则无论如何李翊君也钻不到这个空子，在他们眼皮底下就把钱偷了。 或许是要到美国了，担心没钱要受罪，也或者是之前遭受冷落起了报复之心，反正看到漏洞以后这小半年，每个月她都在偷钱，大概算了下已经有8万多。 郭娟忙着要细细对账，没查出来的还不知道有多少，并且把所有的销售都叫回来，开始和自己的业绩核对。 这时候李翊君已经呆掉了，郭娟说要报警，一旦报警她就完蛋了。别说出国留学了，目前这个金额已经够她坐不少年牢了。 “还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 蒲素让郭娟不慌报警，问李翊君。工资都要给你提前预支，人还不用来上班，给你准备出国的事情。之前无所事事公司就在养着你，你还有什么不满？ 公司这情况当然不能报警，怕惹麻烦。蒲素知道郭娟也是吓唬吓唬李翊君，而且做给其他销售看，让她们知道后果。当时招的就都是桑海本地人，蒲素考虑的就是这一方面。 不过这事也有好处，李翊君在这里盘剥公款，对销售的账也是查的非常紧，现在可以确定的是销售没有一个在财务上有问题。 李翊君是吓的面无人色，哭的稀里哗啦，但是也没人同情她，甚至那些销售看她的目光都很鄙视，大多数是看都不看她一眼。做出这种事，确实是在当时来说无疑就是个小偷，而且是借着她们名义在偷钱，要不是查出来了，以后还以为是她们有问题。 李翊君这里说要退赔，蒲素心想也没这么简单。直接打电话给沙军，告诉他不管在哪里在干吗，速度来公司，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蒲素对沙军也很有意见，介绍来的什么人，什么玩意嘛！还谈朋友？给人家卖了都不知道，他自己就算了，还差点让他这里蒙受巨大损失。 钱是肯定要赔的，报警是肯定不会的。但是这事沙军必须要知道，不然那个女人回去以后还不知道要怎么骗他，然后搞的沙军还对这里有意见，那算什么？ 说实话，公司给李翊君配了大哥大，费用全报销，每月还有报销额度，只要拿来发票就给报销，什么都不问，就等于是给她发钱，再加上各种福利。别的不说，三楼三间办公室，其中最中间就是她的，对她真的算是很不错了，现在这样真的让大家都觉得很失望。 这里正在处理事情，翁微微先到了。文秘把她带进来的时候，蒲素还在和郭娟说着怎么细查，看到翁微微穿着一袭碎花长裙进来，打扮的非常规矩，就是个一般的时髦女孩，蒲素把她带到了自己办公室。 文秘正在门口问她想喝什么？翁微微笑着和蒲素说：“想喝什么？你这里还开咖啡厅啊？”确实，一般办公室也就是喝茶或者咖啡，蒲素这里还有各种饮料，甚至点心都有。 “给她倒杯咖啡吧。”蒲素和文秘说道。 文秘一走，翁微微说：“没想到你立升这么大，这里面怎么可以开公司？” 确实，秋香花园这样的地方，没人想到居然还可以开公司。 蒲素笑笑也没说话，别人都当他后台有人，其实没人知道这是一个运气加巧合。有的时候，很多事情就是这样，想都没想过，就突然这么遇上了。 等文秘把咖啡端来，蒲素把翁微微带到露台沙发上坐了下来，告诉她原来这里养了只鹦鹉，很漂亮的，现在搬到家里去了。 “外面我好像看到一只猫，也很漂亮……” 翁微微一边看着外面草坪，一边说道。 “嗯，那只死猫一天到晚在外面沙发上睡觉。” 蒲素没好气的说。 “第一次看到你这样的公司，在里面养猫养鸟还养鱼……” 翁微微眼睛里都是星星。说实话，再豪华的公司她也看多了，但是这样有居家氛围的到是不多见。 “走，带你去看看酒。” 说着蒲素起身拿了仓库钥匙，带翁微微出去。走到外面休息室，告诉她冷藏柜里的东西都随便喝，茶几上还有一盘虎皮蛋糕和蝴蝶酥。 蒲素这里就是讲究舒适和福利，每个员工都可以到这里休息喝点东西，吃点点心垫垫饥。所以，他这里没一个辞职的，除了李翊君这个女人。工资和待遇是一方面，他这里很人性化，也就是不抠门。 公司里没有一个是需要加班的，而员工下班不想回家在公司里蹭空调，玩游戏，他这里给叫外卖，都是记公司账一个月一结，这个连郭娟都是同意的。都是年轻人，而且说实话不差这点小钱，所以公司的整体氛围一直很好。 到了里面的别墅，打开门，翁微微看到那么多码放整齐的洋酒也是愣住了。洋酒在当时算奢侈品，现在是不算什么了，比好一点的白酒都便宜。在当时可不是这样，一瓶酒价格按照当时收入来算都很昂贵。 当时茅台算是国内最贵的酒了，90年代中后期也涨价涨得厉害，也不过500一瓶，这就不是一般人消费的起的，这是超市商店里卖的价格，只是和洋酒价格远远没法比。 当时社会流通渠道不畅，各个地方主要消费的都是当地生产的东西。比如大多地区都喝地方酒、抽地方烟，其他地区的商品很难买到，地方保护主义是一反面，主要还是流通不畅。所以旅行结婚很多人都要来桑海，主要是为了购物。 那时候只要有人出门，都会去买当地特产回来送人。现在当然还是有这个传统，但是真的是象征意义比较大。不像当时，不到那个地方，你就买不到那个地方的东西。比如桑海隔壁的嘉兴五芳斋粽子和文虎酱鸭，离得那么近，在那个时候你不去当地就是吃不到。 现在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全国各地的特产，只要一部手机，没两天都给你送上门了。时代真的发展太快了，而且越变越好。问题当然也有，但是和以前相比，现在的中国人真的是活在一个最好的时代。 “喜欢什么酒，先送五箱给你。多了后备箱装不下。” 蒲素豪迈的说着，随便拿，无所谓。 翁微微看着那些酒，转过身来说：“都不要，就要你。” “非卖品，换一个！”蒲素摆了摆手。 “不嘛，就要你！”翁微微靠了过来，一阵香风拂过，蒲素立刻把持不住。过去把别墅门关了，把翁微微拉到码放好的酒箱后面…… 翁微微今天穿着一袭碎花长裙来的，知道是到他公司历来，打扮的非常规矩，就是个一般的时髦女孩，等两人过一会出来时，两个人的脸上都面色微红，蒲素还出了汗。 翁微微一边走一边前后不停的看，担心有什么不妥，蒲素前后看了一下说，“没问题，好得很。” “去，就你胆子大。”翁微微白了他一眼，面色娇艳。 蒲素神清气爽，带着翁微微在秋香花园里转了一圈。说好了明天把酒送到她家里去，她每天从家里带几瓶去公司，不然搬到公司里直接就穿帮了。 她这一行也是吃青春饭，所以想办法挣点钱，蒲素是支持的。虽然也算拆公司台，但是和李翊君的做法相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一个地。毕竟翁微微只是让公司少赚点钱，卖的酒还是自己的。而李翊君直接就是在偷公司的钱。 两人刚上了三楼，就看到沙军已经到了，才想起来自己下楼时没带电话，他们也找不到自己。翁微微一看蒲素要谈事情，就想先走，毕竟两人之前已经……蒲素不想让她那么早走，就让她在休息区坐一会，自己去了办公室和沙军谈一会。 大哥昨天打电话说今天要请客，所以他预备了晚上要去喝酒，早上出门前和孙莉也交代了。告诉她是韦东的老板要招待，今晚可能又要喝多了回来。 所以他准备晚上带翁微微一起去吃饭，吃完再到她那边去捧场。 </br> </br> 第二百五十四章 处理 带着沙军进了办公室，沙军先是尴尬的道了歉，然后问蒲素打算怎么办。蒲素想了想说：“其实李翊君只要把钱补回来，我这里不想追究什么，毕竟看在你面子上……但是，恐怕你还不知道她就要出国了。” “啊？怎么回事？” 沙军脸色立刻变了。 蒲素一看就知道，沙军果然什么都不知道，于是就把整个他去年就发现了，直到今天还在勒令李翊君和他交底的情况说了一遍。 “我夹在里面也为难，也担心你没面子，这事不该我来告诉你，对吧？” 说完之后，蒲素看着沙军说道。 沙军这时也是有气无力的点点头。毕竟当初人是他介绍来的，而且摆明了男女朋友关系，蒲素要是直接和他说，而他自己都不知道，确实没面子。而且蒲素也几次提醒李翊君要和自己摊牌，也是仁至义尽了。 毕竟他和蒲素的关系不是铁哥们，发小那样的关系，没近到那个程度。如果是莫权、劲松他们的女人有啥异动，蒲素肯定早就直接告诉了，不用担心朋友会对自己有啥想法。 最后沙军提出还是要蒲素放李翊君一码，让她把钱退回来就算了，他们两人之间的事，他们自己处理。蒲素当然是同意的，这事情这么过去就算了，自己也算是个了沙军一个交代。 然后蒲素出去看看外面查的怎么样了，结果发现问题越来越多，原本以为是李翊君最近要走了，才铤而走险，结果是最早去年就开始不定时的开始动手了。大概是来了几个月，看到这里漏洞太大，忍不住…… 蒲素干脆把李翊君和郭娟叫到办公室，让外面许爱军带着销售继续盘各自的账。到了办公室，蒲素直接对低着头眼泪已经哭干的李翊君说：“刚才我和沙兄已经讲好了，把钱赔出来就算了，可是你这胆子也太大了。这样吧，到底拿了多少，现在直接说出来还有余地，要不等一笔笔查出来，到那时候我绝对不客气。” 蒲素这时候是绝对的非常愤怒，强压着想抽她的情绪在说话。李翊君和郭娟、沙军都能感觉到这个情绪，沙军刚想劝李翊君交代，李翊君自己就说了：“大概是15万多，办留学花了10万，现在我只能拿出来五万多……” 蒲素看了一眼郭娟，这个女人一天到晚和他吹牛，现在财务有多厉害，眼皮子下面给弄走15万都没一点感觉，书都念到哪去了？ 其实蒲素也不想想，郭娟以前什么基础？酒店里实习前台这个职业，是她职业生涯里曾经的顶点，他去香山的时候，郭娟已经在做客房了，说白了就是个铺床叠被打扫的清洁工。 而且作为财务，郭娟也是根据报表对账，能对平在她来说账面上就没问题。哪里想到李翊君那么狡猾，按照她的权限，虽然后期被夺权但是做销售报表一直是她在做，而且很多地方都是现金支付，不转账，她就钻的这个漏洞。 也不是每一笔她都做手脚，而是符合条件的才下手。所以郭娟发现不了，也不怪她无能，这是公司的制度漏洞。其实出库多少，和回账多少，一查就知道有问题，关键是以前仓库交给郭胜，他只知道玩游戏，哪愿意操心，玩游戏还来不及。 这一次，搞的蒲素对郭胜印象极差，汽车销售主管的职务也不给了。准备另外招人，两边的仓库都要另外招人，郭胜还是当专职司机兼送货。 知道蒲素的想法，郭娟也不护短，坚决支持。原本她就对自己这个弟弟不指望，还有谁比她更了解郭胜？这边金额再大，也就是10几万，到那边汽车仓库，弄少几辆车还得了？ “你现在就能拿的出五万？”郭娟听李翊君一说，马上瞪眼。 “是的，要不我回家找家里人凑凑。”李翊君耷拉着脑袋说着。 “走？你事情没解决就别想走了，要不就喊警察来处理。”郭娟是毫不客气，李翊君这么做根本就是在挑战她的专业性，所以态度比蒲素激烈多了。 “沙兄，你看怎么弄？”蒲素也不管李翊君了，问沙军怎么办，人是他介绍的，而且是他女朋友，总要有个说法。 “君君，你的钱是在存折上还是？” 沙军到是好脾气，都这样了还喊着“君君”，蒲素和郭娟看了一眼都是觉得这个男人真的够了。别说，桑海男人对女人温柔还真不假。 “嗯，五万在存折上，存折在家里……” 李翊君知道沙军这么问她是想帮自己了，很配合。 “蒲总，我自己这边还有八万，讲起来还有几万都是你这里拿的佣金，原本准备存起来买房子首付结婚的，现在嘛……” “君君那边五万，加我这边就差不多了，还差两万多好想办法……” 沙军这边海米说完，郭娟马上接话：“要拿钱就赶紧去拿，银行快下班了，今天凑不齐也别想走人，我们不放心她。” 蒲素根本没阻止郭娟。虽然他觉得郭娟有点过分，毕竟沙军都算朋友。但是这时候郭娟开口了，他是不会反对的。 而且按照李翊君这个人品，放她走了，然后跑路，那些账就算沙军认账，他们也不好意思去催收。 所以蒲素也不插嘴，看沙军怎么说。然后沙军也很拎得清，自己先去银行，再让李翊君给家里打电话，告诉家里人沙军要去她家里拿东西。然后把放存折的地方告诉了沙军，又给了沙军身份证和存折密码，让他去取。 等沙军出去取钱，这边蒲素安排郭娟把李翊君大哥大收了，转交给许爱军使用。原本这个电话就是公司去办的卡，不存在过户号码，给谁用就是谁用，公司分分钟可以收回。 然后他出去赔了一会翁微微，翁微微还当他每天都这么忙，看着他说：“赚钱真不容易，以后她那里少去去。”蒲素也懒得解释，让她误会自己是个工作狂也挺好。像今天这样公司杂事这么多的，还是破天荒第一次。 两人说着话，大哥大响了，陌生号码，蒲素一接，那边电话里传出大哥豪爽的声音。开玩笑的用洋泾浜桑海话说：“夜里吃老酒……” “缓过来了吧？今晚到申申，你忙完了就过去……” 电话里大哥说道。蒲素一听是申申，就不大想去，上次的事那边虽然帮忙，但是事情变的很怪，他心里不怎么舒服。但是大哥很热情，他也没法拒绝，于是也就答应了。 这边挂下电话，正在想着申申那些人，结果电话又响，这次是一天没联系的仇子英打来的，翁微微在边上，蒲素尴尬的接了电话，那边问他今天忙不忙，怎么也不来公寓。 蒲素只能说今天很忙，晚上还有应酬，支支吾吾的把她应付过去了。这边翁微微看他挂了电话，笑嘻嘻的问：“老婆还是女朋友？”她这种女人哪里听不出来怎么回事。 “呃……都不算。以后有机会带你见见我女朋友。”蒲素实话实说。 翁微微这种女人，带出去根本看不出来是做夜场的，不像很多她的同行，穿着打扮和谈吐气质就像是脸上写着两个字“小姐！”所以以后要是和孙莉有机会见面，蒲素也感觉没啥。 “算了吧，我会吃醋。” 翁微微听了以后不知真假的笑着说。其实在外面，她的大哥大也一直不断的在响，有的是来订房的，有的要约她吃饭的，还有小姐要请假的，蒲素感觉她比自己要忙多了。 想想之前没让翁微微走，现在这个事情还不知道要处理到什么时候，他就有点后悔之前把翁微微留下来了，现在再让她走，根本不合适，蒲素都听到她推掉几个饭局了。 所以，他抱歉的和翁微微说，饿了就吃点点心，他还有一会才能走。翁微微也很懂事，让他放心，只管自己去忙，毕竟赚钱重要。 好在沙军动作麻利，很快从银行回来，还去找了张怡茗大概，借了点钱，凑够了15万过来。蒲素让李翊君对她的违法行为和涉案金额写了个交代书，并且说明了，公司不放弃下一步追究的权利，如果查出还有其他违法职务侵占，立即报警。 最后沙军带着李翊君离开公司的时候，蒲素拍了拍沙军的肩膀，让他好自为之。说起来，沙军这个人真的不错。外型首先很好，搁现在去做个小鲜肉网红绝对没问题，而且很有教养，做事有分寸，只不过眼光不好，摊上这么个女朋友。 从这件事上看，沙军还是很有担当的。他要是以后不想在梅赛德斯做了，这里分分钟愿意接收，并且待遇肯定比那边高。只不过自己公司的名气和人家奔驰相比，差了整个地球…… 这边沙军把人带走，蒲素召集了会议。首先把李翊君的离职说了一下，至于下午发生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他强调了一下，第一次是自己公司有漏洞，而且李翊君是托关系进来的，所以没追究法律责任，下一步公司会补齐漏洞，如果再有这么做的，必定追究到底。 </br> </br> 第二百五十五章 赴宴 蒲素的这番话算是震慑在场的员工。原本公司没重视那些漏洞，现在知道了，亡羊补牢，堵上缺口扎上篱笆，同样的事情其实也不大可能再发生了。 下一步给郭娟配一个出纳，兼职核对仓库，只需要这么简单一步基本就不会再有问题了。进出库掌握明细和回款，出纳这里就可以看得出问题，再汇总到郭娟这里，基本上可以杜绝漏洞。当然这也是针对正常情况，真要有人有处心积虑要犯法钻空子，很难说一点问题都没有。制度只能是用来预防，但是没有钻不了的空子，法律尚且都有空可钻，别说一家企业了。 然后蒲素当众宣布许爱军的职务调动，其实那些销售也已经知道了。接着在会上蒲素让大家都好好做，公司马上要快速发展，职务缺口还有很多，作为第一代的员工，只要忠诚度达到，大家都有机会。 然后蒲素带头鼓掌，领着一帮员工对许爱军表示了祝贺。 最后是宣布下周进行汽车业务和相关知识考核，现在许爱军不需要参加了，还有9位销售，从中选拔4名以后转岗。 原本要选五个的，现在减少了一个名额。会议上本来预定对郭胜岗位的调遣，则被蒲素取消了。会议上提都没提，蒲素在前面看到下面的郭胜表情很失望，原本说好让他去仓库的，结果今天当做没那回事了。 蒲素现在对他非常不放心，这个决定郭娟也同意的，所以郭胜有啥想不开的，他的工作让郭娟去做。只要他表现的像那么回事，值得他和郭娟信任，什么机会和位置都有可能。说白了，郭胜现在在公司里就像是个太子党，没啥职位，但是一直以来除了蒲素和郭娟，也没人能管他。 他要是足够聪明，就知道自己下一步该怎么表现，毕竟他的起点和其他人相比，完全不是一回事。 哪怕郭娟不在这里，凭着以前蒲素在郭胜还稚嫩的时候在南州就认识他，后者还屁颠颠的下楼去买过啤酒，骑着没气的自行车送他到大路上打车，蒲素就不会亏待他。 散会后，蒲素就带着翁微微开车去了申申。昨天翁微微就看到蒲素换车了，虽然这辆车比那辆法拉利小了一点，但是也更科幻，车头灯是电动翘起开合的，后面还有尾翼扰流板，显得非常酷炫。而且车身是雪青色，这个颜色也很时尚耀眼，翁微微坐在里面也是非常觉得有面子。 路上蒲素和翁微微说了，今天是大哥请客，翁微微见过大哥几次，也说大哥人非常不错。但是听说今天是大哥请客，她也皱起眉头说：“跟着大哥的那些航空公司的人，实在是素质太差了。” 显然翁微微听到有那些人就不大愿意去。没办法，那些三十多，四十来岁的老男人，很多都是那副德行。年轻的时候没赶上机会，现在改开了，有条件了，但是年纪也大了，索性放飞自我，比年轻人反而更急吼吼吃相难看。 “应付一下，结束了，再到你那里去，你先留一个大包房。” 蒲素安慰翁微微，说实话，他也不大愿意看到那帮人。 但是他对机场以及航空公司比较感兴趣，他脑子里一直有转行的念头。他现在不差钱，但是洋酒和汽车都是不怎么正经的业务，随时说停就停。 虽然讲起来，他现在哪怕什么都不做，等接下来60多辆车和阿豪那边对分，他也妥妥可以吃一辈子了，但是，作为男人，哪怕蒲素没有什么追求，也需要一个身份掩护。 也就是说出去能发个名片，告诉自己有一摊子事在做，而不是闲人一个。他需要一个社会身份，不然真的就20多岁退休，接下来干嘛？坐吃山空，混吃等死吗？ 就算那样，没个圈子也是不行的，总不能整天和弄堂里几个低层次的厨子、搬运工、以及前证券公司挪用资金炒股被打击过的红马甲们混在一起吧？ 到了申申，严明看到他来了眉开眼笑，无视他带着的翁微微这个大美女，搂着他就上楼了，把翁微微都看呆了。蒲素也是无奈，这个严总看到他这么热情，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接着把蒲素带到二楼，整个饭店里最大的包房，能坐十六个人的大台面。大哥，沈云和韦东都到了，昨天在翁微微那边的几个也都在。 看到蒲素带着翁微微来，大哥笑着说：“还是小蒲厉害，不声不响直接把金色年华最难搞的翁微微搞上手了。” 大哥说话直爽，而且在座的都知道翁微微是妈妈桑，都算是她那里的客人，所以虽然说话直接，到也没什么。 蒲素也不觉得尴尬，既然都做这行了，也不要指望人家假装不知道。翁微微心里怎么想不知道，面子功夫做的十足，和大哥打了招呼。 很快又来了几个人，其中就有上次的老流氓，还是带着据说是前警察的他的老婆，还有体工队退下来的那个，带着岁数一大把的老姘头。 原来他们和大哥都认识，体工队那个看到蒲素以后还沾沾自喜的问蒲素，“怎么样，兄弟，上次我们搞的那帮粤东人没声音了吧？” 蒲素笑笑，说谢谢他们几个了。大哥听到了问怎么回事，蒲素大概说了一下，大哥说：“以前韦东在这里，我们喝酒的时候就提到过你，说你讲义气，和他是老邻居，就都是自己人，他们帮忙是应该的。” 其实昨晚在金色年华，蒲素就看出来韦东在这个圈子里地位很低，而且几个老男人似乎都很看不起他，甚至找茬要小姐和他敬酒。讲真，在那种场合，自己不喝，让身边陪酒的敬酒那相当于侮辱。 昨天是第一次见面蒲素不大好说什么，不然谁对他朋友这样，他早翻脸了。韦东虽然认识时间不长，人还是不错的，两个人交往的也很好。而且毕竟是通过他认识的这些人，看不起韦东，等于他也受到了侮辱。 所以，昨天他最后出去买单，也是发个信号。给韦东撑个场面，作为他的朋友到场，不是来蹭吃蹭喝蹭女人的。当然，还有一点是他对大哥的印象也非常不错，也想交往下去。不过，不包括那些人。 所以，那几个老流氓，归根结底是给大哥的面子。而且韦东不知道到底说了什么，估计是说自己有整栋洋房和超跑，奔驰这些，显得自己立升很大，他们也想结交。 事实上蒲素没猜错，严明和他的班子想跳出来单干，在静安寺百乐门楼顶上想开个川菜，做骨头砂锅，顶楼整个楼面可以包下来，那个黄金地段租金不便宜，他们缺点资金，想拉个合伙人。 之后严明委婉的和蒲素提了资金要求，那时候大家已经相当熟悉了，蒲素也没要加入，这行当不想参与，觉得太麻烦，于是直接借资给他们。 后来这家餐厅在沪上非常有名，价廉物美，而且开通宵，一度也成了蒲素的食堂。不过最后还是资金出了问题，主要是合伙人之间拆分，最终还是惨淡收场了，倒闭的时候连新民晚报都还登报了。蒲素借出去的钱倒是没出问题，很早就收回来了。 吃饭的时候蒲素当然是带着翁微微和韦东挨在一起坐。昨天在夜总会里乱哄哄的，今天都还清醒着，又从头介绍了一遍，然后大家开始喝酒。 等大哥第一个带头讲了几句喝了第一杯以后，蒲素也站起来说今晚安排了第二场，等会除了带家属的大家一起去捧捧场。 果然蒲素这里说完，那个老姘头女人和那个号称女警察的脸色都不好看。蒲素对他两尤其看不惯，心想，你们带着女人出来蹭吃蹭喝，本来就让大家不方便。他带翁微微是因为她是妈妈桑，本来过会就要给大家安排开心的。 他不可能带孙莉到这种场合吃饭，除了小范围，就大哥和沈云韦东这几个没问题，韦东本来就是邻居，常来常往都熟悉的。而大哥和沈云给人的印象都不坏，素质不错。 现在难题交给两个带家属来的了，其他的他就不管了。 桌上的都是爱玩的，一听都有第二场，纷纷表示要留点量，不然在这里就喝醉了，那边还怎么玩得起来？而且还开玩笑给翁微微敬酒，让她介绍质量好的妹子。 十来个人，每人一杯翁微微也架不住，蒲素一看只能帮她挡酒，人是他带来的，结果在这边给灌醉了，算怎么回事。 结果他这边站起来要给翁微微代酒，那边几头货都说他心疼了，代酒可以，但是要喝双倍。 “慢慢来，慢慢来，在这边把她搞醉了，等会没法安排。”蒲素这个借口说得好，掂量了一下，很快那几个老家伙就开始内斗了。 蒲素这边坐下来，那边翁微微就在桌子下面蹭他小腿，表示对他的义气很是满意。原本按照蒲素的习惯，这种酒桌上都会打一圈酒，每人都敬一杯。但是今天这些人，蒲素就没那兴趣了，主要和大哥他们几个说说话。 第二百五十六章 梳理 又过了一会，翁微微和蒲素说她要先回公司，安排一下。蒲素点点头，于是翁微微敬了大家一杯酒，和大家打了个招呼就先走了。知道她要回去等会他们过去要安排，那些老家伙也都没为难她。 蒲素是想好了，以后这种场合是绝对不能带翁微微来了。在金色年华是她的主场，也是工作，在外面，这些老男人对她就不够尊重了。说起来，今天有点对不起她。也是他自己考虑不周，难怪翁微微一听是他们，就不想来，最后还是来了，也是给他面子，怕他不开心。 韦东是个很有礼貌的人，原本蒲素想他那个圈子层次不低，哪知道机场那帮鸟人都那副德性。事实上，还真的没错。机场那边以前就是郊区，很多都是机场建设的时候从本地人那里征地，地给征收了，不光要给补偿款，人也要安排工作，很多原本的农民就混进了机场，慢慢混得好了，也有部分人最后混到个一官半职，人模狗样了。 这些人大部分对大哥来说，都没卵用，但是他们拜大哥，成天跟在大哥后面蹭吃蹭喝，大哥也是不拘小节的人，而且特别喜欢热闹，身边一直有人围着他，所以到哪也都带着。 翁微微走了以后，蒲素也自在多了，不然一直要考虑她感受，还得提防那些老家伙找她喝酒。这些沈云都看在眼里，等翁微微走了以后，小声和蒲素说：“那帮人别在意，不想搭理就不搭理。” 这倒是让蒲素很吃惊，两人昨晚才认识，今天就这么说，算是交浅言深了。而且那些人都很卖沈云的面子，桌子上这么多人，除了大哥就是他最有面子了。 可不是嘛，沈云是正规科班出身，重点大学毕业，分配到机场的专业人才。这些人在沈云落马之前想和他吃顿饭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可以说吨控室算是航空公司要害部门。 这个部门以前有多重要，我这里指的重要是市场经济价值，不是航空安全。没做过货代的大概不清楚，现在做货代的也不可能清楚，因为现在航空公司泛滥，很多固定航班都取消了，我也有将近20年没碰这个行当了，想来无非货代之间竞争的是价格高低和是否直航和转机。 以前航空公司就那么几个，热门目的地的航班更少，但是出口量大的惊人。最后让谁上飞机把谁的货拉下来不客气的说，有时候决定着一家企业的生死存亡。 原本时间富裕的都走海运，这是外贸单位都知道的。运费低廉，想想看海运动辄以40尺或者20尺货柜为计费单位，就算拼箱，也是以立方数为基准。而空运以公斤计价，这差别就大的不知道有多少了。 所以通常安排上飞机空运的外贸货物，都是火烧屁股，实在没办法才走空运的。要么是前面赶工没做出来，走海运到港要被合同约束，面临违约赔款。还有的比如圣诞节的物品，有季节性，过了圣诞节运过去还有什么用？和我们过了八月十五，月饼也无人问津道理一样的。 再有就是生鲜货物，行话叫鲜货。鳗鱼苗，梭子蟹等等，原本有的从产地充了氧气过来的，当天上不了飞机，只能等死，然后还卖给谁？而鳗鱼苗号称比黄金还贵。有不信的可以搜索一下，直到现在我们还在出口鳗鱼苗，一斤鳗鱼苗的价格是多少，一两万美金打底。 后来蒲素每次到了机场，都在旁边那条小路买点泡沫箱里的螃蟹或者其他海鲜。实在是很便宜，一箱梭子蟹，起码6只，才20多元。一点不瞎扯，懂的自然懂。上不了飞机只能原地贱卖，运回去也死了，一钱不值。 每次蒲素都要买不少，给丈母娘那边送几箱，再拿回去几箱，给阿嬢和家里人吃，比菜场的新鲜还质量好。再给郭娟两箱，虽然她不要，和蒲素一样，嫌麻烦，每次给她也是送给同学。 中国人向来是最好的东西出口，这些出口的河海鲜质量都是非常好的，而且经得起海关各种检测检疫。 所以沈云在这帮人里地位非常高，如果不是大哥的人格魅力，沈云卖大哥面子，不然就算他再落魄，刚服刑回来，也不会在大哥这里的皮包公司做事。 而蒲素了解到大哥之前也没做过买卖。这个公司也是刚成立，第一次搞。公司成立主要是大哥认识一个土豪，纯土豪。 这个土豪牛逼到当时已经在和政府合作投资建设高速公路了，也就是修建完毕后，他可以收多少年的高速过路费。这个人，大哥叫他“褚巴子”。巴子这词，看本书看到现在的也应该知道了，是桑海话里带贬义看不起人的一个称呼，比如“台巴子”，就是对台胞的蔑称。 他是怎么起家的呢？他家乡离桑海不算太远，是一个灾区。也就是每年有洪涝灾害的时候，他那个地方就是作为要被牺牲掉的泄洪区，作为保住重要城市的一个缓冲地带。基本上就是说，水实在排不掉了，要淹进大城市了，他那边就要负责接收这些多余的水，保护这些水进了重要地区，所以淹掉庄稼这些是避不掉的。 按理说生活在这个地方，日子应该很苦逼才对。但是褚巴子敢想敢干，以前一遇灾害都出门要饭，需要各级乡政府开介绍信这些。 他去弄了张灾区证明，在哪一年脑门子一拍到桑海宝钢去收废钢，以灾区的名义，死缠烂打后来也就给他用废钢起家，发财了。 用大哥的话说他，就是几万的西装穿在他身上，像是偷来的。开车大奔去菜场买菜，自己在家里用铁锅空手在锅里炒茶叶…… 这个褚巴子以前大哥帮过他忙，一直要报恩，他名下有个货运公司，要大哥来做，而大哥自然原本就有这个便利，以前大哥是一直嫌麻烦都拒绝了，最近他自己有点事情想赚点快外，再加上沈云刚出来，就开了现在的货代，把韦东也拉进去做操作。 大哥这边的来龙去脉蒲素是大概搞清楚了。以前也听韦东说过，没啥规模，租的民房当办公室。而且就在蒲素租的存放汽车的仓库对面。 他想想也是，光大哥和沈云他们做生意确实也不需要来那些虚的，他们只要能让货准点上飞机就行，不怕没业务。 只不过韦东在外面一副潇潇洒洒小老卵的样子，在这里根本不敢发声音，也挺让他觉得奇怪。他蒲素也算是很会看眼色的人了，那些人看韦东的眼光不说敌意，起码非常鄙视，连沈云都掩饰不住对韦东有这个态度。之前这些老家伙要作弄翁微微，想灌酒，韦东也发声音想劝劝，结果被几个老家伙找到他，把他弄了好几杯。而且是韦东喝光，他们随意。 好吧，蒲素还是忍了。毕竟都是他认识的人，虽然看不惯，他还是没说什么。而且总觉得不会没有理由，这些人也不是神经病，跟着大哥都会拍马屁，也尊重沈云，他们互相之间关系也很融洽，唯独对韦东这样，不大符合常理。 最后酒席快散的时候，翁微微正好电话来催，问什么时候过去，他们之前预约的几个好的小姐已经都留了，再不来，其他房间客人要来抢人了，翁微微说的也对，留着人不让上班其他客人能愿意吗？ 金色年华的地址就在着名的开第一次大会的对面，现在那里已经面目全非了，改成了一个着名的旅游景点，桑海特色风情区，每天从早到晚人流络绎不绝。 不是老桑海，应该都没印象了。金色年华在当时算是比较高档的俱乐部了，消费按照行话是三块，也就是300，大多数普通行情是200，低的100也有。那边最小的，两三个人的小包房进去没有2000最低消费也不行，但是总体装潢和音响以及小姐质量都非常不错。 这时候，大哥安排结账，沈云带着支票跟着严明去开支票，那边两个老流氓打发自己女人先回家，要是蒲素之前没说第二场去那种地方，两个女人应该没啥，但是蒲素之前讲明了，这时候就很抵触。把两个老男人急的要发火，结果还是大哥过去劝了劝，两个老女人还是给大哥面子的，也是非常不愉快的甩着脸先走了。 蒲素很不爽，原本是不想带那两头货去的，结果这样也行，宁愿和女人翻脸，也硬是要去跟着去热闹，他也是没办法。 讲真，大概其他桑海人对所谓这种流氓还有点买账，想着什么地方能派上用处，但是在蒲素这里把他们当个屁还差不多。 要论狠，蒲素在心理上面对他们完全是占据优势的，单打独斗根本不在乎。要论喊人撑场面，蒲素一个电话，现在打电话叫人，天不亮能从南州调一卡车人来，而且个个是真的敢玩命，不单单是撑场面。 第二百五十七章 劣迹 蒲素这种心态，这就像是乒乓球赛场上，中国国家队选手，面对其他国家运动员心理上天然就有优势。 桑海这个地方解放前确实出流氓，最大的流氓讲起来都在桑海，但是这些流氓以什么出名？玩钱搞经济搞脑子出名。关于好勇斗狠这方面有多少事例可以具体讲讲的？ 其他地方出什么？人家的流氓确实不出名，出名的都是地方军阀。流氓能和军阀比？现在国内有个不好的地方，网上一群键盘党动辄喜欢开地域炮，黑桑海，黑帝都，黑…… 一黑到桑海就说桑海男人怎么样怎么样，其实我客观的说一句：全国大多数地方男人没资格这么讲。 为什么？很好解释，那些说桑海男人没用的，不要忘记了，中国运动员里最牛逼的男子运动员，好吧，起码是最牛逼里的之二——姚明和刘翔就都是土生土长的桑海本地男人。 他们两个可能金牌拿的不多，但是所代表的各自运动项目，在那个领域里达到的成就所代表的意义非同凡响。乒乓球运动员拿10个冠军又怎么样？确实是值得骄傲，也很自豪，但只是传统优势项目而已。 现在谁要是能带领国家足球队再次登上世界杯，然后依靠他的进球，哪怕能够冲出小组赛出现，无可置疑，他获得的荣誉和所代表的意义绝对要超出乒乓球世界冠军。 等沈云买单回来，大家就都下楼了。其实这里蒲素账上有存的钱，说一声记账就可以走人。但是大哥今天请客，蒲素不能那么搞，况且按照大哥的面子，不买单走人也是没什么的。 到了楼下，蒲素把车子开出来，严明和韦东也说，怎么又换车了。严明是作为老板，送他们下来的，蒲素之前要他一起去，他表示要看店，没办法去。 于是蒲素只能说，那辆跑车给朋友抢去了，只能再换一台。他看到大哥开了一台太子摩托车。其他人都准备打车，看到蒲素的车子也很诧异，没办法，当时跑车街头太少了。 大哥招呼韦东坐他的太子过去，让沈云跟蒲素的车子走，其他人各自打车过去。然后一辆跑车和一辆太子就先开走了。晚上了，蒲素也开了蓬，和边上的大哥还能说上话。 只不过这样速度太慢，大哥急性子，说他抄小路先过去了。然后油门一轰钻了小巷子，剩下蒲素正好和沈云还能聊聊。 “听韦东说，你们在一条弄堂？” “嗯，他家在最里面，我在第二个门。” “哦，黑铁门，重新装修过了？” “你怎么知道？” “我到他家去过，韦东这小子……” “怎么了？” “算了，不说了。” 看沈云欲说还休的态度，蒲素怎么肯，最后还是问出来了。 “按理说，你是他朋友，我不该说……但是……”沈云无奈的说道。 随着沈云一点点说出来，蒲素才明白。韦东在空运圈子里确实有点名气，不过不是什么好名声。 因为这家伙给人第一印象很好，从饭店里一个服务员，直接做了新航的一个货代首席代表，然后大肆挥霍公款。讲真，以蒲素对韦东的了解，这家伙确实有些品味，也确实挺会花钱，其实不用想也知道，他那些品位和套路没有钱也培养不出来。 沈云就是那个阶段认识韦东的，韦东拿公款请客，行贿等等都搞过。后来沈云被抓进去，他还配合调查进了检察院做了几次笔录，都坦白了。 这个沈云到是也不怪他，沈云出事，大哥他们都帮忙找人了，出钱出力，最后只判了一年，算是那个窝案里判的最轻的一个。 当然，在桑海办事不像是南州，蒲素那件默默无闻的小事都花了十万，他那事影响那么大，花了好几十万才解决。 然后新加坡人的公司给韦东弄跑了，他很快又搭上一个香港公司，依旧大肆挥霍，在外面嚣张的不行，每晚要换几个酒吧消费。 当然消费都开发票，小姐费用都开在发票里。而且开发票都乱说理由，明明自己胡造掉的钱，报销时和老板说请某某某，谎称人家点名要他去买单等等，这些某某里就有沈云。谁需要他去买单？想买单的人排不上队好不好。 然后第二家香港老板也给他弄跑了，空运最赚钱的时代，给他搞垮两家公司，而且投入都不小，是有实力的公司。后来他那些事情给公司里人都透出来了，所以口碑不好。 你凭着自己本事把老板吃跑了没关系，但是不能栽赃别人，这样的话谁还敢和他交往？钱花了，就说是给某某某花了，还是人家利用职权硬要他花的，这吓人不吓人？ 后来一直待在家里，前不久他就跑去找出狱的沈云，要求给他个机会，据沈云说还当着很多人面下跪了。蒲素相信沈云不会撒谎，这种事一问就清楚，没必要。 沈云看他那个可怜样，没办法就介绍给了大哥，这就是韦东前不久和他说自己找到工作了的内情。 然后没想到，前段时间沈云让韦东去宁波收个欠款，总共才2万多，结果钱收回来了，但是之后就电话关机。 就是几天前，沈云才无奈之下找到他家去，先是死活不开门，后来踢门才进去，据沈云说反正他那个院子的人都惊动了。蒲素不怎么在家，所以不知道。只是找到人也没用，钱都花差不多了，最后还是只能算了，准备以后从他工资里扣。 现在公司也不敢用他，只能打打单子，而且公司也没啥生意，一共就三个人的皮包公司，大哥，沈云和他。现在等于养着他，销售这些不敢给他做，销售要经费，他那样谁敢给他钱？催账更不能让他去了。 蒲素一听，觉得也很是没面子。也不知道这种情况下，韦东还和大哥他们介绍自己干嘛。估计是想吹他有路子，觉得蒲素能给他捧场。 算起来，他拿了公款消失的时候，也没找过自己一起花过一分钱，一直以来，两人在一起都是他在开销，他也根本无所谓。 就算是挪用公款，换了他蒲素，肯定要叫上朋友一起花钱。别的劣迹，蒲素都无所谓，也许是以前花钱习惯了，看到钱就忍不住，反正家里地址沈云都知道，人又跑不掉，最多是不计后果没脑子。 只是有钱了也不带他花，虽然他并不在意花钱这个钱字，而是这个态度。难怪韦东消失了一段时间没找自己，蒲素在这一点上，尤其在意，觉得韦东确实不大可交。 到了金色年华，刚停好车，翁微微要来接他，被蒲素远远摆了摆手，翁微微吃不准蒲素什么意思，所以也就没过来。然后蒲素冲着翁微微喊了一声，问大哥来了没。那边翁微微听了后，远远点了点头，然后蒲素让她把大哥叫过来。 车里他把包拿过来对沈云说，：“自己真不知道韦东这么不懂事，但是朋友一场而且还是邻居，如果不是韦东自己也不能和他们认识，所以这个钱他来给，但是让沈云和大哥不要告诉韦东，让他踏踏实实上班还钱。” 沈云听了怎么愿意，蒲素帮他还这个钱，根本没道理，而且讲起来他们认识比蒲素早多了，认识很多年了。过一会翁微微把大哥带来了，蒲素让翁微微进去不用等了，说会话他们就自己进去。 然后沈云和大哥把事情说了，大哥把沈云责怪了一通，不该告诉蒲素。蒲素说他昨天就看出来了，大家不重视韦东，本来自己还有点生气，事情亏得说清楚了，不然以后闹矛盾有冲突就不好了。 “我也不是很有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但是帮他还这账的条件还有。”蒲素和大哥跟沈云说道。 其实说白了，两万多也就是这么多人在金色年华这种地方消费一晚上，可能还不够。最后蒲素不由分说把钱塞给了沈云，和感觉非常为难的大哥一边说话一边进了俱乐部。 蒲素也不是傻子，他心里清楚，自己这么做毫无疑问赢得了大哥和沈云的绝对好感和信任。他既然觉得这两人值得交，在这件事上花个小钱让邻居韦东摆脱困境，换来大哥和沈云的友谊，这个事情做的非常值得。 只不过，他现在现金恐怕不够了，今晚这么多人，光小费就要付掉不少。才从郭娟那里拿了三十万，给了阿豪二十万，剩下的十万这几天已经花的差不多了。 在包房门口，正好翁微微出来，蒲素问她这边能刷卡吗？结果翁微微说还不行，没装机器。实际上，这个时候，整个城市还没几家商户能刷卡。 这个长城借记卡，当时最大的作用是应急，在atm机里取现，而且设备很少。可以很实在的说，没啥卵用。 “钱不够啊我这里给你记着，没关系的。”翁微微很懂事，在边上说着。 “本来肯定够的，刚在车里给了沈云2万多，帮韦东还账……” “他的帐要你还什么？他在我这里还欠了不少钱呢……” 翁微微一听就来气，马上又说出了韦东的劣迹。 第二百五十八章 老家伙 “你这里还欠账？”蒲素是真的被惊着了，说的不好听，再欠钱也不能欠这个行业的钱吧。完全突破他的想象力。 “就是熟了没办法，他非要那样，买单了才和我说，耗到很晚了，不同意还能怎么办？小姐小费都是我拿钱先给了。” 翁微微说着，蒲素觉得她也很讲义气，要不是蒲素今天提，她也一直很给韦东面子，从来没主动说起过，对他反而态度一直很好。 “这样吧，我这卡里有五十万余额，密码是xxxxxx，你去找个atm机，帮我提10万出来。” 蒲素说着把卡交到翁微微手里，从包里拿出笔和一张名片，准备把密码写上去。 “算了，我信得过你，别折腾了。付小费的钱有吧？没有，我拿给你。” 蒲素听翁微微一说，赶紧从包里数钱，翁微微看了一眼，就说：“你急什么，这些钱还不够？”当时蒲素包里大概就两万不到，无论如何是不够的的。 “你忘了，昨天还存了不少酒，今天付个包厢费和小费就行了。” 翁微微这么一说，蒲素才想起来，昨天等于买了一打半的酒。 “还剩几瓶？不够吧？” “切，最后要是酒没了，我就让公主往里面送啤酒，喝多了涨肚子，也喝不了多少……” “那不行，太寒酸了。” “好吧，我这里有其他客人存的酒，先拿到你房间来，明天你把酒送到我那里去我给补上就行。” 翁微微说完就拉着蒲素进包房。蒲素对翁微微的态度也是直线上升，都说这种地方的女人眼里只有钱，翁微微却有点不一样，处处为他着想。 只是事实虽然如此，但是蒲素也忘记了，这是建立在一个前提上的。也就是对方知道他不差钱。和跟别的人需要玩空心思才能把钱掏出来相比，蒲素根本不需要烦神，自觉得很。而且拿一张卡出来就有五十万，而且让她去取钱，这显然不是装比，而是卡里真有。 另外，这个举动表明蒲素对她也非常信任。只不过两人都不知道，所谓的蒲素要提十万，简直是胡说，机器里根本提不出这么多钱，只不过当时都不懂就是了。 翁微微拉着蒲素进了包厢，里面都各自进入了状态，各玩各的妙处不用多说。大哥让蒲素坐他旁边，蒲素看他身边没人陪酒，就问翁微微怎么回事，结果翁微微说出去找他，还没都安排好，现在就去安排。 韦东身边也没人，他在这里按照行话说是有“自备车”，也就是之前蒲素看到过的很漂亮的两个妹子。两个妹子都在串台，也就是仗着和他熟悉，同时坐两个台，抽空到他这里。在别的房间和客人借口出去洗手间或者打电话，溜到他这里来陪一杯酒。 沈云也来晚了，和大哥一样还单着，因为知道翁微微和蒲素在一起来不及安排，所以也没发火。其实沈云熟悉了以后蒲素知道，这人脾气不小，很容易发火，尤其对外人，那是一点不客气。有时候蒲素都觉得很过分，不过对自己人，沈云这人没话说，处理关系掌握分寸非常好。 看到蒲素进来那几个老家伙也开始过来敬酒，和昨天不一样，今天摆明了是蒲素请客，而起晚饭也是请他的名义，所以不管怎么样蒲素都是个重要角色，所以都过来敬酒寒暄，开开玩笑。 两个老流氓也是玩的眉开眼笑，开心的不得了，带着身边的小姐一起过来敬酒。蒲素都一一跟他们喝了，让他们自己忙自己的，不用管他。 东北人话多，大哥喝了点酒开始拉着蒲素说话，韦东则一首接着一首唱歌，他唱歌确实好，让房间里小姐都纷纷拍手，那些老男人也都开始不爽。 实在话，如果蒲素带个女人，他这样表现自己也不会有多开心。欣赏别人是一回事，只是一个大房间人就你自己表现算怎么个意思？艳压群芳？ 如果都是男的也无所谓，大家身边都带着女人，哪怕是小姐，把别人的女人搞的都对你露出崇拜的表情，这样真的好吗？ 所以做人真的不容易。有时候莫名其妙就把人得罪了，还自己不知道。比如韦东，唱的很动情，身体因为投入都在发抖，哪里会想到自己把一屋子人都得罪了。 而且是毫无必要的得罪人，这里的女人什么人没见过？因为嗓子好，就能骗人家和他怎么怎么样？当然嗓子好也是个很大优势，容易有好感。不过主要还是要有钱才行。没钱，哪怕是哑巴，也一样直接有效。 所以蒲素在以后很少在自己擅长的方面卖弄，比如弹琴，画画这些。不是很熟悉的人或者无关紧要的场合，从来不搞这些。 就像韦东这样，就在他觉得自己很得意的时候，场下别人的表情是他看不到的。这种事蒲素也不会提醒他，没用不说，当面讲出来了反而两个人都尴尬。 他也不和别人争辩政治和其他社会问题，最多点到为止，自己心里明白就好了。人和人不一样，价值观和取向以及层次都有差异。 不过后来自从学会上网，匿名情况下，他则是不折不扣的键盘侠，很快就成了几个大型社区的知名“砖手”，成天和人怼天怼地，号称拍砖时发型不乱。 过一会翁微微带了几个妹子进来，蒲素给大哥和沈云一人安排了两个，自己也叫了一个，让她帮着公主倒酒。这个包房大，而且老家伙们事情多，吆五喝六，原本就有两个公主，都忙不过来。 老家伙们还有个习惯，喜欢在包房里拉着妹子跳交际舞，一个个傻乎乎的，自己还觉得自己很潇洒。当时蒲素二十来岁，看不惯这些30多，四十多的，这就是社会常态。 现在他这个年纪，自以为潇洒的一些举动，现在的年轻人一样看不惯，包括他儿子小小蒲。有什么办法呢？谁都是从年轻过来的，谁都会老去，都跑不掉这个规律。 老家伙们，现在只能用一句“我也年轻过，可是你老过吗？”来对付年轻人。 七零后这代人在整个90年代都算是年轻人，他们和之前别的年代人不大一样。 但是他们经历了完整的社会变革，体制上的改变。 现在最早的70后，都奔五了。也就是所谓年过半百，说起来很吓人。其实大多数人都还觉得自己很年轻，“扶我起来，我还能坚持的住。”…… 但是在正当年的年轻人眼里，不折不扣就是个老家伙，不管自我感觉多年轻，状态多好都没用。保养的再好，看起来再年轻都没用，行为举止和年轻人不一样的，举手投足都能出卖掉自己。 很多人都以为自己年轻，喜欢叫人家猜年龄，其实一叫别人猜，对方大概就有数了，所以都会少报不少年龄，然后听了就开心，哈哈大笑以后说：“其实啊，我今年都……” 而对方也配合着假装惊讶，“啊，您都这么大了，完全看不出来，我还以为……” 没啥毛意思，同龄人还是心里有个数，低调点好。其实我正面看起来也最多就30出头，背影看，最多20多岁，目前出去骗妹妹还是很厉害的，这种有面子的事我和谁说过？…… 有钱干啥都行，你让人说你十八都没问题。没钱说啥都没底气，哪怕一声不吭都能让人看出一脸的怂样。，穷这东西，挂相。 每个人在社会里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努力工作照顾好家人，就算基本尽职了。穷有穷的活法，富人过富人的日子。毫无疑问的是各自有各自的烦恼，谁比谁更幸福，还真不一定。 表面光鲜的背后，没几个人经得住查看，那些看似威风八面的所谓大佬，背后真相真要是抖落出来，讲不定就能让大家惊掉一地的眼镜。 现在基本没几个穷人，最多是生活方式比较简单，换句话说压力也不大。有的地方洗碗工都三四千一个月了，也不需要什么技能，只要肯干活，怎么着也不会穷成什么样。当然，不能来起点写书，尤其是年轻人，我敢说要是全职写作，大部分人连土都吃不上。 我这本书写了半年，均订22，从五月份开始到六月份，各种加在一起稿费100最多，如果不屏蔽不删帖，拿到全勤600，加一起700大概。 当然我写的不好，主要是自娱自乐，但是现实频道里不如我的还有大把。外面其他频道，零订阅的也不是没有，年轻人干点啥不比在这里写书强？ 当然，追求文学梦想的除外。我这书里的书友，那个自称卖菜的子龙老弟，我想随随便便卖一天菜，赚个一两百绝对没问题。至今65万字没签约还坚持写作，可不就是为了追逐文学梦吗。 子龙老弟的书，这两天完结了，我只看了头尾，写的很不错，起码很用心，比我这样张口就来好得多。我觉得你应该坚持下去，积累下再开个头，写书这种事情，卖着菜赚着钱，一不小心不就写了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第二百五十九章 送到家里 蒲素一直搞不明白为什么很多男人喜欢去ktv这种地方，虽然他自己去的次数很多，只是几乎没几次是自己主动愿意去的。有一段时间他去几个场子可以说是夹道欢迎，从进门开始走廊里就一直不断有排队准备进房间的妹子、妈妈桑和他打招呼。 甚至进了房间，还不断有已经在其他房间上班的妹子找机会进来敬酒，但是他很少觉得在这种地方有什么快活的道理。 以前他很喜欢唱歌，就是在入伍前后那段时间，各处公园小花园里的露天卡拉ok，两元钱一首歌的时候，那时候所有流行不流行的歌他都非常熟悉。 后来设备牛叉了，条件也好了，钱柜这种唱歌的地方印象和环境已经很棒了，他反而没了唱歌的兴趣。以前是无歌不欢，音质一般的装卡带的随身听也听的很欢乐，更别提之前家里的双卡录音机那年代了。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他开始只是在车里听音乐，而且只听欧美音乐，甚至对泛西欧小语种歌曲都情有独钟，很少在听国语歌了。 所以一般一晚上，在包房里他最多只唱一两首，意思一下，展露下实力，表明自己会唱而且唱的还不错，仅此而已。 他最经常唱的是两首，一首是张学友的粤语歌《旧情绵绵》，另外还有一首也是学友版本的《回头太难》。旋律很怀旧，唱着唱着就能让他想到很多往事。 那天晚上翁微微其实还有几个包房的客人，但是她几乎一直陪在蒲素身边。除了少爷进来喊她，别的包房有什么事，或者要买单什么了才出去一会。 蒲素也喝多了，不停的和大哥他们一杯接一杯的喝，翁微微拦都拦不住。其实早就过量了，再喝也是那么回事。 韦东也和他喝了不少，虽然已经知道韦东在外面是个到底怎么样的人，只是他没理由去鄙视他。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他好歹也潇洒过。而且起码对他目前没啥恶意，两个人在一起，蒲素也学会了不少东西。 搁在认识他以前，要招待人需要一个金色年华这样的地方，他还不知道去哪。随便看见一个ktv他哪敢进去？当时这种地方，有的都涉黑，吃人不吐骨头。 孟菲斯那会儿公安要开会，要求辖区内商户都要到场，每家要去一个人，需要签到，在华山医院对面的一个会场里。蒲素那时候代表孟菲斯去了一次。 会上警官通报情况，各种宰人现象披露，提醒大家引以为戒。其中一家就在孟菲斯转弯过去，南京上的一家酒吧，蒲素经常路过能看到的。 那里面宰韩国人，几个韩国人进去喝两杯酒，出来的时候，几个彪形大汉把他们连鞋子都脱了搜钱，藏在袜子里的钱都搜出来，然后找个勾搭的出租车，带着他们满上海乱转，确保他们找不回来，懵逼以后找个地方扔下车。 这种地方别说那个年代，就是现在。不是熟悉的场子，或者没有熟人带路蒲素也不敢随便乱进。怕是没啥好怕的，就是万一搞出一堆糟心事，破坏心情。 通常这种地方搞得再晚，两点钟也差不多结束了。这天，一直闹到三点多，蒲素把包房费付了，一看还剩余的比较多，小姐和公主以及发了几次热毛巾的少爷，蒲素都多加了一百。给翁微微时候她对着他说了一句，“13点……” 蒲素想想也是，来日方长，就把钱收起来了。这里的这个日怕是有几个意思…… 然后各自做鸟兽散，大哥和韦东、沈云留在最后，之前还闹哄哄的一帮乌合之众，瞬间随着房间里大灯亮起，像是换了一个环境。 “还能喝嘛？吃宵夜去。” 大哥和沈云他们酒量确实厉害，还有余力再战。 蒲素想着翁微微应该肚子饿了，她们这行都习惯吃宵夜的，于是看看她，见她不反对，就让她去换衣服带几个小姐妹一起去。 还是去的天天渔港，蒲素开车带着翁微微，大哥骑着太子带沈云，韦东认识的那两个漂亮妹子也依然在。另外还有两个，蒲素没见过，之前没在包房里，大概是翁微微组里的，韦东带着一起打车过去的。 到了地方蒲素就有点撑不住了，没胃口也喝不下去。翁微微细心的叫了一碗白粥，蒲素随便吃了几口。桌子上，大哥要蒲素没事去机场，到他那里去坐坐，蒲素答应了。 他这几天肯定要去机场的，仓库不够用，原本是隔开的那500平方，他准备再拿500平，反正租金不贵，几乎可以忽略。都是原本郊区农民菜地，现在随着周边机场发展，菜农都不种地了，挨着机场有优势，村集体改成仓库大家分租金。 没多久要来60多辆车，现在的地方没法停，靠的太近，不好展示。而且他想做个地坪加点灯光。不能和专门汽车展示厅相比，起码对销售有好处。 而且他准备把未来选拔出来的四个销售派到那里去坐班，增加休息室和茶水间，不然像之前那样来了几个人，都在粗糙的水泥地上站着说话，那也太不像样了。 好歹一单，起码也是上百万的生意，坐的地方都没有，像什么样子。蒲素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到是反而出手买这种车的人不矫情，假如他要卖桑塔纳，那些客户难不难搞就不好说了。 几个人一直差不多喝到天亮，上洗手间的时候，韦东也跟着他去了，在卫生间里和他尴尬的说，等会打车钱没了，蒲素一愣，很快就点点头。 当时不像现在微信转账很方便，出去以后他从包里拿了也没数，大概一两千是有的，从桌下面借着桌布掩盖塞给了他。都有窘迫的时候，不说他现在有钱，没钱哪怕开口找翁微微借，也要给他解困。 其实和老大他们在一起，哪怕吃饭去俱乐部，都不要你买单，一般拿工资的也很应付。这种场合下，随便一个小事开销都不小，以换地方打车为例，一晚上打两次，以桑海这么大的距离，跨越一个区车费都不少了。 一次少说30起步，两次就好几十，再加上半夜还要打车回去，一个月要是一两千的收入，啥都不做光是出租车费，一般人就受不了。 后来蒲素才知道，像今天这样，搞到快天亮才散场，对大哥他们来说这是常态。一个礼拜不说天天这样，起码有四天，一点不夸张。 宵夜今天吃的很简单，不像蒲素上次那样又是龙虾又是螃蟹，大哥点的都是清淡的口味，蒲素喝了点粥，缓过来以后又喝了两瓶啤酒。桌子上，蒲素和大哥以及沈云相互都交换了号码，相处到了这个时候也不算是跳过韦东，单线联系了。 最后大家才算真正散场。沈云没想到住浦东，打车先走了。后来才知道，买的是江边外销房，美金计费的，以现在的行情，单价已经是不敢想象了。他买到浦东，主要是考虑离他丈母娘家近。 蒲素劝大哥别骑车回去了，他家住机场新村，结果他貌似都习惯了，咧嘴笑着说没事，一轰油门就走了。剩下的结果妹子，就交给韦东了。毕竟都是翁微微的手下，翁微微拜托韦东把她们一个个送回去。 看到他们都走了，蒲素送翁微微回家。到了楼下，翁微微想了想，叫蒲素要不上去喝口水，蒲素也想想，然后准备熄火，跟着她上去。 结果翁微微连忙叫他在开车去，到日夜超市买点东西。路口有家罗森，算是在桑海新出现的连锁小超市，门口挂的年中无休的牌子，24小时营业。 到了门口，翁微微让他在车里等，过了会，拿着一个大塑料袋出来了，然后再掉头回去。 翁微微自己说房子是租的，西康路上一栋新大楼，进去以后装修的豪华程度超出他的想象，装修的非常到位，布置的也很好。 进了房间以后，翁微微给蒲素拿了可乐，她这里也不烧开水。然后她就开始里外忙活，过一会给蒲素拿了新浴巾，让他洗澡，还准备了新牙膏，居然还有短裤，显然都是刚才在超市买的。 蒲素一愣，无论如何翁微微的举动，还是让她感觉很温暖。他这个年龄的男人，基本上心里都喜欢年龄大，或者像翁微微这样年龄并不大，但是很懂事，很会照顾人的那种。 像仇子英这样的少女，他是真的一个虚荣心，因为身高和职业的吸引。其实仇子英本人对他来说，吸引力并不是很大。很快就觉得是个累赘，让他觉得不舒服。 既来之则安之。既然翁微微都安排好了，他也就进了卫生间冲了一把，在莲蓬头下用温暖的热水冲了很长时间，直到感觉舒服多了，才换了短裤出去。 这时候翁微微在外面已经卸了妆，随后也进了卫生间冲澡。等她出来的时候，蒲素已经躺在卧室的床上，开着电视睡着了。 第二百六十章 堵在家里 蒲素睡着的时候，外面天已经亮了。只不过没睡了几个小时放在包里的大哥大就响了，起先两人都被吵醒了，但是都不想理。哪怕是翁微微常年熬夜，这么晚睡下去，没多久就被吵醒也难受。最后电话坚持不懈的响，蒲素也是担心影响到她，才挣扎着赤脚下地，从包里翻出电话，一看号码马上醒了。 电话是老刘打来的，已经打了八个未接了。蒲素赶紧走到客厅，把电话接了起来。 “怎么回事，大清早不接电话？”老刘口气有点着急。 蒲素听了心里有点发虚，担心是手续办理出了什么岔子。 “早上天亮才睡，昨晚接待客人……” 蒲素压低了声音说，怕吵到翁微微。 “你小子整天花天酒地，我是老喽……” 老刘顿时口气又轻松了。 “刘主任，有什么吩咐？” 蒲素试探着问道。 “哦，你那手续还要不要了？” “要啊，怎么不要？” “给你打了多少个电话了？以后不管怎么样要接电话，不然人家以为你怎么回事……” “知道了，知道了，听到铃响，实在是起不来。” “手续下来了，全部下来了，我一直盯着，这次速度快吧？” 老刘在那里得意洋洋的说着。蒲素一听心里松了一口气，他最担心的就是手续办不好。这种事情，说停就停，谁都说不好。 “刘主任，这次我是帮人家办，你也知道的。金额有点大，我能不能带我朋友来看看？不是我不放心，而是那边……毕竟两千多万……” 蒲素吞吞吐吐的说着。这事按照他之前想好的也得这么搞，两千多万，万一汇款过去，出什么纰漏，他作为介绍人，责任太大了。而且这里面他还说不清楚，毕竟每辆车他私自加了10万，去除给老刘的额外奖励两万，一辆车在手续上他就赚了八万。 “呃……手续我也没拿到，不在我这里。你说的对，关系太大了。你是准备带人来南州看吗？看到了技能汇款对吧？” 老刘想了一会，说道。虽然他知道他那里绝对没问题，但是作为付钱的那一边，这么大金额需要保守点完全能理解。 “没错，这边看到手续，那边立刻通知汇款，你在南州找个酒店开个套房，大家在一起，可以等到账了，我们再把手续带走。” 蒲素把话直接说了。看到手续汇款，然后大家在一起待着，钱到账他们直接拿着走人。 “嗯，明白你意思，要不，你等我电话，别不接电话了。” “嗯，知道了，不睡了。” 挂了电话，蒲素想抽烟，才发现自己的烟都抽完了。还好在客厅里看了看，看到有两盒未拆封的“大熊猫”。当时这个烟很少有，长过滤嘴的。翁微微在睡觉，蒲素也没打招呼，拆了一包在客厅里抽烟。 这时候就感到胃不舒服，并不疼，就是觉得很闷，也不是胀气，就是讲不出来的难受，还开始冒虚汗。 莫名其妙就非常想喝酸奶。找到厨房冰箱，蒲素看了看，冰箱里几乎空空如也，放的也都是巧克力，都是外国的牌子，大概是那些客人或者翁微微的追求者从国外带来送她的。 蒲素拆了一盒包着金箔的巧克力，吃了几颗才感觉好点。这时老刘电话又来了，刚响他就赶紧接了起来，担心吵到卧室里的翁微微。 “你们什么时候能来？”电话里老刘问道。 “今天就能过来，晚上的车，明天早上到。” 桑海到南州直达快车一天就那两班，早上一班，晚上一班。其他车次也有，慢车慢如蜗牛，和公交车一样，站站停。 “那你今天过来吧，我等会给你安排酒店，你那边来几个人？” “你开两个房间吧，一个套房，再开一个标间。” “行，那你出发了，告诉我一下。” 这里打完电话，蒲素又给阿豪打过去，结果那边夏东娜接的，说阿豪下楼买早饭去了。这个阿豪，搁在现在就是标准暖男，还真看不出来。要是蒲素，肯定是仇子英下去买早饭才对。 “他电话，人不在，你也敢随便接？不怕给他知道了请你吃毛栗子？” 蒲素半真半假的吓唬她，万一阿豪老婆打来的，这不完蛋了，回头得和阿豪提醒一下。 “他敢！” 电话里蒲素仿佛都看到夏东娜柳眉倒竖的样子。 “你们昨天报上名了吧？” 昨天她和仇子英应该早上一起被教练接去学车的。 “报上了，后来直接就上车了，我都没想到这么快，开车一点都不难，对了，你家仇子英好笨，简直……” 夏东娜兴奋的不行，蒲素听不下去，只关照他等阿豪回来了，让他回个电话过来。 然后他开始穿衣服，隔夜的衣服都是烟味和其他味道混合在一起，很难闻。他准备等会回去换身衣服，还要再带两件，毕竟起码要在南州待两天。 就在这时，外面的铁门响了，然后有人拿钥匙开门。这是什么情况？这一瞬间蒲素想到了很多，包括翁微微是结婚的，或者有男朋友的…… “晕，这是要被捉奸了吗？” 蒲素紧张的脑子转着。 赶紧系好皮带，收拾好自己衣服，还好衣服穿上了，要是之前那样只穿条短裤，打起来都不方便。 然后随着门被推开，进来的是一个和梅芳差不多大的阿姨。阿姨一进门，没想到客厅有人，抬头一看到蒲素，脸色一变，眼睛往卧室方向瞄了一眼问道：“你是谁？” “我……我是翁微微朋友。” 一看是个阿姨，不是钟点工就是她家里人，蒲素顿时不那么紧张了，只要不是捉奸什么都好说。其实真捉奸，也冤枉，毕竟昨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也就是在这里睡了三个多小时，这时候还没到早上9点。 阿姨听了半信半疑，但是毕竟蒲素说出翁微微的名字了，她没关大门，而是让大门敞着，往卧室里走，一看到翁微微在睡觉，就放了心。 “微微，微微……” “外面有个男小孩，是你朋友伐？” “微微，微微，醒醒呀，这小囡，一睡就睡的那么死……” 蒲素在外面听到阿姨的口气，心想估计是翁微微的妈妈。于是他也走进卧室，朝着阿姨笑了笑，上去大力推了两把翁微微，直接把她弄醒了。 “你起来了几点了？” 翁微微迷迷糊糊问道。 “时间还早，你家里来人了，你看看……” 蒲素赶紧叫翁微微清醒点。 “呀，妈妈你怎么又来了？不是叫你不要来的嘛……” 果然翁微微眼睛睁开看到那个阿姨后，果然叫了妈。 “你从来不收拾房间，衣服也不洗，我不来帮你弄弄，你这里还能住人啊？” 翁微微妈妈听到女儿在外人面前不给她面子，面色很不好看。 “烦死了，要来你也下午来啊，早上我不要睡觉的……” “正好买好小菜送回去，下午我有事情呀……” 蒲素听到两母女说话，想着赶紧走，就和翁微微说：“我公司有事情，要先走了，下午你醒了打我电话，我叫人把酒送过来。” “阿姨，我先走了。” 蒲素礼貌的朝着她妈妈笑笑，拿起卧室里的包就要出去。 “哎，等等……” “妈妈，你不要烦他，人家公司里事情很多的……” 这边他刚想闪出去，翁微微妈妈把他叫住，而翁微微又冲着她妈发脾气，叫她妈妈不要骚扰蒲素。 蒲素也只能停下来，转身看着她妈，等她开口。 “妈，你不要烦好伐啦？” “哦哦哦，没事了，没事了。” 翁微微妈妈一边从头到脚打量着蒲素，一边说着，表情居然还不错。 “没吃早饭吧？早饭不吃不行的，不能跟微微一样，路上买点早饭垫垫……” “谢谢微微妈妈，公司有急事，我就先走了。以后有空，请你和微微一起喝咖啡……” 蒲素装着乖巧的样子，这时阿豪电话打过来了，他朝着翁微微和她妈妈挥手做了个再见的姿势，出了大门，顺便把门关上了。 当时电梯里没信号，所以蒲素把电话按了，坐电梯到了楼下才打回去。和阿豪说了一下情况，首先他要确定阿豪那里支付手续的这一大笔钱是不是有问题。 确定了随时可以支付以后，他和阿豪说晚上坐火车去，明天早上到。卧铺他来安排，睡一觉就到了。 结果阿豪想了想，让他到他这来，人到了再说。蒲素也觉得见面再说比较好，他先回去换了身衣服，又找了个小包塞了两件换洗衣服。 然后和老蒲梅芳说要出差两天，下去和阿嬢打了个招呼，到门口又喂了两条爱犬一点营养膏收买感情，才又开车去了太子公寓。 路上他给孙莉打了个电话，告诉她要去南州两天。之所以没在家里和老蒲他们说去南州，是担心他们要跟着一起回去，他是想大家多在一起，都在一起住，哪怕自己不怎么在家，但是心情不一样。 第二百六十一章 准备出发 孙莉知道他最近有一笔大生意，也知道是六十多辆车在托老刘办。知道他要去南州，所以让他自己照顾好自己，也就没什么了。很久之前蒲素在孙莉这里就体会到了多重感情混杂在一起那种男女之间在一起的感觉。 孙莉可以说是人美话不多，活好不粘人。听话乖巧，不惹事生非，不虚荣，不攀比，而且真的很识相，从来不烦他。 其实她也不傻，虽然社会经验不足，但也不是个傻子。蒲素很多细节都暴露了他在外面，不是那么循规蹈矩，只不过她选择相信蒲素，而不是追根问底，把家里闹个鸡犬不宁。 这种对蒲素的放任，并不代表她是那种逆来顺受的受气媳妇。讲起来她现在的财产也算是不少了，两套房子不说，光是仓库里的车除了阿豪那里的，全是在她名下。 她和蒲素没有结婚，安全是自由的。她真要借口离开蒲素，那真是说走就能走。只要抓住蒲素一个道德上污点，情感上的背叛，然后找个借口离开，连梅芳和老蒲都无话可说，阿嬢也劝不了。 其实孙莉的态度反映的是她内心自信、骄傲。这几年蒲素的付出她都看在眼里，而且对她所做的一切，只能用真心来解释。蒲素对她不设防，经济上完全没有限制，有求必应，虽然她无所求，但是蒲素几乎也考虑到了一切。 房、车、珠宝钻石，奢侈衣服等等，几乎所有女人需要的一切，蒲素都满足了，甚至不需要她开口。现金几万几万的拿回来让她收好，放在保险柜里然后他自己就忘了，过一段时间再拿回来让她收好…… 所以孙莉对自己和蒲素都有信心。如果最终连蒲素都这里都会有什么变化，那么这世界上真的不会再有值得信任的男人了。 在她迄今为止的人生里，始终只和蒲素谈过一次恋爱。所以她的情感世界非常淳朴干净。 蒲素觉得她对自己的感情，应该差不多和自己对她一样。两人有着爱情，激情和亲情，还有相互的责任，起码加上他们自己的小家，以及双方父母那里三个家庭的责任，算上阿嬢，三代人和他两的关系都有牵扯。 而且蒲素一人狡猾的很，也不是在家里一味的装轻松。他根本不是那种在外面吃苦受累回来啥都不说的含蓄男人。或许，真那样了，大概也会，谁说的清呢。 只是他现在明明在外面轻松潇洒的很，也经常回来抱怨一些“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之类的屁话，在孙莉面前显示自己在外面也很不容易。 使得孙莉屡屡听他这么一说，就情不自禁的抱紧他，想给他温暖和力量。还每每让他不要那么拼了，自己苦日子又不是不能过，还以为这一切都是为了她…… 蒲素这些手段也是无师自通，并没有任何人和他传授，而是出于他这个人一贯的品性。到也不是想害孙莉，憋着心思要耍弄她。 而是出于他所谓的心术，他认为需要在家里搞点平衡，不说自己苦，难道还能说每天自己在外面美滋滋？那样还得了？他到不需要孙莉把他当成大英雄，只要有一份他也不容易的觉悟、少来找麻烦就行。 到了太子公寓，蒲素直接到了阿豪那里，夏东娜在，仇子英不在。一问才知道，仇子英今天去学校了，夏东娜是老资格可去可不去，就没去。 蒲素一点不客气，直接让夏东娜到主卧看电视去，客厅他要和阿豪谈事情。夏东娜听了，哼了一声，假装气呼呼地捧着半个大西瓜进去边看电视边吃西瓜了。 阿豪笑着说，“还是你拿她有办法……” “晚上八点多的车，我们上去直接睡觉，不然买点熟菜带上去，喝点酒再睡，天亮就到了……” 蒲素没理阿豪关于夏东娜的话题，这家伙现在很上头，动不动就要把话题往她哪里带。一聊起来就没完没了，显然是深陷情网。 蒲素以为他两已经同居了，事实上直到这个时候，虽然也可以算是同居，只不过是住在一个大门里，啥事也没发生。 阿豪听了蒲素想的，他有他的打算。他的意思是开车去南州，把仇子英和夏东娜都带上，顺便在南州玩两天。 蒲素也不知道阿豪怎么想的，按理说他这个岁数和阅历不应该公私不分。带着两个女的去南州有什么必要？真想玩，老刘肯定能安排的妥妥帖帖，而且劲松他们安排这种事，都没问题。 不花钱大概是不好弄，但是只要花钱，南州这些事比桑海还简单。 不过这次出钱的是阿豪，而且不是小数目。蒲素也不想多说，看他眼里一副充满爱情的样子，他知道反对的话反而搞的不开心，非常没有必要。 “我们都是两座的，难道还开两部车？” “去仓库开一辆四座的过去就是了。不还剩几辆车吗，随便开一辆，反正都是正规手续。” 阿豪显然都想好了。蒲素想了想，问阿豪真打算开车去？确定以后，蒲素给郭胜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三件事：一，找他姐姐提10万现金。二，去仓库开一辆车况好的四座车，加满油过来。三，下午准备拉十箱酒去一个地方，送给人家。 浦园保险柜里有现金，但是蒲素一直想不起来从家里拿钱。好像钱到了家里就是家里的，归孙莉管。明明身上没现金了，他刚才也没想起来从家里拿点带着。 然后他又分头给郭娟和仓库打了电话。提现金他如果不亲自和郭娟说，哪怕是她亲弟弟郭娟也不会给郭胜带走。 而仓库他早就规定了，除了他同意，任何人不能把车开出去。昨天答应给翁微微送五箱酒的，经过昨晚今天他加倍了，送十箱，也算是不让翁微微白白付出。 依维柯虽然不在了，郭胜那辆子弹头里塞十箱酒的空间还是有的。 吩咐好这些以后，蒲素和阿豪谈了谈未来规划，包括扩大仓库面积，做一些必要的灯光和地面装修，增加展示效果，他还准备在里面弄几间活动房当办公室和休息室，下周调派四个专职销售过去。 阿豪自然是听了都点头，能卖的越快资金回笼越快。其实这笔钱都是美国佬那边安排的，阿豪也只不过是来具体监督的马仔而已。 蒲素还不知道，其实这时候真论身家，阿豪不如他。阿豪的所有渠道都是依靠美国佬这个老大，可以说他的一切都是美国佬的。挣钱了，老大想分多少是多少，最多平时自己赚点外快。 而蒲素不一样，他一直单干，而且从源头做到终端。美国佬和阿豪做的都是类似于源头批发，现在和蒲素合作才算是最终接触到了终端。他们是通过渠道走量，和蒲素不同。 蒲素这里弄一笔是一笔，走私洋酒当合法手续的在卖。15万一辆的走私车成本价，再加30万洗白手续费，一辆能卖到几百万，阿豪他们怎么比？ 美国佬毫无疑问实力是蒲素想都不敢想的，人家那时候就是在玩资本了。但是阿豪这种其实身家已经不如他了，只不过他自己还不清楚。 蒲素和他商量了一会，测算了一下以后的销量和进度，两个人最后把成本和大概利润算了算，最后相互看看，先是惊异，接着都忍不住笑了。 “再重新算一下……” 完全不敢相信眼睛里看到的数字是真的，阿豪提议道。于是，拿着计算器又按了起来。 中午之前，郭胜在仓库打电话过来，他带着钱已经到了仓库，问蒲素到底要哪一辆车，蒲素让他看着办，等会开到太子公寓来。 然后等郭胜到了，才看到他开的奥迪。这车在当时，中国人不怎么当回事，因为有合资车，所以都认为档次不高，包括蒲素在内也这么认为。 蒲素让他把自己的跑车开回仓库，换回他的子弹头，让他下午等自己电话，先把人头马，马爹利，轩尼诗，这三种凑十箱准备好，到时候给他朋友送过去。 这边郭胜刚把车开走，蒲素就看到仇子英看着他那辆车，叫了两声，大概是郭胜没在意，开走了，她又拿出电话打电话。 然后他这里电话就响了，接起来后：“你去哪？我叫你都叫不住……” “往门里看……” 蒲素在电话里说着，看到她身子转过来，朝她挥了挥手。 少女毕竟是少女，看到蒲素，仇子英竟然迈着大长腿，跑着过来了，蹦蹦跳跳非常的青春。瘦长的身体，远看像是一头小母鹿。 “你是不是要出差？” 刚跑到跟前，仇子英就喘着气问蒲素。 “你怎么知道的？” 蒲素皱起了眉头。难道是夏东娜说的？下楼前她还在卧室里呢。 “哼，我说对了吧。” 仇子英有点得意。 “走，到阿豪那里去。对了，谁告诉你的？” 两人一边上楼，蒲素一边问着。 “不告诉你！” 仇子英继续卖着关子。 第二百六十二章 王处 上了楼听说今天要出发去南州，仇子英兴奋得不行。一边和夏东娜设计好台词，哄骗自己家长。就是打电话回去说有演出任务，突然要出去演出。然后电话交给夏东娜，让她帮忙欺骗。 蒲素在旁边听着，反正是觉得这一套，以后要是自己有孩子了，在他这里是肯定骗不过去的。但是奇怪的是，事实上大部分家长都会被自己孩子类似这种拙劣的把戏欺骗，他就纳闷了。 两个爱美的女孩，搞定家长以后开始琢磨穿什么出去，还一起到了仇子英的公寓去收拾衣服，最后居然把阿豪的那个大旅行箱给塞满了。 蒲素懒得管她们，反正后备箱可以放的进去。她们把睡衣和床单都自备好了，说是外地酒店不卫生，乱七八糟东西带了不少。 又过一会蒲素让她们两下楼去买点路上吃的喝的。他要吃咸的，牛肉、熟食之类买一点，拒绝吃面包饼干这种干粮。两个女孩，开心地下楼以后，蒲素和阿豪研究了行车路线。 其实当时沪宁高速当时已经贯通了，但是还没通车运营。正式通车是在秋天，11月底的时候。现在还是初夏，所以所以当时开车出门是很麻烦的事情。路上路况不好，有时候要走省道，村道。耗时长不说，路况还相当复杂，安全性也非常低，远远没有坐火车安全方便。 只不过阿豪是大佬，办这事出钱是他那里在出，而且蒲素也不计较这些，无所谓的。大不了路上累一点，两人轮流开就是了。阿豪现在恨不能24小时和夏东娜腻在一起，而且喜欢自驾车这种封闭的环境，那就随他。 只是阿豪对内地的路况和地形不熟悉，蒲素也没开过车走过这条路，但是他大致方向有数，沿着苏锡常往下开就对了。 等到仇子英她们回来，把买来的熟食装在饭盒里收拾好，四个人就拎着箱子下楼出发了。出桑海的时候，蒲素给老刘打了个电话，让他把房间定好，晚上到南州。 电话里老楼追问大概几点到，蒲素也搞不清楚，只说是开车来的。老刘听了以后反而详细的告诉他驾车怎么走，路线非常熟悉。 下午又给翁微微打了电话，电话里翁微微早就醒了，两人笑着说了一会早上她妈的事情以后，蒲素和她说自己是在出差的路上了，等会让郭胜和翁微微联系，把酒送过去。那边要她路上当心，随后才挂了电话。 这个过程他没避讳仇子英，仇子英要是吃醋说些不好听的话，他不介意借题发挥，趁机疏远。仇子英不知道是真没在意只顾着和夏东娜说话还是故意回避，总之是貌似没听见、不关心。 按照老刘推测路程需要八小时，实际上开车去真是劳民伤财，路况太差，还开错路在调头回来，最后开了差不多十个小时才进入南州市区。不过路上携美而行，到也不那么枯燥。 两个女人买了不少零食水果和熟菜，居然还喝了酒。蒲素一边开，仇子英一边喂。一路上说说笑笑，快到南州的时候，老刘打了几个电话问到哪里了。 那边他一直安排了晚饭，一直在等着一起吃饭。蒲素是关照过了，千万别喊外人。南州的风气，酒桌风气是这样的。吃饭喜欢胡乱喊人，认识不认识的，请吃饭的也喜欢顺带喊不少人。而被请的也喜欢带人赴宴。 所以通常一桌子人，互相认识的没多少，蒲素不怎么喜欢这种气氛。而且这次带了两个女的一起来的，不大方便。 下榻的酒店是南州酒店规格最高的国宾馆，以前接待过最高领导人的。花园式别墅小楼，依水而建，环境清幽。 实在的说，这里蒲素以前只在读书的时候在外面的河里游过野泳。国宾馆里则从来没进来过，这还是第一次。 以前现在这里入住，没级别想花钱也住不进来。看来老刘的这次安排还是上了心了。提前打电话给老刘了，他在一栋楼的大门口等着，房卡他都拿好了，把蒲素他们带进了房间。 蒲素首先把阿豪介绍给了老刘，两个女孩子就随口说了是朋友，这个大家都懂。老刘拿了两个房间，一个套房，蒲素和仇子英住，阿豪在另一个楼层。 原本蒲素想让阿豪住套房，结果阿豪想两人世界，住套房必定是迎来送往公共房间，所以坚决要住标间。 蒲素也知道，比如老刘来找他肯定是在套房方便。接着不等他们这边要洗澡，老刘看他们把行李放好了就催着下去吃饭，说饭厅里有人等着呢。 这么一说也就不好意思磨蹭了，当时也不早了，真要等到现在，肯定是饿坏了。各自洗了把脸，四个人给老刘带着到了内部餐厅，包房里还坐着两个人，一个蒲素认识，广交会上有来往的楚主任，另一个他没见过，只不过一眼就可以看出是一个干部，岁数也是50左右的样子。 一看到蒲素进来，楚主任站了起来和他打着招呼，蒲素也热情的和他介绍了阿豪。接着楚主任郑重地介绍了那位领导，姓王，王处。 桌子上凉菜都上好了，显然是等级厨师的作品，都有雕刻摆盘，饭店装修虽然已经老了，地下的地毯都旧了，但是派头还有，显然不是外面新式豪华餐厅能比的。 大家先是一阵寒暄，问蒲素他们几点出发的，路上开了多久……老刘则让服务员出去了，吩咐里面不叫不要进来。他自己在边上开酒倒酒，蒲素使个眼色，让仇子英帮忙弄，结果老刘说：“不用，娇滴滴的桑海大小姐，怎么能做这个，我来……” 老刘不愧是做办公室出身的，几句话就说的大家都很舒服。范而仇子英和夏东娜不好意思，更加强烈的要一起帮忙。 这次喝的酒是五粮液，据说是从酒厂里的特供。瓶盖一开满屋飘香，连蒲素嗅觉不好的鼻腔都给打开了。 “哎呀，来的匆忙，忘记带几箱酒了……”看到这里蒲素想到，应该带几箱酒来的。 “酒还没喝完，今天这里不给我喝，说我耍赖……” 老刘呵呵地笑着说。洋酒也就40出头的度数，通常来说和高度酒在一起喝，确实是耍赖。这个桌子上那个王处来头显然不小，他哪敢装逼？ 热菜还没上，楚主任显然是饿坏了，端起酒杯，对蒲素他们表达了欢迎，先干为敬。然后各自吃了几筷子，垫垫肚子，蒲素才率先给王处敬酒。 王处也很温和，问了蒲素在哪毕业的，蒲素也都说了，听说以前在南联和老刘是同事才点了点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然后他和老刘说了一些南联现在的事情，蒲素已经远远不了解老公司的情况了，已经听不懂了。 仇子英和夏东娜听到这里才知道蒲素原来是南州人，纷纷表示不相信，都说一点看不出来，口音也是完全的地道桑海口音，对桑海又那么熟悉，比她们都熟…… 然后还是王处和两个女孩详细的说了南州桑海人的来龙去脉，非常耐心，说的比较详细，好几种原因都说到了。一看就是个脾气很好，喜欢对一些事情研究的人。当然也不排除在两个美女面前卖弄的心态。 然后夏东娜和仇子英开始频繁敬酒，她们也看得出王处大概是这里地位最高的。想给蒲素帮忙，给他敬酒的次数最多，还以为要谈什么生意。蒲素也是无奈，完全就不搭界的好不好。不过这样也好，气氛很快就热烈了。 蒲素对夏东娜和仇子英的酒量有数，真喝起来自己不一定喝的过她们。她们就算晕了，歇一会很快就缓过来了。 所以这边他带着阿豪和楚主任和老刘开喝，阿豪今天有点拘束，一边担心夏东娜喝多了，一边又要斟酌谈吐，有点缩手缩脚。 没想到，喝到一半，王处大概是喝的开心了，和楚主任交耳说了两句话。结果楚主任拿出一个比一般公文包要厚一倍的箱子，打开说：“手续今天都带来了，你们对一下，也好放个心。” 这个才是正事，蒲素和阿豪赶紧擦了擦手，接过来仔细看了一下，才翻了几份蒲素就不看了，知道没问题，和以前接到的一模一样。阿豪对了下数目，和申报的一致也就彻底放心了。 然后最后对了一遍账号，确认之后拿起电话叫他那边明天早上银行一开门就去转账。蒲素把那个巨型公文箱关好，交给楚主任，楚主任刚要接，结果王处说，：“不用麻烦了，你们拿回去吧。” 他这么一说，蒲素也不好意思了，坚持说等款到了再说。那边王处就说，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对蒲素这里放心，越这样蒲素也越不愿意。毕竟打钱是阿豪那里打，他控制不住，万一阿豪那边出个岔子，他担不起责任。 最后他看了几眼老刘，还是老刘劝住了，说按规矩来，那边才作罢。 第二百六十三章 消息 “你们放心住，这边我是让单位给你们拿的房间。想住多久都行，到这里吃饭必须挂账，单位报销，财务统一结账，千万别客气……” 王处热情的说着。 “以后来南州，让刘主任给我打个电话，我来安排……” 王处这一会功夫脸就喝的通红，说明两个美女劝酒功夫还是很厉害的。 “以后王处到桑海和粤东，一定要刘主任和我们通知一下，我们……” 接着都开始说客气话了。 当时社交不像现在，坐下来，手机点开微信扫码，大家都有联系方式。当时人比较讲究这些，通过谁的关系认识的，不跳过去，不轻易私自要联系方式，如果真有必要，起码要问一下，还是比较规矩的。 所以蒲素带阿豪来也不怕暴露渠道。老刘这种讲规矩的人，不可能做出这种事。而多出来的10万手续费，是早就跟老刘说过的，统一进大帐，他再拿出来。老刘扣掉他的额外两万就行了，别的和他没关系。 这一单操作，光手续费蒲素就有500万左右的收入。王处他们这些运作的人分润的应该更多了，所以接待规格也很高，反正也不花他们个人的钱。 而且过了一会老刘说这个国宾馆，有专人洗车，内部还有自己的加油站，挂上房间都不要付钱。虽然是小便宜，蒲素懒得占，但是也说明这种地方和地方上其他营业场所真的很不一样。 千里迢迢来到这里，现在看到手续了，心情顿时放松，接下来阿豪也放开了，喝的很尽兴。房间里一共七个人，五男两女，最后喝了八瓶陈年高度白酒。 王处委婉的提议去唱歌，蒲素也婉转的说今天路上累了，谢谢好意，明天休息好了再继续。蒲素是担心大家喝多了，男人嘛，万一换了个地方，王处要是对夏东娜有想法，把阿豪惹毛了就尴尬了。 这种事都说不好，虽说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但那是平时。酒喝多了以后，什么身份不身份，很多人连人都不是了。夏东娜、仇子英这种档次的女孩，可以说当时在南州，他们还都没接触过。性格又那么豪爽活泼，难保不出事情。所以，他直接拒绝了。 几个人走到他们下榻的那栋小楼，勾肩搭背依依不舍，相约明天继续，然后老刘还要送上楼，被蒲素谢绝了，让他们都回去休息，结果王处挥了挥手，就看到一辆奥迪打开了大灯100开了出来，原来驾驶员一直在车里等了一晚上。 讲真，给领导开车确实不容易。这活，给多少钱蒲素也不会干。不过领导的司机只要会做人，嘴巴紧，实惠能捞不少，很多还能在领导升迁时解决编制，甚至提干，机会还是不少的。 四个人金额了楼里以后也是分别进了房间，仇子英带的衣服都在夏东娜房间，等她又出去把自己东西拿回来，蒲素已经洗完澡，躺在床上睡着了，这和昨晚在翁微微家一样。 他早上没睡几个小时，今天一路都是他在开车。阿豪一点方向感都没有，就算给他开，自己也要当领航员，所以干脆就自己一路开过来了。刚才又喝了一顿大酒，洗完澡原本还想和仇子英说句话的，心里有疑团要解开，没想到想法是一回事，根本就没坚持住，直接一闭眼就睡过去了。 这一晚，他再也没和之前一样，习惯性在酒后半夜就早早醒来。而是一觉睡到隐隐约约听到外面有人说话。 吵醒之后，过了一会他才反应过来这是已经在南州了。愣了一会神，听到外面压低了嗓门说话的声音，显然是不想打扰他。这才起床，套上衣服开了卧室门。 客厅里老刘已经到了，阿豪和夏东娜也在，显然老刘是来陪他们吃饭早的。南州人的接待规矩比桑海大多了，很多方面来讲，桑海确实人情寡淡，比南州这里的人情往来淡了许多。 客厅外落地玻璃外还有一个不小的阳台，外面流淌着一条玉带般清澈的河水。想起念书时候在这里游泳，远远看着目前说在的一栋栋小楼，一直在想象里面是什么样子，而现在已经带着美女住到里面了。 “吵醒你了？”老刘笑着说道。 老刘这种人，非常能让人产生好感，很踏实的感觉，蒲素心想这也是他在南州圈子里到处吃的开的原因之一。而他自己就经常表现的不得体，个人情绪表达太多，还是涵养太差。 “没吵醒，自然醒的。平时这个时候也早醒了，主要前天一晚上没睡，昨天又开了一天的车……” 蒲素和老刘说道。 “呦，前晚一晚上没睡？干什么去了？” 夏东娜这时候接话挑事。 “豪哥，管管。没大没小……” 蒲素没搭理她，和阿豪说道。 “我哪管得了她，她不管我就不错了。” 阿豪假装委屈，其实晒着幸福，一脸的狗腿子样。 “家里电话催过了吗？” 蒲素看看手表，问阿豪。现在已经八点多了，银行开门了。 “催过了，那边办完就给我回电。” 阿豪之前大概是当着老刘面打的电话，蒲素看表情老刘应该是知道的。 “这样，这里有商务中心吧？问个传真号码，把汇单传真过来就行。” 蒲素把他想法说了一下。 “行，那边告诉我汇过来了，我就叫他们传真。” 随着阿豪说完，蒲素马上让仇子英给总台打了个电话，要了个接收传真的号码，记在纸上。 然后蒲素才进去洗漱，几个人出门吃早餐。这个国宾馆入住率很低很低，几乎不对外营业。所以早餐品种并不丰富，但是口味很好，以中式为主，大家都吃得惯。不像是波特曼，希尔顿这种地方，看上去琳琅满目品种很多，真正习惯的对胃口的其实没几样，都是西餐为主。 好在室外风景很好，绿树成荫而且有水系，视野开阔，这样的环境在城市里就很难得了。一边吃夏东娜一边问南州有什么好玩的，蒲素是想不出来这里有什么好玩的地方，没有像样的山，水，在他看来也就这样，没什么特别。 到是有几处古迹，只不过连他都不感兴趣，别说她们了。至于逛街，和桑海简直是天差地别，有什么可逛的？在他看来，完全没地方可去，就在酒店里待着吧。而且南州治安很乱，小流氓太多，万一碰上骚扰调戏，就麻烦了。 他这次来，准备到要走的时候再通知劲松和莫权，出来办事的，不想和他们多联系了。实际上他心里是认为劲松和莫权的层次已经不够了，带着他们各种在一起，担心耽误事。 这是他变了吗？应该是。但这也是实际情况，两个没经历过正经职业培训和商场礼仪谈吐的人，确实这些场合不适合他们了，否则大家都别扭。 他车子不想开回去了，打算走的时候卧铺睡回去，开来的这辆车交给劲松他们在南州分公司用。所以，他也并不是对哥们的感情变淡了，而是学会了分别对待和处理。感情归感情，做事归做事。 过了一会阿豪电话响了，果然那边转账完毕，阿豪拿着刚才记下的号码，让财务把转账明细传真过来。蒲素就让仇子英去商务中心等着传真发过来，拿过来，夏东娜主动陪她一起去了。 “汇款单要传真过来了，你们如果还有事，要不你们就把手续先带走……” 老刘看着这一切，好心的说道。 “没关系，最多也就待两天，无所谓的，不想让你为难。” 蒲素主动说道。 然后几个人边吃边聊，老刘提起南州这边东城的新规划，以前生活区那边的很多平房被划为危房，要重新拆迁规划。这消息属于内部消息，社会上没人知道。 其实这就是个很大的商机，老刘的意思是他准备从还不知情的人手里收购旧房，然后等拆迁。他现在应该资本也有少了，再加上这一笔佣金，也能做的起来了。 蒲素一听原本没啥兴趣，听老刘这么一说，也来了劲头。南州自己还是有不少亲戚的，而且都生活在生活区里面。 如果消息属实，只要老刘都想做，他跟着做也绝对不会亏。而且他有现成的公司和人手。问到资金，老刘说这事可大可小，几千块买一间平房也能搞，资金大就多收点。 当时南州商品房也只有几百块一平。生活区里那种老旧平房，带院子的，一套大概也就几千元。因为房改了，按照工龄这些买下来的，原本就不值钱。 很多人宁愿卖了贴钱去买新盖的商品房，也不愿意住在平房里，环境差，连卫生间都没有。蒲素心里记下了这事情，反正老刘到时候拿佣金，那里面有他差不多500万，拿点钱出来让老刘带着劲松他们搞搞这个肯定没问题。 “千万别出去说，这事属于规划局机密。” 老刘嘱咐了蒲素一句，今天是心情好，知道起码上百万的佣金要到手了，而且坐着无聊没话找话，否则他还不一定会说。 第二百六十四章 应酬 当然知道这个消息的人肯定不止他一个，但是很多人知道了也是有心无力。比如这事和莫权说了，他有啥办法就算告诉劲松，他家里人不同意做，他也没办法。 这钱花出去，啥时候收回还不知道。等于钱一出去，就压在破砖头里，等拆迁了才有指望，而且拆迁等建完房，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换成现金。 这事情只适合有闲钱的人来做，比如蒲素这样的暴发户。蒲素问问阿豪有兴趣没，结果阿豪一点兴趣没有。他那个以美国佬为首的团伙哪会跑到南州来搞这个，真要做这行，他们在香山什么消息没有。 等到仇子英拿着汇款单过来，蒲素给老刘核对了一下账号和抬头以及金额，确实无误以后，老楼也送了一口气。然后直接说：“如果最近不抓紧做，以后恐怕再也没得做了。” 对这个消息阿豪很在意，连忙打听。老刘也只是说了内部通知等等，语焉不详，没有详细说。但意思就是，这个渠道很快就消失了，同样的手法没多久就没法操作了。 阿豪听了赶紧拿了电话，跑到一边打电话。蒲素估计大概是又给美国佬打电话汇报了。等他打完电话，兴冲冲刚想开口，蒲素朝他微不可查的摇摇头正好避开了老刘的视线，阿豪看到了立刻坐下来不说什么了。 从餐厅出来，老刘表示叫个南联集团的驾驶员过来，开上丰田面包带阿豪和两个妹子在南州转转。蒲素正好想到原来的驾驶员小郭，记得郭娟去香山那次还是小郭帮忙送行的。 那个驾驶员小郭现在也算是调到行政了，做后勤算是老刘的手下。现在的驾驶员后面招的，和蒲素不认识。这么一听，蒲素就不反对了，让老刘去操办了。不然，两个女的在酒店待着也确实无聊。 等到驾驶员到了，蒲素出去一看，车还是那辆车，就是去五华山开回，后来到镜湖，他在车里值班时遇到小偷，脚还被划伤的那辆车。 一时间坐到车里，回首往事，蒲素是感慨万千，心情非常复杂，只不过和这里的谁都没说。老刘大概也早就淡忘了，没人提的话，根本想不起来那一茬。 原本印象里的南州，没想到就这段时间变化也很大。城市风貌，很多地方也都大变样。虽然和桑海远远没法比，但是也确实是在发展。 夏东娜还仇子英到是没鄙视和桑海相比南州的落后，反而非常有兴趣，不停的问东问西。毕竟是省会，也不是农村。 其实城市之间最大的差别就是路上车流人流太乱，交通秩序意识市民几乎没有，人和车都到处乱窜，这一点首先就看上去到处乱糟糟，很没安全感。 而且桑海当时已经开了很多连锁超市，有国营的也有外资的，统一的布局就显得很清爽，而南州还是夫妻老婆店，很简陋杂乱的那种烟酒店，没有一家真正意义上的超市。 而且这种店铺假货甚多，进货渠道可疑，充斥着假烟假酒，甚至连饮料都可能是假的，完全没有一个放心的商业环境。 街道上新开的一些店铺虽然装修的钱没少花，但是土俗的不行，更别提大多还是很乡土的店面，出售的也是花花绿绿没法看的东西。 这时候的蒲素已经没法在南州这个环境生活了，倒不是他不热爱这个长大的城市，实在是和他现在居住的环境差别太大，无法适应了。 这也是很多人出国生活了几年，再回国也有一段很难适应的道理一样。这种现象在90年代以及两千年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都存在。最近几年好了，国内的大城市不管城市建设还是文明程度基本都是跟上了，甚至忽略人文不谈，光基础建设方面，国内几个大城市已经远远秒杀国外的大多数城市。 车子在几个景点停了下来，蒲素不想抛头露面，坐在面包车里抽烟，老刘作为东道主陪着阿豪和仇子英她们下车转了一圈。 不到11点的时候，老刘带着他们上车说，楚主任安排中午吃饭，晚上王处请客。蒲素知道来了南州，这些应酬跑不掉，桑海很少有中午就喝酒的，这边是中午就开始了。 于是中午到了一家新开的大酒店。蒲素可以确定这家酒店之前南州没有。据老刘说是公安厅和粤东那边的投资商一起搞的综合性的一家酒店。 餐饮、娱乐、桑拿、客房都有，算是南州现在城里最火爆的地方。因为有半官方背景，消费不低，但是人气很旺。 楚主任果然中午就召集了不少人，各个单位部门的都有，大部分是外贸口的各级干部。都带着驾驶员，驾驶员们在外面单开一桌记账。 进了房间蒲素作为桑海来的客人，受到了隆重的介绍。包房里又七八个人，都衣冠楚楚，看起来像是领导。 蒲素一听楚主任介绍，都是外贸单位的，不禁留了个心，坐下来后，随口问了一下边上一个外贸公司老总，他们的贸易量和出口额。之前和韦东接触，也学了不少。他心里是想着以后在货代上掺和一脚的。 南州这个地方，没国际港口，空港和海港当时都没有。要想外国外运输，也必须要到桑海这边走货。长三角这一带，通常都是桑海。华北那边海港走天津，空运走帝都。而华南基本就是粤州了。 他也不大懂，就是临时起意，人家具体和他说了很多专业词汇，他反而听不懂了。于是和楚主任说想换一下名片，以后有业务要请教。楚主任自然没问题，他自己就是外经贸委的。 收了几张名片，大家开始喝酒。酒桌上，楚主任和蒲素说着当年在粤州广交会，蒲素来找他送货那时候的样子，感慨没两年变化真大。仇子英在边上听了也很感兴趣，一直追问当时蒲素是什么样子。 那时候蒲素是没法和现在比，不过也不算落魄了，走私酒已经开始做起来了。烧机的大哥大也用上了，虽然不能接只能打，好歹也算是个做生意的人了。 喝着酒和仇子英说以前的事情，他仔细想想，其实出逃以后除了心理压力，并没吃什么苦头。主要是姐姐对自己的帮助，到了香山不管怎么样，郭娟那边因为它才在香山站稳了脚。 不认识郭娟，自己根本不会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到这个之前听都没听说过的地方去。没有郭娟这个关系，他也不可能一到香山就接触到她那帮同学，不然孤家寡人的日子实在是不好过。 而且那时候勾搭上徐莉，以及现在的未婚妻孙莉，都是在香山接触上的。更别提，走私这条路从阿标开始，认识简叔，也都和郭娟又撇不清的关系。 所以对郭娟和姐姐蒲泓，蒲素一直不吝啬。只不过蒲泓貌似因为陆子明的关系，很长一段时间和蒲素有些疏远，或许在她看来自己和陆子明走到这一步，有弟弟作梗的因素在里面。 但是蒲素无所谓，他没那么细腻。他只知道陆子明不是好东西，很多事自己不那么做，最终吃亏的还是自己姐姐。所以，他完全忽略了蒲泓的真正心理需要。觉得作为弟弟，自己是为了她好，她终究是会想明白的。 酒桌上，中午仇子英和夏东娜状态就没那么兴奋了。好在粤菜做的很地道，她们开始还矜持着，很快就蒙头一顿猛吃。大厨不愧都是粤州那边请来的，连阿豪都说这里的菜做的地道。 南州人酒桌上不欺负客人，反而他们之间内讧拼酒喝得很热闹。喝到快结束，已经有两三个老总喝多了。接着换了个楼层，去卡拉ok唱歌。这边的卡拉ok包房设施就很先进了，完全可以和桑海的顶级场所媲美。 作为唯二的两个妹子，夏东娜和仇子英被起哄唱歌，夏东娜唱的不错，仇子英毕竟岁数小，这种场合不适应，有点放不开。夏东娜在唱歌时迎来阵阵掌声，蒲素观察之下，看得出阿豪很是自得。 然后下午有的去单位了，有的不知道去忙什么了，总之陆陆续续就有人告辞，蒲素也都很热情的和他们说再见，这些人确实好客，纷纷都问蒲素啥时候走，准备请客，听说他明天就走，不管真假，都表现的很失望。蒲素相信他们不会作伪，请一顿饭而已反正都开发票不花自己钱。 蒲素现在想着以后外贸这一块，也就和楚主任多多亲近了起来。接着歌也不唱了，楚主任提议都去桑拿蒸一下，再做个按摩醒醒酒。 当时的按摩是属于隐晦的特殊服务，公安查到是要被强制劳改的。一点不夸张，蒲素一个朋友去吴中路洗头房敲背，劳改了九个月。不过在这里，蒲素看他们根本不在乎，想想也是，这家酒店背景不一样。 于是几个人再换楼层去桑拿，蒲素注意到楚主任在这里结账都是在账单上签字。桑拿室很干净，档次也很高，下午没客人。蒸完出来，就有经理安排按摩，一人一个单间。 </br> </br> 第二百六十五章 上船 这个地方明显平时不怎么接待女宾，但掩人耳目也设立有女宾部，但是一看就属于平时没啥女客装门面的摆设。据仇子英仇子英她们出来称，到了里面桑拿房这些都没开，而且地方很小，最终冲了个淋浴就出来了，这和男宾区域还完全不同。男宾浴区里有好几个池子，桑拿房也很标准。服务员服务也很到位，洗完出来，还帮客人擦背。 大家分开按摩，楚主任同样也给两个妹子安排了两个女技师做了个中式按摩。 不知道楚主任和老刘都做了什么项目，反正阿豪和蒲素都做了个特服，自己不费力气的那种。清神气爽以后，楚主任带着大家一起进了一个大包房，有着一排沙发椅，又叫来了技师，大家躺在沙发椅上做一轮脚摩休息。 泡了个澡又蒸了下，又在按摩时最后释放了一下，确实身体上很舒缓，几个人都闭着眼睛做着脚摩休息，就等着在这里混到晚上继续赴宴。 到了四点多还不到五点，楚主任的电话响了，接了电话以后，楚主任招呼大家去换衣服，准备去吃饭，地方不近，已经不属于南州了。 还好老刘带了面包车，去郊外的路上楚主任说，王处因为你们是桑海来的，其他东西吃起来大概都差不多，所以定了周边有名的一条大湖上面吃船菜。 蒲素听了，他对周边那条大湖是知道的，离南州可不近。而且船菜他在香山吃过，感觉是挂羊头卖狗肉，刚到香山的时候，他和徐莉就在奇江桥下的一个画舫里吃过，其实就是个放在水岸边上的餐厅，搞的像是在船上一样。 既来之则安之，看到仇子英和夏东娜都很兴奋，当着楚主任和老刘的面，他也不想说什么。阿豪显然更有数，只专心做着他的暖男，对夏东娜嘘寒问暖。 按理说，两个人在一起配合跟女孩子在一起，他这么做很不厚道，映衬出他人好，显得蒲素大男子主义，不关心人。不过蒲素也无所谓，他这把年纪了，聊发少年狂的心态也是能理解的。 蒲素心里不爽了，就在他们身边唱中央电视台《夕阳红》节目的主题曲。“最美不过夕阳红，温馨又从容，夕阳是晚开的花，夕阳是陈年的酒，夕阳是迟到的爱，夕阳是未了的情……” 这档节目以前电视里总放，主题曲达到洗脑效果，几乎人人都会。原来没啥电视节目，电视机一拧开就那几个频道，播放的节目还来回炒冷饭，耳朵里都听出茧子了。 相同的还有一档曲艺节目《曲苑杂坛》当时人都耳熟能详，“相声、小品、魔术杂技……评书、笑话、说唱艺术、东西南北中嗡~嗡…… 君请看：”曲苑杂坛……曲…苑…杂…坛……噔噔蹬愣登……“最后再来个三弦加一个京韵大鼓。 还有一到暑假就播放的一个电视剧《木鱼石的传说》，剧情讲什么忘记了，但是主题曲这辈子蒲素都忘不掉，很乡土的一首歌，因为反复轰炸，让蒲素有着深刻的记忆。歌曲有着清亮的民歌调门，“有一个，美丽的传说……精美的石头啊，它~会唱歌……” 阿豪对蒲素这首夕阳红没反映，应该是没听过。粤东人几乎不看内地频道，他们直接看粤语节目还以港澳的频道为主，收看省内也是粤语频道。所以，之前不夸张的说，很多粤东老人，别说让他们讲国语，连听懂国语都很费力。 早前闭塞的社会环境，而且粤语传承的很好，原本他们就有着完整的语系氛围，确实让他们接受普通话比较苦困难。蒲素刚到香山，找老人家经营的摊贩买烟购物，很多人真的听不懂，开始他还以为是鄙视内地人故意装的，后来才知道，人家确实是这样。 只不过阿豪不明觉厉，夏东娜虽然开始没反应过来，后来听了几次，就知道蒲素在闷坏，笑着指责他，说他是“阿曲西”。这三个字大概意思就是形容别人脑子缺根弦，缺根筋的意思，大致是骂人低能，智商低的意思，不是啥好话。 除了国道以后，老刘南联的驾驶员显然之前也没来过。楚主任在一边给他指路。七拐八绕的转了一个弯之后，前面突然出现一个开阔的水域，眼界前豁然开朗，是一个一眼看不到边的水域，因为没有心理准备，猝不及防之下让人觉得柳暗花明，感觉特别好。 岸边有一个简易的驳船靠帮地方，不算是码头。停着一艘像是渔政执法的现代快艇，还有一艘渔船。楚主任是熟门熟路了，直接带着大家小心上那艘渔船，因为仅仅是靠帮，有一个船板搭着，联系着岸上，一不小心在船板上落水就麻烦了。 上了船蒲素才发现，这真的是一艘渔船。当中只摆了一条长桌。船尾是厨房的地方，两个船娘在忙活着。船舱布置的就像是一个农民家庭，不宽敞，但是坐几个人吃饭是没问题的。 船娘一看都是当地农妇，和楚主任他们认识，热情的接待着他们。泡着碧绿的茶叶，说是自己产的新茶。显然晚上就在这里吃，应该卖点是湖里的水产，这倒是出乎蒲素的意料之外。 这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原本以为是在香山见识到的那种雕梁画栋的画舫，没想到，真就是一艘地道的渔船。仇子英和夏东娜她们则是非常惊喜，里里外外看着，还站到船头看风景。 又过了一会，王处的车子远远的也带着一路灰尘开过来了，车刚挺好，司机往船上搬上来两箱酒，然后王处安排好两个司机，然后上船就和蒲素他们打招呼，抱歉自己来晚了。他下午有个会要参加，紧赶慢赶还是比蒲素他们到的晚。 然后船老大，看到他来了就请示，是不是可以开船了。“开！再不开也打不到什么东西了。”王处回应道。 然后马达轰轰想起，渔船拔锚开行。夏东娜和仇子英站在船头看着船首劈开水面，非常稀奇，都舍不得进船舱。阿豪陪着她们，一来担心她们落水，再者也是要避嫌。他知道这都是蒲素的关系，哪怕他没那想法，也要和这些关系人，保持距离，避免瓜田李下。 之前很多道上的生意人，都有这种觉悟。这是一种自发的自律，不像是现在。尤其之前的传统生意，大多就是因为信息不对称才做的起来，如果端了人家的渠道，无疑就是抢了别人的饭碗。这是很恶劣的行为，说出去名声很坏的，没人敢和你做事。而现在信息化社会，各有本事，很多这种传统操守，已经没人遵循了，守不住只能怪自己没本事。 老刘看到王处来了，把之前给楚主任已经看过的银行转账单要给王处看，显然王处都知道了，摆摆手表示不必。 “我对小蒲是放心的，昨天就让小蒲把手续带走了。咱们也不是第一次操作这事了，不过，如果还要做，就要抓紧，这口子基本没几天就要收了。以后都是计算机信息办公，下午就是召开的这个会议，从人工填写单证，到以后计算机录入，每个人都能看到查到，再想做点什么，就基本不可能了……” “以后大概也帮不上你什么忙了……” 最后王处遗憾的说道。 蒲素对这一点早有预料，如果这个生意一直能做下去，反而是极不正常的事。好在他的动作虽然已经慢了，但是好歹也抢了一根骨头。他已经很满足了，有这次六十多辆车打底，换算下来他拥有一半，已经足够他下半辈子吃喝不愁了。 然后蒲素就听到船舱外仇子英她们大惊小怪的声音，钻出船舱一看，是船老大在撒网。王处也跟出来说道：“打到什么现做，真要是运气不好，他们船里也有之前打的，说完掀开一个船舱板，原来看起来是平的船底，拉开下面是舱室，显然有水产，活的养在里面。 当地人说话夏东娜她们听不懂，结果还是蒲素翻译把她们叫回了舱室，在里面待着。人家担心她们笨手笨脚的别掉到水里就麻烦了，还有就是在边上碍手碍脚，妨碍人家作业。 船舱里桌子上有农家的花生米和瓜子，还有切好的西瓜和梨子，据说都是当地农民自己种的。卖相一般，但是口味极好。，船尾蒲素早就看到那两个船娘在忙活了，很快就有蒸菜上桌。 农家那种蒸的腌腊，特色咸肉、香肠和其他一些东西弄成一个拼盘，算是当地的一个特色，确实很香，包括肥肉都是入口即化。还有一些山野菜，蒲素叫不出名字，一种和木耳一样的，据说产量很少，一个人到山上采集一天，也弄不到几两。 夏东娜和仇子英尝了几口都说不错，蒲素是认为这种菜品谈不上口味，就是风味很有特色，确实别的地方吃不到。阿豪口味是比较刁钻的，他以前真的是做过厨师的，吃了几筷子也说很有特点。 </br> </br> 第二百六十六章 要车 王处这次让司机搬上船的酒也是白包装，没名字和商标的特供酒，和以前白纸包的香烟一样。其实蒲素认为，这种东西就是一个心理作用，彰显自己身份特殊，能够享用到普罗大众一般触碰不到的东西而已。 蒲素不怎么会品酒，他现在的级别是什么呢，就是喝好酒也不知道怎么好，好在哪。但是差的一入口就马上有感觉，觉得不行。 就和他抽烟一样，平时抽中华这些，他并不觉得好在哪，完全只是种习惯。但是现在别人再递给他一支不怎么样的品牌香烟给他，他马上就觉得还是中华味道更合适点。 两个船娘分出来一个一个拆酒倒酒，船里原本是自备了酒水的，市面上常见的酒水饮料也都有。仇子英表示不想喝酒，于是蒲素就让她喝饮料，杂牌的不敢喝，还是喝的可乐比较保险，这玩意假的不那么容易做的出来。 然后船头就说收网了，酒还没开始喝，大家都挤出去看热闹。还想象中拉网的时候鱼儿争先恐后乱蹦乱跳的场景不同，都要拉上来了，还一点动静没有，结果等到渔网全拉上来了，却觉得收获很是丰富。 两条大鱼都有十几斤，一条是鲤鱼一条是白水鱼，一条红烧，一条清蒸，还有一些大大小小的杂鱼放在一起做汤，其中有好几条黄颡鱼，桑海人叫昂刺鱼，全国有很多种叫法，黄角丁、黄骨鱼、黄沙古、黄辣丁、刺黄股、戈牙、昂刺…… 光两条大鱼肯定就吃不掉。而且船上还有早准备得湖里的螺蛳和其他特产，配上农家蔬菜和凉菜，确实这顿饭很是特别。 别的不说，光是这种现打现吃的吃法，别说仇子英她们了，就连蒲素也是第一次见识。要不是王处的安排，还真见不了这世面。 后来各地农家乐，都有钓鱼吃饭这种项目。但是那种池塘里的鱼，都是人工养殖的，多数是把从菜场买来的鱼放进去，然后让客人钓，钓上来的按照分量买下来让厨师做好了吃一顿再走，或者把鱼带回去，哪里能和这种纯野生的鱼相比？ 船在湖区开着，很快天就擦黑，透过窗户可以看到外面的夕阳，正是蒲素不唱也显露出来的时候。层次丰富各种颜色的晚霞在天际线，各种颜色的红和青蓝，交织在一起，像是云彩喝多了酒，姹紫嫣红甚是好看。 风景没的说，蒲素也没想到离开南州不多远的地方，居然还有这么样的一个美妙去处。而且坐在船上看风景，显然不一样。 其实蒲素晚上也不怎么想喝酒，昨晚喝了，今天中午又继续，好不容易缓过来，现在又要开始了。只是没办法，王处他们的安排，让蒲素盛情难却。假如推三阻四，难免不被人当做是不识抬举。 所以虽然阿豪也有点招架不住，这种时候和蒲素一样都义无反顾，像喝药一样喝了第一口酒。喝酒这种事，只要喝了第一杯，按照劝酒人的说法，“开了嗓子”以后接下来就好办了。 王处带来的酒四箱一瓶，当时的酒不像现在弄虚作假，现在所谓一瓶酒有的就400毫升，很多都是450毫升，一斤都不到。 按理说五个男人，酒量不错的话喝一箱就差不多了。大概是酒好，或者是湖里新鲜的湖鲜味道好，喝了第一箱以后又开了第二箱。 后期仇子英和夏东娜又加入了。如果说昨晚，王处这里多多少少有点不放心，今天知道账已经汇出来了，更是心情轻松。 做这个手续，后来蒲素才知道有多么不容易，需要打通多少关节。而且要做到滴水不漏，各种手续完备，成本也不小。没收定金就做这种事，其实风险很大。 当然，这种事同样利润惊人。对那些有关系的人来讲，没比这个不需要求人来钱更快的了。只要各部门人头熟悉，开个方便不算什么事，甚至比从监狱里把人捞出来还简单。当然，这是针对有路子的人来说，没钱没人的怎么都不行。 蒲素怀疑，现在认识王处和楚主任他们，就算在南州现在犯了事，估计也没多大事，只要付得起代价，拿出相应的诚意，应该不会有多了不起的后果。当然，这都是当年的情况和风气，现在的部门确实这几年抓的很好，受到的监督和制约很严厉，风气可以说焕然一新。这一点，大家到政府部门窗口就办事就有数了，感觉很明显。 酒酣耳热之际，那两个船娘忙活好了，居然在王处的招呼下，站在船尾开始唱地方戏。蒲素他们虽然一个字唱词也听不懂，但是咿咿呀呀的清唱也很有味道。 王处他们作为省会领导要是下乡，在当时是不得了的事情。他根本没和当地领导说，不然肯定要亲自接待的，他就是怕麻烦，单独招待蒲素他们几个。 这个规格不能说有多豪华，但是绝对很用心。通过这次的来往，大家算是真正熟悉了，彼此印象也很好。和上次广交会带货以后和楚主任没什么来往不同，之后王处和楚主任他们但凡去桑海开会办事，食宿方面人家都是单位安排的，或者会议主办方定好的，不用他操心。但是蒲素的接待也非常给力，甚至有事没事互相通过电话，中午打电话，叫对方晚上来喝酒。 真别说，就这样的酒，他们几个还真喝了几次，反正有驾驶员，告诉也通车了很是方便。下午出发，赶到地方正好晚上喝酒，喝完了再去个地方放松一下，睡一觉，第二天直接回去。 喝到差不多，老刘开口说话。显然是楚主任让他开口的，和蒲素商量一件事。大概意思就是香葱这批车里买几辆车，价格希望便宜点，也不要求好车，日本的就行。 一听到这事，蒲素马上问要几辆？阿豪就在外面船头上和夏东娜傻乎乎的陪着她看月亮，他也不想当面去问行不行。这种事就算是从他那一份里扣掉，既然老刘这么开口了，在他这里肯定是一点问题没有。 蒲素这么一问，老刘显然没准备并不清楚具体要几辆。然后还是楚主任接话说，操作手续时，有几个帮过忙的想要车，大概要6辆。问蒲素这里能匀出来几辆不？ 蒲素知道，这种商量，只是种姿态，自己绝对不可能拒绝的。按理说自己早该想到，哪怕送几辆给他们也没关系。车子一辆其实就是15万的成本，其他都是手续钱而已，还是他们南州这里收的钱。 但是话说到这里，蒲素不可能把底子挑明。他直接说，在座的三人，一人送一辆。一分不要，认可他们三个是南州大哥。其他三辆，也别谈钱，看着给就行。 蒲素这个表态，三人听了脸色都非常好看。其实他们都有公车，包括老刘在内，南联的所有车子都是他在调动。但是他们的车是公家车，毕竟不算家里的。按照他们的这种地位，就算家里弄一辆车，也花不了什么钱，保养维修加上汽油费和过路过桥费，都让单位报销了。 而且他们哪里缺钱？别的不知道，光是蒲素这里最近操作了几单手续，早就发财了。再说，他们帮忙办事何止是光蒲素这里？ 所以有个说法叫做“权力寻租”，就是说的这个意思。手头有权，但是没人找上门来要帮忙也是一点用没有。 接下来他们嘴里说不要，招呼蒲素喝酒，但是蒲素明白，这事既然开口了，就得这么办。最后的时间，蒲素还得和他们争执，打消他们不好意思的顾虑，最后，王处和蒲主任那里好不容易才同意接受了蒲素的美意，蒲素为此还自罚了三杯酒，以弥补自己把大家的关系搞得庸俗化。 “既然小蒲非要这样，那么手续费用，王处您看……” 还是老刘好，看事情基本上就这么说定了。事情是他找蒲素开的口，他觉得有点对不起蒲素，就想在这里提一下给蒲素挽回点损失。 蒲素心里其实一点不责怪老刘。他清楚老刘的为人，他都不会开车，到哪有公车坐，天天喝酒的人，他要车干嘛？今天开这个口，肯定是楚主任之前桑拿时和他吩咐的。难怪蒲素之后一直觉得老刘一点点怪怪的。 老刘一说这个，王处刚想开口，连忙给蒲素把话题岔开了。蒲素是心里有鬼，在手续费上占了阿豪便宜，一辆车上涨了十万。他虽然喝多了，也担心万一说开了，把这个环节给暴露了。 他不是故意在当时和阿豪谈的时候要这么做，想赚这个手续费差价，而是当时有点排斥阿豪他们。郭娟的事情，还有自己那时候对阿标、简叔他们印象都很好。 只不过当时需要和阿豪合作，不然一辆车都拿不到，所以，阿豪询问的时候，有点赌气的在每辆车上加了价。老刘现在每辆车上有他自己单独的两万好处费，就是从这里来的。多出来的都是要退给蒲素的。事情做都做了，蒲素自然不会把钱退回去。 </br> </br> 第二百六十七章 心绪 开什么玩笑，当时在香山随意撒了个谎，如今一下办了几十辆车的手续，算下来这里面好歹也是几百万的差价。这是钱，不是纸，从哪一方面来讲，都没道理去和阿豪重新说清楚。 但讲起来是这样，真要是被阿豪知道了，两个人再见面也肯定尴尬。刚建立起来的好感和信任势必会遭受破坏。当然真要面对面讲清楚也不是没办法，但是彼此之前的气氛肯定是不一样了。 王处他们也是官场里的人精，蒲素脸色一变，他们就有数了。当晚这个话题再也不谈，好在老刘是趁着阿豪陪着夏东娜在船头开月亮时说的这个话题，阿豪一点不知道。 酒喝的差不多了，王处吩咐船老大调头开回去。说是回南州再去一个地方唱歌，蒲素觉得不要了。自己和阿豪说起来是带着女眷来的，结果自己和仇子英连话都没说几句，而且带着她们，卡拉ok那种地方是一点意思没有，何况下午楚主任还刚安排过。 然后让仇子英从船头把阿豪叫过来，问了他的意思，阿豪也是面色为难，显然不大想去唱歌了。这个老江湖，对于连续作战显然也不怎么受得了。其实蒲素是有点佩服他的，不知道自己到了40多岁的年纪还是不是能和他一样能征善战。 然后船靠岸的时候，因为喝多了，船家也细心，搭了双跳板并排，亲自一个个的扶着下船。据说，以前出过事某领导下跳板时跌落到水里了，虽然没危险，却也是很狼狈。 然后船家从船里拎出土产礼物，起码有20来斤的一条咸鱼和一篓子晒干的山货，一人一份，貌似是这里的规矩。蒲素他们推辞不过都拿了，留给老刘去送人。 回去的路上，王处借着酒劲要蒲素坐他的车一起回去，路上要和他再聊聊。恭敬不如从命，蒲素上了车，聊了一路才知道。和社会上的职务称呼，大多是虚的不同。比如他战友梁庆，明明退伍刚分到单位就是个银行行警，聚会时大家也喊他梁行…… 王处是真的某要害部分的实权正处。王处晚上喝了不少，和蒲素很近乎，车轱辘话来回说，意思就是一眼就看他不错，有前途，在南州有事别和他客气，尽管提。 其实蒲素很想问问他自己当年的事情，是不是真的办妥了。但是一来不敢问，担心自己这个身份引来他的忌讳，二来当时是托老刘办的事，这样做有点不地道。 他想着回头问问老刘，当时老刘含含糊糊只叫自己别回南州，其他保证没事。现在自己都来几次南州了，老刘貌似也不担心。 车子直接开到下榻的国宾馆，蒲素客气的邀请他们上去坐坐，结果都推辞了。不过驾驶员拎着昨晚那个放着手续的大公文箱，跟着他们一起上了楼，放到房间里。 昨天这批手续就要给他们，今天非要让他们拿走。蒲素也无所谓，不出意外明天钱就到账了，反正他这里是等钱到账了再回去。 到了房间，蒲素和阿豪说了之前船上老刘的要求，并且说自己也同意了。送的三辆车算自己的，另外三辆起码成本钱能收回来。免掉这几辆车的手续费用的话，其实并没有多少钱。 阿豪听了，也毫不犹豫表态，不管怎么样，都一人一半承担。蒲素知道和他客气也没用，换了他自己肯定也是这么处理，于是就没坚持。 然后趁着酒劲，人兴奋。打开公文箱，蒲素这才和阿豪仔细看了看手续，其中他挑了一辆奔驰和宝马作为自己公司留用的车辆，不卖。 之前为了赚钱，自己开的车都接连卖掉了。这次他准备不管怎么样，公司要留两辆商务用车。平时迎来送往也要讲点门面。别的不说，停在公司楼下也是一个实力的象征，让人不敢小看。 还有的车他没概念，准备自己再弄辆四座的跑车，其他就没要求了。两座毕竟局限性比较大，外国是家家都有车，没必要载人人数上计较。在中国不行，一般人都没车，跟着自己一起的其他人要打出租车就很麻烦。 接着两个人兴奋的谈了谈接下来这些手续的含金量，不禁都有点踌躇满志的心情。只是夏东娜先回了房，阿豪屁股在这里坐不住，没一会就不动声色的找了借口溜回房间了。 等他走后，仇子英开始洗澡，然后换了自己睡衣。等蒲素洗完后，开心的和他说了一会话，遗憾没带照相机，今天船上这一趟，大概以后再也见不到了。 当时要是像现在这样手机拍照还能联网直播，仇子英她们绝对是当之无愧的网红。五官气质和身材绝对秒杀一大批粉丝。但是当时的条件就那样，胶卷相机笨重不说，没人会随身带，而且就算拍了，还要讲究一个摄影技术，胶卷上的记忆，底片拍不好就废了。不像现在可以反复拍，当时就可以看效果，直到找出自己满意的那一张。所以说以前的才是照片，而现在就是照骗。另外，拍出来了还要送去冲洗，直到再过几年后数码相机出现，胶卷相机才退出历史舞台。 之前的柯达和富士，多牛逼。柯达杯足球比赛，蒲素印象很深。这两大胶卷巨头竞争了那么多年，最后不是谁打垮了谁，而是数码相机的出现，直接让他们统统成为历史。 摩托罗拉和诺基亚也一样，彼此难舍难分打的不亦乐乎，可以说占据了手机市场大部分业务。结果智能手机一问世，立刻就像是从来没存在过一样，没多久就彻底淡出人们的视线了。 两人亲热了一会，毕竟酒喝得不少，很快就双双睡去。直到第二天早上，蒲素习惯性早醒，仇子英还在睡，他自己下楼绕着整个国宾馆转了一圈，不得不说，这里面的绿化和园艺做的非常有水准，好几颗园林造型，蒲素看了都想挖回家，栽到浦园里。 顺着河边走的时候，还能看到河里有市民在游泳，这是大清早就来锻炼的。这一段河面从蒲素小的时候就一直有人游泳，成了南州的风气。尤其是夏天，一到晚上拖家带口来这里游泳已经成了市民的一个消遣活动。后来甚至于河提边上隔几十米就安装了一个游泳池那样的扶手，供人们下水。这是相关部门既然劝阻无用，也只能尽力配合，也算比较人性化了。 溜了一圈，蒲素满足了自己的心理需要。曾经的一个小小少年，如今入住了曾经在对岸仰望的地方，这种心情没法和别人分享，说出去别人会认为他小人得志，太肤浅。只有他自己明白，那是一种怎么样的心情。 逛了一圈，带着复杂的情绪回到楼下，巧了，正好老刘来陪他们吃早饭。要说老刘能在南州八面玲珑，做人这方面是没话说的。能对蒲素这样，和其他人交往时肯定也错不了，在招待礼节上挑不出毛病。 两人碰见了索性也不上楼了，直接去了餐厅，在靠窗的位置坐下来，一边看着风景，一边想用早餐。老刘首先问了昨晚那个要车的事情，蒲素为难不为难。坦言是昨天到了船上楚主任让他问的，之前他也没有准备。并且直言，蒲素承诺的，给他的那辆车，他不需要。 听老刘说完，蒲素对老刘多少觉得有点感动。担心让他遭受损失，毕竟不是小钱。而且给了他们起码原本该赚的钱就赚不到了，就不说成本了。而手续，他们这里是明码标价，既然开价了，也不存在人情。 所以蒲素完全可以拒绝，只不过稍微有点脑子的都不会那么做。以后难说还有什么需要这里帮忙的地方，在蒲素看来这完全不叫事。 蒲素让老刘别多想，自己答应了就是答应了，除非老刘看不起自己，否则刚才的话以后一句都不要说。只不过，存在差价的事情，让他小心。拿到多余的钱以后，扣掉自己的两万一辆，剩下的打到他给的账号里。 老刘家里不是南州本地的，貌似是北部的农村出来的。考上大学，鱼跃龙门到了省会，然后分配到水利厅，后来停薪留职到了南联。他家负担比较重，要不是为了赚钱，也不会停薪留职。仕途上需要慢慢爬到一定的位置才有回报，他等不及。 所以蒲素这边的关系对他也很重要。这里做一笔是一笔，他的回报也很可观。钱哪有那么好挣的，说的不好听的，老刘就像是掮客，帮人平事，拉个项目，收点介绍费，哪有蒲素这里给钱痛快。 30万一单的费用里，他大概也不少拿，按照百分比来提也不会少。也可以说走了几票之后，老刘现在经济上肯定也没后顾之忧，当然原本他就还可以，只不过远远没有做这个来钱快。 两人边吃边聊，蒲素让老刘等会查查账，要是钱到了，今天准备回去了。在这里待着又怕喝酒，实在是撑不住了。 </br> </br> 第二百六十八章 老朋友 听到蒲素的担心，老刘笑着说蒲素还没能适应，像他们这样天天都这么喝，早习惯了。蒲素也关心着让他注意身体，知道是废话，也希望他少喝点。 老刘身高中等，但是很壮实，目前是看不出来有什么，但是天天这么喝，身体再强壮也受不了。而且南州这里都是喝白酒，高度烈性酒，一般人真扛不住。 又过了一会，蒲素打电话问仇子英醒了没有，结果房间里没人接电话。又打到阿豪房间里，仇子英也没在他们房间，于是顺便叫他们下来吃早餐。 这里刚放下电话，仇子英很是青春的出现在餐厅门口。老刘嘟囔了一句：“孙莉怎么办，那姑娘人也不错啊。” “没事，这个就是玩玩……”蒲素轻声说道。 “反正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老刘也压低了声音说道。 孙莉不知道怎么回事，每个见过她的人，都说蒲素有福气，说她好。到底怎么好，蒲素其实不明白。孙莉从不表现自己，而且话也不多，但是每个人见过她以后，都说蒲素上辈子积德。 蒲素多少心里有点不平衡，难道自己就那么差劲？孙莉跟了自己还是屈就下嫁？两人在一起习惯了，起初孙莉容貌上给他带来的惊艳，已经忘记了。老实说，仇子英她们和孙莉在长相上并不如她，之所以蒲素还想搞点事情，纯粹是管不住自己或者说是不想管自己。 在外人看来，有着清醒的比较，孰优孰劣就很明显了，所以老刘才会多嘴。而且仇子英这样惊人的身高，讲真也只适合带着出来玩玩，做老婆也太夸张了。 孙莉175身高，仇子英180，孙莉比她矮一点，但是正好属于高挑的范围，但是又不那么十分夸张的地步，刚刚好。而仇子英和夏东娜这样的身高到哪都太引人注目了，一般人受不了。 在蒲素的审美里，女人生着再美的五官，但如果是个小短腿，那是多余一眼都不会看的。身高不够，气质要差很多，而且着装上也是，设计的再好的时装，穿在身上都没味道，撑不住。 而且从遗传角度来说，也不符合后代优化。结果后来小小蒲16岁就长到1米88，那一双大长腿……蒲素也非常害怕，只希望他再也不要长身高了。 中国人作为亚洲人种，肌肉分布和骨骼密度和欧洲非洲人不同。大家看nba，人家2米多的大高个，非常匀称和灵活。球场上做一些动作，不说多花哨，跑动和起跳以及身材比例都毫无违和感。仿佛人家长那么高就是那么自然，不刻意注意身高，因为球场上都是高个，完全让人想不起来他们都是两米多的大高个。 而球场上的姚明，区别就很明显了，比人家是要高出一个头，但是在场上的笨拙程度也很明显。跑动和做动作的时候都看出来和周边格格不入，当然中国人长到这个身高还能达到他这个运动成就的不说后无来者，总之是前无古人了，这和他刻苦训练有关系。 但是在场上，不说技术，姚明真的和那些球员在灵活性上有很大差别，比如奥尼尔，大鲨鱼的体重和身高也惊人，但是协调性非常出色。 小小蒲长这么高，都说是因为他从小学二年级就和他妈妈去了美国念书有关系，说是吃牛肉牛奶导致的。其实蒲素知道，那都是扯淡，归根结底还是基因。如果他和孙莉都是中等个子，绝对生不出这么高的儿子来。 小小蒲就很灵活，现在也超过1米9的身高了，他从小酷爱运动，所以体型很匀称，好歹控制在了一个勉强能接受的身高，而且很健康，没有高的过于奇怪。 …… 仇子英来了以后，老刘换了话题，因为他和蒲素父母都认识，当年办事的见过，所以问候起了老蒲。蒲素也正为老蒲以后执意要回南州着急，想到昨天船上打鱼，就问老刘能不能安排以后帮老蒲找个钓鱼的地方。 这种事对老刘小菜一碟，被保护起来的水库都可以去钓，还可以安排车送老蒲。怎么一说，蒲素也就来了劲，小时候一直被父亲保护照顾，现在自己也可以帮爸爸安排安排了，很有成就感。 “想不想回桑海？”看着在边上插不上嘴，只能吃东西的仇子英，蒲素问道。 “啊？要回去了吗？”仇子英显然还不想回去。 “这里没啥玩的，今天事情要结束了，我们就回去。公司里还有事……” 蒲素不是不让仇子英在南州玩，而是真的没认为这里有什么值得玩的地方。可能一般人都这样，风景都在远方，对身边的风景反而视若无睹。 看到蒲素既然已经决定了，仇子英自然不会反对。看着她吃东西，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就这几天蒲素觉得她的脸，看上去成熟了不少。也或许是心理因素，觉得她不像是当初第一眼看到那么少女味了。 回了桑海，他也准备和她慢慢减少联系。只是现在牵扯到阿豪和夏东娜，他们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能够相互影响，这事情有点麻烦，说起来是他自己搬起了石头砸了脚。 夏东娜是他通过仇子英介绍给阿豪的。现在两人打的火热，如胶似漆。而蒲素只要和阿豪联系，必然断不开和夏东娜打交道，那么作为小姐妹，夏东娜在必然仇子英要在。 搁在以前，帮仇子英租了房子，然后给点花费，自己撒谎忙工作，连续一段时间不见面，慢慢也就淡了。可是现在不行，未来一段时间自己肯定还要和阿豪有不少的联系，避免不了不见面。 等到仇子英都吃完了，阿豪才和夏东娜下来。原来是夏东娜睡懒觉起不来，而阿豪又不忍心叫醒。明知道大家都在楼下等，又不敢叫她，只能在房间里开电视，把音量开到最大，希望用这种方式缓和的叫醒她。 没想到夏东娜是被吵醒了，不过有起床气，把他痛骂了一顿。看到阿豪这个怂样，在夏东娜说这事的时候，一脸不以为耻的样子，蒲素简直都没眼看，看老刘的表情也是恨铁不成钢。南州这里男人大男子主义很严重，在他们看来，阿豪这样的人简直是男人中的败类！恨不得羞于和他为伍！ 暂时没啥安排，所以都在餐厅里，抽着烟看着风景，聊着天。等到了9点多，蒲素就开始提醒老刘查账。老刘被催的也只能打电话，让财务到账了，马上通知自己。 一直到中午，老刘电话响了，那边告诉到账了。听到这里蒲素心里松了口气。阿豪是无所谓的，他知道必然是这个结果。但是这么大笔钱，蒲素担心。所以拿到手续，他也没走，就是怕担负责任。 如果账上出了问题，手续虽然办好了，南州扣着也没用。起码也是个态度，自己这里也占不到便宜。他想好了，真要是出了问题，自己砸锅卖铁也不一部分，再卖一部分车来填平这个窟窿。 所以他和阿豪现在是形影不离，起码找到他还能要车。 接着老刘分别打电话告诉了王处和楚主任，蒲素接过电话也都和他们一一道别，说自己桑海有事，今天就想回去了，最后不顾他们的挽留，相约以后等他们到桑海大家再见。 然后蒲素让仇子英和阿豪他们在一起，反正他们刚吃完肚子也不饿，待在房间里。他自己拉着老刘去找劲松他们了。 到了南州公司，这地方老刘给找的，市中心区域，靠近步行街的一个街道办的地方。三百多平，确实是黄金地段，只不过装修的一般。 到了那里，蒲素原本以为没开门，因为这里根本不指望，也就是花着钱给两个好朋友一个名义上的补贴。所以这里开不开门，他根本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在上班。 结果门开着，而且劲松和莫权都在，不过是在办公室里打麻将。一个大概是在公司支付文员薪水的女孩子在边上看牌。 看到蒲素和老刘进来，两人把牌一摔，都惊喜的问道，什么时候到的，怎么不打个招呼。然后起身就把牌局散了。 蒲素丝毫没有不高兴，看到老战友老朋友在这里打麻将还不是太正常了，原本还以为门都不开呢。 然后文员去泡茶，蒲素和老刘坐下后，蒲素说自己到了一天了，因为和刘主任要办事，刚结束就过来，晚上要回去了。 蒲素主要是和他们说老刘那里的消息。生活区动迁在即，提前布局可以收点老房子。老刘能配合他们搞，说实话，要是叫蒲素一下子打多少钱到南州公司账上，蒲素不放心。 两个老朋友他太了解了，都缺乏自律，就和自己一样，有钱忍不住就要花。所以他打算让老刘一起搞，帮着管理。老刘有钱了，自己出钱算他个人的部分，蒲素不沾边。 而劲松和莫权负责去收集房源，这些事他们拿手，真不行到生活区再去租个门面专门收房子。价格老刘这里去谈，谈妥了汇报给桑海，郭娟一笔笔付款过来，过户这些手续老刘可以带着他们跑一趟，认识一下房管局的人，以后就让他们自己跑。 </br> </br> 第二百六十九章 回程 收购老房等拆迁这个生意，暂时肯定赚不到钱，反而钱都押在里面，当时来钱快，很多就算有实力的商人，就算知道消息，也不屑于去做。因为来钱太慢，而且政策有风险，拿着现金做什么不比这个好？ 但是这个路子非常符合蒲素的思路。一直以来他不想让账上活钱太多，桑海的人都是自己的实际关系人，买房这种方式其实并不保险，现在分散出去把资金回流到南州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所以他打算在南州另行组建个公司，老刘出面去申请执照，和桑海以及他自己一点关系没有。当然表面上和劲松、莫权他们也没关系。为此他还特地解释了一下，希望两个老朋友别误会，而是为了安全。 蒲素的想法，老刘是自无不可，他一直单打独斗，讲起来也没个自己的地方。现在只要动动关系，资金和其他都不用负责，对他没坏处，再说人也不是都讲钱的，他和蒲素现在的关系可以说是超越之前任何阶段。 大概聊了下想法，地方要老刘另外找，重新开一个公司，和现在的不能混在一起。后来蒲素临时决定，把那辆开过来的奥迪留给他们在南州用，不然也确实不方便。 只不过这辆奥迪属于公司财产，不属于他们任何个人。其实也就是随便他们怎么处置了，谁都可以用，而费用也可以报销。 这事主要的操作就是出面收房，而且还不引起别人售房者的警觉。生活区的破烂平房完全不值钱，差不多一个进口大彩电的价格就能收一套。关键是怎么找理由去收房，而不引起人猜测。这些就让劲松和莫权自己去编个故事了。 这事主要的是操作起来如果仅仅是一两套，那样就完全没有价值，必须要大量收购才有一个好看的回报。还好老刘得到消息表示，时间还充足，大概有接近两年的时间。旧城改造，危房拆迁，这事情肯定是已经定了。 说的差不多了，蒲素把劲松和莫权带到了宾馆，准备等会一起吃个饭，晚上他们坐火车回桑海。知道蒲素带了个模特妹子来，劲松和莫权两个都挤眉弄眼夸他好本事。 在蒲素看来这才是朋友，而不是一本正经的要他好好做人，讲一点人生道理。那些道理大家都懂，实在是没必要讲。真正的朋友，啥都不说，支持就是了。反正又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怡情而已，无伤大雅。 上次搞那个香山的阿易，劲松并没有暴露，所以在尽管见到阿豪时，对方一无所知。劲松也表现的很热情，蒲素介绍了一下这两是自己的老战友，阿豪也非常客气。 这时候蒲素就不免想自己是不是有点两面三刀？阿豪对自己应该是美国佬的关系，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表现的还是很不错的。手表、钻石、车子都很豪爽的让他以极低的价格买了。虽然他们的来路，价格原本就不高，但是人家不愿意给，也是一点没办法的。 一开始他对美国佬这边确实很有意见，因为郭娟的关系，以及华富酒店那些小孩夸张的传说。接触下来发现人家也不是穷凶极恶，而手下人多了难免良莠不齐，出现阿易那样的人渣，也不奇怪。 所以现在他对美国佬这边的印象发生了变化。美国佬自从在飞机邂逅之后，在机场一别，到现在再也没联系过，双方电话都没打过。 但是他知道，自己和阿豪的接触都在他的了解之下，阿豪肯定是事无巨细的和他汇报的。所以阿豪和自己的合作，肯定是得到美国佬同意才可以开始的。阿豪自己并没有决定权，最多在他那里提个建议。 当时时间是下午三点多，餐厅按理说是休息了，老刘下楼去沟通了一下，餐厅厨师开始上班为蒲素他们提前做一顿饭。 因为都是自己人，蒲素和阿豪不大愿意喝酒了。于是这顿饭只有老刘和劲松、莫权他们喝酒。蒲素他们都喝的茶水和饮料。 去桑海的车子还是晚上那一班。喝完酒时间还在，几个人又上了房间聊天，仇子英和夏东娜知道要走了，都在收拾东西。而最重要的公文包里放着的手续，蒲素则决定自己拿着。 时间差不多从宾馆出来的时候，蒲素开着车到的火车站，老刘的车跟在后面。到了火车站，把车停好蒲素就把车钥匙交给莫权了，他两没一个会开车，还得现学，不过认识的人里都有会开车的，这就不用他操心了。 而老刘则从他的车里，拿出几盒茶叶，都是地方特产非常好的茶叶，知道阿豪喜欢喝茶，让他品品。阿豪好茶，见到这个当然不会推辞。连忙谢了老刘，拿在手里。 还是老样子，劲松他们直接把蒲素他们带到站台上，找到车长，车长看到蒲素居然还认识，问他小郭最近怎么看不到了？蒲素连忙说她很好，担心说出郭娟名字，给阿豪听到。虽然不确定阿豪是不是认识郭娟，但是尽量避免为好。 到了车上没多久，时间就差不多了，老刘他们和蒲素告别后都下了车站在站台上，一直到火车启动，大家在窗口和月台相互挥手，月台的人还跟着缓缓启动的火车走几步，说着嘱咐的话类似路上小心、一路顺风……就和电影里演的一样。 驶离站台后，蒲素才知道这是仇子英第一次坐火车，不免取笑了她一番。四个人都在下铺和中铺，宿营车安全没问题。蒲素把公文包放在顶头垫着脚躺在铺上。仇子英坐在他旁边和他说着话。 蒲素拿出电话，趁着有信号给郭胜打了个电话，让他明早来接自己。火车站那边情况很复杂，打车的地方很不规矩，而且那边情况很乱，蒲素不大愿意在广场排队，自己带着这个装手续的公文包，万一被人盯上以为摆着现金就麻烦了。而且他们这一行人，也实在是太醒目。两个女的鹤立鸡群在人群里太显然，目标太大。 从卧铺上的位置来看，蒲素和阿豪的地位就显然不同。蒲素在下铺躺着，仇子英坐在他身边和他说话。对面是夏东娜躺在下铺，阿豪屁颠颠的坐在她旁边。 陈车长开始来了几趟，要他们去餐车喝酒，蒲素实在是没胃口喝了。到是阿豪觉得旅途难耐，喝一点酒睡觉也好。仇子英没看过餐车什么样，也跟着他们一起去看看，只不过很快就回来了。 后来阿豪啥时候回车厢的蒲素已经不知道了，很快他就睡着了。而仇子英硬是挤在他一起，在狭窄的一张铺上和他睡在一起。显然，就算上下铺，她也不愿意和蒲素分开，小姑娘表现的开始粘人了。 早上还是仇子英把蒲素摇醒的。小姑娘第一次坐火车，其实一晚上没睡，看着驶过的一个个站台。害怕坐过站，所以把蒲素叫醒，蒲素看看外面，发现还有一会儿才到，告诉仇子英说，这是始发站到终点站，到桑海了，就全部都要下车了。 索性醒了，也就不睡了。起来去洗了把脸，回到座位上坐下，仇子英靠在他怀里，两个人静静地看着窗外，黎明的旷野似乎空气都湿漉漉的，蒲素开了一条窗缝，从外面钻进来的风好像手黏糊糊的，吹到皮肤上，马上就沾住了。 对面的夏东娜和阿豪在酣睡，原来阿豪的呼噜这么可怕，也难为夏东娜能忍的了。仇子英说从一倒头开始就一直在打呼，她是一点都受不了。 “还是你好，睡觉的时候安安静静，看起来乖的和小孩一样。” 仇子英柔情的看着蒲素说道。这种表情蒲素熟悉，是那种喜欢到不行了，才会有的表情。 “啊？你偷看我睡觉？” 蒲素假装不高兴，仿佛睡梦中的他抱有不被人看的权利一样。 “没想到你是南州人，一点看不出来……” 仇子英接着说道，大概这问题困扰了她两天了。 “嗯，其实我……” 反正闲着也没事，蒲素把自己的来龙去脉和仇子英讲了一下。却不知道对面的夏东娜也醒了，不知道听了多久，冷不丁插了一句：“我家叔叔也是这样的，当年下放到……” 其实蒲素的年龄比一般下放的知青子女要大几岁。一般下放知青的子女大概年龄在70后半段这样子，而蒲素是70初，老蒲不是下放知青，而是支援三线的企业，大三线在西北西南，南州这里算是小三线。 1964年到1980年，主要涉及中国中西部13个省区进行了一场以战备为指导思想的大规模国防、科技、工业和交通基本设施建设，史称三线建设。而“三线“就是这场大建设运动的发生地。 所谓三线，一般是指当时经济相对发达且处于国防前线的沿边沿海地区向内地收缩划分三道线。 一线地区指位于沿边沿海的前线地区; 二线地区指一线地区与京广铁路之间的安徽、江西及河北、河南、湖北、湖南四省的东半部; </br> </br> 第二百七十章 三线 这里要给大家介绍下，三线地区指长城以南、广东韶关以北、甘肃乌鞘岭以东、京广铁路以西，主要包括四川、贵州、云南、陕西、甘肃、宁夏、青海等中西部省区和山西、河北、河南、湖南、湖北、广西、广东等省区的后方腹地部分，其中西南的川、贵、云和西北的陕、甘、宁、青俗称为“大三线“，一、二线地区的腹地俗称为“小三线“。 若从行政区划上粗略看的话。 一线地区:北京、上海、天津、黑龙江、吉林、辽宁、内蒙古、山东、江苏、浙江、福建、广东、新疆、西藏。 三线地区:四川、贵州、云南、陕西、甘肃、宁夏、青海7个省区及山西、河北、河南、湖南、湖北、广西等省区的腹地部分，共涉及13个省区。 介于一、三线地区之间的地区，就是二线地区。 当时，随着国际形势的演变，我国周边出现了严峻的局势。在东面和南面，被美国军事势力重重地包围住，美国第七舰队公然进入我台湾海峡，他又挟迫我周边国家签订条约，结成反华联盟，并在这些国家建立军事基地，对我国东、南部形成一个半圆形的包围圈。 在北部和西部，我国又面临苏联的巨大压力。1956年之后，中苏由于在意识形态等方面发生了很大的分歧，引起了苏联的极大不满，单方面撕毁合同、撤走专家、逼还抗美援朝时期购买军备所欠下的债务，并且苏联还策动新疆分裂分子举行武装叛乱。随着中苏关系的进一步恶化，两国长达7300公里的边境线，出现了空前的紧张局势。在苏、美二国的唆使下，印度、日本、韩国等国对我国也持敌对态度。 当时，我国的工业、国防工业等绝大部分都分布在东北、华北一带，形势十分紧迫。 1962年后，美国在台湾海峡多次举行以入侵中国大陆为目标的军事演习。 1964年，美国制定了绝密报告--，试图出动空军袭击中国即将进行第一颗原子弹实验的核基地。 1964年8月2日北部湾事件爆发，美国驱逐舰“马克多斯“号挑起并夸大与北越的武装冲突。美国出动第七舰队125艘军舰和600余架飞机，5日，美国悍然对越南民主共和国进行轰炸，开始全面介入越南战争，导致越战全面升级，并将战火延烧到包括北部湾和海南岛在内的中国南部地区。 1969年，中苏边境陈兵54个师、近百万人，在珍宝岛发生大规模武装冲突，苏共中央政治局讨论了要用外科手术式核打击消灭中国核基地的计划，并打算联合美国进行。 当时三线建设决策不仅凝聚了等中国决策者应对复杂战略形势的思考和筹划，而且还和中国的历史、地理环境以及国家安全有着深层的关联。 中国古代几千年处在“陆权“时代，中原王朝遭受入侵的威胁大多来自西北部游牧民族。在东部，浩瀚的大海形成可靠的天然屏障，十分安全。当世界进入“海权“时代，中国的安全格局发生了180度大转变。从年的105年中，中国遭受侵略的七次大规模战争，无一不是从东部沿海地区发端。而我国最发达、富庶的经济区域和政治文化中心城市，又都集中在东部沿海柔软的腹部。国家没有可靠的战略后方。 1950年朝鲜战争爆发后，美国实行军事包围，对新中国的威胁依然主要来自东南沿海。由于当时对苏联的“一边倒“外交政策和接受苏联经济援助，实际上将苏联作为大后方，建设重心放在东北、华北地区。建设战略后方的问题并不紧迫。 要准备帝国主义可能发动侵略战争。工厂都集中在大城市和沿海地区，不利于备战。各省都要建立自己的战略后方。后来中央决定，首先集中力量建设三线，在人力、物力、财力上给予保证。三线建设的战略决策终于确立。 在里:有关方面负责同志开了会，会议决定: 一切新的建设项目，不在第一线，特别是十五个一百万人口以上的大城市建设。 第一线，特别是十五个大城市的现有续建项目，除即可完工投产见效的以外，其余一律要缩小规模，不再扩建，尽早收尾。 在第一线的现有老企业，特别是工业集中的城市的老企业，要把能搬的企业或一个车间、特别是有关军工和机械工业的，能一分为二的，分一部分到三线、二线，能迁移的，也应有计划地有步骤地迁移。 不再新建大中水库。 在一线的全国重点高等学校和科学研究、设计机构，凡能迁移的，应有计划地迁移到三线、二线去，不能迁移的，应一分为二。 今后，一切新建项目不论在哪一线建设，都应贯彻执行分散、靠山、隐蔽的方针，不得集中在某几个城市或点。 从1965年中国开始进行了长达15年、横跨三个五年计划的三线建设，投入资金2052亿元，投入人力高峰时达400多万，安排了1100个建设项目。大批沿海企业和技术管理人员迁移到了山沟里，其中进川的就有40万人。通过新建扩建、迁建、改建，先后建成2000个大中型骨干企业、科研院所和大专院校，形成了45个大型生产科研基地和30多个新兴工业城市，修筑了10条总长8000公里铁路干线。建成了以国防科技工业为重点，交通、煤炭、电力、钢铁、有色金属工业为基础，机械、电子、化工为先导，门类相对齐全的工业体系。 以上部分截取公开资料，我自己也在学习，贴上来是给大家有个印象，现在很多人已经不知道这段历史了。当时这个决定，有好的方面也有不好的地方，在历史长河里或许微不足道，比如现在已经没几个人再提到了，但是不管怎么说都影响了很多人的人生。 如果把眼光放得更长远，那么三线建设对中国西部工业发展所起的“加速器“作用或许会更明显些。三线建设形成了中国可靠的西部后方科技工业基地，初步改变了中国东西部经济发展不平衡的局面，带动了中国内地和边疆地区的社会进步，堪称中国历史上空前的西部建设战略。 用经济学的资源配置观点来考察，三线建设实际上是新中国成立以来我国生产力布局从沿海到内地的一次战略性的大转移和大调整。西部某些偏远乡村尚未有电、公路、自来水、学校等，没有解决温饱问题，生活水平与东部大城市如北京、上海、广州、深圳等发达地区已经相差50年。如果没有三线建设时对西部地区的经济开发，没有大量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的投入，更多的西部地区还会是一片荒芜的贫瘠之地，东西部地区的经济差距会更大，这将直接影响到整个国家和社会的稳定。国家在20世纪末期进行西部大开发、解决东西部经济差距的战略任务将会更艰巨。 在年，贯穿三个五年计划的16年中，国家在属于三线地区的13个省和自治区的中西部投入了占同期全国基本建设总投资的40多的205268亿元巨资400万工人、干部、知识分子、解放军官兵和成千万人次的民工，在“备战备荒为人民“、“好人好马上三线“的时代号召下，打起背包，跋山涉水，来到祖国大西南、大西北的深山峡谷、大漠荒野，风餐露宿、肩扛人挑，用艰辛、血汗和生命，建起了1100多个大中型工矿企业、科研单位和大专院校。 同时，地处一线二线的省份，各自建一批省属的“小三线地方军工企业“，由省国防工办领导，生产半自动步枪、762毫米中间威力步枪弹、手榴弹、引信、迫击炮弹、重机枪、中小口径迫击炮、火箭弹、火箭筒、高射机枪、无后座力炮，也就是步兵营连级的火力。力争做到在未来反侵略战争中“省“自卫战坚持抵抗。 而所谓小三线，具体都是哪里呢？ 黑龙江的小三线是阿城和尚志，吉林的小三线是辉南，辽宁的小三线在朝阳凌源，河北的小三线沿太行山麓，山东的小三线是沂源，河南的小三线是济源，湖北的小三线是襄阳。湖南的小三线是娄底，广东小三线是连江，广西小三线是河池，安徽小三线是六安，上海小三线是皖南，江西小三线是万载和安福，福建小三线是三明，浙江小三线是云和与龙泉，江苏小三线是盱眙，新疆的小三线是和静县阿拉沟，甘肃小三线是平凉。 老蒲算是运气好的，好歹是到了省会南州，不像是那些在山里的军工企业，统一都在偏僻的深山老林了，自成一体，封闭式的特殊社区。这些单位都有个显著的特点，就是能自给自足。都有所谓的生活区，配备电影院和浴室等等设施，条件明显高于当地群众，所以这些单位的子弟和当地孩子来比，都有点优越感。 没办法，父母都是大城市来的，有知识的青年，不论眼界和生活待遇都比地方上的要强了许多。 第二百七十一章 扯闲篇 ，又被屏蔽，船上吃了一顿饭而已，已经写的很小心了，看来还得继续注意才是。上面一直告诉我们要文化自信，结果现在搞的不知道写啥才不会被屏蔽……也不知道算是怎么回事。 当时桑海有一部电视剧非常火热，远超现在的流量电视剧，名字叫。书友“哈234”应该知道这部电视剧，外省或者外地不清楚，但是在桑海播放的时候，引起了观众的强烈共鸣。 几个小演员都是没名气的小孩，生活中好几个也是真实下放到云南的知青子女，可谓本色演出。由叶辛编剧，梁山，夏晓昀导演，黄蜀芹总导演，赵有亮，严晓频，王华英等主演。 故事大概内容就是那是一个时代，几十万热血知识青年响应号召奔赴云南边疆。十年一梦，大返城的汹涌狂潮又把他们卷回城市。在边疆，他们抛下的不只是红土地、流沙河。橡胶林……还有他们的青春情怀和爱情结晶——孩子。 岁月荏苒，光阴似箭。历史走到了九十年代的今天，孩子们长大了，懂事了。有的隐隐约约知道了自己的生身秘密。于是他们中一些胆大的便呼群结伴，瞒着养父母偷偷踏上了开往上海的列车，去探究自己的生命奥秘，寻找生养了自己，又抛弃了自己的亲生父母。 然而，上海的亲生父母都有了新的家庭，新的儿女。千里寻父的孩子们哪里知道，他们的到来就像一枚枚炸弹给父母的家庭掀起巨大冲击波澜。 这个电视剧蒲素也有触动，虽然他不是知青子女，但是经历差不多，虽然没吃那么多苦，但是父母从桑海出去到外地，现在在桑海实际上算外地人的事实是差不多的。 要不是他自己运气好，否则当年作为一个外地户口的人在桑海想过的像模像样还是很不容易的。孙莉看那个电视剧的时候就哭的稀里哗啦，蒲素需要一直安慰她才行。一点不夸张，确实太有感触了。 同为知青子女，虽然父母下放的地方不同，但是经历可以说是如出一辙，电视剧里表现出来的那些事，在桑海亲戚这里遭受到的冷遇，她都体会到了。 否则孙莉也不会在这里上了一年学又无奈回到南州，在桑海，连户口最终都不给落在舅舅那里。寄人篱下的感觉，怎是一个心酸能讲得清？虽然按照政策，她完全可以强行报户口进去，但是那样的日子，身处在排斥敌对的环境里怎么过正常生活？而且也就才十几岁啊。 幸运的是，蒲素丈母娘她们没有为了回城，闹离婚这些。电视剧里的很多情况是桑海知青，在回城无望的情况下和当地人结婚生子，然后突然政策有变化，知青可以回城，只不过在当地结婚扎根的就不允许了。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很多人依然和当地人离婚，甚至撇下孩子不要也义无反顾的要回到桑海。 由此就引发了很多社会问题和后遗症。这部电视剧就抓到了重点，拍摄角度比较到位，主要是剧本写的好。这和现在的所谓爆款电视剧完全不是一回事，当时的影视工作者还是自觉承担了一些社会责任的，所以，八九十年代的影视作品，其质量现在反而很难超越，现在的电视剧，我只能说很多年前开始已经基本不看了。 当时桑海家家户户基本身边都有亲戚去了这里或者那里，政策规定适龄子女里必须要去一个。很多刚上初中的都赶上了，其实才多大？当时上学晚，一般八岁左右入学，小学五年，最多也就15岁左右，也算知识青年。 所以很多做姐姐的都是代替弟弟去的外地，当时人有牺牲精神，一般都在家里商量好了，搁到现在估计惊动110出动都解决不了。不过就目前来讲，家里有兄弟姐妹的城市家庭数量也不多。这牵扯到基本国策，也就这几年开始松动。 这种话题不敢多说，不知道会牵扯到哪根神经又被屏蔽。讲起来，我觉得我一直对现在生活状态非常满意，无论是现实生活中还是在书里，我都没掩饰过这一点。 不止一次我说过，目前我们所处的时代，是历来中国最好的时代。只是很多书里讲到的内容，并不是批判，我也没资格去这么做，也不想做什么意见代表，只不过是忠实的按照记忆讲述那些发生过的事情，做一个回忆和记录而已。 原本都自己总结是摸着石头过河，总不见得是一帆风顺，不出现一点问题。上面的领导未必会忌讳，各种公开场合都表现出强烈的自信和气度。反而是下面的人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防火防盗防回顾，出发点这里就不猜测了，总之是非常让人无语。 很多事情你不让人讲，搞的好像年轻人就不知道了，所以一切都不存在了吗？百度百科上很多事情都清清楚楚写着的来龙去脉，也没见到有关部门去怎么样。在这里写出来就不行了，哪怕稍微沾点边就动辄屏蔽、删封处理。 今天通知被屏蔽的那一章，有什么内容涉及敏感？安排在船上吃了一顿饭而已。作为中国人，别说90年代了，就现在，哪个人是孤家寡人没有个亲朋好友需要接待？事实怎么样大家都心知肚明。 这么讲起来，其实大家还是看db比较合适。因为正版的屏蔽就看不到了，反而db上一个字都不少。各位怎么选择，我就不用多说了。我不需要什么订阅打赏，原本就是个爱好，现在变成了习惯。大家偶尔能投个免费票或者评论一两条我就非常满足了。 也因为这样，我也不会瞎编剧情，不能说完全真实，我可以负责的说大部分内容并不是天马行空胡编乱造。大家认为荒诞的部分，我可以说现实才是真的更加魔幻吗？我已经尽量选取了一些大家更容易接受的部分拿出来说了。 等这里结束了，我考虑在比如微信这种平台另开一篇，不受掣肘只要有人愿意看，公开不收费，当初不懂，以为目前这个平台怎么怎么样……目前来看，这里适合写一些动辄捏爆星球，破碎虚空，或者“叮”的一声，系统通知…… 这种题材的小说不说不好，很有娱乐性，我也喜欢看两眼，但是整天糊弄小朋友我也不知道意义在哪。 没错，每次我认为自己调整心态了。结果又被屏蔽，就会非常愤怒。心情立刻又需要调整了，底线一再后退。写到现在80多万字，好几次想过搁置不写。可是之前写的那些部分怎么办？ 我认为最流氓的规定，就是一个似是而非的规定。有的在我看来真的触碰到底线的章节，反而没事，相反一些无伤大雅的频频遭遇屏蔽。怎么算是违规完全是他们拍脑门子决定，并没有一个清晰的界限。 好在被删的部分，db里应该都有，他们也没长臂管辖权。db第一时间抓取更新，贴在他们外站，稳得很。索性我也不靠在这里赚钱买烟，所以我写我的，大家觉得少了章节去百度一下就可以找到正确的阅读方式了。 我会一直写下去，除非哪天整本书彻底404，从你们的书架上失联。 重复一遍，我和别的写手不一样，我支持你们找到合适的阅读方式。愿意看就看，在哪看都行。我反正是按照自己的喜好来，不迎合读者和市场，不时吐吐槽，写一些完全和剧情无关的内容，差不多算是放飞自我。 我之前开了一段时间的车，也不是为了吸引读者。讲真，就这么几个读者我也不至于为了你们，去特地写那些内容。写出来了，也是完全符合实际，事情就是那样的，我想讲出来而已。 说句老实话，这本书真要是名利双收了，我大概还要顾忌不少方面。需要迎合这里，周全那里，只是以本书目前的状态，只能是把满足自己作为唯一优先考虑选项了。 之前一屏蔽就是4000字一章，这个月开始是3000字一章，写的就算不纠结很流畅，但是这些字都是一个个敲出来的。屏蔽等于是粗暴的全盘否定。那里不对，你们明说可以修改，这种直接以违规一个名义屏蔽的，从哪改？我实话说，到底是哪把你们得罪了都不知道。 以前是后台直接把他们认为不合适的内容删了，或者改动。当时我还以为他们这么做很粗暴，不尊重作者。现在看起来，那时候的平台还真的很人性化，现在是直接整章屏蔽，让人无从改起。之前被屏蔽的那几十章，我申请恢复已经一个月了，毫无恢复希望，反而后续不停的有章节被屏蔽。 吐槽归吐槽，以后也尽量注意。但是我写作的思路是不会变的，基调也就是这样了。不想变也不会改变，因为那不符合我当初写作的目的。 我写这些就是为了回忆和记录，在时代背景下，记录蒲素这么一个小人物的人生经历。人过留名雁过留影，很多不上台面的真实经历以及遭遇到的光怪陆离的人和事，只能用蒲素这个人物代替出场了。 第二百七十二章 阿豪的建议 车子到达桑海，出站后就看到郭胜在外面候着，这个当初的小小少年，现在虽然还是个少年，但是已经长成了黑大个子，在人群里明显比周围人高出一头，老远就朝着蒲素挥手。 蒲素是感性的，一看到郭胜大清早来接站，感觉自己之前对他的态度是不是太差了，从而产生了一些内疚心理，冲动之下甚至马上就想又提拔他到仓库当主管。好在场合不对，他压制下来这种冲动，还是等到了公司和他姐姐商量商量再说。 郭胜有一个最大的好处，就是不会和他姐姐乱说。蒲素不知道他这是出于男人之间对于女人的自发维护，还是故意隔离他姐姐知道蒲素这些乱七八糟的破事，影响郭娟心情。反正蒲素安排郭胜帮他迎来送往这些女人的事情，郭娟一点都不知情。 光他看到过的女人也不少了，陆美婷、张妮娜、瓮微微、仇子英……这些女人郭胜都和她们打过交道，只不过他难得的保持了沉默，以不符合他年纪的守口如瓶赢得了蒲素的信任。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蒲素一直不想让郭娟知道他太多的风流韵事。按理说，两人之间在香山已经不可能了。其实，蒲素当初去香山找郭娟，心里是做好了真不行就顺其自然跟郭娟在一起的准备。 自己和王艳的关系，在当时是遭受到了毁灭性打击，不可能再有转圜余地。情感上他虽然一直没放弃，只不过说的不好听，就是一种濒死前的垂死挣扎，在彻底沉没之前捞取一根稻草。 出事前王艳尚且都对他那种态度，在出了事情以后，并且她都被带到派出所，而且被不良警察告知蒲素一些没有的劣迹最后还是她父亲进去把人带回家，那种情况下她父亲肯定了解了一切，怎么可能两人之间还有机会？ 只不过，现在我们可以说王艳是高估了自己，却又错误低估了蒲素。两人之间最终虽然蒲素这么多年还是会想到她，甚至在书里一直提到，但仅仅是初恋的情怀而已，蒲素念旧，对真心付出的事情都是这样。 这一辈子，他遇到过很多人，大多数都是一段时间的过客。就像是一路上山的过程，会遇到很多人，有的人曾经一起并肩而行，只不过在某个岔口分开，或者干脆在路上有人超前，有人掉队，终究只不过时段偶遇。 但是其间从山脚下陪他一起出发和最终登顶还陪在他身边的人，始终是难以忘怀的。只不过蒲素在对待王艳的事情上，没有任何后悔。 他努力了，曾经拼尽全力的争取过，不夸张的说，当时的王艳如果要他的命他也会毫不犹豫的交给她。他对后来自己的变化，曾经一度归咎于王艳对他的抛弃。事实上也确实如此，现在对待女性，哪怕再优秀，他都没了当初那份心态，对于女人他有了自己的套路和游戏规则。 这并不是因为他现在有点钱才会如此，在香山穷的叮当响，郭娟带去富华宫吃饭，一看到徐莉马上就有了不良的企图，当然确认过眼神，他知道自己有戏才会那么做。但是对于女性，他的出发点已经开始不纯粹了。 这里面王艳占了主要责任，还有一小部分是郭娟。到了香山以后，和郭娟一接触就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两人之间有隔阂，那种状态说不清道不明，但是心里就是知道事实就是如此。 蒲素嘴上不说，心里也从没承认过，但是他当初到香山说的难听点就是投奔郭娟去的。原本信心满满，觉得郭娟对自己有情有义，虽然郭娟依然还是那样对他有情有义，只不过这里的情和义已经和他想的完全不同了。 郭胜见了蒲素，赶紧拎过公文箱，嘴里问着：“车呢，怎么没开回来？”那辆奥迪是他开到太子公寓交给蒲素的，结果回来是坐火车回来的，肯定觉得奇怪。这小子对别的事情不上心，唯独对电脑游戏和车子非常在意。 “放到南州公司了，给劲松和莫权他们用。” 蒲素说道。郭胜和劲松、莫权他们都认识，虽然不像他姐姐那样和他们很熟悉。 郭胜开着子弹头把他们送到了太子公寓，原本蒲素想直接回家的，看到仇子英那期盼的眼神，他一时心软，和郭胜说下午自己再到公司，就让他走了。 蒲素让仇子英先回去收拾东西，他自己跟着到了阿豪那边。手续都拿回来了，下一步两人也该谈谈怎么操作了。 夏东娜到了屋子，只管自己收拾好东西，把咱替换下来的衣服丢到洗衣机，自己去洗澡了。蒲素和阿豪正好可以谈谈正事。 阿豪的意思是今天在桑海休息一天，明天回香山，并且要求蒲素和他一起去看看。蒲素其实有点顾虑，因为毕竟自己之前做了不上台面的事情，毕竟弄了那个阿易一顿，担心那边万一知道了会对他进行报复。 而且上次那个和他有过过节的小子，在申申道歉的时候，弄的也是非常尴尬，可以说让阿豪都很没面子。讲起来，那件事要不是后来因为夏东娜的介入，他和阿豪之间的关系绝对很成问题。 不过好在现在来看，阿豪和他之间已经不存在芥蒂了，正确的说，他现在几乎把蒲素当成了连襟，关系比之前更有突破。何况，蒲素带他去南州的行为本身来说也是意义重大，完全没有避讳他。虽然他也没乱七八糟的想法，但是蒲素这个行为本身就很大度。 阿豪自问他是不会让蒲素和自己上家，运车运酒的那些人接触的。所以蒲素的这个举动，更显示出了可贵。 蒲素虽然不担心在那边的安全，但还是不大想去香山。那些车子总归是要运到桑海来的，早看晚看都一样。反正迟早都要送到桑海来，他去这一次没多大意义。 和以前都是自己投资的钱，得安排老夏他们负责押送不同，这次他一分钱没出，安全运输问题他完全可以甩手不管，阿豪那边安排好就行。 不过听着阿豪接下来支支吾吾的意思，蒲素是非去不可。当然他要面子，找的理由是美国佬在香山要和他见一面。其实蒲素是听出来主要目的是他想带夏东娜去香山，而根据他对夏东娜的了解，如果是一个人她是不会去的。除非仇子英和蒲素都去，夏东娜才差不多没问题。 蒲素直到这个时候，其实还以为阿豪早就搞定了夏东娜。开什么玩笑，公寓都在一起过日子了，开宾馆都好几天住在一个房间里，他哪会去想其他什么东西。 实际上，两人之间还是没有，属于那种讲不清的暧昧关系。夏东娜一直没让阿豪上垒，阿豪也就老老实实做人，等待夏东娜哪一天良心发现突然被他打动…… 所以阿豪明明知道蒲素误会了，但是出于要面子，他也将错就错一直没明说。而蒲素哪里知道这些？仇子英虽然知道，夏东娜和她说过，但是她也不怎么相信。再说蒲素又没问，所以她也没多嘴。其实仇子英也有担心的地方，生怕蒲素知道夏东娜对阿豪这样而发火，最终迁怒与她。 蒲素如果知道了，确实会发火。别的不说，有事没事拿夏东娜羞辱是跑不了的。在他看来这个女人跟着他们吃要吃的，喝也不少喝，买什么奢侈品都来者不拒，还自己挑选等着阿豪买单。然后只享受权利不履行义务，这是什么人？这不是诈骗犯还能是什么？ 夏东娜完全可以不同意，她有这个权利看不上阿豪，确实两人从年龄和相貌上都不般配，但是现在这算怎么回事？居然还住在一起，不让他碰。然后又吊着阿豪，世界上还有比这更残忍的事情吗？ 阿豪说起来这劲头也真大，真正抱得美人归是很后来的事情了。阿豪最后被逼的在香山和糟糠离婚，而最终也没娶到夏东娜。 后来夏东娜一直在深圳生活，据说每天打打麻将，交际应酬各方人物，依靠着她从阿豪那里弄的一些身家和自己的身材容貌，尤其是拿了一个大奖，算是混成了那边的一个名媛。 蒲素听来的消息，在那边她还是这个样子，有身价不菲的男人甘愿给她按摩，无条件服从，却什么便宜都占不到。她是属于蒲素遇到的很少的，很有手段的女人。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而且很有计划，大概天生属于女王范儿的那一种。 深圳和桑海房子她都有几套现在房价涨成这样，虽然多年没她的消息了，想必她的日子过的还是非常不错的。这种善于谋划的女人，原本精于算计又有着出众的外表和身材，不管在哪，或者在什么地方，任何时代里都不会吃亏。 还好蒲素没先认识她，不然这两人之间会发生什么惨烈的故事都不奇怪。 第二百七十三章 规划 蒲素考虑了一会，还是答应了阿豪的请求。于私来讲，现在两人算是朋友，不管怎么说家宴都一起吃过了，阿豪煎炒烹炸忙的挥汗如雨。隔着两个楼梯口住着互相串门，勉强也能算是“通家之好”。 而从其他角度来说，去香山看看也行。毕竟那里还有个办事处，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去看看了。老夏和陈诚算是有福气，找到这么个饭碗，工资不能算多高，但是原本他们就没啥追求，办事处基本啥事也没有，两个人也很知足。 郭娟还按照一年百分之二十的比例给他们涨工资。换了别人估计她早就建议蒲素把那边撤了，但是一个是她曾经的老师，一个是她学弟，所以她也从没有发过牢骚，也算是比较念情的一个人。 不过蒲素和阿豪说了，自己打算留两辆车自用，扣掉答应给南州那边的，大概需要八辆车，去除成本是应付的，其他不能计入利润。 他准备去了香山，到仓库先挑两辆车自用。商务应用，像他之前那样开的几辆车都卖了也不像话，以后也没必要那么做了。至于答应给南州的6辆，也不能太差，日系车到是没关系，起码成色要讲的过去。 和阿豪定好了之后，他给仇子英打了个电话。告诉她明天一起去香山。那边听到这个消息果然很兴奋，正好之前还没来得及和她爸爸说回来了。只不过蒲素和她又现在说不过来了，他要马上回公司处理一些事情。 手续他放在阿豪这里。怎么说，所有权都属于他。然后蒲素直接下楼去了公司。机场仓库需要增加面积，这个好办，分分钟可以扩大。但是销售这一块他心里没底，自己培养的合不合用还不知道。 现在万事俱备，车子一到桑海，马上就要见效益的。香山那边投了这么多钱，长时间卖不掉心情不能很好。合法正规的手续卖二手进口汽车，当时来说全国差不多也就这么一例。肯定有其他人也这么干，但是像蒲素这样，直接大鸣大放开张的应该没有。 到了公司，蒲素到了郭娟办公室谈了她弟弟的事情，他觉得还是要给她弟弟一点责任。机场仓库那边以后由他带头负责，以后四个销售也每天去那边坐班，都由郭胜负责。 郭娟起先不认为她弟弟能挑大梁，只不过也无人可用，再让一个销售到那里负责，对郭胜也是个挫败，自尊心肯定受到打击。 “怎么说，也是我小舅子，就这么定了。” 蒲素还是老样子，屁股搭在她办公桌上，轻佻的说道。原以为这句话说出来要遭受郭娟的反击，却没想到郭娟听了之后啥表示都没有，反而让蒲素有点不习惯。 郭娟这时候年龄也不小了，不过没谈恋爱的苗头。估计她现在眼光高，一般人看不上。说实话，同龄人里比她强的也不多了。进修班里那些人白领精英，能够拿得出钱上那种课程的，差不多都是30左右甚至岁数更大的年纪，刚工作的人交不起学费。 她到了桑海稳定下来以后，一直像个海绵不停的汲取着知识充实着自己。如果说蒲素是个暴发户，这两年其实除了财富积累了不少以外，本质并没有提升。而郭娟现在已经成长为一个合格的专业人才了，不在蒲素这里去其他任何单位，凭着她的各种文凭和实际经验，都能找到一个很不错的工作。 蒲素其实也早就想上上课，但是他静不下来，一直没有付诸行动。最早跟他来桑海的两个女人，郭娟和孙莉都远远把她拉在后面了。 三个人都有老刘办的一张本科文凭。但是其他两人已经有了真正对应的知识含量，除了蒲素。别说高中数学，就是初中代数他现在都做不出一道题出来。 但是他善于自己安慰自己。如果没有他在外面蝇营狗苟，她们两个哪有这么安逸的日子可以过？郭娟动辄几万的学费，都是公司报销。有的课程总共就三五天，也要上万，都在知名的大酒店了举办，花园式的那种。别忘记了，那是90年代的物价标准。按照蒲素看来都是骗子在圈钱，但是郭娟想上，他从来都不管。 孙莉到是不折腾，按部就班的学习她感兴趣的，也不热衷于文凭。她上的是全日制正经科班，读下来毕业后就是硕士。除了喜欢逛逛那些名店，看看新款欧美大牌思路以外，她还迷上了珠宝设计，说起来这个萌芽还是蒲素给她激发的，自从送了她一颗鸽子蛋，世界好像给她打开了一个新天地，热衷于珠宝和首饰设计。图纸孙莉画了不少，不过缺乏动手能力去操作，蒲素动手能力根本就是个渣渣，所以孙莉一直想找个加工师傅把图纸变成实物。 然后在公司里，蒲素带着郭娟和她弟弟一起去仓库，先把仓库扩容面积定下来，然后和郭胜交代对他的任命。 到了机场，找到当初租赁仓库的人，事情很简单，隔开的隔断分分钟可以拆除，无限扩展。当时这边仓库林立，生意也不是那么好，所以大把地方可以随意分隔，而且价格还很好商量。 考虑下来最后仅仅增加了一千平米，加起来一千五的面积，怎么也够了。在仓库里准备再设立两个活动房改装的办公室，一个办公，一个是客户接待休息区。 休息区里咖啡饮料这些都不能少，另外安装卫星电视。外面地坪重新做，做环氧地坪。就是那种打方向，轮胎会摩擦出吱吱扭扭声音的那种。蒲素主要是为了干净，现在的沙土地坪，总显得脏兮兮，每天两个值班的泼水洒扫也效果不大。 他是想按照他看到过的梅赛德斯奔驰，沙军那边的规格来做。地段虽然远远不如，但是起码也要像模像样，怎么说他这里以后一单都是上百万的项目。 四个销售蒲素也准备轮流分批去学驾照，作为销售起码要会开车，客人试车时要跟着上车。而且看车登记制度都抄袭梅赛德斯那边的流程，这些就让郭娟来制定了。当初两人狸猫换太子，趁着跳舞的机会，郭娟在孟菲斯搞了一套那边的材料，正好现在合用。 两人在仓库里说起当时的事情，还是忍不住要发笑。尤其是郭娟慌不择路，把人家叫外卖的菜单都复印下来这件事，已经成了蒲素固定嘲笑郭娟的段子。当时真的是很辛酸，就那样当时还踌躇满志，丝毫不觉得有什么。换到现在同样的事情，无论如何大概也不会做了。 当初想借力的沙军实际上真的派了用处，这里的车子大批量销售都是和他有关系。而张怡茗还做了郭娟的闺蜜，虽然后来和蒲素接触的不多，和郭娟到是关系一直不错。 想到她，蒲素让郭娟问问张怡茗愿不愿意来他这里。待遇好说，超过她现有的水准，只负责卖车。郭娟点了头，准备回头叫张怡茗出来吃饭，和她谈谈。 张怡茗来了可以负责培训一段时间，他现在的销售都是老员工，从公司初创开始就一直在的，忠诚度毫无疑问，对现在的公司各方面也很满意。而且一直都很规矩，蒲素也愿意培养。 蒲素地坪的事情，仓库老板直接就有工人可以做，另外铺设灯光这些索性也都交给他那边的电工办了，要求就是亮堂，每个车位前都保证有两盏射灯照射，人工费价格郭娟和他聊就行。 然后蒲素安排休息室的区域，和办公室隔开一段距离，活动房外面再摆沙发和椅子，风格参照秋香花园的风格来。蒲素想了想，准备明天自己走了，让孙莉来设计布置，采购东西的时候郭胜跟着她开车接送就行。学了那么久的设计，应该要表现一下了。 就在这时，电话响了，蒲素一接是大哥打来的。那边问蒲素在忙什么，蒲素说正好在机场这里，他们对面的仓库。大哥听了立刻问清楚具体位置，他对周边熟悉，很快就说一会来这里看看。 蒲素对大哥印象很好，也希望和他多打交道。有的人天生有人格魅力，这不是盲目的一种感觉，而是事实存在的。大哥这样的人，无论什么人和他接触，都能很快让别人接受并且亲近。而且他也确实从不让人失望，两人的交往，持续了不少年，说起来最后是蒲素有点对不起他，当然，这是后话了。 现在的仓库除了值班的一间活动房，没有可以待的地方。蒲素和郭娟都一直站在那里和仓库房东谈着计划，首先车位要划出来，划分一百五十个车位。这些车位已经够了，再多也不大现实，以后能不能做，能做多久还两说。 只不过就目前的量来说，在这里投入一点小钱也是值得。总共花不了多少钱，铺设地坪，安装灯光，搬两个活动房进来当办公室，这种活动房都是租赁的，不需要购买。其他的就看孙莉怎么设计了，无非买点家具和设备。都是可以移动的东西，等车子卖光了，这里撤退也不心疼。 第二百七十四章 家事 正在说着话，轰隆隆的摩托车声音就在外面响起，大哥直接开着太子摩托进了仓库。郭胜是喜欢这些机械车辆的，一看到大哥这辆太子眼睛就亮了，不过蒲素知道他不会骑摩托，没让他动，嗯，摸摸可以。 大哥看到蒲素的仓库在这里，也很意外，直说没想到离他那么近。蒲素知道，他们现在搞的小公司就在马路对面的拆迁民房里，具体哪一栋他不知道，但是韦东和他说过，就在对面。 当时机场周围已经开始热闹了，农民被拆迁征地。蒲素仓库隔壁不远处，就是传说某后来漏税被关押一段时间的女明星开发的“明星花园”小区。后来有段时间桑海房产不景气，据说亏的一塌糊涂。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能想的到现在桑海地价成这样了呢。 大哥看着仓库里还剩下的几辆车，问是准备卖还是怎么样，蒲素说想卖，这是之前卖剩下的。显然，蒲素的实力在大哥这里也重新评估了。真的实力不需要表现去吹嘘，蒲素这里在谈增加仓库面积和装饰，仓库里光停的几辆车，就足以说明一切了。 给大哥介绍了郭娟，说是他这里的总监。其实郭娟也一直没有一个具体的头衔，蒲素是张嘴就来的，不过回头他就给郭娟固定了职务。当时也没什么cfo这种说法。蒲素这个土包子想当然就是按照总管这个意思来理解了。 正好是中午了，大哥叫蒲素吃饭，然后打电话叫沈云和韦东都去饭店。蒲素也不想推辞，都到了机场人家的地盘了，还客气什么。 开车到了机场路边上一家酒楼，沈云和韦东都到了，后来陆陆续续从一个几人桌子又翻到了一张圆台面。人是越喝越多，基本都是蒲素见过的机场上班的那些人。 后来蒲素才知道，他们几乎天天如此。中午10点开始打电话，然后去小公司楼下的一家小饭店开始喝酒，从两三个人，然后人越来越多，喝到下午去隔壁洗个头，回办公室再吹吹牛，然后进市区喝酒，然后第二场，第三场……一直搞到半夜。 这里的表述一点不夸张，差不多天天如此，重复着这样的流程。钱不钱的不说谁来消费，光是这么耗，一般人招架不住，蒲素就不行。这样的流程来了几天，蒲素的脸上就开始浮肿一样，开始松弛。去洗头房洗头，人家老板娘几天不见就说他是不是浮肿，他自己习惯了看不出。 结果后来蒲泓从日本回来放假，蒲素去接机，机场里蒲泓看到弟弟就吓了一跳，发现他脸上肉都松了一圈，显得脸大了不少，而且下巴松弛，这显然不是一个健康的状态。 蒲素怀疑是自己肝功能代谢不了造成的，而这种往往不可逆，虽然自己不觉得有什么异样，天天看自己哪能发现这种微妙变化？但是他知道，自己颜值和健康已经受到了不可逆转的破坏。 也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承受得住的，尤其是大哥，这么多年来都这样，确实是太厉害了。 酒桌上大哥问了一些车子的事情，蒲素心想如果大哥要车，现在剩下的车里可以平价给他一辆。不过大哥一直没提，他也不可能主动去说，除非开口要送他还差不多，主动说可以按照成本让他买一辆算是怎么回事。 不过惊喜的是，大哥问了一些情况后，他的意思是，车子有多少他能卖多少。只要手续是齐全可以过户，车子质量没问题，而且有问题会负责就行。他的社会关系网太强大了，介绍些朋友买车完全不是问题。 蒲素自然听了也高兴，桌子上多敬了几杯酒。并且说等仓库这里搞好了，请大家参观一下，也算开业，到时候大家再热闹热闹。 大哥是工会的，一听要开业，立刻提议要想热闹，他能调来军乐队这些。蒲素想想那个场面也太美，不敢接受。 喝到差不多，大哥说给他打电话，原本是想晚上叫他吃饭的。他几个香港来的朋友到了桑海，晚上叫他吃饭，想带蒲素一起去热闹热闹交两个朋友。 蒲素于是说之前两天在出差，上午才到桑海，明天还要坐飞机去粤州再到香山，晚上就不去了，实在熬不住，等他回来了在招呼大哥一起热闹。 一听他要去香山，大哥也就不再坚持了。只不过问了航班后，决定明天来送蒲素上飞机。他的权限可以直接到停机坪，送蒲素上去升舱坐头等舱。 蒲素其实坐不坐头等舱无所谓的，但是大哥愿意送这个人情，他也不想拒绝。毕竟年轻人要面子，有这个关系送上去升舱，他也很乐意。人情而已，以后有的是机会可以还掉。 这顿饭结束已经下午三点多了，散了之后大哥他们去公司醒醒酒，晚上还要战斗。蒲素和他们告别后，郭胜开车直接把他送回家了。 到了浦园，他先是和两天没见面的人头马和莱昂亲热了一会。两天没见，莱昂又大了一圈。显然杨小姐那里照顾的不如他这里，各种营养都跟得上，黑色短毛和缎子一样，油光水滑。 阿嬢看到他回来，有喝过酒了，一边埋怨一边给他烧醒酒汤，蒲素还没等熬好，就在下面的客厅沙发上睡着了。连续作战确实是太累了，而且中午又喝了不少酒，屁股一沾到沙发就没忍住，一直睡到天黑，梅芳叫他起来吃晚饭。 饭桌上蒲素和老蒲说了到南洲，帮他安排了钓鱼的事情，包括去水库钓鱼都没问题。老蒲原本板着的脸觉得儿子不像话，出去两天一回来就喝醉了回来。结果一听这话题就来了精神，不停的问东问西，搓着手恨不得现在就回南州。 阿嬢规矩大，她不舍得说孙子，敲敲桌子让她儿子饭桌上话不要多。食不言寝不语，老一辈人就是这样。其实现代人，饭桌上不说话，什么时候说？平时都遇不到，也就是饭桌上聚在一起，吃饭的时候都是一片沉默，那也太可怕了。 老蒲被母亲教训了，梗着脖子很不服气的样子，但是梅芳瞪了他一眼，他也就无奈的开始扒饭。搞的蒲素有点内疚，觉得自己勾引了父亲犯错误，结果自己一点惩罚都没有。 孙莉原本就不做声，这个家里的一切规矩对她来说都很适应。根本不需要刻意去遵守，很自觉的就都做到了。她原本家里就要求严格，各种乱七八糟的规矩都有。包括原本桑海的，她目前老家苏北的，下放的农村的，还有南州的……各种规矩多得很。 所以蒲素很感谢自己的那个丈母娘，不管怎么说孙莉是她一手教育出来的。不说上的厅堂，下的厨房，起码教养很好，很像个女孩子该有的样子。而郭娟与之相比就粗糙多了，没办法，原生家庭的影响，后天再培养和纠正就很不容易了。 吃完饭，老蒲拉着蒲素在院子里又问了不少关于钓鱼的事情。蒲素说了这次在船上吃饭的那个大湖，老蒲也知道那个地方，说那里百十来斤的鱼都不稀奇。说着说着，他开始担心自己的鱼线大概承受不住，考虑明天要去买重磅鱼线了。好像那些大鱼都在水里等着上他钩，欢快的接受他宠幸一样。 看到这里蒲素也有点自责，自己对父亲关心不够。他年富力强，这个年龄不该过这种退休的生活。其实真要钓鱼，桑海周边他让郭胜开车转悠也能找到地方钓，只不过他一直不上心，没空去想这种事。 养花养鸟养鱼这种事，宣泄不了老蒲太多的精力。两条狗原本他有热情，只不过那两个小东西对他态度都一般。所以比较下来，还是阿力听他话，但是阿力老了，过了活泼的年纪，大部分时间都在楼上躺着睡觉。 梅芳到是不用蒲素怎么操心，她调节能力很好。原本的兴趣在桑海一样不削弱，反正是看电视剧，家里还装了卫星，她可看的频道更多。早晚帮着婆婆做做家务准备下食材，其实没多大事。 而且一大家子在一起，原本就让她很满意。这种日子对梅芳来说，最是惬意无比了。所以这家里，也就是老蒲待不住，一直想逃离桑海，其他的都基本能安居乐业。 孙莉是把老蒲和梅芳当成自己的爸爸妈妈来对待的，一直很有礼貌很孝顺。住在一起那么长时间了，一件不愉快的事情也没发生过。 当然，也没那么热络，她就是这么个性格。和她自己父母也就那样，不会比对待老蒲和梅芳更热情。有的人很愿意表露情绪，像张妮娜那样的，不管真假都显得情深意长表露的很明显。而孙莉就是内敛的那种，一切大多都在心里。和蒲素的朋友在一起，她也是那样，端茶递水以后，最多静静坐在一边陪着，听着他们说话却很好插嘴，听着听着在旁边露出微笑，这就表明她很开心了。 第二百七十五章 临行 前天到今天又被禁了总共六章，包括哈234章评的那一章《扯闲篇》，想回复也没法回了，非常抱歉。因为我的问题，导致你们订阅的章节少了很多，只能在这里和订阅用户道歉了。 还要为了自己给编辑增加的工作内容而诚挚道歉。以前不知道，现在才发现编辑的工作量太大了，真的是逐章查找违规部分，非常辛苦。我还总是给她增加麻烦，非常愧疚。 …… 难得晚上在家，之前在沙发上又小憩了一会恢复了点精神，吃完饭后蒲素和孙莉双双牵着爱犬去遛弯。路上蒲素和孙莉说明天自己还要飞粤州，去香山。孙莉虽然舍不得，觉得蒲素太辛苦，但是知道他是要办正事，所以也没法说什么。 孙莉对香山可以说一点感情都没，毕竟在那边的经历也不算愉快。咨客这个职位，说白了就是迎来送往，没什么体面的。而且刚去的时候做总经理助理还受到了骚扰，险些酿成大祸。 再说作为实习生，除了上班就是下班回宿舍，香山在她的印象里实在是多少好印象。所以，她几乎从来不和蒲素主动提到香山的人和事。在她看来蒲素去那里也是受罪，不是万不得已，怎么也不会想去那个地方。 蒲素对香山到是有点感情，毕竟是他发迹的地方。虽然钱都是在桑海赚的，但是资源都是从香山获取的。当时走投无路下选择来到这里，没想到变成现在的局面。 而且他在香山，基本算是游手好闲，闲逛了不少地方。虽然是个小地方，但是也比孙莉两点一线的经历，知道香山不少有意思的地方。 同样在华富，孙莉去了就是工作，得站在前厅起码八个小时，还得满脸堆笑见人就打招呼。而蒲素游手好闲，东钩西搭无所事事，偶尔占点华富便宜喝一杯免费的咖啡，或者花点有限的小钱去消费，显然心态是不同的。 所以蒲素对香山多少有些感情，只不过和他有着不寻常关系的人，要么都走了，要么被他留在身边，要么就失联了，比如阿标和简叔。蒲素对他两的印象一直很好，做人做事很地道。不过自己找过他们，还不止一次。最后也只有无奈的放弃，渐渐也不怎么想到他们了。 遛狗的时候，蒲素没忘记关照孙莉明天去一次仓库，把那边规划一下，主要是买东西布置一下。预算不控制，但是不走奢华线路而是要格调，这算是给孙莉的一个展示品位的机会。孙莉听了也很开心，就像是小女孩有机会打扮洋娃娃一样。一路上追问仓库里现在什么样子…… 郊区仓库还能是什么样子？钢架结构砂浆地坪，里面两间丑的不能看的活动房……蒲素只能把那么形容的非常恶劣，美其名曰，越是这样越是考验她品位的时候。 孙莉学的是时装设计，现在也开始牵涉珠宝首饰设计，总之不是室内装饰这方面。而蒲素觉得这种都相通的，主要是审美，只要心里有一个搭配，并且把它画出来，剩下的让工人实现起来就很简单了。 轻装修，重装饰。这是蒲素告诉孙莉的一个思路。仓库那种地方没必要太大投入到装修上，地坪和灯光他都安排开始弄了，大概不要两天就弄好了，现在天热水泥材料干的很快。主要是购买东西进去搭配，把格调提升起来。毕竟就是个卖车的地方，让客人觉得舒适是一方面，提供点茶水饮料和点心就行，主要还是展示效果，汽车摆放和灯光是个学问。 孙莉听了心里想着从哪入手，竟然迫不及待要回去查资料了。这事要是蒲素来弄，一天就能解决完毕。正好赶上自己要出差，给孙莉一点事情做也挺好。明天让郭胜去接她放学，在前面开车带路带到仓库就行。 两人回家给人头马和莱昂一起洗了把澡，人头马和别的狗不一样，它特别喜欢水，院子里蒲素拿着皮管子，它竟然主动往喷口那里凑，龇牙咧嘴笑的很开心。而莱昂就不大适应，一直就很畏惧，到后来被孙莉按住也不是那么配合。蒲素觉得自己有点对不起它，把它放在杨小姐那里时间太久了。毕竟犬舍里养那么多宠物，哪里有家里照顾的好。 现在门口那间小平房，付学东经常不在这里了，已经有一段时间没看到他了，但是地方还给他留着。再过段时间不来，蒲素打算找一个全职的保姆住在这里，阿嬢岁数大了。她虽然坚持自己去买菜回来在厨房忙活，但是毕竟年龄在这里，万一在外面遇到点事就很麻烦。 把爱犬收拾好，两人上了楼，蒲素又去和老蒲和梅芳交代了一下明天又要出差。老蒲哼了一声没做声，梅芳到是关切的要去给儿子收拾东西。 “不用了，莉莉都给我弄好了。” 蒲素说道。他现在出门也带衣服了，没办法，如果不带，到外面现买的档次低，他没法穿。而且这次去香山还不知道要几天，不带替换衣物是不现实的。 回到自己屋子后，孙莉已经开始展开画报在写写画画了。蒲素让她有空去别的汽车销售店看看就行，借鉴下，不需要照搬。他那里也要弄的居家，显得舒适随意就行。 另外他灵机一动，让孙莉给销售设计一套制服，不然各穿各的来上班，怎么也不像样。这个主意一出，孙莉立刻眼睛一亮，这个她专业对口啊。看着蒲素的眼神更是爱意满满，眼前这个男人不能让她更满意了。 接着蒲素拉住了她，显然她是准备熬夜就立刻开始设计。明天又要走了，今天宝贵的时间不能这么浪费。于是两人亲热了一会，入老夫老妻般相拥而眠。 第二天早上，蒲素和孙莉遛完狗回来在早餐饭桌上，蒲素和阿嬢也汇报了下今天要出差。阿嬢心疼孙子，但是她明理，知道男人需要做事，在她看来，老蒲不像他父亲，反而孙子蒲素最像他爷爷。不论身高还是长相，还是性格。老蒲个子不高，他说是长身体时吃苦营养没跟上才没长高。蒲素虽然觉得自己五官和爷爷不怎么像，但是身高是差不多的。 老蒲人是个好人，只不过一辈子没追求。搁在家境没落魄的时候，他成长后估计也是个纨绔，提笼架鸟走马飞花。他的兴趣就只能是兴趣，没有一样不是需要花钱的。现在浦园里给他零零碎碎又弄进来不少东西，蒲素虽然不满意，觉得破坏了整体风格，但是也没办法，谁让老蒲是他老子呢？自己爸爸可是连自己妈都要忍不住顶嘴的，他要敢表达意见，必定被骂的体无完肤。 而且老蒲现在心态很特别。他认为自己住在这里是受了委屈，只是为了满足自己母亲和妻子、儿子的愿望才住在这个他不喜欢的城市。所以他觉得自己发发脾气，我行我素完全有理有据，貌似大家都欠了他的。小时候蒲素不觉得老蒲的脾气有点怪，现在他自己长大了才觉得老蒲不光是脾气怪，性格上好像还不如他成熟，小孩子脾气很重。也不知道母亲梅芳是怎么忍得了他几十年的。 吃完饭上楼，蒲素接过孙莉递过来的旅行袋，这个旅行袋是不久前蒲素在他挎包那个品牌店里买的，可拎可单肩背，容量不小但是属于休闲款式的，有着同样标志性的红白编织带配色。 两人一起出了门，在门口蒲素让孙莉快放学的时候给郭胜打个电话，让他带路去仓库。孙莉答应了以后，两人分别开车出了弄堂。还好他们这弄堂人少，汽车除了他们家别人没有，否则的话真的停车很不方便。如果隔壁能拿下来，蒲素准备怎么的也得弄个汽车间停车，总放在外面他也觉得是侵害了邻居的权益。 蒲素先到了公司，和郭娟说等孙莉购物的时候让她带着郭胜陪着。蒲素总是对孙莉有点不放心，孙莉几乎不出门，就算出去都是跟着蒲素一起，蒲素担心她买东西时别被人骗了。 郭娟的脾气要是以前肯定要揶揄几句，现在倒是不会了，而是很淡定的点了点头。今天就要销售考核，蒲素来不及参加了。只是告诉郭娟，选出来的四个人让孙莉量尺寸，接下来给她们定做制服。 蒲素这么一说，郭娟也来了劲，她早就学了一套制度化管理的东西。表示全体员工都要定做一套才对，显得整齐划一。蒲素其实是觉得自己这里又不是银行，穿成那样没必要，但是也没反对郭娟的提议，反正他不穿就行。 “正好看看你家莉莉，设计的衣服怎么样，毕竟都学了这么长时间了。” 郭娟开心的笑着说，貌似有点想和孙莉一较高下的意思。她这时候认为自己学的东西比孙莉厉害多了，档次上远远超出孙莉所学，所以有点小傲娇。 蒲素懒得理会她那些小心思，提了点现金放包里，又问郭娟要带什么回来。郭娟在香山时间长，嘴上避讳从来不说香山，但是蒲素知道她其实对香山和孙莉不一样，印象深刻的很。 第二百七十六章 机长 “唔……算了吧，糯米鸡这些这个天带回来也坏了，而且不好吃了。” 郭娟想了想还是算了。 蒲素想了想，也什么都没说，然后把郭胜叫进来，正式和他说了一会负责仓库诸多事宜，公司任命让郭娟随后起草打印张贴，传真通知两个分部。郭胜听了以后小脸通红，毕竟年轻人，荣誉感是有的。 “好好干，给你姐姐争光！”说完以后，蒲素点点头就出了郭娟的办公室。 到了自己办公室以后，蒲素站在露台看着自己这个十分满意的地方，简直可以说是百看不厌。那一株香山移栽过来的月季因为空间关系，在露台上开的枝繁叶茂甚至有一种怪异的肥美的感觉。而栽在浦园里的虽然同样怒放，却因为地方大，显得孤零零不那么令人侧目，只起到了点缀的作用。远远不如在这里盛放的感觉，好像满眼都被这株月季霸占了。 在办公室待了一会，拎着旅行袋他到了二楼，在销售办公室看了看，销售们正在许爱军的安排下准备等会考核，蒲素和她们点点头，让她们好好准备。 这些人里，有好几个蒲素一句话都没和她们说过。蒲素一直不管这些，如果自己这个渠道进来的洋酒，如此价格还卖不出去，她们基本就是废物。所以卖的好，他也不觉得奇怪。换了是他自己去销售，肯定是销售第一远远超过她们。 而且销售里有几个相貌很是不错，而且看他的眼神明显有各种情绪。他担心自己哪天搭错神经和员工发生点什么，那就是不容原谅了。他自己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真要是有了合适的氛围和心情，自己保不齐不会那么做。就是明知道后果，只要自己满足了也会做的那一种。 要走到门口时，他还是多说了一句，过两天会给她们尺寸，定制制服。有什么要求到时候可以和设计师说，别的要求没有，就是要设计出一款大家都满意的服装出来。 销售们听了也很开心，毕竟不花钱，虽然是制服，但是也是新衣服，都有期待感。其实后来光这一项，每年都花不少钱。一人两套，两个款式，春夏和秋冬两款。面料辅料孙莉都是不惜成本，而且就这么几套，算上打样费，平摊下来光是成本一套就近千。服装这种东西是做的越多成本越低，就这么几套确实是不合适的。 好在现在蒲素财大气粗，郭娟已经制定了很多福利项目。逢年过节发放的福利就不说了，书报费理发费每个月都补助，电话费就更别说了。当时保险刚兴起，郭娟的同学里就有个保险公司的大忽悠，全体员工她都投了保，还美滋滋的说内部折扣很优惠。 职场上流动很频繁，尤其是那个时期，双方之间都没保障，又没劳动法制约，当然劳动法一直有，只不过当时形同虚设，不管是求职者还是经营者意识都很薄弱。 当时的劳动者几乎没有什么维权意识。很多老板克扣员工工资或者以各种形式扣留押金等等侵害劳动者利益的事例比比皆是。 所以蒲素公司在这方面做得可以说是业界绝对良心了。关键是愿意主动这么去做的，除了外企更加少有。因此他这里的员工忠诚度是毋庸置疑的，他这里没炒过一个员工，同样也没一个员工主动离职。除了那个走的很不光彩的李翊君…… 这也和蒲素当时只招收女员工和本地员工有关系。女员工相对稳定而且知足，换一些男员工来，觉得钱好赚心思就多了，觉得钱少更是留不住。而且监守自盗类似李翊君这种情况也必然会发生，蒲素对这点敢保证。如果找了一批男员工来，仓库里的酒不少，账对不上绝对不可能。 而且他只招收本地的，相对也更加稳定，做什么事情前多少要考虑一点。不像是外地员工，做点什么不好的事情以后远走高飞，在当时来说，资方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报案都没用，当时假证横行，而核验真假的手段几乎没有。就算是真的，维权成本也太高，跨地域执法，现在都不那么容易，更别说当时了。 从公司离开，蒲素直接去了太子公寓，路上给仇子英打电话问她在哪，结果电话里她说昨晚就在阿豪那里和夏东娜一起睡的，现在也在那。 他原本打这个电话就是要仇子英去阿豪那里和自己集合，听到她这么说心想正好，也没多想。到了太子公寓停好车直接上楼进了房间，却没看到阿豪，两个女孩穿着睡衣坐在沙发上，都是刚睡醒发呆的样子，刚起床的人都不怎么好看，仇子英和夏东娜现在的容貌在蒲素看来比平时丑了不止一个档次。 这也就是当年的女孩子心机少，现在女的起床就化妆，别说刚睡醒的样子被男人看了，真实容貌都不大让人看到。那时候化妆才出门的毕竟是少数，包括张妮娜她们，最多画个口红，而仇子英基本都是素颜。那时候粘假睫毛那种的，十有八九是那一行的女人。 放下旅行袋蒲素问起阿豪去哪了，才知道是去给她们买早饭去了。蒲素看看仇子英，觉得她跟在夏东娜这里，是沾了光了，居然睡醒了让阿豪去给她们买早饭。看她两这样子，估计是蒲素打了电话，才把她们吵醒的。而阿豪是有起早的习惯的，肯定之前在客厅里喝茶等她们起床。 过一会阿豪拎着好几包食品袋回来。有肉包子，菜包子，还有生煎锅贴，豆浆豆腐脑都买了。可以说考虑的很贴心了，哪知道夏东娜还不满意，说是要吃粢饭，阿豪听了又要下楼去买，结果夏东娜说算了算了，凑合着吃吧。 蒲素非常想把桌子上的早点扔在夏东娜脸上，好不容易才控制住。他有数，虽然这次控制住了，但是这样的情景再发生一两次，自己早晚要爆发。而且对夏东娜的印象，是糟糕到了极点。 男人之间有些话只能点到为止，特别是阿豪这把年纪了。连暗示都不能有，一点到就难堪。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乐意。别人说了反而就惹得不高兴了。 所以蒲素也不和他推心置腹说什么，毕竟关系还没到那一步。他是忘记了自己当年对王艳那个狗腿态度时，莫权他们是怎么看他自己的。现在看夏东娜和阿豪憋气，自己当年在他们眼里何尝不是一副怂样，同样让人看不起？ 航班是下午的，到了粤州，阿豪那里有车来接，这一点不用蒲素操心了。阿豪那个庄园一样的会所蒲素去过，不过阿豪考虑两个女孩子住在那边太偏僻不热闹，还是准备让蒲素他们住华富。 毕竟香山就华富和洲际这两个酒店最高档，而华富靠着奇江有风景看。蒲素也不排斥住华富，他对华富多少还有感情，前女友徐莉还不知道是不是还在华富上班。 还没到中午，大哥就打电话来叫蒲素去吃饭，吃完饭送他上飞机。蒲素想了想，四个人待在公寓里耗时间也无聊，于是就答应了。 他那辆跑车坐不了四个人，索性下楼后一起打车去了机场大哥说的那个机场酒店，到了才知道简直就是和航站楼连在一起。这里是大哥的地盘，还好今天包房里人不多，大哥沈云和韦东，还有那个号称最年轻的机长，叫黄冰冰，还有他的夫人李贤。 黄机长的爱人是第一批空姐，现在已经是乘务长了，不过只飞国际航班，美国航线，这几天正好回桑海休息。李贤三十多岁，桑海本地人，年轻时看得出绝对是个大美女，不过现在孩子也小学了，毕竟岁月不饶人，底子再好也有岁月的痕迹。 而黄冰冰一表人才相貌堂堂，只是身高一般，一米七五大概都不到，说着一口普通话。和李贤看上去很般配，后来蒲素才知道，他绝对是高干子弟，父亲和家人住都在另一个大城市部队大院里的一栋小楼，貌似只要有海军的地方，他父亲去了都是最高规格接待。 这个黄冰冰是在广元航校毕业的，飞md11麦道公司的三发客机，有任务时也飞国际货机。不喝酒时这个黄机长一脸正气，谈吐得体。只是几杯酒下肚以后就眼神不老实，一脸的淫邪之态。 这绝对不是蒲素的单方面感觉，事实上他就是这么一个人。这个黄机长很是传奇，以后的经历简直可以专门为他写一本书，我会在后面大概讲讲。其实这书里目前已经暴露了很多东西，还好看书的人少，只要有认识的看了基本就可以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仇子英还是小孩，对很多东西不敏感。夏东娜就有点感觉了，黄机长的眼神是比较有侵略性的，哪怕他美貌的夫人在边上。 两个女孩子第一次接触空姐，问了李贤不少空乘方面的问题。当时非国际航班，李贤一个月少说上万的收入，而他老公起码翻倍。只不过那时候其实已经有代购了，只不过不以盈利而目的。比如带大哥大回来，找个关系入网。香港买也就一万不到的价钱，联通已经有了，虽然外面带来的大哥大没有入网许可，但是找人花入网费5000还是可以给个号码的。没过多久大哥大就从蜂窝模拟改为转为数字了，从9字头开始转为13开头了。 第二百七十七章 到达 只不过到了数字化以后，大哥大这个说法就退出了历史的舞台，各种轻巧精致的机型纷纷上市。摩托罗拉不再一枝独秀，诺基亚、爱立信以及一些日本品牌都纷纷占据了市场，而且型号更新很快，一万左右的机器绝对是高端机型了，印象里一款爱立信弯刀滑盖型还有可以挂在脖子上戴夜光的摩托罗拉v998都风靡一时。 酒桌上黄冰冰看到蒲素带的两个美女，不加掩饰的双眼放光，完全顾不得他太太在边上，吃相实在是不好看。也不知道他怎么就那么闲，差点要跟着蒲素他们一起去香山。好在他太太李贤当即把他说了一顿，好歹算是按耐住了。 又过了一会，李贤给乘务组打电话把这个航班的乘务员叫来了，都是她带出来的徒弟。和蒲素他们介绍了一下，等会上去升舱，两个空姐当即就表示完全没问题。 这种赤裸裸走后门不是为了办事，而是想省钱的事情，蒲素是第一次做，而且这么大鸣大放，让他有点不好意思。不过听着黄冰冰他们讨论着机组是谁，机长叫什么，机型什么名称等等很专业的样子，他多少有点羡慕。蒲素一直隐隐有个愿望想成为某个领域的行家，目前来看航空方面比较适合他。 在他看来这个领域只要背熟几个名词就行，糊弄绝大部分的外行是够了，反正又不是飞行员不需要开飞机，哪里需要多专业的技能？ 过来的空乘还要去机舱准备，没坐多久就先走了。蒲素假客气，招呼沈云和韦东一起去香山转转，沈云不想去，韦东也不敢吱声。一直以来和这帮人在一起韦东都很压抑，不快乐是很明显的。蒲素对他还是老样子，喝几杯酒说几句话，保持在一个正常的尺度里。 蒲素之前不是没想过用用韦东，和他一起搞点事情，现在看来做个一般朋友可以，共事还是算了。人都有惯性，很多特性很难改变的，有的事情做了一次，就一定会有第二次。他不觉得自己的容忍度和耐受力比他之前的两任外籍老板更厉害。 不过把他介绍给大哥他们，也算是认识他的收获，所以蒲素才愿意替他还债，只不过韦东自己还不知道就是了。 大哥看到仇子英他们也很欣赏，不过那种眼神很显然，就仅仅是欣赏。问了一些她们模特圈子的事情，还提了几个人名，蒲素不知道，夏东娜和仇子英显然都知道那几个人，是她们圈子里的前辈大咖。作为工会领导，经常要搞活动，拿着单位经费搞这些活动大哥是从来不吝啬的，所以文艺圈大哥也非常熟悉，并且说以后有活动可以给她们组织来参加。其实这也就是可以成为一次临时穴头的机会，稳稳可以赚钱的。 只不过夏东娜和仇子英都不是女强人类型，根本没有所谓，回应的很敷衍。夏东娜还好点，知道要参加大赛拿个名次证明自己，而仇子英大概是年龄和天性关系，目前这个状态她就很满意了。 又过了一会李贤提出要先走，看黄冰冰还不想走，硬是把他拉走了，显然她对自己老公是什么德行非常清楚。而沈云过了一会也带着韦东离开去了公司，大哥则带着蒲素他们免了安检进了候机楼，没错，真的是没安检就进去了。 候机楼里的水吧，大哥叫了果盘和罐装啤酒，几个人继续坐着，蒲素注意到大哥也没付钱，不知道是怎么结算的，他也没问。直到开始登机才把他们送上去，安排好了才下了飞机。 大哥忙前忙后搞这些，显然不是为了应付，可以看出他就是乐意帮助人，这样的人社会里不多，但确实有，不过蒲素是第一次认识到大哥这样的人。后来有段时间，他们几乎天天在一起。也就是他因为连续喝酒花天酒地，迅速面容浮肿的原因。 头等舱上安排好拉好帘子，换了鞋。先前认识的两个空乘之一，主动问要喝什么酒，不过也明说了，国内航班没啥好酒。哪还喝得下去，要不是一嗲了仇子英和夏东娜借机和她们近乎一下到是还不错，两个空乘岁数不小了，介乎于少妇和轻熟之间，但是聊聊天应该还可以。只不过阿豪和他身边都带着人不方便，于是都笑着谢绝了。拿了毛毯盖在身上，就准备睡到粤州再说了。 仇子英第一次坐飞机，一直看着舷窗外得机场跑道，夏东娜看上去挺老练，不过头等舱肯定是第一次。蒲素看了会报纸，等升空平飞以后，就闭上眼靠在仇子英身上开始睡觉了。 空中有一段航程异常颠簸，遭遇到了气流。蒲素醒来之后，感觉这次的颠簸不同寻常，机舱里的语音播报响个不停。不禁有点害怕，心想自己要是和仇子英死在一起这算怎么回事？孙莉在浦园里还没名没分呢。 好在虚惊一场。很快警报解除，蒲素也没心思睡了，就找阿豪说话，开玩笑说自己在香山的人身安全要他负责。不管怎么说阿豪那几个手下，他几乎都得罪了。阿豪听了假装生气，说蒲素这是藐视他。 还是和以前的时间一样，天落黑飞机降落白云机场。走到外面时阿豪的两个马仔已经在外面等着了。他们开了两辆车来的，一辆是阿豪的座驾，雷克萨斯跑车，车钥匙阿豪拿了，带着蒲素他们上车。这是蒲素第一次坐在后座，和仇子英，两个大长腿挤在后面。 粤东人开车狂野，车速很快，前面开道的那辆皇冠就开的非常快，阿豪到了自己主场，话也开始多了，一路介绍沿途风貌。蒲素知道内地第一次到这里的人都会觉得新奇，他自己就是。这里的植物都完全和内地不同。很多地方都不一样。 阿豪说着说着，夏东娜就想到粤州去看看，阿豪承诺回来的时候到粤州住两天，当时的粤州发展不比桑海差，甚至论繁华程度还要超出不少。 其实蒲素也没好好在粤州待过，虽然来来回回不知道多少次了。觉得这次回去之前在粤州待两天也挺好，看看有什么东西给家里人买点带回去。 从粤州到香山，他们开了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当时都是国道，不是现在的高速，开这么快一般人会害怕，起码蒲素不会开这么快。别说开了，坐在车里他都心惊肉跳，不禁想起以前阿标开车也是这样。 车子直接开到华富，马仔把房间都安排好了。蒲素一接过房卡就知道，这个楼层是套房楼层，无敌观景大套房。阿豪不声不响，也是在香山想要展示实力。 阿豪问蒲素想在哪吃，蒲素想了想第一顿还是在富华宫吧，毕竟虽然不如帝皇殿，也是他在香山吃的第一顿饭。然后阿豪告诉马仔把富华的包房订了就可以走了，不用管他们了。于是四个人上楼放行李，房间里窗帘一拉就是奇江全景，贵果然又贵的道理，这和他之前住的副楼完全不是一回事，那栋副楼顺便一提，几年了还是那样，盖着篷布没有修葺，也不知道什么原因。 简单洗了把脸下楼吃饭的时候，蒲素还指着副楼和仇子英她们说，当年这里失火自己亲眼目睹了全程，只是现场惨烈的景象无法用语言表达出来。没经历的人也就是当个故事听听，两个女孩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并没有多大表示。因为当年传言，蒲素留意了一下阿豪的神态，发现也没啥异常，看不出什么眉目。 到了富华宫，阿豪点菜，蒲素看了看又加了两样。毕竟徐莉之前是这里的内部员工，富华宫什么菜好吃他清楚的很。果然菜上来之后，尝到正宗粤菜的两个女孩都赞不绝口，吃的停不下来。而阿豪也很自豪，感觉自己这里总算有一样和桑海比能拿得出手了。 吃过饭阿豪要安排唱歌，很急迫的要尽地主之谊。蒲素没反对，只是让阿豪带着她们先去，他要到办事处去看看，毕竟来都来了，不去看看老夏他们也说不过去。而且唱歌这种事情，他现在是真的一点兴趣都没，阿豪之所以这么安排，也无非就是哄着两个女孩子而已。他又不需要哄仇子英，所以决定自己忙自己的去，回头再和他们会和。 虽然仇子英有点不开心，但是蒲素这么安排了，她也没法反对，跟着阿豪的车走了。而蒲素自己顺着路走过奇江，慢慢走到办事处，还是老样子，在门口猥琐的先听听动静后才敲门。 老夏开门时蒲素才发现，这段时间老夏养的膘肥体壮。香山这里没有什么油水可捞，但是也没心思要操。没压力没任务，事实上这里的使命已经完成了。现在和阿豪他们搭上关系，如果香山这里有需要做的事，阿豪那里就都搞定了，根本用不到老夏和陈诚。 之所以还留着这个地方，没有撤销，一是责任二是情怀。就连楼上他和孙莉租的房子都还租着，钥匙他都不留给老夏，整天门窗紧闭，他等会上去要开窗通风。房间里还有一些孙莉和他的东西，他不想让外人没事进去。这个房子他租下时就是全新没有住过人的，所以他也一直租着。 第二百七十八章 巡视 门口停车的地方蒲素之前就没看到大发面包，而屋子里晚上陈诚不在，肯定是开着车出去晃悠了。这个南州老乡，华富小门童是最早投靠他的。蒲素平时几乎对他也不怎么关心，也就给他考了个驾照，买了部小车就丢在这里，基本没有管过。 看听到蒲素问起陈诚去哪了，老夏有点支支吾吾，躲闪的眼神一看就有问题。蒲素心里知道，这无疑是公车私用了。这么晚人不在，车不在，还能是什么呢？ 只是他也没追问下去了，这种事情要是计较，这两人一个都留不住。上次来为了用车的问题也是借机发挥，弄走了他自己请来的老高。不然让他很不爽，感觉被背叛的老高，他没什么理由让他滚蛋。 现在陈诚和老夏都是知根知底的老员工了，他是不会为了这种事情搞的鸡飞狗跳。否则他来一次，这里就不得安宁，还不如直接裁撤算了。 老夏陪着他里里外外转了一圈，卫生整洁程度还是可以的。两个男人能把办事处收拾成这样，换了他是做不到。其实他主要是想看看有没有带外人来这里留宿的迹象，好在貌似没有什么发现。 又坐了一会，没等到陈诚回来，蒲素和老夏说了一声，让他给陈诚带话，明天上午在办事处等着，他会过来。然后自己直接坐电梯到楼上，开了房门。门窗紧闭的屋子，空气沉闷。赶紧开了窗户透透气，香山没什么污染，这么久没人收拾，门窗紧闭的情况下，肉眼可见的家具商也只有一层薄灰。 在沙发上拍了拍，蒲素坐下抽了支烟，想到当初和孙莉在这里斗智斗勇的一番往事，觉得自己真的有点不是东西，手段用尽软硬兼施，占尽天时地利人和的条件，好歹算是得到了一个很完美的结果。 然后他给阿豪打了电话，问清楚他们在哪，就下楼准备打车去和他们碰头。结果到了楼下，正好陈诚回来，一看到他居然还很开心。 借着车灯蒲素看到陈诚这段时间成熟了不少，唇上有了点淡淡的胡须，留着四大天王通用发型，穿着打扮已经相识个粤东仔了。 原本还想打车，现在正好，告诉他地方让他开车过去。随意问他之前去哪里了，结果出乎他意料之外，居然是去上夜校，学的是商务英语。蒲素随便考了考他，居然还真没撒谎，而且还有听课证。 “明天把学费收据传真到桑海公司，那边给你报销。” 蒲素直接告诉陈诚。对于学习，他虽然现在自己因为惰性没积极参与，但是很乐于身边人有上进的态度。学费参考郭娟，公司负责。当然他这种培训夜校费用不高，和郭娟现在上的那种没法比。 老夏和陈诚的薪水，应该是很够花了。香山不是个高消费的地方，很多东西甚至比南州都便宜的多。鸡鸭鱼肉这些生活物价相当低廉，当初蒲素去郭娟那里吃饭要买鱼，便宜的价格让他都不敢相信。 办事处这里包住，当时讲好的包吃也一直延续下来的。现在两个人多少生活费蒲素不清楚，郭娟和他们结算的。但是以郭娟的为人，对自己的老师和学弟也不会太苛刻。 所以他们的收入基本是纯粹净得。当然自己想喝酒想消费点额外的是另外一码事。两人说着话，就到了地方。陈诚对香山的道路已经很熟悉了，阿豪带仇子英她们去的地方是一个娱乐城，孤零零的老远就闪着霓虹灯，周边也没什么繁华的地方，显得很突兀。 下车前和陈诚说了明天中午和他们一起吃饭，然后他才进了这家娱乐城，迎宾带到房间时，阿豪正在声嘶力竭唱着粤语歌。唱歌这种事情，必须要人多才热烈，一共就三个人其实氛围很尴尬的。 一看到蒲素进来，阿豪就果断切歌让蒲素点。蒲素是真的一点兴趣没有，提议不如买单出去算了。一共就几个人，还都是熟的不能再熟的人，跟歌咏比赛有什么意思，不想那么早休息就找个地方宵夜喝酒。 现在这种提议主要是看夏东娜意思。果然当夏东娜强烈附议之后，把服务员叫来买单，几个人就出去了。香山的排挡通宵的很多，阿豪熟门熟路带到了一个地方，老城区，就和以前蒲素喜欢去的那棵大榕树下面的那个档口差不多的地方。 蒲素还提到榕树下那个大排档，阿豪也知道，居然说那个排挡其实在香山也是有名的。如果想去那边可以调头过去，离得不远。蒲素摇摇头，他根本无所谓。其实香山这种大排档也都差不多，无非就是烧鹅这些，不过确实粤州的烧鹅很肥美，确实好吃。 车子刚在档口停下，一个桌子上几个人就站起来和下车的阿豪打招呼，都恭恭敬敬喊着“大佬”。阿豪面色不改，只是微微点点头也不理那几个人，找了个露天的桌子让夏东娜她们看看喜欢吃什么。蒲素首先提议要一份烧鹅，其他的都没意见。 上菜很快，这种地道粤州风味的排挡，菜式都很有滋味。虽然和晚饭时在富华宫吃的档次不能比，但是一家排挡能在当地做的出名，也绝对是有几把手艺的。 蒲素看仇子英和夏东娜完全没有因为自身职业要克制食欲的一点苗头。两个人胃口很好，一边用桑海话评价着，丝毫不顾忌阿豪听不懂。 蒲素是只要阿豪在是一直说普通话的。试想他自己在香山要是人家都说粤语，他自己也很难受。只不过夏东娜完全没有这种同理心，或许是根本不把阿豪摆在眼里。其实这种场面，阿豪是很尴尬的。但是他正在扮演“暖男”所以也没办法。 “你们两能不能说普通话？早就想说你们了，在桑海你们说桑海话，到香山了还是这个鸟样！” 蒲素没想忍，直接一拍筷子语气很重的说了一句。仇子英是立刻不说话了，显然有点害怕。夏东娜瘪瘪嘴，还想反驳的样子，蒲素一看不容她说话就直接说：“你还想说什么？” “我要和阿豪说粤语你们听得懂？在旁边就舒服了？” 蒲素洋泾浜粤语其实是说几句的，糊弄不懂粤语的人是没问题。 “好了好了，没关系，我也能听懂一点桑海话了，娜娜教了我不少。来，喝酒！” 阿豪打着圆场，端起酒说道。 桑海这时候，只要喝啤酒基本在外面都喝百威，在家喝喝力波，而香山这里都是喝生力啤酒。这里的粤语电视台也都是生力啤酒的广告。 “来，说说你都学会了些什么桑海话？” 和阿豪碰了一杯，蒲素笑着问道。 “字路、宗桑、啊呜乱、钢笔样子……” 阿豪磕磕巴巴说了几句，没一个是好词…… 听他说出来蒲素好仇子英都笑了，夏东娜也没忍住。只有阿豪一脸莫名之后，才知道这些话都不是好话。夏东娜告诉他这些话都是表扬人，谢谢人的意思。 蒲素说：“以后千万在桑海别说桑海话了，不然就算你是香山大佬，在桑海也要挨揍……” 然后气氛就又开始缓和了，喝了一会，隔壁桌子的过来敬酒。说着粤语拿着酒说话，结果阿豪说自己这几个都是桑海朋友，让他们说普通话。然后几个人艰难的切换成蹩脚的普通话，敬了酒之后就回去了。 香山这个地方，尤其是老城区，具备一点异域风情。街道建筑和植物完全和内地不同，而且靠海晚上很凉快，这一段夜宵一直吃到两点多才结束。 车子开回酒店，说好了明天上午都睡到自然醒，然后去帝皇殿喝早茶。各自进了房间以后，蒲素还在想找个阿豪是个有家室的，居然到了香山也不回家，继续和夏东娜厮混，也不怕给他老婆碰到。 香山和桑海不一样，一个区都有好几个中心，基本上偶遇熟人的概率比较小。而这个地方来回来热闹的地方就这么点，碰到熟人的概率是很大的。 到了房间仇子英先洗澡，等到蒲素洗好出来看到她顶头顶脚的躺在床上不禁也有点自豪感。这大概也是多数男人喜欢和这种高个女孩在一起时，普遍都有的心态。 房间里有服务员开过夜床服务，窗帘都拉上了，蒲素又去把窗帘拉开，这样显得更加通透。今晚的酒喝的正正好，不多不少，兴致也很高…… 虽然入睡很晚，第二天蒲素还是正常时间醒过来了。躺在床上迷糊了一会，实在是睡不住了。轻轻问仇子英吃不吃早餐，结果她勉强从睡梦中摇摇头。 蒲素发现女孩子偶读比男人嗜睡，孙莉也是这样。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男人压力大的关系？反正女性比男人寿命长，这是事实。多数男人活不过女人，从古至今历来如此。以前说起来有战乱这种影响，和平时间这种不平衡也一直存在。 第二百七十九章 早餐 起床以后，在洗手间洗漱一番蒲素就出了房间。说起来是正常时间醒的，也是相对来说，手表上显示已经八点了。电梯坐到帝皇殿后，看着熟悉的场景，周边都是陌生人，蒲素拿出电话给孙莉打了个电话。 “去上学了吗？” 这个时间，孙莉已经快到学校了。 “哎，今天星期天啊，不上学。” 孙莉无奈的说道。 “那我吵醒你睡觉了……” 蒲素连忙道歉，孙莉喜欢睡懒觉，一般星期天都是是不吃早饭蒙头大睡。为此阿嬢一直和她唠叨，说对胃不好。 “早就起来了，等会郭娟和她弟弟来接我，等商场开门就去看家具，仓库那边的图纸我画好了，要不要传真到香山给你看看？” “不用了，反正过几天就回来了。你办事，我放心。对了，你知道我在哪？” 蒲素笑着问道。 “嗯……在华富？” 孙莉想了一会说。 “再猜……” “华富帝皇殿？” “不愧是我老婆，真聪明……” 接着蒲素电话里和她说了些感慨的话，当初两人的相识以及后续在这里鼓励孙莉勇敢的义气在她工作的地方进餐。也就是在这个阶段，蒲素算是形成了原始的积累，挖到了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桶金。 孙莉听了也很动情，她就吃蒲素这一套。蒲素平时不扯这些，看上去是个大男子主义大大咧咧的人，但是心思细腻的那一面一旦愿意显露出来，孙莉就一点都吃不消。 两人又说了一会话，蒲素的眼神无意中瞟过餐厅时居然看到一个熟人走了进来。接着又和孙莉说了几句以后，他就挂断了电话。 进来的人是张妮娜，这个女孩已经和蒲素有很长时间没联系了。看来，最近一直在香山这里厮混。只不过身边人不是那个病恹恹的水姐公子，而是一个红光满面保养很好的老头，穿的也很花哨。只是保养再好，穿着再时尚，老头还是老头这一点无法掩饰。 张妮娜她们来晚了，已经没了靠窗的位置。所以被咨客带到顶里面的桌子，她一直没发现蒲素在。如果看到蒲素，一定会觉得这地方有鬼，好巧不巧两次都被蒲素撞见。 蒲素估计她是通过水姐的儿子，又接触到了其他人。否则她的社会关系和香山实在是没啥交集，如果这么算的话，他自己也算是张妮娜的领路人了。 对张妮娜她有些方面是佩服的。知道自己要什么，而且敢于尝试。虽然被人欺骗的时候应该也不少，但是这个积累的过程，第一锻炼了她自己，第二开阔了眼界，第三，对经济上的帮助毫无疑问是很大的。现在的她穿着打扮和他刚认识的时候已经完全不一样了，开始走淑女风范，穿的也很正式得体。 看了两眼老头和她的互动，老头显得也很绅士，一直在餐桌上照顾她，递个东西什么的。而张妮娜的态度则不冷不热，和自己在一起时那是相当热情而且有点黏人。不知道是她成长了，还是看菜下碟才这样。 观察了一会蒲素就没了兴趣，自顾吃自己从推车上叫的点心。他平时不喝茶，但是粤东点心配茶水似乎就是绝配，点了一壶菊普，优哉游哉的从制高点看着香山风景，心里想着和孙莉在这里的场景，非常惬意。 只是很快这种气氛就随着阿豪和夏东娜的到来被打破。原来他两先是给房间打了电话，仇子英接起来说蒲素已经出来吃早茶了，所以他两直接就来了。 “蒲生，你真是好心情，丢下子英一个人来这里。” 阿豪和夏东娜坐下后，笑着对蒲素说。 “她还是小孩子，晚上睡得晚，早上就起不来……” 蒲素也笑着调侃着。 “好像你多大了一样……” 夏东娜插着嘴。蒲素就很不喜欢她这副鸟样，男人说话有她什么事？他身边的女人，没一个敢有这种表现。如果有，不换思想就换人。 蒲素也懒得理她，不接她这话茬。讲起来，仇子英把她介绍进来，对夏东娜有好处，阿豪也非常开心，对仇子英自己也有很大帮助，不管怎么说是被连带着一起进行集体活动，唯独对蒲素没啥好处。 他现在对夏东娜诸多看不上，但是苦于阿豪和他之间的关系还必须维护，也就忍了。昨晚大排档因为说桑海话他发火，是因为仇子英也在，他可以说是训自己女朋友。如果单独夏东娜在那里讲，他那么做也是不合适的。 阿豪等推车过来的时候去明档点了两碗粥，这个时候他看到张妮娜了。他和张妮娜也不是见了一次面，所以还是非常熟悉的。等他回来时，挤眉弄眼要提醒蒲素，蒲素对他点点头，表示早就看到了。 张妮娜和老头在一起，他也不觉得有啥丢人，两人之间原本就是那种关系。就像是餐厅里非一次性的筷子，你用过了，别人还不能用了？这种想法是霸道没道理的。 夏东娜是什么人？察言观色马上觉得苗头不对，顺着阿豪的眼神落处看过去，看到一个小美女立刻八卦之心熊熊燃烧，问着阿豪怎么回事。阿豪很是尴尬，蒲素要不在他肯定直接说了，现在当事人在这里，他担心蒲素没面子，所以很尴尬。 “无所谓，随便说。” 蒲素此时吃完了，正抽着烟。他对阿豪笑着说道，一点没有被绿了的觉悟。这又不是第一次，只不过他们两个不知道而已。他虽然刚才第一眼看到时也有点意外，不过一个人坐在那里早想明白了。 得到蒲素的许可，阿豪马上低声和夏东娜开始八卦，嘀嘀咕咕说了不少。貌似连上次一起在申申讲数时的事情都讲出来了，听说蒲素带那个小美女之前就来过香山，还差点挨打，夏东娜不加掩饰的吃吃笑了起来。 蒲素知道夏东娜素质低，所以也不介意。她们这批人里，属童蕾素质最好，难怪孙莉唯独和她关系好。其他那些模特，蒲素没见过除了童蕾，孙莉还和谁有来往。 这个时候，夏东娜她们频繁往张妮娜那边看过去的眼神，终于引起了她的注意。看到蒲素他们之后，她低头想了一会，然后和身边的老头说了几句，然后老头的眼神也看到了这里，接着张妮娜起身朝着蒲素他们走了过来。 女人和女人之间第一次见面，都是有比较意味的。张妮娜的颜值无可挑剔，而且正常情况下她的面容属于清冷，天生冷艳类型的，所以欺骗性很强。只是她的表情一旦展开，分分钟就是浓艳，这一点蒲素是早有领教。 张妮娜的颜值分数比夏东娜高，只不过现在是在夏东娜坐着静态的情况下。如果夏东娜一旦站起来，那她的身材优势和模特的气质，动态这一块来说是分分钟秒杀张妮娜的。 “怎么又碰到你了真是没法说……我昨天才到的，你呢？” 张妮娜和阿豪打了个招呼后问蒲素。 “也是昨天，晚上落地的……” 蒲素让张妮娜坐着，别站着说话。 “哦，我是下午到的。那个是我叔叔，早上来华富叫我吃早餐……” 张妮娜这话里意思就多了。一个是老头是她叔叔，第二个是老头昨晚没和她在一起，早上才来酒店叫她吃早餐。 蒲素当然懒得理她说些什么。他没看错的话，那应该是个香港老头。她一个几乎是从在地图上最北边出来的人，哪来的什么这样的叔叔，而且这个叔叔比他父亲年纪都要大了不少，起码比老蒲岁数还要打大。 接着敷衍了几句，阿豪也和她抛开了前嫌说了几句话。蒲素其实想她胆子不小，换了他自己后来要是没和阿豪处理好关系，就算非要来香山也不敢住华富，免得被报复。后来蒲素和阿豪恢复了关系，她又不知道，所以还敢来这里住绝对是天不怕地不怕，要么就是没吃过亏。 就在这时仇子英也来了，被两个电话吵醒，知道他们都在这里，她也睡不下去了。一双长腿穿着蒲素买的大牌拖地裤走过来时，张妮娜立刻有点懵，这个身材可以说让她自惭形秽，整个餐厅里的人目光都被吸引，当夏东娜站起来陪她去明档点粥的时候，之前对夏东娜还有点颜值优越感的她，立刻就坐不住了。 之前她看得出来蒲素和夏东娜没啥关系。以为蒲素就是一个人来的，当仇子英以傲人的身高走过来时，她马上就想到，蒲素这样的人，怎么会甘心当灯泡？结果原本仇子英的气质已经让她有点呼吸困难的时候，夏东娜站起来后腿也一样超过了桌子，立刻让她觉得窒息。 于是她和阿豪和蒲素打了个招呼，说要回她那个桌子了，有空联系在香山一起吃顿饭。蒲素点点头，看着她走回去，结果发现她那个所谓叔叔，眼神也正落在站在明档前夏东娜和仇子英的身上。 第二百八十章 又到仓库 张妮娜走后，看着坏笑的阿豪，蒲素也没在意。他和阿豪提起要单独去他那个会所那里一次。像是上次那样的钻石珠宝，他准备有多少买多少。没办法，他老婆现在热衷珠宝设计，这个阿豪是知道的，蒲素之前和他说过几次。对于蒲素不带老婆出来应酬，阿豪并不觉得奇怪，认为男人就应该这样。外面女人无所谓，和老婆还是区别很大的，他自己也不会带着夫人出来和蒲素他们应酬。 之所以蒲素要单独去，他也明白。带着两个女的，给不给她们？不给肯定不好。而给了，不是钱的问题，她们有了，蒲素的老婆那里就少了。 “嗯，等会我就带你去，让她们两在房间里。我叫两个小弟在大堂坐着，她们要出去就跟着她们，香山不比桑海，这里……” 阿豪想了想很爽快的答应了。而且他们今天有正事，下午还要去仓库看车交手续，手续昨天阿豪一直带着，也没给手下拿走，大概是到了仓库想自己放到保险柜里。 等两个女孩回桌时候，这里两个已经商量好了。蒲素趁着仇子英吃东西的时候，说等会两人要出去办正事，她们自己回房看会电视，中午再一起吃饭，不要乱跑。 这时候张妮娜和老头也吃完买单走了，路过这边的时候，张妮娜也没过来，只是远远的打了个招呼，而她身边的老头也冲着这里笑的很慈祥…… 蒲素也礼貌的对她们笑了笑，然后接着说：“下午我们还有事情要做，今天要忙的挺晚。这里乱你们应该知道，尤其是你们两这样的，一不小心给人带到山里做老婆，这一辈子就出不来了……” “没看到有山啊……” 仇子英傻乎乎的问道。 “有山，也有海！” 蒲素斩钉截铁的说道。 等仇子英最后吃完，已经接近中午了。楼下大堂阿豪和蒲素看着她们进了电梯回房间，然后阿豪打了个电话，他在华富这里常年有小弟长包房，下来两个小弟以后，他关照了一番就开车带着蒲素去了他的香江会所。 还是在那间办公室，保险柜打开里面显然最近没啥新货，毕竟阿豪也一直和自己在一起。再像上次弄的那个鸽子蛋大的钻石是没了，不过零零碎碎的也不少，蒲素都打包了。 要算钱的时候，阿豪豪迈的表示算是送给弟妹的，无论如何不肯收钱。这反而让蒲素为难，原本他还想搞几块表，自己和孙莉换着戴，结果这么一来，自己也没法开口了。 他现在不差钱，并不想占这个便宜，但是阿豪无论如何态度坚决的不收钱，他也没办法。可能这种东西，在他眼里都是添头，原本就不值钱。 最后蒲素还是厚着脸皮拿了两块镶钻的手表，一个男式一个女式，给自己和孙莉准备。然后不管到底值多少钱，打电话让郭娟转账20万到这边账户。 “亏也好，赚也好，反正我就给这么多……” 蒲素打完电话笑兮兮的和阿豪说道，并且立刻换了手表戴上。 这块手表表盘比原来那块百达翡丽要大，显得更粗狂一些很有男人味，牌子他不认识，要回去买画报再去查。而那块女表连腕带上镶嵌着碎钻，表盘小巧像个皇冠，不是劳力士那个皇冠logo，而是造型相似，不说牌子了，蒲素依然不认识，就这种设计孙莉应该就很喜欢。 其实这个会所，蒲素很喜欢。如果桑海近郊他能有这么个地方就好了。很田园很有味道，当然阿豪他们弄得很朴实，只有田园没有诗意。而水姐那个小院，就是蒲素理想中的院落。透着古朴和文化，园林和建筑设计尤其中国，像是一幅水墨画。 想到这里，蒲素不禁为水姐的儿子悲哀。也不知道现在他知不知道自己头上已经一片大草原了。 原本他计划中午要带老夏他们吃个饭，现在看来不行了，今天主要还是和阿豪把事情办完。于是他给那边大哥电话，中午取消。和阿豪商量了之后直接去仓库看车，基本定个价格，然后回桑海也有个谱数。 两人于是又折返到华富，打电话叫夏东娜把公文包送下来。车子停在华富门口时，昨晚到现在应该已经翻了两班了，前台和门童的人蒲素一个都不认识，看来于书海他们都不在华富了。 这时出现了一个插曲。夏东娜和仇子英一起下来的，手里拎着公文包，走到大堂时，阿豪关照的马仔想要上去帮夏东娜拎包，立刻引起误会。夏东娜不停的大声尖叫，喊着抢劫了抢劫了…… 结果弄的气氛很是尴尬，马仔的普通话又不好，最后也解释不清，还好蒲素看到里面乱哄哄的觉得不对，和阿豪下去看了以后才解除误会。 华富保安是认识那两个马仔的，所以就算在夏东娜尖叫之下，他们也没那两个人怎么样。等到阿豪过去弄清楚之后，才训斥了马仔几句，和夏东娜解释之后，结果夏东娜当众骂了一通阿豪“字路”……这样的话。 “你十三点啊？” “我不会以为要抢东西啊？” …… 阿豪在手下和大堂那么多客人面前也是非常无奈，好在蒲素解了围。这事还真不怪夏东娜，其实她敢于反抗的魄力反而还让他觉得很值得敬佩。一般女的估计叫都不敢叫，比如仇子英，早就被吓呆了什么反应都没有。 原本是打算拿了手续，让她们继续呆在酒店的。这么一来，也只有把她们带上车，一起去仓库了。路上阿豪拿起电话让渔船去打鱼，上次在南州吃了现打的河鲜，今天要给他们尝尝新鲜现打的海鲜。 蒲素上次来的时候已经品尝过了，当地人的做法是家常做法，胜在食材新鲜，味道可以说是好极了。不过消了气的夏东娜说要上船一起看着打鱼，阿豪原本想说些什么，看到夏东娜坚持的样子也只能不说了。 等到了仓库码头，渔船等好了，夏东娜兴奋的准备上船，要拉着仇子英结果蒲素给拦住了。海上的风浪和湖里怎么能一样，看似风平浪静，其实是无风三尺浪，那种小船颠簸的很厉害，不需要几下就能让没受过训练的人晕船，呕吐不止都算是轻的。 看到蒲素说话，阿豪才开口。可以说两个女孩上船以后晕船的概率几乎是百分之百。结果仇子英是坚决不去了，这样一来夏东娜就算不服气，最后她也不敢一个人和渔民上船，只能作罢。 仓库里现在的车一字排开，停了很多。蒲素随便看了一眼，就不止六十多辆，没仔细数，但是起码超过100辆。那场面还是很壮观的。 只不过这些车里品牌和成色良莠不齐。后来蒲素才知道，很多这种车也并不是都是非法弄来的。很多外面的人买车，到了保修期过了以后维护成本过大，都直接低价给了黑市的人，接着假装被偷然后找保险公司理赔，再买新车。 国外人素质也不是多高，钻空子的人才也大有人在。 两个女孩子东看西看瞧着稀奇。而蒲素和阿豪没让手下插手，一辆辆跟着手续核对车辆，然后做上记号。蒲素再让阿豪手下把做上记号的车，统一开到一个区域集中。 花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最后才全部区别开来，要说阿豪这里管理也是非常混乱，不同批次的车辆都杂乱的停放在一起，这么多车子混在一起造成了不必要的工作量。蒲素一边弄一边和阿豪提着建议，以后仓库要怎么登记和摆放才有效率。阿豪听了也是连连点头。 这批车里欧洲车为主，日本车很少，美国车也不多。德系和英国、意大利的车最多。奔驰宝马都有，还有捷豹和路虎，以及意大利的跑车。 蒲素直接定了一辆奔驰和宝马作为公司车。捷豹这个车型，他是第一次看到，很复古很有味道，像是一个上了年纪的绅士。他也要了一辆，作为自用。 其他车归类好以后，和阿豪商量了以后拿了六辆成色一般的日系车准备交给南州方面。剩下的定价，他还是准备到了桑海再说，这里定并不准确，还是回去以后让专业人士估价了再说。 不过在其他车里，这次没做手续的车里，蒲素又挑了二十辆，准备让老刘接着办手续。阿豪听了，这二十辆代表着近千万的手续钱，而之前的资金还没回笼，于是拿出电话找美国佬汇报去了。 蒲素没管他，指挥着仓库人拍照拓印，先把准备工作做起来。美国佬那边就算不支持，他自己拿钱买下来也能干了。 这边还在忙活着，那边阿豪过来说，晚上美国佬要和他见面吃饭。蒲素当然是答应了，对于那个方先生，自从机场一别，到现在也没见过他，神神秘秘，不过对自己来说确实是个贵人。 托他的福，如果不是偶遇美国佬，搭上这条线，在阿标他们失联的情况下，蒲素现在大概已经焦头烂额忙着转型了。而不是现在这样有着充足的时间考虑转型，而且还有大笔的进账。 别的不说，光是无意中的一嘴，光手续回扣都赚了大大的一笔。 第二百八十一章 紧凑的一天 等一切都忙活的差不多，放出去的渔船也回来了。虽然不说满载而归，捞上来的几条鱼都是蒲素没吃过的。阿豪用不标准的粤语说了几次鱼的名字，蒲素都没听懂，最后也只能作罢。 这个时候要说吃晚饭还早，但是中午几个人都没吃饭，所以在仓库办公室里用电饭锅煮了饭，几个人都没喝酒，都端着饭碗吃饭。 夏东娜显然有心事，饭吃的很快，还催促阿豪快点吃。也不等阿豪到底吃饱了没有，把他拉到外面仓库，在车子里转来转去，蒲素看到心里有数，肯定是要阿豪给她一辆车。 这个蒲素到是觉得在意料之中。带她们来仓库，肯定就会有这么一出。只不过仇子英自己造就答应了，而且指定了一辆车给她。和夏东娜相比，一个主动给和一个主动要，区别还是挺大的。 阿豪不是个小气的人，尤其是看他对夏东娜的架势，简直是入迷，其实她不提，阿豪也肯定会有所表示。所以，作为局外人蒲素看的清楚。夏东娜对阿豪可以说是毫无感情，抱着弄一点是一点的心态，完全不考虑什么以后。 要说阿豪傻吗？怎么可能。不说老江湖，就是一般有点社会经验的，女人这副样子有几个看不出来？只不过有的人想得开，明知如此也无所谓，就是图个念头通达得到自己想要的。给得起，又愿意给，所以就无所谓了。 包括蒲素要那些裸钻珠宝，对他来说再不值钱，平时也是锁在保险柜里的。或许，真的对他们来说成本不高，但是也要他愿意给才行。蒲素之所以单独去弄这些东西，就是知道一旦夏东娜看见，起码要被她弄走一半。现在好歹蒲素还付了二十万，哦，还有两块表。 这些东西为什么会在香山阿豪的保险柜里，其实很好解释。只不过现在要求严格，网站很多东西不允许描述。前几天讲述电视剧“孽债”以及三线内容的那一章昨天也被屏蔽了。我还是自觉点算了，不给编辑和网站添麻烦。 等夏东娜心满意足的回到吃饭的办公室，蒲素和阿豪又在外面商量着车子什么时候出发，最后定在一个星期以后，这次要组一个庞大的车队，大概一次还运不过来，他们掌握的物流没有那么多车子，起码要分两三次。 这样也好，对蒲素来说那边仓库自己原本动作就慢了，临出门才开始准备。只不过之前手续没拿到，他也没必要去弄这些，万一有什么变化就白费了。好在铺地坪简单，等自己回去停车位肯定弄好了，再过一个礼拜，应该全部都搞定，时间上正好。 进仓库时蒲素就看到他那辆依维柯在角落里，离开仓库的时候他跌跌撞撞的开了回去，手排挡车子他自从开车以后就没开过，油门和离合器结合的非常生涩，让坐在副驾驶位置的仇子英差点两次头都碰在风挡玻璃上。 这车子他准备丢给办事处用，那辆大发面包虽然陈诚保养的很好，毕竟是个只铺着一层铁皮的东西，开起来浑身都响，坐在椅子上都颠屁股。 其实这车在这里没用，反而在桑海有用，公司组织活动一车人都拉上了。但是开回去他是不愿意，太遭罪了一路上。等以后有机会让陈诚开到桑海去，毕竟这车是上的桑海牌照。 到了华富他把仇子英放下，关照她晚上不和她们一起吃饭了，然后才开车去了办事处。到了门口被陈诚叫出来，依维柯交给他。这车油耗比大发高多了，所以关照他平时没必要开，放在这里，以后有机会开到桑海去就行。 在办事处里坐了一会，虽然他不饿，但是已经到了正常吃饭的时间，他让陈诚开车，由他两指定一个喜欢的饭店，开过去请他们吃饭。老夏喜欢喝酒，陈诚不怎么喝。蒲素是实在不想喝，不过还是象征性的喝了一杯算是陪陪老夏。 习惯性问问他们家里都怎么样，两个人表示都很太平。陈诚是小伙子当然没事，老夏其实孩子还很小，常年在外其实不容易。尤其是蒲素知道，他父母开了个卖牛肉粉丝砂锅的小吃店，应该不差钱。要是换了他自己，无论如何不会抛妻别子常年在外地独自生活。 不过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打算，老夏这么选肯定有他的理由。也没观察到老夏作风上有什么问题，生活也很简朴，简直和自己部队里的生活差不多，想来无非就是想多挣点钱贴补家用，其实还是很令人敬佩的。 最后蒲素在吃差不多的时候，要求陈诚多帮忙老夏做做事情，搞好卫生。不能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在这里享老师的福就太不应该了。说来也是，老夏自从到了蒲素这里，完全没了以前是他们老师的觉悟，和陈诚他们相处的就像是老大哥小同事……这角色转换的让蒲素也有点看不懂。 从饭店出来，在车上蒲素一人给他们发了1000元的所谓补助。是什么补助他也没说，无非就是找个理由给福利而已，自己来一趟这边，总要有所表示。快到华富他要下车的时候，老夏吞吞吐吐提出也要学驾驶。蒲素想了想，不能亏待了他，马上就同意了。让他回去给郭娟申请，然后报销学车费用。老夏这个人靠谱，还是值得维系住的。虽然之前没考虑过让老夏学车，潜意识里认为他岁数大了，其实也就才三十多岁，好像40都不到。。 这次自己来，解决了陈诚的学费问题和老夏的学车，总算不像是上次来这边，搞的大家都不安生，人人自危。所谓雷霆雨露都是君恩，对于这次来香山，在办公室自己的表现，下车后的蒲素也很是满意。 如果昨天晚上到办事处突袭，那边一塌糊涂乌烟瘴气，他保不齐一怒之下就会把这里撤销，让两个人手拉手扛着行李回南州帮忙那边收房子去了。或许那样，对他们来说更好，反正又不是炒鱿鱼，毕竟回家了。只不过蒲素毕竟心里还是想在香山有个自己的地方。 进了华富，他先回了自己房间。原本以为仇子英在阿豪那里，结果发现她正一个人躺在床上看电视。看到蒲素回来很高兴，显然是之前憋坏了。 问她怎么不和他们在一起，仇子英哀怨的说，人家两个人，自己总参和进去做灯泡算什么。以蒲素对仇子英的了解，她才16岁，哪有那么会察言观色，大概是被阿豪或者夏东娜婉拒了才会一个人呆在房间里。 想到这里看着她满是稚气的脸，蒲素又一次内疚了。感觉自己已经有一段时间把她当做拖累有点不在乎了。实际上她比夏东娜要可爱多了，事不多，也不粘人。暂时坏习气还几乎没什么，不过跟着夏东娜她们厮混，变成和她差不多也是早晚的事情。 于是她让仇子英起床，带她出去逛逛。仇子英立刻不用两分钟就把自己收拾的整整齐齐开心的和蒲素下了楼。出了华富，两人也没叫车，指着对面的小饭店，他告诉仇子英自己以前没钱的时候就经常在这里吃饭。 “没钱还到饭店吃饭？说明不是真的没钱……” 小姑娘不懂事，向来直言不讳，这一句话把蒲素说的哑口无言。 过了齐江桥，蒲素告诉她自己在桥头买过98元一双的山寨耐克……结果仇子英说她穿的跑鞋，也就是三五十元一双，外贸店买的。脚大，一般店里买不到尺码…… 没法聊天了，蒲素这毛病就是和大多数人发达了以后，喜欢说以前怎么怎么不容易一样。好像越是自己以前多苦，就多有成就一样。 仇子英挽着蒲素走在商业街上，两边的廊式建筑还是依然，沧桑古旧中别有一番南洋风情。一路上蒲素做着向导，甚至还忽悠仇子英喝了一碗可怕的沙溪凉茶。原本蒲素还想着看她的笑话，结果仇子英一饮而尽，貌似并无不妥。 “不苦？”蒲素问道 “呃，还好吧。”仇子英貌似回味了下，说道。 “老板，我也来一碗。”蒲素觉得大概是这家凉茶店弄虚作假，只不过他端起茶碗只喝了一口就被苦的挤眉弄眼，直接放下茶碗拉着仇子英就走了。 两人一路闲逛，很快就来到了之前他经常带人去的那间服装店。他现在彻底对这种档次的衣服看不上了，再说过去几年没少带女孩子来这家店，实在是他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再带仇子英进去了。 没想到路过时，仇子英看到橱窗模特戴着的草帽很有兴趣，非要进去看看。结果蒲素只能让她自己进去，他借口在门口抽烟。仇子英进去以后，很快又出来戴着草帽让他看好不好看。结果店员跟在后面，一眼就认出了蒲素，和他打着招呼。 你好啊，好久不见！“那个模样姣好的女子，蒲素知道是这里的店长。上次还招待过张妮娜，两人关系貌似处的还不错。 “你好，好久不见，我最近都在桑海，刚来香山……” 蒲素见已经被看到，也只能无奈的打了个招呼。 第二百八十二章 冷战 打完招呼以后，蒲素也只能把烟头灭在门口的垃圾桶里，跟着仇子英到了店里。不得不说，这家没啥名气的原创品牌店里的衣品都很不错。难怪孙莉对这里也很有兴趣。 设计师大概是香港的，有着很浓厚的欧洲休闲风格，不俗气很有设计感，而且面料不是内地很难看到的舒适最新合成面料就是亚麻这一类全天然面料。 仇子英试完帽子，又被推荐试了几件衣服。蒲素原本以为她这个职业应该试衣服早烦了，结果她还是很有兴趣的试了几套。结果毫无疑问，只要有她的码数，穿出来没不好看的。 店长还很认真的想让仇子英代店里的服装做形象宣传，可以联系摄影师拍几组照片，衣服免费赠送。仇子英还在考虑，她倒不是为了几件衣服，而是女孩子嘛，有人认可肯定开心的。 只不过蒲素当即表示他们明天就要回桑海，这次来不及了，以后再说。最后店长甚至说可以把衣服带回去，找摄影师拍了把底片寄过来就可以。摄影费用她们这里报销…… 蒲素还是说以后再说吧，这边坚持按照折扣付了钱才把衣服拿走。其实这种事，只要仇子英愿意，和他没啥关系。只不过他就是不愿意自己身边女人抛头露面。 不和他在一起，仇子英怎么做都没关系。但是和他在一起时，他不想看到这种事。骨子里，其实蒲素是个大男子主义情绪严重的男人，而且很狭隘自私。时间流逝，一直到现在的当代女性，那些喜欢在朋友圈里各种晒照和所谓网红，他还是一个都看不上。 他很注重隐私感，而且极其不了解那些人吃碗面条都要晒照直播的人是什么心态。现在饭桌上，还没下筷子，都纷纷拿出手机拍照，已经成了风气，他也没办法都去训人，原本吃饭就是开心的事情。只是根据他的观察，通常来说都是蹭吃蹭喝的人喜欢这么干。自己买单的人平时搞惯了的哪会有这心思去拍照？基本上都这生活品质，还会想要拍照到网上去晒吗？ 当然也有一种观点，是认为不喜欢发朋友圈爆照分享的人心理阴暗。这个怎么说呢，蒲素多少有点承认。他是那种大白天在家也喜欢拉上窗帘。却要开着台灯的人……这肯定是有点不正常的。 两人出了店铺前面是卖电器的，蒲素又给仇子英买了一个cd随身听，又配了一对小音箱，以后在家也能外放，这才开始准备回酒店。拿着东西不打算走回去了，正在路边打车的时候，手机响了，翁微微的号码，蒲素接了以后，那边问他人在哪，蒲素说还在外地。 翁微微以为他出差一直没回来，蒲素告诉她回来一天，第二天又出去了，现在在香山。蒲素问她有什么事，原本以为是想要他去捧场，其实接到她电话心里还有点不舒服。送了十箱酒给她，结果还是当客人看，以前没拉过他生意，现在反而上脸了。 只是没想到，翁微微是想请他吃饭。知道他在外地后，让他回来后打她电话，就没怎么多说了，好像是有什么事。蒲素问了一下，只不过她那里笑着说，人都不在桑海说了有什么用，然后又说了一遍，回来打她电话就挂了。 这时候仇子英都在边上，一时之间打不到车，虽然没听清到底说什么内容，但是也知道是个女的给蒲素电话，而且肯定不是孙莉。 挂了电话，蒲素看到仇子英不高兴的表情，原本想解释，可是想想也没啥可解释的。于是也就沉默着，两人就在这种尴尬的氛围里上了车。路上很多男人都对蒲素露出了羡慕的眼神，不停的瞟着他旁边的仇子英，只是他们不知道，每一个女神背后，都有一个x到她想吐的男人。 蒲素虽然不说看到仇子英想吐，但是无所谓是肯定的了。而且隐隐觉得是个负担，不仅仅是经济上。实际上在桑海他起码两天要到那边去一次，当然这和阿豪在有关系。和她之间起码现在不能做到收放随心，有时候不想见也要见，反而让她有了抵触心理。 像翁微微和之前的陆美婷和张妮娜都不存在这个问题。主要症结在于还是太子公寓这个房子的事情上，当初自己没处理好，没想到后果。 两人保持着不说话的气氛，一直回到酒店，各自换了睡袍睡在床上休息，也是一人一边，谁都不碰谁。不知不觉中蒲素尽然睡着了，直到房间电话铃响，这肯定是该死的阿豪打过来的。 接起电话，看着窗外已经漆黑了，按照香山天黑的时间来计算，起码晚上很晚了，再一看表已经11点多了，仇子英也靠在他身边睡着了。不管怎么冷战，睡着了以后不由自主还是要依偎在一起…… 电话那边，阿豪显然心情很好。笑着问蒲素晚上在哪吃的，语气仿佛春风得意。蒲素说睡着了，还没吃，那边就让他们下楼去吃夜宵。 蒲素叫醒仇子英，他是和老夏他们吃过了，仇子英是正经没吃饭。问她想不想吃夜宵，仇子英点点头，然后蒲素在电话里说，让他们在下面大堂等。 等蒲素带着仇子英下楼，上了车以后，蒲素发现今天阿豪风格不对，很是轻浮，一边开车一边手搭在夏东娜的肩膀上，一会搭在她腿上，这种举动是之前没有的。 开始还以为他搭错了哪根筋，结果看到夏东娜也没呵斥他。他再看看仇子英，仇子英也表示莫名其妙。阿豪一路上兴致很高，话很多还讲了几个自以为幽默的笑话，结果都没人笑，就他自己呵呵傻乐。夏东娜就又说他“十三点！”、“痴子！”……阿豪不以为意，被夏东娜说了还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很有点厚颜无耻的样子。 大家是不是认为阿豪之前一直没得手，现在搞定了？其实还是没有，只不过和夏东娜的态度有关，夏东娜现在开始同意和他交男女朋友了，实质性的还是啥都没有发生。 只不过蒲素不明觉厉，在他看来早该搞定的事情，他哪想到一直到现在，阿豪都还是只发展到这个地步。有手腕的人，就是这样，一步步来，收放自如，就和钓鱼的技巧差不多。诱饵就在眼前，让你看到吃不到，最后空手都能套了白狼。 夏东娜和仇子英都表示要吃大排档，最后车子开到了蒲素很熟悉的大榕树。就在树底下的桌子，几个人点好菜开始喝酒。休整了一天，晚上都有胃口。而蒲素和仇子英冷战中，不说话。仇子英就开始借题发挥，频频敬酒阿豪和夏东娜，一个菜都没上，先喝了好几杯啤酒，还吵着要换烈酒。 蒲素在旁边不说话，这就很说明问题了。然后阿豪语重心长的和蒲素说，男人要怎么样怎么样……他这话不说还好，仇子英还能绷得住，一说出来以后，仇子英开始流着眼泪自斟自饮。 夏东娜马上开始安慰仇子英，问她蒲素怎么欺负她了，无论她怎么问仇子英也是摇着头什么都不说。然后夏东娜开始说蒲素怎么怎么，不像个男人也不知道安慰一下。 结果蒲素马上怒了，叫她闭嘴，然后起身就走。这下阿豪赶忙上来拉住蒲素，夏东娜是也确实不敢说话了。而仇子英则很没出息的也站起来和蒲素道歉，说自己错了，不该发小孩子脾气。 这么一搞，阿豪在边上敲着边鼓，蒲素也没办法真一走了之，只能重新坐回去。只是阿豪不敬酒他也不端酒杯，也不吃菜，场面那是非常的尴尬。后来还是仇子英端起酒杯敬蒲素，说自己是小孩子脾气，希望蒲素原谅。蒲素也没说话，端起酒杯就喝了。 他心里是想好了，回桑海以后，要是和阿豪有什么事就约在外面谈，公事的话去仓库也行。以前不把他带到秋香花园，是担心遇到郭娟，他们如果认识就很麻烦，目前来看郭娟以前做过华富前台，不说认识，两人之间见到起码应该眼熟。 在仓库那边就没这个顾虑了。那边自成一体，郭娟几乎不会到仓库去。等仓库的休息室弄好了，环境不会太差。喝个茶谈个事应该没问题。 这么做就是想着避免再和以前一样，因为阿豪所以才被绑架在一起。自己明明不想见仇子英也因为夏东娜和他的关系，最后被迫成为四人组。 蒲素和仇子英这么一搞，让原本兴致勃勃的阿豪有点沮丧。这种情况下，无论他怎么努力，气氛都不可能再好了。所以只能呆呆地和蒲素敬酒，一杯又一杯，喝到肚子里也没啥滋味，只是不喝更加尴尬。 喝到后来，阿豪也有点多，毕竟闷酒伤人。他借着酒劲说蒲素不知福。这么年轻又有事业，仇子英一看就那么喜欢他，那么听话。 而他像蒲素这么大的时候，生活如何艰苦，要啥没啥……又说仇子英这么出色，这么漂亮还比他小了这么多，换了要是他做梦都笑醒。这话一说出口，就被夏东娜狠狠瞪了一眼。 不过蒲素看他的神情，真是有点动情不似作伪。就算是酒话，也应该是真情流露。 第二百八十三章 闲逛 阿豪和蒲素年龄上是有代沟的。阿豪那个年纪，年轻时没啥可玩，也没啥见识。也不允许个性张扬，否则会被周围环境不容。蒲素成长的年代已经宽松了许多，所以早恋这些都经历过。 而且阿豪未必有蒲素和王艳那样的恋爱经历。对蒲素来说，那段经历无疑是刻骨铭心而结局是重重的受挫。所以自打有了孙莉以后，和其他人都只能说是在耍流氓。 在他看来，这一点对方也应该认识到。他从不避讳自己有未婚妻，并且不光不隐瞒还做了主动告知。在这个前提下对方还愿意交往，他只能认为是周瑜打黄盖，自己要付的责任不多。 不管和谁交往，在经济上他都有意识的做些什么。包括翁微微这种暧昧关系，其实翁微微不可能缺钱，她的收入在当时社会里来说，很多人都难以想象，不夸张说几个月买一套房绝对不是问题。这种情况下，他以送酒的形式表达了自己的慷慨，无非也是为了心安。 作为大男子主义者，别的上面做不到什么，钱上面不能再让人说自己什么。 所以对阿豪说的那些，他心里是不以为然的。按照他说的，自己应该怎么办呢？抛弃孙莉和仇子英在一起？不说可不可能，以后再遇到一个又该怎么办？自己才20多岁，人生还很漫长，还会遇到很多人和事。按照这么搞下去，不成了狗熊掰棒子了？ 当然，最好的选择自然是他严格自律。好好工作下班陪着家人安生过日子。可他从来没这么想过，穷的叮当响的时候在家还坐不住，他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那样的生活会让他失去很多动力，可以说能满足基本物质的前提下，现在开始如果强制他郭那种生活，他就彻底进入退休状态了。人生的精彩和他还有什么关系？ 很有可能哪怕当初和王艳在一起之后，他也会这样，彻底暴露本性。虽然在南州时没什么钱，但是两元一张门票的舞厅，自然也有对应的小快乐。现在他把一切都归咎于王艳的态度，和初恋的失利导致的心理异常，其实生活没有办法复盘选择另一个结果。假设王艳和他没啥变故，最后有情人终成眷，事情很有可能未必就是他现在想的那个样子。 其实他一直在甩锅给王艳，以便给自己的堕落寻找一个合理的解释。从他出事以后的轨迹来看，细分析一下，就不难看出十有八九事情就是这样。 从南州第一站到的桑海，和蒲泓的一个同学王燕立刻在迪厅里不三不四。后来在他想进一步的时候，只不过人家被老男人一个传呼来车接走了，这事对他刺激也不小。 然后他在需要再次离开桑海的时候，马上想到了郭娟。无疑也是因为郭娟和他曾经有过暧昧，如果不是郭娟在香山有了一些经历，毫无疑问当他去了以后顺理成章会和郭娟在一起，只不过现在两人阴差阳错之下，虽然基本天天几面，但是在他心里，有了那些经历的郭娟，早已经不是他会产生男女之情的那个人了。 在感觉到郭娟的异样后，他立刻在第一时间抓住机会，勾搭了可以说是除了郭娟在香山看到的第一个女孩，徐莉。利用徐莉慰藉了自己多重遭遇打击的失落心情。两人在一起的时间不算太长，但是徐莉在让他振作起来这一方面，起的作用很大。 然后再对孙莉动了真情，只是当初出发点也不是纯粹是为了爱情。根本不了解哪里来的那么多内心戏，只不过是最初也是出于惊艳以及占有而已。那时候和这些学生相比已经有了几个钱，而且要到桑海发展，自身经历和孙莉契合。孙莉和他可以说是在一起了之后，才开始谈的恋爱。因为孙莉本身素质和性格过硬，外表和身材又无可挑剔，最终才让他彻底死心塌地，彻底接受了她。 再来一段和孙莉那样的经历，他是绝对不可能的。恋爱时的麻烦，两家人的交往，介绍给自己家人，以及面对对方父母的那种考验，种种种种……他都不想来第二次。不说老蒲、梅芳或者阿嬢不会放过他，他自己一点也没想过这辈子让浦园里的女主人换人，更何况孙莉妈妈可不是个好对付的人。 阿豪在排挡上唠唠叨叨说着车轱辘话，蒲素也不反驳，还不过心里他打定了主意。明天就回去，而且立刻减少和仇子英的接触，公然吃醋这个苗头可不好，绝对不能忽视，太危险了。 有小房型的房子回去不妨帮仇子英买一套，她这个年纪给她多少钱也糟蹋了，以后说不定就给哪个男人骗光了。小户型二三十万，买一套比较靠谱，再加一辆车给她，交往一场，如此分手自己也问心无愧了。再多也不可能再付出了，这个尺度在他看来刚刚好。 晚上出来的就迟，等到回去的时候，也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回到酒店，蒲素澡都没洗就直接睡了过去，无论仇子英怎么想和他说话急着道歉，他都没有再睁开眼睛搭理，在装睡中就真的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他给阿豪打了个电话，表示自己今天要回桑海了。阿豪为难的说晚上约了美国佬见面的。蒲素这才想起来，昨天说过的，结果一顿酒一喝就忘了。于是打消了今天就回去的念头，他实在是不怎么想和仇子英待在一起了。 渣男就是这样，一旦产生了念头，恨不能马上从她身边使用魔法消失。想到还得在这待一天，他不禁非常气馁。趁着仇子英还在睡觉，自己起床后让陈诚来接自己，去了旧货市场转悠，结果又收了几套明清窗棂，整套的带窗框，还有一扇镶嵌着狮头铜环的老门板。 这些东西他买下来也不知道放在哪使用，但是他看到这些好东西就忍不住。这个时候他还看不懂木料，不像是行家一看纹路就知道什么木材，他完全是凭感觉和个人喜好，可以说他是买的是历史和造型，而不是木料。只不过后来这些东西，都带给他不小的惊喜。 所谓古董他很少触碰，因为这个里面水确实太深，而且很多古董的器型他并不喜欢。木制品就不一样了，作假几乎不可能。同样木料拿来作假在当时有何意义？做旧吗？都是二手旧货，在市场里三文不值两文发卖的。真要作假反而亏得一塌糊涂得不偿失，而且风化包浆的木料也不是那么容易做出来的。 他后来有段时间跑了很多地方专门自己去收这种老家具，还有老石器，。去一个地方就收一卡车拉回来。除了神佛造像这些不要，他不喜欢有宗教气息的东西，到现在家里藏品已经可以说是非常丰富了。这么些年，确实收了不少，进入网购时代，从网上也淘到不少好东西，偶尔也能捡漏，收获一些惊喜。 他办了一家文化公司，3000平米的办公区域内，完全是用这些充斥着年代历史味道的老旧家具做的装饰，去那边的人都觉得是完全不一样的体验。虽然地方大，他也完全不用隔断，而是用博古架这些分隔功能，做出一个个相关却又独立的区域。他早先收来的那些很有特点的门头和门框，作为一个个功能区域的标志，整个办公区域整体通透但是功能区域划分的非常清晰。 每个部门和区域都相连，没有一块砖头阻隔，需要私密的地方就用很有年头的书架挡住，上面一排排密密麻麻的书籍，保证了私密。当然，会议室和财务室不在其内。 有兴趣的人看到这里或许也可以找到灵感。只不过现在再去收集这些东西难度挺大，当然有钱也费不了多大事。只不过很多心爱的物件，不是短时间内花钱就看得到的，都是平时长期以来的一个积累。 不少人后来说蒲素是个国学方面的……有的说“大师”，有的说“专家”……其实蒲素自己心里想，和国学有个毛线关系。那些国学大师书籍他大多都有，只不过看不了两眼就犯困。字里行间的观点，他也不想吐槽了。大多在他看来那些似是而非的文字是沤馊了的变质鸡汤，很多存在的价值相当于负数，害人不浅。 反而是譬如文征明的曾孙，文震亨写的，这种实用类似工具书，带着指导性如何造园格物的书籍，让他如痴如醉，沉浸在古人的文化鉴赏和境界里不能自拔。近代的，比如王世襄先生的一些著作对他在收藏上的鉴赏和收集帮助也很大。 书法字画他也有不少，不过都是附庸风雅适逢其会的场合下收集的。唯有香道，这个被他阿嬢影响的品香爱好，算是喜欢了一辈子，后来也没少烧钱，还上了不少当。幸亏最初从花鸟市场收集来的那一批，商家当做根雕买来的沉香，让他有了不少底蕴。 第二百八十四章 相逢 当时没网络，后来有了数码相机和网络传输以后，蒲素让老夏每个星期都去旧货市场转一圈，用数码相机和摄像机拍一些照片和视频传到桑海让他过目，他觉得满意的就让老夏回去买下来，等积攒多了找个机会就运回来。 还有不少东西，是让劲松他们在皖南那边收回来的，那边靠近黄山附近，在他去了黄山以后，对徽式建筑又有了新的认识，徽派一度文风兴盛，在明清时代为官者众多，却又不像是江苏那边早早就没了保留，很多偏僻村落里一些官宦人家的建筑保留的非常完整，蒲素去了一次以后见猎心喜。反正南州办有车，不时就让他们去跑一次看看，就当旅游了。 当时各地都在拆老房盖新房，以前的大户人家子女并没有几户遗传到祖辈的见识。老房子在他们看来哪里有新的砖瓦房实用？那些烂木头和窗户，没啥用。雕花的窗棂颜色都褪了，哪里比得上铝合金窗户结实耐用？很多人干脆都扔了，而被有的人捡起来拿出去当破烂卖。 蒲素动手算是比较早的，只是没过几年就有不少有识之士加入，导致价格涨了不少。好在最初玩这个圈子的人里，比他财力还丰厚的不多。当时也没人当产业在做，最坏的就是那些港澳台同胞和日本人，他们来一次中国，兜里都不差钱，把这里东西买了带回去，等同于外流，而这种行为也变相把内地的市场彻底搞乱了。 别人到浦园，闻到沉香的味道，还都以为蒲家吃斋信佛，其实包括阿嬢在内，他们全家都不迷信。其中尤其是以蒲素为典型，他抗拒一切沾染有宗教气息的东西。家里点香也真就是为了品香，和什么祭拜毫无关系。蒲家看不到一样有宗教氛围的物件，无意中收来的很多法器，他当初看不懂的物件儿，在他甄别出来以后也都基本送人了。 他喜欢逛这种地方，发自身心的喜欢，其实孙莉也挺喜欢这些东西。蒲素发现孙莉看起来爱好不多，但是喜欢的东西没一样简单。时装设计，珠宝设计以及这些老旧物件，对审美不光有要求，也很烧钱。还好她认识了自己，不然可以想象，按照她母亲的计划，当初觉得她找个有房子能落户口的女婿就行了，那样的话，这辈子孙莉都不会活的有一丝快乐。 孙莉之前和他在聊过，她现在画出来的那些珠宝设计，以现有马路上首饰加工的那些匠人完全做不出来。她准备找找地方，去弄些加工工具，自己在家先用铝或者铅这种金属试着加工，然后镶嵌玻璃珠子这些练练手。就和她之前用报纸裁剪，试着设计衣服一样。 蒲素听了有些担心，首先那种需要摆弄焊枪，不融化没法打磨加工，貌似还需要其他介质才能达到温度和粘合。而且还要各种挫子和钳子。他不信孙莉能做到这些，而且貌似有些危险。反正他自己动手能力极差，这方面是想都不敢想。 自己这次带回去的那一批裸钻和宝石，毫无疑问会助长她这个念头，有了那么多原料，孙莉肯定从原本的跃跃欲试要付诸行动。 他对孙莉是无条件溺爱。两人相恋至今，也就是为了一个说话吞吞吐吐闹过一次不愉快，并且在当晚就和好了。这事还是发生在陆美婷在卫生间洗澡的时候，不过蒲素没想到的是，陆美婷为了蒲素的中途离场，而错把蒲素当成了拒绝诱惑不占便宜的谦谦君子。 孙莉事情不多，不是个无事生非能闹的家宅不宁的女人。恬静，好脾气，知道分寸，而且该有的教养，孝敬老人和疼爱丈夫的品质她都有。至于不怎么会做饭这种缺点，以现在他们家里的条件已经不算什么了。让孙莉系着围裙在家里做这些，蒲素还不乐意呢。家庭主妇的世界太小，眼界只能放在他身上，那时候他反而不自由了。 现在孙莉有自己的兴趣和爱好，甚至是研究方向，为此投入了很多时间和精力。蒲素不在家，她就自己在工作室里忙活，自己回来了就陪他聊天，或者一起听音乐，出门遛狗。对于这样的老婆，蒲素不能更满意了，而且双方家人都相当认可，孙莉妈妈机会是把他当成儿子看了。而蒲家上上下下也对孙莉当女儿一样，一点委屈也不曾给她。 所以蒲素知道自己做的有些事都很不合适，但是他管不了自己，也不想控制。他认为自己只要大节不亏，那些都是小节。在他心里排序是孙莉第一，郭娟第二。当然郭娟现在只是作为一个他生活里很重要的红颜知己和合作伙伴，并没有其他想法。生活里没了孙莉，他不敢想象。而公司里没了郭娟，对他也是巨大的灾难。这两个女人，无论谁他都损失不起。 在市场里转到后来，蒲素又发现了一个样很有意思的老物件，一面锣和一面鼓，尺寸很大，下面有60公分左右的木架支着，刷着朱红大漆，年代很久远了，但是朱红大漆虽然显得黯淡却一点没掉色。这一对东西是有来历的，俗称“当面锣对面鼓”。蒲素仔细看了看牛皮鼓面和大漆部分，最后没怎么还价就付了钱让老板帮忙搬到车上。 这里说的大漆，可不是简单的大大的刷上漆这么简单。漆器是神秘的，对很多人来说是陌生的，更是中国古老的文化，只不过现在基本属于是国人遗忘的角落，边缘化进而濒危化的文化。 大漆工艺的原料，来自于生漆，是漆树上采割下来的液体，目前所知唯一靠生物催化干燥的漆。具体大漆的制作工艺我这里不说了，基本就算介绍也是复制黏贴，只是可以负责的说这是一项非常复杂的工艺，在过去相当一段时间属于吃力不讨好，费劲扒拉的做出来，很多人还不识货。最近开始慢慢有复兴的迹象，我在某网上网购了一把牛皮鼓凳就是地道的传统大漆工艺做的，非常精美，而且价格也不贵。 蒲素原本也不懂，以为漆就是漆而已，用排刷刷上去就行，还好家有一老如有一宝。阿嬢毕竟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小姐，陪嫁的大漆箱笼和几样漆器到现在还在，蒲素看过实物比较过以后，他才有了具体的认识。这也算是他家里以前阔过不多的好处之一，接触了不少一般人接触不到的东西。当然，真说起来也没啥用，这种认识不能吃不能喝，而且没法和别人介绍这些，没几个人感兴趣。 他准备晕车去桑海的时候，让陈诚和老夏送到车队里把这几样东西运过去。锣鼓架子他是想好了，放到楼梯口充当衣帽架子，格调肯定能提升不少。把这个纯摆设或者之前有象征意义的物件当成实用器，他觉得属于低调的奢华，不动声色的在人前显阔。 市场里还有一些东西蒲素都看上了，但都属于大件，桌椅为多，起码都是清代中期的，有几样有明显明代家具简洁的特点。但是他家里实在没地方放了，拿回去也没地方摆，只能作罢。好在他回去后，看到仓库，灵机一动把仓库当成了摆放他那些东西的地方，后来就一直不停的在各地收购。 依维柯后排之前拆掉的座椅还没装上，摆放这些东西绰绰有余。蒲素关照陈诚别卸下来了，等到时候他通知以后，直接送去地方装车。 然后他和陈诚交代了自己明天要回去了，以后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总之作为领导和大哥，这种废话不管怎么样也得说几句。而陈诚也假装动情，很舍不得的样子。其实蒲素知道，自己在这里他们压力很大，毕竟平时无拘无束习惯了，突然他来了，两个人肯定不适应。既然酒也喝了钱也发了，巴不得他赶紧走才是真正的内心想法。这种不能说他们心思不好，换了蒲素自己也肯定一样。人之常情，看破不说破就是了。 陈诚一路把蒲素送到华富，并且主动提出明天送他去香山，蒲素想了想，告诉他现在不确定，等他电话就行。他几乎可以肯定阿豪不会和他一起回去，他毕竟在这里需要处理的事情不少。既然不一起走，之前说好的在粤州玩两天的计划自然也作废了，那样的话，他就不如让陈诚送自己去粤州上飞机了，不想麻烦阿豪了，好歹他也是个大老板，那样不合适。 之前逛市场的时候，酒店座机就响了好几次。蒲素看了号码都没接，知道是仇子英打来的。现在到了华富，他才在前台拿了座机给房间打内线，结果两个房间电话都没人接，再换了自己手机给阿豪打过去才知道他们在帝皇殿吃饭。 等蒲素上去以后，又愣住了。阿豪和仇子英，夏东娜他们坐在靠窗桌子上，旁边站着一个穿着灰色西装制服的女人正在恭敬的和阿豪说着话。没错，这不是徐莉又是谁？ 天涯何处不相逢…… 第二百八十五章 商量 蒲素此时已经从前厅走了进来，咨客带着他。再往回退无疑会显得很突兀，而且他想了想也没啥必要避讳见她，于是也就径直走了过去。 仇子英第一个看到他，开心地朝他挥手。桌子上的人注意到仇子英的动作都无意识的把头转过来。阿豪和夏东娜看到他都没啥，只是笑笑，知道他要来，而站着和阿豪说话的徐莉表情就精彩了。 蒲素过去坐在仇子英旁边，仇子英不等咨客帮忙，就自己拆开了他前面的餐巾给他垫在腿上。对蒲素的态度在徐莉看来一切都很明朗了，只不过她看着蒲素也没说话，似乎正在顾虑是不是应该和蒲素打招呼。 “怎么前面不接电话，去哪了？” 阿豪笑着问蒲素。 “去旧货市场转了一圈，收了点破烂，等下次车队出发一起拉到桑海去……” 蒲素接过服务员递来的热毛巾擦擦手说道。 “咦，好久不见，你怎么在这里？” 蒲素这才和徐莉打起了招呼。 “是呀，好久不见……正好碰到豪哥，和他说点事……” 徐莉也迅速调整了情绪回应道。 蒲素看了看徐莉，发现她已经彻底没了少女气质。年纪明明不大，却有了发福的迹象。她原本就非常丰满，现在更加横向发展。再加上裹得紧紧地制服和梳着往后的发髻，显得非常成熟。 “哦，结婚了吗？” 蒲素随口问道，纯属没话找话。 “嗯，快了，十一结婚……” 没想到徐莉的回答是这样，居然走到了自己的前面。她最多和孙莉一样大，也就是刚到法定结婚年龄。 蒲素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说了句恭喜，就不接话了。 然后阿豪又和徐莉说了几句什么，或许是看到蒲素和徐莉认识，阿豪的态度也好了不少。应该是华富要和阿豪这边结账，很多款项和收费阿豪并不认可，一年到头阿豪他们在这里消费金额很大的。有的签字收费的账单，阿豪完全不知道是什么，签字的人也不是他指定有权限的，当然对这些收费不认可。 徐莉之前就是来找阿豪商量，本来阿豪一肚子火，只是碍于夏东娜在，所以不好发火，现在蒲素来了，看到蒲素也和她认识，更是没法说什么，只是让她去找自己手下的谁谁谁，那边接受就没问题，然后打发她走了。 徐莉临走的时候和蒲素打了个招呼，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让他们用餐愉快才退了下去。她走后，阿豪笑着对蒲素说没想到他在华富这里人头也这么熟，好像认识不少人。 蒲素心想自己以前在这里认识的人差不多已经都不在了。只能说以前也经常在华富，所以认识几个人。而这个徐莉是自己在富华宫吃饭认识的，她以前是富华宫的咨客。 “哦，她以前是咨客？富华宫我去的少，对她没印象。帝皇殿这里原来有个美女咨客，那真的是……啧啧……” 阿豪说着，被夏东娜又狠狠白了一眼，立刻住嘴不敢再说。蒲素听了心里却咯噔一声，觉得十有八九他说的就是孙莉。这么看来，这个阿豪应该是对孙莉有印象。也没办法，孙莉原来的岗位站在门口，不引人注意不太可能。 看来以后真的要注意了，原本自己只是出于顾虑才没把孙莉带给阿豪见面，以后看来更没必要了。虽然就算双方见了也没啥，但是蒲素就是觉得不舒服。而且按照这个路数推算，十有八九阿豪也是认识郭娟的。 结合他手下阿易在桑海遇袭挨了一顿胖揍，如果知道郭娟和蒲素在一起做事，很容易联想到什么。尽管这样，他也觉得以后香山尽量不来了。万一自己暴露了还不知道，那么做很有可能就是送货上门来讨打。 那个阿易确实是个狠角色，通过劲松他们的描述，很是乖戾，有一股子狠劲而且不怕死，貌似也很抗揍。面对劲松他们的围殴起先还不服输，拼命反抗，换了他自己可不见得顶得住。 经过一晚上的消化，昨天的冷战气氛终于结束了。仇子英仿佛很是后悔，处处透着小心想要补救，各种讨好蒲素。夹菜倒茶，态度很是殷勤，引得夏东娜觉得她给妇女同胞丢了人。 蒲素也不想继续搞成那样，起码让阿豪觉得很尴尬，再说毕竟也消了气，没完没了也不像个爷们。反正他心里是打定了主意，回桑海就开始远离，慢慢减少接触。仇子英毕竟年龄小，性格还没定型，在外面和其他姐妹们出去几次，认识新的人很快就不会把他当回事了。 她们这个阶段就是贪玩的时候，而且有资本，社会上比蒲素有趣的人多了去了。很多人风趣幽默脾气好，而且会哄着她们。重点是很多桑海小男孩都很会玩，外形和经济条件也不会太差。相信仇子英只要接触到那样的人，很快蒲素就啥都不是了。 桌子上蒲素再次说了明天自己要回桑海，公司里有其他事，而且仓库的修整进度也要盯着。很快这里车队出发，那边不做好安排是不行的。 这里要说一下，为什么阿豪他们不要求车子在香山就地发卖。这里牵扯的主要是价格问题。他们在粤州没法做这种事，胳膊伸不过去。而在香山本地，第一这是个很小的小城市，人口很少。而且本地有点条件的，大多数都有渠道弄到车，而在本地手续这些都不算什么，一样开的。所以在香山没什么市场，很难出手。 而且桑海作为为数不多的大城市，人口基数庞大，又在内地本来价格就倒挂，而且全国的土豪大多都集中在这里。加上信息不对称的情况下，利润可以最大化。所谓人傻钱多速来…… 事实上蒲素的价格确实卖的不低，手续一旦合法还能有超过百分百利润的生意，其实并不多见，金额越大越难做到。一块钱的东西卖两块不稀奇，50万的东西卖到一百万就有点不容易了。而且，直到现在蒲素做的都超过这个比例，甚至像是奔驰和跑车，都翻了好几倍。 几个人商量下来最后决定，蒲素要办事，自然需要先回去。仇子英虽然想跟着蒲素一起走，不过被夏东娜劝住了，她还想过几天去粤州玩玩，所以要多待几天要仇子英陪她。而蒲素正好也帮着她说话，劝说仇子英难得来一次，就在这里多玩几天，顺便跟着去粤州看看眼界，反正也没几天，等回了桑海再碰头。最后仇子英在他们双重忽悠下，也只能答应留了下来。 吃完饭收了桌子，他们也没走人，沏了一壶茶坐在桌子上聊天，回房间也是这样不如在这里。聊着聊着，两个女孩子聊起了衣服。仇子英今天穿的就是昨天在那家香山小店买的，结果夏东娜看了也很眼热，撺掇仇子英带她也去。蒲素想到昨天和店长说今天已经走了，今天仇子英又带人去不大好，后来想想也无所谓，就和阿豪陪她们又到了那家店。 结果这次既然两人都还要待几天，都被店长说动做了模特，明天有香港的摄影师过来帮她们拍硬照。衣服免费，另外还有点酬劳，当然当时的酬劳也是象征性的。阿豪没有阻拦，反而还觉得很有面子，而蒲素是懒得管了。 趁着两个女人在里面试衣服，接受几个店员的赞美。蒲素拉着阿豪到外面抽烟，并且和阿豪再次提出多弄点那种裸钻和珠宝，自己老婆设计珠宝和时装，搭配都要用的。价格绝对按照他这边的来，一口价交易，他说多少是多少。 他想着以前阿豪大概不重视这块，讲不定还有，不过不在那个保险柜里。果然，阿豪一听想了想说，其实还有不少，都是一个批次的来路，虽然见不得光，但是加工了以后，不在正规渠道流通那么肯定是没问题的。 蒲素就想立刻去拿货，迫不及待的样子让阿豪也无法拒绝。结果，阿豪让蒲素在这里陪着她们，他自己去拿，蒲素索性让他把手表一起打包给自己，帮他清仓。多少钱直接报个数，他让公司转账。 现在两人之间，已经不是之前账到了才能提货的关系了，双方的信誉都是足够的。说打款就肯定打款，按照银行流程是肯定会到账的。 蒲素担心阿豪吃亏，还一定要阿豪按照市场他们原本出售的价格给他，否则自己也不好意思要。国内就算现在正规流通渠道也没有裸钻交易这个平台，各种私下交易的都是各有来路。这个成品的利润实在是太大了，不管款式和成色如何，市场需求太大了，有关部门怎么会放开这个窗口，把肥肉外流？ 所以正规市场上的成品不说贵的离谱，对孙莉来说也没用。都切割加工好了，还能怎么设计？这种东西打磨和切割非常重要，按照石头的形状成色都是设计思路来的。所以蒲素并不是想占价格的便宜，而是真心没其他渠道可以弄到这些。 第二百八十六章 粤州 阿豪走了以后，蒲素进去看着两个女孩试穿衣服，因为答应要帮她们做模特，所以店家也在挑选合适的主推的款型，让她们展示。店长甚至都挂出了打烊的牌子，对于其他客人已经不接待了。 几个店员和店长忙着给她两换衣服，模特对这些也不避讳，试衣间太狭小，店长让店员那一块布挡着，直接就在店铺里换衣服。蒲素在场仇子英自然没什么不适应，而夏东娜也无所谓，她们走秀时男性工作人员也不少，所以都习惯了。 不得不说，光从时装表现力来说，夏东娜远远超出仇子英。仇子英身材条件比夏东娜要好，但是太过单薄，夏东娜反而更有韵味。而蒲素的欣赏眼光也是业余，他觉得夏东娜五官颜值比仇子英高，他就认为她穿什么都比仇子英好看。 其实仇子英五官更耐看，夏东娜是属于明媚的那一种，一眼就让人眼前一亮，看多了那种好看也就那样了，而仇子英属于第一眼不惊人，但是越看越不凡的那种。否则当时那么多女孩子在一起，他也不会唯独对她倾心了。 店长给蒲素倒了一杯水，其实这个店长在粤东女人里绝对算是不可多得的大美女。而且气质也很女人，非常温婉，如果到了tvb电视剧里，绝对可以演女一号。 只不过看起来岁数不小了，应该有二十五六岁起码，或许更大一点，在这个年龄段的女人不怎么容易猜得准。 女人这摊事情很麻烦，阿豪都拿了东西回来了，她们这里还没结束。蒲素是一直留意着外面的动静，一看到阿豪的车靠边停车，立刻推门出去，从阿豪手里接过了一只大大的袋子。他也没来得及看，就问多少钱，阿豪说总共要三百二十万的成本，让蒲素看着给。 然后阿豪递过来一张清单，一看也不是现做的字迹。清清楚楚列着品名和单价，最后的总价是320万。蒲素看了以后，心里也觉得辣手，但是之前说了大话，到了这时候也不能装怂。他相信阿豪没忽悠他，毕竟是自己央着他做着这一笔。一直以来，阿豪也没动过这方面的心思。 “手头有的都给你了，有的是成品，要不你看看？”阿豪想让蒲素看看再决定。 蒲素哪里还敢看，他担心被夏东娜这个女人发现，然后横刀夺爱。其实阿豪也明白，一直配合蒲素悄悄进行，也是不想自己在这里再被夏东娜白宰一刀。 接过袋子，蒲素拿起电话打给郭娟，让她汇400万给这边，结果阿豪听到了连忙说不用，给350就行了。蒲素没理他，反而是郭娟在电话里听到了，追问到底怎么回事，四百万还是三百五？阿豪抢过电话，对着电话说三百五…… 蒲素担心郭娟听出口音认出是阿豪，赶紧又抢回来说那就三百五……不等郭娟还想问什么，就说自己明天回来立刻挂了电话。 阿豪这么做也显得很够义气。其实对他来说，这些东西都是鸡肋，从来没想过能这么出手。他们做这一行，当然也是要养着那边做这种事的人。好东西那边送过来他们要出现金收，不好出手的也要收。这种行为等于养名望和口碑，别人有什么知道找谁出手。 等于他们也要维护渠道，人家拼着性命弄来的东西，送到这里结果说不好出手不要，几次下来人家有好出手的东西也不来找他们了。所以这种东西一直以来不是在保险柜里就当礼物送人了，蒲素有这需要等于皆大欢喜，他也不想赚什么钱，能回笼资金再加点小利润，生意不亏就很满足了。 这么多东西不可能像之前那样揣到字迹的大包里，那个袋子蒲素只能拎着。这时候阿豪提醒他，要不开车带回去，这玩意上飞机过安检很容易出事。 这么一说，蒲素顿时出汗了。确实，最近一段时间以来安逸太平惯了，那种被追捕的梦也有一段时间没做了。居然自己丧失了应有的警惕，这么多东西带着去机场确实很容易出事。 开车回去他是更不敢，此去桑海一路凶险，第一次开车回去自己做足了防范他记忆犹新。虽然没出事，但也不代表就肯定不会出事。而跟着后续车队再带到桑海他也不愿意，东西在手他就像第一时间拿给孙莉，让她开心。 很快他就想了个办法，拿出手机给大哥打了个电话。直接说了自己有点东西带回来怕安检出事，问他有没有办法。那边大哥想了想问他是什么东西，蒲素也说了实话，都是珠宝。 接着大哥的反应来看，这种事大哥应该不是第一次做了。先是说他去安排一下，到时候明天去机场把东西交给他安排的人，空乘机组直接带上去。后来知道金额不小，他干脆说要不晚上航班他亲自来一趟。这下正中蒲素下怀，赶紧屁颠颠的说了一堆感谢的话。 说好了去粤州接机以后，全程都听到的阿豪在边上羡慕的说，蒲素有了这层关系，以后空运方面他们应该也没啥问题了。 蒲素也觉得是这样。只不过目前他们做的汽车没法走空运，不过那些体积小而贵重的东西，以后看来走空运这个渠道确实是没啥问题了。 其实国内航班像是蒲素这样没啥必要，只是出于担心。但是如果国际航班回来，需要过申报通道的那就很有可能被查验，一旦被查就不是小事。大哥之前帮别人忙，都是帮的这种忙，国内的还是第一次。 只不过他晚上还要和美国佬见面。而大哥晚上来，自己肯定要接机。于是他问阿豪能不能提前安排见面，现在见面，那么差不多他能来得及接大哥。 阿豪听了原本说他可以安排人去机场大哥，保证安排的周到。不过看蒲素的态度，他也就拿出手机去了一边给他老伴打了电话。 很快他回来说，既然蒲素有事，老板那边取消了今天的见面，让他安排自己的事情。应该是阿豪和美国佬说了蒲素打包走了那堆东西，没法上飞机才找人来接应这些事情。 听了阿豪这么说，蒲素也松了口气。在他想来，和美国佬见面无非就是说些客套话和官话。具体的事情不会有什么，如果有，阿豪早就提出来了。没道理有什么重要的事，需要和他亲自来谈。 两个女孩后来和店长初步一人定了六套衣服，具体的要等明天香港摄影师来了再说。蒲素也是管不了那么多了，随便她们折腾。 两个女孩子到是很兴奋，毕竟这也是一种对她们价值的认可。手里拿着衣服，上了车以后，阿豪表示晚上去庆祝一下。既然蒲素明天就走，不如一起去粤州，明天蒲素走了，他们可以在粤州待两天玩玩。 蒲素觉得这个提议好，反正晚上他要去接大哥，免得从粤州在回香山，明天再赶回去。于是他们先回华富，蒲素拿了他的行李，顺便把那个袋子装在旅行包里，然后出发去粤州。 到了粤州，阿豪定的是当时最好的酒店，花园酒店。这酒店是中国首批三家之一、华南地区唯一的“白金五星级“酒店，确实相当奢华，但是在蒲素看来没住过波特曼这种也就算了，住过波特曼这种酒店，觉得也就那样。 订了三个房间，给大哥预留了一间。然后四个人放下行李，夏东娜提出大家出去转转。而蒲素则不放心他的东西，不准备出去，房间里的小保险柜根本放不下，毕竟差不多四百万的物品，不由得他不当心。 两个女孩子不知道怎么回事，而阿豪有数，所以也让蒲素在酒店休息一会，他带她们到酒店大堂转转。花园酒店大堂有很多奢侈品店，阿豪这一出去也花了不少钱，仇子英也跟着沾光，阿豪给她买了个大牌的钱包。 大哥之前上飞机前和蒲素打了个电话，蒲素知道那个航班，到了粤州正好吃晚饭。所以挂了电话之后，趁着没人，他打开那个袋子，大概看了一眼，袋子一打开他感觉就花了眼，各种璀璨耀眼的宝石和钻石晃眼，不过他对这些亮晶晶的东西兴趣不大，，只是大概看了两眼就没兴趣了。到是拿起了几块男表一个个试戴，最后又换了一块表戴上了。 手表这些他都不准备卖或者送人，送人没法说价值，卖也没必要，回家他就准备让孙莉放保险柜里，自己按照心情换着戴。 他知道外面有人收藏这些东西，不过国内还没人玩，财富和境界都没达到。其实名表的升值率远比后期炒股这种要靠谱多了，只不过存在一个问题，就是缺钱时很难快速变现。除非以不对称的价格出手，还得认识这个圈子里同样识货的人才行。所以这只能是闲钱多的实在不行的人，才会把玩的项目。 等到阿豪他们上来以后，蒲素和阿豪说，晚上想在他第一次见到的江上的海鲜珍宝坊用餐，不知怎么回事，第一次来粤州时，对那个萍水相逢的童遥指给他看的那个珍宝坊他有着执念，一直就想在那上面吃一顿。 第二百八十七章 花园酒店 阿豪听了蒲素说的，想了想说和他说，那个珍宝坊原本档次还是可以的，只是现在已经不行了，几乎可以说是门可罗雀。如果只是他们自己去吃到是无妨，但是今晚要招待大哥，显然就不合适了。 蒲素也是个从善如流的性子，立马接受了阿豪的建议，就改在酒店里的粤菜馆招待大哥。于是用房间电话打过去定了个包房，然后看了看时间就和阿豪一起去了机场。两个女孩知道要去接大哥，所以也没跟着去，在房间里等着他们回来一起去吃晚饭。 到了机场很快航班落地后，蒲素看到了大哥，不过意外的是身边还跟着黄冰冰两夫妻。看来房间还少定了一间。之前大哥没说，他根本没准备。 原来大哥也是临时遇到他们，说自己是要去粤州，两夫妻也就跟着来了。李贤休假中，反正内部人士也不用买票都有免费乘机券，来粤州吃顿晚饭明天再回去对他们来说也不算什么。 而且大哥到了粤州其实也不好使，粤州机场这里他是没有排面的，说不上什么话。他答应蒲素帮忙，也是硬着头皮，原本就是准备找空乘机组带上去，当然到了桑海，那就一点问题都没了。现在有李贤和黄冰冰在，让空乘甚至机长帮个忙自然更加方便。 这下神奇了，在桑海登机时就是这些人一起吃的饭，没想到现在全员齐聚粤州，一个不多一个不少。再好的编剧也编不出这么巧合的事情，生活里真是处处都是戏。 车子直接开回酒店，车上几个都不是第一次来粤州，到了酒店先让他们去大哥的酒店洗一把脸，他们三个都是说走就走临时起意，什么都没带。阿豪下去又定了一个房间，等黄冰冰和李贤拿到房卡以后，大家就一起去餐厅吃饭首发 花园酒店里的餐厅有好几个。他们订的是“桃园馆”:，挂着“国家特级酒家”、“广州十大明星餐饮企业”，据阿豪说这里的粤菜远近驰名，不可不试。这么说起来，这个“桃园馆”是粤州城中最好的中餐厅代表。 蒲素严格说起来吃的粤菜也都是香山风味，真正的粤州这边才是汇集里整个粤东美食的代表。一行人进了餐厅，发现餐厅的设计以三国时代“桃园三结义”故事为背景，内部装饰清新典雅，具有浓郁的中国传统文化气息。在蒲素看来主要还是粤东风情，地上铺设着厚重的地毯以及实木桌椅，背景音乐是粤东民乐《小桃红》……就是墙壁上三战吕布的壁画显得有点土气。 进了包房，阿豪客气的让大哥他们点菜。都在推辞的时候，还是李贤爽朗，直接让阿豪做主点菜。这家花园酒店她是知道的，当时在国内也是鼎鼎有名了，粤州另一个比较出名的就是白云宾馆了，在机不过档次是远远不如这里的。只不过李贤之前也一直没来入住过，客随主便，既然阿豪是当地人就由他做主了。 蒲素之前就和阿豪说了，晚上别省钱，吃好为主。所以阿豪也没手软，招牌菜都几乎都叫了。7个人比四个人好点菜，可以多叫一些，如果四个人只能点五六个菜最多，不然浪费也很不好。 “宫廷皇烧翅”这个菜谱上放在第一页的招牌菜，680一份每人，阿豪首先叫了七份。然后什么“龙袍抱玉珠”、“乾坤大响螺”、色香味俱全的粤东菜点了不少，尤其是招牌菜“玻璃乳鸽”，简直是蒲素吃乳鸽吃的最美味的一次。皮脆肉嫩，一口咬下去咔吱咔吱，香脆无比！外形光滑明亮，故名“玻璃乳鸽”。 不管怎么说，虽然吃饭就是吃饭，只是在粤州大家相聚，大家心情还是和在桑海吃顿饭完全不一样。酒是直接从酒店里拿的，两瓶五粮液喝完之后又搞起了红酒加雪碧这一套。 这一桌除了李贤不喝，剩下的人人都是好酒量，包括仇子英在内，认真算起来还是蒲素酒量最差。他自己知道自己，看似也一直清醒能陪着，但是早就喝多了，完全就是靠身体硬撑。 后来桌子上具体喝了多少瓶干红，蒲素心里已经没了数。蒲素稀里糊涂结完账就已经没了什么意识，不知道被谁扶着回了房间，倒头就睡。 直到半夜太渴了，睁开眼下床拿水，才发现自己衣服都没脱，旁边仇子英也是呼呼大睡，于是喝完水赶紧脱了衣服才算是好好睡了一觉。 第二天早上，大哥早早打来电话，又要下去吃早茶。大哥四十来岁，一直在单位上班，他就有这个本事，不管晚上喝的再多睡的再晚，早上都是严格按照生物钟规律起床。 到了餐厅才发现，除了大哥在没有其他人。大哥说，李贤等会要过来。其他人估计都起不来了。原来，蒲素昨晚第一个喝醉以后，黄冰冰又要求第二场。李贤看到他也喝多了，知道管不住，就先回了房间。阿豪最倒霉，无奈之下只能抛开夏东娜带着他和大哥又去了卡拉ok，最后帮黄冰冰安排了一个，等到结束已经半夜三点多了。 这个黄冰冰要跟来粤州无非就是这目的，他的那种好色是浸透在骨子里的那种。很多人是机会合适了，才会有点想法。而他不是，他是分分钟有着那心事。其实他的个人条件相当好，高干子弟，年轻机长，而且相貌也非常端正，不喝酒的时候可以说还有点一身正气的感觉，只不过几杯酒一下肚，他的眼神就让人感觉不对了。 如果他在现在的时代，个人社交平台如此发达，他肯定如鱼得水不亦乐乎。只不过当年他们那个圈子也是相对封闭，而内部系统里他太太李贤在单位里也算是知名的乘务长，所以他的机会并不是太多。当然，他不可能不在那个小圈子里做什么，所以他在李贤这里是有前科的人，一直对他防范的比较紧。 大哥这个人不随便评价别人，就算说起黄冰冰也是笑着说。就是那种哪怕再不好，也是自己兄弟，做什么都无伤大雅的那种态度。 等到李贤下来用餐时，态度明显不怎么好。显然对昨晚自己老公的表现非常不满。当然，具体昨晚她老公做了什么她不知道，但是也清楚不会做什么好事。蒲素看着这个已经上了些年纪的女人，外表光鲜亮丽，国际航班乘务长，专飞美国，又嫁了一个年龄相当相貌英俊，家世不凡的年轻机长，在外人看来是非常令人羡慕的，而且两人还有一个儿子，刚上小学，据说非常的可爱。这种情况不管在谁看来都是人生赢家，只不过没有几个人知道她的无奈和痛苦。 三个人在餐桌上订了回去时的航班，李贤又再次问了带什么东西，蒲素也是直接说了是珠宝。按照李贤的说法，国内航班根本不用怕，直接随身行李带上去也没事，国际航班回来是有点问题的。 她也有顾虑，担心带点违禁品上飞机，那就不是开后门违规，而是犯法。所以蒲素为了让她放心，也给她看了一眼。很显然，李贤看了一眼袋子里的东西心里波动也很大，那种亮晶晶的东西对每个女人杀伤力都很大，不过见惯世面的她表面上不动声色。拿起了电话给这个机组的人打了电话，约好了在机场碰头，把东西交给她们先带上飞机。 然后李贤找服务员要了点胶带，把袋子口封了几道。这个做法是做给蒲素看的，别万一少了什么，到时候好心帮忙的她，反而被动。 房间里都有人在睡觉，除了大哥的房间，三个人吃完了也没上去。在下面的奢侈品店里，蒲素给他没见过的大哥老婆和李贤一人买了个大牌挎包。虽然李贤一看价格说不要买，她们在国外专卖店里看到的比这里便宜很多，蒲素也依然坚持着付了账。 大老远来了一次，不能叫人家白帮忙。这两个包蒲素都是心甘情愿买的，以后机场他们的作用应该还不止于此。目前来看，这帮人不管男女，真的是召之即来，来之则战，战则必胜。貌似都不是很爱计较的人，反而很爱凑热闹，都是热心人。他自己是宁愿和这种人交往，哪怕有很多缺点，也懒得和心机深沉的相处。 继续闲逛的时候，蒲素再想买东西都被他们两人强烈阻拦。其实蒲素是想给孙莉带点东西回去，他们两这一误会，弄的他实在没办法，只能最后说要给自己家人买东西。最后买了四个长款钱包，某大牌老花款式的，郭娟和孙莉一人一个，还有两个给大哥和李贤了。 这时候其实大哥对蒲素花点钱已经没啥感觉了。自从接触蒲素到现在，蒲素举手投足无一不是土豪派头，吃穿住行哪一方面来说都是不差钱的人。所以蒲素要送礼物，他也不坚持反对。反而李贤有点不好意思，跟着来玩一趟还收了重礼。 第二百八十八章 训狗 时间差不多了，三个人坐电梯上楼，李贤去叫黄冰冰起床，蒲素在大哥的房间里坐着抽烟。过了一会等黄冰冰过来以后，他用内线电话给阿豪打了个招呼，自己准备走了。阿豪要起来送他，被他拒绝了，不用麻烦了，自己已经出门了。顺便关照下让他照顾一下仇子英，然后他们缺了大堂打车去了机场。 到了机场，蒲素买了自己的机票，他们三个都免费换了机票。黄冰冰没吃饭，在机场的餐厅让他吃饭，顺便让机组的人过来拿东西。这次来的是个机长，五十岁左右的北方人，和大哥黄冰冰他们都认识，很熟悉的开着玩笑。接过蒲素递过来的袋子，什么都没说就揣到他的航空行李箱里去做值机准备了。 等他们他们四个进了候机楼，手机响了，是仇子英醒了，知道蒲素到了机场后要赶过来送他。蒲素说已经进到里面了，自己出不来，来了也见不到，而且马上就要飞了。蒲素关照她要听阿豪的话，粤州不是桑海，非常非常的乱，一定要注意安全。唠叨了几句以后，才挂了电话，电话那头仇子英貌似还哭了，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小女孩就是多愁善感。 登机后不出意料，全部直接在头等舱。黄冰冰显然是宿醉未醒，上了飞机就开始睡觉。大哥和李贤和机长乘务打着招呼说着话，等后舱安顿好以后，飞机关闭舱门滑行起飞。升空以后除了李贤和那个乘务长坐在一边说着话，蒲素和大哥都闭起眼一直睡到飞机降落。 上飞机以后那个机长就把东西交给了蒲素，因为到桑海，无论如何是没事的，而且国内航班出去也没安检通道。在飞机上起飞前，蒲素就叫了郭胜来接机。所以下了飞机后，无论大哥怎么邀请，晚上在机场喝一顿酒再回去，蒲素都不愿意了。让郭胜开车把李贤夫妻和大哥分别送到家以后就直接回了浦园。 路上蒲素问了仓库弄的怎么样了，结果郭胜立刻就要调头带蒲素去仓库看看。“蒲哥，你一看就知道了，嫂子确实很厉害……” 蒲素果断让他直接开回家，他实在是没精神再去仓库查看了。心想就两天能怎么厉害？他脑子里想想，仓库里也实在也折腾不出什么来。 到了浦园才发现孙莉没在家，一打电话居然就在仓库里。都怪郭胜没说清楚，否则不如去仓库和她一起回来了。他把袋子放好，下楼和阿嬢以及父母请了个安，又去安抚了一番人头马和莱昂，这才上楼洗澡，然后躺在床上想睡一会，结果又睡不着了。 然后开始腹痛，接着觉得恶心，后来居然忍不住去了洗手间呕吐，并且还严重腹泻。所谓上吐下泻就是此时的写照。他有经验，这是急性肠胃炎，高中的时候有过两次这样的经历。应该是这段时间身体疲劳，抵抗力下降了。主要是暴饮暴食和吃的东西不干净没什么太大关系。 然后他又打电话，把郭胜叫来送自己去医院。很快郭胜就到了，车里还有郭娟和孙莉。她们两都在仓库，所以都一起来了。郭胜夸张的要背蒲素，被他骂了一句，搞的好像自己病入膏肓了一样。 孙莉心疼的说蒲素是太累了，马不停蹄的出差，不然不可能这样。郭娟表情到是很镇定，那是因为孙莉在，她过于激动，显然是不合适的。 到了医院挂号，化验，最后还是确证急性肠胃炎。在输液室里吊了两瓶水，其实一瓶水不用，就已经无恙了。对症下药以后其实效果快得很，特别是蒲素也算年轻力壮。 回到浦园，阿嬢预备了白粥和小菜。蒲素是没胃口，郭娟姐弟两被留下来吃了顿。孙莉把蒲素扶上楼休息，蒲素拿出一个钱包让孙莉交给郭娟，说是在粤州给她买的。 等郭娟她们走了以后，孙莉上楼准备照顾蒲素，这时候蒲素已经缓过来了。上吐下泻这事确实很伤身体，首先没精神。但是不妨碍喜怒哀乐啊。蒲素让孙莉打开袋子，缠了几道的胶带打开很费劲。等孙莉打开以后，立刻就惊呆了。 蒲素让她把东西都倒出来，摊在床上，顿时整个屋子都熠熠生辉，闪烁着耀目的光芒。“哪来的？”孙莉呼吸都急促了，想伸手又不敢的样子。 “收的，那边的所有存货都给我打包了” 蒲素随意的说道。 “这要花多少钱？” 孙莉不像蒲素，她关心这些，所以这些东西的市场价，她根本不敢估算。 “不到四百万……” 蒲素还是淡淡的说道。 孙莉听了眼睛看着这些东西，脑子里迅速估值，没一会就笑了，对蒲素说：“亲爱的，什么生意都没你这笔赚的大……” “你知道吗，光这几颗钻石镶嵌好了，起码要卖到……” 孙莉兴奋都说着，一边捡起一颗颗珠宝仔细的看着。 “不是那么容易的，主要是买来给你加工练手的，以后慢慢玩吧，够你玩一阵子了。” 蒲素看着孙莉开心，觉得自己这番用心没有白费，心情也振作了不少。 “练手怎么能用这种练，太浪费了……还是卖了吧……” 孙莉也不是贪心的人，没有想过据为己有，还是以家庭利益出发。 “哪里有那么简单，这些东西都见不得光，除非你加工好了。” 黑市钻石交易也算违法的，尤其是裸钻，国内根本没有。一旦出现肯定说明有问题，除非加工好的，说是从国外带回来的首饰那还说得过去。 当晚，小夫妻两在房间里，欣赏了半天，然后分门别类的归置好以后孙莉锁进保险箱。然后她又拿出自己之前的图纸，躺在床上一边拍着蒲素入睡，一边琢磨着她的兴趣爱好。 第二天蒲素早早就起来了，只是走路脚底还是有点虚，早上下楼吃了一碗白粥就什么都吃不下了。油腻的东西他现在看到就恶心，起码要缓个两天才差不多恢复。 和孙莉一人牵着一条爱犬出去，时间也缩短了一半。人头马是听话，蒲素要回去就乖乖的配合，而孙莉牵着的莱昂却不买账，梗着脖子要往前冲，假装听不懂人话。其实它心里清楚，就是假装不懂，违抗主人命令。结果气的蒲素要揍它，这个家伙自从来了浦园以后只把孙莉当老大，人头马当老二，完全不把蒲素放在眼里。而且这厮门槛精得很，喜欢搞些小心眼，看孙莉脾气好，有时候忘记自己是几两狗粮的玩意了。 孙莉想上去护着它，结果被蒲素一起训了一顿。身体不好，心情也差。碰上莱昂这种挑战主人权威的行为，自然他是万万不能接受的。莱昂还没完全长起来，体重也就四十来斤，蒲素一把拽住它的项圈，把它四肢离地拎了起来。四个爪子在空中扑腾，很快就翻了白眼。 孙莉原本不敢阻拦了，现在看到蒲素这么硬来也是顾不得了，赶紧让蒲素松手。蒲素正在气头上，孙立越是要护着，他要是来气，两只手抱着莱昂就要让往地下摔。这种不听话的狗，弄死就算了。像是他家里样的罗威纳和卡斯罗，都是大型烈性犬，假如不听话那后果真的很严首发 目前来看这个莱昂已经给孙莉惯的不像话了。所谓狗眼看人低，千万别小看狗狗察言观色的能力。一旦主人权威不在，它们就很容易没数，以为自己才是老大。一旦它们有这个想法了，这个狗也没必要再养了。 蒲素接着勒令孙莉带着人头马先回去，他接下来要做的不适合孙莉在场。看到蒲素这个样子，孙莉也不敢违逆，说心里话她是有点害怕蒲素的。知道他不发火，但是一旦发火，什么事都敢做。所以只能让蒲素小心分寸，别太过分才满腹不安的带着人头马回去，而人头马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一步三回头，一边希望主人消消气，一边为自己认的小弟而祈祷。 这个时候莱昂已经彻底没了之前装聋作哑的劲头，再是大型烈性犬，骨子里还是人类的帮手，作为宠物和工作帮手的存在。繁殖过程中但凡对人类有敌意的基因早就被认为抹杀了，所以此时完全没有和蒲素对抗，龇牙咧嘴的情况。反而是夹着断尾，耷拉着脑袋，身体不停的微微颤抖，蒲素知道那是怕的。 一狗不平何以平天下？蒲素这个家长主义此时非常严重。不客气的说，事实上在蒲园范围内，他认为自己才是真正的老大。阿嬢是长辈，孝顺是应该的，包括老蒲和梅芳在内，他内心都是这么想的。虽然从未表露过，该有的孝顺和尊敬一样不少，但是他就是在心里认为这浦园里他才是老大。 现在一条狗都来阳奉阴违，他哪受得了？难听点说，他实际上现在是和一条狗一般见识。他气呼呼看了莱昂一眼，莱昂其实是怕他，避开了眼神，但是又想偷看，所以在蒲素看来是在用白眼翻他。这更让他气不打一处来。 然后他松开了狗链，并且从项圈中解了下来，头也不回的回去了。 第二百八十九章 宅男 看到蒲素直接走掉了，莱昂有点蒙圈。它先是站在原地愣了一会，然后跟着蒲素后面追了两步，然后看到主人消失在拐弯处，也并没有立即追过去，而是在原地发呆。 蒲素其实拐了弯之后也躲在墙角暗中观察。不说把狗弄丢了回去孙莉那里没法交代，就算它万一伤到人也不好办。莱昂虽然还是幼犬，但是那个脑袋和体型已经像个小牛犊子，一看就是个凶兽。也正因此，不把它治的服服帖帖是绝对不行的。长大了以后再发个脾气，这家里谁能治得住它？ 只不过，他站了好一会也没看到莱昂过来，心里那是非常失望，又过了一会蒲素正要伸头，忍不住去看看，结果莱昂晃悠个大脑袋居然小跑着过来了。一看到蒲素，它立刻摇头晃脑开心的不行，显然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还以为蒲素是和它在玩捉迷藏呢。 蒲素看到它那副样子也心软了，刚想摸摸它脖颈，想想不行，还是不能给它好脸。只不过重新给它拴上狗链，拉回家以后，孙莉正在给人头马洗澡，看到他带着莱昂回来，很想查查莱昂是不是有什么伤，但是知道那样会惹来蒲素不满，只能一直关心的看着它。 回到它自己的地盘，莱昂就想喝水，结果蒲素一把拎着绳子把它拖走，直接拉到鱼池那边，好好地教育了它一顿。包括坐、卧、站、抬爪等等动作，做对了也不给狗粮奖励，只是揉揉它脑袋，一边说着做对了很快可以喝水，而一旦做错了，就是一顿喝骂。 开始莱昂还有点漫不经心，只不过被蒲素那个凶恶的表情和严厉的喝骂给镇住了。开始它梗着脖子，脑袋转过去想找孙莉求助，也被蒲素一巴掌拍回来不让它往门口看。 后来蒲素去搬了个凳子，一上午就光折腾莱昂了。可怜莱昂因为之前一时脑抽，早上起来一直到接近中午一口水没喝，一粒狗粮没吃到。 期间，老蒲也过来凑热闹，给蒲素助威，觉得儿子早该这么训了。老蒲主要是因为这两条狗对他都不热情，和阿力相比尤其明显，所以对它们早看不顺眼。而且自从家里来了这两条狗，阿力几乎不敢下楼。主要是它自己不好，明明个头小了那么多，偏偏还色厉内荏，喜欢冲着它们吠叫，虽然两条大狗懒得理它，但是只要凑近了，随便它们两哪一个，爪子一扒拉就把它压在地上摩擦。 阿力也是需要溜达的，现在进出门口都需要抱在手里，并且还瑟瑟发抖。看起来是很可怜，不过蒲素知道，那是因为它开始没摆正自己位置造成的。自以为自己是元老，看到有新宠进来觉得地位受到威胁，就想着去恐吓冒充纹身大哥，结果想法和实力严重不匹配，才导致了现在的心理障碍。 蒲素自己其实也体力不支，还好坐着而且有茶水等等补充。直到最后把莱昂弄的躺在地上翻白眼装死，把它抱起来又倒下去直接翻白眼，蒲素知道它在装，还在耍小心眼，不过孙莉这时候无论如何也不愿意了，赶紧把它半拖半拉的弄到狗舍去喝水了。 蒲素觉得还没过瘾，转了转眼珠，看到之前一直在看热闹的人头马，立刻拎着它回到老地方，又开始了一顿整训。人头马和蒲素配合的就好了，之前都教过，而且前面莱昂的下场它都亲眼目睹，所以知道跑不掉，也只能尽量配合。不过对于人头马来说，无非就是巩固一下，很快蒲素就满意的揉了揉它，不停夸了好几句，让它自由活动去了。 这种大型犬智商都很高，不过据说智商最高的是边境牧羊犬，比赛的那些犬多数是这个犬种。蒲素不喜欢那种大不大，小不小的犬种，所以一直不感兴趣。他喜欢的是那种威风霸道，能够起到保卫家园，有安全感的。比如罗威纳和卡斯罗。德国牧羊犬的体型和长相在他看来，震慑力都不足够。 中午吃完饭，孙莉说下午要去仓库，问蒲素去不去看看。虽然早上没什么异常，蒲素担心半路上又要拉肚子很麻烦，隐隐约约他觉得还没好透，所以就想在家里歇一天。明天要没什么了，明天再去仓库看看成果。 他主要问了地坪和车位是不是弄好了，听到都弄好了以后，他也没啥可担心的。车子来了只要有地方停，其他的都不是大不了的事。 孙莉出去以后，他在家里也无聊，拿了一些宠物肉条出来，坐在院子里扔网球，让两个爱犬去叼回来，谁抢到叼回来就撕下一点肉条作为奖赏。这个活动运动量有点大，两条爱犬也知道是一家人，争抢虽然激烈倒是也没打架，看着谁抢到了，另一个也就接受结果，摩拳擦掌准备下一轮胜利。 宠物确实需要人陪伴。进今天一天，上午还折腾了莱昂不轻，下午互动了一会，很快他就觉得和这两条爱犬之间的感情和默契又有了提升。 比如他在扔网球出去之前，先让它两蹲好，在同一起跑线上，然后再喊着一二三把球扔出去。这个游戏同时也是训练了它们的服从性和专注性，天热，玩不了多久两条爱犬都汗透了，而蒲素再用皮管对着它们冲了一把，皮管水花在阳光折射下，居然出现了一条小彩虹，不说蒲素，就连两条狗狗都看呆首发 下午仇子英还打了个电话，说很想他。阿豪带着她和夏东娜在羊城玩了不少地方，不过她觉得没啥意思，准备最多明天再呆一天就回来了。蒲素到是让她在那多玩几天再回来，和夏东娜一起回来。一旦她回来了，两人肯定要面对不少客观的事情，避免不了会发生不愉快的事情。不过他是打定主意了，基本上在他这里已经想好了，两人之间到此为止。 挂了电话，蒲素就坐在院子里的树荫下看报纸，阿嬢做的冰镇酸梅汤味道很可口。那可不是冷饮店里冲泡出来的酸梅汤，而是阿嬢在中药店里买的乌梅、桑葚干、甘草、洛神花、山楂……好几样材料按照比例放在一起熬制的，最后再放黄冰糖。 小时候蒲素吃的都是塑料袋里装的酸梅粉冲泡的所谓酸梅汤，肯定添加了不少不该有的东西。阿嬢做的这种应该才是古法酿制的地道酸梅汤。这个吃法一直延续到现在，只要到了夏天，家里隔几天就要做一大锅，然后放在密封水壶里冷藏。写这文字的时候，边上就放了一杯。 晚上孙莉没回来吃饭，打电话回来那边要等送货的到了布置好再回来。蒲素难得的做了一天宅男，吃过晚饭后，和老蒲一直看新闻联播。一直等到孙莉电话说从仓库出发回来以后，他算好了时间带着两条狗出去遛弯，主要是为了接孙莉。 遛了一圈狗，蒲素站在弄堂口签着两条爱犬，一边和它们说话，让它们乖乖的等妈妈，一边看着过来的车子，终于等到孙莉从马路上拐弯进弄堂的时候，蒲素放开了狗绳，两条爱犬兴奋的围着孙莉的车子蹦跳，迎接着女主人。孙莉停好车也开心的不行，很是感动，一边安抚着两条爱犬一边和蒲素说着，生病还没好透，接她干嘛，累不累…… 蒲素很喜欢两人之间这种状态。孙莉作为一个女孩，身高又在这里，成熟的很快，现在已经看不出是个女孩子而完完全全的是一个大姑娘。她的穿着原本就是走的欧洲风范，不是那种青春类型，所以在蒲素眼里居然有了几分小媳妇的感觉，而且为人处世方面，孙莉确实是要比他成熟稳重的。 两人两犬进了浦园以后，孙莉只在仓库吃了点盒饭，蒲素又去厨房弄了点东西给她，倒了一杯酸梅汤，结果孙莉说她几乎天天都喝，而且都知道配方已经会做了。蒲素这才想起，之前自己真的不怎么在家，晚上回来早上就出门，有时候甚至几天不在家。 这一天宅男生活，其实让他感触很多，家庭的氛围和生活远远不是外面能比的。再豪华的地方也没办法和家里相比。只不过，蒲素也只能是在家里时这么想想而已，一旦出门这时候的很多感慨就被他抛诸脑后，很多事情上就算是身不由己随波逐流，其实很大因素也和他的自控能力薄弱有关。感慨和醒悟都是有的，只是一出门就不愿意提醒自己了。所以偶尔的这种感慨，其实是一点作用不起。 等孙莉把厨房收拾完毕，两人上楼以后，孙莉又忍不住打开保险柜看了一遍蒲素给她搜集来的珠宝。这些裸钻里没有一颗克拉和成色比得过上次蒲素弄来的那颗，所以那颗裸钻毫无疑问成了孙莉婚戒的选择。 孙俪排列着这些心爱之物，和蒲素说那几颗做一套，从耳环到吊坠，哪几颗适合做胸针……蒲素只告诉她，如果能自己做了，就帮郭娟弄一套，外加一枚婚戒。孙莉也没在意，立刻点头。 第二百九十章 仓库改造 不光如此，孙莉还准备给她婆婆梅芳，大姑子蒲泓以及阿嬢都做一点首饰。这个蒲素是不反对，反正肥水不流外人田，毕竟这一批东西不少，他也主动说了给丈母娘也弄一套。孙莉显然早有盘算，蒲素说出来之后，她表示早就选了一颗翡翠给她妈妈做一个吊坠。 蒲泓这时候已经去了东京。蒲素的丈母娘已经全盘接手孟菲斯，据说把店里的元老程瑶也打发回家了。不过程瑶也很快要去日本和男友团聚，原本就不想在孟菲斯里做了。 丈母娘倒算是有良心，隔三差五来看看女儿，带着几饭盒店里做的咸鸡和黄泥螺这些来。这些菜，家里是做不出来的，她带来也算是丰富了浦园里的伙食。貌似连老丈人都被她弄到厨房做了打杂，她的意思是节约成本，自己男人不需要开工资。 蒲素也好久没去孟菲斯吃饭了，不知道那边现在成了什么样子。听丈母娘说生意比原来好，翻台率高的不行。而且原本中午孟菲斯生意很差，现在她说生意最好的就是中午。 不得不说，中老年妇女的干劲是很令人钦佩的，在发挥余热方面是不遗余力。在浦园里，丈母娘一再表示趁着还没抱外孙，反正在家也没事做，现在在孟菲斯能够有所施展，整个精神状态就是吃嘛嘛香。 蒲泓怎么和她交接的蒲素不知道，但是自己姐姐他有数，不会亏待自己丈母娘。光是看丈母娘现在的劲头，蒲素也有数，肯定是她也非常满意。 丈母娘现在也不住在虹桥路了，和老丈人搬到了女儿名下新买的大房子里，和郭娟、郭胜、蒲泓算是做起了邻居。现在离孟菲斯距离更近，走路也不用几分钟。蒲泓的房子现在空着，没往外出租，这么大房子，其实租出去一个月租金也不少。同样虹桥路的房子，空出来孙莉也没让父母租出去，家里不差这点钱，把房子弄的乱七八糟不合算。 到是丈母娘提过几次蒲素结婚的事情。隐晦的提了几次，不过蒲素和孙莉都没搭腔。这种事情蒲素不抗拒，但是也不积极。总感觉要有个合适的契机才行，现在结不结婚也没什么区别，说起来还是单身，感觉不一样。 孙莉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反正从来没在这方面为难过蒲素，其实只要她开口，蒲素肯定是马上答应的。或许她不想让蒲素为难，也或许她和蒲素想的一样。其实最大的原因是，她还在念书，当时大学生可不是和现在一样可以结婚生娃的。一旦学生中有这种情况，不说开除学籍，起码校方是要勒令退学的。 两人说着话，看了一会电视，睡前约好了明天一起去仓库。第二天起来，两人继续出去遛狗，半路上蒲素故技重施，走到一半纪要调头回去，结果这次莱昂是屁意见都没有，摇头晃脑的跟着往回走，看到它这样子，蒲素才感觉满意，反而这天遛的时间更长了一点。 回来以后，蒲素吃的油条蘸酱油喝了一碗白粥。然后他也没开车，他的车被孙莉的车顶在里面，所以上了孙莉的车，由媳妇开着去了仓库。不得不说，坐在孙莉开的车里，感觉很不一样。吃红灯等在路口时，周边骑自行车的看过来，仿佛是看着一个吃软饭的小白脸。 到了仓库进大门前蒲素还没感觉有什么，只是车子一进去，连蒲素都惊了。地坪已经全部做好了，光滑的停车地坪，灰蓝色的。但是中央布置了几个区域，多了几个腾空的展台，用跳板开上去几辆车展示。四周和顶部都有射灯对着照射，效果很好。现在上面停的这都是卖剩下来的库存车，以后有需要展示的车都可以开上去。然后孙莉让他抬头看顶棚，蒲素一抬头，看到原本覆盖的仓库顶棚，被拆掉了几块钢板，上面铺设着玻璃。这是为了采光了，如果仅仅是为了囤货，确实是全封闭比较安全。现在等于这里要做展示，透光就很重要了。 原来孙莉和仓库房东说好了，保证一旦这里退租恢复原样，所以那边也没刁难。原本就有押金在那里，人家也不怕，再说无非就是上了顶棚把拆下来的铁板固定上去而已。 因为透光解决了，孙莉在花鸟市场买了好多植物，有绿色植物也有鲜花，甚至芭蕉都种了。这里面现在等于是个温室，虽然桑海温度低，现在是种什么都容易活了。 而且几个瓦匠正在批墙，孙莉觉得活动房太难看，而在里面盖办公室成本并不高，所以盖了办公室和休息区，前天其实就砌好了，昨天等晒干，今天开始批墙。还好现在是大夏天，这些泥瓦工的活计都很容易晒干，不然要耽误不少时间。 现在弄得好是好，值班的和办公室以及休息区都分开了，但是很占地方。加上中间弄了展台，蒲素转了一圈看看车位又很吃紧，于是在表扬了孙莉以后，又把房东也就是村干部叫来，又往外括了大概500平方准备停车。 现在的仓库被孙莉改造的成了一个档次很高的展示厅，但是原本停车的问题并没有得到很好地解决。蒲素看了看顶棚索性和房东商量，多掀掉一点顶棚，配上玻璃。房东自然是没意见，只要给钱，他们等于是坐地分钱。 等房东走了以后，蒲素和孙莉碰头商量一会，决定靠着休息区把地坪破坏掉，挖个水池，养点鱼重点芦苇买几只鸭子放进去。说干就干，这边立刻叫工人开工，那边新拿下来的地方全部做标准车位。 孙莉做的不止这些，她还和郭胜一起找了很多关于车子的画报，打印出来准备配镜框挂在休息室里，而且各种车辆杂志都放在里面，上面有原车价格，那样顾客作对比更有说服力。 郭胜也动了脑筋，他现在是这里的负责人，积极性也调动起来了。他在用电脑制作库存这些车的资料，包括各项数据参数，新车市场价和他们的售价等等。以后每辆在售的车型，都有一个这样的说明板立在边上。这个主意其实是参考了沙军那边的做法，但是不得不说这样效果很好，非常直观。也省的很多销售的口舌，顾客想问的问题大多上面都一目了然。 蒲素和孙莉是从观赏性和舒适性上着手，郭胜下的功夫是从商品本身，不得不说，他这几下子让蒲素也刮目相看，当场就好好的表扬了他一顿。并且直接说，要在他姐姐那里夸夸他。 以后销售都正常来上班，原本两个值班的大叔，以后只专职夜班值班。晚上来，早上这里上班了就走。蒲素想着等会和孙莉去一趟动物园，从杨小姐那里准备再弄一条猛犬养在这里看仓库。 这里在他和郭娟的计划里原则上是只有少量备用金存放。一切交易，无论是付款还是签合同还是要在总部秋香花园进行。不可能在这里设立一个财务室，找个外人来管账，太容易出事了。郭娟自己有自己的一套办法，没法教会外人，太危险了。而直接那么做账，更是容易出纰漏。 这么做虽然麻烦了一点，但是对客人来说感觉更正规。在客人看来，他们有仓库有展示还有总部，在售后服务上也更能让别人放心。毕竟卖的是二手车，拼的就是个信用度和口碑。 售后保障他们从来都没认怂过，之前怎么答应的，后续都是那么做的。之后卖了那么多车，偶尔也不可避免有问题车辆，在后面也都妥善解决了，不惜亏本亏钱也都让客人非常满首发 孙莉的规划非常好，很多设计角度是蒲素没有的。而且蒲素原本打算的居家鲜艳跳色风格布置休息区，也被孙莉否决了。她认为这里仓库原本是个简陋的地方，所以休息区就一定要庄重豪华，建议买深色牛皮沙发和家具来布置，在外面可以用植物这些来活跃氛围。蒲素觉得有道理，自然是连连点头。 两人看到这里按部就班动工了以后，关照郭胜盯着，就去了动物园。还是在杨小姐那里，这次蒲素赶上了人头马的同胞兄弟，虽然差了一辈，但是父母都一样。蒲素选了一头比较沉稳的，又买了几袋狗粮和营养品，然后和孙莉一起把它带回仓库，立刻让泥瓦匠在值班室边上砌了一个狗舍。 这个小罗威纳，起名是按照现在它的职责来的，这里是车库，所以给他按照蒲素第一辆车的名字起了名，叫它“奔驰”。小奔驰到了仓库这里活动范围大，也很是适应，暂时狗舍没弄好，就铺了块毯子让它随便躺着休息。小家伙开始看着蔫蔫的，蒲素是觉得仓库里不需要太活跃的，哪想到也被骗了。没多久，就在仓库里撒欢了，简直就是人来疯，把民工弄的都没法干活。 第二百九十一章 面临转型 仓库里地下和顶上都在开工，连办公室一起统统明天就可以完工，顶棚配钢化玻璃的厂家也被打电话叫过来量尺寸回去继续裁玻璃，这次掀开的顶棚面积非常大。既然有了孙莉的这个思路，蒲素实施起来是毫不手软，车子有天窗，他现在把仓库也开了大大的天窗。 仓库的中央和四个边块，几乎顶棚都是由玻璃覆盖，看上去原本阴暗的仓库变的非常透亮，人待在里面心情也不一样，原来的采光几乎没有，完全靠灯光，现在人站在仓库里心情通透多了。 只不过他没想到工人的技术问题，铺设玻璃最要命的就是漏水现象，后来外面一下大雨，里面就下小雨。找了无数次工人来补漏都解决不了，也算弄的他焦头烂额。 鱼池是靠着休息室挖的，通往外面，排水口加了个滤网，让水变成活水，也不至于鱼顺着管子游出去。到时候弄几盆睡莲和荷花栽进去，再搞几盆芦苇，里面放上鱼就可以了。不论什么季节，这鱼池里都有植物在水里是处于激活状态。 家具这些孙莉都定好了，蒲素相信孙莉的眼光，后天那些家具全部送过来，到时候来看看就行了，需要什么再出去采购就行。 这里只要完工，全部布置好，销售就可以到位。每人配一台电脑，传真机复印机都统统到位。原本仓库固定电话只有两个号码，村里只能分配这么多，再今天又加了500平以后，蒲素又弄来一个号码。一门电话要交3000押金，当时都是先用后付费，三个月不结账才停机，业主都担心用了电话费不结账，然后走人的事情。当时长途话费很昂贵，一个月打几千电话费完全很正常。 蒲素小夫妻一直忙到晚上，工人差不多都结束了，这才回去，两个人算起来也是第一次合作干了一天工作。忙是忙了一点，心情都很不错。回去吃完晚饭，把狗牵出去遛了一圈，才上楼洗澡休息。 第二天孙莉要去学校拿成绩单，她已经开始放假了。去完学校她顺便再去仓库，蒲素就暂时不去了，明天再去看看，今天他要去趟公司。 让郭娟打了四百万给阿豪还没和郭娟说干什么用的。得亏现在家里有余粮，要是搁在以前这个数字转账出去，郭娟非要和他拼命问个清楚。 买了一堆珠宝的事情他也不想瞒着郭娟。这玩意他可以保证可以赚钱的，不管出不出售，哪怕锁在保险箱里，其真正的价值也不会变，虽然蒲素不指望，可要是孙莉真的把它们加工出来了，更是可以增加不少附加值。所以这一次不算是乱花钱，正儿八经也算投资。 出门的时候，两条爱犬都要跟着出去。貌似自从把莱昂教训了一顿，发现这个家伙欠收拾，越收拾越亲热。蒲素想了想，决定把两条爱犬带到秋香花园去遛遛。一直也不怎么带它们出门，就算是狗狗也得出去见见世面才行。 于是等孙莉倒车出去以后，他让人头马和莱昂都上了车，两条狗都挤在副驾位置，还真的很挤。明显个子都长大了，蹲在座椅上伸着舌头，非常兴奋。 开到秋香花园停好车，蒲素下车先是放爱犬在草坪上撒欢。看到余小姐准备打招呼，结果人家看到那两条恶犬根本不敢靠近，那也没办法，蒲素只能远远和她问了个好。现在机场仓库弄好，蒲素的后顾之忧多少也解决了。万一这边仓库不让放酒，也算有个地方备用。不和以前一样，如果那时候碰到这样的事自己就得抓瞎。好在余阿姨一直很给力，这边给了好处和她示好，她就真的把价值无法估量的保护建筑给蒲素放洋酒，只不过对蒲素整栋走正规合同租赁，一直不松口。估计这栋别墅是真的不能对外出租。其实花了大价钱，以旧修旧才修葺好的一栋别墅，就这么闲置在蒲素看来是很可惜。但是管理方，肯定是担心出事，不如空置，万一租出去出点事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在草坪上陪着两条爱犬玩了一会，蒲素决定让郭胜看看哪里有卖飞盘，以后带它们来秋香花园玩飞盘，自己抛出去让它们叼回来。他在杨小姐那边的画册上看到过国外养狗的很多都这么训练自己的爱犬。 最后当他牵着两条凶兽上楼时，前台文秘看到伸着舌头呼哧呼哧咧着嘴的它们，直接吓了一跳，差点从桌子后蹦起来。蒲素嘻嘻哈哈的把它们带到露台上，让它们乖乖蹲好。然后去弄了两个盘子接水给它们喝水。 接着他走到外面，隔着门让郭娟出来聊聊。现在上面总共办公的就只有他和郭娟。原本李翊君中间的那一间办公室，已经变成了会客室。郭娟出来看到他，惊讶的问他已经好了蒲素贼忒嘻嘻的说不看看自己这是什么身体昨天就去仓库忙了一天。 两条爱犬这时候从里面出来找主人，郭娟也认识它们，虽然不是很熟，但人头马和莱昂也知道这是自己人。这时蒲素坐在沙发上，郭娟站着，人头马爪子就抬起扒拉着郭娟的裤子，想和人亲近。郭娟也不怕狗，揉揉它脑袋，没一会莱昂也挤进去求抚摸。蒲素看着自己的这两条所谓猛犬，感觉自己是不是养坏了，一点气势都没有，貌似连自己家那条阿力都比它两高冷。 没多久郭娟就和蒲素谈起了正事，仓库里的库存不多了。按照稳定的销售进度，最多还有半年就售罄了。这还是已经不让销售去拓展新客户的进度，销售现在只是在维护老客户。就算这样，这些库存也是支持不了多久了。当然郭娟是知道蒲素不想再干这个了，但是也要让他有个数。 之前从阿标那里弄来的那批酒其实早卖完了。虽然找不到他们人，原来的账号也不敢继续打款。但是那一笔费用，郭娟都另外记账，清清楚楚帮他们留着。蒲素到现在都想不通，就算出什么事，他们也不至于这么长时间不和自己联系，好歹还有钱在自己这里呢。 现在卖的酒都是上次从阿豪那里弄来的，不说他现在不想做了，这次去香山仓库也没看到那边还有洋酒，貌似这个时代确实是过去了。 想到这里，蒲素又和郭娟确认了一下还有半年时间。蒲素干脆就和郭娟说，自己打算转型。一部分人还是按照计划销售汽车，剩下的销售统统学习货运操作，刚提拔起来的许爱军，让她选一个人去考报关员证。 他过几天准备和大哥碰头，看看有什么大的货运公司能安排自己的人去实习。不拿工资，工资他这里发，就是让自己的人去别人那里免费干活，学习操作流程。 大哥现在搞得那个小公司就是皮包公司，没什么可以学习的地方，他做的业务完全是靠关系，这个是复制不了，也学习不来的。原本韦东是个熟悉业务的人，但是知道了他的根底以后，说心里话，蒲素虽然不至于对他有什么太不好的印象，但是弄到自己公司里来他也不敢。而且，那样的话算是挖了大哥墙角，这种事情他不会做。 最快的办法就是让自己的人去别人成熟的公司里学习，等于岗位培训。让大哥的面子安排这种事情应该也不算太为难。不管怎么说，自己派人不用那边发工资，白帮忙干活，只是学习流程和业务而已。许爱军再带一个人去三个月就行了，两个人学会了回来，内部培训就容易了。 蒲素这个想法不是今天才有，已经留意了一段时间了。空运业务他觉得很适合自己，基本可以说做得好也是空手套白狼的生意。运费不用垫付，三个月结账，光是这一点就非常适合他这种一直以来投机者的心态。 而看起来高大上的业务，讲穿了无非就是赚差价。航空公司拿到低价运费，再高价卖给客户。其中报关这些甚至都不用他们去做，资料到了，直接给订舱的一代去负责。甚至传真给客户的仓库地图都是一代的仓库，完全不需要自己有仓库和铲车这些。 无非就是要在圈子里混个人头熟悉，这方面他有自信。大哥那边认识的都是战略层面的人物，而韦东那边认识不少下面各个公司的一二把手或者经理层面的人物。这个行当的从业人员基本都是年轻人，空运原本就是新兴产业和海运不同。和同龄人搞搞关系对蒲素来说实在不算什么大事。 而且这生意合法，是正经生意，唯一需要考虑的就是客源，怎么拉到外贸客户才是真正的问题。但是蒲素相信，只要价格好，最后会和洋酒汽车这些一样，不愁没有生意。 他现在不急着从这里赚钱，哪怕亏钱去做都行。只要业务正常了，最终盈利也是必然的。他主要目的就是要给自己一个合法的生意掩护，让别人看起来他这里忙忙碌碌。 第二百九十二章 来历非凡 蒲素其实别的不图，他唯一希望的是公司留守的这一摊子人能够养活自己，并且能承担得起公司开销，包括办公费用和房租这些。现在抽调到仓库四个销售，以后他准备再招一些销售，以男的为主，不坐班。现在公司的员工都是女性，准备让她们转行做操作，在公司做做单证这些，不用在抛头露面了。 汽车这个路子，他心里也明白做不了长久，或许这次就是最后一次了。在香山的时候，虽然没和美国佬见面，但是他后续提出的那些车，美国佬最终也同意去办手续，他已经和老刘打过电话了。能做一单是一旦，其实美国佬要是不做，他早就决定孤注一掷自己单干。 一直以来蒲素心里隐隐知道最终结果，只是不愿意面对最终要转型的局面，现在看来到时候了，不管他愿不愿意，目前的局面都是必须要面对的。 在这事上郭娟和他是一条心的。甚至于郭娟比他转型的意愿更迫切。她现在出去都是精英面目示人，可谓谈笑皆鸿儒，一干同学都是世界排名前几的年轻干部。她早就想自己有个名声好听的公司背景了，而且现在的运作模式，她也觉得限制了自己的才能，都是蒲素打好了样板，跟着去做就行了。 不得不说，蒲素和郭娟现在想的都很天真。真的开始转型了，才知道真正的做一个正经生意有多不容易。 最后蒲素和郭娟表扬了她弟弟，表示郭胜让他刮目相看。郭娟听了也很开心，不过还是要蒲素别太大意，这小子经不住夸。蒲素心里明白，郭娟这是自己弟弟被夸了，有点不好意思。其实郭胜这小子本质没问题，还没来得及沾染坏习气就被郭娟弄到桑海来了。只不过是下孩子心性，有点贪玩。也不是真的不求上进，真给他安排事情了，还是很有积极性的。 他现在缺一个总经理级的人，一个专业的职业经理人，那样可以解放他和郭娟很多事情。讲真，他和郭娟很多方面都不懂，郭娟甚至比蒲素还好点，毕竟系统的学习了一些东西。蒲素则是完全跟着感觉走，凭着直觉在做事。还是以前在香山时期看的几本成功学书籍，成了他现在唯一可以依靠的理论基础。 在和郭娟谈了想法以后，郭娟想了想表示可以从同学圈子里找一个，只不过待遇要求肯定不低。不知道怎么回事，一想到要找个人来公司，蒲素又有点不大愿意，总觉得不怎么自在。 “女的你瞎想什么，现在就在韩国最大的轮船公司做客服，知道那种货轮吗大的你想都不敢想”郭娟看着蒲素的表情，笑着和他说。 “嗯以前做海运的”蒲素听了眼睛一亮。 “是的，做的不开心，前阵子还说想跳槽。真要招个人，可以挖过来，很能干的。”郭娟说道。 “如果真这样，那你约个时间来公司聊聊，待遇你可以自己订，不超过你就行。” 蒲素很感兴趣，他其实很想知道那种国际之间的运输是怎么操作的，看着一个个箱子在空中吊来吊去，总觉得很神奇。那些密密麻麻的集装箱居然都不会搞错，最终顺利到达一个个国际港口。至于管理其实公司现在管理任务并不重，自己和郭娟也能对付，反而是业务上需要专业人才。 “我去问问，人家不一定愿意来，她现在那家船公司在国际上都是排名靠前的大公司，我们这皮包公司，人家不一定看得上” 郭娟大概在想着怎么和她同学说，一边说着。 “你先问问她，有兴趣就过来谈，没兴趣就算了，我们还是培养许爱军” 许爱军这种元老级员工在蒲素看来才靠得住，忠诚度毋庸置疑。就算郭娟的同学愿意来他这里，蒲素都还是要培养许爱军，起码让她负责空运这一块。 两人正说着话，电话响了，蒲素一看是仇子英的号码，他让郭娟等着自己，然后闪到自己办公室里接电话，仇子英电话里说明天和夏东娜回桑海了。蒲素就说自己很忙，让她们自己打车回去，他就不接了。另外要仇子英回家，从上次说出去表演骗她家里人已经好几天了。没想到，她早就商量好了对策，明天让她父亲去机场接机，证明自己确实是去出差了。 而且在香山接的活，拍的那些照片也算是给她做了足够的证明。蒲素想想，家里有这种孩子，做家长的不给骗也不容易。 等打完电话，回到会客厅发现郭娟已经不在了，他跟到她办公室后问她怎么回事，话还没说完就走不礼貌。结果郭娟说她不知道蒲素会和情人打多久电话，所以不等了，说话的时候脸色很不好看。 “别胡说，是我朋友找我有事” 蒲素急赤白咧的要给自己辩解，只是郭娟的表情显然是他说啥也没用。女人都很敏感，蒲素也不知道她怎么看出来是女人给自己打的电话。 在郭娟这里没讨到好的蒲素，中午没在公司里里吃饭。两条爱宠没有狗粮在这里，而一天三顿它们的伙食都死定时定量的。他可是舍不得它们挨饿，于是在露台上站了一会就牵着它们回去了，知道这是要回家，两条狗也是兴奋的不行，显然在封闭的办公室环境里它们也很不自在。 把两条狗送回去以后，蒲素吃了饭，就上楼准备躺一会。百无聊赖拿着手机翻看，看到翁微微打给自己的电话，记得好像找他有事，于是他把号码拨了过去。 那边电话一接起来，就问他“回来了” “是的，才回来。”蒲素说道。 “你那边有什么事” 蒲素问道。不过翁微微难得的在电话里很是不好意思，最后说要是蒲素没啥事，现在可以带她家去再说。蒲素想想也没啥事情，去就去一趟吧。于是起身从楼上下来，又出了门。两条爱犬早上跟他出去也是够了，这次看他出门都假装没看到，都趴在狗窝里摇摇尾巴，并没多大表示。 路上经过锦江迪生，蒲素靠边下去也给翁微微买了个长款钱包，让服务员包了起来。毕竟和她说出差，就当是在外面给她买的礼物。 像翁微微这种对他没啥要求和企图的女人，他反而愿意付出一点。这和为了达到目的的投入不是一码事。他和翁微微有点一拍即合的味道，从没有说过什么，但是什么都发生了，而且非常自然。事后也没有纠缠什么，他觉得翁微微很懂事，他也喜欢这种性格的女人。 到了翁微微家门口，刚敲门，翁微微就开了门。屋里冷气开的很足，餐桌上切好了的冰西瓜还有冰冻的可乐，显然翁微微之前就在忙活。 进门后蒲素把刚买的钱包递给翁微微，谎称是在粤州买的。翁微微接过来很开心，当场就拆了包装，把自己包里的钱包翻出来，很是大大咧咧的当着蒲素的面就把原来钱包的里东西倒腾了进去。钱包里有她的身份证，蒲素一把抢过来看了一眼，结果才发现翁微微居然才22岁，比他还小好几岁。 之前蒲素一直以为她岁数不小了，晚上见面的多，而且还是那种场合，都是浓妆，岁数显大。而且客观的说翁微微虽然很漂亮，但是确实是属于那种18岁和同龄人在一起显得很成熟，不过到了40岁和同龄人在一起反而显得年轻的那一种面相。不知道大家生活里有没有遇到过这种面相的人，我反正是遇到不止一个，而且男女都有。 这时候看翁微微的户籍地址蒲素才发现，居然和他在越阳路浦园的家地址挨的很近。再想想，那边就是音乐学院的地址，真没想到两人还是邻居。 问了之后才发现翁微微出身了得，她父亲居然是音乐学院类似校长教授级别的大咖。她也从小学习钢琴，蒲素这才注意到边上从没进去的小房间，是个琴室，里面放着一架钢琴。 蒲素有点不敢相信，就让翁微微弹一曲，结果她做到琴凳上，掀起琴盖非常娴熟的弹了一曲“上海滩”主题曲。虽然这和蒲素预想中，她会弹个古典曲目有些出入，但是指弹脚踩，翁微微确确实实是很熟练的弹了一曲。 这种大知识分子，如此牛叉的文艺家庭出来的女孩子怎么会做这一行蒲素不敢问。实在是在他看来匪夷所思。大部分当时做这行的都是家庭经济条件不好，女孩子爱慕虚荣或者是迫于无奈才但是像她这种出身，无论如何在桑海也算是上层阶级了。要知道，桑音可是全国着名的音乐院校。 确实是没办法问为什么翁微微要做这行，那样就显得有歧视意味了，反正肯定有她的理由。或许很叛逆不过在蒲素看来她也不是那种很蛮横的人，他也只有压住了自己的好奇。 被翁微微招呼着吃了几片西瓜以后，蒲素问她到底有什么事不好说。结果扭捏了一阵以后，蒲素听了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第二百九十三章 翁微微的请求 原来上次蒲素在这里被她妈妈撞见以后，当时老太太不好为难他，等蒲素走了，翁微微的妈妈就一直逼问她女儿，最后无奈之下，翁微微只能承认蒲素是她男朋友。她母亲当然知道自己女儿是做夜班的，只不过她只知道女儿是在串场弹钢琴，从宾馆大堂到酒吧驻场，并不知道翁微微的真实职业。 所以她无奈之下说的，她妈妈却当真了。老太太大概对蒲素第一眼印象不怎么好，和翁微微说看上去像是个小白脸，卖相是不错，但是找丈夫不能光看相貌，所以她一直要正式见见蒲素，以便帮女儿把把关，自己也好放心。 翁微微知道自己闯祸了，原本就是随口一说应付一下，没想到母亲这么当真。而且她也是担心自己上当受骗，她原先坚持不愿意，结果她妈妈一气之下，就让她搬回家住。 这方面翁微微是无论如何不能接受的，只能想着问问蒲素愿不愿意配合一下。电话里说这事有点不像话，蒲素很有可能会觉得是个玩笑，所以才要见面谈。 蒲素听完以后，心里隐隐有些不快，说实话这种事，他心里很排斥，不过很快就觉得有点奇怪。以前见孙莉家长那是没办法，关系既然要确定，那是回避不了的，甚至是他主动提出要见。而再早一点的王艳，却是自己想见她家长也见不到。 而现在桑海滩的大美女居然要自己配合见她家长，不得不说让蒲素很快心里有了点小小虚荣满足感。所以他也没怎么拒绝，只是嘴里说着“这不好吧，不大合适” 翁微微是什么人察言观色是她的基本功之一。马上对着他说了一些撒娇的好话，又和他诉苦自己现在每天被母上大人逼迫的度日如年，如何凄惨 翁微微没几下子就让蒲素稀里糊涂答应了，他觉得仔细想想，答应下来也没多大事，走个过场吃顿饭就完事了，最多饭桌上配合着演一出戏。 这里蒲素一松口，那边翁微微赶紧和他定了时间。三天以后，约着吃顿午饭，蒲素干脆让她把母亲约在梅陇镇。虽然是帮翁微微忙，他也不吝啬请个客。毕竟他是个要面子的人，也希望对方觉得她很上路。 聊完这些以后，蒲素在她屋里转转，发现没有一瓶酒在房间里，问了之后才知道，翁微微作为管理级别的不大适合亲自做那事，所以酒都拉到她手下的姑娘那边去了，由她们每天带到场子里。 蒲素送的十箱酒里面有好几种洋酒，总之是带进去什么酒，就推销什么酒，而客人则根本无所谓的。提到这个，翁微微还提出过段时间要和蒲素结账，在夜场里她们卖出去的价格，其实比市场价要高出很多倍，按照零售价给蒲素她觉得是应该的。 而蒲素则说不用了，原本就是送她的。而且也就这一次了，洋酒生意自己以后不会再做了。公司今后也面临着转型，两人聊着聊着，蒲素说起自己准备做国际货运，翁微微立刻从名片夹里拿出好几张名片，大多数看抬头都是海运的老板，台湾人和外籍认识很多，都是她的客人，热情的说如果蒲素又需要，可以帮忙介绍。 蒲素当时没在意，他也不觉得有什么关系是需要翁微微介绍的，到时候大家碰头难道不尴尬吗其实翁微微的职业特性，社交圈子人脉其实是很广的。“金色年华”在当时算是有数的几个豪华夜总会，没有一点身家的还真不敢进去消费。作为妈妈桑，工作当中翁微微其实结识了不少老板级别的人物。她要是转型做生意，应该比很多人要有优势。 两人在屋里聊着天，原本两个交际不搭界的人，像是很热络的朋友。蒲素在她这里也感觉很放松，除了孙莉以外，和别的人比如张妮娜和仇子英她们在一起的感觉完全不一样。翁微微很有眼色，什么话什么事都做的恰到好处，不让人厌烦。而且让他没什么压力，她想表现出来的态度就是对蒲素没野心，也成功让蒲素感受到了，所以两人交往时大家就都很自在。 接近晚饭时间时，翁微微在家里打扮好，两人一起下楼在楼下的小饭店里吃了个饭。两菜一汤的家常菜，翁微微和那家小饭馆的老板娘很熟悉，显然日常她一个人就经常在这里用餐。 期间就不停的有电话打到她手机上，大多是订房的还有姑娘请假的。翁微微看着蒲素无奈的表情貌似很是抱歉，蒲素知道那是她工作的一部分，他是无所谓的。又不是他什么人，最多算是亲密一点的朋友而已。 吃完饭，蒲素送她去上班。到了金色年华时，和她说过几天再来这里捧场，结果翁微微说没必要，糟蹋钱。蒲素笑着说，必要的应酬不来你这里，那我去哪里 他过几天是要请大哥出来聚聚，一来是感谢送货的情谊，二来是要正式和他谈谈自己想的想法，他想介入到航空货运这个圈子，有大哥帮助那就再好不过了。 翁微微下车后，蒲素给孙莉打了个电话，知道她还在仓库，没看出来其实她还是个工作狂。他决定自己先回家，原本是打算去仓库的，转念一想明天自己也要去，今晚再去就没啥必要了，反正孙莉一会也回来了。 开车回家的路上，他给仇子英打了个电话，她们三个正在粤州吃晚饭。阿豪接过仇子英电话和蒲素笑着说，这两天让仇子英敲竹杠了，买了不少东西，回头要和蒲素报销。不用多想，肯定是阿豪给夏东娜购物的时候，仇子英在边上他也不得不给她也买了一份。蒲素也开玩笑说，纯属自愿，概不负责。 她们明天就回来了，而阿豪把车队安排好以后也要飞来桑海。蒲素特地关照阿豪路上一定要多派几个得力手下跟车，一出事就不是小事。阿豪心里有数，手续都合法了，现在不怕查车就怕黑吃黑，路上遇到车匪路霸。 阿豪来的时候要带上其他车的那些资料，大家都知道如果还能办的了手续，这次恐怕也真的是最后一次了。 仓库的修葺多多少少是花了一些钱的，蒲素自然不希望是一锤子买卖，能多做几笔都是好的，来钱比卖酒快多了。只不过酒类是快速消费品，喝完了就要进货。而车辆这种，买一辆不知道要开多久。 最后蒲素还是问了阿豪还有没有洋酒，如果能弄到，不妨跟着车队送一批过来。阿豪听了表示可以去想想办法，有就跟车带过来，没有现货也只能算了。 听了阿豪说的，蒲素也不在意。有就更好，没有他也早就有了准备。主要是卖酒的收入稳定，单价虽然不高，但是总价和利润都是超过车辆的。尤其是从阿标那里弄的那一批，利润高到不可想象。 挂下电话后，他已经到了弄堂口。不过他没直接回去，而是顺着马路一直开到“沧浪亭”，给阿嬢和梅芳买了些点心，又打包了两份冷馄饨。桑海的冷馄饨可不淡淡是字面上的意思，虽然也确实是冷的馄饨，但是加了各种调料蘸着吃，也算是沧浪亭夏天点心的一个特色。 在店里要不是之前和翁微微一起吃过了，他真的很想来一份爆鳝面。他一直喜欢吃苏帮面，面条细软、汤头清澈，而且浇头现炒，非常美味。 回到浦园以后，阿嬢她们也在餐厅吃饭，蒲素把买好的点心递给阿嬢，阿嬢开心的不行。嘴里不停说着这个孙子孝顺，小时候没白心疼，比他父亲懂事多了老蒲在一边也不做声，很快吃完饭出去，到了玻璃房喂鸟去了。 要说老蒲是有点不自觉，虽然整天喜欢采购，因为能满足他出门晃悠，几乎一天要问几遍家里有什么需要买的。但是唯独想不起来给他母亲买点什么，他也不是抠门，就是想不起来。在蒲素看来，这就是在南州自私自利满足自己需求的日子过惯了。 小时候他也不怎么管两个孩子，只顾自己的各种爱好。等蒲素长大了调皮了，他觉得给自己惹麻烦了，干脆直接蛊惑把他骗到部队里去，让部队教育他，老蒲自己在家图个省心。其实蒲素当时的前途还是可以的，只要混到毕业，进银行是起码的。当时进去就都是正式工和现在的银行合同制职工完全不同。没几个家长会在孩子上了这种学校以后还把孩子送到部队去参军。当然，这也怪蒲素自己那个时候苗头不对，也很有可能等不到毕业就闯大祸了。只不过蒲素也没觉得后来自己得到多大锻炼，除了手更黑胆更大以外也没学到什么有用的东西，除了对自己身体和身手的自信以外。上学时虽然也打架，但都是仗着人多瞎起哄，跟在后面打两下黑拳，真要单打独斗是从来没有过的，后来他是一点不怕这种场面，哪怕1vs2他也不怂。 第二百九十四章 邀请 他因为之前吃过了，在饭桌上只吃了两个自己刚买回来的冷馄饨，然后就去院子里拿上狗绳准备遛狗。带着两条兴奋的爱犬刚出院子，就看到韦东从弄堂口进来，大概是刚从机场回来。于是两人就站在弄堂口说了一会话，只是架不住两条狗既然都出来了，哪里等得及一直站着不动，不停的耷拉着舌头，呜呜咽咽的扒拉着蒲素的裤腿，没办法蒲素只能带着它们往既定路线去散步，而韦东也跟着一起，边走边说。 一路上韦东也说了一些心里话。他在这个圈子里交际其实很广，这一点蒲素有体会。就以前败家，搞垮两家外资公司花下去的那些钱也足以让他交到不少朋友。别看他在沈云以及大哥面前一点声音没有，其实在外面他还是有点排面的。 大概最近他一个朋友，要给他介绍一个大连人，那个大连人也是业内人士，勾搭了一个香港公司，双方准备合资在桑海开个办事处，要找个业务经理，首席代表人选已经有了。所以他过几天等大连人到了桑海见个面以后，如果没问题就要跳槽了。 韦东能力是有的，当然不多。但是他英文基础不错，而且操作流程都懂，好歹也干过两家公司的首席，管理肯定谈不上好，否则也不会干一家倒闭一家，但是肯定比不懂的没干过的能忽悠，因此蒲素也觉得他面试成功的把握很大，毕竟原本新老板就是他朋友介绍的，也好说话。原来的环境，很多都不是什么hr人事部门招聘，大多数都是朋友托朋友介绍。其实就算现在很多地方也都一样，有朋友靠谱的人介绍的，可以免掉很多程序，只要看上了，什么都好说。 蒲素因此问了他不少问题，得知蒲素很有兴趣以后，他也有点想表现。干脆跟着蒲素遛完狗，跟着一起进了浦园，在蒲家吃了点剩菜剩饭，然后坐到客厅，拿着纸笔，详细的写写画画把这个行当的基本流程和窍门都写了出来。 蒲素一边看一边问，最后发现确实是没多大来去，这个行当和他之前想的一模一样，操作没啥难度，找两个会用打字机打字的就行，打打提单。而公司名字和提单抬头如果不挂靠别人的，自己完全可以找印刷厂按照模板印刷，而专业难度，说的不好听，只要看得懂提单上那些英文项目就足够了。 赚钱的点，通俗说就是低买高卖。当然还有拿不出手的一些窍门，韦东也都说了。比如泡货和重货一拼以后，可以最少节约百分之50运费，但是客人那里是一分钱不少收，还有用修正液涂改原始提单的体积重量，这边开发票把价格加上去等等等等，各种入流不入流的方法韦东都说了个差不多。 关键是在于订舱的价格，当然长期在航空公司包板包舱位那价格肯定便宜，但是风险很大，一旦自己的货物装不满，也是按照协议付费。比如每个航班包5吨的货物舱板，但是实际上这个航班自己只揽收到两吨的货，剩下的三吨，如果从同行那里无法调剂到货物补上，那么就只有自己吃进。所以不是实力很强，对自己销售揽货能力很自信的公司都不敢这么做。因此大部分的国际货代都是从这种公司手里拿到他们放出来给同行的价格去揽货，再通过他们去航空公司订舱。前面那种公司叫一代，也就是一级代理，而大部分的公司被叫做二代，也就是二级代理。 蒲素肯定是做不了一代，一代当时的资质要经过部里批准，这种国际运输业务不是简单找个人就能弄下来的。而且对仓库和办公人员，报关员等等都有明确的要求，一定要达到那个规模才可以，简单算算没有几千万是做不成的。 所以蒲素如果以后要做，也必然是二代。二代能生存下去，靠的就是从一代那里拿的价格，如果一代愿意把成本价共享，那么毫无疑问在所有二代里就是最牛的。因为底价是一代的价格，无论如何轻轻松松也是能赚钱的。而且和一代关系好，优势还有很多，比如舱位紧张爆舱时，把你的货排上去飞走，无疑对客户来说你在他心目当中也是个有办法的公司。 帮韦东介绍这个新老板的朋友，就是个一代的销售经理。据韦东说，这个人和他很多年的关系了，蒲素觉得应该也是，愿意在韦东落魄时帮他介绍工作，给他机会应该也是个不错的朋友。 这时候孙莉回来了，到客厅和他们打个招呼，问问有什么需要，结果两人有烟有饮料，啥都不要。于是她自己去厨房吃了点东西，然后就上楼了。 接下来蒲素和韦东又聊了一会，时间已经不早了，看到孙莉也回来了，韦东这个人也识相，就准备回去了。走前和蒲素约了过几天面试要是成功了，给他介绍他那个朋友一起吃个饭。 不过韦东为难的是，就算那边顺利，他可能也不能很快辞职。蒲素知道他在大哥那边挪用了公款，这时候看他打定主意要跳槽，送他出门的时候也没忍住，和他说了，自己已经帮他把钱还掉了。 这种话原本蒲素不想讲，一说出来韦东肯定尴尬。但是既然他现在有了好的前途，他也不想因为这点小钱捆住了他的手脚。今天说出来以后起码韦东可以轻装上阵毫无顾虑了。 果然蒲素话一出口，韦东就非常尴尬。他知道蒲素已经知道了他那些事了，甚至知道的比他想的还要多，面色很是复杂。最后站在门外，他对蒲素说了声谢谢，并且表示那个钱他一定会还的。 蒲素笑了笑拍拍他，表示让他不要有这种想法，大家是邻居也是好朋友，这些事帮忙是应该的。并且和他说以后没事了，多来家里坐坐，自己还要和他学些东西。韦东这时候也缓了过来，很是潇洒的点点头，然后声影在弄堂里夜色中很快消失不见。 这个弄堂里年龄差不多大的孩子里，蒲素也就看韦东觉得能交往，还有隔壁院子那个比他们大几岁的那个做海运的，不过交往不多，看起来那人也是年轻有为的样子。其他的就很一般了，比如付学东他们，看着也没什么出息，都属于七十二家房客里的那种，层次和他们居住的地段并不匹配。 把铁门关好，带着两条爱犬在院子里巡逻一番后，他上了楼，孙莉已经洗完澡，在看着什么东西。看到蒲素上来以后，把手里那张表格递给蒲素。蒲素一看是个邀请函，很制式的格式，大概意思就是孙莉的期末设计作品在专业里拿了个什么奖项，学校很重视，下学期可以作为交流生去法国巴黎一所大学去交换学习，全额奖学金，等于学校出钱让她留学一年。 蒲素看了以后先是很开心，觉得孙莉确实学有所成了，他压根没想到孙莉能达到这一步。但是看孙莉的表情不是那么高兴，她其实今天从上午去学校拿到这个邀请以后，导师和校方都找她谈话，从学校出来她就一直纠结到现在了。 她内心是一点不想去，这个人人羡慕的机会，她根本无所谓。她怎么可能离开蒲素一个人去欧洲首先是舍不得蒲素和家人，再就是害怕，之前她也没出过国，一下子要出国，还要去那么远，而且法国那个地方，就算她英语有点初级的基础，但是和法语是一点不沾边，完全零基础。 所以她和蒲素说自己已经决定了，放弃不去。反而蒲素劝了几句，出国进修机会难得，巴黎这地方应该是学设计最好的地方之一，反正就去一年，很快就回来了 不说还好，蒲素提到这里，孙莉马上有话说。蒲素听了觉得孙莉说的也有道理，她就是因为只去一年，所以才坚决不愿意去。一年能做什么时间大部分用来学语言了，而且法语在当时也不像英语那么有用，这么短的时间，恐怕语言还没学好就要回来了，话都听不懂还能学到什么东西 后来蒲素觉得孙莉既然想好了，他尊重她自己做出选择，毕竟他也舍不得孙莉出去。自己哪里敢去办出国这种事，不然陪她去看看也好。其实他就算能出去，陪着她也没多大用，语言一样不通，除非花钱找个翻译天天跟着去上课。 只不过这一次的事情，孙莉虽然拒绝了这个机会，但是在她心里已经埋下了日后出国进修的种子。其实就连蒲素都有了心里准备，在日后孙莉要去美国时他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当然，这是比较后面的事情了。现在这个时段离真正发生还早着呢。 房间里光是讨论这事情，两人就花了不少时间。蒲素感觉今天这一天自己就是在和不同的人说话。上午和郭娟，下午和翁微微，晚上先是韦东，现在又是孙莉。以至于他后来也懒得再动口舌，听着孙莉换了个频道，说起仓库的进度，耳朵里听着她说，脑子里想象着现在的样子，不知不觉竟然就靠在孙莉旁边睡着了。 第二百九十五章 变化 夏东娜这种女人在蒲素看来其实是个非常不好对付的那一种。当然，这和他们之间第一次见面就注定不可能有男女关系有关。 第一次见面他就是作为仇子英的男人或者说是朋友的身份出现，而他身边带着的阿豪在那种情况下显然是配对给她的。 否则那么老远，还堵车跑来带她吃饭干嘛这种事情都是不用说就明摆着的。 在蒲素眼里看来，夏东娜就是属于那种老吃老做，见惯了世面，而且很有城府的那种女人。只不过她内心的小宇宙也绝不是个好脾气的人，当天脾气发作和仇子英通电话的时候已经暴露了她自己。 当然蒲素和阿豪都当做一无所知。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那天连续打电话催促已经让他们非常的反感。 作为阿豪是抱着开荤的念头想搞定她，而且她这样的女孩确实很有魅力。带到哪去都可以说是弹眼落睛，非常引人注目。 夏东娜的身材和身高不用说了，比仇子英矮一点，差不多178，身材比仇子英发育的好，更有女人味道。一头短发，配上当时不多的小麦色皮肤，五官明媚，十分的健康和青春。 只不过蒲素觉得她很有点滑头和世故，他一直对自己很自信，但是因为两人从开始就没了化学反应，现在夏东娜在他面前表现出的心态，连他自己也觉得很难搞定。 所以，他认为阿豪要是不出重手恐怕不行。今天的大哥大算是加了分，但是直接想搞定她，蒲素觉得阿豪也不怎么有把握。 从酒廊出来，各自回了面对面的房间，夏东娜还想跟到蒲素的房间里和仇子英说话，被蒲素撵了出去。夏东娜气的在门口说，“仇子英，那我等会回去不喊你了。” “嗯”仇子英在门里怯怯的回了一句。 然后蒲素就从猫眼里看到夏东娜气呼呼的转身进了阿豪的房间。 “你那个朋友，豪哥，不会对她” 仇子英有点担心她的队长，问着蒲素。 “她不用你管，哪里有那么好对付，我看啊，阿豪弄不过她。” 蒲素说的是实话，夏东娜这样的女人，阿豪在她面前弱势，要不是看他出手比较大，根本现在就不会去他房间。 “我觉得豪哥配不上娜娜，娜娜不会喜欢他的” 仇子英虽然担心蒲素生气，还是坚持着说了实话，毕竟是个小孩子。蒲素认可她的观点，但是觉得不重要。阿豪要她喜欢干嘛人家在香山也是活的潇洒的很，家里又不是没老婆。 夏东娜这样的女孩，无非就是难弄一点。最后关键还是出手重不重的问题，阿豪拿下她的决心有多大而已。 再说阿豪现在也有优势，在波特曼趁着夏东娜喝多了，虽然当时没有得手，但是动手动脚的肌肤之亲也还是有的。所以两人之间多少也算是有了亲近，算是开了一个好头。 接下来房间里，蒲素和仇子英去洗了澡，然后又缠绵了一会。对于蒲素来说，这一次的体会只能说比上午强一点，距离享受除了心理上，生理上则真的一点都没有。 这个月16号写的田园女权那一章被屏蔽，等于作废，这个月等于又是白写。问题是现在上面的尺度到底是怎么个尺度，我们搞不清，哪个能说哪个不能说，完全没法弄。地名我都是虚拟的，基本不涉政，也不开车了，讨论了下社会现象也还是不行 过了一会，蒲素主动叫仇子英起来，准备送她回家。反正明天两人有个小窝，不在乎这点时间。没必要等她爸爸再来电话催她回家，到时候搞的又不好看。 仇子英虽然舍不得，但是也知道蒲素说的有道理。然后两人开始收拾东西，买大哥大有个大盒子，里面有充电器和一块备用电板，她的包里放不下。 而且大哥大绝对不能让家里发现，所以最后这些东西都放蒲素车里。只带个电话，关机回去。明天到了太子公寓开机，等蒲素找她时打她电话。蒲素特地和她说了，以后没大事，别打他电话。 他知道这么说很伤小姑娘的心，但是不说担心她搞不清楚状况，给孙莉发现就不好了。话说出口以后，看到仇子英的表情黯然，他也觉得自己有点过分，只能抱了抱她啥都没说。 事实上仇子英现在要是提出和他分手，他是100个同意。滋味尝试过了，征服欲满足了，对他来说，现在只有所谓的“责任感。” 只不过他也知道，所谓的责任，就是在以后物质上对她进行必须的满足。至于其他，比如感情上的倒不是他不能给，而是根本就没有。 哪能有什么感情尽仅仅认识没几天，而且年龄相差这么大。36岁的和46岁的大概有共同语言。6岁的和16岁能聊什么同样，16岁的仇子英和26岁的蒲素也没啥好聊的。 仇子英最多说说模特公司里认识的几个人，而蒲素则是听她说，自己的事情没一个对她胃口，这就是代沟，他能理解她，因为经历过，所以起码可以倾听。而对仇子英来说，蒲素的那些经历或者现在发生的事情就离她太远，所以蒲素压根不说。 他要还是和以前在南州一样，像这样的事情就像是舞厅里勾搭了一个妹子，完事了就开始闪人了。就算对方打b机找自己，也都是借口不见面，时间长了自然就过去了。 他现在当然和以前不一样。首先经济能负担得起，也不想事情做的那么垃圾。仇子英提出想搬出来，他不是没考虑过后果。只不过刚刚得手，就拒绝她提出的要求，感觉会伤了小姑娘的心。 所以才带她去租了房子。其实他心里有数，自己那里不会多去的。这几天仇子英在兴头上，自己就这么敷衍着，时间长了慢慢疏远就是了。 他这已经算是有良心了。大把的男人花言巧语好不容易得手以后，都是立刻消失。他心里也清楚，仇子英这样的姑娘，放到社会上不用几天就会有其他男人追求，刚开始她大概还心里放不下，时间长了，那些男人总是有办法敲开她的心门，钻进去的。 就和他对别的女人一样。捕猎者和猎物之间的关系，捕猎各有各的套路，他不敢说自己的方法最有效，大家都是凭本事吃饭，他不认为自己就是无可取代的那一个。 当然，孙莉必须是这样，只能有他一个，决不能让别人染指。另外还有郭娟，谈恋爱一定要征得自己同意，其他的根本无所谓。陆美婷，张妮娜，甚至仇子英，以后跟了谁他都无所谓。 甚至仇子英要是现在告诉他想和别人在一起，他绝对是立刻觉得解脱，马上可以交接。下午租的房子可以无条件赠送，当做他们的爱巢。 他想的这些，仇子英当然想不到，小姑娘虽然因为蒲素有了正牌女友而时常感到不爽，但是蒲素作为生命里的第一个男人，她根本想不到那么多，而且毕竟年龄太小，哪里有功夫想什么将来。 她只知道现在自己很快乐。蒲素满足了她一切少女的梦想。豪华的跑车，奢侈的商场，城中最大牌的酒店客房和之前没有品尝过的美食佳肴。甚至于连大哥大这种，自己爸爸好不容易才买下来的东西，蒲素都不用付钱，朋友就帮着付账买了。 以前限于家境，明明知道自己有着万里挑一的身材和容貌，却穿着和大多数同学一样的衣服，甚至还不如。因为过高的身材，市场上很少有合适的尺码，尤其是那些流行的廉价服装。 现在她身上穿的一套，比她从小到大一辈子加起来的衣服都要昂贵。虽然回去骗家里人是厂商赠送，但是她心里清楚，穿上这样的衣服，自己感觉都明显不一样，就和走在t型台上差不多，感觉到哪自己都是目光的焦点。 虽然以前也是这样，她这样的女孩子，从开始长个子开始，到哪里都会有异样的目光吸引到自己身上。只不过那时候的她很不自信，越是成为焦点，就越是担心哪个线头被人看到，被别人看到衣服染色不均，或者哪里有掉色这些被人看出来。 她虚荣吗当然有点，可是又有几个女孩子不这样想呢蒲素阳光，帅气，而且多金、慷慨，和这样的大男孩在一起，她完全心甘情愿，不觉得自己哪里有委屈。 模特公司里姐妹之间互相叫着一起去吃饭，她当然也被叫出去过，只不过大多数都是老男人，起码是她的叔叔辈，她当然会觉得没兴趣。而年轻一点的和蒲素在一起简直没法比。 蒲素开的车在桑海，她也只见过一辆，到哪里都是焦点，第一无二的拉风。所以，坐在副驾驶里的她，也非常骄傲，看着路人投向车里的眼神，她的感觉非常好。 出了希尔顿，蒲素开车送她回去，到了离家不远的附近，她要蒲素停了车，她不舍得不想回家，还想在车里和蒲素多待一会。 今天的她和昨天的已经完全不一样了。自己做了女人，而且还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家”，这都是她早上出门前没有想过的，只是一切那么突然，又都那么自然。 在她接触到的这些女孩子里，基本都是有一些阅历的，因为个个人高马大，都是早熟的那一类，差不多个个都有经验，很多比她还小就已经发生了。所以她早就明白，女人总会有第一次的，只不过那些姐妹们，大多数都后悔。今天自己给了蒲素，仇子英觉得自己不会后悔，在她看来，蒲素是最适合自己的那个人，而且她觉得这辈子都不会再有其他男人能让自己这么喜欢了。 车里，蒲素今天的心态和昨天也是截然不同，只不过和仇子英恰好相反。相对于仇子英对他的眷恋，他只想着让她赶紧走。 没有感情的交往，只能是这样。也不是说已经开始讨厌起了仇子英，只不过觉得两人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了。 和孙莉以及郭娟在一起时，自己就没这种念头。因为自在，想干嘛就干嘛，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而和外人，比如仇子英这样，虽然仇子英把他当做了最爱的男人，只是在蒲素这里还是把她当成外人看待。 时间短还行，凑合着应付，时间长了就会觉得疲惫感到很累人。 人和人之间，要么爱，要么恨，或者冷漠无视，要找到持久的平静的感情是多么的难。大多数爱恨以外的交往，都是泛泛之交，因为不能深入，深入了很容易彼此生厌。甚至于很多的恨，原本就是因为爱而起，这一切都是因为深入。 车里的仇子英没有感觉到蒲素的情绪，兀自展现着自己的情感，搂着蒲素不停的想要和她亲近。女孩子一旦动情确实是这样，其实并不是身体上的需要，而是感情上怎么都绝对不满足。 此刻的仇子英恨不得把蒲素一口吞下，然后带回家里，在自己需要的时候再把他放出来陪着自己。她现在那么固执地索取蒲素的回应，以至于满眼含春，犹如水波荡漾，大概是因为她潜意识里也知道，爱情会很快消逝的吧，就像青春一样。 “好了，好了，你先回去，明天我们陪你把那边收拾妥当，只是怎么和你爸爸妈妈交代，你要想好了再说。” 蒲素挣扎了一下，坐直了身子，看着仇子英说道，这显然是一个拒绝亲热的姿态。 仇子英当然感觉到了，她只能低着头说了一声“哦” “要我再往前开一点吗” 蒲素问道。 “不用了，我就在这里下车。” 仇子英有些难过，理了理头发，拿起了包打开了车门。 “明天晚上我们在那边做饭前，我做给你吃” 身后传来她心爱男人的声音。 仇子英不敢置信地回过头去，先是惊怯地微微张开了嘴，然后，嘴角弯成了月牙，眼里有泪光，是只有面对着最深爱的人才能从心底绽开的笑容，仿佛在说，“好的呀，好的呀” 第二百九十六章 布置 电脑是昨天就送到了，原本搁在办公室地上，现在家具摆好了郭胜就开始接线安装电脑，电脑是他采购回来的，整个公司就算他比较懂。 休息区外面是个类似开放式咖啡厅的大堂，然后里面有个小间，可以私密的谈点事情。这是蒲素要求的，万一来了两拨人，有时候要谈价格这些，都混在一起不大好。 而且外面还有个开放区域，对着鱼池，空旷的一块地正好可以看到后面排开的汽车展示台和停车场。考虑到现在顶棚掀开上面太阳比较大，蒲素还准备在外面这块地方在安装两个墨绿的棚伞，下面摆两个小桌子，喝喝饮料看看车应该还是不错的。 他想好了，以后阿豪来桑海，就在这里和他谈事，省的再去太子公寓，和那边纠缠不清。而且阿豪也算是有个办公的地方，他也不需要办公室，来了就坐在沙发上喝喝茶，他真要是想要一间，那就休息室里面那间给他，或者干脆再给他盖一间。反正工人砌砖头速度快的很，天就能搬进去了。 想到这里他给阿豪打了个电话，那边正在机场，阿豪刚准备要把电话给仇子英，让蒲素制止了。电话里蒲素告诉他，等来桑海时候，自己带一套他喝茶的装备，地方已经给他安排好了。那边阿豪听了也很是期待，连连说要不了几天就回来了。其实他是舍不得夏东娜，夏东娜今天回桑海，他是恨不得跟着她一起回来，但是有大事要办，他也是没办法。 中午郭胜叫的对面饭店送饭，不管在搬货的工人还是老板以及老板娘，统统吃的一样，五块钱标准。一块用木榔头敲的看上去很大，其实薄薄的一块大排，一个塞了很多面粉的狮子头，另外一个炒青菜还有一点豆腐皮，算是两荤两素。 蒲素其实并不是很挑嘴的人，确实他挑食，很多东西不吃，但是他并不是只能吃好的那种人。像这样的盒饭，他也吃的有滋有味，满满一盒饭都吃光了。 工人东西搬好，顶棚试水没问题，这边就离场了。孙莉在忙着调整位置，把东西摆放的尽量合理。看着明亮的仓库，蒲素有一种变废为宝的欣喜心情。身处里面，完全不会想到是在一个仓库里。不管是空气还是采光，都让人非常舒服。新做的地坪看上去一层不染，哑光的特性，在太阳下吸收着阳光。 蒲素从保险柜里拿出车钥匙，这个保险柜原本是放在值班室里的，现在搬到了郭胜的办公室。所有的车钥匙都在里面，以后陆续进来的都一样，钥匙上用不干胶标签做好编号，根据车位编号标注好，一点都不会乱，买家买了以后撕掉就行。 因为郭胜负责保管，所以他也没办法迟到早退。而且每天要来上班，如果他不在，别人拿不到钥匙也就没法给客人试车看车。 谁知道他装好电脑后拨号上网，痴迷冲浪，他好几天干脆就住在仓库办公室里，根本不回家。以前姐弟两一起住的那个两室一厅的房子，现在等于是他的了，郭娟搬到大房子去了，早不和他一起住了。所以好一阵子都没人发觉，直到仓库电话账单来了，郭娟一看就皱起了眉头，账单一个月5000多。开始以为是谁用公司电话煲长途电话粥，然后一查才知道，都是拨号上网费。 郭娟也不废话，直接从他弟弟工资里扣。郭胜到也不抵触，依然故我、拨号依旧。大不了从他工资里扣，千金难买他愿意。反而蒲素和郭娟说，算了算了，这些费用公司出算了。当时没光纤宽带，而且没有包月，拨号上网的费用确实是太高了。 郭胜其实还是很负责的，比较听话，而且这也不算不良嗜好。换了蒲素要是没人管，肯定做不到他那样。很少喝两口酒，不抽烟，对女孩子貌似也没兴趣，就玩玩电脑在蒲素看来还是好学的表现。 蒲素拿了钥匙挨个开了车门打火发动，发现仓库里原来阴湿，有的皮椅和方向盘都发霉了，卖相非常差，简直看了触目惊心。车子发霉，谁敢想象 拿了抹布擦了一下发现能擦掉，但是这是细致活。想了想，蒲素又给房东打了电话，叫他过来一趟。仓库里原本泥瓦匠这些伙计，都是他们找的人，蒲素算是带动了就业，所以对蒲素这里印象也很好。 很快房东过来，蒲素说让他找几个干活麻利爱干净的妇女来，等会让郭胜去买一箱碧丽珠，就是专门擦拭高档家具和皮具的那种喷剂，让几个妇女仔仔细细给车辆清洁，一辆车给30，丑话在先，干的快没关系，但是擦不干净，这里验收不通过不给钱。 这种事情在房东看来，自然又是好事，连忙眉开眼笑的答应了下来，然后回去叫人，最后来的都是他老婆和家里亲戚，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房东去喊人，蒲素让郭胜去买回来工具和碧丽珠，又买了打蜡拖把和车蜡。然后看着几个本地阿姨热热闹闹的开始干活。蒲素有要求，需要用牙刷仔细一点点的刷，这是个细致活，没啥技术难度，就是要细心。 现在展示厅搞的这么像样，但是车子本身不过硬，蓬头垢面的怎么行打铁还需自身硬，把车子本身的卖相提升才是硬道理。 接着蒲素让郭胜等会负责验收，没弄干净，没擦到的地方坚决要返工。另外让他以后制定规章，四个销售，每天早上来了，第一件事就要给车子掸灰，然后按时打蜡。 马上要来的四个销售到岗以后，坐在这里根本不用像以前那样，每天要出去跑，安排她们在仓库里做些这些事也不算为难她们。比以前要轻松多了，可以预见的是，收入肯定要比原来高。而且蒲素也不怎么来这里，来也不管她们，不像是之前和郭娟在一起，郭娟冷着脸成天像是个恶霸在公司里观察着一切，导致她的人缘和口碑可真的不咋地。 安排好这些，蒲素等孙莉忙差不多了，让她和自己去花鸟市场，买点鱼再买几笼鸟过来。他没开车，要是开车早自己去了。仓库的车都在清洁擦拭，他也不想再开了。 结果两人开出去，顺着公路往市区开，就看到一条小路，路口有个木牌写着“苗圃”。蒲素让孙莉拐弯进去看看，土路崎岖不平，开到很里面，才看到一扇铁门，和几个简易的铁皮棚子。有人从铁棚子里出来招呼，听口音是刚波人，和孙莉妈妈娘家的口音很接近。 蒲素是一时兴起要来看看，往里面走了几步，有点失望，好像都是稀稀拉拉的小树苗。不过再往里就看到几棵大树，包括一些海棠花，树干都很粗了。还有一排桃树，还有桂花，总的来说品种不多，主要都是行道树种，大多数都是市政用途，像法国梧桐这种，总不见得栽到仓库里。 海棠花蒲素在当兵的地方，见到不少，春天盛开的时候，非常好看，成规模的话，白海棠的美观度比樱花丝毫不差。蒲素问了下价格，结果大概是看到他和孙莉年轻，有开车进来的，所以张嘴就胡乱报价，蒲素听了扭头就走。结果那个刚波人，赶紧圆着话，说是树龄长，不容易 非要拉着蒲素再看看，价钱能商量，多要更便宜。蒲素说，最多要两棵，而且不知道在仓库里能不能种活。一听要栽到仓库，那个人立刻面色难看起来，他就是再想做这笔生意，那种暗无天日的地方，他也知道无论如何是种不活的。 不过蒲素接着补充，上面透光顶棚上是玻璃，他立刻脸色又好看了起来。信誓旦旦的说只要能晒到太阳，定时浇水，他就保证一定成活。 听他这么说，蒲素和他说包活才行。那人表示没问题，最后蒲素选了一颗海棠，一颗桃树，再多也载不下，两棵树确实不小，树冠都有三米左右，好歹说到五千元两棵，包送货包栽种包成活。，蒲素付了500定金，让他挖出来，明天送到仓库地址，然后就带着孙莉继续去花鸟市场。 他在浦园里买的树现在长得也很好，不知道今年冬天，柿子树会不会结果。仓库里栽树的话，棚伞都可以省了，直接坐在树下感觉会更好。 这次花鸟市场他们去的虹井路那里的花鸟市场，买了二十一条锦鲤，其中11条大的日本名种“红白”，还有十条买的都是体型小的，反正以后自己慢慢养，锦鲤价格真心不便宜，饲料还是专用的鱼食，为了它们颜色更正。买好鱼他们没急着要店家充氧气装袋，转了一圈没找到有卖芦苇的，只能先买了六棵睡莲，把根茎包好以后，还买了了一袋干塘泥和六个花盆，才折返回去拿着锦鲤赶紧回到仓库。 第二百九十七章 好心情 回到仓库，蒲素先把锦鲤下了鱼池，再套了花盆把睡莲放到池子里，这些事都是孙莉和蒲素两人一起弄的。忙活了半天，鱼池弄好之后，蒲素觉得不行，他不大懂大池子养鱼，刚才忘记买氧气棒了，他害怕氧气不够，别明天这些鱼全翻肚子了。其实另一方面，这个鱼池挖了有三十个平方，这几条鱼下去完全看不见。他还要去再买鱼回来，完全没考虑自相矛盾。 于是他让孙莉在仓库里忙活，自己开着孙莉的车子回到市场，又买了68条鱼，不光是锦鲤，金鱼也配了一些。然后又买了台大功率潜水氧气泵回去，把鱼放下去以后，接好线放到池子里，这才放了心。不过电线拖在地上很难看，反正要挖树坑，干脆蒲素找来泥瓦匠开了个线槽，把电线埋进去重新铺了水泥。 接着又和孙莉两人一起选了地方，安顿明天那两棵树，招呼工人拿着空压机挖了两个一个立方的树坑，就等明天树来了，可以直接种进去。现在工人挖坑这些活，也都是电动工具了，要是以前像他当兵那时义务植树时候靠着铁锨干活，别说挖鱼池，就是挖树坑也很费事。 这两棵树的位置就在休息区边上，顶上都是玻璃透光，日照绝对是足够的，整个透光的区域，包括鱼池在内，里面的睡莲也在阳光的照射下，只不过这个时候估计来不及再开一轮莲花了，大概要等到明年。 当时在市场买了鱼着急回来，没来得及买鸟，蒲素决定明天和老蒲还是去将印路市场去看看，其他的花鸟市场规模和将印路比起来还是差了太多。 现在的仓库，除了两个大坑显得比较难看以外，已经很像样了。鱼池里放下去的鱼，已经不算少了，可在边上还是一条都看不见，蒲素准备明天带老蒲来看看，到底怎么弄。 忙活了半天，最后和孙莉坐在休息区的软牛皮沙发上歇息了一会。想喝饮料，可是这里啥都没有。于是把摆弄电脑的郭胜叫来，让他明天去秋香花园找前台文秘，把那边休息区里的咖啡机和饮料、点心都怎么弄的记下来，按照原样这里放一套。冰箱和咖啡机这里都没有，连水壶都没有，都是必须要买的。 而且这里不像是秋香花园，那边几乎没人去，休息室的主要功能要让员工休息放松，喝喝下午茶的地方。而这边来看车的客人不会少，而且既然是要来看车，那些客人的档次也不会低。所以蒲素特意关照郭胜不管咖啡还是茶叶，包括饮料都要买最好的，让文秘陪着他一起去买。他是这么想的，与其拿出劣质的东西招待人家，那简直还不如没有。甚至外烟和中华都让郭胜各买几条放在休息室里，平时拆散了装在烟筒里放在茶几上，随便客人取用。其实花不了几个钱，却让人家感觉这边很到位。 孙莉这时候提出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这边原先是公用的一个卫生间，蒲素进去过捏着鼻子快速解决就出来了。孙莉也进去了，不过在门口看看就退回来了，一直憋着。环境可以说是污秽不堪，气味熏人，其恶劣程度无法用语言描述，想想就倒胃口。 仓库分两边，蒲素租用的这一边，都是空的，所以他目前可以随意扩展，而对面那一排是几家仓库，有物流公司也有日化公司。那些粗鄙的仓库工人，原本大多都是民工，这没办法，习惯就如此也不讲究。以后这里四个销售在这里正常上班，那种环境绝对是受不了的。而且有客人有着需求，也没办法带他们过去。 蒲素想了想，今天就算了，等会准备回去了，明天过来时再和房东谈谈这事情。这不是小事，他目前是想让房东给他单独弄一个卫生间，其实只要接上排污管这事并不复杂，哪怕费用他这边出都行。 等到天黑了，高峰期过了蒲素才和孙莉回家，半路上原本想去孟菲斯吃顿饭和丈母娘聊聊再回家，结果孙莉坚决反对，她心里还是有点怕她妈妈的。其实蒲素是想吃咸鸡了，桑海的脆皮咸鸡好吃的很，皮下居然还有冻，说是咸鸡其实并不是太咸，不管下酒还是过泡饭都很可口。 于是半路上，两人绕到菜市买了一只咸鸡和一点熏鱼，阿嬢喜欢吃熏鱼，家里原本每天伙食就不错，今天忙了一天，而且看着仓库的变化，心里也很开心，晚上蒲素难得想在家里喝点酒。 到了家里两人先去洗澡，然后换了居家睡衣，清清爽爽的下楼到餐厅吃饭。餐桌上有油爆虾和炒鳝丝，老蒲一边吃一边说这虾卖得那么贵，远远没有他在南州钓上来的好。老蒲说的钓虾那一次蒲素记得，有一阵子老蒲酷爱钓虾，用单位里发的劳保口罩拆了，找裁缝做了十来张虾网，架子是用钢丝弄的十字交叉张开，平时可以折叠。然后虾网上面有泡沫浮标，放下去以后在竹竿上固定一个钩子，然后勾住浮标就捞上来了。诱饵都是在菜场买的黄鳝骨头这些，划鳝丝的刷下来的骨头是小贩不要的，老蒲弄回来绑在虾网里就是诱饵了。 捕虾需要晚上进行，那时候蒲素上小学，暑假跟着老蒲骑车到了几十里外的郊区池塘，帮忙下网，顺着池塘一路摆放，然后回过头来就可以捞起虾网里看看有没有收获了。 蒲素现在还记得那一次跟着老蒲去钓虾，是他凭声第一次看到萤火虫。郊外的晚上，田埂边池塘周围星星点点的都是萤火虫飞舞，就和书本里看到的描述一模一样。不，比任何描述都要生动，就像是自带荧光的精灵。 小蒲素那时候可没有什么保护生物的意识，萤火虫很好抓，只是抓到掌心里看似乎觉得并没有它们飞在空中那么好看。于是第二次去的时候，他带了一个透明的有机玻璃药瓶，抓了几只塞在瓶子里，想带给姐姐看看。甚至还特地在药瓶盖上用针头钻了好多洞眼好让萤火虫透气，只不过第二天想给蒲泓看新鲜的时候，还是发现都死了。 有一次老蒲单枪匹马去了很远的地方，第二天上午回来带回来二十多斤河虾，非常的肥硕，天热没法储存，给外婆和几个嬢嬢家都送了不少，家里留下的也都做了油爆虾，一个个都鼓鼓的，肉头非常厚，而起个头很大，在以后这么多年里，蒲素再也没吃过那么好的河虾了。 那一次家里连着吃了几天油爆虾，不知道是过敏还是心理作用，全家人吃了第二天都觉得耳朵痒。所以那一次钓虾的事情，全家人这么多年都还记得。 老蒲一说，蒲素就接话承认，确实那一次父亲钓的虾没话说，梅芳也跟着附和。结果老蒲心情也就无法形容的舒爽，破天荒倒了点啤酒，装模作样陪儿子喝一点。 一说到小时候事情，孙莉再一问，蒲素的话也停不下来。蒲素回忆，老蒲那时候到水库夜钓，在大桥上往下放鱼线，白天要蒲素去草丛里给他抓蚂蚱和油葫芦当诱饵，据说是要钓水库里的白丝鱼。大桥离水面大概有二十米，水库鱼大，担心脱线，老蒲还特地准备了几十磅的鱼线和大鱼钩。傍晚和蒲素骑自行车从家里出发，然后天黑了到水库桥上，桥上两边有很多夜钓爱好者，选好一个地方下好鱼饵把钓竿固定好位置，在鱼竿顶头栓一个小铃铛，如果有鱼上钩，鱼竿晃动就会响铃。 弄好这一切，爷俩铺一块塑料布在桥上。老蒲带了水壶和点心，还有毯子，蒲素想睡觉就随时可以睡。蒲素先是到处转转，看看人家的装备回来再和老蒲汇报，然后一直也等不到响铃，慢慢困了也就睡着了。 等到半夜，警觉的蒲素听到响铃，老蒲正忙着收线，结果就听到“咚”的一声，半空中大鱼还是脱钩了。爷俩都很沮丧，尤其是蒲素。那么大的动静，在他看来无疑是一条超级大鱼。这正应验了那句老话，“跑掉的都是最大的”。不管是抓蛐蛐跑掉的还是钓鱼脱钩的，在蒲素这里貌似没抓到的永远都是最大最好的那个。 认真说起来，老蒲的这些爱好也间接影响了蒲素不少地方。小时候早上跟着父亲去遛鸟，帮父亲抓皮虫喂鸟，天热了跟着父亲去钓鱼，在瓜农那里买西瓜，直接在瓜田里吃瓜的经历都是老蒲带给他的。有一次，爷俩钓鱼回家的路上，在瓜田里吃完瓜老蒲骑车，小蒲在后座看着父亲的背影，老蒲一边蹬着车子一边让小蒲以后要听话，好好学习，有一刹那，蒲素真心有种莫名的感动，暗暗告诉自己以后一定要好好学习，不要辜负了老爸。只不过，这只是当时的感动，一回到学校，和那帮同学混在一起，他马上全都忘记了。但是那一刻父亲给他的触动和感动，哪怕几十年以后的现在，他却一直记得。 第二百九十八章 回忆 平时在家里，蒲素难得喝酒，就算喝也喝的不多。只是今晚，蒲素喝了不少，大部分都说的小时候的事情，难得的是孙莉也是南州长大的，很多南州的地方和事情说起来都有共鸣。如果换个桑海女孩子，蒲素估计就不会说了，根本没这兴致。 当然，孙莉的童年和少年生活跟蒲素没法比。蒲素可谓是精彩的、叛逆的、冒险的青春，而孙莉确是循规蹈矩，一直是学校的好学生，而在她妈眼里，永远也得不到满意。蒲素小学时候曾经的记录是一个星期被请了三次家长，他起先当然拒绝接受老师的这个决定，于是到了课堂，老师让他回去叫家长，他干脆就出去玩耍，到放学时间再和同学一起回家。不过，他的隔壁邻居有一个就是同班同学，女的。虽然和蒲素关系很好，也知道这么做会给蒲素带来什么后果，但是老师要求她去蒲素家带话，她也没办法，所以蒲素是终究逃不过去的。 这里说说小学四年级蒲素在自然课上做的一件事，那是一次被请家长的理由。自然课老师脾气一贯很是不好，蒲素自然不服气，于是纠结了另外两个同学一起做了件大事。 上一节课课间休息时，他们把教师们虚掩，上面放了块木板，然后拿了班级打扫卫生用的塑料桶装上水架在上面，这个机关很明显，只要一推门就会被淋个落汤鸡。这还不算结束，蒲素和同学用纺织厂里薄薄的那种铁片，不知道哪个车间用的，不过他们很容易弄到。把铁片一折两，再用力对接上，就变成了“炸弹”，一触碰就会弹开，他和同学手里捏了两把，钻在第一排同学的课桌下埋伏，等上课铃响了，老师走进来，不光是被淋了一身水，哪个红色的塑料桶还扣在了她的头上，这时候蒲素和同学从课桌下钻出来，往她身上投掷“炸弹” 等老师反映过来，这场伏击已经结束，蒲素和同学各就各位在自己的座位上坐好了。慌乱之中老师也没看到行凶的人，问了几遍谁做的，没人说话，然后她愤然离开教室把教导主任和校长都叫来了。 然后班主任也赶来，先是让行凶者自首，结果没人说话。然后让班干部一个个站起来询问，让她们揭发，结果几个干部都不说。蒲素人缘还是很好的，而且特别是女班长，大概对他有点早恋倾向，就是懵懂中的那种，平时对他就特别关心。所有的班干部叫起来也没人指认，那个时候当特务打报告是为人所不齿的行为，尤其是当面告发，别看年纪小，但是都有是非观。 校领导到最后没办法了，把平时他们认为最老实听话的同学叫起来，一个个询问之下还是没人告发。到最后放学也不给回家，一个班都在教室里僵持着。天都快黑了，最后还是班主任说了，不说都别回家，等家长找到学校来再说。 这时候，蒲素也不是不讲义气的人。抱着好汉做事好汉当的想法，和同伙确认了眼神之后，还是主动站了起来投案自首了。和他一起冲出去扔炸弹的是另一个同学，而帮忙抬水桶上门的那个就是他现在失联的同学蒋俊 小学他上的是子弟学校，老蒲和他班主任认识，老蒲是文工团拉手风琴的，而蒲素的班主任是北京女知青，曾经也是文工团的。印象里这个班主任长的很像混血儿，而且令人惊讶的是，她因为下放的地方都是桑海知青，成天混在一起以后，这个北京人居然后来能说一口地道的桑海话。 正因为此，现在想想当年的行为可以说是十恶不赦，但是在那种情况下除了叫家长训诫以外，也没有更严重的处罚，要是现在，我想光是学校开除都算轻的，当场报警都有可能。毕竟讲起来都是一个单位和系统的，而且老蒲作为文艺分子，在那些文艺圈子里也有几分面子。 班主任是教语文的，她对蒲素是又爱又恨。这里不是自吹，平时作业都不做，要被老师留堂的蒲素，每次考试大多数第一，如果偶尔他是第二，那么第一只能是那个女班长。而且他写的作文在班级里都是作为范文，这里写完，老师就要在全班念出来的，尤其是作文，全校也没比他更厉害的。参加华东六省一市的小学生作文比赛都是拿的二等奖。 这还是他不用功，不是不够用工，而是几乎一点不用功。他玩心太重，而且讲义气。比如说，两个班考试，他的难兄难弟做不出题目后早早交了卷出来，在他的考场外面转悠，他看到了就不想做题，直接也要交卷出去和小伙伴玩耍，被监考老师制止都不行，心思早就不在了。 老蒲和梅芳一直不怎么管他，其实他每次吹牛作业做完了，只要他们检查一下就可以了。学校后来有规定，作业检查家长签字，蒲素都是第二天到了学校再写，然后模仿老蒲签名。因为要收作业上交，他赶时间写出来的字自己都不认识，班主任把他叫到办公室，前后蒙上，让他自己认是什么字，他自己都认不出来。 蒲家这个教育无疑是失败的，也是不可取的，不过也给蒲素的少年时期带来很多快乐。除了学习，蒲素什么都没耽误。该有的童真和少年时期的欢乐，基本一点都不缺。其实就说学习，那个时候真的是没想过考大学，家里没这目标，蒲素自己更没想过。所以他后来考上金融中专，其实已经算是万里挑一的好成绩了。不客气的说，在当时考上金融中专的难度比现在的普通一本也不容易。 饭桌上一家人都围坐着，哪怕阿嬢和梅芳不喝酒，吃完了也都坐在一起，听蒲素说话。小时候的事情，现在再提起来，哪怕是梅芳和老蒲笑骂他给自己添了多少麻烦，那表情也是笑着的。毕竟都过去了，现在再想起来哪里还会生气，基本都是当笑话在说。阿嬢听了反而还觉得很多蒲素小时候淘气的事情显得很活络，像极了他的爷爷。 孙莉听了对蒲素只有羡慕。相比起蒲家宽松的环境，她小时候承受的就太多了。首先就是要承担回到桑海的这个责任。这个任务是从她懂事开始就被赋予的，并且一再的强调。蒲素自己现在在桑海，或许是没有孙莉家父母的那份经历，他真的无法理解这种想法。 他自己的父亲老蒲，就不想来桑海，甚至现在都时刻想回去。反而那些想尽办法回到桑海的人，没个正经地方住，也没正式工作，到了桑海以后做什么的都有，日子过的大多数都不好。有的在原单位还是个领导，到了桑海只能送报纸卖茶叶蛋，而他们的孩子在桑海也算是二等人，不管是从哪来的，都有个通用称呼“小新疆”。 当然熬过了那段时间以后，一切都是值得的。如果蒲素当兵被一直留在那个地方，虽然也是省会城市，他也会想尽办法回到南州的。故土难离，叶落根根，这种情绪仔细想想也能理解，只不过蒲素没在那个位置和经历，所以当时觉得很没必要。 这顿饭一家人吃的很晚，这也算是难得了。一般晚上蒲素很少在家，他们几个也都是一人吃一碗饭就结束。阿嬢也有抱怨，忙了一天弄出来的小菜，结果吃的时候就十分钟结束了。 酒这东西，其实还是有些好处的，适量饮用可以调节气氛和情绪。如果不喝酒，蒲素也没这个谈兴，结果越喝越说，越说越喝。最后还和老蒲约好了明天一起去花鸟市场，再到仓库。 阿嬢终究是上了岁数了，坐到后来也是坚持不住，回房休息去了。接着老蒲和梅芳也上楼睡觉，梅芳每晚的电视剧是少不得要看的，老蒲在桑海待的无聊，最近也看上肥皂剧了。 孙莉则收了碗筷到厨房收拾，蒲素还在餐桌上喝着酒。一直到孙莉都忙活完了，他也不好意思继续，才让孙莉洗了啤酒杯，他自己去院子里准备带着人头马和莱昂出去散步。 今晚遛狗时间已经晚了，原本那两头就焦躁不安，窜到餐厅来了几次，想表现个存在感，心想这个主人怎么这么没眼力人家都等急了。 在院子里等到孙莉出来以后，两人牵着狗按照路线散步，趁着酒劲，蒲素问孙莉是真的不想去法国还是因为他才不去。孙莉想了一会说，舍不得他是最主要的原因，另外她也不想现在就出国。 “既然学设计，以后肯定要去国外学习的，只是现在出去没啥意思，基础不行。” 孙莉说这些的时候，显然不是随便讲讲就说的出来的，应该是昨天就已经想好了。今天两人一直在一起共事了一天，让蒲素也有点感触。原本比如浦园的改建，他一点没让孙莉插手，其实学时装设计的孙莉有她的审美和布局，出自她理念的一些想法，在仓库上的改建就看的出来，很多地方都是很有特点的。 第二百九十九章 孙莉的打算 孙莉不管是为人处世也好，或者是个人品味都从这次的休息区设计体现出来了，那就是庄重沉稳和大气。关于这一点，连阿嬢以前一起住在太子公寓时都说过，这一对小年轻像是生反了性别。 蒲素喜欢别致，而且非常注意细节处理，细心的不像是个高大的男孩子。很多理念上就像是流行的撞色设计，他喜欢拼接。俗和雅，土与洋，东方和西方的结合。山西老榆木的炕桌，上面摆着威尼斯进口来的茶具。明清时期的进士牌楼对面是日式的枯山水造景，他喜欢用这种表现形式来营造一种他想要的氛围。当然，蒲素一直没系统学习过，完全是凭着本能和个人喜好折腾，很多布局在日后看来都是非常粗鄙的，甚至是哗众取宠。 只不过就算他多年以后去同济系统的学习了建筑设计，在以后他帮朋友和自己改造老房的过程里，早期的这种特点还是存在，只不过相比现在更加隐蔽，也装模作样的赋予了所谓文化内涵。 蒲素很多方面确实是很细心，远远比孙莉要细致。甚至有些事情上，和蒲素相比孙莉反而像是个爷们，很多事情上面她很少注意，也不怎么留心。这也就是蒲素在外日子过的那么滋润的主要原因，如果孙莉是个很细心，或者是有点计较的女孩子，蒲素和她走不到今天。 而且重要的是，孙莉并不是存心告诫自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过且过将就着把日子过下去。实际上她真的没那么多想法，蒲素告诉她在外面要忙工作、忙应酬以至于晚归甚至夜不归宿她都相信。毕竟两人在一起时间也不短了，她知道蒲素是个有责任感的男人，虽然这时候已经很久没对她说过什么醉人的情话了，但是行动胜于一切。这个男人能为自己做的，几乎是没有保留的都做了，车子、房子、珠宝她清楚的知道，相比自己，甚至蒲素自己到现在名下什么都没有。 只是虽然大多数财产实际上都在她名下，实际上具体有哪些她自己都不清楚，因为从不操心。她当然不会做对不起蒲素的事情，也相信蒲素不会对不起她。所以连身份证证件这些原本摆在蒲素这里的，现在都放在公司郭娟那里，方便公司随时取用。 对于孙莉来说，她的整个世界在认识蒲素以后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从原本一个不说卑微、却实在不算体面的迎宾咨客，到现在开着自备跑车在桑海的高等学府里求学。以前连桑海都没法生存，如今只要自己点头，立刻就可以出国进修，而且是去法国这么遥远的，过去只在电影电视里看到过的发达国家。 她和蒲素之间当然有着很深的感情，蒲素一路走来虽然具体经历了什么，他不愿意多说，只是孙莉再单纯也明白，哪里会那么轻松。而且说起来，蒲素的家世也是落魄，和自己的工薪家庭比起来几乎没有什么差别，原先她还以为蒲素的父母帮了忙，只是住在一起才知道，公公和婆婆都是甩手掌柜，上进心远远不如自己的妈妈。那么他们现在过上的日子，差不多几乎都是靠着蒲素一己之力达到的。每每想起，她也心疼自己的男人，一直想帮点什么，哪怕帮不了，也不去给他添乱。 这次出国进修她是绝对不会去的。以后肯定还有这样的机会，她自己也觉得这个时候出去，对她来说意义不大。等她觉得自己积累够了，到时候和蒲素一起出去看看，这才是她心里的真实打算。 蒲素见她态度很是明确，也就不多说了。只是孙莉会出国这个选项，自此以后一直萦绕在他心头。原本从没有想过的事情，突然就这么出现了，而且一旦知道了有这么个选择以后，就很难再忘掉了。就像是一扇门，没打开的时候不知道那是什么，当你知道那是一扇门了以后就总是忍不住想推开看看，门的背后是什么。 遛完狗回到家，陪着蒲素带着爱犬巡逻了一圈以后，把它两留在院子里，小夫妻就上了楼。在院子里蒲素是从来不拴着人头马和莱昂的，第一限制住它们不人道，而且都栓上了，哪里还起到看家护院的保安作用胆敢在夜里闯入的可以说就算是被攻击了，那也是咎由自取。周围隔壁邻居早都知道蒲家养了两条凶兽，不会偷偷摸摸不打招呼就翻墙进来，敢来的都是不开眼的小毛贼。好在桑海的治安一直以来在全国都算是排在前列的，一直也没出现什么情况。 两人洗漱好以后，蒲素的酒劲一发散，很快倒头就要睡了。迷迷糊糊中听到孙莉说明天她要去秋香花园给所有员工量尺寸，制服样子已经画好了。蒲素实在是坚持不住，只是嗯嗯呃应付了几句，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孙莉居然起的比他还早，床上已经没人了。到了楼下才知道，她和阿嬢一起去买早饭了。孙莉和婆婆梅芳远远没有和阿嬢亲近，大概以前在太子公寓一起住的原因，阿嬢也不像是把她当成孙媳妇，而是当成孙女对待。除了父母那边，孙莉从小也没从隔代长辈那里体会到什么亲情，所以也把阿嬢当做自己的奶奶，一口一个“阿嬢”叫的也是非常亲热。 阿嬢的几个拿手私房菜和香道这些都传给了孙莉。梅芳沉迷于追剧，而且生性不是个勤快人。而阿嬢也很老派，不愿意让儿子在厨房忙活，所以一家人的饭菜，都还是阿嬢每天亲自掌勺。不得不说，以前大户家庭的人生活细致。蒲素现在有条件了，在饭店里几乎什么都吃过了，餐桌上的摆盘这些也见多了。但是他认为那是在外面，家里生活之前在南州一直老蒲他们都是马马虎虎的。 比如别说摆盘了，简单的从炒锅里把菜盛到盘子里，盘子边上难免会有汤汁，在南州家里哪管那么多，这又有什么不就是吃的吗而在桑海不一样，阿嬢每次都会拿着餐巾仔细的把盘边擦一圈，至于摆盘，最简单的也要用筷子把菜扒拉出一个围着盘子的造型，中间稍稍凹陷，有点像是富士山那样的火山造型。其实很不费事，也就是一两分钟的功夫，但是在蒲素看来就显出很不一样。他认为正是这些细节才显得讲究，而老蒲他们以前做饭安全就是糊弄。 这个小小细节，折射着生活态度。而他一直就想做这样的细节上都考究的男人，事实上他一直都在学习，从每个人身上学习他觉得讲究的地方。之前在孟菲斯帮忙，没几天就学了人家买单的做派。现在和郭娟、孙莉她们这种熟悉的人出去，她们都知道蒲素是不付账的。 反而和仇子英在一起，总是要去买单让他很不满意。刚搬到太子公寓的时候，在抽屉里就给她留了五万块钱，不知道是她不懂事还是怎么，从来没主动付过账。蒲素也懒得教她，那样代表着还会有个长期关系，既然心里已经做了打算，他根本懒得在这方面对她进行默契培训了。 趁着孙莉不在家，他摸出大哥大主动给仇子英打了过去。电话里有几个未接电话，看时间是仇子英下飞机以后打的。他回家就把电话留在楼上，所以没听到。 仇子英大概还在睡觉，大哥大关机，蒲素又拨了座机电话还是没人接。这才想起，她是让他父亲来接机的，昨晚应该回家了。大概晚上偷偷找个机会溜出来给自己打电话，回家又把电话关机了。 既然电话打不通，蒲素也就直接出去遛狗，一人牵着两条出去。等他回来以后孙莉已经和阿嬢回来了，看到蒲素带着它们回来，生气的训斥着它们耍滑头。原来孙莉今天起得早，早早就出去带它们放过风了。而蒲素要那绳子带它们出去的时候，难怪看到两个小家伙先是互相看看，然后才又表现的和以前一样兴高采烈，大概觉得今天是福利日。 蒲素看孙莉指着它们脑袋训斥，两个小家伙都耷拉着脑袋不敢正眼看人，眼神躲闪，，不禁又好气又好笑。和孙莉说算了算了，它们又不会讲话，没法表达自己已经出去过了。再说也没什么，就当自己去散个步。 早餐桌上老蒲还没开吃就表现的迫不及待，今天去花鸟市场是要办正事，和他平时漫无目的的闲逛不一样。一边和儿子交流着需求，一边给出了不少建议。阿嬢只能沉默的吃早饭，食不言寝不语这个规矩，现在基本作废，她要是继续开口制止，只能是大家心情都不愉快。儿子根本不买账，而孙子她不舍得说。蒲素能看出阿嬢不适应，但是在这方面他也不愿意迁就，一家人现在最多的交流机会就在餐桌上。如果这个时间点不能说话，那简直就和部队轮训队食堂差不多了。 第三百章 紫蓝金刚鹦鹉 孙莉和梅芳在餐桌上一般不主动说话，像昨晚蒲素和父亲在家里喝酒，那不一样。当饭桌变成酒桌，那食不言的规矩自然就不存在了。两人一个是儿媳妇一个是孙媳妇，都比较有眼力见，除非是老蒲和蒲素主动和她们说话，她们也是看着阿嬢的眼色简短的回一句就赶紧作罢。 阿嬢不是个很苛刻的人，只不过老法人有她们的规矩。一个家庭里又这么一个老人，固执的遵循着一些规矩，蒲素不觉得是坏事。这也代表着传统，既是民族的也是家族的，他以后大概不会继承下去，但是也不反对被阿嬢用这种规矩训几句，这让他觉得很有家庭氛围，以后他也肯定会训自己的孩子，让他规规矩矩坐好了吃饭。否则，没有这些规矩，家还像个什么样子了 吃完了早饭，两人上楼换衣服，孙莉又拿出她设计的公司制服给蒲素看。蒲素这才发现孙莉设计的都是双排钮的西装，腰片双开叉，秋冬是深灰色的三件套，带马甲，春夏是淡烟灰色，两季都配有衬衫和领带。既然蒲素说不计成本，面料都是用的全毛面料，她从虬江路的面料市场找的进口英国面料。 蒲素觉得制服也只能这样，穿成酒店大堂经理的效果就不错了，也没法搞什么花头。不过孙莉说她找的加工厂是学校里介绍的，打样虽然贵，但是底板都留着，以后有新员工进来再订成本也就下来了。 蒲素以前也算是干过和服装搭界的，好歹也是个小厂长。当然他完全是不专业的，等于是个销售厂长，负责监督那个原厂长“邱厂长”。但是多少也懂一些，所以孙莉和他说的这些他都明白。 最后他听下来，一套的成本就要接近两千，而且夏装薄毛面料更贵，已经超了两千，等于一个员工两套衣服要花四千多。好在人不多，满打满算也就十个出头，虽然有点心疼，他还是接受了。 只不过他想好了，回头要回郭娟商量下，让她颁布一个制服管理办法。服装押金费就算了，他毕竟不是奸商，不和社会上当时那些无良黑心老板学坏。但是如果有损毁和人为污染，甚至不能保持整洁和一个应有的体面状态，都要有具体惩罚措施拿出来。 他要不是约好了老蒲去花鸟市场，肯定和孙莉一起去公司了。只不过各有分工，换完衣服以后还是一起出门，各自开车办事去了。蒲素带着父亲到了花鸟市场，只要不是休息天，花鸟市场的人就不是太多，而且早上其实是最热闹的时候，到了中午以后人就更少了。 那个卖金刚鹦鹉的老板现在和蒲家父子都很熟悉。蒲素在他店面门口给他递了支烟，聊了几句。老板怂恿蒲素要不要看看新到的一对鹦鹉。蒲素没在店里看到有，老板说不敢放在市场里，大概是受保护的，比蒲素买的红蓝金刚鹦鹉要稀有的多。 蒲家父子两一听就来了劲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蒲素喜欢这些肯定也是受了他父亲的影响。然后老板说，要是想看，他现在就关了店门，带他们到他家里去看，反正离得不远。 两父子自然是没什么意见，催促着他赶紧关门。花鸟店关个门没那么容易，店门口到处都放着鸟笼，老板干脆也不关了，委托隔壁老板帮忙看一会，就带了他们回家去看鸟。 老板家就住在不远的北京路的一个石库门房子里，二楼。家里虽然东西摆放的不少，但是也算整洁。一进门蒲素就看到了一对小东西，眼睛顿时就挪不开了。 这是“紫蓝金刚鹦鹉”，老板说道。相比较普通常见的鹦鹉而言，紫蓝金刚鹦鹉堪称是s中的s。成年的蓝金刚鹦鹉体长可以达到一米以上，这个级别的体长几乎是普通鹦鹉的五倍。而它们的体重更是达到了三斤，甚至比一只鸡还要重。除了出众的体型以外，蓝金刚鹦鹉的羽毛也极为华丽，纯洁的蓝色浑然天成，就仿佛是油画中飞出的精灵一般。 蒲素注意到这两只鹦鹉的羽毛，那种蓝，无法用语言形容。不是化学颜料能调配出来的，和有些矿物颜料的那种蓝有些相似，而且质感像是天鹅绒。后来进入电脑时代，蒲素才知道那种蓝，其实应该是钴蓝，而钴蓝是指一种明亮清澈的蓝色颜料，长期适合所有的技术，包括湿壁画；采用钴和氧化铝与磷酸结合的方法制造的一种熔炉产品。有兴趣的书友，不妨百度下紫蓝金刚鹦鹉的图片再去百度下钴蓝这个颜色，我敢说钴蓝是最接近它的一种颜色了。 老板得意的说别看它们个子大，就以为它们是傻大个。其实紫蓝金刚鹦鹉不仅智商不低，而且还是鹦鹉科中智商最高的成员之一。它们不仅非常容易被人类调教，而且学习人类的语言学习的也非常快，即便是世界上最复杂最深奥的中文也能够说的很6。要知道蓝金刚鹦鹉的家乡可是在南美洲，属于动物中的老外，能够学会中文就更显得不容易了。 另外除了学习人类说话以外，蓝金刚鹦鹉其他方面的学习能力同样非常惊人。老板介绍说，它们可以学习各种比较复杂的杂技，也能够完全听懂训练师的口令。人们在形容一些聪明的动物的时候常说这货除了不会说人话以外什么都会。而蓝金刚鹦鹉却是又会说人话又什么都会，绝对算是动物界智商天花板的水平了。 有道是天妒英才，这话放在蓝金刚鹦鹉的身上一点也不违和。可能是由于这种鸟的智商太变态的原因，上帝让它们的繁育能力变得非常低下。一般情况下雌雄两只蓝金刚鹦鹉要经过四年的时间才能将一只后代“抚养成鸟”。尽管幼鸟的成长速度并不慢，但是却需要父母长时间的照顾才能保证不会夭折。 老板显然是行家里手，有着丰富的专业知识储备。他接着说现在蓝金刚鹦鹉已经是鹦鹉科中最珍稀的种类，这一切除了自己繁殖能力拖了后腿以外，更重要的也是因为人类对它们疯狂的占有欲。由于蓝金刚鹦鹉太过聪明美丽，所以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它们都是被偷猎、走私的对象。其高昂的身价给偷猎分子带了大量的财富，同时也为自己的家族带来了近乎毁灭性的命运。 老板说这两只是一公一母，从靠岸的巴拉圭货轮上，水手从南美带来的，然后找到花鸟市场，被他收了。显然这是偷猎走私过来的，只是蒲素也没那种动保意识，既然它们已经到了桑海，被他看到了，好好养着就是了。 蒲素经过之前养马爹利，已经知道这种鹦鹉起码是要成对才行。金刚鹦鹉是非常社会性的鸟类。通常成对或聚一小群活动，很少发现落单的蓝紫金刚独自活动。 这一对鹦鹉刚刚两岁，还没成年。现在买回去正好能驯化和人亲近，否则养不熟的这么大体型的鹦鹉弄回家去，危险系数太高了。那个鸟喙要是啄到人身上，绝对一啄就是一个血洞，一点不夸张。 后来蒲素也查了，这个鹦鹉早就列入华盛顿公约1级保护动物。而世界自然保护联盟2013年把它作为濒危物种红色名录ver31列为濒危。 当时蒲素不懂，所以也不是故意触犯这些。在他看来无非就是个鸟而已，再漂亮也是只鸟。当时有那种动物保护意识的人，在国内真心不多。听都没听说过，哪里会有什么意识而且他也不是要害它性命，取它羽毛和鸟喙头骨去做什么工艺品，他是喜欢才想养在家里。 然后就是谈价钱，老板这时候也开始为难起来。价格蒲素知道肯定不会低，这也不是他能繁殖的了的。而且据老板自己说，自己收到也才几天，他自己也是非常喜欢。这点蒲素相信，别说爱鸟人士看到走不动路，就是平时不喜欢鸟类的，看到这种鹦鹉，也移不开眼睛。这么说吧，马爹利这样的红蓝金刚原本就是属于很高端很美艳的鹦鹉了，但是和紫蓝金刚一比，平心而论蒲素就算不抛开感情因素，也不得不承认要逊色不少。 最后还是老蒲鼓励这老板报价，说只要不太过分，价钱差不多就行，大家都是老朋友了被老蒲鼓励了之后，老板犹豫了一会报价了八万一对。而且坦言说是赚了一点钱，但是绝对不黑心，因为他拿出钱出来收也是有风险的。这个价格两只鸟，价格绝对不算便宜，但是蒲素也知道这种情况下也没法讲价了。于是他也没啰嗦，叫老板送一对站架，然后跟着他回公司取钱。 他身上也没带那么多现金，只能让老板等会跟自己回秋香花园让郭娟拿钱给他了。 第三百零一章 扩建 老板见蒲素这么爽气，也是松了口气。报这个价不好报，因为虽然他知道蒲素有实力，只是价格实在是有点吓人。但是他也不想减少自己预期的利润，只能说八万这个价格，不算黑心。没几年以后，蒲素看到的这个鹦鹉价格已经是天价了，而且有价无市。国外人工繁殖的可以售卖，价格起码两万美金以上，至于国内则更贵，报价低于二十万的只能说绝对是骗子。 架着鸟出去目标太大，蒲素让老蒲在楼上和老板待着，他去停车的地方把车开过来接他们。于是他急冲冲回到市场门口取车，再折返去接他们。 有位美学家把人的生活境界分为四个层次，即欲求境界、求知境界、道德境界和审美境界。在他看来人生的最高精神境界是“审美的境界”。“审美的境界”之所以“最高”，是因为审美意识完全超越了主客二分的思维方式，而进入了主客融为一体的领域。 蒲素看到这位大家说的这番话以后，怀疑自己是不是跳过前面的三个境界，直接就到最高境界了？他一直喜欢美好的事物，还有人。问题是审美这个所谓境界似乎是与生俱来的东西，在他看来貌似不需要学习其实就能达到。而其他三个境界，一不小心就能跑偏。 只不过他忽略了能够形成现在的审美，和前面三个境界是密不可分的。譬如没有梅芳从小从图书馆给他带回来大量的名着典籍让他浏览以及在曙光电影院逃票看了那么多部电影，他是不会形成现在颇为自傲的所谓审美观的。 就好比当兵前80年代末流行跳霹雳舞，而且每晚都到街心花园去比舞，头上绑着发带，腿上套着绑腿，戴着半截霹雳舞手套，没有音乐都能都能跳出机器人的步伐和太空步，要是有一个录音机在边上有音乐就更狂野了。他光是在曙光电影院看美国那部《霹雳舞》的电影就不下十来遍，大部分都是跳票混进去看的。跟着电影里的步伐和节奏学习，居然在街心花园小有名气。 美好的事物总是能让人觉得美好，很多文化人只不过是喜欢自我抬高。自己吃饱喝足了，有闲情捣鼓点和温饱无关的事情，就觉得高人一等，就是文化。殊不知，大多数这些人只不过是运气好。所谓他们在各自领域的成就，通常除了科学领域，其他范畴上，换个他们认为是凡人的普通人，不需要多久就能上手，做的一点不会比他们差，甚至会更好。 就像这一对紫蓝金刚鹦鹉，实际上只要眼睛没问题，不是色盲的看到了都会觉得漂亮，只不过这个价格更加惊悚，绝大多数的人，只能看看而已。就算换到现在差不多一对需要五十万，土豪虽然也铺天盖地，真会买的也不会太多。 原本蒲素想把这对紫蓝金刚鹦鹉直接放回浦园的。结果老板说，最好空间大一点，这种金刚鹦鹉喜欢在树上，蒲素就想着还是放到仓库去。仓库里现在有水有树，老板说正好，鹦鹉的排泄物其实是养鱼的绝佳饲料，也算是一个生态系统。 于是到了秋香花园，蒲素就看到郭娟和孙莉都在下面等着，之前他打电话叫郭娟带钱下来，自己买了一对鹦鹉，听到一对鹦鹉要八万，郭娟不可置信，所以带着孙莉一起下来看稀奇。 结果证明了，美好的终归是美好的。连郭娟这种平时有些无趣的人，看到了也满是星星眼，只是不敢抚摸，那鸟喙实在是太吓人了，之前在上面郭娟养过马爹利，知道厉害。 “老板，怎么这么贵啊，是不是欺负他好说话，宰他啊？在你那里花了那么多钱了……” 作为一个合格的财务总监，饶是这样，郭娟还是在拿钱出来之前和老板试着还价，老板被弄的非常尴尬，支支吾吾不知道说什么好，还是蒲素让她赶紧把钱给了。 老板一收到钱，蒲素就说只能让他自己回去了，自己还要去机场那边安顿鹦鹉。老板自然是没有问题，揣着现金巨款，他也不敢大意省钱，直接到外面自己打车回去了。 郭娟原本想将这对鹦鹉留在这里养一段时间，被蒲素否决了。不能老让宠物更换环境，这一对鹦鹉在远洋货轮上能活着到达桑海已经不容易了，一路上没少吃苦。货舱里条件很恶劣，大部分活物都活不到靠岸就挂了。 孙莉看了几眼到是没什么表示，家里就养了一对红蓝金刚，天天看她也无所谓了，不过现在这一对确实是漂亮，也给了她很大的启发，后来根据这对鹦鹉她设计图案做的衣服还拿了很高的荣誉。 和郭娟、孙莉打完招呼蒲素就带着老蒲去了机场仓库。路上他给苗圃的老板打了电话，让他们等会就过来，另外让他们带一个枯树桩和一些粗大的树枝来。花鸟市场老板送的是一副金属站架，如果在仓库里就不合适了。 蒲素是准备在树下，河边用树桩和树枝给这对鹦鹉搭个架子，这种感觉肯定比金属的好，更加天然。到了仓库，老蒲才知道自己的儿子现在做到什么程度了。看着蒲素在仓库里各种指挥若定，老蒲是真的为儿子感到骄傲。虽然一山不容二虎，自从蒲素成年以后和父亲经常免不了拌嘴，明里暗里有点争夺“王位”的意思，但是父亲看到儿子有出息，肯定是毫无保留的感到骄傲和欣慰的。 花鸟市场老板送了一些紫蓝金刚鹦鹉的鸟食，回头蒲素还要去买。仓库里避免不了会有老鼠，但是这个体型的鹦鹉，老鼠敢找麻烦，只能是送菜给它们。以前蒲素第一次养没经验，所以弄了只懒猫轩尼诗想保护马爹利，只不过，它出书吃货，现在还在秋香花园里无所事事成天打瞌睡。 蒲素把鹦鹉交给父亲看着，他自己去了办公室给房东打电话让他过来商量卫生间的事情。在等房东来的时候，老蒲告诉蒲素，既然挖了水塘，就应该种几颗杨柳。 “哎呀……”蒲素听了顿时觉得茅塞顿开。之前他就觉得水边应该种几棵树，但是因为没看到柳树，所以一直想不起来。现在父亲一说，他顿时觉得自己父亲的这个提议是绝佳方案。 心悦诚服的拍了老蒲几句马屁之后，老蒲也非常受用，热情也就更高涨了。潜水氧气棒，他直接给关了，水塘挖的比较深，根本用不上。荷花他也觉得蒲素买的不好，那种大荷叶就是种藕的那种，农村到处都是的，应该在这里种小睡莲，有好几个名贵品种，其实价格不贵，将印路花鸟市场就有。而且池子里在他看来养点鲫鱼都很好，水池里摆几块太湖石，再放几只乌龟甲鱼，到时候看它们爬在上面晒太阳也很惬意。 蒲素听了，笑的眼睛都找不到了。姜还是老的辣，自己那几下子和父亲比起来果然还是差远了。于是把郭胜叫来，让他开上子弹头带着自己父亲再回花鸟市场，用得上的都买回来。反正子弹头空间大，能装得下。 老蒲这里刚走，房东就来了。蒲素把他招呼到休息室。而房东还先去和他正在给车子做清洁的他老婆说了会话，蒲素只见到他老婆手里挥舞着一只小牙刷，用本地方言和他比比划划…… 等房东来了，蒲素才正式和他提了卫生间的事情。房东不傻，蒲素在这里的动作已经远远不是租赁一个仓库应有的手笔。但是签合同的时候，他也看过营业和工商执照，知道不是个骗子公司。而且能经营汽车这种公司，在他看来也不是小公司。 蒲素直接说了，就他目前在这里的投入，肯定不是短期租赁。这个卫生间的问题解决不好，麻烦会很大。房东显然面对这个问题也很棘手，这个问题没什么好的解决办法，卫生习惯问题不是贴一张纸条通告不讲卫生罚款就能解决的。 想了一会，看蒲素态度坚决，房东才说，蒲素租的这一排朝北的仓库，现在还有朝西方向一千平米没有租掉。如果蒲素能把这一千平拿下来，那么可以给蒲素这边另外接一段排污管，建一个卫生间。而且可以单独开大门，以后和南面那一排仓库不搭界。并且，原本两排之间的通道，可以一分为二，那一半的面积都属于赠送，不收费。只不过，协议起码要签十年的租赁协议，他也好给村委会以及村民一个交代。 仓库租赁费用非常低，起码在蒲素这里看来是这样。他之前不租是觉得浪费，没用的地方显得太空旷反而不好。现在既然租下来可以解决卫生间问题，他也就不犹豫了。马上拍板，让房东来拆隔板，把整排仓库都拿下了。 而原本公用进出卸货的两排仓库之间的那条路是很宽阔的。这里定下来之后，蒲素就和房东去看路，用脚丈量了以后一分二位的话这边也有十二米的宽度，绝对是够用了。 第三百零二章 满意 从成本考虑，房东是准备用砖头砌墙分隔，而不是用铁栏杆，这正合蒲素心意，完全封闭和对面完全隔开，在他看来好得很。 至于以后的进去铁门，则由村里免费做，但是材质和样式就是最普通的那种，蒲素听了也不在意，这里还是低调点好。 选好了卫生间的地点以后，村长派人去开挖地面蒲素管道，蒲素不管这个管道通哪，是不是合法，他有数，这十有八九是偷偷排污，多数是连在市政的排污管道上了，只不过他管不了那么多。 既然村里负责造卫生间，蒲素也把卫生间弄得很大。分男女两间，他都留了能洗澡的余地。现在他不差面积，用不着省地方。只不过他只让村里负责砌砖头，内部还是他自己花钱来弄。房东听了自然更是觉得省事还省钱。 至于那多出来的一千平方，蒲素暂时让它空着。想不出来有什么用，先就空着吧。早知道，当时就把水池挖成水塘了，挖个一两百平方的，水里养上鸳鸯这种水鸟也好看的很。现在那片区域已经规划好了，没法再动了。 快到中午的时候，老蒲还没回来。蒲素拿出手机给仇子英打了电话，结果还是关机。大概是才回桑海，要在家里做一天乖乖女。蒲素主动打电话不是因为想她了，出发点其实是先发制人，自己方便的时候主动打，就可以避免在他不方便的时候，她打过来…… 仓库这边虽然靠近机场，地处偏僻。但是因为仓库和物流集中，相关产业的人不少，附近的小餐饮配套还是不少的，只是卫生状况令人担忧。暂时都是订盒饭，两荤两素，五元的标准。蒲素吃着盒饭的时候，心想以后可以搞个厨房，从房东那里请个阿姨来做饭，顺便负责卫生。这边自己做饭吃，买一个冰柜，平时再包点馄饨这些冻在里面，客人饿了还可以下一碗馄饨汤圆吃吃。 反正现在地方大，而且利润高，多一个人力成本根本不算什么。机场这边，员工从市区过来其实是不大愿意的，公交车坐不到，起码要转两部车才到附近终点站，下车要走很远才能到仓库，如果配套跟不上，难免会有怨言。好在正式销售就四个，郭胜和她们定好了，每天早上八点，他到终点站接她们，一起拉到仓库来，这样也免得她们需要步行那么长一截路。 等到老蒲回来，他和郭胜都饿坏了，大包小包的放下以后，郭胜更是一口气吃了两份盒饭。而老蒲则是把买来的鲫鱼，泥鳅，活虾、乌龟、甲鱼……等等等等放到了池子里，总之显然去了趟菜市。 另外又从紫蓝金刚鹦鹉老板那里弄了画眉和百灵，据说是老板送的。笼子是花钱买的竹笼。而睡莲也买回来了，只是暂时顾不上放盆里下水，安顿好鸟和鱼，蒲素让父亲赶紧吃饭。 等老蒲吃完饭，休息了一会，就和蒲素一起给睡莲换到盆里，培上土和原来的荷叶夹杂着放到水里。然后腾笼换鸟，把鸟笼子找了地方挂起来，现在这个仓库已经不怎么像是仓库了，蒲素准备从那一边的仓库再开个门，以后试车，车子直接从前面开出去，现在这边的区域，虽然抬眼能看到车子，甚至还有车展台，但相对来说就是独立的一个办公休闲区域了。 最后才是苗圃的车子到，那边解释说是订的车子出了问题，所以没办法，要不早就来了。两棵树是用一辆大卡车拉来的，随车还跟了不少工人拿着铁锨和洋镐，原本是想来挖树坑的。看到蒲素这里都挖好了，高兴地不行。蒲素问他们这个深度够不够，都回答说，：“太够了……” 蒲素让他们带枯树桩来，确实是带来了，树枝也有，蒲素先不管，回头慢慢弄，就监督他们种树，树根显然挖的时候很仔细，保护的很好。种下去后，浇上水，又叮嘱了不能缺水，最后蒲素才问他们有没有柳树，那边先是皱了眉头，然后又肯定的说有。讲下来一千价格一棵，蒲素要两棵。不过他也有要求，就是树冠都是可以垂柳的那种，他对那种歪脖子，柳条像是要插到水里的柳树情有独钟。 蒲素结账时扣了两千，声明一个月确保成活后再来结尾款。那边先是不愿意，无奈蒲素态度坚决，不愿意就把树挖走，那边最终才是没了办法。蒲素不是对他们苛刻，而是担心万一树死了，太心疼和可惜。这样一来，他们那边也会上心，隔三差五来看看，帮着保养。 等他们走了以后，老蒲的意思是估计他们应该是去挖河边的公用柳树去了。柳树这种树种，桑海小河道边上，甚至公开的小花园里到处都是。他们真要是去挖，也没人管。挖走了就挖走了，又没监控，什么后果都没有。 城市雕像那时候都经常莫名其妙没了，当时没有监控，半夜搬走的，自然也是查不到谁干的。这里要提醒一下，在现在的环境下，各位千万不要有这种念头，分分钟人还没到家，就被请进去喝茶了。可以参考开车违章摄像头高清拍摄效果，胡子没刮干净都拍的清清楚楚。 正如那位美学大师说的，蒲素现在的境界已经是审美境界了，早就超越了道德境界，哪里管的了许多。他忙着摆弄树桩，搭着树枝又找了点铁丝缠绕，最后弄了个他认为富有野趣，最符合自然原始的站架给这一对紫蓝金刚鹦鹉栖息。 目前他还没给它们起名字，观察几天有了想法再说。虽然老板说了哪只是公哪只是母，而老蒲也能分得清，只不过他到了很久才弄明白。 老蒲的意思是让它们站在树上就很好，可是树枝很高，总不能每次喂食还爬个梯子上去。所以还是放在树下，架子上固定了食碗和喝水的杯子，它们想上树就上去，饿了就下来用餐。 把这对小祖宗安顿好，蒲素是真的开始放松了，喂了它们一点松子，虽然对他态度还不是很亲热，但是相比以前马爹利刚来的时候，他心里是有准备的。金刚鹦鹉的智商高的不行，用不了多久就会知道他是谁了。 然后他把“奔驰”牵过来，让它保护好这对会飞的。罗威纳这种犬种，好奇心不是太强，对这对新伙伴完全没有攻击性。蒲素原本是担心，别给它把这对宝贝给扑杀了，现在看来完全没有必要担心。 它们都心里有数，既然在一个家里吃饭，那么就都是一伙的。 以后那边围墙封掉，进出大门的话，现在的值班室就可以挪移到前面去了。不用和办公室混在一起。也就是说现在原本进门的地方，以后就成了仓库的最里面，也符合现在这个区域的定位。 接着他就在沙发上休息，给阿豪和老刘都分别打了电话。阿豪那边是告诉他这里的进展，并且催促他定好给老刘那边车子的安排。然后给老刘打电话，则是纯粹闲谈，问问他们的隐藏收房的实施是不是顺利。对老刘来说，这个事情完全是玩票，顺手行为。而对莫权和劲松来说，则是他们的第一个任务，还是很上心的，正在发展各种关系，悄悄的准备收下那些危房。 只不过劲松有些自私，他家里不缺钱，这个消息他告诉了家人。后来拆迁完成后，他家父母在生活区开了一个宾馆，这边地段虽然不是商业区，生意也不是太好，但是房子是他家自己的，成本当时弄下来太低了，也就成了一颗摇钱树，别的不说，他家子子孙孙靠着这个宾馆衣食肯定是无忧了。 当时蒲素哪里知道这些？莫权是知道的，但是也没法和蒲素说，那样的话他成什么人了？毕竟收房的时候，是劲松家人出面拿的是自己家的钱。他虽然知道劲松这么做不大地道，但是也没法和蒲素说，那样就成了破坏兄弟关系的人了。 劲松的这种做法，实在的说不算厚道，但是人之常情，也很难避免。莫权家里要是有条件，也不好说就一定不会那么做。而这种计划，如果泄露出去知道的人多了，也没操作必要了，利润空间太小。原本就是趁着信息不对称，提前布局才有效果，如果知道的人多了，价格必然要哄抬上去，当时谁知道以后房价会到哪一步？所以价格一涨，在当时来看就没什么必要去做了。 如果知道以后房价会涨成那样，蒲素把手里的钱统统买了房子，哪里还有以后那些事？光买珠宝那四百万，虽然以后也升值，但是哪里有当时买了房子那么轻松愉快的坐等收钱？而且珠宝还是经过孙莉加工设计才有了大幅的利润，大部分是她个人带去的附加值。其中大部分都个人留下来收藏了，出售的只是小部分。 第三百零三章 老蒲 蒲素在打电话，老蒲则是里里外外忙着收拾。蒲素动手能力是极差的，很多女孩都比他强，和老蒲更是没法比。蒲素之前弄的站架，老蒲又去优化了一下，果然像样了很多。两人回去的路上，老蒲还说他接下来还要来几天，这里还有不少事情需要他操心。结果蒲素说自己未必有空每天送他过去，而且也不能保证每天能送他回来。老蒲就说他自己骑踏板摩托过来，说到这里蒲素就问自己爸爸有没有想过去学车，老蒲一听，脸色顿时一段精彩。显然，他是早就想过这个事情，只不过觉得自己岁数大了，有点不好意思主动提。 老蒲这年龄还是可以学习驾照的，其实他年龄也不是很大，刚刚五十出头。车子这里蒲素不缺，给自己爸爸弄辆车开还不是小意思再说有了车，他钓鱼这些也方便多了。 于是他就想着明天上午带父亲去报名学车，还是上那个总裁班。唯一头疼的就是以后弄堂真的要停三辆车虽然空间没问题，一字排开靠边，一辆还是三辆都是一样停，但是实在有些不自觉，而且显得太嚣张了。 老蒲还是有些小孩心性的，心情大快之后还没到家就要蒲素绕到菜场买熟菜回家喝酒，像这样连着两天在家喝酒的情况，之前也是不多见。 晚上饭桌上，蒲素和老蒲说了今天收的一对新宠，梅芳和阿嬢都很感兴趣，孙莉在边上补充着，说是确实很漂亮。然后一致决定，明天早上一起跟蒲素去仓库看看。 蒲素晚上也没忘记打了个电话到仓库，关照保安叔叔，注意那一对鸟，后来直接让他们把奔驰栓到树下，保护一晚上再说。第二天他才知道，保安叔叔不光是让奔驰守在树下一晚上，他自己也搬着椅子在树下睡了一晚上。 以后每晚都是如此，对于老板上心的事情，值班大叔自然不敢怠慢。不光是他们在这里工作，原本他们的女儿都是在蒲素这里当销售，自然知道利害。白天仓库人多，不会有什么东西窜出来伤害紫蓝金刚鹦鹉，晚上蒲素还是有点担心，这里以前是郊区，害怕晚上有些什么小动物会出来，比如万一有黄鼠狼，估计以它们现在的年龄还对付不了。 梅芳知道老蒲要学车以后也揶揄了他几句，说他沾儿子光，老蒲到是没啥不好意思，反而说这个儿子也是他培养出来的，沾光也是心安理得。以前送蒲素去他同事女婿那里学车的事情，老蒲又拿出来说了一遍，当时那笔学费对工薪家庭来说也是巨款，最后那学费也没退，因为蒲素跑路了 其实对于老蒲来说，学车费用不算什么，现在他手里活钱也不少。蒲素让他买东西，一直不少给钱，自己工资几乎不需要动用，都是委托南州那边的姨娘代领之后存了起来。主要是是学完车，没车开学了又有什么用只是在蒲素这里完全不是问题，随便弄辆车给他就是了，对别人来说算是顶大的事情，在他儿子这里简单的不行。 一家人这晚又是边吃边聊，蒲素建议其实夏天，以后搬到院子里在树下吃饭就很好，弄个落地风扇吹吹自然风，在餐厅里开着空调，他抽烟弄的空气很不好。而且视野里只有后院的玻璃屋和竹子，不如前院开阔。 梅芳说是外面有蚊子，阿娘说这里从来蚊子就很少，几乎夏天都不用点蚊香，而家里从来不用蚊帐。其实晚上摆在院子里吃晚餐，在蒲素看来这才是夏天的味道。就是得另外买一个户外的餐桌，总不见得每天抬来抬去，现在餐厅的餐桌，不来几个壮汉根本就搬不动。 今天没怎么喝酒，就是老蒲高兴，他跟着配合一下，而老蒲自己一杯啤酒就喝得满脸通红上楼睡觉去了。吃完晚饭，他和孙莉出去遛狗，刚出铁门就看到付学东他们几个站在弄堂口聊天。蒲素这才想起，这又要到一年一度养蟋蟀的时候了，而付学东之前很久没见，他们聊了几句才知道，付学东回了一趟沈阳，找他父母要钱，准备在桑海买一套二手公房，他谈恋爱了，准备做结婚的打算。 当时一套一室户的公房，大概八万左右，地段好的最多也就十万，面积基本在40左右平房。付学东看中了一套仙霞路那边的公房，这几天正在粉刷，如此看来，他那间浦园的小屋他是不会住了。蒲素就直接打算找个阿姨过来帮着打扫，浦园毕竟是洋房别墅，面积不是一般公寓能比的，每天做清洁工作量也很大，梅芳又不是勤快人，阿嬢岁数大了，他准备找个人分担一下家务。 然后就听到他们说隔壁有中介要来动迁，现在内部有矛盾，有几户要卖，还有几乎不愿意。而那边的条件就是整体搬迁，有一家不愿意都不行。蒲素知道这是郭娟找的中介闹出来的动静，他和孙莉留意听了一会，也没听出什么名堂，于是和他们打了招呼去遛狗了。 关于这个事情，他之前是很上心，最近慢慢貌似也不是那么迫切。能成最好，拿不下来也无所谓。否则只要把价钱加上去，他不相信会做不成这件事。 所以他也没多想，隔壁住了好几户人家，在他看来难度不小。当然中介真要有办法弄成这件事，他也很愿意支付那笔中介费用，办不成当然不用他掏一分钱。中介费其实认真说起来因为标的高，总额不少，而且完全是动嘴皮子的事情，所以中介一直很卖力的在做工作。 有几次他们也找过郭娟，想让这边抬高点价格，只不过郭娟根本没问蒲素就拒绝了，这边抬高价格让那边搬走，这么容易的事情还需要他们干嘛换个人进去拿着钱，谈合适了都能做到。 郭娟其实现在完全是蒲素的管家婆，这个地位孙莉都没有沾上边，当然这和她的性格和爱好有关系。而蒲素也和郭娟明说了，他的也等于是她的，账上钱可以不用打招呼直接取用。蒲素是真的不管钱，而郭娟也确实是值得他托付。至始至终非常自律，就犹如莫权他们以前对她的评价一样，是个女侠。 虽说财帛动人心。但是郭娟把持的很好，或许也没什么必要值得她去那么做。在她这年纪该有的都有了，不该有的也一样不少。不过她现在一直是单身，以后有了男朋友和家庭，有外人介入就不好说了。 第二天，家里两辆车一起出发，全员出动，只留了两条狗看家。先是孙莉带着老蒲找了自己教练报名学车。还好教练没多嘴，说出夏东娜仇子英也在学车。那时候一个人学车感觉不错以后，那个教练可以从这个学员这里挖掘一批学员。中国人嘛，都相信熟悉的人相互介绍。 等这里报完名，又一起去了仓库。看到外面破破烂烂的仓库，阿嬢和梅芳到了里面都觉得没想到能布置成这样。看到那一对鹦鹉，今天显然也适应了这里，而且环境让它们觉得舒服，精神都好了很多。蒲家人看了，都说这样的鹦鹉实在是少见，比家里那一对还要好看多了。 而昨天栽下去的那两棵树，暂时也没看出蔫头巴脑，看起来还算正常。蒲素想到昨晚浦园里说的，树下吃饭，觉得这里也摆张桌子，坐在树下喝茶比在休息室沙发上要舒服，于是过了一会让郭胜开着子弹头，带着她们去买桌子，还有其他一些用得着的东西。 他自己今天中午还有大事，和翁微微约好了陪她演戏。梅陇镇的餐位他是早就让文秘定好了，定了一个小包房，等到时间差不多，他就开车过去了。 到了梅陇镇，停好车上去以后发现翁微微还没来，他也没打电话催，自己先看了会菜单，没发现有新菜式，这种传统老店，几十年如一日，没有菜式更新，只需要坚持几十年如一日，把原来菜单上的味道保持不变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然后他叫了一壶茶，一边喝着一边拿了一份报纸看着打发时间。过了一会，包房门服务员敲门，蒲素应了之后，服务员把翁微微和她目前带了进来。 这次再见到翁微微的妈妈，和上次明显不同了。那一此偶遇，她妈妈就是个普通阿姨，而今天就可以说是容光焕发了。桑海的中老年妇女在优雅和仪容上，我可以负责的说在全国是数得上的。 翁微微一进来看到蒲素坐在里面就开心了，笑着说来晚了是因为她妈妈要打扮，发廊早上开门晚，一直等到吹完头发才过来，所以 她妈妈被女儿这么当面揭穿，显然很是尴尬，一直说着翁微微胡说以掩饰。蒲素也知道翁微微是想活跃气氛，所以赶紧站起来给她们母女拉了椅子，等她们坐下后给了菜单，让她妈妈点菜。 第三百零四章 午宴 一家人这晚又是边吃边聊，蒲素建议其实夏天，以后搬到院子里在树下吃饭就很好，弄个落地风扇吹吹自然风，在餐厅里开着空调，他抽烟弄的空气很不好。而且视野里只有后院的玻璃屋和竹子，不如前院开阔。 梅芳起先说是外面有蚊子，阿嬢则马上说这里从来蚊子就很少，几乎夏天都不用点蚊香，而家里从来不用蚊帐。梅芳想想确实是这样，桑海市区蚊子确实不多，和这一带的卫生搞得很好有关系。 其实晚上摆在院子里吃晚餐，在蒲素看来这才是夏天的味道。太阳下山了，在院子里也不晒，就是得另外买一个户外的餐桌，总不见得每天抬来抬去，现在餐厅的餐桌，不来几个壮汉根本就搬不动。 今天没怎么喝酒，就是老蒲高兴，他跟着配合一下，而老蒲自己一杯啤酒就喝得满脸通红上楼睡觉去了。吃完晚饭，他和孙莉出去遛狗，刚出铁门就看到付学东他们几个站在弄堂口聊天。蒲素这才想起，这又要到一年一度养蟋蟀的时候了，而付学东之前很久没见，他们聊了几句才知道，付学东回了一趟沈阳，找他父母要钱，准备在桑海买一套二手公房，他谈恋爱了，准备做结婚的打算。 当时一套一室户的公房，大概八万左右，地段好的最多也就十万，面积基本在40左右平房。付学东看中了一套仙霞路那边的公房，这几天正在粉刷，如此看来，他那间浦园的小屋他是不会住了。蒲素就直接打算找个阿姨过来帮着打扫，浦园毕竟是洋房别墅，面积不是一般公寓能比的，每天做清洁工作量也很大，梅芳又不是勤快人，阿嬢岁数大了，他准备找个人分担一下家务。 然后就听到他们说隔壁有中介要来动迁，现在内部有矛盾，有几户要卖，还有几乎不愿意。而那边的条件就是整体搬迁，有一家不愿意都不行。蒲素知道这是郭娟找的中介闹出来的动静，他和孙莉留意听了一会，也没听出什么名堂，于是和他们打了招呼去遛狗了。 关于这个事情，他之前是很上心，最近慢慢貌似也不是那么迫切。能成最好，拿不下来也无所谓。否则只要把价钱加上去，他不相信会做不成这件事。 所以他也没多想，隔壁住了好几户人家，在他看来难度不小。当然中介真要有办法弄成这件事，他也很愿意支付那笔中介费用，办不成当然不用他掏一分钱。中介费其实认真说起来因为标的高，总额不少，而且完全是动嘴皮子的事情，所以中介一直很卖力的在做工作。 有几次他们也找过郭娟，想让这边抬高点价格，只不过郭娟根本没问蒲素就拒绝了，这边抬高价格让那边搬走，这么容易的事情还需要他们干嘛换个人进去拿着钱，谈合适了都能做到。 郭娟其实现在完全是蒲素的管家婆，这个地位孙莉都没有沾上边，当然这和她的性格和爱好有关系。而蒲素也和郭娟明说了，他的也等于是她的，账上钱可以不用打招呼直接取用。蒲素是真的不管钱，而郭娟也确实是值得他托付。至始至终非常自律，就犹如莫权他们以前对她的评价一样，是个女侠。 虽说财帛动人心。但是郭娟把持的很好，或许也没什么必要值得她去那么做。在她这年纪该有的都有了，不该有的也一样不少。不过她现在一直是单身，以后有了男朋友和家庭，有外人介入就不好说了。 第二天，家里两辆车一起出发，全员出动，只留了两条狗看家。先是孙莉带着老蒲找了自己教练报名学车。还好教练没多嘴，说出夏东娜仇子英也在学车。那时候一个人学车感觉不错以后，那个教练可以从这个学员这里挖掘一批学员。中国人嘛，都相信熟悉的人相互介绍。 等这里报完名，又一起去了仓库。看到外面破破烂烂的仓库，阿嬢和梅芳到了里面都觉得没想到能布置成这样。看到那一对鹦鹉，今天显然也适应了这里，而且环境让它们觉得舒服，精神都好了很多。蒲家人看了，都说这样的鹦鹉实在是少见，比家里那一对还要好看多了。 而昨天栽下去的那两棵树，暂时也没看出蔫头巴脑，看起来还算正常。蒲素想到昨晚浦园里说的，树下吃饭，觉得这里也摆张桌子，坐在树下喝茶比在休息室沙发上要舒服，于是过了一会让郭胜开着子弹头，带着她们去买桌子，还有其他一些用得着的东西。 他自己今天中午还有大事，和翁微微约好了陪她演戏。梅陇镇的餐位他是早就让文秘定好了，定了一个小包房，等到时间差不多，他就开车过去了。 到了梅陇镇，停好车上去以后发现翁微微还没来，他也没打电话催，自己先看了会菜单，没发现有新菜式，这种传统老店，几十年如一日，没有菜式更新，只需要坚持几十年如一日，把原来菜单上的味道保持不变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然后他叫了一壶茶，一边喝着一边拿了一份报纸看着打发时间。过了一会，包房门服务员敲门，蒲素应了之后，服务员把翁微微和她目前带了进来。 这次再见到翁微微的妈妈，和上次明显不同了。那一此偶遇，她妈妈就是个普通阿姨，而今天就可以说是容光焕发了。桑海的中老年妇女在优雅和仪容上，我可以负责的说在全国是数得上的。 翁微微一进来看到蒲素坐在里面就开心了，笑着说来晚了是因为她妈妈要打扮，发廊早上开门晚，一直等到吹完头发才过来，所以 她妈妈被女儿这么当面揭穿，显然很是尴尬，一直说着翁微微胡说以掩饰。蒲素也知道翁微微是想活跃气氛，所以赶紧站起来给她们母女拉了椅子，等她们坐下后给了菜单，阿姨当然是个有素质的人，直接把菜单递了回去让蒲素安排，并且关照随意就好，不要多点，自己胃口不好，免得浪费。 蒲素也不坚持，和翁微微商量了以后，点了几个菜，招牌的排翅一人一份。其他的也都是招牌菜，总共算是四菜一汤，虽然量不多但都是这里的蓬头菜，他的思路就是少而精。 看的出来翁微微妈妈虽然着急要见女婿，但是这种场面也是第一次，接下来居然比蒲素还要拘谨。而蒲素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了，有了孙莉妈妈垫底，他也算是老油条了。 有趣的是，之前他也请了自己的丈母娘和老丈人在这里吃过饭，就是他们第一次来桑海的时候。现在和翁微微的妈妈居然也在这里，也不知道是他潜意识里的反应还是其他什么，当时一下子就决定定在梅陇镇。 蒲素看出翁微微妈妈的拘谨，他也是尽量活跃气氛，和翁微微配合着调剂氛围。两人也像是个合格的演员，配合的非常自然，慢慢的她妈妈也算是放松了下来。 梅陇镇这家饭店，老桑海都知道，但是来吃过的人在总人口里不算很多。桑海实在是太大了，住在杨浦闵行的人几乎很少会来这种所谓市中心的地方，每个区都有自己的中心商业区，哪怕一辈子不来这边，也不影响他们的生活质量。讲起来，以前很多桑海人去另外一个平时不怎么去的区办事，就和外地人差不多，完全是路盲，两眼一抹黑，找个地方还得问路，没办法，实在是桑海太大了。 果然翁微微妈妈也是第一次来这里吃饭，蒲素等到排翅上来，先是让她们品尝，然后还做起了讲解。接着上了红烧大乌参和清炒虾仁，以及蟹粉蹄筋，最后是她们母女一人一人一盅冰糖燕窝。 蒲素没喝酒，喝着茶水，她们两也一样。翁微微今天一点都没化妆，脸上干干净净，白天仔细看看，蒲素才发现她真的岁数要比自己小几岁，居然脸上还有点婴儿肥。她不是现在流行的那种锥子脸女孩，而是有点肉肉的那种。总体长相和台湾的演员戈伟如差不多，当时这个演员和孙兴主演的家有仙妻这档肥皂剧，在内地还是很流行的。蒲素觉得在台湾演员里她比那个所谓第一美女萧蔷要好看多了。 可以的看的出来，翁微微妈妈对女儿是深爱着的，她看着女儿那溺爱的眼神，就非常的慈祥，眼神里满是爱意。他是不清楚翁微微自己是怎么走上这条路的，按理说完全不应该。 饭桌上随后她妈妈和蒲素说，翁微微的父亲很忙，和学院去外地开会了。言下之意是，否则今天就一起来了。蒲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这种事情通常就是当妈的先来打个样，回去商量好了以后觉得可以的最后才是当父亲的出面。 蒲素以茶代酒，敬了她妈一杯。那边也说翁微微从小就性格很倔强，脾气不好，家里拿她也没办法，现在谈恋爱了也瞒着家里，要不是那天撞上自己都不知道，一边说一边用责怪的表情看着她女儿。 蒲素则在一边安慰着，说翁微微很懂事，而且很要求上进，每天苦练琴艺 这顿饭，虽然点的菜不多，但是几乎也没吃几口，包括翁微微都很矜持，毕竟是这个场面，她也有点不自在，虽然知道是做戏，也觉得像是人生大事的感觉。 看着蒲素的表现，她一边觉得这个男人确实是很够义气，为人没话说，对她这个职业的人也没啥看不起，这种事都愿意配合。而另一边，她又担心表现太出色了以后更没法交代，所以这顿饭她也是没胃口吃，眼神一直在蒲素身上。 而翁微微这个表现在她对面的妈妈眼里看来，就是女儿犯了花痴，无可救药了，明显是被面前这个年轻帅气的大男孩给迷住了。而这个男孩表现的这样，让她心里隐隐觉得有点不靠谱，因为实在是太镇定了，居然比自己这个看毛脚女婿的丈母娘还要淡定，简直是谈笑自如。难道不应该是他紧张的额头出汗，搓着衣脚摸着大腿，说话结巴吗 蒲素不知道因为自己出色的发挥，反而让翁微微妈妈觉得他可疑。接下来的时间，他回答了几个隐晦的问题。譬如他家里什么情况，父母是什么单位，他自己在做什么等等，蒲素都一一作了回答。而且学历他也用了老刘给他批量办的那个本科文凭，那是真的文凭，查学籍也是查有所据的，而不是什么街头办的假证。 对于自己父母早年去南州的经历，他这里一说，那边就表示理解。实在是这种现象在当时是普遍极了，每个人身边都会有这样的人和事。她们虽然生活在音乐学院却不是和社会完全脱节。只不过蒲素隐瞒了自己家就住在音乐学院不远地方的事实，担心多说一句以后有什么麻烦，万一要是提出以后到浦园去看看那他就完全没有办法了，毕竟别的还好说，孙莉这么个大活人可是住在里面的啊。 最后虽然蒲素表现的和翁微微妈妈实际心理预期的有些不符，但是总体她还是满意的。身高长相都很不错，而且也算是年轻有为，还是个本科学历，配自己女儿是绰绰有余了。而且这个女儿一直让他们操心，有了个固定男朋友，以后也可以放心多了。 所以最后结束的时候，她已经接受了蒲素，说话之间已经有了些丈母娘的态度。关怀和劝慰的话语都有，并且让翁微微选一天，提前说了以后带着蒲素到家里去坐坐。蒲素知道，这代表着初试通过，要面临第二轮复试了。只不过，他压根就没想过去参加第二轮。嘴上是答应着，并且表现的很期待，心里是想着赶紧结束，毕竟这顿饭吃的也是毫无滋味。 他现在开的还是跑车，没法把她们都送回去。好在翁微微妈妈说她还要去对面商场买点东西，让他两自己先走。翁微微先是要陪她妈妈一起，结果被她妈硬是拒绝了，让她跟着蒲素。 于是，蒲素就开着车子，开出去以后问翁微微是送回家还是怎么 第三百零五章 谋划 在车里蒲素问翁微微要回家还是去哪里，结果翁微微从她的坤包里拿出一个包装很精美的纸盒递给蒲素，说是谢谢他的帮忙，送个礼物给他。 蒲素在开车，也没法拆开看，就笑着问她送的是什么翁微微说不知道送什么好，昨天在东方商厦给他选了个打火机。蒲素自己总是把打火机弄丢，以前也买过不少，后来一个都找不到了，所以还是一直用着一次性的打火机，翁微微送的这个礼物他还是比较满意的。 之前翁微微没说去哪，所以蒲素直接就把车开到她楼下，翁微微下车前问蒲素要不要上去坐坐，蒲素看看表，时间还早也才下午两点不到，那顿饭就吃了一个多小时。不喝酒的饭局，确实坐不了多长时间。 他知道上去意味着什么，不过也不愿意刻意抗拒。于是停好车，就和翁微微一起下了车。在她公寓里两人后来不可避免聊到了翁微微的工作，蒲素一直避讳这个话题，这次也是翁微微自己主动先说的。她看着蒲素问，是不是有点看不起她这次是硬着头皮答应帮这个忙 接着还没等蒲素想好怎么回答，她又接着说，她也知道现在自己做的这个行当不那么光彩，但是她自己心里清楚，这只是一份职业，她对得起自己。言下之意就是让蒲素不要小看了她，看轻了她。 蒲素确实是没看到她有什么放荡的行为，而且在一起接的电话也很正常。其实在他看来，这个圈子里的女人，比所谓一般的女孩要难搞定的多，因为诱惑见到的太多，已经有相当的免疫力了。古代所谓大家闺秀动辄就和家丁、花匠私奔，也不是完全没道理的，关在深宅大院里一辈子陌生男人就见过那么几个，可不是但凡遇到一个长胡子的就被视作是真命天子了见识少，没办法。 蒲素赶紧和翁微微说让她别多想，自己也不是会做违心事情的人，不愿意做的事，怎么都不会做。今天见她母亲也不是完全出于帮忙，毕竟那天被她妈妈撞见，自己也是有责任的。 而且他还深情款款的对翁微微说，如果不是自己遇到女朋友早了一点关系早都定下来了，否则的话，他觉得翁微微做自己的女朋友会非常合适。现在这样，他非常难过，总觉得自己对不起翁微微，以后也会辜负她 蒲素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是真诚的，眼神里弥漫着痛苦，甚至用手掌揉搓着自己的面目包括眼睛部位，仿佛在极力控制着自己的眼泪。前一段话确实是真的，他出来吃这顿饭没有违心，帮个忙而已，而且确实是自己被她妈看到了。 而后一段话，就九假一真了。除了确实会辜负她没错，其他的都是在为自己铺后路。和翁微微这种见多识广的女孩子在一起，最好不要耍什么手段，但是不能说一点不能用，像他现在的套路，对谁都有用。 翁微微不是不知道他有女朋友。但是当蒲素现在主动说出这番话来，真假还重要吗听了心里舒服才是千真万确的。 哪怕她早就心里明白，但是真想想心里也是非常失落的。只是蒲素现在主动吧话题扯开，知道自己在他心里是这个位置，并且他因此而难过困扰的时候，她哪里还舍得让这个男人为自己难过 于是母性心爆棚的翁微微接下来好生安慰了一番蒲素。就在蒲素要找借口走人的时候，翁微微的电话响了，她接起来以后，听到里面的问话，然后抬起头看了眼蒲素说“嗯，他在的。” 蒲素立刻明白了，这是她妈妈打来的，估计问她是不是一个人，这是娘两有私房话说的节奏了。于是，蒲素赶紧大声说，要去公司了，让她们好好说话，然后不等翁微微舍不得他走而要拉住他，直接快步打开房门，对翁微微做了个电话联系的手势，翁微微见他都到门口了，也就只能朝他点了点头。 下楼坐在车里，这个时间有点尴尬，去仓库没啥意思了，到那边都不早了，回家也太早。于是他翻开了电话本，给大哥打了个电话，约他后天来自己仓库喝喝茶。那边很爽快的答应了，后天中午到仓库和他碰头。 他现在想着公司要慢慢转型，基本上已经确定了做空运。通过韦东的介绍，和他自己的分析，这个行当不是那种只能昙花一现的行当，只要有空港，只要有国际贸易，长三角周边的国际货运就势必大多数都要从桑海这里出去。空运走机场，海运走码头。 目前看下来空运的操作比海运简单的多，而且利润高。最重要的是，他现在算是搭上空运的业内人士，有了一定的基本条件。在他看来做空运的明显有些看不起做海运的样子，而蒲素自己也觉得机场确实要比码头高大上多了。 又翻了会电话本，蒲素看着两张夹在里面的名片想了一会，这两张平片就是两位之前批量购买车子的财神爷。于是他想到大哥之前说的仓库那边开业他能给安排军乐队的事情，军乐队这一套他自然是不会搞的。所谓闷声大发财，那种艳俗的套路他完全没办法接受。 但是，他确实可以借着开业好好布置一下，把这些有价值的人用这个名义邀请过来。以开业为名，亲自打电话把人邀请过来参加典礼，然后饭店定个几桌，晚上再到翁微微那边放松一下，相互之间感情很快就增加起来了。 想到这里，他又给孙莉打了个电话，问她今天采购的怎么样，结果她们也是刚到仓库，一家人齐齐整整，包括阿嬢在内都没回去，都在仓库里等商家送货来了，再一起回去。 蒲素听了，也不犹豫了，马上开车到了仓库。阿嬢其实也还好，来回坐车不算太累，现在正在沙发上坐着喝水。看到孙莉，问她都买了什么，结果说是该买的都买了，连34寸的电视机都买了两台，带画中画功能的。冰柜和冰箱各买了一台，而且室外餐桌也买了，美式实木的，做了防腐处理。一模一样的买了两张，先送这里，明天再送浦园。 蒲素高兴地拍了下孙莉，夸她能干。回过头来，他又把郭胜说了一顿，说好的值班咖啡机这些，到现在都没看到。结果郭胜也委屈，原本打算是今天带着文秘去的，哪想到跟着孙莉跑了一天，蒲素也不多说了，让他明天务必搞定。 然后陆陆续续的送电器好家具的就来了，把东西归位以后，蒲素让郭胜记得装卫星天线，这里没闭路电视线路，只能加装卫星接收，让他定一个体育台比较多的卫星频道。 因为仓库只有室内有空调，休息区这里的区域室外现在头顶大部分是玻璃，其实温度很高，和以前整座仓库一进来就感觉阴凉有了很大区别。老蒲忙着弄水池，满身大汗，他还尝试着下水去摆放太湖石，给蒲素制止了，这个池子挖的很深，他以为到大腿膝盖部位，其实不然，一米的深度，他那身高差不多都没过腰部了。 然后几个男的，合力把刚送来的两块大型太湖石，搬到了给柳树预留的位置旁边，就在池子边上浸在水里，就不往中间摆了。 老蒲一边说没看到好品种的月季，否则带几株来，里里外外都栽上，以后顺着仓库爬着长上去，又保温吸热又好看。桑海这里的月季说实话和香山那边的没法比，那边的纬度独特，很多花卉在内地很少见到。但是之前的月季移栽过来都成活了，现在蒲素也不担心失败，仓库这里现在就像是个大温室，如果到了冬天温度和日照还不够，大不了以后装暖炉保温就是了。 于是他给香山的老夏打电话，让他明天让陈诚开车送他去买月季和蔷薇，年份足够的，花开的好看的都买来，然后跟着车队和上次买的那些收藏品一起运过来。 他现在有得天独厚的运输能力，香山和桑海两边来往频繁，从那边带点东西过来还是很轻松的。 现在仓库这里基本定型了，原本非常简陋的一座郊外仓库，现在已经是十分有腔调了。主要是有生气，有鱼有鸟还有狗，以及各种植物和水池蒲素挖那么大的池子，原本是想买几只野鸭子放进去的，被房东阻止了，说那玩意动不动就飞走了，最后十有**是人财两空，要养还不如养大白鹅，养好了每天还能吃鸭蛋，而且大白鹅还能看家。 蒲素暂时还没考虑到底养不养，真要养了他又担心那玩意太脏，不讲卫生，到时候搞的无处下脚就尴尬了。 外面围墙已经开始砌了，生产队里闲人多，现在无地可种的他们，有点事情都来一帮人。所以工作效率很高，像这种活计，最后村委会都是要和他们算钱的，并不是义务劳动。所以一人承包一段，速度非常的惊人。 第三百零六章 落实 工人们只要把围墙一建起来，那边马上就量尺寸，安上铁门。那到时候原本和对面那一排面对面等于开放的仓库，就完全没有了公用的部分。这边就彻底封闭起来，完全成了一个独立的区域，属于蒲素独享。 光是这一点蒲素非常满意，懒得和别的企业参合在一起不清不楚。只要有独用的水电和卫生间，封闭起来以后，里面他可以慢慢来，他有信心把这里打造起来，弄成他想要的样子。 仓库里现在人不少，外面一帮当地人在砌墙干活，里面也有妇女们在擦车，计费是按照一辆车为单位计算，所以她们磨蹭没啥用，磨洋工对她们没好处，而且糊弄也糊弄不过去，要求她们喷了碧丽珠用软布和牙刷擦，整的干不干净一目了然，内部弄完了，外部还要清洁以后再打蜡封蜡。 还有不少附近的小孩跟着大人混进来，大呼小叫，蒲素也没赶他们走，这里的人都还不坏。他也不想把关系搞僵，只是不让他们动奔驰和那一对宝贝金刚鹦鹉。 蒲素观察了那几个妇女，有两个干活不偷懒，而且长得也很端正，虽然岁数大了，但是都还把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他就想着以后留用两个在这里搞搞卫生，能做饭就在这里做员工餐。买几个液化气钢瓶就解决了燃气问题，搭个灶头就可以开火了。至于地方，现在多的就是地方，最前面那一千平方根本还没想好怎么用，划出来几十平方做个小食堂是没问题的。 想到这里，他跑到前面一看，觉得现在的布局还是不行。既然前面的都拿下来了。封闭以后将来的铁门就在前面，别人一进来首先看到的是空地，再往里才是车子，这样相当不妥。 于是他把孙莉和郭胜都叫过来，站在前面讨论了一下之后决定，前面还是要铺设地坪，一进门就应该看到车，两边车位中间接待，包括销售都在前面，再重新砌一个办公室。 而再往后的区域，则弄一个厨房和卫生间，继续往里，才是现在的位置，贵宾厅或者休息室怎么称呼都可以。而孙莉原本做的结果车位展示台也并不浪费，他到时候挑几辆最弹眼落睛的豪华车子放上去，也就是售价最高的，作为镇店之宝放在里面隆重展示。也就是说，这里面被他人为划分了一个档次，档次不够的，真正的豪车在前面看都不看不到。 所以每个能被邀请到后面来的客人，都会觉得自己很有面子，实际上后来蒲素要求销售，只要有购买意向的客人都邀请过来喝一杯咖啡，在后面坐一会。只是在说的时候，销售们都是统一套路，号称被邀请到后面的客人非常少，今天是看他气宇轩昂、气度不凡，所以 这样一来，客人都觉得有面子，没那实力实在买不起客人在出去以后也会在外面大力为蒲素这边推广，其实主要是吹嘘自己有面子，在这边被邀请到后面，在池塘边柳树下有幸喝了一杯牙买加咖啡 好在工人都在，出去和他们说了以后，他们说得和他们干部说，他们做不了主。而且今天也晚了，争取把围墙弄好也不耽误。 蒲素觉得不行，现在天热，晚上拉个灯泡也能不干活，拖到明天又弄的一塌糊涂。于是他又把房东叫来，连夜把前面的地坪铺好，结果那边说要加钱，蒲素也不和他计较，他这里抢时间，没几天车子就要来了，到时候这边还没弄好就很麻烦。 然后他又给帮自己浦园和其他房子装修的工程队打了电话，叫他们过来。这时候已经不早了，蒲素打完电话叫郭胜送蒲家人都回去，他要在仓库加班。 阿嬢年龄大了，在外面待了一天是撑不住了。而梅芳借着陪婆婆回去的机会也走了，她晚上的电视剧是一集不能拉下的。老蒲和孙莉都没走，孙莉要陪蒲素，而老蒲在这里开心的很，根本不想回家。 后来三天两头老蒲就待在这边，蒲素不来的话，他还没驾照的时候，早上在浦园喂完鸟，就自己骑摩托过来，在这边能待一天。而有时候孙莉早上把他送过去，放学再接他回来。他确实是个热爱自然的人，比蒲素纯粹多了。 晚上让郭社叫的盒饭，在干活的工人都有，多加一个鸡腿，每人还有一瓶冰啤酒。这是第一次在新餐桌上吃饭，就在池塘边上，桃树下面，和孙莉，老蒲和郭胜一起。虽然吃的是盒饭，但是感觉很新鲜也很有趣，就像是在野餐，实际上在室内，却也浑然不觉，毫无违和感。 等到工程队设计师来了，蒲素和他说了一下自己的构想，原本就很简单，其实就是建一个卫生间和小食堂而已。蒲素一来是知道这边村里进度跟不上，再有也是担心他们的水平，他认为砌墙这种粗活他们干干还可以，厨房和卫生间需要装设和布局，需要一些技术含量。 卫生间的排污管道开挖了，线路很明显，设计师看了专业的果然不同，管道直径需要多少，否则以后麻烦很大等等，提出了很多问题。蒲素又把工人懂行的叫来，问明白了以后设计师和蒲素最后勘测了以后，初步定了一个方案。 卫生间分三块，一块是解决方面问题的，一块是淋浴室，外加一个员工更衣室，总共一百平米。设计的很紧凑，设计师很快花了个草图，孙莉和蒲素又改动了几下，最后成型。 而食堂就简单了，里外两间，只要处理好排风和排水就没其他问题了，就是一个厨师工作间和饭堂，能摆两个小桌子，员工可以就餐就行。 然后多出来的区域，设计师建议摆个台球桌和乒乓球台作为休闲就很好。蒲素听了立刻动心了，他都有几年没摸球杆了，之前走街串巷和同学余兵一起打台球赚外快的经历，他是经常想到的。只是听到乒乓球台，他邹邹眉头，心里顿时有些阴翳，这让他不可避免想到了王艳，只不过孙莉就在边上，他很快就把这个想法在脑子里甩了出去。 他已经很久没和王艳联系了。他能找到王艳，但是王艳找不到他，没他的联系方式了。但是似乎他一直忘不掉她，不管是对她爱也好，恨也罢，或者是爱恨交织的情绪，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很难彻底忘记她。 只不过，现在王艳就算是来找他要求在一起，他也不会同意了。对王艳他已经没了那种感觉，之所以屡屡还能想到她，其实更多的是对他自己过去的一种怀念。这种感觉，不知道看书的书友有没有经历过，反正我说的都是非常真实的个人感受。 当晚，外面围墙完工以后，所有的工人在前面铺设地坪，其实这个活不难，用刮子找平就行了。只不过面积大，而且还要画车位线，用黄漆量好了一个个画出来比较费事。 设计师和蒲素也算老朋友了，在休息区做着聊了一会，把思路完善以后，蒲素就准备回去了。郭胜依然在玩电脑，今天仓库人比较多，蒲素就叫他今晚别回去了，帮着值班的大叔一起看着。 在仓库里只要人不杂乱的时候，蒲素都是从树下把奔驰解放出来自己牵着和小家伙多多亲近。主要是心疼它，在这边目前看来远远没有在浦园的那两头货要舒服。而且，他也担心万一小家伙把值班大叔们当做主人，那算什么事 最后蒲素喂完那一对金刚鹦鹉要走的时候，小家伙跟在后面呜呜咽咽舍不得，像是要哭的样子，蒲素心里十分难受，真的眼睛都发酸，非常想把它带回家。只是它的作用从开始就注定是在仓库，总不见得以后把它像是上班一样，早上送来晚上带回家，那么晚上仓库的安全又没办法了。 所以他还是狠了心上车走人，不顾孙莉在边上说把它带回去一晚，就一晚，反而说她是妇人之仁这种事不能开头，它在这里是工作，郭娟是把它的费用都算在公司账上的。它的一应开支都报销，算是公司编内成员。而且这里二十四小时有人陪它，也不见就比家里那两头货要悲惨到哪。 奔驰现在主要是岁数小，很是黏人，等目前这个生活模式固定了，它也就习惯了。所以蒲素难受归难受，还是没有去改变什么，那样的话，以后会没完没了的。 设计师之前是打车来的，蒲素把他带出到市区，孙莉开车在后面跟着。到了市区，把设计师放下来以后，他明天早上就带着人来施工，然后再去买材料，铺设瓷砖和马赛克以及采购坐便器和洗手池这些。 这个工程队没少从蒲素这里挣钱，光是买材料就有不小的差价，这些蒲素都懂，但是他乐意。人家做这行，不给人家赚钱还怎么行他自己也做生意，如果客人都那么计较，他又去赚谁的钱大家各就各位，你赚你那一份，我赚我应该赚的，这才是正常的一个社会该有的样子。 第三百零七章 孟菲斯 蒲素他们几个晚上吃的盒饭，肯定是没怎么吃好的。现在这个时候回去，晚上阿嬢和梅芳可想而知也是随便对付的一顿，到家也没什么可以吃的了。所以蒲素打电话给跟在后面的孙莉，让他跟着自己开。 他是准备去丈母娘现在管理的孟菲斯去，一来吃点东西，再者上次丈母娘冲到浦园来，孙莉居然躲出去了，这事得去圆圆场，不然的话还以为他们蒲家在里面做什么，毕竟孙莉现在等于是孤身一人在他这里。 后面开车跟着的孙莉先是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看着前面蒲素带路的路线慢慢感觉不对，于是她又把电话打过来问到底去哪。蒲素也就直接和她说了，他说的是肚子饿了，正好想去孟菲斯看看，很久都没去了。 孙莉现在也不是和以前没独立的时候那么害怕自己的母亲，她只不过是嫌她妈妈嘴碎啰嗦。所以，既然蒲素要去那边吃点东西，她也没说什么。 孟菲斯门口一直是没法停车的，门前就是马路。一来一去的车道很是狭窄，所以想靠边停车除非到半夜没什么车了才可以临时停一下，否则没到那个时候是没法停的，实在是太影响交通。 拐弯在南经路上把车挺好，蒲素和自己父亲和媳妇往孟菲斯走。还没到门口蒲素就觉得不对，孟菲斯仿佛生意很是火爆，门外还站了不少人，像是在等位。别说现在这个时间段，就是正常的饭点，也是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的现象。 三个人都有点疑惑，搞不明白是什么情况，等走到孟菲斯大门一看，蒲素顿时来了火气。 原本不说豪华，但是颇具美式风味的孟菲斯现在俨然成了快餐店。没错，店里这个点食客还是很多，但是人均消费不超过10元。菜单也不用了，墙壁上粉红宣传纸用毛笔歪歪扭扭写的价目表，蒲素瞄了一眼，品种还不少，只不过一般都是价位在八元左右的浇头面和盖浇饭。主打招牌看的出来是“现炒浇头红烧大肠面”。很多人在买还关照着要“加菜，加辣”，偶尔还有要加个荷包蛋的。 原来的收银台已经成了排队付钱的地方，先买后吃，店堂里还堆了很多饮料箱子，有加饭黄酒和专供饭店的小瓶装可乐和雪碧。整个店里座无虚席，食客都拼桌子在用餐，生意好是好，只是原来的格调是一点都没有。 丈母娘在收银，没注意到他们来了。蒲素跑到后堂去一看，一个不认识的胖中年胖子在颠勺炒着红烧大肠，自己的老丈人在下面条，下完面条在装到碗里加上浇头，而一个中年阿姨负责上面条和盖浇饭跑堂，顺便收拾桌子。还有一个和他们岁数差不多大的阿姨在都是泡沫的池子里洗碗。 看样子这个店现在这五个人都忙不过来，人人都神情专注忙着自己手头的事情。这时候那个跑堂的阿姨收着用过的餐具进厨房，看到蒲素站在门口，还让他赶紧让开，说着厨房重地非请莫入 蒲素也没说话，冲着后面的孙莉和老蒲呶呶嘴转身就走。孙莉刚想和收银台里她妈妈打招呼，看到蒲素这个样子，也就没说话和他一起出去了。 走出去蒲素也没了胃口，啥也不想吃了。刚才如果不马上不出来，他担心自己会朝着自己的丈母娘发火。蒲泓要是在桑海绝对不允许她把孟菲斯搞成这样，他可以断定孟菲斯这个转型没有经过蒲泓允许。 其实别说蒲泓，包括他自己在内对孟菲斯都颇有些感情。这是他来桑海的第一站，蕴含着很多当时自己的情绪，睡夜宵结束睡在包房里，半夜里疑似梦游喊口号的老大爷，以及那些小姐和小白脸们。蒲泓其实也早就不把这里的亏损或是盈利当做一回事了，更像是给自己找个事情做。 当年来来往往这里就是个中转站和联络点，说到这里就想起陆子明，蒲素现目前的这个状况，对他已经不怎么耿耿于怀了，要说有，那也是因为他感情上对不起蒲泓。 毕竟孟菲斯这个地方当时的作用非常大。在这里认识了不少人，也接待了不少人办了不少事。勾搭上沙军以及让孙莉家人请客都是在这里操办的。 而原来的几个厨师和他关系也不错。都是西郊宾馆的大厨，他们自己自己调好班，谁单位下班就来这里兼职，菜式和品相都非常到位。顺便说一句，这个宾馆就是现在中美两国政府召开经济新一轮磋商的地方。我这可不是蹭热度，确确实实他们就是这个宾馆的厨师。 反正不管怎么样，蒲素心里现在很不爽。蒲泓就算当时把它转让掉也比现在搞成这样强，他强烈怀疑这里实在是没法停车，不然丈母娘很可能要针对出租车司机供应他们的盒饭和快餐，尤其是夜班司机。 实际上他还是小看了丈母娘，他其实想的没错，丈母娘现在半夜也快餐，出租车司机也会来吃，到深夜了在路边停车也没人管，而且还洗车服务，从孟菲斯里接根皮管子，用高压水龙头冲一下，再擦干，收费五元 孙莉其实原本没感觉有什么，以前那样还不如现在热闹。她是没意识到蒲素心里不爽了，只不过老蒲了解自己儿子，知道他不高兴了，就在边上说着“别多想，谁接手谁操心” 蒲素知道爸爸的意思，是让他别纠结在这上面。归根结底现在孟菲斯也是等于换老板了，他自己又不管这里，甚至根本没关心过。丈母娘看到店里经营状况不佳，及时转型调整也是负责任的表现。丈母娘原本就要强，每月亏损还要蒲泓或者女婿往里倒贴，她丢不起这个脸。 想到这里，他又拉着孙莉和老蒲回去，说还是饿，要进去吃碗面再回去。看到儿子这样老蒲也是摇摇头没办法，心里知道他是想通了。 这次进了店，直接三个人走到收银台和孙莉妈妈打招呼。丈母娘现在成了老板娘，正满脸油汗忙着收钱。现在正是天热的时候，店里这个消费水平无疑她是舍不得开空调的，有电风扇也不行，满屋热气腾腾。 “我来碗大肠面，加菜加辣，爸爸要吃什么莉莉呢”蒲素站在收银台外和丈母娘说着。 “你们怎么来了还没吃饭啊”丈母娘一看到自己女儿女婿和亲家出现在店里，表情是那个到是除了惊喜也看不出什么异样。 “嗯，我们刚加班回来想来吃点东西。”蒲素和丈母娘说着。 “来，去里面。”丈母娘从收银台出来，拿着钥匙开了包房的门。看来这里管理很严格，包房门都上锁。 外面确实是没地方了，生意火爆。包房门一开，丈母娘马上把空调打开。然后伸头出去叫那个跑堂的中年阿姨，帮她去收银台对付一会。 接着她白了孙莉一眼，说“今天蒲素和他爸爸都在，先就算了，以后再和她算账。”原本蒲素还想和丈母娘聊聊的，只是看她心神不定的样子，操心着收银台，也就没办法多说了。于是点了三碗面就让丈母娘出去忙了，孙莉要吃香菇面，老蒲辣酱面，蒲素自己则要吃那个很多人都点的大肠面。 包房里显然现在还是起着有人留宿的作用，那个靠墙摆着的一溜椅子显然就是关门以后就可以临时搭起来的床铺。自己丈母娘和老丈人没必要在这里，他们现在住的房子跟郭娟和蒲泓都的房子都在一起，走回去也就几分钟。 孙莉知道自己爸爸在后堂下面条，就去找她爸爸了。过一会父女二人端着面条进了包房。老蒲一看亲家来端面条，赶紧和蒲素一起站起来打招呼，蒲素则很识相的主动把托盘接了过来。然后发现好几碟子浇头，想吃什么都有，还有几个荷包蛋。也算是这店里出品，所有拿的出手的好东西了。 “这里的鳝丝面，其实鳝丝炒的蛮好的，只不过晚上了就不新鲜了，我们店里到晚上就不卖鳝丝面了，以后中午来尝尝看” 老丈人为人一贯老实，正为了没有什么好招待有点不好意思。 “厨师哪里找来的”蒲素宜宾拌着面条一边问道。 “店里都是我们南州的老同事，一起下放的，现在也都回来了” 老丈人简单说着。老蒲看着他同样心神不定，作为站在灶台前重要的下面师傅，那边也是走不开人的。于是老蒲赶紧让亲家去忙，回头有空了去家里说。 老丈人走了以后，蒲素和爸爸说，你看人家知青就是讲义气，店里都是他们老同事。你们那一批在南州的好像都不大来往。老蒲则说，他懒得和他们啰嗦。言下之意颇有点看不起当年和他一个车皮到南州的那些人。 第三百零八章 丈母娘 蒲素知道自己的爸爸，自己的父亲在单位人缘非常一般。主要是他恃才傲物，自命清高。其实在别人眼里他也没啥了不起，但是架不住他自我感觉很好。所以除了夏天和邻居在楼下站一会乘乘凉聊聊天，他的大部分朋友都是社会上的鸟友，花友以及无线电爱好者 我不知道以前写过没有，南州家里有一台电唱机，放唱片的，就是老蒲自己组装的。而落地音箱是找木匠打出来的，喇叭部位抠了两个窟窿蒙着布。纺织厂，什么面料都有，再特殊的都能弄到。有一阵子家里一天到晚放着朱明瑛的回娘家 说到朱明瑛，哎，不是上了岁数的也不知道了吧大概算是大陆通俗歌曲的鼻祖了。还有关牧村比她们年轻一些的还有谢莉斯和王洁实这一对二重唱而唱军港之夜的苏小明要比他们晚了不少。 蒲素宜宾吃面条一边夸，确实那个大肠面的浇头炒的非常入味，而且非常酥烂，不像是有的都嚼不动。味道非常好，满满一大碗面连汤蒲素都喝干了。老蒲吃的也很满意，孙莉看到自己爱人吃的这么开心，心情自然也很好，一边帮蒲素擦着嘴边的汤汁，一边让他慢点吃。 蒲素吃完进了厨房给老丈人发香烟，并且口头在里面又夸了一下。老丈人也和那个大厨和洗碗的同事，介绍了蒲素，说是他女儿的好朋友。 这个“好朋友”的说法是婉转的。他们那个年代的人，不知道怎么正确表达这个关系，说女婿吧，还没结婚。说男朋友吧，不如好朋友这个词婉转，听的人也都能理解，知道到底是什么意思。 蒲素也给大厨递了一支香烟，说着辛苦了。一边还说以后还要再来吃，味道确实好，难怪生意这么好。 这时候丈母娘也来了，看到老孙要点香烟，原本笑兮兮的她立刻拉下脸来说厨房不许抽烟。看来丈母娘卫生工作抓得不错，而且后堂确实也收拾的比较干净。 这里属于静安区，卫生监督部门还是很负责的，三天两头上午就来抽查，取样回去化验。什么生熟分开等等，规矩很多。毕竟这边是有店面的不是和那种流动摊子一样。如果按照当时南州的卫生标准在这边经营，那是根本开不下去的，光罚款和整顿就够受的了。 这里没有对南州不敬的意思，反正南州原本也是个莫须有的地名。说实话，南州在那个年代，市政管理各方面和桑海相比还是差了不少。标准其实一直都有，也都一样，就是执行起来问题太多。当然，现在起码在这种规范标准上是肯定没问题了。 孟菲斯面馆现在生意实在太好，大家都忙得很，蒲素和孙莉让二老当心身体，老蒲则热情的邀请他们有空去家里串门，说完这些他们就走人了。当然，蒲素也没付账。在这里再客气，那就是太虚伪做作了。 回去的路上老蒲依旧坐在儿子车里，和蒲素交代，要是姐姐打电话回来不要和她说。蒲素点点头，心里有数。可以肯定蒲泓并不知道这边的变化，丈母娘本意肯定是没问题的，一来不想让餐馆亏损，二来也能解决自己几个知青同学。 但是不免有些自说自话，不打招呼就这么来在蒲素看来是没了些分寸。当然他也能理解，虽然这边不指望赚钱，但是丈母娘要强，看到店里亏损自己还拿着说好的薪水，她心里自然不好受。 只不过蒲素强烈怀疑以这个市口的租金，卖这么便宜的面条和盖浇饭，要卖多少碗才能赚到房租。其实他是小看了这一行的利润，这种类似快餐店一天从早到晚的量，大到他不敢想象。而且周围很多办公楼，以前中午时段，这里的菜价导致除了老板一般人不会进来吃饭。不说别的，看着那扇磨花玻璃门都不敢推门进来。所以原来中午科客人很少，而晚饭最多翻两轮桌子就不得了了。 现在中午从11点开始一直做到下午一点，忙的不停，周围大楼里的职员都来这里吃饭。所以不管营业额还是毛利率比以前要高的太多了。 而且孟菲斯辞掉了那几个占了成本大头的厨师，现在请的都是能吃苦的回城知青，那个炒浇头的厨师以前就是单位食堂的师傅，他们心态很好，工资只要比南州高就很满足了。他们回城都是为了孩子，孩子来桑海了，正是念书的时候，开销比较大大，而他们在南州已经下岗或者内退，拿的最低工资只有一两百元，能在这里赚一点贴补给家里完全是心满意足。 当然，这些内情都是几天之后蒲素才知道的。在知道之后，他和孙莉简单商量了一下，然后在一个下午找到孟菲斯去，趁着店里不是那么忙了，提出要给丈母娘搞搞大。 蒲素的意思是既然丈母娘有这个心，那么索性再开一个大的，店里就专门找回城知青来上班。打出个招牌可以叫“老三届”，原本这个消费档次就是低档消费，应该能吸引不少知青过来。 店面他可以让郭娟找中介去物色，店面大一点的，能够靠边停车的。丈母娘原本的思路很不错，晚上吸引夜班出租车司机来吃宵夜，顺便洗个车，又是一个经营项目。 蒲素这么一提丈母娘自然开心，起先还是有些顾虑怕是店大了，自己做不好。蒲素知道她未必心里真就是这么想，自己这个丈母娘心气也是不一般。果然，没鼓励几句就爽快的答应了。面色潮红，很是激动的攥着拳头，准备好好大干一场。 蒲素特地说了味道要和这里一样，以后分店炒浇头的师傅配方和火候都要和这里一样，不需要再好也绝不能差，就维持现在的水准就很好，只是千万不能偷工减料。毕竟就是这个消费水平，蒲素感觉以他吃的体会来看，是相当满意，可以说是物超所值了。 丈母娘一听不要偷工减料立刻激动了，拍着胸口说自己做着有良心的事情。她考察了好多家同业了，完全可以摸着心口说她这里的浇头分量比人家要多出不少。 后来中介按照要求在老城区南市区找了个三百平的店面，市口不好，在往里就是个菜市场。但是门口附近到处都能停车。而且天好的时候，门口也可以摆不少小桌子。 没两年，这个面馆就上了晚报，就是以回城知青自强不息、互帮互助、自主创业这个主题来报道的。丈母娘的照片就登在报纸上，烫着女领导的那种短发卷头，对着镜头皱着眉做思考装。之后还去区里开了几次会，荣誉和奖状拿了不少。 其实赚钱自己丈母娘没赚到多少，最大的成就是解决了一批回城知青的就业问题。这批人年级正是尴尬的时候，不老不小，很难找工作，桑海本身也是受改制冲击很大的地区，本地人都很难再就业。不得不说，这些人真的是为了生存吃了很多苦。其中种种不容易，蒲素亲眼看到和听到的就有不少。 再后来市里和区里牵头，搞了个菜篮子工程，让丈母娘增加解决回城知青和下岗工人就业力度。然后就搞净菜，让下岗工人半夜把进来的山东蔬菜清洗择菜，然后包装好。又在老城厢开了个菜篮子饭馆，也没啥特色，最着名的就是价廉物美，排挡价格享受饭店环境和服务，也是二十四小时营业，三班倒，不得不说生意火爆的不行。 蒲素和孙莉半夜去过，一点多到都没位置，而晚上饭点去的话，需要等位几个小时，这么说是一点不夸张。毕竟喜欢价廉物美的老百姓居多，大家还是实实在在过日子的人居多。哪怕时代进步到现在，真正一直可以火爆的餐饮地点，大多有个统一的特点，就是价廉物美。比如“外婆家”这样的饭店，味道真的有多好吗环境就真的好成那样了吗其实都不是，关键是味道和环境在菜品和价格面前一对比，马上就可以让顾客觉萌发出超值的感觉。有的菜价格比路边摊还要便宜，坐在这样的店里享受着服务吹着空调，大家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蒲素成功让丈母娘在桑海转型成了女强人，这和她自身的性格特点有关系。换了老蒲和梅芳，蒲素自己的爹妈，无论如何是做不来这种事的。孙莉的妈妈要强了一辈子都没有用武之地，没想到都快老了，在桑海又发挥出了余热。 后来事情实在太多做不动，退下来了之后，还一直组织老知青回当年插队的地方搞帮扶，不光捐款捐物，还帮那边的茶场卖茶叶，后来又搞了个茶叶品牌，包了两个山头的茶园种茶叶，使用期限五十年。而且从当地招了不少年轻人在桑海的店里工作，也算是没少做好事。 第三百零九章 大哥 其实我这书已经超过一百万字了，原本可以庆祝一下的。但是被删了二十章，所以字数只有九十三万这样。截止昨天已经更新到了第三百零八章，但是页面显示只有二百八十七章，只有在心里默默争取注意注意再注意，争取八月份一章都不被屏蔽。编辑再三关照，有事说事别扯有的没的。能够保证自己在孩子面前念出来的内容才可以写进去再发出来，否则勿谓言之不预。 丈母娘在今后的人生焕发出了蓬勃的第二春，并且人生走向了相对来说的巅峰，这是蒲素始料未及的。不说蒲素，上上下下没人能预料到。所以蒲素老丈人的日子就越发的苦逼，很多时候看起来像个木偶，任由光鲜起来的太太给他打扮成北朝鲜代表团官员的形象，和她一起出席各种社会活动。 有时候蒲素会觉得自己有点对不起自己的老丈人，老丈人有些人生智慧，而且非常让着自己的老伴，虽然说起来是个好男人，但是在蒲素看来他似乎没有过过自己想要的生活。换了他肯定是“无自由毋宁死”不管好坏，总得过上自己想过的日子。 老丈人从小被父母管，大了一点下乡以后被各级组织管，成家以后又被老婆管，看这情形，这种日子恐怕到死都逃不掉，而且非常没有反抗精神。 有时候蒲素想起自己这个老丈人，冲动了好几次想要和他谈谈，如果他愿意摆脱丈母娘，自己愿意隐蔽的各类支持，包括房子等等。只不过观察下来，没有发现他有一点想要抗争的迹象，所以也就只能想想，自己可以帮助但是不能怂恿。毕竟，丈母娘和他也是无冤无仇。心里有那种想法，也只是纯粹出于男人之间的理解和同情罢了。 自己这个丈母娘后来变成他们知青自发形成的一个松散团体的组织者和中心。经常搞搞活动，比如周年纪念等等，不光是在那周附近下乡的，天南海北的都有，时间一长女干部的派头也有了。 以前孙莉就讲过，其实别看她妈妈教育她不要虚荣，但是最虚荣的就是她这个妈妈，攀比、竞争、要强等等情绪非常强烈。如今一遇风云便化龙，更是讲不出来的神抖抖。和娘家穷亲戚之间的交往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经常摆出家里老大的派头请客吃饭，还不时塞点钱给涉嫌虐待过孙莉的那个舅舅。 因为忙于个人事业，对女儿其实原本就不怎么上心的她，后来和女儿联系更少。到是老丈人时不时抽个空来浦园看看女儿，在院子里和蒲素喝口酒抽几只烟。 作为男人来说，蒲素是不喜欢丈母娘这样的女人的。精于算计，而且不管她自己觉得掩饰的多好，满满的**都写在脸上。连当年不怎么懂事的孙莉都看得出来，又怎么能瞒得过别人。也或许因此孙莉和她妈妈性格就截然相反，对很多事情态度超然，主要是她心里有自己的世界，那个世界比物质世界显然更宽广。当然，也是因为现在家庭条件在这里，不用为什么事情发愁操心。 这里先说从孟菲斯出来到家以后。第二天孙莉要去学校，她需要和学校领导把去巴黎交换的事情当面回绝。蒲素也和她说了要注意方式方法和语气，教了她套路去说，总之就是自己不识抬举，确实是家里原因，父母身体不好不放心去那么远 而他则带着老蒲又再次杀向了仓库。老蒲是在家闲不住，仓库现在施工，而且有花有鸟有狗还有鱼，这么好玩的事情，他在家里怎么呆的住。 蒲素则不光是负责安装施工进度，他约了大哥今天上午在仓库见面，还要谈事情呢。到了仓库，前面的地坪还没干，看来昨晚是加了一夜的班，全部铺好了已经。就等地坪晾干了在上面划线。 老蒲一到就检查水池里的鱼和乌龟，又看了看栽下去的睡莲和荷花，接着又去喂鸟。而蒲素则解放了“奔驰”，把它牵在手里顺着刚盖好的围墙又走到大门口。有两个村里的人正在门口烧电焊做铁门，铁皮刷上黑漆很简陋的一个铁门，两扇开面，地下打个洞眼装个插销。蒲素看了一会提出一个要求，和浦园一样，在边上开一个两个巴掌大的观察眼，可以从里面闭合的那种。那时候没有摄像头，如果晚上锁门了，外面敲门不观察就开门放进来实在不安全。 然后工程队的人才到仓库，这些人要召集起来一起过来，不然不认识路。都是蒲素认识的老熟人，蒲素让郭胜拿了一条烟放在那边让他们随便抽。这个厨房和卫生间的活，认真来说不用两天就能干好，只不过墙面砌好了，还得等晾干才能贴瓷砖和马赛克，所以真正要能用上还需要几天功夫。 和他们聊了一会，等到工人开始干活，蒲素则牵着奔驰回到休息区，在树下的桌子上坐了一会，脑子里想了想等会怎么和大哥开口说自己的打算。 这时候苗圃的老板来电话了，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真的弄来了柳树，问仓库里现在方不方便送货。蒲素让他们赶紧送来，看着挖好的树坑，想着水池边栽上柳树，而且还是歪脖子的斜柳，他非常期待那个效果。 10点多钟的时候，大哥来了，他没想错，果然不是一个人来的，摩托车后面还坐了一个人。一进来大哥就豪爽的笑着，看着截然不同的仓库说这里真的是大变样了，没想到一个破破烂烂的农民仓库能改造成这样。 大哥顺便给蒲素介绍了和他一起来的人，姓李，头衔蒲素没听清楚，也懒得再问，反正也是航空公司哪个部门的。蒲素热情的招呼他们，嘴里谦虚说着随便弄弄，拿不出手，然后礼貌地带着他们又到了前面看看。 看着前面的地坪，大哥说，这么大地方你都能用上蒲素则无奈的说了卫生间的事，不解决那个问题实在是个大麻烦。大哥听了也是点点头，农村公用卫生间的状况不用多想也有数。 然后看到工人干活，知道在盖卫生间和食堂，大哥笑着说以后来这里吃食堂。他们航空公司分的房子就在对面的机场新村，只不过看样子大哥也不怎么在家吃饭。 接着看到后面一块区域空着，蒲素说准备以后搬一张台球桌和乒乓球台来。大哥一听顿时笑了，这个好办，过两天我找辆车给你送来。 原来大哥就是工会的，负责的就是各类活动，这种文体用具简直不要太多，有的活动搞过一次就没用了，都堆在仓库里吃灰还占地方。蒲素一听也觉得有现成的最好，而且单位采购的都是好东西。起码不差钱，买的都是大品牌。 然后他们才回到休息室在沙发上坐下，这边人员还没到位，也没人泡茶。蒲素自己动手给大哥和老李沏上茶以后，先是随便聊了几句，然后蒲素才切入正题。 他直接说，自己以后也想转型搞空运，但是不怎么懂行，需要人带带。大哥听了以后说他其实自己也不懂，他只负责说什么航班拿到什么价钱什么时候起飞，其他的他根本就是门外汉。 不过他可以给蒲素介绍几个一代的老总，蒲素心想见见这些人对自己有好处。原本蒲素有点担心，他这一提议，大哥顺势要合并在一起。说实话，他对大哥买账，但是对大哥这个圈子他觉得头疼，周围围着他的闲人太多，成天吃吃喝喝太累人也牵扯精力。 最主要是他不想合伙。和阿豪的联系则是完全独立的操作，相互不制约而且没有什么很深的牵扯，大家挑明了各做各的事，等于合作而不是合伙。 眼前大哥根本没说这茬，显然也是心里有数，他知道他们搞的那个小公司和玩闹一样。与其说是开门做生意，倒不如说是一个聚在一起吃喝玩乐的幌子和借口。 蒲素观察下来那边也没什么生意，成天那么多人吃吃喝喝的开销其实是非常大的。哪一顿饭也得好几千，而且还有第二场的花销更大。他也不知道大哥承担这么多人的费用到底是从哪来的。要知道，他们不是偶尔，而是几乎天天如此。大吃大喝，一个星期几码三四次，而小规模的喝酒聚会则天天都有。 大哥只要有这个帮忙的态度，在蒲素这里就够了。以后真要做起来，订舱这些事大哥只要之前给他介绍好渠道，以后那就看他自己的了，也不用总是麻烦他。 而大哥只要介绍几个一代的老总，自己认识了以后，他准备让许爱军去那些公司培训几个月。只要摸清流程和套路，她回来以后自己就可以带人培训。 眼看着就到中午了，苗圃的人还没来，蒲素看看时间提出去吃饭。大哥的意思是中午就不进市区了，就在附近吃一点算了。 第三百一十章 蓝色屋 既然大哥提议，蒲素当然说好，地方由大哥定。大哥说他们租的办公室楼下，门面房有个定点餐厅，一个月结一次账的那种，虽然味道一般，但是附近最像样的也就这家了。 蒲素吃什么是无所谓的，然后大哥就打电话呼朋唤友，让他们去那边集合。这时蒲素给大哥他们介绍了自己的爸爸，中午要等着苗圃的人过来，而且老蒲不愿意交际又不会喝酒，所以老蒲在仓库里等送柳树的人来，过一会蒲素自己和大哥他们出去了。 很近，从仓库出去过了马路就是，蒲素都没开车。这家饭店是沿着外面马路楼房底下的商铺，在最顶头，名字叫做“蓝色屋”，店面外的面墙上铺了一排毛竹，叫的是蓝色屋，上面刷的却是绿漆 一进饭店，一个老板娘就眉开眼笑的迎了上来，三十岁左右，眉眼颇有些风情。大哥和她打着招呼，被领进了包房。包房里韦东和沈云已经到了，正坐在里面。蒲素和他们打了招呼，他寻思韦东还没走呢，隐藏的到还挺深。 过了一会陆陆续续的人来了，来一个就要吃老板娘一个豆腐，**裸的一些言行举止让蒲素看了目瞪口呆。显然老板娘也并不享受，表情上来看对那些戏弄也是极力忍受，没办法，在这么个地方开店做生意，又是缩在最里面的饭店，像大哥这些几乎天天在这里吃饭的人她根本得罪不起。 蒲素嘴上不说，心里真的是非常愤怒。大哥虽然不参与，但是也不制止，显然大家都习惯了。他还年轻，对这些事就非常看不惯，心里有些莫名其妙的正义感要爆发。 还好，很快点完菜老板娘出去以后就又恢复了正常。包房里人越来越多，最后也有了十来个人，一顿饭吃到下午两点多，蓝色屋隔壁就是个洗头店，正规的那种，又都到那里洗了个头眯了一会。 吃饭的时候大哥说了蒲素的想法，沈云都说这一行不难，尤其是二级代理根本没啥可操心的。难的是订不到舱位，而这些事显然靠学也是学不到的，只能靠关系。 沈云还看着韦东说，这里要说操作最熟悉的就是韦老板了，虽然他的表情就是明显在揶揄，但是也说的是实情。不管怎么样，韦东是在基层一线做这个行当的。而沈云和在做的其他所有人，都是体制内的职工，当然，沈云现在也是前职工了。 内部员工和靠着这个行业吃饭的个体户显然有着本质的区别。包括沈云在内，虽然整个流程熟悉的不行，但是货代里面的门槛，他也不是什么都懂，比如投机取巧虚报体积和重量这些，虽然核销单里都会有显示，但是没几个单位负责这一块的会仔细核查数字。 最简单的就是自己印一份提单，根据自己修改好的体积和分量重新打印一份传给客户。还有一种就是移花接木，在原始提单上靠着绣花的耐心和本事做手脚，然后复印好了传真给客户，足以鱼目混珠。 蒲素原本想约了大哥晚上去市区的，但是一看那么多人，大多数都是他印象不怎么的，也就没有开口。洗完头醒了酒，他还要回仓库。就和大哥打了招呼分开了，临走的时候，大哥说过几天和一代的老总约好了打电话通知他。蒲素感谢了大哥和他们打了招呼，一个人过了马路回仓库了。 回去以后发现两颗柳树已经栽上了，确实是按照蒲素要求弄来的。丝丝柳梢不少都垂在了水里，门外有风吹进来，居然还有点摇曳荡漾的样子。这两棵树栽上和之前，仓库里又有了截然不同的变化。 现在的仓库显得更加生动，，又平添了几分生气和雅致。这要是养些鸡鹅在这里面，简直就像是一个乡野小院，如果休息室当时弄成中式的简直就是这么个情况，还好孙莉设计的美式风格，这么一结合到是非常的和谐。 卫生间和食堂搭盖的进度也很快，到了晚上主题部分就肯定建起来了。厨房无所谓，蒲素着急的是卫生间，正因为这样，所以那边的销售没让她们来了，按理说都应该天天来这里报到坐班了，只不过因为卫生间问题他又让她们过几天再来。男的都好说，这种郊区地方去哪都能解决，女的确实不方便。 忘了说一件事，去吃饭的时候蒲素忘了拿大哥大，之前摆在桌子上，去吃饭的时候就忘记拿了。回来一看，仇子英打了好几个电话。自从她从粤州回来，两人还没见过面。原本蒲素不想打回去的，但是铃声又想，再一看号码，果然还是她打的。 接起来以后和她说刚才和大哥去吃饭了，大哥大没带。那边也不生气，只说明天要去太子公寓，现在放假了不能再和以前那样撒谎每天早上要上学，只能说训练和面试才能出来。 她的意思自然是想蒲素明天去太子公寓和她碰头，而蒲素也没直接拒绝，只说明天再说，自己这几天很忙，公司里事情很多。 他现在感到自己有点湿手沾面粉的味道了。如果都像之前那几个识相就好了，张妮娜、陆美婷、包括那个买狗遇到的余静，还有翁微微他都没怎么操心，完全掌握主动，压根就是以他为主。而现在的仇子英，因为一时贪欢，被她的外貌和身材所迷乱了正常心智，居然把关系搞到现在这一步。 原本其实也没什么，只是他越这么想，心理上就越是抗拒。渣男就是这样，典型的特质就是来的猛烈去的迅速。蒲素现在是觉得仇子英这边成了他现在的一个心理负担，左右都为难。和她近乎了，不好，完全不搭理也不好，他也只有拖着慢慢想办法了。 仓库里老蒲忙完了在背交规，拿着书在那里闭着眼睛念念有词，一会再翻翻正确答案。蒲素看了也好笑，告诉他根本不需要，到时候有人给他递条子，ab答案两套卷子，只要开考20分钟就会有人递答案给他。 只不过他这么一说，马上被他老子教训了一顿。告诫他不要害人害己，很多东西自己不知道在路上开车会很危险。而且很多交规上的图案说明，那些警示标志代表什么，看了以后还是很有用的。 蒲素被父亲教训了一顿也无话可说，反正他愿意学习也不是坏事。这事情有代沟，理论上老蒲说的完全正确，实际上蒲素知道的是当时没几个人正儿八经的真的学了这些。 站在柳树下，他想了一会问老蒲走不走，他准备买几把躺椅，竹子或者藤制的，摆在柳树下面，躺在水边树下比坐在凳子上舒服。 一听说要买东西，老蒲哪里还能背的下去书，立刻卷起了交规，这就要走。凭着印象蒲素在市里几个卖竹制品的店里，都没选到合适的躺椅。那种纯竹子的躺上去咯的慌，躺不了多久就浑身不舒服。他想选那种藤条做的，软软的把人兜在里面。 好不容易在淮海路的旧货商店买到了。那种扶手和靠背边缘都是竹子，而里面是软藤编制。而且可以调节角度，从九十度一直到平躺，下面还带着一个抽拉的脚凳，设计的很是精妙。老桑海都知道，这个旧货商店不是卖的旧货，里面卖的商品种类很多，之前很是出名。 国营的就是一点不好，不送货。好在靠着商场吃饭，用三轮车送货的人不少。谈了个价钱，车夫一听去机场，要了三十，而蒲素直接给了五十。然后把仓库地址给了车夫，让他直接送到仓库去了。他最不想亏待的就是这些靠体力吃饭，挣辛苦钱的人。以前是没钱没办法，在电动三轮普及以前，他在路上看到蹬车上坡费力的都会跑上去帮忙推上去。现在是用不着了，到处都是机动车，人力三轮起码在蒲素生活的地方很少能看到了。 人这一辈子难免会做一些不好的事情，犯下过很多错误，甚至是干过坏事。但是良心不能坏，有些底线还是要有的。这些靠体力维生养家糊口的人，在蒲素看来是最值得尊敬的人。 马路上的乞丐，张嘴说着“大爷大娘，老板行行好”伸手要钱的那些，蒲素起先也愿意给，后来就坚决不给了。反而是那些卖艺的，那些什么都不说拉着荒腔走板二胡或者唱歌的，蒲素看到了总会多少在他们面前摆上一点。 换了他自己，真的到了走投无路的时候，他是宁愿去犯罪，也没那脸皮站在街头伸手找别人要钱。 父子二人从外面回到浦园以后，孙莉已经回来了。正在院子里给两条爱犬洗澡，现在洗澡它们都很习惯了，尤其是夏天，站在院子里直接用皮管子洗，方便的很。两个小家伙还知道排队轮流冲洗，涨姿势看到蒲素回来，都摇着尾巴想要过去求抚摸，结果被孙莉一扒拉都乖乖站着不动了，显然之前的强化训练还是有效果的。 第三百一十一章 将来 晚饭后孙莉告诉蒲素，在学校和校领导说了自己的想法以后，那边并没有什么表示，只是点点头说知道了。 想想也是，在学校领导看来让你去是看得起你。多少人要找个机会都没有，既然孙莉不愿意去，有的是人想去。说起来是一年交换，实际上大多数之前去的学生，就没几个回来的，多数都滞留在外边了。以前不少黑户在国外，混个几年以后，找个类似滞留国家的庆祝日或者其他什么特赦的机会，就拿到了合法身份。 孙莉不善于与人沟通，当蒲素追问她有没有把早上教她的套路表达出来以后，孙莉说没机会说。人家点头那就表示知道了，她也就从办公室出来了。 蒲素想想这事不能就这样结束。看来高校里出国的机会还不少，既然这次有这个机会，以后也肯定有。存着这个心思，他不是为自己考虑，而是为了自己以后的孩子着想，他因为过去的经历一直活在惴惴不安的恐惧里，虽然现在不是三天两头想着自己的事，看到警车听到警笛也不害怕了，但偶尔半夜还会做噩梦，梦里碰到了抓捕，到处仓皇逃窜直到逃无可逃，然后从梦中惊醒，有几次大喊大叫把孙莉都吓了一跳。 他和孙莉结婚是必然的，有自己的孩子也是必然，双方功能身体都正常。之前孙莉也意外受孕，虽然终止了妊娠，但足以证明他们两个身体健康，这方面都没有问题。 蒲素希望自己的孩子以后能换个环境，万一自己有什么的话不至于受到太大影响。而且在当时的环境里来说，送孩子出去也是一个普遍的想法。不像是现在，最多送孩子出去念几年书然后还是回来在国内发展。 孙莉以后要是能带着孩子出国，那么无疑解决了自己的后顾之忧。而且孩子接受一点西方教育，在那个时候看来还是比较先进的一个想法。就算现在我们发展成这样了，让那些父母选择，大概还是有相当比例会为了孩子这么考虑。 然后问了孙莉才知道，校领导是个女同志，岁数很大了，对孙莉平时也算是比较偏爱。蒲素就让孙莉多多接近，并且没有隐瞒，把自己将来的打算和她说了。 孙莉明年毕业，还有一年的时间在学校，蒲素觉得一年时间还比较充足。而孙莉却觉得这算什么想在学校待着的话，她可以申请毕业留教的。 蒲素一听还有这个选项立刻眼睛亮了，仔细问了才知道确实刚毕业的学生也可以申请留校，或者做行政工作或者做代课讲师。而孙莉算是品学兼优，在她们那一批里绝对是名副其实的高材生，若是想留教机会非常大。事实上那个年代有本事的，或者自认为有点本事的都不愿意在学校里工作。很多高校老师都找机会出来进来社会发展“钱途”，更何况对未来充满野心的年轻学生 当时学校确实是个清水衙门，可以用清贫来形容。哪怕是高校教师待遇也就那样，无非是比较稳定，下岗轮不到他们而已。但是这些高学历的知识分子，看到不少半文盲都赚到大钱混的风生水起，很多教师就不可避免的有些坐不住了。 于是蒲素立刻让孙莉把目标定位留校并且不任教，到办公室去做做行政工作，打杂就行。家里目前不差钱，也不需要孙莉去创业，安安稳稳待在学校里在蒲素看来就很符合他对自己妻子的定位。 而且说起来也好听，讲起来他的太太是在高校里的 其实孙莉自己也喜欢捣鼓一些个人感兴趣的东西，待在学校里能够一直学习，对她来说没坏处，都去干行政了，只要没野心不和人争权夺位，应该日子过的很安逸，也符合她的个人性格。 而孙莉其实她原本想的是一直进修，但是蒲素这么一说，她也觉得这个想法非常好，就算没有很长远的以后出国这个打算，就是这份工作本身也让她很心动。在相对封闭的校园里，做一个受人尊敬的高校老师对她来说也非常有吸引力。 现在他们两人已经是彻彻底底的老夫老妻，谈论的也不是之前刚刚在一起时的那些话题，从花前月下改成了很现实的人生计划和目标。 第二天早上，蒲素依旧带着老蒲去了仓库，孙莉今天不用去学校，她贪睡，挣扎着起来陪着一家人吃了早饭，又上楼睡觉去了。 早上趁着凉快，门口工人在安装铁门，蒲素和老蒲虽然觉得这个铁门做的非常粗糙，而且用料可以说是不忍直视，但是好在不花钱，房东免费赠送，而且低调点也好，大门看起来普通，进了门就内有乾坤了。仓库位置连城中村都算不上，治安形式蒲素不敢大意。只是靠近公路的郊区而已，马路对面盖了不少楼房，而马路这一边基本都是仓库，再过去一点才是某知名偷税女明星投资建造的明星花园，据说当时这个房产项目让她赔了很多钱，皆因为有一段时间桑海的房产价格也非常低迷。 仓库里以后停放的车辆，价值无法估量，晚上仅凭一人一狗的保安力量显然是远远不够的。说实话，从外面他也不敢请保安，担心监守自盗，这种事一直都很多。请来的保安，反而做起了内贼。当时外来人口的身份核查很难进行，而假证横行很多人出来打工用的都是假证件，包括保姆在内。关于保姆的事情，以后会慢慢说，我可以负责的说请个好保姆是一件非常非常困难的事情，基本上是劳民伤财。并不是想象中对别人慷慨大方，处处关心就能得到同样的回报。人心难测，尤其是一些贫困地区生活艰难的人，所做所为越是无法用语言描述。 大门还在安装，而地坪已经接近干涸了。只是工程队的人只是在后面来了两个卸货，订购的瓷砖和马赛克以及卫浴设备等等已经运过来了。今天墙面还没干透，最快也要明天才可以干活，做内部的装饰。 值班室和办公室既然都挪到了前面，原来的就空出来了。蒲素索性让工人不要闲着，把原来的活动值班室和盖起来的办公室也装修了一下。让郭胜去买了两张床，以后可以在里面休息。既然以后能洗澡了，在这里睡觉也不是问题。 这个想法对郭胜有利，从此以后他很少回之前那套郭娟的小房子里，几乎日夜在仓库里待着。他玩电脑游戏，而且不用早起从市区赶过来，只不过每天早上要去公交车站接一下销售。 蒲素自己单独也弄了一张床，以后万一喝多了，就躺在这里睡一会。中午铁门弄好了，正好房东叫蒲素去验收，蒲素顺便说了一下要找个做饭的和打扫清洁的人。房东一听立刻把他老婆和妹妹介绍来了，蒲素则说做饭的还得看做饭味道怎么样，房东打着包票，说是本地人的家常菜他老婆做的村里人都说好吃。最后蒲素决定等厨房弄好了，让他老婆做一顿工作餐试试。 这个房东以后成了巨富，是个远近闻名的土财主，不过他老婆在蒲素仓库这里做过饭的经历也是个人生污点，一直生怕给人知道。 当时改制，村里有钱有地，而且离市区非常近，当时说起来是郊区，其实开到延安西路不用几分钟就到了。再说背靠机场这个庞然大物，那边的本地人分分钟随便做点什么就很快发达了。 房东刚走，仇子英电话来了，问蒲素去不去太子公寓，好久都没见到了。蒲素想想还是见一见吧，这么突然的就避而不见实在是太生硬了。软着陆的方式就是慢慢来，温水煮青蛙，直接太过生硬实在是吃相有点难看。然后在电话里约了让仇子英在楼下的瓦罐汤饭馆等他，两人一起吃个午饭。 从仓库走的时候，蒲素让老蒲下午在躺椅上躺一会睡个午觉，迟一会自己办完事再来接他回去。昨晚买的躺椅试过了，躺上去很舒服，不硌人软软的包围，比那种硬硬的竹片舒服多了，而且下面还有脚凳，放平了就像是一张床。 等蒲素到了那家瓦罐汤馆，仇子英已经早早就到了，蒲素之前让她先点好菜，桌子上已经有了一瓦罐汤和几样小菜。看到仇子英坐在那里看到他进来后嘴角泛起的甜笑，蒲素还是觉得怦然心动，不愧是自己当初那么想着要得手的女孩。 仇子英现在因为打扮成熟，那些欧美大牌很少有少女系的款式，最多是青春类型也是走的雅致路线。所以才刚刚成年的她，显得比蒲素刚认识只穿着一件t恤用橡皮筋卷起头发时要成熟了不少。 也就是说她在少女味不丢失的情况下，又有了一些原本根本没有的女人味。毕竟不管穿的是什么多大牌子的衣服，稍稍看一看脸，完全就还是个小孩子。只是因为身高，乍一看挺能唬人。 第三百一十二章 见面 蒲素刚坐下，仇子英就的手掌就搭在他摆在桌子边的手上，看着他的眼神里都是爱意，柔声的问蒲素要不要喝点啤酒。 蒲素一看这个架势，自己也有点把持不住，原本想好的什么计划包括温水煮青蛙都统统见鬼去了。直接和仇子英说不吃了，让她叫服务员打包，回公寓里吃。他这么一说，仇子英自然秒懂，把服务员喊来打包后，看着蒲素的眼神更是炽热了。 女孩子都敏感，蒲素最近几天对她的态度让她隐隐觉得哪里有点不对。说不出为什么，但是就是有些心神不定。现在看到蒲素见到自己后如此急吼吼的样子，她心里也是定了下来，显然两人之间感情没问题，他看到自己还是那样的 楼上公寓里，已经下午三点多了，蒲素看着打包回来的食物，虽然很饿，前面体力消耗太大，但是看到打包冷掉的菜就没了胃口。 现在的仇子英也不是之前什么都不懂的女孩子了，两人在一起时也不是和刚开始那样仅仅的配合而是开始了享受。所以在床上躺了一会，蒲素才想起来吃点东西。 看到蒲素看着冷菜没胃口，仇子英说她去厨房把汤热了，蒲素想想还是算了。太麻烦，而且他家里浦园也是不吃剩菜的，每顿烧新鲜的。这一点以前在南州家里没有这个习惯，梅芳三班倒，而老蒲是常日班，双职工家庭哪有这个臭讲究。而阿嬢则一直是这个习惯，不管菜好不好，都只吃一顿。哪怕就是炒青菜，条件艰苦到这样了，那个青菜也要吃新鲜现炒的。 这也就是桑海人喜欢吃现炒浇头，所谓浇头很多别的地区的人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在我看来大致意思就是加在盛好的面条或米饭上面的菜，比如面条，光面就是什么菜都没有的，而辣酱面，鳝丝面，这里的辣酱和鳝丝就是浇头，就是光面上你点了想吃的配菜，这个菜就是浇头。而米饭上盖上浇头，所以才叫盖浇饭 而所谓现炒浇头，就是不偷懒的地道做法。很多家面馆都是早早把各种各种配菜都做好了，放在器皿里，客人点好面，下碗面条以后根据点的浇头盛出一点放在面条里。这样做，店家当然省事，等于大锅菜一样，提前做好了，点单后只需要下面条。而现炒浇头，都是客人点了在小锅里现炒，然后和刚出锅的面条放在一起，这种口感和早就做好的区别就太大了。只不过师傅炒菜会很累，好在只要是招牌浇头，一般点的人多，可以一锅炒出来然后分几份。 仇子英也饿了，看着蒲素实在是没胃口，她就提议去吃快餐，去肯德基不用等去了就能吃现成的。想了想，肚子确实是饿了，蒲素也就答应了。然后两人收拾好下楼开车去了长宁的肯德基，然后点套餐的时候，蒲素才发现仇子英这么大的个子，胃口真的很不行。一个汉堡都没吃掉，只吃了点薯条，可乐到是很快就喝完了，用吸管嘟噜嘟噜的吸着冰块。这和那个大胃王张妮娜那个令人恐惧的胃口，差别实在是太大了。不夸张的说，身高远远不如仇子英的张妮娜，单说吃肯德基，她一个人能吃仇子英十倍的分量。 其实蒲素自己在肯德基里的胃口也不如一般的女孩子，仅仅是一个辣汉堡，一对辣鸡翅，一个土豆泥，一杯可乐就觉得很饱很饱了。这一份菜单几十年了，直到现在他去肯德基还是就吃这几样。 两人在肯德基里说了一些体己话，之前都没工夫说。仇子英打算最近几天和家里人撒谎，以签了合约要去外地演出兼模特摄影为名正式搬到太子公寓里去。蒲素心里想阻拦，但是看着她兴致勃勃的样子，实在是没脸说出口，毕竟当时这个主意策划的时候他也是参与的。 而且经过几天分开，今天再见到仇子英时，他居然又由衷的觉得她确实是很不错，对自己还是有着无比强大的吸引力，这和之前他交往过的那些就有了很大的区别。其实细究下来，这和仇子英原先就是个纯洁的少女不无关系，心理上对她就显然有了区分，再说仇子英那出众的身高和外形事实上也是少见。女孩子里长到1米7的就很少了，而达到1米8可以做职业模特身材的则是万里挑一都挑不到。 所以，对于仇子英的策划，他既没有明确的反对也没有怂恿。作为男人之前答应过的事肯定不能出尔反尔，再说房子都租了，不住也是空着。知道她天天在那，以后想起来了，随时去也挺不错的。 这个时候蒲素对仇子英的心态已经又发生了微妙变化。来的时候是抱着敷衍了事的态度，而走的时候虽然不说又是难舍难分，起码他答应了明天还来和她见面的要求。 他不得不走，老蒲还在仓库里呢，他得回去接他回家。等返回仓库，看到里面多了一张斯诺克台球桌，和一张九球桌，还有一个乒乓台，桌球都是莱利这个牌子的，绝对的大牌，而乒乓球桌是红双喜的。说实话，蒲素之前没在这么好的桌子上打过球，不管是桌球还是乒乓球都是。 原来下午蒲素走了没多久，大哥就叫人把这些送过来了。正好老蒲在，昨天介绍过了大哥也认识。所以老蒲就留着他坐了一会才走。而且大哥说要是想装篮球架，他那里也有现成的。 篮球就算了，其实真要是靠墙装一个篮筐打打小场地也凑活，但是这里搞剧烈运动就算了。打个桌球还算优雅，咚咚咚的打篮球就太夸张了。 大哥这人从这事上就看得出来，言必行。原本以为是随口说说的，结果人家第二天就把事情办了。而且完全看不出来他对蒲素有什么要求。纯粹这个人天生就是这样的人，热情仗义。 球桌既然都来了，乒乓球他有初恋阴影就不打了。拉着老蒲比划台球，老蒲则是一窍不通，可以负责的说，老蒲没有运动天赋。也或许他童年的环境没有蒲素那么开放，蒲素自己是足球篮球小学里的时候，一般比他大几岁的孩子也玩不过他。而且家里对他等于放养，他在外玩耍的时间实在是花去太多了。 小学时候的夏天，家里人都午睡，就他不午睡，等都睡着了，一个人偷偷跑出去游泳。而且不是在游泳池，而是去游野泳，要说他胆子大呢，如果出点事连看到的人都没有。 教了老蒲一会，也还是没法玩，根本没法对抗。于是他也索然无味，自己拿着球杆练了几把，找了找手感。然后郭胜和老蒲开始在球台上操练，郭胜也是个童年凄惨的孩子，现在处于青少年期吧，偏偏又是个电玩痴汉，所以水平和老蒲差不多，光是支撑球杆的手势就惨不忍睹，而且没打几下，居然用力过猛，虎口位置和食指磕碰到球桌上居然蹭破了一块油皮。 蒲素赶紧阻止了他们，就他们那个技术，很大可能不光要伤到自己，还能把球台绒布给捅烂了，桌布一旦有了缺口修补代价很大，如果只拼接一块，就像是人脸上有了一个疤痕，实在是太难看了。 台球来了，就要装灯，没有专用的台球灯罩打球时要受影响，大哥是成套的都拿来了，蒲素让郭胜研究一下把灯装起来，没想到郭胜不行，老浦厉害。自己接线就把两盏台球灯盏给安装好了。 动手能力老浦没话说，这就是真的聪明，蒲素一直认为自己的智商远远不如老浦，差的太远了，根本不是一个层级的，完全没法比。 那个时候差点被当做援外专家去伊拉克，老浦的外公当年去的是非洲布隆迪，而老蒲则差点去了伊拉克，据说那里吃不到甲鱼这些，老蒲在家里甲鱼都吃了好几只，就等出发了，结果那边战火不断，两伊战争打的如火如荼，据第一批去的人回来说，子弹都打到门口了所以这次援外活动最后才临时取消。 老蒲在忙活的时候，蒲素躺在柳树下的躺椅上。他不喝茶，但是心想这时候边上摆个小凳，凳子上放一把紫砂壶，肯定非常惬意。下午在公寓里有点劳累，而且肚子又吃饱了，躺在躺椅上没一会他居然睡着了。 而老蒲弄完以后，看到儿子睡着了，心疼蒲素辛苦。坐在桃树下看书背交规，并且和郭胜打了招呼不要去叫醒蒲素。 后来还是梅芳打来大哥大才把蒲素叫醒，原来那边一看到了饭点父子两人怎么还没回来，他们不回来家里也不能开饭。如果光是蒲素还好，他不回来正常，而老蒲不会在外面吃完饭。其实就是蒲素其实不回家吃饭每次也要提前说一下的，只不过时间长了，后来次数多了慢慢地他也没了这个规矩。 蒲素一醒看到头顶上的玻璃天空已经没了之前的炙热，天色竟然要按了下去，再看看手表才发现已经七点多了，就算是夏天，这个时候天也已经要黑了，这才赶紧起来和老蒲一起回家。 第三百一十三章 隔壁 这几天蒲素每天都按时回家，家里人都很高兴。包括孙莉在内，心情都挂在脸上，表情十分的柔和。吃完晚饭两个人牵着狗出去散步，刚出铁门，就听到隔壁在激烈的争吵，听声音不是一两个人之间的冲突，而是大规模以家庭为单位的爆发。隔壁院子也有铁门，人是进不去的，只能站在门口听听，之所以知道不是小规模那是因为从声音里就能听到有男女老少的各种声音参与，其中以团长太太和他儿子一家的声音尤其响亮。 铁门外这时候已经围了一些人在看热闹，有岁数大的在敲铁门，希望里面把门打开进去劝架。这种老街坊都是在一起住了几十年了，一条弄堂就这几个院子，彼此间虽然平时不怎么来往，进了院子都关起铁门各过各的日子，但毕竟也是老邻居。 这时候就听到里面爆发出一句叫嚣：“你们不让我们家日子好过，谁都别想舒服……”然后就听到人仰马嘶的声音，貌似里面冲突升级，由口头的征伐演变成了武装冲突，然后里面就有东西摔破的声音，有女人的惊叫…… 蒲素心里有鬼，他隐约听到是为了买房子引发的争执。大概是团长儿子，为了自己的儿子结婚有房是最积极响应中介收房的，只不过讨价还价之后，抬高了一点价格。他兴冲冲的召集院子里通知这个胜利的时候，没想到还有几家根本不买账，没有要卖房的意思。 这时候他的心情就不光是沮丧还有愤怒以及恼羞成怒。原本以为自己是为了大家不辞劳苦的和中介扯皮，现在抬高了价格，也是为大家做出了贡献，结果人家根本不当回事。而且一旦这个事告吹，他儿子结婚的事情根本就没了指望，不可能人家大姑娘嫁过来愿意和他们夫妻两住一个房间里的。 所以他就羞恼成怒，刚开始还好，只是晚饭时喝了一点酒以后心情不爽，先是骂老婆，骂的不堪入目，虽然这种情况在他家是常事了，但是邻居还是要来劝架。等邻居来了以后他索性借题发挥，干脆也不骂老婆了，把大家都骂上了。 大家在外面听了一会以后，里面门被人打开了，于是院子里乱糟糟的一幕大家都看到了。几乎每家都有人出来站在院子里，团长儿子光着膀子，胸口被挠了几道血印子，也不知道是他老婆的战果还是谁的，正拿着一个花盆团团转，想找个合适的地方砸。外面的人这时候冲进去劝架，蒲素一来心虚，二来两人牵着狗，万一进去伤到人就不好了，于是和孙莉说了一声就没进去看热闹。 孙莉隐隐约约知道蒲素以前动过这个脑筋，然后问蒲素是不是他在收隔壁房子。蒲素支支吾吾说，这事都过去很久了，一直是郭娟找人在办，他根本就没操过心。 事实上他也不是在糊弄孙莉。这事情有一阵子他很上心，后来几乎没怎么想过了。在他看来能拿下就最好，拿不下就算了。不然的话，只要愿意加钱上去，肯定能办成。他现在不缺钱，给孙莉买那些珠宝就是四百万，用那个钱来收隔壁绝对是绰绰有余，浦园这边让姑妈一家搬走也就花了一半的钱。 看到隔壁鸡飞狗跳，他想想还是算了，回头和郭娟说一声，让中介那边停了。这房子要是这么拿下来，住的也不心安，而且阿嬢知道了一定会怪罪自己。 等遛个狗回去，给狗狗洗澡的时候，看到阿嬢站在院子围墙，就是进士门楼那里也在听着隔壁的动静。听了一会阿嬢转过身来看了看蒲素，什么都没说，两边院子就隔着一堵围墙，这边的动静大了，根本就在自己院子里都听的清清楚楚。后来貌似隔壁要开会，大家也都基本冷静了下来，只有团长儿子依旧骂骂咧咧，叫嚷着谁不给他日子过，就都不要过好日子。 这个人在弄堂里也是出了名的愣头青，年龄大概比老蒲只小一点，但是为人很不靠谱，只是爱孩子的心和所有人都是一般无二的。那个在东湖宾馆做厨师的小帅哥，是他的独养儿子，一贯宠爱的不行。 然后隔壁就偃旗息鼓，大概是在商量着什么。这种事发生，住在一个院子，一栋洋房里，如果有一家人存心不想让别人痛快，那是真的可以做到的。蒲素虽然很想知道他们商量出什么结果，但是总也态翻墙过去偷听，好在第二天他就知道了。 第二天早上阿嬢出去遛弯，出去的比较早，等蒲素和孙莉牵狗出来遛狗的时候，看到阿嬢站在弄堂口正在和隔壁的一个阿婆在说话，蒲素和孙莉过去客气的和阿婆打了招呼，就继续遛狗去了。回到家以后，早餐时候蒲素问了阿嬢隔壁是怎么回事，然后阿娘说早上被阿婆叫住，也是问她这边被收走的时候出了多少钱。阿嬢自然是实话实话的报了当时的数字，不过没有把她自己和蒲素应该分到的那一份减掉。实际上浦园把姑妈家弄走，实际蒲素只出了一百四十万。没出的部分实际上包涵里阿嬢和老蒲的份额，隔壁收购的算法肯定不能按照这个数字来计算，而且隔壁的面积，不管是院子还是建筑面积都比浦园要大一些。 阿嬢这么一说，起码代表了隔壁有意向出让搬走的不是团长儿子一家，只不过还是价格问题罢了。只是蒲素也不打算兴风作浪了，今天就准备给郭娟打个电话，让她取消行动算了。其实三百万的价格他愿意出，但是在多一分他也不愿意了。只不过当时给中介的价格压得很低，收购上限只有两百万。中介自己还想压差价，所以估计在谈的时候运用话术和手段，把价格压得很低。 吃完早饭他带着老蒲去办事，过一会孙莉也要出去办事，她定做的制服样品出来了，她要去工厂看货验收。临走时蒲素和孙莉说，如果晚上自己有事到时候就要她去仓库把爸爸接回来。郭胜在那边现在事情也多，仓库工人太多，值班的大叔要晚上才到，白天没人看着不行。 到了仓库，工人已经趁着早上凉快开始干活了。之前的空调只有后面休息区有，现在前面扩建夏然又要增加，他先又找了大金空调的来现场看了以后签合同安装中央空调，好在仓库配的是工业用电，不然还真负担不起这么大的容量。 然后他听取工程队设计师建议，在进了铁门以后的仓库入口又加装了一套感应玻璃门，外面再装了一个电动卷闸门，平时白天卷闸门升起，只能看到一个透明玻璃门，晚上则卷闸门放下里面全封闭。这样外面一道铁门，里面还有门锁，不然平时铁门一进来，客人看到的就是个洞开的仓库，这也太吓人了。旁边新建的围墙四周，老蒲都栽了爬藤植物，什么品种都有，蔷薇，以及本土月季，爬山虎，喇叭花，以及紫藤，栽了很多，后来从春天后期，一直到秋天，这边的院子始终是姹紫嫣红，非常好看。 厨房和卫生间，安装抽水马桶和淋浴以及铺贴瓷砖、马赛克的进度正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瓷砖都是昨天就泡在水里吸过水的，光是往墙上铺，对这些熟练匠人来说就简单了，只有边缝才需要切割，费点手脚。 等看到都在按部就班的进行，他拿出电话给郭娟打了个电话，电话那边一接起，就问蒲素有什么吩咐，要往哪转钱转多少？蒲素一听半天没反应过来。 “你这什么意思？” 他不愉快的问道。 “咦，不是要钱啊？什么事？” 听出来不是要钱，郭娟心情也好了不少。 “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的人吗？” “我忙得很，有事说事。” 蒲素还想和郭娟计较一下，结果她那个态度完全就是不给机会。然后蒲素只能老老实实说了，让她和那边联系的中介说一下，就说收购的事算了，昨晚那边差点就打群架了。郭娟听了也没啥意见，这事原本和她就没关系，于是说等会和她同学说一下，双方就挂了电话。 蒲素感觉郭娟现在越来越有点说不出来的味道，这性格说孤僻冷漠都能说，总而言之越来越怪异。她现在基本不说废话，说话简短，好像很干练高效的样子，多一个字的废话都不愿意多说。这还是和他，和别人更是惜字如金，不管接谁的电话直接就是两个字，用桑海话问：“哪能？”这两个字翻译成普通话就是“有什么事？”或者是“怎么讲？”的意思。 你要说她这两年练得职业了吧，只是光这个电话礼仪肯定就显得她不职业，一般人都说您好或者其他什么礼貌用语，她这简直就是派头十足的架势，仿佛谁都是来找她办事的。自己这个小破公司，怎么惯出她这样的人，蒲素也是没搞明白。还好公司业务和她没关系，平时也不怎么得罪人，反正找她的也都是公司相关事物找她要钱或者报销的。 第三百一十四章 意外 到了中午，仇子英给他电话，告诉她自己已经在太子公寓了，蒲素想了想接受了昨天的教训，告诉她自己吃完午饭再过去。他宁愿在树下吃完盒饭再去，那边周边没几个像样的饭店，那个瓦罐汤他是吃了一次就够了，还不如在这边吃盒饭。 吃饭的时候，看着池塘里的睡莲，居然已经有小花苞从水里顶了出来。估计再过一晚上就开了，说明顶上的玻璃板提供了充足的日照，这让他对这边的生态环境更加有了信心。 老蒲明天要参加考试，吃完饭就在躺椅上看书。其实他要是愿意，报名第二天就可以考试，然后上车。只不过他认真，觉得自己还是都背下来真正懂了，才去考试比较好。他现在等于这边的编外职工，每天早上来晚上走，中午跟着吃盒饭，居然还觉得比在家快活。 吃完饭以后，台球桌上几个午休的工人正在玩，显然技术都是业余里的业余，蒲素原本还想试试，过去看了两眼就没了兴趣。 空调设备要明天才到位安装，电动感应门更是订了货，还要等货到了才能上门。今天再待在这里也没啥意思了，蒲素和老蒲打了个招呼，说晚上自己不回来的话，就让莉莉来接他。老爷子到是很刚，直接说他自己打车回去。蒲素也没和他争，老头子固执，生怕被当成拖后腿的，那样他以后也不好意思跟着来了，这个心情他早都洞悉了。 然后他就直接去了太子公寓，到了上面一看，仇子英在家里穿着睡衣，正捧着半个西瓜吃着冰西瓜看电视。看到蒲素来了，马上从冰箱里拿出另外半只让蒲素吃了消消暑气。 中午暴晒的时候，下面的游泳池也有几个老外在游泳，这里面住的人很多都是一家德国知名的化工日用品企业的外派员工。男人上班去了，白天都是老婆带着孩子在家无所事事，一天到晚在游泳池里。就算住着的也有中国人，也没那个习惯穿着游泳衣在露天游泳池里待着，而且这个游泳池作为中心，是所有住户在阳台上都可以看到的。等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 蒲素观察过，那些大妈能在游泳池边上待一天，孩子们在水里玩水，她们在躺椅上铺个浴巾带个墨镜看书，居然能在那里看一天。那个姿势无论如何也不算舒服，而且那种硬木躺椅很膈人，能躺在上面坚持下来的也不是一般人。 蒲素在阳台上站了一会，到了这里他也脱了外面穿的衣服，换上大短裤和背心，然后坐在阳台的椅子上吃西瓜，而仇子英西瓜吃完了，从冰箱里拿出一根棒棒冰在吸着，那种棒棒冰就是一元一根的那种，这种东西推出市场的时候蒲素已经长大了，所以一直认为是小孩子吃的。 看着仇子英专心的吮吸着棒棒冰，蒲素觉得不愧还是个孩子，只不过心里念头一起顿时有些火热，于是把西瓜一放进了房间。 过了一会蒲素正在卫生间淋浴，然后仇子英推开门说外面电话响了。蒲素匆匆擦干了出来一看是阿豪打来的。 电话里阿豪问他在哪，蒲素就说今天刚到太子公寓，和仇子英在一起。然后阿豪拜托他去自己租的房间里去看看夏东娜在不在那里，他打夏东娜电话一直没人接。 蒲素把电话放到耳边，问仇子英知道怎么回事吗？结果仇子英摇着头。但是蒲素看出她的尴尬，只不过没当场问，而是答应了阿豪以后挂了电话才追问仇子英到底怎么回事。 起先仇子英当然不肯说，还妄图蒙混过关。只是蒲素这种人能是那么轻易对付的？蒲素的政策很简单，不坦白的包庇行为在他这里视作同案犯，以后一经查实今日有所隐瞒，必定不能轻饶。 没几下子，仇子英终于开口了，吞吞吐吐和挤牙膏一样的交代了。 “其实，也没什么的喽……”仇子英这样说道。 原来夏东娜之前大概有个男朋友，也是男模，身高大概一米八八，可以想象肯定很帅。但是长得帅，脸又不能刷卡，起码在当时那个年代，在内地想用颜值刷卡有点难，中国内地的富婆还没整体养成。 夏东娜和那个男模的关系几经反复，也就是说分分合合，但是一直保持着联系。两人之间感情大概是有点的，但是很多现实的事情也很无奈。尤其是夏东娜可不比仇子英才出道，灯红酒绿的名利场也是见识过不少了，所以物质欲望和迅速改变命运的想法驱使她理性对待这份感情。 原本她到处混迹时尚场所，也没遇到一个真心愿意为她大投入的，就算有那样的人，经济实力在她看来远远不能满足需求。而有些有实力的，目的也很明确毫不掩饰就是想要什么，她自己又不愿意。 直到遇到阿豪，她那些手段在这个粤东土包子这里发挥的淋漓尽致，把阿豪耍的团团转。而且可以看得出来阿豪愿意为他赴汤蹈火，虽然和自己的小姐妹仇子英比起来她依然心有不甘，一直有所抵触。毕竟谁不愿意找个像蒲素这样颜值和年龄身高都相当的男朋友呢？只不过在夏东娜目前的情况下阿豪还是她最好的一个选择了。 虽然目前为止她还没给阿豪占到什么实质性的便宜，但是心里她已经有了决定，一等学好车，阿豪完成了答应她的那些条件，她不介意和阿豪交往一段时间，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只是她原来的那个男模朋友，一直就缠着她，不知道怎么回事，也许是跟踪过来的，居然知道她住在太子，早上竟然敲门闯了进去。夏东娜用房间座机给仇子英打了电话，让她不要来她的房间，事情她自己会处理，然后就手机关机，座机拔了电话线。 蒲素一听问道：“那个男的还在？” “大概还在吧！”仇子英也不大清楚。 蒲素想了想立刻换了衣服下楼，直接去物业，他在这里是常客，都认识他，然后带了几个保安上楼到阿豪的门外敲门。 他开始有点担心夏东娜的安全，那种穷鬼万一穷凶极恶起来什么事都做得出。所以找保安来的时候，他说他朋友租的房子，女朋友在里面一个人，现在被人闯入了。阿豪是蒲素的朋友，物业人都知道，当初就是他介绍来的。 原本物业要报案，只不过蒲素一想到警察要来就头疼，还是决定先带保安去看看。这里保安敲门没几下，里面就传来夏东娜问话的声音，听到她声音，蒲素先是松了口气，然后就怒火冲天。 保安回答说是物业保安以后，过了好一会里面门才打开，蒲素一把推开夏东娜，直接进了里面卧室，看到一个小白脸坐在床上，看床上空调被凌乱的样子，也不用多说什么了。 蒲素上去就是劈头盖脸的暴打。那个男模提醒很匀称，比蒲素高了一个头，而且锻炼的肌肉非常漂亮，只不过这种肌肉是吃鸡胸脯吃出来的死肉，哪里经得住蒲素这种格斗以及斗殴磨练出来的实干家？只几下子就把他打的躺在床下倦缩着，仇子英是跟着一起来的，吓的根本不敢拉架，而保安还想跟着动手踹几脚呢，夏东娜到是上来要拉住蒲素，被蒲素一个大耳光扇到一边以后，也被仇子英拉住了。 打了一会，蒲素也有点累，坐在床沿脚踩着那个男模，让他起来，不服气起来继续。那个人则是躺在地上一声不吭。然后蒲素和保安们说辛苦了，这边没事了，让他们先下楼。等到保安出去以后，蒲素去厨房摸了一把菜刀，回到卧室叫那个家伙站起来。 蒲素一摸刀，那个夏东娜不顾半边脸被抽肿，疯了一样的要拦住蒲素，嘴里说着误会了，只是同学来她这里坐坐。 “同学？来家里坐坐？你当我傻还是当我瞎？” 蒲素听了更是来气，一边说话，一边用空着的手猛抽夏东娜。按理来说女人是不能打，但是这样的女人不打也是不对。阿豪对她这样，甚至毛都没捞到一根，偷人也就算了，这个地方居然还是阿豪租的房子，这还像话吗？ 甚至仇子英在边上劝蒲素的时候，结果却被蒲素一顿臭骂，骂她们是一票货，一丘之貉都不是好东西，还有很多很多……反正什么难听话都骂了。 而且他后来还揪着夏东娜的头发，让那个男模站起来和他反抗，告诉他女，他的人都被自己打了，让他起身反抗保护。结果那个家伙从始至终就是躺在地上抱着头卷缩着身子一声不吭。 最后蒲素是真的累了，而且对这种不反抗的家伙很没劲。然后开始扒他衣服裤子，脱下来以后就穿个内裤，让他起来滚蛋出去，不然就neng他。 一听说要放他走，那个家伙居然很快就爬起来，夹着腿开了门就出去了。蒲素可以确保他身上一毛钱都没有，出去以后大概也是叫个出租车，到了地方再叫别人来付钱。 第三百一十五章 功亏一篑 然后蒲素就叫夏东娜走人，一样东西不给带走，阿豪给她买的大哥大被蒲素直接从楼上扔下去摔的稀烂。要不是游泳池里有小朋友在游泳，他原本准备直接扔到游泳池里的。然后夏东娜还不肯走的时候，他打电话通知物业来换锁。 看到这个架势，夏东娜开始撒泼了，说他没资格管这事，而且就算走她也要带着放在这里的东西走，结果蒲素拿着剪刀把所有女式衣服都给剪了，之前阿豪买的包全部戳个洞，然后让她带走。可以说一时之间，除了阿豪给她的现金，她是一无所有了。之前得到的那些，一样也没剩下，除了身上穿的。 物业很快就提着工具箱来换锁芯，等锁芯换完之后，蒲素让他们过一会到自己的房间里来，然后拿着新钥匙把夏东娜强行赶了出去。看着夏东娜出了小区以后，通知保安以后不让这个人进来。她没了门卡，按理小区有规定，是不让闲人进入的。她现在已经算是闲人，而且刚才发生的事情，物业和保安都知道了，对这种偷人的女人，哪里还会给她好脸色？ 接着叫仇子英和自己上楼，进门以后没数二话，直接让仇子英整理东西自己走人。 刚才在阿豪那边看到的一幕让他的气的发抖，作为男人这种事就是最大的噩梦。虽然不是发生在他身上，但是眼前的那一幕，给他的刺激太大了。假如是仇子英那么干了，他估计他要做出令自己悔恨终身的事情，哪怕知道后果，他也不会控制自己。 他现在把这种余怒迁在仇子英头上，实在是有点后怕。而且对这种关系，有了新的认识。自己还以为操控棋盘步步为营，实际上很有可能被自己认为的棋子玩的和傻子一样。他当然知道仇子英起码现在还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但是夏东娜这个事情，给他敲响了巨大的一声警钟，实在是太受刺激了。 之后仇子英苦苦哀求，甚至下跪保证自己永远不会做出那样的事。但是对情绪化极为严重的蒲素来说，这时候说什么也没用了，甚至内里阴暗的借题发挥，把这个问题一起处理了，快刀斩乱麻。 他也不管仇子英跪在地板上哭的伤心，自己进去把她的东西都仍在地板上，然后拿了一个床单，让她打包，赶紧走人。 仇子英在纠缠了一会以后，看到物业的又来这里换锁了，有了外人在，她也不好意思跪在地上，于是默默的只能一边哭一边收拾东西。 蒲素算是对她不错了，所有之前买的东西都留给她了，而不是像对待夏东娜那样。这时候电话响了，是阿豪打来的，开口就问他怎么回事。 显然夏东娜出去以后就找了公用电话打给阿豪，蒲素也不管她怎么和阿豪说的。只是说他对不起豪哥，把夏东娜介绍给他认识，现在自己正在赶仇子英走人。 结果阿豪那里却只管追问蒲素为什么打夏东娜，之前夏东娜给他打电话哭的很伤心。蒲素心里烦躁，原本不想说，或者是原本想说的委婉一点的，在他这个态度下也是直接说他给戴绿帽子了。而阿豪听了却说蒲素误会了，夏东娜和他说那是她同学在家里聊天…… 蒲素一听阿豪这个意思，显然他的脑子在美色面前早都已经没有了，顿时觉得自己现在非常被动。连带着对阿豪也起了非常的厌烦之感，于是对阿豪说：“这事没啥好说的，你要是真那么想，也不要多问了，打也打了，人赶也赶走了，剪坏掉的衣服，要是想要赔，多少钱就自己赔就是了。以后大家不要来往了，车子生意愿意做就把车子送来，卖了分钱，不愿意做也行，既然手续能办出来，自己也有本事取消。” 他这话就算不是割袍断义也差不多了，而且分量极重，以后只有生意上的关系，按照之前约定的车子来了以后卖了分钱。他阿豪那里要是想搞什么名堂，分分钟让他之前出的手续钱泡汤。 阿豪听了也是立刻觉得蒲素的反应出乎意料的严重，赶紧服软，说是听到夏东娜哭的伤心有些心疼，叫蒲素不要多想。 “多想你xxx!”蒲素冲着电话里骂了一句就挂了，阿豪再打过来他也不接了。 物业把锁换好，蒲素推着仇子英出了门。自己在客厅里坐了一会，觉得之前发生的这些，简直就是不可置信。自己虽然冲动了一点，但是不爆发他要发疯。现在宣泄出来虽然感觉有些累，心里隐隐却还觉得轻松了不少。 四个人之间的这种关系，之前就一直让蒲素觉得有点被绑架的感觉。尤其是牵扯到女人，他喜欢单线的那种接触，完全只有自己和对方，那样才可以随心所欲而且足够隐私。这种类似小团体的关系，彼此纠葛有时候让他很不自在，人都是集体动物，有集体活动自己不参加或者拒绝就会显得很怪异，所以违心的他参与了不少次自己不愿意去的活动。 和阿豪这种人其他没啥好谈的了，接触下来这个人确实是不算坏。但是在女人方面这么没出息，是他万万想不到的。刚才阿豪的话，让他很受打击，所以后来他也说的很过分。不是他不会换位思考，而是将心比心，如果这事是发生在自己头上，阿豪这样处理了，他绝对是会把阿豪当做真正的兄弟。而不是像他那样，反而还听女人的谗言来他这里质问，好像是在兴师问罪。 至于生意，做不做蒲素都随便。反正阿豪那边要是不想之前的投入全部泡汤，那批车里就有蒲素的一半份额，当然他们拼着不要两千多万的前期投入，蒲素更是无所谓，相比起来他损失很小，最多就是赚不到这个车钱了。而且真到了那一步，他会直接给美国佬打个电话把事情说说清楚，也算是给这个香江大佬一个交代。他自己手下用的人是什么样子，他自己居然都没数？ 之前仇子英走的时候手机也响了，仇子英没敢接，害怕一旦蒲素发怒把她的手机也扔到楼下去。蒲素有数，那是夏东娜给她打的，仇子英的电话号码除了他们没人知道。 现在估计两人在太子公寓外面抱团取暖商量对策。夏东娜那张好看的脸庞已经被蒲素抽的有点变形，两人也没啥地方好去，仇子英还背着床单做的一个大包袱呢。 现在唯一有隐患的地方，就是她们两个都认识孙莉，如果她们真要是报复，还真没办法阻止，总不能让南州来人，把两个女孩子弄一顿然后再威胁吧？没那必要。 蒲素想了一会决定真不行的话自己就和孙莉坦白。想必孙莉也不会拿他怎么样，知道以后她难过肯定是难过的，但是他了解孙莉，不会为了这事就真的和自己分开。只是他还要观察一下，两个女人到底会怎么样。坦白无疑是最后实在无奈了的做法。 然后他锁好了门下楼准备开车回仓库，这边的事情告一段落，也算了了一桩心事。然后下楼以后就看到仇子英站在自己车前，两个保安在劝说她离开。原来被蒲素赶出门以后，她并没有出去，而是一直站在蒲素的车前等着。原本蒲素还以为她出去和夏东娜这一对难姐难妹汇合了呢。 其实仇子英出去接了电话，夏东娜在电话里把仇子英劈头盖脸一顿臭骂，也是什么难听话都骂了，责怪仇子英把她出卖了。而仇子英也觉得受她牵连，回击是她自己行为不检点，不光做出那样的事现在还连累了自己。 所以这两人自然不可能汇合，男人和女人的思维以及想法都是不一样的。蒲素多数时候是典型的直男思维，实在是太会换位思考了，把自己的想法想当然觉得别人也会这么想。 仇子英一看到蒲素出来顿时哭的梨花带雨，嘴里说着各种冤枉的话，不顾保安阻止往他身上扑。蒲素被弄的也很是手足无措，主要是在小区公共区域，他浑身不自在。而且仇子英哭的都快脱力了，他看的也实在是觉得有点心疼，于是很没骨气的，又带着她重新回到楼上了。 一进房门，仇子英立刻变身一块软糖，就算她是个不谙世事的少女，也天然知道怎么运用自己的优势。于是，蒲素又很快缴械，做了仇子英的俘虏，具体过程就不多说了。 最后仇子英在家里重新归置她的东西，把之前蒲素扔出来打包带走的东西，一样样叠好放在柜子里，眼泡虽然都哭肿了，表情却显得很愉快。蒲素还能有什么办法呢？只能拿出新钥匙交给她，严厉关照她不许再和夏东娜来往，只要被发现一次就不会再有以后了。 仇子英自然是言听计从，知道这个是蒲素的红线，怎么还会不答应？而且从心里她也不赞成夏东娜的做法，觉得有点太无耻和昧良心了。打心眼里，仇子英认为自己是绝对不会做这种事的。 第三百一十六章 活络 实际上，仇子英也没有复杂的过去，初中里面能和她身高接近的男生一个都没有，所以也没有和谁迸发出什么情感。那些男女之情都是结识了蒲素以后才有的，之前根本没有体验。 没想到搞了半天，最终只能算是自己撕碎了之前的四人小组合，不过这样也好，以后就是仇子英和自己的单独关系，方便他把控。而至于夏东娜和阿豪会怎么样，他也不关心了，看阿豪那个态度，自然是原谅她了。只不过，如果今后还继续合作，他也别想再把夏东娜带到自己面前来了。 虽然原本的设想，最后终于还是破功。但是某种程度上来说，今天的事给蒲素提了一个醒，而且仇子英虽然之前就没主动提出过什么，只是从这以后是压根不敢再提什么要求，能把这段关系谨慎维持住就算不错了。 而蒲素原本甚至是想给她买套房的，如果是顺利的和平分开的话，算是给她个交代，只是至此以后也断了念头，直到很久以后，仇子英都成老姑娘了，蒲素才算是完成了最初的这个想法。 在他现在想来，如果是自己买的房子，不管在谁的名下，给她搬进去住，然后她带着男人去那边厮混，自己不知道就算了，当个傻子也行，如果自己知道了，那时候会做出什么事情他自己都不敢想。 没想到这边蒲素还没从太子公寓里走人，那边阿豪又舔着脸来了个电话，反复的打进来，蒲素也只能接了电话。然后就听到阿豪在电话里说他已经到了粤州，马上坐飞机赶回桑海。 想来他是要火线对夏东娜进行抚慰，蒲素听了也没啥反应，只说自己很忙，让他自己从机场打车回来，新换的钥匙他会放在保安那里，他自己去拿就可以了。 蒲素对阿豪的态度非常失望，觉得他不男人。在他看来男子汉怎么能容忍这种事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如果无后算是最严重的事情，那么这样的事发生在男人身上基本就是排在老二的位置了。 他不觉得自己没把话说清楚，这种事情只要一点拨就没有不明白的。所以阿豪的态度在他这里，毫无疑问现在是十分的看不起，不夸张的说甚至现在想到还有这样的男人，比看到夏东娜还要恶心。 好好的男人不做，非要做这样的软骨头，在他认为，是不可原谅的。男人活着不就是一张脸皮吗金钱、美女以及所有的所有，还不都是为了满足男人的这张脸阿豪现在就是本末倒置，完全丧失了男人的尊严。并且车辆转运的事情，显然香山那边还没交代好，自己屁颠颠的先跑来桑海，完全就是不知轻重，属于典型没出息的人。 就算他以前对王艳那样百般迁就和宠爱，只是假如王艳在这方面有些什么苗头，那他也是绝对不会客气要把事情做绝的。不要说什么双重标准，自己在外面花天酒地拈花惹草，却不允许女人这么做。没错，就是州官可以放火，百姓不许点灯。这方面，零容忍。 挂了电话，他问仇子英等会回不回家结果仇子英说晚上不回去了，眼睛哭肿了回去担心给她父母看出来，等会打个电话回去找个理由。蒲素想想也是，要是回去给看出来，父母一番盘问最后交代了，对他来说也是个麻烦。 走的时候他也没忘记关照仇子英，不许和夏东娜有任何来往了。看到仇子英连连点头，他才拿着那边的钥匙下了楼。他认为夏东娜肯定要和仇子英联系，甚至有可能没地方去，等他走了会到他这里来等阿豪。 到了门口，他把钥匙交给当班的保安，并且从车里拿了四盒中华，两个保安一人给了两盒。保安都不好意思要，他则说今天麻烦他们了，硬是塞给他们。并且让他们等阿豪来拿钥匙的时候，把下午的事情原原本本和他说一遍。 然后回去的路上一路开车，蒲素一边想着心思，觉得外面这些女人实在是太一言难尽了。那个张妮娜也差不多是这样的人，反而那个陆美婷好像还相对规矩点。而那个和他有过一次的，看上去很是文艺乖乖女类型的余静，更是和夏东娜差不多，自己在她男朋友帮她租的房子里也几乎做了这个男模差不多的事。 这社会太可怕了。不能一味的认为自己才是猎食者，很有可能捕猎者和猎物之间的位置就悄悄发生了变化。 所以还是孙莉让他觉得安心。这个女孩子从来没让自己不放心过，唯一一次找不到人，还是生病去了医院。在车里，蒲素一边想着孙莉的各种好，平时有的没的，那些没注意的都成了优点，然后再次下了决心告诉自己要对她再好一点。 等他到了仓库，厨房和卫生间已经完工了，人走不进去，要等水泥晾干，但是站在外面看看，蒲素也很满意了。以卫生间来说，基本比星级酒店的卫生间还要豪华，就是玻璃胶打的有点多，味道有点难闻。 现在是炎热的夏天，水泥砂浆基本一晚上就彻底干透了。他准备明天去秋香花园，和那边的销售谈谈话，通知她们后天统一正式来仓库上班。仓库这边配套现在已经完全跟上了，撇开地段和仓库外观不谈，内部的设施现在是远远超过秋香花园的，而且空间宽敞，配套完善。 前面虽然空调还没装，但是屋顶也没有玻璃，所以仓库还是显得阴凉。空调明天就来装了，这么大的面积，那些紫铜空调管毫无疑问又要花掉不少钱，蒲素怀疑这个紫铜管里的猫腻要远远大过空调机器本身，一米就要100多的空心管，这钱还真是太好赚了。不过没办法，人家专业的说法就是可以不装，免费的三米管子接到哪里算哪里这是**裸的单方优势威胁，他也没办法。好在都是大金公司开发票，让郭娟转账过去，不用他付现金。 看到蒲素回来，老蒲立刻沉重的和蒲素说，那两只鹦鹉里的一只脚上大概是被蚊子咬了，已经肿起来了。蒲素听了吓了一跳，大家千万别以为这个被蚊子咬一口是小事，对于鸟类来说很可能就是致命的事情，而且截肢的可能性很大。他家里一直养鸟，被蚊子咬在脚上，就算治好了以后少了一只脚的事情他看到过。只不过那些都是小体型的鸟，这么大的金刚鹦鹉也会很严重吗 他看过以后也有点沉重，先前他们都没注意，可能不是下午刚被蚊子咬的，明显在它的足趾上面那个细细的脚杆上，出现了一个大疙瘩，老蒲刚才找了药房买了金霉素眼药膏给它涂上了，在伤口周围厚厚的裹了一层。 蚊子这玩意无法防止，其实仓库里没什么蚊子，但是不可能没有。总不见得给它们弄个纱罩和蚊帐一样的保护起来吧。老蒲说赶紧回市里，趁着药店没关门他去配点药，主要是消炎，就怕发炎，这边的小药房种类很少。 蒲素也只能让郭胜在树下给两个小家伙点上蚊香，而且让值班的大叔来了也不能断，一直点着，然后带着老蒲回市区。 市区的药店里老蒲果然买到想要的药膏，他想着立刻回去给鹦鹉用上，蒲素到是觉得不用紧张，一般来说金霉素眼药膏差不多了，明天早上再去换药就行。 儿子这么说，做父亲的也就没说话，到了浦园吃过晚饭，过一会没看到老蒲的人，问了梅芳才知道，吃完饭他就骑着踏板出去了。不用多说，肯定是去仓库了。蒲素这时候一边内疚，觉得自己不孝顺，一边又怪老蒲性子急，明明可以明天去处理的事情，非要让自己现在产生这种不孝的负面情绪。 蒲素和孙莉去遛狗的时候，阿豪来电话了。已经下了飞机，问蒲素在不在太子公寓，孙莉就在边上离的很近，他担心孙莉听到，赶紧在电话里说和自己老婆吃完饭在遛狗。阿豪一听也知道他不方便了，也没法问其他事，只好说明天见面再说，蒲素让他明天去仓库就行，然后两人才挂了电话。 孙莉在边上听两人说话，就知道那边是那个叫阿豪的人，是蒲素的合作伙伴。也知道蒲素给她弄来的那些亮闪闪的珠宝都是从他那来的。于是她关心的问是不是有事要做，蒲素摇摇头说他刚到桑海，有什么事明天去仓库见了再说。 两人遛狗回去，一边给狗洗澡，蒲素一边想仇子英会不会又和夏东娜混在一起了今晚她不回家，现在阿豪回来了，很有可能几个人有凑在一起，想到这里他也是越想越有心事，充满恶意的想象着仇子英和夏东娜在一起，被他亲手抓到的场面。 于是两人把狗狗伺候好，就在孙莉准备让他上楼，给他看从服装厂带回来的制服样品的时候，蒲素说想起来还是要去办点事，要和阿豪见个面，很快会回来，等回来了再去上楼看样品。 听他这么说，孙莉自然懂事的让他出去了，还嘱咐他开车慢一点。 第三百一十七章 晨会 蒲素一直是个小心眼的人，但是又矛盾的是个马虎的人。只是一旦他要是计较什么，那就真的是个比女人还要小心眼的人，甚至会显得有点不大正常。 他现在从家里出来，开车的方向就是太子公寓。他要搞清楚仇子英是不是如他猜测那样下午还和自己信誓旦旦，自己一走就和夏东娜又搅合在了一起。 不信任的种子一旦在他心里播下，在他这里好像抓不住一些把柄是一件很失败的事。当然什么都证明不了，会让他产生沮丧，而一旦真的证实自己是对的，他也只能是更加暴跳如雷。总之，无论如何因为这种念头而产生的后果，怎么都不会让人愉快，只能是妥妥的负面情绪。 之前说过，仔细看，蒲素的两边的眉毛在中间是连在一起的。孙莉偶尔会在他心情好，愿意被她摆弄的时候帮他把中间的眉毛拔了。据说这样的眉毛显示出的面相就是，心胸狭隘不豁达。 到了太子公寓停好车，蒲素上了楼，拿出钥匙在锁眼里轻轻转动，他已经想好了，如果在房间里看到夏东娜，那就立即把两人全部赶走，哪怕阿豪也在。阿豪如果废话多，那就连他一起赶走。 房门打开，推门进去以后客厅没人，三个卧室转了一圈统统没人。这时候他又想到仇子英大概去了阿豪那里，于是拿出电话打通了仇子英的手机。 “喂，你在哪一个人在房间里害怕吗” 他假装若无其事的问道，表现的好像很关心她。 “呀，你担心我啊” 电话里仇子英有点不敢相信的甜蜜，肯定是觉得蒲素想到她一个人在屋里害怕，来个电话慰问她。小姑娘的世界里，哪里知道什么太多人心险恶 “嗯，门窗关好，别人敲门别开。” 蒲素配合的说道。 “你走了以后，我睡了一会，前面哭累了，刚睡醒，肚子饿了，在门口吃饭呢，吃完了回去就锁好门看电视” 仇子英含含糊糊的说着，仿佛是在吃什么东西。 “在瓦罐汤吗”蒲素不动声色的问道。 “嗯，刚刚才开始吃，吃完就回去了。” “好吧，那你自己注意安全，明天再说。” 不等那边仇子英还想和他在电话里腻歪，蒲素立即挂了电话，然后关好门下楼。开车出去转了一个弯停好以后，不行到了瓦罐汤店门外，此时他还是认为极有可能仇子英在和阿豪、夏东娜她们砸一起吃饭。 天已经黑了，店内亮着灯，是看不清外面的，蒲素小心的站在橱窗边上，一眼就认出了仇子英正一个人坐在一个小桌上吃饭，一小份汤好像还有一个菜，而且穿的就是居家服，带着一个他新买的那个长款老花钱包。 看到这里蒲素又是欣慰又是沮丧，情绪非常复杂。他这种人渣现在是巴不得找点什么合适的理由，从道德高度居高临下的去结束这段关系，那种无赖玩消失的手段他也不好意思去做。最好的办法就是找到仇子英道德上的瑕疵，而且证据确凿让她无可辩驳，哪怕说给谁听都说是他有理的那种。 目前来看，仇子英坦坦荡荡，小姑娘还是听话的，这一点当然也让蒲素很欣慰。如果仇子英一直能这样对他保持着一个听话驯服的姿态，他也不介意把她留在身边，只要不是太过麻烦，保持这样的关系也不是不可以。 像是昨天那样，工作忙了几天以后到太子公寓来放松一下再回去，也挺好的。而且像是仇子英这样走出去回头率百分百的姑娘在他身边，有时候也让他有极大的满足感。 从瓦罐汤悄悄退出去以后，他回到停车的地方，回家太早的话担心孙莉怀疑，毕竟这才刚出来。于是他又绕到“红宝石”去买了两个晚上八点以后打折的栗子蛋糕回到浦园，一个给阿嬢她们享用，还有一个给孙莉。孙莉一直喜欢“红宝石”的栗子蛋糕，哪怕是她那种猫一样的胃口，这个蛋糕可以不声不响的吃完一整只。 回到浦园，先是把一只蛋糕给阿嬢送了过去。然后拎着另一只上了楼，看到蒲素这么快就回来，孙莉也是没想到，非常的开心。原本以为他那个时候出去，就算回来也是半夜了，没想到一个小时不到就回家了。蒲素对她的反应也是淡淡的说，就是出去和阿豪说了几句话交代了一下就回来了。 接下来，孙莉那和勺子吃着蛋糕，蒲素则看着孙莉拿回来的制服样品，不得不说，孙莉设计的有点太高端，手里拿着的春夏和秋冬两季的制服，完全可以当做高档正装穿出去应付各种场合的。而内衬里孙莉还二元钱一个字，绣了公司缩写和员工名字。 不是夸张的说，就这面料、做工和款式，很多公司老板也没蒲素员工穿的体面。而成本也相当高昂，孙莉找的这家服装厂是外贸代工厂，是国际一线某大牌，顶级的大牌在国内少有具备加工能力的来料加工代工厂。 因为代工厂有很多技术难题也需要纺大专家的帮助才能攻克，所以孙莉和她们认识。这种小单子原本给再多钱也不会做的，纯粹是人情关系而且孙莉的设计比较新颖才等于是贴钱接的这个单子。 只不过完全都是女装，蒲素自己不穿制服，他穿过军装穿到想吐，所以对制服这种东西敬谢不敏，这辈子不到万不得已都不想再穿的一本正经了。而公司除了郭胜以外都是女性，郭胜则也没有必要穿制服。所以定制的服装里没有男装，全部都是女装。 “看来以后要招人还是要招女员工啊”蒲素看着制服说道。 他觉得用女员工好。女人普遍没啥野心，而且忠诚。只要公司稳定，她们相对来说比男员工要稳定得多。像李翊君那样在当时就想着出国的人，毕竟还是少。这些人用到现在，没有其他人出现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而且情绪都很稳定。调到仓库来的，也并不抵触，毕竟是选拔出来的，卖车怎么也比卖酒档次高。虽然离市区远，但是收入更高。而留在秋香花园的几个，也觉得那边虽然钱多，但是路远，所以留在这里也很心安理得。 蒲素这边每年的年夜饭都是很隆重的，可以带家属一起吃，毫不吝惜费用。平时逢年过节的各种福利发放，可以说比国企要舍得多了。在九十年代来说，蒲素这边是相当人性化的。而且并不是对员工的专业性要求很高，难听点说，就那点事情换谁来，不用多久都能上手。 所以，蒲素这边不是大锅饭胜似大锅饭，除了监守自盗的李翊君，没有一个提出离职。如果换成男员工，那就太不好说了。不敢说其他乱七八糟比如挪用公款，虚报账目这些牵涉经济的事情，离职这种事肯定不会少，总认为自己出去就能闯出一片天，这种情绪作为男人也在所难免，但是对管理者来说，员工流动性太大就不好了。 第二天上午，吃完早饭蒲素要去秋香花园，而孙莉也要去，样品是郭娟的尺码要带给郭娟试试。两人一前一后开车到秋香花园，现在楼前面那个停车场，最拉风的三辆车都是蒲素这里的。全部是跑车，郭娟的z3，孙莉的sk，以及蒲素的蓝博基尼。 余阿姨正好看到他们两停车，站在大楼门口笑着看着他们过来说“什么时候吃他们的喜酒，简直是太般配了” 蒲素则笑着说到时候一定请她。孙莉到是听了有点脸红，看着余阿姨笑了笑。这个余阿姨算是半个公司的编外成员，明里暗里帮了不少忙，当然，人都是相互的，郭娟这里也不断的着福利，维持着一个双赢的局面。 上了楼以后，蒲素先是让许爱军把销售都集合起来开会。把仓库那边的形势和进展介绍了一下，明天全体员工统统上午去那边参观，然后之前的四个销售就正式在仓库上班，今天下班回去时把这里的私人物品都带走，以后不在这里考勤了。 明天早上他让郭胜开着子弹头，加上郭娟的车子就都可以拉到仓库了，让这边的员工到那边去参观一下对公司也有个新的认识。毕竟都是一家人，再怎么分开还是一个公司的人。 散会以后，他和郭娟聊了房子的事情，隔壁都快打起来，让他于心不安。结果郭娟说那边中介让他不要操心了，目前基本已经谈下来了，至于他们内部的争吵，是正常现象，说明价格谈的恰到好处，不然的话，那边几户人家都开开心心眉开眼笑，只能说明这边他们自己是冤大头。 蒲素想着直接说算了，不要继续了。只是郭娟说，她原本是拜托的她同学，而她同学一分钱定金都没收，也没签代理协议就派人一直在跟进这个项目，其实这里面也是产生了一些成本的，现在搞到这一步，这里说撤退不弄了，那就是在坑人了。 第三百一十八章 阿豪 郭娟说的当然没错，口头约定也是约定。既然都这样了，非要撤退反悔，郭娟也不好做人。蒲素也只能答应了继续弄下去，不过价格上他也愿意松一点。当然尺度也不是太大，基本还是按照浦园的标准稍许上浮一些，毕竟原本隔壁的面积就比浦园要大一些。 然后孙莉让郭娟试衣服，把蒲素赶了出去。蒲素心想有什么稀罕的以前在她家都住过几晚上呢。只不过只能是在心里不服气，没法和孙莉说。 等那边开门让蒲素进去，看到郭娟穿着制服戴着一副平光镜，果然制服有制服的气质。一穿上就显得非常职业，和她平时自己搭配的那些所谓正装完全不是一码事。 看着郭娟的表情，照着镜子仿佛自己也很满意，甚至问孙莉其他颜色能不能多做几套。蒲素对郭娟的心情有点复杂，虽然和她之间现在已经完全不可能，却也不愿意想到她哪一天跟了别的男人。 现在可以确保郭娟是全心全意心思在公司身上，以后有了别的男人，按照她的性格敢爱敢恨，势必也是全情投入，到时候对自己和公司是什么态度就不好说了。 这个当年留着袁美爆炸头，在灰姑娘舞厅里对自己仗义出手美女救英雄的妹子，因缘巧合之下和自己一路走来，彼此的身上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甚至都改变了命运。他两在同龄人里都算是国内不多的经济上达到一定标准的年轻人。尤其是郭娟，不断地进修，参加一个又一个的培训班，她同学专用的名片夹里就有好几个名片盒，结识了不少年轻才俊，只不过没有看到她和谁走的比较近。平时有来往的，都是几个同学。 然后郭娟说货代这边的人要不要招一个上次说的那个船公司的女孩子如果确定有兴趣，她就把她约到公司来聊聊。蒲素这才想起上次是谈过这个事情，于是就让郭娟去约，他这边最近随时都可以。 这时候电话响了，是阿豪打来的。蒲素接起电话，那边问他在哪，蒲素说在公司。阿豪说上午见面聊聊，蒲素就让他等会直接去仓库找他。挂了电话以后蒲素没在秋香花园待多久就走了，开车去机场仓库。不光是阿豪等会要来，明天就正式开工了，这边还有事情要收尾。 仓库里空调已经开始安装了，仓库有点麻烦就是顶高太高，高度六米。安装管子需要弄龙门架做个隔断固定出风口和管道，所以原本这是个大工程。但是蒲素一看就果断制止了，只在前面新盖的办公室和值班室装上，至于停车展示的大厅就不必了。那么大的面积，这种小型中央空调，花费再大装了也没用，显然大金的工程师就是来骗钱的。 客人来看车在外面看看就行，冷了或者热了可以去办公室或者休息区，长时间在停车场站着也不实际，除非是二百五。这边毕竟不是沙军那样的专业汽车展示，在市区原本店铺面积就不大。这边要是按照哪个标准来，一天电费绝对是惊人的数字，而且也不是这种家用小型中央空调能解决的。那种必须是要有冷却塔那样的大型设备了。 还好自己来的及时，不然等他们全部搞好把发票送过来到时候扯皮又是麻烦。虽然被蒲素叫停，那边也很是不爽，但是没办法，出钱的人怎么说，他们也只能怎么做。 看到郭胜，蒲素让他催一下感应门什么时候来装，要尽快，如果这两天弄不了就换一家有现货的。就在这时，老蒲骑着摩托车自己来了。蒲素这才想起，早上走的时候比较匆忙，居然忘记把老蒲捎上了，也应该是他第一站去秋香花园，潜意识里没想着带上他。 看着老爸被太阳晒的满头大汗，蒲素有点内疚，从浦园到这不算近。只不过老蒲根本无所谓，钓鱼他一个人来回一天百把公里是常事。昨晚他就来了一趟给鹦鹉上药，早上又来了，不坐儿子的车他还觉得自在。 老蒲一来就去观察鹦鹉，蒲素这才想起来这一茬，早上居然忘记来了就看看鹦鹉怎么样了，这一想起来就又特别担心，担心有个三长两短，毕竟这一对鹦鹉不远万里来到桑海，可是非常不容易的。远洋货轮里水手夹带的这种动物，基本十有**都死在半路上。 等他跟过去，先没看到鸟而是看到老蒲的表情，从他脸上看不出什么，不禁又有点担心，直到凑过去一看，昨天鼓起来的像是发炎的脓包已经消下去了，显然老蒲按照经验，没找兽医也成功的对症下药了，于是蒲素又是一顿马屁拍了上去。只是老蒲不吃这套，车子一骑就要走，原来他今天还要考试，蒲素又给忘记了。 鹦鹉栖身的海棠树下，蒲素看到蚊香没停，一直在烧着，显然郭胜也上心了。这小子没一会来和蒲素汇报要出去买几张镭射光碟，关于汽车的，准备在电视上不间断播放汽车影碟，那样在仓库里也是个广告背景。 蒲素觉得这主意不错，顺便让他找自己姐姐再申请点钱，给展示厅里看看能不能买个大电视挂在上面播放，而休息区里原本的电视可以买几张电影或者麦当娜以及杰克逊的v影碟，给休息等车的客人看看。 郭胜这边一走，蒲素过去看看擦车的阿姨活干的怎么样，经过几天的练手，这些阿姨们现在的动作都非常熟练，一个手那着麂皮布一手拿着牙刷，偶尔拿起喷雾碧丽珠喷一下。几辆被她们整饬过的车都焕然一新，看上去卖相比之前要好多了。蒲素告诉她们这是个长期活计，这些做完了还有一批要到仓库，而且数量更多。原本这些阿姨都是抱着打零工的心态，没想到居然接下来还有活干，心里也很高兴。虽然给的钱不高，也没盒饭吃，到中午就都各回各家吃饭，但好歹也是个补贴。而且不要求他们进度，干快干慢随便自己，反正按照一辆车完成结算工钱。 卫生间和厨房已经在收尾，工人把之前沾到水泥浆的污渍擦掉，更衣箱在装锁，做多下午就完工了。蒲素去试了试冷热水和煤气灶，都非常好用，煤气用的是液管气罐，这里还没通管道煤气，而且仓库重地，按理来说不许出现明火，连吸烟都要禁止，好在蒲素这里和别人家不搭界，不用管那么多。 正好房东过来，蒲素让他老婆明天准备一下，烧个15人左右的工作餐试试。三菜一汤，五元钱一个人的标准。菜钱、调料以及锅碗瓢盆这些都让她老婆去采购，回头在工钱里结算。外面吃五元钱一份和自己买菜五元一个人区别就明显了，而且一个人吃五元的吃不好，十个人吃五十元的就吃的不错了。这个道理和现在一个人二十元的工作餐吃不好，但是买菜买二百元的菜回来自己做饭，肯定十个人吃的都不错的道理一样。 然后蒲素连忙给郭胜打电话，让他从外面带个三十套餐具回来，买不锈钢的分餐餐盘，那样既卫生也方便。 就在他忙着到处转悠的时候，阿豪来了，来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蒲素看到他从前面进来，也是和他介绍了下现在的情况，他进门的这个地方以后才是真正的停车区，就等他车子到了一辆辆停好等待发售。 然后办公区和值班室，以及卫生间和食堂都带他参观了一下，最后来到休息区，他的眼睛都直了。直说蒲素能干，一口一个想不到。这个反应不是作伪，确实让任何人来都想不到，特别是他知道这里以前是什么样子，就更是难以置信。 蒲素把他带到柳树下躺椅上坐了下来，先问他车子的事到底怎么说。蒲素的问话意思很是有内涵，可以理解成逼问阿豪还准不准备继续做了阿豪则哈哈一笑，说道“什么怎么说昨晚车子都出发了，明天早上就到了。这次车队大，所以开的慢，也很可能半夜就到了，早上车队给他打电话已经出粤东了。所以，他今天就在呆在这不走了，一直要等到车队来。” 蒲素听了心里也是松了口气，再怎么说为了莫名其妙的事情一个辣鸡女人搞的两败俱伤没啥意义，而且阿豪始终也没说什么，一切都是他单方面小心眼胡思乱想。就算阿豪有啥想法，他也不是那个能做主的人。 何况他也知道蒲素是在帮他忙，不把他当朋友何必去管那个闲事。只不过他控制不住自己对夏东娜的那股说不出是**还是其他什么感情的念头。人嘛，都有这样的时候，他阿豪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之前和别的人在一起时也都潇潇洒洒，但是一物降一物，如今他就是被那个夏东娜吃的死死，并且甘之若饴不肯醒来。 第三百一十九章 缓和 然后蒲素就问阿豪，他需要带来桑海的东西都带来没有。阿豪则说老夏已经和他手下都交接好了，乱七八糟带了不少东西，特地装了大半车。蒲素听了才松了口气，知道老夏是把他之前收的那些老物件和后来叫他买的那些花藤一起送过来了。 然后两人在树下躺着，都发现没什么话可说，场面一度尴尬。昨天发生的那事，蒲素不想再提，事情已经和他说了，而阿豪后来的回电也基本算是表达了态度，所以在这件事上，蒲素打算什么都不说了。 然后阿豪就起身自己又到各处转了转，然后走回到蒲素这边，不停的夸蒲素把这里搞的十分像样，并且问花了多少钱。至于话费，蒲素其实自己还没个确切的数字，这里面有很多花费其实是不必要的。在没钱的时候，一切都以功能性和实际需要为主，当不差钱的时候，蒲素首先考虑的是他自身的审美需求。 比如给员工尽量创造福利，包括更衣室和洗浴问题以及用餐他都考虑进去，就是属于不差钱之后，他本性的流露。原本就是这种性格的人，不愿意亏待别人，也希望大家都过的舒舒服服。 为什么煤老板名声那么差那就是很多黑心老板只顾自己敛财丝毫不顾其他，包括工人的待遇，所以被称作黑心老板。其实在蒲素看来，那些人原本就是那样的人，并不是故意要对别人不好，而是一直不知道怎么对别人好。这和人的性格有关，也不是所有煤老板都黑心。 有的人讲究一点，喜欢把环境和待遇弄的好一点，那样不光别人舒服，自己也舒服。而且花费的那些，其实在利润面前真的不算什么。蒲素就是这样，如果额外为了修葺这个仓库所需用的花费，要给他带来很大的负担，那么暂时他也不会考虑。只不过在只算是旁枝末节的时候，一切都是顺理成章，不这么搞心里就会很不舒服。 就好比秋香花园，也是一步步升级改造才有了现在的样子。手里有点钱了就去想办法改善一点，刚开始的时候整个公司就一台传真机，而现在最新最时髦的电脑都全员配置。包括打印机、复印机在内的全套办公设备都齐全。其实大部分只是用心经营，经济上真正并没有花了多少。 所以蒲素也没回答阿豪的问题，他又不需要阿豪报销。这个地方完全就是属于自己的，她不希望和阿豪有什么关系。要说昨天之前，阿豪如果想在这里有个办公室，他也愿意给他弄一间，只是从昨天开始蒲素已经绝对不可能有这想法了。 接着阿豪兜兜转转回来之后，婉转的提出以后要在这里放个人，蒲素想都不想就回绝了。他那里都是什么人，他心里清楚。而他这里都是女员工，别说来一个，来半个他都不愿意。 然后他就说了有些赌气的话，对阿豪说要是阿豪这边不放心，车子来了留一半在这里他自己卖，另外一半他让自己人去销售。 这原本就是一家一半，之前说好的条件。当然看起来是蒲素占了便宜，其实现在蒲素也不这么看了。自己和阿豪这边原本就是买卖关系，他们有本事弄到货源，他们开价以后，只要自己觉得价格合适直接去买就行了。而他有办法把东西洗白，则是自己的本事。他有多少钱买多少，然后赚的都是自己的。而且这个方案也是阿豪那边主动提出来的，所以他也没觉得自己是占了多少便宜。 只能说这是一个多赢的模式。对他当然有利，对那边也肯定是有很大好处的。办手续的也有利，最终消费者也有利，确确实实是一件参与各方，大家都会最终满意的一个商业行为。 他一直是个情绪化的人，这一点在商场上很致命。只不过是开心的时候他这种性格，会对他帮助很大，但是一旦他对某人某事不爽了，其负面作用就很致命。 蒲素的这个不合理的提议阿豪自然不接受。看得出蒲素心情不好，一副嘴脸很是难看，他也有点小心翼翼，说这是他老板的意思。按理来说，车子来了最终销售情况和价格，既然合伙，那么对方肯定有知情权，不说监督管理起码也要有个见证。所以美国佬有这个要求也正常，但是蒲素现在很抵触，听了阿豪说了他还是没答应。 他想了想和阿豪说，上次在香山没见到面，如果美国佬愿意的话，可以给他来个电话，他在电话里自己和美国佬谈。这话的意思就是不想让阿豪在里面传话了，而且他也不自己私下里打电话给美国佬，而是直接和他明说。 像阿豪这样的软骨头，现在蒲素连正眼都懒得看一眼。原本两人之间好不容易差点就建立起来的朋友关系就这么毁于一旦，还不可避免的影响了商业合作。 所以蒲素这种天生小心眼是无处不在的表现。其实阿豪也没说什么，说他什么了无非只是言谈里稍许流露出了对夏东娜的袒护，就被他归类为和自己对立的那一拨人里去了。渐渐地随着经济和地位提升，他的负面潜性人格越来越遏制不住，如果是个穷光蛋靠着阿豪这边赚钱，他这种性格无疑是会自发压制住的，甚至都不需要刻意控制，就会自动在脑子还没形成的时候就被自己其他实际需求而克制。 当初和阿标以及简叔在一起的时候，也不见得就有多受尊重。阿标没少揶揄讽刺他，甚至不怎么拿他当回事，他当时没有觉得多大委屈，反而屁颠颠的成天还很快乐。 所以人的内心活动会随着环境不断地变化，不说他现在翅膀硬了，这话有点难听，其实也差不太远。讲明了还不是在无意识中因为有了底气，而开始自我放任在他仓皇流窜想找个落脚点，赚点饭钱和房租钱的时候他哪里会有那么大的情绪。 在蒲素看来现在阿豪听信夏东娜的一面之词，其实是真的听信了还是阿豪要在他面前争一点面子毕竟自己喜欢的女人被小兄弟去抓了奸，这算个怎么回事。阿豪虽然不算个好人，但也绝对不是个傻子。只不过一物降一物，夏东娜确实是掌握了完全的主动，由始至终拿捏着分寸占据着主动，只不过这次玩脱线了而已。 其实夏东娜也可以凭着天地良心说那是个意外，她确实不想和那个小白脸再有什么来往，只不过被他堵了门，无奈之下只能应付。但是毕竟两人曾经的过去放在那里，一时糊涂之下又发生了一些事情，然后被蒲素撞破，也是她运气不好。 阿豪见蒲素现在的这个样子，知道想说什么也不是个时候，最后也只能尴尬的在边上躺着。两人虽然一直默契的没提到夏东娜的名字，但是发生的一切其实她才是根源。 快到下班的时候，阿豪接到电话，车队打来的。那边汇报前面在哲江被检查站拦下来，还好现在已经顺利通过了。接下来有了这一次的检查，在哲江境内应该没有问题了，直接就可以到桑海，大概在凌晨左右到。蒲素听了也让郭胜准备好，早上和自己一起去国道带路到仓库。 去国道接车，阿豪自然是也要去的，因为这个消息，两人之间又有了一些缓和。蒲素给家里打个电话，晚上不回去吃饭了而且要熬通宵。然后让郭胜到对面蓝色屋去叫了一些酒菜，在树下的餐桌上和阿豪喝了起来。 酒是催化剂，几杯酒一喝，两人话也多了起来。渐渐地话题引到车上，给南州那边预留的车子都定好了，蒲素和阿豪说这六辆车的手续成本是要老刘那边退出来的，车子可以白送但是之前付的手续钱必须要退。 到现在老刘那边应该退给他的手续差钱钱也没到账，想必那边怎么转钱也是个技术活，还没到老刘账上。可不能小看一辆车八万的差价，总共将近五百万，这可不是小数目，足够蒲素收一套老洋房还绰绰有余了。 蒲素之前答应给仇子英的3000，是上一批卖剩下来的，只要仇子英驾照拿到手就让她开走。这和这一次的合作没关系。公司里这次要在这批车里留两辆公务车，这是在香山就说好的，不在销售利润里，蒲素只要支付成本就行了。而其他的车辆，就算蒲素要买也是需要按照市场二手价去买，这是两家定好的规矩。也就是说这批车，剩下来的都是商品，必须要按照市场行为去处理，不能再像以前蒲素单干时候，想怎么搞就怎么搞了。 然后蒲素说了他的打算，准备借着开业这个机会请一批人，如果阿豪那边有大款也可以请来捧场，人越多越好。阿豪想了想说没问题，美国佬肯定同意。只要他出面，开业那天叫一些在桑海的朋友来还是小意思。 第三百二十章 遭遇 两人在树下喝着酒，偶尔鹦鹉叫两嗓子，仓库里犹如世外桃源。工人都结束了工作回去了，前面值班的大叔偶尔过来在树下换蚊香，“奔驰”闻到蒲素他们桌上的肉香，急的团团转，阿豪想给它扔一块肉被蒲素制止了，养成吃狗粮的习惯很好，不然以后不吃狗粮就麻烦了，喂其他东西对它的健康并没有好处。 然后阿豪把话题又转到要派人来这话题上，蒲素这时候心情好了不少。毕竟他和阿豪之前几乎就是朋友了，虽然对他现在意见很大也不至于真的就反目成仇。 所以想了一下，他和阿豪说，他这里都是女员工，要来也派个女的来，男的就不要谈了。而且要懂财务，毕竟这里日常也需要财务支出，来个做出纳工作的也很好。比如平时一些工程款结算，工人工资等等每次都要郭娟那边调钱过来，或者让人再去秋香花园领钱，这就很不合适。而仓库这边没有个管钱的人，所以现金也不可能放很多。 从阿豪那边的角度来说，其实蒲素这建议也很上路了，明显是没打算在以后车款里动手脚，否则也不会让他们那边派个出纳过来。他们也不是真不放心蒲素会做什么，只不过这是个必要的程序，没这个步骤说出去都让人笑话。 接着蒲素又说了，人来了就住在仓库里，把他之前给自己留的那个休息室让阿豪那边的人做宿舍。主要是这边一日三餐这边都能解决，而且还有洗澡，比出去租房子每天上下班奔波强的多。 这事蒲素这里一松口，阿豪也就没之前那么为难了。于是心情也好了很多，两个人慢慢在酒桌上又有了点之前的样子。 阿豪这个人，蒲素完全看不出来在他身上有那些所谓黑道的气息。但是一到香山，他到处有马仔，又确实是个大佬，包括糟蹋过郭娟的那个家伙也是他的马前卒，据劲松说那小子确实很刚烈，一个人赤手空拳也敢和他们几个手拿钢管的人对打，虽然后来被痛殴的不成人形，却也佩服他是个狠角色。 阿豪表面看就是一个普通中年油腻大叔，一牵扯到女人还有点猥琐。穿着打扮其实还是跟蒲素结交后，有了很大变化，提升了不少档次，不然的话也是土鳖一枚。 美国佬毫无疑问是个狠角色，也是个很有能力的人，蒲素见过一面就知道那个美国佬绝对是个很有头脑和手段的大佬，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重用阿豪，看起来蒲素并不觉得阿豪有什么过人之处。 两人喝完酒，蒲素拉着“奔驰”里里外外遛了一圈，然后和阿豪在休息区沙发上半躺着看电视。还有几天香港就要回归了，电视里都在报道这件事，作为中国人不管是阿豪还是蒲素都很激动。能够亲眼见证这个历史时刻，对每个中国人来说都是一件大事。 等专题节目放完，蒲素问阿豪会不会打台球准备和他玩几盘，结果他也是个废柴，比初学者还不如的水平，蒲素也是没了兴致。阿豪到是自称乒乓球厉害，想和蒲素较量几把，蒲素心里清楚，真打起来乒乓球阿豪也不是自己的对手，只不过他是真的不想打乒乓球了，心里阴影较重。 就在这时，从前门走过来一个身影，蒲素一看正是孙莉。孙莉拿着一个塑料袋子，里面装着换洗的衣服。她知道这里可以洗澡了，所以蒲素说不回去在仓库熬夜等车，就给他把换洗衣服送来了，还有一块大浴巾，另外还带了半个切好的西瓜以及一条毛毯让他困了可以搭着睡觉。 蒲素一看孙莉来了顿时有些紧张，他不知道阿豪是不是认识，但是很有可能阿豪对孙莉应该是有印象的。果然蒲素尴尬的给他们两人介绍以后，他观察到孙莉看着阿豪好像有些眼熟的样子，而阿豪对这个大美女也显然有数，只不过他没主动发问。 孙莉那时候是帝皇殿的咨客，而阿豪经常去那里用餐，孙莉这样的美女他不可能不注意。孙莉因为在那边就是负责迎接客人，所以见的人太多，觉得脸熟想不起来是正常的。 不过阿豪很识相，一直没说他知道孙莉以前是做什么的。反而夸奖她作为弟妹很是贤惠，把蒲素照顾的很好。孙莉听了也是也是有点腼腆，不好意思。 既然来了，孙莉也不着急走。里里外外也看了一圈，对卫生间和更衣室尤其满意。然后走到树下喂鹦鹉，问蒲素给它们起名了没蒲素这时才发现居然这两个鹦鹉一直还没起名。 想到刚才电视里看到的回归新闻，他说这个母的叫“太平”，那个公的叫“万岁”，这都是寓意祖国繁荣昌盛，长长久久太太平平的意思。金刚鹦鹉原本寿命就很长，轻易就能活到七八十岁，也确实是符合这个名字。 孙莉对蒲素是无条件崇拜，名字一起，她就说好好听，然后叫着它们的名字给它们喂松子。好在那时候松子还没现在这么贵，不然还真喂不起。一斤松子这两头货，很快就能吃掉。按照现在的价格，一般人是真的喂不起。 而阿豪也很喜欢这两只鹦鹉，甚至问了蒲素从哪弄的，他也想养一对。蒲素和他说了来路，正常途径是搞不到了，不过他们应该有办法，国外这个还是有的，虽然同样稀有，但是比国内强多了。真想弄，阿豪他们还是能弄到的。 现在仓库里其实养了八笼鸟，都是老蒲买来的。只不过每个人都首先注意到的是这对鹦鹉，而忽略了那些不停鸣叫的画眉和百灵，仿佛它们都是声音背景，而只有“太平”和“万岁”才是颜值担当。 蒲素自己也是，连小米他都懒得给它们喂，这几天都是老蒲过来清洗和投喂换水，以后老蒲不来了，他还是要找个人在上班之余专门来伺候它们。 在蒲素的催促之下，孙莉没在仓库待多久就回去了。这边也确实一到晚上外面就黑灯瞎火，和市区完全不是一个世界，蒲素一直看着她开到大路上才放心。 等他回去以后，看到阿豪已经坐在桌子上啃着西瓜，一边说蒲素好福气，表情上完全没有想要确认孙莉是不是原来帝皇殿咨客的意思。这就是他成熟的地方，其实第一眼他就认出来了，只不过他也明白这不是什么多体面的事，所以还是装作不认识，而蒲素也不傻，心里也清楚他早就认出来了，两人不过是心照不宣。 过了一会蒲素看郭胜还在办公室玩电脑，就让他早点休息一会，接下来没他睡觉的时候了，早上要去接车，然后还要去秋香花园接那边的人过来。 想到这里，郭娟早上也要来，如果阿豪不走麻烦就大了。郭娟和他们的关系，绝不是孙莉那样，孙莉和他们没一点来往，只不过是一个著名的美女他们或许都见过，而郭娟和他们之间是有过接触的，虽然他不知道接触多深，但是一旦被看到郭娟也在这边，那么上次阿易被打的真相就不难猜测了。 最重要的是郭娟本人又会怎么想他不认为郭娟心里已经过了那道坎，就算过去了，现在一旦看到阿豪岂不是那道伤疤又被揭开了。 于是他和阿豪说接到车就赶紧回去休息，阿豪则说一晚上不睡没关系还在和蒲素客气。逼的蒲素最后没办法才说早上这里要开封闭会议，全是自己的员工有外人不合适，这才让阿豪不硬撑了。 其实他这话也伤人，什么叫有外人不合适这么大的地方开个会，也不至于要赶人出去。只不过阿豪自作多情，以为是蒲素担心他熬夜伤身体故意这么说的。 接下来两人就看郭胜进来买回来的镭射影碟，看了没一会，先前阿豪嘴硬归嘴硬，居然没几分钟就睡着了，而且还靠在沙发上打起了呼噜，声音响天震地。蒲素在旁边醒着都觉得受不了，这要是自己睡着了有一个在边上这么打呼的肯定要崩溃，于是他心想要是自己换成夏东娜也得嫌弃他。 于是他关了电视，去卫生间洗了一把澡，也是这个浴室建成后第一个启用的人。然后换上干净衣服，拿着孙莉带来的毯子走到柳树下，在躺椅上躺了下去。 躺在躺椅上，眼睛虽然闭着，他的脑子却不停的在想事情。今后国际空运的业务转型，汽车销售的模式，开业典礼还有翁微微，仇子英 这是他的习惯，每天只要不喝醉，在临睡前都要在脑子里把事情过一遍，在这个过程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机会睡着，是个很有效的催眠方式。这一次也不例外，想着想着自己就睡着了，然后还是被阿豪在边上把他推醒，吓得他一个激灵差点从躺椅上蹦了起来。 结果他这个反应把阿豪给吓了一跳，纳闷他怎么这么大的反应。但是又不好说什么，只是对着迷迷瞪瞪的蒲素说“车队快到桑海了，我们该出发了。” 第三百二十一章 接车 被阿豪叫醒，蒲素看看表，凌晨四点多，显然阿豪也是被车队的电话打醒的。他在躺椅上伸了个懒腰，说道“不急，国道就在边上，几分钟就到了。”从哲江过来的车队，就是沪青平公路上过来，当时沪杭甬高速还没造好，统统走国道，对于走过几次的蒲素来说，路线还是很熟悉的。 说是这么说，他还是从躺椅上起来去卫生间，用热水冲了一把脸。然后看到办公室里郭胜头上戴着耳机，躺在转椅里脚翘在桌子上睡的很香，想了想就没喊他。原本是让他开着子弹头过去的，看这样子他玩电脑玩到实在撑不住才睡着，估计也是没睡多久。 于是他还是开着自己的跑车带着阿豪出去，临走时和值班的大叔打了招呼，让他等会听到喇叭声就打开前面的铁门有车队要进来。 睡了一半才来的又马上出发，两个人都没什么精神，隔壁就是公路，半夜车子少，路边一个人都没有，阿豪摸了一支烟给蒲素点上，蒲素点了火顺便把车窗打开，然后打开了收音机，这车是他临时在开，一直没当做自己的常用车，所以也没有在车里放cd，无聊时只能听听电台，收音机里半夜都是那些失眠无聊的人在和主持人诉苦，基本都是感情上的事情，搁在现在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可以定义为抑郁症的那些人。 既然都出来了，蒲素也不愿意靠在路边等，就顺着公路一直往下开，白天炎热的桑海，因为特殊的地理位置，夏天晚上有时候还是有些凉爽的，他和阿豪坐在车里两人都没兴趣说话，就这么一路开下去，一直到了出黄酒的那个地方，才远远看到长长的一个车队，车队绵延出去甚至让蒲素觉得看不到头。 “我去，这次来了多少辆车”这是上车后蒲素说的第一句话，他问着阿豪，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原本分两批过来的，大佬说太麻烦了，好在调来的车足够，就一次都拉来了，总共65辆，还有几车是大佬给你弄来的洋酒。” 阿豪说完拿起电话给车队的人打电话，蒲素也赶紧打开双闪，在车队前面掉了个头靠在路边，然后和阿豪一起下了车。 接着前面车队也缓慢靠边，统统打着双闪。还好是半夜到的，要是白天估计要引起交警的警觉。虽然手续都是正规的，但是一旦盘查起来，也有点麻烦。这么大的一个长途车队不可能没有一辆车是没有问题的，比如一个尾灯坏了等等，都是被刁难的理由。 让蒲素没想到的是，这次押车的人里居然还有阿易，这家伙伤势恢复的不错，只不过还是吊着胳膊拄着拐杖，毫无疑问，他确实是阿豪下面的头号马仔，伤成这样了，押车还是需要他带队。 他们这种押车，不是和蒲素来的那几次一样，车里肯定都是有准备的放置了一些防身武器。这只是对付可能出现的拦路抢劫的车匪路霸。除了每辆车两个司机，真正阿豪那边押车的人过来了八个，一路上都是充当着镖师这个职责的。 回香山的时候他们坐飞机回去，带来的东西由卡车带回去不妨碍他们坐飞机。当时没有这些措施，这样的车队是绝对不敢上路的，甚至那些司机都是需要随时做好战斗准备的。 蒲素看到这个场面也有点振奋，像是自己参与策划了一起了不起的行动。和阿易点了点头以后，和阿豪又重新上车，在前面缓慢的打着双闪带路，像是指挥车一样。 等到了仓库门口，天已经亮了，蒲素在铁门外按了按喇叭，早就待命的值班大叔从观察孔里看到是蒲素的车以后，直接把门打开，阿豪则没进去在门口下了车，蒲素开进里面把车停好才走出大门。 这么多车，需要进去仓库把装载的汽车卸下来，其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很容易就弄的非常混乱，还好这些司机都非常有经验，很有秩序的按照尾部的顺序开始进去卸车。 刚开始可以一次进去四辆车，等到一边的车位都停好以后，只能两辆两辆的进去卸货。这个仓库不算小了，里面面积还是施展不开，货车体积太大一侧的车停好以后，只能两辆车进去再调头出来，原本没这么麻烦，前面进鱼贯从后面出就可以了。只不过后面已经被蒲素改造过了，从卫生间和食堂那里开始，车子已经不能通过了，被他人为的隔开了。 货车司机把车位对准车位搭好跳板，阿豪的那些手下就上去把车子从大车里开下来，好在装车时就是倒上去的，车头对着外面，速度倒也不慢。 就这样蒲素也在一边不停喊着小心，那些人把车子从上面开下来，以他的技术他是做不到的。看着那些轮胎重重的吃到地面时车身都颤巍巍的，他还真有点揪心，也担心车子有什么损坏。 看了一会以后蒲素才有心思去看那几辆装酒的车。美国佬那边配了四车半的酒，剩下的那些空间正好装了他的那些杂物。 蒲素这时就开始考虑这些酒是不是要拉到秋香花园去。仓库现在放酒是没问题的，只不过放在这里又存在一个管理问题，而且很难看。不过他想了想还是决定就放在这里，以后那边酒卖完了，就下单从这里让郭胜安排发货。不过地方他得另外找，不能放在这里。 这边这么大动静，周围人也都吵醒了，附近很多人就来看热闹，蒲素虽然不愿意被这么围观，但是也没办法阻止。只不过不让他们进去，只能站在铁门这里看热闹。 正好房东过一会也来了，蒲素就找他要地方。从靠着公路的这一边再往里，像蒲素租借的仓库还有好几排，问题是蒲素需要离得近，方便管理，最好是看得见的，那也只能是他现在仓库的对面那一排，就是被围墙隔开的。 起先房东说对面没地方了，要租只能租后面的。结果蒲素发了一顿彪，气急败坏的说不行就撤退了，之前投入盖好的那些东西砸了拆了再换地方。一般人大概会认为蒲素在吹牛，已经花了那么多钱和精力下去，这么说简直是在开玩笑。但是房东看到运来那么多他没见过不认识的高档车，知道这边的实力是他不敢想的，说不定真的能做出来。于是也说等对面仓库的领导来了他去协调。 几辆装酒的卡车司机原来是卸了货也不是立即回去，他们要休息一个白天，晚上再走。所以蒲素也不着急，等到汽车都卸下来以后，让房东召集女人们来赶紧擦车。 蒲素现在知道，车子一定要打理。有的车虽然有些旧了，但是一经擦拭和打蜡以后则完全和之前的外观不一样，平白就能多卖不少钱。相比于一辆车几十元钱的美容费，实在是小意思了。 这次附近没事做的人几乎都来了，不光有女人，还有不少老头，都拿着麂皮毛巾开始忙活。而房东凑过来弱弱地问车子什么价钱，好像很心动的样子，只不过没啥底气。 蒲素看他这样子，也是心里一动，和他说真想要，给他一辆拿去开都不是大问题。房东嘴里说着“这怎么行，这怎么来三”脸上却是笑开了花。 之前就有几辆日本车没卖掉，停在仓库里很久了，那是他完全可以支配的财产。如果房东真是眼热想要车，他就想要他拿仓库来换。现在的和对面的那一排都转让给他，那么就送一辆车给他问题也是很大。 他打的是这个算盘，按照市场车价来说，一辆24排量的日系车，比如阳光这个车型，当时要80多万人民币一辆。 几年后过了2000年，市场上到手价还要六十多万，这可不是开玩笑。同时期桑塔纳2000办完手续也要24万左右，不包括牌照，这个价格大家就可以比较出来了。 但是他的成本实际上是四十五万，当时郊区的地也不值钱，而且土地性质现在也不算是耕种地块，可以流转，他不知道要是这么交易的话对自己来说到底是亏还是赚，他只知道把没用的车换成有用的仓库，对他来说不是一件坏事。 看到房东在那里假客气，蒲素故意板着脸说“不开玩笑，你看我像是那样的人吗”房东心里怎么想的不知道，或许很有可能说“是的，像是那样的人。”但是嘴上却是说着“没那个意思”然后笑着说，到对面仓库去看看人来了没有，他去协调一下。 “别忘了叫你老婆去买菜” 蒲素在后面喊了一句。 卸完车以后，那些司机怎么解决食宿，蒲素是不管的，他让阿豪赶紧领着阿易这些手下去开个房间休息。机场宾馆他认为就很合适，离着里近，而且吃喝都齐全，想什么时候坐飞机回去，转个身就是候机楼。于是他和已经醒过来的郭胜开着子弹头把他们送过去 第三百二十二章 算计 阿豪帮他们办好房卡以后和蒲素说他在这边和他们待一会，一起吃个早饭，然后下午再和他联系。 蒲素知道，阿豪过一会肯定要去太子公寓和夏东娜厮混的，所以也无所谓他去哪，只要不出现在仓库就行。他故意让他们住在机场宾馆，也是因为这个地方和外界不搭界，郭娟撞到阿易的可能性无限接近于零。 从机场宾馆出来以后，蒲素让郭胜去秋香花园接人，他自己要赶紧回仓库看着。那么些车，现在只有一个值班大叔在那里，而且那么多人在搞清洁，他有点不放心。 不过只要等一会，这个局面就可解决了，那些销售一旦到岗，以后这里就不会断人。到了仓库，那些擦车的也用不着监督，他看了看没啥不放心的，就让值班大叔回去了，老头子熬了一晚上，车队到了以后里里外外没少操心，也是累了。 值班大叔骑车走了没一会，老蒲就又开着摩托车来了，还给蒲素带了早饭。要不说毕竟是亲人呢，和外人就是不一样。老蒲说，孙莉去拿制服了，本来要开车送他来的，只不过他没让，让她去办自己的事。当蒲素问他考试考得怎么样时，老蒲则给他一个“这还用问”的眼神 老蒲专业其实搞机械的，对车子也是很感兴趣，喂完鸟以后就在前面和那些擦车的老娘们混在一起，里里外外的研究车，他现在也算学车了，和车是必然要有联系的。 然后就是郭娟跟在她弟弟的子弹头后面来了，蒲素在前门让她们从后门进来。这次公司全员到齐，连前台文秘都来了，然后郭胜带着她们参观，好几个女销售都故意大着声音让蒲素听见，表示都想来这里上班。蒲素听了心里微微一笑，这是弄好了都愿意来了，之前那个样子估计换谁都不肯来，那几个选出来的销售都认为自己是发配过来的。现在好了，之前选中的那四个喜不自胜，没被选上的都沮丧的不行。 然后蒲素把她们都召集过来开会，说了一番冠冕堂皇的假大空，公司在努力开拓发展，希望各位跟上公司的步伐，以后还要进行进一步的结构转型，让大家多多学习 然后他让郭胜把四个汽车销售领到前面，带到她们的办公室，从现在开始她们就正式在这里坐班了。 其他人蒲素让她们自由活动，那些女人们凑在一起把这次来仓库当成放假，都兴奋的很叽叽喳喳很是快活，连“奔驰”都要去逗弄，更别说刚有了名字的“太平”和“万岁”这一对颜值担当。 蒲素则和郭娟说了以后的打算。公司不行就还是要招人，酒这次又来了好几车，起码还能卖个两年。而空运这一块他是铁了心想要插手做一做，之前郭娟和自己提的那个船公司的管理要尽快约过来谈谈。 另外合作伙伴那里可能会来个出纳在这里监督，这个事他也和郭娟说了。他不认为这对他们有什么影响，反而多了一个出纳，何乐而不为。而郭娟也表示无所谓，这边有个管钱的对她来说要轻松不少，她现在一手托几家，香山和南州虽然事情不多，但是都和她直接发生关系，在加上本部和仓库，她其实手头事情真的不算少，以后要是再有空运业务这一块，她就算忙得过来，去培训的时间大概也不多了。 不过蒲素看她貌似很是享受的样子，可能这种女强人的感觉让她自我感觉很好。蒲素可不管那么多，只要她感觉舒服就行。她是从一点不懂一窍不通开始的，从蒲泓在她单位里找来一个退休老财务教她基础的东西开始，一直到现在各种钻空子找漏洞娴熟的不行，蒲素知道她确实是付出了很大的努力。 接着两个人还是着重定了这边以后的奖惩制度，而且把郭胜叫来，也听了听他的意见。毕竟郭胜以后是她们的领导，蒲素还是希望自己和以前一样，不和她们发生什么直接关系。 蒲素是希望这几个销售起码对这六十多辆车的来龙去脉、品牌历史，以及各项参数都能烂熟于心。既然专业做汽车销售了，毕竟业务要熟练，而且之前的老林，那个车管所的黄牛要郭胜带他到这边来一次，以后免不了这里需要他的配合。 等到郭胜走了以后，蒲素明显能感觉出郭娟脸上的愉快。她的弟弟跟着她出来到了桑海，从一点事情不懂的小毛孩子现在慢慢也走上了正轨，这个人生转变是她之前无论如何也计划不到的。在南州，过去姐弟两犹如孤儿般相依为命，郭娟可以说是长姐如母，一直照顾保护着郭胜。现在看到弟弟也有了出息，她当然打心眼里高兴。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郭娟这年龄哪里应该这么成熟都是各种因素导致之下才会现在这样。她努力的想让自己显得专业和职业，也不过是想让自己更符合她现在的这个阶层而已。有相当一段时间，她自己都不敢置信已经拥有的一切，非常害怕一觉醒来就又和以前一样重新两手空空。所以她拼命的学习，模仿着别人的姿态和腔调，甚至洋泾浜桑海话她也不怕丢人大着胆子说，就是想抹去过去的影子。 最后蒲素和郭娟讨论了客人怎么付款的问题，两人决定下来还是分两种形式。可以去总部签合同也可以在仓库现场，付款形式目前接受现金和转账，账号则是郭娟的和目前抬头没有关联的账号。发票也同样如此，而且说清楚了品名只能是礼品。之前对需要发票的客户就是这么事先就说的，不接受也没办法，只不过大多数人不需要发票而已。 很快就到了中午，食堂开饭了。这是这边第一次开火，房东也过来了，等着看蒲素他们对他老婆手艺的反应。菜式很简单，一人一个荷包蛋，这是房东家里赠送的土鸡蛋。另外一份红烧鸡，凉拌香莴笋和百叶结塞肉卷然后还有一锅榨菜番茄肉丝汤，这些菜烧的菜清清爽爽，而且味道可口，主要是自己这边做出来的卫生可以放心。 蒲素吃的时候问了大家感觉味道怎么样，这又惹得那几个趁机发嗲的女销售故作遗憾的说恨不得天天来这里上班。纷纷表示这边的伙食，比那里买的盒饭好吃多了。 秋香花园不能开火做饭，那是红线，是绝对不能做的事情，不然蒲素早就请人在那边做饭了。蒲素也知道这个话题没必要继续，剩下几个没能来这里，不是其他原因，而是考核的时候不如那四个。所以他三两口把饭吃完，拉着房东出去抽烟。 一是定了他老婆做饭这个职务，一个月薪水一千五。这个薪水是绝对高薪了，蒲素让他别和其他人说。蒲素有他的打算，房东是村委会的大干部，是书记，绝对的一把手有实权的。以前他不知道一个村干部能有什么了不起，现在他知道了，所谓土皇帝就是了。通过这几次干活他就看出来了，平时召集什么事情，他基本不用商量，直接就做出决定，而且下面人都买账。 以前郊区这种务农的本地人都老实，一贯听话的很，也没见过什么世面，虽然去市区就隔着一个收费站，而到热闹的地方就十公里左右的路，却犹如两个世界。而且他们到了市区，市区人并不待见他们，把他们视为“外地人”一样，甚至听到他们漏风的口音还会更加歧视。 另外蒲素让他找两个清洁工，一个月一人只有六百，每天负责给车子掸灰，定时打蜡，以及日常仓库清洁。房东拍着胸脯说着没问题，他也知道自己老婆每天做一顿饭就给一千五，那是绝对的看在他的面子上。可以负责的说，其实六百的工资在当时对清洁工个岗位来说也不算很低了。 另外蒲素就是要他解决对面仓库的事情。房东则说上午去过几次了，管事的都没在，所以没法沟通。顺着这个话题，蒲素慢慢把思路引导到车上，表示一辆车可以不要钱给他们村里，这边蒲素说的婉转，不是给他而是给村集体。其实给了村集体就等于给他个人，这一点两人都心知肚明。但是说法则有了很大的不同，也就光明正大了很多。 最后蒲素还是在房东疑惑不解中图穷匕见，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他需要这对面这两排仓库的实际使土地拥有权，同样也是公对公，村集体转让给公司，而不是他个人。 房东听了以后也没说为难，就是不说话，估计心里在盘算这个事情的可操作性。蒲素看他没直接反对，也是带他到了货车那里，打开一扇车厢，给他看了里面的洋酒，说晚上方便的时候，来搬几箱回去尝尝。 这么多洋酒，房东看了也是眼晕，他这辈子还没喝过洋酒，只知道这是跟昂贵的东西。现在蒲素开口就要送几箱，他有点头晕。于是嘴上说着客气话，脚步则有点漂浮的走了出去。 第三百二十三章 忽悠 中午吃完饭，郭胜开车把总部的员工拉回去了，郭娟也跟着一起走了。看到郭娟离开，蒲素才松了一口气，她人在这里蒲素总是担心万一要是阿豪带着人有什么事要过来，那场面就尴尬了。 只是她们刚走，孙莉又来了，后备箱和车后座塞满了带着罩子的衣服。得知郭娟她们已经回去了，她表示等会还要去秋香花园一趟给那边再送过去。原本以为人都在这里，一次就搞定了。 制服都是按照每个人的尺寸量身定制的，罩子外面都有名字，孙莉翻出这边四个人的制服递给她们让她们去更衣室换了，几个女孩子从更衣室出来以后都非常满意，这和她们想象中那种落伍难看的制服完全不是一码事。 人有些事做，精神状态是不一样的。孙莉这几天忙活这边的事情，精气神却要比平时好。蒲素天天和她在一起，看着眼前面色红润的孙莉都有些心猿意马。 只不过蒲素注意到这四个销售坐在办公室里无所事事的样子，也是皱了皱眉头。如果她们只是作为一个接待，那么完全没必要对她们进行前期的培养，这里不是店面不可能有路过的散客，所以从现在的状态来看，以后她们的日常状态大概也是如此。 以前在秋香花园销售洋酒，每天她们需要出去跑业务，只是到了后来库存不够了才让她们维持住以前的业务就行。如果到了这里变成了无所事事的闲人，不光是公司有损失，对她们也没一点好处。 孙莉急匆匆走了以后，蒲素才坐在树下的椅子上开始想一些具体的事情。等到郭胜回来以后他先让郭胜安排她们都一起和那些阿姨们去擦车。闲着算什么事情，还有那么多活儿没干呢。 于是四个销售穿着新制服，从办公室出来手里拿着毛巾牙刷开始跟着一起在外面擦车。然后他让郭胜整理所有车辆资料，他现在能够熟料掌握上网，花点拨号费把目前车型全部整理出来以后打印，做成公示栏。 而且让郭胜告诉这几个销售，必须尽快熟悉这些车的参数，一个星期一个考核。奖惩制度目前来说只有惩，还没有奖。总共四个人，考到最后一名的擦一个星期车，倒数第二名擦三天，第二名擦一天，只有第一名可以不用干活。 如果要说速成，目前也只有这个办法了。这几个销售并不是想偷懒，而是找不到活干的情况很容易就习惯产生惰性。目前这个刺激制度，只不过是激发她们的自尊，干活不可怕，可怕的是穿着制服在那里擦车，这个行为本身代表的只能是自己落后。 对郭胜也是同样如此，蒲素早就发现了不给他一点压力，他一有空就玩游戏，真要是给他事情做了，他也能完成的很好。如果要考核下面人的专业知识，他自己就先要具备这些素质。好在他原本就喜欢车辆，也算是自己原本的兴趣，所以一点都没有抵触。 不过在他做这些事之前，蒲素把之前看好的两辆奔驰开了出来，这两辆车都是之前首先让阿姨擦的，现在已经都完工了。然后让郭胜把自己现在开的兰博基尼跑车开到休息区前之前孙莉做好的展台上，等阿姨们来把它擦干净变成代售车。 他骨子里还是不喜欢这种太夸张的车型，太过招摇有点像是暴发户。明明他本身就是不折不扣的暴发户，却极力避免让人看出这一点。虚荣心促使他宁愿让别人误以为他是靠着家里变成现在这样，也不愿意让别人知道自己是暴发户。 而且这辆跑车还是两座，有的时候不方便，他还是觉得开奔驰比较适合自己。他不是喜欢飙车的人，那种跑车发动机的咆哮让他觉得不舒服，加油门时候往前蹿的推背感也让他感到很不安全，心里还是认为安安静静的公务车奔驰更加适合他。 两辆奔驰都是s系，一辆320一辆600蒲素自己平时开320，而600放在仓库里，作为公司的公务车。以后接个人什么，人少的话就让郭胜开这辆车出去。 然后他给老刘打了电话，车子已经到了，问他是那边派人来提车还是怎么说。结果老刘说不急，他的回扣还没到手，包括蒲素每辆虚报费用里预留的那笔钱都还没到账，等钱到手了再说。老刘这个思路是稳妥的思路，蒲素也无所谓，他觉得怎么好就怎么办。反正车子到了，怎么都行。 接着让郭胜搬了四箱酒放在休息室，等房东来了让他拿走。蒲素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是毫不吝啬的。在他眼里也不是很值钱的东西，殊不知放在旁人眼里看来，他的手笔就大的夸张了。按照仓库的租赁价格来说，这么大一个仓库一年也没多少钱，这几箱酒的市场价格就远远超出了。当时周边的郊区村庄都在搞仓库，村里有地但是大多数村集体不知道用来做什么，反正也没人种地了，都在工厂上班，那么盖个仓库就是最简单而且没有技术含量的创收方式，所以恶性竞争之下，仓库的价格实在是白菜价。 到了快到傍晚的时候，四个销售其实都到点该下班了，但是今天第一天来这里也不敢走，还在继续擦车。蒲素正准备让郭胜叫她们下班，房东又来了。 这次房东后面跟着两个胖胖的大婶，应该是准备来这里做保洁的。带过来给蒲素看看还不合适，蒲素哪里管这些，只说了明天开始上班，每天做些什么就没事了。 然后房东让她们走了以后，仿佛欲言又止，蒲素这才想起来那四箱酒，指着里面让他自己搬回家。却不曾想，房东说他不是要来拿酒的，而是中午说的那个车子换仓库的事，他想知道是用什么车换。 蒲素一听来了精神，看来是真说到他心里去了，一直惦记着呢。于是他把房东带到展台前，之前因为后面的车子还没到，孙莉做好的站台上停的是之前剩下的几辆车，他指着一辆蓝鸟说“这辆怎么样日本豪华车，蓝鸟，名字霸气不霸气” 然后他让郭胜去拿了钥匙，打开车门，发动了车子，让他听发动机声音。房东哪里懂但是又不想让蒲素知道他一窍不通，也是装模作样的听着。蒲素又让他做到副驾驶位置，关上车门，问他能听到噪音吗房东凝神屏气听了一会，摇摇头。出来后蒲素又让郭胜把引擎盖打开给他看发动机，郭胜也是小机灵鬼，立刻拿出一枚硬币立在发动机上，果然硬币很久都没倒下来。 “怎么样这声音和稳定性，是桑塔纳能比的” “不说桑塔纳，甩奥迪十条街都不止” “知道这车价格多少吗郭经理，去把那本杂志拿来给霍书记看看。” 房东姓霍，这村里大多数人都是这个姓，蒲素一般都跟着村民一起喊他霍书记。郭胜很快从他办公室里拿出那一本汽车杂志，翻到了这个车型的介绍和建议市场价，上面清清楚楚写着国内价格八十五万，还有北京、广州、桑海汽车经销商的电话。 “霍书记，不相信上面电话你打过去问问价格” 蒲素鼓励他打电话去问价格。 “主要是我们以后想在这里发展，必须要和你们搞好关系，远亲不如近邻。而且霍书记一直这么支持我们，所以宁愿吃点亏也要有个好邻居，霍书记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我想的有没有错” 蒲素巧舌如簧，霍书记频频点头。实际上他确实是占便宜了，只不过这个事也不是小事，不像是其他事情一样，他点点头就行的。 “如果这事一旦成了，我们就算是真的你们的亲戚了，固定在这里经营，对大家都有好处，你看这段时间我们给村里了多少工作岗位”蒲素一边说一边指着那些还在擦车的阿姨们说道。 “那是，道理我懂，就是这个事情还要开会研究，我去做做工作”霍书记比较矜持，点着头说着虚话，只不过他眼里发散出的光芒显然对蒲素的这番说辞深有同感。 就在他要走的时候，蒲素把他叫住，让他把酒搬走。结果他看了看前面还那么多人，四箱酒也没那么好搬，想了想还是说不客气不客气，就走了。蒲素于是让郭胜跟着他回去，认门了以后晚上到他家里送过去。 现在天还没黑，明目张胆的搬四箱酒回去确实让人说闲话。不患寡而患不均，一点没有都没事，但是有了一点，就要大家都有份，否则就不好交代。 房东走了以后蒲素也走到大门口，看着刚建起来的围墙，心想这围墙要是拆了，原本两排仓库之间的空地就大了，有了这么一块地方，以后干什么都不怕了，哪怕秋香花园有变化要收回，起码这里临时都可以让大部队过渡一下。 至于对面原本租用的日化品公司，这个不用蒲素操心，房东霍书记自然有办法叫他们搬走，大不了往后挪，后面还有好几排仓库呢。只不过这是第一排，离外面公路最近。 第三百二十四章 压力 这边事情都交代好，那些销售也都下班回去了，蒲素让老蒲自己骑车回去，之前阿豪给他打了电话，问他晚上怎么安排。他知道，作为地主，既然香山阿豪的那些人来了，他是必须要出面招待的。这不是请一顿饭的问题，而是关于阿豪的面子。 正好那些酒还没卸货，驾驶员是他们找来的，蒲素还需要他们去协调一下，晚两天再走，真不行也只能先卸货再说了。 蒲素不准备带他们去市区吃饭，直接就在机场宾馆下面的餐厅摆了一桌，算是给他们接风。原本只想着简单吃一顿饭，哪知道酒一喝多了，阿豪要带他们去下一场，这些小兄弟一路辛苦，他也要有个大哥的样子。这一点蒲素能理解，他也不排斥，再说顺便给翁微微捧个场也挺好的，于是给翁微微打个电话叫她准备个大包房，然后从机场直接叫出租车跟在他后面去了金色年华。 到了那边阿豪一看还是上次来的地方，又看到翁微微，就说他的兄弟有那个需要的，可不可以直接点别让金鱼来了，需要几个木鱼。关于金鱼和木鱼，顾名思义，一看是只能看，而另一个是能敲的。这个不难懂吧？ 这也是阿豪吃一堑长一智，知道桑海这边的规矩和他们那边不一样，所以事先提出了要求。上次就弄的不是很愉快，如果不说好到时候又是那种尴尬的场面。虽然翁微微不做这种介绍，她下面也没有这样的人。但是其他妈咪有这个业务，于是让她们组里有愿意提供这个业务的进了他们房间。 这一下算是一个萝卜一个坑，经过一个杂乱的挑选过程，最后终于大局已定。大家欢欢乐乐的喝酒唱歌，那些小流氓到了桑海也不敢造次，也都基本规矩，而且出手不小，房间里气氛到是非常融洽。 今晚翁微微的客人比较多，好几个包房她都要去照顾，就让蒲素叫一个陪酒的照顾他。蒲素没愿意搞这些，让包房的公主帮自己倒酒就行。 最后这个房间一直闹到快两点，然后还要去吃宵夜，蒲素没办法也一直陪着，最后宵夜结束他们都带着人打车回了宾馆，蒲素顺理成章的跟着翁微微回去了。 第二天早上翁微微还在熟睡，蒲素又习惯性早早醒了。起来穿好衣服，没敢在她家洗澡，牙都没刷就开车到了太子公寓，仇子英也在睡觉，他自己开了淋浴冲了一把，出来换了衣服，这才把仇子英弄醒，一大早上看到蒲素出现，她都不敢置信，只是蒲素态度有些冷淡，只说自己昨晚喝多了没回家，来这里洗把澡马上还要去上班。 仇子英哪里愿意他就这么走了？耍起了无赖，软磨硬缠让蒲素陪她一会再走。结果两人……最后蒲素也真的睡着了一会，还是电话响了，才把他吵醒，号码是仓库座机，蒲素回过去时那边郭胜说，房东来找过他两次了，问他什么时候来。 蒲素挂了电话，这才又慢慢的醒了醒神，旁边的仇子英早就不堪笞伐，累得眼睛都睁不开，只是迷迷糊糊地也知道蒲素要走了，小手伸出来拉着他，被蒲素把她手拿开以后，很快就又睡过去了。 蒲素收拾好以后下楼的时候就觉得真累，或许是岁数大了？脚步竟然很是虚浮，好像是有点发软的样子。这个现象让他不禁有了些警惕，身子现在太虚了。 到了仓库以后，蒲素让郭胜给他买点早饭来，昨晚其实灌了一肚子酒并没有吃什么东西，包括宵夜，那种宵夜其实只是一种形式，通常喝到那个程度是没什么胃口吃什么东西的。只不过不去宵夜一下这整个一套流程就好像不够完整，必须要去走个形式。 周围有外来人摆的流动烧饼摊，还兼卖油条，其他有馅的东西蒲素不敢吃。郭胜买回来后，蒲素问他酒昨晚送过去了吗？郭胜点了点头，还说他走的时候，房东还非要送他几只家里包的粽子，以表示礼尚往来，没办法他也只能回来了，放在冰箱里。 蒲素知道本地人是有这个规矩，不能让送礼来的人空手回去。不管轻重，多少带点东西走，这是他们的风俗。然后，他一副大饼油条还没吃完，房东就笑眯眯的出现了。蒲素赶紧招呼他坐，一边让已经开始上班的保洁胖大妈给她们书记倒水。 房东先是说了几句客气话，关心了一下蒲素怎么这么晚才吃早饭，然后才说起了正事。首先是仓库那边他已经协调好了，言下之意是村里做出了重大的让步，大概是减免了对面一段时间的租用费用，并且搬迁到后面的人力都是他这边出，总算是和对面的承租者协商好了，外墙那一边现在已经开始在搬仓库，马上就可以腾出地方。 关于这点，蒲素不觉得意外这个结果是必然的，就算他谈不下来，自己去对面谈，让点步开个条件也应该没问题。他知道重头戏在后面，自己的意思昨天已经表达的很清楚了，要的是完全土地权，而不是仅仅可以使用。 昨晚郭胜去送酒，他既然敢收下来应该是有点把握的。为什么这边要送礼，大家都心知肚明，既然他敢收，就一定想办法会去办事。 然后他提出的这个解决方案就差点没把蒲素听糊涂。按照他的意思是，村里不是没钱，可以出钱买车，但是蒲素这里要开发票，然后再另外用公司公章和他们签一份土地流转合同。开始蒲素觉得这么做很麻烦，再一想就明白了。他是从车款里还要吃一笔，比如卖车60万，村里付出这笔钱拿了发票。这个账目是清楚的，然后蒲素倘若用四十万签了流转，付款给村里。那么按照一辆车换这个合同之前的口头协议，那么按照他这个思路，里面还有二十万差价，这个差价蒲素该怎么办，那是不用多说了，肯定是私下退给他个人的。 蒲素听了以后，让是房东坐一会，他自己回了办公室给郭娟用座机打了个电话。这财务和手续上的事他不懂，还是要问问郭娟这么操作行不行。电话通了，郭娟一听是他，首先立刻夸孙莉制服设计得好，然后感觉就说的没完没了……蒲素没办法，只能打断她，一说起这个事情，郭娟那边立刻发出冷笑。蒲素于是问这么操作行不行，郭娟到是也直接说行，只不过这个房东不是东西，她要是和以前一样不懂财务门槛，内里的操作以后会有很大的麻烦，好在她现在也不是吃素的，解决发票这些隐患已经没有问题了。 “税点要他自己出！”最后郭娟和蒲素交代了一句。 听了郭娟的话，蒲素心里也有了点底。于是才又出去和房东说，虽然这么搞自己这边很被动，但还是愿意帮这个忙，不过多出来的税钱自己财务这边表示不能垫。 房东原本有些忐忑，听蒲素一说，立刻也是眉开眼笑，连忙表示那点钱不算什么，自己应该出的。然后就在这里坐不住了，说是要回去找村长和几个干部来看看车，应该没啥大问题，然后很快就可以开始操作了。 对于蒲素来说，只要对面仓库搬走了，土地权的问题他不急，他现在要赶紧卸货。在房东走前让他组织点劳力来卸车，一旦对面清空，这边几辆车的东西都卸到那边去。 这年头没有笨人，这个房东轻轻松松就能在集体和个人之间找到利益点，并且让大家都受益。也不知道就一晚上的功夫，他能哪里动的出这么个脑筋。而且这么一来，事情还都办的清清楚楚，一码归一码，手续等等都是公开透明有据可查，分别是两桩交易互不搭界。 蒲素脑子里一边想着，一边绕到前面看大妈们干活，几个销售现在也在擦车。郭胜那些资料还没准备好，郭胜说起来是主管经理，其实他才是打杂的那个人，每天还要兼职司机。 别说郭胜了，就连蒲素也是一样，他这边今天算是来了两个胖大婶，可以帮着端茶递水，不然的话，之前其实来个人，泡茶这些事都是他自己在做。他这里不是个严格的商务环境，没必要特地去请个前台小妹来做这种事。胖大婶们都是做惯这种事的，干起活来麻利的很。那么大个地方，两个人分工拖地，很快就收拾的干干净净，现在又在擦桌子和家具。 下班前蒲素让郭胜通知她们，包括厨娘房东太太，都要把个人资料写一份，要传真给郭娟，既然是正式录用了就要做工资表，也算是公司的人了，以后逢年过节的福利她们也都有。之前的值班大叔也是一样，福利都是按照公司统一标准发的。 蒲素现在感觉自己和秋香花园离的越来越远，要不是上次去通知，自己都很久没去过那边了，反而大量的时间花在这里。那是因为他嘴上不说，心里压力也很大。 </br> </br> 第三百二十五章 筹备 这次美国佬那边投入不小，光是这个车队出动的费用就不是小数字，跟车来的几个小弟各种补贴也不会少。更别提车款和手续费用了，更是一笔巨款。 蒲素不知道美国佬的产业到底有多大，只是他清楚如果还想趁着这条通道彻底关闭前还想做一票的话，那么势必现在要多卖几辆来个开门红，所谓有出才有进。目前为止美国佬并没有捞到什么好处，而这条通道都知道是处于倒计时的阶段，真正的是时不我待，只争朝夕。 想到这里蒲素打了内线电话把郭胜叫来，让他叫销售们别擦车了，已经整理出来多少资料先让她们学着，三天后小考一次，五天后这里要开业了。 之前很长一段时间，蒲素整天无所事事，所以也在外面搞七搞八整了不少事，比如仇子英和翁微微，假如一直都这么忙碌，他也没那么多功夫去搞那些。 他知道自己如果想偷懒就需要找一个替代他处理这些杂事的人，虽然嘴上说要找，其实内心里他并不是那么愿意。不是他有权利欲，他甚至和下面人都很少说话。而是很多事情，并不放心交给别人，如果桑海有像老刘这样有长期关系知根知底的人，他肯定乐意放手。 只不过在桑海，他很难找到这样的人。比如韦东，刚交往的时候就很有欺骗性，也一度让他有了些想法，实际上，韦东做个朋友目前来看还是不错的，只不过要他做事，风险就太大了。总而言之，在桑海他没有过去，所以也没有知根知底的人，与其找人来把事情做砸了，还不如他自己来。 五天后他看了下日子还不错。不能再拖了，这几天把车况打理好到时候趁热打铁就开张。于是他开始翻着名片，安排开业的时候邀请一些什么人到场。 一边翻名片他一边给大哥打了个电话，说了下自己的开业打算，大哥是自然要来捧场的。蒲素又说，估计人不多，显得不热闹，希望大哥能带点人来捧捧场。蒲素的意思，大哥也是懂的。无非是让他拉点有实力的潜在客户过来，这种事是热闹的事，他自然不会拒绝。 然后他又给之前买过两次车的大金主打了电话，告诉他们这里来了六十多辆车，邀请他们五天后来看车，可以带点朋友来看看热闹，只是电话里没说是开业。 两个有部队背景的一个不在桑海，就是买走蒲素四座法拉利跑车的那位，他们还一起去梅陇镇喝了一箱茅台，所以对蒲素印象深刻，当时就答应了过几天回桑海会来参加。而另一个，就是第一次由沙军介绍来的，也没有拒绝，只说提前一天再和他联系。 打完这两个电话，蒲素又给沙军去了电话，让他有空来仓库一趟。自从李翊君的事情发生以后，他们也一直没有联系。趁着这个机会，蒲素也是想着缓和一下，让他要是来的话把张怡茗也一起叫来。 然后他又给陆美婷打了个电话，问她推销汽车怎么没动静，当时是让她和阿豪的那个小朋友一起去推销的，结果一点回馈都没。陆美婷没好气的说，她不认识那么有钱的人。 蒲素也是闲着无聊，启发她周边同学认识的人里有没有拉过来成交了就给巨额回扣，比卖洋酒高多了。他现在是什么脑筋都动上了，目前四个销售，只是名义上的，最多客人来了以后才能使用销售手段，让她们出去接洽客人，连个方向都没有，连找谁都不知道，还怎么出去谈 想到这里他灵机一动，和陆美婷聊了一会后他立刻电话打给郭娟，问当时从沙军包里拿出来复印的客户预定名单还在不在那边回答说一直保存着，蒲素让她立刻传真过来。挂了电话以后，蒲素就跑到办公室在传真机旁等着，等到传真过来以后，蒲素拿在手里看了一下，立刻表情就开心了。 拿着这一份名单，蒲素不说是如获至宝，也相差不大。那些名单里不知道有多少人最后买了奔驰，但是可以肯定这些人都是曾经有意向购买高档奔驰的潜在用户。就算有的已经买好了，那么他们这种人周边的圈子差不多也是有这种需求的。 这次蒲素在办公室把郭胜叫出来，让一个销售复印了几分名单，然后说这是目前公司最有价值的情报。名单上都有姓名和联系方式，号码很杂乱，有的留是座机，有的是大哥大号码，还有的是b机号码。 蒲素需要她们分工，四个人一人负责一些，把这些名单分配了。从明天开始，早上上班以后就打电话去接触。介绍公司背景和经营项目，然后邀请他们来参加五天后的开业，现场有贵重的洋酒赠送，仪式过后还有酒宴招待。 每天下班前都要和郭胜汇报当天的成果，每打一个电话都要坐下详细的记录，记录对方反馈。甚至于蒲素还模拟了电话接通后如何展开话术和遇到几种情况下的应变。这四个原本就是销售出身，一点就透。很快蒲素就让她们自己琢磨去了。 这时村里几个干活的过来要蒲素把货车开到对面仓库，他们去卸货。那些司机蒲素也不知道在哪，不过之前留了传呼号码，郭胜让他自己去联系，让司机过来开车，把货卸了他们晚上就可以回去了。 然后他到对面看了一下，两边的面积一模一样，蒲素和工人说，等会卸货就在最顶头卸，靠着最里面码放。原先仓库的主人在里面一点都没改动，只有两间村里留的活动房在里面，是给管理员住宿用的。蒲素暂时还没打算改造这里，现在他也不打算拆掉刚起的围墙，快开张了，拆掉的话对面现在这个样子，效果肯定不如现在。等以后想好怎么改造了，再慢慢来。 等到货车司机来了开始卸货以后，他才让郭胜等会关好仓库大门，放好钥匙。然后给阿豪打了电话，让他明天来仓库一趟，阿豪听了就问是不是有事，表示马上就可以过来，蒲素想了想还是算了，让他明天再来。 挂了电话，他自己开车到了秋香花园，把五天后那边开业的事情说了。郭娟问她要不要参加，蒲素笑着问她想不想参加毫无疑问郭娟不愿意，这种人多乱糟糟的地方，她一向很排斥。这正中蒲素下怀，郭娟就算提出要去，他也会用各种理由阻止。阿豪作为合作方开业肯定要到场，到时候就麻烦了。 蒲素的意思是来的嘉宾，一人送两瓶洋酒，不过要搞个像样的包装袋给人家拎着。郭娟有同学就是做广告的，很快打个电话询问了一下，可以定制。印着公司名字的礼品袋，尺寸按照这边报的定做，三天就能做好。然后这里拿着两瓶芝华士的洋酒盒量了尺寸，在电话里报了过去，没一会订货协议就传真过来了，郭娟签完字盖了公章又传了回去。当时的商场上就是这么互相信任，而骗子真的也没这么多，几乎都是凭信誉和良心在做事。像现在为了一点点钱就去诈骗的人，在当时是很难想象的。任何圈子，只要接触进那个圈子，而且对方认可你可以这么交易，那么只要有信誉，是不愁赚不到钱的。 然后蒲素把文秘叫进来，让她说说现在桑海的饭店。其实原来申申这个地方就很不错，但是开业来说，都卖进口车了，申申的档次稍微有点低，这种开业酒宴起码要在五星级酒店里才像样。小文秘虽然一直在平时帮蒲素定酒店，这时候也派不上什么用场。 想来想去，蒲素还是给在西郊宾馆做厨师的原来孟菲斯的老余打了个b机，等到回电来了以后，蒲素问他，他们宾馆那边的宴会标准。老余听了蒲素要在那边高宴席，首先就是劝他不要在那边摆，价格来说，有多少钱都能花的掉。真要请客，他有同行的酒店可以介绍。 蒲素还是不甘心，问了下价格，听了以后他也没觉得多吓人，一般的其实五千多一桌，好一点的八千多，也就是这个尺寸。只不过老余说，吃不饱，他们那边的菜，换个地方一千多都吃得比他们那边好。 蒲素最后还是想在西郊宾馆定。很大的原因是离仓库近，开车十分钟都不要。开业那天让大家在仓库展示厅里参观一下，然后走个过场，出了收费站没多远就到西郊宾馆了。如果在市区，太远的话碰上堵车就糟心了。 蒲素订了五桌，备了三桌，一共八桌。他不知道具体会来多少人，还有几天可以慢慢拉人过来。而老余一看蒲素主意已定，也只好说那天他会和其他两个厨师换班，亲自负责他的宴席，起码分量上肯定不会让他吃亏。 蒲素要的就是这一点，厨房里有自己人那就放心多了，起码不会挨宰。当时店大欺客的现象实在是太正常了，而通常客人被店家欺负了，通常都是捏了鼻子认了，这在现在是不可想象的。尤其是一些看起来高大上的地方，更是如此。 第三百二十六章 疲惫 从秋香花园出来，蒲素车子开到对面，没多久陆美婷就从学校里出来了。这时候已经放假了其实，学校里没什么人了，只不过陆美婷不想回家，天天还住在宿舍里不知道在外面瞎混什么。 前面两人说好了，今天见一面。蒲素对她现在已经完全没了其他想法，只不过觉得她这人还是不错的，和张妮娜比起来起码要单纯多了。而且自己貌似对她和对仇子英差别很大，直接点说就是陆美婷没在他这里占到什么便宜。 可人和人之间很奇怪，无论蒲素对她怎么样，陆美婷则始终认为蒲素是个好男人。这种感觉反正在他们失联之前，她是一直保持的。蒲素自己也没明白是哪里让她看出自己好了，或许，大概是两人第一次在延安饭店自己当时因为孙莉一个电话，在紧要关头离开房间这个举动吧。 陆美婷上了车，蒲素看着她笑笑，两人都没说话。一直到开出去一会了，陆美婷才问“我们去哪” “随便转转”蒲素也没直接回答，而是把车开到锦江迪生车库。 陆美婷的穿着还是一如既往地简朴，其实她外快赚的不少，却对自己很吝啬，身上戴的首饰还是蒲素之前送的。东西是不便宜，只是和她的年龄非常不符，那种都是中老年妇女佩戴的。 蒲素难得今天因为开业想到陆美婷，也算是良心发现，觉得似乎亏欠了这个姑娘。今天打算带陆美婷来购物，却没想到把陆美婷搞的以为出了什么事，患得患失。一会以为蒲素终于发现她的好了，一会又觉得蒲素这是要和她断绝关系 蒲素这次没小气，从头到脚给陆美婷都买了，连包包和钱夹甚至皮带都配上了，算是弥补了对她的亏欠。实在的说，张妮娜之前在他这里占的便宜也比陆美婷多了不少。 不过在购物的时候，蒲素给自己和孙莉也买了些今年夏季的新款。陆美婷知道那个尺码和款式肯定是给他老婆买的，心里虽然失落却也是能接受的。为了开业，他给自己买了一条正装西裤和衬衫，那样的场合再穿的松松垮垮就能用休闲个性来解释了。对来宾而言不仅是散漫，更是一种怠慢。 而陆美婷后来以为蒲素是为了让她努力卖车故意讨好自己，一直和蒲素说，其实她一直有留意，但是没合适的人，她认识的人里有车的不会再买，没车的也买不起 蒲素知道她是误会了，只是也淡淡笑着懒得解释。一边听着小姑娘因为买了一大堆奢侈品兴奋的喋喋不休，一边享受着这种单纯给与和付出而得到的内心安宁。像这样的消费，蒲素是没有目的的，完全就是想寻找一种心理平衡。 除了锦江迪生，其实蒲素很想回去了。但是看着陆美婷的开心样子，他也不忍扫兴，陆美婷不爱吃日料，所以就近在锦江迪生后面的湖南菜馆“滴水洞”，和她一起吃了一顿晚饭。 吃完饭蒲素是无论如何要回去了，把陆美婷送到学校门口看到她拎着东西进去，他心里清楚，回家放好东西，很有可能陆美婷就会换上新买的衣服就混出去了。只不过，这和他没关系了。两人之间现在最多就只是个朋友。 到了浦园，其实蒲素也是累的不行。这几天都是马不停蹄，而且昨晚和今早还但是他还是到家以后放下东西和孙莉牵狗出去散步，出门的时候孙莉看到蒲素把车又换了，满意的点了点头说，周期爱你辆跑车一直就觉得怪怪的，但是没法和他说，现在终于还是换回奔驰了，两辆车现在在弄堂里停着，一辆奔驰s级轿车一辆sk跑车，从车子上看就是两口子，很般配。 孙莉这是难得的说一些俏皮话，蒲素听了也哈哈笑着，惹得走在前面的两条狗不时回头看着，知道主人心情不错，也跟着狗脸上露出笑容，小短尾巴甩个不停。 他和孙莉说了五天后准备开业，孙莉问有什么需要她做的，蒲素摇了摇头。制服和先期的设计都是孙莉操办的，后面的思路也是跟着她之前的设计启发而来，而且开业的时候人多眼杂，他也不想让孙莉抛头露面。 听了蒲素不用自己帮忙，孙莉也无所谓，过两天她要去学校拿老师帮她找来的一套打金工具，还有铅块铝块这些，她准备自己动手先从这些便宜熔点低的金属入手。蒲素让她准备个皮围裙，小心安全，而且涉及到电焊、风枪这种操作还很危险，要保护眼睛。 他自己动手能力薄弱，换个保险丝都费劲，所以根本不存在想帮忙的念头。甚至一想到那些工具操作，他都头疼。想到这里，他觉得老蒲最合适，如果知道孙莉打算搞这些，老蒲肯定感兴趣。孙莉其实也是嘴上说说心里也发憷，就算决心再大，但是之前一点也没接触过这种工具。 于是两人牵着狗回去以后，蒲素找了自己父亲，说了希望他指导孙莉开始加工。果然不出蒲素所料，老蒲一听就来了精神。虽然谦虚的直言自己也不懂，但是工具怎么使用操作那是没问题的。 老普一直好为人师，以前就免费教了不少手风琴学生，在单位里更是带了不少徒弟。他确实是天赋聪慧，而且动手能力极强，孙莉摆弄那些工具，有了自己公公的帮忙那无疑是一大助力。 回到自己房间后，孙莉开始试穿蒲素买来的衣服，一边夸着他越来越了解自己，只是还没说几句就不见了蒲素的回应，再一回头，只看见蒲素已经倒在床上，睡的非常香了，此时的蒲素就算在梦乡里也是皱着眉头，让孙莉看了非常心疼。 蒲素当然有压力，随着境界不同，他的花费也越来越多。而能够支撑他几笔大额消费的本质资金来源还是依靠卖了几台车。从阿标那里弄来犹如白捡一样的洋酒，虽然给他形成了原始积累，但是速度还是太慢。他那辆四座法拉利一辆车就卖了四百多万，还有什么能比这来钱快 现在假如他自己想从阿豪那里进车来发卖，不光阿豪那里肯定有想法，就连他自己都没法开口，已经达成了合作就只能那么做下去了。难道自己花钱从他们那里把车买来，再自己单独去卖不说阿豪会不会再同意，只是已经合作的这批车又怎么办呢先卖谁的这里面肯定有冲突。 随着摊子铺的越大，他需要花钱的地方就越多。而且还要扩大，继续要招人搞空运这一块。能不能赚钱他自己也不知道，，但是人肯定要先养起来。仓库这边看着简陋，现在只要开门，一天到晚的花费也不小，光是电费就不是一般人负担得起的。从各种费用来说，目前为止都是只出不进，完全是靠过去的公司积累在给仓库输血。 而且他对合作伙伴也有义务，合作就是为了赚钱。否则冒那么大风险和投入迂回转个圈子把车拉到桑海来干嘛政策随时在变化，蒲素担心的是税收政策一旦下降，这些车不说亏本，起码利润会损失很大，而今唯有速度出货，做一批是一批才是正路。 假如这批车长期挤压在仓库出不掉，这种压力他也承担不了，而且不敢想象。之前他自己做的时候，是因为量小，而且不需要对别人负责，大不了亏在自己手里。现在不一样了，美国佬是真金白银投了几千万下去，长期不能变现的话很难说会发生什么事情。 所以睡到早上蒲素醒来，看到自己只是给孙莉脱了外衣，裤子皮带把他松开了，却没脱下来，他才知道昨晚连衣服都没脱就睡着了。想必孙莉想帮他脱衣服，只不过自己睡的太沉怕把他吵醒，最后还是放弃了。 起来后他下楼自己带着两条狗出去放风，脑子里却还是想着开业的事情。回到浦园吃完早饭，他就给阿豪打了个电话，让他早上早点去仓库。阿豪现在有车开，而且去仓库的路他也认识，不用再和以前一样每次要蒲素去接了。 他和阿豪现在就是只谈公事的关系，私生活方面已经人为割裂，大家都很默契不谈私生活。表面上看和以前差不多，说说笑笑，只是心里大家都清楚，和以前比差的太多了，甚至两人之间都开始客气了起来。 当蒲素从浦园赶到仓库的时候，没想到阿豪已经在了。问起他那些手下走了没有，阿豪说今晚飞机都回去。蒲素听了点点头，没说什么。那些人在桑海，他总认为不是什么好事，早走早好。 然后蒲素就说了四天后开业的打算，并且把礼品和宾馆宴席的安排告诉了阿豪。其实这些事和阿豪没关系，当时大家的分工就是各有各的职责。他那边负责货源和出手续的费用。而办手续的关系以及销售都是蒲素这边的任务。 第三百二十七章 定价 虽然说各有各的职责，但既然是合作伙伴，开业这种大事蒲素肯定还是要和他说的。并且作为合伙人肯需要他参加。阿豪听到再过几天蒲素这边就正式开始发售，自然也是符合他这里的利益。之前他就没好意思问，这事虽然说是他居中协调，不管怎么说也是他的大老板，美国佬的主意，真要是赔了钱他的责任也不大，所以他犯不着去试探蒲素，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他也知道这个小蒲兄弟也不是看起来那么好说话，甚至于气性还不是一般的大。 然后他就说他们香江那边开业会请舞狮队表演，敲锣打鼓还要铺红毯，以及门口摆放金桔树等等开业那天的吉利风俗，并且说在店里要摆一财神早晚点香。 舞狮队在桑海这里是别想了，就算有也和南狮不是一回事。蒲素更不会在店里搞迷信那一套，从小排斥到现在了。不过门口铺红毯一直铺到店面里这个主意倒是不错，比较有仪式感而且看起来也很喜庆。 于是他让郭胜去量好尺寸，算好了从铁门一直铺到前面展示厅需要的面积，然后去买回来。接着他自己又给苗圃的老板打电话，问有没有金桔树，那边回答金桔没有，发财树有。蒲素于是让他送两棵来，放在铁门口。 然后就是到场嘉宾的接待，蒲素想着到时候让四个穿着制服的销售客串一下就行了。倒是让阿豪给提醒了，销售肯定要解答一些感兴趣的客户对于车辆的问题。那么那些嘉宾的带领参观和端茶递水的工作肯定要另外找人做，这村里的阿姨们显然不合适。 阿豪显然早有想法，直接说让仇子英找几个模特队的来就行了。她们平时出去参加活动，都有那种统一的礼仪旗袍，请几个过来一天一人给不了多少钱，就能把场面撑得很上档次。 蒲素知道阿豪是故意不提夏东娜，这种事肯定是夏东娜拿手，她是模特队的小队长，而仇子英自己就是个菜鸟，哪有什么号召力。但是这事可难不住她，她认识童蕾，也是孙莉的好朋友。只是和仇子英勾搭上以后，最近一段时间都没联系了。 想到这，他给童蕾打了个电话问她在哪，结果放假了童蕾在外面兼职，在她门口天山电影院边上的kfc做暑期小时工。童蕾家里条件不差，上大学都用上大哥大了，这和仇子英用他爸爸的，方便查岗不一样，她的就是她的。而且平时她自己也经常能接到演出和活动，收入是不低的。现在在kfc打工，蒲素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 电话里蒲素和她说了自己的意思，那边马上问要多少人，多少钱一天。童蕾想了想，在电话里说一场活动通常就两个小时，她们一般是两百元的报酬，来一天的话也不按小时算了，因为不是走秀所以一天给400元一个人就行。 蒲素其实觉得这个价格不低，童蕾是知道自己不差钱所以开始宰熟。但是他也答应了，不管怎么说就一天，让她带六个人过来，并且说明了是要端茶递水干活的。而且提前一天要来这边熟悉一下环境，不然和客人一样两眼一抹黑，到时候也派不上用场。 阿豪听他电话就问不让仇子英来吗，蒲素摇摇头。虽然仇子英来过这里，她也不想让她掺和这里的事。以前仓库除了值班的没其他人，现在不一样了。现在这边有固定上下班的销售，如果她混成脸熟，以后没事来这里一趟，那影响就太坏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不多了，采购酒水饮料都让郭胜开着子弹头去拉回来。各买了十箱茅台和五粮液，是通过郭娟的同学关系从内部买的，不光保真而且价格也优惠，据说是最好的生产线出来的，就和传说中三字头中华香烟一样。 蒲素发现郭娟上学以后积攒的这些人脉真是非常厉害，可谓各行各业都有。而且几乎都是各个企业和单位大力培养的年轻干部，或者是自己舍得花钱有更高追求的那些人。 洋酒他这里就不用说了，多到可以拿来泡澡，所以礼物就是洋酒，每个只要到场的嘉宾一人拎两瓶回去。 只是新问题来了，开业肯定是早上，那么中午宴请，然后吃完以后各回各家不利于各方联络感情。和他预想的把关系迅速庸俗化的策略不符。但是总不见得中午吃完了不让走，干坐着瞎聊，到晚上再来一顿。 最后蒲素还是不顾反对，把开业订到下午，下午开业在这里热闹一阵走走仪式就直接去西郊宾馆吃饭，吃完以后趁着酒兴，把聊得来的再一起叫上杀到翁微微那边去。 蒲素想的是开业当天那些人买不买车他都无所谓，事实上他觉得一辆都不成交都很正常。只不过他需要口碑，通过口口相传来扩大影响力。到他这里来的那些人，在他这里吃了喝了也玩了，甚至还带东西走了，哪怕他们自己不买，以后身边有人要买车的时候随便插一句话，对他这里都有很大的帮助。 阿豪虽然觉得这是从来没听说过的事情，哪里有下午开业的只不过这是蒲素自己的事情，他劝了几句后也就闭口不谈了，他心里认为或许内地人是不怎么在乎这些的。 于是他又看着蒲素拿起电话给翁微微打电话预定那天晚上的包房，而且一口气订了四个大包房。翁微微没和蒲素说，其实这种预定，如果客人到时候不来她是要赔钱的。因为她一口气订了四个房间，如果当晚客人多，别的妈妈桑就算有客人也没房间可以消费了。 安排完这些，然后就是最主要的工作，给车辆最后定价。这是个很重要的步骤，定高了或者定低了都不好，因为他这里在价格上也采用的是和专门汽车销售店一样的模式，也就是不二价。 这边不讲价，一概不讲，也没其他赠品什么附送，只有一个售后保障，所以定价就很关键了。定高了，没竞争力，定低了，搞乱市场。只不过蒲素的信心很足，他这边的车型大多数是国内所没有的。而那些奔驰系列都是现在最紧俏最初风头的车型。 之前阿豪从蒲素这里得到的反馈就是奔驰热销，所以特地制定搜罗了二十多辆奔驰个系列过来。一大半是s系，剩下的车型蒲素都没见过，还有几辆跑车，和一辆越野，g63，这款车和轿子一样车型尺寸已经很大了。不过还有很多车蒲素自己都没见过，比如有一辆林肯的庞然大物远比g63还要夸张，最后还是郭胜查了资料后他们才知道是叫“领航者”，车子大的没法形容，没有踏板的话，腿短的人都爬不上去。 蒲素定价也粗暴，没见过的车型，基本按照查到资料里国外美金标价，按照汇率换算成人民币以后乘以二这个标准来制定价格。 有的车漆和内饰有明显磨损的再适当下调。而国内在售车型的定价，则按照之前的标准。只要国内税费没有下调，他这里坚决也不跌价。 他有底气，对于买不起的人来说，价格再是下探，那些人还是买不起。并不是他这里下调多少百分比，那些人就立刻能买得起了。而对于有着需求和能力的人来说，比如奔驰s系，能现款现货买到一辆虎头奔开走，在当时那是要靠运气的。一直以来都是有钱都提不到现货，需要交了定金在经销商那里预定以后等通知。 所以他这个渠道就是有天然的优势，补上了这个缺口。而至于是不是二手车，大多数人并不计较，早一点能开出去展示实力和炫耀比什么都强，有几个人懂二手车这种豪华车当时根本没人想到会是二手这个问题。而且作为一个超好用的道具，开着这车出去商务洽谈，说是如虎添翼都是轻的。很多之前办不了的事，开着奔驰出去就能顺利达成。 蒲素很长时间他开车到了酒店和饭店，停车管理和保安都是对他单独照顾的，指挥他在最好的位置停好不说，还用雪糕桶四周围挡起来，这也侧面反映了开豪华车出门的待遇。 两人先是拿着纸笔在之前做材料的清单上定价，一辆辆复核以后，再让郭胜过来让他按照他的理解来定价。在后再拿着他给出来的价格，对比出入比较大的地方问他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定价。 郭胜现在可以说是汽车专家，他买了几百本杂志和书籍，这小子平时没用钱的地方，唯一的消费就是买书，包括拨号费这个大头现在都是公司报销。而这些他买来的书和杂志，蒲素看到后现在也给他报销，然后让他开放出来，在休息室和展示厅那里搞了几个书报架，放在上面给客人翻阅。 三个人最后把价格定好以后，阿豪能计算器算了一下总额，结果看着蒲素半天没说出来话。蒲素看了看他手里计算机的数字，到是没什么太过激动。 第三百二十八章 膨胀 他真的激动不起来。毕竟那辆成本低到可怜的法拉利四座跑车，光一辆他就卖到四百五十万。现在见了阿豪算出来的这个数字，他完全没有什么波澜，甚至于还有点不满足。 阿豪的计算成本是车价和手续费四十万，车价蒲素知道大概在十五万一两左右。那么加起来就是四十五万，算是运输成本一辆车不会超过一万。而因为这一批几乎全部都是欧洲和美国车，每辆车都是超过百万的定价，很多车型接近两百万，个别的按照他们参考数据定出来的价格甚至达到五百万一辆。 比如前面提到的两辆庞然大物，都是超过五百万的价格，爱买不买。没人买就当镇店之宝放在展示台上当招牌。但是只要卖掉一辆，那就是一块大肥肉。 他本人不喜欢这种车型，感觉太夸张，不符合他的审美和个性。而阿豪也是，他岁数大了，喜欢的是那种内饰精良的跑车，比如他在香山开的雷克萨斯，这次也一起运过来了。现在他开的就是这个挂着香山车牌的雷克萨斯，不得不说这款车的内饰和造型甚至音响都是一流的。不过蒲素还是觉得太现代，开出去就吸引人眼球和他之前开跑车的时候一样。他还是喜欢开着奔驰轿车，在路上不那么显眼但是又绝对不会让人轻视。 接下来蒲素带着阿豪又回到前面，一边看着阿姨们擦车，一边核对着车型和价格。接下来就是让郭胜把这些信息和标价，让郭娟介绍的广告公司设计好字体打印出来，在每辆车前立一个金属架子，和乐谱一样上面摆好产品介绍和标价。 这些阿姨干了两天活，自己摸索出了经验，人类真的是很有智慧。她们知道单打独斗没效率，居然分成了一个流水线，喷雾、擦拭和打蜡等等都开始了分工合作，每做完一辆车，验收合格以后拿到的收益也是大家平均分配，因此效率和质量都提升了不少。 蒲素注意到给南州老刘那边的那六辆车已经停到一边，之前已经和销售说了这六辆车是不卖的。销售原本是细心，怕搞混了把这里的车也卖了，所以在这六辆车的引擎盖上立了一个“已售”的纸牌子。只是在蒲素看来还以为是她们的套路，心里还称赞了一下她们。想着不愧是他这里的人，当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居然还知道造成奇货可居供不应求的假象。 蒲素的包里有个工作笔记本，把能想起来的事情卸下来，然后每完成一项就打个勾。这个习惯是在南联上班的时候养成的。所以说，人这一生你所经历的所有，最后都成为你身上的烙印。所有的一切，好的坏的，接触过的人和事等等，之前经历过的、被影响的都会在以后的人生里反映出来，而且还会继续影响着别人。 最后蒲素给老刘打了个电话，问他要不要请王处和楚主任来观礼。老刘断然否决，理由是来了肯定要把车带走，鉴于目前该拿的钱还没拿到，先不要叫他们了。蒲素当然是听老刘的，接着又邀请他来参加，老刘想了想还是决定不来了，喝一顿酒待一天再回去他觉得不合算，而且都是他不认识的人。 蒲素也不强求，和老刘说了一些那边收房的进展以后又开了几句玩笑就挂了电话。他现在在这边，没事就在树下桌子坐着，桌上摊着一本笔记本和一个通讯录，想到什么就在笔记本上记下来，然后再翻看通讯录，通讯录上的联系人虽然少的可怜，但也正好能让他面面俱到，把礼仪功夫做足。 然后中午阿豪也在仓库吃的饭，蒲素发现房东老婆有点抱怨，原来是她一直按照固定人头做饭，因为是分餐制，别的还好说，但是荷包蛋这种多一个人就没法匀。这事蒲素也没法，总不见得每天多做几份吧，这里不是天天都有额外的人来就餐，做多了确实是浪费。 最后还是让她每天多按两个人的标准做饭，吃不掉的她可以打包带回去，晚上家里也不要做饭了。一说这个，厨娘听了才开心起来。这种郊区人，心眼虽然不多，好听点说是淳朴，难听了说起来就是有点不知分寸。多一个人吃个工作餐，居然还给老板甩脸子。只不过蒲素也没法和她计较，就是这样的人，说了也没用。 吃饭的时候，仇子英来了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去太子公寓，蒲素找两个很忙的借口推掉了，和他在一起吃饭的阿豪看了看他，意识到蒲素应该是对那边有点腻了，也没说什么只是低头吃饭，吃完饭去煮水泡茶了。 阿豪来了就要在茶盘上沏茶，而蒲素不喝茶的人，阿豪弄好的茶他能喝一天，口到杯干，然后阿豪给续上，他还喝。他也觉得茶叶好喝，那种自然的清香和口感都是饮料无可比拟的。只不过他怕麻烦，为了这点享受要做那么多道工序，他是绝对不愿意的。 但是阿豪倒腾好了，他只管喝是一点问题没有。于是下午在树下两人各忙各的，偶尔端起茶杯喝一口，也是十分惬意。原本的仓库现在虽然不能说是世外桃源，但是只要在里面弄个茅草屋然后再散养一些鸡鸭，也是差不多了。 然后蒲素一拍脑袋，想起来跟着车运来的香山花藤，他居然都忘记了，耽误了两天别都死了那就太可惜了。于是他赶紧跑到郭胜那里拿了钥匙，绕到对面仓库，果然看到了蒲包包裹的花藤，有十几株。好在蒲包都是浸透了水，目测这些花藤还没死。 种花他不行，还是让那些擦车的阿姨放下手里的活去种花，明码标价，栽活一棵给十元。她们之前都是农民，再不济也种过菜，所以这个活她们拿手。 蒲素选地方让她们动手栽，全部围着两栋仓库的墙根种上，按照老蒲的思路是让这些月季和蔷薇围着仓库攀爬生长。他现在顾不上许多，等开业了以后，过几天把他这边的围墙拆了，再好好想想怎么整体布置一下。两座面对面的仓库中间，原本是个好大的停车卸货空地，只是现在被他隔离了。起码有十五米宽度的空场，今后要怎么利用必须要好好设计一下，光是作为停车用就太浪费了。 仓库里还堆着他从香山收的那些家具，他想了想，现在对面已经没合适的地方摆放，暂时还是不动了，就让它们在仓库里吃灰，等以后整体改造的时候再说。 房东今天一天没见人，没在这里出现。蒲素觉得他大概在村里开始做工作了，想来他做这些手脚也没难度。拿着集体公款叫上几个干部和岁数大的村里老人到小饭店搞几瓶黄酒一喝，不要几句话就能搞定。一来是村民没那种意识，二来也不是自己掏腰包的事情，几乎都不会出来反对得罪人。当然，需要自己家拿钱出来的事情，那肯定是要另当别论的。 他在仓库里把酒点个数记录好以后，重新锁好大门，把钥匙交给郭胜锁在保险箱。然后和阿豪谈了洋酒价格，这次价格和之前一样，阿豪直接说一毛钱不赚，都是临时从别人家调货的。因为这一块虽然他们不让阿标做，但是他们自己也不做，而是给了美国佬的兄弟接受这一块。 蒲素听阿豪说的，隐隐约约像是知道了点什么。上次阿标临时让他把酒都弄走，只要能够拉走价格都无所谓，貌似和阿豪现在说的就有关系。只不过他本人确确实实在这里面占了很大的一个便宜就是了。 江湖斗争实际上是很凶残的，蒲素只不过还没接触到不知道里面的厉害。他现在有点开始膨胀，包括和阿豪为了一点小事，甚至都不是有直接厉害关系的小事都要甩脸色给对方看，其实已经是个很危险的信号了。 阿豪对他其实很不错，各方面也多有照顾。甚至于合作到这一步，他的穿针引线有很大功劳。而且也不是小气的人，做主之前要给他车以及那些钻石珠宝都是不赚钱的。 可以说阿豪之前肯定是在一定程度上把他当成了对等的朋友。而蒲素一直对香山那边的人，因为种种原因在内心里印象就很坏。所以阿豪这边对他再好，双方关系处的再不错，只要一点小事，他就不惜翻脸，而且心里毫无顾忌，还以为自己占足了道理。 倒也不是说他是白眼狼，这倒不至于，就是显得很没数。一来是年轻，二来没吃过大亏，三来是现在真的手里不差钱，所以也不怕。 他这辈子真正缺钱用的时间段就是在和王艳交往以后。小时候，他的条件在他所认识的所有小朋友里都是优越的。不管是吃穿方面还是零花钱，老蒲和梅芳本来也是没啥理财观念，不让孩子受委屈的。而入伍后，和一帮家庭困难的农村兵在一起，就更别说了。到了退伍以后，他的收入也是同龄人里不多的高收入，算是当时南州绝对的高薪阶层。 第三百二十九章 思路 在这之前，活了这么大他唯一手头缺钱的时候，就是认识王艳以后，因为她那特殊的作息时间，逼迫他在冗长等待的时间里，每天都要去跳舞、然后在大排档夜宵、以及接到人以后在深夜打出租车。 几乎天天都要这些开销，已经形成了固定的模式。两个人在一起的消费他一个人抗，而且还要买礼物，他又是个想表现的很慷慨的人，所以没多久就捉襟见肘，后来甚至到了挪用公款的地步。 其实就算是出事以后因为朋友和家人的资助，他日子过的都不算多苦，起码不像那时候天天为了钱犯愁，当然，愁的是另一码事。但是经济上，起码和那些出去打工的人比起来是幸福多了。不光如此，他还能靠着那点小钱泡妞，以及拉拢人际关系。比如现在在香山吃闲饭的老夏，当时帮了他大忙。而陈诚他们也准备接纳他，让他在宿舍里蹭住，连蚊帐都帮他挂好了。 所以其实他这辈子还是过得太顺利，真正的苦没吃过什么。当然，部队里的苦是另一码事，那是意志力和精神以及身体的一种打磨，和真正的苦是两回事。出事以后的煎熬，更多是精神上的，忍饥挨饿的经历他是一点都没有，甚至睡觉的地方也一直有保证。 蒲素其实还不算是个真正的社会人，又或者他无师自通早就明白了社会的真意。在他印象里，只有过去结交的那些朋友才算是真的朋友。哪怕现在早就失去了相同的价值观，在心里他是一直笃信“朋友还是老的好”这个道理的。 飘荡在外以后结识的人，女人除外，男性朋友他一概带着非常挑剔的态度在内心审视对方。而表面上他似乎很乐意结交朋友，对陌生人来者不拒，实际上那只是一种假象，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的矛盾，一方面他渴望交际，在桑海也想有几个和莫权、劲松那样的朋友，另一方面他在解除了以后有很快打消了念头，他原本自己现在就变的很实际，总是对别人衡量标准过多。假设他以前也是这样的人，绝对一样也是交不到什么朋友的。也不知道是因为那些遭遇让他发生了改变，还是现在的他才是真正的蒲素。 打电话给郭娟给香山那边转了酒钱以后，蒲素让郭胜找来两个销售，她们原本就是做酒的，让她们进仓库把准确的酒名和数量核算出来，然后记录在案传真给郭娟报备，也让那边的销售知道现在有了什么新的酒种和价格。靠着这些酒，秋香花园那边应该就能养活这一大家子，起码维持两年没问题。这功劳其实也应该算在阿豪他们的头上，自己提了一嘴，那边就很认真的操办了，或许是举手之劳，但是给他却带来了实实在在的实惠。 换在平时，等到快下班时阿豪和他应该是一起到太子公寓接了仇子英和夏冬娜出去吃饭。可是现在气氛已经完全变了，阿豪要走的时候问蒲素走不走，蒲素只是说他还要在这里盯着，让他先回去。 不管合不合理，有没有必要，现在两人之间因为一个女人已经变得疏远，这是事实。蒲素其实经过起初的愤怒，已早经转成了利用这个情绪来达到脱离原先四人组的这个目的。大家各玩各的，互不打扰，他也可以按照自己的节奏和仇子英交往。 阿豪走了以后，蒲素拿着阿豪冲泡的茶壶，在柳树下的躺椅里躺了下来，看着前面的池塘顶出来的莲花看了许久，花苞越来越多，从刚开始开的一朵已经从水里冒出来了七八朵，刚好露出水面还没有绽开。隐隐约约还能水下有锦鲤和金鱼在游动，这个池塘已经形成了一个良好的循环，连氧气泵都不需要开动。 只是当中郭娟来了一个电话，开业那天她不来，但是可以叫一些同学来捧场。对于她这个态度，蒲素自然是欢迎的。她也知道这里的重要性，那些学友资源如果不在这种时候用，那就太浪费了。而且让她的同学来见识一下她公司的实力，对她本人来说也有着不小的帮助。 当时的桑海，能够一下子有六七十辆现货进口车的公司根本就没几家。郭娟也是想让她那些同学们不要小瞧了自己，那些动辄就是五百强工作或者是民营企业小老板的同学们，平时都不是轻易买别人账的，个个眼高于顶自我感觉良好。在知道郭娟只是在一家不出名的小公司，有时候对她也难免有些轻视。郭娟只是想让他们知道，仓库这边只不过是一个分支机构而已，所以她都不愿意来出席开业。 原本郭娟是想印一些请柬的，被蒲素否决了。具体到时候大哥他们能带多少人来，他都没数。如果到时候有的来了手里拿着请柬，而有的没有那就尴尬了。 阿姨们很快就种完花，蒲素让她们回家吃完晚饭继续来干活。还有不少车没有打理，开业前是必须要弄完的，而且标准还和以前一样，里里外外的清理。那时候还没有汽车桑拿美容这个业务项目，否则蒲素肯定早就做了，不过他这个想法其实也算是汽车美容的雏形了。 销售下班回去之前被要求回家以后也要把那些资料背下来，过两天就要考核。而郭胜也没时间玩游戏，在电脑上连网查询各种资料和价格，在开业前尽量完善和弥补，这是十分重要的事情，当时国内哪有几个汽车专家完全就是自己摸索，还好有了电脑，如果再早两年就只能靠汽车类杂志来充电了。哪怕去图书馆，也没有相对跟得上时代的专业类书籍，基本都是一些汽车机械原理工具书。 就在他也准备回家的时候，童蕾来电话了。说是人已经大致找好了，什么时候他那里方便就带人先到场地来看看熟悉一下，还有具体对她们有什么要求都要先谈好。 蒲素听了以后索性问她现在有没有时间让孙莉去接她，把他带过来先看看。顺便给他和郭胜带份kfc过来当晚饭。童蕾笑着说，可以偷偷多给几份鸡翅，她们平时都这么干。 然后蒲素给孙莉打电话，让她去天山电影院接童蕾，然后把她带到仓库来。然后他又重新在躺椅上靠着，心里一边琢磨着各类事项，一边等着孙莉她们给他送快餐。 等到孙莉和童蕾到的时候，蒲素在里面躺着，都在大门口听到童蕾的声音，非常夸张，满是惊叹。一边嘴里不停的说孙莉是老板娘、是暴发户 他还没起来就看到孙莉带着童蕾进来了，手里拿着kfc的打包袋。蒲素内线电话让郭胜过来吃饭，然后几个人坐在树下的餐桌，孙莉和童蕾喝着饮料，蒲素和郭胜狼吞虎咽。食堂只开中午的伙食，可是通常下午四点多肚子就有点饿，而这里是郊区购买点心没市区那么方便，一次性买多了又不新鲜，所以在这里经常到了下午就要饿肚子。 还好童蕾假公济私，孙莉花了一对鸡翅的钱，她给了五对，不然郭胜这个胃口估计都吃不饱。他们在吃的时候，孙莉已经带着她里里外外转了一圈。蒲素吃完以后又带她去了前面，把她的想法说了一下。 他的本意是，开业那天在门口摆个签到台，所有来的嘉宾都要留下姓名和单位以及联系方式。签到台可以让他这边的销售来负责。而童蕾她们就负责让有需要喝水或者休息的客人在前后区域进行接待。说白了，就是孙莉过去的老本行，负责咨客迎宾的工作。 但是童蕾有不一样的看法，她觉得花四百一天如果请她们来做这个就太亏了。蒲素问她有什么想法，结果她的建议让蒲素大为震动，不得不佩服人家确实是专业人士。 童蕾因为自身的职业，所以非常敏感。国内第一个车展在北京，那是1990年，童蕾那时候太小，而且太远和她不搭界。但是桑海在1995年就办了一届车展，童蕾那时候刚刚跨入模特的圈子，虽然没参加，但是知道那一届车展用了模特。 她的意思就是可以这个开业当成小型车展，她叫一些模特来，还穿什么旗袍啊，从学校借点服装，孙莉的系里就有，让模特站在车前。蒲素一听她这个建议，顿时脑子里蹦出一个词“香车美人”。 孙莉听了也觉得这个主意非常好，而且她们系里设计的作品确实有很多都适合在这种场合展示，她去和童蕾一起到学校借服装肯定没问题。 然后童蕾又说了更劲爆的，她们都认识很多摄影师，这些摄影师大多都是专业的报社摄影记者，开业那天如果带上文字记者来一边摄影加上文字报道，那么开业效果肯定不是闹哄哄以后吃一顿那样的效果。 而且这种题材报社都很感兴趣，汽车和模特，这两个话题随便起一个标题就很吸引读者。 第三百三十章 准备 蒲素听了后顿时两眼放光，来不及似的追问童蕾都认识哪些记者。童蕾则傲娇的说不管大报还是小报，她都认识几个，只不过请他们来要付一点车马费，具体行情她不懂，只是知道这个规矩，应该不需要很多钱。 蒲素哪里会舍不得这些小钱立刻催着她打电话问问详细情况。于是童蕾当即拿出电话一个个打了过去，把这边的情况说了一下。 然后童蕾告诉蒲素，行情看报纸类型不一定。最多一千一个人，少的也就百，不过起码要来两个人，一个摄影记者一个文字记者，只是保证肯定见报还配图。 蒲素立刻要童蕾确认，能来多少就来多少，尤其是摄影记者越多越好。到那一天闪光灯卡擦擦的闪，那场面必须非常高大上。 心里高兴，几个人在仓库聊到很久，最后蒲素还带着她们去吃天天渔港吃了一顿宵夜再把童蕾送回去，并且说好了明天她带模特小姐妹过来，然后再约几个摄影师先来看看。 回家以后蒲素和孙莉在屋里越说也是越兴奋。孙莉目前为止也没几个朋友，童蕾算是一个，孙莉本身的个性决定了她交往的朋友比较靠谱。童蕾就是和夏东娜完全不同类型的模特，至于仇子英，朴素敢说，如果自己不是在她变坏之前就认识她，不知所料也是和夏东娜差不多的那一类人。 原本蒲素是听了阿豪的建议而临时起意，想让童蕾赚点钱，自己这边也能，找几个女孩子接待一下。没想到童蕾是真的为他这里着想，给了他那么大一个惊喜。 躺在床上，蒲素还是有些兴奋，顺着这个思路，他又想到大哥那边的关系，他认识人多，上次一起的时候还来了个体育台名嘴，貌似和他很熟悉。如果把主持人请来当开业主持，那么肯定这个开业又要上几个档 虽然忙活了一天，但是越想越兴奋，居然最后还有点失眠，脑子里想着开业那天的情景，到了下半夜才浅浅的入眠。 第二天早上孙莉起来去洗手间，这个小小的动静就把蒲素惊动了。他立刻起床下楼，先去遛狗，然后回来草草吃个早餐就要去仓库。而老蒲现在已经正式被教练每天接送去学车了，走的比蒲素还要早，天热，他们都是趁着太阳没出来就开始练车。 走之前孙莉问今天要不要接了童蕾一起去，蒲素说不用了，让她自己在家摆弄她的首饰加工。今天要来好几个模特，孙莉那车坐不下，没童蕾带路她们也找不到地方。而且他隐隐有点担心，担心童蕾会不会叫了仇子英，夏东娜和她不是一个路子的人，童蕾肯定不会把她叫上。但是仇子英叫不好说了，两家离的很近，平时关系应该也不错。他虽然担心也，不能提醒童蕾让她别叫仇子英，那不是不打自招吗 赶到仓库的蒲素，发现居然他是第一个到的人。让值班大叔回去以后，他接手了“奔驰”。值班大叔晚上来的时候和早上走之前都要各带它在外面遛一圈，让它方便一下。而蒲素到了就扶着带着它在里面玩耍。 等到郭胜带着四个妹子来上班以后，那些阿姨也继续来干活了。蒲素则让郭胜和他一起去挪动车子，把车子之间的间距拉开。之前停的时候靠的很紧凑，一辆挨着一辆。现在有了新的策划，那么原来的紧凑停车肯定是不合适了，起码不适合模特展示。 接下来整个上午两个人就在不停的倒车、停车，最后蒲素还是选了八辆车作为重点展示。之前孙莉做了几个车展台，但是还不够，让郭胜把原先做这个展台的木匠找来，赶工再做四个。在前后区域各安放四辆，以后也成为了固定的展位。在这之前反而是前面卖车的区域没有展台，现在这样好了，前后都有展台，客人来了以后前前后后转转，都有不同的看点。 八辆车，正好让八个模特站在展台上和车子在一起。再多的话，他这里地方也耍不开了。等到下午童蕾带着人过来蒲素才放了心，这几个女孩子里有几个蒲素见过，上次从波特曼一起去吃的日料。 只不过加上童蕾，总共只有七个模特，还差了一个。童蕾说没问题，她让仇子英来，蒲素听了马上说她就算了，岁数太小不合适。童蕾看了看蒲素，用一种奇怪的眼神，只是什么都没说，转身和几个女孩子商量着其他人选。 之前做好的展台上已经停了车子，她们几个依次站了上去，觉得地方大小合适，然后就开始练习摆拍动作。蒲素也不管她们了，看了一会就走开了。这东西他不懂，看着她们摆着造型，一个个凹出来的姿势都十分做作，只不过摄影镜头定格拍下来就不一样了。 然后他又给大哥打了个电话，问他晚上有没有安排，大哥笑着让他有想法就直接说。蒲素就说晚上一起去吃饭，别开车了，让郭胜去接他。他则表示等会自己骑摩托车先来仓库，然后再说。 挂了电话以后没多久，房东来了。眉眼间喜气洋洋，告诉蒲素这个仓库转让给他的事情已经没啥问题了，一边和蒲素说着，房东一边在蒲素和他交换的那辆车前深情的凝视，还小心翼翼的抚摸着车身。 这个结果在蒲素意料之中，他只是和房东说清楚了，他这车是合理合法的手续，所以在交割仓库的时候希望他也能把手续都办妥。不过因为大家这层关系在这里，等开业以后这辆车他可以先提走用。 房东这才知道这里要开张，表示他们村里一定会来捧场。蒲素则说人到就行，礼就算了。不用问他也知道，所谓贺礼就是搞一个铁画，通常是一匹奔马，或者弄一副蹩脚的国画牡丹配一个镜框，然后在上面写上某某村委会敬贺开业志喜的字样。真收了这样的东西，到时候扔了不好，肯定也没那个脸在店里挂上，反而是个大麻烦。 不过蒲素还是和他说了，村里过几天要派人来拆围墙，然后重新在整个这两排仓库外面重新砌墙，完全和他们原先的仓库序列隔开。房东是自无不可，反正干这些活也不是不出钱，他让谁来干活都是等于给了村民赚外快的机会，是个拉拢人情的事情。 只不过该说的都说完了他也舍不得走，眼神早就从车子那里转移到童蕾这帮模特身上了。蒲素也是懒得理他，就让他在里面装模作样好像有事，其实不停的偷看她们，自己去了休息室里面。 等到大哥来了，大哥就坦然的多了，看到几个美女，他还去和她们搭话，坦坦荡荡目光里除了欣赏没有一些淫邪的意思。反而女孩子们对他也不排斥，居然在外面聊起来了。 大哥是典型的北方男人，一米八几的个子，据说年轻时也是样貌堂堂。现在也是浓眉大眼，只不过肤色大概是喝酒喝的，呈现猪肝色。长期酒精刺激来不及代谢，有那个脸色也是正常。 蒲素听到大哥的声音，从休息室出来，看到他还和房东说上了话，大哥提了几个人名，估计都是附近郊区的大干部，房东这种村里的小喽啰听到随便来个人，提到的都是他接触不上的大领导，也是支支吾吾的在一边应付着。 接着蒲素就把大哥让进了休息室，看到房东走了以后，大哥说让蒲素注意点，周边的郊区人心眼多得很，当时建设机场的时候没少吃亏，他的原话就是两个字“刁民”。 当知道蒲素要这边仓库的时候，大哥则说这边地不值钱，只要有合理的项目去征收，差不多百块钱一亩，最多不超过八百。蒲素一听心里暗暗觉得自己是当了傻叉了，这两排仓库的面积算上中间停车场和四周的空档，最多二十亩左右。这里再重复一遍，一亩地其实真的没多少地方。二十亩地听起来很大，其实比一个标准足球场大不了多少。 况且后来从手续上看，这还是蒲素的目测出现了严重偏差，其实总共才8848平方米，差不多十二三亩的样子。只不过，他忽略了大哥说的前提要有合理项目。 否则个人和单位哪有那么容易获得土地事实上这也是村里欺上瞒下做了很多工作才弄下来的，只不过没让蒲素操心。但是不管怎么说，无论后面怎么样，在当时蒲素其实在这桩交易里是吃亏的一方。 休息室里蒲素和大哥说了自己的打算，大哥听了以后先是表示那天他会尽量带人来。确实，如果这里准备的再充分，但是到时候没人来，那场面是极度尴尬的。然后就主动说了请媒体这一块他能帮忙，他原本就是工会工作的，各种活动少不了要媒体参与，所以他这一块非常熟悉。 蒲素趁势让大哥找个主持人，大哥想了想就问蒲素，让那个体育名嘴来行不行。 第三百三十一章 晚餐 大哥提的，其实正是蒲素想的，其实大哥当时还能叫来不少其他更加有名的主持人，只不过用那个体育名嘴最为顺手，找其他人有些麻烦。蒲素哪里还有什么其他要求，大哥能把那个主持人叫来就很满足了，他喜欢看甲a，一直在电视里看到他。 接着蒲素让大哥把那个主持人约出来吃饭，大哥笑了一笑，拿出电话打过去以后以后说他今天在电视台做节目，不过迟一点收工了可以过来，告诉他地方就行。 这就好办了，蒲素让大哥把沈云和韦东叫上，晚上一起聚聚。结果大哥说韦东已经不干了，一边说着一边表情略有点不快。蒲素听了也是假装惊讶，故作不知。大哥显然不愿多说别人，蒲素也就正好不问，然后大哥给沈云打电话，叫过来准备一起去市区吃饭。 沈云来的时候黄冰冰也跟来了，蒲素不知道他作为一个机长怎么成天有空，好像一直游手好闲的样子。沈云还好，到了仓库以后看到几个模特只是用欣赏的眼神看了几眼，然后就注意力转移，和蒲素他们聊天了。而黄冰冰则是心神不定，一副非常想撩又要强力克制的表情。 聊了一会蒲素出去让童蕾把女孩子叫上一起去吃饭，童蕾笑着问去哪吃，结果童蕾说想吃日料。 “那就大江户？”蒲素说道。 “嗯！”童蕾立刻相应。 这些处于青春期的女孩子食量和胃口其实比成年男子都大，大江户这种这种不限量的形式非常适合她们，而且刺身吃了也不会胖，不像是其他的菜一般时候吃不到。 然后蒲素把郭胜叫来，让她开子弹头把女孩子拉上，正好一车。他则劝说大哥别开奔驰了，等会让郭胜把他送回来。大哥对他的太子摩托极有感情，这次也算是终于被说服了，坐在蒲素车上一起去了市区。 到了大江户，蒲素也没让郭胜回去，这几天小伙子也辛苦了，让他一起喝两杯。结果郭胜也是一脸没出息的样，吃不惯刺身，蒲素只能给他点了烤肉和炸鸡翅又给他和陆美婷一样弄了个小火锅，让他自己吃自己的。 前面仓库里，黄冰冰来了之后一直眼睛很忙，嘴巴没怎么说话。这下子到了包房里，知道时间很长，这些女孩子暂时不会走，有一晚上的功夫让他发挥，所以到也不急吼吼了，开始和蒲素进行了交流。 他问了车子的手续和价格，蒲素大概说了说下，反正肯定比市场要便宜多了。然后黄冰冰和大哥说了几个人名，好像是那几个人都是有购买意向的人，大哥听了也和他一起分析，谁谁谁是个装逼犯，谁谁谁实力不够，谁谁谁是真的很有可能…… 等到菜上来了，蒲素说喝酒吃肉，晚上不谈工作。然后带头开喝，大哥他们对日料的菜式没问题，就是对清酒这些不适应，还好蒲素车里后备箱有，让郭胜去拿了茅台和五粮液，洋酒他没让郭胜拿，今天肯定还有第二场，不急。 蒲素等白酒来了，先给大家介绍了童蕾，明说了是自己老婆的好朋友，然后喝了第一杯。主要这话是说给黄冰冰听的，他勾搭其他那几个没问题，但要是今天对童蕾有什么不雅举止，他就为难了。 接下来童蕾也落落大方的给大家介绍了几个女孩子的名字，除了黄冰冰眼睛发光看着那几个女孩子努力对号入座以外，大哥和沈云都不怎么在意。 白酒一喝，话题就天马行空了。黄冰冰一直话题想往他的工作上带，大哥也很配合的捧场，再次不厌其烦的介绍了他机长身份以及突出国内最年轻这个光环。果然引起了几个女孩子的好奇，东问西问问了他不少问题。黄冰冰这时候酒还没喝多，知道假装谦虚，加上他不俗的相貌，一时之间和他说话敬酒的女孩子不少。 只是话题扯到空姐那边，这边的几个模特没一个有兴趣，第一她们也知道自己身高太高，第二也是知道这个工作其实就是伺候人的服务员。每年航空公司都要招一批，其实他们几个靠着这个幌子，在外面招摇撞骗一直没少忽悠女孩子。 也不能说他们是在骗人。原本就是系统内的，拿几张招空报名表给女孩子，黄冰冰他们看上的，基本是个人条件很出色的，原本条件就不差，内部自己人打个招呼，最后招进去的可能性很大。甚至不光是色，连财都能兼收。这个话题以后会说到，很多事情蒲素看了想吐。只能说，女人要是一旦有野心有欲望，想的到什么，那真是什么都能豁的出来。 几个模特除了个别以外，没一会都被大哥他们劝说的换了白酒。黄冰冰是不知好歹频频邀酒，他哪知道那几个女孩子看上去是青铜，其实是王者。蒲素还没觉得自己吃了几份海胆的时候，黄冰冰就开始在榻榻米上坐不住，行为开始失态了。几个女孩子轮流和他拼酒，就算他酒量再好，一顿急酒喝下来也顶不住。 蒲素是知道这几个姑娘厉害的，所以他根本就是只和大哥、沈云自己喝自己的。看到黄冰冰开始说话颠倒，已经点坐不住了，蒲素立刻让那几个恶作剧般灌酒的妹子停了。她们也不是什么恶意，就是这种事情比较好玩而已。一看真喝多了，也就立刻停了。 而黄冰冰再不服气自己和自己又喝了两杯以后到是也不惹事，直接在榻榻米上睡着了。蒲素和沈云把他搬到靠墙的那边，脖子下面给他枕上垫子让他踏实的睡了。 这样也好，不然这个色中饿鬼晚上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事。接下来郭胜开始不知死活，跃跃欲试好几次看着蒲素，看向那几个妹子很是不爽，大概是想为男同胞报仇。要不怎么说他脑子缺根弦呢，女孩子是用来喜欢的，包括黄冰冰醉酒那也是因为喜欢。而他却好，和蒲素小学时候男女划分三八线那样，楚河汉界清清楚楚，还想和她们比个高下。 喝酒这事讲天赋，郭胜确实应该是很难喝。具体能喝多少蒲素不知道，从来也没放开让他喝过。只是蒲素怎么会让他去尝试挑战？喝多了等会车子都开不回去，给郭娟知道了自己又是个麻烦。 他练到现在的酒量，客观的说高度白酒三两肯定没事，超过这个量就是多了。喝多并不是要发酒疯才是喝多或者吐了才是。而是已经和平时的言谈举止不一样，基本就可以说是喝多了，因为行为或多或少已经不受控了。平时不会说的话，做的事在这个时候都能说出来做出来，基本就是过量的表现。 他状态好的时候能喝到八两白酒，喝完可以开车回家，或者继续下一轮能够坚持到结束。但是并不意味着没喝多，很容易在这时候出点事情。只不过现在他所处的环境都很好，结交的的人也都是有点年纪和身份的，不然去了乱哄哄的地方和容易冲动的人一起，打架斗殴是免不了的。 接下来虽然几个女孩子酒量不错，只是也喝得差不多了，还算童蕾有节制一直喝的是清酒。知道蒲素他们还有下一场，几个女孩子都吵着要一起去。蒲素怎么肯，那地方哪是她们能去的，就安排郭胜开车把她们一个个送回去，临走的时候童蕾说明天她kfc下班以后再带一个人来给他看看。 等女孩子走了以后，气氛顿时开始清冷了下来，蒲素说等会去翁微微那，明显大哥不怎么喜欢那地方，他应该有更不错的地方，但是看蒲素这么说了，他也没反对，毕竟是蒲素安排请客。 然后把黄冰冰叫醒，黄机长醒来一看女孩子都不在了，顿时有点懵逼。醒了醒酒以后估计后悔自己贪酒，结果鸡飞蛋打。不过直到开业那天几个女孩子都在，他也和蒲素说了，到时候会带几个几朋友来。连沈云也有几个名单，表示开业会带几个有实力的朋友来看看，当然，人家买不买不保证。 这蒲素当然有数，捧个人场就很不错了。他在桑海根基浅，直至这时才让他感觉自己在桑海真的也有了一些关系，能办一些事情。为此，不管是大哥还是沈云、黄冰冰，他都发自内心的感谢。 从大江户出发的时候，蒲素才给翁微微打了个电话，告诉她自己等会来她这里，已经在路上了。翁微微先是有些为难，好像那边没房间了，只是在蒲素问的时候，她又说没关系，让她直接来，她在门口接她他。 到了金色年华，果然翁微微站在门口等她。等蒲素他们下车，她和大哥他们打了个招呼就挽着蒲素的胳膊，被大哥他们开了几句玩笑，她也只是开心地笑着不反驳。 到了包房，大哥给主持人的bp机留言，告诉了他房间号，然后翁微微把人带进来让大哥他们选人，蒲素今天和翁微微说了，一个人安排两个，因为他们人少，那个房间很大。估计是没中包房了，只有这个大包房，所以开始有点为难。不过蒲素进来后翁微微说了，还是按照中包房收费。 </br> </br> 第三百三十二章 完善 金色年华档次在桑海不算低，比这里还好的这种场所也没几家了。来往的客人也是台巴子为主，生意很好。装修的格调是一方面，还有就是这里的妹子基本都是桑海本地人，而且各方面都很优秀。 黄冰冰现在是回了神，眼睛重新炯炯放光，都让他先挑，等他这里完事了，大哥是随便招了招手点了两个，而沈云有点挑，换了好几批，最后才勉强算是接受了翁微微推荐来的两个妹子。 翁微微会做人，果盘小吃来了几样，说是送的，然后就坐在蒲素旁边开始敬酒。这个韦东不在，大家还能安静点说说话，不然的话，他在场根本不需要公主点歌，自己搬个边凳在公视那边先给自己点一排歌。然后就是一首接一首的唱，弄的大家都没法说话，只能听他唱歌。 现在好了，屏幕上放着mtv画面，包房里大家说说笑笑喝酒聊天，气氛轻松得很。说道开业，大哥说他叫一个仪仗队来吹吹打打，蒲素虽然反对，但是大哥以为他是客气，不好意思接受，就让蒲素别管了。弄的他也很是无奈。翁微微听了也知道蒲素要开业，就问了蒲素，然后蒲素就说那边卖进口车。黄冰冰打趣说道翁微微应该叫几个大老板来捧场。 翁微微听了还真和蒲素说，她有几个客人说要买车在预定，到时候可以带来看看。蒲素虽然觉得有点不合适，但是也没拒绝，和她说了开业的日子，就是他订四间包房那天，而且和她说了那天要多准备点人留给他这里。 没一会大哥电话响了，是主持人下班了，马上就过来。这是正事，蒲素心情现在很好。今天翁微微安排的是轩尼诗，蒲素低声问她是不是他那里的酒，看到翁微微点头他才放心。这种场合已经开始卖起假酒了，像金色年华这种地方，老板是不会做这种事的。刚开始很多事情都是下面服务员和吧台里外勾结干的，只是时间长了里面利润太过巨大，也就慢慢成了行业惯例，丧心病狂的是连百威啤酒这种都卖假的，客人根本防不胜防。 等主持人到了，大哥又给他们介绍了一番，主持人和蒲素都说介绍过了，见过面的。然后大哥和主持人说了事情，问清楚了日期以后，和他工作不冲突，就很爽快的答应了。 然后蒲素敬酒表示感谢，翁微微出去帮他张罗人进来。出于职业习惯，他问蒲素准备怎么操办，蒲素之前没想好，而且也没这种经验，就说让他那天到场说几句话就行。还是大哥看蒲素有些尴尬，把他那边当天让模特来展示等等说了一下，主持人到是个好人，说这个方式应该很新颖，他那天到现场看了情况后再临时串词。 大哥顺便问他能不能叫电视台的来拍一段，播不播是一回事，让摄像师扛着电视台的摄像机来忽悠一下也是好的。这种事主持人应该不是第一次做了，就说问题不大，但是出场费…… 这个蒲素和大哥都懂，立刻满口答应，表示一点问题没有。接着大哥让他们相互交换了电话号码，有什么事可以直接联系。蒲素则表示当天可以派车去接，主持人说不用，就用台里的车，有台标的车那天到场，对他那边有帮助。 最后那一晚，蒲素这几个人被小姐们私下里吐槽为“烂屁股”，也就是坐着不肯走的意思。她们也得陪着耗时间，拿着一样的小费。一直弄到快三点才结束带着他们吃夜宵，不过小费蒲素一人给了五百，她们又眉开眼笑毫无怨气了。 结束以后，蒲素没跟着翁微微回去。他要把大哥送回去，沈云和主持人都自己打车走了。黄冰冰最终还是一无所获，他身边的两个一个也没让他得手，只留了bp机号码给他以后联系也走了。把到了翁微微送上出租车以后，蒲素带着大哥和黄冰冰往机场方向开。他不打算回家了，到仓库洗把澡就在以前的休息室里睡一觉，免得回去吵醒孙莉，早上还要赶过来。 没想到大哥也不想回去，最后只有黄冰冰到了机场新村小区门口下了车，蒲素则带着大哥一起到了仓库。值班大叔开了铁门以后，蒲素安排大哥先洗澡，然后把他带到休息室里，之前让郭胜买的床还没人睡过，大哥也很是满意，说以后要多到这边来跑跑。蒲素也不清楚他为什么不愿意回家，他知道大哥结婚了，太太也是民航系统的，据说温婉可人，长的也很漂亮。他们还有个上中学的女儿，只是貌似那个女儿有点叛逆，学习不怎么好，也很不听话。 第二天早上等蒲素醒过来，大哥已经走了。他们那种国企单位早上上班时间都很早，蒲素给大哥打了个电话，知道他已经到了单位，就让他中午来这边吃饭，尝尝这边食堂的口味，大哥笑着说好。 蒲素这才走到前面，解开“奔驰”的链子带它溜达。阿姨们惯例早早就来擦车，现在剩下还没清洁的车子已经不多，蒲素也略略有点放心。 然后他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和孙莉说昨晚在仓库睡的，弄得太晚不想回家打扰了。孙莉则说昨晚童蕾到家就给她打电话了，知道他们一起在大江户吃的饭，而且蒲素后来要见主持人的事她都知道。 一边说着，孙莉一边说他现在越搞越大了，童蕾都非常羡慕她。听孙莉这么说，蒲素其实觉得自己现在也很厉害，居然和城中名嘴称兄道弟一起喝着花酒。不光如此，开业那天电视台还要来捧场…… 等打完电话，蒲素回去喂鸟，让房东老婆今天提高标准，多烧几个硬菜中午要来人。然后打电话叫郭胜过来，让他催促销售死记硬背，明天他要亲自抽考。那么多资料他每个人抽几个车型考她们。 其他都是锦上添花，只有自己这边的销售业务过硬，不被问住才是硬道理。到时候别人想买了，结果这边一问三不知又有什么用？ 还没到中午的时候，广告公司把印好的礼品袋送来了。于是这边又开始忙活，郭胜去开仓库，带着几个阿姨去搬酒分装。 等到大哥和沈云来的时候，看到仓库里这个景象才知道那天的嘉宾还都有礼物。蒲素笑笑不说话，指着边上码放的洋酒，说道：“喜欢哪种就搬走。”大哥他们知道蒲素出手大，也不差钱，但是这么大方真的还有点不能接受。哪里好意思拿，只说放在这里以后要喝了再来拿。 一样东西再贵，一旦多了心里也就无所谓，蒲素是真不把这些洋酒当回事。昨晚就和翁微微说了，过几天再让郭胜给她送十箱。对于翁微微这种很识相，从来不提要求也不粘人的女人，他倒是反而主动愿意为她着想。 中午让厨房把菜端到树下餐桌吃的，味道也就那样，家常做法，一盘红烧鸡和炒鳝丝还有一个油焖虾和清炒豆苗，凉拌了一个黄瓜，原本蒲素想直接吃饭的沈云也有那意思，只是大哥要喝酒，于是中午又开了一瓶五粮液，蒲素喝得很少，大部分是大哥和沈云喝了。 一边喝酒一边大哥和蒲素提醒，开业一般要剪彩，剪彩的红绳和剪刀都要准备好，还要安排女孩子弄个托盘端上来。 这个细节蒲素根本没想过，大哥一提醒才觉得貌似就是这么回事。问题是他哪有那么多人站在前面剪彩？大哥说这个没事，他们都能客串。最后定下来凑了六个人，蒲素和阿豪其他大哥和沈云加上黄冰冰，大哥再另外找个朋友就行了。 蒲素也顺势说道，这里的生意大家都有份，只要有朋友来买车，成交了就不用说了，大家都有份。这话说的有点庸俗，不说也要这么做，况且大哥他们帮忙也不是为了图这个。但是说了总比不说好，再是无所谓心里怎么样也不会反感，特别是“大家都有份”，莫名其妙就有了一种这个生意和他们也有关系的感觉。 蒲素不知道大哥是真不在乎还是原本就没啥，作为公职人员原本这种私企开业应该是回避的，结果连剪彩他也愿意客串。他还以为大哥太不小心，只不过对他有利他也不愿意提醒。其实大哥以后一路官运亨通，最后在浦东机场建成后做了一个部门的一把手，还是油水很大很重要的一个部门。虽然个人生活反面也出了一些事，但是他的为人放在这里，业界一直很有名气。包括后来工会搞的足球队打比赛，很多年以后那些球员在网上还说他的好话。 郭胜在食堂吃饭快，蒲素把大哥交代要买的剪彩的东西让郭胜去采购回来，然后赶紧给童蕾打了电话，再叫两个穿旗袍充当礼仪的人过来。她那边满不在乎的说不用，她们可以客串，开幕剪彩以后，她们去把衣服换了站在展台上就行了。只要凑够展台上八个人就行，昨天加上她是七个，等会她再带一个过来就行。 </br> </br> 第三百三十三章 音乐 酒足饭饱，大哥和沈云在柳树下躺椅上躺着，蒲素让厨娘走之前给他们沏了一壶茶。而他自己则按照大哥之前提醒在桌子上准备发言稿。大哥说作为经营者，开业总是要讲几句的，首先要感谢一下来宾，再感谢下不存在的各位领导，以及大概介绍下公司的来龙去脉、现有计划和未来展望等等。 蒲素作文能力是不错的，只是准备这种发言稿没有经验。写写停停当中又去找了几份报纸，按照通讯员的方式模仿了一部分，然后又觉得写的太多，自己念了一遍看着手表，最后把稿子简略到三分钟时长。 郭胜采购回来的时候，正好电动门厂家来安装。还是之前订货的那家，只不过在威胁他们再不来安装就退订以后才有了这个效率。原本仓库现在外面就一扇很是敷衍的铁门，从铁门进来直接就是敞开的仓库，不说不保温，给人的观感也实在是太简陋了。 这种感应门原本蒲素一直觉得很高科技，感觉很厉害的样子。工人安装的时候他看了一下，其实也是简单的不行，一个红外线感应器，下面安装轨道把玻璃门嵌入进去，感应探测器探测到有人进入时，感应探测器将收集信号，生成脉冲信号，其后脉冲信号再传给主控器，主控器判断后通知马达运行，就实现了自动开合。 他准备以后把秋香花园也都换成这样的玻璃门，然后装上世纪之门那样的密码锁，每个员工有个密码，他认为比钥匙开门安全，钥匙丢了也是安全隐患。 今天郭娟来的比较早，和她一起来的还有一个女孩子，在蒲素看来，作为模特她的身高和童蕾、仇子英她们没法比，最多和孙莉差不多高，而孙莉是一米七五。难怪当初孙莉去学校报到的时候，模特班老师还忽悠她去跟班学习，原来也不是要求必须要一米七八以上，差不多是个高个能把衣服穿出样子就行了。 只不过这个女孩长得非常漂亮，其实个子高于常人相貌又很出众的女孩并不多。大家可以想想，长到那样身高的女孩本来就是万中无一，而个子那么高五官相貌也同样出众就更少了，很多都是只能说不难看。昨天来的那几个，大多数都是最多只能算不难看的那一类。 而夏东娜那样的姿色就属于很出众了，不然也不可能把老司机阿豪迷成那个样子。仇子英要是论真实颜值，则只能勉强属于中等偏上，蒲素当时是看重她的清纯和一眼就可以发现的萝莉气质。 而今天跟着童蕾来的这个女孩子，则颜值比夏东娜还高端，长着一张高级脸，睫毛很长眼睛很大，童蕾给他们介绍的时候，她眼神瞟到蒲素这里，蒲素竟然心虚的低下了头。 大家也别说我怎么见到的都是美女，生活里哪有这么多美女。生活在大城市比如帝都、魔都，深圳这些地方的人大概不会这么想，美女永远是跟着经济发达地区走的。 国际上来说，毫无疑问美国美女最多。因为全世界大多地区的美女在这么多年以来，都想办法要到美国去生活。俄罗斯，乌克兰出美女没错，只是真正他们的大美女基本都去了欧洲或者美国发展了，这一点是毫无问疑问的。不光是东欧，北南西欧差不多都是如此，就算不是永居，大多也都在美国有过生活经历。 而国内同样如此，解放前的上海就是美女云集，北京也没法比，各个地方的精英云集在大都市，众所周知，遗传讲究的是基因，基因好自然他们的后代也出色。 然后解放前，一批精英转移到了香港，之后香港一度开展的选美其含金量在华人世界来说也是很高的，只不过这几年是不忍直视了，这都是和经济息息相关的。 小地方当然也出美女，只不过以前封闭社会，小地方的美女，大部分活了一辈子到死也不知道自己有多美，对这件事情毫无意识，美这个事情不能给她们带来多大好处。以最直接的眼球经济来说，自然也是看的人越多越有价值。而现在是开放、鼓励流动的社会，小地方的美女不用多久就涌入了大城市，基本上和老家的联系只存在于春运期间。当她们在大城市生根发芽以后，她们的下一代基本就和祖居没啥太大的联系了。 蒲素当时在香山看到的本地美女就非常少，这和那个小城市的体量有关。只不过九十年代以后大量的内地美女过去在那里生活，现在本地的美女也很多了。多年后蒲素再去香山，看到那边的美女肤白貌美大长腿，完全和印象里的本地人不一样。 广州也同样如此，改开后首先是离的近的附近某省份的务工人员大量涌入，现在的广州本地人很多完全没有了粤东地带以前很明显的略带马来地区的特征，具体就不说了，反正是凭着外貌很多人根本就看不出是粤东人。 而桑海就更不用说了，开埠以来，之前的十里洋场再到全国轻工业头牌再到现在的金融、贸易中心，一直是吸引着大量的优秀人才，其中当然不乏各地的美女。尤其是现在，走在桑海马路上，听不到几个人说桑海话。 我在北上广深都常年生活过，可以负责的说，这几个地方的美女绝对是在生活里可以大概率高比例遇见的。尤其是深圳，这几年更为明显，以前去深圳的桑海人走的差不多了，还有源源不断的人进去。 当然“谁不说俺家乡好”，往往有人不服气，说他的家乡某某地方美女最多，我只能在心里让他多出门看看。 想起一件往事，绝对真实。新兵连的时候一个革命老区出来的农村兵，描绘他家乡小县城的时候，说着鳞次栉比各种霓虹灯，他从山上往下俯瞰的震撼场景，把他自己感动到流泪。而蒲素则在旁边一脸懵逼，看他表情不似作伪，只是这说的实在是比桑海还繁华啊嗯，那个战友的家乡现在以大棚蔬菜种植出名，貌似桑海这里的蔬菜都是他们那边供应的。 人类情感这玩意，就算是真情实感有时候也很容易自己欺骗自己，主观因素太大。 呃，一不小心跑了题，好不容易坚持了半个月一篇都没被屏蔽，可别因为上面这个内容被再次处理而破功。 女孩的名字也很好听，“音乐”。没错，姓音名乐。这个姓很少，而她父母名字起得显然比蒲素要有水平多了，只要看看马爹利，人头马，轩尼诗就有数了。稀奇的是，又过了几年蒲素遇到一个叫“乐音”的女孩，和她正反相反。 看到美女，蒲素热情的带着她们四处参观了一下。按理说，童蕾带着她转转就行，昨天来那么多人，蒲素也没怎么管。这就是美女的优势，不自觉就会在生活里很多方面占便宜。 音乐说话声音也很好听，嗲嗲糯糯的桑海话，蒲素听了像是有头发丝在耳朵边上撩拨。这一段时间以来都再也没有过的那种征服感又再次油然而生，恨不得把她就地正法，好不容易在心里克制下来。面子上还装的道貌岸然，彬彬有礼。在这一刻，之前难得的内心反省和忏悔又丢到了九霄云外。 不知道怎么的，蒲素就觉得她在开业那天应该配合展示那台林肯领航者，那个庞然大物和她在一起，让他产生了美女和野兽的感觉，视觉反差巨大从而极富冲击力。 果然，蒲素把她领到林肯领航者边上时，真实的效果就是她想的样子。于是当场就定了，开业当天她和领航者一起同台。童蕾受了启发，自己也找了那辆蒲素之前换下来的兰博基尼，决定那天和它同台。她是纯粹自己喜欢这辆造型夸张的车，蒲素并不觉得她和那辆车有多般配。 蒲素带着人在里里外外转悠，大哥他们当然看见了。等蒲素带着她们来到树下看鹦鹉的时候，果然不出他的所料，音乐眼睛里顿时充满着小星星。 然后在树下的餐桌上坐下来，看到音乐跃跃欲试拿了一把松子，蒲素提醒音乐别去喂食，太平和万岁和她不熟悉，她要去喂它们很有一点危险，万一不知好歹在她哪里啄出一个血洞那就太可惜了。 池子里的莲花彻底盛放了几朵，这个池子周边现在已经很有一些样子，算是有了一些风景。大哥和沈云也从躺椅上起来和他们坐在一起，蒲素让保洁阿姨去冰箱里拿了一些饮料。 童蕾和大哥他们见过面喝过酒，自然是熟悉的，大家随意的聊着。然后童蕾就对蒲素说“你家莉莉今天去学校选衣服，然后准备借出来” 这种很正常的话，蒲素心里却觉得非常刺耳，因为他想动音乐的脑筋。这还是他第一次对一个女孩时，不想让对方知道自己名草有主的事情。只能说，音乐的出色条件和优秀的外形让他产生了一些自卑，那种惊艳程度几乎和他第一次见到孙莉时候的感觉差不多。 第三百三十四章 感冒 祝贺一下自己，今天已经正式超过百万字了，扣除屏蔽的那些，也正式迈入百万字行列了。 蒲素和童蕾打着哈哈，一边偷偷观察音乐的反应，发现她好像没有什么变化。心里却有点懊恼，如果对方对他有好感，应该这时会是表现的惊讶或者失落吧？ 然后又到了快下班的时间，因为要等感应门安装，所以蒲素也不急着走。和童蕾说等会这里结束就一起去吃饭，童蕾想叫上孙莉一起，而蒲素则说她晚上要遛狗还要给狗洗澡，没有采纳她的建议，反而让她想想去哪吃，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只是没想到童蕾居然主动提起了韦东。蒲素心想这两人怕不是一直都在联系，韦东泡妞是有几下子的，泡妞的几个要素他啥都不缺，唯一就是现在缺钱。 问了童蕾以后，童蕾也大方的说，韦东给她打过几次电话，不过两人没约会。按理说，童蕾这意思是想晚上让他把韦东叫上，蒲素也明白他该这么做，但是大哥和沈云都在，就算他把韦东喊来，恐怕韦东也会很没面子。不喊他，是为了他好。 等到感应门安装好，蒲素反复试了几次感应灵敏，这才满意。问童蕾她们想好吃什么时，童蕾说要吃牛排，结果被蒲素断然拒绝。他其实不排斥吃西餐，问题是大哥显然不行，而且西餐那场合也不合适喝烈酒，氛围就不是他能接受的。 最后还是大哥说去申申吧，有一段时间没去那里了，严明给大哥打了几次电话。蒲素心想也行，毕竟那边自己还存了五万块，找机会消费一点正好。 大哥今天无论如何也要骑着摩托去，带上沈云一起，蒲素则自己开车带着童蕾和音乐往市区出发。两个妹子都坐在后排，蒲素假装不满，说把他当成专职司机。童蕾嘴巴不饶人，说他没戴白手套不像。 到了申申，严明他们又是热情招呼，大厨也过来打招呼。很快开始上菜，桌子上弄了一条船，龙虾和三文鱼、赤贝放在一起。申申的蒜香骨很好吃，一人来了一根。音乐开始还不好意思啃，最后在蒲素极力劝说下才放下了矜持，一口吃完就不住的点头说好吃。 音乐不喝酒，这一点让蒲素尤其满意。女孩子喝酒不管怎么说，蒲素心里都有点膈应。作为男人，在外面碰到不相干的女人喝酒，当然是一件好事。酒这个东西一直就是最古老却最有效的迷情工具，很多事情在酒精作用下发生的都很自然。但是，真的是自己喜欢的女人就另当别论了。孙莉就不怎么喝酒，在外面几乎不喝，家里偶尔陪蒲素喝一点也非常克制。 今天喝的粗放，就是干红配雪碧。申申弄了一批西班牙灌装的干红，现在想想基本是辣鸡红酒，只不过那种喝法再好的红酒也是白瞎。扎壶里一边倒着红酒一边倒着雪碧，倒满了再晃晃就倒进大杯子里，都是一口一杯的喝。 申申的菜做的真心不错，哪怕这么多年过去了，蒲素还是这认为。这家店就在淮海中路、复兴路街角面包房的二楼，不知道还有没有人有印象。二十多年过去了，这个饭店是早就不开了。 只是菜做的再好，这么一喝几大杯水下肚哪还有什么胃口吃菜。因为人少，蒲素只能硬陪着大哥他们喝，人多他可以在里面蒙混。酒量他哪是大哥他们的对手，人家不用灌他，就是正常那么喝了几下，蒲素就有点发晕，甚至有点想吐，他不想让刚认识的音乐看到他的失态，主动去了卫生间想抠吐让自己清醒一点，结果吐是吐出来了，回到桌子上以后则是一口酒都喝不下。 这一来这个酒桌就没意思了，沈云和大哥也是很快喝完结束，蒲素今天也不想安排第二场活动了，结果大哥接了个电话又活动，让带蒲素他们一起去，蒲素婉拒了，说人不舒服等会要送两个女孩子回家。结果童蕾和音乐都说不用他送，等会自己回去。 蒲素心想你们真会拆台，不过还是让大哥和沈云先走了。前面吃进去的一点东西都吐了，后面再看桌子上的菜也没了胃口，但是肚子是空的，最后蒲素叫厨房下了一碗大馄饨垫了垫肚子。然后在账单上签了字，严明把他们送出了门。 音乐的家就在前面不远，淮海西路天平路上，蒲素先把她送到门口，发现也是一栋洋房，十有八九是他隔壁那样的情形，里面住了七十二家房客的那种。这个不用猜，光是大门外面订了那么多的报纸和牛奶箱就看出来了。 只是童蕾也跟着音乐一起下了车，说去她家坐坐，等会自己打车回去。蒲素就随便她了，他没好意思要音乐的联系方式，无论如何今天是没法动什么脑筋的。 今天状态确实不好，她们下车以后蒲素也是直接把车开回浦园，到了楼上看到孙莉正在工作室熨烫衣服，一大堆衣服都是今天从学校里借出来的。 他问孙莉遛狗了没有，知道遛完了以后，就说今天人不舒服，晚上和童蕾、大哥他们吃的饭，没喝多少酒居然就吐了。孙莉当然很关心问他要不要去医院看看，蒲素摇摇头自己进去洗了个澡，然后就让孙莉忙自己的事，自己闭上眼睛，想着音乐那精致撩人的面孔迷迷糊糊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蒲素醒过来就觉得头痛欲裂，头晕眼花，而且眼睛睁不开，一睁眼眼皮就疼的不行，只能一直闭着眼睛。他知道自己是病了，只是这样眼皮都会疼的病还真没得过。 开始他还能熬着，想靠自己挺过去。孙莉起床遛狗回来看他还不行，就要送他去医院，他坚持着不去。结果看他没吃早饭，梅芳和阿嬢都上来了，问他要不要紧。他不想说话，浑身难受，量了体温表居然发烧到接近三十九度。 最后还是孙莉的话让他去了医院。三天后那边就要开业了，如果不去看病，这个身体状态那一天怎么坚持开业？而且确实太难受了，现在不光是眼皮疼，浑身皮肤都觉得疼。他开始胡思乱想，别得了什么怪病，越想越怕。 结果是能力开车把他送到医院挂了急诊，一个女医生接诊，蒲素自己说了一下症状，着重强调了自己眼皮疼。然后医生开了化验单，最后直接简单的说他只是感冒。蒲素急着说明显不像是感冒，他又不是没感冒过，完全不像，不流鼻涕不打喷嚏，而是眼皮疼…… 医生态度非常不好，简直就是懒得搭理，不愿意和他废话。就是开了药让他去吊水，连续吊三天，蒲素无奈之下只能出了办公室一边骂骂咧咧，和孙莉说这个医生是个二把刀的蒙古大夫。但是没办法，医生说吊水还是要接受啊，于是在输液室里孙莉陪着掉了两瓶水才回家。 原本以为碰到个假医生，结果到家以后慢慢人就舒服了，很明显的之前的那种眼皮疼痛和头痛都消失了。只是人还是没胃口，吃不下什么东西。躺在床上好一点之后，他给仓库打了电话，让郭胜今天给四个销售考核，他是来不了了。 他这一躺在床上，孙莉伺候了他一天。蒲素这个家伙，一生病就很虚张声势，比女人还娇气。哼哼唧唧不停，一会发嗲一会撒娇，把孙莉腻歪的不行。开始还各种哄着，到最后也是实在有些受不了。 “我要死了……你再去找一个对你好的……” 类似这样的遗言，蒲素说了不少，总之就没有一句中听的话。想喝水也不好好说，和电影里学那种濒死状态下的腔调：“水……水……” 男人一旦撒娇，那是谁见谁怕。孙莉也是实在受不了，正好梅芳过来就和婆婆诉苦。梅芳笑着说，他从小就这样，虚得很，一生病就作天作地，人见人烦，不过只和家里人这样。 到了晚上，他也是让孙莉抱着自己睡觉，钻到她怀里调整了几个姿势，最后选了个自己最满意的还让孙莉拍他的背，哄着。孙莉也是无奈，只能像是哄孩子一样，一一照办。 第二天早上醒过来，蒲素就基本没事了。和孙莉一起遛完狗回来，他仔细看了病历，医生的诊断是病毒性感冒，病毒这种东西，来得快去的也快，只要对症下药确实很快就能克制住。蒲素这才佩服起那位女医生，他自己感觉无论如何不像是感冒，人家却判断的那么准。 于是早上孙莉又去陪他挂了两瓶水，挂完以后无论如何他今天也要去一趟仓库。孙莉就陪他一起去了，本来就是坐孙莉车去的医院，而且孙莉还要把衣服放到仓库里去给童蕾她们换装，今天过了，明天就是开业的日子了。 在去仓库的路上，蒲素让孙莉给童蕾打电话，把所有的模特今天都叫来，大家一起演练一下。剪彩还要换旗袍，让童蕾带把定下来客串的礼仪带上旗袍。 第三百三十五章 彩排 孙莉两天没来，发现感应门装好了也觉得装了这个门之后别以前相比差别很大，不管是档次还是安全都提升了不少。 这里其实一直没有悬挂公司抬头，不管门外还是门里都是没有任何公司名称的。这是蒲素故意为之，并不是没有营业执照，郭娟早就在工商那里把汽车经营范围填充进去了。周边都是仓库或者是民宅，他不想在这里弄的太过招摇，进门以后是一回事，起码路过的人不会对这里有什么兴趣。 其实这里一直没有多少现金，以后就算开业了，汽车销售出去还是从秋香花园那里走账。但是那些心怀歹意的通常都是蠢货，他们哪里知道这些铤而走险之下很容易给自己惹麻烦，毕竟安保力量晚上也就一人一狗，对有备而来的歹徒来说实在是不值一提。 不过明天要有媒体来报道，肯定是要介绍公司的，他的致辞里写了。铁门外不挂公司牌匾就算了，里面销售工作台后面肯定要挂一个。于是他让郭胜去找标牌制作的商家去做一块铜牌，立刻让他们做，做完了拿回来。 接下来他就坐在树下一个个打电话，给两个财神爷再次确认了一下。还算好，两个大老板都答应来了，而且还会带几个朋友。蒲素这才彻底放了心，在他看来只有这两位真正在他这里买过车的财神爷才是最重要的客户。他们出手的大方程度到现在让蒲素想起来十分震撼。 孙莉把衣服都在更衣室放好以后和蒲素说，童蕾她们要晚上才能来，白天她们有活动。蒲素听了点点头，无所谓什么时候来，只要今晚彩排一下就可以。就在这时她突然想起这里没音响，不管是致辞还是模特展示的背景音乐都需要音响，这一发现顿时让他有点沮丧，办一件事需要操心的事情太多了，自己本身没啥经验，而能帮他策划细节的人一个都没有。 无奈之下只能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求助大哥，一套音响价格不菲不说，现买也不是那么简单的。果然大哥没让他失望，说他等一会忙完自己手头事情就带人过来。 很快大哥就骑着摩托过来了，后面跟着一辆挂着机场内部拍照的客货两用车，双排座的驾驶室里下来三个人。后面车厢装了大半车的音响器材，那种音箱比他在杰杰舞厅跳舞站上去的那种音箱还要大。 蒲素知道价值不菲，绝对是非常专业的器材，价格他都不敢问，过百万都有可能。三个人里一个是驾驶员，另外两个是音响工程师，让蒲素组织人手把器材搬下来，出来的时候他们有专用叉车装上去的，这边就没这个条件了。 还好他这边虽然都是妇女，但是那些擦车的阿姨们个个孔武有力，七手八脚的把那些贵重的器材搬下来以后，两个工程师就开始测量空间和角度布线。 蒲素觉得很是过意不去，和大哥悄悄说等会给他们一人塞个红包，大哥摇摇头说不用。蒲素也听不进去，一人包了两千的红包硬塞给大哥，等会让他给他们分了。 这种大型音响设备很复杂，远不是蒲素想象中把线接上插电就可以的，其中涉及很多学科。当然什么都不讲究，那理论上那么做也行，就是白瞎了设备。对于专业人士来说，这是不能容忍的。 蒲素让孙莉出来和大哥打了个招呼，然后才和大哥说自己昨天生病了，早上还在吊水。大哥就说他太辛苦，下面应该再找几个能用的人。蒲素听了，心里不以为然，他觉得也就是开业才这么麻烦，等明天过了，这里基本就不会再有什么事了。 正好郭胜回来，蒲素让他跟着两个工程师后面学习，因为不光是布线那么简单，怎么控制播放和调整，那套设备对蒲素来说太复杂了。明天开业他肯定顾不上，到时候郭胜就兼职音响师，他还特地从自己车里拿出几张cd，等弄好了让郭胜播放听听效果。 复杂的操作一直弄到下午快一点才结束，蒲素也没吃工作餐，一直陪着他们。结束了以后在他强烈要求下，开车到了机场路上次大哥请客的饭店，机场周边就算这家饭店规格最高了，就在机场新村正门旁边，迎宾路上。 他们等会都要回机场上班，就算这样也喝了几瓶啤酒。蒲素今天是滴酒不沾，亮出了手腕上吊水的针眼就很好解释了。孙莉也跟着一起来了，作为女主人举止一直非常得体，看得出来大哥和她对彼此印象都非常好。 最后当蒲素说明天用完就把印象还回去时，大哥则摆摆手说不急。放仓库里也是吃灰，这玩意单位里几年都不用不上一次，平时也没人管，而就算要管，管的人也是他，所以这套音响以后就放在他那，随便他用。 蒲素虽然知道大哥是慷他人之慨，价值不菲的设备是单位的东西，但是他这份态度也让他很是感动。他不习惯欠别人人情，但是貌似大哥已经默不作声帮了他很多。两人认识时间不长，而且也没什么深交，每次就是吃吃喝喝。大哥并不缺这些，蒲素很清楚，每到饭点大哥这里的手机就响的不停，都是来约他吃饭的。 他也并不认为自己有特殊的人格魅力能让大哥对他另眼相看，唯一靠谱的解释就是，不管像他这样的人有多稀有，但是不得不承认这世界上就有他这样的人，对身边的人都很热情、热心、乐于助人，而且坦坦荡荡，胸怀宽广。 知道蒲素还很忙，午饭没吃多久。大哥说晚上他约了人吃饭，知道他今天要忙就不叫他了。明天他会带人过来捧场的，有事需要随时打他电话。 蒲素和孙莉一直把他们送走才上车回仓库。回去以后看到郭胜摆弄那些设备已经熟稔了，就打发他继续跑腿，去秋香花园他姐姐那里取五万现金，再拿两张空白支票，顺便带点公司信封来。 这五万现金是准备明天装信封里给那些媒体记者塞红包的，主持人他也想给个大红包。毕竟讲起来，自己和他没啥交情，人家愿意来是给大哥面子，自己不能不识相。空白支票一张是明天西郊宾馆吃饭准备付账用的，另一张准备晚上到翁微微那里消费，毕竟那么多人，他也不知道具体要消费多少，包里不可能带那么多现金，带的现金只能用来发小费。 车子已经全部擦好了，最后蒲素让那些阿姨在仓库里再整体做了一次保洁，然后她们的使命就算完成了。四个女销售挂好了铜牌，蒲素让她们把红毯铺起来，这么一搞整体看来还真是像模像样了。 蒲素在音响里放上之前韦东推荐买的一张小野丽莎1996年出的的cd，立刻小野丽莎慵懒的声音在展厅里回想，很有味道。这个时候，作为bossanova女王，国内听到小野丽莎歌的人绝对是极少极少的部分，绝大部分的人还不知道她，要不怎么说韦东时尚走在流行前端呢。他自己没车，但是随身的包里都揣着几张cd，只要有条件播放的地方就拿出来让人放了听，都是各种很有品的音乐。 多说一句，几年后小野丽莎来桑海万体馆开演唱会，蒲素去听了现场，或许是她岁数大了，气息不够用，可以说是惨不忍睹失望至极。有的人只能是录音室歌手，现场是没法去听的。这几年一直来桑海开嗓，他是一次都没有再去捧过场。 蒲素让孙莉再给童蕾打了电话，问她们到底什么时候过来。如果是要吃晚饭，他可以让厨娘临时晚上做一顿。结果那边说，既然这边能吃就在这里吃是最好。蒲素立刻让销售去找厨娘买菜做饭。他其实只付了姑娘们一天的费用，人家有的都盘两趟了，不说一顿工作餐了，车马费也是要加的。 等到童蕾她们来了以后，先被孙莉带着去更衣室换衣服。蒲素看到音乐进来时，心里还是一如前天初次见到那样，有着熊熊的**之火在燃烧。今天孙莉正好在，她和自己的关系无论如何是瞒不住的，所以他也彻底放下了包袱，只想着一切听天由命。主要是开业这件大事迫在眉睫，他也顾不得太多自己的个人**了。 等到姑娘们把设计的很夸张的奇装异服穿在身上时，除了之前选好车的音乐和童蕾，蒲素让她们各自选车，凭着她们的第一印象自己选。等八个姑娘都站在展台上以后，蒲素去换了一张电子音乐的cd，果然音乐合适了，这些姑娘们马上搔首弄姿站在上面做着各种动作，包括音乐在内。蒲素在下面看了，不禁对她的评价减低不少，毕竟是这种职业，一到这种时候就显得廉价了。 在看着在边上帮她们调整衣服的孙莉，一副专业的样子，矜持端庄柔和，还是觉得自己的老婆是无可比拟的，这些姑娘里谁都比不了，音乐也不行。孙莉这样，在蒲素看来这才是女人该有的样子。 第三百三十六章 预备 童蕾作为这次活动的穴头，也有几分领袖风范，和她们研究着面对镜头怎么动作，脸上应该是什么表情，冷艳还是微笑，顿时展厅里一派莺歌燕舞活色生香。 蒲素知道她们今天都还没化妆，明天等到浓浓的舞台妆化上，无疑一个个都是磨人的小妖精。等到厨娘做好了饭，通知这里开饭。四个销售今天也都在加班帮忙布置，大家就都一起开饭了。蒲素也没搞特殊了，没去树下的餐桌单独吃而是和大家一起在食堂吃。 要说之前还这些姑娘还有几分工作的样子，吃完饭以后就松懈下来了，各自找了舒服的座位聊天的聊天，翻杂志的翻杂志，这没办法，只不过是模特毕竟不是部队里的兵，没有一个领导和领队就很容易这样。 蒲素也只能找了童蕾让她明天客串礼仪，让她再找一个，童蕾就说让音乐和她一起。然后蒲素和她说鉴于她们一人做两份活，她和音乐一人酬劳八百，而其他人各加一百的车马费。 童蕾笑兮兮的说谢谢老板，蒲素朝她翻了个白眼。然后就看到童蕾过去和小姐妹们通知了，立刻那边就开始了开心的欢呼。这些妹子一个个出去都是女神，在这里却为了加一百元而开心成这样。 然后她们又鼓起余勇开始排练，甚至还有个妹子，拿出了她们平时训练用的cd，让蒲素放这张cd，因为旋律熟悉她们也更容易配合节奏做动作。这就是主观能动性了，积极性和之前截然不同。 一直在仓库里弄到快十点，蒲素觉得再折腾下去也没必要了。让郭胜开着子弹头把她们送出收费站。这边郊区晚上黑灯瞎火不好打车，而且打车的话，每一辆车都要收过路费，不如郭胜用子弹头把她们都拉出收费站，然后她们打车方便，而且也省了那笔过路费。 而蒲素则由孙莉直接开着她的sk回家了。毕竟身体还没完全恢复，他也有点虚弱，再搞下去有点顶不住。 回家晚了，也要遛狗，不然人头马和莱昂是熬不住的。两人在弄堂停好车，进了铁门就直接把它们牵出去了。 等到遛完狗上了床，他才又给阿豪打了电话，通知他明天下午一定要来仓库，别忘记明天开业。那边轻笑着说不会忘，让他放心。在蒲素看来阿豪在桑海有点玩物丧志了，之前心里有了疙瘩，现在怎么看他都觉得不顺眼。所以也没多和他说什么，挂了电话，让孙莉把他明天穿的衣服从衣橱里拿出来挂好。 然后又给郭娟打了个电话，明天准备从秋香花园抽调两个销售穿着制服去那边帮忙。而郭娟也正好要找他，说是有几个同学会去参加开业，要蒲素对他们热情点给她个面子，其中有一个就是之前说过的在船公司做操作主管，准备挖过来跳槽的那个。 蒲素在确定了她明天确实不参加以后，心里更是放心了一点。然后看着孙莉在试她明天要穿的衣服，本来孙莉是不想去的，只不过今天她也看出来了，蒲素那边人手太少，她在多少能帮点忙。既然她这么想，蒲素虽然不怎么愿意让她抛头露面也还是没反对。 原本还以为今晚会很兴奋，紧张激动的谁不着，哪想到大概是身体因素，稀里糊涂的一边和孙莉说着话，一边居然就那么睡着了。 第二天起来遛完狗，他自己开车去了医院吊水，之前这辈子他都没怎么去过医院，更别说吊水了。一个人拿着报纸看报纸，很快吊完水，手里按着药棉就开车回家了。 到了浦园孙莉已经换好了衣服，他也上楼把准备好的衣服换上。老蒲这几天都在学车，早早就出去了，否则肯定今天要去帮忙，摆弄那些音响起码没问题。和梅芳跟阿嬢打了招呼，两人各自开着车出发了。 孙莉知道蒲素今天接下来还有两场活动，宴会她就不参加了，那种饭她知道没啥吃头。所以开业一旦结束，她就准备自己开车回来了，不如在家摆弄她感兴趣的事。 先是到秋香花园，接上两个销售，这下人手是肯定够了。还有两个保洁阿姨可以帮忙端茶递水，加上自己这边六个穿着制服的销售，足以应付了。 到了仓库，看着红毯一直铺到铁门外，有各处检查了一下，每辆车的资料和价目牌子都调整妥当。他又继续开始打电话，提醒约好的那些嘉宾。没办法，他实在是太担心到时候没人来，那就太尴尬了。 孙莉这时过来说，这边只准备了茶水饮料却没有水果。哪怕没人吃，水果放着也好看也是一个态度。蒲素觉得有道理，马上叫一个保洁出去买回来，时鲜水果别买品相不好的。 而房东则是没一会就到了，看这里没人还很疑惑。蒲素告诉他是下午两点半才开始，听了以后他也是有点欲言又止，大概是实在觉得安排在下午开业的太奇葩了。 接下来蒲素拿着麦克风开始彩排自己的讲稿，练习了几遍还算是满意，心里有了底以后就把讲稿揣在口袋里不管了。 到中午的时候还是大哥带着沈云和黄冰冰以及一票机场的人先来了。他是过来先看看还有什么没准备好的，筹办这种事他经验很丰富，看了一会没啥问题，他就带着他们去蓝色屋去吃饭了，过一会他们还要接人，各自都喊了不少朋友，要把人带到蒲素那边去。 蒲素真的是十分感谢这些人，起码让自己心里有个底。开业的时候，不会一点人都没。吃饭他就不跟着去了，就算没啥事需要他现在做，他也不能放着这边不管去跟他们吃饭。 总共六个销售蒲素也分了工，四个专职的汽车销售还是在前面接待，负责签到和介绍。两个秋香花园那边来的销售则在里面休息区准备招呼客人。 另外两个保洁阿姨和厨娘今天都各有分工，负责做果盘和摆放饮料，并且准备杯子和茶水。中午童蕾和其他模特陆陆续续都到了，先吃工作餐，然后开始换装化妆，童蕾和音乐先是穿着礼仪旗袍，脸上化了妆以后，蒲素觉得音乐还不如素颜耐看。只不过这只是一个念头，现在他还没那心思去想这些。 而音乐这两天见到他的态度也是礼貌中带着冷淡，蒲素心里有数这是因为孙莉的关系，也是情理之中的反应。第一次见到的时候，他眼神和态度里表达出来的东西，音乐又不是傻子，像她这样出色的姑娘，从小被人追到大的，怎么能不懂。所以她也有了一股被蒲素欺骗了的愤懑，虽然他其实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 接着就是阿豪来了，让蒲素没想到的是这家伙竟然把仇子英带来了。仇子英这两天没和他联系，蒲素原本还以为是阿豪和她沟通过了，自己这几天忙得团团转没空去太子公寓见她，所以她也一直没主动找自己。 没想到这个不靠谱的家伙居然把她带来了，而且孙莉还在。 蒲素看到他们进来，楞了一下，然后一刹那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而仇子英先是隐蔽而又极快地瞟了一眼蒲素以后，看到那些她都认识的姑娘，就过去和她们打招呼了。 阿豪看到蒲素的表情，知道自己这事做的亏心，硬着头皮走过来说“带我妹妹来凑凑热闹”蒲素听了也是面无表情的点点头，然后和他说了接下来的程序，他需要和他一起剪彩。 这时候展厅人多，蒲素也没办法和他发火。他心里知道阿豪不会这么蠢，主动把仇子英带过来，肯定是太子公寓那里发生了什么事。 很快蒲素就没工夫琢磨这事了，陆陆续续开始来了客人。第一批自己来的客人蒲素也不认识，是销售带到里面的。看到蒲素以后说，他们是郭娟的同学，一共三男一女。蒲素立刻说郭娟和他特地说过，很是热情的把他们引到休息室里入座，让销售招待了他们，并且还和他们友好的交谈了一会。 直到又有销售过来说，来了记者，蒲素才让他们自己在周围参观，就去前面接待记者了。这一批记者是童蕾喊来的，蒲素出去的时候，他们已经被童蕾带着四处在参观。看到蒲素来了，童蕾给他们做了介绍，互相发了名片。 然后蒲素忙碌的一天就正式开始了，不断地有人过来。大哥和黄冰冰他们也带着人陆陆续续的到了展厅。尤其是大哥，带的人都很有分量。其中就有货代大佬，行业航母的锦海集团的总经理，原本就是要引荐给蒲素的，这个机会正好。 蒲素不敢怠慢，把他们引到里面，休息室有郭娟的同学在不方便，蒲素干脆让他们这一批人坐在树下，销售端过来果盘和茶水饮料，只是没说几句话，只是个子换了名片寒暄几句，他们还是要到前面去看车。蒲素心里有数，这是真的有兴趣来买车的。 第三百三十七章 开业 很快时间还不到两点，仓库里已经人声鼎沸，分作好几处有坐着的，更多的是在四处看车。蒲素大略估算了一下现场已经有超过四十多个人了。他现在庆幸自己预备了三桌，不然还需要担心预定的宴席桌数不够。 他这里也没那么多休息席位，能坐人的地方差不多就给占了，因为互相不熟悉，比如那么大的休息室因为郭娟的三个同学先坐在里面，后来的人就不会再和他们搅合在一起，等于那个休息室被三个人包场。 这个时候他心里最看重的两个财神爷还没到场呢。他心里一直对那两个有部队背景的老板非常有信心，没办法，当初交易的时候实在是太爽快了，简直就没让他多说几句话人家就掏钱了。 大哥这时出来让蒲素跟他去门口接电视台的车子，蒲素听了高兴，原本还有点担心临时有啥状况人不来了。结果刚到铁门就看到主持人从一辆微型面包车上下来，车身喷涂这电视台的台标和名称，同时下来的还有一个扛着摄像机的摄影师和一个文字记者。 主持人首先给大哥和蒲素介绍了一下他带来的两个同事，蒲素热情的把他们请进去，原本想让他们先到休息室里休息一下，然后再带着他们在现场拍摄。结果他们说不必了，直接开了机器站在门口先往里拍了一波，主持人问了在哪里剪彩后，问蒲素要了剪彩的人名和职务等等，他需要把这些念出来。 大哥和蒲素凑了几个人名刚报给他，蒲素一直等的第二次来买车，然后一起去梅陇镇喝酒的郑总，全名叫郑成的戴眼镜男子来了，他当初是林老板介绍来的。没开蒲素卖给他的那辆法拉利，总共来了两辆车，全部都是军绿车漆的帕杰罗。 这是货真价实的财神爷，蒲素当然不敢怠慢。主持人这里就靠大哥招呼了，他带着他们进去以后，两辆车一共是七个人，除了驾驶员，剩下四个郑总都没来得及和蒲素介绍，就都在展厅开始看车。 蒲素见了心里欢喜，他不知道现在这么多人有多少是来凑数的，但是郑总这伙人显然是真的要买车。他有数，这么多人里看热闹的人肯定比例不小，大部分是朋友喊来看热闹的。就算不是冲着有吃有喝有礼物来，看看热闹打发时间也是好的。 然后电话响了，翁微微打的。电话里说原本今天想带几个有实力的客人来，但是考虑到今天这里肯定人多，她准备过几天再说，这里先祝他开业大吉。蒲素正忙着呢，也没多说什么，谢谢她之后就说晚上再见。 时间差不多了，蒲素发现他财神之一的林总没来，心里不免有些失望。这时大哥过来叫他，时间差不多了，准备去剪彩了。 然后阿豪和沈云、黄冰冰几个人都充当了剪彩嘉宾，分别在红毯上站好，然后主持人拿起麦克风试音，麦克风一响起来，马上引起了大家的注意。童蕾和音乐这时也端着托盘站在边上随时待命。 “先生们，女士们，各位领导，各位来宾，很高兴今天你们能出席xx公司，汽车销售展示厅的开业典礼，我是主持人xxx” 主持人就是吃这碗饭的，这种小场面对他来说毫无压力，一套贯口下来等掌声，下面的人也都配合着开始鼓掌，然后一一介绍了蒲素和阿豪他们。 “下面有请蒲素总经理做开幕致辞”随着主持人的流程以及阵阵掌声，蒲素上前拿着麦克风按照准备好的说辞进行了发言，过程非常顺利，虽然有些紧张但是整个发言也很流畅，在掌声里完美的结束。最后童蕾和音乐捧着托盘上的剪刀出来，大家手里都托着红绸带，就是整个仪式最有象征性的剪彩。 这套流程时间很短，下面的相机和摄像机不停的对着他们拍摄。这时候蒲素突然想到自己是不是太招摇了自己什么身份还没个数吗不想到还好，一想到这里他就感觉自己是在自掘坟墓，浑身不自在。好在主持人宣布剪彩结束请大家随意参观，而且重点强调了主办方不光为大家准备了礼物，还在西郊宾馆安排了盛宴感谢大家又迎来一阵掌声。 蒲素刚刚尴尬的下来，他期盼的那个林总终于来了，虽然迟了点错过了开幕，但总算还是来了。蒲素也马上不去想自己出镜露脸的糟心事，迎上去打着招呼。林总这次是驾驶员开着他在这买的奔驰s600来的，车里还有两个人，都是上了点年纪的中年男子。林总先是抱歉的说自己来晚了，然后给蒲素做了介绍。 那两个人的名片，蒲素大概看了一下，都是建筑行业的老总。他也来不及细看，交换了名片以后，销售要给他们登记签到，蒲素摇摇手说不用了，带他们去里面休息，没想到他们和郑总那一拨人也一样，看到那么多车也很自然的停下来看车，蒲素立刻让签到台撤销，剪彩都结束了，还要签什么到啊。转而让原本负责签到的销售，跟着他们这一行人专职讲解。 展台上每辆车都有模特站在上面展示，包括童蕾和音乐，她们也是剪彩结束后迅速在孙莉的安排下换了服装，登台亮相。很多相机镜头对着她们拍摄，也不知道是拍人还在拍车，那些记者摄影师还有人开始指挥，让她们侧身、转身、收下巴这些模特都是见惯了这种场面，也没啥怯场，一一配合照办，展厅里闪光灯咔咔的响，还真的有点那种氛围。 尤其是音乐展示的那辆领航者，因为车身实在是太过霸气，很多人都围在这里观看，音乐也很老练，居然还把车门打开，然后依靠着车门和踏板做着展示。 蒲素跟着林总他们，他们也停在这里，但是没有什么需要问蒲素的，车子的品牌和参数以及价格都写的清清楚楚，而且旁边还有销售的介绍，那两个中年男人看的很专注。这时之前到的郑总来了，和林总打着招呼，他们之间自然是老林，小郑这种称呼。蒲素见缝插针和他们说等会都不要走，晚上一定要好好喝几杯 郑总是在这里都转了一圈了，夸蒲素现在把这里经营的不错，他知道这里以前是什么样子，和老林笑着说，当初要不是他介绍来的，说实话到了这里就想回去了。买几百万进口高档车的地方，谁能想到在这个破地方，十有**的人都会以为是骗子。 然后他们的话题就转到车上，说这车还没看到过，国内大概没有。他们谈这些的时候，完全不考虑价格，蒲素也是不放过机会，直接把郭胜把车钥匙拿来，插上去启动，让他们体验。 然后大哥那边的朋友也有兴趣要买车，大哥过来问能不能有个折扣，蒲素问是谁想买，大哥说就是锦海的老总，蒲素想以后还要求他，既然提出来了也不能不给面子。就和大哥说，喜欢哪辆车看好了告诉他就行。 目前为止，蒲素是真的放心了。看起来也不都是来凑热闹的，有购买意向的还不少。包括郭娟的三个同学，从剪彩开始也没在休息室坐着了，而是一直在展厅里观看，不时的询问着销售。蒲素还过去和销售打了招呼，当着他们面说，这几位都是郭娟郭总的同学，让她招待好。买不买蒲素无所谓，用这种形式表达他们在这里是有面子受重视的就行了。今天这么多人需要照顾，不可能面面俱到，自己能做到这样，对方只要懂点事就应该都能理解。其中那个女同学，还和蒲素说，原来锦海的老总他也认识啊。 “哦，那个人啊，你们认识吗我把他叫来。他是我大哥带来的，之前不认识。”蒲素实事求是的说道，没有装逼。 “不不不，我也认识，但是我知道他”那个女的听蒲素以为他们认识，要把人叫来，有些紧张。 “哦，我误会了，你们随意看，我去那里招呼一下，实在不好意思。等会都别走，一起去吃饭，你们要走了郭总不会饶了我” 蒲素把这里安顿好，到了沈云和黄冰冰那边，他们两拨人现在都凑在一起了。原本互相不有不认识的，现在也合二为一，蒲素目测这帮人是晚上喝酒的主力团队。 这帮人里有一个是黄冰冰朋友，西班牙的护照，大概在那边混了不少年，最近才回国的。他一副见多识广的样子，和他们那伙人点评着车子在欧洲的价格，啧啧地表示国内车子太贵。这种沙雕就是属于蒲素最不待见的那种人，在什么山头唱什么歌，脱离实际谈主观有什么鸟用，反而让别人对他这里的价格产生误会。国外车子便宜，他怎么不开回来说的和唱的一样。九七年这时候对合资车额度已经管的很紧了，不是空口注册个合资企业就给你进口车免税额度的。 第三百三十八章 宴请 一看这帮人里有这样的存在，蒲素也就是敷衍的聊了几句，客气的说了现在招待不周，等会晚上喝酒大家一定要尽兴，然后又陪了一会就借故闪人了。说实话，国外和这边的汽车差价没几个不知道，但很少有人去说什么。比如黄冰冰，他一天到晚在各个地方飞航班，他能不知道人家从来不扯这些，没必要。尤其是汽车，又不是其他东西。比如大哥大这类小东西，差价过大他们说了，可以帮忙朋友从国外带回来，然后找人入网。汽车怎么带回来所以说不说都是一样，毫无意义。 接下来他让销售暗中点人数，几个销售都各自统计一下，看看到底今天来了多少人。结果人数出乎意外，不包括模特，客人总共来了六十八个，加上模特那就是七十多人，正好加上备用的三桌，晚上可以凑八桌。那些模特他准备都叫去吃饭，烘托下气氛，到时候专门坐一桌，不和其他人坐一起，但是只要她们在，酒宴上气氛就肯定很热烈。 最后他让郭胜准备信封，八百一个。来的记者和摄像师只要留下名片，告诉报社名称，人人有份。而主持人那边则说今天来不及了，他运作一下可以上明晚的新闻，大概能有个十秒的时长。蒲素特地关照不要有他露脸的镜头，给几秒展厅模特的镜头就可以了。主持人这边的报酬，蒲素是让大哥去协调的，他不合适直接处理。 这边还没说完，那边销售就过来找蒲素了，说有客人要买车。蒲素过去一看，不是他以为的老林和老郑那边的人，而是沈云带来的一个在五百强企业中国区的高管，想买奔驰。蒲素就说今天不合适签约，等会就要去宾馆开席了，不放心的话可以先签个意向，把他看上的那辆s320订下来，都是自己人也不用交什么定金，明天让销售再联系他。 这时候老林才过来找蒲素说，他们要把那辆领航者订了。蒲素是一点都不意外，能把这么贵的车买走也只有他们这边的人有这手笔。看样子，镇店之宝根本就镇不了两天就要易主。这一辆车的价格抵得上四辆奔驰，蒲素也知道他这价格卖的夸张，但是物以稀为贵，只要大家都没见过的，他就敢这么卖 郑总也过来说既然这辆车老林的朋友看上了，他也不抢了，那就订那辆奔驰g63吧。两辆车价格都差不多，蒲素其实原本想把奔驰g系价格订的高一点的，奈何领航者的车型实在比它霸气，所以综合了奔驰这个车标，两辆车价格最后定的差不多。 同样，蒲素也和他们说等会让销售把意向书送来签个字，只是预定就行。今天不签约，明天再联系他们付款提车。 这一切阿豪都看在眼里，自然是喜笑颜开。光是这三辆车就有过千万进账，和蒲素对分他们那里还是有差不多六百万的收入，总共这次进了60辆车，按照这个回报来看，这生意做下去利润高的不敢想象。虽然之前用计算器算过，但是真有人表示要买了，他还是非常激动。 蒲素看到他拿着电话，因为展厅里太吵，闪出去打电话了，估计是给他的老板美国佬回报。蒲素心里有气，等今天忙完了再和他算账。仇子英来了以后一直在和模特她们互动，蒲素见了她也假装一般的认识，和她淡淡打了招呼。 他不时的观察仇子英的举动，生怕她和孙莉有什么接触。好在貌似孙莉和她不熟，两人几乎没有交流。孙莉安排好模特的衣服以后，就一直和厨娘一起在帮忙倒饮料、切水果让保洁和销售端过去给客人。这种心里七上八下的滋味，别提有多不舒服了。虽然仇子英什么都没做，但也让他心里十分厌恶。 很快看看手表差不多五点了，其中有不少人都表达了购买的意向。包括大哥介绍的锦海老总在内，真正明确今天就想要签约付钱的只有三辆车被订了出去，就是镇店之宝的领航者和g63以及一辆s320。两辆最大车型都卖掉了，卖掉就没有了，都是绝版。而s320是这批车里的主力车型，确实也是卖一辆少一辆。 然后蒲素让大家去西郊宾馆就餐，之前蒲素就让郭胜对着两个销售提前到那边去迎接，另外在那边把酒水和香烟在桌子上布置好。 他让孙莉和保洁在这里收尾，负责清洁工作。让模特换完衣服自己去宾馆，告诉她们晚上给她们安排了一桌犒劳她们，这些吃货都开心的不行。他自己把车开出来领头先去了西郊宾馆。客人里大多都是开车来的，没车的那些大家拼拼凑凑挤挤也都一起出发了。反正离得近，没一会就到了。 蒲素到了以后，看到销售已经在前厅迎接了。先去找了老余，和他说晚上八桌，老余表示已经知道了。蒲素拿了一条中华给老余，让他给厨房里的伙计分一下。老余说着不用，他就是厨师长。但还是接了过去，作为后厨老大，他这也算是给同事谋福利，是个有面子的事情。 接着后面的客人都陆陆续续来了，蒲素看到阿豪居然又带着仇子英出现，真是气都不打一处来。下午到了就算了，晚上吃饭还带来干嘛只是他也顾不上说什么，正和林总和郑总给大哥介绍，听到大哥机场的，都说以后买机票找他帮忙。 现在这话说出来大家都觉得搞笑，买机票要什么人帮忙只是当时航班少，有的航线航班根本舱位不够，不是提前预定很难买到机票。 大哥的交际能力没的说，很快就和他们打成一片，所以蒲素把这几桌都安排在一起。阿豪肯定是要和他一个桌子，而仇子英是跟着他来的，也自然和蒲素坐在了一起。不过蒲素看到她坐下后，对仇子英说，靠着最后面那个桌子是给模特准备的，等会她们来了，去和她们一起坐。 看到仇子英脸色尴尬，蒲素也在她边上低声说“这里喝酒很凶，这桌子就你一个女孩，肯定要给灌醉”他这一方面是安抚，另一方面也确实是为了仇子英。毕竟是他的女人，坐在这个位置肯定凶多吉少，而他也不能公开做什么。仇子英其实主要是在乎蒲素的态度，原本看到让她换桌还不高兴，一听蒲素这么解释，马上就开心了，感觉蒲素就是关心她，简直是太贴心了，为自己想的真周到。 所以蒲素话一说完，她就自觉的要起身去那边，蒲素赶紧让她等人来了再过去。现在童蕾她们还没来，那个桌子一个人都没，她孤零零的一个人坐在那里像什么话。 和之前在展厅里的混乱无序不同，中式餐厅是各有位置，大家来了被安排坐下以后，那个桌子就成了中心，所以抽烟的抽烟喝茶的喝茶，各自聊天。蒲素也让销售去每个桌子去散发一次她们的名片，一边递名片一边说着欢迎咨询等等客气话。 他不希望销售将来是以自己为主，那样自己太累。如果每个客人都需要他去应付，那么只要招几个接待就行了。今天是特殊情况，而平时大部分时候客人应该是由销售去挖掘和接待的，就和之前销售洋酒一样那才算正常。如果有专职销售，天天自己还那么累，他还不如不干，提早退休算了。 童蕾带着几个模特是最后来的，她们来了以后仇子英立刻坐了过去，两个销售也坐在那一桌。她们不是服务员，忙了一天蒲素也没让她们回去，吃完再走。桌子是十二人一桌的圆台面，完全坐得下。 然后主持人又说了几句，让蒲素讲话，蒲素这次没准备，站起来想了想，只挥着手说了一句“朋友们，既然来了，就吃好喝好别客气弄”引的很多人哄笑，然后他端起酒杯干了一杯茅台，算是带了个头。 他知道今天自己肯定要醉，这是避免不了的。就是想尽量拖延一下彻底醉倒的时间。毕竟他还有第二场，他认为只有到了那边的人才是以后关系可以庸俗化的朋友。 还好大哥和沈云他们非常给力，坐了八桌，人人理论上都会给蒲素敬酒，这时候大哥和沈云以及阿豪出来挡酒，连黄冰冰也很讲义气的上了。他们之前都是站在一起剪彩的，所以别人也没法说什么，和蒲素肯定都是自己人。 蒲素其实慢慢喝能顶一阵子，但是不光别人要来找他敬酒，他也要主动敬酒，八个桌子肯定去敬一圈，就算没人捣乱硬要他一人一杯，光是八个桌子连喝八杯，这种快酒他也架不住。 九十九拜都拜了，总不能差这一哆嗦吧所以还是要主动出击去敬酒。好在他有个敬酒小分队，大哥为首带着，沈云和阿豪还有黄冰冰，蒲素先主动喝一口，后面扯皮打酒官司的事就不用他管了。大哥他们知道蒲素的酒量，所以对他非常照顾，赖皮的事情都是他们出面，分散了大家对蒲素的注意力。 第三百三十九章 二场 最后主厨老余也出来了，作为厨师长穿着干净的制服，脖子上系着红领巾，以专业的姿态出现居然很有些腔调，他作为蒲素的朋友，后面跟着服务员端着酒杯，问大家菜式口味如何，在每一个桌上都敬了一杯酒。 西郊宾馆做出来的菜自然没的说，哪怕老余他们几个之前一直在孟菲斯兼职，这里上的菜大多数蒲素也没吃过。没其他原因，主要是原料问题。孟菲斯不是做大菜为主的精品菜馆，充其量是以本帮菜为主的菜馆，当初陆志明和蒲泓制定菜单的时候，都是以市面上流行的菜式为主，要求的是成本低售价高。 而且本身餐馆的规模就在那里，很多食材没法备菜，活的海鱼这些没有鱼缸能饲养，尤其是深水鱼，不是想养就养得活的。原本店里生意就一般，昂贵的食材更不敢准备，开始是备了一些，但是没人点，时间长了又要变质，最后只能自己做了吃掉，几次一搞，店里也只能用大众食材尽量做些花样出来了。 老余他们是有本事的。孟菲斯没经营好绝对不是他们的责任，都是陆志明跟蒲泓的关系。老余有几道菜是独门手艺，蒲素在孟菲斯就见过几次，b机响了以后，外面会来一辆摩托车接他到别的饭店，那边把食材备好，他到了以后上手直接就做，三两下做完以后一道菜光手工费收费就两三百，那边用摩托车再把他送回来。用摩托车是因为不怕堵车，方便快捷。 整个宴席上基本是按照谁的朋友谁招呼整个原则来的。大哥他们也只是开始让蒲素在他们领来的朋友那边大哥招呼，端下杯子以外都是自己招呼自己的人。所以除了这种应酬以外，蒲素主要还是陪着林总和郑总这两尊大佛，他们带来的朋友自然一样，很快就和蒲素熟悉了起来。 这些人看上去就不像是有军工背景的人了，行业涉及也有好几个，有建筑的有再生资源的还有被服厂的，貌似都是一些实实在在搞实体的企业负责人。去第二场到翁微微那边的事情，自然不能大张旗鼓的宣布，蒲素让大哥和沈云、黄冰冰他们各自通知，有愿意去的等会可以参加，房间都安排好了。 他自己则强烈邀请林总和郑总这边参加，说着再去热闹热闹，今天心里开心，两个大佬来捧场，非常有面子。看到他们也不拒绝，蒲素心里定了下来。给翁微微打了个电话说过会就带人过去，房间安排好。 只是快结束的时候，有些小骚动。童蕾她们那一桌胃口好，几个女的在那居然也没少喝酒，快散的时候，除了仇子英和音乐两个，其他的一哄而上来蒲素这里敬酒，结果其他几个桌子的老男人有的早就蠢蠢欲动，只不过她们坐在最外面那一桌，众目睽睽之下没法去搭讪骚扰，这一下可找着机会了。 毫无疑问，很多人开始起哄要灌她们酒，然后童蕾这里几个之前喝了点，有点兴奋，居然毫不买账。提出女的和男的一样喝不公平，她们白酒喝一杯，对方喝三杯才行。郑总这边一个建筑商听了立刻就想上去试试，结果被蒲素一把拉住摇摇头。他也识相，一看这个动静就明白了，这些女的蒲素肯定认识，他必然知道深浅。 黄冰冰那边的几个人就倒了霉，让蒲素乐见的是。那个西班牙回来的家伙，当场被一个妹子喝的现场直播，在桌子上还没来得及站起来就开喷了，搞得一地狼藉。 她们的报酬在从仓库那边出来前就付过了，而且她们每人也都拎着两瓶洋酒。蒲素其实原本是没打算给她们。只不过分发礼物的销售没搞清，来的人都给了，她们也一人一份。这事，蒲素也就不计较了。 然后蒲素让她们先回去，今天就谢谢她们了。他知道那帮老男人虎视眈眈，她们在这里时间长了没啥好事。借着酒劲，蒲素送她们出去让门童从外面叫出租车进来。在临上车的时候，他假装无意拉着音乐的手，另一边托着她的小蛮腰，只感觉到音乐微微一颤，很快就装作若无其事，八个人正好两辆车，仇子英也和她们混在一起，看样子她们现在并不想回家，今天挣到钱了，而且喝了酒都很兴奋，估计要去其他地方接着消遣，只是蒲素也管不了她们了。 这边蒲素回到里面，问过大哥以后，这边也开始散场，大家拼车在一起，基本够坐下，尤其是郭胜也在，开着子弹头往里面挤了十来个人。都喝了点酒，这时只想着方便也不嫌挤。 快到金色年华的时候，蒲素给翁微微打了个电话。然后到了那边就看到今天翁微微不是一个人出来接，还带了几个妈妈桑和助理。这么多人，她自己组里的人肯定是应付不来的，所以其他妈咪都沾光，这个时候都来接待招呼。 翁微微是一马当先把蒲素挽住，其他的比如大哥他们，只要那些妈妈桑见过的，脸熟的，都上去把他们迎进了里面几个包房。原本蒲素还以为包房不够用，到了才知道，其实三个就够了，翁微微说退掉一个，蒲素说不用，大家分开坐的宽敞点。所以大哥、沈云、黄冰冰他们三个带来的人都单独一个包厢，蒲素则带着林总和郑总在一个包房。 这时蒲素才发现，那个房东居然也跟来了。蒲素不是看不起他，而是有些不方便，以后要一直相处的，又是那种关系，所以让他去了黄冰冰那边的房间。第二天蒲素才知道，房东去那边当晚给黄冰冰他们欺负的不行，最后苦胆都吐出来了。 今天金色年华这边知道蒲素又预定，所以也都做了准备。一些很受人欢迎的妹子都一直等着，所以人虽然多，但是差不多一个小时左右，也都安排好了。甚至金色年华的老总，一个五十多岁的胖胖的台巴子也在翁微微的引荐之下来到包房，和蒲素说了一会客气话，敬了大家几杯酒。临走的时候还说今晚请大家一起宵夜，非常的给面子。 翁微微也知道今天蒲素请来的都是他的客人，尤其是见到蒲素对林总和郑总的态度，善于察言观色的她更是知道好歹，一直说着客套话在房间里敬酒。 唱了几首歌以后，蒲素干脆让公主选一些舞曲放出来，这些老家伙喜欢跳交谊舞，干脆让他们一对对在中间跳舞散散酒气。 这个时候其实他早就醉了，只不过强撑着清醒，说话和举止虽然也开始大舌头和踉踉跄跄，但是也基本保持在了一个得体的范围里。翁微微就不断的朝他使眼色，不让他喝了，甚至还好几次偷偷把他酒倒了，最后直接是换成饮料了。 喝到这个地步，其实已经什么都不管了，夜店里那种装威士忌的大口杯，都是一口一杯。横竖都已经多了，完全就是靠身体和意志在顶着。 这边坐了一会，蒲素还得一个个房间去敬酒，翁微微带着几个助理和之前蒲素叫来陪酒的妹子一起，组成了一个敬酒小分队，陪着蒲素一个个包房往里进，帮着蒲素敬酒挡酒。 蒲素现在这这里也算熟客了，翁微微下面的那些妹子看到他现在都喊他姐夫。所以在这边蒲素可以完全放心，把这里也当成了他的主场。在别人看来，这家伙实在是风流的不行，在这种场合也是吃的开搞得定。 在大哥那个房间，大哥特地把蒲素拉到他旁边让他和锦海的老总多聊几句。如果说在行业里，锦海算是航母的话，大哥他们搞的那个小公司别说是舢板了，连水上漂浮的一片浮萍都算不上。当然这里说的是规模，大哥本人的职务地位以及人格魅力是另一回事。 蒲素在这里待了不少时间，约了明天上午在他仓库继续见面，一方面是谈车，另一方面是蒲素有其他事情要请教。然后到沈云的房间，沈云的大学同学今天是签了意向书的，他几个朋友不是原来航空公司的同事就是他的同学，素质都不低，蒲素和他们喝了几杯，约好了明天让销售联系她那位同学谈签约付款事宜以后，就去了黄冰冰那边。 一推开包房门，黄冰冰这里房间里不忍直视，他那些朋友动作非常粗鲁。还好这边的妹子都是其他妈咪那里的，和翁微微关系不大。蒲素注意到前面被童蕾她们弄吐了的那个西班牙朋友被丢在沙发上不省人事的睡着，虽然他对黄冰冰印象一般，不管怎么说今天人家是帮了忙，喊人来捧场的，蒲素也在这里敬了几杯酒，然后才回了自己的包房。 这次敬酒回来以后，包房里之前都是狂饮乱舞，大概是那些人岁数大了，体力不支，现在都倒在沙发上，音乐声音开的很小，开始聊天了。 第三百四十章 勉力 蒲素和他们谈了后续签约付款提车的事情，他们表示喜欢越野车，越大越好，希望蒲素能多进几辆，就光是他们都能保证帮他卖掉。当然，现在这么多车，有几辆车型他们也有意向，过两天来提车时，还要再堪看可能还要再买几辆。 蒲素听了心里欢喜，嘴上只能说尽量，看看国外分公司近期能不能组织到货源。他心里知道这一批做完了，下一批做不做还是两码事，不敢把话说死，当务之急是把现在这一批车沽清，再说以后的事。要是和简叔他们那样的上家可以指定车子做，那他是有把握的。问题是美国佬他们的渠道，他也搞不清是怎么个来龙去脉。 阿豪今天也是跟着一起来的，但是一直在外面大堂里的沙发上打电话。蒲素中间叫他旁边的小妹去喊过他一次，结果小妹回来说，她还没走到跟前就被他摆摆手让她回来了，显然是不方便。又过了一会他给蒲素打了个电话，说他有事要先走，就不进来打招呼了。 蒲素认为他肯定是和夏东娜在纠缠，心里不禁又对他有些鄙视。这种时候一点忙帮不上，完全就是甩手掌柜。很快大哥也来了这个包房敬酒，趁着大家喝酒的时候，翁微微小声问蒲素今天顺不顺利，蒲素点点头。应该算是顺利的吧，没出什么岔子，而且当日意向成交额就过了千万，这是他比较满意的地方。美国佬那边大概的投入，他心里多少有点谱，很容易算出来，只要再卖几辆，起码那边可以差不多回本，他这里压力就轻了。 大哥还没走，沈云又带着他旁边的小妹过来敬酒，包房里持续了一段时间的狂饮模式，然后林总和郑总就打算走人了。蒲素挽留他们吃宵夜，结果也被婉拒，都说第二天还有事，然后几个人就一起把他们送出去，在门口握着手又说了一会话，貌似大哥还和他们约了饭局。 回来以后，蒲素让那几个小妹不想回家的就继续在包房里待着，等会去吃宵夜，结果几个小妹都很给面子，出去换了自己衣服，又都回来了。蒲素心里的意思也是想这边早点结束，走完流程去吃个宵夜今天就结束了。 然后大哥和沈云过去叫黄冰冰结束，那边还玩的正嗨，不过大哥说了结束吃宵夜，黄冰冰也没问题。蒲素把小费结了，给了翁微微一张空白支票让她去买单，消费多少直接那边收银直接写上去就行。 这时候金色年华的老总来了，非要请蒲素他们宵夜。虽然蒲素极不情愿，但是看在翁微微的面子上最后还是跟着他去了一个地方。衡山路一个老洋房里，也是他们台巴子开的一个餐馆，老板娘是桑海人，一个小少妇，很有些风韵而且体型尤其丰腴，这里不是表达胖的意思。 餐馆里的装修很有味道，中西结合的路数和浦园有点相似，而菜式则是台湾菜为主，什么三杯鸡、姜母鸭，生炒花枝、蚵仔煎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但是适合宵夜，都喝不下其他酒了，都点了啤酒意思意思。金色年华的老总虽然很健谈，也有意拉近关系，但是蒲素他们都有点疲累状态不好，只是敷衍着互相喝了几杯啤酒。 最后这边结束的时候，蒲素已经有点坐不住了，所以黄冰冰他们拉着带出来的小妹不让走的时候，他也顾不得那么多，没精力留在那边，很不礼貌的打了招呼自己就开车走了。原本是想着跟翁微微回去的，但是她带出来的人要负责，黄冰冰那边几个人都穷凶极恶的样子，搞笑的是房东现在也和他们打成一片。翁微微得在场打圆场，所以蒲素也不想那么多了，和大哥和她的老总打了个招呼直接就回去了。 今天之前他的表现一直都很好，但是在夜宵的时候终于是真的撑不住了，他眼皮都有点睁不开，这一天精神也很紧张。书里一笔带过的敬酒这些袭击，实际上哪有那么简单，和每个人都要扯一堆废话，应付了一天，真的是很累。还好郭娟的同学吃完饭就走了，蒲素也没挽留，毕竟他们是郭娟的同学，带到那种场合万一回去和郭娟一说也是麻烦。否则的话，他还要多招呼一批人。 强撑着开到浦园，车子在弄堂里停稳，他居然没下车直接在车里就睡着了。直到第二天早上孙莉出来遛狗看到他在门口，过去一看才发现他在车里，而且发动机还没关，空调开了一夜，这才敲窗户把他叫醒。蒲素下车连腿都僵了，孙莉心疼坏了，赶紧把狗狗往院子里一丢，架着蒲素上楼睡觉。 倒在床上的时候，蒲素还强撑着说“九点半叫我” 他和锦海的老总约的是早上十点在仓库见面，九点半起来半个小时差不多能到，过去的一天实在是太累了。 只是事与愿违，从八点开始他的电话就陆续开始响，各种事情等着他处理。有销售打来的，郭娟打来的，更奇葩的是还有房东老婆打来的，找蒲素要人，他这时候才知道这个房东居然彻夜不归。 连着几个电话把蒲素弄的也没办法睡了，主动起来去洗了个澡换了身舒服的衣服，下楼喝了一瓶酸奶，也没胃口吃其他东西，昨天喝的太多，隐隐有拉肚子的迹象，腹部区域就是隐隐作痛不舒服的样子。洋酒大多都是掺着饮料喝的，一口一杯那种很容易喝坏肠胃，里面加着冰块，而冰块大多数就是自来水做的。 老蒲现在是每天很早就出去了，所以院子里孙莉遛狗回来和梅芳一起在喂鸟，蒲素出去找她们说了几句话然后让孙莉找三套制服，一套厨子穿的，两套保洁穿的。通过昨天他发现仓库的房东老婆和保洁穿着自己的衣服很不合适，认为掉了他那边的档次，所以让孙莉找找成衣，就不用定做了，到供应劳保服的店里去找找。 然后他干脆出门，开车去了仓库，准备到那里在躺椅上休息，来人了正好不耽误。他哪想到他自己有这个守时观念，人家并没有。锦海老总昨天也是折腾了一天，直到中午睡醒才给蒲素打了电话说不好意思，等会吃完饭过来。蒲素干脆让他到这边吃工作餐，一边吃一边聊，那边想了想也就答应了。蒲素下午还有事，要到郭娟那边去，所以也不能一直在这边等人。 等到锦海老总来了，蒲素之前让厨娘把他饭留好了。虽然厨娘一脸不开心，老公失踪了，而蒲素又交不出人，但是工作还得继续，菜烧的没毛病。蒲素怎么给她交人他直接说昨晚吃完饭房东就走了，到底去哪他怎么知道虽然厨娘不相信，但是她也没办法。 蒲素也没吃，等锦海老总来了两人一起吃的，还故意问他喝不喝酒，她这里别的不多酒多得是，结果锦海老总听了也是哈哈大笑，说他诚心这么说。看来锦海老总也是正常人，换了大哥他们今天中午是肯定还能继续喝的。 然后蒲素就单刀直入说自己想做这一行，锦海老总听了叹了一口气，放下筷子说这一行现在已经不好做了，外面人不知道，还以为和之前一样。他举例了几个热门航线航班的增加变化。比如去日本和美国的几个航线，运力增加了百分之三百，而且还在不断增加，竞争已经非常激烈了，并不是以前的卖方市场。 蒲素知道他没必要骗自己，可以说锦海在桑海是独树一帜不怕竞争的龙头企业，其他公司只能捡一些他们不重视的航空公司做代理，他这么说必然差不多事实就是如此。只是他既然有了这个心思，那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那边就问他打算怎么做，蒲素说先培养些人，然后再出去找客户。 锦海老总呵呵一笑，说他财大气粗。然后说的话居然和韦东说的差不多，这个行当没难度，操作简单，要培训最多一个月就行，而且基本初中文化就能胜任，但是客户服务那边要是做进口就必须要有专业英语过关的人了。蒲素暂时这边还考虑不到那么多，就打算送两个人去他公司培训下操作，工资他这边出，就是送两个人去学习。 然后吃完饭蒲素带他四周转一转，指着对面那一排仓库说自己是已经拿下来了。锦海老总说没必要，因为他这里一代资质肯定拿不下来，而做二级代理是没必要搞仓库的，他们一代都有，而且有配套的装卸设备和工人。一个仓库要养很多人，称重、量体积、装卸，打板等等等等有很多道工序，并不是蒲素想的那么简单，而且对于二级代理来说毫无必要，因为这些事一代都义务帮忙做了。 蒲素知道他有误会，这个仓库并不是为了做空运而准备的。不过他也没解释，只是说那以后要多麻烦他了。锦海老总豪爽的说，价格和舱位肯定是没问题的，他会以接近成本的价位，等蒲素开业以后他会交代操作经理和蒲素这边的操作对接。 第三百四十三章 来人 四个人到了洋房，打开门进去以后，下面一楼原本塞满的洋酒已经不多了。整个大厅其实也不是很大，大概一百多平米。前后都有花园，后花园尤其收拾的非常雅致，北进门南花园，里面枝繁叶茂，草坪修剪的也能很平整。 二楼和一楼面积一样，南边一个大露台，三楼则也是只有三个房间，房间很大，外面共用一个大露台。内部经过现在的修葺看不出有什么特殊的，除了每一层的一个壁炉之外，就是护墙板、地板和白墙。这个房子的卖相主要是外观和造型，保持着当时的建筑风格，而内部经过现代工人的修整早就没啥特别之处，蒲素也不知道里面有啥值得保护的。 整栋房子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要说原来清代重臣的那些家私也不知道给搬到哪去了，反正这时候蒲素看到的是空空如也。 蒲素上下转了一圈，很快心里有了数，一楼在前面进门口做个前台接待，后面是职员大厅，左右分开两个区域，海运部和洋酒销售分开，一共就那么多人，地方完全够用。二楼用作会议室，另外做两个隔断当办公室，给陈建玲一间，另一间空着以后再说，许爱军以后要调到仓库去，这边就不用给她准备了。而三楼郭娟和蒲素各一间办公室，再空一间备用。地方大，余地就很多，再增加一二十个人这里都完全够用。 地方真要是拿下来以后，蒲素准备还是让孙莉来这里看看，再细化一下做个设计方案，最后叫工程队来干活，在不破坏结构的基础上把区域和功能分割一下，以后独门独户，一栋楼都属于自己的地盘，比之前那是要方便多了。 这时候阿豪打来电话，问蒲素在哪，蒲素说在市区公司，那边就让他晚上一起吃饭，美国佬今晚到桑海。已经登机了，等会他去接机，接到人直接拉到仓库去和他碰面。 蒲素挂了电话看看手表，马上给仓库那边的销售打了个电话，让她们去把厨娘找来赶紧去买菜，晚上做几个拿手好菜，四个人左右的分量，今晚要在仓库吃饭。 他猜到美国佬最近会来桑海，只是没想到这么快，昨天开业没出现，反而是第二天赶过来，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既然来了，肯定也是公事为主，所以在仓库看了以后肯定要谈事情。索性蒲素也不安排去市区吃饭了，直接在里面吃，厨娘做的本地菜虽然不上档次，好在也是真材实料。 然后蒲素让郭娟把钥匙带上去放好，又和陈建玲打了个招呼，欢迎她随时加入，自己在楼下直接开车又赶回了仓库。陈建玲到底怎么打算，等会她和郭娟自然会交底，蒲素并不操心。说实话，海运这一块在蒲素这时候来说，根本不重视，她来不来都一样。反而是她手里船公司的客户资料让蒲素很是感兴趣，心想无论如何要把这东西弄到手。 到了仓库前面的马路口，正好看到厨娘拎着大包小包从菜场回来，蒲素把车靠边，下车帮她把菜放到后备箱，把她带回了仓库。厨娘第一次坐奔驰，原本对于临时加班还有些不满，现在居然有些受宠若惊。蒲素问了之后才知道，她男人停止了失踪状态，之前就回家了，什么都不说倒头就睡。虽然让她很是愤怒，但是好歹人全须全尾的回来了。 昨晚他走之前，房东是跟着黄冰冰那一伙人在一起的，大概是后面又跟着他们鬼混去了。当时这种郊区人，哪怕在村里一手遮天，面对市区或者是黄冰冰这样的人，总是有些卑微的状态，估计昨晚到底还是被他们灌多了。 到了仓库，厨娘开始忙活。蒲素让销售把整理出的车型以及报表给他复印一份。然后坐在桌子上把锦海老总提走的那辆s600打个勾，表示已经售出，后面的金额里在括号填了个佣金二十万。所谓佣金是在报表上掩人耳目，总不能直接说回扣吧？另外沈云同学那边的那台车也是照此法操作，发票金额可以虚高，实际入账扣除这边定价以外的，都要折返给他同学。他也不想再去多赚，目前的价位足够让他心满意足，所以让大家都得到实惠才是目的。这种生意还是靠口碑，基本都是熟人介绍，否则很难打开市场，完全靠销售去开拓市场，哪里有熟人介绍来的靠谱。 等搞完这些，蒲素闻到食堂里飘来的香味，摸到厨房一看，两个保洁阿姨也在里面帮佣，在剁鳝筒，杀鳗鱼，厨娘炖了一只自家养的老母鸡在熬鸡汤，鸡汤里放了点火腿丝和鲜笋吊鲜，果然是香的不行，蒲素顿时觉得自己饿了。鸡汤还没炖好，他都迫不及待想来一碗。 和厨娘交代了等会上菜在外面树下的餐桌上，摆几套餐具，才强忍着口水出了厨房。他给阿豪打了个电话，问晚上住宿要不要安排，结果阿豪说不用，他的老大自己会安排。蒲素心想也是，他这样的人轻易不会给人知道落脚点，尤其是在外地，所以也就不操心了。 在前厅转悠了一会，看到几辆车的引擎盖上都摆放着“预定”的牌子，他自我感觉也不错，除了给南州那六辆车以外，给房东的车也算在内，加上昨天预定的三辆，显得他这里生意确实是红红火火。开张才一天，就拿到过千万的销售额，无论如何这个成绩也算说得过去了。 原本他想留两个销售在这边的，后来一想没必要，搞的像是要给美国佬做汇报一样。所以下班时间一到，人就给他放走了，除了送完支票回来的郭胜。美国佬的航班落地还要一会功夫，蒲素拉着郭胜在厨房先吃了一顿，他没敢吃太饱，留点肚子等会应付，不得不说几个本地女人做出来的菜是真很可口入味。 他让厨娘回去告诉她男人，明天来她这里一趟。开业也开了，下一步要拆围墙了，内部怎么弄他还没想好，但是把这两排仓库重新砌墙圈起来是当务之急，不管怎样，先和其他的地方独立出来再说。 手续虽然还没弄好，但是他觉得问题不大。能做的事情先做起来，实际上房东只要开口，车子现在就可以给他开走。他不担心那边会赖账，房东没那必要这么做，而且对他本人没啥好处。 又过了一会，阿豪来电话，表示人已经接到了，在往仓库来的路上。机场候机大楼离这边也就几分钟车程，挂了电话后蒲素也是站在铁门外准备迎接。 很快阿豪的车子就到了，蒲素上去拉开车门，看到美国佬，也就是那个方先生坐在后座，前排副驾驶还有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非常精壮像是个练家子，大概是他出门的随从保镖。 蒲素热情的问候着美国佬，他眼里的美国佬还是那次在飞机上遇到的样子，穿着低调不仔细看品不出内里的奢华，甚至这次脚上穿着一双很传统的手工布鞋，像是八十年代武打电影里的那种。 美国佬看到蒲素也感慨着说，自从飞机上一遇到现在都没见面了。蒲素则点着头说：“是啊是啊！”美国佬站在铁门外没急着进去，他看看四周皱了皱眉头问：“开在这样的地方卖车能行吗？” “原本是找的停车的地方，后来想想，我们还是不要太高调了，而且这也不一定是长久生意，说停就停了……再说，我们的车也不靠过路散客，都是我的朋友熟人来捧场……” 蒲素一边解释，一边引着美国佬进来感应门。进了感应门里，美国佬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首先蒲素铺的地坪，在当时就算是用了大成本的。然后吊顶的灯具和别致的汽车展台，而且销售办公室一应俱全，特别是每辆车前面立式的铜牌资料介绍和价位标注更是一目了然。 “还是你们桑海人会做生意……”美国佬看了也不住的点头。 “这些都卖掉了？”看了那几辆“预定”的牌子美国佬问道。 “三辆预定，还有一辆上午已经拿了支票提车走了……” 蒲素接着又说：“这两辆就卖了一千二百万，原本以为卖不掉的，结果昨天我朋友来了直接就定了，明后天就过来付款提车了！” 美国佬听了什么也没说，只是看看阿豪，阿豪则有些心虚的低了头。蒲素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事，感觉很奇怪。 走过两个球桌到了卫生间这里，蒲素招呼他们去洗手间洗脸洗手，和美国佬说想洗澡也行，这边干净的浴巾都有。卫生间有阿姨不间断的清洁，非常干净，一点异味都没，美国佬更是非常满意，连不住的说没想到这里面会是这样。 等美国佬洗完脸以后保洁过来请示蒲素现在可以开饭吗，蒲素马上说开饭。转过头来和美国佬说，今晚就在这边简单吃点自己人做的家常菜，明天他再做东去市区正式宴请。美国佬则摆摆手说不用，吃什么都行，在这里也很好不浪费时间。 第三百四十四章 继续 然后蒲素把他们带到树下入座，只不过美国佬也没坐，直接围着那两只鹦鹉看的眼睛都直了。可以肯定，这样品种的鹦鹉确实是没几个人见到过。只不过他显然不是喜爱动物的人，只是看了几眼，在蒲素提醒他小心它们的鸟喙会伤人以后就马上走开了。 餐桌上酒菜都摆好了，蒲素问喝哪种酒，美国佬直接说不喝，就吃饭好了。蒲素注意到阿豪和美国佬都坐下了，但是那个随从一直站在美国佬后面，原本他还想打招呼让他坐，后来想想兴许人家就是这个规矩，自己也不能破坏了，所以也和美国佬他们一样，不管他了。 光吃饭就很快了，一碗饭吃完，蒲素问味道怎么样，美国佬点点头。蒲素让厨娘过来收拾桌子，顺便带保镖去厨房吃饭，然后拿出了报表给美国佬过目，保守的表示最多三个月可以回本。其实在他看来，一个月就差不多了。但是话不能说死，三个月是肯定没问题的。 这时候电话响了，是大哥打来的，问他在哪，他说在仓库，那边叫他赶紧打开电视，马上电视台就要播他这边开业的新闻。蒲素一听，电话还没挂就去休息室把电视打开，问清楚频道后才把电话挂了。 然后就看到新闻主持人说：“下面是本台记者在昨日xx公司汽车展示开业现场发来的消息……现场请来众多名模和高端进口汽车一起，相得益彰……增光添彩……现场气氛踊跃，揭开了汽车销售新模式，这个大胆尝试充分说明了业内经营者……” 画面里还有剪彩的画面，只是一闪而过，最多的是模特站在展台上和车子的镜头，主要给了音乐和童蕾一个特写。美国佬也兴致勃勃的看着，这是他肯定没想到的，一个简单的开业居然能上电视新闻，而且光从镜头里看，完全看不出是在一个郊区的仓库里。 新闻很短，也就几十秒。结束之后，蒲素就关了电视。回到餐桌后，阿豪在沏茶，美国佬和蒲素说，当时就一见如故，果然没看错人，没想到他能做到这样。这个合作目前看来他很放心，蒲素这里有什么需要和想法可以现在提。 蒲素立刻说，别的要求没有。就是车子手续的事情，他的消息是目前还能做，如果大佬真的看好这个事情，不妨继续投入，对面的仓库他也拿下来了，停车存储肯定没问题。 而重要的资金方面，现在的售车款他也可以不参与分成，可以都拿出来继续加大投入。他主要强调了别看这些车不少，真要是他这里销售发力，可能根本卖不了多久。他把他这里的人员构成和销售策略也仔细和美国佬做了个解释，很多思路连阿豪之前也不知道。 并且他不等美国佬这里提，自己主动就提出希望他们那边能派个财务人员到这里，一个是起到监管作用，他明言自己不可能时刻在这里管理，来个财务平时帮忙监管很有必要，另外就是这边确实缺一个管钱的人，所有的应收应付和开支都是他原来的财务在管，很是不方便。 美国佬听了点头，阿豪则和他的老大，小声说着一个人名，大概是准备派到这里的候选人。蒲素说人来了，可以在附近租房，马路对面都是才盖好的新村房，本地人一家都分了好几套，空房很多。如果真要是想便捷，仓库里就可以住人，里面设施一应俱全，而且更方便安全。 只不过后来美国佬说了，车子这事他也是有合作方的。至于到底能有多少车其实并不是他说了算。蒲素这时插话说起他之前做过一次，对方是可以指定车型送货。美国佬听了没啥反应，显然他知道有这种做法。问他是跟谁联系的，蒲素这时才敏感起来，知道有些东西不该说，于是谎称对方没介绍名字，自己不知道。 他接着主要说了需要奔驰和越野车，越大越好，像是店里的两辆，第一天就卖了。而且那边表示以后还有对这种车型的需求。而奔驰就不用说了，犹如硬通货，分分钟就能出手。 美国佬让阿豪都拿着本子记下来，蒲素再三表示卖车他的利润也可以投进去，美国佬听了只是说，大家说好的分工合作，他现在把他自己这一块做的很好，那么其他的该他们这里做的也不用蒲素操心，该分的钱一笔笔分，这样才清清楚楚。 美国佬的意思蒲素自然欢迎。昨天到今天按照对半分来说，他又是赚了差不多大几百万。再加上老刘那边还没到账的接近五百万的回扣，一千万巨款就这么轻松到手了。 有了这些钱，手下这么多人，哪怕以后一分钱赚不到，他也能养他们小半辈子没问题。蒲素自己现在早就解决了温饱问题，哪怕啥都不做他的生活质量也不会有什么改变。他要维持甚至扩大规模，手下人越来越多到底是为了什么，他自己也没搞清。或许是虚荣心，或许是享受这种能够改变人命运的感觉。他自己就是从一个一无所有的家伙，因为一个契机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最后蒲素问美国佬在桑海待几天，他好准备接待。结果美国佬说明天就要走了，具体去哪没说。也不让蒲素去送，只是说蒲素的建议他会放在心上，就这几天会让阿豪来通知他。然后几个人一起出了仓库，蒲素和他们一起出了收费站以后，就各走各路了。 美国佬来这里一趟，对蒲素来说不是坏事。他原本就恪守公平合作的原则，除了当时灵机一动的手续费加了一点，其他一点手脚都没动。他根本没想过去做什么不上台面的事情，也知道美国佬这种人，一旦做了什么被他们发现了，自己下场一定不会很好。 况且他实在没必要做什么，目前的利润简直用日进斗金都不足以形容。他付出的很少，得到的却很多。那些应酬费用虽然堪称奢侈，但是羊毛出在羊身上，终究在利润里会给他足够的回报。 想到这里他给大哥打了个电话，问他在哪。果然不出所料，大哥在外面应酬，接到他电话叫他过去一起。蒲素想了想，问了问那边都有什么人，听说有海关的人以后，他就开车过去了。 今晚他是想过去买单的，不管是谁请客，他都准备过去买单给大哥捧场。开业能办成这样，大哥的功劳最大。昨天到场的人几乎都是他那边喊来的，包括沈云和黄冰冰拉来的人，都要算在他头上。 结果到了地方，他一看苗头，今晚不能买单，因为今晚他要是买单必然是个傻叉。这一晚的局是一个进口商因为进口物品虚报品名被海关查扣了，比如闹钟进口税率只有百分之三，而手电筒要百分之十，有人就一直用这种虚报品名的方式避税，只不过一旦被查验了，找不到人后果也很严重。当然，要是找到人了，最多就是罚酒三杯。 所以今晚是有人要托人办事，请大哥朋友海关的老姚帮忙摆平这事。 所以这种情况下他要还是抢着去买单，不是傻叉还能是什么？他到了以后，只和大哥说主持人那边很给力，居然上了新闻。大哥则无所谓的说小意思，这太正常了。 蒲素到的时候，这边饭局已经要结束了，等着去第二场。大哥拉着蒲素一起去，蒲素实在是懒得去，只是和大哥约了后天大家一起聚聚，算是答谢，大哥嘴上说着不用客气，但是对这种吃吃喝喝热热闹闹的事情他是没抵抗力的。约好了以后，也就放蒲素回去了。 蒲素不想回家，正好想到昨天仇子英来仓库参加开业的事情，索性车子一拐弯开到太子公寓，拿出新配的钥匙开门进去以后，看到仇子英躺在沙发上，电视还开着，人居然睡着了。 这一刻，蒲素也有点内疚。毕竟讲起来她还是个孩子。也不知道这几天怎么和家里人说的，看来是真的搬过来住了。而自己几乎不怎么搭理她，这种冷落别说小孩子，大多数成年人也根本受不了。 蒲素走过去关了电视，准备拿个毯子给她盖上，没想到却把仇子英惊醒了。一看到蒲素，前一秒还迷迷糊糊的她，立刻像个八爪鱼一样，蹦到蒲素身上抱了起来。别看她那么高的个子，抱在怀里蒲素感觉不到什么分量，心里就又有点心疼。她不会自己做饭，也不知道这几天在这里是怎么过的。 只是来不及他多想，在仇子英近乎孩子气执拗的纠缠之下，很快两人就进了里面卧室。 很久之后才有拖鞋的踢踢踏踏声音从卧室里传出来，蒲素披着睡衣走到客厅沙发上抽烟，而仇子英在卫生间里淋浴。蒲素打开冰箱看了看，里面都是打包的盒子，而且客厅餐桌上还有很多饼干和方便面。看来，这几天她就是这么过的。想了想，蒲素从包里拿出两万现金走到卧室里，把床头柜的抽屉拉开放了进去，意外的发现一本日记本，只不过这时候仇子英快从卫生间出来了，他来不及翻看。 第三百四十五章 柔软 不得不说，人和人之间，个体之间存在的差异是巨大的。在仇子英现在的年纪，蒲素当时还什么都不怎么懂，只知道调皮闯祸，甚至身体还没怎么好好发育。而仇子英不光个子人高马大，在思想上其实不管蒲素怎么觉得她幼稚，只是和他之前同龄的时候比，仇子英的成熟度不知道要甩出他多少条街。当然，毕竟她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就算再成熟也是和同龄人比较。 仇子英洗完出来，坐在椅子上吹头发，湿漉漉的头发让她看起来浑身都洋溢着青春的气息。蒲素这时又进入了一种怜爱的状态之中，关心的问她这几天就在吃方便面和饼干？ “是呀，我发现统一的方便面比康师傅的味道好，那个牛肉……”仇子英在很响的吹风噪音里满不在乎的说着。 蒲素听了没说话，觉得自己无论如何对她是有责任的。公司里那些员工包括保洁都有一顿工作餐可以吃，而仇子英居然就靠这些方便食品甚至是干粮充饥，这也实在是说不过去了。 “明天早上我带你去前面的家政，找一个钟点工，每天来给你做饭。”蒲素等她吹完头发说道。 “明天？对了，明天我就要拿驾照了，你陪我去吗？”仇子英听了像是刚想起来和蒲素开心的汇报。 蒲素哪里敢陪她去？自己老爸现在就在那里学车。万一撞上了，不好交代。于是他说自己没时间，只能在上午陪她去家政请钟点工，下午她自己去拿驾照就行。 “那我那完了驾照去找你？”仇子英看着蒲素期待的问着。 开始蒲素还没反应过来，过了一会才想起来，自己之前就答应过她，等她拿了驾照就把那辆gt3000送给她。明天既然就拿驾照了，那当时答应的也该兑现了。 不过这里面有个很大的麻烦，那辆红色跑车在仓库里，不管是孙莉还是童蕾都见到过。虽然这辆车成色不新，但是造型也很别致，他觉得孙莉她们觉得不会没印象。而仇子英以后开着这辆车到处转悠，这事情是很难瞒得住的。 所以在把车交给仇子英之前，他要想个万全之策来应付后续的麻烦才行。 “那你明天拿了驾照就来仓库，顺便把车开走，但是你也知道的，她是看到过这辆车的，以后要是问起来就说是阿豪借给你开的。” 蒲素只能把这个锅给阿豪背，至于阿豪为什么要借车给仇子英，那就让别人去想吧。 仇子英听到蒲素开口了，哪里管那么多，谁背锅她都不在乎。顿时一个虎扑把蒲素压在床上，情绪激动地不行，好不容易蒲素才满脸湿漉漉的挣扎着起来。 “今晚不回去了，明天起来一起先去家政。”蒲素说着进了洗手间也准备冲澡。这里有他全套的东西，内衣内裤包括剃须刀都有。 “好嘞，你先去洗，我给你拿换洗衣服……” 仇子英美滋滋的忙活着，殷勤的像个狗腿子。 等蒲素进了淋浴房，她又推门进来，把蒲素吓了一跳。结果她笑兮兮的问要不要她来搓背，被蒲素直接推出去了。 这一晚蒲素被折腾的够呛，小孩子精力旺盛，加上心情无比美好。蒲素的下场可想而知，有些福也不是那么好享受的。 第二天两人都睡了懒觉，包括蒲素在内都过了生物钟的点，等到眼睛睁开已经早上快十点了。他连忙起床，顺便叫醒了仇子英，自己先去洗漱然后换衣服。看到仇子英还在纠结穿什么衣服，他有点不耐烦。 “就下楼过一条小马路就到了，然后把人领回来，别那么麻烦。”睡这么晚才起，让他有点犯罪感，起床火大概，心情不怎么好。 仇子英看他这态度也不纠结了，直接穿了一条套头连衣裙就和他出门了。下楼路过阿豪的楼梯口时蒲素这才想起来问她，开业那天怎么跟着去了。结果是那天他给阿豪打电话，叫他明天别忘记开业的时候，仇子英正好在阿豪那里，所以都听见了。然后她闹着非要跟来看看热闹，绝对不惹事不乱说话，阿豪无奈之下也只能把她带去了。 这里面肯定有问题，仇子英干嘛会在阿豪那里？除非夏东娜也在。说明现在他们三个人还是紧密的联系在一起，不过考虑到仇子英确实是没啥朋友，现在又和家里撒谎去了外地，整天只能无所事事，他也就不说什么了。有些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了。非要让她跟断六亲一样，身边一个人都没也实在说不过去。 到了家政，那边的经理对蒲素也是面熟的。听了需求以后，列出几个人让蒲素自己去选。蒲素唯一要求就是做饭好吃，人干净一点。所以谈好每天来三个小时，上午九点到十二点，直接就和仇子英把人领回去了。 然后在屋子里给了阿姨一把钥匙和一些零钱，让她下楼去买菜，今天就开始做饭。基本每天做一个人的就行，她自己中午也可以在这里吃完再走。这些下岗女工，如果单靠做他一家是不够的糊口的，她们这个年纪孩子正在上学，花销不小，而且大多是夫妻都下岗，正是上有老下有小的阶段，在这里干完，肯定下午还要去别的地方干活，索性就为她提供一顿饭，多一双筷子而已，中餐一人份的根本没法做。让阿姨在这里吃了午餐再走，对他来说无所谓，对阿姨来说算的上是一份雇主的善意了。 这个阿姨一看就是勤快人，之前刚进屋，看到我是的床上乱七八糟就要去收拾。蒲素没让她弄，仇子英再不会干活，自己的床应该能收拾好。 等阿姨出去买菜，蒲素就和仇子英说打算走了，仇子英舍不得也没办法。男人只要一说要忙正事，不管真假，女的都没几个还敢纠缠，否则就是不懂事。 走到门口时蒲素和仇子英说抽屉里有钱，等会收好了，现在家里有了外人自己放东西要小心。其实蒲素不怎么担心，请的阿姨是桑海人，而且就住在附近新村，身份证地址就是对面幸福村的，可以说是邻居，顺手牵羊这种事不怎么会做得出。 桑海人大多数确实不会做这种事，只是几年以后当家政市场只有外来阿姨的时候，蒲素就遭遇了不知道多少次令他痛心又感到无奈的事情。甚至很多次事情发生，他都完全理解不了。对别人再好也没用，对方只会把他当做冤大头。从最开始的完全信任，到最后的严防死守，这当中经历了一段漫长的过程。 从楼上下来，蒲素注意到昨晚到现在没看到阿豪的车，于是他给阿豪打了电话，想问问他的大佬今天怎么安排。作为地主，他总不能昨晚见了一面就不闻不问了。电话接通以后，阿豪说他在机场，等会他大佬登机以后，他就来仓库，有事要和蒲素碰头。 蒲素说了声“好”，然后想让阿豪把电话给美国佬，他要再和美国佬说几句。那边美国佬一接电话，蒲素立刻说没想到大佬这么快就离开桑海，昨晚甚至连像样的饭都没吃，话语里显得很自责。 而美国佬则呵呵笑着说，自己人没关系。一边表扬蒲素辛苦了，以后要多多操心。蒲素一边虚伪的说不辛苦，一边让他那边立刻派人过来负责财务。他这么说一来是表达自己心底无私愿意接受监管的态度，第二也是想那边派个人来也好有个人用，免得秋香花园那边郭娟工作压力太大。 美国佬听了说，都安排好了，他急着走也是为了昨天他提出的建议。蒲素当时听了没明白，他昨天说了不少，具体指哪一件暂时没想起来，不过嘴上他还是和美国佬说着客气话，说自己招待不周，接机没去接，送行也没送成，另外还给他添麻烦了…… 等挂了电话，蒲素这时已经坐上了车，直接往仓库开。路上他想着，还好给阿豪打了个电话，起码在电话里还美国佬告了别，不然连人家走都不知道，那也是太失礼了。想想人家生意做这么大，也不是没道理。昨晚才来的，今天一早就走了，换了他怎么也要休息一天再说。 到了仓库，刚进去就看到房东病恹恹的坐在椅子上，他这才想起昨天托他老婆带话今天上午要他过来了。他热情的和他打着招呼，然后就发现不过一天没见，这房东憔悴了不少，本来就老相，这下子更是老了好几岁。 然后他关心的问着前天晚上怎么回事，房东的表情则是一言难尽，蒲素促狭的冲他一笑，一副男人都懂的那表情。房东看了也是摇摇头一脸苦笑，没做解释。蒲素哪里管得了他那么多，他那些破事愿意说，他就姑且听听，不愿说他是懒得问的。 于是直接和他说了自己的意思，拆除之前才砌的墙，顺着两排仓库四周建一道围墙，而且标准要提高，第一就要建的高，参考他浦园的高度，上面还要扎一圈枪篱笆。 第三百四十六章 羡慕 砌墙没啥难度，村里那些泥瓦匠都能做，只是要付费而已。蒲素带着房东绕着四周转了一圈，比划着围墙从哪开始砌，这就宣示着被他划到的范围以后都算他的领地。桑海也属于水乡，水网很密集，就在不远处还有一条小河浜，而且问了之后这条小河浜也是有名有姓，只不过房东本地口音太重，蒲素问了三次，他说了三次，蒲素都没听懂是哪三个字。小河浜里周围就长了很多芦苇，水质看上去很是一般，虽然不至于像当时的苏州河那么乌黑发臭，却也实在是谈不上清澈透亮。 房东说他们以前就喝这河浜的水，活水一直通黄浦江。蒲素听了特地关照围墙在这边留个渠口，他准备在现在停车场靠围墙的地方挖个大水塘，然后用滤网拦住保证池子里的鱼游不出去，池子里的水通过水槽流进河浜，也算是一定程度上的活水了。 流水不腐户枢不蠹，这个道理蒲素小学就学到过。水塘挖好以后，哪怕他这里没有上游活水进来，只能开自来水往池塘里放水，只要水能流出去，这个池塘就一定会是鲜活的。 房东担心蒲素要在这里搞什么名堂，特地和他说这是仓储用地，不能盖楼或者搞其他什么，蒲素明白，要是这块地你那个盖楼那还得了？其实当时真盖了也没啥问题，只要村里不管，当时没航拍这些设备监控，下功夫走走关系说不定时间长了也能转化土地性质。可惜的是，当时没那意识，城里有楼有房哪想的到这么多。 把地方圈好，房东去召集人来干活。还要让人来送红砖，蒲素听了第一要求就是红砖砌好以后外面抹平做清水混凝土，然后上面扎一圈枪篱笆，枪篱笆他之前装修浦园时候就有厂家联系方式，这边报一个平方数，那边直接运过来就行。 如果是质量好的红砖，那种砖红色其实砌墙很好看，可惜的现在国内的红砖都是那种颜色无法描述的所谓土红色。而且质量堪忧，运来的时候就有缺损，还到处开裂，所以他也只有这么弄了。弄成清水混泥土也是低调的奢华，颜色低调其实也有点腔调。 蒲素一直在外面监督，哪怕阿豪来了，也陪他一起站在后面，一直等到工人拿着白灰按照之前蒲素圈的地方撒了一圈他才放心。临走还告诉他们，在靠近小河浜那位置留一个缺口。过几天等装修队来了，他们有专用工具，到时候直接在外面挖一个水槽通到河浜里就行了。 和阿豪回到仓库，蒲素先去洗手间洗了一把脸，外面非常酷热，就这么会功夫，衣服都湿透了。他想着下午仇子英要来，给她打个电话，让她给自己带几套替换衣服来。太子公寓那里放了几套一起去买的衣服，他平时用不着穿，第一不在太子那过夜，再者他也担心哪天穿回家，孙莉问没见到过那衣服怎么办。 今晚回去他就准备主动和孙莉说，干活太累总出汗，自己买了几套衣服放在仓库方便替换，这样应该就能把这个漏洞给补了。 仇子英正好在吃饭，答应了帮他带衣服之后，还问他来不来吃饭，说阿姨做饭做的太好吃了。蒲素应付了几句把电话挂了，才回到后面和阿豪谈正事。 阿豪今天就是来传话的。美国佬让他转告蒲素，他说的抓紧多进口一些车的建议，他也认为很有必要，立刻就开始操办，只不过这事不是完全他们这边能掌控的，估计需要一点时间，不过他会全力调度这件事。 蒲素听了觉得这才像个样子，有的事情过了这村就没了那个店。在当下如果不抓紧时机就是贻误商机。 阿豪带的第二句话是问蒲素能不能找到石化的关系，他的大佬有那方面的生意做。蒲素听了，立刻想到南州就有一个大型的石化企业，或者说是特大型企业，但凡沾到石化这两个字，国字头就没有小规模的。 他虽然在石化没啥关系，但是他相信老刘那边肯定有。只不过那边没说具体想干嘛，出于一贯对美国佬那边的不信任，他还是谨慎的说自己没有关系。私下里倒腾点生意做做在他看来无伤大雅，但要是和国家企业也搞这些，他就没那么大的胆子了。 然后阿豪表示财务那边很快就安排过来，接下来就不地道了，话里话外的意思隐隐希望仓库这边也能占上点股份，只不过这个想法立刻被蒲素一口否决了。蒲素说的很漂亮也很明白：“我的就是你的，什么占不占股份，以后不要再说了。” 他并不是觉得仓库这边有多值钱，只不过是下意识不想和他们纠缠太深。他们是他们的，他自己的就是自己的。大家现在的合作是有限度合作，这种方式对他最好。真要是纠缠在一起，他不认为自己脑子能比美国佬更明白。 安排财务来他为什么不反对？那是因为价格之前都是一起定的。他也做不了什么手脚，美国佬派不派人过来都是按照那个价格卖，没有特殊情况的话，让他贱卖给别人他也不乐意。 而抬价也不太现实，他现在算是桑海有数的以二手进口为幌子的汽车商，等于是在做行业指导价，这也是他这里不讲价的很大原因。 低了还是高了，他这里都有他的道理。吃不吃亏、占不占便宜都凭他自己乐意。这就和苹果手机之前出来的几代一样，定价多少他说了算，别的厂家没法和他竞争。市场当然也有便宜的，只是用户体验完全是两回事。 到蒲素这里也一样，便宜的夏利、奥拓也有，你们去买啊。正经进口完全新车也有啊，价格高了那么多，你们去买啊。 一定程度上，蒲素现在操作的市场没有什么竞争，他在两头的夹缝里活的非常滋润。又想有面子，又想图便宜只有他这里有。而只要有面子，价钱完全不在乎，也只有他这里有。汽车这么大一块蛋糕，他只要分到这两小块就足够了。虽然彼时的国内汽车消费占比低的不行，但是那么大的城市，总量摆在那里，足够蒲素左右逢源、逍遥快活一阵了。 可以说，如果不马上进新车，仓库里这些现车根本就不够他卖。销售还没完全发力，用不了多久，销售一旦形成一个有效的套路，其实她们的业绩会相当不错的。 所以那边财务来了，对他没影响，反而要帮他白干活。就一个人到这里能翻出什么大浪？连阿豪现在和自己的地位都和刚接触时完全不同。不说对他毕恭毕敬，那是夸张了，但是也对他十分尊重。什么事情，两人之间做到有商有量是起码的。 两人后来一起吃的饭，叫保洁阿姨把饭菜端到树下吃的。这边正好对着休息室的门，里面的空调不停的往外放着冷气，所以很是凉爽。而且只要阿豪一来，他必定泡茶，那看起来滚烫的茶水喝了以后，还神奇的不出汗。 吃完饭蒲素打电话叫郭胜把那辆gt3000开出来，阿豪知道这辆车也是蒲素从他手里骗过去的。讲到这，其实蒲素没少占阿豪便宜。阿豪就算之前不知道，现在一起卖车定价，他也明白了。 包括那辆蒲素淘汰下来没人看上的兰博基尼，定价350万，少一分都不卖。车子旁就摆着一本汽车杂志，上面就有同款车的介绍，国外新车要卖到400多万人民币，要是加上高昂的税收，蒲素开这个价真心不高，而当时从他那里等于是半卖半送被蒲素貌似随手划拉过来的。 所以阿豪一直怀疑蒲素是不是早就懂这些，而蒲素则坚持称自己是个土包子，以前哪懂这些？就是看造型奇怪好玩才找他买回来的。他才不会和阿豪承认，自己得到沙军这么个参谋的远程建议，当时确实是居心叵测玩了心眼。 蒲素做到驾驶室里试了试发动机，一点问题都没，就是车子确实状态一般，有点年限了，避震貌似不行了，坐在上面有点不舒服。他也懒得去帮仇子英换避震，这种车应该是想换零件也换不到。 车子是开业前保洁一起做的清洁，所以内外都很干净。蒲素从车里下来才告诉阿豪，这车给仇子英开了，不过他没提让仇子英过户。手续现在挂在郭胜名下，只是让仇子英日常使用没问题。 他现在经过夏东娜那一出，警惕性有点高。而且仇子英岁数小，以后的变化实在是太多，他可不想做冤大头。该付出的自己付出，不亏待人家，如果仇子英感觉不满足，那正好一拍两散。所以，想明白了这点，他早就在心里想好了，不该给的则坚决不给。 保险手续这边都办好了，仇子英只管开就行。想到她小小年纪就认识了自己，蒲素还真的有点羡慕她。自己和她一样大的时候，还在偷偷旷课和同学凑钱买劣质香烟抽呢。 第三百四十七章 撞上 对于仇子英的态度，蒲素其实一直在纠结也不断的在变化之中。起先没想那么多，只想着把人弄到手，然后新鲜了没几天就开始觉得有点麻烦。后来也不断的进行心理建设，想要找各种理由快刀斩乱麻，但是每一次在看到她的时候最终都变了态度。 一方面是他也不算是心黑到不行的人，多少有点情义的底线。在一个就是每次隔了几天不见仇子英，再见到的时候就觉得真实的她比自己一个人想象她的时候要好很多，确实对他很有吸引力。这也说明当初第一眼看到她时就有那种想法，并不是完全莫名其妙，自己眼光还是可以的。别的不说，付出的那些身外之物，光是她那条一米五的大长腿就已经超值了。 事实上仇子英也没给他带来多大的麻烦。之前几乎天天在一起，很大原因是因为他和阿豪要在一起，而夏东娜作为中介，很自然的就要集体活动。现在隔一段时期和她见个面，蒲素是完全能接受的。 两人认识之初，仇子英就知道他身边有孙莉，并且两人早就住在一起，以夫妻相称，算是有了未婚妻。既然她当初能接受，假如不发疯在孙莉那里胡说八道，那么维持着这段关系，蒲素也不是那么强烈反对。仇子英的年龄放在这里，过几年等岁数大了一些，会慢慢有自己的生活，到时候恐怕自己想拦也拦不住。 现在她对蒲素死心塌地，很大原因是社交圈子不够，另外蒲素也能满足她几乎所有的物质需求，作为一个初涉人事的少女来说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不说她从小到大在同龄人那里就是鹤立鸡群般的存在，现在经过浑身大牌的打点和正经的模特培训的气质，仇子英走在马路上回头率高的吓人，关于这一点她不是不清楚。并且作为一个高个美女，也早就习以为常了。 追求她的人并且畏畏缩缩想搭讪的男人很多，只不过她一个都不放在眼里，除了蒲素，这不得不说是个很无奈又现实的现象。一个男孩拍着胸脯对女孩说，我有一个馒头，也全都给你吃，我去喝西北风。假设这是一句真话，那么他到底爱不爱这个女孩呢？ 讲这话的人当时心里肯定豪迈，表情十分真挚，说不定涉世未深的小女孩真能给忽悠住。只是如果真爱，作为一个男人怎么不去想办法挣回来两个馒头，然后一人一个大家开开心心？或者再多想想办法，让女孩吃上带馅的包子？ 蒲素现在给与仇子英的，在他这里虽然不能说什么都不算，但真的也只是手指缝里漏漏的事情。完全无伤大雅可以随心所欲，但是这已经让她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别说仇子英以前没男朋友，就算有，能抵抗的住多少次这样的攻势？一次两次，三次四次？总有破防的那一天。 那些视金钱为粪土的文青，口口声声说钱不代表爱，难道嘴就能代表了吗？我可以说讲出这种话的大多数是一事无成的废物，企图给女人洗脑，不费一枪一弹光靠嘴皮子就把人家哄到床上去。 所谓观其言察其行。“爱”这个东西无形物质，咱们能具体量化吗？很多情侣间总是会为了一个问题争吵：“谁爱谁更多……”这个问题，貌似从来也没人能吵出个结果。只不过时间长了，为了证明自己更爱对方，不可避免都会搬出物质上曾经为对方的付出来佐证。 “我给你买了车、我给你买了衣服、我给你买了包包、每顿吃饭都是我买单……”到最后，往往还是要靠这些证据才能让对方低头闭嘴。 靠耍嘴皮子有什么用？自以为聪明，短时间内得逞的那些人，我只想友情和他们提个醒：在将来分手，一个人哭天抹泪，万分痛苦的时候最好想想，既然什么都没付出，那就也别悲伤什么失去。没有真正付出谈什么得到？蒙骗来的东西总是要还回去的。哪来的什么失去可以让你痛苦？简直是莫名其妙。 蒲素在摆弄车子的时候，阿豪在边上有几次都想开口，蒲素知道他是想把话题往夏东娜那边引。两个人一起学的车，仇子英拿驾照了那么夏东娜也差不多，只不过蒲素都强行把话题带偏，不让他提出夏东娜这个名字。 蒲素算是很大男子主义的，有些方面，行事非常霸道。比如他自己在外花天酒地就可以，但是孙莉一旦有一点这种苗头，他估计会毫不犹豫的暴起杀人。哪怕是仇子英要是在外面做点什么，那最好不要让他知道，否则后果也不堪想象。 夏东娜的行为在他看来是无法原谅的。虽然不是发生在他身上，但是因为阿豪没出息的态度，连带着阿豪现在在他这里都有点抬不起头。这其实说明阿豪是知道廉耻的，也明知自己这么做会让人看不起，只是他偏偏还要这么做，蒲素是真的想不通，也只能用鬼迷心窍来解释了。 他对阿豪的印象不错，心里也把他当做了朋友。但是这个事一出，怎么看他怎么别扭，好像和他再热络的交往，是玷污了自己一般。可以肯定的是，只要阿豪和夏东娜断交，他这里还是会很愉快的和阿豪做好朋友，再介绍几个戏剧学院陆美婷的同学给他也没问题。 车子收拾好，蒲素躺在躺椅上假寐，而阿豪则不停进进出出，电话来的也很多，心神不定的样子，蒲素也懒得理他。三点多的时候，仇子英打来电话，说等会就到了。这一点也让蒲素满意，知道来之前通报一下，万一他这里不方便就直接过来，也容易出麻烦。 很快仇子英背着一个大包从感应门进来，销售知道她开业那天和阿豪来的，朝她笑笑告诉她阿豪在里面。然后蒲素就看到她迈着一双大长腿走了进来。 仇子英的身材现在基本可以说是竹竿型，但是人家腿长啊，下面穿一条本白的麻质宽松裤，上身一件紧身短t恤，头发扎着马尾露出小小的巴掌脸，高挑的身段展露无遗。 蒲素在躺椅上没起来，仇子英直接走过来，一边和阿豪打了个招呼，眼神飞快的瞟了一眼停在一边的跑车，来到蒲素边上兴奋的说：“给你看看我的驾照！” “我的衣服带来了吗？”蒲素一边接过她的驾照看着，一边问道。 “带来了，家里就放了一套替换的，明天你要是没时间，我自己去给你买。”仇子英一边说着，一边打开大包的拉链，把里面带的衣服翻给蒲素看。 蒲素把包接过来，自己去了更衣室，这里他也有个箱子，之前是空的，现在这些可以放到里面了。以仇子英这个年龄来看，算的上很细心，包里连牙刷牙膏和拖鞋都带来了。 东西放好以后，他回去的时候看到阿豪正在和仇子英说话，只是一看到他过来，两人就很不自然的停了。蒲素也只当没看到，问仇子英开车技术怎么样。仇子英自然知道蒲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紧张的小脸都泛红了，只说教练说她开的可以，其实自己很担心。 蒲素这时拿出车钥匙给她，让她开一圈，结果仇子英拿了车钥匙坐到车里也不敢插进去发动，可怜巴巴的看着蒲素，让他坐在旁边教她。 就在这时，蒲素刚想上车，孙莉从后门进来了，她还是以前的习惯，车子顺着围墙过了铁门从后门进来。蒲素顿时有点发愣，嘴里问着：“你怎么来了？” “给你这里送制服啊，你不是说要给几个阿姨买制服吗？” “大小应该差不多，你让她们去换上。” 孙莉手里捧着几套塑料袋套好的成品制服要交给蒲素。一边看了眼坐在车里的仇子英，说：“呀，你今天怎么也来了？” 仇子英还没回话，蒲素赶紧接话过去说：“豪哥带来试车的，刚拿了驾照。” “哦，一点不难，我也是刚拿了驾照，开了半天就熟悉了，那你们试车，我去找阿姨去。” 孙莉和阿豪和仇子英打个招呼，就拿着制服去前面找保洁了，显然没引起她怀疑。既然仇子英是跟着阿豪来的，他们之间的关系她也懒得多想，孙莉一贯是不管闲事，属于很清冷的那一类人。在她眼里只有家人和专业兴趣。 等孙莉走远了，仇子英赶紧从车里出来，紧张的看着蒲素说：“没，没事吧？”好像是自己犯了什么错。 “没事，你去试车，我叫郭胜带你一会。”这事没法怪仇子英，接着蒲素把郭胜叫来，让他跟着仇子英陪驾，就和当时他带孙莉一样。 “这是自动挡车，一只手一只脚就能开，简单的很，右脚踩上去，左脚拿下来，对，不需要左脚。发动，挂挡，之前是停车挡p，到d档，慢慢抬脚，走……” 郭胜果然有几下子，三言两语说的清清楚楚，仇子英一松油门打了个方向，车子从后门就出去了。车子开走以后，蒲素对着阿豪说：“豪哥，这事让你帮我挡挡……” 这是夏东娜这事出来以后，蒲素第一次对阿豪好声好气，阿豪自然也是明白人，直接说没事，以后有啥事都可以赖在他头上。他死猪不怕开水烫，在桑海无亲无故，不怕背锅。 这虽然是男人间无伤大雅的互助，但是这个善意是真切的。所以蒲素也和阿豪多说了不少话，包括这辆车给仇子英开，也算在他头上。阿豪点点头，然后说夏东娜那边他准备把自己开的那辆雷克萨斯送给她，那辆车之前去香山的时候，她就看上了。 阿豪的那辆车确实很拉风，而且是四座，尤其敞篷开着音响非常震撼，黑色的漆水和镜子一样。车门也是侧上打开，很有科技感。这样看起来，自己给仇子英的车就很是寒酸了。听到这里蒲素又有一股无名之火要冒出来，这不是在搞乱市场吗？ 原本仇子英很开心的在这里拿了一辆跑车，现在和夏东娜一对比也就不算什么了。差了起码两个档次不说，她那辆车的成色还差了很多，经过细致的汽车美容以后，最多也就八成新的样子。 心里虽然冒火，但是这时也只能强忍着。这种行为绝对是哄抬物价的行为，只不过他自己也不想想，他要给仇子英车的事情，之前也没和阿豪商量。假若阿豪没有送车给夏东娜的意思，今天仇子英把车开回去，夏东娜势必会知道，那时候阿豪又会是什么处境。 于是他干脆转身去了前面，找孙莉去了。难得的是蒲素这个心态，这种时候他丝毫没有自己出轨从而对孙莉产生内疚的觉悟，在之前甩锅给阿豪应付过去以后，现在已经完全从心态上就和没事一样。只能说明他天然就是个渣男，所谓道德底线完全是看他自己的需要，在出轨劈腿这方面几乎等于没有。 他在女更衣室门口站了一会，接着看到孙莉和两个保洁出来，保洁穿着一身褐色的制服，互相打量着，从表情来看都觉得感觉还不错。这身制服貌似和酒店里的保洁差不多，只不过不是裙装，也没有围兜，头上居然还有个头巾，在后面有按钮，其实一套就行，戴起来很是方便。 厨娘这时候没在，她原则上中午以后就不上班了。她的制服孙莉留下来交给保洁了，明天等她来了再穿。现在是夏天，一人也就一套，脏了自己洗干净，一晚上就晾干了。秋冬的制服暂时还不着急。 看着保洁穿着制服，总算是有了点样子。之前都穿着自家的衣服，怎么看也不像回事。保洁隔一会在食堂里休息一下，然后就要到处转悠，擦地收拾垃圾，她们在做事的时候，总显得这里不正规，像是个乡镇企业。这和这里动辄上百万的买卖相比，实在是太不相称了。 第三百四十八章 阿豪的想法 今天正好孙莉来了，而蒲素又不想让她和阿豪多接触，以免穿帮。于是带着她去外面，顶着大太阳转了一圈。对面的仓库已经拿下来的事情，孙莉之前不知道，今天正好和她说了。 两人顶着太阳出去以后，发现房东的号召力确实厉害，这侧面也反映出这些失地郊区农民确实无所事事，没地种也没班上。此时外面的工人们已经聚集了不少，分了两批干活。一批在这里拆墙，拆下来的砖头还可以在那边用，另一批在之前他们圈定的范围里划线平整，准备砌墙。 蒲素大致和孙莉说了一下想法，两排仓库当中宽敞的停车通道，靠近后面围墙的部分，他准备做个带池子的园林，甚至想堆土造个景观出来。而前面的空地还是要有停车功能，不然平时进进出出就太不方便了，自己人的车起码要有个停放的地方。 至于对面的仓库也不用带孙莉去看了，面积和机构和这边是一模一样。蒲素还没想好那边怎么弄，有一点是肯定的，对面肯定要有一点仓储的空间。 目前肯定要留出堆放洋酒的地方，另外以后万一美国佬那边的车子来多了前面停不下，都放在停车场里风吹日晒也不是办法，肯定要进室内停放。 好在地方足够大，这些用途最多只占用到三分之一的面积。那边还可以有很大的空间，蒲素暂时还不知道做什么用。就算空运业务以后开始做了，这边其实也不会有几个人，严格算起来其实只要几十平米就足够了。 孙莉这时也从包里拿出纸笔开始画草图，具体的尺寸房东那边都有，原本蒲素还想用步子丈量一下，孙莉说不用，也就是大概画一下而已。 等孙莉画完，两人进了休息室里的办公桌，在外面就待了这一会功夫，两人都是汗流浃背，孙莉还好点，她一般不怎么出汗，而蒲素则又是一身的衣服贴在身上。 休息室里里有空调，不管怎么说要比树下面凉快了不少。蒲素让保洁给孙莉拿冰镇饮料，自己去了洗手间擦了一把。出来以后，顺势和孙莉说明天要从家里拿点衣服过来，一天几套都不够换。 他原本是想让阿豪一起进来的，现在这样像是把他孤立在外面。不过看到他不停的打电话，到处晃悠着打，那架势明摆着是不想让人听到。所以看到他眼睛看到自己，就朝他做了个手势，意思就是让他打完电话，可以一起进来。阿豪看到以后，冲蒲素点了点头。 回到休息室，孙莉告诉蒲素，对面的仓库她要一块地方，不耽误他其他用处，只要在靠近仓储的地方，给她留两百平米就行。蒲素问她想干嘛，她也干脆，就说自己想搞几台缝纫设备在这边做衣服。招几个工人把她设计出来的衣服做出来。蒲素笑着问她是不是准备摆摊啊孙莉到是好像早有想法，她准备去华亭路和柳林路批发给那些服装店老板。 蒲素知道这是她喜欢的事情，所以也不多嘴，让她自己安排地方。买几套缝纫设备确实不算什么事情，而且招女工在这个村子里就可以招到。在家闲着没事做的人太多了，外面那么多壮汉都无事可做，跟别说妇女了。 缝纫这个事情没啥技术难度，现在都是电动缝纫机，只要有样子照着葫芦画瓢，智商正常的人，不用几天都能成为熟练工。看来在家里小打小闹已经满足不了孙莉的胃口了，当**好玩玩蒲素是不反对的。 然后蒲素和孙莉说了，后面有一条活水，准备在那边弄个池塘，周边堆土造景，把位置在草图上标了出来。蒲素是想占掉一半的地方来做园林，然后做个月门当分隔，前面剩下的地方还是停车场。 两人讨论没花多少工夫，蒲素毕竟不是专业，而孙莉和他差多。最后还是认为要找工程队的设计师来看了再说。今天就算了，蒲素打算明天打电话把人叫来。不管仓库以后怎么安排，院子里他可以先动手弄起来了。 然后孙莉就要回去，问蒲素跟不跟自己一起，蒲素说还不能走，阿豪在等自己谈事情。昨天阿豪的老板来了，孙莉是知道的，所以昨晚蒲素没回家她也不奇怪。但是今天上午美国佬已经走了，孙莉是不知道的，所以孙莉让他晚上少喝点酒就走了。走的时候还对蒲素说“今晚尽量回家，不然阿嬢又要唠叨了。” 蒲素笑着点了点头。帮孙莉把车门关上，顺脚把那些工人拆的到处都是的砖头踢走几块，这些砖头都正好挡在她轮胎前面。 这边孙莉刚走，那边阿豪打完电话问“弟妹走了” “嗯，刚才看到你在打电话，所以没和你打招呼。”蒲素说着。 “这个，是一直在打电话，那个那个” 阿豪有点支支吾吾搓着手，好像很为难的样子。 “怎么了”蒲素看他这奇怪的样子不禁问道。 “是这样，今天她们两个都拿到驾照了，应该庆祝一下，我知道你但是给我个面子怎么样” 等阿豪为难的说完，蒲素才知道今晚阿豪是想和之前一样，大家一起吃个饭，给仇子英和夏东娜庆祝一下，没其他外人，还是他们原来这四个人。 听完以后，蒲素问阿豪，“你是早就想好了吧” 阿豪尴尬的笑了笑说，“我是认你这小兄弟，不要为了一个不想干的女人搞的咱们不愉快。” “我其实也是有自己想法，那个女人说的你以为我都信其实”阿豪接着说道。 两人接下来在树下窃窃私语了很久，一直到郭胜和仇子英开着车回来才停。 粤东这个地方，虽然号称是改开前沿，其实骨子里非常传统，远比内地很多地方坚持传统观念。比如宗祠这些，内地其实很多地方早就没了。尤其是这边重男轻女，没有儿子是很严重的事情。 阿豪之前也不是公职人员，算是香山的农村人，所以超生也不怕，只不过一口气他老婆生了三个女儿，终究阿豪还是泄了气。 夏东娜的基因无疑是优秀的。不管身高还是长相，甚至是智商都不一般，绝对比大多数人出色。阿豪看到她也是真的喜欢，慢慢就有了要夏东娜给他生个儿子的念头。 第三百四十九章 上门 蒲素自然是理解不了阿豪他们这个年龄人的执念，而且环境也不同。老蒲和梅芳甚至连阿嬢都没有太多的重男轻女观念，甚至蒲素一直还认为在成长过程里，自己的姐姐蒲泓受到的优待比自己要多了很多。 其实蒲素不知道的是，阿豪和蒲素扯这些主要目的，还是为了自己迷恋夏东娜没骨气的行为进行粉饰。他毕竟活了几十岁而不是几十斤，对于蒲素现在对他的鄙视态度，他自己是非常有数的。 但人很多时候往往就是这样。明知道不妥的事情，绝对不该去做，却像是一直有个魅惑的声音在耳边呢喃蛊惑，最终还是会身不由己执迷不悟。 他确实在见到夏东娜的第一眼就为她着迷，事实上如果那天当晚在波特曼房间里，他要是得手了，事情恐怕就会变的和他之前遇到的那些女人一样，新鲜了几天也就那样了。问题在于，夏东娜在那天酒醉的情况下欲拒还迎，让他占了点便宜，却始终牢牢把握住了最后那道防线。 而此后两人的交往中，夏东娜一直走的是御姐路线。当着蒲素他们的面还算好，私底下和阿豪在一起时女王范儿十足，别说继续占便宜了，连口头轻浮两句都会被夏东娜以绝交为筹码威胁。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看在阿豪坚持不懈的表现上，才被允许偶尔短时间的摸摸手。 人类性子里其实有着很多低贱的因子。夏东娜越是如此高冷，不假以辞色，这就越发成了阿豪的一个心魔，时间长了不知道是被洗脑了还是怎么地，竟把得到夏东娜当成了自己人生的一个目标。 当然，此刻他和蒲素说让夏东娜给他生个儿子的想法也是真实的，只不过这是他大胆的一个念头，老实说，平时连他自己都不敢往这方面多想。桑海女人的气质和手腕不是他之前接触过的那些女人可以相比的。 尤其是在像夏东娜这种外形出众、而她也知道自己资本，在外地人面前有着天然优越感的桑海女人面前，他除非使出穷凶极恶的手段，否则真的没什么好办法。 问题是，他舍得对夏东娜下手耍狠吗阿豪虽然有些不上台面的背景，毕竟也不是一个穷凶极恶之徒。蒲素观察下来，反而是他手下的马仔，那个被自己在桑海收拾过的阿易，更有那种亡命之徒的气质。 阿豪说这些的时候十分入戏，毕竟这里面大多数是他的真实想法，蒲素听了也是久久无语。有一刻，他甚至觉得是自己害了阿豪，不让仇子英把夏东娜带出来恐怕就没那么多事。 “以前我不清楚，但是自从那次你插手以后，这个女人现在绝对规矩的很，我只要来你这里，一天给我打十几个电话，生怕我怀疑她” 说到这里阿豪看着蒲素，一脸对他上次的举动很是感激的样子。 蒲素其实要的就是这个态度。夏东娜和他无冤无仇，阿豪自己愿意接受，和他没多大关系，看不惯少看就行。主要还是那次阿豪给他打电话那个语气，让他觉得自己好心被当做了驴肝肺，所以十分的不爽。 现在阿豪这个态度，无疑是肯定了那天他的处置是正确的，而且对他自己有利。所以接下来蒲素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已经是对去吃这顿饭心里已经肯了。 正好这时候仇子英回来，两人正好也说得差不多，蒲素站起来走到车边问仇子英开的怎么样。仇子英还没说话呢，边上的郭胜先下了车，蒲素问他“她现在能上路吗” “能是能，保险公司的名片我给她放在遮阳板上了。” 郭胜说完就想走，仇子英坐在车里不满的冲他说“小胖子，你胡说什么，第一次开车能开这样还不算好” 郭胜听了转过身想和她吵几句，只是想想又转过身走了，大概知道和女人没啥好纠缠的。郭胜确实是个黑大个，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小小年纪竟然有了肚腩，但胖也是他不上的。仇子英叫他小胖子，显然是在泄愤。 “以后开慢点，城市里出不了大事，有事就给保险公司打电话。”蒲素和下了车的仇子英说。 “你别听小胖子瞎说，我开的挺好的，就是他在边上一直唠叨，搞的我心烦” 仇子英还嘴硬。 “桑海车子确实不好开，人多车多，哪像我们香山”阿豪也用他的方式婉转的提醒仇子英以后要注意。 这时蒲素问阿豪“晚上在哪吃” 旁边的仇子英听到这一句，显然是知道晚上事情的，顿时看着蒲素和阿豪的脸色，在她看来蒲素绝对是不可能参加的，没想到现在却问了这么一句。 “你想去哪吃其实我今天让娜娜在家里买好菜，下午一直在家里准备，有的她不会弄，所以一直给我打电话，剩下的我们回去以后，我只要炒几个菜就行了，很快的。” 阿豪看着蒲素说道，用的是征求的语气。实际上他都准备好了，蒲素也不可能提出去其他地方吃。 “那走吧，今晚我要早点回去，早吃早结束。” “子英，你开车在中间，豪哥打头，我在你后面跟着。” 这时候太阳还没下山，虽然已经是傍晚了。外面工人还在干活，不少妇女家属和孩子都从家里用各种器皿来送水，让那些干活的男人喝水补充，外面热热闹闹居然有着一股田间地头的感觉。 他们出来后，蒲素又四处看了看，上车以后给郭胜打了电话，叫他去后面把后门锁了，今天这里有点混乱。下一步后门看来也要安一个感应门才行，不然铁门一打开，就是大门洞开，不安全不说，空调冷气也都漏出去了。 这几天温度升高，玻璃天花板的弊端也出来了，在树下有点坐不住。太阳太猛，经过玻璃的过滤投射进来还是扛不住，而整个仓库大厅没有空调，只有休息室和办公室里才有。只有把门开着让里面漏出凉风才勉强能待的住人。 这种仓储空间没办法，架设那种工业用的中央空调不是一个合理的选项，从各方面来说都不实际。蒲素准备找那个做雨棚的厂家来看看，能不能在顶棚上弄一层篷布挡挡，最好能电动伸缩的那种。像这种大热天，白天用篷布挡住玻璃，应该多少能好一点。 三辆车开到大路以后，阿豪驾驶经验丰富，一直保持着速度。有的红绿灯平时他一加油门就过去了，今天也是停下来等。蒲素和仇子英的车保持着距离，但是不让别的车插队。他慢慢发现其实仇子英开的很稳，起码比他当初要好的很多，该快的时候快，该慢的时候也知道减速刹车。其实主要是自动挡车子和离合器那种相比，确实是简单的太多。 到了太子公寓，三辆车停好，蒲素让阿豪先上楼，他要和仇子英去买点水果带上去。阿豪则担心有啥变化，非说家里买好了，最后强烈要求要买也行，一起去。 蒲素其实没啥歪脑筋，就是觉得有点尴尬，和仇子英买点水果带上去。既然阿豪想的多，他也就无所谓了，在摁扣水果摊上随便让仇子英挑了一些水果，三个人就上楼了。 显然之前阿豪在车里和夏东娜汇报过了，门一打开，门口就放着三双拖鞋，鞋尖朝外准备的很细心。听到开门声音，夏东娜在厨房的声音传出来“来啦冰箱里有冰可乐，蒲素不是最喜欢喝可乐吗仇子英你帮他拿出来” 蒲素听了表情尴尬，默默换鞋。仇子英则熟门熟路换好鞋后进了厨房和夏东娜不知说了什么，然后两人都笑了起来，仇子英才从厨房出来打开冰箱问蒲素想喝什么。蒲素就知道自己猜的没错，这两头货不可能断了联系，显然最近一直还在热络的来往。 阿豪换好鞋后则像个男主人一样招呼蒲素去沙发上做，拿出香烟递给他，就准备去厨房了。蒲素这时候手里接着仇子英递过来的饮料，觉得四个人里只有自己像个客人。 于是跟着阿豪他也讪讪地到了厨房门口，看到围着围裙在切菜的夏东娜，尴尬的朝她笑笑。“哎呀，你别进来，这里面太热了，你快去客厅吹空调，仇子英去帮他把电视打开” “你去外面坐一会，很快就好。”阿豪也是笑着把蒲素推出去，然后关上厨房门，两人在里面忙活了起来。 接着蒲素就在客厅看着电视，仇子英没一会就要回去换衣服，换了居家服再上来，蒲素想想也和她一起去，就让仇子英去厨房打个招呼，结果阿豪赶紧出来说马上就可以先吃起来，不用那么麻烦。蒲素知道，阿豪还是担心自己走了就不来了。所以也没坚持，再说今晚自己要回家，没必要换衣服。 于是仇子英也没走，蒲素正好想起这边也没自己换洗的睡衣了，让仇子英明天给自己买两套。这话仇子英爱听，能为自己喜欢的男人买东西，特别是睡衣这种，很有幸福感。表示自己知道一家外贸店，卖的都是出口的睡衣，在茂名北路上，明天就开车去看看。 第三百五十章 灌酒 “你以后少到处转悠，被你爸爸妈妈看到就麻烦了。，” 蒲素没忘记提醒仇子英，他两的关系要是被仇子英父母插手性质就不一样了。万一要是东窗事发，肯定有烦。 “他们平时不在那边活动的，一直就在我们天山附近，只要不到那边去就没事。”仇子英的这个回复，蒲素心里是同意的，在桑海如果跨区活动还能碰到熟人的概率很低，毕竟这个城市太大了，大家的活动范围都有限。 很多事情其实仔细想想，看似顺风顺水实际上都不堪一击，蒲素之所以能够这么随心所欲的掌控仇子英实际上很大程度是因为她年纪太小还不怎么懂事，社会经验跟不上。而且小小年纪就出道，之前也没好好念书。贪玩，爱慕虚荣，又想迅速的成为一个大人。这才导致了被蒲素牢牢掌控，哪怕是近乎冷漠的对待她也觉得没什么，能从新村房子搬出来住在这里，耳朵旁边也没家长的唠叨，她别提多快活了。 更别说现在手头一直有着对她来说的巨款可以花销，再也不用找家里伸手要钱了。她刚开始入行，之前有限的几次活动，其实没拿到多少报酬，交通费去掉以后剩不下多少，更别说去买一些自己喜欢的衣服了。 她知道家里对自己寄予厚望，所以她也一直想让自己有点出息，让家里过得好一点。仇子英没告诉蒲素，自己和家里人谎称出去工作，然后每个月要给家里汇款三千元，否则家里怎么肯放她出去？这些钱她是和香山的服装店长说好了，让那边帮她代替汇款。出于交换，店里只要有新款发布，她免费帮她们拍一组硬照。 社会上当时已经出现了不少傍大户的现象，只不过大多是发生在老头子和小姑娘身上。模特队里就有不少这种事情，在社会里也经常能看到。比如夏东娜和阿豪，两个人就很不般配，一眼就看得出来是什么关系。虽然夏东娜一再和仇子英说目前为止她和阿豪之间什么都没发生，只不过仇子英又怎么会相信？嘴上不说什么，心里其实也有点看不起夏东娜。 在她看来，自己和蒲素可以说是郎才女貌非常般配，有意无意的忽略了蒲素已经有了未婚妻这个事实。，虽然蒲素比自己也大了不少，但是只要穿的成熟一点，外人根本就看不出来，自己个子高显然是个大姑娘，而蒲素无论如何也是个年轻人，而且又那么帅 她哪里知道，在夏东娜眼里自己同样不堪。孙莉她们是都认识的，在夏东娜看来仇子英远远不如孙莉，所以对仇子英的未来也是极度不看好，只不过她觉得自己没必要去规劝仇子英罢了。 蒲素和仇子英的事情，只要被她父母知道了，虽然她们不认识蒲素家在哪，但是闹到仓库里来，也够蒲素吃一壶的。而且蒲素肯定理亏，说起来蒲素虽然不违法，但严格的说仇子英事实上还未成年，而他则是货真价实的成年人了，哪怕是未婚也不行。 当时流氓罪还没取消，几个歌星和影星都在这种事情上栽了跟头被判刑，只能在大墙里面唱“铁窗泪”。 别看现在男女之间相差几十岁都可以用爱情的名义在一起，在当时，年龄相差四五岁基本就可以被判定不般配了。 而且2和32相差五岁没啥关系，但是16岁和21岁显然意义不一样，况且蒲素比她大的可不止这一点，蒲素今年周岁都26岁了，两人相差近十岁。 很快夏东娜从厨房出来，满身香汗淋漓的端了几个菜放在餐桌上，招呼蒲素他们过来入座，可以先喝起来，阿豪在里面还有几个菜炒好就结束了。 看她的态度貌似一点都不在意蒲素曾经的举动，那天蒲素可是毫不留情，把她衣服和包包这些都剪了啊。而且按理说，一般人也没脸在这里住了，毕竟保安和物业都知道那天的事情。换了蒲素宁愿换个公寓，这边也是不能再住了，而他们貌似一点不介意，这实在是让蒲素没法想通。 蒲素和仇子英站起来，仇子英帮夏东娜拿着碗筷摆桌子，蒲素则进了厨房慰问下阿豪，阿豪正在炒菜，看到蒲素进来，示意他把门关上，然后和蒲素小声说，“晚上帮个忙。” “呃怎么说？”蒲素有点不明白。 “灌她酒，今天你和她喝，她肯定给你面子。”阿豪一遍炒菜一边凑过来和蒲素说。 “我灌她酒？别她把我灌趴了”蒲素心想你开什么玩笑，自己真喝十有喝不过她。 “今天混酒，先喝白的，再喝洋的，最后喝啤酒，到时候我在她酒里下点味精”阿豪坏笑着说道，一脸的贼像。 蒲素不知道他暗害自己女人是想干嘛，只不过他也没理由拒绝，自己量力而行酒可以，真喝不过也就算了。所以他虽然满腹疑惑，还是冲他点点头答应了。 然后阿豪把厨房门打开冲着外面说：“蒲素要喝白酒，娜娜把柜子里那瓶泸州老窖拿出来” 蒲素知道阿豪平时不喝白酒，一般都喝洋酒，他们粤东那边本地的白酒和内地的完全不同。现在家里放着白酒，肯定是提前做了准备。 接着阿豪说蒲素出去，他这里很快就忙活好了。蒲素出去后，看到夏东娜笨手笨脚不会开酒瓶盖，于是接过来自己打开，在喝威士忌的杯子里倒了四杯，正好一瓶倒光。 闻着那浓郁的酒香，别说两个女的，蒲素都打了个冷颤，浑身一激灵，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桌子上摆着一盘盐焗鸡，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夏东娜说这是阿豪用电饭锅做的。其他的就是凉拌皮蛋和猪耳朵这些凉菜。 夏东娜让他们开吃，说实话这时候蒲素也是有些饿了。但是还是等到了阿豪从厨房出来，大家一起开始。 “我们四个人也有段时间没聚了，今天一起吃个便饭，大家身体健康！”阿豪端起杯子仰头喝了一大口。剩下三个人都喝了一口，仇子英年龄但是酒量估计是天生的，一口下去毫无反应。蒲素实在想不出这么小的一个桑海女孩子居然这么能喝，他喝了一口高度酒都赶紧要夹口菜压压，她到若无其事还给蒲素的碟子里夹菜。 “味道怎么样？”阿豪放下筷子问蒲素。蒲素嘴巴里都是菜，只竖起大拇指表达了意思。 “来，第二杯为了开业大吉！” 阿豪很快就又端了杯子，一个人又碰了一下。阿豪两口喝掉半杯，蒲素也不想落后，这一口喝的比较深。第二口适应了，感觉比之前第一口下肚舒服多了。 “来，吃菜，垫垫肚子” “第三杯，恭喜娜娜和子英几天拿到驾照，以后我们两个也可以享福，坐她们的车了。” 阿豪是马不停蹄的喝了第三口。喝完以后，夏东娜问仇子英前面是开车回来的吗？仇子英说是。那边就问是什么车，仇子英说了半天说不清楚。蒲素就说就停在下面，从厨房伸头往下就能看到红色那辆。夏东娜听了就放下筷子和仇子英一起去了厨房往下看车。 两人一离开桌子，阿豪就冲蒲素眨眨眼睛，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一小袋味精，往夏东娜的杯子里倒了不少，然后用筷子和搅了几下。这个酒里放味精能让人醉酒的民间偏方，蒲素以前听说过，但是有没有效果他也不清楚。 等到仇子英好夏东娜回到桌子，两人还在讨论着车子，阿豪打断了夏东娜说道：“娜娜，你和蒲素也有一段时间没见面了，敬一杯，都在酒里了。” 阿豪这句话一说，夏东娜就算平时不给阿豪好脸色看，这个提议她也没法拒绝。于是端着酒杯站了起来给蒲素敬酒，蒲素也很识相的站起来，两人啥都没说，只是笑笑就喝了一口。 蒲素喝完以后和阿豪都貌似不在意实则偷偷观察夏东娜的反应，结果发现她喝完坐下以后皱着眉头，吃了几口菜。这个反应看不出什么，高度白酒一般人喝下去都是这么个反应。 接下来房间里气氛很好，说了很多关于汽车的话题。尤其是阿豪直接说他那辆车以后给夏东娜开之后，气氛更是热烈。阿豪的那辆车确实一看就是值钱的高档货，当时国际上，这款跑车在配置和设计上也算是很牛叉的了。 夏东娜跃跃欲试，甚至说喝完酒就要开车出去兜风。也不知道是酒里下味精闹的，还是真的拿了驾照又有了车心情好，之后一直表现的很是亢奋。 桌上的白酒很快没几口就喝完了。阿豪又拿出一瓶马爹利，继续在四个人杯子里倒了一圈就匀了。蒲素也是不断地找借口和夏东娜喝酒，甚至最后还做出了自我批评。夏东娜好像也真没往心里去，反而还感谢蒲素教训了那个纠缠自己的小白脸，并且说了一些事后她听来的那个小白脸在别人那里说的一些委屈的话，和蒲素他们当成笑话来讲，貌似那个小白脸现在又去追求另外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了。11 第三百五十一章 触动 作者您好，您的作品《最是光阴留不住》章节“第二百二十八章田园女权“已被屏蔽，原因：作品内容涉低俗或色情违规，请全文检查修改违规内容后，前往作家专区——作品管理——已发布章节中选中相应章节，点击申请解禁按钮自主申请解屏。 —— 哎，又被屏蔽一章，不过好歹这一次来了通知，不像是之前毫无征兆，自己都不知情。说明这本书，是真的有人吃饱了撑的在盯着举报。 要说没有人举报，我不信。有些人，心理很是阴暗，看不惯可以讨论，我说的不对的地方可以公开道歉和修改，举报这种就有点太无耻了。关键是读者缺失的章节太多了，衔接不上，影响别人阅读。 我自己到是真的无所谓，讲真，从10来万字开始，我都是写完就完了，多一眼都不会看。绝不自恋，也没觉得有啥价值。在那之前我还到真的很认真，写完还修改，检查错别字什么的。 以后我还是随心而写，跟着看的人总能看到。屏蔽就屏蔽吧，但是为了大家负责，也怕举报者太累，我会尽量注意。 …… 好了不说太多了，免得又被举报屏蔽。总之，现在的政策让农村户口非常让人眼热。首先进退自如，进可进城享受荣华富贵，退还有山水田园得以保障，城市人是没这些的。 在国内，早期模特这个圈子其实比演员档次高多了，首先相当国际化。中国的电影就不说了，别说在国际上的地位，连亚洲都谈不上有多强，比如我虽然非常看不惯韩国，但是真的和人家相比这方面差的很远。 我说的不是狗血韩剧，而是大荧幕电影的质量。在以前更是被香港电影主导，虽然也有一些精品，但更多的是一些垃圾烂片，影响了一代人都不止，包括我在内多多少少也被影响过。 而且台湾电影原来真的是出过几个大师，侯孝贤，杨德昌等等，有几部作品很值得一看。在我看来具备国际水准，碾压日本一些大牌导演的作品，有兴趣的书友可以去搜索了看看。 而日本电影，早期更是出了几个大师，远古的黑泽明不谈，稍远点的小津安二郎还有山田洋次，最近的是枝裕和，人文的东西展示的非常精妙。 台湾电影，尤其在80年代鼎盛时期拍出了很多华人代表作品，展示了华人的一些文化特质。而日本、韩国的代表作，都拍出了本民族的问文化和人文特点。 唯独我们国内的某大师，被誉为国师，在我看来不是揭示我们文化中丑陋不堪的一面就拿不了奖，那种沉闷扭曲的电影镜头，哪里能代表当代国人风貌？ 不过大师到是个称职的团体操总指挥，大型团体操和集体舞编排的不错。 …… 蒲素和阿豪在外面聊着天，没一会仇子英从房间里出来，告诉蒲素，她要回家了。蒲素点点头，和阿豪打了个招呼，告诉他自己去送她，等会也不回来了。 只不过仇子英貌似很仗义，不放心夏东娜，想让夏东娜和她一起走。阿豪说她睡着了，仇子英也没理，直接进了那个卧室，想叫醒夏东娜。 结果夏东娜到是被她叫醒了，不过让她自己先走，自己实在起不来，还要睡一会。仇子英看她没啥事，又是这个态度，她自己也着急回去，也就没办法了。 蒲素和她出门以后在走廊里和她说，以后别管这些事，都是成年人，自己顾好自己，把她叫醒了，人家还嫌烦。 “那我也要叫啊，万一我走了，她怪我怎么办。” 仇子英人小但是很懂事，说的倒是没错。 不叫她一起走，以后万一有啥事，显得她叫夏东娜出来是憋着坏心思害她。叫了，她自己不愿意走，就和她没关系了。 回去的路上，仇子英身子一直靠在蒲素身上，很是乖巧。两人一路无话，直到了仇子英家附近，蒲素一看是个老公房小区，火柴盒式的所谓新村房。 这种房子都是以前单位分配的，客厅和卫生间非常小，40多平米就是两室。蒲素下车把白天买的衣服和鞋子给她拿上去，约好了第二天电话联系，贴着脸颊表示了一下，仇子英就拎着东西上楼了。 虽然之前和孙莉打了招呼，蒲素今晚也还是想回家，路上他给阿豪打了个电话，约了明天一起吃早饭。他是要和阿豪好好谈谈的，然后谈完了，阿豪也可以回去了。毕竟不是自己挽留，阿豪今天就想走了。 蒲素到家，轻手轻脚的开了铁门，门一开人头马的脑袋就顶了过来和他亲热了起来。狗的敏感度是惊人的，它能分辨出这是蒲素，而且知道晚上了，不宜惊动，所以虽然很是兴奋，但是也极力忍耐，等在铁门口。 人头马现在已经好几十斤重了，早就不方便抱了，蒲素只能揉着它脑袋，手指头挠挠它的下巴脖颈，让它舒服的躺下，不然直往他身上扑，他都被撞的站不稳脚。 接着他带着人头马在院子里游走了一圈，现在人头马已经可以看家护院了。在院子里蒲素从来不拴着它，给它充分的自由和活动空间。 因为吃的都是配方狗粮的关系，人头马的毛色非常漂亮，黑黄的毛色，黑的地方油亮，黄的部位水滑，他们自己家人看习惯了，觉得它可爱听话，在外人眼里，这个咧着大嘴的人头马，就是个十足的凶兽。 除非是不开眼的小毛贼不知道深浅，但是只要一翻进院子，相信人头马一定会给他个惊喜。罗威纳这种猛犬，特点就是沉稳自信，可以说是世界上最具有勇气和力量的犬种之一。 罗威纳犬曾经被用于看守牛群，是聪明强壮极易亲近的犬种。在警犬方面，广受好评，同时亦可成为极有身价的家庭犬。 罗威纳犬为杰出的警犬，能攻击侵入者。生来具有警卫才能，中世纪时，有钱的商人们为了避免钱财被盗，便把钱袋挂在罗威纳犬颈部上。此犬个性沉稳，极富感情，国外很多家庭把它当做伴侣犬。 只不过现在，我说的是现在，基本很多地方已经不允许饲养了。办不下来狗证的都属于非法饲养，说抓就抓了。这种事奉劝大家千万不要做，那种爱犬被狗夹子套在头上抓走的经历，绝对让人撕心裂肺，宠物犬基本都是当做家庭成员对待的，一般人都受不了，千万别尝试，否则后悔莫及。 人头马在蒲素看来表情高贵、警惕而自信。而且聪明懂事，个性沉稳，对自己家人绝对忠诚，蒲素判断它的智商，绝对不止六岁的儿童。 比如它晚上从来都没啥动静，它自己就算睡不着也不乱搞，知道不要打扰阿嬢休息。因为蒲素在它还小一点的时候，就和它说过。 所以人头马听从口令，服从主人指挥。罗威纳这个犬种的特点就是坚韧沉稳、自信。而且蒲素发现它喜欢时时刻刻都能看到家人，所以平时人头马会紧紧跟随蒲素和孙莉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就和跟屁虫一样。 蒲素在家它绝对只跟着蒲素，蒲素不在家它就选择跟着孙莉。还好培养了它不上楼的习惯，否则两人睡觉肯定它也要在房间里待着。 还有一个特点就是罗威纳天性里对恶意的入侵者十分凶猛，特别适合作为护卫犬。罗威纳这个犬种的起源说法很多，只是不管是哪个起源，有一点是一样的---它是一种危险的狗，对暴力的反抗意识强烈，自我意识强烈，有许多会自己挑选主人，对其他家族成员只是忍受的态度 好在浦园里没人让它不快活，就算梅芳这样不怎么喜欢它的，也是最多不和它亲近。而它也知道这里都是家人，态度那是相当的友好，但是有外人来而且没人领着，它的态度就不一样了。 外面收破烂，敲门推销的那种，自从人头马长大了，都自动消失了。孙莉为此还特地做了个牌子，让人头马老老实实蹲着让她画了个头像，旁边写着“内有猛犬，生人勿进！” 和人头马玩了一会，蒲素上楼，在院子里她就看到楼顶孙莉的那个作为工作室的暖房灯亮着。那间玻璃房，他原本是准备养花做暖房的，早就是孙莉的工作室了。 然后他走到玻璃房门口，隔着玻璃看到孙莉在里面用着电动缝纫机，做着衣服，屋子里面堆的都是各种面料，他没喊孙莉，看到她非常专注。 他又下楼，倒了两杯红茶，加了点奶放了两块糖，端了上去进了玻璃房。 “咦，你怎么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 孙莉看到蒲素吃惊的说道，表情非常开心。 “能回来当然就回来，你以为我多想在外面啊，什么地方也没家里好啊。” 蒲素说谎不打草稿，很多时候在外面胡造的时候，他是压根想不起来家里的。 “给我泡的啊？” 孙莉美滋滋的看着蒲素手里端的红茶。 “嗯，休息一会，喝了下去睡觉，别弄了。” 蒲素拿了一杯给孙莉。 “嗯，马上要期末考试了，要设计作品，图纸和设计稿做出来还行，但是做出成衣就不对了……” 接下来孙莉和蒲素说着她的专业问题，两人在屋子里喝完了一杯茶。时装设计这个专业，确实存在这个现象，设计思路如果太贴近生活，那么就是个平庸的作品。 当时的国情衣着大体还是保守的，如果设计出大家都能穿的出去的，则设计稿就毫无亮点。所以，大多设计都很超前，也就是说大多数生活里没人能穿得出去。 以前很多时装秀，大多都是如此，很多夸张造型和超前理念也只能在t型台上走走，生活里穿出去别人看起来就是神经病。 只不过这几年好多了，大多那些发布会上的作品和生活都不脱节，比较符合实际，也就是实用性。否则设计出来的不能转化为利润也没多大意义。早先这么做，只是品牌效应需要，需要在发布会上标新立异。真正专卖店里摆放陈列的货品和发布会上的完全不是一码事。 两人到了卧室，孙莉给蒲素放洗澡水。莫名地蒲素有了一丝触动，等孙莉叫他进去洗澡的时候，对孙莉说道：“等你考完试放假了，我们去旅游吧，随便去哪，你选个地方。” 对孙莉，他是无可挑剔的。这么好的女人，能够和他在一起，是他的福气。他在外面乱搞，并不是他不知道珍惜。他心里什么都清楚，只是管不住自己那些需要宣泄的多余的精力和情绪。 或者说是需要不断的用那种事情来填补他的征服欲。好像唯有那样才能满足他的自身价值，用不断的捕猎方式，猎取女人来证明自己的强大。 只不过他不是证明给别人看，而是满足他自己。 他不赌博，偶尔饮酒，唯一的不良嗜好就是抽烟，只是在当时这也不算什么不良嗜好，当时不抽烟的男人被其他人取笑的也不在少数。这并不可笑，而是事实，只能是整体环境的落后和愚昧造成的。 以他的精力和性格，在这样的20多岁的年纪，全身心扑在家里是不可能的。而且孙莉和他的性格有着差异，她有自己的兴趣和方向，所以两人不可能时时刻刻腻在一起。 那么，在他独处的时候，他就有了搞一些猎艳的机会，并且重要的是他有条件。大多数时候，他不会觉得于心难安，而是心安理得，反正就是玩玩，他不觉得这是情感背叛，因为没情感付出，他单方面自己就这么自我安慰了。 只不过有时候，偶尔像今天一个触动，他还是会觉得愧疚，觉得自己有点对不起孙莉。 第三百五十二章 好事 郭娟早就看蒲素不顺眼了，认为他不思进取只知道花天酒地。 蒲素在公司里支取款项，虽然郭娟不管，但也是对他开销非常了解。桑海这个地方，说起来是个销金窟，但是大多数还是平头百姓，过的是平平淡淡紧巴巴的日子。像蒲素这样花钱如流水，只有一个解释。去了不该去的地方，过的也不是正常人的生活。 郭娟自己一起在想办法到处搞发票，也不时的让蒲素在外面开发票回来，蒲素嘴上答应着，却几乎很少拿发票回来，郭娟就怀疑他那些钱用到不正当的地方去了。其实郭娟是想多了，他不开发票回来，主要是每次到结账的时候都忘了，而且自己叫人家开发票感觉是要到单位报销，非常没面子。 和郭娟通完电话，蒲素在车里打开了收音机，香港在几天前已经回归了，现在广播里还在播放回归的消息。回归那天，蒲素没在电视机前看电视，具体在忙什么自己已经搞不清了。这种事，虽然是举国国同庆，但是蒲素觉得和自己关系不大。回归了也并不是买张车票或者机票抬脚就可以去的，而且他隐约觉得那种制度不见得是什么好事，英国佬没那么好讲话，暗中肯定没憋什么好屁。我们这里肯定是先把主权弄回来再说，也顾不得那么多。 到了仓库，蒲素停好车就在外面看工人干活。并且和买菜回来的厨娘打了招呼，让这边准备点绿豆汤给工人消暑解渴。然后不忘让她穿上制服，以后上班时间必须要穿。他这里不正规，按理说厨房从业人员要去办个健康证，但是蒲素看她白白胖胖很是健康，所以也就没要求。但是制服还是要穿的，起码看上去像那么回事。 这次砌墙没有上次那么简单了，面积太大，工人分了几拨从四面往中间开始砌，最后到中段合拢。蒲素让领头的把面积报出来，然后给竹制品公司打了个电话，让他们送枪篱笆过来。墙没砌好没关系，先堆在对面仓库里。接着叫郭胜过来联系感应门厂家，后门这边也要安装一扇。 计划里现在这边的铁门到时候也要拆除，用围墙封上，以后只在两排仓库的中间开一道大门进出。以后这边夜里值班起码还要增加一个人手。当地的村民他不敢用，担心离家近，方便监守自盗，所以还是用之前的员工家属，只不过要辛苦他们每天赶路。 然后老蒲刚到，好事就来了。蒲素正带着老蒲转悠，一个销售跑出来兴奋的和蒲素说，开业预定那两辆车的客人来电话了，等会上午就要来付款提车。 这简直是天大的喜讯，两辆车一千多万，这钱一到手自己子弹又充足了。分掉一半给香山那边，自己也是有这一笔可观的收入，原本还想着自己这边仓库建设要花费不小，这下又不用多想了。 他这边一激动，马上给工程队的设计师打了电话叫他过来。那边一听就知道有生意，放下电话屁颠颠的很快就赶到了。等蒲素和他说了想法，他那边立刻没那么高兴了。对面仓库暂时蒲素这边搁置，等有了用途以后再动手，现在实际上只是造院子。 设计师最后不得不说，这个项目他们并不擅长。他们主要是做室内设计和施工，蒲素现在的诉求是属于园林设计和他擅长的不是一回事，当然真要做也能做，只是效果就不能保证了。 蒲素听了也觉得是这么回事，但是人都喊来了，也不好意思让人家空手回去。原先那个糟糕的卫生间早就看着碍眼了，他问设计师把原来的拆了做一个新的行不行。听蒲素这么说，设计师这才缓了一口气。这个活他当然能做，而且里面的卫浴设备包括坐便器以及马赛克瓷砖这些采买，油水非常大。 另外蒲素提出要求，在对面也通一根排污管接到这里，以后对面仓库里起码也要有一个卫生间，他选了仓库中段的位置，把这边划成以后卫生间的位置，让设计师让师傅把管子先铺设埋好预留在那里。 这边以后给工人做卫生间，也好让她们淋浴换衣服。既然孙莉以后要在这里雇人服装加工，这边卫生间弄好以后就是所有工人和雇员方便的地方了，蒲素特地和设计师说更衣室地方弄的大一点。 这边设计师还没走，那边提车的客人就来了，就是上次和林总和郑总来的客人，一个做建筑的，一个是环保回收。蒲素确实没想到，一个做回收的实力这么强。在他想来，环保回收也就是个大的捡垃圾的头子，其实他是太天真了。 国家当时大拆迁，到处在搞建设，那些拆迁下来的建筑材料里面利润其实大的无法想象。再有，比如部队训练用的比如炮兵打靶训练用下来的炮弹壳，那可是真材实料的熟铜，每年需要消耗多少炮弹，谁能算得清？那些炮弹壳打完就扔了吗？不可能的事情。 以此类推，其实这个行业大的无法想象，可谓无孔不入。就算是废旧报纸做纸浆造纸，这里面利润都大的惊人。后来蒲素做了货运代理，认识一个航舟的朋友，一个月从国外报关进口上百个集装箱货柜，都是废纸，就是给当地一个造纸企业进口的，那个朋友在航舟本地日子过的别提多滋润了。 有一段时间，蒲素起码一个礼拜去一次航舟，桑海管得紧，那边那时候比桑海开放多了，几个娱乐的地方都很有名。比如有着弹簧地板的那个地方，还有天什么人间，都是桑海人慕名而去的热闹去处。 蒲素和他们聊了几句，大部分都是销售在讲，给他们看购车协议，讲明了售后包括哪些。他们也懒得细看，就想着签字交钱提车走人。蒲素这才说，为了正规起见，这边统一要到总部去签约付款，但是可以现在就从这里把车提走，一路上开过去正好试车。 然后大家也不多废话，那边急着要偶组。蒲素让郭胜带着一个销售去秋香花园，那两辆车很快就从展台上开下来，跟着他们一起去了。临走时，蒲素还一人送了一箱洋酒，表示是这边赠送的礼物。 这里一走，蒲素就给郭娟打电话，让她做好准备，来人送钱了。一听到入账金额，郭娟在电话里就笑起来了，现在郭娟像极了一个财迷，典型的见钱眼开。 挂了电话蒲素才松了一口气。预定的四辆车已经落实了三辆，就等沈云同学来提车了，应该问题也不大。接下来就看销售的业绩了，这边如果光是等朋友介绍上门买车，他知道是很没谱的事情。目前只能说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但要是给美国佬信心，深入做这个行当，短期间内就是需要良好的业绩。 他现在起码在这一行已经不能甩掉美国佬单干了。首先没法和美国佬开口提，上次自己表示愿意不分红，把自己利润拿出来去进车，那边都不同意。他总不能现在和美国佬说：“我有钱，我出钱买车，你把车卖给我，我自己单干！” 哪怕彻底不干，自己也没办法单干了。就算有别的上游渠道，他也不能这么做。那等于是单边撕毁协议，除非美国佬那边主动提出不做了，才有那种可能。 只是就算是有这个可能，到了那个时候手续还能不能办的下来又是另一回事了。 中午他给大哥打了电话，和他确认了晚上的活动。吃饭地方由大哥安排，他来定。蒲素知道他成天在外面吃喝，知道的好去处比较多，他自己就总是去那几个地方。 中午吃饭他和老蒲在休息室里吃的，外面太热，附庸风雅这一套是搞不起来了。蒲素甚至想把一对鹦鹉弄到里面来，结果被老蒲一顿嘲讽。 “你想想它们是从哪来的？没脑子。从南美来的，怎么会怕热？上面有树荫挡着，没事的。” 老蒲看着蒲素一脸的痛心，觉得这个儿子还是和以前一样不学无术。 事实上对蒲素莫名其妙就挣到钱，如今在桑海混的人模狗样这件事，老蒲一直认为他是走了狗屎运。包括找到孙莉这么出色的媳妇也是一样，他认为是蒲家祖坟冒烟，给自己这个儿子赶上了。 鹦鹉不怕热，狗怕。“奔驰”在外面也给晒得不行，舌头耷拉着老长。蒲素之前一直带着它。现在也舒服的趴在休息室里的地砖上纳凉。现在里面池子太小，等以后外面挖个大池子，就可以让它下水嬉戏了，狗天生就会游泳，所谓狗刨式也是大名鼎鼎的。 吃完饭蒲素就给原来帮秋香花园和浦园做雨棚，将印路那一家加工厂打了电话，提出了自己的要求。那边说不能遥控，只能有个固定按钮可以开合篷布，主要是加装轨道再用个小电机驱动。如果这边能接受，他就过来看现场再测量。 蒲素之间就没想过什么遥控，有个按钮可以开合已经很符合他的要求了，于是让他们赶紧过来。那边问清楚了地址，蒲素又给了他销售的电话，找不到就打电话问。 </br> </br> 第三百五十三章 烦躁 中午老蒲在休息室里的沙发上午睡，毕竟上了点岁数，夏天中午吃饱了，很容易在这凉爽的环境里犯困。老蒲在这里蒲素就不能抽烟，老蒲不吸烟，对烟味很敏感。 于是他把“奔驰”留在这里吹空调，自己出去转了一圈，外面空空荡荡，中午工人也都收工了，吃个午饭在家里睡一觉，到下午三点以后再出工干活，否则外面的太阳太厉害了。然后他到了前面办公区，那边销售办公室里冷气很足，而且因为没有掀开顶棚，原本就比后面要凉快了不少。 其中一个销售之前和郭胜去秋香花园签协议去了。难得算是回了老根据地，中午在那边吃过饭肯定要待一会再回来。剩下三个起先看报的看报，干私事的干私事，还有一个趴着在打盹，看到蒲素突然过来就都装模作样的看起汽车资料来了。 蒲素本来是没地方去，所以过来看看，瞅到这个情况心里十分不快。虽然中午按理是休息时间，但是她们大大方方的没啥，看到他来了以后装摸做样的姿态就感觉是在糊弄他了。 只不过他也知道和她们当场发火没有必要，只是脸色不大好看，转了一圈就出去了。回到后面坐在柳树下的躺椅上，因为气温的原因，火气有点大，立刻拿出电话打到秋香花园找郭胜。 那边郭胜一接电话，蒲素劈头就问协议签完了没，钱付了没，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就责问他为什么不回来？速度赶回来！他的口气非常不好，郭胜也是听得出好歹的人，马上表示挂下电话就回来。 这个玻璃顶，确实是让仓库里日照光线充足，不光采光好，还能养活花鸟虫鱼，但是弊端也很明显，天气一热立刻就像是在户外，除了进空调房间，外面根本没法待的住人。等篷布做好了，他准备每天让阿姨定时用皮管子对着上面浇水物理降温。 郭胜的速度很快，没二十分钟就干回来了。估计是一路狂飙，中午还好外面的车子少。不光人回来了，还带了二十万现金，是郭娟让他带过来的。 蒲素很久坐在那没说话，过了半晌才对郭胜说，我不能一个人养着这么一大家人。这三个销售，你去搞一个末尾淘汰，当然末位也不开除，但只有基本工资可拿，取消所有奖金和福利。我等会就给你姐姐打电话通知下去，下个月开始考核。具体什么指标你自己定，她们现在都是你的手下，你定好了把规定放到我桌子上就行了。 他也不是见不得销售偷懒，何况刚才看到的那一幕是中午午休时间。只不过正好被热的心烦气躁被勾起了心里早就存在的想法。很多时候他都不知道自己辛辛苦苦要养这些人干嘛，大多时候其实没啥用处。简单地说她们之前的主业是卖酒，而陆美婷兼职卖酒做的都比她们强的太多。 那些仓库里的洋酒，要是他愿意，不用多久一个人就能清空，之所以让她们慢慢卖，就是给她们个事情做，这里才有理由给她们发薪水。公司的生死存亡，她们是完全不操心的。上班时想着的也是下班以后的事情，整天想着公司怎么再给她们提高待遇，却不想想自己能为公司多做点什么，能带来什么。 其实一直以来不管事无巨细，几乎都是蒲素自己在忙活。直到秋香花园成型以后，可以自主运转他才渐渐不用操什么心。想到郭娟以前和她弟弟就睡在上面阁楼，就他们几个人也能打开局面，现在人手增加了，实质上对公司的提升几乎可以说是可以忽略不计，那些销售业绩在他这个价格面前真的不值一提。换谁去销售，都不会做的比她们更差。 他不会主动开除员工，这个是当初承诺过的，但是这么下去也不行。如果汽车这一块还是和以前一样靠自己销售，那要她们还干嘛？他想好了，让郭胜制定指标，他现在主张起码一个月卖一台车。都达不到指标的，那就开启末位竞争，矮子里选将军，最后一名只能拿基本工资，不接受的可以走人。 他不认为自己这边苛刻，提供给她们现成的客户名单，她们也不主动去联系，那些参加开业的客人都有联系方式，也不知道去回访。这边不是养老院，和她们也非亲非故，没必要把她们当成什么人一样的养着。 他也不会去和她们费什么口舌来劝导告诫这一套，那些事让郭胜去办，他把压力给了郭胜。一个月四台车的销售指标，完不成到时候再说。他和郭胜说了几句重话，真不行的话，他就从外面挖人过来，比如沙军那样的人待遇到位了，也不是请不来。 郭胜是个被动型的大孩子，叫他跑腿或者有具体的事情吩咐给他完成度都很高。但是管理领导这一块目前来看不行，那四个销售都比他大了不少，当他还是小孩子，经常还开开他的玩笑。 郭胜站在蒲素前面脸一阵红一阵白，豆大的汗珠不停的从脸上滚下来。蒲素最后也不落忍了，和他说，不管怎么样，你和你姐姐，我们三个，无论怎么样都会过的不错。至于那几个销售，既然她们不愿意为我们卖命，我们凭什么好吃好喝养着她们？ “你到外面看看，哪里还有比她们上班舒服的地方？” 蒲素担心郭胜心里抵抗，先做他工作。果然郭胜听了以后想了想，摇了摇头。 “你爸爸干了一辈子，现在才拿多少工资？我们这里发给她们多少，她们又都干了什么？” 蒲素继续启发式教育。 很快郭胜的眼神从之前的不解变成了坚定，看到这里蒲素才让他回去拟写一份计划过来。本来他是不想有什么好脸色对郭胜的，只不过看到他之前那副样子，想到当初跟着他姐姐住阁楼、去送货，也是十分不容易，而且岁数还那么小。所以后面为了让他不要产生什么不好的想法，才多说了几句。 这边郭胜刚走，那边篷布加工的师傅就来了，和蒲素都是熟人了，到了这边先是啧啧惊叹，说蒲素越搞越大了，蒲素给他递了冰镇饮料，让他歇一会，然后才和他具体说了自己的要求。 师傅一边听一边抬头看着上面，一边点头。蒲素的要求很简单，就是在玻璃下面希望有一层像窗帘一样的遮挡，并且可以随时开合。这种活他做的多了，只不过这里他看过以后也有问题，整个掀开的顶棚面积太大，而上面镶嵌的玻璃没有固定轨道的地方，毕竟玻璃又不能钻孔固定轨道。 最后还是没办法，需要用点代价先吊装龙骨。蒲素不管这些，只要达到目就行。最后篷布的颜色和种类师傅也带来了样板，蒲素选了帆布一样的面料，本白色的。价钱蒲素也懒得谈，就叫他到时候把发票送到秋香花园给郭娟就行了。 老蒲这时候也睡醒了，师傅走了以后他说其实这活他都能干，只要有工具和材料。这个话蒲素相信，只不过需要爬高上低，已经不适合老蒲去干这种活了。而且裁剪缝制帆布也是个技术活，那种粗厚遮光度非常强的面料也不是到处都有的。 这几天这里只能将就着对付，老蒲醒了，蒲素也进了休息室，“奔驰”待在里面根本不想出来。看到蒲素进来，才爬起来缠着他，接着一人一狗玩耍了一会。蒲素还给它吃了半管的营养膏和一些零食。 天热消耗大，作为这里唯一的全天候专职保安，确实要给它补充营养。目前为止“奔驰”的活动范围有限，之前就那么点地方，前面弄好之后，白天不适合它在那边出入，基本都在后面和蒲素待在一起。 晚上都下班了，值班大叔来了以后它才可以自由活动。所以它的生物钟和其他狗不大一样，长年做夜班，白天大多数时候就在打盹。 罗威纳有个特点，不喜欢吠叫，属于狗狠话不多的那一类。所以平时蒲素这里来人，它一般是露出非常警惕的表情，最多发出低吼的警告，然后蒲素一声呵斥它也就知道好歹了。 只不过罗威纳的体型在蒲素看来还是不够大，属于粗壮类型，壮实是壮实了，那个前胸一看肌肉就非常发达，但是蒲素认为还是应该再高大一些。 以后四面围墙砌好，它的监管范围就大的太多了，蒲素准备再去弄一条来，这么大的范围，它一条狗根本照顾不过来，没理由比浦园的安全级别还要低。 “奔驰”享受的待遇是被列入公司花名册，它的所有开销都计入公司开支，被郭娟列为安防这一类，狗粮和零食这些吃完了郭胜就去动物园找杨小姐购买。当时还没网购，知道哪家有，就都形成固定模式在那边买了。边上的顽皮家族里卖的都实在是太贵了，蒲素感觉没有必要。 </br> </br> 第三百五十四章 敲定 老蒲闲不住，弄了个大盆给那些挂着的鸟，一个个清洗鸟笼，然后给它们洗澡。而“平安”和“万岁”洗澡就简单了，大型鹦鹉绝对不能全身浸泡水，中式沐浴或胶水管套水龙头喷浴。因为这样会得急性肺炎的，从发病到死亡仅仅只是4个小时的事。 这些老蒲在家里伺候红蓝金刚“马爹利”的时候早就得出经验了。家里现在一对鹦鹉，基本都是老蒲在收拾，蒲素最多回家给它们喂点东西增加感情。两只鹦鹉因为家里没人教，到现在都不会说话。 老蒲在盆里装上水，水深刚好浸泡过它们的脚趾，两个颜值超萌的家伙就站在水里自己开始梳理羽毛。动作优雅，似乎这个炎热的天气洗一把澡也很满意。蒲素在边上都看呆了，这边洗了一会，老蒲赶紧把它们弄到树下站架上，让太阳把它们烘干。 “这里没吹风机，以后你要买一个放这里，不赶紧弄干，很容易脱毛，那就难看死了。” 老蒲和儿子说着，蒲素深以为然。这种品种的鹦鹉，说白了就是那一罕见的羽毛唬的住人，要是毛掉了，基本也就没多大价值。 然后父子两开始给树浇水，毕竟是室内，里面种的树吸收不到露水和雨水这些，需要的水分完全靠人工浇灌。老蒲不然蒲素弄，让他进里面吹空调，这些事情他自己能愉快的弄一天。 然后打大哥打电话过来，和他说了晚上饭店的地址，是一家在建国中路上的饭店。蒲素问大哥叫了锦海的老总没有，大哥说他要是想叫，就把人喊上。 挂了电话，蒲素给锦海老总打了个电话，约他晚上吃饭，结果那边没空。公司事情多，晚上还要开会。蒲素想了想，索性和他说等会准备到他这里来坐坐。 那边告诉了蒲素地址，就在机场货运区。蒲素放下电话，拿起郭胜带回来放钱的袋子和老蒲打了个招呼，就开上去找锦海公司了。 今天去主要是送钱过去，为了这种事情上门，必然是个让对方高兴的事情。另外他准备和对方把送人来培训的事情敲定具体时间，当场敲定最好。这边定好，那边只要去通知许爱军就行。 两个地方离得很近，蒲素很快找到地方。公司占地很大，员工也很多，而且个个都很忙碌的样子。这还是办公的地方，不算仓库。蒲素一看就知道了差距，人家这才像是个企业的样子，自己苦心经营的那点规模，最多是这里一个不重要的部门而已。 不过侧面也反映出了这行当主要是靠人力来维持。二级代理之所以省事，实际上就是几乎百分之九十五的事情都是这边一代给完成了。所以二代只需要一根电话线一台传真机就可以开张，而且因为直接面对客户，赚的钱并不少，甚至单票利润比一代还高的多。 像锦海这种规模的一代，靠的是量，因为有量才可以在航空公司那里拿到非常优惠的价格。前提是这个量是有基础的，每个航班固定多少体积和吨位。签下协议以后航空公司是不管那么多的，哪怕一代配载不到那么多货，也需要支付协议里满载的价格。通俗点说就是承包，一架货机的舱位几个一级代理就这么分掉了。这对航空公司来说最省事，他们作为实际承运人不可能满世界自己去揽货。 前台那边蒲素一说找她们老总，小姑娘立刻热情的先让他等一会，礼貌的问了蒲素的姓名以后，电话打到里面，然后放下电话，在前面带路把蒲素领了进去。 老总的办公室确实很大，大概有八十个平方，老板台也很夸张的庞大和会议桌也差不多了。办公室里布满了飞机模型和图片，看上去很专业的样子。 看到蒲素进来，老总起身热情的让他入座，然后问他喝什么，蒲素摇摇头表示坐一会就走。老总也不管，让前台泡一杯茶进来。蒲素先是问车子开得怎么样，正好他有几个功能不知道怎么用，蒲素和他解释了一番之后，把带来的袋子放到他桌子上，那边还不明白怎么回事。蒲素则不以为然的说：“支票到账了。”这么一说，他也就懂了，没在多说一句，看都没看就把袋子放到自己椅子下面，整个过程大家都心照不宣。 接着蒲素就提了派人来培训的事情，老总又问了到底来接个人，蒲素想了想说，来两个就够了。老总拿起电话叫一个人过来，然后和蒲素说，我把我们操作经理喊来，公司里的操作都是他在管，他来了我和他说一声，里的人来了以后找他就可以。 老总要是肯帮忙，事情就是这么简单。没一会一个四十来岁，有的秃顶的中年男人进来，老总给他们相互做了介绍，并且说明了蒲素的来意。 那边直接点头说没问题，而且他也说空运操作不复杂，尤其是以后蒲素这边只做二代，具体业务操作起来和他们这里对接就好了，负责操作的员工只要知道具体流程操作起来就肯定没问题。 话是这么说，他们是业内行家，当然觉得容易，蒲素并不认为有这么简单。后来他才知道，实际上真的就是那么简单，他一个从没接触过的，看许爱军每天做的那些事也觉得简单的不行，就是业务多了，许爱军作为主管很多时候需要同时接几个电话，而且一直离不开人，确实很累人。上洗手间的时间可以说几乎都没有。 蒲素最后和那个操作经理说好了周一把人送来，他就回自己办公室了。蒲素又客气的问了老总晚上真没空一起吃饭？回答是晚上要开会，真的没空。不过貌似结束了以后还是有时间的。蒲素这边肯定是有第二场的，于是两人约了晚上再联系。 老总一直把蒲素送到门外，从他办公室出来的时候，一路上还带他参观了一下，上千平方的办公场地其实可以说简陋，房子也是那种临时的并不是正经的建筑，但是里面很有活力，电话铃此起彼伏，每个员工都很忙碌，连走路都脚步匆匆，这边的这个状态让蒲素很羡慕，再想想自己那边几个销售的状态，和人家这个氛围相比，简直是太不职业了。 据那种介绍，这边还只是一部分员工，主要是做操作的。公司还有很多在外面销售，报关，跑单证以及仓库的人。大公司就是大公司，蒲素知道是没法比的。原本心里还隐隐有点想等熟悉里这个行业，自己也混个一代搞搞，现在看到这个场面直接就熄火了，根本就再也提不起这个念头。 只要想到这里要养那么多人就够头疼的，而且方方面面牵扯的关系极为复杂。今晚他们开会就是要和一家航空公司开，双方针对一些问题要坐下来协调一些事情。而且上面具体的主管部门对一代的监管也非常繁琐，一旦出事作为承运人需要担负很大的责任。 等蒲素上了车，越想越觉得自己那边的销售不像话。于是又追加了一个电话，让郭胜晚上留她们开会，明天早上要在桌子上看到他的规划报告。 这时候从机场出去正好是晚高峰。这时候延安路高架西段已经通车了，出机场收费通道排了很久的队伍，然后上了高架速度就快了。只不过只能走一段，前面还在施工。路上大哥也打来了电话，问他出来没。 蒲素电话里和大哥说快到了，让大哥那边点菜，问大哥那边今晚有多少人以后才知道不包括他，大哥今晚喊了十个人，蒲素听了直接让大哥按照一个人八百的标准点菜。 现在一个人五百左右就吃的不错了，当时吃不到什么东西，八百也只能说是一般标准。那个年代通胀厉害，而且泡沫的非常严重，市场上很多价格都畸形的不行，换到现在难以想象，买一台三菱重工的家用空调在那个时候要花三万左右，这真不是开玩笑。 等蒲素赶到饭店，发现自己来的不是最晚的。沈云已经在了，不过他说他喊了他同学，等会下班了过来，只不过公司在浦东，现在这个时间过江很拥堵，大概还要有一会。 黄冰冰今天没在，大哥说是飞欧洲货机了。想到以后自己做空运，黄冰冰开着飞机帮自己拉货，蒲素心里还有点小开心。大哥那个海关的所谓姚处也在，这家伙一看就是场面人，老吃老做的那一种，而且后来蒲素发现他非常会吃，不光吃的精细还能吃得出名堂，算是个名副其实的吃货。 现在社会上对吃货这个词多有误解，年轻人多吃几口就得意洋洋的宣称自己为吃货，实在是有些搞笑。多吃几包辣条薯片也敢说自己是吃货，真的是欺负“吃货”这个词不会说话不会反驳。有的人最多只能说是饭桶，剩下的大部分也就是个馋鬼。想当个真正的吃货，还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br> </br> 第三百五十五章 敲打 蒲素今天没带酒，晚上肯定要搞第二场，不适合喝的太多。第一场要是已经喝的差不多要醉了，第二场就没什么意思了。 所以晚上这一桌还是喝红酒配雪碧，选了店里一款中档的产地澳大利亚，叫不出名字的红酒，一瓶两百多，这个价格在店里只能算中档，最贵的是五百多一瓶。其实喝这个比喝白酒贵多了，茅台一瓶五百，大多数店里没卖，有卖的最多也就是售价八百左右一瓶。但是像蒲素这种酒量的，一瓶起码可以满足两个人，而红酒兑上雪碧，一桌子人大口干杯，一个人喝几瓶完全没问题，最多就是跑厕所勤快点。 现在想想也是有意思，人家酿造干红，花了多少心思才最终脱糖，干红所谓的干，就是酒的糖份几乎已发酵完，饮用时觉不出甜味，酸味明显。而我们这里欢乐的把雪碧兑上，其实还不如直接喝甜甜的葡萄酒了，价格还便宜的不行。别说国产的葡萄酒了，美国一个有名的一个牌子就有葡萄酒，十来块钱老大一瓶，喝起来就是酸酸甜甜的口感。 桌子上还有几个蒲素没见过的人，都是老大的朋友，有两个三十来岁的样子，和沈云差不多大，是今天刚从深圳到桑海。非常儒雅一看就接受过高等教育，大哥给他们做了介绍，这两人都是在深圳做电子生意来桑海出差的。两人看起来儒雅斯文，但是一开口却非常有趣，而且深谙蒲素的那一套，话里话外不离女人，迅速拉近了彼此之间的关系。换句话说，就是他们很期待第二场，不想在桑海虚度良宵。 等到沈云的同学到场，这边就开始上菜，之前大哥特地给沈云留了位置就在蒲素旁边。大哥原本让蒲素说一句大家一起举杯，只是蒲素一看那天开业到场的也没什么人，所以就摇摇手算了，端起杯子一起碰了一杯酒算开酒了。 今天酒桌气氛好，那两个深圳来的，很会活跃气氛，黄段子一个接一个。还说了很多深圳那边风月场所的趣闻，引的大家哈哈大笑。然后大家轮流打圈开始狂喝，也不能说干红兑雪碧就不醉人，啤酒杯一口一杯不光胀肚子，连着喝几杯下去，蒲素也很快就头昏脑胀。 席间沈云的同学和蒲素聊了几句，也是下周一要带着公司财务来提车。他毕竟还是个打工的，是帮单位采购，所以为了避嫌到时候是带着财务还有驾驶员过来，蒲素听了表示明白。 价格是按照他之前的要求按照市场价报给单位的，提车那天就按照这个价格开发票，多余部分扣税之后再现金返还给他。这么操作的结果就是皆大欢喜，大家都开开心心。 至于第二场的地方，其实姚处长显然是有自己的好去处，一直说有个地方怎么怎么氛围奔放，小姐有多漂亮，只是蒲素不想跟着去他的地方。其实这种场合，在外面混的人多少都有熟悉的妈咪和小姐，这种时候去捧捧场，人家也领情。但终究还是谁买单谁主张，今天要是说好他们请客，那就随便。蒲素今晚请客，自然他也是要捧翁微微的，所以他给翁微微打了个电话，叫她留个大包房。 搞笑的是最跃跃欲试想去开荤的两个深圳朋友，喝到一半就熄火了，一个趴在桌子上，一个干脆出去吐了。他两作为外地来的客人，喝酒的时候比较自觉，没人灌他们酒，他们自己主动打圈，加上其他人再回敬，就算桌子上的人一人和他们喝两杯，加起来量也不少了。 走的时候两人都像是一滩稀泥，最后没办法，直接两个人扶着他们坐在饭店的椅子上，再叫两个服务员抬到楼下，放到蒲素车里去了。虽然知道他们住在建国宾馆，但是也不能把他们丢在酒店不管了，还是决定带到金色年华包房里等他们睡醒了再说。 所以等蒲素到金色年华的时候还是很狼狈的。翁微微在门口等着，还带了几个穿着马甲的少爷，就等着抬人。还好，金色年华里的人大概是见怪不怪了，七手八脚把人抬下来直接放在房间沙发上。然后蒲素给了消费，让他们拿了冷热毛巾给他两擦擦脸，在敷在额头上。 蒲素今晚喝的还行，一直没往前冲光顾着和沈云同学说话，躺下的深圳这两个朋友聚集了大部分火力。当时没有什么一起喝酒喝多了出事，一个桌子的人要有连带责任的说法，当年人心尚古，不然蒲素他们也不敢这么操作，肯定直接送医院醒酒去了。那时候这种做法是通常操作，这边照样吃喝玩乐，那边躺沙发上呼呼大睡，甚至边上还一人也安排了一个小姐，帮忙照看。蒲素特地和翁微微打了招呼，这两个需要带走的。现在说不好听的，十个人里有八个愿意，当时正好相反，十个人里不一定有两个愿意做这个生意，给钱再多也不行。客人不接受的话，往往宁愿一晚上白做，小费不要了也坚决走人。 包房里那些事就不多说了，其实很无聊的。蒲素是从不觉得这种地方有啥开心，但是喝多了以后这里还是第一首选，打发时间也好，麻痹自我也罢，反正第二场基本都是这样。当然，务实的人会选择去洗个桑拿，同样打发时间而且更加享受，只不过当时桑海还没开出像样的洗浴中心。 蒲素悄悄问翁微微酒还有吗，结果翁微微摇摇头，告诉他早就没了。想想也是，这里每天晚上翁微微起码几个包房，十箱酒根本撑不了多久。于是他和翁微微说明天让人再送二十箱酒过来，翁微微听了赶紧说，十箱就够了，多了没地方放，她也是把酒给小姐，让她们每天偷偷带进来。 后来两个深圳朋友陆续醒了，迷糊了一会又开始欢脱起来，身边美眉给他们喂了几块水果，醒了神以后开始抢麦唱歌，一边还说着感谢词，和歌星唱现场演唱会一样和观众互动。接着开始脱了上衣光膀子跳舞，这气氛感染人，姚处长他们也是挺着个大肚子不顾高龄，在包房里疯狂扭动起来，这场面极其感人，一般人都没眼看。 今天是周五，过夜生活的人多。这边散了以后，大家带着身边小姐又接着夜宵。然后结束以后大家打着招呼各回各家，两个深圳人知道今晚全程是蒲素在招待，都留了名片说下次有空去深圳，一定要给他们打电话。蒲素其实对他两印象也很好，不做作，看似斯文实则狂野，只是一晚上人家又没做出什么太过出格的言行举止，除了包房里醒过来以后光膀子搞气氛，其实教养还是不错的。 当晚蒲素没回家，跟着翁微微一起回去了。只是到了早上，他早早就醒了。然后觉得这里不能待，担心再次碰上翁微微妈妈，想到这里就起了床开始穿衣服。全部过程翁微微也一直没醒，昨晚后来两个人玩的很疯，体力消耗太大。其实蒲素早就觉得翁微微在那方面想的笨手笨脚，和她这个人外在的感觉完全不同。昨晚借着酒劲又没喝醉，好好调教了她一番。 临走的时候，蒲素想了想还是回到卧室，亲了翁微微一口，把她叫醒和她道别。翁微微眯着眼睛慵懒的给了蒲素一个吻，让他开车当心点便什么也没说。 下楼的时候，蒲素想着也不知道自己和翁微微算是什么关系。他只是觉得和翁微微交往是发自内心的轻松。不像是对待仇子英，自己是有责任的，有时候觉得是个包袱。两人认识到现在，从第一次见面就像是彼此对了眼，而且很快就表达了出来，接下来的事情都发生的十分自然。 翁微微从来没和他提过什么，除了那次帮忙应付她妈妈。蒲素知道她的收入不低，甚至高过绝大多数当时的桑海人。每次去金色年华，都是自己主动打电话订房，平时翁微微没有一次打扰过自己。也许就是担心蒲素误会，误会成打他电话是要他带人去捧场。 在翁微微那里，蒲素连脸都没洗就出来了。到了仓库，外面工人趁着早上太阳不毒都在干活。蒲素到了以后先去浴室洗了一把，换了衣服出来。换下来的衣服，原本要带回家的，结果保洁阿姨看到了，顺手就拿过去洗了。原本就是手洗，所以蒲素也不怕她们把衣服洗坏了。 洗完澡出来在休息室里坐了一会，蒲素觉得眼睛又睁不开了，他也不想那么多，干脆躺在沙发上闭上眼睛睡了一个回魂觉。 等到他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睡了一个多小时，而老蒲也来了，正在外面喂鸟。看到蒲素出来没好气的说：“昨晚在这里睡的？怎么不回家？” “喝多了，早上才过来的。” 蒲素也不想撒谎。 “在哪睡的？你最好识相点，阿嬢是非常喜欢莉莉的，你自己心里有数，现在也是大人了，我们再多说也没意思。”老蒲一边喂鸟，一边敲打着儿子。 </br> </br> 第三百五十七章 铺垫 郭娟前面之所以所以不敢和蒲素说，就是担心他发火。今天还是陈建玲无意中说出来，虽然她不停朝着陈建玲挤眼，可惜对方一直没注意到有什么不妥，最终还是给蒲素听到了。 接着蒲素问郭娟签了代理协议没有，郭娟说签了。又问什么名义签的？郭娟说是公司名义。然后蒲素就让郭娟别管了。这房子只要以后不是用公司名义交易，就不算违约。 如果邻居不同意卖房，他肯定没话说，实际上他早就有了放弃的想法。只是现在邻居们既然愿意以四十五万的价格搬走，他觉得不妨这两天自己找上门去和他们谈，一家给五十万让他们走人，如果不愿意也没关系，自己只是给他们一个选择。这时的蒲素是宁愿加钱给老邻居，也不会给中介占便宜。 邻居们应该也和中介签了协议，但是只要他们一搬走，中介上哪去找他们。再说也不可能是独家代理，退一步说，邻居们也有道理。就算是让你们代理售房了，那么长时间你们卖不掉我还不能卖给我邻居了？ 假如中介以后不知道从哪找个买家搬过来，谁知道以后的邻居是什么人？自己不买，或者邻居不愿意卖的话，那还不如维持原样好了。毕竟街坊邻居都几十年了，总比来一户莫名其妙的陌生人好。 中午吃完饭回到办公室，蒲素又关心的问了陈建玲她们通讯工具的问题。她是有大哥大的，准备带来的几个人都有，不过走人的时候都要上交给公司，所以这几天她们要暗中联系客户，通知她们各自新的通讯方式。 蒲素让郭娟把大哥大和bp机用公司名义买回来，先给陈建玲她们配上。下午反正她们要去一起去看办公家具，顺便就把事情办了。他还特地关照郭娟，买办公桌的时候尽量买和之前公司里一样的，方便配套。 秋香花园这里的办公家具严格的讲很多都是居家家具那里买的，包括现在充作办公桌的核桃木餐桌。虽然不怎么正式，但是材质和价格摆在那里，显得别有韵味。而且秋香花园的整体格局原本就不是办公大楼，摆在洋房里办公，反而更加合适。 接下来的事情他就不管了，印提单刻章买家具这些事不需要他参与。于是他从秋香花园出来以后直接回家了，路上给郭胜打了个电话，让他联系翁微微送十箱酒过去。 到了浦园看着隔壁围墙露出来的房檐，蒲素想了想等会怎么开口合适，要不要让阿嬢出面帮着说说。最后还是决定算了，只不过这事自己先要和阿嬢打个招呼。 上楼换了衣服，下午天气太热，估计孙莉在工作室里待不住，所以她在玻璃屋里和阿嬢点着沉香孵空调，蒲素看见阿嬢在做手工布鞋，而孙莉在看书。 蒲素推门进去先是给阿嬢请安，然后和孙莉说笑了几句，阿嬢看他们小夫妻在一起，就准备出去回自己自己房间，蒲素赶忙叫住阿嬢说是有事要说。 蒲素很少和阿嬢这么说话，阿嬢也是很疑惑，以为自己孙子出了什么大事。听蒲素吞吞吐吐的说完以后，阿嬢看着自己蒲素说，隔壁房子是好房子，当时是在浦园后面盖的，用料十足。并且说孙家是个好人家，当时走的也果断，在前夕全家人去了香港。 还说孙家人前几年还回来过，表示房子现在已然这样就不要了，但是说当年走之前在院子里埋了不少金条，想要挖出来，后来据说挖了几天也没挖到就算了。 这里面住着好几家，而且之前的花园后来水泥硬化接着不断的铺设各种管道，如果真有那些东西也早就被挖走了。阿嬢还说之前她还想着，隔壁八户人家谁先搬走谁就是挖走孙家金子的人，现在来看大概还真不是给院子里的住家挖走的。 阿嬢毕竟是岁数大了，蒲素原本和她说正事的，结果她讲起了故事。这个话题不说孙莉听得津津有味，就连蒲素也觉得十分有趣。两人接下来问了不少问题，很多事情阿嬢其实也不清楚，也就是隔壁邻居听到一些风声罢了。 三个人在玻璃屋扯了半天故事，蒲素最后才和阿嬢说自己打算。阿嬢表示既然都到这一步了，那是肯定要去谈的，并且她可以帮忙。蒲素之前就想过了，这事他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谈成，只不过就算自己谈不成，也给中介上了眼药，他们要想顺利收房，必须也要增加成本。所以他不打算让阿嬢豁出老脸和隔壁谈这些，行就行不行就拉倒，以后大家还是好邻居。 然后蒲素让她们在玻璃屋里继续，自己到院子接上皮管子给“人头马”和“莱昂”充冷水澡。之前它们也没傻乎乎的在院子里待着，而是趴在餐厅阴凉的地砖上，除了不能上楼，底下全部底盘它们都可以自由活动。 两条狗人来疯，蒲素拿着皮管子冲他们身上浇水，它们就快活的往蒲素身上扑，很快把蒲素浑身也弄的湿透，然后蒲素上楼又换了衣服，这才下来在客厅听着音响，喝着冰镇饮料。 过一会孙莉去井里提出一个西瓜去厨房切了端出来，又上楼喊了婆婆梅芳下来吃西瓜。西瓜是老蒲买的，他先买一个回来，然后觉得味道好，于是叫卖瓜的送来一麻袋，老蒲买东西一贯如此，都是大手笔买便宜的东西。 井下其实还泡着上百个蟋蟀罐子，过几天准备拿出来在太阳下暴晒。陆陆续续晒了又泡好几次了，今年应该这些蟋蟀罐能用了。这些事都是傅雪冬在搞，蒲素不操心。他只是个爱好，毕竟从小一直玩的。而傅雪冬则是痴迷，虽然基础差，但是非常入迷，一些大家写的蟋蟀谱市面上找得到的各个时期的版本都看了不少。 梅芳这个人和谁都和和气气，这辈子蒲素看到她发火吵架的次数很少，而对象只有一个——自己的爸爸老蒲。实际上这种性格就是不管事的性格，难听点就是不负责。什么事情都不管，好在既然这样，别人做什么以及做的怎么样她也自觉不发表态度，总而言之，什么事都是怎么都行，她只要现在有电视剧看就满足了。 别人家做老大的都是顶梁柱，唯独梅芳是她几个兄弟姐妹里什么都不会做的那一个。哦，也不对，最受宠的是蒲素的小舅，也就是梅芳最小的弟弟，之前我在书里提到过。蒲素也不明白，外公家里之前就靠外公一个人的收入养活一大家，怎么就养出了自己妈妈这种大小姐的性格。 这种媳妇换到强势的婆婆，婆媳之间一般肯定是要有矛盾的，好在阿嬢最多私下里有些埋怨，面子上从来不说什么。蒲素知道，是因为看到阿嬢有几次流露出不满的神情和不出声的嘟囔。 浦园其实住三代人有些勉强，现在大家住在一起刚刚好，但要是蒲素和孙莉生了孩子就不够住了。好在现在家里没来亲戚，来了亲戚也只能和丈母娘商量让她们住到虹桥路去，否则浦园根本住不开。 大门那里盖的那间简易房，给保姆住还差不多，给自家亲戚住就不像话了，住在那边就像是个门房。傅雪冬也早就不来住了，这人很有自尊心，大概觉得住在这边实在不像样，找了远在沈阳的父母买了一间新村公房，还谈了个女朋友。 老蒲是晚饭前就回来了，和蒲素说着今天外面施工的进度。两人估算了一下，按照这个进度再有最多两天围墙就合拢了。天热影响进度，太阳暴晒都受不了，所以一天真的能干活的时间并不长。那些村民怎么说也是衣食无忧，要是像农民工那样拼命他们是做不到的。 吃过晚饭，又过了一会，蒲素拿着一盒烟去了隔壁院子，先是和国民党团长的小姨太聊了几句，夸她八哥养的好，然后她儿子出来了，蒲素就站在院子里给他递烟聊天。先聊他儿子，那个在东湖宾馆做厨师的小帅哥，然后不着痕迹的把话题转到卖房上。 “听说你们院子要卖房？”蒲素掸了掸烟灰问道。 “啊？小蒲你听谁说的？”团长儿子立刻紧张的问道。 “这个嘛，这院子里这么多人家，肯定是有人说的。”蒲素卖了个关子，同时在他心里又埋了个种子，表示这院子里有人和他通消息。 “我爸爸想买，叫我过来问问。一家五十万可以付现金，当然卖不卖你们自己商量。本来呢，我们也没这个打算，只是听说你们要卖给别人，那既然要卖了，不如卖给我们。那边出价我们也清楚，都是邻居，所以才出这个价，主要是不想让不熟悉的人搬过来，谁知道搬过来搞什么……” 蒲素也没兜圈子，直接把想说的说了。他也不需要一家家去讲，团长儿子是活跃分子，整个院子里卖房走人最积极的就是他了。相信只要和他说了，就等于全院都通知到了。 </br> </br> 第三百五十八章 遇到 这时候的五十万可以买什么房子呢八万人体育场附近，或者再往南一点过了中山南路的房子，两室一厅是稳的。当时纯中心区域开发的房产还是少，周边地皮不是没有，纯中心动迁成本太高，而且房价就摆在那里并卖不了太高。莘庄那里的房价就是两千多，再往下一点颛桥那边只要一千多一个平米。 蒲素在院子里没有多待，今天主要目的就是来报价。他原本现在也不是很迫切，搞乱中介的步骤其实才是最主要的。他痛恨那种做事言而无信的人，尤其还是郭娟的同学，办出这样的事简直是不可饶恕。 要说违约的话，也是他们违约在先，首先就丧失了契约精神，他现在说做的无非也是应对他们违约的手段而已。要是中介胆敢以后来找麻烦，蒲素不介意让他们吃不消兜着走。 回到浦园，蒲素把孙莉叫上一起出来遛狗。路上走到冷饮店，蒲素一人买了两根花脸雪糕，两条狗也想吃围着他们团团转，只不过这玩意没法喂它们，它们吃了必然拉肚子。 晚上有点凉快，他们走的很慢，又到美亚音像店里租了几盘碟片，蒲素在门口这家美亚办了一张卡，片源还挺多，后来不知道啥时候开始一夜之间就消失了，街头巷尾充满着盗版音像店。 从大路出来以后他们一直就在弄堂小路里走着，这时候已经九点多钟了，然后就看到韦东拎着公文包，穿的一丝不苟的从外面进来。 两人已经很久不见了，虽然两家住的院子就相隔几十米，平时也是难得一见。看到对方，他们都停下来站在弄堂里聊天。蒲素问他这是刚下班韦东说是的，最近一直都是这个时间回家。 蒲素正奇怪他那新公司怎么这么忙，听韦东说了才明白，这是他的职场竞争。他现在去的这家公司，主要投资人是香港老板，之前一直在世界其他几个主要港口都有分公司，刚刚进驻桑海，国内合伙人是个大连老板。 韦东的朋友认识的是这个大连老板，介绍进去以后，韦东才发现自己的职位是业务经理，而首席代表是一个女孩子，也是大连老板那边的关系。于是公司在筹备期开始，韦东就天天耗着，和那个首席代表比拼谁来得早，谁走得晚，他每晚都保证要耗到对方先走才行。 那边毕竟是女孩子而且在谈恋爱，所以显然韦东在比拼这方面是占了上风的。 他一般在公司熬到自己快走的时候给香港老板发个邮件或者直接打个电话汇报工作和进展，侧面表达自己的努力程度。 另外他毕竟不是吃素的，原本在行业里就有积累，很快把自己之前用过的几个手下又招揽了回来，这些人都是熟手业务开展的很快，现在算是在新公司里搭建了一个完整的班子，而且大多是他自己人。 他说到那个首席代表时，表情充满着鄙视，对自己取而代之非常有信心。蒲素相信他没问题，韦东英文一直就还可以，这家公司主要是做代理业务，所以不需要自己出去揽货。也就是香港老板原本就在海外各地有业务，以后其他分部在桑海的业务直接交到自己公司做就可以了。 所以这边公司的压力很小，公司里一个销售都不需要，只需要几个操作一个跑单员就可以了，这就是国际公司的优势。很多大的贸易，国内的物流货代去谈根本没得谈，因为这一块人家在签署贸易条款的时候已经指定海外物流运营商了。这都是清清楚楚列在合同上的，完全无法更换，哪怕费用高的离谱，咱们这边也没办法。 要问为什么只能说当初国际贸易地位我们处于绝对弱势，而且绝大多数是加工贸易，工厂只要能接到单就行，哪还管那么多。 所以当时桑海有很多像韦东这样的代理公司，过的非常滋润，每一票收收服务费什么都不用操心。只不过这种代理通常就是在办公大楼里设立个办事处，实际上都是在违法经营，因为办事处不能开展经营活动。好在他们也只做自己总公司的业务不出去揽货，所以也都比较低调，不显山不露水。 三个人聊了一会，韦东看样子也实在是饿了，所以没多聊，约了过阵子大家聚聚就散了。这个时候的韦东对蒲素是心怀感激的，毕竟挪用大哥那边公款的债务，蒲素一声不吭就帮他还了，否则的话，就算有跳槽机会，他也要想办法先把钱还了再说。 而蒲素一直对韦东印象不错，毕竟之前在桑海这是他结交的为数不多的朋友。帮他忙也没多想，只是不想看他那么狼狈。但是他也清楚，只限于日常吃喝玩乐的朋友，工作上面的事还是和他少沾。 而孙莉和蒲素之前说过几句，她觉得韦东有点滑头。韦东是戴眼镜的，镜片后面的眼神确实时有游移不定的样子。蒲素觉得韦东挺会玩，而且也有穷大方的派头，比较符合自己胃口。人，不能做孤家寡人。他现在身边接触的，说的不好听个个都是老家伙，最年轻的也都是三十多数，当然彼此来往是可以的，但是想达到和同龄人那样舒服的程度则不可能。 回到浦园两人在客厅沙发上看碟片，孙莉又去切了个西瓜一人一半拿着勺子舀着吃。两条狗也都很乖趴在脚边。看完碟片上楼时，蒲素和孙莉说，等这阵子忙完了，开学前把之前说好的黄山之行实施了，孙莉看着蒲素开心的说着还以为他忘记了。 确实之前蒲素是忘记了，但是今天前面两个人安静的吃瓜看碟片的那段场景让他又想起来了。他知道孙莉很期待两个人出去旅游一趟，孙莉从南州出门去的地方除了桑海就是香山。蒲素自己走南闯北见多识广，而且黄山也曾经去过，他是无所谓，但是孙莉显然很重视。 他计划这段时间加紧把仓库那边的建设落实，空运业务不着急，许爱军她们起码要培训一两个月。至于汽车销售，自己该做的也都做了，剩下来主要还是看那些销售的。只不过他现在压力没有开业前那么大，毕竟有了进账而且周一还要提走一辆车，他的日子好过了很多。 按照利润对分原则，每次他都和阿豪对好账以后扣除自己这部分以后让郭娟转账到香山，每一笔都清清楚楚。最近又进了几笔钱手头也宽松了不少，所以隔壁的洋房那边真要是愿意卖，他分分钟可以拿出现金把房子买了。 虽然说之前对隔壁的房子已经没了心思，但是今天这么一搞不可避免他又开始蠢蠢欲动，在房间里里和孙莉说着想法，真要是买下来了准备怎么弄。第一件事就是两边院子围墙打通，方便出入，然后弄个停车的地方。现在车子停外面不仅仅是影响邻居的问题了，还有安全问题。 案件聚焦这个栏目，电视上报道过一次，蒲素正好看了。有某籍贯的外来人员专门在沪上砸车窗玻璃实施盗窃，看到这里蒲素不禁觉得那帮人真是不择手段，车里大多数人不会放什么值钱的东西，但是进口汽车玻璃给砸了，不说配玻璃的损失，很多需要原厂订货来了才能配上，那段时间根本不能开，实在是耽误事情。 还好越阳路这边环境很好，而且也没什么外来人口。但是蒲素已经引起了警惕，现在和孙莉在车里都不放什么东西。包里就算没什么钱也下车带走，以前就放在车里，现在都带回去。实在不是怕被偷包而是怕被看见车里有包然后被砸玻璃。 一边和孙莉说着话，一边他闭着眼睛想着隔壁房子已经到手，拆开围墙的样子，不知不觉就睡着了。还是在浦园的家里，睡觉踏实。孙莉看他睡着了，把空调调高了温度，自己推门去了露台上的工作室。 蒲素和别的那些胸有大志的人才不同。那些人大多有着明确的理想目标对自己想要达到哪一步都非常清楚，制定了计划然后一步步去实施。从小到大他就没接受过什么励志成才的熏陶，家里就是那个氛围，一直对他要求不高。甚至连蒲泓到部队去看他，见到他训练时在单杠上做翻转动作都和他在家属房说让他不要那么卖力，万一摔到哪不划算，安安稳稳退伍回家就行。 而且他文化素质大概比一般人要高一点，毕竟上过金融中专，但是也就那个程度。以前看的书也大多都是文学性质，纯粹消遣的闲书，而最近除了看报纸基本不阅读。周围以前接触的人，说得不好听基本还不如他，莫权劲松他们初中毕业的学历，基本上就是小混混，勉强能写家信。 之前他接触层次高的，就算实在南联集团那些人了，但是他那时候忙着谈恋爱，哪有什么心思去接受熏陶。所以蒲素一直是脚踩西瓜皮，滑到哪里算哪里。 第三百五十九章 午餐 蒲素至今为止对人生没有一个清晰的规划，哪怕是想做空运，也是因为他目前只能接触到这个行业，而且觉得投入小见效快。比如买设备开工厂这种实体创业，他是想都没想过，脑子里还是只想着做方便空麻袋背米的事情。 蒲素的第一桶金和之后的积累，只能是时代造成的，在当下是绝对没有复制的可能。他的智商和才干并不比别人出色太多，只能说因缘际会、因祸得福，因为跑路所以走出南州，最后赶上了那个时代。 他或许有点小聪明，在人际交往方面尤其突出。但是在他身上绝没有大智慧，而且有着吃喝玩乐的恶习，耽于女色贪图享受缺乏自控力。只不过就算这样，在他身上甚至还有着一些矛盾而又可笑的所谓正义感这些都注定他这一生成就有限，甚至随时会有波折。 第二天醒来遛完狗，老蒲要去驾校，蒲素吃完早饭就去了机场方向。路上老刘打来电话，周五南州那边就把钱汇到他给的账号上了，要他周一去查一下到账了没有。 蒲素不知道为什么那边速度怎么这么慢，要说他对这钱不上心是在骗人，四百八十万堪称也是一笔巨款了。就算是以五十万一家的价格拿下隔壁，总共八户人家也就四百万。他心里猜测应该是参与分账的人比较多，所以才拖到现在。 电话里蒲素却笑着说不着急，问老刘那几辆车怎么弄言下之意其实是让他们自己来提车。老刘电话里也做不了准，和蒲素说等他们商量好了再说。蒲素对老刘绝对是心怀感激的，自己成长到现在几乎每一步都有老刘的提携和帮助，虽然大多是互惠互利，但是没他这个门路，自己别说发展，就连露面都不大可能。找不对关系和门路很多时候有钱也办不成事情。 于是他和老刘说那六辆车里到时候后备箱都塞上洋酒，应该够他喝几年的了。老刘听了哈哈大笑，虽然没说算是他蒲素有良心这种话，但是蒲素也听得出他很欣慰。他之所以不说那种话，也是他一贯的为人处世风格，知道进退。两人到后期已经完全是彼此成就，他找关系，蒲素弄钱，再说良不良心就没什么意思了。尽管如此，蒲素现在依然能够有这个态度，他心里是绝对很受用的。 然后蒲素问了点拆迁的进展，老刘在那边想了想说，有点担心他两个战友在那边搞出事情。蒲素赶紧问是什么情况，老刘那边说其实他也不大清楚，但是在生活区莫权和劲松设了一个点收房，笼络了一批社会闲散人员，这些人在老刘看来就是地痞流氓，成天聚在一起吃吃喝喝。 蒲素现在很少和他们联系，有时候是莫权或者劲松电话打过来才聊几句。一方面他实在是没空想到那边，另一方面自己电话打勤了，担心他们觉得自己是在督促他们做事。这心态就和借钱给朋友一样，原本没事可以打个电话联系一下，借了钱以后反而不能打了，担心对方以为自己是在暗示催账。 电话里蒲素和老刘表示他会去问问，老刘反而说大概也没啥事，就是年轻人聚在一起热闹，但是他担心出点什么事情就麻烦了。蒲素心里其实也不怎么担心，劲松姐夫就是所长，还认识生活区和平路派出所的所长，应该搞不出什么大事。 挂了电话，车子已经要开到仓库了。工程队的人也来了，先在拆除老的那个卫生间。设计师则等着蒲素来了给他看图纸，昨天他按照蒲素的要求赶出了设计图。 淋浴、更衣、如厕、主要就是这三个功能，蒲素看了一下觉得没问题，外部样式也是规规矩矩，既不像是有些公厕造的和五星级酒店一样让人不知道干什么用的，也不是街边随意的那种公厕。 蒲素看完了表示满意，那边就要蒲素给他们介绍这边的工人，准备从他们的渠道购买黄沙水泥和一些建材。蒲素把设计师带到工人那里让他们自己谈，自己进了休息室里面。 然后他叫来郭胜，问他昨天酒送了没有，郭胜表示送过去了。接着他语重心长难得和郭胜聊了很长时间，扯了很多方面，包括销售上面的管理也给出不少自己的想法。 每个人都应该找准自己的定位，不能从早上开始上班一直到下班都无所事事，不知道自己要干嘛。玩游戏下班了可以尽情玩，不能在这个时候把工作蹉跎了。蒲素以公司为例，他姐姐郭娟已经找准了自己的位置，从开始什么都不懂，包括复杂点的计算用计算器都算不好，到现在一个人管着几家的账还游刃有余。 新来的陈建玲，也是带着自己的人马组建一套班子成立海运部。而老员工许爱军下一步公司就要培养她为空运部负责人，如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定位，而他郭胜如果不能在汽车销售这里做出成绩站稳脚跟，根本说不过去。总不见得一天到晚就打打杂吧 现在年龄小没关系，等岁数上去了也这样这么好的机会不把握住实在是太可惜了。给他们秋香花园以前送盒饭的小山东就和他差不多大，小山东看到郭胜的这个条件别提多羡慕了。年龄差不多，也都是外地来沪，在小山东看来郭胜简直就是活在天堂里一样。 以前在秋香花园，郭娟好歹还管着他。现在到了这边一时之间无人管束，蒲素觉得自己对他也是有责任的。 “有本事卖几辆车，蒲哥给你发奖金买房。你现在不是还住在姐姐房子里那算什么本事” “那房子都是你姐姐挣来的，有本事你也去挣一套给她看看。” 蒲素激励他。到最后把这黑小子弄的满脸通红，眼眶里充满着泪水，攥着拳头走了，好像心里充满着信念。让蒲素还误以为他要脱胎换骨黑凤凰涅盘了。只是没过多久，还是那个鸟样，打游戏打到手抽筋，吃饭时候筷子都拿不起来。 这边郭胜一走，蒲素看看表给莫权打了个电话。莫权现在也去铁路医院泡了长病假，天天在生活区里和劲松在一起。他侧面问了问那边，发现也没多大事。他们两在生活区通过朋友也认识了不少那边的人，基本上不是两劳释放人员就是社会闲散，目的是让他们打听情况方便收房。而且对于未来的拆迁，他们也想参与到动迁小组里，在动迁费里分一杯羹。 蒲素不关心这些，他们能做到哪一步只能看他们自己，这边能帮的都办了，连车子都给备上了，有资金有消息，这个条件在南州还做不好就实在说不过去。自己已经把他们扶上马，作为朋友实在不知道还能再怎么做了。而且他们的关系很尴尬，如果自己以老板的口气说什么，无疑是在毁灭友谊。所以只能随便他们，最多也就是搞砸了而已。 那边莫权问蒲素什么时候去南州，蒲素说过段时间再说。他计划去黄山的时候和孙莉去南州看看，老蒲那时候也拿到驾照了，准备开车去南州把老蒲送回去，车子留在那边给老蒲开，随便他去钓鱼还是干嘛，然后他和孙莉坐旅游巴士去黄山。 挂了电话，里外转了一圈蒲素发现没啥事可做。于是给仇子英打了电话，那边马上就他过来吃饭，原来阿豪和夏东娜都在这边搭伙吃饭了。仇子英这边请的阿姨，阿豪那边负责菜金，两边已经愉快的过成一家了。反正也没啥事，他答应了以后就开车去了太子公寓。 进了公寓，阿豪和夏东娜都穿着睡衣睡裤在这边晃悠，阿豪喝功夫茶看报纸，两个女人吃着冰激凌看电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家子人。 仇子英一看到蒲素进来，蹦起来拉着他进卧室，给他看帮他买的睡衣。蒲素看了看是还可以，但是一穿在身上还是大了，同样是码，欧版的衣服就是肥大，仇子英还说特意买了小一码的。没办法她去买的那种外贸店，一般都是断码，她的身材穿欧版女士的穿上正好，而蒲素就没老外那种体型了。 好在是睡衣宽松一点也舒服，这还是仇子英第一次单独给自己买东西，蒲素心里也很舒服，在卧室里抱着她奖励了一口。 阿姨看到蒲素连忙说“先生回来了”蒲素觉得有点别扭。她叫仇子英先是称呼“太太”然后被仇子英说了以后现在叫“小姐”。 蒲素看到她在厨房里做菜，四菜一汤，还算丰盛。只不过原先只要做两人份的，现在要多做两个人，他准备让仇子英给阿姨加点工钱。 阿豪和夏东娜现在两人关系有点特别。夏东娜不再像以前那样和阿豪保持着一定距离，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大长腿不时伸出来踢他一下，或者两根脚趾做成老虎钳拧他一下。 第三百六十章 日料 阿豪也不在意，笑嘻嘻的喝他自己的茶。两人看上去关系到是近了不少，就是夏东娜有些不甘心的样子，每想起心里的不甘心就表情狠厉的要捉弄一下阿豪。 开饭的时候，阿姨不在桌子上吃，虽然蒲素一再叫她，她还是在厨房吃饭。阿豪和蒲素说，她们吃饭不和主家同桌是规矩，之前他也叫过，没用。 于是蒲素也不为难阿姨了，阿豪从冰箱拿出啤酒，这么热的天喝两瓶啤酒中午睡一会。蒲素觉得也是，只不过他中午很少喝酒，今天这两瓶啤酒喝下去，后来饭是一口都吃不下去，头昏脑涨竟然走路都发飘，直接去卧室躺着了。 有时候就是这么神奇，当你以为自己酒量练得不错了，白酒都能喝半斤了，两瓶啤酒就把你打回原形。 中午蒲素很少午睡，所以也没时间概念，睡梦中只觉得自己脸上痒痒的，如此几次睁开眼以后看到仇子英那张巴掌脸正在自己的上方看着自己，一只手里捏着发梢，显然之前是在恶作剧。 蒲素一个翻身哇呀一声把她压在下面，一边给她挠痒，嘴里夸张的发出呵呵声，通过音效增加效果。刚开始仇子英和奋力抵抗，只是没几下就彻底放弃，笑的花枝乱颤控制不住，眼泪都快出来。 接着蒲素和仇子英玩了服不服打死我也不服认不认错打死我也不认错的把戏，好好折腾了一番。这边不像是在浦园，隔壁就是老蒲和梅芳，所以蒲素也很放得开。 这里就得说一下，虽然蒲园的隔音很好，那个厚厚的墙装中央空调的时候钻孔都很不容易，一般的钻头不够长而且也打不透。但是毕竟只隔着一堵墙，父母就在隔壁。在房间里他和孙莉连说话都很小心，更别提办事了。所以隔壁洋房要是拿下来，他也觉得很好，以后更方便。 两人后来也一直没起床，仇子英跳下去欢快的拿了零食和棒棒冰坐在床上和蒲素说着话，一边吃着棒棒冰，蓬松散乱的头发衣衫凌乱的仇子英让蒲素看了越发的喜欢了起来。好像喜欢也有形有质，他能明显感觉到对她的喜欢比之前增加了很多，前一段时间脑子里净想着怎么摆脱她了。现在和她在一起，又觉得看的非常舒服，做什么都很可爱的样子。而且那一双大长腿，真是 蒲素问起阿豪和夏东娜怎么回事，仇子英说自己也不知道，就是夏东娜前几天一直在买避孕药吃。蒲素一听觉得阿豪这不是竹篮打水吗据他自己说是想让夏东娜给他生个儿子，而对方一直偷偷吃药，他就算累死也不可能得逞。 不过仇子英说完就后悔，让蒲素千万别告诉阿豪。蒲素点点头答应了，总不能一直让仇子英当间谍去的得罪人。 两人从蒲素醒过来一直腻歪到太阳下山，房间里电话响起来，仇子英接了说是夏东娜打来的，问晚上一起出去吃饭吗。蒲素今天兴致不错，就让他们那边想地方，他们先换衣服，等会楼下集合。 夏东娜和仇子英两个女孩出门都是素面朝天，口红都不涂的。所以动作都很快，洗洗脸头发一扎换上衣服就可以了。蒲素今天不开车，坐仇子英的车，阿豪也一样，两个男人都坐在女人开的车上。上车前蒲素问去哪，夏东娜说还是去吃大江户，想来想去这个天别的也没胃口。 蒲素听了立刻表示赞成。夏东娜听了就白了阿豪一眼说“我说的吧，他就喜欢吃日料。”阿豪尴尬的说“你说的都对，你是什么人啊” “哼”夏东娜表示很得意。 仇子英开车跟在夏东娜后面，蒲素发觉仇子英车开的不错，手长脚长反应快。当时太阳正好下山，非常刺眼，戴上墨镜的她开车的样子还是很酷的。 到了大江户，四个人今天没去包房，店里今天人不多，包房里老实讲不透气人少还不如坐在外面舒服。蒲素吃东西都是按部就班，先是按照自己的习惯点了一套，然后叫了四壶清酒，仇子英在帮着调匀芥末酱油。这时候蒲素就看到原本坐在料理台前和大厨说话的两个女人，其中一个转身身来左顾右盼，蒲素发现那不是陆美婷的同学和自己在希尔顿有过一段的那个未来大明星吗阿豪也看到她了，朝着蒲素眨眨眼。 蒲素正准备转过视线，已经来不及了。他和阿豪正好面对料理台，躲都躲不掉。这时未来大明星的也看到蒲素了，竟然从凳子上站起来主动过来和他打招呼。 “这么巧啊我就想看看有没有熟人就看到你了。” 大美女画着浓妆，也确实是非常妖冶勾人，尤其是那一双大的不正常的眼睛，水汪汪的娇艳欲滴。 “是很巧，正好和朋友过来吃饭，豪哥你们都见过的。” 蒲素也和她打了个招呼。蒲素和她介绍了阿豪，按理说她也应该点点头，哪想到她像是没看到也没听到。只顾着和蒲素说话，问他最近忙不忙，怎么没消息了，她问了陆美婷好几次都说不联系了。 然后看蒲素也不问自己在干吗，干脆主动说了。自己在拍戏，拍的什么戏。料理台那个女的，是她的助理言语间非常得意，只不过蒲素不看电视剧，完全不了解。 可是蒲素不知道，仇子英和夏东娜天天看电视啊，两人先是窃窃私语，然后夏东娜问你是不是那个谁谁谁，拍的那部电视剧里的某某某 “嗯，就是我，那个戏是我一年级的时候拍的，现在才上电视台播，以后过段时间可以看她的新剧，男一号是xxx” 小女孩子看到电视里的人，多少有点激动，而这个未来大明星在店里也确实是明媚动人，尤其是那双眼睛，一刻不停的流动着眼风乱瞟，店里本来人就不多，几个男性食客都被她这里吸引了。夏东娜和仇子英综合实力不比她差，甚至像现在不打扮不化妆，但是只要一站起来，身材也完胜她。但是如今坐在椅子上，谁看的出她们身材怎么样啊，所以风头现在都是她的。 未来明星有些皮厚，明知道两男两女出来吃饭，最后坐回去之后，还让她那个一副乡下面孔的助理过来送名片，说是换号码了，以后保持联系。 等到助理送完名片回去，夏东娜和仇子英才反应过来，她们两居然之前给艳压了，不光如此当着她们面还敢来勾搭蒲素简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仇子英还好一点，蒲素知道夏东娜的脾气，她不停地蛊惑，仇子英原本就是小孩子心性，别真在店里闹起来。然后他当着她们面把名片撕了，算是做了旗帜鲜明的表态。 他现在算是发现了，这家日料那些戏剧学院的学生很喜欢来光顾，在这边已经碰到几拨人了，第一次在这里碰到张妮娜，现在又碰到她。看来以后要来这里，还是要进包房。 蒲素撕了名片，未来明星背对着蒲素是看不见的，但是仇子英就表示很受用，一晚上不停的伺候蒲素，恨不得掏心挖肺那般的对他好。而夏东娜则和仇子英说，那个演员电视里看着还好，本人下巴尖的不像话，而且眼睛大的吓人 仇子英则说，就是就是。而且没想到就这么点身高，以前简直就是受骗了，电视里看还以为她多高呢。尤其类推，她们又根据她的身高推断出和她搭戏男演员也是个矮子两人叽叽喳喳很快就又快活了起来。而蒲素则和阿豪面面相觑默默喝酒。 未来明星走的时候还特地来打了个招呼，这时候仇子英和夏东娜早就没了敌意。只是紧紧又盯了她几眼，一等到她推门出去，两人就又兴奋的说“看到了伐黑眼圈哎，那么厚的粉都盖不住” “嗯，老早就看出来了，你看她鞋子的跟，那么高的跟像踩着高跷，也不怕崴了脚”两人言语里到是对她有了几分同情。 确实，五官其实可以调整可以用气质和外在服饰做出改善，但是身高不像是身材可以管理。五短身材再是拼命健身练出马甲线又怎么样还是五短身材，这是没办法的，最多只能算是五短里的战斗机。 现在有一米四身高的所谓宅男网红女神，在蒲素看来完全不知道现在小孩子是怎么想的，不惜自己吃着泡面去给人家打赏。这个身高标准在蒲素看来差一点就是侏儒的水平，谈什么美不美都快够上残疾标准了。无论从那一方面看也美不起来，小手小脚小鼻子小眼，坐在那里就那么一堆，躺在那里也就那么一小滩，做衣服到是省布料，拿个冰箱上层的东西都要搬个小凳子垫脚才能够到。 当然各有喜好，他的标准只不过代表他个人，喜欢那一款的也肯定有他们的理由。只不过从遗传角度来说，那样的身高娶回家，真的是对下一代不负责。 第三百六十一章 周一 明天就是周一，上午还有正事。只是从大江户出来回到太子公寓，蒲素不方便当着阿豪和夏东娜的面立刻换车回家，于是上楼又陪了仇子英一会，最后主动答应她这两天尽量抽空来这里，这才回了家。 家永远是家，弄堂里蒲园这两个字的牌子发出暖黄的光，孙莉的车子也静静的靠边停着。蒲素停好车走到铁门，就听到里面两条爱犬在扒拉大门，显然是听出主人回来了。 打开门以后，果然两条爱犬轮番往他身上扑，再小一点的时候，它们不懂轻重，这种表达亲热的方式，曾经爪子挠破过蒲素几件衣服，还在腿上留下血印子，现在它们都懂事了，爪子全部收了起来。 其实它们还是少年期，非常活泼好动，对什么事情都容易产生兴趣也很有热情，只不过家里除蒲素能带它们做一些大量的运动以外，就没其他人愿意了。老蒲是体力跟不上，而且两条狗和他不亲。孙莉则是日常带它们遛一圈，别的也做不了。 蒲素自己只要在家还好，带它们能玩很久，但是他现在早出晚归，甚至不归也很是辜负爱犬对他的期望。好在蒲园二十四小时都有人，对它们来说多少是个安慰。 它们的狗粮和零食都在旁边后来建的小屋里，蒲素进去拿了一点零食喂给它们。然后上了楼，两条爱犬就眼巴巴的蹲在楼梯下面看着主人上去。每次这个场面发生，蒲素就很是心疼，觉得自己对它们不好，但是规矩就是这样，所以也只能硬着心肠自己上了楼。 到了房间，果然孙莉不在，想必是在工作室。蒲素也不知道她哪里的瘾头，这么热的天还愿意闷在那间小屋里，那间小屋因为原本是做花房的违章建筑，大多都是玻璃材料，白天炙烤了一天，晚上里面也像是一个蒸笼。 想到这里他准备明天给空调公司打个电话，看看这里能不能单独安装一个主机，不然待在里面就是活受罪。换了衣服，蒲素倒了一杯水准备给孙莉送过去，没想到她自己先进来了，一脸美滋滋的表情，看到蒲素回来了，显然没想到这么早他就回来了。 “美什么呢”蒲素把手里的杯子递给她。 “你看”孙莉拿出手里的一样小物件递给蒲素。 蒲素接过来一看，是个他小时候玩的那种玻璃弹珠，四周被不知道是铝还是铅的金属镶嵌做了一个托，成了一只硕大的戒面。 “这是皇冠托，很典型的一款戒指样式”孙莉和蒲素解释着。 看到蒲素拿在手里没看出名堂，孙莉干脆把戒指拿过来一边指着一边跟蒲素介绍。钻戒或者是宝石镶嵌根据镶嵌工艺的不同又可分为槽镶、起钉镶、齿钉镶和光圈镶等。她现在拿着的这个试验品则是时下最为流行的六爪皇冠款。 这是由6个爪把宝石高高托起镶嵌的，光线可从四周照射宝石，使宝石显得无比晶莹剔透华丽高贵，其外形酷似皇冠而得名。公主方钻则一般采用四爪镶。爪镶要求爪的大小一致，间隔均匀，钻石台面水平不倾斜。 蒲素又接过来仔细看看，做工还是比较粗糙，不是那么平整。但是考虑到孙莉刚上手，不管怎么样也算是做出了一个戒指形状，光是动手能力就比他强的不是一点点了。 孙莉这天晚上罕见的滔滔不绝，开启了话痨模式。趁着兴头上，又把保险箱打开拿出了之前蒲素拿回来的那些宝贝，一个个拿出来和蒲素说着净度和成色，大部分都是切割好的，只需要按照它们的形状进行镶嵌，还有不少是完全没切割过的，这个对孙莉来说就非常麻烦，切割钻石这个技术不是在家就能摸索出来的。 最后她和蒲素说，加工好了以后，这些宝贝升值二十倍是起码的。蒲素听了不觉得奇怪，这些宝石当初买的时候就知道占了大便宜了。昂贵的奢侈品，原本就不是那么容易出手。何况当时国内还是以佩戴黄金首饰为荣的时代，哪来什么人消费钻石。而这些钻石在国际上市场上又见不得光，只能三文不值两文的给蒲素捡了便宜打包弄走了。 现在他这里不需要指望这些东西变现来维持生活，所以他也不在意，随便孙莉怎么折腾。等需要这些东西来支撑的话，大概自己也是到了穷途末路的时候了。 想到明天南州那边的钱能到账，他的心情也非常好，毕竟那笔钱可以算是不义之财，随嘴一说就赚到了。后来两个人像是小孩子一样坐在床上数着钻石，你一颗我一颗 第二天早餐桌上，阿嬢和蒲素说昨天隔壁两个邻居来找老蒲打听买房的事情，只是老蒲学车不在家。老蒲听了就知道是自己儿子让自己背锅，然后蒲素才说了来龙去脉。 老蒲听了先是忘记了儿子用他名义背锅这一茬，到是和蒲素一起同仇敌忾，指责中介公司的不义行径。对于蒲素宁愿把钱贴给邻居也不给中介的做法，表示十分赞同。 今天蒲素有事不然他到是想在家里等邻居上门，他只和老蒲说如果邻居再来就说愿意签协议的，一家再给两千搬家费，至于其他条件则一概都没有了。他也担心邻居得陇望蜀胃口大开，没完没了的要价，到时候就搞得难看了。 他内心也不是非要拿下隔壁，现在这么做自己就算拿不到手，中介的日子也不好过，已经就算达到目的了。至于到底怎么选择，就让他们自己看着办。毕竟涨了五万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再加点钱的话，一室户的老公房都能买一套了。 老蒲显然不怎么会应付这种事，所以吃完饭以后干脆也跟着蒲素一起去了仓库。既然他不在家，所以也不用应付儿子的这个破事。 蒲素也不着急，这种事情就要等几天慢慢发酵再说。怎么说他也是付钱的那个人，没理由比收钱的还沉不住气。而且去年他问过价格，这个收购价是超出市场价的，而且超了不少。只不过是挨着浦园，实在是太难得了而已。 他不知道的是洋房价格一年之内价格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他现在的价格和市场价并没有相差太多。只不过相同的价格，应该能够买到建筑风格更有特色的房子，保护的也更完整一点。比如一直是一家独居的住户，完整性就要强了很多。像隔壁这样总共住了八户，里面这么多年各自分割改造下来，以后装修的时候要花很大功夫恢复。而且院子里隔壁是水泥硬化了，一根草都没有，想重新弄出个花园，经济代价不说了，还需要一定的时间才行。 到了仓库，蒲素看到许爱军已经带着另一个销售到了，都是跟着郭胜的子弹头从车站接回来的。他也没耽误时间，正好是上午上班的时间点，让她两上了自己的车直接开到锦海，到了前台蒲素没去找老总，直接让前台把操作经理叫出来，然后打了个招呼，让他多多关照，把许爱军她们交给了他。 路上他已经交代过许爱军了，这是别人公司，她们的目的很明确就是学习，没必要参合什么人际关系，在这里也不规定时间，什么时候把本事学到手，什么时候回来。言下之意是，要是觉得这里不舒服，就用心学。他相信这边的工作氛围以及强度绝对不是能和秋香花园那里相比的，外面单位是什么情况，她们只要待两天就有数了。到那时候她们才知道自己这边的环境和氛围有多好。 而且他要许爱军她们留意操作的门槛，说穿了就是通过操作增加利润的方式。比如财务正常的流程都是一样的，但是书里不会教的那些各种花式做账的门槛则要依靠传帮带，一味的凭借自己摸索，很容易出事。 今天陈建玲她们也要到岗，以后等许爱军她们培训结束了，组织两边互相交流一下，这么一来大致行业的门槛他就基本都掌握在手里了。 想到这里他也没回仓库，而是一脚油门开到秋香花园。第一件事就是让郭娟查账，郭娟现在作为静安寺的基本户，只要一个电话打过去就能查了。郭娟电话打过去以后，没用多久那边就说钱到了。蒲素接着和郭娟又把公司的账大概对了一下，然后没有多久看着那个数字，他的心情就很好，外面虽然阳光明媚太阳毒辣，也没有他此刻的心里亮堂。 他让郭娟自己提一百万拿走，郭娟问干嘛，他笑着说想干嘛就干嘛，哪怕给她老爹去赌博他也不管。根据账面数字来看，分给郭娟一百万不算多，但是以后花钱的地方还不少，只要郭娟知道他的意思就行了。 房子郭娟现在都两套了，现在住的大房子其实可以说是豪宅，当时大楼造的不多，一眼可以看到浦东，东西南北视野通透，那么大的室内面积也是不多的。房子越大当时越不好卖，超过一百三十平的都是滞销房型。 第三百六十二章 下午 郭娟车子也有，而学习方面的花销都是公司报销，所以郭娟平时也没地方花钱。不过蒲素说完以后，她想了想还是笑嘻嘻的说好的，这一百万她拿了。蒲素后来才知道，拿着这一百万，郭娟跟着她证券公司的同学去大户室炒股了。 人这一生很多的境遇和接触的人有关。蒲素直到此时对股市一点概念都没有，主要原因是身边没有炒股的朋友，以他的性格，如果接触到炒股的人，加上手头又有闲钱肯定早早就杀进去了。 最后他到十年以后，也就是07年才被身边朋友蛊惑入市，别人是已经吃到肉了，而他别说吃肉喝汤了，一进去就赶上印花税这事，股市连续阴跌，一直支撑到11年彻底清仓，资金缩水一半。期间深度套牢的时候他在帝都，从不迷信的他居然去雍和宫烧过香，也买过大批的鸟去放生，清仓之后从此远离股市，看都不看一眼。 把账厘清之后，郭娟带着蒲素到二楼去看新来的同事，陈建玲带了四个人，加上她三个操作，一个跑单员，只有一个是销售。蒲素进去看她们都很忙碌的样子，她自己在讲电话，其他的人都在打字发传真，还真有点像是他在锦海看到的样子。显然人家么撒谎，确实是自带业务一来就无缝连接以通洋的名义开工了。 等陈建玲打完电话，蒲素假惺惺问了问还需要什么有需要的地方就告诉郭娟，这边全力配合。然后又问郭娟有没有和前台说今天开始要增加订饭人数，总而言之就是表示了关心，看她们也很忙，他也没待多久就和郭娟上去了。 到了楼上蒲素和郭娟说，你的同学在这里做不长。郭娟表示不服气，认为绝不可能，她的同学对这里很满意，没理由再换地方。换来换去对她有什么好处 蒲素笑笑没说话，他是站在换位思考的角度上这么猜测的。以他现在的了解，船公司的规模可谓是庞然大物，陈建玲既然和郭娟是同学，那么就是ba在读，显然起码在原来的船公司里也是很有前途的员工。而且船公司是朝南坐，往下面代理和客户放价格和舱位的实际承运人，这样的条件她都待不住，自己这小地方而且对她几乎没有帮助，怎么可能留得住人 她若是没实力，在这边连连创造不出效益，自己也不会留她。而她要是业绩很好，凭什么白送给他这边利润办公场地这种助力实在是不值一提，这一次大概是出于女孩子的谨慎，第一次跳槽心里没底，所以暂时在这里投靠看看情况，一旦业务如她所想的那样，对自己有数了以后肯定不会在这里待多久。 陈建玲这个人一看就不是个没有追求的人，满脸写着的都是**和奋进。至于换地方，对客户来说确实不大好，但是客户大多是认人不认公司的，人走了，业务自然带走了。况且这边自己一个人都安插不进去。 想到这里，蒲素和郭娟说剩下的销售让她安排一个去陈建玲那里实习。不管那里教不教，只要每天和她们混在一起，多少能学到一点东西。而且他阴暗的让郭娟晚上那边人走了以后，去把她们的客户资料复印了留着。 这种阴暗的念头，蒲素一直都有，神奇的是虽然从没有人让他这么做过，当时他就是天生有这个想法。郭娟起初当然不肯，只不过蒲素对付她也是一口酥。没几句话就把郭娟弄的无奈表示同意，她们就算把资料在抽屉里上锁也没关系，她们的办公用品都是这里配的，郭娟都有备用钥匙。 “她们要不走，那么那些资料我们就一直放着不用。如果真像我说的那样，没多久就走了，那也是她对不起你。到时候我们去挖她们的空运业务，其实和你同学并不冲突。” 蒲素是这么安慰郭娟的，听起来也是合情合理，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很快郭娟就觉得蒲素说的有道理，毕竟只有他们才算是自己人。而她同学仔细想想实在是不甚了解，不敢打包票。 蒲素其实很会看人，搞不清是天赋还是跑路以后强烈的求生欲促使。一个人大概什么性格，对自己是友善还是有些敌意，或者是天性冷漠还是热情大方，基本都能看出个大概。 他相信自己对陈建玲没有看错。因为这个女人对他缺乏一些说不清楚的东西，也不是说对他不尊重，但是总让他觉得这个女人是有着野心而且对他这边是保持着一定距离的。半路走到一起的毕竟不如自己培养的。比如许爱军她们，都是指哪打哪，无条件服从公司的安排。 最后他让郭娟这两天再去发个招聘广告，招几个女孩子进来，应届毕业生本地人优先。郭娟问招几个，蒲素想了想说先招四个，要有英文基础，数量掌握中英文打字的。 差不多到中午了，蒲素也没在这里吃饭。现在盒饭他也吃不惯了，在仓库也是厨娘现做的。从秋香花园出来，他给仇子英打了电话，等会过来吃饭。那边仇子英听了声音都美滋滋的，蒲素这几天对她的态度，让她觉得是苦尽甘来，之前还以为大概是不要她了。确实她没想错，女孩子的直觉一般都很准。蒲素之前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在想着怎么摆脱她，只不过最近心性不定的他又改变了想法。 蒲素到了太子公寓，只有阿豪在他屋里，问到仇子英，阿豪说和夏东娜下楼去买熟菜了。 “你家女人说你喜欢吃咸鸡，出去给你买了。”阿豪的声音有点羡慕嫉妒。 蒲素听了心里也很是受用，这种被人关心的感觉换了谁都会开心。于是他进了卧室换上睡衣，准备中午吃完饭，在这里睡一会再说。 没一会阿姨从厨房端菜出来，都是清淡的小菜。这时候仇子英和夏东娜也回来了，后面还跟着一个送货的杂货店老板，拎了一箱三得利啤酒，二十四瓶的那种塑料箱。 仇子英则和夏东娜手里拎着装了熟菜的袋子，另一只手里拿着冰棒，两人都被晒得满脸通红，头发还都黏在额头上，配上人高马大的身材，看上去就很是青春。 蒲素赶紧讨好的让仇子英到主卧里的卫生间去洗脸，顺便在里面奖励了她一番。然后才装摸做样的出来坐好，冰箱里还有几瓶冰啤酒，难怪要买回来。刚买的啤酒阿豪拿了一些放在速冻里，不然的话等会冰的不够喝。 屋里空调很足，外面阳台上的眼光刺眼，里面温度相当凉爽。这个天没有比喝啤酒还要享受的了，四个人中午都喝了不少。他和阿豪也不谈工作，几个人只是聊着闲篇，蒲素一时兴起，说喝完了大家下午睡一觉，睡醒了一起出去逛商店买衣服去。 几瓶啤酒下肚，蒲素还是一口饭都没吃，就晕乎乎爬到里面床上睡了，醒来后看到旁边的仇子英无聊的玩着手指。她又睡不着，又舍不得像昨天那样闹醒蒲素，又想陪在他旁边，所以只有无聊的玩着手指，她不知道蒲素醒了，蒲素看着她白皙颀长的手指灵活的做出很多角度的动作，觉得她这双手不去弹钢琴真是被她爹妈耽误了。 接着蒲素一把捏住她的手，弄的仇子英吓了一跳。看到是他醒了，眼睛又弯了起来。接着此处省略n多字。 还是太阳落山的时候，夏东娜电话打过来问醒了没有，蒲素接的电话，笑着说就算没醒，她这电话过来也被吵醒了。他现在对夏东娜也没啥意见了，既然阿豪有他的想法他这边也想开了，夏东娜也没得罪过自己。而且让那个仇子英一直一个人没有朋友来往，自己也实在说不过去。 然后夏东娜叫仇子英听电话，两人在电话里讨论等会穿什么出去。蒲素则站在阳台上抽烟，顺便看着下面游泳池里游泳的小孩。和以前都是外国小孩不同，现在的游泳池里有几个亚裔面孔的孩子，不过都说着一口流利的英语，也不知道什么来头。 然后仇子英推开阳台门让他进来换衣服，马上要出发了，他这才进了房间。他没啥可捯饬的，今天穿来的衣服再套上就行了。而仇子英则试了好几套，而且还在卫生间里化了个淡妆。化完妆的仇子英走出来，蒲素都觉得和平时素颜的她像是两个人，不光妩媚了很多，眉眼间还多了不少的风情。 两人挽着手坐电梯下了楼，到了下面发现阿豪她们还没出来。仇子英准备先把车开出来，蒲素说不用了，今天坐阿豪的车就行，反正是四座。不过仇子英貌似不乐意，刚拿了驾照她正在兴头上，平时没事也不可能开出去乱转，于是蒲素也就让她开自己的车。 不过蒲素一根烟都抽完了，阿豪还没下来他心里不免有些火气，太墨迹热。仇子英就说夏东娜一直这样的，她都习惯了。又等了一会夏东娜和阿豪才下来，阿豪和蒲素打了个招呼，让他们开在前面带路，他们在后面跟着。 第三百六十三章 升级 ntent 上次蒲素动手毁了夏东娜几乎全套装备，事后阿豪肯定出了血帮她补充了一点，夏东娜则趁机问阿豪要了不少现金，说是自己出去买。她这身材其实穿什么都不难看，五千的大牌穿着好看，两百的衣服穿着也一样是满满的回头率。 今天蒲素摆明了请客，所以她拉着仇子英不停的试衣服，仇子英到是没多大热情，小丫头觉得自己够多了，商场里不让吸烟，蒲素就到外面抽烟去了，过了一会仇子英找过来陪着他，表示也要一根香烟。蒲素原本想训她，但是一想两人站在外面抽烟也很酷，就给了她一支，而仇子英点上火以后也假装老举，喷云吐雾有模有样…… 反正在外面闲着没事，蒲素问她现在还参加模特班活动吗，仇子英说不想去了。问她为什么，却是一直不说。蒲素心里隐隐有数，估计和孙莉有关，去了就能碰见孙莉，而她非常不想看到她。 她现在不去培训对蒲素是有利的。他也不想两个人经常碰见。反正原本干模特就没多大出息，蒲素也没看出仇子英有多喜欢这个职业，纯粹是个子长成这样，没比模特跟符合她自身条件的职业了。所以对她来说一切都是顺理成章按部就班的进行着，正好不想读高中了，索性初中毕业就上了这个专业培训班。 他现在计划一个月给她两万的零花，其他开销比如房租这些都是自己负担掉了，她要是不乱花，一个月应该能存下不少。应该比她以前到处面试，一场活动只挣两三百要舒服多了。 两人又聊了一会，仇子英还帮蒲素掸了掸落在衣服山的烟灰，就这一个动作，蒲素莫名觉得她对自己真的很亲近，最近好像成熟了不少，少了点孩子气多少有点女人味了。 进了商场里，蒲素也帮仇子英挑了几套衣服。夏装款式并不多，这时候的桑海这种大牌奢侈品店的商品和国外专柜并不同步，新款很少，大多都是不知道哪一年的款式。 在正中间摆着配饰的玻璃柜台里蒲素给仇子英选了一条项链，像是一个宽宽的戒指挂在细细的链条上，价格却比千足金的项链贵了很多。当场给仇子英戴上，看着细项链挂在自己的锁骨上，仇子英欢喜的不行，一直挽着蒲素的胳膊在落地镜子前照来照去。夏东娜也羡慕的对她说，这根项链很配她很好看。 阿豪见状也想帮夏东娜买一条，蒲素心里就有点不乐意，两个人戴一样的项链算是怎么回事？仇子英心里肯定也是不高兴的，最后还好，店员说就这一根，已经没了。 其实他们四个人一起出去，外人包括店员都很能从态度上分的出情况。仇子英看着蒲素的眼神是满满的爱慕，一直想靠着他和他亲近。而夏东娜对阿豪则很有点颐指气使，阿豪表现得像是个狗腿子。不过现在比以前好多了，有时候偶尔夏东娜也会挽着阿豪的胳膊走几步，以前是拉手都不可能的。所以每当夏东娜对阿豪表现的亲热一些，阿豪就眉开眼笑觉得一切付出都值得。 接着两个女孩子又试了几瓶香水，最后仇子英和阿豪满手拎着包装袋走到停车场放好各自的东西后，四个人站在车前商量去哪吃饭。 夏东娜说隔壁进贤路就有几家家庭小饭店味道很好。她一说蒲素就想起来了，以前来吃过，就在家里开的，石库门老房子，逼仄的环境一点不像是饭店，也就摆两张小饭桌的地方。不过味道确实不错，都是本班菜。 进贤路就在边上，于是车子也不开了，几个人走到地面到了进贤路才发现，现在开了好几家小饭店，而且家家客满根本吃不上。蒲素原本无所谓，一看居然吃不上反而来了兴致。这边最有名的就是兰心了，蒲素和老板娘预约了明天四个人的位置，还拿了张名片方便以后电话预定。 从进贤路出来蒲素也不想跑远了，肚子饿了。对面花园饭店他不想去，于是就去了老锦江，说实话他不喜欢在宾馆里吃饭，宾馆的餐厅氛围在他看来就不适合吃饭。只是就近的几家都不像样，那个湖南菜滴水洞他去吃过，估计阿豪这个老广吃不了那么辣的菜，一般桑海女的也受不了。 等到吃完饭几个人回到太子公寓，蒲素也没马上回家，夏东娜兴致高要打升级，四个人正好打对家。蒲素自然和仇子英一家，于是拿饮料的拿饮料，仇子英和夏东娜吃着巧克力棒冰，阿豪泡了茶，四个人捉对厮杀。原本应该很欢乐，只是打了没多久，夏东娜就因为抱怨阿豪打的臭牌不停地抱怨而把气氛弄得很尴尬。原本说好过a的，结果打到2比5，当然是蒲素他们5，这牌就打不下去了。 夏东娜他们打三的时候连四十分都没拿到，直接蒲素他们跳级到五，于是她把牌一摔说不打了。蒲素以前在波特曼看童蕾她们几个女孩子在一起玩，仇子英也在，那个场面很和谐，个个笑嘻嘻不在乎输赢，就是打发时间。于是对夏东娜的观感又降到了低点，要不是阿豪，他早就赶她滚蛋了。 说实话，夏东娜的外形确实出色，且不是一般的优秀。纯天然的五官和身材搁现在这个社会，什么好日子她都能轻松过上。蒲素要是先认识的她，很有可能也对她下手了。只不过现在以局外人的眼光看，这个女子真的是作的要死，对她腻歪的不得了。 好在气氛搞成这样，很快阿豪就带着夏东娜回去了。房门一关蒲素就对仇子英说千万别和夏东娜学，那样的女人不知道自己有多讨厌吗？仇子英也是附和着他，说她也认为夏东娜经常很过分，感觉阿豪实在是太委屈了。 阿豪其实长相绝对谈不上丑，只是年龄这样了，英俊肯定是不沾边的。不过粤东人的特征结合在他脸上其实组合的还很好，有一点任达华的样子。当然肯定没任达华那么帅气，只是阿豪脸上某几个角度能看到一点他的影子。 而且那时候没管理身材的讲法，啤酒肚是有点的，头发前面也稀疏了。致命伤是个子不高，大概一米七出头，其实不算矮，但是和其他三个人站在一起，人人高他一个头，这就有点尴尬了。 只要不穿正装，夏东娜和仇子英从来不穿有跟的鞋子，全是平底鞋，就算这样仇子英和蒲素身高也是持平，但是视觉效果上看起来就是仇子英比蒲素高，更何况阿豪的身高？ 夏东娜心里应该也很矛盾，纠结的不行。内心来说肯定是不喜欢阿豪的，但是阿豪愿意为她付出。她也认识不少所谓大户，不说身家如何，反正像阿豪这样舍得为她付出的是一个都没有。 所以阿豪之前是她的绝佳备胎，只不过在之前酒后被阿豪……以后，她心里也想着认命算了。只不过每每看到仇子英和蒲素金童玉女一样般配的样子，她就有一股无名火。不知道她是不是也和蒲素一样想过，如果是她们先认识会怎么样，只是她自认自己条件比仇子英好得多，结果自己的男朋友却处处不如她的男人。 两人在客厅里里说着闲话，仇子英一边整理之前的牌桌，蒲素一时兴起把她拉到卧室里，这几天对她好感度大升，也就催生了之前都没怎么对她有过的兴致。 这时候的蒲素情感基本还算正常，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是和仇子英这样的女孩交往还会动情，算是正常的一种情感，不像是后来的他，简直难以描述。 事后蒲素去冲了一把澡，腻歪了一天身上不免会沾染了仇子英的气息。然后不得不和仇子英惜别，仇子英舍不得他走，而他今天其实也很想待在这里，只不过那样不行，分寸他得把握好，如果一些事情养成了习惯，对大家都没好处。临走时他和仇子英说，明天只要没什么事中午还过来吃饭。这多少算是给了她一点安慰。 回到浦园，院子里带着两条狗转悠了一圈，楼下阿嬢已经睡了。他上楼以后孙莉在床上看书，看到蒲素进来问他饿不饿，蒲素说不饿，孙莉说她有点饿了，之前就想等他回来一起去吃柴爿馄饨。 蒲素说你早说啊，我也很久没吃了。柴爿馄饨，是桑海对流动馄饨摊的一种称法。常以扁担或黄鱼车摆卖，一头是炉灶，以旧木爿竹爿作燃料，另一头是货物架，三四格抽屉是摊主的操作台，分别放置调料、馄饨皮、菜肉馅、碗、调羹再放置多只板凳及餐桌，供顾客餐桌椅。 这种流动摊点卫生方面是讲不清楚的，但是味道非常鲜美，所以在桑海吃的人不少。蒲素知道淡水路那边有家长脚馄饨，摊主是桑海人长的瘦瘦高高，一双长腿和鹭鸶一样，外号就叫长脚，所以他开的馄饨店就被叫做长脚馄饨。ntent p最是光阴留不住60877dexhtlp </br> </br> 第三百六十五章 忙碌 在邻居们议论纷纷的时候，阿嬢也开口说了几句，她的意思是自己在这里生活了大半辈子，内心绝对是不希望老邻居搬走的，但是既然他们都想好了要卖房子，她更不希望以后搬来不三不四的人过来当邻居。阿嬢是有些威望的，这个意思一表达邻居们都说蒲家姆妈说的有道理。 他们也说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年都有感情，都舍不得搬走，但是面临的问题很现实。每家都有孩子，孩子小的时候还好，能和大人挤挤，现在小孩都长大了，有的还有了第三代，这边的房子实在也是没办法凑活下去了。他们要是和蒲家一样，一家人住一栋，那是肯定不会有卖房念头的。 阿嬢听了也就不说话了，再说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其实她明白，邻居们卖房主要还是因为原本现在的房子就一分钱没出，单位分配的。现在卖了就能拿钱买自己的商品房，拥有单独煤气和卫生间、再加上独门独户，他们怎么会不乐意？ 换了蒲家其实也是一样，她是看着浦园建起来的，想要她把房子卖给外人那是万万不可能。但是女儿蒲秀文被她的侄子三言两语就蛊惑的要搬走。整个过程她都看在眼里，孙子蒲素是要为蒲家拿回浦园，不然的话三个姓金的外孙住在这里，浦园已经成了金园。 孙子之前回了桑海在浦园没地方住，她肯定是不满的。而且儿子退休以后可以回桑海，到时候还是没有地方住，她这个当妈的能没想法吗？所以孙子蒲素要蒲秀文她们一家搬走，她并没有反对。甚至现在女儿都不怎么回来看她，她也并不后悔。 终究现在浦园还是浦园。儿子儿媳，孙子孙媳都住在里面，和她住在一起。 等邻居们讨论了一会，蒲素接着又说，他爸爸说过了，到时候搬家的时候一家给两千搬家费，这是作为老邻居的一种馈赠。但是言下之意是别的都不要谈了，而且是一定要把户口迁走的。签了合同这边可以付定金，他们拿了定金可以去选房子搬家，然后迁走户口付余款。 邻居听了蒲素这番话之后，原本想说的有些话也就说不出来了，蒲素知道人心不足蛇吞象，谈的再多也是多余。蒲素又说了他早前看过的几套洋房价格，地段都比这边好，是纯法租界。而这边再往南不远就是肇嘉浜路，搁以前算是租界边缘。 蒲素说的时候有名有姓，门牌号码，什么建筑的洋房，面积多大等等都说的清清楚楚。他建议邻居们自己去那些地方看看，看看房子和地段再去打听打听价格，然后他们可以再做决定，反正他们这里不着急。 这个姿态摆明了就是心里有数，他这么一说反而几个邻居有点着急了。尤其是团长儿子，整条弄堂里数他素质最差，而且说的是北方话，嗓门还很大。 他现在着急的不是之前来的目的了，之前他们约好了过来主要是想再抬抬价，然后想敲定日期，最好是拿了钱慢慢看房，这边拖着慢慢搬家。现在看到蒲素这个态度，心里知道预期的那些算盘大概是没指望了，于是他的重点就落到了什么时候付钱上面。 应该是他这段时间也在外面看好了房子，这段时间他每天骑着车子到处看房，然后等儿子休息了就拉着儿子去看看，大概已经定好了一套，准备给儿子做婚房。而那边销售也在忽悠他房源紧张，如果不尽快下定恐怕到时候就没了。 听了团长儿子的问题，蒲素想了想说，这事要他们几个邻居自己商量。大家要是真考虑清楚了，就定个日期出来，集体在那日期前搬走。只要签了合同这边就可以付定金，随时都可以。哪怕今天他们决定了，今天就可以签约付款。只不过附带的重要条件是留一家不搬都不行，那样的话，其余哪一家也拿不到钱。 蒲素知道自己没精力和他们耗在这事情上，对于这些邻居来说这是他们人生目前为止最大的一笔交易，所以有着无穷的精力和斗志。他之所以这么说，是让他们内部给彼此压力，连带关系，一家不配合，大家都拿不到钱。 最后邻居们还站在这边院子里互相商量着，蒲素看看这样不行，好歹把他们劝走了，让他们自己回去商量。这种买卖交易很麻烦，牵扯到几户人家，要不是就在浦园隔壁，他是沾都不想沾，麻烦不说，迁户口就很容易出纰漏，有一家拖着不迁户口就是心腹之患。 这边人一走，阿嬢就叫梅芳去把儿子找回来。果然，梅芳出去没一会就把老蒲和孙莉带回来了。跟在他们后面的人头马和莱昂也是垂头丧气，在外面时间太长了，精力充沛的它们也有点发蔫，平时出去就不想回来，今天是早就盼着回家了。主要是没水喝，实在是让它们受不了，舌头耷拉着一进了院子就找各自的水盆喝的上气不接下气。 蒲素和梅芳说冰箱里有买回来的生馄饨，早上下了当早饭吃。结果下完吃了以后，他和孙莉都觉得没有在长脚那里吃的味道好，主要是没拿汤料，馄饨馅子是很重要，汤料也十分关键。 阿嬢就说，外面馄饨的汤料都是要加猪油的，现在家里最多放点麻油，味道确实不一样的。蒲素顺便把早上的事情和老蒲汇报了一下，让他有个数。老蒲很认真，一一记了下来，以免下次被堵到自己乱说话。 蒲素也把这事情来龙去脉解释了一下，主要是说给阿嬢听的。阿嬢似乎不赞成自己这么做，原本自己也没怎么上心，只是现在邻居愿意卖，拿了钱换到居住环境更好的房子，对他们来说也不是一件坏事。 而且他也宣布，自己和莉莉这一两年总是要结婚的，以后有了小孩这边房间不够住，隔壁要是打通了，一家人还是住在一起。阿嬢一听说要抱重孙子，立刻眉开眼笑拉着孙莉的手问她什么时候商量好的，搞得孙莉面红耳赤，不知道怎么说好。 其实浦园原本是可以多出几个房间的。只不过蒲素把楼下的面积都恢复成了餐厅、厨房以及客厅。后面改造的汽车间，被他弄成了玻璃屋，家里尽管功能性和观赏性加强了，但是实际卧室是减少了。 真要凑活着住，浦园里再增加几个人都住得下。只不过现在不是没条件，没必要把居住环境弄的那么紧张。现在的浦园可以说是鸟语花香环境宜人，而且中西合璧的摆设和布局确实也有点特色。 之前帮蒲素收旧货的山西贩子还一直在联系他，每次收到什么好东西就想让他看看。只不过蒲素之前一直没兴趣，家里没地方摆了，他是担心自己控制不住见猎心喜，看到喜欢的就买下来，然后又要找地方堆放而头疼。只不过现在仓库有大把的地方可以放，再有什么好东西他也是会买来先放到仓库里再说。 这几天仓库事情多，围墙今天要合拢了，原来的铁门肯定不能用了，要装一个像样的大门，卫生间也在建设，而且今天沈云的同学那边财务和司机要去秋香花园提车，他在浦园给郭胜打了个电话，让他把预定的车开到秋香花园去。 然后他从浦园出来，先到了秋香花园和郭娟说了今天有人要来提车。然后催着她要郭娟尽快对陈建玲那边下手套取资料。郭娟的意思是不如她主动和她商谈，让那边把资料拿出来共享。她认为之前都谈好的，那边也愿意，能主动就最好，如果实在不愿意那就只有悄悄动手。 而蒲素则反对这么做，既然自己这里已经有了打算就没必要那么做了。如果那边不愿意，反而两边面子都挂不住，而且要是陈建玲那边以后留了心，这边恐怕再想做什么也麻烦。总之，他的直觉认为陈建玲绝对是留不住的，所以让郭娟就这两天赶紧安排一个销售过去学习，哪怕学到一个概念一些基础的东西也是好的。 沈云同学那边财务什么时候来，他这里不清楚，这种事也不能打电话去催，毕竟人家是出钱的消费者。所以他不可能在这里一直等，等到郭胜把车送来，他就准备带上郭胜开车回仓库了。准备走的时候，郭娟叫住蒲素，问他到底是不是真想去同济，蒲素心里一动问道；“有眉目了？” 郭娟问下来，秋季同济本校有全日制mba，就和孙莉现在学的服装设计那样，这个文凭是过硬的。但是同时还开了一个在职mba，这就和郭娟现在上的一样，基本都是工作了的人想进一步提升，但是文凭力度相对差了一点。 蒲素这个时候再想上学，绝对不是为了混文凭，他是真的想学点东西。校园课堂里的时光以前不珍惜，现在才觉得可贵。看看孙莉和郭娟的提升，他心里是十分羡慕的。 但是如果读全日制，像孙莉那样每天早出晚归，自己肯定是没那个条件的。看他在那里犹豫，郭娟直接说了，全日制其实大多也是要靠自学，主要全日制的文凭容易找工作，你现在还需要找什么工作？如果上了全日制，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今天这事明天那事，反而影响毕业。 蒲素一听也是，就干脆拜托郭娟帮自己报名。最后他想起来，问郭娟能不能找个同济厉害的设计师，自己要在仓库那里做景观园林。 郭娟说她的那个同学以她看来水平一般，不过可以问问她同学，能不能找学校的老师来兼职做个设计。高校老师当时能出国的都在办出国，不能出去的也都是能捞外快的都在捞外快，学校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时是黑猫白猫理论的时代，师德师风上不像现在管的那么严。 带着郭胜回仓库的路上，蒲素问他安装感应门那个工厂做不做大门，又问了销售的情况。郭胜说那几个销售现在很卖力，四个人分了两批，一批回访开业那天的客户，一批根据蒲素给的名单主动出击。 蒲素听了也没说什么，现在扯什么都没用，主要是看业绩。她们哪怕天天上班睡觉，而每个月人人有好的业绩就行，成天看上去忙的要死却最终干不出成绩又有什么用？ 他现在心态和之前完全不同，过去在秋香花园，那些酒堆在仓库里他完全不着急。现在胃口大了，在暴力面前他也没法矜持，毕竟这种生意是和时间赛跑。摇摆不定的税率政策之下，在仓库里多放一天就意味着可能要损失很多。 赶到仓库，郭胜打电话问厂家，蒲素去看了围墙进度，果不其然明天就要合拢，蒲素丈量了大门的位置，留出起码一辆集卡车进出的位置以后，把另一边的工程队叫来，做大门门墩，那些本地泥瓦匠就不行了，还得靠工程队的师傅们。而那些本地泥瓦匠下一部还要根据蒲素的要求在红砖上批灰，这个工作量不小，好在可以慢慢做不追求进度。 这边还在忙活着，那边仇子英电话来了，问他什么时候去吃饭，这才想起自己昨天答应过她的。一想到昨晚孙莉的反应，他心里有点内疚不免有些犹豫。只是最终还是答应了仇子英，一个小时后到太子公寓。 他心里想着到了那边，午睡的时候要和仇子英打个招呼，以后别喷香水，如果擦了口红也要注意别弄到自己衣服山。这么说肯定要伤小姑娘的心，但是没办法，优先考虑的肯定是孙莉那边。 而且这也算是再次让仇子英认清形势，如果她不爽，两人之间也只有结束这段缘分。仇子英愿意住在太子他还可以交房租，甚至留点钱给她也可以。 他担心时间长了，仇子英有了其他想法，最后很可能不好收场。自己最近好像开始对她都有了感情，更何况她这么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了。 很多时候事情就是这么一步步变质的。从开始的随意玩玩演变到最后的难舍难分，不可收拾。毕竟人都是有感情的，相处时间长了，不可能不发生变化。 </br> </br> 第三百六十六章 泳池 到太子公寓之前，蒲素在门口的华联超市给仇子英买了一箱巧克力雪糕。丫头喜欢吃冷饮，放冰箱里慢慢吃。 等他上楼才发现阿豪和夏东娜居然都不在，而仇子英则在厨房里给阿姨帮忙，看样子正在让阿姨教她做饭。蒲素把雪糕放好，把仇子英叫出来，看着一脸兴奋学着做菜的仇子英说“没必要现在学，岁数还小，这种事以后再做也不迟。” 在蒲素心里确实一直把仇子英当成小孩子，那种感觉很复杂。学做什么菜，看看暑期电视，电视台没啥好放的，天天红楼梦和西游记重播，看看也挺好的。 仇子英听了却让他别闹，说学会了以后做饭给他吃，然后又钻进了厨房。阿姨把着她的手炒着锅铲，其实比她自己做菜要麻烦多了。显然也是无奈，小姐兴致来了她也不好拒绝，还要装作很高兴地样子。 这边是租房赠送订阅报纸，大概是物业和新民报业有什么协议。无所事事的蒲素只好在客厅里看着报纸，过一会有人按门铃，蒲素去开门，果然是阿豪和夏东娜来了。 这两人手里拎着太平洋商场的购物袋，显然不是从隔壁过来的。原来他们早就来了，然后在一起聊着聊着不知怎么聊到游泳，下午要去楼下游泳，阿豪还带了照相机准备大家一起拍几张照片。 都没游泳装备，所以之前他们两去商场买了游泳衣裤和泳帽眼镜，准备吃完饭到楼下泳池里泡泡。蒲素问夏东娜会不会游泳，她说狗刨式可以，反正淹不死。等仇子英从厨房出来，蒲素问仇子英，没想到她居然小学就是学校游泳队的，而她那个学校一直是给桑海游泳队输送苗子的特色学校。 蒲素知道桑海在教育这一块和南州不可相提并论。这边很多学校都有一些特色，比如有个南洋模范就输送篮球苗子，还有田径方面很厉害的学校。仇子英这个身体条件，进游泳队没啥奇怪的。只是没想到她的专项还是自由泳。 午餐的时候，这个天还是要喝点冰镇啤酒舒服。正好蒲素买了雪糕，两个姑娘就把雪糕泡在冰啤酒里，弄的杯子上飘着一层浮沫，她们却说这个味道好。蒲素在仇子英的强烈要求下尝了一口，味道应该是女孩子喜欢的，但是喝酒就是喝酒，所以拒绝了在自己杯子里也加一根雪糕的建议。看的出，仇子英很失望。 而夏东娜就当面表扬蒲素心细，知道过来的路上还去给仇子英买雪糕。言下之意就是批评阿豪不关心她，弄的蒲素和阿豪都很尴尬。 中午喝的也不多，蒲素喝了两瓶啤酒，又是开始头昏想睡觉。因此蒲素一直认为自己在没有压力的情况下喝酒，真实酒量大概就是这么多。之所以在外面看上去能多喝不少，大部分都是靠意志和身体在强撑。像现在这个环境没有强撑必要，身体自然就会发出信号。 他要去里面睡一会，夏东娜就说等会还要游泳呢。蒲素说外面现在太晒了，睡一会起来下去正好。当时也没什么防晒霜，完全就是人肉硬抗暴晒。蒲素这么一说，夏东娜和仇子英想想也是，她们到是不矫情，不像现在女孩那么怕晒黑，但是少晒一点毕竟是好的。 于是阿豪和夏冬娜也回去休息了，约好睡醒了就下去游泳。她们走了以后，蒲素实在是眼睛睁不开，原本要和仇子英说些什么，此时也打消了念头，眼皮发沉一躺到床上就睡了过去。 中午蒲素做了一个梦，梦里杂七杂八很精彩的样子，可惜一阵电话铃响把蒲素弄醒以后，刚做的那个梦是什么内容，居然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电话是郭娟打来的，沈云同学那边把车提走了，发票金额就是市场价的数目，好像来的财务根本不管金额多少，这边发票一开，那边就把支票填了。 蒲素不觉得奇怪，原本花的就是公司的钱，而且是外国大公司，有的是钱。这些中国员工没必要帮公司省，而且这个购车项目是上级同意的，她们只不过是走个程序而已，根本不关心其他，得罪人不说对自己还没一点好处。 蒲素一醒，原本就睡不着憋得很辛苦的仇子英就活跃了，给夏东娜打了个电话，说好了等会楼下集合。然后就开始换游泳衣，换好以后又拿了个大包装了一些饮料，然后催着蒲素换游泳裤。 不是自然醒，被电话吵醒的蒲素这时候醒过来就很没精神。原本想趁这个时候和仇子英谈谈，只是看她这个快乐的样子，也没法开口说。只能想着下次来再和她谈谈吧。 他还坐在沙发上发呆，仇子英却都收拾好了。递给蒲素一条浴巾，准备一人一条浴巾披着下楼，蒲素拉住她，让她在阳台上看看阿豪他们，他们到了再下去。 游泳池里这时已经有了几个小孩在戏水，两个充气皮球在泳池里，几个小孩在争抢，泳池边上两个金发妈妈在晒太阳看书，仇子英趴在阳台栏杆上，一直看到夏东娜她们出现了，才在阳台上挥了挥手，朝他们喊了一声，才兴奋的进了屋子拉着蒲素下去。 到了泳池边上，仇子英果然专业，做着貌似很规范的热身，蒲素也只好装模作样把在部队里学到的热身动作做了几下，不过都是前后弓步这种，然后跳进水里，泳池水特有的味道让他觉得这个夏天挺美好，前面阿豪在拉着夏东娜的手教她游泳，夏东娜**的身材在泳衣的包裹下一览无遗，相比之下仇子英就显得豆芽了一些。 整个泳池其实是不小的，虽然不是标准泳池，而是建成了圆形，但是面积很大。只不过儿童嬉水的区域很大，很大一部分的水深还不到膝盖，然后是浅水区，深水区只有很小一块。 仇子英入水以后，劈波斩浪的动作确实赏心悦目，动作非常规范舒展，就和电视里蒲素看到的专业运动员的泳姿一模一样。只不过蒲素游过去的时候，仇子英还是和八爪鱼一样黏在了他的身上。一会让蒲素在水里背着她，一会她又在前面拉着蒲素的手领游，像一条小美人鱼，不时发出开心的笑声。 然后夏东娜让仇子英教她游泳，说阿豪没用不会教人。阿豪的水平还不如蒲素，动作很中华田园，蛙泳时头是不入水的那种，比狗刨稍微强点，而蒲素最擅长的蛙泳，还是比较标准的。 蒲素也是很久没锻炼了，仇子英被夏东娜拉到浅水区以后，他全速游了几个来回，就觉得有点累。感觉和以前的体力真的完全不同，以前在南州游野泳，他来回可以游几码两公里，虽然是慢速，但是无论怎么样，现在的体力都大不如前。 只不过游泳和跑步不一样，跑步如果跑不动了，哪怕休息一会其实还是跑不了几步就又不行了。而游泳累了以后扶着岸边歇一会，就能得到很好的恢复。 在水里待了一会，蒲素就上岸从仇子英的大包里拿出可乐和香烟，坐在岸边的躺椅上喝饮料抽烟。不远处两个老外女人，皮肤是古铜色，而且亮晶晶的显然是抹了什么东西，蒲素怀疑是橄榄油之类的东西。 阿豪看到他上去了，也就爬上去坐在他边上抽烟。不得不说，脱了衣服的阿豪，那个体型实在是很不怎么样，同为男性，蒲素都觉得他的赘肉太多了。 没一会仇子英她们就在水里喊他们下来。还在泳池边朝他们拍水，蒲素抽完烟一个猛子扎进去，潜泳到仇子英身前抱住了她的大长腿，然后就引得她一阵惊叫。 他们这里动静一大，原先那几个小孩也开始人来疯，很快仇子英和夏东娜就在浅水区和孩子们玩了起来。两个大姑娘，指挥他们围一个圈，然后开始传接皮球，居然玩的个个都开心。仇子英和夏东娜都会一些简单的英文单词，桑海的英文教学在那个年代在国内说第二，那么就没有其他地方敢说第一。 而蒲素也和阿豪比赛速度游泳，每次都狠狠虐了阿豪。这个下午记忆里是金色的，哪怕是在碧蓝的泳池里，蒲素的记忆里却是奇怪的金色，仿佛是阳光的颜色。 在水里他们一直泡了几个小时。太阳已经下山了，几个孩子也纷纷被大人带回了家，他们最后才披着浴巾回去淋浴。原本蒲素在泳池里和仇子英抱在一起的诸多感受，这里没法描述。只能说全身浸泡在水里，肌肤相贴时那种滑腻和因为浮力作用的感觉，是非常奇妙的。 今天体力消耗很大，晚上两个女孩都提议吃kfc，不想吃其他东西。蒲素觉得偶尔吃一次也挺好，原本还准备一起出去吃，没想到夏东娜让阿豪开车去买回来，这下正好，懒得跑了。 阿豪现在算是桑海通，基本的路线都熟悉，他不熟悉的地方，其实也没必要去，并不是他们日常的活动范围。 第三百六十七章 深谈 晚上四个人在客厅里看着碟片，吃着快餐感觉氛围也挺好，快餐这种食品，坏处很多，好处其实也不少，口味稳定，很少会超出你的期待，但是也绝不会让你失望。 而且吃起来不墨迹，很快就能吃饱。只不过吃完没多久，仇子英大概是下午太累了，在沙发上不知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阿豪和夏冬娜回去以后，蒲素原本都换好衣服走到门口了，看了看躺在沙发上盖了一条毯子的仇子英，想了想还是不忍心。又回来从沙发上把仇子英抱起来走到卧室，仇子英迷迷糊糊醒了，用手勾住蒲素的脖子，滑腻的肌肤和好闻的清香让蒲素在蒲素把她放到床上以后也没舍得走，而是默默换了衣服，躺在了旁边。 过了一会，他到客厅拿出电话给孙莉汇报了一下，说是今天客人提了一台车晚上要应酬，可能不回来了。让她去和阿嬢和爸爸妈妈说一下。孙莉就噘嘴表示不开心，问他怎么不自己去说每次自己一说，阿嬢就说她包庇。蒲素听了也没办法，只能在电话里对孙莉说那就不说，他们不问就不说。 他现在很是矛盾，一方面好像确实是对仇子英的态度和之前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另一方面他也在自我心理建设，告诉自己反正自己是要和孙莉结婚的，所以对她这样也无所谓，反正她会是自己的老婆。 而因为这么想了，也就想着尽量多陪陪仇子英，毕竟她才是最后注定要离场的那个人。 要说蒲素一点良心没有吧，也不完全是这样，两边他都有纠结。只不过这人终究还是太自私了，所有的决定都是对自己最有利的那一种。而且会在心里自我合理化，以便让自己更加心安理得。 他下午睡了一会，虽然因为长久不运动，下午游泳身体也感到疲倦，但是睡觉是睡不着的。所以为了不影响仇子英，他就在客厅里看报，结果看到郭娟的行动力堪称神速，公司的招聘广告已经发布了。 招聘广告里招收五名文员，一个出纳，除了出纳需要工作经验以外，其他都要求应届毕业本地户口，这都是按照蒲素的要求招的。他这边确实不需要销售了，原本的十个销售已经转化了四个在汽车这一块。剩下的按照他的设想以后只留两名专门负责洋酒销售，剩下的都要被许爱军带着转岗货代业务。 所以公司现在需要的就是文员职位了，以后打字做单证这些都需要人手，而且郭娟也需要一个助手。她还要上课，现在应付起来有些困难了。出纳并不涉及财务核心，只不过处理一些日常工作，可以省下郭娟大量的时间，她只需要最后签字审核就行了。 蒲素自己不需要什么助手，在仓库这边郭胜是随叫随到。平时想起来要联系什么他并不习惯让其他人帮忙打电话，那种助手接通了再转给自己的事情，他觉得毫无意义。 放下报纸，他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公司的事情。发现目前来说不稳定因素只有陈建玲这里，这个刚建立的海运部，他可以确定长久不了。但是把她们招揽过来，他觉得对自己还是有好处的。他对海运业务没兴趣，但是多少需要了解一些，陈建玲的团队过来就能解决这一点。自己这边安排一个人过去，多少是有用的，而他最看重的是陈建玲手里掌握的那些船公司客户。 这些有着国际贸易的客户，每一家都不可避免在特定的时期需要走空运。哪怕空运成本非常高昂，在一些时候也是必须的选择。假若工期延误或者其他原因造成不按约定时间产品，那就是违约，后果是很严重的，所以到了那个时候无论如何硬着头皮也要走空运。 拿到名单以后，这边自己的销售可以打电话和那边联络感情，平时发发传真，固定时间发一份空运价目表过去。一旦有需要了，这边只要接到客户的询价电话，那就基本靠谱了。给业务员回扣这种事情，在他这里处理起来太灵活了，哪怕不赚钱把业务员搞定，以后也不怕没生意做。 一家船公司的运营，起码几十上百年的积累，他们的客户资料无疑是一座宝藏。销售们可以按图索骥，不需要盲目去开发客户，效率和针对性完全不是一回事。 如果汽车这一行他能长期做下去，蒲素当然不会费尽心思来开发货代业务，只不过他心里清楚这个所谓进口汽车买卖是做不长的。同样依靠洋酒起价的他也很明白，洋酒最终的利润是绝对无法支撑起公司运营的。 所以为了公司维持体面以及他作为一个老板的面子，一定是要有个讲起来专业，而且合法依规可以持续的产业经营。原本的所谓贸易，在去除不当渠道之后，他是完全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也只有货代这个行业，不需要前期多大投入，依靠自己现有的一些关系就能很快上手。 他的要求也不高，只要能维持公司运营规模就心满意足了，哪怕赚到的利润还是投入到公司运营里他也愿意。见到了锦海这种公司，他才知道自己的规模小的可怜，所以才让郭娟招人进来。这些新员工工资都不会太高，养在公司里负担不大，以后总归是有用的。 想到这里他给郭娟打了电话，正好郭娟在上课，电话里小声和他说等下课了再给他回电。他前面报纸是连广告版都看了，所以挂了电话没事可做。下面泳池晚上还有人在游泳，他在趴在阳台上抽着烟看着热闹。 期间他进了一次卧室，看到仇子英像个小猫一样睡的很乖。心想每天这里就她一个人，也不知道她害不害怕，以前孙莉到了晚上一个人都不敢在房间，好在现在住在浦园，隔壁房间就是老蒲和梅芳，院子里还有人头马和莱昂，所以她现在到是不害怕了。 没多久郭娟就把电话打回来了，蒲素立刻接听，担心吵到仇子英。郭娟还以为蒲素问她同济报名以及找设计师的事情，电话一通就告诉蒲素已经和同学说过了，让他别急。 蒲素则说这确实不急，只是陈建玲那边资料获取的事情不能耽误。而且让她在应聘的人里留意英文程度高的人，想办法招一两个英文厉害的在公司里。郭娟现在也膨胀的厉害，笑着说她英文现在就很厉害，电话里还说了一大串英文，蒲素是听不懂，只不过他怀疑说的人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他没看到的是，郭娟放下电话后无奈的苦笑。那一串英文表达的是什么意思，只有她自己知道。 就在蒲素觉得这里实在待不住，进了卧室想换上衣服回家的时候，仇子英却醒了。蒲素拿了衣服转过身来就看到仇子英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自己。他还以为自己眼花了，觉得她醒了不会没有声音。然后才听到仇子英慵懒的声音“我睡着了记得迷迷糊糊你把我抱进来的。你居然没走” 接着仇子英坐了起来向着蒲素伸出手，把他抱在怀里。好一阵子两人都没说话，那个姿态很别扭，蒲素一点都不舒服，却不知为什么一直忍着没动，任由仇子英抱在怀里，摩挲着他的头发。 又过了一会两人这一晚前半夜两人做了很多，也聊了很多。蒲素把白天要说的话都说了，为了不让仇子英太难过，他如果解释一般把自己和孙莉当时认识的过程和她说了一遍。不知怎么地还说到了王艳，仇子英在听蒲素说孙莉的时候没有插话，只是在他说到王艳的时候，情绪激动的表达了对王艳的不满，言辞间对王艳这样的女孩非常鄙视。 不知道怎么回事，听到仇子英对王艳的评价，蒲素感觉很复杂。一边觉得骂得好，一边心里又不是滋味。后来他还是把重点转移到了仇子英身上，和她说了不少心里话。 他们之间绝对是没有将来这种可能的，这是他当晚的主要话题。然后他问仇子英想怎么办仇子英自己显然还没考虑的这么多。蒲素的意思是模特这个职业没多大前途，吃的是青春饭。如果有什么打算，他可以帮她尽量实现。 假如仇子英现在不想和自己在一起了，他也接受。表示这边可以帮她一直租房，每个月生活费也会安排。这番话惹得仇子英哭的稀里哗啦，抱着他不让他和自己分开。 毕竟是小孩子，当晚仇子英说了不少当时绝对是真诚，以后注定是空话的海誓山盟。表示自己生是蒲素的人，死是蒲素的鬼，愿意一直这么和蒲素在一起。 虽然知道有些话注定无法实现，蒲素听了还是有些感动。男人嘛，当女人当面这么表达的时候，总会觉得自己很有魅力，没道理感觉不好。 于是当晚，他心里也有了一些打算，觉得要为仇子英做点什么。 第三百六十八章 看房 蒲素和仇子英两人交往到现在，迄今为止只有今天才算是最为亲密的一天。后来仇子英也说了不少她成长的点滴，大多是家里的情况。其实她家的条件在桑海算是普通家庭，条件不算好也不算坏。就是她爸爸脾气不好，小时候一直对她很凶，直到不久前踏上社会，反而对她像是换了一个人，非常关心。 蒲素是认为应该是她爸爸觉得女儿长大了，自身条件又那么好，又做了模特，以后大概可以吃点当初养女儿的红利了。有这种想法其实也不奇怪，社会里当时已经很普遍了。 总而言之，这一晚蒲素觉得他和仇子英统一了思想和认识，让仇子英彻底接受了自己在这场所谓你的地位现实。 孙莉那边的地位不可动摇。其实仇子英认识孙莉，也承认孙莉的优秀，毕竟孙莉的学历在这里，虽然个子没自己那么高，但是高成她这样也未必是好事，假设孙莉只有一米六，那是另当别论。只是她现在一米七五的身高，作为一个不靠身高吃饭的普通人来说，绝对是足足有余了。仇子英自己也明白，抛开身高来讲，孙莉的五官和身材肯定是超过她的。 而且蒲素灌输先来后到的道理也被她听进去了，原本这个道理就不需要别人教大家都懂，巧舌如簧的蒲素利用她涉世不深，让她更加觉得是自己做了错事。况且蒲素也表示了，以后只要有空就来陪她，这也让她非常期待。所以暂时来说仇子英想不了那么多，年轻的她只想着快活一天是一天。 第二天早上仇子英还特地下楼给蒲素买来了早饭，看他吃完了再开门送走。然后才自己去睡个回笼觉，一门心思只想做好这个男人身后的第二个女人。 蒲素自己对昨晚的成果也表示满意，不管怎么说自己没把事情办到绝路上。现在这样是理想中的状态，不必和仇子英走到那一步他也很高兴，那样的场面毕竟他也不想见到。 还没到仓库郭娟就来了电话，问他刚卖掉那辆车的利润今天是不是要转到香山，蒲素叫她马上转账，然后他给阿豪打了电话，告诉了他今天的转账金额以便查收。 阿豪对他说，等会他也要来仓库。知道蒲素昨晚没回家还抱怨蒲素怎么不说，两人可以一起出发。蒲素懒得和阿豪说什么，他现在在桑海待着绝对是假公济私，完全把心思和精力都用在夏东娜身上。香山那边的业务他很少过问，账目和销售都是蒲素这边在做，都是和今天一样，象征性给他打个电话通知一下而已。 到了仓库，郭胜汇报说感应门厂家马上到。蒲素听了在笔记本上打了个勾，安装新大门是当务之急。现在这边还是一个工地的样子，只是等建造卫生间的工程队一走，大门一封就只剩在外墙批灰的本地工人，场面就没怎么乱糟糟了。 只不过这次工程队的任务也很重，不光是要修建卫生间，还要铺设第二排仓库的管道，那边迟早是要翻修的，水电管道预设是必要的，尤其是盥洗室，以后孙莉要用的。 等到感应门厂家来了之后，带了一些宣传图册里面有好几种大门的样式，价格和功能都有不同。蒲素看了之后问了厂方才知道，自己只能按照上面选项的选择，不能定制。 然后他选了一套门禁，是一大一小的组合门禁。通过车辆的那扇大门带遥控，必要时还可以通电，而且不是寻常中间有间隙，路人可以从外面看到里面的那种，这套门禁大门一关完全封堵的严严实实。蒲素怕触霉头没有问，他怀疑这种铁门不是监狱就只有看守所这种地方才会使用。 至于价格，蒲素懒得关心了，能用到适合自己心意的就行了。厂家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干活了，他们知道到时候只需要开发票送到秋香花园去就可以。蒲素顺便让之前一直没顾得上安装的后门感应门也一起装了。 这边还在大门那里量尺寸，阿豪来了，是坐着出租车来的。等厂家人走了，蒲素让他找一辆车先开着。阿豪大概原本就有那个意思，不说这些车理论上他那边占一半，就算两人的关系，蒲素也见不得他现在坐出租车进进出出。 阿豪来显然还有其他事，只不过一直没说，蒲素也不问，直到中午吃完饭阿豪才开了口。现在仓库这个情况树下是没法吃饭了，烤的人受不了。两人在休息室里吃完饭，蒲素蹭着阿豪的功夫茶，然后阿豪艰难的和蒲素开了口。 “你这里方便的话先调一百万给我，要是不方便，汇到公司那边的钱就先压一压，我想用几天。” 毕竟是开口借钱，说完以后阿豪有些尴尬。 蒲素听了什么都没说，而是拿起电话给郭娟问了几句后捂住听筒又问阿豪“是现在就要” “这不用，这几天给我就行。”阿豪说完以后，蒲素又对着郭娟在电话里说了几句才挂了电话。 “本来想安排那边下午去给你把钱取出来，再叫郭胜去拿。你反正不急，明天早上我让郭胜去秋香花园把钱拉过来，直接送到太子公寓都行。”蒲素转过身来和阿豪说。 “那不用，明天安排好了，我自己去拿就行。”阿豪表示不用这么周到，这种拿钱的事情自己可以亲自来做。 蒲素怎么想让他去秋香花园于是干脆的说自己兄弟不用客气，让郭胜跑跑就是了。阿豪听了更是受用，心里对蒲素的评分又增加了不少。 看到蒲素一直没问他钱的用途，阿豪之后反而自己说了。据他说，夏东娜和他现在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再租房就不合适了，而且想让夏东娜给他生儿子不付出点代价不行。阿豪原话意思是他自己想给夏东娜买一套房，但是急的借钱来买房蒲素是不信的，十有**还是夏东娜闹腾的结果。 阿豪的实力一百万不至于找他借，只是在桑海他一时之间也只有找蒲素筹措。蒲素听完到是感兴趣了，问他看好房子没有。阿豪说夏东娜这几天开车出去转悠，看到徐家汇有一个外销楼盘嘉汇广场在售，已经盖好了没两个月就能交房，地段非常好。 蒲素问了价格和位置，干脆让阿豪一起去那边看看。到了地方，蒲素一看几栋大楼确实已经竣工了，就剩一些内部建设和小区绿化，问了价钱确实也不便宜，主要是因为外销房的原因。不过精装修，地板这些都铺好了。 销售显然也是和阿豪熟悉，知道内宾怎么购买这种外销房的门路，首先是换汇再从境外账号打款，这种套路他们就可以代办。然后就带着他们去看房，阿豪看的是一百四十多平的那个房型，也是整个楼盘最大的三室一厅。蒲素看了一圈也是觉得这个房型不错，三个房间全部朝南，其中两个卧室正南，而主卧南北通透，房间里还有主卫。 当下蒲素就表达了兴趣，阿豪和销售沟通的时候，蒲素也都听在耳朵里。两人回去的时候，蒲素说他也买一套。阿豪听了以后立刻喜滋滋，感觉革命的路上终于不再孤独。 只不过蒲素说这房子他要用家人名义买，可以让仇子英住进去，是不是给仇子英要等过几年看情况。这样一来，阿豪的这条路其实还是孤独的。就算买了这房子让仇子英住进来，其实和给她的车子一样，仇子英也只有使用权而已。 蒲素没有阿豪那么慷慨，最重要的是他不想以后做冤大头。阿豪不顾高龄的热血上涌，作为年轻人的蒲素反而更加冷静。其实主要是他对待仇子英欲求不高，所谓无欲则刚。对仇子英他是可有可无的心态，所以做什么事都占据着主动。反过来说，当时他自己和王艳交往时别说有什么给什么了，为了她去借钱以及挪用公款的事情都没少做过。 不管怎么样，这边以后两家人还是邻居，这个楼盘是三梯八户，他们选中的房型一层就一户，而且都想买高层，最后总高三十层的房子，他们选了二十七和二十八的楼层。蒲素选了二十八，阿豪二十七。大家都很满意，蒲素认为带八吉利，而阿豪则和一般的粤东人不一样，他认为七上八下，七这个数字更好。 蒲素打算晚上回家拿了梅芳的身份证来办，老蒲以后可能要买隔壁的房子，现在家里就梅芳名下没有房产了。当然，还有他自己，所谓他名下其实一根毛都没有。 刚看的房子基本不用装修，搬点家具进去就可以，香港开发商价格是高，但是也算用心了。厨房卫生间和地板都做好了，而且用的材料都是名牌。这点蒲素尤其满意，他也不想在这房子上花心思装修，正好买了家具就能搬进去。毕竟每个月省了五千的房租，贴给仇子英当零用也是好的。 第三百六十九章 心虚 两人回了仓库以后，蒲素让阿豪不要把自己买房的事情告诉夏东娜，而且让他关照夏东娜不要多嘴，在仇子英那里就说阿豪买下来的房子也是租的。阿豪虽然有点为难，还是答应回去和夏冬娜好好说说。 蒲素没忘记放了句狠话，要是夏东娜嘴上把不住门，以后大家搞的不愉快就不要怪他了。 原本阿豪是想回太子公寓的，只不过出来时他是跟蒲素车来的，还得回仓库拿车。对于夏东娜来说，自己事实上得到了实惠，一套房子已经到手，现在让她和仇子英说也是租的来的其实对她没啥影响，只要她不是虚荣到了极点，冒着得罪人的风险也硬是要在仇子英面前嘚瑟，一般人都知道应该怎么做。 蒲素之所以要和他们买在一起，其实也是为了仇子英。两家人在一起毕竟有个照应，夏东娜不管怎么说，现在这种生活状态下能来往的也只有仇子英，和阿豪的关系她也不好意思在外宣扬，和仇子英在一起堪称是难姐难妹。仇子英毕竟年龄小，一个人闷在家里也不合适，以后这边离商圈近的走几步路就可以了，没事和夏东娜出去逛逛也挺好的。 而且这边离浦园更近，晚上开快车的话不用十分钟就能到家。总是租房也不是个事，住在租来的房子里总有点不踏实。而且太子公寓那个位置周围没什么可吃可买的地方，而今天看的房子，从西门出来往北走几步就是商圈，想买什么都应有尽有。 唯一不好的就是价格太贵，和蒲素预期的差了不少。原本想花个四五十万买一套给仇子英住住，现在算下来翻了一倍都不止。好在老刘那笔钱到了，也算是不义之财，花就花了。否则的话要从公司利润里拿出来，他还真不一定舍得。 阿豪走的时候开走的是一辆蒲素这边的日产车，他是真的对什么车无所谓了，蒲素也随便他。他现在只要出门都是夏东娜开着雷克萨斯出去，让女人开着超跑载着他，反而更有面子。 原本阿豪是让他一起回太子公寓，在他看来蒲素反正也没啥事。只是蒲素还是没和他一起过去，万一在耽误弄到很晚，自己就说不过去了。而且他现在两天看不到家人，包括那两条爱犬在内，他心里也想的慌。 阿豪走了以后，他里外转了一圈，确实发现没什么事情以后跟郭胜打了招呼，让他明天去秋香花园拿现金送到太子公寓给阿豪，然后开车回浦园。 路上特地绕到虹桥开发区买了两盒西饼和孙莉爱吃的栗子蛋糕，进了浦园先把糕点拿了一盒给阿嬢，然后梅芳也给了一盒，最后把栗子蛋糕放到冰箱，上楼叫孙莉下来吃结果没在房间，最后还是在玻璃屋找到的孙莉，原来天热，楼上工作室里待不住，这几天她都在玻璃屋里干活。 蒲素叫她出来吃蛋糕，孙莉过了一会才出来洗手，然后两人坐在餐桌上聊着天，孙莉不时喂一口蛋糕到蒲素嘴里。蒲素和她主要说的是仓库那边的进度，告诉她在她未来的办公室那边给她铺了管道，以后有专用的卫生间，孙莉听了心里高兴，就和他说自己这边珠宝研发的进展，一般的镶嵌工艺理论上她这边没啥问题了，掌握窍门了就很简单，只不过还没拿实物做过，一直都在用替代品练手。 蒲素听了就鼓励她觉得有把握就用真货试验，反正钻石弄不坏，经过地心火焰炙烤亿万年形成的东西能弄坏算她本事大。孙莉听了觉得有道理，眼睛一亮懊恼的说自己以前怎么没想到。蒲素就笑着说她笨，孙莉对着蒲素也笑着说，如果自己不笨，怎么会给他骗到现在。 孙莉大概是无心，蒲素听了心里却是咯噔一下，所谓做贼心虚，这种两面三刀的日子实在是有点不好受。又想到今天决定给仇子英买房安家，心里就更是愧疚，接下来虽然表面上还是和孙莉谈笑风生，心里却一直虚的不行。 还好没多久，阿嬢和梅芳都来厨房准备晚饭，孙莉也跟着帮忙。老中青三代女人在厨房里顿时忙活了起来，浦园也显得尤其有生气。今天蒲素回来的早，家里要加餐，等老蒲回来就可以开饭了。 晚饭的时候，老蒲主动建议要喝点啤酒，这段时间练车老蒲也晒黑了不少。没多久他就要考驾照了，蒲素让他到时候去仓库选一辆车，老蒲则说随便什么车都行，太高级的反而开不好。 这时候蒲素一想，问题来了。以后家里三辆车，如果全部停在弄堂里就等于把弄堂全占了。原本浦园院子里可以停车，但是门口建了个房子以后，现在开到里面才能调头，那么一来破坏花园不说，当中那棵树也很碍事，其实等于浦园现在是没法停车的。 想到这里蒲素就问邻居这两天有啥动静，阿嬢说早上一出去就被团长小姨太看到被叫住说了几句，他家想第一个搬走，问有没有奖励。蒲素听了差点笑出来，真把他这里当拆迁办了。当时为了拆迁房子，很多地方都有第一个搬家的有额外优惠的政策。只不过他这里是要搬一起搬，他没时间和他们耗，所以谁第一个搬走，对他来说毫无意义。 蒲素其实住在浦园是情怀，爷爷的房子到他这里能守就一定要守住。其实另外选房子，当时的选择很多。而且还有真的独门独户的洋房，不像这边还是弄堂进出，左邻右舍都有人家。他不能另外买房子搬走，那样的话蒲家原本人丁就不旺，自己再从浦园搬走，阿嬢心里肯定不好受，梅芳必然也舍不得。 看到蒲素喝着酒突然不说话，老蒲就让他别想太多。安慰蒲素说早晚那些邻居还会找上门，他们的选择并不多。八户人家挤在一栋老洋房里，哪里比得上住到独门独户煤卫独用的商品房里。 蒲素知道老蒲的意思，他是绝对不会主动再去找邻居的，而且也打定主意不再加钱，任何条件都不再增加。大不了反正门口的小屋一直没用，到时候拆了再说，那个位置能停一辆车也是好的。 吃罢晚饭，小两口牵着爱犬出门溜达了一圈，浦园朝北的围墙也就是玻璃屋后面是一片花园，而正门是挂着市级建筑保护的牌子，一个古典西洋建筑的大门进去里面分布着几栋洋房，貌似是什么机构在里面办公，也有大领导住在里面。 所以浦园这个位置是绝对不可能拆迁的，如果花了大力气把房子搞下来，政府通知拆迁，门口刷一个大大的拆字，那时候真的就是哭都没眼泪。按照面积补偿商品房有什么用而且浦园这条弄堂的洋房，真正建筑年限和建筑风格都达不到保护的标准，说拆就拆了，再不愿意也没办法。 好在后面有这排被保护的建筑，而且浦园周围都是洋房，所以不可能拆迁，这边住的人家像蒲素这条弄堂分散给普通老百姓的确实不少，但是也有不少市里和区里的领导，怎么能容忍这种事情发生 之前几年，摊贩们自发在不远处搞了个农贸市场，早上和下午卖菜，开始规模很小，后来渐渐形成了规模，还建起了铁皮棚子当门面，周围人方便是方便了，但也确实影响环境。据说就是因为有领导住在那里，一怒之下整个市场一夜就被取缔，当时还上了电视新闻。 孙莉晚饭前吃了蛋糕，晚饭就是敷衍了几筷子，她一直是属于不好好吃饭的那一种人。走到半路又去买了雪糕，一边吃着一边说晚上睡觉前再把剩下的蛋糕吃掉，放一晚上味道就不好了。 说起来可怜，雪糕这种冷饮，她在浦园根本不敢吃。阿嬢是老法女人，冬天做阿胶，夏天则是藕粉、绿豆百合莲子，现在浦园有井水，做好了用井水浸着。而冷饮是不让孙莉吃的，包括梅芳在内。 阿嬢对孙莉样样满意，唯独就是她不肯好好吃饭这一点，怎么说都没用。孙莉自己也说，从小到大为了吃饭，自己没少挨打。 他们两在路上边遛狗边散步聊天，其实他们自己不知道，这一对小情人固定时间出来遛狗已经成了周围住家的一道风景，两条大狗威风的不行，显然是洋狗，而这一对情侣更是男帅女靓，经过的楼上窗户里有着不少的男男女女在窗后羡慕的看着他们，一边想象着他们的故事。 这不是蒲素在意淫，这是之后两人又认识了附近新的邻居，他们自己说的。 刚进了浦园，孙莉在给爱犬洗澡，这个天出去一趟光给它们洗脚是不行的。梅芳就拿着蒲素的电话下来说电话响了好几下，蒲素出去遛狗平时不带电话，他拿过来一看好几个未接来电，都是韦东打来的。他回过去以后那边韦东显然在夜店里，周围背景声音很明显。 第三百七十章 醉酒 韦东电话里就叫蒲素出来聚聚，蒲素直接说刚遛狗到家今天就不去了，以后再约。而韦东则很是坚持，说今天心情高兴务必要给个面子。蒲素就问都有谁，他说刚叫了童蕾，然后让蒲素把孙莉叫上一起热闹热闹。 蒲素转过头问孙莉的意思，孙莉想了想说好吧。她平时不出去应酬，夜店几乎也很少去，今天难得和蒲素一起去热闹热闹也挺好，而且韦东和童蕾都认识。其实主要她是觉得蒲素是为了自己才不想去，她不想扫了爱人的兴致。 问清楚在哪以后，蒲素挂了电话帮忙孙莉一起把两条爱犬打理干净，然后上楼换衣服，韦东说的酒吧是一个英文名在凯旋路、延安路路口那边，到了楼下停好车看着门脸不显眼，而且还在二楼，但是一走上去就觉得人声鼎沸，里面非常热闹，生意火爆的不行。 韦东在吧台位置一个人喝着啤酒，看到蒲素和孙莉站起来招手。蒲素说这条路自己经常经过，从来没注意过还有一家生意这么好的酒吧。他现在是不关心洋酒销售了，按理说这边应该有自己的销售进来过。 其实蒲素不知道的是，现在的洋酒公司已经直接介入夜店自己派遣销售在店内推广了。店主坐享其成，以前那样从各个渠道拿酒的时代已经基本被淘汰了，这么做的好处就是完全不用自己出资金压货。而且收益比较固定，洋酒公司品牌驻场就要交费，而且还免费送不少烟缸和杯垫这种消耗品，一边是为了宣传直接面对客户，一边是乐享其成。 因此他之前凭着预感所做的产业转型，虽然不算彻底但也算是及时，否则的话注定是要被淘汰的。好在他的进价低，总是有客户需要他那种销售模式。 韦东和他说这家酒吧就是淮海路上la那家的老板开的，香港人叫丹尼辉，不得不说人家就是天生开夜店的那块料，开到哪生意好到哪。韦东和他说丹尼的套路就是纠结一批时髦混得开的女孩子，每晚这里开门了就来坐几个小时，酒水免费一晚上下来还给补贴，这些女人后面都有不少男人追求，把那些人约到这里见面聚会，然后朋友带朋友，没多久酒吧生意就起来了。 这里生意确实火爆，非常的火爆。酒吧内面积很大，可是还有很多人没有位置。喝的是喜力啤酒，四十五一瓶，利润也不知道翻了多少倍，桑海酒吧都是先付钱再给酒，就是人太多怕客人跑单。 韦东今天在如此炎热的夏天还带着一件薄款西装，只是没穿在身上放在一边，身上是长袖衬衫，显然之前还系着领带，现在领带塞在西装口袋里。 刚想问他有什么高兴的事，他的电话响了，然后说童蕾到楼下了，他去门口接。过一会韦东回来，蒲素转头一看，顿时小心脏骤停了一下，当时就后悔今天来这里了。童蕾他是知道要来的，只是千万没有想到音乐也来了。而且两人今天都化了妆，童蕾不说了，蒲素对她因为是孙莉的好朋友，天然没想法。音乐今天晚上穿的白色吊带，脸上的彩妆画的很性感，站在边上就是一股香风扑面而来。 孙莉看到她们两个马上亲热的说笑了起来，蒲素心里实在不是滋味。对音乐他一直有觊觎之心，之前时机不对，这几天有点忘记了，没想到难得带孙莉出来就遇到她。看童蕾把她介绍给韦东的样子，显然韦东也是第一次和她见面。 然后五个人围着吧台，蒲素和韦东聊着，三个女孩子聚在一起，这边三个女孩子都是高个，马上就很显眼，看到不少酒吧里的男客眼睛转过来蒲素就有点不爽，让韦东找一个卡座大家坐下来，只不过这时候酒吧里早就客满，韦东四处活动才拿了一个vip卡座，只不过有最低消费，蒲素也顾不得了，最多多点几瓶酒。 这一晚孙莉和音乐都是不喝酒的。蒲素和韦东加上童蕾一共喝了三千多，开始韦东买单买了一轮，到了vip卡座，蒲素知道韦东的情况，抢着说下面他来请，让韦东不要和自己争着买单。韦东知道他的意思，是给他找个召集人面子，所以心里也很感谢。 然后韦东告诉他自己在公司成功上位，夺得首席的位置。每月工资一千二美金，其他报销不算。蒲素他们几个都恭喜了他，当时桑海首代差不多就是这个价位，主要是报销厉害。吃喝嫖赌的费用，开个发票招待名目就拿去做账报销了，那些工资等于是净得收益，除此之外像他这样做指定货的代理，把业务给哪家做，都是可以拿点回扣的。 所以韦东的日子正式开始好过了，用他的话来说是熬出头了。蒲素看的出来，韦东对童蕾有些意思，而童蕾应该也是有感觉的。他觉得两人也挺般配，童蕾性格很好，落落大方不放浪，从日常来看家教很好，而且家庭条件不错。 酒吧人多，里面人员复杂。三个女孩需要上洗手间的时候，蒲素都送过去在外面等着再带回来。在一次送她们进去后，音乐先出来，两人之间气氛有点尴尬。虽然蒲素从没有明确和她说过什么，但是微妙的那种意思双方心里都清楚。有一阵子没见面，再见面蒲素的女朋友又在身边。还是音乐先开了口，问蒲素那边生意怎么样，蒲素就说还行。然后问她电视上那天的新闻看了没有？短短几秒钟里就有她的一个镜头。 音乐刚想说什么，恰好童蕾和孙莉都出来了，两人只好什么都不说由蒲素带着回了卡位。当晚韦东喝的有点多，蒲素也喝的不少。最后回去的时候是孙莉开车，先一起把离的最近的童蕾送回去，再送音乐，最后到了弄堂韦东还不想回家，蒲素也只能把她他带进浦园，在客厅里给他冲了一杯咖啡醒酒。 喝多了人都那样，颠三倒四说着感谢的话，说蒲素对他够意思，这辈子自己无论如何不会忘记。过段时间赚到钱了，会马上还掉他当时给沈云的那笔借款。蒲素知道他压力大，欠着一个大人情耿耿于怀。原本想让他折腾一会干脆在沙发上睡算了，没想到过一会他又爬起来要走。 蒲素和孙莉一看拦不住，反正就住在隔壁，也出不了大事，就把他送出铁门。没想到两人收拾好客厅，刚上楼，童蕾就打来电话，说韦东发神经前面给他打电话在出租车上，现在要到她家楼下来找她。 结果没睡多久，童蕾的电话又打过来了，说韦东在她家楼下喊她名字，已经有邻居被吵醒，开窗骂人了。还好她爸妈睡的死，还没醒。 蒲素一听就来了劲，韦东比他大了将近三岁，居然还能玩自己小时候那一套，这个激情还真的值得敬佩。而且自己小时候最多也是偷窥或者吹一声口哨就跑，绝对没他胆子这么大，这个韦东还真看不出来。 童蕾问蒲素能不能过去把韦东劝走，这么搞下去她以后在小区没脸出门了。蒲素很爽快的答应了，出门的时候孙莉因为担心也非一起跟着去了。路上蒲素给韦东打电话，发现关机，没办法只能开过去再说了。 晚上车子开的快，到童蕾家小区也没用多久，刚进小区就听到楼上有人在开骂，到是没听到韦东的声音。孙莉给童蕾打过去，童蕾那边叫他们赶快来。到了楼下一看韦东正跪在地上，面前站着的正是童蕾。 蒲素一看，赶紧过去要把韦东拉起来。只是韦东瘫软在地声泪俱下在和童蕾表白，根本就拉不动。拖了几下拖不起来，蒲素也有点窝火，觉得他这个熊样实在是够了，干脆抓住他一个胳膊，一个反关节，硬是让他自己从地上站了起来，然后把他塞到车里。而孙莉在安慰着童蕾，显然童蕾给吓得不轻。 这个洋相出的真够大的。回去的一路上没人说话，到了弄堂，蒲素停好车，架着韦东准备把他送进他的铁门里再走。到了他的门口，韦东一看孙莉没在，突然口齿清晰的和蒲素说：“你们要是不来，我就差不多搞定了。” 蒲素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弄的好久没反映过来。之前还醉的不省人事，现在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是什么情况？然后就看到蒲素拿出钥匙开了铁门，和蒲素挥了挥手就走了进去。 直到铁门砰的关上，蒲素还有点懵逼，这他妈的是什么情况？传说中的演员吗？ 回到蒲园和孙莉说了刚才的情况，孙莉听了皱着眉头想了想就叫蒲素以后尽可能少和他来往。孙莉很少和蒲素说这种话，这算是她从所未有过这么严重的去评价一个人。 可能她觉得童蕾是通过她这边认识的韦东，现在韦东居心显然不正，今晚搞的童蕾尴尬，她这边也很被动。 </br> </br> 第三百七十一章 谈拢 蒲素一看孙莉这架势，就让她不要和童蕾说，否则自己这边当了恶人。孙莉想了想还是答应了，不过她也说明天要约童蕾见个面。 然后两人也困了，没说几句话就睡着了。 第二天蒲家一家人还在餐厅吃早饭，人头马这个狗腿子就进来报告外面有人，狗不会说话，但是会做表情和动作。蒲素还以为邻居找上门谈卖房的事情，结果从里面一看是韦东，打开铁门韦东穿的山青水绿，西装套在身上，和韦东打招呼说昨晚喝多了，给他们惹麻烦了，不过具体发生什么已经忘记了。 蒲素就说没什么，韦东就说好，自己急着要上班，过几天再约。 蒲素回到餐厅以后阿嬢问是谁，蒲素说是韦东，阿嬢就哼了一声，说弄堂里这些小孩子就数他门槛精，从小就阴坏，闯了祸都赖给人家。 估计韦东小时候惹阿嬢不开心过，吃完饭老蒲被教练接了去练车，没几天他要考驾照了。蒲素也没急着出门，在院子里观察了一会，觉得要是把门口盖的这个屋子拆了，虽然有点可惜，但是起码可以停一辆车。如果三辆车都要停进来，那就要把那边的鱼池都填了才行。 无论如何自家三辆车塞满弄堂的事他是做不出来的，就算邻居不说，他也不好意思。而且很容易被理解为炫富，引起公愤就不好了。 看到孙莉又准备到玻璃屋做事，蒲素这才想起来给大金打电话，让他们过来加个单独室外机。然后他给郭胜打电话，让他不用去秋香花园拿钱了，等会自己过去。 他既然也要买，不如从郭娟那拿一张空白支票，到时候让售楼处的财务填上金额和付款抬头就行了。现在开支票的钱郭娟都处理的干干净净，所以没有后顾之忧。然后他要了梅芳的身份证，这才出门临走时还告诉孙莉等会装空调的要来。 到了秋香花园，给阿豪的现金郭娟都准备好了，看到是蒲素来郭娟还有点奇怪。听到蒲素要拿支票就说他现在不要钱就不来这边。 既然来了，蒲素就到自己办公室坐了一会，露台上看了看，发现还是打理的很好，他一直没问这边是郭娟在照顾还是秋香花园里的园丁在照管。直到有一天他有事，早上七点多就到了秋香花园，进了门看到郭娟戴着手套在露台上换土，才知道郭娟每天都很早来公司，第一件事就是去照顾蒲素的那些花花草草。 接着他到二楼，在门口看到海运部忙的热火朝天，而且在里面看到有自己的销售，没人注意他，他也就没进去。然后上去拎了钱和郭娟打了招呼才走人。 上了车就给阿豪打电话，问他等会是下来拿钱还是怎么说，阿豪说自己下来拿，一边说还要他亲自送过来实在是不好意思。到了太子公寓，阿豪已经在楼下等着了，蒲素停好车把钱袋递给阿豪后说和他一起上去，蒲素的目的很明确，亲自和夏东娜打个招呼让她别和仇子英乱说。 他不是不相信阿豪，而是觉阿豪说话的力度有点怀疑。他看得出来经过上次，夏东娜现在对他很是忌惮。无论如何自己都是和阿豪老板合作的人，真把蒲素得罪了，阿豪就算把她甩了也不稀奇。毕竟她除了自己这副长得不错的皮囊以外，啥都没有。 到了房间，夏东娜显然知道阿豪下去拿钱了，房门打开蒲素看到她笑嘻嘻很是期待的样子，只是没想到蒲素也上来了，表情马上有点尴尬。 蒲素也不废话，就说自己也要买房，和他们买在一起也是为了互相照顾。但是他不准备告诉仇子英是买的，大家都说就还是租的房子，问她能不能配合。 夏东娜就说阿豪昨天和她打过招呼了，自己已经知道了。蒲素就拜托她以后要注意口风，别说漏嘴了。他没和夏东娜说这房子以后的打算，也是担心她提前说给仇子英，影响仇子英的心性。 只要仇子英安分守己，以后房子给她，自己也落个心安，但是要有什么不对，类似夏东娜那样的事情要是做出来，到时候就别怪他这边了。不光是这些，仇子英只要安守本分，蒲素那天晚上甚至还为她考虑了以后的前途。 夏东娜现在有了几分阿豪女人的样子，还知道从冰箱里拿出饮料招待蒲素。蒲素就在他们这里坐了一会，看到夏东娜这边各种零食铺的到处都是，客厅里就乱七八糟，心想和她一比，仇子英还真是又听话还好养活。 然后他们三个一起下了楼去了蒲素那边，中午在那边开饭，他们一般早早就到那边了顺便陪陪仇子英。仇子英开门时看到蒲素也在，不禁喜出望外，那种开心和喜欢绝对是真情流露。蒲素看了心里又有点为自己的保留有点羞愧，不过他还是没想改变自己的做法。他和阿豪不一样，对钱看得虽然不重，也没阔绰到随便出手就送一套外销房的地步。 来太子公寓的时候蒲素没想在这里吃饭，只不过一来二去，最后还是在这里吃了饭，并且喝了点啤酒又习惯性要在这里午睡。夏东娜和仇子英都表示下午还要游泳，她们问了泳池边晒太阳的老外女人，开车去买了橄榄油，准备今天试试抹在身上下水。 只不过蒲素今天没空，吃完饭没多久郭胜就打来电话，装顶棚的老板带人来安装了。他的眼睛其实已经睁不开了，夏天中午喝了点啤酒就想睡一觉。后来还是强撑着出门，路上中午空无一人，几乎没什么车，好几次眼睛都闭上了，眼睛睁开后怕的要死，要说酒驾和这种犯困的危险程度相比根本不算什么。那年头的桑海几乎没有不酒驾的司机，只要他喝酒。 坚持到仓库，说来奇怪，一下车精神到好了，完全没有几分钟前还困的欲仙欲死的感觉。蒲素看着工人爬到顶棚作业，一面面篷布升起，大小尺寸契合，而颜色和面料也是蒲素想要的样子。全部挂好之后又试了电动开关收卷，除了有点电机噪音到是很灵敏，马上把篷布全部打开，顿时仓库里这片区域给了蒲素别样的感觉，像是在船舱里。没错，那些本白色的篷布像极了帆船上的风帆。 没有阳光的直射，里面感觉顿时清凉了不少。那个篷布老板建议蒲素在休息室里装个鼓风机，把室内的空调凉气吹到外面，那样温度还能下来几度。蒲素觉得有道理，让郭胜记得去买一个回来。他不愿意在休息室里待着，里面没阳光全靠灯管照明，然后又是仓库里的房间，让他觉得压抑。 这边刚结束，电话又响，是孙莉打来的。蒲素还以为是安装空调有啥情况，结果是邻居们组团来蒲园了，问蒲素方不方便回去，蒲素一听立刻说马上刚回来。 他现在对隔壁房子态度又发生了变化。随着停车问题亟待解决，他也和之前无所谓的态度有了改变，能谈成最好。急匆匆赶到浦园以后，发现邻居们都在客厅和餐厅坐着，来了大概十一二个人。阿嬢和梅芳、孙莉她们显然已经给他们倒了饮料发了香烟，招呼过了。而童蕾也在自己家，原来孙莉和童蕾通电话，因为之前上面在装空调，孙莉走不开就让童蕾来了蒲园，她来了没多久家里就来了这一大批人，弄的童蕾也很尴尬。 蒲素和童蕾打了个招呼，然后和邻居们谈起了正事。这次和上次不一样，这次男女老少都来了，各家都派了代表，孙莉带着童蕾去了客厅，邻居们现在都集中在餐厅。 他们主要的意思就是价格可以接受，就是不知道上次说的定金付多少。如果要他们统一搬走还要迁户口，新房子拿不到手他们就算想配合也没办法。 这个问题一提出来蒲素就觉得有道理。这边自己钱给少了，他们根本买不了房子，又怎么搬走可问题是，这边假如一把付了全款给他们，到时候他们整点意外出来他又怎么办 这边想着他又担心自己资金周转不过来，之前给郭娟拿了一百万，今天给阿豪又拿了一百万，那边房子自己要买的话，差不多也要这个价格。于是他出去给郭娟打了个电话问账上的资金，听了之后心里有了底。 然后他进来说资金蒲家没问题，随时都可以全额付给他们。只是那样的话，他这边的权益怎么保障他等于把这个问题交给了邻居，自己的姿态已经没话说了，这种想法合情合理。钱可以给，但是你们保障我的利益你们自己商量。 人多力量大，这些邻居也不都是没见识的。很快就有人提议去律师那里公证，受法律保护。大家承诺好的日期和条件一旦违约是要吃官司的。 蒲素觉得这样也行，阿嬢也打了圆场口头上做了担保，说都是几十年的老街坊，不会做不上台面的事情。 第三百七十二章 入戏 蒲素最后问了一下邻居们，今天大家谈成这样以后不会有变化了吧如果真的拿定主意，那就赶紧找律师签协议，签完协议自己随时可以付钱。约定一个月之内搬走，每家他还承诺额外给两千的搬家费。 对此大家都没异议，邻居们走的时候都心满意足，表示小蒲非常上路，年纪轻轻是则模子 只不过蒲素也是硬着头皮，公司账上确实拿的出这笔钱，但是拿出来以后也所剩不多，之前有钱惯了，这笔钱一付，账上就剩不下多少周转资金了，别说郭娟要恼火，连他自己也心虚。 这边邻居走了，蒲素才去和童蕾打招呼。之前的过程童蕾都看到了，笑着问已经住在这么大的浦园了，还要买房子啊 蒲素就说看起来不小，其实只是前后有院子感觉很大而已。居住面积其实并不大，总共就三间正经的卧室根本不够住，而且车子也没法停。 说到这里孙莉表示还没去隔壁看过，不知道围墙那边是什么情况。蒲素也正好想去隔壁看看加深印象，于是马上起身带她们去隔壁转了一圈。确实隔壁的西班牙洋房比这边大了不少，而且那种石头材质的拱形门廊建筑，也很对蒲素的胃口。 而且隔壁没有后院，而前院非常开阔，正门就在院子里朝南，而不是和浦园一样从东边开门。当时爷爷也不知道怎么一个设计思路，或者是想着在有限的地皮里保持前后有院子，然后后院还能有个汽车间不然没有道理把门开在东边。 接着在隔壁院子里，蒲素指着那边的围墙对童蕾笑着说，情圣韦东就住在那里边。童蕾听了啐了蒲素一声，脸上的表情是又好气又好笑，显然童蕾昨晚给他折腾的不轻，听到蒲素把他叫做情圣，是想到了昨晚韦东下跪表白的那副丑态。 三个人回到蒲园后，童蕾收拾了挎包打算回家，蒲素就让她不要走了，晚上在这里吃饭，家里的酒不比酒吧的少。吃完饭在这里看影碟，晚了就开车送她回去。 作为孙莉在桑海大概仅有的朋友，蒲素对童蕾还是很热情的。看到蒲素这么热情，童蕾也就答应了，接着孙莉带她去了玻璃屋点了沉香，看自己的作品。 蒲素则和梅芳说晚上有客人在家吃饭，梅芳又出去买了点熟菜和鳝丝和河虾。天热，大鱼大肉蒲家最近吃的也少，都是河海鲜居多。 晚上老蒲回来蒲家开饭，知道他们在餐桌上，小辈肯定拘束，阿嬢她们都说了客气话，让童蕾别客气，当在自己家里，然后他们三个都识趣的在院子里吃的饭。 餐厅里蒲素和童蕾喝着调制的洋酒，蒲素按照公司里销售的发明自己调配的。只是还没吃多久，童蕾电话响了，是音乐打来的。电话里音乐不知道要叫童蕾去干嘛，童蕾就说在孙莉这里，问她来不来，等会一起看影碟。音乐大概是犹豫了一会，然后在那边就说等会过来，孙莉和童蕾听了都很高兴，蒲素则完全不那么想。让音乐指导自己和孙莉在一起和让她看到自己和孙莉生活在一起，完全不是一回事。 之前他一直对音乐贼心不死，只不过知道这次以后自己和她彻底是没戏了。 又过了一会，音乐在弄堂对面的公用电话给童蕾打了电话，让她出来接，虽然之前告诉了她门牌号码，但是这里都是洋房铁门她也不敢乱按外面的电铃。 孙莉和童蕾一起出去把音乐接近来。等三个人进了餐厅，之前已经帮她准备了一副碗筷，蒲素也淡淡的招呼她坐下一起吃点。 虽然音乐是吃过来的，但是大家都在吃饭，她面前不摆一副碗筷装装样子，坐在桌子上也说不过去。这边刚坐下来，蒲素就给她在威士忌杯子里倒了一杯酒，她刚说不喝酒，蒲素就说这是调的饮料，没有什么酒精，让她不信就问童蕾。 蒲素也没撒谎，确实是按照五比一的比例调的，原本洋酒就度数低，酒味很淡而口感很好。孙莉也权她试试，喝不惯就不喝。结果大概是天热，音乐有点口渴，居然尝了一口觉得味道不错，又喝了一大口。 然后她左右看了看蒲家的装修和布局，说这边房子真大。蒲素还没说话，童蕾就说蒲素还要买隔壁一个院子，然后说了她之前看到的场面。听了童蕾说的，音乐脸上没什么表情也没说什么。 蒲素是知道音乐家住哪的，地段虽然不比浦园差，但充其量也是和他隔壁那些邻居一样，虽然住在洋房里，也是七十二家的形式。甚至因为沿街的洋房，连个公共院子都没有。那边住宅密度更大，蒲素没进去过，但是他知道那样的房子以前就算有后院，七八十年代的时候也早给填了盖房子了。 过了一会阿嬢和梅芳看又来了一个人，恐怕菜不够，又进了厨房炒了两个菜，还端了一个果盘，一人盛了一碗绿豆汤，阿嬢还特地说西瓜和绿豆汤都是自家井水冰的，不是冰箱里拿出来的，女孩子吃不要紧。 童蕾和音乐都站起来表示太麻烦阿嬢和梅芳了。等她们走了，童蕾才说你们家还有井啊蒲素这才说了这口井的来历，还开了后院的灯，带她们去看了。 看到那个井圈，童蕾说怎么看也不像是新挖的井，孙莉说这是蒲素叫人从山西收来的。听到这个井口居然是几千里外运过来的，童蕾和音乐看着蒲素都觉得不可思议。 这种表情让蒲素很受用，然后逐一介绍了一些他认为很有味道的物件，没去前院，光是客厅和玻璃屋的东西就让他讲了半天。因为这些东西都各有来历，而且都是蒲素喜欢的东西，所以讲起来头头是道，把山西小贩当时为了卖货给他讲的故事，即兴发挥添油加醋，在逻辑上没少修饰。 比如连小贩没搞清楚，不敢说的年代，他是张嘴就来，一时间居然把孙莉都吸引住了。在他嘴里，有的其实也就是几十年的老东西，也被他说成了国宝级别，都是应该摆在博物馆里的宝物。 别说童蕾和音乐了，好多东西的来历连孙莉也是第一次听蒲素讲，连她都听的津津有味。于是那一晚上蒲素舌灿莲花、引经据典，在餐厅吊灯下映衬居然还颇显得几分儒雅。这个其实只是中专肄业的家伙，依靠几分口才和无知者无畏般的勇敢，糊弄这三个小姑娘确实也是足够了。 平时玻璃屋附近种的湘妃竹，下面当时安装的地灯是不开的，因为没啥用还费电，今晚蒲素也打开了，绿莹莹的翠竹在灯光下显得十分妖娆。这就是蒲素当时设计的时候用心了，餐厅之前很沉闷，看不到前院，所以坐在餐厅里无景可看，他才开发了玻璃屋种了竹子。 其实阿嬢的那个房间是最适合做餐厅的，因为正对院子。只不过楼下现在正经的房间就那一间，而阿嬢住楼上上上下下不方便，所以没有别的选择。 如果隔壁孙莉拿下来，以后吃饭还是会在浦园，蒲素准备问问阿嬢愿不愿意和自己住到隔壁去。两边围墙打通隔壁也一样是蒲园，她也不算离开老宅。如果阿嬢愿意，那她现在的房间蒲素还是想改成餐厅，吃饭时候能够看到院子那感觉完全是不一样的。 他们在餐厅吃饭的时候，人头马和莱昂都围在边上，童蕾不怕狗，还很快和它们熟悉了起来，而音乐虽然不是那种喜欢狗的人，但是也和孙莉以前一样，不是那种很夸张看到狗就尖叫的女人。 狗其实就是和小孩子一样，人来疯，看到人多热闹它们也兴奋的不行。蒲素就手让它们表演了几个小技能，比如坐、卧，握手以及捡东西，当然再多它们也不会了，蒲素没教过。 不知不觉中除了孙莉，三个人都喝了不少，当音乐发现头晕时，她已经喝了大概有两三杯了。这种调配酒就和干红兑雪碧差不多，别看喝起来口感好，其实酒精一点不打折，喝多了一样醉。 然后孙莉收了桌子，蒲素把她们带到客厅，先听了一会cd，又看了几本影集。影集里有几张蒲素和孙莉在香山时期的照片，那个背景明显就不是内地，童蕾就问是在哪拍的。蒲素就说是在香山，顺便说了他和孙莉就在那边认识的。 这话一说，童蕾当然要追根问底，连连追问详细情况，包括音乐虽然头晕的厉害靠在沙发上，也都露出期待的表情。不管她现在到底是什么心情，但凡女人就没有对这种事情不感兴趣的。 蒲素接下来的讲述堪称口若悬河，把孙莉抬高了一些，把自己隐瞒了不少。在他的叙述里，孙莉是年轻有为的五星级酒店总经理助理，而自己是个穷困潦倒的二道贩子，这里他借鉴了孙莉确实当过一段时间总经理助理的事实，却掩饰了自己逃犯跑路的真实身份。 然后孙莉下班路上遭遇老流狂，他拔刀相助之后深藏功与名做好事不留名拂袖而去。在之后一个偶然的机会两人在一个小饭馆重逢，孙莉认出了恩人，对他表示感谢，然后两人 整个过程他说的真真假假，虽然基本属实，但是经过一些细节的修饰其实和本来的事实还是有不少出入的。比如他第一次遇到孙莉，喝退老流氓的时候，其实正在和别的女人胡搞，而当时蒲素并没看清孙莉长什么样子，只认识她们的同学，那个女汉子郑为芝。 总而言之，蒲素一个人侃侃而谈，而三个人都拖着腮帮听的津津有味，包括孙莉也没想到自己和蒲素一路走来居然会有这么精彩，虽然她清楚蒲素说的和事实有出入，但是也差不了多少，在这种气氛渲染下，没多久居然动情的流了眼泪，靠在蒲素身上默默握住了他的手。 童蕾和音乐之前都以为蒲素生在浦园这种人家，肯定是个纨绔子弟，所以对他现在取得的成就一直认为主要是来自于家庭。 当蒲素半真半假说着自己充当二道贩子的各种艰辛时，添油加醋讲了自己犹如蚂蚁搬家一样构建运输线、深入巢穴火中取栗、富贵险中求。她们才知道蒲素居然是白手起家，那就很不容易了，不自觉的就又觉得他很了不起。 而很多事情，蒲素也一直没告诉孙莉，怕她担心，也没有说的必要。孙莉今天也是第一次听到，和童蕾她们一样，心情跟着蒲素夸张的描述而起起落落，握着蒲素的手也一会紧一会松。 有的事情孙莉也参与过，比如从香山把车开回桑海。那一次一路上提心吊胆，车里揣着菜刀开了几千公里路的经历孙莉也是印象很深，蒲素讲到这里时她还做了补充。 蒲素喝了点酒，而且有三个美女，今晚不免有些虚荣，简直是越讲越起劲。其实今晚要是郭娟在，他要是把和郭娟在一起做的事情讲出来那就更是精彩。其实自己最不容易的阶段，郭娟都有经历。反而和孙莉认识的时候，他的日子已经好过多了，甚至已经有了一定的实力。 这一讲就又讲到了两人在桑海长包房静安宾馆的经历，讲到了毛脚女婿见丈母娘，讲到了孙莉买的第一套房，又讲到了把浦园重新收归蒲家，把姑妈蒲秀纹一家动迁的这些事情。 房子这种事情，只要是桑海人就没有不敏感的。蒲素一说浦园以前的情况，童蕾和音乐就了解是怎么回事。搞了半天连现在的蒲园也是蒲素凭本事拿回来的，并不是她们想象中依靠着孙子这个身份顺利继承。 本来说好今晚的主题是看影碟，结果一晚上连电视都没开，光听蒲素一个人的单口相声了。蒲素也是非常入戏，表情配合着音调时而深沉，时而悲恸，又时而豪迈深情。充分展现了一个不屈的有为青年不向命运低头，倾尽全力也要为自己身边所爱的人而奋斗的积极形象。 说到最后他自己的手也有些颤抖，这让他想起韦东唱完歌的表现，恐怕这就是入戏太深的共同表现吧。 第三百七十三章 出游 那天晚上最后蒲素开车又带着她们三个去吃了长脚馄饨，然后和孙莉一起把音乐和童蕾一个个送回家，回到蒲园以后小两口也像是重新发现了对方一样，温柔缠绵了大半夜。 戏多，也不是一点优点都没有。 在知道面对音乐偷偷下手没戏的情况下，蒲素想的是破罐子破摔反而加戏。不能失意惊天下，就以深情动世人。直觉让他在当晚另辟蹊径，如此深情正面的表述就是抱着能有打动音乐另一面的想法，至于具体效果如何，现在不得而知，反正原本就是孤注一掷了。 只不过讲着讲着，不知不觉中也回忆起很多往事，想到一路以来相濡以沫最后是真的动了情。甚至还想起了郭娟，觉得自打来了桑海，自己对她是不是太不关心了？ 他身边有孙莉，有家人，而郭娟每天怎么过的，现在想想也很枯燥，除了上课就是在家。这种环境下，她不去读书打发时间还能干吗？ 第二天起床后他早早去了秋香花园，到了郭娟办公室把门关上和她说，自己很有可能要在最近把浦园隔壁买下来，到时候希望郭娟能和他们一起住。 原本郭娟肯定是要对调动大笔款项抗议的，只是一时间却被蒲素的这个建议搞混了重点，莫名其妙的她看了半天蒲素，说了一句：“十三点！” 蒲素又开启了回忆杀，把两人在舞厅斗殴逃脱逮捕再到服装街偶遇，然后香山投奔等等叙述了一遍。开始郭娟听了还很有感触，神情非常动人，只是慢慢的面孔开始绷紧，眼神开始凌厉，咬着牙阴阳怪气的说：“不说还差点忘了，你一直身边都有人，从来没断过。” “咦，你这什么话？别胡说……”蒲素有些恼怒。 他这才发现，昨晚那一套对孙莉和其他不明真相的人好使，但是面对熟悉他的郭娟却起到了反作用，他明明没有其他目的，只是单纯的唤起回忆，对郭娟示好，却被她无情讥讽的态度搞的非常尴尬。 其实知道他真面目而且还能一直容忍他，这本来就代表着很多东西。只不过但是的蒲素是想不到的这么多的。 就算孙莉知道他的真面目会怎么选择都很难说。男人在外面如此风流，有几个女人能受得了？更受不了的是还在人前人后摆出一副深情好男人的样子…… 接下来的日子，蒲素隔一两天就去趟太子公寓陪仇子英，和阿豪一起也把房子买了。没多久阿豪就调来了钱，汇到了公司的账上还给了蒲素。只不过那边还有几个月才能交房，小区内部道路和绿化还在建设，不过应该用不了多久。 仓库那边大门已经安装好了，按照蒲素的要求，高高的围墙上加了一圈枪篱笆。不明真相的人经过，会以为这个围墙和铁门的里面是一个秘密特殊单位。老刘也来了桑海一趟，还有楚主任，他们两带了几个司机来的，蒲素热情招待之后，问清楚了手续在年底之前还可以办，心里也就有了底。 最后六辆车后备箱都塞满了洋酒，蒲素让他们把车提回了南州，退下来的手续钱都转到了香山，这个事情是之前讲好的，不见得他这里不光白送车，还倒贴他们那边收自己的手续费用。 好消息也有不少。仓库这边郭胜手下的四个销售都纷纷开张，按图索骥根据目标客户下手，效率确实是惊人的。开始有的客户不接电话，有的接了马上挂掉，但是自从销售制度改革以后，四个销售也发挥了韧劲，锲而不舍之下各自都出了成果。 销售一出成果，立刻工作积极性自发提高，甚至还会自己通过社会关系兜售汽车。一个销售就把自己舅舅介绍过来买了一辆日产阳光。四个销售拿到手的奖金，已经让她们跻身桑海金领阶层。在物质和精神双面推动下，她们的主观能动性越发高涨，几乎天天都要让郭胜带着去秋香花园签单。 最直接的就是仓库里原本最多的奔驰车型，这边也已经售罄，起码在这方面和梅赛德斯桑海公司做到了同步，而且只用了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 主要原因除了品牌以外还是靠着当年郭娟偷偷复制的客户名单，这个指向性销售太有效了。当蒲素告诉郭娟这个消息后，连郭娟自己都没想到，当年在蒲素支使下干的那个事情，居然为他们带来这么大的利润。 所以她也抛开原先的顾虑，在下班以后亲自动手，不管有用没用把陈建玲那边所有文字性文件都复印下来锁在保险柜里。蒲素是保证过的，以后陈建玲万一真的又跳槽了，留的这一手也只做空运业务，不涉及海运和陈建玲发生业务冲突。 另外一件大事就是和隔壁邻居在经过又一轮全体商议之后，最终签了协议。蒲素让郭娟找的同学帮忙审核的协议，并且作为公证人。索性蒲素让郭娟交了六千年费请了他作为公司长期法律顾问，为此公司里还摆了张空桌子，挂了个法务部的牌子忽悠人。这时候已经有性子急躁邻居搬走了，那个团长小姨太和他儿子就是第一批同时搬走的。 郭娟现在发挥了巨大的作用，她的同学关系网很是了得。通过她的同学介绍了一个同济导师来给蒲素做设计，谈好的设计价位肯定比一般的贵一点，但是蒲素还是觉得值得。因为人家不光设计还负责监工以及验收，包括材料应用，等于是一条龙服务。 这个导师是哲江人，叫张明胜。身形瘦削戴副眼镜，不笑的时候就皱着眉头，貌似严肃其实一开口话还不少。每天背着一个很大的大包从同济赶到机场，再到浦园。反正隔壁团长小姨太搬走了，蒲素就让他在隔壁和仓库随便住，两边随便住哪都行。 张明胜还没结婚，其实年纪也不大，二十八岁。谈了个女朋友，也是外地在桑海年的大学，毕业分配工作留在了桑海，两人都各自住在单位分配的宿舍。原本是等单位分房结婚，现在看来没了指望，房产改革已经几年了，只能挣钱买一套房了。 张明胜干活的时候把他女朋友带来过，很腼腆的一个大龄女青年，一看就很朴素本分。在蒲素这里看来两人是很般配的。仓库和这边越阳路的改造都让张明胜设计，这边做完了他的房款也能凑到起码一半。 不过他看来不甘心只拿这点，原本只是让他负责设计，施工这一块蒲素是想用原来的施工队，毕竟他都熟悉。不过张明胜强烈建议用他这边的人，那样他方便管控。据他说都是专业持证的水电工和等级泥瓦匠，而且工人价格确实也比蒲素原来的便宜。 张明胜确实是有几下，原本他是可以出国进修的，好像是因为女朋友不同意，担心出了国就变心这种事，而且作为女人岁数确实不小了，所以准备结了婚再出国。 仓库和蒲园这边两边差不多同时施工，先后弄好之后都成了样板，被同济作为评定环保节能样板在全国高校和市里拿了奖，尤其是仓库项目一度还被推广过，具体的以后再说。 其实要张明胜说起来这没啥稀奇，一个堪称建筑设计专家来做类似于室内改造项目实在是毛毛雨，按照之前的设计思路，再加一点前卫因素，分分钟就是样板。而且因为想把自己的私活第一炮打响，他确实也非常用心。连续几个月四处奔波，又瘦了不少。 哪怕蒲素后来委派郭胜跟着他做专职司机，四处找合适的建材，也累得他够呛，而且之前的设计图纸根据实际需要还一再改动，这是第一次蒲素感觉到这一行不好干，之前搞浦园时一拍脑门的主意，后来自己看起来很多地方都很不合理。 在蒲素敲定了设计方案后，已经八月中旬了。仓库这边可以先动工，而隔壁人还没都搬走，所以要押后开工。到了9月份不单孙莉要开学，他也要去同济上在职的mba，用他自己的话说是买个文凭，其实孙莉和郭娟都知道他是在掩饰，好像他觉得这个年纪去上学很丢人。 直到没办法再拖延的情况下，蒲素才决定和孙莉去实现之前的旅游计划。老蒲拿了驾照，已经可以开车了，蒲素把仓库里最后一辆日产车给了老蒲，这是老蒲自己指定的，他研究下来说日本车最省油，而且质量好，蒲素也随便他。 所以现在的计划有变，不是之前那样做公共交通出行，而是一家四口开车直接到五华山，然后再到黄山，最后回到南州，老蒲留下，梅芳也有可能留下在南州待一段时间，而蒲素和孙莉做火车回桑海。 这一圈转下来计划用时十天左右，回到桑海没几天就要开学了。而蒲素其实要不是之前就说好了，根本就不想在这时候走，他最喜欢的就是建设场面了。而且和张明胜在一起也能学到不少东西，他暂时不用理论，只要思路和方向。 蒲素主要是不想让孙莉失望，影响自己言而有信的形象，记的当时孙莉还买了好几本旅游的书籍回来看了。既然其他地方对孙莉做不到、对不起，这种事情上能满足的还是尽量满足。虽然她选定的两个地方，自己都去过就只当是陪着父母和女人故地重游了。 老蒲其实对旅游也不感兴趣，之前是一直说不去的。兴趣广泛的他唯独对旅游这个事情不热衷。按理说钓鱼一天到晚跑到乡下农村，应该是喜欢山野环境的人，这么一看他貌似又只是喜欢钓鱼这件事本身。 只是在全家人的劝说下，再说自己又有了车开，最后他还是勉为其难答应一起去一趟。于是，八月中旬的一天早上五点多，一家四口拿了行李由老蒲开车出了桑海，家里遛狗的事情就只能拜托傅雪冬来照顾几天。 走之前大大小小的事情，蒲素基本都安排好了。虽然不放心，但是也没办法。连仇子英那边都打了招呼，这几天别给自己打电话，真的要是非打不可，只能是让阿豪打过来。 现在比以前好多了，去五华山的路可以走很长一段高速，过了一个省以后才是国道。上了高速就换了蒲素来看，蒲素告诉自己爸爸，练车技就要在高速上练，当年他自己一个人跑了一趟粤州以后到了市区开起来立刻就觉得游刃有余。 只不过老蒲讲规矩，实习驾照不能上高速他就坚决不上。后来蒲素开着车，想了想自己也笑了。他笑着说，除了蒲泓一家人都在这车上，这要是出事了，基本就是全军覆没。 然后孙莉就说他乱讲话，梅芳也难得的说了自己儿子乌鸦嘴，而老蒲跟着哈哈笑了两声，被梅芳怒斥为老十三点，远远没有对儿子那么温柔。 到了五华山所在的县城，已经下午了，找了一家开门的饭店一家人吃了一顿饭，然后开始进山。因为是景区，盘山公路修的不是那么险峻，原本蒲素心里有点打鼓，绕了两个弯以后才觉得并不那么有难度。 到了山门买门票，开进山门时蒲素想起了几年前自己带着南联中专的学生在这里负责签到，想到了那辆佛学院巴士里看到女生兴奋的小僧人，恍恍惚惚已经好几年了。 车子停在东崖宾馆，蒲素知道这一家宾馆是山上最好的酒店了。价格真心不便宜，四百多一个房间，赶上桑海的价格了。开完房间，蒲素作为来过的人带着他们在附近转了一圈，其实都是卖旅游和法器纪念品的，还有不少所谓山货，五华山开发成那样了，面积又不大其实哪有什么产出，这些所谓山货都来源可疑，只能是骗骗游客的。 绕到后面的放生池到是有些看头，周边现在开了很多卖鱼的商家，供游客买来放到池子里。孙莉和梅芳都被忽悠的买了两脸盆鱼放了进去。 后面那个寺庙也还开着，几个人进去转了一圈，除了梅芳请了香烛，孙莉也想磕头跪拜，给蒲素拦住了。来了看看就是了，磕头干嘛？自己妈管不了，媳妇还是能管管的。 </br> </br> 第三百七十四章 星空 五华山现在商业氛围比几年前浓了很多，到处是拉客吃饭的当地人。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一直跟着他们，虽然蒲素之前拒绝过，但是小伙子也不一直纠缠，就在他们身边跟着，看到什么还充当导游进行讲解。 不得不说，他们的套路都是经过实战反复验证的。这么一来，到最后蒲素也不好意思了，问他家饭店在哪，价格和口味怎么样。小伙子也明说了，价格和做法这边每一家都差不多，道了饭店看价格点菜就行，不想吃也没事。 听到话都说明白了，他们反正也要吃晚饭，于是就跟着小伙子到了他家饭店，说起来是饭店，其实就是家庭式的馆子，甚至都不在沿街门面上。收拾的到是很干净，蒲素看了菜单点了当地特产石鸡、石鱼以及地皮炒鸡蛋等等，又要了一瓶啤酒，一家人坐在门口慢慢吃了起来。 菜是不便宜的，石鱼非常鲜美，但是只要沾到荤腥的所谓特产，每份价格都在一百以上，这个价格实际上是脱离当时社会物价的。只不过那个鱼拇指粗细没有鱼鳞，老蒲都没见到过，可以肯定大概确实只是本地才有。蒲素上次来就吃过，据说这鱼只生活在当地一个深潭的石缝里，很难捕捞而且出水即死。之后的一二十年里，蒲素又去了几次，确实再也没吃到过这种鱼，这个物种大概是被当地人灭绝了。 吃饭的时候，小伙子自告奋勇明天当导游带他们上山，免费服务，只要下山还来他家吃饭。当时蒲素也没有答应下来，他认为五华山根本不需要导游，而且现在又开了缆车，省力很多。 山里的晚上很是凉爽，吃完饭一家人随意在五华街闲逛，这个时候游客也不是很多。早上出门到现在毕竟也是累了，逛了一会就回了酒店，打算晚上早点休息，明天早上趁着凉快去做缆车上山。 蒲素知道这里其实不是旅游好去处，而且也没什么风景，他估算下午他们下山就可以出发去黄山了。山里原本就很清净，东崖宾馆里更是，房间里靠在床上开着电视，蒲素拿起地图和孙莉指了一下路线以后，孙莉就催促蒲素早点休息，明天早起爬山。她第一次出来旅游，心情还是比较期待的。 第二天吃完早饭出了宾馆，昨晚小饭店的小伙子已经在外面等着了，很自然的凑过来帮他们带路。蒲素的脖子上挂着一个索尼摄像机，老蒲则拿着胶片佳能单反，都是蒲泓从日本带回来的，这就显得这家人不光洋气，肯定条件也不错。 蒲素说他们要坐缆车上去，小伙子就说没关系，他在上面等他们。蒲素心想你们当地人再厉害还能比缆车快？只不过他嘴上没说，一直到了坐缆车的地方，小伙子看到他们买了票进去，又叮嘱了几句，上面再见才转身走了。 坐缆车的人很少，价格记得是几十元一人，而且五华山原本就不高，所以坐的人不多。循环式的那种缆车，四个人正好一辆，上去以后看着慢慢升空，还是有点刺激的。老蒲和蒲素都拿着各自的设备在上面进行拍摄。 只不过，大家都没想到的是缆车在开到三分之二的时候，抖了两下居然停了……，开始的时候这一家人还都不怎么怕，只不过停的时间长了，而且山上风大，吹的缆车摇摇摆摆，这时候气氛就紧张了。 蒲素看着缆车外面，还好停在这里的位置不是在正当中，而是过了最险峻的地段，往上爬升的阶段，缆车位置离山坡也就十几米的样子，而且来回的两条缆车线都停止了，蒲素猜测是停电引起的。 孙莉开始也没当回事，停的时间长了也不免害怕。梅芳和老蒲都很安静，大概都观察过了。从这个高度掉下去觉得摔不出什么大事。 在这位置停车，喊破喉咙也没用，所以也只能故作镇定，好在大概五六分钟的样子，在空中摇摆了一会的缆车又在一阵抖动之后缓慢向前，到了缆车站，蒲素跳下来之后就质问工作人员，太他妈的吓人了。只不过人家压根不理不睬，换到现在绝对是个重大责任事故，在当时人家不搭理你，你还就是拿他们没啥好办法。 梅芳担心蒲素的脾气，和孙莉一起把他劝住了，而老蒲也在质问了几句工作人员后被梅芳拉走了。一出缆车站，就看到饭店的小伙气定神闲的在外面冲他们招手，一点也没有爬山汗流浃背气喘吁吁的迹象。 蒲素问他啥时候到的，他说来了一会了。而且看到缆车停了。蒲素可以肯定他没坐缆车上来，因为缆车是循环的，他们上去以后在透明的缆车车厢里四周看的清清楚楚，蒲素就觉得他这个爬山速度也太了不起了。 问他怎么做到的，他是觉得没啥，说从小爬上怕习惯了，就和他们城里人走路一样。而且他听出他们桑海话口音，还说自己到桑海打过工，只不过没多久就回来了。 缆车下来到天台还是要爬一段的，就在这个时候，蒲素看到了一个闭着眼睛盘坐在山道上的一个苦僧人，僧衣褴褛，面露菜色，身边台阶上摆着一个功德箱。而他眼睛闭着嘴唇翕动，似乎在诵经，对身外事似乎全然不顾。 蒲素仔细看了看，觉得他貌似就是当年自己在山门看到的那个三跪九拜的那个会武功的和尚。因为当时蒲素看到他跪拜后是用两根手指撑起身体站起，所以觉得他一定武功高深。 蒲素掏出一张五十的摆在功德箱里，而那个和尚也恍然不觉，没有任何表示。蒲素印象里当年那个和尚，风姿神韵虽然是个和尚，却很是潇洒不凡，如果是同一个人，现在的他也太惨了。 然后继续往上面走的时候，蒲素问了带路小哥这个和尚的来历，然后带路小哥说，这个和尚是几年前从外面云游来的，然后在这边挂单，当地的佛教管理分配给他后山的一个山洞修行。那边游客根本走不到，本地人都不会去，所以根本没有香火，活不下去。所以才在上山的路上盘坐，摆个功德箱，自顾自修行。 听起来这就是等于欺负外地人，把人家安排到一个兔子不拉屎的地方，人都去不了，路都不通，香火没有，那就只有等死。说的不好听，这个行当基本都不事生产，人家是精神导师，靠着信徒和香客养活，就算想种地，那个地也不是随便种的，得有庙产才行。 不过这种事当时想想也就算了。一家人到了天台，怎么看也就那样，孙莉和梅芳进了庙宇，蒲素则在外面抽烟根本不进去。 转了一圈实在是没啥好看的。蒲素就叫带路小哥回去让家里炖一只土鸡，他们等会回去喝鸡汤。小伙一听，先是担心等会蒲素放鸽子被别人家拉走，最后好歹是信了他们一家人，先下山回去张罗午饭了。而蒲素他们则走走逛逛，到了缆车站梅芳提议走下去，反正山不高，而孙莉之前也给吓到了，不敢坐缆车。蒲素则说，下山也累人，按照计划，吃完午饭就退房去黄山，明天还要爬黄山，今天要保留体力。 蒲素知道五华山这里让孙莉失望了，确实没啥好看的，宣传照片不能信。这边对虔诚的佛教徒或者那些伪信徒确实比较有吸引力，真正从游览的角度来看，几乎没有值得一看的地方。 于是一家人怕归怕，还是坐了缆车下山。没想到带路小哥还在车站等着，大概是担心他们下来被别人家忽悠走了，而自己白忙活一趟不说，家里鸡还炖上了。 蒲素他们则是先回了酒店收拾行李，放到车里之后才和他一起去了饭店，泡上茶吹着山风，山里真的很是凉爽。中午喝了土鸡汤，又炒了几个菜，蒲素也没喝酒，下午要开车。吃完饭以后，他用笔在地图上划出线路，这条路不用担心迷路，因为路上都是旅游大巴，黄山和五华山之间每天客运旅游车有很多班，在路上一直能看见。 全程其实也就一百公里出头，但是当时没开通高速，路不是那么好走，国道质量很差，一路坑坑洼洼很是颠簸。而且路面狭窄，前车慢吞吞挡路速度就上不去。 他们出发上路时大概是中午一点多，开到黄山汤口那里已经接近六点了。汤口到处都是揽客的人，妇女儿童青壮劳力都有，还好蒲素他们开车，不摇下玻璃他们也搭理不了。 原本想找一家像样的宾馆，结果转了一圈一家都没看到，这就是属于配套服务设施跟不上。最后蒲素也只能下车找了一家像样的家庭旅社，窗外就是一条溪流，水流很大轰轰作响。开始蒲素和孙莉觉得很有诗意，坐在房间里就能看到外面的溪流和大块的山石错落其中。而流速很快的溪水撞在山石上，发出隆隆的响声，这才让他两觉得很有野趣。 洗漱了一下，一家人出去吃饭，饭馆也都是家庭式的，没什么其他选择。看了几家菜单也都大同小异，甚至和五华山也没啥区别，卖点主要是野味，名字叫的都差不多。 最后一家人凑活吃了一顿，从饭馆里出来时，顿时他们觉得这里真的不一样。只见头顶的天空底色漆黑，而点点繁星镶嵌在里面那种数量和亮度都是这一家人从所未见的。 汤口小镇那个时候远远没配套设施，除了几家店铺亮着灯，没有一盏路灯，对面走过的人根本看不清，只能影影绰绰看到人影。因此也映衬的天上的星星更是明亮，可以负责的说，活了大半辈子就是那一晚在汤口看到的星星最是震撼，印象也最深，遗憾的是之后又去了几次故地重游，却再也看不到那样的星空了。 路过一家小店，围拢的人很多，凑过去一看是卖锁的，还有两个人在店里现场刻字。原来这里卖的看上去普通的各种锁，也有个很诗意的名字，叫做同心锁，买两把锁刻上名字，在天都峰上挂在一起，有着很好的寓意。蒲素和孙莉对视了一眼也排队挑了两把一样的铜锁，让店员在现场刻了名字以后欢喜的回了旅店。 他们住的这种家庭旅店也分好几种档次，蒲素他们挑的是最好的那种。基本按照宾馆标间布置，而且有那种真空抽水的马桶，他们最怕的就是公共卫生间，所以条件虽然不能和正规宾馆比，也算基本满意。 房东兼职推销各种景点门票和代订车票，等蒲素他们回来就问他们明天还住不住。蒲素说明早上山，晚上在山上住一晚，房东就说山上很贵，而且没意思，不如当天就下来。蒲素没搭理她，只说后天下山还住在她这里。 然后又问了明早几点有缆车等等，才知道坐缆车还得坐车，好在他们自己有车也方便。行李还得留在这里，蒲素来过一次黄山，爬天都峰的时候当地规定任何包都不能自己背过去，必须要给挑夫背过去。大概地势实在是险峻，为了游客安全也为了给当地山民增加收入。 这一天跑下来其实很累，不管怎么说，半天时间登山，半天开车。蒲素仗着年轻感觉还可以，而老蒲和梅芳就有点不行了。在他们房间里和老蒲梅芳说好明天起床时间以后，分头回房各自休息。 只不过回房以后，蒲素和孙莉在窗前坐着看了半天的星空。两人一边拿出同心锁，一边商议着明天挂到天都峰最高处，然后不保留钥匙，直接把钥匙扔到山谷里，那就代表着他们这两颗挂在一起的心，无论如何也打不开了，只能注定一辈子交织在一起。 两人靠在一起在溪流的声响你仰望着星空，心里充满着无限的遐想，孙莉之前对五华山的失望也完全因为黄山这里的景致而消失，还没进山，只是在山脚下都已经觉得不虚此行。 第三百七十五章 登山 第二天早上还是旅店老板的叫醒服务叫醒了蒲家人，小旅店早餐供应，稀饭和包子。一家四口吃过早饭后，把行李留在这里，出门上了三轮车到了缆车点，虽然起了个大早却发现还是赶了晚集，缆车站门口排队的人已经乌央乌央，前面的队伍几乎看不到头。 这还算是淡季，而且当年旅游并没有现在怎么火热，毕竟旅游这种事情不仅仅是意识，培养旅游意识很简单，大多数人都热衷游山玩水，关键在于出门就要花钱。只不过黄山实在是太出名了，队伍里不光游客来自全国各地，而且可以说是五湖四海，各个肤色的游客都有。 来都来了，还有什么办法一家人从天光微亮开始一直排队排到太阳炙烤，大概排了两个多小时，队伍里还有一个女游客不知道是缺氧还是中暑，居然还昏迷过去，忙乱了一阵。 老蒲起先提议自己爬上去，蒲素直接提出反对。他上中专二年级的时候和同学偷跑到厦门看望当兵的同学，回程时来过黄山。他们当时逃票回来的，也就是买短乘长。绿皮火车票从厦门买到漳州，然后一直坐到屯溪，那时候不像现在分段卖座位，有座位就是有座位了。 当时火车上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听到广播里播报下一站是屯溪，有著名的老街和黄山时，他们正在吃火车上的铁皮盒饭，听了之后相互看了看，就放下盒饭下车，在老街转了一圈就坐车到了黄山。 当时体力好，第二天当天一个来回，原本想爬上去做缆车下来，结果下午四点半缆车就下班，在北海他们眼睁睁看着到云谷寺最后一班缆车开走，最后只能无奈徒步下山，到了云谷寺还要走几公里山路。那一次黄山的厉害他就有数，他断定以老蒲和梅芳的体力爬上去也够呛，第二天腿肯定打不了弯。 好不容易坐在缆车上，黄山的气象和五华山就截然不同了，恢弘大气，视野开阔异常雄伟，而且感觉非常刺激。蒲素和老蒲一路上开着摄像机和单反拍摄。出了缆车，一路上黄山的风景自是不用多说，蒲素第一次来黄山的时候就在天都峰下看到一个作画的画家，说他是第八次来黄山了，可见黄山有多吸引人。 第二次到五华山，蒲素是一点兴趣都没有，而同样是故地重游，黄山的风景依然让蒲素和梅芳啧啧惊叹。不夸张的说，黄山确实值得一个人在一生中多去几次，就是游客太多有点受不了。 风景如何各种景点这里就不一一介绍了，听说山上住宿困难，下了缆车他们第一件事就是在北海宾馆登记入住，当时记得是八百多一间，老蒲在前台看着孙莉交钱办入住和梅芳小声说真不便宜，结果被服务员听到对他们讲，早来几天，这里根本就花钱也住不上。山上就没其他什么酒店，还有一家是大通铺也要百来块钱一个人，按床位算。基本没啥选择，这个北海宾馆的规格之高，在山上可以说是非常非常的奢华，据说也是当年为了领导人来登山而耗费了大量人力物力建造的。 服务员说剩下的选择还有一个，在山上花几十元钱租件军大衣过夜。 开始蒲素他们还以为服务员夸张了，没想到到了晚上他们在宾馆里吃完饭出来散步，还真看到不少租了大衣啃着面包准备露宿的游客，这里说的不少，是真的很多的意思。他们三三两两什么年龄段的人都有，说得好听是迎接日出，哪有从前一天晚上晚霞就开始迎接的 说起来其实都是满满心酸，出来旅个游弄成了乞丐一般。北海宾馆实在太贵，连蒲素一家都觉得贵，这个房价可想而知。而通铺说实话也不便宜，四个人的话也得好几百，而且那个环境，那么多人挤一个屋子，据说被子还是潮湿的，所以很多人根本接受不了，宁愿租大衣露宿。将近两千米的海拔，昼夜温差很大，山上的风也很厉害，在外面熬一晚上可不好受。所以更多的人原本打算在山上住宿的，得知这个情况也是果断当天下山，不和自己过不去。 至于山上的吃饭问题，别的不说，晚饭时蒲素叫了一个下饭菜，雪菜肉丝，宾馆收费三十八就可见一斑。不过这些物资都是挑夫挑上来的，贵也有贵的道理。就说这个宾馆收费确实高，但是一砖一瓦要在这个海拔建立起来真心不容易。一九五八年建造的，当时哪有什么缆车，完全都是靠山民肩膀挑上来的材料。 索道边上就是北海宾馆，所以开好房间后，一家人才开始游览，就算这样到了下午回来的时候，虽然视觉上非常享受，身体上却也是非常疲劳，尤其是不怎么运动的蒲素和孙莉，貌似还比不上老蒲和梅芳。为此，没少被老蒲嗤笑，说他两缺乏锻炼。蒲素也觉得自己现在虚的厉害，体力是真的不支，腿已经不能打弯了，上个台阶都和僵尸一样，直上直下。 黄山确实称得上黄山归来不看岳。风景妙就妙在多样，完全对得起“横看成岭侧成峰”这句话。同一个景点，不同角度看过去都有其不同的韵味。尤其是那些著名景点，猴子观海和梦笔生花这种，这些景点的名字不像是其他旅游风景区那样，名字起的非常牵强，往往解说了半天游客都不知其意，觉得一点都没关系啊。而黄山则不同，譬如猴子观海，不用多言，游客看到就知道确实就该叫这个名字。 晚上洗了澡又好好泡了脚，蒲素和孙莉依偎在宾馆外面在铁链前星空下，凝视了许久。两人还说好了，以后每年起码出来玩一次。蒲素在桑海就不想出来，一旦真出来了，旅途中自有乐趣，遇见各种各样的人，碰到各种各样的事，也是非同寻常的体验。 第三百七十六章 游览 第二天四点多蒲素和孙莉就爬起来了，出来旅游就是没法睡一个懒觉，不自觉中会感觉好像大老远到了这个地方再睡懒觉是浪费生命。 他们要出去看日出，敲了隔壁老蒲的房间没人回应，结果到了外边一边，老蒲已经支好三角架拿起保温壶和梅芳在喝茶取暖了。外面确实温度很低，老蒲因为要回南州住一阵，准备充分，长袖长裤都有还有外套。看到蒲素和孙莉抱着肩膀过来，不禁得意数落着他两，出门前让他们多带点厚衣服就是不愿意。 蒲素原本是不买账想顶嘴的，但确实瑟瑟发抖抱着胳膊哆嗦也没法嘴硬。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温度低到这个季节张嘴说话都有淡淡的白色哈气。 于是他和孙莉回了房间，把所有能穿的都穿上再出来，只不过一家人运气不好，今天老天不给力，哆嗦了半天也没看到黄山日出。最后勉强出了点太阳，说实话还不如平时桑海看到的。 于是一家人悻悻地回了宾馆，穿的正常了以后吃早饭，然后蒲素说他要回房间补一觉。今天只要去挂个锁就行了，下午缆车回去，时间来得及。 当天他和孙莉在天都峰挂锁的经过不详细说了，把钥匙扔到山谷里的时候，蒲素虽然也假装和孙莉一起欢呼，只是内心确实没有预想中那么激动。也不是虚假，就是没那么激动，但是得装作很激动，这个心情大家应该都有过体会。 下了山回到原先的那家家庭旅社，蒲素才体会到改开的好处。山上独家经营垄断性收费，根本就没道理好讲。山下因为这些当地人个体户参与经营，客观上解决了很大部分旅游配套服务问题。虽然经营存在无序散乱以及宰客和卫生问题，但是也得先解决有没有，然后再说好不好。 晚上没出去吃，房东这里也可以负责餐食，蒲素觉得这里更靠谱一些，而且做好了可以送到房间你吃。蒲素爱喝鸡汤，从小被灌输的就觉得鸡汤补身体，毫无疑问晚上点了一只土鸡炖汤，当时农村的土鸡真的是土鸡，之后的嘛，大家就都懂得。 然后又点了几个菜，房东做好了以后端到房间来，又开了几瓶啤酒。已经洗完澡换了衣服的一家人，美美的吃了一顿，房东送饭来的时候还推销了套票，当时刚刚开发的翡翠谷还有九龙瀑等新景点，还有一个看猴子的地方。反正明天不走，蒲素就买了四个人的票。 第二天睡到七点多起来，吃完早饭去翡翠谷，原本蒲素觉得没什么，他第一次来黄山的时候没听过这个景点，结果到了地方才知道不虚此行。翡翠谷又叫情人谷，翡翠谷的池群之最美处，在于池池有异彩、或清亮如水晶，或碧绿如翡翠，或湛蓝如大海，或赫红如玛瑙，或橘黄如赤金，且一池多色，随时而异。 这里就不多赞美了，要把这地方夸到位，我的水平也只能复制。据说是1988年上海有36位青年男女到黄山游玩，邂逅于这条峡谷中。当时，此景区尚未开发，道路坎坷，甚至无路可走，他们只能相互鼓励，相互搀扶，克服了许多困难才能以脱险。 他们回到上海后，有10对结成了终身伴侣，其中有不少人还是翡翠谷内初次相识的，因此，有人提议将此谷改称“情人谷”。 当时宣传不是这样的，情人谷里有一块很大的石头，上面有个据说是王羲之写的一个“爱”字，阴刻在石头上，用红漆涂了。当时宣传是因为王羲之在谷里写的这个字，所以才叫情人谷。蒲素相信那个字是从王羲之的字帖里拓印的，但是绝对这个翡翠谷和王羲之没一点关系。 只不过以前人傻，怎么宣传都相信。哪怕蒲素这样的人，一样是防不胜防。确实有很长时间蒲素都认为这个翡翠谷和王羲之能攀上关系，就因为当时景区的宣传，还有那个“爱”字佐证。 翡翠谷里的水五颜六色，尤其是翡翠一般的蓝绿，美的难以形容，当时不禁止下水，孙莉都忍不住用手掬了一捧水，看着精英的山水在手掌里闪烁。 而且整个景点地势平缓，一点都不累人。蒲素用摄像机拍了大段的镜头，但是之后回到家里一放，却很令人失望，当时的像素哪怕是最高的技术，也无法还原本来的颜色，根本就拍不出他们眼睛看到的色彩。 中午吃完饭，原本计划一起要去看猴山，据说那个地方有固定时间，投喂的时候才可以看到，蒲素一直不喜欢猴子，所以不愿意去，说自己腿都僵了，孙莉趁机也表达不想去。两人在窗外轰隆的水声中看着乡野孩子在溪流里嬉戏，还有几条土狗跟着小主人疯跑，这场面还真的十分有趣。只不过当看到一条土狗在山石拉了屎，然后自己又吃了 这让蒲素十分的倒胃口，赶紧离开了窗子躺下睡觉。俗话说狗改不了吃屎，蒲素以前不明觉厉，这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事，非常非常的觉得恶心。 等到老蒲和梅芳回来，蒲素他们问猴子看的怎么样。估计是没看到什么什么，老两口闭口不提反而说蒲素他们太懒，体力还不如他们老家伙。 等他两缓了缓，四个人在太阳不那么暴烈的时候去了九龙瀑。当时的九龙瀑所谓新开发，是完全不负责任的。除了路边的一个艳俗的广告牌和收取门票的地方，一点没有人工开发修缮的迹象。 满是枝叶的一条土路和寻常山路没有两样，需要拨开乱长的树枝和藤蔓植物，原生态的土路非常狭小，负责任的讲一点没有人为的迹象在这里开发过。 从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土路尽头钻出来，则又是一番气象。一条瀑布从对面山崖滑下，规模不算很大，却也有几分气势，尤其难得的是下面三个深潭，分为龙眼龙心龙肺。这三个潭颜色都和上午看到的翡翠谷里的颜色类似，就像是三块宝石镶嵌其中。 第三百七十七章 回程 收购老房等拆迁这个生意，暂时肯定赚不到钱，反而钱都押在里面，当时来钱快，很多就算有实力的商人，就算知道消息，也不屑于去做。因为来钱太慢，而且政策有风险，拿着现金做什么不比这个好 但是这个路子非常符合蒲素的思路。一直以来他不想让账上活钱太多，桑海的人都是自己的实际关系人，买房这种方式其实并不保险，现在分散出去把资金回流到南州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所以他打算在南州另行组建个公司，老刘出面去申请执照，和桑海以及他自己一点关系没有。当然表面上和劲松、莫权他们也没关系。为此他还特地解释了一下，希望两个老朋友别误会，而是为了安全。 蒲素的想法，老刘是自无不可，他一直单打独斗，讲起来也没个自己的地方。现在只要动动关系，资金和其他都不用负责，对他没坏处，再说人也不是都讲钱的，他和蒲素现在的关系可以说是超越之前任何阶段。 大概聊了下想法，地方要老刘另外找，重新开一个公司，和现在的不能混在一起。后来蒲素临时决定，把那辆开过来的奥迪留给他们在南州用，不然也确实不方便。 只不过这辆奥迪属于公司财产，不属于他们任何个人。其实也就是随便他们怎么处置了，谁都可以用，而费用也可以报销。 这事主要的操作就是出面收房，而且还不引起别人售房者的警觉。生活区的破烂平房完全不值钱，差不多一个进口大彩电的价格就能收一套。关键是怎么找理由去收房，而不引起人猜测。这些就让劲松和莫权自己去编个故事了。 这事主要的是操作起来如果仅仅是一两套，那样就完全没有价值，必须要大量收购才有一个好看的回报。还好老刘得到消息表示，时间还充足，大概有接近两年的时间。旧城改造，危房拆迁，这事情肯定是已经定了。 说的差不多了，蒲素把劲松和莫权带到了宾馆，准备等会一起吃个饭，晚上他们坐火车回桑海。知道蒲素带了个模特妹子来，劲松和莫权两个都挤眉弄眼夸他好本事。 在蒲素看来这才是朋友，而不是一本正经的要他好好做人，讲一点人生道理。那些道理大家都懂，实在是没必要讲。真正的朋友，啥都不说，支持就是了。反正又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怡情而已，无伤大雅。 上次搞那个香山的阿易，劲松并没有暴露，所以在尽管见到阿豪时，对方一无所知。劲松也表现的很热情，蒲素介绍了一下这两是自己的老战友，阿豪也非常客气。 这时候蒲素就不免想自己是不是有点两面三刀阿豪对自己应该是美国佬的关系，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表现的还是很不错的。手表、钻石、车子都很豪爽的让他以极低的价格买了。虽然他们的来路，价格原本就不高，但是人家不愿意给，也是一点没办法的。 一开始他对美国佬这边确实很有意见，因为郭娟的关系，以及华富酒店那些小孩夸张的传说。接触下来发现人家也不是穷凶极恶，而手下人多了难免良莠不齐，出现阿易那样的人渣，也不奇怪。 所以现在他对美国佬这边的印象发生了变化。美国佬自从在飞机邂逅之后，在机场一别，到现在再也没联系过，双方电话都没打过。 但是他知道，自己和阿豪的接触都在他的了解之下，阿豪肯定是事无巨细的和他汇报的。所以阿豪和自己的合作，肯定是得到美国佬同意才可以开始的。阿豪自己并没有决定权，最多在他那里提个建议。 当时时间是下午三点多，餐厅按理说是休息了，老刘下楼去沟通了一下，餐厅厨师开始上班为蒲素他们提前做一顿饭。 因为都是自己人，蒲素和阿豪不大愿意喝酒了。于是这顿饭只有老刘和劲松、莫权他们喝酒。蒲素他们都喝的茶水和饮料。 去桑海的车子还是晚上那一班。喝完酒时间还在，几个人又上了房间聊天，仇子英和夏东娜知道要走了，都在收拾东西。而最重要的公文包里放着的手续，蒲素则决定自己拿着。 时间差不多从宾馆出来的时候，蒲素开着车到的火车站，老刘的车跟在后面。到了火车站，把车停好蒲素就把车钥匙交给莫权了，他两没一个会开车，还得现学，不过认识的人里都有会开车的，这就不用他操心了。 而老刘则从他的车里，拿出几盒茶叶，都是地方特产非常好的茶叶，知道阿豪喜欢喝茶，让他品品。阿豪好茶，见到这个当然不会推辞。连忙谢了老刘，拿在手里。 还是老样子，劲松他们直接把蒲素他们带到站台上，找到车长，车长看到蒲素居然还认识，问他小郭最近怎么看不到了蒲素连忙说她很好，担心说出郭娟名字，给阿豪听到。虽然不确定阿豪是不是认识郭娟，但是尽量避免为好。 到了车上没多久，时间就差不多了，老刘他们和蒲素告别后都下了车站在站台上，一直到火车启动，大家在窗口和月台相互挥手，月台的人还跟着缓缓启动的火车走几步，说着嘱咐的话类似路上小心、一路顺风就和电影里演的一样。 驶离站台后，蒲素才知道这是仇子英第一次坐火车，不免取笑了她一番。四个人都在下铺和中铺，宿营车安全没问题。蒲素把公文包放在顶头垫着脚躺在铺上。仇子英坐在他旁边和他说着话。 蒲素拿出电话，趁着有信号给郭胜打了个电话，让他明早来接自己。火车站那边情况很复杂，打车的地方很不规矩，而且那边情况很乱，蒲素不大愿意在广场排队，自己带着这个装手续的公文包，万一被人盯上以为摆着现金就麻烦了。而且他们这一行人，也实在是太醒目。两个女的鹤立鸡群在人群里太显然，目标太大。 从卧铺上的位置来看，蒲素和阿豪的地位就显然不同。蒲素在下铺躺着，仇子英坐在他身边和他说话。对面是夏东娜躺在下铺，阿豪屁颠颠的坐在她旁边。 陈车长开始来了几趟，要他们去餐车喝酒，蒲素实在是没胃口喝了。到是阿豪觉得旅途难耐，喝一点酒睡觉也好。仇子英没看过餐车什么样，也跟着他们一起去看看，只不过很快就回来了。 后来阿豪啥时候回车厢的蒲素已经不知道了，很快他就睡着了。而仇子英硬是挤在他一起，在狭窄的一张铺上和他睡在一起。显然，就算上下铺，她也不愿意和蒲素分开，小姑娘表现的开始粘人了。 早上还是仇子英把蒲素摇醒的。小姑娘第一次坐火车，其实一晚上没睡，看着驶过的一个个站台。害怕坐过站，所以把蒲素叫醒，蒲素看看外面，发现还有一会儿才到，告诉仇子英说，这是始发站到终点站，到桑海了，就全部都要下车了。 索性醒了，也就不睡了。起来去洗了把脸，回到座位上坐下，仇子英靠在他怀里，两个人静静地看着窗外，黎明的旷野似乎空气都湿漉漉的，蒲素开了一条窗缝，从外面钻进来的风好像手黏糊糊的，吹到皮肤上，马上就沾住了。 对面的夏东娜和阿豪在酣睡，原来阿豪的呼噜这么可怕，也难为夏东娜能忍的了。仇子英说从一倒头开始就一直在打呼，她是一点都受不了。 “还是你好，睡觉的时候安安静静，看起来乖的和小孩一样。” 仇子英柔情的看着蒲素说道。这种表情蒲素熟悉，是那种喜欢到不行了，才会有的表情。 “啊你偷看我睡觉” 蒲素假装不高兴，仿佛睡梦中的他抱有不被人看的权利一样。 “没想到你是南州人，一点看不出来” 仇子英接着说道，大概这问题困扰了她两天了。 “嗯，其实我” 反正闲着也没事，蒲素把自己的来龙去脉和仇子英讲了一下。却不知道对面的夏东娜也醒了，不知道听了多久，冷不丁插了一句“我家叔叔也是这样的，当年下放到” 其实蒲素的年龄比一般下放的知青子女要大几岁。一般下放知青的子女大概年龄在70后半段这样子，而蒲素是70初，老蒲不是下放知青，而是支援三线的企业，大三线在西北西南，南州这里算是小三线。 1964年到1980年，主要涉及中国中西部13个省区进行了一场以战备为指导思想的大规模国防、科技、工业和交通基本设施建设，史称三线建设。而“三线“就是这场大建设运动的发生地。 所谓三线，一般是指当时经济相对发达且处于国防前线的沿边沿海地区向内地收缩划分三道线。 一线地区指位于沿边沿海的前线地区 二线地区指一线地区与京广铁路之间的安徽、江西及河北、河南、湖北、湖南四省的东半部 第三百七十八章 打算 那几套冬装都是孙莉自己设计的，当然她的样品面料都是高档的，但是针对批发市场就准备用那些化纤廉价面料填充了，主要就是卖个款式和颜色，买的人也清楚这一点。 之前那段时间孙莉一直在几个批发市场转悠打听价格。其实桑海本地服装厂的产品几乎没有，有也非常少，这边大的服装厂主要都自营外贸业务。所以批发市场里的货源都来自粤东和哲江一带，甚至从鄂北汉正街批发的都有。 孙莉这个主意其实也不是一拍脑门子想出来的，经过她的测算这里面利润实在是太丰厚了。当然还是说的是量，量上不去一件衣服哪怕百分百利润，卖不了几件也没用。但是假如几个批发市场都铺货，这个利润可观到比蒲素现在做的汽车生意都要厉害。 蒲素后来也测算过，一年四季大概除了夏天一两个月会比较清淡，服装设计加工和批发这个行业是天天都可以赚钱。 毕竟几十一两百的衣服大多数人都买得起，而且是必须买。一年四季要换服装，大多数就算不讲究的人，也要换个一两套。汽车不是人人都要有自备的，可是衣服没人想去租着穿或者穿公用的。 所以接下来招人，不光要招操作工人，蒲素还准备给孙莉招两个专业的服装批发销售，哪怕兼职都行，这边工厂上新他们就出去铺货。为此还要给孙莉这边注册一个服装厂，而且就在当地注册，不在市区。 为此蒲素还答应了要陪孙莉去一次少兴采购面料，那边的轻纺城全国有名，之前蒲素去过几次，在南联集团的时候采购，所以对那边也熟悉，而且服装要用到的辅料，比如拉链和松紧带这些那边配套的都很成熟。 早上起的晚都睡足了再起的，晚上两人越聊越来劲，主要是孙莉很是兴奋。关于孙莉搞这摊子，蒲素是没想赚钱的事情，只不过他觉得不会亏本，而孙莉又喜欢就随便她去。反正仓库当厂房，又不用交租金。在他看来衣服就算不好卖，但也总是有成本和价值的，比如面料和做工放在那里，这都是实打实的，真要是行情不好，大不了成本价甩卖，总不会亏到哪里。 而且孙莉算是科班出身，她的设计稿和样衣，蒲素看了多了，知道孙莉的水平在那里，就算性格关系，设计的衣服不算时髦，但识货的也一看就知道是有设计的。 值得一提的是，孙莉天性寡淡，设计出来的衣服也是，不像有的人性格是一回事，做出来的东西却截然相反，她到是恪守了表里如一。 比如普拉达这个品牌连着两季，设计师设计的款式和颜色都是素色，孙莉就非常喜欢那种极简主义的设计，蒲素能看的出她在往这方面风格靠拢，只不过内心来说，作为产品那么做他是不看好的。当然他不会和孙莉说，担心打消她积极性。 认真的说，品位这个东西很私人，谈不上高低，有的人喜欢的东西自认为有品位，但在别人看来可能根本没眼看。比如蒲素喜欢旧东西，在有的人看来就是一堆破烂。而认为旧东西是破烂的人，喜欢高科技，蒲素能认为别人喜欢的高科技是垃圾吗 在一个著名的影评以及音乐社区里，往往能看到一个作品下面的影迷之间会开撕，互相抨击对方没有品位。我看了都忍不住想笑，大概翻翻他们的评分记录，人人都有交叉相同的评分，谁又比谁品位高了 个人品位虽然没关系，但是做市场不能讲这些，想赚钱就必须符合大众。比如汽车就是这样，跑车再酷炫，再高科技，中国人的汽车文化还没培养到这一步。喜欢的人没条件，富二代还没出来，有条件的人都是创一代，还在苦苦挣扎中，买一辆大家都认识的奔驰当道具就很不容易了。 除非就是不想赚钱，有钱任性。比如有的人赚够钱了会去开个咖啡馆和饭馆，就为了聚聚朋友打发朋友，别的不多想，就是喜欢有这么一个地方干这么一件事。 而蒲素就是这么想的。孙莉就算亏了，他找郭娟计算过，也完全亏不了多少钱。一个月的开销，还不到他去翁微微那边开销一晚上的。就是给几个工人发工资的费用还抵不上给仇子英一个人的零花钱。 服装厂的名字和商标孙莉都想好了，就叫“茉莉”。孙莉一直觉得自己出尘不染以茉莉自居，所以蒲素也觉得适合她。这边所说的孙莉自以为，并不是讽刺她的意思，毕竟她还年轻，免不了有点自我感觉不一般。有的人觉得自己最美，有的人觉得自己最有魅力，而孙莉觉得自己很茉莉，这也没啥。谁年轻时还没点自我感觉和一般人不一样的时候 蒲素就还认为自己没有搞不定的女孩呢。目前为止也就是音乐没上手，那也是他自觉放弃的原因，要不是因为孙莉，他觉得自己绝对是百分百中早早拿下了。 说到音乐，后来两人又见到两次。一次是童蕾过生日，蒲素和孙莉一起去的。一次是晚上一起去钱柜唱歌，两人见面都目光闪躲，尤其是音乐看到蒲素就很不自然，这让蒲素心里不怀好意的美滋滋。 这种状态，在他看来绝对就是对他有意思，只不过强行压制非常苦恼的一种表现啊。对他来说，事已至此，该她知道的都知道了，要么两人之间就彻底不发生什么，一旦发生了，那他也是完全理直气壮对一切都可以不负责的。 皮球踢到了音乐的脚下，以后该怎么办，完全看她，蒲素反而是觉得轻松了。说来也怪，他和音乐之间一直没说过什么特别的话，但是彼此都有数，对对方的想法都很清楚。或许在音乐看来，是在错误的时间遇到了对的人。 只不过她不知道的是，对于蒲素来说，对的人只有一个，一旦这个位置没了就是没了。这种事情哪有什么早一步晚一步，比孙莉早的人还多了，王艳就是曾经他认为对的人，结果又怎么样 第三百七十九章 随想 另外还有郭娟，当年去香山找郭娟的时候，蒲素心里存着百般念头，只不过到了那里两人一见面，蒲素立刻就感觉到那种无以言表的隔阂，所以立刻对她开始佛系，哪怕这么多年过去，对她再也起不了什么男女之情。 当然，蒲素对音乐比对仇子英的初始感觉好。音乐身上没有那些习气，而仇子英之所以社会习气少，只不过是因为她年龄确实太小，还没来得及，其实在蒲素接触她的时候，仇子英已经有了那种苗头，所谓的苗头就是和夏东娜身上差不多的那种腔调。 他能收割仇子英只不过是趁了早，并不是他有多大本事。他不出现的话，其实不用多久，可能仇子英就会在一顿一两百元的小酒之后，被人带到一间一室户的破房子里solo了。 蒲素好的地方就是这一点，自从被王艳教育了之后，从不认为自己在异性面前有多大的魅力。 在王艳那里，男人该做的不该做的他都做了，无论哪方面看都绝对符合一个好男人的标准。结果呢？最终差的不止一口气。其中差的最大的那口气，不是别的，他认为就是钱。 两人交往时的感情基础和交往深度，他觉得和王艳没问题。之所以王艳迟迟不肯全身心投入，无非就是因为自己没有钱，使得她没有安全感，再者也是因为没钱，让她羞于和自己父母提起和自己交往，因为她觉得蒲素硬件不达标。 王艳当年的纠结在多年后，蒲素很能理解。她的性格导致了这样，所以这么多年王艳过的并不好。可是换成和孙莉交往时，自己也是当年那副样子，孙莉会接受自己走到现在这一步吗？这绝对不好说，甚至她很可能还不如王艳，两人之间连交往的机会都不会有。 自己和孙莉在一起时可是开出了不少的条件。包括桑海落户定居，可以安排华富留职和立刻租房。当时已经有了一定的条件基础，而且孙莉父母来桑海的时候，桑海公司已经有了规模，而且还能给孙莉买房。换了自己还是当年那个条件，就算孙莉愿意和自己在一起，她母亲能接受？ 完全不可能！ 他一直不愿意去想这里面的关联，可实际上他清楚事实是什么样子。孙莉确实是个好女孩，但是被她接受也并不是单纯依靠自己所谓的人格魅力和吸引力。 没钱什么都不好说，有钱什么都好办。同样的一句话，现在的自己说出来别人认为是幽默，以前说出来就会被人感觉傻的不行。 可能是被王艳教育的很彻底，现在和女人在一起，他非常注重利益交换。无论对方怎么想，他都坚持以我为主，适当的给对方利益输送，最起码也是不亏不欠。比如之前的陆美婷和张妮娜，后来的仇子英和翁微微。如果以为自己因为长相、性格等等就把别人弄的五迷三道，那他就觉得自己太没数了。 认清这一点其实对一个男人的自尊心是不小的冲击，基本上可以说否定了自己。但是被王艳冲击过以后，他还有什么想不通的？如果这么大的感情波折还没从中吸取一点什么，那他也实在是很难获得进步的一个人。 啊，多么痛的领悟……不管多痛，有领悟总好过没有。 以前去舞厅，花两元门票在里面待两个小时，走的时候靠嘴就能带走一个。这当然是魅力，但是这种魅力没用。因为那个地方的人大多数不管男女，基本都是一样的货色。今天能被他带走，之前和以后也会被别的人带走。 而且如果要深交，他也有着非常挑剔的要求，一般人他看不上。对方哪怕对他挖心掏肺全身心的爱慕，他看不上有什么用？而他看上的，都是条件不俗，追求者众多的那一种。他可不敢说凭着内在外在，他蒲素最能打动人。 他已经很知足了，起码自己的条件比阿豪要好得多。起码投入以后，别人还很容易对自己付出真心，不像阿豪花了大钱还忍气吞声。其实在阿豪身上他看到了过去一些自己对王艳的影子，因为王艳日常对他条件不够而流露出来的迹象，莫名其妙就影响到了自己，从而产生了巴结的那种微妙心态。 可以负责的说，任何一个有着典型直男脾气的男人，生活里对异性是暖男表现态度，或多或少都是不自信的一个表现。骨子里男性对女人没这个性格继承，适当的关爱是一回事，过度了就绝对有问题。 在这里写这些，应该涉嫌夹带私货，反正写到现在就几个人看，也应该都是三观相合的朋友。 纯粹的男女之情肯定有，可惜只不过是一个念头，或者一刹那之间把两人联系在一起的理由。两人在一起不可能依靠初始那一眼，或者那一次接触维系一辈子。日子很长，大家还要活很久，不超过几天各种现实的问题就逼的各自要考虑很多很实际的问题。 而且都不是生活在真空里，身边的环境和社交圈都会产生很大的影响，而且两个不同的个体之间的碰撞融合，将会发生的变化就太多了。 要我现在说，不婚才是最好最洒脱的生活方式。现在有愿意要孩子的，去境外带孕或者试管一样能达成心愿。现在这个各种社交媒体爆炸的社会，婚后各自出轨的比比皆是。戏词里唱得好，“谁说女子不如男”！这在中国女性身上是一点都没错。 中国女性很多方面确实是比男性厉害，很多领域上的成就都超过了男性，比如足球。相应在出轨这上面也是不遑多让，以前社会封闭成那样，每天得从家里出来混舞厅的时候都没阻挡她们释放自我。现在坐在家里手指头戳戳，各种语音视频……就更方便了。 当然，我不是偏向。只是男的一贯如此，女的却也毫不含糊。尤其是当今社会，还愿意花费巨额财产去结婚的还真是很有勇气的一些人。 花点小钱做个婚前调查，绝对非常刺激。婚后两年，破解手机社交app我敢说那日子基本上过不下去，导致激情犯罪也很有可能。 第三百八十章 战友 说这些也不是因为偏激负面，而是事实更加过分，咱们不能太天真。人间当然自有真情在，只不过也得靠碰运气，大概率的人是没那种运气的。 少说也是数以千万计之前从事特殊职业的妇女最终都去向何处？那么多现在正在从事特殊职业的，都是孤家寡人？她们以后归宿又是哪里？ 最好的结果就是渣子碰到渣子，两败俱伤。往往在新闻里可以看到，相互各怀鬼胎交往，最后技高一筹的一方财色双收获得大胜，而人财两失的那一方愤然报警或者实施极端行为，于是之前的胜者去了该去的地方，而所谓受害者也让人同情不起来。 最讨厌的就是那些主动下场去赌，最后又不服输的人。 活到我这把岁数，最佩服的就是从一开始就打算老老实实安安稳稳过一辈子的那种人。相比于各个时期的弄潮儿，对社会的贡献其实他们才是最大的那一群人，而且也更容易享受到生活的乐趣。你简单，世界就是童话。你复杂，世界就是迷宫。 我这一生过的还不错，但我一点也不想再来一次。因为我不想简单，也不太复杂。 第二天醒来后，蒲素给莫权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自己在南州。很快莫权就到了酒店和他碰面，过一会劲松也带着那辆奥迪过来，原本要接他到生活区的收房办事处去看看，蒲素不敢去生活区，觉得在那边熟人太多。 所以最后哪都没去，就在房间里三个兄弟随意聊了聊。南州这里一直是不赚钱的，依靠秋香花园的输血，对于这一点蒲素心里有准备。好在开销不大，偶尔他们两也能解决掉一点自身的费用。 吃水不忘挖井人。抛开三人的感情，当年运输问题就是他们解决的，第一桶金的挖掘和他们密不可分。于情于理，在这里设立分公司都是非常有必要的。 而且眼看着可能不久就要开始有收益，因为市政以及区政府的改造迹象已经越来越明显了。莫权和劲松都很兴奋，公司手里已经收了不少房子，蒲素大概算了一下，这些房子要是在桑海那是真的不得了，只不过南州的房价当时太低了，所以他觉得这一块勉强也就是一块蚊子肉，没多大来去。 劲松是摩拳擦掌想要参与到拆迁里，让蒲素和老刘打个招呼。他已经活动了，让老刘也帮忙疏通关系。蒲素就笑着说，老刘的关系已经交给他们了，都是自己人，他们可以自己去联系。 而且他也轻描淡写的劝告了一下，让他们不要和那边的流氓搅合在一起。他在生活区长大的，那边几个流氓和别的流氓不同。貌似天性就是流氓，从小到大无恶不作，从十一二岁开始就赫赫有名，按照现在的说法就是典型的反社会人格。并不是像大多数所谓坏蛋是长大了以后，遭遇了什么最终变成了犯罪分子，在蒲素看来他们天生就是坏料，沾都不能沾。 莫权听了没说什么，劲松则说让蒲素和他们见见，说他和那几个流氓提过蒲素，他们表示不知道有他这号人物，想给他们介绍一下。 蒲素听了心里就非常反感。自己以前是学生，再怎么样最多也只是调皮，和流氓是沾不上边的。劲松的意思好像是和这些人认识，他们知道谁谁谁是个很有面子的事情。这种思路在上学时期有还差不多，可是他现在都结婚了，居然还能这么想，简直是可笑。 这也是他最近尽量和他们不来往的一个原因。以前他们够意思讲义气，其实就因为原本就是这种人，不然的话只讲原则和理性，也不会帮助自己脱逃了。他们身上江湖习气其实是很严重的，而蒲素则是在自己有需求的时候就指望别人有这个特性，一旦事了，内心就有点看不上。总觉得自己不是这样的人，也不希望他们是。 他也不想想，人家是正儿八经没有前科的人，他自己才是作为逃犯仓皇离开，至今还不敢抛头露面的那个人。 当然蒲素也不是恶意的有这种想法，人免不了在很多事情上双标，对自己不够客观。他考虑的角度，总的来说也是对的。而劲松的思路其实也没错，当时社会封闭，暴力拆迁现象还没传开，那都是互联网普及了以后的事情了。只不过起初的拆迁任务，大多数还真的就是那些流氓配合完成的。 劲松家里有点路子，意识比较超前，知道这一块的利润和操作方法，所以他也有他的理由。近墨者黑，最近经常和那些人渣混在一起，言谈举止不免受到了影响。蒲素现在是自己脱离了南州的环境，在桑海过的还不错，如果和以前一样，有了这种机会，那么毫无疑问也是积极参与者。毕竟，赚到钱了，不就能和王艳在一起买房结婚了嘛。 不具备一定基础空谈道德的行为，简直就是太可笑了。实实在在的说根本就无从谈起！ 到了南州，蒲素不可避免什么事都能想到王艳身上。其实他很想到服装店门外偷偷看看她，但是觉得已经这样了没啥必要，最后还是忍了。 中午几个人就开始喝酒，先前劲松和莫权提议把谁谁谁喊来，都被蒲素拒绝了，哥仨聚聚就行了。然后孙莉看到他们那么喝都害怕，只不过知道都是蒲素的好朋友，不好劝阻。 白酒倒在玻璃杯里，劲松一口一杯，那一杯起码三两酒，莫权接着跟上也是一口闷了。貌似他们的酒量都增长速度很快。只是蒲素犯了难，他知道自己，一口下去肯定喷出来。 什么叫兄弟？兄弟就是不让你太为难，也不会像外人那样对你太客气。 “那就分两口吧！”劲松举着酒瓶，等着他喝完了再倒上。 为了公平，都是杯子清空再喝下一轮。蒲素不把酒喝下去，他两也不继续。无奈之下只能硬喝了下去，其实不止两口，起码四五口才喝完，鼻涕眼泪都呛出来了。 第三百八十一章 查岗 蒲素貌似天生嗓子眼小，大口喝酒一直就做不到，不是酒量的问题，就是咽不下去，和意志也没关系，蒲素也不是狠不下心的人，只不过这种天生的敏感和生理排斥，心里再想拼都做到。 典型属于身体很诚实的那一种。 曾经在部队的时候，他谎称有胃病，在支队开了介绍信去总队医院挂号以图混病号，结果做胃镜检查的时候，军医拿着管子对着嗓子眼插了半天都进不了嗓子，嗓子眼那里太敏感，一有异物进入的反应实在是太剧烈，然后折腾了半天，活活受半天罪，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一直熬到医院下班时间，军医也只好放弃，他也只能擦着控制不住的眼泪出去另外想办法，并且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做类似检查。 以前他的酒量一直就属于很一般，和不会喝酒的人比起来算是会的，只是在会喝酒的人那里一直是垫底。只不过和莫权、劲松他们的差距没这么大。 以前不管怎么样，喝到最后大多数大家都一起稀里糊涂，这几年他认为自己没少喝酒，酒量有提升，但是显然他们的进步更大。 最后莫权、劲松配合着孙莉把蒲素架回了酒店房间，让他们下午休息一会，晚上他和劲松再过来。两人走了以后，孙莉看着呼呼大睡的蒲素只能默默为他准备凉开水和毛巾。 吃晚饭的时候，莫权和劲松又来了，手里拎着几盒茶叶，也不知道从哪弄来的。让蒲素带到桑海去，他不喝就送人或者在公司招待客人都行。 蒲素这时候已经醒了，然后一起下楼退了房，六点前退房算了半天房费。蒲素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和老蒲说了自己晚上就走了。然后莫权和劲松带他们去了一家新开的饭店，进去一看装修和菜单，有着粤菜的风味，只不过真的菜一上来也就一般。 其实在南州，吃吃地道的土菜就很好了。那些外来菜系无论怎么样，肯定是比不过桑海开的饭店。有钱才能请到名厨。有规模的餐饮投资者，如果在两个城市选择，也肯定是先在桑海开张而不是选择南州。 晚上还是喝了一瓶白酒，他的两个战友劝酒花式很多。主要是以他下午已经睡了几个小时为理由，现在不喝点酒，晚上在车上根本睡不着。想想在车上一晚上睁着眼睛，蒲素也有点害怕。最后三个人分了一瓶酒，这点酒对蒲素来说刚刚好，而对莫权和劲松来说就是沾沾嘴唇的程度。 吃完饭掐着时间去了车站，现在和出逃时候不一样了，那时候是鬼鬼祟祟从铁轨走到月台，现在是大摇大摆不检票过检票口，直接上车到了宿营车打招呼安排铺位。 而且当时有很多小贩混在车上卖烧鸡之类的吃食给旅客，乘警只要兴致好去车厢抓，回来总能带着各种没收的食品，尤其以烧鸡和茶叶蛋最多。跑车的乘警和车长都很热情，蒲素坐了几次，几次都被拉着喝酒。所以孙莉在铺上睡觉，而蒲素在车子开出去没多久就又喝了一顿夜酒。 早上到了桑海下车的时候，蒲素还是满身酒气，这一路行程也算是风尘仆仆。没让郭胜来接，和孙莉打车回家。进了蒲园安抚了对他们望眼欲穿的两条爱宠，和阿连请了安，好好洗了把澡就又呼呼大睡了起来。 不知道别人是什么情况，反正蒲素只要一到外地，哪怕什么都不做都会感觉很疲劳。脱离了习惯的环境，不管怎么样都不是最舒服的状态，所以大概也会觉得疲劳。 他决定今天不去仓库和秋香花园，好好在家休整一天。 孙莉没有和他一样躺在床上，她在收拾自己开学的东西。蒲素一时也睡不着看着她收拾，过几天他也要去学校报到，郭娟已经帮他报过名交了钱。好在有老刘当初弄的本科学历，他们三个现在某种程度而言都算是高级知识分子了。 最后躺了半天还是睡不着，蒲素干脆起来到了楼下牵了两条爱犬出去遛弯。遛狗的时候，看着熟悉的街道感受着熟悉的气息，他发现自己现在更适应桑海的生活，反而是在南州却有了在异乡的感觉。 遛了一圈回家以后，他自己给两条狗洗澡，看着对他亲热无比，洗澡各种配合的两条爱犬，他心里感慨着狗狗这种生物对人类的忠诚，却不知道哪根筋搭错，想到了仇子英。 旅行之前他和仇子英说过自己要和家人出去一段时间，时间未定不过起码要一个星期，现在算是提前回来了。他决定等会去太子公寓突击检查一下，看看她是不是安分守己。 等把两条狗收拾好，他上楼换衣服和孙莉打了招呼要出去一趟，然后拿了车钥匙开到太子公寓。在楼下没看到仇子英的车，他心里哼了一下。这个时候还算是早上，按照仇子英的性子不可能不在家睡懒觉。没看到车，这让他心里涌起了各种念头。 到了门口他拿出钥匙打开房门，客厅餐桌上摆着几样隔夜的剩菜，还有啤酒瓶。现在请了阿姨，确实这些事不用仇子英做，留给阿姨中午来了再做。 然后他进了卧室，看到仇子英孤零零睡在床上，他也没叫醒她，里外继续转了一圈，包括垃圾桶都检查了一遍，确实没发现什么异样后才拍醒了仇子英。 “呀，你怎么回来了。”仇子英被吓的一哆嗦，看清是蒲素后才下意识的问道。 “我不能回来吗？说，把人藏到哪了？”蒲素假装狞笑着。 “什么人？藏到哪？”仇子英迷迷糊糊。 “说，把人藏到哪了？”蒲素继续装模作样。 “十三点！”仇子英笑着不管，只抓着他胳膊往自己怀里拉，很快两人…… 雨停雨歇之后，蒲素才问仇子英车子去哪了，怎么没在楼下看到。结果是送到修理厂了，毕竟新手开车，自己转弯进小区大门时转弯太小，半边车身蹭了铁门，送到修理厂去修了。 第三百八十二章 方向 蒲素之前就和仇子英说了过两三个月就要搬家的事情，说是嘉汇广场那里地段更好，而且租金也不贵。听到夏东娜和阿豪也一起搬过去，仇子英一点没有起疑，她还和现在的阿姨说好了，搬到那里以后还让阿姨来家里帮忙，貌似还自作主张给阿姨涨了工钱。 经过这次突袭，蒲素心里也很满意。之前一直对仇子英有点不放心，之后也慢慢放松了警惕，而且来这边的次数比以前还频繁了不少。随着年龄增长，仇子英的身材和相貌也发生了变化。 一直养尊处优的环境之下加上从少女转变成了一个真正的女人，她的气质也很快趋向于成熟。以前如果是一枚青涩的果子，不光看起来青涩，咬一口也酸酸的话，那么现在的她看起来开始变的娇艳，吃起来也是酸酸甜甜的口感。 以前她的身姿在人群里就是特别显眼的那一种，绝对属于鹤立鸡群。现在更是多了不少风情，加上衣饰的衬托，蒲素对她还是越来越满意的。和自己跟孙莉老夫老妻那种感觉不同，仇子英对他的依恋和纠缠更让他有一种满足感。 之前很长一段时间他一直想着摆脱仇子英，自从打消了这个念头以后，他对仇子英的态度也有了变化。出入很多场合也都把她带着，渐渐身边熟悉的那些常走动的朋友都知道仇子英和他的关系。 孙莉和他目前的状态就是熟到已经开始忽略对方的那一种。从情人成功过渡到了亲人的阶段。对彼此的存在都习以为常，仿佛生活里就应该有这么一个人。就像是爸爸妈妈和姐姐和自己的关系，这些亲人都是理所应当的存在，从不需要去想为什么会有。 他的心态很危险。他并不觉得自己在外面这么做是对不起孙莉，而是认为男人如此是理所应当。他没觉得自己对孙莉不好，相反的是他一直觉得自己对孙莉的感情没有问题。如果可以这么维持下去他很满足，而孙莉如果不满，那么他也做了最坏的打算。 他坚持认为自己有理由追求自己觉得舒服的生活。假设孙莉阻拦他，让他人生失去颜色，那么他会抗争到底，这种抗争不是因为仇子英或者某某某，而是为了他所谓的自由。他是打死都不会承认自己是为了具体的哪一个人才会这么想的。他可以肯定仇子英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有了她，他还会想着再有别人，比如一直没得手的音乐。 生活在他看来就是一首交响乐，除了主乐器定调，还应该有其他乐器的配合。钢琴主基调以外还应该有大提琴和黑管陪衬。如果仅仅是独奏，永无此境的单曲循环，哪怕是仙音，长此以往样岂不是也要枯燥的要死？ 好在孙莉确实心大，或者是有自己专注的爱好和专业，反正她一直不怎么留意和为难蒲素。说不好这种态度是发自对蒲素的无比信任，还是其实压根就不怎么上心，这个无法测试。 很有可能她选择了蒲素以后就不去多想，她平时在其他事情上也是这样，确定好一件事以后就轻易不会改变和怀疑。这种人意志坚定，如果去修真大概更容易沟通大道获得永生。 就算她没那么在意蒲素，只是也更不会在意其他人。如果感情值一百分，她对蒲素只有四十，那么对其他人，连十分都达不到，除了亲人和少数好友，大多数大概只能是零分。 而像蒲素这种感情颇有点浓烈的人来说，假如对孙莉的感情有八十分的话，就算对仇子英再不好，其实起码也给了她差不多五十分。 那么到底是谁的感情值含金量更高呢？在我看来，博爱其实真的不是什么好词！ 对谁都爱，爱的还都那么平均，除非是人前显圣，否则这种爱对需要他的人来说又有什么意义？我要你把这个苹果都给我，结果你切了大小一样的九九八十一块，分了出去。 我要你把苹果给我，最后你切了两块，哪怕大的那一块留给了自己，却把小的给了我，我还是会非常高兴。因为只有两块，不是你就是我。 孙莉这种性格很好的维持了她和蒲素的感情，幸运的是她并不是刻意压抑自己、忍气吞声，而是天性使然，对蒲素的所作所为虽然不是毫无察觉，却也真的没怎么在意。 或许是经历简单，想法不复杂。也或者是容易满足，觉得一切都很美好。总而言之，只要蒲素不是过分的连着几天不回家，一般孙莉都觉得没啥不妥。 就算有时候打电话催蒲素回家，其实还都是阿嬢和梅芳教唆她打的，她不打没办法，她一直认为这种妨碍蒲素的电话根本就不应该打，她自己在设计的时候就很不愿意有人打扰她。 蒲素不在家她除了遛狗给狗洗澡，就是钻到工作室里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以前光是设计衣服就够忙的，现在还有珠宝设计，保险柜里放着那么多准保，除了几样是自己留下的以及给家人准备的，余下的她都想着设计出来以后去变现，这些珠宝的价值她知道非常惊人，蒲素为她所做的一切，她都心怀感激。所以她没时间去想那么复杂的东西，也想不到蒲素会去搞其他什么名堂。 两人在一起以后，一个男人该做和不该做的，蒲素都做了，她还能有什么想法呢？而且为了给家里创造更好条件，又买房子又买仓库，还扩展其他经营，蒲素做的这些她都知道，在她看来蒲素是为了这个家在外面拼搏，她心疼都来不及哪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念头。 所以蒲素成功做到了外面彩旗飘飘，家里红旗不倒。他也算难得了，和孙莉其实还没结婚，理论上说有很多选择的余地，但是成功守住了底线。对他来说也是幸运的，因为孙莉这样的好女孩其实并不多。哪怕在那个时代的女孩，也不是人人都和她一样。 第三百八十三章 进度 家里只有阿嬢和孙莉，蒲素其实很想在太子公寓留宿，只是最后还是回了蒲园。他主要是担心被阿嬢唠叨，一回桑海就夜不归宿。老人家特别在乎这个，在她看来貌似夜不归宿就没好事。而事实上，还真就是这样。 现在来太子公寓居然经常在走的时候有恋恋不舍的感觉，他知道这苗头不对，但是如果和之前一样，根本不想来，或者来了就想走，他和仇子英之间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 他已经不让仇子英去模特公司了，一方面是为了避免和孙莉接触，第二他也不喜欢仇子英继续出去抛头露面，以她现在在圈子里默默无闻的新人身份，现在能参加的那种登台走秀让他觉得很廉价。 说实话，那种商厦里的表演确实就是廉价，走一趟就那么点报酬，下面的人想怎么看就怎么看，还评头论足，根本就不值得。而且仇子英本人既不是个勤快的小女孩，也对模特这个职业没有一点向往。以前大概是出于虚荣或者是想证明自己，感觉还不赖。真的进了这个圈子，她自己也觉得后来没意思。 所以蒲素问她的意见时，她立刻表达了不想去。去学校培训，哪里有在家舒服，而且既然蒲素提出不想让她去，那就必然有义务对她负责。她是年龄小，但不是傻，这个道理还是能明白的。 第二天早上蒲素先去了秋香花园和郭娟见了一面，得知郭娟已经在陈建玲那里拿到了想要的东西，郭娟在保险柜里拿出来以后，蒲素没想到有那么厚的一叠，他翻了翻貌似看到的公司抬头都是一些知名企业，也就没多看，没错，这就是他要的东西。 招聘的人也都到位了，现在被打散培训，整个公司清一色的女儿国，还有两个姿色相当不错，只不过蒲素自动免疫，还知道不能在自己公司里搞这些东西，这一点算是他唯一的操守了。 出去这几天，也有销售签单成功，今天等会就有销售带着客户来付款。蒲素原本打算要去仓库的，听郭娟说了以后，决定留在这里，等签约付款了，再带销售回去。 销售现在热情高涨，相互之间比赛谁的营业额更高，默默计算到手的奖金。其实蒲素这里的销售奖金并不高，因为和洋酒一样，只要找对市场，销售根本就不困难。价格和渠道都是非常有市场的东西，几乎没有竞争对手，所以销售技巧并不重要，只不过需要一点专业知识。 客户去仓库提车，销售跟着车一起，带路到了这边，然后郭娟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协议让客户看了以后签署，然后打款或者清点现金。当时还是有很多客户都是带着现金直接付款的，按照比例来说比转账的要高很多。而郭娟和蒲素也乐于见到现金客户，风险比较小。 空头支票诈骗的虽然没遇到过，但是也一直有听说这种事发生。所以不是有根有据的客户，转账当天车子也不给开走，必须到账了以后再通知。 郭娟这里处理的清清楚楚，每次这边进账，那边就把该分出去的利润打进香山账户，这一点蒲素是强调过的，第一时间就去做，绝不过夜。给香山那边一个好印象，没有坏处。 通常销售跟车来了秋香花园，办完事情都打车回仓库。现在她们都觉得还是在仓库舒服，不管是环境还是伙食，无疑仓库那边更好。而出租车费，蒲素是给她们报销的。 郭娟曾经想一起迁到仓库那边去，既然有地方，在一起办公还方便。只不过蒲素坚持要在市区有个根据地，秋香花园这个地方，他认为是福地，轻易不肯放弃，机构多也能让外人觉得他这边实力大。所以在仓库看车提车，却要到这边来签约付款，客人都能理解，而且觉得实力强大很正规。 再过几个月余小姐那边把里面的独栋洋房交给自己，那就更合适了。以后这边统统都是文职工作，销售全部并到仓库那边，出货都在仓库出，销售和出库在一起也方便做业务。他准备把香山的陈诚调到桑海，顺便把依维柯开过来，以后洋酒出货和仓库清点由他负责，从而解放郭胜。 陈诚是第一个投靠他的手下，现在在香山长期处于无所事事的状态，这样下去他等于把人弄废了。老夏就算了，安排在香山拿一份薪水，哪一天他自己提出要回去，那边就干脆撤销了。在香山他们除了帮自己跑跑旧货市场收点老家具，一点作用都没有。 带着销售回到仓库，离开几天这边又有了不小的变化。这次的改造是系统性升级，按照张明胜的方案，充分利用仓库层高的特点，能架设二层的地方都搭了架子做了二层。 除了蒲素最喜欢的休息室区域，开了玻璃顶的地方，其他地方都加设了二层。按照张明胜的说法就是充分利用空间以及环保，以前仓库顶高太高，确实在空调全力启动以后，绝大部分的能效都浪费了。 分隔开以后可以尽量的提高效能，而且更好的利用空间面积。全部完工以后，郭胜和销售的办公室都在二楼，楼下除了接待室以外都是展示的空间。 原先开放式从汽车展厅到台球桌完全不受阻碍的空间，张明胜设计了一道密码解锁的玻璃门，因为蒲素希望后面的休息区域更加私人一点，而且作为区域，有了这道门被带到里面的客户会觉得自己更受重视。 之前厨房这种地方，总有客人进去看看，现在好了，除了自己人一般进不去。客人想上卫生间，外面就有个星级的，不开玩笑的说，想洗澡都可以。 只不过原先这一排基本都规划好了，改造的地方有限。大动作都在对面那一排仓库。最里面靠着围墙的那一块还是作为仓库使用不做改动，然后所有的地方全是双层架构。 蒲素听取了张明胜的建议，不排除以后规模扩大再要继续改造，索性未雨绸缪一次性到位。张明胜知道孙莉以后要招工开服装厂，当时就提出住宿问题。工人出来打工，工资多少是一方面，住宿也很重要。工资再高，交了房租以后还是一回事，所以大部分地方都是包食宿。 张明胜自己就是外地人在桑海，虽然他进了高校并且留校，现在也是住的学校宿舍，对这方面体会很深。但原则上仓库是不能住人的，这就需要他动脑筋了，二层上面统统加装逃生楼梯，并且喷淋和灭火器都有配套。其实这个思路在当时已经非常超前了，不愧是科班出身。现在严苛一塌糊涂的消防验收，当时根本没有，摆几个灭火器那都算是意识到位，谁都知道那都是糊弄人的。 以前蒲素一点消防意识没有，在张明胜的提醒下才亡羊补牢，包括汽车停放的区域都加装了灭火设施，包括消防栓和笼头都到位了。想想要是之前遭遇失火，那个后果他简直不可想象。 电路这一块蒲素不懂，张明胜了解了配电以后也都全部做了改造，基本上杜绝了隐患。不过真要是出事，那也不可能百分百避免。 按照规划设计，现在仓库这里可以容纳二十人住宿，最多三十人也能住得下，而且男女分开在东西两头，免得出现混居现象。这个预案主要是为了孙莉那边的人准备的，而且陈诚来了以后也有个地方住。没人住也没关系，暂时空着就空着，总比以后有需要了没法解决好。 只不过后来这个设计被证实毫无用处，最终蒲素还是没让工人在围墙里居住，在房东那里收了一栋农家小楼做了集体宿舍。但即便这样，当时的规划还是有用的，原本的宿舍做了办公室，而逃生通道这些虽然没用上，那也是好消息，用上了才叫倒霉。 蒲素最最关心的是景观，最终设计是东面，也就是里面这一块开挖做池塘，上面假设个木桥方便他到孙莉那边去。 张明胜原本想做一个简洁规整的水池，长方形那样的一个水系，四周铺整块青石面，下面带过滤让池水显得清澈透亮，池底配灯晚上点亮，就这么简简单单极简的处理。但是蒲素这时候的审美完全跟不上人家，他喜欢花草假山，张明胜也只能听老板的。 为了营造假山，蒲素和阿豪，仇子英他们跑了几趟苏锡常，一边当做旅游一边去收太湖石。当时已经有人开始炒作了，太湖石价格很高，但是和现在比就不算什么了，基本上现在买不到正宗的太湖石，大多都是钻杆钻洞打出来的假货。 另外仓库边上开发了一个高尔夫球场，蒲素看那边的草坪颜色绿的非常好看，就让张明胜去打听能不能弄点他们的草坪过来。结果问下来那些草也不简单，各有各的门道。看上去都一样的草坪，也有好几个品种，有球道草、果邻草、攀可斯 打听下来的价格，以草来说，确实是令人咋舌，而且后期养护成本更高。隔壁的高尔夫球场光是伺候这些草的工人就轻了请了好几十个，不过人家面积大就是了。十八洞的球场，专门有一个草坪部伺候这些草坪。 只不过蒲素这里就这么点地方，花不了多少钱，值得一提的是那边的销售厉害，长相一般但是那张嘴很是不凡，而且脸皮很厚，倒过来忽悠蒲素办了一张会员卡，花了八万八千八，又配了一套球杆和装备，只不过蒲素一次都没去过，他没这个圈子培养不出这个兴趣，后来都是给别人去玩。又过了几年，居然这张卡还升值了。 蒲园里的草，蒲素也索性都换了，品种草种上去确实不一样，整个院子都鲜活了很多，蒲素一直觉得这种草对视力有很大好处，真的是养眼。 对于之前老蒲在这里种的爬山虎和蔷薇，张明胜也给与了肯定。重新移植在两排仓库四周，又加种了不少，以后可以预见仓库的外立面会爬满藤蔓，观赏性是一方面，降温隔热以及吸收阳光的作用都很大。 孙莉的办公室在二楼，楼下是她的车间。以后花园弄好了，她这边就正对着景观位置和蒲素隔水相望。 这次的工程不小，还好请了张明胜，不光专业而且对各种建筑法规熟悉，在仓库的规制之下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都清清楚楚。很多地方做了永久性的改造，不能逾越的部分则一点没动。所以最终完工以后，不管是天上航拍还是地面进驻检查，这边都符合仓库要求。当然真较真了检查毛病肯定有，比如那么多办公室一看就有问题，只不过这边也可以解释，隔开的那些房间都可以解释为科学分类，细化存储的需要。 很多张明胜当时提出来的方案和建议，蒲素不认同，在修改之后他对最终效果还洋洋得意。但是在他自己系统学习了以后才知道自己当时是多么无知，人家张明胜是没办法，只能对资本投降，而并不是觉得他说的才是对的。 不过工程量再大，终究也就是这点地方。后期是蒲园和这边同时开工，工人交叉使用，大大提高了效率。隔壁邻居搬走之后，蒲素和张明胜多次勘察，甚至张明胜还请了几个同济的专家同事过来出谋划策，最终在明确了蒲素的要求之后确定了方案，很快就进入了施工阶段。 因为两边都需要改造，这边动作太大，所以蒲素让阿嬢和孙莉搬到了之前和郭娟一起买的大房子里住一段时间过渡。三室一厅还有个大露台，只不过楼层太高，阿嬢都不敢往楼下看，住不惯高层的人，始终觉得不接地气。 这边蒲素也是第一次住，之前有一段时间丈母娘住在这里，不过早就搬走了。他觉得当时让蒲泓和郭娟在这里买，是买对了，这边不管做什么都方便的不行。 第三百八十四章 关兵 楼下就是一个很大的超市，应有尽有。周边吃喝玩乐一样不缺，哪怕半夜饿了下楼就有通宵饭店开张。唯一不好的就是，大业主在前面那一栋楼经营酒店公寓，车来车往显得很商务，不像是个住宅小区。 丈母娘现在已经走在通往明星企业家的道路上，隐隐成了回沪知青中的一个风云人物，在她娘家那里买了一套两房的商品房，听说办了退休把户口都迁回来了，算是得偿所愿、衣锦还乡。她娘家那个地段，以前被当做下只角，现在也算是市中心，地段不算差了。 她有时会打电话过来，叫孙莉和蒲素去她那边吃饭，新开了正经的饭店以后，蒲素和孙莉也去过几次。只不过后来联系越来越少，她忙的脚不沾地连女儿都顾不上，只想着实现人身抱负了。对于女婿的成就，她也并不在意，反正女儿衣食无忧就够了，在她看来有多少钱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人生价值。 不得不说，蒲素这个丈母娘是被时代耽误了，在之前的环境里她绝对属于另类，不讨上级喜欢的那一种。一个铁血娘子，能干敢干而且有魄力，生生被耽误了好几十年。 只不过丈母娘现在之所以被大力扶持，也是迎合了时代的需要。正好需要她这样的典型，大规模的老知青回程，以及在原单位下岗的现象让桑海相关方面压力也很大。这些人回到桑海，住房就业就医等等都是问题。而且心态上都认为自己年轻时做了巨大贡献和付出，如今这样绝对不可接受，所以不时会有引发一些矛盾。 丈母娘现在做的一切，恰恰是为相关部门排忧解难，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不光解决了一批人的再就业问题还了一个方向。典型的就有在东北下放的知青就联络东北老乡在桑海开东北饺子馆，包括鲅鱼饺子这种桑海人以前没吃过的手工饺子也风靡一时。 丈母娘最厉害的就是后来搞了出租车牌照，桑海出租车行业之前一直不然外地人介入，都需要本地户口。所以在前几批市区人赚到钱不做了以后，后期主要是大量崇明人在做这个职业。这些回沪知青正好符合条件，而且是只要考了驾照去出车立刻就有不俗的收入，当然需要路线熟悉有眼力，一般来说除掉份子钱，在千禧年左右这个时期，一个月赚个六千还是有把握的，就是人非常辛苦。 因为和很多部门熟悉，她又是典型人物，之后又搞到了网吧执照，这都是文化部门审批的非常严格的执照，一张执照只要批下来就价值不菲。尤其是在高校周围，简直是坐地收钱，每个网吧都是排队等着上机的学生。 丈母娘那代人觉悟高，真的不是一门心思赚钱。之后到处搞慈善募捐，她下放的地方就去了好几次，在那边修路、建造希望小学，还帮忙在桑海销售土特产，所以她到以前的茶场简直就是首长的接待规格。最后发展到去重走长征路，在老区穿着灰色八路军军服的照片还拍了不少。 每个人热衷的东西不一样，蒲家就没这个觉悟。老蒲每每一提到自己这个亲家，就是想笑又憋着的那种表情。毕竟蒲素爷爷的遭遇可没有迎来什么反转，那是彻底消亡。所以蒲家人对这一块都很甚至是敬而远之，属于一家老小、上上下下，在政治上都不要求进步的那一种。 这期间蒲素一直没让许爱军她们回来，继续让她们在锦海待着。其实许爱军她们去了一个月就多次提出可以回来了，操作非常简单，每天就那点内容。而且之后还是通过锦海订舱，现在都是熟人，更加便利。 蒲素知道确实应该差不多是这么回事，只不过还有一点是许爱军她们觉得自己是寄人篱下，在那边觉得不舒服。有一天下班以后，他让郭胜开车去接她们到了仓库，给她们看了预留的办公室，操作大厅和办公室都规划的很好，虽然还在施工，也算是稳定了她们的情绪。 现在回来也没地方办公，而且业务还没开始，不如在锦海那边顺便偷偷业务资料。锦海这种大企业，这边要是拉几个客户走，对他们来说根本就是小鱼小虾。不过蒲素让她们留意的是直接客户而不是二代。 价格方面他这边毫无疑问是拼不过锦海的，一次两次通过大哥在航空公司这边拿个好价格还行，长期肯定不行的。所以放弃同行，只做直接客户才是唯一的出路。 直接客户那边可操作的空间就多了，只要感情维系的好，业务是非常稳固的，反正不是自己出钱，都是企业的钱，对业务员来说根本无所谓，只要价格相差不是那么离谱。后来蒲素这边的客户，具体操作的人员，办公室里接到别的货代发来的报价传真，都是直接撕掉担心被别人看到。 另一方面就是回扣维护，蒲素让销售直接和询价的客户说自己这边到目的地的底价和杂费多少，你说多少钱合适，只要你开口我们就接单，利润一人一半。哪怕一公斤只赚一元钱，也分给你五毛。反正操作这边养着，闲着也是闲着。 客户毕竟不是专业人员，哪怕他们自认门槛很精，外贸业务再熟，只是物流操作里面的技巧他们又知道多少货一拉到仓库，这边量好体积和重量，计算之后稍微做点手脚，哪怕你再不服气，明面上都是天衣无缝，而抠出来的部分都是零成本纯利润。 所以蒲素这里向来重视操作，销售拉来客户之后完全不用操心，具体的维护都是操作在负责。就是送回扣的时候，销售出个面而已。所以别的公司销售走了，客户跟着走的现象在蒲素这里压根不存在。 只要是操作和销售都觉得有价值的客户，蒲素都要求销售约出来和他见面。一方面显得公司重视，一方面蒲素这边重新评估，特别有价值的，他自己就发展关系确保把业务留住。 小公司灵活的很，包括客户业务员和女朋友约会，他这边奔驰都借出去让业务员装逼。时不时聚个餐，有长假之后他还组织旅游，业务员可以带上家属，销售跟着付钱买单就是了。 赚钱是一方面，这种钱来的慢，蒲素其实起先不怎么重视，他在乎的是维持和扩大规模。良性运转之下，每个部门先是能养活自己，然后有利润产生就更好了。只要开始盈利，他就要求招人扩大部门规模。直到后来，他偶然发现货运还可以那么做以后，彻底改变了他的思路。 仓库这边改造的差不多以后，蒲素这边也开始张罗招人，销售这一块毫无疑问是首要考虑的。他操作这边自己培养了，而专业销售则一个都没有。 所以他还是通过韦东渗透进了货运这个圈子的基层。大哥和锦海老总说实话属于高层，很多事情和他们说不上。真要办事，还是基层有用的多。 介绍韦东现在这个职位的是他一个朋友，之前就一直说给蒲素介绍。后来韦东生日，总算是见到了。这个人叫关兵，身形非常矮小，一般的矮小都算不上。但是他烫着头，穿着很有腔调的西装，戴着一副金边眼镜，却不让人觉得有什么别扭。所以人靠衣装，他硬是靠外物和修养弥补了天生的缺陷。 第一次见面，蒲素就觉得这个人有点意思，慢条斯理的说话，不时掸一下西装上不存在的烟灰，还掏出手帕给手里拿的都彭打火机擦拭。韦东介绍了以后，两人一聊，原来有相似之处。关兵父母还在北京，小时候一直在北京长大，但是他来桑海比蒲素早，口音和腔调完全海派，一点没有在北京生活的迹象。但是他一开口说普通话，就是标准的京片子，非常好听。 这家伙居然还结婚了，老婆长相庸俗不堪，简直恶劣的没法形容，说话做事同样如此，虚荣做作。只是她貌似刻薄其实为人不算很坏，亲疏分明，对外人确实是不好吃相难看，但是对她认为的朋友则非常热情。她也是同行，做海运操作。不知道怎么搭上了关兵，然后把他一举拿下。据说在蒲素认识他之前，关兵进行了一次反抗，认识了ktv某小姐之后，觉得遇到了真爱，可惜婚变未遂最终还是惨遭镇压。 因此他老婆对韦东这些人非常痛恨，认为是这群狐朋狗友带坏了自己老公。还好她知道之前的事情没蒲素的关系，所以和蒲素一直交往的不错。 接触了几次之后蒲素才知道关兵大有来头。他的姑父是在帝都外经贸委某部门一把手，具体到物流这个行业，就是所有一级代理的审批都要他姑父盖章。 所以关兵现在在一家香港人的一代公司里做着业务经理，没人可以管他去不去上班。哪怕他之前刚因为经济问题让公司遭受巨大损失，在牢里关了一段时间，出来后还是在公司里坐着业务经理，在寸土寸金的虹桥商圈写字楼里还有一个专用秘书和一间单独办公室。 这么说吧，勾结外面二级代理贪污公司运费大概过百万，也就是说二级代理从他这里订舱，然后不付运费，其实是私下分了以后，代理把电话号码一换只当公司不存在了。以前这种事，都是公司当坏账处理，后来代理因为其他事被经侦抓了，把关兵供出来。他被弄进去待了一个月，最后还是公司把人保出来，然后还能在公司里上班，就问出了这种事以后有几个人能做到这样 关兵这家公司名气也很大，主要是空运业务，在桑海排的上前五的一级代理。后来在关兵辞职之前，蒲素和他公司业务做的最多，和锦海合作反而占比很小。 因为和关兵他可以和朋友一样在很多事情上商量，而关兵在公司的地位又很不一般，舱位和价格都直达底价。所以和关兵勾搭上以后，蒲素这里连同行的生意都做了不少，因为就算是同行报价，他这边还是有利可图。 关兵这人说起话来也很幽默，和蒲素在一起有时和女孩子调笑，配合起来像是在说相声，北京长大的，天然嘴皮子就溜。他这人就有点不好，为人悭吝，小气得很，到哪都不买单，大概是给别人惯坏了。 后来和蒲素混成一片，算是有了些许改观。如果下午几个人就混在一起喝咖啡，计划晚上去哪吃饭，然后再去夜总会，他会选择性把最小的单子，咖啡这一场的单开发票买掉，接下来两场的消费就和他没关系了。这是他能做到的最慷慨和为人着想又使自己体面的程度，实在是很难得了。 其实他收入不菲，去掉工资和奖金，每个月报销额度就近万。但是他执着于买房，那个时候就已经买了两套房了，两个楼盘就隔条马路，在八万人边上，算是刚刚过了中山南路。为了让销售给他打折更厉害一点，做出承诺之后，他最后把卖房给他的销售都招到公司里去做业务了。 他比蒲素大两岁和韦东同龄，在那个年纪这算是很不容易了，而且是全款买房。韦东还和他父母挤在一起住着呢，韦东不是个小气的人，有钱的话比蒲素还会花，所以穷大方没啥好结果，口碑终究不实惠。 再慷慨的人，一旦入不敷出穷困潦倒，别人那时候伸把手就是帮助，你必须得感激。更多的人则是之前吃你喝你，那时候只会冷嘲热讽在一边看笑话。 好在蒲素知道一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和缺点。他和关兵交往，没两次就感觉到了关兵这个特点，所以他自动忽略他这方面，更加关注的是他的长处。无非就是买买单，他根本就不计较，抛开关兵的利用价值，这个人其实也是个很有趣的人。 第三百八十五章 雷军 关兵似乎身体不好，天生体质孱弱，个头矮小的很多，但是骨骼精干的人也是大把，只不过他除外，一咳嗽都是咩咩的声音，是真的身体不行。结婚好几年了也没生儿育女，而他那个圆滚滚的老婆却是膘肥体壮，一脸的横肉。 他基本上每天睡到下午起床再去遛狗，熟悉的人都知道，如果有业务联系在下午两点前是绝对打不通他电话。而公司他是一个礼拜只去一次，只在周一开会的那天到场，反正也没人管他，他平常的业务都是他的秘书在帮他操办。 说实话这一行也确实没多大来去，不是非谁不可。客户来询价，报上哪一天要飞哪个目的地，拿出报价表，按照区域找到价格报过去就行，其他的都是操作部门接手了。所以一个助理应付这些事情，绝对是绰绰有余。 关兵和蒲素相同爱好很多，平时很谈的来，也就是对脾气。关兵喜欢老玩意，当然谈不上古董，真的古董也不是他们玩得起的。所以只能说喜欢旧货和文玩，家里各种专业文物鉴别书籍几十套，都是附有原物实物图的精美画册。 他知道一些不出名的花鸟市场，认识几个河南的文玩小贩，其中有做翡翠的还有违禁品，比如象牙犀角这种，他一直用犀角刨丝泡水喝。每次他到了他熟悉的花鸟市场，一走进去店主都纷纷和他打招呼，拉着他去看新来的好东西，看的出在那边有一点面子。而且他还认识几个桑海工艺美术大师开办的玉石雕刻工作室，蒲素去过几次，当时还看不出有啥名气。 那段时间蒲素就在他的带领下收了不少和田籽料，虽然他不喜欢，但是也买了不少。其中还雕了几块牌子，尤其是名家雕刻带款的，后来升值的程度让蒲素都不敢相信。老蒲之前还不识货，拿去一块当钥匙挂件，和一大串钥匙串在一起 盛世收藏，这句话一点不假。后来日子好过了，文玩收藏这一块炒作的厉害，基本上价值都远远脱离了实际，而且什么都可以拿来炒作，当大面积每年成百吨可以收获的种子都被炒作到按粒出售的时候，这还能算是正常吗只能是在忽悠傻子。 只是这两年这股风头又开始熄火了，倒霉的是之前刚入门的那些人，基本都被高位套牢。任何时候如果抛开个人兴趣只谈投资收藏，只能是去收藏那些稀有和基本不可再生的宝贝和资源。当然兴趣除外，这世界上喜欢什么的都有，什么东西都可以用来收藏，只要自己喜欢。当时如果目的明确就是为了升值，那无疑只能对稀有和不可再生这两样下手。 这种道理不用多说，包括画家在内也是人死了作品才大幅升值，活着的时候随时可以创造，数量看不到顶，所以价值有限。蒲素之前收的沉香就一直很稀有，从古代一直到现在都是如此，不是一般人玩的。就是因为形成沉香，需要自然各种条件的巧合，而且需要年份的积累。 并不是说种了沉香树就一定能结出沉香，种种因缘巧合之下最后结的那点香实在是太稀少了，所以理论上虽然可以说是可以再生，但绝对是非常稀有。当然，这里说的是天然沉香，市场上那种人工或者火洞或者吊针催生出来的不算。 关兵带着蒲素捡了不少好东西，在龙华那边的花鸟市场，蒲素给孙莉买了个翡翠吊坠，之后孙莉自己在上面镶嵌了一个白金挂钩以便挂在项链上。那块翡翠是老坑玻璃种，料子水头十足，孙莉也是很喜欢。挂在脖子上戴出去以后，所有看到的人都认为这个挂件非常值钱，其实蒲素收的时候才花了三千多，而且有关兵的面子，还不用先付钱，鉴定了以后再付款。 关兵那时候喜欢发晶，手腕上带着一串，说是有法力加持。他喜欢打麻将，蒲素注意到他一到输钱时就抚摸念珠以图给自己发功，他看了就在一边偷笑。 说道打麻将，蒲素开始的时候一窍不通，后来被关兵影响了以后，开始是敷衍陪着他玩，最多输点小钱，之前他从来不赌博，后来也一直不喜欢，但也算是参与过了。后来有一段时间也上瘾，和关兵他们经常在宾馆棋牌室一打就是一个通宵。旁边跟着仇子英或者其他女孩，帮忙端茶递水揉肩膀陪着他熬通宵。 通过关兵介绍，蒲素招了一个业务员，底薪五千，奖金另算。这业务员不是桑海人，以前在一家外地的一代做副总，结果他的公司在桑海开分公司以后，因为待遇问题貌似是股份分配有意见，和老板闹的不愉快，从公司拿了一笔分家费出来另立门户之后情况很差，眼看着支撑不下去了，最终经过关兵介绍到了蒲素这里。 蒲素之所以用他，一方面是看在关兵介绍的面子上，再有他原先手里也有点业务，养活自己没问题。这样的人都是本事其实没多大，但是心气很高的人，所谓宁**头不做凤尾。蒲素也明白这一点，所以给他待遇就这样，根本就不谈合作问题，就是一个简单的雇佣，愿意接受就过来上班，不愿意拉倒，该给的面子也给了。 和关兵的交往中，蒲素又认识了一个人，这个人居然在美国待了九年，最近才回来不久。之前在桑海的联邦快递当销售，不久前因为和上司开展办公室政治，影响闹的很大，结果双双被辞退。 他叫雷军，蒲素认识他的时候，他正好赋闲在家。看上去精明能干，实际交往下来也是个性情中人。据说他家是雷氏家族，六神丸就是他家祖先发明的。这不是我信口胡说，现在在公开资料里都可以查得到，只是当时人可撒不出这种谎。 当时联邦快递在桑海业务如火如荼，雷军和香港上司在争权夺利之下，不惜举报上司在桑海包养情人，在生日那天胁迫代理拿钱给情妇买车等等事实，最后事情闹大了，中华区大老板出面双双辞退。这种大公司，不可能放任这种情况公然出现，就算雷军举报的是事实，他这样的人公司也不敢留。 雷军也是个玩家，从雪茄到红酒无一不玩，给蒲素第一次见面时就给他留下深刻印象。那天蒲素这边空运部成立他请吃饭，雷军下午在关兵那里，晚上就一起来了，吃完饭，他们去了新华路一家酒吧，讲起来这个酒吧蒲素以前和蒲素还有点纠葛，刚开始做洋酒的时候，陆子明那边联系卖了一次洋酒，那也是他和陆子明的最后一次合作。 只不过这个酒吧现在显然换了老板，这个酒吧现在非常高档，统统是会员制。楼下一楼起码要买一千的卡消费，吧台女郎个个漂亮而且能说会道酒量很好。二楼起码五千的消费卡才可以上去。这点钱其实都不够两三个人一晚上消费的。 到了那边以后，蒲素把买雪茄的叫来，准备买点雪茄。结果这个雷军一看蒲素有这意思，直接说他回家拿一盒来，他家里有在迈阿密从古巴人那里买的正宗哈瓦那雪茄。然后他出去没多久，真的带了一整盒雪茄回来，橡木盒子还没拆封，打开了以后一帮人喷云吐雾，他顺便介绍了不少雪茄知识。 这个人在适当的时候做一些事情就很容易被人注意到。之前蒲素对他其实没啥印象，后来觉得这人不错，尤其是有关兵这样的小气鬼对比，雷军是个地道桑海男人，但是大概在国外时间长了，性格上不那么扣扣索索，而且非常健谈。 熟悉了以后他和蒲素说自己从美国回来时，在那边待了九年，身上总共就揣了三百美金，其他的都吃光用光。他在国外待了那么多年，见识是一定有的，而且大部分都是蒲素之前闻所未闻的内容，所以很快也成了蒲素的挚友，加上关兵三个人两三天就碰个头，从下午就开始泡在咖啡厅里一直混到半夜。 反而韦东多数只参与下半场活动，没有蒲素和他们来往的频繁，他之前很长一段时间怂成那样，应该是心有余悸，非常珍惜眼前的机会。只不过他一来往往就买单，大手大脚的习惯还是如此，不过都是开发票可以报销而已。 说到韦东，从那次酒醉失态之后，他对童蕾开展公开追求，只不过童蕾始终若即若离，一起出来吃饭聚会她也参加，蒲素不顾孙莉反对，也算是帮了一点忙，在他们之间撮合了几次，但是童蕾始终和韦东保持距离，直到后来韦东又找了一个女朋友，这事也就过去了。 雷军心气很高，之前因为回国后进的是联邦快递这样的国际大公司，所以关兵给他介绍一些公司他都不想去。要知道当时全国所有航空公司的飞机数量加一起也就是联邦快递的一半多点而已。这是不是很惊人现在随着国内自己的飞速发展，像这样的公司在国内大家也觉得没啥了，但是当时这个差距大的简直就吓人。 他说当时在香港培训，每天的餐费标准一人就过千港币，一批接受培训的山珍海味大吃大喝都用不掉。他怀念的是这种国际大公司的强大底气、优厚的待遇以及晋升通道和后续培训，所以这种大公司相比于其他单位更能招聘到优秀人才。 蒲素这辈子最大公司就是南联集团，相比起来虽然是中日合资也是土气十足，毕竟实际上也只是金氏家族企业。以前在南州算得上是一号，但是和现在桑海这些国际企业来比只能算是蝼蚁。 所以和雷军的接触交流，对他帮助很大，真的是开阔了眼界。所以哪怕雷军当时条件一般，甚至赋闲在家，蒲素和他交往时也非常客气，并且很是真心的和他来往。几乎每次聚会结束，不顾他的反对都开车送他回家。 雷军这人非常有分寸，不爱占便宜。几个人在一起的开销都想分担掉自己那一份的花销，不强出头但是也不占便宜。但是蒲素这时候的开销基本没几个人跟得上，所以时间长了雷军也感到吃力，毕竟是坐吃山空。他又要面子，出来必须要买单，有时候叫他出来就不愿意出来，哪怕待在家里。 这时候蒲素就开车到他楼下给他打电话，硬逼着他出来和他们在一起鬼混。主要是感觉有他在有意思，他知道雷军财务状况不行，但是这种事他不能主动开口问，反正急不来，只要有机会他这里肯定伸手帮忙。 在一起的时候他也明确和雷军表达过，如果有需要他这边肯定全力相助。雷军听了虽然没表示什么，但是信息接收到就行了。 混的时间长了，他和关兵也知道雷军一直在应聘大公司，但是貌似原来他那个国际快递行当是回不去了。那个圈子就那么大，他当时离职那个事情闹得影响还不小。联邦快递那时竞争对手只有一家，ds，同样也不可能接收他。 小公司不愿意去，大公司又进不了。他在美国待了九年实际上在瞎混，文凭也拿不出手。当时国内大学毕业后他去了美国密西西比大学，只不过没上几天学就忙着打工，只不过打工时间有限制，他索性干脆辍学一直是以黑户口身份待在美国。 他买了辆破烂二手车，一个人从东部开到西部最后到了佛罗里达。经过破败的西部，一所空无一人荒凉的加油站，只有一个败了颜色的美国国旗猎猎作响 他之前那么多年，钱没赚到多少，见识确实很丰富。比如之前蒲素认为高尔夫是一项富人运动，结果在雷军看来，和马球相比高尔夫只能算是中产玩玩的运动。 他是这么说的，一场马球赛，这种激烈高速的冲刺运动，一个参赛选手一场下来需要换好几匹马，而那些马的血统，几十万美金一匹起步，而平时这些马匹的照管和养护，包括喂食，训练，包括换马蹄铁和洗澡烘干都需要配套的人员设施和场地。 第三百八十六章 包机 马球这个项目之所以堪称奢豪，还在于这些马一旦出去比赛，近的要用拖车，远的更是要包机空运，还有专用的马夫和兽医等等。假如出国比赛一套程序下来，哪一样花费都不是一般的惊人。 蒲素当时算是小有身家，默默算了算，发现根本不是他能接触的东西。所以与之相比高尔夫又算什么雷军这么一说，蒲素听了觉得还真就是这样。 当时他还没接触过纯血马，不知道里面大有名堂，当时中国的那个条件大概也没人玩马，以前那些军马场的马，充其量也就是电影里做做道具。尤其是英式骑乘，对马匹要求很高，想象一下骑个矮脚马或者伊犁马，带个头盔和骑裤坐在上面怎么看也不像样。 特别是南方，在2000年之后帝都已经陆陆续续开了好几家马场出来，很久之后桑海就没一个像样的马场。和雷军谈到这个的时候，其实蒲素还没什么概念，什么纯血马，温血马，阿拉伯马等等，都是云里雾里没有具体概念的。他那时候和马的接触也就是小时候在公园门口，五毛钱一次那种田园马被大人抱上去拍过照片。 所以一个人的见识很重要。05年的时候蒲素去马尔代夫，在小岛上看人家老外玩冲浪玩风帆很是羡慕，站在岸边能看几个小时，满满的羡慕。度假村有教潜水拿证的，但是没教那些项目的教练，所以有钱也没法玩，其实他运动天赋很好，但是之前根本就没接触过，有再多钱也只能看人家玩。 雷军懂得多，扯到什么都能聊半天，而且一听都很内行。谈到马场，包括马料等等都能说的头头是道，蒲素也给他忽悠的一愣一愣的，这时候他们哪里想的到，十年以后两人在帝都的昌平差点合作开了一个马场。 雷军无所不通的姿态，无疑引起了蒲素的好奇，好奇他怎么懂这么多。之前雷军还遮遮掩掩不好意思说，后来渐渐就透露出他各种在美打工的经历。送外卖，日料厨师，服务员，销售，贸易个体户、等等等等他的从业经历实在是太斑斓了一点。 关于马球他的认知来源于在迈阿密一个富人度假区打工，曾经在一家意大利黑手党家族开的俱乐部上过班，那个度假小镇光高尔夫俱乐部好几个，但是马球俱乐部就一家。 而且在他嘴里意大利黑帮家族也不是我们想的那样，都是人渣中的人渣，反而素质高到不行。以他谈到的黑手党家族聚会，简直个个都是人中龙凤，谦虚有礼风度十足。他举例那个家族里一个大人物，看到他问道“chris，你现在有空吗” “有空啊”chris回答道。 “那太好了，可以请你帮个忙，帮我把这把椅子搬到那边吗”家族大人物说道。 这个故事，从蒲素在他哪里听过第一遍之后，以后雷军又在各种场合说了好几次，显然当时对他三观冲击太大，以致被他作为一个绅士需要具备某种品德的一个教案来说。 而蒲素也自然听了进去，平时公司里在想得起来的时候也时不时来怎么一套，装个斯文绅士逼。只不过毕竟真的不具备这种素质，东施效颦有一时没一时，最终还是没成为他一个为人处世的长期特点。虚头巴脑的这一套，他就算知道很好用，也终究养不成习惯。 应该是在国外独立生活多年的经历，雷军做人很自觉，基本上具体表现就是不占人便宜，这应该是他在外多年形成的一个生存手段。除非像关兵那样有后台有实力，多数自以为聪明爱占小便宜的人走不长。其实就算关兵这样，背后不说他的人也几乎没有。大老板给他姑父送礼，通过他转交他都雁过拔毛留一半下来。其他对他姑父有所求的打听到他这里要求带个话，他都是心黑手辣。 他当时还能办桑海户口，通过人才引进这个渠道，费用也就两三万，这比买房子办蓝印户口投入少多了。他到是问了蒲素要不要办，只是蒲素一点兴趣没有，但凡涉及要和派出所打交道的任何事情他都敬谢不敏，尤其是户口这一块。 蒲泓在日本认识的很好的朋友当时能办在留孤儿身份，成为一个正宗日本人大概费用也就五到六万。当时办假结婚过去也不止这点钱了，胡建人偷渡过去更是要好几十万。没办法，当时日本对那个地方的人禁止登录，实在是胡建人在那边无恶不作，穷凶极恶。坏就坏在他们不光对日本人下手，往往对同胞下毒手，因为知根知底，更是防不胜防。 蒲泓想过与其弟弟在国内担惊受怕不如直接办一个日本身份，蒲素一度心动过，不过反复考虑之后还是担心中间出现什么波折以致东窗事发不敢去办。而且时间长了，他心里也不怎么担心。如果刚出事就有这个路子，那他肯定想都不想就走了。 因为雷军的为人，尤其这样，他不在的时候蒲素也和关兵谈到他，都想对他伸把手。但是这个人自尊心比较强，而且比蒲素大了四五岁，很多话他也没法说。首先蒲素是不能叫他到自己公司里来做事的，那样的话肯定影响朋友感情。但是其他方面，他在桑海就这么点关系，锦海那样的公司他可以介绍，但是雷军志不在此，国内公司他没啥兴趣。 于是他们就看着他一次次求职，信心满满的去，垂头丧气的回。从开始包括巴西淡水河谷公司这种世界第一大铁矿石生产和出口商桑海分公司都去求职，到最后连国内公司都进不去。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是有能力的人，就是不行。 当时有出国留学背景的人并不多，所以才叫海龟。和现在每天一飞机一飞机的出去，根本不是一回事。而且雷军外形气宇轩昂，谈吐不凡，但就是过不了人力资源这一关，就算过了到老总面试那一关也是淘汰。为此他愤愤不已，大骂那些人担心他能力太强。后来连蒲素都帮他在国航货运代理那边介绍了一个副总的职位，老总介绍的关系，结果在香港总监那边给刷了。 这事弄的蒲素很尴尬，明明之前那边的老总都一起见过面还喝过花酒，面试也就是走个形式，结果想不到被香港派来的总监那边直接否决了。据雷军说面试全程英文，而那个香港人的英文一塌糊涂，还不如印度人的口音。那家公司主要做国航和港龙的业务，所以老总管不到人事上面，总监看不上他也没办法，最终也只能和蒲素打了招呼表示抱歉。 只不过只要有心，总是有机会的。蒲素这边空运业务当时一般，草创的时候全部是新人，唯一接触过的也就是许爱军这种在锦海委培的这几个操作，但是神奇的是从一开始就没亏本过。 虽然刚开始的一年，一个月最好的时候利润也就两三万，货量非常小。但是通过挖掘陈建玲那边的海运客户的空运业务，以及那个销售的自带业务，一个部门的人能够自给自足就已经很好了。 这个销售，之前说了，是关兵他介绍到蒲素这里来的，这个销售以前的公司是外地的一家一级代理，兄弟两个开的，而他是那兄弟两母亲的干儿子，所以那家公司原本算是三兄弟合作。 不知道我说明白了没有，这个销售的干妈有两个亲生儿子，都是在俄罗斯留学回来的。然后他在兄弟两开的货运公司里当了个副总，兼市场部主管，说白了就是专业销售。 但是干儿子觉得两个亲生的兄弟欺负他，让他在分钱这个事情上吃了亏。所以大闹一场，最终分家出来单干，结果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最后流落到蒲素这边。 他的特点就是非常上进，工作上不怕吃苦，非常负责。但是毕竟小地方来的，生活上虽然琴棋书画每一样都拿不出手，但是非常有文青气质，无比积极的想融入桑海这个城市。酒吧去了几次，结果就买一把吉他有事无事拿出来拨弄，看到别人抽烟斗，也搞了一只烟斗配上烟丝装模作样。而且接触到桑海美女就想追求，就是没有一次成功。 蒲素很感谢他为公司培养了两个真正的销售出来。他是名牌大学出来的，那个学校不是一般的难考。对手下是真的如狼似虎，非常严厉。蒲素这边后来给他配了一个女助理两个销售，看到他都哆嗦。一点不夸张，看到他是真害怕。要求非常严格，而且经常对他们训话，几乎每天一个小会，言辞非常不客气。 后来他又出去单干了，只是他给蒲素这边培训出来的人都很有一套。他走了以后过了一段时间，那个助理和两个销售都在蒲素这里表示过很感谢他当时的严苛的工作作风，虽然当时难受，但是之后时时受益。 所谓的机会，就是他之前那家公司。那两个兄弟在在当地也算是**，在俄罗斯认识了几个帝都的官二代同学，其中有民航方面的干部子女。 九十年代初，国际上发生最大的事情无疑是苏联解体。当时中国沾了不少光，尤其是边境贸易和跨国贸易。当时所谓的国际倒爷，带着皮夹克和小商品坐国际列车，帝都出发还没出国境就连身上的皮夹克都扒下来卖掉了。到了莫斯科，有的人不用出站，在车站买点野生药材或者望远镜这种回头货就回来了。 很多人在这种初级的国际贸易里赚到了钱，甚至暴富。而且不少人一路往下，到匈牙利、捷克、保加利亚这种中东欧国家扎根做贸易。 后来贸易做大了，就需要运输，仅仅靠人肉背过去呃那些货量是肯定满足不了需求了。当时到莫斯科的货物都是灰色清关，包机包税。这方面这里就不多介绍了，算是当时俄罗斯的一个特色。 众所周知，前苏联解体以后相当一段时间社会秩序非常混乱。经济方面卢布贬值，通胀的一塌糊涂，所以民不聊生之下毛熊什么都能卖，也什么都敢卖。 两兄弟的同学就通过渠道和俄航搭上关系，搞了几架大名鼎鼎的伊尔76运输机跑国际运输。这里简单介绍一下，伊尔76运输机是世界上最为成功的一款重型运输机。北约代号candid，译文耿直，通称伊留申伊尔76，是苏联一型四发大型军民两用战略运输机，其产量在所有大型军用运输机中遥遥领先甚至超过的其他全部机型之总和。 起先他们在帝都边上的天境机场起降，后来乱七八糟出了不少很恶劣的事情，真的是很恶劣，搁到现在不少的人头和官位不保。虽然赚了大把的钱，但是这条航路却被中断了。那时候蒲素没赶上，应该是做这行最赚钱的时候，他后来参与进去连喝口汤都算不上。 伊尔76一次起飞重量四十吨没问题，野蛮装卸之下，硬往里面塞，像是挤公交那样用屁股挤进去才关上舱门的情况，五十吨也一样能上天。俄航驾驶员都有军用飞行员经历，胆子贼大，什么情况都敢飞。蒲素就看到过因为载重量太大，配载也不科学，机头差点拉不起来的情况。 当时很多机场不能落地起降，最后谈了大原的机场，机场搞定了起降手续，因为牵扯到进出口监管，又要搞定当地海关，因为是内陆海关，那地方哪有什么进出口业务出煤炭资源的内陆城市。当地海关之前几乎没有一点经验和业务能力，为此后来还耽误过事情。 就这样还承诺了给当地盖两栋职工宿舍他们才答应承揽这个事情，派两个人在机场装模作样负责海关业务。当然盖楼的地皮是他们单位的，这边只负责出施工费用。 第三百八十七章 顺利 关兵谈起这个事情的时候其实是无意之中当做闲聊，蒲素也没当回事，但是雷军听了心里立刻有主意。他认为从国内往返莫斯科是浪费，手续上可以打擦边球。大原莫斯科来回往返，其实可以在莫斯科降落一下加个油继续飞西欧，在那边找个代理然后往全欧洲分拨。 理论上国内从桑海这边揽货，这边海关监管贴了封条，用监管卡车拉到大原起飞，到了欧洲再公路分拨。这样的好处很明显，价格比直飞便宜差不多一半，缺点是时间上按照从距离远近来算，最远的差不多要增加三天左右的时间，但无论如何比海运要快多了，对于交货时间紧迫，走海运肯定耽误，但是这么走时间还有富余的客户来说，这个航线无疑是最经济有效的一个选择。 蒲素听了以后立刻开始上心，然后他和关兵各自打电话回公司问路线和欧洲地图，以及现在的运力和价位。最后三个人索性也不喝咖啡了，直接去了蒲素公司看着地图研究。 其实我们的国际贸易无论是当时还是现在，差不多都是美国和欧洲是大头，占比非常高。尤其是欧盟，现在市场价格不知道呢，当年旺季直飞价格都在30以上一公斤，还经常爆仓。 后来经过雷军和大哥、沈云他们找了专业的人员测算，他们算下来目前已知的各种费用包括打点等等，按照一个航次四十吨来计算，每公斤成本最多十元出头，一个礼拜一个航班，这条航线能飞个一两年绝对就是盆满钵满。 而事实上作为杂牌个体户，无知者无畏，只要能揽到货他们秉承能装多少是多少的思想，只要能起飞就行，利润远远不止他们计算的这点。 具体计算这一块，沈云作为曾经的专业吨控是专业的，黄冰冰现役机长就更不用说了。航线公里数、载重、燃油、起降费用等等等等都算的明明白白，而且沈云他们直接给了建议，如果只做欧洲专线，那么从欧洲分拨最好是在德国法兰克福机场这边开始辐射，所以当时还没找具体的代理点，价格是按照法兰克福为目的地毛估的，只不过市场行情在这里，实际费用最后确实差不多。 然后关兵把蒲素和雷军介绍给了那边，他们三个人早已谈好了，都算作蒲素这一方。见面的时候雷军做了一套非常详细的方案，把他们设想的线路做了详尽的阐述。 这个时候工作已经做得很扎实了，以法兰克福为基准辐射，比如到意大利到英国，下面米兰罗马，伦敦等等这种主要城市的分拨费用和时间都列的很清楚。只要加上上航线费用，成本价格基本就很清楚了，大家都是业内人士，再和现在的市场价格相比，优势简直是巨大。 况且只要不是大城市，原本就没有直飞。比如到米兰，原本东航直飞航班也只是到罗马，剩下的路还是公路分拨，只不过是航空公司用代理操作而已。 其实他们这边的想法很简单，你们既然国内有路子，事情都能办到这一步了，多走一步应该问题不大。那么你们只管去跑手续，只要手续办下来能飞，我们这边负责揽货还有在欧洲找代理分拨，利润一家一半。当然，如果是那边揽来的货，那么他们就不参与分成。 那兄弟两个很好说话，他们就是插一脚，哪怕份额再小也是白赚。主要是看帝都那边的人怎么想，关系其实主要是他们的，手续都是他们在办。那个时候大家其实年龄都不大，都不超过三十岁，帝都的人在包机圈子里已经非常有名了。他们确实路子很牛，蒲素是第一次知道事情还能这么办，从来没想过自己居然还能参与到包机这种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里去。 他们这边的思路毫无疑问是可行的，事实证明雷军的脑瓜子就是具备价值。这个思路不折不扣是给市场开辟了一条黄金线路，所以那边也没啥可多想的，基本就是一拍即合。 这条线路比之前仅仅莫斯科往返的价值高多了，都准备卷起袖子大干一场。只不过那边要求蒲素这边出资，之前他们拿出来的前期费用和后续资金，双方需要平摊。 除此之外还要蒲素他们负责揽货，因为一旦货舱装不满这里面的损失就太大了。而一直以来北方的出口贸易和桑海这边就没法比，要不是因为揽货问题，以他们的关系根本不需要找人合作。 要知道飞机起飞时不是满载的话，舱位空出一点体积和重量都是真金白银的损失，不赚钱也就算了，而一旦亏起来根本就经不住。做这种生意还不赚钱，简直不如买块豆腐撞死算了，还能对得起谁 不过他们也给蒲素另外一个选择，什么都不操心，只管揽货，那么航线开始启动后他们可以卖给这边一个价格，保证是一级代理的价格，只不过那就等于是包舱操作，到时候随行就市，价格他们说了算。蒲素开始有点动心，后来和关兵他们一商量，最后决定去他xx的，这边只要关兵挖挖公司墙角，一个礼拜几十吨货应该就没问题。 而且雷军也可以针对从他们快递公司走货的客户那边下手撬客户，蒲素这边则直接可以放价格给同行，以二代的身份做一代的事情。 所以再三考虑后他们还是希望全程参与，这个决定里面其实多少包含了点三个人都有的虚荣心，不管怎么样，以后出去可以说自己是做包机生意的。 统一思想以后，很快雷军找了他以前的同事推荐德国代理，关兵他们自己公司在那边也有代理，加上韦东公司的德国代理，他们做了很考察名单，没多久雷军就跟着兄弟两和官二代一起去法兰克福考察去了。 蒲素不敢办签证，他自然是待在桑海等消息。巧的是那兄弟两的老大，他老婆就在法兰克福留学，提前租了一套房子，几个人住在那边东奔西走，搞了大半个月才定了一家代理，谈好了价格和到付收账问题。 这种分拨业务，其实没啥花头。代理在机场提货以后用卡车分拨，欧洲几个国家都不大，边境线都挨着，那边按照磅的单位来计费，这种业务很成熟，价格都是透明的，整个市场没啥区别。最主要的是有到付费客户的收费问题，也就是他们去送货的时候就在客人那边把全程运费收取，然后扣掉他们的费用后，再把这边的运费返还。 这种情况属于两头怕，预付费的客户，国内收费的情况下代理担心拿不到他们应得的钱。而到付客户，蒲素他们也担心。但是相比起来，代理强势一点，他们可以在把货送到客户门口的时候要求国内付费，否则不送。而国内面对到付业务的时候，则对代理一点办法没有，这种到付预付，不是他们能挑的，全部是贸易合同早就里约定好的条款，货运代理一点办法没有。 最后他们选定的代理还是和雷军以前联邦快递合作的那家公司。因为有信誉而且规模很大，最关键的是他们在桑海有办事处，有啥事找得到人，想跑也不那么容易，除此之外也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依据。这种海外代理真卷了钱跑路，其实是一点办法没有的，打国际官司别开玩笑了，这种念头在脑子里一想就马上过滤掉了。 到了这一步，大家其实已经都是一条船上的人。雷军积极奔走之下，又立下新功，居然还有回头货可以带。德国大众在桑海川沙那边有个零配件加工厂，从德国进口配件到桑海，被雷军通过关系拿到手里，只不过价格是在原本白菜价的基础上用烂白菜的价格卖出去的，但是不管怎么样，有回头货带回来也比空舱飞回来好。 遗憾的是，因为大原海关人员毛都不懂，真的是一点业务知识都没有，而且胆小怕出事不敢承担责任。飞机落地后准备清关上国内航班转运回桑海，他们一看清关品名和汽车有关立刻扣货，说是税率要按照整车来核算，拿了手册指着白纸黑字给他们看都没用，死活就是不放货。 这么一来就差点耽误生产线生产，都是奥迪的配件，生产线要是因为配件跟不上停产那损失就大了，厂家立刻急的团团转，从桑海派人去大原处理，搞了两天都不行。蒲素去的时候那个厂家代表愁眉苦脸，嘴唇上火，急的坐卧不安。 后来还是蒲素带着桑海海关的一个处长去了大原处理，等看到桑海海关、兄弟单位来了人，而且出了保证函，最终那边才同意放货，当晚还用公款请了一桌海鲜，在汾河边上的海鲜楼大吃了一顿，美其名曰招待兄弟单位来访。 第二天到桑海的第一个航班就飞走了，厂里那时候离停产已经不到十八个小时。最终可惜的是这么好的生意只做了一笔就再也没有了第二回，气的雷军大骂自己一直以来就是个走霉运的人。按理说当时这个业务不出问题是一直可以做下去的，明明对大家都有利。只不过第一趟就弄得太刺激了，越是大公司越不敢冒险，人家不在乎这点运费，要的是稳妥。 而且蒲素去了以后各种招待费用花下去，远远比这一票回头货的利润要高，简直就是得不偿失，赔了夫人又折兵。其实有了第一次趟路，以后继续再走肯定没问题。内陆海关没见过世面，都是混吃等死靠关系进去的人，只不过是第一次不懂，以后肯定就明白了。 只是工厂那里负责运输的原本没话可说，蒲素这里价格确实便宜，上面有人指定蒲素这边走货他也没办法，不出事他不好说话，出了事情以后他肯定是要把这个决定权拿回来的。想都不用想，每次空运几十吨的业务，随便交给一家公司，哪怕一公斤拿一元钱的回扣，他也早就赚的美滋滋了。 而且工厂的急迫做不得假，蒲素感受的清清楚楚，确实差点影响人家生产，和奥迪配套的也不是小单位，以前浦东主干道上立着一块很大的广告牌就是这家中德合资企业的。所以之后雷军也没脸再去公关，就当是认了倒霉。其实好在当时信息不怎么流通，要搁到现在的传播速度和范围，就这一次，他们这个航线的名声肯定就一塌糊涂了。 虽然这个时候市场已经不是那么好，但是依靠价格优势这个航线做的也是风生水起，从第一个航班首飞就全部满载。首飞前雷军设计了一套宣传册，做了文字简介。他那时候已经可以熟练上网，在网络上下载了伊尔76机型照片和舱位图，又做了一套运输流程示意图。 具体运费几个分拨的目的地都大致固定，有时候也随行就市做出调整。每公斤的利润包括业务员提成和客户回扣，都保证起码在12元以上。成本只有他们几个知道，连销售都从来不清楚底价是多少。而且同行和直接客户的定价都一样，就是一口价销售。 没多久他们就接了一批固定的单子，哲江乡镇企业生产的滑板车运到伦敦，每次动辄二三十吨。想都不用想，基本是假冒伪劣产品。这玩意原本就是国外发明的，当时国内还没流行，小孩子还没玩上这个。从运输货量来看，这家工厂是赚发了，光是滑板车就走了差不多一年没停过，这种重货走昂贵的空运，无疑是抢时间挤占市场。 总而言之，运输的货物千奇百怪，什么都有。蒲素还看到过运冬笋的业务，那时候国内冬笋不值钱，最多几块钱一斤的东西，而运费一公斤就要好几十，有一次单票就运了三十八吨。 渐渐地他们的这个航线也做出了名气，起先是同行都知道，后来就有直接客户自己找上来询价。操作其实和直飞一样，客户把货运到指定仓库做好单证寄过来就没他们事了。 第三百八十八章 竣工 和之前做的洋酒和汽车一样，空运这里蒲素还是依靠渠道和价格取胜，简单粗暴不用花费太多心思。而且一贯的是他这里不依靠什么人才，比如销售水平好坏统统无所谓。不好听的说，有那个价格是个人就能卖得出去。 他这里最辛苦的是操作。那些固定的流程和繁琐的事务性工作，以及售后都是她们在做。许爱军每天都忙的脚打后脑勺，一天下来口干舌燥，给她配了八个人都不够用。所以蒲素这里操作的工资比销售高，而且提成她们不比销售低。销售不会赚的钱，操作就有本事偷偷把钱赚了。至于这里面的技巧，这边就不详细说了。 只不过这个航线名义上在桑海是以两兄弟的公司做抬头。没其他原因，他们是一代的资质，在桑海有分公司。两兄弟的公司也能揽到一些散货，只不过货量很小。实在是舱位紧张的时候，都干脆甩下他们的业务，因为平时的货源支撑指望不上，没道理在爆仓的时候迁就他们。 蒲素这边货源分了几块，一个是关兵假公济私，从公司里拉来不少货量。不管是之前找他订舱的同行还是直接客户，以他公司的体量，一个礼拜几十吨的欧洲货简直就是毛毛雨。而且公司里其他几个销售，他都打了招呼，有货优先从这边走。实在是在舱位满了的情况以后才是原来该怎么办还是怎么办。 第二个就是锦海那边的配舱。锦海老总知道他这边的航线以后叫了销售和操作主管和蒲素碰了头，他们作为行业巨无霸，难免什么样需求的客户都有。蒲素这个价格确实有很大优势，所以在开始谨慎的试了几次以后，几乎每个航班都配货，只不过在爆仓的情况下，蒲素还是优先上关兵这边自己的货以及那些直接客户，把优惠让给自己的直接客户。 谁知道拿着他们这条航线，那些同行在外面能卖出什么价格其实俄航的坏名气，以及他们这种野路子的承包，客户懂行的并不是很多。会吹牛的销售反而能吹出一朵花，比如渲染俄航飞行员的各种传奇经历，以及伊尔76这个机型的稳定和各项牛逼的数据。 唯一需要解释的就是国内往太原拉货这个环节，只能说是虹桥机场无法安排起降，扯到跑道承载以及运力等方面，绕开手续办不下来这个事实。本质上他们这条航线也是有航班号，正儿八经是国际航空运输协会，简称iata，这个业界最牛叉机构认可的。 再有就是他这边自己的销售揽货，当然整体货量只占了小头甚至还远远不如兄弟公司那边的货量。毕竟他这里底子薄弱，但基本都是直接客户的单子，利润非常高。他这里量上不去，从一开始他就清楚，销售他这边确实不怎么重视，但是操作和售后服务完全是靠他这里的人在运转。 雷军的作用先期明显，后续也没多大花头了，除了当时惊艳的拉了一票回头货，在海关搞砸了以后，他也不那么热衷揽货。这人太要面子，觉得在他的圈子里出师不利，后来也拉不下脸去推广。 走了几个航班以后，其实那些同行客户的资料全部他这里都掌握，要想挖墙角实在是分分钟的事情，甚至都不需要派销售去联系，往客户传真上发一份报价单就行了。只不过到了这一步，蒲素是不会再做这种事了，做同行生意就要有口碑，这种事一旦传出去就非常恶劣。而且时不时舱位紧张，他们内部还要协调把谁的货拉下来，哪有空去动这种手脚。 他们三个人之间是五三二分账，蒲素出钱出人出办公场地，先期投入都是他的，这里面不是没风险。别的不说，如果航线出问题，一旦飞不起来的话，那些投入通通都是扔到水里。原本这种野路子航线就极其不正规，看起来该有的手续都有，实际上没有一个细节是正规的地方，随便任何一个理由都能停掉这个航线。不用说其他的，光是装货的时候去机舱里看看就知道了。除了老毛子飞行员，一般人还真不敢开这飞机。 按理说蒲素不止拿五成，他等于是把自己的一成给了雷军。关兵拿三成是没问题的，他揽货的贡献太大了，虽然不到下午不露面，但是他的助理一天到晚有单子过来。而雷军拿了两成也知道是对他照顾，嘴上虽然不说，态度上的感激非常明显。 现在仓库这边，总算有了办公的样子，许爱军这边每天起码要忙到**点钟才下班。平时几个电话同时响，每个人电话都接不过来，这边挂掉那边立刻又响铃，都是之前占线打不进来的。加上传真机、打字机、复印机各种嘈杂的办公设备动静，每次蒲素过去都感觉很满意，这才是热火朝天的公司形象。 公司给许爱军之前就配了大哥大，后来还有对讲机，加上固定电话，她真的是全体员工里最忙的那个人。蒲素也庆幸当年看对了人，提拔了她。 相应的她这边的工资一涨再涨，而隔着一个停车场的汽车销售虽然清闲，只是薪水一直原地不动，除非卖车以后拿提成，虽然车子销量不错，提成却不是很多，因为价格低太好卖，所以销售奖金这边让郭娟抠的很死。 所以现在两边各自羡慕对方。空运操作羡慕汽车销售清闲，而汽车销售羡慕对面工作充实拿钱又多。也就是嘴上说说而已，真让她们之间岗位对调，恐怕互相没一个愿意。 现在秋香花园原来的洋酒销售就留了一个，实际上也是做着维护的工作。如果卖完了库存，阿豪那里表示货源不好弄，蒲素干脆就不做了。 这个行当事实上已经没前途了，洋酒公司现在都开始自己直销，不光请各种推销女郎，而且因为财大气粗天天各种促销，不说各种赠品，还用买一送一甚至买一送三这种方式来挤压市场。 和这种产业源头大佬竞争，他哪还有多少优势可言，虽然因为来路关系价格相比还是低一点，但是已经没多大来去，他是真的不想再做了。 仓库里的花园一直拖到快入冬才整体完工。人工小湖上的通行木桥，蒲素临时起意做成了廊桥。入秋以后有客户给关兵送了据说是能装满一浴缸的阳澄湖大闸蟹，在他家泛滥成灾爬的到处都是，蒲素索性在廊桥上支了桌子，看着人造湖景大家一起在上面吃了一顿大闸蟹。 花园虽然弄好了，但是蒲素就是说不出的不满意。钱没少花，最后总觉得哪里不对。他还是喜欢不中不西，不土不洋那种中西合璧的感觉。 现在这个园子弄的就像是在苏州随便进了一个小公园里都能看到的那种园林结构，因为太有苏式园林特点，所以在他看来也就没了特点。 在这点上他也没办法去责怪张明胜，人家原先的建议就是简欧风格，现在想想当初按照他的方案去弄也比现在的效果好。太精细就显得太刻意，现在花园搞成这样他也暂时没办法，毕竟是才完工，就算有想法也只能到明年春天再折腾了。 而蒲园暂时蒲素还没搬进去，当时国内的环保建材很少，花钱也不好买，所以装修好之后味道非常大。除了开窗通风，蒲素还买了大量盆栽摆在房间里吸收有害气体。 现在两栋洋房之间连接处的通道，是之前收购的那整座状元牌坊。总算是物尽其用，不是和原来一样靠着西墙做摆设了。 院子里的草坪都升级成了高尔夫球场草，所以蒲素这次一定要在吃饭的时候看到院子。委婉的和阿嬢商量，阿嬢同意让出她现在的卧室，把那里重新改造成餐厅，而她自己跟着蒲素住到新洋房的底楼。 蒲素知道阿嬢其实不大愿意，就算原来的隔壁现在也是蒲园，她还是觉得有种那边不是自己家的感觉。只是也没其他办法，阿嬢腿脚不便，不可能再住楼上。而且岁数大了都要晒太阳要朝南。原本底楼的空间都被衣帽间和客厅、餐厅占据了，只剩这一间卧室。 所以除非她愿意搬到二楼，也只能跟着蒲素一起住到隔壁去。 隔壁的改造动作很大，和老蒲园不同，蒲园住的是一家人，自己的房子都相当爱惜，地板用了几十年都油光水滑，而隔壁那种七十二家房客的心态就不会如此了。 光是空调孔就开的到处都是，还有原来的七八个煤气灶和私自改建的卫生间，原本好好的一个大卧室，改成两室以后居然还有个吃饭的小厅 所有的这些该拆的拆，该恢复的恢复。地板都不能用了，蒲素让工人把地板翘起来铺到外面的水池边上，这些地板都是好木料，关键是他懒得去翻新，而且民国时期的小木拼花地板，现在看就显得小家子气。 隔壁是典型的洋房设计，不是蒲素爷爷那种野路子设计，居然朝东开门。正经的北进门南花园，主花园和蒲园一样朝南，只不过后花园面积也比蒲园大了很多。 蒲素和孙莉是打算在这边生儿育女的，所以二楼一共恢复出来三个卧室，其中设计了他们的主卧室，张明胜按照蒲素的要求还在床头做了一堵暗墙放保险柜，真要有事躲进去两个人站一会也没问题。 但实际上他们小两口都一直住在三楼顶楼上，孙莉觉得尖顶房屋很有感觉，而且顶层恢复成就一个空间，用衣架隔出一个大大的衣帽间，比楼下一个房间还要大。 这些年下来蒲素和孙莉置办的行头实在太多，衣服这些就不说了，光皮鞋就有几十双。从蒲园往这边搬两人衣服的那一天就把孙莉累得够呛。 蒲素原本突发奇想，想在两栋楼的二楼之间开个通道，更加来去自如。只不过一来实在是太难看，怎么想办法设计都不好看。再者安全问题也不好处理，加上这显然是违章设计，最终还是算了。 原本楼里的公共厨房那些乱七八糟的管道都给蒲素封口盖住了。依然做了个厨房，只不过是摆摆样子，以后吃饭还是在老楼。最多孙莉下午在这里喝喝咖啡画画设计稿。 这边的家具都是孙莉带着张明胜自己去挑的，蒲素那段时间忙着搞包机实在顾不上。结果蒲素也没觉得有啥不满意，把自己仓库里存的那些旧货拼拼凑凑，营造一点风雅气息，来参观的人都觉得很满意。 老楼和这里最大的不同就是，老楼当时的思路蒲素主要是还原，包括材料在内没怎么采用现代风格的东西。而现在这边因为有张明胜，他对现代装修应用材料非常熟悉，大胆采用了很多前卫的元素。 而且这栋楼本身就是西班牙风格，和蒲园那种中式小楼完全不同。实际上蒲素早就发现老蒲园不能算作洋房，蒲素爷爷设计的也是中西合璧，比石库门要好一点算是独栋带花园，只是和外国设计师原汁原味的洋房相比，完全不是一回事。 比如老蒲园里那种亭子间，在西班牙洋房里根本就不存在。那种小到让人窒息的空间怎么能住的进去人只有以前石库门里的房子才普遍存在。 所以直到现在老蒲园的亭子间还是鸡肋一样的存在，干啥都不合适，当衣帽间都嫌小，还没办法拆除，因为小归小，却都担负着承重任务。 而且老蒲园还有天井，洋房里是没这种设计的。就算是半开放空间设计也不是这么回事。下雨天去餐厅吃饭，居然在室内能淋到雨，说出去谁敢信而且还是必经之路。 老蒲园从东边进门以后，要经过现在的客厅和墙壁之间一个狭长露天的通道，这块地方当时让蒲素一度很头疼，一样是束手无策觉得没办法处理，后来还是费了很大心思才勉强满意。 第三百八十九章 盘点 原来老蒲园的鱼池挪窝了，挪到了现在大门的西边，位置还是一样的位置。只不过是让路给他们停车。设计思路是从外面回来时从新门进，进去后右转弯车头朝东停好，出去的时候从老门直接走。 其实新楼的后花园可以用来做循环车道，绕楼一圈正好出去，也不需要掉头，只是这样太浪费空间。桑海这个地方如果把花园用来做车道不光是奢侈更多的是可惜。所以鱼池搬到新楼的西边，腾出原来的位置停车。也就是西进东出。 设计是这样设计的，但是蒲素高估了自己的道德底线。老蒲把车开走以后，蒲家还是只有两辆车，和以前相比并没有给弄堂造成多大影响，而且他发现弄堂里三户人家自己就占了两户，这个发现也让他心态发生了变化。 所以他全然不顾其实这条弄堂还通往后面的弄堂，只不过后面原本也不能通行机动车，最多也是自行车和摩托车进出，撺掇孙莉和他效仿继续我行我素，野蛮侵占公共面积把车还是停在弄堂里。 他两确实是自私了，但是院子里现在绿草茵茵风光独好，停两辆车在里面，确实是很煞风景。 人头马和莱昂还跟着他们住在公寓里，住惯了独门独户的房子，搬到公寓里以后不管是阿嬢还是孙莉都有点不习惯，哪怕其实这里生活更方便。 首先就是出门遛狗这个问题，这么高的楼不可能带着两条狗爬消防楼梯，进出必然是坐电梯。只是这两条狗的吃相太难看，就算等到电梯空了，进去以后也很紧张的盯着楼层指示灯看，万一停下来中途上下人，都是麻烦事。 几乎每天带它两出去坐电梯都能听到惊叫，哪怕在电梯间里蹲下来一只手勾着它们的脑袋表示不会伤害到别人也没用。不怪人家会这样，作为主人知道自己家狗不会主动攻击人，别人又怎么知道 而且两个家伙都凶神恶煞，长得实在是让人太没安全感了。前面忘记说了，两条狗都办了狗证，一条狗一年缴费3200元。没错，就是这么贵，在九十年代就敢这么收费。 蒲素没这个意识去主动办证，而是居委会大妈敲门进来发了传单通知。桑海这地方居委会的工作非常扎实，一点事情都瞒不过人，更何况两条大狗养在家里。 办了证每条狗领了一块牌子而已，不像现在还有芯片植入，而且按照规定还不能跨区饲养。现在这边和蒲园已经不是一个区了，当时社会上打狗队手段毒辣，蒲素还真一直害怕出点事情。 并且他还设身处地想象了一下，打狗队要是来套他的狗，他是怎么和他们舍命相拼的。每次有人惊叫，人头马和莱昂就显得很无辜，搞不懂自己怎么就成了万人嫌了，蒲素他们看了都很心疼。让蒲素意外的是，一直脾气淡定的孙莉居然为了这事和一对说话非常刻薄的夫妻大吵了一场。 蒲素回来听说以后一直想教训那对夫妻，问了物业才知道是来访的临时客人，并不是楼里的住户。蒲素虽然不住在这边，但是在这里售楼处和物业很有点名气，毕竟光是通过他在这里就卖掉四套房。 他和姐姐蒲泓一人一套，而郭娟在这里买了两套。作为邻居，蒲素搬来之后郭娟下班以后也时常一起走动，经常在他这边吃饭。而阿嬢对她态度却一直不冷不热，貌似一直疑心她和自己的孙子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对她认可的孙媳妇莉莉是个威胁。 老人家的心思，有时候就和小孩子一样。这种事情蒲素也没法解释，好在面子上过得去，郭娟也没感觉出什么。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不等蒲园里的甲醛彻底消散，感觉差不多了以后，很快他们就从公寓搬回去了。现在两边都各做了一个狗窝，随便它们两想在哪睡。院子比原来大了一倍还多，只不过它们两还是习惯在老蒲园这里，刚开始蒲素和孙莉回来，它们就屁颠颠跟过去，就是过了原来围墙的位置再往里就不愿意进去。 一直过了很长一段时间，这两头货才把隔壁也当成自己的领地，开始到处转悠了。这边刚搬回去，梅芳很快就回了桑海，一起来的还有蒲素两个姨娘。 现在地方足够住，两个姨娘来了之后在桑海住了大半个月，刚到的时候，蒲素请她们吃了两顿饭，抽出一天时间开车带她们出去转转，只不过他自己都懒得逛街，很多地方自己都从来不去。敷衍了一次以后就不愿再陪同了。在他看来，桑海这个地方除了购物，没什么游览的价值，也就是外滩还可以，去瞄一眼就差不多了。 所以接下来主要的接待任务还是孙莉不情不愿的领了，蒲素和她换了车子，让孙莉开着自己五座奔驰带着她们出去。这种事不是花钱和花时间，对蒲素来说真的是精神上抵触根本就陪不了。 不是他没亲情，忘本。花钱买东西包括给他的表弟表妹买耐克跑鞋以及运动衣那些他都没问题，而想吃什么蒲园都有，他真的是陪着逛街做不到。逼迫自己一次差不多还行，第二次根本就忍不了。 随着环境改变，他也确实是不知不觉中变了很多低了不少。忍耐性比以前低了不少，主要是因为开始自己惯起自己了。也就是很难再去逼迫自己做不愿意的事，把时间和精力花在自己觉得值得的地方。 好在梅芳也知道孙莉有自己的事情，后来大多数时间她们三姐妹坐公交出去，然后叫出租车回来。再然后，大概是确实没啥可逛或者是累了，连着几天哪都不去，就在蒲园里待着。 这是一个开始，从这次以后表弟表妹，大小姨夫都不断的来桑海，说得不好听的蒲素一度自嘲这边成了南州驻沪办事处，除了必要的礼节，蒲素后来几乎不过分热情。一家人安安静静的的生活，真的觉得受到了打扰。他自己就不愿意麻烦别人，蒲园不断的来人，让他觉得很不自在。 只是这都是亲戚，必要的礼节和迎来送往都要做到。他有情绪的时候，梅芳就一副苦兮兮的表情让他招架不住。不要说拒之门外或者是态度不好了，哪怕是不闻不问都不行，还必须要弄出一副他们来这边，是给自己家面子的那个意思。 不知道阿嬢怎么想的，肯定也不怎么舒服。好在她现在住到了新楼，除了吃饭的时候能碰上，她也不怎么露面。之后再有人来，他就和梅芳说出差干脆住到仓库里，眼不见为净。仓库现在生活设施配套完全跟上了，长期生活都没问题。 只有孙莉态度一直不错，是个婆婆眼里的好媳妇，蒲素躲出去她不能躲，这和她以前在桑海遭遇过的经历有关，所以一直把蒲家的礼节维持的还可以。 这个时候，蒲素其实都是晚上到仇子英那边去的。嘉汇广场12月份总算交房了，仇子英和夏东娜一起选的家具，找了几个保洁很快就搬进去了。但是开始那一年他们住在里面也是受罪，虽然是精装修房，但也只能简单住住，很多人还是重新又装修了一遍。大楼里一天到晚敲敲打打和电锯的声音，差不多持续了一年。好在蒲素都是晚上来，早上就走了。 阿豪三个月都不回香山一次，就算需要回去，也就最多天就回来了。香山那边最终也没派一个财务过来，大概是账目实在太清楚，而且都是第一时间就打款，所以也觉得没必要。蒲素怀疑这里面和阿豪从中作梗有关，再来一个人，他在桑海就显得完全多余。虽然现在也是多余，好歹也算是个借口。 所以郭娟又招了一个会计，正经有证的职业会计。只不过在仓库上班，主要的职责还是做着出纳的事情。负责空运部和汽车这一块，后来又加上孙莉的服装厂，比郭娟还忙。 孙莉这个作坊搞起来的时间段很尴尬，11月份这个季节在服装行业里做冬装都太晚了。划出来的厂房里摆了十二台设备，但是一直到年前也只招到了八个女工，当时很多外来妹十二月份就回老家等过年了，对老家感情特别深，所以那个时段很难招到人。 她从原来有联系的打样工厂挖来一个退休老法师坐镇，就靠那几个人做了一款太空棉的短风衣，宽松束腰，三种颜色，三个码数，先是各做了十打，送到柳林路问的第一家就被那家档口全要了，之后又日夜加工做了一批送到华亭路还是一样。 做服装就是靠量取胜，而且必须要推陈出新，就算爆款也只能做一季，这一季再流行的款式，到了下一个季节就无人问津。量少的话，就算孙莉的设计费不考虑，其他制版打样还有辅料人工等等加起来，成本算下来也是没法做的。 所以这一批货就是在试水，再收到加订电话以后，孙莉也有了信心。作坊火力全开的同时，她自己就专心设计春装款式。开始蒲素不知道她这里缺人厉害，后来知道了就怪她不和自己说。 周边那些现在也算是城市人的老阿姨，以前就是种菜的菜农。电动设备不会用，会踩缝纫机的还是不少，再说不会也能学的会。结果让文员打了个招工告示贴在在门口，来报名的不光是大妈，很多年轻小姑娘也有，而且一来都是好几个人一起来咨询。 对周边的这些女人来说，在家门口上班简直不要太方便，而且蒲素在周边也有了点名气。偶尔打电话到蓝色屋让老板娘送菜过来，都亲自跟着服务员进来，磨磨蹭蹭不想走，仓库里的一切都让她觉得高大上，平时围墙围着很神秘，开放的地方只有汽车销售展厅，她们也不敢随便进。卖汽车的地方，显然和她们不搭界。 蒲素这里是包食宿，吃不吃住不住随便你。反正要包食宿的就要去出纳那里登记，否则控制不好采购人数以及安排铺位。这些事现在都是那个出纳在负责，而且兼职管理食堂和宿舍。这边给的工资比外面同级薪水高了三分之一。 仓库离市区是远了点，以前郭胜每天去车站接，蒲素把陈诚弄来之后，这个活就是陈诚的了。只不过陈诚的工资是算在孙莉那边，曾经的同学摇身一变先是他的老板娘，现在干脆成了他的老板。只不过，看上去他也没啥抵触，对于这个新职务还美滋滋。 他现在也算是有职务的人，印了名片，“茉莉”服装厂的销售经理。除了每天十分钟的接送任务就是接到批发市场订单后开着依维柯去送货。这时候蒲素才想到当时郭娟买这辆依维柯是极其有眼光的举动。 货车在桑海白天早就不能进内环了。11坐的依维柯正好早晚接送员工，平时进市区送货堆起来也能装得下。而且车牌已经开始拍卖，大部分送货面包车都是外地牌照，有着各种限制。而他这辆依维柯是桑海车牌，哪都能去，造好的高架什么路段任何时间想上就上。 陈诚现在的收入比在香山高了一倍还多。第一毕竟城市有差别，第二蒲素也不想让陈诚一直那么混日子下去。严格算起来，陈诚是第一个投奔他明确要跟着他混的人。当时他想拉那个于书海，结果那小子现在已经没有踪迹了。而陈诚之前一直被他放在香山，也算是耽误人家了。 正好孙莉这边缺个在外面跑业务的人手，所以蒲素果断打电话叫陈诚和老夏一起开车过来。他的本意是老夏如果在香山不想待也可以来这边，做个仓库主任管管后勤。 结果老夏不知道怎么回事，还是想留在香山坚守。对于他这个态度，蒲素有几种猜测，只不过懒得多想下去，随便他了。按理来说，桑海离南州近得多了，像他这样的情况家里有老有小，肯定愿意在桑海。但是香山办事处现在就他一个人，也就意味着更自由。 第三百九十章 年夜饭 蒲素怀疑老夏在那边有了情况，毕竟香山那边各种小电器厂是出名的，打工妹非常多。就现在香山的小电器和灯具，尤其是灯具，不夸张的说占了市场百分之八十以上是肯定的。 另一方面蒲素怀疑他在等机会，一旦自己这边和香山有了密切的业务联系，他那个办事处主任的职务无疑就变得重要了。无论如何在香山以前他是领导，哪怕现在真正成了光杆司令他还一样是老大。而且薪水也给他调了一点，老夏对此也算满足。这方面蒲素不留意，而郭娟不会对自己的老师过分苛刻。她每个月负责工资发放，对每个人的薪资水平了如指掌。 郭娟早就提出要搞集团架构，但是蒲素出于对自己身份隐藏的恐惧，始终没有答应。实际上他这里确实可以用集团化模式来经营和发展，只不过他一直不愿意合并，在他看来就是个形式而已，不管名义上怎么回事，实际控制人都在他这里就行。 现在蒲素原来和郭娟上门去青浦注册的那个皮包公司早就注销了。那个让他赚到第一桶金的嘉合，早就不存在了。就在秋香花园这个福地，现在已经发展到了有国内贸易、国际物流汽车销售以及服装厂的规模。按照孙莉的设想，以后还要融入珠宝设计和加工。 现在的经营除了洋酒还算有点来路不正，这个原本的香饽饽摇钱树现在已经彻底成了烂山芋。蒲素是一旦库存不多就准备彻底关闭这个渠道，留一点酒自己喝或者用来送礼。现在他和翁微微还保持着说不清楚的关系，时不时送十箱酒去她那里。 令他诧异的是原本以为一定会继续跳槽的陈建玲做的很好，安居乐业勤勉非常。而且脱离了原来船公司操作的局限，以前她做的是南美洲的业务居多，现在日本航线和美加线都有了很好的资源。 蒲素看了看情况，从自己空运航线里的优质业务发了一个给她。是国内做大的一家羽绒服厂品牌应该算是国内第一，没想到居然有那么大的出口业务，靠近南北极几个国家每年的外贸量都很大。 蒲素是接了他们一单空运单，赶工的活，然后顺藤摸瓜挖出来交给陈建玲去做他们的海运业务。没想到一拍即合，一个月最少都有十几个集装箱。 后来蒲素索性也和她打开天窗说亮话，通洋海运除了去除部门运营成本，利润他这边拿四成，其余六成由她支配发放。当然不能直接拿钱走，还是需要做好分配方案，郭娟这里批了才发下去。 这样一来，名义上既不算承包也不算合作，但是实际上又差不多。但是蒲素这里事实上是多出一个自己的分支，话说开了总比藏着掖着防备着强。不知道陈建玲以前是怎么想的，这个方案出来以后，大家都心安。她就算之前想跳出去也未必有这边的条件好，而且还要承担不小的风险。 起码在通洋她就是实际上的老板，手下的分配权都在她这里。做好了她拿钱分配，做不好还是蒲素这边顶着，员工基本工资和福利待遇以及运营成本还是要出的。 就这样新年不知不觉就到了，时间到了1998年。春节前，余阿姨通知蒲素年后可以搬到那栋洋房里。郭娟出面和管理处签了协议，虽然条件苛刻协议里有着很多条件和要求，也都是在意料之中。现在这边二楼清退，三楼依旧保留。 这是蒲素的意思，三楼他想一直留着做自己的办公室。而郭娟也一样，不想跟着搬过去，她自己说对这里有感情了，蒲素也懒得管她，她不走正好三楼格局还是一点不变，原本也就他们两个人，他那些花花草草还有人打理。 蒲素心想以后有需要签字的，那边还要到这里签字，好在都在一个院子里离得并不远。谁知道年后办公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郭娟还是在那边，问她怎么回事，郭娟说必须要有人看着下面才行。， 日子就这么忙忙碌碌的过着，放假前发年终奖那天，所有员工都到了仓库这边吃了顿名义上的年夜饭。 原本蒲素是想在外面定个饭店搞的，后来还是孙莉说在自己的地方比在外面饭店舒服，而且让员工有在家的感觉。蒲素想想也是，自己这边地方够大，还能打台球和乒乓球，想唱歌那音响都是一流的。 所以后来让陈诚和郭胜配合孙莉布置，在里面挂了不少有年味的装饰，这种东西用完还可以收起来，每一年都还可以用。 原本食堂里的房东太太不干了，那个房东现在搭上机场的关系在做航空器材，据说有黄冰冰在里面撮合的原因。房东作为本地人，原本手里就有资源，现在成天开着在蒲素这里用仓库地皮换来的车进进出出，很是神气。他觉得现在自己老婆在这里厨房做饭非常不合适，所以不顾他老婆反对把她弄回家去了。 所以现在厨房厨师是个正经在小饭店当个厨师的本地人，做出来的菜是有饭店样子的。所有这边的人，加上孙莉服装厂的外来妹，不光连老夏又赶到桑海参加年会，连南洲的莫权和劲松都来了。 这一天蓝色屋的老板和老板娘也来帮忙掌勺，仓库里总共开了六桌，坐的满满当当。空运部一桌都坐不下正好两桌。接下来海运部一桌，秋香花园的文员和汽车销售一桌，服装厂工人和保洁又是一桌。蒲素和关兵、雷军，莫权、劲松，还有孙莉老夏以及郭娟姐弟他们几个单独坐了一桌。 开席前郭娟下午特地带的现金到的仓库，全部现金塞到红包了发放下去。今年的年终奖发的很是丰厚，超过了当时社会上绝大多数的单位，甚至于不少人都不敢相信自己能拿这么多，在这之前他们也都以为是意思意思走个形式，拿到那么大的红包以后都不敢相信。 尤其是孙莉那边的几个外来妹，原本想早早回老家的现在想想都不敢回去，担心过完年再来这里不用她们了，孙莉还好一顿安抚让她们放心。中国人尤其是农村，对春节的重视程度城市里的人很难想象。蒲素还让郭娟找了公司编外人员那个万事通老林，把该买的车票都给外来妹买好了，当然返程票还得靠她们自己。 所以在入座后，蒲素讲几句话都讲不下去，一开口下面就鼓掌。蒲素也没废话，就说等过完年上班，希望在座的一个都不要少。按理说下午开个会，晚上再吃饭，蒲素没那么搞，他认为虚头巴脑再怎么样，不如给钱实惠。 事实也是如此，拿到奖金人人都喜笑颜开。所以他也就当祝酒词说了几句感谢大家的话，然后直接就端起杯子带头喝了第一杯。 宴席的菜式算是丰盛，小厨师做出来的菜别的没有，就是实惠。而且自己做菜，鸡鸭鱼肉样样都有，实际上也花不了多少钱。各种颜色的酒这边都有，大家敞开了喝。酒菜管够，又在自己的地盘，这种气氛确实不是在饭店里能有的。 而且酒桌也没在食堂里摆，绕着那个小人工湖也就是柳树和海棠那边摆了一圈，头顶是玻璃透明可以看天，空调往外打着热风，现在经过张明胜改造后他这里的密封也强多了。刚开始温度还有点低，这么多人在一起，两杯酒一喝就有人开始脱衣服了。 这边平时属于闲人莫入，没几个人进来过。而秋香花园那边的员工连仓库都没来过，当然觉得新鲜，不说别的就是那两只鹦鹉也让她们看的喜欢的不行。 最近一直都在吃年夜饭，有合作的单位都在邀请，有时候蒲素一晚上要赶几家。但是他自己公司的年夜饭，他是一个外人都没请。属于自己公司的，老夏这样的再远也让他过来了，和公司没关系的他是一个没叫。关兵和雷军都算是包机业务的股东，第一杯酒以后，南州办莫权、劲松，香山办的老夏，蒲素都给大家做了个介绍。 看起来他这里确实是兵强马壮，外地办事处都有两个。今天他是一个都没少，保洁阿姨都有份。“奔驰”更是人来疯，蹦跶的欢快，在外面撵的白鹅和鸭子羽毛乱飞。池塘里他现在养了几只大白鹅和鸭子，让保洁照看着。 喝了一会，各个部门开始敬酒，一阵我随意你干了的酒官司交叉着进行。老夏就算一个人也代表着香山办事处，一个个桌子敬酒。莫权和劲松算南州代表，关兵和雷军更是包机代表，还有郭胜代表汽车销售，陈建玲代表海运，许爱军代表空运，陈诚跟着孙莉算是代表服装厂连保洁阿姨都联袂出场一桌桌敬酒。 蒲素没几下子就被搞的头晕，喝的有点猛。不过今天心情是真的高兴，特别的开心。而且每个人都喜气洋洋，这种气氛能互相感染。 喝到后来不知道谁提议每个部门要派个代表表演节目，然后又击鼓传花 六点钟开始的聚餐，原本蒲素想最多两个小时就结束了。这种饭他吃了不知道多少次了，都是吃了差不多就散了。而他这边今天到了九点还是处于巅峰状态，没多久翁微微电话就过来了，年底这个时候都有钱而且应酬也多，夜店俱乐部是生意最好的时候。包房都要提前订位，莫权他们过来，他晚上肯定是要安排的，早就让翁微微留了包房，但是客人太多，那边没有预定的客人看到空包房就要进去，翁微微有点控制不住，哪怕她说客人已经付了包厢费都不行，那些客人都是喝了酒来的那里管那么多。出钱他们出就是了，不差钱。 自己这边气氛这么好，他没法带着人走，那样就太扫兴了，所以他只能让翁微微去处理。实在不行，这里结束了，翁微微那边房间给别人了，他大不了换个地方。 关兵他们熟悉的场子多了，而且他去金色年华只是一种习惯和义务。好像去了其他地方捧场，是对翁微微的一种背叛。其实到她那里他啥都做不成，每次就是纯粹的陪客，身边反正有翁微微在。而他和翁微微的这层关系，搞的其他人也不能尽兴，该放肆的不好意思放肆，那么还去这里干嘛其实很多人早就不想去金色年华了，这一点，蒲素自己也有数。 最后还好，差不多十点多的时候终于有人要走了，毕竟这里是郊区，要过收费站的地方。很多人家里离这边都很远。陈诚和郭胜两部车开车去轮流把人送到收费站口，让她们走出去打车。 等散的差不多了，他和孙莉说要带莫权他们去第二场。这个套路孙莉是早就习惯了，他要没有第二场才叫奇怪。 于是让陈诚开了依维柯，一帮人一拥而上，这次把老夏和郭胜都带上了。车上给翁微微打电话，喧闹的背景音里，那边说赶紧来，包房还在。 到了金色年华，一群人刚下车就看到翁微微被几个人围着谩骂。蒲素也是喝了点酒，带头走过去一看确实是在对翁微微拉扯，想都没想上去就是一脚。 那边起先也就是四五个人，结果蒲素这边一开打，从里面又出来几个，还好蒲素这里除了关兵和老夏，个个都战力非凡，尤其是雷军，用的还是老式电话，抡起来把对面一个家伙的头直接砸开了。 翁微微赶紧劝架，只不过这时候都打起来了有啥用对面吃亏了开始打电话，蒲素也觉得这事有点麻烦，他看到对方有人出去挪了车，也是奔驰挂的却是军牌。 金色年华的老总和蒲素认识，他出来劝架以后场面很快就控制住了。对方吃亏不小，几乎人人带伤，莫权和劲松下手是南州的路数，怎么可能文明而陈诚和郭胜年轻气盛，仗着老板撑腰更是拼命表现。蒲素没想到是雷军这个海龟居然也下手这么狠，对面唯一被打开头现在血流满面的，就是他用手机砸的。 第三百九十一章 虚惊 看到对面是军牌车，蒲素心里有点发憷。对面有拿着大哥大叫人的意思。蒲素一看这个势头也给大哥打了电话，不管有没有用他在桑海结识的觉得还有点厉害的也只有他了。电话通了以后和大哥把事情说了一下，大哥正在外面应酬，表示马上赶过来。 当年的氛围不怎么流行报警打110，一般出事在这种夜店里的，都是内保和老板出面和解居多，和解不成那就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到外面去怎么折腾都行，别影响到店里。不像是现在，在哪家消费的时候挨了打，店家要承担不小的责任。 蒲素看对面那个劲头不大会和解，也没有想报警程序的意思，显然是要以牙还牙了。这也是当时最通常的做法，凭借个人本事再找补回来。像现在对方推一把就趁势报警，然后索要赔偿的现象在那时候等于是认怂。 结果关兵根本就不在乎，之前他没动手，不过是他对自己的身体条件很是清醒，但不代表他没火气。他和蒲素说他给警察打电话，叫警察过来，区里的领导他都认识。 蒲素一听心里又有了底，让他赶紧打。看到他拿起电话说了几句，真的没说就几句话把电话挂了，然后和蒲素点点头。这又让蒲素心里有了底，说得越多证明他那头就不怎么想管，有点乞求的味道。而几句话说完就搞定，说明对方帮忙的意识强烈，不用多说就愿意过来。就比如大哥，一听打架马上就表示立刻赶来。 这时候翁微微和对面周旋，想息事宁人。只不过都挨打了，头都打破了还能怎么周旋那边对翁微微的态度只能是更恶劣。蒲素看了心里又冒火，又要冲上去动手，结果被金色年华老总拉住。而对面看到蒲素这样，也有冲过来的意思只是被保安和翁微微劝住了。 还好蒲素在这里是熟客，包括保安小费平时都没少给，而翁微微作为这里的员工，店里肯定是偏向蒲素这边的。起因其实也是对方不好，原因还是在给蒲素留的包房上面。看到有空包房就非要进去，而翁微微说预定的客人来了，她要去门口接客人。那几个人喝了点酒不愿意，大概是在这里有熟悉的小姐，势必要在这里消费，于是在拉拉扯扯的时候正好被蒲素看见。 然后事情又有了变化，大哥带了几个人过来，其中那个号称海关的姚处也在。这个人一贯有点老流氓的腔调，典型的桑海滩老白相人，能吃会吃还很会玩，光是以介绍当空姐为名蒲素都看到过他哄骗过好几个年轻妹子了。 他们到了以后，蒲素迎上去和大哥简单又说了一下，大哥就过去准备和对方交涉。结果对面这个时候一方面叫了人，再看到蒲素这边也来了人心里发虚，所以反而表现的更是凶悍。和大哥也是骂骂咧咧，姚老板一看这个情况，立刻借酒装疯大概意思就是，不管你是谁骂我大哥那就不行。 然后姚老板拿着手里的大哥大把那边有一个人又打的头破血流，还从门口打到了里面的水池里。冬天，那个家伙浑身湿透头上还流血，实在是很狼狈了。 蒲素这边人多，两三个打他一个，其他对面想动手的都给拦住了。好在他们没有强烈反抗，否则还要挨一顿暴打，只是三拳两脚的苦头还是免不了要吃的。 眼看着场面又要控制不住，这时候一辆大发改装的警车来了。下来两个警察问怎么回事，关兵主动走过去和警察嘀咕了几句。这种事情都有默契的，警察也没和关兵多说话，面无表情走过来完全看不出有什么情绪。 只不过两个警察过来以后一开口就问对面要证件，对他们这边则看都不看，也不问怎么回事，开口就要对面证件。蒲素一看这个情形，心里笃定了。 对面肯定也觉得这个场面不大对头，第一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警察来了。第二也觉得好歹要问问怎么回事吧于是他们就在那里说着莫名其妙被打，还把血淋淋的两颗脑袋凑过去给警察看。 警察还是面无表情，他们说的那些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反正就把他们证件要过来仔细查看。蒲素注意到证件还真不是军人证件，不知道是哪的工作证，警察又要身份证，然后拿了证件要这边也跟两个人一起去派出所。 蒲素是真心不想去那个地方，但是这事就是他的事没道理避开，莫权和劲松知道他的情况，可别人不知道，这时候往后缩让别人看起来就太不像话了。 所以蒲素和关兵跟着他们去派出所，对方一直指着姚处和雷军说他们是凶手，强烈要求一起去。姚处自然不害怕要跟着去，雷军这边蒲素没让他去，和翁微微使个眼色把他拉走了。这时候对方反而对第一个动手的蒲素自动忽略，仇恨都给他们两个吸走了 警察一看情况和对面说，先一起进去再说，真要有事一个都跑不掉。那边虽然不情愿，也就一起开车跟在警车后面去了派出所。 原本蒲素是想让翁微微安排莫权他们在这里进包房等他们的，还是翁微微说换个地方，小心对面报复，瓮中捉鳖。蒲素一想还真是这个道理，所有人都上了依维柯挤在里面，翁微微也非要跟着去。其实她还有好几个包房的客人要招呼，蒲素让她不用去，她非不愿意。 车上姚处说了一个夜总会让剩下的人都去那边等他们。然后到了派出所蒲素他们下车，其余人都去了姚处说的那个夜总会，其实也没心情享乐了，只不过都去派出所干耗也没啥必要。 到了派出所先让对方有伤的验伤，蒲素这边一点亏都没吃也懒得装有伤。然后开始做笔录，双方都说对方先对手，警察也不管只顾着埋头记录。笔录做完，验伤的还没回来，然后大家都没事做再练抽烟聊天，而对方叫的人先是到了金色年华，这时也来了。 对方来了四五个人，其中有两个穿着作训服，一个两毛一一个是一毛二。好在不是武警，是陆军。不穿制服的进去就让警察听手里的手机，大概是找到人了，然后警察接过去就一边听一边嗯嗯嗯，这个情况一看蒲素又有点心焦，显然也是找了领导打招呼了。 他心里想让关兵打个电话再去问问，又不好意思开口，那样显得自己太胆小，不过看关兵沉着的架势他也稍微有点安慰。大哥毕竟是大哥，就进来这一会儿和警察都聊上天了，东拉西扯的处的还不错。 大哥没往外打电话找关系，他这种事经历多了，只要当场不吃亏，进了派出所以后根本就没啥事，没必要担个人情去托人。 果然没一会，警察挂下电话，态度也没怎么变。等到两个包扎完回来的受伤者拿来验伤单看过之后，直接就问怎么解决。这种事他们处理有经验，说话也很有技巧。直接和那边说这点小伤不构成刑事，需要调节他们可以配合，说这话的时候也没瞒着蒲素他们。 过一会又过来和关兵说，这事你们是占便宜了，等会谈赔偿就别缩了，爽快点最好，不然光是现在的性质也是可以送去拘留的。蒲素一直关心着局势，这时候不等关兵表态，立刻表示没有问题 对方也是不差钱的人，怎么可能同意只赔偿在那里嚷嚷半天，只不过警察态度好是好，却也不松口。最后对他们说，真要这里调解不了，他们可以走民事诉讼，根据程序慢慢来。但是要想着出门报复，派出所也不是有休息的地方，24小时都开门。 这话的态度就很明显了，要么在他们这里解决，要么走程序打官司，只不过要想出门继续斗殴或者想其他办法，哼哼，到那时候性质就不一样了，他们也不是吃素的。 翁微微毕竟是女人，想着息事宁人，现在对方也有点理智了，过去和那边说了一会，顺便也发了几下烂污三鲜嗲，再加上警察的态度。而且大哥也过去说了几句公道话，话里话外到是两不偏帮，让对方有点好感。一看情势有点缓和，蒲素也凑过去打了招呼道歉，承认自己这边有点冲动，到是对自己先动手没有一点表示。在他看来是对方先欺负的翁微微才有之后的事情，承认冲动可以，承认自己动手不对那是不可能的。 看对方不怎么想搭理他，而老油条姚处又扯出自己海关处长的身份，居然和对面也不是那么紧张。蒲素有点尴尬，临机一动他把买车认识的林总撤了出来，翻出他的名片问他们认不认识，没想到那个便衣还真认识，蒲素一看索性给林总打个电话，接通以后说了这个事，然后把电话交给对方。 从接电话的态度来看，林总的身份就不凡，隔着电话这边都毕恭毕敬。说了一会才把电话交给蒲素，电话里老林没说啥，就说没啥大事，叫他以后喝酒不要闹事，这年头还打什么架 蒲素自然是连连点头，还约了老林等会碰头，只是显然老林不愿意出来，说好以后再约就挂了电话。老林自己在他这里消费就不少，而且带人来在他这里把最贵的车也买走了。蒲素是一直想和他们这个圈子深入交流，但是除了开业那天人家赏脸，后来都约不出来了。 放下电话以后，气氛就缓和了，这时候都知道不能搞的太过分。警察一看就问怎么弄蒲素说这边全包，一点问题没有。而那边却说没事没事，一点小伤没啥大不了的。 最后蒲素也没办法拿钱出来补偿，形式已经演变成那么做就是看不起人了。问了受伤的问题不大以后，他提议还去金色年华，都在他那包房里一起，给他一个赔礼的机会。 大哥和姚处这时候也出来圆场，最终谅解协议书上签了字把程序走完，出了派出所以后两边的人居然又去了金色年华。 这时候已经不早了12点多了，之前在姚处那边的人蒲素索性和他们说在那边安心喝酒继续。等他这边结束了就过去。回到金色年华，连老总都感觉奇怪，好在这种人机灵，跟着到了包房表示今晚包房费免单。而蒲素不愿意在今晚占这个便宜，不花钱出去怎么证明自己的心意 这边开酒带人弄完以后。大家开始喝起来没多久姚处自罚几杯酒就先走了，他要到那边去照应，而且原本他就要去那边，估计答应了哪个妈妈桑今晚要去捧场。蒲素顺便拜托他照顾好自己的兄弟，有啥需求都尽量满足。有莫权和劲松在，他知道这两头货的心思，必然不想虚度一夜。好在姚处也是那种人，这种要求用不着避讳。 这种酒一喝就不可能文明，都是一大杯敬酒一口干，边喝边熟悉对方需要一个过程，何况不久前还打的头破血流。进来的小姐也都听说了之前的事情，她们和蒲素都熟，所以蒲素让她们多敬敬酒都很拎得清。 俗称不打不相识，这话在今晚是彻底的验证了。蒲素之前有过这样类似的经验，所以感觉也没啥。正好他们到的时候陆续有小姐坐完一个房间出来，干脆让翁微微把她们都带到房间来了。 所以包房里挤满了人，气氛非常热烈。大哥还带头跳起了迪斯科 几杯酒下去，因为酒精的关系，蒲素和那边接电话的人还勾肩搭背推心置腹了不短的时间。互相交换了名片，那个人姓张也是在三产里任职做物资的。 今晚金色年华也很给力，点的酒进房间都是少爷一路插着冷焰火端进来的，搞的很有仪式感。而蒲素的小费也是满天飞，翁微微拦都拦不住。 蒲素很害怕出今晚这样的事，他之前一度想到了最坏的结果，都想到自己被识破身份被弄进去以后会怎么样，第一时间要给老刘打电话通知他 所以事情处理成这样，他是真的很开心。 最是光阴留不住 最是光阴留不住60877dexht 第三百九十二章 麻将 到了这个时候，大家貌似都开始回复了谦逊和礼貌，一边互相敬酒一边检讨着自己。对方也能看出来蒲素这边不是什么小流氓，光是他在金色年华里的人缘显然就是一贯在这里消费的金主。 而且也知道蒲素做生意的，进口汽车这种生意在当时不是一般的实力根本玩不转。而且有认识来头比他大得多的人，所以这边后来一点脾气没有。而且都是北方人，原本性格就大大咧咧，之前的事情就都过去了。 不过毕竟是受了伤，两个头被打破的过了一会就没了精神。熬了两个多小时实在是撑不住了，于是那边人就要先走。走之前要发小费，被翁微微拉住了，她也会做人说是今晚的消费是她和蒲素赔礼哪能让他们出钱 蒲素和大哥好歹把他们拉出门去不让他们给钱，其中有两个他们相识的妹子是和他们一起走的。蒲素没猜错，应该就是之前想来捧场又没提前预定，所以才搞成这副样子。 这边蒲素和大哥把他们送到门口上了车，一再的说保持联系。那边一转身就要在这里撤退，毕竟他的员工和朋友都还在另一个场子。和翁微微约好散场了再电话联系，蒲素和大哥关兵他们就做了出租车去了姚处他们在的地方。 姚处会玩，他这个地方档次显然没金色年华高，地段也算得上偏僻，在仙霞路上，但是里面自成气派，据说这条路算是当时的红灯区，其实也就是夜总会集中了一点，没那么夸张。 不过包房里玩的很开是真的，这边的特点是人多，可选择余地大，但是质量实在是一言难尽。所以她们拼的是服务，也就是到位和奔放，起码让客人来这里玩的尽兴。 和金色年华相比，这边的场子里几乎没有桑海本地人，全是清一色的外来妹，而且几乎都能带走。和金色年华那种自矜身份自抬身价相比，显然要亲民的多。而且小费还便宜一百，价格也更能接受。说实在的，如果不是招待什么贵客，自己朋友来这里玩还真的是物美价廉，比金色年华那种地方实惠多了。 这么说吧，这边的妹子奔放程度达到蒲素不敢想象的地步。而据劲松说这种表演在南州已经不算什么什么了，事实上桑海在娱乐方面一直是属于全国落后地区，是典型价高质次的表率。应该是一直以来都管得太紧，连擦边球都不怎么敢打。 蒲素他们几个一到，这边马上换包房。换了一间和大型会议室差不多大的房间，坐在里面的沙发上，刚进包厢服务员在转移酒和杯子进来，灯光开的雪亮，蒲素觉得不伦不类，感觉像是在一个豪华一点的会议室里准备开会一样。 好在服务员安排好以后，把灯调暗，音响一开这个感觉总算是没了。劲松和莫权之前在姚处的安排之下都找好了晚上的目标，什么都谈定了，等蒲素来的时候已经有了老夫老妻的样子。 后来蒲素也和几个“弟妹”喝了几杯。陈诚和郭胜虽然不至于到他们这个程度，但是也一边一个小妹妹，看起来也都心满意足。刚开始蒲素来的时候他们还有点尴尬，只不过蒲素说今晚没有大小，玩的开心就行，随后他们也慢慢放松了。 老夏一直有点放不开，毕竟他年龄在这里，而且还是他们的老师，虽然姚处给他安排了一个，看上去也没怎么和边上的人互动。这个蒲素就不管了，这样挺好。如果他在这里如鱼得水上下其手，他反而会觉得膈应。 雷军之前把人头打开了，当时没啥，事后也害怕。这时候喝了点酒压了压惊一晚上拉着人家小姑娘的手在给人家看手相。雷军这人挺有意思的，凡是接触过他的人都觉得他条件不错。这种条件不仅仅指的是经济条件，原先雷军的经济方面也不算很差，不能和蒲素、关兵他们相比，但比一般人强多了，毕竟他如果工作，起薪摆在那里，算是高级人才那一个级别。 他的条件不错，还在于外形和气质以及谈吐。雷军这个时候是个背头时刻打理的一丝不苟，天生少年白，黑灰掺杂的发丝在蒲素看来很有腔调，明明岁数也不是很大，因为这个头发顿时有了不少的沧桑感。年轻的时候抱着蒲素这种态度的大有人在，巴不得自己显得成熟一点。真的叔叔又上去了，恨不能时光倒流再年轻回去。 除此之外，雷军的五官也很英气，浓眉大眼一脸的正气，而且个子比蒲素还高一点，有一米。 于是雷军不免就有了心思，心里暗想是不是哥的王霸之气折服了她不然不会三番五次要我教她英文。在他看来这种事情就和以前借书还书一样，统统都是借口，是一种**裸的暗示。 于是在一个星期天，助理单独值班的时候雷军去了公司单独面授英文。结果没说几个单词就提出会看手相，拉着妹子的手不放看了半天。结果第二天妹子就把这事说了出去，言下之意是雷军对她有办公室骚扰的嫌疑 很快这个消息传到蒲素这里，蒲素只是哈哈大笑，和雷军说了以后，之间雷军脸上一顿青红之色，好一阵子才掩住尴尬，愤恨的骂了一句小娘皮给他下套。 在他看来小娘皮的指控毫无根据，而且自己啥都没做，只是看了看手相。嗯，也许时间长了一点。 最主要的是他始终认为这一切之所以发生，也是小娘皮先给出的信号。他自己也是抵挡住几次诱惑，反复天人交战之下才最终答应了，没想到就那一次就变成了办公室丑闻。 自此之后雷军很少再到这边来，实在是不好意思露面。虽然没人把事情想的那么严重，知道的人也很少，他自己也知道难为情。蒲素知道雷军不是那么龌龊的人，这人聪明是够聪明了，只是好像不知道应该怎么对付女人。 所以当那晚在包房里看到雷军又给人家在看手相时，蒲素心里不免一阵偷笑。 大哥喝了点酒，后来和蒲素说了不少酒话，他现在好像在外面也找了个女朋友，他很喜欢人家。但是毕竟自己有了家庭，而且年龄差距很大看来英雄难过美人关，放之四海皆准。 蒲素就说哪天见见嫂子，大哥说没问题，过几天或者年前或者年后就安排。 这天一直在这家俱乐部差不多搞到天亮，莫权和劲松分头带着人回酒店了。蒲素也没让陈诚送，直接到了嘉汇广场去了仇子英那里。阿豪之所以做完没在，是因为他去了香山，年底回香山是拖不下去的事情。粤东那边的民俗风情比内地浓了很多，如果说内地也很重视春节，那边重视程度要多出好几倍。 阿豪一走，夏东娜就活跃起来了。每天呼朋引伴在外开着跑车以阔太太的面目自居，而且往家里带人。不过不敢带男的了，全是以前社会上或者模特队里的妹子，带到家里打麻将。 仇子英无可避免的会和她混在一起，最近麻将的瘾头很大。蒲素到了嘉汇一看仇子英没在家，打了电话过去，果然在夏东娜那里，他坐电梯下去一看，乌烟瘴气，几个女人个个抽烟，客厅里还有个小伙子，像是另一个女的带来了，一个小狼狗在边上端茶倒水伺候着大家。 仇子英看到蒲素来了就很尴尬，之前打电话的时候，他让蒲素在家等她，马上就回来。想着这把结束就走了，没想到蒲素居然过来了。原本以为蒲素会发火，结果蒲素还是沉得住气，没说什么。反而坐在她后面看她打麻将。 这一来仇子英心里更没了底，不知道蒲素要干嘛，她害怕蒲素当众发火不留情面。如坐针毡的除了几张牌点炮以后就不想打了，结果蒲素说你不想打，我来打一圈。然后就换了她的位置 第三百九十三章第 黄芸 蒲素把仇子英换下坐上去以后大概因为台子上就他一个男的，所谓娘子军里的洪长青，居然连着糊了几把大牌，清一色夏东娜点炮他也不糊，硬是在横翻摸到了绝张牌完成了自摸。 接着一圈打完，天光大亮。许是蒲素的势头太猛，夏东娜带头表示散了，今天到此为止。拿出筹码算账的时候，之前仇子英输了不少，结果蒲素这一圈下来居然反败为胜，仇子英美滋滋的接了钱和蒲素回了自己的家。 到家以后仇子英放水给蒲素洗澡，显然对于昨晚麻将通宵的事情心里有愧想和蒲素解释一下，只是蒲素确实也是累了，洗完澡上床关了手机就睡了。 现在蒲素和以前手机成天不想不一样了，就算公司这么大个摊子没人找他，这年头已经有了电话推销，骚扰电话也是烦不胜烦。所以早上才睡下去，必然要把电话关机，仇子英也识相的把固定电话线拔了。 一觉睡醒已经下午了。公司其实在这个阶段已经没啥事了，昨晚吃完年夜饭就是放假的前奏，外地的员工都开始回老家。而货运也是年前不接单，因为外贸公司和加工厂也要放假，所以作为产业链上的运输行业也是一样。 睡醒他先打开电话，看到几个来电提醒，莫权和劲松晚上回去，他打了电话过去，老朋友也没必要去送，所以他们自己回去就行。然后大哥中午来电，回过去说晚上他安排吃饭，蒲素心想估计是昨晚说的他那女朋友的事，所以一口答应晚上带仇子英过去。 和仇子英搞到现在，不可避免周围朋友也都知道仇子英的存在。他原本也没想瞒，有的时候合适的场合就把仇子英带着一起。不然的话，仇子英天天在家也实在苦闷，而且那么做对她也太不尊重了。 他反正又不是什么干部领导，这种事情大家都能理解，对一个平民百姓来说也不算犯错误。最开始是喝多了以后，打电话要仇子英来接自己，仇子英来了以后不免要和他那些朋友打个招呼，慢慢也都熟悉了。 仇子英早就起来了，在厨房弄皮蛋瘦肉粥，这是她特地让阿豪叫会她的一个保留手艺。昨晚蒲素通宵，所以她睡醒起来在熬粥。做这种粤东生滚粥有个窍门，煮粥的米洗好以后加油，然后放在冰箱速度里冷冻，煮粥的时候拿出来下到锅里很快就煮出开花的状态。喜欢喝粥的朋友看到这里可以试试，很管用。 蒲素在主卧卫生间洗漱完出去，看到仇子英在厨房里忙活，想起昨晚其实看到她在打麻将有点触动，只不过后来还是没说。 和夏东娜还坚持在专业模特队里不同，仇子英早就放弃了。之前回去过一次，说是休息，给家里带了钱，还买了不少东西。过几天她又要回家了，毕竟过年了总要回去过年的。 蒲素这里现成的东西很多，洋酒、香烟以及其他东西都可以让她拿回去孝顺父母。问题是，她这么小的岁数长期以往该怎么办夏东娜不管怎么样还是在职业状态，而她现在既不上班又不学习，又开始学会了打麻将，可想而知不用多久就完全废了。 只是她能做什么呢年龄摆在这里，又这么大个个子。介绍她到关兵公司做个文员从头学起也行，但是看她也不是对那种职业有兴趣。 天天在家的仇子英，蒲素觉得她还很享受，天生适应这种生活。后来有一个“宅女”名次大概说的就是她这样的人。如没有十分的必要，她可以一两天不出门。好在夏东娜一直和她是邻居，拉着她到处逛街买买衣服和生活用品，也不算太宅。 他脑子一边想着，一边仇子英端出了砂锅，她之前也没吃，一人一碗和蒲素坐在餐桌上埋头喝粥。蒲素和她说晚上带她去吃饭，她马上开心的不行，喝粥都没了心思，开始琢磨晚上穿什么衣服出去。 蒲素吃完以后，想了想还是问她，以后有没有什么打算。仇子英猝不及防被问到这个问题，没搞明白还以为蒲素要怎么她，顿时脸色非常紧张。 “什么什么打算你，你怎么打算什么意思” 她嗫嚅地问着蒲素。 “不是，我问你有没有打算过想做什么，万一我死了，你怎么办” “呸呸呸，乌鸦嘴伐作兴呃” 反应过来的仇子英立刻不让蒲素再说下去。 “你自己想想吧，想去公司上班，或者想干其他的都行，你想好了和我说就好。” 蒲素这么对仇子英也不是全然想培养或者造就她。只不过人都是有感情的，两人在一起到现在时间也不短了。而且仇子英基本上来说算是懂事乖巧，和夏东娜相比简直就是绝世好女孩。 感情上来说他不想耽误仇子英，以后必然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他从没想过他和仇子英的关系能维持一辈子。所以，出于私心他要给仇子英找一条出路，不能让她把全部注意力和感情都投入在自己身上。 当然，给别人也不行。但是给她找个事情做，分散到工作上那就另当别论了。 只要不是蒲素对自己有什么幺蛾子，仇子英就不当回事，她撒着娇说自己什么都不想，只想着和蒲素在一起。看着人高马大的仇子英却是一脸稚气，蒲素也一点办法都没有。 晚上喝酒他不开车，出门时仇子英开车。两人都穿的大衣，蒲素是黑色羊毛大衣，而仇子英是棕色驼绒大衣。加上围巾，很是有几分冬天的调调。只不过大衣对他们来说就是一种形式，一般下车到室内就搭在手上，做个装饰。里面其实只是穿了一件羊毛衫，但现在毕竟是冬天，没有厚重衣服总觉得不是那么回事。 今天大哥请客的地方是北方的铜锅火锅，他们到的时候包房里已经雾气腾腾。今天有几个人是蒲素之前没见过的，大哥介绍了一下有两个是机场海关的。 然后蒲素就注意到大哥身边的一个美女，就是那种典型的美女长相。鹅蛋脸，明眸皓齿类型。大眼睛，鼻子很挺，嘴唇形状好看，下巴很尖。而且大哥介绍以后站起来和蒲素打招呼，蒲素发现个子也不矮，没法和仇子英比，也起码有一米七。 女孩子叫黄芸，年龄比蒲素小一岁，蒲素也得跟着叫大嫂。貌似她已经对这个称呼习惯了，看来跟着大哥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坐下来以后，桌子上就两个女的，仇子英和她，很快两个女孩子就热络了起来，黄芸给仇子英倒着加热过的酸奶，很是客气。然后问仇子英个子这么高，这么漂亮一定是模特吧。仇子英就说早就不干了，而且说是蒲素不让她做模特的。下之意是蒲素要霸占她所以 蒲素听到了也不好说什么，只能背了这口锅。 然后仇子英问黄芸在做什么。蒲素这时候已经开始和大哥他们开始涮肉开喝了，也就没听到什么。蒲素不怎么喜欢吃牛羊肉，但是羊肉吃涮羊肉，牛肉吃卤牛肉。而且不烫蔬菜，吃火锅就吃肉。 这家店的肉非常好，都是内蒙来的，大概需要空运过来和机场有关系，所以老板没一会就进来敬酒。蒲素现在对大哥身边不断出现不认识的人也都习惯了，他真的社会圈子太大了。说实话，他那个职务在机场也只能算是闲职，别人需要巴结他的可能性很低。但大哥就是这么的有人格魅力，说句不好听的，凭他的本事，搁现在社会他要去集资搞点事情真的是分分钟。 海关愿意监管卡车到大原，也是大哥奔走的原因，当然原本蒲素这里也符合条件。那两兄弟在桑海也具备一代资质，就算没有，原本也是打算和锦海合作的，用他们抬头顶在前面对客户更有说服力。 黄芸举止很得体，整晚除了和仇子英话比较多以外，就是接受敬酒以及大哥敬酒带上她时和大家碰个杯。蒲素觉得她很漂亮，是那种明艳阳光甜美类型的女孩，有点像之前香港一个演员林嘉欣，不是李嘉欣，是有着甜甜酒窝的那个林嘉欣。只不过黄芸没她那么甜，但却比她美。 只不过大哥整晚对海关的一个人态度很不好，不停冷嘲热讽，这显然不是大哥为人处世的风格。过了一段时间以后蒲素才知道，那个家伙先认识的黄芸，然后带出来吃饭，没想到却给大哥得手了。貌似那个家伙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的时候，还总是找黄芸出来，他打电话给黄芸的时候，大哥几次都和黄芸在一起，虽然黄芸拒绝了，大哥知道自然心里不痛快。 吃完饭以后，带着人所以没其他活动，大哥借口和他们散了，和蒲素一起去了钱柜唱歌。大哥不怎么会唱歌，黄芸点了不少对唱的歌和蒲素一起唱，蒲素是心里觉得不大好，但是硬着头皮也唱了不少，两个人配合起来还算比较默契。 从这次以后大哥很多次应酬身边都有黄芸，包括中午在机场吃一顿饭黄芸也都来，貌似两人已经住在一起了。有一天大哥到蒲素这里来，要陈诚开车跟他跑一趟去买电视。蒲素才知道他准备今天租房和黄芸在一起同居。虽然知道大哥的原配老婆口碑很好，但是做小兄弟的这时候还能说什么 他给孙莉买的第一套房子虹桥那边的房子，一直空着没人住。而且那边离机场还近一点，所以他主动提出那套房子给大哥住，里面什么都有，虽然装修不是豪华型，但是肯定比外面出租房要好多了。 大哥一听有点意动，蒲素立刻开车带他去看房子。钥匙他包里都有，只不过这个房子空着他也从来没带过人去过，有情况他是情愿开房。而且仇子英这样的根本不能带到这房子里去，万一有个意外那都是灾难性的。 房子自然是没问题的。蒲素记的很清楚，当时那里装修也花了十四万，还不包括电器。大哥看了满意，然后就不好意思，蒲素说没关系，想住多久住多久。这房子其实就丈母娘住过一段时间，很是爱惜，基本就是新房，而蒲素是一天都没在这里待过。 他自己仓库里还有一辆最后的丰田阳光，还是第一次弄过来的，不在合作的车型里。以前蒲素让大哥选一辆车开，他一直不肯。这次他又提出来，建议黄芸要不考个驾照以后给她代步用。 英雄难过美人关，大哥自己喜欢开摩托车，但是有了女人总是也想给女人创造好点的条件。于是在虹桥房子里给黄芸打个电话叫她赶紧过来，和蒲素在房子里等她。 等到黄芸来这里一看，当然满意。开玩笑，在这房子结婚都行，哪是什么出租屋可以相比的。当场蒲素拿了钥匙给大哥，他这里就一把钥匙，回头叫锁匠来换个锁芯就行。 接下来大哥非要拉着吃饭，蒲素干脆带黄芸去驾校找了教练给她报了名，现在经过老蒲在这里学完车，蒲素去驾校找教练已经不用回避了。 晚上吃饭蒲素带了孙莉，因为房子的水电煤气单上都是孙莉的名字，所以蒲素和大哥打了个招呼，让大哥和黄芸说了蒲素和孙莉才是正式的关系而仇子英是另一种情况。 叫孙莉也是给大哥放个心，不是自己自作主张，孙莉可以知道大哥住在虹桥，免得以后万一孙莉哪天突然到这里大家都尴尬。 这天晚上就四个人吃的饭，孙莉和黄芸一样相处的很好。孙莉对大哥之前就一直很尊重，所以也自动忽略了大哥和黄芸之间算是什么关系。而黄芸在听说孙莉做设计和自己搞了个服装厂以后也表示她很能干，这种好听话自然谁听了都开心，所以两个女人之间相处的不错。 晚饭没怎么喝酒，吃完饭蒲素让大哥带着黄芸去买点必需品，那边虽然被子什么都有，但是没人会睡别人用过的铺盖。所以趁着商场没关门，四个人又去了商场买了不少东西，蒲素和孙莉两辆车给他们拉到了虹桥。 第三百九十四章 年底 买的都是床上用品。蒲素在东方商厦买了了一对德国的枕头给他们。能看得出那个黄芸不是个对生活的细节很讲究的人，很多事情既不懂也不去想那么多。糊弄有就行，而不是像有的人那样需要精细。因为她是这个态度，所以买起东西来速度特别快。营业员说床上用品需要什么，她就点头同意。 这次借房的事情对于蒲素来说是个契机，一直以来都接受大哥的各种照顾，这种人际关系的关照很难用金钱来量化。一起吃吃喝喝的时候，很多场合大哥都拦住蒲素不让他花钱。这也不是客气，而是没必要，都是别人花钱请客办事。所以蒲素一直没机会去给与大哥回报，之前想让大哥提一辆车，但是可能大哥要避嫌，一直没有接受。想想也是，他一个机场工作人员进出有私家车确实有点说不过去。 现在好了，这个机会不仅仅是一笔房租的事情，还代表着蒲素和大哥互相之间的信任又到达了一个新的高度。这种事情不是十分信任的人一般不会揽到自己头上，所以蒲素在这件事上前前后后的态度在大哥看来确实也是十分仗义。 四个人把东西拿到虹桥房子里，孙莉相对熟悉一点房子里的设施和配置。带着黄芸熟悉煤气管道和厨房设施等等。然后蒲素帮忙她把原先橱柜里的东西收拾好准备带回蒲园，把这里清空，所有的空间都留给大哥和黄芸。 蒲素表态很清楚，这房子随便大哥怎么住，住多久都可以，实际上也和送差不多了。房子里什么都齐全，电气设备不用说，而且不光是锅碗瓢盆连油盐酱醋都有。丈母娘在这里也没住多久，房子几乎就是新房。 他两收拾好以后也没在屋子里多耽搁，留出时间给他两在房间里慢慢收拾，结果黄芸和大哥一起下楼帮忙拿着那些东西放到车子里。 回到蒲园收拾好以后，蒲素和孙莉说总算是了了一桩心事。不然和大哥在一起，总是感觉自己在占他便宜，貌似大哥丝毫没有需要自己帮忙的地方。这种关系在蒲素看来是没有基础的，丝毫不稳固。单方面的需求注定走不了长久。 比如他现在和关兵以及雷军的关系就很稳定，大家在一起相处都比较放松。就是因为彼此对对方都有所需要。排除感情因素，大家都有各自的需要，能够互补，这种关系相处起来最是放松。 这套放在在他这里闲置，一点价值都没有，每年还要缴纳物业费。租给别人是没那想法，但是给大哥住现在就算是物尽其用，真正发挥了价值。 孙莉其实之前很是洒脱和积极配合，但是作为她这种保守型女孩子来说，不免对大哥的作风问题表示不理解，好在她没见过大哥的原配，不然的话代入感大概更强。 这种事情蒲素也没法多说什么，替大哥说多了显得好像自己也是这种人，不说点什么吧，好像心虚。跟着孙莉说大哥做得不对吧，又很违心而且还很假。 所以他也只能跟着哼哈两句，然后趁着孙莉在储藏间放东西溜出去遛狗了。一个人牵着狗出去的时候他想到一个问题。他现在还没和孙莉结婚，就已经在外面情况不断了，要是结婚几年这日子自己能过，孙莉能过得下去吗以后有了孩子，自己如果还不知收敛怎么办 以他对自己的了解，恐怕有了孩子也不会太在乎。他是不怎么喜欢孩子的人，看到孩子吵闹就烦躁，别说长得不好看的小孩，就算是安静可爱长的和洋娃娃那样的，逗弄几秒钟也就失去了兴趣。所以他自家知道自家事，绝对不能算是个喜欢孩子的人。就算是自己的孩子，他也对自己没有信心。 有了小孩不愁没人带，梅芳年富力强也就五十岁，还有阿嬢搭手加上孙莉，三个女人再照顾不过来实在说不过去。关键是孙莉是不是还同意自己做甩手掌柜，想到这里他不禁有点担心。 以他现在身边接触的人来看，不偷腥的几乎没有。但是很多人起码在结婚前不像他现在这样，也就是在结婚几年之后出于厌倦或者是其他什么原因开始来这套。比如大哥，他的女儿都初中了，也就是最近才开始，像他这样没结婚前就一直不断的有情况，这还需要结婚吗 只不过他之前也没考虑过这个问题，貌似和孙莉从一开始就奔着这个目标去的。现在想起来还真有点让他感到害怕。但是不和孙莉结婚，自己显然也舍不得。在他心里一直把孙莉当做老婆的，如果不和孙莉结婚，那么自己估计也不会和其他人再有这个想法了。 现在他接触过的所有女人，没有一个让他有对孙莉那样的感觉。因此除了孙莉，自己也不会和其他人。难道就这样注定孤独终身阿嬢和老妈也不会放过自己。 晚上风大，天气很冷。马路上一个人都看不到，只有自己和两条爱犬嘴里呼出的哈气。原本想多走走多想想的，结果一阵北风灌到脖子里才想到自己溜出来时太匆忙，没戴围巾。这样的天气根本架不住户外冷风的肆虐，于是又一阵小跑回去，好歹让自己活动起来。 现在蒲园的院子里也有了几盏庭院灯，狗笼在院子里，铺垫的再厚蒲素也担心温度太低，罕见的这一年桑海低温，达到了零下五度。所以蒲素在客厅里铺了毛毯让人头马和莱昂睡在室内，这个天气蟊贼也不敢在晚上出动行窃。 回到楼上，孙莉还在收拾东西。蒲素看了就说过完年家里一定要找个保姆来做事。现在光是两个院子打扫起来就不是轻松的事情，而且还有两栋小楼的清洁。孙莉现在事情也多，并且就算没有搞服装厂，她也不是一个做家务的能手。比如说收拾这点东西，能搞到现在。手脚快的早就完工了，哪里像她那样没效率不说，还没质量。 孙莉原本对请保姆的事情一直和阿嬢一样不怎么热衷。阿嬢是因为历史原因，对这种事情心有余悸，家里请了保姆万一再有什么变化，那就又是妥妥的剥削阶级。而孙莉是不想家里有外人，反正家务不需要她做，她没那意识。 现在她和蒲素搬到西班牙小楼，阿嬢住在楼下每天只能搞搞院子和楼下的卫生，楼上是没有余力了。事实上，她连楼梯都不上。起先孙莉也不在意，还是和以前一样，直到有一天和蒲素早上醒来，看到窗帘透过一缕阳光，照在房间里的地板上居然有着一溜脚印，这才把她吓了一跳。家里居然都脏成这样了地板上除了自己房间的那一溜之外，全都布满了灰尘。 那天孙莉在家里卷起袖子大干了一天，蒲素晚上回来后据她说跪在地上擦地板，以至于后来腰都直不起来了其实请钟点工很容易请到，但是蒲素不想在家里用钟点工，那种太不可靠了。如果蒲园要用人就用常驻的，可以安排睡在门口的小屋，里面也是一应俱全，那个条件不算太委屈，而且还不住在主楼里。 所以他们一直在留意保姆，只不过之前去选了几次，都有不合适的理由。有的长相看起来不舒服，有的一看就不是爱干净的人，有的一看就不是做保姆的那块料，头发收拾的大波浪比梅芳还时髦 所以找保姆这件事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尤其是想长期用的，各方面都要还不错，起码这个人在家里成天晃悠，大家不反感才可以。 眼看着现在就年底了，肯定是只能等到年后再想办法了。 孙莉听了蒲素这么一说，她也不知道是早就想好了，还是临机一动，马上拿起电话给她妈妈打了个电话，表示蒲园需要保姆，一直找不到。 没想到丈母娘听了立刻问道“要几个”嗓门很大，隔着听筒那音量都扩散出来了。果然不愧是明星企业家，底气和中气十足。 蒲素一想也是，丈母娘现在解决的就是返城知青的再就业问题，手里大把的劳动资源。自己怎么早就没想起来呢电话里没说几句，孙莉就挂了电话，和蒲素说明天她妈妈就带几个人到蒲。园来家里面试。 蒲素一听这个问题貌似在年前就能解决，更是难得的在孙莉面前夸了自己的丈母娘。说还真是蟹有蟹路，各有各的门道，结果孙莉听了白了蒲素一眼，毕竟说的那个人是她亲妈。 第二天蒲素没在家，早早去了秋香花园。年底结算以及催收货款等等事情多的要死。尤其是货运同行里，好几家欠款的都要通知转账，有货在他们这里的，一律通知代理扣货。光传真汇款复印件不行，必须要到账了，才通知那边放货。 年关年关，对很多人来说这确实是一个关卡。该收的账要是到农历明年再收，感情上就不接受。因为家家都在回款，貌似成了一个惯例和规矩，潜意识里春节前拿不到钱，十有**就有可能是坏账了。过年前都不付钱，还指望对方年后再主动付款 所以蒲素这边和大家一样，吃好年夜饭就开始忙活这些事了。郭娟更是和黄世仁一样盯着当初做业务的业务员，谁拉来的买卖，谁去负责把钱收回来。 郭娟面相以前合适野性的那种性感，这两年在蒲素看来是不是和钱打交道打多了，居然好像有了一丝凶相或者说是刻薄。面相可能真的会和性格以及其他因素的改变而发生变化。 中午之前蒲素离开了秋香花园去了仓库，仓库其实现在早就没了仓库的样子，但是蒲素还一直习惯把那里叫成仓库。这边食堂的饭菜好吃，所以宁愿多跑点路他也不想在那边和郭娟一起吃盒饭。 吃完饭就在休息区的玻璃棚下的躺椅上晒太阳，“奔驰”则忠心的趴在他旁边，温顺的一动都不动。现在的“奔驰”在整个仓库里活动范围极大，只不过在最初招惹过几头白鹅撵的东奔西突之后，它却被那一群大鹅整的不敢去池塘那边。 毕竟它是有智商的护卫犬，知道大鹅是主人的私有财产，在它的守护范围，它肯定不能执法犯法去对它们下死口。而那几只呆头鹅则百无禁忌，追着奔驰猛啄，大鹅的扁嘴其实杀伤力有限，但是好歹啄在身上也疼，那几只轮番上阵对着奔驰一顿群殴，没几天奔驰就委屈的再也不去那边了。 仓库里的车后续又补充了不少，政策虽然一直在喊会降低税率而且还会修补漏洞，但是起码在年前，老刘那里还是非常坚挺。因而老刘的外快赚的是盆满钵满，而蒲素也因为当初的那一句话从手续费了捞了不少的意外之财。这个钱都是蒲素想怎么花就怎么花的，纯粹是外快。 下午阿豪来个电话，找蒲素帮他办点事。就是要求他明天上午十点左右，等他信号然后配合他演戏。也就是说明天上午只要蒲素这里手机，阿豪的来电响了三下再挂掉，那蒲素就马上要打电话回去，谎称桑海这里有十万火急的紧急事情，需要阿豪马上赶回桑海处理，不然的话天都要塌了。 这种忙虽然感觉很无奈，但总是要帮的。毫无疑问这是阿豪在香山待不住，想夏东娜了。蒲素一直奇怪阿豪这个感情为什么能达到如此浓烈的程度。好歹阿豪也一把岁数了，也不是没见识的人。但是一遇到夏东娜就和一个痴情少年一样。 甚至他隐隐有点羡慕阿豪的这种感情，想搞清楚源泉出自哪里。他自己貌似除了之前对王艳，之后就再也没有对异性产生过这么浓烈的情感了。包括对待孙莉，也是一样。如果有什么办法能够让自己对孙莉也能做到如此，他肯定会不惜代价去学习。毕竟，他真的自己也很讨厌自己现在的样子，实在是太不负责任了。 第三百九十八章 接人 郭娟现在有着包括mba在内的几个很牛的教育经历，但是追根溯源第一学历，她依然可以拿得出手。假使当初没有本科学历她只能先去自考一个相当于本科的文凭才能继续去进修，而且别人一旦问起第一学历，那种成人教育文凭哪里说得出口？ 老刘这种人就属于万事通，平时不显山不露水但是关键时刻真的好用。而且为人踏实厚道，不用担心被他坑了。后来动画片里的机器猫，蒲素觉得老刘就有点类似它的口袋，永远给人带来惊喜。 这样的人蒲素是衷心希望他们万寿无疆，幸福安康。 年底前蒲素又给郭娟分了一百万，这钱是不由郭娟反对强塞的。假如郭娟对自己的财务不了解蒲素未必会给的这么多、这么勤。事实上蒲素自己不清楚，财务状况都需要郭娟一个月和他对一次才有数。自己今年财运很旺，不说正常利润，这个钱目前蒲素都不需要动用。光是手续费用一辆车八万的净得，现在已经进来超过一百辆了，这些钱足够蒲素花销了。 所以给郭娟的最近两笔加起来两百万，等于都是从回扣里拿出来的。他也不心疼，郭娟拿的也没负担。关系再好，吃肉的时候不给人家喝汤，那无论如何也很难维持。说起来他给郭娟的并不算多，他这里的所有秘密其实都掌握在郭娟手里，算是联合创始人。财务和税务处理干净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需要很专业的技巧，郭娟自己也争气，从原来用计算器都能算出错的人到如今这一步，和她自己的刻苦是有很大关系的。 他是想好了，以后车行做不下去，那就不做了。仓库这里有货运这一摊维持着门面，还有孙莉的服装厂撑着，总不至于无所事事，目前赚的钱也够以后的生活了。 秋香花园那里现在有通洋海运，以后再去找个什么合适的正常贸易，能维持人员以及房租开销他就满足了。年夜饭还是要人多吃起来才有气氛，就像今年这样，红红火火热热闹闹。 过完年的规划，说实话他根本没有，能维持好今年的样子他就很高兴。但是他内心知道不大可能，汽车这个支柱产业肯定会停止，就算渠道没有变化，国家税率下调以后必然和之前起家的洋酒一样没有太大的利润操作空间，他这里怎么说也都是二手车和新车是不一样的。 在柳树下蒲素一边想着这些一边吃饭，他平时很少去思考公司的问题。不是他懒，而是他很明白以后不大好办，想起来就头疼所以不愿意去想，如果像包机这样有着机会出现，他到时候自然知道怎么去把握。生意这东西不是想求就求的到的，还是要顺其自然看运气。 吃完饭去漱了漱口，又整理了一下仪容，觉得镜子里的自己还不错。又经过无数次看表，熬到一点多陈诚买了点心回来，他看着厨师装盘，花式摆的很漂亮以后，他就决定出门了。 中午没啥人，左右不过20分钟蒲素就看到了音乐家门口。天平路很窄按理说不该停车，只是他也不想催，就打着双闪在她门口等着。 心神不定的等到两点整，没发现动静。这时候蒲素有点烦躁了，想想音乐就算不出来也不算放鸽子，毕竟昨天她也没答应。想到这里不禁有点心虚，就在这时周边订着好几个牛奶和报纸箱的木门打开了。蒲素看到音乐穿着一条很显她长腿的牛仔裤和一件短款棉夹克，系着一条驼色围巾走了出来。 蒲素立刻下车，走上去不管不顾拉着她的手带到副驾车门前拉开车门，把她塞了进去。然后回到驾驶位点火开走。车子一开他就把手继续伸过去要抓音乐的手，音乐先是躲闪，然后看蒲素不管不顾，方向盘都不管了，微微叹了口气也就顺从了。 小手捏在掌心里，此时蒲素对她的表现心里有数，假装叹气好像很无奈的样子，其实就是想表现的自己矜持一点。真要是抵触的话，那种从内心里发出的抗拒根本就无法做到这样。 左手把着方向盘，右手攥着音乐的手开始轻轻用力，刚开始音乐还开始手指有想抽出来的举动，很快就不动了，再后来甚至还有了互动和呼应……就几根手指蒲素玩了一路。 过了古北路时，音乐才问这是去哪里。蒲素说到仓库去，那边自从改造好音乐还没去过呢。音乐想问蒲素去那里干嘛，终究还是没问出口。她不问蒲素乐得不说，于是一路上两人再没说过话，只不过手里一直有着澎湃的交流。 在这之前蒲素和音乐之间从来没有什么逾矩的言行，两人之间没有什么独处的机会，有着别人在两人都是彬彬有礼的样子。蒲素是不管这么多，之所以看到她就下车行动，实在是不想墨迹。如果对方反应强烈抗拒他的话，那么也不用带到仓库去了。门口说几句话，表示中午喝多就算了，哪都不用再去了。 所以他这人是有点豁得出的，行为果断。患得患失也有，但是总体来说他有点不计后果，因为想到最坏所以也不怎么在乎。以前对王艳就是想法太多照顾她的情绪，最后落得个悲惨的下场。从那以后他是没那心思了，一切就是“以我为主！” 大不了和音乐彻底没了可能，之前也没在一起，真那样几乎还是没损失。而且不太过分的话，她也不会去告诉孙莉，首先她和孙莉不熟，假如那么做了的话彻底把蒲素得罪对她自己并没好处。无非就是拉拉手，能怎么说呢？跳舞时候还勾肩搭背呢，又算的了什么？ 但是年轻的男孩子能和蒲素这么想的毕竟是少，胆子有他那么大那么直接的没有几个。所以他屡屡得手。这一次也不例外，有些事你越是想的多，犹豫再三之后哪怕做了也是畏畏缩缩很是猥琐，别说自己了，别人看到心里就膈应，哪能有什么结果。 大大方方显得很自然的去做了，反而能够收获奇效。 第四百零三章 后续 其实到了这个地步，在这个环境，又有点酒精作用之下，只要身体健康对对方不是那么讨厌，基本都可以做到十拿九稳。 蒲素去卫生间的时候心想退房要扣押金了，这床单不是清洗就能解决的，应该是要赔偿了。赔钱他不怕，就是那场面应该有点尴尬，想到这里他决定明天让陈诚来退房算了。 音乐还好，没有哭哭啼啼那一套，对于发生的一切都平静的接受了。既没有发生很大的变化，对蒲素变的特别的依赖也没有表现出什么伤感。大概心里面对自己这一天的到来也早有心理建设，只不过今天发生，确实快了一点而已。 回到房间床上蒲素问音乐要要去洗手间，音乐摇摇头显然不想动，身体还没恢复。一边的床单没法睡人了，于是两个人挤在半边，蒲素点了根烟问音乐想来一根吗？结果音乐接过蒲素的烟吸了一口又递了给他。 事情到了这一步，蒲素已经没有欲求了，接下来对他来说怎么都行。心态和之前发生了明显变化。这也不是他现实，而是真的男人这种微妙心理他也控制不了。他也不可能让音乐搬到蒲园去，或者现在和她谈论以后的构想，哪里能有什么构想？最接近的也就是和仇子英一样，给她弄套房子住外面。可是音乐那个知识分子家庭，显然不可能让她搬出去，所以他干脆不提。 也不是他没良心，事情就是这样，他能怎么办？若是音乐有啥想法他肯定积极配合，但是让他再挖空心思讨好是没那必要了。 现在他脑子里都是后果，和空虚身体相反的是满脑子如何善后的念头。音乐很敏感，马上问他在想什么。 “嗯，在想怎么才能对的起你!”蒲素说道。 “嘘，别说这个，你对我很好了……”音乐胳膊撑在床垫上看着蒲素。 “这算什么啊，还可以更好……”蒲素心虚的说。 “以后别像今天这样花那么多钱了，我其实平时很节约的，我已经存了……” 然后音乐进入话痨模式，果然和蒲素想的一样，从小到大的点点滴滴她印象深刻的都和蒲素说了。甚至还有传奇故事，中学时家门口的信箱里总有人塞钱给她，这现象持续了很久，零零散散给了不少钱。而她一直不知道是谁，听到这个蒲素也来劲了，大胆猜测她父母之间是不是有一个不是亲生的…… 结果被音乐气的小拳头锤了他几下…… 音乐算是比较理智的女孩，做事情有计划，某些方面和王艳的性格有点相像。当然在蒲素现在看来是各方面远远超过王艳的，不得不说，现在一想到王艳他就觉得自己以前亏大了。 可惜音乐碰到的是现在的蒲素，而且是在孙莉之后。如果在孙莉之前遇到，她应该就是现在孙莉的位置。只不过那时候刚起步的蒲素，两人就算遇到了，音乐恐怕也是看不上他的。 所以人和人之间就是这样，没实力什么都别谈。现在看起来是他对不起她，换个情况谁对不起谁还说不定呢。 【悠閱書城一個免費看書的換源app軟體，安卓手機需googleplay下載安裝，蘋果手機需登陸非中國大陸賬戶下載安裝】 第四百零六章 入手 等音乐端来吃的，然后两人一边吃一边研究房产广告。蒲素昨晚说买房这事的时候，音乐多少有点认为蒲素是在信口开河，买房这种大事哪会那么随意？现在看他这副样子才知道是真的会买，出于矜持她不能表现的好像很有兴趣，但是蒲素给她看哪套房产广告的时候，她也看的很认真。 “等会先去古北看看再说！”广告里也没什么可看的，大多是中低端的楼盘，蒲素是没有兴趣的。 古北那边现在应该没啥新楼盘，只能等会看看有没有什么现房里卖剩的尾房，期房他是不想买的，实在等不及。 “真要买啊？”音乐这时才不敢相信的问道。 “怎么了？”蒲素笑着问。 “没，没什么，就是太快了……”音乐不知道说什么好，被震撼到了。 “其实我是这么想的，你听听看，觉得不好也别生气好不好？” 蒲素开始严肃了一点和音乐说。 “嗯，你说吧。”音乐也开始认真起来想知道蒲素要说什么。 “我打算如果合适的话，就赶紧订了年前把房子买下来，还有一个多星期才过年，应该来得及。” “只不过房子虽然是给你住的，但是我想先写我的名字。时间长了，也不用太久，两三年之后咱们之间没啥问题，我就过户给你。我是不缺房子的，这一点你放心……” “这么打算不是不相信你，而是不想让你有太大负担。万一你以后不喜欢我了，不想和我在一起了，这个负担太大。只是现在把房子买了是我的态度，也让你心里有个底，再说咱两以后有个地方也方便……” 蒲素说的是实话，他也没觉得有啥尴尬，古北那边房子没有百八十万拿不下来，加上装修就更可观了。如果音乐能和他坚持个几年过户给她也无所谓，但是现在直接以她名字买下来，他是肯定不愿意的。而且，他还有仇子英那档子事要找机会说呢。 音乐听了看不出心里是怎么想的，只是让蒲素别买了，她不需要。而且就算买了家里也不会让她搬出来。或许她是真的这么想的，也或许是因为不是她的名字不高兴了。 只不过蒲素是不在乎她怎么想了，换了阿豪对夏东娜一开始也没下这么重的手直接给买房。所以他不认为自己这么做是很**份的吝啬行为，在他看来完全合情合理，如果不能理解也就算了。 然后两人也没怎么说话，各自吃着早餐。回到上面以后，蒲素剔除出去看房，音乐则说要回家了，家里给她打了很多传呼，还拿出call机上的信息给蒲素看。 蒲素想大概是因为自己之前的提议让音乐心里有点不高兴，他也因此对她的观感差了很多。假设自己不是那么热情，不提这档子事啥事都没有，提出来了反而还这样，不过看出她的为人也不算坏事。相比起来仇子英就确实简单多了。 所以蒲素也没再说什么，而是收拾了一下房间的东西和音乐出去退房了，原本以为查房会有的尴尬也没发生，问了消费以后把他昨天下午喝掉的酒钱和餐费扣了就完事了。 然后送音乐回家，到了门口他下车把后备箱里的东西送到她门口，音乐还想和蒲素说些什么，蒲素则没啥兴趣，在她开口之前果断一句：“电话联系”就转身上车走了。 他这也是表达一个态度，告诉音乐自己不爽了。如果音乐自此之后没啥表示两人之间就这样也省了很多麻烦。真要说起来也不怪他，事情摊开说的话，从他的角度和别人解释自己做的已经是仁至义尽绝对合乎情理，大多数人都会认为是音乐人心不足蛇吞象！ 只不过他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音乐怎么可能昨天才和他那样，今天为了这个说不清楚的原因就不和自己来往了？所以无论如何他都是占据主动的，这就是有钱的好处。他惦记别人的很快可以用钱得到，别人惦记他就要付出水磨工夫拿出他想要的东西才行。 这边他一上车那边就想着自己去古北看看房子。用自己名字买套房的念头昨晚一起来现在就遏制不住。开到古北以后，再看当时陆子明买的第一期公寓已经颇显老旧过时了。现在古北好几栋成规模的楼盘，比如鹿特丹、罗马、巴黎等几个小区。这边确实和别的地区相比另有一番气象，好像外籍人士更多，街道和小区也管理的更好。那些中介和超市门口都是英文和日文的广告，显得洋味十足。 还好他开的是奔驰，进了一个小区时保安没拦，等到他停好车才过来问他去哪。蒲素就说找售楼处，结果说没售楼处了可以带他去物业问问。 蒲素表示了感谢，让保安带他去物业那边，到那边说明来意以后，一个年轻的女销售说正好还有两套一个是朝东一个是二楼，都是两室的，昨天还有人来看过。这边房型不算小，要去看的这一套两室也有121个平房，也许是两室这么大的面积才不怎么好卖。最小的两室103平方则早就卖光了。 蒲素听了就想去看看，二楼的不考虑，太低了。到了东边一看，那边貌似原本东边的瓷砖脱落工人在修补，对室内到没啥影响。房间主卧朝南，次卧朝北，两个卫生间，主卧一个，靠近厨房那里一个卫生间。 客厅朝南，带一个大阳台，厨房那边一个小门还有一个工作阳台，和卫生间一样都朝北。这房型蒲素也比较满意了。价格也合适，这是古北二期，相比嘉汇广场单价并不贵。而且是现房，虽然是别人挑剩下来的，但是主卧是朝着正南开的窗户，没有东窗。12楼的楼层视野也很好，其实应该算是13楼，但是底楼是电梯间，大概避讳13这个数字，所以还是算12楼。 而且这个朝向正对着下面的景观，蒲素又问了下配套，这边的管理和配套确实算是当时桑海最好的代表。而且这边基本都是日本租客，房子很好租，这里就牵扯到121平方的房子为什么还有两套尾房。 同一个小区同样两室一厅，租金价格大多是差不多的。如果房型大出将近二十万买来作为投资，租的时候103假如租一千美金一个月，121平方肯定要租的贵一点，那么价格上别人就认为你的房子比别人贵，很少会去考虑你的两房其实比别人的面积大，也就导致了租金性价比不高，这边的买家大多数是投资型，自住的话周边商品和购物价格都超出一般市场价格而且物业费也高了很多。 听销售说到这里，蒲素赶紧给郭娟打了电话叫她来这里一趟。准备推荐给郭娟在这里买一套，租出去一个月收个一千多美金房租也挺好的。 然后他跟着销售回到办公室，又和她了解了一下情况，甚至销售还带他去旁边的地产中介去看了他这个楼盘的租房价格，只当蒲素是投资用的。蒲素也做好了打算，如果音乐和自己合不拢，这房子就交给中介出租，里面自己简单找工程队再弄弄，配些家具就行了。 等到郭娟来了以后，蒲素又和销售带着郭娟去二楼看了一下。二楼价格比蒲素那一套都便宜些，但是租金价格是没啥区别的。当然挑剔的房客会挑，但是价格总体相差不大，最多难租一点往下降一点，但是这个区域的价格都在差不多的范围，低也低不到哪去。 郭娟还没来过这里，看了周围环境也是感到开了眼界。她是看着宝马z3来的，销售虽然听的出她说的是洋泾浜桑海话，但是也不敢小看她，很是巴结的和她介绍。 如果蒲素和郭娟买了，这个小区就正式售罄，她的业绩又有了突破。而且是具有很强意义的一个突破。只不过郭娟悄悄和蒲素说她没这么多钱，蒲素不禁奇怪了，别的不说今年自己光给她的现金就两百万，这两笔钱是和奖金什么都不搭嘎的，怎么会没钱？结果郭娟说之前那一百万放到股市里了，现在的钱不一定够。蒲素听了让她别管了，先看房子满不满意。 郭娟现在人脉比蒲素强，她又拿出电话估计打给她同学。之前联系收购隔壁的那个中介同学在蒲素的运作之下最后鸡飞蛋打早就和她绝交了。不过显然她在这方面的同学不止一个，在电话里郭娟报了价格和楼盘以及面积后，听了对方说了一会，挂下电话和蒲素点了点头。 蒲素一看心领神会，让销售带他们下去不需要再看了。然后在办公室里由郭娟主导讨价还价。郭娟主张的点很简单，就两套尾房是挑剩来的，无论如何不能当做开盘时候的价格卖，而且他们要是都买了等于是帮他们清仓…… 道理销售都懂，所以佯装招架几句之后就说去请示领导，让蒲素他们坐一会。这时候音乐打电话来了，蒲素走到边上接了电话，那边就问他在哪，蒲素说在古北看了一套房子准备买了。 音乐那边听了吃惊不小，蒲素问她回去之后怎么样，她说家里人都去上班了，趁着这个机会她把东西都收拾好了，不过等父母回来肯定要说她。蒲素就说等会这边弄好了，她可以来参观参观房子。 这个时候音乐也感觉到了，因为她之前的那个态度，现在再买房子，蒲素的心态已经变了。从为她买，变成他自己想买。这里面的差别就大了，哪怕蒲素之前的承诺还是有效，意义也完全不同了。有些事情就是这样，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确实蒲素现在就是这个态度，买下来大不了还可以租出去，让郭娟操作反正不会亏。而他就是想让音乐感受到他做事的风格，一开始他主动开的条件如果觉得不好，那么以后谈出来的只会更差。后来听到音乐那意思现在就想来这边看看，他果断没答应，只说在谈价格，等会再打给她，然后就挂了电话。 郭娟在这里他不想让郭娟看到什么，他和郭娟在一起对这方面的避嫌比和孙莉在一起还严重。孙莉无所谓的事情，郭娟都能和他摆臭脸，好一段时间不搭理。他也不想自找不痛快，以后时间长着呢。 过一会销售把他们经理请出来，一个新加坡人。经理人很客气，先是拿出一套数据说了隔壁几个楼盘的价格，又说了他这里的优势，以及租金回报率，精确到离超市距离他这里近了一百多米都算进去了。 这些郭娟也懒得听，确实这边的价格大差不差也做的不了假。最后直接说要个合适的折扣，经理直接说了95折，郭娟说先款全付，那边想了想以后干脆一口价九折。并且直言，这是整个楼盘里的最低价，不可能再低了。这个力度确实是非常大，已经超过蒲素和郭娟的预期太多，甚至于怀疑房子是不是有什么质量问题。 然后具体又谈了合同，蒲素让他的同学那个法律顾问也过来看了看，这种合同都是格式化的范本，其实也没啥多研究的，不过还是要认真核对，最后中午几个人都在物业这里吃的盒饭，吃完饭郭娟回去拿支票下午就准备签了。 郭娟说了，过年完这边租赁很给力，这几天要蒲素发挥一下配点家具进去，这方面他承认蒲素有一套。这边的房子和嘉汇一样都是精装修没啥大问题，租出去的话确实配点家具和灯具就行了。而且年底家具城都在打折，买东西有很大优惠。 蒲素怀疑这边买房折扣力度这么大，也和开发商被春节气氛感染有关系，全部卖光无忧无虑好好过个年。不管新加坡还是哪里人，大家都是华人，春节来说都是最最重要的节日。 蒲素让郭娟来的时候再带点现金，昨天虽然刷卡了现金也花的差不多了。这两天配家具进去那种家具城都是不能刷卡的。 然后等到郭娟来了开支票，先给了一份合同交了一套钥匙，等进账了再给全套，人家也担心空头支票这都是能理解的。 弄完以后郭娟把钥匙放在蒲素这里，让他安排家具这种事情就回公司了。蒲素给音乐打电话说搞定了，问她来不来看看？想来就打车过来，那边说马上就到，估计一直等着他的电话。 等到音乐快到了，他才拿着合同和钥匙在大门等她，销售送到门口，所以保安也知道，蒲素是这边的新业主了。蒲素给他们递了烟，保安等销售走了投桃报李告诉蒲素说整个古北的车位都很紧张，赶紧去找销售要车位，年底了好像刚有空出来的车位，不然之前的租户都停在外面一小时十元钱的付费停车。 蒲素一听还真是这样，整个小区也没啥车位，等到音乐来了，他赶紧带着音乐又回去物业找了销售要车位，不管他是不是经常来这里，车位要一个没坏处，无非交点费用。销售先开始还想说没有车位了，蒲素这才说已经在保安那里打听过了，销售这才小脸一红，假装翻出一个本子看了看说好像才出来一个，让蒲素报上车牌给登记上了，这个月免费，租费从下个月开始算。 然后蒲素才带着音乐上楼看了看房子，一百多平其实摆进东西没多大，但是空房子看上去就显得很宽敞了，起码比音乐家面积要大的太多。而且主卧里有卫生间，浴缸都装好了。 音乐看了想了以后自己住在里面也是非常高兴，虽然房子不是她名下，但凭心而论已经很不错了，蒲素说以后房子可以给她，可能做不得数。但是现在可以有使用权却是真的。不管怎么说，现在只要她愿意，就可以住进来。而且蒲素说买就买的这个手笔也把她惊到了，在这里买一套房子就和昨天去商场买衣服一样…… 蒲素下楼又去物业要了卷尺，他自己包里有纸笔。然后他开始测量房间和客厅的面积，以及哪里摆放洗衣机哪里放冰箱，沙发放哪里，电视机柜的位置…… 这个过程他是一边测量一边和音乐商量的，自然就把音乐代入其中，也给了不少建议。这方面蒲素其实有经验，这种房型搞不出大花头，设计的时候设计师大致都安排好了。按照预留的位置摆放就行，要想搞其他的除非动结构，而这房子完全没必要这么搞。 音乐还是第一次看到蒲素画图，他几笔简图勾勒出来的效果就很直观，然后就以崇拜的眼神看着蒲素，蒲素一看她那妩媚的劲头，也是不顾寒冷，直接把她抵在墙壁…… 肆意一番之后，蒲素喘息未定就提出去家具城看看。没办法，这屋里啥都没有，地板到是铺好了，这么冷的天也没办法坐在上面休息。音乐则还没缓过来，面红耳赤看都不敢看蒲素，只发出轻微的一声“嗯”然后下楼的时候在电梯里小声和蒲素说下面疼…… 蒲素听了就说算了，先找个地方休息休息。音乐则说不用了，自己能坚持！蒲素听了哈哈大笑，说她像是***！然后出了电梯就故意走到后面，看她的姿态，弄的她赶紧蹲下干脆不走了。 出小区的时候，蒲素从车里拿出两盒中华，给两个保安一人一盒感谢他们之前的提醒。这个小区物业费确实高，但是也有道理。每个单元都有密码锁还配有一个保安，光这一点就基本保证了安全，外人根本混不进来。只不过今天单元保安因为销售带着进出他也没和蒲素有什么接触，所以他也没啥表示。 到了徐家汇那边的家具城转了一圈蒲素觉得虽然很大，但是没啥满意的，音乐也没觉得有什么好的。还是开到静安寺他经常买的那一家去，还是在他之前买过的两家店里配了一套，考虑到音乐的喜好买的都是白色欧式的家具，其实蒲素也觉得这样搭配挺好。起码不用花太多心思，而效果也不会太差。 然后就是家电这些，完全由音乐做主，只要尺寸合适就买了，这也让音乐过了一把主妇的瘾。不得不说，这时的音乐已经被蒲素弄的完全把自己当成他老婆的角色，而不愿意去想孙莉的存在了。 等到商场都要关门了，两人才从里面出来。而很多床上用品和灯具等等还没买。过日子哪里有那么简单，还有锅碗瓢盆这些，哪怕喝水的杯子没有也不行。 两人先去吃饭，找了一家苏帮面馆简单吃一点。蒲素从包里拿出下午郭娟给的现金，拿了两捆给她让她这几天有空自己慢慢出去买。而且明天家具这些都要送货，那边需要有人在家收货，所以唯一的钥匙也交给了音乐。 音乐就说她一个人懒得逛街，可不可以让童蕾陪她。那意思就是问蒲素同不同意把她们之间的事告诉童蕾。蒲素听了觉得这事是瞒不住童蕾的，他就算不同意，音乐早晚也会忍不住告诉童蕾。 所以让音乐不如打电话现在就把童蕾交出来，他们找个地方等童蕾来了一起和她说算了。音乐没想到蒲素会这么想，更没想到他这么痛快，还以为他想隐瞒，不让童蕾知道呢。 于是在面馆里用自己的手机给童蕾打了个电话，接通以后说是她，那边童蕾大概问她找个号码是谁的，音乐就说是昨天刚买的。然后约她出来见面，童蕾问去哪，音乐就看着蒲素，蒲素说让她十分钟下楼，去接她再说。 他是认识童蕾家在哪的，离仇子英家很近。挂了电话两人开车到了童蕾楼下，她还没下来，音乐又打了个电话，没一会就看到她下楼了。 看到蒲素的车子，老远童蕾就是那种坏笑，上了车也不客气坐在后面要看音乐刚买的电话。然后说自己也想要，很喜欢这款新出的，早就注意了，就是太贵买不起…… 【悠閱書城一個免費看書的換源app軟體，安卓手機需googleplay下載安裝，蘋果手機需登陸非中國大陸賬戶下載安裝】 第四百零七章 安排 蒲素在前面听到童蕾这么说，就说明天给她买一个，童蕾就说他在逗她。蒲素则说不开玩笑，然后就不说了，直接把车开到衡山宾馆边上停好，带她们过马路到了凯文咖啡。这边人少，适合说话，很清静的一个地方。 坐下后其实不用蒲素开口，童蕾也都早就猜到了。音乐和蒲素在一起的样子，除非瞎子才看不出来。只不过蒲素还是和她说了自己和音乐已经在一起了。因为和她的关系，所以不想瞒她，她是唯一也是第一个知道的人。 无论童蕾是什么性格，听到蒲素这么说心里也是开心的，毕竟这代表着对她的另眼相看和重视。别说她才20岁，就是40岁的人听了也会觉得自己是被重点对待了。 说到这里其他的关于不要和孙莉说以及和别人要保密的话都不需要说了，童蕾是个拎得清的人，马上主动表示会保密。 蒲素笑着点点头，接着说了下午买了套房子，两室一厅，作为好朋友，一个次卧可以给她留着随时欢迎她入住。他前面和音乐刚去订了一些家具和家电，这几天没事的话希望童蕾可以和音乐一起出去转转买点东西，帮着音乐出出主意。 蒲素说的每一句都是童蕾觉得中听的话。在她看来音乐她们的房子，给自己留一个房间作为闺蜜很是上路，而且正好适合以后混在一起。 关于孙莉，虽然她和孙莉关系不错，但是和音乐其实走的更近一点，这种事她没办法站队，只能两边不帮，道德感这种东西很难在这种事情中起作用。音乐以前就告诉她喜欢蒲素，她也能看的出来，现在两人在一起已经这样了，她还能说什么呢？ 接下来的话题就轻松了，音乐约着今晚童蕾和她一起回家在她家过夜，明天一起出去。貌似两人不是第一次在一起过夜了，童蕾跟着她回去她昨晚没回家的事情也好和父母糊弄。而且肯定她有很多话要和童蕾说。这一两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她消化不了，既然童蕾知道了，她是肯定要倾诉的。 聊的不算太晚，音乐家里又打她寻呼，虽然音乐不舍得走，蒲素还是把她们送了回去。约好了明天电话联系，他才自己回了蒲园。铁门一开，门口的阿姨就开了门看动静，见到是蒲素就和他礼貌的打了招呼，蒲素和她点点头让她早点休息，就带着两条凑上来的爱犬在院子里转了一圈。这时候阿嬢听到动静，也开了门叫蒲素过去。 等蒲素进了阿嬢房间，阿嬢先是说蒲素不懂事不顾家，以他爷爷为例，说爷爷当年怎么忙，也从没有夜不归宿的现象。蒲素心里想着，时代不一样了。以前晚上能去什么地方？二马路那边到是可以，但能是什么好地方吗？ 不过他也不敢顶嘴，只是点头说以后注意。然后阿嬢说既然他妈妈梅芳不管事，等老蒲年前来了一家人要商量一下孙莉和他的事情，也该操办结婚的事情了。 这个事情蒲素到是不抵触，在他看来结不结婚都是一样。结就结了呗，没有因为没啥区别就反对。早晚的事情，总是要有这个过程的。阿嬢看他这个态度才算是满意，说着这么大个人了，还是那么贪玩以后要收收心了…… 从阿嬢这里出来，上了楼看到孙莉蒲素就和她说了阿嬢刚才和自己说的话。孙莉听了也有点不大自然，扭捏了一会才说其实学校放假前和她说今年有去美国的机会，波士顿那边的大学，她在考虑去不去。 蒲素一听就觉得挺好的，马上怂恿她去，告诉她服装厂这边要是不放心，交给自己就行，多学点美国那边的技术回来也有用。 两人说着说着，最后蒲素说实在不行结了婚去也可以，在这他们之前没多久孙莉才搞清楚，她现在读的是研究生不是本科，分分钟是可以结婚的。两人说着话，蒲素是连衣服都没顾得上换，平时他是一进门就要换衣服的。 他认为两人分开一段时间也好，音乐和自己现在刚在一起，以后根本就说不清，说不定等孙莉从美国回来他和音乐早都分开了，而现在他这复杂的多边关系很容易崩盘。讲起来，他怂恿孙莉出去其实真的是为了保护孙莉，不管这个想法听起来有多荒谬，事实上他真的是不想伤害到孙莉。 假如他外面那些烂事被爆到孙莉那里，作为当事人他是有心理准备的，而孙莉会怎么样就没法想象了。另外孙莉知道了会怎么处理？和自己分手？不大可能。两人之间的纠葛不是简单的一个决定就能解决的，阿嬢和梅芳这边也不会同意两人分开。最大可能是蒲素在家人责骂之下道歉保证，而孙莉强忍痛苦维持着这段关系。 蒲素是知道这些后果的，他就是管不了自己，并不是说做了什么是因为不懂事。这种出轨风流的事情做之前哪里有什么不懂事这个借口可言？恰恰是太懂事想法太多的人才会那么做。 什么道理都懂，就是真的管不了自己。睡到半夜醒了都要对自己没得手的人想想，哪怕孙莉就在旁边躺着。而论感情，对那些人他哪里谈得上什么感情？就是一种病态的占有欲，感觉好的就要霸占。 他对孙莉和郭娟是能算得上有感情的。虽然两者之间的感情也不一样，却是真的有。他对她两没啥目的、起码现在没有目的，这样还能维持着感情，这就很不容易了。 其实蒲素也不是完全无情无义的人。比如仇子英，虽然之前一直想把她甩了，但是时间长了，也不是一点感情没有，也能发现她的优点和长处，真要是一下子把她断了，他也舍不得。 音乐和她相比更符合他的胃口。要论虚荣心，仇子英当时不懂事，那时候如果不是他而是换一个人勾搭她的话估计难度也不大。只是假如换一个人去泡音乐，不管是以前还是以后肯定都没那么容易。 蒲素和孙莉说的这些话，其实对她影响是很大的。之所以之前没和蒲素说去美国的事，是她觉得蒲素应该不会答应。现在看到蒲素这么支持，她也开始动了心，说到最后表示要开始背单词准备准备了。 蒲素火上浇油让她去了那边主攻应该是珠宝设计，毕竟中国的设计说实话确实是拿不出手，传统的工艺没啥可学的，总共就那么点套路，街边小金匠和大厂牌的款式没啥区别，搞来搞去就那点花头。 而且服装厂她也可以继续设计款式，把样稿寄回来这边生产就行。到时候让陈诚负责一下生产，问题不大。说到这里他才想起来去换衣服，然后进了洗手间去冲了个澡。 上床后孙莉问他要不要先结婚，蒲素表示他都听她的。反正房子都弄好了，婚礼说办就能办。不办也行，他反正不怕她去了美国就跑了。孙莉听了就气呼呼的哼了一下，说他太自信了。 蒲素也不当回事只说了一句，不怕后悔就跟人家跑吧。 第二天早上，早饭是阿姨做的粘豆包，味道还不错，孙莉说昨天早饭他没在家，吃的是花卷。看来以后早饭不用出去买了，阿姨在家做就行，而且还比外面买的健康。蒲素则说他要吃肉，要有肉馅的才行，这种偶尔吃吃没事，孙莉就说知道了，等会去和阿姨说。 蒲素接着问她的孩子来不来，孙莉说周六她去娘家把孩子接过来，就是学校离这边太远，要换两辆车。蒲素说远就远吧，总比在那边强。其实想想阿姨的孩子应该也不小了，他16岁的时候可是啥都敢做，胆大妄为的。 然后两人吃完早饭回去楼上，蒲素又问了她去美国的事情到底是什么情况。这次还是交流项目，孙莉是她们纺大这个系里各方面都最出色的那一个，加上之前蒲素的请客送礼，所以在学校一直被优待，上次法国没去，这次美国的机会又通知她了。那时候去国外进修的机会很少，但是一旦被选派了，只要是正规渠道，就没有费用方面的问题，学费这些都是包括的，而且还有奖学金，连打工都不需要。 向雷军当年那样是野路子的办法去的，和孙莉这种情况完全不一样。孙莉今年毕业了如果留校，再去国外的话就算是访问学者身份了。蒲素当时打点系主任的目的就是想让孙莉留校，留在大学里混日子就很好，没想到学校还真的愿意栽培。 蒲素想着这些，然后让孙莉约约看她的主任，最好约到家里来。孙莉问约来干嘛，蒲素就说联络感情，以后的趋势必定是开放持续深入，孙莉要抓住机会。他在同济上的那个mba，现在虽然也还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去听课，但是连导师的边都沾不上。不是本校学生，像他这种花钱来镀金的人家根本懒得搭理。 其实郭娟也是差不多，他都问过了。郭娟现在结交的也就是一些同学，那些讲课的导师没几个愿意搭理她们，为了钱来照本宣科，听不听以及懂没懂则是完全不管的，到点把包一拎就走人。 实际上讲，也不怪那些导师，来听课的十个有七个是混文凭镀金，还有两个是来认识人的，最后那个想听课的不用多久也会被同化，自我约束性没几个有那么高，而且又不是全日制，平时都有各自的工作和社交，很难把注意力放在这种学习上。 包括蒲素自己，原本算是对这个专业有兴趣的，结果只是第一天就觉得枯燥乏味，觉得自己看书也能达到这个效果，后面就经常不去了。 孙莉到是听话，按照蒲素说的给学校系办公室打了电话。然后说下午接主任到家里来有些事情请教，系主任当时就愉快的答应了。第一，确实是对孙莉印象不错，第二，孙莉平时开奔驰跑车上学在学校里是出名的。第三，蒲素之前就和她庸俗化过。 听到这边答应了，蒲素让孙莉等会和阿姨去买点好菜，买点好的大闸蟹，最好多买两箱让主任晚上带走。叫阿嬢和梅芳都帮帮忙，晚上家里做一桌好菜。 他答应了孙莉，今天早点回家，只不过现在他还要去仓库办点事。郭娟那边的家具和电器昨天音乐在，他没买双份的。等会让销售送货送两套，让郭胜到他姐姐房子里等着收货，货到付款就行。 他还要先到秋香花园去一趟，年底了昨天童蕾想买手机的话也启发了他。该给的奖励就该给，让郭娟买一批那款诺基亚手机。许爱军和陈建玲一人发一个，郭娟自己也弄一个，给孙莉也买一个，再多买两个他说送人，其实是一个准备给童蕾，一个给孙莉的系主任。 之前奖金是一回事，这种实物发放更有效果。给了她们钱她们也未必舍得买，现在买好了给她们，自然会开心。钱给她们是不是她们自己花还不一定，东西肯定是自己实实在在用上了。 到了秋香花园，蒲素一说郭娟就拉下脸说他就会乱花钱。蒲素说那你不要就不要，去掉一个。她说凭什么呀？然后内线电话把前台叫来，让她去买回来，发票抬头开公司。 最后蒲素让前台去买八台回来，多一两台备着。他是不想用，在他看来他现在自己已经不需要用这种东西来显摆什么了。 前台一走，郭娟就和蒲素说那两套房子他们赚大了。昨晚她请那个法律顾问同学吃饭，顺便叫了房地产的同学，据说起码他们这两套房子和当初便宜了百分之十五。虽然说起来是尾房，但是有什么差别呢？没人住过，就是新房。 蒲素则说她现在是富婆，坐拥三套房产，马上要当收租婆了。郭娟则苦着脸说自己现在开始欠蒲素的钱，以后要还债…… 第四百零八章 主任 等到前台回来，蒲素拿了四台手机以后告诉郭娟等会让她弟弟去帮她收家具，郭娟没想到蒲素速度这么快。还问他准不准备把房子租掉，蒲素就说不着急，先空着看看。郭娟的眼神里就有点怀疑，又弄不清他到底在搞什么，也只能无奈了。 出了秋香花园大门，这里其实离音乐家很近很近，蒲素给音乐打个电话，结果两个人还没起床，昨晚聊到大半夜才睡，蒲素让她等会听到喇叭声音就下楼来拿东西。 开到音乐门口，刚按了喇叭音乐就穿着睡衣出来了，虽然还没梳洗，但是音乐的面色很好，白里通红，看着蒲素的眼睛也是满含春意，这让蒲素不禁又是一阵心旌荡漾…… 他下车先抱了抱音乐，大白天在家门口音乐很是放不开，还有点躲闪。蒲素立刻一把把她搂在怀里恶狠狠亲了一口才把电话交给她，让她拿给童蕾。 音乐有点呆了，看了一会才说：“你，你还真买了啊？” “你的朋友，我答应了就是答应了。不然人家要看不起你了。” 蒲素演这种形象是拿手的，一脸浩然正气说话算话的样子。 “你快上去吧，别冻着了，晚上我有应酬就不能和你们在一起了。明天我陪你出去逛逛……” “嗯，那你少喝点酒……” 蒲素上了车还没开出多远，童蕾电话就打过来了，一口一个老板叫的那叫一个腻歪。后来才改口叫阿哥，电话里万分感谢他。童蕾这个性格挺好的，既然买都买了也不矫情，如果说她不要让蒲素拿回去他肯定会不开心。现在这样很自然的谢了他，大家都自在。昨天随口一说，其实她也根本不会想到蒲素早上就真就买来了。 到了仓库，蒲素先到许爱军那里，她是没单独办公室的，就是一个大操作台。她坐在顶头位置，面对着两路写字桌拼在一起的大操作台统领全局。 蒲素把电话给她，说是公司发的，赶紧换了原来的，等会把旧手机给他送来。旧的可以给其他需要的人用，比如陈诚，他要出去跑服装业务，也该给他配个手机了。想到这里他给郭娟打个电话，想想旧电话可以给谁用，不能浪费。别的他不管，让郭娟先用公司执照去给陈诚办一张电话卡。郭娟就说她淘汰下来的也不想给人家用，最多给她弟弟，蒲素说也行。 然后他拿出昨天几个销售的电话，让他们送货两套，另一套的地址也就是郭娟的地址也发给他们了。那边说马上就发货出来，问家里有没有人，蒲素说有。 然后把郭胜叫来，告诉他去帮他姐姐收东西，门牌号码和钥匙都交给他了，让他最好带张椅子去，那边屋子里是啥都没有，站着等恐怕吃不消。他则要求和陈诚一起去，应该是两人可以打双打游戏，边打边等。蒲素想想也没多大事，就让陈诚一起去了。 然后他给音乐打电话，让她准备出门去那边房子里等着。接下来他就没啥事了，给大哥打了个电话，问他那边住的怎么样，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结果大哥约他晚上一起吃饭，他今晚实在是没办法，两人改到明天再联系。 然后他给阿豪打了电话，问他什么情况，怎么突然回来了？阿豪就说他和美国佬说这边还有事没处理完，美国佬就让他回来了。其实蒲素知道他没说实话，美国佬管他在哪边干嘛？他要蒲素帮忙接电话，显然是给他家里人听的，也就是他老婆。美国佬哪有心思管他去哪里？ 他觉得阿豪有点不对劲，那天看到他也不像是很有精神的样子，就约他这两天两人喝一杯，就在仓库里喝。阿豪说好的，正好把给他买的东西带给他。 中午吃完饭，他给音乐打了电话，结果那边电器送来了，家具还在等。蒲素问她们吃饭了没？那边说没吃，也不想下楼。蒲素就让她们等着，过会叫人给她们送饭。 然后他给郭胜打传呼，让他到隔壁超市，日本人的超市去买两份最贵的便当送到音乐那边去，都在一栋楼，门牌号码一说郭胜就知道了，也没多问。蒲素这些事他们是不多嘴的，其实蒲素也带他们去过夜总会，算是同流合污过了。而且还答应过他们，只要不多嘴不乱说，以后还带他们去。 蒲素平时就是一直给他们灌输男人嘴要紧这个观念。尤其对郭胜，让他在他姐姐那里更是不要话多。郭胜是经常被他敲打的，虽然郭胜表面上不怎么怕蒲素，但是心里还是把他当老大的。 郭胜这种人没心没肺，正常人告诉他去他姐姐房子那里收家具，总要问一下，姐姐又买房子了？他则和自己毫无关系一样，问都不问。只是蒲素让他去干嘛就去干，仿佛就是一桩例行公事，毫无特殊之处。 交代完这些事他就准备回家了，看看家里晚宴准备的怎么样，路上再带个栗子蛋糕回去晚上当主食。不过开到半路，他还是拐到了古北因为是必经之路，所以脑子一动就开过去，上了12楼。敲门的时候里面还以为是送货的，门一开看是他，音乐高兴得很。 蒲素进屋一看，童蕾在擦着冰箱和洗衣机下面的地板，工人搬进来划了一些印子。蒲素说辛苦了，童蕾俏皮的说为人民服务…… 外面阳台上空调安装工在吊室外机，家具则还没送，问她们吃过了没，音乐指了指水池上的两个饭盒，说还好他叫人送饭，不然等到现在要饿死了。 看她脱了外套忙活的样子，颇有些家庭主妇的架势，只是碍于童蕾在也不好亲热。他之前量好的尺寸没问题，冰箱和洗衣机都是按部就班正正好好，大件电器只有电视机还没到，其实到了也没用还得去开有线电视才行。 看来这里起码要忙活两天，不过家具到了起码有个坐的地方。现在则看样子，之前两人是铺着报纸坐在地上。蒲素和她们聊了几句，就说有事要走了。然后也没到郭娟边去，直接开车去买了蛋糕就回家了。 到了蒲园，原本以为孙莉的系主任要晚上才来，哪想到现在已经到了。寒假期间学校没啥事，系主任中午吃完饭就给孙莉打电话过来了。蒲素到家的时候孙莉正陪她在院子里溜达呢。 蒲素一看不顾手拎着蛋糕和手机，赶紧过去和她打招呼，态度几位恭谨，对这种大知识分子，他是尊敬的。没几把刷子当不了一个系的主任，这种必须是学术上有造诣才行，不是党总支和团书记这种头衔…… 蛋糕和手机给阿姨过来接了过去，蒲素想了想把手机盒又接回来自己拿着。然后绕着院子，由他来给主任讲院子里的布置，搞设计的很多审美是相通的，蒲素的一些理念主任也颇为赞同。再知道蒲素在同济攻读mba以后，她也点了点头，说纺大还搞不起来这些，以后说不定还要有变动，说到这里欲言又止，仿佛有些感慨…… 然后蒲素请主任去里面喝茶。餐桌上他把一直拿在手里的手机递给孙莉，然后把另一个推到了主任那边，说是公司发的特地给主任拿了一个。主任怎么好意思，推脱再三，蒲素就说以后孙莉和他不免有要麻烦主任需要电话请教的地方，这个手机自己也没花钱，公司发的，不用也浪费…… 总算是后来不纠结这事了，蒲素就说孙莉最近喜欢珠宝设计，让孙莉去拿一些自己加工出来的样品给主任看看。其实一般来说孙莉这算是不务正业，但是现在不是在学校，兴趣爱好这种是没法说什么的。 看到孙莉要去隔壁楼拿东西，主任提出要去看看，小两口自然屁颠颠的在前面带路前后绕了一圈，然后上楼，主任显然看完之后心情很不平静，问这都是自家的产权？蒲素说是，这里原本是七十二家房客，然后自己把他们收了以后才打通了围墙，重新改建…… 主任就说蒲素不得了，年轻有为。蒲素则谦虚的表示是运气好，没啥了不起。然后问他是做什么的，蒲素也简单讲了讲，一个包机一个是进口汽车这两个业务。 回到客厅以后，主任看着外面的天井才和蒲素说她有个弟弟大学毕业当年去了大西北，原本是军工企业搞技术的，现在国际形势变了，国家不需要这种偏僻地方的单位了，原本是战备需求建在那边，现在因为交通等等原因统统改制，所以提前退休也回到了桑海。 主任的意思是想问问蒲素能不能帮忙给她弟弟介绍个工作，蒲素就问有啥要求没，结果那边想了一会直接说没啥要求。其实说穿了就是想找个地方上班，能拿一份工资，干啥都行。 这事蒲素能办到，别的不说，安排在自己仓库那边做个办公室主任也没啥问题。好歹是老牌大学生，军工企业出来的。而且和主任之间也拉近了距离，所以当时他就打了包票。让他弟弟明天就去秋花园和自己碰头。 结果问下来他弟弟就住在成家桥，以前蒲泓租房子的地方，他还在那里住过几天，离仓库更近，所以干脆约到仓库见面算了。主任一听也很高兴，立即给她弟弟打了电话，然后让蒲素接过电话报了地址。蒲素也干脆，直接说明早九点，在程家桥往机场方向的公交车站接他，把他的车牌报了过去，那边拿笔记了下来。 这个电话一打完，气氛马上就不一样了，双方都有了默契，主任也不和之前一样端着了，连着谢了蒲素好几次，而蒲素也对主任的客气话谦虚的说是主任看得起他。 然后梅芳进来问可不可以开饭？蒲素赶紧给主任介绍这是自己妈妈，主任说之前来的时候孙莉介绍过了。然后一起去了餐厅，这时候天已经暗了，蒲园里的园林灯开着，从餐厅里看出去很有些情调。 阿姨已经摆好了餐具，阿嬢和梅芳都意思一下吃了一点，然后说了几句客气话就说吃好了。孙莉大概白天和她们说了要去美国的事情，看样子阿嬢和梅芳的情绪都不高。 晚上蒲素喝的是红酒，主任虽然喝的很少，也在杯子里倒了一点。桌子上的菜，蒲素看得出来都是阿嬢做的，看来那个阿姨别还好，大概做菜不行。 没一会，主任主动说了孙莉去美国的事情，她说这个学校非常好，在国际高校上排名也靠前。而且全额奖学金，说到这里，她不忘加一句，你们家这条件虽然不在乎……但是这不光是钱的事情，而是代表着身份，国家出钱培养人才和自费能一样吗？只要回来以后…… 然后主任讲了一通以后孙莉的发展，听了一会，蒲素就知道他之前对主任的看法是错了。主任不光是专业厉害，而且深谙一套系统内的运作，每一步怎么走都说的清清楚楚，貌似是程序化一样可以安排。 她这时候说这些，当然是有点不顾身份了，无非就是投桃报李给与孙莉一些人生规划上的指点。摆明了方向和路径，只要孙莉按照这个路子走，就绝对顺顺利利稳妥的很，起码在学校里没问题。 其实他和孙莉都没想那么多，原本打算的就是混个学校教职工身份，连代课都不愿意，后勤组打打杂就可以了。但是主任一番好心，他们也都老老实实假装很感兴趣的听着。 蒲素主要是想打听孙莉在那边的食宿安排和专业学习时间等等。绕了半天弯子才问到这些，主任说交换计划是两年，但是她可以让孙莉之后继续选修读双硕，甚至读博，只要她在学校这个位置上就没有问题。 这才是重头戏，蒲素听了之后一连敬了几杯酒，孙莉也不知道他有什么好高兴的。一直到把主任送回家，又从后备箱里搬出一箱酒送到门口，回到车里他才和孙莉说，他想以后自己的孩子能在美国念书。所以孙莉这次去了美国一定要好好念书，争取拿个绿卡之类的，以后把孩子生在美国自动拿个美国国籍。 这倒不是他不爱国，而是他自己有事心里一直害怕，孙莉能拿到绿卡之类的他马上全部财产转移，那样就没了后顾之忧，所以这也算是给孙莉的一个任务。这么多年，孙莉是知道蒲素一直在害怕什么，之前还觉得蒲素态度奇怪，现在一听就理解了，而且有了一种决不能让他失望的决心。原本对出国这事还犹犹豫豫，这下是彻底坚定了决心。 只不过她提醒蒲素，貌似阿嬢和他妈妈不大赞成，蒲素就说她们管不着。到家以后两人说着以后的生活憧憬，中美两个国家两头跑也是比较有期待。 70后的人，只要读过点书的大多数对美国印象不坏。这也不怪蒲素他们，确实人家那时候的文化输出和价值观影响实在挡不住，而且两国之间的经济差距太大，要说当时的人不觉得人家生活好，基本不现实。就算有那么想的也基本都是蠢货加文盲，和当年刀枪不入的拳民差不多是一类人。 现在当然不一样了。90后、00后的归属感尤其高涨，越是经常出去越是觉得国内好，哪都比不了。前几天才去柏悦酒店87f喝的下午茶，出来的时候看到楼下一群老外仰头看陆家嘴集中在一起的那三栋大楼脖子都要拧歪了，这，就是中国底气。 这算是蒲素迄今为止少有的生活规划。是好是坏不知道，起码他觉得对他有利的地方很多。而且孙莉不怎么在国内，对他们没啥坏处，一年见几次面反而亲热，也方便他胡作非为。并且认真的说，光是为了下一代着想，也没有理由放弃这样的打算。 这还得感谢孙莉平时的踏实和用功，不然机会也到不了他们头上。这种选派交流的审查非常严格，学生平时表现和家庭背景出身都要审核。尤其是现在考核，平时的表现尤其重要，出去以后代表的不仅仅是学校还有国家形象。不少人出去就脱离了监管，也就是成了黑户，差不多就和雷军一样。虽然这种事无法完全避免，但是事先严格审查更是有必要。 当然他们的家庭条件也是一个重要因素，像他们这种家庭条件的学生，跑出去打黑工赚钱的可能性相对比较小。不过学服装设计的也没几个是真贫困的，贫困的都去读师范了，要么其他容易找工作的专业，尤其是研究生读这个专业的几乎都是条件不错的，所以孙莉被选上主要还是她的综合实力。 蒲素这一鼓动，孙莉立刻决定明天开始背单词。蒲素听了很是满意，一边帮她把电话卡换到新手机上，看着这个新手机，孙莉也觉得设计的真好，侧滑正好贴合人脸很符合人体工程学。 今天小两口兴致高，看了一会碟片后，两人难得的温存了一番，距离上一次已经有不短的时间了。其实孙莉的综合条件，要是让外人来评判，肯定十个人里有六个不会说比音乐差而超过仇子英很多则是肯定的。只不过实在是两人在一起时间太长，已经是老夫老妻，在蒲素眼里再怎么好看也是那样。 第二天早上，果然蒲素吃到了阿姨做的肉包子，做了两种馅子，菜的和全肉的，蒲素一口气吃了三个，那个包子一个大概有差不多三两，孙莉一个菜包子都差点吃不下。 然后餐桌上蒲素说了年后孙莉要去美国的事情，阿嬢就不开心的说那结婚什么时候结，蒲素就说随时可以结，等老蒲回来了问问他的意思，过年时再和丈母娘商量一下就可以定下来了。 他不反对和孙莉结婚，如果非要选一个人结婚，他毫无疑问只会选孙莉。像和音乐这种交往后产生的一些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如果没有孙莉，他会觉得音乐不错，可孙莉是真实存在的，没有那种如果。 阿嬢其实是着急想要重孙子，孙莉和他不管办不办证，事实上都是她的孙媳妇。只不过是她年纪大了，想要他们结婚可以生儿育女，然后在有限的生命里达成一个成就。晚了，她担心自己等不到。其实阿嬢的身体很不错，只不过确实是年龄大了，从孝顺的角度蒲素也愿意配合她的心愿。 梅芳其实就不怎么着急。她这个年龄做奶奶还没准备好，之所以跟着假装不满也是因为不这么表态不行，她的婆婆会责怪她那样的话没有个当妈应有的态度。 这话题说到这里蒲素就不想多说了。出去带两条狗玩了一会，现在每天早晚阿姨遛狗，孙莉和蒲素也解放了，这么做主要是想让她们关系好一点，不然阿姨才来的时候看到两条恶犬也害怕。 现在阿姨遛它们，还给它们负责狗粮，所以也熟悉了，起码不会对她有恶意。牵出去也跟着绳子走，听话得很。这种驯养过的猛犬，其实也是一根筋，绳子在谁手里就听谁的。 年后他准备在仓库也给奔驰找个伴，再招两班倒的全职保安，之前没有不是他想省钱，而是保安来了担心惹是生非，他这里大部分是女的，而且保安不好的话，反而会监守自盗，所以宁愿就靠晚上老头值班。 其实仓库里车子一般人偷不走，里面没啥值得偷的东西，连现金都几乎没有。但是盗贼不知道哇，进来以后偷不到东西没啥关系，要是伤了人就麻烦了。 时候不早了，蒲素还得顺路把主任的弟弟带上，于是开车出去差不多九点多几分钟到了程家桥车站，车还没停前面就有人过来招手，蒲素赶紧停下让那人上了车。 中年男人卖相很好，有点像老演员达式常，现在大概没几个人知道这个演员了。上了车先和蒲素做了自我介绍，蒲素也很客气的简单说了一下自己那边的情况。 第四百零九章 老唐 从程家桥往西开不了多远就到了仓库，从大路转弯进来那条路说实话很烂，估计中年男人心里也打鼓。但是一进门一看到仓库里的环境，他马上表示意想不到里面居然有如此乾坤。 主任姓唐，所以她弟弟，这个中男人叫唐焕志，岁数大概和梅芳差不多大，蒲素喊他唐老师，他则让蒲素喊他老唐就行了。 老唐大学学的材料学，这专业在蒲素这里没用，所以蒲素带他里外转了一圈，大致介绍了这边的情况，然后把他带到休息区和他实话实说，这边没啥要做的事情，他要是愿意留在这里，帮忙负责一些办公室的工作就可以，比如采购一些必需品，管理食堂和保洁后勤等等，包括那边宿舍以及服装厂以后的出入库。 总而言之就是个打杂的，工资按照主任的待遇给，2200一个月不包括奖金，另外可以在二楼选一个单独办公室。这摆明了就是照顾关系户，不然蒲素不会连什么都没问就给了职务和工资，这个工资他昨晚就想过了，不能定的太高，当然现在给的标准也不低了。如果孙莉那边一切顺利，以后可以从奖金里发给他作为表示。 这边蒲素说完，老唐就问今天可以上班吗？蒲素一愣，马上反应过来说可以。然后让出纳过来，让她给老唐安排办公室，再领一些文具和办公用品，以前她负责的一些事务性工作移交给老唐就可以了。出纳对此是无比兴高采烈，说实话仓库这边再是没事，毕竟也有这么多人，一天到晚其实事情还是不少的。现在来个人分担她当然开心，对老唐也很是热情。 然后蒲素把郭胜叫来问他昨天家具送到了没有，结果郭胜埋怨说一直到晚上八点多才搞完。蒲素估计都是先送到音乐那里才送他们这边，家具不像是冰箱送上去摆好就行，橱柜和床都是到了房间以后现场拼装的，当然费时间。 然后他让郭胜叫上陈诚，和他一起到了老唐那边和老唐说以后有公事要用车，可以叫他们开车去。然后今天他是搭车来的，下班时候可以让陈诚把他送回去，或者跟着班车去公交车站坐公交回去。 听说有班车，老唐问清了每天几点以后表示太方便了。他出门坐公交也就两站路就到了终点站，然后陈诚用依维柯早上把他们拉到仓库，晚上下班再送到那车站，昨晚陈诚也是下班时间先回到仓库送完人，再去古北陪郭胜的。 空运操作下班要迟很多，所以现在食堂是一天开两餐，当她们下班的时候则是陈胜和郭胜自由安排谁去送。原本这个规矩就很随意，哪想到老唐来了之后就定了制度让他两单双轮流，也算是一个好事。 而且他是军工企业出来的，年后对宿舍那边管理的也很严格，作息时间和卫生要求基本上是半军事化，而且因为住得近，经常晚上还去突击检查，算是尽职尽责做了不少事情。包括对厨房的管理，他这年纪对菜场的价格是熟悉的，所以厨师老王给他搞的一度也无精打采，大概以前多少能揩油，他来了基本就没啥机会了。 他的干劲和蒲素第二天就让出纳给他补发了一半的奖金有很大关系。上班第二天就拿了年终奖，这事情他敢想？偏偏蒲素说的冠冕堂皇，既然是公司人，年前入职了起码也要按照正常标准发一半，他也就厚着脸皮收下了。再是知识分子，到了这一步无非就是赚点钱改善生活了。 他这边的举动，孙莉的主任都是掌握的。甚至过年的时候还请蒲素小两口去她家里吃饭。当然给师长拜年是个很好的借口，蒲素也是带了不少礼物去了主任家吃了一顿家宴，而老唐自然也在，这都是后话了。 安排好老唐，蒲素就给音乐打了电话。童蕾昨晚回家了，音乐一个人在家，原本是下午要和童蕾去面试然后去采购，蒲素说面什么试，不光今天以后都不面了。 音乐听了就在电话里咯咯笑，说：“那你养我啊？” “卖血也养！”蒲素斩钉截铁。 原本想去接她的，音乐还是有点自觉，说自己打车过去不用麻烦了，于是两人说好在房子里碰头。蒲素先到小区，直接到物业想拿其余的钥匙，钱也应该到账了。只是他一进去提出要拿钥匙，销售问都没问财务到账没，就把钥匙给了他，连郭娟的都一起给了，蒲素却没接，让她以后自己给郭娟。 到了楼上他给音乐打了电话，自己已经在屋里了，担心她在楼下等自己。然后开了空调，看了看家具的摆放，总的来说这种家具没啥毛病，但是也没啥特点，起码蒲素喜欢色彩丰富一点，起码在某一局部具有独特的风格，只是他也无所谓了，反正没花什么心思，到是那一组真皮白色沙发还不错。 趁着音乐还没到，他量了几个窗框和阳台的尺寸，还得去订窗帘，不然晚上根本没法待。等到音乐开门进来，就看到蒲素拉着卷尺，赶紧过去帮忙。 等到蒲素把尺寸都量好，又让音乐帮他一起想家里还要买些什么。然后两人转来转起去一会说要门垫，一会想起来要买拖把还有锅碗瓢盆，音乐就说她家好多父母单位发的都没用过。蒲素就说算了，那种印字的就不用了，音乐想了想后就笑了，果然家里那些都是印字的比如什么xx纪念…… 最关键的是窗帘和床上用品，没这两样他两就没法在这里……当然还有浴巾，只不过煤气还没开通还要装热水器和煤气灶，这些事情一算真是头大，身边一个能帮忙的人都没有，只能买一点是一点了。 感觉时不我待，蒲素也不墨迹了，立刻拿着单子去了麦德龙，这是桑海第一家会员制超市，郭娟用公司执照办了两站卡，和蒲素一人一张。蒲素之前还没去过，在普陀的真北路上。 到了那边蒲素和音乐才开始吃惊，里面的货品太丰富了，而且价格就是便宜，什么都便宜很马尔切质量都很好。有的人都是从外地车牌开货车到这里，当做进货来采购的。 两人最后推了几个推车都装不下，没办法，蒲素无奈之下给陈诚打了电话告诉他地址，让他开依维柯过来找自己。这里一站式购物确实是名不虚传，所有想买的除了窗帘需要定制，各种成品都有。 很多没想到要买的，单子里没有的，在这里看到很自然就放到推车里了。而且冷库需要穿棉袄进去，超市里还提供棉袄，蒲素看里面各种肉类，一看就是很好很新鲜的东西，心里想着过几天带孙莉他们来买点年货。 他们摆满一车就推到一个地方然后接着去买，等到陈诚找到他们的时候，已经装满了六车，包括水杯和酒杯都选好了要不是搬走走太麻烦，连饮料蒲素都想买几箱。再看这里的洋酒价格，顿时蒲素觉得自己幸亏转型及时，光这里明码标价的价格就能干掉一片经销商。 这里的购物黄精和氛围给蒲素的冲击太大了，如此丰富而又货源充足的商超这是蒲素之前想都不敢想的。好像这里就是个大千世界的缩影，里面应有尽有。而且店面开阔，通道都很宽敞，货品都是货架式，就和仓库一样，完全不是传统国内购物环境可以相比。 陈诚来了以后又装了两车，觉得没办法推了蒲素才罢手，然后让音乐在收银台前看着车，他和陈诚来回把车推过来结账，出示会员卡有积分还能刷银行卡，蒲素马上拿卡刷了结账，现金用起来太快了，所以能刷卡的地方他就刷。 然后还是陈诚把车倒过来，音乐看着车子，他和陈诚蚂蚁搬家一样再把东西搬上车。这么多东西，依维柯那么大的空间都差点塞满了。看到小区，和保安打了招呼要装卸东西，把依维柯直接停在单元门口，在保安帮忙之下也分了几次电梯装完东西。 反正陈诚也来了，索性蒲素让他留下帮忙收拾，一直搞了半天才差不多收拾停当。然后蒲素让一起去吃饭，结果陈诚识相，一出门就开车走了，不好意思和他们一起吃饭。音乐就说陈诚不错，说他老实。 两人在古北转了一圈，发现这里正儿八经吃饭的地方不多，大多都是商务餐。好在发现了小区就有做窗帘的地方，然后音乐选了颜色和面料，让他们加急赶工。家里还有很多事情要做，随后两人简单吃了个饭，音乐先回去继续整理，蒲素去物业问煤气和有线电视怎么办理，结果这边物业都可以代办，而且小区自己有卫星频道，直接搜索出来就能看，比仓库和蒲园装的卫星还要好，不光有好几个电影台，还有足球以及赛马这种频道。 蒲素主要是关心煤气，不通煤气没法洗澡。其实小区煤气早都通了，那是开发商交的钱，只不过进户需要住户另外交钱，蒲素把钱交给物业，他们说最快明天就能开通，这到确实是个好消息。 回去以后音乐在拆包装，一样一样的归置东西，蒲素看到就从背后抱住她，只不过想想这里没法洗澡稍微亲热了下也就没了念头，干脆停手帮忙一起摆放东西。还好厨房里的橱柜开发商是定制好的，不然还要麻烦。 两人像是辛勤的小蜜蜂，从中午一直忙到晚上屋里才算有了些样子。只不过窗帘还是没拿到，要明天才能取。之前大哥电话过来约蒲素吃饭，蒲素问大嫂在不在，大哥说当然在。蒲素就说不去了，他之前和黄芸见了两次，两次换了两个女人，一个仇子英一个孙莉，这次要是去了，就是第三次见面，而自己身边又换了人，那印象简直不能够糟糕了。 其实他无所谓，人不风流忹少年，他管的着黄芸怎么想他？主要还是为了大哥着想。结果黄芸在那边接过电话，问为什么不来？蒲素没办法了只好说，他和新女朋友在一起…… 然后黄芸就笑，说他有一套，让他别废话等会把人带过来一起聚聚。接着大哥把电话接过去也说没关系的，都是自己人，大嫂也不是那种假正经的人，蒲素也只好答应了。 其实他是真的不想去，大哥那边吃饭基本每次都很多人，他和音乐现在两个人在一起就很好，人多真的两人之间还没什么交流，时间都白白浪费了，而且大多是毫无意义的社交。大哥朋友太多，有的人就见一次再也不出现了，所以这种毫无必要的社交在蒲素看来实在是浪费精力。 自从蒲素借了房子给大哥，黄芸在他这里表现的还真的有点大嫂的腔调，其实她比蒲素还小一岁。大概是觉得没必要伪装了，其他人大概知道他们关系的不多，蒲素反正是彻底都知道了，所以反而以另一种姿态也就是大嫂的架势和他相处。 房子里两人最后出去的时候音乐一边走一边拖着地就和消灭痕迹一样，然后把拖鞋放在门口说明天进来就要开始换拖鞋了。 自己辛苦整理出来的地盘确实是珍惜程度不一样。连蒲素都恨不得脚抗在肩膀上不要弄脏了地板…… 两人刚下楼，音乐就接到童蕾电话，问他们是不是在新房子这里。音乐就说她们刚出来准备去吃饭，童蕾说她已经快到他们小区了，刚面试回来。两人把车开出去，果然看到童蕾就在前面走过来，蒲素停了车就让她一起去吃饭。 童蕾问去哪吃都有谁，蒲素就说是他大哥请客。他也不想去，只是推不掉，真不行到时候他们提前走就是了。童蕾本来就是来找他们的，也没其他安排，听蒲素这么说就上了车。 大哥今天订的地方是在一个会堂里，蒲素经常路过还以为是政府机构，没想到里面还有个饭厅。那个会堂外面是有先辈雕塑的，一直认为是个很严肃的地方，这还真没想到。 第四百一十章 报复 去饭局的路上大哥电话来催了两次，弄的蒲素很过意不去，显然那边人都在等他开席。想-免-费-看-完-整-版请百度搜-他叫那边先开动，结果大哥说没事，等他们来。 到了那个会馆里面，服务员带着推门进去，包房很大圆台面也很大，凉菜都摆好了，显然还没人动过。蒲素之前没说加了一个童蕾，大哥边上有两个空位显然是留好的，大哥看是三个人，赶紧叫服务员加个位子，然后让她们上热菜。 黄芸热情的招呼蒲素坐到他们边上，蒲素带着音乐和童蕾过去一边脱外套一边和黄芸打招呼。音乐和童蕾没想到这边这么多人，一时有点尴尬。蒲素就先和大哥跟黄芸介绍了下音乐，然后说童蕾是他们两的好朋友。 大哥客气的站起来让她们入座，这时候听到姚处的声音，对蒲素说上次打架进派出所的人底细他查出来了，还好当时没吃亏，不然他们占不到便宜。其实这种场合很不适合说这些，姚处这人喜欢表现，尤其是蒲素带了两个大美女，他应该是想先声夺人给人家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 他既然说了，蒲素也只能就这个话题说了几句。对方的上级他认识，过完年可以叫出来一起吃顿饭。然后姚处就哈哈说着好，然后和边上的人添油加醋说着那天晚上的事迹。 坐下来以后蒲素扫了一眼桌面上的人，有几个他都见过。其中就有上次在申申和阿豪闹翻，那个体工队退役带着一个老女人的家伙，蒲素对他们那伙人印象很差，在他看来他是个吃软饭的老白脸，事实上也确实是那样。 见过面的蒲素都一一打了招呼，没见过的大哥也都做了介绍。然后说以后想买进口车可以找蒲素，有他的面子在，价格绝对桑海最低。问蒲素带名片没，蒲素说带了，就让蒲素发了一圈名片。 这功夫服务员把酒都倒好了，大哥端起酒杯说过年前大概这是最后一次聚会了，过年期间都各忙各的探亲访友，提前祝大家新春快乐…… 童蕾识相，这个场面都是不熟悉的人，所以和音乐一样喝的是酸奶没敢喝酒。会馆里的菜达到了宴会标准，不是一般饭店做的出来的。黄芸席间一直很照顾音乐和童蕾，不光和她们说话还不停的夹菜，桌面太大，有时候转过来她就把台面按住让音乐和童蕾把想吃的夹好再转过去。 蒲素一直以为是黄芸这个人热情，后来才知道她和他们其实差不多，很多人都是第一次见，甚至还不如蒲素熟悉，这种场面她也尴尬，正好有音乐和童蕾她们在，用这种照顾别人的方法来掩饰自己的尴尬。之前那次吃铜火锅对仇子英那样，也是差不多的原因。 今天的酒喝的是泸州老窖，桌子上一个中年人带来的，看上去就是好几十年的那种老玻璃瓶子的酒。原本大概是想喝个陈酒，结果连着开了几瓶都那种玻璃纸封盖都漏了气，味道都变了。 大哥就讽刺了几句那人几句不知道从哪搞来的糊弄他们，不说这种半开玩笑半当真的话，场面还真有点尴尬，说出来大家哈哈笑几声也就算了。蒲素就说自己车里有酒，把车钥匙给服务员下去拿。 茅台和洋酒他车里常备，茅台只有四瓶，但洋酒有一箱，让服务员都搬上来，他这也是给大哥撑面子。等服务员把酒拿上来重新倒好，就有逗比拿着茅台酒瓶假装内行，说这是几号酒池出的，然后指着红飘带上的记号科普。不管抽烟还是喝酒，都有这种神棍，在公众场合需要用这种方式显摆一下自己，好像那样就博学专业见多识广了。 这下重新开喝，气氛马上热烈了。轮流敬酒的时候几乎都找了蒲素，一个是他带的美女太招摇，再有之前拿酒的举动太慷慨，酒钱是远远超过这一桌饭钱了。 蒲素不能喝快酒，大哥也知道他的酒量，一晚上都在留意他，所以帮他挡了不少。好在喝的还算文明，后来蒲素开始回敬也都拉着音乐一起站起来，小两口一起敬酒，当然音乐喝饮料。这也算是蒲素让音乐有代入感进入角色的一个方式。 然后有几个家伙喝多了以后就盯上童蕾了，尤其是那个体工队的垃圾。知道音乐是蒲素的人之后，对童蕾就打起了主意，不停的找她喝酒说话，童蕾开始出于礼貌和敷衍，慢慢的那家伙说话就开始没有规矩了。 蒲素是一直很敏感的，大哥在喝酒没注意。一开始那家伙和童蕾说他是体工队专业运动员，拿过全国名次，说着什么自古文体不分家，他们都是自己人。 然后问童蕾多高，自己还站起来想和童蕾比个子……直到那家伙说出等会带童蕾出去唱歌，蒲素才忍不住说话：“阿哥，喝多了是伐？要么出去醒醒酒，要么给你家老太婆打个电话让她来接你回去。” 那家伙开始听了一愣，嬉皮笑脸说开玩笑的，然后边上其他人一劝之后大概觉得脸上挂不住就说蒲素护食，又不是他女朋友，开几句玩笑有什么？ 这家伙有个小弟跟着来的，这时候站起来就和蒲素说话很不客气。指着他说，你算是什么玩意……蒲素也站起来了不过没搭理他们，他正好坐在进门的位置，转身拿着电话出去了。 音乐担心他，跟出来以后看到蒲素在外面打电话。过一会大哥和黄芸还有姚处也出来在走廊里劝了蒲素半天，后来把他拉了进去。 进去以后大哥说了那家伙几句，那边虽然不吭声了，但是显然也不服气。蒲素就说都是误会、误会，说其实没啥事，都是话赶话。都是老朋友了，喝两杯就当事情过去了。 这么一来大家都说好，跟着一起喝了几圈酒，一时间气氛到是有了转圜，大哥这时和坐在旁边的蒲素说等会打发那两个家伙先走，他们继续唱歌。 大哥的这个安排算是给蒲素面子。把别人劝走，把蒲素留下。黄芸也说那他们确实讨厌，素质极差，蒲素就说没事，都喝酒了自己也没往心里去。然后问等会去哪唱歌，黄芸上这楼上就有卡拉ok，是那种自娱自乐型的。 蒲素知道那个家伙叫什么名字，也知道是在南市老城区老西门那边混的土痞子，但是不知道他住哪。接着他装作没事了，随意又问了几句，然后大哥他们说会馆里有卡拉ok就在楼上，等会去唱会歌。蒲素不想扫兴，但是也到了该走的时候了，这种饭原本就不想过来吃，果然还吃出事情来了。 大哥心大，看没啥了也就不当回事，既然蒲素真要走，也就说都是自家兄弟不要伤和气。黄芸到是一直在和音乐和童蕾她们劝解，貌似比她们还气愤的样子。蒲素不觉得自己是小心眼，虽然童蕾劝他也别生气了，他还是觉得很没面子，这个事没这么简单结束的。 之前动手他不会动手，单打没有把握，那家伙确实人高马大，专业练摔跤的。而且在这里打起来吃相太难看。所以他之前直接出去给陈诚打电话叫他过来在楼下盯着人。 然后又劲松打电话，让他开车带人连夜过来。劲松没来得及多问，就在电话里听到大哥他们劝蒲素的声音，以他的脑子也肯定知道大概他这边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边带着童蕾和音乐准备下楼时候劲松电话过来说已经出发了，天亮能到。蒲素就让他到了桑海去原来住过的银河宾馆，给他打电话。 然后蒲素和大哥他们告辞，说明天公司事情还很多要先走了。大哥也知道今天搞的很扫兴，一直和黄芸把他们送到楼下上车。 上了车以后蒲素和她两说要不今晚都别回去了，在银河开个房间打牌。童蕾是无所谓，音乐家里管得严，不过后来还是答应了，只不过要童蕾和她一起给家里打电话撒个谎在童蕾家留宿。 在车里蒲素一直没把车开走，发动着车子开着空调，音乐问他干嘛他说等人。陈诚毕竟对桑海的路不熟悉，这个会馆在市里，外地人不大好找。一直等到陈诚来了蒲素才下车到他车里告诉他在这里盯着人，对方长啥样穿什么衣服和身材都告诉他了，知道他今晚去哪里就行了。然后回到车里把音乐的电话交给了他，随时保持联系。 他在桑海没有能用的人，好在陈诚来了，否则在这之前也不能找郭胜办这种事。郭娟知道了肯定和他翻脸。陈诚也不是啥具备武力值的小家伙，所以他的任务就是盯梢，找到那家伙的落脚地，剩下的事情交给南州人去办。这种事上他是迷信南州人手段的。 他这么一搞，车里的音乐和童蕾都知道他大概是想做点什么了。等他上车带着她们开去银河的时候，路上童蕾就先开口问蒲素是不是想搞事情，蒲素就说不可能把我小姨子调戏了还一点事都没有的。童蕾听了居然还笑出声来，表示到时候他要跟着看热闹。 音乐看她连劝解的意思都没，也是着急了，嗔怪她十三点，让蒲素不要和那种老流氓计较。蒲素则说，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平生最烦吃软饭的人，然后说他上次看到那家伙的时候带了一个五十多岁一脸褶子的老太婆……而他其实也就三十多岁的样子。 这一说把童蕾和音乐她们听的也是恶心，童蕾更是感觉遭遇了暴击伤害。蒲素其实主要还是想恶治一下他带来的那个跟班，毕竟和他见过，而那个根本也是三十多岁的人了，一看就是那种层次很低的，居然在桌子上站起来挑衅自己，完全不能忍。 路上到日夜超市买了一点啤酒和零食，到了银河三个人开了一个小套房，外面有个小客厅和茶几沙发，正好打牌。打了一会没劲，蒲素独赢，又没啥好惩罚的，只能贴纸条也没意思。 然后就喝酒看电视，接着蒲素电话响了，大哥打来的，问蒲素的时候话里有话，蒲素觉得大概是他们散场的时候，陈诚在楼下被大哥看到了，陈诚开的那辆依维柯别人不知道，大哥肯定认识。 然后蒲素就说这事大哥别管了，大哥要他出来见面，看蒲素不愿意，后来就说那边也不是什么好人，事情容易搞大。这话一说效果相反，蒲素听了更是起了争强好胜的心思。让大哥别管这事了，大哥电话里也是无奈，两边都是他叫来吃饭的，要是搞的不可收拾怎么和他没关系呢？ 蒲素就觉得把自己和那样的人放在一起比较很是不爽，强压着不满又说了几句就挂了电话。大哥的人确实是不错，也很热情，但是一直以来他身边三教九流的人都有，总是和那样的人在一起，像今天这样的事早晚都会发生。 他认为自己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遇到都是彬彬有礼安分守己的人，就没啥事。但是一遇到和他差不多的，甚至比他素质还要差的，他肯定忍不住。现在是有条件让别人来做这种事，没条件的话就算他自己蹲在楼下守着打闷棍，也是必定要出这口气的。他眉毛连在一起，心眼小。 没多久陈诚打来电话告诉蒲素跟到地方了。在一片老房子里，然后报了他的位置，蒲素一听还真是在老西门。接着蒲素让陈诚先把车开回来，到银河宾馆来。然后四个人去吃了顿火锅，之前没吃好，这顿火锅吃的很舒服。心里想着大哥那边的那种饭，以后是坚决不能吃了，担人情还受罪。 吃完火锅回酒店，四个人正好打升级，两两放对。音乐和蒲素一家配合默契，加上陈诚大概不敢赢老板，虽然童蕾对他一直埋怨，还是屡屡放水，美的蒲素和音乐哈哈大笑。 现在高速通了，天刚亮劲松他们就到了，蒲素带着陈诚下楼到了大堂，看到劲松在内正好来了五个人。给他们开了三个房间，然后到了房间里蒲素把事情说了下。 劲松带来的人都知道蒲素，大概还有一两个是生活区的，蒲素看了有点面熟，不过也不想去问这种事了。劲松就问怎么个搞法，蒲素说是随便，不出啥大事就行。然后蒲素问陈诚是两个人在一起还是单独？陈诚说另一个人和他一起下车的，但是不住在一个门里，蒲素心想大概是发小关系，类似韦东和自己一样，住在一个弄堂里的。 蒲素就到了劲松房间单独和他说最好两个一起收拾，实在不行一个也行。最好今晚办完事就回去，都快过年了了。然后拿了两万块钱给劲松让他分分，劲松没拿钱，告诉蒲素这些人都是拆迁办的人。算是出差，回头郭娟发个补助就行。蒲素听了觉得有点不对劲，但是来不及多说什么，还是把钱给了劲松，让他不要找郭娟拿补助了，那小娘们不是好对付的。 然后他才问劲松，南州生活区那边动迁找了这么多人？蒲素就说那边已经摸底排查完毕，现在开始冻结户口了。再问他公司那边收了多少套房，报出的总的勘测平方数，听到数字蒲素也愣了下。 他没感觉在那边调了那么多钱过去收房。虽然南州房价便宜，也不至于这么便宜。一个几十平米带个小院的破旧平房危房怎么也要两三万。劲松说了才知道，那种生活区平房很多都是私自搭建的违章建筑，比如院子和披厦这种收的时候不计算的，但拆迁组勘测的时候他们找关系给算到有效建筑面积里。这么一来面积翻了不少倍数。 现在的问题是公司如果没有那么多地痞来维持，很多之前过户的人知道要拆迁都来闹事反悔。听到这里蒲素也能理解，换了他之前被忽悠卖了房一转身就要被拆迁盖大楼，无论如何也是不服气的。老刘只负责信息渠道和关系层面，下面这种事自然只有劲松他们来处理了。 后来他不顾自己连夜叫人家来打架，还跟劲松说了半天南州那边不要搞出事情。很多事情他其实不知道，经送他们之前在生活区里拉了一帮子人搞牌九这些，仗着派出所所长是他姐夫战友没人管，不少房子其实是从那里收来的。劲松后来他父母在生活区最好的市口搞了个三层楼的快捷酒店，后来又增容到了五楼，到现在还在营业。 到了七点多，蒲素让陈诚开着依维柯把带他们过去守着。虽然可能性不大，也预防那小子万一是个早上需要出门上班的人。还是劲松那边的人警惕，从房间里带着报纸下去准备把依维柯车牌遮了。 然后他才回了自己的房间，音乐和童蕾都早睡着了。他也没办法，在外面沙发上拿了条毯子躺了下去。原本以为大概会紧张兴奋到睡不着，只是大概是太累了，一躺下去就一直睡到音乐起来在客厅蹲在地毯上摸他的脸才把他惊醒。 “睡在这边多累啊！” “那我进去睡你们两中间？” “想的美！” 生怕给童蕾听见，两人兮兮索索亲热了一会后，蒲素看表都已经中午了，那边还没消息不禁有些担心，于是给劲松打了电话。 电话很快就通了，劲松说在回来的路上了，刚办完事。蒲素问顺利吗，劲松想了一会说见面再说。听到这里蒲素做起来，让音乐再去睡一会。他准备下去等劲松他们。音乐先是要陪蒲素下去，只是蒲素不让她去见那些人，让她和童蕾睡醒了也别乱跑，等自己电话。 下楼到了大堂以后，蒲素站在门口没一会看到依维柯开进酒店停车场，然后几个人下车从依维柯里拿了一些东西放到劲松开来的奥迪上，然后陈诚又蹲下去撕了前后车牌上的报纸，几个人才慢慢进了酒店。蒲素让陈诚带他们去二楼餐厅点菜准备吃饭，然后和劲松在外面说了几句。 大概是一个小时前他们才等到体工队的人出来，他们下车是两头堵，那人也警惕，看到苗头不对就想跑回去。而且跑的很快，他这边人就用了远程把他放倒了，然后拖到车上让他带路去另一个人那里，死活不肯挨了不少揍，还是陈诚看到另一个家伙从弄堂里出来，然后几个人下去把那家伙一顿好打，原本准备也把人拖上车的，结果那边街坊很彪悍，不少人要管闲事，最后把体工队的人从车里扔下后就回来了。 “有大事吗？” “人没事，伤在腿上，但是一旦查到就是大事，毕竟用了……” 蒲素听了知道想再多也没用。事情已经做了，接下来就是他自己的事。然后去二楼吃饭，中午蒲素就从饭店里拿了一瓶剑南春，只说大家一夜没睡忙到现在，中午多吃点饭少喝点酒然后都去休息，晚上再给他们好好接风。 等他们吃完各自回房间休息了，蒲素让劲松也去睡一会。劲松就说想明天走，明天去给家里买点年货，他老婆特地让他从桑海带点东西回去，蒲素问要带什么，结果是五香豆松子糖这种，蒲素听了让陈诚下午帮他去买回来。 然后劲松就说他在桑海不能这样，身边不能不跟个人。他说他们在南州现在不可能遇到这种事，都这把年纪了，带着女人出去还给人家这么看不起，现在不是那时候岁数小。就算现在出气了，事情已经发生了不光没面子还郁闷，而且难保那边不会报复。 在劲松看来早上他们去的那地方，那个什么老西门，比南州生活区的环境好不到哪去，就是个贫民窟，那边能出什么好东西？而且附近的居民说的好像都不是桑海话。原本他们是想把人都拖到车上带走，只不过中午那边人多不大好弄。 这话说的蒲素确实有点害臊，想想自己也是，这把岁数了带两个女孩出来吃饭还搞成那样。 最是光阴留不住 最是光阴留不住 四百一十二章 带走 还好之前挨打时被按在病床上，床垫是软的，抵消了不少击打力度，要是在地上就要严重多了。一侧的震荡力之下用脸撞击硬地面，另一边脸也肯定要变形。 这时候黄芸怯怯的带着劲松他们过来了，那眼神就是从心里发出的害怕。实在是因为劲松带的人一看就不是善类。劲松他们总共五个人，刚到门口劲松一看蒲素这样，表情就扭曲了，蒲素对他摇摇头说：“把人带走。” 除了劲松，进来的人里还有三个人手都揣在兜里，对面也知道床上的人之前是被什么打的，这时候就都不敢动。让蒲素对大哥真正反感的是，这时候他居然要阻止，让他们给个面子算了。 “不走就在这边搞，先搞他老婆！” 蒲素这时候也懒得理大哥了。不走就在这里动手，打出什么事情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三个揣兜的一人搂住一个轻轻说着南州话，蒲素也没听清，大概是敢动就弄死这样的狠话。那种无恶不作的腔调是真的让人害怕，一点都不虚，要是蒲素碰上他也怂。 真的恶人不是长得多凶，相反很多看上去不是好人的接触下来是个逗比，那种平淡无奇但是眼神空洞没有感情的人才真的让人害怕，说到这一点，接触过的人自然知道。 劲松带的人都不是什么肌肉男，但是蒲素一看就知道都是劳改回来的，看人的眼神和面部表情都不正常，那种眼神说冷漠也不对，就是对什么都不在乎的感觉。 肌肉男还有点想挣扎的样子，搂住他的就手里顶了顶，他顿时僵住。过一会冲着大哥说，之前他可是什么都没做，也是看在大哥面子上。不然……那意思显然是要大哥求情了。 “走吧！”蒲素懒得听这些，准备出去。大哥问要带他们去哪，蒲素听了强忍不快，说：“大哥，我也是听你的话才来的，搞成这样，这年也是没法过了，接下来你就不要管了。” 大哥听了虽然无话可说，却还想跟着一起去，蒲素说车里坐不下了。要不是大哥和黄芸在，蒲素连那个妇人都想带走，有条件的话床上的那个都想一起拖上车，但是没那条件，也只能算了。 大哥就说想带蒲素去民航医院包扎检查一下，那边医院他熟。其实他还是想知道蒲素想怎么办，怕搞出大事。蒲素想想确实自己要找个地方处理一下伤口，就让大哥跟着一起。然后大哥让黄芸在这里陪陪那个妇人，看得出黄芸不愿意，但是也没办法只能留在这里。 其实要是换了蒲素这种情况下再是认怂，却打死都不会跟他们走。但是肌肉男那几个人，说实话大概没经历过真正的血雨腥风场面。如果说他们是桑海老城厢的混混，那么南州来的几个人就是地道的暴力罪犯。 混混对罪犯，业余对职业还有什么好谈的？而且他们把蒲素一顿暴打，打成那副样子也心虚。人在这种情况下做出什么都有可能，感觉蒲素说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想想身上多出一个窟窿，就算警察来了又怎么样？身上多出一个两个洞这种事想想就害怕，跟着走等会的事情还说不定，但是现在不走，马上就有后果，所以没得选择，也就真的从心里怂了。 出去的路上肌肉男不停唠叨说他之前什么都没做，大哥可以作证。大哥跟着一起，是他唯一救命稻草。另两个则是知道说啥也没用了，反而一声不吭显得有点硬气。 奥迪上押了他们两个，蒲素这边则由劲松和另一个兄弟带着肌肉男坐在后座，大哥坐在副驾驶。蒲素在前面带路眯缝着眼开车，这里除了他没人再会开车了，所以一只眼眯着也只能坚持。劲松到现在都不会开车，也不去学，他说他喝酒天天喝，不敢开。 一路上肌肉男在后面絮絮叨叨说他今天是没办法，兄弟出事哪怕是假装也要表现一下，但是之前没对蒲素动手是真的。而且说和蒲素喝过酒都是兄弟，想提醒蒲素在申申帮过他忙，但是又不好意思明说。 这家伙从第一次蒲素在申申见到，那一脸凶相和浑身的肌肉就很让人不舒服，蒲素也一度以为他真的很厉害，不管怎么说也是在外地做了很多年牢放回来的。 其实年轻时他们几个确实也有可能很厉害，只不过他们现在都什么年龄了？肌肉男起码有四十，都是结婚有老婆的人了，这把岁数的想法肯定和二十多岁的人不一样。 路上蒲素给仓库打电话，叫陈诚去宿舍楼看看，在那边收拾一个空屋子出来。那边的外地工人都走的差不多了，这几个人不能带到仓库去，也只能往租的宿舍小院里带。好在是农民房，独门独户一栋小楼，也算是个好地方。 开到院子，陈诚已经在院子里等，看到两辆车进来又看到蒲素那副惨样，接着看到押着三个人下车，他也没法多嘴问什么。赶紧走到前面上楼把二楼的一个房间打开，房间里面除了三张上下铺和一个桌子也没其他东西。 蒲素让他们把寻呼机和手机这些都拿出来，寻呼机人人腰上都揣着一个，而手机唯独肌肉男有一个现在几乎都不用了的大哥大。然后几个人都被搜了身，三个人身上加一起总共还没有四百块钱。蒲素想想被他们这种人打成这个样子也是倒了霉，心里对大哥就更有点不满。 三个人都被解了皮带和鞋带，这些人都是坐过牢的，对这套熟悉的很。还准备捆起来，蒲素说算了，跑不掉。楼上窗户都是钢筋栏杆，钻不出去，就一个楼梯口没地方跑。 “敢跑就打腿！” 听蒲素这么说，劲松带来的一个兄弟掏出兜里的家伙。肌肉男他们这下亲眼看到这种传说中的东西，猜测变成了现实，个个面如土色，双股战战，没尿出来就算不错了。 然后蒲素下楼和陈诚交代去食堂叫老王准备点吃的喝的，让他自己去拿过来给这边兄弟。陈诚本身就是南州人，所以和劲松这边的人交流一点问题都没有，而且早上一起还去办过事。 他则让劲松在这边一边休息一边把人看好，自己先要去医院包扎一下，等会就过来。车子是不能开了，叫来郭胜开着子弹头去了民航医院，郭胜看到蒲素这样，刚想问，蒲素叫他不多管，他也就闭了嘴。 路上大哥到是没多话，到了医院他直接带了蒲素去外科，几个医院上了年纪的女医生对大哥都热情的很，看到他就叫着他的名字凑过来近乎，而大哥对她们都是一副不耐烦嫌弃的样子。其实在蒲素这时的独眼龙看来，其中有一个老大姐长得还有几分姿色。就是她知道大哥的来意以后，又看看蒲素的惨样，直接领路跟着一起去了外科…… 还别说，这么看来传说中大哥年轻时英俊潇洒的事情大概是真的。 民航医院是内部医院不对外开放，就在机场外面，主要是飞行员体检提供职工理疗这些，设备还是齐全的。蒲素这些伤，其实也就是皮外伤，要给蒲素拍片子做ct他都说不用。 然后大哥带着蒲素找了医生他监督仔细缝了眉骨，再给眼睛清创消肿，头上就麻烦了，医生的意思是要把头发剪掉，蒲素就不愿意，那个老大姐在旁边也说头发剃了多难看？ 然后医生扒拉扒拉头皮检查后说，还好没多大事，就是破了皮，抹点紫药水也就这样了，回头开点消炎药吃吃。 蒲素还是第一次去医院不用挂号，一毛钱不用花，甚至大哥也没用他的职工医保这些，就是一个一个科室带他进去，直接找医生就处理了。而且因为熟人带着，处理时一边聊天一边弄，给他的感觉也很轻松，想着要是自己去医院就没那么舒服了。 他这人就是这样，想到这里也不怎么怪大哥了，也不想想要不是之前信了大哥的邪，也不会到这个地步。血迹这些用酒精擦掉就没那么难看了，头皮里的伤一点都看不出来，虽然还隐隐作痛。最严重的还是眉骨和眼睛，应该是一记重拳打在那个部位。 蒲素记的那一下，挨了那一下以后顿时就眼前白茫茫一片看不见了。当时是连带效应刺激的另一只眼睛也睁不开，他决定回去问问这一下是谁打的。 然后大哥就问蒲素还有哪里不舒服，蒲素说浑身不舒服，那个老大姐就热情的让蒲素去做理疗，她就是负责理疗室的，非要带着蒲素去看看，科室里面有各种设备，什么紫外线红外线这种蒲素也不懂，老大姐说要是在外面花钱做一次几十分钟就要花很多钱，这里就算内部职工也要预约才行，而她对蒲素免费欢迎随时来。 蒲素还是谢绝了老大姐的热情，感觉没啥用，浑身疼的情况下那种灯照哪里好？而且还要脱了衣服很麻烦。就在出去的时候，在挂号那边大哥又碰到一个年轻点的女医生，三十左右长相一般，和大哥打了个招呼，大哥就问她有什么消肿的中药，原来她是中医科的医生，大哥说了以后她去拿了一些云南白药还有三七片，还有一瓶红花油包在纸袋子里递给大哥，大哥谢了以后，两人出去上了郭胜的车。 回去路上大哥问等会准备怎么搞，他的意思就是这事现在是他对不起蒲素。但是其实蒲素也没吃多大亏，看起来难看但是其实也没啥，和他比起来那边人还躺在医院里，几个月下不来床。要是他这边不过分，这个事情就这么样解决也很好。 其实大哥说的有道理，他这个年龄看待问题是理性的。其实之前他的想法也是对蒲素有好处，只是没想到失控导致蒲素吃了亏。现在他也很不好受，但是该说的还是要说。 之前蒲素在处理伤口的时候，大哥的手机也不停的响，最少有几个电话是找他问这个事情的，大概是那边托人打听蒲素把人带到哪去了。大哥电话里和那边就说没事，都不要多事，他会处理。蒲素这时候想到那边会报警，不过这时候他也不怕了。 打人的时候他不在，反正众目睽睽之下他才是来探望病人时被打的那个。想到这里他赶紧给老刘打了个电话，顾不得客套直接问老刘自己那事到底处理成啥样。老刘虽然不明觉厉，还是和他说没事了，但是叫他不要惹事。蒲素就说自己现在有事，老刘先是一惊，等听他把事情说完，就叫他别怕。但是不能把事情闹大了，南州这边他的事肯定不要怕，但是桑海这边再出事他一点办法没有。 而且老刘听到蒲素和劲松叫的人在一起，就唉声叹气，他说很多事现在不想说，只是叫蒲素离那些人远一点。老刘还说本来年后是想来桑海和他见个面，现在他准备劲松这些人一离开桑海，他就过来。蒲素知道老刘这么讲不是在开玩笑，然后让他等电话，就先把电话挂了。 脑子里想着南州大概是劲松他们在胡作非为，知道肯定很恶劣，但是也没太当回事。现在他要想的是等会怎么处理那三个人。之前恨不得把他们剁了，现在处理好伤口知道没那么严重，缓过来之后也没之前那么愤怒，而且也知道要考虑后果了。 大哥看他打完电话的表情也就没说什么，大概也知道蒲素在思考。回到小院，下车后蒲素让郭胜别和他姐姐多嘴，多嘴就赶回南州。郭胜吓的一缩头，委屈的说自己从来都不是个多嘴的人。 既然郭胜知道了，蒲素也没让他回去，一起上了二楼。门一推开里面的场面就让他们愣了一下。三个人大冬天光着上身，趴在地上做着俯卧撑的姿势，不过额头顶着筷子，身体也不起伏，就是维持那么个姿势。 三个人胳膊撑的都发抖，支撑力不够筷子头顶住额头一般人吃不消，而支撑力过了，筷子没有顶住额头倒下来就要挨皮带抽。蒲素看了一会，这个姿势的规矩就是无论如何筷子顶住额头不能倒。 再是肌肉男也没用，胳膊粗成大腿这种姿势也维持不了多久。筷子一倒那边就用皮带抽，然后他们自己再扶起筷子顶好了继续。 大哥看着蒲素，蒲素什么都没说，这么搞搞也挺好。搞不出大事，也让他们从心里害怕，意志彻底摧毁。这些劳改犯在号子里都会这一套，狱霸要想长期拥有威信也是有他们套路的，不然的话天天靠打人累也累死了。 这么说吧，桑海就算是监狱也都是文明监狱，不说提篮桥这种，就是大名鼎鼎桑海监狱局在白完省境内的白茅岭农场，那也是全国文明劳改农场。同样是吃了官司，外地号房里的生存条件比桑海的要恶劣多了，完全没有可比性。 蒲素当兵那个省，看守所和监狱都有他的战友在执勤，很多事情蒲素知道的比较多，所以他最怕的就是进了那里面，在外面无论如何要比里面好的太多。 蒲素刚想问谁打的他那一拳，电话响了，音乐打来的。他出去接了电话，那边问怎么样了，蒲素就说自己被打了，刚从医院回来。那边就惊叫，然后电话里就开始哭，问他被打的怎么样，蒲素就说破相了，瞎了一只眼。说她可以离开自己了，不想连累她。 音乐就问他在哪，要见他，蒲素就让她到仓库去等他。挨打这事瞒不住音乐，总是要见面的。他之前已经想好，最近不回家了。这样子没法回蒲园，给阿嬢和梅芳看到肯定这日子没法过了。 他也只能到晚上打个电话回去和家里说去香山出差。然后住在古北那里养养伤，有音乐和童蕾照顾先恢复几天再说。而且他还要应付仇子英那边，这丫头这几天就要回家了，自己答应过这两天去嘉汇的，结果现在搞成这样…… 接完电话再进去，里面又换了姿势，这个姿势他知道，就是全国通用的开飞机。三个人全部是下压腿姿势，脸部要贴到膝盖，手向后立起，像飞翔的动作，要求胳膊必须直立向上…… 动作不规范就是皮带抽。蒲素看到三个人都浑身发抖，满脸是虚汗。这时他开口问自己眉骨那一拳是谁打的，结果两个人都不说话，怎么敢承认？ 还是南州来的人有办法，谁没打的自己说，可以现在休息一会。结果一个家伙反应快，赶紧说不是他。蒲素则上去劈头盖脸两个一起打，不过不能用力，一用力脸上有表情就牵到伤口，疼的不行。郭胜这时就表现出狗腿子的特质了，大概是他压根就不是什么好东西，骨子里暴力倾向，冲上去打的很厉害。这小子五大三粗，大概有一百八十斤的样子，拳头和钵斗差不多大，两个人又不敢反抗，没几下就被他爆锤到地上捂着头。还好他不会打人，拳头基本都打到人家背上和身上，要不砸到脸上一下也够呛。 四百一十二章 发错了删除不了（勿订） 发错了！删除不了…… 他身上有伤，喝了白酒活血以后，疼痛感加剧，劲松也让他少喝点。问他等会回家还是去哪，蒲素冲他眨眨眼，郭胜和陈诚在边上，去哪他不好说。 一起出来以后蒲素还是没开车，挤在劲松他们车里跟着他们进市区，到了银河一起下来，在大堂让门童叫出租车，然后和劲松他们提前告别，约了年后再聚他就上了车，让司机开到嘉汇。 音乐不方便他就到仇子英这里，正好仇子英回去之前也要见个面。路上音乐给他打电话，告诉他到家了，蒲素说他也快到家了，这两天他要是方便就给她打电话。这意思音乐听得懂，沉默了一会说知道了，让蒲素当心身体。显然蒲素的意思是不希望音乐主动给自己打电话，在家不方便。 这边挂了电话，电话又响了，这次是童蕾打的。她们吃饭的茅台路离她家近，她已经到家一会了。和蒲素说了谢谢，认为蒲素这事都是为了她，蒲素就叫她别多想。 然后童蕾突然问他真的是回家吗，蒲素一愣，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说，童蕾知道蒲素在想什么，就主动说了，原来孙莉之前给她打了电话，说蒲素晚上临时出差了，明天约她一起去买衣服。要过年了总要买几件新衣服。 蒲素就说没法回家，这副样子怎么回家？童蕾问他是不是去了古北？她可以来照顾他。担心蒲素多想，还特地说没其他意思，就是看他一个人养伤过意不去。接着说音乐是真的家里管得严，连着两天不回去肯定不行，让他别不高兴。 蒲素这时就觉得童蕾的性格真的很好，看样子比他身边的谁都懂事，只不过自己和她不来电，也没法来电。于是和她说了没关系，就说自己找个酒店住两天再说，让她不要告诉音乐，毕竟他和音乐说了是回家的。 “为什么？明天她就能出来了，有她照顾多好啊。” “现在这脸我自己看了都想吐，再说又不是半身不遂，不需要照顾……” 又说了几句他挂了电话，进电梯去找仇子英了。 拿钥匙开了门，仇子英没在家，看到平时她背的包都在，大概是又去阿豪那边打麻将了。原来她不怎么会，只能临时凑个数上去打一会，等人来了就换下来，现在看来已经成了正式选手了。 挨了揍，浑身酸疼。而且脖子上被抓挠的那部位尤其厉害。大概是因为指甲有毒的关系，虽然在医院消毒处理了，还是感觉有点肿起来发炎的样子。这还是冬天，要是夏天恐怕早都流脓了，那妇人不会是在指甲上抹了毒药吧？ 他走到卧室，坐在床边，艰难的开始脱衣服，衣服上的血迹变成了暗黑色，虽然不像之前那么明显，却已经浸透到面料纤维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干洗掉。 这几天都没法洗澡了，头皮里还有几处伤口，躺下后一挨枕头哪里都疼，但是身体极度需要恢复，调整一会，选择了一个还算舒服的位置，很快就陷入了沉睡之中。 十一章 也有故事 蒲素匆匆赶到约定路口时，看见穿着一袭白裙的王艳已经到了。 身处无序杂乱、灰暗人流里的王艳此时神态很是怡然，让蒲素觉得她和周边格格不入。 蒲素朝着王艳走去的时候，恰好一束光晕斜斜地印在她的身上。而她此时也看见了蒲素，远远便朝着他弯起眼睛，露出如贝皓齿展颜而笑…… 女孩的反应落在此时蒲素的眼里，使得周遭纷杂的一切都好像在这甜甜一笑里瞬间虚化、消音，除了那抹笑容，再无其他。 她必须是我的，只属于我！……回过神来的蒲素在心里做了决定。 其实，蒲素这么些年来不是没有过感情经历。事实上从进了中专开始，已经开始发育的他一直很受女同学欢迎。 作为城金班第一帅，当年同学里包括童小炎还有几个其他女同学，都或明或暗对他表明过心迹。 甚至还有几个低年级初中部的女生也给他塞过纸条，大多时候他都一笑了之，没当回事。 只是和初中部校花，一个长得像瓷娃娃的女孩子有过一段交往。 女孩叫宋雪，他们认识是在蒲素入学的第一年。学校准备元旦文艺晚会，班级分配任务组织报名后，蒲素参加了歌唱表演。 在全体演出成员的讨论课里，讨论时他们坐在前后排。宋雪和他同班同学、很有些娘炮的夏飞认识，两人姐妹般相互斗嘴、嬉笑打闹，看的出是个活泼外向的女生。 和王艳是在他慢慢觉得越看越顺眼所不同的是——蒲素在看到宋雪第一眼时就被惊艳到了。 以蒲素当时的见识，第一眼便觉得这个女生像是白雪公主，因为宋雪真的人如其名。 单独看宋雪，没觉得她肤色特别，只是觉得她不光漂亮，皮肤还很好很干净。 但那些本来让人觉得皮肤白皙透亮的女同学，和她站在一起后会马上让人觉得：”咦，她怎么脸上还有那么多斑斑点点？而且还那么黯淡，一点都不白。“ 而学校蒲素原本觉得挺漂亮的另一个女生，有次活动时和宋雪同台拿奖，并排站在一起的两人完全不是一个级别，越看越觉得她五官处处是缺点，而且让人无法忽视，成为了悲剧。 这不是夸张修饰，真实情况尤有过之而不及。 蒲素从小受老蒲影响玩蟋蟀，人过中年还在继续。小小秋虫身上大有乾坤，能准确在蟋蟀上分清颜色和各部位比例，从而评判优劣的蒲素，看人则更准。 那天在她和夏飞的嬉闹中，后来他也插了几句话，勉强算是认识了，只是蒲素什么都没多想。 之后当蒲素在大礼堂里的元旦晚会舞台上，用老蒲的国光口琴伴奏吹了前奏和过门、清唱一首杨庆煌的《菁菁校园》后，元旦开课第二天就接到了宋雪托夏飞送来的约会纸条。 蒲素印象很深，跟着纸条来的，还有一朵塑料红玫瑰…… 纸条里的内容是她想和蒲素交个好朋友，请蒲素放学等她。 当时正是蒲素和同学打的火热，放飞自我的时期。宋雪是初三毕业班，下午课多，而蒲素提早一节课就放学了，哪有心思等她。 于是蒲素直接把纸条撕碎，放学后和同学鬼混去了。 只是宋雪没放弃，终于在收到第三次纸条后的一个周六，蒲素骑坐在学校操场的双杠上，等到了宋雪放学。 之后蒲素陪着她边走边聊，走了一站路把她送到小区门口，自己就坐车回去了。 第二天是星期天，早上9点多蒲素还在睡懒觉，门外有人敲门把他敲醒了。 妈妈梅芳去开的门，蒲素听见门外一个女孩的声音问道：“阿姨，请问这是蒲素家吗？” “是的，是的，你是蒲素的同学吗快请进，这个懒鬼还没起来呢。” “蒲素，蒲素，你同学来找你了，快起来。” …… 赶紧穿上衣服起来的蒲素往门口一看，惊讶道：“咦，怎么是你，你怎么来了？” 站在门里的宋雪没说话，只是低着头。 身为资深文艺妇女，此时梅芳识趣的让开，去里屋帮蒲素叠被子去了。 “你怎么找到我家的？” 蒲素一脸不解地问道。 真心说，当时他没感觉到任何激动或者喜悦，只是觉得很懵。 “这情况实在是……居然还有这种操作？”蒲素心里想着。 “昨天你说你家住曙光电影院这里，我下车后，问别人的……” 宋雪说话的时候大概是想着自己一路辗转，来到从没来过的、遥远的东城……有点被自己感动，眼眶红了。 蒲素听了首先是觉得难以置信，其次很是自得。 作为少年郎，蒲素此时的内心戏完全不正常。 这时他首先不是想到女孩子辗转过来有多不容易，自己该不该被感动。而是觉得自己在生活区其实还是很有点小名气的…… ”宋雪居然问我的名字就能找到我家……说明自己这是混的还不错啊……嘿嘿。” 蒲素这种神经病按照现在说法就是典型的”注孤生”。 …… 这是第一次有外来女生上家里找蒲素，母亲梅芳当天中午热情的留宋雪在家用了午饭。 星期天，按照惯例老蒲钓鱼去了。梅芳上中班之前，蒲泓就去同学家里了，所以下午家里就他和宋雪。 女孩子都主动找上门了，还用说什么？ 于是在宋雪看完蒲素家里的几本影集后，靠在家里那台香雪海冰箱旁，那天下午蒲素完成了他的初吻。 过程很直接，没有一点铺垫。当然，除了宋雪刚开始的惊慌失措也没遭遇任何抵抗。至于性启蒙教育，在同学那里蒲素早就接受过了，缺少的就是今天这样的实践契机。 只是那天发生的一个小插曲一直让蒲素耿耿于怀。 两人都没有经验，当他们经过最初的手忙脚乱开始初吻后，蒲素感觉到宋雪在对自己动手动脚…… 虽然最多就两三下，宋雪很快就缩回了手，但对方这一举动，让蒲素心里非常……非常别扭。 “额女的还能这样？这也有点太下流了吧！” 蒲素总觉得非常不爽。 “呸！也太不正经了，丫这是女流氓啊！” 后来蒲素越想越气，有种自己被糟蹋的感觉，相当悲愤。 当然，这事儿他和谁都没说，心里却也一直无法释怀。蒲素可以肯定宋雪之前和他一样毫无经验，可怎么就能干出这么没羞没臊的事情来呢？这，让他越想越是郁闷…… …… 第二个星期天，老蒲特地没去钓鱼，在家里做了一桌子菜。等蒲素下午把宋雪送到车站回来后，老蒲用通知蒲素以后每个月零用钱加五元的方式，表达了态度。 “这是五元钱你收好，以后每个月零用多加五元，省着点花。” “下个星期带你同学去看看电影，买点零食，我们蒲家人带女孩子出去，身上不能没钱。” …… 很多年后，蒲素全家还是一致认为，他们所见过的、蒲素交往过的女人里，还是宋雪最漂亮，包括王艳在内。 具备极高美学修养的老蒲原话：“一个不如一个。” 宋雪每个星期天上午都换两辆车来找蒲素，蒲素对她却不怎么上心。有时候明知道宋雪会来，他也依然不回家和同学在一起。 宋雪往往在蒲素不在的情况下，陪梅芳看着那台12吋松下黑白电视，在他家白等半天，然后一个人再换两辆车悻悻而去。 后来随着蒲素在学校越发吃得开，对宋雪更是不在意，甚至在同学刻意对他多次宣扬“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的腐朽观念里，他都羞于让同学知道他还和宋雪有来往。 假设宋雪要他放学后一起回去，和同学要他一起去哪玩耍，他肯定是不理宋雪的。一直以来蒲素就有很重的义气为先的观念，在学校，他也从不和宋雪公开接触。 后来想想，蒲素开窍的晚，他那些同学都比他成熟，类似选择多了其实是故意用这种胁迫选择的方式，利用蒲素的义气让他为难。目的，则很有可能出于少年们潜意识里的嫉妒。 之后蒲素又开始和同学出入下午场的舞厅，那家叫做“跳舞街”在大剧院半地下室的舞厅，每天下午聚集的都是各个学校的学生，也有一些是初中就辍学的同龄人。 蒲素父亲那里有很多海外亲戚，香港、美国都有。当时社会已经逐渐开放了，海外和国内也能正常联络，亲戚经常会寄包裹到国内，其中就有很多衣服。 蒲素和蒲泓两姐弟，从小到大穿的用的都是大多数人追不上的。有时候，走在马路上会被陌生人叫住，打听身上这件衣服在哪买的。当听到蒲素说是香港寄来的，对方也就什么话都不说，转身就走了。 所以，中专时原本已经长到1米73左右的蒲素，穿着光鲜长的也帅气，在舞厅里很受欢迎。和那些外校的女学生，以及有的已经工作的同龄女孩子没少勾搭。 哪怕在部队里蒲素也没闲着。总队医院挂号、化验的女兵，各科室的护士、卫生员里，好几个都和他有过一段，在部队为此还闹出过一些事情。退伍回来后，更是广阔天地任他发挥。 所以此时的蒲素也算是个很有故事的男同学，不再是当年那个在王艳窗下吹两声口哨就跑的懵懂少年了。 蒲素知道自己对王艳的感情，有着很深的少年时期初次暗恋的情结开光，更微妙的是暗恋而不得的失败经历又给这份情绪再次做了加持。 他其实很清楚，在他自带柔光滤镜的眼里完美满分的王艳，实际上未必如此。只是他更愿意遵从自己内心，为此而义无反顾。 …… 2019年-6月-24日删除修改申请解禁 四百一十三章 收场 昨天才说免费章节里也有被屏蔽掉的，写完没几个小时，到了傍晚晚餐时候就来了消息，那一篇关于宋雪的内容竟然解禁了。搞不懂的是前两天还通知依然违规不能解禁，丝毫没有改动之下，居然神奇的这边一说那边就解开了…… 系统通知 删除 作者您好，您的作品最是光阴留不住章节“十一章也有故事”已解禁。 2019092614:53系统通知 删除 作者您好，您的作品《最是光阴留不住》章节“十一章也有故事”解禁申请已被拒绝，原因：作品内容仍涉低俗或色情违规，请全文检查修改违规内容后重新提交申请。 ……………………………………………………………………………… 黑小子没啥用，打了几下就打不动了，撑着腰喘粗气。大哥在一边看着蒲素说算了，算了……肌肉男则是躲在边上一声不出，也不管那两个人的死活，反正挨打的不是他。 南州那人就拔出一把匕首说要给他们捅了，那语调和表情就像是剪个指甲那么轻松，蒲素都一度怀疑自己听错了。这时那两人才算是是彻底被吓到了，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开始求饶，上有老下有小的台词都说了。不过南州那人还是走过去要动手，蒲素这时感觉自己也有点受不了，推推郭胜，郭胜就过去说先不急。 其实他啥事都不清楚，只知道蒲素给他们打了。至于劲松他们怎么一夜之间出现在桑海的他不清楚，目前为止他还没机会和陈诚交流。不过看他样子，那人真要捅了这两个人他也不怎么紧张，表现比蒲素还好点。 大哥这时就拉着蒲素去外面说话，他也真有点怕了。不是怕蒲素，而是蒲素这边的人貌似是真的什么都做得出来。他就说差不多算了，要是之前那样体罚折磨一下也行，但是真要把事情搞大了绝对没好处。 看蒲素不说话，就问他到底要怎么样。蒲素说不知道，先出出气。然后他才和大哥说，原本他就想晚上去那边再弄一下彻底把他们弄怕就好了。结果去了医院搞成这样，自己怎么过年？这个年还怎么过？他家都不敢回。 他也不是想责怪大哥，就是忍不住说出来了。他这么一说大哥也是顿时没了声音。正好这时黄芸来电话，大哥接了电话，黄芸电话里说那边大概要报警了，大哥让体工队接电话，也不知道那个家伙在电话里说了什么，大哥听了几句以后说，那你要这样，我就不管了，我把人带来你们把人家搞成那样，我已经很没面子，要不你自己和你兄弟说…… 然后大哥把电话交给了肌肉男。肌肉男这时乖巧的很，拿了电话以后抿了抿嘴唇，调整了平时他低沉的嗓音和腔调，和那边说自己没事，好得很。事情都说开了，大家都是朋友，让他不要小题大做，等他伤好了，由他来摆桌酒大家相逢一笑泯恩仇…… 这一套话要不是亲眼看到他光着上身跪着说的，一般人光听声音和语气还以为是翘着二郎腿在沙发上讲出来的。然后肌肉男大大咧咧很是豪迈的对电话里说让他不要多事也不要多想了，什么事情都有他来处理…… 挂了电话后他把电话交给大哥，蒲素看着他都不是一点点佩服。演技派，绝对的。大概电话那边还以为肌肉男在这边和他们平起平坐谈笑风生…… “兄弟，今天这事是我们不对，之前不知道是他调戏你女朋友，这种事都能做得出来，我看不起他……” 肌肉男貌似找到了感觉，这时候突然就能说会道起来了，蒲素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怎么对付这种人。 电话又响，这次是音乐到了，蒲素让郭胜去把她们接到这边来。按理说不该让音乐来这边，只是自己挨了打是没错，但是把人带回来跪在这里的场面也要让音乐看看，不然自己就太怂了。 蒲素挂了电话就说先不谈别的，之前的飞机继续开起来。肌肉男先还以为他能特殊一点，但是看到蒲素脸垮下来也是没了想法，立刻照办，双手展开的很标准。 等到音乐和童蕾被郭胜带上来，看到蒲素这副惨样，两个女孩都哭了。音乐哭还说的过去，童蕾这哭的让蒲素觉得尴尬，童蕾自己也很快觉得不大合适，赶紧一边抽抽一边擦着眼泪说自己就是爱哭…… 蒲素这时让肌肉男停了，对他说你兄弟就是调戏的她，你看怎么说？那边肌肉男立刻抱拳打招呼道歉，说那家伙实在是该死，让童蕾不要计较……童蕾看他那副凶相是懒得多看一眼，蒲素达到了目的就让郭胜带她们去仓库休息区坐坐，告诉她们自己等会就过去。 劲松之前一直没在，他和其他几个人在别的房间睡觉，上面房间都空着也有被褥，这些人不讲究，有床就睡。蒲素就和大哥在外面说，让他说说怎么处理，反正他被打了是真的，那边被打他完全可以不承认。 说起来事情也确实是可以这样。现在蒲素的态度就是那个体工队被打他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他和大哥去医院探望却被误会打伤是事实。 大哥认可蒲素的说法，他问蒲素想怎么办，蒲素一时之间没想好，就让大哥先把黄芸叫回来再说，在那边耗着没意思。等大哥打完电话，蒲素才说这事不能这么算了。他蒲素不说有头有脸但是就这么被打了，然后抓了人啥事没有就放回去是肯定不行的。 但大哥一问到底想怎么弄，他也没好主意。要赔偿？还是算了吧，不说不缺钱，就那几头货也拿不出什么。真把他们打伤打残？也没那必要，过了那股劲头以后，他也狠不下这个心。 最后大哥说让肌肉男摆一桌酒，昨天在场的人都喊到。给蒲素和童蕾公开赔礼道歉，他做中间见证人，这样算是有了面子。蒲素则说自己没挨打这样也行，关键是他这副样子去喝这种酒哪来的面子可言？被打的鼻青脸肿还能去参加这种代表胜利的酒席？ 他这么一说大哥好像觉得也是，一时间也没了其他办法。这时劲松睡醒从房间里出来，看到蒲素处理好伤以后好了很多，就笑着说他不经打。蒲素就说自己一打二差点不吃亏，还是最后被从后面按住才……然后还让大哥作证，大哥其实哪看得那么清楚，不过也点头说就是那么回事。 然后蒲素就问劲松接着应该怎么处理，劲松说的简单，要么赔钱要么一人捅一刀结束。他估计蒲素是不要钱，那么就让他们三个自己在身上选个地方搞一下子算了。 大哥听了心惊肉跳，蒲素估计从这件事以后大哥估计也不大想和自己多沾了。只是对他来说只要关系和感情还在，昨天那样的交际以后没了也不是坏事。 劲松也不管那么多，到了那个屋直接就说南州那边的规矩就是这么个规矩，两条路自己选。但是第一条赔钱的路今天没有，只有第二条路，不过看在大哥的面子上，部位可以自选。 然后那边连头开始往地上磕了，事情好不容易熬到这一步，听说还要这样，三个人心态彻底崩溃了。这个时候，三个人可以说是丑态毕露，也可以说是求生欲有多么旺盛。 蒲素问大哥知道肌肉男家在哪吗大哥说知道，在石门二路那里。蒲素一听居然还是好地段出来的人。三个人之前搜身都没带身份证。蒲素就给他们找了纸笔，各自写上自己和其他两个人的门牌号码。提醒他们不要作假，他可以相互印证。 等他们写完，蒲素看了没啥问题，交给劲松一份放好。然后让他们写保证书，这么一搞，要写保证书了，三个人就知道今天大概没事了。于是欢天喜地跪在地上开始写，还互相琢磨小声询问不会写的字。 拿了保证书，蒲素让他们年前请昨晚在的人到梅陇镇摆一桌酒，而体工队老婆必须在场。等体工队能走路了自己再请一桌酒，肌肉男连连答应，蒲素就问大哥这事能不能保证，大哥说没问题，这事既然这么说定了绝对能让他们做到。 然后蒲素又说了几句场面话，大概意思就是不怕他们做不到，也不怕他们找他报仇。别说直接弄死他没那么容易，就算那样，他的兄弟们也知道他们地址，一个都跑不掉。 劲松他们也配合的很好，甚至劲松主动把自己电话号码写下来递过去，告诉他们不服气可以约战，那边三个连看都不敢看那个号码一眼，哪还敢接？纸条在三个人脸前晃了一圈也没人接过去。 这事这样也就差不多了，蒲素就让皮带和鞋带还给他们，让他们穿上衣服。三个人忙不迭的说谢谢，穿好衣服以后蒲素他们就让他们下去了，告诉他们顺着土路走到头就是大马路。 正好黄芸叫出租车过来找不到地方在打大哥电话，算他们运气好，直接坐上出租车走了。要不然现在天已经暗了，出去也叫不到出租车。 蒲素不想让劲松带的人去仓库，所以让郭胜开车送他们去前面的蓝色屋。然后和黄芸大哥到了仓库，黄芸是第一次来这里，平时要欣赏一下，今天也没心情，只是说他们走了之后，体工队老婆又喊来不少人，大部分都是他们的街坊邻居…… 大哥就说等会再说，大概是担心蒲素听了不高兴。蒲素其实现在心里已经没什么了，除了脸上有伤很是不爽，其他倒是都宣泄掉了。 他现在心里想着的东西给劲松知道大概要和他绝交。没错，用完人他就不想再啰嗦了。那边几个人他也心里发憷，实在不大想多打交道，但是晚上不去招待一下实在不像话。虽然给了劲松钱，但毕竟他们也不是看着钱来的。 所以他让陈诚开车送音乐和大哥他们去市里吃饭，不管怎么样大哥还要拿摩托车。音乐和童蕾他也不想让她们和那些人接触。她们上车后，蒲素也跟上去，跟车到路口去蓝色屋。车上小声问音乐晚上要回去吗？看到音乐为难的样子，他就说吃完饭自己要回家养伤，估计这几天不能见面了。 音乐还想说什么，这时候到路口了，蒲素下车和他们挥了挥手就过了马路去了蓝色屋。过马路的时候蒲素拿出电话打给音乐，让她晚上吃饭买单，别让大哥买，音乐说知道了。然后说明天就想见他，但是今晚肯定要回去，不然不好交代，因为昨天就没回去…… 蒲素就说明天再说。他确实没生气，正经人家的姑娘必然是这样的。真要是现在天天和他混在一起，他就要考虑怎么和人家家长交代了。 然后他给家里打个电话，说晚上八点多的飞机去香山。打的座机，梅芳接的，说了几句后又把孙莉叫过来听电话。孙莉问他什么时候回来，蒲素只说尽量春节前回来。一听过年都可能不在家过，梅芳在旁边听了就急了，说他爸爸没几天就要来了。蒲素说到时候他要没回来，就让公司人去车站接老蒲，然后赶紧挂了电话。 家里人其实觉得有点不大对头，平时他出差不像今天这样，这种撒谎的事情，身边人肯定觉得有哪里部队。尤其是要过年了，不过也实在想不到其他方面，哪里想的到是打架被打伤了不能露面…… 不光家里不能露面，公司他也不能去。被下面人看到这副鬼样，成何体统？这种伤没其他借口，一看就是被打出来的。 还好现在知道的只有哼哈二将，郭胜和陈诚。好在不管怎么样，还有这两个小子可用，多少派上点用处。 等他进了蓝色屋，里面已经点完菜，在看喝什么酒，蒲素就问喝不喝洋酒？都说喝不惯，再问喝不喝茅台？仓库里还有几箱茅台。结果他们也说不喝，酱香型喝不惯。 蓝色屋这小饭店柜台里也没什么好酒，蒲素让郭胜开到机场迎宾路那边看看有好酒拿一箱回来。劲松馋酒等不及，在店里拿了一瓶泸州老窖先倒上，然后拿出蒲素给的钱，当着蒲素面说这是老板发的，等会回去路上给大家分了。 蒲素很不喜欢劲松嘴里这个老板身份，劲松大概是给他捧场，他又哪里敢当这些人的老板？之前听了老刘的话加上看到这些人的手段，心里不发毛是假的。于是赶紧说都是劲松兄弟，感谢大家今天来帮忙，而且是帮了大忙。 这话说的发自肺腑，没这些人自己收不了场。其实要是没劲松南州这边的底气，他昨天就不会那么冲动。很多时候心里有了依仗就胆子大，比如说平时我们在家里和车里最好不要放一些利器。 没那些还好，有啥事最多动动拳脚，有了东西一想到就想用，用了往往就会出大事，让事态升级到无法收拾的地步。这绝不是我信口开河，而是经验之谈…… 那些人对外面凶神恶煞，对自己人虽然表情也不是那么丰富，但起码还算正常，办完事了，此时包房里的气氛也轻松了很多。那个当时威逼肌肉男和他走的兄弟就说肌肉男当时想反抗，自己拿东西抵住他才不敢动，不然那么大块头，真要是反抗起来不把他弄挺也很难制服。 然后他们也说蒲素以后不能这样没经验了，既然都叫他们跟着了，进去的时候起码带一个跟着进去，不然也不会吃这么大的亏。蒲素知道他们说的对，只不过当时觉得大哥在应该没事，第二也担心给那边认出来，要是有警察在就不好办了。 酒一开喝，之前那两个蒲素觉得面熟的就问蒲素以前是不住在哪哪，还报了几个名字，甚至老楼楼下的梁琦他们也认识。蒲素就说也觉得他们面熟，只不过那两人不大愿意多谈，只说是生活区的，大概之前大部分时间在蹲监狱，蒲素在桑海现在也没啥好说的。 一瓶酒快喝完的时候，郭胜拎了一箱酒进来，也还是泸州老窖，但是包装好，大概有点年份，价格贵了不少。蒲素让他赶紧一起吃，让他给陈诚打电话，也过来一起。今天两人都立了功，让他们一起和老乡喝点酒。 郭胜也是知道厉害的，平时对蒲素态度不阴不阳，今天和这些人在一起乖的一塌糊涂。狗腿子一样，一顿饭手里都拿着酒瓶，一个个倒酒，只要看到酒杯空了就满上，蒲素看了心里就来气。 还是陈诚来了态度自然。蒲素问他把他们送哪了，说是去了茅台路一家海鲜酒楼。蒲素听了就让他坐下吃饭，陈诚不怎么喝酒，而郭胜没人管着大概是个酒鬼。 酒桌上劲松还是提了要蒲素身边跟个人，陈诚和郭胜都行。蒲素就笑着说这两头货有个屁用。过完年他确实准备招两个，最好会开车。只不过在心里想，没和劲松说。 蓝色屋的菜没啥特点，就是家常菜入味，而且价格便宜。蒲素就说招待不周，劲松他们也无所谓，在南州大排档也能喝的开开心心。南州那边当时对吃不怎么精细，有酒有肉就好了，至于其他不是那么在乎。 这里能点的菜不多，所以味道不错的菜吃完了，就让郭胜出去让老板娘再上一盘。老板娘看到蒲素这个样子，想问又不敢问，原本看到他，肯定要过来发发嗲到包房里坐一会。今天识相的不进来，担心蒲素尴尬。这场面问了不好，不问也不对劲…… 八个人喝了六瓶酒，最后蒲素让他们回酒店休息，明天桑海待一天晚上再回去。他则提前打招呼说自己要回家养伤，明天就不送了，让陈诚明天中午带他们出去吃饭再去买东西。 四百一十四章 嘉汇 他身上有伤，喝了白酒活血以后，疼痛感加剧，劲松也让他少喝点。问他等会回家还是去哪，蒲素冲他眨眨眼，郭胜和陈诚在边上，去哪他不好说。 一起出来以后蒲素还是没开车，挤在劲松他们车里跟着他们进市区，到了银河一起下来，在大堂让门童叫出租车，然后和劲松他们提前告别，约了年后再聚他就上了车，让司机开到嘉汇。 音乐不方便他就到仇子英这里，正好仇子英回去之前也要见个面。路上音乐给他打电话，告诉他到家了，蒲素说他也快到家了，这两天他要是方便就给她打电话。这意思音乐听得懂，沉默了一会说知道了，让蒲素当心身体。显然蒲素的意思是不希望音乐主动给自己打电话，在家不方便。 这边挂了电话，电话又响了，这次是童蕾打的。她们吃饭的茅台路离她家近，她已经到家一会了。和蒲素说了谢谢，认为蒲素这事都是为了她，蒲素就叫她别多想。 然后童蕾突然问他真的是回家吗，蒲素一愣，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说，童蕾知道蒲素在想什么，就主动说了，原来孙莉之前给她打了电话，说蒲素晚上临时出差了，明天约她一起去买衣服。要过年了总要买几件新衣服。 蒲素就说没法回家，这副样子怎么回家？童蕾问他是不是去了古北？她可以来照顾他。担心蒲素多想，还特地说没其他意思，就是看他一个人养伤过意不去。接着说音乐是真的家里管得严，连着两天不回去肯定不行，让他别不高兴。 蒲素这时就觉得童蕾的性格真的很好，看样子比他身边的谁都懂事，只不过自己和她不来电，也没法来电。于是和她说了没关系，就说自己找个酒店住两天再说，让她不要告诉音乐，毕竟他和音乐说了是回家的。 “为什么？明天她就能出来了，有她照顾多好啊。” “现在这脸我自己看了都想吐，再说又不是半身不遂，不需要照顾……” 又说了几句他挂了电话，进电梯去找仇子英了。 拿钥匙开了门，仇子英没在家，看到平时她背的包都在，大概是又去阿豪那边打麻将了。原来她不怎么会，只能临时凑个数上去打一会，等人来了就换下来，现在看来已经成了正式选手了。 挨了揍，浑身酸疼。而且脖子上被抓挠的那部位尤其厉害。大概是因为指甲有毒的关系，虽然在医院消毒处理了，还是感觉有点肿起来发炎的样子。这还是冬天，要是夏天恐怕早都流脓了，那妇人不会是在指甲上抹了毒药吧？ 他走到卧室，坐在床边，艰难的开始脱衣服，衣服上的血迹变成了暗黑色，虽然不像之前那么明显，却已经浸透到面料纤维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干洗掉。 这几天都没法洗澡了，头皮里还有几处伤口，躺下后一挨枕头哪里都疼，但是身体极度需要恢复，调整一会，选择了一个还算舒服的位置，很快就陷入了沉睡之中。 睡到半夜他就醒了，在黑漆漆的卧室里被头上的伤口疼醒。他闭目运转了一下周身感觉自己身体有什么不妥，还好没有发烧等等迹象，只是疼痛感只不过被挠伤的脖子那里疼痛更加剧烈了。 仇子英还没回来，他先是非常火大，再一想自己好久都不来，硬生生把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搞成打通宵麻将的妇女，似乎自己责任更大。不让人家找点事情做还能怎么样？ 以防万一，他看看表，才两点多。他给阿豪打了个电话，听那边的动静，显然是在牌桌上。阿豪就问这么晚给他打电话是叫他吃夜宵嘛？蒲素就问仇子英在不在他那里，阿豪就准备把电话递给仇子英，蒲素说算了，不用了。 仇子英要是知道他受伤，肯定要回来陪他，半夜牌局散了，三缺一人都找不到。所以蒲素让阿豪和仇子英说自己明天来这边，让她在家等。 挂了电话又有些睡不着，冰箱里翻出一盒酸奶，喝了两口，又去照了镜子，发现面部被打到的地方肿胀的比之前厉害，而且最严重的眉弓部位更是看了触目惊心。 这样下去别说回家过年，十天半个月都不一定能出门。心里就又开始愤怒，觉得之前还是轻饶了肌肉男他们。想了一会他开始试着自己挽救一下，用热水器放热水，拿着毛巾浸泡拧干后躺到床上被自己热敷。想象中热敷促进循环，淤伤可以迅速发散，大概会好一点。 他哪里知道想法是美好的，可效果却不忍直视。这种因为外力击打导致的皮下毛细血管出血造成的早期局部肿胀，第一时间应该是冷敷，使血管收缩，减轻局部出血肿胀。民航医院那个女大夫给的那些跌打药也可以活血化瘀，促进淤血吸收。但是必须要到二到三天后才可以给予热敷，促进局部消肿。 于是第二天早上，当仇子英眼泪汪汪的坐在床边上像是看着一个重伤员时候，醒过来的蒲素还觉得她小题大做。“这点小伤算什么？过几天就好了。”他乐观的说道。 “谁打的？这么狠？怎么下的了手！”仇子英真的是哭的很伤心…… 蒲素这才起来去照镜子，走到镜子前好险没站住。里面出现的真的是一个大猪头。而且因为昨天嘴巴里也给打破了，经过一晚上的酝酿，嘴巴也肿的像是猪拱嘴。 仇子英嚷嚷着要去喊阿豪过来看看，最好带蒲素去医院。昨天拿的药没当回事，都放在那边宿舍里。蒲素给镜子里的自己也吓了一跳，听到仇子英去叫阿豪，也就没有阻拦，他有点慌，这个场面一个人有点承受不来…… 等阿豪和夏东娜过来，夏东娜也是捂着嘴不敢置信，阿豪到是还好，托着蒲素下巴看看，按了按捏了捏后说没啥大事。蒲素就说脖子上被挠的地方最疼，阿豪就找了纸笔让仇子英下去买药，仇子英想了想还是让夏东娜陪她一起，作为小孩子，很多药都没听过，她怕买不好。 两个女人走了以后，阿豪问他怎么回事，蒲素就把事情说了。阿豪听了就责怪大哥，没大哥的派头就不该装什么老大。在他们粤东人那边，老大就是老大，喊大哥的小弟要是大哥连这种事都劝不住，道上也不用混了。 然后他诡异的把重点转移到了音乐身上，问是不是和她搞上了，蒲素只能无奈点头。阿豪就说仇子英他是把她当妹妹了，蒲素不能对她没良心。蒲素听了点点头，对阿豪这人又有了不少好感。看起来还真的有点重感情，接触下来粤东人好像比内地人要重感情一些，有些方面更传统。 蒲素是努力把话题转到打架这事上，现在这样子彻底觉得昨天吃亏了。阿豪就说既然他叫大哥是大哥，昨天已经三头六面说清楚了就算了，就算不爽也要慢慢等机会。 而且他听下来那个肇事的体工队被弄的更严重，所以蒲素这不算吃亏。等到他弄明白和蒲素打架的对方，就是上次申申那几个人时居然还有些开心。第一，原本他不大相信上次那些人不是蒲素预先叫来的，心里一直有疙瘩，这下解开了。第二，蒲素虽然迟了点小亏，但是那边更严重，他感觉也是替他出了口气。 这个天也不需要做冰块，自来水管在外面都能上冻，所以开出来几乎就是冰水，阿豪拧了把毛巾给他敷上，一边说身边没人出去就不能太浪。这是在桑海，要是在香山，像蒲素这样分分钟就可能…… 据阿豪说，现在粤东那边本地烂仔都算文明人了，和香溪以及赣西老区那边来的人相比都是乖宝宝。那些人是什么都不管的，什么事都敢做，不要钱也做，没理由的有时候……以前还好，现在他们出去没几个人是不行的。 蒲素听了更加坚定年后出去身边要带个人，不过选人也不好选。不喝酒不好色会开车身体好，这是蒲素设想的起码要求，而且还得稳重可靠，这种人一时半会上哪找？ 然后看两个姑娘还没回来，蒲素和阿豪说有没有想夏东娜以后怎么安排。阿豪说她想在模特圈里再混一段时间，他是惯着她的所以随便她。原本蒲素想阿豪要是有啥打算，自己可以参考给仇子英也筹划一下，看来是不行了。 两个女的后来出去两个多小时才回来，蒲素气的说道要是靠她们买药回来续命，早就不知道死几回了。仇子英没敢顶嘴，夏东娜说他良心，早上六点多哪里有几家药店开门？两人开车一路跑了两个区到处问人才找了两家日夜药房，该买的不该买的，跌打损伤药都买了不少。 蒲素看了一下，连绷带和伤筋膏药都买了一堆，阿豪在边上，他也懒得和夏东娜说什么。然后仇子英给蒲素擦金霉素药膏，阿豪和夏东娜都是通宵麻将没睡，就下去睡觉了，说下午睡醒了再来。 抹完药膏，仇子英又拿出红花油给蒲素身上擦红花油，搞的身上腻腻的床单都没法要了。然后去熬粥，还是她唯一拿得出手的皮蛋瘦肉粥。蒲素躺着也是没精神，看着仇子英很是殷勤的一会端水一会摸摸自己额头换上冷毛巾，心想还算有良心，没白疼爱她一场。然后又阴暗的想，要是阿豪的话，夏东娜大概就做不到这样，想到这里，他居然也好受了不少…… 过一会蒲素问仇子英什么时候回家，仇子英说不回去了，原本和家里是说明天飞机到桑海的。蒲素赶紧说：“别呀，我本来可以回家的，就是因为你要走了，不放心才来看你的，不然我就回去养着了……” 他这么一说，仇子英听了更是感动，越发表示明天不愿意回去。蒲素就各种装崇高，告诉她父母那边更需要她，快过年了了肯定想她。虽然自己也需要她的陪伴，但是来日方长…… 最后蒲素说，过完年要和她好好聊聊，对未来要有个计划。自己不反对她去和夏东娜打麻将，但是夏东娜主业还是在走秀，人家有工作的时候是不耽误的，平时训练和学习也是正常参加。而她现在这么搞下去肯定不行。 这种话要是父母和仇子英说，她肯定听不进去。但是蒲素这么说，她就愿意听，知道是为了她好。其实做父母不需要什么资格准入，里面当然也有不好的，但是主动害孩子的肯定极少，无奈很多孩子听不进去父母说的那些，也包括蒲素在内。 蒲素知道，仇子英现在这样再叫她学习肯定是不行了，完全是一点没有兴趣，让她上课等于坐牢。只是她小小年纪衣服搭配很是有一套，而且天生是衣服架子，开个服装店就很适合她。她现在不差钱，但是除了蒲素带她去买大牌衣服，平时还是会去逛外贸商店，淘一些衣服搭配起来完全没有廉价的感觉。 蒲素打算让阿豪带着年后从去粤州批发点货源，在桑海肯定也好卖，开个精品时装店，当时桑海的精品时装还是以粤州那边为主，江哲一带的只能算是中低端走批发市场，孙莉现在的茉莉服装厂就在这个档次。开个店起码能让仇子英打发时间，把人拖在店里，没时间去混那些乱七八糟的圈子，这样蒲素也省心，以后能自给自足慢慢脱离起来也就轻松了。 仇子英再是不错，蒲素都从没想过和她之间有什么可能。大概是年龄关系，缺少一些蒲素看重的东西。不说性格了，就纯五官来论，蒲素喜欢的是那种现在已经被淘汰的审美，就是那种有点端庄，说起来类似观音那种的，而仇子英就是欧式长相，巴掌脸瘦长，他一只手就盖住了，而且是锥子脸，拍照虽然很立体很上镜，但是在蒲素看来面相单薄…… 这方面音乐比孙莉都更符合蒲素的审美，孙莉还算是瓜子脸脸型，但是音乐就更古典一些，在蒲素看来很旺夫，他也不想想，认识她之后刚搞在一起就挨了揍，哪来的什么旺夫。 这时候钟点工阿姨来了，这个阿姨是太子公寓一直跟到这边的。蒲素要面子给阿姨看到难看，让仇子英喊她回去，让她后天来搞搞卫生就行，然后把她打发走了。 阿姨走后，蒲素继续说着，仇子英则没办法一直坐着听，她还得照看炉子上的瘦肉粥。过一会仇子英进来端着碗要喂蒲素，蒲素就说开什么玩笑，难看是难看了点，又没给打残废！ 然后两人坐在餐桌上喝粥，蒲素看到仇子英低着头喝粥就说仇子英嫌弃自己现在的样子，都不愿意抬头看她，然后仇子英就大呼冤枉，放下粥碗盯着蒲素看，让蒲素计算自己多少秒不眨眼。和小孩子在一起也有乐趣，就这么逗来逗去，粥都没喝完，蒲素就不顾仇子英说他身上有伤，别弄疼了，执意把她…… 仇子英也是一夜没睡，折腾一阵以后两人又开始呼呼大睡。期间蒲素醒了一次，觉得自己起来也没事于是接着睡，直到外面敲门，是阿豪来了。 阿豪手里拿了不少东西，都是滋补品。燕窝和花胶，都是香港那边来的。蒲素就问他多少钱，阿豪说谈什么钱不钱的，蒲素说想要多买点给家里人，自己阿嬢和妈妈都要补补。 然后阿豪想了会就问蒲素觉得这东西在桑海好卖吗？蒲素觉得不会好卖，这玩意太贵了，吃得起的毕竟是太少了，而且很多人就算有钱也未必懂。不过他又和阿豪说如果能弄到价格合适的，当一个买卖做也行，这个算两人合伙做，卖不掉的话送礼都行。 反正人手公司都现成的，调两个做做补品业务也没啥麻烦。当时市面上最流行的补品是西洋参和鸡精，这里的鸡精不是调味料而是滋补品，现在年轻人别说吃了，大概听都没听说过，估计市场上还有，但应该是不多见了。要不是写到这里想起来，我自己都忘记这个东西不知道多少年了。 这个鸡精据说是英国白金汉宫的皇家御厨白兰氏先生改良老式的鸡汤疗法，发明的一种无油脂、易消化的浓缩鸡汁，成本应该没多少钱，但是中国人都知道的，一贯迷信鸡汤功效，然后宣传里描述了里面还放了虫草和西洋参等等，当时五个比牙签筒还小的小瓶，加一个精致的礼盒包装能卖好几百。 阿豪听了就说燕窝从东南亚那边当地人那边收来价格不贵，跟船就能到香山，但是内地卖的价格就是天价了。花胶便宜的要看运气，不过内地人好糊弄，原本就不懂不用陈年花胶也行。 蒲素心想这些毕竟是好东西，原本就具备价值。就当进货过来，卖不掉自己家人吃也是合算的。所以让阿豪留个心，做这个都不需要增加部门和人员支出，秋香花园那里顺带着就做了。 阿豪说等过年回去他去联系一下，应该问题不大。 四百一十五章 古北 大家国庆节快乐！看阅兵喽！ 两人聊着天，又过了一会夏东娜端了一砂锅鸡汤过来，大概起床后就炖上了。肯定是阿豪叫她弄的，她对蒲素应该没这份心。前面说到鸡精关于我们国人的饮食习惯真是没说错，我们大多数人的认识就是鸡汤万能。 过一会有楼下饭店伙计敲门送菜，也是他们在饭店点的菜，阿豪和夏东娜到现在都没吃饭，于是四个人又稀里哗啦的吃了一顿。吃完夏东娜的意思还想打几圈麻将，蒲素断然拒绝。没受伤他也不高兴打麻将，更别提现在了。 吃饱饭大家都歪在客厅看电视，期间仇子英又帮蒲素换了药，眼睛现在是消肿了不少，没那么可怕了。只是被打的地方疼痛加剧，比昨天痛感要强了很多。 到了晚上大哥来电话，问他怎么样了，蒲素死要面子说没事。结果大哥说明天肌肉男要请客，就在梅陇镇问蒲素去不去。 蒲素马上说自己这几天有事去不了，不过委托大哥明天看看场面主持一下局面，该说的话要说。他表示那边赔礼道歉的话不将，他这边一定不算完。 大哥电话里让他放心，而且再次表达了对不住蒲素的意思，蒲素原本确实又对大哥有些不满，他这么一说反而不好意思起来，说自己给大哥添麻烦了。 阿豪在边上听了就在边上插嘴，说他明天可以去看看。蒲素一听对啊，他不能去阿豪可以代表他去，毕竟是合伙人。作为战胜国，这种对方的投降场面怎么可以没代表参加？然后和大哥说明天让阿豪去，大哥问他那边去几个人，蒲素就说两个。 他是想让陈诚跟着阿豪一起过去。夏东娜就别带了，那种场面尴尬的很。阿豪说正好明天见到大哥，让他搞机票。他准备小年夜才回去，因为夏东娜虽然和家里关系不好，大年三十也是要回家的。 别说小年夜那一天，就连现在的机票早就卖光了，所以这事不找大哥肯定不行。如果大哥没把握搞定，他现在还有时间去搞火车卧铺票，虽然比机票更紧张，但是找黄牛高价票总还是能买到的。 可怜阿豪这个堂堂老板，勾搭上夏东娜以后，现在也成了春运返乡队伍里的一员…… 郭娟她们还好点，过几天一辆车直接开回去了，用不着挤火车。这也是因为近的关系，像阿豪香山那么远的距离，以当时的路况一个人开车来回不光劳累，而且在节前原本就是非常危险的事情，车匪路霸更加丧心病狂。 这边挂了电话，那边夏东娜无聊的开始约牌搭子，快过年了，也不是人人都那么有闲，打了几个电话都组织不起来。看在鸡汤的面子上，蒲素主动说要不就他们四个打两圈，二对二，只能自摸不能放冲。 夏东娜一听高兴的不行，阿豪知道蒲素是给面子，不过蒲素有言在先，明天仇子英下午要回家，而自己有伤，只能打两圈。夏东娜听了连连答应，有牌瘾的人都这样，先答应了再说。 牌桌一坐上去，就不是打两圈的事情了，在夏东娜再来一圈，再来一圈的恳求下，最后也是到了半夜一点多才结束。蒲素实在是坐不住了，开始是赢的，后来倒输回去不少，这才让夏东娜好歹罢休。 仇子英先洗澡，然后帮蒲素换药，一边用棉签抹着药膏一边说和早上相比好多了。接着又说明天自己回家就不舒服了，家里洗澡没这里舒服，睡觉没这里舒服，样样不自由…… 而且她又不能开车回去，在家要闷半个月起码。蒲素就趁机和她说年后要不弄个时装店，等她店开出来慢慢告诉家里人以后，父母知道她做生意了也不怎么会管她。 仇子英先是不愿意，说自己弄不好。然后在蒲素的诱导下慢慢开始心动，最后她自己想到了香山那个她拍过宣传照的专卖店，也就是蒲素之前经常去的那家店，她和那个店长以及其他人一直有联系。 甚至她还想和夏东娜合伙，蒲素就让她自己单干，夏东娜事情多，要打麻将要走秀要培训，就算合伙以后事情还是她在做。仇子英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也就不说了。 蒲素看她这样子也不多话，给她心里埋个种子就行了。然后问她回家有钱没有，她给父母带的东西蒲素是看到了，都买好了。又让她别忘记年三十给父母一人一个红包，钱不能给太多，多少是个意思，让他们知道女儿懂事了，高兴一下。 然后又说自己这个年就没办法过了，怎么回家还是个难题。仇子英原本对回家还有点抵触，一听蒲素这么说，立刻转移了注意力安慰起蒲素来。人就是这样，知道有比自己还不开心的人，原先的不开心也就消散了。 假设蒲素活蹦乱跳，她一走就不知道他要在外面如何潇洒快活，心里肯定不好受。现在看到蒲素这副重伤员的模样，又感觉他真的是很可怜。 临睡前蒲素说好好睡一觉，明早醒了自己怎么样也要强撑着和她来个告别仪式，免得她回家时间长了想……仇子英就嗔笑着说蒲素十三点！ 第二天醒来蒲素果然是说到做到，只不过差点弄巧成拙，把仇子英弄的越发舍不得走…… 上午阿姨还是来了，蒲素记的昨天是叫她后天来打扫卫生的，大概是没听清。蒲素在卧室没出去，让仇子英提前把工资给她结了，又给了点过年的奖金，让人家过个好年。等阿姨烧完饭走了以后，才叫阿豪他们下来吃饭。 这边现在做饭都是三四人的分量，阿豪和夏东娜搭伙。吃完午饭，仇子英开始整理东西，过一会要走的时候居然还哭了，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蒲素居然也有点舍不得，看来和她之间不光有感情，还有点深。 好歹把她送出门，夏东娜开车送她回去。这边人一走，他就给音乐打了电话，说自己等会要到古北，问她方不方便。她就说可以，等会在古北见。 阿豪在边上他也没瞒着，然后又给老刘打了电话，说经送他们回去了，但是自己有伤，年前不方便了，让他有空年后来桑海一次，还说让郭娟给他带点年货回去。 老刘听了也没说什么，只是让他自己小心，别闯祸。说他现在一旦出事，损失就太大了。他就问生活区那边到底怎么了，老刘想了一会说他那边已经退出了，不敢沾。让蒲素不行就问问莫权。 这边挂了电话以后心情有点沉重，他就问阿豪动迁这种事是怎么回事。阿豪就说，他们那边早几年就大规模开始拆迁了，出什么事都很正常，往最严重里想也不过分。不过他安慰蒲素，这种事一般采取点手段都是默许的。 然后他给莫权打电话，莫权起先也支支吾吾，后来蒲素问的他没办法，才说收房这事情其实就算有什么也就这样了，目前啥事没有。就是劲松开始介入拆迁，这里面就…… 蒲素一听还好，反正要过年了，拆迁也要过年，所以这事年后在解决。然后问莫权参与拆迁了嘛，莫权说没有。又问劲松用什么名义参与的拆迁，莫权犹豫了半天才说是南州分公司的抬头承包的。 简单说一点，这种承包标的上面不会很慷慨。想挣钱就得压榨下家，给下家的条件越差自己才能挣的越多。可人家又不是傻子，自己该拿多少除了少数几个无赖钉子户大多是有数的，所以在这里面就容易出问题。 蒲素想着过年期间让郭娟去了解一下，真不行自己还要去一趟。原本就没想在南州赚钱，现在搞这些甚至他都不怎么清楚，感觉到南州已经失控了，实在不行他也和老刘一样先从关系上和那边割裂。劲松要怎么搞起码手续上和自己没关系，他单干就行，原来的抬头是不能给他用了。 阿豪就让蒲素别想太多，这种事通常都有尚方宝剑，明暗两套操作，那些人翻不起浪花。不说还好，蒲素在追问之下知道的越多，越不安。 这时夏东娜回来了，蒲素就说自己要回家休息。没忘记带走她们买的那些药，口服还有外用药，好像确实有点效果。然后和阿豪说晚上让陈诚开车来接他去吃饭。到楼下打他电话，他下楼就行。 下楼打了个出租车，路上让陈诚晚上接阿豪，陪他一起去吃饭，饭桌上听他们说什么就可以了。到了古北，他做贼一样钻到单元里，实在是自己太狼狈给保安看到有损形象。 他特意没换衣服，仇子英那里其实有他的换洗衣服，但他还是穿着那一身血渍斑斑的衣服来的。拿出钥匙刚要开门，里面门就打开了，音乐在里面一把抱住他…… 好一会儿蒲素才反手关上门，把那个装着药的塑料袋放在桌子上。音乐问他是不是没回家？这两天在哪？蒲素就说没回家，仓库也不好意思去，担心给员工看到。这两天在酒店住，让陈诚照顾的自己。 “你怎么不回去？不是说回家了吗？” “我这样子怎么回去？我阿嬢看到了还不心疼死啊……” “那你不住这边？我也好照顾你！” “你不是家里管得紧吗？” “我……” 于是音乐卡壳，想想那天是自己不得不回家，蒲素才说自己要回家的。 “帮我抹药膏！” “哦……怎么弄？” “拿出棉签，沾点药膏……轻点，轻点……” “嘶……嘶，停！停！” 这么一对比，在照顾人方面仇子英比音乐好多了，有些事有的人天生就擅长。音乐一上手就把蒲素弄的龇牙咧嘴，还说不用力把药膏渗透进去应该不起作用，貌似也有点道理…… 处理完脸上，音乐要给蒲素擦红花油，蒲素想着等会弄的油腻腻的味道还很刺鼻，不如……于是…… 和音乐在一起的感受是和其他人截然不同的，一来是和她走到今天并不是一蹴而就，中间觊觎的时间颇长。二来音乐本身天然也确实有独到之处，内中详情妙不可言。 然后蒲素趴着哼哼唧唧，音乐在给他的伤处用力把药油按压浸透进去，这是她的疗伤理念，蒲素也只能给与尊重。心里想她这样用力绝对不是在偷懒，这样说起来起码态度比仇子英就端正多了。 晚上音乐下楼去买的外卖，蒲素让她记得带一张外卖的名片回来。天冷了，跑下楼买饭不合算。音乐出去买饭的时候顺便把他脱下来的衣服送去干洗店，问问能不能洗。 她走了以后蒲素靠在沙发上，心想自己还算有福气，到哪都有人照顾，活成这样也算值了。一时间忘了自己脸上那副鬼样子，对自己到很是满意了起来。 这边自己只有一套棉睡衣，内衣内裤音乐到是买了，但是没外套。他也就安心准备在这里住几天再说。音乐回来还是买的日式便当，48元一份，不算便宜了，但是味道还行。她自己买的是盒装寿司，小区门口的日本超市买的，里面全是日本商品，都是供应这里日本租客的。 蒲素就说过完年要是音乐想常住这里就要请个阿姨来，音乐就说暂时不用，她隔几天来打扫一下就好。鬼使神差般原本不想说的，蒲素就说出孙莉年后要去美国的事情。 音乐看似面无表情，她知道关于孙莉的事情自己怎么插嘴都不合适，但是内心还是很激动的。在她看来虽然现在不好再提孙莉了，免得蒲素反感觉得她恃宠而骄，但是不可否认孙莉就是唯一横亘在他和蒲素之间的一个阻碍。 假如蒲素没有女朋友，这个春节甚至把他介绍给家里人也没什么。以蒲素的条件，家里不会不同意。而且以后公开以后，很多事情就方便多了。但是现在前怕狼后怕虎，她也不敢豁出去，比如只要蒲素需要就可以留宿陪他，毕竟万一家里知道了，以后很难收场。 四百一十七章、火锅 这一觉注定没法好好睡。大概吃着汉堡啃着鸡块，一边密谋着等会去音乐家怎么串谋。童蕾心大，给蒲素的感觉好像她没什么在乎的，在她眼里从来没有多大的事一样。 她就说等会到音乐家以后让她直接收拾几件换洗衣服更家里人说要去演出，要去坐大巴。正好她背了个包出来，这里既然有她的次卧，她准备放点衣服在这里。等会背着包和音乐一起去她家，正合适。 然后音乐说从家里出来后让童蕾陪着一起给蒲素买衣服，童蕾说那简单，他们都是在迪生买的，昨天还陪孙莉去了。这话她是脱口而出，一说出来就有点尴尬。 还好昨晚为了这事两人闹过，所以音乐也不好再怎么样。反而是蒲素说，既然你们昨天去过了，就不能去了，那边衣服看了都眼熟。随便你们去哪买，能穿就行。现在这样，下楼陪你们吃个饭都不行。 童蕾和音乐听了以后相互看看就说好的，她们经常逛街淘衣服的地方，那种外贸店里男装女装都有。然后又过了一会，音乐实在是担心再不回去自己要倒霉，于是嘱咐蒲素在家好好休息就和童蕾带着家里的垃圾下楼了。 两个女人一走，屋里空下来，蒲素还有点不适应。蒲园家里任何时候都是有人的，而且还有鹦鹉和狗，这里人一走就真的是只剩自己。 他想了想先给陈诚打了个电话，让他明早定个闹钟去车站接老蒲，告诉了他车厢叫他买站台票进去。然后又给老蒲打个电话，说自己在香山，明天让同事接站。老蒲就问他早上是不是在睡觉，他就说昨晚喝多了…… 然后给阿豪打了电话。阿豪告诉他自己回去的机票虽然搞不定，但是大哥答应他那天送他上飞机，保证能回去。蒲素也不知道大哥用什么办法，也就没多问。 然后他问了昨晚的情况，阿豪说酒桌上开始没什么很正常。后来大哥发话了，说体工队那边不三不四酒桌上调戏他的朋友，然后他出面让那边来道歉。 肌肉男接话道，体工队因为生病所以这顿酒先由他来摆，等体工队身体好了还要另外摆一桌酒，到时候蒲素也会参加，在座的都要到场…… 反正在阿豪看来意思是到了。有些话也不用说透，这年头能这样就不错了。蒲素也隔着电话点头，还能怎么样呢，都已经吃亏了。 然后和他拜托阿豪春节回去帮他几个忙。之前谈的滋补品就说了，批发服装那一块他想问问阿豪的小弟们有没有在做的，他直接和阿豪说准备给仇子英开个时装店，免得养在家里容易出事。 阿豪一听，马上说他早就想搞点什么，可以让夏东娜和仇子英一起开店。这虽然不是蒲素想要的，但是阿豪都开口了，他还能怎么样？而且昨晚才听说夏东娜在替他背黑锅，他多少有点内疚。 还有一件事就是想问问阿豪能不能再调几辆车，这个意思就是说不是合作做生意的用车，而是朋友间帮忙。他准备给音乐弄一辆车，年后让她去考驾照。 他手头现在的车都是合作的车，让他付给香山那边一半的利润他是不愿意的。而且也都是商务车，不大适合女孩子。 桑海出租车很难打，她们要漂亮穿的都不多，有时候在路边等车要等很久。而且天杀的桑海出租车司机还经常拒载，好不容易等到空车，一问目的地直接扬长而去…… 阿豪起先还以为他要给仇子英换车，就说随便换一辆，把她现在的车整整漆水翻新一下卖掉就是了。蒲素就说不是要给她换车，阿豪也就懂了。问他要几辆，蒲素就说看车况，如果车好那么把孙莉和郭娟的都一起换掉。 反正换下来的也不愁卖不掉，大不了便宜一些，很容易就出手了。换下来再卖掉的车价绝对多过办手续的费用，所以怎么都合适。他在有些方面有阿拉伯男人的特点，花心是花心但是尽量也想一碗水端平。 最后蒲素让阿豪给他留意女性饰品。不管戒指还是项链或者其他什么只要是那种来路的都可以弄点过来。给孙莉的那些他是一个都不敢拿出来，虽然她不戴，但是没事就看几眼都是有数的。 阿豪听了就笑着说，哪里有那么好的事情，上次也算是碰到了运气，现在之前搞这些的人知道不容易出手变现以后早就不弄了。冒的风险和回报完全不成比例，还不如弄车子方便。 两人电话里聊的很多，甚至蒲素还去换了一块电板。他和阿豪现在越来越接近真正的朋友，这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赖在桑海不肯走，要说都是因为夏东娜也未必。夏东娜他可以带去粤东，以前大概不行，现在两人在一起时间长了，蒲素看下来夏东娜对阿豪也不是没感情。 日常有时候经常能看到夏东娜不经意间的一些言行还很是关心阿豪。 阿豪在桑海就像是个居家中年男，有时候早上还去买菜带到仇子英这里自己亲自动手做饭。平时喝茶看报，见到邻居和物业都客客气气，貌似嘉汇筹备业主委员会他还是积极分子。 连蒲素都看不出他其实之前在香山说起来也时算得上一号的人物。那边的事到底他是怎么处理的，蒲素也不问，问多了对自己没好处。反正要不是因为他，香山那边肯定是要派个监管的人来的，有他在也挺好。 和阿豪聊了半天才挂了电话。他又去照照镜子，一天恨不得照十次，希望每次看的时候都能好转一点。想了想，他又给孙莉打了个电话告诉她爸爸明天早上回来，他已经安排陈诚去接了。孙莉就说那她也去接一下，让陈诚到蒲园先来带上她。 孙莉懂事，蒲素也满意。然后和她说自己小年夜才回来，孙莉就问怎么这么晚？万一回不来怎么办。蒲素就说机票都搞定了，让她放心。 然后他假装不知情，让孙莉去买几件衣服，假惺惺说原本想回来在年前陪她去买的，现在看来……他这么一说到是孙莉有点惭愧，主动说让童蕾陪她一起去买过了。 接着蒲素就说想她，电话里孙莉沉默一会，她不大习惯这种表达方式，尤其是现在已经老夫老妻了。只是很快她也说想蒲素，让他自己当心尽量早点回来。 然后给陈诚去了电话，让他明天先去蒲园接孙莉然后顺便问一下仓库那边有没有事，陈诚说什么事都没，只是上午有人来买车，他送到秋香花园签的合同。 现在公司确实没什么好让蒲素操心的。有他没他都一样，两天了一个公司来的业务电话都没有。业务流程一旦程序化了就是这样，不是跟着人去操作而是按照流程运转。 在屋里他闲的无聊，这边还来不及订报纸，这一季度想订也来不及了。家里虽然看上去样样不缺，毕竟是一下子置办起来的，真过日子的话缺的东西还多，就像现在他想找本书看也没有。也只能打开电视，倒在沙发上看电视。 然后就觉得饿了，外面的天也暗了。就在他准备给音乐打电话问她们什么时候回来，她们两个开门回来了。两个大高个女孩，手里拎着不少东西，蒲素赶紧帮忙接过来。 看来她们之前去了菜市场，起码有七八个菜市场买菜的那种劣质塑料袋。童蕾还拎着一个电器包装盒。音乐手里拿着几个显然是衣服的袋子，另一只手里也都是菜。 “晚上我们吃火锅！”童蕾把东西递给蒲素一边换鞋一边说。 “吃火锅？”蒲素一愣，在他看来自己家吃火锅麻烦死了。 “嗯，很快的。” 童蕾换好鞋子接过蒲素手里的袋子进了厨房。 “今天就算吃开伙饭了！”她的声音从厨房里飘出来。 蒲素和音乐相互看了看都知道，昨晚煮过方便面的事情不能说。然后蒲素拿起那个电器包装，音乐说是电热锅，等会就在这里面涮火锅吃。这种锅蒲园也有，音乐一说蒲素就知道了。 然后音乐说要不早就回来了，和童蕾拎着这么多东西在瑞金路菜场出来打车打了差不多四十分钟。最后回来的这辆车还是童蕾抢下来的，先拉开车门坐上去…… 蒲素听了没说话，这也不是现在给她一辆车就能开的，先得有驾照才行。 然后音乐和蒲素都去厨房帮忙，蒲素凑过去一看也没啥好帮的。羊肉片是菜场那种机器切好的，现在好像看不到了，以前菜场到冬天就有那种机器把冷冻的羊肉现场和刨子一样刨成片。 肥牛她们也是买的包装。豆腐和腐竹以及午餐肉都不用怎么收拾，童蕾在切笋片，虽然到刀工不怎么样但是他也插不上手。 当时已经有了川崎火锅调料，起码桑海是有了。这个书友哈234应该可以作证。音乐洗好青菜正在洗买来的活虾。让蒲素把新锅弄干净插上电烧水，顺便帮忙摆桌子。 最是光阴留不住 四百一十八章、试衣 蒲素接着发现她们还买了半片青鱼准备片成鱼片，很想说她们自不量力。家里从麦德龙买来的刀具也就是一般的普通厨刀，鱼片这种技术活对工具和手艺都很有要求。 结果音乐收拾好活虾，操作鱼片时虽然不至于切的薄如蝉翼晶莹透明，但也确实是符合了鱼片标准。到是童蕾虽然速度很快，但有划水嫌疑，是只要弄干净，大小差不多就行的态度。 蒲素不想吃火锅调料，他敲了只生鸡蛋放了点生抽用筷子搅匀，今晚他想喝花雕，而家里饮料成箱却一滴酒都还没有。童蕾自己就喜欢喝点，今天没酒怎么行？所以自告奋勇换鞋下去买酒，蒲素就得寸进尺让她再买包话梅。临出门音乐让她顺路带两把漏勺，结果买回来的是下馄饨用的那种…… 等到电热锅水滚了，先放进她们菜场里现成包好的蛋饺和笋片，然后蒲素自己在炉灶上看着火温了花雕，在里面加了姜丝和话梅。温花雕的关键就是得看着火，千万不能让酒滚起来，酒体冒烟开始冒的有点密了就马上端下来，那个温度正好。后来在饭店里吃，他都加一个鸡蛋钱，让店家往里加一个生鸡蛋。 就这么桌子上摆满了一桌，看上去还很丰富的样子。而且锅子发出热气，显得热气腾腾很有气氛。三个人坐下倒上酒，音乐也倒了一点。然后童蕾说祝贺乔迁之喜，蒲素说同喜同喜…… 然后音乐看着蒲素说身体健康，三个人碰了一杯。蒲素直接夹了一筷子羊肉放了进去涮…… 很多人平时吃羊肉，只是不吃涮羊肉，觉得味道重尤其是女的。而蒲素是除了烤羊肋排这种烧烤方式以及涮羊肉，其他做法的羊肉也不吃。音乐和童蕾都没这些忌讳，毕竟菜都是她们买回来的。 大家先是一边吃一边说味道不错，调料咸了淡了再调整一下。蒲素说菜太多，大概要浪费，童蕾不屑的说，反正在家慢慢吃急什么！她大概是真的当成过家家三个人过日子了，不过有这心态也挺好。 客厅电视里放着新闻联播，然后就听到播音员说今天21号是小年，蒲素是认为大年夜的前一天是小年夜，他家一直就是这么过的。然后又以大家在一起过了小年为名喝了一杯。 音乐就让蒲素少喝点毕竟有伤，蒲素就说喝点黄酒活血好的快。然后和童蕾说了昨天那边摆酒了，等那个体工队出院了摆酒，到时候带她一起去。童蕾就说算了，懒得看到那点恶心的人。 黄酒其实有度数，口感好喝的也猛，酒凉了他就自己去温。喝到第二瓶的时候童蕾和音乐说起了下午在音乐家合伙欺骗她家里人的经过。下午还好她家妈妈不在，音乐的父亲相对好说话，两人以临时通知赶着回来拿东西为名急冲冲说了几句就溜了，搞的她爸爸还没怎么反应过来。 然后三个人就说以后她们的孩子就没那么容易忽悠住他们，只要在她们面前撒谎肯定一眼识破。又说等自己做了父母，一定不会对小孩这样，不会那样，好像自己只要做了爹妈就是全世界最模范的父母。 当中又往火锅里加了几次开水。蒲素说这种吃法好，暖和不说还方便。炒菜总有这个那个不爱吃的，火锅是谁想吃什么涮什么，不用强制选择。 童蕾就说本来音乐想买大闸蟹的，结果现在的蟹四两重的都贵的吓人。蒲素一听马上给陈诚打电话让他明天接完老蒲去机场路附近转转，有被飞机甩下来的大闸蟹买几箱。 年底了货运航班紧俏得很，特别是去日本的航班。当时去日本的中国人里数桑海人最多，第二大概就是胡建人了。而且日本和中国饮食文化也有相近的地方，我们这里喜欢吃的不少东西，他们也当宝贝。 蒲素其实是不怎么顾家的人，其实只要他愿意，稍微留心一下或者和陈诚郭胜他们打个招呼，隔三差五就能搬几箱便宜又新鲜的河海鲜回蒲园。那些水产品都是达到出口标准的，尤其是日本那边的品质监督很严格，绝对比菜场去买的好多了。 蒲素说等几天她们回去的时候都带几箱大闸蟹回去，就说自己出差看到外地便宜买回去孝敬她们的。家里人看到她们那么懂事，应该不好意思说她们什么了。 这个提议一出两个妹子心里想想好像确实是这样，于是就高兴，谁不想当个孝顺子女？于是童蕾和蒲素碰杯，音乐又去烫点粉丝…… 童蕾身上是有点江湖气息的。她这种江湖气息不是痞子那一种，而是有点男像。酒她也喝，喝了酒烟也抽，说话所开心了还拍拍蒲素肩膀。而且还有个很容易引起别人好感的特质，就是善于自嘲。 酒桌上经常有那种活宝型的人，这种人的职责就是调动酒桌气氛，往往此中高手都是拿自己开玩笑，像郭德纲那样总是砸挂于谦的肯定不行，能被人活活打死。 童蕾不是这样，她是那种推心置腹了以后，很自然的就会把自己一些**或者想法不加隐瞒说出来的人，包括一些丑事，而且说的极其自然。听的人不会觉得在窥探**甚至会获得一种喜感从而很容易由此接受她整个人。 她和孙莉肯定是没交往到这个地步，没错，她们是好朋友，但是还不是推心置腹的朋友。其实孙莉也是同样，在蒲素看来除了在蒲家，她对她自己妈妈也就那样，从来没有什么过分热情过。以前小时候还听她妈妈的话，现在嘛，不说她还听不听，反正她妈也顾不得说她什么了。 童蕾平时就能说，喝了点酒在家里就格外放松。然后说话就有点把不住门，音乐拦都拦不住。起先蒲素喝着酒听着她说和音乐之间的一些趣事。 开始都是小事。无非就是一起买东西音乐不会砍价，两人碰上神经病马路表白者、甚至还有跟踪她们的变态如何机智摆脱等等，然后漏出一个名字韦东，还说她和音乐永远是好闺蜜不会……虽然音乐及时阻止，但是蒲素已经注意了。 于是就追问韦东怎么了，起先音乐拦着童蕾不让说，童蕾好像也觉得自己不该说。但是蒲素这时候有点急眼了，这事他不得不敏感，因为童蕾漏出来的话里并不是韦东对她怎么样，而是对音乐。 音乐看到蒲素那副吃相有些难看，最后还是自己说了。原来韦东这小子，一边追求童蕾。这个蒲素是知道的，酒后跑到童蕾家楼下还出过洋相。一边在童蕾带她认识音乐之后又偷偷表白音乐。 好在音乐想了想和童蕾沟通了这事，童蕾其实对韦东谈不上有什么男女之间的感情，喜欢在一起玩是有的，韦东能说会唱而且去的一些地方都是很光鲜时尚的场合。 以童蕾的性格如果真的对他有意思，也早就答应他了。 但是毕竟韦东是明面上在追求她的，一转身就勾搭自己闺蜜。这不管是不是面子问题，都是让人非常不愉快的。说到这里童蕾还看着蒲素插了一句，拿他和韦东做了对比。 蒲素虽然在他看来也花擦擦，但是好歹有底线，知道和她保持着距离，很多方面她都感觉到了。音乐和孙莉其实没什么关系，既然她劝不住自己闺蜜，那么在一起也就在一起了，她现在也希望他们两在一起幸福。 童蕾这话说完，蒲素也不知道该有什么反应。说是夸他吧，自己总还是在乱搞。要说不是吧，自己确实对童蕾一直保持着必要距离，主要就是了孙莉和她的关系。 “难道自己还真的挺有底线的？”蒲素喝了一口花雕，陷入了自我检视。 “不对呀，前阵子你们还一起去公园97酒吧，我还碰到你们了……” 蒲素反应过来说道。 “对呀，我们那时候早都有数了，他叫我出来我就让音乐陪我一起。反正在家也没事做……” 童蕾恨恨地说。 都是男人，他只要知道音乐没吃韦东的亏也就没啥了。韦东又不知道自己对音乐有意思，实际上要不是那天晚上韦东约她们到那边和自己偶遇，自己还下不了决心呢。 然后蒲素就说男人花一点正常，不花的只能是花不动，叫童蕾想开点。童蕾眼睛一弹说她有什么想不开的？韦东跪在她鞋面上的丑态都看过了，自己不是也没上当？ 这话就说的有点泄愤的意思了。也不怪她，就算音乐是自己闺蜜没什么，就算她对韦东一点意思都没，遇上这种事也不会开心。 然后蒲素想起来问音乐，韦东还在联系她吗？音乐呐呐地说之前偶尔还会给她打寻呼约她吃饭什么的。在和蒲素确定关系之前，每次她都会告诉童蕾，然后两人商量怎么作弄韦东，而和蒲素在一起之后，韦东暂时没招惹过她，就算招惹也不会搭理了。 为了岔开话题，音乐去了卧室把给蒲素买的衣服拿出来，让蒲素试试。这两套衣服是她和童蕾下午跑了几个地方才买到的，用她的话来说是“一眼相中……” 第一件是羊绒混了毛呢的翻领双排钮镶铜扣西装，颜色是海军蓝的。说是西装也确实是西装的样子，但是很休闲不是那种一本正经的样式。 音乐说他有大衣，这个天户外的话外面披上大衣，到了室内大衣一脱就行了。现在是没什么男人穿大衣了，以前冬天，各种好面料的大衣和风衣是成功男人标配。 一件黑色羊绒大衣，脖子上挂一条艳一点的围巾，皮手套拎个公文包……啧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没人这么穿了。放在橱里占地方，扔了又可惜，都是好面料还都是大牌的。 为了这件淘到的上衣，两人为此还特地到商场高价买了一件米白色的高领羊绒衫搭配。羊绒衫花了两千多，还是国产的。为了表明不是给他买的便宜货，音乐还特地拿出了小票。 羊绒这种当时的高档货，小店里淘不到，而且音乐也怕上当买回来给蒲素嫌弃，大多数标榜羊绒的其实都只是含了一点点成分。现在羊绒价格也不贵，当时大概是炒作，价格奇高而且卖的很好。几十年了，突然有了羊毛衫的替代品大家都想尝尝鲜。 看到音乐把米白羊绒衫塞在双排钮外套里，蒲素看了就觉得效果很好。音乐想让他试试，蒲素觉得自己现在这副鬼样穿上龙袍也像是个挨打的货，所以坚决说不用试，肯定满意。音乐看他表情像是真的喜欢，也就不坚持了。 第二件是一件厚厚的藏蓝色青果领棒针衫外套，里面覆着厚厚的人造毛，像是澳洲羊毛，但是一摸就是人造的。这个面料和款式看上去就暖和，非常厚重大概有好几斤…… 两件衣服蒲素都非常满意，符合他的腔调，音乐她们眼光确实不俗。而孙莉买衣服自己是从来不买的，平时都是蒲素带她买，这次蒲素不在，她也找了童蕾陪她。 然后裤子就买了一条，说是没选到合适的。深灰色粗花呢西裤，质感很好很怀旧老派。蒲素验了验腰围和音乐报了裤长让音乐明天就出去给他把裤脚翻边，这就是很满意的态度了。 然后问她们多少钱买的，就是怎么也不肯说。两人互相之间看着嘻嘻哈哈就是不说，蒲素也拿她们没有办法。想来不会很贵，但是这两件衣服被他看到再贵也会买下来了。看样子女孩子喜欢逛街，是有道理的。 不过这也只能在桑海，这里有各种外贸小店，都是各种渠道流入的出口转内销商品。所以在桑海几乎很难看到撞衫情况，选择的余地相当多，就看个人眼光了。在南州一个舞厅，时髦的衣服好几个人都穿着的情况不可能在桑海发生。 原本吃着喝着聊着还都有兴致，结果衣服试完重新坐下来就觉得自己吃饱了。 蒲素看着锅里要烧干的汤一点胃口都没，只是童蕾又去加了水，说等会拿扑克牌来梭哈，谁输了要被赢家指定清掉桌上一道菜。直到全部吃光…… 【悠閱書城一個免費看書的換源app軟體，安卓手機需googleplay下載安裝，蘋果手機需登陸非中國大陸賬戶下載安裝】 四百一十九章、凶相 童蕾这个超前的“光盘行动”，当然没有顺利执行下去。除了个别盘子，大多数的食材还都有几个人的量，她们没经验，买的时候大概都饿了，小贩欺负她们不经常买菜，只要不说停就拼命往袋子里装。 然后打扫餐桌，该扔的扔了，不然家里味道不好闻。蒲素去照了照镜子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觉得又好了不少。一天他现在要照不知道多少遍，从未有过的臭美。 然后音乐收拾好了家务，一把摁住要给他上药。然后童蕾也凑热闹的要来帮忙，把蒲素当成了试验品，蒲素虽然哇哇大叫表示抗议，心里其实还是美的不行。感觉自己多了个小姨子…… 然后就说这里缺一个vcd不然买些碟片来看看，蒲素就让音乐明天去买，在弄些盗版光盘回来，他也确实喜欢看电影，现在这样看电影打发时间很好。 晚上童蕾在隔壁次卧里，蒲素心里就使坏故意让音乐弄出很大的动静，使出吃奶的力气想让童蕾听见，音乐又不傻，就咬紧牙关拼死不从。一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一个态度坚决意志顽强，直战的…… 第二天蒲素又是习惯性早起，跑到客厅给陈诚打了个电话，陈诚正在蒲园给留在那里吃早饭，老蒲之前他已经接到了。然后陈诚让老蒲听电话，老蒲就说还好他叫了陈诚来接站，不然自己带了百十斤重的东西根本不好出站。 蒲素没问他带了些什么，一说起来就没完，然后陈诚接过电话后，他想起来问陈诚他们到底几号回去，然后说也是小年夜一起回去，他们说的小年夜和蒲素想的一样，就是大年夜的前一天。 他是习惯吃早吃饭的，在这里没人给他弄。音乐睡的正熟，隔壁童蕾也关着门肯定在睡觉。面包饼干那些他又不爱吃。早上他就认为要吃点面点，但不包括面条，面条是被他算在正餐里的。 酒店自助早餐时他经常看到与人餐盘里端着炒饭和面条，他都不能理解，在他看来那都是正餐才吃的食物，而早餐就应该吃点油条包子、馄饨粢饭糕、豆腐脑……这种想法这一辈子他也没变过。 原本他想裹着棉睡衣不顾形象的自己下楼找个早点铺子吃一点再回来，可是一想这个区域作为高档住宅区哪里有什么早点店。往南还没开发，往北要过了延安路而那里也没什么住宅集中的地方。想到这里就觉得所谓高档也很不实惠，一点都不方便。 于是转了一圈，实在是饿，但是现有的东西他也实在不想吃。想到睡觉的音乐和童蕾就有点羡慕她两，于是回到卧室躺在音乐边上努力让自己再睡一会。 他这么一折腾把音乐给弄醒了，很母性的转过身把他抱在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蒲素顿时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心里充满着的不仅是感动还有其他复杂的情绪。 等到童蕾起来以后走路踢踢踏踏的完全不管不顾，动静很大。蒲素立刻下床穿了拖鞋出去，睡不着还得躺着很难受。 童蕾在外面的客卫洗漱，等她弄好出来蒲素就说饿了。童蕾瞪着眼睛说，冰箱里有小馄饨，吃不吃？哪里有小馄饨？我早上去翻过了。“ 昨天买蛋饺，人家现包的，音乐买了就说当早饭吃的，在速冻里面。 那就太好了，你去下，我来做汤。给音乐也下一碗，我去叫她起来。 主卧里音乐还在酣睡，初为人妇不久难免有些不适应，而昨晚蒲素也实在是没有怜香惜玉。叫她起床后，自己去了厨房帮忙做馄饨的汤料，他喜欢做这个，觉得一碗馄饨味道好不好，汤料非常关键。 等音乐来了客厅，馄饨正好出锅。坐在餐桌上大家还都各自喊了一声早上好。蒲素喜欢这种集体生活的样子，毕竟他当过兵，这里多了个童蕾还真别说，多了不少家庭气氛。 馄饨味道不错，那时候差不多每个菜场都有那样的下岗女工在里面包馄饨卖，也没有地方现吃，只是一个很小的地方坐在那里现包，论只卖，只卖生的顾客带回去自己弄。 这边还在吃，那边电话响了。仓库老唐打来的，态度很客气，问是不是打扰到了。蒲素就说没事，然后老唐小心翼翼的问蒲素在哪，方不方便，蒲素就说自己在外面出差，年前大概都回不来了，让他有事就说。 “难怪等了几天都没看在公司看到蒲总……那还是等年后您回来了再和您汇报吧。” 蒲素问他是不是有什么急事，老唐就说也不是，只是在仓库几天他有了些建议想汇报，既然蒲素在外地那就等年后再说。 蒲素和他又客气了几句，然后挂了电话。 音乐就关心的问他几天不去上班行不行，蒲素说没事。童蕾就在边上说大老板哪需要自己做什么，都是别人在做。 “我算什么大老板？都在为员工打工，我要关门了他们都去喝西北风，我难道不想天天睡懒觉啊？” 蒲素这就有点矫情了。要说他穷肯定要跳起来不开心，夸他是大老板立马又哭诉自己不容易。这种人也不是他一个，社会里就太多了，没法认真计较。 然后音乐问蒲素想吃什么，蒲素说想吃大排，音乐和童蕾就说一会去菜场买。蒲素立刻提醒要她们带个vcd回来，那就起码要到虹桥友谊商城才有了。 “上午叫差头容易点，我们吃完就去。” “你们两要不都去报个名学驾照，现在有车也没人开，我的车还停在仓库。” 听她们这么一说，蒲素也觉得自己要有所表示。又给陈诚打了个电话，让他来古北一趟，开郭胜的子弹头过来。他也是觉得依维柯有点没档次，让音乐她们坐依维柯出去坍台。 这边音乐洗碗，童蕾进屋开始换衣服，等到音乐弄好就叫蒲素和她们一起。反正坐车出去，嫌丢人不去商场就行，她们进去买了vcd就出来。 蒲素想了想在家也太无聊了，坐在车里出去转转也好。看到他答应，音乐开心地把房门关上给他换衣服。还真别说，她两的眼光很好，蒲素没穿那间海军蓝西装，单穿太冷，披着大衣太麻烦。那件青果领棒针衫穿在身上就非常适合，不仅复古还兼着前卫，门襟是青果领下面是夹克式一道宽边松紧在绒线里，很是修身。 只是分量有点重，本来一件棒针衫就不轻，里面还衬了一层人造羊毛。刚穿上蒲素就感觉有点要出汗，音乐就说好，家里是开了空调，出去就正好，这衣服保暖。 等到陈诚到了，三个人下楼上车，陈诚就和蒲素说批发市场那边居然之前在他来的路上还给他打传呼，需要进货。厂里早放假了，而且一点库存都没有都卖干净了，但是陈诚汇报还是要汇报的。 “都要过年了，那些服装老板还要进货干嘛？” 蒲素搞不懂。 “洋盘了吧？过年连着几天都放假，像我们都要出去在逛逛的，过年口袋里都有钱，生意好做……” 童蕾接话道，蒲素听了也觉得有道理。 他们先去了友谊商场，车子停好让音乐和童蕾进去，他则让陈诚去买了一堆报纸。买vcd因为是目标明确，音乐她两去了电器区直奔目标，没多久就拎着vcd包装出来了。 然后陈诚问去哪，蒲素带路让他去了驾校，陈诚是在香山学的驾照所以不认路。到了那边蒲素给老熟人打了电话，让他出来接下人。然后让陈诚陪着她们去报名办手续，结果还有不小的优惠力度。 童蕾虽然很是不好意思，但是这时候要是不愿意就很尴尬了，她也是爽快人，说这算是蒲素帮她垫的回头还他。蒲素就说他没钱，是音乐的和他没关系。 之前在屋里他给音乐又拿了两万塞在包里。最近花费比较大，但是也都该花。以后他决定参照仇子英标准，把开销固定下来。 他对女人用男人钱这方面，大概是从小受老蒲影响，从不觉得人家有啥不应该。和宋雪刚认识，老蒲就多给他一个月五元的零花钱，让他星期天带宋雪看场电影买个零食。那句“我们蒲家人和女人出去身上不能没钱。”让他印象深刻。 而且在他看来，女人都是谁对她好就跟谁走，实在是也很正常。有的男人靠嘴就能让女人觉得对她好，有的男人靠才华，比如就有不少靠墨水就能得手的，而他有钱愿意让喜欢的女人享受，也没啥不应该。 然后回去路上，两个女人下车买菜，陈诚跟着帮忙拎东西，蒲素在车里开着暖气看报纸。最后又去了趟机场路，大闸蟹没有，因为还没到下午，航班结束以后就多了，现在到是有不少梭子蟹，买了两箱梭子蟹，一箱让陈诚带回去让厨师烧了，一箱他们自己带回去吃。 陈诚就说他不吃这个，蒲素眼一瞪说你不吃其他人要吃。一箱也就六七个，让厨师用咸蛋黄加葱姜炒炒也算是加个菜。 童蕾就在边上说蒲素太凶，让陈诚不要搭理他，反而把陈诚弄的很不好意思。这小伙子在美女面前一直不怎么自然，应该是心里有点自卑。 蒲素拿童蕾也没办法，只好岔开话题问陈诚那晚跟着阿豪去吃饭，当晚都什么情况。这个话题一出来陈诚话就多了，言语里都是对肌肉男那边的鄙视。总的来说就是如果不是他亲眼看到肌肉男在宿舍里是怎么被折腾的，怂成什么样，完全想不到饭桌上的他是同一个人。 在陈诚看来，肌肉男表现的和蒲素很熟悉，当然他也对蒲素很买账。所以蒲素这边不高兴，他自然要出头给蒲素这个面子。对于他的兄弟体工队冒犯蒲素的事情必须要给一个说法，所以仗义的他摆了这一桌酒，只可惜说好要来的蒲素临时有大生意出差谈生意去了…… 童蕾听了哈哈大笑，音乐也笑着说真不要脸。唯独蒲素没觉得占到多大便宜，自己毕竟到现在还鼻青脸肿，生活基本不能自理……而且回到蒲园还是个麻烦，需要解释。 这两天大哥没给他来过电话，蒲素考虑有可能是觉得心里别扭觉得对不起蒲素，要么就是蒲素那天的表现有点过分，让他觉得不适。只不过事情已经这样了，他也懒得多想，自认为自己对得起他就行了。体工队他们都是大哥认识的人，要不是他们自己也摊不上这样的事，并且身上的伤多少也和大哥的劝说有关。 回到古北，音乐她们让陈诚一起上去吃饭，陈诚就说要回去，还要把梭子蟹带回去。音乐看着蒲素，蒲素就说让陈诚一起上去吃了饭再走。 原来蒲素一直是分得很开，和他们私下生活里接触很少，只是最近开始陈诚介入到生活里开始多了。一方面事情多他分身乏术，还有主要就是他现在不方便。 不过这样也不错，陈诚和郭胜不一样。郭胜是郭娟的亲弟弟，陈诚是实实在在自己的嫡系，不光是创业元老而且是跟着他的第一个手下。 所以以后让陈诚多帮自己办办事也可以，自己身边也需要这样一个人。而且陈诚烟酒不沾，就算喝酒也喝的很少。 所以到了楼上，蒲素也就像是主人对客人一样招呼着陈诚，音乐更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大概是想让蒲素员工说她好话的态度，很是热情。 陈诚被弄的有点懵，好在没一会蒲素发现没有碟片，让他出去买几张碟片回来，出去以后才算是自然了一点。他一走音乐就说对人家太凶了，问蒲素自己知不知道有时候很凶，她都有点害怕。 蒲素听了又去照照镜子，这话不是第一次听到别人说了，而且和他说的都是女人。镜子里他自己是感觉不到，然后又去厨房问童蕾，童蕾正在用刀背拍松大排，听蒲素问了以后又仔细看看他，说：“其实还好……” 亏得蒲素一直认为自己是阳光型。在他看来肌肉男那样的面相，类似之后演坏蛋出名的孙红雷那种才是凶相。没想到自己在别人眼里是这个样子，自己一直以来装绅士品位和风度难道都是抛了媚眼给瞎子看？ 这个发现让他不无沮丧，干脆郁闷的去客厅看刚买的报纸了。 【悠閱書城一個免費看書的換源app軟體，安卓手機需googleplay下載安裝，蘋果手機需登陸非中國大陸賬戶下載安裝】 四百二十章、 出路 不了解桑海的人通常都会说桑海女人娇生惯养不会做事。其实以蒲素看来，桑海女人其实做家务以及照顾家人的水准绝对超出全国平均水平，只是要看她们愿不愿意。 原本桑海就是个生活比较精致的城市，而且是国内少有在民国时期就非常繁荣的地方。并且有着很长时间的半殖民史，受西方影响和外来文化影响比较深。所以在当时，桑海人生活精致的概率要远远超出国内其他地方和地区。 比如家里请来的保姆，她认为自己打扫的很干净了。甚至以她的标准来看，实在是已经没法再干净了。但是细心的主妇一眼就可以看到一些缝隙和角落没有打扫过的痕迹。这不是说保姆故意偷懒，而是没有那么细致的认识。她压根没想过那种角落还需要打扫，又怎么会想的起来呢？ 当然这都是个人看法。比如桑海人家里普遍的精致小碗小碟，就被全国人民诟病了几十年，说是小气语气满是不屑。现在好了，当年那些嘲讽的最厉害的家里肯定早不用粗瓷海碗了，用面盆大小的盆子盛菜上桌的现象应该也不多见了。 所以现在不能说这话了，以前社会封闭，山西开票号的再有钱，再懂得享受，那种精致也是另一种精致，再有实力和想法因为接触不到外来文化也很难超越固有的生活方式。而现在有钱就都能精致，不管你是哪里人，手机一开世界各地的人文信息都尽收眼底，只要你有实力，一切都不是问题。 像童蕾这样看起来很是大大咧咧的女孩子，进了厨房做起事情来都有模有样。她自己说今天也是第一次做葱烤大排，但是经常看她妈妈做，所以先拍松大排，然后浸到酱油里，再用淀粉裹上下锅煎炸，再加水加小香葱焖煮……一切都有条不紊，非常像样。 原本音乐要做葱姜炒蟹，后来童蕾越战越勇，看到音乐都配好料了，索性一鼓作气把其他菜也都自己承包了。 中午三个菜，原本说做个鸡蛋汤，蒲素不感兴趣让她们不要弄了。他喝汤喜欢喝荤汤，比如鸡汤排骨汤……什么鸡蛋汤这种他都不喜欢。 音乐就说以后两个人在一起过日子不好过，因为她身为您拨人，家里顿顿是要有汤的，俗称汤司令。看她还真的有点发愁的样子，蒲素心想她这真是想的太远了。 吃完饭陈诚就要走，待在这里他浑身不舒服，哪里有在仓库和郭胜在一起自在。蒲素让他明天再来一趟，从休息室带两条香烟过来。等他走了以后，音乐才给蒲素上药，因为童蕾在也就免去了红花油按摩这个项目。 下午三个人待在屋里看了碟片，陈诚买的大多数都是老片子，但是像《阿甘正传》这种经典看几遍也没关系，还有一部是当年刚上映的枪版《泰坦尼卡号》，虽然音乐和童蕾都看过，下午看的时候还是双双哭的情难自己…… 蒲素就纳闷了，这种片子有什么值得哭的？在他看来那个肉丝，显然是背着未婚夫在船上和偶遇的小鲜肉瞎搞，而且还有车震情节。尤其是带着未婚夫给的海洋之心光着让小鲜肉给他画像，这种行为能表现什么呢？ 她明明鄙视未婚夫，却又把他赠送的钻石佩戴在身上，让露水姘头画像来留住自己人生巅峰时刻？而且最后她没死，却留着人家的钻石，明知道未婚夫找了保险公司索赔了这颗海洋之心的损失，却迟迟不予归还，最后竟然莫名其妙的为了缅怀还是其他原因，把钻石扔进了海里。 这要是保险公司知道难道不会起诉她？她这种行为不说是不是违法，起码也不至于让人落泪吧？而且，作为男人他也不能代入小鲜肉的行为。这也就是富豪女人在船上和他的一夜风流，注定只能是露水情缘，凭着他穷困潦倒的生活境遇，不说下船的时候就是两人分手的时刻，就算厮混在一起了，结局也注定不会美好。女人要的生活他给不了，这种一时欢愉，图的只能是刚开始时的新鲜感。 不过当他刚提出自己的看法，就被音乐和童蕾两人猛烈围攻，虽然他的观点也算有理有据，但她两还是不管不顾只说他不懂感情，难以理喻。并且两人一边说一边眼泪更是流的汹涌，搞的他也只好去抽烟，站在厨房阳台里看一会外面的风景。 他决定晚上放一部吕克贝松导演的《这个杀手不太冷》给她两看看，同样能让女人飙泪，为了莱昂洒泪，他就非常能接受。顺便说一句，所有女童星里，蒲素最喜欢的就是玛蒂达的扮演者纳塔丽·波特曼，虽然她长大后拿了学院奖，蒲素还是认为她长残也就罢了，做为成年人饰演一个成年人拿到奖项也没什么大不了。而她在十二岁时饰演的玛蒂达这个角色，演绎的如此之好实在是难能可贵。 下午太阳很好，大概是看戏看的情绪不好，还给蒲素添了堵。童蕾提议出去在古北里转转，蒲素说你们两去吧，我在屋里待着。童蕾就说他一个大男人这么在意自己的容貌也是少见，讽刺他有点娘娘腔。这个评价蒲素就不能忍了，他辩驳是担心影响到她们的形象，两个大美女跟着一个被打的鼻青脸肿的男人像什么样子。 童蕾说这就是美女与野兽，正因为如此，他才应该感到骄傲，毕竟她们还愿意带着他出去。蒲素一翻白眼说不稀罕，童蕾就转变语气说伤口晒晒太阳对恢复有利，而且周围转转熟悉下环境知道哪里能买到什么以后有方便。 蒲素说路口家乐福样样有，你们非要去菜场买菜。音乐就说这两次买菜都是出去顺路买回来的，以后肯定是去家乐福买。只不过一直人很多，结账要排队很长时间。不如去麦德龙，反正有车不怕远，而且还便宜很多。 提到麦德龙，童蕾就想去看看，毕竟她还没去过，蒲素就说明天带她去。正好去那边买点牛排和三文鱼这几天在这边吃，一想到这些他就特别想吃，恨不得晚上就去大江户。 三个人正在讨论出不出去，去哪里的话题，音乐和童蕾的ca机都同时响了，是公司的号码。童蕾先回过去，那边说明天要去淮海路一栋大厦里去面试，两天后一场发布会缺人。 这时候的桑海已经开始了人口流动，模特这个圈子里已经有不少外地条件好的姑娘加入，比如张妮娜老家那边的。 现在接近过年，有的人早就回老家了。而不少桑海本地的也不愿意快过年了了还干活，比如夏东娜这样的。所以临近春节期间很多活动极度缺乏模特。 童蕾就问音乐去不去，音乐听童蕾回完电话知道是这个事所以也不回电了。看她有点犹豫，蒲素直接爆了粗口，“去个xx毛，不去！” “那我明天自己去。”看到蒲素说完音乐就不说话了，童蕾说道。 “你也不要去！”蒲素霸气的一比。 “我不去喝西北风啊，我还要还你驾校钱呢！”童蕾表示懒得理他。 “好像你们赚到多少钱了一样……”蒲素开启嘲讽。 “是没多少钱，但是也比在家什么都不做好啊，你养我们啊？”童蕾张嘴就来。 “哼，别的不敢吹，随便给你们找点事情做也比去搞这个强。” “你说我们能做什么？” “我怎么知道你们想做什么？” …… 接下来也不提出去转转的事情了，音乐不方便插嘴只是听着童蕾和蒲素的对话。其实她们的选择范围也很小，只是对流行和服装有点擅长。礼仪以及模特这些专业商业上用不上，除非开培训班。而她们这个年纪和资历远远不够，起码要拿过全国奖项才有开班授课的资格。 “我们又不会设计，要是会设计做服装，像莉莉那样也行……”童蕾这时顾不得音乐感受了直接说出她的名字，而音乐也没什么反应，这都是事实存在的回避也没办法。 “也不一定要会设计，你们等等……” 蒲素说完给雷军打了个电话，问他在哪，雷军说在家上网，作为美国回来的他接触互联网应该是国内最早的一批了。蒲素就叫他到这边来，告诉了他门牌号码，雷军家离这里不远应该很快就能到。 挂下电话他和音乐他们仔细介绍了雷军这个人。上次在酒吧里他们遇到过，只不过他当时只是随意的社交性介绍，趁着雷军没到，他把雷军的那些经历好好说了一番，听的童蕾和音乐对他也很好奇。 蒲素是记得雷军在美国时回国搞过服装代工，而且是男装顶级成衣品牌阿玛尼。只不过据他说他找了国内当时代工能力最强的加工厂，人家一件衬衫的验收指标都达不到，最后那笔订单也只能黄了。 代工的工艺达不到，高仿总是没问题的。蒲素想专卖店里那些衣服买回来后按照那些衣服制版打样，只要找到接近的替换面料应该销路也不错。 桑海人大多都要面子，八千一件的衣服买不起，就算死要面子活受罪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受得起这个罪。但是如果花个八百应该咬咬牙很多人都能承受，桑海年轻人里最大的人群就是这个层次的人，收入水平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这群人廉价批发市场的东西不想买，感觉掉价，国产品牌又觉得太土，而大牌专卖店的衣服也只能在橱窗里看看。不得不说过去大多国人尊崇桑海货，而桑海人崇尚洋货这是事实。 音乐和童蕾都本身衣着品味就很是不俗，而且对服装行业都有着基本的了解。等孙莉去了美国服装厂也可以扩大，或者干脆在原先的这套班子上增加人手，一部分做原创设计，一部分搞搞山寨高仿。 地方他现成的，设备虽然不怎么值钱但也是现在最先进的。关键是他有熟练工人过完年就都回来了。原本孙莉这里的产能低下利用率不足，工人每个月都有闲置的时候。 其实他还提出如果愿意她们还可以做滋补品，燕窝和花胶这些东西，年后他原本就准备开发。只不过他不建议她们做，因为这个行当主要是靠销售，他不希望她们抛头露面，那样的话还不如根据公司安排去走秀。 之所以提出这个是让她们放心，表示自己这边路子不止一条。为什么他要这样，其实他自己也搞不清楚，很大可能是他内心不愿意承认的理由。 也就是作为雄性生物，不愿意身边的女人去抛头露面出卖色艺。哪怕模特其实也就是换了衣服上t台走几步路，他也不愿意。包括童蕾在内，他也是真心不希望她再去做这一行了。也不全部都是因为正好她和音乐在一起而不得不带上她，让她以后脱离这一行的想法还是很真挚的。 其实蒲素这人有些地方并不是太坏，大多数情况下还算是个热心人。和他交好的，他都希望大家能尽可能的好。不过他也分得很清，一开始就是以朋友交往的才是这样。而像公司里一开始就是招来做员工的。他就严格按照上下级关系处理，职场上该怎么对待就绝不亏待她们，除此之外绝不混淆关系。 这方面比如郭娟就完全不是员工的待遇，几乎就是创始人的资格。除了蒲素，在公司她的地位最高。甚至因为蒲素经常不在，她实际上掌握着公司相当部分的权力。 而除了其他因素，最重要的就是郭娟从开始就是和他之间是朋友。再然后就是莫权和劲松，蒲素找他们办事都是商量的口吻，完全是朋友间的相处方式。就算是陈诚和老夏他对待他们也和后面招来的员工态度截然不同。老夏曾经是孙莉她们的老师，而陈诚不说是孙莉的同学，也是他的小老弟。 他们两的工资收入现在公司里除了蒲素也只有郭娟知道，实际上并不不低于许爱军，只不过许爱军的奖金比例很高。老夏实际到手的现金少一点，但是他在香山的所有开销都是单独列支，等于现在是为了他一个人在支付一个办事处的费用。 最是光阴留不住 最是光阴留不住 四百二十一章、危机 ntent 雷军来得很快，蒲素和她们还没说到重点他就到楼下了。打电话上来说保安不让他上楼，蒲素索性让童蕾把他接上来，免得按门铃对讲麻烦。 童蕾这边出门坐电梯下去接他，蒲素才想起家里没开水，于是又让音乐把水烧上，等会下去买点茶叶。他们都不喝茶，所以也想不起来备茶叶，总不能让雷军也陪着他们干坐，毕竟今天需要他讲不少话，一口茶都没有实在说不过去。 童蕾把雷军带上来以后，雷军换了鞋站在在客厅看看，直接就问：“才买的？”而没有去提蒲素脸上明显的伤势。 “嗯，住进来没几天。” “这里价钱辣手的…” “你又不是买不起，要买也是分分钟！” 雷军虽然知道蒲素是在给他捧场，听了也是面露自得之色，好像自己真的想买就是分分钟一样！嘴里却说着：“哪里像你这么轻轻松松，古北买套房就像到城隍庙买一包五香豆…” 雷军别看老吃老做留过洋，在美女面前一贯表现不好。蒲素是怀疑他的初恋给他刺激太大，所以在女人面前不怎么自信，也十分不自然，有时候他看着都觉得他十分做作，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 后来他在西藏路一家ktv里找到了“真爱”，据他自己说那个接近三十岁的妈妈桑对他绝对是真爱，且爱的死去活来，但从来没带他们见过面。然后就失踪了几年，直到08年一个清晨两人在北京亚运村的阳光新干线小区附近偶遇… 当时的场景绝对让蒲素觉得奇幻，一度以为是自己彻夜纵情导致眼睛发花…再有想象力的作家也编不出那样的故事，所以说生活远远比戏剧更要魔幻！ 具体详情等写到08年的时候再说，距离书中的时间线还有十年多的时间。也不知道我能不能活着写到那个时候。 这不是自嘲也不是玩笑，哪天你们发现我几天不更新了，那大概就说明已经和各位永别了！ 九月中旬其实我儿子从美国回来了，国庆前走的，小家伙初恋失败回来养伤，有一天我们父子二人边喝酒边聊天聊到早上五点多，他倒时差三十几个小时没睡觉。就那样我也坚持没断更，23号开始甚至连着一个星期每天更新万字！ 这里要提醒各位书友一定要注意身体，没事多动动，平时修身养性生活上节制一点。年轻时不在乎，真的也不怕死，问题是有时候不是一下就死的掉的，那才最可怕！ 血糖高的书友一定要注意！切记！绝不能忽视，一定要严格控制血糖！我估计大多数本书书友都不年轻了，千万不要掉以轻心。我一个朋友去年就并发症走了，比我还小一岁，现在我感觉我也快了！所以无论如何不断更，争取多写点！只要你们愿意看，你们在哪看我都高兴！ 雷军坐下以后刚开始很长一段时间有点蒙圈。他试图猜测音乐和童蕾两人之中谁才是和蒲素勾搭的那一个，结果她两都和在自己家一样热情的招呼他，这就让他为难了。 然后音乐要下去买茶叶，童蕾提出陪她一起，雷军就说不用客气，特地为他出去买茶叶他很不好意思。蒲素就对他摆摆手说两个女人在家闷着无聊，出去逛逛也好。让她们顺便带份晚报回来。 两个女人一走，蒲素就直接对雷军冒出一句：“是音乐”，也省得雷军再问了！而雷军也立刻秒懂点点头，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然后雷军总算才找到合适的时机问出蒲素脸上这是怎么回事。蒲素大概把经过和雷军一说，雷军就讲：“你这是太客气了，外地的流氓我知道的，个个心狠手辣…” 好像换了他就能把肌肉男他们剁下几根手指，泡在福尔马林里面一样！ 接着作为蒲素的朋友，他也说了大哥的不是。既然劝说蒲素和他一起去，就应该是打了包票要保证他的安全。 这一点蒲素同样也无法说什么了。毕竟大哥那天也没想到会搞成这样，而且当时也是拼命阻拦的。 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蒲素主动把话题切换到今天找他过来的正事上。问他高仿服装这事能不能做。 雷军听了就说不光能做，而是太能做了！ “我们这边也不怎么管知识产权和商标保护，wto都还没加入，根本没人管的着！” 然后雷军把他了解的国际贸易形式和国内所处的现状和地位跟蒲素做了个简单科普。 以后来蒲素的了解，雷军有些事情其实也不完全知道，仗着他自己干脆就是啥都不懂胆子有点大，知道七分的另外靠想象补足到了十分圆满… 好在他毕竟还懂那么个七分，大概思路和意思是对的，当时听他胡扯一通也不算亏。 雷军自己在美国时是接触了一个意大利人，为一些高端品牌寻找代工。蒲素从他自爆曾经在意大利人开设的高档俱乐部里端过盘子的经历，怀疑大概和那段经历有关系，不过没问出来。 他也说了自己搭着机票回国，辗转多个地方，拿着订单和样衣，原本以为手到擒来可以赚一把的他最后发现，国内真的一件衬衫在当时都做不好。 比如肩膀部位总共需要多少针，大概是设备的关系，无论如何达不到意大利人的要求，无奈之下他也只能自认倒霉。 蒲素又谈到关键的面料，他母亲梅芳就是印染厂的，面料和印花染色非常重要，义乌找不到替代品也头疼。 雷军就让他放心，说国内假如没有，韩国就肯定有！韩国是当时世界上最好的印染加工国家之一。全世界大多数的高档面料印花是韩国生产的。而且价格便宜，甚至我们国内的面料也要送到那边去染色，几个国字头的纺织进出口企业都有。 说到这个他权威，作为美国快递巨头前员工，对于国际运输他是清楚的。几个企业的来往文件和部分样品为了追求速度和效率，都是不惜成本走的国际快递，因为可以快速通过海关，当时很多人采用这个方式运送货物，尤其是911前，不该运的东西通过国际快递都能安全运到目的地！ 两人说的口干舌燥，蒲素干脆倒了两杯白开水。一边和雷军抱怨两个小娘皮一出去就撒欢，当时两个一起出去他就知道不对头，要是一个人出去肯定早就回来了。 雷军就羡慕的说他有福气，那种羡慕做不得假，但是这种事自己能帮忙的也都帮过，实在起无能为力。据他对童蕾的了解，对他雷军也是没有意思的。 然后蒲素又请教了怎么销售走哪些渠道，雷军大胆的说进商场柜台！ 这个想法讲真心话，蒲素确实是一点点都没想到。在他看来商场那种地方，自己把衣服拿进去卖怎么可能？ 结果雷军三言两语就把他说的摩拳擦掌，恨不能马上就动手大干一番。 在雷军嘴里，商场无非是有个盖子的零售兼批发市场，只比比露天的华亭路和柳林路体面一点而已。 他做过国际快递，所以知道有些事情。他的客户里甚至有在香港花一元港币注册公司然后国内生产就敢说自己是香港品牌。 而且里面的利润高到什么程度，蒲素这个走私起家的听了都瞠目结舌不敢相信。 他表示自己可以帮忙蒲素在国外注册公司，他毕竟在外面还认识一些人，不过联系频繁的都是些台湾人。 后来雷军的这些关系终于让蒲素吃了一次大亏，所以雷军羞愧之下也和蒲素主动疏远，渐渐失去了联系！其实蒲素没有责怪雷军的意思，主要是事情出来以后雷军面子上过不去，主动提出承担一半损失，然后又做不到，所以觉得十分没面子，就不好意思在… 只不过这时候蒲素没让雷军帮忙，他提供这个思路就够了，回头他可以找郭娟去办，海外设立公司，哪怕是离岸空壳公司，也都涉及复杂的账户和税务这些，交给郭娟就对了。 雷军开阔的思路确实很了不起。今天他和蒲素说的，虽然并不是什么无上仙音，但是对蒲素来说无疑推翻了一些他之前对周边世界的认识！ 顺着这个思路，如果他把汽车展厅来到南京路或者淮海路上又会怎么样？他有什么好心虚的？都是货真价实手续齐全的进口汽车。 孙莉的“茉莉服装厂”以前原创设计的衣服也只能卖到批发市场，以后干脆在提升面料档次以后直接入驻商场！完全合理合法，相反他们还要担心别人侵权！ 雷军说起来，那些商场看着光鲜实际上就是二房东，只要给钱都能进去卖东西，卖什么都行。 至于费用这些，到了这一步蒲素也不用雷军说了，哪怕再贵，如果赚不回来又有几个傻子会交钱给商场在里面卖东西？还几十年如一日的坚持给商场送钱！ 蒲素当然不笨，学生时期乃至到了部队，学啥都是一学就会，他一度认为自己是个智商可以碾压大多数的聪明人。只是随着踏入社会，接触到的人越来越多，他发现自己这脑子实在是也谈不上多聪明！不光是不够聪明，还极度缺少一些常识。 现在他交往比较密切的几个人，关兵，韦东，雷军这几个人个个都有一套，要专业有专业要脑子有脑子，虽然雷军他们看似经济状况不如自己，实际上他心里有数，人家啥都不比自己差，只是缺那么点运气！ 他有点看不上的机场那帮人，黄冰冰人家可是正儿八经的机长，几个机型坐上去就能开到天上。就连躺在医院的那个体工队，好歹也是拿过全国比赛名次的运动健将… 他之所以积极寻找方向就是想让自己有个专业。自己喜欢的其实并不是建筑，而是室内设计，这个玩意他认为只能是偶尔机会碰上了当做兴趣露一手，其他的毛用没有。 因为在专业人士眼里，他太业余，在业余人士那里没几个人愿意听他扯这些。就算愿意听又怎么样？靠这个维生显然不现实，当做兴趣也不能有事没事拆了墙壁重新装修一次。 参与包机运营，到是现在让他出去有了一个体面的身份，但是熟悉的朋友还是知道他是以进口车买卖为主业。 况且和进口车业务一样，包机这个目前红红火火的项目具体能做多久也完全不是掌握在自己手上。就算航路没有问题，合作方说甩就能把他甩掉。 这一点雷军也很清楚，所以他一直在找事做，之前一直兼职一家小公司的副总，不过也是过渡，今天他就和蒲素说，和联邦快递合作的国内公司大田，要在桑海这里招华东区的副总级别高管，他已经找了之前他在联邦快递的大老板帮他出面，争取拿下那个职位。 因为和之前的顶头上司火并，双双被开，联邦快递是回不去了，但是能进入大田对他来说也是某种程度上的回归。 蒲素听了也真心为他高兴，原本想在服装这里让他参与一下，一起搞搞，但是看他的意思还是想进大公司发展，所以也就不提了。 桑海人很多都和他一样的性格，能进一家大公司就很满足了。关兵，韦东，雷军都是如此，包括跳槽到他这里的陈建玲也是一样。 换了蒲素自己要是有他们的本事早就拉出来单干了，他是宁做鸡头不做凤尾。但是别人就未必会这么想了，他是因为运气好没吃什么亏，大概之前遇到的最狡猾的人也就是陆子明了，所以胆子大。 关兵是吃过官司的人，不是家里背景过硬恐怕要倒大霉。而韦东起起落落几次早就怕了，雷军更不用说了，那个时候的经历就可以出书了。 不得不承认的是，就连他身边的几个女人专业上都比他强的多。郭娟，就算不在他这里，以她现在的水平也可以轻易去一家公司做财务主管。 孙莉，不用说了，学校都已经第二次要派她出国了进修了，不怕以后没饭吃。哪怕是仇子英和音乐也都是有一技之长，就算没有，光靠她们的身材和长相这一辈子都不用发愁活不下去。 想来想去唯独他自己最是没有根基。看起来还不错，实际上风一吹就倒！ntent 最是光阴留不住 四百二十二章、决心 ntent 两人坐在沙发上虽然谈兴很高，可连雷军也问蒲素，音乐和童蕾到底是去买茶叶还是到山上去采茶？ 蒲素心想这边治安很好，应该出不了大事。不过一想到前段时间传的沸沸扬扬的敲头党，他也有点不踏实了。 就在这一年，桑海市市民都有点谈“敲”色变。 由于在短时间内，传言一直有女性受害者被人用榔头敲头而频频被送入市级医院长海医院救治，于是乎，消息迅速在社会上不胫而走。一时间全市各种猜测纷起，以讹传讹，越传越离谱。 由于受害者没有目击到作案工具，先是关于一把钉有铁钉的大榔头被传说得沸沸扬扬；接着是一些市民开始在自己嘴中描绘起案犯的画像：说这是一个骑摩托车作案的犯罪团伙，他们来无影去无踪，准备专门挑100个长发披肩的靓丽女子下手；又有人说歹徒是用木棒把铁钉从脑后打入被害者的脑壳。关于作案人的动机和作案形式传言，竟有几十种不同的版本。 顿时，全市满城风雨，人心惶惶。女性基本上不敢单独走出家门，一些家庭开始为不得不夜归的家人绞尽脑汁地采取着种种保护措施，丈夫接送妻子、父亲陪伴女儿的现象，成了一大奇观。在个别地区甚至出现了戴着头盔匆匆夜行的市民，不少人家早早闭门关灯，女性则是全部进入“一级戒备”。 开始受害者家属也没把这些案件关联起来。由于发案区域相近，数起案件的被害人被送往同一家医院救治，家属又凑巧在一起见面。他们才感到十分惊诧：怎么被砸的都是中青年妇女，又都“敲”在头上？家属们的议论一传十、十传百，迅速在全市范围传播开来。很快地，“敲头帮”、“敲头arty”的传说绘声绘色，闹得沸沸扬扬。 光蒲素听到的就有专门砸红衣女郎，以及披肩长发高跟鞋等等版本。作案凶器也传的种多样，包括敲大排的木榔头在内，什么都有。 报纸上也有各种专家进行科幻心理侧写，得出凶手是情感上遭遇重大挫折，转而报复年轻女性的结论。 这个事件，只要当时在桑海的应该都听说过。书友里目前只知道哈234老兄是桑海读者，他必定有印象。 连不怎么出门的阿嬢都吓的每天晚上不让孙莉去遛狗。哪怕有这样两条大狗保护，都不让她出门。放学稍微晚点到家她就在弄堂口等孙莉回来。 蒲素好要给音乐打电话，她们自己就回来了。原来先去报亭买报纸，被告知晚报还要过一会才送到。 她们就去家乐福买茶叶，超市里一逛之下觉得晚上再吃一顿火锅也挺好，于是在里面买好菜，出来又排队结账就弄到现在。 蒲素看到她们拎着那么重的东西走了不少路，尤其是音乐手里还拎着几瓶特地给他买的花雕，也就不说什么了。 转过头和雷军说晚上一起在家里吃个便饭，让糟糠贱内尽尽心意。 接着雷军总算是喝上了茶水。两个女孩在厨房里忙活，他问了这里的房价，知道以后他说没他想的那么贵，这里以后肯定要大涨。蒲素就让他也在这里贷款搞一套，首付不够他可以帮忙凑一点。 克里斯雷却摇摇头说，不想搞的那么累，等混到个正式稳定的工作再说。 他知道包机这边给他分钱，自己是占了便宜，出自他骄傲的内心不大愿意这样，好像是接受了施舍。 而且他心高气傲，和蒲素、关兵他们虽然在一起也很愉快，但总觉得他们不是什么可以给自己带来很大提升的人物，甚至样样不如他。 偶尔克里斯雷酒后也直接对着蒲素说过：“你是运气太好了…”这样的话，蒲素听了也不计较，他承认自己运气好，事实就是如此。 克里斯雷的目标就是进入跨国公司担任个管理职务，一切都由公司安排的妥妥帖帖不说，和他火并的前顶头上司那巨额的索贿数目也给他很大的启发。 此时的蒲素还是个很愿意承认别人优点的人，他也不是自卑，就是单纯欣赏别人的优点，那些他自身不具备的长处，并且在潜移默化里吸收，拿来为自己所用。 事实上克里斯雷的一些段子，只要蒲素觉得有用的，也被他在日后每每提及用作装叉，表演非常自然，感觉自己在他人面前也成了一个经历丰富、观点独特的人。 又聊了一会，克里斯雷提出要去厨房看看，结果看到童蕾在切鱼片，挂着嘲讽的笑他让童蕾且给他闪开，自己去客厅脱了外套回来帮忙。 首先他批评了这把刀，说切鱼片的刀应该是…然后表明他回国时带了一把专门做鱼生的刀。蒲素猜想大概是他之前在美国日料店里打工顺回来的。 然后克里斯雷开始了他的表演，先开始几下不顺利，大概是手艺生疏了。他又嘟囔了几句关于刀的埋怨，然后就一气呵成了。 童蕾原本切出来的鱼片，在他这里起码一片可以切五片。而且薄如蝉翼呈现的是透明的颜色，鱼片上都透着晶莹… 买的是活鱼，他切了还自己直接吃了一片，搞的蒲素也拿了一片尝了尝。然后雷大厨干脆一鼓作气，把该切片切丝的都在很短的时间内搞定。 两个女孩一方面是省的干活，另一方面是确实对他的刀功赞不绝口，一直在边上给他最大的鼓励和赞誉，不时还发出惊叹。这让克里斯雷得到了很大的满足，等全部食材处理完以后居然意犹未尽的问：“还有没有？” 这就又引得音乐和童蕾咯咯娇笑，一边让他赶紧去客厅休息，告诉他剩下的她们做就行了。 客厅里两人又聊了一会关兵，雷军就说关兵的家庭关系换到他身上早就…其实蒲素也早就发现关兵也是个贪图安逸的人，要出钱或者冒险的事情沾都不沾，除了约他们这几个根本不会打麻将的人打麻将，他是几乎包赢！ 没多久，餐桌上电热锅的水开了，音乐问蒲素是不是还和昨天一样自己调蘸料，蒲素说是，于是起身自己动手。 这时候天也已经黑了，吃饭的时候蒲素说了下午他和雷军的大概谈话内容。让她们找找哪里有生意好还能入驻的商场。 讲到这个音乐和童蕾都有点了解。她们告诉蒲素别想的太简单了。商场入驻首先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生意不好的进去是作死。生意红火的哪还有位置？不光要有钱，还要有关系，换句话说，不找到人行贿根本想都别想。 雷军一看自己的妙计居然在她们看来如此不乐观，马上也拿出了自己的理论，只不过她两实际上算半个业内人士，懂的还真不少。 她们走秀代言的都是服装品牌，只要是国内有售的，几乎都在桑海开设了专柜。有的品牌在某些生意不好，定位不清的商场里最多一两年就撤退了。而有的商场里，品牌还女装楼层一个专卖，男装楼层再设一个专柜，生意好的不行。 而且店铺的设计装修和陈列摆设也不是想当然的，童蕾就让蒲素回去问问就知道了，国外就专门有这个专业，橱窗展示不是随随便便的事情，包含色彩学和心理学等等好几门专业学科。 只不过她两说的起劲，到最后简直是为了反对克里斯雷而反对，但是蒲素一问：“你两到底打不打算做？” 立刻她想就停了。 先是童蕾小心翼翼地问：“真的呀？”然后音乐也说这么大的事，要不要再想想。 “想是肯定要想的，只不过是想怎么搞好，”蒲素回道。 这个事情他是做定了，虽然第一次听说，但是他认为这个方向没错。当时的人对商场都天然信任，标价都是说一不二，和外贸小店跟服装市场截然不同。 主要是他有个现成的服装厂。如果不好干利用，孙莉一旦出国，那些工人也基本无活可干。现在看来，不光有活干，年后还要扩大招工。 如果在境外注册了公司和品牌，现在的“茉莉”就可以自己和自己合资。虽然现在合资企业很多待遇都没了，包括合资的黑牌照进口车政策现在已经收紧，但是他要的就是那个洋品牌的效应，专门做中高端市场。而原来的“茉莉”还可以继续坚持年轻人新潮廉价的市场定位，一套班子，两条腿走路。 音乐和童蕾一看蒲素主意已定，心里不高兴是假的。谁都希望自己有点正儿八经的事情做，她们的身材和美貌经过这么多年已经不需要在展示了，事实上走在马路上光是从她们的神态上就可以看出，她们对自己的优势清清楚楚，非常自信。这一点上孙莉到是和她们不一样，时常觉得自己长的太高，没啥用还显眼。 如果能靠着真本事做出点什么，她们在家人和朋友面前都很有面子，总是比模特说出去好听的多，不管社会怎么开放，模特在当时也是个新兴职业，在很多人眼里实在算不上是什么正经行业。 蒲素让她们先打听打听入驻商场有啥窍门，正好她们也认识几个人，总比他强。毕竟是年龄小，童蕾满口答应之下就要给人打电话。蒲素赶紧说吃完饭再说，先吃饭… 于是桌子上包括克里斯雷在内的几个人，实际上对这个行业一无所知。但是当天在心情愉快之下酒喝的却不少，后来菜是吃不下了就光喝酒，音乐不喝，就负责去厨房给他们温酒。 第二天童蕾和音乐打了两个电话就蔫了，这种上专柜的服装企业哪里是想象中蒲素那个小作坊就可以达到的？ 一个专柜展示区域起码要有二三十平米，要在模特上出样，要在衣架上出样，还要在货架上展示，起码需要十来套不同风格的服装展示。 不提是不是能设计出来，这么多服装都要备货，各种码数都要有，不然人和人之间的身高体重差异那么大，看中了没合适尺码不是糟心？ 所以这种规模完全不是小作坊做的起来的，要达到这种规模只在一家商场设立专柜也是必亏无疑。一家店的销量哪怕再好也有限，业绩完全支撑不起这样的服装厂。 所以这种厂家和品牌都是走的连锁设店模式，全国各地铺设经销或者分销点，只有销售规模上去了，才能摊薄生产和经营成本，否则别说赚钱，三个月都未必能撑下来！因为到最后会发现卖的越多亏的越多，不如直接关门还省心。 其实服装产业这里面的门道太多，只捡了这个直比较观的说。而且一季做不了几个月又要换一批新季产品上市。不说资金方面，设计师压力就可想而知。库存又怎么办？打折跳楼大甩卖？偶尔适当幅度搞搞活动就算了，真要经常这么干那这个品牌就完了，先前原价买的顾客都会觉得像是吃了苍蝇，以后谁敢再买？ 蒲素听了也觉得很多问题自己没想到，就说不管怎么样都是年后的事情了，先不想那么多。 她两第二天都没去公司参加面试，蒲素也说到做到，给她们一人开了份工资，具体把她们算到哪个部门，他还要等年后自己伤好了，和郭娟商量。 蒲素刚一表态，童蕾就赶紧给他倒了杯水。搞怪的说：“老板请喝水…” 其实童蕾性格适合外联。她性格好，有时候就像个男孩子，大大咧咧不拘小节，所以朋友也很多。 她能和不是一个专业的孙莉都能做上好朋友就可见一斑了。只不过之前她接触到的都是一些摄影和小记者等等，很多特长还没开发出来。 音乐细心，管理生产和专柜就比较适合她。孙莉其实也是个专业型人才，只埋头设计，其他的都几乎想不起来管。 无论如何，服装这个行业蒲素都准备进去！他有现金，也有团队，而且设计力量他完全不担心。实在不行让孙莉的学校，纺大系主任帮帮忙进行合作。那么大个学校还怕没有设计稿？ 在他看来，很多困难不是没办法解决的！ntent 最是光阴留不住 四百二十三章、前夜 有时候写着写着想到以前一些有意思的事情，就不禁坐在那里嘴角含笑，也不管看的人怎么想，这大概就是写作最有意思的地方了。 在古北的这几天，因为有了童蕾加入，蒲素感觉像是过起了集体生活。而且克里斯雷也经常过来，带点食材蹭饭，蒲素还让他跟着陈诚去仓库把他车开回来了。 雷军当然会开车，但是在国内是属于无证驾驶，因为没车所以他也懒得去弄驾照。后面几天他们一起去了麦德龙购物，回家吃了一顿牛排，在蒲素看来很好很新鲜的牛排，克里斯雷还说不行，起码得吃七分熟。浇牛排的汁料是他在小锅里熬的，讲真，蒲素之前真没想过要这么麻烦。 三个人都在厨房围观雷大厨的表演，蒲素就说哪个女人找到我们克里斯雷那是有福气了，音乐就附和着说没错。童蕾听了顿时觉得尴尬，好像这话是对着她说的。 雷军不在的时候，蒲素也半开玩笑问过童蕾，结果童蕾直接说没感觉。蒲素听了也为雷军遗憾，要是他两能成也挺好的。 雷军当然身上也有一些不让人舒服的地方，但谁又是完美的呢？起码在他看来雷军比韦东要靠谱，而且为人算是正派的。 谁都难免在背后议论别人。他和关兵单独出来喝咖啡的时候。提到雷军时关兵就是两个字“霉巨！”翻译成普通话就是霉鬼。 这个评价不是幸灾乐祸，而是实实在在的感受。总觉得他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诸事不顺…明明有能力有才华却活的并不如意，连个女人都搭不上，这也就罢了，还看个手相看出桃色丑闻… 这几天仇子英来过两个电话，她知道蒲素在家不方便，所以每次打了就挂掉，如果蒲素方便了会给她回过去。 蒲素也都去阳台回了，音乐她们还以为是业务电话或者是给孙莉打电话，因此也不疑有他。 期间大哥也来过电话，表示黄芸一直和他提要去看看他。蒲素直接说不用了，已经没事了，他们年底肯定很忙就不要费心了。 镜子里的他确实恢复的很好。虽然还是一眼就看的出来，但是比之前青紫肿胀的那副样子要好多了，起码都消肿了。 他们几个开车出去过几次，还到大江户吃了顿日料，蒲素有点上瘾，有的东西这一辈子不吃他都不会想，比如胡萝卜这种，而有的隔一段时间他就想过过瘾，比如刺身。 和音乐的相处现在也从之前的互相适应到了习惯的程度。很多方面也有了一定的程序和习惯，比如某些不可描述的时候… 音乐比孙莉活泼，比起童蕾她们的健谈虽然远远不如，但也不是个沉闷的人。有的方面也比孙莉开放的多，一经点拨就很乐意尝试，让蒲素也是惊喜连连，越发对她疼爱起来… 其实这主要也是归功于蒲素脸上的伤势，没别的地方好去，还得接受她的照顾。而且有了童蕾在中间调剂，也免去了两人终日相对的无趣。 这一天，雷军又来了，明天就是小年，蒲素和她们都要回家的日子。四个人把车开到机场，准备买点出口的河海鲜明天带回去，算是给家里大年夜添个好菜。 结果机场路空空荡荡，一个人影也没。简直和平时相比就像是两个地方。想必是出口养殖户也要过年，已经不出货了。 于是又去了水产批发市场。蒲素是无所谓，他带这些东西回家反而还要解释。只不过音乐和童蕾之前听了蒲素说的都在电话里和家人汇报过她们出差的地方大闸蟹又好又便宜，回来时要带点… 市场里的行情已经看不懂了。要说平时大闸蟹再贵，一般人咬咬牙还能吃得起，现在则根本不是一般人能吃的。 首先就没几个摊位，能坚持在这个时候还出摊的小贩原本就应该多赚点。这种小贩基本都是外来人口，今天还在市场，基本就代表过年回不去了。 根本没啥可选的余地，一共就几个摊位，蒲素拨弄一下找了感觉大闸蟹精神状态不错的一个摊位直接就要打包四两的大闸蟹，公母搭配之下，雌蟹要是有四两，公蟹起码五两左右。 价格自然是辣手的，蒲素也不还价，就是提出要把蟹脚上捆的粗草绳换成线绳。买的少也就算了，打包买这么多，草绳卖出大闸蟹的价钱也太吃亏了。 最后连泡沫箱都搬走了，里面小贩做好了措施，保证几天内不会死。雷军虽然强烈拒绝，蒲素还是给他准备了八只，他下面还有个妹妹和父母住一起。 童蕾和音乐一人十只带回家。蒲素自己表示一个不带，他从粤东回来带大闸蟹回去不是搞笑嘛！他都想好了，明天先送音乐回家，然后他去嘉汇广场拿上阿豪送的花胶和燕窝回去就行了，比什么都好。 因为已经到了水产市场，索性他们又买了一只象拔蚌和一条左口鱼，晚上回家吃。这个市场后来一度和泰国两个着名的海鲜市场一样，对面就是几个专门加工的饭馆，客人在市场里买好海鲜以后过马路到对面饭店给他们加工，论斤收取加工费，味道烧的还不错，有一段时间生意很红火，只不过没多久这条路就因为整改修路而取缔了。 象鼻蚌这种东西蒲素吃过，但是不知道怎么加工，晚餐食材都是雷军花钱买的，大概是拿了大闸蟹也要表示一下。蒲素在他买的时候就看着那个很邪恶的海鲜表示这玩意貌似不好收拾，而雷军表示小意思。 到家后雷军烧了一壶开水，然后浇在象拔蚌上，手一撕就扯下一层角质，据他说要是害怕有寄生物，撕下这一层覆盖在表面的东西也就干净了。 厨房里照例大家都在围观，音乐和童蕾这两天都学到不少，尤其音乐貌似有点烹饪天赋，而且也愿意学，进步很大。然后回家以后过年期间，天天和她妈妈学着做菜，过完年已经可以像样的烧几个菜了。 象拔蚌刺身加烧泡饭，左口鱼清蒸，另外雷军表示拿回家八个大闸蟹太多了，拿出两只蒸了给音乐和童蕾。 音乐剥了几只皮蛋，炒了两个素菜，童蕾知道蒲素喜欢吃肉，这个时候买熟菜都买不到了，于是又把冰箱里的大排拿出来炸了几块，最后这一桌也算是丰盛了。 一边吃，音乐一边约童蕾大年初一去庙里烧香。童蕾就说要到下午才行，早上要给长辈拜年。 蒲素听了坏笑着说是不是要到他家来给他拜年，童蕾就说他不要面孔… 然后几个人说起过年安排，结果都说很无聊。除了跟着父母跑亲戚就是在家看电视。不得不说中国独有的家庭文化和习俗非常强大，连克里斯雷这么一个独自在国外生活多年的，一旦回国过年时候也是如此，丝毫没有挣扎的可能。 接着话题自然就到了压岁钱环节，蒲素说他没结婚，现在过年他阿嬢还会给他压岁钱。这个话题一起，童蕾就说蒲素阿嬢人很好很和蔼。然后说过年时要来拜年… 开始蒲素觉得不妥，后来看音乐好像也不反对，想了想干脆说等她们回去了问清楚家里的安排以后，订个日子，今年他要在蒲园请客。到时候把关兵和大哥都请来，反正家里地方足够大，这几天再想想还要请些什么人。 蒲园今年刚改造扩建，之前也没怎么庆祝，很多朋友都表示要来参观，平时没机会，也想不起来。还不如过年时把该请的人请来，一举两得。 雷军说年初三以后随便哪天都行。他家亲戚大多在苏州，毕竟是雷氏嘛，桑海没几个亲戚。音乐和童蕾就要回家问过大人才知道了，蒲素无所谓哪一天，反正在桑海也就姑妈家是近亲，大年初一蒲秀文会来给阿嬢拜年，然后在蒲园吃顿午饭，然后就没啥可跑的人家了。只是不知道丈母娘今年春节期间她那些再就业项目还开不开业，不过最多也就是上门吃一顿饭的事情。 这边聊的热闹，只是等雷军过了十二点起身回家以后，三个人各自回房，音乐的情绪就开始不对。 后来等蒲素洗完澡出来和她亲热的时候，脸上居然感到一阵冰凉，再一看居然是哭了。不问还好，一问怎么回事以后开始只是不说话，后来就越哭越厉害。 好不容易等她缓下来问了以后才知道，原来想到明天要回家，以后这样的日子大概也没了，她就难过。 “谁说以后没了？”蒲素安慰她。 “我就觉得不会有了…”音乐兀自只顾自己沉浸在伤感里。 这段时间在一起，蒲素也很开心。反正比和仇子英加在一起的日子都要开心的多。 和仇子英在一起真的就是来去匆匆，偶尔过夜也是半夜来早上走。像这么朝夕相处一个多星期的时候是从来都没有。 所以仇子英有点悲催，在蒲素好不容易觉得她哪里还不错的时候，音乐横空出世，而且还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 天时是因为他在这个时候受伤。而原本音乐是不方便陪蒲素的，但是巧在仇子英在这个时候也要回家，并且是早就和家里人说好了的。 地利是因为蒲素直接动了买房的主意。不然的话就算之前住的那套大房子空着，他也不会把音乐带到那边去住，更别提嘉汇的房子了。 如果两人住酒店，根本达不到现在这样的生活情趣。酒店里很多事情都是不方便的。 人和则主要就是童蕾了。她的加入很好的活跃了气氛，而且在音乐和他都觉得无聊的时候，提出一些建议，比如去哪里转转，或者去买点什么回来一起动手做点吃的。 晚上也和他们一起熬的很晚才回房睡觉，关门的时候让他们不要顾及动静，说自己睡得很死… 可以说没有童蕾，假如天天他们之间大眼瞪小眼，再喜欢做那个事也有腻歪的时候。哪里像现在，早晚一次刚刚好… 因此蒲素现在心里是真的不怎么想的起来还有个仇子英，就算想到也是想着过完年得找个万全之策和她疏远，毕竟这事要是给音乐知道了，就算能解释也不那么容易。 而音乐，起码他现在一想到以后她有可能会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一想到那些画面就觉得崩溃，完全不能接受这种事情发生。 不怪他如此。音乐基本符合了他对一个女人的所有幻想。事实上她确实也是很多男人的意淫对象和梦中女神，有时候看着她在厨房和童蕾忙活着照顾自己，心里的满足感就别提有多舒服了。 可能在别人眼里，孙莉完全不比音乐差，实际上蒲素自己也不觉得孙莉有啥不好。只不过，两人现在在一起给蒲素的感觉更像是亲人关系，而且孙莉从来不擅长主动，在她看来自己和蒲素之间就该当如此。浓烈应该，寡淡也正常。 其实蒲家所有人都看出蒲素有点不对劲，最早的大概是老蒲。他为此还敲打过自己的儿子，只不过蒲素都这么大了，有些时候只能提醒一下，还能怎么样呢？ 后来阿嬢和梅芳都觉得不对劲，主要是蒲素经常性夜不归宿。也就是孙莉不往其他地方想，换了谁都会怀疑。可是她们知道不对也同样没有办法，要是别人家的事情，她们可以去提醒孙莉，只不过孙莉是自家准孙媳，阿嬢不可能去挑拨关系。万一事情越搞越坏，她岂不是成了罪人。 所以也只能提醒和警告蒲素，或者是抓住一切机会让他们早点结婚。每次一说，蒲素都配合的很，让老人家也不免想想自己是不是多心了… 孙莉虽然单纯但原本不应该如此迟钝，只不过是在初始阶段她就被蒲素那一**的失去了应有尽有警惕，完全被麻痹了。 蒲素答应她的都一一实现。从开始还在香山的时候。允诺她会把她带到桑海，并且解决落户问题，后来果然实现了。 蒲素既然能让孙莉那么厉害的妈妈都能放心把女儿交给他，让孙莉死心塌地又有什么难的？ 别说孙莉，换谁估计都一样。看看蒲素之前都做了什么。给孙莉买房子落户，后来给丈母娘住，房产证只有孙莉的名字。那时候她知道蒲素没啥钱，郭娟都还一直住公司阁楼。 另外直到现在，包括一家公司法人和不少财产都是她的名字。而且一度所有的财产包括汽车都在孙莉名下。这不是家里开的车，而是托老刘办手续时的所有车辆拥有者身份。 后来又买大房子还是孙莉的名字，而且去香山出差，蒲素能主动带回珠宝给她，那些珠宝她后来稍微查了查价值，就让她心里震惊到不行。 而且蒲素在她妈妈没事做的时候，说服他姐姐把餐馆交给她妈打理，不光对她负责，简直是照顾了她一家。否则她妈妈哪有现在容光焕发的时候？ 那次和蒲素去餐馆，看到好好的孟菲斯被她妈改成面馆，蒲素想发火又克制下来的情景孙莉历历在目。毫无疑问，她认为蒲素正是因为爱她才包容了自己的母亲。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哪个女人还能对蒲素疑神疑鬼，恐怕自己也会良心不安！ 四百二十四章、回忆 平时在家里，蒲素难得喝酒，就算喝也喝的不多。只是今晚，蒲素喝了不少，大部分都说的小时候的事情，难得的是孙莉也是南州长大的，很多南州的地方和事情说起来都有共鸣。如果换个桑海女孩子，蒲素估计就不会说了，根本没这兴致。 当然，孙莉的童年和少年生活跟蒲素没法比。蒲素可谓是精彩的、叛逆的、冒险的青春，而孙莉确是循规蹈矩，一直是学校的好学生，而在她妈眼里，永远也得不到满意。蒲素小学时候曾经的记录是一个星期被请了三次家长，他起先当然拒绝接受老师的这个决定，于是到了课堂，老师让他回去叫家长，他干脆就出去玩耍，到放学时间再和同学一起回家。不过，他的隔壁邻居有一个就是同班同学，女的。虽然和蒲素关系很好，也知道这么做会给蒲素带来什么后果，但是老师要求她去蒲素家带话，她也没办法，所以蒲素是终究逃不过去的。 这里说说小学四年级蒲素在自然课上做的一件事，那是一次被请家长的理由。自然课老师脾气一贯很是不好，蒲素自然不服气，于是纠结了另外两个同学一起做了件大事。 上一节课课间休息时，他们把教师们虚掩，上面放了块木板，然后拿了班级打扫卫生用的塑料桶装上水架在上面，这个机关很明显，只要一推门就会被淋个落汤鸡。这还不算结束，蒲素和同学用纺织厂里薄薄的那种铁片，不知道哪个车间用的，不过他们很容易弄到。把铁片一折两，再用力对接上，就变成了“炸弹”，一触碰就会弹开，他和同学手里捏了两把，钻在第一排同学的课桌下埋伏，等上课铃响了，老师走进来，不光是被淋了一身水，哪个红色的塑料桶还扣在了她的头上，这时候蒲素和同学从课桌下钻出来，往她身上投掷“炸弹”…… 等老师反映过来，这场伏击已经结束，蒲素和同学各就各位在自己的座位上坐好了。慌乱之中老师也没看到行凶的人，问了几遍谁做的，没人说话，然后她愤然离开教室把教导主任和校长都叫来了。 然后班主任也赶来，先是让行凶者自首，结果没人说话。然后让班干部一个个站起来询问，让她们揭发，结果几个干部都不说。蒲素人缘还是很好的，而且特别是女班长，大概对他有点早恋倾向，就是懵懂中的那种，平时对他就特别关心。所有的班干部叫起来也没人指认，那个时候当特务打报告是为人所不齿的行为，尤其是当面告发，别看年纪小，但是都有是非观。 校领导到最后没办法了，把平时他们认为最老实听话的同学叫起来，一个个询问之下还是没人告发。到最后放学也不给回家，一个班都在教室里僵持着。天都快黑了，最后还是班主任说了，不说都别回家，等家长找到学校来再说。 这时候，蒲素也不是不讲义气的人。抱着好汉做事好汉当的想法，和同伙确认了眼神之后，还是主动站了起来投案自首了。和他一起冲出去扔炸弹的是另一个同学，而帮忙抬水桶上门的那个就是他现在失联的同学蒋俊…… 小学他上的是子弟学校，老蒲和他班主任认识，老蒲是文工团拉手风琴的，而蒲素的班主任是北京女知青，曾经也是文工团的。印象里这个班主任长的很像混血儿，而且令人惊讶的是，她因为下放的地方都是桑海知青，成天混在一起以后，这个北京人居然后来能说一口地道的桑海话。 正因为此，现在想想当年的行为可以说是十恶不赦，但是在那种情况下除了叫家长训诫以外，也没有更严重的处罚，要是现在，我想光是学校开除都算轻的，当场报警都有可能。毕竟讲起来都是一个单位和系统的，而且老蒲作为文艺分子，在那些文艺圈子里也有几分面子。 班主任是教语文的，她对蒲素是又爱又恨。这里不是自吹，平时作业都不做，要被老师留堂的蒲素，每次考试大多数第一，如果偶尔他是第二，那么第一只能是那个女班长。而且他写的作文在班级里都是作为范文，这里写完，老师就要在全班念出来的，尤其是作文，全校也没比他更厉害的。参加华东六省一市的小学生作文比赛都是拿的二等奖。 这还是他不用功，不是不够用工，而是几乎一点不用功。他玩心太重，而且讲义气。比如说，两个班考试，他的难兄难弟做不出题目后早早交了卷出来，在他的考场外面转悠，他看到了就不想做题，直接也要交卷出去和小伙伴玩耍，被监考老师制止都不行，心思早就不在了。 老蒲和梅芳一直不怎么管他，其实他每次吹牛作业做完了，只要他们检查一下就可以了。学校后来有规定，作业检查家长签字，蒲素都是第二天到了学校再写，然后模仿老蒲签名。因为要收作业上交，他赶时间写出来的字自己都不认识，班主任把他叫到办公室，前后蒙上，让他自己认是什么字，他自己都认不出来。 蒲家这个教育无疑是失败的，也是不可取的，不过也给蒲素的少年时期带来很多快乐。除了学习，蒲素什么都没耽误。该有的童真和少年时期的欢乐，基本一点都不缺。其实就说学习，那个时候真的是没想过考大学，家里没这目标，蒲素自己更没想过。所以他后来考上金融中专，其实已经算是万里挑一的好成绩了。不客气的说，在当时考上金融中专的难度比现在的普通一本也不容易。 饭桌上一家人都围坐着，哪怕阿嬢和梅芳不喝酒，吃完了也都坐在一起，听蒲素说话。小时候的事情，现在再提起来，哪怕是梅芳和老蒲笑骂他给自己添了多少麻烦，那表情也是笑着的。毕竟都过去了，现在再想起来哪里还会生气，基本都是当笑话在说。阿嬢听了反而还觉得很多蒲素小时候淘气的事情显得很活络，像极了他的爷爷。 孙莉听了对蒲素只有羡慕。相比起蒲家宽松的环境，她小时候承受的就太多了。首先就是要承担回到桑海的这个责任。这个任务是从她懂事开始就被赋予的，并且一再的强调。蒲素自己现在在桑海，或许是没有孙莉家父母的那份经历，他真的无法理解这种想法。 他自己的父亲老蒲，就不想来桑海，甚至现在都时刻想回去。反而那些想尽办法回到桑海的人，没个正经地方住，也没正式工作，到了桑海以后做什么的都有，日子过的大多数都不好。有的在原单位还是个领导，到了桑海只能送报纸卖茶叶蛋，而他们的孩子在桑海也算是二等人，不管是从哪来的，都有个通用称呼“小新疆”。 当然熬过了那段时间以后，一切都是值得的。如果蒲素当兵被一直留在那个地方，虽然也是省会城市，他也会想尽办法回到南州的。故土难离，叶落根根，这种情绪仔细想想也能理解，只不过蒲素没在那个位置和经历，所以当时觉得很没必要。 这顿饭一家人吃的很晚，这也算是难得了。一般晚上蒲素很少在家，他们几个也都是一人吃一碗饭就结束。阿嬢也有抱怨，忙了一天弄出来的小菜，结果吃的时候就十分钟结束了。 酒这东西，其实还是有些好处的，适量饮用可以调节气氛和情绪。如果不喝酒，蒲素也没这个谈兴，结果越喝越说，越说越喝。最后还和老蒲约好了明天一起去花鸟市场，再到仓库。 阿嬢终究是上了岁数了，坐到后来也是坚持不住，回房休息去了。接着老蒲和梅芳也上楼睡觉，梅芳每晚的电视剧是少不得要看的，老蒲在桑海待的无聊，最近也看上肥皂剧了。 孙莉则收了碗筷到厨房收拾，蒲素还在餐桌上喝着酒。一直到孙莉都忙活完了，他也不好意思继续，才让孙莉洗了啤酒杯，他自己去院子里准备带着人头马和莱昂出去散步。 今晚遛狗时间已经晚了，原本那两头就焦躁不安，窜到餐厅来了几次，想表现个存在感，心想这个主人怎么这么没眼力？人家都等急了。 在院子里等到孙莉出来以后，两人牵着狗按照路线散步，趁着酒劲，蒲素问孙莉是真的不想去法国还是因为他才不去。孙莉想了一会说，舍不得他是最主要的原因，另外她也不想现在就出国。 “既然学设计，以后肯定要去国外学习的，只是现在出去没啥意思，基础不行。” 孙莉说这些的时候，显然不是随便讲讲就说的出来的，应该是昨天就已经想好了。今天两人一直在一起共事了一天，让蒲素也有点感触。原本比如浦园的改建，他一点没让孙莉插手，其实学时装设计的孙莉有她的审美和布局，出自她理念的一些想法，在仓库上的改建就看的出来，很多地方都是很有特点的。 四百二十五章、回家 阿豪交给蒲素的身份证是个叫“梁国易”的人。蒲素收好身份证，和其他资料一起放好，这次他准备直接自己飞机带回桑海，从桑海往南州送就更快了。 原本他想给美国佬打个电话。但是他在香港，没法联系。所以和阿豪分手以后，他回了办事处。老夏正准备和他说找运输公司的事，他摆摆手说不用了。 既然阿豪他们有路子，那就可以放心，没必要自己再去联系了。叫上陈诚，他们三个一起到了旧货市场，他打算到这里和花市看看就直接回桑海了。 结果一到这个卖旧家具的市场，他就走不动路了。香山这个时候正好在大开发，老城区都在拆迁。而香山作为一个有着悠久历史的老城，很多上百年的老宅都被拆除了。 很多这个词，用的不对，而是大量的老宅被拆。 当然任何时候和地方都是穷人多，很多老宅拆除除了一些旧砖头没有任何价值。但也有不少大户人家，老房子现在这各种不方便。搬到新家都想弄点现代时尚的风格，所以老房子里的东西，都在处理，半卖半送。 直接扔了，不舍得。知道卖也卖不出好价钱，等于是给钱就拿走。 蒲素这时候还不大懂木头，但是有眼光看做工和品相。而且越重越好的道理他懂。所以凭借着一看二抬三敲，也收了好几样粤东风情的老家具。 老的茶壶也淘了几把，当时桑海正有几个人在炒作紫砂壶，价格非常贵，而新品他又不敢买，假的很多，自己缺乏辨别能力。据说喝了那种茶壶泡出来的水，中毒都很正常。 像蒲泓，带日本人去的枪店里卖的基本都是假壶，礼盒做的倒像是那么回事。 这次的家具算是给他淘到几样还不错的，茶壶他还特地选了有款的，结果回去几年以后找人研究，都是无名之辈，或许岭南之地，这方面就是不出大家。原本他以为是苏南地区流传到粤东的，就像是首都也有制壶大师一样。 看来是他想多了。 不过老壶摆在架子上也很有味道，原本就是当破烂买回来的，欣赏价值还是有的，收藏价值这个另外说。 旧家具买好让老夏在市场上找车拉回去，先放在办事处，等下次押车一起带上。其实蒲素还看到不少想要的老家具，但是盘算一下蒲园，现在没啥地方好摆。除非做个带棚顶的露天休闲区，把几样老家具摆在里面装装逼。 自己实在是没地方放这些东西了，只能悻悻作罢。 老夏拉家具回去，他和陈诚去了花市，找到上次卖月季的，那个连话都听不大懂的花农，还好陈诚粤语程度也还好，最后预定了5棵上年头的月季，其他的好看的品种也有，他不敢买回去，如果移栽不活，那就是作孽了。 而且桑海和香山纬度差别太大。在香山让他感受最舒服的就是一年四季都有鲜花。而桑海一到冬天就很衰败的样子，老蒲以后玻璃房肯定要做温室的，但起码今年应该还不行。 付了钱和花农说好，先还养在这里，等要拿的时候让陈诚提前一天来说，然后就让陈诚让他去机场了。到了机场买完票，让陈诚回去以后，他给老刘打了个电话。资料明天送到，叫莫权给他送去，希望他这次速度能加快，20多辆车，应该没少赚，而且后面十台车，每辆给老刘2万，等于附加的十台车，老刘就净到手20万了。 等他挂了电话，到安检通道，居然又看到了张妮娜和她的姘头在入口处依依惜别。看张妮娜那留恋不舍的表情，把那个大概是水姐儿子的孱弱男人弄得五迷三道，蒲素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直接从两人身边过去，直接过了安检，到了候机楼后，进了吸烟室去抽烟了。重复说一遍，那时候打火机和火柴都是可以带上飞机的，限制开始严格是在某地起飞的航班，在天上有人反锁卫生间门，想在里面点火以后的事了。 直到现在大部分国家的机场都不限制，而作为中国人的我经常习惯性登机前就把这些东西扔了。 没一会笑嘻嘻的张妮娜过来找他了。不顾吸烟室里人多，上来就和蒲素动手动脚，拉拉扯扯，蒲素知道她这不是在犯贱，而是用这种举动来掩饰自己的尴尬。索性摆出这幅样子，摆脱她利用和蒲素在一起的机会勾搭上男人的事实。 看她的表情就知道，这次来大概收获不小，而且肯定不是第一次来。真摆明了赚钱就是骗男人赚钱，蒲素是没觉得有什么。他不会看不起这种女人，当然也不会高看一眼。 谁的背后都不是那么容易。尤其是当时那个环境，有的家庭出来的孩子，是真的没什么办法。和现在是不能比的，现在这个前所未有的时代，该付出的代价上一辈人都付出过了。 现在社会上只要不是好逸恶劳的人，有手有脚努力工作还是生活困难，这基本不怎么可能。当然攀比炫富这些输给人家的另外算，这种没法比。 当时社会中很多家庭确实是走投无路，而且社会转型，很多人非常茫然。说真的，生活不下去的真的为数不少。而且大多数发生在城市里，城市里的贫民我之前讲过了，比农民要悲催多了。 农民有土地就有收获，当时当然也是很苦，但多少还有盼头。城市里很多人家都是在一个单位，单位关停并转之下，脑子不活络的那些人，因此生活无着的比比皆是。 所以，蒲素不排斥用这种方式赚钱的女人。都是谋生的手段，那些男人也都愿意，双方交换，各取所需。他自己和她们在一起也花钱，但是完全是他自己想花，而且是自愿的情况下。 目前为止张妮娜和陆文婷她两还没找他要过钱。只要一旦开口，只要金额不大，他也会给，但绝对不会再有来往了。 他有时候会给她们买点礼物。吃饭的时候，塞钱给她们去买单。比如3~5百的饭钱他给两千，她们接在手里看看，也不说话，懂了。 蒲素没认为自己已经到了必须要花钱才有女人愿意跟他的地步。这点他还是自信的，事实也是如此。他要是穷鬼，哪怕再帅几倍，估计张妮娜也不会和他多牵扯什么，最多酒喝多了，或者其他场合之下，和他来一发。 以后两人的关系，最多蒲素也就是当个备胎而已。没办法，其他方面满足不了人家，或许还能当个小狼狗从她们身上弄个香烟钱和打车费。 但是，年轻帅气还有钱的蒲素就不一样了，没人会小看他。虽然知道自己没机会了，只是哪个不愿意和优秀的人亲近接触呢？起码没坏处吧？ 和有钱人在一起，对方最多玩弄感情，和穷人在一起很有可能就要了你的命。 这时候已经是96年了，蒲素已经25岁了。古北的罗马花园，一个空姐被台巴子包养，那个台巴子的身家当时就是以多少亿来描述的，全世界开的连锁店。 结果空姐脑子不知道怎么想的，和罗马花园物业里的人搞上了，空姐最后想分手结果被那个物业的屌丝给杀了。当时这个案子，轰动桑海滩，具体记不清是哪一年了，懒得查资料，总之就是那个时间段，有点年纪的桑海人应该都知道。 所以蒲素知道张妮娜的心思，也不和她说那些，两人聊了聊其他的，就像是很好的朋友在机场里偶遇了。张妮娜知道蒲素的态度，这代表着彻底结束了。她心里不禁感觉自己倒霉，倒霉怎么会在帝皇殿遇到他，然后在机场又碰到了。 蒲素在她心里印象是很好的。蒲素自己不觉得，其实张妮娜一直认为他出手大方。而且和他走在一起，自己都感觉很般配。每次路过橱窗这种能看到影子的地方，她都很迷恋的看着镜子里两人的样子。 那些路人看着她两的眼神，也让她很骄傲很满足。这样的男人才是良配，蒲素是个年轻人，和自己有着共同语言，而且他有他的品味，身上没有中年男人的那种龌龊气息。 可惜，自己没机会了。不过好在，陆文婷也没机会。 上了飞机，飞机很空，张妮娜拉着蒲素坐到后排，还和上次一样，拿了毯子靠着他一路睡回了桑海，只是这一次，他就再也没让自己的头塞到下面去做那种事了。 到了桑海蒲素先把张妮娜送回去，然后到了郭娟楼下，让郭胜坐火车回南州把东西交给莫权和莫权一起立刻给老刘，必须要当面看到老刘手下，再给自己打个电话。 他改主意了，这么多资料，不敢掉以轻心，还是让郭胜跑一次比较放心。 他没上楼和郭娟见面，出去两天他自己也很想家，明天到公司再说。回了蒲园，进了家首先来迎接他的事人头马，小东西好像两天没见，开始还不大认识他，只是没几秒就开始摇头摆尾绕着他打转。 蒲素抱着人头马先去看了阿嬢，然后又见了老蒲和梅芳，而老丈人和丈母娘已经接收了太子公寓。住到那边去了。 孙莉以后上课，中午在她自己爸爸妈妈那里吃饭到时也很好。就算虹桥路的房子装修好了，搬过去的话，离纺大也很近。再说，很快她就有车子开了。 孙莉在家里弄着缝纫机，这几天她接了一批活，前几天量好的婆婆和自己妈妈的衣服，她正在赶工。看堆在房间里的面料以及她苦兮兮的表情，蒲素就知道失败了不少次。 两人在房间里抱着腻歪了一会，蒲素说了给她买车的事。孙莉已经知道了，郭娟给她报名了总裁班，过几天就要去学车了。 蒲素站在阳台上看了看，觉得原本搭花台的那个位置，20多平方给孙莉以后做工作室比较好，在那里面随便她折腾，也不影响自己。把孙莉叫出来一说，果然她开心的不得了。 蒲素看着两边的院子，打着隔壁邻居的主意，心里盘算着这事以后要叫谁来操作。好在，暂时不用多想，等卖两台车再说。但是一想到今后的利润，蒲素瞬间觉得自己是宇宙之王，他将无所不能。 晚上睡觉前，他又照例在院子里绕了一圈，后面跟着人头马，在玻璃屋看了看马爹利，马爹利已经要睡了，强打精神半睁了一下眼睛，算是给了他一个面子，很快就又闭上了。 院子里的安全还是一个问题。不知道有钱人都怕死还是怎么的，自从搬到这里，他一直有这个很深的安全隐患意识。其实也很有可能，他没在这么大的属于私家领地的院子里住过。 阿嬢就很正常，日子和以前一样过，估计蒲秀绣文过来住也是一样。 经过这么长时间，他和孙莉现在算是老夫老妻了，两人的欢爱，渐渐也不是一天几次，或者一天一次了。激情褪去以后，两人之间更多的是亲情和亲密，以及不需要遮掩的那份自在。 但是毕竟也是小别了一下。当晚还是温存了一番，蒲素竟然兴致高涨，连带着孙莉也一并动情，两人享受了很久都没有过的那份巅峰逾越。 第二天蒲素还在睡觉，孙莉就叫他下去吃饭，现在家里人多，一切都开始有规矩起来了。开饭都是固定时间，而且是必须在餐厅里吃，很有点大家庭的味道。 早上看着晨报，一边喝着豆浆，蒲素终于知道他不喜欢这个餐厅的原因在哪了。 餐厅通往院子的朝南房间是阿嬢的卧室，而东面是天井，西边是厨房，只有北面一个门，是通往后院玻璃屋的。餐厅的光线很压抑，难怪他不喜欢待在这里。 让阿嬢挪地方是不可能的。他也只有等以后想办法把隔壁两家里的一家拿下以后，一定要弄个吃饭就能看到院子的餐厅。餐桌对着窗户，哪怕外面下雨下雪，在屋子里看着也是一种风景，现在这个环境则太压抑了。 四百二十六章、小宁 衣服还没换好，孙莉就进了衣帽间，问他到底怎么了。手机端蒲素心里一跳，强作镇定说：“什么到底怎么了？” “我知道陈诚他们早上已经回南州了，怎么可能去接你？”孙莉说出来的话顿时让蒲素有一种小偷当场被抓的感觉。 “哎……”不知道说什么好，蒲素先叹了口气。 “怎么了？是不是跟人家打架了，不敢回家？” 孙莉看着蒲素的脸，还想伸出手摸摸他的伤处，蒲素本能的退了一步闪开了。 “没有打架，哪里打架了，出机场是大哥把我接到仓库，我自己开车回来的。” “主要是和爸爸他们说大哥他们又搞不清，随口说的陈诚……” 其实他也可以顺着孙莉的话去说，承认自己打架了，不敢回家在外面养伤，孙莉也不会有什么。但还是想否认打架以及明明在桑海却不回家的情况。 “那你也应该和我说一下呀……还好，我看已经快好了。”孙莉又伸出手，这次蒲素没动让她摸到了眉骨。 “和你说也是让你担心，也没什么用处。再说又不是很严重，就是撞了一下……” “我饿了，咱们下去吃饭。” “嗯！” 小两口回到老楼餐厅，阿姨已经在帮忙梅芳摆餐桌，孙莉赶紧过去帮忙。今天是老蒲掌勺，之前就系着围裙。蒲素看着阿姨在忙，就没话找话问了一句阿姨过年怎么安排。 阿姨和蒲素一共见了没几次，看样子她已经融入了蒲园，和阿嬢、梅芳她们都很熟悉了，神态间很是放松。只是看到她还是有点不自然，就像刚来时候一样。 “我……没啥安排。” 阿姨嗫嚅地说着。 “阿娣和我们一起过年，她一家门现在都在这里。”阿嬢看着阿姨不大自然就帮着说了。 “哦，那就好，这样我们这边过年闹猛一点。” 蒲素对阿姨其实印象不错。刚看到她就觉得这个中年女人过的很不开心。想着她如果要是一直在桑海，怎么也不会落到这种地步。 梅芳接着叫阿姨把她儿子叫来吃饭，蒲素先是没反应过来后来想，是的，阿姨的儿子被亲舅舅打。他们叫她把儿子接过来住的。 于是就问“小家伙呢？怎么没看到？” “小赤佬怕陌生，假装在外面屋子里做功课，平时也没这么用功。我们等会在房间里吃。” 这个叫阿娣的阿姨数落着自己的儿子，言语里却满是温情。 “一起吃，我还没见过他呢。” “算了算了，小宁不愿意来就算了，等会阿娣你把饭菜给他端过去。” 阿嬢帮着说话，阿姨手脚不停的摆碗筷，一边轻轻嗯了一声。 老蒲今天烧的全是大荤。牛羊肉两大盆不光食材都是他从南州人肉背到桑海的，而且连做法都是南州土菜风格。红烧牛一大大盆，还有羊肉汤，稍微素一点的是炒三鲜，里面也放了肉皮和鹌鹑蛋、猪肚。 可以说老蒲忙到现在蒲素没一样爱吃的，而看着他终于忙好坐下充满期待的问他怎么样，也只能点点头。老实说，他虽然肚子饿，但是看了就一点胃口没有。梅芳了解自己的儿子就冲他挤挤眼，意思是大家都知道不好吃，但是也让他装模作样吃一点。 老蒲平时做菜不是这种风格，之前在南州单独生活了几个月，怎么现在彻底放飞自我了？蒲素是从小不喜欢这么吃的，他明明知道。那么老远的路，这次光牛肉就买了几十斤到桑海。 幸好家里有冰柜，不然他买来的东西根本冰箱没法放。桑海早就不是以前凭票供应的时候了，农贸市场里的农副产品不知道多丰富，搞不懂他为什么要这样，天天可以买新鲜的却千里迢迢从南州背到桑海。 吃饭的时候老蒲怂恿儿子喝几杯，梅芳和阿嬢就说他老不正经，儿子有伤还叫他喝酒。其实蒲素知道，爸爸是觉得自己的菜做的很好，没人喝点酒他觉得达不到心理预期。 他刚要起身去酒柜，孙莉先站起来过去打开问蒲素喝什么，他想了想说喝白的，活活血。然后自己去客厅拿了平时看电视吃的五香花生米，倒了一点在碟子里下酒。 “这么好的牛肉，吃什么花生米？这是xx的牛肉，那边牛肉最有名……” 老蒲热心的给儿子夹着菜。蒲素也只能筷子夹起来吃了一口，然后用放下转移话题。说今年初七以后找一天要在家里请客。阿嬢听了说，“是要的。今年也算是乔迁，叫点好朋友和同事来家里热闹热闹很好。” 老蒲则立刻关心来多少人，然后回忆着家里的备菜。蒲素一看赶紧说，不要他那么劳累，他准备叫以前孟菲斯的大厨老余来帮忙。 “已经和他说好了。”他又补了一句。 “嘁，儿子啊，你洋盘了。饭店厨师烧菜就是舍得放油和味精，没什么花头的。你爸爸做的菜顿顿都给人吃光……” “你做的菜顿顿给人吃光？谁啊？”看着一桌子几乎没人怎么动的大鱼大肉，蒲素问道。 “小郭，老张还有马师傅，你小时候见过的……” 听下来都是他单位里的徒弟和同事。南州现在就他一个人，他的性格是这样的，想怎么搞就怎么搞。想起小时候星期天，他钓鱼一出去就是一天。前几天和姐姐通电话还提到这个事情。 梅芳三班倒去上班，天黑了姐弟两挂着钥匙在路口等爸爸回来。姐弟两八平米的卧室睡上下铺，那么小的房间他也能养几十只鸟。就为自己开心，完全不顾孩子。现在蒲泓是过敏性体质，蒲素是过敏性鼻炎，而且之前皮肤动辄破一点就开始发疹子，遍及全身，十有八九都和人和鸟共处一室有关系。 老蒲性格里有好的一面，但是非常不顾人，想要怎么样就怎么样。小时候蒲素是逆来顺受，现在他是不准备无原则接受了。在南州他想怎么就怎么，在桑海不可能了。 老蒲看儿子这样就不高兴，马上开始发脾气，说他辛辛苦苦背了这么多东西来桑海，居然没人说一句好。看来，之前几天阿嬢和梅芳都遭过罪了。一想到包括孙莉，天天也跟着吃他搞出来的这些东西，他也不爽了。这种分量的菜做出来，没几天都吃不完，家里不吃剩菜的，他把家里人的胃口和他同事搞混了。 蒲素知道他大概是早就想发火了。阿嬢和梅芳包括孙莉迁就的样子他早就能感觉到，今天他回来原本想看看在儿子这里能不能找补点，结果蒲素在家里请客都不让他做菜，看着儿子宁愿吃花生米他怎么能感觉不到是什么意思。 于是他开始发火，而且有点控制不住的样子，吃相很难看。蒲素在他回南州之前就觉得他脾气有点古怪，梅芳说是更年期，他还不信，现在看真的有点过分。 然后这顿饭就不欢而散，孙莉把蒲素拉到新楼去了。因为她看出蒲素有点要顶嘴反抗的样子，赶紧把他拉走了。其实当时蒲素已经说了几句了，父子有要吵起来的迹象。 刚到家就搞的不愉快，蒲素也很郁闷。他也没说什么，菜不好吃少吃点这不很正常，自己都这么大人了还得事事都听他的吗？自己请客，要他来做菜这还怎么弄，不如不请算了。 过一会梅芳也来了，说他爸爸现在也不知道怎么了，大概一个人在南州呆傻了。蒲素就说又不是谁逼他去南州，自己吵着要去的。 然后梅芳又说了几句，要过年了，太太平平的，临走的时候关照他明天看到他爸爸去道个歉。等梅芳一走，蒲素就说他道什么歉？根本什么都没做。 孙莉先是不说话，拿了药膏给他抹，然后说其实你最像你爸爸。 “我像他？嘁！”蒲素根本不接受，这时候在他眼里老蒲这辈子一事无成，到他差远了。 他的态度孙莉早有预料，所以也不和他争辩。只默默的帮他擦完药膏，问他能洗澡吗？ “不洗，我还饿着呢！” “等会他们上楼了我去厨房拿点馄饨在这边下给你吃。” “你也没吃饱吧？我就知道。” “我现在晚上吃的少……” “虚伪！”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蒲素看到了阿姨的儿子。阿娣是阿嬢喊的，家里包括老蒲在内都喊她阿姨。老蒲的神奇之处在于脾气说发就发，发完好像就不记得了。 早上看到蒲素和没事一样，拿了份报纸分给蒲素一半，父子两看着报纸等早饭。然后人头马它们就从外面冲进来，后面跟着个小少年，用北方话嚷着：“回来，回来，还没擦脚呢！”看到蒲素后他就停了步子，站在餐厅外的小天井里。 大概是小少年早上带它们出去遛弯，一回院子人头马就冲进来给蒲素撒娇，脚都没擦。冬天澡是不洗了，但是外面回来擦脚还是要的。虽然在蒲园不是室内，擦布擦脚无所谓，但是人头马小时候感染病菌差点死掉的事情，让蒲素心有余悸。家里是干净的，起码没病毒，在外面遛一圈就说不准了。 蒲素一边安抚着人头马和莱昂一边看着这个少年问道：“你不怕它们？” “它们跟我可好了，很听我话。” “那你叫它们跟你走啊。” “人头马，莱昂，走，我们出去。” 少年遭遇挑战，原本以为胜券在握，平时只要一叫它们出去就屁颠颠的，结果今天发现不好使了。然后不光是叫了，还配合形体动作。嘴里喊着“走！”身体假装转身出去，实际上眼睛余广一直在注意它们跟没跟自己。 两条狗蹲在蒲素身边，听到他声音也扭头去看，只不过眼神大概是吵吵什么，烦不烦的意思。 “它们刚刚出去过了，现在累了。”少年涨红着脸给自己台阶。 “嗯，大概是的。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冯海宁！二马冯，桑海的海，安宁的宁！” “你呢？” “我叫蒲素！” “哦，你就是小哥哥啊。” “叫叔叔！” 少年不说话，梗着脖子不愿意。 “你瞎三话四什么，他喊莉莉姐姐，怎么喊你叔叔？你比他大多少？他妈妈你喊阿姨的。” 老蒲放下报纸给蒲素上课，蒲素一想这么说确定是有道理。 其实老蒲和梅芳，包括蒲素喊阿娣阿姨，都是因为这在桑海对这个职业就是这个称呼，哪怕20岁的妹子，当时在饭店做服务员的被叫做小姑娘，在家做钟点工和保姆的还是叫小阿姨。人和人之间无论如何总是要有个称呼的，总不能叫钟点工，或者保姆吧？ 其实阿姨的儿子不比孙莉她们小多少，大概跟仇子英差不多大，起码小不到哪去，毕竟好像年满16岁才能来回来，想到这里他就有股犯罪感。心里又想着年后要对仇子英好一点，而且不能再那样下去了。 后来才知道冯海宁才15岁不到，他今年来的桑海，才14岁。心里多少舒服了一点，不然天天有这么个小子提醒他的所作所为，无疑会非常痛苦。 这个冯海宁倒是看不出是个叛逆的孩子。之前听说被舅舅打了以后离家出走，显然是被逼无奈想回去找父母。小小年纪从北方到桑海，就算是亲戚家里，也和陌生人差不多。当时桑海学校也没强制说普通话，他的口音外加转学过来的，在学校也肯定不好受。 蒲素自己是很能理解少年时期的这种艰难。 小家伙很懂事，每天早起帮忙扫院子，他妈妈就能去做早饭，吃完早饭自己转两路公交车去上学。后来蒲素模考虑暑假后把他转学转到蒲园附近的重点中学，最近的好学校就是南模中学，就在音乐家对面，姚明曾经就是校队出来的，篮球特色学校。 今天是年三十，从昨晚上开始鞭炮就不断。不过附近燃放的很少，都是南面传过来的声音。蒲家讲究闷声大发财，大概是阿嬢过去给整怕了。 直到过了一会，蒲素才知道昨晚阿嬢说的“她们一家门现在都在蒲园。”是什么意思了。冯海宁的父亲现在也在家里。第一年老婆孩子都不在家里，他不放心。原本阿姨过年要请假带着儿子回东北的，阿嬢听了就说那边太冷，不如叫她男人来桑海。 三个人住那个小屋，好在是一家人，大概小孩子打地铺。其实一家人只要在一起，怎么都开心。老冯来了桑海也没闲着，过年桑海劳务市场缺人，他就到处打零工，昨晚就是在菜场卸货，一直忙到天亮才回来。看得出是个顾家的好男人。 最是光阴留不住 最是光阴留不住 第七十七章 套路 蒲素这样的人自然知道什么时候说什么样的话，此时他安慰着音乐，但不是正儿八经的安慰。反而是用着火上浇油的修辞方式让音乐听了更加哭到停不下来。 “以后我不烦你了，再也不打扰你了，都怪我惹你生气。是我错了，以后只要看到你我自动绕行贴边走开……” “别哭了好不好？弄的我都想哭了做哽咽状，我今天不该说这样的话，只图自己痛快，却没想过你大概已经有男朋友了，我真的希望你开心，祝福你……语带哭腔 “好了好了，在外面给员工看到难看，来，我扶你到休息室里，慢点……” 音乐哭的有点厉害，居然有点脚软，最终还是被蒲素扶着弄到了休息室里。蒲素把音乐放在沙发上，然后关了门。貌似这是休息室造好之后唯一的一次关门。 然后他坐到音乐旁边，继续说着那些故意刺激音乐的话，表面上是安慰和检讨，实际上句句诛心，音乐要是不反驳，就只能当他说的是对的。那些自我痛苦、隐忍、愿意压抑自己对她感情一辈子的话以及她或许已经有了爱人和男朋友的猜测，每一句都戳中音乐，前面部分是心疼蒲素，觉得他对自己的感情很伟大，从没想过他的感情这么高尚。后面部分则是恼恨蒲素胡乱猜测，如果自己有男朋友今天和他约会又算是什么啊？ 慢慢的蒲素搂着音乐肩膀的胳膊上移，然后…… 几分钟后，音乐躺在蒲素的怀里，蒲素拨弄着她的头发。此时的音乐还偶尔哆嗦一下，这是之前哭的太狠了，情绪已经平静下来了。 “我感觉好对不起孙莉……” 音乐悠悠地说道。 蒲素听了心想，我也感觉很对不起她。但是嘴上却说：“我只是不想再欺骗自己，也不想对不起你。” 这个回答大概让音乐觉得满意，她在蒲素怀里转过身仰着脖子问蒲素：“你怎么知道我对你……” “从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蒲素故弄玄虚的说着。 其实他说的也没错，狗男女之间确实互相能闻到味道。他和音乐发展到这样，其实确实是从一开始就有点说不清楚的暧昧在两人之间。那种感觉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虽然从来没说过什么，但是眼神的交流往往比语言更丰富。 比如说同样也是美女的童蕾和夏东娜，蒲素在她们的眼里和表情里就感觉不到和音乐之间有的那种意味。这里我也不想美化或者过于批判他们两个，这种男女之间的感觉是千真万确存在的，甚至于陌生人之间都会快速发生，只需要相互一瞥就有那种**和冲动，只不过大多数人是发乎于情止乎于礼，不会真的去付诸行动。 音乐原本大概就是这么想的，只要蒲素不来招惹她，她也就止步于此。以后再遇到个什么人，再度拥有那种感觉谈了恋爱，那么和蒲素的这份暧昧就等于从来没发生过，只要不说就没人知道。 只是蒲素这个家伙哪肯轻易放弃？其实和音乐在一起的难度比他之前得手的几个都要大了很多。包括陆美婷、张妮娜、翁微微和仇子英虽然知道他有女朋友，有的甚至还见过孙莉本人，但是像音乐这样和孙莉可以算是朋友的，还一个都没有。而且音乐是到过蒲素家里的，等于知道他和孙莉的生活状态是夫妻状态，难度就更大了。首先心理关就很难过，当时毕竟不是现在，道德感还是很重的。 好就好在蒲素还是未婚。不管事实是怎么样，这也算是一个像样的借口和理由，虽然没啥鸟用但是也能自己心安不少。归根结底，这也是目前唯一能让两人厮混在一起的理由。 蒲素外形是可以的，身高也合格。对于穿着他也有着自己的品位，就是低调奢华有内涵。这和韦东的起点不一样，韦东是尽量在最低的预算彰显自己有内涵。也和雷军的风范不同，雷军平时还好，但是一用劲就是个油头粉面很奢华的小开。 蒲素一直服装颜色都选取的很中性，那种清爽的单色或者复古的条纹。乍一看不显眼，仔细看面料款式和做工都很是不凡。只是过了三十五岁以后他就走到另一个极端，这是后话。 而且蒲素身上有着桑海男人没有的一股气质，虽然也不恶行恶相，但是不自觉中自由一股彪悍之气。而且平时言谈举止之中有时候流露出的粗放和豪爽，都是桑海男人缺少的。换句话说，就是这样的男人让小女人有安全感。其实现在蒲素真遇到事情胆子并不大，虽然实际上他胆子真的不小，敢干的事情也很多，但是只要一考虑到自己的身份，在清醒状态下他很容易怂。 年夜饭那天打架就能看得出来，他其实一脚上去之后并没有接着动手。还没完全喝多胆子小了，知道拳头一上去这事情就控制不住。但是其他人别说莫权和劲松了，雷军都能抓着大哥大把人打的头破血流，其实那时候他是挺无奈看到事情搞成那样的。 但不管怎么样，那股气质还在身上，所有和他交往过的女人都说过他这个特点，其实他听了心里也挺高兴，毕竟那是曾经历过的人生给他留下的印记，并且引以为豪。蒲素这人还好是前两年吃了亏，后果虽然挺大，但还真的没吃太大的亏，起码人没事。他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脾气如果摊上收拾不了的大事，那就没现在那么容易解决了。 尤其是他现在这个情况，春风得意志得意满，如果没有之前的事情制约，天知道他能嚣张到什么程度，会惹出什么样的大祸。 另外最重要的就是他现在有钱。起码在桑海同龄人里，目前他接触到的圈子里他算是比较厉害的了。确实也算可以了，虽然之后他又认识了几个很有些传奇，年龄差不多大的朋友，起码经济上他也不差人家太多，而且他是纯赤手空拳自己闯出来的。 女孩子看男人假如不看物质，讲究精神，那么蒲素的灵魂也算有趣。仓库这里被他经营的有声有色，这不是什么人都有这个兴致去弄的。会把工作的地方改造成园林一般有情趣的地方并不多见。不仅仅是户外的样子工程，室内设施蒲素这里也是应有尽有，品位这些不说了，起码自己热爱生活的同时也善待别人。 而且音乐还去过蒲园，那时候还没拆迁成功，隔壁没拿下来。只是光那一栋房子蒲素布置的是大多数女人都想拥有的调调，另外，由此看出蒲素的长辈显然也不是一般的人家，在老式桑海人家里对这些还是很看重的，尤其是音乐自己就住在天平路这种地段的洋房里。 现在桑海人不怎么讲究这些了，搁在以前住在这种地段的人和药水弄、大杨浦那边的人基本是不啰嗦的。现在桑海拆迁拆的到处都是，按照片区划分已经没有了意义，曾经的三湾两弄现在房价都多少了？ 而所谓的刚波拧，不管全钢还是半钢经历了起码三代以后到了这一代也基本不会说刚波话，彻底转为不锈钢了。 因此音乐对蒲素有好感很正常，尤其是第一次来这里就看到那么多进口车，问了童蕾才知道那都是蒲素的生意，觉得他年纪不大却这么能干，美女爱英雄的情绪很容易滋生了。 再加上蒲素被她吸引，看她的时候眼神难免多了点东西，像音乐这样从小到大被人暗恋惯了的女孩哪里有不明白的？所以两人之间确实没必要多说什么，就差今天这样一个机会，把孙莉这个心理阻碍破掉就算水到渠成。 蒲素这时候调整了强烈要上垒的**，克制住了自己，这不是和合适的地方和时间。王艳的教训一直被他记在心里，就是没啥事不乱动手，小打小闹把对方造成一定的免疫反而麻烦。所以不动则已，动则毕其功于一役。 于是趁着这个时间，他开始给音乐洗脑，故意回避孙莉的问题不谈。而是用问话的方式给音乐灌输对他有利的信息。 “你觉得假如我想沾花惹草会没有机会吗？”他问道，然后看着音乐想都不想就摇头。 “你觉得现在外面女人还和以前一样？里几百块钱什么样的人没有？那些北方来的……” 他这边循循善诱说的音乐只能点头。没错呀，像他这样的条件出去想找什么找不到？恐怕不用他找大把往他身上扑的呢…… “我不是夸自己，公司里都是请的女员工，我要是那样的人，早就……我从来都不和她们多话的，不信你去问问……” 这是蒲素唯一目前为止确实算是有操守的事情了，只不过四十五岁以后也破功…… “有一次我在梦里梦到你坐在我的床边上，头发披在肩膀，我想帮你把头发撩到后面可是我伸出手怎么撩都穿空，我就着急，越着急越……后来就醒了……” 这种半真半假的表达爱意的情话，蒲素是张嘴就来，巧妙的容纳了玄学，女孩子都吃这一套。果然音乐好奇的问起梦里她穿什么衣服，什么颜色的，蒲素张嘴胡说，音乐也是在一边牵强附会，居然好像还真强行对上了，接着说明天就穿那套衣服出来给蒲素看看是不是梦里穿的那套，也好让他圆梦。 所以说男人都喜欢找年龄小的女孩，胶原蛋白和没来得及走形的身材是一回事，最大的原因还是单纯好骗，光这份天真就千金难买。 等蒲素说的差不多了，音乐接着开始。原来蒲素对她的意思，其实童蕾早就看在眼里。有一次去哲江演出，两人住一个房间展开了卧谈会，童蕾就诈过音乐，让她交代两人之间是不是有什么。 结果音乐赌咒发誓没和蒲素有什么之后，又被鬼精的童蕾骗着说出了自己的心思，坦白承认了自己好像对蒲素有意思，但是不说蒲素是不是对自己也有意思，光是蒲素有孙莉这一点，她就知道不可能。 而童蕾说孙莉和她都是自己的朋友，所以她不发表建议两不相帮。而音乐问童蕾对蒲素怎么看的时候，童蕾也承认蒲素确实很优秀，但不是一般人能驾驭的了。 只不过童蕾和音乐说蒲素不是个花心的人，这一点在蒲素看来她绝对是看走了眼。要么是自己欺骗性太强？ 可以说来了桑海，除了开始那一小阶段，后来一直没停过。甚至和仇子英的关系已经发展到一定的地步。说起来这也是个头疼的事情，他不知道音乐和童蕾是不是知道，但是她没问就最好。她们是知道夏东娜和阿豪的关系的，所以昨天看到他们在一起大概也觉得正常。 两人在休息室里一待就到了快五点，保洁在外面敲门，蒲素出去问怎么回事，那边就说出事问晚上要不要做饭，蒲素虚掩门问音乐，要不要在这里吃饭？反正他不想出去。这时候音乐自然是听他的，于是蒲素和阿姨点点头，让厨房准备。 这边重新关好门，蒲素把音乐从沙发上拉起来跟着波萨诺瓦的音乐跳着舞。两人贴合在一起轻轻舞动，对蒲素来说短短两个多小时小时就让数月的煎熬全部消散，别提有多得意了。 然后蒲素就说两人联系不方便，今天已经晚了，明天接她去买电话。音乐嘴上说着不要，让他有事打call机，只不过并不是那么坚持，而蒲素态度却很坚决。 两人在屋里一直墨迹到保洁敲门通知开饭，蒲素还是觉得带着她去外面吃比较好。冬天还不到六点就全黑了，休息区开着灯，玻璃顶上是漆黑的夜空，别有一番情调。 晚餐有六只大闸蟹，蒲素象征性吃了一个，他是真的不喜欢吃这个太麻烦而且没啥用，并且吃了一口这个因为太鲜，再吃其他菜舌头上都没了味道，所以他一直不喜欢。 桌子上还有一盘清炒鳝丝撒了黑胡椒，厨师还用蟹黄做了两只狮子头，一盘芦蒿炒腊肉，然后一个三丝豆腐羹，清清爽爽的菜式让蒲素很是满意。 他特地到厨房表达了感谢，表扬自己的菜搭配的好。而且还找厨师要了点他自己喝的花雕切了姜丝打了个鸡蛋温了一小吊。这不禁让他想起当年等王艳下班时在大排档苦等的经历，赶紧摇摇头甩掉这个不快的记忆出了厨房。 问音乐小菜味道怎么样的时候，音乐也说很好吃。蒲素就说既然这样，过完年要给厨师涨工资。厨师老王是本地人，属于没有证书和级别的厨师，不过是专业在小饭店里做过多年的。只不过之前他上班的饭店歇业了，所以顶替了房东太太，蒲素反而觉得是件好事。 房东太太其实家常菜做的也很好，但是局限于家常，再多点花头都搞不出来。老王就不一样了，好歹饭店里做过的，大菜虽然也不会，但是想法总是有一点的。而且房东太太有时候做事不大情愿，毫无积极性偶尔还会抱怨，远远没有老王好使唤。 下午就在同样的位置蒲素把音乐弄的眼泪哗啦啦止不住，而现在两人边吃边喝谈笑风生简直是到达了人生高峰，想想人和人之间也是有意思的。 奔驰依然忠实的趴在蒲素脚跟前，对蒲素今天待在这里这么久表示很是满意。平时蒲素不在它就跑到前面去和郭胜他们待在一起，只可惜郭胜这个孩子也不搭理它，由此蒲素觉得郭胜这个孩子没爱心，天性狼心狗肺。 有的人就是这样，你说他坏吧也并没有。但就是心狠，而且无情，对谁都差不多寡淡。而有的人身上这样那样毛病很多，但是心软善良而且对人热情，蒲素喜欢的是后面这种人。 陈诚这孩子就不错，他来了之后和奔驰相处的很好，蒲素经常看到他带着奔驰玩耍，而奔驰也跟在他后面和跟屁虫一样，蒲素还看到奔驰在陈诚面前翻过肚皮，这对他这种狗来说是很不容易的。其实这里仓库虽然人多了，但是男的少，女的大多都怕狗，能和奔驰玩的起来的人现在看也就陈诚了。 他下面那些人其实他虽然不怎么和他们近乎，但是都会留意观察。基本上谁是什么性格，在他看来差不多每个人都大致有了印象。有的人是无论如何这边要留住的，有的人要不是他不想开除员工早就想赶走了。郭胜则是属于有印象分和后台的，所以拿他没啥好办法。好几次想整治他，想想又算了。 音乐边吃边和蒲素说着话，也问到晚上这里就那几个人怕不怕。这事情其实蒲素一直在想，这边的保安还是不正规，销售的下岗父亲充当守夜值班，据郭胜和陈诚打小报告，其实每晚来了就睡觉，一点用没有。 过完年他还是准备找正规的保安看门，平时兼职浇浇花，池塘里水下去了接管子往里面放水。四十到五十岁年龄段的最好，年轻人他不想要，当过兵的在他这里也不加分。他自己当过兵，知道都是什么德行。 然后还是音乐主动说起孙莉的服装厂，之前话既然已经说开了，蒲素这时也不感到什么尴尬，指指对面，说等会吃完了可以带她去看看，就是个小作坊，其实搞起来很简单的。 想了想，蒲素又说如果她想弄，也可以弄一个。音乐眼睛一亮，很快又垂下头剥着蟹壳没有接话。其实开个像孙莉这样的服装厂，真的是没多少投入。设备没多少钱，而所谓厂房其实在家里都可以。一套毛坯房子里就可以生产，最难的是找熟练工人。 像音乐她们这些人其实做服装生意个个都合适，她们原本就是**广告，而且也懂一点行业里的事情，日常接触的也都是厂家和商家，她们要是开服装厂具备先天的优势。 孙莉就更不用说了，自己有研发设计的实力而且也认识她们这个圈子，拍宣传照和广告分分钟童蕾就搞定了。只不过目前走的不是高端市场而已，先在批发市场试试水练手，以后肯定还是要把牌子做起来的。 两人今天才算把关系大致确定，所以蒲素看音乐不接话也不想多说，免得有夸夸其谈胡乱许诺的嫌疑。既然音乐对他的印象十分之好，不如就这么维持下去吧。 原本蒲素只想喝一吊黄酒，结果老王走前问他还有什么需要，蒲素又叫他剥两只皮蛋然后再温两吊酒。越喝居然感觉越好，心想明天去买点陈年的好花雕家里和仓库都放一点，和洋酒白酒喝起来截然不同，以前不觉得，现在觉得真的很好喝。 音乐看他酒兴高，也讨好般的想让蒲素给她倒点酒，蒲素则开始装起了正经，说自己喜欢她的一点就包括不喝酒，第一次一起吃饭时大家都喝酒就她不喝给自己印象很深…… 他这么煞有介事的一顿胡说，音乐却是在心里记住了。庆幸自己不喝酒居然还成了优点，想想外面那些男人千方百计想灌女孩子酒，这么一对比，觉得蒲素的形象又高大了许多。 然后到了七点多，对面仓库空运操作部才陆陆续续开始下班，从玻璃门可以看到对面的情形。这已经算是年底工作量少了很多，蒲素看到了以后觉得过完年对面都要涨工资。 然后蒲素和音乐胡吹起了包机的那些事，各种她没听过的包括蒲素自己也只是听说的，都当做个人经历来讲，其实里面不少素材都来自于雷军，高兴处还当场表示要带音乐去伊尔76飞机上去晃一圈。 这倒确实是不难，当时飞大原机场有一班是晚上七点多的。下了飞机在停机坪上合作伙伴的手下就开车在飞机下接自己上车去办公室，北方人有自己的门路，蒲素一看挂着帝都拍照的进口车也都是和他差不多的来路。 </br> </br> 四百二十七章、除夕 家里其实昨晚就忙到大半夜。孙莉知道蒲素不愿意下楼，所以才说等厨房没人了去给他下馄饨。事实上厨房昨晚一直有人，她后来去下了一碗馄饨给蒲素端上来，自己又去厨房帮忙了。 年菜很麻烦，所以以前过年才显得隆重，因为很多菜平时不会花那么多工夫去弄。光是肉馅和豆沙馅这些配料就够麻烦的。肉馅都是人肉剁出来的，豆沙馅也是自己去皮以后用小石磨磨，然后加猪油和白糖。 光做蛋饺就很耗费工夫、还有卤菜也要一锅锅分门别类的熬制，这些菜做早了不好吃，所以都在昨晚连夜烹制。蒲素是诸事不管，吃饱了甚至还趁着孙莉不在站在窗口一边看着下面防备孙莉上楼，一边和音乐打了个电话。给音乐买了个手机现在是方便多了，他想什么时候联系都可以。 这边吃完早饭，老蒲让他出去去买炮竹。不管怎么样，吃年夜饭的时候，门口总是要炸一挂的，零点一到也必须要炸。再低调这个程序要有，所谓辞旧迎新。 孙莉在厨房剁馅子，下午她爸妈就要来了，今天集中在蒲园吃年夜饭。蒲素出门前把小宁带上了，原本路口就有卖烟花的，还好上午还在营业，到了那边听营业员说中午就关门了，还好来得早。 马路上这边平时就没什么人，今天更是人少。冷清的街道和喧闹的爆竹声是这边过年时的常态，一直持续了很多年。直到最近两年连爆竹声都没了，除了人少车少，毫无节日气氛，比平时更要冷清许多。 既然带着小宁，他索性买了很多烟花，一口气花了两千多。爆竹就买了几挂，年初四晚上迎财神肯定也要放的。家里有了小男孩，其实他自己也喜欢看烟花，买完以后没法拿走，就让小宁等着，他去把车开过来装。 回家时看到门口一个大汉在扫弄堂里的爆竹碎屑，看到他进门还礼貌的朝他笑了一下。蒲素也点点头，开门进了蒲园上楼拿车钥匙。等他下楼后又看到那个大汉在储藏室那边放竹笤帚。 “呃，您是小宁爸爸？” 蒲素一看这显然是阿姨的丈夫了。 “是的，谢谢你们家，你们一家都是好人。” 大汉搓着手感激地说着，显然知道他是谁。 “都是一家人，走，没啥事跟我一起拿烟花去。” “好勒！” 大汉和小宁的口音都和张妮娜接近，嘎嘣脆。不过张妮娜是省会人，他们老家还要往北，叫做北大荒。等大汉上了车蒲素说：“冯哥，门口不归我们管，家家都出清洁费，有街道的人打扫。” “不敢当，老板，呃，蒲总，叫我老冯就好了。” “知道，知道，就是看着不舒服，顺手扫干净了。厨房我也插不上手……” 老冯有些拘束，面对比他小了这么多的蒲素也是有点语拙。 “你们那边冷吧？” “其实还好，家里都有大炕，在屋里比这边好多了，桑海这里阴冷，钻骨头……” 两人聊着很快就到了地方，小宁看到他父亲也是乖巧的很，帮着般烟花。烟花这东西卡按着一盒盒很大，其实分量很轻，蒲素把摊点这里看上去高大上的品种基本买空了。 回到蒲园老冯让蒲素进屋，问这些烟花放哪，蒲素想想就问储藏间还有空地方没有，老冯说有。然后三个人一起把烟花放到了储藏室。蒲素顺手拿了一挂一万头的浏阳爆竹让小宁拆了自己放着玩。老冯笑着说，他都多大孩子了…… 父子两长的非常相似。而且看得出阿姨作为一个桑海女人到了北方，很会过日子。父子两都穿着得体，不是什么好衣服，但是也都整洁利落。 老冯人高马大，比蒲素还高了不少，棱角分明浓眉大眼，年轻时肯定非常帅气，不然也不会把女知青搞到手了。老冯家祖上其实是蒲素当兵那个地方的人，闯关东去的口外，这让他更加觉得亲近。 院子里两条狗对爆竹声有点不适应，情绪有点不安，小宁就去安抚它们，看得出他很喜欢动物。而两条狗也乐意跟他玩耍。被他扔出去的皮球逗的来回跑，没多久身上就都起了一层白烟，热气蒸腾…… 中午就是把半成品的菜加工一样，简单吃了一顿。而且因为都在忙碌，厨房几个灶头都忙不过来，还不是集中在一起吃的，类似端着碗夹几筷子菜这样，却让蒲素觉得这种气氛非常有感觉。 下午抽空蒲素又和音乐打了个电话，现在这个劲头有点热恋的感觉，他也不想克制。音乐和仇子英其实都只能等他的电话，他也想给仇子英打过去，但是一想到小宁，心里有点愧疚想逃避的意思，并不是因为厌恶或者嫌弃的原因才不联系她。 然后就在大门贴对联，老冯个子高，主要是他张贴，老蒲和他们远远退后指挥着角度。阿嬢说原来家里对联都是蒲素爷爷裁了红纸，自己写的。现在蒲家哪还有谁有那么好的书法造诣，写出来贴出去大概要让过路的人笑掉大牙。 然后蒲素的老丈人和丈母娘就来了。老两口穿的就和出席会议一样，一看就是从商场里买的那种。丈母娘的头发大概是从早上就在理发店排队刚做好，只能用笔挺来形容，不知道打了多少发胶定型。 他们带了一条金华火腿，是真的一条猪腿腌的。还有一些北方的榛菇这些，蒲素看不懂，丈母娘说是好东西。蒲素自然是要接待的，把他们请到客厅泡了茶，陪他们聊天。 孙莉再是想在这个时候表现，她爸妈来了，阿嬢和梅芳哪还能让她在厨房干活，所以也一起陪着他们。老蒲也过来和他亲家老孙聊天，发香烟给亲家的时候，居然自己也点了一根。 然后老蒲带着蒲素老丈人去参观鹦鹉和鸟，蒲素小两口又带着丈母娘去检阅新楼。丈母娘一边看一边嘴里啧啧有声，说蒲素就是有办法，来桑海没两年就有这个局面，然后当着孙莉面就说她之所以苦了半辈子，碰上孙莉的爹是主要原因。 孙莉懒得搭她话茬，蒲素感觉很是尴尬，觉得自己对不起老丈人，让他当了反面典型。心里想着丈母娘这样的不说自己根本看不上，要是落在自己手里，还不整的她……哪由得她在这里比比叨叨？老丈人哪都还不错，就是夫纲不正。 私下里孙莉也问了蒲素，要不要和她爸妈说要出国的事情，蒲素立刻就说不要。他怕多事，不管同意还是反对，她妈妈一旦参与都是麻烦。再说现在主意已定，说不说都是一样，走之前通知一下就是了。以他对丈母娘的了解，女儿能够出国留学深造，无疑又是一件光宗耀祖的事情，够她在所有人面前吹嘘的了。 多年以后在车里广播听到一首歌，里面的一句歌词，让蒲素立刻就想到他的丈母娘。“谢谢你们曾经看轻我。让我不低头更精彩的活。”丈母娘的余生似乎都在实践这句话。投入了全部的热情，去打脸那些曾经看不起她的亲戚和同事。 虽然她也知道蒲素应该心里不怎么吊自己，但是丈母娘的样子还是要有。下楼以后问东问西，关于他的生意顺便又问了下汽车价格，蒲素也是说的零售价，丈母娘一听也就不吱声了，估计盘算一下就是女婿不赚她钱她也买不起。然后年后的4月份，丈母娘就喜提了一辆桑塔纳，有专职司机接送。 蒲素是不会送车给丈母娘的，这丈母娘现在不管是真心还是打着公益沽名钓誉，实际上她那个再就业以及解决回城知青就业的牌子已经很响了，要政策有政策要资金有扶持。她迁出户口前的那个区政府现在也是经常出入的。 丈母娘本质不坏，就是让蒲素觉得欲望太强，执念太深，还好孙莉不像她。回到老楼以后，她也是不把自己当外人，立刻脱了崭新的衣服去厨房帮忙，顺带着教她女儿一些必要的技巧。她现在开饭店，知道不少厨房里的做菜窍门，立刻厨房里就都是她的世面，手不停话不停。 阿姨主要是切配，老冯在洗菜，还好家里有热水器，不然他这个北方人绝对受不了。 人多速度快，四点多就全部准备好了，就等开饭时候热炒，老蒲经过妥协，还好晚上有两个菜让他发挥。据他拍胸脯是绝对的拿手菜式，保证好吃，国宴水准。 桌子上开始摆碗碟，今晚无论如何阿姨一家都要上桌的。他们也明白，所以并没有怎么推辞。正好十个人，长餐桌夹菜不方便，老蒲翻出以前的圆台面，几个人合力把长餐桌靠边，摆了一个圆台面，夹菜方便还图个吉利，团团圆圆。 一切准备就绪之下，再等就有点煎熬，等到五点半实在是不愿意等了，老蒲说放炮仗开饭吧，就没有不同意的。蒲素带着小宁去门口点鞭炮，他们都在门里看，炮仗炸完，蒲素和小宁进来把铁门一关，就算是闷声大发财开始吃年饭了。 家里酒多，原本蒲素想和老冯多喝几杯，结果这么一个大块头而且还是标准北方人的老冯居然不喝酒。这完全让他没想到。开始还以为是客气，直到阿姨说是真不能喝，一喝就过敏起疹子，他这才作罢。 老蒲不喝酒，他能勉强喝一杯啤酒，可是这个天还怎么喝啤酒。老丈人能喝一点，但是丈母娘话多不让他喝，最后去热了一瓶花雕，老蒲也倒了一点意思意思。 结果喝白酒的就蒲素一个，他开了一瓶茅台，客气的问阿姨喝不喝，结果一看阿姨犹豫不好意思的表情就知道她能喝就是觉得不合适。 然后他就不由分说往她杯子里倒，老冯也说他媳妇是能喝一点的。阿姨就说不能多倒，等会还要洗碗。阿嬢说过年高兴，晚上她们来洗碗，家里这么多人还担心没人洗碗？老冯就表示等会他来。 老蒲作为一家之主说了几句吉利话，主要是欢迎他的亲家和老冯一家，希望明年大家都身体健康事事顺利。然后除了阿嬢就都站起来碰了一下。 今年蒲园人多，菜也多了不少，凉菜就十二个。老蒲开了场以后就和阿嬢去了厨房炒热菜，不让别人插手。梅芳这种事情没用的，别人认为她不行，她也乐得不行，这和老蒲是极其强烈的反差。 不时老蒲从厨房端出一道道菜，丈母娘和老冯他们都让厨房里的阿嬢别弄了，根本吃不掉。菜都备好了怎么可能不弄，再说原本就知道是肯定吃不掉的。 吃了几筷子菜蒲素就开始敬酒，从丈母娘老丈人开始，老蒲端菜进来也给他敬了一杯。等到阿嬢回来更是恭贺老太太福比南山。而丈母娘和女儿的话还没和阿姨多，一副平易近人的干部模样。毕竟，阿姨到蒲家来还是她介绍的。 她就说那间小房间三个人住不下吧？阿姨说挤挤没问题，很好了。蒲素就说后面的储藏室收拾出来就能摆一张床，晚上进去睡睡觉没问题的。那间储藏室之前一直摆着老蒲的摩托车和扫院子养鱼的一些工具，其实是浪费了。 如果收拾出来还真的就是两个房间。不过小房间西晒，门冲着西边开的，不过只是晚上去睡个觉应该没问题，起码是个独立空间。要是蒲素自己是宁愿住在那里也不愿意和爸妈挤在一个屋子。 果然小宁就说他很愿意住在那间储藏室。阿姨连忙说不妥，过完年男人就回老家了，她和儿子住那间屋子够了。丈母娘就问老冯在老家干什么，老冯以前是农场拖拉机手，后来开大货，其实在当地算是不错的职业了。 以前拖拉机手绝对是技术工种，不说农忙时机械生产力的作用，而且在当地一度是婚丧嫁娶的主力车型……丈母娘就说老冯既然娘两都来桑海了，不如在桑海工作。 老冯说早就想过，就是正经工作不好找…… 最是光阴留不住 最是光阴留不住 第四百二十八章 初一 蒲素听了不等丈母娘说话，就说只要现在桑海，他来想办法。然后老冯一家感谢的给他敬了一杯。老冯人高马大，还是货车司机，并且不喝酒。蒲素想要是让他跟着自己出去开车，比从外面招人好，他老婆孩子都在蒲园，肯定比较卖力，而且不怕告密这些。 真不行让他去仓库值白班也比让他回老家强，总归是能收了当自己人，蒲园里人多他也放心，自己经常不在家，完全靠两条狗还是不踏实。 丈母娘和阿姨都知道，蒲素这么说了肯定是没问题了。很快等老蒲做完菜上桌，老冯一家都站了起来很是正式的和蒲家道谢，蒲素一家也站了起来喝了一杯。事实上蒲家是不错的，帮了这家子大忙。 丈母娘后来也受了他们一杯敬酒，一边客气的说着她就是介绍了一下，不过她知道自己女婿这家人都是好人……桑海滩现在像这样的人家不多了…… 吹嘘女婿家就是吹嘘她女儿以及她自己的眼光。 然后话题就转到了丈母娘这段时间的成就上，要不是开出租要桑海户口，她现在就能把老冯弄去开出租车。阿姨之所以被她介绍到蒲园，也是因为阿姨是她好朋友的同学妹妹。蒲素也是才知道自己丈母娘现在有多了不得。集好几个行业为一体，她下面的人比他那边多了不知道多少。 只不过给蒲素的感觉丈母娘像是个傀儡，她出面张罗，具体负责做事的肯定不是她。自己丈母娘有多少水平他基本清楚。这就是要树典型，她的年龄段和经历都符合要求，正好自己先出头在做这方面的事，而且也有一些影响力，所以就被她碰上了。有关部门因势利导，让她牵头。不过跟着政府就是傀儡也不会吃亏，所以对她来讲肯定是好事。 老丈人喝了点酒也面孔发红，和老蒲询问什么鸟不要操心而且叫的好听，打算开春养一对。这一下抓住了老蒲的痒处，从各种鸟类的习性和饲养讲起，一直到蒲素丈母娘听到以后，说鸟和老孙只能留一个才结束。 孙莉也带着蒲素站起来给长辈一一敬酒。阿嬢就说让他两今年把婚事办了，阿姨听了还有点吃惊。丈母娘要面子，就说小两口忙于事业，女儿在进修不能结婚…… 阿姨连忙说蒲素他们这样挺好的，生怕让大家误会了。蒲素就说今年孙莉一毕业就可以办，他是无所谓的。孙莉也说毕业了就办。其实蒲家人都知道孙莉年后要出国，但是看苗头小两口都还没告诉她爸妈，所以也就默契的不说话，担心亲家的脾气要是知道了不知会怎么样，毕竟今天过年。 丈母娘听了脸色就愈发的好，只说自己劳碌命，等有了外孙也不干了，就在家带带外孙。蒲素心想，真有外孙了还轮得到你？他蒲家现在多的就是没事做的人。阿嬢和爸爸妈妈都在，怎么可能把孩子给她带？万一像她怎么得了。 餐厅里的电视一直开着，这就是蒲素理念先进的地方。当时彩电还是奢侈品，就算客厅和房间都装了电视，吃饭的地方是没有的，只不过一般人家的面积，客厅和餐厅差不多挨在一起。 他当时就在餐厅放了一台32寸的彩电，主要是平时吃饭看看新闻。今晚有春晚，电视从上午一直开到现在。原本想边吃边看春晚，结果开饭太早，吃了半天也只到七点。吃饭这种事，喝酒了时间就拉的长，不喝酒在桌上时间坐久了，根本待不住。 好在今天除夕，虽然吃饱了，也都没下桌，陪着蒲素他们喝酒。然后蒲泓来电话，她今年回不来，日本放假是春假，和我们这边不一样。晚上她也刚和留学生一起吃了年饭，电话里她情绪还不错，一一和大家拜了年。 阿姨的酒量显然很好，起码比蒲素厉害。但是因为克制，喝的不多。蒲素今天放开了喝，自己已经喝了差不多半斤，他摇摇酒瓶和阿姨说今天他们把这瓶喝了，一滴都不让剩。 又过了一会丈母娘说要回去，家里还有事情没做，阿嬢就说不急，等会让孙莉开车送她们回去。于是她们也留了下来，换了茶水。春晚快要开始的时候，阿嬢拿出结果红包，先给了小宁，说小朋友过年给你发个红包，明年身体健康，读书聪明。 小宁不敢要，阿姨和老冯也说使不得。大家都说是规矩，不能不拿，小宁才在他妈妈的眼神示意下不好意思的接了。 然后蒲素和孙莉也一人得了一个，再次嘱咐希望明年过年能给重孙子发压岁钱。丈母娘就笑着说，阿嬢身体这么好，肯定没问题的。 蒲素和孙莉接了红包才想起自己没准备，家里有个比他们小的，是不是按理也要发？只不过身边没有红包，直接拿钱出去像什么话，所以就想等等找阿嬢要一个。 然后梅芳看婆婆已经行动了，她也拿出准备好的红包一人发了一份。这下丈母娘也尴尬了，就责怪老孙不提醒她，根本没有准备。然后拉着梅芳问她要空红包，蒲素使眼色让孙莉也去拿一个包给小宁。 发放红包和客气拒绝红包这个过程后来搞了一会。孙莉也代表她和蒲素给小宁发了一个，他妈妈就说他们自己都没结婚不应该给。蒲素也不容拒绝，让小宁接了。 过年就是图个开心，红包里钱多钱少不重要。回去问孙莉，她也就只包了两百，说是阿嬢说的，两百不少了。蒲家三代人都给这么多的话，也快抵得上阿姨一个月工资了。 阿嬢毕竟人生经验丰富，家里有和该给多少一定要分清。该给的一定要给，但是不能没有节制随心所欲，家里还是要做规矩的。蒲素其实从阿嬢这里学了不少，这是老蒲和梅芳教不了他的。 当晚的春晚是这几年堪称经典的一届。不管是黄宏宋丹丹的小品《回家》，还是杨丽萍领舞的《梅》，都非常精彩。尤其是已经改名为王菲的王靖雯和那英演唱的《相约一九九八》，反正蒲素认为好听，起码算是内地乐坛的好歌。 当中丈母娘他们告辞，把她们送出门口，孙莉开车送她们回去。回到院子，阿嬢就去休息了，这两天把她忙的够呛。老冯昨晚打零工干到天亮也顶不住去睡觉了，阿姨打扫卫生，其他人都在看春晚。 其实梅芳和老蒲也有点顶不住，只不过要守到零点放鞭炮，所以都泡了茶嗑瓜子吃零食干等。孙莉出去时也就是棉睡衣外面套了件羽绒衫，回到家里外套一脱就看春晚，她喜欢看，主要是看演职人员的服装，一边看一边说不好，都太土了。 快零点的时候后来全国闻名的“赵老湿”，顶着国字脸和假头套跟倪萍出来朗诵，蒲素已经和小宁在门外整装待发，按照一万头的燃烧速度，在进入倒数时就点燃了鞭炮，从07年一直炸到08年，算是真正的辞旧迎新了。 这个程序一结束，除夕夜就算过去了，现在正式进入农历的初一。梅芳关照阿姨明天晚点起来，家里大早上的不来人，睡晚点再起，其实北方人守岁要吃吃饺子蒲家不知道。 然后蒲素和孙莉也回了自己新楼，这时候已经来了好几个电话，甚至在放爆竹的时候就来了郭娟的电话，他一点都听不清。现在巡查任务已经交给了小宁，小伙子幻想自己是个威风凛凛的大将军，带着两条大狗巡视的任务感觉很光荣，担子也很重。每天都一丝不苟跟在两条狗后面不说，甚至手里还拿着一支手电筒到处照墙头。 小宁后来还建议墙头拉电网，蒲素说家里真要进贼被偷点东西也就算了，要是电死人就不得了。他不理解，认为贼真要是被电死也是找死活该，不知道这事情里面的麻烦。 到了房间原本想给一些人拜年的，关键是阿豪大哥他们之前都打过来了，甚至童蕾都给孙莉打来了，还让他听了电话。其他人可有可无，老刘应该睡觉了明天再打就行。于是这个除夕就这么过去了。 第二天起床，孙莉又在房间里塞红包。蒲素问她干嘛，她说年初一要给阿姨红包。蒲素就觉得这是香山那边的规矩，结果孙莉说是阿嬢说的要给。 这事启发了蒲素，马上给郭娟打了个电话，先是拜年，然后说年后回来给春节值班的，尤其是昨晚年三十和今天值班的比如老唐他们都补发双倍加班奖金，算是公司红包。 然后下楼吃早饭，往年家里的规矩就是糖水煮蛋和元宵，今年多了饺子。昨晚阿姨就和好了馅子，早上老冯擀皮她包，两人配合好的不行，看的蒲素都眼花缭乱，尤其是老冯粗粗的收治擀起皮子又好又快。 北方人吃饺子是习俗，水煮蛋和元宵象征团圆和元宝的话，其实饺子更和元宝相似。而且口味更佳符合蒲素。往年早上吃这个都是被梅芳逼迫的，今年他吃了一碗饺子，大概有十五个北方大饺子。 吃完饭他陆陆续续又收到克里斯雷的拜年电话，还有公司陈诚、许爱军他们的。他自己赶紧给老刘去了个电话拜年，老刘在家看电视，说是昨晚喝多了就睡觉没看春晚，现在在补看重放。两人互相说了一些吉利话，约好年后老刘来桑海一趟见面。 当时手机还没有短信功能，所以只能打电话。后来有短信了，很长一段时间手机还不支持中文打字编辑，当时距离短信拜年还早着呢。 说实话，那时候接触早的人已经开始互联网冲浪了，但是蒲素一直没接触，也不感兴趣。他认为自己没那本事能玩这么高科技的东西，键盘他就掌握不好，哪怕公司里早就配置给员工了，他自己碰都不碰。孙莉虽然在学校接触，当时互联网也没现在应用这么广泛，所以蒲园里居然还没有电脑。 对于阿姨他们这一家在蒲园，蒲素其实感觉很满意，多了很多生活气息。而且客观上家里有个人照顾，大家都轻松很多。而对阿姨来说，蒲家也是难得的好雇主。包吃包住就不说了，孩子都接过来了，要是老公也能解决工作，等于一家人在这里安家了。 首先孩子不用受罪，寄人篱下。不在蒲园住，在她娘家就是这个感觉。而在蒲家是靠着劳动和付出换来的，相比在娘家感觉是占便宜反而心里要舒服的多。 上午蒲秀纹就来给阿嬢拜年了，除了她，三个表哥没一个来的。亏得阿嬢把他们三个拉扯大，都是狼心狗肺的东西。蒲素和姑妈打了个招呼，说了几句吉利话，就不想多说什么了。她们在餐厅餐桌上说话，蒲素他们在客厅看电视。 中午一起吃了饭，饭后没多久蒲秀纹坐了一会就回去了。孙莉提醒蒲素陪她去娘家拜年，晚上在那里吃饭。昨天就说好了的，蒲素拿了两条烟两瓶酒带去，孙莉说他们只要一走，她妈妈肯定要锁起来不给他爸爸抽烟喝酒。 蒲素就趁机让孙莉以后千万别跟她妈妈学，孙莉这次到是没当包子，立刻说：“我对你还不放心？” “那是，你要像你妈妈，这日子也没发过了。”蒲素心虚理亏，一句反驳的话都不敢说。 到了丈母娘购置的新房，屋子不大，七十多平方。装修就是那种客厅挂着富贵牡丹国画，还镶玻璃框的那种风格。家具都是号称她找关系买到的全实木水曲柳家具，收拾的确实是干干净净。讲老实话除了脾气和性格有点不讨喜，丈母娘过日子是一把好手。她能干了，所以丈夫和女儿都不怎么能干。在蒲家就相反，老蒲能干，梅芳就什么都不会。 晚餐丈母娘大概准备了很久，总共就四个人吃饭，菜量虽然不多，但是显然个个都是她在饭店和厨师新学会的招牌菜，连松鼠鳜鱼这种在蒲素看来只有饭店能吃到的菜都做的非常像样。 老丈人也准备了酒，他自己喝花雕，准备让蒲素喝白酒。蒲素想想算了，他一个人喝不了一瓶，他不喝剩下的丈母娘家里根本没人喝，时间长了还是浪费。再说他也不是酒鬼，花雕也很好，干脆和老丈人一起喝花雕。 丈母娘看了就表示满意，表扬女婿知道节制，说喝花雕少喝点对身体好，白酒对人一点好处没有最好少喝。显然如果之前蒲素要喝白酒，她嘴上不会说什么，心里大概是不满意的。 这顿饭吃的时间也不短，蒲素甚至有了些把丈母娘当成自家人的感觉。主动问丈母娘是不是打算买车，他可以想办法。结果丈母娘说她想过了，反正都是公家出钱，从蒲素那里买车以后不好交代，贵了她不好说，便宜了女婿吃亏。所以她准备就买桑塔纳，反正都是单位报销，坐进口车还怕人家眼红。 她这考虑无疑是周全的。蒲素正好免得麻烦，而且也解了心结，如果知道丈母娘要买车，自己装聋作哑总感觉不大好。 于是接下来的气氛就更融洽了，到了九点多的时候丈母娘甚至舍不得女儿女婿走，让他们在这里留宿。反正孙莉的房间一直准备着。 只是丈母娘的嘴没办法，偶尔就要抽风，哪怕在这愉快的夜晚。说着说着就说无论如何要给女儿留个房间，免得蒲素不要她了还有个地方去。她也不想想孙莉早就有了两套自己名字的房子，只顾自己嘴巴快活。 孙莉要是不要蒲素，经济上现在肯定是蒲素吃亏。按照当时的民事诉讼程序，打官司都没得打。现在不清楚，据说如果一方的赠予是以结婚为前提，如果对方反悔还可以打打官司。 孙莉听了就觉得她妈总归是她妈，江山不变，毫无办法。蒲素面色不改，心里在想什么就不好说了。原本他还稍微有点意动，丈母娘坚持一下说不定还真在这里过一晚上。这么一来，他就说要么孙莉在这里陪他们，他自己要回去，明天早上还有人要拜年。 丈母娘还毫无所觉，就说也好，他要真有事自己回去也行，让孙莉陪他们。孙莉其实是一万个不愿意在这里，各种不习惯，毕竟她是长期在蒲园生活，但是眼前她也无力挣扎。蒲素其实真想把她带走编个理由也行，但是他什么都没说，坐了一会以后在孙莉复杂的眼神中穿了外套就回去了。 路上他就给音乐打了电话，问她今天怎么过的，那边说下午和童蕾果然去了龙华烧香。语气中开心的不得了，显然家里都在看电视，她躲回了房间。边开车边打电话，到了弄堂蒲素停了车还聊了不少时间，直到手机没电，他才说等他停好车回家换上电板继续打给她。 挂了电话他这才进了蒲园停车。院子里没人，只有两条狗迎了过来，大概都在看电视。蒲素也不去和他们打招呼了，直接去了新楼，把电板换上给音乐拨了过去。 两人聊得很晚，最后越聊越激动，蒲素居然怂恿音乐现在从家溜出来，两人去古北。音乐也是实在对蒲素有点上头，纠结了一番居然还同意了…… 四百二十九章、初二 不得不说蒲素现在胆子很大。大年初一就趁着孙莉难得回一次娘家出去偷腥。而音乐也是豁出去了，实在是两人现在正是蜜里调油的时期，明知万一被家人发现绝对不好收拾，却也是不管不顾了。 放下电话蒲素想了想又给孙莉去了个电话，佯装幸灾乐祸问她在娘家可是安好，其实是试探一下她会不会突然回家。 孙莉哪里想那么多，就说马上洗澡要睡觉了，只不过这里浴室很冷，有点不敢进去洗。 蒲素就让她忍一晚上，明天到了蒲园再洗，一晚上不洗澡无所谓的。孙莉也是纠结了一会还是要战胜自己，去浴室之前让蒲素明天来接她，蒲素说那行，吃过午饭再过来，理由是来早了丈母娘留着吃饭又要麻烦她。随便说几个菜就要麻烦她不少时间。 孙莉看到蒲素对自己妈妈这么贴心照顾，心情自然是愉快的。哪怕她自己和母亲并不亲近，但是自己男人有那份心，肯定感觉很不错。 又说了一会，蒲素说下楼带狗溜一圈，看会电视就睡觉了，孙莉还关心的让他别忘记吃药，能好的快一点。 挂完电话他心里踏实了。下了楼又去了趟厨房，在厨房里用塑料袋包了一些卤菜。什么猪舌、酱牛肉、鸡爪包了两袋，然后摸了一瓶百利甜酒带上才去院子里开车。 老冯听到声音从小屋里出来，关心的说晚上他等着给他开门。蒲素朝他嘘了一声，眨了眨眼，看到他上了车老冯把老楼的铁门打开，等他出去后再把铁门关上，蒲素刚才的眨眼他心里有点数，但是不敢肯定。 蒲素既然想着用老冯，这时候就想让他有点数。嘴巴不严的过完年他也只能回老家了。别说和他蒲家人说今晚的事了，要是阿姨让他感觉到有知道他晚上出去彻夜不归的苗头，这人他也不会用。 要么在小屋里装糊涂不出来，既然出来了就看表现。 之前和孙莉打电话耽误了一点时间，开出蒲园他就加了油门，在空荡荡的桑海街头开车，老实说他还有点不习惯。刚刚要到音乐家门口，就看到路口站着一个高挑的身影，穿着驼色大衣，系着一条水红的羊绒围巾，正是音乐。 他赶紧把车靠过去，音乐拉开车门坐上来。两人抱了一会他才问，怎么就出来了？外面多冷啊。 “我看你这么久不来，怕你打我电话给他们发现才先出来等你……” “我到了肯定按喇叭……” “他们还没睡，万一你到了，他们在门口我出不来怎么办？我现在和他们说我先睡了，昨晚给炮仗闹的一晚上没睡好……” 蒲素奖励了音乐一下，然后一只手握住她的，直奔他们的爱巢而去。 到了古北，第一件事是开空调。走的时候都关了，屋里阴冷的不行。蒲素拿出百利甜酒说等会让她喝点，他自己去温花雕。然后得意的晃了晃袋子…… 蒲素这种小情趣是讨人喜欢的。顺手从家里摸点菜出来吃点喝点说说话，确实是比啥铺垫都没有，一进门就单刀直入的强。虽然，最后也还是那么回事。 趁着温酒，音乐说用蒸锅热一下菜。其实这种卤菜吃凉的就行，不过这个天热的肯定比冷的强。蒲素温酒，音乐还调了一点蘸料。抛开两人的关系有点不道德之外，这时候小两口在厨房里还真是有点温馨。 然后开了电视，就两个人，所以也不在餐桌吃了。干脆坐在沙发上把酒菜摆在茶几上，电视开着就是充当了背景，两人说了新年快乐就碰了一杯。 先是蒲素问了昨晚年夜饭吃的怎么样，音乐家妈妈是老大，昨晚她父母的兄弟姐妹都在她家吃的年夜饭，自然是热热闹闹的。而且她好像还有几个表弟表妹，家庭氛围很不错。 然后音乐问他昨晚年夜饭怎么吃的，他怎么好讲孙莉爸爸妈妈都来了？就算说了她也不意外，总归不是开心的事情。就回避着说今年家里多了一家人，把阿姨一家在蒲园过年的事说了。音乐听了就说阿姨家碰到好人了，蒲素说互相的。家里需要人，不然照顾不过来，而且阿姨一家原来是过的比较苦，作为有良知的正义青年都愿意帮忙，换了她也一样。 音乐听了就不说话。蒲素这种自己被表扬以后把别人也拉上的本事是不小的。 两人边喝边聊。今天下午和童蕾去庙里烧香，原本想抽签的结果庙里没有签卦，让她很是失望。蒲素就不以为然，说道：“穷算命富烧香。” 命有什么好算的，真要是信这个没事多去烧烧香比什么都强。其实在他心里是一样都不信，但是他也不干涉别人，这种事情个人想法不同，你认为没意义的事情别人未必这么想。只要不影响到他，比如在他周围摆放宗教法器或者搞出那种氛围，他是不干涉的。 蒲园就常年点沉香，兴趣好了阿嬢和孙莉会自制线香，把沉香清洗干净了，主要是腐朽的烂木用香刀剔除，然后研碎加上天然的榆树粉做粘合剂，按照百分之十的比例添加，制成面团一样以后塞到大号注射针筒里挤出来。阴干以后，这种线香只要你闻过一次，市面上添加了各种东西的化学香就再也闻不进了。 但是阿嬢和孙莉她们完全是出于对沉香的迷恋，和什么宗教毫无关系，单纯就是品香。后来有日本过来的电子品香炉，虽然少了用香道灰埋炭点香的仪式感，却是更方便了，香刀切一点碎屑放到银叶片上，只一点点就能烧几个小时，那种淡香充斥着一屋子。 过年俗称年饱，其实也就是因为桌子上菜太多反而没了选择。他两现在就着几样卤菜吃刀嘴里感觉香的很，比正儿八经的桌子上吃感觉美味了许多。 蒲素喝了一瓶又去要去厨房温一壶，结果音乐让他别喝了。拉着他…… 后来两人说话的地方换到了卧室，卧室空调时间开的不长，感觉还是冷的，所以他们靠的很紧。后来蒲素就坚持不住想睡觉，毕竟折腾一天还喝了酒，音乐让他别睡，她天亮前要回家。 这个时候天亮前肯定是打不到车的。蒲素听了就强撑着和她说话，只是实在熬不住。反复几次以后，连音乐也跟着他一起睡着了。 好在早上鞭炮把他两弄醒，居然还是蒲素先醒的。他一看外面天都亮了，心知不好。赶紧叫醒音乐，音乐一看也是大惊失色连连说着：“要西夸了……各记搞度了……” 还是蒲素镇定，一看手表七点多了，这个季节只要天亮起码也是这个时候。不过家里要是没啥事的话，家里人也不会起这么早。 两人一边穿衣服，蒲素一边和音乐说，你不如主动打电话回去，就说你早上睡醒了又去庙里烧香了。音乐先是一喜，又垮着脸说：“哪里有年初二烧香的啊。” “买点早饭回去，就说肚子饿了买早饭去了。” “家里那么多吃的，再说现在哪里有卖早饭的？都回老家了。” “那就，那就去锻炼身体了……” 音乐都被他弄笑了。反而镇定下来说：“他们要是知道我不在，肯定打我call机了，现在没打就不知道，我们赶紧走。” 蒲素也不啰嗦了，两人迅速下楼上了车，大清早一路上还是没几辆车。到了她家路口音乐就让蒲素把她放下来，她走回去。蒲素让她搞定后给自己打个电话，音乐说好的，就匆匆下了车。 音乐一走，他就没啥好紧张的了。速度放慢，感受着节日里桑海难得的清静早晨。发现了这个城市平时很少注意到的美。 到了蒲园，自己下去开了铁门，把车子开进去，院子里没人。阿嬢现在住在新楼里，老楼老蒲和梅芳虽然睡懒觉，也不会起这么早。 不过院子是清扫过的，两条狗也不在，阿姨这一家子看来老早就起来了。果然进了厨房，老冯两口子在和一团面糊一样的东西，蒲素笑着说这是在做什么？ 阿姨没想到蒲素进来，吃了一惊后说：“先生今天起这么早？早饭还要有一会，要么我先蒸现成的八宝饭给你吃，很快的。” “不饿，我就来看看，等会一起吃。小宁去遛狗了？” “最多还有半个小时就开饭，嗯，小鬼头去遛狗了，到现在还不回来……” 这是老冯接的话。 蒲素心里有点满意，老冯应该昨天没和他老婆多嘴，看阿姨刚才的样子不像是作伪。 “你们做的这是什么？” “粘豆包，不知道你吃过没有，我从老家带来的黄米面，小家伙喜欢吃，也给你们尝尝味道。喜欢吃以后我从老家多带点来。 这时老冯在制馅，阿姨在和面，两口子真的是感情很好。想到自己昨晚和音乐在古北厨房里也差不多，就是和孙莉这样的场景实在是太少了。 早上神清气爽，他在厨房里待着耽误他们做事，于是他走到院子里喂鸟，给水杯里添水。没一会老蒲就笑呵呵的过来了，一嘴的牙膏味，显然刚起来。得意的说他几个月不在，爱鸟都长势喜人，实在是他当时挑选的品种好。 蒲素就想起自己还没洗漱，让爸爸接着弄，自己回新楼洗漱换衣服去了。等他再下楼，这时蒸屉里那锅豆包已经出炉，雾气腾腾颜色就很好看。 阿嬢看到孙子来了就问孙莉呢，蒲素说昨晚在丈母娘家留宿了。这时候他注意到老冯低了低头，有些不自然。 稀饭凉菜加豆包，纯东北吃法，老冯还自己带了黄酱蘸着菜吃，让他们都尝尝却没人愿意试。豆包看起来不错，吃起来也确实还行，只不过吃了几个蒲素就不想吃了。 他喜欢吃咸的，就和孙莉喜欢吃甜食一样。而且那种滑溜溜腻腻的感觉不是他喜欢的味道。 阿嬢今天要到小姐妹家里去，比她岁数还大几岁。说是见一面少一面，阿姨和老冯就说阿嬢这身体一般人比不了。确实他两这话肯定有奉承的意思，但阿嬢到现在身体确实没啥大问题，就是血压有点偏高。 蒲素就说等会送她过去再接她回来，阿嬢说不用，就在前面小花园那里，在蒲素小的时候经常带他去的，只不过他现在不记得了。 “我坐一歇歇就回来的，她家里现在人多，落脚的地方都……” 吃完早饭阿嬢去换衣服，蒲素再三说要送过去，她不让。小花园离开蒲园也确实不远，走路也就一站多路的样子。 阿嬢不喜欢坐车，大概岁数大了有点晕车。他担心路上万一有地方结冰，滑了就不好办了。所以蒲素还是搀着阿嬢步行把她送了过去。小宁在家坐不住，也要跟着出来，蒲素就让他一起，结果两条狗也跟着。 到了那边蒲素和阿嬢说等会要回来的时候打个电话到蒲园，家里在来接。反正他又待不住，等会让他来接你，蒲素指指小宁。阿嬢就夸小宁是个乖孩子，不过不用了，等会她自己回来。 回去路上蒲素就和小宁说以后在蒲园要照顾阿嬢，小宁就点头领受了这个任务。蒲素看着他那郑重其事的样子就说，今晚带你放烟花！ 过年其实很无聊，一家人吃饱喝足就看电视，只对于阿姨来说大概和平时差不多。蒲素就觉得不行，而且这几天找借口出去都不大好找。再说，找谁出来鬼混也是个问题。 大多数人好像都忙着跑亲戚，就他们家貌似无所事事。而且他社会关系在桑海毕竟根基不稳，别的不说没有同学关系就和别人不一样。他在同济进修没交一个朋友，在他看来都是想借着名头拉装修生意的包工头，一个他都看不上。 结果正无聊，韦东在外面按门铃来拜年。赶紧把他请到客厅，好歹算是他这边有人上门了。然后他也说过年没劲，他父母老家哲江的，而且是部队里的，也没啥亲戚，唯一的姐姐去了美国很多年，貌似是当年弄堂一枝花…… 四百三十章、初二（二） 韦东到访是来给蒲素家里长辈拜年的，结果阿嬢不在，只能是给老蒲和梅芳拜个年，还说这两天要再来一趟，一定要给阿嬢拜个年。 他因为从小就见到阿嬢，这么说也很自然。反过来蒲素要是说要特地去他家给他父母拜年就莫名其妙了，毕竟人家爹妈根本不认识他。 看到韦东，蒲素有两件心事，一是自己和音乐的事情要不要和他说。说了肯定尴尬，说明他已经知道韦东在撩音乐了。不说，以后韦东不知进退变本加厉，到时候大家更尴尬。再就是今年请客的事情，既然都见面了不邀请肯定不好。最后他决定还是提前和他打个招呼，来不来他自己看着办。 然后他就和韦东说今年准备家里宴客，韦东听了先是高兴，问都有哪些人。蒲素先是故意说了有童蕾和音乐，韦东脸上看不出什么，还是一样笑嘻嘻的样子。蒲素估计他也是喜忧参半，毕竟两个他都有意思，一起出现实在是无从下手。 然后等他说到大哥也还好，只是一听到沈云他就不对了，毕竟他自己也和蒲素承认过曾经跪在沈云面前，求对方给他个机会。现在离开他们去了这家公司，虽然对个人来说是个好的选择，实际上等于再一次背叛了大哥和沈云他们。 听说机场那帮人要来，他问了什么时候请客，蒲素说初七以后，韦东松了口气说他们初八就上班了，年后开工肯定事情很多，因为他们做代理，国外春节不放假，所以到时候不一定能参加。 蒲素心想，果然不出所料。只不过现在决定权在他韦东自己，免得自己纠结了。韦东是他先认识的朋友，处理不好很容易被人说些类似过河拆桥的闲话。 他心里是觉得大哥和沈云的人品不错，但是看到沈云和机场其他人对韦东态度轻蔑，心里又很气愤，很想替韦东出头，完全看不下去。 两人聊天还是很愉快的。说到蒲素家里的阿姨，知道住在门口小屋里，韦东就说他们院子里一个单位里搞后勤的在院子里也盖了一间平房给他儿子住。他们院子里纷纷举报该违章建筑…… 其实那个住违建的，也和蒲素他们差不多大，而且巧合的是也和货运有关，是持证报关员，每天骑个电动车跑港区报关。这足以说明桑海作为一个大码头，相关从业人员有多少。 当时自家院子，想怎么盖就怎么盖只要不过分。只不过一旦拆迁，计算面积就扯皮了，大多是不计算有效面积的。现在貌似连农村宅基地都不能随意搭建了。 蒲素家理论上只要愿意，在蒲园空地盖一排平房都没人管得着。但是韦东他们那个院子，很多家人住一起，那就不是谁家说得算了。 牵扯到这种事蒲素也不发表意见，韦东到是义愤填膺，不时说出来的口气，大概是受了他父亲的影响，一副部队老同志说新战士的口气。他父亲已经退休了，而那个报关员的爸爸还在职。不过那间平房一直都没拆掉，里面也是能洗澡能用抽水马桶，一个人住住舒服的很。 中午蒲家热情留韦东吃饭，而小宁真的把阿嬢接回来了。于是也省的韦东过几天再来一趟。吃饭时蒲素说下午要去丈母娘家接孙莉，中午不能喝多，只能意思意思陪他喝几杯。 两个人边喝边聊，直到孙莉打电话来催，蒲素才换衣服准备去接。他问韦东下午干啥，他说没啥事，等会找人看场电影去。 蒲素心想怕不是找音乐吧？不过也没法问。把他送走以后就去丈母娘家把孙莉接回来了。走的时候阿嬢还特地让蒲素带了一点阿姨做的豆包给丈母娘送过去，让他们尝尝。 接到孙莉，到了车里就诉苦，说昨晚一晚上没睡好，要不是怕影响他休息，好几次都想自己打车回来。 蒲素听了心里就一惊。嘴上说难得在那边睡一晚上，没必要这样。孙莉也说她认床，换个地方好几天睡不好。 蒲素就说到黄山，哪一天我都看你睡得不错。“那是爬山太累了！”孙莉反驳。 晚上要放烟花，检查烟花的时候，蒲素顺便和老冯看了看那个储藏室。老实说，这个屋子只能去睡个觉。窗户也没有，进屋就要开灯，不开门就是个密室。 然后问小宁在这里面行不行，小宁当然说行。蒲素觉得换了他他也愿意睡在这里，主要是自在。白天哪都可以待，晚上就进去睡个觉而已。只不过半夜要起夜，只能去老楼里面的卫生间了。 老蒲那辆踏板车给阿姨出门买菜用，以后就停在小屋门口。里面堆的其他杂物，要么扔了要么换个地方，等年后去买张床配个小柜子，里面就可以住人了。 其实平房楼顶还可以搭建，蒲素不想搞了，搞个两层太难看，超出围墙高度了。现在上面养花种草好得很，阿姨说等三月份就在上面种点菜，看看东北的油豆角在这里能种出来不，据她说很好吃，尤其是炖排骨。 老冯和阿姨都是农场出来的，以前叫兵团，属于半军事化拓荒屯垦性质。都种过庄稼，所以在房顶种点菜绝对是小意思。花园里不能种菜，但是房顶种上就有味道了。而且还能起到给平房隔开温度的防护作用。 下午一家人，包括阿姨一家都在客厅待着。菜都是半现成的，吃的时候加工一下就好。之前的忙碌换来现在的清闲。 老蒲就问了老冯很多他们那边的过去和现在，和他当初到南州时各方面做了对比。生存环境肯定是老冯那边恶劣不少，但是那边也有那边的各种好处。只不过现在哪边都不咋样，很多变化都打破原来的固有规则。 比如蒲素从小生活的生活区以后就不复存在，而老蒲和梅芳他们的单位都要以很便宜的价格出售掉，至于蒲素，他其实是有正式单位的，据老蒲说大概是单位给几千块钱买断下岗。 像他们年龄快到的都差不多是提前退休，算还有个不错的结局。不到正式退休前大概每月只有个基本生活费，一旦到了退休年龄就根据规定拿正式的退休工资了。 四百三十一章 下岗 而蒲素这样的，一次性拿个万儿八千，大概是几个月的工资还不知道是什么，反正就不管了。医疗保险一直算到这之前，之后的就要依靠个人缴纳，单位是完全不负责任了，既然都不存在了也没法负责。 这就是之前老蒲为他谋划的人生，当初不惜说着当兵好，天天和上体育课一样……他就算不出事，终究也是这么一个结果。他这个年龄的，单位遇上这种事大多数都是这个结局。 个体在历史进程面前连一粒尘埃都算不上，只是千千万万个尘埃加在一起就了不得了。像他这样遭遇的不知道有多少，还好他没指望这条路，而那些这辈子原本就打算这么活下去的人到底是什么心情，就不知道了。 现在人可能会嗤之以鼻，说着人就要有梦想，要努力要拼搏……毕竟现在我们提出要民族复兴，提出中国梦。而当时提倡的是安心工作，脚踏实地，兢兢业业，干一行爱一行……当时人简单，上一代就是这么过的，他们也不奢望太多，能安稳那么过一辈子也很满足了。 反正总要有人做出牺牲，轮到谁倒霉谁就受着。没有那时候的变革，现在我们日子也过不到这样。只是说起来简单，谁碰上谁知道。都希望碰上这种事的是别人，不相信去问问当年下岗的，十个人里有九个口气都不会好，哪怕现在过的都不错，每天跳跳广场舞，微信里还总是有钱受骗。 老冯他们那边影响很重。虽然他们不是重工业企业里的人，但是整个地区影响很大。从那个时期开始他们那边人就纷纷外流，刚开始出去还很受欢迎。 逐渐到了现在，几十年以后，四处口碑都不怎么好。没办法，出来的人太多难免良莠不齐，而且口音特征明显。尤其是几个省份都算在一起，他们上哪去讲理…… 谁不想在自己家乡安居乐业？原本丰沃肥美的黑土地现在根本留不住多少年轻人。哪怕最南边的城市里也到处都是操着口音很好辨识的老冯老乡，这里面的原因说起来复杂，各方面都有，但实际上差不多就是从书里这个时候开始的。 蒲素当时是脑子不够用，他这时候有现金。找到老刘想想办法说不定就能把父母的工厂给收了。这种大型国企把设备当废铁卖都不止收购费用，更何况那一大片厂区面积，没几年，当年的厂房开发成商品房，开发单位是总部在桑海不远的某上市集团，下面的进出口公司还从蒲素这里走过去中东和西班牙的纺织品。 这种现象全国从南到北无处不在，国有资产流失严重，确实是富了一批人。然后富人带动经济，原本企业的主人，那些下岗工人也只能为奴为仆继续做出牺牲，再做奉献了。 这一章原本也是四千字大章，现在必须要分两章发，万一处理一章还能留一章。 老冯看起来五大三粗，其实说话很有分寸。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说，不像老蒲满嘴跑火车，想到什么都敢讲。老冯虽然年纪比老蒲小，觉悟比他高多了。 蒲素这时候对自己即将下岗虽然心里很不舒服，但也只是情感上的。觉得自己当兵当的毫无意义，最后什么都没剩下。当时社会上流传一句话：xx后悔三年，不xx后悔一辈子。而蒲素是回来以后只要碰到有这种意图或者要送孩子去的，他都极尽所能劝阻了。 当时服役期三年是标配。第一年的日子可以说生不如死，当时几乎到处都是这种风气，非常非常的压抑。第二年有新来的新兵垫底，稍微像个人，也确实能得到一些锻炼，这时候如果退伍正好，否则到了第三年，混成老兵油子，反而还不如入伍之前。 现在好像早就改成两年制了，确实应该比以前好了很多。这一点他在军营的时候就不止一次想过，没想到在他退伍若干年后真的实现了。 经济上对于下岗他根本没有感觉。至始至终他挂在单位里一分钱工资也没拿过。只是情感上人总是要有个归属的，以前不管怎么样，想想自己还是有单位的人，虽然从来没拿着劳保去看过病，但是也是有一定保障的。从此以后就真的只能是自己对自己负责了。 现在大多数年轻人当然对这种情感无法理解，压根就没几个人体会过。只不过看着每年公务员宣选拔还是那么激烈，就足以说明一旦体会到了体制的优越性，同时又放弃在社会上拼杀的打算，进入集体显然是最好的选择。 七十年代初生人，基本上完整目睹和经历了很多事情。长大后更是社会转型到互联网时代的主力军和参与者。比他们更为直接的年龄层也只有六零后了，只不过六零后初期现在已经临近退休。而七零后算起来起码还能再战十年…… 八零后相比就间接的多，虽然没啥代沟，但毕竟有的八零后的父母就是六零后……而九零后则完全对很多事情已经不了解了。很多事情不是经历，光后来看宣传，到底能了解到多少毕竟深度有限。 相比之前几代前辈，八五后开始的年轻人尤其是九零后和现在的00后，要自信的太多。日子过得好，生活无忧，又重视学习，重要的是国家富强，大多数都非常自信。这种新的气象，真的是非常之好。从近代史来看，国人似乎还从没有过像今天这样自信，自豪，意气风发。 这都是父辈以及再上一代，付出了无数代价和牺牲才换来今天的成就。除了时不时疯涨的这个那个，比如现在的猪肉。社会现在总体趋于稳定，而且相对公平。类似之前那样的……应该不会再次发生了。 只不过现在也存在阶级固化问题。这个问题说来就话长了，只能说哪里都存在。以我们香港地区来说，最为严重。顺便说一下，我还是很喜欢香港这个地方的，只是现在也不会打算近期再去了，实在令人痛心。 四百三十三章 烟花 吃完饭，蒲素喝了酒浑身暖和，就想出去走走，遛遛狗。现在遛狗这件事天天被积极的小宁承包，客观上也让他和爱宠缺少了一些亲近的机会。 天冷，现在两个家伙都基本不在院子里，跑到客厅和餐厅或者跳到沙发上。它们也大了，对于主人们吃的那些食物它们也知道不要多想。哪怕扔出去都不给它们，貌似还说是为它们好。 所以它们小时候，闻香而动，只要家里有人一吃什么，嘴巴一动它们就眼巴巴看着的凄惨样子现在没有了，已经过了那个阶段。 蒲素也不换衣服，棉睡衣外面裹上一件大衣，而孙莉则裹得严严实实两人就牵着爱犬出去了。小宁也跟着，回来还准备放烟火呢。 每天遛狗的路线是既定的。三个人出去先是被冰冷的空气刺激，一阵狂冲，跑了百十来米才停下来，而两条爱宠也兴奋的不行。嘴里呼出白气，不停地看着主人，希望继续再像刚才那样和它们玩耍。 一路上经过的很多地方都有人燃放爆竹，据孙莉和小宁说前几天陆陆续续周边开始放炮的时候，刚开始它两还怂的很，一度还夹着尾巴像躲到屋里，只是过几天就好了，现在它两听到放鞭炮的声音根本就是若无其事。 这就和家里另外常年在楼上的老蒲爱宠阿力有着明显区别。阿力看到家里来了苍蝇都要躲到床底下，鞭炮声这么可怕的响动，那它要是不被人抱在怀里简直不足以安慰恐惧的小心灵…… 一路上他们三个时而抬头看天，欣赏别人家燃放的升到半空的烟火。猜测着哪个是家里已经买到的，如果看到好看的，蒲素就和小宁说，要是家里今晚放了发现没有，明天就去买来，初四晚上放。 烟火这东西，蒲素这么大了还喜欢，别说小宁还是个小小少年了。作为女孩，孙莉虽然不敢燃放，但是站远了她也喜欢看啊。很快，他们就决定等会到二楼平台上去放。 这么想着就迫不及待回去放烟火了，最终那条遛狗之路简直就是敷衍了事，原本还剩下十分钟的路程，只用了最多一半的时间就回家了。实在是让人头马和莱昂空欢喜一场。 回了蒲园，孙莉负责给它们擦脚。蒲素和小宁开了储藏室，把下午准备好今晚放的烟花往外搬。老冯听到动静也从小屋里出来帮忙，等孙莉来了，蒲素让她通知大家准备在院子里看烟花。 原本打算上二楼，后来还是算了，万一火星喷到房间麻烦就大了，还是在院子里草坪上安全。蒲素带着小宁先把一箱箱烟花一溜排开，等阿嬢和老蒲他们都出来以后开始从第一个开始，拿着香烟点燃了引信。 第一个放的烟花名字叫“盆花”。引信点燃后发出“呲呲”的声响，蒲素也有点害怕，第一次放那么打一个和纸箱一样大的烟花，赶紧退开几步，还叫家里人都站到现在餐厅窗口的位置。 然后大家退到窗户那边后，都翘首以待，起先蒲素还以为上当了，先只是一颗不起眼的小火种升到半空，他心想：“就这样了？这不是坑人吗？还不如魔术弹动静大。” 就在这么想的时候，那粒不起眼的火种随即变幻成一蓬绿色的花瓣在夜空中飞旋。然后这一组烟花就开始进行了色彩表演……五颜六色的花瓣，随着“砰砰砰”的底座发射，一枚枚烟火被打到了半空。 不得不说这种浏阳烟花杀伤力很大。蒲素估算发射到顶点起码有四五十米左右的高度，这玩意基本就是小炮的杀伤力。 这一组总共12枚，在寂静的夜空中爆开时，绽放出炫目的七彩，让人忘记了它在爆发时的巨大的响声，忘记夜空的寂静，直至灰飞烟灭。绽放，消失只是瞬间的事。 每一发烟花打上去，大家都不由自主的张着嘴发出惊呼。“砰砰砰”，“啊啊啊”……居然很有节奏。这种氛围由不得谁矜持，就连很有些城府的老冯都跟着惊呼。 这一组结束之后，蒲素还是等了半天才敢过去。要是还没放完，等他凑过去又打出一颗，这事情绝对就搞大了。等了半天他才满满凑过去，用脚试着把纸箱发射口对着围墙踢翻，看到没有动静，总算是放心了。 第二组烟花叫“流星”，这一组烟花升空后没有卖关子，引信点燃后烟花直接拖着白色尾巴直冲夜幕，到达高度后蜕变成了一朵亮紫色的飞碟，接着一颗颗小小的火星似一颗颗流星拖着长长的尾巴滑破天穹落下，消失于无形…… 这一组其实设计比第一组精巧，只是珠玉在前，之前初看时的震惊已经过去，除了小宁依然啊啊啊的叫着好，其他人也只是仰着脖子看着，脸上的表情却都依然迷醉。 这一组只有六颗，放完之后，蒲素故技重施，家里人也都叫他小心点，等了一分钟还没动静才走过去。小宁性子急，刚想上去就被孙莉一把拉住，小孩还是尽量避免接触这种危险易燃易爆品了。 第三组是今晚最炫目的一组，之后又放了三组都没这组让人震撼。名字叫“牡丹花开”，蒲素点燃引信，刚退到窗边就听到“砰！”，这声闷响就和之前的不同，下意识抬头看去，一颗犹如战争电影里曳光弹一般的光团摇摆着升上高空，而且越升越高。 蓦然之间，一朵盛大的牡丹在夜空铺开，直径非常大，差不多和以前国庆观看烟花表演时那种用礼包打出来的效果。简直不敢想象，就那个纸箱里能打出那么大一朵，而且高度远超之前的。蒲素这还是第一次知道民用烟花，这种纸盒套筒式的烟花弹也能打出类似礼炮的效果。 夜空中此刻就宛如姹紫嫣红的百花园，五彩缤纷的烟花如同水晶石靓丽夺目，色彩斑斓的焰火好似彩绸绚丽多姿。 瞬息万变的烟花牡丹，曼妙地展开她一张张浅黄、银白、洗绿、淡紫、清蓝、粉红的图案，美不胜收。巨大的烟花在空中绽放，花瓣如雨，纷纷坠落，大家似乎触手可及…… 这一组只有四发，燃放结束大家还意犹未尽。蒲素当时就说明天主要出去就多买点这个品种，等了一会过去踢翻盒子，还特地借着院子里的庭院灯看了看包装上的名称。 当时买的时候他也没怎么问价，就算问了现在也记不起来是多少钱，只是感觉太值了。这玩意一溜排开几组同时燃放，升到空中的效果绝对震撼。 然后又放了几组，果然效果都没有超过这一组的。尤其他本来觉得应该挺好的一种叫“降落伞”的，烟花绽放后虽然也还不错，但是和之前的相比就逊色不少，只是在半空最后飘落一顶降落伞。 小宁大呼小叫想自己拿住降落伞，但是半空中下降，而且有风，哪里能飘到蒲园来。他想窜出去追着降落伞跑，结果被他爹一把摁住……开什么玩笑，当这里是他们老家呢，都是平原，在城市里飞出去了还上哪找？ 天气太冷，阿嬢看到后来有点吃不消。蒲素看着还没放完的几组，想想算了，一次放太多也没意思，以后每天放几组也挺好。于是准备搬回去，这次老冯没让他动手，自己就搬到储藏室去了。 烟花表演结束，今天也就差不多宣布散场了。大家各回各的房间，孙莉放热水要泡澡，蒲素也想泡，后来在浴缸边上摆了把椅子，放上烟缸和香烟，他是不想喝酒了，不然倒杯酒就装逼了。然后他就泡在浴缸里，抽着烟看报纸。只不过浴室里水温关系，非常憋闷，头版还没看完就忍不住出来了。 放满一缸热水还花了不少时间，真泡在里面也就是抽了一支烟再多点的功夫就受不了了。只不过泡澡远远胜过淋浴的就是哪怕只泡了这么一会，浑身都由内而外的发热，钻到被窝里非常的舒服。 他小时候在生活区浴室洗澡，星期天下午一点开门，他能在里面一直泡到晚上打烊。一直等到老蒲冲到澡堂子里把他揪出去。当时他也不嫌脏，在澡堂子里练习各种泳姿。最频繁使用的姿势就是当时美国电视连续剧《大西洋底来的人》里迈克哈里斯的海豚式。 这部比较早的美剧，我想不起来了，应该是和《加里森敢死队》差不多同期的。我到现在快五十了还能记得住主角名字，实在是当时印象太深刻了。包括《加里森敢死队》小分队里几个人的名字也都记得。 毕竟当年为了练习“酋长”的飞刀绝技，他还闯过大祸！ 冬天，有好几次他在澡堂里恋恋不舍穿着衣服不得不回家的时候都在想着自己家要是住在澡堂里，比如他父亲老蒲是看澡堂的多好，这么暖暖和和的直接睡觉肯定很舒服。 现实是头发湿着出了澡堂子，还没走到家头发上就结了冰碴。而躺到床上时，浑身又已经冰凉了。以前冬天绝对比现在冷，屋檐下到处能看到冰柱，掰断了可以想象成冰棍舔，还可以当宝剑挥舞。 既然是屋顶上流下来的水，其实都是脏水结成的冰，伸舌头舔不怕脏不说，也不怕冷。不过当时没啥奇怪的，小孩都那样。我和你们说过他小学二年级的同学，在家里试图用醋加糖自制酸梅汤的事情吗？我忘记说没说过了。 现在在家就能泡澡，这边浴室出来那边就能钻进被窝，这可以说是他小时候诸多梦想中最完美的一样达成。算他小时候还是敢想，所以现在可以解锁这项成就，而且是完美解锁。 毕竟当时他只能指望老蒲去看澡堂…… 只不过再也没了少时的那份乐趣。以前能泡一天皮肤打皱了都没事，憋闷了出去更衣室换换气，在冲进去。而现在没一会功夫就待不住了。 所以他想，在什么时候就该做什么样的事情。岁月莫空负，稚子着轻纱。年轻时候蹉跎，总以为来得及，有大把时间可以把以前来不及做的事情做掉。殊不知等老了，有些事再去做时已经没了味道。 躺在床上和孙莉说了一会话，她在操心去主任家带点什么礼物上门。蒲素是想直接搬一箱酒上去就行。过年主任家也要走亲戚，送一瓶洋酒出去比拎一盒蛋糕体面排场多了。 而且洋酒他现成的就有，过完年以后不卖了，就专门留着送礼和自己人喝。以后少了这个渠道，多多少少还有点不方便。只不过硬要做也实在没啥必要，利润空间给挤压的差不多了。也不是说就真的没利润了，其实比很多行业还要赚钱的多，问题是他之前一直暴利，现在这个利润率根本接受不了。 比如新入行的感觉做这个赚到一块钱已经很不错了，因为做其他的只能赚到6毛。而他之前是赚十块的，哪还能看得上这个？自然是嫌弃了。 他现在搞包机也是一样。其实最早做的人也是懒得再做了，觉得和以前利润没法比，但是他刚入行就觉得挺满足。毕竟没经历过以前的暴利时代，光听人家说其实没有什么实际概念。 孙莉是想到文化广场买点鲜花，蒲素心里就不以为然。搞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太不实惠，不过他也同意了，一箱酒加一束花。当时春节期间的鲜花价格不是现在。南北物流远远不是现在的交通可比，而且也没啥成规模的大棚温室繁育。鲜花真的是从南方空运来的，昆明花市过来的，价格奇贵。 主要是主任知道他们条件不错，出手太小了，人家觉得被轻慢。所以人活着不容易。有条件别人有想法，没条件人家更有。总而言之有总比没有好。他们要不是有这个条件，主任能放下架子叫他们去吃家宴？ 要知道主任努努力能干个副校长，那就是厅局级。就现在一般人上赶着请她都是请不动的。 【悠閱書城一個免費看書的換源app軟體，安卓手機需googleplay下載安裝，蘋果手機需登陸非中國大陸賬戶下載安裝】 四百三十四章 、聘请 第二天醒来，就是年初三了。 蒲素早上吃上了老冯两口子做的大肉包，东北人做的面食好吃，发面技巧尤其过硬。其实东北人的主食是大米，和他当兵的地方还不一样。蒲素心想他们两口子其实在桑海开个饮食店应该也是不错的。 看着夫妻两一个包着包子，一个忙着把蒸熟的出锅，觉得这一对夫妻不容易。久别重逢好不容易见面，每天还有小宁这个家伙夹在中间。三个人住一个小屋那是啥都没法做，而且小宁已经这么大了。 吃完早饭蒲素就决定去腾房。先把储藏室清理出来，把里面的杂物找其他地方放好。他突然想到这种事如果他不主动，人家夫妻两是不好意思积极的。 储藏室因为是在小屋的背后，长度是一样的，只不过没有那么宽，摆一张床住一个人是够了。看到蒲素主动张罗收拾，老冯和阿姨都很积极，很快就把里面收拾好。 “好了，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小窝了。”看着空荡荡干干净净的屋子，蒲素和小宁说。小家伙有了自己的房间，当然是高兴坏了。 “老冯你等会和我一起出去一趟。” “好嘞！” “你会开车是吧？” “是，在家开大车。” “带驾照了嘛？” “这，带是带了，就是这么高级的车没开过……” 看着蒲素把车钥匙交给他，老冯有点不敢接。他的原话是“这一辆车，抵得上老家一个车队怕还不止……” “习惯就好了，这个更好开，不用两只脚开始不习惯，一上车就习惯了。” 最后小宁也想去，蒲素想想还是把他带上了。 在院子里，蒲素和老冯说了自动挡的基本操作，说实话开过大卡车的老司机开这车就和摆弄玩具一样。开出蒲园后，蒲素带路，而老冯开始紧张，开的小心翼翼，刹车都不敢怎么踩，生怕颠到蒲素。后来过了几个路口就顺溜了，一边说确实开的舒服，一边蒲素告诉他几个控制开关位置。 蒲素的主要目的是看家具城有没有开门的。连着跑了几个地方都在歇业。不过路上经过几个烟花点，又买了一点烟花，只要看到大型的，家里没买的都买了。只不过后备箱有限，放不了多少。 最后开到虹桥家具城还是歇业，蒲素干脆让老冯开到仓库去。仓库里有小床和家具，他原先的休息室里就配好了，只不过一次没在那里睡过。实在不行从宿舍拆一套双人床回去也行。 到了仓库，蒲素告诉他们爷俩，这是自己的一个地盘，总部在市区。老冯是真心佩服蒲素了，而小宁更是。蒲素就让他好好努力，以后让爸爸妈妈过上好日子。 在桑海不读书不行的。读不好书靠运气和手段未必不能出人头地，但是读好书起码稳了。这时候的大学还不是和后来一样，虽然也开始不包分配，没有了所谓正式工的说法，但是国企招聘还是在校园里招聘应届生的。 办正事要紧，蒲素先看了看值班的销售，和她打了个招呼，慰问一番。然后就带着爷俩去了自己在休息区的休息室。当时里面买的就是一张单人床，现在看正好。还有床头柜和一个一米二的衣柜，摆在之前的储藏室正好。而且仓库里很多办公用品，拿一张写字桌和椅子，加一盏台灯，基本里面就齐全了。 床是可以拆卸的。蒲素帮着老冯拆了床，搬到依维柯上，陈诚他们走的时候开的子弹头。等东西搬上车，蒲素才带他们在里面转了一圈。看到这里也有一条和人头马一样的狗时，小宁很惊讶，蒲素告诉他这是人头马的弟弟。 仓库现在是很有些气象了，亭台楼阁，花鸟池鱼都有，而且各种配套都完善。蒲素带他们看了厨房食堂和更衣室，并且说在里面城中村里还有一栋员工宿舍。 老冯看到那么多进口车，这才知道蒲素是做汽车的，结果蒲素说这只是其中一个生意。对面有服装厂，是孙莉弄的，还有做包机业务的。总部还有其他项目，以后带他去看看。 从仓库出来，直接回了蒲园。蒲素在前面带路，小宁在他车上。老冯开着依维柯在后面跟着。到了蒲园门口，停车开始往下搬东西，老蒲也出来帮忙。 一直忙到中午，才敲敲打打把拆下的床和柜子重新组装了起来。小屋虽然很简陋，但不管怎么说，可以住人了。 只不过这里原来设计就是储藏室，所以没有空调。梅芳从楼上拿下来一床电热毯，总比没有强。等小宁妈妈把被褥这些铺上，总算是有个样子了。除了进屋就要开灯，没有窗户透气，总的来说还能凑合。 蒲素说年后找人冲着弄堂开一扇窗，就是在现在的围墙开窗。那个方向朝南，能晒到太阳。老冯和阿姨都说不用那么麻烦，这样已经很好了。 他不想让这个小屋朝着花园开窗，感觉总是怪怪的。在院子里走动都能被看到一样。储藏室背面的小屋就是朝着东面，窗户和门对着东面围墙，而不是朝着院子。 弄完了开始吃饭，上午办了件事情，蒲素心情不错中午也喝了点酒，吃完饭小宁就钻到他的房间里折腾了，拿着他自己的东西包括书本学习资料和简单的几件衣服。 蒲素就把老冯留下来在客厅和他聊了聊。主要就是告诉他，自己这里缺个专职司机。如果老冯愿意可以在他这边，每天同进同出。至于待遇，则按照行情再说，总之不会亏待他。 老冯听了好像是早有准备，也不意外。只是口中连连感谢，但是这个事情他还得问问阿姨才能决定。看的出，对他老婆还是很尊重的。而且如果要留在桑海，他还要回去一次，去农场办点手续才行。 蒲素不以为意，这事随便他怎么考虑，愿不愿来都可以。用老冯的主要想法还是行帮帮这一家，主要是觉得阿姨不容易。一个桑海人，结果嫁得这么远。原本过的好不好都和桑海没关系了，人到中年了又因为孩子还得回来寄人篱下。 用老冯有几点好处，靠谱是最重要的。首先老婆孩子都在蒲园应该不敢做什么对自己不利的事情，而且也能让阿姨安心在蒲园工作。看起来老冯比较稳重，块头也大，还不喝酒不抽烟，这就难得了。 蒲素是见过有人带着司机上桌吃饭，结果司机比老板醉的还厉害。最后老板还要扶着司机去打车，车都开不走。在他看来成何体统？ 而用他最大的缺点就是自己秘密太多，当然都是女人上面的事情，很快老冯就会发现。如果嘴巴不稳，就会很麻烦。只是通过初一晚上的测试，应该在这方面没有问题。 老冯走后他在客厅里看报纸，脑子里想着音乐，终于还是没忍住拿出电话给音乐打了过去。 “你在哪？” “在家里呢，家里来了好多人，今天家里请客的。” “哦，昨天回去没事吧？” “没事，他们还没起床，我就轻手轻脚进了房间，一直睡到他们叫我起来吃午饭……” “那你也不和我说一下。” “等我起来都中午了，你不方便了呀……” “那你陪家里人吧，我挂了。” “嘻嘻，你是不是想我了呀？” “那倒没有，我就是担心你回家被发现……” “哼，嘴巴老！” 音乐那边声音很嘈杂，很多人在说话，所以接下来没聊几句他就挂了电话。想了想给仇子英也打了一个，结果她和爸爸妈妈在亲戚家，今天跑亲戚，看下来好像每个人都很忙的样子。 如今这边是两栋楼，原本蒲园人就不多，现在住的更加分散。孙莉在新楼里，阿嬢也在新楼楼下，老人家依恋孙子，就要和孙子住一起。中午她是要午睡的，这边只有梅芳和老蒲在楼上，估计都在看电视。 所以他干坐了一会觉得没劲，还是回了新楼楼上，去和孙莉找事做了。这个春节放假，对他来说实在是弊大于利。整天无所事事，而且没啥正当理由跑出去。就算他能出去，别人也没空陪他。 孙莉和他就不一样了。人家有自己的兴趣，自己和自己都能玩的很开心，这时正在工作室里穿着皮围裙溶焊一枚挂件的镶爪。戴着防护眼镜神情专注，而且一副很专业的样子。蒲素看到后对她这样子也是佩服的，因为他自己在动手能力方面太弱了，不说和男的比，一般女的都比他强。 等孙莉弄完了，蒲素让她换换衣服和自己出去逛逛，买买东西。毕竟年后说不清什么时候就要去美国了，那时候流行出去前袜子买几十双，内衣一二十件，都说美国东西贵。 孙莉就说不想去，早着呢，而且过年期间没地方去，逛商场的人就很多，人挤人没意思。蒲素也承认孙莉说得对，于是转移话题，开始一点点的给她打预防针，也就是以后服装厂要何去何从。 孙莉原本的计划是先去批发市场试试水，然后自己开专卖店。就是不进商场，租个门面自己请导购营销。她从没有想过进商场，商场里的监管也很繁琐，不光租金还有入场费和营业额抽成，百分比还很高。 她这个思路给蒲素也带来了启发，孙莉这个路子也是可以走的，商场他也肯定要进。只不过这得等孙莉出去以后在进行，到时候还得和她的主任多多联系，让她帮忙。想到这里他说明天去主任家，带的东西不能太寒酸了，还是要出去再买点东西带上。 孙莉说她在做的就是准备明天送给主任的项链挂件。蒲素眼睛一瞪说，你出手也太大了，钻石送给她？孙莉看了就笑着说，镶一粒石榴石，没多少钱的。蒲素听了这才放心。 送一个自己设计制作的挂件确实是不光心意到了，意义也很不一样。孙莉是越来越懂事了。看到孙莉在忙活他也插不上手，在边上还添乱，他只能去给她冲了杯咖啡，然后自己又下去了。 老冯夫妻这时就过来找他，显然之前就在老楼找过了，知道他在新楼也不敢进去。夫妻两表示感谢，万分感谢蒲素和蒲家的照顾。老冯过几天就要回老家，把手续办好了就过来，他尽量快去快回，不影响蒲素这边用人。 蒲素摆摆手说没事的，回去办手续不用急，他这里不是那么迫切。然后他让老冯开上依维柯跟自己再回仓库，依维柯停在弄堂堵了一半的路，很不合适。 去的时候还是蒲素带路，回来的时候车子就交给老冯开了。同样的路今天跑了两趟，再笨的司机也不会不认识路。 到了蒲园他把车里手套箱的地图给他，让他没事看看地图，以后在桑海开车路不熟不行，这边的路很多因为历史原因没法规划的很平整，而且还有很多单行道，同一条路去的时候可以开进去，回来的时候必须要绕一圈出去。 站在院子里，蒲素看着院子里的柿子树，不知道怎么回事还是没有结出果子。他希望的是秋天结果不摘，一直挂在树上，到冬天了还能看到树上有红彤彤的果子。最好下点薄雪挂在枝头，映衬着红彤彤的柿子。只是遗憾的是一直没有开花，更别提结果了。树干到是越长越粗，树枝也是，蹿了很高。明明长得很好，就是不开花结果，他也是郁闷。 不过去年新铺的高尔夫草确实是厉害，品种这玩意就是强悍。国产的草地现在不是彻底冻没了，只留根茎在泥土里，要么就是冻成枯黄，难看的要命。 这种草别说在桑海了，在北方的温度下只要养护得当，依然在冬季一片翠绿。难怪要买高尔夫区域的房子，蒲园里这么一点地方铺上都感觉养眼，如果推窗出去一大片果岭，那视野绝对是很享受了。 他准备到了春天，院子里再栽种一些盆景，弄一些有造型的大型景观花木。布局得当的话可以让蒲园有层次感，显得院子面积更大一些。 【悠閱書城一個免費看書的換源app軟體，安卓手機需googleplay下載安裝，蘋果手機需登陸非中國大陸賬戶下載安裝】 四百三十五章、氛围 晚上蒲素找了找，发现家里已经没有成箱的酒，明天去主任家不能不带。吃完饭和孙莉说了一声要去趟仓库，这算起来已经是今天第三次去了，之前怎么就没想起来呢？ 开上车出去顿时就感觉到了自由。其实在家里他也是自由的，想去哪就去哪。其实随便找个理由就可以出去，没人会管他，但他就是觉得不自由。 一路想着各种心思，仿佛在车里这样一个密闭的空间才可以真正的思考。到了仓库，他发现晚班值班保安烤着电炉在喝酒。这还是从一开始用的，不知道是哪个销售的父亲。看到他来了，虽然有点尴尬，还是很热情的问他要不要一起喝点。 酒是一般的嘉善黄酒，家里做菜的那种。菜则是年菜，一些卤味，蒲素想了想为了避免大叔尴尬，拿出香烟递给他一支，真的坐下来喝了两大杯才走。“奔驰”看到他来了，跟屁虫一样跟在他后面，天冷了，它晚上也不在院子里游荡，之前就趴在值班室里，毕竟狗是愿意和人亲近的动物。 保安大叔跟着他一起去了仓库，打开门他搬了一箱轩尼诗，想了想又拆了一箱，交给保安，让他给他们几个保安一起分了。大叔自然开心，嘴上说着客气话，跟着蒲素把酒放到后备箱，后备箱一打开，蒲素就看到上午买的满满的烟花，根本放不下，只好把酒塞到后排座位上。 接着他带着“奔驰”在休息室里坐了很久，看着外面的院子和廊桥以及清冷月色下的池塘，耳畔不时传来附近想起的鞭炮声，突然觉得非常孤独。 他不想回去，却也无处可去。这里有很多人都靠着他生存，而他自己却没什么人可依靠。包括孙莉在内，不管是仇子英还是音乐她们，都是在相当程度上需要依靠自己，而他哪一天要是发生了什么，又可以依靠谁？ 无论如何要让孙莉出去，不管怎么样也是留了一条后路，对孙莉他是完全信任的。出于个人经验，他始终缺乏真正的安全感。自己经历和别人不同，而有些东西来的又太过容易，连他自己经常都不敢置信。 所以，梦里他经常梦到自己突然之间又变成了一无所有，被包围之后穷途末路的那个原来的自己。每次梦到这样的情景，哪怕在梦里他都拼命告诉自己这不是真的，拒绝接受，然后浑身汗水从梦中醒来。在清醒的时候一阵后怕然后就是很长一段时间的虚弱，是那种从内而外的虚弱。 他不想有太多的空闲时间进行思考，所以努力把自己的生活填满。尽量满足自己感兴趣的事情，把精力消耗掉。一旦像这几天一样，有了大把空闲的时间就会胡思乱想，而且都是负面的，很不好的情绪。 本质上蒲素不是那些做了什么事会很容易忘掉的人。有的人不管做了什么，很快就会忘记。而他不是，一有空闲他自己会不由自主的回忆。好的坏的，统统都会。尤其是南州出事这件事，让他一直在内心觉得自己不是正常人，哪怕老刘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应该就是全部搞定了，但他自己还是觉得不靠谱，有过这种经历，随时都可以让自己陷于万劫不复的地步。 假日里空调都关了，休息室很冷。坐了一会，终于还是要走的，把“奔驰”牵到值班室交给大叔，他上了车准备开回蒲园。 回去的时候，看着两边路上不时腾空的烟花，他想到自己后备箱里还有一车，不由得想到了一个主意。他拿起电话给童蕾打了个电话问她在干嘛，那边说在家看电视很无聊，接着问是不是有活动？ 看样子她也是在家闷的不行。蒲素让她五分钟后下楼，童蕾也不问要干嘛，直接爽快的挂了电话。等到蒲素开到她家楼下，看到她已经在楼洞里等着了，穿着一件看上去就很暖和的带帽绒线夹克，显得下面那双裹着牛仔裤和短靴的长腿更加笔直修长。 等她上了车，开出很远也没听到她问要去哪，只顾自己说着在家实在待的无聊只能陪着父母看电视。蒲素实在没忍住问她：“你就不打算问问我们要去哪吗？” “哦，我们这是要去哪？” “真拿你没办法……” “哎呦，真的一样，有什么好问的，反正你又不会把我卖了。” “那是啊，就你这样的卖到山里去一桶水都挑不动，谁买你这赔钱货……” “嘁，当然了，你家音乐能挑的动水还能种田……” “是不是让我去她家把她叫出来？” “不是，我们到她家楼下就行。” “干什么？” “叫你出来是让你一起看烟花！” “放烟花啊，我最喜欢看了……” 到了音乐门口，蒲素拿出电话打给音乐问她家里吃饭吃好了嘛。音乐说刚刚吃好，只是亲戚还没走呢。 “那你走到窗子前面来。” “你在楼下？” “嗯，我和童蕾都在。” “看到我们了吗？” “看到车子了，等会准备去哪？我要等亲戚走了才能……” “不用，等会你可以叫你家亲戚一起在窗口看烟花。” 说完蒲素挂了电话，让童蕾不要出来，免得给音乐家爸妈认出来。然后自己从后备箱里往外搬烟花，沿着马路牙子摆了一溜。 然后他冲着窗子里的音乐点点头，点了一支香烟以后一下子点燃了两个引信。两枚烟花同时升上了天空。果然，很快音乐的窗户前挤满了她家亲戚，后来甚至还打开了窗户，大概是想哪个有钱的神经病在这里发疯，不过倒是让他们免费看了一场烟花表演。 这些烟花一个个燃放其实能放很久，但是为了制造效果，蒲素起码都是两个两个一组燃放，烟花在空中绽放的效果更好，一组燃尽，蒲素准备再点下一个的时候，居然楼上还有人喊：“再来一个！”生怕他不放了…… 最后虽然后备箱里还有一些，但是之前答应过童蕾，要留一些给她放，所以蒲素打开车门上车的时候，楼上那些住户不免有些觉得不过瘾，不过还是有人鼓了鼓掌。 车里童蕾说，“看不出你还挺会玩花头，音乐肯定感动坏了。” “要是有人在我家楼下这样，我就答应他！”她憧憬的说道。 “好，等会我就告诉韦东……” “去死！” “哦，过年，不吉利，呸呸呸！” “那就通知克里斯雷？” “去你的……你以为我没人追？” “肯定比不上我！” “自我感觉不要这么好，好伐？你以为你有多好？这么花……” “我们现在去哪？” “要不去古北，冰箱搞几个菜喝酒？” “好哇……” 两个人还没开到古北，音乐电话就来了。告诉他们去接她，她能溜出来。既然这样，蒲素顺便叫她从家里顺点剩菜出来，卤菜这些就好。 家里今天刚请客，过年哪家没几个卤菜，音乐让他们到了如果自己还没出来不要按喇叭，等一会就行。 然后两人又掉头回去。结果在车里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才看到门轻轻地推开，音乐贼头贼脑出来进了车子就让蒲素赶紧开走。 然后车里童蕾和她很兴奋于今天这样的见面，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这一刻蒲素觉得终于不孤独了，他喜欢这种氛围，让自己很满足。 三个人到了古北，先诶着急上楼，而是在楼下像孩子一样嘻嘻哈哈地燃放着烟火，街道上空无一人，除了门口的两个保安凑过来看热闹。等烟花放光，蒲素给两个保安一人塞了一包烟，当着两个女孩子的面给他们钱大概尴尬，给烟就很合适了。毕竟是过年，图个吉利和喜庆。 通过很多事情他都深刻理解到，对他来说不值一提的小恩小惠，却可以换来他们的友谊。有时候一些小人物可以帮上大忙。之前在太子公寓就是这样，在秋香花园和原定以及余阿姨的交往都是如此。 这不，听说他们早上就要走，保安贴心的让他不要把车开到车库去了，太麻烦。而是放在门口他们给看着，前后还用雪糕桶拦了起来。 进了房间，音乐摆出从家里拿出来的菜。她切了一大块卤牛肉和熏鱼，还有一些卤猪耳和香肠。童蕾搬出不败法宝电热锅，也不管冰箱里冻成一坨的羊肉片一股脑塞到了水里，说等水开了，羊肉片也熟了……估计克里斯雷看到自己的徒弟这么操作要活活气死。 三个人其实大年初一都分别见过面，但是两天没见就好像很久都没见到了。尤其是两个女孩子之间话更是多的要命。蒲素自己开酒，拿了碗筷，招呼她们开喝。音乐之前是真的不喝酒，最近和他们在一起，也开始喝一点了，只是每次都是象征性的。 此时这边的氛围很自由，弥漫着快活的空气。在蒲园不管怎么样都没这么舒服，孙莉和他之间几乎没有这样的时候，两人也很少在一起开怀大笑。一切都很克制和客气。 当然除了王艳，他和谁都不会再有以前那种感觉了。哪怕是王艳现在和他在一起，他也没了当年的那种情绪。很多感觉只能拥有一次，没了就没了，再也无法复制。 蒲素顺便说了明天要去孙莉系主任家里做客的事情，然后把她要去美国的事情详细和她们说了。告诉她们主要是让她们年后不要懈怠，之前说好的事情还是要推进。 而且现在她们也算是自己旗下的员工。当时没有现在这么灵活的股份制度，比如分配干股这种，否则蒲素也效仿了。问题是如果不解决她们的固定收入，她们不去走秀是没有其他经济来源的。 这种员工制度，其实还是有隐患的。只不过起码对待童蕾他不能总是平白无故的赠予，他是愿意的，关键是童蕾就未必能接受了。作为女孩子，朋友有钱适当的沾点便宜可以，但是不明不白的拿钱，正经人家的姑娘没几个心里能接受。哪怕再想要，也有个自尊心问题。 音乐不管怎么样，和蒲素是有了这层关系。在她们圈子里也算不得什么，而且蒲素确实是没结婚，法律上来说还有选择的自由。当然，道德上他们自己也知道有亏。 蒲素心里的打算就是比如王艳和他，经过一些事情以后原本那么刻骨铭心的感情都变成如此这般，他和音乐以及仇子英，经过一段时间以后自然也会慢慢由盛而衰，这应该是一个很正常的现象。事实上，一般来说也确实如此。 无论开始时怎么浓烈，到最后总会从一个波段开始进入阈值，然后开始下降。尤其是那种暴风骤雨般说来就来的，褪去的时候也同样是令人措手不及。 蒲素小范围的蛊惑能力是有的。他没有接受过系统的演讲训练，大场面讲话就有点缩手缩脚。但是小范围面对几个人的时候，他的口才还是很不错的。这归功于他的逻辑能力，不管是多么不可能的事情，他能扣住逻辑硬是可以分析的丝丝入扣。 所以他一直讨厌和高学历的女孩交往，这种女人很难哄骗。像他那种固有的歪理邪说在真知灼见面前分分钟就无处遁形，人家只消提出几个简单的问题，就能让他无法自圆其说，左支右绌狼狈不堪。 在他的逻辑里，以后依托纺大的设计力量，和系里达成合作关系。这边公司每年出一笔经费，合作也好，赞助也好拨给系里。而学校每一季提供一定数量的设计稿，公司有完全的拥有权。关于这方面，年后要找公司的法律顾问拟议一份合作意向书。 甚至，他还想通过南州的关系在广交会拿展位。他知道这种展位都是摊派的，很多单位没有外贸业务但是也要被迫参加，他可以顶替入场。 这个办法他是从之前在他这里做过的空运销售经理那里学来的，那小子参加各种展会，凡是和外贸搭边的都去参加，到处派发名片，一个展会下来总能增加几个新客户。 如果可以接到外贸单子，可以通过挂靠外贸公司的方式做做出口。毕竟人口红利在这里，中国的人工就是最大的优势，加工费实在是太便宜了，这种优势是其他国家没办法竞争的。 【悠閱書城一個免費看書的換源app軟體，安卓手機需googleplay下載安裝，蘋果手機需登陸非中國大陸賬戶下載安裝】 四百三十六章、自得 蒲素自己也清楚，事情真的开始推进起来绝对没有想的那么容易。好在现在公司也已经不是刚开始那样，只在洋酒这一棵树上吊死了。当时他急得不行，如果只是当个个体户，靠着洋酒的利润和孙莉过过小日子绝对是没有问题。但要想在桑海带着郭娟她们活的体面，那样绝对是不行的。 公司从创立开始雇来的人，直到现在自己没辞退一个。除了有贪污行为的李翊君，自己也给了她一个台阶，补齐损失后让她自动离职。现在所有的账目郭娟都核查的很细，包括出纳那一道手续，基本上不会再有那样的纰漏了。 随着摊子越铺越开，自己这边的人手也越用越多。不得不说和现在健全的劳动保护法相比，当时的创业者确实是占了极大的便宜。现在创业真的很不容易，除了炒概念骗风投、搞完a轮来b轮的大忽悠，大部分老板是当牛做马成天想着公司生存和发展，而很多员工只是虚与委蛇，应付了事。反正只要一入职就按照法规来，一切的权利都要享受，而老板还轻易辞退不得。 他现在两边摊子加起来，一共也有几十号人了，年后肯定还要扩大规模。汽车这一块的业务其实在桑海已经有了一些名气，虽然远在机场周边，但只要是有添置进口车这个意向、耳目灵通的人都知道他这里不光车型多而且都是全进口的原装车辆。 汽车业务以后实在没法做到现在这样的偏门，他也想办法继续做汽车周边。实在不行就谈个代理，只不过他之前打听过，一家再小的汽车品牌想拿个代理权经销都不是一笔小投入。 整车采购以及展示厅，还有数量和品种极大的零配件储备和维修车间厂房、工人，没有几千万根本下不来，而如果想代理国产品牌更是天文数字，不是他能搞得定的，而且投资大，见效就未必快。 所以他想的是汽车装潢和美容以及修理和清洗这一块。现在的位置就靠近出城的主路，洗车加修理肯定是有生意的。沿着现在的围墙开个门，弄出两三个平方就可以做。只要在大路上竖块广告牌就好了。 这边要是都能做出来，市区里马上就可以实行连锁模式，几个主城区一个区开一个。每天让郭胜开个车各个点去巡视一下，原本的几个汽车销售都可以下放去担当店长。她们经过这一段时间的培训，对汽车知识的理解肯定是比大多数人要深刻多了。勉强能在外行们面前冒充一下内行。 不过这都是最坏的打算，主要目的是为了养人。对于这一行的利润他并不乐观。轻松的赚过倒手巨额利润，对于修修补补洗洗车的进账，他哪里能看进眼里。无非就是二手车买卖一停，现在的人员要分流出去。给她们事情做是一方面，最主要的是让她们能够养活自己和下面的人。 汽车这一行没有办法，以当时的实际情况只能是做进口，出口当时来说部分配件已经有了，但是很少很少，而且多数都是哲江那边。粤东的东莞那边也都是台巴子开的塑料厂在做。而桑海以及周边当时主要是台巴子“英字头”系列的电子厂做电子品代工，给几个大品牌笔记本电脑的关键零部件加工。 这些信息原本他是了解不到的，但是做了货运以后，对这些认识就清晰了。他才知道哪怕在桑海市区里，一些看似不起眼的工厂全部做的都是非常高端的电子零部件加工，每个月去美国的货量都很庞大，而货值更是惊人。 所以他有个想法就是依托自己物流的一些优势，以后在服装上做做外贸出口。高精尖产品当时国人没啥条件出口创汇，但是服装行业不同，一般中低端日常穿着服装，设计占的比重其实并不比人工更高。 大多数的服装设计稍微改改都不叫事，配搭色系一改，纽扣变拉链，或者相反，口袋位置平袋改插袋等等，只要是设计师稍微改动一下就行。主要还是靠工人生产出来，这个就是劳动力廉价有优势了。 不过当时的最大问题是配额问题，现在大概很多人不知道纺织品配额了。假设没有配额制，早在进入2000年初，大概中国就已经快速崛起了。关于这个后文会说到，围绕着配额在周围发生的一系列事情，简直是太有意思了。 他现在可以说在物流这个过程里是一手托两家，虽然不参与贸易过程，但是两家的收货地址以及货物详情包括品名、数量、金额等等都是悉数掌握的。如果真要想动点脑筋并不是没有办法可想。 当然他还不至于对自己的客户下手，其实能掌握到这些信息本身对他的帮助就很大了。一段时间内出口量大增的品名肯定代表着一个风向，而从报关单证上显示出来的信息对他就有用了，哪怕是做了关封看不到，最多一个多月以后在核销单上也显示的清清楚楚。 任何一家企业都要退税，这也是出口贸易里很大的一个比重。很多不法贸易商，做一套假文件和合同，再弄个空货柜假装出口，目的其实就是骗国家退税，关于这个估计现在大概还有人在这么做。 他现在有了大致的思路，至于具体怎么操作，只能是干起来再说了。坐而论道谋定后动对他不合适。那种需要有经验的人出谋划策，而他只能依靠一腔奋勇往前直冲。好在当时差不多大家都是闭着眼睛瞎闯，就算那些有经验的也不比他早多少年，而且形式一直在随着政策变化。 和音乐和童蕾她们蒲素多少夸张了一些乐观程度。一方面是男人可笑的虚荣心，另一方面委实也是他心中的美好期许。确实就是这么设想的，能干成的话那就是他想的样子。 所以他让她们两年后一边学车一边去学学英语。桑海人英语普遍底子比较不错，学校从小就很重视，而身边也有氛围，这一点桑海要比其他地方的人要突出不少，毕竟几十年前还是远东第一大国际都市。 不过前期只能做筹备工作，大张旗鼓的开始要等孙莉走了以后才行。一方面他是不希望孙莉牵扯分心，还有就是在孙莉走前他也希望多陪陪她。她出去以后最多也是一年回来一趟，在这之前不想把自己搞的太忙。相反，抓紧这段时间让香山多送点车子让老刘那边把手续办了才是正事。 车子放在仓库就等于是硬通货，是实实在在的私家银行。哪怕缺少现金，只要阿豪同意，让郭娟去银行分分钟也就把钱贷下来了。郭娟早就和他提过，公司应该在银行多搞点授信，他出于天然的不信任，一直没有同意。 有多少钱花多少，那样他觉得踏实。不过知道有这条路可走，不可避免的也让他听进心里去了。真的需要去银行搞钱，只要是十足必要，他也不会有什么犹豫。 他没吃过什么大亏，经常想着自己反正原本就攥着空拳从南州出来的，最坏也到不了那地步了。在番禺大石镇，火车上偶遇的那个小商人童遥热心让他留宿，在冲淋房里一直担心外面裤兜里那一两千元钱被偷的经历他至今历历在目，当时那把澡洗的真是五味杂陈…… 其实他想着自己那时候很惨，却没想过和更多人比起来，同样在那个时代出门，他的条件其实也没有多少人能比。联防队、暂住证、遣送站、黑心老板……哪一样让他碰上就脱一层皮。 不过他有个本事，兜里装了五百块钱能让人感觉起码带了五千。和外人花起钱来毫不吝啬，这是他结交朋友的一个优点，很容易获得别人的好感和友谊。如果不是他有这个特质，当时怎么又胆量去和阿标谈洋酒的生意。明明兜里没钱，大概也瞒不过阿标，但是他就是敢谈，等凑来了钱，对方管你从哪来的？而不敢谈则是一点机会都没。 所以音乐和童蕾被蒲素的乐观情绪感染，原本对自己还没什么信心，现在看到他都无所谓，她们也真的放下了不安，开始讨论过几天和家人说要换行当去正规公司上班了。 毫无疑问她们家人都是从心里希望自家的孩子能转行的。别的概念没有，起码知道这一行是吃青春饭的，以后嫁人嫁的好也就罢了，如果嫁的不好，没有一技之长怕是要苦一辈子了。 这顿饭电热锅里的水不知道加了多少趟，最后光是舀起那个浓缩了的底汤喝都鲜的不行。音乐今天也难得的喝了不少，有点微醺的样子，屋里不透气，温度又高，现出脸上两片潮红，水汪汪的眼睛乜斜看着蒲素时竟让他觉得了一股以前没发觉的妖媚之气。 童蕾也喝的不少，这时也有些醉了，居然一点眼力也没，兀自在那叨叨不停和蒲素碰着酒杯。其实童蕾是个性格和脾气都很好的姑娘，而且家里对她非常放心。属于完全靠自觉的那种孩子，自由度很高。想来她家也是那种很民主，氛围很好的家庭。 音乐家就偏传统，和大多数家教严格的家庭一样。尤其是对家庭里的女孩子看的比较紧。蒲素自己家里其实是介于音乐和童蕾家两者之间。蒲泓在家的时候既没有自由到童蕾这样，也没有像音乐家里看的那么紧。 他自己是男孩子，早在中专时就依靠自己的叛逆争取到了过分的自由。只不过最终还是为那份自由付出了沉重代价，被老蒲诓骗到了部队。其实老蒲嘴上不说，心里现在也是后悔的。 原本把儿子送到部队是想让部队好好管教，结果在部队也不省心，而且胆子比去之前还大了不少。身体强壮了，貌似更加自信。以前最多闯点小祸，回来后一出事就是大事。而且所谓的铁饭碗现在也彻底砸了，可以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要不是蒲素自己争气，可以说他给儿子设计的人生已经彻底宣告失败。除了浪费掉的那两年多，不惜用中专毕业以后将来金融职业换来的纺织厂铁饭碗都被砸的稀碎。 不过蒲素心里不后悔，真要是进了金融机构，他早晚一样要出事。关于钱和女人他对自己是一点信心都没，早早晚晚的事。 他现在对原来的人生除了王艳偶尔还在他心里一闪而过，其余的已经不大愿意去回想了，也没什么多少值得留恋的地方。从心里他是觉得和原来那边的人和事相比，自己是有些优越的。 不是因为他现在混得人模狗样了他才这么想，而是一直以来他就觉得自己和周围人相比要优秀了不少。他在南州生长的地方，生活区简直可以说是个大多数人注定没有出路的地方，除了进厂上班，多数人没有其他想法。 而去了部队，那些老乡和他又有不同，都是连工作都混不上，去部队只为退伍回来分配个单位。而他其实早早就有了工作，虽然来部队的性质一样，但多少他心里认为和他们还是不一样的。 他可以将就着他们讨论他们感兴趣的东西，但是自己那些东西却没法表现出来，因为他们理解不了也没有兴趣去理解。包括王艳在内，她以为自己很清高很有点傲然于世的感觉，其实在他看来只不过是没明白自己处在什么阶段的无知少女罢了。 当时他不过是被初恋这种情绪自我感动，想要努力去实现一点什么，比如拼命想要维持住那份美好的感情。现在这样，从结果对他来说，这段感情是不幸的，但是他又为自己觉得庆幸。 冥冥之中早有注定。上天早就安排好了他要走出南州，现在旁边的两个女子哪个不甩出王艳多少条街？不论哪一方面都是！ 想到这里，蒲素闷头自己干了杯中还剩下的大半杯黄酒。只是酒凉了，喝到肚里没有想象的那么快活。 四百三十七章、初四 看到蒲素杯子空了，童蕾要给他重新去开一瓶。蒲素摇摇手说不喝了，有点头晕，要去屋里躺一会，说完就摇摇晃晃的站起进了主卧。 音乐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只是好姐妹在这里她哪里好意思直接跟进来？只能继续在客厅里陪着童蕾。没一会就听到里面蒲素喊她让她倒杯水进去。 她假装和童蕾抱怨蒲素就会折腾人，然后好像不情不愿的进了厨房给他倒了一杯开水。童蕾看着她没好气的说去吧去吧，我也到里面躺一会去。我要是睡着了，你们走的时候不要叫我了。 当时已经两点多了，音乐睡觉肯定是不敢睡的，早上肯定要趁着家人没醒赶回去。等音乐进了主卧关上房门，童蕾一个人喝了一杯，直接进了次卧睡觉了。她不需要早上赶回家，索性干脆睡下去了。 等到蒲素和音乐从房间里出来，看到外面狼藉的餐桌，音乐把桌子收拾了以后，蒲素送她到了门口。这个点他也不回家了，蒲园现在一回去肯定惊动阿姨他们，到时候搞的动静太大还不如不回去了。 古北那里空调开着暖和，但是童蕾在，他要是回到那边不管怎么说都有点尴尬，哪怕一点心思都没有，传到音乐那里也不好。所以他还是去了嘉汇，那边等空调把温度升上来还不知道要多久，还好身体里有酒精，还是暖和的。 到了嘉汇在门口脱了鞋子，爬到床上开了空调蒲素蒙头就睡。这边的鞭炮炸的厉害，天亮就被鞭炮的动静弄醒，看了看表七点多了。想想还是回去吧，只是想到回家还要解释就有点头疼。 回到蒲园在弄堂口正好看到小宁出去遛狗。蒲素停了车让小宁等等他，他把车倒到了弄堂里，车头朝外晚上还要去主任家没必要停进院子了。 然后他和等着他的小宁一起去遛狗，他的打算是等会两人一起回去的时候也显得自然点。果然他的阴谋得逞，两人一起回蒲园的时候，谁都没发现有什么异常，他趁机回到新楼去换衣服。 孙莉已经醒了，但是还在赖床不想起。看到蒲素进来就问他昨晚去哪了？蒲素就说去仓库结果和值班的大叔喝酒，喝到兴起时间晚了，就免得惊动阿姨他们一家，就在休息室里睡了一觉。 孙莉就说他不懂得享受，这个天睡觉多舒服。她是没办法，蒲家对早餐很是重视。一家人尤其是蒲素，中午肯定不回来吃，晚上也是经常不在家，说起来也只有早饭是一家人可以聚在一起说说话的时候。 所以孙莉每天都要早起跟着吃早饭，如果不去上课的话吃完早饭她就回来睡个回笼觉，正常来说她要到中午开始才元气满满。不过她晚上睡的也迟，在家里她也有很多事情要忙。属于那种明明宅在家里，却一天到晚忙的要死的那种。 现在蒲园早就不是食不言的规矩了，吃饭时候可以畅所欲言。很多规矩实在是没啥必要，一家人默默的吞咽饭菜，这也实在是诡异的不行，也不知道过去那么几代人是怎么想的。 今天早饭是油炸食品。类似粢饭糕那样的，但是里面加了肉沫和葱姜碎末，非常的香脆，蒲素一口气吃了好几块。阿姨来了之后家里最主要的改观就是早饭质量直线提升，而且都是全手工家庭制作。过完年貌似要买豆浆机，家里没有小磨，不然阿姨早就要在家里做豆浆了。她下放那地方是大豆产区，做豆制品非常拿手。 老蒲和梅芳这个季节睡的也迟，其实醒了宁愿听收音机看电视也不愿意起床。桑海的冬天那种阴冷是非物理性质的。老冯在这边其实根本吃不消，只不过没办法表现出来。零下几十度地区来的人，居然被桑海零下两三度的极端气温搞的根本受不住。 小屋是有空调的，之前阿姨想着节约用电，平时不怎么开，这几天是日夜不关机。她也心疼自己的男人。小宁毕竟是少年，火力旺盛而且适应性强，到是没什么。 在我记忆里八十年代和九十年代的冬天真的比现在要冷得多。或许是记忆出现了偏差，更可能是现在衣物的填充物和质料都和过去大大不同，而且房屋的建造标准也有了很大提升，起码外墙都有保温层。哪天有空去查查历史温度记录就清楚了。 吃完早饭蒲素拉着孙莉回去睡回笼觉，上床之前冲了一把热水澡，就是开着淋浴站在热水下冲，把身体冲的通体暖热才上床，两人用着彼此习惯的姿势躺在床上，很快蒲素就在这种安全又自在的环境里进入了梦乡。 只是到了中午孙莉还是把他叫醒了。不去吃午饭，阿嬢会担心他生病了，如果说昨晚又出去鬼混现在在补觉，老太太听了肯定又要生气。好在睡了这么一会，蒲素也差不多了。 躺在床上又赖了一会，下午他准备和孙莉到文化广场转一圈，买一束花，顺便给蒲园也买一点插花瓶里。孙莉在衣柜里选晚上赴宴的衣服，蒲素看着她一套套拿出来，这才发现孙莉现在的着装很成熟，完全就是少妇的打扮。 她的衣服都有一个特点，款式端庄而设计和做工精良，完完全全的是低调奢华。这和音乐她们是完全不同的着装风格，衣柜里一件艳丽颜色的衣服都没有。再仔细想想，她的衣服都是自己做主买的，是不是说明他希望孙莉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再一想王艳，其实穿衣打扮也是差不多这种风格，当然，在南州以当时的收入和条件，她也只能是尽可能的接近。总体来说就是好同龄人显然不一样，偏于老成着重端庄得体。 大概他自己理想中的女人就应该是这个样子。而孙莉在不知不觉中受了影响，现在风格已经固化了。想来，别看音乐她们几个穿的非常时尚，到了他手里估计不用多久也会成为孙莉这样。 现在之所以不管她们，只不过是没想过要和她们怎么样，能够赏心锐目就够了。 ———————————————————— 二十号了，又要进入月末。立个flag，明天开始每天万字更新到月底！上个月大概坚持了一个礼拜，这次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十天，做到的话貌似可以解锁成就，拿到起点一个勋章…… 四百三十八章、花市 吃完午饭蒲素就带着孙莉和阿姨一家去了文化市场区转转。老冯来了桑海之前几天都去打零工，哪也没去逛过，下午没啥事带着他们一家出去转转正好。 文化广场这地方现在看看不怎么样，哪怕去年才修好的，只是以前来头不小。上世纪二三十年代，这里曾是旧桑海的法商赛跑会，亦即逸园跑狗场，场内能容纳二万余人，号称“远东第一大赌场”，并配有为赌客服务的旅馆、舞厅和露天电影院等。 90年代初，文化广场成为桑海最早的临时证券交易市场，路过这里成天都是乱哄哄的场面。刚刚在去年，也就是1997年以后，文化广场主要建筑被改建为精文花市，占地毛估估也要有一万多平方，大大小小的店铺起码两三百个。 晚报上当时有介绍，就这地方年销售鲜花约35亿枝，占全市花卉年消费量的70%至80%，是华东地区最大的花卉交易市场，桑海人消费的鲜花有7成是通过精文花市批发的。 文化广场，东接茂名南路，西靠陕西南路，北邻复兴中路，南以永嘉路为界。80后90后大多已搞不清文化广场的具体地界，走到哪里，随便找路边看报的老人一问，他会告诉你，“小辰光，长辫子电车开过来，卖票员都是喊‘文化广场到啦！跑狗场到啦！” 跑狗场就是文化广场的前身。当然，这只是小名，大名是“逸园”。当年上海滩的大佬黄金荣、杜月笙建起的这个“风月宝地”，跑狗场、夜总会、酒吧、弹子房，光是大楼就盖了20多栋，捞足了银子和人气。闸门一开，8条大狗搏命而出，不知有多少平头老百姓把自己扛大包的钱押在它们身上，发财梦碎后又沮丧抓狂。逸园的英文叫canidrome，上海人读作“看你穷”。 如今，陕西南路近永嘉路一段，两旁的高层建筑很少，天际线竟显得分外高远，没了视线阻隔的文化广场，依然很奢侈，却再也不是当年埋首赌狗的疯狂面貌。时光流转，彼时的文化广场已淡出上海人的记忆很久了。文化广场也曾在历史舞台上扮演过多次不伦不类的角色，既然电影放不了了，戏不演了，证券交易所也折腾完了，还能搞点啥呢？去年精文花市开进文化广场，兰花、郁金香、腊梅、百合、玫瑰，价廉物美，人手一束。 有的永嘉路居民说自己就像住进了花园，蒲素觉得这种人还真的挺乐观。他公司里一个销售就住在这附近，出门出路确实是方便，但是住在老房子里，周边乌七八糟，心里也是苦闷的。只是这文化广场不管身份如何变来变去，总是被冠之以“最大”。 蒲素开车沿着陕西南路直走，照例拐进永嘉路，迎面就看见路口一家画廊，硕大的撑着油纸伞的民国女人油画铺陈在街口，上面贴着招收油画学徒工的a4纸。这时候离油画家陈逸飞炒作崛起也不远了，市场总是敏锐的，只不过外行的人都后知后觉罢了。画廊旁边隔壁一家则是卖复刻品，门口就挂着一张“蒙娜丽莎的微笑”。 这时候紫砂壶已经炒作的厉害了。一把沪上所谓现代名家四海落款，底槽清制的石瓢壶当时就要好几千，蒲素一个客户给他送了一把，他又不喝茶，转手就送人了。其实有段时间国内很多东西炒作的离谱，价格放到现在看也是不合理的，大多数人都还那么穷，却人为制造出不少大家和名家。 找了个地方把车停好，车子停这边其实是不安全的，路窄人多，而且很多送货的黄鱼车，要是被剐蹭了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进了花市范围，蒲素不由得想起了在香山有过了一个年。和徐莉也去了花市……想到身边的孙莉和徐莉还是同学，并称为双莉内心里不禁有点自得。嫩头都给自己摘了……呃，也不对，徐莉不算嫩头了。 不知道她现在嫁人了没有。像她那样的女孩一对男人好起来就是不管不顾毫无尊严的那种，应该是家庭因素，大概在家里缺少关爱，就拼命想在外人那里得到。她应该是那种早婚类型的人，希望她能够幸福。以后自己再有机会去南州，真要去华富找找她，看看她过的好不好。 花市里的花品种非常丰富，特别是现在过年期间，商贩们也都笑眯眯，客人也满脸的喜气，就连讨价还价都客客气气有商有量。孙莉看上一支银柳，卖花的老头自称是自家种的，早上从梅陇赶过来，到四五点钟就要赶回去了。现在想想，梅陇房价都到多少了？不说梅陇了，江桥都多少钱一个平方了？在那时候说到梅陇，去一次锦江乐园差不多要背上水壶当做春游……当然我这是夸张了。不过感觉非常远是不假。 阿姨一家和蒲素一样跟在后面看着孙莉挑花，老冯试图要帮忙孙莉还价，孙莉朝着他笑笑摇摇头，从兜里摸出钱包找出零钱付了。一枝花才一元钱，大过年的没必要了。 今天是年初四，晚上是要迎财神的，所以很多人来买花，大概是敬财神爷的。可以说在桑海今晚的零点那铺天盖地的鞭炮和烟花动静也比年三十火爆不知道多少。 当蒲素看到很多人手里拿着刚买的鞭炮和烟花，心里一凛，昨天买的烟花都给他放光了，现在后备箱空空如也，等会去主任家吃饭，等结束了根本就没时间买了。 想到这里他和孙莉说，他脚疼，不知道怎么回事莫名其妙脚底就疼的厉害。让她们先逛着，他到车里坐一会等她们，顺便看车别给人刮了。 孙莉起先有些紧张，这边离瑞金医院不远，想叫他去医院看看，蒲素就笑着说，哪有那么娇贵，大概脚底心一根小血管爆了，等会自己就好了。 说完以后他执意不让老冯陪他，一直看着她们走近人潮里看不见了这才转身出去。一路脚步冲冲也没看到有烟花摊点，但是看到很多人手里都拿着鞭炮，他也不顾不得了赶紧问人，原来那个卖烟花的地方他都经过两次了，还以为是个报摊兼卖对联挂历…… 走到跟前才知道这家店是内有乾坤，外面确实是个报摊，大概平时主要以卖报为主。但是从报摊往里，大概是摊主的家宅，里面居然还有个被油毡布搭起来的天井。 这边应该是个批发烟花的摊点，种类很多。包括那天买到的“富贵牡丹”，蒲素看到有这个就很开心，昨天其实都没买到。老板说他这里比这个毫好看的还有好几种。蒲素大喜，问了之后按照老板的指点一一买了下来。 不过又是老问题，他没法搬到车上。老板说可以帮他叫一辆黄鱼车送到家里。蒲素一想也是，直接送到家里叫老蒲放好，免得装在车里跑来跑去还不安全。 付了钱，他把地址给了老板。然后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让老蒲坐好接受烟花的准备，然后想个地方把烟花放好。原本的储藏室现在已经是小宁的寝宫了…… 这边离蒲园实际上也很近。散步都能散过来，黄鱼车收费也就是一个夏利起步费而已。办完这事他也不想再进去找孙莉了，索性回到车子边上，在几家小店里转了转。 沿着路边南一侧的哪怕是店面生意也不如市场里摆摊的好。不过这种门面多数都是原本的住家，估计没有租金压力。几家小店卖什么的都有，居然还有一家是出售香烛仪祭这些东西的。大过年的开门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隔壁一家卖枪版dvd，是一家音像店门口折叠床上摆了不少打口cd。正好这个可以打发时间，他仔细选了几张没看过的新盗版电影。又去挑cd，老板岁数不大，估计和蒲素差不多岁数，一副小老卵的腔调，口若悬河，吹嘘着全是英文的cd封面，看上去如数家珍，歌手，乐队，唱片公司……对着蒲素卖弄半天，看他不信还拿出音响杂志，翻找出处。听他戳着手指一个个字母的报歌手名字，蒲素憋不住还是笑了。 这个小老板如果不是真的音乐爱好者，那就真的是干一行爱一行的模范了。英文基础差的几乎没有，只会二十六个字母拆开来念，但是他说的还真的没错。这要不是天生记性好，就真的是下了苦功。 他原本就是要买的，小老板打蛇随棍上，怂恿他打包买走。他也不傻，大部分这种打口碟都是碰运气，很多古怪的一塌糊涂的所谓原声，中国人实在是没法欣赏的。 于是他和老板扯着皮，一个不遗余力的要他打包，打包合算。一个说只挑几张，兜里没钱。 “旁友~开大奔会的么钞票啊？也给我们混口饭吃……” 怪不得这小子看到自己旁人都不顾了，热情的招呼自己。大概之前来的时候停车出来就给他看到了。 就在这时他听到有人喊他，扭头一看哪里会有这么巧的，正是音乐，身边她的胳膊挽着一个中年妇女，大概是她妈妈了。 “这么巧？” “是的呀……” “新年好！这位是？” “是我姆妈！” “阿姨，新年好！” “你怎么一个人到这里来了” “我……” 蒲素正要说话，就看到孙莉和阿姨一家从对面市场走了出来。顺着他的目光，音乐也看到了，马上笑着的脸就开始尴尬，和蒲素说：“你一个人慢慢玩吧，我们进去转转。” “嗯，再见！” 音乐妈妈也微笑着和蒲素点了点头，然后母女两从边上斜着过了马路，正好避开了和孙莉迎面碰上。 “你脚怎么样了呀？” “没事了，刚才大概真的是一根小血管爆了，疼的要命，现在已经没事了……” “刚才那个是不是音乐啊？” “嗯，巧了，正好碰上，她和她妈妈也来逛花市。” “今天天气好，家里都坐不住了。” 蒲素接过孙莉手里的那束花看了看，配的还可以。但是从配花上就看得出孙莉的性格。如果是蒲素买，肯定是买盛开的。包起来好看，插到花瓶里效果更好。 而孙莉买的大多数都是待放的花蕊微露，虽然插在花瓶里泡两片维生素能开半个月，但是看上去就小家子气。 只是他不会说什么，孙莉她生性如此。她也不是小气，也绝不吝啬，之前对待小贩就很有人情味。她只是习惯性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是有一套自我逻辑的。 这样的女人讨来做老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老冯好阿姨手里也都拎着不少花，孙莉一批买了不少，一边说这边的花确实便宜，和香山比都要便宜一点。那边可是南方，这个天一件长袖也是可以出门的。 蒲素瞅了一眼，买的基本都是花骨朵类型，估计等开败了，起码要三月份。他让他们等等自己，直接在小老板那里把自己之前挑好的碟递到他手里要他算一下账。 小老板之前嘴巴不怂的很，现在孙莉站在蒲素旁边，他是低着头老老实实计算器戳了几下，抹掉零头给蒲素算了账。 有的人就是这样，一贯发挥出色的，但是一有异性，尤其是优秀的异性在边上立刻就变成了锯嘴葫芦。 让她们把花放到车里，蒲素不着急回家。之前来的时候在路边上看到一家三黄鸡店下午也在营业就想进去吃点。 他喜欢吃鸡汤面，再来一斤三黄鸡，花费虽然很少但是吃的很舒服，只不过平时很少有机会能吃到。 蒲园附近没有正宗的三黄鸡店，而他平时出去应酬哪会到这种人均消费二三十的店里吃东西。 带着阿姨一家进了店，三黄鸡的紧俏部位都卖光了。也只能吃鸡了，孙莉要鸡粥，阿姨也和她一样。蒲素建议老冯父子和自己一起吃鸡汤面。 只是等到白斩鸡端上来，老冯一口不吃，小宁吃了一块也不吃了。可是蒲素觉得很好吃啊，这么多人，他还特地买了四斤…… 还是阿姨说了，三黄鸡这样骨头带血，他们吃不惯。蒲素就对着小宁说：“你爸爸是北方人他吃不惯很正常，而且他岁数在这里，没必要改生活习惯。” “但是小宁，你是半个桑海人，而且从户口来说，你是地道桑海人。你才多大？以后和同学同事也不吃吗？” “不吃也没什么吧？”小宁吞吞吐吐的看着蒲素说。 “是没什么，但是你要想真正融入桑海，就要努力去适应。况且这又不是多痛苦的事情，这你都不愿意去习惯，那遇到其他事情你怎么办？” 听到这里老冯说蒲素说的有道理，检讨说他这个做父亲的没做好榜样，说完立刻自己带头吃了一块。 蒲素自己到哪都没觉得自己被人歧视或者另眼相看过。想让别人怎么看你，主要还是看自己的表现。 这里不是说桑海有多好，外地来的凭什么要怎么怎么样……而是在那个人口想对还不怎么流通的社会，一个十几岁的小伙子其实是很容易融入周边社会的。 郭娟来了两三年，桑海话都说的很溜了。她也是属于积极要融入周边环境的人。比如说语言，几个人在一起原本都可以说家乡桑海话的，因为照顾其中一个，大家不得不都说普通话。 如果不说普通话，那个人会觉得被忽略被针对。可是几个人照顾他一个人，他自己就不想想适应下语言环境吗？这毕竟不是外语。 当然现在不存在这种事了，普通话及格的走遍天下都不怕。 蒲素一边吃一边和小宁说，他和孙莉都是从外地来的桑海，从小都在外地长大的，来桑海也没多久，现在有谁会相信他们是外地人？ 而他们只要回了南州，依然一口南州话，吃着南州当地特产根本不会觉得有什么不适应。 他说这些的时候，老冯听的比他儿子还要认真。显然是真的没想到蒲素居然是这么个来路。他大概也是一直认为蒲家大概家底厚实，能供他创业。又听说他姐姐在国外，就以为是以前资本家的后代，有钱也没啥了不起。 要说老冯之前是怎么想的，还不好说。但是听了蒲素说的这些，没两天就去西藏路铁路售票点，排了一晚上的队，买了张回老家的车票去办手续了。 什么年代都可能发生些什么，包括最苦难最黑暗的时候，也不是人人倒霉。毕竟肯定有给大家带来苦难的家伙，那些人又不会过的多不好。只不过，那时的社会更加容易创造奇迹。 他对小宁说这些，是不希望他走弯路。其实在他的人生道路上，当时他的父亲，老蒲自己就很迷糊，老实说生活上老蒲是尽到了父亲的责任，但是其他方面做的就远远不够了。 如果小宁在桑海待了几年一开口还是“嘎哈嘎哈……”，不是不行，那种有异于周边人的特殊，自己都会觉得别扭。 好比人家和你说着桑海话，只是说着说着，听你噶哈了，对方立刻开普通话，敏感的人是立刻会体会到一些不爽的。 而且对他在学校交朋友融入圈子也有很大影响。同学的友谊和这个圈子的社会关系，是人生极为重要的一个社交组成。他现在自己就没同学关系，这是一个重大缺失，人家都有的他在这里就是没有。 他又不像郭娟，郭娟现在在桑海的重要人际关系就是那些半路同学。她是女生，而且条件出众，有同学主动接近，只要她不拒绝就是给人家面子了。 他在同济那些所谓同学，都是包工头和项目经理这种，完全就是在学校里找关系拉项目的。他一看那情况，避之唯恐不及哪还有心思和他们称兄道弟。 这顿三黄鸡吃的时间不短，蒲素谈兴比较足，而且阿姨这一家子对他和孙莉的吃惊程度很大，问了不少事情。 蒲素也没啥好隐瞒的，确实来桑海不久，之前自己还是个复原军人。他也不怕阿姨他们把他当做暴发户，要说暴发户怎么也轮不到他，蒲园原本就是他蒲家的。怎么算，自己好歹也是破落资本家庭出身。 四百三十九章、晚宴 蒲素吃这顿三黄鸡，首先确实是想吃，另外就是为了先垫垫肚子，晚上到主任家还不知道几点才能吃上饭。这种宴请，主人通常提前好几天就开始准备，而热菜都要等客人到了才开始上灶开始现做。 所以蒲素计划是六点到场，去早了尴尬，去晚了也要被诟病。而六点到，也差不多七点才能吃到嘴里。因为主人家一般出个主厨，再有陪客。让客人先吃，里面厨房一道道上菜。 这是孙莉主任家，蒲素怎么可能老三老四的上桌就吃？肯定要等人齐了一起的，所以在这边他和孙莉都先吃了个半饱。 确实是买的多了点，后来虽然老冯和小宁也都开吃，还是剩了一盘没动，蒲素装在泡沫饭盒里让阿姨拎着带回蒲园了。 那时候就是泡沫饭盒，老百姓不懂，奸商瞎搞，就是现在快递包装的那种泡沫材料当一次性饭盒。所谓白色污染对大地是长久的，对人体也非常糟糕。现在想想都后怕，那种饭盒当时都没少用。 开车回去的路上，老冯就打听了在哪买火车票，蒲素叫他不用着急，等过完年上班了，他安排人把票送来，卧铺。 公司编外人员老林一直和他们这边保持着良好的关系。过户这种费用不是蒲素这边吃，都是客户买单，但是他们这边都是介绍老林操办的，他找客户收费。 老林路子比较野，也算是蒲素在桑海见识过的神人。后来有一次郭娟在南京西路边上的一条小路违停，去办事回来发现车没了，打给蒲素的时候都快哭了，保险没买盗抢险，费用都是公司报销，她也是为了给公司省钱，找她同学办的折扣力度很大的保单。 蒲素接到电话听了也感觉太可怕了，大白天车子就被偷了？然后还是别人提醒是不是被交警拖走了，他才想起来让郭娟问问老林。接过郭娟那边电话打给老林，没五分钟就回电了，告诉她车子在哪个停车场，进去找谁谁谁，大概要罚多少钱，不过停车费不少收。 老林的存在让蒲素周边的所有关系人，驾照都不会被扣分。到分局后门一等到时候就有警察出来接签过字的单子开票，交钱走人。 现在早就不扣副证了。以前但凡不是当场处罚，都是副证拿走，一张粉红单子给你。凭单子去接受处罚换回副证，三个月逾期不处理还是半年忘记了，直接吊销驾照…… 蒲素野路子搞来的驾照现在通过他的关系也转到桑海来了，还自动给他升了一档。他根本不需要，这辈子都不会去开大货了。过完年他还要把陈诚的驾照给转过来，不然一年一次体检年审抬麻烦了。 老冯听了谢了蒲素的好意，他说着急走。他们老家那边猫冬，哪有什么初七初八上班的说法，天寒地冻就窝在屋里喝酒，冬天也没啥菜就是解闷，打牌赌博。 所以他着急回去，赶紧把事情办了心里踏实。卧铺靠排队肯定不要想了，他打定主意买不到座位，站票也回去。孙莉好心的说可以从蒲园搬一把躺椅上车。 这边跑北方的车次其实他要找找莫权他们应该能托上关系，都是一个铁路局的。只不过他不想为了他的事去找人了，着急走就走，回来了他还得和他谈谈。保密纪律先要说清楚，不然就去做保安。 到了蒲园，蒲素看时间还早，等孙莉把两栋房子的花瓶插满，他自己站在弄堂口等她。两头狗就想跟着他出去，大白天他一般不带它们出去，吃相太难看了。 在弄堂口站了没一会就看到韦东从他院子里出来，他开玩笑对着他说，出去潇洒了啊？ 没想到他是去值班去了。他们是做老外生意的，晚上没人不行。大概他的首代位置还不是太稳，而且待在家里说实话没啥意思，今天年初四居然去值班了。 他到是热情，邀请没啥事晚上可以去他公司找他，晚上喝点小酒，说着甩了甩他的公文包，大概里面带了酒菜。 住的这么近韦东从来没邀请他到家里去过，邀请去公司到是积极。想来也是家里居住条件不好，他要面子。他公司那栋大楼蒲素是知道的，在南经路边上，像是一根怒气冲冲的xx，尤其是楼顶，像极了……一副要怼老天的样子。 办公室是他香港老板花钱买的。不存在租金，他要是没有秋香花园这块地方，要买办公室他也不会买大楼。蒲园这种带院子的房子买一栋下来，当时不比那种星级写字楼贵到哪去，如果论面积的话，单价还要便宜不少。 大楼当然有大楼的派头，但花园洋房有洋房的好处，首先独门独户，而且有个院子，哪怕再小也是私家的公共用地。大楼哪怕是买的，出了门就是公摊面积。 知道蒲素在等孙莉等会要出去吃饭，韦东索性陪着他在弄堂口沾了一会，来了几辆空出租都没招手。 他刚认识韦东的时候，那时候他窝在家里，留着一头长发，虽然戴着副眼镜还是很潇洒的。现在他就是那种油头，三七开的那种，配着一副金丝眼镜，看上去就有点狡诈了。 蒲园这条弄堂里，几个男孩子长的都不错。傅雪冬搁现在就是动漫里的形象，不过他身体孱弱，冬天就萎的不行，面黄肌肉的样子。鲜度相比春夏是直线下降。而现在已经搬走了的团长儿子，那个喝点酒就发疯的，他儿子也帅得不像话，孙莉都说他像林志颖。 这个弄堂传说中的几个美女，小时候的样子蒲素只记得大概，说起来都是说的小名，什么蓓蓓啊，琪琪啊，长大了都嫁出去了，好几个出国，反正适龄女孩子蒲素还没看到有。 等孙莉出来，蒲素干脆把韦东叫上车一起送他一程，把他带到路口容易打车。后来说好明天来他这里吃完饭，就是家里便饭，有什么吃什么，主要是聊聊天，听听音乐。他下午才买了几张碟，韦东看了也说没听过，明天过来一起试碟。 韦东下车，孙莉才把后座上的那束花拿过来从包里掏出一个首饰盒，放在花束里。蒲素笑着说，放这里面她家要是回头把花扔了就麻烦了。 “我又不是藏在里面，等会你搬酒上去，我拿花，先递花再从口袋里给她首饰盒吗？不如一起给了。” 主任作为高级知识分子，她家的位置其实很符合她身份。就一栋五层小楼，单独的院墙，应该是属于高知楼这种，门口有门房。主任家是三房一厅，据她说这栋楼面积都差不多大，唯独户型和楼层不同，所以当时也是采取的抓阄，她运气不好不坏，抽到二楼，总比底楼和五楼强。 所以，当官做领导其实是比做生意不差的，名利双收起码。这套房就在几年前，还是公房时代的时候哪是一般人住的上的。现在转手卖出去也是几十万起码。 这些都是隐形福利，而且每年的假期会务等等就是事实上的公款旅游，这个蒲素早先在南州就办过会务，最清楚了。他们当年啥都不懂，就那么瞎搞卖所谓专利还圈了不少钱。 这要是换成桑海同行操作，那套路就更深了。 当时学校都是财政拨款，今年审计按照申报拨下来钱要是花不掉，那么明年就不给你那么多了。所以又不是花单位某人的钱，这个钱大家花着天经地义。现金不敢乱发，接待费礼品也不能超标，其他名正言顺的就是各种会务和研讨会了。 学术这种东西是学问，文化人需要大家找个好地方坐下来研究的，研究懂不懂？ 蒲素和孙莉到了门口还没按门铃，里面门就开了。原来厨房的窗子就对着楼下，蒲素停车主任就看到了，叫她弟弟也就是老唐来给他们开的门。 在家里主任就像是合格的主妇，用着搞学术的态度面对烹饪。蒲素瞄了一眼厨房，里面有实验室用的那种天平砝码，大概在科学配比严格按照比例搭配食材和调料。 放下酒，他装做不好意思的说，正好家里有一箱从仓库拿回来的酒，正好给主任拿来，反正都是自己单位进口来的不值钱，实在是拿不出手。 到是孙莉手里的那束花得到了主任的赞赏，孙莉提醒主任里面有她自己做的一个挂件，主任先是想立刻打开看看，又想到自己一艘油腻才放下，说等会再看。 女人不管什么年龄都爱美，主任平时就是典型的知性女性的样子。当时那个年代大多数女人都享受优雅的老去，淡然也有爱好打扮的中老年妇女，但也走得多是得体和优雅的路子，不像现在都追求少女感…… 中国这边台巴子出了个潘老魔，潘迎紫，俗称娃娃姐。香港也有个不老女神冯程程，我们大陆之前当然是以偷税刘大姐独领风骚了。不过现在她们都不算什么了，礼崩乐坏，五十多岁大妈找小鲜肉的太多了。 不得不说，现在已经进入了男色消费的年代。曾经去过国外有那种表演的地方，女性同胞的疯狂和出手的阔绰让蒲素都啧啧惊奇。女人一旦疯狂起来，比男的要能豁的出去，而且还非常自然。 主任的先生也是高知，另一个高校历史系主任。生的人高马大很是魁梧，像是比在蒲园的老冯还更像是个北方人。说起来话来却轻声细语，沏了茶就陪蒲素小两口聊天，问他哪个学校毕业的。 蒲素也没啥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说出了假证学校。好在那是科技大学，主任也是聊无可聊，只能说了他学校里几个老同志的名字，蒲素只能连连点头，尽量模棱两可言简意赅。 那边老唐和孙莉到是聊得轻松。蒲素实在是尴尬，假借看挂在墙上的镜框逃离了这种犹如提审的闲谈。他不舒服，人家老主任也不愿意，只是没办法，来家里做客的客人，一个是老婆的得意门生，另一个是小舅子的老板，不招呼好也不行啊。 照片里看的出主任生了三个女儿，一个比一个漂亮。哪怕老大是中年了，也是绝对的美妇。三姊妹应该关系很好，有很多她们三个不同时期的照片。 三姐妹应该大多遗传了她们父亲的优良基因，身材高挑而且脸型都是鹅蛋脸，五官很立体，双眼皮双的像是有混血的感觉，眼皮居然有天然的啡色……现在整容出来的锥子脸，和自然的没法比。 他到是有点奇怪，过年了怎么主任家里一个子女都不在。不过这种事情，作为第一次上门的客人他也不好开口问。 老唐一边和孙莉说着话，一边开始从厨房布置准备好的冷盆。没一会，外面敲门，进来的是一个中年妇人，过年了身上穿的倒像是平时一样，一进门就说来晚了，本来想早点来帮忙的，只是医院…… 原来是老唐的爱人。大概有老人在医院，过年期间一直在医院陪护。听到这里蒲素到是觉得老唐能在家里有这种事情的时候，年三十还去值班，是有点了不起的。 原本对他有点鄙视的那种情绪，一下子消退了不少。 老唐给蒲素和孙莉介绍了一下，他夫人是个很会说话的人，夸着他们郎才女貌般配的不行。原话是：“现在看到你们这样登对的真的不不多了，以前喏，都是要般配的，现在啊……啧啧，只要有钞票……” 老唐听了就让他老婆进厨房帮忙，他自己拿了一瓶酒出来，说是他之前军工厂那边的特产。西北的酒蒲素没喝过，也不懂。酒瓶来看就有点年头的那种和质量不怎么样的玻璃瓶，因为年代早，小地方玻璃技术达不到，贴着一个商标叫“凉都老窖”。 老唐说他平时不喝酒，但是单位里喝酒的人都爱喝这个当地产的白酒。这瓶酒还是他当年进单位就一直存到现在。 老唐是有一套的，一瓶有点年头的普通白酒被他这么一说，蒲素不假装表现的感兴趣也不好意思。连连说自几今天有福，还让孙莉回去的时候她开车。 主任这时出来招呼他们赶紧入座，并且埋怨她老公像个木头，也不招呼客人。老头被她说的面色尴尬到也不恼，赶紧招呼蒲素他们坐下。 蒲素就半边搭着屁股，欠着身子喊主任不要弄了，一起吃吧，菜够多了。主任在里面声音传出来，让他弟弟先陪蒲素喝起来。而且交代要注意不要让他姐夫偷酒喝……一定要严防死守，不要以为今天家里来人了就…… 老唐就说他姐夫血压高的不行。怪不得蒲素进门一看到他就感觉他面色红润，其实他那种红润不是健康的那种。 身体不好，蒲素也不敢给他喝。老唐拿的小酒盅，蒲素很久没用小酒盅喝酒了，一般都是一瓶酒，大家用玻璃杯几个人分掉。 这时厨房里是老唐夫人和主任，孙莉进去叫她们出来一起，接过被赶出来了。虽然老唐频频邀酒，蒲素还是说等一等，一起吃。 一边说着，他一边庆幸自己早先垫了肚子，想到这里他隐晦的看了孙莉一眼，他看到孙莉注意到了他眼睛里的那抹得意，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想到自己是为这个开心。 最终还是被两个男主人劝的他们喝了第一杯。已经七点过了，蒲素不饿，他们也架不住啊。主任家的小菜和蒲家都大同小异，菜式和口味都差不多。 当时物质可以丰富起来了，市场里货品很多，但是家常做菜还是那几套，最多饭店吃的多的人家，模仿着做几样。大多数人家的菜式都是大同小异。当时南北还不像如今这样融汇贯通，南派和北派有着相当不同。比如老冯他们来桑海，口味就是吃不惯。 酒一下肚，顿时外面客厅气氛就活跃起来了。 四百四十章、财神 老唐拿来的酒有一股劲儿，蒲素说不好。就像是农村里的美女，穿着粗布大褂，扎着羊角辫，却自有一股乡野的美。 目前他品酒的程度只限于入口呛不呛人，酒体进了嘴巴是不是呛嗓子。这西北的酒凛冽，辛辣，却不呛嗓，喝到肚里马上就感觉有一团火焰升腾。 原本冷冰冰的屋里因为这一杯酒下肚，顿时身体就暖和了。主任今天待客也不是舍不得费电避开空调，而是那壁挂式的空调实在无力，打出来的风也是凉的，还让蒲素看了看遥控器是不是设置对了，结果最后干脆关了还好点。 老唐今天负责活跃气氛，有好几次试图说到公司的事情上，蒲素都不接茬或者打岔，今天来不是谈公司事情的，这个时候不对。过一会孙莉又去厨房等着主任一起出来才算是正式开动了。 主任不喝酒，好孙莉一样喝的果汁。一入座蒲素就端杯敬酒，和孙莉一起敬了他们夫妇，然后又敬了老唐夫妇一杯。 话题开始多了起来，从春晚开始讲到马上举行的长野冬奥会。很快主任让孙莉现在要开始采购起来了，哪怕超重交钱也要多买点东西带过去。比如小电热炉方便面和替换衣服等等。 学校开学就要开始办手续了，单位和个人不一样，单位办这种交流性质的签证是分分钟办下来的，而个人去美领馆当时拒签率太高了，成天领馆外面都是排队的人。 主任去了很多国家，美国也待过，给孙莉他们介绍了很多经验。像孙莉她们这种情况去那边，学校宿舍等等生活都安排好了。下飞机就有人接到学校宿舍，单独的房间，而且全部免费。 当然免不了提了不要在外面做有辱国格的事情，她对孙莉是了解的也是放心的，这纯粹就是个过场而已。而且对于出去以后的去留问题，主任说的很隐晦，大概意思其实就等于真出去了，还愿不愿意回来，其实学校是一点办法没有的。 蒲素说他们家孙莉肯定是要回来的，那边哪里有家里好。主任点点头说，你们家是这样，别人家就两样了…… 蒲素就想到克里斯雷，这家伙就是留学出去然后黑了身份在那边混了九年，国内现在开始开放，也不知道他后不后悔，如果当时在国内说不定比他现在情况要好一点。 然后话题就是过年跑亲戚的事情，主任家和蒲素家都差不多，没啥可跑的人，貌似直系亲属也就是她们姐弟两了。看到他们不提子女的事，蒲素也就干脆不问了。 老唐要是有子女，起码和孙莉差不多大，但是今天吃饭他夫妻都来了，孩子却没带来。而主任就更是了，三个女儿一个来帮忙的都没有。 一瓶酒蒲素最终和老唐分掉了。老唐其实酒量可以，但是看得出平时不怎么喝，喝到最后有点过量了。说话开始大舌头，而且动作幅度开始大了起来，这和他一贯的做派明显不同。然后他太太就把他扶到里面房间去醒酒。 蒲素和孙莉则继续和主任聊着学校这次派送交换生的话题。这次他们学校一共去五个，全都是女生。之所以不派男同学，这里面应该有些窍门，大概之前派过去的都是有去无回。 蒲素今晚来的目的其实从一开始就达到一大半了。从主任让孙莉筹备行李来看这事情已经板上钉钉，时间上来看大概三月初就出发。 今天正好是二月初，也就是说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差不多外围筹备也需要这么多时间，等孙莉一走服装项目就正式开始上马。 服装项目当然不会瞒着孙莉，只不过要等她走了才开始，然后再告诉她。免得走之前让她分心，或者提出什么别的想法对自己形成干扰。 这事他是绝对要干的，如果孙莉有什么不同意见，对他们两的关系没啥好处。实际上孙莉对服装厂是有很大话语权的，虽然没有赚多少钱，好歹她搭了一个门类的架子，而且也没亏损，赚了多少他没关心，肯定是赚了点钱了。所以服装厂刚开始运营就搞成这样，其实已经很不错了，蒲素看好这个行业和这一点有很大关系。 在他看来之前没怎么上心去弄，都还弄的不错，这要是花点心思多上点人手肯定业绩不会差了。确实，之前纯粹是给孙莉当业余爱好做的，不管哪一方面都没怎么投入。就是靠批发市场的摊主做了两批衣服，居然还能养活工人。 另外的目的他就是想和主任拉近关系，等孙莉走了以后还能说上话，谈谈合作的事情。以公司和学校的名义谈合作在他看来应该问题不大。学校学生总是要设计作品的，这些作品里不乏优质作品，那些具备市场价值的设计，不能转化成生产力原本就是浪费，在学校评审过后就束之高阁，实在是太可惜了。 并且他还可以赞助出钱搞主题设计竞赛，拿出一笔奖金让学生创作设计作品，而作品归属权完全由公司拥有。 一来调动学生积极性，增加点收入，二来也给公司增加素材，好的学生直接让他们来公司兼职设计师，这样的话设计力量就解决了，剩下的就是生产能力的问题了。 他自信那些都不是事儿，肯定能解决。他这里就算工人和设备达不到，最多让那些给外国品牌代工的加工厂去生产，他们的加工质量自然是没话说的，参照的是国际标准工艺。 到了差不多九点，蒲素和孙莉使了个眼色站起来和主任夫妇告辞。进了里屋，看到老唐睡着了，蒲素也没叫醒他，和他太太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主任一直把他们送到楼下上了车，算是非常给面子了。 路上蒲素就说主任家三个女儿怎么都没在家，孙莉就说听说主任三个女儿都很了不起，尤其是二女儿，嫁给了对岸一个很有名的雕塑家，塑造的常凯申雕像很有名。 孙莉说大概她三个女儿现在都不在国内，所以主任对她就很不错。蒲素说学校里女学生多了，也要她看的顺眼才行，主要还是自家莉莉聪明好学讨人喜欢。孙莉听了就得意的说：“那是当然……” 到了蒲园，家里人今天都在客厅。晚上等着迎财神，所以都没回自己屋子钻到床上看电视。看到他们回来了，老蒲就问晚饭吃的怎么样，“就那样！”蒲素简短的回了话。 “莉莉大概三月份要去美国学习……” 想了想，蒲素还是觉得要和家里人说一下，免得到时候措手不及。 “啊？去美国？” 先是梅芳吃惊，然后是阿嬢。最不开心的就是阿嬢了，她想着抱重孙子不是一天两天了。 “学校安排的，不去不行……” 蒲素开始推卸责任，反正他们也没办法查证。 “上次要她去法国就推掉了，这次不行了……” 蒲素假装唉声叹气。 “莉莉你自己想不想去？不想去就不去，这个书念不念都差不多……”阿嬢开始单刀直入。 看到莉莉支支吾吾，蒲素把话接过来说：“人家想去还去不成。莉莉不想去，我劝她去。” “咱们蒲家，爷爷那时候的教训还不够深吗？听说是太爷不给他出国，结果留在这边……” “莉莉去了学习是一方面，另外要是能留在那边拿个身份以后也有退路，起码我们的孩子……” 蒲素说的是真心话。 阿嬢听了也是有一阵子没说话。对于经历的那一切她不怕是不可能的。就算现在家里日子又开始好过了，蒲园里最害怕的就是她。担心哪天风向不对，又要倒大霉。 “那能不能结了婚再去？” 好一会儿阿嬢才开始建议。 “等毕业了再说，阿嬢还怕她跑了啊？” 蒲素看着阿嬢说道。 “我们在一起那么要好，她怎么舍得跑？就算要跑也是因为你不好！” 阿嬢其实是自私的，孙莉说起来年龄太小。法定结婚年龄是勉强到了，但还是太小了。城市里哪有几个这么早就结婚的。 老人家想法差不多都这样。一方面注意身体想让自己多活几年，一方面希望有些事情提早发生，好让自己人生提前圆满。 今天这事既然说开了，家里也知道既成事实了。开始商量要带点什么过去。蒲素就说他回头问问雷军，他肯定有丰富的生活经验。 以他家的条件还没必要像别人那样准备那么多不必要的东西。至于兑换外币，他现在海运和空运那边很多业务就是用美金结算，而空运那边的代理两边走走账简直就是小意思。当时外汇管制反而没现在严格，现在动辄和洗钱以及转移资产联系在一起，那时候这方面管的还不太紧。 而且这次派遣出去学杂费这些都免费，一般生活也能保障。无非就是带点零花钱，生活上想享受就可以享受，不至于委屈自己。以蒲素对孙莉的了解，基本上是宅在学校不会出去的。 其实也就蒲家还在纠结去不去，别人家基本是做梦都梦不到的好事，在当时说一步登天大概夸张了点，但是要说梦寐以求也差不多。 韦东就说过曾经他姐姐出去以后就运作想把他也办出去，结果拒签了两次，而且几年内都能再申请了。 蒲素是觉得孙莉出去对大家都有好处，首先对她自己就是个好事。出去开开眼，学点国内没有的东西。而且学历以后拿出来完全不一样。她那个本科和自己是一个来路，讲实话也就是需要学历的时候派点用处，他自己和熟人在一起从来不说自己是本科生。 她到美国留学回来，就算留校级别也不一样。就算家里对她没啥要求，起码也没坏处。而且私心来说，蒲素希望她能想办法搞个绿卡，再去美国生孩子，弄个公民身份，那样的话家里也有了个保险。 他存在这种想法安全是自己做贼心虚，后来给人家骗了不少钱，这是后话了，就是最近和我们恢复外交关系的基里巴斯。 这个鸟国家在淮海路一个小办公室搞了个代办处，当时找了不少掮客忽悠蒲素这种人，或者是贪污犯们。毕竟是英联邦国家，他还跟着由这种人组成的代表团去了那个国家呆了一个星期。 没办法，一个礼拜就一个航班，进去了不到时候出不来。机场没围墙只有铁丝网，外面就能看到里面。整个岛上就一个华人，娶了当地人在那边开杂货店。详细情况等写到那个时候了再给大家介绍。 阿姨他们一家晚上端了菜在自己小屋里吃的。阿嬢说蒲素要在肯定要拉着一起。其实老冯不喝酒，拉着一起吃饭也没意思。 老蒲就说以后不要喊着一起吃了。吃的都是一样的，蒲家吃什么他们吃什么，非要凑在一起，人家还别扭，吃个饭还要眼观六路，看看谁要盛汤谁要添饭，哪能吃的自在。 蒲素觉得爸爸说的有道理。而且规矩就是规矩。不过偶尔让阿姨喝几杯到是可以的，貌似她酒量很不错。 过一会蒲素和孙莉回新楼换衣服，重新回去的时候，阿嬢其实撑不住了已经，蒲素就让她去休息，到时间了喊她。 老太太很固执，说是她无所谓了，就希望蒲素他们能新年旺一点。蒲素心想还真是，今年还很关键，就看开局怎么样了。于是对今晚的放鞭炮迎财神态度又热烈了起来。 接着他和老蒲去把烟花搬出来，之前下午送来的被他放在玻璃屋了。今天准备差不多都放掉，在留一点正月十五放一下意思意思，这个年就算结束了。 到了快12点，一切准备就绪。看小屋灯都关了，阿姨夫妻都睡了。想了想，蒲素还是轻轻敲了敲小宁的房门，问他起不起来看烟花。 “等我起来再放！” 里面传来小宁着急的声音，然后就是一顿淅淅索索穿衣服的声音。 四百四十一章、碰头 不出所料，今晚的鞭炮声确实是要比大年夜的鞭炮声猛烈，而且燃放烟花的人家也比除夕要多的多。是啊，谁不想拍拍财神爷的马屁过上好日子呢。 开始蒲素还没在意，放完一盒烟花就点下一个。还是小宁先发现，远处有人在和他们比赛。他们放一个，那边就放一个。起先蒲素不相信，小宁就让他不着急点火，果然他这么一停，那么也不燃放，等他这边一点火烟花升空，那边也立刻开始。 哈哈，蒲素觉得这倒是挺有意思。看方向，那边距离蒲园不近，方向在西面。他见识过斗舞，也见识过斗琴，飙歌也参与过，但是这种方式的斗烟火是头一次。 结果一下放了一个多小时，那边准备的没他充分，原本大概是自信满满，以为他们的烟花很多，哪里想的到下午蒲素等于是批发了一黄鱼车的储备。 所以蒲园获得了最后胜利，后来他们连着放了五六个，那边还没动静，最后才以胜利者赠送的姿态又放了几个才算作罢，小宁心满意足的回了小屋。蒲素跟进去看看他晚上冷不冷，发现还行，有电热毯。等过几天给他买个电热汀回来就好了。 在蒲素看来今天过了，其实这个年差不多也就过完了。因为正月十五元宵节，并不是那么隆重。除了看看花灯，团圆的意义怎么也是比不过除夕的。 第二天中午，丈母娘来了电话，约蒲家全家明天去她饭店吃饭，算是春节的宴请。蒲素听了也没多想，问过家里人都说没事，就答应了。 下午老冯去了趟西藏路买车票，灰溜溜的很快就回来了。据说排队长龙见不到头尾。他已经打听好了，晚上去排队买三天内的票还有希望。所以准备现在就去睡觉，晚上带上大衣和躺椅坐末班车去西藏路排队，等到明天早上开门应该能买上票。 蒲素点点头没说话。心里是想好了，他要是自己排了一夜还买不到，自己就去找老林给他搞一张票，不行就买一张黄牛票给他。不过需要他自己先试了再说。 然后他就接到大哥的电话，他是实在憋不住了，今天迫不及待的要开始社交了。问蒲素有没有安排？没安排晚上喝一顿酒。 蒲素问都有谁，大哥就说第一个就是约他的，看他不想有谁。这倒是把蒲素弄的不好意思了，好像他非常挑人。其实大哥是因为打架的事情心中一直有愧，释放一种让蒲素觉得舒适的相处方式。有的人不需要学习情商就很高，越是刻意需要学习的，其实往往很难学的会。 蒲素就问孙莉去不去，孙莉对着电话摇摇头。蒲素就在电话里说随便大哥喊谁，除了那几头货。大哥自然是知道那几头货都是谁，让蒲素等他电话，定好地方就打给他。 大哥来电话的时候，家里人都在。阿嬢就让他晚上别喝多了，明天还要去莉莉妈妈那里。蒲素就说有数的，而且明天晚上才吃饭，哪能醉一天？ 然后他自己回了新楼给音乐打了个电话，问她晚上能出来一起吃饭吗？音乐问去哪吃，蒲素就说和大哥他们，地方还没定。如果她想去，到时候来接她。 电话里没听出音乐是什么情绪，好像还有点勉强的样子，不过最后还是答应了。蒲素认为大概是昨天在花市看到孙莉的缘故，觉得不爽是正常的。接受现状是一回事，而面对则又是另一码事。 接着他给韦东打了电话，原本昨天顺口一提今天来家里听碟，蒲素就和他说今晚大哥叫吃饭，只能改天了。他连让韦东一起去的客气话都没说，音乐去了，他看到肯定尴尬。 没一会孙莉回新楼忙活自己的事情去了，这次是开动了电动缝纫机。她有点事情忙挺好，会安排自己的生活，这样大家都有空间。说不定蒲素天天在家的话，她还嫌烦，觉得他到处碍手碍脚。 等到大哥打来电话，这次居然是安排在淮海路上的鸡汤翅，一家香港人开的鱼翅店，价格应该是不便宜的。这种上菜论位上的餐馆，比传统中式论份要贵出不少，何况食材摆在那里。 这次大哥应该要开发票走公账了，反正过年期间他也容易找名目报销。大哥天天在外吃喝看起来潇洒的很，其实手头没什么闲钱，甚至还有点拮据。蒲素要是他，肯定想法搞点钱，而大哥却是吃光用光。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兴趣，他就是喜欢那种感觉 今天出门前他换上了音乐买给他的那套衣服，也是存了讨好她的心思。开出蒲园在路上就给她打了电话让她下楼准备，结果到了她门口，音乐打电话来说她妈妈要去亲戚家，问能不能顺路送一下。 蒲素自然是没有问题，但是心里有点紧张。这种情况下见家长和昨天的偶遇不一样。自己这是明显带她女儿出去约会，她妈妈为什么要坐顺风车？大概是想找个机会好好看看自己吧。 过一会母女两出来，蒲素很狗腿的下车热情的招呼着帮忙拉开了车门。上车后问去哪，结果就在嘉汇边上的一个地方。 路上音乐故作轻松说了不少俏皮话，和她平时性格不大相符。态度上就是在她妈妈面前显得和蒲素很熟，又想在蒲素这里表现出她妈妈很好相处，总之想让两边都感觉不错。 她妈妈一直笑吟吟的态度，到了地方客气的说了几句谢谢，希望没有耽误他们的事情。蒲素则说没关系的，阿姨慢走…… 等他们开走以后，蒲素刚想问怎么回事，音乐就说了，那天放烟火他开的车在她楼下放了那么长时间，家里人都看到了。 她家里人又不是傻子。有谁会开车到莫名其妙的一个地方来放烟花？周围的街坊他们都认识，显然蒲素是陌生人。 主要是昨天在花市偶遇，她妈看到蒲素和他旁边的车就立刻认出来了。不过她认为这是女儿拉她到花市来故意的安排，想让她看一眼做个铺垫。 实际上这真的是一个偶遇。而今天音乐说晚上要和朋友出去吃饭，她妈妈立刻就问是不是昨天遇到的那个人，音乐没有办法否认。 蒲素只要开车到楼下，她就能看到，所以也只好承认了。她妈问了一些蒲素的情况后，到是也没说什么，只是要她自己当心点，而她也暂时不会告诉她爸爸。 后来她妈妈提出跟蒲素的车去她妹妹家，大概是一种表态。对着蒲素用这种方式表明家里知道他们的事了，让他最好小心点，不要动什么占便宜就跑路或者其他不好的念头。 当然也有可能是蒲素想多了。但是桑海人的委婉是出了名的，不得不多想一点。 这个情况对蒲素来说是始料未及，但是对音乐来讲是如释重负。偷偷摸摸的日子不好过，虽然曝光以后监管大概会更加严厉，但是总好过不见天日。 虽然她也知道他两的关系有致命障碍，但是走一步看一步，眼下她是管不了那么多了。她能看得出自己妈妈对蒲素印象不错，他的条件也确实很好。有时候音乐觉得自己很幸运，有时候又非常困扰，实在是非常纠结。 总的来说，和蒲素在一起的时候她就什么都不想，开心的很。而一旦分开，她就会胡思乱想，而最终全部都是很可怕的结局。 蒲素心里其实有点慌。私下交往和对方父母知道截然不同，父母参与进来意味着是要负责的。原本只是两个人之间的事，牵扯到父母就麻烦了。 但是他能怎么办呢，见面也都见了。而音乐也不是蓄谋这么做的，她没理由这么安排。好在孙莉再过一个多月就走了，以后自己也能更自在一点。 到了淮海路，这边停车不好停，只能停到雁荡路上。音乐一听吃鱼翅，就说这家店的招牌看了好多次了，一直没进来吃过，肯定很贵。老实说蒲素也没进来吃过，没熟人带生怕挨宰。 到了楼上包房才看到今天大哥请的人和平时相比实在不多。沈云还没到。和他一起从机场来的有黄冰冰夫妇，还有机场的一个绰号叫小胡子的朋友，他又叫当代鲁迅，因为上唇留着两撇和鲁迅先生同款的胡须而因此得名，恶搞韦东的人里最厉害的就有他。 估计其他人过年都忙，所以这算是大哥张罗吃饭人数最少的一次。只是蒲素觉得很满意，人少而且都是机场的人，不是乱七八糟社会上的人，让他觉得很自在。 黄冰冰老婆李娴一看蒲素身边又换人了，脸上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反感和轻蔑。音乐当然没留意，蒲素是观察到了。他客气的问：“阿姐是休假吗？” “年初三才从洛杉矶飞回来……” “啊？那你年三十在哪？” 李娴听了指了指天上。 “阿姐是乘务长，飞美国航线的……” “这是我朋友，音乐……” 蒲素给她们做了介绍。 这时黄芸进来了，之前没看到她蒲素还觉得奇怪，看来这几天过年她和大哥也是各回各家，今天也是分头来的。 音乐和黄芸算是熟悉的，李娴和她只是礼貌的应付。所以黄芸来了之后，她两很是热络的说着话。 黄冰冰和小胡子是都知道蒲素之前和体工队那一档子事了，家属在没好提这个话题，但是对蒲素的态度比平时要客气多了。 一个能文能武一言不合就能连夜从外地调来“杀手”的人确实配的上他们的尊敬。据说体工队大年夜才从医院出院，坐着轮椅回家过年。那个伤不是一般的伤，有那种家伙而且毫不顾忌敢于在闹市使用的不是杀手又是什么？ 蒲素现在脸上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什么了。所以他的英武没有受到一丝损害，如果是过年前被他们看到，肯定威胁值和尊敬度要降低不少的。 沈云赶来的时候，大家都饿了。原本要闹腾他的，结果他也带着老婆来的，大家这就都开始文明了。 沈云的太太一副旺夫贤惠的样子，个子也很高，微胖。和沈云是大学同学，难得的患难与共，等沈云出狱以后结的婚。对这样的女人，大家都很尊重。 他们一到，马上大家开始端杯，真的是都饿了，看着前面的凉菜之前忍着一直没动。这边和服务员说上菜，那边很快就端来一盏盏炖盅，鱼翅这种都是早都炖好了。 都是熟悉的人，除了沈云老婆和音乐有些拘谨，气氛很放松。喝酒也喝的非常文明。然后沈云说今天大哥召集，初七也就是后天，他想安排一下，问大家有没有空，到时候通知大家地址。 之所以之前不安排是考虑大家过年头几天都要忙，从现在开始应该差不多都有空了。明天蒲素是要去丈母娘那边，后天没安排，所以就一口答应了，沈云特地对着音乐说一定要和蒲素一起到场…… 接着音乐去上洗手间，蒲素也举着杯子说今年也要请一次，在家里办，到时候通知大家。这几个人无论如何都要请的，所以今天提前打个招呼没啥，之前音乐在不方便讲，怕她尴尬。 这顿饭吃的很惬意，都是熟悉的人而且带着家属，大家突然间举止都文明了起来，包括那个小胡子，平时荤段子加脏话不离口，今天的谈吐就非常得体，很懂事的样子。 黄冰冰就显得很沉默，酒没喝多的原因，色的也不是那么明显。他老婆和他商量过几天去爷爷那里把他们儿子接回来。黄冰冰的儿子小学一年级了，非常帅气的小伙子，长相取了爹妈的长处，长大一定要祸害不少小妹妹。 这时候哪里想到过完年没多久，黄冰冰就出事了。 虽然气氛文明，酒也没少喝。几个人白酒加花雕喝了好几瓶。大哥提议等会去唱歌，李娴听了就说她要先回家，还没倒完时差，家又在机场太远了。 沈云也说他们要过江回浦东，改日再去。这么一来吃完饭自然也散了。蒲素是要带着音乐去古北的，其实大哥和黄芸肯定也要去虹桥，应该是顺路的。但是大哥开摩托车来，黄芸坐上车后他们告了别就各走各的了。 去古北的路上，音乐先是紧张的说今天绝对不能像前两次那样，一定要早点回家，最好不要超过11点。否则不自觉的话，，下一次就很难再和他出来了。 这时候已经九点多了，蒲素看看表说来得及。然后就猥琐的笑了…… 到了古北音乐正打算开门，蒲素就指了指门缝，里面有光透出来。音乐一看立刻紧张起来看着蒲素，张嘴都不敢发出声音，问是谁？ 蒲素也不愿意多想，直接拧开门进去，一看童瑶正窝在沙发里看着电视，茶几上摆着一堆零食。 “你怎么在这里？” “你们怎么来了？” 两个人同时发问。 原来童瑶家今天来个远房亲戚，童瑶一直讨厌这家人，所以下午就躲出来了，在这边混了一天。 问她晚上吃的什么，童瑶指了指那堆零食。蒲素就埋怨她不打个电话，早知道带她去吃鱼翅了。 “好吃伐？” “跟线粉差不多……” 音乐回答。 原本想着进门就速战速决，结果童瑶在这里也没法那么急吼吼。而且这气氛也不对了，于是三个人只能闲聊了一会，音乐看看表，就说要回家了，问童瑶走不走。 童瑶说那就一起走吧。于是蒲素先把童瑶送回家，等她下车蒲素就和音乐说后悔给了童蕾钥匙。“这分明就是警察嘛！”他郁闷的说道。 音乐就在一边笑个不停。 路上音乐就接到了妈妈的电话，问她什么时候回家，音乐说在路上了，马上就到。挂了电话蒲素就说平时也没见怎么打电话来催，今天知道女儿和他出来了，到是来电话催了，这才几点钟？ 音乐担心蒲素不高兴，别以为她妈妈针对他。就说他父母平时哪里熬夜，现在十点多了已经不早了，他们睡觉前打个电话问问很正常。 其实蒲素不是觉得她妈妈针对他，而是觉得假。平时他和音乐在一起，也没看见她家里盯的那么紧。现在知道女儿在约会了，赶紧电话查岗，分明就是想让蒲素知道，她家是个家教严格的家庭，不要让他看不起了。 家长有这种心思也正常，尤其是上一辈人。只是轻视了现在年轻人，尤其是蒲素这一款老油条的复杂程度。 音乐妈妈的心思，反正蒲素是一眼就识破了，心里隐隐有些不舒服。这就是已经开始抬高女儿身价了？这种心眼多的家庭，他觉得大概不是那么容易对付。 他也不想想他自己年纪轻轻就想那么多，哪里还像是个年轻人？人家妈妈以为自己面对的是一个正常的初出茅庐的小伙子，哪知道却碰上了个老司机。 她哪想的到女儿刚交的男朋友，某种程度来说比她还要复杂的多。大概打完电话还沾沾自喜自以为处理的很合适呢。 四百四十二章、接通 把音乐送到门口，这大概是两人关系在她妈妈那里曝光的唯一好处。以前晚上只能送到路口，音乐自己走到门口。 车上稍稍亲了一下脸颊算是告别，她害怕她妈妈在窗口看着。蒲素和她约了后天一起去参加沈云的宴请，然后看着她开了门后转身朝他挥了挥手才踩了油门开走。 回到蒲园孙莉竟然惊讶他今天回来那么早，这让蒲素不免有点惭愧。带着这种心情他去看关心孙莉在忙什么，结果发现她在给家里的家具配罩子。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买的地中海蓝的面料，尺寸大概是早就量好了，分门别类的记录着沙发和柜子的尺寸。 其实蒲素很不喜欢搞什么罩子，比如电视机罩以前很多人家里都有，蒲家就不弄。东西就是用的，弄的和宝贝一样蒙起来像什么？寒酸不说，还不好看。 汽车坐垫他也不弄罩子或者垫子，哪里有进口小羊皮座椅舒适？而且看上去加了其他织物就很低档。 蒲素皱着眉头说搞这个干吗？孙莉就说阿嬢和梅芳都岁数大了，不能经常打扫。而阿姨一个人照顾老楼都忙不过来。所以新楼她准备做点罩子平时盖上，她就要走了，而蒲素也就晚上回来睡个觉。所以与其天天要有人打扫，不如罩上罩子一了百了。 蒲素就建议她不如买白布直接铺上省事，而且也好看，用起来一掀就行。孙莉听到这里大概也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但是一想到自己忙了半天白忙，就有点泄气，撅起了嘴。 蒲素就说像她这种败家娘们，搁到别人家里过年都免不了一顿打。孙莉冲他翻了翻白眼，却也真的把东西一收，不做了。 蒲素怕她没事做，建议她不如镶嵌点珠宝带到美国去，看看能不能卖掉一点，给她自己赚点零花钱。那几颗克拉大的，孙莉早有安排，另外一些碎钻可以加工出来变现。 而且闭门造车有什么用，让市场检验才是硬道理。和国内不一样，美国这些东西可以自由流通，只要别带多，出去的时候申报一下就好了，到时候能不能卖钱就看她的了。 这个提议让孙莉眼前一亮，貌似寻找到了新的人生意义。于是两人把暗室里的保险柜打开，拿着珠宝筛选。最后还是蒲素出手大，选了几颗稍微大一点的让她明天开始动手。 等孙莉到了美国以后，蒲素才知道外面这种商品和国内的价格差距有多大。如果不算设计附加值，国内的那些珠宝商简直个个就是抢劫犯。至于翡翠以及和田玉这种，貌似全世界也就东南亚人当做宝贝。 黄金这种亮闪闪的贵金属当然是全球硬通货，除此之外就是钻石这种所谓“硬宝石”了。翡翠和田玉却属“软宝石”相比较钻石…）而言没有璀灿的光芒、更容易摔碎！被外国人视为不祥…所以外国人几乎不鸟翡翠和田玉。 另外一点主要还是文化差异造成的。比如：国外的彩宝，后期人工优化的比较多，很多彩宝都进行过一些优化手段，比如：用热处理技术进行的“改色”和“注油”等。这些优化的手段，国外的消费者都是能接受的。 但是国内，消费者们是很少有人能接受的这样的优化处理的。你看大家对有纹有裂都这么纠结，就知道国人对材质的天然性是多们的重视了。 前几年全国文玩爱好者都在玩的蜜蜡，为什么价格差别大？所谓“鸡油黄”，某宝上出售的清一色产地xx港，卖相好的一塌糊涂，而价格那么低，说好听点就都是优化过的，为了美观。而国人崇尚的是全天然。 我有朋友专门收藏老蜜蜡，也认识几个专门跑波罗的海地区收蜜蜡的卖家，收过一个老蜡做挂件，配了108x08沉水沉香珠子，外加一颗清朝顶戴上摘下来的牛血红珊瑚珠子做顶珠，腰珠是南红加红珊瑚。 这一串珠子价值就不说了，16年在深圳八卦一路好朋友吃夜宵弄丢了。可惜的是那个红珊瑚，那种年份品质和包浆的东西很难再找到了，心疼了很长时间。 另外，国外喜欢标准清晰的东西。比如：钻石。严格的等级划分和切割，人家搞来搞去就那几个切法，因为标准清晰。而翡翠相对没标准，就算出鉴定证书也都是笼统的定义为某一种结晶体，或者干脆是a货，证明天然，至于其他的就没了，鉴定机构也负责不了太多。没出过证书的可以去试试。 国外消费者很难弄的懂，就没办法喜欢起来了，人家喜欢事情办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总结来说：“东方人不接受优化，西方人不接受没标准。”这个就是东西方的文化差异造成的了。 另外一点就是，西方人虽然对钻石也有4c的说法，但首先就是切工，切工的好坏直接影响钻石的品质。大家注意到没，钻石原料再大，西方人也不会弄个花件出来，并赋予一定的意义。 永远是按照圆形、公主方、梨形和马眼形状进行打磨，哪怕那个成品出来快赶上巴掌大了，镶嵌在手杖上，也没做花件，摆件或手把件的。 而中国人对于石头已经赋予了比较人性化的诗意，我这里用了诗意，骨子里中华民族是个浪漫的民族，看到竹子就能想到竹未出土先有节。虚怀若谷、节节高等既有吉祥的含义，更有士大夫的精神。中国人欣赏的玉器，更愿意结合石头本身的优缺点，加上精美的做工来表达自己的意愿。 而很多玉雕，我之前说过的玉雕工作室，其加工费用往往都要超出原料价格。而有了所谓名家的雕刻，其成品也是身价倍增，这种增值是完全脱离材料本身而是一种文化价值。 所以在欧洲，去的早的中国人在跳蚤市场能带回来很多中国古董。刚开始萝卜价就能买回来以前宫里的东西。 我一个朋友，女的，在北京某三桶油企业做会计师，早年法国留学，邀请我去双井桥她家里做客时，拿出一大摞在法国跳蚤市场买回来的大内宫里的各种餐具给我观赏，价格等于白送。这些东西的来源，无外乎是那些洋鬼子的祖先跟着八国联军来过咱们这里。这位女士前几年退休了，双井桥房子留给儿子，自己回了成都老家，现在成天跟着夕阳红旅游群到处自驾游。 我不能玩这种东西，一玩就丢，要么就送人。打火机这种物品也是，性格里就不能有身外之物在身上，太容易丢了，弄回来也是糟蹋好东西。这两年好多了，突然之间就老了，就在三年前还有过一个星期丢两部手机的时候。 现在国内外的产品差价虽然有的还很离谱，但是起码透明。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20年前可不是这样，真的是差不多人人都被当做猪圈起来宰。 所以后来蒲素自从第一次去了香港，以后每年起码去一次，买两三件衣服鞋子就值回机票钱了。 而他有个朋友，就是之前说过的买智利铜矿股票碰上大地震，自己很矮，却喜欢模特身高黑丝的那个。他就专飞澳门，到了一个星期去一次的地步。住宿还不要钱，二十万换泥码，那边免费给房间，他去玩他喜欢的那个项目，你们懂的，一分钱不赌，换回现金回来…… 以后有空说说澳门几个大场子里厅的情况，早在十来年前大部分都是内地人在承包了。有做的大的，承包几个厅。也有几个人承包一张台子的。那地方真的是吃人不吐骨头，而且丑态百出，什么人都能看得到。 第二天是初六，年味已经淡了很多，再有一天单位就要上班了。郭娟给蒲素打了个电话，她和老刘在一起。大概是直到今天老刘才有空和她见面。 蒲素先是让老刘干脆跟郭娟一起过来待两天，老刘就说年后上班自己事情很多，不过答应了最近一定要来一次。 蒲素和他也没啥好客气的，直接就问还能能把手续办出来。老刘就笑话他紧张什么，办不出来反正不收钱。蒲素能不紧张吗，他指望在车上多挣一笔是一笔。 老刘就叫他把资料先送过来，目前他没接到消息说不能办了。 这两年老刘虽然没吃到肉，但是汤没少喝。而且他就是过个手，赚钱其实赚的比蒲素轻松多了，但是蒲素还是很感谢他。没有他，他还不知道蹲在哪边一边打工一边逃亡呢。 不过他当时也付出了巨大代价，前后花了十万元摆平了事情，据老蒲在南州花市听来的消息，那边的别墅，当然位置不是很好，当时才六万元一栋。这么想想，十万元在那时候就很可观了。 如果没有这十万元的投入和老刘搭起这种关系，仅凭之前的同事关系，他蒲素凭什么让人家信任他这个毛头小伙，而且还是个犯事的在逃身份。 现在花多少也没用了，花的钱再多也就是取得受害者签一个谅解协议，也只是在量刑上起点作用，至于行贿这种事，肯定也有，但是胆子大到连乌纱帽都不要的傻子现在不多。收多少钱人家才愿意冒这种风险？而且还不是一个人就搞得定的。 大多数都是可办可不办的，人家帮点小忙，也不算违法，最多违纪。不得不说社会风气比以前好多了，以前办事第一件事就想着找谁办，现在大多数事情直接去窗口办就行了，麻烦人家其实和自己去办差别不大。担人情不说也为难人家。能办的，自己去也能办。不能办的，找人家就是害别人，让人家为难。 电话里郭娟说她他们明天回来，问蒲素要带什么东西。家里老蒲刚从南州回来，所以也没啥要带的。蒲素只说过几天家里要请客，她回来正好，到时候来家里帮忙。 郭娟就说他一天到晚就知道使唤人。蒲素嬉皮笑脸的说了几句，然后突然想起，叫她打电话催催服装厂的工人都什么时候返工，确定好日子，顺便家乡有小姐妹要干活的一起带过来。 郭娟就问要多少人，蒲素豪迈的说越多越好。很长一段时间，中国出来打工的都是一个人带动一个村，甚至一个乡。老乡带老乡这种乡土观念维系，敝帚自珍的人很少，因为家庭环境不允许。 你出来混得好了，不带你堂兄弟、表姐妹出来一起捞好处，这还算人吗？腿都要给打断。所以有的人就算只希望过年回家时就自己混的最好，有不想分享的也都没办法。最终还是在春节后要带着个各种血缘关系的亲戚同乡一起出来闯世界。 就连郭娟也是把她弟弟一早就带出来了。她们姐弟两现在回南州是不习惯的，各方面不习惯。回到桑海就说南州这里那里不好，这让蒲素听了很不舒服，觉得她们忘本。其实他自己要在南州时间待长了也是一样，这不是忘不忘本的问题而是习惯和适应问题。 国外很多地方就是大农村，地地道道的大农村。那些定居回国的人回来也不适应，其实哪里比得上国内的繁华和多彩？就是单纯不适应而已，和崇洋媚外没关系。 老刘接过电话说让郭娟给他带点好东西回去，蒲素问是什么，老刘卖关子不说，只说到时候就知道了，蒲素问郭娟，她也说不知道，包的严严实实。 公司里郭娟不在，虽然放假蒲素也不放心。听到她明天就回来心里就一阵轻松，让她们路上小心点慢点开车以后才刮了电话。 他们三个人，个个都会开车。而且子弹头的性能各方面是优异的，尤其是跑长途，所以他是多余操心。 这边挂了电话，他马上给阿豪打过去。问他什么时候回来，阿豪说也是明天，晚上到。蒲素就说不能接他了，自己明天有应酬。阿豪就笑着说原本就不要他接，他家娜娜开车去。 蒲素先是假装羡慕他福气好，然后郑重的和他说让他联系一批车。从别人手里搞过来都行，赶紧做一批手续。不然以后没的做了，都是一场空。 阿豪似乎没有他这种紧迫感，只说早晚会有这个时候。到时候大不了做别的，似乎已经有了路子。 不过蒲素说的他也能听的进去，只问蒲素零打碎敲今天五辆，明天八辆的做法接不接受，怕不怕麻烦？ 蒲素说不管了，只要接到车子，马上把资料让空运航空送过来，叫人从香山到粤州发联邦快递，那个速度最快了。以前不认识雷军还要搞的麻烦，托人让车组人员带过来。现在直接美国快递公司寄送文件，效率更高，理论上早上发下午桑海就到了，晚上就能跟车送到南州。 他现在就是要和时间赛跑。阿豪他们就算一批几十辆的规模现在一下子不容易达到，但是那种零打碎敲的应该不少，而且他们这个也没垄断，应该还有其他人在做，从同行手里收是一样的。 想到这里他抱着试试看的心情，给阿标的号码拨了过去，没想到，一直关机的这个号码居然通了…… 只是一直响到自动挂断，传来英文提示音，还是无人接听。 蒲素想了很多种可能，一直不停的拨打，但是打了十来个还是一样。最后他也只能放弃，只是好歹要比之前一直关机要好的多。 想了想，他给很久没联系的张妮娜打了个传呼。她和水姐的儿子一直不清不楚，不知道她知道不知道那边的消息。 …………………………………… 等会准备看军运会比赛，今天好几项决赛。昨晚一口气看完一部亚马逊新剧《现代爱情》，第一集就很催泪。卡司里很多大牌，有几集编剧写的都还不错，推荐大家找资源看看。警告：文艺片，鸡汤类型。近两年小众剧推荐：《黑道好莱坞》以及《中间人先生》。今年英剧一部《真相捕捉》也还可以。喜欢追剧的可以交流交流，我是资深剧迷，热门剧我就不说了，只说小众类型的，不知道和大家风格合不合…… 最是光阴留不住 最是光阴留不住 四百四十三章 预谋 张妮娜现在应该早就有了手机，只不过蒲素只有她的call机号码，原本还担心已经停机，拨出去到是很顺利，只是一直没回电，连续打了几个都是如此，也只好放弃了。 下午他和老蒲在院子里晒太阳，逗逗狗看看花鸟，没几天就立春了，只是院子里还是一片枯竭之气。看到小宁时，蒲素问他爸爸票买到了没有，结果小宁说他爸爸在睡觉，买没买到他也不知道。 而阿午睡过后在客厅里拉着梅芳少见的一直在聊天，透过玻璃看着站在院子里的父子，表情还有点说不来的严肃。 冬天两条狗运动量小了不少，而食量增加，长了不少肥膘。现在蒲素要想把它们抱起来都不是那么容易了。而它们自己却没有已经长成一条彪形大狗的觉悟，恬不知耻的凑在蒲素身边求亲求抱。脑袋往他怀里拱的时候，蒲素要不提前运气扎好马步，脚掌心牢牢抓地，都能被它们顶翻在地。 后来他索性和小宁站在院子两头扔网球，这边扔过去，两条狗冲出去想捡回来，那边提前接住再扔回来。弄的它们反反复复冲刺。 刚开始它们还伸出舌头兴奋的端尾乱摇，不知死活不惜体力的跟着奔跑。只是几个来回之后舌头都开始歪歪斜斜的耷拉着，慢慢的就想偷懒了。于是蒲素再对它们进行激励，就这么反复了几次，它们也终于感觉到是了当，这不是玩耍而是折磨。 于是它两干脆赖在地。一个翻着白眼，一个闭着眼睛用爪子捂着眼睛直接进入假死。 蒲素一看要求小宁对它们今后要严格训练，一天这样的运动量起码要增加一倍。宠物和人一样不能胖，一胖就容易出问题。 弄堂里有这两条狗在，现在小贩都不敢随便进来。顺着铁门缝从外面能看到里面，尤其是陌生人接近，两条狗也自信的很，从不乱吼，而是争先恐后冲到门口想往外挤，外面的人从门缝里看到这两条怪兽，好喉咙里发出的呼噜声，腿都先软了。 等阿姨从楼收拾好下来，蒲素问她老冯票买到了没有，说是买到了三天后的票，就那么早去，排了一晚队也差点没轮到。 这么大的院子也辛苦了阿姨，其实起码要三个人都不一定忙的过来。还好阿姨只做早饭，午晚餐还是阿和老蒲在弄，否则根本来不及打扫卫生，光是那么多地板要抹就够呛了。 新楼一个礼拜抹一次地板和除尘，现在蒲素和阿的房间都是各自打扫。老楼因为公共区域多，所以阿姨主要负责的是老楼的卫生。 到了四点多，阿就催促着早点换衣服到孙莉妈妈饭店去，在家也没事做不如去那边聊聊天还热闹。 蒲素是不会反对的，于是楼拉了孙莉换衣服。孙莉说时间还早，不如顺路看看面料市场有人出摊没，买点蒙尘布回来。 换了衣服，一家人开了两辆车出门，孙莉车带了阿，蒲素车坐着自己爸爸妈妈，出门以后他跟着孙莉走，到了她常去的批发市场门口，孙莉停车等蒲素来说走吧，市场还没开门。 到了丈母娘的饭店，这边生意确实好。下午五点钟差不多坐满了，而且还有人等位。这边菜的味道只能说不算差，最大的特色就是便宜。 而菜都是摆在保鲜柜，客人看着菜点，选择哪种做法，服务员记下来交到厨房。当时这种点菜方式刚刚兴起，看去都是新鲜的配菜，所以客人也感觉放心。 基本这边的价格就是大排档的价格，客人却能坐在正儿八经的饭店里用餐，享受着卫生条件和服务，所以生意好也正常。尤其这边是老城箱，城市贫民比例很大，这种饭店就更受欢迎了。 饭店里总共就两间包房，今晚他们的房间早都预留出来了，杯子插着餐巾纸叠成的花。服务员把他们带进去后，丈母娘很快就从办公室出来了。热情的招呼着，一副老板娘派头。 既然人都到了，也不等什么饭店了，问过大家有什么特别想吃的没有，都表示无所谓，丈母娘就吩咐后厨起菜了。 等到服务员完菜，丈母娘让她出去把门关。然后看着孙莉和蒲素两人说：“莉莉，妈妈和爸爸把你养这么大，白养了吗？你现在也算是读书人了，怎么这点事情都不懂？” “呃……我，我怎么了？” 孙莉简直莫名其妙。 “小蒲，不是阿姨说你，莉莉岁数比你小几岁不懂事，你也跟她一样不把我们做父母的放在眼里？” “呃……这，这是从何说起？” 蒲素心想年初一还是相聚甚欢，还让孙莉和自己学习呢。今天怎么就…… 丈母娘那性子要是说起话来根本不容人打断，兀自在那对着两人指责，老孙劝阻几次让她好好说话都没用。蒲素观察下来，老丈人应该也知道是怎么回事，而且这态度也是赞成他老婆的意思，只不过是希望她能好好表达。 就在他不知道怎么回事的时候，阿发话了。大概意思是两个小的不懂事，不能怪，要怪就怪他们做大人的。蒲家在这方面有教育责任，实在是惭愧…… 阿开口，丈母娘总算是闭了嘴，一边听一边说自己没这个意思，主要是自己女儿太不孝顺了…… 这时蒲素和孙莉相互看了看，老蒲也一样之前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时候看自己妈开口，好像也觉得和她有关了。 慢慢蒲素搞明白了，孙莉要去美国的事情，丈母娘已经知道了。至于她怎么知道的，无疑是蒲家出了内奸，而阿的嫌疑最大。 只是至于这样吗？又不是不说。而是想开学以后开始办手续了再讲，这种事情怎么会瞒着呢？而且也不是坏事，又不是去战场打仗，这是出国留学，搁以前都是光宗耀祖的事情。 接着桌子就是三个女人的世面了。梅芳不知怎么也介入了进来，根据蒲素对自己妈妈的了解，应该是被阿胁迫的。阿毕竟隔了一代，有些事不好讲，就让梅芳以母亲和准婆婆的名义传达信息。 这个信息总的来说也很简单。就是要求他两在孙莉出国前结婚。 </br> </br> 四百四十四章、认了 蒲素是实在没想到今天这个饭局居然是一场鸿门宴。只是在座的有自己的阿和妈妈还有老丈人和丈母娘，实在是没办法。否则就他这脾气恐怕当场掀了桌子就走了。 结婚这事他完全不排斥，和孙莉结婚是理所当然的。他在外面是有情况，但并不代表他认为孙莉不好，而是他要的太多。如果孙莉都不能让他感到满足，换了其他人，家里他更是待不下去。 但是阿搞这套就有点过分了。事情基本很明显了，昨天告诉她们孙莉年后真的要出国以后，阿有点坐不住。于是找到她的儿媳妇商量了以后给孙莉妈妈通报了情况，而且电话里大概商量好了计策，今天这个饭局就是专门解决他们这件事的。 蒲素虽然反感，却也知道老人家的心思。所以抱着逆来顺受的态度，看她们这架势，既然商量好了就按照她们商量的来吧。 只是没想到孙莉的反应出乎意料。先是沉默着，然后看她妈妈不知收敛说起来没完没了，终于爆发了。 孙莉不是健谈的人，用文字表达能力很强，但是口头表达能力就弱了，而且因为激动而有些语无伦次。大概是第一次公开反对自己的目前，而且是在蒲素家人面前，所以涨红着脸，说了一通。说完以后把自己包一拿就开了包房门跑了出去，蒲素赶紧追出去了。 她和妈妈表达的主要意思就是，她的事情自己可以做主，从小到大早就受够她了。蒲素是她自己找的男朋友，没让她们操过心。以后好也好不好也罢，都是她自己承担。 另外她觉得现在她妈妈这么一搞，好像是她在逼嫁。明明自己就没这意思，让别人知道了怎么看？而且她和蒲素原本就没打算瞒着，这种事情总要有点眉目了再通知吧？ 现在她妈妈搞的好像生怕蒲家赖账一样，她来桑海，进学校，哪一样不是蒲素操作的？她这个当妈的自己怎么来的桑海，事业怎么起步的这么快都忘了？而且来了桑海以后对她这个宝贝女儿又有多关心？这时候却摆出家长架子开始谈有的没的了？ 孙莉越说越激动，说到最后开始哽咽，然后拿着包跑了出去。桌子其他人都没啥反应，还在消化孙莉刚才的那番话。 蒲素在外面追孙莉，把她车钥匙按开了和她坐在车里抱着她安慰。这事他心里现在清楚，根子不在滋滋丈母娘这里，而是在自己阿身，她妈妈也是被利用了。 出于孙莉的立场，她自然没法说蒲家长辈，也只能对着自己妈妈发脾气。这事现在搞得尴尬，首先肯定是阿脸没地方放，然后梅芳和丈母娘都一样。 把孙莉抱在怀里他想了一会正准备开口对孙莉说些什么，看到车子外面梅芳和他老丈人不放心跟出来，正站在车子外面，于是赶紧冲他们摆摆手让他们放心，然后示意他们先走。 孙莉平时一贯比较淡定，像是今天这样两人认识到现在一共也几次。尤其是来的时候还开开心心，没一会就搞成这样，蒲素看了心里非常舍不得。 一边哄着她一边给她擦眼泪，还亲掉了她脸颊滚落的几滴泪珠。最后等她安静下来了才说：“你真的不想嫁给我吗？” “啊……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孙莉听了就要从他怀里坐起来。 “那你听到她们要我们结婚发这么大火干什么？” 蒲素故意歪曲她的意思，把她思路打乱。 “我……主要是我妈妈她……” “她们其实也是为了我们好，尤其这个事要怪就得怪阿和我妈，要不是她们通风报信，你妈怎么会知道？而且今天显然她们都商量好了……” 蒲素也不护自己家人，接着把他的分析告诉孙莉。孙莉知道好歹，阿平时对她一直是关爱有加，等于是第一次蒲素带她去蒲园，老太太见了就很喜欢。 所以蒲素一说阿是主谋，孙莉也不好再说什么。然后他又添油加醋说主要是孙莉现在太优秀，优秀到阿和自己妈妈都不放心，担心她出国就变心，所以…… 开始孙莉当然是不信的。只不过蒲素这张嘴滔滔不绝，摆事实讲道理，比如她现在是正儿八经的研究生，受系里重视，国家重点培养的优秀人才……长的又……还贤惠能干，文能绣花，武能焊接…… 后来给蒲素说的，孙莉还真的觉得差不多是这么回事。 “我怎么会不要你呢？没有你，我会死的……” “呸呸呸……伐作兴额！” 这时候外面陆陆续续阿和她妈妈都出来了，蒲素挤眉弄眼在车窗里让她们先走。 “那，那现在怎么办？” 孙莉这时开始忐忑起来，单纯的小姑娘容易被引导。开始为自己刚才的鲁莽乱发脾气开始感到不安。 “等会跟我进去，听她们怎么说，反正也不会害我们。不过不管怎么样，莉莉，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嗯，你说！” “以后不要抛弃我……” “你……你就这么不相信我？我……” 蒲素颠倒黑白，却是把把孙莉美的不行。心里暗暗下定决心，无论如何自己也不能做那种忘恩负义的人，从此对蒲素又多了一份责任。 不能说孙莉傻，只是她真的之前在感情一片空白。平时除了学就是在蒲园被蒲家包围着，能有什么其他想法？ 而且一个二十岁的女孩觉得自己被人需要，被自己深爱的男人表白说离不开自己、害怕失去自己，产生这种情绪也很正常。 蒲素后来终于“勉强相信”了孙莉对自己的感情承诺，然后又开始解决孙莉现在不好意思近饭店的情绪。 总不能一辈子不见吧？里面都是我们的长辈，咱两事情要是定了，以后都是要改口的，都要喊爸爸妈妈，而阿你本来就喊阿。 进去你不要说话，我帮你认个错。然后就随便他们什么意思。要结婚，其实也没那么容易，我先要去南州搞一张介绍信，然后你也要学校开证明再去街道，最后到区里…… 南州介绍信现在蒲素随便就可以搞一张来。真要结婚其实随时都可以。家里不说新装修了，连房子都是新翻盖的洋房。只要选个日子，定个饭店请一些好朋友分分钟就可以把事情办了。 四百四十五章、决定 带着扭捏不安的孙莉回到包房，里面哪里还有吃饭的玉望，桌子的菜没人动，老丈人抽着香烟丈母娘也顾不管了，看到孙莉进来，丈母娘心里一松嘴还发泄似的“哼”了一下，转过了脸。 蒲素拍拍孙莉的背，让她坐下后，对着丈母娘说：“叔叔、阿姨，刚才莉莉误会了你们的意思，现在她不好意思说，让我来道个歉。” “她翅膀硬了，要去美国了，难怪主意大的不得了，怎么，现在还要你传话，她自己哑巴了？” 丈母娘这人嘴巴就是一贯不怎么样。 “本来是准备开学了再告诉你们的，这个事情学校没说要交材料办签证前，都说不好到底怎么回事，所以我们……” “刚才莉莉在外面也答应了，我们现在就是听长辈的，你们肯定是为了我们好。你们说怎么办，我们就怎么办……” 蒲素也不和她纠缠，直接说出结果。 这么一来桌子就精彩了。首先是阿拉住孙莉的手，让她不要怪自己老糊涂了。实在是因为觉得她和蒲素这样下去不是事情。既然年龄到了，能领证就趁着出去前领了证。 然后丈母娘也得意的以胜利者姿态说，自己的女儿她自己了解，知道她能想通父母是问她好。其实两家人早就该做一家人了。 梅芳是不善于讲话的，只是在一旁四处附和。到是老蒲说：“结婚？这也太草率了吧。”怎么也要好好准备准备。 丈母娘说结婚只怕也是来不及，而且不知道影不影响孙莉出国，不过订婚是可以订婚的。 蒲素还不知道订婚算是个什么情况，在他看来这完全是没有法律效力的。不过她们既然认为好，那就那么办。 最后桌的菜，丈母娘又重新叫厨房拿去热了在端来。一家人边吃边商量。偏偏还假装搞民主，定下来一条就问蒲素和孙莉的意见。他两还能说什么？之前孙莉进来已经是认怂的姿态，而蒲素今天是个听话乖巧的形象，只能连连点头。 最后定了正月十五订婚。两家人把亲戚都叫，饭店蒲素提议就在老字号梅陇镇，这得到了丈母娘的肯定。原本她是想在这边饭店里摆酒，被阿一口回绝了。 阿这辈子就活个脸面，在大排档里给孙子摆定亲酒像什么样子，只有蒲素知道丈母娘的心思，这边再差也是她的地盘，在她家亲戚那么肯定是比在外面饭店摆酒有面子。 当时社会，起码城市里蒲素以为的所谓定亲，大概就是两家家长见个面吃顿饭，双方认可了基本就算定了。这在他这里，早就完成了这个过程，不然孙莉怎么和他住在一起？事实他并不懂定亲的意义在哪。 农村以及其他地区一些很正式的定亲仪式他没经历过，也不懂。大概就是一种除了法律之外，最正式的一个约定了。相当于旧社会没有结婚证时的结婚？ 然后阿就让丈母娘统计他们那边多少人，这个场合只喊亲戚不喊朋友，还算是比较私密的。就这样，蒲素丈母娘还定了三桌的亲戚，还有老丈人那边一桌，总共四桌。 而蒲家，梅芳那边南州亲戚就算了不喊了。桑海这边也就是姑妈一家和三个表哥各自小家庭，加他们自己最多两桌。 蒲素被关照明天去定酒席，那边订不就换一家，反正正月十五那天这个事情一定要办。而且明天必须要给回音，时间紧迫一天都不能耽误。 并且要求蒲素和孙莉去拍婚纱照，淮海中路几家台巴子的摄影公司贵是贵了点，服务和花样比“王开照相”要多了不少。订婚全部的费用包括拍婚纱，阿说她请客。 两家人讨价还价的情节到是没有。什么需要彩礼多少，几件金首饰……丈母娘也是提都没提。房子在孙莉户头都两套了，还提这些她也知道不合适。 然后蒲素就问，这订过婚和诶订过婚有啥不一样？结果都互相看看，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还是丈母娘反应快，订过婚就要改口以后，蒲素再看到她就要喊姆妈了。 蒲素一想到这个，觉得对自己是个挑战。虽然和别人说到孙莉妈妈他早都说是丈母娘了，但是真要喊她姆妈，未必能喊的出来…… 但是随着讨论气氛的感染，一想到以后和孙莉的关系又有了升华，心里不禁也有点激动，对这个事情还有了几分期待。 孙莉也是一样，开始进来头都没怎么抬，后来听到讨论细节也竖起耳朵听，看着蒲素的眼睛里也和以前不大一样了。 后来就连老蒲和老孙也不喊对方老蒲不孙了，直接亲家公亲家母称呼起来，就这顿大排档吃到最后戏剧性的居然还是皆大欢喜的场面。 蒲素和孙莉的时期在所有人看来都是水到渠成。就连蒲素自己也这么认为，事情到了这一步办就办吧。别说订婚，时间来得及的话结婚也行。 有那么一阵他脑子里也闪过音乐和仇子英的影子，只是脑袋摇一摇就把她们摇出去了。这时候不管是谁，都要让路，其他的事情懒得多想，总能处理的。 把菜撤掉，丈母娘又给大家换了好茶。他们下放那地方老乡带来的毛峰，那里毛峰出名，其实离蒲素他们去旅游的黄山并不是太远。 听到老蒲说茶叶不错，丈母娘又去拿了几听茶叶罐子给老蒲带回去，这个亲热劲头比之前是要浓了不少，俨然是正式当成一家人了。 丈母娘一再关照，蒲素明天定好桌位，要把菜单拿到她这里给她过目，她来定菜单。千万不要给骗了，又贵又不好吃的菜千万不能点。她知道蒲素脾气，所以反复关照了好几次，大概意思是她也是专业人士，不能给同行宰了。 “呶，一定要听话。你比莉莉懂事体多了，拿来给我看看，不想来的话么，发传真也行，我名片有传真号码的……” 这语气……啧啧！ 四百四十七章 、闺房 蒲素还要提醒自己，音乐和童蕾的工资单过几天还要和郭娟说一下，得列到公司员工名册里。估计到时候又要给郭娟一顿讽刺，想到这里脑子里开始盘算着到时候怎么和郭娟说。 这边回新楼换衣服，上午阿嬢一直看着他，这时候事情都办好了也就不管他了，随便他去哪。蒲素想想自己在哪都不是真正自由，哪都有人管。哪怕在公司，郭娟也和个警察一样看着他。 和孙莉说了一声要出去，孙莉已经开始在踩缝纫机了，根本不在意，只是随口习惯性让他少喝酒。 一边答应着，一边想着没多久孙莉去了美国，家里看不到她，突然一股非常强烈的舍不得情绪涌上了心里。 开车到了音乐楼下，刚按了喇叭，音乐就在窗口招手叫他上来。他怀疑是不是看错了，比划了一下，，确人以后才下了车。然后音乐下来给他开了门，说她爸爸不在家，她妈妈去买东西了没带钥匙，所以让他到家里坐坐。 蒲素这时就有点慌，感觉像是去人家家里偷人。不过又觉得刺激，想看看音乐的闺房是什么样子。，这栋洋房面积不大，总共住了似乎人家。音乐家是楼上门对门两间，隔着走廊。 难怪她能在晚上趁着父母睡了能溜出来，完全两个房间不搭界的。音乐的房间不小，有将近三十平米，这种房型面积也只有在过去老房子或者现在的花园洋房里有了。 房间布置的少女感很强，墙壁上挂着不少音乐从小到大的奖状和证书，还有家里的照片。写字桌上收拾的很干净，摆着一摞书玻璃台板下压着小时候她的一些照片，还有不少是黑白的。 小碎花的床单和被罩，靠着写字桌。房间中间空间很大，据说家里请客就在这里摆一张桌面。挨着墙壁就是五斗橱和衣柜，都是八十年代的风格。 “你妈什么时候回来？”蒲素有点紧张，站在窗口朝着下面看。 “怕什么，没事的，等她回来我们下去给她开个门就能走了。” 音乐到是比蒲素还淡定。自从她妈知道了她好像心里和蒲素之间也没了那种才在一起的感觉，有点老夫老妻的样子。 蒲素说：“我怕什么？你妈能把我怎么样？还不是担心她回头骂你。” “她和我谈过了，叫我和你好好相处，不要发脾气……” 这个意思就很明显了，她妈是肯定同意了。看着音乐的脸，蒲素不禁恶向胆边生，一把将她推倒在她的小床上…… 这还是第一次在这种情况下做些什么。心里紧张，特事特办，加上音乐因为担心初始的反抗，最后以非常飞速可以说是极不正常的速度就完了事。 速度怎么样是一回事，重点是在她房间办了这件事。让蒲素手忙脚乱整理自己的时候心里无比满足。 事情办完了他反而规矩起来，提议两人在门口等，最好坐到车里，等她妈妈来了下车把钥匙交给她，显得他很规矩，没趁这个机会去家里干什么。 音乐说也好，可以在车里化化妆。蒲素就说她这么漂亮，在化妆还让不让别人活了。音乐笑着说，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和孙莉不同，音乐她们几个，都是相当清楚自己身材和容颜优势。包括小小年纪的仇子英，她们出去都有点拿腔拿调，很注意自己的姿态和举止，也习惯于别人的目光聚焦和围绕。 只是那种走在路上故意目不斜视的气度和孙莉不一样，孙莉是真的不关心别人，而她们就有点刻意，其实余光大概一直在注意自己是不是引起别人关注了。 蒲素接触的这些人，从夏东娜开始，有一个算一个，大多都有这种特性，就连性格大大咧咧的童蕾也是。在外面表面上都是故作高冷，也清楚自己怎么装才像样。以便维持着女神形象。 两个人在一起她们走路还能自然点，互相说说话。但是一个人的时候，连走路都像是在练习台步，走得一板一眼。 像张妮娜她们这种演员，要坐下来交流才能发现她们眉目之间的韵味，而模特们走在路上就是一幅流动的风景。在街头或者人多的地方，第一印象演员是远远不及面容姣好的模特群体的。 音乐之前给蒲素的感觉就是很清冷，现在尤其是刚才她的抗拒并不激烈，而且事后马上恢复了镇定，这和他心目中的印象完全是不同的。这底线说起来……啧啧。 走在路上谁能想的到呢？ 有些事情一旦搞清楚了，就那么回事。就像是一张纸戳破以后，哪有什么神秘可言。这种心态在他以后和各路女中英杰交往时心理增加了很大的优势，从不真正把对方当回事，哪怕是真的全国拿了奖的艺术类专业女生。 事情往往就是这样，你越不在乎事情越容易得手。或许对方也不服气，也可能是以前没碰上过这么叼的男人，总之，人性很奇妙，尤其男女之间。诚惶诚恐唯唯诺诺的那一方通常没啥好结果，满不在乎的却能占尽上风。 于是音乐坐在车里拉下遮阳板后的镜子擦着口红，蒲素到是两眼瞪起观察着她门口的情况，有人进出他就问音乐这是谁，音乐就和他随口介绍她家的这些令居。 最后终于看到她妈妈拎着一个袋子出现在门口，蒲素胳膊顶了一下音乐，然后和她一起下车，音乐开门，蒲素则狗腿的要帮她妈妈把袋子拎上去。 “不用了，很轻的，你们快走吧，白相的开心点……早点回来啊，不然你爸爸又要和我吵了……” 音乐妈妈会做人。这一句话里包含着很多意思。首先她明理，不用麻烦，催促他们快点走，还希望玩的开心。第二表明她作为音乐妈妈现在同意他们交往时担着风险的。如果他们不识相，回来晚或者搞出其他事情，她是要在音乐爸爸那里承担责任的。 “我这么体谅你们，你们还好意思让我为难？”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 【悠閱書城一個免費看書的換源app軟體，安卓手機需googleplay下載安裝，蘋果手機需登陸非中國大陸賬戶下載安裝】 四百七十八章、饭局 ntent 和音乐妈妈打了保票，一定早点把她女儿送回家，两人这才在她妈妈小心开车的关照里上了车。等车头打出来看到她妈妈还站在门口看着，他们只好又在车里朝她挥了挥手，这才踩了油门开出去。 音乐妈妈比孙莉妈妈会做人多了，但是蒲素还是觉得孙莉妈妈那样的更真实。虽然简单粗暴外加直接，只是哪怕有点小心眼都是摆在脸上的那种。而音乐妈妈就属于典型桑海女人的那种精明，步步是戏，更不好对付。 音乐看到车子在掉头就问今晚去哪里，蒲素说先去接大哥。对于大哥和黄芸，音乐对他们的印象很好。其实由不得她不好，最早认识而且对她最友善的就是他们，而且蒲素受伤那天他们在一起几乎待了一天，算是蒲素这圈子里除了克雷斯雷，她最熟悉的人了。 快要进虹桥路小区的时候，蒲素给大哥打了电话通知他们可以下楼了。进了小区，音乐说大哥家在这里啊？这小区还挺好的。蒲素没接话，不想说这是自己房子借给大哥的。 等大哥和黄芸上了车，两个女人客气的打了招呼。黄芸没话找话问音乐的口红色号，说颜色好看。音乐就得意的从包里拿出唇膏给她看，这一来黄芸又注意到了音乐的包，又问这包多少钱，这也是蒲素在锦江商城给她买的。 蒲素是感觉这个黄芸这个所谓大嫂，有点……按理说这种怎么好意思问的出口，但是她就偏偏那么自然，显然家庭出身也不怎么样。 两个人叽叽喳喳，音乐总是要回头和黄芸说话，蒲素干脆靠边停了让音乐和大哥换位置，让她坐在后面。 沈云饭店订在打浦桥一家连锁饭店，刚刚在桑海出名。那时候浦东没啥东西，住在浦东的人出来消费还是要拉差头来回过江到浦西才行。 到了包房，那天在鸡汤翅的人都到了，黄冰冰夫妇还带了儿子一起来的。另外还有沈云的两个同学，都是儒雅斯文很体面的人。 大多数人都是前天才见过面，都亲热的打了招呼，主要是沈云介绍了他两个同学，一个在政府部门一个在外企都混的不错。蒲素就问起在他那边买车的另一个同学，提到他都说他现在越混越好，调到美国去一年，在那边做客服经理，回来肯定要升职位了。 沈云老婆因为今天是女主人，也比前几次见面活跃了不少，尽责的做好了接待，言笑晏晏非常得体。上菜后沈云第一句话就是这顿酒是最后一顿，当然，不是永久戒酒，而是准备造人备孕，戒酒三个月，等有了动静再恢复。 当时刚刚有优生优育关于备孕的概念。桑海人学这种东西总是快人一步。其他地方包括南州还没这种说法，主要是男的大男子主义，这种对自己不利的事情懒得配合。讲起来，千百年没这个说法，大家生下来不也是健健康康？ 蒲素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想，反正他是心里不屑，嘴上却说着恭喜。祝他们早生贵子，到时候喝满月酒。 然后话题就进入了男女分开的时候了，李娴以过来人身份和沈云老婆说着注意事项，黄芸时不时提问，只有音乐默默吃东西，插不上嘴。 而蒲素他们这边人也很自然的招呼沈云的同学，频频举杯。也不是灌酒，就是自然的和初次相识的人多喝几杯，显得热情一些。 而且既然沈云是近期内最后一次喝酒，大家也不免多关照关照他。蒲素想起他车里应该还有两瓶茅台，自己出去到车里拿回来，说下面换酒，喝茅台，难得沈云最后一顿今天多喝点。 其实原来他想说等自己请过客以后沈云再戒酒，但是想到自己要和孙莉订婚，而音乐在边上到时候肯定瞒不过去，就不说了。这个客是不是要请，他已经开始犹豫了。 只不过喝到后来还是大哥主动提了，问他到底初几请？过了十五和过年就没关系了。蒲素只好说明天去了公司就定。推说阿豪作为合伙人一直要到他家去，所以主要是照顾他的时间。今晚阿豪回来了，明天碰面就能定了。 这边一说，蒲素也只能把桌子上的都邀请到了，包括沈云两个同学，明知他们不会来，他还是客气的再三说定好时间让沈云通知他们，一定要到。 沈云平时不请客，今天请客出手也不小。石斑和梭子蟹都上了，还一人蒸了一只三两左右的螃蟹。蒲素嫌麻烦，就把自己的给音乐了，音乐则挑出蟹黄喂蒲素，搞的他有点难为情。 这种事情孙莉就想不起来做，而且就算想起来在外面也绝对做不出来。其实她这种举动，男人看了羡慕蒲素，而几个在场的女人心里没一个舒服。 桌子上女的里年龄最大的李娴，小孩都要上学校了。沈云太太也比蒲素都要大几岁，最小的黄芸也和蒲素差不多大。所以音乐最年轻，而且个子高挑容貌姣好，可以说是艳压了。哪怕李娴不服气也没用，就算给她年轻十岁光是身材就没的比。 李娴小姑娘时怎么漂亮，蒲素没见到，反正他看到李娴时就是一个少妇样子，大概穿上空乘服别有一番情致，但是生活里穿上便装也就是个比一般女的五官好看一点的普通女人而已。 到是黄芸那种大气的五官不比音乐输到哪去，黄芸的长相是不管在哪个年代都不会过时的那种，大眼睛高鼻梁尖下巴一笑两个酒窝很明显，而且个子也很高挑。 沈云两个同学很有教养，尽量和桌子上的每个人都攀谈几句，虽然喝了不少，还是站起来给每个人都敬了酒。当敬到音乐时，音乐也站了起来，猝不及防之下，他同学也幽默的说了一句：“这么高，你还是坐着吧，太有压力了……” 然后喝完杯中酒就问音乐是不是模特，音乐刚想点头，蒲素接话道：“以前是，现在不是了。” 黄芸就问音乐准备做什么，音乐不知道怎么说，只是看着蒲素。蒲素就说年后准备做服装，给自家品牌做广告。黄芸听了张嘴不发声的询问蒲素，问是不是仓库那边的服装厂，蒲素就点点头。 然后蒲素正好想起来问大哥，问商场有没有办法进去，准备年后筹备一段时间进商场做专柜。沈云听到有点欲言又止，看了看他身边的太太。他太太这时也感兴趣了，问准备做男装还是女装，自己品牌？叫什么？什么价格市场定位？是委托加工还是自己生产，客户对象年龄段，什么风格，以及设计师…… 蒲素一听他老婆是专业级的，立刻来了精神。沈云说他太太毕业出来就在一家服装品牌做总经理秘书，后来跳槽到了现在的全球五百强做起了采购。 蒲素马上叫音乐多多请教，自己也问了不少关心的问题。只有几句话他就知道，这一行绝对不好做。投入很大，而且库存这个问题是行业癌症，基本没有太好的解决办法。 这个问题也是蒲素一直担心的。不过他这里如果全部由自己控制应该问题不大。首先设计成本，就算不依靠孙莉，实际上就算她是个设计天才，单靠个人的能力也不足以设计出一个店面的款式。 如果和主任那边达成协议，依靠一个高校一个大系的人才储备来支撑他一个小店应该没有问题，而且比聘请专职设计师的成本要低多了。 生产他这边目前还是想依靠自己生产，工人发放基本工资，对他来说不伤筋动骨，平时养着也没事。如果一旦生产那么计件制，多劳多得，皆大欢喜。 销售方面暂时就是门店为主。商场能进就进，另外自己找一两家门面做直营，价格和市场统一。小批量全款式先上架，销路不好的就停止生产，热销的就加大生产量，总之他船小好调头，灵活的很。 而且南北方气温不同，桑海周边的季节和北方不同，可以用这个时间差，桑海地区已经到了尾季的款式到北方正是时候。他在北方当过兵，深知南北差异有多大，而且桑海这边可以销出去的款式到了北方，也应该会是大受欢迎的服装。 沈云太太只不过是管理层的人员，具体的也知道不多，不过答应了蒲素如果有需要，可以介绍真正在一线负责生产和销售的老同事给他。只不过她提出这个行业对仓库管理也非常重要，一旦混乱起来很头疼。 不过现在有电脑了，管理起来比以前方便多了，一个系统输入，仓库里库存什么情况，销售和营业员都看的清清楚楚。不然有的没货了还在卖，而厂里还不知道补货，类似这样的情况出现都是很致命的。 蒲素是越听越来劲，这就有点现代化企业的意思了。而且完全自主，好也好亏也罢，都是完全自己的生意。摆脱了他之前所有的生意都是依靠特定环节才可以延续的尴尬局面。 “办法总比困难多！”蒲素是不好意思拿笔出来记录，但是今天沈云太太的几句话，给了他很大启发。 现在来看光是请来音乐和童蕾还远远不够，他那里缺人。这种话题大家都知道适可而止，没说几句就换了话题。不过沈云那个同学做外贸，知道沈云有个小服装厂以后，征得沈云同意还特地留了张名片给蒲素，说年后可以联系联系。 蒲素知道应该是有合作机会人家才会这样。所以后面很是热情的和他们喝酒聊天，带着音乐和他们喝了好几杯。 人交往的层次不同区别实在是太大了。在南州他的层次就大概算是中等偏下的那种。除了在南联集团这个身份，其他的社交基本都是不上台面的那种，包括平时亲近的人也是。 大家在一起几乎谈不上在事业上有什么互相帮助，凑在一起就是穷吃穷喝穷快活。还算是莫权他们沾了铁路的光，蒲素抓住机会去了南联，算是见了点世面，要不然公司这种运作机制他根本接触不到。 进了国营工厂当工人或者保安，到哪里去感受那种氛围。 看看人家沈云，念了大学，随便带出来两个同学都很有素质而且职业前景都不错。社交上大家光是吃吃喝喝最多是一次性，有了互惠互利的基础才可以深入长久。 比如体工队和肌肉男，他们要是有大能耐哪里会和蒲素起冲突。不是说他们能给蒲素好处，蒲素就不会计较他们对童蕾的冒犯。而是他们真要是那样的人就根本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了。 就连郭娟现在依靠同学很多事情都能帮得上忙，再想想她以前那个闺蜜香山同学罗美娟，简直就不能比。让郭娟在和那样的人当闺蜜她也不会了，到什么山头唱什么歌。人都是现实的，不是虚荣势利，是层次不同真的很难在一起交流的很舒适。 这边结束了，蒲素提议去唱歌，今天他难得提出去唱歌，主要是想再打打基础。沈云老婆肯定能帮上忙，而他的同学还不知道有啥好处给他。 然后大家去了钱柜，算是当时设备和装修最好的k歌房了，也是台巴子开的。静安店是第一家在桑海开的，就在孟菲斯不远的地方。 蒲素等她们都打上车，才开车过去。路上童蕾给音乐打电话，蒲素就让她把她喊来，来了热闹点。让她先出来，等定好房间再告诉她房号。 在这边换了洋酒，因为人多，开了一个派对房，里面有舞池还有一些摇铃等等助兴的乐器，因为带着孩子，到了这边没多久，黄冰冰夫妇就先回去了。原本李娴还挺懂事，让黄冰冰留在这里，只不过黄冰冰大概也是不喜欢这种场合，不如跟着老婆回家了。 等到童蕾到了房间，正好蒲素在唱。这首歌是他最近在ktv反复唱的一首，开始是想着某人才唱，而现在则完全就是因为自己拿手了。ntent 最是光阴留不住 四百八十章、怒气 韦东在那边大概是点完菜了，拉着翁微微一起又过来。翁微微显然不大愿意来，韦东劝说了一会才不情愿的过来和大哥他们打了招呼。 服务员加了两把椅子给它们，翁微微也不拆筷子，倒了一杯酒站起来给大家敬了杯酒说了两句拜年话就说回自己那桌去照顾小姐妹了。韦东则继续作了一会和每个人都喝了一杯，到音乐和童蕾这边时，他还想说几句玩笑话，但是看到童蕾反应不怎么好，而音乐明显是和蒲素坐在一起，也就识相的中断了，又过了一会才回到他那边。 蒲素其实没有要和翁微微避嫌的意思。打个招呼在这里聊几句音乐也不会想到其他什么，只不过翁微微自己很自觉，打了个招呼就走了。所以过了一会他自己端着一杯酒坐到那边和翁微微开玩笑说，看到自己那么害怕啊，跑什么。 翁微微就笑着说怕打扰他好事，蒲素听了有点尴尬，只能说不搭界的，没什么的……这种话说出来其实很伤人，情商低得很。和韦东一起的几个都是货运同行，韦东介绍了，蒲素也没注意，也没啥必要，礼貌的点点头。 等他回去的时候，看得出韦东脸上有些失落。毕竟这些人都是韦东介绍的，而他现在反而不被容纳，反而是蒲素和他们关系如胶似漆十分亲近。 夜宵的菜点了不少，只是大家胃口不怎么样。除了阿豪和夏东娜是生力军，其他人都没怎么吃。酒喝得不少，菜也就是刺身吃的差不多了，其他菜有的几乎没动。蒲素让音乐去收银那里买了单，差不多要结束了，已经三点了。他就算无所谓，其他人明天都要上班的。 散场的时候，蒲素特地带着音乐过去和韦东打招呼自己这边要先撤了。音乐知道蒲素的意思，这时候站在他边上一起打招呼，身份就很明显了，所以一直挽着蒲素的胳膊。夏东娜大概直到这个时候才能确定是怎么回事，到底是谁跟谁。 蒲素带音乐过去是想着不能让韦东那样继续下去了。如果继续骚扰音乐，以后知道她和自己的关系更加尴尬，可能还会责怪自己不提示他。而翁微微那边他则没有一点良心负担，本来两人的关系就说不清楚，也从没说过什么，说成是成年人之间你情我愿的一种游戏比较合适。 饭店门口一个个打上车之后，蒲素和阿豪说好明天中午在仓库午饭碰面。然后坚持要送大哥和黄芸，大哥怕麻烦准备自己打车回去，对蒲素来说是顺路，总归是要送童蕾回去的。哪里想到等把大哥他们送到虹桥，童蕾和音乐已经商量好了她到音乐家过夜。 今晚是决定不能在古北留宿的。他自己那边不允许，明天还要去仓库。音乐也不行，她妈妈还在家里看着，所以童蕾陪音乐回去比较好。毕竟有女伴在一起，不是和蒲素单独厮混，她妈妈心里应该能舒服点。 掉头把她们送到音乐家门口放下，最后他回家也没把车停到院子里而是停在弄堂，从新楼的大门上了楼。孙莉已经睡了，床头留着一盏台灯。台灯下压着一张纸条，蒲素拿起来一看：“保温杯里有燕窝，吃完再睡。” 然后他才看到台子上放着蒲泓带来的日本象印电热杯，里面温着燕窝，大概是阿今天晚上做的。只是他实在是一点胃口没有，把杯盖拧上去卫生间冲了澡就上床了。 第二天是孙莉把他喊醒的，他实在是起不来。但是不想给阿知道他那么晚回来，还是披着棉睡袍去应付吃了个早饭。阿问他燕窝味道怎么样，他撒着谎说还可以。草草吃完又回到楼上继续睡了一会。 因为有心事，到了十点多也是睡不着了。这才起来洗漱，听到他起床了，孙莉过来问他今天自己要不要去仓库，蒲素想了想就说没必要去，工人还没回来，服装厂还没人，去了也没用还来回折腾。 孙莉大概是觉得自己年后第一天不去有点负疚感，其实她也知道去了没啥用。蒲素这么一说她也放了心，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第一天上班，他到11点多快开饭的时候才赶到仓库。原本放假的时候，他还想着今天要第一个站在门口迎接员工，只是想法是好的，现实实在是无能为力。 阿豪都比他来的早，已经在休息室换了两壶茶了。昨天都差不多时间散场的，看起来阿豪比他自律性要强了不少。今天第一天，伙房准备的菜还不错。陈诚把他两的饭菜端过来，蒲素问他家里都好吧，小伙子很开心的说家里都好，就是在家里实在不习惯，太冷了。 他常年在仓库里待着，里面空调开着。出门就开车，依维柯虽然空调不行但好歹也算是新车，多少是有热风的。回家肯定不适应，而且这边他们过得都是饭来张口的日子，换下来的衣服和保洁阿姨混好了，都是她们顺手就洗了。 这小家伙社交能力一般，以后做销售类还是不行，而且也太嫩了。昨天知道仓库库存的重要性，他就打算把陈诚放在仓库，以后负责生产和库存进出库这一块。不同于外勤，这一块不是信得过的自己人不行，而且他还是算懂计算机操作的。其实南州的中专教的东西不少，他们这批学生人人都会简单的操作，在当时这也算是比较先进的教学了。而郭胜就算是自学成才了，从游戏开始入门…… 和阿豪吃饭的时候两人没说什么，蒲素说吃完他要去对面转转，让他跟自己一起。所以吃完饭，他们去了对面许爱军那边，只要一上班，空运部就一如既往的忙乱，电话铃此起彼伏，还有许爱军不断的催促声，感觉她现在越来越不像个女人，都是被这个职位逼的。 正是午饭时间，大多数人都是饭菜打回来放在桌子上，边吃边干活。【零零看书00kxs】这个行当没有午休，你休息人家不休息，还是有事情要找过来。这世界永远有比你还要努力的人。 蒲素觉得这样不行，把许爱军交到一边让她以后午休分班吃饭。一半人先去餐厅吃，吃完回来换人，一班20分钟。许爱军就说分过了，没人愿意在餐厅吃饭，都是打回来在自己工位吃。操作重要的就是责任心，对每一票自己手里的单子负责。而且和她们的效益挂钩，早干完晚上就可以早走，何必把时间花在吃饭上呢。 蒲素听了也没说什么，而是找到保洁阿姨，让她们明天开始中午把饭端到对面去，还有汤都分一半过去，免得让那边再过来打饭了。 服装厂的人都没来，所以也没必要查看。绕到前面汽车展厅，和空运氛围截然不同。几个销售舒舒服服的看报纸的看报纸，练字的练字，年后这一段应该是淡季，蒲素对她们也没啥要求。 刚回到休息室和阿豪谈正事，老唐来了，说等了一早上有事要汇报。蒲素只能让阿豪自己坐一会，把老唐领到里面办公室。 老唐递了几张手写的报告。蒲素打开看了一下，老唐来了这段时间发现了不少问题。最严重的的是浪费现象和随意使用公司资源，甚至涉及贪污损公肥私。浪费现象有食堂浪费以及办公用品，尤其是a4纸和各种文具。贪污就是食堂和办公耗材了，食堂不用多说了，蒲素自己也清楚，要说没问题是不可能的。 而复印材料是消耗品，蒲素才知道老唐老婆回桑海就在一家文具公司当兼职财务。身为办公室主任，老唐查看了一下办公用品发票，复印了拿回去给他老婆看看，结果他老婆说起码比市场价格贵了将近一倍。 而且还有计算机维护这一块，电脑小毛小病，打印机不工作等等，有的仅仅是因为插头没插当然开不了机，就叫人上门维修，来一次起码都好几百。一年下来的费用他算了下好几万，与其这样不如请个人来专业维护。 老唐说这些的时候，蒲素表面上不动声色，内里却是怒气冲天。食堂不说了，那是请来的外人，换谁都一样，除非自己去买菜，否则这个问题只有以后解决了。 而计算机和复印打印那一块，自己是交给郭胜的。原来这边就他稍微懂点计算机，所以都交给他去办的，包括买电脑也是。买的都是品牌机，都有售后的，出现问题哪里需要请外面的人来维修？很多机器都是今年刚配的，完全都在保修期内。 而且更换复印机耗材打印机这些都是他找的人。他自己玩游戏配置要好，一台计算机就要两万多，他也没做声给他报了。如果在这方面出问题，他是不会容忍的，不管是不是郭娟的弟弟。 而且这个问题还让他开始怀疑郭娟。公司所有的报销凭证最后需要郭娟签字才能报销，这些支出郭娟会不知道？那是不可能的。经常郭娟会打电话给他，问一笔报销款项是不是那么回事。 如果郭娟在这上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么其他方面呢？如果郭娟不可靠，那么整个公司也就离完蛋不远了。其他事情还好说，他根本就没能力处理财务上这些事情。如果郭娟都这样了，他请谁来能放心？ 想到这里他其实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老唐看到以后也马上不说了，站起身来表示让蒲素看看再说。他刚要走，蒲素把他叫住，对他说：“你既然是办公室主任，就抓好你负责的事情，这里大多数都是和我有关系的人，但你也是。所以，不要有顾虑，你回去定一个制度，弄好了给我看看，以后按照制度来。浪费这种现象，以前就算了，今后再有就应该有惩罚，之前财务上有问题的，你把单据都复印出来贴好，我来处理。” 老唐答应了以后，蒲素又仔细看了看报告，更是火冒三丈。连厨房的食用油和更衣室的浴液洗发素都有人拿回家，厕纸那种一大卷的都有人一卷卷的拆下来带走。这特么的不是养了一群贼在这里吗？而且大多都是本地雇工干的，少部分是之前服装厂的工人。 保洁阿姨和厨师因为郭胜和陈诚天天待在这里，所以一贯对他们很照顾。而他们做这些损害公司利益事情的时候，蒲素不相信他们不知道。只不过认为和他们没关系，花的是他蒲素的钱，所以做顺手人情了。 这下把他气得不轻，开年第一天就遇到这种糟心事。本来还对老唐给他添堵不满，过一会平静下来觉得幸亏把他请来了，不然家底子给搬空了自己都不知道。老唐来的时间短，这么一算，仓库里存放的酒、面料、辅料还有服装成品哪一样都不保险。 还好车子他们开不走，不然不敢想象，哪怕想起来换下几个原装轮毂，公司损失也不小，而他根本就一无所知。亏得自己把他们当人，真算是仁至义尽了，结果一个个偏要做狗。 这一次蒲素是真的非常生气。经商以来，不管是什么目的，他一直抱着宽厚的态度面对他们，这一次是真的把他刺激到了。好像没有人把这里当成是自己的地方，除了他自己。要么毫不在乎，要么就想尽办法占便宜。 一个人在里面坐了一会，想到阿豪还在外面，他才出去。阿豪看到他的脸色就问他怎么了。蒲素揉了揉眉心，才一句一顿的把事情说了出来。 阿豪听了也半天没说话。然后才说搞企业是这样的，麻烦的很。他们香山事情更多。原来社团化事情很好办，现在开始搞企业化，事情多到蒲素不敢想，枪都响了好几次了。所以他根本不想在香山待，他年纪大了，承认搞不过年轻人，还是在桑海这里避避挺好。 这是蒲素第一次听阿豪说他那边的事情。只不过这时候他顾不得多想他那边，而是冒着怒火想怎么解决自己这边的这一摊子破事。 </br> </br> 四百八十二章、谈心 原本他想今天就走，心里念头一起那种紧迫感让他一分钟都等不下去，生怕哪里慢了一步。没想到的时候感觉天下太平，安安稳稳，只顾自己吃喝玩乐。一旦开始起了疑心，当真是心急如焚，实在是谈不上有什么涵养。 好在他还能稳住。又给郭娟打了个电话，问一下账上资金情况。郭娟正常的问一下干什么，他心里都疑惑起来，觉得是不是那边警惕了。其实以他两之前的关系，问一下很正常的。 他就说明天要去香山进车，这次是新的上线，需要付款，不再是和阿豪那样的只管销售分钱了。郭娟就问为什么，他突然控制不住就破口大骂起来。 “什么为什么？车子卖光了等死吗？x了个x!靠陈建玲那边海运养活这一大家？为什么？你说为什么？……” “发什么神经？” 郭娟给他搞的莫名其妙。 “还有多少钱？” 他也不继续了，直接问数字。他感觉到自己刚才失态，拼命压制自己。其实他和郭娟自从在一起共事以后还没这样过。 郭娟让他等等，然后报出了一个数字，然后依据多余的话都没有就挂了电话。这个数字和他毛估估的差不多，总算是松了口气。郭娟每个月都发一张报表给他，他都直接看底下的那一行数字，所以大概心里加减乘除之后是有点数的。 不过那报表也是郭娟给他看的，到底有没有水分，在审计查账之前他还不能确定。 原本阿豪有不少事情要和他说，今天这情况是谈不成了。他问蒲素明天是自己去吗？ “你又不陪我去……”这时候听到账上的数字他轻松了一些，勉强笑着对阿豪说。 “你还要我陪你去啊？”阿豪促狭的看着他说。 “呃……”这时蒲素脑子灵光一闪，把音乐带上两人去趟外地也是好的。他现在需要放松和发泄…… 于是他让阿豪晚上和他一起吃饭，阿豪说不行，答应了夏东娜回去做晚饭，而且仇子英也要去他那里蹭饭。蒲素怀疑他家的牌桌又开了，只是懒得问了。 阿豪走的时候，要蒲素和他一起出去，给他带来的燕窝这种样品都在后备箱里，蒲素就说先不急着拿，放在他那里，等他从香山回来再好好谋划。 阿豪走后，他才给音乐打电话。童蕾还在她家，两人今天睡醒到现在还没出门。蒲素问音乐明天他要去香山出差，大概来回两天，问她去不去。结果电话那头音乐和童蕾说了，童蕾说也要去。这个蒲素到是不排斥，童蕾在一起也开心一点。 音乐就说要问她妈妈再说，蒲素就说她们现在是自己公司的人，只是暂时出外勤。单位要出差还由得她妈妈同不同意？音乐就笑着说，好了好了大老板，等会再给他回电话。 本来想叫她们一起吃饭的，这么一打岔也就没说，等会他还是老老实实回家算了。明天初九，去两天的话，哪怕三天也来得及回来拍婚纱。只是今年原定的请客肯定是办不了了。 原本和孙莉订婚这个事一定下来，他就不想搞了。年前就说好了，请客是肯定要叫童蕾和音乐来的。如果和孙莉订婚了，来蒲家做客，家里人肯定是要说的。到时候这场面他也不知道能不能控制得住，而提前和音乐打招呼，他也实在狠不下心。 暂时拖着吧，等到孙莉出去了，什么都好商量。等孙莉回来了，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情况呢。反正蒲素对感情这种事，一贯是不看好的。而且原本除了孙莉以外都没什么长远打算。音乐以后可以发展成工作关系，在服装这个事情上能找到她的位置就挺好。如果她执意要离开自己，那就离开好了，经济上不让她吃亏也就是了。 当然如果他不腻歪，而音乐也认可这种关系，他也不介意就这么一直维持着。只不过他相信自己总有腻的时候，没有为什么，他就是知道。 在仓库他想着事情，一直等到销售这边下班，老唐他们都走了。他才打电话给许爱军，问她那边忙不忙，忙完了到她这边来一趟。 很快许爱军到了休息室。蒲素还是第一次和这个工作狂女强人像今天这样聊天。许爱军是原本不起眼，但是纯粹靠个人能力表现出自己的典型。可以说只有在她这里，她才有了展示自己的机遇。 现在这个情况，蒲素心里是有点凄凉的。所以想和许爱军聊聊，多了解一点，起码她这一块的人要稳得住。他先是问许爱军今年家里过年过的怎么样，没想到许爱军说她爸爸那天和蒲素喝酒，第二天回家就告诉她了。 许爱军以为蒲素知道那个值班大叔是她父亲，但是蒲素是真的不知道，他只知道那几个值班的都是销售的亲属，但是一直不知道谁是谁。不过许爱军一说他也没有否认，立刻装作早就知道的样子。 了解下来许爱军家以前家境很一般。父亲下岗，母亲一直是早早病退，不是作假的那种而是身体一直不好，上面还有哥哥，老大不小了还没结婚。他爸爸只有兼职给儿子攒老婆本，甚至许爱军也要补贴给她哥哥。 现在许爱军的条件肯定是不错了，但是整体家境还是不行的。四个人的住房条件还和蒲素以前南州的居住条件差不多，他哥哥现在还睡在厨房到卫生间的过道上，一个折叠床而已。 蒲素是一点点问出来的，开始问了几句之后，许爱军索性也都说出来了。对蒲素这个老板她也是心存感激，在这边工作她整个人都发光，虽然每天很辛苦，尤其压力很大，但是那份成就感和满足感也无法取代，哪怕现在叫她休假她也不会同意。 别看成天抱怨辛苦，事情太多，上洗手间时间都没有。但是春节在家她感觉到的无聊比蒲素要厉害多了，可以说她这样，现在除了工作根本没有其他什么生活。和刚来桑海时的郭娟差不多，而郭娟在工作上的满足感是远远不如她的。 </br> </br> 四百八十三章、回家 说一下之前提到的“敲头案”，罪犯叫魏广秀，当然被抓到了。本着从重从快从严的方针，大概从归案到宣判差不多就两个月。很快他自己的头就被敲掉了，换到现在不可想象。只不过之前也确实凭着一己之力把桑海闹的人心惶惶，有兴趣的大家可以搜索一下。 ———— 中午老蒲又来了个电话。提醒他今天再不回来，这辈子可能家里都不需要他回来了。老蒲电话里的语气，蒲素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之前的汤圆是早午饭，原本时间还富裕，因为在这边无所事事，心里又都有了回家的念头，一时间好像都在等着回去的时候了。这就情绪就像是机场或者车站送别，明明因为舍不得别离才去送行，结果到了那边在那种氛围之下就巴不得车快开，登机牌可以快点领……无形之中当成了任务。 于是话题就转到了今年蒲素请客上，童蕾说过年上门要不要带礼物，蒲素懒得理她，反而问童蕾要不要叫上韦东。童蕾想了一会说：“随便，和我有什么关系。怪伐？” 蒲素说那就不叫了，想把我老婆和小姨子一起泡走，不抽他就不错了。 他原本是要喊上韦东的，邻里邻居的，而且他勾搭音乐也是不知道自己对她也有那份心思。况且把他喊来看看苗头，以后他也就识相了，有的事情说破面子上不好看。 只不过他要叫上大哥和沈云，那么韦东到场就肯定尴尬，无论他在外面多么老卵，在他们面前是一点声音都没有的。尤其是沈云，对他态度非常刻薄，丝毫不留情面。不叫他是为他好。 接着她两商量着去烧香的事情，对这种事蒲素是不参与，但是也不反对。况且音乐看上去也不是个什么正宗的佛教徒，平时吃肉也不含糊，大概是想赶着初一去沾沾光许个愿。过年的时候搞点平时不怎么搞的活动，也算是一种心理满足。 三个人就这么始终处在整装待发的状态中，都不时看表看手机上的时间，终于蒲素还是说，“走，送你们回去。” “还早吧？”音乐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 “差不多了，反正你们坐长途车，快一点慢一点谁搞得清。” “那你呢？” “我再到仓库去转转，放假了要去看看，然后就回家了。” 蒲素说完让她们去换衣服。童蕾刚进了次卧，他就跟进去塞了一卷钱给他。 “过年没钱不行，我身边现金也不多了，这两千算是预支的工资。” 蒲素知道她们走出去让别人看起来感觉她们光鲜亮丽，其实钱包里都没什么钱。童蕾还算好的，音乐之前替换他买的钱夹的时候，蒲素看到她原本的钱包里面零零散散加起来还不到一百块钱。 她们出门没必要带很多钱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确实没多少，平时收入有限，而且还要打扮自己，尽量在有限的预算里让自己体面，日子其实过得并不容易。 童蕾一愣就说她爸妈会给她压岁钱的，蒲素说拿着吧，发工资从工资里扣。 推门进了主卧，这时候音乐又开始不舍了起来。抱着他问会不会想她，想她就来找她……蒲素感觉她又要哭了，这才赶紧打岔，自己也换了衣服，先去客厅了。 等到三个人下楼，先把童蕾送到楼下。童蕾一下车音乐就靠在蒲素身上，一副没了骨头的样子。两人也不说话，蒲素尽量平稳的驾驶。快到她家门口的时候才问：“身上还有钱吗？” 音乐没说话，只是用行动堵住了蒲素的嘴…… 一会之后，音乐下了车，蒲素帮忙把泡沫箱给她搬下车送到门口，在外面就不敢有什么动作了，音乐理了理他的领子，朝他挥挥手。蒲素退回车上，音乐也不进门挥手让他先走，他则不动，最后还是音乐转身开门进去以后，他才发动了车子去嘉汇。 到了嘉汇，看着空空当的三室一厅，连蒲素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太荒唐了。这边面积比古北要大了不少，平时就仇子英一个人在这里住。走到卧室，看到床上陪她睡觉的毛绒狗熊，以前不觉得有什么，现在看到眼里就觉得特别扎眼。 屋子里转了一圈，除了主卧，其他地方都没有人气。这一刻，屋里的冷清和外面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他还不能回家，没到航班降落的点。之所以要送她们先回来是因为之前大家那种坐立不安，心思不在的感觉实在还不如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待着。 把阿豪拿给他的花胶和燕窝放到外面餐坐上以后，他索性脱了衣服上床，定了闹钟准备看会电视就睡觉。早知如此不如和家里说坐下午的航班回来，现在白白在这里耗时间，真的很可笑。 童蕾和音乐都先后来了电话。童蕾是说家里人看到她带回去大闸蟹都很开心，表扬她懂事了。音乐则是做贼一样压低了声音，甜腻腻的表示自己很想他。 开着电视他迷迷糊糊地真的睡了一会，然后被阿豪的电话打醒，那边告诉他自己已经到香山了，让蒲素记得回头帮他再谢谢大哥。蒲素就说过年找一天请他到家里吃饭，还随意地问了一句，问他来不来。 原本这句话是类似玩笑，他这才刚离开桑海，没想到那边想了想问他是年初几请客。语气是认真的样子，蒲素也只能说还没定，要看大家的时间安排才能最后确定。 阿豪就说年初八以后请客他就能来，年初七晚上他就准备回桑海。这个时间是正经企业的春节放假安排，阿豪对夏东娜或者说对桑海感情，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在香山他也算是个到哪都有点名望的人，不管是什么样的名声，现在看来已经彻底变成了一个情种。 蒲素觉得自己到他这个年纪绝对不会这样。嘴里却说着，既然这样那就等他回来再办，并且说了一句完全不必要的话，让他到时候带着夏东娜一起来。 阿豪听了就开心，表示马上给夏东娜打电话和她说。这时蒲素赶紧关照他不要让夏东娜告诉仇子英，免得到时候麻烦。阿豪心里有数，让蒲素不要担心，就算知道在家里请客，仇子英也不会来的。 其实阿豪是误会了蒲素的意思，他当然不怕仇子英冲到蒲园来赴宴。而是整个请客的消息不能让她知道，知道了以后仇子英肯定会问都去了哪些人，一听到童蕾和音乐都在，难保她不会有些什么联想。 挂了阿豪的电话以后，反正也睡不着了。他就又给大哥打了个电话，一边表示了阿豪的感谢。一边提前告诉一下大哥，今年年初七以后自己要在家里请客，到时候让他带着黄芸到家里来做客。 大哥听了也很开心，毕竟之前的事情他觉得自己有责任。然后问他在哪，蒲素就说在嘉汇，知道他是一个人以后大哥又故态复萌，让他出来吃饭，这次蒲素无论如何是不敢了。 等会带着酒气回家没法解释，家里人肯定要疑惑，这是上飞机之前就喝成这样了？ “不让你喝酒，你反正一个人……”大哥还在那里劝说，蒲素赶紧说明晚给他打电话拜年就挂了电话。 然后没事做，他就躺着考虑回去以后要不要和孙莉说，年后准备深挖服装加工销售这一块。如果孙莉真是年后没多久就走，他感觉就没必要说了。过完年就要忙着办手续这些，等到她走了以后过段时间再说也一样。 就这么饿着肚子瘫在床上，眼睛看着电视，脑子里胡思乱想，直到饿的不行才跳下床找了一点仇子英的零食垫了垫肚子。 要回家了，他心情也没啥激动。奇怪的是他却有点想家里的那两条狗，这种情绪应该是自己脸上有伤，心里惴惴不安心虚有关。一想到回家可能面对的解释和盘问他就很不开心。 他现在说起来也是成年人了，在外面也人模人样一副很能做主的样子。可是长期和家人住在一起，免不了还是对长辈畏惧。此刻心情就和他小时候在外面犯了什么错事，知道已经东窗事发家里知道了，但是也不得不回去面对差不多。 想到这里他又爬起来去卫生间照了照镜子，这才发现一天都没吃药，也没抹药膏，幸亏这里都有。自己吃了两片药，药膏不用涂了，眉骨伤口已经结疤就等痊愈好了自然脱落。 房间里转了一会，他实在不想待在这里了。于是穿好衣服拿上东西就下楼直接回了蒲园。 车子一进铁门，首先迎过来的是那个阿姨，蒲素奇怪都过年了怎么也没给她放假。然后家里人都出来了，蒲素在车里看到老蒲还有阿嬢和妈妈都笑吟吟着站在院子里，心想等会看到自己脸上那副样子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子。 果然，他硬着头皮下车，先是徒劳的墨迹从车里拿东西，只是终将要转过身子，于是他就看到老蒲原先看到儿子回来的笑容从喜悦到吃惊再到心痛。 “怎么搞的？和人打架了？” 老蒲问道。 “没，进去说。” 站在院子里，阿姨也在，蒲素不想多说，只想赶紧进屋。 到了老楼客厅，阿嬢和梅芳都扒拉着蒲素，托住他下巴仔细瞅着。阿嬢还好，梅芳就在那边说这是谁干的？这么野蛮？ “瞎想什么啊！其实这次出差，下飞机从粤州到香山就出了车祸，撞到前面了……” “就知道你们担心，所以一直没和你们说，这都差不多要好了……” 蒲素自己说自己的，梅芳她们听不听的进去他就不管了。还是老蒲沉着，凑过来仔细看看发现确实是没啥大事了，才问车祸具体发生的过程。 蒲素自然早就有了腹案，故意说的很细，从下飞机开始再到上出租车，前面中巴招手停车，他们猝不及防刹车不及…… 梅芳立刻问司机怎么样了，听到人都没事，说着还好还好。然后蒲素说交警队要处理，因为他自己对自己有数，所以没去交警队直接自己去了医院处理的。 他的事老蒲清楚，所以对他这个处理态度没发表意见。儿子做贼心虚也没办法，谁叫身上有事呢？现在被人撞了也只能捏着鼻子自认倒霉。 阿嬢仔细听了就说还好人没事，人没事就好。要是出了大事那…… 然后就说他们蒲家是有福报的，出车祸了居然也就只受了这点小伤，梅芳一听觉得有道理，于是突然间这客厅里的气氛就戏剧般的从坏事转为好事了。 这时阿姨把孙莉也叫来了，孙莉之前在三楼没听到蒲素回来的动静。这时候看到自己男人好端端的出去，鼻青脸肿的回来，也是被惊着了，直到蒲素又大概解释了一遍，才跟着婆婆们说，还好没出大事。 然后孙莉随意的问了一句，“怎么这个时候就回来了？我还想等会去机场接你呢。” “春运，加开的临时航班，我就换了航班。哪要你接，我让陈诚把我接到仓库，自己开车回来的。”蒲素也随意的撒着慌，只是过犹不及，自己露了马脚还不知道。 孙莉听了一愣，然后也没说什么，让蒲素上楼换衣服等会吃饭。这是蒲素才拿出带来的东西，说是合作伙伴阿豪送的，她们三个吃正好。阿豪拿来的燕窝和花胶，都不是那种包装精美的礼盒，而是那种塑料袋和纸盒装，不过东西一看就是货真价实，都是原产地的来路。 阿嬢看了就说是好东西，旧社会也不是一般人家吃的起的，让梅芳和孙莉多吃点，她自己老了就不浪费了…… 梅芳和孙莉一样，哪里见过这东西？更别提怎么做了。电视里倒是经常看到阔太太张口就叫佣人来一盅燕窝，而花胶则是听都没听到过。 阿嬢就和她们说炖这两样的辅料蒲园里都有，明天就教梅芳怎么处理。看着一切都已经正常，蒲素这时才回到自己的新楼去换衣服。 四百八十四章、启程 昨晚睡的早，早上起床时就一点没有迟滞。醒了一会才从容的起床洗漱，等到孙莉收拾好才一起拉着手下楼去吃早饭。 阿姨照例在厨房忙碌，看着她人到中年虽然有些憔悴但风韵依然的身影，蒲素心想，她留在北大荒没有回来而是找了老冯这样的当地人，大概没被生产队长……应该算是贞洁的。 而孙莉妈妈虽然进城当了工人，但是她那副尊荣和性格来看应该也是清白的，没给生产队长，公社干部占到什么便宜。 当时伤痕文学热度已经减退，王朔之流的痞子文学也热度降低，实际上那时候出现的一些所谓文学作家除了极个别比如贾平某和莫某等，其文学性成色很低。 蒲素从八十年代就开始阅读伤痕文学，书里一些对当年事物的描写对他的影响很大。导致他一看到回城知青，尤其是回来后混的还不错、年轻时显然有些姿色的女知青，心里总不免要做出一些龌龊的揣测。 隔了一夜，阿嬢还是余怒未消，脸色冰冷。蒲素只有借着递筷子递点心的机会殷勤的拍了马屁。很快溺爱孙子的阿嬢面色就阴转晴朗，嘱咐着乖囡囡一定要小心安全，尤其是坐车。 “不坐出租车了，今天让人来接。”他让阿嬢放心。 吃完饭孙莉帮他收拾行李。那边暖和，所以他带了一件夹克衫和薄羊绒，加上欢喜内衣，一个小拎包就解决了。 现在有车接送，他也开始讲究了。出门还是带上自己的换洗衣物连牙膏牙刷都是自备，不用一次性的了。 到了仓库，他给昨天联系的三家分别打了电话，告诉他明天可以看车。那边就问他今天什么时候到，要安排接机和招待。蒲素就说不必了，这边都安排好了，他们那边只要明天早上看车不耽误就行。 应该是阿豪介绍的关系，香山那边的人态度都很好。那时候套牌车的生涯已经到了末路，虽然直到现在还有人在黄江买套牌车，但是说实话，除了开矿的老板买了大排量越野在山上给手下开开干活用，其实早就已经没多大用了。除了忽悠一些贪图便宜还想装x的傻子，谁会去买？ 十来年前交警就有手持移动联网查询系统，现在更是发现有异地罚单这种异常车辆和车牌经过摄像头就自动锁定报警，套牌早就根本行不通了。有几个车主发现自己车子在没去过的地方吃到罚单不去查询和报案？ 除非车主自己套自己的牌，摘下自己的车牌和行驶证等等各项资料放在同款套牌上，然后再去报失补一套。因为无论如何他自己不会举报自己，只要平时不同时停车或者出现，而且不出重大事故，大概还真的就查不出来。只是真的说起来意义不大，现在哪怕关税还嫌贵，平行进口又不是多难的事情。 阿豪的作用很大，通过他介绍无疑是加强了保险。不然蒲素无论如何是不敢就这么去交易的。因为付了钱，车子还要在他们那里摆放一段时间，要等这里手续到了才敢运回桑海。换了不熟悉的他怎么敢这么做，等于去送钱。 然后他给大哥打了电话，让他给自己出三张票，大哥那边要身份证号码，蒲素又打给音乐，干脆让她们早点过来，先把票拿到手再说。 然后大哥就说他在办公室，蒲素去机场给他打电话就行，他到候机楼和他们见面。蒲素就说中午一起吃饭算了，中午喝完酒正好下午上飞机。 蒲素这前半辈子，不得不说和运输冥冥之中有着特别的缘分。铁路和空运都先后搭上了不错的关系，享受了很多内部人的特权。都说出门难，在蒲素这里起码乘坐运输工具这一块是一点不难。 音乐和童蕾来的比他想象中的迟，两人到了仓库，蒲素发了一顿火。他以为是收拾东西弄的，结果音乐说是打车打不到，打上车又去了童蕾家，等她回去拿换洗衣服。 蒲素就说拿什么衣服，到那里买就是了。童蕾说她们的尺码不好买，他听了觉得有道理这才不说话了。现在他对陈诚和郭胜心里都膈应，反正就去两天干脆自己开车去了机场，其实停在大哥办公室门口就行，但是要走不少路，他还是停到了停车场，找到过夜区域停好车给大哥打了电话。 等大哥来的时候，他已经去柜台买了机票，这种临时买票他习惯都是全价。哪想到大哥来了听到他买好后就说他，黄芸一直在代办处等他给身份证号码，有折扣的，这边一出票她就打车给送来。然后大哥拿着三张机票硬是全价退了，让黄芸那边出票，然后打车送过来。 黄芸现在在一家台巴子经营的保龄球馆大厅搞了个玻璃屋，做机票代售。那个台巴子是大哥的朋友，蒲素见过几次，开一辆黑牌照的雷克萨斯，驾驶员还是蒲素老乡。虽然蒲素不怎么去那边，但是x马保龄球馆，老桑海应该都知道。当然最有名的当时还是衡山路上的x登保龄球馆。 那时候机票不是明折明扣，机票代理利润还是不小的。只不过代售那个终端不容易搞的到，也是大哥有办法，给黄芸搞了这么一个代售资质。 现在就是明折明扣，票价都清楚显示，以前不论多少折的机票都显示全价数额。买票的时候告诉你多少就是多少，当然你可以不买，买了以后机票上显示的就是全价，至于到底代售点拿到的几折只有他们自己清楚。 时间还很富裕，大哥找机场车把他们送到路口经常去的那家海鲜酒楼，靠近机场新村门口。然后蒲素说把黄冰冰叫来一起，大哥说早上已经飞货机走了，去欧洲。 等到黄芸风尘仆仆赶来，蒲素看到她手里还拎着一个饭盒，问她这是饭盒吗？黄芸傲娇的说：‘当然，每天都带饭上班的，她又不是不会过日子的人……“ 啧啧，蒲素听了也是觉得太刻意了。你带饭上班就算会过日子了？自己讲究嫌外面盒饭不好吃才差不多吧。不管怎样，她要立这个人设蒲素也配合，指着音乐和童蕾让她们好好和大嫂学学。两人就表现的好像有点不服气，但是又没法当面计较的样子。 说来也是搞笑，她这样子还做什么生意？为了蒲素这边三张机票就把门关了给送过来，当时桑海快送已经很发达了，虽然没有现在的骑手接单平台，但是一个电话或者一个call机，马上就有人骑摩托过来拿了机票送到地方。 在那个时候周边省的文件，晚上下班前收走，第二天早上九点前，也就是上班前肯定出现在办公桌上，这都是快递公司承诺的。蒲素他们货运的文件都是这样的来来回回，桑海的快递当时已经非常便利和发达了。 而且她现在出来，下午也不可能回去了，十有**和大哥直接去其他地方，然后晚上一起吃晚饭，这一天还做什么生意。 吃饭的时候蒲素就问黄芸去学车了没，黄芸就说年前教练接她去了一次，到现在都没去过。蒲素就说那个教练不行的话，换人。黄芸说教练昨天还约她去练车，只是自己没时间。 音乐和童蕾交了钱一次都没去过，这时候就问黄芸难不难这些，黄芸自己也没啥体会说不出个道道。蒲素就说不用担心，开出租车的大部分文化程度都不怎么样，他们都能开好，你们怕什么？并以他自己为例，野路子买来的驾照，开起来一样很溜。 蒲素没话找话，说大哥大嫂要是没事不如一起去香山待两天。黄芸就说那边她去过，香港都去过几次。然后就从她的包里拿出随身带的一本小影集给他们看。 不得不说，蒲素看了有点惊着了。黄芸的影集里有和四大天王里最牛的华仔合影，当时没有ps，绝对如假包换，而且相册里还有很多香港演员和她的合影。 看到天王和她的合影，音乐和童蕾就很激动，问她怎么做到的。黄芸得意之下大概说漏了嘴，说是她干爹带她去香港的，她的干爹在香港是个业内大佬…… 没错，她用的就是“干爹”这个词，一直以来这个词就不是什么好词。只不过音乐和童蕾看着明星照片都没在意。只是大哥的表情十分不自然，显然对黄芸今天的举动很是不满。 关于黄芸的来龙去脉后来蒲素多少有点了解，不过都是从其他人那里听来的。有一点可以肯定，黄芸毫无疑问是个美人，而且是那种大气甜美的那种美，要说缺点也只能是身材虽然高挑，却不显得纤细，骨架扁平稍显宽大，而且在镜头前头围明显是大了。 这样的人生活中看着很好很协调，只是一上镜就显得头大……其实这样的情况现实里很多，很多人平时看脸很正常，一上镜就显得肥嘟嘟，所以不少人不爱拍照的真相就在这里。 他们边吃边说，吃到饭店中午打烊一个人都没有，只有收银台里做一个收银守着。直到时间差不多了，大哥才打电话，叫办公室开车来接。机场的车有自己内部车牌，只在限定范围内行驶，顶上装着黄灯，和跑道的引导车差不多。 到了候机楼，大哥要把他们带进去，蒲素就不麻烦他了。他也不想升舱，三个人上去不说话就睡觉，时间好打发的很。于是在外面就告了别，他们过了安检进去了。音乐和童蕾之前都坐过飞机，大概是出去比赛还是参加活动。所以进去以后她们在里面的书店和商铺转悠，蒲素自己去了吸烟室抽烟。 这时他想了想，还是给老夏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自己到达时间，让他包一辆车到华富去包酒店的车来粤州机场接自己，并且让他安排两个房间。老夏虽然现在和华富没关系了，人头还是熟的，拿折扣都是最低折扣，省的他到了酒店再去拿证件开房。 等老夏出门去安排，他从吸烟室出来，简单和她们两介绍了下香山的情况。首先说是小地方，没啥可看的，而且和桑海肯定没法比，不想让她们抱太大期待。但是对香山的美食着重强调了好吃，今晚晚饭和明天早上的早茶就能领教到了。 他这两天从明天上午开始应该就很忙。这两个妹子酒店待不住要是出去的话他担心出事，所以准备到时候让老夏带着她们转转，真要有事他也只能给阿豪打电话远程求助了。现在的他，也不是当年在香山无根无据的毛头小子。一般人要是招惹他也是自找倒霉。 大概年后的关系，这个航班人不多，黄芸给他拿的是六折票，三张加起来确实是便宜了一张机票还多。上了飞机音乐和童蕾一直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蒲素坐在靠走道的位置。等起飞平飞以后，就到隔壁没人的位置上拉起扶手，平躺假寐了。 睡是睡不着的。昨晚睡的很不错。脑子里继续像过电影一样想很多事情。自己来香山，郭娟的变化，以及和徐莉的接触，和老夏的交往……阿标还有简叔…… 想到这里，他才想起差点忘记阿标电话前几天打通的事情。大概是不明号码不接？他想着自己到华富以后一定要用房间固定电话再打一下。 落地前蒲素才坐起来和她们介绍着粤州，这次是怎么也没时间了，承诺她们下次再来的花带她们在粤州待几天，把阿豪喊上，一起在粤州玩几天。他心里想着的是，上一次还有仇子英一起在粤州住了一晚上，自己和大哥黄冰冰他们先走了。 算起来他在香山已经陆续带了三个人来了。童蕾不算，分别是张妮娜、仇子英和音乐，下一次不知道自己又会带上谁。 提到阿豪，音乐问他和夏东娜到底怎么回事，蒲素含糊说了一下，只说阿豪对待夏东娜还是比较认真的，他们关系也很稳定。另外说了阿豪在香山基本算是土霸王之一，香山再小也是个城市。在桑海人家只是低调，以后看到他要客气点。 【悠閱書城一個免費看書的換源app軟體，安卓手機需googleplay下載安裝，蘋果手機需登陸非中國大陸賬戶下載安裝】 四百八十五章、调车 下了飞机，三个人都是随身行李，直接跟着人流到了出口。老夏老远就掂着脚朝他挥手。老夏体型敦实，但是个子不高，最多1米七。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蒲素总觉得他在香山待的皮肤越来越越黑。 蒲素走过去后，他很自然的要帮蒲素拎包，被蒲素拒绝了。一边跟老夏介绍了音乐和童蕾，他说老夏是自己同事的时候，老夏感到有些意外，觉得很有面子。这一套是他从克里斯雷那里学来的，果然好用。说同事比介绍老夏主任这个职务好多了。 车子在外面3号口等着。居然老夏搞来了接待贵宾的加长凯迪拉克，这辆车平时停在大堂门口，车号也是很吉利的连号八，代表着华富的门面。 上车以后，蒲素没让老夏坐在前面，而是和自己坐一排，问了一些情况。现在香山就他一个人，蒲素问他适不适应，需要人手可以再招一个。老夏想了想，说不用。没啥事，多一个人没必要。 蒲素知道他会这么说，多一个人他哪里还能像现在这么自由。要把他弄回南州或者桑海，他都不愿意。说明这边肯定有什么让他舍不得或者觉得划算的地方，他猜测是在应该这边有女人了。 厂妹在香山非常非常多，来自五湖四海，尤其以赣西和湘南的为多。这边小电子厂铺天盖地尤其是靠近港区的小榄镇，像老夏这样吃穿不愁有稳定居住条件的单身男子在少妇单身出来打工的群体里吃香的很。 酒店司机开车很专业，一路速度很快而且开的很平稳。蒲素后来又给音乐她们做起了讲解，路过哪里他都说一下。这种事情他不是第一次做了，实在是因为他第一次到这边的时候，当时那个心情实在是印象太深刻了。 到了华富门口，让老夏去富华宫先点菜等他们。他拿了房卡和音乐、童蕾一起进了电梯上去摆东西。两个房间挨着，都是大床房。童蕾开门后，让她们这边准备好了就按门铃叫她，她说她放下东西洗把脸就好了。蒲素说他们也差不多。 进了房间，洗了把脸，蒲素从包里拿出两万现金给音乐。音乐问他这是干什么，自己带钱出来了。蒲素就说这几天自己要忙，钱拿着自己和童蕾看到喜欢的就买，而且等会吃饭还要她买单。关系到这一步，也没啥好推脱的。音乐收下后，两人就出门叫上童蕾一起下去吃饭了。 富华宫还是老样子，只是里面的人蒲素一个都不认识。这两年这里人员流动很大。他在的时候那段时间几乎没什么人员流动，这只能说明国内的改开越来越升深入和灵活了，大家也都适应了这种流动。 餐厅的菜味道确实还是老口味，但是因为蒲素之前吹的厉害，两个妹子期待值就很高，结果虽然味道是不错，却也没达到她们想象中的地步。 因为老夏在，蒲素知道他爱喝白酒，就让他点了一瓶，童蕾大概喝了二两，剩下的他和老夏分了。老夏问等会要不要出去看看夜景，他说香山现在的夜景比之前要好了不少。如果有车出去兜兜风还可以，但是没车，打车或者步行，蒲素都觉得不安全。 这时候一句老话就符合了：丑妻是宝…… 身边女人带的惹眼，门都不大敢出。要是再碰上那次带张妮娜的事情就丢人了。无论后续事情怎么解决，当场丢的人或者吃的亏是找不回来了。 想到这蒲素给阿豪打了个电话，说自己倒了，然后问阿豪能不能调辆车给他用两天。阿豪问他在哪，他说在富华宫吃饭。那边叫他等会等电话就挂了。 以蒲素现在在桑海混成这样，哪个朋友来桑海要用几天车对他来说也是分分钟的事情。哪怕需要派个驾驶员，让陈诚去顶一下都行。所以这种事在他看来也不是大事，阿豪在这边更好办事。 果然还正在喝着酒，蒲素电话响了，一看是陌生号码，这边接通那边就问是不是蒲生，蒲素确认了以后，那边说是阿豪的小弟，给他送车来了，方便的话出来拿一下钥匙。 蒲素站起来到餐厅吧台拿了两条三五出去，看到一个年轻人穿着肥大的牛仔装站在咨客台边上，那个位置以前是徐莉的位置，现在的咨客他已经不认识了。 看到蒲素出来，年轻人就看着他笑笑，摇了摇手里的钥匙。然后蒲素就看到富华宫门外就停着辆车，居然他把车开到里面来了。富华宫进来是条小路，旁边是电影院和游戏厅，一般住宿客人都很少有人来，所以人很少。再往里就是员工宿舍，以前陈诚他们就住在后面宿舍。 “油是加满的，蒲生要是不用了，把钥匙交给前台就行了。” 年轻人的普通话算是香山人里说的好的。蒲素谢过以后，顺手把两条烟递给他，他显然有些意外，但是很快也就接下来了。 车是捷豹，墨绿色，但是成色有些旧了。按理说英国车应该是右舵，这辆却是左舵，也不知道是不是后来改的。蒲素一直很喜欢这车型，但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 说个题外话，现在捷豹给阿三拿去品牌不去说他，而且车型也是越来越偏离英伦复古的风格，实在是不伦不类的典型。而且国内的售后服务和价格也实在是一言难尽…… 回到餐厅，笑着和她们说等会吃完去兜风。童蕾马上开始夸阿豪，夸他仗义，回桑海以后确实应该对他客气点。美女之间相互不怎么看得上，显然她和音乐对夏东娜都不怎么友好。她们这个圈子，大部分都是脸上笑嘻嘻背后mmp的那种相处模式。 而夏东娜之所以能和仇子英相处，除了仇子英是她和阿豪的介绍人以外，仇子英的年龄实在太小，在模特队是新人，而在社会上早早就被蒲素归拢，对她实在没有威胁，两人之间不存在较劲的地方。 等音乐结了账，几个人出门上车，捷豹引擎盖上那个豹子立标很是霸气，两个女孩子看了都很喜欢。岂止是她们，蒲素也很喜欢，尤其是车头进气格栅和车灯以及车身的线条设计。可以说世纪千禧之前的捷豹是最符合他审美的车型，从零三年之后出的捷豹就已经没法看了。 上了车，蒲素第一次坐在这款车里也是很激动，开了内饰和阅读灯，仔细看了仪表盘，很复古很怀旧很有英伦文化气息，桃木纹饰反向盘，真皮座椅，而且加热这些功能都有。 这是排量30的车，起步后转动方向略显沉重，没有奔驰舒适，但是感受的到车体重量带来的安全感。开出华富第一个就是奇江大桥，现在桥头和两岸灯光工程比以前密集的多。蒲素回头瞟了一眼说，对面那地方就是曾经他租房子的地方，还说当年是老夏帮他租的。 两个姑娘回头看，除了一排小饭店，自然在晚上看不到什么。老夏知道当时租房子是蒲素和谁在住，所以也知趣的点点头不说话。徐莉说起来还是他的学生。现在他又一个学生已经住到蒲素家里去了……而另一个学生郭娟已经成了给他发钱的人。 一过桥老夏就说他在这里下车，走几步就回去了。蒲素知道他是生怕在这里碍事，所以也不多说什么，停下车让他自己走回去。隔着窗户和他说明天上午等他电话。 老夏下车，音乐就换到前面。问着蒲素以前怎么混到这里来了，怎么想起来到这边的。这个话题平时还好，只是今天问起来，不免有点伤感。 无法逃避的事实，当年蒲素为了逃脱制裁，到香山来避风头，就是冲着郭娟来的。后来所有的一切再是巧合和运气，都需要首先有个契机。 如果没有郭娟，他以前只是在书本上看到过这里是国父的祖籍，其实根本就没印象，看过就看过了。这辈子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到这里来。 而在这里见到郭娟后对她态度的敏感等等，都还历历在目。如果郭娟后来没有发生什么，两人在香山相遇之后，很可能就是另一个样子了。既然他来香山找她，要是说心里没一点想法是骗人。只不过在感觉到哪里不对以后，他迅速自我化解，表面上看很快勾搭了徐莉，其实在他心里不感觉受伤是不可能的。 所以之后蒲素对女人一生都不怎么友好，发自内心的那种鄙视。没错，用鄙视这个词都是轻的。现实里他离不开女人却又看不起她们。哪怕是孙莉，其实也只不过是听话不惹麻烦。如果作天作地的话，他也早就不耐烦了。 因为在短时间内，那时候的他等于被两个女人抛弃，实在是内忧外患备受打击。说背叛不合适，毕竟王艳没另外找人，也没明确和他说结束，只不过敏感的蒲素自己感觉到了而已，和王艳他还能提要求，要求和他一起出走。而和郭娟，两人之间远没到那一步，只需要感觉就够了，什么都不需要说。 有的事情搞砸了就是搞砸了。不管王艳还是郭娟，蒲素都不后悔，因为搞砸的不是他。郭娟怎么想的，蒲素不知道。但王艳是肯定后悔了，一年后来桑海找蒲素，最后隔着电话嚎啕大哭二十多分钟后凄然返回南州，蒲素连送行都不愿意。 蒲素自认对郭娟不薄，甚至为了报复把送上门来的阿易在桑海狠狠收拾了一顿，还包括了他的丑老婆。平时对郭娟也一直当做是自己人，连年前自己买房子也没忘了她。如果郭娟查账要是真的证据确凿，蒲素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会怎么做。但是今晚想起自己以前在这边的经历，心里对她的那种情绪又淡了不少。 真要是郭娟对不起自己，就算是了结因果，带着她弟弟走人就算了。账肯定是要查的，不管怎么样都要弄弄清楚，有事没事都必须要走这个程序。只不过郭娟要是不在了，找个替代的人选也不是那么容易。 抛开业务能力，人首先要他信得过。郭娟尚且都靠不住，他不知道自己还会相信谁。 “开，往都市边缘开，把车窗都摇下来……” 收音机里fm飘出黄大炜的《你把我灌醉》。香山这个小地方实在是谈不上都市，但是歌词却有点应景。主路没开出多少就进入了老城区，看着那些低矮古旧的建筑在黑暗里影影绰绰的样子，音乐和童蕾都有点新鲜感。 绕了一圈，蒲素进入了开发区，这边马路开阔街灯明亮，很有一番城市气象。只是和桑海相比，同样的时间段这里几乎没人，过路的车辆也十分稀少。辉煌的灯光和开阔的马路莫名因此有了几分萧瑟。 这边主要是依靠外来人口支撑，还在正月里，务工人潮还没返程。本地人原本就不多，所以显得整个城市像是一座空城。 从开发区又绕回老城，从奇江边上进入城区，远远看着之前过来的那座桥，蒲素说明天中午她们可以听见鸣笛，大桥会在中间分开升起让江里的轮船通过。在这之前蒲素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开合桥梁，后来出国多了，看到的就多了，这种桥梁技术在国外的小城里非常普遍。美国以及欧洲各地都很多。国内的天津也不少，科学家茅以升说过：“几乎全国的开合桥都集中在天津。“ 这座城市白天还有点人气，晚上则真的不行，主要还不是消费性城市。本地人有能力的也出去消费，外地人都是来这里赚辛苦钱，哪里会过什么夜生活。而几个酒吧和ktv和桑海就没办法比了。 同时期深圳就厉害了，桑海也远远不能相比。主要原因不是深圳比桑海有多厉害，唯一因素就是桑海管的严。而深圳因为地缘关系，经济发展需要，很多方面真的是很开放了。港澳人士抬抬腿就来了，管的严还怎么搞？ 而且作为移民城市，深圳年轻人占绝大多数，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说起来都是有老家的人，扎根了以后就说自己是深圳人，玩砸了，大不了屁股一拍回老家，所以也毫无顾忌。 很简单的参考，直到03到05年，当时深圳的房价还和桑海没法相比，以罗湖区春风路和徐家汇同等地段同等规格房子相比，桑海价格远远高出深圳。而现在深圳房价就不得了了，尤其是南山那边。 当然深圳也早早就进入了20时期，现在很多年轻人都是在深圳出生的，和他们的父辈当初来打拼是完全不一样了。直到现在深圳我还是认为适合年轻人去创业，那边真正意义上的土著很少，对外来人士非常宽容友好。 因为就算在这里出生，他们的父辈大多也来自五湖四海。而且整个深圳的创业氛围很好，现在的治安和之前相比也大大改善，可以说非常安全。就是房价和租金的价格实在是对年轻人来说太不友善了。 回到酒店，蒲素特地看了下前台，里面两个人都是自己不认识的。而且和于书海他们那一批前台相比，形象差了很多，很明显大概是粤东本地人。 童蕾说酒店对面有卖水果的，想去买点水果。蒲素就说这边水果比桑海种类多一点，而且酒店门口的生意，24小时开门。带着她们过去，买了很多山竹，这个水果当时桑海不大能看到，而且价格很贵。回到酒店房间，童蕾赖着不走，和他们一起吃山竹看电视。 开始蒲素不知道她是到了外地兴奋，舍不得睡觉，还是一个人去房间害怕。决定明天换个套房住一起算了。最后童蕾也没回房间睡，而是在地毯上铺了被子睡了一晚，才知道这个大个子看起来大大咧咧，胆子还真的很小。 第二天蒲素起来尿尿，童蕾马上就把眼睛睁开，显然一晚上没睡好。蒲素回来跳到床上猥琐的说，童蕾啊，好歹这也算是和我们同居过了。 童蕾就不屑的说在古北早就同居多次了。蒲素严肃的说“这不一样，这次是在一个房间里。” “嘁，有啥稀奇，你出去说好勒，有谁会信？” “我要是说你和我在一个房间里过过夜，你敢否认？” “不否认，你去说吧。十三点……” 童蕾说完还喊音乐，让她看看自己找了个什么人。 蒲素躺着抽了支烟，和她们说自己的打算。上午自己要出去办事，等会带她们去帝皇殿喝早茶，然后把老夏叫来，她们要是出去或者吃饭就让老夏带着。可以让老夏呆在另外一个房间，要出去的时候打房间电话就好了。 另外中午他会让老夏给这边退房换个套房。蒲素的安排两人都很满意。早就对粤东的早茶垂涎三尺，毕竟在她们看来桑海的再正宗也不如这边的地道。其实桑海第一家唐宫那时候已经开了，就在东诸安浜路上，离郭娟和蒲泓姐弟买的房子就几步路远。那边的早茶就非常地道了，基本是原汁原味，不过在那时不是吃客很多都没去过。 又磨蹭了一会，她们让蒲素先去洗漱，蒲素进去冲了一把，回来后童蕾也赶紧低着头钻到了卫生间，早起蓬头垢面的样子还是害羞的。趁着这个机会，可怜的蒲素才和音乐温存了一下。 三人收拾妥当，都换了单衣，这才下楼换电梯去帝皇殿。作为香山的制高点，帝皇殿的旋转餐厅视野是很开阔的，无遮无拦，只不过实在是没啥风景可看。 顺便说一下，在桑海的书友或者准备去的可以考虑去环球金融中心的柏悦酒店87f去享受一个下午茶，虽然不旋转，但是金茂和明珠近在咫尺，远眺陆家嘴是很惬意的。 消费的话两个人加上服务费五百多，三个人只需要加一壶茶，或者其他饮品，买单大概七百多。其实外地来的朋友、或者要招待外地朋友的与其买门票去观光还真不如在奢华酒店里喝着英式下午茶享受着殷勤服务，一边观看着美景。 而且配套点心塔里的点心制作都很精细，味道我是觉得一般，但是看上去好看啊，拍照片发朋友圈和某音效果绝对一流。而且真的能吃到撑……我个人觉得是超值的。 </br> </br> 四百八十七章、口味 出了大堂他也没看到人，站了一会电话才响，让他往停车场走。他东张西望刚下了坡道，一辆右舵灰色皇冠开到他身边，车型起码是90年代初的，和粤东到处都是香港那边淘汰下来的出租车除了颜色没啥差别。 看来真正做这行的都低调的很。之前阿升他们也是，开着一辆老掉牙的奔驰。这边来接他的连右舵皇冠都出来了。车里就两个人，一个是司机，一个就是阿豪给的联系人，达仔。当然阿豪能叫他达仔，蒲素不行，所以还是礼貌的喊他达哥。 这人谈兴到是很高，一路上和蒲素好奇递地问着桑海那边的情况，尤其是娱乐行业的消费和锅具。说他从小就对桑海印象很好，以后去桑海希望蒲素好好带他玩玩。蒲素自然是满口答应，为粤桑两地的交流做出积极贡献。 他存放的地方就比较粗陋了，和之前阿标那个简易仓库差不多，而且一个看仓库的都没。停了车以后自己拿钥匙开了两道挂锁，才拉开了咯吱作响的生锈铁门。 里面一共就停着五辆车，而且四辆是蒲素看不上的日系，一辆是法国标致跑车，这个车很少见到。五辆车成色还可以，但是蒲素第一眼就觉得失望，没了什么兴趣。达仔应该也看出来了，尴尬的说这几辆车在这里放的时间不短了，因为不好做，所以也不往这边弄。如果他这边真要有兴趣，以后可以固定运送，一个月一次，每次起码八辆以上。 他显然是有个固定团队，随时可以恢复供应。只不过对蒲素来说，现在只争朝夕。哪能考虑到以后，要是这条路一直能走，这次他根本就没必要来。等阿豪那边自己送到桑海多好。 只不过来都来了，他也应付的问了价格，问出口才想起来看看是不是左舵，还好都是。达仔纠结了一会，最后说四辆日系打包走6万一辆。说实话这个价格倒是出乎蒲素意料之外，确实是一辆摩托的钱而已。那辆跑车如果蒲素也要的话，最便宜15万。 这款标致跑车硬顶开蓬，比孙莉的那辆大气，而且大红色因为车型的关系，觉得就是应该配大红才好看，拿回去卖肯定是很好卖的。15万不算贵，加上六万一辆的四部日系添头蒲素也就不多想了，直接让他这边帮自己搞套牌手续，晚上交给他。而且说好了需要存放一段时间，达仔很爽快的同意并且保证安全。 同样电话给郭娟让他按照账户转账，然后和郭娟说今天不用等了，最多明天还有一家，然后自己就回来了。因为前天被蒲素骂了一顿的缘故，郭娟一直不和他多废话，按照他说的做完事情就挂了电话。 回去是之前司机送他回的酒店，达仔打了电话大概叫人过来拓印和照相。走得时候达仔说晚上把资料送过来以后邀请他喝酒另外找个地方放松放松，蒲素笑着拒绝了，说自己带老婆来的。达仔听了也只能说遗憾，说他知道香山旁边一个小地方有个好去处，都是北姑，很正点…… 蒲素就说以后还有机会，并且热情邀请他有空去桑海一定联系他。他浪笑着说一定要去，说豪哥在那边找了个模特明星，到时候要让豪哥给他介绍。 回到酒店，蒲素给音乐打了电话，她们和老夏在老城区，蒲素让她们逛完了回华富，晚上在华富吃饭，他要等人送东西。按理说，可以让人交到前台，只不过他不放心，拿到手还要赶紧检查，缺漏什么连夜还能补，无论如何明天要送到南州去。 音乐她们知道蒲素已经回了酒店，所以也不逛了，很快就回了房间。两人买了不少东西，不光她们手里拎着，老夏也拎了好几个袋子。cd机两人买了六个，音乐买了四个，童蕾两个，蒲素问买这么多这个干吗，音乐说回去送表弟表妹。 这边电器街上价格确实比桑海便宜一半。两人还一人买了一台vcd要带回家，这是给家里添的。当时这都算奢侈品，现在扔出去都要偷偷摸摸，怕人说乱丢垃圾。 问她们怎么没买衣服，她两就摇着头说大概去的地方不对，看到的几个服装店都土的不行。这个也能理解，她两衣品确实不错，香山小店那种粗制滥造的伪劣货她们是看不上。 音乐问蒲素事情办得怎么样，他说没啥问题明晚回去，到桑海八点多，下飞机一起吃个饭再回家。音乐反应快，说那干脆就说后天到家算了。说着就准备拿电话给家里打电话了。 蒲素心想，女大不中留。学坏分分钟，他都没那么想，她已经开始和家里能糊弄一天是一天了。趁着童蕾在收拾东西，音乐打电话。蒲素和老夏说晚上就在房间里吃算了，等会让帝皇殿送几个菜上来，让老夏下去买瓶酒。 两拨人的资料都是要送到酒店的，所以他不想出去吃，既然套房这个厅还不小，在房间里吃饭比去餐厅自在，脱了鞋子坐沙发上看看电视喝喝酒比出去舒服多了。 老夏问她们喜不喜欢吃烧腊，他知道一家烧腊档口的烧鹅味道极好，每天排队卖到半夜。说起这个，蒲素自己就喜欢吃，让老夏不怕麻烦的话就去买一只回来。老夏听了立刻起身，蒲素让他打车来回，除了白酒再买几罐啤酒回来。 老夏之前一直想学开车，后来不知道怎么他这边忘记了，大概是老夏自己不提了。这次回去还是要让老夏在香山学个车，以后来回接送多少方便点。 老夏还没回来，达仔那边的司机到是又来了华富，他们那边速度快，资料已经做好了。蒲素下去拿了以后在大堂门口检查了一下，没啥问题。顺手找前台拿了份帝皇殿菜单回了房间。 音乐和童蕾商量着吃什么，蒲素坐下来仔细看了资料，确定无误后帮她们出了几个主意，把自己认为好吃的菜圈了出来。另外让她们不要多点，老夏等会要带只烧鹅回来。 老夏回来时，不光烧鹅，卤水掌翼和金钱肚也各带了一份。这两样不光下酒，女孩子也喜欢吃。桌子一拉，还没等帝皇殿的菜送上来，他们就开始整起来了。 今天办事顺利，蒲素心情也好，先给自己倒了杯啤酒一口喝掉半杯。然后说既然明天你们不急着回家，不如明天上午办完事我们就去粤州，在粤州住一晚上后天再回桑海。 目前为止的收获已经不小了。到手的17辆车按照以往的经验，利润翻几番绝对没问题。所以看着音乐她们买的都是小家电，准备明天去粤州带她们买点奢侈品，顺便给孙莉也买点桑海没有的让她出国带出去。像她那样的性格，在桑海都懒得出门，到了国外肯定更是那样了。 吃着喝着，就在他心里觉得怎么阿升那边还不把资料送来的时候，那边电话来了。人已经带着资料到了楼下，蒲素懒得动了，让老夏到大堂去拿回来。 老夏回来以后蒲素又仔细看了看，这才放了心。让老夏明天和他们一起去粤州，把资料走航空寄掉。他自己就算随身带上飞机到桑海，当晚的火车赶不及，还是要耽误一天才能到南州。 明天还剩一家约好的要看，如果车况不好，他就懒得麻烦了，或者是挑几辆车况好的现场做完资料，然后一起带走。有这批车垫底，他心里也踏实了不少。服装公司的运作资金现在可以不用操心，车子到位以后让销售组织一下在仓库办一次抽奖活动，卖出去几辆就都有了。 趁着还没喝多，蒲素赶紧拔了个电话，最后确认了明天早上八点在酒店大堂接他看车。他准备中午把事情办完就动身去粤州，晚上到粤州上次住的那家酒店下榻。那边的奢侈品店非常集中，而且大概是临近香港的关系，同样的专柜，那边的货品更加丰富一些。不说当时，就算现在其实专柜也不是全球同步统一，各个地区的柜台货品多少都有点差异。 老夏在场的关系，音乐和童蕾吃饱以后就钻到里面卧室去了。蒲素把一瓶白酒和他分掉以后，也不管老夏是不是没过瘾。打了电话叫服务员进来收拾，老夏才说剩下的他打包回去。蒲素让他明早不用过来了，在办公室等他电话就行。 服务员收拾干净，又把窗户打开透气。蒲素进卧室问她们晚上还想不想出去兜兜，结果两人都表示没有兴趣，正在看hbo的电影台，一对美国青年到处杀人的《天生杀人狂》。 蒲素看了一会就说女演员长的丑，童蕾不服气说明明很酷的，反正蒲素就不喜欢那种长相。外国演员李他喜欢《魂断蓝桥》里费雯丽那样的，而同样出名演的《罗马假日》赫本，他就觉得一脸精怪刻薄。还有苏菲玛苏，他也是喜欢的不行，以及莫妮卡贝鲁奇。但是像茱莉亚罗伯茨，梅丽尔斯特里普这种拿了小金人的知名女演员，他实在是欣赏不了她们的美。 索性也没啥事，他陪着她们一起看完了这部电影。感觉男主角真的是很拽，明明一个肉铺送肉的伙计，在监狱里面对采访时居然能说出：“我纯洁的一刻胜于你一生说谎。”这样的话。影片内容记不起来了，但是电影里男女主一起和警察火并，坚守不退的场景，正是蒲素要的那一种男女之间的感情，从小到大他都希望自己的另一半是个这样的女人。 曾经他可以为了王艳去死，现在他也搞不清自己成了什么样的人，就算身边的音乐可以为了他而死，他自己又会不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明天他们说好了早起，早上六点就起来一起去吃早茶。然后蒲素去工作，她们回来睡回笼觉。难得来一次这边，既然觉得早茶味道好，那就不能浪费，吃货童蕾的原话是：“睡什么懒觉，不死的话，觉有的好睡了。”蒲素则接过来反着说：“死了，更是可以一直睡下去……” 还好童蕾不和老板多计较，鄙视了一下之后没多久就识相的回她客厅那一头的房间了。酒店的套房设计的就是不错，明明就那么大地方却设计的曲曲折折，保证每个空间都很私密。 今晚蒲素算是尽了兴，而音乐也是极度的痴迷。很多事情，真的和感情有关。时间相处长了，感情越来越深，很多事情都是越做越有味道，和刚开始时完全不是同一个滋味。 而对大多数人来说，随着感情攀升到了顶点，如果这时候没有升华，比如液态到了一定温度形成气态，那么很快要么爆炸要么降温。在感情里这种升华大概就是婚姻形式，组成家庭。而刚开始的那种欲望不可避免的降低。只是有了孩子以后，孩子成为了联系和维持这种关系的纽带，让家庭得以稳固持续。 之所以和孙莉订婚甚至结婚蒲素都不排斥，就是因为他也觉得需要有种形式上的改变。家里有个太太，法律上的可以公开的太太，对他没啥坏处。孙莉各方面绝对配得上他，如果忽略他的经济条件，大多数人会为孙莉觉得委屈。蒲素就算也有些才华和小才艺，终究拿不上台面。学历和教养都很一般，甚至于如果不是在桑海必须要伪装，他的本性实质上很是粗野不堪。 就算他外形各方面还算不错，但是哪怕在这方面，显然孙莉比他都更优秀。孙莉会挑人，她的父母是两个极端，她就挑了像她爸爸。蒲素的老丈人就像是老电影艺术孙道临那一款，平时也温文尔雅，甚至显得有些忧郁。而她丈母娘就是同时代演员祝希娟那一种，像是个女民兵或者赤脚医生，一向风风火火的，语速快，嗓门大。 这里不是对老艺术家不敬，实在是祝老师和蒲素丈母娘长的比较像。抛开艺术成就，祝老师确实在女演员里长相一般，全然没有上官云珠，黄宗英，夏梦、秦怡等等民国女子的味道。所以她演《红色娘子军》也算是导演选对了人。 蒲素不止一次有些担心，担心他和孙莉的孩子要是像回了丈母娘怎么办？无论如何不能接受这个结果。他一向不喜欢孩子，别人家的孩子，就算长的像洋娃娃，干干净净的那种，也最多逗弄几分钟就开始嫌烦。更别说丑孩子了，拖着鼻涕脏兮兮的，看一眼都嫌烦。哭闹不止的话，动手的心思都有。 大概他这样的真的算是很没爱心了，不知道还有没有像他这样的。他偷偷观察过别人，在他烦躁的时候，身边原本他以为脾气不好的人，对孩子却都很能包容，这让他一直觉得自己狼心狗肺，绝对不是好人，却不敢和任何人承认。 四百八十八章、早茶 梅开二度之后，音乐洗澡，蒲素出去准备到冰柜里那瓶冰可乐，却看到童蕾在厅里沙发躺着喝啤酒看电视。他坏笑着问她是不是之前在偷听，一贯大大咧咧的童蕾立刻涨红了脸骂他无耻、下流、不要脸…… 这反映是正常的，但是实在态度有点过激。蒲素也给吓了一跳，赶紧拿了可乐钻到卧室。等音乐出来以后才和她说童蕾还没睡，在客厅看电视。 音乐说不用管她，经常这样的。在她家过夜时也是，她睡着了，她就看电视看书，要折腾很晚才睡。等她躺下，蒲素就问童蕾谈没谈过男朋友，音乐先是不大愿意说，后来终于说了，大概之前被男朋友骗了，偷偷出国走了以后才给她留了一封信。 好像和她还是青梅竹马，小时候就认识的。重点大学的高材生，身高和她也般配将近一米九，体育也很好……蒲素一听，这特么不就是属于白马王子那一类的男孩子嘛。他再自恋也知道自己到这个标准差的太远，看来童蕾以后要想再恋爱也不大容易。 “所以说嘛，你那个邻居韦东她怎么会看得？”无聊时候约出去打发时间无所谓的，真要谈恋爱她不会答应的。音乐用童蕾知心姐妹的口吻说着。 两人说着话，之前体力消耗过大，都累得不轻，不知不觉就抱着进入了梦乡，外面客厅隐隐约约传出电视播放的声音。 早六点不到蒲素就自然醒了过来，音乐其实是起不来的，但是用坚强的毅力还是起了床。担心自己真的起不来，蒲素会对她有什么看法。其实蒲素根本不会有啥想法，她要是起不来就睡她的，他主要是因为长期早起习惯了，还有就是今天有心事。 出了房间，童蕾的房门管着，两人看了看还是觉得算了，不要把她叫醒了，等会回来时给她带一点算了。大堂的自主早餐其实是含在房费里的，但是去帝皇殿就要另外付费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大堂里闻到咖啡香，今天蒲素特别想喝咖啡，拉着音乐报了房号近了大堂餐吧坐下，让服务员来两杯咖啡。平时喝咖啡他也不要加糖，今天还放了两块太谷糖，其实自助早餐也很丰盛，只不过太过寻常。音乐是坚持一点东西都不去端，咖啡都没喝两口，等蒲素喝完两人就坐电梯去了帝皇殿。 今天来得早，比他们还早的只有两桌，还都是单独的客人。蒲素在门口要了份报纸，沏了茶和音乐慢悠悠吃着点心看着报纸。 音乐身高其实和孙莉差不多，但是比她饱满。显得健康了不少，孙莉给人感觉是纤细，而音乐就是匀称运动的那种结实，皮肤仿佛都有弹性，她穿牛仔裤是两条裤腿紧紧裹在修长大大腿的，非常健康。 大清早她洗了脸就出来，喝了两口热茶脸皮肤就白里透红，因为感情和生理近期的变化，越发有了一些女人的妩媚。昨天来她还有点不习惯，今天蒲素看报纸，她就拿着点心卡，到处转悠，一会端来一碗粥，一会拿来一笼点心，看起来是在照顾蒲素的样子。 只是没想到，童蕾居然自己出现了。咨客带着一进来她就冲着音乐和蒲素说两人不地道，居然都不喊她。蒲素说不识好人心，给她多睡会，等会给她打包回去。 “打包的就不好吃了。” “对了，乐乐，我们昨天吃的那个味道很好的叫什么名字？” “是不是酥酥的？叉烧酥……” “对，就是那个，服务员车子怎么还不推过来……” 童蕾一来气氛就欢快了，推车来了一个个问点心名字，服务员普通话不标准，问来问去也听不明白。还是蒲素给她做翻译。后来一边吃一边蒲素放下报纸给她们讲这边喝茶的规矩。 比如问位点茶、揭盖续水、行叩茶礼、睇数埋单…粤东这边的饮食文化，随意闲适中带着不成文的规矩。他们三个人要一壶茶可以不？当然可以。但是茶位费还是按照人头算的。帝皇殿因为档次高，那个时候茶位费就20一位。 其他小的普通的喝早茶餐厅，也就两三元一位。都是本地了岁数的阿婆阿公，不等天亮就在门口等开门了。这种都是做街坊生意的，客源稳定几十年如一日，阿婆阿公一顿一个人吃个十元不到，看看报纸，坐在一起聊天，可以混到中午开午市才回去。 蒲素第一次感受到这种氛围，就觉得这边的老人家懂的享受生活。当时不管桑海还是南州，了年纪的人没几个舍得每天早这么吃一顿的，这还像是过日子的人吗？当然这边富裕的早，但更多的是一种传统。 现教现学。茶壶里茶水没了，不要叫服务员，只要把茶壶盖掀起，架在茶壶，服务员看到了自然会过来续水。童蕾试了一下，果然有用。蒲素又和她说扣茶礼，比如服务员来续水添茶属于平辈，右手握拳掌心朝下，伸出食指和中指将两指并拢轻叩桌面三下，以表感谢。 至于晚辈和长辈这些礼节蒲素就不和她们说了，用不。 后来音乐问她昨晚几点睡的，她说她也搞不清，反正困了就去睡了。七点钟开始这边顶楼的旋转餐厅开始人声鼎沸，看穿着分析，很多是港澳同胞带着内地的亲戚来这里饮茶。一来来一大家，热闹是热闹的，到处都是一片鸟语叽叽喳喳，喝早茶是没什么轻声细语规矩的，反而还很接地气。 蒲素看了看表，七点四十让音乐去买了单。然后和她们一起回房，等会自己要出去，让她们在房间里睡一会，真要是睡不着就把东西收拾好，下午这边就要退房去粤州了。 童蕾就说要去买个箱子，不然那些要送人的cd又不能拆了包装，都是日本的，没包装还怎么送人。蒲素就说他会让老夏买一个带来。她们先把其他的整理好就行。 八点整蒲素已经到了大堂，等着手机响铃，要不是昨天约好了，其实他都不想去了。 </br> </br> 四百八十九章、熟人 八点零五分，失去耐心的蒲素回到了房间。过了五分钟对方还不来，他不打算再去交易了。不如早点去粤州，把老夏带上，到了粤州把他放下让他去机场。 这边刚给老夏打完电话，让音乐她们收拾东西，电话来了，对方说已经到楼下了。蒲素说不用了，不想看了。对方先是好言好语说特地早上从佛山赶来的，蒲素则坚持说自己之前在大堂等了半天，现在不想去了，已经准备动身去粤州。 然后双方在电话里就有了些火药味。蒲素火大立刻挂了电话，给阿豪打过去，问这个人怎么回事，阿豪了解了情况以后，就让蒲素在香山消停点，他人在这里还好，去看看就看看就是了，大不了不交易。这边他劝好了蒲素，让他等会下楼跟着去看看，挂了电话又给对方打了过去。 蒲素冷静下来想想自己也是仗着阿豪在这里有点嚣张，这要是搁以前根本不敢这么猖狂。那帮人只要把酒店门一堵，他就算了，音乐她们还不知道会碰上什么事呢。这么一想心里也就怂了，越发想找个保镖之类的以后跟着出来。 垂头丧气的他和音乐她们在酒店里等，除了老夏和他别人敲门不要开，这才又开了门下楼，到了大堂。这次到了大堂，那边很快就有个小马仔过来迎他，到了停车场一看，蒲素车里的人眼熟。对方原本大概是心里也有气，懒得正眼看他，只是看到他也是似曾相识，两人一个车里一个车外，互相指指，一时都叫不上来。 等钻到了车里蒲素才想起，这是阿标当初带他去避风塘那边，后来帮他送车的其中一位。蒲素不知道对方是不是也记起来了，先开口问：“还是老地方？” “不是。”那人一回答，蒲素就知道对方想起来了。 “甘叔还好吗？”蒲素没话找话说。他对避风塘那地方心里是十分忌惮的，现在心想还好听了阿豪的没和他们搞僵，不然下场估计很难看。 其实他现在也小看了自己。他和阿豪是朋友没错，但最关键的是在香山，他是美国佬的合作伙伴。虽然他这次来是自己偷着联系业务不是很地道，但是美国佬肯定会罩着他的。 听到他提甘叔，对方脸皮抽了抽没回话。他有不死心，问起了阿标。 “阿标现在回来了吗？打他手提开机了，就是不接电话……” “你想找阿标？” “是啊，我们关系很不错的……” “对了，你是叫蒲……？” “蒲素！” “你能联系到阿标吗？我找他很久了。” 蒲素看对方这个态度，应该有谱。大概能联系到阿标，起码阿标现在就算不在香山也应该没事了。不过对方不想告诉自己他也没办法，毕竟他知道这里面的事情不那么简单。 车子行驶的方向是往港区去的，只不过不是去避风塘的那条路。那段路他印象太深了，可以确定不是。后来直接开到了港区里，卸货码头那边，才在一排像是吊装作业的车间门前停了下来。 蒲素下车后，那人和司机说了一句什么，等他下来后，车子就开走了。车间门是敞开的，里面有工人在作业。蒲素跟着他进去以后后面还有一个门，穿过去才是一排堆放工料的仓库，里面用油布盖着一排高高低低的应该是车子。 “八辆车，只打包，不单卖。豪哥说好这样我才带你来看车的。” “车子没问题，有问题全款退还赔路费。付了钱我们这边可以帮你套牌，或者你自己套都行……” 对方简明扼要，还没掀开油布，先把话说在前面。 蒲素点点头，示意他掀油布看车。这时候他的心思已经不是单单来应付一下就走了。车子只要差不多，他就准备买了。能打听到阿标消息比较重要。况且阿标和简叔那边还有一笔酒钱一直在他那里，单独放在一个账上，从没动过。 看到蒲素表示同意，那边把油布掀开，蒲素瞬间就不淡定了。 一脸奔驰g系越野，上次开业卖了五百多万。一辆路虎越野，这车他看到过但是没开过。这两辆车也是盖着油布看时显得高高低低的原因。另外是两辆奔驰s系，貌似比蒲素现在开的还新，那人介绍说是去年才出的，多了不少功能。蒲素准备回去就换掉自己原来的。 还有两辆宝马一辆是740li行政车，一辆是530。七系宝马这个款式卖的比奔驰s要贵。起码拿回去能卖两百多万。 另外两辆是跑车，年糕片一样的造型，一辆是阿尔法·罗密欧，一辆是玛莎拉蒂。全是左舵。蒲素问了价格，最便宜的宝马530，30万。其他的40-60万不等。 这时候蒲素盘算的就是账上钱够不够了。既然报出来这个价他也就没讲价的余地了，对方报的就是打包价。而且几乎每一辆都是崭新的成色，确实是值这个价。昨天收的车不管是车型款式和年份都无法相比。 这八辆车都可以当新车卖，甚至比他开业那天当做镇店之宝的几台车品相都好。车漆用流光溢彩来形容都不为过，就算蒲素天天看车都看淡了，还是觉得油布掀开的那一瞬间，这间破房子立刻熠熠生辉。 他拿出电话给郭娟打过去，再次确认账上的款项。就算不管不顾不留流动资金，这还是有点缺口。主要他最近开销不小，买了两套房，昨天又出去两笔。而年前他的应付都付掉了，还有不少应收没有收回来。郭娟趁机责怪他督促不利，年前无论如何就应该盯着回款。 蒲素也没时间和她在电话里废话，正准备挂电话，郭娟说如果真的急需，她可以调一笔钱来，问他要多少。蒲素问她从哪弄，她说从她朋友那里，银行利息而已，叫他不用担心。只不过要公司两个国际货运部门收到的美金款项按照汇率给那边用美金还回去就行。 “用什么担保？”他不放心的问。 “我来担保，你不跑路就行。”郭娟像是十分有把握。 “那我现在就要。” “这么急？那你等我电话。” 挂了电话，蒲素进去，那边问他怎么说。蒲素说既然价钱没的商量，那么他账上钱不够，等看看能不能调一笔钱进来，如果不行的话，只能少买两辆了。 那边皱着眉头说，价钱是肯定没的商量。不过，他要是真的和阿标关系像他说的那样，也不是没办法。 蒲素正准备说话，就听外面进来两个人，抬头一看，正当先的不是他曾经的香山好伙伴阿标又是谁。 【悠閱書城一個免費看書的換源app軟體，安卓手機需googleplay下載安裝，蘋果手機需登陸非中國大陸賬戶下載安裝】 四百九十章、失望 如果说来香山是因为要投奔郭娟，就像是人生十字路口的一个指示牌，引导他到了香山。那么阿标无疑就是服务区里带着他半路上车的那辆大巴车司机。 他和阿豪相处的时间远远超过和阿标在一起的时间，但是在他心里阿标的重要性和对他的信任远远要超出阿豪不少。 此时看到阿标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看着那张依然丑陋的六方形面孔，他竟然激动地近乎失态。阿标则看着他，咧开齿缝疏漏的嘴巴朝着他笑着，哪怕笑容真诚，在那张丑脸之下还是显得十分猥琐。 “打你电话怎么不接？” 蒲素恢复了过来，笑着问他。 “那个号现在不用了，在别人那里。” 阿标边说边走了过来。 “这么说，你现在是和阿豪在做？” 阿标问了蒲素。这种问话出乎蒲素想象，原本以为他也会和自己一样激动，看来自己是自作多情了。 对于他来说，阿标是个重要人物。可是在阿标的人生历程里，无论怎么算，他最多也只是一个小白下家。可能如果当时没出什么意外，能和他变成真正的朋友，只不过还没发展到那样两人就失联了。 想到这里蒲素也立刻留了心眼，阿标那里如果不把他当朋友，但是阿豪和他肯定是朋友关系，于是马上顺嘴撒了谎，只说自己和阿豪关系还行，没其他交集。只是前几天托了他给自己介绍这边的关系，没想到这么巧。 “他不知道他们和我有关系，否则不会介绍给你的。” 阿标笑了笑说道，语气里满是讽刺。没错，两方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对付。 “不过我现在确实几乎都不在香山，这次正好是在港区有事，才来了几天，你是碰巧了。” 然后阿标问了问现在交易的情况。蒲素说等电话过来，这边就转款。然后对那边说还是要和上次一样，这边付了钱需要在仓库里摆一段时间，阿标听了知道蒲素想做什么，就和那边商量了起来，算是帮他打招呼。 显然这些车和阿标没关系。但是应该和这边有着不错的交情，而且一直有来往。最后那边答应蒲素现在只需要给一部分钱就可以了，反正他又不马上把车提走，开走车子前付清余款就行。 得到这个承诺后蒲素马上给郭娟打了电话，让她不要去调钱了，给了她一个数字和那边提供的账号，让她转过来。特地给公司留了六十万的流动资金以防万一。 然后他现在就要拓印做资料，那边马上叫了外面的几个工人来处理，他们三个则出去说话。 蒲素提醒阿标在他那边还有一笔钱，自己那边账目清清楚楚，先前不知道什么情况，还是让郭娟往老账户上打钱，后来发觉不对才停了下来，所有之前的转账都有单子，如果阿标感觉不对他这边可以提供。 阿标说不急，反正也过去那么久了。蒲素问他要账号，余款可以马上转过去，阿标还是说不急，找蒲素要了电话，说等他通知。 两人在外面抽了几支烟，蒲素问到简叔，阿标说简叔挺好的。然后蒲素又说自己去水姐那边打听过他们，还留了电话，结果一直没等到消息。阿标就一直抽烟，听着蒲素说，自己却一言不发。 阿标这个人以前是个比较喜欢搞怪，有点逗比的性格。这次见面，蒲素发现他脾气和以前不一样了。话非常少，虽然还是脸上带着那种讲不出的怪异笑容，但是和之前整个人都不大一样。 过一会他抬起头问蒲素现在在桑海怎么样。蒲素说不怎么样，不然也不会到处求人来搞车了。阿标就说现在这个没搞头，那时候就没啥搞头了，要搞就搞大的。说完看着蒲素，阿标问他石化和炼油厂那边有没有关系。 又一次听到这个问题，记得美国佬好像也提过。南州就有个特大型石化国企，周边还有石油衍生品，一个特大型的化纤基地。这种企业老刘肯定熟悉，而且他见过的南州领导王处和楚主任都绝对和这些企业有关系。 但是他吃不准美国佬要做什么，所以之前一直敷衍说搞不定。涉及到这种层面的企业他根本不敢沾，目前小日子他过的很满足，没必要惹上什么大麻烦。 他问阿标要做什么，看看自己能不能想想办法。阿标说做成品油，国际市场来的，价格很便宜而且要多少量都能保证，都是胡建那边上门海关经过清关出来的，手续正规，所以也只和国字头企业交易。因为小打小闹量上不去，没啥意义。 但是问题在于这种国企都是央企和地方企业虽然都是国企，但不同之处很大。很多事情上硬性政策不一样，上级单位的要求也有很大不同。 阿标对蒲素说可以放在心上问问，如果有可能，他这边会出各项指标和手续的报告，保证质量和手续完备而价格不用说。拍了拍蒲素肩膀，阿标说只要做成一笔，他这辈子就可以退休了。 蒲素心里想，现在他退休也可以了。不用太节约，光眼下这些车子这辈子已经不需要上班，就能养活一家老小了。 等到资料做好，蒲素拿在手里，阿标让他和自己一起去喝酒，就在港区一家小饭馆，海鲜很新鲜。蒲素说不行，下午要赶到粤州，阿标就说他不够意思，晚上走也来得及。 原本蒲素对两人的重逢还是很激动的，只不过现在已经没了那份心情。这是因为阿标的态度首先让他感到了距离，所以他这边也毫不犹豫的拉起了界限。 甚至比阿标无意中让他感觉到的更加明显，因为之前让他多多少少感觉到了受伤，现在这个态度就多了种回击的意思在里面。 他不愿意留在这边和他吃饭，也不打算把他带到市区介绍音乐她们给他认识。只是说既然联系上了，以后有的是机会。并且让他赶紧提供账号，那笔洋酒货款，一直在他这边成了一桩心病。 阿标这时就显得有些失望，这让蒲素觉得自己是不是误会什么了。只不过话都说出去了，也只能坚持要回市区。不过找了个借口说是在粤州下午约了人，不赶过去不行。多少算是给了彼此之间一个台阶。 阿标大概是真不知道蒲素的这些内心戏。他还不清楚两人刚见面时，自己说的一两句话就已经伤了脆弱敏感的蒲素小心肝……所以他也只是遗憾，说着下一次见到不知道是啥时候了。 蒲素就说机会多得是，简叔以前不是说要来桑海吗？来的话，他一定热情招待。 “桑海？简叔就是那次去桑海……”阿标说了一半就不说了，蒲素也没问。现在他们的关系在他这里已经降级成了熟人。连这笔生意其实都和他没多大关系。 “你在内地有办法的话就问问，这是笔好生意，我不会害你的。” 上车前，阿标和他握手再见时又和他说了一遍。蒲素听了，只是点了点头说自己会留意的。 阿标确实没害过他，相反还助他成了些气候。等回了桑海，审计的人老刘安排好了，可以叫老刘一起过来，到时候见面问问，能不能操作。他这时没想赚钱的事，就当是帮忙算了。 赶回华富已经过了午饭的时间了。到大堂下车以后他给音乐打电话，她们带着老夏在富华宫吃饭，蒲素问她们点了脆肉鲩没有，没点就加一个，他喜欢吃。 其实这个时候已经可以直接回桑海了，只不过蒲素想去粤州花点钱。这次出来收获超出预想太多，原本听阿豪说的没报太大的指望，只想能弄几辆顶一顶心里踏实一点，起码他自己做了努力。没想到除了第二家达仔那里车子的质量一般，其他两家都超出预期太多。 到了富华宫，音乐她们不喝酒，老夏也不好意思要酒喝，蒲素中午本来就不喜欢喝酒，所以四个人就是吃了饭。出来后老夏去退房顺便让酒店出车送到粤州。蒲素把那辆捷豹的车钥匙让老夏交给了前台，讲起来就那天晚上开了一会，基本也浪费了。 这辆捷豹成色不好，不然蒲素还想找阿豪商量商量弄到桑海去。只是白天一看最多也就六七成新的旧车，他就没了想法，但是对这款车他确实是情有独钟。 酒店派出来的车还是那辆加长凯迪拉克，费用其实不算贵，四块钱一公里，来回往返都按公里算，只不过一般人出钱也不提供这种接送服务。 蒲素说了从这边到粤州上次住的花园酒店，到了以后先把他们放下，再载着老夏去机场办事，反正来回都算钱就把老夏带回香山。 这次去的路上，音乐和童蕾都没了新鲜感，靠着窗户都不怎么说话，看着窗外。而蒲素却和老夏说了不少，让他回头打报告学车，他马上会给郭娟电话，让她把这次的报销和学车费用汇到这边。 以前不止一次想过要把香山办事处撤掉，现在看来留着毕竟还是有用的，起码到这边还有人可用。 另外关于手续的重要性，他不用多交代了，老夏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只要把老刘现在的收件地址给他就行。他这边一安排上航班寄走，会给自己打电话汇报。 不得不说作为华南当时最大也是最繁华的城市，车子刚开到靠近粤州的时候，就显得和香山这个小地方明显不同。路边的建筑和来往的密集车辆显然是有着不差于桑海的都市气象。 某种程度上来说，当时的粤州比桑海确实要繁华的太多。经济上政策先了桑海好几步不说，还有着明显的区位优势。只不过一旦政策到位，桑海深厚的人文和地域优势很快就爆发出来了。 到了花园酒店，老夏下车要帮她们拎行李去大堂被蒲素拦住了。这种事有门童做，让老夏赶紧去机场办事。 老夏帮忙在香山买的箱子简直土得掉渣，帆布面料的那种推拉箱，很廉价的那种。在这种酒店里推出来都显得格格不入。 到了前台问了下套房，这边价格就显然和他在华富享受到的不一样了，一晚上四千多。来都来了，他还是定了一间，让音乐拿出身份证登记。 到了房间放下行李，洗了洗脸，蒲素躺在沙发上说，等会下去逛逛，有什么喜欢的就买，自己请客。 花园酒店是个广场式建筑，车子过来的时候她俩就看到有很多奢侈品专卖店。听到蒲素要请客，反而童蕾说不要了，这次已经没少花钱了，机票不说了，光是住酒店就贵的不行。 说实话大多数人在那个时代花那么多钱住一晚上都会心疼。蒲素也一样，这钱可以买两件衣服了。但是来都来了，还能怎么样，总不能叫出租车再换地方吧。 没想到，后来蒲素作为请客的，还要说服两位小姐下楼去消费，音乐是早就心疼了，童蕾不说话她不好开口，免得童蕾以为她心疼蒲素的钱，觉得是在占便宜。 童蕾一说这个话，音乐立刻表示支持。而且说这边没啥好买的，以后回桑海再说，桑海东西比这里好多了…… 蒲素是知道她们给自己打算，不好意思再让他花钱了。越是这样，他越是来劲，说来这里就是来买点东西，不然不如直接回桑海了。现在酒店都定了，回桑海也是浪费…… 最后两个妹子还是精心打扮了一番，仿佛怕给桑海人丢人，仔细收拾了一下才跟着蒲素下楼。 这边蒲素是第二次来了，连晚上在哪吃饭他都想好了。这符合他一贯的虚荣，这种地方只带自己去过的地方，而且介绍起来像是他常来常往一样。他记性好，这个确实是强项。后来他第二次去香港，带着身边人一路介绍，搞的人家以为他是老香港。太平山上的餐厅主要有什么菜，是哪里的乐队表演……甚至包括吃龟苓膏的百年老店他都知道在哪。 最是光阴留不住 最是光阴留不住 </br> </br> 四百九十一章、珠江 这边因为气候原因，春装早早就已经上市。和桑海还是颜色厚重的冬装柜台相比，这边柜台上的色彩已经非常清爽了。 眼睛看的舒服，自然就有购物欲望。蒲素在他包包那个瑞士皮具出名的专卖店，给自己买了一双和挎包肩带有着相同纹路的休闲鞋。 一直背的这个包他就很喜欢，容量够大不说，皮质也是好的不行。而且咖啡色的配上红白相间的肩带显得什么场合都合适，不像是拎包或者公文包那么的正式。所以对这个牌子的皮具他很喜欢，衣服就不行了，第一款式少，而且太老气，在他看来不到五十岁以上都没法穿。 给童蕾和音乐一人也买了个女孩子都喜欢的奢侈品大包，另外给音乐买了个尼龙面料的购物袋，红绿经典佩带那一款。音乐说这个袋子买来干吗？买菜太奢侈。蒲素就说以后出门几天就用这个装东西，他自己也能用。 音乐买了两套衣服，童蕾大概是客气，说这边的衣服她不喜欢，和她风格不搭一件都没买。也确实，童蕾的风格有点后来说的暗黑风格，属于酷酷坏坏的那种，而这边都是白莲花乖乖女款式。 然后他花了不菲的价钱买了一口旅行箱，价格贵到他不舍得托运，后来都是当做随身行李带上飞机的。这边都能刷卡，不然他的现金也至于让他这么消费。 音乐买了一双鞋，当然是在他强烈怂恿下。童蕾实在是不好意思了，蒲素只能给她买了个钱包。包都有了，钱包也要配套。这么一说童蕾也没法拒绝。 最后音乐让他给自己买了一条项链，寓意是时来运转的挂件，设计的很巧妙，里面的轮盘可以转动。蒲素原本想给孙莉买一条的，她不戴给她设计思路添一点元素也是好的，只是想了想还是算了，不要破坏气氛。 购物的时候阿豪来电话，问他事情办的怎么样。蒲素就说超出预期，笑着说他告诉自己时说的太保守了。阿豪就说那边告诉他时就说没几辆车，所以…… 其实阿豪他们流通的速度也不弱了。第一次就是六十辆，后来每次都不低于十辆，大概在他眼里，少于十辆的都是零散类型。 他告诉阿豪自己在粤州花园酒店，明天回来，问他有什么要带的没有。阿豪说等他问问夏东娜再打过来。 结果过一会电话来了，是夏东娜在那头，和他说哪个牌子的包，什么样子的，蒲素听不明白，干脆去了那家店把电话交给导购，让她们自己说。 导购反复确认后拿出一个包给蒲素，说是限量款，店里总共也没几个。这时音乐和童蕾都不在，在逛自己的，蒲素让店员拿了两个。一个让她装到自己刚买的箱子里。 这一圈逛下来，花掉一部阿升那边的车钱。蒲素还举得没过瘾。要不是不方便，他要给孙莉带不少东西回去。心里想着过几天带孙莉来一趟粤州，两个人在这边住几天。 回到房间放东西，他到里面卧室给孙莉打了个电话，说自己刚刚办好事情，赶不及晚上的航班了。要明天回来，让她不要着急，等会下楼和阿嬢她们说一声。 孙莉乖乖的答应，两人也没说几句话，只是说下午婚纱店来电话确实时间是不是有变动，蒲素说没变动，明天最多晚上就到家了。最后孙莉让他路上小心，两人就挂了电话。 晚上他们去了上次请大哥他们的那家餐厅。中山的菜式大多是地方菜式，有着明显的中山特色。而粤州这里则是集粤菜大成的地方，三个人只恨人太少，不能点太多，最后点了五道菜，还都吃光了。可见两个大洋马胃口有多好。 那时候她们平时也不讲减肥这两个字，一点都不担心身材问题，而且很少有女人谈论减肥这个话题。陆美婷和张妮娜她们吃肯德基甚至吃到蒲素害怕那种程度，她们还是演员呢。 这和现在女人张口闭口说自己是吃货，结果吃几口就担心发胖完全不同。只不过减肥这个话题没几年就被屡屡提及了，夹一口菜放到茶盅里涮几下去去油再吃到嘴里的女人，蒲素后来也见识到了。 吃完饭，蒲素建议去珠江边上散散步。两个女孩子当然想逛逛，怎么说也来过粤州了，如果连珠江都没去，就和到了桑海却没看过外滩一样。 从酒店大堂叫了车去天字码头，结果老远那一股味道就弄的没了心情。要说黄浦江水不好，那么珠江则更恶劣，虽然晚上了，但是那江水一看也还是黑漆漆的。 江边的马路上开着不少酒吧，倒也有点生意，蒲素问她们两要不要去坐坐，现在回酒店也没啥意思。 结果所谓酒吧，真的也和桑海的不能比。要说这种洋玩意，当时全国也没有比桑海更地道的了。这边的装修就是那种没有文化氛围的现代装修，不卖酒的话说是茶楼和咖啡馆都行。 要了三瓶啤酒刚坐下来，就看到前面一顿乱哄哄，有人奔跑，有人追逐。然后就看到几个头戴钢盔的特警，把一个被抓到的人坐着反铐在江边的行道树上，头上被打的血迹斑斑，肯定是做了什么坏事被当场抓获了，几个特警大概还要继续搜捕，把人铐在那边暂时就不管了。 说实话，粤州这时给蒲素的感觉除了乱还是乱。而音乐和童蕾也感觉很不好，大概她们还都没看过这种场面。于是蒲素一提回酒店，两人都立刻说走吧…… 一个地方给人的第一印象很重要，后来的很多年里蒲素对粤州的印象都不好。就算在这里有事也不停留，尽量去深圳过夜。虽然深圳有很长一段时间比这里乱的多。 等粤州治安好了，又有了某洲的人在粤州大量非法居留的事情。蒲素起先不相信，不觉得有那么夸张。直到有一次从深圳高速到粤州，下了高架路看到两边都是三五成群的亚非拉兄弟，这才觉得是眼见为实。 最是光阴留不住 最是光阴留不住 </br> </br> 四百九十二章、工作 三人刚要的啤酒几乎都还没喝，就在路边叫了出租车回了酒店。进了大堂还是感觉酒店里安全舒适，于是在有歌手演唱的大堂吧坐了一会。 这种听着歌一口口抿着酒的方式蒲素实在是觉得无趣，坐在那里装腔作势，脑子里就过着这两天的电影。老夏之前在他们去珠江的路就来过电话，已经回到了香山。文件已经空运出去了，老刘明天就能收到。 这批车以后到了桑海，将是他的底气的最大来源。未来服装公司的成立和组建都需要足够的资金，这时候已经开始是资本说话的时候了。要想成气候，达到自己想象的规模，没有先期投入是做不成的。 当时温商做事的方法和台巴子很像。比如一个温州人在外面找了个项目，他会回到村子里找同乡集资，愿意借钱的那就付高出银行的利息，愿意入股的，则盈亏按照比例共同承担。台巴子也是差不多这样，每个项目不论大小，都有不少合伙人，有的项目投资人达到一二十个也不稀奇。 这种做法就是所谓鸡蛋不放在一个篮子里。而且存在着东方不亮西方亮的念头，几个项目投出去，里面总有成功的。况且这种方法也是迅速积累人脉的一个捷径，作为合伙人，相互之间资源共享和互换就十分自然了。 而蒲素没有这种朋友，就算有他也不怎么愿意，这是他思维僵化的一个表现。宁**头不做凤尾的观念对她影响很深。这和害怕别人跟他分钱关系不大，哪怕赚一毛钱只能买一个馒头，那么怎么去赚这一毛钱，赚来之后怎么分配？都应该是他自己说了算，这才是他在乎的重点。 他现在调钱花钱，没人能说什么。如果有了合伙人和股东，事事蹩手蹩脚，赚到钱了花钱还不能自由，那又有什么意义？他原本就没宏伟的事业目标，只是想把日子过好。至于公司能养活多少人，以后能做多大，现在也只是他检验自己日子过得好不好的一个标准。 有的人天生就是一个下一盘棋的人。蒲素就不爱玩这类需要费脑的游戏，一步棋能看出一两步就算不错了，和那些掌控棋局胸怀天下的大人物相比，连个没过河的卒子都不如。所以有的人给他一个支点，就真的可以撬动地球，有的人头顶就是天花板，最多只能到此为止。 这和努不努力关系并不大。再努力方向不对，只能是白费功夫。再努力，不具备天赋，结局也不会好到哪去。每个人的特点和风格在成长的时候就通过诸多因素已经形成了。练太极的，别说有多少隐世高手深藏功与名，去ufc分分钟就是跪，再努力也没用，不会有任何悬念。 中国人过去一直以来隔着网，或者没有直接身体对抗的运动项目，多多少少还能在世界体坛挣扎几下，甚至不少项目还是世界顶尖成绩。比如乒乓、羽毛球，跳水，体操，包括隔着纱网的排球……就算竞技程度激烈，隔着泳道以及赛道的游泳、短跑以及跨栏现在都能取得不俗的成绩。但是对抗激烈的男足，这么多年下来，以前说是没钱没条件，现在有钱有条件了说没人，把蒲素这么一个铁杆球迷搞到现在根本不看球，因为受不了刺激。而对抗更加激烈的橄榄球和冰球这种项目就不用说了。 你要说中国作为东亚人身体条件不行吧，奥运金牌大项之一，举重，我们就发展的很好，回回能拿不少金牌。欧美强国人家早都不玩这个项目了，虽然他们盛产大力士，但是因为这个项目不人道，早都放弃了，所以每次看到我们的主要对手都是那些第三世界国家，包括我们的隔壁邻居。 另外一点，作为男人我也不得不说，中国女性总体来说比男性强的多。这体现在很多层面，不单单是体育，这里不多说了。当然国内田园女权这类女性也是大有人在，我之前说过，好像被屏蔽了。 中国女性的玉望普遍比男性强，这里的玉望是广义的。众所周知，贪婪和享受才是推动社会进步的原动力。所以国内女性大多强过男性，而男人中那些玉望不高只想安安稳稳过日子的如果生下来不是富二代，则个个都是她们眼里的失败者。 有些事不是说可着劲的灌鸡汤就真的对自己有帮助。逃避虽然可耻但是有用。非要自己和自己过不去干什么呢？ 如果超过三十五岁还没找到适合自己的事业，而且还没有什么靠得住的朋友在可见的时间段内能够拉一把，那就干脆把心态放平，在接下来的生命里争取去做个好人。那种温和的，友善的，尽量不给别人添麻烦的人，也很容易获得满足和幸福。 既然一把岁数了还发达不了，也不能获得世俗意义的成功，那就尽量别做亏心事，把自身玉望减低。看到美女，眼睛自带x光机，透过皮肉只是一具恐怖的骷髅。看到路的豪车，想着远没有滴滴和共享单车来的方便，首先不用担心酒驾和司机出卖…… 习惯了以后就会觉得晚睡眠质量比以前好多了。 他在这里胡思乱想，那边童蕾叫了他几声，他都因为出神而没有听见。等他反应过来，才知道童蕾提议还不如回房间打牌。他知道童蕾的包里常年装着扑克牌，坐在这里肯定她也是觉得无聊。那么大个酒店，坐在大堂吧听歌的加他们一共也不超过十个人。 签了单回到房间，蒲素其实也不想打牌，而是让她们回忆下午购物时，几个专卖店的陈设和摆放。然后拿着酒店写字台的纸笔，信手一边根据自己的回忆和她们的补充画了一张草图。 蒲素不记得自己之前在她们面前有没有露过这一手，当水平其实很蹩脚的那张图轮廓出来后，还是让两人惊呼不已，音乐似乎也爱多了蒲素好几分。 这些品牌都是享誉国际有着悠久传统的欧洲奢侈品，品种涵盖了各个层面。做皮具的也做衣服，做箱包的还做饰品，蒲素觉得短时间内自己达不到这个程度，但是除了服装以外，饰品可以搞搞。他的思路简单直接，就是山寨。 正品买来以后，招一个就像以前南联信息公司大杨那样的技术宅，进行拆解分析，开模，然后直接找义务那边的作坊直接合作，生产他们负责，这边设定一个产量，生产完就把模具销毁。 孙莉在国外以后可以参照南联的金总，搜罗各种款式的饰品过来，这种东西在国内不存在版权，而且他也没版权意识，如果国内能注册版权申请专利那就是他的。 所以他和音乐和童蕾说，回到桑海以后原来对她们来说出门逛街是花钱购物和消遣，以后不一样了，逛街就是她们的工作。几个繁华商业区和销售火爆的商场和门店都要走访到位，公司会一人发一个傻瓜相机给她们，能拍照片就尽量多拍，然后一个星期来仓库汇报一次工作。 这个工作内容她两都不排斥，甚至还觉得人生最幸福的事情不过如此。但是蒲素心里冷笑，觉得她们想的太简单了。一个星期去哪几条路地图事先划好，一个礼拜一次汇报时凭着照片来证明自己去过，哪怕门店里面不允许拍，大门口总是可以的。傻瓜相机显示拍摄日期，照片洗出来是做不得假的。 商场午十点开门，到是可以不用起的太早。但是一出去就要走一天，那个日子也不好受。而且也不是光人到了就行，蒲素要求她们尽量多和人家店里的营业员多打听。包括销售业绩和销售量，热销款式和季节时间点，她们的工资奖金构成以及门面房租等等。 蒲素心里想着她两以后脚底磨出血泡的狼狈样，但是面不动声色，一本正经的问她们就这点事能不能做好？ “没问题！”童蕾手指头弹了弹桌子。 不过她两没几天就都要学车，蒲素让她们自己调剂时间，总裁班速度快，其实大多数学员要工作都是去半天，如果全天去其实很快就能安排考试。那时候还没有指纹打卡这种事，去不去其实教练都不大管，哪怕大路考不过，塞个两三百也肯定能拿到驾照。现在好像说起来都是科目几科目几，听起来就正规多了，以前就是考交规，小路考，大路考，样样能作弊，稳稳拿驾照。 说到这个话题，童蕾从包里拿出来的牌也是没人打，她自己像是强迫症一样哗哗的在茶几反复洗牌。饰品其实包括的东西不少，她们是女孩懂的肯定比蒲素多，包括纱巾，围巾，头箍，发卡……很多品类都可以做。蒲素只是需要思路就行了，作坊里用劣质材料做的饰品，比如头箍生产成本五毛，摊档零售卖两元。那么他投入成本一元五，材料就好的不行了，放在自己店里柜台零售十五元都算是便宜了。 他也不是靠这个赚钱，而是做种类。不能边做边扩大，而是一开业就要涵盖服装和饰品种类，以后慢慢扩大到皮具箱包和皮鞋这些类别。 明天还要催下郭娟服装厂招工的事情，工人没几天就要来了，能带点老乡来最好。至于郭娟，一切等到审计结果出来再说。但是心里的不信任已经埋下了种子，现在谁和他说郭娟没问题，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了。 相比昨晚知道还有今天可以在一起，音乐在今晚格外珍惜和蒲素在一起的时间，一贯在童蕾面前有些矜持的她，今天早早催着大家早点休息。不顾童蕾正在兴头，让蒲素先去卫生间洗澡。毕竟明天就各回各家了，下一次还能这样心安理得在一起过夜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第二天三人在大堂吃的自助早餐，因为昨天才吃的桃园馆，中午还想去，所以早餐就吃自助了。机票是在大堂的代理处订的，下午的航班，当场出票，打了个九折，总比全价要好。 吃完早餐，商场还没开门。童蕾和音乐已经被洗了脑，在商业区的橱窗外指指点点，交流看法和心得。这到是蒲素要的那种气氛，既然打算做这行，以后就要多点职业敏感性。相信她们以后每看到一个商场都会去做些了解。 等到商场开门，蒲素先是给两人一人买了台傻瓜相机，配了胶卷，然后让大堂服务员帮他们三个在酒店里拍了几张合影，还有两三张是音乐和蒲素两人在花园独有的剪纸壁画前相拥的照片。这些照片就是现在看，当时三人的穿着和气质都不输给现在的年轻人。而且童蕾和音乐要是去现在的直播平台妥妥是坐在那里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靠打赏成富婆的那类女神。 说到这里讲个事，不知道真的假的。前阵子偶然去了某音直播看到一个当年当兵那地方的一个女主播，长的确实非常甜美不输任何流量小花，虽然以品鉴蟋蟀的眼光来看，貌似嘴巴右有点习惯歪斜。 正好我进直播间的时候，看到在pk，这种我以前也不懂，反正就是另一个主播和她连线，大概是之前输了，她房间里的大佬不服，准备继续pk，虽然我去的那房间里的小美女再三说没必要，但是对方虽然说话客气，实际一直咄咄逼人，她那边的人一直不停的刷着礼物，只是最后小美女这个房间的老板一出手就飘出一个很大的动画效果，大概是买了个昂贵的礼物，瞬间把对方ko。 然后屏幕飘着各种祝贺，祝贺那个榜一老板在她这里消费了过亿的充值币。我赶紧去查了下这个平台充值币和人民币的兑换值，好像是八比一。按照这个比例来算，那个老板花的钱也太不真实了。不知道网可以为一个女孩花这么多钱到底真的假的？几千万真金白银的话，反正在我看来不大真实。 对了，今晚我就再去那个平台看看，那种嗷嗷烧钱的pk还是很有意思的。 </br> </br> 四百九十三章、人设 中午在桃园馆吃了午饭，总算是心满意足，这次来粤东，粤菜和粤式点心算是吃到正宗的了，才知道在桑海以前吃的那些都是被骗了。 这边的味道确实地道，花园酒店的桃园馆直到现在都推荐大家去粤州尝尝，几年前还去了，除了服务差了点，菜品没什么太大变化。而且早茶人多排队，住店客人能优先算是值得一提的事情。 退房前蒲素自己收拾的箱子，东西分开摆放。因为下了飞机，他就不和她们一路了。他要去一次公司，让她们在机场打车自己回家。 到了机场他给老刘汇报了一下进度，快的话下午下班前他就能收到航空快递。老刘说拿到手他会打电话告诉蒲素。蒲素另外又催了一下审计的事情，那边老刘说人已经找好了，省工艺的一套财务班子，来三四个人，一天一千一个人。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这钱不白花，不光是查账，保证把他事情办得妥妥当当，就算以前账目中有啥漏洞也能及时发现弥补。 蒲素现在这边每年就是大致做个预算，不存在请款和支付这种程序。他自己说了算，所以随意性非常大。而郭娟出纳财务一把抓，实际上老刘电话里和他讲，他和人家财务一说，那边就说这种财务制度，没有监督的话不出问题基本不可能。 蒲素听了也只能默默盘算一下，觉得就算有问题大致账目还对的上，应该问题不是很大，其实他心里已经开始虚了。 这种情绪下，一直到登机他的情绪都不是很高。起飞后头靠在音乐肩膀上闭着眼睛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浑浑噩噩只觉得头昏脑涨。 后来音乐居然睡着了，他反而一直没有睡意，坐了起来拿了报纸看报纸。飞机上座位依然很空，虽然是空客320小机型，却也只有十来个乘客。童蕾一个人坐了一排位置在边上的椅子上摊着扑克牌在算命。 报纸看完后他没啥事也没东西看，目光不经意间落在童蕾脚上，她穿的是牛仔裤加耐克运动鞋，平时不觉得，仔细一看这脚和她的身高果然成正比，越看越觉得是一双大脚，于是他不自觉的伸出自己的脚过去想和她比比大小。 “组撒拉……” 童蕾猝不及防把脚一缩。 “没啥，就是比比大小……” “十三点！字路！” 这下把童蕾气得不轻。动静大的把音乐都弄醒了，等她搞清楚也说蒲素是十三点，痴头怪脑…… 蒲素不在意她说什么，又禁不住偷偷瞄了音乐的脚，好像也不小，起码39码。而孙莉这么高也就是37码的脚，秀气的很。音乐给他看的恨不得把脚藏起来，又没地方好藏，顿时窘的满脸通红。 童蕾过一会拿出傻瓜相机，在机舱里随手乱拍。她之前就懂摄影，而且有天赋。童蕾从感光胶片单反一直到后来的数码单反玩的都很溜，在女的里面绝对是摄影感觉非常好的了，拍过的一些人物和风景能到时尚杂志社卖钱。 童蕾是属于很酷的那类现代女性，特立独行而且不矫揉造作。还没多少人去西藏，云南的时候她就三天两头往那里跑了，风餐露宿经造的很。给蒲素搜罗回来不少古董，包括唐卡，很多其实就是藏传法器，蒲素也不敢在家摆出来。他不懂密宗那些，而且对宗教一向…… 但是她也只是当做爱好，从来不以摄影才女旅游达人自居。有些事情当做爱好不管程度如何都是可以的，但是要以专业的身份立人设，那就是两码事了。 这两天后知后觉，早上才吃了个迟来的大瓜。某女星拿了个所谓“美国建筑师大奖”被疑造假立人设。首先我这人肤浅的不行，对女性第一印象的好坏就是看脸。找来女星的照片一看，谈得上干净，但是略显尖嘴猴腮，现在大众审美真的低到这种程度了吗？ 简单看了看来龙去脉，作为稍微沾点边学过一些皮毛的人来说基本上可以判定为造假。蒲园和仓库当时翻建的时候，蒲素不光谈了很多想法，还在包括墙上，泥地以及随手找到的纸上画了不少草图，他也不敢说这两个地方是他设计的。 因为他清楚业主需求和设计方案完全是两个概念。总不能说家里装修房子，业主要求把一堵非承重墙敲掉，或者把门位置换个反向，洗手间外加个盥洗台做到干湿分离，都可以作为设计部分？这只能是业主需求。 而且上午在网络上看到有心人找出了参评报奖排名截图，女星在设计团队排名第一，也就是首席的意思…… 总之，如果截图是真的，那么只有两个可能。一，正牌设计师的设计图纸她拿来署名签字，那么属于内容造假。二，核心图纸，设计师本身也没签字，那么没人签字也就意味着没人负责。这样的情况女星当了设计团队第一人明显是形式造假，没有从业资格就署名签字是身份造假。 反正都是造假，基本洗不干净。认真算起来住建部和规划局真的要查查这个事情，房子被推，奖项被撤，人被罚款都极有可能。 如今各部门都在规范专业行为，这种出头的椽子是白送的标靶。就看舆论呼声高不高和住建部想不想管吧，真有较真的网友实名举报那是必须要查的。 不说她会不会画图，这里说的画图，不是简单的会写个生画个画就行了。她知道啥是平立剖，了解建筑材料建筑物理么？甲方要是都这么搞的话，那些建筑专业的以后情何以堪？ 想来她的设计师之所以不说话，应该是钱到位了。把图纸卖了，只当自己画的是一张张人民币。 据说这个女星有很多人设，其中有摄影和支教等等，别的不评论，因为不了解。其他事情哪怕做的再有意义，立女建筑设计师这个人设只能说是自寻死路，分分钟就可以让她现原形的。 演员这个行业，谁都能去混。演技不好的可以本色出演，长的丑的可以演坏蛋。摄影师也很好糊弄，照片拿出来到底是谁拍的都说不好。但是建筑师这种难度就大了，随便哪个专业的问题一点出来就立刻让她崩溃。 我还是那个观点，业主需求不能和设计方案混淆。这种自说自话也只能骗骗自己，根本不能自圆其说。据说之所以被曝光，正是因为她本人还在社交平台高调宣扬，我只能说她非常愚蠢，最终只能是自作自受成为笑柄。 大概是之前太顺风顺水以至于得意忘形了。 最是光阴留不住 最是光阴留不住 四百九十四章、运筹 在虹桥落地，看着机场排着长队，而且音乐她们这种短途还很容易被拒载，蒲素还是让她们跟着自己一起去停车场拿车，准备带到仓库等他一会后再一起回去。 当时机场客运出租不分长短途。讲道理，司机进机场排队几个小时如果只拉到二三十元车费的乘客，肯定要崩溃。有的乘客就住在机场周围，司机肯定有意见，在不愿意加钱的情况下，乘客和司机经常闹矛盾。 到了仓库，音乐和童蕾这算是入职后第一次来了工作的地方。以前来算是临时演员或者客人，这次不一样了，她们还都有了归属感。 蒲素让她们自己到对面的服装车间去转转，自己到了休息室里面的办公室拿了一份传真。这是早上沈云那个同学发给他的，他说自己在粤州，那边说等他到了桑海再看也行。 沈云同学是做进出口的，涉及的是丝绸面料的国企，国丝这个抬头现在大概没人听说过了也就是国字头丝绸进出口总公司，不折不扣的央企。当然也下设了不计其数的部门，沈云同学就是其中一个业务部的小喽啰。 他们连续几年接单都是出口中东地区的面料，如果蒲素愿意加工成成成品，比如头巾和长袍，那么利润空间更大。那边人有钱，这种昂贵的面料，差不多算是一次性消耗品。 在中东地区，男人基本上都是穿白色的长袍，而女人都是穿黑色的长袍，只是从电视里看中东的男人穿白袍，印象中他们的白袍总能保持雪白的颜色。而且他们的白袍也不短，很容易弄脏的样子。而中东地区的很多国家都生活在戈壁和沙漠中，要说空气清新没有尘埃，是说不过去的。 事实上，他们穿着的长袍和头巾大多数真的就是一次性的。不单是日抛型，一天脏几次就换几套，所以市场需求量非常大。 世界之大，在你不接触的时候是无法想象的。这个传真一定意义上开拓了蒲素的视野。你想不到的方方面面都蕴藏着巨大的商机，瞅准了一块都能吃个盆满钵满。去年光是这个订单，沈云同学部门就做了八个亿的美金。当然成本也不低，这个面料不是粗布，算的是上昂贵面料。有的女式长袍在阿拉伯商店一件就几百甚至上千美金。当然，看上去统一是黑袍，其实面料和绣上去的暗花也是大有玄机，差别非常大。 以通常称为“冈都拉”的男袍来说，总共就有不下十几种款式，诸如沙特款、苏丹款、科威特款、卡塔尔款、阿联酋款等，更有从中衍生出来的摩洛哥款、阿富汗套装等等。这主要是根据各自国家的人的体型以及喜好而定。 至于阿拉伯妇女穿着的黑色长袍，它们的款式可就更加多得难以计数了。同男式长袍一样，各国也都有其独特的款式和尺码，其中尤以沙特款最为保守，连同必不可少的头巾围巾面纱等附件，穿上后能将整个人遮盖得密不透风。 天生爱美的阿拉伯妇女虽受***教规所限，不能随意展露玉体，也不宜身穿鲜亮的外衣，但无人能阻止她们在其黑色长袍上绣上黑色的暗花或艳丽的明花，更无法拦住她们在黑色长袍里面穿上漂亮的衣裙。起初，蒲素认为这种称为“阿巴娅”的黑色女长袍款式简单，制作容易，肯定售价也贵不到那里去。但后来与行家交往，才知道由于面料、修饰、做工、包装等的各异，价格差别甚大，远远超出我们的想象。 他们之前做的主要是高级的100支丝光烧毛技术处理，丝织机或者剑杆机编织的平纹面料。类似于轻纱，以印度编织瑞士处理的全棉100支白头巾质量最佳，原材料原本蒲素还以为是咱们的新疆棉，后来才知道主要是印度棉和埃及棉，甚至还有津巴布韦的棉花，这三个产地的棉花光泽和色泽都是世界最好棉花产区之一，咱们国家自产的棉花没法用，规格不够。 传真很长一溜，蒲素看了两页就给沈云同学打了个电话。今晚来不及了，和他约了明天到他这边来聊聊，他下午派车去接。晚上正好和沈云他们一起吃个饭。 这边搞定以后，蒲素收起传真揣到包里，然后过了廊桥到对面。服装厂底下的车间现在冷冷清清，设备都用保养罩盖着。车间上面有一排原本宿舍后来可以用作办公的房间。 这边地方很宽敞，最靠西面是许爱军的空运部占了三百多平方，因为仓库深度足够，其实在整排仓库里只是分割了很窄的一条。 最东边是现在存放物料和剩下蒲素不打算出售的洋酒仓库，这一块地方蒲素不打算再动了，以后做服装公司的仓库，面料和辅料以及成品分在两边码放，用专人管理，和服装公司协调配合但是不接受辖制，成为一个独立部门。 蒲素既然准备在服装上出重手，郭娟的这个例子就摆在眼前。不管郭娟是不是存在经济问题，或者是问题大小，他都不可能事无巨细插手服装这边业务。 所以他不希望以后服装的产供销和财务一样都把持在一个人手里，这两天也想了一个办法。主要的参考思路其实是和出口贸易的核销机制差不多，来料加工免税手册就是这个道理，进口面料多少，再出口成品多少，手册上清清楚楚，所以国家就不征税。 负责生产和销售的可以是一体，但是仓库进出库必须是另外一个体系。来多少面料做多少成品，去掉合理损耗，拿出去多少面料，拿回来多少成品。而再往外拿出成品，账目上就必须要有销售和铺货记录了。 当然蒲素就算想到这样，如果两边联合起来监守自盗，他还是没有办法。所以无论什么预防措施，在有心人那里都没什么用。防君子不防小人，对付那种人靠制度是没用的，只有法律。 郭德纲讲传统艺术圈子里一直说“没有君子不养艺人”，这话说的还真的很有道理。甚至网络写手更应该有体会，现在看正版网路小说的读者个个都是名副其实的谦谦君子，因为完全靠自律。 那种不管作者是不是有所谓，我反正按照自己的标准和节操付费阅读的姿态，不是装逼能装的出来的。钱虽然不多，但是在没有监管的情况下，能够自觉这么做，真的是难能可贵。 说实话，没有版权意识的大多数是上了点岁数的，因为不习惯。捐款有的人平时都愿意捐，但是花钱在网上看书就不愿意。怎么了？看个书是看得起你，还要花钱？ 所以，往往这事和钱关系不大，和意识有关。现在年轻人尊重版权的意识就很强。 我说这些，只是就事论事发发感慨，没其他意思。比如让人花钱来看我写的这玩意。尊重版权的读者我非常佩服，意识不强的，整体环境这样，我不违心的说，真的也十分理解。 我其实以前也是看盗版的，那是真的没版权意识，网上到处都是，哪里需要付钱去看？后来才知道人家写书的，要是碰上个个都看盗版，能饿死。 很多好书写了几十万字就烂尾，不是其他原因，就是付出和收获不成正比。有的人创作就是奔着改善生活的目的去的，再有情怀也要吃饭不是。 现在我的读者号也只是个初v，不过自从自己写书是很久没看过网路小说了。既然我写的书没人看，那么我也不花钱看人家的。这心态和蒲素丈母娘自己开饭店就排斥去其他饭店就餐的心态一样。 我这书就这几个朋友在看，不相信有多少盗版读者，所以都看正版的话大概一个月的稿费收入也多不了两包烟钱，实际上每个月订阅稿费刚刚过百，均订不足30。 大概还有几个订阅原本就是盗版书商，所以我真的没啥想法……现在写习惯了，每天不叨叨几句还浑身不舒服。 音乐和童蕾在服装车间里里外外转着，要求以后在对面休息室那边办公，蒲素说她们以后应该不在这里，生产不用她们管。她们主要就是做市场和产品公关营销，会把她们安排在市区办公室办公。 蒲素很多事情没和她们说，比如秋香花园那边还有个摊子。秋香花园的老办公室，三楼他还一直留着，服装这边一启动，以后她们两人就去三楼办公。 那边给他经营的已经很有一番气象了。而且各种摆设和装饰都很到位，和服装行业到是很搭调。 当然，如果郭娟那边有什么问题产生了巨大人事变动，那么那边人全部清退以后，新租的整栋洋房也不可能浪费，那样的话就入住新楼，正好还多了一个展示厅的设置。 他不是没脑子的人，但是不到关头他不愿意多想很多事情。好逸恶劳，得过且过才是他正常时候的样子，贪财好色的人基本都不是太勤奋的人。 以后市区这边办公室搞营销，做广告甚至拍画报杂志上电视台等等他都要搞。直属门店和入驻商场这些门店的管理和营销员销售的统筹都会在秋香花园这里集中。 而仓库就是设计、生产、仓储物流的基地。中东的出口长袍和头巾能做的话也是放在仓库的，到时候物流让许爱军找个海运代理一起做了，不会让现在在秋香花园的陈建玲插手的。 所以他缺人，尤其是在还要提防甚至准备郭娟缺位的情况下，严重缺少管事的人手。音乐和童蕾远远不能让她放心，做些具体事务勉强可以用用，但是统筹这个层面她两都还太年轻。她两说白了，蒲素就是以雇佣名义让她两找点事情做。 现在他汽车销售这一块可以划出两个，以后负责店面和商场。但也仅仅只能是这样。目前他当务之急就是尽快招贤纳士，在准备阶段就把人员配置好。 车间这边既然来都来了，蒲素带着她两好好参观了一下。以前她两来只是在汽车展厅那里，也不敢到处乱跑。今天是从配套的更衣室到花园院子池塘都转了一圈，甚至他牵着奔驰还给她们做了个介绍。 老唐在上面看到他回来了，马上下来交给他一份报告。当着两个外人的面，他没具体说是什么，蒲素心里清楚，说他晚上回家再看。 然后就开车送她们回家，她们两个居然还不想回去。只不过才出去两天，居然就野惯了，这还确实是个麻烦事。 尤其是送音乐。到她门口的时候，原本是迅速下车生怕给家人和邻居看到，这次居然赖在车里半天不肯走，坐在车里和蒲素叽叽歪歪，大搞你侬我侬……蒲素也只能耐着性子敷衍着。 有些事真的就是一张纸，一旦突破了或者看开了，你会惊异地发现有些人虽然真的是刚刚开窍，却表现的和一个娴熟的老手惯犯一样。 蒲素感觉女的其实往往比男的胆子大也更豁的出去。男人不管年龄大小考虑的都很多，往往瞻前顾后尤其显得自私。而女人是不管那么多的，真要横竖横起来比男人光棍的多。 多年经验总结：中国女人要是讲义气则比男人要讲义气的多。当然，要绝情起来那也不是开玩笑，一旦绝情则是：“大郎，该吃药了。喝了这碗药，胸口就不疼了……” 大家可以自己想想有没有道理。 女人一旦变心或者怎么样，男人就不要试图去挽回了，毫无意义，还是给自己留点尊严，体面的分手比较好。 而男人通常有这种念头时，女人声泪俱下什么事情和话都是说的出来的，这时候男人都会往往都会心软。 对有的女人来说这只是权宜之计，当她们准备好以后，哼哼…… 以上的话，上个月儿子回来时晚上他陪蒲素在家里喝酒，蒲素就是这么和他说的。他初恋失败，谈了两年的女朋友分了，和蒲素说晚上偷偷躲在房间里哭，心情很难过。 前几天视频，他又去打枪又飞无人机，开心的很，显然已经走出来了。说不想这种事了，把身体练练好比什么都强。对了，他儿子身高超过1米9……基因好，没办法！ 而上次他回来，蒲素告诉他爸爸对他没啥要求，只有三件事：“一，不要喜欢男人。二，不要吸毒。三，他妈妈还不想那么早当奶奶，他要对自己和别人负责。” 小孩子长期不在身边，时间长了见面就像是面对客人。随着他慢慢长大，越来越像不怎么亲密的朋友。生疏中虽然亲近还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这几年越来越后悔，蒲素觉得错过了他人生很重要的一段经历。他在国内时，也不怎么管他。那种牵着小手的感觉，一旦他长大了，就再也没有了。 四百九十六章、事发 第二天上午，蒲素从蒲园出来就去了秋香花园。过年前到现在还没和郭娟面，只是他心里对郭娟的态度已经大不一样，甚至在她办公室里也不喝以前一样屁股搭在她桌子上，而是在门口让她等会去自己办公室就走了。 这主要还是修炼不够。一直以来蒲素很希望把自己打扮成一个很有修养的人，甚至不惜去借鉴模仿，只是实际上他始终不是很能沉得住气。当然不管怎么样，现在的他比以前的自己要好了很多。 他这样爱憎分明，很难掩饰对别人情绪的性格，对自己有利有弊。对于一见如故感觉好的，他总是热情洋溢，真诚以待，别人很容易看到他释放出的热情和善意。而对于他不想接触的，别人在感受到他那冰冷的气息后，能够自动远离他，对蒲素来说心里还觉得十分乐意。 人与人之间有气场，他也真的不是和对自己有用的人交往。比如买车的林总和郑总，他要是下点功夫经营，早就巴巴的贴上去了。南州那边对他更为有用的王处，他就没私下来往过。而香山的美国佬，自从阿豪介入后，他更是没有主动和美国佬互动。 他要真是那样的人，路子应该比现在野的多。大部分时候，他只是在没有办法，无的时候才去生有。而朋友有办法的，他统统都选择相信朋友，让朋友去操办或者帮忙。这样大家就有来有往，互相之间有需求，关系才会更加融洽。 只不过他现在还算年轻，有的做法和举止可以用年轻气盛来解释。岁数大了以后还这样，不可避免就会带来很多不必要的的麻烦。都是人精，不是特别亲近的人，往往一个眼神，一句小心的措辞，都会让别人对你产生警惕。或者在关键时刻，在那种不说话就算坑你的时候来这么一下。 站在秋香花园老楼三层的露台上，经过几年的风吹日晒自然造化，露台上的摆设已经没有当年一切都是新增那种人为雕琢痕迹了。花盆、石槽乃至其他摆设都像是生了根一样，让人觉得一切都是那么自然。 原本花了不菲价格买回来的橡木桌面也发出了自然色泽，和当初抛光打磨刚加工出来的气质截然不同。那只懒猫还在三楼，虽然它不认蒲素这个主人，它也早已经把这边当成了自己的家。事实上蒲素认为它眼里无人，和谁都那副爱答不理嫌弃的鸟样。对于他这么个控制欲有点强烈的人来说，养猫确实不是个好主意。 好像当年养它是为了保护金刚鹦鹉“马爹利”。哪知道请来这么一尊大神，一人一猫这么多年来都是互相看不惯。 郭娟还没来，他站在上面琢磨了一下以后这边要怎么改装，大的动静这么不允许，只能在布置上花点功夫，郭娟办公室以后给音乐和童蕾，两人一间，中间还是作为一个会客区，外面的休息区域可以安排临时客人候客区，再招个前台在原来的位置。 三楼的空间有限，暂时是够用了，等规模大了以后，慢慢再进入新楼，或者也不用等太久，审计结果出来那边就直接清空把地方腾出来了。 这时候郭娟过来，态度上好像几天前蒲素骂她的事情已经忘了。一到办公室就先报账，蒲素装模作样听了一会和郭娟说这次联系上阿标了，那边要是给了新账号，就立刻把钱给那边转过去。 蒲素没注意到郭娟这时候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咱们也不埋设什么伏笔，没错，郭娟是动了那笔钱。因为蒲素平时根本就不会过问，说好了放在一边随时要拨付的，他就再也没有管过。时间长了，郭娟都以为那笔钱应该是无主了，而蒲素大概都忘掉了。 然后她问郭娟那边服装厂招工的事情办得怎么样，郭娟说几个工人里能联系上的都联系了，然后让她们之间相互传话。十五以后到底来多少人，现在她也吃不准。蒲素觉得也确实是这样，目前只能到时候再看了，如果人手不够，只有公开招聘了。 接着她把音乐和童蕾的名字报给了郭娟，让她先记录在案，过几天让她们带着证件来这边正式报到。郭娟就问算哪个部门，蒲素说是服装公司，郭娟问：“茉莉？”，蒲素摇摇头。 成立服装公司暂时不急，如果郭娟有问题，蒲素就不希望她插手了。郭娟看到蒲素这个态度，心里也是感觉到了他的疏离，但是因为心里有事，她也没多想。 现在账上余额不多，郭娟建议蒲素让空运那边把货款尽量追回来一点。包机费用一直在按时支付，飞机、机场、代理、欧洲物流，这些费用都是一天都拖欠不得，而应收有的超过三个月运费不能回笼，蒲素也知道，他也只能往下面去压。不过单证在自己手里，有的客户不急着退税也不来取核销单，除了真的没钱也没其他解释。所以，催也没啥用。 从秋香花园出去以后他就直奔仓库，首先和许爱军谈了收账问题，夺命连环催是必要的，不能因为业务忙，就忽略收款。安排一个操作别的不管，就负责打电话催收。 然后他召集了汽车销售开会，郭胜在打游戏，他则根本没通知他。如果说郭娟他还半信半疑的话，这个小子他已经完全放弃了。吃喝拉撒他这边都管了，他平时又不出去，蒲素实在是想不通这个家伙还贪污钱干嘛，真要没钱找自己开口能不给他吗？ 讲真，郭胜平时要是喜欢出去花天【零零看书00ks】酒地泡妞，做出这种事他都能理解。他自己也经历过因为女人而入不敷出的时候。但是成天窝在仓库里一步都懒得动，还要侵吞公账，那除了把他当傻逼不捞白不捞就没其他解释了。 他和他姐姐到是一条龙，采购、维修到报账都她们郭家姐弟包办了。想起来蒲素也怪自己，公司的事情就不该这么办。 和销售开会，他这次是提了硬性指标。以年后酬宾为幌子，发动一波春季销售，每个人都有任务，起码一个月销售一台，否则扣绩效和奖金。还不行那就只有调到空运去做操作去了，这边重新招专业销售。 这话如果是郭胜说，那四个女人肯定是怨声载道，娇声嗲气的发牢骚。蒲素站在展厅中间讲了十来分钟，个个都正襟危坐，表情专注认真。 这就是平时话少的好处。要么不说，一开口就能压得住。郭娟之所以和蒲素经常看不出谁是老板，就是因为一直以来太亲近，话太多。除了郭娟，蒲素其他方面做得都很好，一年下来其实和公司里其他人说不上来几句话。 最后他给销售吃了定心丸，这次自己又出去订了一批车，而且大多数都是市面上很少见到的车型，所以现在是清库存盘资金。客户实在有价格方面的问题，请示过他之后也不是和以前一样没有商量的余地。 大家不要以为二十多辆车没多少，一个4s展厅里大家想想也就几辆车。当然停车场库存不算，那些车看起来密密麻麻，大多数经销商也不能交易，是生产商的，经销商得交了钱才能拿证卖给客户。 他这边只要签合同，老林就提前到场，钱一交，那边马上就去办手续，半个小时不要客户就可以挂着牌开走。或者是车子开走让老林去办，回头车牌和手续送到他们手里。 讲起来其实比在经销商那里买车方便多了，该交的税在之前手续里都体现了。裸车价不是拿到手就可以开走的价，乱七八糟税费也是不少呢。而且老林还代办车险，折扣优惠反正保证客人自己去拿不到。 忙到中午他给马路对面大哥的公司打了电话，叫沈云中午到他这边来吃饭。中午吃吃工作餐，下午在他这里待着聊天喝茶，晚上一起出去吃饭。同学有生意给蒲素做，沈云是知道的。人家也要打听打听蒲素这个人，所以最终能来找到蒲素，沈云的作用很关键。 面料蒲素是两眼一抹黑，人家是专业进出口企业，而加工这一块，说白了那种长袍和头巾，哪怕不是专业裁缝都能做，只不过量产上不去罢了。蒲素接了这个单子，不光是进出口，包括面料进口和成品出口，物流环节都能轧一脚，加工费也不少收，只要招一批会踩缝纫机的工人就行。 沈云来了以后，蒲素问他中午喝不喝酒，沈云说已经戒了，而且烟都不抽了。蒲素这才想起那天他宣布过，只不过真的能做到，还真是有点大毅力。他自己就肯定不行。 两人让陈诚把饭菜端来，在树下吃了饭。沈云一边吃一边说他这么环境好。蒲素就让他把那边的民居退了，搬到他这边。对面二楼一排房间，随便他挑，这里包伙食。 沈云听了也是高兴，说回头问问大哥。这边刚说到大哥，打个电话来了，先是打给沈云，然后蒲素就看到电话里沈云的神色开始不对劲，然后把电话递给了自己。 电话里大哥先是问他法国那边是不是有人。蒲素一时搞不清楚什么意思，只能实话实说，只说欧洲自己找的德国代理在法国是有分部，却不是什么自己人，但是有什么事能用的肯定可以用。 大哥犹豫了一会，让他在仓库里等他，等会他过来。电话挂了以后，沈云才说黄冰冰出事了，黄浦分局的人已经到了单位了。黄冰冰人在法国，能出什么事？蒲素搞不清楚。 其实沈云也是刚刚在电话里听大哥讲了一点。他这人谨慎的很，担心传错话，被人说胡三八道，所以和蒲素说等大哥来了听他怎么说。 没多久大哥来了，同时陆续来的大概有七八个他们那个圈子的人。有的人都是第一次来蒲素这里，对他这边不免好奇，有点说经常在外面路过，一直觉得这个地方神秘，没想到就是他的地盘。蒲素也没说啥，只让他们以后没事多来坐坐，然后让阿姨给他们沏了茶。 接着大哥说的事情就震撼了。黄冰冰是真的出事了。瓦罐不离井边破……他果然还是在男女关系上出了事。 说来他真的很倒霉。几个月前大概，李娴飞美国。他们同住机场新村里的同事，说是从外面约了两个女的，等会可以带过来。黄冰冰家既然没人，老婆不在家，同事提议把两个女的叫来弄点酒菜在他家吃饭，喝完酒正好办事。 黄冰冰觉得这事也没啥大不了，而且**熏心也就欣然同意。然后两个女的被他同事带来，在家里准备了点熟菜和酒，吃完就真的办了事，最后付了钱人家就走了。 按理说这事就这么结束了，而且都过去一段时间了。只是其中和黄冰冰当时配对的那个女人在黄浦区一次整治行动中落网，涉及的就是这种交易。然后警方从她通讯录上顺藤摸瓜，但是并没有黄冰冰的线索，因为当时也不是黄冰冰和他联系的。 只是那个女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在审讯的时候居然把去黄冰冰家那次的事情交代出来。这种扩大战果的事情黄埔警方怎么会错过，带着那个女的上了警车就直奔机场新村。 机场新村的面积不小，而且那种新村房子大家都知道的，每一栋楼都是一模一样，按理说只去过一次的人根本记不住哪一栋是哪一栋。但是那个女的机神奇的带了警方找到了。 有的人说因为唯独黄冰冰家那个单元，楼内的人集资装了个铁门，所以好认。也有人说那个女人对黄冰冰印象深刻，毕竟这辈子在这之前她还没碰上过飞行员…… 总而言之找到黄冰冰家以后，警方没有打草惊蛇，而是调查了户主情况之后就去了单位保卫处和机场派出所。机场派出所的所长就是大哥的亲密战友，当年一起复原留在机场，山东人和，大哥关系好的很。所以知道他小兄弟出事了，大哥第一个就知道了。 </br> </br> 四百九十七章 、参观 接下来大哥利用他的身份去单位保卫处再仔细了解了一下，总算是知道了来龙去脉。警方和单位保卫处这边已经布置好了，不通知黄冰冰，对外以及他家属封锁消息，就等他返航飞机落地后立刻实施抓捕。 现在人会说这点小事至于这样吗，回答是哪怕是现在，想这样还可以这样。黄冰冰后来自己说没给钱，只不过吃顿饭，事情确实是做了。这个先不说到底他给没给，在当时不给钱，只要吃饭了，或者买礼物了，哪怕一个一分钱的发卡，也算是交易，吃饭都算。 大哥为什么拿不定主意是不是要通知黄冰冰，是因为一旦通知了，他开着飞机，担心他为了逃避惩罚，万一开着飞机去了不该去的地方或者发生其他为，这问题就严重到不可想象了。机场方面和黄浦警方也正是因为如此，连他家人包括李娴都没通知以及展开调查。 大哥把这些人喊到这里，就是让大家商量怎么办。不通知，不讲义气，既然都知道了眼睁睁看着他束手就擒，显然不丈夫。但是通知了，万一像是前面想的那样，小事变成惊天动地的大事，那后果更严重。 这种事蒲素插不嘴，其实他心里想想，如果换了自己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后来大家各种讨论，最终还是决定不告诉黄冰冰。蒲素随便他们，他们要说通知，那就马找代理去办这事。 后来在他那里的话题就是各种八卦了，那两个女人长的什么样子，老家是哪里人，当时具体黄冰冰他们桌子吃了什么，那女的是过夜了，还是一下以后就走了……所谓封锁消息，其实也就是说说而已。这种事情在单位内只要有一个人知道了，想完全封锁是完全不可能的。 包括蒲素在内，当时大家都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都以为最多罚点款或者单位通报批评一下就完事了。国家培养一个飞行员，尤其在那个年代确实不容易。但是他们忽略了国内飞行员如果不是因为身体原因停飞，那么基本终身复飞无望。 现在到底怎么样的一个政策是不知道了，起码在那个年代，政治还是挂帅的。 身体原因，比如飞行员例行体检查出哪里指标不对的这种停飞，一旦指标正常了就可以复飞。而其他原因造成的，基本复飞无望。 开着飞机天没有小事，国家和组织冒不起这个险。当事人假如有不满情绪或者觉得处理不公，以及其他报复心理，会做什么或者不做什么没人说的准，所以最保险的处置就是闲置。 这种话题的八卦，任谁一聊起来都是津津有味。蒲素就觉得他真的是自作自受，黄冰冰这个职业，哪怕在现代社会都是高薪阶层，那个时代和普通人家差距更大。现在能拿过万薪水不稀奇，那个年代各种补助加一起，他们夫妻两的收入远超一般家庭。 所以蒲素觉得他主要还是想省钱而且没节操。他当然不会认为黄冰冰这种行为不妥，他鄙视的是他舍不得花钱去开个宾馆，而且选择在自己家里，无论如何都很不合适。不过也有可能，他觉得那样刺激。事后小心翼翼问黄冰冰当时到底怎么想的，他也不愿多说，只说自己认倒霉。 因为扯着各种各样版本的传闻，这个下午时间过的很快。期间蒲素安排陈诚开着自己的奔驰去接沈云同学，晚准备从外面叫几个硬菜，自己厨师再做几个，就在仓库里吃。 之所以不去外面而在仓库，主要也是沈云提出来的。让他同学参观一下他这里的实力顺便看看自己这边车间的配置，如果设备不行或者怎么样，也方便整改配合那边。 这么多人都在，蒲素也把他们都留下来在这边聚餐。所以借着黄冰冰出事，一群人又有了吃喝的由头。小胡子还去买了几箱梭子蟹过来，让厨师晚炒年糕。反正他这里顿时变的热火朝天，打台球的打乒乓的，逗鸟的遛狗的……比过年还热闹。 老唐知道晚这边有活动，也一直在里外忙活，包括准备桌椅以及出去采买。仓库里有了他还真的多了一个能办事的人。而郭胜，蒲素现在看都懒得看一眼，这小子还不知死活，一下午缩在办公室里玩着电脑。 他要是看不惯谁了，那人肯定要倒霉。虽然极力忍耐，蒲素自己也清楚，这小子出现在他眼前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以前还好说，现在看不惯的时候，怎么都看不惯，怎么看气都不打一处来。 沈云同学四点多就被陈诚接来了。次见面是属于节日私人聚会，大家都穿的很休闲。今天一见，这位叫顾强的小哥哥一身西装外加一件黑色大衣拎着一个公文包，典型的商务行头，气质居然也有了不小的变化。 到了仓库，蒲素先和沈云一起陪着他四处转了转。仓库位置在当时来说肯定是不行的，起码进出还要交过路费。只不过海委员确实厉害不是吃干饭的，没多久收费站就取消了。 而didu机场进出的收费站就是牛皮癣，怎么也算是泱泱国门，自己人麻木了，老外下飞机第一件事就是交通行费，也不知道该怎么去理解…… 但是任谁在当时进了仓库也不得不说他这里营造的非常棒，甚至超过一些营业休闲场所。以蒲素自己的体验，除了少数几个根本就是外国人开的咖啡馆这种地方，要说内部的观赏性和风格氛围，比他这里好的还不多。 老外能到桑海开这种场所的，原本就见过大世面，营造风格和氛围蒲素是服气的。兴国路靠近淮海路那一段开了一个二层的咖啡馆，里面纯粹靠软装布置，简简单单但是情调浓的不行，沙发一看就软软的想瘫痪在里面睡一觉。后来他才知道，那种风格叫做地中海。 现在这个季节，很多花了功夫的园艺和绿植还显示不出来。池塘周边也就是一潭枯水和怪石。如果到了春夏之际，或者是秋天，他这里面又是一番气象了。甚至连两排仓库被各种藤蔓缠绕攀爬，也不会像是现在完全裸露结构那般的粗鄙丑陋。 好歹他这里是请了专业国内顶级设计师修葺的。包括给排水，池塘过滤系统等等都考虑的非常周全。他这个池塘里的水经过过滤以后水质颜色就是晶莹透亮，刚弄好时蒲素都忍不住想掬起一捧喝两口。 蒲素主要是带顾强参观了车间和仓库。工人过了十五才返工这一点顾强他也清楚，所以看到车间里没人也不奇怪。车间里有以前“茉莉”生产的样衣，蒲素给顾强看看做工，表示从设计到打样生产完完全全都是自主生产的。 顾强不知道是看不懂还是不重视，略略看了一眼就不关心了。也是没错，那种阿拉伯头巾和长袍，真的没有技术含量，能批量生产服装的，唯一的就是针脚线头处理，现在都是电动缝纫，基本没有问题。 他主要是看车间面积和生产能力，接单了就必须按照合同条款交货。不然开信用证的贸易，势必血本无归。有空再说说信用证里的猫腻，估计当年那一套现在进出口商还在玩。 这方面蒲素反而最不担心，设备不行可以全部换掉，他有数他的设备目前在国内就是最好的。工人不够就招人同时添加设备，以他现在这里的面积，扩容目前规模的三-五倍是没有问题的。 有必要的话，楼都可以当做车间，把原本做办公的隔断拆掉就是和下面面积一样的生产区域。 接着蒲素带他看了仓库，里面的洋酒已经不多了，但是还码放了一堆，蒲素也没说什么，而是把陈诚叫来悄悄让他等会在车里放四箱，送顾强回去的时候，给他送到家里去。 然后又带着去了空运部参观了一下，那边主要是和他介绍自己这边的物流优势，并且告诉顾强在市区秋香花园自己还有一栋楼，故意忽略了没说是租来的，那边还有一个海运部，专门负责海运。 像顾强他们公司的出货量，别的不说，只要能拉到一两条航线的海运生意，养活一个部门一二十号人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最后带到了车子展厅，蒲素告诉顾强这是已经剩下来的尾货，自己前两天刚采购了一批，等车子到了，一定邀请他来看看。 顾强听蒲素这么说，笑着说，看了也白看，桑车都买不起，这种车是想都不敢想。当时边沈云他们都在，蒲素也不好说什么。这方面等有了眉目了在和他说不迟。 只要他那边的业务可以撑起成立服装公司，送一部车给他也不算什么。哪怕短时期内看去得不偿失，但是长远来看，能支撑他起步并且指了一个方向，就绝对的值得。 这一圈转下来，顾强对蒲素这边的实力有了一番了解，然后去了休息室喝茶，蒲素又让老唐把茉莉的营业执照拿了过来。顾强过来以后说要一份复印件带回去，看到法人是孙莉，刚想开口问，蒲素就说是他爱人。 “蒲兄，看不出啊，都结婚了？” “没有，没有，快了快了……” “是次……” “不是，不是，那个是朋友，朋友……” 然后坐在一起的几个人都露出了大家都懂的那种猥琐笑容。 “和你朋友一起，后面来的那个大个子叫童……” “童蕾，也是我小妹，关系很好的。” 一听顾强问到童蕾，蒲素心里有了点数，心情就有点不大好。他对童蕾天然没那种意思，这是基于几种先决条件造成的，就是不能产生那种念头。不管是和孙莉还是音乐，童蕾都是她们的好朋友，他还没渣到那个地步。 顾强如果照顾他这边生意，是因为觊觎童蕾，这个事让他就觉得索然无味。当然他也不会就此放弃，但是这个事肯定要和童蕾说的，她有没有意思以及没有意思愿不愿意敷衍都要问清楚。 而且这种情况下，这种生意他也不看好。能不能做、到底能做多久很不好说。只不过他决心已定增加设备和人手，有没有顾强这边的生意他也并不是那么在意。 有了更好，先期投入可以很快有出路消化。没有的话，那也就只能硬趟。 今天蒲素让老唐留下来作陪，那么大个地方，就自己一个人出面接待有点失礼，能得了台面的也就是老唐了。后来许爱军也过来坐了一会，和来的客人都打了招呼。 有老唐在，场面话都让他讲了，他自己原本就不爱说那些客套话。临时搞出来的菜还算丰盛，在海鲜酒楼订了几个硬菜，其他的都是老唐采买回来让厨师现做。小胡子买的梭子蟹还多了两箱，蒲素让陈诚一起装进后备箱等会送顾强回去给他带走。 晚宴这个气氛就不适合聊黄冰冰的话题佐酒了。沈云也不多话，他不喝酒了，只是和他同学说，能合作就尽量合作，蒲素这边的实力和为人都是可以信得过的。 这种话看起来是理所当然，但是沈云说这种话的时候不多。等于是帮蒲素打了保票。其实两人之间没啥利害关系，他都帮了蒲素两次忙了。次开业也是，拉着他同学撑了一单生意。 蒲素也不着急还人情，沈云要是备孕成功，等小孩满月就是最合理的机会。他要是和沈云正儿八经谈好处或者介绍费有点看不起人，而且很尴尬。 他对蒲素的印象不错，还是基于蒲素那次在金色年华翁微微那边知道韦东的事情以后，立刻拿出来两万多现金帮韦东平了事，而且一直没让韦东知道。 虽然沈云他们都觉得韦东这小子不是东西，但是对仗义的人他们还是敬佩的。谁不希望自己身边有这样的朋友呢？ </br> </br> 四百九十八章、样品 恭喜书友恭喜他荣升本书舵主。在他之后的【wentg]假如不是阅读狂人，就极度疑似盗版书商。订阅五百多本书这还得了？读者多的作品里不容易发现，在我这里就太刺眼了。不过还是要谢谢他。 另外，这一更之后，这本书也写了150万字了。 —————————————— 蒲素自己不知道，他那次看似冲动很有点二的行为，其实帮了他不少忙。包括大哥在内，私下里谈论蒲素对他那次印象都很深。 这和南州那个环境有关。南州当年真的是有难同当有福同享的氛围。买香烟都是几个人在，就买几包。哪怕钱不够，降低档次。什么两个人去买烟，自己买一包拆开给朋友一支的事情，起码蒲素身边人没这情况。 而且比如去饭店吃饭，沈云先到，蒲素后到，在饭店碰上了，但是大家不方便坐一起，那么谁先走，谁过去打个招呼，然后就帮那边的账结了。 这种规矩现在其实还有，都是看人，桑海人里也有非常讲究的人物。但是这样的人不多，所以蒲素表现出这种气质的时候，别人就觉得他特别够意思。 其实像大哥这样，几乎全年午休召集吃饭做大哥，他的开销还得了吗？蒲素绝对做不到大哥那样，真的是天天吃喝，带着一大帮人。而且还有第二场，第三场。机场中午吃的那一顿还好点，晚上到市区，最差一顿没有两三千下不来。 原本是想着在这边尽兴就散了，机场那几个人却蠢蠢欲动，想着去第二场。蒲素作为主人，自然不便反对，以免被认为他小气舍不得。只是明天一大早就要和孙莉去拍婚纱，拍照这种事还是精神状态好点才像话，毕竟这种照片是要留一辈子的。 好在沈云和顾强都表示不想去，作为主客既然发话了，蒲素客气了几句之后就势下了台阶。至于大哥等会带他们去哪他是不操心了，确实今晚想回去早点睡。 就算这样，这边也直到十点多才结束。蒲素让陈诚把老唐和顾强，沈云顺路都送回去，大哥则带着机场几个人自由活动去了。 回蒲园的路上，蒲素给音乐打了电话才知道，今天上午她和童蕾一起去了驾校。蒲素顺嘴说了顾强大概对童蕾有意思，音乐还不知道顾强是谁，说到是那天吃饭时两个人中的一个时，音乐才记起来，笑着说童蕾对付这样的人还不是分分钟，让蒲素替对方担心才对。 蒲素听了想想也是，自己是操心操多了。对付男人的追求，她们应该都是一身的本事。 回到蒲园，蒲素这才和孙莉说可能会接一笔单子，做长袍和头巾出口。孙莉对这个兴趣不大，感觉没难度，不过要是来了样品她也要看看，毕竟只知道个大概样式，见见世面也是好的。 第二天的婚纱照，店方准备服装，有中式和西式两种，当时台湾人搞婚纱生意好，好就好在服装华美以及布景逼真精致，还都没有出外景的拍摄。 简单的说吧，早上九点开始的，一直拍到晚上八点多。下午摄影师说今天结束了，明天继续，蒲素当场就发火了，今天必须搞完。 当中好几次蒲素都想脱了衣服开车走人，只是一想到孙莉就没了脾气。孙莉也是不爱拍照的，但是被摆布的时候也是配合的很。这一天蒲素过的确实很不容易，回到家里就瘫在床上不想动了，晚饭都是在婚纱店里吃的盒饭。 婚纱店从那时开始一直到现在大概都是那种套路，定好拍三套大概几十张的，他们起码拍几百张，一来拍多了选择余地大，再有就是套餐之外的给你看了舍不得不要的，都要一张张掏钱买。 今天是正月十四，明天就是订婚的日子。梅陇镇那边的菜式已经定好了，3888一桌，丈母娘勾掉了几个位菜，就这样还不满意，嫌太贵。 上午顾强来了电话，两人聊了一些细节之后，那边叫快递往仓库送了面料和样品，让他等工人返工后做出来给他那边审核。 孙莉听到了就要下午等快递到了去看看，蒲素想想也好，到了仓库，让她再给下面员工打电话交代一下。第一按时返工，第二带点人上来。郭娟和她们联系毕竟不如孙莉，在车间她们都是喊孙莉老板娘的。 原本这个称呼孙莉还有点不习惯，现在差不多是真的老板娘了。 中午在蒲园吃了饭，蒲素把阿豪约到仓库见面，顺便把孙莉带过去。孙莉识趣的很，他和阿豪谈事的时候是不会在一边旁听的。 从香山回来，有些事还是要和阿豪说一下的，万一那边真有什么事情，比如赖账或者车子质量问题，有阿豪帮忙处理肯定是不一样的。 到了仓库，快递还没到，阿豪也没来。孙莉自己去煮了咖啡在休息室里的树下陪蒲素坐了一会，等到阿豪来了，她就穿过廊桥去了对面自己办公室打电话去了。 蒲素详细和阿豪说了总共定了几辆车，以及车型和车况。阿豪听完就和蒲素说，以后粤东那边车子只会越来越少，直到没人做。看到蒲素不解的样子，他说现在的走私风口在胡建，那边有大佬不光是车，直接从香港走私过来，而且外烟和电器等等都是一船船的过来。 那种虽然也是走私，但是和他们以前偷运进来不一样。可以说都是从海关正规关卡进来的。所以量大成本就低，出一笔贿赂费用以后，其他全都省了，只需要负责货源和运输。相比起来，以前偷偷摸摸各处要打点的费用更高。 这方面粤东现在已经远远落后于胡建了。主要原因就是粤东内斗厉害，很多事情他不方便和蒲素说，粤东是谁都不服谁，大大小小的老板太多，宁愿自己划一条小舢板偷偷运货也不愿意集中起来。 而粤东能做到齐心的一些偏远地区也不屑于做这种走私生意，而是转做利润更大风险更高的买卖了，甚至整个村和乡集体违法，不过抓到就是要杀头的，是伤天害理的事情。 阿豪说这些的时候，蒲素就想到了阿标，貌似他现在就在和胡建那边人合作。不过他只是现在心里想想，嘴上什么都没说，转而和他谈起了车子以后运输这些事情。 他是抱着和阿豪合作的心态谈这些，而阿豪是纯粹帮忙的态度。说到最后蒲素直接说对分如果阿豪觉得不合适，那么就四六，阿豪拿四成，但是运输以及车辆出现问题要负责解决，这也不算白拿分成，要承担责任的。 毕竟谁都和钱没仇，而且事情已经进行到这步了，最后阿豪还是答应了下来。只是说这些事他会去照看，但是以后怎么分再说，他是不想占蒲素太多便宜。毕竟就算介绍卖车，一辆车的价格才多少？要是利润里这么分钱，他是不好意思的。 蒲素到是不贪心，这批车来了他决定快进快出。让童蕾她们召集些模特，以酒会或者服装公司开业展示等名义速度销售掉。赶得及就继续做几票，不行的话就开几个汽车美容店，彻底结束这个生意了。 讲到汽车美容，蒲素问阿豪有没有兴趣，有兴趣就搭一股做做。阿豪说这没问题，股东算在夏东娜身上。蒲素听了皱皱眉头没好说话，阿豪看到了就说她不管事，赚钱了年底分钱就行，亏就亏了，反正也没多少钱。 蒲素说不是赚和亏得问题，他现在缺人手，开店就要有人管。阿豪说他不会管，夏东娜更不会，不过夏东娜可能对蒲素的生意有好处。 蒲素还没开口问，阿豪就说了，今年第二届国际桑海国际模特大赛，准备参赛的已经开始在筹备了。冠军他是不想了，那都是大领导的关系，只不过他想给夏东娜挤进三甲。 蒲素想问把夏东娜搞成名模对阿豪有个毛线好处，但是问不出口。阿豪显然是对夏东娜爱的不要不要，大家再是朋友和合作伙伴，以前该说的既然都说了，倘若总在别人面前说他爱人坏话，这不是个聪明的举动。 阿豪就说既然蒲素准备做服装和滋补品，把夏东娜捧红了，以后代言都是自己人代言。当时已经开始广告代言了，有一款女性胶囊广告，女代言人美的不像话，脖子上系了条丝巾，连传言是变性人的风言风语都有。 “xx胶囊，以内养外，补血养颜，细腻红润有光泽……”这句广告词那个年代的人应该都印象深刻。负责的说那个拍广告演员的和童蕾，夏东娜她们都是一个公司的，尤其和仇子英是一批模特。只不过拍戏一直不红，哪怕客串了后来一部大火的喜剧肥皂剧也没火的起来。当然，她本人也确实没广告上那么好看，当时蒲素看到本人后还挺失望的。 蒲素心里想了一下，虽然对代言这种事他没啥兴趣，只不过也这事他没理由反对，阿豪要做就做。需要花钱这边赞助一点，就当从卖车的利润里拿出来算了。假如服装公司要拍杂志这些，音乐和童蕾她们就完全胜任了。如果真想培养，与其捧夏东娜他还不如捧童蕾呢。 阿豪问起补品什么时候做，蒲素让他等等，那边要招几个人来才行。但是现在他恐怕内部有大的人事变动，人招进来以后显得动荡不安不如先等等。有些事他不好明着和阿豪说，只不过阿豪也能感觉的到。 两人在这边说话，汽车销售过来说来两个快递，蒲素一看是顾强那边送来的，就叫她送到孙莉那边去。好几次他想和阿豪说自己明天订婚的事情，想了想还是忍了。 阿豪现在和仇子英关系不错，把她当小妹的感觉。蒲素也能看得出来，在对待仇子英的事情上，阿豪是对自己不满的。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说为妙。 又过了一会阿豪说要回去做饭了。现在他们是中午在仇子英那里吃，晚上在他那里吃。中午钟点工做，晚上他做。蒲素觉得真相是大概下午都集中在他那里打麻将，阿豪还要照料麻友的伙食。仇子英是绝对不敢把人叫到自己那里去打麻将的。 说到仇子英，过年前到现在一次没见过面。好在他去香山出差，阿豪告诉了仇子英。所以她还以为蒲素一直在外地，不然恐怕早就要闹情绪了。 阿豪走后，他去找孙莉，看到她已经在缝纫机前开始工作了。蒲素也是第一次见到那种中东长袍，拿在手里捏了捏，支数高再怎么好的面料也薄不到哪去，柔软和贴切是没问题的。，不过要做到不透光不露肉，哪里会是很薄很凉快。 中东那边那么炎热，居然在电视里看到他们穿着这件大袍子，头上还顶着一块头巾，披在脑后也不出汗，蒲素到是有点佩服他们的。他自己是到了夏天，不动都是一身汗。 孙莉看蒲素来了，问他聊好了，蒲素点点头。孙莉对他说要是想回家就自己回去，不用等她，弄完了她让陈诚送回去。蒲素就说不急，他让厨房准备晚饭去。 孙莉难得来一次，她是想一鼓作气自己做一件出来，知道这个袍子的难点在哪，哪里容易出问题，然后可以和工人们传授经验。毕竟那些工人以前没一个懂缝纫，现在也只是些会熟练使用缝纫工具的工人而已。 两人隔着一个池塘，一个在车间踩着缝纫机，一个牵着狗在休息室喂鸟喂鱼。蒲素想想，其实把家安在这里也方便得很，早晚还不用来回跑。只不过阿嬢她们肯定不适应这种氛围，而且这边毕竟算是乡下，买东西都不方便。 一直到吃过晚饭，八点多钟孙莉才满意的拿着成品过来要套在蒲素身上，蒲素连忙闪开了。看看表，他说这么久才做一件哪里来的效率，孙莉自信的说二十分钟一件以后都算是慢的。她要计算哪里哪里需要多少针，以及怎么走针，然后分成三道工序，各自对应自己负责的部分，流水线只做自己熟悉的那道工序，效率会提升到非常高。 最是光阴留不住 四百九十九章、脾气 孙莉做事情是负责的，把各个工序的要点都写了下来，贴在车间里。过几天等工人陆续回来了，她还要指导一下。蒲素和她说未必能拿下这个订单，孙莉说这么简单的代工要是都拿不下来还做什么服装。 她太单纯，以为这种生意就和学校考试一样，只要合格就理所当然的可以如愿以偿。蒲素也不想和她说太多这里面的弯弯绕。她也不想想，她觉得容易的事情，怎么现在会有机会轮到他们头上？谁不能生产？这生意也不是才有的，以前肯定一直是有人在做。 孙莉这样的女孩子适合在学校里，乱七八糟的事情用不着想太多。学校里最多就是评定职称出国考察这种事情上有点人事斗争，只要心态放平不争不抢，无论如何还是要比社会上干净多了。 两人一起回了家，路上丈母娘还来了电话，要孙莉明天下午就去她那边，陪她去做头发。蒲素这才想起，明天梅芳她们也要去做头发。不过梅芳是阿带着到淮海路的紫罗兰美发厅，丈母娘就不知道是去哪了。 这样的话，明天的安排基本就定了。早上整理行头，不管怎么样，穿的要比平时隆重些才对。下午孙莉去陪丈母娘，蒲素送梅芳和阿做头发，然后让陈诚去接主任，六点饭店准时开席。 晚上蒲素和孙莉讲了，让她明天不要收家里亲戚的礼金。一个红包给不了多少，还担个名声没意思。而且不管多少，让人家来吃饭还花钱总是增加了负担，你饭菜准备的再好，人家掏钱出来自己在家不会吃吗？ 孙莉不管这种事，收礼金也是她妈妈收，所以只是说到了明天和她妈妈说说。对她妈妈的脾气，她哪吃的准，所以根本不敢答应什么。 至于蒲家唯一的一家亲戚就是姑妈和三个表哥。他们肯定也要给，蒲素是决定谁的都不收。自从蒲园里把他们迁走，虽然实际上改善了他们的住房条件，刚开始都欢天喜地，后来发现蒲素住了进去就又都觉得吃亏，所以对蒲素一向也是吃大户的感觉。蒲素自己也清楚，给他们再多便宜占了去，都不会说他好话。所以一直以来和他们保持着不来不去的关系。到家里来就热情招待，不来就当没这门亲戚，从不主动来往。 第二天正月十五，陆陆续续早上开始又有了鞭炮声。阿姨早饭时看到小两口也道了恭喜，蒲素就邀请她晚上一起去，阿姨则说要看家。蒲素想想也是，蒲园还真的没有过一个人都没有的时候。 吃完早饭，阿问他两穿什么，蒲素说都准备好了。老太太就开心的说要穿的体面些，她自己的行头前几天就备好了，还是莉莉给她准备的。包括梅芳的衣服，都是蒲素在香山时孙莉陪她们出去买的，而且都是她付的钱。 老蒲穿着不讲究，一套西服吃遍天，家里人也说服不了他，由得他去。 中午吃了饭孙莉就出去陪她妈妈了。蒲素要送自己奶奶和妈妈去，她们不让，非说自己走两步挺舒服的。下午蒲素和老蒲在院子里晒了会太阳，老蒲今天心情也好，大概原本想教训蒲素几句，想想时候不对还是忍了。只说蒲素以后要懂点事了，孙莉这个媳妇家里都很满意。 蒲素心里说，孙莉做老婆是很好，他清楚。但是哪里能满足呢，哪怕孙莉是全世界最完美的女人，他也肯定不满足就她一个。米饭再对中国人口味，大家不也隔三差五的要吃顿面食吗。坐法拉利和宾利的人，难保这辈子就不叫个滴滴，打个优步，喊个出租了。要不然那些女明星的老公也不会经常爆出劈腿和招妓的丑闻了。 想到这里他给音乐打了个电话，问她在干嘛。音乐说在家，她妈妈在教她包元宵，水磨糯米粉，电话里蒲素就听到她妈妈在和她说，让他过来一趟，带点元宵回家去吃。果然，音乐让他来一趟，她妈妈要让他带点元宵回去。 蒲素也不是贪吃元宵，这种甜食他不喜欢，但是莫名就有点感动。趁着家里话多的都不在家，看看时间还早他和老蒲打了个招呼出去那点东西，就从家里厨房又拿了一盒燕窝出了门。这一盒250克，当时这种金丝燕窝一克内地要卖到近百元一克，不过起码能吃半年。阿豪从爪哇，也就是现在说起来是印尼那边搞来的，便宜不少，才三十多一克。 到了音乐楼下，打电话叫她下来，结果音乐让他上楼。蒲素不知道他爸爸在不在家就有点心虚，下车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通通通”音乐欢快地踩着木楼梯下来的声音。 把他领上楼，她妈妈正围着围裙搓着元宵。看到蒲素笑着叫了声小蒲，让音乐给他泡水。蒲素连忙说没时间喝，等下要走的。她妈妈就说不着急，元宵还没做好，反正要等一会的。 音乐就说不喝不勉强，让他在坐一会，然后也擦了手和她妈妈学着包元宵。她家的元宵是两种馅子，一种是宁波人的猪油豆沙，另一种是菜肉的，两种形状不同便于区分，菜肉的是咸的，搓出一个尖头，而豆沙馅就是圆圆的了。 音乐妈妈一边忙活着，一边装作漫不经心的问蒲素家今天做没做。蒲素就说家里他不喜欢吃，所以就没人做，阿姨想做也没让她做。听到蒲素家有保姆，她妈妈又问了蒲素家住哪，蒲素也不敢报出假地址，只能老老实实说了方位。心里十分害怕她妈妈回头找上门去打听，以前人喜欢做这种事，而他家的事一打听，周围没人不知道。 她妈妈说要包几个让蒲素带走，蒲素哪里还敢在她家多做停留，赶紧说够了够了。然后甜的咸的各拿了十个就要走，临走时说是从家里拿来的燕窝，让阿姨补补。然后赶紧下了木楼梯，音乐则跟在他后面送了出去。 蒲素原本以为在门外打个招呼就结束了，哪想到她一拉出门也坐了进来，然后……显然也是想他想的不行。一方面精神上如此，另一方面身体上食髓知味，刚尝出甜头，知道了妙处也确实是有点想。 蒲素紧张的很，她妈妈就在马路对面楼上，这里大白天人来人往，好在最终都克制住了。蒲素实在不想今天在外面搞那种事，之前是觉得对不起音乐，现在他又觉得对不起孙莉了。 和音乐约了明天早上接他去古北，然后蒲素赶紧开车回了蒲园。 等到阿和梅芳回来，蒲素也换好了衣服，五点钟的时候问陈诚出发了没有，陈诚说已经快到主任家楼下了。车里还装了几箱酒和饮料，陈诚到了梅陇镇，都要搬上去的，这种桌头菜酒水可以自带。 然后蒲素他们也出发了。蒲素拿了几条烟，到了饭店一个桌子摆了两盒。等陈诚接到主任，每个桌子上一瓶五粮液，一瓶洋酒，一瓶干白，和一瓶干红，至于要喝啤酒和花雕就从饭店拿了，随便喝。 主任今天也是穿的很正式，头发也饬过了。那这一份讲稿给蒲素看，问他行不行。蒲素哪里敢说行不行，连连说主任这么用心准备，实在是很感动，不用看，肯定行！ 蒲素的老丈人是早就到了，蒲素把他和主任介绍了一下，主任看了也说孙莉像她爸爸。过一会丈母娘和孙莉外婆到了，原来这个丈母娘要面子，今天还把她女儿当司机，做完头发让孙莉给她去接外婆，挤着过来的，孙莉拿车只能坐两人。现在孙莉又去被她使唤着去接舅舅。 蒲素顿时就不高兴了。他么的，今天好歹也是订婚，她娘家那些烂人，在他眼里连孙莉一根手指都算不上，居然还让她来回接送。 他马上就发火了。 “你家穷的出租车都叫不起，可以提前和我说，我叫单位人去接一下。” “你今天叫莉莉跑来跑去有什么意思呢？” 接她外婆就算了，毕竟年纪大了。接她舅舅算怎么回事？那个鸟人要不是因为是孙莉舅舅，蒲素那种人这辈子都不会接触。蒲素仓库保安也比他像样多了。 他是不管丈母娘脸色好不好看，立刻拿出电话打给电话叫孙莉回【31小说网31】来。孙莉说马上到她舅舅家了，蒲素就问回不回来？不回来他回去，这个饭不吃了。 孙莉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她知道蒲素脾气，电话里一听他这个口气，马上就说掉头回来。蒲素这边刚挂掉电话，他那个丈母娘虽然知道他是来脾气了，还是因为要面子，指责蒲素态度差，命令她女儿，问蒲素对她女儿是什么态度。 “不吃了！我回去了！” 蒲素一肚子火，丈母娘不说话也就算了。还在那里叽叽歪歪，他听了就来火。但是毕竟是孙莉妈妈他也不能怎么样，所以和边上的老蒲和梅芳说不吃了，说完就真的往楼梯口走。 这个动静主任坐在前面准备讲稿，没注意到。当时楼上没几个人，蒲秀纹一家也都没到。就是孙莉家妈妈来了一些人，大概是注意到了。 “让他走，有什么了不起，好像我们家求着你们蒲家一样，要不是……” 孙莉妈妈的意思是蒲家求着孙家嫁女儿。蒲素被梅芳拦在楼梯口，都听到了。他转过身和孙莉妈妈说：“对，我家求着你家的，现在高攀不起了，这个婚不定了，你们给她找好人家去！” “你什么意思，你什么意思？你吓唬我啊？我是被吓唬大的啊？你怎么这么没规矩……” 孙莉妈妈还在那里不停的叽歪。蒲素则被阿和拦着不让走。孙莉爸爸看不下去了，让他老婆少说几句，结果这边刚开口，就被当成了出气筒，被她一顿臭骂。 这一下动静就大了，正好上来了几波人，都是孙莉妈妈那边的亲戚，刚来的人不知道怎么回事，乱哄哄的都在打听。蒲素这下一看都这样了，这个饭确实是没必要吃了，正要奋力挣开阻拦下楼，还是孙莉的主任在后面喊住了他。 主任也没说啥大道理，也没看孙莉妈妈那边。只是对着蒲素说，他知道护老婆是好事。但是不能因为别人让自己女人受委屈。 “以后过日子跟谁过？”主任问着蒲素。 蒲素知道主任的意思，就是让他别搭理丈母娘。以后过日子也不是和她过。 这时孙莉也回来了，一上楼就知道气氛不对，她主任把她拉过去，说蒲素心疼她，对她好，为了她刚才……孙莉听了也是争气的对着蒲素说，你不吃我也不吃了。 还好丈母娘早被她家那些人拉到一边去没听到，不然非要气死不可，讲不定又要怎么大闹。而蒲素看到孙莉总是这么没有原则义无反顾站在自己这边，反而觉得自己不能那么做。 而且脾气已经发了，让孙莉妈妈也没了面子，她不是要面子嘛？现在连里子都没了。她家那些亲戚以后还不知道背后怎么笑话她呢。 正好蒲素的大表哥一个人来了，蒲素问他怎么一个人来的，女儿和嫂子呢。大表哥就说刚离婚，办手续没多久。当时离婚率不高，这大概算是蒲素身边近距离接触到的第一个离婚案例。比如机场大哥，黄冰冰他们那帮人确实不省事，对家庭也不负责，但是离婚的还真都没有。 蒲素赶紧招呼他入座，因为离婚了，还得到了蒲素远比平时亲近的招待。仿佛他应该格外受到安慰。蒲素三个大表哥都一表人才，尤其这个大表哥，不光五官很有阳刚气而且身体很是壮硕，也是下放去过农场的，比蒲素大了十几岁。小时候蒲素暑假来蒲园，他单位发盐汽水，每次都带回来几瓶。为了展示他强健的体魄，经常把瘦小的蒲素装在旅行袋里拎起来，在蒲园里走来走去。 孙莉过来打招呼时，大表哥拿出了红包表示恭喜要塞给孙莉，被蒲素强行让他收了回去。说是今天一律不收红包，然后让他以后多到蒲园来坐坐。 bds<>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br> </br> 五百章、宴席 大表哥不喝酒，而且很多东西不吃，比如鸡鸭这种禽类碰都不碰。后来才知道，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换了房子以后不和父母住一起大概是没人管了，开始热衷进出舞厅，就是那种中老年下午和晚那种跳交谊舞的地方。著名的比如徐家汇妇联搞的三产“巾帼园”，就是他的根据地之一……一直在外面勾三搭四，和各款已婚或者离异妇女勾搭，最终造成了离婚。 大嫂是淮海路一家商店的收银，蒲素对她印象很好，很安静本分的一个女人，长相确实和帅气阳刚的大表哥有点不般配，姑妈家因此一直有点看不起大嫂家。还有一个原因是大嫂父母是北方人，也就是蒲素当兵那个省的人，解放后大概调动工作来的桑海，作为桑海人就有点看不起这个亲家。 他们也不想想，讲起来是一家住在只角洋房里，其实一家老小都是啃老住在姑妈娘家这边，大表哥下放回来分到了很远的港区开装卸吊机，说实在的比农民工也强不到哪去，在桑海人里绝对是底层。也就是最近几年调到了南边一个小港区，离家算是近了一点。就这样刚松快一点，离家近了，有单独住房了，马就开始搞幺蛾子了。 到是大表哥的女儿漂亮的像是洋娃娃，不大像是真人。是蒲素迄今为止见到过的最漂亮的一个小姑娘，蒲素问起她，大表哥说离婚后跟了她妈妈，他哪有功夫管。 这时候二表哥还三表哥都带着老婆孩子来了。二表哥在皮鞋厂搞销售，以前很牛逼的桑海皮鞋比如“花牌”，“牛头牌”，“登云鞋”这种现在也不景气了。温州那边的鞋子款式确实好，至于质量因为便宜，年轻人也不怎么愿意计较，几十元穿个款式，至于路走一半鞋底掉了这种现象也不大愿意操心。 不得不说当时修鞋摊的生意最好，到处都有，经常能看到客人坐在那边翘着脚等着加急补鞋，不补好没法走路。摊主顺便摆个打气筒，一分两分钱供过路的给自行车打次气，现在这种摊点基本已经绝迹，连乡镇都看不到了。 国营厂的设计跟不，而且那么多退休工人要养活，皮质和其他质量也要抓，所以工厂的成本怎么能和乡镇企业相比，市场根本竞争不过。 老二为人最好，有孝心而且知书达理。平时没事就读书看报，对阿在三个兄弟里也是最孝顺。蒲素准备有必要的话挑老二一把，二嫂算是姑妈三个媳妇里最摩登的了，为人也非常不错。 讲起来，这个二嫂原本是双方父母准备介绍给老三的。姑父在瑞金医院住院，二嫂母亲是护工，姑妈陪护的时候一来二去熟悉了以后，就要给家里孩子做媒。说好的是介绍老三，哪知道老三不知道什么原因没去，临时让老二顶，结果居然还成了。现在老二有了个儿子，三兄弟就算他争气，生了个带把的。 老三的工作单位，现在说起来是可以了。环卫局，以前讲起来就是扫马路的。不过他是开垃圾清运车的司机，单位培养的。现在说是事业单位，只是当时说起来难听。但这种单位实惠是不少的，他从进单位开始一直收入就比大多数人要高，各种补贴补助加起来要高的不少。 只不过常年做夜班，垃圾清运都是半夜干活。老三相貌颇有点现在偶像明星那种，身材匀称，头发微卷，瘦长脸，五官很立体，不管侧颜还是正面都没有死角。所以三表嫂对他是死心塌地的伺候，在当时来讲也是毫无尊严的一厢情愿，最终以带球过人的方法进了蒲家门。只不过结婚没多久就下岗了，一直再也没出去工作过，都是三表哥一个人养家。她只负责照顾老公和女儿，这辈子再也没过班。 等姑妈蒲秀纹和姑父到场，蒲素直接要服务员菜了。孙莉的舅舅还没到，蒲素也不打算管了。明明是个吃低保住棚户区的二赖子，非要在今天装个逼。后来通知他自己来以后，大概打不打车还是挤公交，反正一直没到。 这时阿过来说舅舅这个关系还是很了不起的，必须要等人到了才开席。在中国古代社会，舅舅的地位还是非常崇高的，实际就是母系氏族社会遗留下来的传统。中国古代社会虽然强调父权，但是正因为母系氏族社会遗留下来了这个传统，所以舅舅往往是母亲家族的父权代表，涉及到母亲和外甥的一些事务，舅舅拥有重要的话语权，例如在中国的一些地方，外甥婚宴时，舅舅需要坐在位。 蒲素虽然不大愿意买账，最终还是同意等等。好在都是亲戚在一起，孙莉则陪着主任夫妇，大家讲讲笑笑，又过了十分钟的样子，孙莉舅舅总算是来了。 服务员一边菜，主任站起来拿着稿子致贺词，下面孙莉妈妈那边的亲戚已经开始举筷子端杯子开始了。蒲家人看到都露出一丝不屑的神情，自从蒲素和他丈母娘发生了龃龉之后，丈母娘也再没和蒲家人说过话，原本应该是坐在主桌的，也一直带着孙莉外婆坐到她们家亲戚堆里去了。 主任在面说，她在下面的声音似乎比主任还大，和亲戚们吹嘘着她女儿马要去美国留学，国家派出去的。不想去，国家非要让她去…… 说实话，这个丈母娘真的是缺什么要显摆什么。大概一直以来在她娘家不受待见，长期形成的自卑心理，其实在她现在的单位里还不至于这样，就是有点好强，算是个正常领导。但是一在她娘家这里就显得很是病态，言谈举止简直没法看。 主任大概也没想到气氛是这样，如此不受尊重。好在人家有涵养，迅速念完了稿子，蒲素带头鼓掌，大家跟着一起拍起手来场面才算还过的去。 原本蒲素是要等主任念完稿子，敬一杯酒才开席。这么一来，也只好跟自家亲戚打了个招呼，大家开动。三个表哥都端着杯子开始祝贺，蒲素这才缓和了一些，开始有了订婚新郎官的表情，言笑晏晏谈笑着。 吃了一会，阿这才站起来又代表蒲家说了几句，话不多但都是长辈对小辈的关爱。蒲素和孙莉站着听，孙莉居然不知道怎么回事还哭了。，然后是孙莉妈妈讲话，讲话也是有稿子的，到是有些条理，充满着一个逻辑清晰有理有据的家长关爱和期许。 然后蒲素开始敬酒，总共也没几桌，他到了一杯白酒，一个桌子一个满杯。今天都是自己人，没人劝他酒。唯一的外人就是主任和陈诚，更不会起哄。陈诚是之前忙完了就没让他回去，等会还要送主任回去。他是到了这边才知道今晚是怎么回事的人，蒲素关照他回去不要乱说。 接下来敬酒到了孙莉舅舅那里，看她舅舅那副吊样，说是看着孙莉长大的，以前在桑海时对她一直关爱有加等等屁话，蒲素是忍住不反胃，连连点头应付着，喝完酒就拉着孙莉回到自己桌子去了。 总而言之，这顿饭在蒲素看来除了长辈讲话，基本就是一顿普通饭局。散席后孙莉家亲戚桌没开的酒以及喝剩下的都被带走了，而且还叫服务员打包，端着盘子往塑料袋里倒。乱哄哄的场面简直没眼看。 蒲素和孙莉一直把主任夫妇送到楼下，让陈诚把她们送回去再回来。不管怎么样，要把孙莉外婆送回家，反正他开子弹头，顺便把她舅舅也一起带回去了。 毕竟是亲戚，姑妈和三个表哥都没急着走。孙莉那边亲戚乱哄哄的时候，这边就看着那边的热闹，虽然都没说什么，但是明显有着只角看着下只角人的那种表情。这种表情，很难用文字表述，看一眼就知道了。 丈母娘开始给蒲素搞的有点发蒙，后来也缓和了过来，之后越来越自如。一会招呼服务员使唤着人家，一会投诉汤不热……还带着老孙到这里敬了一杯酒和孙莉说了几句勉励的话语。 蒲素没那么快转化的能力，只是眼睛尽量不看她，和三个表哥聊着天。最后等陈诚回来以后，蒲素让孙莉去和她妈妈说，先把外婆和舅舅送走。那边其他亲戚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基本就是吃完就散的架势，和在外面喝喜酒的差别不大。 孙莉过去索性让他们挤挤，一车都让陈诚拉走。于是蒲家阿带着一起把她们送到楼下，然后回来以后，蒲素让三个表哥没事长到蒲园坐坐。他们现在除了大表哥，其他两个都基本没空。三表哥长夜班，晚就去班，白天要睡觉。而二表哥白天班，晚回来还要弄孩子。 唯一能喝酒的三表哥，要约饭局必须提前说好，在他休息或者换班的时候才行。不然吃晚饭的时间，他已经要到单位了。人就是这样，随着成长，曾经再怎么不羁的少年，都会被世俗抹去了棱角，为了家庭和孩子挣扎着。而不愿意这样的，比如大表哥，结果都看到了。 蒲素原本想让陈诚回来，一家家把他们送回去。结果都说不用，自己打个车就回去了。又聊了一会，孙莉才去收银把账结了，在门口给他们打了车，他们自己这一家人才回了蒲园。 到了蒲园，先是一家人在餐厅聊了一会。总结了一下今天的过程，首先蒲素是受了批评，老蒲开头，阿总结，梅芳帮腔。蒲素一声不吭，孙莉也没说话。批评的内容就是他无论如何今天不能对丈母娘发火。 “将心比心，今天要是莉莉对你妈妈这样，你会怎么想？” 阿看着孙子无所谓，这么问蒲素。 蒲素表面不说话低着头，心里想着：“他妈妈不是他丈母娘那样的人，没这种可能性。” 而且他认为孙莉不会怪自己，这事情明明就是他丈母娘不对。其实孙莉是因为爱蒲素爱到不行才对他包容，自己妈妈再怎么样，被自己的男人说了，心里怎么能快活的起来。虽然知道蒲素是心疼她，但是无论如何那么表现都是不合适的。 实事求是的讲，孙莉要是这么对梅芳，估计不管什么原因他都不会原谅孙莉。所以从这细节来看，蒲素这家伙本质不光男权意识强烈，而且很是霸道，不在乎丈母娘的情绪，也不管孙莉的感受。只要他认为自己是为了孙莉着想，好像就都顺理成章了。 讲穿了，还是因为经济原因。丈母娘在他看来一直是沾了他这边的光，哪怕现在人五人六他也不放在眼里。所以对她最多是觉得头疼，而敬畏和尊敬这种情绪确实没有多少。 而孙莉这边，他也自认提供了可以提供的一切条件，不光满足了孙莉的需求，就是她没提到的很多方面自己也超额完成了，所以他底气很足。以前和王艳在一起时，感觉自己和她接触到的蝶恋花里那些客人差的太远，他就老老实实脾气压制的很好。 人类骨子里真的大部分都是变色龙。很少有人会在环境和地位以及物质发生巨大改变之后，情绪和性格不发生转变。古人所谓此一时彼一时，说的就婉转多了，给足了人类体面。 任何时候，谁有经济优势和社会地位，谁的嗓门就大。搁到现在就是谁的嗓门大谁牛逼。再是默默无闻的无名小卒，只要有足够的平台愿意推，一夜之间也是应有尽有，人尽皆知。 回到自己新楼，蒲素和孙莉开着玩笑，说她现在已经是个小媳妇了。孙莉也不知道想的，随口说了一句让蒲素要答应以后不能不要自己。蒲素听了先是嘻嘻一笑，正准备说话，脑子里不知想到了什么，就有点意兴阑珊。 看到蒲素这个样子，孙莉表情也有点落寞，只是什么都没说，问蒲素洗澡吗，他要不洗，她先换衣服洗澡了。蒲素就让她先去洗，自己站到露台抽烟。 </br> </br> 五百零一章、吐槽 订婚这件事谈不上虎头蛇尾，因为原本就是蛇头。说草率也好，敷衍也罢，总归是了结老人的心愿。阿嬢要是生活在现在这个时代，自己肯定也会觉得荒谬，可她毕竟已经七十多岁了，一个民国时期的旧时女子，固执的尽量想要在自己能看的见得时候多见证一些子孙的大事，这个心情很好理解。 老蒲和梅芳就不怎么上心。本来就不愁儿子找不到人，他们的儿子从念书开始就招惹女孩子，家里一度怕他惹出事情，让人家家长找上门。现在都那么大了，他们更是不用操心。而且自私的说，孙莉和他们住在一起，作为儿子这一方的家长，平心而论他们确实不着急，反正退一步来说吃亏的也不是自己孩子。 从蒲素这里来看，除了请客吃了一顿糟心饭，没啥特别的地方，这种吃顿饭宣布一下能够起到什么作用，对于当代人他是一点都不相信。如果两人之间不好了，原本就是撕破脸皮的事情，哪还管赖不赖帐？孙莉如果以后要和他分手，他能怎么办？把那天到场的人都喊来作证？作证了又起什么作用？况且大表哥是有结婚证还有了孩子的，不也是说离就离了吗。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客厅电话铃响，阿姨接了电话说她男人打来的，事情已经办得差不多了，等手续办好就立刻来桑海。蒲素知道这是和他打招呼，人事肯定要来的，既然之前答应了有位置要给他留着。 他这两天心里盘算着手上可用的人，老唐如果做个办公室主任有点浪费，以后可以试着让他接受仓库调度。现在的出纳也要尽量让她多做点事，以后和会计之间有个制约作用。至于郭娟到底怎么回事到下个星期一就有数了，这个周末南州老刘就带人上来。 吃完饭孙莉去了学校，蒲素收拾了一下除了蒲园才打给音乐，让她准备下可以下楼了，自己马上就到。到了路口果然看到音乐在边上等着，上了车以后她说童蕾早上去驾校了，让她一起去，她没去。 音乐一路叨叨着，心情快活的很。两人这是目标明确的直奔爱巢，不管哪方面，情感和生理她都非常需要蒲素的慰藉，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整个人都水灵灵，气色好的很。 她说她妈妈夸蒲素有礼貌，懂事，让她不要发小孩子脾气。蒲素心想，他这种出手再不说他懂事，那她妈妈也就不懂事了。现在和女孩子在一起，要论成就感是远远不如以前在舞厅或者是穷当兵时候泡女兵和地方女青年那会了。 舞厅跳舞，短短一支曲子的功夫就要搞定那考验的就是颜值气质和谈吐，包括舞技，两人在一起合不合拍，跳起来是否舒服和默契都起作用。穷当兵时候像他这样家庭出身的和女兵在一起，谈都不要谈条件，对方个个都是高干子弟，有的父辈在军内职务大到吓人，他都不敢沾的地步。他当时就和战友说，如果一起出了事，她们肯定没事，自己起码也要被遣送回家。而在一起做的哪样事，都够得上被遣送。 部队事情说一段。从总队医院回到中队后，有一天上午都在操场训练，然后营房外开进一辆总队2号车。一号首长就是00001，二号自然就是00002，这种车牌当兵的都知道是什么意思。操场上，马上中队长吹哨子，全体停止训练，原地立正。然后中队长整了整皮带，双拳攥好放在腰边，前不露肘后不露手的标准动作小跑到车前，准备请示报告，例如：“首长同志，xx支队，直属机动中队，正在进行擒敌拳训练，应到xxx人，实到xxx人，队列整理完毕请指示……中队长xxx！” 结果队长刚跑过去，敬完礼还没开口，车上下来两个漂亮女兵，开口就说找“蒲素……”队长尴尬的没好气，半天才反应过来：“蒲素！” “到！” “出列！” 这帮女兵基本都是军属，从小看惯当兵的，像中队长这样的上尉她们根本不放在眼里，但蒲素怕啊。后来为这事中队长和指导员分别找他谈话，摸底，想搞清他什么来路。 那时候就是纯粹异性之间的吸引，完全靠本事。而现在如果他不名一文，谁愿意搭理他？连孙莉在香山都不会理他，这一点他从不怀疑。就别说音乐、仇子英她们这种在桑海都眼高于顶的模特了。 讲起来稍微有点可信度的还算是翁微微。翁微微的客人不是他一个，而他和那帮富商相比经济不算什么。而翁微微除了他去消费，也没提出过什么要求，送酒还都是自己提出的。她可是天天见惯男人的人，能够和蒲素这样是不容易的。 而包括孙莉在内，其他女孩，如果经受过诱惑而且诱惑本身就远远超出蒲素，到底结果是怎么样，谁又说得好。蒲素目前来看是一直在花心，因为外面诱惑多，而他很多情况下是唾手可得。那么社会上女人抛弃男人的例子还少吗？讲起来是没有感情，没有共同语言，那么以前是瞎吗？认识新的更优秀的人就说现在的没有共同语言了，然后基本上都会说现在的男人不求上进。 这种事情上自古以来男女都一样，要不然怎么古话里就有“丑妻是宝”呢。女人遇到诱惑不说分分钟就跪，但实在也是抵御不了多久的。为什么说负心汉的多，这和男人大部分要面子有关系，大多数是打落门牙肚里吞，没脸说出去。女人指责男人没本事，没上进心这种理由都是恶毒的不行的借口，都是对男人的致命打击。 而且现代社会男女之间越来越接近，什么道德约束和风俗制约早就同化了，男人能做的事情没有一样是女人不能做的。相反女人能做的事，男人有不少还真做不出来。 女人遇到家变可以跺着脚一把鼻涕一把眼泪骂男人负心汉陈世美，男人很少能这样，大多数甚至还怀着内疚，觉得自己没本事照顾好这个女人，默默认了。现代女性的欲望起码在国内，女人远超男人，男人的日子因此被她们推动的越来越不容易。 以前女人只需要和来往频繁的同学和亲戚比比自己的日子，男人只需要比连襟混的好一点就行了。现在随着各种社交软件，攀比的范围越来越广，甚至素不相识的发一张某餐厅照片，她们都想随后找个男人买单去打卡签到。 我这话不敢说完全客观，自认还是符合一些事实的。所以，男人也不要被舆论误导，这个鸟毛社会很多时候都是矫枉过正，尤其是一些所谓女性专家或者社会学学者，就指着说点鸡汤混个焦点。现实里，每一秒都不知道有多少女人在给自己的男人送绿帽。 我为什么知道？难道大家还没数吗，咱们不以自己为例，不现身说法，谁又敢说身边朋友没有和所谓已婚良家妇女勾搭过的？举个手我看看。 精力旺盛有钱有闲的花点钱玩玩，不担负良心谴责就算了，很多事情不值得。没钱要我说就不要搞，太累人。老老实实在家看看片子，看看盗版书也一样打发时间。 真爱这东西我是相信的。但是绝不相信这个东西能恒久。很多恩爱夫妻携手到老，基本靠的是包容和责任心维系，然后真的到了一定年龄就真的是习惯了。性格刚烈，个性要强、眼里容不下沙子的，往往结局不被看好。 小孩子路过橱窗看到玩具希望带走，也是真心的。父母不给买就哭天哭地，感觉心灵被掏空，真的要买回去了，也就是玩几天新鲜而已。 有的人愿意将就，知道退货损失比较大而且很麻烦，就将就了一辈子。有的人就任性，感觉活一辈子不容易，不想委屈自己，所以也解放了天性和身体。 有的同胞认为自己本事大，一直讨人喜欢，觉得自己有桃花运，成天还美滋滋。他也不想想自己搞上的都是什么货色。尤其是这年头，我敢说出了学校，遇上第一次的概率绝对是小到可以忽略。千万不要以为自己有什么特别或者过人之处，当你觉得自己很牛逼的时候，真相其实是对方换谁差不多都一样。 这年头情侣和夫妻间敢于把手机密码告诉对方的，平时来信息和通知放心让对方去看了告诉自己的，或者是去洗手间敢把手机留在外面的，这种才差不多算是及格。一旦在这方面贼头贼脑，都可以算作是举止异常。 实际上个人对现在的婚恋状况看法确实是悲观负面的。就是因为当下的社会环境，而人性的弱点逃不掉，进化也解决不了。以前有两个小钱且知道安稳的人，就能过的还不错。现在，几亿身价公开撕逼的都有。女人以前需要工作，学历，婚姻、孩子等等来证明自己。现在，买个声卡在家里接上手机就可以直播，得到大批陌生人的认可。 男人自己在作死，也怪不得人家。互相拆台，互相哄抬。到最后大部分都是受害者，几个知名富二代看似赢家，其实做了冤大头还自我感觉良好。 而女人也忘了自己是谁，成了什么她们自己也搞不清。 讲真，我同情现在的年轻人。 不管男女，多看书学习充实自己以及坚持健身总是没错的。这两样是直接投资在自己身上最少，而所起作用是最大的项目了。不能拥有亿万家财的话，那就尽量拥有和学习的过程里不免会让人思考，这种情况其实就是在完善自己。 作为一个渣男，遇到会思考有想法知道提问的女人，我通常掉头就走，因为知道没啥便宜可占。而女人耍的那些手段，除非我愿意而装糊涂，否则也绝对忽悠不到我。 蒲素不精明，但是也不傻。所以他在二十多岁的时候就有了清醒的认识。不得不说，这方面的认识主要拜托王艳。作为真正意义上的初恋，他多次反复的衡量比较，王艳和孙莉以及之后的这些女孩都远远没有可比性。 一个只不过从职高出来就去夜总会当迎宾咨客的生活区女孩子，就因为在工作场所看多了一些有钱人，眼光就变的不同了。要知道这还是一个淳朴的女孩子，她都甚至会产生跟蒲素谈恋爱，是自己伟大为了真爱奉献的一种感觉，只能说去他x的！ 两人之间有一方抱着这种心态，注定不会平等。哪怕蒲素没出事，两人最终走到一起结婚成家，他也注定是那个好像欠了终身信用卡的人。因为自己离对方期望值太远，所以小心翼翼不停的努力还贷，这辈子就像是有根鞭子不停的在他身上抽打，让他加油加油再加油。 实际上，蒲素连王艳一直在做什么都不敢和自己父母讲。因为觉得丢人，当时那个年代那个夜场职业实在是说不出口，恐怕现在，不说被鄙视起码也不是个荣耀的职业。 而他无论学历，还是工作，起码自己有个铁饭碗还在外面集团里当着白领，却莫名其妙在一个夜总会迎宾面前生生给弄自卑了。 女人搞起这一套来无师自通，不需要专门学习，她们天上就会。只不过，起码王艳在蒲素这里后来是狠狠被打脸了。这不是小说里的桥段，是真实发生的事情。 蒲素也不想那样，但当时就是不想见她。直到现在还经常能想到她，足以说明蒲素不是个薄情的人，但是复杂的情绪虽然各种都有，却从没有和她再见的念头。 除了早慧的孩子，大多数人生来就是一张白纸，后面的性格和喜好，大多是在成长过程里接受到的人和事所造成的。蒲素之所以对女人后来有了玩世不恭的态度，到底是天生就是这样还是和王艳有关，他一直没搞清。 总体讲起来，他伤害过别人，也被别人伤害过。多数时候他看起来像个混蛋，只是当他不想做混蛋的时候，别人就想把他当傻蛋。这种事真的是和谁讲理去？ 五百零二章、运气 昨天的压抑在音乐这里得到了释放，某件事两人都很尽兴。居然刚起床不久的两人，抱在一起又呼呼大睡了起来。 关系突破了以后就是这样，一切都理所当然。只是说起来简单，对不少人而言很多时候那层窗户纸般的隔膜想要捅破却比登天还难。其实只要想想“每个女神背后都有个x她x的想吐的男人”就行了，没必要执着坚持些什么，犯不。你不行，总有人行，在行的人那里，她啥都不是。 下午蒲素还要去仓库，所以睡到中午被电话吵醒之后，拉着音乐起床去外面吃了顿简餐。就那种48一套有饭有菜还有汤的那种。音乐指导他要去忙正事，索性给童蕾打了个电话，等吃完去找她一起练车。 等蒲素回到仓库，发现居然已经有工人回来了。这些工人都是刚波人，原本离桑海就不远。昨晚吃完元宵饭就了那种专门到桑海务工的大巴车，午就到仓库了。 老乡带老乡，来的五个工人，总共带了八个新工人，也就是说这第一批就来了13个劳力，老唐已经给她们安排好宿舍了。一看到蒲素来了，他赶紧汇报，按照这个节奏，原本那栋小楼肯定是安排不了。 蒲素听了就让他先安排，然后去找找还有没有房子，要租就独栋租，不和房东混在一起。这些郊区农民家家祖宅都不小，而且绝大部分都住在新翻盖的楼房里，老房子都空置，想租还是方便的，而且一栋带院子的小楼一个月也就一两千的房租。 下午之所以必须要来，是销售下午要签合同，今天也算是年后开门红，签第一单。这笔收入对蒲素来说算的是比较及时，所以价格也优惠了不少。 客人来了以后，老林已经到了，在这边提了车，就去秋香花园签合同，然后老林去办手续。蒲素脑子里琢磨着以后不能这么个程序了，公章和合同以后都必须放在这里，在自己监管主持之下签合同才像话。 忙完了以后，坐在休息区，想到黄冰冰的事情，他给大哥打了个电话，那边说黄冰冰明天就回来了，家里还都不知道，飞机一落地就要被带走。大哥也找人问了，像他这种事情去问个话交个罚款也就行了，应该没多大事。蒲素想想这种事情还能怎么样呢？无非在单位名声不好，李娴那里不怎么好交代，其他还能怎么办？所以当时也确实都不在意。 挂了电话，蒲素打开了音响听着一张淘来的伦敦爱乐乐团古典唱片，此时正好放的是小提琴、钢琴版的乐曲，这是法国作曲家埃里克萨蒂的经典之作，被各种曲风和乐器改编，在不少的电影里被引用为背景音乐。 很多音乐会有极强的画面感，比如这首《gymnopedieno1》。纯净、朦胧美妙的旋律下，蒲素清晰地看到了从屋顶玻璃投射在树枝间，呈现出了丁达尔效应。光线中浮动的灰尘，颗颗粒粒都清清楚楚在空中曼妙地漂浮，摇摆。那一刻仿若神迹，蒲素一度以为自己具备了某种视力的特异功能。 这时他很希望自己身边有孙莉，和自己一起分享这美妙的一刻，只是环顾四周，这片区域只有孤零零的自己。于是他就想回家，拿出电话打给孙莉，问她在哪，孙莉说中午就回蒲园了。学校正式通知她们几个要出国的回来准备材料。 蒲素就说自己马回家，也不管孙莉是不是觉得奇怪。挂了电话就往市区开，还特地到红宝石买了一只栗子蛋糕带回去。回到蒲园，他直接拎着蛋糕楼，和孙莉两人在自己小楼里的窗前陪着她吃着蛋糕，享受着这个初春的午后阳光。他心里明白，之前的刹那感动源自于哪里，家终究是家，而孙莉才是那个不管怎么样都会在身边的那个女人。 晚两人带着小宁一起出去遛狗，回来以后蒲素提出去看场电影，放的什么电影记不住了，但是电影是在永乐宫看的。出来以后沿着安福路寂静的小巷开着车子，那种静谧的感觉让两人都觉得岁月静好。到家以后两人喝一杯热阿华田，冲了个热水澡后一起躺在床看着碟片，这一晚的蒲素，心无杂念。 第二天蒲素陪着孙莉一起跑了几个地方开证明，该学校开的不用操心，孙莉现在落户在虹桥路的房子里，算是长宁区虹桥街道的，还有不少证明要开。一直忙到中午，活到蒲园正坐在饭桌准备吃饭，大哥的电话来了。 蒲素接起来才知道，黄冰冰之前刚下飞机就被带走了。晚他们准备碰头商量下怎么搞，他人是已经被带到黄浦分局了，碰头的地方自然是饭店。这种事蒲素自然不会拒绝，连连答应晚一定到场。 家里人就问怎么回事，因为之前的电话对答中，在饭桌都听到了“带走”，“黄浦分局、拘留……”等词汇，蒲素也没法说什么，只能说不知道怎么回事，飞行员朋友刚被警察带走了。老蒲以为他要管闲事，就警告他拎拎清，自己泥菩萨过河就不要浑水了。 蒲素自己知道自己，这种事他也趟不了浑水。黄冰冰和他关系还没到那一步，但是既然朋友一场，大哥通知到了，自己肯定要出面，不管怎么样，能出点力还是要出的。 晚到了饭店，蒲素一看，但凡有点路子的都到了。有的人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等大哥介绍了才说黄冰冰太倒霉了，这种事不说不该把人带回家，居然那个女的还真能时隔多日之后找得到也是本事。 大哥接下来说的场面，包括蒲素在内则都是个个感同身受心有戚戚了。他老婆的证件是可以到停机坪的，啥情况还不知道，带着儿子去跑道接他爸爸，结果停机坪保卫处和分局的警察都在，飞机落地停稳后，黄机长屁颠颠的下了舷梯，直接就被控制住带走了，李娴当时就懵了。 大哥也在场，是为了确保不发声什么意外。虽然当时把李娴糊弄回去，但是这种事不知道罢了，一旦知道自己老公出事，李娴肯定要去问的，哪还能瞒得住。 而且原本说好的等他回来就是问个话走程序，现在看来苗头也不对，直接签了拘传证送到看守所了。几个人当时就说没搭理这么搞，除非风头要抓个典型。单位要是不愿意保人，这么搞这个事情就麻烦了。 后来还是决定从警察那边入手打听情况，再找看守所的人让他在里面好过点。另一方面通知黄冰冰的姐姐，他几个都姐姐在老家，那个省会城市很厉害，他父亲则是海军里非常有来头的领导。原话是：“只要是海军，看到她父亲都要敬礼！”具体什么职务蒲素没问，是不是夸张了搞不清楚，不过住将军楼是没错的。 后来这个事，在三个月后才算解决。桑海的警方也不是那么好走路子的，这个案子准备坐实，做成典型并且报了去，就没那么容易摆平。 能在三个月里就出来，已经是人情和经济不知道搭了多少的结果了。定性也还好，起码没搞个流氓罪，这个流氓罪其实才撤销没几天。 说到这个流氓罪，是指公然藐视国家法纪和社会公德、聚众斗殴、寻衅滋事、侮辱妇女或破坏公共秩序以及其他情节恶劣的行为，是1979年颁布的中国刑法第160条规定的一种罪行。1983年《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关于严惩严重危害社会治安的犯罪分子的决定》规定了6种提高量刑幅度的犯罪，流氓罪列于首位。 百度是这么说的：流氓罪严重危害社会治安，具有很大腐蚀性和扩散性，属于刑法重点打击范围。 实际流氓罪的规定比较笼统，在实际执法中难以界定，把刑法没有明文规定的妨害社会管理秩序行为，定为流氓罪的随意性很大，而刑罚幅度过宽也容易造成量刑时畸轻畸重的弊病，前几章我提到了现在的“寻衅滋事”这个罪名，基本就有了取代流氓罪的味道。好用，管用，什么面都能用。 行为不怎么好界定的，或者不构成其他严重罪行的基本都可以用这个罪名定罪，且下线幅度很大，轻的拘留三天，重的能判好几年。 不是开玩笑，司法解释里第五条，利用信息网络辱骂、恐吓他人，情节恶劣，破坏社会秩序的，依照刑法第二百九十三条第一款第项的规定，以寻衅滋事罪定罪处罚。 看到没，哪怕网图一时口舌之快骂人家几句，对方只要较真去报警，立案以后只要证据确凿，这个罪名就合适的很。别说这了，新闻里最近霸座不让的，也都是用这个罪名拘留。 以前的流氓罪，不是说笑话，鸭舌帽歪戴出门，都能以这个罪名被判刑。马路看到漂亮妹子吹口哨被扭送进派出所，除了一顿打还有这个流氓罪跟随终身。所以小时候蒲素带王艳卖明信片，被她妈妈发现后，就想把蒲素弄到派出所去，真要进去了若是不考虑他的年龄，定个流氓罪也很有可能，好在他当场就跑了。 当时流氓罪的范围几乎比现在的“寻衅滋事”还要广，根据《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检察院关于当前办理流氓案件中具体应用法律的若干问题的解答》所谓“其他流氓活动情节恶劣构成流氓罪的”有六项内容，其中第4和5项分别是：“以玩弄女性为目的，采取诱骗等手段奸**女多人的；或者虽奸**女人数较少，但造成严重后果的”；“勾引男性青少年多人，或者勾引外国人，与之搞两性关系，在社会影响很坏或造成严重后果的”。各地出现了不少从立案到处决只花了一周时间的案例，可谓从重从快。但是，当今看来并没有违法犯罪特征的行为，在当时使很多人受到严惩。 按照面这个解答，那句“凡是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的段子，真的就是在耍流氓。什么叫玩弄女性为目的？就是不想结婚嘛。什么叫采取欺骗手段？哪个人谈恋爱没扯过谎？ 例如西安的马燕秦是家庭舞会的组织者，作风放荡。1983年“严打”开始，早已了解她舞会组织情况以及复杂两性关系的公安部门，不仅将马燕秦收监，而且陆续抓审了300多人，成为轰动三秦的特大案件，《陕西日报》以整版的显要位置多次报道案情。最后，枪毙了以马燕秦为首的三个人，而另外几名被指控而不承认与她有性关系的人，以及晚会的乐队指挥，则被判处死缓或无期徒刑，涉案者被判有期徒刑的则数不胜数。按照这种量刑标准，那些情妇数十人的贪官大款无论如何也逃不过死刑的惩罚。 看到没？乱搞关系，是要掉脑袋的！而且这还不是在遥远的古代，大清早就亡了！ 按照这个标准，蒲素要是被抓十年以应该没啥问题。看书的各位，自己可以判断一下能判多少。那时候的大歌星张行，以及影星迟志强都在这面栽了跟头，印象里判的都不轻。 didu牛人牛玉强成为流氓罪服刑最长的犯人，由于他保外就医超期未归，刑期被顺延，他将因流氓罪在监狱服刑至2020年，也就是明年这个流氓犯才能释放。 但他还不是中国最后的“流饭”，2012年6月29日，扬子晚报a8版以《新刑法废除“流氓罪”15年后南京法院近日做出一起流氓罪判决》为题，报道了南京市建邺区法院审理的被告人赵大猛流氓罪案，标题将赵大猛作为最后的“流氓”，该文被新浪、网易等门户网站转载，并引发网络热议。同样，2013年4月8日，湖南资兴市法院也以流氓罪判处被告人曹某某有期徒刑1年6个月，这又成为最新的流氓罪判例。 黄冰冰运气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春节前才刚取消的流氓罪。各种关系疏通之下又免去了他的“聚众**罪”，这个罪名一旦定了也不轻。三个人就算团伙，他们那天四个人在一个屋子里，算他们聚众**也不是没道理。 </br> </br> 五百零三章、夜谈 系统通知 删除 作者您好，您的作品《最是光阴留不住》章节“五百零二章、运气“已被屏蔽，原因：作品内容违规，请全文检查修改违规内容后，前往作家专区——作品管理——已发布章节中选中相应章节，点击申请解禁按钮自主申请解屏。 好久没有被屏蔽了，现在看到后台有系统通知都心惊胆战。人家看到有通知大概会激动，感觉是不是来了推荐通知。我这边只要提示有通知，基本没好事。大概是昨天聊了流氓罪的原因，怎么改我也不知道，除非重写。 每次遇到这种情况就有巨大的挫折感，原本今天想聊聊英美法律体系和我们的优劣，这么看还是算了，有些东西哪怕是白纸黑字记载着的，总有人希望大家记不住。我以为审查放松了，其实是太天真了。每每遇到这样的事，改开以来作为国民的成就感，因此就削弱不少。为了这句话，可能这一章还得屏蔽。 以后或许可以写玄幻或者仙侠，独立架构一个世界，不知道还会不会犯忌讳。之前小号写了几万字，结果几天不更新整篇书被起点下架了。 …… 说实话，参与这种事，蒲素只是到个场，证明自己是圈里的人。他帮不上什么忙，至于花钱也不需要他。轮到要他出资打点了，黄家起码也是倾家荡产了。 想到黄冰冰现在在里面还不知道经历了些什么，大家就都有点兔死狐悲的心态。一天之前他还在声色犬马的巴黎，是个真正意义上的天之骄子。有着令人羡慕的工作，漂亮贤惠的老婆和聪明帅气的儿子，更别提不俗的家世了。转眼间现在就沦为阶下囚，不得不说实在反差太大。 以前惯例的参加第二场今天也没人提。好歹从黄冰冰的事情上，大家总结出一点就是千万要小心，以后这种事情一定不能由着自己性子来。基本上要以保密工作的原则来进行，纷纷准备备用电话卡和假名，用在那种时候。 蒲素则一点不担心，他还没到那种需要明码标价做这种事的时候。只不过在别人看来第一他还年轻，第二他那种做法很不实惠，花的钱更多，而以后的麻烦更大。只不过他自己觉得好，人家也懒得多说，各有各的盘算而已。有一句老话说的好：“劝du不劝piao！” 散场时候，蒲素把大哥和沈云邀请到自己家里坐坐。原本说好请客的，现在已经过了正月了，肯定是泡汤了。他想借着这个机会打个招呼，和沈云再拉拉关系，表达下自己对他的态度。 大哥开着太子摩托跟在他车后面，他载着沈云到了蒲园。阿姨从小房间里出来，蒲素让她准备茶水和点心，再让她把孙莉叫下来。 晚上院子里没啥可看的，就是两条狗跟着，沈云有点害怕。蒲素在他面前发出指令，坐，卧，伸爪等等，以显示两条狗乖巧听话。到了客厅，阿姨泡好茶水去吧孙莉叫下来，蒲素就和大哥说了，昨天和孙莉订婚了。 大哥和沈云连连说蒲素不够意思，起码要叫着一起参与一下。蒲素就说都是家里人，不信你们问孙莉，孙莉也赶紧点头。 大哥就开始掏口袋拿出一沓钱要出人情，说着人不到，礼一定要到。沈云也跟着掏钱，问蒲素有没有红包，包起来好看一点。蒲素就笑着说，不是不收他们的，而是谁的钱都没收，这次是订婚而已，等正式办事了肯定请他们。 孙莉陪着坐了一会，蒲素让她回新楼忙自己的去，又把阿姨打发走以后才和他们说孙莉过段时间要去美国，等她回来再结婚，他们订婚的事情外面不要讲。 沈云就说他欣赏蒲素的做法，男人在外面彩旗飘飘，但是在家里对老婆无微不至才算是玩得好的。说着说着还举了一个他认识的朋友的例子，在外面吃饭时怎么照顾他的太太，都说是模范丈夫，其实外面花的不行。 蒲素一边听一边心想这不就是个虚伪的人吗，居然是出类拔萃的男性代表了。 大哥这时候就有点尴尬，他现在和黄芸的关系显然谈不上是好丈夫，已经有一段时间不着家了。据说单位里已经开始风言风语，不少人开始旁敲侧击找他聊天了。 沈云以前是风光过的人，在浦东买的也是美金外销房，这在浦东绝对是顶级的商品房了。他年纪其实也不大，就比蒲素大了四岁，但是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是个很成熟很有想法的人。 在要害部门任职，所以风光过，到哪都被人捧着，然后出事坐牢，现在开始归于平淡，不是在吃老本就是在靠老婆吃饭。蒲素清楚，在大哥这里挣的其实还不够夜总会三天两头付的小费和打出租车的钱。 这晚他再次提出这边有一台车给大哥留着，至于他自己开不开或者给谁开，他不管，这事不用推辞了。另外他也和沈云说希望他去学个驾照，这边车可以拿一台。同样不需要推辞，不过户所以不算赠送，随便开就行了，保险都买了，就是尽量别出大事。 沈云显然是动心的，他住在浦东每天来回奔波等于是从最东面到最西面还要过江。不过一个过江隧道费一个机场过路费也不便宜……但是考虑到太太备孕成功以后去医院检查和平时上下班，也是欣然接受了。 毕竟不是赠与，车子不过户，所以负担稍微小了一些。而且他也知道，在他同学的订单上，自己也要起着关键作用。人际关系很多时候很微妙，如果没有这档子事，蒲素提出这个善意的建议，沈云肯定是不接受的，现在负担就小了不少，因为有来有往。知道我能回报你什么，而且有一定把握。 蒲素盘算着等孙莉去美国前，把她那辆奔驰跑车也卖了，等她回来以后再说。那辆车放在院子里只能是越来越贬值，他也不可能把孙莉开过的车子给音乐或者其他女人开。 现在车子对他来说真的连玩具都不是，随时可以更换。沈云同学那里，就算加工业务拿不到，仅仅拿到物流业务，从一年他们的贸易额来看，他这边物流上的利润也远远不止一辆车这么简单。当然，是按照他这边的成本核算。 利益牵扯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大哥和沈云的为人。从今天黄冰冰的事情上他其实感到了一些触动。假设他自己出事了，也希望有这么一帮人为自己担心而聚在一起出谋划策。在桑海，他一直觉得自己是孤独的，他希望自己以后也能有这么一帮朋友。 今晚邀请他们到家里，效果非常好。这种晚上被邀请到家里喝茶聊天意味不同寻常。而且蒲素还郑重的说了没和别人说过的私事，这让大哥和沈云都觉得蒲素是把他们当做真正的朋友。 而且蒲素的经济条件摆在这里，没理由拒绝和他交好。挨着的两栋洋房打通，虽然他说起来的时候轻描淡写，一栋是祖宅一栋是邻居搬走了，其实都知道在桑海这个地段有这么大的两栋洋房和成片的前后院有多不容易。 要说蒲素的缺点，就是酒量差点，另外在女人方面有点护食，不愿意分享。不光不分享，对体工队和肌肉男的事情已经足以说明，他是很多事情都做的出来的人。 最后大哥也试探着提了提体工队，说了他基本痊愈，但是这个事情总要解决。言下之意，对方没有报警，没有报复，其实大哥也承受了很大压力。蒲素记得之前是说好等体工队伤愈了，还要摆一桌酒，既然大哥提起，而且他的气也消了，就和大哥说，要么他来请一桌，大家什么都不说，一起喝一杯就算了。 大哥听了自然觉得满意。体工队那边现在对蒲素肯定是忌惮的。这些人毕竟不是亡命之徒，但是被蒲素搞成这样也心里不甘。但是他们也知道，搞死蒲素的胆量和手段既然他们没有，那么拿他就没啥办法。时代已经到了1998年了，也都知道和有钱有胆的人搞下去，赢面不大。 蒲素的意思很明显，一起叫出来吃顿饭，什么都不提，本身能在一个桌子喝杯酒就代表着这事过去了。讲起来双方都吃了点亏，蒲素眉骨上留了一个疤，而对方身上穿了一个贯穿伤。 所以大哥听到这个提议比之前他说的车子事情还要高兴。毕竟做大哥的要的就是面子，而且蒲素观察下来，大哥确实是认为他的太子摩托比什么汽车都好……而不是假惺惺的因为客气而拒绝。 他以前部队里就是开三轮挎斗摩托的通讯员，据说年轻时就机灵可爱，三轮带斗的摩托翘起一边开个特技都十分稀松平常。 不过大哥说过几天他来安排，饭店他来安排，不让蒲素买单。蒲素觉得这样更好，大哥做东，他面子也好看。 最后沈云和大哥说了，蒲素上次的建议，他们那个小办公室可以摆在仓库里。现在他们那里韦东走了以后，沈云又找了一个四十来岁的老钱干干跑腿的事情，总共就这么两三个人，租个办公室没啥意思，而且操作打单子这种事他们都不擅长。在蒲素这里这种单证工作，顺手交给许爱军就帮他们做掉了。 毕竟大哥他们就是靠着朋友的固定几个单子，蒲素知道都是出口去东南亚的电机设备，那种都是重货，做一票是一票。价格都是按照上限开发票，底价则都是下限拿的，票数不多，但是利润很是不错，他这里顺手就帮他们操作掉了。 大哥听了就说如果蒲素不觉得麻烦那就这么定了，随便搞两间办公室就行。把他们现在的桌子拉过来就能办公。然后约好了明天中午去他那边选地方，他两就提出不早了就告辞。 蒲素牵着狗把他们送出院子，先给沈云打了个车回去，然后看着大哥开着太子离去，自己又带着两条爱宠溜达了一圈才回了蒲园。 孙莉对蒲素的朋友印象都不错。蒲素能把他们带回家并且介绍了两人现在的关系，她显然很高兴，光这一点就和王艳截然不同。 在南州不光是王艳，甚至劲松老婆和莫权那时候的路云都在各自男人身边相互说着不要和对方过多来往。尤其是王艳，总觉得他们带坏了蒲素。 其实也不能怪这些女人们，因为他们在一起确实是没干什么好事。喝酒、打架，跳舞、泡妞……除了这几样就没别的了。相互之间一点积极作用没有，就算有，起的也是对上面这些事的积极作用。凑钱喝酒，配合泡妞，帮忙干架…… 而在孙莉眼里，过去的蒲素是不存在的。蒲素因为没了搭子，所以看起来也一直比较规矩。所谓搭子就是干这种事的搭档，没有搭档很多事情一个人想不起来做，就算做也没啥意思。 比如很少有人会去一个人看电影，起码蒲素不会，一个人总觉得做这种事不合适。一个人吃个快餐正常，但一个人去吃火锅的事情，他也从来没干过。有的事情就要结伙去做才像那么回事。 一个人去舞厅酒吧泡妞？一个人他根本就不会去那种地方，跟别提去泡妞了。而桑海他现在接触的圈子，就算韦东最喜欢搞这些，也是很有格调的，去的都是不错的城内高档的地方，带着约好的女伴去。 他现在只要顺藤摸瓜，把接触到的自己有兴趣的一个个串联起来就够他忙的了。而不泡妞的喝酒行为，对他来说实际上是个负担。他并不是多喜欢酒这个东西，只是把它作为助兴的一个道具。 人的层次是真的在逐渐提升，很多时候不觉得，但是真的现在把蒲素放回南州，去他以前喜欢去的比如灰姑娘那种地方，估计他也是生不起多少兴趣在那里面勾搭。喝完酒莫名其妙把对面走过来的人打一顿的事情，也不会发生了。 而且现在蒲素比以前狡猾不少，以前说自己事情时，总是会漏出一点什么，连带着王艳会对他的朋友有负面印象。现在他在孙莉面前说的都是身边结交朋友的好话，比如黄冰冰的事情，他根本就不谈什么，这是他成熟的一个表现。 </br> </br> 五百零四章、架构 第二天，孙莉出门去办剩下的材料，蒲素则去仓库办公。这两天工人返工，他要掌握一下动态，很多员工都是坐夜车来，早上就到了。 他这里保守估计需要70-100个工人，所以昨天他也让老唐继续做工作，有小姊妹愿意来这边的，只要肯吃苦能干活这边都收。 到了仓库，看到很多女孩子都在食堂那边坐着吃面条，这是老唐安排的食堂给早上刚到的员工开的早饭，这个做法蒲素就觉得很人道。和他当兵下火车到了轮训队第一顿那个大脸盆装的光面差不多。北方话有一句是“上车饺子下车面”，这边接待的第一顿下面条也符合风俗。 和老唐碰了头以后发现老唐忙的团团转，这边要安排住宿，床铺和宿舍都不是不够用了。只有陈诚在帮忙，而郭胜还窝在上面睡懒觉。这时候蒲素再也忍不住了，上去一脚踹到他床帮上让他起床赶紧滚蛋。 郭胜迷迷糊糊被弄醒，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以为自己睡懒觉被抓了，蒲素只是有点发火。还想着赶紧穿衣服起来卖个乖。自从陈诚来了以后，之前每天在车站接送员工的任务，他基本就不做了。从开始试探性的扔给陈诚，发现陈诚没啥意见以后，他就干脆把自己的事情当做是陈诚的了。 这小子虽然只是郭娟的弟弟，也知道自己姐姐其实和蒲素没啥关系，却把自己当成了蒲素的小舅子，在这边俨然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特权人物了。 “赶紧滚蛋！” 蒲素看他还摸不清情况，又重复了一句。然后让后面跟着的老唐看着他，交出车钥匙和办公室钥匙，收拾好自己东西立刻把他赶出去。 这时候郭胜大概才意识到情况不妙，傻乎乎地看着蒲素问：“那我去哪？” 蒲素看都没看他，一脸嫌弃转身就走了。 他给郭娟买的第一套房子那套两室一厅的之前就是郭胜在住，他哪里会没地方去。再说了，现在他看到这个小子就膈应，哪里管得上他去哪的问题。 接着他把陈诚和出纳喊来，让他们一起开车出去买双人床和简易橱柜，先按照五十套买。保证一个人一个铺位加一个储物柜。仓库上面的办公室一个房间能住八个人，分出去几间就够了。 等到老唐把郭胜送走，蒲素让他准备招工，晚班上登报招工，附近刁民是绝对不能用了。从食堂厨师到保洁阿姨，电工和木工再到保安，以及熟练缝纫工和制版技师，然后主办会计到熟悉服装推广业务的业务专员，罗列了一长串职位，让老唐联系晚报广告代理弄半个版面，不做中缝广告，缺人的情况下酒不在乎这点广告费了。 他盘算着女工以后全部住厂区，以前村子里租的那栋小楼给那些保安和打杂的男工居住。这样对女工和仓库内部都算是安全。保安这一块也要重视起来了，生产了以后进出库都要规范，拉货的车辆凭单子才能出去。之前白瞎了他花费不小安装的电动门了。 把郭胜赶走，他心里也很不舒服。但是一忙起来暂时也就顾不上，原本以为那小子肯定会打电话找他姐姐，郭娟肯定会来找自己，结果忙到中午郭娟电话也没来。到是大哥和沈云按照昨天说好的来了。 蒲素说是让他们挑地方，其实没啥选择，只有许爱军她们的上面合适。旁边就是服装厂的范围，再往里就是以后仓库重地。地方足够大，许爱军她们这么多人也都挤得下，他们就几个人在上面完全是浪费，所以也只要了最里面的那一块地方。蒲素这边要是扩大规模还有余地。 中午他们就在蒲素这里吃的工作餐。看到蒲素这里多了不少农村刚上来的女工，沈云只以为是为他同学那个订单做的准备，看在眼里不免负担有点重。 这边饭还没吃好，那边送床和家具的送货车就来了。那些女工没一个娇滴滴的，七手八脚也没旁人帮忙，就把东西搬到了楼上，个个都能当壮劳力。老唐在一边指挥分配，暂时按照她们关系远近自由选择和谁在一个房间，等以后人员固定了按照工序和班次再调配。 计划里这些工人远远不够，如果中东订单和服装同时开展，他这里是要三班倒的。食堂和热水24小时供应，车间里机器24小时不停。 明天孙莉会来仓库，先以老带新让刚来的员工学一些基础的技能，首先就从给自己制作工作服开始。原来的老员工都有工作服，孙莉当时验收培训结果的测试就是让她们自己给自己做一身工作服出来。这个办法说不上多好，但是起码能让员工具备一些基本技能，而且从操作中获得一定程度的满足感。 下午老唐开始登记造册，先给新买来的家具登记，然后给新来的员工做了登记表，谁是谁的关系人，由谁介绍来的，身份证信息等等，都摸的清清楚楚。蒲素和大哥沈云他们喝着茶聊着天，不动声色的观察着老唐莉里里外外的张罗，越发对他满意了起来。 毕竟是正经单位，军工企业出来的老牌大学生。老唐做事有条理，而且很负责。很清楚自己每天来这边要做些什么，郭胜那小子明明算的上市元老，却和他比都不能比，放在一起相比就是对老唐极大的侮辱。 下午大哥小面的老钱搞了两辆三轮车把东西都拉过来，他们就算正式入驻了。蒲素注意到他们的打字机还是手动的，估计是民国时期的老古董，德国的一个牌子，也不知道是从哪弄来的，来了生意就把提单夹上去打完全不存在的、抬头子虚乌有的提单信息。 蒲素把老钱带到下面介绍给了许爱军，关照他沈云这边的单证操作以后她们这边搭把手，顺带着帮他们做了。想想他们敲打字机的样子就够醉人的了，不得不说，蒲素心里还有点佩服他们，这么原始的打字机都会熟练使用，而他连电脑都玩不好。 三个人过一会转悠到展示厅，沈云笑着问蒲素，要是昨天说的没变化，他就准备去学车了。蒲素让他学，并且可以让他去自己这边一直安排人去的那家驾校，沈云说他在浦东学，有熟人，而且双休日去学，他方便。 这些车蒲素是能卖就卖，等自己这次订的车到了，从几辆日系里给沈云那一辆去开。至于大哥，拿车就是给黄芸开的，到时候让她自己选一辆。 晚上大哥有朋友从深圳过来，他要接待，让蒲素跟着一起。蒲素再三推脱，这几天事情多走不掉。等到大哥和沈云走了，他才把老唐叫过来聊到很晚。 一直到回了蒲园才想到郭娟今天没给自己电话，好像她弟弟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其实原本他应该打给郭娟说一声的，却怎么也不愿意打。到最后就进入了既然你不找我，那我也不找你的情绪里了。 孙莉今天把该办的事情都办了，剩下的就都是学校的事情了。明天她要和蒲素一起进公司，听到新招了不少人，她也只当是蒲素为了中东订单招的人。蒲素不愿意让她知道太多，尤其是没多久就要走了。孙莉这边一走，他那边马上就让老唐联系下去见主任，谈谈和学校合作的事情。这方面他有着十足的把握，实在是双赢的局面。哪怕学校里这些年学生的设计作品，他这里修修改改以后也能撑个几季。 第二天随着孙莉开始每天去仓库上班，新来的这批员工都陆续稳定了下来。最高峰时达到了九十多人，不过看都这里还没开工，有些女工进城就是想按照计件多赚钱的，所以来了又走了，最后人数稳定在八十多个。 两天后晨报和晚报连续登了三天招聘广告。每天老唐要陆续接待应聘者。服装那边的人都交给了孙莉。蒲素看了几个人，首先定下来的是一个办公室助理，这个商务中专毕业的小姑娘他是特意给老唐配的。 然后招了四个保安，都是退伍军人。蒲素特地看了都是陆军不是武警，西南那边的人，在桑海参军退伍以后在这里找工作。这还好点，他自己就是武警，最不放心的就是这个军种了。四个保安轮替值夜，双休日轮流休息。蒲素按照惯例让老唐给他们一人找了一身黑色经警制服，穿上以后就是活脱脱桑海人嘴里的“黑猫警长”了。桑海人嘴巴坏，当时保安都是黑色制服，大檐帽，所以他们被统称为“黑猫……” 厨师因为待遇问题，最后还没确定的时候，老厨师主动找蒲素表决心，说他之前其实也廉洁奉公，大概是有什么误会。不过他表示今后可以不负责采买，只负责做饭，可以让大家监督。其实老厨师菜做的不错，占便宜的事情换了人也不好说就能杜绝，所以看他决心下的比较大，蒲素答应他可以继续留用一段时间。 这边现在人多了，那么多人的饭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还要起码给她配两个切配，由保洁兼职就行。只不过保洁反而没人来应聘，愿意做这个事情的人估计也不大看报纸，看报纸的离得远的不愿意来，而附近的蒲素是绝对不敢再用了，除非保安以后对她们进出搜包，那样也太难看了。 现在员工进出搜身这种事大概没人敢做了。其实当时搜包是个保安的正常操作，别说私企，就是在国营单位，这个操作也是经济民警的必须步骤。上下班站在厂门口，可以随时盘查他们认为可疑的人。 好在老唐有了助理，后面也轻松了不少。招聘这种事情急不来，广告时效其实不少想象中那么短，一份报纸很多人是几天之后看到才有反应。小助理个子不高，长相普通皮肤白净，有着几粒雀斑，她的到来使得陈诚有些兴奋，蒲素默默观察下来陈诚这几天明显开始注意仪表仪容，没事就跟着老唐后面转悠。 只有蒲素自己心里清楚。桑海女人有多骄傲，陈诚要是不努力让自己出类拔萃，一直就这么打杂下去，找谁都希望不大。不过看架势这小子也有点追求，那么多新来的女工，其实也有几个在仓库里养了几天穿上工作服以后很是眉清目秀，他貌似一个都看不上。 这天晚上，蒲素等孙莉一起回去。看到陈诚把员工送到车站回来，就把他叫到了休息室。问他郭胜和他联系过没有。陈诚支支吾吾了一会，蒲素看着就不对劲，让他老老实实说话。最后陈诚无奈之下，才说郭胜其实一直住在外面租的那栋小楼里，好像没地方去。 这两天每天打饭他都给他打一份送过去。再怎么说也是老乡，还是郭娟的弟弟，他不能见死不救。 “他没和他姐姐说？”蒲素问他，只不过陈诚也搞不清。想到郭娟可能什么都不知道，蒲素心里反而松了口气，心想郭胜哪天要是找他再来认个错那就再给他一次机会。 随后蒲素敲打了陈诚一番，以过来人老大哥的身份，让他对待男女关系的事情上要有风度。比如他自己，从来就没强迫过谁，都是靠的本事让人家心甘情愿。陈诚心里怎么想的他不知道，表面上是连连点头一副对他什么买账的样子。 换了谁心里大概都会说他讲的是废话，要有他那条件，有几个不心甘情愿。 现在仓库里人员开始复杂起来，蒲素有点担心出事，最大的担心就是男女关系，要是出了什么偷窥女卫生间和宿舍甚至猥亵强暴这种事，那就真的麻烦了。 他上中专的学校边上，一墙之隔的一所高校就出过这种事，性质很恶劣。所以他一直担心自己这边发生类似的事情，为此他专门找老唐商量了怎么管理。 </br> </br> 五百零五章、纠结 现在八十多个女工从外面的民房里重新分配到仓库二楼，每个宿舍都选了舍长。而楼宿舍两头通道口是正副楼长的宿舍负责监管，她们每个月可以有一笔额外补助。舍长要向楼长负责，而楼长则和老唐负责。当然这只是临时举措，以后从应聘保洁的阿姨里，他们准备找个专职阿姨负责宿舍管理。 四个保安都接到了通知，即日起在工作时间段以外，男性员工就不能随意出入仓库了，没有合适的理由不得入内。 现在人员结构还好，只是随着木工和电工这些人招进来以后人员势必越来越复杂，设备维修工随着添置设备也肯定要到位，机器要保养和维护，女工恐怕做不来这些。 另外包括保安自己都是安全隐患，四个身强力壮的小伙，除了看门无所事事，蒲素让老唐一定要好好观察，保安这一块要是出了事情才真的是大事。 蒲素自己不方便去检查女工宿舍，所以现在基本每天让老唐助理每天早检查一遍。不光是排查安全隐患，还要加强卫生清洁。有些女工因为原生家庭关系，不大讲究个人卫生，哪怕浴室随时可以洗澡也两三天不愿意洗，说是冬天不出汗…… 蒲素认为有必要硬性规定，每人每天起码一把澡，完不成的扣工资。他都不怕付水费和供热费用，没理由培养不起来员工这个卫生习惯。 人要干净，起码表明他知道体面，才有尊严要求，这样干活有动力精神状态也好。而且互相之间相处愉快不容易有矛盾。他自己当过兵，知道不讲究个人卫生的人在集体生活里是多么被排斥，有的人能马改变自己融入进去，而有的就抗拒，反而破罐子破摔觉得自己没必要为了人家来改变自己，从而开始对抗。 孙莉一直搞到八点多才完事，两人不愿意在食堂吃，也懒得回去麻烦阿姨。索性在门口的面馆吃了一碗面才回了蒲园。 这样的日子又过了两天，老刘来了电话，明天也就是周末，他带着几个专业财务审计来。让驾驶员开车来太挤，所以还是做夜班车，让莫权搞的卧铺票，后天蒲素要安排接站，到了就开工，连着干两天，周日晚回去，如果实在做不完，那就等下个周末了。不过老刘说他这边的进出规模，三个人应该一天就差不多了。 另外老刘来还带了几套手续一起过来，这大概是穿插在帮别人做的单子里批下来的。他还没去拿，不知道是几辆车的手续，蒲素让他等会拿到手了报个数字，他安排转钱。老刘就说不着急，他这边做到现在早就是有信誉的人，和以前见钱才放单不一样了。 这边挂了电话，蒲素开始为难起来了。财务那边的账本必须要郭娟配合才行。很多账册她放起来根本就没办法查，这种事不可能趁着她人不在偷偷就做了。毕竟不是看一眼手机短信和日记那么简单。 为了这事他一天都在绞尽脑汁想着怎么去和郭娟说，最后还是决定等到明天快下班的时候去找郭娟一趟，就说老刘那边要他配合一下财务审计，挂靠到南州的一个单位。 现在仓库，白天他这边比以前热闹了不少。这个热闹和工人多少没关系，而是沈云他们搬来以后，老哥忙完了单位的事情就过来找他，而沈云基本只要来这边就一直待在他休息室，没事还帮他喂鸟喂狗粮。 刚开始“奔驰”懂事，都不凶他两，但是没少给那几只大白鹅追着撵。还好大白鹅的活动范围只限于池塘周边，不到其他地方乱跑，不然整个库区就真的是鸡飞狗跳了。 天气也开始回暖，尤其是出太阳的时候，风吹到脸都是暖的。中午吃过饭三个人说着话，说着说着就能听到鼾声，大哥白天在单位，晚……日夜操劳……哈哈，毕竟岁数在这里，酒色这玩意确实磨人，只要吃饱了一到躺椅，马就能睡着。 主要是他这边最舒服的就是这个季节，面玻璃顶，阳光能进来但是风进不来，犹如一个暖房。这个时候晒太阳能晒犯困很正常，都说春困秋乏夏打盹，确实没错。有时候有能看到当时放养的乌龟趴在边也晒着太阳，奔驰有一次看见了就去啃咬，结果头一缩进龟壳，奔驰根本就拿它一点办法没有。 只不过到夏天他这边面就要把顶棚开起来，挡住**的阳光，不然空调怎么打也没用。在室内都阳光刺眼，池塘里的鱼都不露头，正午时分他也只能躲进休息室里吹吹空调，不敢在外面接受暴晒。 原本像这种情况，蒲素基本天天跟着大哥一起出去混了。但是现在他也知道孙莉过不了多久就要出国，小两口聚在一起的时间难得，所以也不主动拉着一起。话说他最近也是郁闷，沈云要备孕不沾烟酒，所以也不参加活动，黄冰冰直接入狱，他看的顺眼的几个都不能和他在一起，好在身边不缺人，最多是有点不尽兴。 第二天就是周五，蒲素到了下午给郭娟打个电话，让她下班在公司等他。他自己磨磨蹭蹭一直等到郭娟电话催了几次才赶到秋香花园。 到了办公室以后，蒲素决定先从她弟弟那边的事情做开场白。问她郭胜的事情知道了吗？郭娟的表情显然是一无所知，蒲素也不知道郭胜是怎么想的，居然还没告诉自己姐姐。 这种情况下他也只能把郭胜平时一贯散漫，吊儿郎当的事情说了几样，至于虚报克扣公款他则没说。郭娟听了也没什么表情，问了郭胜现在在哪以后，给陈诚打了个电话，让他把郭胜叫来回个电话给她。 蒲素看到她挂了电话，就说自己没法管她弟弟，要不她还是把人弄到秋香花园这边自己管吧。他没说这个话之前郭娟还算正常，这话一说郭娟马开始发飙。说原本就说她弟弟不是那块料，蒲素非要把人搞过去，搞过去又不管，现在又说管不住…… 抛开郭娟的情绪化，当时郭娟确实不放心郭胜跟着自己去仓库。那边当时也确实是没人管他。不仅如此，郭胜在那边原本是当主管的，还要负责管理几个销售，直到最后其实等于销售也被蒲素间接接管过去了，相当长的时间里郭胜每天的正事就是早晚接送一次。 蒲素也不是没对他下过功夫，只不过尝试几次以后索性也不为难他了。要不是老唐的报告，他起码还可以在仓库就那么混吃等死过一段时间，只不过在被爆出手脚不干净以后，他做什么在蒲素眼里看去都十分讨厌了。 郭娟在那边说着，蒲素也不吱声。说实话连郭娟他现在都有些讨厌，不吱声是避免少费口舌，一说话就要看着对方，而他现在实在是懒得看。 过了一会大概是她弟弟给她打来了电话，郭娟接起电话走到门外，只不过隔着办公室门都能听到她在外面咆哮。郭娟原来脾气算是一般，这两年不知道是自我膨胀还是本性暴露，脾气越来越大。蒲素是很不喜欢女人这个样子的，所以现在也很少和她沟通。 之前齐心协力的时候，这些脾气性格方面的缺点，自己哪怕看不惯也能接受。现在在有可能她在拆自己台的情况下，他是多一眼都懒得看。这么多天他也不是没有自我反省，反复的自我追问之后，还是觉得自己对她起码是问心无愧的。 这几年该念她好的地方自己一刻也没忘记，连阿标他都记着人情怎么会忽略她呢？买房子的时候，她是和蒲泓一起买的，虽然只是两房，但是他自己那时候还没买，后来给孙莉弄了一套便宜了很多的虹桥小三室的房子。 后来买第二套房，给她买了大套和自己是一起买的，装修什么都没让她操心。年前古北买房把她叫来，等于是送了一套房给她，讲起来是借的，怎么可能让她还钱。 奖金一给就是百万的发，连车子也是自己主动安排的，平时学费和车辆各种费用都是公司报销，她要是敢有一点点在账目对不起自己，他是绝对不会原谅她的。 越是回想其实他心里越是发虚，他发现郭娟要是想在财务动点手脚，根本就没人能制止的了，也没人能发现。他这个单位，属于典型财会制度不健全的单位，特别是开票与收款同属于一人，会记和出纳她一手包办。 老刘一直拍着胸脯说只要有问题肯定能查出来，他其实不怎么信。郭娟也是专业的，而且学的都是这种怎么钻漏洞的技巧。 其实在老刘这边，自从接到蒲素这方面的求助电话，他基本心里已经有了判断，那就是不可能没问题。 他虽然也认识郭娟，平时对她印象也不错。但他毕竟是蒲素的老大哥，而其他人都是蒲素的关系，印象再不错，亲疏远近也是有的。按照他对蒲素的了解，就他这么个性子，如果等他都觉得账有问题了，那应该问题肯定不是一点点了。 老刘自己也跑这一趟其实还有其他事要和蒲素打个招呼。有些事情他早就感觉不对，必须要和蒲素见面谈谈了，就算说服不了蒲素，起码他自己要抽身而走，一个招呼还是要打的。 他和蒲素因为两张卧铺票的关系认识，从把他招到南联，起初只想利用他的车站关系搞票，到后来一起去首都开会再到五华山办会，在镜湖还遇车匪，蒲素因此还英勇负伤，直到蒲素出事那天其实还叫他一起去泡澡晚想请自己吃饭。 两人之间说起来一直是他在帮蒲素忙，其实心里都清楚，是彼此成就。南州路子野的人多了，真有实力的想要办事找不到他，没道理平白给他分一笔，而没路子没实力的同样他也不会给人家办事，他也不是给谁都白帮忙的人。就算他愿意白帮忙，办事本身就要花销，而且花销不小。 这两年靠着蒲素这边的业务，他早就衣食无忧，老婆和孩子包括老家的亲人都照顾的很好，南联让他当副所长他都不愿意。在他心里南联这边其实只是个兼职，有个社会身份，在外面跑跑事情，关系积累越来越多，别提多自在了。 就在老刘带着南州市公司两女一男专职审计坐到火车的时候，蒲素终于还是和郭娟说了，说老刘今晚动身，明早就到桑海。他们要借用她的财务账册做些事情，可能和并购有关系，必要的话这边可以临时挂靠在那边，算是南州那边的下属企业。 这是他能想到的最靠谱的说辞，当然郭娟不一定相信。不，应该是完全不相信，但是蒲素认为郭娟也想不到是他要查账。因为一直以来自己对她的信任，让她完全不会产生那种想法，对她实在是太依赖也太信任了。 郭娟听了脸色僵了一僵，就说老刘成天折腾什么，还好心的让蒲素小心一点。提醒他公司的账本怎么能让外人看，但是并购的说法也不是没这个可能性。她自己没参与过并购这种操作，但是无论如何要交账是起码的。 蒲素只是装作自己是个傻子，对这个做法可能产生的严重性完全不放在心的样子。让郭娟不用多想，反正财务章和公章还在她这边，那边动不了什么坏脑筋。这次就当是回报老刘，帮个忙算了。 郭娟听了也就不在说什么。蒲素既然都同意了，她该说的都说过了，再多说就要惹的他不高兴了。她和蒲素撒泼大多数是在琐事，比如她弟弟比如蒲素在外面乱搞等等，工作的事讲起来郭娟还真的从来没有违背过他的意思。 看到郭娟这个样子，蒲素心里也有点内疚，不由得想起她的万般好处。当时公司刚开始创建，为了节约费用，和她弟弟一直住在阁楼，洗澡都没地方洗，而自己带着孙莉宾馆长包房…… 此时他真心希望郭娟不要在原则问题犯错误，他舍不得和她闹到那种不可收拾的地步。甚至他隐隐希望自己没把老刘叫来查账，哎，她要真贪污挪用了就挪用吧。 五百零六章、审计 两人聊了半天肚子都饿了，一起去了之前郭娟住在这时经常去的那家街道饮食店，直到现在中午的工作餐还是这家店在给公司送。郭娟桑海话现在说的可以，基本百分之八十的发音比较准确，只是剩下的那百分之二十就很难提升了。但是她的口味还是偏南州那边，所以点的是红烧带鱼和麻婆豆腐，还有一盘青菜，看来饮食店的人都知道她菜里不要放糖。 原本蒲素想让郭娟晚把账本拿出来就行，郭娟却坚持明天要在场。早五点多人就到了，即便需要那么早就来办公室她还是坚持要这样。蒲素后来也就随便她了，本人在场大概更方便一点，有啥不对劲的地方也可以直接找她问。 吃完饭蒲素就准备回去了，而郭娟还要去三楼，说还有些活没完，让他先走。这时候蒲素不无恶意的心想，大概是知道明天有人来看账本，所以她想临时抱佛脚努力补救一番。 开车一出秋香花园他就给老刘打了电话，把他和郭娟的说辞和他对了一下。老刘躺在卧铺伴随着咣当当的火车颠簸显然语气很无奈，明明是自己的公司，查账很正常的事，非要搞成这样吗？只不过蒲素态度坚决，最后他也是答应了下来配合着这么说。 陈诚他已经关照好了，明天早和他在车站南二出口汇合，去车站前让他用公司协议去定四个房间。这个周末陈诚就在秋香花园待命，指派给老刘他们，想去哪或者需要什么都让他帮忙操办。 到蒲园前他停在路边给音乐打了个电话，这几天很忙两人一直没碰面，但是一天起码一个电话。和仇子英也联系了几次，哄骗她自己一起在外面出差，焦头烂额辛苦得很，搞的仇子英奋不顾身要买机票飞过去陪他。他这才知道自己演技太过，小孩子随时就当真了。 老刘这次来他肯定要好好招待，明天晚安排大哥，让他再带几个人还有阿豪一起撑撑场面，自己把孙莉带给他接个风。音乐就不想给老刘看到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有些事情现在带着音乐到处抛头露面确实不合适了，毕竟他已经是个订婚的人了。 到了蒲园和孙莉提了一下，让她明天晚和自己一起吃饭，老刘明天早到。然后就让她选两张碟片看了早点睡觉，明早他要早起，在手机还定了闹钟。 第二天早四点多，蒲素就起了床，洗漱过后开车出门在路给陈诚和老刘分别打了电话。陈诚已经拿到了房间钥匙在车站等着了，而老刘也早就醒了等着火车到站。 五点四十分，在出站口蒲素接到了老刘一行。跟着他来的还有两女一男，其中张大姐显然是带头的，年龄四十来岁穿着朴素，其他两个也差不多，说她们是财务没人会觉得有什么不对。都是穿着很不显眼的衣服，人也好衣服一样，普普通通。 蒲素开车带着老刘在前，三个审计了陈诚的车一起去了静宾。到了房间，显然都比较满意。惯例来说她们这种出差不说宾馆档次，都是两人一个房间。蒲素让她们梳洗一下，正好餐厅也开了，等会吃完早餐在一起去公司。 在餐厅里蒲素给郭娟打了电话，问她起来了没，可以一起来吃早饭。这边距离他们买房的那栋大楼其实不远。只是郭娟说她已经到了办公室，这让蒲素有点意外。 早餐的时候蒲素和张大姐她们介绍了自己这边的情况，当说到郭娟在公司里的作用和平时负责的范围后，从她们脸蒲素能明显感觉到没有说出口的话，就是类似“不出问题才是见鬼”的内心话。 蒲素也坦率说了自己这边只是个想法，查了心安，具体哪里有问题是不是有问题自己一点数都没有，所以还是要拜托她们帮助自己搞搞清楚。 张大姐笑着让蒲素放心，用骄傲而又矜持的口吻说着尽量会把他的账整理清楚。打包票百分百的话她们当然说不出口，但是在那种大型市集团里出来的审计，其职业骄傲也是满满的。 三个人显然是早都配合不知道多少次了。老刘说每年集团下属十几家企业都是她们在审计，哪一家规模也超过蒲素这边不知道多少倍，其实让她们来这边查账有点大炮打蚊子的感觉。 审计能否顺利进行，实现既定目标，审计调查人员不但要掌握并熟练运用各种查账技巧，更重要的是能否发现问题，找出疑点。张大姐她们在多年的审计实践中，运用审计查账方法与技巧，经常会发现各种违纪违规和一些经济案件，所以她们并不是普通财务，而是审计调查。如果仅仅是简单的把账目轧平那种，只要是个合格财务都能完成。 张大姐说了，因为蒲素的诉求，她们这次来准备采取逆查法来核查。逆查法顾名思义就是指取证的顺序与反映经济业务的会计资料形成过程相反的方法。 在这种方法下，张大姐她们首先分析检查财务报表----追查至相关的日记账、明细账和总账----核对记账凭证----核对原始凭证。 毕竟郭娟是个持证会记，所以一般的账目肯定是做的清楚的。对反映全面、综合情况的会计报表用逆查法进行检查，抓住可能存在假账的重点环节。然后根据重点环节确定需要检查的会计账簿及凭证，再对其进行详细审查和检查。 蒲素也是虚心，以前对这个环节是一点不感兴趣，完全放手给郭娟。趁着这个机会虚心请教了不少问题。其实财务做账要是中饱私囊，要是有着固定套路的。1、收入不入账、多收少记或少付多记。 通常发生于财会制度不健全的单位，特别是开票与收款同属于一人最易出现此种现象。蒲素这边就是个典型。作案人大都是那些直接经手管理财物的人员。例如采购员、出纳员、仓库保管人员以及收款员等。这些作案成员有的是开票时，提高单价从中吃回扣或报销后占有，有的是内外勾结一票两开进行贪污，有的是收款后只给交款人开收据不记账，情况比较复杂。 2、虚报冒领费用开支。这类案件大都发生在直接经手管理财物的人员中，作案手段多种多样。对这种违纪，主要舞弊手段是伪造、盗用、涂改或重报购货发票和费用单据。伪造单据常见于利用白条发票或收据，主要有：虚报冒领职工旅差费、临时工工资以及长期支取已死亡职工的退休金等。 3、开假单据报销。这种作案手段大都是直接经管财物的产、供、销人员或金融管理人员，他们在作案时开假单据的形式很多，而且比较复杂，但分析起来不外两种，即合法与非法。一种是经税务机关登记的有税契的合法形式的发票；另一种是未经有关部门允许而印制的非法发票和白条。 另外还有“大头小尾”、“重复报销”、“虚设账户”等等其他一些套路，行家说的深入浅出，一说就懂，蒲素不求甚解，只需要知道个大概就差不多了。在他看来尤其是第一种可能性最大。 张大姐她们作为审计，其实真要审查的方面很多。审计与查账主要区别在于：首先，查账与审计的主体不同。审计的主体是独立的专业人员，地位超脱，是与委托人和被查对象无任何利害关系的第三者，他具有独立性和权威性； 而查账则不同，它可以由企业的会计人员、稽核人员，或财政、税务、银行等经济监督机构人员执行，他们受所从事的专业性质限制，不能像审计人员那样超脱，因而独立性权威性较差。 其次，审计与查账的范围不同，审计是对被审单位经济活动的全面审查，不仅包括会计的账簿、凭证，还包括企业的内部控制制度的制定、人员分工情况等；而查账仅限于会计的账簿、凭证，范围要比审计窄。 再次，查账与审计作用不同。审计不仅仅反映经济活动的真实性、合法性、有效性与可行性，而且还对被审查单位经济活动和经济效益进行鉴证；通过查账可以查证被审单位会计资料的真实性、合法性，促进被审单位建立完善的内控机制，加强会计基础工作，维护财经纪律。 而蒲素因为老刘介绍的关系，只需要她们查查账目有没有问题，并指明目前这一套做法是否正确。当然建议和措施只能等她们查完帐以后再给了。 从宾馆出来，一起到了秋香花园，直接去了老楼三楼。郭娟一直还在这里办公，没去新楼。所以中间的会客室现在就成了临时的审计办公室。 郭娟先是按照张大姐的要求搬出一沓账册，然后和她说着哪对哪，蒲素看到即便进入电脑时代了，计算器和算盘她们也都带着。大概是害怕停电？ 蒲素和老刘在边站着也碍事，两人就去了隔壁露台抽烟。索性在这里也没啥事，蒲素出来关照陈诚在这边待命，自己带着老刘回蒲园了。 老刘这种关系，不带到家里有点说不过去。从帮他跑他那档子伤害案的时候，老刘和老蒲以及梅芳，甚至南州的那些亲戚就都熟悉，当时他是以大救星的身份出现的。蒲素耿耿于怀的是在那个时候就花了十万巨资，现在马路把人打出一点伤，想获得谅解协议书都要出这么多，但是在当时，十万不折不扣是一笔巨款。2000年前后桑海一套一室户，市中心地段的公房也就是十万左右。而蒲素出事的时候也就是九五年，南州买一栋郊区别墅真的不夸张。 主要还是蒲素这个事当时报至了，而且已经到了分局，并且同案犯也已经逮捕宣判。所以想平他那个事情真的不是那么容易，哪怕在那个时代没有过硬的关系一样不好办。 到了蒲园，正是家里吃早饭的时候，蒲素给老刘介绍了阿，老蒲和梅芳都热情的陪在客厅里。孙莉今天是休息，本来想赖床不去吃早饭的，还是给蒲素让阿姨把她叫下来了。 泡好了茶，蒲素和阿姨说中午客人在家吃饭，让她准备一下。然后带着老刘四处转了转，老刘这时才说，原本南联金家肯定是桑海资本家，没想到他蒲素居然桑海的家里也是资产阶级。 蒲素对爷爷的事情知道的不多，阿不说，姑妈以前说的那些，蒲素总觉得水分太大。但是民国时期能在这边置业也应该算是资本家了，只是被弄去劳改最后死在西北金矿里面，总觉得他爷爷这事有点不大对劲。 老刘喜欢那对金刚鹦鹉，蒲素说他会留意，这玩意哪怕桑海也不多见，他就只知道一家有卖，别的地方还没见到过，更别说南州了，绝对一只都没有，动物园里都没。 老刘说不要给他张罗，给他也没法养，操不来这个心。蒲素想想也是，他一天到晚不着家，养了也是白养。 然后两人回到客厅，这时里面餐厅没人了，阿姨大大概和梅芳去买菜，老蒲在喂鸟，孙莉陪着坐了一会，蒲素让她楼忙自己的去。 他知道老刘这次来有其他事情，只不过他还没开口，老刘就从包里拿出一沓手续，蒲素一喜，差点忘记这一茬了。总共八辆车的手续，都是香山第一家那边的车。过两天就可以安排那边发运了，这事情还得阿豪帮着联系。 虽然只有八辆，但是做出一辆是一辆，真要是做不出来手续，那些车虽然不至于说是砸在手里，但是出手的价格显然不能和正规手续相比了。利润大幅度缩水不说，只能当做套牌车售卖还有着很高的风险。 蒲素看了一遍之后满意的把手续放好，和老刘说只能等周一付款了，不过这次是这边他自己出钱，价格只能按照当时说的付，额外的部分没有了。老刘摆摆手说这个他清楚，然后斟酌了一下，和他谈起了正事。 </br> </br> 五百零七章、切割 根据老刘的描述，当初让劲松他们在生活区设立的那个收房点，现在已经是不折不扣的一个团伙窝点。在那边集中了历年来附近赫赫有名的一些流氓和两劳释放人员。开始聚在一起只是因为人多热闹，没事在收房处蹭点吃喝，慢慢就发展到了参与收房，收一套劲松和莫权给他们返点奖金。 只是这些人哪里会习惯做正常生意，巧取豪夺，明抢是不至于，但是私设赌场，设套布局不光放高利贷还以房产过户等等手段，实际上在生活区已经形成了一个团伙。而且具备了分工明确，各司其职的团伙特征。 这期间老刘起初因为劲松是蒲素这边的人，还帮他办了几件事，包括从看守所往外捞人。慢慢他就察觉出不对了，不光是那帮人越来越无法无天，而且看上去连劲松都控制不住。 刚开始劲松作为外来户，是靠着蒲素的资金和轿车以及大哥大等装备，在生活区开始立足的时候还有派出所所长的关系，所以很快在当地吃开了。 但是狼行千里吃肉。那些社会渣滓怎么情愿甘当配角？摸清了情况以后，借着劲松这边的条件，聚拢在一起形成气候之后，光是赌场和其他不法收入来源已经足以支撑他们发展壮大，所以现在已经成了当地的一个祸害。 老刘举了一个例子，那边很有名气的一个流氓绰号叫做菜小头的，他女人因为和一个浙江老板说了几句话，就被他带人把人家浙江老板绑了起来关进小黑屋，勒索赎金二十万再放人。 平时一言不合拔刀弄枪伤人的事情更是时有发生，只不过最近少了，原因是经过多次火拼已经形成了气候，在东城已经有了一家独大的局面。老刘说这个拔刀弄枪不是形容词，是真的有刀有枪。 老刘说到这里，蒲素心里清楚。年前劲松带来的人确实是这个样子，而且因为在桑海还非常收敛，人生地不熟他们胆子没那么大，可以想象在南州这伙人要猖狂到什么地步。 老刘告诉蒲素的目的是，他早就退出了，不和劲松他们沾了。先前还一直规劝他们，但是看下来也没啥作用。所以他早就退出了，现在生活区要动迁也不是秘密了，知道的人多了。房子也不那么好收，除非像那些人不折手段，等于明抢，也很难弄到平价房子。 没几个是傻子，知道要拆迁了还在这个时候卖房，除非是迫于无奈走投无路的人家。 他希望蒲素尽早和劲松他们割裂，免得引火烧身。以他的智慧判断，这种现象长久不了，发展到一定时候是必定要被打击掉的。 蒲素当然同意老刘的观点，只不过他们谁都没想到，那个菜小头后来发展的那么大，而且一直没出啥大事，参与到拆迁项目以后一度还成为了优秀企业家，只不过后来自己去澳门涉赌，输了好几个亿之后不像之前那么风光了而已。倒是他手下几个人搞出人命，被枪毙的都有。 听老刘话里的意思，莫权是一直不热衷搞这些，而且对劲松的有些做法很是看不惯。所以莫权基本不在生活区露面，那边都是劲松在组织。 不过老刘看来劲松也压不住那些人，名义上他是老板，其实根本控制不住局面。这一点蒲素相信，劲松喜欢威风，到哪想要威风八面的感觉是不假，但是他本质上也不是穷凶极恶之徒，有人捧着喝喝酒吹吹牛逼耍耍威风就够了，再坏的事情他也做不出来。 那些人里蒲素知道几个，很多都是他很小就听过杀人放火打架斗殴的名字。基本都比他大了不少，劳改队有的20多岁就已经几进宫了。这些人骨子里就有暴力基因，而且在里面几进几出，性格基本都有点变态。 如果说桑海的体工队、肌肉男这种算是哈士奇的话，偶尔龇牙咧嘴卖个萌装个凶狠，那么那些人不折不扣就是非洲鬣狗，不声不响就真的是会吃人的。 蒲素早就发现，桑海这边虽然混混也有，但是整体社会氛围是文明的，崇尚读书，念书好的都能获得尊重。而南州不同，尤其是厂矿区，孩子都好勇斗狠，你书念得好反而要被周围排斥。蒲素就是这样，他都不好意思学习太好，如果不表现的自暴自弃甚至要被孤立。 别说小孩子不懂事，其实生存智慧这种事情时天生的。小孩敏感，很多事情不会归纳总结，但是心里清楚要怎么做才最利于自己。 而且生活区的孩子前途基本上从出生就注定了，顶替父母或者招工进父母的单位。学校也是读的子弟学校，都是父母工厂开设的学校，教师水平差而且极其不正规，最多学历也就是高中毕业的知青，从车间里选出来让谁谁做老师她就是老师了。 这种教师能有什么责任心？对她们来说无非就是一个比较舒适的工种。那些学生不用她们多管，反正以后都是进工厂上班的工人，操不操心都差不多一样。 所以扯什么平等不平等都是扯淡。就和没有一样的树叶一样，没有什么东西是平等的。羊吃草，狼吃羊，虎吃狼，哪来什么平等。桑海的孩子天然就比南州的孩子学习和生活氛围好，而南州的孩子肯定比当时农村的孩子幸福的多。 蒲素和几个桑海女孩不以为耻的说过自己上学时办的几件事，她们都表示不可置信。在桑海他这样的早就被开除了，可能出现在校园里。而在南州他一路混到中专，要不是主动入伍，不出其他事情还真的能顺利毕业。 而像他这样的在南州真算不上是坏的比较突出的孩子。初中进工读学校甚至进劳改队的都大有人在。进初中第一天，他就看到学校里打架开钢珠枪，一个人在跳远沙坑边上拿着钢珠枪对着初中里有名的一个小流氓脸上轰，然后翻墙逃跑。而眼皮里被打进几十粒小钢珠的那个受害者，没多久就因为其他事进了劳改队，他家离蒲素老楼也就隔着两栋楼，初中没毕业就进劳改队了。 蒲素没能学好，其实也是和环境有关系。他要是一个学习好，守规矩的孩子在学校里根本混不下去，被人欺负不说，还要被女同学看不起。而且老师的教学水平也学不到什么东西。进了中专到都是高校请来的大学讲师，但是他那时候已经长歪了，而且中专班级的氛围更差，开篇就已经说过了。 社会就那种氛围，指望孩子能自己努力创造出一个理想环境，从而自强不息，积极奋进……简直就是太扯淡了。他之前所有的同学里，不论男女，一个考大学的都没有。不是高考失利，而是一个上了普高能参加高考的都没有。 所有同学里不是辍学，就是上了技校，职高，或者社会招工考试直接去做了工人。而他是走了两条路，上了中专再去当兵，能走这两条路的，就已经算是高大上了。上中专不用说了，难度略低于高考，而当兵当时差不多是百里挑一。现在大概独生子女没人愿意当兵，当时八十年代末南边轮战还在打，时常有战斗英模报告，而退伍就是正式工，不失为普通家庭的一条好出路。 所以桑海改开以后经济发达，和之前那么多年这个城市的人文素质有很大关系。总是能看到有些人酸溜溜的说是政策因素，话说回来政策是很重要，但是当时把钱投到南州去，蒲素不觉得南州在当时就能做到那一步。为什么？没有相应的人才。 南州也是鼎鼎有名的省会城市。只是投资环境非常重要，哪怕是现在已经2019了，国内还有很多地方是著名的投资禁区，所谓投资不过xxx，说的就是人文以及投资环境恶劣。 桑海民国时期就是远东第一大城，和国际接轨到什么程度我不做科普。只想说八十年代我们还有很多地方不通电的地区，几乎普通家庭没有能够安装电话的。而早在2、3十年代桑海就有煤气路灯，电灯电话了。 一直到九十年代初，桑海其实没什么变化。蒲素小时候就往返桑海，就像是时间从某个节点凝固了一样，桑海甚至几十年里不光没有进步，还一直在倒退。而在九十年代中后期开始的发展和变化，包括徐家汇周围的改造，延安路高架，内环线，沪闵路，中环……蒲素都是见证者，可以用日新月异来形容。 蒲素只是一直听着老刘说，老刘也不是嘴碎的人，只是大概说了些情况却也没细说。蒲素心里之前就有点数，所以也不是一点考虑都没有。老刘看蒲素这个态度反而有点着急，以为他是低估了形式，提醒他不能掉以轻心。 蒲素让老刘放心，回头就给劲松和莫权打电话，南州之前的投入，除了账上的余额，那些收来的不动产他都不要了。只要求劲松立刻办理公司法人变更，和莫权处理好分割。原本投的钱也不是很多，生活区贫民窟的烂房子花不了多少钱就能拿一套平房，说是白菜价也没啥不对。 但是他要求莫权能分走一半，这算是对自己这个战友最后的馈赠。劲松独占显然是不合适的，莫权以后不参与经营活动，起码之前的份额里有他一份。实际上讲起来，莫权才是他正经的战友，而劲松只是莫权的发小。通过莫权认识以后，他反而和劲松走得更近一些。 退伍回来以后，莫权越来越显露出没出息的样子。小富即安，只想着过小日子。貌似现在沉迷钓鱼，太阳暴晒之下人不人鬼不鬼。好像找了个农村的女人，准备结婚了。他不评价莫权的行为，他自己觉得开心就好了。实际上，蒲素自己也觉得和他们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了。能把那些纠葛捋一捋，分分清楚是再好不过。 有些时候人真的是有宿命。十年后，这两个人终究还是庸庸碌碌，各自在千禧年添了一个女孩子，日子哪怕在南州过得也非常一般，已经和他们很多年没联系的蒲素，看到之后十分失望还很感慨。只不过那时他的出现，对已经甘于平静的劲松来说无疑又是一个刺激，蒲素每天带着他们花天酒地的生活刺激的他仿佛世界又打开了一道大门，让他重新不甘寂寞。 2017年，放贷失败，而陷入非法集资诉讼的劲松给发妻燕子和情妇一人买了一辆豪车之后在一个小宾馆自杀。蒲素直到2018年八月回国以后才从莫权那里知道这个消息。早在这之前n多年，蒲素就被燕子认定是带坏自己男人的元凶而被列为最不受欢迎的人。 至于劲松具体死因，连莫权都不怎么清楚，听下来也都是道听途说，两人毕竟在一个单位，都是从别人那里听到的。而劲松家父母那边他根本就不敢去问。显然他两也早都不怎么联系，关系早都渐行渐远。 人这一生始终都处在变化之中，哪怕你不变，周遭的环境也在变。一个人不在了，别说地球照样转，哪怕是至亲好友，除了偶尔的缅怀，再多的悼念也不可能有了。写到这里又想到了劲松的音容笑貌，那个浓密大眼五官英俊的小伙，曾经一起肆意飞扬的热血青春。 人的才能和智慧如果注定只能吃一碗饭，非要强行去吃两碗，结果往往不会好，哪怕吃到嘴里了也不会有什么好事会发生。蒲素反省过自己，如果那段时间自己不出现，劲松凭着单位固定工资和父母开着宾馆的收入，安安稳稳过一辈子是没问题的。大富大贵没有，生活小康一点问题没有，在这点上，他其实比莫权和蒲素的原生家庭都要强多了。 莫权其实和劲松一样，两人有很长一段时间嗜赌，赌到一无所有。只不过莫权扛不住那种债务压力，在经过一个时期痛苦的逼债煎熬后果断退出，转为宠女狂魔，把他的女儿照顾的非常好，而他女儿也很争气，去年高考考进了一所重点大学。而劲松的人生，在他45岁那年就戛然而止了。 </br> </br> 五百零八章、感慨 现在导致大多做父母的想尽办法往大城市迁徙其很大动因之一就是子女的教育资源。父母倘若当年从争夺教育资源里受益，那么尤其知道教育对孩子的重要性。假设父母当年就是教育资源里的受害者，那么相当部分绝不希望自己孩子再跟着倒霉。 于是一线城市房价节节攀升，而城市本身因为学区房的存在，根据学校的名声和升学率房价又呈现三六九等。至于城市化的优劣，记得之前聊过个人看法。虽然美日这些发达国家也多少存在这样的问题，但是城乡差异绝对没有我们这么大。 城市土地原本就一直存在，不卖出去就没有价值。卖出去了，无疑就是个无中生有拉动财政收入的重大政绩，不然高昂的地铁以及高架建设费用怎么来？话说，是不是不管什么城市都有必要建设几条地铁线呢？ 有的城市人口和地理条件在我看来建造地铁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结果地方政府还是不断立项马。有那些钱把地面交通发展好了，老百姓实惠的多，政府每年补贴进去的运营费用也不至于那么大。我敢说，不少地方的轻轨地铁都是亏本运营，依靠财政补贴在勉力维持，而当初建设的钱都是政府贷款行为，没个几十年都还不。 同样的投入，假如落实到农村，把农村建设的更好，让农民更加安居乐业，不仅降低很多社会问题，比如空巢老人，留守儿童，鸿雁夫妻，如果全方位的配套去，比如教育和医疗资源到位，对农村的经济和精神文明提升无疑是巨大而又明显。 只不过不符合当下实际利益。农村家家都有宅基地，没有所谓刚需，所以理论短期内只有投入没有产出。大多数农民，尤其是年青一代不是进城当了白领就是转型当了代工工人，在血汗工厂里打工出口赚外汇，再拿着大把外汇一船船的进口农产品。日子看起来过的还不错，其实在哪还都是外乡人，他们唯有希望给自己的孩子在当地博一个土著的名分。为此，小夫妻加双方父母凑够了首付以后，还要当大半辈子的房奴。 农村孩子学习以升学率和高考通过率来比，应该比不大城市的孩子。大家都知道这绝不是智商的差异。首先，在教育资源方面，乡村学生所享受到的教育资源是比较贫瘠的，他们很难去得到像城市学生那样相对集中和先进的资源优势，不仅难以配备到优秀的教师，也很难得到一些教学设备、教学材料。 有的教师，不得不说很是没有师德，教学作风简单粗暴，很多孩子因此厌学。我以前在一个论坛针对教育乱象写个一个帖子。大概意思就是基础教育教师这类人，也就是高中以下的教师群体，这类人和其他知识分子不同，这些以知识份子自居的群体绝大多数吸取着那些真正人类精英的智慧，照本宣科，然后安全地扮演人类精神遗产的继承者与宣传者的角色，像牧师一样，在那些脚踏实地质朴的家长们面前卖弄。 总之，这真的只是一份技术、专业、强度较低的一门职业而已。唯一需要的就是责任心和耐心，很遗憾做到这两点的教师似乎比例不高。 这个群体的教师工作内容实质是什么呢？专业方面她们不具备创造性。没有创造学科、创新知识的能力。个性而言，课堂里基本也不允许她们哗众取宠的特立独行。所以，大多时候她们只能是照本宣科，充当**复读机。流水的学生，铁打的校园。学生换了一茬又一茬，同样的话她们说了一茬又一茬。 而想当好一名教师有多难或者多容易呢？具备责任心和耐心足以。专业方面有现成的教材，课堂里专业部分就算说错了，也十分安全，受众群体多是白纸一张的孩子，基本不虞互怼的情况发生。至于耽误没耽误那些孩子们咱们不知道，只是多数情况下孩子们会全盘吸收。 不谈人文情怀和职业使命，教师这个职业真的是只要有责任心和耐心就能称的合格或者优秀。惜乎，很多教师连这两个基本要求都并不完全具备，责任心和耐心在她们而言得看心情看对象，得看是什么心情以及什么学生。 不止一次我发现，当我们用灵魂工程师的崇高性来要求她们的时候，她们厚颜无耻的和我们说“这只是一份职业，就拿这么点钱，别逼逼叨叨事情多。” 仔细想想，她们真要这么讲，还真没法说她们在胡搅蛮缠。。无耻的是当接下来我们真以面对一名普通职业工作者的态度去质疑她们的时候，她们又立马给自己套灵魂工程师的光环护盾，熠熠生辉，神圣不可侵犯。 这个做派像极了以前讲过的“田园女权婊”。自如的运用各种对自己有利的规则。而且还恬不知耻，振振有词。 城里孩子的爹妈不是那么好糊弄，尤其是现在年轻的家长，所以很多老师如今叫苦不迭，说老师不好当。真搞笑了，社会里哪个行当容易？每年带薪有小半年的假期和公费旅游，以及体面的社会地位和某些不可描述的优势地位，几个职业能有？恐怕是以前自在惯了，现在确实是不大适应了吧。 农村里的师资力量就算比过去好了许多，我敢说还是和城里没法相比。这对偏远地区的孩子原本就不公平。虽然说没有什么是平等，那么起码还可以争取公平吧。 咱们不说“寒门难出贵子”。但是输在起跑线是事实。有的孩子长大以后生来就是会在舒服的空调房里指挥别人，而有的孩子，长大后的宿命就是去伺候别人，在餐厅，修理厂，流水线……知识改变命运没错，只是知识原本就不能公平的给予，这时候还能说什么呢？ 蒲素的孩子拿着美国公民身份，下午两三点就开始没有负担的玩耍。小时候说要做建筑设计师，蒲素因此感动的差点流泪。他从没和孩子说过自己喜欢这个职业，小蒲素也不知道是怎么灵光乍现，告诉他父亲以后的理想。 然后又过几年，他说要做面包师。再过两年要做厨师，蒲素简直没法说什么。高中毕业去学了改装汽车，直到现在还在搞这些，不过今年回去以后说报了名，明年开始老老实实去大学了。 他的想法是毕业后找一家在中国有业务的公司，两头跑跑。他会说还算不错的普通话，基本表达没问题，但是中文看不懂几个。也就是能说能听，不能看不能写。他承认两个国家两种制度，各有优劣，国内有国内的好，那边有那边的长处。 美国制度不同，合法身份最低时薪也有十几美金。而且拿薪水灵活的很，周薪或者其他形式都有。中国这边普通来说班一个月以后再拿工资，真的身无分文身没钱，要挺过一个月还真的有点不容易。 而且竞争真的没国内那么大，这边高考被看作是一种胜者为王孤注一掷的感觉。那边蓝领也很体面收入不低。日常生活相对简单，没有国内那么多套路，而且物价低廉非常稳定，我们这边现在猪肉涨成这个样子，在那边真的早就造反了。 在美国想安安稳稳过日子确实很简单。所以蒲素也懒得管他，让他按照自己的兴趣去活。小蒲素小时候就帮忙铲车道的雪，换取零花钱，波士顿那地方冬天大雪厚度吓人。高中以后就自己养活自己，不问家里拿一分钱了。 美国大学进去容易毕业难，而且花费真的不小。父母不支持就只有贷款，以后工作了慢慢还。实际所谓父母不支持的非常少，巨额的费用远不是打个零工就能支付的。 蒲泓和蒲素昨天还在视频聊天，她最近要翻修东京的一套老房。她今年正好五十，赶到了推迟退休之前，个月开始正式领退休金了。她之前的单位只了几个月，大概一年的班，然后搞病历办了病退。23，4大概就退休了，之前一直拿着名义的补助几乎忽略不计，现在开始正式退休拿退休金了。 虽然她不在乎那点钱，但毕竟是社会主义优越性的体现。以前的体制内正式工，到了年限就开始享受退休福利，之前所有的医保都是市统一医保，平时一分钱不用缴纳。虽然她也从没没用过，但福利就是福利，不去享受是她的自由，但是她想要就能有。 视频里蒲泓就和蒲素谈到所谓“富不过三代”。她结婚以及要孩子非常晚，今年女儿才11周岁，当年算是高龄产妇。孩子明年初中，在东京她一套老式日式房子日常出租，自己住在一套新式公寓里。 房子不租不行，每年的地皮税就很高，房子空着每年也要交钱交税。而老房子翻修光是清运建筑垃圾就要五六百万日圆，不翻修房子不好租，不租每年也是大笔的税要交。而一大笔的翻修投入，要等收回还不知道猴年马月，等到以后交给她女儿，又是一大笔的遗产继承税。基本在发达国家，富不过三代这句话确实理论是成立的。 而我们原先口号就是打倒xxx……却怪异的一直以来把富人保护的很好。炒房团的存在人人皆知，却还要保护起来。别的不说，房产税咱们没法征，因为买的也只是几十年的使用权也不是自己的地皮。但是空置税一出来我相信，市场绝对会有大把抛售的房虫。 男女比例本来就是失调，如果有那么一批男人每个人都拥有三妻四妾几十个嫔妃，那么无疑就挤占了别人的份额。房子也同样如此，只不过和男女比例不同的是，房子只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而女人不同，要灵活的多。 实际城市住房空置率已经高的可怕，哪里还敢出那种税收政策，国内自古以来就是不管就乱，一管就死。比如文字审核就是这样，眉毛胡子一把抓。养猪的养殖户因为环保问题领导不让养也是如此，现在价格涨成这样，多少养殖户在拍大腿骂不让养殖的当地领导。 恐慌性房价价格下跌，对谁来说都是灾难。所以，房价既不能涨，也不能跌，要维持好这个平衡也是很不容易。 以前有二代，他们代表的是自己那个阶级的利益。互相之间明争暗斗大打出手，搞的鸡飞狗跳，维护和争夺的也无非是派系利益。拍成大片绝对能拿小金人。有理由相信等那帮人走得差不多了，我们真正的好日子就要来了。 国人现在越来越自信，越来越有创造力。真正支撑国内经济的不是那些概念风投或者是xx电商平台，而是那些在城乡之间一家家不起眼的加工厂，始终认为科技和制造业才是一国之本！ 蒲素之前赚的钱都是和蛀虫一样侵吞着国家应有的税收。目前他准备搞实业，其实并不是因为一夜间之间他的境界有了提升，从而幡然醒悟要实业兴国。只是趋势所在，他这条路的门貌似一道道都即将被关，不开辟新的道路恐怕就要无路可走了。 至于南州劲松和莫权那一档子事，他其实早就想抽身了。原来也就是一个感恩和回报的动机，借着老刘来这个机会，回头让他监督着那边变更，实在不行就只有直接注销了。 之前注入的资金和其他东西他都可以放弃，他们两人自己协调分配就行了。对那两个老朋友，他自问已经仁至义尽，没有什么遗憾或者心虚的地方。 没多久他就从老刘那得知，这两人纷纷陷入赌博泥潭，左手从他这边得来的右手就在赌桌送给了别人。而且还开口不断的问他借款，让他不甚其扰。对他们的感情也降到了一接到电话就皱眉头的地步。 </br> </br> 五百零九章、招待 中午老刘在蒲园吃的家宴，一家老小把他当成贵客。蒲素也破例中午陪他喝了几杯，老刘岁数大了，有午休的习惯，午饭后蒲素把他送回酒店让他休息，老刘让他不要去秋香花园，他在那里啥用也没有，还影响别人干活，审计这个活儿需要绝对专注和安静。 所以他也索性在房间里和老刘聊了一会，然后在老刘率先发出的鼾声中也进入了梦乡。下午四点多，蒲素才被电话吵醒，而老刘早就起床在沙发上喝茶看报纸。 电话是大哥打来的，定好了吃饭的地方。蒲素立刻给阿豪打了电话，告诉他地址。然后他们一起去了秋香花园，看看那边进度如何，准备把三个审计带着一起去吃晚饭。 办公室里郭娟一直都在，时不时要接受询问。老刘问过张大姐以后告诉蒲素，这边晚上要加班，今晚弄完了，明天就可以走了。 蒲素听了就问老刘查出问题了吗，老刘沉默了一会点点头说：“说没问题你信吗？” 蒲素情绪立刻就开始黯淡，仅存的一丝幻想彻底告破。一会恨的想把茶水泼到郭娟脸上，一会又呆坐在椅子上悼念起和郭娟的这份情谊。他清楚，有的事一旦发生就回不去了。 老刘看他这副样子，担心他在这里失控，让蒲素带他出去到饭店再说，蒲素看看表时间还太早，老刘就说带他转转，看看有啥东西买了带回去。 于是两人出门，陈诚依旧在这边待命，晚上要负责给她们买饭，忙完了再送她们回酒店。出去的时候郭娟和老刘打了个招呼，而蒲素是头都没抬就走在了前面。 现在开放了，之前桑海的所谓好东西在进口货面前也变得不值一提。什么大白兔奶糖，城隍庙五香豆和梨膏糖这种外地人也不觉得稀罕，各种进口巧克力和食品包括粤东那边的服装和哲江皮鞋已经把桑海轻工产品轰的大概只剩一点渣。 所以老刘说要买东西，只不过不想让蒲素呆在办公室。上车以后蒲素想问的具体些，老刘说他也不清楚，但是张大姐告诉他确实有问题，而且一般人查不出来。假如来个一般会记，哪怕是从业几十年的仅从账面上都查不出问题，只不过张大姐她们不是一般财务，而是审计调查的本职。 不然出来一趟也不至于一天工作制是一千这个收费，加班另外算。人家这个专业做这个事情确实是物超所值。同传翻译这么高大上的职业，论小时收费在当时也没她们这个收费高。而且若不是老刘的关系，根本就请不动人家。 蒲素纠结的就是郭娟到底想干什么？一个女孩子，没听说谈男朋友被小白脸拆白党套路骗钱，有房有车，房有三套，车子只要开口就能换。她何必要搞这些？奖金和月薪哪怕在桑海，和五百强外资企业的顶级中方员工相比也只高不低，她为什么还不知足？ 老刘奉劝蒲素不要纠结这些，让他考虑下后续打算怎么办。查出具体有问题的账目数字后，到底想怎么做。报案，他觉得蒲素不会。郭娟知道太多他的事情了，一旦进去对大家都没好处。所以还是退赔，如果钱还在就让她把钱吐出来就算了。 “张大姐早就和我讲了，你公司财务这么乱，是逼着好人变坏人，没人挡得住这种伸伸手就可以抓到钱的诱惑。她们看到的例子太多了，制度哪怕再完善，围墙架的再高都有办法钻空子，而你这边简直就是连个篱笆都没有……” 老刘在边上说着，蒲素心里一团乱。这些年郭娟一直在帮着管钱，从开始啥都不懂，记账都能记错还不如孙莉，到现在已经成了公司最重要的人之一。老刘的意思，如果自己一开始就按照规矩来，可能郭娟还不至于这样，可如果那样事事都防着别人还怎么做朋友？ 而且他觉得金额不会太大，大致钱款数目他觉得自己有数，现在他觉得差不多。如果仅仅是一些报销小钱就算了，这种事人人都会做，他在南联和王艳在一起入不敷出时也干了几次。 郭娟大概在这之前以为自己做的手脚天衣无缝，自认为在大桑海学的这一套本事，南州这种地方来的人抓不住她马脚。只能说她那是自以为是，就她那点道行和深浅，压根就不知道什么叫做专业，什么叫资深。在这种职业面前没有什么地域优势可言，总不能说大城市里练太极的年轻人，就比山里的老家伙推手推的好？没那道理。 别的不说，逆查法之下像她们那么过筛子，有问题根本藏不住。哪怕这个问题是因为疏忽造成的也能查的清清楚楚，这道理就和案件在形成证据链以后检察院在法庭起诉一样。来了三个人，不多不少也是有道理的，各有分工各司其职。数字本身不会说谎，白纸黑字清清楚楚，有啥不对只能是人为因素。 郭娟早上还态度坦然，只不过之前他们去的时候发现她已经不对劲了，那种慌乱掩饰不住。张大姐她们自然会滴水不露，但是作为同行，人家在查什么看什么，做贼心虚之下不可能一点感觉都没。 张大姐她们根本啥都不会和郭娟说。查完了把结果告诉蒲素就完事了。她们也不是代表组织和上级单位来的，兼职赚个外快而已，所以立场相对中立和客观。既不会放大，也不会缩小。毕竟她们的职业名誉还是很紧要的。 确实到饭店还比较早，但是两个大男人也没地方可去。只是在饭店停车时看到蒲素从后备箱拿茅台，老刘说他不喝茅台。蒲素这才想起确实是这么回事，南州人不怎么喝的惯茅台这种酱香酒，五粮液这种更符合他们的口味。而桑海的饭店，好的白酒不是很贵就是压根没有。这边喝白酒的确实不多，起码没其他地方那么普遍。其他地区不怎么看到的花雕和黄酒，这边酒水单上却列着不少。 老刘说不喝茅台给他们两人找了件事做，去买白酒。等到抱着一箱酒到了饭店包房，大哥接着黄芸已经到了。蒲素给他们做了介绍，两人都是精于场面的人，很快就言笑晏晏。南州民航界大哥也很熟悉，提到了一些人凑巧老刘也认识，当场打了电话过去让大哥接电话。南州那边是大哥他们单位的分公司，所以那边对大哥热情的不行。事实上蒲素请大哥来捧个场的目的，这就达到了。 然后姚处他们陆续到场，都是大哥喊来的。最后是阿豪带着夏东娜，他们是早都见过面了。尤其是夏东娜平时和谁都一副高冷的样子，见到老刘却娇滴滴打着招呼，大概对上次去南州，老刘的接待很是满意。 沈云没来，他现在戒酒，这种场合下蒲素的贵客来了，他不喝酒不好，所以干脆就不到场。这些人正正好好，不多不少。少了显得冷清，多了就杂乱不分主次。 开始上菜，老刘就豁出去了的样子来者不拒，频频举杯。他和大哥都差不多，习惯了这种场合，说话应对非常有分寸。蒲素就佩服他们这一点，好像喝再多酒讲话和待人接物都一直很得体。而他就不行了，以前是三两，练到现在是超过半斤以后绝对就是明显的酒后状态。 蒲素是心里有心事，这个场合也实在是高兴不起来，只能强颜欢笑。老刘这次来除了带了几套手续，是一件好事都没。两件事情分别和他三个老朋友有关，他也有数，基本上一旦分割南州公司，他和莫权、劲松他们的关系不会再和以前一样了。 不说斗米恩升米仇，记恨蒲素，他两还不至于。但是突然之间蒲素要和他们交割，起码代表着一个态度。只不过出于他们的立场，连问个为什么都没法问出口，毕竟一直是占着便宜，每个人每月还都领着经费。奥迪开着，大哥大拿着，费用全报销。 老刘知道他的心思，只不过桌子上他要应付蒲素的那些朋友。阿豪也是浑然不觉，一直心情很好的劝着酒。目前来看，还就是这个香山流氓最靠谱，不了解他黑历史的还真看不出来在那个地方算是一霸，下面跟着一帮小弟的人。 有的人本质里就不是什么坏人，哪怕做了一些很可怕的事情，也是命运的捉弄。而有的人只要一有机会分分钟就现原形，之所以之前没那么坏只不过是没那个机会和本事。实话实说，也不是每个坏人都有成为大坏人那个本事，最多的就是又怂又坏的那种垃圾。 在蒲素看来阿豪做事上路，看起来现在就是个好好先生，一脸温和的笑容，和桌上人喝酒，不管是谁端起杯子都是双手捧杯很有规矩。只不过被他收拾过的那个阿易，那么彪悍的狠人在他手下也服服帖帖，不能说他没有一点本事。 阿豪在桑海没给他添过麻烦，好像有了夏东娜就完成人生目标了一般很是满足。他一直以为阿豪胸无大志沉沦女色，后来才知道，阿豪的人生智慧远超过他想象。 他赖在桑海不走，夏东娜肯定让他非常满意，不然天天对着厌烦的人也没法过的下去，对夏东娜阿豪确实是真爱。但是更主要的原因还是远离香山的是非。事实上，他差点就成功了，只是可惜……个体总是渺小的，很多事情不以主观意志为转移。 阿豪今天酒桌上有意的和大哥拉着关系，询问着电视台和广电里的一些事情。因为大哥带着主持人来参加展厅开业阿豪是知道的，所以对今年的国际模特大赛他肯定有些想法，想让夏东娜拿个名次。也不知道夏东娜怎么给他灌的迷魂汤，根据蒲素后来的分析，夏东娜极有可能许诺阿豪，拿到个名次以后就退出模特圈，然后洗手作羹汤，踏踏实实和他过日子，算是了却一个心愿。 只不过这种比赛别说冠军头衔，前三甲都基本不要指望，能获得前十佳丽的头衔就很不容易了。有的选手来头大的吓人，而且这一届的参赛选手和拿了名次的人，在历史上也是质量相当高的一届。头名冠军原本是运动员，外地来的代表桑海出赛，拿到名次后也是一度名声显赫，她的背景就相当牛叉了。 大哥开始还不知道他的意思，后来知道以后他的脾气自然也是一定要帮忙的。蒲素也不能装怂，表示可以用服装公司的名义加入赞助商，大赛到时候会给个不起眼的广告。这些后续费用都算在阿豪介绍车子这笔生意的提成里了，阿豪不肯拿钱，蒲素就帮着给他女人花出去。 夏冬娜一看大家都是这个积极态度，欢喜的是千娇百媚不停敬酒，一口一个阿哥阿哥叫的亲热。阿豪也觉得脸上有光，心情好的不行。说实话，真还在这之前看不出夏东娜还有这个进取心。不管是仇子英还是童蕾、音乐，貌似都没拿模特当成一个正经职业，只有她其实一直走的是职业的路子。 老刘既然难得来一次桑海，今晚肯定是要安排第二场的。哪怕他本人坚决反对，蒲素也必须要安排，这是一个社交程序问题，少了这流程就是招待不周。只不过作为老玩家姚处，一直不喜欢去金色年华，觉得那边太规矩，也就是说档次太高玩不开。他有不少两块的场子，在那边尽兴的一塌糊涂，就是没几个桑海妹子。他的理论也有道理，去那边就是图玩的尽兴，管她哪里人，又不是讨回去做老婆，要的就是一个实惠。 所以等到这边喝的差不多了，姚处订了地方。今天夏东娜心情好，不想破坏了这个氛围，所以也允许阿豪跟着大家一起，她自己开车先把黄芸送回去再自己回家。 不过大家起身准备走人的时候，她靠近蒲素说让他这几天回嘉汇看看仇子英，年前到现在一直不露面太过分了，要不是她和阿豪帮忙瞒着，那边早就要去仓库找他了。 蒲素一听也是吓了一跳，仇子英要真哭哭啼啼跑到仓库去找他，那无疑是个天大的丑闻。更何况在孙莉要走之前的紧要关头。 再想想，自己好像确实有些过分，算起来有一个月没和她见面了。无论如何，她的事情一定要处理好，而和小孩子处理事情，显然没那么容易。 </br> </br> 五百一十章、感想 早春二月，桑海室外温度也只有零上六度左右。而今晚的ktv包房里，以大哥为首的几个老帮瓜，全都打着赤膊在包房里跟着舞曲载歌载舞。 这种热情洋溢的事情也只有他们这种年龄的人能干得出来，再老或者再小都不会，有体会的自然明白。开始老家伙们还好，唱了几首类似小小竹排向东流，巍巍青山两岸走的革命歌曲。随着酒精的刺激和小妹们的蛊惑，行为就越来越失控了。 这个场子里从妈妈桑到小妹都是外地的，行为豪放的突破蒲素想象，这时候若有公安突袭肯定性质比黄冰冰严重。不是蒲素装逼，实际上他真的不喜欢甚至反感这样，有一个其他包房进来敬酒的妹子，居然上手要脱他裤子，在他应激反应之下一脚把她踢到门边上。虽然动作太大，气氛弄的很尴尬，但他也只是让妈妈桑多给了几百小费，把妹子弄出去了。 到底是谁玩谁，这是个问题。很明显带有风月气息和性质的一切其实他都不喜欢，这时的他讲究一些调调，还有着一些对于这种场合来说莫名其妙的矜持，这个特性一直保持到现在。 现在如果他真的要放松，也只会去桑拿洗浴，那边张弛有度的服务范围非常适合他。要么泡把澡之后按摩养生，或者兴致来了单刀直入，各有各对应的套餐和价位。明码标价之下敢于开张的商家比拼的就是服务。完事了，吃点喝点眯一会再走人。 讲道理，这方面北方比南方做得好，也做的早。十来年前红绳这种高难度项目，在北方某地就心惊胆战的体验过了。而且真正的是价廉物美，性价比高到买单的时候觉得很不好意思，和桑海的收费和服务相比，简直是花了钱还觉得占了人家便宜。 之前所谓粤东某地出名的一个地方，也就是集中效应搞出了地域名气，成为了港澳人士的天堂。现在都集中到惠州淡水了，前年被朋友带着从深圳开车去过一次，偷偷摸摸和地下党接头一样，结果人都没见着，就催着直接回去了，搞的紧紧张张早就没了兴致。 其实对于北面几个省份来说，那边啥都不算，名气是响，真去了也就是撇撇嘴。当然哪里都比桑海实惠，桑海大大小小的地方基本该去的都去了，收费是一回事，服务是另一回事。装修档次要是算在消费里的话，那也无话可说。 当然现在早就进入了微信时代，完全是另一回玩法了，不过不熟悉的，没有信誉的还是尽量不要贸然尝试，真的风险较大。其实把心思花在个人兴趣上花出去的钱就有价值的多，而且有意义。 比如收一些老玩意摆在家里，有条件的放院子里或者露台上，老石雕老木雕，或者小小的一件案头文玩，百十来年前的玩意摆在书桌或者电脑桌上再配一盆盆景，越看越有味道。 而且找对渠道的话，花钱不多绝对物超所值，那种满足感不是寻常能得来的，一定程度上不说保值，起码不会贬值。只要不是跟风去收文玩类的东西，基本上有年代的实用器收到家里，绝对不会吃亏。 哪怕收个农村的老石槽，里面种点金钱草或者微型睡莲这种不用打理的植物，放三五尾金鱼，扔在窗台或者阳台上也很有味道。而且价格还不贵，运费都超过本身的价值，比所谓瓷都还是哪里出的睡莲缸要有格调多了。 不过这种事没法劝人，自己也是那么过来的，到了一定时候自己明白了才是真的算明白。不过人嘛，在酒色财气之外还是要有个终身爱好。不管爱好是什么，我见过各种古怪的收藏和个人爱好，只要自己喜欢，对缓解情绪调节身心都是有益的。 我身边就有个朋友，手养鹦鹉，养了二十多年了。每天都对话聊天两三个小时，纯粹就是个话痨。不过现在这个爱好不要轻易尝试，国内大概也就三五种鹦鹉算是可以合法饲养，譬如虎皮和玄凤这种，其他品种只要买卖都很有可能附赠一副不锈钢手镯，一旦被抓理论上差不多就是五年左右。 而金刚鹦鹉就更不用说了，不说法律风险和经济承受力，光寿数一般人就耗不过它。其实蓝黄鹦鹉这种只要找对渠道也不是很贵，大家都能玩得起。但人家寿命放在这里，现在哪怕你20岁买回来，到时候也只能是它送你走。金刚鹦鹉寿命6-70岁起步，活到100多的都有，这真不是开玩笑。而且最要命的是一般家庭没法养，除非做好隔音，金刚的叫声太可怕了，哪怕你家人能承受的住，邻居也肯定会投诉。 情绪不佳有点抑郁的建议手养玄凤，这个品种家庭饲养完全合法，价格经济型，家庭繁殖的太多了，可以说就是两包烟钱。而且从雏鸟时期没断奶开始喂养的玄凤，还具有一定的宠物性，小家伙非常黏人，小脑袋拱你或者黏着你叽叽歪歪，互动性好的很。 前阵子帮朋友设计一套公寓住宅，开门处立一个木架隔一个玄关，150元重金请所谓书法家写了一个长轴字画挂着，下面放一张皮鼓登，手工大漆工艺描花，上面吊一个鸟笼，订了一个镶贝壳名贵木材的工艺鸟笼，养一对金丝雀，开门就很有味道，起码风雅是有些的。 住宅装修其实真的没啥花头，只要水电做好，其他就是靠搭配，不用花什么大钱，一样可以很有味道。相反，我看到不知道多少花了大钱搞出不伦不类风格的家装。 成品家具最好不要去买，现在都能上门测量定做，按照自己需求的样式，给一张图都能做的出来，主要解决好收纳就行了，其他就是靠品味去搭配。而且现在电商平台那么发达，如果装修材料市场懒得跑，坐在电脑前动动鼠标下单就是了。七天无理由退换是对消费者很好的保护了。 我个人现在可以半个月不出门，一点也不会感觉寂寞无聊，反而一天天觉得时间不够用。有来电话约饭局或者其他活动，实在推不掉的其实心里厌烦的很。而且现在出门绝不开车，网约车解决一切烦恼。车子到门口了出去，回来车子到位置了再动身，绕来绕去找停车位，或者因为开车不能喝酒的麻烦一点都没有。 因为长期以来恶劣的出租车拒载这种体验，就算他们现在服务改善了我也不会使用他们。真心为网约车这个服务项目叫好，看到出租车叫苦连天，心里巴不得他们全部倒闭，大概现在也只能做做老年人生意了。 我这辈子在出租车上遗失过的东西，没有一样找回来的，有的可以直接判定是司机恶意，因为不习惯开发票所以一点办法没有。而在网约车上丢过几次手机，全部给送回来了。当然司机素质良莠不齐，女性乘客还是有很大风险的，请务必小心，只是我这么一个油腻中老年实在不需要担心什么。 网购或者网约车的费用，其实我是这么算的，购物的话开车去购买，油费和停车费肯定超过快递费，更别提自己出去花费的时间。我五元钱买一个电脑桌孔卡扣，花了八元运费的事都干过。 只不过事务都有规律和合理性，如果实体店里同等东西卖100，网店花八十买来这个价位应该大致合理，去除实体店经营费用和税收发票等等大致差不多。但咱们要是花三十买回来，然后抱怨买到假货，这实在是有点…… 我的网络购物从最早的易趣时代就开始了，那时候还没有支付宝这种第三方平台，买过几次都是桑海同城面交，直到后来从一个显示是宝山的卖家那里买一个登山包，付款之后手机关机失联那次停止。 后来淘宝崛起，有了支付宝以后从05年我就一直坚持网络购物到现在。柴米油盐，吃喝玩乐，定制家具，装修材料以及从单反相机到液晶电视和笔记本电脑，手机等等全部网购。可以说，我从来不逛商店，所有需要的物品统统网购，坚持了十几年了。而一直以来的购物体验都很好。 其实只要宗旨不是图便宜而是图方便，网购的率应该很高。网购商品涵盖的内容真是太丰富了，只有想不到，没有买不到，很多之前异想天开的东西，抱着试试看的心情一搜都有，就算没有的，大多数也能通过定制解决。哪个老爷们成天有功夫去逛商店，但是坐在电脑前浏览商品真的不怎么累人，还很有乐趣。 至于网约车的费用，如果不是饭店有免费停车票或者商场凭购物小票免费的地方，很多时候停车费就超过车费本身，更别提上车休息，下车走人的种种好处了。出租车就不行了，站在路边靠运气招手，好不容易来了一辆空车停下来问你去哪，然后说交班了…… 我可以说现在生活大多时候真的不需要自己开车，当然年轻人或者活动很多的例外。一辆车其实不算折旧，乱七八糟各种费用下来一年也是不少，只不过可以不开，但是不能没有。 其实买车，懂车或者认识靠谱的二手车商，买两三万公里的二手车实惠的不行。不过这就是个人看法了，每个人想法不一样。就像有的人喜欢新车的味道，有的人就接受不了，让人家人肉吸收了各种不好的气体以后再自己开。 现在借贷消费或者生意失利的人大把，刚买的新车没开多久就因为各种原因转卖需要现金调剂的车主很多，买到这样车其实还是很实惠的，而且很容易查是不是事故车或者泡水车，一查保险单就能显示出来。 有的人人生第一辆车，总想买辆新车，似乎有着某种意义，这也正常。换的车多了其实真的就无所谓了，始终只是个工具，开到后来总是越来越不值钱。当年两三百万的车，现在两万都没人要。再牛的车，从你从车行里开车来那一刻就开始贬值，这是颠扑不破的真理，这和我上面说的有兴趣的话去收藏一些老玩意截然相反。 只不过千万不要跟风，比如市场炒作什么去跟风花钱买什么，那种往往会吃药。另外还得具备普世审美价值以及符合稀缺性、不可再生性以及年代性，最后一定要是货真价实的东西才行，这就需要学习了。 总之香车美人都是过眼云烟，都是越来越不值钱的玩意。车子刚到手，有的人晚上恨不得睡在车里舍不得下来。但是一般最多开个三五年，哪怕啥毛病没有也都腻了。至于女人，有的人之前是日思夜想，使出浑身手段，只不过得手以后三五十分钟就开始腻的不行。 而有的物件却是越把玩越有味道，尤其是一些轻微强迫症的人，或者撸出包浆，或者坐那左看右看怎么也看不够，重要的是它们会一直都在。 只要东西对，那么它永远不会辜负你，而人和人之间的相处就太复杂了。现在这把岁数，基本上的状态就是走路用很慢的速度，对人用淡淡的情感，活着，没必要太过用力。 总结下来这一辈子就是在不断的辜负和被辜负的起伏之中，生活当中没有产生这两样感觉的人，大多也都是关系本身一直也不怎么样的，没达到那种程度，其中以办公室同事关系居多。 尤其是像蒲素这种感情浓烈的人，前半辈子就是如此。后半辈子就时常缅怀往事，感觉自己对不起这个，对不起那个……而一些性格比较沉稳，情感冷清的人在这方面就好的多。 抑郁症这种事真的没法说，一直以为只有那些郁郁寡欢的人才有潜在抑郁风险，其实很多都是表面开朗阳光型的人，生活里人前一直掩饰着自己的症状，很多时候那种掩饰是无意识的行为，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其实早就抑郁了。 从表面上看，他们是非常快乐和充满激情的，所到之处有如阳光，让周围的人灿烂快乐。但当他们一个人的时候，却有着突然收敛的笑容和心中刹那的隐痛。医学上，把这一类称作“阳光型抑郁”。 </br> </br> 五百十一章、摊牌 12点多，蒲素在嘈杂的包房里接到陈诚的电话，审计结束了，他准备送她们回酒店。蒲素让他送到之后自己也别走了，在酒店开个双床标房，告诉张大姐她们有啥需要随时可以叫他。 这个点人家累了一天，他和老刘也没必要赶过去问情况了。明天早上再问详细情况也一样。反正事情就摆在这里，不在乎一晚上。 当晚老刘再三谢绝了各位的蛊惑，没有带人走。这到是让蒲素觉得他还真的算是正派人。好比他自己，在桑海这种地方他没兴趣，但是到了外地那肯定是夜夜不虚度，不知道心态是怎么了，是在外地心情突然放肆起来还是不想在异乡体会空虚，总之是一反常态身边需要有人，没有一次例外。 2点多尽兴散场，蒲素把老刘送回酒店后给陈诚打了个电话，把他弄醒问清房号后，他进了房间连澡都洗，躺下就呼呼大睡。 早上八点多，蒲素挣扎着起床准备一个个打电话去餐厅集合，哪知道老刘他们早就在餐厅了。这顿早饭蒲素让陈诚自己一个人找个桌子吃，等会肯定要谈正事，给他知道太多了不好。 到了餐厅，老刘就冲着蒲素挥手。蒲素去取了一些食物，走过去的时候张大姐冲他笑了笑。蒲素张口就问，问题大不大？张大姐还是那副淡定的样子说，大小那要看你怎么看了。你那样不行的，换谁都要出事，哪怕我们在她这个位置也一样。 一边说着一边让那个男同志去房间把材料拿来，然后和蒲素说了一个数字。蒲素听了没吭声，张大姐又说，不敢说百分之百都查出来了，但是基本上也就这样了。人做事情时有惯性的，也就是基本都遵循着一个套路，罪犯也差不多如此，都有自己习惯的路数。而郭娟采用的方法就被全面破解了，虽然她没想到会有审计这一出，账本一直她自己做自己看，但是出于财务习惯，某种强迫性驱使，她还是使得账面看上去滴水不漏。 等到材料拿来，张大姐一笔笔指给蒲素看，其实当时蒲素脑袋有点懵，只是机械的点着头，原本就搞不清楚，加上打击有点大，实在是浑浑噩噩。 “我们注意到全部的问题都出在去年一年，从三月份开始一直到……”张大姐的话模模糊糊的进了蒲素的耳朵，他瞬间清醒了一些，接过账本仔细看了以后才发现确实如她所说，而去年年前才给郭娟发了一百万的奖金，按理说她是不缺钱的。 于是蒲素请教张大姐能不能查出郭娟把这些钱都转到哪去了，张大姐拿出一个账号，蒲素觉得熟悉，再一看那就是给阿标他们存着酒水钱的那个账号，其他再多的账册上也体现不出来了，继续往下查就要公安和银行配合了，通常进行到这一步就是单位报案，公安介入了。 郭娟动的钱数目不大不小，比蒲素想的要严重，她单子很大，如果再多弄一点蒲素可能就能怀疑，尤其是上次去香山进车，她的尺度掌握的刚刚好，不然那一次就翻车了。 张大姐说报案前最好找她谈谈，看看她怎么说，她们可以明天再走，随时可以配合他质询郭娟。张大姐很自信，言下之意是郭娟想抵赖是肯定抵赖不掉的，让她自己交代一些事情，免得公安麻烦，报案的时候就可以把很多事情讲清楚了。 而且一方面对郭娟是网开一面，愿意退赔或者尽量弥补损失的赶紧想办法，主要的是回笼资金减少损失，不然到了侦查阶段，郭娟贪墨的资金都要给冻结，那些钱少说三个月到半年不能动用，对公司运营也是极大的麻烦。除非彻底都给她挥霍，或者转移且坚决不吐口，那也只有交给公安侦办了。 老刘在一边让蒲素多想想，有些事他不是心理没准备，现在这个结果也应该考虑到了。蒲素缓了一会才和张大姐她们表示谢意，今晚请她们吃个大餐。而张大姐则说，有问题就赶紧今天，最好她们准备晚上坐夜车回去了，家里还有孩子今年要高考…… 蒲素听了也表示不多挽留，以后有机会再来桑海做客。张大姐笑着说不希望以后再为了这种事和他见面。特地花了二十分钟和他强调财务规范的重要性，从人性和制度入手深入浅出的给蒲素上了一课。 到了九点多，蒲素给郭娟打个电话，让郭娟到办公室碰头，郭娟电话里说她就在办公室。蒲素说他随后来，然后几个人动身又去了秋香花园。 在楼下，蒲素说他准备和郭娟单独谈谈，带着那份账单，让张大姐她们和老刘在外面等着。假如郭娟觉得自己被冤枉了，那么张大姐她们在，可以碰头对着账本研究。如果郭娟干脆的认了，也就没张大姐她们什么事了，让陈诚带着她们转转，晚上就可以回去了。 到了三楼，陈诚招呼着给他们泡茶，蒲素则直接推门进了郭娟办公室，把门关上后把账本递到郭娟桌子上，还是和以前一样屁股搭在桌子上，看着她不说话。 这时候就从郭娟的脸上了一系列复杂的变化。从看到账本开始那种震惊、惊恐、羞愧、无语、逃避的种种表情都迅速在她脸上发生。 “为什么？”好半天蒲素才问道，顺手点了支烟。 郭娟一把将他手里的烟接过来自己抽了一口，表情又恢复到那种自嘲的冷笑，吐出烟雾后说：“炒股……” 这时蒲素才想起那时给郭娟奖金后她说会拿去炒股，怎么亏了这么多？接着听郭娟说下去他才大概算是知道怎么回事了。郭娟被证券公司的同学忽悠着炒股，声称有内幕消息，结果只快进快出赢了一单，接下去就被深度套牢。她也是贪心，全仓杀入，后来想稀释成本，不断的补仓，甚至于那两套房子都让她交给自己同学低价卖掉了，而这些蒲素都一无所知。 好在两套房子卖掉以后确实成功解套了，只是大难不死的郭娟，非但不知反思，反而错误的认为自己只要资金足够，套牢这种事对她来说没啥影响，一万股的成本2元的话，跌到一元继续买二万股，以此类推的操作，可以使她永保不败…… 这时候她的心态就已经不是炒股了，而是赌博，就和赌球一样。第一场一万，输了第二场两万，第三场4万……理论上总有赢的时候，可实际上翻几番之后这个倍率就是天文数字。而概率这东西，连输12场球的事情蒲素都经历过。假如事情真的这么简单，那就没有输家了。现在的富翁干脆啥都别干，躺着下注无脑赢钱就行了。 所以第一次她侥幸解套，却错误认为是自己摸对了路子。据她自己说，发展到后来只要能凑够100整数，她都投入到股市里补仓，房子卖了蒲素不会知道，但是车子她不敢卖，一卖蒲素肯定敏感，每次在秋香花园看不到车都要问。 所以深套之后，想着挪用公款一次性解套就把钱还回来，然后神不知鬼不觉，于是她一次次又一次把手伸进了公款。这当中有几次她离完全解套已经很接近了，甚至于那些损失她完全承受的起，但是欲壑难填，输了想翻本，翻本了还想赢…… “阿标那边的钱也动了？” “嗯……” 这下加在一起真的不是小数字了，蒲素没想到她胆子那么大。 “你那边股票还有多少？” 随着郭娟报出的数字，蒲素盘算一下其实给她这么一顿操作，亏得也还好。 “你打算怎么办？” “我觉得下一波行情马上就来了，我同学说有机构……” “阿标现在要我大钱过去怎么办？” “我可以找我同学他们调头寸，利息很低的，我来赔……” 就在郭娟抬起头开始说对策的时候，蒲素一把将她面前的水杯打翻在地。“都这时候了，还想拿公司资产去借贷？”蒲素简直是怒不可遏。 这个女人，原本他念着情分，说实话生气是生气还不止于这样。只不过听她一说，他才反应过来，郭娟至始至终没有想着收手，一直考虑的就是怎么利用他和公司的价值来翻盘。 如果她态度很好，唯唯诺诺的认错或者是有个积极的态度，很多事情他会帮她考虑。但是看到她一副不要脸的样子，瞬间想到她南州那个家徒四壁的环境，之前一副精英做派以及她弟弟在这边一副富二代游手好闲的鸟样就气得脸红脖子粗。 “总共挪用了多少，你自己写个数字，张大姐她们就在外面，你们可以核对。”现在就去，把账目搞搞清楚。” 蒲素敲着桌子这时要爆发了。 “这么凶干什么，又不是不还给你，股票在钱就在，理论亏损而已。” 郭娟这时也是一脸的凶相，居然气势还不输蒲素。 蒲素强忍住想抽她一巴掌的冲动，说：”你股票以后价值一个亿，我也不想要一分，你现在把公账补平，我也不追究你责任，大家相交一场，就算我有什么对不起你，事情也不想做的那么难看。” “追究责任？报案？你去报吧，我在公司为你做了那么多……” “嗯，谢谢你为我做了这么多，只是我现在觉得对不起阿豪，还有他手下的那个阿易……” “你，你说什么？” “阿易，你不会忘记了吧？你们之间的事我在香山就知道了。想知道后来怎么了吗？” “怎么了？你说他干吗？” “我让劲松带人……后来他老婆来桑海陪护，劲松的朋友又……” 说实话，阿易在桑海确实是被折腾的不轻。重要的不是他面部和身体的多处骨折，而是他老婆被捉奸，劲松当时安排的那个小结巴确实阴损。阿易显然身心遭受了重大打击，别的不说，家里那日子肯定是过不下去了，粤东人这方面还是很传统的，这种事没法忍。 郭娟听完之后也是愣了，蒲素在这件事上一直隐瞒的很好。主要是怕刺激到郭娟，对她的黑历史佯装不知。既然什么都不知道，就更不能提帮她报复了。 “你……你早都知道了？” 郭娟这时才彻底在精神上被摧毁，眼神开始失去焦距直愣愣的看着面前的那个账本。 “你对公司做的多，我亏待你了？车子孙莉有你就有，手表也是，而且都是你先挑。” “奖金给你少了？当时给你，你还假装不要。房子你和蒲泓一起买的，我那时候还在这酒店……” “那时候我要钱确实没用，要不是你那笔奖金我也不会去炒股……” “这意思，还是怪我了？” “我不是这意思，我原本想赚点钱给你看看，让你觉得我也……” 这边说着，郭娟爬到阁楼拿出几个相架和一本影集，都是这几年各种场合下两人的合影。蒲素也爬上去伸头一看，显然郭娟在这边已经住了不短的时间了。 难怪什么时候打她电话都在办公室，辛辛苦苦几年，现在又回到解放前了，一直都在阁楼上住着。 不得不说，其实桑海是个吃人的社会。郭娟不结交这些同学很多事不会发生。回想一下那些同学没有不占她便宜的，公司法律顾问，她同学。每年啥事没有固定付费，有事了另外付费。 之前的房产中介，坐地起价甚至想把他现在的新楼吃下来，要不是他应对及时，又要给人家坑一把。就连陈建玲，其实也是依靠她的关系在自己这里有了容身之地，等于是公司里的独立公司，蒲素也忍了。 更别提那个怂恿她开户炒股的同学了，那里面到底有什么猫腻，证券业里的门槛他搞不清也不想搞，只是从结果看，郭娟是大败亏输，倾家荡产不算还到了挪用公款的地步。 他自己上的那个mba进去一看同学们那一个个人就有数了，一个都不能沾，沾了对自己没好处。当时去上那种学的已经是社会套路了，想层次高点的，只能是两三天一个课程收费几万的那种。至于香港首富创办的女明星喜欢钓老金龟的xx学院，都是后来的事情了，起码离98年还有四五年的差距。 </br> </br> 五百十二章、为难 不管怎么样，靴子落地。郭娟挪用公款的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蒲素没办法搞清，事实上他也不想搞清。只是木已成舟，事情已然这样，怎么处理才是头疼的事情。 她现在看起来确实有点可怜，住在阁楼上。古北的房子应该没租掉，卖也没那么快就交易，而且房产证还没下来，不知道她为什么不去住。蒲素脑子里过了一遍，终究还是没问，问了又怎么样，难道还要安排她住宿吗？他没那么圣母。 只是一时之间他也做不出来更好的决定，所以看着低着头久久沉默的郭娟，蒲素留了一句话让她自己想想怎么办，就离开了她的办公室。 外面气氛轻松，三人小组提早完成了兼职任务，蒲素这种规模的单位，而且收益属于固定类别，昨天已经是本着负责的态度反复核查了几遍所以才搞的很晚，常规操作的话，一个工作日真的也就差不多了。 看到蒲素出来，几个人抬头看着他，希望从他的表情和眼神里看到答案。蒲素也没卖关子，对着她们点点头，回了自己的办公室。老刘跟进来问：“认了？”蒲素还是点点头。 这时老刘拍了拍他肩膀说，你们都不懂事，她不懂事，你也是。 蒲素没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但是也不愿多想。郭娟肯定不能留，留着算怎么回事？心里这个大疙瘩无非消除的。哪怕她真的改邪归正收手不犯，这里也绝对不能留着她了。但是公司里没这么个人又该怎么办？不说仓促之间找不到合适的人，就算找了一个会记，这边很多事情和之前的操作也不能交底。 这足够他头疼了。所以之前一时半会真的想不出怎么解决郭娟这边。如果孙莉不走，哪怕以后用钱方面有诸多限制，他宁愿让孙莉边做边学。但是孙莉要出国，肯定指望不了。而其他人，未必能比郭娟好到哪去。比如音乐她们。 这个问题其实在他看来是自从打南州出来以后遇到的最大一个难题。而且也不能托老刘帮忙，老刘介绍个财务来，到底算是谁的人？他自己这边一直不清不楚的生意套路事实上就有着很多的**，不说别人张大姐她们现在肯定就非常清楚。 这么一大摊子事，每天都有进出账，郭娟要是不在，他根本不敢想会乱成什么样子。以后财务总部应该设在仓库，每天要在自己眼皮下进行汇报然后签字才能算数，很多事情确实不能偷懒，假设等不到自己签字那就拖着。 中午带张大姐她们出去好好吃了一顿，席间蒲素又请教了不少财务管理方面的经验。三个人心情好，尤其是一点对质的环节都不需要，这个活做的不光漂亮而且更是轻松。所以蒲素问的是张大姐，其他两个也不断补充，居然让蒲素脑子里也形成了一个基本清晰的路子。 按照张大姐她们的建议，签字、现金、记账，也就是在他签字之后，起码两个财务相互制约，而且好的财务早在去年就把今年的目标计划制定完成了。要求各部门按照发展规划报出支出预算和收益评估，节流和开源并行，实际上对企业的效率提升非常明显。 到后来蒲素居然觉得或许是坏事变好事，趁着服装公司还没开始实施之前就暴露出这方面的问题，总比到那个时候再出事好的多。心里想的是不惜重金也要请一个好的财务总监帮自己管钱，真正做到管家的责任。 至于郭娟先让她暂时做着，顶一段时间再说。找不到人的话也只有她继续做着才对公司才合适。而且她连撂挑子的资格都没，毕竟还欠着那么大一个数目的钱款，随时可以扭送公安。 下午她们也不愿意出去逛，桑海她们都是常来常往，回房间各自休息，晚上就动身回南州了，对她们这个年龄来说，哪都不如家里好。蒲素要了张大姐电话，表示以后每年起码来他这里一次，帮他把把关。张大姐笑呵呵说没问题，但是年底和财报之前没空，只能提前预约。 而且最后她也算是帮郭娟说了几句话，都是南州人，不愿意看到事情搞到人家去坐牢的地步，而且郭娟态度也好，起码没有百般抵赖。张大姐的意思是小姑娘不算贪心，从蒲素马大哈的性格来看，公司这个流水里她也算是没赶尽杀绝，起码公司运营一直还能维持。 说到这里蒲素想到自己在香山买车，车钱都不够的时候心里就火大。也不知道郭娟当时是什么心情，如果是他自己做了这种昧良心的事情，肯定提心吊胆没有一天能过上好日子。他是属于那种实在走投无路宁愿暴力抢劫也不会做伸出两根手指摸到人家钱包里的事情，连看到别人做这种事他都不敢看，心虚的不行。 和老刘回到房间，他把准备好的酬金给老刘，老刘推开了，说来之前他在南州都付掉了。也是，刘主任现在也不是一般人，哪怕在桑海比他银行存款多的人大概都不多，包括蒲素自己，现在公司现金肯定都远远不如老刘。 好在之前卖了一辆车，不然这次八辆车的手续费都绝对凑不出来。那笔钱大概是因为公司已经弹尽粮绝，目标太过明显，蒲素就指望着肯定有数，所以郭娟没敢挪用。 老刘晚上和她们一起回去，两人聊了很久，主要是回去以后各自抽身撤退从生活区那个烂摊子脱身。老刘其实完全没必要顾忌劲松和莫权的想法，他和蒲素打这个招呼也纯粹是出于人情世故。而且不希望看到蒲素因为哥们义气，日后受到牵连。 当时哪里想的到，十年后蒲素回南州，当年借助劲松他们起势的流氓不光啥事没有，而且已经到了一般人都见不到的地步，成了当地一个传说中的人物。流氓的收入来源虽然复杂，但主要依靠的就是生活区当年拆迁起家。虽然传闻赌输了几个亿，还欠了澳门洗码公司巨额赌债，但确实也没几个人有能力赌输这么多。 晚上一行人在酒店吃的，蒲素和老刘喝了一瓶酒，上车好睡觉。等到和陈诚把她们送上车，蒲素原本想找音乐出来，想想还是算了，这段时间事情太多了，还是老老实实回家好好打算打算。让陈诚回去的时候，他特地叮嘱陈诚回去不要在任何人面前尤其是郭胜面前说这几天听到和看到什么了。 哪怕再笨的人，跟着他这一天也肯定知道郭娟在钱上面出事被查出来了。和张大姐他们说话，不可避免会被他听到。蒲素总感觉到陈诚现在对他的态度格外尊敬听话，大概是知道老板被人坑了一大笔钱，而且还是那么信任的人，心里有点同情他吧。 回家以后，蒲素上楼换了衣服就在楼下坐着，后来自己牵着狗出去遛了一圈理理思路。想来想去拿郭娟也没啥好办法，确实只能暂时用着，至于损失的钱，她现在肯定是没能力偿还了。硬逼也不是办法，只能赶紧让香山把车运来发卖几辆豪车再说了。 而且明天要去嘉汇一趟，仇子英那边不能再拖了，安抚的同时要把和她之间的事情解决一下。而且还要和阿豪说一下让他帮忙从香山往这边送车的事情。本来想等手续全部下来一起运过来，到时候办个活动炒作一波。只是现在极度缺钱，只能把这一批先运过来想办法卖掉几辆，账上多点现金才安心。 回到楼上以后孙莉最近不知道怎么了，异乎寻常的主动，大概是知道自己快要出国了。也摆脱了矜持，变的非常大胆，也或许现在两人名义上是正儿八经的未婚夫妻，让她的心态产生了一些变化。 蒲素对于孙莉虽然现在几乎不主动，但是也从不反感拒绝。这种心态就像是保险柜里摆放的古董，虽然不是时时注意，但绝对是心爱之物。却不像是仇子英这种因为一时新鲜网罗来的，把玩几天就没了兴致，扔到一边连博古架都懒得放上去。 有伴侣的好处之一就是在需要的时候可以放松身心，完事后蒲素枕着胳膊情绪放空，孙莉敏感的感觉到他和平时相比有点不对，蒲素却什么都不愿多说。郭娟的行为，蒲素没法对孙莉说，郭娟是她的同学，但更是他自己的朋友，而且是一手培养出来的。其实当初孙莉也可以担当财务，基础其实她比郭娟好的太多。这种工作只要负责和细心，接受系统的套路培训后都能胜任。 没听说财务需要智商准入，以前还要会打个算盘，现在只要会按计算器会写数字大写就基本能行。大多数走投无路找不到好工作的妹子都曾经动过去考个证书的念头就足以说明这个问题。当然，想做到精英阶层进入公司管理决策层的财务一把手那必须是要几把刷子的。 他想来想去其实自己和郭娟在香山那一段时间其实几乎已经没了什么关系。两人在香山交往很少，隔阂非常深。见面感觉到变化以后，他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勾搭上了徐莉。那种心态好像是和郭娟宣称自己不缺女人，来找她也不是为了感情而来，只不过是避难而已。 而郭娟也从来没有和他交过底，自己在香山是怎么回事，最近遇到了什么，心里什么想法……这些都从来没和蒲素交流过。两人就是标准的一个熟人姿态淡淡的应酬着，偶尔一起吃顿饭，帮一些无关痛痒的小忙。 两人关系变的重新紧密起来，说起来还是郭娟回了南州以后。三天两头去他家陪着梅芳，甚至于南州蒲素所有的亲戚都以为郭娟是他女朋友，逢年过节吃饭都叫着她。后来贩运洋酒，她就经常往返桑海和南州，到孟菲斯接触蒲泓以后基本上就不愿意回南州了。 而蒲素其实当时桑海没有郭娟还有蒲泓可以帮忙，蒲泓帮他接应一些事情肯定没有问题，只不过当时蒲泓遭遇情感问题，蒲素不愿意让姐姐再去处理那些事情，因为当时和陆子明之间有着不可避免的利益纠葛，而他又揍过陆子明，再让姐姐参与那就是为难她了。 总而言之不知怎么回事，郭娟就这么一步步的深入到了自己的事情里，甚至介入的比谁都深。因为郭娟在素不相识的时候在灰姑娘搭救过自己，所以蒲素一直认为郭娟是个女中豪杰，十分仗义，从来没想过她会跟个蛀虫一样侵吞公司巨额账目。 仔细想想，如果郭娟实话实说，告诉自己她炒股亏损需要资金补仓稀释成本，他也会不顾一切的帮她想办法。账上没钱了就和她一样卖房子或者卖车好了，只要不断补仓，理论上确实可以补到一个平手的价位，然后安然退出。 郭娟为什么不和他说，并不是认为他不愿意帮忙。而是这几年在桑海，郭娟自己蜕变的厉害。原本一个酒店的客房服务，每天干着扫马桶换床单这些活计的粗使丫头，摇身一变成了桑海滩的白领精英，下面还管着不少人，所有人靠着她发钱拿薪水。住着豪宅，开着豪车，原本让她羡慕还有点自卑的桑海本地妹子也没几个过成她这样。 而且通过花钱的自学课程，每天听着那些来头很大的所谓教授满口的专业词汇，她事实上认为自己就是个精英人士。再被身边那些不怀好意的同学吹捧蛊惑，更是不知道自己的真实斤两。 她没脸和蒲素承认自己投资投成那个惨样。还是因为虚荣心，在她同学假装轻描淡写的补仓建议下，不好意思说其实自己没有子弹了。因为在她同学那里开户进的大户室，而且要委托同学帮她买卖操作，所以她同学能够掌握到她的资金和账户材料。 没资金补仓了这种话她和同学说不出口，炒股失败了也没办法和蒲素说出口。想来想去，在变卖房产之后，也只有动用公款了，甚至于随着这么逢低就入的操作，她的持有率已经快要成为那家上市公司的十大股东了。 五百十三章、阶段 人类其实都是变色龙，不自觉的会随着环境的变化而变化，否则无法适应这个复杂的社会。社会当然是由人类构成的，只是人性的复杂造就了社会的复杂性。 郭娟的蜕变其实是可悲的，但是她自己一点都不觉得。相反她还以为自己的层次已经提升到了一个寻常人难以企及的地步。这是蒲素带给她的错误认识，一切都好像来的理所当然太过轻易，蒲素赚钱的方式在她看来一点也不难，相反还是她的那些玩意更具专业性。 在她看来，她做的这些事就是值这么多钱，而她自己就是个能够创造巨大价值的一个独立精英女性。一直以来她对蒲素的感情都很复杂，很长一段时间她对蒲素抱着一些希望，之后随着蒲素和孙莉的关系渐渐稳固，她又患得患失，爱恨交错之下，不知怎么地会觉得蒲素亏欠了她很多。 等她走出秋香花园她才知道自己想象的这些和现实差距有多远。她努力学习的桑海话，这边随便一个扫马路的都比她说的地道。公司投入巨资培养她拿到的各种证书，在应聘时不说毫无用处，起码没她想象的那么有用。低级财务岗位不需要，填个报销单能记个账就行了。而高层的怎么会随便用她这么一个不知跟脚的年轻女性？ 性格方面她也不是八面玲珑的人，说穿了越来越不是一个讨人喜欢的性格。认识蒲素的时候好歹岁数小，还有一份朴实的拧巴，而现在已经越来越刻薄和冷漠了，秋香花园这边培养出了她眼睛朝天的那份不恰当的傲慢，只是出了那里，谁也没理由吃她那一套。 论姿色，哪怕在桑海她也算不错，只不过也仅仅是不错而已。那么大的一个国际城市，什么样的人没有，而且评判一个女人是多样性的，就像是夜场里那些穿梭在里面的小白脸，五官英俊身材健美，可是谁能说他们就是人生赢家呢？ 当然，和不少同龄人相比，她还有着一些积累。再是不行，也比很多一无所用的人要强。只不过恐怕没有这些还好一点，明明已经回不去，却又贪恋过往，那部z3一直开到报废都没舍得换下来，哪怕日子再不好过，排面也是要有的，拿着不高的薪水，每天也坚持开车上下班自费缴纳停车费。 这就让一些别有用心的男人对她的经济实力产生了误会，蓄意接近之下给她造成了一次又一次的伤害。桑海滩从来都不缺少这样的男人，从民国到现在一直都是。当然，这种男人不说全国、连全世界都有，只不过桑海专门给他们创造出一个“拆白党”的称谓，还是比较具有代表性的。 蒲素从来没有反思过自己是不是对郭娟太过辣手。实际上找到替代者用了差不多接近三个月的时间，在这个阶段蒲素甚至已经不那么想计较了，只要郭娟态度诚恳的找自己谈个话，不说既往不咎，就算回不到过去，在公司里给她留个办公室是起码的。 而郭娟却牛逼哄哄的在第二天给蒲素打了个电话，周一开盘变卖股票，古北房子房产证还没下来，她可以找人变更产权人，剩下的打欠条，一年还清。 蒲素听了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让她站好最后一班岗等人接手。然后在两个多月里，除非工作上的必要她没主动找过蒲素一次。只不过，在那之后超过一千元的公司支出都要蒲素签字，而且原本的出纳还要复核。 郭胜在仓库外边的宿舍混了一个多月，大概还以为蒲素不知道。蒲素也懒得管他，只不过老唐不吃这一套，随着人员配置到位，服装公司的设备维修工开始报到入驻，那栋楼已经没有空铺，所以最终还是走了。 此后那么多年，郭娟的消息还能听到，而郭胜应该是回到了南州，据说他姐姐给她买了一辆桑海出租车公司淘汰的桑车，在南州开出租。当时大城市的淘汰出租车卖到外地还是有市场的。 八辆车随着阿豪调度运到桑海，蒲素迅速组织了一个小型看车会。包括久不联系的沙军也召集了两批客户来看车，一个礼拜内天天签单，卖掉五辆，这才终于算是回了血，账上没钱的日子至此彻底结束。 四月份，孙莉终于要动身了。蒲素安排了美国代理给她准备了十万美金，到了那边代理会帮忙给她办卡等等。孙莉说她用不到钱，但是蒲素觉得有备无患，万一有事，远水解不了近渴，就算有代理，国际长途和邮件传真来来去去也不是那么方便。 在那之前，蒲素和仇子英深谈了一次。他要分手，仇子英抵死不从。所以他只能换了b计划，让她开店自己做个生意。其实原本服装公司里就包含了直营店，但是不可能把她纳入那个体系，音乐和她虽然都能接受孙莉，但是肯定不会接受对方的存在。 仇子英最后在阿豪和夏东娜帮忙做工作下，和夏东娜一起去了趟香山，就是她两接了广告，也就是蒲素过去经常买衣服的那家香港品牌服装店拿了一个华东区总代理，把那家公司的产品开到了桑海和航舟，后来在苏锡常沿线都开了连锁。 事实证明，蒲素当年的眼光确实不错，那家香港公司完全是欧洲设计，而且面料都是最新的市面上不多见的新型面料。至于价格，比每个步行街都能看到的所谓真维斯那种档次，也贵不到哪去。这个行当算是夏东娜和仇子英合伙，两边的投资人分别是蒲素和阿豪。 实际上蒲素从第一次拿了一笔钱给的代理铺货定金和店面租金之后，仇子英没找他要过一分钱，当月开张当月就开始盈利。后来在外地开的连锁，她们也采用了由当地人加盟的模式，华东地区她们独家，实际上全国也就华东有代理。 随着有真正的事情做，而且年龄也慢慢大了，曾经蒲素一句话就能让仇子英要死要活的情感不可避免产生变化。直到有一天在静安公园里一家巴厘岛风格的餐吧开业，老板和蒲素都认识，开业那天被邀请过去后看到仇子英也在，身边跟着一个高大帅气的小伙子，两人淡淡一笑打了个招呼，第二天仇子英给他打电话，蒲素把嘉汇的房子转到她名下，算是彻底了结了。 后来的嘉汇那边已经不适合居住，曾经的外销房小区，两千年以后里面全是租房经商开公司的，电梯都经常挤不进去，还有运货来来往往的……房价在那时候甚至和当初买的时候相比还跌了不少，连阿豪都早就搬走了。 人生就是如此，像是一个登山的过程，不断的超越别人，或者被别人超越，来来往往上上下下不断会有人和你偶遇，有的人会和你一起同行，只不过有的人来了又走了，甚至不知道原因，或者要么就是超越了你，要么被你拉下，不到登顶的那一刻，你没办法知道谁会陪你到最后，或者，一个都没有。 那时候的电话费贵到不可想象。尤其是国际长途，哪怕是蒲素也只有买卡，那种可以打折的国家长途电话卡，500元的卡打不了多久，稍微聊聊就没钱了。蒲素都是一打一打的买回家，报摊都有卖那种电话卡，现在则连报摊都看不到了。 孙莉去了美国以后，刚开始两人天天电话，感情因为距离反而还好像更加浓厚了。后来隔天一个电话，慢慢两三天一通，一般都是在蒲园固定吃早餐的时候打到座机，然后开着免提，全家人都可以和她说几句。 服装公司的事，蒲素是一直等到孙莉去了美国才假装突发奇想告诉她的。然后联系主任谈设想和合作，事情出人意料的顺利，高校系里有着大量的素材积累，而且随时可以像是布置测试那样让学生修改，蒲素第一季和主任一起挑了九个款式的夏装，在仓库那边就开始生产了。 和学校的合作是全方位的，连生产主任都来了好几次监管。蒲素出钱给系里添置设备和其他实物。奖学金开始设立，并且一直举办设计作品的有奖征集。这样学生有积极性，学校也乐得如此。不可避免的，除了主任之外系里几个讲师和教授也都和蒲素这边全面产生了联系。 高校的人才储备难以想象，综合性学科要什么人有什么人，尤其是师资力量，虽然多的是理论经验，却也算是行内人，他们就算有的地方不精通，只是起码知道谁精通，找谁能解决问题。 原本蒲素计划让音乐和童蕾搬到郭娟的办公室，两人一间，三楼其他的格局不变。只是郭娟在自己这个形势面前告知了陈建玲，于是陈建玲只能另起炉灶。其实蒲素根本无所谓，郭娟的事情原本和陈建玲没关系，她愿意继续留在这里他没意见。只不过陈建玲是郭娟介绍来的，当郭娟说她自己混不下去了要走人，陈建玲也只有跟着走。而蒲素则是随便她，她的部门对他来说原本就没有意义，所以在交接好之后，陈建玲的人搬走，新楼基本等于空了。 所以服装公司总部就设在了新楼，一楼是展示和接待以及各门店和柜台导购开会的地方。二楼是办公室，音乐和童蕾每天都在那里打卡。 公司在虹口区和卢湾最热闹的商业街找了两个直营店面，由原本的汽车销售带着专职有经验的服装销售管理。商场则进了两家，其他位置不好的，蒲素不想进，而人气旺的商场，甚至需要公关大老板，就那样还要等机会，没有合适的位置进去也没啥意义。 这段时间蒲素很忙，到处需要巡视，还好阿姨的老公办好了单位手续，现在他每天早上开车和蒲素一起出门，晚上蒲素要应酬就让他先回来，特殊需要就打他电话叫他来接。老冯这人能吃苦，而且为人油滑城府深，其实蒲素感觉这人天生是个当官的料，就是那种面部没啥表情，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的那种。 尤其是为了老婆和孩子，到了桑海见过世面的老冯非常拼命。没有多久，等桑海这边稳定下来以后，蒲素考察了一段时间，干脆把他提拔为华北市场销售经理，征求他本人意见后让他出差跑北方市场，在首都建一个分部，辐射华北。 蒲素起先在那边也待了半个多月，带着音乐住在酒店，每天出去逛逛商场看市场，南北方风格虽然有所不同，但是也只是在冬季服装上。一段时间看下来，两人都认为茉莉这一季的款式绝对会大受欢迎。 这个时候老冯则一边装修办公室，一边在当地招募本地员工。对于音乐和他的关系，老冯早就知道了，不过很懂分寸，从不多嘴。在北方，蒲素就不准备搞直营店了，全部走近商场的路子，几个著名的大商场无论如何也要进去。 这种规模如果只做桑海和周边，还是没有规模效应。而且桑海这边已经被市场检验过的产品和款式没道理在北方不行。所以带着公司经费北上的小宁爸爸在那边很快就打开了局面，京津冀和山东都有了茉莉的入驻，周边有价值的区域基本都覆盖了。 这其中老刘还是出力了。省政府在首都有驻京办，甚至有一栋大厦，驻京办主任通过老刘介绍和蒲素认识以后，给了很多帮助。首先就是各路人脉，每天杯觥交错，老冯原本滴酒不沾，后来酒量练的比蒲素都好了很多。 两人曾经被送到医院床挨着床一起输液醒酒……呼呼大睡的时候音乐在医院一夜未睡守着。北方人喝酒规矩大，各种套路多的不行，而且还真有点文化和来头的样子，主陪副配，鱼头鱼尾鱼眼睛……都有说法让你把酒喝下去。 虽然大部分的规矩在蒲素看来有点赖皮，但是入乡随俗，几乎天天烂醉。但是效果也出奇的好，进商场比在桑海都顺利，以前觉得高高在上的两个商场，非常轻易就签了入驻。免租期还产达两个月，只等装饰一下培训一批导购就开张了。 北方办事其实比南方好办。前提是有人，有钱，还要有酒量。 五百十四章、扩充 蒲素带着音乐一直在首都待到导购招聘结束，所有的服务员都是两人亲自把关。按照蒲素的喜好，身高全部168以上，首都本地人。年龄他不限制，实际上销量好的导购并不是年轻女孩，那种只适合男装品牌，而女装销售其实三四十岁的年纪正好。 女人其实最会为难女人了，情感受挫的女人往往憎恨男人，实际上男人没有几个不爱女人的。要说残忍，其实女人互害起来比男人对女人的手段残酷的多了。男人嘛，最多就是想沾点便宜，然后最好吃干抹净走人，也就是不负责任。而女人之间要是争斗起来，后果要严重的多。 三四十岁的年龄段，对于大多数女人没啥威胁性，就算容貌出众因为年龄关系也不至于咄咄逼人。而且这个年龄段的女人身材保持的好，在当年只能是基因和消化系统特殊，20年前很少有已婚女人特别注重身材管理。所以她们穿起公司产品实际上起到了很好的引导作用，上班不穿商场制服，而是自家的当季产品，配合模特出样，效果非常好。 一开始在桑海，蒲素也是招的年轻姑娘，后来使用一段时间觉得效果不理想。年轻姑娘面皮薄，违心话说起来不顺嘴，总要和良心作斗争。而已婚女士基本上都能张嘴就来，这里并不是说她们没良心，而是到了一定的年龄就会更加世故。夸赞别人让别人觉得愉快，心情好了掏钱买单，人家高兴自己实惠公司盈利，何乐而不为？ 最重要的是年龄大的导购回头客很多，一来二去可以聊上家常，就算阶级和地位不同，同是女人相同点也有很多，这种联络对公司除了客户会带动朋友增加销量，特别在发起活动的时候人拉人一起来参加，捧人场这方面就更有帮助了。 音乐在办事处下面租的会议室给她们上了三天的模特礼仪培训，接下来就是桑海那边的专业营销过来培训，总共差不多七天的培训就可以上岗了。专柜的装修风格是沿用桑海的模板，这也是蒲素学来的一招，品牌风格固定，长期下来给顾客一个固化的印象，也就成为了品牌。 仇子英那边代理的品牌适合年轻人，而且价格适中，款式非常前沿时尚。而茉莉现在的定位人群就是走中高端有一定经济基础的职场精英和成熟女性。他丈母娘的衣服现在全部都是女儿创建品牌，成为了茉莉的忠实拥趸，当然都是自己花钱进商场买的。 产品面料完全都是从沈云同学渠道过来的欧洲面料和韩国印染，同样的颜色别人印染出来的色彩就是不同，连做了一辈子印染的梅芳看了也觉得不服不行。 而顾强的中东订单蒲素也已经拿稳了，同时接下了他们的物流业务，陈建玲知道大概后悔要的要死，原本接来的单子百分之九十五都是海运，蒲素肯定交给她做，现在蒲素又组了一套海运班子，从锦海那边挖来的人，虽然也有海运部经理，但还都接受许爱军的领导，许爱军凭借踏实肯干的作风，现在已经是物流总经理了。 生产线上的工人现在已经增加到了150多人，因为最终还是场地限制，实行了三班倒。其实就算场地不受限，蒲素也不可能无休止增加产能，盲目扩大生产，设备和人数并不是关键，关键的是效率。 生产这一块加上维修工和质检，以及仓储总共达到了一百八十人，可以说结合起营销和市场两个部门，茉莉这一块光是员工现在就超出220人，如果算上其他业务，蒲素这边的人员已经达到了一定程度。依法纳税之下，政府部门很多会议都需要通知他参加了，区里发个优秀年轻企业家的牌子是分分钟的事情。 只不过法人没一个是他自己，作为实际负责人他是能躲则躲，会议统统让老唐去代表参加，老唐没空的时候陈诚和他的小秘书都代表出席过好几次。 郭娟当时还在，但是她已经忙的四脚朝天，这种实体制造加工的经济往来远远不是倒买倒卖的贸易可以相比，实际上她根本应付不了，以全部都是自学只参加过一些纸上谈兵的培训而言，其实她已经算是有些悟性了。 老唐的老婆其实就是财务，而且是西北原军工企业的正经财务。只不过蒲素接受了教训，老唐既然在这边，他老婆就无论如何也不能进来管钱。再说，他老婆也是老党员老军工，他这边多多少少有避税行为，还是小心为妙。 最后还是孙莉的系主任推荐了学校的一个财会讲师，四十多岁的中年女性。评级无望之下就想从学校待岗下海，系主任把她介绍给蒲素，蒲素让她适应了一个月以后和郭娟交接，交出了全部账本和钥匙，并且对历史遗留她造成的亏空都签字画押，这是必须的程序，后来者不可能背锅，必须要有个来龙去脉。也就是说，蒲素可以不追究。但是什么时候追究，是不是追究完全取决于他，哪怕他不想这样，都必须在形式上要这样。 讲起来，如果要分派系的话，主任系现在在仓库这边比重不小。老唐管仓库存储和进出库以及全部的日常**务，主管会计师是学校的讲师，产品设计稿件大多出自系主任那边。这和原来郭娟在的时候，以她们学校人员组成的大多数相比层次就提高的多了。 当时郭娟，孙莉、郭胜、老夏都是一个学校的。现在都成了蒲素的嫡系，加上许爱军那一拨最早招来的销售，这些人留着的都是蒲素自己的班底，其中以许爱军最有出息，作用也最大。 陈诚销售不行，年龄和学历以及经历和性格，都只能让他从事事务性工作，不能让他开拓。所以国内运输发货由他负责。比如桑海本地以及周边专柜的产品调剂，华北市场的产品运输都是他在跑，每天开着子弹头忙活的很。另一部依维柯现在由仓库新招的驾驶员，每天上面装着需要增补或者有质量问题的产品，拉着从汽车销售转岗的门店管理，各个专柜补货和巡视。 童蕾和音乐都属于市场部，两人也不分正副，名片上都印着经理。一个偏向于宣传，童蕾主动招揽了宣传的工作，联系记者，杂志和画报，招一批以前的小姐妹拍摄广告上杂志上报纸。音乐则侧重于销售，她也不是破销售而是负责监管营销和培训，门店经理每天要和她归类当日销售情况，她统一做报表存档。 可以说蒲素一直以来就是尽量把身边能用的人都用上，哪怕是赶鸭子上架。包括他自己，其实以前他自己又懂什么？什么曲子一个过门，他就能听出是三步还是伦巴的本事他有，其他的他懂什么。所以一直以来他认为人就是善于学习进步的动物，没有做不了的，研究原子弹不会近现代物理肯定不行，但是只要有正确的图纸、配方以及原料，造一颗出来其实也没多难。 事情其实真的就是这样。木匠是专业技能吧？现代人只要有合适的工具，哪怕一个师傅没有，看几遍视频做一把椅子出来也不用太久，砰砰砰射钉枪打就是了。其实多花点时间，造一把榫卯结构的椅子也不难。换成其他例子也是一样，比如修车等等，只要用心用时间，很少有学不会的事情。 咱们只要想想，做这些事情的人是不是真的有什么过人之处就行了。顶级科学家这些异类除外，很多智商原本就是加入门萨俱乐部的。他们是人类精英代表，是推动文明前进的主要构成，咱们不和他们比。就说写作，写着写着我这几十年荒废的人不也写了一百多万字了。当然，质量好坏咱们放到一边，起码写出来了不是。 这里谈一点个人心得，希望对看到这里的朋友有些帮助。后期招销售，蒲素看着那些小伙子，问他们泡不泡妞，泡妞水平厉不厉害。和他们说只要喜欢泡妞的，而且不管成功率多低，只要得手过的，没有理由做不好生意赚不到钱。 理由在于，这两样都需要直接和人打交道，既然能泡妞得手，说明沟通没问题，起码说话人家听得懂。区别不过是一个推销自己，一个是推销产品。谁能说自己百分百完美？又有哪个成熟成品真的一无是处？只要找对方法，没有推销不出去的东西。有几个人不知道传销害人，为什么屡禁不止，真的都是傻子吗？抱着这种想法的人，真遇到行业里厉害的大师难保不沦陷，只要对方方法对路，谁都不敢说一定不会中招。 其实人和人之间大多相差不多，哪怕一个大城市一个小山村，两个人放在同等条件和环境里一起生活一段时间就会发现，刨去那些附加的东西，大家相差的其实真的不多。这一点，蒲素在当兵时和部队里的农村兵相处没多久很快就发现了。 同样恶劣的条件，零下温度农村兵也有坚持用子弹夹接线土制热得快，用烧热的电解水洗脸洗脚的，而城市兵的卫生习惯比农村兵差的人大把。至于为人处世，农村兵做的比城市兵上路的也比比皆是。当时不是现在信息化社会，老区山区里的人活到几十岁没见过火车的一大把，城乡差别真的很大。就那样，把大家扔在一起其实互相之间，除了方言不同也没啥区别。 既不高估自己也不妄自菲薄，相信人和人之间相差不大就行了。至于那些所谓成功了，赚到大钱的人生赢家，大多数也没啥了不起。 有的人要么抱怨自己怀才不遇，要么抱怨运气不好，或者干脆躺平认怂，觉得自己不是那块料。如果这些人里有对付女人厉害的，我只想说多数都是自己的问题。 脑子里倾向什么难道自己还没个数？有的人成天脑子里就是女人，看到漂亮女人就想搭讪，哪怕勾搭十个，不一定成功一个也乐此不疲，因为过程让他们享受。其实这些人脑子里要都是生意，看到赚钱的事情就和看到女人一样都想插一手，十个生意里成功一个，这一辈子也衣食无忧了。 玩游戏也是，有些人哪怕游戏里被人杀了几百次，反复守尸，不停跑墓地复活，装备都红了，也快活的屁颠颠。做个一般任务都不停失败还一如既往投入的这些人，真做事情的时候最多失败一次就挫折感严重不愿意尝试了。没外挂的时候从一级小号练到满级，哪个过程不艰辛？为什么游戏里可以，现实里反而不行？ 因为这些人压根不觉得生意这种事让他们感到有乐趣，他们只想着成功所带来的一系列好处，有钱有势欺男霸女，屁股后面跟着一般狗腿子拍马屁，却完全对过程没有兴趣。原本你们就不喜欢，哪里会来所谓成功呢？除非投个好胎，有个好爹。 那些成功的人，其实没有几个一炮打响，大多数都是反复失败，直到成功了那一次，就和咱们泡妞一样，不停的搭讪勾搭之下，最后总有一个得手了。这方面国内富豪榜上的几个名流，他们的过往履历大家可以去查查，基本都是差不多的。 舍本求末之下，如果只顾着兴趣，比如女人，比如游戏，这些东西我相信在不断追逐之下都会暂时拥有，毕竟天道酬勤，付出就有回报。只不过请务必相信我，不用多久这些暂时拥有的东西都会离开。 哪怕再是当初为了你会去死的女人，那些你以为会海枯石烂的感情，和你以为会玩一辈子，让你如痴如醉的游戏，毫无例外，在一段时间之后都不会在你身边。我只希望那时候还不至于太晚，在发现自己两手空空的时候还有时间来得及做出改变。 只有你的，才是你的。其他，都是空的。 当然以上内容只对不满足现状，眼高手低的人所说。有的朋友心态很端正，一个月那点收入安排的很好，要求不高生活也很满足。**原本就很低，不胡搞八搞，善待自己善待身边人，这种人配得上幸福，而且会非常开心的过完这辈子。 天生喜欢做生意，把赚钱当做人生乐趣的人是福气。事实上各种各样癖好的人都有，有的人就是喜欢折腾这种事情，能够让他们感到快乐的同时，实际上把成功的过程当成享受，那么成功也顺理成章，只不过是附加值罢了。而大多数人天生喜欢的就是酒色财气，实质上抛开了过程，直接希望得到结果的形式。所以，大多数人都觉得越活越不容易。 五百十五章、脸面 年龄其实和生活中实际表现并不完全挂钩，有的人开窍就是晚，几十岁了未必能看明白很多事，或者以为自己明白的，其实是错误的。犹如这本书，蒲素经历过的哪些或者他以为自己明白了很多，实际上未必就真的明白了。而有的人在还很年轻的时候就目标明确，行事有度，体现出和年龄不相符的老练和稳重。这样的年轻人现在越来越多，看到他们往往觉得自己这几十岁是白活了。 而且越是所谓富二代里，出现这种年轻人的比例越高。社会上很多人仇富，干坏事被曝光的好像都是富二代，什么酒驾撞死人，飙车超速……这种负面新闻肯定是真实的，只不过跟风去摇旗呐喊谴责谩骂的最好去监狱了解一下，关在里面的人大部分都是什么阶层，到底是哪类人更容易犯罪。 孩子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起飞，理应飞的比别人更远。富人阶层当然也出败家子和纨绔，但是和底层家庭培养出犯罪分子的比例相比，应该不值一提。 大多数这种家庭都注重培养孩子的全面素质，也有条件让他们接受适合他们的教育，提供良好的环境和氛围。而且家有余粮，经济宽松的家庭，工作中体力消耗少，脾气往往比较温和。这里我不是信口开河，从小工厂生活区长大的，三班倒的工人父母双职工家庭，要么没时间管孩子完全野生放养，一旦管起来都是简单粗暴的体罚和怒骂，把孩子吊起来鞭打的都有。 生活优裕的家庭里，父母脾气好，比较有耐心，这一点不奇怪，非常符合逻辑。而父母工作压力大，生活困顿，或者长期在外务工的家庭对孩子，要么疏于管教，要么就严苛粗暴，这两种方法对孩子的成长实际上都非常不利。 以前说惯子不孝，肥田出瘪稻，这句话确实有一定道理。只不过几百年前的老黄历就不要拿出来说了。现在都接受的现代化教育，把孩子送到师资力量强大的教育机构去接受教育，反而培养出败类的比例会很高？你敢说我真的不敢相信。 抱着这种看法忽悠的人，不是傻就是坏。就算过去，让自家孩子在宗族宗学里接受教育的大户人家，成才比例也远远高过所谓寒门。说穿了，有些人就是自己没混出个模样，自己也知道对不起孩子，然后想出这么个辙儿，给自己借口，另外给孩子洗脑。这个借口的逻辑主题就是说，他之所以没混出模样，其实是给孩子一个混出模样的机会。如果他这个做父母的太成功了，孩子就没机会了…… 出生以后周边条件很差，然后孩子一鸣惊人出人头地的当然也不少，但是这种事例里仔细探究就会发现充斥着各种必要条件。天赋、机遇以及偶然性，缺一不可。所以实际上不拿个别典型来说事的话，客观来讲，相等资质下同时从脚底起飞和巨人肩头起飞，差距无疑会很明显。 当然成功没有标准，有的人看起来荣华富贵的生活过了一辈子，其实因为**永无止境，他并不觉得快乐。而有的人粗茶淡饭，老婆孩子热炕头平淡一生，内心却无比充实。 其实很多在国外的留学生，家庭条件只能算是一般。父母咬着牙为了孩子以及自己的面子把孩子送出去，结果孩子在外面钱包和**不成比例，只能去做一些很不好的事情，男男女女都有，让中国留学生现在在外面名气很差。 人类**没有止境，有的人各种不满足，哪怕已经得到额外不该得到的东西了，还需要各种人设来满足自己，这种人能快乐的起来吗？算是成功吗？ 今天看新闻，前几天说的那个拿建筑大奖的女明星，果然被人举报，房子大概都要被拆了。根据网上报道来看，北京市规划和自然资源委员会顺义分局回复称女明星私自改扩建工程，经核实其未依法取得规划审批手续。因此，案涉别墅的建设行为已经违法。 这不是我乌鸦嘴，而是事情如果合理的话必然是朝着这个方向发展。 用户需求真的不能等同于参与设计。女明星在整容手术全麻之前告诉医生她想整成什么样子，达到哪个效果。譬如山根隆起，腮帮子削了，头皮划开做个拉皮……难道就能说她是整形医生了？不得不说，我心里大概也很阴暗，这样的翻车现场真是喜闻乐见。 社会原本就应该分工不同，大家各司其职做好本职工作。比如买卖中介，很多人会私下里在交易进入一个阶段后试图跳过这个步骤。并且心安理得，觉得别人没做什么，其实这是非常糟糕的行为。 既然接受了别人明码标价的服务，就应该去认可，让人家赚应得的钱。但是具体到你的行业，理所当然的你才是专家。而所谓跨界，大多数相对本职专业来说，最多只能是玩票兴致。在很多行业里专业和业余之间的鸿沟真的是天差地别。 别的孩子辛辛苦苦学了几年专业，再经历伏低做小的熬着实习期打磨提升专业水平，你一个演戏的上来说拿奖就拿了，这不是开启群嘲吗？况且，用脚趾想，这事也不可能真的发生。 想法只是想法，而设计是另一回事，再怎么巧舌如簧，实际应用和想法都完全不是一个概念，想法可以天马行空，说起来孩童在这方面尤其出色。而实际设计并且把他变成现实，那就是需要专业人员步步为营的科学方法，没有其他出路。 女孩子希望把自己整成几个女明星的混合体，并且不光拿出照片还用肢体加语言比划着形容，然后医生真的办到了，她能舔着脸说自己是整形医生？ 前面和陆美婷张妮娜厮混的时候，书里就提到了，演员这个职业其实是水分最大的职业。尤其是现在中国内地影坛，只要顶着一张脸就行。20多岁以后，蒲素基本不看国产电影，更别提八点档黄金剧场里的神剧，瞄一眼都膈应。 所以那个女明星大概错误认为每一行都差不多，张口就来想赚才女人设，只不过彻底翻车了。专业的不想放过她，不专业的更不想放过，除非她花钱买来的水军。 国家强弱从来不是靠戏子决定的。欧洲的文艺电影有内涵，美国的爆米花电影往往宣扬英雄主义，也是一种价值观输出。而我们暂时啥都输出不了，因为我们奉行的是不干涉……那些现在活跃在大小荧屏上的戏子真的没一个可以称得上是艺术家。不说和邻国日韩相比，就是台湾省和香港地区都不能相比。 国内电影人以前恬不知耻的叫苦没钱，举例说明自己一部戏的资金和国外一部戏资金的巨大差异，然后我们早就不差钱了，一部烂戏动辄几个亿的投入，我都怀疑是不是真的在洗钱。 然后开始甩锅体制，说是审查制度严重制约了创造环境。同为亚洲，宗教国家伊朗，人家拍出来的作品在世界电影史上是什么地位，咱们的审核还能超过人家了？很多题材我们大概确实不方便拍，但是可拍的更多，实际上这么些年都拍了些什么？ 国内糟糕的电影产业附带造就了一批恶臭的天价戏子。美剧爱好者应该很清楚，随便拎一个出来，专业程度都可以对她们360度无情吊打。 讽刺的是历史上审查最严苛，演员待遇最低的大锅饭时代，各电影制片厂拍出来的作品还真的有几部可以称的上经典，那一批从业人员也勉强可以称得上艺术家，说演农民就真的去农村体验生活，说演赤脚医生就真的会打针……而现在，我可以说一个都没有。 相比起演艺圈从业人员的无耻，最可耻的其实还是观众。就那些鸟人居然还有几个亿的流量，就算数据造假，一部烂片动辄几亿几十亿的票房，就算把水分拧了，真实数据应该也不低。 我就奇怪怎么会有那么多傻叉去捧场还去追星。虽然不可能发生，但是实事求是的讲，倒贴给我钱让我进戏院看一场然后给我多少钱，我都把钱扔他脸上，外加一个中指。我一个朋友，本身赚钱并不容易，把女儿送去英国留学，专业是财会，为了看明星国内演唱会，让她妈妈给她订票，演唱会vip门票外加来回机票，我也只能当着她面说她女儿是脑残，她自己也承认。 同样的还有中国男足。2比1输给叙利亚，人家里皮要脸，钱都不要也要走人。而国足不谈什么脸不脸，压根没有的东西不需要讨论。其实最不要脸的难道不是球迷？ 球迷专注几十年真香，一边骂一边看，花钱买门票吹喇叭敲锣鼓，近几年都花钱办签证出国远征助威，更不是有病？那些球员就这个鸟水平，收入过千万的都大有人在。戏子们好歹有一张脸，他们有什么？要按照你行你上这个逻辑来的话，我上场确实是赢不了，他们就敢赢了？简直就是笑话。 有些人同样把问题归咎于体制，我们谁没输过？伊拉克战火纷飞的时候，我们送安慰，叙利亚同样也是，人家有啥体制？人家连主场都没有，管的人都没，到是做梦都想有个我们足协这样的体制。 叙利亚进球的那个前锋球员一个月收入折合人民币1300多点，这个水准可能是我国二线城市的低保水准都没达到。刚查了下，桑海2019年，低保家庭中未满16周岁未成年人的救助标准提高到每人每月1510元。 球员上场不拼命我不大愿意相信，奈何拼不出来，其实想拼都没能力拼才是最可怕的。好比紧要关头你想和敌人同归于尽，也是需要很多条件的，并不是你想拉着别人一起拉手榴弹就能拉的响。首先你要有手榴弹，第二能抱住别人，然后还得保证手榴弹引线没受潮…… 这些球员如果每个月拿个三五千的基本工资，加上训练和比赛奖金，达到五位数左右的标准，老百姓大概不会这么愤怒。现在就是明显德不配位，他们得到的远远超过实际取得或者回报给广发球迷的内容。 非要说体制也行，只是既然你改变不了，难道就不能改变自己？不看不关注不行？非几十年如一日的受虐，污言秽语的喊这个下课，让那个滚蛋，接着擦擦口水继续挂着喇叭在边上声嘶力竭加油助威，如此过程循环往复，这不是贱是什么？ 我曾经是货真价实的球迷，在90年代和2000年初期连国足和甲a都可以说是如数家珍，包括足球报在内的专业体育报刊，每一期都没买几份。只要有时间一定买黄牛票去现场观看，申花铁杆球迷，98年和国安的复仇之战，八万人体育场人山人海的球迷里面就有我，只是后来逐渐理性了，明白人活着，尽量不要和自己过不去。 坚持，大部分时候确实是一种优秀的品质。只是少数地方还去坚持，就是二百五的具体表现，中国男子国足的铁杆球迷就是如此。当万众瞩目的春晚舞台相声和小品演员随口都能拿男足的丑态当包袱抖出来的时候，各位难道就不想想，但凡有一丝荣誉感的从业人员真的能不为所动？那些笑呵呵跟着一起接受自己是段子包袱的专业从业人员，他们到底是什么料，难道还不清清楚楚？ 小明星和网红被传出什么丑闻，还都知道工作室发个申明，真真假假的辟谣之后再申明保留法律追讨权利。而具体到一个举国瞩目的运动项目，被小品和相声娱乐化当众调侃，他们连为自己张目的勇气都没有，你还能指望这些人什么？ 这些人里大部分哪里有什么职业骄傲和荣誉，混一天捞一天钱就算了。而原本有的那些，不用多久也就被同化为和他们一样。从上至下没有信念，没有信仰，最终也只能是这样了。 五百十六章、活动 这段时间，蒲素很少回蒲园留宿。孙莉不在家，让他逐渐肆无忌惮起来。从开始的彻夜不归，到两夜，三夜……直到蒲园打来电话，他才知道回去看看，最后干脆说工厂的订单时间紧任务重，撒谎在仓库办公室里过夜方便监督。 这些日子里其实也只有小部分时间是和音乐在一起，大多数还是和大哥以及沈云的同学们混在一起，每晚都厮混到半夜三更然后去酒店，或者回仓库。仓库里三班倒，现在厨房24小时供应，回仓库对于他来说确实更舒服，有人照顾。 至于音乐，差不多也到了他觉得没啥滋味的时候。麻烦的是音乐三天两头带话，她妈妈那边无疑是当真了，要和蒲素碰头。蒲素听了不由得又恼恨起音乐来，事情是怎么样的，她自己难道不清楚吗，现在还来带这种话，简直是莫名其妙。 因为如此，他也反省了以前自己的策略，对于身边人是真的不能下手了，或者下手了也不能把她们变成身边人。其实孙莉的学妹里也有几个不错的苗子，征收设计稿的时候，蒲素心里有数，只要自己动手，一个都跑不掉，只是最后他也没动手，实在是不想惹麻烦了。 一个其实胸无大志的人，人生追求到底是有限的。活在那个年代，精神上来说，历史部分已经破了四旧，孔子都被批了。当代又否定了自己之前做的，定性为浩劫。使得蒲素他们既不相信鬼神，也不相信什么主义。客观上基本上有着上千年传承的思想都已经给批的体无完肤，让大家不要相信。而试图灌输让大家相信的，从老到小，上上下下其实也没几个人真的认同。 直到现在差不多也都是这样。无论上学时作文里口号喊得多么响亮，实际上的行事还都是奉行着以我为主。所以社会上没有底线的事情层出不穷，尤其是以生产毒奶粉这种残害民族自己下一代的事情，堪称人类社会绝无仅有。 虽然国外频发枪支伤人案件和悲剧，但实际上我们看人家发生这种事情的时候，可以扪心自问，如果我们这边可以合法携带，事情会变成怎么样。不穿防弹衣，自己敢不敢出门？就算用菜刀，一年到头下来灭门惨案还少了吗？这还是监控设备无处不在，人脸识别已经普及的环境里。 所以蒲素一直拥护现行政策。没办法，大多数群众就像他一样其实都是傻叉，只有靠着少数精英带着大家往前走。说砥砺前行也好，筚路蓝缕也罢，事实上整体国民素质真的没到搞那些的时候。真要搞西方标榜的那一套，日子只能越过越糟。 那些拿着国外身份在国内社交媒体忽悠的所谓精英，看起来有时候像个斗士，其实有一个算一个统统都是怂货，个个都忽悠着别人去趟雷，自己却安全的躲在键盘后面，没人真的愿意为了他们自己忽悠的那一套去付出什么，哪怕一听到可能要去喝茶都能立刻删帖道歉。 这么讲起来还真就是某些地区的人不仅敢喊口号而且敢于付诸行动。不管承不承认，实际上他们已经取得了阶段胜利。当然，那种所谓胜利是不是真的是他们想的那个样子需要时间检验。投鼠忌器之下有没有所谓秋后算账，需要付出多大后果同样得让时间验证，个人不予评判。 蒲素的财务制度出现重大漏洞，郭娟轻轻松松侵吞了几百万公款，怎么出的问题？根源就是缺少制约。这种情况下，只有蒲素自己发现了，并且想到去纠正才有发现和弥补的可能，别人再说也没用。 好在蒲素发现的不算太晚，郭娟尝到甜头之后，就算这一次解套了没出事，长期以往很有可能发展下去，公司都要被她弄的倒闭，蒲素自己破产不说，那些员工统统都要另外找饭碗。到那时候郭娟就算锒铛入狱，除了解恨对大家又有什么用处呢？ 所以蒲素手下那些人日子过的到底好不好，只能取决于蒲素。他能找到订单和赚钱的路子，大家就过的舒服些，公司多发点钱，员工们日子宽裕。他要是黔驴技穷山穷水尽，那么终究所有员工一起跟着他倒霉。 所以仓库和秋香花园里的那些人，幸福指数高低完全靠蒲素。他走对路子了，大家有福。他路子走歪了，一起完蛋。 蒲素当时那个年代股份制概念还不清晰，现在有的企业就是坚持不搞股份制，无非就是想做土霸王，过一把别人插不上话，自己一言堂，一人决生死的瘾。 这种企业和当初蒲素那边一样，本质上员工过的好不好，不以他们意志为转移。只能指望老板经营上不发神经还要有点良心，而且生活上不要走歪路，不要染上什么不良嗜好。哪怕有问题了，也能及时发现和改正。否则，这艘船沉了，大家也只能跟着一起淹水。 但企业发展早期也只能是像蒲素这样，股份制还是新生事物，只有国企转型的少数企业能这么操作，审批的复杂程度和需要准备的各种手续一般做企业的老板想都不可能去想。而且我可以负责的说，当时那种所谓股份制，都是左手进右手出，左右互搏自己跟自己游戏，只是忽悠股民的一个套路。 企业初期发展阶段，如果谁都能插一嘴，今天这个说明天沿着围墙开个早点铺，他会炸油条。明天那个讲他以前会洗车，不如拆了墙开个洗车店……七嘴八舌之下，人人都以为自己能当家，其实个个本事都还差得远，最终麻烦只会更大。不说大打出手，分崩离析是早晚的事。 也不知道这么讲，讲明白了没有。 所以蒲素没啥大志向。每天早上他从眼睛一睁开，第一件事就是在脑子里过一遍单位里的事，然后就是想着怎么吃吃喝喝，风流快活。 再有创造性的人，哪怕登月的理想实现了，再下一步去火星之前也要歇一段时间。蒲素同样不可能永远在想办法让企业转型。现有的服装和中东订单以及物流体系足够他忙活一段时间了。 经过核算，自己养个卡车车队实在成本上不划来，所以这边才和一家以前给他们物流转运的集卡公司签了陆地运输协议，往华北地区和周边分拨服装。否则的话，光是物流这边他海陆空就全做了。 秋香花园那边招聘了两个美工，一男一女，都是童蕾找来的人。那个男的说实话，蒲素一直认为是个性取向不大对头的人，但是出于尊重从没证实。疑点有几处，比如解小手他都要带上自己的自备湿巾。一般男人小解之后马桶盖板都是掀起来的，蒲素在他出来后再进去，发现盖的好好的，当然，说不定他就是个细心的人，掀起来后走的时候又自觉把盖子盖上，这素质就高了。 他叫邵伟峰，名字有些伟岸，但是长的唇红齿白眉清目秀。说话办事乍看还有些冷酷，但是只要几句话接触下来就会发觉他非常妖娆及其娘炮。而且很敏感，伤春悲秋，动不动还哭一鼻子。小邵是轻工学院毕业的，原本其实学的是产品设计，但是一直想混时尚圈，属于不务正业的人，和童蕾认识以后，马上变成了姐妹淘，被她招到这边来了。 小邵工作有激情，柜台布置和直营店的模特出样以及陈列都是他负责。每天几家店轮流跑，虽然到了店里总是抱怨那些女导购邋遢，客人试过的衣服不能及时整理，但他还是大家都非常欢迎的人，去到哪里都被热情招呼。因为经过他设计和重新摆放的款式，不光销路大好，而且就连那些店员自己看的也赏心悦目。 这是个及其热爱生活的人，喜欢音乐，绘画，电影，话剧，时装和奢侈品，帅哥，美女……但凡一切美好的事物他都非常有激情，每天下班以后都安排的非常丰富。哪边小剧场首演，或者内部电影放映，哪边酒吧沙龙，他活动丰富的一塌糊涂。 蒲素也听取他建议，把新楼重新布置了一番，还真的给他折腾出几分欧洲风范。花园别墅不能动一丝结构，钻洞都不行，所以只是更换了几件家具买了一些装饰品就搞成这样，蒲素是信了他的能耐了。 至于那个女美工，只专注画图，等于是邵伟峰的助手。童蕾接过大哥那边电视台的关系，加上自己以前的那些路子，现在公司有经费让她活动，所以没多久服装公司就上了桑海本地电视台的时尚频道，做了一台专访，小邵和童蕾两人出镜代表茉莉在电视上露了脸。 当时几本女性杂志，销量好的，蒲素全都投放了插画广告。负责接洽的都是童蕾和音乐，她们从圈子里找以前的同行，本着花钱少办事多的原则，刚出道的小模特不给钱也想上杂志，自费买几十本去送人。 八月初的时候，公司在秋香花园草坪上搞了一场冷餐会，算是中西结合的慈善活动。这边其实一直有拍婚纱和举办西式婚礼，不过蒲素觉得中国人结婚还是要坐在圆台面上吃的才快活，他参加过这种西式婚礼，端个盘子，里面的菜都凉了，还要到处找个屁股能坐的地方，实在是太尴尬了。而且夏天太热还有蚊子，其他时候太冷，一起风沙子都吹到盘子里了。 这个活动不得不搞，和红会分部合作，还有民政抬头联合。请的都是媒体和行业内的人，还有部分名气不大不小的社会名流。大多数还是有代理意向的同行。小邵布置草坪花了几天时间，拉彩灯布置音响，租借凉棚和座椅，又架设了一块大背景板和小舞台，还有专业乐团来演奏，另外还有一班戏剧学院的学生和电影厂的演员以及模特。 策划的时候邀请了八十个人，实际到场一百出头。有的人被邀请了，带了朋友和家属来，反正有吃有喝还有免费表演看。沪上几家大媒体不光是跑时尚口的记者，时事新闻记者也都来了，不光文字记者还有几家摄像，下一期电视台的节目要播的。 这一年大部分地区遭遇了特大洪水，公司这次是赈灾捐款活动。只提供饮料和简餐，一人一份牛排套餐，请的牛排馆的人现场制作。公司提前做了不少巨大的支票样本，茉莉认捐一百万，其他代理和个人认捐数字不同，只不过十万以下就没有支票和照相这个环节了，只在背景板上录入名字和数字。 红会的人提供了素材，开始先放映了一段各地受灾的镜头，洪水滔滔寸草不生，我光荣勇敢的解放军和武警指战员奋战在一线，堤坝上和衣而眠，洪水里手拉手众志成城…… 然后学生开始表演，有诗朗诵，合唱，情景舞蹈，小品表演……还有几个电视上每天都有广告的熟脸登场，大家都穿着印字的白文化衫，当时就流行这一套。最后手拉手，举着蜡烛一起合唱“明天会更好”…… 阿豪带着夏东娜也来了，阿豪认捐十万，让夏东娜上台举着支票拍了照。当然夏东娜这时候已经算是个商人了，她代表的是她和仇子英代理的品牌。不过钱是阿豪出的，典型的买了炮仗让人家放。 蒲素不会嘲讽夏东娜抠门自己不出钱，事实上他也是没办法。去年一时兴起因为失学儿童参与了希望工程，给红会捐了款，当时留了电话和地址，之后隔三差五，红会就寄信过来，感谢之余，让他继续为慈善事业出力的态度就很明显。讲真，频繁程度类似骚扰，三天两头就有信过来是夸张了，但是隔三差五就真的是事实。 当年正好摊上这个特大自然灾害，事情确实有些严重，很多地方庄稼绝收不说，家园也被彻底摧毁。红会把信寄到秋香花园，蒲素不在让她们自己拆了看，结果小邵说可以搞一搞，不过要通知红会来人牵头合办，与其小打小闹不如搞个专场活动。 五百十八章、年份 通胀到了一定程度的时候，低收入者日子越发不好过，而找对路子的人钱就来的很是容易。那时的桑海，以打工为例，月薪超过一千美金的白领比例已经不低了。而每月披星戴月上下班，收入只有几百人民币的更是大有人在。 淮海路上炸臭豆腐发财的也不是一个两个。卖奶茶的后来蒲素认识一个，原本是列车员跑新疆的，犯事坐牢出来以后，在两条商业街上卖奶茶，钱更是赚的在佘山和九亭买了几套别墅。有专职驾驶员，却开着一辆桑塔纳2000，因为后备箱经常放糖浆，据说车里到处是蟑螂游走。 经营服装公司，产购销一体的最大麻烦就是库存。定位高端的前提下，更不能以打折来促销。人家花了三千买的，两个月再来看吊牌上只卖2200，无疑对品牌公信力是致命打击。再是铁杆用户，也会对品牌感到失望。定价原本就是她们的选择之一，选择的不光是产品本身的款式和面料，还有产品定价带来的一个阶级感。 于是蒲素他们采取的是波断上货，也就是说不是一次性把一季的所有商品全部拿出来，而是根据产品的特性分几个阶段上货，如秋装可按初秋、中秋和深秋分三次上货，因为每个阶段顾客的需求是不同的，这就好比顾客心目中的理想商品是a，而你却将abc全部拿上来，这样虽然说顾客的选择会多些，但是货多了会扰乱顾客的视线，一次将货全上了也使得店里的货看上去陈旧而没有新鲜感。 然后的处理手段就是外销，并不是降价销售到外地，那样的话一样扰乱市场。而是通过他熟悉的那些外贸公司以极低的价格出口，由他们代理出口，蒲素负责运输。大多数都是回笼成本的价格出去，货款放账都行，只要不积压在仓库就可以了。大量库存堆积在仓库里，对士气也有着很大的负面影响，而且现在仓库的面积也堆不了太多存货。 然后每季到季末会将小部分库存作为促销赠品给代理商，只是严格申明按照统一零售价销售，不能因为是这边赠品而擅自降价一分钱，否则按照合同办事。这样一来既调动了经销商的积极性，把实物当做奖金发给代理商，对她们来说原本就是意外收获，也解决了部分库存压力。 这不仅消化了服装库存，同时也是作为一种渠道的奖励，既增加了经销商的忠诚度，也能促使他们多进货。但是得懂得适可而止，什么东西多了就会造成泛滥成灾的状况。多了一方面会让经销商们觉得不值钱，另一方面也会影响品牌的整体形象。 最后就是童蕾、音乐她们把实物当做广告资金，有的广告公司自己有渠道，不付钱给等价实物也可以。投放广告后不支付真金白银，直接把等值产品给他们拉过去，由得她们去处理。很多广告公司会为了获取价格优势，常常买断一些媒体时段，然后再进行转手。但当时有些时候没有及时转手出去时，广告公司为收回成本常常会同意企业用部分或全部产品来充抵广告费，而广告公司则可以获取产品作为公关礼品或者公司的福利产品来发放给员工。不仅仅是广告公司，一些媒体也愿将一些多余的广告时段来换取实用的产品。 当然这么操作的前提就是茉莉品牌有了知名度，并且高端的价格印象已经在消费者那里根深蒂固。每到其他品牌和专柜打折的时候，有之前看好款式但是觉得太贵琢磨着等打折的顾客，几天就来转一次，想看看等到折扣了没有。只是得到导购表示本品牌绝对不会打折的回复后，有的咬咬牙也只有买了。 同时每一季蒲素都让营销召集老顾客搞抽奖活动，买衣送衣，比如买单件送饰品，买套装送下装，或者搭配套餐这种活动，只能是达到一定购买额度的老顾客参加。这种活动首先保证了品牌不贬值，另外也让老顾客心里舒服，感觉自己是vip，享受的待遇就是不一样。 一点不夸张，在这种维护品牌和良好互动的氛围里，老顾客里有好几个最后都提出要加盟连锁。从原本的单纯顾客变成了代理人。她们是真的觉得品牌好，有信心也有闲钱来做这件事，非常踊跃积极的想上船。 现在仓库这边配了两台叉车，在月台上往内陆物流车里装卸。同时叉车装卸又兼职设备维修，电工水工和木工全部到位了。从当时的一个草台班子，砌墙这些都是周围民工充任相比，仓库已经成了一个完全可以自给自足的封闭社区。 男男女女在一起工作，蒲素就怕出点什么事情，好在老唐管理的不错。员工之间也不是说不能谈恋爱，但是一旦确定恋爱关系必须要上报。否则私下恋情一旦发现，双双开除。这边这么制定虽然有点不人道，但也是迫不得已。 刚从老家出来的小姑娘和小伙子，脱离了原本家庭的管束，一定程度上觉得自己都可以为所欲为，很容易出现纰漏。他这里女多男少，比例严重失衡。几个保安正当年，风华正茂的小伙子，每天都承受着那些情窦初开妹子们的考验。女人在一起扎堆，别以为农村上来的腼腆，其实胆子比想象中的大多了，敢于主动调戏男生的也不少。 女生宿舍虽然在仓库内，但是他这里毕竟不是监狱。因为三班倒，下班了以后还是享有进出自由的权利，去哪也无需报告。万一出点乱七八糟的事情，影响生产都是小事，出点其他麻烦，公司都跟着倒霉。 这方面用贼来抓贼的心态放在蒲素身上再合适不过。他每天坐在休息区里看着对面进进出出的女工和男工调笑和保安逗趣，都感到分分钟要出事。因为换了他自己在这个地方打工，那简直是老鼠掉到米缸里，怎么会轻易放过。 于是他要求老唐三天两头去强调，尤其是去几个男工那里打预防针。电工他们虽然年纪不大，却都是结过婚的，农村当时结婚早，，4岁都是当爹的人了。最后蒲素也只有让他们把老婆也弄到厂里来上班了事。让他们老婆自己管着，在外面租一个单间，厂里给补贴，平时吃饭在厂里，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当时蒲素找到这里的时候，租的是仓库，看中的就是这边的路是刚修好的。等于沿着马路出口，最好的两排仓库给他拿走了。一路之隔，马路对面实际上就算是机场范围，两年下来这边的发展程度超出任何人想象，对面原本农民拆迁房全部空着，一家都拆了好几套，现在住满了人，有本地人买房搬来的，大多都是外来打工的。亮着红灯的洗头房开了一溜……足以想象那种小乡镇的繁华已经出现了。 郭娟离职前，蒲素就招了一个专职助理，公司里现在涉及财务上的支出，只要过千的金额都需要他签字，这个金额下的由老唐把关。老唐这个年龄和履历以及他是主任弟弟的身份，这点信用还是有的。 所以，每天各个部门需要签字的都先汇总到助理这边，由助理向他统一汇报。蒲素特地招了一个已婚的，有家庭的人比较适合这个工作。首先不需要加班，按时上下班就行，而且性格也不跳脱比较沉稳。助理姓鞠，这个姓同样不多，和央视一个儿童节目主持人一个姓。 以前是在一家外企做行政助理，欧洲一家进口特种钢材的公司，蒲素查了一下在国外规模很大，但是在桑海就一个办事处，总共就三个人，年前办事处业绩不行被裁撤了，小鞠英文达到八级专业水准，做事非常踏实，看的出很珍惜这份工作。 有了专职助理，他现在其实事情看起来很多，其实也没增加多少。他把工作量都转嫁到小鞠身上了，单据需要签字的她先审核，然后剔除掉不符合的再拿来给蒲素过目。有时候蒲素依然几天不进仓库，一样不影响正常运转。 他这边的薪水在服装公司正式运营后对行政事务性人员做了调整，从老唐开始到他的助理以及陈诚都做了调整，上涨了百分之三十。事情确实比以前多了不少，尤其是老唐，不光负责行政，还要负责仓储和进出库录入，不过事务工作他也是让他的助理在做，相对来说轻松了不少。 秋香花园那边同样都调整了工资。蒲素原本给音乐零花钱，现在以另一种形式给与。工资她和童蕾是一样的，但是蒲素会给她报销额度，除去增加的薪水，每月一万的报销额度，拿发票来就行。童蕾她们报销，都是需要说明事由的，音乐则不用，填上办公用品或者礼品就行。 现在古北的房子，童蕾已经常驻，音乐大多数时间也住在那里。而蒲素自己则很少去那边，因为音乐家里给的压力，让他不胜其烦，觉得压力太大，从原本的如胶似漆很快就到了想逃避的状态里。其实音乐也是没办法，她家里是知道蒲素这个人的，还见了不止一次面。按理说既然是正常谈恋爱，谈了一段时间总该有个后续说法，不管中国外国，不都是这样吗？到了阶段要见双方家长，然后双方家长见面……最后谈婚论嫁。 所以音乐妈妈问到女儿去没去过蒲家，见没见过家长，音乐心虚之下回答去没去过蒲家能说出来，毕竟去过一次。但是问到见家长，她就支支吾吾了。她妈妈于是就勒令音乐给蒲素打电话，她就不信了，想问问自己这么优秀的女儿，这个小子到底什么意思。 音乐不配合她妈妈，而蒲素又极力逃避，这么一来她妈妈也是火大，三令五申不让音乐和蒲素交往。其实这个时候音乐心里也苦，虽然早都知道是这么个结果，但是当时鬼迷心窍，事已至此她也没太好的办法。每每自己鼓起勇气想要提及，蒲素一脸不愿多谈的态度，让她也寒了心。 他之所以渣就渣在这里，这一辈子始终重复这一件事。这个阶段他还算是正常的，能和人家交往一段时间。后来情况越来越坏，最经常的就是在事后立刻找借口走人，比如假来电有急事等等，或者让别人走人，然后彻底不和对方联系。 哪怕事前耗费了大量的金钱和精力，煞费苦心，一旦得手就多一眼都不想再看。搞的人家姑娘都莫名其妙，不知道这个神经病到底是怎么想的？至于这样吗？花那么大代价装情圣，然后一次就腻了？ 尤其是在事后不愿意和别人睡在一起，床上别说多一个人，觉得多一根汗毛都是多余，浑身不自在。恨不得把别人一脚踢到地上，也不知道他这种心态算不算是病态。 这一年有世界杯，法国世界杯。也就是兔牙罗纳尔多赛前昏迷这一届，最后东道主3比0完胜巴西，比赛中法国队齐达内进了两球，帕蒂的进球终结了比赛。作为资深球迷蒲素在世界杯期间几乎一场不落的看了球赛。很多时候都是在仓库看的，带着几个男员工一起熬夜，反正看饿了食堂有饭吃。 童蕾和小邵，音乐也都在这边一起熬过几次通宵。不光带着熟菜和啤酒，还带来了不少朋友，把仓库休息区当成了酒吧。 整个98年在蒲素印象里就是个氛围热烈的年份，虽然有洪灾，但是也增加了不少身边一直有大事的气氛。香山汽车过来后的热销，以及品牌服装开展的如火如荼，人员不断壮大，都让他有这种印象。就算这一年损失了郭娟这位一起创业的老朋友和一笔不小的钱款，但是总体来说，公司新鲜血液的加入和业务的良性开展，是蒲素记忆里最热火朝天也是自己状态最好的一个年份。 五百十九章、喜讯 暑假前孙莉短暂回国一次，学校放暑假的时候，她们几个留学生在上语言补习班。其实换了蒲素自己去异国他乡，别的不谈，光是语言不通，文字不懂，成一个哑巴和瞎子他想想就害怕。听不懂的语言还坐在那里上学是什么感受，根本无法想象。 但是孙莉出乎意料的坚强，在那边打电话回来都说一切都很适应。回国前两天才通知的蒲素，说是临时决定。回来也只能在国内待五天，就要回去准备开学。家里得到消息后马上开始各种准备，吃的用的，，仿佛是从哪个受苦的地方回来一样。 去机场接到孙莉的时候，蒲素感觉孙莉明显胖了不少。她说是那边食物品种单一，没啥挑选的余地，所以吃的都是垃圾食品。热量大，她又几乎不出门，所以真的胖了十几斤。不过她也说其实那边人的这个饮食习惯也有好处，就是不在吃什么的上面纠结，节约了不少时间。其实习惯了以后，觉得也挺好。 蒲素看着孙莉，似乎双下巴都出来了，不得不说那边的牛排面包养人。那五天蒲素几乎和孙莉形影不离，人家是小别胜新婚，他们分开已经几个月了。除了遛狗和购买带回去的生活用品，两人就没怎么出过院子，一家人下午在厨房准备晚餐，蒲素也参与做了几道菜，家庭氛围特别好。 孙莉给家里带回来一大箱的深海鱼油和保健品，贴心的用标签贴上中文，标明名称，效果和用量。这都是给家里长辈买的，威斯康辛的花旗参更是买了大半个行李箱，说起来中国卖的死贵的这些东西，孙莉说国外非常便宜。 她还拍了几张照片给蒲素看，是周末和同学逛的跳蚤市场，受蒲素影响，买了一架三扇落地屏风，放在宿舍里。蒲素看了照片问多少钱，孙莉说开价30刀，她都没还价就买回来了，只不过这次不好带回来，等下次托运回来。 屏风是中式的，仅仅从照片上就可以看得出起码是清代的玩意，木材应该是紫檀木龙纹镶嵌了玉石绘制的红梅，这个屏风在当时的内地也是值不少钱的，而且难得保存的非常好。蒲素见了就鼓励孙莉以后多去逛逛，只要是中国的能买的都买下来，以后他联系代理装箱运回来。东西少就拼箱运到桑海，手续这些不用他操心。 海外其实流散的中国工艺品甚至属于文物的东西很多，一方面是历史上的数次劫掠，还有很多是大量有钱人外流时携带者不少所谓硬通货，从字画到瓷器珍玩数量极大，这些人原本在国内就都是大户人家，属于极少数的财富占有者，出去以后只能靠变卖财产度日。蒲素不是收藏家，但是陆陆续续也收了不少好东西，各个品类都有，都是家居实用器就很少，这种东西属于面积大，重量也大，不是主人非常喜爱的，不会带着一起远渡重洋。最多的其实还是第一代的筑路移民中，有手艺的那些人在国外定居以后制作出来的。 孙莉去的时候带了不少钻石过去，她也在搜寻渠道打听价格，合适的时候准备出手变现。不是很喜欢的石头，她就粗加工后卖掉，自己喜欢的她准备自己留着，等到自己工艺成熟了自己切割加工。 蒲素叫她小心安全，她笑着说蒲素是不是还以为是黑市交易，那边都是正规的店铺，也不是现金买卖，安全的很。而且这里觉得钻石很稀有，在那边不说遍地都是，其实也是和我们这边的金店差不多档次。 茉莉现在的情况，孙莉是早都知道了，除了第三天上午蒲素带她去参观了一次以后，她也没啥兴趣。当初搞出茉莉，其实她是想实践的目的大于经商，后来搞成流水线她就没兴趣了。最适合她的就是类似裁缝铺子那种，全手工，就几个人做做定制。 在那之前两人一起去了主任家进行了摆拜访。蒲素现在和主任的关系已经相当熟稔，相反还是孙莉有些拘束，带着美国买回来的保健品坐在一边，一下午光听蒲素在和主任聊天。 蒲素的车子目前进学校享受的是教职工待遇，车子直接从大门开进去，进进出出无人阻拦，有着通行证。要不是他表哥几个孩子还小，其实蒲素当时想搞关系动手脚往学校里送几个人还是不难的。他不愿意招摇和别人说自己的关系，真要有人托上来也是自找麻烦。 把孙莉送走以后，没到一个月孙莉来电话说她大概是怀孕了。蒲素连忙叫她去检查，不出所料，回来这几天蒲素成功让自己播下了蒲家的种子。虽然孙莉不是第一次怀孕了，只不过此一时彼一时，蒲素问孙莉打算怎么办，孙莉说听他的。蒲素又问对学业有没有影响，孙莉说最多影响一年，关键的关键是美国大部分州堕胎违法，……想解决不是那么容易。 蒲素一听立刻就决定了，把孩子留着，虽然不明白美国的法律，只是作为留学生还是不要惹麻烦，再说了小蒲素在那边出生自动获取美国国籍，也不是坏事。孙莉听了也是非常开心。如果蒲素让她解决掉，她考虑自己还在上学以及孤身在外觉得也正常，而且她在的州是不是合法确实也不清楚。波士顿属于马萨诸塞州1845年，马萨诸塞州是第一个将堕胎视为犯罪的州。所以，两人商量下来等再过两个月就暂时休学，蒲素找代理租个房子请两个保姆照顾，在那边生完孩子再说。 当天蒲素特地提前回家和家里人说了这个消息。除了阿觉得当初就应该先结婚，那样起码也名正言顺以外，没啥不满意的。起码不管事孙子还是孙女，她都可以做太婆了。第二天他又去了学校和主任说了这事，当时其实没啥好办法，就算要拿掉也是要回国想办法，可除了傻子没人会那么选。既然已经在那边了，自然是把孩子生了再说。休学的事情，只要孙莉在那边申请就行，国内学校其实没啥约束力了，孙莉哪怕现在弃学，学校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所以蒲素只是等于和主任打了个招呼，而主任的态度就是假装不知道，学校只知道孙莉因为身体原因需要休学一年。 接下来蒲素就频繁通过助理小鞠和代理联系，租了一栋房子，离麻省总医院也就30分钟车程。只不过暂时孙莉没过去住，她觉得还早，等过几个月再说。只不过家里不答应，阿是实在岁数大了，没法去。不过她可以支使媳妇梅芳，而梅芳其实出门话都不会说有什么用？ 全用当地华人，其实蒲素自己也不放心，最后还是征求小鞠同意，她算出差三个月，陪着梅芳一起去美国。小鞠一来英语基础好，她学的是剑桥英语，一口地道的伦敦腔，虽然不是美语，也够用了。而梅芳主要就是伺候月子炖个鸡汤之类的，算是蒲家的态度。不能让儿媳一个人在那受罪。 蒲素的丈母娘那边，他自然也去汇报了。孙莉的态度是宁愿死也不要她妈妈过去，实际上是自作多情。她妈妈也根本没那个要去陪她的意思，在丈母娘看来美国医疗水平比国内高，哪能有什么事情，她自己生意和事业重要的多。不过蒲素还是和孙莉说自己好说歹说才打消了她妈妈要去美国的念头，孙莉听了就很满意。 接下来就是给她们办手续，代理那边出担保和邀请函，梅芳也算是蒲素这边的一个高层管理，办的上午签证，三个月的。当时还没有南联盟使馆轰炸事件，那是大半年后1999年发生的。所以中美关系还算是不赖，签证很顺利的批下来了。 小鞠的任务就是翻译，其实代理那边可以雇华人，但是蒲素不放心。等梅芳她们到了那边，雇了一个90年代初去美国的一个在国内算是科学家的女博士，首都人。在那边混了好几年了，主要是做饭还开车带梅芳她们去购物。 那栋房子看起来大，其实也就三个卧室。女博士每天自己回家，梅芳和小鞠正好一人一个房间。就这样，蒲家到是都是女人先后出了国，蒲泓、孙莉和梅芳，老蒲和蒲素国门还没踏出过一步。 蒲素虽然做了准爸爸，但是因为孙莉不在身边，他的即将为人父的觉悟很少，可以说根本没有。把这些事处理好后，最多一两天通个电话，小鞠甚至在美国还要帮蒲素处理公司事务。这段时间蒲素学会了上网，和孙莉互发邮件，还下载注册了msn，可以视频。skype那时候还没应用，国内的qq已经有了，但是不支持视频。虽然网速和摄像头像素问题，画质非常不好而且时断时续，却无论如何也可以看到人影，比打电话强多了。 再后来干脆蒲素让孙莉在那边买房算了，让她找几家中介看房，而且梅芳和小鞠在，也能把把关，梅芳不怎么能指望，小鞠还是精明的，应该能放心。当时美国房价出于泡沫期，从95年开始一直到07年次贷危机爆发结束，所以房价不低，和当时国内价格比起来算是高昂的。现在国人动辄说美国房子便宜，是现在国内的价格已经极不正常才会这么说。30年前，借几个胆子，谁做梦也不敢想有一天会嗤笑美帝房价太低。 美国的房价在过去100多年中的年平均增长率约为3％，略高于美国的通胀率(28％)。如果涨幅远高于通胀率，后面就会没有增长，或下跌。 这个规律是如此精准，以至于在这100年中只有1943～1947 年是唯一明显跑赢通胀又没有跌回去的阶段。这个规律不仅适用于美国，而且适用于一线城市。到2013年，美国的平均房价已经超过扣除通胀后的历史平均，并不是货便宜，而是意味着将来房价的年平均涨幅应该会低于3％。 这个回报率是否足够高，是否能达到分散投资的目的，见仁见智。但是中国投资者应该知道这个规律。别的不多说，我们现在是政策市场，这个价格绝对不是正常的价格。当年一台彩电一台空调上万甚至几万的时候，当时觉得正常，现在想想不是傻子是什么？21世纪了，2000年初期的时候，桑塔纳2000都能卖20多万，连气囊都没有的手动挡能卖那么贵，现在谁敢信？以国内不审批多层楼房为例，多年前开始立项就都是高层楼盘，这种叠加利用空间的建筑形式，还怕将来没有地皮，不够住？有的县城房价都过万，是不是合理大家自行判断。 我们从市长到国家住建部，都出口驳斥的讲，中日国情与城镇化率及杠杆、市场不同，结果看上去似乎证明他们说的是对的。但是对没买房的人来讲，最可怕、最悲剧的不是楼市崩盘了、房价泡沫破灭了，比这个更加悲剧、可怕的是房价一直总体上涨了35年[1987-2015年]，暴涨了多轮，最后你还是没有买房。 事实证明，中国房价从来不会听专家、经济学家、学者、唱虚派的预测。到底买不买真的是两难。咬咬牙买了，万一……不买，一直踩空永远就买不起了。 说实话我都替现在进城，在城市里没房却想要扎根的年轻人们感到难过。租房，对于刚毕业的大多数年轻人来说，收入的大部分交了房租。而且极其不稳定，三天两头要搬家。尤其是北，上、深，这三个地方，想住的有点尊严像那么回事，3-5k起步才算差不多。买房，现在的价格真的是辣手，一般没有根底的年轻人真的是只能奢想哪天来个富豪认失散的亲儿子。 最后她们几个在那边看上了一套独栋别墅，前后带花园的两层美式独栋，三室一厅，两个半卫生间，双车库，这房子说穿了蒲素就是给他儿子准备的。当时48万美金到手，地段这个蒲素不懂，孙莉说离学校近，生活很是便利，而且社区安全，晚上有警车驻扎巡逻，除了她们家自己，没有其他有色人种。 五百二十章、征兆 郭娟在这两个多月里，主动把古北的房子又过到了蒲素名下。找的她同学关系，蒲素事前也不知晓，直到她离职的时候才电话里告诉蒲素，告诉他房产证下来后，那边开发商会通知他去领取。至于其他窟窿，她会尽快筹集还清。 蒲素听了什么也没说，他明白这算是郭娟的态度，可能她担心这套房子不交出来，蒲素真的会拿她怎么样。现在知道这事的不止是蒲素一个人了，起码接任的财务清清楚楚。而且她也写了事情经过和明细，另外还有一份还款计划，这些不是蒲素要求新财务做的，而是规矩。不把之前的账目理清楚，人家没法接手。 郭娟不在公司，蒲素心理上很不习惯。一方面他觉得缺少了一位亲密战友和朋友，另一方面所谓这样的战友和朋友又让他心里后怕。对于郭娟，其实在心里蒲素当真不把她看的比孙莉轻多少，只是孙莉和他是那种关系，住在一起而已。 至于之前其实来往也不是特别多，这并不是他懒得理她，而是他就是这么样的人，说起来和老蒲以及梅芳他们在蒲园他一天也说不上几句话。在外面的场合，他似乎侃侃而谈，还经常能妙语连珠，主动串几个笑话说说，别人都觉得他是个性格开朗很外向的人。实际上在家里或者和非常亲密的人在一起，他沉默寡语非常安静。 而且他一直忙于处理自己的私人生活，游走于各个女人之间，把自己的生活填补的满满当当，免得自己情绪放空。哪怕回到蒲园多数时候也是倒头就睡，起床就走。 他不知道郭娟到底是怎么想的，后来两人也没接触过，生命里一度如此亲密和重要的异性朋友，似乎就从生命长河里消失，直到很多年后才从南州听说，她嫁给了一个台湾老头，是真的老头，貌似岁数很大了。给人家生了一个儿子，那个时候她的年龄已经不小了。 和身边人财务上面的关系，蒲素一直是抱着真的朋友不需要开口，他觉得有必要会主动帮忙。这种人往往都值得他那么去做，人家也从不让他失望，有来有往互相帮忙。另一种是主动提出借款，以各种奇葩名义开口，大部分理由一听就是编造的，他总是以最近周转困难这种一听也是敷衍的借口回复，只是不让人家空手而归，既然开口了，一点面子总是要给的。 所以多多少少会给一点，大多数情况下是有去无回，他也不催。拿出去之前就想好了，那个数目和对方在他眼里的评价对应。比如xxx他认为值得什么样的一个数字，然后给出去没回音了，他也能接受。而有的他原本不怎么喜欢的人，给出一个聊胜于无的数字，最后人家不想还钱，只能看到他躲着走，有他参加的场合都不露面。等于打发走了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他也觉得挺好。 只是郭娟和他之间搞成这样，让他十分难受。金额确实是不小，想想就来气，更痛心的是失去了这么个人。在她动歪心思之前，她确实是个很称职的战友，后方一直很放心。只不过生活就是这样，仿佛机体的代谢，老唐来了，她走了。 老唐不来，就算很多问题不会那么快暴露，总也有掀起盖子的时候。而到了那时候，可能连蒲素自己都万劫不复。郭娟这种行为不是一次就会结束的，她其实不是刚刚开始那么做就被发现。在第一次解套后，想想不甘心还要继续，被蒲素发现的时候已经程序有一段时间了。就算这次被她解套，甚至盈利，可想而知还会继续下去的，而且胃口越来越大。 而且道德底线一旦降低，是全方位的。原本她自己认真负责，对别人也要求严格。一旦自己沉沦，对她弟弟郭胜的一些虚报账目的行为也开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正是由此，蒲素在接到老唐的提醒后，才引发了一定程度上的警觉。逻辑很自然，郭胜这么搞，如果郭娟负责是不可能得逞的。而一旦郭娟这么不负责，那么其他方面也值得怀疑了。 蒲素当然不傻，很多事情只不过是他想当然所导致。他没有系统的公司管理经验，很多方面还按照江湖义气那一套来。只不过经历的事情越来越多，对于管理他也渐渐摸清了不少门道。 郭娟离职的那天，蒲素没有出门自己一个人在楼上，早上也没下楼吃早饭，窝在床上接到几个电话后，感觉厌烦，于是把手机关机。阿一直上到二楼叫他，他才从三层下来说自己不舒服。让他去看病他又说自己没病，就这么不与外界联系在家里窝了三天，就躺在床上看电视，抽烟，等到肚子饿了，厨房里没人再去找点吃的，三天里不洗澡不洗脸，仿佛什么都不想做。直到实在没有办法，公司电话打到家里固定电话来找他，他才在第四天开始洗澡刮胡子，换了衣服出门。 这是他第一次这样，之后又陆陆续续出现过几次。比如前一个晚上喝多了酒，第二天早上明明早就醒了，就是不想出门，于是故技重施关电话，以防万一还拔掉电话线。只不过，公司里好几个人都知道蒲园地址，有急事和重要的事只能找到蒲园来…… 很多事情一旦开头，结局就很好猜。这种事一年里总要出现个一两次，起码一两次。在家里他拉上厚厚的窗帘，却开着台灯，对任何打扰他的人和事非常厌烦，只感觉自己独处非常宁静很是享受。 好在这种在他自己看来是任性放纵的现象只是偶然，并没有对他影响太多。他不觉得自己是情绪不好，而是觉得累了，所以才不想出去，也不想见人。公司里的人也只当他是喝多了在家缓两天。家里人是觉得他太累，在家歇两天也没啥，又不是在外面胡天野地的瞎混。 而他自己在出了门以后生龙活虎，游龙戏凤精神头十足，像是之前的休息补充对自己非常有效。 这段时间里孙莉回国以及回国后的怀孕消息都传到音乐的耳朵里，蒲素也不隐瞒。从开始就没欺骗，没必要到这个时候了还来瞒着。他也不想想，为了当时满足自己的私欲，和音乐能有时间混在一起，他去见了人家妈妈，还是以男朋友的身份，现在其实音乐就算死了心，她怎么和自己妈妈交代？ 蒲素不管这些，他现在概不负责，这些难题交给音乐处理。所以两人之间见面气氛非常尴尬，蒲素是看到音乐能避则避。 其实一起去首都出差时两人h还很好，就是回来以后音乐提出她妈妈想敲定两人的事情，让蒲素立刻觉得厌烦。在他想来，自己是怎么回事她最清楚，现在过来表达这个意思是什么打算？逼着自己做个决断吗？而当时去见她妈妈，他自动认为是当时音乐也想和他在一起，配合着去见了家长，是对大家都有利的事情，现在不能怪到他自己头上。 音乐其实也没什么处心积虑的打算。作为当时的女孩子她自然是希望能和蒲素有个美好的结局，只不过真的没有想过什么手段和心机。她母亲问她，给了她压力，然后她不假思索的就告诉蒲素，希望蒲素来替她解决，男人不就是女人的主心骨吗？ 只不过蒲素心眼实在太小，而且渐渐地，他开始把人想的太过阴暗，尤其是女人。经过他的理解，原本其实两人商量个对策，敷衍一下或者拖延下去都可以，只是现在这事情就变的非常庸俗和腹黑了。两人没了良好沟通的条件，是蒲素单方面造成的。现在面对音乐他连眼皮子都懒得抬，脸上表情只有两个字“嫌弃！” 童蕾作为黏合剂，试图找蒲素说过几次，都被蒲素避开，再主动谈也就无趣了。所以她和蒲素到是老样子，出去喝酒时蒲素经常带着她。甚至喝多了酒，两人一起回古北休息的事情也有，只不过两人之间清清白白各回各的房间，非常纯洁。 和她勾搭的时候不怎么简单，而到了不喜的时候连再见都不需要说。蒲素从没和音乐正式谈过什么，只是以表情和肢体语言，生硬地结束了两人的关系。事实上，所谓正式谈开始和分手，到现在蒲素都觉得没有必要。这种事情，开始于电光火石，只需要肢体行为和表情就可以了，而结束更是如此。难道非要来一个我们……祝你幸福。我想问你个事……嗯，爱过！这样的桥段才算完整吗？ 或许蒲素是个懦弱的人，他没有过这种经历，倒也不是不敢面对，实在是觉得没有必要。哪怕王艳到现在和他也没说分手，当年只是一句来日方长，共同努力。香山的徐莉，他只是趁她不在，搬走了东西。之前和仇子英他也没上演过那种桥段，只是给她另做了安排。 这种事情双方其实都有数，很少有人迟钝到连对方态度的明显变化都看不出来。真有那样木讷的人，也无法体会什么是真正的感情，大概只能存在于影视作品里。用一往情深的假象来掩盖主角其实无法体会感情的事实，从而打动观众。其实观众只要稍微想想，这种对对方种种情感变化视而不见，依然深情依旧的人，怎么有资格去谈情说爱呢？对方的不好，你一点都体会不出来，对方的好你到是能全盘领会？这能讲通吗？ 而其实心知肚明只是故意装聋作哑做戏，只希望挽留对方的人更是可悲。而且在蒲素看来这种人更富于心机，起码懂得隐忍这个大多数人做不到的事情。而且为了达成目的可以不惜卑微到尘埃忍气吞声，假以时日要是对自己不利则非常可怕。 孙莉的车他卖掉了，卖了个好价钱。开了两年还能卖出那个价蒲素非常满意，主要也是孙莉爱惜车子，她的这辆车也卖给了一个女士，大哥一个朋友的太太。 沈云、黄芸和童蕾音乐车子都学出来了。黄芸和沈云按照之前说好的，都提了一辆日系车，说实话两联车都是蒲素这里成色最差的，但绝对比桑塔纳的档次高多了，只要是进口车，当时没有便宜货。而且学完车拿到驾照就有车开，已经算是当时极少数有私家车的人了。 而原本的子弹头现在调到秋香花园来了，陈诚带了童蕾和音乐一段时间，蒲素就让那个陈诚把子弹头交给她们了。她们需要车子，经常需要外联，每天都往返各个机构，车子大部分时间是童蕾在开，音乐蹭坐。如果音乐不去古北住（和蒲素不了了之以后，没借口出去住了。）童蕾每天都去接她上下班。 陈诚则是干活的时候开依维柯，有需要的时候就让他开蒲素的奔驰兼职司机。蒲素想弄一辆好的商务车以后给陈诚开，里面可以挂电视的那种，在波特曼的停车场他看到过，航空头等舱座椅，是奔驰的牌子。为此他还找过阿豪，阿豪说其实日本的商务车最好，只不过蒲素嗤之以鼻，他盲目相信德系车，认为日系车没法相比。那时候他还不知道阿尔法，只知道阿尔法罗密欧，搞了两辆很不好卖，因为知道这个牌子的人很少。 车子这个生意他现在比任何时候都清楚做不下去了。孙莉去了美国之后，就算她再不关心也知道那边的汽车价格和发达的二手车交易。随手拍了几张挡风玻璃上挂着标价的汽车照片，蒲素默默换算下汇率，连他都觉得国内的售价实在是在吃人肉喝人血。 所以他连续不断的往香山那边进车，现在已经不用亲自去了，那边报车型和价格，他汇款那边就寄材料过来，开车去粤州空运快递。什么时候政策叫停他就收手，与其往外发售，更多的不如趁着现在人情比重大，出手送人情。比如奔驰市价200万，送出去就是价值200万的人情。不管他成本多少，这个价值的人情是一分不少的。所以，沈云的同学、他现在的大客户，顾强从他手里提了一辆奔驰c系，也就是鼎鼎有名的大眼睛系列。虽然他为了避嫌，从不开出来，但是这个人情是货真价实的送出去了 五百二十二章、风格 蒲素这时候的物流业务绝对是合法的，他们的合作人，那兄弟两是正儿八经的一级国际货运代理，在桑海注册的是分公司，拥有绝对的相关国际物流经营权，可以开具国际运输发票。所以韦东这时候找到蒲素，要求挂靠获得一级代理这个资质的庇护，最好是名义上的海外业务分部。 蒲素自然一口答应，只不过后续韦东不积极，他也就不那么上心。直到有一天中午韦东打电话来求救，他那边区里多部门联合执法队已经到了他公司，执法团队名义上是接到举报，核实他们公司是否非法无证经营。其实因为是做总部指定货，韦东他们公司在写字楼里连标牌都没有，只有内部一个接待台上有着logo，这种公司一看就是办事处性质，不需要招揽生意，平时没有客户上门的那种。 韦东电话里声音都变了调，蒲素马上带着他这边平时就放着的相关手续约了兄弟两的弟弟，告诉了地址，在韦东那边碰头。到了韦东那边才发现他那里确实动静不小，公司里有七八个各个部门的稽查人员，他先拿着自己这边的手续解释韦东这边是公司的海外业务部拖延了一会，然后等到合作伙伴来了，拿出营业执照原件和代码以后，那边虽然知道这是个套路却也是无计可施，最后只能说补齐手续下一次还要来核实。 执法团走了以后，蒲素给他们互相做了介绍，韦东这时候主动提出加入挂靠，当时合伙人只是笑笑没有立即回应，等他和蒲素离开的时候才问蒲素，韦东这边和他什么关系，蒲素为了韦东的事情顺利些，就说是邻居和发小。合伙人就说那行，挂靠就挂靠，象征性给点挂靠费算了。蒲素也有点不好意思，一般个体户挂靠都要给五千，韦东这是一个公司的规模，所以他主动提到一万。合伙人也无所谓，其实原本他是不想沾这种事的，给自己添麻烦，不过蒲素的民资还是要给的。 再接下来合伙人和韦东相处的很好，他的香港老板原本在这栋写字楼买了两套，他们自己用了一套，还有一套空着，在上面几层。结果韦东串通蒲素，由蒲素忽悠合伙人从原来的写字楼搬出来，搬到韦东楼上原本空着的办公室，挂靠费和房租两抵，等于原本空置的写字楼租给蒲素的合伙人，也就是他现在的挂靠单位，抵消了原本要支付的挂靠费。 不管怎么说，这事韦东都非常满意。挂靠公司就在楼上，碰上举报后的检查，总部随时随地可以救他，后来果然又来了几次突袭，只不过现在门口连海外业务部的牌子都挂上了，手续方面自然无懈可击。 再之后韦东和楼上兄弟两打的火热，顺便把他们的代理业务做了不少，说起来每个月从挂靠公司还赚了不少钱。当时国内人找国外代理不大容易，搞包机的时候还特地几个人组团飞了一次法兰克福，主要就是担心蒲素之前遇到的这种事。很多海外公司当时还没入驻国内，和他们合作风险非常大，动辄连本带利就卷走了。 黄冰冰出来了以后大家都轮流给他接风宴请，工作方面的事情但是还处在待定，所以他心情还那么坏，毕竟老婆李娴出于种种考虑，主要还是确实她很吃黄冰冰，所以尽管感到耻辱，还是接受了男人为了这种事，闹得人尽皆知的现实。 热闹了一段时间以后，因为大哥的小皮包公司落户在了蒲素这边，所以无所事事的黄冰冰每天上午起床就来这边报到，自然而然的蒲素这边成了那班人的大本营。每天中午都是开始三四个人，逐渐发展成一个圆桌面。饭桌给他们摆到了休息室里面，那里蒲素原本就不爱去，他喜欢在开了顶棚有树有鸟有水塘的休息区待着。 每天聚众喝酒这种事不能在食堂搞，现在全是女工，饭店都排队就餐，黄冰冰他们都不是好人，给工人看到喝酒影响不好是一回事，主要还是担心他们对这些女工下手，虽然农村姑娘他们不一定看得上，但是这种事千万不能高估他们这些人的底线。 日子就这么过着，每天中午这边都有酒局，倒并不是为了在他这里蹭饭，而是因为方便。有厨师有场地，自由的很。来的人都自发买酒弄菜，啤酒直接找批发商拉进来几十箱百威，黄冰冰的好朋友在西班牙多年，最近回国在做红酒，所以红酒也拉来几十箱。附近几个饭店一到饭点都轮流往这边送菜，虽然蒲素说在他这边记账然后找财务月结，其实大多数他们都是预付的，剩下的都找沈云报销。 日子就这么骄奢淫逸的过着。中午开始喝到下午，然后晚上进市区继续，接着去ktv，ktv半夜散场以后带上小姐来个夜宵也是正常操作。刚开始蒲素极度不适应，身体吃不消，体内酒精好像来不及排解，时间长了一两天不喝酒他居然还觉得挺想喝的…… 只不过应该是酒精关系，这段时间蒲素自己不觉得，但是一段时间没见面的看到他就问他是不是脸肿，他照镜子没发现有啥不对头，直到年底蒲泓回来他去机场接，蒲泓看到他第一眼就说他浮肿，这才让蒲素觉得真的不对。只是到医院查了也一切正常，只能说大概是这种无节制的酒精摄入和不规律的作息，让他原本紧致的面部开始松弛。 其实面部松弛无疑就显得脸大，因为不是一个自然的演变过程，所以别人会觉得是浮肿。当然不是那种夸张的程度，畸形或者是变形那种。陌生人这个时候接触他，会觉得他很正常，理应就该长成这样，而只有熟悉的人才知道他确确实实以前不是这个样子，脸大了一圈而且有点下垂。也就是说现在蒲素的卖相其实也还不错，但是原本他看上去要更不错一些，而且比现在要显得年轻不少。 这个阶段的蒲素穿着都是以中老年打扮为主，衣服都买偏大一码的，裤脚还是翻边显得复古，他自认为有腔调。搁现在眼光看就是个不伦不类的傻鸟，也就是那种花了大钱去买中老年大牌，把自己往老气那个类型考虑的傻叉。登喜路这种牌子就算再贵，你让20多岁的人穿上，包括钱包都是这个牌子，一掏出来就让人觉得是个老派的人。 蒲泓日本归来，给他很多着装建议。说他这么穿不行，那么穿不对。他们姐弟两从小关系好，蒲素对姐姐盲目信任，让蒲泓陪着去买衣服。结果蒲泓因为受日本风格影响，她日常学习和工作的人都是西装和风衣，所以还是给蒲素挑了几套西装，只不过是日系比较修身的版型。她的主要侧重在领带和衬衫的搭配，那种蓝和灰搭配粗条纹金黄或者其他颜色的撞色领带，确实也起到了色彩反差效果，让人眼前一亮。 蒲泓现在在东京大学进修，兼职中文导游成了国旅的一个当地地接。当时国内个人去日本旅游的极少，一般去了就黑掉不回来了。某省份的人哪怕和日本人结婚都不允许登陆，这个省的人等于全体拉黑。她在那边主要接待的都是政府机关和大型国企的赴日代表团。实事求是的讲，日本人其实还算厚道比较能忍，也不知道这么说会不会触动某些人神经。去除战争行为，要是换过来，当时大批日本人在国内为非作歹，我们早就把他们不知道怎么样了。咱们香港地区，因为内地人去消费中的一些不文明行为都开始抗议和暴力行为，叫嚣内地人为蝗虫。这还是同种同根的同胞。而且那些游客里几乎没什么做坏事的，只不过行为可能不妥，不怎么文明而已就能那样，大家可以扪心自问，要不要换位想想。 不说香港地区，咱们可以说毕竟那边等于是小时候就被人领养，所以和我们不亲。只是内地之间的地域争斗和歧视也从没有消停过。包括桑海，首都，哪里不给其他地方人骂？中原某省被讥讽为荷兰省，一度很多年是集火目标，甚至公然在街头拉横幅抵制和招聘公然歧视。直到最近张妮娜老家，北方地区新进崛起，拥有北欧三国的代称，才有取而代之的迹象，一段时间以来所谓我们的北欧三国在网络上几乎也是人人喊打。讥讽他们是重工业为烧烤，轻工业为直播，以及男涉黑，女涉…… 桑海更不用说，哪怕全国人民都喜欢桑海制造的年代也还是被全国人民骂了几十年，好像谁都有资格在桑海人面前骂两句。哪怕是旅行结婚和家里置办物品的首选，也要一边来一边骂。包括小气，懦弱，怂…… 关于在桑海问路要收费的段子，也不知道从哪开始的，十来年前高速口是有举着纸板牌子写着“带路”的人，只是我敢说没有一个是桑海人。很多事情讲起来是以讹传讹，甚至那些言之凿凿所谓亲身经历其实都并不靠谱，不能用走马观花的体验来代表客观。桑海容纳了那么多流动人口，现在还说排外真的有点讲不过去。好几次等红灯过马路时周边拥挤的人流里根本听不到桑海话，都是操着普通话或者拿着手机讲方言的年轻人。 以前说桑海男人怂，不敢打架，连蒲素下意识内心都有这个看法。其实现在看，人家这一点难道不是文明领先全国几十年的表现？打赢坐牢，打输住院是事实吧。 怕老婆难道不是尊重女性的象征？尊重就被视为怕？很多人搁以前在他们看来不听话的婆娘揍一顿就老实了，现在全国范围有几个地区还提倡这么对女性的？ 关于这一点，我到是始终认为欠打的始终欠打，只要做好付出后果的心理准备。武二郎打死了潘金莲也还是英雄。宋江弄死阎婆惜就不是好汉了？有些人就是欠揍，这件事上不分男女。 现在田园女权仿佛拿到了护身符，动辄就是“不管怎么样，男人动手就是……”的无耻论调，也不知道谁给她们的自信。 前段时间重庆戴帽女开着三手跑车被人一巴掌打飞帽子的视频为什么全国人民叫好？现实里这样嚣张跋扈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多的是。可以说从南到北，哪里都有大把这样的女人。讲穿了，就是平时给那些没出息的男人惯的。这方面，日韩的传统就很好。人家文明程度不高吗？ 有时候男人动手实在是被逼的。不想吵，对方不依不饶。认错，还是不依不饶，等冷静了再谈，还是不依不饶，抓挠抱掏，哭天喊地弄的男人烦不胜烦一巴掌推开后，女人立刻露出先是惊愕，然后生无可恋的那种表情。颤抖着说出“你……居然对我动手……” 活脱脱就是劣质家庭肥皂剧戏码。有一个算一个，天生都是演员。之前厉害的时候就差自称“哀家”了，仿佛无所不能厉害的一比。 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实际上男人殴打陌生女人的事情极少发生，如果有那也属于犯罪的范畴。大家可以想想，有几个莫名其妙殴打女性的例子？这种事情一般都在熟人或者特殊关系中发生，发生这种事男人没啥好说的，确实不对。 但是很多女人自己没数却一再挑衅对方底线的行为也是恶心到极点。不动手，就无休止的撒泼仿佛她要啥有啥，一动手立刻变身小白菜哭哭啼啼的成为受害者。由哀家立刻变成奴婢。 现在社会男人能干出来的坏事，女人也都没少干。劈腿出轨，杀人放火，以色诱人坑蒙拐骗……这方面是真的早就平权了。甚至通过性别优势，往往具备男人没有的优势。 既然平等就要实实在在的落实。而不是一边要享受现代的平等权利，一边又按照古代习俗，索要巨额彩礼。彩礼这笔钱在古代，变相等于是买卖。夫家支付以后代表什么大家都清楚，否则娘家也不会有”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个说法。 而现在呢？什么古今中外的权利，只要有利的都要。但是任何义务却都想承担。 五百二十三章、跳槽 蒲泓后来从东京申请签证去了一次美国和梅芳汇合，算是去照顾了弟媳妇。家里人包括孙莉在内都理解蒲素不方便申请护照和签证这些，尽量让他少和那些部门打交道。所以，蒲素不能出国是全家默认的。 说到这里这就体现出交往时说真话的必要性了。当时坦诚的说出自己不可告人的秘密，虽然有风险，但是好处也很明显，不会在以后焦头烂额。很多需要蒲素避讳或者担心的事情，甚至连他自己都放松警惕了，孙莉还都替蒲素记着。 尤其像他这种做贼心虚的人，虽然并不是天天需要面对，但是生活里总有面对一些让他不想出面或者极其抗拒事情的时候。正常人不会觉得有什么，但是在他看来就能感觉到威胁，从而表现的非常不自然。时间长了，身边人肯定要怀疑。 比如孙莉现在怀孕，按理说作为孩子的父亲蒲素肯定要去陪她，起码孩子出生的时候要去，他不是去不了，如果正常的话他的经济条件和公司合作关系，签证没有问题。但是他不能去，别说签证了，连护照都没有。而孙莉对此就很理解，还一再安慰蒲素，告诉他千万不要冒险。 派到首都的老冯，每个月要回桑海述职一次顺便探亲。原本蒲素想让他给自己当司机的，结果成了封疆大臣。这个极寒地区的农场工人，命运发生了根本改变，甚至连蒲素都不可想象。当时用他是觉得堪用，而且因为他老婆在蒲园当阿姨的关系，觉得值得信赖。他对小宁和阿姨的印象都很好，既然老冯有能力就让他去做，也好改善家里的生活。 实际上老冯在首都确实做的很好，甚至好到过头。在公司给他长租的公寓里，很快就和一个首都招聘的少妇导购勾搭在一起，出双入对。后来蒲素才知道，导购也是有家庭的，女方先是离婚，然后不知道老冯是不是也不得已，才开始处理自己的家事。 他知道自己要是和阿姨闹离婚，蒲素是不会放过他的。所以在挖了华北分部的墙角后，他毫无预兆的跳槽去了另一家同行那里，带走了几乎大部分的华北区骨干。这一番动作立刻让公司措手不及，开始蒲素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直到秋香花园那里连着打了几个电话以后，他电话找老冯，结果老冯避而不接电话，他再电弧打到蒲园找阿姨，阿姨才说老冯找她离婚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并且在当地法院起诉离婚，熬过两年分居期就差不多了。 这时蒲素才觉得事态重大，立刻带着童蕾和邵伟峰赶到首都，到了那边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一个极度不负责任的家伙留下的烂摊子。老冯这个人给蒲素留下好印象，很关键的一点是蒲素第一次见到他时，他在春节前的菜场打零工打了通宵。 第一次来桑海见他妻儿，居然会在附近打零工挣点外快给家人，能做出这种事的人蒲素觉得坏不到哪去。而且蒲素觉得他烟酒不沾，是个值得信赖的人。他哪知道老冯确实是烟酒不沾，（后来在首都很短的时间就把酒量练的好到不行，一斤不醉。）但是好赌。打零工的事是真的，但是赚来的钱娘两一分没捞着，甚至阿姨还倒贴在蒲园赚的工资让他带回去还赌债。 在农场里天寒地冻，一年有小半年没法干活，大多数人不喝酒就赌博，所以人必有一好的说法没错，大多数人多多少少有起码有一样爱好。只不过阿姨不可能跟蒲家人自曝其短，说自己男人的不堪之处。而听到蒲素要用她男人，作为女人她当然希望一家团圆，然后脱离原来的圈子，丈夫可以改邪归正。 老冯是个看起来还有些堂堂正气的人，具有北方人典型的浓眉大眼，身材魁梧，演电影也一定是正面人物的那种。但是做出来的事情，说实话在他之前蒲素还没遇到过那么垃圾的人。幸好蒲素现在财务制度完善，老冯只能以走关系宴请，以及送礼品等名目在报销上捞点好处。金额虽然也不算小，堪称巨大。但是这方面没办法能够完全制约，宴请商场领导，专柜负责人子女结婚、行业协会召开会议等等事情，他打了报告需要花钱，蒲素不可能不同意。 这人恶劣在于做足了准备，不光自己跳槽留好了后路，而且还带走了不少公司培养起来的一批人。这边的营销理念都是桑海带过来的，这种商业模式老冯带到新东家那里无疑对蒲素这边非常不利。 蒲素到了首都善后，一会查出这件事，一会发现那个问题，原本还想着平静的心态越来越糟糕。于是在和驻京办那边的人商量之后先是报案，理出一个算是巨额公款不明的由头直接到属地派出所报案，接下来的事情由驻京办这边的关系负责，立刻就立案侦查了。 先把老冯控制起来，到他新东家那边直接把人带走，先是说配合调查，到了那边老冯前言不搭后语，马上露出破绽，有侵吞公款损公肥私的确凿证据后就送到了该送的地方。这事情也没啥大事，整体的办法就是晾在那里，办案人员提审一次就不去了，审查期三个月，慢慢耗着。 然后通过留守人员把跳槽的人都叫回来开会，说明了问题的严重性，很多属于商业机密，泄露出去必定和对老冯一样追究责任。蒲素半真半假恐吓和威逼都有，最后才说都是受老冯蛊惑，不怪她们，能回来的重新签合同回来。实际上除了少数几个，大多数又都回来了。这里面邵伟峰起了很关键的作用，他非常适合跟别人谈心，男女老少都对他很容易产生信任感。 只不过新合同里第一个就是保密条款。指定了离职后五年内不得从事相关行业以及涉及商业机密部分的责任内容。签完合同和条款以后，蒲素把挖角公司的人挖来不少，这里面存在着报复的意思。然后开始慢慢换血，不到半年，老冯还没出来，那批跟着他跳槽又回来的员工一个不剩的全部又开掉了。因为有霸王保密条款，蒲素也不怕她们翻天。这么做就是**裸的资方报复，他毫不掩饰这个目的。 秋天的时候，蒲素几乎都在首都。这边秋天红叶盛开，也是最好的季节，只是蒲素无心欣赏，每天都是想着龌龊心思怎么去报复。老冯最后因为财务问题拘役六个月，象征性的罚了一点小钱。只不过在里面他也找人捞他，原本就没多少，才积累起来的积蓄花的一分不剩。而且这件事情，行业里传遍了他恩将仇报的事情。 蒲素不是善男信女，事情一出他到处散播消息，把老冯是他家女佣的男人的事情说了出去。当初他看他全家可怜想帮他一把，不光全家人住在他蒲园，而且负责他孩子上学……结果这个人狼心狗肺…… 事情其实差不多就是这样，只不过传出去确实很难听。人可以坏，坏人有时候也不是一无是处。但是怀成这样，恩将仇报的人没几个看得起。 蒲素这时候是不想和南州那帮人沾染了，不然找几个人等老冯出来那天立刻就能送他进医院，让他再去住半年医院。这家伙是坏到骨子里的那种，女人方面他不光姘了一个，仗着一副好相貌似乎公司里那些老娘们和他有染的不少。 而且还和她们吹牛，说蒲素是他亲戚。后来又说作为亲戚，蒲素对他非常非常的不仁不义，所以才要另起炉灶，有鼻子有眼的编排了不少蒲素对不起他的种种事情。 他这套路，那些女人哪能鉴别出真伪？单方面陈述下，都相信了他的说辞，觉得蒲素太不地道，在这种人里的公司里注定没好下场，对亲戚都那样，对她们能好吗？ 按理说一个单位，他同时能和几个人有染而不暴露不是件容易的事，只不过这个人会伪装，生就一副值得信赖的样子，所以各自都蒙在骨子里。直到事发后，蒲素这边把事情说开那些女人才直到实情，反而这些人恼恨的不行，最后倒戈也就容易了不少。 这些女人大多都是有些岁数，看起来很是贤惠的良家妇女，面试的时候也主要是冲着这一点。结果蒲素了解了情况后，谈话都懒得和她们谈，统统让邵伟峰接手。看到她们蒲素都觉得恶心，都是有家庭的人，孩子岁数也不小了，居然在工作的地方如此作为。 所以说有些所谓老实人未必是真老实，只不过之前没有坏的条件。老冯如此，那些女人也是一样。一旦有条件了，到底会怎么选择很难说得清。或者发散开来想，大多数人恐怕都是如此。只有在自己拥有了一些之后做出的选择或许才是真实思想的折射。 比如某些人小时候挨父母打，曾经发誓自己做父母了绝不打骂孩子，只不过若干年后抽着孩子的屁股时早都忘记了当年的誓言。还有的人成日怼天怼地，说这里黑暗那里**，只是假使让他做了领导在那个位置上，十有**他比谁都更黑。之所以现在怼天怼地，只不过是因为自己没机会那么做，所以才恨的牙痒痒而已。 老冯后来到底混的怎么样，蒲素没有打听过，这种人不值得他太过于关注，可以肯定的是这种人在哪混都不会混的太好，就算一时伪装得逞，时间长了还是会暴露，他这个年龄基本已经没有了改正的可能。当时蒲素非常气愤是不错，但是做出报复行为后解了恨，很快就把他忘记了。那些跟着他跳槽的也无一例外被他后来阴了一把。 对他影响比较大的是，阿姨为此辞了蒲园这个工作。或许是觉得对不起蒲家，也或许是迁怒于蒲家，不知道阿姨的真实心态。蒲素想了想，两种可能都有。第一种很好理解，毕竟蒲家对她们一家三口是不薄的。 而第二种，阿姨如果觉得要不是他多事把老冯弄到桑海来，或者把老冯派到首都去，那么老冯可能不至于和她离婚而且还坐牢，这种心态也不是没有可能。如果按照因果而论，阿姨要是这么想也不是没有道理。 总而言之，这个在蒲家相处的很好的阿姨带着小宁走了。蒲素当时在首都，回到桑海后才知道情况。蒲素想到之前在厨房忙碌的那个安静整洁面容姣好，十分勤快能干的女人以及那个过年一起放鞭炮和烟花的小少年，心里还真的有些不是滋味，心里突然觉得对不起她们。只不过人走都走了再想也是无用，当初阿和梅芳都极力挽留也最终没有把她们留下。 不是所有好的出发点都有符合预期的结果。讲起来蒲素要用老冯，也存着因为阿姨的关系所以可靠的想法。严重缺少人手的他也只能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人。 邵伟峰不喜欢首都这个地方，虽然是各个领域的中心，小邵和童蕾她们还是都觉得这里土的不行，和桑海没法比。只是蒲素要把他留在这里，也由不得他怎么想。而且他是个很愿意帮人解决困难的人，现在公司这边的情况他清楚，作为妇女之友，暂时也只有他在这里负责。不过蒲素答应他，只要他找到合适的人接手就把他调回来。而且每个月来回机票全报销，之前老冯都是夜班火车来回，这让他心情好了不少。只不过嘴上还在不停抱怨，首都这边气候太干燥，对人家的皮肤不好…… 老冯的背叛给蒲素这边也提了醒，桑海这边全体员工也都补签了保密协议。当时人好说话，这种霸王条款也都乖乖签了，没发不签，不签的下场除了走人不可能有其他选择。 蒲素在处理完后，在蒲园里又闭关了几天。接二连三遇到这样的事情，是每个人成长过程里的必然，还是只有他自己遭遇，他搞不清楚。但是心理上受到一定程度的打击是必然的。 从王艳开始，这是他感觉到的最直接的背叛。之后其实在情感上他一直在背叛别人，不给别人背叛自己的机会。现在工作上又发生了，受到接连两次打击的蒲素注定会在工作方式上做出一定变化。 五百二十四章、岁末 人和人之间不能失去信任，抱着怀疑的态度去审视身边人，什么事情都没法做。实际上不管怎么小心，都不可能对每个人的来龙去脉以及心性道德标准都查个底朝天。 以共事的角度来说，私生活品德如何和工作关系不大，只要不在单位里作奸犯科，能够圆满完成任务，私下里正不正派有啥关系？又不是交朋友。 蒲素其实用老冯，自以为考虑的比较周全，不看他表现出来的那一面，光是家庭因素来可能，他也想不出对方有什么理由背叛自己，可事实是，那样的事情偏偏他就做了。 老冯的举动给好不容易架设以及稳定下来的北方市场带来很大影响。以前商场负责人都是他去联络，现在邵伟峰要去应付。而邵伟峰的缺点和优点一样明显。 小邵被蒲素称作妇女之友完全不是玩笑，他确实在这方面很有一套，这不是他刻意的套路，而是这家伙确实心地善良，非常能对别人的情绪感同身受，听到别人不幸的消息或者看到不好的事情，都能跟着抹眼泪。 他这性格，别说当时就是现在其实也不算主流。只不过他命好，从小生长在桑海。像他这样性格的男孩子要是在南州，蒲素估计是从小要被身边的男孩子欺负到大，一天三顿打都不夸张，能不能活下来都要看运气。而桑海作为国内文明程度绝对领先的地方，就显得宽容多了。 他在桑海这个地方过的还挺开心，是因为这个城市包容度很高。他要是能去相同时期的欧洲那就更是如鱼得水了。只不过在北方不行，完全行不通。和别人打交道，对方要么鄙视他，看他女性化的做派忍不住能当面笑出声……要么就根本不搭理，无视他的存在。 作为成年人在职场，其实这种事情原本都不该发生的。 但是蒲素能理解人家的态度，这要是他以前也差不多和他们一样。他认为现在的自己境界早就提升了。看一个地方的文明程度主要指标之一就是包容性，往往越是小地方越是包容性差，受固有的观念影响太深。首都当然不是小地方，最大的都城，更是各种领域的中心。但是北方人的性格生就如此，看不惯他，只需要是桑海小白脸这一条就够了，另外的都是多余。 蒲素出门在外都说自己是南州人，人家对他最大的表扬也是一句：“对嘛，老弟的性格根本不像是桑海人。”，也不知道他们了解的桑海人都是什么样。 奇怪的是他们对桑海女人无原则膜拜，蒲素带着音乐在的时候，这些人还好，一看音乐和他关系就不一般，试探着借着敬酒喊一声“弟妹”，看到音乐不反对也就收敛了。 带着童蕾去的时候，这些人喝点酒以后个个犯着花痴装豪迈，拍着胸脯说大话：“有事找哥哥，在……哥哥说话好使！”，恨不得桌子底下给她塞张名片日后私下联系。童蕾本来就是个性格有点促狭的女汉子，笑眯眯地灌着他们酒，一个人能掀翻好几个。 哪怕顾强在童蕾那边也一直没占到便宜。童蕾的态度和对付当年韦东一样，就是不主动不拒绝，碰在一起吃吃喝喝泡吧听歌样样都行，但是实质性的事情统统装傻。韦东现在看到她根本一点想法都没有，早就没了那个心思。 鉴于首都的工作还要有人做，而对外邵伟峰确实力不从心。蒲素之后又去了几次，最后还是招了一个人才把邵伟峰撤回来了。这人是驻京办通过人才交流中心给介绍的一个80年代末毕业的名牌大学毕业的本地人，看上去颇有点上进心，理科专业的人却做了几年的服装行业，之前是一家有名的男装西服品牌的一个销售经理。 蒲素和他签订了最为苛刻的分部主管协议，保密协议就不用说了，制定的销售指标也超过桑海本部，而且报销额度的审批和监管也是从所未有的严格。老冯以前享受到的快活日子在他这里是不存在了。 没想到这人在蒲素这里做了五年，而且稳扎稳打做得风生水起。最后还是他这里的因素，人家才自立门户，现在算是一个很成功的商人。 同样一个职位，老冯还算是自己人，毕竟住在一个院子里。待遇和权利给的都很高，反而跳槽走人。而这个经理人，就是人才招聘来的，毫无跟脚而且待遇苛刻，人家却兢兢业业不光稳定了市场和以首都为中心周边辐射了好几个地区。 所以说人和人之间怎么说呢？萍水相逢的陌生人有时候做的更好，而知根知底的郭娟以及老冯却都一个个掉了链子。 老冯的影响不仅是公司层面，对蒲园来说最大的后遗症是阿姨因此而出走。蒲家人讲感情，毕竟一起生活了不短的时间，一定程度上把阿姨当成了家人。尤其是小宁这个小孩子，这个少年的存在让蒲园多了不少生气。蒲素不在家，他就是蒲园的男子汉，遛狗以及陪着阿出去很是懂事。蒲素都想着帮他调学校了，以后高中万一考不到好大学就找主任给他弄到纺大去。 阿姨走的时候和谁都没打招呼，带着小宁悄悄走的，母子两一人留了一封信。蒲素回来看了以后心情也很不好。阿姨的信里都是客套话，感谢蒲家照顾云云，到底心里怎么想的，蒲素说不好，不排除怨恨他当初多事造成现在这个结果的可能。 尤其是蒲素把老冯弄到里面，人家毕竟是十来年的夫妻，有那种想法不奇怪。而小宁的信就简单的几句话，主要是舍不得两条狗，看不出对这边有啥太多的留念，大概是因为蒲素把他爸爸弄进去了，怨恨还来不及，留恋个毛线。 问题在于阿姨不在，家里毕竟还要找人进来干活。从此以后蒲园里进进出出的各色人等发生的事情，不加水分的可以写一篇二十万字的小说，稍微水水起码五十万字打底。什么样的人都有，什么事都可能发生。当年监控不普及，要是现在监控无死角覆盖了也行。只能说很多事情的发生突破蒲家人的想象力，让他们一家人觉得活了一辈子还是太单纯了。 开始的时候接受教训，这里人不能要，然后那里人也不能要，搞到后来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和地域根本没关系，按照地域划分的话，则根本无人可用，哪都有那样的人。蒲家不是待人苛刻的家庭，但是再为人谦和，请帮佣回来也不可能像是对待亲戚一样让她们享福，事情总是要做的。而且家里三天两头少东西，什么东西都丢过，再大的再小的都有，着实令人啼笑皆非。 蒲素丈母娘为此从她插队下乡的地方，直接调人来，完全是没出过山里的纯朴妇人，卫生习惯这边刚纠正过来，还要教会她们怎么正确有效的打扫清洁室内外，阿和梅芳做的活比她们都多。然后农忙回去了……回来后，又是婚丧嫁娶等等事情隔三差五就要走人，每次回去家里还要给她们准备回乡的礼物和衣服等等，简直就是劳民伤财。 说起来还是之前的阿姨太好了，没有对比就没有差距。总之，在这个事情上蒲园是吃尽了苦头。 就这样时间又到了年底，今年的尾牙还是在食堂自己操办。员工太多，好在三班倒，之前就轮流放人返乡，走掉一大批流水线员工，就这样还是开了10桌。大哥他们就几个人也跟着一起操办了。 今年童蕾和小邵他们策划，导购那边不当班的都来了，搞了不少活动，每个部门都有两个节目，最后还有抽奖。这顿饭结束，工厂彻底停产外地员工全部回家，其他部门照常，一直到年三十开始放假。 只不过去年这时候，郭娟和郭胜都在，现在少了他们，却又多出不少其他的面孔。而郭娟的离去似乎对其他人完全没有影响，这个一度在公司只手遮天的人物走了以后好像是从来都没有存在过，没人提起也没人留恋。只有蒲素想到她，心里还是会有一阵伤感。 快到年底的时候蒲素和音乐关系又有所缓和。主要是音乐知趣了，或者说是死心了。估计她母亲那边她把话说明白了，所以反而没了包袱。蒲素也不知道为什么之前要把事情办成这样，无论如何两人现在在一起也没来以前的那种感觉。 这段时间他其实一直没闲着。他现在和大哥他们出去，喝点酒以后也不虚度。像之前对音乐和仇子英那样的事情再也不做了。他现在才明白那些老大哥为什么喜欢那种方式，真的是少了很多麻烦，实际上倒头来都是一回事。 翁微微那边他彻底不去了，而对方也从不主动联系他。这样在他看来最好，如果翁微微打他电话，无论如何他都会带人去捧个场，结果她一直不联系，他乐得这样免得尴尬。 到翁微微那边他只能和翁微微在一起，而现在去的场子，他完全就是旧社会的小开形象，从进门开始就享受夹道欢迎的待遇，这是一点不夸张。绝对的夹道欢迎，莺歌燕舞。 尾牙当晚结束后，大哥他们继续活动，他没跟着去。而是带着公司的人，童蕾和小邵以及几个销售部的人去了酒吧。然后两点以后，钱柜打折去唱歌，这都是小邵的安排。蒲素说无所谓打不打折，他嗲声嗲气的翘着兰花指对着蒲素跺脚，痛心疾首的说不要当冤大头，酒吧里多坐会一样的。唱到快天亮，蒲素和音乐、童蕾才一起回古北。 今年年底蒲素的活动很多，和去年不一样今年的合作单位多出许多，各家要挣他钱的广告公司都要请吃饭和送礼物，还有辅料和面料的供应商，物流那一块的客户，有时候蒲素一晚上档期撞车，哪边都不好推辞，只能一晚上连续跑几家。 公司今年也开始定制挂历赠送，12个月都是由模特穿着公司的服饰根据季节拍的照片，其中童蕾和音乐以及夏东娜贡献了三个月的。开春后模特的大赛夏东娜已经正式被选送进了决赛，到时候是要直播上电视的，也是当时桑海人必看的一档大赛。 阿豪和蒲素的补品这年没启动，但是已经定好了年后立刻上马，经过一年的服装零售铺垫，蒲素这边可以让音乐以后和小邵负责这个项目。年后启动有一个好处，原本积累的服装客户可以作为滋补品的潜在客户发展。 蒲素就曾经不怀好意让复转公司在仓库这边进行过客户联谊，美其名曰参观生产基地。其实重点是参观汽车展厅，最后在休息区吃了一顿海鲜，每人发了一个礼品袋。当时就有几个中年妇女有意思，没几天都带着老公来看车，最后陆陆续续就是光服装客户这边就买走了好几辆车，还有后续带着朋友从外地来看车提车的。 当时是没有微信群和公众号这种，否则蒲素的套路效果会更好。 相比汽车这种贵重物品，滋补品虽然也非常昂贵奢侈，但是总价毕竟和汽车不能比。人家已经有车的不可能再花百八十万换车，但是一次花个几万投资自己的身体改善皮肤这点消费没问题，而且在她们看没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的了。衣服是提升外在，燕窝花胶这种绝对的是提升内在，哪怕其实作用很小，但是心理作用下感觉都很不错。搁在以前这种东西都是王侯家庭里才能享用的，而且蒲素这里的卖点就是全进口，全天然不染色。 其实他也算卑鄙，先是把市场上其他同类产品一顿贬损。揭露出行业内幕，而且有实物作对比，告诉人家不良商家是怎么以次充好弄虚作假的。反正懂的人几乎没有，而且市场上的假货确实比例太高了，也不是说假货，就是级别不够，真的没法和他源头走私进来的产品可以相比。 五百二四五章、冷清 虽然公司尾牙算是一起在仓库吃了，只是在放假前大哥还是以年夜饭为名又召集了一顿，其实几乎天天混在一起吃喝，就是换个名头罢了。酒桌上和蒲素渊源颇深的两个流氓也在，只不过他们现在看到蒲素客气的不行，看到蒲素进包房都赶紧站起来打招呼，甚至有点谄媚的态度。 大概以前他们错把蒲素当成大哥的小弟，以为和他们一样是跟在大哥后面混吃混喝的小青年，所以错误的估计了形式，居然敢在他这里产生了欺男霸女的念头。却没想到虽然蒲素跟他们一样也喊大哥为大哥，但那仅仅只是一个尊重的称呼，和他们这两头货完全不是一码事。 蒲素多年观察下来发现，实际上混流氓这一行的，基本上都是怂货。 可能这个看法很多人都不同意，只是他坚信自己的观点没有问题。真正那种好勇斗狠愣头青的流氓确实有，但是一般都在青春期阶段，很容易被教育好。 而极个别天生有反骨，暴力基因无法遏制非要喷薄而出的人，社会不用多久就教会他们做人了。实际上不管什么时代，具有反社会倾向的人都不被接纳，在好勇斗狠这方面想要崭露头角并不容易。因为社会留给他们发挥的空间并不是很多，分分钟就能被扭送到该去的地方。 不管什么时代，社会都有一套秩序，原始时期还都有丛林法则。现代人无论以现在的观点去审视当时的设定有多不合理，只要形成制度，在当时就必然有一定的合理性。人类扎堆的地方自然形成社会，必然会有人中龙凤脱颖而出，制定出相应的规则。 从古代演义和话本小说里我们就看到，那些赫赫有名的流氓和大响马最好的结局也就是接受招安，没有其他更好的出路。剩下不识相的最终也只能是死路一条。至于那些小混混，分分钟就被踩成烂泥。 蒲素成长的地方，那个年代他真知道几个那种不惧生死，颇有些个人英雄主意的混混，只是都活不长。 他知道的人里一个和别人约架，年龄不大，还只是初中生，讲好的晚上9点双方带人去铁道旁小树林一决胜负。结果他这边就他一个人去了，其他事前说好的小伙伴，有的事后说给家长管住了，挂锁锁门出不来，有的说生病肚子疼，还有干脆说睡过了…… 总之，约架时间到的时候，就他一个人穿着一套军装带着军帽，扛着一杆运动时期单位里的红缨枪去了，按理说就他一个人，到了那边就算退走也没啥，对方再不要脸也不会几十人打他一个。结果他一个人举着红缨枪冲过去，像是孤胆英雄向敌人发起冲锋，几分钟后就躺在地上再也没醒过来。 另外一个是那种别人多看他一眼就要生死相搏的性子。电影院看电影散场时踩了人家脚，人家哎呦一声，他反而要去揍人家。问题是他就自己，人家三个人。他一个人叫人家三个在电影院门口围墙站好，他轮流抽人家嘴巴，最后把人家逼急了，掏出很小的水果刀，就那种折叠的水果刀刺他大腿一下，结果股动脉出血，血如泉涌他还掂着脚要抽人家，结果没几分钟就一头栽倒了。 还有那种在监狱时间比在外面长的，出来没几天就又进去。真正这种有犯罪基因的所谓坏蛋是无法遵守住社会秩序的，不可遏制的就要触犯法律，所以大多数都在大墙里面待着，这种人就算出来也逍遥不了几天。 真的在城市里以流氓身份自居的那些人，与其说他们是流氓不如说他们是演员或者是生意人。以选定流氓这个角色进行诈骗，事实上基本都是怂货。 演流氓比工作轻松，在外面露出凶神恶煞的样子，胳膊上纹一条带鱼，实际上蒲素还看到过好几个背上纹了个关公草稿就怕疼一直没完工的所谓流氓。 砸蒲素看来，那些真正直面人生，明知人生艰难，收入不高，却也每天勤勤恳恳工作的所谓普通人比他们勇敢多了。这些社会的大多数，其实很少有人有什么高人一等的社会地位和体面的工作环境，甚至子女和配偶都不怎么尊重他们，但他们还是依然选择面对，肩负起应该担负的责任，每天坐着公共交通工具湮没在人潮里毫不起眼，却是社会构成的中坚力量，履行着社会责任。 而做流氓就容易多了，再怎么样不堪做出什么垃圾的事情，只要厚颜无耻的说一句“我是流氓”就把责任推的干干净净，似乎当了流氓一切就天经地义了。 实际上干坏事比每天循规蹈矩上班工作要轻松不知道多少。来钱快而且他们错误觉得自己比那些上班族有面子。实际上这种人看到比他们凶的人怂，看到警察更怂，面对有钱人也怂，面对有地位的还是怂……他们实际上只能欺负一些老实人。 这个群体大多数都是好逸恶劳的家伙，做流氓也就是图个轻松。很少有流氓把家庭照顾的很好，一般都是只顾自己逍遥快活，而少数做流氓还顾家的，就更是说明他们把这个身份当成了谋生手段的一种，就是个民间演员或者以流氓的身份经商而已。 现在流氓都很**律精神，通常比一般人起码对刑法以及借贷这方面的法律条款熟悉的多。搞笑的是在他们自己挨了打，或者遭遇危险的时候还会主动报警。 “喂，妖妖灵吗？我是流氓啊，我现在遇到危险了……三分钟不到，我要投诉！” 真正不怕死的流氓，实际上在外面看不到多少。长期以流氓自居还天天在外面溜达的，基本都是怂货演员。真是脾气不好的狠人，早就进去了。 当然咱们也犯不上和这种人生气，为了证明他们是怂货二区和他们计较什么，平时能避就避，实在欺负到头上了，只要记着他们就是个演员就行了。 所以肌肉男和体工队现在但凡有蒲素在的场合，都察言观色小心的很。蒲素那边上次劲松带来的那些人，光是气势和手段已经突破了他们的想象。他们原本以为当流氓仗着身体好，打架占便宜就算厉害了。 结果在蒲素那里算是让他们知道了什么是真正的狠角色。根本不像他们有那么多演技，他们在演流氓时，大多数时候靠眼神和嘴巴恐吓。而那些人的眼神里流露出来的别说凶狠，连阴森都没有，只有漠视。 那些人漠视生命，什么都无所谓，对别人放一枪或者捅一刀根本就没有情绪波动，好像都是随手的事情。相比他们恶狠狠的咬着牙，通过肢体语言去恐吓别人的做派，其实那种面无表情，眼神里透着虚无的人才是真的让他们怕到骨髓。 不得不说，蒲素一次出手就让他们怕了一辈子。尤其是肌肉男，事后再怎么想要回点面子能和蒲素称兄道弟，只是看到他就立刻没了那种念头，往事一回想就让他立刻腿脚发软。 相比起来阿豪下面的那个阿易才是狠角色，被几个人围住持械群殴之下还敢还手，打成那个样子后来看他也没有丧失斗志，并没有被打破了胆。这点其实很重要，有的人在没吃亏前吆五喝六，牛气哄哄的不行，结果只要挨过一顿打，立刻洗心革面重新做人。这种挨一顿打就被教育好的流氓真的有，现实里还不少。 蒲素从心里看不起他们这两头货，但是既然碰上了也打招呼，喝一杯酒结束，再敬第二杯也是摆手不喝了，面子就给那么多，一杯酒而已。相比起来他对肌肉男还好点，而体工队那么大把岁数了还吃软饭，他大概40左右，勾搭了一个起码50高龄，脸上都是褶子的老太婆，蒲素看了就倒胃口，从来不正脸看那个老太婆。 也就是阿豪，作为外地人谁都给点面子，笑嘻嘻的喝酒聊天。阿豪岁数大了，老江湖城府深，又在外地，虽然桑海现在成了他第二故乡乐不思蜀，所以他看上去脾气好的很。肌肉男和体工队现在对阿豪客气，是因为阿豪是蒲素的合伙人，哪里知道他们要是把阿豪惹了，下场估计更严重。 香山那边现在用的底层马仔基本都是湘江那边的人，素来民风彪悍的一塌糊涂，也就是著名的两把菜刀做大事的地方。阿豪要是从那边调来几个人，那些彪悍的打手过来后加上后面有老板撑腰，做起事情肯定更是肆无忌惮，不把他们两生吞活剥就不错了。 说到这里就要说保镖了，因为保镖惹祸出大事的人就多了。当时比较乱，有点臭钱的人身边都带一两个人，一个开车一个拎包。一般找的都是体院或者体校的人，人高马大是标配。当时已经有从北方武校出来专职做这行的人了。 这些人原本仗着会些拳脚，而且人高马大平时就胆大心黑，不给钱都喜欢惹是生非，更别提跟着老板吃香喝辣还有高薪工资领。只不过以前他们自己打架斗殴还有点法制观念，生怕搞严重了事情闹大自己兜不住。而帮老板办事，这些人恨不得事情搞的越大越好很少留手。 帮老板办事，作为平时领钱的，他们这个时候自然要表现，恨不得十八般武艺都施展出来，以便让老板觉得自己物有所值。再则，他们只负责动手，而这个工作他们擅长，而且二属于兴趣很是热衷。至于动手以后的问题就是老板的事情了，和他们无关。 哪怕闹出严重后果就算老板处理不了需要跑路，老板资金也是必须到位的，跑路期间的待遇起码要参照出差标准，衣食无忧还屁事没有。最后就算倒霉进去了，老板的大帐不会少上，他们的身体在里面也保证不会吃亏，都干保镖了，在号房里当个牢头狱霸还是没问题的。出来以后老板补偿一笔补助更是不会少，等于上班存钱了。 所以有的起初只是小事情，最多老板要面子起个争执的，最后能搞出半条人命。而老板是劳民伤财苦不堪言，蒲素上次就基本上是这个情况。那些人不留余地的弄，真弄出大事麻烦的是他自己。 那些人没几个会从他的角度去考虑后果。打人虽说一时爽，只是也就那几分钟，出口气。然后闹出事情以后就需要四处走关系，送礼请客上下打点，点头哈腰的求领导求朋友，想办法平事。简直就是花钱买罪受。 过年前几天，蒲素依然一个人去买了鞭炮，烟花是一个没买。家里其他人都兴趣不大，自己一个人在院子里放实在是不高兴。不像是去年，有孙莉还有小宁在。 蒲泓年前又回了桑海，在蒲园一起过的年，蒲家这个小家今年算是团圆了，一家四口难得的齐齐整整。只不过厨房里的气氛远远没有去年那么热烈，虽然一样做蛋饺包元宵，却没了烙饼做粘豆包带来的那种生活气息。大年初一早上还是按照老规矩只有水煮蛋汤圆这一样，没有其他选项。 年前刚请来的保姆，过年前好几天就回了老家。而且也是要到正月十五后回来，反正回来没多久就又要回去，因为农忙要回去干活。 所以都是蒲家人自己操办的年夜饭，同样准备了很多年货，相比去年就冷清的多。今年只是增加了一个蒲泓，去年有阿姨一家三口而且有一个半大小子在院子里热闹的很。 年初一晚上，蒲素吃完晚饭在客厅里一家人看了会电视，他回自己新楼的时候在院子里看到天上别人家燃放烟花，站在院子里看了一会，然后看着那个原本小宁住的屋子，想起去年的场景，心里瞬间感觉非常不是滋味。 1998年就这么过去了，办成了一件事，却又发生了几件事。只是在蒲素的记忆里却一直留下的是红红火火的印象，很是奇怪。 五百二十六章、新朋 过完年，和阿豪筹备多时的保健品项目正式开始启动。和秋香花园放在一起，一套班子两个项目，因为产品贵重，在二楼分出来一个房间充当库房。库房钥匙只有阿豪和蒲素有，他两亲自监管库房。 夏东娜这时候在桑海滩已经是颇有名气的模特了。虽然不是最顶级，最顶级的其实不过十个，都是前面两届大赛拿了奖的。她现在已经跻身领跑团队，离顶级就差一个名次而已。 这么说吧，这行当背后要是没人捧，给她们提供资源和渠道，想出人头地就实在是太艰难了。除非运气逆天，被大品牌商看中，哪怕长的严重不符合国人审美，只要被冠以“国际化”大力宣传和吹捧一样可以炙手可热。 仇子英和音乐离开这个行当，说起来都和蒲素有关系。但是不管蒲素对她们怎么不好，在离开这个行当方面，她们心里还是感激他的。除了感激，一丝责怪都没有。 当时从业人数不是很多，隔三差五走一场秀赚个两三百是没问题，只不过每次都要接受雇佣者挑剔审视的目光检验，每一次都要先去面试，这个职业面试还能干什么，走一圈然后等着被人挑选呗。说实话，那种感觉糟糕透了。 而且收入并不固定，没出名之前收入可以说非常尴尬。也只有拿了名次或者金主力捧，拍摄封面出席活动、广告代言等等收入才会上去。夏东娜给蒲素的品牌也拍过封面，不过是免费的，很多模特不要钱也愿意上，别说封面，哪怕是插页也愿意拍。 所以童蕾她们有个优势，找来以前圈子里的姐妹拍摄几乎免费，而且都是很有特点的模特。在这个过程里，蒲素认识了一个新朋友，葛月来。 葛月来这个名字土的不行，而且很中性。他是一个和音乐差不多的模特男朋友。和音乐差不多的意思，也就是说目前也离开这圈子了。但是和童蕾她们一直保持着联系，经常约着在外面打牌。当时桑海开了不少二三十元无限畅饮的地方，廉价饮料随便喝，按人头收费，可以在里面待到天荒地老。所以这种地方都是乱哄哄，凑在一起打牌的人。大怪路子、斗地主、争上游、跑得快、拖拉机……玩什么的都有。 这个模特叫季慧琴，也是一米八的大长腿，长发飘飘肤色白皙，很干净的一个女孩子。就是家里在大杨浦那边，不过和蒲素认识时已经和她男朋友葛月来住在一起了。 葛月来个子中等，比较敦实，微黑皮肤烫着一头卷发。这人挺有意思，他花了六十多万买了一部20的尼桑阳光。是正规渠道买的，买来第二年续车险几乎就到了没有保险公司敢代理的地步，而且保费非常高。他怎么开都有事故发生，转弯要剐蹭，直行要追尾，停车单边还是双边事故都不停，一年里大部分时间车子在修理厂。 活了几十年，这是蒲素唯一遇到开车能开成这样的人。不是新手，小事故三天两头不断。相比起来，蒲素一次事故都没有，保险费都等于白送。 说起来葛月来是季慧琴的男朋友，可是葛月来自己私下里几乎在认识第一时间就告诉蒲素，他们的关系不是季慧琴说的那样。一个月给两万，其他再有需要就算是借款，下个月生活费里扣除。 不止一次看到两人互相之间打跑得快，一张牌多少钱，然后季慧琴输了，葛月来不想来，季慧琴就吵着要记账，从下个月生活费里扣。 这两人的关系说实话一般人看不懂，都很年轻，葛月来比蒲素大两岁未婚，独自在静安区买了一套高层三室一厅全装修的房子。葛月来的钱怎么挣来的，蒲素搞不清楚，最多的版本说他是第一批炒股炒认购证发家的。 通过童蕾她们认识以后，葛月来当时在做空运，专做日本货。没错，他也算得上是蒲素同行，货运个体户，带着两个人自己包舱位只做日本航线，规模和大哥那边差不多。应该不是很赚钱，这个行当生意好，人手少是肯定忙不过来的。所以这个空运也类似于身份掩护，说出去总要在做一件事，赚不赚钱到是无所谓了。 奇葩的是和蒲素认识以后，通过他又认识了关兵。他主动提出要去关兵公司上班，关兵公司一直有销售职位招聘，起初蒲素和关兵以为他要去偷客户，结果葛月来信誓旦旦声称自己绝对没那意思，就是去吸取大公司的运转模式和管理经验。 于是过一段时间，他开着当时绝对算是好车的尼桑去关兵公司报到上班，作为实习销售比老板派头还大。只不过在地下停车场第一天就发生剐蹭，修好出来还没开出修理厂就又撞到垃圾桶上。这不是笑话段子，绝对是真人真事。 他和季慧琴两人在蒲素看来感情很好，打打闹闹，绝对就是男女朋友的关系。但是一说到这里，葛月来就马上否认，只承认是那种关系，一再和蒲素说早晚要和她断了。 后来有一天他告诉蒲素自己很无奈，不管怎么样人都是有感情的，和季慧琴提出几次了断结果都中途夭折。蒲素可以看得出季慧琴绝对是对他很有感情的。不管当初是怎么开始的，起码在他认识他们的时候，季慧琴绝对是很投入的，而葛月来也只是嘴硬。 葛月来认识模特圈子里不少人，包括去年拿了大奖的那几个。当时甲a如火如荼，不少这个圈子的人和足球队的人混在一起，包括其实最没存在感的守门员都算是明星公众人物。那时候球市火爆，和现在完全是天壤之别。 季慧琴年龄和童蕾她们差不多，不管怎么样，作为本地人也是有家教的。貌似葛月来还像模像样的当做上门女婿去季慧琴家，以季慧琴男朋友的名义定了两人的关系，然后季慧琴才能住在他那边。说起来男人套路都差不多，蒲素前年也用这套糊弄了音乐妈妈，只不过他和葛月来不一样，葛月来没老婆没未婚妻，所以和季慧琴一直纠缠着。 五百二十七章、销售 葛月来不止一次和蒲素说以后他要找个大学生，那种智商高基因好的女人代孕。当时已经出现了这个行当，费用不菲，具体情况蒲素不大清楚，但是显然葛月来是认真了解过的。这是蒲素第一个认识的，立场很明确的不婚主义者。 他后来外面还有一个女人，戏剧学院的一个，外地的长的有点像是李嘉欣，算是顶级美女了。有时候他们泡酒吧，她给葛月来打电话葛月来就把她叫来，来了也不怎么搭理人家，然后那个女孩就能在边上静静的一个人坐一晚上。没多久就看不到她了，问葛月来怎么回事，他就说了一句：“骨架太大……” 他两认识的基础不好。葛月来当时就和古代恶少一样，带着公司手下开车在路上，下雨天，看到这个美女在等车以后立刻就踩不动油门，停下来想了一会就让手下下车去搭讪，以送人家回家为名，然后一拍即合。 不管怎么说，认识他以后，蒲素对这个人还是比较感兴趣的。或许双方都感到对方神秘，有一阵子打的火热。他女朋友季慧琴也参与了保健品销售，算是兼职在蒲素这里，她也不上心做，就是要求印一张名片，出去逢人就发一张。 在外人眼里蒲素应该也算是神秘的。因为他身份关系很多事情不方便讲，所以越发让人觉得他城府很深。其实，真的不是城府的问题，而是真的没法和外人说。 偶尔蒲素会和葛月来产生一笔生意往来。葛月来虽然专门做日本航线，但是规模就这么大，价格并不好。他和许爱军打过招呼，把葛月来那边的操作电话给她，关照有日本货可以从葛月来那边走，只不过要么平时价格不好，要么爆仓时别人没舱位，他那里也一样没有。所以，滴滴答答一共也没交易几笔。 相比蒲素正事不少，每天还有点事情要处理，葛月来就是闲的发慌，他混到关兵公司也没啥意思，销售待在办公室是不像话的，早上打过卡就要出去跑业务，所以没几天他和关兵下面的几个销售混成了朋友。因为他不是冲着钱来上班的，还开着进口车，销售们都很尊重他。上班时间经常一起混在棋牌室里打麻将，或者那种无限量畅饮的店里去打牌。 后来没多久大概三个月以后葛月来就被关兵的老板给炒了，连带着关兵买房时为了优惠，把售楼销售弄进公司的那个也一起炒了。那个售楼销售这时候已经成了葛月来的狗腿子，成天跟在他后面。说起来关兵真的不像话，在公司就是个蛀虫，他自己三天两头不上班，一般是周一去开个会，平时业务全部是他助手coco在打理。说到他助理coco，长的还可以对蒲素有点意思，蒲素偶尔也起过念头，但是一忙就忘记了，只能说吸引力不大。 据说关兵以前的助理，姿色上佳，给韦东祸害了，现在人家跳槽去了船公司。关兵对自己助理的态度完全不庇护，朋友有看上的尽管动手，只要有本事上手就行。这要是蒲素，他做不到。说不好听的，他就是护食。公司人自己不动也不让谁动。 这个时候关兵还是属于公司拿他一点办法没有，忍气吞声的阶段。说起来是销售主管，有着单独的办公室，但是公司里连露面都很少。当时他姑父还在位，而一级代理的审批还是非常苛刻，不敢得罪他。 关兵和蒲素在一起，那种场所也是玩的不亦乐乎。但是平时像是模特圈里这种正常交往，他则根本不敢。他是有前科的人，离婚闹的轰轰烈烈，当时蒲素没赶上。他老婆现在手腕上还有几道疤痕，不是那种做戏的浅浅的痕迹，而是触目惊心可能危及人命的伤疤。 据说当时他老婆拎着菜刀要和关兵同归于尽。关兵那个小身板，完全不是他孔武有力老婆的对手，一溜烟蹿了，结果气急之下他老婆开始自残，这一招彻底震慑住了关兵。敢叫别人死不是真本事，敢让自己死，才是真的勇士。并且让关兵彻底长了记性，只偶尔偷嘴，那种沾染感情的事情是绝不敢做了。 他老婆也不错，每天还上班，但是把家里照顾的很好。买汰烧都是她弄，关兵一觉睡到中午起来，只要下楼去遛个狗就行了。当时小夫妻已经有了两套房子，隔着马路一边买一套，就在八万人体育场边上。后来成本价都不到，蒲素半卖半送给了他们一辆车，他老婆学了驾照，关兵当大爷，他老婆当司机。 这一年春天，他们几个商量要去马来西亚云顶旅游，蒲素当然是去不成，他要是敢办护照和签证早就去美国可能孙莉了。其实他已经彻底没事了，连卷宗都没留下。只不过当时另一个所谓同案被判了实刑，一直在投诉和举报，因为蒲素逍遥法外。所以老刘考虑如果和蒲素说一点事没有，他要是大摇大摆的回南州，被人看见了，事情被翻出来可能麻烦很大。 而且他善意的认为蒲素既然在外面发展的很好，也没必要回南州，那个环境和圈子对他没啥好处。实际上老刘的想法是对的，蒲素因为心里害怕一直不敢轻举妄动，以前他不说很喜欢打架，惯于惹事生非，但脾气真的不能算是多好。 所以葛月来跟季慧琴还有童蕾、邵伟峰他们坐飞机去马来西亚。到了那边童蕾打电话回来和蒲素说差点飞机都没飞成。原来葛月来大概有幽闭恐惧症，上了飞机就感觉不好，坐立不安说不舒服，等到机舱关闭，已经开始在跑道滑行了，他大吵大闹冲到舱门那边吵着要下飞机，这举动搁到现在大概早就诶安全员放倒控制住，交给地面警察了。只不过当时不怎么讲究，暴恐事件还没开始蔓延。后来几个人好说歹说才把他控制安抚下来，都觉得丢人的不行。 五百二十八章、婚变 首都那边要召开华北区代理人会议，蒲素去了几天回来后沈云和机场几个人趁大哥还没到仓库，在午餐前和蒲素难得正经的谈了一次话。 大哥现在正在闹离婚，而且闹的很凶。他夫人也是航空公司的一个中层领导，部队转业干部。蒲素至始至终没见过嫂子，只听说很是贤淑端庄，而且相貌和气质俱佳，但蒲素心想无论如何也40多岁了，和黄芸肯定没法比。 嫂子坚决不同意离婚，旧式女人明知道感情不在了，哪怕大哥见天不回家也要维持着门面。而且不仅仅是面子问题，他们还有个女儿，不离婚起码还是个完整的家庭。 于是大哥可能态度就非常强硬，而嫂子也打定主意不让大哥得逞，这时候已经闹到了单位里。原本跟在他后面都是小弟的那些人这时候都表现出了极强的道德感，立场鲜明的发对大哥这样，纷纷表示支持嫂子，拥护家庭完整的立场。 这些人还成功拉拢了沈云，因为大哥对沈云一直比较看重，而回来后一直几乎天天混在一起的黄冰冰却几乎不怎么表态，看的出他其实和蒲素一样，觉得大哥的个人感情，这种私事不应该插嘴，而且他又有那样的前科，这时候实在没法以道德这个层面去说服大哥。 蒲素心里是真的觉得这些人莫名奇妙，吃饱了撑的去管人家这种闲事。一个个这时候像是变的很陌生，也不知道从哪来的动力，道德感和家庭责任感突然就爆棚了。开始几天还好，照常午饭开始喝到夜宵。只是酒桌上开始给大哥洗脑，大哥一摆手不想多谈也就算了。 然后他们的行动开始升级。从早到晚24小时无缝衔接陪在大哥身边。这种情况下，大哥出来应酬已经知道不能把黄芸叫来了，黄芸来了这些人肯定会对黄芸说不好听的话，实际上在蒲素出差的时候，他们也这么做了。甚至轮流给黄芸打电话，让她主动放弃离开大哥。这种情况下黄芸脸皮再厚，也不可能和他们坐在一起吃饭。 可以想象大哥这时候的状态。老婆不同意离婚，兄弟们不支持，小三又遭受攻击，事情闹到单位以后，各级领导和他老婆的同事都来找他谈话，夫妻两人在一个单位，共同认识的关系不错的同事不少，分期分批的来劝和，在这种情况下他能顶得住就算不错了。 蒲素心想幸亏他们不知道大哥住的房子是自己的，不然非要怂恿他收回房子。当时为了大哥面子以及其他想法，蒲素特地和大哥讲好了不和别人说住的是他的房子。 他很不支持这些人的做法。在他看来，第一这是大哥的私事，他都四十多岁了，不是四十多斤，打着他兄弟的名义，如此激烈的反对一个成年人感情上的事，他心里感觉简直是不可理喻。 这些人在蒲素认识大哥以后就一直跟在后面混吃混喝。吃饭买单次数，十次里不会有一次。而且夜场的大开销几乎一次没有，桑海不是外地很多地方，夜场里还喝啤酒，这边当时假洋酒几乎没有，进了包房就是洋酒，到最后才来一两打啤酒清清口结束。 他们真要道德感那么强烈，行为动机都是为大哥着想，在需要花钱的时候怎么就不积极了呢？那时候就不懂事不善解人意了。这种只需要动嘴皮子，张张嘴就能觉得自己释放善意和关心的事情真的是很轻松，而且因为是和大哥的意愿对着干，道德感还高了不少。反正他们思想已经统一，不是个别针对，所以同仇敌忾之下也不怕大哥对个人产生看法。 这里面蒲素就对黄冰冰印象不错。他的态度一直是沉默，但是也混在一起，只不过不表态。他没办法不混在一起，现在无所事事，老婆要是有空乘任务，他更是闲的没事做。上午睡醒了就过个马路溜达到蒲素这边，开始还打电话问蒲素到没到，到了才过来，后来不管他在不在想来就来了，反正就算蒲素不在，沈云他们总是在的，到了饭点就热闹起来了。 蒲素和黄冰冰趁着没人也聊过大哥的事情，黄冰冰也说嫂子人很好，但是这种事他觉得没法劝，最多说几句就行了，说多了不好。蒲素觉得那些人是觉得叫黄芸为大嫂，酒桌上喊喊也就算了，真的正经做了大嫂接受不了。 他们的紧逼战术是采用的人盯人。甚至还有交接班，确保24小时大哥身边有人。也就是说不给大哥和黄芸在一起的时间。太子车钥匙收走，去哪都跟着，这时候他们也慷慨了起来，轮流请客吃饭安排活动，反正目的就是确保大哥不和黄芸有单独在一起的时间。 后来事态升级，单位大哥的领导作为他们共同朋友的身份要找他谈话，大哥四处逃避，坚持避而不见，最后那些人出卖了大哥，带路把人引到仓库堵住了大哥。然后像是包围一样围住大哥，然后去了蒲素的休息室谈话。 晚上他们等于扭送，要押着大哥回自己家，大哥当时意志坚定为爱痴狂坚决不从。最后就在蒲素这边睡下，然后在陪伴之下一连睡了好几天。那些人就觉得取得了阶段胜利，虽然没回自己家，起码也没和狐狸精见面。 这期间黄芸给蒲素打了几个电话，还约出来见了一面。蒲素其实对黄芸印象不错，要说贪财和大哥在一起，说实话他觉得大哥没啥钱，大概比工薪阶层好一点，大哥太贪玩以及要朋友了，天天吃吃喝喝而已，实际上他自己衣着什么都很不讲究，黄芸的穿着也很简单，在蒲素看来她不是什么贪图钱财的女人。 黄芸的长相是蒲素喜欢的那一类类型，大气甜美，五官没有一处缺点。而且身材高挑，待人接物也很懂事，虽然不说十分得体，但肯定不是个坏人，对人没有坏心。而且两人年龄差不多，她只比蒲素小一岁，平时共同语言也不少。 五百二十九章、气场 黄芸给他打来电话，是意料之中，大哥的电话都被没收，就算在他手里，也不方便接，语气很容易听出来，拿过电话要是说几句难听话，反而不好。 电话里蒲素也不知道和她说什么，只能说大哥很不容易，现在还在顶着各方压力。黄芸听了也没法诉苦，她明白肯定大哥承受的比她多多了。 那些人的做法，恶劣在于不光大哥连黄芸也不能说他们什么，不管心里是怎么想。嘴上也只能说他们是为大哥好，一片苦心，只不过不知道两人的请款……至于其他的没法说其他什么。 说到大嫂，大哥从来也没有半句不好的地方。那些人就洋洋得意，仿佛道德高地上又垫了几块砖。只不过让蒲素想，男人都要面子，尤其是大哥这样的人，老婆就算有哪里不好又怎么会告诉外人？起码他自己不会。比如无伤大雅的，假装抱怨孙莉不会做家务还可以说说，其他真的有哪里不好，是绝对不会和外人说的，哪怕自己父母。 蒲素不是那种猜测“一个巴掌拍不响”的人，但是要把大哥的老婆说成十全十美他怎么可能相信。大哥在外鬼混又不是一天两天，做老婆的要是都以管不住为理由，实在可信度也不高。男人不愿意待在家里原因很多，但是女人只要一句管不住就解释的清清楚楚。 所以这事情从发生开始，只要在仓库进行的，他就被动参与，但是不发表观点，最多跟着哼哼哈哈，和黄冰冰差不多的状态，也就是不表现出特殊之处。反正对那些人来说，没人表示反对就是对他们的支持。 至于出了机场的其他活动，他一律不参加。这个阶段哪怕酒桌上气氛还不错，但是一到散场的时候就尴尬了，反正大哥只要不回自己家，就要跟着他们走。在蒲素看来，这种相处方式感觉就和拍戏一样。 换了他，要么接受朋友的看法，要么明确表态叫他们别管闲事。朋友一场不支持就算了，却也别反对。尤其是这种家务事，他们掺和什么？作为朋友有多少参与的资格？就算有也就是劝说几句的资格，搞成这样真的在他以前怎么也想不到，居然还有这种操作。 至于说了别管还要管的，那是给脸不要脸，朋友也没法做了，只能叫他们滚了。蒲素有这种想法可能是他骨子里不怎么够朋友，也不怎么看重朋友。也许他交的朋友层次低，还没到那种真为别人好可以不惜一切，甚至翻脸的档次。 机场那些人大概感觉自己类似历史人物，是那种冒死上书的忠臣义士，甘愿和大哥翻脸也要表达态度，只是在蒲素看来不乏他们吃准了大哥的性格，集体在这里演一场戏。无论如何，这些人长期让大哥负担他们一群人开销的行为都不算是真的为大哥好。考虑大哥家庭，大哥把那些钱拿回家，家里日子不知道有多好，不至于还住在单位分配的机场新村里。 黄芸大概是实在心烦意燥，有一天约了音乐一起吃饭。她两自从蒲素挨打那一次就熟悉了，但是单独约出来还是第一次，黄芸大概还以为音乐和他一直保持着火热的关系，哪里想的到音乐和他之间，比她和大哥的情况危险多了。虽然大哥四面楚歌，起码大哥为了两人的感情还在抗争，而蒲素却是一副腻歪了的态度，早就对音乐不理不睬不闻不问了。 音乐接到黄芸电话，马上告诉了蒲素，蒲素听了以后随便她们怎么约，只是叫音乐不要多话，敏感时期多听少说。只是到了晚上黄芸连打几个电话非要蒲素也出来一起，无奈之下他也只能去和她们碰了个头。 吃饭的地方是在一家火锅店，乱哄哄的地方。蒲素到的时候，黄芸已经喝得有几分醉意了，正在和音乐说去年夏天大哥带她回老家的事情。原来大哥去年带她回了一次老家，只不过蒲素他们都不知道，只知道大哥的母亲身体不好，他休假回老家待了几天，原来是带黄芸去了。从这点来看，大哥早就是铁了心动了真情。 蒲素到场的时候，正好听到回程。因为大哥老家没有机场，来回都是火车，火车座位对面有个和大哥差不多的人旅途上和他们攀谈，然后和大哥说，“你女儿真的很孝顺……”原话蒲素记不清了，总的来说就是其他旅客把黄芸当做大哥的女儿，然后大哥一路黑脸不再说话，骂那个人是傻x。 蒲素和音乐忍住笑，他又听了一会发现黄芸的倾诉主题就是她认识大哥的时候，有好几个追求者，比他年轻比他有钱，比他有权的都有。但是她选了大哥，就是图他的人…… 黄芸说这个蒲素相信，比黄芸差了不知道多少的女人都好几个追求者。而且从她以前的照片来看，也不是个没有故事的女同学。 蒲素知道的就有个海关的处长，貌似就是大哥的情敌。两人大概在一个场合里同时认识的黄芸，都采取了行动，结果大哥取得了最终胜利。不过一说到那个处长，大哥就鼻孔里喷气，很是不爽。 蒲素觉得对于女人来说，大哥有很男人的一面，江湖气很重。而且带女人一起吃饭，一桌子的人喊大哥叫嫂子，得到的那份尊重花钱是买不来的。这里不说虚荣心，任何一个女人感受到周遭人群对自己以及男人都是完全释放出尊重的态度，自尊心都会得到满足。 而且大哥再是条件不算很好，每天带着一群人吃吃喝喝总是没问题，而且成了习惯，特别是去哪都有熟人过来叫着大哥打招呼，作为他身边的女人确实很有面子。这种感觉，就不是临时花钱能得来的。 蒲素一直认为大哥有人格魅力，他就做不到像大哥那样，几乎和谁哪怕是刚打交道对方就对他很买账很服气。所以无论如何大哥都是个很有信服力的人，而蒲素自己则完全靠第一感觉来辨别气场，然后见机行事和别人打交道。 五百三十章、落定 大哥的婚终究是没离成。开始强硬执拗，过段时间消极抵抗，再过段时间有些泄气，然后动摇。不可避免的这些历程黄芸同时也在经历，不得不说机场那帮人的手段有效，两人被隔离，时间长了不管是大哥还是黄芸都有了重新审视对方的空间，并且在过程中产生不满。比如黄芸见不到大哥就多疑，认为他被说服了，其实并没有。偶尔两人找到机会偷偷摸摸打个电话时，刚开始是互诉衷肠，到最后不免开始埋怨，就这样两个月后大哥和黄芸也是渐行渐远，开始回归家庭了。 而且压力不仅仅是来自于这些狐朋狗友，他们发动了所有可以发动的人，大哥的老战友，领导，其他能说得上话的同事……正牌嫂子大概绝不甘心在这方面让步，哪怕婚姻失败已经人尽皆知颜面扫地，但是我不爽，你也别想太高兴的念头驱使着她也用尽了手段，从大哥老家搬来了救兵，她的婆婆，大哥的母亲。大哥是孝子，老娘来了总不见得还是不回家，而一回去就出不来了。毕竟家里还有女儿，他的女儿已经开始上初中了，在学校表现叛逆，在蒲素看来已经是不学好的那一挂了，很难有救。 事情到了这一步，黄芸也认命了，还能怎么样呢？看起来都认为大哥尽了最大的努力，但是不得不屈服于现实环境，其实蒲素则不这么想。如果是自己，根本不给那些人机会在耳边呱躁。当他是大哥就闭嘴，要么就滚蛋！单位领导要么处分，要么也不要管家务事，这种事情达不到行政干预的程度，夫妻感情破裂不是很正常？单位领导出面调解一下就行了。 所以大哥终究还是放不下太多东西。哪怕是自己老娘来了，也不是说不开，但是这也只能是理论上说说，如果真把他放在大哥的位置上，到底怎么样也不好说。他当时认为大哥其实没有尽全力，在乎的东西太多了。 蒲泓在桑海回日本买机票，蒲素都介绍在黄芸帮那里买的票。包括孙莉和梅芳、小鞠她们去美国的票都是找黄芸订的，哪怕黄芸那里也不见得便宜，但是身边人就是这么互相帮衬的。 结果一来二去，蒲泓订了票，黄芸都亲自送过来帮快递跑腿。下班了过来送饭顺便就在蒲园吃饭，她们两人成了好朋友。蒲泓是经历过感情挫折的，而黄芸正在经历，两人一见如故很快就成了闺蜜。蒲泓后来也频繁回国，两三个月就回来一次。而且找各种借口，蒲园里的狗打个喷嚏给她知道了，也要找借口回来看看。 虹桥的房子，蒲素一直没上心。大哥不去了，黄芸在那住对他来说没什么。只是没多久大哥来找蒲素，把房门钥匙交给了蒲素，说是他找黄芸把钥匙拿来并且让她搬回自己家了。蒲素连忙说没必要，房子给她住没关系，大哥拍拍蒲素肩膀啥都没说。 蒲素觉得大哥大概是认为既然那边他不去了，也不能让黄芸在那。房子是他的关系蒲素才出借给她们的，现在成了黄芸独居，要是她在那边带其他男人回去，他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吗？哪怕是出于报复，这种可能性也是很大的。 黄芸是通过大哥认识的，以前酒桌上也叫过大嫂，所以蒲素不可能私下和黄芸联系。哪怕他收了钥匙担心黄芸误会是自己要把房子收回，也没找黄芸解释。大哥这个未遂的离婚过程是蒲素生来见到过的最轰轰烈烈的离婚，之前没有见过，之后也没有。 一般这种事都是最为隐秘的事情，大多数人直到离婚很久了身边人才慢慢知道。而大哥因为双方都在一个单位，而且他下面那些狐朋狗友都住在单位新村，最主要的是他的好人缘，最后事情发展到那样，对大哥来说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沈云当初和蒲素解释他阻止的理由是，大哥已经40多岁奔五十了，而黄芸才20多。两人相差差不多20岁，这个巨大的年龄差异存在很多事情不得不想。大哥天天抽烟喝酒，身体要说有多好不可能，等到大哥60来岁躺在床上吃退休金，而黄芸正是虎狼之年，描眉画唇打扮了出去，大哥躺着就算想阻止也是有心无力。 不得不说就算这个假设有些悲观，却也不见得就一定不会发生。黄芸是个身材和体态包括面色都非常健康的一个女人，而大哥常年酗酒，面色呈猪肝色，显然不可能很是健康。到他退休了，黄芸还真是处在那个女人精力旺盛的年纪。 所以蒲素才一直不插嘴，不反对不支持，只是在开始时候悄悄和大哥表达过支持态度，当着大家的面则从来不表态。事情尘埃落定之后大家也都不提这件事，生活里仿佛从来没出现过黄芸这个人，大哥还是和以前一样，该干嘛还干嘛，大家轮流请了他母亲吃了几顿饭，老太太精神的很，谈吐非常体面，一看在北方老家也是个从领导职务退下来的文化人，这几次饭局哪怕是请的婆婆，正牌大嫂还是不参加，不知道是大哥不让，还是她自己不想。反正蒲素从头到尾没见过这个正牌大嫂。 老太太一直在桑海住了小半年，直到彻底觉得儿子的家庭没啥事了大哥才把她送回老家，这次是一家三口一起陪着老太太回去的，这个举动也彻底说明了最后的结局。黄芸成了彻头彻尾的失败者，惨烈出局。 而蒲素这边自己公司的机票都是让助理从黄芸这里订，而黄芸也都是让快递送到仓库来，两人没有任何私下接触。只是蒲泓在桑海时经常会和黄芸约了见面一起吃饭。回来后不免告诉蒲素，黄芸哪个追求者年轻有为，事业有成，而且对黄芸极好，今天请她们在哪里哪里吃的饭…… 听下来就是黄芸现在的追求者者里有一个同龄人素质很高，事业很好，长相不错而且对黄芸极好，超出大哥不知道多少。 五百三十一章、条件 黄芸的姿色相当可人。非要形象的比较，那么十分制的话，黄芸可以打9分，而仇子英抛去青春的年纪和身高，在蒲素这里只有7分，当时她的年龄和清纯的气质加分很多。所以和大哥这边切断以后，黄芸在外面有人追求很是正常。大哥和她两人之间怎么操作的切割蒲素不知道，但是大哥起码给黄芸留了一个机票代售点还有蒲素这边的一辆车，所以看起来哪怕外在条件，黄芸也是很不错的。 机票代售之前说了，在暗箱操作不是明折明扣的时代利润可以说是暴利。大概各家航空公司认为公开折扣发售有点掉价，飞机这种高大上的东西怎么能打折呢？只是事实上很多航班确实是没人乘坐，又不能不打折，于是给了代理售票折扣让她们去销售，无论给的几折，机票上显示的全部都是全价的票价。乘客如果不是有什么关系，根本不知道自己这个航班到底是几折机票。 比如飞海南，明明底价3折，代售处说给客户一个八折，这里就赚了一半的票价，而且还有手续费，虽然不多也是积少成多不容小觑。黄芸的代售点开在大哥朋友的保龄球馆的大门边上，估计那个小亭子收费也很低，可能都不要钱，毕竟面积不大也算是个辅助设施。所以大哥起码确保了黄芸衣食无忧。 不管怎么说虽然老板和员工就她一个人，也是自主经营者。有点数的人都知道，在当时能够获得代理资质不是那么容易，可以打印出票的终端差不多就是白花花的印钞机。 车子是蒲素给的，但是讲起来也是卖的大哥的面子。只不过黄芸作为实际使用者，她肯定是记着蒲素这份情的。时不时蒲素能从姐姐那里听到些黄芸的消息，喝了点酒有以后和蒲泓诉说衷肠，应该是忘不掉大哥，所以对现在身边的追求者态度都不怎么样。只不过空虚寂寞再加上情感需要，也认可了别人是她男朋友，最重要的是她年龄大了，在当时已经是老姑娘了。被大哥耽误了一段时间，说实话那段时间对女人很关键，二十四五是一回事，到了二十七八就又是一回事了。 所以无论如何，如果不是对自己手段有绝对把握，已婚人群一定要谨慎介入，通常来说风险太大，往往得不偿失。而且失败后别人还是幸福的一家，而自己形单影只，这种反差就更是让人难以接受。 去年大哥他们那里招了一个胖胖的女人做销售，就是那种自带客户的销售，不知道是谁给介绍的，在大哥这边拿提成，长的和熊猫一样，笑容可掬，只不过蒲素见了一面就对她印象不好，觉得这女人假的很，懒得多搭理。 胖女人叫小潘，虽然做的是需要专业的工作，但是看起来像是个带人看房的中介小大妈。她到了大哥那边以后，乱七八糟拉来不少业务，因为之前沈云他们自从搬来以后操作都放在许爱军这边，所以都是蒲素这边统一订舱，开发票也是开的他这边的一代发票，所以等于是蒲素一直在用他公司的名义给大哥那边放账。 现在不知道了，以前货运其实真的是可以白手起家。三个月放账期，先走货然后再付钱，一根电话线和传真机就可以营业。 所以很多那时候发家的人，都是里通外合，走货之后要么先哄骗客户，把运费全额付了以后消失。客户拿不到核销单最后只能找到一代那里，再付一笔才能拿回核销单去退税。 要么就是找内部人从一代那里偷出核销单从客户那里收了运费后消失，客户没有损失。而一代则血本无归，该给航空公司的钱一分不能少。通常最后只能最坏账处理，哪家一代一年下来也有个几百万的这种坏账。 现在人看了大概觉得不可思议，可当年事实就是如此。找一家刻章店刻个货运公司章就可以做业务了，签的协议都是盖了公章的传真来回。如果认识一个一代的销售根本一点问题没有，销售要业绩哪里管得了那么多，有人招过来要走货，价格谈妥了就按约定俗成的流程走了。 很多人做了那样的事情，换个名称刻个章换个电话号码和传真又可以继续操作，直到哪一天积累够了大概会改头换面重新做人，成为一个合格商人。这种事进入司法程序的很少，一般不受理，受理了也基本没指望，时间长了也就习以为常了。一代主要就是靠代理做业务走量，自己拉直接客户每天起码几十吨的货量空运，根本不现实。 雷军混的不好的时候，蒲素和关兵都开玩笑让他这么搞一搞，关兵对自己公司一点感情没有，就让他从关兵这里订舱走货，然后关兵从保管单证的同事那里偷出核销单给他。关兵表示公司发现了以后也不会追究他责任，也不会拿雷军怎么样，只要联系人和联系电话胡编一个就行。只不过雷军到底是个正派人，胆子小，三个人说说笑笑就过去了。 当时的人比现在有底线，现在是无孔不入的技侦手段之下还有人频频以身犯险。不光是人脸识别，眼纹识别、步态识别，基本上来说犯了事别想走得掉。而过去那种很多事情立案都困难的情况也不存在了，监督流程很是完善，尸位素餐混日子越来越难了。 过去人有的选择，在没有后果的情况下选择良心还是作恶，很多人最后还是选择了良心。现在则不好说了，因为基本没有这种选择的条件，各方面都健全了。 只是在当时只要是那种小规模二代，分分钟可以卷钱跑路，实际上蒲素还碰到过一个，金额不是很大，平时很憨厚老实的人，突然失踪了。后来没多久找到了，他不是那种蓄谋卷钱跑路的人，大概是抑郁症或者其他什么精神疾病，自己突然一个人跑到宝山港区那边的小旅馆在里面一个人闭门不出，切断和外界联系住了很长时间。 五百三十二章、稳定 孙莉这时候在美国已经租了房子搬出学校，她的课业已经申请了休学。其实完全没有必要通知桑海的大学，但是因为主任的关系，通不通知也没啥关系，出于尊重和谨慎，形式上也做了申请，以健康原因，主任立刻代表校方表示同意。 孙莉之前一直胃口不好，但是吃蛋糕这种就很厉害。到了美国，大部分中国人的胃都不适应，觉得吃不好。唯独孙莉如鱼得水，居然靠着三明治和披萨汉堡这些简单的食物吃胖了。 主任原本是想让一起去的女同学照顾孙莉，只是蒲素通过代理给她找了一个早年赴美的中年妇女照顾，据说学历很高，在美国读的博士，只不过还是要各种兼职。 从孙莉怀孕开始蒲素就想让孙莉买一套房子，少年时期在央视看的《成长的烦恼》这部美剧里，西佛一家人的居住环境就很温馨。原本蒲素还以为价格一定很贵，直到孙莉看了一些中介的广告才知道，和原本想象里相比，实际价格简直让他觉得非常便宜。 孙莉自己拿不定主意，视频的时候说是等梅芳来了再定。其实梅芳也不是能拿主意的人，蒲素就关照小鞠去了以后多帮忙看看房子。 根据美国的法律，美国是目前全世界拥有最宽松公民身份制度的国家之一。美国在出生公民权问题上实行出生地原则，被俗称为“落地国籍”原则。即凡在美国出生的婴儿都自动成为美国公民。所以蒲素觉得非常有必要在美国置业，就算是为了儿子，给他置办一份家产也是很有必要的，总不见得一直租房住。 没错，从得知孙莉怀孕开始，蒲素一直自信的认为就是儿子。其实心里他更喜欢女儿一些，但是这种念头很奇怪，他始终认为孙莉肚子里的一定是个男孩。哪怕别人和他开玩笑，说是女儿他也从不认同，嘴里说着：“我这种人，随便抖抖就肯定出来的是儿子……” 梅芳在家里搜集各种旧床单等等做尿布，当时其实哪怕桑海已经都用一次性尿布了，但是其他事情她又不会，但是无论如何她这个做婆婆和奶奶的不能没有表示，所以蒲素也随便她。最后她背着一大包尿布远渡重洋。而阿也在家给小毛头打毛线，小毛头的帽子甚至小袜子都有，充满了长辈的关爱。 服装公司从开始的有计划扩张已经进入了平缓期。蒲素奉行的就是量力而行，不论是从人力和物力来说目前已经达到了产能和调度的饱和，继续盲目扩张只能是和自己过不去。说穿了，他终究是个享受型性格，没有太大的野心。哪怕是看上去是主动创新，涉足服装和加工中东服饰产业，本质上来说都是由于汽车和包机行业不受控，无奈之下做出的被动选择。 如果进口汽车和包机这两项里有一项完全由他把控，不受政策和合伙人影响，他根本懒得多事去搞其他业务。可实际上汽车业务说停就停，车源哪怕不受影响，没了手续基本上什么都没意义。包机更是如此，不光是国内政策敏感，伊尔76飞机包括机组都是从俄航租来的，分分钟那边就会有变化。包括随时都在调整的起降和机场过夜费用，以及海关方面的维护等等都是十分麻烦的事情，而且非常琐碎。好在一开始蒲素这边只负责出资和操作，维护关系上下打点都交给兄弟两在做，而航路这些层面的就是另一个发起人在负责了。 服装这一块现在销售额趋于稳定，刨去各种杂费和成本，总的来说起码能养活目前两百来号人，维持住仓库和秋香花园这两个摊子，甚至还略有盈余。这对蒲素来说尤其重要，仓库这边起码自身有了造血能力，而且不假外物就已经做到了。 如果想在盈利上做出突破，其实只要扩大市场覆盖就可以了。内地市场那么大，蒲素做的只不过是在全国地图山插了几个图钉而已，覆盖率越高成本把控越能显示出价值，从而成本越低，效率越高。只不过蒲素不愿意那么做了，不光是他，包括童蕾和小邵他们都没那动力，实在是人手太少忙不过来。蒲素不敢乱招人，担心再出一个老冯那样的人。可以说，确确实实是人才缺失制约了“茉莉”的发展，而蒲素对招贤纳士的热情几乎没有。文职岗位应聘者在他看来基本都没啥野心，能用就用了。而经营性管理人才来应聘，个个都让他觉得居心叵测，野心勃勃。在他的个人独创所谓“相面术”下，看谁都疑似是老冯第二，所以一直没有引进人手。这大概也是被老冯弄的留下了后遗症，讲起来老冯是真不是东西，他自己那样就算了，还让阿姨走了，此后家宅一直不宁，因为有阿姨这碗酒垫底，后面来的怎么都感觉和她差了很多。大概也是和阿姨熟悉了习惯了，先入为主的观念。 大哥惨烈的离婚失败以后，生活仿佛没有什么变化。每天还是从中午开始混到仓库来，只不过喝酒的时候现在都是轻松的话题。周边以前郊区的一些地方，包括村子里已经有了一些好玩的去处，非常价廉物美便宜实惠。蒲素跟着去了一趟吃午饭，车子都开不进去的村子，在北新泾地区，只不过实在是受不了，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太污了。对老男人的玩法有了新的认识，居然在吃饭的圆台面下还能有这种玩法。 社会已经开放到了一定程度，奇怪的是真正那些一掷千金的地方反而还显得正经，而这种郊区农民家里的饭店，反而尺度大到不可想象，而且实事求是的说，女孩子的长相在蒲素看来也是中等偏上，而且最多是高中生的年纪。而一顿饭最多吃个五六百元，起码在蒲素看来那一桌饭菜很是便宜，也不知道她们图什么，蒲素真心替她们感到可惜。劝了几下之后还被小胡子说他护食……他根本就和她们没个毛线关系，护什么食嘛。 </br> </br> 五百三十三章、趣味 汽车这个项目就像是等靴子落地，始终让蒲素有着很强的压迫感。有车他就进，然后老刘那边加速办手续。他知道总有一批，也就是门彻底关上的时候，那最后一批车要砸在手里，去办手续的时候被告知办理不了。但是也管不了那么多，能做多久是多久，所以现在两三辆他就去办手续，不和以前一样几十辆一起。 好在现在有着服装这一块的收入，汽车利润成了纯利润。除了分给阿豪应得的部分以外，是真正的纯收入，这种生意之所以吸引人就是简单利落，一两个销售带着人看看车就行。好东西自己会说话，有条件喜欢的人自然会花钱购买。只是虽然还是高额利润，和当初一辆卖500度多万的时候也没相比了，随着税率下调，蒲素这边也跟着下调，始终把优惠保持在同等水平。这样一来，牺牲的只能是他的利润了。 在服装零售的利润支持下，现在包机和海空运的利润也是净得，蒲素保持薪水不变，只是奖金发的很随意，三天两头让许爱军通知手下签字领钱。这个部门其实赚钱不是很多，但确实是最有技术含量也最辛苦，也最像是个现代化公司，因为看重许爱军，连带着她的部门也一起沾光了。 服装加工的流水线工人，除了底薪以外，采取的计件制，这是通行的做法。别人底薪如果是600，蒲素这边起薪800，做满一年还有上浮。而且食宿条件可以说当时没有几家能比的上他这里。工人的薪水不能乱发，首先是有市场标准，第二是人数太多，然后就是没有必要，已经远高于同行业水准了，所以蒲素这边抓的是配套。 分餐制下，食堂每顿正餐起码有六菜一汤可以选择，而且饭后有时令水果提供。香蕉、苹果等等，后来每人可以领一罐听装饮料。车间三班倒，食堂也24小时开，蒲素有时候家里不吃早饭，都是到了自己食堂吃。而且每个宿舍都装了电视，食堂里也按了一台大电视放dvd。 之前蒲素下班之后，总有人想溜到他这里面玩桌球和乒乓球。被保安赶出去以后，后来蒲素干脆在外面搞了一个娱乐区，包括羽毛球都有，只是真搞起来以后也没几个人去，毕竟上班已经够累了。 “奔驰”在这仓库里地位超然，傲娇的很。它有一个本事，哪怕是今天才来的员工，只要穿上制服它就认为是自己人。不看脸，只看衣服。但是有外人站在铁门外试图进来，不管离的多远它都一溜烟跑过来进行警戒。哪怕是多次来送货的也一样如此，显得非常有原则，只看衣服不看人。只不过和顶头池塘里的大鹅关系还是不行，井水不犯河水，轻易不敢溜达过去。当年数次挑衅想维护领地而发起的斗争，都是以它的惨败而告终。蒲素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彪悍的猛犬还干不过几只家鹅。 音乐现在和蒲素的关系已经到了十分尴尬的地步。偶尔有一两次蒲素喝多了，拔出电话到处给人打电话，找到音乐让她出来陪自己，结果音乐半夜三更出不来，等到第二天音乐想和蒲素解释，并且表达今天方便的时候，蒲素又爱答不理了。 这其实就是腻了的表现，不管是谁心里都清楚。音乐自己也明白，但是奇怪的是她并没有责怪蒲素，大多数时候埋怨自己的妈妈逼的太紧。自我欺骗如果不是当时自己传话逼的太紧，现在也不会这样。其实早晚的事情，就算晚一点无论如何最后也是会走到这一步的。 童蕾在这事情上努力过几次，安排两个人在一起，甚至让大家像以前一样回到古北喝酒。只是当时音乐没摆正位置，喝着喝着开始发泄诉苦，蒲素离席而去，最终弄的不欢而散。再后来音乐自己想通了，蒲素却是彻底觉得够了。 小邵给他联系了那个唱沪剧的，那个女人看起来娇小的很，而且童花头大眼睛，尤其是浓密的睫毛有神的眼睛，看起来年龄都不大。结果蒲素把她约出来在西贡吃越南菜，一问原来都结过婚了，而且还刚生了孩子。蒲素失望之余，吃完饭后顺着衡山路散步和她回去的路上，恶趣味了一把，把她拉到围墙边上不光亲吻还上下其手，结果她在晕头晕脑之后，踉跄着走到路边扬招了一辆出租车逃离了现场。 原本蒲素以为就此作罢，哪想到晚上她就打来电话，要给蒲素念她以前写的诗歌。蒲素耐着性子听了一会，都是无病呻吟的哼哼唧唧，印象深的有一句“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然后他言不由衷的夸奖了她的文采，并且约了第二天在静宾见面。 第二天在房间里，眼看局势到了她难以把控的地步，她气喘吁吁的问蒲素附近哪里有药房，蒲素告诉了她之后，她说去去就来。然后等她回来拿出了药片塞了进去，熟门熟路。这是蒲素第一次看到肚皮上的妊娠纹，心里颇感恶心，只不过事已至此，自己约的路，跪着也要走完。 事后反而轻松了，躺在一起聊天。她的男人是信天主的，结婚在教堂举行。男人家世不错，只不过现在从事的是盗版dvd的批发贩运，这个行当蒲素知道，听起来不雅不上台面，其实利润高的不行，只要不出事绝对是门好买卖。而且貌似他男人做的还不小，铁路渠道从南方过来，只做批发。这种批发量都是以万起步，当时哪个年轻人下班在门口音像店里不淘几张盗版碟片带回去晚上看看？ 这个女人是蒲素来桑海后第一个感觉不是冲着他钱而来的女人。作为已婚妇女她生活简单，孩子给婆家负责，男人忙于盗版大业很少在家。而她本人不缺钱，又没啥需求，在蒲素这里想要的仅仅是个精神慰藉而已，只不过开什么玩笑，蒲素完全不是那种送温暖的人，哪有功夫和她扯那些。 开始是因为被她扮相吸引了，很灵动的一个小女子，而且是唱戏的。梅芳和阿都喜欢听沪剧，这大概是他想了结一样心事。集邮册上沪剧演员这一个栏目里可以打一个勾了。别说她已婚已育，就算是单身冰清玉洁，到底蒲素也不会和她怎么样的，起码身高就不行。 五百三十四章、情绪 不管蒲素怎么胡闹，孙莉怀了他们孩子的这个事实，让他心里经常对孙莉产生愧疚之情。尤其是孙莉一个人在美国的时候更是如此，因为距离遥远照顾不到而产生的愧疚，让他经常想念起她。这是之前在一起生活的时候很少产生的念头，大概就是所谓距离产生美最生动的例子。 他的父亲老蒲在蒲素看来不是个好丈夫和好父亲，觉得他太自私，只顾着自己的喜好行事，尤其是一直和几十只鸟在一个屋里生活的经历让他长大之后无论如何也想不出还有哪个家长会这么做。 鸟类也算是动物，还有飘飞的羽毛和直接排泄的粪便，老蒲那么干等于是让子女和动物直接住在一起，他那么喜欢养鸟，怎么不把那些鸟笼放到自己的房间？而让儿女和几层楼一样堆叠在一起的鸟住在一起。 而且老蒲一到星期天必定出去钓鱼，除非极端严酷的天气。刚上小学的蒲素在星期天只能和姐姐相依为命，而梅芳除了和老蒲埋怨几句之外基本上也放任他那种行为，说实话，蒲素对照顾这个词汇更多的理解是来自于姐姐蒲泓。 美化老蒲的这些行为会说具有生活情趣，哪怕在条件恶劣的情况下也创造条件丰富生活。实际上这就是典型的自私行为，而且是极端的自私。小时候不懂也不知道反抗，只知道很不舒服。长大了一想其实没几个家长会那么做，哪怕是农村进城的父母也不会那么不负责任。 但就算是老蒲这样的人，在梅芳怀孕的时候据说也是很有点样子的。一和梅芳拌嘴，梅芳抱怨的时候他就说坐月子给她吃了多少只鸡……以表示自己对她不错，把她照顾的很好，而梅芳也无话可说。 蒲素以前在心里是发过宏愿的，以后绝不做老蒲这样的人。只不过目前来看，自己远远比不上自己的父亲，虽然一度让他鄙视，到头来关键的时候自己根本比不上。光是不能亲自陪伴，就应该是一辈子的遗憾了。 当时的视频设备还不叫摄像头，叫视频头。 windows 98系统刚刚面世，第一代电脑摄像头使用的便是接口。在时代（电脑摄像头被称为视频头），虽然视频头的硬件配置已经实现真彩功能，大概有三五十万的分辨率，但由于的传输速率限制，使得第一代电脑摄像头和现代的摄像头相比只能算是婴儿爬行时代。 可以想想现在的分辨率是多少，而宽带又是多少兆，摄像头也都是免驱了。当时拨号上网，等到有了一兆家庭宽带，无限流量的时候已经是2002年左右了，记得一个月的包月费是130元，没有更好的套餐或者选择了，想多花钱都花不掉。清楚记得网络服务商叫做数码通，三天两头断网，导致蒲素要去投诉保修，差点和客服通过电话谈上了恋爱。 就在这种情况下，视频时断时续，拖影，停顿，失真不同步等等简直等于受罪，蒲素他们还是坚持视频联系。无论如何也比光打电话强了不少，画质虽然不行，但好歹能看到真人，活的，而且会动…… 隔着显示器，蒲素和孙莉数次表达了愧疚，而孙莉善解人意的说为了下一代都是值得的，还说自己没有那么娇气。其实蒲素知道，孙莉有些方面看上去不娇气，但也有不少娇气的地方。她那么说只能是让蒲素不要那么惭愧而已。 家里连阿这把岁数的老人都支持他们小两口的选择，包括梅芳都是，认为自己孙子在美国出生不是个坏事。反而老蒲跳出来反对了好几次，而且是一直反对。蒲素也懒得理他，觉得这人在大是大非面前没啥理智。 阿是过往的经历搞怕了，重孙子能在外面也是个保险。蒲家眼看着又兴旺了，甚至还超出了过去，不留条后路实在是不放心。而老蒲对自己这一生非常满意，儿子不管现在觉得自己有多了不起，他也不认为有什么。或许出于不愿承认儿子的成就或者其他情绪，他一直强调认为自己这一辈子过非常很满意，完全忘记以前的岁月里一直骂骂咧咧的事实。而且对他说的任何话语现在蒲素都不能质疑或者反对，只要一质疑或者反对，两人就要吵架。 大概男人也有更年期，老蒲的脾气变的火爆，随时都会和任何人争吵，包括他的母亲。吵过了他自己很快就忘了，又去找家人说话，想想算了刚搭他茬，没说几句，他就又开始发脾气。一旦嗓门对他大了，就威胁着要一个人回南州，表示自己在那应有尽有快活的很。意思就是在这边不是沾谁的光享福，而是为了他们付出了牺牲才待在桑海。 这种家务事搞的蒲素很闹心，所以要不是阿老了，他根本就懒得回家。好几次争吵恨不得嚷出让老蒲趁早回南州的话，免得在这里闹得家宅不宁。只不过他也知道这话不能说，只能心里想想，说出来就是属于不孝。 按理说养花逗鸟，应该怡情，只不过老蒲是个特例。他喜爱这些是真的，发自内心的喜欢，还很有些审美情趣，但是性格脾气却完全不符，成了一个随时会炸的炮仗，说实话要是心里说不烦他，那就是太虚伪了。 连蒲泓回来几次，每次都要和他大吵几次，蒲素是站在姐姐这边的。觉得自己的父亲越老越口不择言，成天在家寻衅滋事。而且嘴巴非常碎，相比梅芳不管闲事，简直就是两个极端，他们的角色对调一下才合理。 或许不工作以后那种失落感和被时代遗弃的感觉，对他刺激太大。嘴上不服输，可实际上已经被社会淘汰了。很多人另外找工作相比起来要好点，和社会还没有脱节，他自身没有再去工作的动力，经济上也没那个需求，所以成天待在家里最终搞成这样，而且以后的日子里一直是这样。好的时候也有，让家里人都感到温馨的时刻真的很好。但还是动辄发脾气，不知道那个气性从哪来的，针对谁的，似乎谁都能突然之间让他爆发。 只不过除了易怒，其他方面老蒲都还正常，不然就算大逆不道，蒲素也要把他送到四院去检查一下。父子之间发生了很多无谓的争吵，大多数都是一些莫名其妙的小事，或者只是一个字眼都能吵到不可开交。 五百三十六、黑皮 这期间韦东约吃饭，介绍蒲素认识了一对姐妹花。韦东以前在卡萨布拉卡认识的一个女人，确实长的好看，以蒲素现在的眼光看还是极品。只不过身材娇小，不是蒲素的菜。这个女的年纪不大，24，5岁的样子现在却已经上岸了，嫁给了一个中文说的极好，几乎没有口音的日本小老头，日本人在九亭那边开了个电器厂，买了别墅还给她买了奔驰轿跑，显然是极其宠爱的。 她的妹妹和姐姐比起来，蒲素觉得更精致，但是韦东还是觉得姐姐更胜一筹，这就是个人眼光问题了。妹妹大概最多20，学的是艺术专业，后来和名噪一时的格格剧里演外族王子的男演员一起在电视上做了个保暖内衣广告，这个广告黄金时段播出，在电视上且是放了一段时间，买断时间不短。 韦东当初就没搭上姐姐，大概在哪邂逅了以后贼心不死，约出来吃饭，人家说吃饭可以但是又个要求，要把发小介绍到他公司上班，随便做什么都行，跑腿都行。韦东就说见见人再说，吃饭的时候把蒲素叫过去了。 蒲素到了看到那个女子确实有些惊艳，但是风月场所上岸还结过婚的人他是没兴趣。准备介绍给韦东的是她的发小，绰号小黑皮，确实皮肤黢黑而且还精瘦，一看就不是好人的样子。有的人再坏，外表起码看起来还人五人六。有的人其实没多坏，但是全部的坏都写在脸上，小黑皮就属于这种人，到哪里需要盘查身份证的肯定首选就是他。 饭桌上美女介绍人极力推荐，韦东当时基本算是答应了，让人家跑单，其实跑单就是往港区和机场送单证取单证，基本上是最苦最累的活了，小黑皮也非常愿意。他的意愿就是想去个正经公司上班，活到快30岁一天班都没上过。 他和姐妹花都是以前住在雁荡路的，后来拆迁拆到浦东去了。讲起来小黑皮大概幼年丧母，父亲一直没有再婚，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妈把他拉扯大，对他极度溺爱。现在小黑皮像是个小皮猴，打不过几个人，大概小学时候发育的早厉害的很，初二就不知道是被开除还是辍学就不上学了。他们家门口就是复兴公园，据他自己说拦路堵人摸口袋，遇到没钱的同学，气急之下把人家自行车扔到公园河浜里，实在是不是个好东西。搁现在这种行为已经不是一般霸凌了，抢劫是妥妥的。 93年他就学了驾驶，他老爸砸锅卖铁给他买了一辆奥拓跑出租。那个年代跑出租是挣大钱的，小黑皮日入千金不成问题。和蒲素讲到延安饭店旁边的那个迪斯科舞厅，更是眉飞色舞，在那边简直就是常客，晚上生意不做就带着狐朋狗友在里面瞎混。 后来也不知道怎么了，把车子连个体z字头出租牌照好营运证一起卖掉了，车子不值钱了，车牌当时已经值钱了。他那种牌照不是某个出租车公司下面的，不需要交份子钱，只交管理费。基本上营业额去掉油费和损耗就是净得，现在很少能看到了。 小黑皮是个喜欢车的人，在民间玩车论车技，蒲素只服他。确实开的好，车技出神入化。他以前住在淮海路那一带，周边几个小民警都认识，要么是以前街坊要么是发小。经常在淮海路上举办飙车活动，从淮海路重庆路为起点，两辆车同时往西开，以陕西路为终点，不管是占道开还是闯红灯，野蛮加塞……什么违章都没关系，看谁先到，约定好赌注。淮海路什么时候车子都多，这种比赛测试的就是车技，性能到是可以忽略不计。 小黑皮确实老卵的，后来和蒲素熟了，每次都是他开车，开到淮海路一路上几个交警他都停下来打招呼，小警察就笑着问他“又换车啦？”他认识的乱七八糟的人多，而且那种女人尤其多，大多都是开豪车的，他蹭人家换着开也正常。 蒲素认识小黑皮的时候他们在玩摩托，每每啸聚在一起集合后从延安路隧道往里冲，隧道原先是收费的，十几辆摩托集体冲卡在隧道里飞驰，再从南浦大桥冲回浦西，就这么飙车追逐。几年后死了好几个，第一个死的是给一辆大使馆牌照的车撞的。伤残的更是不计其数，小黑皮自己也在南浦大桥半夜三点多的时候摔车，昏了一会一瘸一拐的把车推回去，后来也是不敢玩了。 蒲素见到小黑皮其实对他这种人就熟悉，就那种痞痞的，走在社会前沿的那种人。所以对他并不排斥，而且小黑皮笑话多，也不都是段子，而是社会上当时桑海发生的一些事情，属于消息灵通人士。所以一顿饭吃下来，小黑皮问韦东能不能和蒲素留个电话，蒲素直接给了他一张名片。 原本吃完饭就散了。结果过几天小黑皮给蒲素打电话，说他到韦东公司去过了，结果杳无音信。蒲素就叫他别急，韦东安排个人应该没问题。结果韦东还真的不帮他安排，蒲素去问，他就以小黑皮形象不佳，一看就不是正经人为名和蒲素说着理由。 蒲素心里就想不答应就直接说，吊着人家没意思。再说当时吃饭的时候基本都同意了，又不是没见过人，见过人再叫人家去公司，换了谁都以为这就是要准备办理入职手续了。现在又扯这些，实在有点讲不过去。 实事求是的讲，小黑皮长的酷似小罗纳尔多。大家照着那个巴西人的样子去想想形象就立体了。确实形象不佳，而且几乎就是半文盲，唱卡拉ok，提示的歌词不认识的有不少。但如果是蒲素当时表态了，无论如何会给人家一个机会。 以前韦东在蒲素眼里是消费指南，认识小黑皮以后蒲素这才才知道小黑皮的本事。沪上任何新开的一家火爆的俱乐部或者酒吧，位子再紧俏，小黑皮走去就能安排到卡座。包括需要排队一两个小时等位的饭店，比如一度红的不行的宋记香辣蟹，走去拿号就点菜。 五百三十七章、悲剧 讲起来也好笑，香辣蟹门口卖水果的摊主被他支招，等到饭点发动全家轮流去排队拿号卖号头，一个号能卖几十元，也赚了一点小钱。不过听说后来也给公安处理了，毕竟这也算黄牛行为。 还有比如像常德路“今夜星光灿烂”那样的场子，里面都是嗨到顶点的地方，半夜两点关了门在里面疯狂，这种地方以前蒲素混的中老年圈子是不可能接触到的，只不过很快就被取缔了。 小黑皮认识的都是些混在这种地方的人，其中有个加拿大回来的圈子。都是八十年代跟着父母去了加拿大，这几年回桑海的年轻人。有一次他们在上宾大概吃了不该吃的东西被举报了，结果加拿大护照的全部在房间里站着，而他们桑海户口的全部抱头靠墙蹲着，他试图冒充还被一眼识破，挨了一脚。最后拿外边护照的直接外领馆接走了，他们的处罚就严重多了。蒲素每次听到这里都一阵嗤笑，心想还好小蒲素不用受这个歧视。 小黑皮怎么和他发展起来的友谊现在蒲素已经想不清具体的了，只记得有一次喝完酒小黑皮开他的车送他回去，到了弄堂口说要借他车去个地方，两个小时候还回来，蒲素就借给他了。然后小黑皮和韦东见到面也是不冷不热，和蒲素到是越发熟络了起来。 蒲素也不会主动把小黑皮这种人招到自己公司，秋香花园和仓库哪边都不会。但是小黑皮主动提，这个面子也会给。只不过他自己大概想开了，也打消了这个念头。实际上，蒲素也认为他确实不是那种规规矩矩上班的人，他是真投错了胎，应该是个彻底的小开才对。 但事实是，和他认识那么久，小黑皮从来一分钱的单不买。有时候蒲素叫他办事，他从浦东打车过来还要给他付车钱，真的是身无分文的那种。他那个圈子，有几个人也有车，而且还是进口车，只不过都是父母买的。 据小黑皮说加油都是二十二十的加，蒲素听了完全不敢想象。桑海各个地方来的人多，他们混在那个圈子就和蛀虫一样，不正经的美女认识多，美女认识的老板多，他们跟在后面混吃混喝，不知道的人看他们也是人五人六羡慕的很。一到晚上小黑皮的手机就想的不停，他那个狐朋狗友圈子里有小白脸，那种卖相极好专门钓女人的。而他大概就是负责活跃气氛那一挂的，然后因为他自己喜欢，还负责开车。 小黑皮认识的女人，开什么豪车的都有，岁数多不大，看起来都不正经。车技烂的停车撞坏花岗石，物业索赔两万多的也有。而且给她们花钱买车的清一色不是桑海人，不是年轻人，不是未婚的中年人……来桑海的过江龙确实多，都不是泛泛之辈。但还是难过桑海女人这一关，全国来说桑海女人确实是最厉害了。别说她们需要用手腕，能接近的上，不少贱骨头老男人都屁颠颠了，纯属心甘情愿。 后来蒲素每次有什么需要夜场消费的时候，都给小黑皮打电话，他报地方然后订位，蒲素到了那边说他名字就行了。然后他从哪个地方赶过来，拉着经理过来发个名片敬杯酒，晚上再送蒲素回去，蒲素则给他一卷钱，他也不数摸出来多少是多少。去这种地方就要人头熟，气氛才好。而且也需要小黑皮这样的人在场，烘托气氛。说实话，蒲素后来带他认识不少女的，都对小黑皮印象不错，说他挺好玩的。 再说下去话题就沉重了。05年的时候，有一天蒲素在网上打牌，有个网名叫“小花猫”的看到蒲素后问他，“小黑皮死了知不知道？”蒲素听了后让她别开玩笑了。 这个小花猫是蒲素认识的网友，网上勾搭的，然后约了见面，结果蒲素见了没啥兴趣，不是长的不好，而是实在不能算很好。吃完饭两人在车里聊了会天，聊来聊去不知道怎么聊到小黑皮，她和小黑皮也认识。 这个小花猫是桑海一个女星的好同学，后来开了一个马杀鸡店，挂的还是她的海报做形象代言。就是离婚后她男人恶心的一塌糊涂，到处爆料，目前大概给抓了的那个，这么一说都知道吧？这个女星现在是过气了，当年也是红过的。 看到蒲素不相信，小花猫就问他多久没联系了。蒲素想了想，没多久才联系过。要不说小黑皮是百搭型人才，蒲素空运圈子里他也认识几个朋友。当时周日包一个学校的场地，大家开车去踢球，踢完开宾馆洗澡换衣服，然后出去吃饭晚上一起泡吧。蒲素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中暑就是在那边踢球弄的，直接吐了…… 后来蒲素不参加了，小黑皮问谁谁谁你认识吗？蒲素问怎么了，他说他也认识，愉快的加入了他们的业余球队。就这次联系过没多久，听小花猫不像是开玩笑，蒲素连忙打小黑皮电话，电话是通的，蒲素心里一喜，彩铃是：“一千年以后……”，然后一直到自动挂断也没人接听。反复打了几次都是这样，蒲素心里就觉得不妙了。 然后他又打给空运圈子的朋友，一问果然是不在了。半夜两点多从影城的阿玛尼出来送一个女的回去，女的在虹梅路，从影城到虹梅路大概就开了几分钟，显然车速很快，而且阿玛尼里他们不可能不乱吃点东西，好在是回阿玛尼的时候出的事情，一头栽到了卡车的肚子下面，当时人就没了，而且是全责。 这个事压在蒲素心里多年，一直不敢和外人说起。出事的车是他的，不敢和人说，担心查到他这里。当时最后一批有几辆车手下办不下来，长期放在仓库里有的车不光没电，不保养还长霉。有一次陈诚开着积压的车说有一辆刹车不灵，踩刹车没用，自动挡，摘了档位也没用拉了手刹后一直蹭到围墙才停，车子总不能挨着墙吧，陈诚大着胆子过了一会上去开回车位，居然又好了。 五百三十八章、不安 蒲素听了陈诚的汇报后随后叫小黑皮过来看看，他认识不少修车厂的人，以前是改装摩托车的现在玩摩托的人少了，改行改装和修理汽车。他准备让小黑皮把车拿去检修一下，之前这种完全没有手续的车，小黑皮介绍卖掉两辆，蒲素这边是亏本出的，一辆车也就是几万元就出掉了，连成本都不够。但是蒲素是说清楚的，卖出去绝对和自己这边没关系，万一有问题到小黑皮这边就结束了。 这边就只卖裸车，只保证不是国内盗抢车，其他一概没有，连套牌都不套。蒲素是不想留麻烦在仓库，不可能白扔，所以小黑皮借着这个机会赚差价。蒲素是无所谓的，比如一辆车他想卖10万，小黑皮提了车去给人看，回来说人家愿意出7万。蒲素就点头同意了，至于他到底卖多少也不想知道。 小黑皮来拿车的时候，蒲素和他叮嘱了几次刹车有问题，下黑皮当场在仓库里绕了两圈说没事，开出去后在高架上又打电话过来说没问题，蒲素让他送去检修，没问题就找下家卖了。结果小黑皮一直留着自己开，蒲素明白他是不想卖，在他手里等于有了一辆私家车，不知道从哪搞了一副苏e的车牌挂着，每天招摇过市，胆子大得很。 这辆车是本田轿跑，北美车型，国内只此一台。窗户都是摇不到底的那种，下沉包裹式座椅，发动机是v型带尾翼，而且原车主改装过音响，效果很棒。后来蒲素又问过一次刹车怎么样，小黑皮都说没事。蒲素后来也不好多问，那样小黑皮认为他是催着卖车或者要他把车还回来就不好了。 小黑皮的车技绝对没问题。那场造成车毁人亡的事故到底怎么发生的，不会有人知道了。可能和刹车一点关系没有，但是蒲素自己知道来龙去脉，心里非常的沉重。 当时小黑皮威逼着他父亲卖了房子，办了澳洲的假结婚。找了一个桑海去那边有身份的女人办了手续，大概付了30多万，随时可以去澳洲，只不过要坐移民监，他拖着不想去，就是在这个阶段出的事。 这事情像是一块石头堵在蒲素心里，没人能说。一度担心车子有什么线索能追查到他这边，好在也一直没啥问题。想到自己有几次喝醉了酒对赶来帮忙的他大声呵斥，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 看上去非常吊儿郎当的小黑皮其实非常敏感甚至是自卑，他告诉过蒲素，不敢和女人有过度亲密的行为，因为担心自己作为男人的某方面能力表现不好。他内心极其深爱一个大他很多岁的富婆，当年一起学车认识的。他手上戴的一块卡地亚手表和一直换代的手机都是富婆送的，但是人家只把他当小弟弟看待，而他一直在心里暗恋着人家。胳膊上甚至滑稽的去纹了一个丑到不行的米老鼠，说是那个富婆最喜欢米老鼠。说到动情处，还能留下几滴眼泪。 出事的时候他送一个女人回家。蒲素不用打听就知道，那绝对不是他的女人，而是某个朋友或者在阿玛尼这场聚会里买单人的马子。他在这种场合里充当的就是这种角色，最终搭上了命，实在是有点可悲。好在酷爱车子的他最终死在车里也算是得其所愿，遗憾的是并不是一辆让他觉得十分有面子的豪车。 他一直向往有着国外身份，那样和朋友一起做坏事的时候被抓，自己也不用抱着头蹲在墙角了。最终差不多算是倾家荡产办了个假结婚，结果人还没出去就等来了终局。当时浦东一套拆迁公房卖不了多少钱，也就是几十万，房子卖了他父亲怎么养老还不知道。 这家伙的悲剧不是这一件，有一次打雷，家里所有的电器全部被劈坏，冰箱，彩电……所有家里接电的电器全部被雷击劈坏，这也是蒲素唯一一次听说身边人发生这样的事情，当时还调侃他坏事干多了。只不过那一次还可以重来，这一次的悲剧就没有翻盘的机会了。 后来蒲素还是打过几次他的电话，1390开头的号码，每次都通，还是那首《一千年以后》的彩铃。因为在一千年以后，世界早已没有我，无法深情挽着你的手，浅吻着你额头…… 哪怕多年以后一听到这首歌，蒲素马上就会想到长相酷似小罗纳尔多的小黑皮。多少次两人在拥堵的高架上和别人开着斗气车，把想要加塞的车子挤出去，甚至把人逼到高架围栏上刹车。 还有一件有意思的事，有一次蒲素带人去杭州办事。去了两辆车，他的奔驰和子弹头。回程的时候一辆浙江牌照悍马，很牛逼的超车，结果子弹头上驾驶员小黑皮不满意了，打电话来给蒲素车里的驾驶员陈诚，要求两辆车夹击，结果一辆在外车道一辆在超车道堵在前面，夹住这辆悍马，从海宁一直开到桑海，40码车速，就这么夹着那辆悍马。 快到收费站的时候还抢先过收费站停下来，结果那辆悍马一点声音没有直接开跑了。这事情后来也一直当成段子在讲，蒲素是想不出干这种事，但是真做就做了，还觉得挺有趣。悍马车上的人要是当时在收费站下来要讨个说法，他是肯定会动手的。 其实小黑皮拖着不去澳洲极有可能和经济有关系，所谓的移民监就是五年内在澳洲累计居住两年（俗称“移民监”）。他这人本质上就是好吃懒做的人，在国内都没上过班，去了澳洲他怎么养活自己？所谓的澳洲老婆是只不过是花钱买的一个身份，和他没毛线关系，哪里会管他死活。他的英文几乎可以说是零，认识的只有一些名牌logo，国内不带足钱出去也是没有啥活路的，真要是办好了手续，马上就出去，根本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这就是命！ 据他自己说，在万科开了一个馄饨店，找长脚馄饨的长脚要的配方，说是赚点钱再去澳洲。一直要蒲素去尝尝味道，蒲素哪有功夫去七宝吃馄饨所以一直没去。这种开在小区里的馄饨店到哪去赚钱，大概又是他骗他父亲钱的一个套路。 像蒲素这样的人，大多数看不起小黑皮。蒲素自问是把他当朋友的，但是毕竟两人各方面相差太多，也只能相处到一定程度，然后控制在这范围里。在这个前提下，不伤感情的帮助和尊重，蒲素是尽量给予了，问心无愧。唯有出事的那辆车，让他一直在心里惴惴不安。 五百四十章、促织 在谈村忙了一天，晚上伺候好蟋蟀才可以喝酒，不然恐怕酒味刺激到蟋蟀。虽然小团体之间各自在小方桌上围坐，但是都在一个院子里，大家坐在马扎上，互相招呼着敬一杯，啤酒也是本地的趵突泉，十瓶一捆的绿瓶啤酒，在院子里能一直喝到漆黑，然后在院子里点着蚊香摇着扇子（房间里绝对不能点），气氛好的很。 一般几个人的小团伙都有专人负责料理蟋蟀，是不能喝酒的。蒲素和宝宝的蟋蟀都是傅雪冬一个人打理，他就是洗澡也不能用香波和沐浴液，对蟋蟀都没啥好处。蒲素心里是不屑这一套的，他以前自己养也没这么多规矩，不还是养的好好的。只是规矩不用他自己遵守，既然傅雪冬无怨无悔的迷信践行，他也无所谓。 到达的第一天大家都在院子里忙着准备蟋蟀盆，夯土调配底土，蒲素是第一次做这种事，说实话以前没这么讲究。去年买的盆也是在文庙直接有溏底的店铺弄好了傅雪冬再拿回来的。 一直忙到太阳西下，这边没啥时间观念，有推着三轮车来卖卤菜的，蒲素让傅雪冬切了点牛肉和猪耳，从老管那拿了几捆啤酒泡在井水里等会晚饭喝酒。 蒲素在车上就给了傅雪冬一笔经费，包括这边的食宿和收蛐蛐的费用，和老管打交道付钱都是傅雪冬安排。傅雪冬对蛐蛐是真爱，来之前刚辞职，是特地为了这个玩蟋蟀的季节把工作辞了，一直差不多到入冬才去找工作。所以经济上平时很是困窘，蒲素的条件是明摆着的，很多话不用说，其实傅雪冬也知道，蒲素跟着来就是经济上支持他一把的。 玩蛐蛐不可避免就要上斗笼争斗，平时在墙根抓一只蛐蛐甚至油葫芦，大家随便斗斗是一回事，那纯粹是闹着玩。但是到了已经不满足在花鸟市场收贩子运过来的蟋蟀，而亲自来产地挑选收购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不夸张的说，很多所谓”老法师“，一年的收入就靠这几个月，玩着玩着就把钱挣了。那些专程提着各种家什来山东的”爱好者“，不少其实是职业玩家，起码也是傅雪冬这样的半职业玩家，他去年认识了师傅以后跟着宝宝以及上了几次职业的场子，见识过真正的蟋蟀比斗情形。而蒲素很多程度上就是被他的描述吸引，没有尝试过的事情他想要尝试。 他不喜欢打麻将或者其他博彩形式，那种完全靠运气，他一直不屑。但是蟋蟀在他看来不一样，首先是证明自己眼光的时候，选的虫好不好，到底什么成色，能打几路，是骡子是马上了斗格就清楚了。 蒲素这几年玩蟋蟀的热情是淡了许多，因为生活里有意思的事情太多。其实从小他是非常喜欢蟋蟀的，上下学的路上听到蟋蟀叫都要用手掌捧起来抓了以后撕了作业本做一个纸筒放进去带回家。而暑假更是白天打球，晚上背着书包，里面放着备用电池和手电筒灯泡以及竹筒和铁签、网罩等等工具出去抓蟋蟀。老蒲也喜欢玩这些，所以这方面到是不阻止他，哪怕有一年被蛇咬了，事后也没怎么说他。 傅雪冬现在的开销基本都在蟋蟀装备上。红木的过笼啊，紫檀的须草棒啊，不明来历的北路古董蟋蟀罐啊，这些器具当时不算很贵，但是也不便宜。傅雪冬原本就是中低收入者，一年还歇小半年不上班更是捉襟见肘，连香烟都戒了，不过他自己说是生怕烟味刺激到蟋蟀这个理由。 所以蒲素和傅雪冬提出由他出人，自己出钱，大家算股份制玩蟋蟀。傅雪冬当然是欣然同意，蒲素就算是凑个热闹也帮了他一把。开销和费用，包括回桑海养蟋蟀的场地都是他负责，以及到了中秋开斗第一场，所有的资本他出，输了什么都不用说，赢了则是两人各一半。 他哪怕有时间，一天伺候几百盆蟋蟀也是不高兴的，更别提不可能把精力都耗在这上面，毕竟只是个爱好。以前不管怎么样都是业余玩法，桑海也算是传统玩蟋蟀的地方，就算长长见识也是好的。 傅雪冬拜师傅，学的也就是饲养上的窍门和功夫。以前那种饭粒泡水一天一粒的养法肯定是不行的，什么季节喂什么，什么时间喂，喂的东西需要怎么调配，都有哪些配方各有绝活。反正在当时，白露节气一过，蜂王浆是在傅雪冬调配的食谱里必定要添加的。不仅仅是饮食，还有三尾的提放，什么时候给蟋蟀过蛋（南方人叫结蛉），过蛋看颜色辨别健康程度，三尾该不该和它放在一起，还是过蛋结束就提走……等等等等都是系统的学问。 大概有人和蒲素一样，开始心里不以为意，觉得主要还是看蟋蟀本身。泰森哪怕吃三个月素，也必定轻松ko邹市明，理论上这个说法是对的，但仅限于职业和业余混合，不称重不按级别无差别的比赛。既然是职业比赛，体重首先要对等，也就是级别相当，而且对应的金额等于赛事的规格，打到一定级别的比赛不可能有菜鸟，相同情况下备战和平时训练得当，和随便不当回事的选手发挥肯定是大不一样的。 傅雪冬理论知识是够的，从古至今各种版本的蟋蟀谱不离手，冬天晒太阳都看。值得一提的是写到这里随手百度一搜关键字，傅雪冬，蟋蟀，出来一本中华蟋蟀谱，其中第八篇人育白虫是由傅雪冬撰稿，也不知道是不是一个人，这个名字本来就稀少，不像是张军，王伟这样的大路货，同名同姓还喜欢玩蟋蟀的应该不多。 拜了师傅后，有师傅言传身教再联系理论，傅雪冬的饲养功夫就算是有些偏差也不至于偏的太多。所以蒲素在这方面是信任他的，最重要的是傅雪冬是真的喜欢蟋蟀的那种人，甚至可以说是痴迷。换了他自己，日子原本就过的不咋样还辞职来玩这个，肯定是做不到的。 五百四十一章、请教 刚开始蟋蟀收得少还好，到中期上百盆的蟋蟀，别的不说光是每天打着手电换水喂食就要蹲着搞几个小时。不能开灯喂，必须要打着手电，而当时没有头戴式头灯，那玩意制式的只有矿工有。所以基本操作都是电筒含在嘴里，解放双手去进行。不说蹲时间长了，腿麻屁股酸，嘴巴也吃不消。而且蟋蟀是活跃的昆虫，并不都是一动不动，双腿弹跳力惊人，一蹦出来还要抓捕回去，还不能伤到，蟋蟀角角落落都能藏身，投鼠忌器之下也是很麻烦的。 而且不光如此，伺候这个小祖宗麻烦事很多，早秋还要洗澡，中秋以后还要保暖。洗澡其实也简单，脸盆里的水顺着一个方向搅动成漩涡状后，按压网罩，逼着里面的蟋蟀跳出去，转几圈就把它提回来。只不过说来简单，数量多了，任务就繁重了。总而言之，不光吃喝拉撒，包括三妻四妾以及房事安排都要照顾到。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操碎了心。 虽然傅雪冬是乐在其中，但是付出确实是不小的。他原本就和他奶奶住亭子间上搭出来的一个床铺，没什么条件养，只能是小打小闹。所以两人在来之前已经商定了，原本小宁住的那间作为专门的蟋蟀房，已经在房间里摆了一溜的架子放蟋蟀盆，傅雪冬也可以住在里面。那边远离厨房不受油烟侵袭，而且在院子里非常接地气，傅雪冬非常非常的满意，可以说是眉开眼笑。 第一天忙完了晚上喝了酒，听他们讲故事（蟋蟀趣事）大多数其实都是斗场上发生的事情，然后都早早歇息了。昨晚的夜车，到了后又忙着收拾，大家都累了。 第二天睡到七点多，爬起来压井水洗漱，然后吃那边做的像大饺子一样的包子和冰凉的油条喝稀饭。那边油条不是城市里有固定摊位现炸现卖，都是炸好了以后骑着自行车一个个村子到处游走贩卖。 吃完以后大多数人都没动静，只有蒲素兴奋的要出去收蟋蟀。没来之前，蒲素还准备自己抓，结果傅雪冬说到了地方自己看看就知道了。确实，这边的蟋蟀大多是在玉米地里抓，那种玉米大概有一人高密密麻麻不透风，地里有水而那个季节又是暴晒天气，蒲素是没钻进去，光是看看就知道那里面他根本待不住，就算待得住，以他的本事也抓不到蛐蛐，蛐蛐一跳根本就找不到。 所以来这边的都是收蟋蟀。所谓收蟋蟀，就是在村子里搬个小桌子或者干脆一个小方凳，然后自己坐在马扎上等着，自然会有当地人凑上来拿蟋蟀给你看。上午每天高峰期都是络绎不绝的人，排队一样一个接一个的拿出蟋蟀给你看，一两个小时不停。 不光在本村收，他们也主动出击，包出租车到田间地头，早上四点多就出发，几个老法师带队根据往年经验去几个地方等着，当地人从地里沾着一身露水出来，大家可以第一时间就看虫，有看中的就算是第一手第一时间直接拿下了。有的蟋蟀在他们手里时间长了，好虫都给弄费了，蟋蟀在爱好者眼里是宝贝，在当地人眼里就是钞票而已，只要不死，怎么都行。 经常他们也到几个大市口去收，骑车过去，再远点的包车，或者叫房东的儿子摩托车送过去，到点了再接回来。从早上到下午，每天不停的起码要看成百上千只蟋蟀。 眼光再好的老法师，这种全凭肉眼的观察，尤其是一天要看那么多蟋蟀，都会有走眼的时候。这时候损失的不仅是钱，还有感情。 兴冲冲的回去以后发现印象里自己收的这条虫，当时怎么看怎么好，怎么一回到院子房间里入盆后再看，完全不是那么回事，而且只比苍蝇大不到哪去？还会以为自己是弄错了，或者是被掉包了。 其实阳光下，哪怕不同时段瞳孔都会做出相应调整，所以眼见都不能为实，自己的眼睛都可以欺骗自己，所以特定的情况下把潘长江看成姚明也不奇怪。也就是说看的时候蟋蟀的比例是对的，但是主观上把整体放大了很多，相当于把16比1的模型看成了4比1，这种情况也只能怪自己。 蒲素虽然知道有这么个情况，有一天坐摩托车收蟋蟀回来，在半路上遇到刚从地里出来抓蟋蟀的本地人，主动上去看了蟋蟀后还是被自己眼睛骗了，当场收了六条而且是重金，回去一看全部只比苍蝇略大。 这种蟋蟀品相再好也没用，根本就没有这个级别的赛事。哪怕拳击比赛里轻量级这个级别，也需要61公斤，而50公斤以下这个级别的正式比赛，估计根本不会有。 其实蒲素出摊第一天就遇到这个问题了，对于蟋蟀的体重计量单位各个地方不同。这么小的一个虫子，用两和斤为单位显然是闹笑话。所以天津（北方代表）使用厘、上海用斟（南方代表）。一般来说，蟋蟀只有起码大于2斟(56厘、122点、0521克)才有收的必要，其实低于25斟基本都没用，都要最后看配不配的上，或者干脆实在没办法就差不多体型的就算了，直接罐子划上粉笔记好配对成功将就了。 刚开始很难一眼看出蟋蟀的大小和重量，不可能在现场拿个小称出来称。当时确实是拿称称重的，那种精致的红木小称很有些味道，现在估计都换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的电子秤了。 这时候就体现出老法师的作用了。他们先收个垃圾蟋蟀，肯定是没用的废品，但是就把它当做模型，起一个标尺作用，比如3斟2的收一个带在身上装在罐子里，收虫的时候看到吃不准大小的蟋蟀，看一眼它就有数了，按照它的体型毛估估就**不离十了。 这种都是经验，蒲素在那边有点好，他年轻，所以拉的下脸皮去请教。而且他这个年纪玩虫的人很少，就算有也是业余爱好，能玩到山东来的几乎没有，所以他和傅雪冬在这边很受欢迎。 五百四十二章、发现 来山东的基本都是老头，年轻人就算真的有这个爱好，也很少有人有条件来这边收蟋蟀。家长不可能给学生的子女提供经济支持，让孩子来外地搞这东西，哪怕是爱好，玩到这个程度也必定有玩物丧志的嫌疑了。 而上班的年轻人，能够辞职来搞这个的，除了傅雪冬这样入迷的也不会有几个，那时候喜欢玩蟋蟀已经不需要自己去抓了，花鸟市场都是山东人摆摊来卖的，贵的便宜的都有，全凭眼力。蒲素五元一条买来的一只，打成将军虫，从早秋一直打到入冬没有敌手，最终老死，寿终正寝。原本喜欢蟋蟀的年轻人就不多了，所以在山东，蒲素他两虽然也老大不小了，但也是绝对的新生代。 老头子们在他们请教的时候愿意指点一二也正常。第一，以他两的水平完全对他们不构成威胁，门都没入不说，哪怕进场子都不是一个级别的。参与的赛事不一样，所以也不会是对手。第二，老家伙们也愿意传授。特别在这边，频繁敬个烟，晚上送过去几瓶啤酒，他们心里都美滋滋，只要不是原则性的祖传方法，那些常识性的东西都愿意告诉他们。 这里说的祖传，不是和贴膜摊子一样是在调侃。比如文庙给蟋蟀罐溏底的那一家，确实人家的配方和手艺差不多就是祖传。现在虽然网上随便搜搜都有解密和无私贴出配方的玩家，但是过去玩这个的，但凡有点传承，都有一些秘方和套路。只不过时代不一样了，什么都在与时俱进，过去条件有限，现在的饲养方法和材料绝对不是当年能比的。也不是一味的什么都是老的就一定比现在的好。比如当年给蟋蟀滋补，喂食就调配有蜂皇浆，现在肯定是早就淘汰掉了，必然有更科学有效的配方替代。 写到这里有必要和大家说一下，昨天百度了傅雪冬，页面留在那里没关电脑，之前打开一看，还有一个条目。以傅雪冬蟋蟀这两个关键字百度，出来两条网页。一个是一本现代编撰的蟋蟀精要，昨天说过了。第二条就是“2019宁阳蟋蟀世界杯圆满结束”。开始我觉得这个百度结果和傅雪冬没啥关系，点进去一看，居然还看到了傅雪冬的照片。穿着帽衫，手上拿了一沓奖金捧着奖杯和主办方拍的照片，他今年应该是50周岁，看照片基本看不出来年过半百，就是在乡下收蟋蟀晒的皮肤很黑，傅雪冬年轻时是个俊美的少年，皮肤白皙有点阴柔。蒲素认识他的时候留着一把辫子，很是潇洒。今年的比赛他大概是拿了个人积分第二名。现在居然都叫世界杯了……那时候是南北对抗赛，也就是桑海和京津地区的人对抗，彼此不服气拿出奖金每年做一场，只不过以当时蒲素知道的是基本南方输多赢少。和北路虫相比不得不服，南方确实是差了一些。而且南方人的投入绝对比北方人大，当地人都愿意先把蟋蟀给桑海人看，因为出的价格高，实在没办法了才给京津那边收虫的玩家过眼。当然这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形。 现在算起来正好20年，99年到2019，傅雪冬在蟋蟀这个圈子总算是成名成家了。以前就说过，任何一个行业或者圈子，能够坚持10年，必定是专家，放到蟋蟀这里也不例外。傅雪冬当时就肯吃苦，而且愿意钻进去研究。天道酬勤，我敢说他现在也成功晋升为一年几个月虫季可以让自己过得很滋润的那一种人了。 大概在03年以后有一次在复兴公园里“park97”酒吧停车场，蒲素带了一个女人准备进去，傅雪冬带了几个女的出来，其中一个女的主动叫了蒲素，以前和他有过关系，蒲素因为带的是新泡的妹子，担心尴尬，所以敷衍性草草和他打个招呼就进了酒吧，大概从那以后就再也没见过。 之前的章节里大概说过，傅雪冬后来想办法在古北路仙霞路那边买了一套一室户公房搬走了。之后蒲素去了外地，两人就再也没联系过。当年几百个蟋蟀盆，加上十来只古董盆以及其他装备和器具，蒲素都送给他了。 看到这条网页新闻，也真心为他高兴，玩蟋蟀不像是百家乐纯粹靠运气，会选虫会调教，上场赢面就是大。等会我要翻翻以前写到他的章节时是怎么描写的，照片里看不出卖相多好，那是毕竟已经50岁了，而且在山东收蟋蟀基本就是日日暴晒，并且饲养蛐蛐，他肯定是亲自动手，哪怕徒弟应该也收了不少也是亲力亲为，就这样他现在的状态看上去也还是不错的，有兴趣的可以去百度一下看看真人照片。 昨天无意之中一时兴起搜了下，没想到有结果。其实这里写的人物，搜一下基本都有相关条目。比如大哥的女儿，现在也三十多岁了，搜到以她名字注册的一个实缴注册资金上亿的物流公司，这个就敏感了，具体名字就不方便爆了。大哥后来调到浦东做了实权部门的一把手，绝对很重要的一个实权部门，地面保障部，这个部门大家搜一下就有数了。打出他名字，过去的相关活动新闻一大堆。当然，现在是退了。 这边的日子过得极其逍遥，蒲素原本觉得自己受不了这个罪，别的不说，农村的那种卫生间他就受不了，哪里想到在这边过的乐不思蜀。老管家这个小院已经不是纯粹的农村人小院，当时没有农家乐这个说法，事实上就是现代农家乐的雏形。 桑海人挑剔，尤其是那帮起码中年老男人。对于卫生和食宿要求较高。所以早在蒲素来的这一年，1999年，其实老管把这个小院经营的尽可能的舒适。院子里有一个洗澡间，上面挂个大汽油桶，里面盛水。白天太阳晒热了，洗澡很舒适，毕竟他们去的时候还是夏天，洗冷水都没关系。而卫生间也弄的很干净，虽然不像城市里抽水马桶贴瓷砖，但是干净卫生。 五百四十三章、碰瓷 蒲素对山东这个省份的印象很好，其实他就在省会济南当的武警，以前听说不能具体写真实地名，现在好像觉得没事。虽然审核屏蔽标准至今还是个迷，捉摸不透，但是和地名好像没啥关系。后来他去青岛次数很多，孽缘不少。山东人朴实憨厚，起码按照比例来说，山东人热情厚道的比例比较高。也不知道看书的有没有山东的，给我点个赞。 睡觉的房间很简单，两个人一间各一张破板床，席子和蚊帐都是各自买的。除此之外好像就没啥东西了，另外有一间养蟋蟀的房间，每天繁重的工作都在这个房间进行。光吃不拉的只有貔貅，每天用刮板清理盆底的排泄物，傅雪冬都要搞不少时间。 这里的生活，眼一睁出门坐上包来的出租车去田里等着收蟋蟀，一般三四点钟就起来了。农村路不好开，而且有的地方很远，到了地方天色也放亮了。晚上坐在院子里聊到瞌睡了，把烟头一掐就进屋掀开蚊帐就去睡觉。 早上第一轮出击收蟋蟀回来以后洗漱，然后吃早饭。吃完早饭出去摆摊收蟋蟀，到了中午吃过饭，大多数人睡一觉，睡到下午三四点再起来出了院子摆摊，直到吃晚饭。前面讲了，只要出去坐在凳子上，自然有当地人会过来兜售蟋蟀，而且是络绎不绝。大的市场，用摩肩接踵来形容都一点不夸张，真的是人挨着人排队兜售，一路往下走。 开始蒲素担心会不会好蟋蟀给前面的人选走了，其实完全不用担心。选蟋蟀也和个人喜好有关系。你喜欢的别人未必看得上，别人看不上的到你这里当宝贝也不是不可能。至于到底选的怎么样，不上场没人知道。有的蟋蟀各方面就是教科书一样的配置，但是芡草一打和对方一会面，根本就是一触即溃也很正常。 选五百条虫，最后能留下来上场的不会超过30条，就这还是往多里说了。在文庙买蟋蟀，蒲素就看到过山东来的蟋蟀都是装在那种残次品的山东酒盅里。就是那种缺了把的山东酒盅，大概一两一杯的那种，在杯底填上泥巴，放进蟋蟀，杯盖上一块罐头铁皮用皮筋扎着。 到了产地，被拿来兜售的蟋蟀，除了少数是装在竹筒里的，大部分蟋蟀也都是这么个居住条件，但是这里面就有套路了。 哪里都有不规矩的人，哪怕热情好客的山东也是如此。酒盅原本空间就有限，有的老乡就动起了歪脑筋，八公分高的杯子里面填土填了六公分，掀开铁皮盖子，蟋蟀一蹿就出来了。有的时候拿着网罩能抓回来，更多的时候根本就抓不回来了。这种市场人来人往熙熙攘攘，蛐蛐蹦出去三两跳可能就找不到了，到处都是人腿，而往后跳出去也都是田野杂草，跳进去也很难找到，不过比往人堆里要好一点。 几乎每个收蟋蟀的都吃过这个亏。蒲素也遇到过，杯子里的土都填到顶了，一打开就蹦出去，看着是找不到了，蒲素准备赔一二十元就算了。结果那个老乡大概看到蒲素腰里挂着大哥大，张口就用方言说：“前面出了八百俺没卖！”一边说，一边手势比划着八，翻来覆去的嘟囔：“前面给了八百俺没卖……” 蒲素一听就很生气，当时确实有上万一条的蟋蟀，所谓虫王也要几万一条，但是这种级别的蟋蟀也不是花钱就能看得到的。这个老乡张口就是前面出了八百没卖，显然是讹人。当时他就暴起，只不过在人家的地头不能动手，只是摸出手机要打110报警敲诈。 他这么一站起来，拿出电话，加上卖蟋蟀的嚷嚷，很快就引起了围观。看上去手机显示难得的有一格信号，只不过拨打出去毫无反应。一个院子里的人包括傅雪冬进了市场都散开了，所以蒲素此时是孤立无援。好在山东人不欺生，明知道收蟋蟀的是桑海人也没有跟着起哄欺负他。 就在这时，人群里来了几个穿着没有军衔作训服的年轻人，显然是市场的维持秩序的联防队员。领头的年轻人过来问怎么回事，蒲素刚一开口，把事情起因说了一下，那个年轻人明显没啥耐心，就听了个大概，直接一脚把那个卖蟋蟀的踹翻在地，真的是暴起发难，毫无征兆的甩起来一脚就把那人踹到地上。嘴里还骂着：“桑海人一年在咱们这里花多少钱？你还搞这套……”碰瓷的家伙从地上爬起来后，一点动静都没有就钻到人群里闪了。联防队也不等蒲素感谢，直接就又走了。 从这个意外来看，地方政府的远见卓识就很明显了。以前当地的蟋蟀不说和蚊子一样，毫无用处，起码也是丝毫没有经济价值的。山东人不少地方抓蝉蛹和蟋蟀炸了吃，在以前蟋蟀对当地来说确实是分文不值的。现在大批的桑海人（也有京津地区）蜂拥过来收蟋蟀，或者是当地人抓了拿去外地贩卖，已经形成了一个数字庞大的地方产业，而且是特色产业，其他地方无法复制。 以谈村村子里的那条路为例，去年傅雪冬来看到的还是一条土路，今年再来就是水泥路了。当地除了种地没有其他产业，额外收入就是从蟋蟀这里获得。每一个来的人，消费上万很正常，最低也好几千。特地这么远来一趟不可能买几条就走，上百条都算少的。而且每个人在这边的吃喝拉撒都要付费，像傅雪冬这样的起码要住一两个月，无疑带动了地方经济，当时的经济贡献就过亿，现在应该更不得了了。 所以当地政府应该是严格制定了保护蟋蟀玩家利益的规定。而且像蒲素遇到的这种碰瓷现象，肯定也不是少数，所以联防队过来二话不说直接就简单粗暴，非常有效的就解决了问题。这让蒲素非常满意，人家根本就不废话问双方情况，只听蒲素大概一说就直接采取了行动。 其实之前蒲素也遇到过这种事，每次最多赔几十元就算了。知道他们碰瓷的套路，只是懒得和他们计较。而这次那人开口就是“前面出八百，俺没卖……”让他听了根本无法接受。结果那家伙挨了一脚，还一分钱没拿到。这个结果让蒲素对当地对他们的保护更有信心，回去说了以后大家也都说，确实应该这样，蟋蟀经济在当时已经是地方政府不容小觑的一项产业了。 五百四十四章、门道 自从这个事情以后，蒲素后来每看到一个凑过来兜售蟋蟀的老乡都先问一下准备卖多少钱的，价格夸张的要么干脆不看，要么拿了网罩盖好杯口以后再开盖子，就是预防再次出现这样的麻烦。上次他运气好，事情发生在大市场里，联防队到场迅速处置果断，要是换个地方就不好说了，哪怕在驻地谈村也是一样。 对蒲素他们来说谈村是驻地，只是在当地人看来，不管他们住哪个村，统统都是外乡人。要是没有联防队这种具有官方性质的队伍出场，恐怕还真的不好收拾。毕竟农村里的二流子从古至今也一直都有，铁了心要碰瓷哪会和你讲什么道理。 他们住的院子里有一个大师级别的老头，身上有几个骇人的手术刀疤。据说医院早就宣判死刑了，每年还都坚持着来山东收蟋蟀。老头大概七十多岁，跟着来的最小的徒弟也超过50岁，管家小院除了宝宝和蒲素傅雪冬，其他的房间全是他的人住在这里。 老头脾气不错，精神头也尚可，偶尔蒲素也搬出几盆蟋蟀让他掌掌眼。早秋的虫变数太大，白虫，青虫、紫虫、黄虫……按照虫色有早熟和晚熟的区分，有的虫适合早秋开斗，中秋的时候正是它们生命最鼎盛的阶段，而其他蟋蟀还处于少年，这方面如果区分不好，犹如让12岁的幼童和24岁的青壮打架，哪怕幼童再有潜力也是必定吃亏的。好比泰森在10岁的时候和成年人对打，哪怕他再厉害也是不占便宜的。 蒲素第一天就收到一条烂衣，被院子里的人一致认为是极品。所谓烂衣，也就是蟋蟀蜕变的时候有残缺，翅膀破损。蒲素收虫除了看头、项、足这些参考条件以外，主要看的是一种没法用语言表达的东西。也就是说和人一样，有的人看上去精瘦，但是衣服一脱就知道了，身上全是腱子肉，而且很能打很不要命。而有的蟋蟀和人一样，看上去仪表堂堂，周周正正气宇轩昂，其实是然并卵，银样枪头。这个参考现在的小鲜肉就有数了，身高虽然都是1米8起步，也花了大钱健身，但是没啥用，充其量就是样子货。没人的时候，流氓上去抽他们一个嘴巴基本能把他们打哭。 有的蟋蟀就是这样，板斧般的牙齿和虫色搭配的牙色，以及头型，宽项、大长腿，无一不是和教科书一般，但是蒲素知道，很多这种虫到时候一试口就露馅，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根本不能打。 最要命的是，这种种子选手，虫主在试口的时候通常不会用很好的蟋蟀和它们争斗，所以有时候还能赢，这就让虫主更加吃药了。满怀信心捧着它们进了场子，场外还飞苍蝇不断加码，到头来就等于送钱，还生怕送不掉送不多，一再的加注。因为输的太过轻松，往往在不甘心之下会怀疑对方用了药水虫，和组织者吵着要封盆复盘。 这边要讲一下封盆是怎么回事。当时的药水虫已经大行其道，不过这个里面也有高下之分。大多数的药水虫，一看就能看出来，进了斗盆和疯子一样，到处乱窜不受控，而且爬行姿态一看就和正常蟋蟀不同，通俗的讲一看就很神经质。一窜一窜的在斗盆里，怎么看都不正常。 而有的人给蟋蟀下药的剂量和配方掌握的就很科学，虽然有经验的也能看出来，但起码不像上面说的表现的那么明显。这个时候如果对方输了，可以提出封盆。也就是两条蟋蟀各自在盆里封存，不离场，48小时后再打一场。当然，提出异议的这一方如果还是输了，原本赌注是要加倍的。 封盆期间蟋蟀的饮食都是由组织者提供，一般都是中立方，双方虫主也可以在场监督，双双在那里大眼瞪小眼看着，以防动手脚。只不过这种场面很少发生。 药水虫可以上场的这种场子，规格和档次不会太高。真要脸面的，有头有脸的人干不出这种事，也就是小场子里会看到药水虫。真正大场子，都是提前几天送去公养。比如开打前三天，大家各自把参赛的蟋蟀送进去，称好分量配好对手后，统一在场子里由中立方提供蟋蟀饮水和食物，平时都在在上锁的柜子里。这样一来，基本可以杜绝药水虫在场子里出现的可能。 以前条件有限，这种地方不放心都去人看着，生怕谁在里面作什么手脚。现在我估计都是监控全覆盖了，公养场子24小时无死角覆盖，参与者随时摸出手机就能看到实时监控画面，更没人能做搞出什么花头了。再说比赛的时候，以前很危险，随时有一窝端的可能性，炸了场子，闹出人命的事情都不少。人少没规模，人多了很容易出事。哪怕五星级宾馆开房也不安全，自然有闲的没事做的人去举报。 现在我觉得直播就行，拉个加密群，大家各自在家不用去现场，群里下好注以后直接直播看比斗，输赢结果一目了然，然后网上转账就行。其实以前很多这种比斗，看的时候离得不能太近，离的近了也要捂住嘴，因为人的气息对蟋蟀也有影响，除了两边打草的草师和虫主以及裁判外，其实没几个人看得清打斗过程，现在的高清摄像直播绝对看的更清楚。 本人是早就不碰这个了，以上也只是猜想，如果以现有技术和手段不如此应用，简直就是太浪费了。那种被破门而入一锅端的画面简直不要太美，各自抱头鼠窜，钱往天上乱撒。平时人见人爱的钞票，在这个时候问这堆钱是谁的，搞笑的是没一个人敢答应，纷纷摇头唯恐避之不及。 有以前棚户区碰上这个场面的，结果一群人往自建房楼顶跑，就是那种棚户区里碉堡一样的搭积木盖房，在有限的地皮里往上盖，能盖到四层楼。结果跑到楼顶边缘，前面的停住了，后面的人还往前冲，硬是把前面的人从楼顶挤下去，当场摔死……这绝绝对对的是真事。 五百四十五章、惬意 大管有一台杂牌250摩托，每天咋咋呼呼地呼啸来去，留下一股黑烟，自以为拉风的不行。院子里住的这些人每年都来，包括傅雪冬和他这一家子都熟悉，闲聊时谈到他都有点觉得烂泥扶不上墙的感觉。蒲素见了大管两次就知道，这家伙其实人不坏，就是脑子不大灵光。 这世上的人真要想坏到不行，其实也不容易。大管充其量就是乡村二流子，既不想种地又没有其他好的出路，属于在农村里最被人看不上的那一种。而且大概之前坑骗过自家院子里的住客，因此臭名昭著，除了他父亲安排让他采买点东西，一般人都不待见他。 蒲素除外，用他用的比较多。隔三差五傍晚的时候叫他骑着摩托去镇上买卤菜，偶尔让他带着去集镇上的饭店中午喝一顿酒。乡村的集镇，随着大量收虫的客商涌入，那个季节也是异常繁荣，包括那种娱乐都有，不过不是当地人不知道。大管作为土痞子自然知道门道，吃饭的饭店，楼上雅座包厢里就有一张破床摆着，铺着席子。他和饭店老板打招呼，老板就出去把人领来，然后包房门一关，下面封锁不带客人上楼，这边就成了另一个消费场所。带来的人自然是正常来说质量不忍直视，只不过蒲素抱着吃野味的心态，有一种品味另类风味的情趣在里面，也不讲究。 其实在那边那方面的事情想的并不多。每天过的很充实，并且一门心思在蟋蟀上，大家好像都不考虑这方面。比如傅雪冬，让他搞这个他是坚决不肯的，吃完嘴一擦就走了。蟋蟀这个游戏，都知道是从古代传来的，北宋大概就有豢养后比斗的记载，到南宋基本就成熟了。包括传下来的蟋蟀谱也都是古代前辈撰写，所以不可避免迷信色彩比较重。 比如不能让女眷接触，这一点在过去，玩虫的圈子里是很重要的，现在不知道是否改善了。不仅仅是现代女人身上抹香水或者用了护肤品等等有刺激性气味，根本上的原因就是迷信。说穿了就是大男子主义，轻视妇女同胞，觉得被她们沾染了，就会晦气。 傅雪冬作为虔诚的这项物质文化遗产的传承人，自然是在养虫期间清心寡欲。其实蒲素认为他能做到这点难度不大，原本他气质就偏于阴柔。而且身体向来不好，在桑海弄堂里就经常看到他搬个竹椅坐在外面晒太阳看书。 大学的时候还没毕业就是身体原因退学修养，后来也没再回学校。他那个时候考进大学足以说明不是泛泛之辈，不是现在的所谓大学生可比。不是实在吃不消了，肯定不会放弃学业，拿个肄业证算怎么回事。 当年的大学毕业生基本就代表着国家干部身份。从学校分配到机关，进去就是科员。分到厂矿也起码技术员起步。那时候的技术员和工程师不是现在这样，不管谁都可以在名片上随便印，都是有职称有工作证的。 不夸张的讲，当时的大学毕业生代表的是实实在在被人尊敬的社会身份，哪怕单位分房办分房时候的打分和普通职工也不一样。他要是能扛得住，绝对不会中途退学。 蒲素沾了这种事情，傅雪冬都不让他进虫房。每天中午和晚上两次，蒲素把收来的虫交给他打理，乐得不进去。等过了几天感觉蒲素身上晦气散了，才给他进去看看收来的虫养了一段时间有啥变化。 早秋的虫在田野里说实话，虽然享受到了自由，但生存舒适度肯定是不如人为饲养。野外它们吃东西虽然不愁，玉米地青纱帐里可以果腹的东西不少，但是也随时有性命之虞。田野里也是危机四伏，天敌也是有的。而且求偶时争夺地盘，它们自己也要自发决斗，结呤鸣叫其实就是某种不健康意识的信号，纯粹就是勾引三尾妹妹的。 人类经过漫长的研究和摸索，各种器具的催生其实就是最大可能让它们在人工环境里感到舒适。南路的紫砂盆原本就透气性极佳，烧制时候炉窑里的火气和其他杂质，经过三年反复的茶叶水浸泡，接着再阴干和暴晒的过程早就褪的一干二净。而且盆底还都用了特殊配方溏底，定量定时投喂换水，而且吃的都是特制，比在玉米地里的伙食好多了。况且到时候了还给它们配上媳妇，不喜欢就换，玩腻了也换…… 所以早秋收回来的蟋蟀，养不了几天基本上体重都肉眼可见增加。大部分的指标都比刚收回来的时候有不少的提高。当然，牙色以及虫色也会渐变，这两个指标在这个阶段如果变到不希望的方向上去就令人遗憾了。 一个月后，无聊时大家也会拿出几条自己放弃的蟋蟀在院子里比斗一番，这个时候拿出来斗的无疑都是彻底放弃了。这个时候开斗无论输赢基本没啥意义。早秋时理论上芡草都不要打，蟋蟀还没长好，很容易把牙齿打松了，更别说让它们龇牙咧嘴的打架了。赢了没啥好处，输了就更别提了。就算长好了，心理阴影面积也无法计算，失败的经历哪怕是小小的秋虫也会刻骨铭心。 这种比斗纯粹是手痒，都是喜欢蟋蟀的人，守着那么多怎么可能忍住不斗几场。只是都是玩笑性质的友谊赛，一根香烟的输赢都不来。斗蟋蟀没啥讲究，蒲素从小斗到大，并不觉得稀奇。稀奇的是这院子里几个人打草的功夫确实高深，可以说出神入化。打着赤膊的粗壮油腻中年汉子一根芡草在手，立刻像是变了一个人，马上变得灵动细腻了起来。 蒲素以前斗蟋蟀，随手从地里拔一根草捋掉枝杈和叶子有两三根草须就开始暴力操作了。蛐蛐不开牙，硬捅胡戳也是有的（担心这次敏感）。搞急了草杆子恨不能直接戳到它脸上，可以说是非常野蛮不讲方法的。好在蟋蟀之所以能被古人开发出争斗项目，就是生性好斗。大多数时候不需要怎么人为干预，碰到以后自发就是一个字“干！” 不光瞎哔哔，也真的敢于动手（牙）解决问题。 五百四十六章、挑选 少年时期在南州，蒲素也接触过本地玩蟋蟀的老爷子，比如花鸟市场里被他用早秋斗败蟋蟀坑了不少紫砂盆的摊主。当时他故意弄的浑身狼狈，背着抓蟋蟀的书包，风尘仆仆像是刚抓完蛐蛐。老爷子没想到蒲素人小鬼大，疏于防范，陆陆续续给他骗了不少于20只蟋蟀盆。蒲素就在他的摊位上看过他打草，虽然手法娴熟，远不是他那几下子能比，却和这院子里的几个差远了，可以说除了他和傅雪冬谁都比那老爷子强。 当年南州老爷子牛逼哄哄和少年蒲素吹嘘，说打草能打的黄豆转圈。当时蒲素听了觉得很厉害，其实那种劲道能让黄豆转到停不下来，蟋蟀再是铁齿钢牙也遭不住。手腕和手指配合能发劲是一回事，引起蟋蟀的斗志而又不伤害它是另一回事。 那几个糙汉子一根芡草在手，立刻化身温柔娇娘，须草轻抚引得蛐蛐不时跟着他们的动作抬头挺胸蹬腿，这系列功夫在蒲素看来等于预热和前戏。或者是剧烈运动前的伸展运动，然后再进行下一步。 说起来简单，这些蒲素也会，但是实际操作水平差距简直是天差地别。细腻，胸有成竹还有看着蟋蟀时眼中的爱意，这些都是蒲素没有的，而且这辈子都不会有。蒲素之所以喜欢蟋蟀，是他内心就有着极大的暴力因素，他喜欢自己动手还喜欢看人家动手，包括激烈的蟋蟀打斗。后来玩了魔兽世界，更是一发不可收拾，成天打到晚，上战场或者在野外，下团队副本唯一的动力也是搞点暴击和攻击上限高的装备杀人时爽利一点。 他对蟋蟀的喜欢，起码和傅雪冬不一样。当然玩了这个，只要是系统的开始接触，不可避免要涉嫌赌博，玩了一个季节总要证明点什么，而斗场就是最好的表现舞台。但是傅雪冬玩虫的初衷，蒲素知道绝对不是为了这个，而是对这个生物本身的痴迷。也或许是被神神道道的古蟋蟀谱给糊弄了，想玩出个名堂。 一直以来蒲素没遇到过真正高手，在南州和小伙伴玩耍也是赢多输少。前年牛刀小试，打遍蒲园附近几条弄堂无敌手，把成天看虫谱的傅雪冬他们弄的狼狈不堪，更是让他认为自己有天赋，蟋蟀谱或者师傅什么纯粹扯淡。 当然，科学喂养他是认可的，他也知道，像自己以前那样有一顿没一顿喂一个饭粒的方法肯定不行。所以只要傅雪冬现在掌握了正确科学的喂养方法，蒲素并不认为谁比谁更厉害一点。到底谁厉害还要看打起来的结果，所以即便宝宝和院子里的老法师都有要他拜师的那个暗示，他也装作不懂根本不接茬。 该问的他还是继续请教，发根香烟讲两句好话，老头子们暗示明显了，他就丢个手机号，说是回桑海了再联系。打草这种本事，他再是看了心生仰慕，也没产生过练习的念头。这种技能都自动交给傅雪冬去练习了。后来这一年他们进场比斗，也都是傅雪冬领草，技术并不太差。现在按照得奖的水平来看，应该也是出神入化了。 比斗蟋蟀时在双方实力相当或者是下风的时候，一把草的作用相当大，不夸张的说甚至可以起死回生起到翻盘的效果。需要蟋蟀冲锋以及下风和上风的时候，因为目的不同草师打草的手势都不一样，其实很多也是属于赖皮范畴，只不过正规的场子都有明确规定，什么时候可以打草，什么时候不能干预都有明确界定，这里就不多说了。反正他默认这种细致活都由傅雪冬承担，他负责出资和选虫。 这里不是摆亏功，傅雪冬其实从去年开始就系统的进入了圈子开始学习等于职业圈子里的专业知识，但是选虫眼光还是不忍直视。蒲素其实也看过几本蟋蟀谱，起码什么虫遇到是虫谱上有的，他就算一时拿不准，回头对着虫谱看着蟋蟀从头到脚观察一会，也能分得出来。 也就是说蒲素有理论基础，但是他绝不迷行理论。而傅雪冬就有点跑偏的感觉，生搬硬套，按照虫谱上的标准要求选虫。这个说起来蒲素心里是一直嘲笑他的，但是脸上不显，由得他去，反正最终有他自己选的虫垫底，就让他折腾去吧。 蒲素确实是有一点天赋，傅雪冬收来的虫可以说在他师傅宝宝那边就没一条过的了关。而他收的虫，虽然也有走眼的时候，但是二十条虫里起码可以留一条。走眼没办法避免，这边一天要看上千条虫，视觉疲劳之下看什么都差不多，大家有空明年自己去试试就知道了。去花鸟市场选虫，是自己做主看哪个不看哪个。 在山东收虫，只要你坐在那，源源不绝的就有人拿出蟋蟀给你看。当地人懂虫的现在应该也有了，当时农村哪里有人玩这个？最二流的二流子也没不务正业到这个地步。 后来有玩蟋蟀的，其实也是给外来的人带坏了，主要是为了参与赌博。当地人不管蟋蟀好坏，事实上也没那个能力分辨，最多看个头大小，统统拿来给收虫的傻子看，希望能买了去换成钱。既然是去收虫的，看腻了也要看，有时候好一会不开张，没收到可心的蟋蟀，到最后不免会自动放宽条件，低价勉强收几条回去。 当时在那边，几元钱的蟋蟀有，十元二十元的也有，几百的也有，但是上千的就不多了。蒲素花了130元收的一条白虫，在院子里就被看好，几个老法师左看右看。回到桑海斗第一场，对方看了半天表示不斗。人家是场面人，之前斗了三场，蒲素这边完败，而且是200一场的试口场。傅雪冬输急了，把这条白虫捧出来人家看了半个多小时后表示不斗，让他们在他带来的虫里随便选一条交换，或者是两千元买走。不斗，不是人家怕输。而是直接说这是晚路虫，现在太年轻，和他的早秋蟋蟀斗必输。但确实是好虫，应该留到晚秋再打，现在输了是太可惜了。 那年真正意义上，进了场子以后，里外给他们赢了面子和里子的也就这一条虫。 五百四十七章、反思 昨天那一章后来加了两千字，订阅的朋友可以去看看。 除了羞愧自己现在居然这么怕事认怂。躺在蚊帐里他又想到自己到这地方来究竟来干吗？在蟋蟀这个圈子里，小院里和市场上那些人大概算是个人物。可蟋蟀毕竟只是个玩耍的游戏，或者说是赌博的一个形式。他混到这里来到底想干吗？ 这些玩虫的人里，相当部分是刚波人，可以说是绝大多数都是。岁数大的几个甚至桑海话都说的不咋地，有明显口音。从小到大就生活在刚波人聚集区，邻里和家里之间交流更多的是用刚波话，在这里也是如此，桑海话说的极少。那个老法师带的几个徒弟，他们之间都是刚波话交流。傅雪冬的师傅宝宝例外，大概祖籍是哲江的。 这些人穿着最最廉价的那种面料极差的睡衣出去摆摊收虫，邋遢的一塌糊涂。也就是在这么个特定的地方，蒲素才有和他们接触的可能。他们的人生意义也确实在这边得到了体现，展示了自我价值。只是放眼博大的社会体系，这又算的了什么呢？ 蟋蟀当**好的人毕竟是少数，在不接触的人看来，这个技能有多大价值？而且仔细想想，这些人普遍社会地位不高，学历低下。高知分子玩蟋蟀的也不少，但是囿于时间和精力，能那么投入去玩的绝对凤毛麟角，毕竟还要承担其他社会责任。蒲素后来认识一个有名的桑海美术电影制片厂的老导演就很喜欢蟋蟀，他的朋友当时搞了个动画工作室想行贿老导演，打听打老导演喜欢蟋蟀，就托蒲素帮忙。蒲素去收了几个古董盆和一条蟋蟀让朋友送了过去，后来事情办成了，和新加坡合作的这个系列动画作品在央视播出，关于生肖的。人家哪有功夫那么投入的去搞蟋蟀，业余时间逗弄几下，到了季节在家里听听叫就够了。 南宋时蒙古入侵，襄阳危急时，作为宰相的贾似道，却在和他那些三妻四妾们大斗其蟋蟀，还戏称斗蟋蟀为“军国重事”，何其可笑；国难当头之际，贾似道还悠闲地写出了一部《促织经》，对养蟋蟀、玩蟋蟀进行了详尽的论述，是世界上研究蟋蟀最深入而系统的专著，何其荒唐！对蟋蟀感情如此“深厚”的贾似道，在精神层面又何尝不是一只贪玩的蟋蟀呢？如果说宋徽宗因爱好奇石、珍宝、书画、女人而玩垮了北宋王朝，那么贾似道同样是因纵情声色犬马而葬送了南宋最后半壁江山。这就不是玩物丧志了，而是丧权辱国，国破家亡的后果了。 以傅雪冬为例，他现在蟋蟀算是玩出了点名堂。但是以他当年大学生的知识储备和智商，而且赶上了那个年代，其实是大有可为的。他还是第一批从事证券业的红马甲，虽然涉嫌经济犯罪被处理过，但是他如果把精力和兴趣投入到其他方向，应该比现在要成功的多。那个冠以“国际蟋蟀”名头的所谓大赛，不用想也成色可疑，全世界想不出还有哪个国家的人玩蛐蛐，怎么就国际了？大概是有几个有着国外身份的人参与，组办方为了提高名气，提振地方经济就这么一拍大腿，决定了就叫国际大赛。 当然，这是个人兴趣，自己喜欢就好。玩出了名堂，也真心为他高兴，但总觉得不对头，当年渐行渐远并不是没有道理。工作应该是工作，爱好是爱好。根据蒲素对傅雪冬的了解，他的这个兴趣绝对是后天培养的，也就是认识蒲素以后那一两年突然就痴迷了。实际上就是玩物丧志的典型。 如果把蟋蟀作为营生，其实是非常可悲的。社会上可以赚钱的门道多了，作为城市人，把蟋蟀产业化看待，无非是走见不得光的非法道路。山东本地人可以合法抓蟋蟀卖，城里人去哪抓？想靠这个吃饭，买卖蟋蟀赚钱差价之外，只能涉嫌赌博。这种地方举办的比赛，说白了就是当地政府拿钱出来作为赌注，让大家合法比斗。每年也就这么一两次，过关斩将拿到奖金真的不容易。 而业余随便玩玩，只能是当做兴趣，进场比斗这些就算了，绝对是捧着钞票进去送人。假如大家都是业内人士，比拼时还讲点运气输赢不好说。而业余对内行，绝对是有输无赢。 经过一个赛季蒲素才明白一些道理。比如千儿八百输赢的比斗，他根本无所谓就当做是游戏。而对绝大部分老家伙来说，上了两百一场的比斗都值得拼命。人家就指着这个过日子，收蟋蟀以及各种费用都要算进成本里的，他当做是爱好，人家是当做营收项目。大多数专注于蟋蟀的人，日子过的都不怎么样。稍微想想就有数了，一年里半年的时间都用在蟋蟀上了，哪有功夫去干好其他的？就算打工也是等于是打短工，像傅雪冬那样，到了时候就辞职走人下乡了。 那天中午蒲素没吃饭，下午从蚊帐里爬出来以后和傅雪冬说明天准备回去了。傅雪冬对他的去留不在意，他的心思除了蟋蟀眼里也没其他的。按照计划傅雪冬在这边要待到白露以后，然后带着蟋蟀和三尾子回来。阴阳要调和，孤阳不生，所以养蟋蟀对三尾的需求很大，本着家乡精神，山东蟋蟀自然要配本地媳妇，三尾一带就带上千只，装在一个大竹篓里带回来。 事实上傅雪冬一直在那边待到快到中秋，他大概是听了那些老法师的，一方水土养一方蛐蛐，在本地养最好。不得已回来的时候，还带了几塑料桶的本地水，几百斤的水也不知道他怎么弄上火车的。蒲素让陈诚带着保安开着依维柯去接站的，直接拉到蒲园里。 其实想想都搞笑，水放在塑料桶里时间长了也不新鲜，对蟋蟀能有什么好处？桑海到处有卖矿泉水，而且蒲素抓蛐蛐的时候，臭水沟边上经常抓，那些蛐蛐无疑只能喝那里的水，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妥。 五百四十八章、归家 第二天蒲素就在院子里盘点了下目前的收获，所有收来的蟋蟀里，一致认可的，傅雪冬手里一条没有，蒲素这里有五六条，总的来说也收了三百多条。剩下的可以观望的有二十多条，反正都一样养着，时候还早。 走前蒲素又给傅雪冬留了一笔钱，按照约定的日期，其实没多久他也要回桑海了。没想到过了一段时间在桑海蒲素接到傅雪冬的电话，给了他一个镇上邮局的地址，让他汇款，钱已经花光了。当时汇款只能真么汇，银行卡还没普及，支付宝和微信转账更是提都别提，手机中文短信业务还没开通，更别提智能了。 回来的车也是夜车，到桑海时清晨。回到家洗了个澡，换上衣服躺在床上好好睡了一觉，两地之间距离其实不远，但像是两个世界，让蒲素有恍恍惚惚的感觉。 大管挨打这事，让蒲素清醒了起来，自己在这地方和那些人混在一起乐不思蜀非常危险。不虚伪的说，蒲素认为现在的自己和他们完全生活在不同的层次。这种念头要是说一点没有，那真的是太虚伪了。哪怕是傅雪冬，他可以把傅雪冬当成邻居小伙伴般相处，傅雪冬表面上也和他称兄道弟不卑不亢，可实际上他们之间怎么可能是一路人呢，毕竟很多事情是很现实的。 别的不说，大家一起玩蟋蟀，凭什么傅雪冬就像是做小工，苦活累活都是他做？明面上说蒲素粗枝大叶，伺候蟋蟀的事情他做不好，实际上只不过是个辛苦活，哪有什么技术难度。以在桑海的居住条件论，以前蒲园里给小宁住的那个杂物间，也比傅雪冬和他奶奶挤在四五个平方亭子间里搭上铺的居住条件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这边说四五个平方是一点不夸张。蒲素伸头进去看过，多一个人都挤不下。他奶奶一张小床，床上搭了一个架子，傅雪冬住在上面，吃饭的时候爬下来两个人坐在他奶奶的床沿吃饭。他的衣服还有其他东西都在床板上，还好洋房高度够，可以给他叠一层。真正的面积就那么大，房间里还有个碗橱就放不下东西了。说实话，来桑海之前蒲素没想到有人居住环境这么艰苦。而且在桑海，傅雪冬这样的不是个别现象。很多家庭虽然比他强点，但也有限，三代人挤在一个房间里的也不是没有。 不知道傅雪冬是想通过蟋蟀改变命运还是怎样，毕竟他以前做红马甲时也铤而走险过。投身于赌博大业妄图一夜暴富也不是没有可能。但蒲素显然没这心思，他跟着一起在这边待这么长时间，就纯属胡闹了。 其实要不是几年前出事离开了南州，蒲素自己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有现在这般光景。 从小到大在生活区里，周边所有人都似乎非常认命，这辈子就在厂里吃个公家饭。哪怕小时候在桑海，颇有点人生智慧的阿，记忆里也没对他说过太多勉励人生的话语。最多就是要求不要做一个坏人，不要到处闯祸就罢了。 实际上家里对蒲素读好书的要求都懒得提，检查家庭作业的次数长那么大一只手数的过来。老蒲自己玩乐还来不及，也并不认为在他手里能辅导出一个大学生。 另一方面，蒲素的爷爷就是留洋的知识分子，最后下场大家也都看到了。特殊时期那些文化人日子没几个好过的，讲来讲去还是工人阶级靠谱，工人老大哥嘛！蒲素80年代的时候算是开始懂事，81年的时候正好十岁，离运动结束其实没几年，流毒还是影响到他的。严格意义来说，对他们那一代人的深远影响更是没法估量。 大管挨了打，他当时认了怂，起码让他知道之前自己有点被傅雪冬带偏了。要是那伙人一时兴起，连带着把他收拾了，简直就是分分钟。而且不是没有动机那么做，不说仇富吧，兴头上来了一个是赶两个也是放，把他带进去打一顿很正常。就算是临时起意把他抢了，也很合理。后果简直就不堪设想。 现在他有点体会到桑海男人为什么不像外地男人那样，大多数时候不愿意动手。文明程度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日子过的好好的，没理由去拼命做那些事情，很无聊。蒲素看到那几个人不是善茬，立刻怂了，是因为没觉得和他们有那个死掐的必要，犯不上。 以前沾沾自喜认为自己很爷们，说桑海男人怂的那些人，如果现在还在这么说，而且他们确实自己还在一言不合就动手，只能说明他们那地方几十年以后还是很落后，生来就是穷命，这种人值得大家同情。 实际上现在全国各地还在一言不合就开打的地方没有几个了。就算出现这种举动，在各个地方都是少数特例。包括以“你瞅啥，瞅你咋……”就能出人命著称的地方，把这种人也称作山炮和彪子。 大部分人和好日子不会过不去，有好日子过谁去想那些事情，古今中外的富裕地区，犯罪率都必然不高。江浙一带自古就是鱼米之乡，历史上拉山头的没几个。相反有些地方以将军村或者其他名义沾沾自喜，到处标榜一个村子从将军到高官出了多少多少……这种地方大家只要去查地图就知道都是些什么地方了，能出这种靠人命换来的显赫也没啥稀奇。没听说苏州或者杭州哪里出了个将军村的。 别提血性，说江南人没血性的可以闭嘴了。面对外辱，桑海四行仓库打的非常英勇，而有的地方一枪不放就闪人了。实际上吃好喝好生活安逸哪来多少血性，人活着一辈子图什么？换了他们日子安逸了，他们自己这辈子恐怕不好改，但是不出三代，保证子孙个个知书达理温文尔雅。 说实话，不接触傅雪冬，在桑海蒲素之前都忘了蟋蟀这回事。就算玩也肯定控制在一个合理的限度。尤其是年龄增长，让他感兴趣的东西太多，对于蟋蟀的热情早就和小时候不一样了。 五百四十九章、七年 浏/览/器/搜索 \\可以快速找到你在本站看的♂书♂ 写到这里，闲聊几句。推荐大家观看一部bb拍的纪录片《人生七年》，没看过的朋友可以找来看看。这是制作人迈克尔艾普特从1964年开始拍摄的纪录片系列的第一部。迈克尔艾普特在1964年为英国bb电视台拍摄了记录片《7p》，采访来自英国不同阶层的十四个七岁的小孩子，他们有的来自孤儿院，有的是上层社会的小孩。 此后每隔七年，艾普特都会重新采访当年的这些孩子，倾听他们的梦想，畅谈他们的生活。四十九岁知天命，看尽岁月流逝，看穿沧海桑田。本片综合了被访者七岁、十四岁、二十一岁、二十八岁、三十五岁、四十二岁、四十九岁、五十六岁、六十三岁多年的访问精华，目前已经拍到63岁了。 看这部纪录片的时候像是经历了这些人的一生。富裕家庭的孩子，父母重视教育，七岁的时候就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这些已经上了寄宿制预科学校的孩子，目标是上威斯敏斯特学院再进牛津、剑桥。而福利院里的孩子，制片人问他想上什么大学，那孩子问道：“什么是大学？” 其中有三个伦敦东区的女丝从小就是伙伴，七岁的时候还很可。只是到了21岁的时候，穷人的自尊和敏感在镜头前就表现的令人不快了。当制片人问她们为钱发愁吗？其中两个19岁就已经结婚，21岁已经是孩子妈的女言辞激烈的反问：“为什么要为钱发愁？我觉得我什么都不缺……” 然后不忘补充一句：“我不认为我比苏西差了什么。事实上，我们认为选择要比她多的多，她的一切都被安排好了，而我们……” 28岁的时候她们还在这么说，35岁的时候她们口风变了，离婚两个，作为单亲妈妈一度领救济金度，过的相当不好。没离婚的那个也是嫁给了邮递员，自己在流动车图书馆服务社区儿童。 而那个富家女苏西，14岁的时候在她家庄园采访她时，镜头拍到院子里她养的猎犬正好抓了一只兔子，看的我很欢乐。苏西16岁从私立学校辍学，理由很简单，不想上了。 苏西辍学后想去巴黎，家里立刻安排她去法国，呆腻了再回来。问她为什么要选择巴黎，她回答认识的几个人里都想去巴黎，所以她也就去了。 然后巴黎回来，老爸带着她去夏威夷度假，一待就是几个月，实在是玩腻了，说那里没有同龄人。之后周游各国，21岁的时候对着镜头抽烟很是迷茫，问起婚姻也表示悲观。只是28岁的那一季她嫁人了，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淡定从容。直到42岁时依然优雅端庄，带着孩子骑马打保龄球。 虽然当年苏西自己很叛逆，但是对于孩子的教育，她还是坚持要让孩子们接受私立学校的教育。只不过不要像她那么早七岁就去寄宿，希望孩子到13岁左右再送到私立学校去。 这个富家女没有选择念书念到学有所成，虽然只要她想，条件绝对许。她在念书的时候辍学吃喝玩乐，然后嫁人，为人妻为人母。而当年那言辞激烈，表示啥都不缺，选择机会也比她多的东区女，42岁时的镜头里放到她在酒吧柜台里给人打着扎啤…… 开什么玩笑。富家女苏西可以选择堕落、选择任，终究一辈子不会为了生计发愁。而她们三个，原本就没什么太好的选择，做的都是底层的工作。选择确实多，可都是些什么选择呢？是去做营业员还是收银员…… 实际上，她们只要走错一步结果就很难承受，容错率极低。 另外三个男小孩一组的富家子，一个从政当了政客，一个当了大律师，哪怕三个人里唯一没有考进牛津剑桥，混的差的，也成了bb纪录片的制片人，也就是拍摄这部纪录片的公司。 底层家庭里混的最好的一个，成了出租车司机。这也是这部纪录片里我最喜欢的一个人物，非常有。特别是小时候，简直太爷们了。而混的最差的成了流浪汉，常年吃政府救济，居无定所。福利院里的两个孩子，一个成了砌砖工，一个当了一辈子冷库里的工人。 虽然说这一辈子幸不幸福取决于自己怎么想，但是从这部纪录片里还是能看出很多东西。英国有句古谚是“七岁看到老”，所以才有了这么一个时间跨度如此之长的纪录片。从七岁开始拍摄，记录了一群人的一生。 父母如果有远见有头脑，哪怕经济上负担不了，能够灌输孩子正确的人生目标也非常重要。七岁时那几个家境优越的孩子想进的学校，后来几乎都达成了。国外这些常藤名校不是花钱就能上，学业和人品才是第一重要。可想而知他们为了在剑桥和牛津上大学，平时付出了多大的努力，这是理想也是信念，而拥有这样的理想和信念，需要父母在他们小的时候就在脑子里植入。 纪录片里那个学法律的孩子在21岁的时候对着镜头说：“那些在汽车流水线上的高薪工人，他们只要想，完全有能力可以负担孩子私立学校的学费，只不过他们最终都选择了豪车或者其他什么。给孩子提供良好的教育并不是首选。” 这部纪录片看过一段时间了，以上是大概的一个印象。下载下来连续观看的时候，每一季都会反复播放之前每个七年拍摄的画面，感觉上会觉得拖拉。但是只要一想每一季和上一季的时间跨度是七年，穿插重放就很有必要了。同样的话题，关于政治，人生目标，家庭，等等的问题每隔七年都重新提问，再和之前他们的回答做对比，有时候会觉得物是人非。拍摄到现在制片人不在了，很多人消失了。只是这些人成家立业，为人父母又给这世界增加了很多生命…… 父母对孩子的一生影响都很大。睿智有远见的父母知道灌输给孩子什么样的价值观。本质上和经济地位没太大关系，告诉孩子应该怎么做，做些正确的事，其实不需要花钱。起码可以告诉孩子，如果他足够努力，将来可以走的无限远。 ♂最新♂章节前往♂\♂输\入\网\址：♂ / 五百五十章、痕迹 昨天发的又被屏蔽，牵扯到几十字关于特殊时期的表述。删了之后就立刻解了，效率还高。 蒲素说起来没从父母这里接受到多少必要的人生指导。成年后赖以生存的大多数技能来自于街头和江湖经验。也就是处那个年代，让他这么一个不名一文，生无长技的小混子得到了一些机会。这是他命好，换到其他任何一个时代都不可能让他拥有现在的这些。老实说，他一直认为自己不配得到现在拥有的，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到底有几分成色。 蒲素是确确实实被推动着走到这一步，虽然他也不是无大志，但只是想要有个有钱有势的结果可以享受，至于如何通过个人奋斗有计划的得到这个结果，他则完全没有什么想法。既没有想法，也没有方法。 从被迫出走离开自己的舒适区开始，到在香山认识阿标，包括第一次贩运洋酒完全都是顺其自然，没费多大力气就做成了。人家跑路的时候能吃好喝好就不错了，他却因祸得福意外趟出了一条财路。追根追溯的话，蒲素能有今天其实和郭娟不无关系，所以他在郭娟的经济问题上也始终没有采取行动，人虽然不能留，但是挪用的那部分还是认了。 截止到1999年为止，蒲素的人生只能说是运气。他没有为了成功做过任何准备，也没有像样的去系统的学习。有了条件之后花钱读的课程，去了几次就再也不去了。文凭照样拿到手，而那帮所谓校友的聚会，他也从不参加。 现在的生活没有一样是他原本计划内的。包括在桑海生活，拥有自己的事业，甚至连为他生了儿子的女人都不是他原本想要的。至于生儿育女，更是想都没想过。目前得到的这些，他觉得自己完全没花多少力气，他为之所做的，换了任何人都可以做到。 甚至傅雪冬还在做红马甲的时候奋力一搏铤而走险，只不过运气不好东窗事发，最终败露了。如果他拥有差不多的运气，成功挖到第一桶金，人生轨迹恐怕会截然不同。难就难在起步，通过不上台面的手法积累到原始资金，接下来完全可以做合规合法的事漂白。 比如蒲素这边，停了洋酒这个项目以后，进口车辆的手续不管里面走了怎样的关系，最终销售的时候是完全合法手续完备的。空运以及服装业务更是规规矩矩，正经开发票依法纳税。但是假设第一次往内地贩运洋酒时就出了纰漏，他的人生将会截然不同。或许也会有其他机会让他子过的也不错，但这只能是最最乐观的设想。维持不死不活的状态躲躲藏藏，依靠家里和蒲泓接济的可能更大。 90年代很多发迹的人都是被bi)无奈之下的偶然行为。比如初期华亭路上卖服装的个体户和做水产卖黄鱼的那些，那些大集体工作都找不到，或者单位下岗的人为了出路也只能做这些不上台面的活计。说起来当时是劳保社会，个体户是没有任何保障的社会少数份，找老婆或者嫁人都要被嫌弃。 中国自49年以后讲起来没有什么阶层之分，大家都是同志。这点不像是英国，有包括公爵、男爵这种世袭的贵族。但是其中细分起来也很微妙，工农兵学商，社会地位是不一样的，而且非常明显。工人阶级里又分国营，全民、大集体、小集体……种种单位质的细分。每一种等级都不一样，具体代表的就是社会份，归根结底就是饭碗含铁量的多寡以及具体享受的单位福利。 蒲素都上初中了，社会上还在用粮票，出门光有钱也没用买不到饭吃，这种况下人口很难流动。所以当时大家都没啥想法，外人虽然很难走进来，但自己也很难走出去。厂矿企业的孩子除了极少数出类拔萃优秀子弟考进大学，大多数都是在成年后到父母的企业里接班。 像老蒲和梅芳这样的父母不是少数，在他们看来生活是一眼可以看到头的，不光他们这辈子，连蒲素他们下一代的生活也可以预见。谁知道突然之间就变了呢，几万人的企业说倒闭就倒闭了，说好的那些原先可都是被当做信仰的存在呢。 其实蒲素小时候在家庭里得到的远远比他的同学多，算是个幸运的让很多同龄人羡慕的孩子，但是在树立理想和构建人生目标上还是没有得到家长的帮助。写作文时满篇假话，当时的孩子人人张嘴就来。要说理想是什么，做科学家乃是大家的首选，只不过到底什么是科学家，哪一门学科的大家，根本说不清楚，孩子们纯粹是胡说八道骗人骗己。 真正成功的人，一般在很小的时候就树立了明确的目标。这里说的不是那些暴发户，当初两劳释放人员回来蹬三轮卖黄鱼，挣了点之后开家饭店生意爆红成为老板的不在其列。 一直浑浑噩噩过子，不知道自己要什么，或者已经想好了混在人群中间就这么过一辈子的人不可能在当今社会出人头地。哪怕走了狗屎运买彩票中了大奖也长久不了，终究要被打回原形。 所谓德不配位说的就是这种，而蒲素就是典型。 蒲素做事缺少计划，也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什么。唯一临时起意有着前瞻的规划是涉及到儿子份，而这也不是他蓄意策划出来的结果，完全是孙莉通过自己在学校的表现获得了机会。 至于空运和服装这两个项目，只不过是有钱了之后任的结果。一拍大腿想到了，马上就能做，有钱嘛。当时有钱想做什么都很容易，以那时的社会构成来说，只要有着一定的资金去推动一件事，想失败都难。假药假酒都能天天在电视上做广告，而群众就信这个，愿意买单。 蒲素算是老实的，没有从银行和政府那里下手，依靠的是自己的原始积累。很多原本一文不名的人别说四两拨千斤，简直就是空手白狼。靠着一张嘴几顿饭和口头诺的好处，撬动的资金简直让人不敢相信。 五百五十一章、无奈 在山东待的这段时间虽然很是愉快，但是回到桑海更是让蒲素觉得舒适。而且因为反差，初始那几天尤其对桑海的感觉不是一般的好。因为已经在桑海定居，不由萌发出千好万好不如家好的念头。而且事实上某种程度而言，现代化的国际都市确实远非那个闭塞的村子可以相比。 回到桑海的第二天，他就先去了秋香花园，假装巡查了一番后带着音乐又去仓库转了一圈。车间都没去，只把老唐找来问了问出没出大事，之后就直奔古北公寓。那杆在山东集镇上用过的家什，在桑海的小家碧玉上又淋漓尽致的展现了一番，这玩意也不真不挑。假设音乐知道了之前在哪以及在谁那里派了用处，估计恨不得去死。 人和人之间有些关系的走向是必然。比如张妮娜和陆美婷，这两人近乎失联，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没有什么共同的交集。自从蒲素这里洋酒业务早就限于停滞，陆美婷也好久没有往来。更别说张妮娜，远在香山的帝皇都能邂逅，在桑海却音信皆无，毕业后是不是留在桑海都不好说。 而一度蒲素经常去捧场的翁微微那里也是等于断了交，他不去，人家也不找，自然而然这关系就冷了。翁微微不是什么小女人，虽然年纪不大，却实在是夜场里的老江湖。让她儿女长纠缠蒲素不大可能，作为大场子里的妈妈桑这点架子是要有的。 而音乐就不同了。两人现在是同事关系，抬头不见低头见。虽然关系尴尬，蒲素基本把她处于闲置状态，但两人关系的基础和质摆在这里，只要蒲素想，随时随地可以进入到那种状态。 他也知道音乐心里有怨气，只不过顾不得她怎么想。内心膨胀的蒲素这个阶段认为自己没必要在意别人什么想法了，一切要以他为主。他出去的时候带童蕾的次数甚至都比带音乐的时候多，因为童蕾让他感觉放松。而音乐在的时候，时刻让他觉得一股幽怨的眼神在注视着自己，令他非常不自在。 相较于蒲素的肆无忌惮，音乐无疑是弱势的。这就是典型悲哀的遇人不淑。原本各方面，包括家境都很是不错的一个女孩，一路走来像是个骄傲的小天鹅顺风顺水，在遇到蒲素之后，只经历了短暂的愉悦时刻，接下来都是无边的痛苦。 和蒲素的这段关系里，音乐在外面自然也有不知底细的男人追求，只不过蒲素始终不给她一个明确的态度，她又怎么能死了心去和别人交往。况且作为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恋，音乐可以说奉献了全部，她也很难让别人进入自己心防。重要的是在家里，她妈妈那里一直抬不起头，曾经让人觉得美好的一个女子，现在成皱着眉头郁郁寡欢。 蒲素自然能感觉的到，他又不傻，只不过在装傻而已。音乐现在和他在一起，已经全然不是往那样充满了激和发自内心的喜悦，而是一种下意识的配合。那种默默无声的配合和顺从，也让蒲素觉得羞耻，认为自己在欺负人。只不过他选择的处理方式是回避，尽量不让她配合自己，也就眼不见心不烦了。 他不觉得自己还有更好的处理方式。音乐在公司的工作是起作用的，营销导购那一块都是她在负责。而且通过这份工作他可以支付额外的费用，每月固定的报销额度在他看来起码是对音乐的一个补偿。既然不可能和她有个让她满意的结果，那么经济上这样多少算是个意思。总不见得让她从公司离职，彻底一点关系都没有，反而是对她好了？ 晚上他就带着童蕾和音乐以及邵伟峰一起吃了顿大江户，在山东虽然也成天有酒有，但那种简单粗暴的酒菜只能解馋，和味蕾的享受不是一回事。蒲素这一番动作，一度让音乐以为去了趟山东让他转了，眼神也随之亮了不少。 她哪里知道，要说以前还有理论上的可能，随着小蒲素的出生，她其实是一点指望都没有了。只不过蒲素封锁消息，谁都没有透露。毕竟他和孙莉还没结婚，总觉得未婚先孕就罢了，现在是未婚产子，对孙莉的名声不好。 实际上他从山东回来以后也就和音乐近乎了不到三天，随着和机场那帮人以及韦东，关兵他们的联络又把她搁置在一边。从这次以后音乐应该是彻底死了心，有一次蒲素喝多了打她电话，半夜叫她出来，哪怕车都停在她楼下了她也坚决不下楼，最后还索关了手机。从这一次之后，两人彻底心照不宣的断绝了关系，见面时心理上是前任，表面上是同事关系，就这样维持了很长一段时间。 从山东回来的时候在当地车站他也买了一些杂粮煎饼带给家里，家里人却都吃不惯。到是大红枣还行，不过桑海的食品店里也都买得到。家里人都说他晒黑了，在那边成天暴晒不黑才怪。有时候其实他还有点想念那边，大概是他当过兵，那种闹闹的集体生活让他很是适应。而且和当年相比，这种集体生活有着绝对的自由，当然不一样了。 又过了几天傅雪冬的居然找到蒲园，蒲素不在家，还是梅芳打电话给他。原来傅雪冬这一次出门一个多月音信皆无，他知道是和蒲素一起去的。原本就是她两相依为命，时间太长了还不见孙子回来，实在耐不住了才上门来打听。这下知道蒲素已经回来了，就更是不放心了。 蒲素只能告诉他傅雪冬一切都好，实际上他也联系不到傅雪冬。那边手机没信号，而村子里也没一部公用电话，当地农村家里还没通电话，起码要到集镇上大概才有。除了傅雪冬找到电话联系他，不然的话只有写信寄到老管家里才可以联络了。 五百五十二章、待遇 浏/览/器/搜索 \\可以快速找到你在本站看的♂书♂ 昨天那一章加了2000字，订阅的朋友可以去看看。 去年夏天的时候，不断接到街道方面的通知，作为复原军人需要去那边做个统计，通知的频繁程度等于扰，甚至还有最后期限的通牒，应该是面下的死命令。蒲素连退伍证都早就不知道扔到哪去了，所以一直没有理会。 后来网查了查，大概是现在成立了一个专门的办公室处理老兵事务，根据各地网友的汇总信息来看，去年各个地方最终给老兵发了一块光荣牌，有的人调侃说不如发一斤鸡蛋实惠。有的老兵在外地打工，催促bi)迫之下还得在单位请假，自付来回路费返回原籍去登记。原本大概还以为会有什么好事落在头，不曾想……这个我也就不说什么了。 可以说当年在下岗时退伍军人没有什么优先考虑的制度，其他方面也一样，退伍20多年没觉得那几年的军营付出得到了什么回报。每年八一建军节除了在电视和报纸看到大领导的致辞，除此之外什么形式的慰问也没有。当兵的时候大概家里还发过挂历，后来就什么都没有了。这里不是说做了什么需要别人一直记住，或者是经济给予什么回报，看待问题不是这么看的。 历年来的退伍老兵累计，不说过亿，几千万是有的，每人发一元钱也不是笔小数目，这一点能理解。只不过长期以来不闻不问也是事实。除了做保安，可以说在其他任何社会竞争退伍军人都没啥优势，没几个人会优先考虑，就算有也是自发行为，没有一个明确的指导规范或者社会氛围给与退转老兵什么优先待遇，尤其是之前的老兵。 蒲素耿耿于怀的就是当年单位下岗，有些人啥都没做只是和领导有关系就可以排除在外，而所有复原军人却一视同仁买断下岗，入了党的，立过三等功的……之前的付出毫无意义。可以说，对老兵来说当兵的目的和意义全部化为乌有。当然，股决定脑袋。少数人通过入伍攫取了巨大利益，实现了人生突破，改变了自命运，他们当然会反对这里的说法，这里不讨论。 入伍可以得到什么，这在当时很明确。所有人，尤其是城市兵在入伍前都非常清楚。然后一夜之间告诉你，没有了。那些老兵能不怀疑之前自己的人生，还有为之付出的那些吗？ 蒲素现在自己买社保买医保，甚至在香港购买各种保险，实际没有后顾之忧。但是看到梅芳和蒲泓他们的医保卡还是非常羡慕。个人花钱买的保障和国家认可得以享受的福利，感觉能一样吗？这不是简单钱的问题，而是某种程度觉得感被骗了。更别提那些参战老兵了，想想蒲素都为他们难过。算了，也不敢多说。 以前是财政困难，现在早就不是那样了。像蒲素这样和平时期的老兵就算了，但是对于参战老兵能提高点待遇还是提高一点吧，毕竟那批人岁数也不小了，都到了退休年龄。喜欢看战争片是一回事，蹲在堑壕里经历炮火覆盖是另一回事，而顶着枪林弹雨冲锋更是另一回事。我想给这些人提高待遇，大家都不会有什么想法，哪怕是再没底线的那类人应该也说不出什么。只不过关于那场战争的……有些人不大愿意提，最好从来没存在过。 朝令夕改其实后果很严重，丧失信任很可怕。有的国家从来不搞灌输式国教育，国民国绪都浓重的很。这几年要研究推迟退休年龄，人均寿命既然增长了也确实需要改革。但是坐办公室的那些人其劳动强度和工作环境能和产业工人和基层农民一样吗？ 他们当然希望在位置待的越长越好，反正风不吹雨不淋，还有各种待遇享受以及权力支配。而那些一线工人和买了保险的农民怎么办？有些工作到了一定年限，其劳动强度事实一般人就是干不动了。而且社会的招聘广告，大家可以留意一下，35岁以的都不好找工作，更别提都成了老头老太还要去求职了。 我想如果把岗位互换一下，让那些研究政策的人去一线工作一段时间或许他们会改主意。现在步入老龄化社会，长期独生子女状态下，当下年轻人负担是重，但当时不也是轰轰烈烈说着：“只生一个好，……来养老。” 现在的提法说起来哪怕再科学，只是当时的说法又算什么？讲起来容易，多少人怕是等不到领退休金的那一天了。哪怕长远来看再有必要，对直接受影响的人群来说都不可接受。而且这还真不是小事，年轻人应该觉得那一天离自己很远，没有什么感触。而了年纪的人没有想法简直是不可能的。 我认为税制做一些改动或许会更科学一点，调节的本质说白了就是要劫富济贫。高收入者有义务承担更多社会责任，原本就是从社会获取的财富应该有部分回馈给社会。比如之前提过的空置房房产税，这是广泛采取的一个税种。你得到了额外的，并且让他空置，事实就是占用和浪费了社会资源。 炒房团之所以肆无忌惮就是因为只需要付出一次成本，而没有持续的压力后果需要考虑。这种致富手段没有丝毫创造社会财富的价值，哪怕是山寨工厂都提供了解决需求矛盾的一个方法，比炒房行为不知道有意义了多少倍。这种人为炒作并不是无中生有，而是把社会资源霸占到个人，然后哄抬价格牟取私利。 很多发达国家，房子空着每年都要交不少的税金。拆了不住？也要付不菲的费用。这种况下炒地皮的开发商当然还会有，只不过是正常的一手开发。而私人炒房团再去炒房，必定要考虑风险了。 ♂最新♂章节前往♂\♂输\入\网\址：♂ / 五百五十三章、手续 浏\览\器\搜索 \\可/以快速找到你在本站看♂的书 刚发的一章果然被屏蔽了，效率真的是很高了，也不打算去修改。社科院发布的某项renquan声明里，至少不包括我们拥有自由表达的权利。虽然有出于经验知道会这样，就是不知道哪里有煽动或者造谣的言论，这让我们怎么能自信的起来？ 人在世上走一遭是为了什么？不知道别人怎么想，活到现在这把岁数，起码蒲素自己觉得不是为了等死，或者是什么沿途的风景。既然来了，就好好看看这个世界以及处的这个社会，并以最大的客观去记录和铭记，最好确保在死了之后不再回来。虽然，来的这一遭就不是自己做的主。 生活中快乐幸福的时光虽然也有不少，但总体来说没啥意义，因为痛苦和失望更多。能够干脆不经历这一切其实更好。都认为创造生命的意义非凡，可仔细想想又何尝不是不管愿不愿意，让一个生命个体被动出世，然后又是一个轮回重复品味这一切。这到底是好是坏？ 二十年前，1999年的时候，蒲素还来不及考虑这些。 因为只在像素垃圾的视频头里看到过自己的儿子，蒲素除了觉得自己名义上做了父亲，实际上的感受几乎没有。也就是阿嬢乐的合不拢嘴，不住的说了好几遍觉得这辈子值得了，看到了重孙子，完满实现了四代同堂。 如果不是因为孩子小没法乘坐长途飞机，还有要在美国办理份证明这些，孙莉早就带着孩子回来了。这些手续繁琐的一塌糊涂，包括领事认证在内的各种认证，也就是孙莉这个脾气能够接受。各种预约和排队以及提交证件和缴费，当年在办理旅行证的时候，la那边就有华裔实在是被弄烦了，枪击过总领馆。好在小鞠回来以后，梅芳续签了一次留在那边照顾她们。 现在看美剧，国外的父母在准备房间时都会准备一间婴儿房和儿童房，当时国内人哪有这么多想法，别说没条件，有条件也想不起来搞这些，没那个意识。 蒲园里现在房间是不少，只不过也就是老蒲在阿嬢的几番叮嘱下去买了一张婴儿，蒲素是一点没cāo)心。婴儿推车以及其他用品，孙莉说了从国外带回来，根本不用桑海这边准备什么。搁到现在起码粉刷一个房间，搞成粉蓝粉红这种适合孩子的颜色，当时蒲家是根本不管这些。 孙莉自己的意思是回来后她带着宝宝住到二楼去，蒲素继续住三楼。理由是蒲素工作太辛苦，免得宝宝吵闹，影响他休息。对于孙莉的这番体贴，蒲素居然觉得天经地义，心里认为事就该这么办。现在的女孩像当年孙莉那样懂事善良的不知道还有没有，估计不多。其实孙莉也是独生子女70末的人，当时的女人确实是很伟大很善良。 视频里孙莉胖了一点，其他没什么变化，样子还是个小姑娘的样子，就是抱着小蒲素的时候充满了母。这个变化其实蒲素一开始就注意到了，但是一时之间说不好是什么感觉。只觉得她眉眼间看起来有些不一样，好像突然间比他都大了不少，像是个成熟的女人。 小家伙大部分时间在睡觉，偶尔醒着对视频里的蒲素也毫无回应，要不了多久就哼哼唧唧。梅芳说像极了蒲素小时候，不过比他乖了不少。蒲素是怎么看也没觉得和自己相像，也不是觉得他丑，看着他的时候总觉得有点怪怪的。 其实他完全没有当父亲的准备。虽然事实如此确确实实做了爸爸，但心理上还是不能接受。他原本就不是个喜欢小朋友的人，起码七八岁以后可以交流互动的小孩他才会逗逗他们，或者玩耍一会。就这样，也要分长相，邋遢的长得丑的小孩他一概不理。 其实对于自己做了父亲这个事实，很长时间蒲素都有点想不通。只是想不通的事他干脆不想，孙莉在那边买了房子以后他认为自己已经尽到了义务，心顿时好了很多。原本以为外国留学生不能买房，后来知道孙莉的f1签证也可以购房之后，马上就安排看房让代理帮忙，一次付了全款，而且在蒲泓的建议下没有用华裔中介。 蒲泓的留学经历和在国外的生活经验让她极其郑重的和弟弟和弟媳妇交代了多次，尤其是让孙莉不要和所谓同胞过多接触，那些老油条往往没本事赚老外的钱，唯一能坑害的就是同胞。手段无所不用极其，从设计谋到暴力血腥都有。这一点，蒲素已经从克里斯雷帮忙介绍代理那件事上感受到了。国外的代理合作到现在都一直按照规矩在做事。唯一用了一次华人代理公司，立刻血本无归。 看到这里，大概会有某种绪浓厚的读者大骂蒲素崇洋媚外。只是事实到底如何，出去住一段时间就有数了，尤其是20年前。 老实说，我们都有“仓禀足而知礼仪衣食足而知荣辱”这样的古话。西方社会虽然也有穷有富，但总体来说子要比那时候的国内强多了。尤其是时间线越早，差别越大，这几年反而不那么明显了。很多背水一战举债偷渡或者是背负着全家希望出去的人，压力是很大的，人在某种况下底线很容易突破。而经历过特殊时期的人，根本没有什么信仰，底线低到可以忽略不计。 不管老外是虚伪也好，伪善也罢，起码表面上人家愿意帮助人。汽车抛锚停在路上，必然有陌生人会主动停车问你要不要帮忙。在国内这种况，哪怕你伸手拦车，对方反而油门踩的越快，包括蒲素自己在内。从香山开车去桑海的路上，自卫的家伙都准备了，随时准备在有人拦车的况下踩油门冲过去。能说他是瞎cāo)心想多了吗？在以前跑长途危险真的很大，没有高速公路，沿途经过的一些地区就是出将军村的地方，报纸上都一直有报道。 顺便说个例子，就在几年前都还有，某些地方的高速公路上，这里高速公路是重点。夜晚歹徒在高速上扔一个保险杠，然后埋伏在路边。高速上这是极其危险的障碍，过往车辆发生车祸后，他们冲上公路假装是路过的心群众进行施救，在这个过程里实施洗劫。这是一个稍微具备点良知的人能做出来的事吗？根本就是防不胜防，一旦碰上就是车毁人亡。 最新章节前往/♂\♂网\址：♂ /♂ 五百五十四章、联系 可能是国外人少的关系，不少老外看到陌生人好像都很开心，起码看上去很友善且乐意打招呼。而国内人满为患，有限的资源不争夺不行，彼此之间大家警惕都高的很。 当然老外坏人也多，坏起来没边的那一种。只是老移民坑害新移民一定程度上已经成了路。以中国人一直以来养成的警惕和精明程度，打起交道来一般段位的老外还真占不到咱们什么便宜。反而在不少国人眼里，大多数老外看起来都有点傻乎乎，似乎脑子不那么灵活。 蒲素其实是个在有必要的况下绝对心狠手辣的人。只不过这几年心肠越来越软，变的有点软弱。有些转变是在潜移默化中形成的，润物细无声。条件好了，心就好，心好了基本都会豁达，豁达则代表着宽容。他现在很少生气，有些以前会让他发怒的事，现在也不当回事，层次提高了去的场合和接触的人也不一样，碰上乱七八糟的事概率也小。 梅芳去美国的时候，带了不少给小蒲素的行头。金锁和金花生这是必备，金锁挂脖子金花生挂在手腕上，都是阿迷信期望重孙子平安特地去金店给准备的。老蒲嘴上不表示什么，但是现在也升级做了爷爷，南州也不回了，每到约定的连线时间就催促蒲素别耽误了时辰。心里巴不得想多看看孙子。 小家伙在梅芳她们的精心照料下也是长夜大，隔一周看都好像大了不少，测量各个指标也是顶着上限，包括体长和体重在同样周数的孩子里比外国小孩还要健康。只不过后来一直都很正常，谁也没想到后来一发育，直接长到了1米9。还好看起来不蠢，现在业余时间在波士顿报了一个格斗馆练习泰拳。蒲素主要是想通过这个运动让他变得自信，体也能练习的灵活一些，毕竟那么高的个子，变成一颗豆芽那个材就没法看了。 蒲素做了隐形爸爸，除了亲人没一个外人知晓。单位里也就老唐和小鞠知道，老唐是孙莉学校主任的弟弟，主任那里肯定是知道的，所以不需要瞒着，而小鞠做了助理就等于是心腹，能送去美国他就很是放心。他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不去告诉外人，自我意识里貌似是在保护孙莉的名声，到底是什么心态就不知道了。 有时候蒲素还是彻夜不归，阿就会说他已经是做爸爸的人了，以后要有点做爸爸的样子。他去山东就是打着趁儿子不在最后享受一下自己兴趣的旗号，不然孙莉那边他也交代不过去。言语里好像以后的人生就截然不同，会做个好父亲了一样。 说到兴趣和好，没有什么能比女人对他来说更有吸引力。想到之前不管怎么样，自己还是个未婚的份，现在居然直接做了爸爸，心理还真的有些不是滋味。 回到桑海后过了没多久，他就尝试着打了王艳的电话，打到她家去的，这么多年电话号码都没忘，他盘算着要是她家人接的就直接挂掉，没想到接通之后正好是王艳接的。 蒲素其实没想好要和王艳说什么，就是想听听她声音。到是王艳显得很兴奋，电话里说着她去了蒲素家里几次，家里都没人，要么碰到老蒲打听他的下落，老蒲说他也不知道。 蒲素一听就知道老蒲是存心要瞒着自己的消息。他实在不想儿子在和这个姑娘有什么来往了。自从和她在一起，蒲素就没过上好子还摊上了大事。现在顺风顺水，纯粹是运气。而且又有了正式的女朋友，家里都很满意，完全不想再搞出什么节外生枝的事。 蒲素只是告诉王艳自己一切都好，目前在桑海，做了点小生意还算顺利。两人电话里聊了很长时间，最后蒲素和她约了明天这个时间再打给她打过去才挂了电话。 他不敢留电话号码给王艳，无论是公司的还是家里的座机，更别提手机号了。孙莉很快就要带着儿子回来，就算孙莉一无所知，他和王艳联系的事被梅芳和老蒲知道了也不会放过他。 他想了想，马上去了一家通讯店花了300多办了个最便宜的nec呼机，这个费用还包半年服务费。准备平时设置静音，当做和王艳的专用联系设备。电话号码是绝对不能给王艳的，随时随地可以联系到他就麻烦了。给她一个call机号，自己方便了才回电会稳妥很多。 至于他在这个时候联系王艳是出于什么心态，20年后蒲素也没搞清楚。电话里两人依然还是确认的恋关系，蒲素问她有没有找人，王艳毫不迟疑的说没有。蒲素就笑着说，大概是没找到合适的，王艳不回话，显然是默认了。 王艳的自我感觉不是一般好。只问蒲素现在过的怎么样，丝毫不怀疑蒲素是不是有了女朋友。这个问题问都不问，好像蒲素惦记着她是天经地义的事，不会有其他可能。蒲素乐得她保持着这种自我感觉，省的他为难，她要是开口问了，自己很大可能会撒谎。 王艳在南州可以算的是上优秀的女孩，从小到大属于循规蹈矩没有恶习的好孩子。过后分析，遇上蒲素其实对两个人来说都不是啥好事。她比较适合适合找个那种一正气，最好是公务员的男人，蒲素和她在一起其实一直在隐藏真实属，要是给她知道了蒲素的真面目两人也绝不可能继续下去。 当年为了抓捕蒲素，派出所把她弄进去编造了不少蒲素不堪的故事，其实反而是弄巧成拙。假如简简单单把蒲素的真实面目表述出来，王艳大概还会相信。他们当时把蒲素形容成了得脏病，**、宾馆长包房……总之是花天酒地无恶不作的一个恶棍，这就让王艳不信了。 王艳觉得蒲素每天和她在一起，假设是那样的人自己不可能不发觉。其实警察告诉她的那些，有一部分是真的，也不知道从哪打听到的。 五百五十五章、悲哀 警察编的那些故事，其实很有杀伤力，只不过王艳觉得太过玄幻，因为假的部分太假，反而没了可信度。那一年从香山潜回南州参加劲松婚礼，蒲素听了后就急切的和王艳辩白自己不是那样的人，当时王艳的态度就是看着他抿着嘴角淡然地笑着，意思就是：“我当然不会觉得那是真的啦……” 电话里听到王艳依然单身，而且还是把自己当成男朋友，蒲素心里说不出的滋味。怎么说呢，他感觉哪怕没有现在的一切，依然是当年仓皇出逃、不名一文的那个丝，其实自己也不是一无所有，起码王艳一直还是自己的。 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个现在不缺钱的人，哪天在衣柜里几年前不穿的衣服口袋里又摸出厚厚一沓钞票，不管多不缺，心里还是会很高兴。毕竟以前都有穷的时候，这一沓钱对谁来说都并不是毫无意义。 他也清楚，王艳不可能这几年没和别人接触。只不过王艳本质里是守旧的女人，除非出现比他条件优秀太多完全不可抗拒的男人，否则一般人想把她收了还真不是那么容易。 死心眼是一方面，以前女人从一而终观念真的有。蒲素虽然没和她有实质性突破，其实也就是一步之遥，其他的方面来说早已经是老夫老妻，在一起时羞耻期早就不知道过去多少了。直接点讲，他们两在一起做的事，很多夫妻也未必做得出。 所以后来蒲素对所谓的第一次一直不怎么尊重。像他和王艳这种情况，第一次又能代表什么？能在这种情况下还坚守的女人更是不好对付，而且让他十分反感。除非以前真的没恋爱过，或者关系没发展到那个地步，否则王艳这样的遇到一个就够了。 作为老手蒲素有经验，一搭脉就知道什么情况，自然的反应骗不了人。试图和他装冰清玉洁的，他毫不客气就会当场揭穿，而且字字诛心把事情原貌还原出来。这种事，蒲素真的做过好几次。没办法，王艳这样的女人在当时不是少数，确实能碰上。而他又刚好经历过，相当的有经验。 在对方惊异于他怎么这么精明的时候，很难想到他的心情有多厌恶和恶心，恨不得一脚踹走。这种女人是蒲素最最厌恶的那一种，说穿了这种女人的所谓坚持其实和自重没有一点关系。而是一种极端自私、自以为机智，把自身价值归类为一级品和残次品的直接表现。只要最后一步不失，她们总是可以毫无愧意坚称自己冰清玉洁。 就像是网购七天无理由退换，什么东西别人用了七天再退回去，只要包装还在，就真的可以当新品重新出售了吗？后买的人不知道就算了，要是知道了还不像是吃了苍蝇一样。这种人注意的就是自己鞋底下的那张标签，只要标签不撕，哪怕给别人穿的都快变形了，还坚称自己是新品。 蒲素对王艳确确实实有感情，同时对她也非常了解。其实王艳很不懂事，很多方面确实单纯。但是这一套她无师自通，出于强大的自我保护心理和从小一贯的家庭灌输，玩起来溜得不行。如果当时她和蒲素关系真到了那一步，或许蒲素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弃，搞成现在的局面。 以他现在的条件，物质上肯定让她家人笑到合不拢嘴。至于人品，人品这东西怎么体现？有钱肯花，自然就是有礼貌和尊重家长的直接反映，王艳那个土鳖家庭不可能看不上他。当年大概是觉得自己女儿不能找个生活区的小伙子，这种观念一直灌输给王艳，所以王艳一直不敢和他们提自己和蒲素的事。 写到这里想想，中国男人真的悲哀的很。蒲素和孙莉又何尝不是一样？如果没那个基础条件，孙莉妈妈能轻易松口答应？王艳的妈妈，小时候蒲素就领教过的，南州那边的土著不好对付。可孙莉的妈妈就是善茬了？某种程度上如果王艳的妈妈还有点淳朴，那么孙莉老妈则完全可以说一直以来目标明确的很，对孙莉是有具体要求的。 不得不说中国丈母娘看女婿，对小两口来说是个重要关口。各个地方的丈母娘选择标准都有很多指数，这就是现实。可能几十年后也或许很快，等到大家条件都差不多了的时候，会发生根本性的变化。尤其是当生存不再是问题，住房不再是问题后，相信这些都会改变。 西方年轻人也拜金，看到豪车也走不动路，上去搭讪容易的很。但大比例最终还是会嫁给爱情。丈母娘的意见所起的作用不说没有，却真的是不大，正常来说想操心也操不上。父母给个祝福，有条件的出点筹办婚礼的钱就算不错了。 年轻人哪怕没有年薪工作，时薪工做着也饿不死。而小两口租房住是常态，只要不是城市中心，周边的房价一般都能承担得起。而且情侣租房，基本都是分摊房租。我们这里就不一样了，结婚前大多要男方准备好一切，女的嫁过去就等着享福。 而男方如果是贷款房，据说现在都要在产证上加女方名字。这……感觉也有点道理。哪怕男方单独负责还贷，但是这笔款项不还贷的话就是夫妻共有，这么看女方权益就受到损失了。好在蒲素从来没为这种事烦恼过，不然婚前要是一直纠缠这些问题，他的脾气估计会掀了桌子，这个婚干脆不结了。 实际上越是配置高，越是付出少。为什么有丝会去网购豪车山寨钥匙？还有勾结4s店销售的段子，假装带着女人去买车付定金…… 真正优秀的男人娶老婆哪要付多少彩礼定金，该有的配置都有，没必要提。提了反而担心把人家搞的不乐意，金龟婿飞了。 实际上面对越是条件差的男方贫困家庭，往往女方提的要求越多，就当是一次性讹诈。最大限度的能捞多少是多少。 那个大家都知道的富二代他带网红出去需要付费？开什么玩笑，大概率是那些网红排队倒贴都贴不上。有幸被带出去一次，应该就和被翻牌了一样心里美滋滋。 五百五十六章、记忆 几年前网络上有个讨论题。讨论话题是“父母都自己的孩子，这是不是人类最大的谎言……”。参与话题讨论的人不少，出乎意料的是觉得这个说法构成谎言的网友比例很高。 其实深自己孩子的父母肯定不少，只不过绝大多数孩子只是男女的副产品，当初就是因为意外来到这个世界上。我敢说为数不少的孩子纯粹是计划外，小蒲素就是个例子。 这种况下其实父母不那么自己的孩子，也符合理。只是有不少当爹妈的打着世人皆自己孩子的旗号，人摸狗样的浑水摸鱼。 这个话题非常敏感，甚至有点颠覆。只是让有些孩子早点知道真相，可以更加坚强独立，从而可以避免不被来自至亲的利剑伤害，也不是没有积极意义。 不否认，全心全意孩子的父母是有的，而且比例很大。但是不孩子的父母，冷漠，自私，没有责任，没有意，甚至恶毒的父母，也不少见。 在这两种之间还有一种，就是那种暗搓搓耍小心思的那类父母。表面上看，他们努力培养孩子，给孩子提供了力所能及的资源，而且嘘寒问暖关心的很。实际上有的是抱着游戏里练小号的心态，自己一辈子丝却希望到了孩子这里能够光宗耀祖出人头地。 于是社会上出现了所谓狼爸虎妈，用近似残酷的手段培养孩子。我看过一些报道，也就是国内在这方面有司缺位、缺少监管，否则一些父母的做法完全可以让司法主动介入，严重损害了未成年人的心健康。 往往这些行为都是打着以之名进行的。真的是单纯期望子女成龙成凤，孩子可以幸福也就罢了。为数不少的家长存着孩子出息了之后自己跟着沾光的念头，把抚养和教育孩子的行为不仅当成应尽的责任，还当做了投资和贷款。 不少国内女生之所以小时候还很正常，慢慢就长成了之前讨论过的“田园女权……”和她们的父母影响有着绝对的关系。明明开始时谈了一个男朋友，完全出于。结果家里横加干涉，轮番上阵摆出所谓事实和例子，或者干脆粗暴的什么道理不讲，直接劝退。有的做法还很极端，甚至酿出惨剧。 这种环境下成长起来的女孩很少能做到不势利。就像是盆景，早早就被铁丝绑扎的扭曲变形，也能赏心悦目就是看起来就不大正常。有的姑娘一辈子最后活成了悲剧，一而再的不幸福，却意识不到根源就是出在所谓完全是为了她好、她的父母那里。这种父母觉得好的对象，往往并不见得是综合考量得出的结果，只要几个硬指数达标就行了。孩子到底幸不幸福，根本不多考虑。在他们看来，不幸福？怎么可能不幸福，不存在的。 归根结底还是底子不行，观念有问题。以后家家不缺房，哪个丈母娘会去提房子这个要求。假如社会发展到了，只要愿意工作就能生活的体面，很多要求自然也不存在了。很多现在的丈母娘，过去大概是真的穷怕了。越是家境不好的家庭，越是计较。 部分父母其实是把自己愚蠢以及无所不在的虚荣心还作用到了孩子上。张三女儿嫁了个公务员，李四女儿找了个富二代，那么我王五的闺女起码也不能比他们差了…… 事往往就是这样，利用天然亲和万能的“父母都是为了孩子好”这个借口，家长bi)迫捆绑孩子服从他们的意愿。手段无所不用其极，其中路繁多。一般孩子根本招架不住，不投降屈服则永无宁。而且从世人眼光来说，似乎于于理，只要发生这种事，都是孩子不孝不懂事。 王艳最终找的男人，肯定是符合她父母心意的。蒲素在前几年找一个派出所所长用电脑查了王艳的户籍信息。她有一个女儿，比小蒲素小了好几岁，王艳结婚的时候绝对是大龄女青年了。男方也有户口迁转记录同样是部队回来的，比蒲素大一岁，不知道是不是同年兵。他们一家三口的户口都挂在男方父母的房子属于黄金地段，南州市中心的老公房，那一片以前都是机关宿舍，和童小炎家离的很近，差不多就在王艳当年开店的地方。 父母单位好，哪怕是大头兵退伍回来，最差的安置待遇工作单位也是随父母。而机关单位不存在下岗，所以应该男方条件不会太差，起码在当时是拿得出手的。户籍信息里甚至还有王艳现在的电话号码，蒲素干脆没记。 查她信息这个举动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态，或许是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看到她孩子的年龄，他心理还有点说不出的开心。王艳结婚如此之晚，女儿和他的儿子相比小那么多，起码说明这一块他主动了。 偷窥一下她的人生就算了，到是压根没想过去打扰。两人这么多年完全生活在不同的城市，虽然不止一次设想过邂逅这种事，但是他也清楚完全不可能发生。这一生，基本不会再见了。 生活充满了无数的意外。这么多年来他反复想过当年如果这样、或者如果那样……结果会怎么怎么样，却一直没有结论。 当年王艳一直不敢告诉她父母自己和蒲素的关系，蒲素知道王艳所谓的年龄太小只是一个拙劣的借口。这一点不需要太敏感，就很容易弄清楚，之所以不说是因为觉得蒲素在她父母那里拿不出手。 她应该自己没那念头，只是清楚自己的父母会是什么态度。曾经和蒲素约了她最好的好朋友，高中的女同学以及她的男朋友一起去公园玩了一趟，和蒲素在一起除了父母以外没顾忌其他。包括当时在蝶恋花那个地方上班，也很明确地在同事和客人那里公开了两人的关系。 这么多年蒲素一直耿耿于怀，迁怒于她当时的态度。直到现在还对这种事看不下去，甚至多年前还重金帮助过素不相识的一个网友，只因为那人在qq里和他诉说自己被女朋友家里人看不起…… 五百五十七章、自省 人和人之间，感无疑可以互通。所以我们会在欣赏艺术作品，或者文学以及影视时经常会引起共鸣。写到现在其实早就发现这应该不是一部小说，应该归纳到什么题材已经说不清楚了，且不去管他。那些感触和想法，不管是蒲素的还是谁的，相信在这世界上都不会只是他一个人才会有。有时候看到一段话一个词，书友们能发出会心一笑、或者感同受微微颔首，就算有它存在的价值。 我认为主观的东西，是非对错其实没那么重要，好在咱们并不是在这里立规矩讲原则，谈的都是主观。我也知道部分言论肯定有错的不行、甚至是离谱的地方。这只是个人观点，而且是现在进行时想说的。写了将近一百七十万字，没有一个字的大纲、也没有草稿，写到哪是哪。三十万字前写了之后还改下错别字，30万字后就彻底放飞自我了。 初恋这种事确实刻骨铭心。蒲素30多岁就拿下了千人斩的骄人战绩，之后就懒得再回忆计数了。也就是近一两年开始安稳，可以说是阅女无数。但就算如此，哪怕这一把年纪了还是时常会想起初恋这件事。 所以，一直以来有一些臭不要脸的女奚落讥讽男人的某方面结，嘲笑计较那些的男人脑袋后面还留着辫子。说穿了，她们的目的也很直接，就是要男人别太在意她们过往经历，她们行事起来可以更加肆无忌惮。 连男人都会时常想起自己的第一段经历，又何况女人？理论上来说女感要更加细腻一些，胡思乱想的时候更多。也许蒲素骨子里比较文艺，哪怕像他这样的老油条，一些虽年代久远却印象深刻的经历，现在还不时会浮现在脑海里。 王艳和别人过着子，这么多年来没想过蒲素？没设想过他现在怎么样，如果当年和他在一起…… 没想过？总觉得不可能。不管想到他是还是恨，或者是和蒲素一样五味陈杂，不想不大可能。最开始的地方就算走不回去，回忆总是到得了的。 蒲素之所以没说什么王艳好话，明显有着很强烈的绪。哪怕这么多年了，还能左右到他的绪。把事怪到她上，自己好像就能好过点了。写到这里时，虾米音乐正好放着阿黛尔的专辑，一遍遍的循环。这是蒲素最喜欢的欧美女歌手，可能没有之一。很多歌者只有个别作品动人，阿黛尔例外。老天爷赏饭，阿黛尔一把好嗓子不说，她演绎的作品里都饱含着深，很容易就能感觉的到。 把往事捋一捋我们就会发现，哪怕王艳当时在父母那里公开了和蒲素的恋，咱们还可以假装她父母当时接纳了蒲素，那么问题来了，导致蒲素出逃的这个意外难道就一定不会发生？ 人生没有假设的可能，但是在当时可以选择。 意外没法避免，蒲素确实是在生那晚送王艳回去的路上出的事。后来事的发展，他无法掌控，哪怕重来一次蒲素应该还是会选择想办法出逃。 王艳其实当时很难做。蒲素的出事导致了她地下恋的曝光，不光自己被传唤到派出所还叫去了她的家长，可想而知她那样的家庭，知道女儿在外面接触了什么人，发展的是什么关系，卷到什么事里以后王艳承受的压力非常大。 而且这种压力是层层叠加的。首先自己的人出了这么严重的事，虽然一段时间以来说生死未卜有点夸张，但是为他担心是避免不了的。另一方面就是家人的压力，作为乖乖女觉得让自己的父母失望，女孩子产生这种心理再正常不过。 哪怕在这种形下，王艳其实也一直没有明确拒绝过蒲素。哪怕重新联系上以后，断断续续的几次一直还是默认和他是男女朋友这个关系界定。只不过在某些方面一直没满足蒲素而已。 于是蒲素就恼羞成怒，在心里恶毒定义人家是吊起来卖…… 也许他想的是对的，这种人实际上是有不少。只是也许人家就真的只是纯粹女孩子的自重。事实上，容易得手的他这一辈子也没珍惜过谁，反倒是对王艳念念不忘。当然可以打着初恋这个理由做借口，实际上是不是一直没得手才被他觉得特殊，蒲素自己也搞不清。毕竟在和王艳谈恋前，他也不是什么单纯的少年。只不过他一直认为之前的不算，只是玩玩而已。 后来的选择其实都是蒲素自己做出的。而且卑劣的一直吊着王艳，隐瞒自己的真实况。他自己这些年经历了什么做了什么自己再是不过清楚，从不正面检讨，却一厢愿不怀好意把王艳的心理活动脑补了不少。 王艳没谈恋，就一定是没找到比自己还好的。而且还确定人家肯定接触过其他人，就是没找到比他强的。只不过假设王艳要是谈了恋或者已经结婚了，还不知道他要发什么疯。 事没解决的时候就算了，在老刘已经搞定了他的事而且他已经算是小有成就的时候，他没想过去找王艳，而是早早就和孙莉确定了关系。恐怕这段感上，他也没自己想的那么在乎。换个角度似乎王艳才是受害者，一直是被动、懵懂的。 落魄时候拼命争取而不得，发达了又置之一边不理。王艳家人再是势利，那个时候的蒲素腰杆子应该也硬的很，完全可以给她一个好归宿，虽然人家现在未必就不幸福。 或许，蒲素自己才是那个真正势利的家伙。 活到这把岁数，很多事实际上已经尘埃落定。好也罢坏也罢，这辈子差不多就这样了。计算的重点无非就是存续在这个世界上的时间多寡。有没有成就，是不是幸福，到了这个年纪再去cāo)心那就是想不开了。 相比之前凡事不多想，首先是以我为主的狂妄人生态度，这两年走了另一个极端，总是陷入反思状态。莫名其妙脑子里会跳出某个曾经的人生片段和一个消失在记忆里的人，然后开始反思，在那一刻会真心觉得当年自己做的哪哪都不对，做错了那件事，对不起那个人。 写作过程里会不自觉美化角色，很多摆不上台面的事做了也不会说。在叙述的时候尽量可以自圆其说，让角色行为显得合理。其实现在蒲素28岁，做过的不地道不上路的事已经不少了。女的，可以说没一个对得起。男的，一个个最后渐行渐远，大部分和他本人也有关系。 作为不可能完美的人类，偶尔做到自我反思和自省应该是个好现象。但是频率如此之高，反思程度如此之深，肯定不是一个健康的状态。 五百五十八章、面对（速看） 9月末小蒲素回来的时候，针对他的感问题，蒲素和他进行了一次爷们之间的谈话。边喝边谈，从晚上十点多一直聊到5点多天亮才回房间睡觉。 他自己长那么大没和老蒲正面深入谈过哪怕一次感问题。大概是他那个年代的孩子耻于和家长表达以及沟通。甚至和家长很少闲聊，坐在一起吃饭时说几句大多也都是就事说事。那时候的家长其实没啥建议给孩子，要么就是批评要么是命令式的传达，也不知道他们哪来的这个底气。几乎没几个成就有多了不得，那年头大多都是普通工人，还一个个牛气哄哄。 以前的孩子远不如现在的孩子自信、独立。同年龄段比较，个人认为现在的孩子商普遍高出蒲素当年那一批人。十年为一代的话，两代人之间思考和看待问题的深度和角度确实都大不一样。虽然有时候看网上有些新闻下面的评论，还是感觉沙雕太多，相信再过个一两代，精神上起码也会真正崛起了。 新闻里现在包括体育领域都能延伸发酵，某水上项目运动员卷入疑似兴奋剂丑闻里，有人说了几句公道话就被群起攻之。看评论的时候就感觉大家毕竟是大家，想到鲁迅先生百年前说过的话，搁现在再看也一点不过时。 “你说中国不好。你是外国人么？为什么不到外国去？可惜外国人看你不起……。” “你说甲生疮。甲是中国人，你就是说中国人生疮了。既然中国人生疮，你是中国人，就是你也生疮了。你既然也生疮，你就和甲一样。而你只说甲生疮，则竟无自知之明，你的话还有什么价值？倘你没有生疮，是说诳也。卖国贼是说诳的，所以你是卖国贼。我骂卖国贼，所以我是国者。国者的话是最有价值的，所以我的话是不错的，我的话既然不错，你就是卖国贼无疑了。” “胜了，我是一群中的人，自然也胜了；若败了时，一群中有许多人，未必是我受亏：大凡聚众滋事时，多具这种心理，也就是他们的心理。他们举动，看似猛烈，其实却很卑怯。至于所生结果，则复古，尊王，扶清灭洋等等，已领教得多了。” 以上都是先生《论辩的魂灵》里的部分摘录。 有些事岁数越大，知道的越多就越不会轻易表态。八十年代中期，自从请了东德教练开始某项运动开始在亚洲称雄，到了九十年代时咱们几朵金花屡屡突破世界纪录斩获金牌，代表着某项运动的彻底崛起，确实令人振奋，庄某还有后面的乐某某，当时桑海籍的名将真不少。 只不过多达四十名运动员很快就被赛甚至连奖牌都被收回。广岛亚运会上赛事主办方提供的证据里甚至包括摄像证据，运动员注服药和随意丢弃的针头成为了铁证。时任体委主任的伍绍祖在其回忆录中写道：当时有个共识，成绩不行就得服兴奋剂。服用兴奋剂三个原则：有用、无害、查不出来。 不知道大家还记不记得罗某某，差不多十年前退役的奥运和世锦赛冠军，她在退役前就说过“泳池的水不干净，但我是干净地站起来的！”，当时舆论一片哗然，现在想想有一段时间咱们的舆论开放程度还是很高的。巧合的是在她退役后，我在陆家嘴外滩的许留山看到过她，满满的小女人样和一个岁数不小的男人在一起，看上去幸福的很。 这么多年其实也一直没停过类似丑闻。当年的“x家军”中长跑，卖着鳖精赚的盆满钵满，后来教练和弟子分赃不均掀桌子，服用兴奋剂的丑闻也被公之于众，那个项目随之马上就在国际赛场上没了声音，要知道那一度是集团优势项目，决赛名单里起码有三四个我们的运动员。 以前看全运会，某些项目的成绩堪称世界水准。这几年来看，国内举办的国际比赛，成绩就好点，甚至能打破世界纪录，在友好国家举办的比赛也差不多。而真正到了正式的国际赛场，很多项目运动员连预赛都进不去，比两枪就完成任务了。 男队女队这几年也一直出问题，赛的还少吗？我是特别喜欢看运动比赛的人，家里的电视机买回家，功能只是在吃饭时看看新闻以及有比赛时看直播。所以这么多年我是一直持续关注相关赛事消息以及项目和运动员的动态。比赛时也是为了我们的运动员呐喊跺脚，不自。但是平心而论，在别人曝光一些消息的时候，我最好的反应也只能是保持沉默。 相关药物和检测手段，始终是科技水准的博弈。矛与盾、攻和防之间的对决。以最坏的揣测来讲，如果大家在用，那么起码被查到了要躺平任踩。世界早就进入互联网时代了，哪怕没经历过，搜索一下也很容易得到想要的消息，一味不认账闭着眼睛装傻装瞎，真的就国了吗？统统归结于**势力的造谣抹黑和迫害，以后可以关起门来自己玩全运会。 既然不相信权威组织的程序公平和正义，人家讲的都捂住耳朵不听，那么以后完全可以退圈不参加嘛。 前段时间的军运会我也基本都看了，据说平均几十分钟就斩获一枚金牌。只能说在很多项目里我看到了奥运健儿和世锦赛以及职业运动员的熟悉面孔。突击入伍还是火线借调不得而知，只是可以确定很多运动员之前和军人这个份一点关系没有，不接受任何反驳和质疑。别的不说，整个国足女足组成的整个参赛队伍难道都是八一队球员？平时明明都散落在各个职业联赛里。 而且很多人大概还不知道一件事，消息基本被压下来了。本届军运会比赛时国际定向越野联合会发布一份声明称，中国队在军运会混合中距离定向越野比赛中作弊，金牌被取消。他们发现，中国队得到了“观众”的帮助，有人在比赛场地内做了一些小标记，使中国队通过只有他们知道的近道而轻易获胜。 吃相很重要。作为好客，提供了赛事史上最优质条件和服务的东道主，到底要做到什么程度才会被赛会取消成绩？相对于金牌来说，国际形象更重要得多。不过定向越野这种项目，本国参赛队如何才能克制住不先去研究一番 所以，也一直没查清楚是哪里的**势力在污蔑抹黑造谣。就这么认了…… 五百五十九章、沟通 今天写的两篇都被咔嚓。《面对》写的是体育圈从80年代中期至今的一些问题，而这篇《邻居》原本反映的是恶邻，也就是史上最坏的邻居，可以说没有之一的毛熊。《面对》好歹还发出来了，而《邻居》大概根本除了我之外就没人看到，既然内容完全不搭界，修改时索把标题也改了。 那天他们中午出发在外面晃了一圈，晚上9点多回家，冰箱里有刚订来的刺，外卖叫了披萨和鸡翅，桌子上只有父子两喝着酒，开始了谈话。 蒲素没想多听儿子的惨痛经历，回忆到这里总是不愉快的。大致知道了应该是之前两人就差不多分手了，然后儿子就订票回国，只是貌似又和好了，但是临来的那天，小蒲素不知道从哪个渠道知道了对方劈腿了…… 蒲素问确定是劈腿了吗？儿子点点头，准备说过程，蒲素摆摆手表示不用说了。既然都确定了，哪怕是误会也认了，再说这种事上基本不会搞错。 “拿得起，放得下！”这是他和儿子说的第一句话。能拿的起来，就要在有必要的时候放的下去。然后以他自己为例，说爸爸自己也不是每次都能得手，胜败乃兵家常事。 儿子知道他爸爸是什么样的人，蒲素这么说自己他也没感觉奇怪。 这世界上总有不喜欢你的人，而且可能比喜欢你的人多了不知道多少。但，请相信你老爸，也一定会有看到你就和看到珍宝一样欢喜的人。只不过不知道什么时候你们才能找到彼此，或许需要很长的一个过程，你只要知道她肯定在那就行了。 “女人就是这样，喜欢的时候恨不得……不喜欢的时候……这一点你老爸有体会，比如……”蒲素现说法，以实际经历作为切入点，真正的开诚布公和儿子聊了不少自己的心得。 他们父子间，之前有一段时间也和谐的很。 儿子十周岁那年，是去美国念书后第一次回来。那时候蒲素在首都，特地赶回桑海，结果带他玩了魔兽世界。第一个号给他练了个德鲁伊，天天在家带他打游戏，刷死亡矿井。儿子玩到20多级嫌弃德鲁伊不厉害，其实给他选德鲁伊是想着能变形态可玩强，蒲素小号玩了个猎人，他觉得很厉害，又想练猎人，跟他爸爸一样选了个精灵猎人。后来中途首都有急事，蒲素赶回去以后，儿子碰上不懂的都直接打电话来问。 小蒲素那时候只会打英文，小学二年级就走了，中文输入不会。有一次蒲素上线，看到他的猎人号从黑海岸到了西部荒野在打机器傀儡和野猪。原来他一个人上线乱跑，坐船到了塞拉摩再换船到了湿地，遇到一群20多级的小号，一起从湿地丹莫罗那条路跑地图跑到了铁炉堡。 蒲素马上过去找他，发现他和一帮小号在一起，有两个大学生英文还不错，说小蒲素是外国人。当蒲素说这个小外国人是自己儿子，才十岁，没一个相信。最后相信了，也都说蒲素是个了不起的爸爸…… 蒲素感谢他们带自己儿子玩，带着十级号跑到铁炉堡，一路上几乎要拖尸，不是那么容易，还很耗时间。而且还带他接任务做任务。所以一人发了50g，又带他们反复去刷了几次死亡矿井。 蒲素带着儿子从20级开始去荆棘谷，就一直不停的杀人和被杀。那边当时就是绞机，大号小号都有，他自己04年玩公测的时候那个地方就是血雨腥风。父子两都是暗夜精灵，有隐匿技能，猎人豹科宠物可以做一个人宠双隐宏拖到技能栏。打不过还跑不掉就隐匿碰运气，守过别人尸也被别人守…… 后来小蒲素又被梅芳带着来首都住了一段时间，一天到晚不干别的，除了去鸟巢和水立方以及长城转了一圈，成天就在家打游戏。小孩子有游戏玩，哪还要去看什么名胜古迹。而且吃啥都不感兴趣，就要吃羊串。 后来他回桑海走的前一天晚上，孙莉给蒲素打电话，让他教训儿子。蒲素问怎么回事，孙莉说前面一起在外面吃饭，回来让他洗澡，结果洗了半个小时还不出来，推开卫生间门进去就看到小蒲素坐在里面哭，问他怎么回事，说是不想去美国，孙莉去劝慰，还被他用湿毛巾甩在上。 孙莉的意思是儿子太不像话了，居然和她这种态度，撺掇蒲素去教训。蒲素听了顿时觉得不可理喻。 他以自己小时候的经历告诉孙莉，暑假来桑海时在车站他舍不得老蒲和梅芳要哭，要回南州的时候又舍不得阿和姑妈在火车上也要哭，小孩子有这种感很正常，做大人的体谅一下就行了，有什么可计较的呢 结果早就在其实事上对蒲素不满的孙莉，勃然大怒声称不带儿子回去了，让他自己看着办。蒲素这暴脾气立刻表示立刻开车回来，明早就到，坚决不让儿子走了。哪怕开学在即，这学期不好安排也要找人在桑海给他念书。 不得不说，这个时候的蒲素还是那个蒲素，虽然按理说为人父为人夫，在那个年龄应该有不少改变。但孙莉已经有了变化。说是为母则刚也好，人在异乡的磨练也罢，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蒲素说啥就是啥的小姑娘了。 最后还是小蒲素接过电话，在电话里哭着认错，承认自己不对，和妈妈道歉，让爸爸不要生气，不要回桑海把事搞大，自己明天就飞机回去了，要开学了。 小孩表现的这么懂事，蒲素心里更难受，其实在电话里听到儿子这样，自己也哭了，当时是真的不想让儿子走了。只不过和孙莉电话刚挂，自己收拾东西准备下车库开车，梅芳电话又来了。这是孙莉一看苗头不对，知道蒲素的脾气又去找了婆婆，让梅芳做蒲素工作，劝他不要回来。她知道，蒲素一回来这事就复杂了。 五百六十章、传授 浏/览/器/搜索 \\可以快速找到你在本站看的♂书♂ |||->->蒲素对自己的总结，就是不负责任而且典型的享乐主义，客观来说就是个非常自私的人。 对于孩子的成长教育他既没有尽到陪伴义务也没有cāo)过什么心。儿子现在还愿意叫他爸爸，实在算是有良心。 他和妈妈非常亲近，非常维护孙莉。小时候蒲素就让他保护妈妈，这方面确实做得不错。16、7岁的时候调皮过一段时间，打过一次架还在韩国人开的杂货店楼顶上和小伙伴喝酒被报警抓了进去，孙莉去警局把他接了回来。 除此之外基本上就没闯过其他祸，蒲素觉得他是胆子小，男孩子和妈妈在一起长大不可避免。只不过想想他自己也不是天生胆子大，只是在当时的环境里一步步变成无法无天的样子。所以觉得孩子胆子小好的，不会闯什么大祸。 儿子16岁的时候回来，孙莉就和蒲素说了他打架和进警局的事。有一次孙莉和梅芳、蒲泓进超市买东西，蒲素在停车场和儿子在车里等，他只对儿子说了三个要求。 “一，不要喜欢男人。二，不要吸毒，三，做好措施。”当时儿子尴尬的点点头，表示让爸爸不要再说了，自己知道。这算是蒲素和儿子谈话内容最深的一次了，也就几句话的功夫。虽然喜不喜欢哪个别也不是说了就用的，好歹目前来看儿子的取向没有一点问题。 父子两那晚谈话的时候，谈到这个事，小蒲素居然还记得，并且表示他听到电话里爸爸也哭了。而且在这之前，更小的时候发生的事他都记得，甚至有一两件蒲素自己都忘记了的事，他都记得，让蒲素尴尬不已。关于蒲素和别的女人，被小蒲素撞见的事，那时候小蒲素最多也就五六岁。具体就说了，太尴尬了。 还有一件事，那天父子两提起，多年后小蒲素算是说了实话。那一年夏天，送小蒲素去游泳训练班，一般都是梅芳接送。有一天蒲素去接，到了泳池边就看到儿子哭兮兮的样子，显然刚哭过。蒲素对霸凌这种事很敏感，马上就问儿子怎么回事，小蒲素说没啥事，呛了口水。 蒲素觉得不大对，又去问了教练，教练要说没啥事，让他放心绝对不会有事。蒲素还是不相信，这时候儿子上岸准备回家，蒲素又问，结果小蒲素说在水里被其他小朋友压了一下才呛水。 蒲素小时候自己就是游野泳的，水塘里大孩子欺负小孩，把小孩压在水里闷水的事他不光看到过，自己也经历过。一听就怒不可遏，让儿子在泳池里指认是谁。 儿子先是说不要了，但是蒲素训斥儿子太怂了，今天爸爸给你做主，不要让爸爸看不起你，反抗都不敢反抗……无奈之下，小蒲素才指了一个小朋友。 蒲素立刻出去找了两块碎砖头，塞给儿子，让儿子砸那个小朋友的头，声称头砸坏了有爸爸。儿子自然不敢砸，那个小朋友在水里也不敢上来。蒲素就要跳下去抓人，结果教练们和家长都来了，男孩妈妈先前一直不在，这时知道儿子要被打了也出现了。女人吓的指责蒲素是流氓，蒲素说你儿子才是流氓，还是你这个女老流氓教出来的，不服气喊你家男人来…… 好歹最后蒲素还是给劝住了，不过硬bi)着那孩子给儿子道了歉，爷俩才回去。 ♂最新♂章节前往♂\♂输\入\网\址：♂ / 五百六十一章、回顾 浏/览/器/搜索 \\可以快速找到你在本站看的♂书♂ |||->->那晚更多关于感这个话题的讨论这边就不说了，很多内容敏感，深入的不一般。 甚至连他和孙莉之间的很多经历都被拿出来当做例子讲给儿子听。只能说最后效果还不错，第二天开始孩子的心就明显释然，很阳光的出去玩无人机去了。 那天后半夜话题其实早就转到了人生选择和态度上。小蒲素高中毕业就决定不继续上学，开始摆弄机械玩车子。蒲素后来去了看了看，根本不像是美剧里看到的车库里躺在滑板上，钻到车子底下敲敲打打满手油腻，或者滑轮吊起玩那种老式车子。真要那样蒲素也会支持，他自己动手能力差的很，在他看来那算是一种文化，也算是一门技艺。 现在都是电脑化，笔记本那样的检测设备一插，车子哪有问题一目了然，而且修什么修？基本都是直接拆换，订了现成的改装件最多自己装上，这就叫改装？开什么玩笑。所以玩这个在蒲素看来注定没有什么前途，只不过是小伙子的装13心理。有一段时间梅芳去美国，正好看到孙子满胳膊过敏，大概是喷漆搞的，看的心疼死了，这就算是他所谓改装里技术含量高的部分了。 小孩子有个叛逆期，以为自己有主见，那个时候说什么也听不进去。所以蒲素也没反对过，知道反对也没用。而且儿子早就说过以后不会在国内长期生活，所以蒲素也懒得管，自己保证他这辈子不会饿死就行。 不打算回国发展，这个蒲素能理解，毕竟小小年纪还没来得及交什么朋友就出去了，在国内没朋友也没同学。实际上每次回来还要经过一段时间适应普通话才能达标，而且经常词不达意。就是有时候一句话用英语知道怎么能够准确表达，但是用中文就不知道用哪个词更合适了。 而且不得不说西方媒体对于国内的一些事进行报道，有的是这边不让说的，那边说了。有的两边都说了，但是完全说法不一样。客观的也有，更多的是和事实不符或者严重夸大。比如空气问题，食品完全问题，山寨问题…… 早一点的时候，儿子一样东西都不让蒲素在国内买，担心都是假货。小孩在学校里要面子，谁用假货要被人嗤笑。带他去专卖店，他说同样东西国内这么贵，不如让他妈妈给钱在美国买，听了还不得不说他说的有点道理。 小时候他要花大钱或者买什么贵重的东西，需要蒲素和孙莉打招呼才行。蒲素没特别关照的，他妈妈基本不会同意。孙莉不是对孩子不好，而是她自己就是那种子，对自己也没大方，说成是天生抠门也没啥不对。 蒲素在儿子小的时候，每个星期天带着他出去，可以说要啥买啥。但是奇怪了，儿子就和她抠门妈妈亲，哪怕天天带着他的梅芳都不如他妈妈，和蒲素更是一直保持着距离。 ♂最新♂章节前往♂\♂输\入\网\址：♂ / 五百六十二章、尖锐 生育问题上换了他现在根本就随便儿子以后怎么选。 养育或者不养育下一代，让一个个生命没有选择被动来到这个世界、咱们到底应该怎么看待。 体验或者不体验人世中那些酸甜苦辣，区别到底在哪？体验到了又怎么样？就不虚此生、不枉来这一遭了？ 抛开人类的繁衍义务来说，自说自话就把一个生命带到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到底有多美好，非来不可？ 对大多数正常人来讲，哪怕一辈子生活在一个安逸和平、远离战乱贫穷和疾病的地方，一生所经历的烦恼也大概率比幸福要多的多。 很多所谓满足感原本就是人为造成的。人为创造出无穷的**，再人为努力去得到少部分，然后假装获得满足、自称幸福。 假如现在让他自己选是不是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如果有机会可以选择，能够一键设定他这个生命个体完全不存在、从没经历过所有这一切，他肯定会选择回档，毫不犹豫。 努力生存然后对人类发展做出卓越贡献或者实现其他宏大目标，对大多数凡人来说没啥意义。实际上很多所谓了不起的人类贡献，从其他角度来看也未必是什么好事。远古的近代的…… 几大发明确实贡献不小，只是被利用成为人类互相残害的帮凶怎么不说？原子核能这些科技诞生以后，世界到底是更美好了还是更可怕了我觉得是说不清楚。 其实所有人类个体都是被动来走这一趟，然后只能认命，蝇营狗苟挣扎一辈子。投个好胎或许能快活一些，但是也只能和不好的去比较才有意义。没经历过糟糕的，原本就不知道现在自己有多好。 发达地区的人类也各有各的烦恼，不开心的人居多。只不过把他丢到战乱和贫穷地区去马上就知道自己有多走运了。而从不知道什么才是好的那部分人，其实烦恼也多不到哪去，经历的一切哪怕再糟糕也都习惯了，生活对他们来说一直就是这个样子。 当然，这只是蒲素现在这个人生阶段的想法，非常消极。之前他不会这么想，之后也可能发生改变。应该算是虚无主义或者是失败主义，大家不要较真，看看就好了。 …… 真的是自己亲儿子，蒲素没办法。因为聚少离多，尽量克制才没有爆发，假如两人相处超过一个月，那是必然鸡犬不宁。 要说多喜欢，不在一起时有多想念这个儿子，这种绪他还真就没有。他原本就是个极度自私的人。虽然说虎毒不食子，伤害孩子的事肯定做不出来，但是要他全力付出或者极端有耐心也不大可能。不要付出太多精力和兴致来了的时候嘘寒问暖，这样的感他也愿意付出。那种全心投入在孩子上的家长，风吹雨淋带着孩子去参加各种培训班，晚上陪着孩子做作业的事，他永远做不到。 那天晚上后来他的话说的就很重。重到第二天睡醒后和儿子道了歉。甚至在孩子回去之后，告诉他预约了大学课程以后又再次和他道歉。好在小蒲素也懂事了，说爸爸说的对，不必介怀。 小蒲素之前一直以美国份自居，不得不说有点得意，每次回来也都多少有点审视国内的态度。这种绪说起来很是让人讨厌，实际上也很正常。国内大城市的人去了农村或者十八线小县城就没有一点审视挑剔的绪了？到不发达国家其实也屡屡吐槽？人和人之间的绪其实大差不差。 之前蒲素是一直冷眼旁观，小伙子的一切心理波动都逃不过一个洞若观火的中年怪蜀黍。就像是之前说的，孩子太小的时候啥都不懂，回来带着他吃吃羊串玩玩魔兽世界，就能美到鼻涕冒泡，哪怕带他去月球都不想去。出于家长责任心不带他出去转转好像不负责，小家伙也是归心似箭哪都待不住，恨不得早点催着回家玩耍。 再大一点回来还是玩游戏，只不过自带设备，要么玩手机听歌。那个时候最是叛逆，小一点的时候起码听话不敢顶嘴。那个阶段敢于违逆，坚持自己的决定。蒲素是过来人而且父子间的疏远是客观存在，所以也不多说什么。 两年前全家自驾了一次欧洲，跑了几个国家，全程小蒲素坐在副驾上当起了称职的领航员。那次蒲素感觉到他长大了不少，而且言谈举止比他同年龄时要成熟稳重很多。自己那个年龄差不多正在上中专，浑浑噩噩之下后来把自己弄进了部队。 这一次喝了点酒以后，因为之前爷俩聊女人和一些小时候的话题气氛好了不少，蒲素断然开启了话题。问他车子能玩出什么名堂，小蒲素就说他有某某国际连锁车商带包括牙医保险的工作邀约，年薪多少多少，而且晋升空间很大。 蒲素听了就问他知不知道这种类似工作在桑海都是什么人在做？如果只是修修车，拆卸更换零件，那些送外卖的培训几天都能做。这里不是说鄙视这种工作和做这种工作的人，努力的人都值得尊重，而且社会需要。只不过他原本起步可以更高，哪怕回国放弃美国份做个桑海人也不至于去做这种工作。 蒲素说当年和他妈妈所做的一切可不是为了让他如今在美国给人修车，这绝对是实话。蒲素接着说如果这样的，既然真的要做那一行，那么你在国内凭什么有优越感？你哪来的底气有优越感？当天下午他才带着儿子去环球金融中心78层用的下午茶，小蒲素自己也说陆家嘴比纽约要繁华多了。 如果说是兴趣好，在蒲素看来他现在所谓的改装不说就是个笑话，也没法尊重的起来。发动机和燃料转换这些层面根本不是他接触的到的，也没处心积虑进哪个专业或职业的车队或者机构接受过正规培训，估计很大可能是不够格，也就相当于一个边缘手工好者，叶公好龙般连入门都不算。 一部二手车搞来加装一些定制改装件，玩几天炫耀一下。在照片墙上拍点视频然后就想办法卖掉，无论如何这个好也没啥多了不起。 所以，很快父子间讨论的话题就开始尖锐了起来。 五百六十四章、电话 那一晚的谈话非常深入，早上五点多才睡下，十点多蒲素就起了。梅芳知道爷两昨晚深谈了一宿，半夜起夜还到客厅来了两次。早上看到桌子上有不少擦眼泪的餐巾纸，已经知道个大概了。蒲素见到妈妈就说不知道昨晚聊的是不是对她孙子刺激太大了。在他想来，昨晚说的基本等于否定了小蒲素的一切。 梅芳一贯惯孩子，不光惯孙子也惯儿子。所以对蒲素说，有些话当爹的不说，没人会告诉孩子。蒲素听了也就一直坐在露台上抽烟，等到下午儿子起，看到他神色自如，于是和他道个歉，说爸爸昨晚喝多了，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小蒲素立刻表示说爸爸的有道理，他已经决定回去就申请学校了。 昨天就说了，介于父子间的这个距离关系，蒲素其实一直小心翼翼地在维持着平衡。他两要像和别人父子间那样亲密无间显然不可能。所以父子相聚时，他的态度就像是接待亲戚，这里面的悲哀不是有切体会的家长不会明白。 他在美国生活超过两个星期就要发疯，回来时像是逃难，连滚带爬的逃离。菜单都看不怎么懂，只知道个鸡牛的大概，让他觉得自己是个残疾人。除了家庭生活，没有其他。单独出门只能在门口遛狗，而那边养的狗根本也不怎么吊他，只把他当成铲屎官。 这种况下他自私的一面不可遏制。孩子不在边，他觉得省的麻烦。以前孩子没去美国时，梅芳总和他唠叨，对他提出要求多和孩子亲近。去了美国，对他来说正好。而他自己在美国觉得是个废物，生活毫无乐趣可言，虽然享受着完全的自由，却等于没有。语言和文字限制太多。哪里有他在国内逍遥，不说要风得风，起码想精彩起来是分分钟。 去年国内上了两部大片，《泰坦尼克》和《大兵瑞恩》。第一部大概去电影院看了八次，只是一直没注意看剧。《大兵瑞恩》则不少于八次，后来还是一个人在家看vcd才看了完整的剧，并且奉为战争影片经典，至今也没几部能超越。每年片荒时会和《黑鹰坠落》和《兄弟连》这几部剧一起再刷一遍。 去影院看了八次，代表着他带了八个不同的女人。进电影院后，里面一关灯就开始忙活，哪有功夫看电影。现在年轻人大概完全不知道，那个年代虽然没有约炮app，但是也出了一个神器。 这个神器就是“声讯电话”，只不过一般人玩不起。蒲素偶然一接触后就罢不能，一个月四五千的电话费非常正常。开始大概是两元钱一分钟，后来降到了一元钱好像。时间太久了忘记了，不过一分钟起码一元钱肯定没错。 当初做这个的应该赚的盆满钵满。报纸上印一个邮票大小的广告，覆盖的主流报纸上都有，那年代家家都会订报纸或者买报纸，所以看不到那种广告不现实。别的地方有没有不知道，但是桑海，只要和我年龄差不多的，决定不会陌生。 这种电话机制就是男方收费，女方免费。男的打电话进去后拨1，女方拨2。然后就听等待音乐，直到接通。搁现在大概运营商会自己找几个托陪聊骗话费，当时则没有，这一点蒲素可以肯定。 打电话的人里什么样的人都有，就算蒲素这样的人在打了一段时间后也是觉得大开眼界。有的电话接通，对面不说话，听筒里只有喘息声。蒲素起先喂喂喂，然后慢慢就听出来了，那声音你们懂的……对面到达巅峰后，随着一声不可描述的喘，“吧嗒”就挂了电话。 还有男扮女，要筹钱做手术变的。口口声声电话那头的蒲素要是愿意募捐帮助他，以后可以当牛做马，无以为报，只有自己……把蒲素吓得不轻。通常这时候他是睡不着才打，所以抱着猎奇的心态，也能听一会。 大多数则是寂寞的女人。各个年龄段都有，高中生都有不少。他约出来看电影的大多数是这个阶段的。主要是约在大光明电影院，当时路对面南经路还能停车，而且还有个肯德基。高中生年龄段带她们去饭店没必要，花了钱她们也未必觉得好吃，不如吃肯德基对胃口。 最关键的是，蒲素要面子。这种电话里约出来的姑娘，基本上颜值看运气，大多数都是普通人。他觉得把她们带出去，哪怕只在马路上走都丢面子。电影院这地方最合适，黑灯瞎火完全封闭。 他也没想和这些姑娘怎么样，只冒充自己是个普通白领。车子停好步行过去。然后假借电影快开场了时间来不及，对面买个汉堡或者鸡翅薯条和可乐，就进了影院。然后在里面满足自己讲不清楚的心态，其实也都知道在里面不能怎么样。不过他都约的早上场次的电影院，一般没啥人。好几次中途他说去上洗手间，其实是出了影院，开车溜了。 当然更多的是是单刀直入直接约，事实上他通过这个平台没少得逞。只是好几次事后很不是滋味，不知道是谁占据着主导位置。“到底是谁玩谁？”这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需要强调的是，当时的社会环境真的不可和现在同而语。所遇到的人里没一个是提钱的，一个都没有。更别提仙人跳和其他诈骗路，更是一个没有。 当然蒲素也不可能痴迷打这个电话，时断时续反正是持续了一段时间。前后一两年断断续续的过程是有的。他没遇到，不代表一个都没有，也可能是运气。 他一般是晚上睡不着，或者是喝多了回家，他还是一直那个特，喝多了反而睡眠时间短，半夜就醒。醒来睡不着，要是不知道这种电话也就罢了，知道了以后就开始手痒想打过去。反正也没啥危害，就是付点通讯费。 五百六十五章、片断 浏/览/器/搜索 \\可以快速找到你在本站看的♂书♂ 这就和现在人睡不着就玩手机一样。没智能手机前，只能玩玩自带手机游戏，没手机前，睡不着就开电视。电视时代之前大概只能看书，或者数羊 基本上约出来看电影的都是学生。或者逃课或者是双休和寒暑假。工作的人哪有时间出来看电影，而且都是大人了，既然那种电话都打了，一般都直接的很，哪还需要扭捏。 只有学生喜欢看努力更新中请稍后刷新访问 此章节正在努力更新g，请稍后刷新访问 手机访问的帅哥美女，先注册个会员好吗！！！ 注册本站会员，使用书架书签功能，更方便阅读 如果此章是作者求票之类废话的，请跳过继续看下一章 请先收藏此页，方便等下阅读,不然等下找不到此章节咯 大神书：我不是z超级战神在都市 主角：林北苏婉 超级战神在都市全文免费阅读:268268330 内容简介：五年前，被陷害入狱！五年后，他荣耀归来，天下权势，尽握手中！我所失去的，终会千百倍的拿回来！ 超级战神在都市全文免费阅读转送地址：33268268330 第一章荣耀归来 江北省，青州市！ 机场！ 林北踏着一双特质黑色战靴，从专机之上走下，材拔，眸若星辰，只是，脸色有些苍白。 迎接林北的，乃是一个着黑色制服，英姿飒爽的年轻女子！ 33268268330 即便是一制式服装，也难掩其凹凸有致、曲线饱满的材，反而更平添了几分别样的惑。 只不过，林北仿佛丝毫没有注意到眼前的美景，而是陷入了沉思：“朱雀，交代你调查的事，有结果了吗” 五年前，他年少有为，仅仅二十岁，便是创立了北青集团，成为了青州企业中的一匹黑马，市值不断翻倍，然而，就在他意气风发，准备上市之际，却是遭到合伙人陷害。 被公司副总裁唐青竹下药，诬陷他强，并且让诸多媒体记者，拍个正着！ 然而，当时他药发作，神志不清，狼狈逃跑之后，隐约是被一个女子所救，已经失去理智的他，和那女子，发生了关系，这才救回一命！ 只是，等他清醒之时，便是已经在监狱之内了，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 入狱一个月之后，他便是被挑选进入了一支神秘部队，开始了五年戎马生涯。 五年来，不断的征战，始终抽不出来。 直至今！ 功成退！ 退役归来！ 这，是他的一个心结。 闻言，朱雀当即是行了一个标准的敬礼：“报告天策，已经有一定线索了，最迟今晚，一定会有结果。” 清脆的声音之中，是仰慕，敬重，以及畏惧！ “好！” 闻言，林北浑一震，冷漠的脸庞之上，终于有了一丝动容。 但随即便是剧烈的咳嗽起来。 朱雀赶紧掏出一块白丝手帕来，递给林北：“天策，您没事吧” 英姿飒爽的脸上，满是担忧之色！ 如果不是一个月之前，那一战，眼前这个堪比神一样的男人，何至于受伤如此之重！ 但也正是那一战，斩尽来犯之敌，让这个男人，彻底封神。 而后，于巅峰处，光荣退役，转而执掌华国最神秘的组织“天策”！ 获封天策之名！ 天策二字，不仅为名，也更是一种无上荣耀，一种信仰！ 林天策，便是一个活着的传奇！ 也正是因为此，从“北境统帅”的位置上，退下来之后，林北不再需要坐镇北境，他，这才是有时间，回青州！ “我没事！” 林北再次咳嗽两声，拿开手帕，手帕之上，尽是一片鲜红之色，他却仿若未见一般。 “百善孝为先！”林北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家人的影来，“等我换衣服，先送我去林家！” 随后，率先踏步，走出机场，朱雀恭敬，紧随其后。 青州，我回来了！ 一切恩恩怨怨，都将有个了结！ 一处老旧小区之外！ 林北驻足！ 林家，对他恩似海。 尤其是他的养父，林安国，将他从孤儿院领养回去之后，视如己出。 即便是后来有了亲生女儿林楠，对他的，也从未有丝毫减少！ 养父林安国，曾经不止一次的说过，等他和林楠两人长大后，就结婚。 肥水不流外人田，亲上加亲！ 而林楠，从小和林北也很亲近，像个跟虫似的。 林楠上有几颗痣，在哪个地方，林北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如果，当初他没有被陷害入狱的话，现在，跟林楠说不定都结婚了。 想到此，林北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如今，时过境迁，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年少有为的青年企业家了，在外人眼中，他只是一个入过狱的强犯。x 恐怕，很多人，很多事，都已经物是人非了！ 很快，林北便是把这些想法，甩出了脑海。 踏步走入小区！ 即便是五年没有回来了，林北仍旧是熟门熟路的找到了林家。 五年铁血生涯，让林北早就养成了不苟言笑的习惯，不怒自威！x 到了门前，林北想了想，脸上忽然是带上了一丝和煦的笑容，上那股叱咤风云的气势，缓缓消失，宛如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邻家小子一般。 只是，脸上带着一丝苍白之色，看起来，有些病恹恹的。33268268330 这才敲响了房门！ 没多久，房门便是被打开。 “谁啊” 一个中年妇女，出现在林北眼前，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 但很快，她脸上的笑容，便是渐逐渐凝固。 “你你是林北” 中年妇女的脸上，露出一抹难以置信的神色。 “妈！” 林北出声叫道。 “别叫我妈，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中年妇女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 家里出了个对女人用强的罪犯，这几年来，他们没少被人指指点点。 “淑华，谁来了啊来者是客，赶紧迎进来，吃顿便饭！” 这时，一个拿着烟杆，两鬓斑白的男人，也是出现在林北眼前。 见到他后，林北浑微颤。 “爸，少抽点烟，别不把体当回事！” 林北出声道。33268268330 声音之中，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颤抖！ “小北” 林安国抽烟的动作一滞，好像有些不相信，狠狠的在自己的胳膊上掐了一下，应该是感觉到了疼痛，又是上下打量了林北两眼，这才是无比激动：“小北，你终于回来了，这些年你都在哪啊” 当年，其他人都说林北未遂被判刑，唯独他林安国，打死都不信。 可林北自从入狱，从此以后，便是杳无音信！ 他就连想要探监，都找不到地方，找不到人！ “爸，此事一言难尽！” 林北神色复杂。 “没事没事，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啊，以后咱父子俩慢慢说，有的是时间！” 林安国眼睛微红，神激动。 “你拦在门前干什么快，快让小北进来！” 随后，林安国这才反应过来，林北还在门外呢。 “今天这么重要的子，你让一个强”陈淑华低声说道，随后，他又是看向林北，道：“林北，既然你回来了，也不差这一两天，要不，你明天再来吧！” 林北无言。 一时之间，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你说什么呢” 林安国脸色顿时冷了下来。 “小北，别在门外站着了，快进来！” 说着，林安国便是要拉林北进来。x 陈淑华脸色虽然不太好看，却也还是让开了路，让林北进了家门！ 进门之后，林北这才注意到，家里还有不少人。 大都是熟面孔，林家的一些亲戚！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面色俊朗、气度不凡，一看就是富家子弟的青年，正被一众亲戚，众星捧月的围在中间。 “玉泽，以后，我们家楠楠，就要多靠你照顾啦！”x “楠楠这孩子，从小被她爸妈宠坏了，要是有什么任的地方，还请你多担待着点！” “当然，要是她无理取闹，你就跟我们说，我们来教训她！” 几个姑姑，正七嘴八舌的说着。33268268330 “小姑，你说什么呢我哪有任，哪有无理取闹啊” 青年旁边，一位扎着马尾，材曲线起伏、打扮精致的女子，眨着眼睛，有些俏皮。 “是啊，小姑，楠楠很懂事的，我也保证，以后楠楠嫁给我，我会把她宠成小公主的。家里的事，都有保姆会做，她就只管买买买，玩玩玩，被我宠着就行了，别的什么也不用考虑。” 青年说道，看向众亲戚，带着绅士般的微笑，但其眼底深处，却是对这些“粗鄙”的姑姨，有些不耐。 “也是，是我们多虑了，楠楠嫁给玉泽你，那是嫁入豪门，是去享福的。”小姑连忙说道，眼中难掩羡慕之意。 而在这时，林安国也拉着林北，走了过来。 见到林安国后还有一个人。 林楠有些好奇。 “爸，您朋友来了吗” 林楠问道。 然而下一刻，看到来人后，林楠那带着笑意的眸子，便是当场凝滞。 内心有一刹那的慌乱，靠近李玉泽的躯，下意识的就要往旁边挪。 “楠楠，好久不见！” 林北笑道。 只是，内心的慌乱，一瞬即逝，林楠的脸色，陡然间冷了下来：“你什么时候出狱的” 超级战神在都市全文免费阅读：33268268330 33268268330 ♂最新♂章节前往♂\♂输\入\网\址：♂ / 五百六十六章、交流 浏\览\器\搜索 \\可/以快速找到你在本站看♂的书 那条弄堂环境很好，蜿蜒曲折深幽怀旧。熟悉路径的况下，可以沿着几条弄堂 一直走到靠近徐家汇很衡山路南面的一条小路，康平路。他自己有时候都很喜欢从这条弄堂里走走。一般不是本地居民根本不知道通到哪去，而且弄堂很窄几乎没人敢走。尤其引起他兴趣的，沿途有几栋布满青苔的老洋房二楼阳台和窗棂，他从来都没发现有人居住的痕迹，非常神秘，让他充满了无限的想象。 晚上弄堂里只有远远的隔着一段距离才有一盏昏黄的路灯，走了一段之后蒲素问女孩怕不怕。“有什么好怕的？”女孩满不在乎的回答。 只是又走了一截，蒲素就发现女孩走起路来跌跌撞撞。弄堂里确实有的路段是乌漆嘛黑，而且是夹在围墙之间，弄堂没有一个入户门只能看到围墙上伸出来的建筑形制。白天还好，晚上确实对女孩子尤其是近视眼来说不怎么友好。 “你是不是近视眼啊？”他问道。 “嗯……” “那你怎么不戴眼镜？” “不想戴……” 女孩大概是觉得戴眼镜影响形象。蒲素又问她怎么不戴隐形眼镜，她说自己眼睛敏感，戴隐形眼睛很不舒服。于是蒲素趁势自然的又拉着她的手，一边和她介绍着弄堂两边房子的风貌，表示哪天方便了白天再带她走一趟。 表面上他极其自然落落大方，心里却盘算着怎么出击，务必出击后一击必中。其实现在来看，以他当时那个年龄对一个学生还搞这实在是太不像话。但是人嘛，什么样的都有，起码当时他乐此不疲斗志昂扬。 他也不是非要占到多大的便宜才肯罢手。百分之九十的心态是满足心理上说不清楚的需求。要说生理上，他真的不是那种饥渴到这种地步的人。不说手头有几个备胎随时予取予求，就算他有想法了临时打几个k姐电话也绝对能满足他的要求。 陌生人和见过的，在他看来完全是两个概念。见过面的没有技术含量也没有刺激的成分。有过关系的，没兴趣再找。还没有过的，能不能上手，或者对方反应会是什么样，也几乎没有悬念。 一个陌生人，对他的来龙去脉一无所知。在他看来这种况下能够得手完全依靠的是个人魅力，而他希望自己能够展示并且被证明自己的这部分。这么看来，声讯电话对他来说就算是提供了一个绝佳的平台。 其实他还不算是穷凶极恶。那些和他看电影的中学生，几乎全部一网打尽。在黑暗的影院里任意拿捏，尺度大到什么程度大家可以自行想象。一般他是等女学生洗手回来，表示自己也要去一次，然后就遁走了…… 对方大比例都毫无经验，就算中学生偷偷谈恋也不会突破蒲素的底线。他之所以懒得深入下去就是觉得没必要。既然绝对不可能有一丝后续，自己没必要攫取人家宝贵的东西，况且自己还看不上。当时不光女人，连男人自己也比较在意这方面。唯恐要负的责任不肯负，心理负担太重。音乐和仇子英这样的就算了，毕竟开始他也不是想着一次玩玩。 所以他认为自己浅尝即止，在影院里遁走把人家晾在那里还觉得自己还有正义感。其实能这么想也不算很可笑，凭心而论确实有厚道的成分在里面，一定程度上他还认为自己做出了牺牲。 还有几次他假装来了电话，单位有急事，老板要他回去处理。然后留给对方一张百元钞票让她们自己回家，要说自己尿遁还多少有点过意不去，这个举动更是让他毫无心理负担。 他要动的脑筋是要证明自己有魅力，可以得到任何想要的。只不过他自己高风亮节有“道德感”，所谓盗亦有道，最终放过别人是他自己素质高而不是不能得手。 经验告诉他，猝不及防的突然袭击或者突兀的动作后一切变得顺理成章，这种节大多数只能在电影桥段里出现。实际上最大的可能是对方在毫无准备下受到了惊吓，反而把事弄的尴尬。 所以他还是用老路，牵着手走一段路他问女孩多高，女孩听了抬头看看他，反问他有多高。不管哪种反应，顺着这个话题蒲素都有预案。于是他自然地说：“咱两比比。” 拉着她的手拽了拽，两人停下后，蒲素扳着女孩的肩膀靠近自己，然后一只手掌抬到她的头顶比划着和自己的位置，嘴里说着：“看不出来嘛，不矮呀……” 然后还没等女孩说什么，扳着她肩膀的手掌稍稍发力让她贴近自己。接着顺势搂住女孩瘦削的体，俯下头顺着耳垂…… 他早就适应了开始时不谙世事的对方手足无措的反应。只是站立姿势下，对方浑瘫软下需要他用力支撑起平衡。这一点就不像是电影院了，那边有座椅支撑。而且电影院的侣座，两人座椅间没有扶手障碍，四周也有挡板隔断相对而言比较有**。更大的好处是，坐姿时手臂搭在对方肩膀上很正常，手掌稍稍向下或者四周转动，就可以去到很多地方。 尺度拿捏的正正好，换气的时候蒲素就抽开了，只把女孩搂在怀里，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对方也是，大概还没缓过来。过了一会，蒲素才拍了拍她的背，示意两人继续往前走。接下来的那段路，蒲素假装另起话题，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心里他是清楚，有成功完成了了战略目的。 走了这段路，他对女孩也有了些了解。高三学生，今年要高考。家里教育非常严格，母亲是单位厂长，后来蒲素查了她母亲的单位是桑海的一家龙头印刷企业，上市集团。至于父亲女孩没怎么说，给她影响很大的是妈妈。大概是严厉的管教和强势的个，让她对自己的妈妈既又恨。 女孩很有教养，家境不错，所在学校也是区里的重点，南洋中学。虽然没有南洋模范那么优秀，也算是个好学校了。从她行为举止和谈吐来看，平时一贯应该是个乖乖女，现在和他这种社会人接触应该是逆反心理作祟。 只不过，到底怎么回事蒲素也懒得多想，一直拉着她的小手说说笑笑，插科打诨。 最新章节前往/♂\♂网\址：♂ /♂ 五百六十七章、滋味 浏\览\器\搜索 \\可/以快速找到你在本站看♂的书 女孩叫李旻，上下文的这个旻字还和蒲素解释了几遍。基本字义为天，天空；又特指秋季的天，她和蒲素一样，都是秋天出生的，这个旻字有着这样的意思。 当时离高考大概不到两个月，蒲素记得两人第一次见面，在站牌等她的时候自己穿着长袖立领休闲衬衫，下面是一条蒲泓本带给他的一条宽松裤，应该是四月份的时候。 把她送到新村门口前，蒲素表示还想再约。这个女孩清爽干净，格也不做作。而且这种好人家的女孩确实让他有兴趣，他也算是势利，那种很差家庭或者居住地段很差的人他也懒得啰嗦，总觉得会很复杂，不要沾染为好。 李旻对蒲素的这个要求自然是满意的。送到门口就没了然后，肯定对她心理也是个打击。无论她是抱着怎么样的目的和比她大这么多的男人交往，既然之前的关系在行为上有了突破，起码代表她不讨厌这个老男人，或者也可以说是一定程度的接受。 当时李旻17岁，蒲素比她大了10岁。如果说57的男人和47的女人相比差了十岁，大概被人感觉没什么。但是7岁和17岁，17岁和27岁这种年龄段差了十岁的话则完全不是一个概念。哪怕现在四五十岁的老男人带着20多的年轻女人也算能接受，但是一方如果小到一定程度还是会让人觉得很不协调。 李旻想了想后告诉蒲素只能等到周六，周六上午她要去龙吴路那边一个老师家里去补课，下午要换到另一个地方，而周则是上午去今天来的这个老师家里。 蒲素表示周六可以陪她一起去补课然后再一起回来。李旻年龄小是小，却贴心的说要补几节课，不能让他在外面等。蒲素这时却是啥都不在乎，大手一挥说没事。然后两人约好了周六上午的时间，蒲素在公交车站等她。 那天回去的时候蒲素心比较愉快。去的时候还好，毕竟两个人。回去的时候他也没那劲头钻小巷子了，顺着大路那么长一截路居然吹着口哨想着心事，自己一个人又走回去了。 后来几天，偶尔小李旻找到机会了就会给蒲素打电话。有时候放学了就在学校门口的公用电话给他打，要么就和两人第一次认识的那样，在家里躲在卫生间，哪接通了就说几句话也是高兴的。 蒲素感觉也很好。一直以来自己都是和小老头们混在一起，现在和这种中学生而且有着很繁重学习压力的学生搅合在一起，让他感觉自己还是个年轻人，多少和学校还扯上了点关系。另外他自己没参加过高考，边认识的人来说李旻也算是唯一接触的要准备高考的人，这种要求要求上进的女孩子让他感觉不一样。 其实仇子英在认识他的时候，年纪还没现在的李旻大。但是在她上完全没有让蒲素感觉到学生的样子。无论是高还是其他方面，仇子英早早就厌恶学校的环境，一点上学的心思没有，所以蒲素没法把她和中学生联系到一起，只是偶尔注意到她实际上还是小孩的脸盘，才能联想到她的年龄问题。 李旻则不同了，完完全全有着学生样子和符合她学生份的生活，在家里和学校的氛围下正在全力备考。反正一个星期也见不到两次，应付她对蒲素来说不算个麻烦，如果能让她解决一些心理负担，他也很乐意。 然后时间就到了周六，蒲素如约在车站等李旻。她门口那趟车是终点站，人人都有座位。看到女孩背着书包从小区出来后，蒲素默契的上了车坐在最后一排。李旻则不苟言笑装作不认识般上车后坐在前面一排。 一直等到汽车发动，确认车上没有熟人以后李旻才挪了座位，坐到蒲素边。两人络的说着话，蒲素这时尽量把自己穿戴的年轻化，而李旻除了那个大包也不是学生打扮，不过少女态是没办法的，而蒲素成年男子的样子怎么也没法遮掩。 公交车上李旻告诉蒲素上午要上两节课，一节课一个小时，当中可以休息一会。下了车以后蒲素知道了补课老师在哪栋楼后让她下课休息了去后面的小花园找自己。 等到李旻恋恋不舍的去补课，蒲素去报亭买了几份报纸，在小区里的石凳上看报纸打发时间。他和李旻说自己是待业青年，连工作都没有。小女孩根本不管他有没有工作，这种事还不是她那个年龄cāo)心的。只要看得顺眼在一起开心就够了。 等到李旻课间休息，蒲素早就在那个小区里找到了隐蔽的绿化区域，把她拖到树荫下……经过这几天的感渲染和铺垫，再加上上一次已经有了突破，所以钻在冬青树从里的两人可以说是难舍难分如饥似渴……蒲素甚至还撩起了她的…… 那个季节已经有了蚊子，而蒲素的皮肤一直招蚊子。当时不觉得，等到李旻回去上课时，他发现自己胳膊和腿上被咬了不少疙瘩，这让他记忆深刻。 李旻上的这种补习班，其实都是学校老师私下开的班给学生开小灶，现在教育部门大概是严有这种行为了，只不过在当时很正常。甚至韦东后来谈的女朋友，他丈母娘就是小学班主任，家里还常年有几个学生吃住都在她家里，算是寄宿托管。 她东奔西跑去各个地方补课，其实都是各个代课老师的家里。教物理的在淮海路，教英文的在陆家浜……其实都是学校老师进行的校外辅导，给她这样的学生开个小灶针对考试进行强化。 她妈妈蒲素没见过，不过能想象得出是那种在外面很会来事，在家里很强势的那种女人。和女儿的学校老师相处的很好非常正常，这种补习无非就是出点费用，起码在态度上来说自己女儿不吃亏。 当时蒲素送李旻回的是个老小区新村房，其实她家已经买了商品房。那个小区当时算是很不错的小区，房价不低，离她家的老房子不远。李旻考上大学后，没多久她家就装修完毕搬到那边去了。 最新章节前往/♂\♂网\址：♂ /♂ 五百六十八章、教育 浏\览\器\搜索 \\可/以快速找到你在本站看♂的书 李旻虽然是个学生，但是穿戴这些都是少女系里不错的，起码家里把她照顾的很好，也尽心培养了。事实上李旻也很争气，分得清轻重。只不过少女气的逆反心理谁都没办法，谁叫那时候虽然没网络和智能手机，却还有声讯电话这种玩意呢。 况且，就算没声讯电话，在这之前还有笔友这个途径。记得以前《知音》，或者《读者》这种杂志上都有笔友的联系地址，不少女孩子都欢迎各地笔友给她写信……对于家长来说完全防不胜防。 尤其是现在社会，怎么才能对子女彻底管控？不让孩子接触电子设备？想想就根本不可能。蒲泓这几天一视频就抱怨，抱怨每天接送女儿补课，而且不大自觉总是玩ipad。侄女今年上初中，想进好的私立中学不是学费的事，只能靠成绩和面试。 所以蒲泓烦躁的很，自从有了女儿，可以说是投入了一切，彻底成为了一个全职母亲。如果女儿不争气，没有进到理想的中学，可以说是对她这11年来的付出都是一个推翻。 而蒲素觉得姐姐的麻烦还远不止于此，这才哪到哪？想到这里，其实也难怪有的人重男轻女。到了一定年龄了，女孩子的家长就是要多cāo)不少心。而男孩子的家长虽然负担更重，只是需要cāo)心的是另外一个方面。 和进入网络时代，男人在网络艳遇这种事和哥们没啥可以避讳不同。拨打声讯电话的事，蒲素至今没和一个人吐露过。大概是觉得实在猥琐不上档次。而他进入网络时代后经常不惜长途奔袭几千公里只为一夜风流的蠢事到是觉得没啥值得隐瞒，有时还当做谈资趣闻主动和朋友们讲讲。 人的格决定了很多事。蒲素的格就不是那种会在公众场所以及街头去搭讪的类型。讲起来南州的莫权和桑海的小黑皮，甚至金领韦东都比较擅长这个路，但是他不行。主动发起和陌生人搭讪的事他做不出来，总觉得自己没那么厚脸皮。他也绝不迂腐，自己不愿意不代表他不接受别人搭讪，反而甚至会怂恿。只要一旦边人搭讪上了，他立刻能抓住机会，坐享其成。 所以声讯电话和后来的网络就很适合他捕猎。那种渐进式隔着一层的交往，让他觉得不那么尴尬。聊到出来面见后，凭着他的各项基础和丰富的经验，欺骗极强，往往一击即中，效率高的惊人。其实现在想，愿意和他来这的原本对方也绝对有那个心思，纯粹是自己想多了，他在想办法上手的同时，别人差不多也在动他的脑筋。换了别人应该也差不多的结果，没啥可炫耀的。 和李旻就这么偷偷摸摸交往着。后来有几个补课地方，李旻骑自行车去，蒲园里根本没自行车，蒲素也只能到傅雪冬那里借一辆旧自行车，然后在她家门口等着，等她出来了跟上她，骑出去老远了才并排说话。 那段子正好暖花开并且是逐渐变的一个季节。印象里有点像是《阳光灿烂的子》那种色调。都二十七八岁了还和跟虫一样跟在一个小女生后面，只求在一起短暂的相处时光。 只是**总是和实际得到的不成比例。亲到了一定程度，躲在街角或者花园里的行为毕竟有限。而看电影则完全没那个打算，时间宝贵太奢侈了。李旻家人对她的行踪了如指掌，补课时间非常明确，去除交通堵塞或者公交车故障这些因素，两人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 有的周末补课，上午补完了，下午有点时间。蒲素就把她带到了和蒲泓、郭娟一起买的那大房子里。蒲泓不在国内，郭娟的房子已经抵押卖掉了，反正蒲素从没见到过她。他和李旻说是自己姑妈家的房子。那边后来丈母娘去住过一段时间，家里有一些一看就是老人的用品，李旻也懒得多想。 这个女孩子好在哪？就是让蒲素觉得不管她是个怎样的女孩，心地都很善良。蒲素接到她补课两人要赶去大房子，为了抢时间要叫差头，到了地方李旻都主动付钱。因为蒲素和她说自己是无业青年，一个汉堡包都没让蒲素买过。 两人在室内自然很是缠绵。李旻的谈吐里也一直有对家人的抱怨和对自己学业的不自信。在蒲素看来她学习虽然算是不错，但是还没有到那种闭着眼睛都可以轻松过关，保送进本科的那种。而她对母亲的抱怨，主要是给她的压力，每次蒲素试图让她理解自己母亲的一片苦心，都发现其实不需要。她很清楚母亲是为了自己好，所以只是习惯说几句，哪里需要什么开解，心里明白得很。 没多久她就和蒲素说在高考前那段时间开始，两人就要停止交往。不知道是到那时补课停止了没有借口出门，还是她自己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里，那个阶段需要全力备考，蒲素不得而知。内心来说女孩的这个决定蒲素到是没觉得被伤害，只是感慨她这种收发自如的强大心理素质。说起来简单，其实一般女孩子很难做到。也只有目标明确，非常清楚自己要做什么的人才能做得到。 有两次李旻来了生理期腹痛难忍，蒲素都极力照顾。记得那时候已经穿短袖了，有一天等她腹痛稍微好一点，天上又下起来雷暴雨，两人打了车蒲素送她回去，当时某门户网站刚刚成立，出租车座椅上都印着广告，蒲素还记得车子开在漕溪路上，李旻靠在车窗上五指握起大拇指藏在四指之下，在蒙满哈气的玻璃上印了一排歪歪扭扭的小小爪印，和那家网站的logo神似，引得他哈哈大笑。 李旻在感上之前是一张白纸。但是因为接受到了良好的教育，哪怕处在高中生阶段，蒲素也能感受到她上有很多和其他女孩不同的地方。以她这个年纪，并没有被和蒲素的这段感弄乱了阵脚，反而目标明确。哪怕并不清楚考上大学意味着什么，也坚决要往那个方向走。应该是被家长和学校成功洗脑了，而蒲素第一次觉得良好的教育没啥不好。 最新章节前往/♂\♂网\址：♂ /♂ 五百六十九章、影响 浏\览\器\搜索 \\可/以快速找到你在本站看♂的书 蒲素自己以前对所谓高等教育嘴上重视，其实心里还是轻视的。教育可以带来方法这个他承认，但是大多数知识是属于溢出，出了学校没啥卵用。像他这种从小三观就不正的人，很难体会到良好教育的真正意义。 什么人交什么样的朋友。还有一种说法是想了解一个人，去看看他结交的朋友就差不多了。 其实这个说法是有道理的。他从小到大结交的朋友，在学校里都是落后分子，甚至他还积极要向落后分子靠拢，以先进为耻。到了部队，立功入党的积极念头也存在过，抱着拿着荣誉给家里父母争光的想法。因为立功受奖这种通知，是要通知到老蒲单位的。只不过随着和老兵的龃龉发生打斗，立刻就被归纳为“熊兵”的范围，那个时候表现也没啥用了，不如混病号当个落后分子。因为刚下连就和老兵打斗，列兵升上等兵军衔都推迟了半年。这代表什么？全中队几十个同龄兵，人家都从一道杠升到两道杠，就他自己还是新兵蛋子的一道杠列兵军衔。 其实他自己做错了什么呢？同样出cāo)，同样训练，一样都不少做，甚至比别人还优秀出色。只不过挑战了潜规则，打破了营房里传承的一些陈规陋习而已。规矩就是这样的，你不接受？也行。只不过上面从此就把你放弃掉了。 蒲素记得很清楚，中队长有一天晚上把他叫到宿舍和他谈了很久。蒲素刚下连时是被一致看好的新兵苗子，他长的精神，高还是排头兵，而且军事动作好，特别是会来事。逢人叫班长，见人发香烟，慷慨的很。当时部队里都穷的不一般，一个月就20左右的津贴。发发香烟搞这点小恩小惠就很管用。就是因为几个上一年兵从骨干培训班回来着急要表现，cāo)练他，才导致了训练场打斗。 中队长的意思是让蒲素忍忍算了，言下之意有重点培养的意思。只不过蒲素那时的心态已经发生了变化，已经想好了破罐子破摔。只和队长说自己没啥想法，明确打算混到退伍回去安置工作，拒不接纳队长的好意。 当时部队氛围一言难尽。主流基调积极向上是必然的。和现在不同，现在大概是两年兵当完兑现了入伍前的好处，大家各回各家。当时则有着各种可能，总而言之给不少人一种只要表现积极运气好，一切皆有可能的想象空间。其实已经不可能了，比如士兵提干以及义务兵转志愿兵都难如登天。 那种况下，蒲素不说被完全孤立，能交往的一些战友也是偷偷摸摸，生怕给他传染上什么。哪怕当了老兵后也一样如此，这么说吧，整个中队属他最落后，能和他接触的都是不求上进的落后分子，完全没有政治前途。 这也是他退伍后，同一个中队的老乡一个也不接触的原因。他看不起那几个南州老乡。而那几个老乡回来后也没脸和他来往。因为老乡圈子里蒲素代表的是他们那个中队，说到蒲素就是机动中队，其他代表人物不存在的。所以蒲素一个中队的南州老乡回来后也没人来往，等于没有战友。 部队里到了星期天一般都是老乡见老乡的时间。中队队部里都有电话和电台可以呼叫，约好了就走起……作为中队的台面人物蒲素接待任务很重，来了老乡就要找点一顿酒菜。 先是可怜的积蓄，然后是借款，再然后军装除了上一其他都卖了，那时候哪怕物价再低，一群大小伙一顿饭连酒带菜，哪怕都是各种炒丝，最多来个咕咾这样的荤菜，一顿饭下来也要三四十元。 后来蒲素就发狠了，来了老乡马上把自己中队的老乡召集起来，实行摊派。其实除了他都不愿意摊，因为其他几个都是傻鸟，和谁都不熟。出了分子也是看蒲素当东道主谈笑风生，但是不给也不行，传出去老乡来了不接待他们没脸见人。 蒲素摊派的合合理，老乡来了自己这边不上岗的同乡也要作陪，毕竟不是只有他一个南州兵，没道理来了客人自己花钱，每次他们还白吃白喝，其实也一样是东道主。 他后来开拓出混病号的路子，带动了大批老乡混病号。包括他中队里的所有老乡，哪怕关系很一般，出于老乡观念他还是都分批次帮他们办理了住院，然后教授给他们偷跑回家的路，每人起码在探亲假前都回过一次家了。 而和他坚定的隔着遥远距离还鬼混在一起的几个老乡，包括莫权原本都是优秀战士，被他拖到医院去以后立刻就变成了落后分子。那段时间作为战士，完全没有应有的样子，比地方青年还要散漫荒唐。他的驻地是山东济南，大军区所在，因为军容风纪被陆军军人纠察在街头抓到好几次，有时候还带着女兵，竟然有一次还是从公交车上被带下来，这让他感到极其羞辱。 因为军种不同，后来他执勤居然也有纠察权限，还发了袖章。平时不戴，看到人了立刻摸出袖章戴好，自己整整仪容，然后不管哪个军种他是鸡蛋里挑骨头也要刁难人家罚站。 卸了领花和帽徽，威胁要对方单位来领人，哪怕是军官。越是带着女家属的他越变态，人家带着来探亲的家属在路上吃根冰棍，也把人扣住罚站，然后卸领花和帽徽，回去让战友做工艺品。 更多穿着警服做的事不能说。搁现在后果不堪设想，很多事真的做的太过分了。动手随意很大，完全不用考虑后果。 当时人普遍老实淳朴，对穿了制服的人天然害怕。那时候的武警帽徽和公安没啥区别，夏季节肩膀上有军衔还好点，冬天穿上大衣那根本是一般人基本分不清。很对时候后来反思，对那个时期的很多行为都深感羞愧和后悔。重要的是当时不是他一个人那样，而是整体的风气，以现在的标准来看，很多事都能让他们进军事法庭。 当然也不都是如此。只是从蒲素这里来看，一个人没接受过良好教育，所带来的很多影响可能是终生的。虽然也有可能混的人摸狗样，但是本质不会变。 最新章节前往/♂\♂网\址：♂ /♂ 五百七十章、实情 浏/览/器/搜索 \\可以快速找到你在本站看的♂书♂ 很长一段时间，蒲素都觉得自己虽然缺点不少，其实绝对是个好人。包括家人和熟悉的朋友都他有时候虽然脾气不好，但是仗义慷慨值得交往。而他确实自己也做了不少公认的好事，几次大灾都出人出力，尤其是08年那次，先后入川两次。 只是近年来的反思，他觉得自己其实一无是处。不是矫，是真的深刻认识到了自己，看清楚了自我。 以往几十年来，不论是男女之间或者是朋友之间以及合作伙伴之间，处理关系时都存在着重大问题。有时候即便看起来上路，其实也不能深究，只能骗骗自己和不愿多想的对方，最后只能无奈确定自己这一辈子对得起的人实在不多。 学校没学到好，部队里反而还越变越坏。这是他人生最重要的一个年龄段，是构成三观的主要时期。有远见的父母，竭尽全力为孩子创造一个良好的环境非常必要。 学习成绩有多好其实反而不在首选考虑。智商和反应有时候是先的，还有的孩子开窍晚。但是在周围相对良好的环境里生活，对孩子来尤为非常重。 蒲素就是不学无术，高中毕业就念不下去了，但是他那个社区是个好社区，从到大没接触过乱七八糟的人，偷偷飞过一次叶子也和蒲素坦白过。对一个青少年来做不出来什么坏事的基础首先是——接触不到那样的人，看不到那样的事。 蒲素退伍后安稳没多久就出逃，就现在的报道来还有很多嫌疑人在被捕后心态放松了，看守所待几反而还能长胖。那种听到警笛或者一些动静都风声鹤唳的心态难以形容。体僵硬，脑袋发麻，呼吸停止的那种感觉文字无法表述。 经常做噩梦，时刻神经紧张，常年其实是生活在一个不能有长远打算的氛围里，心理能健康到哪？蒲素以为自己很坚强，迅速调整了自己，并且幸载努力融入到了主流社会，而且是在桑海。 其实那些内在的影响虽然不明显，却一点一滴无时不在侵蚀着他。 他对很多东西的**都超出了正常需求。那种心态就是不拿白不拿，谁知道以后怎样的疯狂攫取，不留余地不细水长流。 他玩什么，一旦有了兴趣，投入相当大。就是那种只要看到了就要拥有，不能容忍别人拿去的劲头，其实是不健康的。比如玩文玩，觉得好的就要弄到手，晚上甚至睡不着觉。其实到手了也就那样，前几年入手的东西，假如要变现的话肯定要贬值不少。 女人则更是如此，只不过算是所有好里的终追求。其他很多玩过的东西，过了一个阶段就不玩了。只有这方面哪怕这两年有点淡了，但也不是毫无兴趣，有合适的还是会来一波cāo)作。四十五岁以后其实他自己也知道，自己凭什么还能和他儿子一般大的美女混在一起。哪怕对方再是表忠心，他心里也明白。 很多事没必要自我欺骗，现实是他自己可以和了自己几十岁的姑娘讨论一切她们感兴趣的话题，没有任何障碍。但是自己想表达的很少能，因为对方不能理解。 有了条件什么都能提升，包括气质和魅力。 ♂最新♂章节前往♂\♂输\入\网\址：♂ / 五百七十一章、网络 浏/览/器/搜索 \\可以快速找到你在本站看的♂书♂ 现在被视作稀有的所谓的一次，在当年虽然也是一种象征，但不说比比皆是，也没那么稀罕。应该是老了以年龄层次和社会属来讲，接触不到正当年华的人，就算以这把高龄能接触到的也基本是混迹社会有了经验的。 对那些青葱少年校园阳光男孩来说其实应该和以前一样。只是等他们老了，又会发出同样的感慨。 蒲素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放过了很多他知道是零经验的姑娘。没意思，没必要，还很累人。认真对待的那几个当然希望是，但随便玩玩的就算了吧。累人还在其次，几乎次次自己也要破皮，那体验其实并不好。心理的除外，其实换个角度想没啥意思。 声讯电话的这段经历里，遇到过一个堪称极品的妹子，五角场那边街头带走的。了出租车两人就像是天草原赵老师的解说词……张妮娜那边的口音，两个鸭子山的，在那之前没听说过这个地名。肤白貌美，而且敢于配合解锁各种高难度…… 只不过bp机一开机，立刻吓得面无人色去公用电话回电，和蒲素说她被狠角色流氓纠缠了，要赶紧回去不然对方会对她相当不利。按理说蒲素应该仗义出手，对方很可能是被控制了，只不过此时的蒲素已经非常惜命，而且懒得多管闲事，只冷漠的点点头，给姑娘叫了车就让她走了。而且以后绝不回复电话二次联系。 这过程里还碰过各种各样的人。一个少妇一晚只让他躺着什么都不要做，哪怕他抬抬股配合都被制止，但是让他获得了极大地享受。骑乘时绝不在他施加一点压力，完全凭借自己的腿部力量支撑重量。话说，后来去专门场所花了大价钱也没享受过这么周到的服务。他那可是完全免费，只不过是第二天自己早起班走人，让她退房时收了押金而已。 遭遇到的很多奇奇怪怪的人和事，因为都是一次的所以也没必要赘述。这个世界其实一直都不是看起来那么平静，网络时代确实丰富多彩，只是在那之前这个世界的色彩也一样丰富。 这个时期所有的这种活动，蒲素都是秘密进行。不带人去任何消费的地方，生怕遇到熟人。其实都是单刀直入一拍即合，没什么过程可讲。之所以李旻要单独拎出来讲，是因为她是唯一算是有过交往对象。同样的高中生甚至年龄更小一点的，他其实约过很多。 约会时他穿着普通，秋冬天时就是一件风衣。编造一个班的份或者干脆无业，来去都做出租车。出门前把手表摘了，钱包只放一点开房钱和饭钱，他也怕遇到敲竹杠的那种人。不知道是不是幸运还是当时风气就是这么好，一个谈到钱的都没有碰。似乎都是单纯的为了解决需求而来，这种需求大概是精神和生理都有。 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声讯电话彻底不打了，就那么很自然的放下了，似乎是腻了还是内心觉得羞愧现在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只是偶尔看到报纸还在出现的广告，心里冷笑一声，心想这玩意还有人在做啊？似乎这个行当存续了不少时间。 值得一提的是随着进入网络时代，使用msn的人大概都有经历，会弹出一个挂着“亚洲交友中心”抬头的一个交友网站，在忽略过无数次之后，有一次无聊翻了翻几页会员照片，然后果断注册，在这个平台也同样捕猎无数，只不过层次和年龄和当年声讯电话相比就高了太多了。 等到msn成为历史，后来的一些相亲平台又强势崛起，已经过了三十的蒲素成了手的香饽饽，在著名的后来某市婚恋平台如鱼得水，虽然祸害了不少，不过他自己也在那面中了刀，吃了个大亏。这些都是后话，等说到的时候再提。 在这些之前，蒲素第一个痴迷的网站是个棋牌网站，联众世界。现在的人大概在这个平台游戏的人少了，当年棋牌游戏平台就是两个，一个中游，一个联众。同时期《传奇》之后的《奇迹》这两款网游也是炙手可，而魔兽世界直到04年才公测。 互联网绝对是迷人的，蒲素之前不接触，很大程度是觉得自己玩不好，键盘打字都不会。后来一手发现cāo)作如此简单，拼音输入稍微适应下就可以掌握，于是简直就是发现了一片新世界，从此之后乐不思蜀。 说起来还是陈诚带他进入的网络世界。陈诚下了班也不回宿舍玩电脑，蒲素有一次凑去问他玩什么，他说在斗地主。蒲素以为是那种单机游戏，结果发现不是，当知道都是真人玩家时他就来了兴趣，看了几把以后把陈诚赶走自己坐了去。 第一次玩就玩了个通宵。对，一晚没回家。在陈诚的办公桌玩了一晚，期间夜宵都是食堂送过来的，股根本舍不得挪走。而且就算桌子散了，马就又能凑一桌。彼此之间也没人讲话，就是单纯打牌。一晚蒲素记得自己给陈诚输了好几百分，不过陈诚自己那个账号原本就是负分。 那天到天亮了不知道怎么回事，整个联众都断了。还嫌不过瘾的蒲素只能到办公室睡觉去了。后来才知道那边每天早服务器都要重启十分钟，等一会就可以登录了。 睡醒后他立刻在自己办公室让陈诚给自己下载了大厅，然后注册了自己的账号，就是英文名加生的排列组合，注册好后立刻加入了战斗。又是个通宵，0分的新号变成了负几百分。 就这么连续通宵好几天，可以说是极度瘾。变成负分的号第二天就弃用，重新注册。直到有一天，天亮的时候新注册的一个账号赢了一百多分……当时的蒲素别提多有成就感了。从此之后那个账号一直陪伴了他很长时间。 ♂最新♂章节前往♂\♂输\入\网\址：♂ / 五百七十二章、初次 浏/览/器/搜索 \\可以快速找到你在本站看的♂书♂ 这个棋牌游戏刚开始游戏很少，只有斗地主和拖拉机还有围棋、桥牌等少数几样，后来发展到该有的游戏都有，包括各个地方的棋牌游戏。 其实蒲素进联众绝对算是最早的那一批玩家，也不知道陈诚从哪看到的宣传无意中登录的时候被蒲素看到，实际这种游戏对陈诚根本就没啥吸引力，他那时候主要玩的是《传奇》练了一个带狗道士，后来又转战《mu奇迹》。 也就是蒲素陆陆续续一直混在联众，虽然有时候几个月或者大半年不去，但是游戏大厅一直装在电脑。直到16年左右，也就是三年前，实在是因为这个游戏落西山，才彻底删除大厅，一度价值不菲的id也被束之高阁。 后来看报道这个游戏刚开发线的时候，几个创始人一个人登录几个id陪玩家游戏，免得人来了凑不成桌，蒲素想想大概是真的。那时候哪怕半夜三四点，都能凑一桌通宵，其实整个游戏室里也没几个人。 后来整个公司大概和各地信息港有了协议，游戏室被分成各个地方站点。比如桑海青浦，桑海有线，大庆站点，黑龙江信息等等，南电信北联通，龟速终端网速还要看服务器速度，所以玩家一般都在当地的服务器里玩耍，地方很强。 三人斗地主节奏很快，没人说话，这时候蒲素也不打字，只需要鼠标点点登录，能够抽牌就行。后来转战拖拉机，那边节奏就慢了，还有人聊天，只是他打字不行一般不搭腔。总有人在屏幕给他留遗传号码，有的七位数有的六位数，他以为是电话号码，还真打过几次，因为对家是女头像，结果都不通。 后来问过陈诚才知道是qq号码，他的第一个qq号码就是一个南经女网友给他注册的，一边在桌子打牌一边给他注册，然后给他号码和密码，他还要下载和登录还不能耽误打牌，手忙脚乱了好一阵子。 就在拖拉机的游戏里他第一次接触到了网友，一个首都的建筑公司财务。一起默契的玩过几次，每次桌子散了，两人都还坐在原地等人齐了开始，很自然的就有了一种是自己人的感觉。然后蒲素留了自己手机号码，很快对方用单位电话打过来，嘎嘣脆的京腔很好听。两人先是作弊，一边玩着牌一边告诉对方自己手里的牌面，后来渐渐发展到晚聊几个小时再睡，早那个女孩打电话叫醒蒲素起班。 电话费一个月又过了两三千。长途话费不是开玩笑的，不比声讯电话便宜多少。忘记了，那时候还有拨号加ip，话费可以便宜的卡，不过太麻烦。两个人早就在电话里暧昧了起来，后来有天中午，蒲素想想来了兴致，给黄芸打了个电话订了张机票，下午两点多的航班去首都，说走就走。订完票才和那个女孩说，那女孩听了是又激动又紧张。蒲素清楚的记得那个航班是京沪之间少有的宽体客机，中间一排五个座位的，只是一个航班才五个人。 落地后他住进了燕莎边的酒店，等到女孩下班到大堂给他电话他去迎接。结果远远一见到人就很失望。对方普通，朴素、矮小。女孩不能说不好看，就是太普通了。蒲素直接没了心思，酒店都不想出去，觉得带着丢人。好在大堂里有餐厅，还有一个拉三弦的老头和敲京韵大鼓的女人在唱大鼓，只不过餐厅毫无人气，那顿饭也是吃的冷冷清清。 吃完饭出于礼貌带她进了房间，还是出于礼貌蒲素动了一番手脚，女孩老实人虽然看着蒲素满眼欢喜，但还是很不好意思有些抵触，蒲素顺势收手提出送她回家。在女孩强烈反对下还是把她送回去了，他今天是有想法的，不可能自己在酒店待一晚，明天的机票就回去了，晚他要找找乐子。 在女孩恋恋不舍的叮嘱他要注意安全、赶紧回酒店的关照下，出租车一掉头他就叫司机直奔三里屯，那时候的三里屯和桑海的酒吧比就是土的掉渣，不过他也想不出自己一个人往哪去。他打定了主意，每一家进去叫一杯龙舌兰加雪碧，没况就换一家。结果换了四五家，还没啥况，头到是喝的有点晕。最后还是了出租车，司机收了他一百车费绕到一条都是站街的路，给他找了一个，付给后一个男人二百元，人就直接车跟他走了，这在桑海不可想象。 到了酒店才知道，女人是草原的。那条路一溜都是，能选她肯定有道理，房间里看也是有一股不一样的风，而且是少数民族，达斡尔族。生怕他不信还拿出份证给蒲素看了，这还是蒲素第一次知道有这么个民族。后来蒲素额外给了她两百，完事让她自己打车走了。第二天还没睡醒，那个女孩给他来电话，要陪他吃早饭，结果被他生硬的拒绝了。 后来回到桑海，那个女孩显然是动真了，和蒲素声泪俱下纠缠了好一阵子。她和蒲素在见面后的感觉截然相反。蒲素是碰了以后说的见光死，而她是真看了蒲素。蒲素开始以距离遥远，两地分居为借口，结果人家说办法总比困难多，必定可以克服实际困难，她可以抛弃国企财务工作来桑海…… 后来蒲素把话说得很重，女孩在那边哭了很久他也没心软。拖拉机游戏室他也不敢去了，索换了个号又去玩斗地主。这是他第一次结交网友，而且在什么都不知道的况下就买了机票飞了千里之遥，现在做这种傻事的应该是没了，哪怕是假照片也要看看才行吧。 只不过他并不觉得是个失败。反而觉得很好玩，唯一有点遗憾的就是对方不是他的菜，这也是他自己的问题。其他的什么都不能怪。如果他自己有兴趣的话，其实这个过程还是很好玩很有意思的。接触一个环境背景完全不同，对对方一无所知的人，如果能发生点什么，这个想法让他觉得非常刺激。 ♂最新♂章节前往♂\♂输\入\网\址：♂ / 五百七十三章、事实 99年这一年的秋天，孙莉做完月子在忙着办理儿子的手续和回国。傅雪冬也带着最终筛选下来的一百多条蟋蟀和几千只三尾，外加几大塑料桶的山东本地井水回到了桑海。 “又黑了，又瘦了……” 这是蒲素看到傅雪冬后由衷的感慨。 只是接下来急于看看这一段时间他在那里成果的蒲素，在两人把蟋蟀都安置在蟋蟀盆里以后，还是深感失望。基本上除了他走之前看好的几条蟋蟀，这么长一段时间傅雪冬在那边可以说收获不大。实在的讲，蒲素认为是毫无所获。 以他的眼光来看，带回来的这一百来条蟋蟀实在不值得特地去那边跑一圈。其实回来以后他自己也去文庙转了一次，去的时候心态是那种从产地回来的人看看低端市场的那种。结果到了文庙发现那边的蟋蟀质量绝大多数要比自己在山东看到的好了很多。 虽然他很不想承认，只不过事实确实如此。嘴上他不说，心里是承认了这个事实。分析下来很有可能是被运到桑海的这些蟋蟀，起码经过了一道人工筛检的手续。实在是一无是处的根本没必要长途贩运到桑海来发卖，浪费虫贩子体力不说还没啥经济价值。 而他在山东看到的什么都有。当地人抓到什么就是什么，反正他们不懂统统都拿来卖。原本在他们看来就是一文不值的虫子，能卖掉就是钱，哪里还管那么多。 实事求是的说，桑海市场上的虫质量普遍比在当地看到的高。而且一些标价贵一点的其实价格和在当地收购没啥差别，甚至当地人乱报价的情况下，文庙里的价格还显得非常合理。 当然蒲素不愿意接受自己去了一次产地其实没啥卵用的事实。所以背着手在市场转了一圈啥都没买，哪怕有看上的也没出手。只希望是自己的印象出了偏差，寄希望于其实自己在山东收的蟋蟀都很棒，只不过回来桑海，眼光出现了偏差，导致现在看啥都不错。 事实终究是事实。当蟋蟀全部落盆，其中几条绝对的种子选手放进古董老盆后，蒲素发现这还是自己走的时候那几条，而且几乎都是自己收来的。确实那几条是不错，但是数量太少了。选这几条虫，完全可以在桑海就能选到，而且人力物力和精力根本不要花那么许多。剩下来的大多数可以说都是大路货，和市场里一二十元的虫区别也不大。 文庙里的本地老法师摆摊子的也不少，他们的固定摊位上摆放出来的蟋蟀，按照价格其实有不少都是精品。不能因为他们是内行，“愿意拿出来卖的蟋蟀肯定不好”这种观点去评价那些蟋蟀的好坏。 足球儿童班里，大家都是五六岁的少年，谁知道这群孩子里以后谁能进国家队？大家身高差不多，都虎头虎脑，这种情况下再是球探里的火眼金睛其实也很难分的出来。每人有每人的眼光和标准，但是从外部条件看，其实都差不多。至于以后发展如何，那就涉及很多因素了，不仅仅是先天条件这一项。 当蒲素无奈地把自己的发现告诉傅雪冬后，这等于否认了他这几个月的付出。但是不能不说，今年两人的计划就是要进场比斗的。以前要说没踏进这个圈子，只能街边翘屁股斗着玩。现在傅雪冬搭上了宝宝这个便宜师傅，起码一般的小场子可以参与了。 送菜输钱蒲素到不是特别担心，他要面子要争输赢，不差钱的情况下他就是要赢。不把实话告诉傅雪冬，到时候都要受刺激。结果傅雪冬听了也没啥表示，话是听进去了，但是心里大概是不服气的。 休息了一天，第二天照顾好带回来的蟋蟀，没发现什么水土不服的现象后，傅雪冬拉着蒲素去了文庙。结果没转几家摊子，他也不吭声了。这种认识就像是之前一直觉得中国女人长得一般，结果到了美国才发现那边丑的更多。确实是有美的你都不好意思盯着看的那种，但丑到让人不忍直视的概率也更大。 这个比喻不大贴切，懒得改了。实情就是去产地待了那么长时间，回来一看其实家门口的质量一点不比那边差。蒲素不知道傅雪冬是什么心情，心想打击应该比较大吧。结果，完全不是这样的。 之前就说了，玩蟋蟀这个圈子里条件好的人不多。大部分说得不好听就是底层人民。原因也分析过了，有钱有闲能投入这个事情的人比例不会太高。这个项目确实需要花时间，而且是大量时间，一般有正经事做的人兼顾不了，最多是随便玩玩。职业靠这个吃饭的不去说，当做谋生手段来对待的自然另当别论。只是这一行除了贩卖就是赌博能养家糊口，能高端到哪？而且也不是件体面的事情。 在蒲素看来，这些人每年去山东一次，哪怕当地食宿再便宜，一两个月待下来其实花费也不小。而如果把那个费用用到在桑海本地选虫，就算比本地贵一些，其实也是合算的。而且人还不需要出去，不影响在桑海的生活和工作。 只不过他都能想的到，那些把钱看得更重的蟋蟀玩家怎么会想不到这一层？其实去产地选虫，都抱着第一手的心态。哪怕桑海摊贩卖的虫一模一样，他们也都坚信不是从别人手里漏下来的才是最好。却不想想，其实在山东市场里，能送到自己手里过【零零看书00kxs】目的蟋蟀，之前也不知道被多少人看过了。哪怕在这个市场你占住了市场第一个椅子，也保不准送来的这条蟋蟀不是刚从上个市场里一个人都没看中的事情发生。 另外在山东这日子过的是真的快活啊。那些中年油腻男只有在这个地方才能扎堆，肆无忌惮的谈论着自己的心头好，周围全是同道中人。过年才过几天？而且以前说是年关年关，除了孩子们不懂事，很多成年人，过年的感受只有自己清楚。 而在这边一待起码一两个月，什么都不用想，吃住都不用操心。也没有报纸电视新闻这些杂七八啦的固有生活模式干扰，来了一次就迫不及待第二年的到来。久而久之就和朝圣一样，到了这个季节来一次山东成为了生活的主要内容，充满了仪式感。 蒲素自己也是因为小管跟着他收虫结果挨了一顿打，这个偶然的突发**让他心里感到害怕，顿时想了不少以前没想过的方面，才决定提前回来。起码在那之前他也没想着回来，确实在那边过的是截然不同的另一种生活，于他来说都感觉很是惬意。 </br> </br> 五百七十四章、商场 和傅雪冬伺候蟋蟀都觉得是一种享受不同，蒲素只享受争斗的那个过程。这一批蟋蟀的打理和调教都是傅雪冬在小屋里忙活，他自己是该干嘛干嘛，回来的时候和傅雪冬聊聊，然后看看他自己看好的几条虫发生了什么可喜的变化。 小屋里设备也加了一些，比如小钢磨用来给蟋蟀碾碎各种谷物，这是傅雪冬从他师傅那里得来的专用配方，严格按照比例用天平精确了分量后调制。泡沫蛋糕盒傅雪冬也不知道从哪弄来不少，小屋里没有空调，天冷了以后只能用电热汀加土法灯泡泡沫箱里保温。 他觉得自己现在也算是在蟋蟀圈里。哪怕他其实没啥长进，但是因为同伙在专业的路上狂奔，他觉得自己也差不多算是圈子里的一个，毕竟山东都去过了。再去文庙的时候就有点瞧不起的架势，哪怕文庙的蟋蟀再是不俗，他也露出不过如此的表情，一言不合就是“我在宁阳的时候……” 服装公司的整个体系其实很繁杂。原本光是进口面料就很麻烦，只不过是从客户顾江那边的渠道，省去了很多麻烦。辅料的采购现在都是老唐在联系，厂家和价格是他亲自把关定夺的，老唐最多年底时候收到厂家的一些礼品作为感谢，其他的环节基本没有可能性。 他也有点不要脸，换了好几家辅料供应商。后来他都以业务员的身份去谈，厂家给回扣的这个过程让他摸了不少底。算是基本搞清了相关辅料的出厂成本，最后才定了一家。 销售上面商场就比较稳定。按照行业市场定律，淡季和旺季销售额差异明显。开车的时候也能看到路人穿着他工厂里生产出来的服装，这个时候他就比较有成就感。 沈云同学那边的中东订单也持续稳定。那种长袍和头巾的生意几乎可以做一辈子，当时油价高企，中东人有钱，价格不菲的长袍往往是日抛型。大家可以想想，印象里有没有见到过不怎么整洁的白袍？没有吧。现在据还在做这行的业内人士反馈，那边日子也不好过，不少以前当做一次性来穿的本地人也开始洗了，销量跌了不少。 关键是这两种出口订单加工实在是简单，哪怕是生手，只要不是笨手笨脚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一般两天就能熟练上手。然后许爱军根据外贸协议安排海运出货，到付和预付条款都有，一直也很顺利。 这段时间是蒲素少有的稳定蓬勃的发展势头。之前一直是见不得光暗搓搓的做事情，他也一直心神不定。现在不管是秋香花园还是仓库都经常人来人往，可以开门迎客，谈业务或者参观都光明正大。 一起创业的郭娟没等到这一天，不得不说是个遗憾。不过仓库里没了郭胜，风气到是好了很多。之前他那个吊儿郎当的样子多少有点负面作用，别人看在眼里，就算不敢效仿心里也有看法。比如陈诚，郭胜一天到晚玩游戏，他不受影响不可能。现在好了，陈诚除了负责出货，仓库范围内的后勤琐事也帮着老唐分担了不少，工作积极性明显提高了不少。 只不过销售有个头疼的环节，基本上常年处在招聘缺人的状态。蒲素其实已经防患于未然，招聘的都是三十以上的少妇或者是下岗中年妇女，就这样流动性也不小。很大一部分是在上班时被别的男人勾搭跑了。 女性时装品牌，都能给男顾客勾搭走，看起来有点不可思议，实际上就是这么真实。那些大姐和阿姨，基本上都是有家庭有丈夫和孩子的。原本看上去也是贤惠的良家妇女，只不过一出社会就懵圈。很多人以前在相对封闭的工厂和单位上班，别看年纪不小，其实很容易受骗。 有些人闲逛商店就是在捕猎，奢侈品店的年轻营业员是一类主要目标，这个蒲素清楚。但是没想到女装熟妇销售也能出这样的问题，而且三天两头有因为这种事辞职的。 要说结果，大部分离职的妇女下场都不好。大比例是被人欺骗玩弄之后，一无所有。蒲素自己都不算好东西了，但是勾搭商场里的营业员这种事他还干不出来。他要是想，别的不说，锦江迪生里几个营业员他可以点着名按顺序一个个约出来。那些能勾搭商场中老年妇女的那些人可想而知，都渣到什么程度。 所以说评价有些女人不能看她过去怎么样，有的人只是没机会。以前话本小说唱词里，那些大门都没出过的大家闺秀见了个书生或者花匠轿夫都能跟着人家私奔。能说她们教养不好？没见识罢了，不知道好坏，见了一个就当宝。 蒲素有时候去秋香花园办公楼里开会，然后就听童蕾和邵伟峰他们开始讲各种他们了解到的故事。各种匪夷所思的勾搭情节，饶是蒲素听了也往往生出“还有这种操作”的感叹。然后结合对有的营业员往日里的形象和印象对比，实在很难联系到一起。 说实话，这种事见多了以后，大家对婚姻和女人不产生一些想法实在不可能。无论以前看上去多老实多本分的中年妇女，都有可能在入职一段时间以后在婚姻关系上发生变故。有的名字蒲素听到以后不敢相信，但事实就是事实。 所以负责培训的音乐后来每一批入职培训都专门有一上午的时间用来讲这方面的事情，多是惨痛教训，但是作用不大明显，类似的事情还是接连不断发生，各个商场情况都差不多，其他柜台和品牌的情况也都一样。商场里那些在底楼卖化妆品和打火机、皮带柜台，一般都是年轻营业员，发生这种情况更是司空见惯。 也只是自家开设的直营点还算稳定，毕竟不是综合性商场。作为女装专卖店，男人逛到这里来怪异的很。实际上这种现象对各家商铺影响都不小，有时候能直接影响到销售，缺人的情况下有的时候其他营业员就要连续顶班，甚至童蕾和音乐以及邵伟峰都要去专柜帮忙。 五百七十五章、问题 接下来要说的个人看法大概会被视作三观不正。很早以前蒲素就认为不少女性在某些问题上的看法实在是问题很大。哪怕他自己一贯是个骗取感情的渣男，也真切的觉得很多女人其实在对待感情上很多时候态度非常莫名其妙。 以他在98年上映期看了八九遍也没看明白剧情的《泰坦尼克号》为例。多年后，大概是12年内地又重映了一次，他带着比自己小22岁的小女友去电影院看了一场，小女朋友93年的，还没满20。 这一次他是认真看了的，只不过看到一半就想出去抽烟，实在看不下去。旁边的小姑娘照例和影院里其他女人一样哭的稀里哗啦，出了电影院开车回去的路上蒲素就嘴贱的嘲笑小女友，毒舌点评这种烂剧还能骗到眼泪，把这部电影批的一无是处。 在蒲素看来，这部电影当真是弘扬了一个三观不知道歪到什么地方的垃圾主题。总而言之就是女主角有着婚约在身，而且未婚夫就在身边，还能恬不知耻的在船上劈腿搞车震。 电影里这个破落贵族小姐带着寡妇老娘，能在客舱里欣赏未婚夫收藏的毕加索和莫奈的名画，表示她自身有着不俗的艺术鉴赏力。包括住在头等舱享受华服美食，都是拜未婚夫所赐。却不知道心怀感激，和一拍即合的帅气小白脸天雷勾地火般的苟合在一起。 因为没有真爱……所以……这种逻辑是哪个不要脸的人提出来的？没有真爱不想委屈自己就说出来，人家贵族也不会强抢民女。哪怕之前不懂，在船上觉得遇到真爱了，也可以把话说清楚，把该归还的还给人家。 实际上电影里表现出来的很奇怪。又要享受，又不愿意付出。真爱是什么？要我说好在是沉船了以后小白脸挂了，要不然这故事没法编下去。 穷的叮当响的小白脸男主在欧洲混不下去，就算顺利到了美国也未必就能发迹，而且他确确实实还是个赌徒。如女主这样的女人，虽然破落了但是一直没过过苦日子，上岸了以后和他的真爱能维持多久？我敢说下了船以后现实的窘境分分钟让她觉得生不如死。 好吧，就算他们的真爱能厮守一生。 电影里女主让男主给他在客舱里画像，要留住自己最好的时光。为此特地光着做模特，只不过特地戴上了那枚“海洋之心”。你让姘头给你画像留念，却特地从保险箱里找出来挂上那枚未婚夫因为订婚才赠与的钻石项链。这算是怎么回事？到底是在纪念什么？ 这枚海洋之心除了昂贵的价值和璀璨的色泽，在情感上和他两有没有半毛钱关系？明明未婚夫是在双方达成的婚姻条件下才交给女主，怎么这枚钻石就莫名其妙充当了男女主奸情的见证，赋予不一般的含义？完全讲不通嘛。 更搞笑的是，沉船逃生之际以及日后漫长岁月里，女主偷偷昧下了这枚海洋之心。当时见到未婚夫没有归还，哪怕日后保险公司在认为钻石在沉船遗失之后赔付了巨额保费，她也没站出来把钻石交出去。 结尾却煽情地把海洋之心沉到海里，貌似祭奠了她当年的那段不伦之恋。不少女人为此哭的稀里哗啦…… 问题来了：男主小白脸和这枚海洋之心有啥关系？女主是这枚海洋之心的合法持有人？沉到海里简直是莫名其妙。 再说这个举动的真正意义在哪，能纪念什么？谁来告诉我。明明是她未婚夫给的，不还给人家，之前偷偷藏了几十年算什么行为？ 一个女人拿了订婚对象给的钻石，结果和小白脸劈腿，接着在发生灾难的时候，趁乱拿着钻石跑了。这种行为就算未婚夫不在法庭上主张，保险公司赔偿之后若是得知真相也完全有理由用法律去追诉她这种不正当侵占。 还为了纪念姘头和自己短短几天的不伦之恋，把根本不属于自己的钻石沉到海里，这是什么行为？完全没觉得有啥实际意义。那枚钻石彻彻底底和小白脸毫无关系，不说钻石本身了，就是镶嵌的吊坠里他也没贡献一克黄金。女主把原本属于未婚夫给他的订婚信物沉海意义在哪？ 我怎么觉得她像个贼！ 就这样的蹩脚故事，上映期间在全球范围内赚足了女人的眼泪，简直令人难以置信。可事实如此，女人才不管这些，只要让她们动情就一切都认为合理。实际上现实里她们往往也是这样，一忽悠就上当，从来不管渣男的勾搭套路有多不合理，花言巧语有多不正常。 平淡生活过惯了，找找刺激换个口味也就罢了。偏偏很多女人只要一动情就失控，会完全否定之前的感情生活。男人大多数能分得清外面的欢愉和家庭的责任，女人大部分做不到。一旦跑偏了，往往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了。 这方面以蒲素的经验来说，其实越是风月场所打滚的失足妇女群体在这方面定力越足。这个群体大多都是以前被骗多了的女人，再想忽悠她们就没那么轻易。反而是那些号称良家的往往可以让渣男快速上手，且很容易假戏真做，最终下场凄惨。 这些女人哪里有什么三观可讲。一个蹩脚的故事和一个话术就轻易把她们弄的神魂颠倒，是非观原本就存在很大问题。在加上对婚姻和家庭生活的厌倦，以及内心里谁还不是个小公举的想法作祟，所谓良家被渣男一勾就跑，一搭就走的例子比比皆是。 蒲素公司里他有印象的一个老美女，身高在175，当时大概35、6岁的年纪，相貌很好性情也很温柔，蒲素要是在那个年龄段也应该对她有兴趣。在商场上班的时候抛弃了老公和女儿被一个海蛎子口音那地方的人把她骗到日本去了。那个家伙当时是在做偷渡这个行当，在往返桑海的时候盯上她了，然后经常来桑海，一来二去就把她搞定了。 后来这个老美女因为非法居留被抓了遣送回来，身无分文，家里女人也不待见她。还是童蕾她们接了电话去机场接人的。当初她明知道人家是有家庭的，还是猪油蒙了心跟人家出去，大概是想着出国享福。结果新鲜劲很短，人家很快回归家庭或者是继续祸害别人对她不闻不问，她惨到如此地步，蒲素觉得简直是给桑海女人丢人。 要说找老婆要找老实人，起码蒲素公司里这些都绝对算的上老实，可结果呢？ 要么都找丑妻？不说现不现实，按比例来说要都按照这个标准找，那么和漂亮女人一样，丑女人也不够分。 事实上丑妻也未必靠谱。丑人多作怪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 五百七十七章、前奏 黄冰冰的老婆其实常年作为乘务长飞美国，蒲素想过让她带点东西给自己的老娘和妻儿，只不过李娴只是直飞纽约和洛杉矶，往返于东岸和西岸，而孙莉她们在波士顿并不方便。纽约到波士顿有300多公里，不说孙莉还在做月子，当时没办当地驾照也没买车没法和李娴在那边接头。后来让李娴带了一次现金过去，孙莉做灰狗巴士去纽约和她见面，两人在那边还拍了不少照片。 这期间黄冰冰的一票损友里多了个绰号叫“瞎子”的眼镜男，本地人口音。瞎子也是航空公司职工，最近承包了机场蓝天饭店。蓝天饭店顾名思义就是机场下设的附属设施，日常提供空乘人员的食宿，落地桑海需要过夜的机组乘员吃住都安排在这里。 瞎子承包饭店，自然是需要客人来捧场的，光是给飞行员和空姐提供餐食，那么他贴本都不够。提供他们的餐食这当初就是能够承包的硬性条件之一。 所以开张的时候蒲素被黄冰冰拉着过去捧场，吃了一顿海鲜大餐。瞎子自然热情周到，大概黄冰冰和他说过蒲素，桌子上很是周到，而且说了不少以自己为第一人称的段子，活跃气氛。真正会来事会说话的人，确实知道把姿态放的很低，尤其是在有求于人不大熟悉的场合，拿自己开玩笑是个必备的套路。 之后蒲素也确实去过几次，让黄冰冰召集好人在那边吃一顿，买了几次单算是捧场了。在这个时候经常在大堂能看到乘务员就餐，本地航空公司的乘务员和瞎子以及黄冰冰都认识，有的能招呼进包房一起坐一会，大部分是因为黄冰冰昭彰的恶名不进来。再说了，李娴那个岁数已经进入了空嫂阶段，是现在年轻乘务的前辈，和黄冰冰这种前辈的老公也应该避嫌。 所以就算招呼进包房的也基本都是空嫂级别和李娴比较熟悉的老菜皮，偶尔有跟着一起的几个年轻妹子，蒲素则是一个看不上。空姐也不是人人都美的不行，大多数只能算是中人之姿。而极丑和极美的都属于少数。外人觉得空乘美，主要是化妆和制服，加上她们训练出来的仪态在机舱里有加成，下了飞机以后脱了那身衣服大多数都很平庸。 他们几个经常凑在一起去不该去的地方，所以蒲素和他们在某些方面也是同道中人，可谓一拍即合。瞎子和他说了，哪个乘务组的谁谁谁，每个星期几有航班任务，会来他这边就餐，到时候会通知他，然后假装偶遇给他介绍。 空乘里是有颜值很高的，但确实不多。瞎子提到的那个王一墨，他听这些人提到很多次，甚至李娴也说过。应该是她们公司里年轻乘务中的一枝花。只不过还在飞国内航班，却是头等舱的乘务，不服务普通客舱。 这种事说完就忘了，蒲素也没放在心上。后来有一天还没到中午，瞎子来电话叫他赶快去他饭店，只不过当时蒲素没在机场，只能作罢。又隔了一段时间，那天都下午一点多了，瞎子来电话让他赶紧过来。闲着也是闲着，放下电话他就开车去了对面。 到了饭店大厅，一个人都没有，那个时间段也不是吃饭的时间。当时其实机场范围除了候机楼开餐饮有刚需，其他地方没啥生意。平日里也就是做货运和过来运海鲜的客户有这个需求。至于坐飞机的旅客除了待在候机楼，哪里会乱跑，根本不会找到这个地方。 饭店服务员认识蒲素，直接把他带到一间包房门口。门一推开，瞎子立刻假装惊讶问道：“蒲老板忙到现在还没吃饭？都是熟人，要么就在这里将就下？我让厨房再……” 平时在一起没人喊蒲素老板或者是蒲总这种称呼，都喊他小蒲。他自己也听不惯那种称呼。所以瞎子这个时候喊他蒲老板，大概是希望桌子上那几个小娘皮不要小看他。 这个机组正好坐了一桌，当时飞的是空客a310机型，注册号为b-2301，正副机长加上空乘正好十个人。这个机型后来没几年大概05还是06年就淘汰了。国内航空公司也就是大哥他们的公司引进了，当时国内采购波音的多。这个机型空难事故其实不少，之后的第二年也就是2000年，肯尼亚航空这个机型就坠海，乘客加机组死了差不多小两百。因为和蒲素有点关系，所以当时他还特别注意了。 两个机长岁数都不小了。都是北方口音，年轻的也有五十了，都在喝啤酒。其实以前管的松，飞行员照样喝酒，甚至喝的烂醉还执行飞行任务也不稀奇，起飞后乘务长端一杯咖啡进去给机长醒醒，，接下来设置自动航行，飞行员想睡觉还是打牌都随意的很。这个以后说到了再讲。 那一次去泰国，他们一帮人都坐的熟人开的飞机，飞行员和他们一起在海边喝到早上五点多，然后九点多的航班起飞回国。要说蒲素不怕是不可能的，只不过其他人都习惯了，人家同行都不怕，他也没办法，不能搞得大惊小怪好像没见过世面一样。 至于进机舱这种事情，现在抓到就停飞，以前也不算个事，这还能叫事吗？当然，涉及生命安全，制度越严厉越好，这种惩罚制度很有必要。其实不久之前不少国外航空机舱里都能吸烟，座椅扶手上都有烟灰缸。尤其是长途航班，还提供免费香烟和火柴。我这真不是开玩笑，好像也就是九几年才开始禁止，而美国更是直到千禧年以后大概才全面执行禁止。 瞎子让蒲素坐下后在门口叫服务员关照加菜，蒲素也只能装作没吃饭就是特地来吃饭的。这时他装作淡定，不看那几个乘务，而是友好的和两个机长笑笑，算是打了招呼。 “别见外，喝一杯！” 岁数大的机长豪爽的给一个空杯倒酒，蒲素连连道谢，表示自己中午不喝酒。然后拿出一盒香烟拆了放在空茶盅里转着转盘发了一圈。装着香烟的茶盅在每个乘务那里都停一下，拿不拿随意。看上去是一种礼貌，其实他不过是借这个机会想看看成色。 五百七十八章、空乘 去年的今天发了第一章，算是周年了。365天没有一天断更，目前有缺勤的天数其实是被屏蔽的章节。能修改的都修改后申请恢复了，还有的实在不想改就随便了。 一年来感谢各位的陪伴，风里雨里感恩有你！ ………… 桌子上八个乘务，有三个是老菜皮，和李娴一个级别的空嫂。剩下五个年轻的，里面有一个一直没抬眼，看上去眉目清秀，而且有点清高的样子，大概就是他们说的那个王一墨了。 瞎子招呼好厨房很快就回来了，看着蒲素面前满满的一杯啤酒，就端起酒要和他碰杯。不喝不大可能，索性蒲素邀了两个机长一起干了。这时坐在他边上的那个空姐，很有眼力见儿的帮他倒着酒，而且瓶口搭在杯口上，让杯子倾斜。这么样倒酒，杯子里没什么啤酒泡沫，但一般都是服务员才会来这套。只是想想也没啥，这些空乘可不就是在天上的服务员吗。 蒲素谢了这个空乘，发现她一脸狐媚相。有的女人那张脸生就充满了**，不是说五官浓烈或者哪个部位肥厚，总之涂脂抹粉之后看了就是给人那种感觉。也不是很高级的那种风情，就是单纯满满的**。当然，不代表本人就是如此，只不过五官给人那样的感觉。 瞎子看酒倒满了，又举杯要大家一起意思意思，然后给蒲素分别作了介绍。先介绍的是两个机长，然后就是坐在他边上刚才给他倒酒的这个妹子，瞎子喊她王小姐，桑海话黄王不分，蒲素也没多想。等一圈介绍下来，他发现自己注意到的那个并不姓王，而是姓藏，西藏的藏，臧欣欣。 这么看来，自然坐在自己旁边的就是目标王一墨了，这么安排座位看来瞎子是有心了，只不过他心里有些失望。说实话，这个王一墨美则美矣，也确实比较勾人，但绝不是蒲素的菜。 他这个阶段对于王一墨这种类型的女子完全无感，哪怕酒喝多了都懒得下手。到也不是说他喜欢清冷的类型，比如87版红楼梦林黛玉那样的他也完全欣赏不了。苏菲玛苏那样的可以说最对他胃口，而奥黛丽赫本他就完全欣赏不了，觉得尖嘴猴腮一脸刻薄。但是以性感著称老一代的比如玛丽莲梦露，嫩的约翰逊斯嘉丽，他都觉得很是一般，媒体吹捧的言过其实。 岁数再大几岁，他就钟情莫妮卡贝鲁奇那一挂的了。只不过这个阶段他最最中意的还是杰西卡阿尔巴这种类型的。只不过女神花期太过短暂，早早结婚产子残败的太过彻底。 哎，真希望有同道中人。 原本蒲素以为王一墨有如此之美名，大概是个不好接近的人物。没想到她到是姿态摆的很恰当，大概是和同事在一起，来了个蒲素这样的外人觉得装高冷不合适。也或许来了个外人，她也想表现下，总之心理不好推测。反正她这天落落大方，在蒲素看来甚至有些热情。 几个空乘里不吸烟的居多，那个臧欣欣就没拿，两个空嫂和王一墨都让蒲素点了烟。看着王一墨抽烟的姿势，蒲素知道她平时肯定不抽，吸进去和喷出来的姿势都很做作别扭。手指夹着香烟的动作更是别扭，一直在调整中，好让自己显得夹烟的动作比较优雅。 接下来瞎子开始表演，假装问蒲素生意上的事情，无非就是想通过这种问答方式，自然表现出蒲素的身价和实力。甚至让蒲素交出钥匙，他让服务员给他擦车。原话是：“小姑娘闲着也是闲着……” 蒲素其实看到传说中的王一墨已经没了多少兴致，这时也懒得配合，就说自己仓库保安天天给他洗车，干净的很。这个话题到是引起了机长的兴趣，虽说他们都是高收入家庭，但是在当时买车也不是小事。虽然咬咬牙应该也能买得起，但是以他们的见识花个十来万提一辆普桑回去不是开玩笑嘛，进口车则是太贵了，他们也未必负担的起。 然后就说到车，瞎子就说蒲素那边的车行。蒲素赶紧说是二手车，怕引起误会。不过老机长也不是没见识的人，几个问题一问大概也清楚了蒲素那边车子的来路，只说有空要去看看，开开眼界。于是瞎子让蒲素发名片，蒲素就势发了一圈。 蒲素他们几个男的说话的时候，几个空姐都吃好了，正在从航空箱里拿化妆品补妆。相互还梳拢着发髻，说着悄悄话。生活气息也是比较浓，一般人看不到这场面。等会他们要等通勤车送去通道再进跑道登机，她们都持有空勤登机证，所以暂时都等在这里，车来了就走。 瞎子加的菜来了，蒲素装模作样吃了几口，和机长互动了一会，问清楚了她们的航班是去三亚，就有些想去。当时有句话叫“不到首都不知道官有多小，不到海南不知道身体不好。” 虽然海南这个地方很快就梦碎，大批下海的投机客纷纷回到陆地，岛上一度非常败落，但在九十年代此言不虚，海南开始蓬勃的时候所谓的东莞还没起步呢。 然后机长就诚挚邀请蒲素一起搭飞机，蒲素说来不及了，他们豪迈的说不急，你不登机咱不起飞……那个王一墨也在边上插嘴搭腔。蒲素差点心动，只是想想还是算了，其他倒是没啥，就这么跟着走了显得自己有点傻逼的样子。 没一会儿，他们的通勤车过来接人，蒲素也起身把机长送到门外，约定了去他仓库那边看车喝茶，顺便吃个便饭。然后就和瞎子回到了包房，吐槽那个王一墨不是自己的菜。瞎子这个岁数的老男人言词非常粗糙。“人丑货不丑，货丑毛来盖……”对着蒲素说了一句不知道从哪听来的粗俗俚语。 丑是不丑的，王一墨的长相不是大开大合型的性感，真那样蒲素也对胃口。而是精致面孔里的狐媚，显得不伦不类。而且个子也不高，大概一米六五，在蒲素看来算矮了。当蒲素问道臧欣欣时，瞎子说她是刚进来的一批新空乘，王一墨还要比她早两批，大概还是带臧欣欣的师傅。 难怪之前沉默寡语，也不一定是本性如此。刚到单位，随便哪个人和她比都是老资格，最好的应对就是少说话了。而王一墨这样不老不新的这个时候最想表现，在老空嫂那边显示自己不是新手，在新手那里又摆出老资格。 瞎子看出蒲素是对臧欣欣动了心思，只不过对这个小妞他之前没注意所以也没什么有用的信息。蒲素也没往心里去，现在关于女人都是无所谓的事情。经历过音乐和仇子英，他以后不想搞那么麻烦了。 仇子英还好，岁数小容易糊弄。有着阿豪和夏东娜的策应，打发起来还不算麻烦。现在给她找个事做，每天像模像样做着老板娘，哦，不对，是老板。在她如今的生活里只当蒲素是个死人。尤其是知道他搞了个服装公司以后更是如此。 按理说其实让她开个专卖店是应该的，但是蒲素不想无休止的纠缠下去，如今这样很好，生活里没有搭界的地方。她和阿豪他们还是如同亲人般的交往，好在蒲素原本就只是和阿豪单线联系。只不过是在大赛前后，和夏东娜见了不少次面，多数都是在行贿饭局上，还碰到了仇子英几次。 而音乐就有点头疼。两人现在是工作关系，而且音乐做的还不错，蒲素也不想失去她，当然是作为同事来说。其实在他心里，最好音乐和自己是那种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关系。音乐对他来说一直其实是有着吸引力的，如果能够把话说清楚，两人维持住仅仅能满足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有的需求，会让他非常乐意。 不得不说音乐各方面都很好。这样条件的女人能给他遇到，还能让她死心塌地其实很不容易。 只不过以他试探的结果来看，那种想法只能想想。对仇子英大概行，对音乐根本行不通。他在酒后有一次失态纠缠过音乐，结果最后还是没有得逞。这要归咎于他之前对她说的话太重太狠，大概让她彻底死了心。只不过不那么说也不行，给她抱着不存在的希望，以后麻烦越来越大。毕竟孙莉和他之间不仅仅是两个人的事情，那个未曾抱在手里的小蒲素是两人的骨血，仅仅这一条十个音乐加一起他也不能有其他念头。 他最担心的是音乐家人介入，万一事情搞大了，哪天音乐妈妈冲到蒲园，那真的就不可收拾了。两家其实离得不远，她妈妈知道蒲园的位置，万一孙莉在家，那后果完全无法想象。无论如何，他是不希望事情闹到那一步的。 音乐现在还在秋香上班，不知道是真的喜欢这个工作还是没地方好去。古北的钥匙其实她一直都有，不过目前来看童蕾去那边的次数都不知道比她多了多少，音乐自从和家里坦白恋爱失败，也没理由去古北过夜了。 而仇子英则一直住在嘉汇，两个人最后他都要给个交代。仇子英现在财务独立了，蒲素不插手。音乐每个月有额度报销，好在她也自觉，不是那么过分回回顶着上限报销。不过蒲素还是想想都头疼，以后总是要安置的。给多了心疼，给少了他要面子最怕人家说他抠门。好在后来完美的解决了这个问题，大家都很满意，事情顺利的出乎他意料。 所以他现在以吃野食为主。被迫开始转型，跟瞎子还有黄冰冰他们经常混一些他之前不会去的地方。其实对于一次性消费来说，他也立刻感觉到了好处，难怪那么多人会选择这个方式。批发和零售果然是各有各的乐趣在里面。当然也也各有各的弊端。 批发行为，讲起来需要操心的方面多。衣食住行样样要打点，有的是一次性投入，而有些方面是持续型的。好处在于，有温度有情谊，那种感受不一样。而零售好处在于没有任何负担，开支基本不值一提而且可以随时调换口味。弊端就是温度较低，就算有，成色也很可疑。一边想着对方是不是虚情假意的感觉实在不怎么样。而且，对方真要是来了真情，也是相当吓人了。 这种方式其实他非常不喜欢，也没多少享受可言。只不过酒后还是需要宣泄，总不见得孙莉在桑海的时候自己夜夜笙歌，等她去了美国了，自己反而吃斋念佛？不可能的，想想都亏得慌。 实在是之前劳民伤财的做法很不科学。无论开始的时候多么温情脉脉，自己多么舍得投入，到头来一牵扯到关键问题，结局绝不美好。他想过了，无论如何按照这个套路都不会有愉快的结局。 音乐和仇子英这两个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是双双存续的，也就是说有那么一段时间加上孙莉，他保持了三段长期关系。如果说男人养家，等于那段时间养了三个小家。好在当时就算提供了相对奢侈的生活，毕竟国人眼界未开，哪怕是桑海也一样，比较好养。 搁到现在，大家都在社交媒体上互相伤害互相攀比，别说三个，摊上一个就不一定能负担的起。她们那个圈子的女孩，照片墙上晒飞机的比比皆是，无边泳池更是起步标配。有那钱不如给小蒲素换换车，给他充充门面，反正他最终卖出去也不会亏钱。 当时对蒲素来说花钱是其次，而是最终的结局已经注定，所以没有任何意义。以前他打着单身的旗帜招摇撞骗，只是现在不同往日，做了父亲了。别人不知道，他心里自己清楚。 可一可二不可三，同样的蠢事他不想再做一回。在没有寻求到一个合适的模式之前，他也只能将就着吃吃零食。不然还能怎么办呢？ 五百七十九章、年代 黄冰冰有个飞行员同学，不过人家在深圳开了个小化工厂，主要产品是原子灰，蒲素原本不知道这是啥，后来黄冰冰一说他就懂了，其实就是腻子，当时车漆修补以及高级木器上用的。 挂着闲职领工资的黄冰冰无所事事，他那个同学出差来了桑海和他见了一面之后，立刻建议他做桑海代理。以工厂支持力度来说，老同学提供货源不需要一分钱资金，卖掉了再结算，其实算是帮忙了，给他找点事做不然颓废下去也不是事，毕竟当时黄冰冰年纪不大。 只不过这种事对他同学来说也不是坏事，桑海是个大城市大市场。黄冰冰做了代理，也算是他们的产品进驻了桑海。万一要是做好了，不得不说是双赢的事。至于先期铺货，都是老同学，大家都是体面人完全不用担心。 然后黄冰冰不可避免的动了心，和瞎子以及小胡子他们商量好之后跑来仓库和蒲素谈，希望他入股。蒲素心里是百分百知道他们成不了事，但是问清了况以后也入了股，只当是捧场了。 他们找了武夷路边上的绿洲大厦，这个写字楼刚建成，大概找了什么关系，150平方一间半圆形落地窗户办公室租金很便宜。后来又在蒲素这里像模像样的开了几次股东大会，办了执照后交了租金买了几张老板台就算开张了。 那边办公室蒲素还去过一次，其实写字楼档次当时算一般，内部还是可以的。只不过文员和接待从开始的四名，到后来的一名，到最后一个人都没有。平时也没人去，就是白白浪费在那里。蒲素也不管，开股东大会需要交钱他就按照比例出钱，到最后还是撑不下去黄了。 这种行当其实好做，尤其黄冰冰老同学给的都是底价，而且不用占用资金。样品和产品报告都齐全，只要舍得到处跑跑总有生意的，或者找一批销售按照业绩核算也行。 可惜的是这帮体制内的职工根本没有市场意识，亏钱也不开心，但是就是转变不了意识。聚在一起就是吃喝piáo)赌。主要还是他们来钱的地方多，当时混在机场里随便走个路子就能赚到外快。 这帮人里有个田老刚，有一年年三十蒲泓打电话给蒲素安排她的朋友转机去武汉，年三十上午到哪还有机票？就是这个田老刚和大哥出面搞定的。他就被绑架过，和胡建那边做水产的人大概有经济纠纷，毫无疑问是运输环节上的，他负责国内空运运输。 纠纷出来田老刚晚上被骗出门后就被绑到车上直接往胡建开。好在当时是五一假期，山里有巡逻车，他谎称要方便。下车后看到有巡逻车开过来，还被绑着就连滚带爬跑到巡逻车前拦车，然后钻到车上死活也不肯下来了。 当时涉及金额大概就有两百多万，这事也是圈子里的谈资，和黄冰冰差不多传奇。只不过他是运气好，已经开到胡建那边了，到处都是山，平时绝不可能有警车巡逻。而黄冰冰就……一家伙损失了几百万…… 所以这些人大钱应该没有，小钱不缺。条件最差的就是瞎子了，那个蓝天饭店就是不死不活的赔钱买卖。仅仅靠着蒲素他们捧场没用的。那边正经的接待条件档次不够，随便吃吃的话又能怎么样？好的食材他也不敢常备，生意不好很容易就浪费，要么就是自己吃掉了。家常菜系他也不敢多收，甚至还要象征打个折扣，那样大家都开心。 不得不说混在一个好国企里真的省了很多事，起码衣食无忧生**面，工作压力和外面相比不值一提。脑子活泛有办法的比一般小老板都滋润。有些人在里面感觉还不满足，其实出去趟趟他们就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了。后来看报纸披露航空公司亏钱等等，反正蒲素是看不出来，起码人家单位把职工照顾的很好，话说下面都是这些人，不亏钱才怪。 那段时间和这帮人混在一起，蒲素对欢场以及女人才有了进一步了解。他们平时去的地方，通俗来说都是很实惠的地方。不像是蒲素之前光顾的差不多都算华而不实，是要被他们嗤之以鼻的。不夸张，一听说蒲素提议要去类似金色年华这种地方，几个人都控制不住的鼻孔里出气，态度很直接，哪怕知道蒲素买单也不肯去。 这几个人里以黄冰冰形象最好。其他人要蒲素来看真的是中年油腻感十足。以瞎子为例，四十多岁，衣着也是那个年龄的标配，冬天就一件皮夹克，夏天皱巴巴的t恤衫，厚厚的酒瓶底眼睛，不说猥琐起码也是其貌不扬。 就是他在一家地下室ktv里，受到那边头牌的无故青睐，第一次去在卫生间里就把事办了。那个妹子是他们几个都眼馋的，桑海人，年轻，长的也不错，但就是看上瞎子了。黄冰冰趁着瞎子不在，费劲脑筋也无门可入，人家不假言辞就是要为瞎子守如玉。他们这帮人都试探过好几次，终于还是放弃了。连瞎子自己都莫名其妙为什么会有这番待遇，人家就是对他言听计从，而且没啥要求。 老实说，蒲素虽然没心思试探，但是作为旁观者他也搞不明白，女人的心思没办法猜。哪怕在这帮人里瞎子条件也是垫底的，跟在后面很少买单。图什么呢？老实？瞎子一嘴的荤话段子。沉稳？都是差不多年龄的，黄冰冰就比他们年轻多了，而且相貌英俊。 但事实如此，恐怕叫那个妹子自己讲都讲不出个理由。有些事就是这么莫名其妙。所以蒲素以后对那种一见如故以及一见面就可以把关系进展到一定地步的事，统统归纳为正常。从不以自己碰到这种事而骄傲，连瞎子和一个条件悬殊巨大的k姐都能如此，他蒲素碰上这样的事岂不是也很正常？ 有些女的就是瞎！比瞎子还瞎！ 这期间蒲泓给他介绍了一个人。东北人，口音也很重，浓眉大眼高大魁梧。中文名忘记了，印象里搞笑的。文名，山口丰夫。重点是他持着正宗的本护照，也不知道怎么弄的，混成了战争孤儿。大致理解就是以前关东军撤退，留在中国被收养的孩子。蒲素可以断定他不是，年龄也对不上，大概也就四十岁左右，50年代以后出生大概不会有什么那种况的孤儿，不过人家确实是这个份。 熟悉了以后蒲素就笑话他用东北口音自我介绍名字时非常滑稽。大家可以想象一下，大碴子大舌头味儿说着：“山口丰夫……” 下一次再来桑海他亮出证件就说，小弟，别笑话了，自己改名了，改为“山口丰男……” 山口那段时间频繁回国，胡建以及东北都去，不过最后都要在桑海落落脚。蒲素没问过他来干嘛，据蒲泓说是帮人办签证去本。不知真假，山口诺可以帮蒲素也办个孤儿份，直接和他一样可以换护照入大和籍的那种。实事求是的讲蒲素心动过，但是一想要去派出所销户这些怕出事还是算了。 他到不是羡慕那边的份，一点都没有。之所以动心是想彻底洗白。如果变成外国人，那么肯定是安全了。 山口来桑海，蒲素开始给他订酒店，带他和自己的朋友吃饭，还带他去了那种地方。接触下来山口人还不错，于是后面他再来，就让他住在自己大房子里，免得去开房。 他在桑海也有些朋友，完完全全都是在那边干坏事的，很多都是被遣送回来的。都是上了岁数的老男人，见到山口都态度恭敬的很，互相之间吹嘘在那边做的坏事，主要还是吹嘘山口的风光。看得出有好几个，都是在本时山口不愿搭理的废柴。现在拍他马大概是让他想办法再弄过去。一般来说有过被遣返的历史再想登陆那边就很困难了。 山口每次来都会带点来历不明的奢侈品当做礼物送给蒲素。他自己浑行头和饰物加手里拎包无一不是顶级大牌，价值不菲。老远看到山口，说他浑金光闪闪这是不夸张的。以蒲素的经验来看，应该都是赃物。那时候在那边的中国人少有不干坏事，偷那边东西也没心理障碍，潜意识里告诉自己是为国争光…… 他在那边涉黑，是个有组织犯罪团伙的成员，在东京小岩那一带应该是个头目。是蒲泓在旅行社同事的朋友，山口表面上正经工作是租车，有时候和旅行社有接触。回国有时候买不到机票，打听到蒲泓的弟弟有门路就托上来了。 那段时间往返两地十分频繁，甚至到了让蒲素厌烦的地步，感觉里刚走没几天，又来电话了，告诉他哪天什么航班落地桑海。那个时候应该是办那种份渠道出去最后疯狂的时段，大概让他狠捞了一笔。再过几年其实桑海人也不衷去那边了，欧美成了最好的选择，而且还是年轻人去念书。想去的那批人岁数大了，而年轻人多数没必要再去那边吃苦，大概换了其他省份的人涌入。现在到东京，到处能听到三个省份的口音是事实，以中老年妇女居多，这里就不多说了。 那段时期桑海人出去就是单纯打工，目的就是赚钱。现在的年轻人出去虽然同样是想让生活变得更好，但首先是出去念书然后寻求改善。毕业后留或者回，都在两可和权衡之间。 而当年包括克里斯雷这样的天子骄子出去也是忙着打黑工，最后放弃学业黑在美国。主要还是太穷了，穷到没法去细想。哪怕在国内觉得自己过得还不错，到了外面一看就懵圈。现在我们和外面相比差距很小，有的方面还有优越，只不过是风不同，真比较起来非要说各有各的好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在当年那个差距实在是太大了，让人生不出其他念头，除了羡慕就是嫉妒和恨。 时代总是在变幻中发展，我们短短二三十年里的成就是惊人的。有时候想想都会觉得不可思议，如果还能活二三十年，不知道到底处的这方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 负责的说，三十年后换了一批人是中流砥柱，绝对会是另一番模样。像蒲素现在这个年龄的国人里，其实有不少还有各种陋习，包括他自己在内。尤其是他们这个年龄段，相当数量都是属于接受教育程度低，而且洗脑被洗坏掉的那一类，这里面同样包括他自己。 现在的70后还是中流砥柱，这个年龄段正是时候。说起来70后这个年龄段其实有意思。很多方面哪怕现在00后也不敢看不起70后，敢说他们老土？分分钟要被打脸。现在流行的，大多数都是在70后手里才兴起。以电子类来说，00后玩过的，70后随时可以玩，而且玩的还不少，甚至就是他们开发的。而70后接触那些的时候，他们根本还都是液态。 不管是互联网还是it类包括汽车，建筑、交通、制造……等等等等，国内的70后都是参与创造或者见证奇迹的主力。70后可以嘲讽50后啥都不懂，只是90后甚至00后敢嘲讽70后群体不懂程序开发、不懂这啊那啊？不少实际应用恰恰都是70后开发创造的。 再过十年，70后群体基本差不多就陆陆续续到了整体退休的年龄。八零后和九零后完全有理由比前辈做的更好，事实上现在他们已经很不得了了。无论是创造和技术基础都随时可以超越，他们差的只不过是时间。 只不过现在的年轻人压力确实是太大了。各方面惑太多，女自我意识空前高涨。各种小贷平台犹如毒蛇般勾引年轻人超前消费，看报道貌似网贷轻而易举。以前骗子只骗有钱人，现在好像哪怕没钱也能骗，忽悠别人去网贷贷款。 连穷人都不安全了。 至于队年轻人来说压力最大的房价，不谈也罢。有生之年应该不会看到价格会怎么下跌，实实在在的说这真不是市场能决定的。 五百八十章、传承 昨天说到当时东渡过去的大部分人都在干坏事，主要是蒲素圈子里看到的是这样，他自己认识的不少都是，蒲泓也认识好几个。一点不夸张的讲，当时蒲素心里设想过自己如果到了那边，立刻就会投到做坏事的工作当中。当天落地当天开工，一天都不想休息。 那种明明做坏事也毫无犯罪感的兴奋让他几晚上都睡不着。在想象里化百变大盗，无所不能，赚的盆满钵满不说，同时还能为国争光……只能说那一代人脑子被洗的有点彻底。 其实也有不少老老实实在那边打工干活的，不过这一类人在那边赚点辛苦钱很不容易，回来基本上看上去都有点呆头呆脑。憨兮兮，桑海方言叫做“刚学学”，当然只限于男同胞。 女的就不一样了，在那边待过回来的基本都滋润活络的很，时髦洋气还阳光自信。这不是在做什么猥琐暗示，实在是和那边的国有关。 哪怕在桑海的资五星酒店，以早年虹桥太平洋为例。里面式餐厅的大厨对下面助手也是一言不合就动手动脚，寻常呵斥就更正常了。要说这是欺压国人到也不是，虽然蒲素看到了心里也不爽快，只是人家对自己的老乡下属也是如此，暴躁的很。 而且人家心安理得，压根不觉得这种体罚手段很不人道。重压之下男同胞作为外国人在那边不可能不压抑，回来后很长时间内还是显得“刚学学”，一群人里蒲素基本一眼能分的出来哪个是从那边回来的。 那边层级观念十分清晰，而且手艺人和技术工作人员基本多少有点强迫症状，对待职业要求非常苛刻。实事求是的讲，自古以来我们一般来说能糊弄就糊弄的大有人在。不光糊弄别人也糊弄自己，没觉得有啥不对。 不说现在大家可以走出去自己看，就从老的纪录片和电影里我们就能感受到一些。同样百来年前，同样都是穷人，有胶卷记录的影像资料里居住和穿着完全不是一回事。 同样用砖头和泥块垒砌起来的房子，国外多数还兼具美感。同样因地制宜就地取材，利用不同材料给自己搭建个栖之所，人家还尽可能的要求美观，栽种点花草。 中国的园林从来都是只存在于王侯富贵之家，而我们的邻居可以说从东京到乡野随处可见，只要有院子的家庭不造个景简直不敢想象。 而我们这边滚地龙和窝棚就多了，远的不去说，哪怕民国和前几十年一些不发达的地区都随处可见。一根毛竹搭几片茅草或者篷布，如果说穷到连泥巴都没有，我真的不敢相信。 穿着也是如此。要说人家电影里美化民生，穷人也过的非常体面，摆拍成那样。可很多影像资料是胶卷拍的纪录片，一眼就知道是实录影像。其实穿着到处开花补丁的衣服也没啥，关键是还不干净，这只能是懒得浆洗。 有些事和体系有关而有的就是国民，山寨泛滥的就多少有点关系。都知道山寨不好使，但是将就能用总比没有好。而且和没有比起来，正版哪怕好那么一点，很多人也觉得没必要为了好这么点而多花那么多钱。 其实很多东西就是好上那么一点很难。已经定型成熟的东西，再想提升一点都很不容易。竞速运动表现的就很明显，人类极限在哪？是不是有极限？虽然总有人隔一段时间就打破人类自己创造的记录，但动辄都是秒后的小数点为单位。 生活里我们以烟酒为例，30元档次的香烟和60元的差别很大吗？差别确实是有的，但绝不至于一个完全没法吸入，一个吸了赛过活神仙。500多的酒和过千的也同样如此，口感确实有提升，但是假如在意价格的话完全可以忽略。 呃，花雕除外。天冷了加点新会陈皮和姜丝温一壶，五十年和二十年的口感品尝起来区别确实很大。 对于一辆汽车来说，要想把百公里加速成绩提高一秒钟恐怕要耗费很大的功夫，这不仅仅是发动机能的问题，还有变速箱、底盘调教、风阻系数等等诸多方面因素。而对于普通大众车来说，百公里加速成绩快慢其实真的没有什么实际意义。 当然山寨和这种还不能相比。中低档和高档商品之间，消费者自然可以根据自需求和购买力自由选择。山寨和盗版则完全不一样，这里就是以差异来讲一讲。想好那么一点，真的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 其实蒲素基本天天在侵犯知识产权，他看美剧。正版以前没途径观看，只能看盗版，现在有的平台上正版了，只不过是被有关部门阉割过的，所以他也不看。因此对那些看盗版书的朋友，理解的很。 估计这里有人看了不舒服，但是也没办法。这个疑问由来已久，而且确实查找资料对比各个时期比较过。 既然讲到这里索多说几句。 岛国人的根不谈，太敏感。 人家的工匠精神确实值得称赞，而且传承有序。因为个人兴趣，从10年开始蒲素开始专注于香道，以前无意中收来的沉香，现在都是难得之物。而本无疑是继承香道最好的地区，应该没有之一，台湾也远不能比。至于香道起源地国内，算了，还是不说为好。 这本书看到现在的朋友都知道，蒲素一直以来就对园林景观非常感兴趣。而那边的园林绝对是自成体系，相对国内风格，蒲素甚至更偏系一些，所以前几年他一直频繁往来两地。 而京都就绝对是他的最之城。建议大家没去过的有空去看看，离得不远其实很方便。现在签证简单的不行，说走就能走。不要购物就是单纯去看看，感受一下真的好。 以后其实很想和大家说说一些小城，国内的欧洲的，当然还有本的。只不过这个阶段蒲素根本不敢出去，真正出去也是02年以后才开始。 本的一些小城很有味道，只不过也在衰败之中，而且越来越明显。在本导演是枝裕和的一些作品里可以管窥。镰仓这个地方就是看过他的作品《海街记》才想去的。没曾想梅芳早都去过了，蒲泓带她很早前就旅游过了。 顺便说一下这个导演很不错，应该是受了一些台湾导演杨德昌和侯孝贤的影响。除了个别作品蒲素评价不高，多数都觉得不错。他的绪渲染很式，表面看似内敛克制实则汹涌澎湃。哪怕用琐碎的风格讲故事，镜头语言也很是高级。 哦，差点忘了说，也是通过这部《海街记》让我对美而不艳、艳而不俗的长泽雅美…… 认真推荐！没看过的可以看看，到处是高清资源。 京都可以说是本人的精神故乡，是本文化的源点，也是文化象征之地。古都京都是根据历来王朝文化中盛行的本式唯美意识所构建的。以神社、佛阁等历史建筑物、庭院、绘画、传统活动、京都料理为代表，被称为“千年古都”。 因为历史上京都是仿照中国唐代京师长安城为蓝本布局，好像和我们的西安是姊妹城市。这里几百年做油纸伞的老店，甚至上百年的酱油店，上百年的香铺比比皆是，狭窄小巷里一块木板门档后面可能就藏着上百年的传承。 好几次在京都祗园狭长街道的夜晚，蒲素漫步其中，看着已经醉醺醺的人们在弯腰互道晚安。画着浓妆的艺伎们或陪在客户旁，或形色匆匆。 居酒屋门口昏暗的灯篓摇曳着暧昧的灯光，之前一直不明白到底艺伎是怎么样的存在，显然本人不管在哪一种行业，都会形成自己的一准则并且以外人不能理解的坚守，一代代的传下去。 为了收集素材，看了不少本的纪录片。这里说说去年看过的一部nhk纪录片《祇园的女人们》。 这部不到五十分钟的纪录片，有个场景是200年历史的茶屋老店，八代目老板娘上门给300年历史的布店老板推销花魁选秀门票。 大家想想，200年建筑历史的和式茶屋，镜头里那些决心在袛园终尽一生的艺ji)，八代目女店主，镜头里全是遗世独立的美。太田夫人的待人接物，经营之道，称得上是脂粉堆里的英雄。樱花季宴请客人在晚上包了整座神社听钟赏樱，只为款待支持了五十年的老客人。 而为九代目的直美年过40，上兼有现代的独立和艺术气息，却能平衡来自母亲的责任和支撑这一世外桃源流传承载的勇气，实在可贵，也实在难得。 八代目太田夫人虽说是艺ji)，却也算是真正的匠人，在茶屋奉献了自己的一生。待每一位客人如同自己珍贵的人，看到客人离开的时候拉长着脸晚上会睡不着。 而英国留学回来开着画廊的九代目直美，觉得这样的生活虽然拘束，却也能担负起唯一的责任。或许这就像中国的戏剧，普通人无法想象的生活，也无法理解的美，他们待客如命，认真做好每一场演出。 这里面的女人，都很迷人，不是单指相貌。艺ji)这个职业完全不是我们放在小框架里面所理解的只为了取悦男人而存在的工作，里面有太多女幽微人生里面坚持的哲学和勇气。更有面对工作所做的选择以及职人精神和骄傲。就像这部纪录片一样，店长每一个她服务过的客户。 也许，艺伎是嫁给自己的女人——此处应有手嶌葵的《赤い糸/》作为配乐。 最近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在看本系例的纪录片，很喜欢，我就在想我为什么会喜欢？是因为单纯喜欢那股子调调？纪录片拍摄的形式？或者是因为纪录片里表现出来的人家对传统文艺的重视？ 要么是因为本职人们所表现出来的怀好像可以对抗中华大敌当前的唯钱至上的价值判断？ 我国原来也有着许多老字号，只是几十年前就公私合营了。 现在所谓挂着老字号的只不过是旧瓶装新酒，没有一个还有着原来的风貌。 我们真的会相信一个打工仔具有主人翁精神？而且还是国营质。厂如家或者店如家这种口号，喊喊也就罢了。大家就算没当过老板也都打过工，哪怕是在有关部门工作的，到底怎么回事自己还不明白吗？ 做的好与不好，其实有时候也就差那么一点点。 实际上就是那么一点，想做好很难，缺了那一点就什么都不是。 看新闻咱们的头牌烤鸭店据说亏钱了，哪怕全国人民都慕名去吃一趟也只能那样。况且蒲素08年常驻北京刚到的时候，亚运村寓所楼下马路对面就是一个烤鸭店，挂炉烤鸭，不是那种菜场里骨瘦如柴的那种。并且是正经烤鸭馆，有包房有大堂，有菜单可以点菜。靠着橱窗是挂炉烤鸭子的地方，果木烤。 整只烤鸭38一，配面饼和甜面酱黄瓜，鸭架和头尾可以炖汤，不愿意炖汤就加满满一盒卷心菜让客人打包带走。蒲素一边吃一边心里不安，实在是太便宜了。而且是地道的烤鸭，搞不懂首都物价怎么这么低。 说起来你们敢信？确实是真的。就在北辰购物中心东边，炎黄艺术馆对面那一排食街上，当时蒲素买的亚奥观典的全装修酒店公寓琥珀堡，就在正对面。现在也不知道还开着不。 一鸭子两个人哪怕根本吃不下，还是又点了几个菜心里才过意的去。就那样消费也没过百，现在回忆都不敢相信这么便宜。后来慢慢就涨价到48一，58一……还是觉得便宜。桑海这个价格根本不可能吃的到，和别人说也没人信。 而当时不管在桑海还是首都的全聚德，一只鸭子蘸蜂蜜签名自选的，起码三百多。菜单里寻常爆炒鸭心这种菜都是48起步，三五个人没有好几百吃不下来，加点酒水就过千。 现在桑海所有的老字号里，唯一还保持着原来风味的只有城隍庙的南翔小笼。其他的老店尤其是卖点心的，根本就是一言难尽。包括梅陇镇的菜系，这几年去吃原来的老师傅不在了，以前的手艺不知是敝帚自珍还是后继无人没有传下去，反正味道不是原来的味道了。 失去了传承，再讲工匠精神也没什么意义。不仅仅是手艺，精神也需要延续。有些体系注定了结局。 养自己孩子都会尽心，帮别人养就是另一回事了。幼儿园里的保育员能把孩子照顾的不受凉不挨饿就不错了，除此以外家长还能有什么要求？想的再多也是多想。 五百八十一章、回望（新年好） 2020了！ 各位新年好！ 自从在秋香花园草坪上搞了个义演，蒲素的社会活动就多了。很多都是根本推不掉的。知道这种性质的会议和活动没人愿意来，有时候领导不惜放下架子亲自打电话，点名必须要亲自到场不能让代表去。 总结一下，在过去和类似红会以及其他这样的部门只要打过一次交道，差不多就等于终身制。定期或者不定期会收到来信，有的就一张那种很土的比粉红要深一点颜色的信纸，印刷件。 以前每家每户门口的报箱是真的每天会打开，订阅的书报杂志天天要看。一般到了年底前就会在邮递员那边的名录上打勾，把来年要续订或者取消的报刊杂志勾划，不订报纸的也要去报亭买报纸，不读报的家庭很少。 而且电话费手机费账单也要看。很长一段时间，手机通信费都是先用后付费。每月邮寄账单，和现在的水电煤费是一样的。 其实那种机构频繁投递信件这种形式类似骚扰，带着抬头的制式信封还很唬人。当时时兴各种工程，把文教慈善当做项目，以“xx工程”为名的捐助发起，蒲素不知道经历了多少。 只怪第一次的时候一念之差，鬼使神差在捐款箱里塞了钱后被人叫住，最后被忽悠的留了电话和地址。 不光如此，因为举办了慈善晚会，区里也来了人。后面他这边需要承担的社会义务接连不停。还好，秋香花园这边登记注册的只是个商贸公司，仓库那边没被关联进去。 社区孤寡老人，作为有良心的企业有义务要在重阳节或者其他敬老的时候出任出钱跟着领导去慰问。还有困难家庭，有的困难家庭不得不说是真困难，不相信生活在老租界的家庭居然还能困难到那种地步。 不过大多数这种家庭都是混子地痞好吃懒做类型，一家没啥好人，而且肯定能出一两个冲锋陷阵胡搅蛮缠的肉盾人物。 这种人有套路，要挟起领导和工作人员是熟门熟路。而相应的，怎么对付他们，老打交道的工作人员也非常有数。 所以有时候他们争吵的非常激烈，甚至感觉马上就要动手，其实双方就像是演舞台剧，心里都有数。 无非最后一边放话要去车站买票北上，然后到时候工作人员在车站和他偶遇，拉扯一番后再手拉手一起到边上小饭店吃一顿。两瓶特加饭黄酒喝下去后，谈个差不多的尺寸就结束了。 当时还没成型，后来擅长这种事务的工作人员都统一进了一个专职的职能办公室工作，具体名称就不能说了，每年投入经费很大的，应该都懂。 蒲素一个老乡战友，好好先生，严重的怕老婆。是他们那一批老乡里唯一到了第二年就进军校提干的。他家父母都是司法系统，属于监狱狱卒，后来从山东调到南州，在本市省政府警卫中队里从少尉干到中尉，然后调到省人大内卫中队当一把手继续负责警卫，最后转业以后就分配在那个职能部门里，属于窗口单位，就在省政府大门边上。 各种会议很多，社会活动也很多，大多数蒲素坚决不去。他不去的原因，实在没意思是一个方面，但还不是主要因素。 别人不知道。他心里一直有鬼，知道自己是沐猴而冠。这个比喻说起来用在自己身上不好听，但确实再合适不过。浑浑噩噩走到现在这一步，拥有了许多之前连奢想都没想过的东西，不说他很珍惜，也实在不想在这种环节上出纰漏。 他没事瞎想的时候，假设过很多终于有一天因为什么小事而暴露，最终东窗事发的场面。比如和人打架起冲突查到过去案底，又比如喝多了和某个女人说漏了嘴被举报，再就是在外面被南州某个人比如那个被判刑的邻居或者那个出租车驾驶员认出来…… 不能说蒲素胆子小，换了谁都会有那么想的时候。谁经历过谁知道。别说他这种了，欠债的如果不是资深老赖一般也都受不了追债阴影。哪怕温和的银行信用卡催收，又有几个心理上能承受的住。 那样的场面，好多活动都有记者报道有媒体摄影摄像。而且基本都见报，这种正能量的活动怎么不大力宣传呢？而且都版面位置极好。 现在人不大懂了，以前报纸根据发行量，版面广告讲究很多。价格相差也很大，可以说在头版位置投放广告的就是绝对的土豪。因为一直也在投广告，童蕾她们在负责，但是蒲素也基本了解。比如右手边的广告效果一定比左手版面的效果好。因为视线的习惯问题。 蒲素最担心的是哪天参加活动时在现场被人直接带走……所以怎么避免不去这种场合一段时间也成了他的心魔，真的是很害怕。 后来看到报道，居然有逃犯跑去横店当群演。这个很好理解，流动人口多的地方也适合隐蔽。只不过那小子大概确实有表演天赋，后来居然可以接到有名有姓的龙套角色。 结果他参演的某个电视剧热播，剧里人五人六演技真挚的他没有悬念的直接被警方拿获。那个电视剧很有名，国产剧里算是少有的哈不错的剧，蒲素也看过那部剧，就是没把逃犯和剧里角色对上，大概确实就是个龙套。说实话，这种事情不是熟人一般认不出来。 这个逃犯算不算作死？演个匪兵甲就算了，当然在蒲素看来最好的就是混在人堆里演尸体。网上看过一张图，一个演日本兵尸体的群演，躺在地上拿着手机一动不动，大概在这部小说吧……哈哈。 像他那种情况，有这种抛头露面的角色直接推掉不演就行。又不是非他不可，剧组需要强行摊派。只能说那小子事业心太强，心里已经没了数。 那人应该算是现在的在逃圈里反面典型，绝对的花式作死。现在肯定还在大牢里待着，那种日子简直不敢想象。让蒲素说就是：无自由毋宁死！ 刚搜了一下，这家伙和两个同案98年作案的。在对一男一女实施抢劫时，刘某、李某用匕首捅刺男子，致使其脊椎神经断裂，八级伤残。后来在警方追捕下，犯罪嫌疑人刘某、李某被抓并被执行死刑。 这家伙心得有多大？两个同案都被打靶了，他还要出风头。因为不是他动手伤人的，到案后也被判了十年。虽然说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但是他自己但凡有一丝敬畏，或许也不至于这样。 换了蒲素，绝对是优先保证自身安全。然后才会去做些改善生活或者是自己想做的事情。 他刚到香山第一天看到奇江桥头的联防队搜查暂住证，当时就吓的恨不得掉头回去，只不过怕引起怀疑不敢而已。勉强和郭娟一起硬着头皮走下去，心跳的差点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之后他没事根本不出华富大酒店的门。哪怕多花点钱住在酒店里，平时最多过个马路去对面吃饭。一直到托老夏办了暂住证才算放了心。 以他当时的经济状况，打完最低折扣，华富酒店还要200一天，根本不是他能承担的。只不过一时租不到房他当时也只有硬撑。 其实他脑子里已经想好了，打上了男生宿舍、也就是陈诚他们宿舍的主意。想混进去和他们一起住，平时请他们吃吃喝喝只当租房了。 没想到后来在对面租到了房子，还是老夏安排的。虽然老夏大概做了二房东赚了点差价，但实在是算不上什么了。 香山的这些经历，也是蒲素一直对老夏不错的全部原因。老夏安排了租房，办证，包括对徐莉的工作调动。以一个带队老师来说，能做的他都做了。 虽然蒲素投其所好，施以小恩小惠，但他作为成年人也绝对不是个傻子，只能说老乡观念还是很浓的。 很多事他当时看破不说破，现在蒲素也回报他了。这几年都是他一个人在香山守着办事处，蒲素什么都由着他，只要不过分。他也拎得清，知道适可而止。 徐莉当时和他说过了桥就有小旅馆，只要20一天，他则根本不敢去住。那种地方鱼龙混杂，是首要的盘查地点。他当过机动武警，对重点区域心里清楚的很。 无论如何自己先把能考虑到的尽量考虑到，至于到底出不出事，剩下的也只能靠运气了。只不过掌握了一定规律做到主动避免，有时候根本不需要用上运气，这样的话还是把运气留到更有用的地方去吧。 很多人相信命运，讲起来是客观唯心主义。相信奇迹则是主观唯心主义。蒲素一度相信奇迹，认为自己运气好。后来他发现自己实际上啥都不信。 当时走投无路来到香山，找到郭娟，郭娟其实当时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郭娟。之前描写那部分的时候大概没说，其实郭娟回南州之前，蒲素和她开了一个房间一起住了一晚上。郭娟开的大床房，蒲素干脆在地毯上铺了一床被子睡了一晚上。 在香山见到郭娟的第一眼，蒲素就觉得气场不对。他说不清楚哪里不对，但就是觉得两人之间不是之前的那种状态了。很多方面他是个很敏感的人，年轻时尤其明显。 实话说，去香山的时候，他是想好了和郭娟发生点什么的。两人之间有基础，要不是他当时扭扭捏捏想得太多，早就在郭娟家里突破了实质性关系。 否则他也不会去香山。在他启程前小算盘是在那边和郭娟过上没羞没臊的日子。需要出门的事情就要郭娟办，他只要负责把自己藏好就行了。钱上面的事，蒲泓肯定会帮忙，她只要稍微节省点，自己就不至于没吃没喝。 开始这种第六感，潜意识里或许他想以自己的疏离态度来试探。如果郭娟觉得他奇怪，非要和他亲近想和他有来之前希望的那种关系，那么说明他是多想了。 可实际上郭娟的态度表明他想的是对的。 结果是一直到最后，直到郭娟从公司离开，他两都没拉过手。 关于郭娟这一段，蒲素从来不说也从来不愿意多想。看起来他是个很乐观，对感情如同粪土，很潇洒的一个人。而且在外人看来花心的不得了，事实好像也确实是那样。 其实他在到达香山后的感受无人知晓。 当时王艳和他不可能了，到了香山后一看郭娟也差不多那样。不能说这两个女人都背叛了他，但无疑都让他失望了。 换了任何一个人，怀揣着各种憧憬去投奔一个女人后，感觉到情况不对，而且自己实际上走投无路，会是什么心情？ 蒲素选择迅速勾搭了徐莉作为宣泄和掩饰转移。此外他还能怎么办？试图和郭娟聊聊重新建立那种关系？蒲素这种性格怎么可能？让他感觉到郭娟的些微改变，他已经觉得自己遭受了莫大羞辱。 直接崩溃吗？情况根本不允许，那么也只能装作满不在乎。 只不过承受总是有极限的。后来偷偷潜回南州和王艳见面后他还是崩溃了。什么也不在乎了，都敢直接回去。连夜回家敲开房门，嚎啕大哭说是和梅芳老蒲见一面打个招呼，要去投案自首。 这一段前面不知道说没说过，记不住了。希望评论里有人能提醒一下，或许要面子在之前的情节里没写。 当时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和绝望，是一个20出头的小伙子无法承受的。所以就算再会自我检讨，有些事蒲素也不肯原谅。 他之后有点变态，尤其是对女人，或许真的和早期这些经历有关。客观的说，也不排除正是因为他的某些性格，造成了女人才会那么对他。 蒲素和儿子都问过那样的问题。 “这世界如果没有女人，你会选择怎么生活？” 结果小蒲素的回答几乎和他一致。这让他非常欣慰，觉得毕竟是自己的种。 实际上到了他现在这个年纪，身边如果没有爱，也基本不会再有了。经历的太多，已经丧失了那种能力。 没错，爱和被爱一样，都是一种能力。 五百八十二章、琪琪 昨天那一章关于逃犯的内容，书友管不鸣问关于在逃那么长时间是不是追责期已经过了。 因为比较在意这方面，蒲素查过。比如说你打伤了人，造成轻伤后果，应该判三年或者五年的，只要你能跑过五年就没事了。同理，十年刑期的案子也是躲十年以后就没事。 但都是有前提的。 在人民检察院、公安机关、国家安全机关立案侦查或者在人民法院受理案件以后，逃避侦查或者审判的，不受追诉期限的限制。 比如说某人瞒天过海把人骗到山里杀了，然后那边人家也没报案，尸体也一直没被发现，更没有目击者。那么20年后这个事哪怕他去投案，理论上说也是过了追诉期。 只是昨天说的那个横店演员和蒲素，他们的事都早就立案，并且已经告破了。横店演员的两个同案都枪毙，而蒲素也是有名有姓的在案人员。这种况是只等嫌疑人到案，法院审理的时候也是被列为缺席被告。 也就是说以前不知道的事，你跑了也就跑了。或者是知道了，但是不构成立案条件的也行。 最近那个湖南校园跑道埋尸案，我查了下当时埋尸至今是十六年。当地公安就没立案，而是备案按照失踪人口处理的。其实再过四年，理论上凶手也没事了。 但是我们伟大的法律制定时总是留有活口。司法解释其实弹很大。很重要的一条是：追诉时效从犯罪之起计算，犯罪行为有连续或者继续状态的，从犯罪行为终了之起计算。 现在闯红灯都算违法行为，违反了《道路交通安全法》。有关部门真要认真和你计算从什么时候开始停止违法行为，以渺小的个体来说我觉得根本没有什么指望。 骑电动车很多地方都违法，而税务上只要不在单位上班拿税后工资，多少都有点问题。 现在这社会，千万不要试图去违法，想都不要想。当然觉得自己脑子好的搞搞经济金融擦边球是可以的，博一记可能。不出事就不违法，出事了也就那样。我们这边哪怕金额巨大，不是暴力犯罪其实判的并不算重。 假如我们因为琐事和人斗殴把人打伤了，最明智的还是先自己报案，起码争取个态度主动。公开场合你跑不掉，而私下场合为了这点事你就敢弄死人家灭口？ 这年头做了坏事跑不掉的。就算躲在哪里也是生不如死，现在人舒适惯了。哪怕有野外生存技能的勇士，在我们这人口大国，想找个能生存的无人区也不容易，连罗布泊现在都不是那么平静。 可以说有人的地方就都要用上证件，证件都要上传，大数据分分钟弹窗报警。 不用证件就安全了？人像识别已经普及。戴口罩作用都不大，包括步态捕捉等等，鉴别的方式多达几十个指标。 据说躲在厦门的那个女魔头就是用这个手段抓住的。当时她和夫做的案子蒲素知道，社会影响确实是太恶劣了。女人出去把有钱老板骗回来，然后关到出租屋里的狗笼子。下楼找了个木匠上来，直接把木匠杀死。证明自己不是说着玩玩的，也就是杀鸡给猴看。 蒲素对自己的评价是负面能量爆棚，积极方面不多。写了这么多字应该也没啥积极乐观的人生态度可以好大家分享。 “当今社会万万不要做坏事”，大概算是为数不多的正面劝告了。为什么反复说几次？14年的时候破了大财还没消掉灾，这是血淋淋的个人体验。虽然已经竭尽全力，结果还是很不满意。写到那个时候各位就知道了。 总之这年头千万不要心存侥幸。对年轻人来说，大点事就可能毁了一辈子。 现在这几年社会风气好转是事实，不是想象中有钱好使的年代了。说句不好听的，就算还有愿意帮忙的**分子，也都贼的很。大多数愿意帮忙的事其实不用找人自己也能办了，唯一的可能是定在两可之间的帮你倾斜一下。这是最大的尺度了。 根本办不了的事无论绕多少圈子托多少关系，一圈下来还是办不了。 当然我说的是大城市里的状态。很多地区说不定还没跟上，不过也是早晚的事。 …… 咱们都知道一个机场里有多家航空公司。除了本地的还有诸如首都等等其他航空公司，都有专门的分公司机构。 蒲素和机场人打交道，认识了一帮常驻桑海的首都航空公司的爷们。其中兄弟两人，弟弟在桑海本地的航企，和大哥一个单位，在单位里也是属于混子那一类，不然也不会和那帮人混在一起。 而他哥哥在首都航空公司担任要职，工作上非常出色。 弟弟这里就叫他二奇，一口地道的京腔。三十出头，貌似从小就在桑海长大，这个口音也是难得了。二奇家里的长辈也都是首都人，至于他家庭的来龙去脉，怎么在桑海的，蒲素一直没搞清楚。但他是桑海份证也跟着父母居住，而他亲哥是首都人，在首都航空做事，其实是有点怪怪的。 二奇光看穿戴像是个有爵位的英国绅士。稍微凉快一点都是西装革履，头发总是抹了东西，三七开梳理的一丝不苟。夏天也是熨烫的板板正正的衬衫领带，这时候就像是个饭店大堂经理。 二奇可惜的是那张脸不行，酱油黑的皮肤还遮掩不住上面的茶叶末雀斑。谈吐到是始终文质彬彬，忽略他那张脸光听他用京腔说话，感觉还是很不错的。 蒲素原本和他接触不多，后来因为要找国航上重货，许军搞不定以后问他有没有办法，蒲素找了大哥问二奇，二奇给他哥哥打了电话直接搞定。 蒲素事后请了一顿饭，订了个子把他们兄弟两都找来，一人送了个都彭打火机。五千多一个，让李娴香港转机时候买回来的。这也是大哥的意思，本来大哥的意思是自家人不用来这，蒲素无论如何要感谢一下，最后还是觉得送打火机比较合适。 这个牌子的打火机，当时东方商厦底楼就有专柜。蒲素自己也用，不过用的很少，他太容易弄丢了。有时候充气他就去东方商厦让服务员充，好像是25一次。主要是要拆开下面的螺丝才能充气，蒲素自己懒得弄。 说到打火机，山口当时给蒲素带来几个限量版的zippo，各种图案限量版的，不是送人也都弄丢了。讲真，档次和都彭差的太远了。声音也不一样，那个清越的开盖“当啷”声，还是令人愉悦的。不过这种装备只适合惜东西的人用，经常丢三落四的人还是算了。 和二奇接触多了以后，蒲素发现二奇是绝对的闷型。他有他的路子，大家一起喝酒的时候带过来几个女伴，质量都还不错。印象很深的有一次中午在仓库吃饭，喝了点酒以后，大家都纷纷散了。二奇好像单位也有事，要去单位一趟，结果把他带来的女伴留在这边。 那女的是舞蹈专业的，坐在休息区树下，毫无忌惮可以说很没教养的把双腿搁在桌板上。蒲素看到时感觉到的是她那姿态的难度。 座椅和桌子的距离很小，正常人在这么近距离把双腿放上去从角度来说不可能，而那个女人就很自然的做到了。体呈现一个怪异的角度她自己还浑然不觉，从正面来看的话，缝隙之间被挤压的鼓鼓囊囊。而她似乎一点没想到，还是有话没话的找蒲素搭讪。 记得是末夏初的时候，中午喝了点酒很是犯困。那个女人似乎对蒲素很有兴趣，蒲素强打精神敷衍着她，脑子里瞬间也动过脑筋。只不过看到她那张只能算及格的脸最后还是算了，要是为了这种姿色把好歹还算朋友的马子给上了，有点不划算。 当时大哥的公司还在经营着，沈云起先也在，后来也是有事先走了。要么说人家脑子好呢，半路上想到那个女人在蒲素这边不妥，马上给蒲素来了个电话。让蒲素不要搭理她，言下之意就是不是个好货。蒲素说有数的，沈云说你找个借口把她支走，不然二奇嘴上不说心里也不舒服。 蒲素放下电话，叫人家走的话他说不出口，只能是自己走了。于是招呼都没打就开车出去，叫助理回头通知那个女人说他有急事去办事了。 这个事能看得出沈云是个很理智很清醒的人，而且重朋友。担心蒲素酒后把持不住，做出什么。那帮人里除了大哥，蒲素对他印象最好。做事有分寸，异常精明、但是不坑朋友。 蒲素还记得普京当时参与竞选的时候，两人还在他的休息区讨论过。沈云很佩服普京，以普京当时四十多岁的年纪来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虽然解体后已经不是超级，俄罗斯依然还是个大国，他能当首脑确实不简单。而蒲素对那个国家和民族素来没有好感，至于讨论内容，虽然历历在目，太是敏感，这里略过不谈。 只不过后来沈云的结局很不好很不好，一想到蒲素就难过。 在那之后有一天中午，二奇又带了一个女伴来机场。这个女人的出现顿时让蒲素心猿意马。年纪肯定比蒲素大，穿着非常优雅得体。桑海人，长相是古典型的江南女子的样子。鹅蛋脸，看上去很柔，却非常非常的会来事，喝酒不用劝，爽快的很。 超过三十没结婚，而且是这种姿色的女人，肯定不简单。蒲素一直没问过她的年龄，只感到肯定比他大，哪怕打扮的再精致，两人在一起很明显就看得出来她要比蒲素年龄大。 蒲素带她和蒲泓一起吃过饭。蒲泓也夸她好看，但是也和蒲素说这女人肯定年纪不小了。蒲素无所谓的，又不是找老婆，喝酒的场合带着她很合适，敢打敢拼，长的又好，至于材，蒲素在上夸她的时候，她当时骄傲的表示，也不想想她是什么人…… 蒲素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只知道她混的并不好。 有的女人就是这样，你也知道她岁数不小，但是很难猜到具体的年龄。很多艺人就是这样，通过公开资料大家也只能知道个大概，其实真实年龄很多都不是公开的样子。 蒲素不是个好人，尤其是对二奇这样的所谓朋友来说。第一次没对他女人动手，纯粹是因为为了那个女人背叛他们含金量不足的友谊也还不足够。 这个女人叫琪琪。以前家里也是住在武康路好地段的，邻居就有演《红》以及《从奴隶到将军》的老演员杨在葆。现在人大概很多人很久没听过这个名字了。 认识蒲素的时候琪琪家已经搬到新客站还后面的新村房子里去了。从她流露出来的意思里可以看出，作为大龄女青年，当时家里对她嫌弃的很，约束的也很紧，彻夜不归后早上回家还很忐忑。 可以肯定的是这个女人经历复杂，但大概是命不好，就算老天爷给了她一张好脸蛋和好材，也过的并不顺心。 格决定命运。琪琪不是个坏女人，但是格上在蒲素看来有不少对于女人来说是很麻烦的地方。如果她是个男人，到可能是有优点。 可以说她的格和长相完全不一致。而且在上面的态度，不知道是病急乱投医还是什么，裤腰带很松。蒲素在这方面对她也很不满。 蒲素当然只是和她玩玩，而且就是一次，只是时候她还会经常找蒲素。蒲素在动手之前已经和她说清楚，自己老婆在美国，就是怕惹麻烦。 而她找蒲素也不是扰，就是简单的想出来吃喝玩乐了。 蒲素给她买了新款手机，另外以给她回家的车费为名，塞给她几卷现金，两人关系分的清清楚楚。 别说琪琪比他大。单单因为他是二奇带出来的女伴蒲素就不可能和她有什么。所以，从始至终他什么关于感的话都没说。 和她出来吃顿饭，吃完饭假装散步，到静宾门口蒲素说这里有他的长包房可以进去歇一会，直接就把她带进去了。 她非常清楚进去会发生什么，却没有拒绝。 五百八十四章、杂谈 书友@看书老瞎，昨天的章评我看到了。 兄弟的评价我受之有愧。自己斤两自己清楚，其实写完我自己都不敢回看。 只能说是恰巧对胃口，承蒙您瞧得起。 以前我说过不止一次，鼓励大家去站外…结果被屏蔽了几章。就是觉得自己写出来的东西不值得大家花钱。 当然哪怕是有着最坏的预期。看到有你这样的兄弟支持依然非常高兴。无悲大概行。无喜，就坚决做不到…… 再次感谢！ —— 格决定很多东西。 自表现出来的品德其实就是格的一个具体反映。品德的养成绝对和家长的言传教以及成长时的经历有着莫大关系。 对孩子不能宠溺，要教会他们制定原则，并且坚守。哪怕在坚持原则这个过程时会遭遇到短期的利益损害也不要放弃。 “忠诚、责任”这两点在蒲素看来起码对男孩子来说是必要的品质。 可惜他没有。 如果孩子犯了错需要面对的时候，孩子原本要坚持自己的选择，哪怕要承担后果。 但是家长威bi)利之下以为了孩子好的名义，最终胁迫孩子改变了选择。而且事发展后续，孩子觉得看上去貌似是真的对自己有利，那么这个烙印一旦打下，对孩子的影响恐怕就是终的。 在蒲素看来最应该拥有的品质就是“忠诚和责任”。忠诚于自己，忠诚于朋友，忠诚于事业，忠诚于人，忠诚于…… 而责任涵盖的更多。 缺啥要啥。自己在哪方面都十分不忠诚的蒲素在选择朋友和伙伴时恰恰最看重这两方面。以前就讲过，只有贼才最会抓贼。让收编后的贼出去抓贼，效率肯定比警察不知道高了多少倍。 在蒲素入伍前念中专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这里一直没好意思说，就是关于忠诚和背叛。刚才打出来了，想想还是删了，或许以后真的可以直面自己了再写出来。 一直以来蒲素都打着够义气的幌子行走于江湖，装的还像。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关键时刻自己绝对不是个能靠的住的人，是个不折不扣的pussy！ 大概是演技太好了，连自己似乎都信了。一直以来他这个讲义气够仗义的特点也确实十分有效。 和人打交道，经济上他一贯不让人吃亏。认识的朋友在饭店偶遇，他先走的时候会把人家账结掉，有的还不是很熟他也会这么做。 酒吧夜场或者类似的地方遇到送果盘送酒。 和朋友在一起他总是买单最积极的人。带着女人的话，使个眼色就让人家拿着包先去把单买了。没带人的时候，就借着上洗手间自己先出去结账。 实际上他很会察言观色，也可以说某些地方商较高。 条件好的人，对谁来说这都不算什么。叫买单时一听买过了，哈哈一笑说小蒲，你不地道…… 而条件不好或者不想买单的人，既然早晚还是自己买单，自己先买了也免得账单送上来后别人尴尬。 人和人不一样，这世界真是什么人都有。有的人不愿意买单并不代表他这人其他方面也差劲。 比如很久没出现的关兵。 现在回想起来，估计当时的关兵就有抑郁症。以前说过他一个礼拜只在周一，全公司必须的例会去一趟公司。他那个职务不知道多少人眼红，他仗着有后台我行我素了好多年。 他就是不愿意不出门，可以说一年到头极少出门，一天到晚宅在家里，任何时候打他电话都在家。不过不到下午不开机，因为没起。 因为他婚内搞过暴动，只不过被他的铁血娘子血腥镇压，算是有前科。所以就这样，他那个母老虎一样的老婆有时候还抱怨他晚上出去很晚回来。 关兵和蒲素说的原话：“死女人！册那，要不是为了出来赚钱，拿棍子打我我也不想出门啊……” 关兵没有主动召集过一次活动，比如吃饭喝酒唱k。印象里每次都是被动让他们喊出来。既然都出来了，比如先喝咖啡，再吃晚饭，然后去夜总会。他权衡一下，会把第一场下午的咖啡单买了。 算是要面子的行为。三场，买了一场。 当时他们对关兵的一致评价就是人不错，就是不买单。 其实想想，如果人家根本不想出来，回回是被硬拉着出来见人，然后还要买单，换谁谁乐意？ 蒲素现在就愿意宅在家里，听到电话响就觉得烦。如果谁打电话非要把他叫出去，然后还要他买单，这算什么道理？ 不是钱的事，根本道理就不对。 现在想想关兵的过去，基本就是自己的现在。 关兵在他公司能力范围内，绝对是倾力帮忙。记得有一票到米兰的小商品，结果在罗滞留了了三天。后来关兵帮蒲素找他们老板开会协商，最后全部免单。五吨多的义务小商品，桑海到意大利的空运运费，不是个小数字。 开会前关兵就和蒲素打过招呼了，以全免为目的。他在那里老板铺垫过了，说客户要索赔起诉。所以他老板一开口说打四折，蒲素压根不搭理坚持全免，后来没几下就握手达成免单协议。 最后蒲素给客户打了个八折，客户还很高兴。他这里原本是赚差价的，结果成了空手白狼，连本带利赚了五吨多的空运运费，等于关兵公司请客。 以前一直认为关兵有其他方面的优点，所以抠门这个缺点可以不去在意。只不过细想一下，人家似乎连这方面也没啥毛病。 而蒲素的大手大脚，其实是一种不负责任的行为。有钱他花，没钱他也一直那样。还记得在南联时和王艳谈恋那时候吧，挪用公款以及虚报账务的事就都做过了。 只是原来的社会往往他这一吃的开。正因为如此凭着这一硬生生打开了一条出路。在香山时兜里揣着三千，他就能弄出起码有三万的派头。 老夏肯定比他有钱多了，而那几个门童的储蓄也并不一定不如他，毕竟天天拿小费。 但是他敢花，开房间请喝酒，香烟成条买了发，眼都不眨。让不少人对他产生了误会。 后来老夏还帮他跑了几次腿，往返粤州和香估计到现在他都不知道那时候的蒲素其实毛都没几根。所以蒲素命好是一方面，这个特质也给他做事加了不少分。 只不过现在这社会，再这么玩路肯定不行了。装备和道具起步就不一样，请几顿饭就想让别人觉得你财大气粗的难度实在太大。 90年代初有点钱的人出门没车很正常，到现在哪怕你去租豪车租一个楼面的办公室也没用。 而且各种核查app平台分分钟就让你现原形。只要一个查名下企业的，一个查征信的，最多再加一个查诉讼的…… 如今几个人一个桌子吃饭，酒喝多了吹牛bi)，有的人提到什么事，其他人看着在玩手机，说不准就在各种搜索。我这不是开玩笑，亲眼看到好几次了。 5g时代了，要玩也只有玩脑子。 听过一个地方的俗语：“冷sui、穷扯谎。 每到天冷频繁跑卫生间的时候，蒲素就会想到这句话。天冷好像就是尿多，而穷了就是会扯谎。 其实除了一开始就想好了要诈骗，大部分借款人从开始都没想过会赖账。只不过考虑事的时候都按照最理想的方案去想，忽略了实际事实。 极端例子比喻。有的人去买了张彩票，那种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概率也会给他带来十分的希望。不光做了安排想好了怎么消费，还真的敢去借钱提前消费，想的是等开奖了就还。 别以为真的没有这种人！ 见证过太多风风火火的人物闪亮登场，隔一段时间总会出现那么一个两个。哪怕出现的时候和太阳一样耀眼，只是消失的时候伴随着的大多都是不堪入目的丑闻和一地狼藉。 基本都和钱有关。 从此以后就好像没从出现过一样，杳无声息。 这些人会在以后和别人谈当时的辉煌吗？就算会，又将是什么心？恐怕巴不得当时很多事自己从没有没有做过。 这就是昨天说的：“年轻时我们总不愿接受平庸，殊不知安稳是多少人的梦寐以求……” 小蒲素1月21号开学，专业也定了。元旦视频时蒲素就和他讲，爸爸只希望你简单而又诚实的度过一生。 父子两现在关系好了不少，时常视频一通一个多小时。小家伙天天锻炼，壮了不少。练器械练的手上都是老茧，蒲素自己当兵练单双杠和土杠铃也没搞成这样。 “人人都当宇航员，谁去缝裤子？” 这句话是昨晚看苏联版《人生七年》看到一个21岁的漂亮女孩子说的。 前段时间和大家推荐过英国bbc的《人生七年》，当时不知道还有苏联版的。之所以叫苏联版是拍摄的时候还没解体。 这个版本是八和九那一年拍的，只不过第一集播出后前苏联很快就分崩离析了。 昨晚没找到资源，在b站上看到今天早上四点多，80后们已经28岁了。感觉这个版本比bbc的更有意义。 英国因为阶级固化，当时拍摄的时候60年代，距离二战结束已经很多年了，而资产阶级新贵族已经登上英国议会政治的中心。传统的封建贵族面临着全方位挑战的时代还早在《唐顿庄园》那个时代。 所以英国版主要就是看的阶级，不同阶级下孩子这一生。而苏联版的角度就丰富了。当时其实已经露出了联盟崩塌的迹象，不知道摄制组是不是有意的，从格鲁吉亚、吉尔吉斯坦、立陶宛……等等当时加盟国里挑选了20个孩子进行跟踪拍摄。 七岁时二十个孩子的背景 圣彼得堡 阿霞：圣彼得堡开始上小学过集体生活，单亲家庭，和妈妈住一大房子，摇椅，白眼，讨厌国家和政府，想移民，单亲，父亲是军医，从不关心自己。想当英语翻译或英语老师。愤世嫉俗。 双胞胎兄弟：圣彼得堡，工人阶级，完整大家庭，捣蛋的眼角有颗痣。想当建筑工人，捣蛋的说吸尘器。 姐妹，圣彼得堡，普通小区，喜欢跳舞。都考上芭蕾舞蹈班。 伏尔加河畔村庄 萨沙：东正教，住在村里现代化的部分，去上学，打德国人。想当司机。有钱想买摩托车 玛琳娜：东正教，父亲在教堂供职，头巾，村里穷的，家里很多小孩11个，在家照顾弟弟妹妹，不去上学。什么都不想当。最想玩。 西伯利亚： 安德烈：孤儿院，西伯利亚，培养到军乐队，他说亲人有和哥哥，父母死了。想进马戏团当小丑。给很多钱不会拿，不想当有钱人。梦见妈妈。最想有自行车。 丽塔，西伯利亚贝加尔湖，喜欢大自然，想当老师。如果有钱会分给穷人。最想去南方旅游。 立陶宛 卡佳；立陶宛首都维尔纽斯，俄罗斯族，聪明智慧的小女孩，做善良的人，基本自学，在家妈妈教，两居室单元房，和父母爷爷住。人品比钱重要。最想让大家都喜欢大自然和动物。 阿格斯：立陶宛首都维尔纽斯，立陶宛族，父亲律师，独立运动，不讲俄语，对东方搏击感兴趣。想当跳伞员，看整个世界。 格鲁吉亚 拉多：格鲁吉亚第比利斯，父亲高官，独立运动，不娶俄罗斯姑娘。瞧不起列宁和政客。有钱想买奔驰，丰田，望远镜。最想有个小弟弟。 阿廖娜：格鲁吉亚鲁斯维塔，俄罗斯族，想回俄罗斯，单亲，筒子楼。想当医生。有钱想买电视机，小狗，花瓶。希望下雪，而不是下雨。 吉尔吉斯斯坦 娜斯佳，吉尔吉斯斯坦首都比什凯克，独门独院，俄罗斯族，美人胚子，说发生叛乱，罢工。晚上做恶梦。希望大家都和平。希望万物生长美丽。 阿尔玛斯，吉尔吉斯族，像本小孩，吉尔吉斯和乌兹别克打仗，宵，单亲家庭，父亲走了，一家五口挤在一起，想拍电影。有钱想买作业本。 犹太双胞胎，叶卡捷琳堡，父亲it工程师，移民以色列，怕反犹绪和经济动dàng)。让那最想留在苏联，因为一个人在这里。 莫斯科 帕沙，头巾小女孩，来自阿塞拜疆巴库，克里姆林宫难民营，乱难民，知道死亡，家里被坦克打烂了。不想成为十月儿童。不觉得上帝在看自己。想当警察，能抓罪犯和酒鬼。梦见鳄鱼。最想把老虎变成老鼠。 安东，莫斯科，单亲家庭，外公真理报编辑，妈妈评论家，党内高官二代，想学防术，父亲是警察，周末来看一次。还没决定以后做什么，等中学毕业后决定。有钱想建工厂。什么都不想要，觉得现在自己很好。 季玛，莫斯科，班上捣蛋鬼，想打***，想当宇航员。 和英国版不同，这些孩子到第二季也就是14岁时，很多人都发生了很大变化。 有被收养到美国的，有服毒自杀的，有当了痞子的，有玩说唱的，还有当初在红场难民营里后来失踪的…… 到他们21岁时则变化更加…… 总而言之，建议大家看看，值得一看。 不用下载，资源不好找。直接去b站搜索《生于苏联bornintheussr》网页版就能看，只不过资源不是高清。我是直接关了弹幕看的，嫌烦。 (对了，b站就是哔哩哔哩，不是做广告。） 五百十六章、格物 仓库这边营造生态蒲素投入了一些，目前来看还是值得的。地方大施展的开，但是地方大想搞出那种氛围也不容易。 植物需要经过几个四季才会有该有的样子，同样景观也是一样。刚搭好的崭新廊桥不可能有什么格调，起码看上去不雅致。必须经过岁月，有一些风雨侵袭过的样子才会觉得协调。 而太湖石垒起来的假山，油光水滑光是看造型，就是觉得假，名副其实的假山。只是时间长了，有飞絮飘过来的种子，或者过路的候鸟带了过来的种子，在堆叠处合适的地方就生根发芽了。 等到假山这边长出一蓬草，那边开了一朵小花，泡着水的部分染上青苔之后感觉就生活了，鲜活了。 而蒲素从书上学来文征明孙子写的明代人养园子方法，每天让食堂淘完米把淘米水浇在上面，很快就养出了一层青苔。古人诚不欺我…… 养园子没有个五年起步基本看不出什么太大的变化，比如蔷薇这种植物想让它们开到荼蘼开到烂漫，藤蔓顺着墙壁攀顶，没有个五年八年根本不行，哪怕原本就是老藤也需要重新适应。 现在仓库只能说有了点规模，不懂的人或者没有生活的人眼里也没啥了不起。也确实，没有一样是稀奇的东西。但是谁去自己试着弄弄就知道其实也不容易。 休息室里两棵树现在也没长高多少，说是在室内，其实一点不缺少阳光。所以砍树这种事，不到万不得已最好不好做。生长起来太不容易了。 只是树冠伸展了不少，这正中蒲素下怀。室内不要求它们长高，树冠足够大就好。以前奔驰小的时候喜欢在树下翘着腿撒尿，被蒲素发现后硬是纠正了。 他一般都在这里吃饭和休息，有事没事它跑过来一搭腿来一泡算怎么回事？ 蒲素一直以为自己喜欢的都是游手好闲的东西，是受了老蒲的余毒影响，直到30多岁他才知道了一些理论基础开始为自己平反。 他喜欢的这些东西，其实也大有讲究，古代称之为“格物”。格物，意为探究事物的道理纠正人的行为。 格物的意思是推究事物的道理，尊重科学规律，实事求是的基本态度，俗称懂道理讲道理。一个是在正诚意的行为上用功，一个只是在知识的累积，相差太远。 “格”在此有“穷究”之意。《礼记·大学》：“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后知至。” 格物致知，是中国古代儒家思想的一个重要概念，乃儒家专门研究“物之理”的学科，后失传。格物为儒家认识论方法论的重要问题，是三纲八目中“八目”之基石。 什么是“格物”？格物就是探究万事万物势能发展变化规律的学问，她为人们提供先见之明、顺势而为、胜物而不伤的方法和智慧，使人们能够在生命的成长中各就各位、各自饱满。她是中国文化最高明的功夫和境界。 中国文化中以阳、五行、干支、八卦等建构的格物体系，对势能变化规律进行精细探究，是抵达天人之学的核心。这也是为什么《诗经》所言“有物有则”的原因。 正因为格物是研究万物势能变化规律的学问，因而可知：今之所言的科学与医学，亦属格物范畴。无出其界。 当然以上的论调，蒲素觉得有点厚脸皮，按照这个理论基础那么天下则无物不格。估计当初的朱熹看到这个论调也要拍大腿，喟叹自己当初怎么没想到。 其实蒲素觉得这些论调都是文人在往自己脸上贴金。但真要是强行这么解释一般人也推翻不了。现代人当然相信科学，唯有科学才是真知灼见。只不过“格物”论者也认为”格物“既是对事物本源的精研细查还是知识增长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个人的亲实践是最重要的。 大家看看，用格物来解释也一点都不矛盾。哪一样科学方法的诞生，离得了上面几点？ 终归是没啥卵用的。蒲素自己也知道自己是什么货色。好和为人不是一码事。很多在某些方面很有造诣的大家，都大节有亏。更别说寻常的为人处世了。 有的东西，玩的人水平高又狡猾、肯定比大多数人聪明。于是就定了规矩，创出了所谓的”道“。什么花道、香道、茶道…… 谁能说哪样东西就一定要这么搞才上道？以香道为例，我们这边扣扣索索弄点黄豆大的香材，一丝不苟的按照繁文缛节开始品香，这种仪式感确实能忽悠人。 在深圳蒲素几年前搞过一场品香会，算是弘扬民族文化。一个道场里来了一百多人，大家在蒲团上盘腿坐好，室内光线昏暗。正前方一个矮条案，背后咖啡色的幕布上挂着一幅长轴简笔水墨画，画上是侧的一个老者，非僧非道朦朦胧胧，一盏灯斜向打在画上。 然后隐藏式蓝牙音响开始播放梵乐，从台湾请来的一个老头穿着新中式袍子缓步入场，嘴里发出含混不清的吟唱，后面跟着两个同款服饰捧着倒流香的美女。 倒流香炉上萦绕着白色的香雾，视觉效果非常牛bi)。 老头入场盘坐，美女捧着倒流香炉绕场一周。室内顿时云蒸雾绕，香气扑鼻，这时候大多数人已经被镇住了，要是说他们心里不由自主想顶礼有点夸张，但是顿时就不敢乱说乱动是真的。 等到美女捧着香炉归位。老头闭目在条案上伸指一拨…… “咚”发出一声琴音，蓝牙应声关闭。随后老头来了一曲《平沙落雁》还是《梅花三弄》现在没印象了。弹的好不好没几个人知道，古琴的那个意境是传递出来了。 然后老头停手呆坐，半晌后开口：“香，乃宇宙馈赠给人类最美妙、最神奇的弥珍……” 这老头确实有不少香道头衔，大概有七十了。抽烟，中南海，四元的那种。三千块出场费，蒲素在粤州一家工厂里认识的他。请他打折，两千四讲一场。只负责讲，前后也就20多分钟。 其他的路要蒲素他们自己设计，他就负责出场。商务车从粤州拉过来，完事了立马回去。 蒲素这里有几个潦倒画家认识他，说是以前在文博宫摆了个小摊子，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到了粤州就混成大师了。 那天为了吸引人，后续活动还请了一班子过来，有画糖画的，有做棉花糖的，只记得这种民俗艺人在这种场合下出场费也不低。 很多人就是这样，你摆上松荣堂的好炉子，拿出顶级香材富山红土请他品闻，他没感觉。非要像这样的场面糊弄一下才觉得灵魂升华了。 出去后看谁都觉得不如自己，觉得自己前世肯定不是个一般人。 其他方面也是一样。喝茶不那么搞就不会喝了？喝不出好坏了？不过人都差不多。比如切香的香刀，拆快递的裁纸刀就行，甚至用手也能掰开。蒲素网上找广西的铁匠定做了10把，三千一把，还不是瑞粉，只是夹钢后期酸洗出花纹。到是还原的古法香刀“云音”，给铁匠样子让他复刻的。 铁匠当时也不知道说的真假，说城市不让起炉子，他要去山里锻打……前后很多工序，搞了好几个月才完工。 其实后来除了送人，他自己都不用，手掰掰就完事了。就是放在香案上来人介绍的时候装bi)。 很多品鉴类的东西，都很容易接受暗示，红酒就很典型。桌子上只要有人带你品酒，那顿饭算是升华了。先是看酒需不需要醒，然后就忙活了，一会说味道变成这样了，你感受一下。一会又说赶紧喝，现在是杏仁味了…… 讲真，被这么忽悠之下蒲素有一次还真喝出星巴克焦糖玛奇朵的味道来，就是嘴上没好意思说，显然这和大家品出来的味道不一样。 蒲素这方面就不行。哪怕对付女人他其实很有一，挂在嘴上的也是：“我笨嘴笨舌老实惯了，你不要欺负我……” 要么就是：“我这人不会表达，其实……” 和那些真正能说会道的大神相比，他真的是笨嘴笨舌。这年头能忽悠的人太多了，而且有的是真的有两下子，有的就一听就是满嘴鬼话，居然也能忽悠的盆满钵满。 当年会吹牛的不多，吹的好的更少。这玩意不光讲天赋也要积累。忽悠不是一天练成的，那些做带功报告的气功大师就算是鼻祖了。这本书开始的时候就讲到过，当时社会上信的人不少。 后来其中的一个“佼佼者”就弄出很大的影响，大家都知道。这家伙蒲素对他很不满，因为一定程度上确实影响到他的生活了。 过两天就能说到那里了。 蒲素不适合推销任何产品，虽然他很懂，但是只属于理论和指导型。 他最擅长的是推销自己。 和人聊天，心里抱着卖东西的念头，他讲不出来，感觉很丢人。所以其实一直以来蒲素自己没卖掉过什么东西。反而原本想卖的，最后被他送掉了不少。 骨子里有这种想法的人肯定不止他一个。但是像他这么不要脸的人也这样，实在是不多。 他都是和人家联系好，定好方向。接下来的事就让别人去做了。平时在一起就是吃吃喝喝，顺便做个豪爽而粗俗的人，维持彼此感。 和任何份的人在一起，他都在琢磨着什么时候把话题引到女人那边去。除了这个他也没其他拿手的东西。 而且无师自通的他就认为只要谈到这个话题，男人之间关系势必就能迅速庸俗。不过尺度也要把握好，察言观色下看对方是不是反感，谈到什么程度合适。 哪怕现在这一也应该有用。只不过和以前不一样，开放社会不需要主动寻找，现在大多数人也都有自己的路子。 因为他要面子，哪怕地位不平等，蒲素也不希望被人当做小弟。所以给他面子的他也尊敬对方，不给面子的他心里记恨的不行。 有一个航空公司抬头的一代老总，因为有段时间蒲素有求于他。那段时间货物爆舱，他自己的线路只做欧洲。北美线根本配载不上，那家航空公司有直航的航班，蒲素其实和那个老总还是通过蒲园的邻居认识的，找过去以后表面很客气，事也办了。 只不过有一次蒲素正在和一个通过声讯电话认识的高中生在肯德基约会，那个高中生当时刚放学和蒲素约了在学校附近的肯德基见面。 小姑娘让蒲素很满意，发育的很好，长的出色，个子高挑，而且对蒲素很有好感。那个老总来电话，让蒲素去一个桑拿会所，立刻就要到。蒲素虽然心里很不满，无奈之下丢下小姑娘也去了。 结果那个老总还另外喊了几个人，其中就有克里斯雷。老总说蒲老板赚钱了今天应该请客。那个地方就是个风月场所，打着洗澡的幌子，一栋小楼里什么都有。 买单不是问题，问题是摁着他这么做，而且还有其他人。这种事后来还有发生，比如很晚了叫他去哪家夜总会，摆明了就是去买单。 小人报仇一天到晚。后来这家公司况不好的时候，克里斯雷的公司因为合作关系，有大笔的货款没收到。蒲素打听到老总躲在哪，立刻给克里斯雷打了个电话。 后来这沙雕惨得很，刚买的房子好像也卖了。印象里酒一喝多就满口英文乱飙。复旦国际关系的高材生，怎么就出了这么个人品的鸟人，他要是之前被分配到外交部门肯定要给国家闯祸。 从很多人那里都听到这小子口碑很差，克里斯雷也要弄他。貌似有一段时间两人走得很近，当初还是蒲素介绍的。显然克里斯雷和他交往没占到便宜，不过后来把他也收拾的不轻。 有种人就这种品质，稀烂。下场不会太好。而像大哥这样的人到哪都受人尊重，绝对不是没有道理。 蒲素当然不算好人，但是他好歹有点良心。也就是这点良心时常让他觉得痛苦，有些事明明很想做，但是因为良心不能做。有些事已经做了，也因为良心而很不好受。 五百八十七章、出行 中午的饭桌上，酒菜还算丰盛。白酒、红酒和啤酒桌上都有。岳机长说喝不动白酒，瞎子就撺掇他多少喝一点。 “四点多的航班…算了，还是来点啤酒吧。” “四点多？早就醒酒了。来，倒上，真不想喝再换啤酒。” 瞎子不由分说给机长把酒倒上。只有空嫂喝的白开水，王一墨也倒了一杯啤酒。 蒲素讲端起杯子了两句开场，无非就是欢迎领导莅临指导，小仓库蓬荜生辉这样的话，然后一仰脖子就先干为敬了。 在这边喝酒别的不说，环境惬意。边喝能边走动，抬腿就是池子看看睡莲，还能逗逗狗，只不过奔驰现在大了，也很在乎身份，人类吃饭的时候它不屑过来凑热闹。 头顶上就是一树海棠，而且他们来的这个季节正是盛花期。只是稍显遗憾的是树冠不够大。 喝酒这种事，一旦开了头，会喝的根本就止不住。喝到第二瓶的时候空嫂就要走了，她不喝酒坐在这里就显得很难受。 老女人在这种没有目的的场合一般都很自我，反正已经没了指望和目的，索性放飞自我。只是假如桌子上有一个人对她表现出兴趣，或者她对人家有了兴趣，马上就是另一副嘴脸。 空嫂对着王一墨问走不走，两人一起回蓝天上休息宿舍睡一会。她们是早上的航班回来的，但是下午的航班又要走，所以都没回家，在机场待着。否则来回跑没啥意思。 王一墨说她回去也睡不着，不如在这里待着，等会和岳机长一起回去。蒲素看着这个空嫂就烦，前面在车间那个表情就已经让她不爽了。这时看她眼睛看着自己，那意思就是，我是到你这边来的，现在我怎么回去你要负责。 蒲素巴不得她早走早好。酒不喝，显得一桌子人就她最冷静。马上打电话把陈诚叫来开车把她送走了。 她一走，这边气氛更热烈了。瞎子马上开始说坏话。假惺惺说“：李薇记得以前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不是我开坏人家，现在好像……” 没说出来的话，意思就是一塌糊涂，状态极差。 王一墨说：“哪有啊，从我进单位看到她就是这个样子，我觉得蛮好的。” 瞎子说：”王小姐，你们是看习惯了不觉得，以前……“ 岳机长喝了点酒也说，以前那个空嫂确实不是现在这样，应该是家里不太平。他这个年龄当然不会多说什么，很快就举起杯子邀酒，不多说了。 蒲素懒得听这种八卦。问他们下午飞哪，机长说是三亚。问蒲素想不想去游泳池海鲜，想就一起去。 王一墨听了就起哄，说一起去，喝了酒上飞机给他毯子改盖了睡觉，睡醒就到了。 到三亚不近，要飞三个多小时。 蒲素立刻说以后再说，机长说晚上到带你吃鹅肉，那边的鹅肉上海吃不到的。蒲素说那边不是吃海鲜吗？ ”海鲜做法我们吃不惯，老岳说的鹅肉是真的好吃。” 王一墨帮岳机长回答了。 “还有酸鱼汤，不过我觉得一般，很多人都觉得好吃。” 女人喜欢吃，王一墨看来对那边的美食还是有点研究的。 “还有槟榔花鸡，你肯定没吃过……” 其实蒲素对吃什么这个时候兴趣一般。想吃的都能吃到，而且经常吃筵席，胃口反而很差。这个时段的蒲素哪怕喝一两杯啤酒接下来都一口主食都吃不下，在桌子上动筷子也就是刚上菜的时候夹几筷。 瞎子到是来劲了，说想晚上去那吃顿饭，明天跟早班飞机回来。他们有航空公司的所谓免费票，不过这种票等于是候补，如果满员就上不去。 明白了吗？先紧着花钱的旅客。等机舱坐不满了才可以，这还要看机组的意思，机组不想带也不好说。 不过这趟航班的机长就在一起喝酒，肯定是没问题的。岳机长说他可以买四折票，帮蒲素搞一张。蒲素说真要去，无所谓的。问题是他觉得没啥必要去。 老岳就说走一趟热闹热闹，上去了让他进驾驶舱。不说这个还好，一听进驾驶舱蒲素就不淡定了。哪个男人没有飞行梦想？就算没法飞，到飞行的地方去看看也是好的。毕竟很神秘也没见识过。 黄冰冰说起来是开飞机的，之前都是飞国际货运航班，蒲素一次没跟过他飞机飞过，现在也根本没指望了。 于是蒲素一狠心说，行。 反正今天走，明天回来。 这边一决定，那边就开始忙活了，打电话换票订票。瞎子能候补，蒲素还是换了一张四折票，等会去柜台付钱拿。 然后继续喝酒，机长那么喝，王一墨都不怕。蒲素还真的有点心理打鼓。等到差不多的时候，食堂切了一盘香瓜送过来，又泡了几杯浓茶醒醒酒。 那边说是30多度高温，这边还要穿外套。反正就一晚上也没所谓。蒲素摸出电话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先问了阿嬢的情况，老蒲说已经没事了。 然后蒲素说晚上去海南，老蒲听了先是还以为他要去很久，结果一听明天就回来了，就骂他不知道一天到晚搞什么名堂。蒲素也不和他犟嘴，支支吾吾就挂了电话。 说实在的，孙莉在家的时候自己只要和孙莉打个电话就行了。至于家里就让她去说。现在要和老蒲打招呼，没有一次搞的愉快。 然后从仓库里拿了几瓶酒带上，陈诚开车送他们去蓝天，放下老岳和王一墨。瞎子顺便和店里关照一下，然后上车让陈诚把他们送到候机楼。 到航空公司柜台报了名字换完票，瞎子带着进安检直接就去了头等舱休息室。里面接待的勤务他都认识，问蒲素喝不喝酒？这里啥都有。蒲素赶紧摇头，他中午一喝酒就晕。瞎子说喝一点上去就睡觉，蒲素心想上去还要看驾驶舱呢。 到这时蒲素才想到大哥，之前应该把大哥叫上。于是在休息室给大哥打了个电话，大哥一接知道他们在国内出发，没一会就开着电瓶车过来了。 勤务也认识大哥，而且看到大哥客气的很。大哥就给蒲素做了介绍，说以后坐飞机就上这候机。蒲素心想自己还是算了，没买头等舱的票也不好意思来这里装这个逼。有人带进来就算了，没人带还厚脸皮报名字进来实在是做不出来。 问大哥去不去，大哥就说肯定去不成，早说还差不多。问了瞎子是老岳航班就说老岳这个人还不错，让他们晚上玩的尽兴。 后来大哥一直跟到飞机上，还和老岳他们打了招呼。不得不说大哥的为人处世没话说。他有很多境外朋友，蒲素觉得不是没道理。 就算通过朋友认识，泛泛之交，人家来上海或者离开的时候得到这样的待遇，一般人都会感慨。让人觉得受到款待和重视，并不是非要花钱才能做到。 大哥下机舱的时候还反复说明天落地打电话，一起聚聚。 以前在南州因为战友的关系，坐火车蒲素得到过优待，但是那是战友的关系。列车长和乘务员其实和蒲素不算朋友，哪怕带货给好处也是通过莫权去发给他们。 现在坐飞机显然是享受到了超规格待遇，这时就完全是自己的社交关系了。站在舱门迎接的就是提前回去的空嫂李薇和另一个上次吃饭看到的一个空姐。那句看似和别人一样的“下午好，欢迎登机”听到耳朵里就有一番默契在里面。 然后直接走到头等舱，王一墨拿来拖鞋，换鞋挂外套，递来热毛巾，又问喝什么，蒲素要了杯橙汁。后面还乱哄哄的在放行李，他毯子都盖上了在看报纸，只等升空平飞了就睡觉。 三个半小时的飞行航程，睡一会再去找老岳。 起飞前李薇用洋泾浜英文夹着普通话说了一通，居然还不是录音，拿着听筒现讲。那个英文不光中国人听不懂，老外也肯定听不明白。难听点讲就像是嘴里含着什么东西，赶紧想糊弄过去。典型的心虚。 之前蒲素看到上次见到的臧欣欣了，原本以为两人碰面能笑一下，结果就像是完全没印象。这让蒲素心里十分愠怒：“这个小娘皮！” 原本其实对她只是有点兴趣，但是所谓兴趣也十分有限。这下他不怀好意的想把她办了出口气。 滑行的时候隔壁瞎子已经打鼾了，而他自己看到王一墨放下折叠椅坐在斜对面后，没等到平飞也睡着了。 醒过来的时候舷窗外已是一片漆黑，飞机在云层上就像是在一片混沌里穿行。 他这里刚要起来去方便一下，王一墨就问他想吃什么，客舱已经送过餐食了。他笑着说：“不是落地去吃大鹅吗？” “对的，留着肚子。” 王一墨笑着说，接着问他还要喝橙汁？蒲素说来可乐，加冰的。 “喝香槟吗？” “不喝！” “不喝也好，国内航班的酒都不行……” 瞎子还在睡，那身打扮也不像是个做头等舱的人。当时去海南的不是去做生意就是去旅游，其中旅行结婚的很多。一个个都衣着光鲜，起码是当时的小资阶级。 王一墨拿来了可乐还有一碟水果。 喝完酒刚睡醒，确实口干舌燥，一口喝掉可乐，王一墨有再去倒。这时候蒲素好像看王一墨也动了心思。 之前一点都没有的。这刚睡醒大概男人情绪和平时不大一样，并且受到了她的照顾，更是容易变的软弱一点。 于是当她端着可乐递过来的时候，蒲素一把捏住了她的手。 “让他看见了……” 王一墨稍一挣扎，轻声说道。 “看就看好了……” 蒲素无所谓的说着。不过手还是放下了，捏手也没啥舒服的，就是一个态度而已。 他之所以胆子大，二话不讲说动就动，也完全是因为有些事情早就确认过眼神。他之前没想法，所以装糊涂。既然现在有了点心思，他自然是为所欲为毫无顾忌。 他这边手一放，王一墨还不走了，站在边上紧挨着。那个空姐制服挺刮的很，面料还刮在他脸上，感觉并不是很柔软的质地。 这边后面拉着帘子没人能看到。蒲素干脆一把将手从下面……，这次动作大了点，王一墨完全没想到，想叫又不敢，赶紧弯腰蹲下身子。蒲素也是不管那么多了，把她往怀里一拉。 又过了一会，王一墨去拿来热毛巾给蒲素擦脸，主要是口红都沾到他脸上了。看到蒲素自己擦不干净，她又接过去帮他擦。然后大概自己去补妆了。 她这边一走，瞎子马上就说话了。说他可以去驾驶舱待一会，落地还有一个小时，要抓紧时间了。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显然蒲素的动作他都知道了，哪怕闭着眼睛装睡，大概发生了什么还是清楚的。 蒲素摇摇头，他没心思。有心思也不可能现在就在天上能做什么。而且王一墨也不至于开放到这个程度。 等王一墨再次回来，蒲素提出去驾驶舱看看。王一墨显得有些犹豫，感觉是在想要不要叫乘务长李薇来帮着通知驾驶舱里，不过大概是觉得之前都说好了，就通知了里面，很快驾驶舱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蒲素伸头进去一看，除了觉得亮灯的按键比较多，其他还不如他的s600宽敞。一左一右正副驾驶，方向盘就和游戏机手柄差不多，不是圆形的上面部分缺了一部分，后来看f1赛车马上就联想到了飞机方向操纵，然后右手边也有类似档位的操纵杆，脚部位置还有没有类似加油刹车的机关就看不到了，想来应该是有的。 副机长他也认识，之前老岳显然也和他说过蒲素要进来。其实不到一分钟蒲素就想出去了，老岳让他可以试着操控一下，他也摇头拒绝了。站在里面让他觉得不自在，不是自己的地盘。而且他还是有敬畏心的，不懂的东西不敢瞎摸。 五百八十八章、南边 在驾驶舱里一共待了也没三分钟。 里面不仅空间局促，氛围也让他不舒服。狭小的驾驶舱里完全没有与自己相合的气场，非常别扭。 和岳机长打了个招呼，等他们机组出来后打他电话再碰头，然后他就回到了头等舱。 没多久就要开始下降，王一墨也要做些准备，蒲素就问瞎子来过三亚没有，他也没来过，但是曾经听说了不少这边的况。 类似不到海南不知道体不好的传闻他也听的多了。下飞机先找一个好酒店，等王一墨过来他问这边哪个酒店好。王一墨其实也没住过外面酒店，就算机组在这里过夜也是住公司通勤宿舍。 她想了想后问蒲素想住什么价位的，蒲素说无所谓价格，要新酒店。接着王一墨以她听说过的报了几个酒店的名字。 没一会就开始准备下降了，重新绑上安全带，王一墨坐在斜对面，蒲素和她挤眉弄眼，还用脚伸出去勾她，王一墨就张着嘴不发声地说：“来呀，来呀……” “挑衅我？今晚就把你办了！” 蒲素心里暗暗发着狠。 落地后头等舱先下，蒲素和乘务长以及王一墨说自己先去开房间，然后电话告诉她们地址一起吃饭。 今晚她们都是要在这里过夜，明天上午才飞。所以乘务长大概想想也很高兴，朝着蒲素和瞎子笑的很灿烂，连连说好的。 除了机场天还没全黑，一股气扑到上，这让蒲素顿时感觉到自己到了天涯海角，祖国的最南端。 王一墨先前说的几个酒店，已经记不住了，排队上出租车才知道这里和桑海不一样。不打表，报地方说价钱。跟粤州火车站和飞机场出来去香山一个鸟样。 站在出租车外隔着玻璃和司机交流很是别扭，蒲素当时就和瞎子说这个地方以后不会来了。 后来也还是没地方，只说去新开的五星级酒店，车费300元，这才上了车。等到了地方，蒲素觉得这段路是不近，起码二十多公里。这酒店叫凯莱度假酒店，确实是新酒店，开业没两年。正好味道也散的差不多了。 当时蒲素没出过国，真正的海边旅游城市也只去过青岛，这么南的维度还是第一次来。进了酒店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不装空调、开阔通风的酒店大堂，也第一次见到不穿商务装，而是穿休闲岛服的酒店服务员。 这个酒店现在在三亚是不算什么了。但当时喜来登和希尔顿这些酒店都没进驻三亚，那时候在岛上确实是算了不起的五星酒店了。 晚上人多，蒲素想开个房。前台一问房有三个档次，最后要了个最贵的，120多平全海景。这酒店还有独栋木屋，但是当时需要包几天才行，单独一晚不能预定。价格很不便宜，蒲素问了问就算了。 虽然当时说再也不去了，后来又过了几年，节时候蒲素又去了一次。那时候喜来登在这个酒店边上已经在盖楼了，应该影响他们的海景视线，肯定多少要被挡住一点。 到了房间蒲素和瞎子分头打电话，蒲素打给王一墨，显得对她上心。瞎子给岳机长打过去，那边听了就说他们准备怎么弄，要是去市区就他们出来，要在酒店就他们过来。 蒲素对这边很满意，和瞎子说不去那种乱哄哄地方了，把他们叫过来。 等瞎子讲好电话，蒲素已经站在外面大阳台上看海了。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海。青岛和中山那边的都发黑，也不知道是内陆海原因还是空气和云彩的颜色关系，海南的海确实明显和那两个地方的海不一样，非常符合以前对大海的想象。 以现在眼光看，其实三亚的海水也还是可以的。但是综合价比，绝对不如办个签证出境游。我都自由行，现在专门有人代办签证，方便的很。 国内游的价比太低太低，一言难尽。 第二次去海南，被某地方言的人搞了一下，当时带着全家人，蒲素也没办法。海鲜市场里老蒲指着一条鱼想问蒲素那是什么鱼，以前没见过，摊主直接抓起来摔在地上然后上称，报个一千多的价格。 不买不行，你们指了必须得要，鱼都摔了半死了不要不行。从此以后真的再也不去了，不存在真香了。 也许现在风气好了，但是有那个钱我去境外不好吗？周边旅游国家服务好得很，钱花了也舒服。 这边有带风，蒲素之前没感受过，而且天气原因，心就舒畅。找到酒店指南研究了一下，决定去吃粤菜，这家酒店二楼有个叫“船”的粤菜馆，五星级的酒店大厨应该地道。 肚子也确实是饿了，两人下楼到了餐厅，也不近包房。就在室外二楼露台让服务员拼桌，蒲素先把菜点上了。 瞎子那边问他们出来了没，老岳说已经在路上了。两辆车，来了八个人。没来的两个不舒服，其他都来了。 瞎子挂了电话就说他们是来吃大户了。蒲素也无所谓，人多闹，无非就是加几个菜。 酒是让岳机长放在航空箱带上飞机的，有两瓶茅台两瓶洋酒，原本是想借这个机会给老岳送两瓶酒，不然就待一晚上肯定喝不掉。没想到老岳都拿来了，蒲素心想这么多人要真喝起来还不一定够。 还好，就四个人喝白酒，女的连洋酒都不喝，另外叫的啤酒和饮料。这边有点好，自带酒水没收开瓶费，大概服务员新培训的还没学会那种路。 只不过一共就两个人没来，其中就有一个臧欣欣。瞎子帮蒲素问了她为什么没来，王一墨说是肚子疼。蒲素猜想大概是来老朋友了…… 之前肚子饿，蒲素看什么都想吃，所以菜点的偏多。菜单上本来可点的菜就不是很多，几乎给他点了一个遍。女的多，费菜，就这样后面烧鹅和卤拼都又加了一份。 副机长话不多，笑嘻嘻的看来很有城府。蒲素也懒得管他是什么人，也随便他喝多喝少，让他自己照顾自己。 李薇晚上绪不错，说这个酒店档次可以等会要去下面游泳池转转。老岳就说等会下去游泳，王一墨她们都想去。只是没带游泳衣，把服务员叫过来了一问，大堂商场就有卖的。 等女的吃的差不多了，要下去转转，蒲素塞给王一墨钱让他帮买游泳衣裤，王一墨说不用，回头报销。 她们一走，瞎子就开始讲荤话。说大堂里肯定有……要老岳等会喝完了一起去大堂坐坐。老岳只是憨笑着，没说同意还是拒绝。 瞎子其实也是道听途说，这边真实况大概除了老岳也没人搞得清。不过老岳有点假正经，一说到这方面的事就嘿嘿憨笑装糊涂。 蒲素坐在面朝大海的位置，吹着海风喝着美酒，虽然天色完全暗了下了，但是隐约能听到海浪的声音。想到下午还在上海，现在已经坐在几千公里外的南端海边享受，就觉得今天来的值得。 心里面他已经不想急着走了。 这边喝着酒聊着天，话题很自然就聊到黄冰冰上。老岳和他都认识，对他的事知道个大概但都是以讹传讹。瞎子聊到这个话题就起劲了，有的没的，真真假假一顿胡说。 其实事就那么简单，连当事人黄冰冰自己也编不出那么多故事。但是事实上关于他那事的版本还是有好几个。 甚至还有谣传他被台湾特务收买准备驾机叛国的。 当时都那个年代了，再早十年大概编这个故事还有可能。而且民航也不存在这种事，国际法写的清清楚楚。只不过傻子太多，还真有人相信。 没一会几个女的回来了，手里提着商场塑料袋，李薇是发起者她急着要下水去游泳，问蒲素拿了房卡就要上楼去换游泳衣。王一墨撒，说你们还没吃好啊？蒲素说急什么，陪着再喝一点，等会一起下游泳池。 王一墨的心思原本就不想走，蒲素一说正好顺水推舟，嘴上还假装埋怨他们几个酒鬼碰到一起去了。 就算飞机上发生的他们不知道，这时候老岳他们也都看出来了。男人之间只要不是勾搭自己喜欢的，其实都还愿意捧个场抬个子。于是气氛再一次起来了，老岳端起杯子拿话劝酒，说王一墨平时的工作和业务他都看在眼里，跟着他跑这趟航线是委屈了。工作辛苦，敬你一杯…… 这边放下杯子，蒲素给她夹了口菜，她也不避讳直接吃了。然后副机长和瞎子轮流开始了。瞎子路最多，没一会王一墨就喝了好几杯。 蒲素不想把她灌醉，没啥意思。他有自己的骄傲，感觉这是手到擒来的事。看喝了差不多就准备结账了，把服务员叫过来房卡签单，然后先下到外面游泳池去看乘务长她们。 难怪李薇吵着要游泳，池子里看她正在用专业的自由泳泳姿劈波斩浪。确实动作很舒展很标准，划水效率也高，轻轻松松一个来回。 看到蒲素他们来了，还在水里仰泳踩水喊话，让老岳赶紧下来，语气亲的很。这时蒲素顿时想，这两人是不是有啥况。毕竟飞行员和空乘勾搭上是很常见的现象。黄冰冰老婆李娴和他不就是典型吗。 虽然蒲素对李薇的印象不好，但是客观的说这老娘们皮肤是真的雪白。哪怕在晚上看泡在水里也是白的发光。还有两个年轻轻轻的空姐就站在浅水区玩玩水，皮肤和她没法比。 而且以她那个年龄来看，结婚生子以后那个材也是难得了，起码穿着游泳衣没凸显小腹，说是凹凸有致也是可以的。 “走，老岳，上去换衣服。” 池边有酒店的浴巾，一人拿了一条带上去。等会光着膀子坐电梯披着好看一点。 上了楼老岳和瞎子速度快一脱一穿就行，副机长根本就没上来他之前就说不下水。王一墨这时候说头晕不想去游了，瞎子拉着老岳说他们先下去，直接把门带上就走了。 他们一走，蒲素就假装关心王一墨，接下来就不多说了。不过出乎意料的是最后关头就那一步王一墨严防死守，这让蒲素很是泄气。他也不是那种会硬来的人，也只能作罢。 “我觉得太快了……” 看到蒲素不高兴，王一墨蜷缩在上说着。 这种话已经形成了女专有台词，蒲素是懒得听。出去站在阳台上看着下面的游泳池，虽然看不清楚，但是几个人在水里嬉戏还是很高兴的样子。 然后他进来和王一墨说，明天我不会去了，在这边待几天。 “那老薛呢？” “不知道，随便他，他要明天和你们一起回去就回去。” 蒲素想在这边待几天。 这里风和酒店的布置和设施都让他感觉很满意。这还是他第一次入住度假酒店，感觉很不错。 “是不是生气了？一个人在这边有什么意思……” “你桑海就没事了？我觉得你忙的。” “歇几天，晒晒太阳。等你们下个航班过来和你们一起回去。” “回去要休息两天，要三天后了……” 王一墨知道不好办了，这个男人脾气好像有点大。 航班是固定的，但是机组有好几个。老岳飞这个机型是固定的，而且飞行员飞的都是比较固定的航班，不会经常变动，比如今天飞北京上海，下次就飞北京广州，再下次飞北京西安。这个是不会的。 但是像王一墨这种空乘，除了需要休息，还有就是她们的质其实就是服务员，没有什么特殊技能，上哪都是干一样的活。飞机不是缺了她们就不能飞了，哪怕没有她们，也就是少了端茶递水的人。安全带都会扣，小桌板就算不收一般也没多大事。 蒲素懒得和她啰嗦，就说她要不去游泳那就躺一会，他要下去了。 其实他这态度就算是之前得手了，现在也是差不多。也就是飞机上有了丝感觉，想动个脑筋。既然不让就不让吧。真让他得逞了，现在态度也是差不多。 也不避讳。当着她面换了游泳裤，从壁橱拿了浴袍披上就下去了，完全没给她好脸。 五百九十章、双响 岛上的人穿的都很闲适。蒲素还穿着正经的衬衫和西裤，看上去像是来开会的。这边哪怕是来旅游也不会穿成他这样，一条大短裤加一双凉鞋或者沙滩鞋，档次有高有低，却都是可以赤脚赤膊说下水就能下水。 到了景点，蒲素也受不了自己，在卖纪念品的地方买了一夏威夷风的花衣服，买了双夹脚拖鞋，蓓蓓帮他讨价还价，在他看来其实价格不贵，那面料和他工厂出口的长袍有点相似，就是支数低了点，好在透气。 换下来的衣服暂时放在摊主那边，走的时候再过来拿。老板当地人，黎族的好像，人还不错，问蒲素要不要太阳镜，蒲素摇摇头，那种眼镜他怕把眼睛戴瞎了。 蓓蓓这时和他就像是一对小夫妻，到了海边问蒲素要不要游泳，蒲想着傍晚再下水，自己浴巾什么都没带，还要现买游泳裤太麻烦了。 于是两个人就在海边走着，脚浸在海水里，沙子还算很细，只不过夹在拖鞋了很快就觉得磨脚。他发现蓓蓓同样穿着凉鞋都是沙子，却没什么不适，发现自己还真算的上细皮嫩。 后来好几次，比如去马代还是夏威夷，老外普遍皮糙厚，赤着脚在沙滩上走来走去。而他就不行，觉得硌脚，穿沙滩鞋更不舒服，耐受甚至连女的都不如。 此时边的蓓蓓让他非常满意，这种关系简单直接。双方根本没有什么虚与委蛇的步骤，起码在他边作为比他早来几个月的老乡，还一直潜意识里在照顾他。 只不过风景看了几分钟就没啥兴趣了。他一直就这样，再美的风景哪怕第一眼见到时会惊艳的惊呼，几分钟后就腻了。 当地酷，蓓蓓是草帽和太阳镜都有，蒲素在海边用脚玩了会沙子就不行了，和蓓蓓说回酒店吃吹冷气喝点东西。 然后两人又出去，到摊主那拿了换下来的衣服。回去路上瞎子来电话，问他怎么样。蒲素就让蓓蓓在边上说几句话，说他不该走，不走的话给他介绍一个。 瞎子开始以为蒲素开玩笑，听到蓓蓓的声音后才知道是真的。他走的时候蒲素在睡觉，而航班就他回来的那一个航班。于是他在电话里开骂，骂他自己一直没运气…… 蒲素问他来不来？来的话今天是来不及了，明天早上航班过来也行。大概是不想来回折腾，嘴上骂归骂瞎子还是说不来了。 挂了电话蒲素就觉得刚才自己的举止轻浮，有些不尊重蓓蓓。换了之前任何哪一个女人他也不会让她刚才那么做。之前蓓蓓虽然配合了，心里肯定是不舒服的。 不过他也没当回事，自己还有补偿的机会。到了酒店后蓓蓓去洗手间，他从冰柜里拿出一罐可乐一口气喝的打嗝…… 然后他才快递点出差不多三千元现金塞在蓓蓓的坤包里。 再多他也不乐意了，少了的话毕竟人家还陪他出去转了一圈，再少也拿不出手。 等蓓蓓出来他进去洗澡。房间换了，其实住在这里感觉也没昨天那么好，阳台很小，站在房间里看不到海。 等他出来蓓蓓说她要回去了，刚来了电话还有事。蒲素听了点点头，随口说在她包里赛了点东西。 原本以为她会出门再看，结果当着他面就打开包，认真数了一下。这个动作让所有之前蒲素觉得还不错的印象都破坏完了。 他走到门口打开房门问：“还行吗？” 那意思就是不行就说话，行就赶紧走。 蓓蓓应该也感觉到蒲素的态度了。但是从她的角度来说，今天确实已经超出工作范围了，而且之前一直不好意思讲价。走出去了如果觉得吃亏了，还能回来敲门继续要吗？肯定不认账了。 两人都有各自的理由。蒲素觉得自己更吃亏一点。他一直认为自己还是小伙子，花钱搞这还不是很习惯。而且蓓蓓在这里颜值算是还可以，其实在桑海也就那样。 这时候他就板着脸拉着门，一直等到蓓蓓出去了，想留个电话都没搭理。 这种场面也只能说希望双方相互理解了。立场不同，心态不一样。从做生意的角度来说是蒲素不应该，从希望抱着不要那么商业的怀来看，他也有理由生气。 房门关上他又开了一罐饮料，一边喝一边上看电视，然后电话响了，桑海的陌生手机号码。他接起来一听是王一墨的，这肯定不是从老岳就是瞎子那里要来的号码。 “早上瞎子把你买东西的钱给了吗？” “给了，我不要他非……” “对了，你在哪？” “我在房间里睡觉。” “我不信！” “不信就不信！听见了吗？” 嘴上说不信就不信，蒲素还是开了电视调大了音量。 “好了，信你了。” “打我电话干吗？想我了吗？” “嗯……” 过了几秒，王一墨嗯了一声。 在蒲素看来这也是路。假装迟疑几秒，让他以为她是认真考虑过才回答的。 “想我就来陪我啊！” “那我明天晚上要回去，后天早上再飞过来……” 呃，这是什么况？蒲素心里想着。 他看看手表现在4点了，那个航班是4点40的航班。她就算现在想来也赶不过来的。 “行，那就明天回去，后来我再跟你的机组回桑海。” 他只当开玩笑说着。 “那你来机场接我！” “呃？你是真的吗？你现在在哪？” 蒲素没听到在机场的声音，按理说有广播背景声。 “有同事请假，我临时代班，已经在机舱里了。” 听到王一墨这么说，蒲素暗骂了一句小娘皮。就是不知道她是被委派代班还是主动的，他也不想问。 女人主动了总是好事，他昨天不爽的心又没了。电话里轻薄了王一墨几句发现她好像皮也厚了，不是那么假正经。然后说好了他去机场接她出来，就挂了电话。 只是过一会她电话又打过来，说是延误。等关机舱了再通知他，结果一等就等到6点多才说马上起飞。这个时候飞到这边落地都十点了。 蒲素说那好，他等会自己下去吃饭，然后去机场等她。 肚子早就饿了，一个人在昨天吃的二楼餐厅吃的晚饭。叫了一瓶啤酒点了两个菜，边看报纸边吃。 回房间也没事，索这顿饭在餐厅吃了两个多小时才上楼，懒得换衣服了，就穿着那个大花休闲衫，背着挎包大大堂让他们叫车去机场。 去机场的路上他问了司机这边的行，这个司机比较懂，介绍了几个地方，价格再高档次也不过千。而他住的这个酒店在岛上确实是新开的酒店，价格太高生意不好，而且管理很严，所以一般都是电话叫进去。 昨天到的时候他和瞎子应该就问司机的。只不过当时他以为王一墨十拿九稳，没想到…… 和司机比较聊得来，然后就包他车来回，司机也还不错，主动说来回500元钱。其实打表200都不要，但是比昨天还是好一点了。 不过到的比较早，蒲素一看还要等起码半个小时就说算了。司机也说行，他在机场拉活，如果等蒲素接的人来了他还没走，就还送他回去。 晚上了原本就没航班了，当时一个机场一天就三五个架次的航班。所以蒲素也就坐在车里和他扯淡，过一会才下车去看航班信息。 等到航班落地，旅客出来后又等了一会王一墨出来了，穿着空姐服都没换衣服拉着箱子，看到蒲素孤零零站在外面很有些激动地样子。 蒲素也配合了机场接人的场景，和她一见面就来了个激烈的法式见面i礼仪，搞的王一墨生怕给谁看到。 然后两人勾肩搭背的出去，一看原来说好的司机还在，看到蒲素出来就按喇叭。蒲素上去后问，你怎么还没走。那人说既然都一个航班，我以为你很快就接到人了，哪知道是接空姐…… 王一墨就说原本想带他去吃宵夜，吃鹅。蒲素说吃什么鹅，回酒店。要是没和司机说过就算了，都讲好价格了，人家也等他了，不去不合适。 到了酒店蒲素还是给了600，多一百他无所谓，对人家来说是感觉到他这个客人的善意，也算是缘分。司机就给了他名片，上面有bp机号码，让他用车就提前打他寻呼。 回了房间，事还是出了岔子。 王一墨这次主动来找蒲素，自然心意是不用说了。只不过蒲素把她带回房间，她去洗手间冲澡换衣服时发现了几枚发卡。 当时就面色不善的说他在这里搞了什么东西。蒲素虽然极力抵赖，心里也是有鬼的。察言观色之下，王一墨拿出发卡就开始哭，说自己太傻了，居然昨晚到现在都一直担心蒲素生气。 讲起来蒲素也有点羞愧。人家好歹一天在天上飞了七个小时。而且这个航班顶班也不是头等舱，在普通客舱服务忙的不行。 但是他也不能承认，咬死不知道哪来的。还说自己昨晚啥事都没会去睡觉的，今天中午才换的房间，没发现有东西，大概是客房服务上一个客人没收拾干净…… 王一墨的想象里也以为是晚上干的那种事，蒲素这么一说她想想也是。昨天他们开的房，就算有什么也应该在那个房间里。 蒲素一看她好像绪转化了，立刻赌咒发誓说自己昨晚清清白白，否则的话……总之是发了毒誓，王一墨还心疼了，赶紧堵他嘴不让他说出来。 这时候蒲素也是戏精附体，拿出电话打给瞎子开了免提问，昨天送老岳他们走后他们两回去看的什么电视，现在想连着看。 瞎子就说你喝多了，哪里看电视了，回来我们就直接睡了。对了，你叫我把钱给王一墨，我今天飞机上给她了…… 瞎子讲到这里他就把免提关了，和瞎子说知道了，回桑海再聊。其实是怕他把下午的事说出来。 然后以受了莫大冤屈的表看着王一墨。 王一墨再怎么厉害，哪有这种路。然后开始自我检讨，又说要去投诉酒店。蒲素说算了算了，外地酒店都这样的，哪里能和桑海的比，出租车都不打表的地方，投诉也没用的。 然后他和王一墨说，看不上洒家没关系，但是不能这么羞辱洒家…… “你在这里休息吧，我再去开个房间。” 说完作势走。这戏演的就过分了，被王一墨一把拽过来说你这个没良心的，为了你，我…… “你会对我好吗？” 这是王一墨被蒲素放平后说的最后一句完整的话。 一番激斗过后，不得不说蒲素兴致缺缺。王一墨给他狐媚相的感觉，并没渗透到体质里。讲起来还是记忆里已经淡忘的张妮娜在那方面还是特殊。 甚至整体感觉和早上的蓓蓓还差了很远。 但无论如何事已经办了。 蒲素很长时间不想说话，不过这样也不行，就问她饿不饿，王一墨问“你饿了？” “走，下去看看有什么吃的。” 继续在这里躺着尴尬，他也没话说，不如找点事做。这种气氛懂的自然懂。 然后王一墨说她要去箱子里拿衣服换上，蒲素就说不用换，他就喜欢看她穿制服。 王一墨虽然听了也开心，嘴上还说他和傻子一样，工作服哪能穿出去。 蒲素也不管她，让她穿上。王一墨就去卫生间对着镜子又把头发盘起来，两人才进了电梯去大厅。 酒店指南里下面应该有个烧烤餐厅，蒲素想去吃烤，结果到那里是关门的，问大堂服务员才知道，这个餐厅就没开过几天。刚开业营业了几天，没生意早就关了。 二楼餐厅也关了，只有本料理开着。蒲素心想正好，去吃料。从前台转的时候，就又看到蓓蓓了，边另一个女伴大概是昨天里的一个，看到蒲素就一直和蓓蓓说着什么脸上还笑着。 她们早就看到蒲素了，知道他带着空姐，所以蓓蓓假装眼睛都不往蒲素这里看。只是女人的敏感让王一墨看着这两个女人走进电梯还说了一句不好听的桑海话。 充满着对那种职业女的轻蔑。 蒲素听了就觉得不舒服。不是因为蓓蓓的关系，他也说不好为什么。对这个职业群体他从来没鄙视过，但是也没多尊重，分的很清楚。只不过听到谁辱骂这个职业，他都有点不爽。 其实人家也是凭本事吃饭，只要不搞仙人跳或者盗窃的把戏，解决了不少社会问题。而且明码标价大多数都值得尊重。 五百九十一章、狼藉 吃惯了桑海的料，餐最贵的也就500一个人。在这个凯莱酒店吃料，就觉得疼了。人家没有餐，全部单点。几片刺一份，起步48。海胆这种一吸溜就没的也一样，论只卖。18元一只，能吃的部分不会比一粒鱼肝油胶囊大到哪去。 要是按照在桑海的吃法，蒲素上带的钱都不一定够。只不过既然已经去了，还是点了几样解解馋，就这样买单也花了不少钱。 王一墨今天也是起的早，而且一天舟车劳顿。坐飞机一天飞七八个小时一般人就受不了，她在上面还要工作，所以买完单就回了房间。 哪里想到回了房间，蒲素和她折腾了一会眼睛睁不开想睡觉。王一墨到是来劲了，缠着蒲素不让他睡觉，眼睛闭上了她硬是要掰开，让蒲素和她说话。蒲素挣扎着问她要说什么，王一墨就说什么都行，从小到大的事，家里人、同学朋友、谈过几次恋…… “我都做爸爸了！” 开始蒲素还闭着眼睛敷衍，后来就有点烦躁。看她这架势是要把关系进行到深入的，也有点担心牵扯不清，就直接说了实话。 然后也不管她怎么想，小拳头锤他肩膀，只顾自己睡去了。 第二天早上蒲素没门铃吵的醒过来，房间里王一墨人没在。开门就看到她换上便装穿的整整齐齐，也不知道一晚上睡没睡，把蒲素吓了一跳，问她干嘛去了。 王一墨进了房间坐在椅子上表冷淡的说她要去机场，之前已经下去过，只不过太早了，前台很久没叫到车这才又上来了。 蒲素看了看表才五点多，就叫她别发神经，把她拉到上睡一会。结果不拉还好，一碰到她王一墨就和发疯一样踢打着蒲素。拳头还好没杀伤力，她穿的是皮鞋，踢到迎面骨上疼的不行。 蒲素发力一把把她拉到上，按住双手控制住她才说是不是因为我结婚了？这是真的，老婆儿子都在美国，快回来了。之前她也没问，自己也不可能看到一个女的就说自己有儿子了吧？ 反正自己也没骗什么，况就是这个况。以后要是接受呢，可以继续来往，不接受也没必要这样。 王一墨是想挣扎来着，可哪里拗的过蒲素。几次喊蒲素放开，蒲素都说放开了还发不发疯？最后她才无奈保证放开她，她没事了。 蒲素这边放开她，她起来整了整衣服，从头的烟盒里拿了一根香烟点上。披头散发的抽烟架势，这时候看上去不像个好女人。 然后她用房间电话打给前台，让下面叫车去机场，叫到车了打电话上来。之后一句话不和蒲素说，看也不看，仿佛在房间里度如年。 蒲素心里也巴不得她早点走，她在这里浑不自在。 还好，车子很快就到了。房间电话铃一响，她接了以后就拉着箱子出去了。 这边她一走，蒲素也感到了轻松。虽然心里隐隐有自己为什么和每个女人最后都搞成这样的疑问，但是也没有深想。扣上了防盗扣，又爬到上闭着眼睛，睡不着想想心事也是好的。 只不过没过十来分钟，电话铃又想，一看是王一墨的号码。不想接也要接，这边一接，那边王一墨就用冷静陌生的语气和他说，昨天的事希望他不要出去乱说。两人到此为止，算她倒霉。但是蒲素你要是个男人就不要出去乱讲…… 蒲素懂她的意思，既然这样了，她要为自己的名声考虑了。毕竟是公司小花里的一朵，留的名声在不怕钓不到金龟婿。 挂了电话蒲素暗想她要是一直玩这，之前不知道被多少人得手过了。他这个念头虽然有点卑鄙，但这么想也正常。 这下也躺不下去了，起冲澡准备下楼吃早饭，然后到大堂看看机票，准备回桑海了。 一个人吃早餐有点寂寞，不过边要是王一墨这种绪的女人还不如他自己。他压根不会考虑整这些事有什么意义，一直以来他都乐此不疲觉得有意义的很。 马行无力皆因瘦，人不风流只为贫。 感觉这种事没意思的不是经济没条件就是体没条件。蒲素觉得这两个条件他都有，人生不能虚度。 这个酒店相当没人气。早餐时段也没几个人，自助种类到是丰富，只是没什么住客这个损失也是惊人。 而且生意越差服务就越跟不上。服务员不会因为客人少而更加尽心，事往往就是这样，一种况成常态了，反而也就无所谓了。明明没几个客人用餐，咖啡也没人来续杯。 服务员被他招呼过来续杯的时候，他要了一份旅游手册，类似地图一样的岛上景点，后来想想哪都没兴趣。要么就在酒店泳池里游一会，能买到今天的机票中午就退房回去了。 从餐厅出来到商务中心去问机票，今天的航班没了，头等舱都空的，问他要不要。蒲素突然想到今天航班可能要和王一墨撞上，直接说不要了。 明天早上的他起不来，最后还是订的下午那个航班。就算王一墨又飞过来了，好在李薇她们都在，不至于尴尬。 如此一来他还要在这里待一天，回到房间穿了游泳裤下去游了一会泳。 小时候他趁着家人午睡，自己跑出去游野泳都能游到晒蜕皮，一旦抽筋或者被什么水草缠上就必死无疑。现在这么好的泳池里，他没游几个来回就觉得不想游了，又不甘心这么快就回去。于是歇五分钟游3分钟，后来觉得自己体力不支，显然体机能退化了。 爬上岸，躺椅上铺好浴巾在遮阳伞下躺下，又叫了一个椰子汁，自我鼓励自己这是在享受生活，一般人享受不到……其实真实感受是没意思透了。 现在巴不得昨天和瞎子一起回去就好了。不过虽然都不怎么愉快，不管怎么样昨天还收了两个。集邮册上又有新增，这也算是个可喜的收获。 他也想学着老外人家在泳池边上睡一觉，可这种户外大太阳，尝试了几次都没办法安睡。拧巴了一会，喝完椰汁还是起回房间了。 到了房间口袋里摸出昨天司机的名片，想了想用房间座机给他打了个呼机留了房间分机号。 过一会电话回过来，蒲素让他等会来接自己出去转转。 那时候的三亚有一种到处可见的树木，蒲素以前没见过，问过司机星仔才知道那叫木麻黄。只是再去三亚的时候已经见不到了，到处都是椰子树，大概是当地领导觉得椰子树更符合海滨的味道。 而且大东海的沙滩上，还有一丛丛的带刺的相思豆，一端黑一端红。这个以前蒲素也没见过，也是问了才知道。当时三亚的沙滩确实是白沙，沙子也细，只不过野蛮不科学的无序开发，貌似现在都要人工补沙了，所以真的没什么必要去。 周边东南亚几个国家物价便宜服务好，风景更是宜人，尤其宰客现象反正我是没遇见过，屯子口音的土鳖在那边也祸害不了人。当然跟团给导游坑了买宝石和其他东西的那多数也不能怪人家，往往都是华人坑自己人。 蒲素包了星仔的车，也没一定的地方就是到处看看。星仔要带他去旅游景点，他也不想去，路过了就停车坐在车里看几眼，车都懒得下。其实都大同小异，昨天几分钟就看够了。 中午星仔找到地方吃的饭，蒲素一看不怎么卫生，换了一家吃了当地有名的文昌鸡饭。 然后蒲素就起来心思，让星仔带他去好玩的地方。这次去了“新中国城”，据说海口有个“中国城”，属于业内翘楚。星仔把蒲素带到那边后说好了要回去就打他传呼，把大概消费也告诉了他，就去拉活了。 蒲素虽然也有点慌，这个地方乱的很，抢劫也频发。但是没有什么艰难险阻能够阻挡一颗动的心…… 过程不提。总之蒲素大开眼界，cāo)着各种方言的全国佳丽都有。而且不乏在蒲素看来算是顶级的人物。 重要的是价格尤其亲民。蒲素随便问了问那个说着川普的妹子，一个月到邮局汇回老家万把元还是很轻松的。 这时候他又拿出电话给瞎子打了个电话，把自己在这边的见闻和他分享了一下，弄的他抓耳挠腮。当然他忽略了王一墨的事，做事要有限度。 瞎子问他还舍得回来啊，蒲素就说定了明天的机票，应该是跟老岳的航班回来。瞎子就说知道了，叫他小心点，那边不是桑海。蒲素说知道了。 小的场子他是不敢去的，现在这个地方算是三亚看到现在比较像样的地方了，有这种规模起码证明是要正经做生意的。那种可疑的小黑屋他是绝对不敢去。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他才给星仔打了呼机来接他回去。晚上这边他也有点担心，那时候岛上已经有大量的外来人口。其实本地人大多数都很淳朴，直到现在，海南真正欺行霸市的那些也不是本地人。 没错，经过那次在三亚被屯子口音的人搞了那么一次，三亚是真不会再去了。但是不能说人家海南人不好，而屯子口音的人也不是都不行。讲起来能在那边买房冬天去猫冬的，在他们那边也不是一般工薪家庭，有素质的居多。 但是做游客买卖的那些就差劲了。话又说回来了，国内景点多多少少都存在类似问题。只不过那边人口音突出，比较容易标记。而且几个地方都统称一个地区，大多数人是无辜中枪了。 蒲素交过几个很好的那边的朋友。好客的程度都让他接受不了，简直是太了。从早安排到晚，专车随行，安排跨省和省内旅游，一分钱不让他掏，掏钱就翻脸。 所以主要还是和层次有关，那些人原本就是贩夫走卒了，吃相难看点也正常。说不定这边挣了钱，那边换个地方也都文质彬彬很有素质的样子。 不过想想伸手一指问是什么鱼，马上就抓出来摔死上称的场景，也还是心有余悸。这几年执法严谨了，一旦曝光都要倒霉，以前指望不上。带着一家人出来旅游过年真还能为这个和他们打起来吗？那些人也是吃准了游客心态。 而且去那边的游客，尤其是去过年没有不带钱的。这种手法一旦施展出来，肯定不会落空。 走南闯北这大半辈子，碰上这么一回就够了。那个年过的……老蒲一直很生气，后来一家都在酒店里吃饭，那个海鲜市场是不敢再去了。 那时候那边的外地人以蒲素接触到的，还是内陆川湘多一点，当然只限于年轻姑娘，真正北面去那边的应该很少。那时候还有人跑俄罗斯和巴尔干地区呢。北方人去俄罗斯，匈牙利，保加利亚那一带赚钱的多。 后来蒲素遇上过一个，而且接触很深，有机会再说。那应该是05年之后的事了。 到了酒店，他客气的请星仔一起吃饭，星仔说还要去拉活赚钱。蒲素也不耽误他，给了车钱后直接到餐厅点了几个菜叫了一瓶白酒，准备把自己搞多然后回房间睡觉。 酒店里没半斤装的白酒。他肯定是喝不掉的，然后让服务员拿报纸，一个人自斟自饮，居然最后喝了有七八两。自己一个人喝这么多，是从来没有过的。 回到房间，开着电视衣服只脱了上衣听着电视声音就睡着了，一直到半夜醒过来再把电视关上。然后就又睡不着了，喝多必然早醒的规律还真不是吹的。 浑汗津津的，就去卫生巾冲澡，结果感觉自己胳膊和肩膀甚至背部都隐隐作痛，再一看胳膊上有的皮肤一搓就褪下来了。 这三亚的太阳有点厉害，早上就游了那么一会然后在躺椅上躺了大概不到一个小时，居然就晒褪皮了。 再一照镜子，鼻子那一块也通红，显然颜色和正常皮肤不一样，这是真的晒伤了。 五百九十二章、返回 看着身上脸上的褪皮，他到是不介意褪皮难看，就是感觉有点疼。 刚睡醒精神好，房间里待不住。于是早上四点多就出了酒店去海边，把鞋脱了在沙滩和海水交接的地方踩着沙走着，看着空旷的海滩只有自己一个人的痕迹，居然还有点成就感。 伴随着海浪的声音，蒲素做了短暂的反思，想了一会孙莉和儿子。只不过很不深入，也就是脑子里浮起她们的面孔而已，主要还是孙莉的。儿子还没见过面，那种感情是来自于传统，真正的父子亲情他还没感受到。 很多事情如果要认识到，真不是想想就可以的。大多数其实是到了一定时候，自然而然就明白了。在那之前无论讲什么道理或者吃了多大的亏，大多数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 所谓浪子回头金不换，社会上喜欢吹嘘帮教工作的影响。其实真相是能回头的大多数也是在里面给牢头打怕了，给管教电棍捅怂了，给繁重的生产任务压垮了。 当然据说现在里面文明多了。但是现在人平时过的日子和以前也不一样了，不舒服的感受程度应该其实还是差不多的。光没收手机没有wifi不少人就受不了，不用打就跪了。 在没有切身体会之前叫那些街道社区工作人员上门做工作看看，不给打出去就不错了。 蒲素这种放浪形骸的生活追求一直持续了很多年，期间不知道经历了很多事，依然孜孜不倦。我想要是把这个终身爱好转换到工作事业以及对成功的渴求上，无论哪个人，想不成功都难。 昨天有书友留言，说是从外站特地赶来支持，这里我衷心的谢谢他。然后留言里说以前觉得我说这本书没人看是自谦，结果发现是真的没人看，所以觉得我不容易，希望我坚持。 我得承认，刚写书的时候心里确实有点不适应。在手机百度写个十来个字的评论都有过近万点赞的记录，怎么正儿八经写那么多字还没人看？ 怪大家没眼光？不可能的。起点是全网最有素质的读者。怪自己写的不好？承认。起码跟不上网文潮流。这种情况下既然自己还是想写，把心态调整之后很快就释然了。 现在我没有需要坚持的问题。台湾人发明的“用爱发电”也不是完全搞笑。只有用爱发电理论上在缺少外部补充的情况下才可以持续。 当然写是一回事，完全不保证质量和精彩。鉴于文字里私货太多，大概也不能算作小说。主要是审核太难了，起码有百分之四十的内容我没法在这里表达。权当一个小老头的碎碎念吧。 我一个朋友20万字首日上架240个订阅他直接不写了，这个成绩和他心理落差巨大。我写到现在快180万字了，均订也才33还写的一身劲。每个人出发点不同，心态当然不一样。 起码目前我享受并且习惯每天写一篇，看的人再少也有喜欢的。 必须得说，你们眼光真好！ 和你们讲个故事吧，故事的名字叫——时光。 …… 天亮的时候蒲素拎着鞋子返回酒店，酒店大堂门口有冲凉的花洒和冲脚上沙子的笼头，这是担心下海的客人把沙子带进大堂。进了大堂一看时间还早，自助餐还没开，也只能回房间。 这时候电话铃响了，老岳的电话。他们马上就从上海起飞了，问蒲素今天回去不，如果今天回就中午都机场和他们一起吃饭。 虽然有点忌惮看到王一墨，他也耐不住寂寞，而且下午总是要上飞机的。于是他很高兴的答应了老岳，祝他一路顺利。 放下电话，仿佛在这边剩下的时间有了点盼头。这次以后他再也没有一个人出门旅游过。看到那些一个人到处游走的人，他总是搞不懂。 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他也能做到，但是只在家里。如果出门去陌生的城市还是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他很难想象。 看了看表，他准备下去等早餐吃。于是那天他一个人去餐厅的时候，服务员和厨师正在往餐厅里来回放置自助餐的器皿。 岛上的报纸当时起码这个酒店看不到当天的参考消息，都是上一期的。他拿了几份报纸坐在那边吃边看，有的广告甚至连中缝都看了。这段时期我们和美国关系十分紧张，我驻南联盟大使馆给美国人炸了，其他地方不知道，反正桑海有人去美领馆门口散步。 时代背景交代一下就一笔带过了。不能细说，肯定要屏蔽封书。 一顿早饭吃了两个多小时，实在坐不住要上洗手间了，蒲素这才回了房间，躺床上没一会一会居然睡着了，昨天醒的实在太早了。 好在老岳落地就给他打了电话，把他叫醒后下楼退了房也没给星仔打传呼，从大堂叫车直接去了机场。路上老岳又来电话叫他去一个饭店，蒲素到了那边发现是个当地菜馆。老实说，他有点不能吃当地菜。不过他也没胃口，早餐还没消化。总算有人陪伴的心情很是不错。 机组人几乎都在，唯一没看到王一墨，他也不开口问。很有可能她就没飞过来，毕竟现在不光是他膈应，王一墨那一头肯定更嫌弃他。原本想找个条件不错的男人好好谈个恋爱，现在不光是千里送免单外卖还被动当了回小三。 李薇看到蒲素到是客气了不少。这娘们自从来了三亚那张刻薄少妇的脸就好了不少。在桑海之前一直都是那种嘴角耷拉眉头皱着的状态多，哪怕是客舱服务挂着职业性微笑也能看的出她那种状态。 今天三亚比昨天还晒，老岳说中午喝点啤酒，蒲素点点头。老岳看了看他就说他脸怎么了，蒲素说没啥。李薇毕竟年龄比蒲素大了不少，也不避讳，把蒲素脸扒拉过来看了眼就说是晒伤了。 然后李薇要招呼饭店服务员切盘黄瓜来给他敷上，蒲素笑着说太夸张了，打死他都不干。李薇就说她那天是晚上了才游泳，白天就算是擦了防晒的东西也绝不会下水。批评蒲素不知道轻重，还是见识太少了…… 这一番埋怨，蒲素居然听了还有点感动。其实他脸上还好，严重的是胳膊和背部，背上脱落的皮肤组织有点大，只不过她们看不到。 桌子上终于看到那个鹅肉了，吃起来味道怪怪的。反正他不喜欢，远不如粤东烧鹅和淮阳地区的卤鹅好吃。象征性吃了几筷子，他就不动了。 之前和机组一起吃了几次饭了，桌子上的空乘除了李薇还有王一墨和他搭话。而现在王一墨不在，除了李薇也没人搭理他，也不知道是女孩子的矜持还是不好意思，其实这种刻意的不和他说话也是一种不自然。毕竟都是熟人了，大概还是不好意思。 蒲素这么想，不是没有道理。他观察到只要他一开口，那几个小女人都会抬头看他说，或者假装不看，其实都在听。其中包括那个臧欣欣。 这个天喝冰啤酒是舒服，没一会蒲素就喝了三瓶。三亚这边都卖一个牌子的啤酒，力加啤酒。口感还行，比桑海的三得利略苦一点。小饭店冷气不足，一边喝一边出汗。李薇还帮他擦了几次汗，两人年龄相差太大，所以也没人多想。而且蒲素觉得她和老岳毫无疑问应该有一腿。 问起他都玩了哪些地方，蒲素就说哪都没去，就在酒店里休息，放空思想关了手机，思考了很多问题。故意把自己包装成一个精神很深邃，有事没事爱琢磨人生的人。 他心里也清楚，这种鬼话像老岳和李薇他们是没兴趣的。就是说给旁边那些看似若无其事其实都在偷偷听着的小空姐的。 他平时爱读书看报，其实有很多人是没这爱好的。现在互联网信息爆炸了，山里娃只要村通网获取到的信息和纽约人都差不多。 而以前爱看书的人想忽悠不爱看书的那真是分分钟。信息不对等，谈吐和话题就是天差地别。加上他有意想装个比，一般人还真很容易被他蒙住。 他表示通过这两天在这里充电，感觉让自己变的更好了一点，想明白了很多经营上的方向，回去以后…… 然后他郑重站起端着酒杯感谢了老岳和整个机组。这一来，大家也都跟着站起来陪他喝了一杯。接着他每人发了一张名片，说自己那边有个牌子，适合她们的女性长辈，以后有需要可以找他，成本价等于白送…… 这时候李薇敲边鼓了，说“茉莉”在哪个商场有卖，多少钱一套。其实空姐里面不少人都知道这个牌子，纷纷补充，这个知道哪里有专卖店，那个说是吗……气氛到又热烈起来了。 快结束的时候蒲素出去把账结了。回来后过一会要散了，叫服务员拿账单，各自掏腰包准备“劈硬柴”。李薇还说了蒲素是客人，他不用出。结果服务员说结过账了，李薇就生气，叫服务员把账单拿来，看过数目让他把钱退给蒲素，说这一顿是她们把蒲素叫来吃饭的，知道他不差钱不在乎，但是这个单不能让他买。 李薇态度很坚决，老岳他们也帮着说话，蒲素没办法，只能接过服务员退回来的钱。 他们在机场里吃航空餐，肯定是免费的。但是那种饭都吃腻了，一般只要时间允许都是在外面吃。他们也算是高收入，吃好点也没啥。 只是桑海这个做法比较科学。大家都是同事，这么多人一桌饭谁请客都不好。所以一直以来桑海就有“劈硬柴”的做法，这算是和西方比较接轨了。我看过张爱玲40年代写的书里面有一篇记载着她当时和闺蜜约好了出去，下午在西餐馆里吃蛋糕喝咖啡就是各付各的帐。 很长时间国内有些地方很鄙视这种做法，认为是小气不上路。其实蒲素自己从来没搞过这一套，但是他一点都不反对。按照收入和人数，再加上关系远近，很多场合这样的形式确实很科学。蒲泓在日本和闺蜜聚餐到现在也还是这样。让谁请客都不好，这种模式长久不了。哪怕轮流做东也没这个方法科学，起码大家心里都踏实。 吵吵闹闹总算买完了单，他们要进去准备，蒲素也跟着一起进候机大厅去领登机牌。进去以后去吸烟室，发现这个烟熏火燎之地里面居然还有人摆摊擦皮鞋。说实话，蒲素自己也抽烟，但是吸烟室这种地方他都是站在门口抽完了烟头掐了就立刻走，根本受不了那个烟味刺激。 给他多少钱也不会在这种环境下工作。看到之后真的心情很复杂，多少有点心疼那几个擦鞋的，但也知道人家是谋生，都是自愿的。只不过这个代价实在是太大了。 后来去的地方多了才知道不光是这里有，很多机场都有，具体就不点名了。几个大城市的机场在零几年都还有，吸烟室里墙壁都熏成蜡黄色，人的肺每天要吸收多少？根本不可能自体分解。 有关部门怎么会允许在这样的场合出现这种营生，实在是搞不懂。能想出这种赚钱手段的人，如果是雇人在里面干活，那么他的心也早烂透了。 再难也不能觉得自己世界最苦，社会上永远有突破我们想象的事情。 好不容易等到登机，一上去就被李薇带到头等舱。今天头等舱服务的是臧欣欣，蒲素和她开个玩笑，说她荣升了。臧欣欣浅笑说王一墨前天帮别人顶班，今天轮休。 果然不出所料。大家都是眼不见为净，难得想到一起了。中午喝了酒犯困，当天桑海带过来的新鲜报纸都没看。蒲素盖上毛毯，不等起飞就睡了。 等他醒过来，臧欣欣过来问他要不要喝什么，蒲素要了可乐，不要倒杯子里也不要大瓶要听装的直接拿过来。 然后李薇拿着药膏过来叫臧欣欣帮他擦。她们箱子里都有点常备药，之前出来吃饭没拉箱子。蒲素说不用，接过那个皮炎平自己在胳膊上抹了起来。 心里是觉得晒伤抹这个应该没啥用。 </br> </br> 五百九十三章、心思 蒲素自己把药膏在胳膊上抹了一遍，居然还真马上就感觉到了肌肤内里传来的一阵清凉。那时候也没芦荟胶，对付着用皮炎平就不错了。 然后他把药膏还给臧欣欣，臧欣欣又拧开盖子在他鼻尖上点了一团，鼻尖初来一股凉意，然后就看她站的离自己更近一点用食指肚在脸上晒伤位置涂抹着。 嗅觉一向不好的蒲素竟然闻到了她身上散发的体香。两人贴的那么近，一时间就又有些心猿意马。想到自己当初曾对她一见有意，没想到却和王一墨苟且了一回。 臧欣欣做完护士以后，蒲素对她真挚的表达了谢意，很是诚恳，而他也相信自己的这份感谢，完整无误地传达到了她那边。 臧欣欣对着蒲素赧然一笑，说：“这么客气的……” 这一笑让蒲素魂灵头散掉了几分。臧欣欣的气质和五官美是灵动的，静态时清秀，动态时娇媚。而且凭着他的感觉，她必然还未经人事，是个单纯的女孩。不像是王一墨，离老远就能闻出她身上老司机的味道。 开放之后社会对待那方面问题的态度宽松到惊人。所以要我想来当时和现在在那方面其实差别不是很大。除了现在的孩子比以前更加早熟。很多人网上说要找什么样的人要去幼儿园，说这种话的要么就是小老头，要么就是年轻人里的猥琐男。 现在的年轻人，自然接触的也基本都是同龄人。哪怕学生也接触的是同学，他们在那个阶段随便遇上一个也大多是没啥经验的人。等到过滤几遍走到社会了，那条件好的大概率确实是不存在了。 当时多少还好点的主要原因是那个时候的人懂事晚。信息还没爆炸，获取很多知识的渠道不畅。而且社会风气对早恋现象不管是学校家长还是同学之间都是不赞成的。早恋现在也应该不提倡，但是处理起来肯定和以前不一样。况且早恋就算不被学校知道，同学之间也会起哄鄙视。 王一墨那种熟练老手的架势就让他倒胃口。而且是享受型的，这更让蒲素不满。相比那个蓓蓓，他宁愿和蓓蓓…… 比如刚到香山勾搭的徐莉，他有预感是那样。结果还真是，心里就淡了七八分。好在他那时也是没啥选择，凑活着找个人搭伴，而且徐莉对他是听话到无脑，什么条件和要求都可以提。 那自然又不一样了。 这时候在座位上蒲素假装看报纸，心里却动着脑筋。臧欣欣不是主动的人，对他看不出来有一点意思。怎么能够有单独接触的机会，这是需要解决的第一步。 于是他开始找臧欣欣搭话，问她飞了多久了，为什么不飞国际航班。臧欣欣说哪有那么容易，像她这样刚来的要有师傅带，还要有机会，起码还要几年才行。 她们首先要参加乘务业务考试，外语口语考试，国际航班乘务员培训，模拟舱实训，最后是以国际航班实习乘务员才能上飞机飞三个检查航班。 现在不知道了，航空公司这么多，要求应该没这么苛刻，以前没个三年国内航班经验转不了国际。 蒲素听了就说真想飞国际，落地后他可以想想办法。臧欣欣知道他不是吹牛，毕竟大哥来的时候送上飞机她们都看到的。大哥算是公司领导级别了，贪赃枉法的事就算干不成，调动个岗位应该是没问题的。 然后他又提黄冰冰老婆李娴，说是自己嫂子，关系好的很。李娴在公司里是明星乘务长，三八红旗手，巾帼女英雄等等荣誉很多。她是肯定知道的。 蒲素不管她听没听进去，反正先给她打个底，回头可以真的帮忙去问问。 空姐在机舱里你看似穿的都一样，其实是有严格级别的，她们自己有分号位。根据机型大小，乘务长和排名靠前的负责头等舱，接下来是负责前排经济舱，刚单飞的空乘只能是负责最靠后的经济舱。 哪里不需要排资论辈？概不免俗。 飞国际航班现在人大概还会觉得辛苦，长途飞行，一出去就几分，需要倒时差等等，条件好的白富美还不一定愿意干。 话说，现在真的白富美有几个去当空乘的？ 各位看到朋友圈里有空乘冒充白富美炫富的，心里冷笑一声就对了。 在当时空姐尤其是国际航线的空姐是妥妥的白富美。这么多年其实工资按照比例没涨多少，但是当年这个收入差别是巨大的。而且以前航空公司日子比现在好过，竞争小市场大，而且一般都是高端人群。 现在有的时候一张机票价格不比高铁票贵到哪。 社会上对空姐的尊重度也不一样，一定程度上比大学生吃香。那个时候的大学生含金量能和现在一样吗？可见空姐的社会地位。 这道理就和清廷时期运营的蒸汽火车一样，那时候能上火车服务的也不是一般人。到了解放后乘务员的地位大家也都明白。 就和铁老大再怎么改制，也不会裁员一样。莫权他们一辈子混吃等死也没被裁掉，只要不违法被行政处罚，其他都不算事。再怎么进入电商和互联网时代，对他们影响也有限。 出行毕竟还没到时光机，或者超维度瞬息传送的地步。想象中未来有一天人类就像是魔兽世界里的法师传送门一样，点对点生命传送，瞬间就到达另一个主城了。 开始魔兽里也是依靠法师卷轴开门。身边没有法师朋友，还要在综合频道喊：“法师开门，铁炉堡，2g!”然后来个穷法师过来点交易，接过两枚金币后，默默开个传送门走人。 深藏功与名，全程不说一句话…… “妈蛋，怎么把我送到达纳苏斯了？！” 这样的失误我就遇到过。 后来魔兽70年代在主城就有固定官方传送点，通往各大主城，方便了很多。以前靠换乘狮鹫有的地图还要换船，下来还要自己飞，跑地图要耽误很多时间。 很多行业取代不了，起码目前是这样。以后大概有人工智能，但是全都被ai取代了，人类自己的存在价值呢？ 作为70年代初的人，经历过很多产业被无情淘汰。小时候最爱看的柯达杯世少足球比赛，那时候年龄小，不知道中国参赛运动员人人超龄。这个也略过不谈，敏感，只谈柯达。 柯达当年唯一的竞争对手是富士，这两个胶卷厂商几乎垄断了我们的胶卷市场。一个外包装是黄色的，富士记得是绿色的。大街小巷到处是这两家的门店出售胶卷和冲印。 然后数码相机出现了，我家里现在还有感光尼康单反带一组镜头。传统相机和胶卷根本就没几下挣扎，就像是加热的餐刀划过黄油，顿时就被秒的渣都不剩。再是顽固的守旧分子，也无力抵抗。 这里面的区别就是煤油灯和电灯的区别。根本不是靠情怀能抗的住的。清朝民国时期的遗老遗少还少吗？哪个不骂骂咧咧地点着电灯骂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你让他们换回蜡烛他们也不愿意。 然后就是摩托罗拉和诺基亚、爱立信。期间诺基亚挣扎过几次，只不过在手机终端产品上终究还是无力回天。而摩托罗拉的无线终端业务比如对讲机，也给国内品牌挤的没啥图像了。 1999年蒲素还在用摩托罗拉。事实上他一直到03年才换了西门子手机不过没用几天就弄丢了，摩托罗拉系列一直用了很久。06年开始用诺基亚，塞班系统，只不过很快乔布斯的苹果3就出来了。 这种红极一时几乎人人都用的东西说消失就消失了。这就是时代的变革。但是电影院，哪怕盗版再猖狂，反而越开越多。因为大众有精神文化消费需求。 有的时候有些人也并不觉得坐在电影院里就比在家躺着看舒服，而是因为需要有这方面的消费。比如一个月买书和看电影多少预算，这样他们会觉得自己逼格和一般人不大一样。 剩下来大多数就是社交需要，约会泡马子的，和基友约了看电影然后聚餐的，或者是抢先看了可以有谈资显得不落伍的…… 总之，大多数实体电影院哪怕坐落的商场倒闭了，他们还都活的好好的，人们有这个需求。 饭店也同样如此。外卖再是人尽皆知。口碑好的饭店门口一样排队等位的排长龙。外卖骑手速度再快哪怕路上只耽误几分钟，那口感都和堂吃是绝对不一样的。 可以代购，能代吃吗？不可能的。所以尊贵的先生小姐，还是要亲自去吃的。 火车好飞行器等长途交通工具一样，短时期内不管网络发展到几g，也是取代不了的，最多提升性能，缩短时间增加舒适度而已。 …… 呃，好像这思路又跑偏了。 昨天管不鸣、管老弟说，他也不知道我这书为什么没人看，我觉得原因就在这里。 商业文字是有规律的。我以前再不懂，写到现在也有点入门了。比如要黄金三章，前三章就要制造悬念或者冲突，先扣住读者的好奇心。然后三章一个小高峰，十章一个大巅峰。不断变换地图，制造冲突和戏剧效果，也就是爽点。 比如扮猪吃老虎。笑看装逼犯被打的披头散发狼狈不堪。这就让读者有代入感，貌似这个代入感很重要。 其他的不说了，我这书哪来代入感？都是按照日期线来的。貌似也都充斥着个人对往昔的追忆。话说我自己写书以后，我基本没看过网文。现在都是系统，我一个字都看不下去。当然人家成绩好自然有道理，但是我就不接受这种设定。 写书在我看来最难的是逻辑自洽。一个系统解决一切逻辑问题，所有的不可能都变的合理化。有人喜欢看，我很理解，毕竟读者看网文是来消遣打发时间的，而且那种文章想写好很难。 我从来不以为写那些文章的作着，写不出其他东西。相反，强行降智很不容易。那些写手只不过是在迎合市场，写那种文章没风险，不会被删除不会涉及敏感，而且大家喜闻乐见。 我想我写不出那种文章。这不是以清高的口吻这么讲，而是自付确实不容易，写不出来。也许等明年这个时候这本书完本了，我会试试。 认真的说，以前没写过小说。网上各个网站里和人掐架拍砖自从学会上网就一直有。甚至和人能你来我往大战几个月……你们说无不无聊？ 刚开始写小心翼翼反而很不顺手，一篇写完还要反复修改，其实都是多余，也没觉得以前写成什么样，反而极不自然。 几十万字后心态放松，往往每天一蹴而就，不说是文字能力提高了，哪怕在各位眼里还是不行，起码我自己感觉提高明显。就是也懒得修改错别字了，写完就发。 这里面有破罐子破摔的因素。反正就这几个人看，爱看不看。能接受的早都接受了，不能接受的也没办法。 另外，看这书的人少，也不单单是写法和文笔的原因。再烂的书，按道理写到这个字数总也有人看的。 这里面牵扯到品类问题。现实题材看的原本就少，大家可以到起点首页去看看，我反正在起点这么多年，首页推荐除了刮风，形势需要推荐过几天的现实书籍，从成绩上来说没有一本有现实的书籍在首页推荐过。 然后就是编辑在现实频道的推荐，我这书在电脑pc端点开，目录第一章显示：与1500位书友共同开启《最是光明留不住》的现实之旅。如果这个数字是真实的，那么总共就1500个人点开过这本书。 按照点收比和收订比，我自己计算一下，居然超过了起点的平均水平。现在收藏只有几百，订阅今天是均订34，30不到的收订比，其实也还可以了。 问题是点到这本书的人少啊。 好在我不是职业写手，或者是想着写书改善生活。最多是想满足一下虚荣心而不可得…… 以目前的阶段蒲素28岁，还有不少事情要讲，起码还能写一年。只不过2002，韩日世界杯，也就是蒲素31岁以后，很多经历一笔带过就行了。因为可能好几年他都啥都没干，重复着一件事情。 预计在他45岁全文结束，起码还会写一年。第一本书必须要按照计划来，有始有终。 然后看看有兴趣就再写一本，或者以蒲素爷爷蒲雁秋的民国经历为蓝本…… </br> </br> 五百九十四章、接风 让蒲素没想到的是飞机落地后，因为是本地航空，飞机直接靠在栈桥，舱门一打开就看到大哥他们在外面。 大哥和谁都认识。李薇看到他也尊敬的很，亲热地叫着大哥的职务。大哥还是那股北方人的豪气，等会都到瞎子那边吃饭。菜都备好了，空运过来的海鲜给你们接风。 跟着大哥后面的还有几个机场的，小胡子他们都在。而黄冰冰在瞎子饭店里等着。 几个人先是把通道让开等其他乘客下机后，老岳出来又和大哥打招呼。 “赶紧收拾，把报表计划交了去老薛那边吃饭，从中午就开始准备了……” 大哥在和他们寒暄，蒲素又闪到机舱里和收拾毛毯的臧欣欣说大哥就在外面，等会一起吃饭。 开始臧欣欣还有点犹豫，听到蒲素说老岳和李薇都去这才勉强点了头。 外面大哥和老岳他们已经说好了，蒲素出来就跟他们一起出去。到了外面让机场通勤车送到了蓝天饭店。 蓝天实质上是航空公司内部设施。让空乘和机组休息和进餐的地方。瞎子承包的是餐厅，其实上面还有客房，也就是外地机组来上海过夜航班休息的地方。其实要是天天在他这里泡着，全国各个分公司的空姐基本都有机会接触到。 餐厅里瞎子正在厨房忙着张罗，看到蒲素来了就说要起菜。大哥说还交了老岳他们，等人齐了再说。 其实这个点已经很晚了，七点多早过了吃饭的时间。这些人一直等着自己蒲素也有点不好意思。 虽然他知道出去玩几天回来接个毛线的风，只不过是这些人借着他的名义吃喝一顿，就和平常其他理由一样。但感觉上还是不一样的。 他给陈诚打了个电话，让他把车送过来，再去仓库拿一箱茅台带过来。在海南这两天总体上很是寂寞，大多数时候都是无聊的打发时间。这一次回来，真心感觉还是桑海好，真正感觉到桑海就是他现在的家。 哪怕现在到南州有莫权和劲松还有老刘他们，也毕竟不一样。时间长了不在一起的朋友，和一直很熟悉的人，那种感觉是完全不同的。 包房里的黄冰冰也出来和蒲素打招呼，他们其实现在还算是合伙人关系，大家都是股东。只不过很少很少提到绿洲大厦那边的事情，蒲素不提是担心黄冰冰尴尬，以为他对经营不满。 到是瞎子和小胡子他们数次在蒲素那里喝点酒就开始抱怨，都各自推卸责任。甲和乙在一起时就说丁不管事，丁和甲在一起又一起说丙不负责任……大致就是这个情况，其实蒲素早就清楚会是什么结局。 那边办公室长期没有一个人去。也没人要去那边过老板的瘾去坐大班台指挥指挥文员，平时几乎没人去。就租个地方雇几个人，啥也不干。其实这个条件给一个事业心强的经理人去管理，完全可以做的出来。当时就这么挥霍掉了…… 甚至蒲素自己都想过，要是当初他流窜的时候谁给他这么一个班子，他肯定鞠躬尽瘁肝脑涂地。在蒲泓那个小饭馆里他当了一段时间的兼职跑堂，被迫离开的时候还依依不舍。 人真的是到什么山头唱什么歌。 黄冰冰最近以前认识的老朋友才西班牙回来了，正在捣鼓桶装过来再在国内灌装的西班牙红酒。当然他的所谓捣鼓就是去熟悉的吃饭地方把老板叫来问问人家要不要，顺便再在桌子上说几句，希望有谁有兴趣。 蒲素问他李娴呢，他说送孩子去外婆家了马上就来。他们夫妻两是李娴在家的周末把孩子接过来，平时都在李娴父母家。 听到李娴要来，他心想是好事。因为她的航班一直搞不清，平时也不是经常能碰到，今天要是臧欣欣来了，她们见个面以后，回头先问问李娴能不能调到她那边。 机组来饭店的时候，这次人就不多了。落地到家了，都想回家或者是有约会，不像是在外地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老岳和李薇加上臧欣欣和另一个后舱乘务，这个乘务几次吃饭她都在，身材高大，骨架也大，脸型扁平，不是蒲素想多看几眼的那种类型。 总共就来了她们四个，人一到大哥就叫瞎子起菜了。陈诚来的也正巧，老岳正在推辞着不坐上位，陈诚搬着酒进来了。 蒲素一想小伙子跑来跑去，等会还要走回去。就又出去开车把他送回仓库路口才返回蓝天，本来就近，而且晚上没车，来回也就耽误了最多十分钟。 他这边一进去里面都要他罚酒，都说饿的半死结果还要等他。茅台都给他倒好了，一个二两的分酒器。 蒲素不是装怂，而是他不能一口喝那么多，试过好几次了最后都要吐出来。分几口慢慢喝，二两酒他是没问题的。 小胡子他们起哄非要他喝。这时候还是李薇这个老娘们说蒲素人不错，知道心疼手下把人送回去，这杯酒不该罚。 蒲素也一口喝了三分之一，说剩下两口喝完，小胡子他们这才作罢。 今天瞎子自己亲自下厨做了几道菜，其中就有一只焗龙虾。说实话龙虾做成汤汤水水的样子，实在是暴殄天物。但是大家也都夸他手艺好，毕竟材料在这里。 今天桌上除了凉菜有猪耳朵和牛肉，糖醋小排，其他菜全是海鲜。醉蟹，咸蛋黄炒膏蟹，龙虾，濑尿虾，葱姜炒香螺，xo酱爆海螺、…… 蒲素很多地方菜都吃不惯，在海南其实也并不是很对胃口。今天这一顿他胃口也极好，桑海是家的感觉又加深了不少了。 等到现在大家都饿了，难得的没有上菜就开喝，吃了一会后大哥才端杯发声音。大哥这时的家变已经惨败，和黄芸已经两不来去。双方应该都很痛苦，只不过大哥的社交多，平时身边人不断。蒲素说实话都害怕他叫自己一起去哪吃饭，十次去个三到四次最多了。相对来说大哥可以转移情绪和注意力，而黄芸则日子就不好过多了。 关于黄芸的信息他一直通过蒲泓那边得知。通过买机票蒲泓现在和她成了闺蜜，蒲素那边有朋友在桑海都是通过黄芸买票，也算是挑她做生意。 大哥起个头，大家都干了杯中酒。然后蒲素就势说还剩一口，主动敬了大哥，罚酒三杯就算结束了。 小胡子他们都不是正经人，看到李薇这小老太婆都没啥兴趣。注意力就自然转到了臧欣欣这边，起初还试图伪装斯文，努力装的很和蔼的样子打听她什么时候进公司的，以前怎么没见过？ 只不过他那一撇胡子就不像个好人。哪怕绰号叫当代鲁迅，先生就算文采斐然也不代表他形象出色。 于是臧欣欣就很是尴尬，这时候她能靠得住的也没几个人。老岳已经和大哥他们喝的忘乎所以了，而她另一个同事只顾埋头吃喝不管闲事。也只有李薇和蒲素是她熟悉的。 而随着李娴的到来，李薇马上和她坐在一起窃窃私语，两人是同一批学员现在都是空嫂，平时难得碰到现在坐在一起亲热的很。 蒲素这时自然要帮臧欣欣解围。和瞎子换了位置坐在臧欣欣边上，小胡子正好在劝臧欣欣酒，看到蒲素坐到她边上就笑着说，“蒲老板，是不是要帮她上我腔？要帮就帮到底。” 蒲素跟臧欣欣说：“我先上。我不行了再说！” 然后端起杯子和小胡子喝了一杯。喝完后小胡子说不行，代喝要翻倍，要喝两杯。蒲素还没说话臧欣欣就说他赖皮，不公平。 小胡子就说规矩就是这样，随后问桌子上其他人，代喝是不是这个规矩。当时他们这个圈子确实是这样，代喝就是强出头，翻倍。其他地方我不清楚，这种规矩都是自己随意定的。 “谁说是代喝了？刚才是你们喝的。你要喝就喝好了！”臧欣欣这个话一说，大家都注意到了，就开始起哄。 几个人都纷纷调笑小胡子，叫他还是算了。女的敢在桌子上喝的都是一斤起步，让他不要自取其辱，自罚一杯认个错算了…… 这种话就是在挑唆。小胡子开始不服气了，卷袖子要拼酒。蒲素就说男的和女的能平喝吗？起码也是加倍。臧欣欣一杯，小胡子两杯。这么一来小胡子他又不愿意了，吵吵嚷嚷中又推杯换盏，之后也不提为难臧欣欣了。 喝到一半，蒲素敬李娴一杯。他们算是比较熟悉的，黄冰冰经常带她去仓库蹭饭。蒲素那边的衣服也给了她几套，随便她自己穿还是送人。上次去粤州帮忙，他也出手了重礼。后来但凡要李娴从国外或者香港带东西都没有二话。 对了，做国际航线，代购在那个时候就很普遍了。 不知道李娴帮人家带东西是不是赚差价，反正他们之间都是纯粹的帮忙，就是字面上的代购意思，不存在其他。那时候需要代购的东西就很多，小到鱼肝油大到香港买来的翻盖手机。 后来还帮蒲素人肉背现金到美国，孙莉去找她拿的。现在想想都算是犯罪，当时胆子大，要是被发现了，估计李娴也和她老公一样，就算不开除也只能去做后勤了。 以前很多事和现在完全不一样。当时蒲素如果想走私什么出去，不管是什么。注意是不管运什么，都能运出去，无论空运海运。 这种念头只是脑子里转一下就过去了，能运什么呢？后来到是找到运的项目了，只不过是帮助国内企业创汇。虽然讲起来也是不法行为，但是蒲素至今也没觉得自己做错。 尤其是在911之前的美国，之后气氛就完全不一样了，查验率和设备都跟之前不是一码事。不过办法总比困难多，想把东西运过去总还是有办法的。哪里都有蛀虫，再发达的国家也一样。 总有报道说偷渡死了多少人多少人，我可以负责的讲，这些人真的是极其不幸的少数。比如不久前冻死在车里的，那绝对是人为事故，应该是忘记冷冻车里有人了。如果不是这个问题，车里的人早都到了要去的地方了。 他们那种货车通关从欧洲国家过境的方式，就和这个时候蒲素包机到法兰克福再货车拉到全欧洲的做法一样，在欧洲各国也很普遍。就像是山东的车去江苏再到浙江，最多边境站检查下证件和单据。 真要做这行的蛇头办法就太多了。 当然，不是走投无路也没人去冒这种风险。 那天晚上虽然臧欣欣尽量不喝酒，但是桌子上她需要敬酒的也不少。而且惯例是给你一个人喝了，那就都要喝。所以最后她也喝了不少。 比如大哥，她能不敬酒吗？敬完以后大哥又举杯：“小姑娘，大哥敬你一杯。”她能不喝吗？ 李娴作为前辈她也要打招呼，瞎子是地主，敬她也要喝。蒲素惊讶的发现她居然真的很能喝。一圈下来居然面不改色，一杯酒喝完坐下来菜都不用吃，只喝口白开水。开始怀疑她往杯子里吐酒，后来发现还真不是，杯子里的白开水喝光了让服务员再去倒。 蒲素这顿饭更没少喝，每个人都喝了起码两轮。要不是老岳和李薇在，他早趁着酒劲帮臧欣欣问问调动的事情了，趁热打铁的道理他懂。 其实以他现在的身份搞定了又能怎么样？他完全不考虑。 想要就要到手。而且是脑筋一直在动，急切想要。而不是那种随缘的心态，一点都不佛系。 李娴在公司空嫂里算是模范那一种，代表着先进荣誉。她率领的客舱乘务组也是先进集体，以前航空画报里都有她照片的。 所以她平时对那些小同事就有点讲不出来的姿态。以蒲素推测，等她做了婆婆，也一定是和媳妇搞不好关系的那种。以她儿子的年龄推算，不出意外她现在是当婆婆了。 实际上在婆家人那里她一直就不受待见。黄冰冰家以前就说过了，不是一般人家。所以全家人都看不起这个上海下只角的媳妇。李娴娘家是以前南市棚户区的，算是飞出了她这只金凤凰。 五百九十五章、拆台 酒桌上气氛热烈。主要是自己人的餐厅，招呼服务员或者厨房弄点什么都很随意。喝到后面连李娴和李薇这两个老娘们也加入战团，这种酒局上想独善其身不可能的。 就连那个开局只顾埋头猛吃的大个子空姐也有小胡子他们这种小老头调戏，后来也喝了不少。这个空姐个子是不矮也超过一米七了，只不过总显得不协调。 蒲素看高挑女人是看习惯了。不说都是绝对的黄金比例，起码还是符合标准比例的。而这个大个子就不同，就是觉得是个大个子而没有高挑的美感。坐着还不好发现，她去卫生间时蒲素就觉得问题出在腰上，上身下身一样长，但是腰占了不少比例。 通过腰长让她的身高达到了。但是身材好像上下脱节，当中隔了一个腰。这怎么看也别扭，大概是托了关系进去的。空姐对最低身高有要求，不然够不到行李舱。但是并不是越高越好，像她这个身材实在不如刚达标的那些人。 估计她也自己有数，在空姐这个美女多发地带她也自卑。所以去哪只顾自己，因为没其他事情需要她操心和应付。今天后期几个机场老男人和她起哄，开始她有点不适应，很快也就快活了起来，几杯酒下肚说话的嗓门也大了。最后居然还和小胡子喝起了交杯酒，和大家讲起话来透着还挺能说，之前真没看出来。 挨着臧欣欣坐，好几次蒲素站起来喝酒，坐下时臧欣欣都把椅子往他那边拉拉，担心他坐回来的时候坐不稳。这种服务性质行业的女孩子说起来就是会照顾人，她们有那意识不自觉就会表现出来。 王一墨之前也是差不多，会帮他倒酒，这边杯子一空那边马上给倒上，还是那种不出泡沫的倒法。手上拿一支香烟会给他点火，这种照顾其实蒲素在孙莉那也没享受过。孙莉没那意识，哪怕她其实在餐厅干过，但是咨客日常就是领位开单，没这种服务。 喝多了慢慢也就随便了。蒲素椅子斜着，有时候手搭在臧欣欣的座椅靠背上，看上去像是搭着她肩膀，其实并没有。因为没有接触，所有她也没啥感觉，但是看上去两人就很亲热了。 这时候李娴作为老女人开始使坏了。后来同样的事情关兵老婆也做过。蒲素很长时间都不知道女人这是这么回事，为什么要那么做。 明明对她们不薄，也没得罪。而且事前事后关系还是不错，但是她们在那个时候就都那么做了。 就在蒲素和臧欣欣不时低头说几句小话的时候，李娴突然发难。对着蒲素说，“你家孙莉放假回不回来？” 桌上人听到以后看着蒲素的表情都有点尴尬。男人在外面还有外人大家不提家事，这是默认的惯例。李娴经常出来的，不可能不知道这样等于是在揭穿他。 完全不可能有那种当时没想到，就是随口一问的理由。这只能是成心的，而且很不友好的行为。 李娴的话一问出来蒲素离着一段距离仿佛都听到了臧欣欣心里咯噔一记的声音。然后他心里也是哗啦啦，碎了一地。 哪怕臧欣欣对蒲素原本也没啥意思，但是蒲素的热情和主动她又不是感觉不到。李娴问的那个人明显是和他关系很近的女人，傻子也听的出来。这时候她心里怎么想，是不是又羞又恼谁也不知道了。 蒲素这时候是恨的牙痒，但是也没办法，只能说自己不清楚，到时候再说。还是大哥拎得清，马上在对面举着杯子让蒲素陪他喝一杯酒好歹化解了一些尴尬。 后来去卫生间，黄冰冰跟着进来两人一边放水，蒲素就一边说他老婆怎么回事。黄冰冰也只能跟他打招呼，骂李娴是个死女人，一个棚户区的女人叫蒲素别计较。 没错，私下里谈到李娴，黄冰冰也经常是这个口吻。哪怕他自己犯了严重的错误闲置在家，李娴都没计较。他还是这个态度。不管李娴年轻时如何美貌，现在孩子都开始上小学了，黄冰冰也是看够了。 女人心态很奇怪。有时候会带着姐妹出去介绍给朋友，就像是把朋友往火坑里推，有时候就会像李娴今天这样，明明不怎么熟悉的人她也会担心人家吃亏。 或者是那天蒲素哪里让她看不惯了，什么动作或者什么话无意中刺激到她一个点上了。所以她不想让他那么得意…… 这种事还能怎么办呢？讲起来无非也就是一个还没到手的女人。而且李娴确实是朋友的老婆，他能怎么办？ 和黄冰冰翻脸？这不成笑话了。 但是李娴绝对是恶意这么说的，这点他心里很清楚。之后大家碰面也还是老样子，没啥变化。以前怎么样，以后还是怎么样，这个事就当没发生过。 但是心里面，对李娴今后有什么遭遇他都幸灾乐祸。很快黄冰冰酒帮他报仇了。 从卫生间回来，居然那个大个子空姐还拉着蒲素喝了几杯。而和藏欣欣之间或许是他敏感了，感觉距离遥远到触不可及。 酒席再热闹总还是要散的。机场工作区没那么容易叫车，要打出租车公司电话预约进来，还有预约费。 蒲素准备把他们带出去，老岳他们都表示只要出机场到了大路把他们放下来就行了，然后自己打车回去。 老岳坐在副驾，三个女人挤在后面。其他人都是住在机场的，他们一起出来在蓝天门口看着蒲素把车开出去才散场。 上了车蒲素分别问了都住哪，顺路就一起送了，或者开到最近的地方让他们下。然后老岳说他和李薇顺利，路口就下两人拼车他把李薇带回去。 老岳的讲法蒲素自然是懂的，这两头货都喝了点酒也正是时候。 然后大个子空姐就说她和臧欣欣拼车回去。蒲素也没想法了，点头说好。要是没李娴拆台他肯定有想法，在被人当场拆穿了以后他是彻底不想了。 就算桌子上其他人没注意，或者听到了也没觉得什么，臧欣欣都不可能没注意或者没想法。这方面蒲素也不自欺欺人，不要做徒劳的幻想，就现在这样给自己留点体面算了。 好在他还没开始表白或者约会。只是心里膈应，还没到那种说出去就是在撒谎骗女人的地步。 刚过收费站，到了延安西路，老岳就迫不及待的和李薇下了车。他们下车后蒲素也不停留，直接就开走了。 谁知道他们接下来准备去哪，他要是好心把车停在这里等他们打上车反而像是在监视。 然后蒲素就问她们离那边近，可以送过去。当时不问她们住哪直接送回去还有个原因是以前女孩子对住址有点保密，也不知道她们担心什么，是怕被跟踪还是什么…… 也有的是住的地方不好，不到万不得已实在想蹭车是不想让人知道自己住在哪里的。 臧欣欣之前一直沉默，这时候开口和大个子同伴说你家就住在江苏路直接让他带过去多好。 “那多不好意思啊，太麻烦了，不一定顺路的” 大个子在后排立刻身姿往前倾，那是想询问蒲素的意思了。 “伐搭噶额，到附近了你指路。” “谢谢侬了，真不好意思的……” 然后三个人谁都没讲话，一直开到大个子家才知道她家实际是武夷路上的新村房，靠近江苏路那一头。 大个子也是个讲义气的人，自己下车前还让蒲素把臧欣欣送回去，原话是让他做护花使者，把臧欣欣送回去。这个表现让蒲素对她印象好了不少。 臧欣欣除了之前说了那一句，一直就靠在椅背上没说话。大个子下车蒲素让她换到前面来，她看了眼蒲素还是下车换过来了。 车子刚开她就让蒲素把玻璃降下去要吹风。蒲素看看她的面色大概是之前喝的多了，上车后坐在后面晃几下就开始难受了。 这时候问她家住哪，不问不知道一问才知道确实不近。甚至他一直都没去过那个地方，讲起来以前严格来说都算是出桑海了。 真如这个地方在他印象里很远，她家也是动迁过去的。开到大概地方后蒲素就不认识路了，臧欣欣确实是人不舒服了，有时候蒲素要叫醒她才能给他指路。最后到了地方，蒲素一看是个很大的新拆迁小区，开过几条小马路都算是这么小区的范围。只是周边很荒凉，绝对的荒郊僻壤。 到了小区门口，晚上大门关着，只有一个小门开着。蒲素和她下车，帮她拉着箱子进去，她这状态起码要把她送到楼下。 下来没走几步，她步子就不稳，好几次要摔倒，蒲素一只手拉箱子，一只手去扶她结果还被她拒绝了。 小区很大，走了好一会到她楼下，蒲素把箱子交给她，臧欣欣进门洞时一个趔趄蒲素伸手扶住她，顺势也不知怎么的，之前也没预谋，直接一把把她拉在自己怀里。这个动作完全出于他的本性激发，顺其自然的很。 有那么一刻臧欣欣动也不动，下巴靠在他肩膀位置。蒲素都能闻到她呼出的酒气。不由自主的他低下头亲了亲她的头发，然后顺着往下寻找时，开始藏欣欣也没什么反应，只是在他快要贴到她嘴唇时，臧欣欣用了些力气把蒲素推开一点。 这时候蒲素哪还管什么风度和绅士……欺身上前后不由分说就双手扳住她的脸颊…… 任凭臧欣欣脑袋左右摇的和拨浪鼓一样的不配合，蒲素也是暗暗坚持…… 后来蒲素也不做什么动作了，臧欣欣也很快安静了下来。靠在他肩膀上，两人谁也没说话，这个姿势保持了很长时间。 一会之后臧欣欣像是彻底清醒了，身体稍稍靠后，仰起脖子看着蒲素，然后伸出手在蒲素的衬衫领子上捋了捋，好像他的领子翘起来了一样。 这个过程里蒲素没说话，也低头看着她。主要是她还盘着发髻，如果是披散的还可以摸摸她头发。而其他地方实在是在这种状态下不怎么方便触碰。 “我上去了。” “你回去当心点，开慢点。” 这时臧欣欣退后几步手里拉着箱子说道。 蒲素跟着她几步，和她还是保持着那个暧昧的距离，一只手拉着她另一只手说：“洗好澡上床了给我来个电话。” “不然，我要不放心的。” 他补充了一句。 这句话明显然藏欣欣有些意动，只是想到了什么以后立刻脸色淡了下来说知道了，让他快点回去。 蒲素说看着她上去，臧欣欣也不墨迹，直接拉着箱子上楼了。蒲素退开几步，看着楼道感应灯一层层亮起。六楼的新村房，她家在五楼。 这个小区让蒲素再来一趟也是找不到她家的。要么怎么说交代出黄冰冰的那个女人厉害呢，观察力绝对是特工级别的。 听到开门声后，戏也做足了。蒲素开始转身出小区，知道臧欣欣可能在窗口看自己，没走两步他又站定，假装痴痴地看了楼上一会才最终离去。 其实他心里发愁不知道这地方的加油站在哪。没想到她家这么远，来的时候油灯就亮了，加不到油就完蛋，只能让陈诚带着油来接自己了。 </br> </br> 五百九十六章、约会 他寻思着顺着外地来沪的国道开总应该有加油站，虽然绕了点远路，碰上加油站的把握还比较大。算他运气好，开出去没几公里就看到了加油站，把油加满才算是定了心。 开车加油站正想着走哪条路回家近，手机响了，是座机号码。接通后果然是臧欣欣打的，那边问他开到哪了。蒲素说刚加满油，还没想好是回家还是干脆回仓库睡一晚上。 臧欣欣就在那里不好意思起来，说自己家住的太远了。平时她自己除了往返机场都不出门，太偏僻了。这个时候连蒲素这么厚脸皮的人也没法说她家这位置还好，只能说其实离机场反而不算远…… 前面发现一个停车的地方，蒲素索性把车靠边专心和她聊电话。言语中虽然已经没了吃饭前的距离感，但还是很别扭。这就是李娴的功劳了，八婆歪歪嘴，蒲素磨破嘴。 蒲素问她是不是洗澡过了，那边就说洗了，还洗头了，等头发干了再睡。蒲素就问她怎么不用吹风机，臧欣欣说家里原来的刚坏掉。蒲素打蛇随棍上，自告奋勇明天来接她带她去市区买。 “你头发那么长，这怎么行？以后会偏头疼的！” 他一本正经的说着，故意把关切之情传达过去。 “这有什么的啊，没事的。” “哎呀，你是年龄小不知道轻重……” “切，好像你多老了一样。对了，你多大了？” “我啊，老头子了……28了。” “28……我算算，是属猪的？” “嗯，你呢，你属什么？” “我呀，我属马的。” “还好，不是六冲……” “六冲是什么？” “六冲呀，就是说我和77年的犯冲，相差六岁的以前迷信说……” “哎呀，还有这说法啊？” “当然啦，你属马，几月份的，我给你看看星座……” “你懂的这么多啊……对了，你28了，结婚了伐？” “没有，没有结婚。怎么可能结婚，你看我像是结婚的样子伐？” “到是有个女朋友……” 不等臧欣欣为难是不是要问出李娴说的那个话，他自己主动坦白了。这个事情总是要解决的。 “李娴今天桌子上也提到过了，你大概没注意。她们见过两次面。” “哦，是伐，没注意到……” 藏欣欣开始装糊涂。 蒲素现在自己坦白了她可以装，蒲素要是装糊涂，她肯定是要问出来的。这也是蒲素在这方面情商高，不让她为难。讲起来简单，也不是人人都能掌握这个技能的。 “她去美国留学了，以后回不回国还不一定呢……” 蒲素开始演戏。 之前说没结婚，他确实是没结婚，严格说起来不算撒谎。但是他却不说自己已经做了爸爸。现在说孙莉在美国也是实话，而以后回不回来涉及到未来，他这个不一定的说法理论上也是成立的。 然后藏欣欣仔细问了两人怎么认识的，认识多久了，蒲素都半真半假做了回答。故事版本这时候成了他在粤东做生意时，看到了一个餐厅服务员，然后救她于水火，出于同情和帮助等等复杂的情绪。之后服务员对他产生爱慕，而他也本着好人做到底的态度和她确定了关系。 再然后把她带到桑海，又送去大学进修然后出国等等有增有减的讲了一通。 “那么你们，以……” 臧欣欣的话只说出来一半电话就断了，蒲素一看手机已经没电了。包里原本是有备用电板的，但是这一块已经是换上的备用电板。去海南的时候没带充电器，原本两块电池也够用了。 电池没电也彻底断了心思。老老实实开回家，明天准备接她出去购物，还是回家算了，明天可以换一套衣服。 到了蒲园车子没进院子，担心吵醒阿嬢，开了铁门进去，两条爱犬早就在门后扒拉门了。犬类的智商绝对比几岁的孩子要高。它们知道自己人应该怎么对待，白天要是兴奋了也会嚎叫，这会是晚上了，虽然激动的蹦来跳去喘气都来不及的样子，却一声都不叫，喉咙里只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像是在表达思念的衷肠。 带着爱犬到了自己新楼下面客厅，他找出充电器充电，原本想给臧欣欣打过去的，一看时间还是算了。那边肯定知道他没电了，应该已经睡了。而且座机一打过去，肯定把她家里人都吵醒了。 客厅里他和莱昂和人头马嬉闹了一阵才上楼，外面毕竟是外面，再好的酒店也不行。洗完澡躺在床上他发现千好万好不如家好，这两天在那边其实也没做什么，回来也觉得很是疲累。 在外地其实身心都处在一个不踏实的状态里。干一天农活都没事的人，让他啥都不干坐一天车就吃不消。 床上的蒲素此时脑子里光想着明天怎么勾搭臧欣欣，只是很快就熬不住睡意，想着明天再说，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过来眼睛一睁想的还是臧欣欣。所谓花痴说的就是他这种人。要想到手的就心心念念。昨天原本绝望了的，哪知道最后又有了转机，只不过他也知道在她家楼下那点事并不代表什么。当时臧欣欣是虚弱无力的时候，什么都说明不了。反而之后两人那通电话更有价值。 起床有点迟，他下到院子里时老蒲已经遛完狗回来了。看到他就问昨晚几点钟回来了，因为弄堂里有他车所以知道他回来了。 然后去餐厅吃早饭，看到阿嬢他问了下身体，已经没事了，老毛病就是那样，没办法的。蒲素表示什么都没从海南带回来，那边东西他也敢买。能买的椰子这种也不好带。 他确实是想买点特产带回来的，只是在机场看看里面的东西实在是没购买欲望。 吃完早饭，他算着时间想打电话。大太早了，怕她没起床。打迟了担心她另有安排。坐在下面看着报纸好不容易熬到九点，才把电话拨了过去。 按照她的座机号码打过去，一个女人接的电话，应该是她妈妈。蒲素问臧欣欣在家吗？那边问他是哪位，蒲素就说是朋友。她妈就让蒲素等会她去叫，这边刚放下电话很快她又拿起来问他姓什么。 “阿姨，我姓蒲，蒲公英的蒲！欣欣她认识的。” “哦，你等一会，我去叫她。” 蒲素有些无语，看样子她妈也不是个好对付的人。 过一会臧欣欣接起电话让他挂掉再打过来，她回自己房间用分机接。然后听到她和她妈妈说了几句什么，然后挂了电话。 这边蒲素也只能数秒，太快打过去也不好，等了两分钟再打过去。 “昨天没电了是伐。” “嗯，急死我了，一路上找公用电话……后来到家想想算了，怕影响你休息就……” “我一直等到很晚，洗过澡反而睡不着了……” “哎呀，我也想你想到……” 话说一半，蒲素停了。这种肉麻话只能说一半，以显示是情不自禁一时失言。至于对方信不信，他是不管的。 “等会我来接你好伐？友谊商城十点就开门了，离你家大概是近的……” “我看看现在几点了，还是吃过中饭再出去吧，姆妈买了小菜在烧，不吃饭就出去她要光火的……” “那好，一点钟我到你家楼下，按两声喇叭你就下来。” “那，好的。” “我先忙点事情，下午见。” 蒲素假装自己事业心强在单位。实际上这个电话没必要打时间长，下午要见面的，两人毕竟就认识这么短时间，电话里说多了，见面也就没啥可说的了。 对臧欣欣他如此上心还有个强烈的要做给李娴看的意思。你李娴想坏了我的好事，既然现在出现了转机还有一线希望，一定要争取成功，到时候给你看看。 不得不说李娴昨天那种做法真是不可理喻。出于什么动机都有可能，最大的可能是正义感，他也懒得多想。她自己男人都因为那种事不光坐牢还停飞了，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 挂了电话他本来是想去机场的，只是懒得折腾了，实在不高兴跑来跑去。于是在家里待着，院子里转转玻璃房里看了看鹦鹉。老蒲养画眉这些鸣叫的鸟厉害，训练会说话的就不行了了。马爹利到现在连一个你好都不会说。 过了一会他上楼拿了衣服自己架好烫衣板自己熨衣服。以前都是孙莉做的，孙莉不在梅芳帮他洗完了熨好。阿姨不好找，大多数是他们看不上。要长的干净顺眼的，说话能听懂的，心灵手巧的不是那么容易。 想到这里蒲素就想到原来的阿姨，十分可惜。原本好好相处差不多都是一家人了。结果她男人出那个幺蛾子。这事对他触动很大，以后坚决不让不相干的人参与到什么事情里，哪怕出发点再好也不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轨迹，人为去帮人家改变，未必是好事。哪怕本心好出发点是好的也不行。 他不会烫衣服，好在他不是要烫出什么裤线出来，只是要把褶皱熨平就好了。蒸汽熨斗几下子就完事，然后把烫衣板再收到孙莉的工作室里，这次进去他索性翻了翻里面的东西，看着孙莉的画稿，从最初的漫画一样的素描都后来的很有章法的专业设计，那些零碎布头好她捣鼓宝石设计加工的一套很专业的工具，这时对下午要做的事情就产生了一些内疚。 只是他还是很顽强，很清楚自己想要得到那个女人。现在无论再怎么内疚这个事情都会去做，所以想多了没用，不过是徒增烦恼而已。 稳了下情绪，蒲素决定以后这个屋子少来。出去后点了支烟给大哥打了个电话，电话一通他就直接问大哥，像臧欣欣这种情况调到国际航班有没有难度。大哥就说这事先问问李娴，他毕竟不是乘务这一块的。李娴那边问好要找谁办这事，他再出马。 他这个思路一点毛病没有。确实公司是很大的公司，他也不是具体哪个部门的。所以对乘务这一块不了解流程，但是他人头熟，只要打听谁能做主他直接去找那个人就完了。 只是大哥不说还好，一提李娴他就来气。说还怎么找李娴？昨天李娴把他气得要死……他这么一说大哥也是想起来了，当时他听的清清楚楚，后来帮蒲素化解了尴尬。 于是大哥在电话里也是骂了几句。这不是说代表和他一个鼻孔出去，而是男人对这种情况都很厌恶。这就是拆台行为，性质不是一般的恶劣。只不过大哥还是让蒲素别往心里去，这个女人黄冰冰都一直看不上。而且因为黄冰冰的事情，她在单位里也抬不起头…… 蒲素当然不能拿李娴怎么样，他现在想的最多就是把臧欣欣搞定了带给她看看。知道蒲素不能找李娴了，大哥说他等会去问问其他人，有消息了打他电话。 蒲素谢过大哥以后挂了电话。无论和臧欣欣到底怎么样，能帮她一个忙他也愿意帮。当然难度和付出都不能太大。自己空姐原本就不认识几个，机场的关系其实还没怎么用过。帮个忙就能成的事情他也愿意看到。 他那时候毕竟年轻，热心的很。认为关系不用也是浪费，事情办成了也显得自己有能耐。当然，最大的目的是和藏欣欣在一起有谈资。只不过他不是敷衍，单纯为了话题和借口才这么做，而是如果能帮忙是真的愿意帮。 中午吃过饭，再也坐不住的蒲素上楼换了衣服就出去了，开上车先往臧欣欣家的反向开过去。因为去的太早，还希望路上有堵车这种事情，让他耗耗时间。哪想到白天去她家，路上居然很顺利，开的居然很快。 足足提前了20分钟就到了她的小区，白天大铁门也开着，他直接开了进去。在楼下调头停好，他开打车门，抬头往五楼看过去，就看到臧欣欣露出脑袋朝他挥了挥手。 </br> </br> 五百九十七章、暗战 前天提了一嘴女人搞出来的“metoo”运动，展现了部分女的寡廉鲜耻。有同学说“但是，如果是职场中位者主动暗示，甚至明示，那本就有着以势压人的意味。毕竟，拒绝的后果可能是工作被刻意刁难甚至离职。对于一个普通人，没有那么雄厚的资本，换工作什么还是很艰难的。我觉得那些女估计一开始就带着报复目的，而结果也算得大快人心。” …… 这种说法恰恰证明了她们有多臭不要脸。 这样的女人与其搞“metoo”，还真不如发起“sayno”。 当时你不反对，多年后站出来说“我也是”？ 这种事通常都不是暴力胁迫，怎么讲的清楚你当时的内心戏？但无论如何，只要你讲了，对方就会败名裂。 如果司或者什么人明确在要求时和女方说：“如果你拒绝，最好考虑一下后果。”那么这种人败名裂也不冤枉，这是明确的威胁。 事实抛开女方主动发生的以外，还有很多时候男方直接表达了想要，而女方非常配合，这难道不让人家产生误会？ 既然多年后你女人内心戏那么足，觉得一场欢愉如同强暴，那为什么当时不sayno，不拒绝呢？ 说什么工作难找，代价大……这是一个现代女应该有的想法吗？难道不是应该先说不，再根据况付诸法律吗。 现在到好，这边人家刚一提要求，那么就主动去关房门，回过头说是被胁迫的。 按照这个逻辑，在这个世界干什么最后都能找到理由，使自己成为受害者。 以蒲素为例，他哪天要是和童蕾在古北公寓喝多了，做了点什么。在他看来第二天该干嘛干嘛。从来对童蕾没那心思，觉得反而搞了这种事破坏了大家的关系。 到了公司以后，童蕾以为他们之间应该有什么不同了，看到蒲素迎面过来正想羞的和他说话，只见蒲素淡淡和她打了个招呼就擦而过。 结果她就不平衡了，总而言之就是不舒服了。多年后她也参加“metoo”，于是蒲素就成了利用职权潜女下属的那个恶棍。他能说的清吗？ 当然这是个举例，事实他一直和童蕾没啥。 苹果的《晨间新闻》就有这样的事，大主播风流倜傥和很多电视台的女都有一腿。十几年都这样，有一天一个人找报社记者曝光，这个事就这么爆出来了，结果有的根本不想当受害人也被牵扯进去。正常在单位谈恋的男男女女都要被喊去谈话。 以我多年职场经验，司带着女下属一起做项目，或者共同去面对一些困难。比如在办公室里待的很晚一起叫外卖，或者在外面互相照顾等等，很容易产生一些工作以外的感。甚至这种感会让人超越年龄和外在。 有时候会有一种相依为命的感觉，彼此可以信任和依靠。 这种况下，下班后在聚会场合喝点酒，回去的车里就很容易发生点什么。 司车里难自用行动表示了，而女方也回应了。多年后却说当时是被bi)迫的？为了工作迫不得已？ 说什么鬼话！ 所以我说这种事败名裂在其次，对男人的自信和自尊打击更大。 在我看来那些女人站出来说“我也是”之前，最好检视一下自己是不是先说了“不！” 不然就是寡廉鲜耻臭不要脸！ …… 臧欣欣下楼时头发是吹过的，不像是之前见到几次都是梳着光溜溜的发髻。其实蒲素还是喜欢看女孩那样，不管是马尾还是兵马俑丸子头，他喜欢看女人把前额亮出来。 那样会让他觉得清爽、干净、而且光明正大。对，就是光明正大不遮遮掩掩。一贯露出额头的女人不是对自己五官非常自信就是格比较开朗。 既然她家的吹风机都坏了，这次约会是打着买吹风机的名义。那么毫无疑问，臧欣欣早起来就爬下了五楼去理发店收拾过头发了。 看来她对这次约会还是很重视的。蒲素心里就有点满意。 路没话找话，他说她妈妈接电话很警惕，像是个老警察。臧欣欣就说她妈妈烦死了，在家里管东管西。两人说着话，本来是说去虹桥友谊商城的，蒲素索带她开到了市区，准备去淮海路的百盛买个吹风机再去后面的锦江迪生转转，然后去老锦江吃饭，最好吃完饭去国泰电影院看场电影。 他原本做好了准备，臧欣欣会觉得路不对问他去哪。结果两人说着话，她好像也没注意，或者是注意了也不想问，随他开到哪。 百盛那边不怎么好停车，于是他直接开进了迪生地下室。直到进了地下室臧欣欣才想起来问这是到哪了。蒲素说是锦江迪生。臧欣欣说来这里干吗，这里就算有吹风机我也买不起啊。 蒲素就说等会去百盛买，车子停在这里，那边没法停车。 “吓我一跳，我们小百姓，随便买一个能用就行。”藏欣欣的言下之意就是她和蒲素不是一个阶级。蒲素也装没听懂，带她了地面，也没有直接出去，而是在里面转了起来。 “我还没来过这里，以前没搬过去的时候还没班，哪里敢进来，现在搬的那么远这里都几乎不来了……” 几家蒲素熟悉的店，店员都招呼蒲素，蒲素也进去看看，但是臧欣欣很别扭站在门口也不进去。搞的他也算了，直接把她带出去顺着陕西路去百盛。 到了百盛她就活络了。好像这个购物环境才适合她的气场。也不去小家电柜台，在底楼卖鞋子的和化妆品柜台那里流连忘返。 蒲素这才发现，一些皮鞋打着合资旗号，也是一千元起步的价格，而且样式还很别扭。这时臧欣欣在一家牌子还可以的化妆品柜台试口红，导购抹在她手，她问蒲素颜色怎么样，蒲素说他不懂。 “那我那天擦的颜色好看伐？” 听她这么问，蒲素心想我根本没注意是什么颜色啊，大姐！不 过还是说她最好不要选暗色号的，别受那些老菜皮影响。她们是岁数大了肤色暗沉。你应该选明快色系的，因为你的肤色是…… 接着蒲素一阵发挥，其实很都知识是从孙莉那里学来的。把臧欣欣唬的不说话只听他讲。后来蒲素叫导购也换了几只唇膏色号，选了两种叫她去开单。单子开好，臧欣欣要拿单子去收银台，而服务员是默认递给男人的。好多好多年没去商场买过东西了，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以前是真的营业员开了单子直接给女人边男人的。 蒲素拿了单子叫臧欣欣等服务员包装唇膏在这里等自己，就去收银台排队。和现在实体商场都要死不活相比，以前的商场门庭若市，收银台排长队也是正常的。 有人说是电商搞垮了实体零售，电商其实还是拯救了不少制造生产业以及物流。我觉得实体零售被地产搞垮的可能更大。高企房价面前大家都面对房贷和房租压力，哪还有余力出门消费。门都不敢出，出门就要钱，能网购弥补下消费需求就不错了。 以前认为死不起人这句话是个玩笑话。直到知道距离市区驱车需要将近两个小时的一个墓园里一个普通墓地需要多少钱以后才觉得那真不是一个笑话。可能很多人真的需要借钱去给自己弄一个。 在我看来房价是影响人们消费的很大一个因素。而这个价格怎么看都不正常。大家对比一下在售楼盘房价和这个楼盘的出租价格就有数了。房子需要多少出租多少年才能收回投资？收回投资的那一天，房东早都化成灰有多久了。这就是倒挂，绝对不合理。 90年代末期，不到50万买的一房子，全部配置齐全租给台巴子五千一个月。现在房价涨到四百万了，租金其实没涨多少。 而且还有尼基指数做参考，哪怕根据水分很大的数据来计算也是超出警戒的。 …… 蒲素付完账回来和刚买了东西心愉快的臧欣欣继续逛着，他推荐给臧欣欣一个本大牌的粉底，因为蒲泓用一直说好，孙莉虽然用的少，在需要的时候也是用那个牌子。 然后就建议她去试试，他脸皮也厚，跟着女人在女柜台也不怕丑。大多数男人都不去这些地方的，让女伴自己过去。 然后他又抢过账单去付账，这次回来臧欣欣说要把钱给他，他就说等回去了再说。只是看到臧欣欣要试皮鞋，他还是拦住了。说她在天一站几个小时，鞋子还是买好点的，等会去锦江迪生看看。臧欣欣就说这边鞋子几个牌子也不错，蒲素就把她看到鞋子拎在手掂掂分量。然后在换鞋凳坐下来，脱了自己的鞋子让她拿拿看。 他是男式皮鞋，不论用料还是尺寸都比女鞋应该重，实际两双鞋子相比要轻的多。十年前几年出来的洞洞鞋，我指的是正品的。为什么穿的人多？刚穿觉得丑，其实一穿一个夏天都不想脱下来，去哪都想穿，就是因为舒服，分量极轻还很跟脚。 把她从底层拉到电器柜台后给她选了个德国博朗的吹风机，这个牌子的剃须刀孙莉帮他买过一把，记得当时还闹出了笑话。 专柜孙莉要给蒲素买剃须刀，然后让营业员拿出来看看，蒲素没素质就按了开关想试试，结果网罩刚一贴到脸，剃须刀就没电了。这下尴尬了，胡须有部分钻进了网罩里被夹住了，一松手就拽的很疼，但是也总不能就这么一直托着一把剃须刀吧？结果还是营业员从柜台出来帮他拆了网罩才算解了围。 吹风机买好算是心定了，主要任务完成。两人从百盛出来这次是顺着前面茂名路去锦江迪生，几个商场袋子拎在臧欣欣手里，总是要放进车里的。路过国泰电影院蒲素就去看看放什么电影，好像是周星驰张柏芝的《喜剧之王》，蒲素就问臧欣欣等会看不看电影。 两人看了看时间，4点20有一场。蒲素就说看完散场了正好吃饭。看到臧欣欣虽然没同意却也没反对，蒲素就排队买票。国泰有侣座，他特地买了侣座的座位，两张票120元。所谓侣座就是把两个座位中间的扶手拆掉，然后后面和两边有三合板的隔断，高度不影响后排观看，但是后排也看不到前面两人的头是不是靠在一起…… 买完票蒲素心里定了，回到迪生，先把东西放好，再带她去买了一双皮鞋。和音乐她们相比，藏欣欣不算高，刚刚1米7。但是她班质穿高跟很辛苦，但是规定也不得不穿。 这时蒲素再要带她去看专柜看服装，她就坚决不愿意了。事到了这个地步，一直都是蒲素垫的钱，她知道自己可以不用付账，但是那样她觉得不好。虽然她收入不低，毕竟刚参加工作，大多数工资都是交给家里的。这边东西这么贵，她心里痛的不行。 蒲素也不坚持，看看表还有点时间把鞋子放好，带她去淮海路买了不少零食，话梅，拷边橄榄，鸭胗干……然后才到了国泰买了两听可乐候场看电影。 一进放映厅，看到时那样的座位，臧欣欣就不好意思了。但是也没法说什么，票子都买了，也总得给蒲素点面子吧。再说了，其实她也不反感蒲素。条件可以说很好，而且态度也很明显，昨晚两人还…… 唯一就是他在美国的女朋友，让她心里一直觉得膈应。努力不想去想这事，但是又不得不想。 蒲素是进去就拆零食包装递给臧欣欣，臧欣欣就拿在手里靠近蒲素，让他也方便拿着吃。放映厅关灯开始放映后，蒲素又是老毛病犯了，整场电影在寻找合适的机会开始动手。 以往只要出现特别恐怖或者血腥的画面时，他会把握住机会。或者又是柔蜜意的场景里他想搞个代入感。只要一抓住小手，其他的就交给时间和耐心了。 电影放了大概二十分钟，他也是等不来所谓的机会了。直接把她手里拿着的零食拿了过来，放在自己椅子后面。然后一把抓住臧欣欣的手。下意识臧欣欣要把手抽回去，蒲素加了握紧的力量，表明了态度。 这时两人的脸都对着荧幕好似都在认知看电影，而下面正在发生一场暗战。 看超多完结精品排行搜索 《完》 《本》 《神》 《站》 我们的网址，以免以后想看的时候找不到 五百九十八章、酒桌 最终蒲素还是两只手捏住了臧欣欣的一只手，像是抓捕逃犯，但他觉得臧欣欣会觉得这是视若珍宝的举动。 其实这个接触有啥看愉悦的呢？无非就是一种心理暗示。又把一个之前的陌生人发展到了现在接触可以常态化的不一般的关系。 手掌心里划拉几下时而用力时而轻柔以传递自己内心不平静的内心戏。只是电话响了，摩托罗拉都那个铃音，响了几下蒲素才听到是自己包里的在响，于是只能撒开手去包里拿手机在出去接电话。 大哥打来的，问他在哪，蒲素说在看电影。那头大哥就笑，说他成天快活的很。然后说他晚上约了客舱部的领导一起吃饭，让他有啥想问的自己问。 “我和臧欣欣在一起……” 蒲素不知道带她合不合适。 有些人在单位一本正经，下班以后不想和下属或者一个部门的同事有啥接触。大哥就是，从来没带过一个他部门的人出来应酬过。其实这种人还不少，真面目不想给一天到晚在一起工作的人看到。 大哥电话那头沉吟一会说没事，带着吧。他们马上下班了，问蒲素想安排哪，蒲素就让大哥拿主意，定好了跟他说在哪就行。 回到座位后蒲素坐下就把她手拉过来握在手里，发现她好像也习惯了这个举动，没有任何抗拒。心里也是一阵欣慰。 实际上就是这种阶段乐趣最大。经历过的都知道。真到了以后，恐怕能避免接触就尽量避免了，当初的劲头一定会消失不见的。 然后他就凑到她耳鬓低语，臧欣欣大概还以为蒲素的行动要升级，先是一激灵，然后听到他真的在说事才注意听。 两人交头接耳说了一会。蒲素就说电话铃再想就不看了，直接走。臧欣欣点了点头。没一会电话一响两人就起身离开了放映厅。 大哥报的饭店蒲素以前去过，建国路上一个餐厅。装修奶白色的，顶上有吊灯，在一栋解放前的石头外墙面大楼的二楼。莫名给他一种俄罗斯那边的氛围感觉，但菜系是地道的本帮菜。说不定那个风格就是从民国时期一直的一个延续，那边也是法租界，白俄曾经很多。 大哥那面准备从机场出来，到那边要有一会。蒲素离得近，他先过去把菜点了。去拿出的路上臧欣欣就问来的是谁，蒲素说他也不知道。今天早上起来就给大哥打了电话让他想想办法。到底找的谁，他又不是航空公司的人，哪里都认识。 臧欣欣其实听到蒲素把她的事如此认真对待，心里已经像是灌了蜜。行动上也就表现出来了，走在一起挨的比较近。蒲素就貌似自然的拉着她的手。此时这两人在街头看上去就是一对情侣，非常相配。 从地库把车开出来，路过陕西路口一家食品店时，蒲素叫臧欣欣在车里等，打了双闪以后就停在路边下去买了两条中华。他包里就一包半香烟，后备箱也没了。有一段时间这个烟很不好买，普通的都经常断货，尤其是3字头的。而且假烟很多根本不敢在外面小店里买。 到了饭店，报了大哥名字，领位带到包厢。蒲素一看晚上人应该不多，这是个小包厢，最多八个人但是会有点挤，六个人坐就正好。 翻开菜单先紧着臧欣欣问她想吃什么自己点，他自己又让服务员去拿了一本菜单看。本帮菜，不是海鲜为主，大菜也就是红烧大乌参。蒲素看了一遍心里有个数，问臧欣欣想吃什么，臧欣欣说看了两个，他一看都是小朋友喜欢吃的，糖醋小排和拔丝香蕉。 也不知道她是真喜欢吃还是想省钱。蒲素开始点菜，先把她叫的两样点了，然后陆续点了一桌。 顺便说一下，蒲素点菜很在行。一般熟悉的朋友和家人出去都是他点菜，蒲泓每次回来要请客或者有应酬都会叫他作陪，也每次都是他点菜。多少人多少预算，总是在那个范围里让请客的体面，客人也都尽兴。 预算多就多点河海鲜，预算少就多点肉……总归让人吃饱，这是原则。 这时他想起自己后备箱好像有酒，就让臧欣欣在包房了待着，他下去拿酒。而臧欣欣大概不习惯一个人在包厢里，万一这时候来人了，她不好应对，就非要跟着蒲素一起。 “舍不得是伐？” 蒲素调笑了一句拉着她手就下楼了。 后备箱里有点乱，加上今天臧欣欣买的东西。里面有广告商的赠品，画报，别人送的茶叶，乱七八糟很多。茅台就两瓶，蒲素估计不够。还给他摸出一瓶人头马。 这时蒲素从包里拿出一沓钱给臧欣欣让她吃差不多了去买单。臧欣欣肯定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事，有心说不用，她自己没带那么多钱。接过来又非常别扭。蒲素就说他一直这样，从进社会开始就是这个习惯，不喜欢买单都是让身边人去买，还说以后在一起时间长了她就知道了。 他这么讲，臧欣欣还能怎么办呢？这顿饭最多两千多，他递过去那一沓还没拆封的一万，买单是肯定够了。 两人抱着酒回到包房，服务员已经开始在摆凉菜了。把酒交给服务员拆封，又拿了两包香烟拆了放在茶盅里摆在转盘上，就等人来了。 臧欣欣到是猜测了几个人名，反正她们领导就那么几个。蒲素是一个都不认识，她说和不说都一样。这种事对于臧欣欣这么一个要求进步的姑娘来说，还是比较重要的。基本相当于拍电视剧的演员要转型去拍电影。电影圈的人向来是看不起拍电视剧的，哪怕再赚钱也被瞧不起。 何况当时飞国际，各种补贴和奖励完全不一样。而且不得不说的是，国际航班的人普遍素质好点，国内航线上的奇葩太多。另外还能带国外的东西回来，哪怕不出去购物，免税店买回来的差价就厉害很多了。 再说了，哪怕一点好处没有，说出去也比较有面子，父母出去碰到老同事和邻居讲起来脸上也有光。 两人还是坐在包厢里等了一会大哥才到，一共就来了三个人。臧欣欣看到进来的人马上就拘束了。 一个高大面色红润的，大概介绍是马书记，另一个姓白，白经理。 蒲素和臧欣欣站起来打招呼。大哥显然和那两个人很熟，进来了还互相开了一会玩笑。然后介绍说蒲素是他的非常非常要好的小兄弟，臧欣欣是他的女朋友，你们客舱部的乘务。 “欣欣是在飞海南吧，哪个航班号来着？” 大哥问着臧欣欣，臧欣欣也拘谨的报了航班号。 “哦，岳常山那个机组对吧？” 马书记还没说话，那个白经理先说了。 “是的，白经理，就是这机组，乘务长是李薇。” “小李是你乘务长，她现在怎么样？” 马书记问道。 李娴她们那一批是第一次公开从社会上招收空乘，当年影响很大，各个报纸媒体都在宣传，所以一般领导对她们那批空姐都很熟悉。李薇和李娴是一批的，不过貌似还是李娴混的更好点，算是明星乘务长。 臧欣欣一直站着回话，还是大哥让她坐下再说。然后问蒲素菜点了吗，蒲素就说先点了一些，让大哥给马书记他们再看看菜单，想吃点啥。 “吃了再看！喝什么酒？” 当服务员把茅台拿上来倒酒时，马书记就面带为难说自己喝茅台不行。蒲素就说还有洋酒，马书记欣然表示可以少来一点。 这边让服务员起菜，酒都倒满了。大哥端杯子讲话，夸了蒲素一番，也顺带夸了臧欣欣冰雪聪明善良可爱。好像他两是多年的爱侣，他很熟悉一样。 这种场合帮人办事，也确实需要他这样。不然要帮忙的人你都不熟，还怎么开口。 马书记的脾气看着很好，像是尊弥勒佛坐在那一直脸上带笑。应该是一直就是这种性格的人，而那个白书记就不好说了。反正这个酒桌上也就臧欣欣不如他，还是小老板的女朋友。所以他看上去也很没架子，端杯喝酒都很爽快。 蒲素和臧欣欣之前就说好了，臧欣欣今晚不碰酒。只不过真的看到平时离着自己好多层的领导在场，怎么能不表示呢。 没一会臧欣欣就倒了酒一个个敬了一杯。反正人也不多，也没人会灌她，所以蒲素也不管。毕竟从昨天来看，她还是能喝一点的。 那个马书记其实是客舱部一把手，是什么书记大家也都懂了。讲起来比总经理厉害。而白经理是客舱服务部副总经理，臧欣欣调动的事只要他一句话就行。而且他管的比较多，各种客舱供应采购包括餐饮都负责，这家伙是个彻头彻尾的实权派。 大家别以为飞机上没什么，每年光订的酒总额都吓死人。红酒这些都是出国请了品酒师去定的。有的航空公司飞机上的酒你一般喝不到，蒲素有一次坐汉莎觉得机上供应的酒味道很好，留了酒瓶想跟着标签买，根本买不到。 大哥这个时候是他部门的一把手。不过那个部门清闲，一年到头也没多少事，后来也调到了重要部门当了一把手，一直干到平安退休。 就他们五个人，气氛到是和缓，但是酒下的也不慢。菜之前是点多了，几个菜都动了一两筷子就没人动了。今天这个场合第一次见，而且臧欣欣也在，没什么好说的，就是认识一下混个脸熟。其实也不用说，回头大哥只要表达个意思，事情就办了。这算是个铺垫。 所以大哥他们大多时间在聊他们单位的事，说到有几个人大哥就开骂，东北话骂的很粗俗很过瘾。蒲素听了就笑，大哥就说：“小蒲，真的，那个傻x你要是看到了……” 显然大哥能这么说，他嘴里的人无疑是属于民愤极大，和这两个人聊他是属于谈资助兴。果然，马书记和白经理也不时补充那个人做的缺德事。貌似那人现在混的还不错，不过都看不起他。 臧欣欣和蒲素就做出津津有味的样子在一旁听着。酒没喝开就这样，既不尽兴也没像没喝前那么冷静。 好在大哥换题一转，聊到蒲素的生意上。男人都是互相抬轿子的。今天他把两个同事喊来，也不想让人家觉得他和一个小伙子还称兄道弟。然后就介绍了蒲素那边的规模和业务，汽车，服装，洋酒。说到洋酒，白经理就把马书记喝的那瓶人头马拿过来看，问蒲素这酒哪里进的。 蒲素就说是香港。但是他的渠道特殊，价格比正常通关的便宜很多。原本就是随口一说，没想到白经理想开口问价格，不过还是忍住没问，转头问大哥，留个电话给你小兄弟方不方便？大哥当然说尽管留，你们以后多联系。 这种就是成年人的社交方式，都摆在桌面上。 现在一个二维码打开，七八个手机在上面扫…… 白经理也没给名片大概是没带。要找服务员要纸笔写，蒲素拿起电话说你报号码，我打给你，就都有号码了。 这几个人都有手机，包括参加工作不久的臧欣欣也是。手机在这时候只能算是出来混的人一个基本配置了。 三个人喝白酒，臧欣欣不算，她大概最多就喝了二两。两瓶茅台就这么无声无息的喝差不多了。蒲素在下面踢踢臧欣欣，臧欣欣先是看着蒲素不知道他要干嘛，后来看他挤眉弄眼才知道要去买单了。 臧欣欣一出去，大哥就说等会怎么说。蒲素立刻接翎子，说大哥带着他们先去，今天没尽兴，必须要有第二场。马书记就说他不行了，等会要回家。大哥就劝他，白经理那意思也是要去就一起去。 蒲素说等会把臧欣欣送回去就赶过去，问大哥准备去哪。大哥大概觉得带这两人去什么档次的地方比较好，从裤兜里摸出一沓名片开始找夜总会妈妈桑的电话。 他一贯这样的，口袋里一沓名片，要干什么了就现找。和小时候玩卡片一样，很厚的一沓名片成天在兜里。 等臧欣欣进来了地方也没订好，也没法继续这个话题了。又聊了一会，大哥出去打电话，进来后说差不多就散了吧。 “小蒲，你怎么安排？” “我，送欣欣回家，她家太远了……” “好，服务员，买单……” “大哥，欣欣说她买过了。” “什么时候买的，就你积极，我一直看着你，没想到你…… “我难得请马书记和白经理吃一次饭，平时都叫不动。” </br> </br> 第六百章、君君 过一会爸爸桑进来和蒲素耳语说他问了一圈，他们这真没有愿意那么做的人。 蒲素不禁有点泄气。这种事情又不能发脾气，还不给人笑话死。这边小费本来就高，而且条件都好，在这上班的确实没必要搞这事。就这么慢慢钓鱼，收益比一次性的好的多。通常愿意出台的，也都是在那个场子里走投无路天天吃白板的，要么就是在有木鱼服务的店里，被用来专门满足这种客人需要的。 爸爸桑看蒲素情绪还算稳定，就问那就帮他喊来陪着一起喝酒的了。蒲素摆摆手说不要了，自己就行。爸爸桑也很是为难，问大哥怎么办，话里的意思就是你的小兄弟来我们这边还要单吊，置我们这场子何堪。 大哥就让蒲素叫一个帮忙倒倒酒，叫进来唱歌。蒲素还没说话，大哥就挥手让爸爸桑去带人。老白这时也叫他旁边的妹子给蒲素敬酒。本来蒲素实在是没兴趣的，只是随着看到爸爸桑推门带进来的人，他立刻也淡定不起来了，只是还强装淡定。爸爸桑问怎么样，大哥他们都夸绝色，蒲素也点了点头好像不怎么激动。 其实是真的被惊艳到了。身高大概168，穿着一套鹅黄色套裙，上身是西装翻领，下面是保守的一步裙。要不是这个颜色嫩到不行，这身着装就是典型的职业装。 而且那个鹅黄色不是一般人都能穿的，皮肤稍微亮度不够就能衬的黑黄黑黄的，而这个妹子真是肌肤赛雪欺霜，明眸皓齿，浅笑倩兮…… 他也知道这是跟化了浓妆和包厢里的灯光有一定关系。但是底子确实好，而且化妆能化成这样他也认了，视觉效果太好了太享受了。 这时候爸爸桑凑过来说：“这个是不需要给小费的。但是呢，在隔壁房间她还有客人，所以等会要去隔壁。这边过来陪你坐坐，千万不要给小费。” 爸爸桑狡猾的很。他看出蒲素这个人不好搞，他又来的晚，条件好的都开工了。与其带来给他打回票还不如找一个串台的过来。声称不要给小费，只是既然看上了留下来了，他们这种人怎么会不给呢。 果然虽然蒲素听了以后心里是膈应的一塌糊涂。但是看在她让自己这么稀罕的情况下也点点头，有什么办法呢？颜值既是正义。 这边爸爸桑和蒲素一结束说话，女人就端起酒杯敬了一杯，对着蒲素说：“我叫君君，你怎么称呼？” “我姓蒲，蒲公英的蒲。” 蒲素端起了杯子一饮而尽。这边调的芝华士很淡，但是最容易喝醉。一口一大杯下口好下，其实到最后喝的比平时要多。 然后君君就开始和蒲素搭话聊天。言谈里还装老成说蒲素是小阿弟。蒲素其实是标准的老司机，他知道这也算是这些女人的一个套路。有的女人就喜欢在年轻的面前充大，不知道是不是要激发他们的某种特殊情结。却又在岁数大的人面前装嫩，如果女儿般撒娇，如此两边都能收到意外的好处。 其实大家注意一下就能发现，生活里哪怕不从事这个职业的也有不少女人是这样。她们到也不是要想干什么，大概就是那种表演型人格，本能觉得这么搞容易讨人喜欢。 而蒲素也不算正常人。君君这么一说他到是觉得被对方轻视了。他这年龄不老不小，正是自尊心强烈的时候，刚要把硬着心肠把脸板起来说两句，结果君君指着茶几上的电话说：“阿弟，你电话响了……” 蒲素一看是臧欣欣家的座机号码。赶紧狼狈的站起出了包厢接电话。包厢里大哥在唱歌，一听就不是在香樟花园。 到了外面臧欣欣嗲声嗲气的和他说自己刚洗了澡，用新买的吹风机吹干了，新吹风力道很大，没想到那么小的一个吹风吹起来…… 这个臧欣欣的自我评估没错。确实是有点黏人。回想起当初刚认识对自己不假辞色的样子，现在蒲素觉得是不是弄了个假的在手里。 恋爱有时候是真的能让一个人改头换面，不论男女。臧欣欣人前人后话不多，这绝对不是装的。本性这玩意别说装不了一世，连一个星期都不容易装。 她开始接触蒲素时的冷淡，也是真的没啥兴趣的冷淡，并不是假装对他不感兴趣，他一说话就支起耳朵听的那一种。其他几个空姐到是有几个是那样。 但是私下一接触两人有了点什么，她就会自动代入另一种情境。本质上和孙莉有点类似。孙莉就是自家人和外人分的很清楚。当时一部电视剧很火暴，是讲家暴的，名字叫《不要和陌生人说话》。孙莉就是不和陌生人说话的那一种，什么推销也好，搭讪也好，从不表现出好奇心。 顺便说一下，好奇心重的女人大概率这辈子吃亏吃的比较多。有时候我们说某某女人水性杨花，或者轻浮等等，其实这种人大多数都是好奇心重，想看看到底会怎么样。而且除了潘金莲，这种人还都比较心软，很容易被骗。 有些事不能有什么好奇心，原则很重要。心软也一样，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优点。没见识没主见，一忽悠就上当。所以之前用qq的时候，总能发现有那么几个人的签名反映，她们永远处在那种不是在上当，就是在上当路上的状态…… 臧欣欣在那头嗲声嗲气说个不停，就显得很不懂事了。她知道他在和大哥会面，虽然不知道是在搞这种活动。但是她所知道的是会面谈事，按道理不该这么说起来没完。只不过蒲素也只能敷衍着她，偶尔还对着听筒说出：“是伐？真的呀？哦哦……” 然后他就看到自己包厢门从里面推开。君君走了出来冲他礼貌而又不失尴尬的微微一笑，从走廊里转了个弯就消失了。 人都走了，他还想什么呢。两头起码要落一头，还是臧欣欣这一头实在点。于是索性在进大堂的地方找了个单人皮沙发坐下来和她慢慢聊了。 这下把臧欣欣弄的越发来劲。言语里有明天继续见面的意思，而蒲素也有这个打算，准备明天动手把事情办了。只是两人说着说着，蒲素提出等会去她家楼下，让她偷偷溜出来或者开门放他进去，臧欣欣也认真考虑了。只是放到家里是不敢的，表示等他结束了如果自己还没睡着，她可以偷偷溜下来到他车里和他坐坐。 说到这里就该挂电话了。臧欣欣说她会把手机开着，千万别打家里电话，蒲素说知道的。 挂了电话回到包房，大哥说他边上的人走了。蒲素说知道的。大哥就说那妹子不错，蒲素出去接电话，她还主动敬了他们酒。而且长的确实不错。这时大哥边上的妹子就说她是这里最红的，还是兼职的，每天都忙不过来来。意思就是串台这种对她来说很正常。 蒲素也没啥不高兴的，等会自己走了她还不来，他是真的一毛钱小费都不会给。这时白经理提出要走了，他明天还要上班。大哥就问吃不吃夜宵，他摇头说吃不动了，然后和蒲素说明天电话联系。 然后他假装拿着包问大哥这里小费什么标准，意思是要自己付小费。蒲素赶紧把他拉出门外，和大哥一起把他送到门口上了车。 这时他才和大哥在今晚第一次有独处的时间。大哥就说白经理这人贪的很，但是是实权派，让蒲素把握好尺度。大哥当然看出来现在是白经理对蒲素的渠道有了一些兴趣，只是不知道是洋酒还是服装。 空姐服装也是外包定制，而蒲素有个服装厂。甚至于只要操作的好，整个公司的制服都能承包下来。这个晚上之前他们谁都没想到还能有这条路，包括大哥在内。 其实他的部门虽然在客舱部没啥存在感，但是起码在公司职工制服上是有发言权的。只不过他们之前从来没发现还有这么大一个蛋糕，他们没动过脑筋。 航空公司配发制服，按道理每个职工要穿，三天两头也抓一下着装统一的问题，不穿的扣钱。偶时候中午聚在一起，看他们都统一穿着制服，蒲素还有点不习惯。 但是大多数时间这些人都懒得穿。哪怕制服其实很精神，比这些中老年男人平时的着装要好多了。大概他们觉得那样是一种束缚和限制，所以基本都不爱穿制服。 他和大哥说等会自己要走了，去臧欣欣家。大哥就笑，让他悠着点。大哥这人从来不说教，不讲什么大道理。蒲素怀疑他哪怕杀人，大哥也会想办法帮他处理尸体。而且不单单是对他，对所有的朋友都是那样。 像他这样的人就算是再坏的混蛋，一般也对他起不来什么念头要去害他。 进了包房，蒲素叫买单。包房里灯开亮，他开始一个个发小费。姚处这时又过来敬酒，蒲素其实对姚处印象不坏，他是个一喝酒回回要和大哥表忠心的人。就是酒一喝多就说往事，大哥对他如何，他这一辈子要对大哥…… 就是这家伙每次都带不相干的人来蹭，他很不满意。圈子里大家是有来有往的，就算不是经济上的，感情上的也存在。比如瞎子他们，经济上遇到这样的场合人家缩在后面，只是因为条件不允许。但是感情上人家付出的一点不少。 总是带一个两个不相干的人到场，从开始到结束都不记得名字，也不说几句话的人，首先气氛就搞的很奇怪，大家都是熟人，里面夹几个不熟的，有些话都不方便讲。 蒲素是按照最高标准给的小费，一个八百，其他地方比如黄冰冰他们去的地方能叫四个。金色年华和这里也是远远比不了的。金色年华是早就拆了，一大会址对面，现在讲起来挨着新天地那地段是不得了的。 大哥说这边有不少都是上芭的舞蹈演员，但是根据蒲素来看起码今天这房间里的一个都不是。好看确实是好看，形体和姿态就不一样。 能进上芭不容易，全国也就首都芭蕾舞团牛逼点。国内绝对是一流的，代表着都是职业演员。当时上芭门口挂着两块牌子，还有一块是东方芭蕾舞团。 蒲素从机场出来虹桥路是必经之路，经常能看到路边有那种身材细长，比例完美、头和脸都很小的姑娘，背着大包在等车。通常都是周末下午，大概从舞团回家过周末。 这个舞蹈项目，头一大脸一大就没法看了。小天鹅身材比例再好，只是肩膀上顶个大脑袋，姿势再完美演绎的再动情，观众也会出戏。 蒲素买完单让大哥他们要是不想走就继续，他要先走了。看大哥他们意思还是待一会，他就先走了。 这时候那个君君来了。这个行当房间里买单的少爷都是和她们通气的，哪个房间要买单了，他们会迅速通知妈妈桑和服务过的妹子，买单时在老板发钱的时候进来，那么基本就是人人雨露均沾。 她问蒲素要走啊，蒲素说是的。君君就说前面老婆查岗啦？看他打电话那么久她才走的，蒲素说没事。君君就陪着蒲素往外走，这是要送他了。走到还没出大门的时候，她拿了一张大概是刚才客人给的名片，问蒲素有笔吗，要写个号码给他。 蒲素懒得从包里拿笔，问她号码多少，他打给她。 然后送到停车的地方，鬼使神差地蒲素在车门前把她搂住…… 过了会他上车后，想了想还是打开包，拿出钱夹，结果君君说这是干什么？我回去了，你开慢点。然后一把把他车门关上，就回会所了。 车里蒲素还在回味，貌似自己又和一个美艳不可方物的女人有了亲密接触。虽然只是那样，但是也毕竟是比较亲密了。 换做他还在南州，这种事敢想吗？ 君君妥妥是女神级别，而且是以他现在的眼光来看。 以前在南州和王艳好好处个对象还被嫌弃，想想还真是挺心酸的。 </br> </br> 六百零二章、中止 厨师端来了馄饨，两人在休息室的沙发上低着头在茶几上吃。还真别说原本蒲素不觉得饿，这菜肉馄饨只吃了一口就马上来了食欲。之前肚子里灌了一肚子酒，现在胃里舒服多了。 馄饨馅儿里放了虾仁，味道非常鲜美。蒲园里也经常包馄饨，无论馅子怎么改良配方，但是一直和外面的馄饨味道没法比。 臧欣欣也胃口很好，只不过最后还是剩了几个叫蒲素帮她吃掉，蒲素直接装没听见。她就说蒲素嫌弃自己，而她就不嫌弃蒲素，说着话就拿了调羹把蒲素正在吃的半个馄饨舀了过去吃了。 蒲素马上说她这是干嘛，不够吃吗，表示自己正好吃不下可以分几个给她。臧欣欣一时分不清真假，直觉让她怀疑蒲素是在假装没听到之前的话，但是看他样子又不像，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蒲素是谁的剩饭都没吃过。这不是卫不卫生的问题，而是原则。然后他也剩了三个馄饨在碗里说实在吃不下了，臧欣欣一看也是无计可施，不过她也不生气了。 让臧欣欣在休息室待着，他把两个碗送到厨房，免得等会厨子再来拿碗。几个女工在食堂里吃着饭，看到他进来就冲他笑笑。原本很正常的举动，他心里有鬼就觉得这种笑很是暧昧。 回到休息室把门关上，坐在沙发上靠近臧欣欣，原本她在看画报，这时也感觉到空气开始变得暧昧了起来，不过她假装注意力还在手里的画报上，哪怕蒲素贴近了她还是不曾转移视线。 不知道书友里有没有这种经历的。哪怕是反射弧再长的人在有些接触之下也不可能毫无反应，除了植物人。所以当出现这种情况时，只能说明对方在装傻，或者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鸵鸟政策先装一发傻。 蒲素是不管那么多，不依不饶按照他自己的固有顺序进行操作。从额头开始，耳朵，耳垂，脖颈，眼睛，最后到达靶心…… 到了脖颈位置就开始上手，到了靶心开始抬腿叉进中间…… 这个流程是他惯用的，轻柔又不容拒绝。真的当对方开始有点拒绝的强烈时，他会柔声低喃一声：“抱住我……” 那声音经过多次实战磨练，非常具有蛊惑力。意乱情迷之下低吟出来，很多时候对方也就直接缴械了。声音的运用如果得当也是有着出其不意效果的。 再多也不能说了，大过年的别给屏蔽。 总而言之，直接说结果。折腾到他累的够呛还是没有得手。 臧欣欣打退了他的无数次进攻。哪怕好几次被蒲素差点就占领了阵地，还是在最后保持了灵台清明。 也就是她毫无经验，不怪蒲素无能，而是对方意志太坚决。 到最后所有底牌都出尽的蒲素也只能接受现实，开始实施方案b。事已至此也不用墨迹了，他狼狈的整理了一下自己不堪的衣衫，恢复了正常的坐姿，而不是像之前大马猴一样趴在臧欣欣身上。然后给自己点了一支烟，吸了一口后对已经在顽强阻击之后精疲力尽的臧欣欣说，香烟抽完我送你回家。 “嗯，是要回去了，都是你，搞到这么晚……” 臧欣欣一边起身开始整理衣裙，一边还没搞懂状况埋怨着蒲素。 蒲素这会儿是懒得再和她掰扯什么了。明天和白经理通个电话，能帮忙把她调动的事办了就办了，要不是那么容易就再看情况吧。 事情已经开始做了，总要有个结果的，如果能帮忙也算是自己留给臧欣欣的礼物。真要是能办的话，这个礼物不送也是浪费了。但要是难度很大，那就真的只是看情况再说了。 讲起来直到现在两人之间还没到他必须要负责的地步。甚至正式的承诺和情话也都没有。他在这里想着怀心思，面孔上自然不好看。臧欣欣也是看出他不高兴了，但是她能怎么样呢，就因为他不高兴就把自己……早晚会那样的，起码也不想怎么快。她其实心里一直抗拒的原因自己还没想过，就是这个进展不对头，一夜之间怎么就到了这个地步了呢，而且他还是有女朋友的。 只不过这时其实她没有清晰的概念，之前的抗拒大多都是潜意识里的行为以及多年来的观念让她今晚躲过了一劫。 打开门，奔驰在门外趴着。主人难得半夜来，它要在门口守门。蒲素刚在里面吃了瘪，这时看到奔驰心情就不一样，突然想着把它带回蒲园。讲起来它一直在仓库值班，人头马天天在家养尊处优，虽然不是同一代，但都是一个爹妈，这差距也太大了。 以后自己上下班把它来回带也不是不可以。这里想着那里就把它的吃饭家伙和牵引绳拿了要带它上车。奔驰先是有点发愣，后来看蒲素打开车门才开始激动，这是要带它出去，也不知道主人怎么开窍的，良心发现了。立即一窜就上了车，蹲在副驾上。 这时蒲素就对着臧欣欣说让她坐后座去。臧欣欣就噘着嘴，心里已经知道不妙了。蒲素的脸色毫不掩饰，是个人就能看的出不对劲。 送臧欣欣回去的路上只有奔驰是快活的。而蒲素和臧欣欣因为车里多了个奔驰也因此好像不方便说话。臧欣欣问了几句蒲素什么，他也是极为敷衍的回应。在接下来臧欣欣也不说话了，直到下车时竟又恢复了几分两人初识时的模样。 大多数人是贱骨头。蒲素看到臧欣欣那冷淡的样子居然又有了几分情绪回暖，只不过当他带着奔驰要送她进小区时，臧欣欣说不用了，让他早点回家吧。 正好奔驰跑到一边翘着腿留记号，臧欣欣说完就快步走了。显然在来的路上那一段沉默，让她想明白了很多事情。没有人是傻子，有的人只是单纯。真要不得不想的时候，很多事情不是那么不容易搞明白。 可以说蒲素现在要再想和她恢复到之前的关系，也不是说不是没有可能，毕竟两人有过亲密基础，但绝对是非常非常困难了。而且心理的阴影不会那么容易忘掉。 只不过蒲素也没那想法就是了。贱是贱，毕竟也有个限度。 看着臧欣欣走进去，他索性带着奔驰在她家小区门口遛了一圈放了点水。然后一人一狗上车回家。 到了蒲园，家里两条和奔驰其实以前是见过面的，这次见面也没打架。蒲素一直搞不明白人头马和奔驰之间是不是知道它们之间的血缘关系。说不知道吧，对于侵占它们地盘分享主人宠爱的奔驰，人头马也没有表现出敌意。换了其他狗进来大概它要疯。但是说它们知道吧，也不是那么亲热，反而分别和莱昂关系都不错的样子。 蒲素开始担心它们现在不打，等他上楼了开打。特地给奔驰的水盆装上水以后又观察了一会。嬉闹是有的，三条狗纠缠在一起在院子里绕着两栋楼跑，但是绝对没有要互掐的迹象。 于是他上楼洗澡，洗完出来又偷看了一会它们，确实是没有情况这才放心。很有可能它们在对方身上都闻到了自己的气味，只不过这是他的猜想，到底怎么回事他也不清楚。 刚上床电话就响，一看还是臧欣欣的。他犹豫了一会还是接了，之所以犹豫是一般来说这个电话是谴责他的，他也做好了准备给她骂几句。但是电话里臧欣欣先是问他到家没有，显得还很关心他，然后就说希望明天能再去她家楼下一次，到了打她电话她下来。 蒲素这时就开始推脱不想再去了。说约了白经理明天要见面，大概没时间。臧欣欣就说她的事不想办了，现在这个航班自己飞的也挺好的。只是说明天真的有事，让蒲素务必去一趟，不然的话她来仓库找他也行。 蒲素一听就问她到底什么是啊，臧欣欣不肯说。他也只能答应了，明天忙完了去找她。原本她家那里是真的不想再去了，否则今晚也没必要立刻就变脸。 这么看来，还得去一趟。 今天其实折腾的够呛。他敢保证臧欣欣也浑身酸疼，挂了电话眼睛一闭就睡着了。然后这晚上他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个穿着浅色睡衣的女人坐在他的床头，不是恐怖片那种。而是暖色调朦朦胧胧的女人身影伸出手想要安抚他，然后当他也伸出手的时候，自己就从梦里醒了。 遗憾的是他没看清对方的脸，只是可以肯定不是今晚和他在一起的臧欣欣。臧欣欣时青涩气质而梦里的女人非常有女人味。想了一会想不出来，也就不想了，继续睡了过去。 第二天不是自然醒。老蒲早上就跑到他楼上说怎么把奔驰带来了，他一个人根本牵不动三条大狗。自从孙莉去了美国，家里遛狗任务都是老蒲在做。蒲素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固定默认遛狗的是老蒲。 其实以前阿姨在的时候，她儿子小宁每天主动遛狗勤快的很。当然，小孩子喜欢宠物是主要一方面，就没见过他主动去厨房帮他妈妈择菜…… 那时候蒲素要遛狗还得从小宁手里抢活，现在家里没了人气，遛狗都是个问题。这段时间也陆陆续续找了几个阿姨，各种原因都不合适。原本想讲讲保姆的那些奇葩事，想想还是算了。做人要厚道，不能针对这一个职业谈，好像人为把这个职业区分出来一样。 但事实上是真的一言难尽。以前很多楼盘对走人的保姆进行搜身，这种行为虽然是真的严重侵害人权，但是真的是搜出不少…… 大多数在雇主家做坏事的保姆是有着不搞白不搞的心态，她穷她有理。不说仇富吧，起码对自己的行为也觉得心安理得。而且很多摆不正位置。对她关心重视了，她会觉得自己很重要，时间长了能给雇主脸色看。要是不把她们当回事，她们自然偷奸耍滑吃拿卡要一样不少。 前几天曝光深圳一个演话剧的女演员打保姆。其实在我看来，这种新闻出来女演员才是弱势群体。大家都先预设立场，对她口诛笔伐。那个女演员住深圳南山的别墅，那地段的公寓房价是多少？别说别墅了。 为富不仁的是不少，但是闲的在家打保姆的富人多数也只有旧画本里有。穷**计，富长良心。经济条件好的人虽然不敢说绝对，大部分就是比穷人更包容一些。心态不一样，真的不一样。经济发达的国家和地区ngo组织就是多，战乱或者贫困地区的人成天不是这事就是那事。 持反对意见的不要着急反驳，也不要用少数个例来推翻大概率现象。不管承不承认，社会是存在阶级的，无产最光荣的时代一去不复返。 怎么大家都爱住在好小区呢。 以前美帝这种资本主义国家，剥削劳动人民的是这样。有钱人要住进高尚小区，讲西班牙话的地区和有色人种多的街区没人愿意去。 现在国内也一样，阳台看下去都是平房或者老旧公房的楼盘能卖出怎么样的高价？从刑事犯罪率上看也很明显，法制节目上那些穷凶极恶的犯罪嫌疑人，多数都是穷困潦倒，而贫困原因大部分都在自身。 这里说的不是激情犯罪那一种。包括因为被戴了绿帽一时兴起砍杀奸夫**的勇士我不评价他们，指的是那些处心积虑要去作案而不是好好工作的那些。 从报道上看人家刚在北京演完话剧回家，到家就殴打保姆。现在演员多少脸上有动刀经历或者假体存在，她就这么不自重吗？得有多闲得慌，就算病态人格，可之前也没这习惯。 要知道连催收流氓现在都不动手了。 所以这种事我就是看看，不要急着声讨。当然，真相到底如何我们仅从一面之词谁都搞不清。但是请保姆有多难我是深有体会。朋友中谁家里有一个省心靠谱的阿姨，大家一定会羡慕。 我也不喜欢那些高调炫耀的富人，但是更讨厌的是穷坏，那些又穷又坏的家伙。几个所谓高调炫耀最后人设崩塌的人，私生活自己不用别人扒，自己就晒了不少。最后被扒个底朝天，其实大多数并没有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 那些跟在后面口诛笔伐言辞恶毒的家伙，还真不一定有多干净。 </br> </br> 六百零三章、转圜 这世界上有些伤心事可以和别人倾诉，得到家人和朋友的安慰。而有些悲惨实在是无法言说，因此就显得特别惨一些。 对于臧欣欣来说此时此刻除了悲伤之外，还有深深的自责。 从小到大，她的经历都算是刚刚好的那种。学校里学习中上，和几个早熟明艳的女同学相比不是最出挑。男同学私底下评选校花虽然入选，却也不是排名靠前。 参加空乘招考，虽然在激烈的竞争中顺利入选，到也不是最引人注意的那几个。然后实习评分以及加入机组，都是和最好的相比差一点，但是比大多数人好一点的那种。 关于恋爱，在接触蒲素之前她没有想过。只是想着好好工作，多挣点钱孝敬父母。她也不知道怎么了，会遇上这样的人，碰到这样的事。 心痛的还不是自己莫名其妙荒唐的短暂接触就差点迷了路。而是当她决定卸下所有保护全身心去接受一个人，为此丢了手中一直紧握的宝剑和盾牌。 一回头，人没了。 那个曾把她牢牢抱紧，让自己觉得可以和他分享漫长一生的人带给她的羞辱无法言说，痛彻心扉…… 此时的臧欣欣看着蒲素没有任何表情，只是递给了他一个信封。里面装着昨天购物的所有钱款和那一桌饭钱，蒲素交给她买单的一万元她也全数退回了。 而那个男人却装着糊涂，不肯伸手来接。 …… “什么意思？里面是什么？” 蒲素大概知道臧欣欣信封里装的什么，他实在不想拿也没脸拿。 中午大哥把白经理带到了自己的仓库，三个人在树下用了个简餐。然后带他参观了一圈仓库，展厅，车间和库房。库房里的洋酒不多了，都是留着自己喝的，早就一瓶都不卖了。今天他还是让陈诚搬了一箱，回头给送到白经理家里去。 相比于服装车间，白经理显然对洋酒更感兴趣，几次询价。开始蒲素没合计好怎么报价，后来一想索性原本就是自己不做了的业务，干脆就报了个他之前拿到的底价，这个价格是纯粹的底价，不包括运费以及其他杂费。 价格之低显然出乎白经理的预料之外，得到绝对正品的保证后，就要和蒲素谈交易量和方式了。大哥既然在，蒲素也直接干脆开了天窗说话。底价就是这样，看他白经理给他和大哥赚多少。言下之意就是你要我给你单位开多少发票都行，赚五毛还是赚一块你说了算。 比如底价200告诉你了，你让我给单位发票开400，那么两百的利润，你瞒不过我。但是这利润里你愿意分我多少，你自己说，到账了直接把你的部分退给你。 和白经理这种谈惯了采购业务的人没必要扯皮，而且有大哥在场也有个大家都是自己人的借口，谈价格没意义，你觉得能给我挣多少直接说。 白经理大概也没想到蒲素这么爽快，沉吟了一会报了一个他们之前进货的价格。蒲素一听他的意思无非是不能高过原来进价呗。所以他也不说话，等到白经理自己说对半分，他才说这事没有大哥牵线自己也没这个运气认识白经理。所以……他这一停顿，白经理还以为要三一三十一呢。结果他说白经理很上路，一半就一半，过他会和大哥分这一半的利润。 大哥这时就说不行，无功不受禄。蒲素就说不要不行，不要这单他也不做了。白经理也说哪怕小蒲不提，他都考虑了大哥的部分。真要是大哥不拿，他们这生意不做也罢。 这个业务对蒲素来说是有当无，做一单是一单。给阿豪打个电话或者是之前进车的那几个人去一通电话都能搞到。而且白经理他们也是一年就采购一两次，一点也不麻烦。就是要换开发票存在一个税金问题。 这个业务赚到钱了无非也是给他应酬交际花掉了。他的格局和之前大不一样，洋酒这个让他起家的业务现在已经是完全看不上了。 其实他这个时候是守成心思太重，安于现状。服装品牌完全就应该趁热打铁全面铺店，当时的铺店成本还很低。相比成本，日后进入资本市场这方面的回报就太大了。 可惜他不懂，身边也没人懂。 他身边没人可用。他也不是个放心别人的老板。尤其是经历过首都手下哗变以后，他也只是想着经营好现有的，没有其他野心。如果当初不出那档子事，也许会不一样吧。 很多事情都需要知识和专业储备。光靠胆子大，敢想敢做或者运气好终究是长久不了的。只会错失良机或者早晚会一脚踩到深坑里。 这边基本妥了以后，白经理表示回去会给他传真一份清单，让他做一份报价给他，然后剩下的交给他操作。 大哥这时候主动问起制服加工这一块。昨天大哥已经开窍了，这时说原来的质量不好，扣子总掉，裤子开线，所以没人愿意穿，这严重影响了……因此，他代表广大职工建议更换原供应商。 这个方面的环节大哥熟悉，而白经理权重比较低。然后大哥和白经理一番密谋，也有了一番计较。蒲素这个过程里没插话，反正制服生产现在对他来说工艺完全不是问题。只要制好样版，剩下的就是无脑加工。人不够就招人，而且也不是和现在品牌一样天天要生产。真要和公司签了协议，也只是一个批次交一次货。 最后蒲素才提了臧欣欣的事。所以明明名义上是因为办这事才来往的，到最后主题都歪了十万八千里了。白经理一经提醒立刻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那边接通后，他捂住听筒再次问了一下臧欣欣的名字然后报给对方，让那边安排下培训。那边电话里重复了一遍臧欣欣的名字，白经理就说对，现在在哪个乘务组飞哪条线。然后说国际航线缺人，先给她这样的优秀乘务培训了转航线，让那边尽快安排。 电话全程蒲素在场，所以他也是放了心。等会要去臧欣欣家，有个回复他也有点底气。毕竟起码在这件事上他还是靠谱的。 接着大哥和白经理一起回单位搞事情去了。将以大哥率先用部门名义发难现有加工厂家为由头，哪怕暴力损毁几件制服作为反面样品的预案都有。 大哥对制服这件事情尤其上心。因为他发现在这块他的部门难得有些发言权，后来几天一看到蒲素就埋怨他自己一直没想到，怎么蒲素也不提醒他。 问题是蒲素也没想到啊。 和公家打交道的经验不丰富。没想到随便哪个环节都有机会。其实瞎子要是搞个航空餐配送也能安排上，他搞餐厅就算走歪了路。真要是在候机楼里卖面条也赚的盆满钵满了，只不过一个萝卜一个坑，里面的商家个个来头不小，后来者想把别人挤出去哪有那么简单。 当时机场派出所所长是大哥真正的战友，不是都当过兵彼此之间称呼的那种战友。而是真的一起服役，从新兵蛋子就在一起的战友。青岛人，很豪爽，和蒲素吃过好几顿饭。蒲素当时就想，自己在机场不管干了什么，肯定都是前脚进去后脚出来。 机场是个小社会，什么都有什么都不缺，讲起来真是个好地方。 看着臧欣欣冷漠的表情，蒲素有点不是滋味。昨天还……今天就这样了。不过也没啥好说的，自己确实是心急了。 对女人他这几年一直有些喜怒无常随心所欲。搁现在是要批判的。 他问臧欣欣接到电话了吗？臧欣欣这时脸上才有了些表情，眉头一皱问他什么电话？这时蒲素才说了之前和白经理见面的事情。 臧欣欣听了半天没有说话。她心里在想面前这个鸟人到底是什么意思？如果是为了得到自己的……昨天一天代价也花了不少。她还是上午去银行拿了储蓄才按照购物小票的金额塞到信封里的。说实话有些肉痛，她也向来不是大手大脚的女孩子。 哪怕他有钱，可是又图什么呢？并没达到目的啊。明明只要再有点耐心，发生什么都是很自然的，她自己本身来说也不是排斥，而是还不适应。 昨天赌气说不想调动了，那也是对他失望透顶，完全不相信他了之后的气话而已。没想到今天还真的又帮她去跑这事了。这家伙到底是要干吗？讨厌死了。 蒲素站在她对面还在说着，当时电话里怎么说的，他都听到了……而臧欣欣并没听进去，只在想着自己的心思。 “你电话响了……” 蒲素提醒她，让她缓过了神。一看号码是机场段位，她觉得大概是要她顶班这种事，于是接了起来。 “你是臧欣欣吗？” “我是。” “之前飞xxx航线，xx乘务组，总共执行航班xx架次，飞行时间xxxx小时对吗？” “呃，你哪里什么事？” “我这里是客舱部，现在通知你明天上午九点准时去培训基地……” “我明天早上还有航班飞三亚……” “嗯，你现在开始是脱产培训……” 电话一挂，蒲素就问是不是通知她去培训？臧欣欣点点头。 蒲素心想这电话来的及时。心里也是高兴，毕竟有点成就感。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赠人玫瑰，手有余香。 然后很老卵的要臧欣欣好好培训，以后努力工作，不要辜负了他的期望。 这番话说的臧欣欣就有点想哭，然后就真的哭了。蒲素一看赶紧过去安慰，臧欣欣就很自然的靠在他身上。哭了一会哭累了，才问他为什么，为什么昨晚要那样对她。 蒲素此时只能以装酷，保持沉默来应对。 因为除此之外他实在是无话可说。他能说只想尽快得手，你家太远了懒得和你耗下去这样的话吗？ “到你车上坐一会好伐？” 他们在小区楼下，虽然是拆迁小区没什么人，给人看到哭哭啼啼也不好。而且臧欣欣这个样子刚哭过也没法回家。 蒲素搂着她到了车前打开车门，这次是开的后座门，两人都坐在了后座。他够到前面拿了车里的餐巾纸给她擦眼泪。臧欣欣的鼻子很挺，李嘉欣那一款的挺直鼻子，当然整体是远不如李美人好看的。哭过以后鼻子和嘴巴就呼出热气，搞的蒲素心猿意马，干脆一把又把她怀在怀里，另一只手轻拍她的背，好似在哄她。然后慢慢地开始失控，把他那个流程再次游走一遍，而臧欣欣反应极其热烈…… 按理说经过昨天，如果蒲素想吃回头草难度绝对很大。主动再去找臧欣欣只能是自取屈辱。而今天不同，是臧欣欣主动找他清算，把蒲素买单的钱还给他。而且她看的出蒲素很不想来，是硬着头皮来的。她本来也是想把钱还给他就彻底结束的，只是蒲素所做的一切突然让她又不服气了，完全搞不懂。 一轮流程过去，两人都没说话。臧欣欣问蒲素再想什么，蒲素说什么都没想。臧欣欣就问是不是因为他的女朋友所以才对她这样。 起先蒲素不想说谎，保持沉默就很好。结果臧欣欣在他怀里……他终于还是违心的说了谎。 “是的，我知道你现在恨我，但是我更难受。她在那边我也没法和她提分手，她一个人在那里离的那么远，万一出什么事……” “而我对你也没有一个交代。你是个好姑娘，比我遇到的任何女孩子都好。否则我怎么会带你去我工作的地方？你可以去问问，我以前从来没有带过其他人去过我办公的地方。你不相信吗？我可以发誓……” “不要说了……”随后就是红唇封堵。 令人窒息的一顿操作后，蒲素现在也有点懵圈，这完全脱离了他的计划。现在他们又算是什么关系了呢？他真的没有设计过还有这个后续。 不过好在也没啥坏处，起码臧欣欣会觉得心里是个安慰。在她看来自己也是个有担当，负责人的男人。而不是一击不中就转而退走的人渣。 而且既然把话说到这里了，那么他有女朋友的事也是不用再讨论了。只要她臧欣欣愿意接受，并且看样子还想和他继续，对自己来说又何乐而不为呢。 </br> </br> 六百零四章、进展（除夕快乐！） 今天是除夕！虽然现在过年少了很多年味，但毕竟是华人最重要的一个节。 小弟不才，文字粗鄙，却也是实打实的陪着书友过了两个节，讲起来我都有点控制不了的骄傲。 连续的做一样事很容易，但是天天都要做同样的一件事就很难。 比如蒲素再喜欢女人，连续几十年的那种喜欢、但他也没有到天天泡妞的地步。真那样他体就算扛得住，精神上也要疯。 这里祝一直陪伴的全体书友新快乐！阖家安康！心想事成！ 尤其是书友：“哈234”，一年如一的给我投票。 其实我自己有票都不给自己投。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能够这样坚持，真的很让我感动。所有的祝福都送给你、“哈234”老哥，新年行大运！ 其实只要不遇到屏蔽这种事，我绪基本稳定。一遇到那个况我就有负面绪想发牢。 19年下半年开始asxs刮风，封掉大批书籍。编辑和我说：“你这本书三观很迷……”，显然书里反映的内容和观点都很不健康，我自己也清楚。但是神奇的是最终没有被封书下架，虽然被大量屏蔽章节却好歹还活着。 我原本也不是靠着那方面内容来吸引书友，所以也没必要描写细节。现在到了那种场景一笔带过好的。而其他敏感内容尽量不提，时而一些个人观点也尽量控制在一个度里。其实网文控制的很严格，比实体媒体要严格的多。 很多电视和实体书籍里的尺度都大的不行，在网文里出现是必定要被处理的。其实也能理解，某种程度上来说不管肯定乱，管了未必死。所以还是要管。 不出意外的话明年这个时候这本书就完结了。这是最后一次陪大家过年了！ 再次祝各位：新年好！ ———— 女人终究是女人。 昨晚明明已经看清了蒲素真面目的臧欣欣，这会儿又把自己绕了进去。而且蒲素在这上面绝对不需要承担主要责任。 终究其实还是不甘心。 不自觉的会寻找理由，不承认自己的价值在蒲素眼里就那么点体上的…… 蒲素应该有他的难言之隐，当他最后像是配合着自己背出台词那一刻，臧欣欣释然了。 “果然，他是为了不辜负我而承受着痛苦。” 那么作为一个懂事的女孩子，如果真的他，喜欢他，希望看到他快乐，就不要再给他添堵了。之前他默默承受自己的误解，这是受了多大委屈啊…… “那我叫你今天来你还不愿意来！” 想是这么想，还是习惯要发个嗲。 “我知道的，我一看到你就会控制不住我自己……所以我不想来，不想再……” 蒲素这时还能怎么办呢？当然是继续配合了。 “嗯，是我不懂事……” 臧欣欣很是内疚，主动抱住了蒲素。 “对了，你这个培训要多久啊？” “大概六个礼拜吧，我也是听说的，怎么了？” “你家这么远，来来回回跑，也没班车接送了吧。” “嗯，以后要叫车来回了。” “我觉得不如你和家人说培训要住在基地……我朋友古北有房子没人住……” 蒲素念头一转，他实在是不想来她家这边，感觉像是出了桑海。来回赶路实在是不愿意，对于时间他虽然不是那么重视，但是浪费在来这里的路上真的不可接受。 蒲素的建议一说出来，其实臧欣欣已经知道如果自己答应了那意味着什么。再单纯她也明白这事实上就是一个同居建议。 只是不知道是蒲素昨天成功对她进行了启蒙，唤醒了她沉睡的渴望……还是她对和蒲素失而复得的这份感尤其重视，或者是其他什么心理需求…… 总之她没有反对。在车里思考了一会后她说好吧，反正接下来的时间自己来回奔波也不方便。培训还是很艰苦的，不是坐在课堂里。很多实际cāo)作的训练和规范化动作都要从头再来。还有英语的培训和测试，最为头疼…… 而且她盘算下来以在基地封闭培训的理由和家里说也实在是个好理由。这么快就可以参加培训以后转飞国际航班绝对是个好消息，告诉父母他们也肯定为自己高兴。 国际航班上了飞机就是按小时拿补贴，一个小时10美金这样。不光是收入提高的事，这是说明了工作上的重大进步。 她不是什么合同制员工，算是航空公司有劳保编制的正式员工。这次一升上去，以后再到头等舱空乘直至乘务长都是按部就班的程序了。哪怕岁数大了不飞了，在地面做后勤或者培训也是非常稳定的，待遇上除了飞行补贴一样不少。 所以她心也很好，觉得在父母那里给她们争气了。而这都是那个被自己严重误会背负着压力承受着误解的男人默默做到的。 蒲素看她这样，也就及时提议现在就带她去古北看看。臧欣欣心里早就是答应了，只是嘴上还说自己之前和家里就说下楼转转…… 这对老痞子蒲素来说连借口都算不上。立刻教她撒谎，让她上楼一趟，和家里人说接到公司电话要她去开会…… 这么一铺垫晚上回家可以顺理成章的说明天去基地的事，就是现在去公司开会和她宣布的。 蒲素的策划一出，臧欣欣当然觉得此谎可行。然后亲了蒲素一口，恋恋不舍的说等会就下来。 这两人现在已经有了狼狈为的几分意思，所以说学好困难学坏容易。蒲素这种人果真有毒，短短两天功夫，就把臧欣欣搞的连她都不认识自己了。 等她上了楼，蒲素立刻把车移到大门口免得给她父母看到上了自己车。不管怎么说，他都一直怕人家的家长。 他那手段在家长面前一戳就破。家长要是见了他问他一些什么具体的况，他是不敢撒谎的。只是不撒谎，说实话也不会有好子过。 现在音乐早就不去古北了，和他算是彻底结束了。 偶尔童蕾会在那里过夜，不过童蕾算是他哥们。她不管闲事，虽然孙莉和音乐都是她的朋友。她也不是没有是非观，而是这种事她觉得都是自己的事，各自的选择。蒲素对她来说也不是什么坏人，这方面她看的比较开而已。 等到臧欣欣下楼走到门口，上了车以后，她居然还有点奔向新生活的兴奋。路上渐渐又有了话痨黏人的意思…… 不过今天蒲素到是不觉得烦了。这事已经到这一步，不是需要动她脑筋的时候了。他一直以来对主动缴械的女人都特别心软。需要斗智斗勇的他有时候就很不留。 到了古北，蒲素觉得还是待在这种地方舒服。臧欣欣家那边实在不怎么像是在桑海，连南州老蒲的公房环境还不如，好歹那边闹闹人气旺。 保安看到蒲素就打招呼，他最近很少来。但是基本都会给他们塞香烟。老惯例，蒲素的车不下车库。在门口保安前后用雪糕筒把车挡住，这就是和小人物打好交道的好处。 往里走的时候臧欣欣就问他是不是经常来，蒲素就说以前有一段时间经常在这里住，因为离机场近。臧欣欣就说他朋友是大户，这么好的房子也空着。 当时上海除了几栋外资独资只租不售的精品公寓，古北这边的算是最高档的住宅小区了，几乎全部是外籍人士，哪怕长的华人的脸，护照拿出来也是五花八门的。 蒲素想了想还是说了实话，其实是自己买来休息用的。不说实话进去也要穿帮，房间里的布置等等他太熟悉了，处处有他生活过的痕迹。而且童蕾房间他也没法解释。 所以蒲素说了实话，还交代了还有个女员工偶尔会来这里住。但是和自己绝对没关系，否则也不会把她领到这里来了。 他这说法是合乎理的，而且臧欣欣正是对他喜欢和内疚包括感激等等绪最重的时候，所以表示不在意。 进了房间后在客厅里看了看，蒲素就把她带到了主卧。里面一应配置齐全，只不过等会去路口的家乐福买点牙刷毛巾之类的用品就行了。 然后指着橱柜里的单，让她想换就自己换上。然后又带她去看了厨房和冰箱，然后两人站到阳台上俯瞰风景。后面的名都城这时候已经开建，整个古北已经成了规模，站在阳台上望向西面的虹桥镇虽然还是空旷，但是视野一览无余。 蒲素抽了支烟，让臧欣欣打开电视换了几个频道。这边是外销房，有好几个国际频道。让她熟悉一下，几个星期住在这里也不是时短。 然后就让她和自己一起出门去超市。其实臧欣欣的打扮在一般人那里还算好，但是真的很普通。连当初刚认识的音乐她们都比不上，更别说现在的音乐了。 臧欣欣的家庭就是普通工薪阶层，都拆迁到那么远了，原来的住房环境肯定是棚户区。所以蒲素想这几天带她去买衣服，不是要讨好她，而是他自己要面子。 她穿空姐制服的时候自然是不错的，但是没有哪个空姐下班会穿着制服到处乱跑。他之前还一度担心王一墨和她说些自己什么，后来想想王一墨比他更担心事发。而且现在臧欣欣已经脱离他们机组了，以后就算碰到也没时间八卦这些。 到了超市不光买了拖鞋毛巾牙刷这些，他喝的啤酒和可乐也买了不少。两人拎着袋子回去的时候手被袋子勒的很疼。到了楼上臧欣欣开始洒扫房间，蒲素这才发现她把头发一扎戴上围裙干活的样子，比他之前认识的任何一个女的都要熟练，显然是在家里就做家务的。 这时候大哥来电话，晚上他有应酬想叫蒲素陪他去。大概主要是想顺便谈谈制服的事。蒲素看着臧欣欣，意思就是你说去不去。臧欣欣拿着拖把摇摇头，意思是这里很多卫生要打扫。 于是蒲素和大哥打了招呼今天去不了，明天给他打电话，另外和他汇报了臧欣欣的事已经搞定了，接到培训通知了。大哥说这样就好，看来老白办事还是有效率的。然后两人约了明天中午到他仓库才挂了电话。 然后臧欣欣把全部的炊具也彻底清洁了一遍。找到茶叶给蒲素泡了杯茶，说她在家就这么伺候她爸爸的。 说者无意。只是蒲素听到爸爸这个词，脑子里立刻就起了坏念头，而且磨灭不去。后来一直让她在那个时候这么喊他。开始臧欣欣觉得羞耻，只不过蒲素不依不饶，时间长了到是很顺口，最后居然还有问答环节…… 那天蒲素就在客厅里看电视，报纸都是旧报纸臧欣欣全收拾起来等会扔出去。可以说原本臧欣欣没收拾，也不觉得这边脏。但是给她打扫过以后着房间像是被水洗过一遍那么清爽。 臧欣欣确实是个好女孩。后来了解了，发现她的家人也是一直以让她今后做个好媳妇不给婆家说什么的目标来培养她的，没想到便宜了蒲素。 臧欣欣是那种不是装出来的勤快，而是一刻不停，做完这个做那个。比如王一墨那种假殷勤，给他点烟倒酒的动作没有，但是王一墨会在生活里那么勤快吗？不可能的。那种不过是她钓男人的路而已。 蒲素好几次让她歇一会。可是臧欣欣不听，像个小马达。后来要进副卧收拾，给蒲素喝止了。开什么玩笑，还要给童蕾收拾，坚决没让她去弄。看不惯可以把门关着不看。 然后问她想吃什么，臧欣欣就说等会要早点回家，完全答非所问。其实她很是有点紧张，一闲下来就想蒲素这时候要和她怎么样，自己该怎么办。 蒲素这时候没那么多想法。已经在锅里了，至于红烧还是清蒸有什么好急的。他提出去吃大江户，臧欣欣可怜的。以前一直没吃过正经料，寿司到是吃过。 接着就下楼去吃饭。车子开出去保安问他还来不来，他说今天不来了，明天车子要在这里过夜。 到了大江户，小包房里吃500的餐。想想在三亚那一顿料再和桑海比比，简直……这时候的蒲素觉得哪里都不能有桑海更好了。 原本蒲素想吃完再去给她买衣服的，但是一顿吃下来商场都关门了。于是他也不急了，在包厢里教她回去怎么和爸妈编瞎话。其实这种事也不需要编，回去直接说单位要升她飞国际航线，封闭训练六周就完事了。 后来这个所谓封闭训练六周，变成了三个月。只是每个周五下午她回家，周下午就谎称回基地。甚至都复飞了，还是假装在培训…… 而蒲素和她假假真真之间也真的不能再真的搞出了真感！ 六百零五章、可能 大家新年好！鼠年吉祥！ ———— 从大江户出来，蒲素耐着性子又把臧欣欣送回了她家。一直暗暗安慰自己以后不用来这里了，心里才好受点。 下车前两人说好了明天臧欣欣自己去机场，到了培训中心报道后会给他打电话联系。 这次蒲素只是把她送到了大门口，没有跟着进去。臧欣欣担心她家人会在楼上窗户里等她回家，看到她被一个男人送回来就不好了。 蒲素也不想节外生枝，于是亲热了一下就让她自己进了小区大门回去了。 这时候两人的关系其实已经到了小夫小妻的地步，毕竟从臧欣欣的角度来说是做好了和他同居的准备。还有什么是可以保留的呢？ 情感上一旦做好了准备，其他什么都不重要了。 而蒲素不是第一次了。虽然之前下决心不再搞这种麻烦事了，但是和臧欣欣这样的女孩子接触，他还能怎么办呢？ 挥之即来的人有，但那种人一次就够了。而且无滋无味，毫无什么成就感可言。 臧欣欣这样的女孩子，如果不拿出重视的态度去和她相处显然自己啥也得不到。付出和获得哪怕不成正比，也是需要付出才行。 而且这一次让他感到轻松的是他明确和臧欣欣说了起码目前不会和女朋友分手，而且她也没提出异议，这让他心里舒服了很多。 一旦有了这个开始，后续他觉得不会在这方面给自己造成困扰。 而且自己完全占据主动，以后想怎么收场都可以。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编造出各种说辞，还能让臧欣欣无话可说。 回去的路上他心里有种满足感。在相继和仇子英以及音乐分开后，孙莉也不在桑海的情况下，自己又找了个固定的女人陪伴，而且还是个空姐。 之前他就觉得过遗憾。自己这个圈子那么多航空公司的朋友，居然连一个空姐也没勾搭上，实在是不可思议。其实他这个情况也正常，大哥他们都不是和客舱搭界的部门，而且岁数都大了。 比如小胡子他们在单位里和空姐也接触不到，就算接触到了，他们在单位里的地位也是不高的。空乘大多都是眼高于顶的女孩子，哪里愿意搭理他们？ 大哥到是有机会，但是他不是那种人。而且单位里他也不会搞这种事。黄冰冰自己老婆是乘务长，空姐们都知道，他是属于姐夫那样的人。再说他以前开货机，机会也不大。 早期空乘其实大多数还是被社会上的大户给弄走了。她们之间自己就有圈子，一个航班谁搭上了一个大户，私下里可以互相介绍。见过外面的世面，没几个空乘愿意和本单位的人有啥来往。 航空公司这个单位在外人看来很好，只是对同一系统的空姐又算什么？哪怕是机长，也就那么回事。除非像当年黄冰冰那样，家世又好，人又帅气，而且还年轻。只不过现实里，大多数机长都是上了年纪的小老头。 回到蒲园，蒲素还是准备了一个行李箱，放了点换洗衣服进去，并且又下楼放到了车里，以防明天白天拿出去被老蒲他们看到要过问。 之前在古北自己有不少衣服，但是被音乐都用剪刀剪了。这还是听童蕾说的。音乐愤恨之下用这种方法表达了不满，到是走的时候把所有当初买的对她有用的东西都拿走了。 这样也好，免得那边到处有她生活过的痕迹。仇子英那边他再也没去过，只是不用多想，在她那边自己的东西下场也应该差不多。 东西放好他一个人牵着三条狗出去，其实他的狗不牵绳子也肯定没问题，都很听话。但是路上总能碰见一些贱人，要么假装自己胆子大，要对它们吹口哨挑衅。要么吓的大叫一声然后一蹦，别说狗了，连他都要吓一跳。 别说三条一起出去，任何一条放出去一个成年人也抵抗不住。所以他还是牵着比较安全，真心是为了那些人考虑，伤到他们就不好了。 奔驰作为临时入驻，和另外两条的关系还算可以。不过它大概是长期在仓库习惯了，蒲园对它来说有点局促，地方太小。所以蒲素觉得它还是想回到仓库去，在那边毕竟人多，人人都认识它，几个保安都和它一起玩耍，而且活动范围大。 他准备明天把奔驰带回去，如果它愿意，以后就经常带它回蒲园。只是最终还是按照它喜欢的方式让它生活。现在直接给它换个环境，未必是对它最好的方式。 遛完狗回来，他上楼放了一张vcd，香港的枪战片。看到一半就犯困了，直接退了碟片睡觉了。 第二天他正常时间起床，和老蒲一起带着三条狗出去转了一圈。回来吃完早饭就带着奔驰回去了，为此老蒲比较欣慰。三条狗他牵不动，奔驰他要单独带出去，而且奔驰和他并不算熟悉，他担心万一控制不住麻烦就大了。 到了仓库，刚放下奔驰就看到它一溜烟奔到假山那边去找大鹅，也不知道是要去找它们玩耍还是去干架。 早上他先是做了几件正事。给阿豪打了个电话，让他搞一批洋酒，需要的种类和数量都报给他了。阿豪现在属于半退休状态，在上海和夏东娜过着老人生活。 反正他对夏东娜的感情，蒲素是看不懂。那一批进口车给他留的利润基本全投到夏东娜身上去了，他自己这边也以品牌代言的身份花了不少。 当然，最后从结果看他这边算是没亏。夏东娜拿了名次以后，因为大赛当时的收视率和轰动效应，三甲选手的曝光率和知名度非同凡响，夏东娜给他的茉莉代言，对于品牌形象提升效果非常好。夏冬娜后来又给他做了两期广告，都是属于义务劳动友情出演，没谈钱的事情。而当时她的代言费和出场费已经不是小数字了。 这个蒲素一直不怎么喜欢的女人，最后却比不少女人在他身边的时间都长，直到她和阿豪去了粤东。再后来阿豪出事，和她联系了一段时间后也就渐渐不来往了。 等再次看到她的时候，已经成了深圳名媛，一代交际花。豪宅里住着，光花园就有差不多两亩地。交际关系复杂，蒲素那点身家在她后来接触的人里根本排不上号。天天睡醒了就是一桌麻将，而且还有几个桑海的漂亮小模特长期在她那边，都喊她娜娜姐姐……不过一直都还是名义上的单身。 中午之前大哥就打电话来了，说等会要来他这里。昨天其实都说好了，说明大哥心情急迫，担心他不在。 等到大哥来了，也不喝酒。中午两人在那扒了几口饭，他就把他现在了解到的情况说了。原来订做制服的是哪家服装厂，单价多少，每年订单多少，这些基础情报都打听到了。而且还有通过谁的关系搞定这边的，他也都摸清楚了。 接着他分析了要想接到这个单子，谁才是关键人物。白经理算其中一个，虽然不是说了算的人，好在他现在也算是一条船上的人，只要他不反对不作梗就行。 主要是总务部的人需要搞定，而他和总务一直都保持着良好的关系。他的部门和总务一直都有着互动，很多工作上都有联系，所以这件事在他看来把握很大。 蒲素原本其实态度一般，但是一听说订单体量那么大，也是不能淡定。 航空公司的员工制服根据部门不同，最差的地面后勤制服都要几千元。包括大衣和短袖长袖，马甲，肩章，等等等等。有的比如大衣和冬装几年换发一件，但是常用制服，比如衬衫和夏裤都是一年一发。其中空乘的服装标准最高，比飞行员还高出不少。她们东西多，连围裙都有还有领花，连衣裙这些。 这么一算，光是接这个活都不比给阿拉伯人加工长袍差。主要是中东订单他这边等于收到的是顾强那边的转包生意。而航空公司的订单虽然价格也不高，但是油水还是不小。 他当即和大哥表示，人际关系他没有，帮不上忙。但是需要出人出钱只要大哥一句话，他这边全力配合。并且马上把老唐和财务叫来当着大哥面说大哥是自己人，以后大哥有什么需要，如果他人不在，要立即配合…… 说白了也就是表达个态度。大哥能要这边配合什么？无非是钱上面的事。有这需要大哥又怎么会和他们开口，肯定直接找蒲素了。 大哥要想在外面筹钱是小意思，他光认识的一个人就可以帮他解决资金上的麻烦。关于那个人之前好像提到过一点，就是原本是灾区难民，拿着县里的泄洪区介绍信去宝钢批废钢发财的那个老板。 他老家那地方是传统上的泄洪区。一遇到洪涝年份是默认开闸泄洪的地方，以保住下游大城市的缓冲地区。大部分当地人是确实很苦，为大局做出了牺牲。而且补助有限，一旦泄洪，就代表着颗粒无收。只不过他是因祸得福，90年代末已经富的流油，和当地政府合作建造高速公路，拿了几十年的高速收费权了。 不过大哥至今做的唯一一样买卖就是那个已经黄摊的空运小公司。而且蒲素清楚，大哥绝对是往里搭钱。他帮忙人家弄点舱位收的好处费都比他自己开公司赚的多。包括沈云在内，其实都没在经营上起过作用。 他这人主要是喜欢热闹，对经营或者赚多少钱没啥追求。大钱他没有，小钱也不缺，吃吃喝喝总是够了。这次来了精神，大概是觉得眼皮底下的事情居然之前都没发觉，现在知道了就该插一手。他不做也是给人家做掉了。 两人正在眉开眼笑的谈着这事，臧欣欣电话来了。说她刚结束上午培训，今天下午就休息了，明天正式开始。 蒲素问她在哪，就叫她拿着行李等着，他派人去接。挂了电话叫陈诚去把她接过来。。昨天没给她钥匙，先让她到这边再说，反正也知道他这地方了。 大哥现在心情正好，自从和黄芸分手以后很少有这么开心过。讲起来他也不容易，这方面的伤痛无法表露。自从当初强硬离婚最后还是无奈屈服于各种现实之后，没人主动提他那档子事，而他也从不在人前表露。 所以听到蒲素说臧欣欣要来这边时，问他是不是想来真的。蒲素说不是，玩玩而已。大哥就让他小心，总有一天要把自己玩进去。 当时大哥的话蒲素没在意。后来想想，大哥也未尝不是玩玩玩玩就把自己搭了进去。当初他和黄芸刚开始差不多其实也是抱着玩玩的念头，人和人之间交往，什么都是说不清楚的。 臧欣欣来的时候除了一个航空箱还有一个行李箱。陈诚拖进来让蒲素又拖出去放他车里了。臧欣欣穿的是制服过来的，刚结束培训。蒲素看到她这样心生欢喜，让厨房又送了一份饭菜正好和他们一起吃饭。 奔驰居然也认得她，看到她来了居然还凑到她边上。大概觉得她人不错，主人就是跟她在一起才把自己带到蒲园去的。虽然那边地方小，没有这边耍的开，但是去那边看看也是好的。 臧欣欣看到蒲素也是面带桃花，满眼满脸都是欢喜。只不过看到大哥在，还是礼貌的打了招呼。大哥也问了几句她培训的情况，她都一一作答，修养和仪态保持的非常好。 和模特不一样。音乐和仇子英她们都有点在外人看来高不可攀的样子。臧欣欣要是露出微笑，展现出来的亲和力很让人愉悦。培训就是按照这个方向在培训，声调和微笑表情都是这个套路。 当然，展示亲和力也要她愿意才行。没必要的时候她也是一副生人勿近的面孔。 等吃完了饭，大哥看看下午上班时间要到了就骑着摩托车回了单位。他现在上班时间都在打听和串联，决心要把这件事做成。 实际上他不做也确实是别人在做，这种活谁做不一样？要说他活动之下给蒲素做了是损公肥私，那么之前定了别人做的那些人又算什么呢？ 好歹蒲素这里还是具备生产能力的正经服装公司。 </br> </br> 六百零七章、闲聊 部长在那长吁短叹，磨磨唧唧。大哥也是觉得这老头有点膈应，就拽着他往前走。蒲素基本也不介绍，到了展厅就两个销售在招呼。他主要是对这老头非常看不上，印象不好，莫名给他贪财好色的感觉。而且是属于那种素质很差的贪财好色类型。 老唐要热情些在前面介绍带路，给他在后面也拉住了，没必要。这也算是给大哥面子，不然压根不想理他。这老东西大概是想把他这里当扶贫对象，搞的优越感十足。没错，他这里和航空公司比确实是连一个最小的部门都远远比不上，但好歹这是他自己的。老头再牛逼，单位里哪一样不是国家的？连他这把老骨头都是。 人在缺钱的时候就会觉得什么都是机会，一点希望都不想错过。一旦过了那个时期，心态就会不自觉变化。比如一个生意，原本赚50的，过段时间只能赚20，虽然就算20也是个好生意，可以保证衣食无忧，但是赚过之前那50了，现在变成20就感觉很没劲。 很多事情在这方面都共通，比如赌博，比如其他一些事情。 航空制服这个生意接到更好，没有他也很不错。别看他花钱大手大脚开支很大，有时候一晚上消费过万，去个商场都以万起步，好像是个败家子。其实一个正常在运营，良性循环的企业，这些钱连零花钱都不算。 一个月入千万的一顿饭吃一万。一万的饭不算小饭了吧，很奢侈对不对？另外一个月入一千的一顿饭买了两个一元钱的包子吃，是不是很简朴了？ 但是仔细想想，谁更奢侈点。一个只占千分之一，而吃包子的是千分之二，这么一比较就清清楚楚。 应酬费用是非常非常必要的，而且是让商人在商业领域得以维系的重要手段。出路出路，首先就要出去。不出去是没有路的。出去就要应酬，就要社交。而在这种场合，每一分投入都可能带来超额的投入。 所有的生意都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无中生有，哪怕看上去是凭空出现的。销售可以用无中生有的方式，把原本别人不需要的东西推销出去。但是真正的商人，没有一个机会是凭空而来。 有人会说现在坐在电脑上也到处是机会，各种赚钱商机和信息。但是只要稍微想想，有什么好机会，人家会在互联网大肆张扬？换了你，你会吗？ 除了招募干坏事的。比如“欠债xxx，现在跑路中，有想一起发财的兄弟，联系我……” 很简单的道理，真正取决你干的行业能赚多少钱的不是别人，而是你的竞争对手。 知道的人越少，你可能赚的越多。你从事的这个行当，越没存在感，你的利润越惊人。反而是那些名气大的行业，利润几乎透明，为什么？竞争对手多啊。名气大，做的人就多，竞争就激烈。 饭店名气大，开的好的并不多。大多数是用时间换利润。那些愿意用大量时间来换取一些微薄的利润的经营主，时间不是成本吗？原本他们就是应该有一份薪水的。他们出去用这个时间找个好工作，不用操那么多心，还未必就赚的少了，而且心力付出的很少。 别用火爆的餐馆来举例，我们算平均值就行。 两千零二年左右，蒲素认识了一些商人，做的都是进口废纸，或者到处找关系去部队炮兵那里回收炮弹壳那种貌似不体面的生意。但是人家利润惊人，哪怕蒲素这种赚过巨大利润差的人都不敢相信。没啥对手，做的人少，知道卖价的情况下，进价他说了算。 克里斯雷后来去的大田，基地在港口城市零几年盖了一栋集团大楼。就是以从北欧进口人家废弃的碟鱼头这种所谓海鲜产品起家的。在人家那是垃圾一文不值，没错吧，老外不吃那个。所以他随便给点钱都集装箱拉回来了。在国内饭店，一个鸦片鱼头，或者鸳鸯鱼头，低于48能吃的上吗？ 同理，猪蹄还有其他内脏人家不吃的东西都能做，在国内都好卖，冷库都不用建，下船就卖光了。当初做这个的利润比贩运什么都赚钱。 不过现在也不行了，为什么？就是也出名了，做的人多了，利润就下来了。中国人不讲规矩，原本等于白送的，过去一个跟老外说我给你多少钱一磅，以后都给我……这么着，慢慢成本就抬上去了。 所以真赚钱的项目没人会广而告之，换了谁都不会。最好是独家经营，闷声大发财。兜售成功学的那些家伙，就算不是骗子也几乎都是江湖术士。最可恨的是那些灌鸡汤的家伙，他们的谋生工具就是那一张嘴。 所以，看到这里的朋友如果有在创业或者依靠商务活动谋生的，千万不能宅。哪怕互联网看似什么都有，社交依然在商务活动里不可或缺。做技术的除外，这里说的是商务。 一旦宅在家里，代表着你已经想好了要和社会脱节。不用多，一个礼拜你再出去很多事情就跟不上了。真正有价值的内容互联网提供的很少。最多在数据储存方面非常强大，否则在家里查查资料都能成为某方面专家了。 行业内的动态和资讯包括一些不可言说的弯弯绕和猫腻，通常只有在同行之间传播。把盖子打开捅到互联网上的都是一些失败者，之所以失败也是因为他们其实并没掌握到什么核心有价值的东西。 这两天某行业的某人，在行业集体溺水本应抱团取暖的时候，站出来自救。玩了一个损招还好像他多聪明一样，并且还想冠以大义博个好名声。 这鸟人是桑海人，桑海人里像他这么自以为聪明的不少。那个所谓说清口的小丑也是，自己要求毒检，结果自投罗网，和谁都要撕，和谁也没撕赢。 说穿了他就是个演员出身的草根。电影行业早就是资本玩法了，那些投资大佬没他精明？人脉没他广泛？大家都只是守着行业规矩而已。他这行为应该支持吗？免费看电影的大概会为他叫好。 其实我不看国内电影，对我没一点影响。傲娇的说，别说免费，倒贴给我钱都不看。有那一两个小时，我宁愿在这里写字。甚至我觉得很多电影根本没必要拍出来，完全就是垃圾。 他把电影卖给自媒体，人家想进军长视频业务。美国的亚马逊和网飞，包括2019年的苹果tv，人家都是自制剧，自己投资制片，然后走自己平台播放，风险其实是很大的。 美剧制作精良，动辄一集的制作成本惊人。通常收视率不行，一季就砍了。不像我们一口气几十天拍完，然后剪出几十集一口气播完。 人家一年就拍那几集，精雕细琢。因为今年收视率不好，马上就砍了，不砍不行，真的亏钱啊。紧接着各自要去找新工作，这里面有可比性吗？ 而且人家的制作费用大多数花在服化道上，为了场景需要真的可以制造一个三十年代小镇，或者搭一条新泽西的木板路。观察仔细的同学看他们历史年代剧时看看人家那些家具和布景，我因为比较关心，真的是不服不行，那种细腻感不投入资金和道具布景的细腻专业是根本做不到的…… 我们这制作费大头都让流量明星拿了，所以在服化道上预算就少。横店的一个有轨电车，十字路口的布景能在上百部神剧里看到，千篇一律一模一样。 就这样现在一部垃圾剧动辄投资也多少多少个亿，你要他们公布明细，一家也不敢。钱怎么花的，这么多钱投哪去了？讲不出来，而且从电影里你也看不出哪里需要花那么多钱。 是洗钱手段越来越狡猾了吗？不是。老百姓都看的出来的事情还能有多复杂？其实各方都心知肚明，心照不宣。美国他们去做这种事看看，联邦、州和地方三级税务调查而且是独立的，分分钟把他们秒的渣都不剩。 所以这帮鸟人在美国买房子高消费，却在国内骗钱。 讲真，美国是好地方，无论爱国情绪怎么浓烈，去人家超市看看价格就明白了。那边福利保障确实好，蒲素儿子在那边就受益，他是八岁在国内上到二年级才正式去的美国上学。学校一分钱不收不说，还从社会上花钱请了华人带他一个人，一直带到他英语程度完全跟上才结束。 美国尤其适合穷人去发展。对穷人很友善，只是对富人就不那么友好了。我身边朋友没有在那边正经做买卖的，待不了多久就都回来了。那边薅羊毛太厉害。而且我们这一代人到那边的赚钱能力可想而知，除了骗移民，美国人谁屌你。要么就开餐馆，开超市这种没有技术含量的…… 曹德旺在那边铁锈带搞玻璃厂也不敢让工人成立工会，斗智斗勇好半天，我感觉以后这个矛盾也还是始终存在。现在年轻人在那边，高中就去留学然后考上大学的和之前那一批就不一样了，他们语言没问题，文化理解没问题，很多事情就方便做了。 我几乎不看国产剧，包括国产电影，看的很少很少，因为我觉得都有诈骗嫌疑。不是崇洋媚外，随便拎几个美剧演员，演技吊打所谓我们这边的大多老戏骨。那些流量小花和小生就更别提了，而不少还都是顶着一张塑料假脸频频出镜。 国外的演员群体基数太大，竞争非常激烈。我们这边一部剧火了，那个演员能滋润的活半辈子起码。反观欧美剧，几部脍炙人口的美剧，绝对的高分剧集播放结束后，演员其实并不是那么容易接到新戏。几乎每一部口碑剧都有新面孔，而且表现不俗。 人家的生态好，导演可以根据剧本来选演员。基数大，能选的余地也大，而且观众素素也高。我们这里烂剧横行，很大原因就是广大受教育程度低下的老百姓惯出来的。 大家都不买账，他们行业内自己就要转变了。这和我们的足球差不多，不管在外面是什么地位，反正关起门来自己玩的很开心，从业人员不管水平人人盆满钵满。 所以我和我朋友说过，他要培养儿子，问我以后做什么好。我就说以体育圈来分析，拳击绝对不能练，这个项目不是拳王基本没啥前途。而反观nba，你只要混到那一两百人里基本就算很有出息了。当然，这只是个例子，只是个思路。 等和我差不多年龄的人走差不多了，国内的影视剧制作绝对要换模样。 当然，前提是现在把持这个行业的电影人也都死差不多了才行。在中国，这个行业是绝对存在圈子的。之前是行业人员把持，他们有着至高权利，任人唯亲而不是唯才是举。现在是资本把持，想捧谁就捧谁，基本不把观众当人，想怎么忽悠就怎么忽悠。 有人说中国电影是有关部门审核造成的，说这些的从业人员是极其不要脸的甩锅。人家就不拍主旋律作品了？那些表现体育精神和爱国精神，充满正面人文价值观的片子，让你脑子被洗了还感动的痛哭流涕，票房和口碑在世界范围获得成功，随随便便我就能举出很多例子。 现在我们也拍女排了，等上映了我会买票去看看香港导演拍的主旋律电影到底怎么样。 电影发行方和制片方除非以后也自己成立院线，在自家一亩三分地里想怎么搞就怎么搞。一言不发就打破行业规矩，砸人家锅的行为无论如何都是不合适的，甚至是卑劣的。这种人和谁交朋友都可怕。院线方这次无论怎么有后续行动，我都觉得不过分。 而且从导演自身角度来说，也算把自己这个行业的尊严和骄傲踩到泥地里去了。拍了部电影，结果贱卖给了线上自媒体，那些拍摄中付出巨大努力的其他演职员，有的大概还想在大荧幕上博一记，这下别说大荧幕了，卫视也上不了，只能在各种分辨率的显示器上露脸了。 </br> </br> 六百零八章、愉快 经历过03时期，现在这段时间觉得毛毛雨。03年那时候蒲素还很活跃，衡山路酒吧和钱柜照样去，哪怕量体温也去，根本不怕死！ 那时候桑海也不是重灾区，而且其实没这次这么厉害。每天睡一觉起来看看新增数都触目惊心。正好，本来就不想被迫走动，只是春节这个大节日，有的走动必须要进行，这下彻底歇搁了。 大年初一到现在一步没出过门，食物储备充足。 我已自闭，请祖国人民放心！绝不给社会添麻烦！ 出门一定要戴口罩，碰到什么一定要洗手，在门口就换鞋，有条件最好消毒。国人中不少都有吐痰恶习，很恶心很丢人的一个恶习。碰上这种人，哪怕你没接触也不一定安全，千万不要掉以轻心。 如果要完全阻隔传染源，现在来看没有十天半个月根本不行。实在需要出门的，也只能自我防护，没防护镜的戴个游泳眼镜我觉得也有用，就是有点傻。不知道药店能不能买到隔绝花粉的那种眼镜，国内大概不多。 好在现在进步到了扫码付账，免除了很多原来必须的付钱接触。人民币都不需要摸了，不然隐患更大。 祝大家以及家人都平安！ ———— 计部长在展厅里赖着不肯走，关键这个老东西后面有个驾驶员配合他。不懂装懂在那边和领导卖弄狗屁不通的汽车知识，很多车牌他都不认识也敢张嘴胡扯。 蒲素心想这也多亏是单位配发的驾驶员，搁私企老板那里这种不识相的驾驶员分分钟就给炒了。陈诚其实就很适合做驾驶员，话不多，办事稳，嘴巴牢。主要是觉得让他做驾驶员有点对不起他，而且他还是喜欢自己开车，自由自在，什么荒唐事都可以做。 大哥也有点无奈，后来干脆在接待台和销售聊天也不搭理那老头了。老头其实最喜欢的是一款这里最低档次的尼桑，因为奔驰这种车他虽然知道，但是也觉得太招摇。其他车他又不认识，所以认识的尼桑他就觉得亲切，还说哪个单位的谁谁谁就是配的这款车。 大哥听到了眼皮一抬朝蒲素这边看看，蒲素马上冲他点点头。事情要能办成给他一辆也行，当回扣了。就是不知道这老家伙自己不会开车，怎么把它算到公车里去。 他后来算是知道这些人的厉害了。尼桑是给他用了，司机换了尼桑给他开车。他和单位说朋友非要和他换车开一段时间，他这个资历后勤也不敢管他。而他据说5000一个月，把单位那辆公车租出去了。尼桑还是什么保养油费都是单位报销，司机借着进口车维修保养也没少捞好处。 单位真要严查，他马上可以把租出去的车子收回来交差。他只说是换个车子开开，桑塔纳换尼桑，在谁那里说起来都是他老计有面子，这事情不吃亏。 以前公车管的松，所谓小车班就是私人车队。领导不用车，那些司机就当私家车。迎来送往，婚丧嫁娶还能捞外快，而费用都是单位报销。 蒲素那几年也一直有人开口找他借车，而且一借就是一个车队。他又不好意思要人家红包，去吃喜酒还要随礼，只能让陈诚他们开车去拿点外快，收个红包搞几包软中华。 后来就要开始配车型了，清一色宝马或者奔驰。之前不管的，只要是豪华车进口车都行，凑个八辆，十辆去接新娘就很有面子了。 大哥得到蒲素的示意于是又过去拉过部长就往外走，走快几步避过狗腿子一样的司机，和他低语几句，然后蒲素就看到老家伙转过头看看他，脸上笑容可掬。 接着在许爱军那边，他门都没进。里面那忙碌的氛围让他觉得不自在。这样也好，直接去了车间，老头这下在车间里晃悠，亲切问候服装女工，不时还做出好奇的样子询问那些女工。这时候要是有个摄影记者就好了，拍几张照片配上“计部长视察生产基地，亲切慰问一线服装女工”的标题就能上报纸。 这老头有点好色，这边全是女工，他东摸摸西摸摸，转来转去也是不想走。后来还是大哥把他拉出去，说进去喝点茶。这时候时间就差不多了，蒲素要陈诚就接一下臧欣欣。他就准备中午带着老唐陪他们喝酒了。 哪知道老家伙养生比较虔诚。大概是本来就不喝酒，但是嘴上说不能犯纪律。什么事还没做就在你这里吃饭不好，要被人讲闲话的。蒲素也只能说是是是，大哥就笑着说他假正经。 这话大哥能说，他不能讲。老头大概平时被人讲习惯了，听了也不生气，居然好像还有点得意的样子。对自己的原则性颇为自豪…… 饭不吃，茶还是可以喝的。厨房切了一盘香瓜和雪梨，老头就说蒲素这地方好，适合养老。蒲素嘴角就一抖，心想这老头真不讨人喜欢。 这边聊着天，陈诚那边就把臧欣欣接来了。臧欣欣还是穿的制服，下午还要培训。看到蒲素这边这么多人，她就直接到了休息室里面待着。计部长也看出应该是蒲素女朋又了，就说真羡慕年轻人啊。然后问他臧欣欣是哪个机组的，大哥就说刚去培训准备换飞国际。 老头嘴一撇就说飞来飞去有什么好？吃青春饭，伺候人。天天开空调，冷气打的低，旅客能盖毛毯，她们又不行。岁数大一点个个都有关节炎，尤其是女同志…… 这话他一说蒲素还觉得有道理。这老头还别说，懂的是比较多，思考角度和年轻人不一样。能这么考虑的通常都是真心从健康和爱护角度出发的。 “老计，你那边轻松，有没有好岗位？” 大哥打蛇随棍上，立刻开始问起老计。 “嗯，暂时没有，不过明年我这边要调出去两个。反正我又不会退休，过完年再说……” 说到这里老头就要回单位吃饭了，说是吃完饭要在办公室里午睡一会。大哥就不过去了，蒲素和老唐陪着一起把他送上车。回到休息区，蒲素没让老唐走，现在这个策划有必要让他知道。毕竟生产那边他在负责。 主要是听大哥讲，蒲素跟着一起听。这个部长负责总务，这些后勤物资调配好划分都要经他手。大概之前这个服装事情上，不知道怎么了，老头被架空了。结果没插上手，其实一直很是不爽。 现在打个找到他，两人颇有点一拍即合的意思。准备各自起头去反应制服做工和质量问题。当然，这就属于无中生有栽赃陷害了。做工凭良心讲基本无可挑剔，原本代工厂也不是小作坊，规模肯定比蒲素这边大。但是要挑毛病总还是能挑的出来的，没有毛病也要制造毛病。 大哥那个部门一定程度上是代表职工说话，维护职工利益的部门。随便以几个小弟兄的不满反映为借口就能发难。小胡子，田老憨，瞎子他们都是职工，这样的人大哥找几十个是毫不费劲。 然后他把情况反映给总务，那时候老计就可以发挥了。这时候大哥会把制服参数和面料规格给蒲素，他这边只要做出样品就可以名正言顺的介入了。 然后白经理那边对做工和质量表示认可，价格也在合理范围，这个事就基本结束了，签完合同，等预付款到了备料开工…… 这种单位最大的好处就是该打的款一天不会拖，具体的金额也一分也不会少，财务干脆的很。 老唐问工艺难不难，蒲素这时把里面的臧欣欣叫出来，顺便给老唐介绍了一下。他这落落大方的行为，老唐还一时之间反而有点吃不住蒲素和她是什么关系了。 之前臧欣欣看他们在谈事，怕影响他们，所以一直在里面。现在叫她出来，她才和大哥打了招呼，蒲素给她介绍了老唐以后也是得体的笑了笑，给老唐问了好。 蒲素就指着臧欣欣身上的制服说，最难得就是她身上穿的了，其他都简单。老唐看了看，又不好意思盯着臧欣欣看，又去车间叫了制版的师傅和负责生产的一个值班长过来。 结果值班师傅说只要给他图样打版很简单，除非把衣服拆了手工测量打版，也只是稍微麻烦点。而值班长看了看针脚也说绝对不会比现在臧欣欣身上做出来的质量差。 蒲素原本心里就有底，只不过他是让大哥放心。不得不说大哥确实有点担心，万一接了活他这边搞砸了他就难堪了。这下好了，算是放了心。正好厨房开饭，之前蒲素就让他们预备了席面，现在老头不在，他索性把陈诚也叫来，加上老唐和制版师傅一起在树底下开喝。 下午大哥还要进单位活动，所以只喝啤酒，臧欣欣自然是老实吃饭。蒲素就问她刚才那老头认不认识，臧欣欣摇摇头。蒲素这才问大哥，老头那部门真的好吗？大哥就说不光清闲，一年到头比他那还清闲，而且油水很大，每个部门都要拍马屁。 蒲素就和臧欣欣说，等国际航线飞一段时间就不飞了，在地面混个后勤清闲不说，钱还不少。其实飞来飞去很痛苦，一般人坐两个小时飞机都很压抑。况且空姐们，飞国际还要来回倒时差，这边时间刚倒过来，那边就又要飞航班了。倒过时差的都知道那有多辛苦。 臧欣欣就一边保持着微笑的表情吃饭，也不表态。她不知道自己说什么合适，不如不说。蒲素问她这边伙食怎么样，她当然说好。蒲园里从来不吃剩菜，每顿都是新鲜菜。所以他对食材也讲究，不新鲜的东西是一律不让上桌的，一颗笋也只要最嫩的部分，而草头豆苗这种蔬菜，一斤摘下来吃不到几筷子。 “既然好吃以后每天中午来吃，那就要辛苦陈诚了，每天就今天那个时间去接一趟……”蒲素这天心情好。不知道是因为服装的事情，还是看到臧欣欣开心。 臧欣欣耐看。非常耐看那种类型，皮肤无可挑剔，不是那种白的夸张，而是肤质细腻，非常干净。尤其是穿着制服，盘着头坐在那里，腰板挺直，举手投足都非常得体。蒲素就觉得有面子。 毕竟是有正经工作的人，模特是比不了的。 吃完饭制版师和陈诚都走了。剩下他们三人在桌子上又说了会话，然后大哥也要去躺椅上躺一会。而蒲素则带着臧欣欣去了里面休息室，而且把门关上了。 他这人无聊的很，门一关就问人家想不想他。说想还不行，要问哪里想，臧欣欣被他搞得没办法，说了几个地方想都不过关。最后蒲素告诉她标准答案是：“浑身都想！” 然后重新问一遍：“想不想我？” “想……” “大声点！” “想。” “再大声点！” “想！” “哪里想？” “浑，浑身都想……” “没听清，重说……” 接着屋子里两人好一番撕扯…… 直到臧欣欣下午要迟到了，这才赶紧整理好制服，一边盘紧了头发，要蒲素送她过去。恰好这时大哥醒了也要去单位，就让蒲素别去了，他摩托车正好把她带过去。 臧欣欣听了立刻就说不用蒲素了，不舍得让他来回跑。蒲素觉得这样的话确实也没必要跑一趟，就说下班去接她。大哥这才开着太子带着臧欣欣去了机场。 之前中午吃饭的时候他就想好了，等会下班带臧欣欣去买几套衣服，从她箱子里带来的衣服来看，过去20年，她过的算是很简朴了，尤其是在桑海，从事空姐这个职业的女孩子，实在是让偶素没想到。 他们一走，蒲素自己倒在了躺椅上一顿好睡。昨晚说实话和臧欣欣第一次过夜，实在是没怎么睡好，除了那方面以外还有点不是很适应。 他睡着了，奔驰就趴在他边上，下巴搁在自己的爪子上，脸冲着池塘，眼睛半睁半闭，也睡了起来。 </br> </br> 六百零九章、戏剧 这次真的很猛，03年没怕，这次每天早上看一眼几乎倍增的数字确实感觉不太一样。 大家一定要小心了，哪怕是为了家人也要注意。 而且我觉得没那么快结束，各位要做好一定思想准备。 躺着睡觉，目前来看也算一种爱国行为。这情况，过去什么时候也不敢想。 …… 难得睡了一个午觉，别人说午觉睡了神清气爽。而蒲素睡了个午觉，醒过来觉得浑身酥软，昏头涨脑。起来去洗手间，居然还有点腿软脚软走路不稳的样子。 看看表才四点多。昨天没回家，今天他也不想回家，总是要给家里打个招呼的。还好是梅芳接的电话，告诉她自己出差了，得过几天才回来。梅芳从来不多事，只叮嘱他自己在外面当心点就挂了电话。 没一会黄冰冰来电话，说他晚上要请吃饭。黄冰冰请客很少，一般用不到他请。他现在的情况大家都知道，有时候小单子他自己出去买了就买了，像这样特地打电话约饭的情况，印象里还真没有。 蒲素电话里问他带不带老婆，黄冰冰就笑：“飞美国了，才走。” 他是特地给蒲素打的电话，就担心他不来。说是晚上有事，要给大家介绍个朋友。蒲素问怎么回事，他也不肯说，只说到了晚上就知道了。 其实蒲素心里是非常不想去的。但这就是应酬，成年人的社会里必须要面对的。他原本晚上有安排，和臧欣欣在外面逛逛商场买点衣服，然后吃顿好的再一起回爱巢，不知道有多好。 正因为黄冰冰之前没有这么邀请过，所以他也没法拒绝。真要有什么正事就算了，自己这种小约会就算了。不过他也说了自己要带臧欣欣过去，黄冰冰听了就说他牛逼，好手段。 这边挂了，大哥电话又来了，问黄冰冰打电话了没。蒲素说打了，问大哥他那边是什么情况。大哥显然是知道怎么回事，但是懒得在电话里讲，只说饭店里见了再说，听他的语气也不是有多开心。 黄冰冰订的饭店不是在市区，就在瞎子的饭店里，显然也不是多隆重多了不起的事情。 等到时间差不多了，他去培训中心接臧欣欣。晚上她是换了衣服出来的，看到蒲素车在外面，喜气洋洋开开心心地就小跑着过来。 她刚上车蒲素就说了晚上要去瞎子那边吃饭。显然臧欣欣也不是很愿意，这个时间段正是两人在一起怎么看都顺眼，连空气都是香甜的时候，去吃那种饭完全就觉得是浪费时间。 只不过温顺听话是好女人的标准，蒲素既然说了，她也干脆的点头。毕竟还是和蒲素在一起不是，只要在一起好歹也不算有多差。 他也没直接去饭店，拉着臧欣欣去边上的本地人菜场买了点水果。晚上等他们喝酒结束了，水果店也关了。先买好了带回去，古北现在家里什么吃的都没有。很长时间没人住，冰箱里除了刚买的一些饮料，啥都没有。 买水果的时候，看臧欣欣精心挑选着，觉得她是过日子的人，这种习惯性动作还真不是装的出来的。换了他根本就是手都懒得伸，随便店主抓，觉得差不多了喊停称了付钱就是了。 回到车里，蒲素问她今天都培训了什么，累不累。臧欣欣说都是以前培训过的，就是强化练习。主要是英语口语，说到这个蒲素就笑话她原来乘务长李薇的口语，那播音效果，啧啧…… 臧欣欣也跟着笑，不过她说其实能说出来就不错了。不练习的话拿着话筒都讲不出来。蒲素就说那还不如不讲，丢人现眼。他让臧欣欣讲几句听听，她就不讲，讲不出口，就这么闹着车子开到了瞎子的饭店。 说起来这边还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瞎子还是媒人。而且蒲素自己知道自己还把王一墨给顺便办了。这事一直是他一桩心病，担心哪天穿帮。他到不是担心臧欣欣知道了要和自己闹或者分手，只是这个事情讲出来实在是太丢人，显得他人品太渣了。一个机组的他分别勾搭了两个，这事情他虽然干出来了，但是也知道绝对是丑事，很不体面。 虽然早在和陆美婷和张妮娜她们那边他差不多同样的事情已经干过了，但是性质不一样，对方也不一样。张妮娜她们互相之间是同学，而且都有点怎么说，不是那么正经，对这种事也没所谓的样子。 现在的臧欣欣她们可都是正经有单位。平时互相之间也都是界限分明，如果两个曾经的同事因为这种事被牵扯到一起，因为同一个男人……无论哪一方感觉都会不一样。觉得受到羞辱那是必然的。 这事情要暴露了，他都不敢想象。只能希望王一墨要点脸不去抖这件事。臧欣欣现在脱产培训，她原先的机组肯定是知道了，不需要怎么打听也知道和蒲素有关系。所以，王一墨是什么态度很关键。她要是气急败坏掀开盖子，哪怕他不无辜，但臧欣欣肯定是受害者。 这事情他也没法控制。找王一墨谈谈？没必要。还很有可能弄巧成拙。所以，也就只能祈祷王一墨是个要点脸面的女人。再说，和王一墨搞成那样也不完全怪他。 他两进了包厢，这边他们向来都是在这间整个店里最大的，还带一扇大窗户的包厢。里面的人哪怕对臧欣欣来说基本都是熟面孔，上次下飞机在这边聚餐的人大部分都在。 只是其中多了一个新面孔，皮肤黑黑脸瘦瘦的女人，岁数也不小了。长相非常一般，打扮土气，蒲素也没多注意。蒲素来的是晚的，他们已经等了一会了。等他一到，这边瞎子就吩咐厨房起菜。然后包厢里倒酒，让蒲素带着臧欣欣坐下。 都是熟人，气氛是热闹的也很自然。这些人几乎天天见面，比如大哥中午才和蒲素起吃过饭，晚上就又在一个桌子上了。然后瞎子就要黄冰冰带头具备，没想到黄冰冰站起来，那个女的也跟着站起来举着杯子。这情况才引起了蒲素的注意，他发现这两人之前是挨着坐在一起的。 心里想着不会吧，这个女人无论从哪看都太普通了。咦，怎么还觉得有点面熟…… 然后他两就敬酒，下面小胡子他们就起哄说：“李医生等会要和我们多喝几倍，知道李医生酒量好……” 听到他们喊他李医生，蒲素才疑惑地问坐在他另一边的大哥，这是谁，自己好像见过。大哥其实也忘了，就说是民航医院的李医生，中医科的。其他的不用说了，肯定是和黄冰冰勾搭上了呗。 这时蒲素才确定，这个李医生他确实是见过。那年被体工队，肌肉男他们在医院围堵挨了一顿打，眉骨被打破，到现在还留着疤呢。后来大哥就是带自己在民航医院包扎。要走的时候在大厅遇到这个李医生，还给拿了云南白药和红花油。 其实这个李医生当年就觉得长的一般，现在看还是很一般，而且也不年轻了。换了蒲素真实白送倒贴也不愿意的。但是黄冰冰口味不好说，看他美滋滋的样子，快活的很。而且貌似也不是刚搞上的，机场这些人好像都知道。大概今天是借着请客正式宣布一下…… 这都是结过婚的人了，偷偷摸摸搞搞就算了，还宣布什么呢？蒲素实在不明白。后来他才知道，还真不是搞着玩，事情的发展颇有戏剧性。 既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小说，所以也存在吊胃口这种套路。直接和大家讲讲他们的事。 李医生是民航医院的医生，自然是系统里的，也住在民航新村里。所以他们算起来既是同事又是邻居。只不过之前不搭界，大家都不认识。 但是大哥是认识李医生的，大哥部门特殊，可以说哪个部门的人他都要打交道。而且当时他四十多岁的年纪，正是大小通吃的年龄，老同志，小年轻都能打交道。 他们因为都住在新村里，时而不出去喝大酒，在小区门口小饭店也小聚一下喝顿小酒。大概是有一天大哥和黄冰冰准备到门口小饭店吃饭，碰上李医生下班，大哥就热情的要李医生一起吃点。反正她也是一个人在家。 李医生是也结过婚了。老公也是医生，当时是在国外进修还是去非洲国家提供医疗援助我忘了。好像是提供医疗援助去的，反正是在镀金，要去好几年。 两人结婚没小孩，所以这个李医生一直算是独守空房。就是那么一次，黄冰冰和她认识以后迅速就搞上了。据黄冰冰自己说，当晚他借着酒劲去了李医生家敲门进去就把关系确定了…… 这两个人于是就是干柴烈火。一个独守空房，而且据说她老公也是肥头大耳的一个呆子。当然机场这些人看到人家读书人，老实人都觉得人家呆。另一个事业遭遇重大挫折，声誉几近于负数，在老婆那边既看不起李娴，同时因为那件事很是又抬不起头。 所以两人各取所需，假戏真做。从偷偷摸摸发展到了现在已经有了要公开的苗头。而且随着时间感情越发深入，黄冰冰就觉得自己这个家庭对他的束缚太大，急切的想要摆脱出去，以便和李医生海阔天空…… 而李医生那段时间肯定也觉得没了黄郎肯定日子没法过。而且这种事情早晚要东窗事发，最后免不了要东窗事发。 所以黄冰冰最后联系了他在成都开飞机的航校同学，因为他在四川学习过，所以对四川有感情。让同学帮他租了房子等等，就预谋带着李医生双双私奔。 没错，两个人加起来六十多岁了。双双有家庭有单位，而且职业其实都是很不错的。他们居然要私奔！ 黄冰冰在整个策划期间经常中午来仓库蹭饭，都告诉蒲素了。蒲素完全没有因为李娴上次故意搅局拆台，而想报复她。相反，他真的出于善意各种劝解黄冰冰，千万别做傻事。 他对那个李医生很有点看不上。大概都人都差不多，都觉得自己朋友好，而看不起外人。他是觉得黄冰冰就算私奔也要搞个像样点的，那个李医生完全不值得任何男人为她付诸这种举动。 总而言之，从各个角度蒲素都进行了劝解。单位，前途，家庭，孩子，父母……还有就是到四川以后怎么生活？那时候会开飞机有毛用，还不如开出租车的有生存能力。 当时社会上没一个内地富豪有私人飞机，公家的飞机他又开不上。 他就说自己主意已决！已经拜托成都的兄弟帮他安排好了，房子都已经租了，全配的。说那边生活成本低，李医生和他都拿出了全部积蓄，到那边干点小买卖也没问题。而且李医生大概对他是情深义重，牺牲甚大，所以也容不得他反悔。 成年人的私奔和小年轻比起来起码准备工作比较充分。前前后后这事情也策划了一段时间。包括怎么和单位说，怎么跟家里交代，还要把钱弄出来等等，反正最后吃了一顿践行酒，把他两送走了。 黄冰冰是趁着李娴飞航班走的，和自己单位干脆招呼都没打。只是在他们儿子的书桌上留了一封信，和李娴剖析了自己的心路历程，信里面免不了要说几句对不起，但决然的态度表现的也很坚决。至于李医生那边她和单位怎么讲的，现在忘记了，原本就对她不怎么在意。 只不过他们走了没几天，航空公司出现了一些政策上的重大变化。是要改制还是什么，现在忘记了。反正全员都要参加，都要通知到，是一件对每个人都利益攸关的事情。 对不起，具体什么事情忘记了。总之，就是如果不是真的一点都不在乎这个单位和工作了，可以不管。 真要是还有点在乎的必须要回来。 大哥他们于是又聚集在蒲素这边商量。为了他的事情，这帮人也是操碎了心，商量好几次了。最后大家决定还是联系他。从桑海出去黄冰冰的电话就关机不用了，好在他留了他成都同学的电话，辗转联系到他以后，他和李医生商量了一下还是决定回来。 之前都不算什么，回来以后才算真的戏剧了。 </br> </br> 六一一章、归来 昨天一月份最后一天，没更新，也算是我写书到现在的第一次。 没啥特别的事，就是头疼不想写了。天猫超市买的坛装古越龙山，价格是不贵，但是喝了以后当场就后脑勺疼，于是就什么都不想做了。 这情绪很危险，开了个头就很难说会不会有下一次。 另外实事求是的问一句，从年三十到现在没出过家门一步的同学有没有？ —— 很多事情都是没道理讲的。 黄冰冰这么恶劣的行为，老婆居然也不离婚。他老婆又不靠他吃饭，搁现在有多少也都离的干干净净了。大哥轰轰烈烈的闹离婚，最终也是失败而告终。搁现在像他当时的决心，不可能离不了。 包括关兵那个病秧子一样的小体格，咳嗽都是咩咩地声音，居然他老婆也提着菜刀砍人不成要自残，拼死拼活的保住了婚姻。 而蒲素每一次斩断情缘都是那么干脆利落，就没有遇到过谁死皮赖脸要和他怎么样的人。所以，有时候他都在想，自己是不是身上实在没有值得别人留恋的地方。 好在现在身边有了臧欣欣。臧欣欣这个女孩真的是很会疼人，并且是全身心的想要照顾他。那种感觉他能体会到，是无时不刻不在意他的那副样子。 在蒲素面前她可以卑微到尘埃，于是也惯出了很多蒲素以前身上没有的毛病。这么说吧，蒲素的皮鞋她都每天擦的锃亮，从头到脚都帮蒲素打点好。别说家务活，该是男人做的重体力活她都舍不得让蒲素做。 培训期间就不说了，蒲素要帮她购物她基本都不要。而且应酬也是能不参加就不参加，蒲素喝多了她还打出租车去接过他好几回。平时培训回来就在家里收拾屋子，给蒲素烫衣服擦皮鞋，或者在家做饭。 这让蒲素觉得自己受到了宠溺。那种感觉有些熟悉，小时候大概梅芳和阿嬢那么对待过他。却又很新鲜，成年后没人对他那样。仿佛和女人在一起就要自己示好，然后付出才能得到一些不平等的回报。 这其实也怪不得别的女人。他本身自己就是以那种有钱的姿态在人家面前出现，然后大包大揽，吃穿用包括手机车子都能想办法搞定，别人自然也认为他无所不能，不需要自己操心。 但臧欣欣不一样。她比蒲素小了不少，却像是个小妈妈一样照顾着他。好几次趴在她身上，他都觉得有种说不出来的舒服感觉。 感情自然就这么增长了，而且是与日俱增。后来她先是被安排飞欧洲航线，经常倾尽她的财力给蒲素带一些欧洲名牌，她自己却一样东西都舍不得买。 蒲素当然不会在意她花钱，在意的是她到哪都能想着自己的心意。可以说，他感觉没人像她那样对待过自己。 任何事他都不想和她隐瞒。包括孙莉在美国生了孩子的事。臧欣欣听了之后虽然备受打击，第二天还是一如往日。蒲素问她怎么想的，她就说自己舍不得没办法和蒲素生气。 可能有人以为她是个腹黑的心机女，先是隐忍然后……这不是甄嬛传和宫斗剧，没有这方面的故事。 直到孙莉终于要回来的时候，蒲素对她的感情也是越发浓烈。犹豫了几天到了实在没法隐瞒的时候他才支支吾吾地和臧欣欣说了实话。 似乎臧欣欣对此早有准备，只问他是不是以后不来这边了，如果这样的话她也就回家了。之前她一直在骗家里人还在培训，实际上都飞了不少个航班了。 蒲素不舍得她回去，一旦回去再找借口搬出来就麻烦了。所以也说了以后差不多还是老样子，大不了之前几天早点回家不能在这里过夜。 还能怎么办呢？事情就是如此，臧欣欣也只能接受。看她那副强忍着难受的表情，蒲素心里竟然难得有了良心，觉得挺对不起她的。 等到孙莉临来前的几天，蒲园里临时请了一个专门带孩子的保姆和一个收拾卫生的，一个住家一个早上来晚上走。母子的房间都收拾好了，住在原本他们的正经主卧室。其实蒲素他们一直住的三楼是顶层衣帽间那样的设计，只不过他们当时都喜欢住在上面，房间是尖顶斜坡比较有特点。 到机场接的那天，蒲园是全家出动，连阿嬢也都出门了。老丈人和丈母娘现在也有车，她那个知青企业买了辆桑塔纳还有司机……自己直接去机场和他们碰头。 陈诚开着子弹头在前面，蒲素跟在他后面。大哥和机场那帮人也都闻讯而到，尤其是大哥早早就问过了是不是停靠在跑道要摆渡还是直接升降梯出来。 如果在地面他就安排内部车子进去把人拉出来。好在用不着摆渡，他就早早在停靠口等着，所以他才是第一个接到孙莉的人。 孙莉她们出来的时候，小蒲素抱在大哥手上。这时候蒲素也很有点激动，激动的情绪百分之八十是儿子，另外最多二十才是因为孙莉。 等到大哥眉开眼笑的抱着他儿子出来，准备递给蒲素，蒲素根本不敢接，还是梅芳接了过来给阿嬢看。蒲素凑过去看了眼自己儿子，感觉长的比较陌生，既不像自己也不像孙莉。反而是其他人都说像蒲素，而他自己一点没那感觉。 小家伙闭着眼睛在睡觉，嘴巴里含着婴儿奶嘴。后来蒲素才发现，这个玩意根本不能拿，一拿他就哭。梅芳为此有点不满，不过也没办法，她后来一个人在那，没时间照顾儿子，只能拿个奶嘴糊弄他，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 这东西最好少往孩子的嘴里塞，对牙齿发育不好。小蒲素10岁过后去矫正牙，花了大概五千多美金，不过现在一口牙齿很漂亮。 接到人了，蒲素说客气话让大哥他们一起回家吃饭。他们毕竟也识相，知道一家人团聚，大哥说过几天他请客给孙莉接风。把他们一家人送上车就散了。 回到家里，蒲园今天准备的都是孙莉爱吃的菜。几个长辈都在轮流抢孩子抱，反而蒲素不怎么亲热，当然他也装的很激动，但是内心他实在也没太大激动。这话只能在这里说说，生活里无论如何是不敢承认的。做父亲的像他这样，说出去是要给谴责的。 相同的感受还有他当兵那个晚上。他们那个车厢全是去一个地方的新兵。火车站下着小雨，站台上送行的亲朋好友，车厢里的新兵蛋子都哭的稀里哗啦。 尤其是车上的那些战友，有的哭的不成人样。蒲素就觉得自己很尴尬，不哭显得他和别人不一样，哭吧，又实在哭不出来。只能把新兵帽子捏在手上揉脸，假装哭的很伤心…… 那天火车后来都开了很远了，还有不少新兵在那哭的没有人样。这时他也不用装了，点上一支烟鄙视地看着他们，就觉得这些人都是怂货！ 实际上总共他们那一年南州兵53个，他愿意搭界的并不多。大部分在他看来都是沙雕。包括和他分在一个中队的老乡，平时他和跟自己打过架的上一年老兵和他们的关系比起来都要好了不少。 他是宁愿和坏人在一起也懒得和沙雕打交道。哪怕退伍后和同中队两年多的老乡也几乎等于从不认识，和陌生人差不多，素来只和投缘的人在一起。 说到家里的气氛，他有点心疼自己的儿子，在几个老女人手里传来传去。一会研究鼻子一会研究眼睛。蒲素毕竟是做爹的，当然要抱抱儿子。手一伸，儿子两只手就朝他张开了，显然就是愿意的意思。 于是大家都开心了，纷纷说毕竟是骨血不一样的。就是亲！ 蒲素也很得意，这亲生的，好像确实有点不大一样啊。 开始他还抱的缩手缩脚，结果丈母娘他们纠正了他的姿势，比如托住屁股托住头，孩子脖子软还撑不住……很快他就抱的很有章法了。 就是丈母娘说话很不好听。建议蒲园把人头马和莱昂送出去，家里有小孩说是不能养狗。气的蒲素差点当场发作要把她赶出去。这不是形容夸张，他是真的要翻脸了，好在孙莉看出苗头不对，把他手里儿子接过去让他陪着去院子里转转才算了。 两条狗今天也是高兴，看到孙莉回来了，毕竟都是认识的。确实有点兴奋刚开始，而且大家手里抱着孩子，它们也是好奇，想扒拉看看，于是后腿立起头伸过去想看新鲜，丈母娘就不得了了，非说这很危险。 别的狗他不敢说，自己家养的蒲素自己清楚。以他家这两只的智商，绝对不会伤害小孩。 他和孙莉抱着孩子去院子里，两条狗又屁颠颠的跟过来了，完全不和他丈母娘计较。蒲素就和它们训话，告诉它们这是少主，以后他的命令就是自己的命令。两条狗都蹲在那像模像样的听，一会还忍不住凑过狗头要看看小蒲素。 小型犬我不知道。大型犬伤害孩子的很少，几百年来人类繁育出来可以当做工具和宠物使用的犬种，都是经过不知道多少代的优化。凡是对人类有攻击行为和倾向的早就被清理掉了，它们的基因里基本没有攻击人类的意识。 当然这也不是绝对。屡屡看到狗伤人的案例，但是一般都是不栓牵引绳导致的。有时候狗或许是在保护主人，或者是其他什么复杂的场面引起了它们的误判。那么多养犬的，按照比例来说，这种事情其实是极少数的。人类里也有变态，我们也不能就此不和别人打交道吧。 负责的说一句。大多数的狗对它的主人，肯定是比大多数的人要好。 当然每个人都可以有自己的观点。没养过狗的不理解，也很正常。真正爱狗的人，养过一次，把它们养老送终了通常都不会再养了，因为分别时太过伤心。 宠物犬照顾的再好，相比人类的寿命，正常情况下总归是主人送走它们。而岁数大了，更不建议养。 老人现在独居的很多，万一在家里发生意外，好多天无人知晓，往往发现的时候生前养的宠物狗也跟着一起走了。这种事情在日本以及国外已经发生过不少了。 蒲素不吃狗肉，但是如果到了乡下，周围就两家饭店，一家狗肉馆一家普通饭店。总共六个人，五个人都要吃狗肉，他也会进去。然后点一份素菜，自己吃自己的，这是真实发生过的。更别说在网络上为了这种事情去和陌生人争论什么。 吃和不吃都不代表什么。 大肠里面原来装的什么？洗干净了，吃起来很多人不也觉得很香。同样那些人，装过那种东西的盘子你洗干净了给他盛饭，他都不一定会去吃。 正如他不吃清真这些有宗教氛围的东西。有一次他的朋友，一个品酒师从很远的地方来看他。他请了一顿饭叫了一些朋友，品酒师带着大家喝了一顿红酒。 然后第二天另一个人请客，请他和他的朋友去吃饭。到了地方才知道，是在一家档次不低的民族餐厅，他整顿饭没碰筷子，为了主人不尴尬，他说自己今天胃胀，大概昨天喝多了，胃反酸没胃口。 院子里蒲素看着孙莉，发现她有些丰腴。而且大概在美国那么农村待的，变的有些粗壮或者是土气。而且觉得有些距离和陌生感，哪怕这个女人给他生的孩子就抱在手里还是有这感觉。 其实孙莉一直就是个不怎么爱收拾自己的人。和蒲素在一起，基本都是蒲素在帮她打扮。穿着方面蒲素比她讲究的太多了。去了美国，那边更是随便，正好符合她的性子。那头发大概从桑海出去以后就一直没修剪过。 两个人只有这个时候才算是独处，蒲素对她说你辛苦了。孙莉就笑着说瞎扯什么，怎么还客气了……这一句话，又把他们拉近了。这时阿嬢就过来手里拿着一块毯子，怕院子里的风把他宝贝重孙子吹着凉了。 最开心的莫过于老太太了。一直说着类似此生足矣这样欣慰的话。蒲素就说以后五代同堂都不算事情。家里那些补品只要按时吃就没事。 当时蒲素接触不到首都那边的层次。不过也可能当时也没有。定点医院里（专门的）其实有那种针剂，价格也不算很昂贵，但是打了对老人身体是真的好。 大家想想，高堂之上这几年有没有谁在任时有啥事情的。唯一有一个桑海的，当时还犯了错误。医学其实真的很厉害了，但是有些东西不能推广。自然规律是如此，新陈代谢生老病死是正常生物规律。都去逆天改命这还得了，那样的话问题就严重了。 六一二章、婚姻 不知道是平台数据出错还是故意弄虚作假，就和我的粉丝数量一样。明明哪怕只花了几分钱订阅一章的读者全部算上也就200多个，显示出来却是两千多粉丝。 昨天写完那一章后就发现收藏量一下子就过千了，还以为眼花了，今天打开一看收藏数已经有1500多，之前整个点击量也就1500左右。 186万字的数据……人家几万字就破了这个数据。 按照这个数量来看，所有点进这本书的读者都被我的“妙笔”吸引收藏了…… 一夜之间多了好几百收藏，按道理该高兴。可刚才一看所有数据还只有一个“哈234”老哥坚持投推荐票和月票，就觉得尘归尘土归土，假的究竟是假的。 这大概和我今天下午要上推荐有关。 不知多久没有来过推荐了，今天下午两点开始上强推推荐。有没有可能是编辑觉得数据太惨，所以给做了一波假数据？现在看上去有三千多粉丝量，大概能忽悠一些人来看书？ 我判断起点显示的粉丝数应该和收藏量有一定关系，按照一个我们不知道的计算倍数递增。比如一比几的比例自动换算粉丝值显示，给作者虚增。 毕竟上市公司数据还是很重要的，尤其是碰上国内现在戴口罩的事情，最近应该股价大涨。 以后我会和大家说说03年那时候的事情。碰上类似的事情，有的行业就倒了大霉。比如餐饮业，又比如旅游业。而有些行业一夜之间身价倍增，现在不用说，短视频平台肯定火了。另外小说平台应该也还好。 03年时蒲素也在无意中发了点小财赚了点零花钱，不过大多数给他拿去泡妞了，这和他当时玩的游戏有关。第一次尝到了站在风口上，啥都不用做，钱就往口袋里飘的感觉。 对了，美日市场上口罩已经全部买不到了……不过不用慌，咱有办法。 这几天最好不要出门，大家再忍几天。 依我看接下来一个星期要么一路向上，要么就真的遏制住了。 该想的办法都想了。 除了刚开始有点……以外，现在我们做的是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都做不到的。 —— 孙莉自从回来，蒲素和她没有一次夫妻之间的事情。 没错，他就是这么渣。 一想到怀里那么大的儿子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他就一点想法都没有。 这也是导致他们后来离婚的重要原因。 是的，蒲素结了婚就开始分居，孙莉一个人回到美国。然后再来的时候就把手续办了。 结婚念头也不是他们蓄意这么想的，而是桑海的街道老太太太厉害了。孙莉带着儿子回来第二天，街道大妈就敲门了，和颜悦色的和阿嬢道喜，嘴上说着漂亮话：“听说蒲家阿嬢都有重孙子了，特地来恭喜了……” 然后就问蒲素和孙莉的事情，蒲素户口不在这边，在南州是不是登记了，是不是有在当地计生部门…… 这事情绝对真实。类似日后朝阳区群众那套手法，蒲素早就尝到了。直到这时他才知道，以前一直认为自己家在院子里和别人家不搭界，其实一举一动有关部门其实都掌握的清清楚楚。 一点不夸张，就是孙莉回来的第二天，街道就上门了。 这么一搞，蒲素也只能赶紧找老刘给开了一个单位的介绍信。记得是南州一家皮毛公司，大概是生产猪鬃刷子的厂家，老刘开好就寄过来了。 然后孙莉拿着去她户口所在的虹桥登机开介绍信去长宁民政局，在中山公园那边。然后体检，蒲素没做，找人直接盖了章，就算把证领了。 然后办了几桌酒，请了亲朋好友聚了一下，孩子都抱在手里了再结婚的当时也不多。蒲素是谁的礼都不收，只不过大哥毕竟是大哥，宴席结束去结账才知道大哥给了酒店一张支票，酒席钱大哥给出了。 蒲家在桑海没什么亲戚，孙莉家也米多少人，机场人占了两桌，其他就是蒲素的一些朋友。总共就开了八桌酒，大多数泛泛之交都没喊。 臧欣欣那边他更是没说。仪式结束又过了一段时间他才开的口。 从孙莉生过孩子他一直没和她…… 蒲素说起来是个怪人。心理上多少有点疾病。比如不吃清真，不在庙里进食，类似宗教场所都一样。同样的牛肉，同样的做法。放在一般饭店他就吃，清真饭店里他进去就要干呕。庙里也一样，小时候过年期间外面饭店都关门，只有一家寺庙里有素锅贴，进去吃了一口就吐出来了。 对于孙莉的态度，他就是讲不清楚的不能和她做那种事。孙莉再怎么样也是个正常的女人，把那么羞涩的女人逼的后来要主动和他提这方面的事，结果还是被他拒绝了，心情和感受可想而知。 蒲素自己也是没办法。心理上就是不行。不知道社会里还有没有像他这样的渣男，希望不是只有他一个。这和臧欣欣没关系，他不是那种人。而纯粹就是因为孙莉生过孩子的本质。给他生了儿子，结果他还嫌弃上了。简直不能算是个人！ 但又能怎么办呢？这种事强迫自己也是不行的。后来不光是这样，哪怕有妊娠史的他都敬而远之，他有自己的一套鉴别方法，这里不能明说，绝不会出现偏差。 所以，这辈子他只能和小姑娘打交道。 最后迫于无奈他和孙莉说了实话。真的是实话，他说自己把孙莉看成了自己最亲的亲人，就像老蒲，梅芳，阿嬢，蒲泓一样，把她当成了亲人。 “你想想，我能和蒲泓有这种念头吗？” “那我还是人吗？” 他就这么残忍的直接和孙莉说。 而且举的例子在当时的孙莉看来竟然无言以对。她毕竟岁数不大，平时也不是能言会道的类型。就算觉得哪里不对，也表达不出来。于是她就沉默了，而蒲素也索性落得个心安理得。 回忆这一段的节奏有点快，实在是不大想讲，基本上就是这个情况。 孙莉到现在还是单身带着小蒲素，两人见面还是客客气气一起吃顿饭，她和蒲家人见面依然很亲热。喊梅芳一口一个姆妈，在一起时话也非常多。 以前关系还要好，每周都起码视频一次。蒲素过去还带着他们一起自驾游，吃住在一起看上去就像是个正常家庭。08年时为了孩子有一次搞的不愉快，近十年是淡了很多了。 看上去从结婚到离婚短短几句话。其实反映出来的是蒲素压根对待家庭就不是个负责的态度。这都是到了一定岁数后反思出来的。不对别人负责，也不对自己负责。没有规划的人生可想而知。 他其实对所谓事业也很不负责。但起码有空的时候还会想想要怎么搞。至于那些念头和想法是不是正确的以及是不是执行了，到还是其次。起码他有花心思去想了。 女人在他来说需要花心思的就是前面三板斧。到手了就到手了，接下来就是脚踩西瓜皮。 包括孙莉这事情上，很长时间他都觉得自己没错。订婚结婚他都做了，怎么还能说他不负责任呢？而且这辈子他不会再结一次婚（这一点是做到了)。唯一的一次婚姻给了孙莉，还背负着离异有孩的名誉。况且离婚压根不是他提出来的。 是的，他的如意算盘是合盘跟孙莉提出，他那些莫名其妙的心理障碍好像孙莉必须要理解。以后最好大家就做最熟悉的没有血缘的亲人。希望孙莉把他当成亲兄弟那样对待，因为他已经把孙莉当成家里姐妹了。 他不是故意要那么无耻，但是他这种念头大多数恶棍也比不上。直到前几年儿子问起来他还和儿子说，当初是你妈妈要和爸爸离婚的…… 人家不离婚那种日子能过吗？守活寡好歹还没人管。他蒲素管头管脚，规矩多的不行。而且这种羞辱是个人都受不了。 什么道理嘛，给你生了儿子以后结果要和你做姐妹？身子沾都不想沾，碰都不想碰，这有几个人能受得了？除非是那种特殊性取向的朋友相互之间为了掩护身份而组成的少数家庭。正常人应该没人能接受。 哪怕孙莉原本也不是对那方面需求强烈的女人，只是这个事情本身就很羞辱人。 很快孙莉就回到了美国，孩子留在蒲园给梅芳她们照顾。各自都是已婚身份，各过各的。 毕竟孩子是母亲身上的肉。孙莉隔三差五回来看孩子，每次走的时候都哭的不行。而孩子天生和母亲亲近，孙莉一回去开始那几天哭的都让家里人心碎。 这里不是想表达大家最好不要离婚，真实想法其实是最好不要有孩子。 在对待女人方面，蒲素从一开始和王艳接触时就犯了错误。他本末倒置，基本上把自己的所有精力和时间都花在了王艳身上。每晚陪她熬到天亮，然后她回家睡觉，他再萎靡不振的去上班。 这就像是一个比喻，一个砍柴的和一个放羊的在山上遇到了，于是两个人愉快的玩耍。最后太阳落山各自回家的时候，放羊的羊吃饱了，而砍柴的柴呢？ 蒲素付出那么多到最后也没从王艳那里的都什么，失去的到是不少。从南州出逃的时候不是家里资助和战友慷慨解囊，可以说什么都没有。而事后安稳下来以后王艳的态度还是一直暧昧不清，而蒲素在数次崩溃之后彻底认清了现实。 所以之后蒲素和女人打交道又走了另一个极端。他发自内心的看不起她们。甚至从后面的发展来看，还有点变态的仇视。 这里要说一点不管怎么样，后面蒲素的做法是不是对，但是之前对王艳的态度都是错的。 不要当情圣，不要做舔狗。这只能是年轻时看了几本书容易犯文青病，自我美化的傻叉行为。懂点事以后恨不得扇死当初的自己。 类似有钱也买不到爱情的种种论调，绝对是鬼话！ 说那些话的人我敢说当时都是穷鬼，无一例外！ 那些人真的有了，他们就会知道几乎没有办不到的，当然包括爱情。 有了钱唯一难度比较大的也许就是健康了。健康这东西很玄妙，一辈子不抽烟的人得肺癌死了。天天健身的突然就得胰腺癌了…… 去海鲜市场买个菜，回来就…… 物质可以创造精神。对面想要的一切，只要有足够的物质都可以转换成她需要的东西。满足了需要，自然精神愉悦，看你顺眼。 长相这东西，只在第一眼起作用。无论再漂亮再丑的人，你和她待时间长了，其实差别都不是很大，看习惯了其实长相就没想象的那么重要。 某宝创始人那长相还能形容吗？不说像是外星人et也和魔戒里的咕噜姆差不了多少了。他要找美女难度大吗？就他那长相，十几亿人口里也绝对是垫底里的垫底。 而且也是年过半百的年纪了吧？ 对面哪怕高雅到只听歌剧只欣赏芭蕾舞，用物质就可以轻易换来大师的表演。毕竟马友友和安德烈波切利他们也是有出场费的。 就算你对艺术一窍不通，也可以请来名家对她一对一授课。 说实话，虽然活到现在这个岁数了，并不觉得有哪个女人值得男人为她这么做。但是理论上没有搞不定的女人，只看你有没有条件。 世界很真实，尤其是对男人来说。年轻时候，身体最好，最有激情，也是最需要为所欲为放浪形骸的年纪，却两手空空啥都没有。 这也是撕葱被人戏称国民老公的原因，代入感啊。又年轻又可以为所欲为…… 但是女人，生命中最好的那段年纪，也是她们本钱最充足的时候。 除了上学时候不懂事，大多数女人到了知道可以依靠美貌和青春为自己争取一点什么的时候，同龄的男孩大多都已经不是她们的菜了。 所以大家就这么互相折磨着。年轻小伙子眼睁睁攥着拳头看着老男人为所欲为，等到他们成为老男人了，自己再去折磨那些小伙子。 而年轻美貌的女孩子就像韭菜一样，一茬茬的出现。玩累了，找个好男人就嫁了。 社会自然有一套规律。男多女少的比例造成很多人娶不到老婆，但是也有很多人夜夜新郎，犹如狗熊掰棒子，掰一个扔一个，伤透了无数女人的心。 成为了她们永远也得不到的男人…… 男人就是闷头挣钱就对了！ 除非淡泊世间，真的看穿了。那是另一个生命层次，起码在我看来非常了不起。 六一三章、责任 年也算过了，今天先讲几句不好听的。 第一次写书，刚开始的时候总是有点期望，包括希望看的朋友多点，最好讨论多点，有这种想法也没什么不好意思。 但是要说我想拿什么茅盾文学奖，或者领上文学通行证迈入文学殿堂，真的是至始至终都没有产生过这种念头。 一共就上了那么几年学，绝大多数时间还是混的。标点符号以及的地得我都用不好，这些自己心里都有数。 写到现在我自己也早就认清了。原本题材就小众，水平又菜，切入点还比较自我，什么样的成绩都不意外。 早就当做自己写给自己看，用来消遣的事情。 有幸还能遇到几个赏识的书友一路陪伴，我非常感恩。 书友不买账不愿看，或者想看外站的，至始至终我也一点意见没有。 甚至还希望过最好都那样，一个人自说自话更自由一些。想更就更，不想更就拉倒，想写什么就写什么，屏蔽就屏蔽。 现在有订阅，花了钱的，我也不能不对他们不负责任。每个章节一发出去就显示有好几个订阅，这些订阅显然是自动订阅。订阅了，结果屏蔽看都看不到，那是糟蹋人家的钱了。 所以，我多少还得顾忌一点。 正常的讨论很正常，比如不鸣老弟，他的评论就很有质量，往往一语中的，就算我不同意他的看法，但也得承认人家是认真看了，认真考虑过提出的看法，从心里我很感谢他。 但是你不能看着盗版或者跳订，跑到这里来一句“越来越不好看了……” 我管你觉得好不好看？真有意思。 爱看就看，不看点叉走人不好吗？ 非要说这一句显得你钱花冤枉了？ 我要是写了一半停了，那算是一种诈骗行为。 写到半半拉拉不写了，书友们看到开头看不到结局。 键盘在我手里，由我的脑子支配，我想怎么写就怎么写是不是这个道理？ 而你可以选择看和不看，这都没毛病。 本来想叫你留个账号，把订阅钱退给你。 只是看了看你的等级是弟子，再查了查粉丝等级的规定。然后发现写了一年多的书，快190万字了，还不知道是不是能收到你20元人民币。 看盗版的不是一个两个，我没啥意见，但是看了盗版还在这边jjww就很不厚道了。 你打算让我从哪方面考虑来惯着你？嗯？ 还有，正如我不和起点硬怼一样。在我的评论区里最好不要扯那些，禁言删除分分钟。 哥哥没想过来这里领文学奖，更不是最佳作者候选人。就算落魄到需要稿费来谋生，要是指望你这样的读者也早就饿毙了！ 你那评论我不删，给你留着。 讨论可以，评价也行。 但是君子以言有物而行有恒。 哪怕是垃圾，哥哥也写了快190万字，坚持一年多了。 内容发展不如你预期就是不好看了？那之前都好看？ 可你怎么还看盗版呢？免费票都不愿投？ 删书走人看其他书，他不香吗？ 敬请自重，面斥不雅！ ——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蒲素的荒唐和扭曲可能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却是真实存在的。 大多数人在生活里都多多少少做过一些在旁人看来难以理解甚至是想象不到的事情。多少还有一些很怪异的个人癖好。 比如蒲素，其实少年时期经常和同学刷夜，几个人睡一个被窝。后来当兵，虽然作为武警，他那个中队待遇不错，睡的是单人床，但是一个宿舍也好几个人。 但是他成年后就无法容忍和别的男人在一个屋子休息。酒店标房，两张床的房间，他都完全接受不了。可能他后来条件改善了，所以很多事情上也纵容自己。 孙莉的事情，确实是暴露出了他的渣男本质。但是实际上他没占到任何便宜。 有的人一辈子总是在做这样的事情，损人也不利己。其实没啥目的性，就是脑子不清楚。 好听点是任性，难听的说法就多了。 伤害了孙莉，影响了家庭是事实，但是他从中得到什么了呢？ 啥都没有。理论上损失还很大。 所有之前属于孙莉名下的仍然全都是她的，包括两套房子和车子。她当然不是什么坏女人要霸占多少财产，执照用她名字的后来在她强烈要求下也都做了变更。 服装厂账面资金分了一半给她，她退出法人。当然没计算隐形估值和固定资产，仅仅是账面余额。蒲素也不能都给她，毕竟还要维系生产。 好在几个业务都是独立做账，不然真的牵扯不清了。 那一批从阿豪那里弄来的珠宝，蒲素除了之前拿了两块手表，啥都没有。蒲素当时要了儿子的监护权，后来还是又考虑到很多情况，在儿子八岁时又去公证还给她了，这里面涉及比较复杂就不说了。 从把话说清楚，到孙莉离开，两人没有吵闹。很长时间内蒲园家里都不清楚怎么回事。后来还是蒲素硬着头皮说了，家里的反应可想而知。 至于丈母娘那边就有意思了，一直没联系过蒲素，也没和蒲家人交涉。只在一年后来了个电话问蒲素，既然都这样了，是不是要把手续办办了。 蒲素当时听了就火大，让她把她家女儿叫回来，立刻去办。然后丈母娘说不急，条件需要谈谈，无非是孙莉无过错，蒲素理亏等等。 所以离婚的事情是丈母娘和蒲素谈的条件，孙莉回来后两人约了个时间早上去民政局排队离婚，孙莉还给他带了一包豆浆和两个包子，两人有说有笑的排着队把手续办了。 办完以后下午蒲素就去和刚认识的一个高中生来了一发。 必须要说孙莉对蒲家来说是功臣，起码给蒲家生了个儿子。蒲素应该是个不婚主义者，这辈子唯一想结婚的对象是初恋王艳，那时候他还年轻。 在那之后对孙莉其实是一种情感上的需要。结婚的愿望很不强烈，但是他知道自己要和她有这么个过程。坦率地说是他觉得自己需要负这个责任，虽然到最后也没真正负的起来。 值得一提的是，大概离婚大概没太久的时候，孙莉回国住在蒲园。之前一直和梅芳眉来眼去，大有要和蒲素复合的意思。只是蒲素听说她在蒲园后，干脆就不回家了。梅芳再是大发牢骚他也置之不理。 其实他对孙莉没恶感。当初的理由也不是借口，确实就是那么想的。而孙莉和他提出离婚，尤其是她妈妈的那副嘴脸让他十分反感。 他自问现在自己那个毛病改了吗？显然没有。那复合干什么呢？本质上啥都没变。他对孙莉还是那个态度，之前孙莉不接受，现在就能接受了？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从儿子角度来看，孩子不缺爱。每个周末带着他到处玩耍，起码安排一整天。 只不过毕竟两人关系还不错，有一次，01年秋天的时候，迈克学摇滚来桑海演出，这个乐队孙莉很喜欢，问蒲素能不能搞到票。蒲素去买了两张，两人一起看了演唱会。 两人算是离婚后第一次有了单独接触。第二天蒲素和关兵和他老婆，还有克里斯雷他们在水城路上吃菌菇火锅，那个小广场里有上海第一家鼎泰丰小笼店。正好孙莉给他打电话，就把她叫来一起吃了。吃完饭他们在边上茶楼斗地主，孙莉陪在旁边一直坐到天亮，上午10点多才说要回去，让蒲素打完牌了去她那里，结束前提前告诉她，她会在浴缸里放热水让熬夜通宵的他泡泡。 孙莉那时候住在他们之前买的大房子里。蒲素打完牌确实去了她那边，浴缸水也放好了，感觉还是很温馨的，正常来说接下来的事可想而知。 但是泡了一半，手机响了，他接到一个电话。于是立刻从浴缸里出来换上衣服，不顾孙莉的挽留就走了……从此以后两人之间就再也没有以后了。 有的事情算是年轻时任性也好，不懂事也罢。在如今这个年纪来看，当初完全可以不处理成那样。但事实就是如此，回不去了。 孙莉在美国这么多年应该也是交往过几个男人的，但是也都没成。蒲素大方向是不好，但是其他方面还不错。 国外那些鸟人有几个像内地男人这么慷慨不计较？我敢说没有。不给那些垃圾把钱骗走就不错了。 这其实是个两败俱伤的结果，而蒲素对感情的认识又多了一份执拗。 无论是不是他的错，他坚持认为自己是给孙莉甩了，因为他没想过离婚，这事是孙莉提的。 虽然和朋友在一起，提到这事他都很豪放的说是自己的原因，孙莉是受害者一点不怪她。但是他心里还是认为自己是被甩了。 关兵老婆就多次表扬蒲素是个模子！敢作敢当，不甩锅给孙莉，不像韦东到处说他老婆不好…… 但是蒲素自己心里有自己的想法。 对了，韦东也迅速结婚又离了…… 蒲素的事情不想多说，还是说说人家的。 韦东院子里有个报关员，以前不知道是不是说过在院子门口盖了个违章建筑的那个。那个小伙子热爱运动，和初中同学保持很密切的来往。那段时间定西路上有一家知名保龄球馆，他的一个女同学是那边台巴子老板的助理。 有一段时间风靡保龄球，他的同学就弄来很多打折券大家去打球。每次他去，他那个女同学就从办公室到球区来看看，打个招呼。有的时段打完球是饭店，大家就一起去吃饭，一来二去他那个女同学就和韦东搞上了。 韦东以前是什么人？卡萨布拉卡里职业钓模的美女们他都来往好几个，不是叫简妮佛就是海伦……都是美女，精致的一塌糊涂，大多数是赚台巴子钱的。 夜总会里也是有点名气的小开，他不光是花钱人家喜欢他，这家伙我说过了唱歌动情嗓音浑厚，长的也儒雅谈吐也得体，确实讨女人喜欢。 但是保龄球馆那个长相和打扮就非常一般了。家教也很好，父母都是老师，姐妹两个，循规蹈矩的一个本分女孩子，蒲素一直觉得他两不大般配。 那个女孩是个非常好的人，人品好到很多男人都比不了。后来到关兵公司做客户服务了，很快就成了专门负责大客户的经理。人品显然她比韦东强了很多，但是外形她差了不少。所以这事结局如何原本并不奇怪。 韦东家是部队的。他父亲分了一套漕溪路上也是一家保龄球馆后面的公寓房，一室一厅。装修后没多久两人就结婚了。 但是两人离婚也很快。韦东说是被骗婚了，具体情况不说，只说女方身体不好，他被骗了…… 是非不论，反正吾道不孤。同是离异男，蒲素和韦东那段时间又鬼混在一起，搞了几个喜欢跳拉丁舞的女人，成天混在热闹的地方。 那时候宝莱纳已经开了，外滩还有个专门跳拉丁舞的地方，里面都是老外，跳的很专业，他们就成天换场子，沉迷于声色犬马之中…… 当然蒲素还是很不乐意去钱柜。因为到了那边只要韦东一开嗓，就都是他的世面了。女人看他都是星星眼，一脸迷妹神情…… —— 多年后再看，虽然蒲素之前当兵也好，逃亡也罢，看上去吃了不少苦。但是本质上他家里一直对他很是宠溺，没有压力感给他。随便他怎么样，只要开心就好。 当兵时家里去部队看他，连蒲泓看他训练一次单杠，都让弟弟以后不要再练那个了，混几年平安回家就行。他想泡病号，家里就汇款活动经费给他，以便他在总队医院打点。哪怕事实上已经犯罪了，还是全力以赴一家人支持他出逃。 实际上他没啥责任感，最多算是讲点义气。 这不是甩锅给家庭教育，确实蒲素的人生道路在很早时候就走偏了。归根结底就是在中专时期，到了部队的时候他身上已经沾染了不少不良习气，而当时部队的氛围更是让他一点好没学到。除了练了一个好身体，动起手来更自信，反向作用其实更多。 还是要强调，那地方能不送子女去就不送。 作为一个男人，很多事情不是他那么办的。但他偏偏自己还认为自己比较男人，把责任这个概念完全和义气混淆。对孙莉应该负的家庭和感情责任，在经济上出让后他就觉得自己对得起人家了。 所以现在静下来反思以往就一直在追悔的状态中，始终认为自己对不起很多人。 这大概又进入了另一个偏执状态，如此彻底否定自己的前半生肯定也不算正常。 </br> </br> 六一五章、意识 呃，昨天开头写的那一段没了，只剩莫名其妙的最后两句。 大概在推荐期，属于编辑的照顾，没有整章处理。仅删除了部分敏感内容，大约500字。 感谢编辑和审查人员！祝你们身体健康！ —— 孙莉回来的那段时间，蒲素没和她见面。有的时候其实是有空见面的，他也想见见，但是恰好臧欣欣飞航班，一个来回好几天，所以这段时间蒲素很安稳。 他开始想在家里不去公司，不过孙莉赶他走，不让他在家，大概嫌他碍事。她在美国习惯了，仍旧自己做自己的事，把儿子放在床上，嘴里叼个奶嘴。小家伙也乖，就在那也不哭不闹，要么闭着眼睛睡觉，要么伸胳膊蹬腿自己和自己玩。 蒲素到家看到好几次，儿子在床上孤零零的自己躺着。他就把孩子抱在手里倒院子里转转，要么干脆开了铁门出去，抱着儿子站在路边看看来来往往的汽车。 这种为人父的感觉很奇怪，很难表述。家里人都喜气洋洋，蒲泓又特地飞回来待了很长时间，从头到脚包括日本的婴儿用具给她侄子买了一大堆。 后来孙莉愤然返回美国时，蒲园里的人并不知道两口子是闹到那个地步了。只以为孙莉是要回去准备考试，完成学业。孩子当然是要留在桑海的，不说蒲家人舍不得，单说孙莉自己一个人照顾孩子也太吃力了。 后来，其实等于一直是梅芳把孙子一直带到去美国。她那一贯懒散的性子，对待孙子时完全投入了她所有的激情。为了孙子做什么都美滋滋，并且自学了好几样孙子爱吃的美食，只做给孙子吃的。 孙莉一走，蒲素干脆和臧欣欣算是过起了半同居生活。臧欣欣飞航班他才回蒲园住几天。平时每天回去看看儿子就走。而阿嬢和梅芳已经管不到他了。要他说起来，孙子和重孙子都给你们弄出来了，任务完成了，你们有精力就去对付小家伙吧。 臧欣欣一如既往温良恭俭让，把蒲素伺候的很好。她确实是个很好的主妇，古北的房子里收拾的井井有条，而且只要她休息，肯定在家里买汰烧，非常能干。 人和人之间不比较不可能。孙莉如果有必要，她自己吃几天面包都行，更别说对蒲素了，并不上心。所以蒲素和她在一起也觉得舒服，有段时间在外面确实也没怎么乱搞，算是难得的收了心。 只不过狼行千里吃肉。如果这世界就剩他们两个了，大概这种状态能一直保持下去。蒲素毕竟是社会人，朋友之间邀约着去一些地方，不可避免存在着诱惑。渐渐地，他又开始在外面不规矩了。 这种所谓不忠，他本人是没有意识的。别说对臧欣欣，对孙莉他也没这概念。因为他早就不相信爱情。和王艳那时候应该是相信的，之后大概就再也不信了。 人和人之间不一样。有的人历经磨难始终相信，一辈子的状态不是在恋爱就是在失恋。而有的人只要经历一次就够了，绝不会再相信，比如蒲素。 这就和传销一样，有的人加入过很多骗局，哪怕被骗很多次，再碰上一个会忽悠的，还是会上当。而有的人小时候街头象棋残局下了一把输了，一辈子对类似的骗局都能举一反三绝不上当。 中国人谈个恋爱，尤其是谈婚论嫁的那种，需要考虑的因素太多了，几乎没有什么单纯的爱情驱使。你动情，人家其实在综合考量利弊。 这种感觉要是想明白了，还感觉有意思吗？ 除非一个一无所有的人，真的一无所有，长的还不堪入目。要啥没啥，人家还喜欢他喜欢的紧，而且还器不大，活不好。 如果蒲素是这样的人，也不想去祸害人家。老老实实在家待着算了。 男人要能满足一个女人，很多方面其实都不容易。尤其男人自以为傲的侵略性，其实从本能来说也永远比不过女人。只有累坏的牛，没有耕坏的地。 遇到了，共同走一段路，各取所需。然后在某个节点分开，各走各的最好。 有的人想谈责任，问题是你想谈对方未必也那么想。对方想的时候，你真能搞清她们到底是怎么想的吗？ 那些所谓洗尽铅华的上岸女子，愿意为某人洗手作羹汤。如果了解了她的全部过去和来龙去脉，还把那碗羹汤喝出幸福的感觉，我也是佩服他。 改开后直接从事或者间接从事那种职业的女性，前赴后继不下上千万。混迹于各种档次里的那些人最终踽踽一生，孤独终老的只是极少数，在那种场所里遇到良人接引上岸的更少。大多数都是改头换面来一句“玩够了，找个老实人嫁了吧。” 2019年全国婚姻登记机关共办理结婚登记9471万对，离婚登记4154万对。不说离婚率，光是互相伤害下，有着强烈结婚意愿的人也会越来越少。 现在很多农村地区虽然村通网，看起来和城里人没差，在城市里都是托尼，雪莉这些洋名，其实老家催婚现象，以及强制相亲现象还是很严重。等再过十来年，结婚率必定越来越低。 这话我说的，愿意负责。 中国社会不可否认的是对男人有着特殊要求。只是现在女性地位提高，男女比例越来越失调。现在女性早就不是当年的女性了。现在女人，岁数大了嫁不出去，只因为是要求高。而想结婚却娶不到老婆的男人，就真的是娶不到。 条件好的男人，可以游刃于不同女人之间。条件差的，哪怕去国外找一个都要被骗。 有一些所谓女性问题专家，睁着眼睛说胡说。把女性地位提高到了一个极其变态的地步，很多女人文化程度低觉得对胃口跟风效仿，那些听了简直觉得是神经病才能说的出的口号是大行其道。 对老实男人而言，可以说日子只会越来越难过。 靠着美颜滤镜，开刀整容的那些女人成天在直播平台，短视频平台招摇过市，宣扬着扭曲的社会观点，还有一帮舔狗在下面叫好。搞的到处都是男人不像男人，女人不像女人的怪胎。 这个时代的年轻男同胞真的是很不幸。 女性攀比比原来方便多了，手机一划开到处都是攀比的地方。现在的年轻人，尤其是自尊心强的，真心不容易。 原来大家关起门各过各的日子还好，现在是防不胜防。但凡有点虚荣心的女人，都会给身边的男人带来很大的压力。 国外女权意识强烈是事实。只不过人家和男人交往是真的aa制，住在一起连房租都aa。 这不得不让人觉得她们是真的相信爱情，和男人在一起考虑的大多是对方这个人。 我们这边呢？五十岁的老太太还想着一夜暴富遇到个大款。 前段时间还看到不少新闻，很多中老年妇女被所谓“美国军医”骗掉钱财的消息。这些女人不是自己目的不纯导致利欲熏心能上这种当吗？ 不得不说这种新闻看了我还觉得挺解气。 蒲素一直以来就是他有条件愿意付出，碰到顺眼的就搞搞。不吝啬钱财，能给的也只有这些。当然，也是在一定的度。起码在他评估在一般基础上偏高一些的付出，并不会瞎来。 有时候他觉得自己观念扭曲，有时候他又觉得自己英明无比。 两个人在一起是很系统的事情，涉及到很多方面。起码在他看来，自己和自己在一起才是最舒服的。尤其是当他自己对自己都时常不满的时候，怎么能保证和另一个人一直能够很好的相处下去呢？ 突然哪一天，看对方不顺眼了。或者是哪一时刻心情不好，无意中吼了对方两句，对别人态度差了。在这个时候只要对方立刻给他甩脸子，这又让他从原本不是故意的，立刻对对方产生了一种恨不得让她立刻消失的念头。 所以，最好的状态就是一个人过日子，在需要的时候搞搞临时关系。哪怕以谈恋爱为名，搞到哪个时刻自然结束最好。 除了亲情阻断不了，除此之外都差不多。 他可怜吗？事实上他还经常可怜其他人。可怜别人勘不破，看不透。 人类都差不多，对最初的情感投入最多嘴纯粹，印象也最深。发展到后来就充斥着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这么多年蒲素坚持和小女孩交往。因为他早就总结出来，年龄越大的女人越不纯粹。对于男人来说，是一个小姑娘容易得手还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离异的女人难度更大？ 对穷人来说，两者虽然难度都不小，但我要说老女人的难度更大。因为她们算计和考虑更多，也更会为自己盘算。相比起来，反而是小姑娘容易点。 对条件好的人来说，两者都没难度。那么问题来了，在都没难度的情况下，为什么要和老女人接触？毫无理由嘛。 乱七八糟的事情更多，更头疼。 蒲素十年前经历过一次事情。当时认识了一个蓝天抬头票务中心的女人，三十出头，离异，算是有编制的。身高173，身材好，长得美。当初是被领导看上从外地一个小县城招上来的，可谓是万里挑一。结果调上来后，过了一段时间领导就和她离婚了。 这个女人蒲素和她见第一面就在她家过夜了，第二天早上开车送她去上班。第二次是在一个桑拿里，洗完澡开了间包房，刚要休息，她来了个电话。一个男的在她门口骚扰，这个男的，女人之前支支吾吾说过。大概是交往过一段时间，她买房那个男人也出钱了，反正有经济往来。 现在这个女的不搭理那个男人，想和蒲素好。那个男人喝多了就在她门口发疯，大概踢门之类，女人当时就要蒲素陪她一起回去处理，蒲素直接就断然拒绝了，让她自己把事情处理好再说。 这种事情不是蒲素是不是男人的问题。 为了一个刚认识的女人出头处理这种事情就男人了？而且对面那个男人显然是受害者，在经济上感情上肯定吃亏了。 他能去怎么处理？给这个女人平了经济上的事情？他傻吗？ 或者开车过去教训那个男人一顿？他呆吗？ 光他知道的是那个男人拿了钱给她买房了，现在是这个女人不要对方。这里面是非曲直哪里是他搞的清的，最好的处理就是不和这种复杂的女人交往。 他假如再小个七八岁，也有可能热血上涌帮着这个女人出头，不过那时候的他已经是老司机了。一秒钟都不犹豫，就直接拒绝了。 这个女人只能无奈之下自己走了。蒲素则在包房里一夜睡到天亮。从此之后再也没有联系。 很多老女人事情很多，几乎都有这样那样的麻烦。要不就是关于孩子的，要么就是住房问题，还有债务问题，包括孩子的入学，学费、生活费等等问题在内。 对于那些女人来说，似乎她前半生所有不幸，最后都指望在一个接盘的男人手里解决。只是她年轻时风流快活的时候，不知道都在干嘛。 女人最好的年华蹉跎了，都是怪自己眼瞎被男人欺骗，其实最大的原因往往就在她们自己身上。 越是虚荣的下场越有可能不好。那些注重修炼自身，在学业上事业上倾注大量精力，哪怕是坚持健身，天天去健身房的那些女人都是值得尊敬的，而这样的女人结果往往都很不错。 接盘侠最是做不得。宁愿花点钱财找找乐子，不然一辈子辛苦还没个名堂经。比一个人过一辈子更可怕的事情多了，蒲素就看到不少。 岁数越大的女人越是不要招惹，能离多远就多远。目的性都太强了，一沾上就可能是个麻烦，犹如湿手沾面粉。 现在女孩，明知男人比她大20多岁很多都无所谓。有的是真的觉得只要在一起舒服就行了，起码她能忽略掉年纪，只要大叔外形不差，言谈举止不落伍。 而有的则干脆本身就是抱着玩玩的心态，仗着自己还年轻有资本。哪里考虑那么多，快活一天是一天。老男人想甩她们有时候还甩不掉呢，因为年轻，有的还真的对大叔很动感情。 而老女人，一切都考虑妥妥的，好的坏的打算都有，什么情况下都有一套对策。 </br> </br> 六一六章、突然 男女之间很多问题，仔细想想真是细思恐极。 蒲素观察下来发现，男人但凡自尊心强的，或者是直男性格强烈的，通常家庭生活都不会太顺利。 大家可以看看身边人的家庭生活，那种一直没啥变故、四平八稳的家庭，大多数，我敢说大多数家里的男人都是唯唯诺诺怕老婆的，不管事业是不是成功。 以前直男性格强烈的可以找到好脾气的媳妇，日子也就这么过下来了。 现在不行了，女性意识觉醒在中国前所未有。对男人各方面的要求更是空前高涨，很多男人怎么做都不能让女人满意，更别提对她们要求什么了。 现在女人动不动拿自己男人和朋友圈里谁谁谁的男人比较一下。你哪怕给她买了车和房也不能让她满足，毕竟朋友圈里的小姐妹都坐上私人飞机去北极了。 就算不明着比较，你问她划着手机在看什么，她说正在看她闺蜜男人给她买的xxx…… 有脾气的会来一句，不就是xxx吗？马上下单，买一个比她还好的。 没条件的又该怎么个反应呢？ 配上以前一段黑白电影镜头大概就完美了。女人骂了男人一句窝囊废，男人叹了口气，跺了跺脚，臊眉耷拉眼的蹲在地上抽旱烟。 这个镜头忘记哪部电影里的，小时候看过，一直印象深刻。 而且不仅仅是经济上有要求。女人对男人的要求早就进化到另一个维度和层次了。不光对她们要体贴温柔，最好是把她们当女儿养。把日子过成剧场，天天和演戏一样。 现在有的女人作的很，胡搅蛮缠无理取闹。她可以拿拳头捶你，甚至拳打脚踢拿家伙动手，但是男人只要推一下就是家暴，立刻就是罪无可赦的渣男。还会用手机拍照留证，或者直接110报警留个笔录作为铁证。 武二郎杀了潘金莲，是妥妥殴打女人的渣男。也搞不懂为什么到现在还在把他当做好汉。 舆论上现在也是和国际女权主义单边接轨，实实在在的臭不要脸的单边接轨。 那些所谓专家和女性顾问罔顾西方提倡女性权利的实质，在国内闭着眼睛胡说八道，只论权利，从不提及义务。 很多男人娶了老婆，是真的娶了个小妈回来伺候。甚至对老妈也没那么孝顺。而且随时随地表现不好就面临离婚分居，戴绿帽这种事更是可以说来就来。 桑海是没彩礼这个说法的。看网络彩礼有的地方几十万，那些农民工找个老婆真不容易。而且随时有鸡飞蛋打的可能，能不看老婆脸色吗？ 结一次婚，耗尽了全家人的财力甚至还负债，这要是老婆跑了什么都没了。所以不少新闻报道，最终女方悔婚，而且还不退还彩礼，结果男方恶从胆边生…… 这种罪犯我一点都不憎恶他们，有的只是同情。 女性劈腿率随着各种app应用，现在已经到了一个习以为常的地步。当然肯定也有自律的，也只是说明诱惑不够。男人在承担着各种义务的同时，还随时可能面临这种荣誉上的风险。 有人要说自信的男人不会这么考虑问题，不会这么消极。我谨慎同意这个看法。但是说这种话的人要是把她爱人联系方式拿出来就更有说服力了，大家可以打个赌看看用多久能把她搞定，或者搞不搞得定。 以前提到过的那个开着60多万车，在关兵公司当销售的葛月来，在90年代末就明确和蒲素提出过不婚。大概这本书在500多章的时候说到过。 当时两万一个月，交着一个模特女友，外销房三室一厅住着。有一个做日本线的小公司，下面几个狗腿子帮忙做事。开着进口车，穿着打扮很时尚，就他那个条件在当时绝对算是金龟婿了。 桑海那时候虽然大老板多如牛毛。但是以他那个年纪拥有那些，在一般的丈母娘那里都达标了。他的这种考虑不是信口开河，郑重其事的和蒲素说了好几次。而且态度都是凝重的，不知道该对他现在的那个女朋友怎么办。 女模特想甩甩不掉，虽然是花钱的，但是时间长了有感情也是麻烦，他试图分手好几次都没成功。 在蒲素还没弄明白很多事情的时候，他就直接说要找带孕。想找个高智商的名校大学生，条件艰苦地方出来的，只要基因没问题，花个一二十万给自己传宗接代就行了。 当然，人各有志，不能说哪种选择更好。有的人天性需要有人陪伴，身边或者家里没个人根本不行。为了这些可以不计代价，倾囊而出。有的人始终是喜欢自己更多一些，就觉得没必要去建立一个长久关系了，对彼此都是折磨。 有的人天生容易信任别人。就和昨天说的那样，或许是天性纯良，或者干脆就是傻，百折不挠。有的人就敏感一些，有过一次不好的教训，立刻变得多疑，对待感情非常消极。 蒲素本人活着活着就活成了虚无主义者，非常消极。对什么兴趣都不大，也并不好奇。觉得这世界没啥好看的，哪怕很多地方没去过。也没感觉什么是原本没有经历过，余生非要去经历一次的。 在他看来终究都没啥意思。几橱柜的衣服，这两年颠来倒去就穿那一两套，尽量减少不必要的人与人之间的交流。很多事情在他看来都感觉多余。 前几年离开某个地方的时候，满满一屋子的东西，大量购置的衣服。包括几个名牌包，结果啥都没拿就走了。毫不留念，感觉搬回去也是累赘。 这两天的观点，并不是想蛊惑看到的人对女性和家庭产生和他类似的看法。就是蒲素这个阶段看到，想到的而已。在积极乐观的人士眼里，这些观点肯定都是垃圾，充满着恶臭。 只不过还是要说人生中离散才是常态，不信可以检视一下自己。从小到大接触，认识、交往了多少人，至今还保持着又有多少，到50岁的时候又会是什么样子。 最后终将归于简单和平淡。 哪怕再妖娆再长袖善舞的女人也都如此。为了得到那种所谓人生巅峰，回头想想年轻时付出了多少，做了多少荒唐事。 最好的情况就是一生乐此不疲，永远充满着激情。差一点的是中途幡然醒悟，然后不上不下。最悲催的是既没有保持下去的激情，却又没法醒悟，身边的人和事推着他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真正智慧和干脆什么都不想的人活的都比较充实，因为这两类人都比较接近本真。不上不下最痛苦。 很多事情要么无保留的信，要么干脆不信。在信与不信之间游移，最后得出的结果不会好。碰到一件事，心想：“哇，果然是这样。”又经历一件事，告诉自己：“你看看自己，就是不长记性……” 很多事情在当代，不要谈信不信，因为太奢侈，等碰到了再说。而且最好在一开始的时候就遇到。因为摸爬滚打多了，就算遇到了，你也没那个能力了。 要让一个成年人去相信一些已经不相信的东西，没有那么容易。 想过好家庭生活，就要不怕吃亏。不能太要面子，不能有太强的个性。最好不要有什么强烈的是非观念，不要把过去的人生态度和三观加到对方身上…… 简单来说，就是包容。 包容这两个字原本就很包容，涵盖的内容简直太多了。 做不到包容像圣人一般的要求自己，下场注定鸡飞狗跳。 随着包容的完成度分成：偶尔吵闹、难得分居、三天一吵、两天一打、天天鸡飞狗跳！最终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 蒲素和臧欣欣的关系，终究是包不住的。臧欣欣家里率先发觉，给臧欣欣打电话，蒲素也在，臧欣欣就不敢接电话，蒲素让她接，怕什么。 然后她家人就在电话里问，她明明已经不培训了，为什么不回家。臧欣欣就支支吾吾说在同事家，然后她家人追问同事家在哪，让她报地址。毕竟没经验，又慌乱，臧欣欣报出了古北的地址。 然后她家人叫她晚上回家，臧欣欣电话里口头答应了。 蒲素一直在边上，听到她报了这边的地址感觉也没啥，乱报可能麻烦更大。不过不知道是臧欣欣不舍得走还是害怕回去，答应好的当晚回家她并没有回去。而蒲素也随便她，今晚不回去，明天回去也是一样的。 两人甚至还商量了明天回去后她如何和家里交代，一直搞到半夜才睡。这里要说一下，蒲素和臧欣欣在那方面非常非常非常的协调。是蒲素这辈子大概发挥最好的时候，每天乐此不疲。 结果第二天早上6点多，两人还在睡觉，外面就门铃响。蒲素实在被吵的没办法，赤着脚跳下床去客厅接对讲。是保安打上来的对讲，说是臧小姐的爸爸妈妈来了。 蒲素一听就有点懵，当时没睡醒，没明白怎么回事。那边保安就问蒲先生，放不放他们进来。蒲素知道她爸爸妈妈就在边上，能说不让上来吗？已经等于被堵在家里了。 蒲素的车子是常年停在门口，保安用雪糕筒围起来。所以蒲素在上面他们清楚，而且臧欣欣天天和他进进出出，保安也都认识。臧欣欣家爸爸妈妈来了说找她，他们不可能不通报。 于是蒲素也只能说让他们上来。 然后赶紧冲进卧室，把熟睡的臧欣欣喊起来，让她赶紧穿衣服。两人此时都是不着片缕的…… 臧欣欣还没搞明白，一听她爸爸妈妈来了，吓的一下蹦起来，真的是吓坏了，赶紧穿睡衣。 蒲素自己也套上了居家的休闲装，然后门铃响了，赶紧跑出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对中年人。臧欣欣爸爸个子不高，大概也就1米7，但是她妈妈高，比她爸爸还高点。戴副眼镜，像是个女知识分子。 忘记怎么招呼的，反正把他们让到客厅里，臧欣欣一时之间还不敢出来，蒲素就让他们在沙发入座。这时第一次面临的审问开始了，这是他第一次经历这种事。 奇怪的是她父亲说话是北方口音，很侉的那种口音。她妈妈到是地道上海话。先是问了蒲素的名字，这个名字是昨天他们就问过臧欣欣的，她说住同事家，她妈就问了同事叫什么。 然后问蒲素是哪个部门的。 蒲素心想不能扯谎下去了，干脆说和他们女儿不是同事。 到了这个情况，她父母其实已经知道女儿和蒲素是什么关系了。而且，很有可能昨晚一夜没睡都想好了各种方案了。 然后他们就问蒲素做什么的，学么学历，蒲素报了他的假文凭，她父亲第一遍没听清，重问了一句，蒲素只好心虚的又说了一次。然后让臧欣欣从卧室里帮他把毕业证书拿出来。 当时正好在办一些事情，需要文凭正好都放在这边，还有同济的emba，一起给她爹妈看了。 然后问他是哪里人，是不是桑海的。蒲素也说实话了，父亲怎么去的南州，母亲家是怎么去的南州，现在家里都在桑海…… 至于年龄文凭上都有，比他们女儿大了不少，但是也算年轻人。 整个过程东问西问，问了很多，他们丝毫没有怀疑蒲素结过婚还有儿子了。 然后他们就开始温和的批评臧欣欣，为什么前几天关机，说好昨天回家的怎么不回家。臧欣欣就说准备今天回去的，然后她父母的意思也不想在这事上纠结。 反正大概就是说了女儿不懂事，对蒲素一句为难的话也没有，只是了解了他这个人，一句责怪都没有。 然后他们说还要赶回去上班，就要走了。蒲素要下去送她们，臧欣欣也跟着去了。这时候马路上已经开始热闹了，都是上班的人流。 他们一边走，一边问蒲素多少多少路车是不是在哪里，蒲素实在回答不出，他说我送你们去吧，我有车。 结果她父母断然拒绝，说来的时候也很快，一个多小时就到了…… 一直走到前面的车站，其实不少路。公交车前她父母叮嘱臧欣欣今天回家。臧欣欣很是识相的答应了，而蒲素也一直很狗腿，表现的很懂事很内疚的样子。 等到她们上了车，蒲素才开始表达情绪。搞什么东西，昨天就口头报了个地址，直接就能找上门，这个本事他是服气的。 其实这事怪臧欣欣不好。她和蒲素在一起，电话一直关机。大概是担心她父母找她，但是不关机还好，关了机家里反而担心。 </br> </br> 六一七章、默认 臧欣欣家里很多情况之前也没和蒲素说，她爸爸那浓郁的北方口音蒲素肯定要问怎么回事。 原来臧欣欣也是知青子女，不过她比较幸运。 她妈妈是上海下放知青，下放的地方和蒲素一个省，当然南州是省会城市。她妈妈下放的是和北方接壤的一个农村，那个地方甚至蒲素也都没去过。 那边和别的省份接壤，口音和南州完全不一样，具备明显的北方特点。以前人喜欢分地域分南北，就用蛮子和侉子来代称，现在这种说法几乎没有了。 一个省里一个蛮一个侉居然还都这么明显。 她妈妈下放以后和当地人接触，就被她爸爸看上了。大桑海的城市姑娘模样漂亮，身材高挑，而且有文化。苦追了大概不少年，她妈妈一看回城无望以后也就准备扎根了。 只不过藏欣欣爸爸家里在老家是个大家族，祖传行医，关系盘根错节比较硬。然后把她妈妈从生产队调去卫生院做了赤脚医生，而她父亲原本就是当地的大夫。 后来她妈妈在妇科不孕不育上还颇有研究。然后可以回城，她妈妈和她父亲双双找了个挂着市立医院牌子的小医院调回了桑海。她妈妈是妇科主任，父亲是急诊科的。 然后拆迁房子，夫妻两又贴了钱在那边买了套房子，真正算是在桑海扎根了。 讲起这个过程寥寥几句。其实很不容易。臧欣欣其实也是经历过寄人篱下在亲戚家待过一段时间，不过她父母硬是靠着自己，想办法一家三口都在桑海团聚，并且过上了算是体面的生活。 虽然医院规模不大，但是正经的市立医院。夫妻两是医院的医生，女儿做了空姐。这个外来户家庭就算房子离市区比较远，但是正正经经的两室一厅比住在棚户区老房子好多了。 后来蒲素发现，臧欣欣父母相当恩爱，每天上下班都同进同出，感情好的一塌糊涂。感情好和不好，看平时的言谈举止和眼神就能看的出来。 这是蒲素所看到不多的模范夫妻。她妈妈就和蒲素说过，外地人怎么了？说臧欣欣爸爸老家的全家人对她都很好，嫁给了当地人的选择她始终感觉不后悔。 关键是这对夫妻有着相同的价值观，一辈子能够一起努力奋斗。从农村一起奋斗回桑海，在当时很不容易。人才引进其实是有政策的，比如关兵花不了几个钱就办了桑海身份证。但是在农村两口子能想这种办法，往这条路上争取，而且自己也需要一点一技之长。 他们知道只把女儿送过来，女儿肯定会吃苦，所以最终在桑海和女儿会师，但整个过程肯定没有那么容易。光这一点以孙莉妈妈比较，就差的多了。孙莉妈妈当初想的就是让女儿嫁个桑海人能落户就行，哪怕只有一个房间都没问题。 而臧欣欣家父母办的事情就值得钦佩了。夫妻两完全靠自己给了孩子遮蔽和底气。而且是从基层农村到达桑海，难度比南州到桑海大多了。 不过同样的路径现在人再想走就没那么简单了，门槛高的不是一般人能想的。 臧欣欣说完蒲素就说难怪她家人听到自己是南州的，还问了他爸爸妈妈怎么去的南州，一点也没排斥的样子。像蒲素这种情况当时在桑海很多，像孙莉和臧欣欣这样的更多，一讲出来别人大概都知道是什么情况，但是知道不代表能接受。 桑海人之前为什么有点排斥找外地人结婚？某些方面来说也是迫不得已。和全国其他地方不一样，桑海的住房是从民国开始就一直紧张。 找了外地人，不说粮票这些了，在之前没有商品房流通的时期日子要怎么过？家里不是多了一个人问题那么简单。现在桑海人找桑海人更是强强联合，哪家怎么也有个两套房吧？小两口一套，加上双方父母的，差不多就小半个亿家产了。 当然外地条件好的，现在虽然限制购房，还是有很多办法照样能买。没听说哪个有钱的外地人，外国人，桑海女人纯粹因为他们不是本地人而不肯嫁的。 有些事情不能怪东怪西，说桑海人势利的其实换了他们自己都差不多一样。事实是没改开之前，全国范围里再落后的城里人也没几个愿意找农村的。而且别说找农村的，国营职工找个大集体的都被认为是吃了大亏了。 去掉这些因素，我们才能奢侈的谈谈爱情。 当然个例不能拿来当概率说。任何事情上都有奋不顾身的，但实在太少，会被人当成傻子。 …… 当天蒲素没去仓库上班。在古北和臧欣欣愁眉苦脸商量了下对策，反而是臧欣欣宽慰他不要想太多，家里知道就知道，已经都这样了。 其实臧欣欣这个时候已经抱着和蒲素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念头了。蒲素的情况不仅仅是之前她知道的那样有女朋友，而是一个有老婆有儿子的男人。 当然她是被动当了小三。但是感情到了这里她还能怎么办呢？哪怕据她所知蒲素和孙莉关系已经不对付了，就算离婚，对她来说没啥区别，蒲素还有个儿子。她要和蒲素有结果，她家里人无论如何是不会同意的。 她父母付出这么多培养的女儿，她家里出于哪个方面都不会同意。蒲素离婚可以隐瞒掉婚史，但是小蒲素这么个大活人是瞒不过去的。 人活着不是单单一个家庭，周边还有亲属关系。臧欣欣还有个表姐，年龄大她两岁，长的也很不错，从小一直在桑海长大的，两人之间，两家父母之间也都在暗暗较劲。 这种情况讲出来就显得比较低档，实际上起码在国内这种现象很正常。那些过年租车回老家过年的，基本上都可以视为是这种心态作祟。饭桌上一问在城市里干吗，同辈人之间难免有比较。谁混的好，谁混的不好。很多事情就坏在这上面。 有的年轻人自己其实都无所谓，就是被这种氛围逼着，年前要铤而走险做些蠢事。一到过年前就是各部门严防死守的时间段，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 就算真的穷到发疯，也穷一年了，到最后几天就熬不住了？ 臧欣欣叫蒲素别想那么多，蒲素不能不想。他担心臧欣欣回去经受不住盘问，把他的情况抖出来，她家人闹到他单位去影响就坏了。 所以再三确认藏欣欣回去后不会胡说，对于婚姻和儿子这种事一概不提他才放了心。其实他也是多余担心，臧欣欣家人就算拷打她，她也不会说实话。毕竟这事是父母完全不能接受的，她自己也要脸面。 下午臧欣欣要回去，蒲素开车送她，为了拍马屁他拿了一箱酒给她带回去。结果臧欣欣说不要，她家里这些从来不断。她父母常年能收礼，尤其是她妈妈接生还有不孕不育算是专家门诊，虽然红包不敢收，但是患者拿来的礼物推不开，有的直接送到家里来。 这个其实是行业内的风气，自古以来就这样，其实也没啥好抨击的。就是那种乱开高价药，拿医药代表回扣，乱上高额不能报销治疗手段，以及索要红包的那种最坏。患者治愈了，出于纯粹的感谢赠送一点礼物其实我认为没啥不正常。 非要送锦旗就高尚了？ 回去之前在家乐福超市，蒲素陪着臧欣欣买了菜，她要当狗腿子趁他们没下班回去给家里做饭。然后他又开了很久的车，把她送回家。 不得不说，真的很远，每一次去都这么觉得。而现在她家旁边的公园都是一个赏樱花的胜地了。 当天蒲素也回家了，在家带孩子。抱着儿子晚上出门遛狗的时候接到臧欣欣电话，他问她家里人什么反应，臧欣欣说没说其他的，就是让她要谈恋爱就好好谈。 这个意思基本都是同意了。只不过不同意还能怎么办呢？女儿都和人家住一起去了。而且蒲素从外在条件看，住在高档小区，有车，有事业，有文聘，年龄也算年轻，长的也拿得出手。 虽然他们一直认为自己女儿条件不是一般的好，但是蒲素的硬件还是不错的。 后来据藏欣欣说，她家里人也差不多的要求，就是能有房，别的硬性条件没什么。其实当时那一代父母还是很务实的。臧欣欣的条件不说外形，她的基本收入就很可观。她父母对她未来男人的要求其实并不过分。 那个时候首付十几万左右，一套100多平两室一厅主卧带卫生间的房子就能买了。四十多万一套的房子地铁沿线比比皆是，走到地铁站几分钟，首付百分之二十都有，其实当时买房压力并不大。 许爱军就在一号线的地铁沿线买了一套。新x广场，天桥过去就是地铁站，出地铁站到家真的就几分钟。 四千多一个平方，端端正正的两室一厅，2千年还是零一年，忘记了。交房装修后邀请蒲素去看过新房，在她家吃了顿饭。小区看上去还不错，带游泳池网球场。除了离高架近点，没毛病。 她平时出去就是外环线，上高架到仓库上班方便的很，蒲素奖励了她一台日本车。如果夫妻都有正经工作，每个月实际上还贷压力很低。不知道那边现在多少钱一个平方，只不过那个时候还嫌房价贵的，后来是真的就买不起了。 臧欣欣在家待了两天就飞航班了，回来后也是直接去了古北。从此以后就算是正式家外有家，是经过父母默认的婚外同居了。 女大不中留，心野了家长根本管不住。所以蒲素虽然感觉自己喜欢女儿，但还是庆幸自己生的是儿子。平时一直关照她姐姐蒲泓要注意对女儿的教育。 臧欣欣父母知道女儿这样做是见不得人的丑事，但是又能怎么办呢？只能帮忙瞒着外界。我想哪怕到现在，大多数有女儿的父母碰上这种情况也只能是捏着鼻子认了。 除了自我安慰时代不一样了，没啥好办法。采用强制手段？只能是大家都不高兴，母女反目成仇，而且肯定没啥好的结果。 那段时间是蒲素少有的，在外面忙完事情就想去古北的时候。臧欣欣有些方面是个磨人的小妖精。很是嗜睡。有时候蒲素早上去工作，她在睡觉。等他上午忙完了回去，她还在睡。 但是臧欣欣那方面精力充沛。蒲素无数次抱着弄死她的劲头，恶狠狠的把她往死里怼。结果看似人家不住求饶，哀叫连连，最后丢盔弃甲的还是他。 两人在那事上真的很是无度…… 但是臧欣欣确实很能干，把他照顾的很好。一样事情不用他操心，而且带她出去应酬还很有眼色。吃完饭知道他们有下半场活动都知趣的自己提前一个人回去。 这样让蒲素又很有面子。身边朋友都夸她懂事，很不错。 那年后来蒲素南州的外婆身体不好，梅芳作为老大，肯定要回南州照看。于是老蒲也跟着回了南州。夫妻两把孩子也带去了，阿嬢也跟着他们一起去南州住一段时间。 毕竟是他儿子的家，几十年里她总共也没去过几次。蒲素几个表哥都是她带大的，哪有时间来南州。蒲素小时候也是被接到桑海，其实阿嬢一直在给姑妈家做奉献，姑妈和姑父双职工，平时都是她在做家务。现在三个表哥都成家立业了，反而和她疏远了，老人心里要说没想法是不可能的。 梅芳其实是个没啥想法的人，换了一般媳妇，婆婆这么偏心大姑子早就不满了。也就亏得她，从没说过什么，不是有话憋着不说，而是就没什么感觉。 所以他们一走，蒲素成了留守人士。她们走之前找了菜市场一个卖活禽老板的丈母娘，让她每天来遛狗两次每次半小时，外加喂食喂水，一个月600元钱。就是怕蒲素不按时回来，两条狗受罪。 蒲素吃饭这些是不用家里操心。知道单位有食堂，24小时开饭。他这边服装厂一直就是三班倒，工人休息，机器不停。而且梅芳隐隐约约大概感觉到蒲素在外面有花头了，临走前趁着没人，关照蒲素不要往家里带人。 蒲素听了心里一跳，嘴上装傻。问：“带什么人？”梅芳也不理他，当妈的和儿子有些话没法说出口，点到为止就行了。 他们回去，蒲素没送。而是让陈诚开子弹头把他们送回去的，顺便让他在家待几天算是休假。当时高速已经通了，路非常好开。到了南州老蒲也有车，楼下的车库里他划了一块地方停车，其他地方都是自行车，但是他付费，也不算占便宜。 </br> </br> 六一八章、想念 首先请大家帮个忙。朋友开新书，就是之前推荐过《孤岛风云》那本书的小兄弟，“乌鸦与麻雀”。 他开新书了。 之前那本没写完，上架就太监了，首订200多都不写了，我这书到现在才37均订，最高订阅109！ 新书是续写，弥补遗憾。把之前的坑填上了，还有新的主角和故事线，书名也是系列……叫《孤岛喋血》。 另外，故事主角叫“蒲素”…… 好吧，看在蒲素面子上，《孤岛喋血》这本书就看了第一章，感觉还可以。 我也不怕说实话，自从自己写书，基本不看网文。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态，就是看不下去。 哪怕剧荒没剧可看，闲的蛋疼也看不下去。没写书之前我追别人的书，追到眼睛发花出门看东西重影，开车时前面车的车牌都模糊看不清楚。 特别有一次从重庆开回桑海，高速上的线看过去都是重影，自己都害怕。一路上感觉自己力不从心，尤其眼睛受不了，之前一个人三十多小时都开过，视力很好的，比大多数人都好。 后来眼睛实在吃不消，网上买了个kindle，但是正版亚马逊上网文类，毁天灭地的小说又太少，我只看玄幻和仙侠，其他类别一律不看。所以推送盗版看了段时间也不看了。 之前看书真的瘾很大，现在基本不看。让我订阅全订都行，但是看是不会看的。 很有可能现在的心态是出自变态心理：“自己写的既然都没人看，就别想让我看人家的。” 这个说法真不真实？ 目前《孤岛喋血》这本书14万字，能看得下去或者觉得不算太差的朋友，加个收藏放书架里也不碍事。 哪怕是看盗版的，也没关系。顺手点个收藏就行。 他和我保证过了，这本书起码两百万字完本。 他要写不到那个字数，我兜底赔偿各位！ 他让我这个老大哥帮忙宣传，明知道我这里平时连免费票都没什么人愿意投，但是他死马当做活马医，我再不愿意就显得我敝帚自珍了是不是。 他承诺写满两百万字。如果以后等他上架了，这边有订阅的，他没写满200万字就断更，我三倍赔偿。 当然，各位觉得写的不好干脆不看，或者看盗版就和我没关系了。。 我也只能做到这样了。 有愿意帮忙的吗？ 共克时艰守望相助不是？ 举手之劳帮帮忙，其实没啥损失。 …… 蒲园人走光了，蒲素开始几天觉得没啥。 但是臧欣欣一飞航班，他就觉得在桑海待的没有了滋味。 在古北一个人，还不如回蒲园，那个负责遛狗的老太婆，他总觉得獐头鼠目鬼鬼祟祟，就是那种眼神里都是揣测，站在你边上眼珠不停转动，而且转的很快的那种老女人。 那天蒲素正好在院子里接到个电话，大哥打来的，说是制服项目已经报上去了，电话打的时间很长，和他说了过程里的一些曲折，还确定了产能和数字还有具体金额等等。 原本蒲素在院子里和狗待在一起，老太婆来遛狗，在边上准备栓绳子，人家打电话离远点是规矩。 她不，也不带狗出去，好像需要经过他同意。就凑在边上眼睛眨巴眨巴的听，尤其是听到那些数字时，面色还不停变化。狗都准备好出去了，来回乱绕她也不走。 蒲素其实是注意到了，心里嫌恶的很。家里也是实在找不到人了，所以才从经常买土鸡的摊主那里找来他的丈母娘兼职。 真要是直接打听，先生你是做什么的？这样虽然不礼貌，但是也比这种一肚子心思，满脸好奇看上去舒服。但她就是不问，一切事情在她那脑袋里不知道想象成什么样子了。 这种人我不知道大家在现实里遇到过没有，应该是不少。 两条大狗敢遛的人不多。这个老太婆勇气是有的，农村里怕狗的也不少，尤其是这两条没见过的恶犬。 所以蒲素也不说什么，让她回去了，这两天不用她来喂。蒲家铁门她有钥匙，但是两条狗像是人精，陌生人要是想进屋，绝对是会和警察一样跟进去看守的，敢乱动立刻就发出低吼，除了主人发话。 所以蒲园安全是没问题的。而且她女婿那个卖活禽的摊位生意也很好，在市场里做了很多年了，也算知根知底。 在家待了一晚上，他就觉得非常无聊，而且非常想他的儿子小蒲素。儿子在家他不经常回家，平时也不怎么管，一次尿布没换过，他见不得那些，看到就要干呕，这也是他的怪癖之一。梅芳和阿嬢为此没少骂他。 但是现在到家看不见儿子了，他又无比想念，这只能说明血缘关系的强大。说实话，至始至终他没怎么想过孩子他妈。 孙莉从刚去美国开始，他就不怎么想。但是儿子一走他这情绪立刻就不一样了。 而且一想起来就不可收拾。接着天亮起床，都没带出去遛，直接他就把两条狗带去了仓库。 到了那边把狗留下，交代保安照顾好，和奔驰养在一起。然后就开车直接回南州了。 这时已经高速通了，当时大概还是全国算的上高端的高速标准。开回南州就几个小时，而且正是自以为驾驶技术牛逼的时候。 一路上以各种车辆为假想敌一路超越，总觉得要是被人家超了是对奔驰这个品牌的亵渎。 他这辈子之前开车慢条斯理，之后开车也是，是需要被人催促开快点的那种人。只有短暂的一段时间奔放过，就在那段时间。高速上没有低于140公里的时候，最高200也有过。还好挡风玻璃效果好，不然自己也要慌的。 到达南州前他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们要到了。其实他那时回去是给家里添麻烦，家里提心吊胆。在桑海都忘记他那回事了，一回南州就让人紧张。 家里生怕他遇到哪个熟人，被人认出来了，或者是其他什么突发情况。虽然是杞人忧天，但是家长有这种心态也正常，看书的人里只要有过那种经历的就都明白。 以前南州主城区并不大，而且混来混去就是那点地方，那点人。 蒲素确实随便出去一趟都能碰到熟人。但是现在又不一样了，南州主城区扩大了不少，而且给他完全是物是人非的感觉。 电话里他让家里人拿张身份证出来，准备去有旋转餐厅的那家酒店订个房住几天，然后开到路口等家里人出来。、 那个路口就是之前他接王艳的老地方。不知道看书的还记不记得了，第一次他们通过电话以后，他从公司赶回去就在那个路口接王艳去上班，从此以后那边就是两个人的老地方。 现在这个曾经的家门口，在他看来脏乱差的不行。说真的，两个城市差别真的太大了。不是什么高楼大厦这种层面的区别，而是市政设施和卫生市容，包括市民精神面貌，这些细节上的差别太大了。 别的不说，桑海这个地方能自动让人守规矩。这个城市有一种气质，让人自觉有点自律，轻易不敢乱来。 比如农民工朋友，夏天干活出汗又热，在桑海当时大建设的情况下，农民工朋友在马路上大多数也不好意思打赤膊，穿的好不好干不干净是一回事，起码没有光膀子的这个意识。 而其他城市，打赤膊这种情况就多了。三五个人排着横队在马路上走，若无其事的合唱“小芳”，汗衫搭在肩膀上，打着赤膊。 “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长的好看又善良……” 预备起！ 南州这还是省会，下面其他地方当时和桑海差的就更远了。现在讲起来大家都不算很差，最多也就是好和很好的区别，真正差的不行的省会城市很少。 但是二十年前，差的真不是这么一点点，光有和没有就天差地别了。 这话大概很多人听了不高兴。我也真的没把自己当成桑海人，但还是认为自己的看法算是很客观了。 目前差距也确实有，但也在缩小中，甚至有的地方已经不差什么了。只不过20年前能相比的很少，帝都也不行，远远不行。 当然喜欢讲龙脉、风水堪舆那一套，搞皇城天子膜拜谈各种中心的也别抬杠。各有各的喜好，在我看来就是桑海要强多了。 两边我都长期生活过，帝都就是停车便宜还方便，菜式不管好不好大多数便宜，但真正军牌豪车扎堆停的高档饭店，三五万也吃不出名堂。 停车费桑海起步十元的时候，那边一元两元的都有。奥运会一开就不一样了，虽然是金融危机，还经历了大灾，只不过几万亿的项目一出台，立刻就看到房价不一样了，蹭蹭的火箭速度。大家可以算算是哪一届的事情。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当然，作为既得利益者也就是嘴上讲讲，真跌价也是要骂街的。不过真要跌了，也不是骂街的事情了，而是绝对的灾难。没有一个人能躲得过，不管有房没房，有资产没资产。 这次戴口罩事情，严重到了几个几千亿政策已经下来了。 经济规律是流通，哈234在我这里看书看了100元，我在管不鸣老弟那里吃了顿100元的饭，不鸣又在louzhu16888那里进货进了100，13666又从小小幽默那里交了房租…… 这100元钱没变，但是让我们大家都觉得赚到钱了，流通的意义在于这里。现在这种大家都憋在家里的情况下怎么办？所以，政策就出手了。 多的也不能讲，而且我也不算很懂。只觉得经济学的本质就是“代价”。 预计结束后某些行业有反弹报复，但绝大多数的人今年日子不好过。朋友们最好捂好口袋，不要轻易投资，也不要轻易辞职。 重要的事不讲三遍了。特别是这种时候，现金为王。 衡量泡沫最好的办法是什么吗？ 年后我敢说有大量要跑去典当行的人。 抵押就是个照妖镜。 什么东西能抵押多少钱最直观，资本最务实，不会听你讲故事。 很多所谓奢侈品，典当行压根都不收。 当然，看准了也不能迟疑。最大的利润来自复利，却也不能盲目相信理财的鬼话。 通胀自生就在复利计算方式里，他们从不会告诉你这一点。 昨天还在和梅芳说，庆幸现在的自己，什么都不用考虑。那些一线城市租了几千平方办公用地，雇佣大量员工准备大干一场的人，要说他们现在不慌是假的。 时代发展到现在，老板是最不好当的。尤其是现在，员工都清楚自己的各项权益，而且契约精神从来都是谁弱谁有理。 现在的老板我认为都是一些值得钦佩的人，起码勇于担当。需要遵守需要负责的东西太多了。 而且随时随地要学习，跟不上形势分分钟就被干掉，无声无息地被经济浪潮湮没，一点水花都没有。时间还不用长，只需要几个月形势不妙，基本上这个老板就被消灭了。 尤其是做实体做制造业的。网络经济大家都受益了，某宝只是平台而已，他们仅仅提供了交易平台，甚至还盘剥一道，当然这个钱他们应该挣。 有的人挣钱我眼红，某宝挣钱我服气。 真正给大家提供价廉物美产品，能支撑起来的正是依靠那些众多实体经济。另外还有在电商那里一单只要1-2元左右快递费的物流公司。 否则99包邮怎么做？ 所以自由经济时代还在说老板黑心的那些人是没搞明白自己，现在不是之前了，统一安排统一分配，让你干啥就干啥，再大的本事也老老实实盘着，不然就是不安分。 现在是谁有本事尽管去发挥，真有能力的人犹如锥处囊中，必然会露出来。如果谁觉得自己被老板剥削了，真相其实只能是一个：“你只值这么多钱。”， 不要说曾经哪里有多高的待遇自己没去，无论如何那也是自己反复考量的结果，经过综合考量选择现在的，起码在目前是你觉得最好的选择。 这里说的“只值这么多钱”，也是这个前提，“目前”。至于以后谁有多大的机遇完全取决于自己。 我可以现身说法，来证明自己这张嘴不是只会说别人。 以这本书为例，别人的书不说粉丝云集，订阅量多夸张，但是大多数起码也有个差不多的样子对吧？ 我为什么就不行？ 事实就是真的不行。起码老天爷不赏这碗饭。 我能怪读者都瞎了眼不识货？那只能是我想瞎了心。 接受现实，这世界有的人确实看起来干啥都很出色。一度我也以为自己就是那种人，实际上真的是误会有点大。 喜欢做一件事，和能把那件事做好完全不是一码事。说不定你不喜欢做的事，恰恰就很有天赋。 我想过了，等这本书差不多完本的时候精修一下，从头到尾改一下。因为觉得随着蒲素的成长，我的行文风格也在变化。 刚退伍回来那时候的风格，和现在就不一样。 现在自己看看开头那几章自己都觉得做作的一笔！完全看不下去，羞愧的很。 亏得当时自己还以为都是真情实感，曾经还自以为得意。这就是想瞎了心，搞岔了自我情绪和他人认知的区别。 没把人家代入进去，先把自己感动了，这大概算是“自嗨！” 难怪没人看，什么玩意嘛！ 是我水平进步了？自己看不起自己了？大概也不是，起码目前也没看出什么质的变化。 但风格上肯定我更喜欢现在的，起码轻松还不累，每天写的很舒服。 到时候改改错别字，把语句整通顺点，重要的是不酸溜溜的自以为很文艺。 很多描述现在看来完全没有必要，自己还费劲心思，其实读者根本不搭理那一套。大多数不关心那些有的没的，反而觉得冗余装逼，大家只重视内容和情节。 等精修过了，完本时候不管好坏，也算是一场修行。 这辈子再叫我做一次这样的事，我想是不大可能了。 写人家的事写不出来，胡扯不了，实在没那个本事。也就是自己的事增增渐渐加加工还行，关键是能支持自己写下去，花那么大功夫写别人的事犯得着吗？ </br> </br> 六一九章、延伸 今天，卫生防疫专家强调，目前可以确定的戴口罩病毒传播途径主要为直接传播、气溶胶传播和接触传播。 直接传播是指患者喷嚏、咳嗽、说话的飞沫，呼出的气体近距离直接吸入导致的感染；气溶胶传播是指飞沫混合在空气中，形成气溶胶，吸入后导致感染；接触传播是指飞沫沉积在物品表面，接触污染手后，再接触口腔、鼻腔、眼睛等粘膜，导致感染。 气溶胶传播大家也许和我一样也搞不大清是怎么回事，我特地查了一下。 简单点说吧，之前戴口罩能防水的那种，是可以隔绝飞沫，但是气溶胶区别于普通飞沫传播，能在空气中保持悬浮状态叫气溶胶。 飞沫在空气中保持不了悬浮，一旦失去动力后就落地，而气溶胶可以悬浮飘散。这个意思也就是说，患者哪怕打喷嚏，喷出来的飞沫在空气中飞行最多几米，也就落地了。 但是气溶胶就……貌似有点像……那种传播。没有护目镜，感觉光戴口罩已经不能保证安全了。 真要是气溶胶传播，那么以前说开窗通风的说法就不知道还科不科学了。理论上气溶胶飘进来，在家没有防护的话也容易中招啊，或者是沾到手上接触到粘膜…… 各位不管怎么样还是要重视起来。 可以想想，当年的抗美援朝和自我反击，即便是战争也只不过是局部，对大多数人来说影响有限。这次是遍地开花，连西藏也没能幸免。 归纳一下。气溶胶，2级空气，2级水源，2级抗寒，1级抗热，2级抗药，高突变性………… 要是再来一个2级抗热……专家等待回暖后的气候帮助也就落空了。 而且这个事情麻烦在于，个人不怕也没用，你说你不怕，哪怕中招了认倒霉也没用。这种情况不是靠着胆子大，碰运气去战区跑一圈，只要当时没中弹，活着回来了就说明没事。 事实上万一在外面中招了，自己还不知道，回来了不能证明安全，如果又传染给身边的亲人和朋友，这就不是自己一个人的事了。那种场面怎么面对，怎么承担？ 那个之前一度驳斥外国推测，强调可f可k可z的g院士也不露面了。最近都是换了其他专家抛头露面。 另外不复工不可能，全国全面停工的损失根本承担不起。 只是随着陆续复工无疑也会加大风险。 大批人已经呼朋引伴，互相打听哪里高速查的严不严，哪里隔离措施紧不紧。很多单位已经通知了10号开工了。 老百姓要交房贷车贷各种贷，再怕死也要出门上班。不然不用病毒找来，一家老小的日子也过不下去。 所以能在家待着的就尽量在家待着，没事可以看美剧。推荐一个“人人影视”，免费的海量精品美剧可以看，翻译的水平还都很高。 我不是做广告，人家原本就不收费，老牌的口碑字幕组了。需要推荐好剧的可以留言，我推几部好剧给大家打发时间。 必须要出门的朋友，请务必做好防护，为了自己和您的家人。 祝大家都平平安安！ …… 在路口蒲家人抱着小蒲素出现在路口，一家人上了车。开到那个蒲素走之前还没修建好的酒店，让老蒲和梅芳开了一个大套房，一个标房，一家人都准备在这里住两天。 蒲素打算在这里待两三天就回去，所以一家人都住在这里。他哪里都不想去，就想在这里看看孩子。 站在楼上的窗户里往下面看去，东边就是他中专时经常下午场鬼混跳舞的大剧院，整个城市没啥变化，甚至酒店里的客人，也是下面县市来省城出差的人居多。 因为之前电话里说过了在这边住，所以梅芳他们准备的很充分，儿子的所有物品还有他们的换洗衣服。家里几个人照顾一个小孩，所以一个孩子出来要带的东西很多。而蒲素就负责在孩子不哭不闹的时候抱抱他，抱着他站在窗口说话，嘴巴里发出滴滴叭叭呜呜的声音，模仿车子让他看下面马路上的汽车。 家里几个姨娘听说蒲素要回来了都要请客，请他吃饭。蒲素不愿意出去，酒店里封闭待着挺好，于是把她们都叫来在酒店顶楼吃了个饭。外婆身体现在没啥事，精神好的很，也出席了，来看看外孙。 梅芳家女性寿命都很长。外婆有两个孙子，包括蒲素在内还有两个外孙，两个外孙女。看到蒲素一会喊军军，一会喊东东，一个晚上，总喊错他名字，也不知道喊错了多少次。但是脸上还因为激动而眼角流出泪水。 搞的蒲素心里暗暗不爽，觉得有点虚伪，名字都搞不清还能激动成这样？她没有什么记忆方面的问题，纯粹就是想不起来，这个外孙就是不如孙子亲。 他自己阿嬢就从来不会喊错他小名，哪怕三个表哥是她一手带大的。所以，后来蒲素对外婆，晚辈该有的孝顺一样不少，而且肯定比她其他晚辈做的都好。但是一直都不是那么…… 所以这个家伙属于没啥良心。心眼小，一贯的。而且除了爹妈和姐姐，这种直系血缘之外，对谁都差不多。 小蒲素刚回来那段时间，怕见人，抱在手里推在婴儿车里去饭店这种地方就爱哭。蒲素就说男孩子要多见见世面，经常带他出入公众场合。要现在说细菌传播肯定带小孩不好，当时家里人都随他，只要他想和儿子亲近，愿意带孩子陪孩子就是好事，所以从来也不反对。 所以现在小蒲素看到人多的场面也很是镇定，一贯被安排坐在蒲素边上。所有在饭店吃饭的照片里，父子两人总是挨着坐在一起，从小到大都是。哪怕坐在bb凳上，另外一边坐的是梅芳，也始终坐在他父亲旁边。 白天他和蒲素也很亲热，知道是他爸爸。但是一到晚上就要梅芳，懒得和他多啰嗦了。所以蒲素没有一次带儿子睡过觉，一次都没有。 这种遗憾是永远无法弥补的，婴儿和童年期就那么一段时间，过去了就过去了。 他开始不当回事，其实当时努力一下很容易纠正。只不过后来他真的感觉到问题的时候，小蒲素已经到了宁死不从的地步，他也只有无奈了。 这次回来他准备和老刘见个面，劲松和莫权他们就算了。自己生个儿子，不想和他们说，说了之后人情往来这种事又要麻烦，而且他们肯定要请客，他实在不想那样，安静待两天就走了。 和老刘他准备在临走前一晚和他见一面。老刘这个人，蒲素之前在南联集团时心里没把他当回事。甚至老刘想把他调到办公室时，他心里还觉得给老刘打下手是种侮辱，所以拒绝的一点不委婉。 但是随着他自己慢慢成长，他越来越觉得老刘深不可测。这里的深不可测是实实在在的感觉。比如说他倒腾酒的时候，老刘给他惊喜。平他南州那些破事的时候，也给他惊喜。倒腾车的时候又给他惊喜…… 他自己这一路是在向上的，而且箭头蹿升的还很快。但是不管他到哪个阶段之后再和老刘接触，始终老刘给他的还是那种风清云淡，却又高深莫测的那种感觉。 老刘跟他不讲大道理，最多卖卖关子，和他在一起时废话很少，不像在酒桌上应酬时他满嘴的废话。起码老刘和他在一起很实在，是那种真的实在，比他蒲素所有的亲戚都实在！ 这里我要说了，大多数的亲戚关系其实是比不上朋友的，而朋友中大部分讲义气的程度其实比不上女朋友。这个女朋友不是那种女朋友，而是真的没啥关系的女朋友，比如蒲素现在身边的童蕾。 关于女朋友讲义气的事情以后会说。一辈子只要遇到几次就足以说明问题了。很多时候她们比男人更靠得住，更讲义气，非常令人钦佩。 女人怪的很，她们对自己男人未必会有这种特质，但是对朋友往往就有。蒲素最好的客户是女的，最忠诚的员工是女的，最讲义气的朋友也是女的。 所以有人大概会觉得蒲素的论调是不是仇女？貌似有点仇视女性的样子。 其实真的不是。早就说过，这世界上他最爱的就是女人。 亲戚之中的关系很微妙。他们大多数确实希望你好，只不过最好是没有他们好。你不好了，他们也会同情，但是总的来说不会破坏他们什么情绪。但是你要比他们好了，情绪肯定是会受到影响的。 当然，当你的好，已经好到让他们都绝望了，那就是另一副样子了。 很多事情不是说偏激或者执拗，有些事情其实就是这样，本质就是如此。点点滴滴积累看的多了，眼睛里的东西多少会投射到脑子里一点，然后存储起来。 所谓的爱情和感情，越是后来对此失望的那些人，我敢说他们中大多数越是在之前深信过。反而是原本就无所谓，怎么都能快快乐乐的人没啥感觉。 有些人日子过的看似快乐的很，其实你给他重新组合排列一下，他依然还会很快乐。并不是因为有了特定的人才会这样。 就像是去一家饭店，就是要吃他家清炒鳝丝和腌笃鲜的那个味道，换了个厨师干脆就不去了。哪怕别人都说后来的厨师手艺更好，感觉就是不对。 还有这本书之前写到的“杰杰”舞厅，那个字母不能打，打出来就屏蔽。后来桑海开了那么多的迪厅，蒲素一家家都去尝试过，总找不到当初的感觉，后来根本就不去那种地方了，因为那种感觉再也没了。 这种事情上有两个极端。有的人踽踽一生，有的干脆就放浪形骸。其实只是表现形式不同罢了，殊途同归，终归还是孤独的。 但无论男女，爱慕虚荣爱撒谎的都绝对不能要。鉴别其他品质大概比较难，但是虚荣和爱撒谎是根本瞒不住的。 蒲素还碰上过喜欢小偷小摸的，跟着他进超市怎么能差钱买东西呢？而且无非是看电影前的零食，都会从超市里偷出来，那时候蒲素已经过了40岁了，居然事后知道还吓到腿软。 这种小姑娘就别谈人品了，完全没有的东西不要谈。后来不搭理她以后，发现家里少了这个少了那个……当 时还玩单反，爱疯4刚出来的时候，摄影还是靠单反为主力，一套器材也没了，包括几组镜头。摄影包还在，所以过了很久才发现…… 只不过无论如何，还是要说“好色”是第一生产力。什么科技等等都排在这个之后。以之前假设过的，这个世界如果是单性组成，都是男人或者都是女人，大家都自体繁殖，大家还会去动脑筋忙东忙西吗？ 蒲素肯定不会。而且在从没有和儿子沟通过这个话题的情况下，问过他儿子，小蒲素立刻不假思索的回答不会。 地里长什么吃什么，没事晒晒太阳。估计在都是女人的世界里，也不会有什么整容隆鼻垫下巴的事情了，口红，高跟鞋大概几万年都不会发明出来。 性命，性命，没有性大概就差不多要没命了。 玩是一码事，怎么玩都行，博佳人一笑，一掷千金万金都随便。但是要娶老婆，一定要看清。起码最起码要找那个真的喜欢你的人。 虽然现在喜欢你，不代表以后的余生也会如此。就像蒲素一路走来，有过很多真心喜欢他的女人，只不过后来也都不喜欢了。 但是和不喜欢你的人在一起，过的会很累，而且让人家以后会喜欢上你的难度太大。 舔狗千万不能当，毫无尊严和人格。 我身边就有个几十年如一日的舔狗，比我只小一岁。小钱是不断的，至今未婚。他就是一部活的舔狗悲催史，可以写成一本书。 </br> </br> 六二零章、意外 南州待了两天，他一步大楼都没下，到饭点了一家人就去餐厅吃饭。 期间他也不可避免的想到了王艳，但是往事已经随风。他已经做了爸爸了，就不要去招惹人家了。始终，他对王艳的态度都很复杂，他自己也根本搞不清楚是什么感觉。 爱恨交错，有喜有忧，大概是比较实际的心态。念念不忘是真的，虽然不是时刻能想起，但还是会想起。总比对其他人好得多，根本想都不想。 就算想起了，也懒得想，不愿想。 而王艳，他一旦一想起，就会琢磨很多东西。盘算得失和计较，估摸着哪些是真，哪些是假。他想告诉自己这是在总结，避免以后继续上当吃亏，因此在回忆到她的时候，总是内心各种矛盾。 而且他连王艳的名字都根本不能在家人面前提。自从出事，梅芳对王艳的印象就差的不行。起初王艳缓过来了，还经常去他家看望一下，后来梅芳不冷不热她也就不去了。 主要还是父母都觉得自己的孩子好，认为蒲素之所以出事，就是因为送她回去才搞出来的事情。 按照做父母的想法，原本蒲素待在家里好好的，根本不会下楼，那天就是送她回家弄出来的事情。之前成天在外瞎混也没出这么大乱子，隐隐有嫌弃王艳，是她让自己儿子倒了霉的意思。 尤其是蒲素跑路之后有了点出息，已经和孙莉在一起，梅芳更是担心蒲素和王艳死灰复燃。 她一向对王艳有点看不上。现在蒲素有了让她满意的女朋友，生怕再给王艳搅黄了。 之前蒲素也问过梅芳，有没有在门口遇到王艳，梅芳都是懒得讲的样子。那种态度不用多说，做儿子的懂。 更别说现在了。蒲素和孙莉的关系已经定了，孙子她都抱在手里，根本不容再有什么差池。其实蒲素当时从来没想到，有朝一日他的妈妈梅芳，为了捍卫一些她觉得必须要捍卫的东西，跟一直以来的形象相比，完全就像是变了一个人，让他大为吃惊，心里非常不可接受。 其实蒲素这时自己心里清楚自己和孙莉的关系到了什么地步，但是没法和家人说。 说起来他已经自立，也是个绝对的成年人了，平时看上去好像很独立，家里也有点地位，实际上骨子里还是害怕家长的。反而是少年时叛逆的很，不怎么听话。 和孙莉的事情他一直瞒着不说，还是孙莉自己和婆婆讲了。因为两人搞成这样的原因，所以梅芳也没法找自己儿子谈。 怎么谈呢，儿子不愿意和儿媳……这个让当妈的怎么谈？ 蒲素心里其实实在不想和孙莉离婚，当然孙莉真要提出来他也不怂。属于不想，但是真要到那一步他也不会服软。这种事肯定没啥开心的，但是也谈不上多难过。 他解决不了两人之间的根本问题。那是心理方面的问题，当时也没什么心理医生，就算有，他也未必会去挂号求诊。 有人会不会认为这个心理情结是杜撰出来的？负责的说，是真的。 心理问题，绝对不是借口。 他对孙莉很长时间以来都很好，之前也没想过离婚。孙莉不提，他准备就那么一直过下去的，这和他当时认识臧欣欣一点关系没有。 他对臧欣欣的劲头刚开始远没有对音乐来的大，要说刚开始上头的程度，仇子英她们都比不了音乐。只不过这里音乐和他之间的事情交代的比较少而已。 那真的是走到哪里都是百分百回头率的女人，里路过的老大爷都不例外。臧欣欣远没有音乐明媚，身材也是远远不如。外形上来说，臧欣欣和孙莉相比都要差了不少。 就算都是美女，之间也是有区别的。看着都漂亮，但是站一起旁人就会明显的有个判断。排除个人喜好，环肥燕瘦不讲，大致的审美，人类还是趋同的。 蒲素直到08年为了孩子和孙莉闹翻，才算是基本没了什么来往，就算碰面也是客客气气。蒲素的说法，孙莉大概是不信的。所以被视为是一种奇耻大辱，哪怕蒲素用别的理由和她摊牌也好过这样。 但实际上蒲素说的是实话。不说实话还能怎么办？一到晚上就心惊胆战，那是非常别扭的。而且他也知道瞒着不好，孙莉这样性格的人都逼着主动好几回了，他不说实话又能怎么办？ 所以后来孙莉在儿子面前说了蒲素一些不好听的话，虽然蒲素觉得在孩子那边，孙莉这么做毫无意义，但是也不解释什么。 他只让儿子看事实：“你老爸没有再娶，都这么多年了。这是事实吧？没给你找后妈！” 实际上10年，蒲素差点就给儿子找了个后妈，最终还是因为同样原因把人家甩了。对方处心积虑的怀了孕，当时大概四个月了，蒲素终究还是忍不住，赔了一笔钱把事情结束掉了。对方看到实在没法了，让她母亲和蒲素谈的。这种事只能经济赔偿，对对方伤害也确实很大。 后来就再也没犯过这种错误。哦，也不对，发生了一次意外，吓掉他半条老命。 既然写到这里想起这事，这里先说说那次事情。 11年深秋接近冬天，或者就是冬天的的时候，蒲素认识了一个大一的女生，野路子大学，就是扩招以后的那种花钱就能上的XX学院。 女孩子一米73，长的不算惊艳，但是皮肤很好很干净，关键是当时蒲素四十岁的高龄，这个妹子才不到20岁。从小跳芭蕾，跳了12年，而且专业上戏考进了，但是文化考试居然不合格。 蒲素第一次开车到很远的，郊县大学城她学校门口接她去吃澳门豆捞，那时候很流行。饭店香港老板和他认识，所以面子什么都有，安排的也很好。 吃完饭，她说要去买点什么护肤的东西，蒲素屁颠颠跟着买单，没多少钱，就是符合她那个年龄的东西，屈臣氏里买的。以他那个老司机的手法，吃完饭去商场时就把她手拉住了，小姑娘没拒绝。 这事基本上算成了。 女孩子学校的宿舍是公寓式的。所以我说现在不少民办大学，都有圈地搞房产开发的嫌疑。她的宿舍其实就是两房一厅，她那个房间还有一个室友。那个室友，以蒲素的眼光看就是丑小鸭了。 蒲素身边也有小兄弟啊，他有个小兄弟，81年的，但是也离婚了，是公务员。于是约好了，下次出来她把她室友带出来，四个人一起吃饭看电影。 那天小兄弟跟着他一起去学校接的，两个女生出来以后一起去市区，现在某商场里买了电影票，然后去商场里的海鲜自助，一个人两百多的那种餐厅吃了饭。两个女生都很矜持，吃的很少，蒲素很心里很不满，觉得浪费！ 电影九点多的，其实那时候她们宿舍已经回不去了。但是两个女孩子也不提，蒲素也不管那么多。记得电影是《金陵十三钗》，看完以后11点多了。 于是蒲素说既然回不去就开个房间吧，我们进去打牌，打累了就睡。两个女孩没反对，于是四个人去开了两个房间。后备箱里有酒，蒲素带了一瓶750ML的芝华士进了房间。 打牌来真心话大冒险，玩了一会蒲素说饿了，搞点个夜点心切切（苏北话）。当时没外卖，两个女的在房间里待着，他和小兄弟出去找了个烧烤的地方，点了一堆东西回去，一边吃一边玩，输了喝酒。 结果蒲素那个妹子，最后居然吐了，吐在地毯上。没有硬灌自己把自己喝多了，房间里搞的空气很差。然后蒲素给前台打电话，让他们过来收拾打扫，付了赔偿，让换房间。 然后那个女孩去洗澡，因为她是一头长发，吐到头发上了。这个时候也没法玩了，蒲素小兄弟还是有办法的，把她室友带到另一个房间去了。 等到蒲素洗完澡上了另一张床，结果那个女孩和蒲素说话。这里不是说蒲素姿态高，确实是觉得探囊取物，没啥挑战，他真的没想动手。 结果那个女孩就和蒲素说话，问他是不是喜欢自己，会不会对她好。这种话老实说，不知道听过多少次了，大部分女人这么说，其实更像是个自己找个台阶。 蒲素当然说是啊，会啊。然后那边就说：“那你过来，抱着我睡……” 呃，这个时候拒绝人家是不是不太礼貌？如果那样就是禽兽不如。 所以蒲素自然从善如流，接下来的事情不用说了。 女孩不是第一次，事后也想和他讲当时是被同学强上的经历，蒲素让她不要说，他懒得听。 到是她那个其貌不扬的同学是第一次，后来给他小兄弟得手了。 之后四人组出来好几次，去各种情趣酒店开房。那个小兄弟专门搜寻市内各种新奇特情趣酒店，不得不说那时候情趣酒店的生意很好，有名气有特色的还经常订不上。 这种日子，一直延续到过年蒲素才斩断情缘。不算长也不算很短，起码还保持了一段时间。 这是后话了，先说第一次开房后的第二天。 第二天四个人从两个房间里出来碰头，小兄弟询问的眼神看看蒲素，蒲素微不可查点点头。他又看了看小兄弟，小兄弟摇摇头。其实蒲素原本以为小兄弟看不上她同学，事实上还真不是，两人后来接触的时间还不短。 他那个女的还给她室友打了蒲素的小报告，那时候蒲素已经把她同学甩了。 中午四个人在外面吃的饭，然后下午继续在外面晃悠了一圈，晚上蒲素带她们去自己经常吃的一家私房菜吃的晚饭。 这期间，那个女孩一直就说肚子疼。开始都不以为意，只是看她捂着肚子，也不是来大姨妈的架势。后来吃饭吃到一半她就说疼的受不了，这样就没办法了，假装关心也要送去医院吧。 然后四个人去了一家三甲医院，巧的是他小兄弟的姨夫就是这家医院的院长。晚上挂急诊，和一声一说就要做B超，让她多喝水憋尿。 然后四个人去了医院对面的KFC，让她喝大瓶可乐，然后去了还说不行，又买水坐在车里喝了等。反正折腾了半天，最终B超结果出来吓死人了。 医生万分严肃的说，这时卵巢破裂还是什么，指着一个阴影部分。说是大出血，必须马上做手术，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大概是要切除还是什么。 并且立刻给楼上住院部的手术室打了电话，让他们赶紧到妇产科的楼层。 当时蒲素腿就有点软。这还得了？就在一起一晚上，第二天就碰上这样的事？还好当时碰瓷的人少，搁现在估计他会直接怀疑被碰瓷了。 这事让他陷入两难。 如果不送她开刀，万一大出血什么出事怎么办？送她去开刀，自己还是担负不了责任。万一切除了什么，摘掉什么，人家家长不要来找他吗？ 他比人家年龄大了一倍，自己天然就心虚了。女孩子家长能放过他？ 说实话，蒲素这时候完全没想过医药费这种事，他身上现金不多，但是钱包里好几张卡。硬着头皮四个人晚上走进黑洞洞的住院部，在空无一人的大堂里按了电梯到了妇产科的楼层，就看到几个穿着手术服的护士站在门口问清哪个是患者后就把她带进去了。 外面三个人都有点懵。蒲素让小兄弟给他姨夫打电话问问，小兄弟说这种事打了也没用。院长是没错，怎么管这种事呢？又不是没床位，或者找个专家诊治开刀。 这个过程时间很短，蒲素总觉得把这个女孩子送到手术室自己承担不了责任。关键时刻还是小兄弟说话了，他说这家医院的水平他清楚，别看名气大，其实一言难尽，不如坚持一晚上明天再说。 到了明天最好找另外一家医院看看，实在不行他再找他姨夫。今晚大家都不睡了，边上开个房间观察一下，随时要是情况恶化再随时送过来。 蒲素一听赶忙拍门，从里面把已经准备换衣服的女孩又叫出来了。 六二一章、虚惊 蒲素这时候没想不承担责任。天地良心，如果仅仅只是产生医疗费用，不管多少他都是愿意承担的。 只是不得不说这是个倒霉事。 常常走在河边，湿掉的鞋其实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了。但是这种事，我想问问你们有几个人能碰上？ 整个过程，从第一次见面到最后的结束，都是百分百的完全真实，大家不用怀疑。 这个过程完全是实际情况，当晚的情况就是如此，只不过一直没搞清楚，医院为什么没让他去交钱。 B超结果出来后，急诊室的医生直接就叫他们去住院部。任何费用都没让他交，除了之前挂号和检查B超的费用。 正因为这样，蒲素心里才慌，好像真的是病情极其危重的样子，仿佛不马上治疗就要出人命。 要不然，不付钱不给治的传说也不会有了。 （医生问诊的时候还问了有没有房事，女孩也娇羞的嗯了一声。） …… 女孩从里面被叫出来后，看上去不是太慌，大概还不知道问题的严重性。 出来后看到蒲素还开心的很。要么是给吓傻了，要么就是真的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这要是换了蒲素，去看个病就直接要他半夜去手术室，估计没弄明白前，就算来几个人硬拖，他也会用手死死拉住门框不肯进去。 出来以后四个人站在电梯走廊那边，蒲素和她讲了下打算。还是观察一会再说，兹事体大，实在太严重了。 听了以后她表示同意，总之就是一副不怎么有所谓的样子。别看那么大的个子，其实还是个小孩子，一点不知道轻重。 说起来也是少有，换了一般人也该吓瘫了吧？这个女孩真的很淡定。 蒲素再三说要通知她父母，表示这事他付不了责。 不过女孩也不敢告诉家里人，这事就这么僵持住了。蒲素想想半夜让她通知家长是有点不妥，所以先搁置。 然后四个人就在对面小宾馆开了两个房间，蒲素一晚上不敢睡，忙着和女孩串口供，万一真的要摘除或者切除什么，他都得彻彻底底是个局外人才是。 这事情他肯定不能顶上，摘掉卵巢或者子宫这种女性附件哪里会是个小事。 身体上哪怕割个盲肠阑尾也要留个刀疤吧？ 而且她还是个孩子呀…… 已婚已育的妇女也一定接受不了吧。 偏偏这个女孩子好像真不知道怕，比蒲素淡定多了，对着忧心忡忡的蒲素还不时的出声安慰。 一直搞到早上四五点钟，他才睡过去。 早上十点，小兄弟过来敲门。 这时再问女孩有啥不妥，还说肚子隐隐作痛。于是四个人这次出门先吃了个早饭，然后换了一家部队医院。一路上开车时，蒲素都是亚历山大，忧心忡忡。 她们排队挂号的时候，蒲素找了ATM机取了上限，每张卡拿了两万，并且随时准备去银行取钱。 天地良心，那时候是真的做好了传说中因病致贫的准备了。不管多少费用，他都会抗。 他和小兄弟窃窃私语的是，不通知父母的后果绝对不能承受。他明确表示了，真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倾家荡产他也不会袖手旁观，但是这个签字责任他不敢负责。 并且还找了她室友劝说，分晓了厉害关系。最后商量好真要是有什么不测，由她同学去通知学校，让学校联系家长处理。 说起来就是什么前因后果都没有，就是肚子突然疼了，然后送到医院就这样了…… 事实上蒲素也没觉得她现在这样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如果做那种事，能导致这种后果，哪个男人不心惊胆战如履薄冰？ 部队医院挂号的人也不少，白天挂的是专家门诊。等轮到女孩时，又是要做一次B超，拿到结果再去诊疗室时，蒲素和小兄弟在外面等着。一方面是妇科，再者他也不想面对。 其实心里，还是比较可怜那个女孩的。 然后，奇迹就出现了。 她同学出来叫蒲素进去，看她的脸色蒲素就知道不是坏事。果然，一进去就听到医生问是不是有房事？女孩看到蒲素进来了，他的小兄弟也进来了，也只能点点头。 然后医生就开单子，看医生的表现，蒲素就知道事情好像不是那么麻烦。等医生开好单子，让他们去交钱吊水，吊三天，然后每天要照个紫外线灯做个理疗。 最后蒲素问起昨晚在XX市立医院急诊差点要推进去开刀，怎么到这就没事了。当然，他的问话态度是谄媚的，充满着对面前这位医生的钦佩，还有对另一家她同行的蔑视。 女医生不经夸，也是神色自得的好好讲解了一番。不过蒲素马上就百度到了需要了解的知识。 这个女孩肚子疼是因为体内黄体酮破裂。大多数男的大概都不知道这个黄体酮是什么。百度：黄体破裂是妇科常见的急腹症之一，好发于14～30岁的年轻女性。 如下腹受到撞击，以及剧烈跳跃、奔跑……此外，性生活时女性生殖器官扩张充血，黄体内张力升高，加上男方动作粗鲁，女方下腹部受到强烈冲击，也可导致黄体破裂。 起病急骤，一侧下腹突然剧痛，短时间后成为持续性坠痛，可逐渐减轻或又加剧。如果黄体破损严重会造成腹部积血，伴随急剧腹痛，可致休克甚至死亡。 简单贴一些基础知识，有兴趣的同学可以自己搜着看看。增加点知识点没坏处，话说这种鸟事也是防不胜防。 女孩跳芭蕾的，身材高挑一双大长腿，身体确实很单薄。但是蒲素的操作也不至于就把她怼成那样啊，差点去掉半条命。 他有点控制不住的想骄傲，这事无疑是前天晚上怼出来的。而小兄弟也在一边说，老哥太猛了…… 不过想想差点自己吓个半死，又心有余悸。 以后谁要是遇到了，也不用慌，用你们在这里看来的专业知识去提醒医生。 算是给你们趟了条路。 当时那个年代还没有知乎，抖音，可以在平台上发个问题，然后来个“挺急的，在线等。” 完全是知识盲区的情况下，差点就把她送进去做手术了。这个病确实需要做手术，不然内出血后果非常严重。 先说个前段时间的新闻：长沙某女子突然肚子疼，不一会儿就面色苍白，浑身冷汗。当朋友把她送到医院时医生发现她已经处于休克状态，不仅血压下降，还出现神志淡漠、嘴唇发紫等表现。经过紧急手术，发现这位姑娘肚子里竟然有2200ml的积血，几乎相当于她全身血量的一半。幸亏抢救及时，才保住了性命。 事后蒲素猜测，应该是女孩子毕竟年轻。之前体内出血，经过一晚上被她自己吸收了不少。第二天去部队医院时，再做B超大概就不是那么严重了。而且两个医院确实也都验孕了，还要排除一个宫外孕的可能。 无论如何，结果是好的，蒲素自然喜笑颜开。走路都带风，嗖嗖地走到大厅去划价。 划出的药价让他又是一喜，便宜到他不敢想象。现在忘记是多少钱了，反正是偷笑都没忍住，一脸的快活。大概就一千多，好像大部分的费用还是做那个理疗的费用。 总之就是非常非常便宜。 然后三个人陪她挂水，四个人嘻嘻哈哈轻松的很。女孩原本就不怕，现在更放松，胳膊上扎着输液管，一个手拖着输液架出来找他聊天，然后去走廊上抽一口烟，其实平时她也不抽烟，就是要装痞。 蒲素那个小兄弟是基层部门的公务员，那时候还没正式开始搞严肃纪律那一套，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去不去都没人管。 当天吊完水，做完理疗，蒲素就把她带回家了。 主要是有点心疼这个女孩，莫名其妙历经一次大劫。蒲素绝对是不怎么喜欢她的，只不过是众多过路情缘里的一个。但是那天的心态，就是不忍心让她回宿舍，怎么也要在条件好的环境里养养。 家里是有着地暖的，温度舒适，赤脚都行。女孩到家以后反正原本该花的钱没花，就当是捡来的。给女孩网购了大量的东西，从卡通毛绒睡衣，到那时候大鹅不流行，羽绒服流行的是Moncler，海淘上给她买了，他自己穿UGG，同款的也给她买了。 总而言之，从头到脚，连MAC笔记本都买了，当时女孩子一直在追火影。 他只当是捡来的钱，原本要送给医院的，不如给她花了。 女孩那个野鸡学校管理的也不严，反正在他那里住了好几天，蒲素才大包小包塞到后备箱，送她去学校。 这里说一件真事，那个学校我说了，学生公寓就像是商品房一样，里面还有个很大的宾馆，像是教育系统的招待所。社会车辆按理开不进去，在大门口，蒲素和保安说送孩子回宿舍，带的东西比较多，保安居然挥挥手让他进去了。 他也不怕丑！而女孩子也一点不觉得尴尬！ 到了宿舍下面，两人趁着舍管不注意就蹿进去了。所以，蒲素知道她们宿舍的布局。两室一厅，一个卫生间，甚至还有个厨房，只不过厨房是空的，也没有配置家具，只有两个宿舍是那种上下铺的设置。 另一个房间的学生，据说长期不在这里住。这个学校冠以XX学院，实在是挂羊头卖狗肉。原本女孩叫蒲素不要走了，在宿舍里待着。她同学也表示无所谓，只不过他的小兄弟没跟着来她很是失落而已。 但是蒲素实在是在这种环境里待不下去，想想还是走了。宿舍风格的情趣酒店到处都是，监狱的都尝试过了，所以不稀罕在这里搞些什么。 后来她们的宿舍他又混进去几次，他的小兄弟也在。有一次晚上被舍管在楼下堵住，叫他们下来他们不肯下来，结果舍管要锁门叫保安，对他们瓮中捉鳖。 蒲素一下急眼了，匆匆下楼把门踹开怒斥舍管，一顿斥责。手段还是之前的手段，故技重施，说送自家孩子从家里回来上课，带来的东西太多，帮孩子拿上去，你至于这样吗？ 后来总算给他们溜了。不过女孩子被记过，扣学分还写了检查。她也无所谓，根本就是嘻嘻哈哈。这个女孩是真的一点点求学的念头都没有，心思也完全不在。 经过一段时间，到学校快放假之前，她干脆就常住在蒲素那里。一直到实在躲不过去了，才让蒲素送她回家。 哪怕到家门口了，还不愿意回去，硬拉着蒲素在她门口的小快捷酒店住一晚，说明天上午才回去。结果开房时发现那个前台是她高中英语女老师，这才知道那个酒店是她老师家里开的…… 第二天，蒲素和她走出房间。然后就听她说她妈妈就在前面，于是和蒲素打了个招呼，就看她拉着箱子过了马路喊了一个女人叫姆妈。 蒲素也不多看，去后面停车场开车直接走了，她的妈妈比蒲素肯定大不了多少。 这不算什么。在她之后的那个女孩，所谓蒲素的准丈母娘，比他还小两岁还不知道三岁。 蒲素也厚着脸皮喊“阿姨！” 先说这个女孩子，这次回去后蒲素到了过年前就要和她分，结果女孩子跑到她家里哭着求和好。稀里糊涂啪啪一番，把她送走。结果到了年初四那天，蒲素约了个新妹子下午和另一对夫妻一起逛街，然后他那个小兄弟打电话要来，结果带着她女同学一起。 晚上六个人一起吃的饭，蒲素特地让小兄弟告诉他那个妹子别传话。结果晚上到家，就收到那个女孩发来的人渣、渣男这样的责骂短信。 第二年，通过小兄弟得知那个女孩参加一个国际选美大赛，华东赛区拿了亚军。后来经常在电视上能看到她，参加一些综艺节目。有一次在朋友家客厅聊天，放着电视也没人看，还是他那个朋友老婆，指着电视问，这是不是XX？蒲素仔细一看，还真是她。 六二二、变化 今天看到一条视频，忍不住就想说几句。 虽然前几天说了几句类似的意思，章节立刻就被屏蔽了，还是有点忍不住。 总觉得有些事情现在走偏了。 那条视频的拍摄地应该是在一个村子的村口。一个男青年还有两个女士，全程佩带口罩，手里拎着蔬菜，从外面买菜返回。 画外音就是一个嗓门很粗，喉咙很大，充满乡音的一个干部声音。声音里从头到尾只是训斥，责骂，态度非常恶劣。而小青年的态度非常好，小声解释家里实在是没吃的了，没办法出去买了点菜。 而他旁边的女伴显然很害怕，一直在说对不起，说实在是家里没东西吃了。 从镜头视角来看，视频拍摄者位置显然是站在工作者的位置，应该是所谓卡点工作人员。 就在我奇怪人家态度那么好，还为什么不依不饶的时候，最后一秒视频镜头转到了之前一直骂骂咧咧的干部身上，镜头就那么一晃也能清楚看到，兀自骂骂咧咧的那个肥头大耳的干部，脸上连口罩都没有。 不是脸上挂着口罩没戴，而是脸上根本就没有口罩存在，难怪能发出什么嘹亮的骂人音浪。听口音应该是在中原某地，有着很明显的“恁啥咧……” 这种情况就算人家出去买菜不对，回来你们给人家量体温，或者安排隔离都行。 只要按照政策来都可以，没啥好说的。 问题是人家态度那么服从，骂骂咧咧有意思吗？ 最重要的的是拍摄者你拿着手机对着人家拍什么呢？ 手机，又不是执法记录仪，更不是日常就挂在他脑门上的行走记录仪。 凭什么跟个摄影师一样举着对人家拍？ 已经看到很多了，有些所谓抵制XX的群众最终被治安处理，很多就是因为有人拿着手机对着人家拍摄造成的。 某些穿着杂乱，来历可疑的人士就算在当前有点权限可以阻拦人家回家，但是有什么权利对着人家一顿乱拍呢？ 这事要是换我头上，我大概也要问对方，拍什么拍？ 有事说事不行？凭什么对着我脸拍我？问出这个问题我觉得不奇怪。 如果说了对方还拍，而且言语上互相不爽，一气之下扒拉一下对方手机也不是没可能。 然后，毫无疑问这种行为算是暴力XX。应该就要拘留十日，接受教育了。 大风大浪时也没在里面过过夜，很可能为了这种事就进去。 除非没有脾气，有脾气也死死压制，面对这种明显恶意的举动忍气吞声。否则很容易把事情升级，最终自己吃亏。 所以我到现在都没出去过，原本就待得住，外加避免遭遇到什么糟心的事情。 检查了一下家里库存，蔬菜还能坚持一个礼拜（不包括绿叶菜，还最后剩一点菠菜还有黄芽菜），这要拜托梅芳春节前的囤积。其他家里一样不缺，香烟还有三条，也是年前就买好了。 而且以目前形势来看，真发生什么了，不要指望有人会站出来说公道话。 我注意到那种视频里通常都有大群看客叫好。还会有很多人表示处罚太轻，十天太短。最好把他们送去武汉，多数评论都是最好判个十年八年…… 同样这些人，碰上哪个国家为了自保停航或者关闭签证，去谴责人家扩散恐慌情绪的也是他们…… 唱赞歌的太多了，而且看起来还都像是活人，不是那种所谓水军僵尸，机器脚本评论。 就是不知道事情轮到他们自己头上会是什么样子。 那些人就都是坏人？ 人是情绪化动物，难免有个情绪。 我都能写将近200万字的了，能说不懂事？ 碰上有事没事拿手机拍我的，我也保不住要和他们撕。 不知道大家看过这部电影《浪潮》没有？如果没看过，建议大家去看看。看看处在某种情绪下，只需要短短几天，人就会变成什么样子。 有一串排比句，是关于如果我们始终不怀疑、习惯于匍匐……必然会出现什么什么的，这里还是不打出来了。 有些人大概原来的精力放在跳广场舞上的。现在没的跳，就把无处宣泄的更年后精力宣泄到类似事情上，美其名曰志愿者，或者XX工作者。 大概门口站一天不仅能带回去几个口罩，还能合情合理合法的在外晃悠，聚众唠嗑聊天。 顺带颐指气使，吆五喝六过个支配瘾。 事情终将过去，这一部分人应该是为数不多在那时候会觉得遗憾的人群。恋恋不舍…… 那样的视频很多，有的人争执几句已经走了，还非要把人家拉住，逼着人家无奈之下推搡，把性质升级。 然后她们熟练分工，有人负责拍摄，有人负责报警，一边还有几个揪住人家不让走的。 撕扯在一起难道不是对细菌传播来说更危险？ 当然，没错，这些大叔大婶做的都对。身上发光发热自带光环，不用红外线都能看到。 就是已经2020年了，还是要劝TA们善良。 上面人牛皮吹爆天，捅出天大的篓子，一个屁都不敢放。始终不管说什么都是相信……支持… 弱势群体还没怎么样，就在底下喊打喊杀，十足的小人模样。 这种人大有人在，还不是个别，而是很多！ 很多地方，依然民智未开！只要一有机会，某些发生过的事情还会重复发生。起码要等到比如我这种年龄的都走差不多了大概才行。 我敢说，很多地方在对待这样的问题上，味道已经变了，事情起了新变化！ 所以，书友们还是尽量少出去，实在不行非要出去也可以装装孙子。 真的不想在所谓结局引起舒适的短视频里看到你们。 非常时期，各自保重。 …… 从南州临走的前一晚，他和老刘约了在酒店碰头。和他们一家人吃的饭，老刘看到蒲素的儿子，立刻到前台要了红包，包了一个红包。推辞了几下，蒲素就让梅芳收下了。正常的人情往来，不收也是失礼的举动。 家里人不喝酒，吃完饭他们就上楼了，让他两慢慢喝。 老刘是那种坚决不喝酱香型酒的人。洋酒他都上瘾了，但是酱香型就是不碰。所以蒲素也没从车里拿酒，在餐厅里要的本地白酒。 老刘这几年光是和蒲素合作就挣了不少。手里有了钱，加上有关系，不愁没有钱滚钱的机会。蒲素这次没事找他，就是既然来了，总要见个面。两人聊的也很开心，然后不知怎么就聊到之前蒲素提到过的石化那事上了。 这时老刘就拿起名片夹，找到石化的一个领导电话，打了过去，嘻嘻哈哈聊了几句约出来吃饭什么的，显得很是熟悉。 蒲素知道这是他那个圈子里的通常做法，就是当需要让别人知道自己和某个部门或者某人认识，最直接的办法就是直接打电话，用亲密熟悉的言谈来证明。 后来有一次在一个求职类节目上他看到，一个求职者声称自己来往认识的全是大咖级别的BOSS，结果主持人叫他现场打电话……毫无疑问，穿帮了。 等他电话一放，蒲素也给阿标打了电话，打通了简单介绍一下，让他跟老刘讲几句。然后把电话给老刘，他们在电话里聊了一会，然后互相留了电话号码，之后蒲素就没介入了。 大概过了不到三个月，老刘和阿标双双来电话要他去厦门碰头，原本他不想去，说是简叔也在，于是蒲素就去了一次，还见到了当年的甜歌小娘们。 老刘嗜酒，传说中十喝酒醉。但是和蒲素在一起，蒲素没见过他怎么醉过。因为和他喝，永远喝不到能让老刘醉酒的程度。 他起码一斤多高度白酒的酒量。蒲素状态再好，也就是差不多他一半的样子。 老刘有一个特点，在哪个场合都不以主角自居，习惯于把自己缩在后面。宴席上哪怕他岁数最大也从不坐主位，永远扮演的是一个配角的角色。 而且他原本就是办公室出身，迎来送往这一套让人非常舒服。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情商非常非常高。 有些人说这种事能训练出来，其实刻意的终究成就有限。有些人怎么练习都不行。 蒲素后来碰到过一个给某局领导开车的司机，那一套简直和老刘差不了多少，而且语言套路更多，让谁都如沐春风。但是终究囿于出身层次，一辈子只能是个编制外驾驶员。靠着嘴巴勾搭了一个建委里的中年妇女，从她那里拉了一些私活干干，一年也有上百万额外收入。 前几年清退公车，下岗之前一套黄金地段的小三室房子已经买好了。 情商比智商重要多了，有些人两位数的乘法都算不好，却一点都不妨碍人家做大事。有的人兑换货币时你随口报了几个数字，她在边上听了马上能告诉你具体答案，告诉你和谁兑换划算，但她一直生活的也不怎么样。 喝到一半，老刘问要不要带蒲素换个地方，那种意思是都懂的。老刘不好这些，主动提出这个也是因为对蒲素颇有点了解。只不过蒲素今天没兴趣，明天就要回去了，不想搞的脏兮兮的回去和儿子待在一起。 然后两人各自谈了些生活上的事。蒲素谈到自己婚姻不保，前途不乐观。老刘也不说话，甚至听到蒲素是为了那种原因时，也没表现的很奇怪。 只是在最后老刘说，起码他这一代人，大多数人是为了孩子凑活着。日子过长了，都是一个鸟样。别说谁先谁后，谁先开始烦，早晚都是两看相厌。 言下之意，就是要蒲素多想想孩子，日子怎么过都是一回事。 老刘平时是不怎么着家的，平时也没听到他老婆打电话来催他回家或者干吗。他说有时候自己喝完酒就不回家，去洗浴洗一把澡睡一觉，第二天直接去上班。 回家也要被嫌弃。吵醒老婆，或者一身酒气，都是要被嫌弃的。 他这个话里就充满着中年人士的无奈。家庭里除了孩子，其实啥都没有。而孩子正值青春期也未必理解父亲，定律一直就是：谁陪伴的时间多和谁亲。 像老刘这样不嫖不赌，只是喝点酒，无非就是想给家庭过上好日子。他自己除了喝点酒，衣着都是很不起眼的那种。当然，不起眼的衣服可能也不便宜，类似茉莉专卖柜这种，纯粹忽悠人傻钱多的那种国产品牌，当时卖的都不便宜，专门针对中老年男人。 这话题一聊，酒就有点喝不下去。老刘不评价蒲素，也不说孙莉。心里其实他是清楚的，必定是要离的。蒲素到还好，离就离，孩子在现在这个社会根本不缺爱。 他在外婆家这边，这一代人里他是第一个有孩子的。阿嬢这一边，只有他的儿子是阿嬢的重孙子。几个姨娘看到他儿子都喜欢的很，一个家里唯一的小毛头。 包括蒲泓都喜欢的不得了，比亲妈花的都多。回桑海后蒲素一样东西都不用买，都是蒲泓从日本买的知名婴幼儿大品牌人肉背回来的。 所以他不认为离婚了孩子会缺少关爱。又不像是之前电影里表现的，孩子没人管，或者有个后妈虐待……这种事在他这里不可能发生。 和老刘聊聊总算是这件事有个人说说。 其实臧欣欣那边她大概流露出一点，但是没有细说。这事对她来说比较敏感，所以她也表现的很识相，故意作出不是很想打听的意思。是那种你要说我就听，你不说我就不问的姿态。 于是蒲素就干脆不说。 不知道现在年轻人怎么样。之前离婚这种事终究算是人生重大挫败。一辈子除了生老病死，少数几件大事之一。 其实现在年轻人更不容易。蒲素当时是街道一来人通知就把事情办了，简单的很。一共从去开介绍信到办酒大概也就一个星期。蒲泓接到消息后立刻飞来参加的婚礼。伴郎伴娘就是韦东和他的那个保龄球馆总助的那个女孩子。 所以当后来听说韦东离婚了，他心甚慰。于是两人勾肩搭背，一点没有离异人士的觉悟，在外面沆瀣一气，堕落的很开心。 六二三、琐事 第二天在酒店吃完早餐，蒲素把家人送回门口。 儿子居然被梅芳抱下车的时候很不愿意，手冲着蒲素伸开，要爸爸抱。这种感觉，让所有人都很难受，僵持了一会最后还是硬着心都下车了，让蒲素赶紧开走。孩子哇哇哭，大人也难受。 蒲素也只有狠了狠心踩了一脚油门。写到这里想到他现在都1米9了，实在是唏嘘…… 之后半年蒲素没和儿子见面，再见之后以为不认识他了。结果几个姨娘给他手里抓了一把糖，加上姨夫和表弟表妹，一屋子人，让他把糖递给别人吃，只看他歪歪扭扭步履蹒跚地走到蒲素跟前递给了他。全屋的人都哄笑，说父子到底不一样。蒲素也非常意外，心里很激动。 当时走的时候，路上有充足的时间胡思乱想，到桑海以后心情已经平复了。直接去了仓库，查看备料的情况。当时要喜迎千禧，各种宣传造势都很足。是全世界的舆论在配合造势，各行各业都要搭车，尤其是零售和百货业。 当时的百货大楼可不是现在这副死样。桑海房价4-5千一平还可以左挑右选，从容购买的时代，消费力真心是不一样的。周末百货公司里人头攒动是常态，工作日的晚上也是一样，一直要响起预示打烊的背景音乐，播放催促顾客离店的广播才能清场。 人都是社会群居动物。除了少数不喜欢热闹的人，大多数人谁不愿意下班了和爱人以及朋友在人多的地方看看热闹，随便逛逛？到处看看，有喜欢的买一样两样，光是心情就和闷在家里不一样。 现在花了大钱买回来的房子，恐怕不多在里面待一会都觉得亏。如果按照平均寿命天数来计算，更是舍不得不在家待着。况且大多数的收入都砸到墙头砖缝里了，哪有余钱出去转悠？以前毕竟是出门才处处都要钱，现在在家躺着不动，房贷压力都吓死人。 没钱了，又不能挖几块砖头出来卖。 所以当时社会上有一个热点，起一个蓬头（风口）都是百货零售业的好日子。确实，那个阶段真正有国泰民安的样子。排队收银付账，楼上楼下折返几趟兑换抵扣券，然后被忽悠还差多少就又能折价，然后凑单……兑换处一样需要排队，一片盛世气度。 现在都说咱们怎么怎么有钱了，可是走出去一看，大概也就吃饭的地方有点人气。百货业不用说了，营业员比顾客多。 真相是，那些有钱人没几个愿意在国内消费，好东西都是坐飞机出去买的。当然，除了吃喝嫖赌这种。而愿意出门消费的没有钱，所以只能在网络购物过过瘾，花钱买一些看似便宜，实则没啥卵用的垃圾。用这种方式来安慰自己：“嗯，其实还挺大手大脚的……” 重要的是，网购还可以用各种贷扣款成功。 千禧年的声势造的很足，茉莉进驻的几个商场都有系列活动通知。有的不参加也不行，百货公司硬性规定强制参加，以配合百货公司宣传。比如买一百返二十抵扣券这种套路，虽然老套但是好使。 蒲素这边为了去库存，一直是看苗头备货。每个季节先探路，款式销量不行的，就立刻喊停。销量好的再扩大生产。探路走访以及统计都是童蕾和邵伟峰，音乐她们在负责。 她们原本就是时尚圈子里的人，对流行很敏锐，她们说死蟹一只的，蒲素马上就通知老唐停产，柜台只出样清库存。 每天都是早上她们在办公室做表格处理行政事务，下午一直到晚上八九点都在各个专柜和自己直营店待着，有时候在各处盘点，有时候直接帮忙导购。 蒲素也经常等到她们忙完定了地方一起吃喝玩乐，音乐后来也参与，事情都过去了，她在这里做的也很开心，所以时间长了也没啥尴尬的。蒲素也不问她是不是有男人了，反正他早想好了，只要她一带男人出来，或者给他知道有人接盘了，一直以来的特殊报销待遇就立刻停掉。 现在离千禧年元旦虽然还早，但是各种准备都已经开始了。 顺便说下最近形势。很多行业不开张不生产，并不是大家以为的仅仅是租金和工资损失。存货怎么消化？季节性产品根本没有出路。 比如说蒲素喜欢吃日料，平均一个月吃一次。现在都关门了，吃不到了。二月份肯定吃不成，就算三月份解禁了，他能连着去吃两次吗？不大可能，过去的二月份过去了，商家赚不回失去的二月份那个份额。 还有他做空运时，到了圣诞节前经常会空运那种廉价彩灯灯泡（通常JIANYU生产），以及各种圣诞礼品。这种价格很低的东西还要空运，远远不值运费，正是因为工期原因延误了，如果不在圣诞节前运到那边，基本就一文不值。 很多行当，只是库存就弄死他们了。不怕亏损，哪怕一仓库货每天往外销售，每天都在亏也不怕。因为有流水有回款，用销出去的货款作为资金，还可以组织生产销量其他产品来弥补。 每天是零的流水怎么办？哪怕亏损也有出出进进，亏也是在销售出去后说的，总有回款进来。就算是拆东墙补西墙，也要有个东墙可以拆吧？ 就像是传统的金融戏法。三个锅盖扣五口锅，只要手法得当不掉链子，总能应付一时。但是突然三个锅盖都当啷掉地上了，这还怎么办？ 玩不转了，可怕的在这边。免房租能解决什么问题？冬季库存积压，春季也不能开展自救。这都要三月份了，很多行业真的没法乐观看待。 商业讲的是种群，讲的是整体行业。不管什么行业，哪怕现在再难，也总有强者能生存下来，整个种族不会湮没。 而且整个行业遭受灭顶之灾的都屡见不鲜，之前说的柯达这种都是先例。只 至于个体为什么要受到保护？谁会来保护？除了自己照顾好自己。否则，没了也就没了。随便怎么怨天尤人，都没啥意义，被淹死在经济浪潮了，一点水花都不会有。 服装今年难做，对吧，总有活下来而且还抓住机遇壮大的。餐饮不好做对吧？总有活下来，而且不久后也会爆发式开设分店。以上，我可以很负责的讲。 及时转向短视频销售，开拓商业思路的那些，也不一定会死。 大浪淘沙，物竞天择，很公平。 非洲一年一度的角马迁徙，在著名的几条河流上，摄影师每年都早早虚位以待，等待拍摄它们渡河时鳄鱼的饕餮盛宴。 残忍吗？但是那些张着血盆大口的鳄鱼，可能在那之前整整一年都没有进食。如果不捕食，它们会饿死。狮子猎杀羚羊也很残忍，可是不带着食物回去，幼狮可能也会饿死。 想在家赚钱的，现在绝不要再写什么了。投身短视频完全符合投资小见效快的原则。空麻袋背米，而且钱赚的正正当当，也不需要什么颜值才艺。 只要一台像素过关的智能手机和一个好的剧本就行。 我要是还有激情，早就开干了。 …… 仓库里是一方小天地。 这里面有自己的一套生态，仿佛和外界不大搭界。每每回到这里，都让蒲素心里觉得十分充实。 工人每天埋头工作，换班后要不在宿舍休息，要不三三两两出去转转，到郊区小卖部买点零食。 附近最大的商业设施是机场，东西很贵她们也不会去。休息时去的最多的是不远的动物园，看看在老家看不到的动物，然后在动物园门口花钱拍几张彩色照片寄回家。 每月游戏员工选出六名，陈诚晚上开车带她们去外滩转转。延安东路高架已经建好了，一路直通，尤其是下外滩那条下匝弯道，猝不及防之下进入眼帘的外滩夜景很是有些震撼。 当时晚上外滩没啥人，游客很少。哪里像现在，光自拍杆大概每晚有几千架。靠着中山东路打着双闪能停车，通常没人管。 这些女工，生活要求很低，出来就是带着吃苦的心态出来的。蒲素这里把她们安排的也很好，很大部分要归功于老唐。 老唐是西北军工企业出来的，吃惯了大锅饭，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很多方面都以哪个军工企业的福利标准来衡量企业待遇。 劳保用品都按月发放，还有书报费、理发费，当时有几个私营企业敢想？正是血汗工厂收割人口红利的年代。 如果不是来人，其实蒲素他们都是和员工吃的一样的工作餐。所以餐标即使不是很高，但也绝对不算很差，基本处于外面正常6元一份盒饭的标准。 不亏心的说，很多女工到这边来了不到两个月就出落的水灵了。皮肤和气色变化很大，身材丰腴的更多。当然，按照现在标准，后面这一条相当反人类。 只不过20年前说别人瘦了，绝对是一句充满关爱的话语，而不是现在是彻底虚伪的奉承。 陈诚遮遮掩掩地今天暗恋这个，明天暗恋那个。从行政到女工，一年时间里据蒲素观察他喜欢过不少姑娘，但是都没有付诸行动，却惹来了一个花心好色的恶名。 就这么屁股大一块地方，他还挑花了眼，能有好名声吗？条件好的他对自己没有自信，就是色眯眯地看着人家，或者讨好的举动有了，但是没有行动。 那些从农村进来的女工，他又始终在犹豫，有时候觉得人家长的好看考虑要动手，但是又犹豫人家是农村来的家里大概不会同意。 所以有时候对人家热情几天，等人家留意他了，他又按兵不动了…… 这样还能有个屁的好名声！ 陈诚比那个郭胜识相多了。也不是要说郭胜坏话，那个黑小子真是让蒲素恨铁不成刚。其实就算郭娟和蒲素有啥不对付，郭胜要是像样点，蒲素都不会对他怎么样。 问题是这个家伙实力坑姐。郭娟最终东窗事发可能避免不了，但是被她弟弟坑害的这么早就暴露是事实。其实也有可能，郭娟平了仓以后就此收手，虽然可能性不大。 有的事情只要做过一次，就没有终点了。 蒲素偶尔在心情好的时候也和陈诚说赶紧搞一个，不然就给保安和机修工弄走了。而且给他出谋划策，说他看谁谁谁长的就不错，而且看起来老实。 现在仓库里的保安四个，机修工也维持在3-5个。 24小时设备运转，其实机修工忙得很，比保安吃香。如果同时几台机器出故障了，机修工先修哪台干系着她们什么时候能复工，计件付酬的制度下，这还是很关键的。 但是他们统统没有陈诚好使。在女员工们看来，陈诚是干部一般的地位。老板的亲信，经常跟着蒲素同进同出或者坐在一起聊天吃饭。 陈诚要是在仓库里划拉一个女工是没问题的，就看他怎么想了。不过要是动小助理的脑筋他就够不上了。文化不高，钱不够多，嘴巴也不是很会说。长得就算不难看，毕竟也不是能让人倒贴的形象。 桑海女孩子凭什么要跟他交朋友？ 要派他用处用车子的时候，就会和他发嗲，用完了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现在大家印象里都觉得哲江这个地方富裕，其实当时仓库里很多女工就是那边的。一个省很大，得看在哪个位置，从小在山里喂猪长大的哲江女孩也有很多。连绵不尽的山区，再是什么江也没用，一样穷的一塌糊涂！ 就和蒲素在香山看到的一样，同是粤东，香山那边就比较富裕，而粤东靠近山里那边的人，一样穷的不忍直视。同样说着白话，需要在省内打工。 蒲素偏向陈诚找哲江的女工，喝富春江水长大的女孩子就是不一样，哪怕手上还有小时候割猪草伤到留下的疤痕，那也是白白嫩嫩，说话嗲声嗲气，毕竟吴侬软语。 陈诚现在也是属于回南州待不惯的那种了，与其以后找个凶悍的南州女人，不如找个勤快能干还细皮嫩肉的哲江妹子！ 六二四、惊悚 回来的第二天，蒲素就和大哥碰了头。 大哥举一反三，自己公司的制服订单还没落实，就又给蒲素拉了新生意。一个台巴子，常年在昆山，那边有个庞大的台巴子商人圈子。从低端膨化快速食品，到全世界尖端的电子产品在那边都有台巴子进驻，很大的一个工业制造加工园区。 大哥是好意给蒲素介绍关系。整晚都是那个台巴子在酒桌上侃侃而谈，就没他不懂的，生意也做的老大了，但是买单时候就开始眼皮耷拉。 不得不说，台巴子的国文教育水平当时普遍较高，比内地强很多。而且在那个年代就能来内地投资经商的，也都不是什么泛泛之辈，基本都能言善道，一个人吹一晚上很轻松。 但是蒲素还是懒得搭理他，敷衍几句就打定主意不和他多接触。 这个台湾人算盘打的很好。如果他是真的有那么大规模的企业，那么就是对现在要接的单子不感兴趣。要么就是个吹牛的掮客，印张名片忽悠人。 订单一年五千万，很不小的单子了，直接利润算下来毛估估也能有几百万。但是要购买设备，设备很昂贵，价格一算下来，差不多就去掉利润了，可能还要贴一点。 这种活蒲素一听就没兴趣。这种生意他要扩大规模，招人，重找厂房，申请执照，审批等等，其实还不赚钱，规模大了有什么用呢？ 规模也是负担。人招来了就都要负责，厂房拿下来了就要产生费用。第二年订单还有没有？如果有，再要更换设备怎么办？很有可能每年的辛苦钱都拿去买机器了。 这种制造业是加工业，完全受制于人。当时蒲素不懂学名和术语，也不知道里面的利害关系，但是直觉就排斥这种方式。 也可能有的人搭车上去了，一炮冲天，谁都说不清楚。那些人可能算计的更科学更符合制造业的产业规律，但是蒲素不行。 一个人没办法去赚他没想象过的钱。就算买彩票，运气好到祖坟冒烟，中奖了，也只能中你投注面额的那一份。 一个希望跳槽下一家公司，年薪能到30万的人，不可能会应聘上100万的职位。就算走了狗屎运，不用多久也会给打回原形。 所谓德不配位不仅仅是针对官场。 包括舔狗也是。成天跟在女神后面舔，好不容易女神哪天心理脆弱了，或者出于其他什么心态给了好脸，那也只能是一时的。 缓过神来，女神还是女神，舔狗还是舔狗。 不管网络还是现实里，这样的情景我都看到过很多。有的舔狗是终身备胎，还美的鼻涕冒泡一副与有荣焉的傻叉架势。 再穷再落魄的男人，或者穷凶极恶之徒，身上都有令人欣赏的部分，唯独舔狗，从头到脚没有一点人样。 这种人在权势和富贵面前的膝盖也是最软的。但往往对不如他的人，却非常的凶残冷酷。 估计那些在卡点举着手机，对着人乱拍的差不多也是这一号，总算是找到人生意义了，如果有心人去统计一下，大概很容易看出是哪些社会层次的人在做那些事情。 那种视频都是掐头去尾，每每看到下面的评论，就会让让人产生一种还是外面好的念头。 只要上面人想再来一次几十年的事情，百分百有可能。 生意蒲素摆明了不做，不过这帮台巴子在上海有好玩的去处。而且他们是成帮结伙，互相之间投点股份到对方的生意里。 后来在一起玩过几次夜店，吃过几次夜宵。作陪的女人里，甚至还有专拍琼瑶剧的一个台湾过气俞姓女星。 内地能够经济起飞，其实台巴子出力不小。他们不光带来了资金，重要的是管理经验和模式输出。内地有政策有廉价劳动力，一万个人里我们只要出了一个有脑子可以消化那些东西的人，就可以带动一大批。他们确实在内地赚到钱了，那钱该赚。 当时敢顶着各种风险来这边投资的第一批人，万一局势不对就是血本无归。96年的台海危机，还不知道有没有人还记得。 当年真是千钧一发，据说如果不是我们内部的二代子弟出了叛徒，收到风声的美国独立号、尼米兹号两大航母战斗群迅速驶入中国的台湾海峡，当年就真的不是演习了。 蒲素接触的这些商人里没一个是绿营，统统蓝营。认同一个中国，认同内地是祖国，他们是华夏儿女。 话说，也没办法，以前宝岛就是国民党掌权，之前岛上的富豪以及子弟都是国民党执政的既得利益者。 只有一家人说话，始终有些问题就永远都是一模一样的。所以国民党现在披头散发，一败涂地。牛皮吹的多响也没个卵用。 不管在非洲还是中东还是哪里，很多问题都相似。要么不可救药，要么只能靠自律。 比如健身一样，不想去就不去，反正也没啥，想起来了才去搞几下。要么脑子一热，就连着练几天把肌肉练到胀痛。 旁边没有人举着手机摄像头对着你拍监督你，你就没办法做到真正自律。 那些卡点里拿着摄像头的那些人，为什么让人不舒服，想要挥手打掉他们手里的手机？多数人为什么不愿意活在别人的监视之下？ 但要是让那些举着摄像头和下面评论的那些人代表另一个声音，对大家来说同样更是灾难。 有的人不配拥有某些东西？就是不配，不够资格，有了反而是个灾难。给了他们某些权力，就像是让猩猩手里端着机关枪。 我们现在的现实就是傻叉太多，太多，太多。 所以只能靠依靠少数群体里的精英，带着大家伙筚路蓝缕，砥砺前行。 会不会带错路？有可能，但也只能这样。 虽然好像一直也不是那么完美，但是好歹有个方向，总比让傻叉们都有发言权七嘴八舌好的多。民智远远未开！还差的很远呢，有些事根本不合适做。 哪怕都知道是好事，真在不适合的阶段做了，无异于浩大的劫难。 很多东西，我们说别人的时候仅仅是因为自己得不到。比如权利和财富这些，自己得到了说不准会更加变本加厉。 别的不说，作者在自己写的书里有很多权限，谁想在这里和我过不去试试？一言不合就关闭评论，还是永久的。根本就是只有我说你，而没有你回嘴的余地。 这个权利如果有必要，我会浪费吗？哪怕在这里人摸狗样说起别人浑身是劲。 三五十年，或许不用那么久，我们应该会达到一个现在不敢奢望的社会高度。只不过我恐怕是看不到了…… 这一生经历的也不少，哪怕现在就被带走，也没啥可遗憾的。 关于生命，早看开了。多数人对轻生者会说不要想不开。我就觉得咱们怎么就知道人家不是想开了呢？ 既然讲到这里谈谈我在ICU病房曾经见过的一幕。 09年，老蒲孤身一人在南州，突发脑溢血。当时蒲素和梅芳在日本，蒲素在帝都。一家四口人分了三个地方。早上九点多蒲素接到电话，中午飞机飞到南州，下了飞机赶到医院，还在普通病房里吊水，意识清醒，只是不能说话，见到蒲素还比划让他先去吃饭。 蒲素当场就哭的稀里哗啦。在那之前几年，他和老蒲关系很不好。互相就像是刺猬，见面就拌嘴。老蒲越来越话多，非常唠叨，非常烦人，嘴巴不饶人，不克制自己情绪，和谁都要拌嘴。 但是看到自己的父亲那个样子，蒲素还是一点都控制不住，从走进病房开始就哭的不行。 当晚病情恶化，老蒲被送进了IUC。而梅芳和蒲泓买的是第二天赶回来。 老蒲的事情放一边再说，说说ICU走廊里遇到的一家人。 老蒲被送进去的医院是省立医院，大概是南州最好的医院了，在新区有新医院，老蒲在的是老院区，在市中心。 ICU外面的走廊，到了晚上可以花大概20钱还是多少，领一个折叠床板。大概是因为危重病人，外面必须要有家属，不然紧急关头没人签字不行。 当晚蒲素在走廊里坐着休息，旁边是一个50岁左右的中年男人。两人很自然的聊天，外加抽烟。交谈中得知，他父亲在里面已经很多年了，一般来说这种房间一般人住不了多久。但是他父亲在里面是有几年为单位的。 ICU里一切不用家属护理，都由里面的护士照顾。包括剪指甲，刮胡子…… 但是IUC的费用也不是普通病房能比的，老蒲有正规的医保，很多项目也不在报销项目里。而且不达到一定病情也进不去。 第二天早上，他二姐来接班，晚上他又来了。第三天是大姐来接班，晚上是他二姐……反正他家一家兄弟姐妹好几个，轮流排好白班夜班在外面守着。 蒲素就觉得这家人的子女很孝顺，而且大姐都起码60多岁了，自己也算老人了。 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蒲素赶来病房第一眼见到老蒲就哭，那感情做不得假，但是长年累月要他这么在外面守着肯定也要崩溃。 有一天医生找蒲素谈话，现在这种谈话是例行公事，医生担心背负责任，都是把事情往最坏的地方说，给家属打预防针。蒲素就说到那家人，说人家既然都能在里面待几年，大不了他父亲也那样。 结果医生听了问他说的是谁，听到是那家人后就淡淡一笑，那种笑绝不是什么好意的表情。 走廊里碰到是个中年男人来值夜班的时候，两人就聊得比较多，甚至蒲素还买点熟菜和酒两人晚上夜宵。 那时候蒲泓和梅芳都来了，在医院附近宾馆开了两个房间。蒲泓的女儿才一岁多也带来了，晚上她要照顾孩子，梅芳身体也不好，所以每晚都是蒲素值夜班。 和中年人交谈才知道，他父亲是老干部，很老的那种打江山的干部，当时已经90多岁了。退休前是电信局的领导，所有医药费全报。 根据中年人说，曾经有一度单位大概在报销上有些不爽快，他们家人去大闹了一场，最后不管用什么药，全报销，一年的医药费是个惊人的数字。 老蒲身体不好了，自然蒲素是要通知姑妈蒲秀纹的，毕竟他们是姐弟关系。结果桑海开了一支小部队，蒲素又去开了几间房。三个表哥也都来了，老蒲是他们的舅舅，在中国人里算是很大的关系。 三表哥来了每晚陪蒲素值班，蒲素一说到隔壁那家人的事表现佩服，三表哥一秒都不考虑就说，那退休工作肯定很高的…… 要不说桑海人精明呢。 这个三表哥以前风流倜傥，一辈子在环卫局开车子，按理说也没见过多少社会上的事，而且还是常年做夜班的。环卫嘛，一般都是半夜干活，我以前好像说过他的。 但是就算如此，他还是一听就一语道破关键。而蒲素之前完全没考虑过这个方面，完全没想过。只在孝顺和不孝顺之间比较，生怕自己以后做不到他们家做的。 大家同为子女，别人家孩子能做到的，蒲素要是做不到，就会觉得自己很差劲不够格。不是说他在这方面也要攀比，把别人当做榜样激励自己也是没错的，对吧？ 三表哥一说，蒲素立刻就一点就透，于是想到了很多。中年男人的工作单位在以前的南州，绝对是一个肥的流油的单位，炙手可热的一个国企。只不过随着改开深入，曾经的水灵小娘皮也成了过了期的老菜皮。于是他也早就下了岗，而他的父亲在那时也早就退了。 几个姐姐也都是退休的年纪，平时实在是没啥事情，有着大把空闲时间。而且要说孝顺，他们几家的孩子，在医院这段时间没见到一个。 老爷子只要人在，那据说很是可观的离休工资和待遇就一样不少。据说他那种级别和过去经历的老干部，工资起码五位数以上一个月是有的。除此之外，大概还有其他待遇。不过要是人不在了，也都取消了。 后来有一次ICU可以让家属进去一个人在里面看看，时间给的很短。 于是在看到老蒲后，蒲素看到了那个老爷子。 只一眼，就看的蒲素心惊肉跳。老爷子犹如个活体骷髅，长年没有意识，也不知道是不是脑死亡。失去水分的皮肤紧贴骨骼，喉咙切开贴着纱布，张着嘴无意识的哼哧哼哧，形象的说，就是一个标准的活死人。 这时候蒲素就觉得太残忍了。生命如果到了这个程度还强行延续，这到底算是孝还是不孝？ 想到中年男人曾经聊天时在他钦佩的态度里，轻描淡写的说过：“只要人还在，就是齐齐整整一家人……” 当时觉得很感动，后来一想到这句话就恶心。 老爷子没意识，也不能说话，否则肯定求死一万遍！ 如果ICU里的费用，哪怕需要他们家自费一小部分，如果每天的护理，需要家属自己承担一部分，如果老人没有那份高额的退休待遇…… 中年男人以及他的姐妹还能坚持这样，确实是值得钦佩。 可问题是现在以上的条件都不存在。老爷子活成了活死人。 可以负责的说蒲素或者其他多数有正常情感的人，都不会把自己的亲人在这种状态下强行延续。 难怪医生当时摇头一笑，其实他们这个职业在医院里早就把人生百态看的太多了。 老爷子的实际情况比这里描述的恐怖了不知道多少倍，只是懒得回忆更不想描绘出来。 “活死人”这三个字就足够了。 每个人有权自己怎么活，甚至要不要活，这都是幸运的。 最不幸的是死都死不成的那一种，还被人打着积德行善或者行孝的名义，在人间地狱饱受磨难！ 六二五、关系 公司空运部在许爱军的主持之下，业绩从来是稳中有增。 不是蒲素妄自菲薄，实事求是的说他不止一次强烈感觉，许爱军的经营和管理能力，比他强的太多。她是真正有事业心值得尊敬的女士，不是那种嘴上高喊口号要当女强人，其实是用这种态度来包装自己的虚伪女人。 她每天准时来，不准时走。每天总是最后一个把第二天的schedule（计划表）打印好，每个职员的座位上摆一份。上面清清楚楚列明已经出货的进度，目前到了哪里，需要转运的代理，以及第二天需要操作出货的品名，件数，重量，目的地等等。 工作做得细，哪怕活儿再多，也是忙而不乱。只是许爱军的工作状态成天属于暴躁状态，从开工到收工面色都不好看，甚至有点不像女人。 也难怪，作为核心，她连上洗手间的时间都抽不出来。 这样的实力型人物，业务熟练度已经是人才了。只是打电话联络，从不见面的几家公司都要高薪挖她。她从没和蒲素说过这种事，但蒲素就是知道。 因为许爱军的名气连关兵都知道了。蒲素的包机线路其实属于旁门左道。没错，财大气粗的当然都愿意飞直飞航班。谁愿意拉来拉去兜兜转转的转飞呢？ 但是实力他不允许啊。蒲素没办法做一代，光是办国际资质，他的实力就不够。而且有了资质然后呢？还要有货量撑起他和航空公司的协议。这一点，他也不觉得自己能办到。 就算憋出浑身力气能办到，他也不想办。 做生意的目的不是名就是利。名上面，说起来自己搞个一代资质能和知名航空公司合作，好像很好听，其实有个卵用。 如果换一个方式一样能达到目的，那么那种天价投入，以及巨大的压力和成本根本就没必要付出。 他们现在算是三方个体户在承包，但是讲起来也是包机模式。宣传册印出来，直接就是伊尔76，内部舱位结构图印的清清楚楚，我们一个航班能装多少立方，多少重量写的明明白白。这款运输机你了解吗？不了解我们和你说说，战争时期…… 对了，最后再把俄航飞行员了解一下，都是开过战斗机的…… 只要提前预定，预留充足的时间把货拉到起飞的国内某机场，就等于是直飞德国法兰克福，莫斯科说是说经停，其实是幌子，就是落地加个油而已，直接就飞走了。 到了法兰克福以后，欧洲其他地区代理分拨，三天内保证到。算起来，他这个路线对那些走海运肯定来不及，但又觉得直飞太贵的客户，飞包机就是最好的选择了。 不过也出过麻烦。国内机场在北方。海关关封卡车从上海拉出去到了北方，碰上过极端恶劣天气，路上延误了好几天。不过这属于不可抗力，四处道歉也就算了。 无论如何讲起来蒲素他们也是自己做包机。除了和俄航谈价钱，还要和首都有关空管部门谈线路的合法性，以及国内机场的报关和起落费用，其他不用看人眼色。 而上面这几件事不用蒲素操心。都是有那边的合伙人解决了，他们的关系原本就是体制内的关系。要不连开始都开始不了。 北方做这个包机的不是一家两家。90年代对东欧贸易岁数大的都知道，北方人喜欢和老毛子做生意，那边的市场就是一个个集装箱改成的，全部都是中国货，用很劣质的中国货去坑人，百分之九十以上是北方人在那边。 所以后来的包机去那边都是清关清税，非常非常独特的一个外贸灰色方式。也就是在混乱不堪的时期才存在，我想现在那边不会还有这种现象了。 所谓的清关清税就是运费里就给你包括了清关费用，其他不用管了，目的地里写上市场里你的集装箱号就行。 北方这个包机业务牛的时候，发生了几件社会影响很不好的事，这里就不说了。尤其是90年代初中期阶段，到俄罗斯就和去捡钱一样，那帮倒爷没少做亏心事，说是趁火打劫也不为过。 这时候蒲素参与，其实已经是残羹剩饭了。不过长三角没人做啊，也算是独一份，很快就有了名气。不过名气是那对兄弟的，毕竟用他们一代的抬头在经营这条线路，需要开一代国际运输发票，而且有纠纷时有诉讼主体。 其实在这边做，反而更好做，没有竞争。海运和空运之间的价格和时间夹缝，正正好好。价格比直飞空运便宜很多，但是比海运还是贵了不少，但是时间上又要比海运快捷很多。 传统的空运和海运公司都不会拿他们当对手，因为不大搭界。价格差一点，高一些或者低一些，都可以说是竞争因素。但他们这个包机价格两头不靠，貌似对谁都没威胁。 有的同行甚至还主动和客户推荐他们。告诉客户，既然价格做不下来，你们可以试试那边，原因就是认为无伤大雅，不存在威胁。 什么生意，光想着怎么赚钱没用。必须要解决需求，好听点说得解决某方面社会问题才行。 人家明明只要一个梨，你给他拉一卡车苹果又有什么用？ 哪怕苹果皮上你还花了心思印字，印了福禄寿，你认为的赚钱卖点所在，其实对人家毫无意义。 那种大货客户，一走一二十吨货的客户，最喜欢的就是蒲素这条线路，哲江那边生产假冒伪劣滑板车等等公司，都是长期合作的，一走货就是几十吨。 这几天报道说俄罗斯飞过来运送医疗物资，满载23吨，同样的伊尔76机型，蒲素看了就笑笑。官方严谨操作按照体积换算确实也只能装23吨，泡货嘛占体积。不过，要是让他们当时的地面配载装卸干活，多了不敢说，毕竟泡货有体积问题，但是翻倍肯定能轻飘飘装走。 不过俄罗斯很了不起了，这个国家谁去过谁知道，重工业，军工业是很牛。但是轻工业很薄弱，目前还是主要靠从中国进口。装满是肯定装满了，那种口罩防护服没啥重量，压叠在一起其实也是重货，但援助为了好看也为了规范，肯定外面有着纸板箱包装的，很占体积。 还有日本人这次表现，我不觉得奇怪。社会人文发展到一定程度这是必然的，日本以后如果有什么事，希望我们这边也能多一些懂的回报的人。我不是说破嘴话，严重的地震海啸必然会发生。 另外，日本一定程度上也是没办法。两国一衣带水，民间经贸往来太太太频繁了。两国间每天通航航班有多少大家可以去查查。国内光几个一线城市的航班去查查就有数了。 积极帮助中国就有个唇亡齿寒的因素。离得远的，往来不是那么频繁的国家，这事对人家没啥影响。就像是埃博拉病毒，美洲非洲都惊恐极了，那种病毒可不像是我们这次这样。埃博拉的致死率高的惊人，甚至都来不及到达另一个地方人就挂了。可我们中国人大多数就只是知道这个病毒名称而已，有几个人恐慌过了？ 但是这一次，日本人不行。我们要是没控制好，对他们的影响是很大的。不说在他们本土大规模爆发，光是中国人都宅在家里，对他们的旅游，零售，酒店服务业打击也不得了。 况且，各位别忘记了，人家没过几个月要召开奥运会的。 届时如果中国的疫情还是控制不了，对他们来说该如何是好？这不是中国人能不能来捧场的关系，而是还敢不敢群体性聚集的问题。其他国家人还敢不敢来？ 各国奥运体育代表团到底会是什么态度都不好说。我敢讲，有的运动员已经慌了，准备了小半辈子练一个项目，现在就看中国疫情控制的怎么样了。 这个问题比什么都严重。相比一些募集活动和援助，奥运才是一等一的大事。 樱花赏花期马上就到了，原本要去一趟京都的，看看樱花，收点沉香料和老铜器。正好这两天蒲泓东京的宅子已经平整干净，准备重建，顺便去看看的。 今年很大可能去不成，能去也不想出去了。走到哪都被人测量填表，大概会疯…… 有的人天生有反骨，对于强制性的事情天然反感。 所以，人家当兵回来都对部队有感情，往往还怀念，怀念起来还动情的流泪… 那种人年轻时不懂事被忽悠就算了，几十年过去了还有这种情感的，只能说这几十年，他们的生命里就没经历过什么美好的人和事，也没接触到更有意义和价值的生活。 除了怀念战友之情。不管是战争时期经历过生死考验的战友，还是和平年代的平凡友谊，这种相交与微末时期的感情无疑是值得怀念的。 除此之外，扯其他那些犊子的傻叉…… 去他#$^&^……！ 从写这本书开始，蒲素对那个地方基本就没有一句好话，这个态度显然是一贯的。仔细想想，大概是他当兵时已经有点开窍懂事了，很难被忽悠住，有着强烈的个人思想，对那种压制性氛围的地方就很是抵制。 虽然没有肖申克救赎那样伟大，但是他也经历了很多，最终成功实现了出入中队自由。想待在中队就待，不想待，出去看次病，回来到司务长那里办了伙食介绍信就走。 真的到了那一步以后，最后差不多一年，他几乎待在中队没走过。所以主要还是心理作用，能出去而不出去，和被死死看管出不去，心态是两样的。 现在很多人出不去小区心里就觉得受不了，其实能出去的时候，他们未必就走的那么勤。以后解禁了，还不是躺在家里刷手机？ 其实他当兵那个地方的伙食和其他条件，真的在当时很好了。起码顿顿有鸡蛋，红烧鸡一个星期吃几顿，不吃红烧鸡的时候就吃土豆炖排骨。宿舍睡的还是单人床，算是很难得了。全训中队，标准很高，真的比大多数人家里吃的好，不限量随便吃，只不过吃饭时候都是站着吃。 而且在省会城市里，天天可以接触老百姓。只是那种剥夺年轻人天性，强行灌输一些以蒲素当时的理解力也明显知道是错误的东西，他怎么能接受，更别说怀念了。 当时的基层干部，基本都是从士兵提干的。刚刚开始有指挥学校，当时挂着光板的实习排长就是指挥学校出来的，这一部分人有点文化，起码有一半是自己凭本事考进去的。 多数干部基本都是农村兵提干。原本就没啥文化，靠的是溜须拍马吃苦耐劳，哪能谈什么水平？他们自己怎么上位的非常清楚，所以也要求战士那样，符合他们当年上位那种标准的才算好兵。 尤其是那种所谓军营里的传承，就是实实在在的陋习。大多数社会里好的传承都逐渐消亡了，唯独那种玩意一直存在。 真心希望那些所谓的传帮带现在已经彻底消失。而且，由上至下地，那个地方的氛围就只能催生马屁精，鼓励不学无术的人靠着溜须拍马假积极，化身先进分子然后作为大家的榜样。 所以，再说一遍，身边有谁家孩子要去部队的，赶紧劝住。哪怕去血汗工厂打工都别送到那里去。 这是我最后一次扯到这个话题，不能和祥林嫂一样总提，显得怨念很大。很有可能，现在现代化了都是高素质人群在管理和指挥，早就不一样了。 反正蒲素那时候，56半自动还是主流装备，全训中队一年也打不了几发子弹。没啥装备，就靠折腾人。战斗力怎么说呢，反正武警对付的主要对象是谁大家也清楚。 人口多，目前也不是强制性，确实是有义务，但既然不强制征召，大家就让那个家里人把机会让给别人吧，让愿意表现的去表现不是挺好吗？ 六二六、实话 某歌星的慈善机构被实名举报。这里不发表看法，因为原本也没在她那捐一毛钱。只不过这种事，一旦是诬告当事人，那么对实实在在做好事的人伤害太大，所谓英雄流血又流泪。 要真是这样，希望诬告的那一方能够得到严惩。 但如果空穴来风事出有因，则更为悲哀。对蒲素这种看惯人生百态的小老头其实没啥影响，只是对那些还愿意相信的人来说，他们以后还能信谁？ 其实有点不明白，什么时候民间慈善组织也能公开发起募集了？蒲素参与这种事比较早，只不过汶川之后就开始一毛不拔了。 对这一块，之前上面管理的非常非常严格。 慈善这一块的蛋糕太大了。开个寺庙赚香火钱都说好赚（真有人做这个），和慈善公益比起来还是大巫见小巫，完全不值一提。 一个起码还要建个庙，立几尊神像，请两个师傅坐镇。而慈善只要给一个账号就行了。 民间搞这种，很容易失控。一般过去都是针对特定对象特定事件自发募捐，就这样还牵扯出很多狗屁倒灶的事情。蒲素在05年就经历过一次全国著名的事件，作为参与者之一，当年就深知这是一把双刃剑。 民间团体很难注册拿到合法慈善资质。难度有多大？大到只要你稍微了解一下就会彻底打消这个念头，这辈子都不会再去想起。 能拿到资质的民营屈指可数（指汶川地震时期左右，之后没了解过），而且有基础条件限定，也就是自筹资金。 貌似法律对公募资格有限制，民间慈善组织并没有公开募集资金的资格，一旦有这种行为无疑就不对了。 简单说就是真要有企业和个人愿意做这种事，而且财大气粗各项条件符合，评估后能批下来的。也只能自己拿钱往里贴，政府最多给与企业和个人税收政策上的奖励。 比如XX集团，可以成立一个同名的XX慈善，费用得自己出。但是好处在于有政策方面的贴补，还能得到社会美誉度，而声誉是可以变现的。 当然，不排除很多善心人士纯粹是为了大爱当初要做这种事。把财富回馈于社会，求个精神满足和心灵慰藉。 至于爱心个人和团体，只能出出力的，那么这些人要募集资格干吗？有力出力不行吗？需要具备募集资格吗？平时力所能及的公益都不够你们做了？ 蒲素有个朋友，曾经是一座一线城市的公益活跃分子，很有些知名度。牵头组织了很多慈善活动，同时也闹出了很多风波。 记得是07年年底，他去帝都开会，有慈善大咖参加的慈善性质的会议。蒲素当时也在帝都，晚上两人碰头，在一家小酒馆里喝了两瓶高度白酒。 就着花生米蒲素建议他不要搞这种了，蛋糕再大也搞不出名堂，还搞的一地鸡毛，不如想法把名气变现搞点实在的东西。 募集这种事没有资质得不到法人资格，公布的只能是私人账号，监管和分配都是麻烦。比如XXX得了脑瘤，爱心人士到处去给她发帖哭惨，呼吁救助，结果全国网友捐了30万。 但是实际上看病只花了15万，剩下还有同样情况的XX也等着这钱救命。只不过先前治好的XXX认为这钱是她的，带着钱跑路了…… 这事怎么处理？账号是人家的账号，募集名义是以XXX的名义。也就是说这钱不光给XXX治好了病，还顺带能让她回老家农村盖一栋房。 于是互相之间各种撕逼。鸡飞狗跳，媒体追腥逐臭，事情越搞越大，一地鸡毛…… 大概是听了蒲素的建议，第二年这个朋友用这么多年做公益积累的人气和声望在一线城市开了一家规模不小的互联网公司，到现在还存活的很好。 一分钱不用花，公益组织人的名头让他受益颇多，不少有钱的爱心人士愿意投钱，占很小的股份，而给他实股当法人大股东。 于是这个朋友从一个背着借来的单反相机需要借路费东奔西走的人，一跃而成互联网公司的大佬。 09年蒲素从香港回来路过那边顺便看看他，新款A6配上了。还请客给蒲素开了一个有协议的五星级酒店，晚上两人去了趟KTV，所有的妈咪和小姐看到他都尊敬的很，知道他是慈善名人…… 只不过从那以后公益的事情再也不沾了。要说从公益中受益，这个朋友本身就是受益者之一。在当时找对了一条出路，在互联网兴起初期给自己形成一个公益标签，最终成功变现。 监管绝对是必要的，权利不受制约放任下去都不得了，更何况白花花的银子。守着一大笔钱，很少有人不动心思。哪怕明知饮鸩止渴，早晚要身败名裂也会有人铤而走险。 不要高估人性。换了咱们都差不了多少，人和人之间的差别，没想的那么大。 现在大概政策是变了。既然可以募集就一定是合法了，不然光这一点也站不住脚。 以前民间慈善，有资质的，那得自己拿钱出来干好事，不然打着慈善名义，募集来的资金都是不需要回报的。想想后果，会有多严重。 理财平台，庞氏骗局，使出浑身解术，还要承诺回报率，无数双眼睛盯着。而捐给慈善的人基本就不去想以后了，就是白送。无本万利的事情，还有好口碑，这种事多少人做梦都想做，如果盯得不紧，后果还得了？ 外国财团和家族以及个人的基金，也都是如此。自己拿钱出来，一部分投资赚钱，拿赚来的钱输血公益，保持良性运作。把爪子伸到老百姓那里，那是想瞎了心。 歌星这次涉及几个亿资金，这事实在不怎么好评价。 小打小闹搞募集行为因为大多数是爱心公益，有关部门不大想管。真要有人举报，或者出了问题，都是有问题的。 这种机构其实开销不小的。仓库，物流，管理，等等等等，每个月的开销不小。其实收取一定比例的管理费有什么不应该？ 大把捐了点钱，或者一毛不拔的人抓住这一点开炮没有道理。尤其是一毛不想捐的那些人，反而言辞更加激烈，情绪更加异常。 这是出于什么心理呢？ “因为如此，所以不捐！” 大概有了这么个想法垫底，他们也就理直气壮不觉得亏心了。 有这种心态的我敢说不少，看书的人里肯定就有。我也不怕得罪人，事实就是如此。 就算老爷太太们丢了点银子和物资，让别人替他们分了。但跑腿的那些人也要养家糊口吃饭的啊。慈善机构里的工作，难道就不是一份职业了。 不需要财务吗？不需要装卸和物流吗？这些人都是慈善人士？ 除非组成一个统统都由慈善人士组成的机构，所有人员都是义务志愿形式。但是可能吗？ 今天来张会计，明天来个王财务，账还怎么记，出了事情谁负责。而且因为是义务也不具备约束力，自愿来，也可以自愿不来。 合理的管理费是必要的，这也是能维持机构高效运转的方式。 但是，重点来了。原本就是公职单位，有着职务和行政级别的官方机构，你们最好把收取的费用和大家讲讲清楚。没一个是志愿者，都是领着财政拨款拿着工资，甚至包括各种体制外享受不到的福利，这和民间机构需要雇佣人手给他们发工资有本质不同。 而且事情做得如此糟糕，效率低下不说，还胡乱分配，这是怎么都说不过去的。 老百姓里善良有爱心的人真的很多，尤其是汶川那一次，可谓可歌可泣。蒲素亲眼目睹了不少。以后到了那个时期会写出来。 不过同样，汶川那次，全国各地打着志愿者名义其实是在灾区几日游的人也不少。特地找那些严重点的废墟站上去比个手势摆拍。这种人不光不能帮忙，还给灾区指挥部添麻烦。 包括吃喝拉撒，甚至睡觉用的帐篷（紧缺物资）都要去领。不给吧，人家是热心志愿者，总不能让他们露天睡。给了吧，灾民还不够分。 绝对不是在胡说八道，都是亲历，有必要的话还能找到人证。更有很多形形色色的骗子，在那边都看到过。哪怕蒲素在那边，虽然出钱也出力了，但是期间和两个志愿者小姐姐同时有染，让他那段经历也显得不是那么纯粹。 爱心不容践踏，这是底线，但实际上什么鸟人都有。 就现在不还有谎称有口罩实施诈骗的？一般人能做出这种事吗？别说做了，丝毫念头都不会有。全世界现在都缺口罩，因为之前的口罩大部分就是我们生产的，现在我们都没的用。 蒲泓说东京原本早上8点排队买，能买到50只一盒的。现在早上六点就要去带着凳子排队，每天二三十个名额，运气不好，那种五只一盒的口罩实在也不够用几天。 说到这里武汉一个离休厅级干部，确诊后嫌弃医院条件和他待遇不符，所以拒绝入院，当地有关部门多次“上门劝说”无果，直到13号经过小区群众多次举报以后，全家才被强制隔离。并且该离休干部还不愿意乘坐防疫用车，让机关公务车接送…… 请大家注意一下“多次上门劝说无果”这个词。不戴口罩、不愿登记、不配合量体温的健康人，都被带走了。而这个已经确诊的一家人，还多次劝说无果…… 有关部门真的是很注意工作方式方法，有人情味的很。搞笑的是，发生这种事情那些唱赞歌的依然还在唱着赞歌，纷纷夸赞处置有力，行动迅速，群众拍手称快…… 快你XX个腿！ 原本就确诊的一家人送去治病去了，不是因为不愿登记就送到那里面待10天。而且从视频来看，确实是上了一辆黑色小车去的。 制度呢？防疫隔离措施呢？ 多方面来看，武汉的诸多应对措施，远远不如远隔千里之外的其他城市和乡村。很多小区一直没有进行封闭式管理，实在让人琢磨不透。 各种造成严重后果，或者是当众说胡话的，最多是撤职，或者是调离，有的干脆屁事没有。相比起来，针对个别老百姓情绪失控的处罚就严重的太多了。 有的表态和处理方式造成的事态和后果，用再严重的词汇来形容也不为过。那些人要是有日本人的态度，或者但凡有点自尊心、知羞耻懂谢罪的，早就自我了断了。 永远不会的。“好死不如赖活”，我们有古训保命。 在我们这，通常不能讲点实话。一讲，大把人会叫你滚出中国，或者问你收了多少美金。这帮人往往是被社会压榨最狠的那一群人。通常在底层，没有接受过什么良好的教育。也最容易追星，各种星都追，时兴什么追什么。涉及各个领域，其实球都不懂，就是喜欢随大流，容易被忽悠。 在我们这，只有讲一件事不行，大家都集体默认。不用担心有人叫你滚出去换国籍，也不会有什么人说你收了美金，这大概也只有中国足球能办到了。 国足真的是生生凭着几代人的硬实力，靠着一己之力做到这一步，真心不容易。目前来看，国内没有哪个领域还能完美做到这一步，群众们多多少少总能找出点好来。 哪怕说中国电影水平不行，虽然大多数认同，也都有不服气的。我记得曾经说过日韩电影水平超出我们很多，就有人不买账。我也不愿意多说，毕竟是花钱看书的朋友。 难得有喜欢评论的，要保护好我方输出——鲁班七号。 有一种情绪叫做瘌痢头的儿子自家好。这种情绪质朴而真诚，很是难能可贵，但充满了主观，也就只有情绪值得肯定。 家家都说自家的孩子最可爱最聪明最漂亮，都说的是真话，毫不掺假。这时候旁边说真话的肯定就显得情商低，搞不好还要挨揍。 理解是一回事，明白需要有一个过程又是一回事，但是理解和明白不代表不能指出问题。培养不说实话的人，鼓励没人讲实话的风气，是非常可怕的。 很多在国外的人显得很爱国，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表现的比在国内的同胞还爱国。 动辄说外面这不好，那不好。请问这么不好，你们怎么不回来？ 国外歧视这，歧视那，为什么不回来？ 国外有天花板，没上升通道，你们怎么不回来？ 这么爱国，怎么不回来参加建设？ 反而一边说不好，一边在外面苦苦打拼？这不是明摆着自相矛盾？ 要么就在睁着眼睛说瞎话。 难道都是国内出去的富二代，不需要人家的上升通道？真是这样的话，这些人的言论哪里有参考价值？他们和大多数人是一类人吗？ 不写了，写多也是浪费。这一章存活率大概为百分之五左右，虽然没一句假话。 六二七、出门 今天下午两点多出去了一趟。 从上个月24号一直到今天，不得不出门。我们家真正完美相应了政府号召，不给国家添乱。梅芳至今没有迈出家门一步，我不让她出去。 多日之后出门重见天日，感觉一切都很陌生。 马路和街面只是看上去熟悉，其实完全不是之前的样子了。下午出去啥都没买到，超市里人多，好像也没啥好买的，看了一圈还是走了。 还好几天前下单的X猫超市发货了，到家又下单土鸡，排骨，土猪肉一阵狂买……龟缩家中的生活还可以无限继续 都说天塌下来有个高的顶。确实，到了这个时候，他们不管个高不高都要硬着头皮顶了。 很多人的日子肯定不好过。小老板以及大老板不慌是不可能的。正经打工的到是不用太多担心，有劳动法保障。真的希望以后打工群体，要知道对老板好一点。当然，无良黑心的除外。 前几年提倡提倡大众创业万众创新，也不知道坑了多少人。不过某种程度上也算成功了，短视频平台上，垫个鼻子整个容的塑料美女，或者干脆养一条狗养一只猫，靠着它们直播养活自己的“创业人士”确实不少。尤其还是绿色产业，环保的很。 大众创业一般意义上绝大部分只能创办一些个体户，现代产业根本就不是这样产生的，一般的个人也没有那么多的资金也没有技术资源能力创办高新技术企业。 大家都争着扎堆在门槛低端的行业里竞争，犹如养蛊。就不能官方提倡，组织一些技工培训？ 蓝翔这种民营野路子都赚得盆满钵满，官方就不能提供一些公益性质的岗位培训给社会培养输送技术工人？ 这只能说明我们现在在迎合什么。 万众创新就更是个狗屁。高新技术是一个建立在合理复杂的产业组织体系和科研体系结合在一起的结果，这两个条件缺一不可，否则就影响研发能力。 当然，改革初期有一些国企里的经理技术员一起出来创业成功的，只不过大多数是因为白白拿了国企技术资源甚至还有国有资产。 这个讲起来就要讲到某著名民营企业了，之前买过一款新款电话，用了几天，直接给我表弟用了。后来讲了几句看法，惨遭整章屏蔽。 看来，XX品牌也成为讲不得不可讲了。 甚至如果把这个牌子的电话用坏了，都算是不爱国的表现。 “人家的都没坏，就你用坏了？你是不是拿了美分来造谣的？”这是政工干部扣帽子型的水军。 或者是：“最近怎么突然这么多说用坏的？你们都是商量好的吧！水军在哪领钱，我也想兼职，带我一个……”这是贼喊捉贼型的水军，业务贼溜。 要么就是：“我一个XX型号，用了五年了，到现在都流畅的很。都什么年代了，还卡？你肯定是友商派来的……”这是脑洞大开，迫害妄想症型的水军。 我这人有逆反心理，从此以后精神支持，行动上旁观。 另外，也请那些人表达态度的时候不要代表我，把我开除出全国人民队伍都行。动辄“我们全国人民都”…… 对不起，不想被代表。 M女士有钱怎么安排是她的事，比如加拿大几套豪宅轮流住。孩子爱人都是…… 包括M女士平时出门手里拿的都是苹果三件套，这些不需要对大家做什么解释，这都是个人绝对自由。 但也请拜托那些人，当人家不选择XX产品的时候，别说人家不爱国。 有时候这句口号，真的就只是流氓的一块遮羞布！ 当时的国资流失，并不是无故蒸发，而是流到特殊关系人手里去了。国企改制，低价被人收购，价格不抵设备卖废铁的钱。厂房土地几万十几万的厂区，白送。根本不用搞什么生产，直接盖房就一夜暴富了。还不用自己花钱，那些资产银行质押贷款，建筑公司带薪施工。 当然，改革开放初期也有一些从头慢慢发展起来的，但那是在特殊时期才有那样的条件，并且真正成功的也都是利用了各种资源才能慢慢发展。现在都资本市场了还想这么搞，那就只有靠忽悠。A轮B轮的套路，准备好素材和别人讲故事，忽悠一个是一个。 开始提倡这种，说白了就是鼓励自己对自己负责，自己解决就业问题。不然统计就业率时缺口太大，造假公布出来自己都很为难。实际上啃老现象已经非常严重了。 大众创业就是解决现在失业率问题的，鼓励大家把资金投资到未知数上。自谋出路，首先是房租，其次是推广费，要创新得人力投入，这些都是花钱的，能不能回本才是关键，回不了本就是自己无能，怪不得谁。 政策和舆论都鼓励也都支持，重要的是确实也有成功的个例，你不行能说明什么？反正我们在摸索，一个主意推出来被民间否定，证明行不通？换一个就是了。 至于失败的那些，摸着石头过河总是有人要付出代价的。总之样样有理，唯独不愿意承担责任。这种不讲理的道理你根本就讲不过。 浮夸的氛围，不尊重蓝领和技术工人的社会风气，导致了很多年轻人宁愿在家看网络也不愿意出去工作，因为工作不体面，没脸见人。人人都要当老板开豪车，否则不如不出去，宅在家里啃老，没人知道也不丢人。 大多数尝试创业的都死的很惨，能活过一年的就算是有几下子了。亏钱倒闭之后，又因为心里落差不愿意去打工的大有人在。 经历过几个时期，现在回看，还是当初那个经常被大众嘲讽和恶搞的那一代班子不错。起码通胀之下，房价控制的很好。大家也都蓬勃有生气，有干劲。现在有些人就是靠着拆迁征地，啥都没做条件就改善了，让另一批从农村出来的接盘背负房贷。 这部分人不能代表经济真相。实际上所谓的经济增长，大多数人是被动的被平均了。 因为人口基数庞大，14亿人口里出了几十万富豪，比例虽然不高，但是这些人走出去让人也觉得我们有钱人真多。 这些人四处奔走，挥金如土，感觉中国人不差钱。实际上呢？十四亿人里没做过飞机的差不多有十亿。敢不敢相信，这却是事实。 那四亿坐过飞机的人里，一部分这辈子跟团或者其他什么方式，只要出国消费一次，四亿人轮流来一趟，也造成到处都是中国旅游团的事实了。 根本其实就是制造，什么金融，什么概念，这个那个经济，都是浮云。同样次贷危机金融风暴的时候，德国和日本为什么影响不大？起码人家在生产东西。 蒲素之所以让他儿子重新进校园把大学念完，那是因为他觉得孩子应该接受完大学教育。不仅是在学校学习知识，也是一种生活经历。 否则人家都有大学同学，就他没有，这就是一个缺失。该经历的都去经历一下，不然别人聊起大学生活时，他只能在一边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这种滋味，蒲素自己就尝过。 他捣鼓车子，蒲素不反对。只不过觉得他玩的太肤浅，没啥技术含量。订好配件用套筒扳手拆了装上去也算是玩车？最有技术含量的是自己喷漆，结果手臂过敏，起了一个胳膊的疹子。 孩子大学出来，想做什么蒲素都不会管他。国外有点好，人比人的不多。人少，一般都是自己过自己的。日子不是过给人家看的，多数是自己怎么舒服怎么来。 中国就不行，尤其是有些父母。简单点说，包括梅芳，那种错误观念一度根深蒂固。让蒲素非常不舒服，但是还总结不出来是什么名堂。直到后来想通了才和梅芳好好谈了一次，大家才能以愉快的方式相处。 中国人都有着光宗耀祖的意识，仿佛生下来就有任务。包括传宗接代，光耀门楣都在任务里面。 大多数父母是不坏，但是很多也实在算不上多好。私心极重，而且自己还没有意识，以爱为名，给孩子带来太大的压力。 而且越是上进的孩子，他们越是要求越多。小孩真要活成了一个二赖子了，却又巴不得乖乖在家啃老算了。理由还是差不多，生怕孩子出去给他丢人。 昨晚看到有人给这书评论，打开来一看，第一眼看的我心里舒服，是夸这书的。再看就觉得不对，好像是夸错了，再仔细看，居然大概有几百条评论，都是带编号的机器人发出来的。 大家用手机看书的，可以到这本书详情页看看下面的评论区。那种《XXX》来代表书名的评论，带着编号的，大概有几百条。 这情况就和突然收藏增加一千多一样，让我有点懵圈。这种评论实话实说半点用处没有，反而让人恶心，这是不是有谁准备陷害我，给我刷这些虚假数据，然后举报我？ 早就听说什么都能造假。起点的收藏，评论，点击，甚至月票和推荐票和订阅都能作假。不奇怪，这就是现实情况。看盗版都习以为常的国家，还能说什么呢。 国外的孩子都知道用假货丢人，小孩子到不是害怕什么法律，但是他们知道用假货很丢人。蒲素儿子在中国就不怎么敢买东西，怕买到假货。日本也一样，制假售价处罚非常严重。用假货的也觉得丢人，我们这里不少买菜大妈出去就是一个名牌包包，秃噜着塑料皮的那种。 这本书数据再惨，也没造假。到是起点给我整了不少假数据，显示我粉丝4235个。我不需要那种搞笑的虚荣心，用虚假数据来满足自己。毫无意义！ 如果造假是为了圈钱，则得不偿失。有这个精神头，大多数人干什么都比写书强。 我敢说靠着在起点写书能让自己过得还不错的，应该是金字塔顶部那一类人，别看好像这类人还挺多，其实和庞大的写手基数相比，确实是凤毛麟角。 如果是满足自己，更没必要那么做。自己造假给自己看，糊弄自己吗？ 起点门槛低，甚至是零门槛，只要不是文盲都能进门。然后就和之前说的养蛊一样，大把写了几万字十几万字就太监的，就和那些开饭店开了几个月就关门的差不多。 而我感觉自己这书就像是个粗陋门脸的小茶室。既不是饭店也不是咖啡馆，平时没啥人来，但是好在一直都在，主要是打发日子。 现在是流量经济，其实蒲素很适合搞这套，一直以来都很会。如果搁在他年轻时，这个氛围真的是很适合他这样喜欢空麻袋背米制造噱头的人。 只是没那心气了，啥都没兴趣。每天东看看，西瞧瞧，日子也很充实。 如果有谁想赶风口创业，记住下面这句话：创业初期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获取用户。以现在的经济热点来看，流量一定要放在首位！尽可能的疯狂获取用户，流量一定是权重的最高级别。什么用户体验，产品质量，技术细节，通通都不重要。经济学其实就是衡量费效比，很多东西可以弥补，但是时间不可以。 这个路子其实也适合起点，只不过费效比计算下来，获客成本有点高。毕竟起点一千字作者才收到差不多一分钱。就这样还有大把看盗版的，所以应该是得不偿失。 不然，在乌鸦的书上架后可以直接砸几个白银盟给大家看看效果。只要流量上去了，其实写的再烂都有人看。 直播平台里有的主播简直是奇形怪状一样搞众筹PK，在我看来这种诈骗还有人上当简直不可思议。 套路无非就是千百年流传下来的套路。一个房间，百分之九十是他们自己人。然后PK对象也很有可能是同伙，开始打的热闹，拼命上票的都是自己人，目的就是忽悠那百分之十的外人热血上头。 再次劝告大家：理性围观，谨慎投喂！ 而且以我的经验，所谓美女，出来面基以后你会发现，就算真人也还行，也和屏幕前的形象相差太远，而大多数简直就是两个人，让你失望到想报警。 21世纪对男人最不友好的科学进步，就是医学整形和美颜滤镜了。 六二八、选择 不好意思了，各位。 这几天实在是没法讲蒲素那点家长里短，风花雪月。 没心情讲。 成天看着这一出出，那点事讲不下去。 简介里说，故事的名字叫做——时光。 而现在就是时光的进行时，没法不说。 预计周五开始接着99年的时间段，这周只讲时事。 各位可以自由选择看和不看，或者去哪看。 明人不说暗话。这书到这一步，主要的功能也就是满足自我需求了…… …… 看到视频某权威专家对着镜头说，某模型预测感染人数为17万人，而现在只有不到7万，数字差别很大。说明这个病毒……我们预测拐点…… 我想那个模型应该没有把全国人民一起关禁闭这个因素考虑进去。没话讲可以不讲，想表现正能量可以有很多种方式，提振士气鼓舞民心的乐观表达有很多种。 来这套就没什么意思了。全国人民都在变相接受自觉和不自觉的隔离，放眼全球也只有我们有能力能做到，估计人类历史上也是史无前例。 倘若不是这种措施，17万这个数字很多吗？ G院士可F可K可Z言犹在耳，当初说英国人的模型预测两千感染人数没有根据，模型取的是最大值。结果现在已经看不到他露面了。 记得好几个专家、院士都说过在户外可以不戴口罩，我相信不是我一个人看到专家这样说过。事实上不戴的很多人都被带走了。 江西丰城一位老师在小区内不戴口罩跑步，被小区内的防疫工作人员（志愿者）发现，不听从劝告并发生争执，行为违反了相关法规条令的要求，受到严肃处理，被送去隔离14天，并罚款一万元。 前几天还有一家三口在家打麻将，社区人员进去就掀桌子，家人问：“我们一家人是不是不能在一起吃饭了？”结果被连扇几个耳光，自动麻将机被砸。视频我看了，耳光抽的很猛。 按照这么个搞法，夫妻还能不能在一张床上睡觉了？一家人在自己家里还不能碰头活动了？人家问的没错啊，把牌桌换成饭桌的话，一家几口人还能不能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了？ 如果一家人可以一桌吃饭，那么一家人坐一起打牌和坐一起吃饭有啥区别？ 还看到有人没戴口罩，被绑在柱子上。镜头里一个人在给一个男子绑绳子，一个穿着防护服的人站在被绑男子面前大声叫骂。 还有一个在空无一人的某地火车站广场抽烟的老人。因为抽烟，口罩往下拉到下巴处，民警让他戴口罩，男子说在抽烟呢，民警气急败坏的说公共场所不许吸烟…… 这瞎话说的……露天广场蓝天白云，除了他们几个民警和那个男子，空无一人。咱们国家啥时候这种地方开始禁烟了？ 那个男子很不服气，岁数起码有60了，下场不会好。 还有一家四口在家打扑克，被带到派出所门口，站成一排跟着有关部门念检查的。工作人员说一句，四口之家排好队站在前面对着镜头跟着喊一句：“我们是一家四口。今天下午在屋里打扑克。违反了非常时期不聚集，不打牌的禁令。我们错了！” 这些话，是我跟着视频原文打出来的，一字不差。 让人觉得很奇怪的是，人家一家人在屋里打牌，他们是怎么进去把人家揪出来的，以什么理由？ 事情终将结束，很多人在此期间没有被病毒打倒，却被自己人严重伤害。多数人对少数人形成POHAI是事实。大多数人在视频里看热闹，很多人还幸灾乐祸，从来没想过如果同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会有多么无助。 现在岁数越大，同理心越强。 个体根本无力反抗，最好也不要反抗。因为越是那样，越是后果严重。 换了我，立刻认怂装孙子。当不了英雄，也绝对没有后援。 估计到时候连儿子都要取笑，为什么要待在这里…… 那个吹哨子的医生，当时定性传谣，全国人民都在骂他，在付出生命代价后现在又被称作英雄。很可能之前骂他和现在夸他的人里有不少是同一个人。 这种情况下，个体分分钟被秒的渣都不剩，对错本身有什么意义？很多事情之所以可怕，就可怕在那种无能为力。 这不可怕吗？只要大多数认为是对的，就可以为所欲为了。而且还光明正大洋洋得意的拍摄，放到网络里接受群众赞扬和认可。 值得注意的是，我所提到的视频，没有一条不是从执法者角度拍摄，并且以惩戒教育大众为主要目的而公布出来的。 明明一个健康人，因为面对粗暴的工作方式有点情绪，结果进去了。而那些明摆着侵犯人权涉嫌违法的似乎还成了英雄，拍摄视频惠存留念，生怕大家看不到他们在这期间认真负责的工作成果。 所以，强烈建议谁碰上立刻装孙子，这是唯一有用的自保之道。 骨子里很多人就隐藏着这种要碾压别人的欲望，一有机会就立刻现形。那么多年过去了，一直没变过。很多事情只要想重来，随时可以。 为什么我的眼中满含泪水，因为爱这土地爱的深沉。 …… 西方很多政客，出身豪门世家子弟，有的自己就是豪门，这里不用一一举例了。那些政客很多自身的财富和社会地位原本就世人难及。他们从政目的就非常纯粹，单纯出于信仰以及美好愿望的居多，往里搭钱的都不少。 为什么我们这边往往对出现重大责任事故的责任人往往处置很轻，甚至没有呢？以我猜测，很大可能是担心寒了下面人的心，以后没人愿意做事了。细品，不说透。 如果家长一直都没什么信用，我们也不能指望孩子很诚实，这要求实在是太高了。上梁不正下梁歪这是古话，而且绝对是真理。 而且因为普遍受教育程度低下，很多人轻易就能被带节奏，风一吹就跟着走。引导小青年热衷追星，游戏，娱乐，直播，不惹事很安分还很满足，非常好，利于稳定。 正版玩不起用不起？没事，有盗版，凑合着玩，体验差不了多少。人人都玩得起，也用的起，则天下太平。 鸡鸭鱼肉吃不起？没事，供应这个精，那个素养出来的，两个星期就出栏，口感差不了多少。人人吃得起，也买的起，个个都很满足。 吃喝玩乐一满足就有幸福感了，就安逸了。只不过猪肉自由这个词从去年也开始有人挂在嘴上。 百分之二十的人在精心设计，让百分之八十的人感觉很幸福。而且需要喊口号的时候就跟着喊，需要做出牺牲的时候就自觉牺牲。 我这前半生，当过兵献过血捐过款纳过税救过灾，不说多大贡献，起码对祖国无愧于心。很多事原本不愿意多想了，只是这段时期看到了不少，由上至下涉及方方面面，一言难尽。 这里说的虽然也犯忌，却也是最可以公开说的那一些，大多数根本没法表达。这里的内容最多导致404，而说其他的后果就严重了，我既胆小还很怂。 其实仅仅不能表达本身就很吓人，只不过一直以来我们都习惯了。 讲这些不是忽悠别人要怎么怎么样，恰恰目的是我在之前说过的，要认怂要识时务，要知道如何自保。那些忽悠别人怎么怎么样的所谓大咖，无论说的多有道理，糟老头子都坏的很。 他们躲在后面安全的很，却试图忽悠别人去怎么样。 但是心里要清楚很多事情的本质。最起码我希望看到这里的朋友，不要做他们希望你做的那种人。多读历史，多看好书，多出去走走多看看这个世界。 说实话网络，很多人，尤其是年轻人没资格看。那玩意就是给衣食无忧，没有追求的人打发时间用的，适合的是退休人士。本身存在的意义，就是让你感觉时间过的很快，眼一睁眼一闭，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说实话，我看过的网络，很大比例看完了之后偶尔再看到，需要看很久才觉得熟悉，好像之前看过……绝大多数连书名都记不住。 这种书看了有什么用？除非打定主意这辈子就这么混下去的人，比如我。 而我现在几乎都不看了，太费眼。 我们中国人，骨子里不认命。基本都喜欢看《三国》《水浒》，还有《大闹天宫》……对于打破规则的渴望是在血液里就孜孜不倦。 大多数人都想当老板，哪怕在给别人打工，很多人也想着学点本事早晚自己做老板。 昨天说了，上面提倡大众创业万众创新，应该迎合的就是国人这种心理。想当老板？好的。给你们去玩个痛快，过一把瘾。 没钱？从家里老人或者朋友那边拆借资金去做。赢了算你本事，输了是你没能力。 以前涉及小贷和高利贷的纠纷哪里有这么多？这种根本摆不上台面的事情，这几年已经成为了一个人人都习以为常的正当生意。 有政策保驾，那些什么都懂的所谓专家出来说过实话吗？无论是金融专家还是法律专家，有出来说过一句的吗？多少家破人亡的例子就不举了。 事实上我们确实也有“宁当鸡头不做凤尾”这句老话。 所以不要放弃自己，把时间花在看网络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上面。尤其是我这样的文字内容，完全目的就不是冲着取悦读者。 之前举过例子，一个放牛的和一个砍柴的相遇，相见甚欢一直聊到太阳下山。放牛的牛吃饱了，而砍柴的柴没打。 我们这边起码目前还没有阶级完全固化，真的想加入大众创业集团的，大家多少还都有机会。 起码不像国外，我们可以去问问外国友人，有几个想着自己做老板的？以欧洲来说英国德国算厉害的发达国家了吧？世世代代的蓝领家族一大把。 工人父亲周末带儿子骑在脖子上去球场看场比赛，回家吃个汉堡来瓶啤酒就满足的不行。孩子长大了同样当工人，继续对自己的儿子做同样的事情。 他们那种就叫阶级固化，已经没有想法了。 我们这边其实机遇很多，充满了变数。但是沉迷于游戏和看网文，机遇再多也肯定轮不到你。 前几天有一个男孩直播睡觉，一场睡觉直播1857万人观看，万元打赏。成功实现了什么叫“躺赚”。结果第二天下午，直播间里很多人叫他继续睡，他们还要看。那个男孩对着镜头和采访者一脸无奈的说：“问题是才下午三点啊，我怎么睡得着……” 就算躺赚，他也要购置直播设备和申请开通权限才有这个机会。 什么时候通过努力，起码拥有随时可以自由决定一些事情的能力，才是真正的有保障。比如一定程度的财务自由，一定程度的行动自由。 苗头不对，大不了就走嘛！总比死蟹一只要有底气的多。 一不哭二不闹三不偏激……默默走人还不行吗？ 义正辞严的人要扣帽子，叫嚣开除地球籍？那就开除吧。 蒲素在部队医院实现了可以随时入住以后，他反而后面不去了，就是这种心态。能走而不走，是一回事。不能走被迫只能在这里待着，完全是另一种心态。 有香烟的时候，未必会很想抽，但是一旦知道家里没香烟了，必定会很焦虑。 那些镜头里被抽耳光被迫一家人排队念检讨的健康人，他们现在会怎么想，又能怎么想？可以假设一下，除了极度郁闷抬不起头做人，他们还能怎么办？ 而那个厅级离休一家人，哪怕之后有了处理，之前那么长一段时间得到的待遇是确确实实完全不一样的。哪怕已经全家确诊了，各个部门还多次上门做工作无果…… 最后是被那个小区几百人联名举报到上面最后才采取措施的，这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 做不了离休干部这样，也不想做自家人打牌被揪出去当众对着镜头念检讨那样的人吧？ 那一家人的父亲会怎么想？ 不认怂后果更严重，他做出了对的选择，老老实实配合镜头跟着念了。如果稍作反抗，最后很有可能我们看到的视频标题是：“结局引起极度舒适！” 何去何从，如何选？ 到了这一步只能看我们自己。什么时候在事情变得更坏之前，我们其实都有选择。起码可以选择做哪种人，朝哪个方向努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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