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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强御医》 001 狗会治病 奉元市第一中心医院的大会议室，全院各科室的医学专家齐聚一堂，却因棘手的病情一言不发。 诺大的会议室安静的很诡异，空调压缩机的低鸣是仅剩的主旋律。 “呼……呼……” 这个时候，一个香甜的呼噜声加入了和弦，传入众人的耳朵。 全院专家一愣，面现一丝压抑不住的笑意。会议桌尽头，院长王承同脸陡然就沉了下来。他循声望向会议室一角，一个年轻医生枕着一叠病历，呼呼大睡。 一条亮晶晶的口水挂在嘴角，若断若续。 “陆欢，你又睡着了！” 一个巴掌重重落在桌面上，一排茶杯原地起跳。 “地、地、地震了，快跑啊！” 陆欢也跳了起来，稀里哗啦，椅子被带倒，病历散落一地，他被椅子腿一绊，脑袋在桌角上重重的磕了一下，倒到了桌子底下。 “我赢了，陆欢又睡着了，快把输我的五百块给我。” “我勒个去，下个月发工资再给你，这混蛋小子也够厉害了，搬病历都能睡着了。” “王院长新官上任三把火，正抓纪律建设，这次陆欢这小子要倒霉了！我们以后岂不是少了很多乐趣。” “嘿，王院长可不一定能收拾他。” 哄笑和低低的议论声响了起来，竟然还有人拿陆欢会不会在开会时睡着开下了盘口，可见这家伙已是恶习难改。 王承同看到原本严肃的会场变得混乱，哼了一声，脸色愈发难看。 “痛……” 陆欢捂着头爬了起来，混沌的脑子依稀想起自己是在开会。弱弱的抬头看见脸色铁青的王承同，又看到了各科室主任同情的脸，终于确认了这一点…… 陆欢心里暗道不好，昨天下副本一直到凌晨，竟然在开会时睡着了！ 他所在的中医科除了一个老主任，就只有他一个实习医生。最近老主任病了，所有会议都需要由陆欢代为出席。 结果现在……似乎惹麻烦了……陆欢偷偷看了王院长的一眼，感觉他影响一个点着了信子的二踢脚，随时可能炸开。 “大家见谅，见谅，春困秋乏夏打盹，大家继续开会——呵欠！” 陆欢扶起椅子准备偷偷坐下，结果控制不住的打了个哈欠。 “谁让你坐下的，给我站起来！” 陆欢屁股还没坐实，王承同就一声大吼，”从今天起开会你就站着听！” 陆欢一个激灵站直了身子，暗道这二踢脚信子真短，搓着下巴道：”王院长，你幼稚不幼稚？又不是小学生了，还搞罚站？” “你说什么？罚你还有错了？你看看你，哪里一点医生的样子！连个小学生都不如。”王承同劈头盖脸一通教训。 这小子哪像个医生！ 皱皱巴巴的白大褂，下摆直接露出两条大腿，踩着一双沙滩凉鞋，睡得两眼迷茫，嘴巴子上一片黑，仔细一看，竟是病历上的铅字。 陆欢低头也看了自己一眼，拍着压出褶子的白大褂，自恋的笑道：”我觉得我挺好的啊，就是胸口这个实习医生的牌子不够威风。您看我现在也是中医科代主任了，要不您给我换个主任医师的？” “主任医生？就你小子还想当主任医师？我呸！” 王承同指着陆欢的鼻子骂了起来，要不是中医科没别的医生了，哪能轮到他一个实习医生当科长？ 生平第一次王承同后悔消减效益不好的中医科编制，他瞪了陆欢半天，气愤难平的又补充一句：”你要是能当主任医师，狗都能看病了！” “哦，您说狗？王院长我有问题！” 陆欢像小学生似的举起了手，”我家大黄狗闹肚子会自己找药草吃，这算不算会看病？” 王承同被问的一愣，会议室里面响起来压抑着的笑声，王承同顿时感觉好像有一个巴掌打在自己脸上。 猫狗这些小动物在自己受伤时确实是会主动找药草吃的，很多人都见过，这不就是给自己看病吗？陆欢搓着下巴，嘴角上扬一个轻蔑的弧度。 “那是自救，不是给别人看病。”王承同咬牙切齿的道，恨不得把刚才说的话吃回去。 “我家大黄狗下了一窝小黄狗，小黄狗闹肚子了，大黄狗给小黄狗叼了药草来治好了，这是不是给别人看病呢？”陆欢天真无邪地追问。 “这，这个……” 王承同又是一阵哑口无言，不知道如何反驳陆欢。 屋里的医护又是一阵嬉笑，神态间颇为无奈。这陆欢就是一只小刺猬，谁惹谁倒霉，讲起歪理来一套一套的，可没完没了呢。 “看来狗能看病啊，那么您说的，是不是也应该给我主任医生的职称呢？”陆欢贼兮兮的笑了起来，终于图穷匕见。 “你，你说什么？” 王承同气得脸色青白，主任医生可以高级职称，哪里是说给就给的？ 堂堂的专家教授，被陆欢用无赖逻辑绕的晕了头，呼哧呼哧的大口喘气，说不上话来。 坐在王承同旁边的是杜绮芳，一中心医院的院花，一个容颜明艳的女孩，裁剪合体的白大褂勾勒出她窈窕的身材，不过胸前突出的弧度却和纤细腰肢形成太过醒目的对比，惊心动魄。 她和陆欢是此时会议室里面唯二两张年轻面孔。只不过陆欢是因为运气，杜绮芳却是王承同的研究生，从小到大一直稳稳占据学霸和校花宝座，身上的光环多的耀眼。 她见导师被陆欢用话绕了进去，气愤而不屑地瞪了陆欢好久，起身和王承同耳语起来。 王承同眼睛一亮，老脸上浮现出阴森的笑意，盯着陆欢一声怒喝：”陆欢，我们在说你的形象问题，别岔开话题！想当主任医师？你要拿出真本事来。” 陆欢轻松地道：”医生的本事不就是看病吗？狗都会的事，能难住小爷？” 这话一出，屋子里的医生们脸色可都不太好看，他们辛苦学了一辈子的看病，现在竟成了狗都会的本事了。 “陆欢，就刚才讨论的那个患者，你要是真有本事，就治治看！” 王承同拂袖而起，虚指陆欢的鼻子，”我看你能狂到什么时候！现在冯知秋不是院长了，我看谁还能保着你。” 002 儿童厌食症 王承同冷哼一声，据他所知这个陆欢没有任何一家医学院校的学习经历，能在一中心医院实习，还是因为他是前任院长冯知秋的侄子。 王承同为了院长的位置和冯知秋较了一辈子劲，总算是笑到了最后，对于这种”冯系余孽”，现在也是该清理的时候了。 陆欢无所谓的一耸肩，脸上还挂着懒洋洋的笑容，没心没肺的一指外面：“病人在哪，带路！” “咳咳，陆欢，没把握的病历一会再研究，先去帮我倒杯水来。” 皮肤科主任突然剧烈的咳了起来，他和陆欢的师叔冯知秋关系非常好，这个时候忍不住提醒陆欢不要太冲动，顺道也是给他一个台阶下。 能让所有这里所有医生都不敢轻易下诊断的病症，哪里是陆欢能解决的？皮肤科主任摇摇头，看着陆欢的目光充满了无奈，会议室里面的其他医生也是一样换的想法。 “身为医生救死扶伤，自当迎难而上，如果人人只治自己有把握的病，那么患者找谁去？”陆欢正气凛然的道，其实是掩饰自己睡得太死，对刚才讨论的患者是什么情况茫然无知。 王承同听到陆欢的回答，怒极反笑，冷冷地说了一句去查房，大步离开了会议室。 众医护一见王承同真的动了气，连忙跟上，小心翼翼的和陆欢保持着距离。 这个小家伙把院长彻底得罪了，恐怕在一院是混不下去了。 陆欢也不在乎，磨磨蹭蹭的走在最后一个，用小指揩了下眼角，似乎又要睡着。 “陆欢，你快一点，在这里拖延时间也没用的。”一个轻蔑的声音响起。 “着什么急？患者又不会跑了。”陆欢一挑眉，一见正是给王承同出主意的杜绮芳，有些气闷，如果不是她给王承同出主意，自己也不用给人看病去了。 “患者不会跑，可以你要是怕丢人跑了就没意思了。”杜绮芳一拍会议室地门，“快点，我锁门了。” 陆欢这才知道她留下来是锁门的，连忙出了会议室，挑眉问道：”你怎么就知道我治不好？” 杜绮芳嗤笑道：“导师都治不好的病，你能治好？现在吹牛可不用上税。” “我要是没吹牛，你给我吹吹？”陆欢突然站住，杜绮芳差点撞在他的身上，忍不住一声惊呼。 “你个小流氓！”杜绮芳的小脸红透了，陆欢的吹字咬得格外暧昧，目光鬼鬼祟祟的盯着自己红唇，不由让人想到了岛国动作大片里面的一些镜头。 她被陆欢似笑非笑的眼神看得大怒，扬起小拳头道：“你就是秋后的蚂蚱，得意不了几分钟了，一会你治不好，看导师不开除你？” “就你们说的那个患者吗？嘿，如果小爷治好了，你给我道歉，而且答应我三个要求。”陆欢戏谑地看着杜绮芳道，“敢么？” “有何不敢？”杜绮芳像被踩了尾巴的小孔雀，“如果你解决不了，也不用道歉，从此在这医院里面消失，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陆欢眼中精光一闪，马上又恢复了那种懒洋洋的表情，很随意的道：“快带路，小爷可不知道是哪间病房。” 杜绮芳把陆欢领到的是儿科病房，抵达的时候王承同正在帮患者查体。这是一个只有六七岁的小孩，面黄肌瘦，懒洋洋地趴在床上，任凭王承同将他的小身子翻来倒去，眉头越皱越深。 小孩的父母站在一旁，妈妈紧紧抓住爸爸的手，紧张的问道：“王院长，怎么样？我家宝宝为什么就是不吃饭呢？” 这个孩子没有别的毛病，就是因为什么也不吃送到医院里面来的。 王承同没有说话，要来了诊断报告一直看到尾，奇道：“真是怪了，一般儿童厌食主要是三种情况，缺锌，消化功能紊乱，进食过量。再有就是一些疾病、天气或者药物的影响，可是所有的检查都给你家宝宝做了，什么毛病也查不出来，这可真是怪了……” 就在这个时候，他一抬头看到了陆欢，沉声道：“陆欢，你来看看。” 陆欢施施然地走到了床边，扫了小孩一眼，便道：“你们都给什么治疗了？” 杜绮芳道：“补锌，开胃餐，治疗护理，消化道功能纠正……” “都不管用吧？” 见杜绮芳还要说下去，陆欢打断了她。 杜绮芳有些尴尬的点点头，他们用了许多方法，都不管用，否则也不会在全院的会议上讨论了。 陆欢嘴角扬起一个高傲的弧度：“你们真当他是厌食症了？” 没有等杜绮芳回答，陆欢拉着小孩的手让他坐了起来，强迫他看着自己。 只见陆欢突然眼角上挂，横眉倒竖一幅凶神恶煞的样子，声音陡然低了下去，冰冷冷的好像金属摩擦出来的声音：“你想不想吃东西？” “不想。”小孩颤抖道，被陆欢这个样子吓坏了。 “真不想吃？”陆欢手里突然翻出一把明晃晃的手术刀。 “不想！”小孩很执着。 “不想吗？” 白光一闪，陆欢手上的手术刀在小孩手臂上划出一道红色的可怕伤痕，红色的鲜血流了一胳膊。 小孩吓傻了，呆愣愣的道：“不，不想！” “你干什么！你这个变态为什么伤害我的孩子？” 小孩的妈妈突然大叫起来，被他爸爸拉住了。 “陆欢，他还是一个孩子，你怎么能划伤病人呢！”杜绮芳愤怒的喊了起来，他还是第一次看见有医生这样残忍的伤害一个小孩子。 所有医生都吓坏了，向陆欢发出大声的谴责。如果不是王承同制止，他们一定立刻把小孩夺下来。 王承同目光闪烁，他觉得有些奇怪，出了那么多血，竟然没有一点血腥气。 小孩求助的看向父母，却发现他们没有来帮自己的意思，被一群医护挡在了外面，顿时泪水积在了眼睛里面。 “你真的不想吃东西吗？”陆欢又喝了一声。 “我……”小孩一个犹豫，顿时又是一个大口子在手臂上划开。 小孩已经吓得泪如雨下，惨兮兮的抓组自己的手臂，大喊道：“我，我想吃！我想吃肯德基，可是爸爸不给买，也就不想吃别的了！” “肯德基？那种没有任何营养的垃圾食品有什么可吃的，你乖乖的父母做什么吃什么，否则把在你身上开一条更大的口子，知道吗？”陆欢严厉的命令道。 “知道了，知道了，你不要过来……” 小孩连连点头，可怜兮兮的捂住自己的手臂，这时候陆欢已经成为了他心底最可怕boss的代名词。 他颤声道：“我什么都吃，我再也不挑食了，就是老爸炒的菜都吃！” “宝宝，我炒菜有这么难吃？”爸爸很受伤。 这个时候比他更受伤的是医院众医生，他们努力了半天，各种找原因，推断小孩病症，结果最后似乎被陆欢一吓唬，就直接治好了？ 003 这不算病 陆欢感觉到医生们好奇的目光，笑着解释道：“人不想吃饭的原因很多，最主要的就是心理因素，这个小孩就是，他和父亲赌气不吃饭，其实你们只要多问几句，就能发现了。你们试来试去也不知道换个思路，难怪总治不好。现在被我一吓唬，又开始吃饭了吧？” “那你也不能伤害小孩子吗？”杜绮芳愤怒的指责道。 “我有吗？”陆欢嘿嘿一笑，用那把手术刀在自己手臂上一划，顿时鲜血四溢，众人这是已经没有刚才那么紧张，仔细一看，发现那是红色染料！ 陆欢亮起了手里的手术刀，发现这把刀根本开锋，中间倒是有一个细沟，刀柄连着一个袋子，之前被陆欢捏在手里所以没人发现，这个时候看到那个袋子，所有人无奈的发现自己被骗了过去。 “玩具？”杜绮芳讶然道。 “你以为呢？”陆欢反问道。 小孩妈妈呆呆地看着这一幕，突然冲过去一把抱住了自己的小孩，翻来覆去看着自己孩子鲜血淋漓的手臂，她用手一蹭，一手的红色颜料，下面还是完好的皮肤。 “宝宝，你疼吗？”妈妈泪眼朦胧的问道。 “不疼，就是饿！”小孩奶声奶气的答道。 众人哑然失笑，这个孩子也够拧的，为了一顿把全院的大夫都折腾一遍，要不是有陆欢，还不一定拖延到什么时候呢。 “小家伙，送你了。”陆欢把玩具手术刀丢给了小孩。 小孩愣愣的接过手术刀，在自己胳膊上划了一下，又是一个鲜血淋漓的口子，吓得想哭，又觉得好玩想笑，那小样子纠结的让人心疼。 “王院长，我已经看好了病人，这个主任医师没问题了吧？”陆欢看向王承同。 王承同脸色尴尬还没回答，杜绮芳已经抢先道：“我们可说是让你看病，但是这个小孩子根本没有生病啊，你怎么能当主任医师？” “这不算病？”陆欢惊讶了。 “当然不算，这个小孩子只是不想吃饭，他根本没有生病啊？瞎猫碰上死孩子，所以你这样不算是治病的本事！”杜绮芳仰着小脸道。 她有些气恼，怎么自己导师都没有发现的问题，陆欢竟能找到症结所在？这一定是运气，运气！谁能想到这个小孩子根本没病呢。 陆欢看了杜绮芳好半天，突然大笑起来：“那你的意思说，这个患者不算，我还没有证明自己的本事？” “不算！”杜绮芳哼道。 “强词夺理。”陆欢把杜绮芳说的脸一红，却是死也不肯承认。 陆欢道：“好男不跟女斗，我也不和你争，你再找一个能证明我水平的病人好了。” “这个……”杜绮芳求助的看向自己导师，王承同深深看了陆欢一眼，道，“跟我来。” “导师，你不会是说那位老爷子吗？”杜绮芳突然紧张起来。 “陆欢，如果你能治好下面这个患者，我就承认你有本事！”王承同板着脸道，带队出了儿科病房。 “你承不承认，我都有本事，而且本事比你强！”陆欢淡然一笑，跟在了王承同身后。 王承同气的几乎失控，不过一想转眼这个小子就会原形毕露，总算没有发作。 他们一行人到了内科特护病房，见到了王承同需要陆欢处理的病人刘征毅。 这是一位已经七十开外的老人，老人的家属都没在，只有两个保镖似的彪悍中年人立在床旁。两个中年人看到王承同，一脸焦急的道：“王院长，老首长的情况越来越差了，现在水米不进，但还是拉，十分钟就要去一次厕所……” 刘征毅躺在床上看不出身高，露在外面的头脸和手臂都瘦的只有皮包骨头，脸色发黄，一脸的痛苦之色。 他起身要和王承同握手，身体猛地一震，含糊的说了一句“抱歉”，在一个保镖的搀扶下冲进了厕所，两只腿虚弱的直打摆子。 王承同手尴尬的悬在空中，陆欢不由一笑。刘征毅老人的病情不复杂，就是腹泻。麻烦的是从昨天入院到现在，所有的手段都用尽了腹泻也没有停过，十分钟去一次厕所，简直比央视报时还准。 再这样下去小病也成大病，一中心的所有医生都明白这个问题，所以才感觉到束手无策。王承同有些幸灾乐祸的看了陆欢一样，感觉这么严重的情况一定能把他小子吓住，谁知道他仍然那副没睡醒的样子，不由有些失望。 等了好一会老人才被搀扶着回到床上，只能侧着身而卧。 陆欢很同情，拉了一晚上的屁股实在是什么都不敢碰，这种痛苦他也有过。 刘征毅的意识有点模糊，王承同只能对两个保镖道：“两位同志，我们冯老院长推荐，让这位陆欢小同志给老首长看一下。” “王院长费心了！” 两个保镖看了一眼陆欢，表情有些冷淡. 王承同很盛情地道：“陆欢小同志是老冯院长的侄子，对自己很有自信，不妨让他诊治一下，嘿，试一试也无妨嘛！” 两个保镖看了陆欢一眼，反而把路挡上了。 他们让王承同误导了，两个人把陆欢当做了冯知秋派出来混资历的。 左边圆脸的汉子面带犹豫，右边长脸的则很直白：“老首长身体不好，还是不要瞎折腾了。” 王承同唯唯诺诺的答应下来，瞥了陆欢一眼，嘴角扬起阴森笑容，心道你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跟我斗？ 我不想让你看病，人家就不会给你看！看人家这话说的，“瞎折腾”！这分明就是说陆欢不自量力！ 一院的医护不禁为陆欢感到惋惜，家属连病都不让看，你再大的本事都用不出来。 同时心里却也觉得这也不错，起码不用上去才发现治不了，那更丢人。 “治病要看真本事的，胡搅蛮缠没有一点用处。” 杜绮芳嗤笑一声。 说白了，在场没有一个相信陆欢真会治病，而且是这种所有人都束手无策的严峻情况。 陆欢还是带着那种懒洋洋的笑容，抱臂欣赏王承同的表演。他现在也有点佩服这老小子的心眼，怪不得自己师叔冯知秋医术比王承同强十倍，却别这老小子逼离了医院。 很多时候，君子还真玩不过小人！ 不过这招对陆欢不管用，因为，他可不是温润君子。 遇到这种问题，他有自己的解决办法！ 这个邋邋遢遢的小医生挂着懒洋洋的笑容，毫无畏惧地迎着两个彪形大汉往病床走去，没睡醒似的揉着眼睛，一个劲地道：“两位让一让，让一让，用不用我治，我觉得应该问一下老首长的意见。” “这个，不用了！” 两个保镖异口同声，突然全身肌肉一紧，这个年轻人太放松了，就像藏在剑鞘里的利刃，给他们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 这种感觉上一次出现，还是陪老首长去沈阳军区，遇见那个名震东北全军的可怕兵王。 他们下意识的往前站出一步，门神似地拦在陆欢的必经之路上，沉声道：“老首长状态不好，还是不劳烦小医生费心了。” 陆欢嘴角一扬，依然前行，杜绮芳不由一声惊叫：“陆欢，你不要冲动！” 眼看着，陆欢和两个比他高出一头，小山似保镖撞到了一起！ 004 几分钟了？ “砰！” “砰！” 两声闷响，杜绮芳和几个小护士不忍地闭上眼，陆欢和两个黑猩猩级别的猛人明显不是一个级别。 等她们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却是不敢想象的一幕！ 刘征毅半眯的眼中一道精光迸现，扫了陆欢一眼，又轻轻合上双目。 看上去弱不禁风的陆欢已经半坐到了刘征毅的床边，掐住了他左手腕的寸、关、尺脉门，依然还挂着那种懒洋洋的笑容。 而两座小山似的彪形大汉则退开三步，捂着自己肩膀，面沉如水！ 王承同本来还在幸灾乐祸，此时嘴张大的却可以塞一个鹅蛋。他见多识广，看得出这两个保镖绝对是特种兵出身，手背上的老茧说明他们对枪械和冷兵器都极为精通，陆欢和这么两个人硬碰硬，一定会飞出很好看的曲线！ 可是眼下呢？陆欢没事人一样给人诊病，两个保镖却一脸痛苦扭曲之色，内侧的一条胳膊无力地下垂着…… 王承同心底本能地下了临床诊断，这两个小山似的前特种兵，和陆欢一撞竟然脱臼了！？ 所有的医护人员揉揉眼睛，又用力的揉揉眼睛，感觉一定是他们打开的方式不对！ 陆欢虽然也有一米八，身姿挺拔，但是和这两个身高一米九体重直逼两百斤的彪悍男人一比，那就是老榕树旁边的一杆小竹竿。 但现在确实竹竿一下子把两棵老榕树挑飞了，如何让人不惊讶？ “这么多医生，你们快点找人复位。”陆欢淡淡的道。 “不用。”长脸汉子冷冷的道，提着自己胳膊一拉一推，咯的一声响就把下垂的左臂推回了肩窝，他旁边的圆脸汉子也是同样的动作，不过他被撞下来的是右臂。 两个人一头汗珠，但哼也没哼，不知要多少严酷的训练才能有如此强大的自制力。他们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陆欢，那目光简直是在提防一头随时可能暴起伤人的东北虎，一开始的不屑已经化为凝重。 圆脸汉子禁不住回想刚才相撞的瞬间，陆欢摇晃的身子和他们肩膀撞肩膀，沛然不可相抗的大力让两个人感觉就像承受了一次手榴弹的近距离爆炸，苦练的下盘功夫就像纸糊的，直接被陆欢撞得倒退。 二对一，他们兄弟虽然有所轻敌，却也还没吃过这样的亏。 这个年轻人看起来懒洋洋的，却有着和体型绝不相称的可怕力量。 “你到底是什么人？”长脸汉子冷冷地问向陆欢，手已经摸向腰间，额头上的冷汗滚滚而坐，一脸愧疚。 自己两个人竟然让这么一个小辈摸到了老首长床边！ 面对两个精英特种兵的包围，陆欢依然云淡风轻地道：“别紧张，我只是一个医生，一个能治好你们老首长的医生。” “你是泡药水长大的吧？”圆脸汉子突然问。 “你怎么知道？”陆欢反问道，算是默认了。 “没有人比我们更了解人体，你这种力量和反应的战士，已经超越了正常人体的极限，一定是从小就培养的……呵呵，先天的差距，怪不得我们比不上。”长脸汉子一脸不服气。 “药酒是我师父配的，不过我不是战士，我真的只是一个医生，泡药酒只不过是因为我们师门很多功法，需要强大的身体素质才能使用，所以你们不用太紧张。” 陆欢摇摇头，已经号过了老人的另一只手。 他号脉的动作和一般的中医不同，不是安静的虚按，而是以一定的频率不时按压一下。 这是陆欢师门的不传之秘，和其他中医等着脉象显露不同，他们会以特殊的动作和频率主动探查病人的身体情况。 这倒是很像检修铁路的工人，用小锤敲铁轨，通过反馈过来的声音判断铁轨的损坏程度。 长脸汉子还想说什么，被圆脸汉子拉住了。只听圆脸汉子沉声道：“你可以替老首长看病了，你师父能配出这种程度的药酒不使体型改变，医术一定很高。” 说罢不满的看了王承同一眼，这个家伙如果早些介绍陆欢的师父，他们也不会拦着陆欢了，也就不会承受脱臼的痛苦了。 王承同被他杀机毕露的目光看的一抖，心下奇冤无比啊，他哪里知道陆欢师承何处啊！ 而且这小子，怎么这么厉害？老头心里也是惊疑不定，当时在会议室他要是暴起伤人，自己这身老骨头不得被他装散了架。 陆欢已经松开了刘征毅的手，站起身来，对杜绮芳勾勾手指：“你过来，从胸骨下沿着锁骨中线向肝区用力按压，按热一个区域就移向下一个区域。” 杜绮芳眉头一皱：“这有什么用？” “治病的法子，你照做就是了。” 陆欢老神在在地道。 “这样能治病？”杜绮芳一脸的不信，整个医院都找不出解决方案的病，不打针不吃药，这样按几下能好，那人人都是神医了。 “让你做你就做，一切后果由我承担。”陆欢淡淡然的道。 “好，这可是你说的。”杜绮芳赌气似的，按陆欢说的做了。 两个保镖犹豫一下，终于还是没有阻拦，这个年轻人来历神秘，一个实力深不可测，也许真有什么方法解决老首长的痛苦。 王承同皱起眉头，他实在摸不透陆欢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在杜绮芳给刘征毅按压的时候，陆欢已经开始玩手机了。 他对自己开解道，这个家伙根究是不会治，又不好意思承认，随便想一个方法拖延时间吧。 其他医护的表情里面，也和王承同是一样的猜测。 杜绮芳有个优点，答应的事情就会不折不扣的执行到底，整个按压过程大约持续了五分多钟，除了让刘征毅的眉头皱了几下，似乎并没有其他变化。 “做好了，然后呢？” 杜绮芳一扫被汗水粘在额头上的刘海，抬头问向陆欢。 “这就够了。” 陆欢点点头，转身就想门外走去。 “陆欢，你要去哪！”王承同一声大喝，两个保镖也挡住了陆欢的去路，实在闹不懂他在做什么。 “你们拦我做什么？”陆欢奇怪的看着王承同。 “治不好就直接承认，你这治疗到一半抽身而走算什么？”王承同不屑的哼了一声。 “我已治好了，不走还在这里做什么？” 陆欢静静反问一句话，在整个病房里面引起了轩然大波，这样就算治好了？骗鬼呢吧。 “治好了？你就让绮芳揉那么几下，就治好了？年轻人，吹牛可也得有点限度！”王承同一脸痛心疾首的教育道。 众医护也是点头附和，陆欢就这么按压几下，谁不会呀。 陆欢淡然一笑，指了下手腕：“有人算过距离老人家上次去厕所，过去几分钟了吗？” 众人一愣，护士长好像意识到什么，敲着手表犹豫道：“应该有十三四分钟了，刚才进门时我看了眼表，除去王院长说话的时间，十几分钟是有了的。” 她肯定的点了下头。 王承同脸上的冷汗刷的就冷流了下来，他也反应了过来。 “十几分钟了。呵呵，老人家之前十分钟去一次厕所，现在不用去了，不就是治好了吗？”陆欢反问道。 “这也不代表你就只好了，也许只是恰巧这次间隔时间比较长……”王承同兀自不敢相信，气急败坏地狡辩道。 这个邋遢的小医生还真会治病？王承同嘴张得可以把自己拳头的吃下去。 “王院长，你还盼着治不好，老子再拉上几天，死在这里吗？” 一个带着口音的威严声音响起，刘征毅严厉的瞪了王承同一眼。 中气十足的声音，和刚在简直判若两人。 “老首长，我……” 王承同如遭雷击，被老首长训斥的简直要找地缝钻进去。 “我确实感觉我应该没事了，肚子里面也不闹腾了。”刘征毅教训完王承同，和蔼的看向陆欢，“小伙子，给我讲讲，你用的什么法子？” 听到刘征毅的话，在场的所有人都傻眼了，难道说这个邋邋遢遢的陆欢，真把整个医院都解决不了的病治好了？ 所有的医护人员都是一样的荒谬表情，杜绮芳傻乎乎地看着自己的手，按两下就好了？ 这就是中医？这也太快了，太神奇了吧？ 陆欢对老人家温文一笑：“老人家您放心，您之前只是胃肠神经麻痹，他们当感染治疗，打再多的抗生素都不行。我让杜大夫用手法替您刺激一下神经，胃肠的吸水功能重新运作，就不会再有不成形便……” 陆欢说完见刘征毅露出困惑的表情，连忙补充了一句，“哦，也就是不会闹肚子了。” 刘征毅爽朗笑道：“好好，你治得好！他们折腾我一天了，又是打针又是吃药，都不如你这几下。” 病人对陆欢的真心夸奖，让一中心医院的医护们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治疗不对症，只能给病人平添痛苦。 刘征毅笑眯眯的摸着肚子，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脸现怒色一拍桌子吼道：“王院长你不厚道啊，医院早有这样的人才不给老子用，还得冯院长推荐，你是觉得老子级别不够，要看老子笑话？” “哪里，哪里，我哪里敢啊……”王承同被狂风暴雨的一阵数落，惨白着脸却说不出解释的话来，脑门上汗珠滚滚而落。 005 和美女打赌的福利 龙行云，虎行风，刘征毅这一发威，整个病房里面所有人都噤若寒蝉，可怕的压力骇得没有一个人敢多说一句话。 在所有人教战战发抖的时候，只有陆欢朗笑一声，上前轻声道：“老爷子，我给您开两幅药，再调养两天，这病就没事了。老人家您可千万别动气，一动气可就好的慢喽。” “真的？”刘征毅老人一怔，连忙点头，“好，好，我不动气，一定好好静养。” 这人啊上了年纪，性格其实和小孩似的，有人让自己舒服了立刻就信服无比。陆欢这么一说，刘征毅不敢不听，白了王承同一眼就乖乖地躺了下去。 王承同一抹脑门上豆大的汗珠子，感激地对陆欢一点头，很意外陆欢会在这个时候帮自己一把。 陆欢懒洋洋地笑着走到王承同旁边，附耳过去轻声道：“要不是你许给我主任医师的职称，我才不管你呢！” “这个问题……”王承同表情一僵，主任医师那是全国统一评的，哪是他一个院长说给就给的？这个陆欢才刚刚实习就想当主任，跳了多少个级别？这不是给自己出难题嘛。 “我家大黄狗都能看病，您还解决不了一个职称问题？”陆欢盯着王承同，睡不醒的眼睛突然精光迸现。 “我，我想想办法……”王承同为难的道。 陆欢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回头看了一眼还在冥思苦想的杜绮芳，笑道：“杜绮芳，你答应我什么了？” 杜绮芳脸腾的就红了，她从小一路顺风顺水的过来，哪里给别人道过歉，犹犹豫豫的磨蹭到了陆欢面前，咬着唇，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算了，想必大庭广众之下你也不好意思，陪我去药房吧。” 陆欢看着她这个样子，知道她抹不开面子，好心地放过她一马。 杜绮芳大赦似的松了一口气，有点魂不守舍跟在陆欢后面。 当着众人的面，她是真说不出服软的话呐。 看着杜绮芳红透了的小脸，还有两个人的动作神态，医护们误会了，一个劲的猜杜绮芳答应了陆欢什么，还非要找没人的地方去做。 几个暗恋杜绮芳的年轻医生满脸不忿，这个成天到晚睡不醒的家伙，难道把院花泡上手了？ 不过和众人想象中的香艳场景不同，杜绮芳和陆欢一起到药房，只是要给他道歉而已。 “对不起，你的医术确实超出我的想象，之前看不起你的那些话，我收回！”杜绮芳咬着红唇，对在药柜前挑选药材的陆欢道。 “然后呢？”陆欢回头看了一眼僵硬站在门口的杜绮芳，眼神暧昧。 “然后……然后你讲讲你是怎么诊断刘征毅胃肠神经麻痹的？” 杜绮芳扑闪着一双漂亮大眼睛，灼灼的看着陆欢，真正能挑起她兴趣的，还是遇到自己不懂的医学问题。 “你想的倒美！”陆欢嘴角上扬，“你连中医的五脏六腑怎么划分都不懂，就想搞懂我是怎么辩证施治的？这世上哪有这么简单的东西。” 杜绮芳鼓起勇气道;“你可以慢慢讲，我学的很快的。” “没工夫奉陪，有那功夫我还补觉呢，天天下副本到半夜，好累的。”陆欢伸了个懒腰，看到杜绮芳低下小脑袋，失望之色溢于言表，突然一怔，这个女孩对于医学还真是执着。 所以她是一个学霸，还是一个变态的工作狂。 陆欢腹诽了一句，沉吟道：“你真的很想知道？” 杜绮芳立刻连连点头。 陆欢道：“你不是答应我做三件事么？你要是做得让我满意，我也可以考虑教你一些中医辨证的基础知识的。” “你提要求吧，我一定让你满意！” 杜绮芳坚定的道。 她是那种求知欲很强的人，曾经为了一个病例在图书馆连泡了一个月，最后写一篇王承同都觉得惊艳的论文，发表在国家级的核心期刊上。 陆欢先是一眼看出那个熊孩子是在装病，又诊断出刘征毅的胃肠神经麻痹，再加上之后的治疗手法，实在是让杜绮芳有太多的不解。 陆欢和他的中医技术给杜绮芳打开了一个全新世界大门，摧枯拉朽般将她擅长的西医技术打败，激起不惜一切代价把这些问题搞懂的决心。 “随便做什么事情都可以吗？”陆欢踏进了几步，脸几乎和杜绮芳贴到了一起。 “除了开房、接吻，都可以！”杜绮芳红着脸道，一直退到了墙边，陆欢身上的雄性味道让她心一阵发慌。 “那就是可以帮我咬一咬了？”陆欢剑眉一挑，凑的更近了，贪婪的吸着她身上的馨香味道。 “咬？”杜绮芳疑惑反问。 “把这个字拆开。”陆欢邪异的目光死死盯着杜绮芳突然慌乱无措的眼睛。 “你这个混蛋，这也是不可以的！” 杜绮芳怒哼了一声推开了陆欢，咬字拆开，一个口一个……要不是打不过他，她早就拍死陆欢了。 陆欢对她一笑，转身又要去配药了，杜绮芳又软了下来，连忙辩解道：“那些事不可以的，那是只能夫妻之间做的事情啊！你怎么可以提这种要求。” “你还真是一个传统保守，胆子又小的学霸啊。”叶欢哈哈笑了起来，他其实很喜欢看这个高傲的女生露出这种不知所措的表情，而且当今社会，这种传统的好女孩可不好找了。 “你放心，你又不是唐可儿，我不会强迫你的。”陆欢吹了一个口哨，不准备再逗她了，“说说你能替我做什么呢？三件事哦，必须都让我满意才行。” “唐可儿！”听到这个名字，杜绮芳捏紧了小拳头。 唐可儿是现在最火的偶像明星，国民级歌姬，数不清地少男少女都把他视作自己的梦中情人。 杜绮芳也是唐可儿的粉丝，听到陆欢竟然侮辱自己的偶像，杜绮芳生气得很。 不过这个时候有求于他，杜绮芳只能咬牙忍了，认真的思考起来有什么能让这个小混蛋满意的事情。 好半天，她才小声道：“反正……做那种事是不可以的！但是我可以替你写病例，替你值班，还可以替你按摩，陪你打羽毛球，嗯，就是游泳……也是可以的！” 一咬牙，杜绮芳做出了一个最冒险的决定，一点也不怕羊入虎口。 “穿着比基尼吗？”陆欢很感兴趣的打量着她，以这小妮子火辣的身材，穿上比基尼一定很诱人。 杜绮芳低下了头，几乎是微不可查的轻轻一点。 “扒开屁股看到裤衩那种吗？”陆欢色眯眯的看着她。 “你干嘛不去死啊！”杜绮芳咬紧了嘴唇。 “穿比基尼就可以了，游泳就不必了。”陆欢揉着下巴道，虽然很动心，可是从山里长大的他其实有些怕水，根本不会游泳。 “这是第一件事情了？”杜绮芳心动的道。 “嗯，穿着比基尼请我吃在海悦鲜吃海鲜大餐，这是第一个事情。”陆欢道。 “什么？！”杜绮芳惊叫了一声，连忙捂住了嘴。 006 好处无限的预约 听到陆欢的要求，杜绮芳连连摆手道：“不可以不可以的，去游泳池还行，怎么能穿着比基尼去海悦鲜……” 杜绮芳简直崩溃了，这是什么要求啊。她出身那种很传统的家庭，平时穿衣服一直都是衬衣牛仔裤这些保守的装束。 海悦鲜是一中心医院附近最火的饭店，海鲜大餐很好吃，每天慕名而来的食客都把饭店塞得满满的。 陆欢让她穿着比基尼去那种人山人海的高档场所，还不如杀了她呢。 就连妓女，去那种地方吃饭都要穿上晚礼服才能配得上海悦鲜的品味，而不能穿上暴露的比基尼！ 陆欢搓着下巴，欣赏着杜绮芳羞得无地自容的清纯媚态，心里也是怦然一跳，不得不说这个美女学霸出落的还真是水灵。 他一直看到杜绮芳要杀人，才佯装无奈地道：“好像确实有点不合适，要不你今天晚上就穿超短裙和丝袜陪我吃饭也可以。” 陆欢目光扫过杜绮芳高挑的身材曲线，考虑着调教的节奏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丝袜？我没有啊，我只有长裤……”杜绮芳小声道。 陆欢试探问道：“要不还是比基尼吧？” “不，丝袜就丝袜！”杜绮芳一咬牙，也有几分霸气的一摆手，“反正天这么热！” “那就好了，我很期待你这一双美腿，你说是黑丝、白丝还是肉色的透明丝袜好呢？” 陆欢目光肆无忌惮的欣赏着杜绮芳修长的腿部曲线。 这么一双极品美腿总是裹在裤子里面，实在是暴殄天物，陆欢觉得自己有义务把它们解放出来，造福自己的眼睛。 “这个……我问问我室友再说。”杜绮芳脸红了，哪有直接问一个女孩子这种问题的。 “好。等吃完饭，我再说另两个条件。”陆欢一拍手，其实他是还没想好怎么从这个小丫头身上占更多便宜。 “好，但是你不能拖太久，你说了要教我中医辨证，可不能没完没了地拖下去！”杜绮芳警惕的道，要是这个家伙一直不提后面的条件，自己还要等一辈子不成？ 陆欢的无耻，她也不是第一次见识到了，一定要做好预防工作！ “放心，我也不舍得等太久的。”陆欢哈哈大笑起来，一个小美女主动往自己的陷阱里面跑，他只会嫌下套子太慢，怎么会慢慢拖呢？ “那我先走了……晚，晚上见！” 在陆欢审视玩味，温度越来越高的目光中，杜绮芳摸着门把，飞也似的离开了只有她和陆欢两个人的中医药房。 她只感觉在再这个家伙独处下去，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杜绮芳是很单纯的一个姑娘，在学校里面连一个正经男朋友都没有谈过，追求她的男孩子也都是光明正大的表白送花唱情歌之类的手段，哪里遇到过像陆欢这种曲线救国，脸皮堪比城墙的家伙，拐着弯的占她便宜。 离开了药房，她也发起愁来，她真的从来都是穿着保守的长裤，在医院上班也是只穿白大褂就行了，结果却被陆欢逼着要穿那种衣服去吃饭…… 杜绮芳想到这里，想死的心都有了，可是为了陆欢答应教给自己的中医辨证，她又不能拒绝…… 想来想去，她发现自己只能向几个室友求助了，在穿衣打扮方面，她们可比自己在行多了。 …… …… 杜绮芳走之后，陆欢把对晚上那顿饭的期待甩到了脑后，安心的调配刘征毅需要的药材。 老人家是胃出的毛病，但从根上说其实因为动气伤了肺，才导致的胃气不足使消化功能减弱，造成的腹泻。 陆欢让杜绮芳以特殊手法帮刘征毅活化麻痹的神经之后，已经没有明显的病症，他开的也是温养为主的药材，帮老爷子把身体彻底的调理一下，以防这种毛病再复发。 算来算去写定方子的剂量后，陆欢抓好了药材。他先用沥过的无根水，也就是雨水将药材浸泡了一个小时，再用砂锅文火慢煎，把药渣滤净混合后给刘征毅分两次服下。 说也神奇，陆欢指点着杜绮芳给刘征毅按了那么几下后，老人家的身体还真就舒畅了，从早上到现在一直没有去厕所，总算安安稳稳的睡了一会，整个人的精神好多了，而且食欲也是大开。 “年轻人不错，真不错，不过医术好，人品也是一等一的好。我看得出，你们王院长和你关系恐怕不好，你还能主动给他台阶下，这心胸很难得的！” 刘征毅声音洪亮，吃饱睡好之后更是好似洪钟，挑起大拇指对陆欢连声称赞。 老人家说得陆欢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城墙似的脸皮也有点挂红：“其实我心眼也不大，要是别人骂姓王的老小子我才不管呢。只不过觉得为了王承同这种人，气坏了您的身子怪不值的，这才喊住了您。我觉得，他还不配成为我的对手。” “说得好，好一个不是对手！”刘征毅看陆欢的目光更是欣赏，“我也听说这位王院长的作风了，水平是有的，不过眼界还是差了点，你能想得开不和他一般计较，有志气！” 他思量了一会，郑重的问道：“你除了内科，对骨科擅长吗？” 陆欢淡淡一笑：“人身体是一个整体，就和宇宙一样，一个点生病，其实是整个系统失去了平衡。在我眼中，并没有内科和骨科之别，只要找到病因，都可以施治。” 刘征毅一愣，琢磨一会才明白这小子是说只要不管是什么科的病，他只要看出来就能治，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好好好，年轻人有闯劲是好的。那这样，我明天介绍一个朋友来，他腿脚不太利索，你要是能给他看好，保证有你说不尽的好处。” “给您朋友看病还需要什么好处啊，您见外了。”陆欢客气的道。 刘征毅笑而不语，反复叮嘱陆欢下午一定要来，这才在陆欢的要求下继续休息。 陆欢出了病房，刘征毅的两个保镖悄悄跟出来拦住了他。陆欢沉声喝道：“你们两个没打过瘾，不服气还是怎么的？” 他懒洋洋的眼底，溢出一股让人心寒的杀气。 007 刘老爷子的身份 两个保镖对视一眼，标枪似的身子突然从中折断，齐齐一鞠躬，然后啪啪给自己两个大嘴巴。 “我们两个有眼不识泰山，拦了小神医差点耽误了老首长的病情，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还请多多原谅。” 两个大汉整齐划一的动作吓了陆欢一跳，他本来还以为这两个家伙是来找自己打架的呢。看他们还有抽自己，连忙拉住了他们的手。 看到他们高高肿起来的嘴巴子，陆欢也有点动容，想不到他们如此忠诚，微微笑道：“你们两个不必如此，我也知道你们对老首长是一片好意，只是以后不能这么以貌取人了，这是我有点力气能撞开你们，换一个医生可就是想帮忙都不行了。” “你这力气还是有点儿啊？”长脸的汉子讪讪一笑，“那一下子把我们兄弟两个撞飞的，这种水平各大军区找也凑不出一只手。” 嘿嘿的干笑了两声，陆欢也知道自己之前暴露的实力有点多，不好意思挠头道：“你们保家卫国的英雄事迹，我才是最羡慕的。” 陆欢这话倒是不假，他其实很想当兵的，不过他师父说他身上凶性太重，再当了兵不得搅得世界大乱，所以要求他下山后先医院里面呆着，救够一千个人，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否则以陆欢的性格，才不会在王承同手底下受气。 能不能在一中心医院成功的混下去，也是他师父对陆欢的一种考验。 三个人都是豪爽的汉子，一点点误会说开了也没有什么，反而说到发力、设计的技巧有很多共同语言，说到两个人经历的战斗，更是把陆欢听的悠然神往，不住让他们详细讲讲各种作战经历。 “我们兄弟这算什么，那都是小打小闹，也就搞搞斩首、敌后渗透什么的。你要是想听打仗，还是等老首长醒过来听他讲，他可是亲历抗美援朝的英雄，后来打越南猴子，老首长也是参与过的。” 两个保镖见陆欢发自肺腑的崇拜，虚荣心立刻膨胀起来，话题自然而然就扯到了自己万分尊敬的老首长身上。 “有机会一定要啊，我最爱听打仗的故事了。”陆欢才知道刘征毅有这么光荣的履历，想想也应该如此，否则他也不能得到两个战斗力如此可怕的保镖死心塌地的忠诚。 “对了，老爷子住院这么久了，怎么也不见亲人来，只有你们在这里？”陆欢这个问题憋好久了，不好意思为刘征毅。 听到这个问题，两个对视一眼，长脸的汉子方才叹息一声：“老首长爱人死得早，两个人儿子都在执行任务时牺牲了，唯一的一个孙女，唉，还大吵一顿，被老首长赶了出去，一直就这么僵着……” 陆欢悚然动容，没有想到英雄的晚年，竟然是如此的凄凉和孤单！ “这事还真不能怨小姐，小姐还是很关心老首长的，只不过老首长脾气太倔……不让她过来。”圆脸汉子摇摇头，一脸唏嘘，突然大叫一声，“对了，你看我这脑子！” 陆欢被他一惊一乍的吓了一跳，圆脸汉子从怀里掏出一张精致无比的纸卡递给陆欢：“小神医，我们小姐听说是您治好老首长，说本应亲自请您吃顿饭的，不过她这几天实在是太忙，只能先请您周末看演唱会了，希望您还能赏脸。” “哦，你们小姐还是一个明星？”陆欢吃了一惊，接过票来一看更是傻眼了，结结巴巴的道，“你、你、你们小姐，是唐可儿？” 唐可儿，他唯一喜欢的女明星，他手机里面全是她的歌，甚至他刚刚还和杜绮芳吹牛，说他会娶唐可儿做老婆？ 两个保镖看到陆欢瞬间呆住，满脸的洋洋自得，面上还是惋惜的道：“是的，只可惜我们老首长太倔，说演员就是戏子，有辱家门死活不见小姐，连病房都不能进，否则您早就能见到她了。” “你们没逗我？”拿着两张票，陆欢还有点眩晕的感觉。 有唐可儿这样的孙女还能说是有辱家门？陆欢简直想说脏话了！ 唐可儿是谁？现在全大陆最火的歌星影星，她唱的一首《流泪之恋》红遍大江南北，她在电视剧《最强女兵》中扮演的女特种兵，更是无数少男少女的偶像。 陆欢才不会承认他想当兵，是想遇见像唐可儿一样漂亮完美的女兵！ 除了师父天天哼的革命歌曲之外，陆欢下山之后学会的第一首流行歌，就是唐可儿为了医生所写的《悬壶引》！ 她可是所有媒体统一评价为毫无缺陷的完美明星，当之无愧的国民级偶像！ 想到刘征毅最多只能算得上威严的面容，能生的出这么漂亮的孙女？陆欢还是有点不相信。 “这种豪华包厢的票是主办方给小姐预留的，编号为一，再有钱都买不到。”长脸汉子骄傲的一指陆欢手里的票。 “可是，老爷子姓刘，又不姓唐，真是孙女？”陆欢盯着票面拼命地揉眼睛，感觉自己是被流星砸中了。 “小姐被赶出了家门，哪里还敢用本来的姓？唐是她母亲的姓。”圆脸汉子很耐心的解释道，“更多的，演唱会之后小姐会亲自和你表示感谢，在这之前，这件事你最后不要和别人乱说。” “哦，哦……”陆欢幸福的把票收了起来，梦中的女神还有和自己亲自见面？ 他觉得自己需要找地方冷静一下：“那这边也没什么事了，我等下午的时候再过来查房，现在先去其他病房看看。” 两个保镖理解的点点头，陆欢转身的时候，还能听见他们两个小声的嘀咕“小姐的魅力果然无可阻挡”。 “真是保镖多了，什么自恋狂都有！”陆欢忍不住感慨，不过摸摸手里的票，他也理解了，“要是我看着长大的小妮子变成天后级别的巨星，我也会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吧？” 想到周末就能见到心中的女神本人，饶是陆欢在深山野林中磨练出的镇定也一直到快下班才冷静下来，打电话问出杜绮芳已经回到了宿舍，就准备去宿舍找他去吃海鲜大餐。 收拾了一下，换了一身普通的衣服到了杜绮芳宿舍。医院的职工宿舍自然没有学校里面男女分得那么严格，都是一个楼里面，三楼住男生，三楼以上住女生，以陆欢的脸皮，却也不敢直接摸上去，还是先给杜绮芳打了一个电话。 不过接电话的杜绮芳才喂了一句，电话里面就传来几个女生叽叽喳喳的哄笑，一个爽朗的笑声抢了手机，说了一句“下边等着”就挂断了。 陆欢大怒，当时就恨不得冲上去，可是看着宿管阿姨防贼一样的表情，又灰溜溜的停下了脚步，不住的琢磨杜绮芳磨磨蹭蹭的，这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 “换衣服？”陆欢的眼睛突然一亮，想到了自己今天给杜绮芳下的要求，搓着下巴的笑了起来。 008 丝袜学霸进行时 等人总是很无聊的，陆欢打开走廊里面的窗户，呼吸着外面新鲜的空气。 夕阳洒下来，忙碌了一天的医院要比白天安静，可是永远不会彻底安静。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一天二十四小时，医院都是开门营业的，因为人不能控制自己生病的时间，随时都可能需要医生的帮助，耽误的每一秒钟，都可能是一条鲜活生命的消逝。 “真是不能让人好好睡觉的职业，怎么还有人那么热爱。”陆欢感慨道，从衣服口袋里面翻出了一粒的巧克力豆。 “进口的，还挺好吃的，等下一定要从杜绮芳那里再讹诈一点。” 他看到窗台有几只麻雀蹦蹦跳跳，盯着他手里的巧克力豆。陆欢犹豫一下，发暗劲把巧克力豆压碎了，摊在手心里面伸到窗台上，柔声道：“来来来，也让你们开开洋荤。” 几只鸟儿没有立刻惊飞而起，迟疑的看着这个家伙，他身上有种自然的气息，似乎并没有恶意。 小动物是最敏感的，而陆欢随家里那个没品老头修行时，除了医术，也学会了如何和这些小东西成为朋友。 几只麻雀跳到了陆欢的手里，轻轻啄食那些巧克力豆，发出了甜蜜满足的低鸣。 陆欢只觉得手心痒痒的，一点弧度浮现在嘴角，一如既往的懒洋洋味道，却比任何时刻都要干净纯粹。 只有没有人的时候，他才会如此轻松自在。 “陆欢，做什么呢？” 轻轻的脚步声突然在身后响起，惊飞了吃到这辈子最甜美食的鸟儿们。 陆欢轻笑着转过头，杜绮芳从楼梯上缓步而下，几个贼兮兮的倩影推了她一把，从楼上一闪而逝，却又不甘的露出几只眼睛打量着这边的情况。 也不知哪个是挂自己电话的死丫头……陆欢在瞬间就把杜绮芳几个室友的脸都记住了，他深刻明白想要攻破一个堡垒，最好从内部下手的道理。 当然，他的目光很快就落到了杜绮芳身上，顿时一亮，再也移不开。 他没有想到平时总是穿的和出土文物一样的女学霸打扮起来，竟然如此有女人味道。她穿着一件暖黄色开襟小衫，只系了一个扣子，露出胸口的大片肌肤和光滑平坦的小腹，圆润的小肚脐上点缀着一个水晶贴，把红色的夕阳反射成了七色霓虹。 下身一条火辣的超短裙，黑色的丝袜把一双美腿紧紧的裹住，头发也披散了下来，靓丽而入时。 她个子本来就高，平时一双美腿都藏在裤子里面，此时没有任何遮挡地呈现在陆欢面前，修长笔直的曲线让人口干舌燥。 她羞红着脸庞立在那里,温暖而不抢眼的黄色，给她平添一种邻家女学霸的平易近人。 没有穿白大褂，也就没有那两个超大号的口袋，杜绮芳手有些局促横在胸前扭来扭去，踉踉跄跄踩着高跟鞋的两只小脚要做出逃跑的举动，才一转身，就看到三个女生并排站到楼梯口，叉腰堵住了道路。 杜绮芳咬了咬唇，似乎下了很大决心似的转了回来，对着陆欢打了一个招呼。 陆欢一笑：“你父母给你起的名字不对。” “哪里不对？”杜绮芳很意外他竟然说起这么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问题。 “你肚脐也是圆的啊，哪里是方的。”陆欢目光下沉，大笑起来。 “啊！” 杜绮芳一声惊呼，一只手连忙掩住小腹，对陆欢拿自己名字讲的这个一点也不好笑的笑话勉强一笑，道：“我这个样子，是不是很怪？” 第一次穿上露脐装、丝袜、高跟鞋的女孩子，总会这么怀疑自己。 陆欢很不厚道，要死不死的点了下头。 杜绮芳一言不发地立刻慌乱转身，忙中一脚踩空，整个人向前栽去，陆欢扶住了她。 “我要换衣服，她们替我挑的，我都说这些衣服不适合我。”杜绮芳哭丧着脸，不敢看陆欢。 都是他提的什么古怪要求，然后自己那一群室友把自己打扮成了这副样子。 “幸好你没有穿这一身上班，否则医院门口一定会堵车的。”陆欢笑了起来，“你现在很美。” 杜绮芳的身子一僵，不敢置信的回头等着陆欢，讶异道：“那你还说我怪？” “怪，当然怪。”陆欢笑了起来，“我竟然被一个没胆子的乖宝宝惊艳到，你说奇怪不奇怪？” “你！”杜绮芳气结，后头想找自己的后援助阵，却发现楼道空空如也，她的室友已经全部都撤退。 回味着陆欢说的“惊艳”两个字，她有些得意有些失神，好半天才缓过劲来，问道：“你刚在趴窗户那做什么呢，还没告诉我呢。” “我在和它们玩啊。”陆欢一指仍然徘徊不去的麻雀们。 “和它们？”杜绮芳很惊讶，“它们都不会落下来，怎么和你玩？” 陆欢没有解释，找杜绮芳又要了几粒巧克力，捻碎了放在手心里，那些麻雀盘旋了几圈，全都飞了下来，争先恐后的啄食着陆欢手里的巧克力。 陆欢伸出一只手，轻抚这些城市中常见的小精灵。杜绮芳很惊讶，这些野生的鸟儿也会和人如此亲近吗？ 她好奇的上前一步，也伸出手想摸摸它们，可是呼啦啦一片响，麻雀全都飞走了。 “它们……怎么飞走了？”杜绮芳气坏了，这些鸟儿似乎不喜欢自己，反而喜欢陆欢这个邋邋遢遢的小流氓？ “咳咳，真巧，巧克力吃完了。这些小东西势利得很。”陆欢摊开手心给杜绮芳看。 他又从杜绮芳包里面拿出来几粒巧克力，捻在她手心里，教她怎么把这些鸟儿引下来，果然这些麻雀又都落了下来。 看着杜绮芳和这些其实并不漂亮的小鸟玩得很开心，陆欢眼中不由露出一丝欣赏，一般女孩很难喜欢这种灰不溜秋又普通的鸟儿吧。 “很难得啊，你没有一点捉住它们的欲望，但凡有一点留住它们的想法，它们就不会下来了。”看到吃光了巧克力的麻雀飞走，陆欢才对杜绮芳笑道。 “呃，为什么要留住它们呢？”杜绮芳奇怪的问道。 “因为有些人觉得自己很流弊，想占有一切。而鸟儿是最自由的，失去了天空，它们宁可死亡。” 陆欢有些遗憾的道，想起自己小时候也犯过这样的错误，抓住麻雀来养，最后无一例外都死了。 杜绮芳摇摇头：“我没有这样的想法，能在一起玩就很够啦。” 陆欢看着她，很意外的表情。 杜绮芳没有注意到，只是还要陆欢帮她捏巧克力，她发现这是一门技术，她用力只会把巧克力压扁，而不会想陆欢那样捻成粉末。 陆欢咳嗽了一声：“下次吧，我们先去吃饭吧，把这些小家伙喂饱了，等你等的我可都饿扁了。” 009 狗奴才找虐 两个人打车赶往海悦鲜，到的时候天已黑透。 海悦鲜在幽深的江边上，就像一座不夜的城堡，璀璨而精致。它其实是一条停靠在江边的豪华游轮，老板买下来之后锚定在江边，装饰的灯火辉煌，打造为全市一流的海鲜餐厅，陆欢扶着杜绮芳，这个小妮子有点不适应脚下的高跟鞋，上楼梯的时候摇摇晃晃，哪里还有在医院时的精明强干，让人心疼不已。 所谓的学霸，在自己不擅长的领悟也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嘛。陆欢一阵偷笑。 杜绮芳一身靓丽打扮吸引来一片惊艳目光，让本就不适应这一身衣服的杜绮芳更加慌乱，叶欢趁机把他的小手握在手里，吃足了豆腐。 “两位有预定吗？”一身渔民打扮的侍者礼貌问道。 “有预定，王先生，手机号135XXXXXXXX。”杜绮芳报出的姓氏让陆欢皱起了眉头。 扫到他的表情，杜绮芳连忙小声解释道：“我用老师的名片订的房间，当然姓王了。你说的时候太晚了，这没位置，是用老师院士的名头才占来一个。” 陆欢这才释然，国家规定院士享受副部级待遇，乘车出行都有优待，在各地标志性的著名饭店，也会给这些大人物预留专门的座位。换言之，杜绮芳让陆欢借着王承同的名义狐假虎威了一次，陆欢大为满意。 接下来侍者把他们领到了船头最好的观景席，恭敬的递上菜单，陆欢更是满意。 漂亮的女伴，美丽的风景，旁人羡慕的目光，陆欢舒服的靠在大沙发上，接过杜绮芳亲自倒的茶，一口饮尽，笑道：“我已经想到第二件事了。” “是什么？”杜绮芳立刻兴奋起来，毕竟她尽心尽力地去做满足陆欢的要求，就是想完成答应他的三件事然后学习中医辨证。 “等吃完了再告诉你。”陆欢笑了起来，期待的看着送上来的各种大餐。 “你还卖关子！”杜绮芳好奇心最重，陆欢说了一半，让她百抓挠心，就是想知道谜底。 纠缠了半天，陆欢只说：“反正不是你今天能完成的，着什么急啦。” 两个人斗嘴的过程中，点的海鲜大餐依次送了上来，副部级的待遇就是好，上菜都比一般桌要快很多。 龙虾、鲍鱼、帝王蟹、象拔蚌、东星斑……种种海底奇珍陆欢只是尝了一个新鲜，他最喜欢的一道菜竟然是麻辣小龙虾。 杜绮芳摇头叹息：“这东西根本就不是海鲜啊，吃麻小还用得着来海悦鲜！” 陆欢才不管她的讽刺，小龙虾的甲壳根本拦不住这双中医界出名的妙手，食指如兰般绽放，一只小龙虾就被他完整的剥了马甲，露出鲜嫩的虾肉，吃的眉开眼笑。 如果他师父看见他把秘传的十方如意指用在吃麻小上，估计把陆欢吃了的心思都有了。 “也帮你剥几个？”陆欢看杜绮芳吃的费力，毛遂自荐。 “不用不用，我就慢慢吃吧，不和你抢。”杜绮芳笑了起来，认识陆欢这么久，第一次见他不是那种睡不醒的样子，竟然是在餐桌上！ 陆欢嘴里嘴里塞得满满的，含含糊糊也不知道说了一句什么，继续风卷残云，这个样子的他，倒是显得有些贪吃的可爱，把杜绮芳逗得掩嘴轻笑起来。 他们所在船头要比大厅其他座位高出一块，杜绮芳艳光四射的打扮，吸引了不远处一座几个小青年的注意，正中的一个年轻人穿着一身名牌休闲服，优雅的抽着一根雪茄，桌子上摆了一只近乎完成的龙虾壳子，虾肉已经被分吃的干干净净了。 “这个小妞很养眼啊。”年轻人吹出一个烟圈，眼珠子恨不得镶在杜绮芳两只交叠的修长美腿上。 “罗少，我把她叫过来陪您喝杯酒吧？”他旁边的黄毛青年建议道，敞开的胸口闻着一个大号的狼头。 “哎，对美女要怜香惜玉，怎么能用叫呢？要自愿，不要强迫。”罗少慢条斯理地道。 黄毛青年嘿嘿的笑了起来：“罗少放心，小妞听见您的名字，立刻就自愿过来了。” 罗少自顾自抽着烟，没有说话。黄毛青年暗中啐了一口唾沫，这个姓罗的小子当婊子还立什么牌坊，每次这种时候都不说话，好像他们求着他做似的。 要不是这家伙家里有点钱，他们才懒得伺候呢。黄毛青年叫起几个兄弟，走到了杜绮芳的面前，一拍桌子道：“小妞，陪我们罗少喝杯酒，好处大大的。” 杜绮芳闻到黄毛青年一身酒气，又见他们穿着打扮，一脸厌恶的道：“我不去。” 黄毛青年眼睛一瞪：“罗少请你，也是你说不去就不去的？” “我不认识什么罗少萝卜的，你们快走开。” 杜绮芳不耐烦起来，黄毛青年冷哼一声就要上前拉扯，杜绮芳也不客气，拿起桌子上的热茶就泼了过去。 黄毛青年被烫的嗞哇乱叫，扬手就要抽杜绮芳。杜绮芳被他胸口狰狞肿起来的狼头吓得一缩脖子，还没来得及躲闪，一道坚定的背影已经挡在了她的身前，握住了黄毛青年的手腕。 “萝卜就热茶，气的大夫满街爬……你看看你们的萝卜，把我们的杜大夫气着了吧？这么一个大美女满街爬，不好看呐！”陆欢笑吟吟的道，懒散的样子和黄毛青年的气急败坏形成鲜明的对比。 “你说谁满街怕？”杜绮芳忍不住一瞪眼。 黄毛青年指着陆欢大叫道：“你小兔崽子找……” 不过还没说完，陆欢另一只手里的小龙虾壳已经塞到了他的嘴里，反手在黄毛青年衣服上擦擦满手的油，依旧挂着那懒洋洋的笑容道：“你说话这么难听，你爸妈知道吗？给我闭嘴别上呆着去！” 陆欢一甩手，黄毛青年就像断线风筝似的飞了出去，黄毛青年旁边的小弟看到自己大哥被人欺负了，手哆哆嗦嗦的伸向怀里要掏东西。 不过还没掏出来，就被陆欢一脚踢在裆部，眼珠子瞬间暴突，痛快的倒在了地上。 黄毛青年从地上爬了起来，好不容易把嘴里的小龙虾皮吐了干净，指着陆欢骂道：“小兔崽子你完了，你敢打我？罗少不会放过你的！” “我说了你说话很难听的……给我闭嘴！”陆欢从桌子上一扫，拿起澳洲龙虾的钳子塞进了黄毛青年的嘴里，一下子黄毛青年就只能发出公鸡打鸣似的噢噢声。 陆欢提着领子把黄毛青年举了起来，懒洋洋的目光扫过四周，淡然道：“这是谁家的狗快来领走，否则我送他游泳去了！” “够了！” 一身名牌休闲服的罗少站了起来，目光森然的看向陆欢，几个保镖也随他一起站了起来。 010 收拾垃圾 “陆欢，小心点。” 杜绮芳看到对方这么多人，紧张地站到了陆欢身后，死死的扣住了陆欢的胳膊。 “不怕，他们加起来都没有刘老爷子一个保镖手指头厉害。”陆欢摸摸杜绮芳颤抖的小脑袋，学霸果然出了念书什么都不会，没有加过判断敌人的战斗力、群殴之类的技能。 “跟你说话呢，你未免太目中无人了吧？” 罗少的表情冷了下来，陆欢自始至终，都没有正眼看过他一眼，面子上也有些挂不住。 陆欢把黄毛青年往罗少那边一扔，轻笑道：“人？你们这种败类，也好意思叫人？” 黄毛青年见罗少站起来给自己撑腰，胆子又大了起来，旁边的小弟帮他把嘴里的龙虾钳子拔了出来，哑着嗓子吼道：“小王八蛋怎么和罗少说话的？快给我们跪下磕……” 噗！ 一个扇贝壳打断了黄毛青年，取代了他牙齿应该在的位置，鲜血流了一嘴。 陆欢皱着眉头道：“你说话本来就难听，哑了之后更难听了你造吗？那个萝卜啊，你不是要和我女朋友喝酒吗？那快去跪下敬酒！” 罗少脸瞬间冷了下来，黄毛青年挣扎着爬了起来，又漏风的嘴吼道：“妈的，你他妈真活得不耐烦了！兄弟们，抄家伙剁了他！” 黄毛青年从怀里掏出一把短刀，其他的人都掏出了弹簧刀，把陆欢和杜绮芳围在当中。 那些正在吃饭的人看动了家伙，吓得远远地躲开，海悦鲜的保安看到罗少冷下来的脸，想上前拦人的他们被大堂经理拦住了，只是在旁边不断说着好话。 “陆欢，我们快跑。”杜绮芳被明晃晃的刀刃咣得一抖。 “要跑的……是他们！” 陆欢微笑着从墙边拿起一把扫帚，“我今天就勤劳一会，清扫清扫这些垃圾！” 拿着扫帚打架，这小子还以为自己是扫地神僧了？ 黄毛青年一声吼，和三个流氓拿着弹簧刀冲了上去，前面两个，后面一个，陆欢是腹背受敌。 陆欢依然懒洋洋的笑着，右手把梁艳掩在了身后，侧身闪过左面的弹簧刀，手里的扫帚就好像一条出洞的毒龙，把前面两个人都扫倒在地，脸上划出了道道血痕。 紧接着，左脚飞起，一个漂亮的侧踢，脚踢在左边的小流氓软肋，那人惨叫一声飞了出去，倒在地上。 后面那个人刀刺空后，见陆欢瞬间撂倒了两个同伴，面现狠色，手里的刀片直取杜绮芳而去。杜绮芳一慌，抓起桌子上的盘子丢了出去，顿时此人脑袋上血光迸现。 陆欢赞叹地道：“想不到你扔的也挺准啊。” “你还有心思说笑话，现在怎么办啊？”杜绮芳急得要哭了。 “打呗！”陆欢轻松笑道。 后面那个人一划脸上的血，还没看清眼前情况，眼前就一片黄影，扫帚脑袋扫过了过来，整个人都横飞了出去。 陆欢依然和杜绮芳谈笑风生间，撂倒四个人！ 罗少和保镖瞬间震惊，看着拿个扫帚的陆欢，说不出话来，暗道这家伙难道真的是扫地神僧返老还童？ 几个保镖知道遇到了高手，自己这花架子上去也不顶事，咬牙道：“罗少我们先走，点子太扎手，找老爷借人在收拾他！” 罗少冷哼一声，深深看了陆欢一眼转身就走，不过还没跑出两步，大腿上一阵剧痛，摔了个狗啃屎。 他刚想爬起来，背上被陆欢用扫帚顶住了，几个保镖被陆欢三拳两脚，也全都放倒在地。 陆欢从罗少大腿上拔出一个阿拉斯加帝王蟹前鳌，在嘴里咬的卡巴卡巴响，鲜红的血液顺着嘴角流了下来，配着脸上懒洋洋的表情，显得无比的冷漠！ 在场的人暗暗心惊，这个年轻人出手狠辣，脸上却没有一点凶狠的神色，这才是最可怕的战士！ 陆欢嘴角微微扬起，声音带着天生的居高临下：“说了一起喝酒你怎么能走的，我们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啦？” “你要喝什么酒，小爷奉陪！”罗少叫了起来，色厉内荏。 “不是我喝，是你敬酒。”陆欢手上略微用力，罗少立即惨叫起来。 “小姐，我错了，我给您敬酒……”罗少脸都白了，他平时娇生惯养，哪里受得了陆欢以重手法刺激周身大穴，痛的恨不得死过去，可偏偏意识清醒无比。 论起对人体的了解，发明满清十大酷刑的专家都比不过陆欢。 “小姐是你配喊的吗？”陆欢懒洋洋的问道。 “美女，我……”罗少还没说完，有嗷的一声惨呼。 “美女是你那叫的吗？”陆欢扫帚又是一顿乱点。 “那我看什么喊？”罗少哭丧着脸道。 “叫少奶奶，我是你们少爷！”陆欢还没说完，就被杜绮芳用高跟鞋踩了一下。 “少奶奶，我给你道歉了！我罗观荣不是人，有眼无珠，这杯酒敬您了！” 罗少苦着脸，一口饮尽。 “你给我记住了，下次再让我看见你逼女孩喝酒，我让你这辈子看见女人都只能干瞪眼！” 陆欢用脚尖在罗少裤裆见点了几下，他就缩成了虾米。 所有目睹罗少表情的男人，都感觉蛋蛋有些发酸的苦楚。 “滚！” 陆欢指着门外，一声断喝！ 罗少一群人互相搀扶着，屁滚尿流地逃跑了。 “陆欢，知道你厉害，没想到你这么厉害，这些人可是真动家伙了啊！”杜绮芳惊魂未定的拍着胸脯，一阵乱颤，看的陆欢一阵目眩神迷。 众人也欢呼鼓掌，这罗少是附近一霸，平时没少干仗势欺人的事情，陆欢今天算是为民除害了。 海悦鲜的侍者和保安立即清扫场面，很快就恢复了原有的秩序。 众人这时才发现，地上还躺着一个，正是最开始陆欢一脚踢在裆部那个小流氓，混乱中一直没站起来，竟然被同伴抛弃了。 杜绮芳一急：“不是被你踢坏了吧？我要去替她检查一下，你踢坏了人是要负责的。” 杜绮芳挣脱了陆欢的手，蹲到了小流氓旁边，自己的检查了一下总算送了一口气，告诉陆欢你要是力气再大一分，这人这辈子就别想要孩子了，现在只不过是吃一点苦而已。 陆欢撇撇嘴，一脸无可救药的看着杜绮芳，抚额道：“我也是一个医生，用多少力气是致残用多少力气是痛苦，我比你更清楚好吗？” 杜绮芳愣住，一想也是，暗骂自己真是傻了，陆欢这小子一看从小到大就没少打架，控制出手力度就如反掌观纹一般。 “不早说！”杜绮芳嗔怪的看了陆欢一眼，这家伙是故意看自己出丑吧。 “好了，快来吃饭吧，活动活动筋骨，我觉得我最少还能吃两斤麻小！”陆欢没事人一般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丝毫没有把刚刚的战斗放在心上，也不怕罗少找回来报复。 杜绮芳替小流氓简单地处理了伤口，就让海悦鲜的人把他送到医院再做一下检查以防万一，起身的时候，突然惨叫一声，红着脸又蹲了下去。 “怎么了，你不会在刚刚混乱中受伤了吧？”陆欢奇怪的看了她一眼。 杜绮芳脸红的就像着了火，手掩住胸口，咬着唇一扫周围人掩饰不住的好奇目光，只能求助似的看向陆欢，用蚊蚋似的声音小声道：“陆欢，你，你过来，我有话说！” “靠，有什么话还得过去才能说啊？” 陆欢本来懒得动弹，但是抵不过杜绮芳哀求的眼神，最后还是勉为其难的走到她旁边。 “你，你蹲下！” 杜绮芳小声的道，也不知为什么，说什么也不肯站起来。 011 卡扣惹的祸 陆欢本来懒得理杜绮芳一个又一个的古怪要求，但是看在她可怜兮兮的蹲在那里，又于心不忍，在餐布上蹭了蹭手上的油蹲到她旁边，无奈的问道：“到底怎么了啊？还能好好的吃饭不？” “你挡着我点，我，我那个……”杜绮芳又羞又急，简直不知道怎么说这个事才好。 要怪都怪陆欢，非出什么幺蛾子要她穿着丝袜来吃饭，结果她没有办法只能向自己寝室三个室友求援。杜绮芳是寝室里面年龄最小的老妹，平时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学霸，外冷内热的单纯性格，在相处熟了之后很招别人喜欢。 她三个室友听说从来对男人不假辞色的老妹竟然要和男生单独吃饭，而且还准备打扮，在一通八卦之后，纷纷贡献出了自己最好的行头，把杜绮芳打扮起来。 老大的丝袜和高跟鞋，老二的小衫和披肩，就连内衣都是老三新买还没舍得穿的性感胸罩，卡扣在前面那种。 这种设计可以避免卡扣在身后形成凸起，影响美观，结果坏事就坏事在这个胸罩上面了，杜绮芳身材很窈窕很淑女，可是胸部发育却是很膨胀很妖女，老三的胸罩其实是有那么一点小的。她刚蹲下去给那个小混混检查身体时没注意，不小心把卡扣给挣开了。 此时杜绮芳穿的是那种很潮开襟小衫，就一个扣子，卡扣在前面的胸罩一旦开了可就坏了，胸口大敞四开，连遮都遮不住。 她和陆欢坐的位置本来就显眼，刚才的战斗更是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以杜绮芳的性格，穿这种衣服出来都是莫大的勇气了，要是在大庭广众之下系扣子？杀了她也做不出来，因此只能双手环胸，尴尬的蹲在地方一动也不敢动，然后向陆欢求救。 可是现在她嘀嘀咕咕的，陆欢也没听清，一看她脸上的神色惶惶也有点吓到了，连忙问道：“不是真受伤了吧？我替你检查一下，你要不放心我……那快打电话去医院。” “不是，我没事，是那个……”杜绮芳含含糊糊的道。 “那个？你不是大姨妈突然超量了吧？”陆欢邪邪一笑，想起来电视上护舒宝广告里说的，动也不能动，好像正好是杜绮芳现在这个状态。 “你你你……”杜绮芳气的连说了三个你，她都急得跟什么似的了，陆欢还有心思开玩笑，伸手就想嘶他那张路烂嘴。 手伸到一半立刻又缩了回来，她立刻想起了自己现在胸前的无限风光在险峰，这一伸手可就雄鸡一唱天下白了。 “我什么呀，你倒是说呀！这样逗闷子得到哪辈子。”陆欢也不耐烦起来，蹲在一桌子美食旁边聊天，这是什么爱好。 “我……我里面开了，你帮我挡一下，我赶紧系一下。” 杜绮芳知道这样下去只能越来越引得旁人怀疑，一咬牙，凑到陆欢耳边机关枪似的全招了出来，小嘴里面呼出的热气简直能把陆欢的鬓角烤焦。 “哦！” 陆欢一看杜绮芳手掩的地方，这才恍然大悟，左右看了一下发现海悦鲜的厕所不在这一层，想要走楼梯势必会穿过整个大厅，这是不行的。 他心思一动，半扶半掩的把杜绮芳带到了没有什么人注意的角落，装作找东西把衣服撑了起来，挡住了杜绮芳。 “你不许回头！” 杜绮芳手忙脚乱的把手伸进了衣服。 “不过就是两团脂肪，我至于看吗？” 陆欢不屑的吹了一个口哨，可是听着身后不断传来的衣服摩擦声，杜绮芳火热的肌肤不是蹭过自己的后背，让他的心又热乎起来。 想到这朵一院之花火辣的身材，那对和窈窕身子完全不相符的雄伟山峰……怎么说陆欢也是一个正常的男人，一个大美女躲在自己摆弄自己咪咪…… 啊不，是系胸罩！一边系还不断呼出热气喷在他后背上，这暧昧的事情，这暧昧的距离，陆欢的心里好像跑进了许多的小耗子，用脚爪挠得他痒痒的，很有回过头看一眼的冲动。 “我是什么人，答应不看了怎么还看！”陆欢心里天人交战，一咬牙，“我不看她，我就看看手机。” 他嗖的一声掏出了手机，打开了前摄像头开始拍自己的身后。 通过衣服的缝隙，他看到了一对嫩如新笋的软弹白肉，从暖黄色的对襟小衫中挤了出来，随着一双小手的动作微微颤动，穹顶上一对樱红的小圆粒，让陆欢的鼻血险些喷了出来。 一直以来他最遗憾的就是中医没有解剖课，他没有机会近距离观察男女身体的不同，现在杜绮芳这位大美女终于在不自知的情况下，给他补上了一堂启蒙课。 “陆欢……” “啊？” 杜绮芳突然低低地喊他的名字，吓得陆欢以为自己被发现了，连忙把手机塞到了口袋里面，做贼心虚的应了一声。 “陆欢，这东西我扣不上了……” 杜绮芳的声音里带着哭腔，陆欢心里一跳，心想你不是要找我帮忙替你系吧？ 虽然我手很巧，倒是这种事也没练过啊，保不齐就摸到了什么不该摸的东西…… 他还没有回答，就听杜绮芳续道：“扣子断了……” 杜绮芳根本没有注意到陆欢刚刚的小动作，她的头低得都快埋到自己的胸口里面了，她只是傻傻地看着自己胸罩的卡扣，尴尬的简直想死。 “断了？要不……” 陆欢强忍住要不我帮你看看的冲动，怕被杜绮芳直接打死，看到走过去的女服务员，改口道，“要不我帮你和服务员借一个？” “借？”杜绮芳差点直接哭了出来，“谁身上戴一堆罩罩啊，怎么借啊。都是你，你非让我穿什么丝袜，结果她们就给我配了这么一身衣服，现在出事了吧？怎么办，我怎么办，这大庭广众之下……” 听着杜绮芳嘤嘤的控诉，陆欢也心疼起来，连忙道：“别着急别着急，我出去给你买一个新的！” “别，你别走！” 杜绮芳尖叫了一声，吓得声音都变了，连忙拉住了陆欢。 陆欢这一走，自己可就全曝光了。 陆欢一想也是，自己出去一来一回不知道要耽误多少工夫，杜绮芳可不全让人看光了。他一拍脑门，直骂自己糊涂：“你披上我衣服，这样别人不就看不见了？” 杜绮芳一想也没有别的办法了，陆欢连忙把外套脱下来给杜绮芳，杜绮芳披上，飞快的把一团白白的东西塞到了口袋里面。 陆欢瞬间就明白了那是什么东西，想到杜绮芳里面已经是真空的了，他嘿嘿一笑，这件衣服自己几个月都舍不得洗了！ “现在怎么办？”杜绮芳小声问道。 “结账，给你买衣服去。”陆欢遗憾的看了一眼桌子上没吃完的海鲜，以杜绮芳的脸皮，定然不肯这个状态继续吃饭，只能先陪这妮子逛内衣店去了。 012 没吃饱？第二顿！ 饭钱当然是杜绮芳拿卡结的，她可比陆欢这个实习医生有钱多了。 虽然都是住宿舍的，但杜绮芳可不是陆欢这种混吃等死的小医生。她每个月医院的工资是一份，当院长的研究生还有一份补贴，手底下的各种课题研究项目更是有大把的科研基金。 她现在在各级期刊上发布的文章量已经不比一个资深研究员少了，再有王承同的面子，申课题很容易。 这就是有一个院士，同时是全市第一大医院院长当导师的好处，林林总总算一下，杜绮芳硕士还没毕业，年收入已经是百万元打底了。 具体有多少陆欢算不清楚，也懒得算，反正狠狠宰杜绮芳一顿饭陆欢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对比之下，陆欢那个老酒鬼师父除了一身本领之外，只给了他山里面十八年的清苦岁月，看到杜绮芳签单时的大气，陆欢不知道自己哪辈子才能有这样的潇洒。 “有钱，老子也要有钱，到时候买两斤麻小，吃一斤扔一斤！” 夹杂着一种莫名的情绪，陆欢暗中赌气发狠，不过以他懒惰的性格，恐怕没等睡醒就把这点决心忘得干干净净了。 杜绮芳当然不知道陆欢在想什么，现在他只想快点离开这里。幸亏这里不是医院，否则让熟人看见她披着陆欢的衣服，不一定能传出什么绯闻来呢。 昨天两个人一起走去药房，就已经让一向洁身自好的她差点崩溃。 海悦鲜所在的地方还是很热闹的，本市最大的商业街就是沿河而建，走出不远就有大商场。 因为不是周末，客流量不大，不过这也正和杜绮芳的想法，看好了内衣精品店所在，坐着浮梯直接上去。 她脸红红的，这个时候有衣服披着可不是刚才求着陆欢的时候了，一直闷着头往前走，走到一间很大的内衣店门口，对陆欢道：“在这等着，不许进去多问。” 陆欢看她的神色，大有如果手里有狗链子就把他栓在这里的架势。知道她面薄，只能拿着手机晃晃：“你去挑衣服吧，我玩会天天酷跑。” 杜绮芳点点头，鬼使神差的道：“好，等回来加个微信，看看我们谁排名靠前。” 看到陆欢的意外表情，杜绮芳有些气结：“看什么看啊，我还不能玩游戏吗？” 她转身进了店里，不知道和店员说了什么，随便拿了几件合眼的胸罩，就直奔了更衣室试衣服了。 “36E。” 陆欢用余光往店里一打量，就知道了杜绮芳刚才拿的几件罩杯号，轻轻吹了一个口哨，很满意这个数字和字母的组合。 他眼神可比一般人都好，耗费他师父几十年珍藏的药材泡出来的身体素质，远不是一般特种兵可以比拟，所以刘征毅那两个保镖看见他一个劲的惊叹，不服气两个人先天素质的差距。 不一会，就看那个店员跑进跑出提了几个袋子送进了杜绮芳的更衣室，又等了一会，杜绮芳就从里面出来了。 相比一般女人挑衣服的细致，她可以说是雷厉风行。 “够快啊，竟然全身都换了！”陆欢竖起了大拇指。 “那样子太别扭了……还是这样舒服。”杜绮芳脸有些发烫。 原来她刚才拜托店员的就是帮她新拿了一身衣服。此时T恤牛仔裤帆布鞋，一头青丝束成马尾扎在脑后，说不出的利落。一直在象牙塔里面求学，造就她身上本就有一种很干净的学生气，刻意的去穿那些暴露的衣服，诱惑虽有，却远不如现在身上自然流淌出来的自信魅力，简简单单的衣服，反而把医院里面那个精明的女医生又召唤了回来，她的手自然而然插在口袋里面，终于不再是刚刚那种一直每消去的无所适从。 “不过还是这一身校园风的打扮适合你。”陆欢打量了杜绮芳一会，很意外地叹了一口气，竟然没有为看不到大长腿有任何失落。 杜绮芳看看镜子里面的自己，洒然一笑：“以前没穿过那些衣服，其实也是好奇，现在瘾过够了，估计这辈子也就这一次了。” “其实你身材好气质也好，穿什么衣服都很搭的。”陆欢哈哈一笑，没有想到自己还有这么好的运气，看的了也许是杜绮芳这辈子唯一一次穿丝袜？ 当然，陆欢心理阴暗的想，很有可能是内衣带子崩断给杜绮芳造成她严重的阴影了。 “其实……”杜绮芳上下打量着陆欢，犹豫着没有说话。 “其实什么？”陆欢被她搞得有些莫名其妙。 杜绮芳突然一笑：“其实你的BMI绝对是非常标准的那一种，身材气质也很好，你是不是故意穿这么破烂？” BMI即身体质量指数，国际上用来衡量人胖瘦程度的，陆欢虽然不学无数也是听过的，打着哈哈道：“哪里啊，我就是穷而已。” 杜绮芳看着他不说话，眼睛越来越亮，就在这个尴尬的时候，陆欢的肚子咕咕的叫了起来。 “你没吃饱？”杜绮芳掩嘴轻笑起来。 陆欢少有的难为情，苦着脸道：“我光顾着吃小龙虾了，那东西去了皮能有多少肉？自然吃不饱的。” “也是谢谢你陪我过来啦！”杜绮芳拍拍陆欢的肩膀，换了衣服之后她的神情自然多了，爽快道，“既然你没吃饱，再补请你一顿宵夜怎么样？” 陆欢眼睛一亮，一挑大指道：“那自然是极好的。” 这次杜绮芳穿的不是那么“诱人”，陆欢就挑了路边的烧烤摊子，看到烟熏火燎的环境，杜绮芳有些皱眉，实在是很担心这里的卫生条件。 “我们找一家正规烧烤店行吗？”杜绮芳看着几个光膀子大汉让出来的空座，桌子上乱堆的竹签啤酒实在让她不敢接近。 闻到那股让人食指大动的孜然味道，陆欢可走不动道了，嘿嘿笑道：“吃烧烤当然要在街边摊啦，进那种店里面就没有味道和气氛啦。” 见杜绮芳死活不肯坐，陆欢可还等着这个小富婆结账呢，敲着桌子一字一句道：“中医辨证……” “好吧也就当体验生活了。” 杜绮芳狠瞪了他一眼，无奈发觉自己现在被这个家伙吃得死死的，最终还是碎碎念着“不干不净吃了没病”，服软坐了下来。 陆欢眨眨眼睛，哈哈大笑起来。 “说好的吃饭海鲜就告诉第二个条件是什么，现在可以说了吧？”杜绮芳被他得意的笑声弄得浑身不自在，把话题转移到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上。 013 第二个条件 听到她的问题，陆欢一笑，就知道她不会忘记自己提出的那三个条件，一边在菜单上圈圈画画一边问道：“你几点起床？” “六点。”杜绮芳答道，这似乎是一个完全不相干的问题？ “这么早？”陆欢吓了一跳，“八点才上班，住宿舍里面又很近，你起这么早做什么？” 杜绮芳道：“我要考雅思和托福，导师建议我美国那边念博士，早上看看单词做做阅读什么的，还要提前查房整理病例，这个时间也不算太早吧。” “好吧，学霸的世界我不懂。”陆欢苦笑一笑，他都是七点半才起床的，踩着点交班。 想到杜绮芳六点就起床和要做的一大堆事情，陆欢有点佩服。 这时他们点的肉串已经上来了，陆欢狠狠地撕了一口，灌了一大杯冰啤酒，说了句爽，这才对杜绮芳道：“那么好吧，第二件事就是从明天起，你早上七点打电话叫我起床，顺便给我们宿舍带早点，嗯，一直到你想学的辨证知识全教完，包教包会包分配，怎么样？” 看着嗞嗞冒着油花的羊肉串，杜绮芳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咬了一口尝了一下。似乎是感觉味道还行，总算没有吐出来，放在餐盘边上道：“你现在就教？不是说三个条件吗？” “你要不想学就算了。”陆欢吃得狼吞虎咽，还能说话，看来做一个吃货也是蛮拼的。 “学，当然学，你愿意教当然学了！好，那就七点，你们宿舍是四个人吗？”杜绮芳想了一下，这点事倒不麻烦，自己去食堂吃饭的时候顺便多买四份，再给陆欢送一趟而已。 就在一瞬间，她已经做好了七点送饭的路线和时间分配，力求达到最短的重复路径和最优化的时间利用效率。 “嗯，四个人。”陆欢也有些小得意，能让院花给自己和宿舍的哥们儿天天送早点，这待遇整个一中心医院都找不出第二个，他觉得倍儿涨面子了。 至于说绯闻？那个男人不拿自己和美女的暧昧关系当战功啊！这也就是杜绮芳比较单纯，不走这方面的心思，只当陆欢是懒得起床，没有想到这家伙其实是虚荣心作祟。 这次总算没有不开眼的黄毛青年捣乱，陆欢吃了一个沟满壕平，而杜绮芳虽然担心卫生问题，但是有陆欢拉着每样都一些，总数也不少，默默的算着卡路里自知明天只能吃素了。 她敢吃，完全是因为觉得陆欢医术这么好的人都在吃，说明这些东西吃起来是无害的，她是一个“唯技术论”。 但其实她不知道，陆欢从来不想什么致癌啊不卫生啊不健康啊这类的问题，他吃东西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好吃”，如果硬要加上第二个的话，他会选择“肉多”。 他总和别人说，什么也不能吃什么也不能做，这样就算活到一百岁又有什么意思？不如痛痛快快的什么都吃过什么都做过，那样就是只活到三十岁也值了。 和杜绮芳打车回到了宿舍，车上陆欢缠着杜绮芳加了微信，一看她的记录竟然比自己好高，一下子把自己好友圈里面的第一位置给顶了下去，瞬间不开心了。 杜绮芳得意大笑，很满意陆欢此时悲愤的表情。他抬起头看住杜绮芳，痛心疾首地道：“从小到大，你是不是就喜欢争各种排名的第一？” 杜绮芳一愣，旋即笑了起来：“好像是的……习惯动作？” 陆欢沉痛地看着她的背影，摊手表示：“好吧，学霸的世界我真的不懂。” 第二天一早，陆欢是被杜绮芳的电话叫起来的，她带着四份早点出现在宿舍的时候，陆欢的三个室友才刚爬起来要穿衣服，见到一个如花似玉的女人头，吓得一下子钻进了被窝，再定睛一看，自然认得门口那张精致的脸孔是杜绮芳——全院之花，院长王承同的研究生。 宿舍老大给了自己一巴掌，发现不是春梦还没醒，这才傻傻的问道：“你找谁？” “陆欢。”杜绮芳有些意外的发现这个男生宿舍到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干净许多。 “唔，学霸你来了，早点给我吧。” 陆欢穿戴整齐，叼着牙刷出来接过杜绮芳的早点，就关门把她送了出去。 关上了门，寝室哥们儿先是发了一会呆，然后齐齐跳下了床，把陆欢按到了椅子了，开始了三堂会审。 老大先问：“怎么回事，院花来找你做什么？” “送早点啊，你们快去洗漱啊，凉了就不好吃了。”陆欢招呼道。 老二再问：“你就这么把院花放走了？” “那当然了，难道还看你在这坦胸露乳？”陆欢捏捏老二胸口，这是一个胖子，胸口比很多女性都丰满，洗澡时很多光棍都喜欢“调戏”他。 最小的老四推了推眼睛，厉声道：“你提前准备穿好了衣服，不通知我们，这个事情怎么处置？” “对，什么时候搞上手的，也不和兄弟们分享，成何体统？”宿舍三人拉住陆欢，纷纷扬起拳头以作威胁。 “得手了一定请大家吃饭，感谢哥们儿替我当群众演员。” 陆欢团团作揖，许诺大餐无数，总算把这三条饿狼安抚住，但是他们熊熊燃烧的八卦之火却没有任何减弱的趋势。 听说陆欢是打赌赢了杜绮芳给他送早点，老四琢磨一会，恍然大悟道：“高，实在是高啊！三哥这招好用啊，以后天天见面，交流感情可方便的很啊！” 陆欢嘿嘿傻笑，没有解释，只是招呼大家吃早点，表示短期内天天都有早点可以吃了。 “要珍惜啊，老三你们中医辨证能教多久啊？”老二嘴里都是煎饼，含糊不清的道。 陆欢得意洋洋的道：“中医博大精神，看情况，这辨证想出师，怎么也得五六年吧！” 宿舍三兄弟闻言早点喷了一桌子，老二竖起了大拇指：“高，实在是高啊！五六年，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你胡说什么呢。”陆欢一瞪眼，“我哪是这种人。” “得了吧，你那点花花肠子我们还不知道？进医院第一天就把女更衣室的监控给破解了，编了一个本院胸部排行榜。”老大忆往昔，看今朝，不得不佩服这个老三歪点子多。 “行行行，我错了还不行吗？”陆欢以前年少轻狂的事迹，连忙求饶，给宿舍三个兄弟保证道，“我昨天看了，杜绮芳她们宿舍三个也是美女，到时候混熟了，我们搞个联谊什么的，你们放心，有我的就少不了你们的！” “够哥们儿！” 宿舍老大拍拍陆欢的肩膀，郑重的宣布，“鉴于陆欢为本宿舍脱单做出的重大贡献，我宣布免除叶欢同学一个月的值日，有我们三个人一力承担，你们觉得怎么样？” “没有问题！” 老二老四大声应诺，只是眼巴巴地道，“老三，联谊早点办啊！” 四个人换好衣服，奔赴各自的科室，不过陆欢还没有去到自己实习的中医科，才进医院大楼就被一群哭得伤心欲绝的警察吓了一跳。 “医生，求求您，救救我们队长，她是一个好人，要不是为了保护人质，她也不会被毒贩打伤啊！” 十几个警察们围住急诊科主任，突然全都跪了下去，好像个割麦子似的，齐齐地挨了一截！ 014 心脏手术 一看这些人全都跪下了，急诊科主任是真急了：“快起来，快起来，不是我不救，是那枚子弹和心脏太近，这手术谁也不敢做啊！” 警察们不听这一套，也不知从谁开始，只是一个劲地咚咚磕头：“求您救救我们队长！” “男儿膝下有黄金，你们快起来，这折煞我也！” 急诊科主任也许是被这十几个大小伙子磕头的场面吓坏了，也许是因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愧疚，竟然也给这些警察跪下了，道：“你们快起来，不是我不想，是实在不能啊，整个省都没有人做得了这手术啊！” 急诊科的医护们纷纷上前，劝这些警察和老主任先起来，可是全都好像生在了地上，怎么扶都不起来。 一堆人对着磕头如捣蒜，这也算是稀奇的场面了，不少患者和家属驻足围观，听说了发生的事情，也都感觉到伤感，一个劲的骂那些毒贩丧心病狂。 陆欢一听事关人命，也停住了脚步，从旁边人的议论声中，把这事儿的来龙去脉也总算了解个七七八八。 原来刑警队的副队长慕容飞燕在抓捕毒贩的过程中，歹毒的毒贩劫了一个过路的学生当做人质，当时情况危机，慕容飞燕主动的站出来要和那位学生交换成为人质。 毒贩们也被这个女队长的英勇无畏吓了一跳，慕容飞燕趁机开枪，击毙一名毒贩，队员们射杀了他的两个同伙。不过，毒贩们也是凶狠异常，临死的反击击中了慕容飞燕，一枪射中了她的左胸，美丽的女队长倒在了血泊之中。 虽然及时送到了医院，但是她中弹的部位几乎是贴着心脏，正好压在冠状动脉上，子弹一旦取出造成的负压会使心脏中的血液喷涌而出，一个处理不当，慕容飞燕只怕要瞬间死亡！ 不光急诊科主任不敢做这个手术，整个一中心医院，甚至是全省都没有外科医生敢打包票说自己能完成这个手术。 现在就是通过直升机把慕容飞燕送往帝都城，也来不及了！ 这个时候，门口又是一阵骚乱，院长王承同陪着一位鹤发童颜的高大老者进了大厅，看到跪了一地的警察和医生，全都是一愣。 “这是怎么回事？”王承同沉声喝道，同时对身边的老者赔笑道，“张老，让您见笑了，没想到您来视察还遇见这样的事情。” 高大老者面色一沉，教训道：“小王你这是说什么话呢，病人的事情最大，你先搞清楚情况，再来招待我，要是有用到我张景亭这把老骨头的，你尽管说话！” “张景亭，是我们中医学教材上的那个主编张景亭？”一个年轻的实习医生掩嘴惊呼。 “听说他已经是中央保健委员会的顾问了，竟然来我们这个医院了！”一个小护士也是忍不住八卦。 “都说我们院长人脉广，没想到连这样全国驰名的专家都认识。”一个上了年纪的医生不由赞叹起来。 听到张景亭这个名字，陆欢也是吃了一惊，没有想到和王承同一起过来的竟然是这位老爷子，这位专家，可是连他师父都赞不绝口的人！ 要知道张景亭可是帝都城最出色的中医专家，而中央保健委员会的顾问，那就是专门给中南海的长老们看病的。 放在古代，这就是御医！放眼整个华夏，声望能和他比肩的中医一只手数的过来。 跪在地上的警察听见来着这位是院长，旁边老人是比院长还有厉害好几个级别的专家，立刻都围了上去、：“老院长，老专家，求求你们救救我们队长！” 王承同和张景亭听完了急诊科的医生汇报的病历，神色也凝重起来，王承同看向张景亭，恭敬的道：“张老，这个患者您可有法子？” 张景亭皱眉半晌，终于是悠然一叹：“如果今天来的是孙一刀，或许还有希望，我这把老骨头可是中医，调养身体还行，这外科手术实在是不行。” 他说的孙一刀，也是中央保健委员会的顾问，全华夏最好的心外科专家。传说他能用一把手术刀能把一粒黄豆分成质量完全相等的七份，精确到小数点后面第四位，也只有他精湛的刀法，才能处理眼下慕容飞燕的复杂的病情。 “可惜，孙专家现在去了邻城，这个时候也是来不及了……”王承同一脸沉重。 这群警察闻言，连这位看上去都很厉害的都没有办法，顿时大放悲声，几个年轻的小警察忽然指着张景亭骂了起来：“你不是专家吗？你不是御医吗？怎么连一个子弹都取不出来？你这么大岁数，都白活了！” 张景亭还没说话，王承同已经呵斥道：“你们怎么和张老说话呢？张老的医术不是你们能理解的，医生又不是神仙，不是随便什么病都能治好的！你们……” “好了小王，不要怪他们，他们只是情绪激动。”张景亭拉住了王承同，团团作揖道，“术业有专攻，老朽是中医，实在不擅长外科，今天确实是帮不上忙了。这是老朽能力不足，还请你们多多包涵。时间宝贵，你们队长还有一点时间，也许你们应该和她好好告一个别。” 听到张景亭的话，在场的人不禁暗挑大指，一个向他这些德高望重的专家被人当面辱骂，不仅没有任何不悦之色，而且非坦诚自己能力不足，不仅不会让人觉得他没本事，反而只会佩服他的胸襟。 “垃圾中医，没用的中医！”一个小警察却丝毫不领情，听见他给慕容飞燕下了死亡通知，悲愤欲绝，只能张景亭骂了起来。 他当年第一次出任务中了匪徒陷阱，是慕容飞燕救了他的性命，情绪激动的几乎晕了过来。 “谁说中医没用？这个情况，西医手术做不到，不代表中医没有办法将子弹取出来！” 一个懒洋洋的声音突然想起，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只见一个穿着皱巴巴白大褂的年轻医生站在缓步走到急诊手术室门口，淡淡的看向这里地位最高的张景亭，“张老，我知道你医术很高，但也不能代表天下间所有中医说不行！” “陆欢，你不在中医科呆着跑急诊科来做什么？你个小子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质疑张老的诊断？快和张老道歉！”王承同看清来的又是陆欢，险些气炸了肺，指着陆欢的鼻子就骂了起来。 他好不容易才把张景亭请过来，就是因为今年即将开始的医院排名，张景亭是有非常重要地位的评委，他希望到时候一中心医院能取得一个更高一些的名次，所以想提前给张景亭留下一个好印象。 没有到先是出来一堆不长眼的小警察，又来了一个陆欢，可把王承同气坏了。 他这边气急败坏，张景亭却仍然云淡风轻，打量着陆欢：“年轻人，如此说来你也是学中医的了？你有把握治好这个患者？” 015 我一个人 在场众人无论是医护还是患者家属，甚至是先前对张景亭出言不敬的几个小警察，这个时候再看他的目光都有些不一样。 这位老人家的涵养实在是太老了，那张苍老的面容下藏着无穷的智慧，好像经历了无数春秋的遒劲老树，任凭外界风雨交加，他也淡然处之。 和他身边大呼大叫的王承同一比，更是显得这位老爷子气度难得，身居如此高位还有如此豁然心态，这个时候几乎所有人都为之心折。 陆欢也有一丝丝敬佩，语气间稍微恭敬了一下：“是的张老，我也是一位中医。这个患者不敢说完全治好，但我愿意一试！” 其实他听清了病情，凭他师门秘传的技巧当然是有把握把子弹取出来的，只不过当着老前辈，他觉得自己应该谦虚一下。 听见他坦承自己的身份，张景亭面容严肃了起来：“既然你也是中医，就更应该认清自己擅长和不擅长的，在外科方面我们确实不如西方的医学技术先进，这是不争的事实，你不能因为一个意气问题，在这个严肃的场合争论。” “是啊，陆欢，我知道你年轻气盛，但是知道自己的能力极限在哪里，更为重要。”王承同也痛心疾首地教训起陆欢来。 “极限？”陆欢感觉到旁边众人看向自己的目光也转为不屑，再一次懒洋洋的笑了起来，他搓着下巴，朗声道，“华佗发明麻沸散，比西方的麻醉要早几千年，中医的伤科骨科发展，也同样走在时代的最前沿。现在的中医治疗外伤不如西医，不是中医不行，而是你们这些医生不行！” “陆欢，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给我立刻滚回中医科反思！” 陆欢话音未落，王承同立刻大喝起来，声色俱厉的止住了陆欢，“你知道你面前是什么人吗？张景亭老爷子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都多，你不要看过几本书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你和张老说对中医的理解，你不要让人笑掉大牙。” 人群悄悄的和陆欢让开一定距离，陆欢身边空出了一圈，似乎一个专门的舞台，让他承担着王承同口水横飞的怒火。 张景亭拈着胡须没有说话，死死盯住陆欢从容傲立的身影，胸口起伏，饶是老人家脾气再好，也是有傲骨的，被一个小辈当面数落自己中医技术不行，一时间也调整不过来心态。 无数道利剑一般的目光射过来，在场很多人都是看着张景亭编写的教材毕业的医生，听闻陆欢大胆竟然敢直斥张老不行，惊骇莫名，这小子实在是太不知地厚天高了！ 陆欢和张景亭淡然对视，不动如山，坦然面对着打在身上的目光。 “陆欢，你还不走，杵在这里干什么？”王承同又是一声大吼，示意医院的其他医生把陆欢这个疯子拉下去，今天要是得罪了张景亭张老，他以后在医疗系统都不用混下去了。 王承同心里一万个后悔，从昨天的事情能看出来这个陆欢就是一个惹祸精，没有一个安分的时候，自己早就应该开除他，即使得罪了老首长刘征毅，也不能放任这个家伙在这里乱咬人！ 几个急诊科的年轻男护士上来要把陆欢拉走，可是他如脚下生根，一动不动，淡淡然的道：“我站在这里，当然是挽救一条鲜活的生命，替我们的人民英雄取出子弹！” “什么，你能就我们队长！？” “你说真的？你有多少信心？” “开刀需要输血吗？抽我的，抽我的，我体格壮，抽多少都行！” 陆欢一句话声音不大，可是在这个喧闹的大厅里面却好像一颗炸雷，所有的警察都跳过来把他围了起来，七嘴八舌的问道。 很多年轻战士眼睛里面都有泪水，等了这么半天，这些医生一个个的推三阻四，连尝试一下的勇气都没有，这个时候终于有人跳出来愿意一试，虽然看上去很年轻，但是他们也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死死的抓住了陆欢，不肯松手。 王承同看到又混乱起来的大厅，痛苦的捂住了脸：“陆欢，你胡说什么，这是一条人命，不是你吹牛赌气的地方！” 陆欢高昂着头颅，扫视着这里的所有医生，一字字掷地有声：“你们是医生，救死扶伤的医生！现在一条鲜活的生命在里面，就算有百分之一的希望，你们也应该努力尝试，而不是爱惜自己的羽毛，百般推脱，眼睁睁的看着一条鲜活的生命这样消逝！” 他懒洋洋的脸上，稍有的认真起来，一句句话，让在场的医生都愧疚的低下了脑袋，就连张景亭，也露出了思索的神色。 “胡说，你要是救不了，这些人闹起来，今天的事情可小不了！”王承同顾不得别的了，一把拉过陆欢在他耳边小声的道，压抑的怒火几乎能把陆欢的头发点着。 这个混账小子，根本就是一个搅屎棍，什么事情有他一参合都变得一团糟！ “我没有胡说，我能治。”陆欢还是那么淡淡然说道，平静的声音里面，有着让人心神安定的自信，“王院长，您放心，我陆欢或许会说谎，但是从不会说大话！” 陆欢转身，走进了急诊手术室，王承同还要说什么，张景亭按住了他，拉着他一起跟进了急诊手术室。 “小王，这个世界很大，能人也很多，也许我们应该给别人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这位老人似乎已经调整过来心态，慈眉善目的样子非常老神仙，可是连最敏锐的缉毒警也没有发现他眼里突然闪过的怨毒。 “哦？您是说？”王承同还是有些没明白过来。 “现在有人愿意替你承担责任，我看到了，他只是一个实习医生，本来没有主刀这样手术的权利，这就是最大的错误，到时候出了事情，还不是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张景亭不动神色和王承同解释了一句，然后对着傻愣愣地看着陆欢的那些医护道：“现在所有人权利配合陆欢医生，他有什么需要都尽力满足，就是急诊手术室没有的，也可以借调。” 王承同也明白过来，他是看出来今天这些警察不会善了，都是政府部门，到时候也不好相处，听张老的意思，反正也是一定会出事的，有人跳出来顶黑锅，那是最好的。 他也是应变奇速的人，立刻就道：“是的，所有人都配合陆欢医生，陆欢，你需要多少助手？这里人够不够，我这就给你喊去！” “不用，这些医生护士都出去吧，我一个人就行。” 陆欢这个时候已经刷好了手，穿上了手术服，对帮她系上带子的小护士一笑，走到了手术台前，对着王承同自信一笑，小白牙闪闪发光，可以去拍牙膏广告了。 他要一个人，完成这个心脏的手术！？ 016 引魂九针 “你，你一个人？”王承同傻眼了，心外科的手术，一个人做？要知道就是最好的医院，这都是需要一个医学团队才能完成的，就是技术最好的战地医生也没有这种自信啊。 陆欢淡淡然的道：“我们中医，和你们西医那些开膛破肚的野蛮手段可不一样。” 王承同冷哼一声，陆欢不用人帮忙更好，到时候所有的责任，也都是你一个人的！ 所有的医护都出去了，最后只留下了王承同，张景亭，还有急诊科主任三个人看着陆欢手术。 急诊科主任脸上有些惶恐有些无措，被眼前的各种变化刺激的有点措手不及。王承同脸色变幻不定，心里其实也有一点侥幸心里希望陆欢能治好这个病的。 只有张景亭一直沉静如渊，目不转睛的看着陆欢的每一个动作。 陆欢取出了一个针袋，取出九枚粗细长短不能的银针，用酒精消毒过后，一把拉开了手术台上的消毒布，露出了慕容飞燕赤裸的上半身。 闪着小麦色健康光泽的皮肤出现在眼前的时候，陆欢也被无影灯纤毫毕现的明亮光芒照的眼前一花。这是一具很完美的女性躯体，经过长年训练的身躯在矫健和柔美之间找到了一个巧妙的平衡点，匀称而不是力量感。 不能算庞大的一对雪峰纤巧挺拔，粉色的乳尖因为痛苦而汗津津的。目光向下是平坦的小腹，腰部曼妙的收紧，再往下的风光自然看不见了，全都藏在绿色的警服裤子里。 就像古希腊雕塑中的美女维纳斯和战神雅典娜的集合体。 陆欢的大脑有些缺氧，能直接用不着寸缕的上半身呈现出震撼美感的人类躯体，原来不只是在雕塑和油画中存在。 “这……”急诊科主任一惊，用消毒布盖上只露出需要手术的部位，这是为了防止其他部位的细菌感染伤口，陆欢这样一下子把暴露面积扩大了好几倍，感染的风险大大增加。 而这小子的眼神，很让人怀疑他假公济私。 “让他去做。”王承同冷静的说了一句，这个情况下，谁也不能阻止陆欢了，死马当活马医吧，反正所有的责任都是这个年轻医生的。 “这是为了方便行针。”张景亭怎么说也是中医方面的权威人物，自然看得出陆欢的目的。 三个老医生年龄都不小了，就是最年轻的急诊科主任今年都快六十了，在就过了看到女人身体尖叫的年纪，习惯性的观察了一下伤口，目光就又都集中到了陆欢的手上。 陆欢下意识的看向慕容飞燕的脸，大部分都被氧气罩盖上看不清楚，不过听说这位队长是个美女，此时只有那对英挺的眉还露在外面，痛苦的蹙起，让人很好奇她战斗时的英姿。 “或许能有唐可儿演的特种兵百分之一漂亮。” 深吸一口气，陆欢自嘲一笑，这个紧张的时刻竟然还有心情去想患者是不是美女。 他平静了一下心情，集中心神看向伤口，慕容飞燕左胸处，一个小指粗细的秀气小洞不停的渗出血液。 毒贩使用的是华尔特公司的HKP7系列，属于袖珍手枪，使用9毫米巴拉贝鲁姆弹，全长171毫米，全重0.78千克，枪管长105毫米，初速351/秒，有效射程也就是50米左右。 据在场的警察回忆，慕容飞燕当时所在的位置用30米，这个距离手枪的精度已经下降了不少了，还能被击中，只能说天妒红颜。 不过也幸好距离比较远，子弹的威力有所下降，没有造成贯通伤，子弹停在了距离心脏不到一毫米的地方，被复杂的血管丛层层包围！ 这就是所有人外科医生都不敢动手的原因，想要取出子弹，肯定会上到那些血管，到时候就不是救人，而是加速慕容飞燕的死亡了！ 陆欢取来最长的一根银针，缓缓的扎入慕容飞燕的心阙之中！ 他要用自己的医术，与天争命！ 急诊手术时安静下来，在没有人说话，连王承同都在压抑着自己的呼吸。 就是和陆欢之间有再多的不和，这个时候他也是一个医生，他也是希望陆欢能挽救这个患者的生命！ 虽然，他觉着这没有多少希望。 很快陆欢的九枚银针都插入了慕容飞燕的身体，她的呼吸和心跳都满了下来。 “以针灸减缓呼吸，这很多中医都能做到，这样的方法，可以延长患者生命，赢得更多的手术时间。”张景亭给看的莫名其妙的王承同的急诊科主任解释道，他们都是西医，这个时候万幸有张景亭解说陆欢每一步的意图了。 不过张景亭还是不知道陆欢到底要如何取出慕容飞燕中的子弹，那个位置，实在是太过险恶了！ 就在他还在议论的时候，陆欢动了起来。他没有用刀切开伤口，也没有使用更多的银针，而是屈指弹到了插在慕容飞燕身上的银针尾部。 和一般针灸针相比，陆欢使用的银针硬度要更低一些，韧性极强，他在针尾轻轻一弹，慕容飞燕皮肤下面的部分都有更加剧烈的反弹。 他每弹一下，慕容飞燕的胸口就轻轻一震，随着陆欢的动作加快，慕容飞燕的胸口就好像有一只小虫子在动，一弹一弹不住蠕动。 “妖、妖术？”王承同和急诊科主任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这一个人怎么可以用银针控制着别人的身体动作？ 张景亭睁大了眼睛，语气中是浓浓的不敢置信和惊喜：“引魂九针！这竟然是传说中的引魂九针！” “想不到张老竟然认识这门粗浅手艺。” 陆欢淡淡一笑，手指在插在心阙上的那根最长的银针上轻轻一弹，只听噗的一声轻响，慕容飞燕的身体突然向上一弹，同事一个金黄色裹着血丝的小巧弹头掉了出来。 陆欢竟然没有在慕容飞燕身上制造一个新的创口，就把子弹取了出来，这样的医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王承同惊讶的下巴都快掉了下去。 陆欢一瞬间撤掉了所有的银针，以按摩和止血药配合，封住了慕容飞燕弹孔溢出的鲜血，然后从容的用一个夹子闭上了小巧的弹孔。 因为弹孔很小，所有并不需要缝合，如果是外科手术取弹头，至少需要制造一个五厘米以上的切口才行找到弹头并取出。 张景亭大口喘着粗气，似乎还沉浸在剧烈波动的情绪之中，急诊科主任抄起旁边的手术刀，犹豫着是不是给这位德高望重的老中医来一刀，以防他太过兴奋伤身，先放点血降低点血压。 “张老，什么是引魂九针？”王承同从惊讶中回过味来，慢慢地琢磨着滋味，充满着惊讶、遗憾的看着陆欢忙碌的背影，赶紧和张景亭请教了起来。 017 给你打五折 好半天张景亭才平静下来，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所谓的‘引魂九针’，我也是没有见过，是从一本古籍上了解到，今天也是第一次见到世间真的有这样神乎其神的技艺！” 虽然竭力控制，可是任何都还能听出他的兴奋激动，能让一个泰山崩于前都面不改色的老中医露出这样的神态，可见陆欢这一手让恐怖。 “那这小……陆欢他是到底怎么用针灸，控制别人的肌肉运动，甚至是把弹头取了出来的？”急诊科主任也是一脸的好奇，虽然医学发展到现在已经几千年的研究，但是人身体上还是有太多太多没有发现的秘密。 “据书上记载，引魂九针是古代一位医术天才，在晚上路过湘西看到当地一门传统的职业——赶尸人，忽然心有感悟，留在湘西十年潜心研究，和当地的赶尸人世家虚心请教，将赶尸人用声音控制死人神经的技巧和中医的针灸术融合，创造出的这么一门技巧，可以随意让人的肌肉动作，治疗很多正常方法不能治疗的疾病！” 张景亭兴冲冲讲着他从书上看来的记载，看着王承同还在迷茫着这么一门对付死人的针术，除了取弹头，还有什么应用。 就像一个发现上古宝藏要和小伙伴分享的孩子一样，张景亭立刻解释道：“除了取弹头，如果我们可以控制病人的肌肉动作，我们就再也不用脉冲直流电流刺激心脏除颤了，只要几枚银针，说不定连心律不齐都可以治愈！” 急诊科主任天天战斗在抢救病人的第一线，听到张景亭稍微一提立刻就明白了这个引魂九针在急救方面的巨大作用。 所谓的电除颤，就是电视里面经常出现的遇见濒死病人“充电—电击”的过程，然后把两个熨斗似的东西往病人胸口一压，病人剧烈的弹起心脏就又跳了。 很多人都被电视误导了，以为电击是使心脏重新跳动，其实不是的。直流点击是消除不规则、混乱的心跳，就好像手机信号干扰，用一个最强的信号把其他的都屏蔽一样，真正的心脏停跳的话，急诊医生用的是心脏按摩术！ 这种强电流刺激人体其实使用很多副作用的，如果有了陆欢的引魂九针，那么急诊科说不定就能多救活更多病人。 急诊科主任的还没彻底消化这个巨大的价值，就听到张景亭续道：“不光是急救，这门针法其实是揭示了神经和肌肉之间的控制关系，如果讲引魂九针推广开来，像是神经导致的肌肉麻痹，还有渐冻人、植物人说不定都有康复的希望！” 王承同和急诊科主任都倒吸一口凉气，他们总算明白为什么张景亭见到陆欢使用的引魂九针如此兴奋了。 “这个强大的技能放在这么一个懒鬼身上，可真是浪费了！”王承同好半天才回过滋味来，在看陆欢的目光，可不光是一开始的鄙视，而是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贪婪！ 他人老成精，怎么能看不出张景亭对陆欢这门“引魂九针”的渴望！如果那帮着张景亭把这门针法弄到家，到时候自己还不是升官发财？ 想到这里，陆欢就不再是那个把他所有计划都打乱的搅屎棍了，是一个让他踏上青云之路的垫脚石！ 在王承同动起了歪心眼的时候，陆欢已经将病情稳定下来的慕容飞燕转移到了ICU中观察，同时也脱下了手术服换上了白大褂准备离开。 外门的警察知道陆欢挽救了自己队长的性命，感激之情溢于言表，拉着他的手，只是不住摇晃，却是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看到这些年轻人的表现，陆欢也是很感动，看来慕容飞燕在这些队员心目中的位置真的很重。 “你们先回去吧，总堵在这里也影响我们的医生治疗其他病人。估计等下午病情稳定，就可以去看你们队长了。”陆欢自然不会说自己曾经盯着人家队长身体目不转睛，一本正经的维持着医院的秩序。 警察们又围着陆欢说了好半天感谢的话，也知道自己堵在这里确实不好，一步一回头的离开了医院。 从人群中挤出来的陆欢还没来得及喘一口气，张景亭就拦住了他，兴奋的拉住了陆欢的手，紧张兮兮地问道：“小同志，你刚才用的，可是引魂九针？” 陆欢一脸郁闷的，自己的手又不是美女的胸，怎么谁都要来摸啊。 陆欢之前就隐隐约约的听到了他们的议论，坦然一笑：“张老，我用的正是引魂九针！” 听到陆欢的回答，张景亭长出一口大气，连连抚须以平息自己激动的心情。 “那个，小同志，你这门医术，可能传授给我？在华夏医疗系统内广为传播，为祖国的医疗事业发展做出自己的贡献！”张景亭目光灼灼地看住了陆欢。 “传给你？可以啊。”陆欢想也不想的答道。 这话一出，张景亭神色一喜，王承同却是脸色一暗。 陆欢这个表现实在是大出他的意料，以这个家伙搅屎棍的性格，怎么没有趁机和张景亭提提要求。 陆欢要是这么轻易的传授了张景亭“引魂九针”，那他王承同哪里还有表现的机会？可是这个事情他也不能去提醒陆欢，只能在心底不住骂这个混账小子天生和自己犯克。 “太好了，我代表全国中医感谢你的慷慨。”张景亭郑重地道。 “等等。”陆欢懒洋洋的目光带着自己独有的淡然从容，搓着下巴笑了起来，“引魂九针虽然只是入门针法，却也是我师门的不传之秘。当初我拜师磕了八个响头，看你岁数大了，打个五折，磕四个就行了。” “小同志，你说什么，我没有听清！” 张景亭脸立刻就沉了下来，目光很严厉盯住了陆欢。 他当然听清了，只是他用这个表态，给陆欢一个收回自己话的机会。 他是什么身份，中央保健委员会的专家顾问，全国医学类院校教材的编写者，全国中医界有数的大拿，论岁数当陆欢的爷爷都够了，陆欢竟然要自己给他磕头，这狂到没边了！ 谁知道陆欢好像完全没有听懂，笑着道：“我说您老人家意思意思，磕四个头，引魂九针就传给你了。” “小同志，你不要太过猖狂！” 张景亭指着陆欢大吼了起来，发须怒张，显然已经气到了极点。 018 省保健委员会 张景亭的涵养极好，之前在面对那些小警察时已经展露无疑，但这已经是他今天第二次被陆欢气到了。 只能说一个人不能起贪念，如果有了贪念，所有的行为都会变得不再纯粹。 张老一发火，整个一中心医院的医护除了王承同以外全都吓傻了，呆愣愣地看着这边的争吵，谁也没有想到一直和所有人都慈眉善目的张老，发起脾气来这么可怕。 而王承同虽然脸上一副严苛神色，肚子里却是一阵得意，他就知道，张景亭沾上陆欢会有这么一个下场，心道果然不止一个人碰上他会倒霉。 陆欢从口袋捏出了一粒巧克力豆，他已经把杜绮芳所有的存货都搜刮了来，淡然地看向愤怒如狮的张景亭：“张老，您代表不了国家，也别拿奉献之类的大义来压我。引魂九针是本门祖师冒着生命危险在湘西一点点钻研出来的，是独有的传承。放眼华夏，有哪一门的不传之秘是一句话就能托付给别人的？张老，你要拿出诚意来！” 张景亭还没说话，一个随从突然捧着手机跑了过来，把手机贴在张景亭耳朵边上，张景亭面色大变，立刻道：“您放心，我这就过去！” “小同志，我今天有事需要立刻去处理，不过我提醒你不要太狂，没有张屠户，我们就只能吃带毛猪了？” 挂断了电话，张景亭冷冷的看了陆欢一眼，转身就走。 王承同很满意的看了陆欢一眼，他就知道，这个搅屎棍不会让任何人心里痛快，现在张老想得到这引魂九针，就只能着落在他身上了。 和大厅里面的医护做了一个“你们忙你们的去吧”的手势，他连忙追上了张景亭，点头哈腰地道：“张老，我送送您！” 张景亭没有说话，闷头往前走，脚步匆匆，似乎真的遇见了什么很紧急的事情，对于王承同的相送不置可否。 王承同也不以为意，竟替陆欢说起来好话：“陆欢那小子年纪小不懂事，还请您多多包涵。” 张景亭冷哼一声：“年轻人有本事嘛，张狂一些，那是个性。” 王承同阴森地笑了起来：“就像您说的，年轻人嘛，其实也很好哄的，我向您保证，引魂九针的针法一定尽快给您送去。” 张景亭神色不动，似乎没有听见王承同说的话，一直到快上车的时候才没头没尾的道：“你们省今年不少老专家都退了，省保健委员会那边正缺人，这不前几天还要我推荐几个学生呢。我看看什么时候得空，把小王你推荐推荐，我觉得，也是很合适的。” 一句话，王承同连怎么喘气都忘了，惊喜无比的看着张景亭。 张景亭很满意这个效果，摇上车窗，黑色的奥迪A4绝尘而去。 王承同先是站在路边麻木的挥手欢送，等张景亭的车子走远，猛地一握拳，一张老脸上洋溢着年轻人才有的斗志。 省保健委员会，那可是可以接触过到全省最重要领导人的御医院，他早就想进去了，只不过他医术的真实水平其实还差着一个级别，又没有人推荐，现在嘛…… “陆欢，陆欢，你小子也算是我的福星了，哈哈，哈哈！” 背着手哼着小曲儿，王承同一步三摇的回到了一中心医院大楼，把手头的事情一件件的安排下去。 …… …… 陆欢待慕容飞燕的伤势稳定后，就回到了中医科。虽然老主任不在专家门诊不开了，挂号的病人少了很多，但是挂普通中医科的病人还是有不少的，陆欢也有门诊需要照顾。 不过还没有诊断几个病人，杜绮芳就找到了他：“导师找你过去谈一谈。” 陆欢俊眉一挑：“怎么着，你导师来找我算账了？我今天可把张景亭气的不轻。” “你啊，可是够厉害的。” 杜绮芳对他摇摇头，她已经听说今天陆欢在急诊室的壮举，知道他的医术又一次的大出风头，完成了全院外科医生都不敢接受的高难度手术。 杜绮芳后来也看到了慕容飞燕照的片子，子弹和心脏的距离之近，她明明知道慕容飞燕没有了危险了都惊出了一身冷汗，这种手术难度，她就是再练十年，都不一定有能力完成。 想到这里，杜绮芳小嘴扁了起来，陆欢做手术的时候当时她正在内科病房处理一个患者，所有没有看到陆欢出手，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用什么方法解决这种超高难度手术的，听说他把所有人都哄了出去，是一个人独立完成的。 陆欢扫到了她的表情，以为是在担心自己，心下一暖，满不在乎地道：“放心吧，张景亭那种地位的人不会在乎我这么一个小实习医生的。而你导师我就更不怕了。” 杜绮芳哼了一声：“你说的轻巧，你要是被开除了，我上哪找你给我讲课啊？” “放心，我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做到，跑不了。而且你也还欠我一件事情没有做呢，我是不会放过你的。”陆欢整理好了今天门诊的病历，站起身来做了几个扩胸动作，豪气干云地一挥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倒要看看你导师怎么对付我！” 说罢摆了一个风萧萧兮易水寒的酷炫造型。 噗的一声，杜绮芳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陆欢正酝酿出征前的悲壮情绪呢，被她一下子笑的气氛全无。 “你还真能脑补！”杜绮芳冷艳的小脸上满是戏谑，“我什么时候说我导师要收拾你？我出来他可是心情好好的，说不定是要因为你连续解决两个疑难重症，表扬你呢！” “不可能吧？”陆欢险些惊掉了下巴，怎么也捉摸不透王承同竟然会表扬自己。 杜绮芳笑道：“你去了不就知道了？反正我出来时看导师心情是很好的，你快走吧，每次找你你都磨磨蹭蹭的。” 陆欢关掉了门诊室的门，和杜绮芳一起走去王承同的院长办公室。 杜绮芳扫了一眼陆欢总是懒洋洋的身影，忽然也有点想不明白陆欢怎么才有勇气一力承担这样的手术，那个弹头位置只有稍有一点失误，也许就是一条人命，以他一个实习医生的身份，一辈子前程就毁了。 也许这个世界真的有天才吧？杜绮芳自嘲一笑，她这个学霸是靠勤奋努力维持的，而陆欢则是那种真正的天才，好像就没有她解决不了的问题。 院长室并不远，陆欢和杜绮芳敲门后进入，看到了正在批阅文件的王承同，王承同也抬起头，看见陆欢，对上了满脸的笑容。 019 主任医师职称 王承同找陆欢来，气走张景亭的事情只字没提，反而笑眯眯的问起陆欢关于他职称调动的问题。 这让陆欢有一丝意外，如果王承同不提，陆欢几乎忘记了自己昨天给刘征毅治病是因为和王承同斗气，当时他说如果把刘征毅治好，王承同就像给他主任医师的职称。 这在陆欢看来不过是一句戏言，因为这事不好办，主任医师毕竟是我国医生的高级职称，很多人在医院勤勤恳恳在医院当了一辈子老黄牛也没有评上，他一个小年轻哪能说评就评的，就是院长也不行。 谁知道他没有找王承同要职称，王承同竟然主动问起，而且是在他早晨还闯了一个看起来很严重的祸端的情况下，陆欢一下子就警惕起来。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他可不信王承同的肚子里面能撑船，就这么轻易的把他们之间的冲突当做不存在，全心全意的替自己谋福利。 “那不算什么，年少轻狂嘛，对自己自信也是应该的，这不是什么大问题，我的原则，一向是有能力就上！”王承同似乎看到陆欢的犹豫，笑如四月春风一般安慰道。 陆欢懒洋洋的笑着，没有说话。 王承同也不介意，继续和陆欢谈论起评职称的具体问题来。 职称在国内医疗系统内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关系到待遇工资职责权利等等一系列问题，一个主任医师的职称，很多情况下就是一个战斗在临床第一线医生的毕生目标。 评职称，需要满足于一系列苛刻的条件，还需要所在单位有这个职称的空缺，所有的医院中高级职称都是有比例的。 作为一个省会城市直属的市三甲医院，一中心医院高级职称比例还是很高的，如果陆欢想要评主任医师，空缺方面并不会有问题。 陆欢虽然猜不到王承同的用意，但暂时没有说话，一副等候王承同发落的乖巧模样。 杜绮芳当然还记得陆欢昨天找王承同要主任医师的无耻样子，没有想到这才一天，自己导师真的在想办法给他解决职称的问题，不由又是不解又是羡慕。 她打量打量陆欢又看看自己导师，觉得这个世界变化真是快，昨天还恨不得扒皮抽筋马上炒鱿鱼，现在就讨论升职加薪问题了。 杜绮芳是一个唯技术论，心底下觉得以陆欢的医术，当一个主任医师绰绰有余的。有留在一中心医院，对于整个医院的治疗水平都是有极大提高的。 陆欢今天独立挽救慕容飞燕生命这件事，马上就会传遍全省，那可是张景亭都坦诚自己都治不了的病人啊！ 老百姓才不懂什么术业有专攻，不同的医生擅长的领域也不同，他们只会看到张景亭不行，陆欢行，这就是水平！ 而且很多医院领导，思考事情也是这个样子的，想必不出几天，陆欢就能成为各大医院争相拉拢的香饽饽。 就算他是现在日渐没落的中医也一样，这放在自己医院就是一块金字招牌，年纪轻轻的小神医，以中医完成了全省最好外科医生都不能完成的手术！杜绮芳简直可以想象到媒体是如何盛赞陆欢了！ 王承同看着陆欢，笑得一张老脸就像绽放的雏菊，脸上的褶子都堆到了一起，亲切地问道：“陆欢啊，你看你才刚参加工作，不到一年吧？” 陆欢没有说话，只是笑眯眯的看着他，意思很明白，我知道自己条件不够，否则也不会在这听你废话了，你别管我是工作了半年还是工作了一年，快点给我解决。 这个有点骄傲的姿态，让王承同脸上怒色一闪而逝，要不是想到张景亭临走时的话，他真不想理这个家伙，没有一点坐下属的觉悟！ 不过此时的陆欢可是关系到他能不能进省保健委员会的关键人物！想到这一点，王承同的神情又平静了下来，马上就重新的堆积起来和蔼的笑容：“陆欢小同志虽然刚参加工作，但是能力绝对是第一流的！要说当主任医师，技术上绰绰有余！只是，这个学历和资历问题……” 他和陆欢详细的讲起来职称评定的两大硬件条件。一般对于本科学历的医生来说，住院医生需要实习一年的工作经验，主治医生需要当住院医生四年，副主任医师需要当主治医生五年，主任医师至少需要当副主任医师五年。 也就是说正常途径下，一年一年的熬资历，陆欢最快也要在十五年后才能当上主任医师，而且他还没有本科学历，他才十八岁，从县城的破烂高中上过几天课而已，想到获得官方承认的高级职称要多么的困难。 而且，这只是下限，每一个单位的中高级职称其实都是满的，要等前面的人退下去，后面的才能补上。而一般医生混到了这个年纪，身边绝对挤了一大堆和自己同样等着晋升职称的人，这个时候谁上谁不上，就需要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了。 三十多岁，毕业十几年才当上主治医师，都是很正常的，而混一辈子就卡在这么一个主治医生职称的，也不是没有。 “你小子想要从实习医生跳过四级直接当主任医师，这个一步登天的想法就是我豁出去院长不做，也很难给你办到啊！”王承同一副困难无比的样子。 他絮絮叨叨说了半天，中心思想就是这么一个，这个问题很难办。 陆欢依然不说话。 其实申报职称还需要一堆要求，专业知识、工作能力、教学经验、科研能力等等一大堆，但是这些，王承同都能想办法解决，现在需要面临的问题就是学历和资历这两大硬件条件。 陆欢也明白，他这两大硬件条件都没有，才参加工作一年，没有任何医学院校的学历。 他师父一个闲云野鹤般的人物，真正的中医大家知道名字，但这显然不能当各大院校都承认的学历用。 但是他就是不开口，他想不透王承同为什么这么积极帮自己解决这个问题，干脆来了一个按兵不动！ “对您来说，哪有什么难的。”陆欢捏了一粒巧克力丢进嘴里，直觉告诉他，王承同的狐狸尾巴要露出来了。 020 有些东西是不卖的 陆欢表现的冲动直接，但不代表他是一个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的傻蛋。 直接，只因为他没有把这些人看在眼里！ 其实他看事情其实比任何人都透彻，因为他天然就不在乎这些东西，没有贪念，自然也就不会被一个职称蒙蔽。 王承同说了半天，说的口干舌燥，然后看见陆欢依然那么平静的站着，也觉得有些无趣。 陆欢脸上那种懒洋洋的微笑依然一分不变，没有任何失望或者愤怒的情绪，不由让王承同也觉得佩服。 这小子还真沉得住气，王承同手指轻叩桌面，看住了陆欢： “陆欢，你说说，你自己有什么想法呢？” 他不想这么耗下去了，他需要的是一个平步青云的机会，陆欢想得到主任医师职称，就必须付出代价。 陆欢一笑：“我相信王院长的安排，一定可以把我遇到的这些问题解决的妥妥当当。” 他给王承同戴了一个高帽子，又把皮球巧妙的踢了回去。 王承同佯叹了一口气：“你现在实习虽然不满一年，但是有我推荐，住院医师这个正式职称直接就能给你，你在医院干满一年，转主治也没问题，我可以保证，五年之内让你升到主任医师。” 杜绮芳一声惊呼，她这个研究生硕士毕业后，理想情况下也需要至少六年才有资格评选主任医师，陆欢一个没有任何学历的小子五年之内解决主任医师的职称，不知道以后有没有同样的人，但这之前绝对没有人有这样的升职速度，怎么能不让人惊讶和羡慕他的运气。 五年，就是王承同也需要付出很多的代价才能帮助陆欢一路绿灯的晋升。 谁知道陆欢却是一脸不满足，继续给王承同戴高帽：“王院长，要是需要等五年，哪能显示您的水平？” 王承同心里一喜，他等的就是这句话呢。他早就看出来陆欢表面上对什么都不在乎，其实他非常骄傲，否则也不会在张景亭坦诚中医不行的时候站出来为中医正名了。 这样的性格，如果说五年能到主任医师，那么绝对会有野心争取有没有更短的方法。 想得到好处，你就得付出足够的代价才行！王承同按捺不住幸福，差点脱口而出你把引魂九针的针法交出来，我就保证给你主任医师职称！ 不过，当着杜绮芳的面，他当然不能说出这么赤裸直白的话来，而是装作严厉的表情教育陆欢：“哼，你小子别拍马屁，我说的这是事实，别人走十五年的路你五年走完，还不知足吗？” “人生苦短，照顾五年病房一个月最少四天的大夜班，我可不想熬。”陆欢讲起了住院医生和主治医生的辛苦，一个劲的摇头。 王承同一阵为难的摇头晃脑，装作犹犹豫豫的道：“其实这东西也不是没有捷径的，有两条路，可以不看学历和资历，只要有能力，直接就能申报主任医师。” “什么捷径？”陆欢来了兴趣，他就知道这个老家伙还藏着后手的。 王承同道：“副主任、主任医师报名条件上写着，第一，获自然科学奖、国家发明奖、国家科技进步奖的主要完成人；第二，获省部级科技进步奖二等及以上奖的主要完成人。满足上面这条件之一，你就可以无视一切限制条件，直接申报了。” 陆欢一摊手：“我连正规的学校都没上过，哪里能获得这些科研奖项？” “我能给你课题。”王承同沉声道，“我们实验室还是有不少课题能申的，有一个关于运动神经和肌肉关系的课题，我觉得你肯定能胜任，也许用不了三个月，你就能搞出成果！” 杜绮芳按捺不住心里的惊讶，王承同手底下的课题有什么她这个弟子是最清楚的了，全都是有关内科的，王承同和她的研究方向就是这方面的，什么时候有这种神经外科的课题了？ 她不会拆穿自己导师，但她眼中的惊讶，却被一直懒洋洋微笑，其实暗中观察这对师徒表情的陆欢全都扫在眼睛里面，一个没有注意到的关键点突然想透了。 王承同哪里知道陆欢如此敏感，在他的意识里面，所有的年轻人听到这样的好事都会兴奋的丧失基本的判断能力！ 他一振臂，睛中精光一闪，亢奋无比的道：“陆欢，来我实验室吧，你有能力，我有渠道，这是双赢！以前那些不愉快，什么都不算，我会让你成为全省最杰出的医生，最年轻的主任医师！” 如果今天换一个人在这里，听到王承同充满激情的演说，听到他不计前嫌许下的美好前景，一定会被热血洗脑，一头扎进王承同的怀抱替他效力。 但是陆欢不一样，他本来就不在乎这些身外虚名，当初和王承同说主任医师只是为了好玩，在那个环境那个情况下，这么说是最气人的。 没想到王承同却误会了，以为陆欢是一个官迷，对主任医师这个高级职称势在必得，讲他作为了拉拢和要挟陆欢的条件。 陆欢看着王承同说的脸色潮红的亢奋脸庞，心底却是愈发的冷静。他微一琢磨，联系之前杜绮芳吃惊意外的表情，一下子明白了这个课题是王承同临时编造的，但是为什么王承同坚持自己可以在这个运动神经和肌肉关系的课题下取得成果？ 这么往深处一想，陆欢不由笑了起来：“王院长，你想得好啊！张景亭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能如此看得起我这个小人物，专门建一个课题给我？” “陆欢，你胡说什么，这件事和张老有什么关系？” 王承同一惊，感觉到陆欢似乎看出了什么，立刻做贼心虚地佯装愤怒大吼了一句，然后才和颜悦色地解释道，“我这是之前就答应你的，而且你的医术也能胜任，你有什么可犹豫的？这可是你升职最快的机会了，我之前不知道你的医术这么高明，有什么得罪的地方，你也别计较！” 陆欢冷笑一声，他发现自己实在是小看王承同了，这老小子为了达到目的，实在是什么话都说，什么事情都做！ 他自然不会忘记张景亭对自己师门引魂九针的渴望，而王承同对张景亭的巴结态度，他也是了解的，一定有什么暗中的交易。 这个时候王承同对自己的态度，简直比亲儿子还好，前后反差如此之大，陆欢再感觉不出来也不用给人看病了，先把自己的智障治好在说其他吧。 “陆欢，什么时候去实验室报道？我让杜绮芳给你做门禁卡。”王承同趁热打铁，他要把这个事情趁早定下来。 陆欢看着王承同卖力的表演，嘴角挑起一个轻佻的弧度，从口袋里面捏出一粒巧克力丢进嘴里，慢慢感受着那种醇香丝滑在嘴里融化的感觉，轻声道：“王院长，别把人都当傻子，也别把一个主任医生看得太重要。和老祖宗用无数时间，甚至是冒着生命危险换回来的遗产相比，这些个人的荣誉一文不值！” “人都是为了自己或者，陆欢，你不想当主任医师？三个月，我保证三个月就能帮你搞定一切！到时候金钱地位，还不是应有尽有？” 王承同就像诱惑人类堕落的魔鬼，微笑着勾勒出美好的情景，同时忍住心底的忐忑，他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这个陆欢心里难道没有一点虚荣和贪婪吗？到底是怎么看破自己打算的？ 这个陆欢要是不上钩，他进入省保健委员会，接触本省封疆大吏的野心可就全都泡汤了！ “金钱地位，好东西啊！”陆欢充满向往的重复了一遍，忽然脸上所有的不正经神情全都一敛，冷笑一声，“可是小爷和你不一样，小爷有些东西是不卖的！” 杜绮芳意外的凝视着陆欢，美目中异彩涟涟。此时的陆欢脊梁挺直，身上都焕发出不一样的光芒，她实在没有想到这个有点懒有点坏的家伙，心底都是这么一片执着底线，连皱巴巴的白大褂，都显得整洁起来。 “你！” 王承同拍案而起，死盯着陆欢，所有的和善伪装一把揭去，恶狠狠的威胁道，“小子，我提醒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不要忘了我还是这个医院的院长，想要开了你一个实习小医生，没有人能保你！” “开啊，小爷会在乎吗？”陆欢淡淡然的笑道，“天大地大，又能耐的人到哪里都是吃肉的，而没有能力的，只能靠着别人屁股后面溜须拍马，吃点残羹剩饭！” “哈哈，小神医，你说的好，没有能力的人只能溜须拍马！” 一阵爽朗的笑声传来，刘征毅推门直接闯了进来，他身后跟着他那两个保镖，身旁并肩的是一个坐着轮椅的年轻军人，一身迷彩，饶有兴致的打量着陆欢，轻轻笑道：“一个高级职称而已，用这个威胁别人，确实是太过低级了。兄弟，你的性格我很喜欢，有些东西是用生命守护的，无论如何都不能卖的！” 陆欢看着随着刘征毅一起来的年轻人，并不认识，矜持地点点头：“谢谢你的理解。” “认识一下，我叫沈伟锋，刘爷爷介绍来的病人。”年轻军人看着陆欢，目光炽烈，“如果我说用这两条腿换一个高级职称，你有信心么？” 一句话，一屋子人全都被镇住了。 021 老爷子给撑腰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于这个自称沈伟锋的年轻军人脸上，对于他说的高级职称，全都持怀疑态度。 要是刘征毅说这话还有些可信度，这么一个年轻人，虽然穿着军服却连肩章都不带，也不知道什么级别，实在是让人怀疑他是在胡吹大气。 陆欢也目不转睛地打量着沈伟锋，他有着会让人误认作女人的清秀漂亮，一头短发柔顺的垂在额前，双手交叠安静如处子，又像一朵悄悄绽放的白莲花。 一个男人长成这个样子，确实可以说是够妖的了，不过幸好他说话一点也不娘，还有一种喷薄而出的阳刚之气，再加上仰头时露出的喉结，总算让陆欢分辨出了他的性别。 王承同正要呵斥闯进来搅局的家伙，等看清了刘征毅那张威严的脸，严厉的话语随着一个剧烈无比的吞咽动作，全都吃下了肚子。 这个动作生硬的就好像一个终于等到绿灯想到加速的跑车突然熄火，所有人都能从王承同的表情上读出难受和憋屈。 “老首长，您怎么来了？”不愧是顶住了无数压力爬上院长高位的人精，王承同脸上立刻堆上了笑容，招呼着刘征毅坐下。 至于沈伟锋那是自带轮椅的，自然也没有人会把他从轮子抬到沙发上。 “老子和小神医约了今天带人来找他看病，一打听他在你这，老子懒得等，就直接带人过来了。” 刘征毅板着一张老脸，重重一拍沙发扶手，“幸好老子过来的及时，听见你在忽悠小神医！一个高级职称，哪需要这么费事？还想骗人家师门的绝学，你为老不尊，成什么样子！？” 对于老一辈传统的中国人来说，吃饭的手艺比自己的儿子都重要，至今还有不少老手艺人，对能传衣钵的弟子比亲儿子都好。 而很多技艺要是没有合适传人，都是宁可带进棺材里面，也不能随便托付给别人，这就是中国人都技术的敬重。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坚持和执着，古代的劳动人民才能创造无比灿烂的艺术文化。 在今天，这种师道越来越少，但不代表他不存在，门户之见也是很多人不可能放下的。刘征毅骂王承同一顿还是轻的，要是过去那些真正的老师傅知道有人打自己手艺的注意，那可是不死不休的结局。 王承同被刘征毅骂得狗血淋头，偏偏又不能还嘴。刘征毅站在理上，又是老一辈的革命英雄，虽然两个儿子都牺牲了，但现在各大军区都还有不少将军见面了需要喊他一声老首长，在军队里面，这种关系是最最深刻的，给王承同一百个胆子，也不敢顶撞刘征毅，只能一个劲地赔笑，脑袋好像变成了招财猫的手臂，只剩下了上下摇摆的功能。 陆欢看着这老货吃瘪的样子，暗中肚皮笑得几乎开花，刘征毅不愧是行武出身，还真是直脾气，想骂人就骂，让陆欢觉得这才是活着。 他幻想着自己完成师父的任务之后也去当兵，混几年扛着将星出来，到时候也能把院长当三孙子骂，多爽。 刘征毅教训过了王承同，微微喘了一口气，又看向陆欢，温和地笑了起来：“小神医，你别怕，只要老头子还在一天，这市里就别想有人贪图你的东西！祖宗传下来的瑰宝，那是别人几句话就能骗走了？谁要是开除你，你就找老子来，老子到时看看，这个世道有本事的人吃不上饭，养一群连拉肚子都看不好的玩意占着茅坑不拉屎，按老子搭档讲的，这就叫尸位素餐！我呸！” 刘征毅说了句成语，很为自己的文化水平得意。他闹肚子在一中心医院折腾了一天，陆欢五分钟都没用就治好了，这件事是王承同的奇耻大辱，被刘征毅当面数落，连杜绮芳都恨不得找一个地缝钻进去。 王承同面红耳燥：“老首长，您看，您看这不是术业有专攻……” 他把张景亭说自己不会手术的托词搬了出来。 “你不是内科吗？什么时候连这方面都不专攻了？”陆欢轻声道，揭露了王承同的老底。 “呃，这……”王承同说不出来话了，差点喷出一口老血，怨毒无比的看了陆欢一眼。 如果目光可以杀人，陆欢一定已被千刀万剐。 刘征毅气哼哼地一阵嗤笑，他旁边的沈伟锋倒是一片淡然，饶有兴致的注视着陆欢，似乎觉得他落井下石王承同很有意思。 “老爷子您放心，您说的道理我都明白。您才刚好，还是好好休息，别太劳神了。”陆欢把王承同噎得说不出话来，回过来安慰刘征毅。 他知道老爷子不是话多的人，今天一口气和自己叮嘱这么多，句句都是肺腑之言，心下颇为感动。 这老爷子真是实诚人，但凡对他有一分好，他就真心真意的还你十分，现在见王承同压制陆欢，就站出来给陆欢撑腰来了。 刘征毅笑了起来：“没事，没事，我今天精神好多了，比生病之前都好！那时候还有点喘气不顺畅的毛病，昨天自打喝了你的药，喘气也痛快多了。” 陆欢一听也笑了：“这就对了，您胃不舒服就是肺火导致的，我要是不给您把肺调理好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还得复发呢。一会回病房我在帮您好好诊治一下，到时候争取给您彻底调养好了。” “好好，这个一会再说。我今天过来，主要还是为了伟锋这个腿。” 刘征毅一拍大腿，想起了正事来。 他们相谈甚欢，把王承同晾在一边，可是摄于刘征毅的威严，王承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立在一旁甚为尴尬。 刘征毅一指旁边轮椅上的年轻军人，眉间现出愁苦之色，“这是老子搭档的孙子，当时在朝鲜老子是团长他是政委，走南闯北配合了几十年。可惜的是他读了这么多年书，最后还是熬不过老子这个大老粗，先走一步。他家和老子一样，儿子都躺前线没回来，就剩这么一个独苗苗。本来都说让他念书当个教授的，可是他天生好武，是个当兵的好苗子，还是进了部队。可惜我们没能力，没保护好他，让他在执行任务的时候……” 老爷子越说越难过，有点说不下去了，但大家也能猜出后面的事情了。 看到年轻人的腿，大家都是一脸唏嘘，这么一个英俊的年轻人下半生变成残疾，都觉得异常可惜。 “刘爷爷，您不要这么说，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我谁也不会怨怪。就是爷爷活着，也不会怪您，反而要感谢您给我一个能战斗的机会。腿没了这不还有一条命吗？当一个教官传授传授经验，也是一样的。” 沈伟锋虽然身带残疾，反而笑着拉住了刘征毅的手安慰起来。 干净阳光的笑容，让所有人都能感觉他的乐观，一点也不像一个身带残疾的人。 “老沈，我对不住你啊，你就这么一个孙子，我还……”刘征毅揉着眼睛，声音都颤抖了。 沈伟锋拍着刘征毅的肩膀，平淡自如地安慰道：“刘爷爷您别急，这不是还有您说的小神医吗？也许他有办法的。” “对对对，小神医，你快帮伟锋看看。”刘征毅说着说着自己都糊涂了，这才想起今天来这里的最主要目的，连忙招呼陆欢。 陆欢上前一步，别说沈伟锋是刘征毅老搭档唯一的孙子，就是素不相识，就冲他这一身豪情，陆欢也会尽为他全力治疗。 沈伟锋抬头看住陆欢，也对这个从容淡然的年轻人有几分好感，伸出手道：“我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的军人，但是你如果真想要高级职称，我也是有办法的。” “那个不重要的，先放一边。我为你治，只是因为觉得和你很投缘。” 陆欢和沈伟锋的手握在一起，久久没有分开，两个人目光交错在一起，激起一片火花。 “陆欢，伟锋，你们在做什么！”刘征毅是什么人，怎么看不出这两个人年轻人在做什么，连忙一声大喝。 他就搞不懂了，两个年轻人怎么突然较上了劲！ 沈伟锋白皙的脸庞泛起一阵不自然的酡红，陆欢展颜一笑，手好像游鱼一般从沈伟锋手里滑出，只听嘭的一声，沈伟锋的手收力不住紧握成拳，砸在轮椅轮子上，顿时连人带车出膛炮弹似的射向墙壁。 他低喝一声，另一只手伸出捏住车轮，轮椅翻花蝴蝶一般原地转了一个圈，稳稳的落在地上，目光炯炯的看住陆欢。 所有人看着这杂技似的一幕，一个轮椅都能玩的跟芭蕾舞一样，残奥会运动员都没有这水平吧？ “不枉刘爷爷对你大加赞赏，好一身神力！”沈伟锋按住了轮椅，对陆欢挑起了大拇指。 陆欢也是不加掩饰的赞叹，又是十分惋惜地道：“你一身太极缠丝劲也是炉火纯青，如果不是脚下无根，我不一定是你对手。” 两个年轻人目光再次交错，这时才真正的把对方看在眼里，生出一种惺惺相惜。 刘征毅这是才反应过来，一边叫人把沈伟锋的轮椅推回来一边教训道：“你们两个搞什么？比武？当老子不存在吗？” “刘爷爷，我就是和小神医握个手而已嘛。”沈伟锋笑嘻嘻的道。 “是啊老爷子，知道病人的身体素质，对治疗也是很有帮助的。”陆欢一本正经的解释道。 “你们……你们两个小兔崽子，倒是都有理！”刘征毅被两个家伙气笑了，这两个家伙，才火药味十足的试探完，又合伙骗他这个老东西来了，看那默契的样子不知道的人简直以为他们是从小一起玩大的发小。 022 七叶软筋散 陆欢和沈伟锋对视一眼，讪讪的低下了头，既有狡黠，又有对彼此的佩服。 刘征毅骂了两句，也熄了火，见两个人没有生出龌龊，当即放下心来。 他也能理解沈伟锋，他是一代兵王，沈阳军区的宝贝疙瘩，十岁就能把大院捅出一个窟窿的主儿。长大后更是不得了，代表军方执行国际任务，无人可挡。 这次是在日木国那边闹的动静太大，对方竟然请出了不世出的剑圣对付他，而且还是偷袭！ 不过就这样也能让他逃得一条命来，只是伤了一双腿，这样的实力足可以当成一辈子炫耀的资本了。 刘征毅昨天不经意间多夸了陆欢两句，说他一招制服自己两个保镖，实力深不可测，没想到沈伟锋就记在了心上。 这小子明知道自己身上带伤也要试试对方的实力，平静的外表下，掩藏不住一颗桀骜狂野的心。 幸好陆欢也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和沈伟锋一番试探之后，总算承认了对方有被刘征毅老爷子看重的资格啊。 年轻人啊……刘征毅充满老人独有睿智的笑了起来，也是说不出的欣慰，祖国能有这样的年青一代，是何等的幸运！如果他们能够成为朋友互相配合，更是刘征毅期待的事情。 而从某一个角度来说，陆欢和沈伟锋很像，两个年轻人都是心有烈火，外表却如深潭一般宁静。只不过陆欢是披着一种懒洋洋的伪装，而沈伟锋则是包裹着一种看淡一切的洒脱。 “我给你检查一下？”陆欢问沈伟锋。 沈伟锋一挑眉：“你能治好我？” 虽然神色平淡，但是声音里面还是压抑不住的兴奋。 不知道看了多少医生，全都对他的腿没有解决办法，他表面上豁达，但是作为全华夏最顶尖的战士，他比任何人都渴望重返战场的！ 报仇，亲自报仇，向偷袭击伤自己的那个男人报仇！沈伟锋握紧了轮椅扶手，高强度铝合金的骨架发出咯咯的声音。 战斗，自然不能是坐在轮椅上完成的，想要报仇，他就需要治好自己的腿，眼前这个年轻人，有这个能力吗？ 陆欢没有回答，他只是捏出一把巧克力豆出来分给沈伟锋一半：“吃点，进口的，味道不错。” 沈伟锋好笑的接过，以他的部队中的地位和级别，一点进口零食哪里值得炫耀。 “也能恢复体力，下面的解毒，很耗费体力的。”陆欢淡然笑着补充了一句，沈伟锋这才明白了陆欢的意图。 “你竟然我是中毒？” 沈伟锋大惊失色，不敢置信的死盯着陆欢那张年轻得令人发指的脸。 以前他看过的医生都以为他是肌肉萎缩，知道一个非常有名望的老中医给他仔细检查之后，才怀疑他是中了毒，具体是什么毒，那位老中医却看不出来了。 而陆欢没有询问没有做任何检查，就知道他是中毒？沈伟锋惊讶之余，心里也生气一点希望，颤抖着声音问道：“你，你知道是什么毒对不对？” 知道他中的是什么毒，才有可能解毒的！ 陆欢轻松的笑了起来，满不在乎一挥手：“不是一个七叶软筋散吗？没有任何问题。小鬼子那边还能有高超的手段，哼哼哼哼，都是从我们老祖宗这边偷来的一点东西。” “想不到，太想不到，你没有经过任何检查就知道我是中毒！”沈伟锋面色狂喜，陆欢这样的医术简直可以说是神乎其技了。 “我从小就能凭气味分辨所有的药材，有救人的药材，自然也包括毒药了！”陆欢蹲下身子细看沈伟锋的双腿，叹了一口气，“这种味道在你闻来没有任何区别，可是对我来说却和鲜花店里卖油炸臭豆腐一样明显。” 噗的一声轻笑，杜绮芳被陆欢这个比喻逗得笑了起来。 陆欢撩起沈伟锋的裤腿，软细的腿因为缺乏运动肌肉有些萎缩，一道狰狞的刀口从大腿大腿根一直延伸到膝盖边缘，覆盖着一层黑色的疤痕，可以想象出之前这是一条几乎将整条腿都剖开的可怕伤口。 “你腿上的这道疤虽然已经长好了三个月，但我还是能读出它之前的肌肉裂开程度，是狭长的武器，加上你说你说在日木国受的伤，可以知道你是遇到他们的剑道大师。如果仔细看你这道伤痕，在疤痕旁边的皮肤也肿起，说明下边也有损伤……” 陆欢沉吟起来，用手指轻轻碾压沈伟锋疤痕旁边的皮肤，微微惊讶道，“四指宽度！这种一剑将劲力贯穿到皮下，波及四指宽度，伤及整条腿肌肉纤维的剑道大师……你遇到了日木国的剑圣！” 沈伟锋傲然点头：“不错，那日与我苦战的，就是一个剑圣！只是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这么卑鄙，使用下毒的法子，让我受伤后双腿一直不能恢复。” 他不仅大为佩服，没有想到陆欢能采一条已经长出疤痕的伤口中，看出这么多东西。 “这个嘛。”陆欢搓着下巴，摇头苦笑起来，“给你下毒的并不是和你对阵的剑圣，你在和他战斗之前就被下毒了，这种下作的手段，恐怕你的对手都不知道。” “你怎么知道？”沈伟锋瞪大了眼睛，之前陆欢能从疤痕中猜出他对手身份还能想通，这回又连他什么时候中毒都清楚，这可是连沈伟锋自己都稀里糊涂的事情。 陆欢道：“所谓的七叶软筋散，是小鬼子偷走了华夏国十香软筋散的方子，可是他们有找不齐上面的原料，简化而来的一种慢性毒药！这种毒必须融在食物和饮水中才管用，不可能涂在武器上，从你的经历来看，受伤之后就立刻回国，那么只能是遇袭之前就中了毒。” 见沈伟锋还有不信的神色，陆欢又道：“第二点么，就因为你的对手是一名剑圣！就算他是日木国的小鬼子，他也有不借助外物，只凭一人一剑迎战强敌的觉悟，否则他是不可能能把剑法晋升到这个境界的！类似的道理，我想你师父也是说过的。” “是的，我师父也说过习武之人有自己的尊严，需要迎难而上，才能突破自己！”沈伟锋点点头，细思陆欢说的两点理由，默然许久，忽然脸上浮现极度痛苦的之色，“我知道了……原来……我之前竟然一点都没有往这个方法想过！” 他恨恨的握紧了拳头，脸上痛恨、失望、自嘲种种复杂的神色，刘征毅关切的问道：“伟锋，怎么了？” 沈伟锋深吸一口气，揉揉了脸，再抬起头时已经恢复了一贯的淡然从容，轻声笑道：“刘爷爷，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一点小问题。” “嗯，确实是小问题！”陆欢对沈伟锋点头，“等我治好你的腿，你亲自去向害你的那些人讨债就是了。” “是的，你说得对！”沈伟锋眼睛里面浮现出一道锐利的光芒。 “别忘了带上我，我也想看看异域风情的。”陆欢俏皮的眨了眨眼睛，“然后顺便清扫一下垃圾！” 沈伟锋一愣，忽然大笑起来，笑着笑着眼角有一点湿润。 他没法不感动，陆欢是从他的神情变化中读懂了他遇到了什么事情，自然也清楚他的敌人是什么人，如果他要去讨债，将无比凶险，具体情况他甚至都不敢和刘征毅讲。 陆欢之前说的那句话，就是告诉沈伟锋，说不管遇见了什么麻烦都可以找他帮忙！这份仁义豪勇，怎么能让沈伟锋不感动？ 陆欢淡然平静的等待着，沈伟锋很快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沉声道：“好，好，好！没有任何问题，到时候就让我们一起去和日木国小鬼子讨债！你放心，你这个主任医师的职称，就包在我身上了。” “哼，胡吹大气！” 陆欢还没说话，王承同就忍不住嗤笑了一声，“你只是一个军人，又不是卫生系统的，有什么权力给别人评职称？” 他已经沉默很久了，刘征毅和沈伟锋进来之后就一直没有说话，这个时候听沈伟锋再一次拉拢陆欢，他终于坐不住了。 他还要从陆欢手里得到引魂九针呢，这个人突然进来横插一杠子，王承同也忍不下去了。 “我怎么不能？”沈伟锋笑着给陆欢解释道，“军区也有医院，也有实验室！正好我有朋友在那边负责，她肯定少不了课题，到时候你随便去混个奖，职称就到手了。” “随便就混一个奖？”王承同更是嗤之以鼻，“你当科技进步奖评选是什么？排排坐分果果，还是村里投票选村长？没有足够分量的科研成果，你有再大的背景也不可能获奖！” 他转头得意的对陆欢道：“我说的那个运动神经和肌肉运作机制的课题，是近两年的热门，我保证你出一点成果，就能获奖！” 陆欢一摊手没有说话，这是什么情况啊，自己什么时候说非当主任医师不可了啊，这两个人怎么抢着往自己怀里推啊！ 沈伟锋划着手机屏幕淡淡的道：“我的朋友叫范娴，我记得，她还是有一点有分量的成果的，要不我去问问？” 轻飘飘的话传到王承同耳朵里面，让他一脸张狂瞬间僵死，嘴巴张大的能吃下一个鸭蛋。 啪的一声，杜绮芳手里的笔掉到了地上，脸上是同样的惊讶表情。 陆欢一脸迷茫。 刘征毅也是，所以他问道：“伟锋，怎么他们听到小疯子这么害怕？” “那个疯丫头，现在是第四军医大的教授，神经外科学科带头人，在《自然》和《科学》两本两本杂志上发过文章的，好像在学术方面，还是有那么一点影响力，他手底下的课题，似乎评个科技进步奖不难。” “那就好那就好，那这个事情不就妥了？”刘征毅笑呵呵的道，其实是掩饰自己没听懂。 “妥不了。” 王承同冷笑了一声，“别忘了，陆欢还是我们医院的人，今年我们的高级职称，已经满了。” 众人先是一愣，随机明白过来，王承同这是拿高级职称的编制人数来卡陆欢！ 023 御医！最年轻的御医！ “王院长，你这是什么意思？”刘征毅重重一拍桌子，老爷子一生戎马倥偬，三十岁后就很少见到这样当面反驳他的人了。 王承同被刘征毅的虎威一震，下意识就要把后面的话都咽了下去，可是他看见旁边陆欢一脸满不在乎的神情，心里来气，一梗脖子，暗道都这样了，今天拼了！ 他是误会了，他以为陆欢是吃准他不敢得罪刘征毅，所以才这样淡然表情，好像这些事和他没什么关系。其实陆欢是根本就不在乎这什么高级职称，有就是锦上添花，没有这个职称他也不会吃饭不香。 王承同已然意识到，今天陆欢这个事情，张老和刘征毅这边，他肯定是不能两边都讨好了，最后只能放弃一边了！ 他深吸一口气，对着刘征毅一副为难的表情：“老首长，您也知道，我们一院是个大单位，人多嘛！这每年评职称都是非常严肃的事情，多少人眼巴巴的看着呢，陆欢今年才来我们这里，一下子让他上高级职称，直接加到主任医师，这不现实，下面的人也会有意见的。” “有什么意见？一群连老子的病都治不好的医生，哪里比得上小神医？他不上还有谁能上？”刘征毅虎吼连连，他怎么看不出来王承同是故意为难人！ 这每一个医疗单位的中高级职称确实有一定比例，按照一中心医院的配置肯定是满的，走一个上一个，每年不多但是上一个人能有什么问题？ 这个权利就卡在王承同手里，他要是不想让陆欢去评，倒是真的就能让陆欢评不上去，每年这里面的猫腻，可是少不了的。 面对着刘征毅的质问，王承同没有说话来了个默认，可把刘征毅老爷子起了个够呛。 陆欢淡然一笑：“那看来这事是不成了，刘老爷子，沈大哥，我们先找地方把你的腿治好，坐在轮椅上是施展不开的。” 见王承同在这个无聊的问题上越来越猖狂，他也有一些气闷，不过就一个高级职称吗？不就是一个院长吗？陆欢还真看不上这点儿玩意。 “陆兄弟你别着急。”沈伟锋倒没生气，还是那副阳光舒朗的样子，“既然一中心医院这边没有职称，你就调到别的单位走就行了。” “他档案都在一中心医院，能去哪个单位评职称？我不放人！”王承同不屑的反问。 “不是所有的单位都需要档案的。”沈伟锋一笑。 “临时工？那能有高级职称的编制？”王承同更是不屑，年轻人想问题就是不全面，“你倒是说说，你想把陆欢塞到那个旮旯啊？” “省保健委员会。”沈伟锋吃了一粒陆欢给他的巧克力豆，轻轻吐出几个香甜的字眼。 “省保健委员会？哈哈，哈哈哈哈，越说越没边了，那是说进就进的？”王承同先是一愣，随即大笑起来！ 保健委员会，那放在过去就是御医院，虽然只是一省的保健委员会，却也足够显赫，是一般医生不敢想象的殊荣！ 能和封疆大吏面对面接触，这些人还得乖乖请教健康问题，这样的医生虽然没有任何实际的权力，但若是想到做成什么事，也有莫大的方便。 王承同削尖脑袋巴结张景亭张老，表面上是想让一中心医院更进一步，从根本上讲还不是想让自己的履历更耀眼一些，为进省保健委员会铺路？他这个曲线救国的想法被张景亭一眼看破，才有后来需要想要得到陆欢引魂九针的各种算计。 现在他还没有看到希望，这个沈伟锋就说要给陆欢办进省保健委员会，这也太搞笑了。 他以为他是谁？卫生部长还是省委书记，把这么一个小医生放进去，也太搞笑了。 他笑的正得意，见所有人都面色古怪的看着他，杜绮芳更是小心翼翼的拉拉导师的袖子，脸上的表情羞红一片，好像有什么丢人的事情的。 “导师，您别说了。” 杜绮芳声音小如蚊蚋，如果不是王承同离得近，如果不是陆欢听力异于常人，根本听不见。 对于这个爱徒，王承同还是很爱惜的，立刻问道：“绮芳，怎么了？” “范娴，他们刚说的范娴，她母亲可是……”杜绮芳只感觉一阵无力，自己导师这么算计自己手底下的小医生已经够不可思议了，可是谁能想到这样对于陆欢来说应该说天大好事的事情，都有人来搅和！ “呃，呃……这个，范娴！这……”王承同一听，发出了几声类似公鸡打鸣打不出来的难听声音，顿时脸如死灰，得意和嘲讽还没有表达完，就已经流产了。 刘征毅听着沈伟锋的话，也笑了起来：“这是个好主意，还是你们年轻人脑子灵活，那回来你就和小疯子说说，把小神医这点事情一起给落实了。” 范娴也是刘征毅看着长起来的，她母亲是省卫生厅长，这点事情老头子几乎都忘了。 他现在记心越来越差，常委那个级别都记不全了，更何况这些厅长了，哪个老战友家里没有一批，每到过节处理这些人送来的年货都是很严峻的一个问题，搬来搬去的就能把老爷子和两个保镖累坏。 现在这个厅长虽然不入老爷子的眼，但正好可以解决陆欢的问题，他也不用多说，沈伟锋自然会处理好。 “没有问题。”果然沈伟锋只是淡淡的一点头，从头到尾，表情都没有任何的变化，全程就好像系了一个鞋带那么简单。 确实，这些事情对于他们这些红色子弟来说，根本不算事，多一个少一个主任医师无所谓，省保健委员会多一个少一个医生也没有什么所谓。 这世界就是有门路一个电话能把美国航母射沉了，没有门路，天桥摆个摊卖耳机都能让城管追出十条街，再加把所有的耳机没收，再加一大笔罚款。 反观王承同，一开始又是许诺又是用激情感染的，最后几乎是撕破脸皮的给陆欢设置难题，阴损主意一个又一个。只可惜陆欢都不用说话，只需要沈伟锋打了个电话，就能解决王承同到时候需要上上下下协调打点好久的各种问题。 王承同心里的愤怒悔恨简直要把自己燃烧起来，看向陆欢的目光里，也带着不在有任何掩饰的嫉妒。 为什么，自己努力几十年也才刚刚摸到省保健委员会的门槛，这个陆欢才十八岁，来到医院连半年都没有，就有人把他送进省保健委员会！ 还帮忙解决高级职称的问题！ 这可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做人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这小兔崽子，运气不要太好了！ 王承同肺几乎气炸了，十八岁的御医，打建国以来也就这么一位了。 他不禁想到如果是自己能够治好刘征毅的腹泻，那么说不定此时被推荐进入省保健委员会的就不是陆欢，而是他这个德高望重的老院长了。 如果嫉妒可以伤人，陆欢这个时候被万箭穿心。 陆欢委屈的小媳妇似的低下了头，有点不想理会王承同。今天这是什么事情啊，两伙人为了一个自己根本不在乎的东西争得头破血流，如果不是两边其实再给自己谋好处，他早就拂袖而起，直接离开这个无聊的会议室了。 见终于告一段落，他主动笑道：“沈大哥，刘老爷子，咱们移步，先把沈大哥的腿治好了，再说这些蝇营狗苟的事情吧。” 沈伟锋一点头：“没错陆兄弟，这些小事我们再慢慢细谈，反正你放心，是你的肯定不会少给你。” “那王院长就打扰了。” 刘征毅腾的站了起来，看都没看王承同就大步走出了会议室，陆欢、沈伟锋和两个保镖跟在后面。 他们一走，王承同颓然的坐在椅子上，表情如丧考妣的喃喃自语：“完了，完了，我把老首长得罪了，还把一个军界新秀得罪了，结果却什么都没有落着，张老的任务也完不成了……” 杜绮芳看到自己倒是导师的样子，又是心疼又是不知所措，连忙道：“导师，您也不是全无收获，起码陆欢不是还在医院吗？以他的医术，一般的病症都难不住他，有他在我们医院的名声不一样能缓缓上升？还用得着费这些劲搞什么乱七八糟的评选吗，我们只需要有得到病人认可，就是最大的成功了，只要有陆欢在医院，我们的名声就不会低……” “别提那个小子，提他我就来气！”杜绮芳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王承同打断了，他也不知道自己这个听话乖巧的学生会说这么一段话，摇摇头道：“这个不听话的小医生艺术再高，也不会给我们带来任何好处。” “可是他的医术……”杜绮芳一脸崇拜的道，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已经让他对陆欢的医生有了一个清楚的认识，一说起来一脸的佩服崇拜，看的王承同就好像吃了老鼠屎一样难受。 他知道自己这个美女徒弟是唯技术论，不过以前她最崇拜的是自己，现在，就能变成了陆欢那个邋遢鬼。 王承同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无比复杂，似乎看到自己女儿第一次交男朋友的父亲也会有类色感觉，但王承同绝对比他们难受十倍。 “我的好闺女，你实在是太天真了，名声口碑？这东西不行，我们做出一百个好事记者也不会报，到时候只要出了一点问题他们就会死盯住不放，到时候所有的努力都付之东流！”王承同艰难的道，“所以不管如何，我还是需要张老的帮助，听说你现在和陆欢走的比较近，不如帮导师……” 王承同的声音低了下去。 听完，杜绮芳一脸为难，王承同又是苦口婆心的说了很多。 杜绮芳最后终于叹了一口气，缓缓点点了头。 王承同放松的坐倒椅子上，却没有一点欢喜。 陆欢这个小兔崽子，医术太好，运气也太好了！ 现在他根本不知道从哪里下手，只能走一步看一部，如果实在不行，他不介意一些歪门邪道的法子，他现在岁数大了，实在是等不起了！ 024 古怪的解毒方法 “我，我竟然真的能站起来了？” 不敢置信的声音想起在刘征毅的特护病房里面，难言的兴奋和激动。 陆欢和刘征毅离开了院长办公室后，就回到了病房里面替沈伟锋治疗双腿。 沈伟锋自己扶着床边的小柜子站在那里，没有任何人搀扶，正在试探着手离开那个小柜子。但可能是双脚有太长的时间离开了地面，他对这种感觉已经陌生，想要迈步又不敢，一次次试探一次次犹豫，手始终没有离开支撑身体的桌面。 他刚刚躺过的床单上，被汗水濡湿了一个人形，沈伟锋身上的衣服更是湿透。他下身只着一条短裤，因为受伤而比整个身体瘦出一圈的双腿上，插满了银针，随着他的动作针尾不住颤抖。 “勇敢的走，你现在的腿已经可以控制了，你放心的控制它们吧，刚才躺着做的那一组动作，你必须站着完成一遍才行。”陆欢淡然的鼓励着沈伟锋。 沈伟锋点点头，作为最优秀的战士，他刚刚只是因为能靠自己站起来，情绪上有一点激动，现在稳定下来，他终于尝试着放开了支撑自己的手，用自己的双腿真正的支撑起自己，开始完成刚才陆欢让他记住的一组动作。 这一组动作并不复杂，刚才行针时长已经做过了。陆欢治疗的方法很古怪，先是给沈伟锋灌下了一大罐绿色的粘稠药汤，然后就让他躺在床上，做出一系列古怪的动作同时陆欢配合在他身上行针，每一个动作一支针，陆欢开始一百零八只针，沈伟锋就完成了一百零八个动作。 这些动作看起来简单，要想摆到位还是有一定的难度的，刘征毅的两个保镖认出这是融合了国术套路、五禽戏和古瑜伽的一组动作。因为沈伟锋的身体原因，只有手臂和胸腹的动作，一直到沈伟锋的动作过半，他们才全都认了出来。 一百零八个动作之后，沈伟锋全身已经大汗淋漓，汗水腥臭无比，中人欲呕，在场的人都明白过来，这恐怕就是沈伟锋身体里面的毒素被排出来的表现。 陆欢解释道，因为七叶软筋散和十香软筋散的方子并不完全相同，他也是第一真正见到，所以并不能配出完全针对性的解药。 这种毒药药效很慢，主要是全身的肌肉渐渐无力，十香软筋散是全身同步，慢慢就会因为没有力气呼吸而死。七叶软筋散则差上一层，作用效果只达到腿部，连陆欢也不能预测放任毒药再发展下去，会对人体有什么影响。 他只能估计可以是沿着脊椎渐渐向上，先是瘫痪，然后是神经麻痹，最后身体内脏失控，身心衰弱而亡。 不过这只是一种猜测，具体如何，并没有相关典籍的记载。 虽然是十香软筋散的简化版，但是七叶软筋散这种毒一样还是有着无色无味的优势，所以沈伟锋当初中毒而不自知，连是谁害的自己都不知道。 他直到回国后才知道自己是中了毒，但是看了很多医生，用过无数手段，连中的是什么毒都不知道，自然也没有办法解毒了，他的病情才一直拖到了现在。 沈伟锋中毒的时间也很长了，毒性渗透的很深，所以陆欢需要药汤、针灸、还有沈伟锋在做动作的三重刺激，才能开始排毒。 这并不算完，在拔出这一百零八枚银针后，陆欢有指导沈伟锋继续动作，这一次，他让沈伟锋加入了腿部的动作。 沈伟锋先是不信，在陆欢在他大腿上重重拧了一把之后，一点淡淡迟钝，还有带着厚胶手套去摸麻将牌的模糊感觉从腿上传来，他才警觉陆欢的话不是空穴来凤，他的腿真的已经开始恢复。 要知道之前，他两条根本就不是自己的，不止不能动弹，根本就是一点感觉都没有，腰以下就是一片空白。 还是一百零八个动作，一百零八针，如果不是沈伟锋毅力惊人，一般人根本不可能一口气完成。 这么多复杂的动作，他笑着埋怨，陆欢之前给他吃的那点巧克力，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陆欢看到沈伟锋一头大汗的谈笑风生，不由大为佩服。他清楚这种治疗手段的痛苦，渐渐恢复的身体仿佛冰川开裂一点点膨胀，而他的行针每一针都是在人生最痛的穴位刺激，用疼痛这种人身体最极端强烈的信号让沈伟锋的神经恢复功能，其痛苦比之刮骨疗毒更可怕，因为是直接作用在神经上面的。 而沈伟锋怕刘征毅担心，从始至终，哼也没哼一声，甚至连陆欢让他做的动作也没有一点走样，全部一丝不苟的完成。 这就是华夏军人的毅力！陆欢面上不说，心底对沈伟锋的敬佩已经无以复加，之前他展现的实力固然可怕，但是眼前这个俊美如女子的军人视痛苦如无物的强悍，才让陆欢真正的刮目相看。 一百零八个动作之后，沈伟锋的痛苦不在，陆欢让他尝试着站了起来，这个战士面上第一次出现犹豫。 受伤将近半年了，就是轮椅都坐了三个多月了，这个时候一个医生用一下午的时间，告诉自己可以站起来，沈伟锋觉得这是一个梦。 但就是梦，他也愿意试一试，因为他渴望自己再一次纵横驰骋在战场上，所以真的站了起来！ 沈伟锋站在那里，试着挺直了脊梁，他能感觉自己的腿还是很无力，但是现在每一块肌肉都已重新回到自己的控制之下，所以他用毅力，站直了身体。 像一个军人那样站直了身体！ 他深吸一口气，没有对陆欢说什么，只是深深看了陆欢一眼，把他懒洋洋，却是淡然从容透着让人信服的年轻面容印在了心里。 他告诉自己，这是让自己重新站起来的恩人，这就是自己的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然后，他向刘征毅敬了一个标准的可以写入教科书的军礼。 “刘军长，特种一队队长沈伟锋，请求归队！” 虽然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刘征毅却是激动的老泪纵横，也是回以一个郑重的军礼，却是说道：“暂不接受你的归队，我要得到小神医的许可！” 沈伟锋先是一愣，然后朗声大笑起来，然后刘征毅也大笑了起来，跟着，他的两个保镖，长脸汉子和圆脸汉子也是开怀大笑，却趁着没有人注意，狠狠的揩了一把眼角。 沈伟锋的腿受伤太久了，也牵动了太多人的心。 沈伟锋在陆欢的要求下在站立姿态下完成那一百零八个动作，以他的记忆力，当然不需要陆欢再教一遍，就能做到标准完美。 刘征毅拉住了陆欢的手，一个劲的道：“小神医谢谢你了，老子谢谢你了，老子代表伟锋他爷爷谢谢你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应该的！”陆欢郑重地道，没有任何开玩笑的意思，和日木国小鬼子战斗的，那都是英雄！ 什么和平，什么友好，陆欢都不懂，他只知道那个民族曾经占了自己国家的土地，杀了和自己肤色一样口音一样的同胞，现在偏安小岛上，却从来没有放弃对神州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贪婪！ 这两个国家，太近了。和平，是建立在实力的基础上，是滋生在强大的土壤上，如果没有沈伟锋这样的军人流血，那么很可能就是敌人的大刀再一次的落在平民头上，留更多的血。 这是一个和平的时代，可是一样也有英雄！陆欢读书不多，但是他知道这个道理，并且为了自己能给这样的英雄治疗感觉光荣！ “那小神医，我能归队了吗？”沈伟锋笑够了，也跟着打趣陆欢。 陆欢遗憾的摇摇头：“不行，你感觉不到自己的腿现在根本使不上力吗？虽然神经方面的毒素已经清除了，但是七叶软筋散对于肌肉和伤害却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恢复的。你中毒的时间太长了，侵入到骨骼、肌肉中的毒素，我现在所能做到的方法，最快的估计也需要一年时间，你的腿才能完全恢复正常，只是到时候你一身腿上的功夫，还需要重练。” 沈伟锋刚刚的兴奋之情全都被浇灭：“这，不是吧？陆兄弟，你有没有什么能让我快速恢复的法子？”沈伟锋一屁股做到床上，站着完成一百零八个动作，他的腿已经开始抖了，要知道在以前，他可是轻松完成马拉松的！ 想到这里，沈伟锋不由一阵气闷，该死的小日本！ 其实他也能感觉出来，虽然腿能动，但是明显不能参加战斗的。只是最初他还抱着一丝希望，这只是暂时的现象，谁知道还需要最少一年才能恢复。 “伟锋，不要太着急。”刘征毅沉喝一声，“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生病是你着急就管用的吗？之前你还对康复不抱希望呢，怎么现在小神医才能你治好，你就开始想着跑了呀。” 沈伟锋谁也不怕，可就怕这个和自己爷爷亲如兄弟的长辈教训，低着头一句话不敢多说，讪笑着道：“这不是陆兄弟医术太好，我就心急了嘛？我总觉得什么问题在他手里都能轻松解决。” “少怕马屁，你这小子，真是什么时候数落你都有道理。”刘征毅拿沈伟锋也没有办法，只能一阵摇头叹气，想打想骂又舍不得。 陆欢连忙出来打圆场：“刘老爷子您别急，其实沈大哥说的对，他想要恢复快一些，也不是没有办法，只不过暂时还不行，如果你想要尝试，还需要等一些日子。” “真的？用什么法子？”沈伟锋激动的追问道。 “用蛊！”陆欢吐出两个字。 沈伟锋大惊失色：“那不是下毒吗！？” 025 物极必反 “蛊虽然多是害人的毒物，不过物极必反，这世间最强的解毒圣药，也是蛊毒！”陆欢扫到沈伟锋和刘征毅等人耸然而惊的表情，不由暗道这些年各种小说电影都把蛊神话了，就是这些信奉唯物主义的军人，提到这些东西都会脸色大变。 其实世间万物，都是有其规律需要遵守的，毒蛊再烈，也看使用的人心。 刘征毅惊讶过后，也觉得陆欢说的有些道理，好奇的问道：“还有用蛊解毒这么一说？小神医你倒说说。” 沈伟锋和两个保镖也是一副好奇宝宝的神情，传说中能控制人生不如死的毒蛊，竟然可以解毒，这是在是让人感觉到不可思议的事情。 陆欢清清嗓子，迎着众人好奇的目光像一个说书先生似的卖弄道：“这是很多医生都不知道的事情，毕竟用蛊的多是苗人，很多一辈子都不会走出大山，我们这边对他们缺乏了解也是很正常的。这些年一些小说之类的东西，更是把这些东西神话了。 只因为我师门的传人历来有游历天下的传统，走的地方多了，一些传说轶事也听得也多些，我有一个师叔在云南那边，还是真的见过苗蛊，也和他们打过交道，知道用毒蛊可以解天下万毒的一些事情。” “天下万毒？这话可有些大，不是说一把钥匙只能开一把锁么？”沈伟锋坏笑着就把话题带歪了，引得一屋子的男人一通哄笑。 “一把钥匙一把锁，那是因为是用开锁啊，这毒蛊解毒的法子和那个却是另一条途径。”陆欢笑了起来，打了一个比喻，“要我说这天下间所有的钥匙，加在一起都比不过一把电锯，只有这个锯足够锋利，你说什么锁能拦住我？” 沈伟锋和刘征毅一怔，都是连连点头，只有两个保镖脑子慢了一些，还是一脸迷茫等着陆欢解释。 沈伟锋一拍两个人后脑勺：“两个废物，陆兄弟就是说我们不去管毒药是什么，直接用暴力把它打开……嗯，是像你刚才一样排毒吗？” 这么一个比女人还漂亮的男人大马金刀的打人骂街，不经意间总有一些违和的感觉。 众人下意识看向沈伟锋刚才在陆欢给他治疗时躺的床，床单和褥子已经被他身上排出的毒汗浸透，变成了一种暗淡的深褐色，之前的腥臭此时已经变成一种古怪的香甜味道，让人一闻就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东西。 陆欢摇头笑道：“你的思路对了，不过还是差一点。不是所有毒都能派出去的，我能排毒，也是因为七叶软筋散是服用，然后可以通过毛孔发散，那些通过皮肤吸附的毒药，又要从哪里排出去？” 沈伟锋一拍脑门，确实世界上的毒药千奇百怪，各种下毒方法层出不穷，不能一概而论的。 陆欢见没有人再猜，微有些失望，只能自己解开谜底： “毒蛊解毒，是把毒蛊放入身体，直接食尽人体内的毒素来达到解毒的效果！要知道毒蛊就是吃各种毒物长起来的，越是剧毒的物质它们越喜欢。利用这个特性，高水平的黑苗巫医可以利用它们所饲养的本命蛊给人解毒，解天下万毒！” “等等，你刚才不是说用毒蛊解毒，怎么又变成用什么本命蛊了？”刘征毅老爷子道。 陆欢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的道：“这就是其中的难处。一般的毒蛊毕竟是虫子，它们还是为了害人为生的，进入人体游编全身，它们吃毒素也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随时也会新陈代谢将毒渣排出，这样毒素就清除不干净了，这样自然就达不到解毒的笑过了。 再一个，这世上很多强效毒物，就是毒蛊吃了也扛不住，还能指望它们解毒？所以只有黑苗巫医用心血喂养的本命蛊，才能做到解毒的效果。第一，本命蛊抗毒能力天下无双，第二，本命蛊和巫医心念相通，巫医可以控制它们只吃不排泄。不过也正是这个原因，本命蛊给人解毒后，也就废掉了。” “那岂不是说很难让黑苗巫医给我解毒？”沈伟锋刚还指望着找寻找黑苗巫医用本命蛊给自己解毒呢，听陆欢这最后一句，又有点泄气。 本命蛊，而且使用心血喂养，习武之人都知道所谓的“心血”和一般的血液不同，是从心尖取出最精华的血液，蕴含着一个人身体里面的精华，损失之后就补不回来了，损失的多了是会折寿的。 陆欢点点头：“没错，先不说能养出本命蛊的黑苗巫医有多少，就是有，每一只本命蛊都需要十年以上的时间才能成熟，一般来说一个巫医一辈子只能养一只，珍贵无比，不是至亲或者是极大的利益，黑苗巫医不会用本命蛊给人解毒的。” “你这么了解，是不是认识能养本命蛊的黑苗巫医？”刘征毅听陆欢讲得头头是道，感觉陆欢要是没有一点希望，就不会把本命蛊这么虚无缥缈的事情讲出来了，“把他请来，只要能治好伟锋的腿，他开什么条件老子都认了。” “是啊是啊，你要是认识一定要介绍给我，不管成不成，至少先试上一试！”沈伟锋焦急的道。 他没法不急，习武一途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他的太极功夫已经练出了缠丝劲，算得上是太极门里面不世出的天才，很少有人能在四十岁之前达到这个境界。 对于习武之人来说，境界达到之后不说更上一层楼，就是维持在这个境界都需要极大的心力。沈伟锋受伤半年，已经感觉到自己的功夫开始倒退，如果在这样一年，等腿好了他从小辛苦修炼来的功夫起码要衰退一半，到时候恐怕就不是一年两年的时间能够练回来的。 可是说他现在每耽误一天，到时候都需要三倍以上的时间补回来，对他来说，能提早一天彻底治愈自己的腿，他就可以恢复训练，到时候找打败自己的日木国剑圣报仇。 陆欢摇摇头：“我不认识黑苗巫医，不过嘛，白苗巫医我倒是认识一个。” 圆脸汉子忽然道：“白苗主生，黑苗主死，这个我当初在越南丛林里面执行任务时候听当地土著说过，黑苗擅长下毒种蛊，白苗擅长解毒配药，是不是这白苗巫医解毒的本事，比黑苗巫医还要强？” 陆欢嘿嘿一笑，摇头道：“不会，我都说物极必反，玩了一辈子毒蛊的黑苗巫医才会解天下万毒，而救了一辈子的人的白苗巫医，他们最高端的水平却是噬心蛊，一种可以控制别人精神的毒蛊。” 众人听闻不禁啧啧称奇，白苗黑苗这两种巫医最精深的本事，反而和他们一直修炼的功夫相反。 这一点，老爷子感慨是最多的，嘴里含含糊糊的也不知念叨这什么，陆欢他们追问了好几句他也不说。 沈伟锋听见陆欢不认识黑苗巫医，不由一阵失望，不过又想他提起这种本命蛊肯定不是空穴来风，有些沉不住气的问道：“陆兄弟，你说了半天这个白苗黑苗的，到底要怎么解我身上的蛊，你也一定是有办法的对不对？” 陆欢有些得意的一笑：“是，我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能不能成还需要实验一下，才敢用在你身上。” “什么法子？”沈伟锋激动的道，“你的医术我们都了解，你要是能肯定，那一定是真的有法子了。” 陆欢道：“我不是说认识一个白苗巫医吗？其实黑苗和白苗之间也不和，也互相羡慕彼此的本事，听说有一年苗寨出了一个天大的乱子，一个年轻的白苗巫医把黑苗巫医本命蛊的幼虫偷了来！” “你是说，白苗现在也能养本命蛊了？”沈伟锋眼睛一亮，忽然又颓然坐了下去，摇头道：“不对，不对，要是他们也有本命蛊你就不会说只有幼虫了，也就是他们并没有得到饲养方法。这种幼虫没有经过黑苗巫医的心血喂养，充其量只是一种抗毒性较强的虫子，不能和巫医心意相通也就不能真正的解毒。所以这幼虫到了白苗巫医手里，也就是废物一个，哎，我就是命苦啊！” “破而后立，二十年的苦修你能熬过来，再重修一定事半功倍，你怕什么？”刘征毅忍不住又教训沈伟锋天天总想着走捷径，把他数落的只能点头应是。 陆欢很是得意的笑了起来，就像一个偷到了葡萄的小狐狸，向刘老爷子显摆道：“没错，到了白苗巫医手里面，但是到了我手里，却有办法让他听话，在人体里面按我的吩咐前进！” “你有什么办法？快说，不许卖关子了！”沈伟军佯怒道，这个陆欢估计是喜欢看他着急，一会给他希望一会让他绝望，让他跟坐过山车一样，简直是煎熬。 如果是王承同和张景亭在这里，一定已经猜出陆欢想要用的是什么法子了，一定会无比眼热为什么自己没有得到如此神奇的功法。 陆欢嘿嘿笑了起来：“我师门有一项绝技，叫做引魂九针，虽然不能控制虫子，但是能够控制人体！到时候我只需要控制你的肌肉运动，很轻松的就能控制本命蛊幼虫在你身体游走一圈，吃光你身体里面的毒素！” “太好了，你快去找白苗巫医要那劳什子本命蛊的幼虫！”沈伟锋兴冲冲的道。 虽然让虫子在身体里面游走很可怕，但是不能参加战斗，对他来说比死更可怕！ “不急不急，那位白苗巫医暂时不在本市，而且在找她帮忙之前，我们还得准备一点东西。”陆欢敲着桌子，眨眨眼睛，“我们说说那位范娴吧，我的高级职称，什么时候到手？” 说得这么热闹，陆欢怎么能忘了给自己谋福利呢？ 026 给学霸当老师的日子 下午刘征毅出院的时候，只有圆脸保镖左虎陪在身边。 直到现在，陆欢才从沈伟锋口中知道这兄弟两个姓名，两个长得不怎么像的魁伟汉子竟然是一奶同胞的亲兄弟，长脸汉子叫左龙，是哥哥，圆脸汉子叫左虎，是弟弟。 按照陆欢的理解，哥哥左龙的性格可要比弟弟左虎暴烈不少，非常颠覆他印象中当哥哥的敦厚形象。 在刘征毅出院之前，左龙已经带着沈伟锋去寻找陆欢说的六样东西了。按照陆欢的说法，他即使对于白苗巫医来说本命蛊的幼虫也是足够重要的宝贝，没有好处肯定不会帮助，而陆欢说的这六样东西，正好是让一个人口腹之欲大开的无上美食，只是不太好寻。 不过以左龙实力和沈伟锋的背景，虽然需要耗费一些功夫，不过总是能找的到的。 一心想要快点恢复实力的沈伟锋没有注意到陆欢眼睛里面闪过的小得意，刘征毅看到陆欢不断下咽的口水似乎明白了一点什么，不过他没有说破，一直到上车的时候，才把陆欢叫过来。 “老爷子，您回家也要按时吃药，我给你开了一个星期的，下个星期约个时间您上医院来，或者我上您家去，再给您复查一次，估计您身体是完全康复了。” 陆欢没有多想，以为刘征毅是喊自己询问让他拿着的那一大包药的事情，尽心尽力的叮嘱着。 “没有问题没有问题，老子虽然桀骜不驯，但可是很信服小神医你的。”刘征毅一撇嘴，似乎对陆欢不放心自己有些不满，他趴到陆欢耳朵边，神神秘秘的问道，“你让伟锋他们去寻的东西，是不是有给自己准备的野味？” “这……这个怎么会呢！？”陆欢打着哈哈道。 “别来这套，你别想瞒过老子，你那馋嘴的样子也就伟锋太着急了才注意不到。”刘征毅敲了陆欢脑袋一下。 “好吧，有一半是我自己想吃的……”陆欢没有想到刘征毅观察力这么好，自己这点花花肠子一下子就暴露，拿出手机失落地道，“我这就告诉他们不用找那么多。” “傻小子，告诉他们做什么？”刘征毅打掉了他的手机，嘿嘿笑道，“到时候你记得分老子一般就行了。” 陆欢一愣，就这个愣神的功夫，老爷子已经指挥着左虎把车开了出去，一点不给陆欢反悔的机会就走了。 看到载着老爷子的车扬长而去，陆欢这才摇头苦笑：“想不到，老爷子也是一个吃货，哎，这东西本来就不多，还要分给别人……” 郁闷的往回走，陆欢才上大楼的台阶，就险些和一个人撞上。 “杜绮芳，又有什么事？”陆欢看清来人，不由面色一冷，“你导师还想找我谈谈评职称的事情？” 杜绮芳眼神有一丝慌乱，不过很好的掩饰住了，马上就笑道：“导师不找你，是我找你。” “有什么事情？”陆欢一笑，两个人边走边说。 “你还问我啊，我白给你送早点了！”杜绮芳哼了一声，“你说今天要教我中医辨证来着，说吧，准备什么时候开始。” “现在上班呢，我还要负责门诊，要不晚上？”陆欢坏笑了起来，现在有什么意思，当然是趋夜和这个美女学霸一起挑灯学习最妙。 红袖添香夜读书，这是陆欢从书里读到的境界，杜绮芳虽然不是他的红颜知己，但也足够漂亮了。 “行，那图书馆见，你先给我推荐几本需要看的书吧，我提前预习一下。” 杜绮芳想了一下道。 陆欢挥挥手：“哪里需要预习，到时候我讲给你，你听就行了。” 杜绮芳也没有系统学过中医，之前自己看书确实效果不佳，也就同意了陆欢的说话，娉娉婷婷的回自己的内科病房继续值班了。 看着她曼妙的背景，陆欢嘿嘿发笑，心道要是你自学把大部分东西都学会了，我还怎么延长课时。 就这样，陆欢和杜绮芳约定了晚上的讲课时间，以后他就是白天上班，晚上还有给杜绮芳上课外班补习中医。 虽然过程中少不了摸手摸脚沾沾小豆腐，教杜绮芳认穴更是可以趁机钻研一下男女身体的区别，不过对于懒鬼陆欢来说，忙了一天也就没有心情打游戏了，躺床上就睡觉，然后转天早上被院花的电话叫醒，开心新的一天。 杜绮芳学的很认真，中西医说白了思想内核上虽然有差别，当时一个精通西医的优秀医生去听中医理论的时候，也是可以举一反三的，进度倒比陆欢想象中快上不少。 这可不行，陆欢发现这样讲下去根本拖不了多长时间。他当初属于静不下心的皮猴儿，应用的东西学得多而理论却没有那么耐烦，这样干讲估计不出一个月就能把肚子里面的货倒空。 到时候他又不能把自己师门的秘传功夫告诉杜绮芳，毕竟她是王承同的徒弟，他还要提防那个老小子走曲线救国的道路，指使自己的漂亮女徒弟来他这里偷师。 所以他讲的，只能是中医通用的理论，不过加上他师父的独特见解和陆欢的个人体会后，也常常有发人深省的地方，听到杜绮芳眼界大开。 为了维持这种讲课效果，也为了防止肚子里面空空没有东西可讲，陆欢把压箱子底的几本大部头中医理论书籍翻了出来。 当初他下山师父除了车票钱一分钱没有多给，但却把自己珍藏的几套医书全给了陆欢，希望他下山后能好好补习一下基础的东西。结果陆欢直到现在才第一次翻开典籍研究，还是为了给一个认真求知的美女学霸讲课，不知道陆欢的师父知道以后会骂不孝徒儿，还是欣慰陆欢改邪归正开始学习了。 这样上班、讲课、自学的生活忙碌起来，陆欢倒是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充实。这几天这个人都焕发着一种活力，积极认真的准备各种工作，竟然要比以前懒洋洋的状态清醒不少，医院的年轻女医生和小护士看到陆欢，都会热情的打招呼，一脸仰慕的意思。 也不知道是陆欢人变精神后魅力大增，还是他两次技惊四座的救人让这些女孩认可了他的潜力。 陆欢给慕容飞燕做手术的第三天，这位刑警队长彻底的清醒了过来，病情也已稳定，从ICU转到了普通病房，让人把陆欢请过来亲自感谢。 这些天陆欢有点忙，他竟然一直没有机会来关注自己亲自救回来的病人。不过话说回来，身为一科主任，他也没有查房的义务，不过来急诊科这边的话，确实没有机会见到慕容飞燕。 此时的慕容飞燕早已脱离了危险期。她身体素质非常好，陆欢取子弹的过程创口有非常微小，没有伤到心脏和肺脏一点，所以她回复的很快，连氧气罩都不需要了，只是缠着一大堆管子监视着生命体征。 陆欢进来时，慕容飞燕正盯着表示心率的曲线发呆，上面显示着他心脏每分每秒的压力数值。她不知道这份海图和上面表示的力量有什么具体含义，但是那些跃动的频率，和她生命一样的频率，让她感觉到一阵心安。 这是一个很匀称的女孩，不知道是不是常年锻炼的缘故，她的皮肤有一点黑。脱离了氧气罩暴露在空气里面的脸庞，有着过分的清丽，不过唇线和眉毛线条都足够刚硬，减少了她身上很多女性气息，直愣愣的折角有一种普通女孩模仿不了的彪悍。 莫名的，陆欢想到了她赤裸着上身，剑眉痛苦蹙起的可怜模样，那一秒的惊艳竟然让陆欢把所有的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看到慕容飞燕身上宽大的病号服就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 慕容飞燕的眼睛很亮，很清澈，那是一种看遍了世间太多罪恶的清澈，陆欢墨水不多的肚子里面都冒出来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之类的淡雅句子。 看到陆欢进来，慕容飞燕眼睛死死盯住陆欢上下打量，她的嘴角微微上翘，知道她就是手下说的那位医生了，看他的表情，果然是和没睡醒一样。 陆欢进来之后，两个人聊了几句之后，觉得有点无聊。慕容飞燕就说了些感谢的话。这种话嘛，自然都是那些没有什么营养的场面客套，这让陆欢有些失望，这个看上去很有个性的刑警女队长就是来找自己说这些？ 他本来觉得一个女人，能在男人更具优势的职业联盟占到别人仰望的上峰，需要两倍的努力，也代表着两倍的优秀，没有想到醒过来的慕容飞燕还不如她昏迷时的半裸身体惊艳。 陆欢一边客套一边胡思乱想，突然发现所有的警察不知道什么时候都出去了，只有陆欢和慕容飞燕两个人在这间面积很客观的卧室里面。 他一惊，也不知道这个队长什么时候发出的命令，竟然不懂声色就清场了。 陆欢看着她，自然明白她的意图：“有什么事情需要私下谈？” 慕容飞燕盯着自己纤长的手指，不住开合，轻飘飘的道：“算账！老娘接受过抗毒训练，你行针之前可就醒了，你小子的眼神，可够直接的啊！” 轻飘飘的声音，突然变成了质问！ “这个，我是为了治疗方便。”陆欢尴尬的道，这下可坏了，没有想到慕容飞燕根本没有昏迷，自己死盯着人家身体的囧事一早就被揭穿了。 陆欢闹了一个大红脸，慕容飞燕却是满脸的促狭，不住寻找陆欢的眼睛：“看够了，我可是要收利息的！” “我要是说没看够呢？”陆欢梗着脖子道。 “没事，老娘可以给你继续看。” 慕容飞燕小手按住了病号服的扣子，脸上现出决绝，英挺的小脸，竟然显出一种别样的圣洁。 027 女汉子？ “别，这样太快了，我们还不熟的说！” 陆欢连忙捂住了眼，这叫什么事啊，这女人一见自己就脱衣服，到底想搞什么。 “你干嘛这么紧张，天气热，老娘解个扣子而已。” 一阵没有丝毫做作的大笑声响起，陆欢偷眼观看，只见慕容飞燕大大咧咧的盘坐在床上，手只是解开了病号服最上面的一颗扣子就停了下来，除了脖子还是什么都看不见。 她一脸玩味促狭的笑容，明明是陆欢站着她坐着，比陆欢矮上一大截，可是陆欢却觉得她在俯视自己，不由很是气闷。 “热？” 陆欢咬牙切齿的哼了一声，放下了手，看向嗡嗡作响的空调，22度，很热？ “热，老娘天生怕热！哈哈哈，没想到你这小子在治病这么厉害，脸色却薄得厉害。”慕容飞燕从别人送来的礼品里面挑出一个红透了的大苹果，小刀子转的飞快，恐怕要是捅的别人身上也是一样的熟练。 不一会一块削了皮的苹果就递到了陆欢面前，慕容飞燕很爽朗和自来熟的道：“给！” “喂，你到底要干什么。”陆欢有些恼怒，没有接。 从来都是他调戏女人的，今天似乎被女人调戏了，这点让陆欢感觉到心塞。 其实他心里也对慕容飞燕没有继续“解脱”感到遗憾，恨不得这个一口一句老娘的女人再奔放一点，他一点也不介意和这么的美女警官发生一点小故事。 “不是吧，你这样就生气了？”慕容飞燕夸张地叫了起来，“我在病房里面太气闷，开一个小玩笑而已啦。你可是一个男人，大方点，可不能生气。来来来，吃块苹果消消气。” 刚刚圣洁的小脸突然融化成一个损友似的亲近朋友，陆欢确实有点接受不了，不过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俏丽警官给自己道歉，哄小孩似的语气也让他又好气又好笑。 盯着这女人半天，见她的手就这么伸着。 “别逼老娘翻脸啊！”慕容飞燕脸沉了下来。 鬼使神差的，陆欢接过她削的苹果咬了一口。 “这才对嘛。你看一般都是探望病人的削苹果，你看我却主动给你削苹果，多给你面子。”慕容飞燕一拍手，似乎很满意眼下的情况，把苹果放在床头柜的盘子里面，“要吃自己拿。” 陆欢道：“我是医生，不能说探望，只能是来查房。你找我到底什么事？” 陆欢抚额，不得不说这是一个气场很足的女人，言笑无忌，善于控制节奏，而且还漂亮到让人发不起脾气来。 “没什么事，你救了我，我应该对你表示感谢。”慕容飞燕大大咧咧的一笑，实在很容易让人原谅她，“不过手术时，老娘可是真醒了，也不知道是抗毒训练的效果还是回光返照，你把消毒布揭开时就醒了，老娘当时恨不得杀了你，后来你的目光就更是可恶了，哪里有一点医生的样子！” 慕容飞燕说杀了你的时候也是笑嘻嘻的，这样陆欢也有点摸透了这女人，其实是很“汉子”的性格，和异性当哥们儿相处的，对于某些事情也就不像一般女人那样斤斤计较，反而能开玩笑，看别人窘迫的样子。 想通了陆欢也就干脆不解释了，学着慕容飞燕的语气调侃道：“不管你怎么看，我就这样子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医生也不能隔绝了七情六欲，你太漂亮了，我是被震撼住了！” “这倒也是，你这个小处男其实面皮很薄，被震撼了也正常。”慕容飞燕坦然地接受了陆欢的马屁，这也是一个脸皮厚度堪比城墙的主儿。 “谁是小处男了！”陆欢不满的叫了起来。 “连女人脱衣服都不敢看，不是处男是什么？”慕容飞燕不屑的一撇嘴。 “我一向是喜欢自己动手的，所以懒得看。”陆欢淡淡然的道。 “你倒是来啊，把你摔出八条街。”慕容飞燕挑衅似的挺起了胸脯，英气的脸透出精力过剩的无聊。 陆欢一挑眉：“打一架试试？” 他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女人看不起。 慕容飞燕眯起眼睛和他对视，就在两个人剑拔弩张的时候，她突然扑哧一笑，娇滴滴的道：“你一个大男人，趋我受伤说打架的事情，好了不得了？” 她突然的笑颜如花，让陆欢好不容易提起的气势全消，好似重重挥出的一拳打到空出一般难受，偏偏这么养眼的一幕他还挑不出来毛病，慕容飞燕身上确实受伤，而且心脏受伤不是短时间就能好起来的。 “等你伤好了，我一定让你知道小爷的武力值。”陆欢愤愤不平的道。 “那你让我快点好啊，在这里好气闷的，我想回家你们急诊科主任都不让。”慕容飞燕怅然的道，“你医术这么好，一定能让我立刻好起来出院对不对？” “哦，原来你是这个目的。”陆欢终于知道她把自己找来的目的了，原来是因为想出院。 看来关在医院里面三天哪都不能去，对好动的她来说实在是太过难受。 “就是这个目的，怎么样小神医，让我出院到时候好好打一架！老娘可听说你一招收拾了刘老爷子的两个保镖，左家兄弟可是出名的厉害。”慕容飞燕兴奋的摩拳擦掌，眼睛里面全是争强好胜。 陆欢咦了一声，没有想到她这么有自信，觉得自己比左家兄弟加起来还厉害。 “你看不起女人？到时候打过就知道了。”慕容飞燕激将法。 “少来这套。”陆欢如何看不出来她的目的，摇头道：“我又不是神仙，让人立刻好这种事情可做不到。” “你也不行吗？他们说你给做的手术，京城最好的外科医生也就如此了。”慕容飞燕一下气泄气了。 陆欢搓着下巴一笑：“立刻好起来是不行，不过让你康复的快一些，还是可以做到的。” 给绝望立刻又给出一个希望，慕容飞燕心情忽上忽下差点闪了腰，指着陆欢半天说不出来话来，最后才去呼呼的道：“你这个小肚鸡肠的男人！现在我们扯平了，你可要全力帮我。” “那是自然，这是医生的职责。” 陆欢从不喜欢吹牛，慕容飞燕的伤势其实并不重，他以引魂九针取弹头，创口极小失血极少，并不需要像常规手术住院观察那么久。 只不过住院医生哪里知道这些道理，见慕容飞燕是心外科手术，自然不敢放人，所以她在这边平白的被多关了好多天。 陆欢给慕容飞燕做了一个检查，开了一份证明和几剂汤药，就替她办了出院手续。 “一个星期之内不要和人动武，也不要熬夜，一个月之内不要去游泳，三个月之内不能吃辛辣海鲜，就这样吧，保证不会影响你抓小偷。”陆欢笑眯眯的把慕容飞燕送出了医院。 “啊，虽然烂要求不少，但是能呼吸外面的新鲜空气很真好！谢谢你帮我。” 慕容飞燕出了医院的大门一瞬间心情舒畅，仰头看着天空发了一会儿疯，突然抱住陆欢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在她嘴上狠狠的亲了一口。 陆欢瞬间表情僵硬，机械的忘了回应。 “小处男的味道就是好。”拍拍陆欢的脸，慕容飞燕洒然转身，“有空来警局找我玩，我先走了。” 这个慕容飞燕说好听是洒脱，说不好听就是大大咧咧没心没肺，恼怒的道：“等你伤好了，我一定打赢你，扒光你！” 慕容飞燕拦了一辆出租车，对陆欢回首微笑道：“随时欢迎，不过老娘可提醒你我没抓过小偷，对付的都是江洋大盗一手血腥的狠人，到时候你不要哭着像我求饶才好。” “快滚，真希望你伤立刻好。”陆欢对着她挑起了大拇指，不过是向下的。 “我也希望立刻好啊。”慕容飞燕坐进了车，也对陆欢比了一个向下的大拇指，“到时候，狠狠打过！” “打”字，被她咬的特别重。 伊人远去，陆欢摸过自己的嘴唇，上面的馨香气味似乎夹带着硫磺硝烟，给他别样感受。 “这个女人……不寻常呐！” 陆欢唱了一句师父常哼哼的《沙家浜》，对这个女人，确实让人难忘。 送走了自己这个磨人的女病人，陆欢摇摇头，准备回到门诊偷懒，这个时候医院的广播响了一个王承同很严肃的声音： “高速上发生重大的交通事故，一辆长途客车和一辆货车相撞，部分伤者即将到达我院，数量较巨大，请所有的医生注意，请所有医生注意，现在外科、骨科所有没有手术安排的医生到急诊科等待安排，科主任自行安排科室工作。所有实习医生到急诊科等待安排。” 陆欢脚步一滞，那边广播还在继续，医院门口已经响起了警车、救护车呼啸的鸣笛，前面是交警汽车摩托车疏通医院门口的交通，后面才是急救中心的救护车，最少要有十辆车陆续开进了医院的大院。 陆欢一摸口袋里面自己的银针还在，没有任何犹豫，就冲了上去帮忙转移病人。 和王承同的矛盾是一方面，但治病救人是医生的天职，这一点从他学医的伊始，他就没有忘过。 车门打开，浓重的血腥味让陆欢皱起了眉头。 028 和时间赛跑 陆欢抿紧了嘴唇，车内的场景，让对车祸惨状做好了心里准备的他都是一瞬间的失神。 担架上是一个非常诡异的场面，一对年轻男女面对面而坐，一条钢筋从男子的胸口穿出，一直扎进了女子的腹部，带血的锋利削面不断的滴出血来。 几根绷带从两个人身上的缠了几圈，收缩住伤口以防止大量出血。 现在的这一对男女，就是一条绳子上的两只蚂蚱，生命都连在了一起。 其他的车门也一次打开，双腿被碾断的，胸口被压瘪了的，脸上镶满了玻璃的，情况紧急的伤者等待着救援，陆欢突然发现自己不知道去先救哪个后救哪个，一时间愣在了这里。 各种声浪从四面八方传来，面对面都需要大喊才能听见，但伤者痛苦的声音却不断清晰的传来，宛如人间地狱。 陆欢知道他们的痛苦，无数双手无力的伸向他寻求帮助，可是他只有一双手，无法判断哪个伤者是现在最需要自己帮忙的。 第一辆车上的护工看见了台阶上的陆欢，他身上可是带着中医科主任的铬牌，立刻和他交待现场的情况寻求帮助：“他们的情况太复杂，而且现场的伤员太多了，我们的人手不够，他们这个的情况我们根本不敢分开，现在两个人就连在一起，我们只是做了止血处理……” 陆欢感觉自己呼吸困难，护工的嘴唇在自己面前不断开启，却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是不断的咽着口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恢复思考的能力，可是不知怎么的竟然做不到。 “你做的对。”陆欢还没反应过来如何回答的时候，杜绮芳冷峻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迅速地跳上了车，在一对伤者颈侧动脉一摸，然后立刻道，“马上送到急诊手术室。” 旁边几个实习医生立刻冲上来帮忙，杜绮芳看着他们手忙脚乱的往上挤，皱眉喝道：“张德华，刘国荣留下来配合护工就可以了，其他人去后面的车上，伤员很多，你们要快！” 这声大喝让所有的实习医生一愣，慌乱稍止，马上按照杜绮芳的安排动了起来。 “陆欢，你也不要愣神，我们需要你的神奇医术。”杜绮芳在陆欢肩膀上拍了一下，见他还在失神，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用力的一捏，用力的摇道，“陆欢，你怎么了，回过神来，你给我回过神来！” 被使劲的晃了半天，陆欢才从短暂失神的状态回过来，愣愣的道：“我，我去做什么？” 再高的医术，也无法取代经验，陆欢此时就是被这个时候的场面震撼住了，他竟然开始找杜绮芳要任务。 他的五感太敏锐了，对人体太了解了，听到声音看到情况伤者的情况就迅速的判断出来了，相应的各种解决方案也在脑海里面浮现，他知道如何在最短的时间内拯救一个人的生命。 可是他不知道眼前二十多个伤者，他怎么分配时间才能保住所有人的性命，他只有一双手，一双手啊。 第一次感觉到无力，陆欢怔住了，茫然了，艺成以来，这是他第一次发现这个世界上竟然有自己无法解决的伤者，因为他们都赶在了一起。 “陆欢，那么难的手术你都能完成，现在的情况你不知道怎么做？”杜绮芳严惊讶无比。 “我，我知道。”陆欢咬着牙，“可是我先救谁？” 杜绮芳看着他额头上留下来的汗水，第一次觉得他不过是一个十八岁的年轻医生，明白了他为什么失神。 越是在乎的事情，有时候却越做不好。 她叹了一口气，手下意识的用力捏紧了陆欢的肩膀：“先救离你最近的那个人，然后再救下一个，不要有太多的思考判断。” “可是，万一后面的那个人情况更紧急，我先救了一个不紧急的人，耽误了他的生命不是我的错？这样不是对后面的人不公平？”陆欢问道。 “那是他的命，不是你的错！坐在同一辆车，有人瞬间丧命，有人安然无恙，这公平吗？”杜绮芳看住了陆欢的眼睛，急急的道，“陆欢，看着我的眼睛，你是医生，你不是神，你救不了所有人，你只能尽力救更多的人。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所有的事情都有完美的解决方案。不要太多的思考判断，直觉，经验，运气，同时也是伤者的运气。” 陆欢努力让自己抬起头，对上那双严肃而认真的眼睛，很美，坚定的光芒让它们更美。 眼眸深处藏着和他一样的痛苦和矛盾，这是一个医者的责任。 “我明白了。”陆欢握紧了拳头，声音嘶哑。 杜绮芳松了一口气，一指身后的实习医生们：“分一半人给你，我向右，你向左，快，告诉他们怎么做，我相信你的判断。” 陆欢苦笑着点头，没有想到杜绮芳这么信任自己，扫过混乱血腥的现场，又恢复了自己惯有的从容。 他深吸一口气，想和杜绮芳下保证的时候，转回头发现她已经冲向了别的肖。 “虽然时间是我们最大的敌人，但我会努力战胜他。”陆欢默默的在心中说下自己的保证。 这一切在陆欢感觉里面很慢，其实只是一瞬间发生的事情，更多的救护车还在紧张的调度中停进医院。 陆欢一挥手，叫上了所有的实习医生，像杜绮芳一样矫健的跳上了和自己最近的一辆车，从容道：“从现在开始我来指挥你们，也许你们接下来听到的命令和课本上教的完全不一样，但我希望你们不折不扣的执行。” “三哥少来了，你的医术我们现在谁不知道，你就说怎么做吧！”一个戴眼镜的男生大声道，陆欢看过去，发现自己寝室老四竟然也在这一队里面。 “是啊是啊，小神医的名字最近可是传遍了，别人头疼的问题在你手里都能轻松解决，就告诉我们如何做就行了。”旁边另一个科室的实习医生也是一笑。 “就是啊，杜姐都信你了，你知道她连我们主任都敢骂的！”一个女实习医生一脸崇拜的道，也不知道是崇拜陆欢还是崇拜杜绮芳。 陆欢叫了一声，立刻道：“好，现在老四你去抱住患者的头部抬高，护工帮忙将担架斜起……送去外科手术史，不用照片子，手术切口我已经划出来了，告诉你们出血点就在那，错了让他来砍我的手！” 陆欢像在场的其他老医生一样吼了起来，他发现这个时候大声说话，不止是让别人听清自己的声音，更是用肯定的语气给迷茫的小医生们一个信念。 很快陆欢迅速的适应了自己的角色，安排着这些实习医生的分配工作，同时也指挥他们去处理后面的车辆。他不是治愈自己只求用最短的时间稳住病情，这之后手术室的医生会妥善地拯救他们的生命。 杜绮芳除了让他镇定下来，也告诉了他一个人的力量有限，在很多时候，都是必须借助团队的力量才能完成更伟大的目标。 很快所有的病人都已按照情况分配去了他们需要的科室，后面的命运需要根据他们的伤势决定，但至少在转移到手术室的这一点时间里面，没有出现一个病人死亡，陆欢和杜绮芳两个人的任务可以说是圆满完成。 陆欢自己推着平车上一个出现内脏轻微出血的女病人送往急诊病房，这个时候他身边已经没有一个实习医生或者是护工了，只能自己动手了。 这个病人的情况并不算太严重，只是陷入了昏迷，所有她只需要在病房暂时观察一天时间就可以出院了。 以她的年轻和健康，陆欢只要以针灸稍微刺激她的生命力，这个程度的出血是会被身体自动吸收的。 就在陆欢替他做好登记准备去手术室那边帮忙的时候，女病人突然醒了过来，啊的一声大叫，激动的挥舞着手臂茫然乱抓：“志强，志强你在哪里？” 陆欢闻声立刻迈步回转，按住了突然惊醒正在奋力挣扎坐起的女病人，最温和有力的声音道：“不要急，你现在在医院，所有的伤者都还活着。告诉我你的名字和你志强的全名，我会替你找到他的。” 陆欢声音里面的镇定让女病人很快就平复激动的情绪，现在的陆欢已经可以能非常熟练的用自己的情绪感染别人了。 这个忙乱的场面，充满了血腥味道的过道，才让他几乎是在瞬间成长为一个优秀的医生。 以前的他，只是一个拥有无双医术的年轻人罢了。 “医生，医生你一定要帮我！”女病人拉住了陆欢的手，“我叫卢静，志强……他叫徐志强，是我的未婚夫，我们今年就要结婚了，他才刚刚升职……我看到一根钢筋扎进了他的身体，他是多么优秀的一个人啊，你们一定要救他，求求你，一定要……” 名叫卢静的女子说着说着就又激动起来，陆欢不住轻拍她的手以做安慰，这是一个年轻而秀丽的女人，即使是最激动的时候也维持着一种优雅的风度，体现出了良好的家教，相信能成为他配偶的男人，也是极为优秀的人。 “他没事吧？”卢静紧张的问道。 “没事，你要相信我们。”陆欢坚定的一笑。 卢静的眼睛亮了起来，对陆欢道：“谢谢你！” 和旁边的护士说多多照顾她之后，陆欢就去找杜绮芳，他这边应该并没有叫这个名字的病人，那就是杜绮芳那边收治的。 “徐志强，你哪里有这位病人吗？”陆欢在四楼手术室找到了杜绮芳，她正在黑板上调度着手术室的安排，病人实在是太多了。 “徐志强，他？”杜绮芳掩嘴惊呼，“你还记得那个被钢筋扎穿的连体病人吗？” 陆欢瞬间呼吸急促。 029 死亡连接 陆欢当然记得那一对被钢管串在一起的伤者，那个场面实在是让他印象太过深刻了，他会瞬间被震撼住，不断滴血的钢管削面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注脚。 “他们不在手术室，急诊科主任说这个情况太过于复杂，而且伤口的虹吸作用会让他们暂时不会失血过多，所以先处理别的病人了。” 杜绮芳声音中也透出无奈。她带着陆欢穿过了快步混乱的过道，病人和家属让这里永远都显得如此凌乱，就是在深夜都会听到急匆匆脚步声，在努力摆脱死神的追杀。 陆欢没有权利去责怪急诊科主任，他的判断没有任何错误，同时处理两个病人难度确实极高，这样考虑起来，先处理其他病人就是正确的选择。 没有公平与不公平，只有无奈。 他们在一间病房里面找到了串在一起的病人，只有他们，没有一个医生和护士。 两个病人对坐在一起，身上戴上了固定器以防他们移动影响伤口。男人一脸血污，脖子被支架撑着只能歪着脑袋，但还是精神很好，不时说上两句话，对面的女孩就是矜持的微笑，但这个细微的表情也会让她感觉到痛苦。 陆欢些微讶异，没有想到这个男人竟然如此镇定，年轻的脸庞带着温和的笑意，感染的对面的女子也没有对自己没有得到任何后续的救护而惊慌。 如果是一般人这样的伤势下不崩溃都是好了，想不到他还能做到安慰“同命鸳鸯”的情绪。 一根钢筋将两个人的生命连在了一起，这是最致命的死亡连接。 陆欢已经知道这对男女并不是情侣关系，男子就是徐志强，他的未婚妻卢静还在急诊病房，对面的女子与他素昧平生。 看到这里连一个护士都没有，杜绮芳眉头皱了起来，转身在过道里面就要喊人，陆欢淡淡的拉住了她。 “不要喊了，这时候哪里都需要人的，护士也没有闲着的。整个医院全都乱套了，我们只要靠自己做事情了。” 陆欢对不甘的杜绮芳摇摇头，自己拿起了棉签替两个病人处理伤口，杜绮芳微微一愣神之后，也和他一样的动作，然后观察着两个人的生命体征，表情越来越沉重。 “她的血压稳定，收缩压稳定在90，他的收缩压有两次低到了70，我们给她注射了大量生理盐水。” 一个护工走了过来，一脸疲惫的上到了旁边，感觉到了这小小病房里面可怕的压力。 “你当时在现场？”杜绮芳问了一句。 “是的，其实对你们来说情况还好。”护工一摊手，“尸横遍野，生还者很少。” “闭嘴。”陆欢喝了一声，他很不讨厌这样议论别人生死的“幽默”。 男子的精神似乎还好，沉静的坐在病床上一直闭目养神，听到有人进来，睁开了眼睛看到了陆欢，竟然微笑了起来：“我记得你，你是被我吓到的那个小医生，现在缓过劲来了？” “嘿，我现在可是救你命的人，你说我缓过劲来了吗？”陆欢没有生气，之前被吓到的事情虽然丢人，但他还没有到不能正视自己失误的地步，淡然一笑对上男子。 “这是你见过最疯狂的事情吗？”男子问道。 陆欢微微愣了一下，点点头：“是的。” 男子笑了，缓缓的道：“其实，这也是，我见过最疯狂的事情。” 说着，嘴角牵动，露出一个很干净的笑容。 陆欢道：“不会让你疯狂太久的。” “我也觉得应该这样，这么一个又粗又长的东西进到身体里面，很不舒服。”男子挑眉。 对面的女子又笑了，陆欢和杜绮芳也想笑，可是他们笑不出来。 虽然这是一个乐观的患者，但是眼下的情况并不好。 陆欢问男子：“你叫徐志强？” “是的。”男子正色道，虽然歪着的脑袋有点恶意卖萌的嫌疑，但是眼睛的关切却是一点做不了假的，“你是不是见过小静了，她怎么样了？” “她没有事，估计休息一下就能走路了。你比较严重。”陆欢检查来穿过他身体的钢管，努力推断着可能会损伤的部位。 “我们应该带他们去做CT。”杜绮芳道，她知道陆欢有自己探寻人体内部的方法，但是异物的存在会干扰他探查的结果。 “现在恐怕很难排进队伍。”陆欢咬牙道，“X光那边会好一些。” 两个人小心翼翼的推着平车，被死亡连接在一起的病人吸引了太多的目光。 对面杜绮芳的检查结果一样并不乐观，女人叫潘文婷，钢管穿过了她的腹腔，卵巢和肾脏都有移位，但是相对来说，要比徐志强的情况好一些，腹腔的脏器要比胸腔拥有更多的抢救时间。 “你们两个怎么在这里？”急诊科主任从医院外面走了过来，旁边跟着十几个穿着白大褂的陌生脸孔，似乎是其他医院的医生，有不少一中心医院的医生们陪同着，三两成群，激烈的讨论着什么。 陆欢和杜绮芳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都捕捉到了对方眼中的无奈，急诊科主任选择延后的手术，自然有他的道理，可是他们却不想这样放弃机会。 陆欢道：“主任，我觉得我们应该先弄清这两个患者情况，然后才能安排手术。” 急诊科主任认出了陆欢，上次陆欢救了慕容飞燕，其实也算是解决了他的一个大麻烦，而且陆欢的医术也让他很佩服，有些犹豫的道：“这个嘛……” 那些医生看过来，也被这两个伤者的情况震撼到了，惊讶的张大了嘴就像上岸的美人鱼，被剥夺了语言能力。 “有X光片或者CT吗？” 温和醇厚的男声响起，陌生医生中，走在最前面的一个青年医生突然开口。 这是一个高大健壮的男人，一张国字脸，五官棱角分明，目光有种让人安定的魔力，举止镇定从容，白大褂光洁鲜亮的找不到一丝褶子。 他是那种不穿白大褂都能让人感觉是医生的人，温润两个字就是他的代名词，天生的长者风范，仿佛就是教科书上的名医插画走了下来，从打扮到风度都堪称医生典范。 虽然他看上去也就二十来岁的样子，但似乎是这些陌生医生的领队，他一开口，那些医生的表情都镇定下来，低声议论着眼前的情况。 “翰流师兄！”杜绮芳惊喜的叫了起来，“你怎么会来这里的？” “小师妹？想不到你在这里。是导师说人手不够，叫我过来带人这边帮忙的。”青年医生看到杜绮芳，也露出惊喜的表情，“想不到一年不见，你又变漂亮许多。” “问着半截病情又夸别人漂亮，来医院泡妞的吗？” 陆欢看到这个人就感觉到不喜欢，一个二十多岁的人装那种长者风范其实是很烧包的事情，如果不是在这个场合，他一定要骂上一句“岳不群”。 “陆欢，你别闹，这是我师兄汪翰流，已经博士毕业了，以前帮过我很多的，年纪轻轻就是第二医院的心外科主任，他医术可好呢！”杜绮芳听到陆欢的话俏脸一红，怕陆欢误会什么似的赶紧解释起来，然后一直陆欢，“他是长江学者，省医科大学最年轻的教授，他还有过……” “师妹，别替我吹牛了。陆欢是吧，我听导师讲起过你。”汪翰流对陆欢一笑，打断了杜绮芳的介绍，她小脸上的骄傲让汪翰流很满意。 而且他确实优秀，而且觉得自己是唯一配得上这个美丽小师妹的人。 汪翰流对陆欢举起了手，陆欢却连抬手的意思都没有，对于不喜欢的人他一向是懒得搭理的。陆欢懒洋洋的一抬眼，扫了汪翰流一眼，对着他连头发用发胶固定的一丝不苟的脑壳发出一声嗤笑：“你导师没说我好话吧？” “他说你很个性，果然如此。”汪翰流伸出的手在空中尴尬的立了一会，最后很不自然的变成一个举手挠头的动作，不咸不淡的道，“我知道你很厉害，慕容飞燕的手术，就是我也不一定能成功的。” “翰流师兄，你别说了，快看看这两个患者吧。”杜绮芳赶紧分散他们的注意力，“现在我们正要带他们去拍X光片，别的辅助检查也还没做。” 汪翰流有些意外的看着急诊科主任，意思实在询问这么复杂的病情怎么还没有拍片子。 急诊科主任道：“这两个病人的情况，有些复杂，我们人手不够，所以我们优先……” “现在我们的人来帮忙了，应该能可以处理了吧？他们都是最优秀的外科医生，可以帮上很多忙的。”汪翰流一直身后跟来的医生，大部分都是正当年的男医生，稳定的双手显示他们拿起手术刀都是一把好手。 急诊科主任有些犹豫。 虽然从二院有大批的生力军加入，但是眼下的人手也不是多到他可以随意挥霍的地步，要不要立刻处理徐志强和潘文婷，不光是他们两条性命，还有后面排队等手术的其他患者。 “主任……”杜绮芳不安的搓着手。 看到她担忧的小脸，汪翰流对跟自己来得医生们使了一个眼色。 030 强援 “一中心的外科也就如此嘛，这才几个病人，就应付不过来了。”一个二院的中年医生轻蔑的道。 “就是，要是车祸地点和我们二地近，早就都处理好了。”另一个医生道。 一中心医院和二中心医院都是省卫生厅直属的三甲医院，这个第一第二不是排名，只是建立的时间而已，不过叫来叫去就不一样了，二院怎么听怎么都不如一院响亮，虽然这些年实力也上来了，但却还是被一院压着，二院的医生这次遇到一院向自己求助，自然不会放过奚落的机会。 而且这次有汪翰流撑腰，他们就更肆无忌惮起来。 “不要多说话。”汪翰流皱眉挥手阻止了他们。 急诊科主任和一院的医生听到二院医生的议论，面色也有些不快，不过总算知道此时不能让这些生力军离开，忍耐着没有说话。 “主任，试一试吧，有二院的兄弟帮忙，我们应该能处理好的。”陆欢道。 陆欢扫了汪翰流一眼，他注意到他刚刚的小动作，没想到这个家伙倒是很会利用人心。 急诊科主任缓缓点头：“先拍片子看一下吧。” 他自然听得出陆欢的意思，这时候一院自然不能让二院看扁了。其实他也是一样的想法，只不过他毕竟年龄大了，没有那么大的火气，看到自己手底下医生激愤的情绪，这才同意。 在X光室等着检查的时候，徐志强突然开口问道：“我们的情况很严重吗？不过似乎她比我更严重，你们先救她吧，她现在都快睡着了，所有我才一直和她说话。” 然后抬眼看向对面的潘文婷。 现在潘文婷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勉强对他一笑：“谢谢你，你讲话很有意思的。先救谁并没有区别的。” “我说话自然很有意思，我老婆可比我漂亮多了，就是喜欢听我说笑话追来的。”徐志强有些得意的一笑。 “她很幸福。”潘文婷虚弱地开了眼，看到了陆欢和杜绮芳，笑道，“医生，谢谢你们，我爸妈来了吗？” “他们在路上。”负责联系的是杜绮芳，她淡然一笑，“现在你不要着急，我们马上就会有你们的处理方案。” “没事，这样聊聊天，很好。”徐志强淡淡一笑，“对了，你们谁有口香糖？” 女子皱了皱眉头。 “给我的，你嘴里没有味道的。” 所有人又是一笑，这个男人在此时表现出来的自然从容赢得了所有人的好感。 “志强！”一个尖厉的女生想起，卢静扶着吊瓶冲了过来，看清楚两个人身上的钢管，整个人都开始软倒，陆欢及时的扶住了她。 “小静，对不起医生不让我扭脖子，我看不到。你受伤了吗？”徐志强听到声音，关切的问道。 “没有，医生说我没有大碍的。” 陆欢扶着卢静转了个圈，走到徐志强的面前。 两个人目光相接，泪水瞬间涌上了卢静的眼角。 “我家小静心眼小，看到我和别人女人贴在一起就会不开心。”徐志强眨了眨眼睛。 “谁啊，我才没有。”卢静的脸红了，破涕为笑，横了徐志强一眼，在场所有人都笑了起来。 “你没有就快休息去，要在这里一直监督我吗？”徐志强知道卢静身上也有伤，连声催促她去休息。 卢静不想走，只是痴痴地看着徐志强：“志强，你不会有事的吧？” “当然，这些医生都在全力帮助我的。”徐志强脖子不能动，只能转动眼珠看见陆欢，问道：“是吧。” “我们会竭尽全力的。也许你们的婚礼会延后，但一定不会取消。”陆欢第一次在自己最擅长的医学领域，声音有些发虚。 卢静感激的点头，犹豫着还有说些什么，整个人突然整个软了下去。 “不好，她还有内出血，需要手术！” 陆欢一直扶着卢静，这个时候扣住她的脉门，不由大惊失色，没有想到看起来神色如常的卢静突然内出血如此严重。 “我马上就安排手术，你们照顾好她！” 急诊科主任立刻安排护士去打楼上手术中心的电话，今天过量的伤者让所有的科室和职能部门都已经陷入了最混乱的境地。 徐志强看着昏迷的卢静，哑住了说不出一个字，杜绮芳看到他的表情，连忙道：“你放心，她不会有事的，只是内出血而已，现在发现的早，不会有任何危险的。” “徐志强，潘美婷，可以进来了！” X光室的护士高声叫道。 不能在等待更久，现在所有的辅助检查仪器都是满负荷运行，没有给徐志强更多的时间，平车就载着两个人推进了X光室。 十分钟后，X光片的结果呈现到屏幕上，影像结果吸引了很多外科医生，是急诊科主任请来会诊的，这两个患者的情况也确实严重到他也感觉到棘手的程度了。 急诊科主任为难也是因为陆欢和杜绮芳，看着两个年轻的医生，他们都是如此的优秀和有主见，这样的人才更加难以说服，也有着无穷的潜力，虽然急诊科主任年纪已经大了，没有什么更上几层楼的野心，但是他也是医学世家，自己家虽然的后辈还有不少在医疗系统打拼，按照陆欢和杜绮芳的发展势头，以后肯定有不少能帮忙的地方。 汪翰流也跟了过来，不知道是真对这两个患者感兴趣，还是为了杜绮芳，自从进了影像科他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这朵一院之花。 陆欢搓着下巴，似乎是要看清X光片结果似的往前一站，正好立在汪翰流和杜绮芳之间，割断了汪翰流的视线。 “哼！”汪翰流低哼了一声。 陆欢似乎没有听见，只是从杜绮芳白大褂口袋里面拿出了一粒巧克力豆丢在嘴里。 “你不是有吗？干嘛还抢我的？”杜绮芳白了陆欢一眼。 陆欢没有说话，一指前面的片子：“潘美婷还算比较幸运，没有伤到脏器，只是划过了下腔静脉。” 貌似很专注的讨论病情，陆欢还不忘和汪翰流摇了摇手指。 这个优秀的医学博士顿时气的七窍生烟。 他早就喜欢这个年轻漂亮的小师妹，只不过虽然可以和她做朋友，但是她却只是钻研医学，没有一点那方面的想法，让汪翰流一直无从下手。后来因为工作的安排去了第二医院，和杜绮芳见面的机会少了，这回接到王承同的电话立刻就赶了过来，未尝没有顺便看一看小师妹的想法。 可是这次过了之后，却看见自己魂牵梦萦的小师妹和一个没有一点医生样子的年轻医生极为亲近，两个人虽然没有太过亲昵的举动，但是看小师妹看他的眼神，已经可以知道两个人很熟了，这样自视甚高，觉得自己才能配得上杜绮芳的汪翰流恨不得掐死陆欢。 “医学败类，败坏医学界形象的渣滓！”汪翰流对着陆欢握紧了拳头，“你不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治好了两个特殊点的病人吗？我马上就能让你原形毕露，知道一山还有一山高！” 这边汪翰流心里发狠，其他医生已经开始研究死亡连接的两位患者。 “看看这里，钢筋直接撞上了他的脊柱。”骨科主任指着徐志强的片子，摇了摇头，“这两个人还活着？” 他带着一点不可置信的问道。 “他们还在闲聊，而且还会讲笑话。”杜绮芳认真的道，目光灼灼的盯着骨科主任。 骨科主任讪讪的笑了起来，在一中心医院杜绮芳的在谈论医学时的直接和她惊人的美貌一样出名。 “现在我们看到的是钢筋塞住了他们的伤口。这样才能让他们暂时不会失血。”一个外科医生道。 “嘿，看这里，他伤到了大动脉。”汪翰流认真起来，水平也是很高的，否则也不能年轻轻轻的就成为三甲医院的一科主任了，“看看他的，钢筋正好和腔经脉成一条直线。” 陆欢也看到了X光片的结果，感觉呼吸困难，他答应过卢静自己可以救活徐志强的，可是眼前的情况却是太难了。 伤到了大动脉即使他现在看起来很好，但是一旦取出钢筋，突然的空洞会急速失血，以现在的技术水平根本做不到这个程度的瞬间止血。 这个时候，他也没有什么心情再去想汪翰流对杜绮芳有什么心思，开始分心眼下这个病情需要如何处理。 “如果我们分开他们，能做手术吗？”杜绮芳问道。 没有人说话，所有人的表情都告诉他这不可能。 “没有一件手术床可以让两个病人坐着同时进行两台手术。”急诊科主任道，“想要处理两个人的伤口第一步是先要将两个人分开。如果我们将钢筋取出……” “那他们都会失血而死。”外科主任断然道。 小小的医疗室，一下子陷入了沉寂，这两个病人的情况让所有人都感觉到无力，平衡，精妙的平衡，简直是奇迹一样的平衡，才能两个人活到现在，只要稍有改变，两个人的死亡连接会变成真正的死亡。 就像陆欢的引魂九针可以控制人体的所有肌肉，但是一条钢筋实在是太过巨大沉重了，一个人的肌肉再强大，也不可能通过胸腔、腹腔里面的肌肉推动着身体离开这一条钢筋。 陆欢忽然眼睛一亮，旋即苦涩的道：“如果我们不移动钢筋……” 031 一换一 陆欢见所有人都看向自己，笑的愈发苦涩，声音哑得几乎不像他，“我们直接将一个人从钢筋上取下来，再动用锯子呢？这样我们可以稳定的扶住另一个人身上的钢筋，缓慢的从身体里面取出，同时处理伤口……” 他连说带比划这个手术的动作，让所有的医生都深思起来。这确实是一个可行的方案，有几个经验丰富的老医生默默点头，承认陆欢脑子确实灵活，一下去就想到了这个几乎是把所有条件都用到了极限的解决办法，简直不像是才刚刚参加工作的小医生。 “谁，你要移动谁？你们放弃一个垂死的病人？” 杜绮芳突然指着陆欢叫了起来，她顺着思路推演，马上就意识到了一个关键问题。 虽然一个人身上的钢筋可以缓缓取出，但是另一个人显然就没有这样的幸运，为了保证手术的质量，他们几乎会在一个瞬间就把他从钢筋上取下来，到时候的失血量绝对不是身体上自己的调节能力能控制的。 她明白陆欢为什么那么苦涩了，因为这个方案几乎是放弃了另一个人的生命。 “他。”汪翰流一指徐志强的片子，谁也不会想象告死的无常拥有如此醇厚的声音，“不管怎么样，他的大动脉受了伤，生还几率很小。如果我们移动他，还是有放大机会救活她的。” “这，这是谋杀！”杜绮芳叫了起来。 “小师妹，两害相较取其轻，这个道理我想你是明白的。”汪翰流的神情严肃，缓缓摇头，“不是所有的手术，都能一个人胡搞出来一个好结果。” 陆欢眉毛一挑，他怎么听都觉得这个伪君子博士是在讽刺他给慕容飞燕做的手术，这文化人就是不一样，骂人都不带脏字的。 不过他没有理睬汪翰流，这个时候，他懒得理这种忘不掉争风吃醋的小气男人，外表在大气，思想上的狭隘也限制了他的发展。 所有人都沉默下来，连提出这个提议的陆欢都只剩不停的喘息，这是在用一个人的生命换另一个人的生命，虽然是眼下最好的解决方法，再耽误下去，恐怕一个人都救不了了。 但是谁也没有让权利一个人把活下去的机会让给另一个人，法律上都没有这样的义务，而且他们萍水相逢，素昧平生。 “我觉得可以把具体的情况告诉他们，那个男人……我觉得他……”杜绮芳顿了一下，目光灼热的道：“就是因为伤势重，或许我们应该先移动潘文婷，这样给徐志强争取更多时间，也许两个人就都可以活下过呢？” “你要知道，不管先移动谁，其实他们生还几率都不大的。”外科主任不断用笔在X光片子上划来划去，背对着所有人说道。 没有人看到他的表情，但他说的是实话，没有人愿意去多想的实话。 “陆欢和杜绮芳，最后一遍确认两个病人的情况，我去联系手术室，所有人……再研究一下是否还有更好的手术方案。” 急诊科主任做了决定。 两个人沉默的走向病房，杜绮芳目光古怪的看着陆欢：“想不到，之前和你说的你已经能做的这么好了。” 陆欢嘴角抽了一下，他有些听不出杜绮芳是夸奖还是嘲讽，嘴唇动了几下，终于只是道：“我会尽力的。” “我做不到，我发现我自己做不到我说的那些道理，我知道它们是对的，可是我做不到。真讽刺。”杜绮芳自嘲一笑，仰天道，“如果有一天可是足够发达，我们的医术足够好，能不用做出这样的选择和取舍，多好。” 这就是唯技术论的观点了吧？ 陆欢脚步突然一滞，他突然明白自己从这些病人到来开始就出现的无力感从何而来，妥协，并不是唯一选择。 妥协只是能力不够时的权宜之计，但我们不会永远是昨天那个弱小的自己。 “怎么了？”杜绮芳回头发现陆欢没有跟上来。 “没事，我们快去做检查。” 陆欢突然对她露出了一个干净的笑容，没有那种懒洋洋的淡淡嘲讽，朝气十足。 他终于知道自己需要做些什么了！ 陆欢和杜绮芳一起又进行了检查，发现徐志强的生命体征已经不稳定了，虽然他看上去更轻松，但那是因为他胸部以下已经没有任何知觉。 两个人回到了影像科，杜绮芳有些失神，陆欢沉静的道：“徐志强情况很危险，脉搏微弱，脊椎折断，呼吸微弱……” 他的拳头握紧，卢静对他感激微笑的脸庞浮现在眼前，自己答应的事情，可是此时却似乎是将徐志强推入死亡的深渊。 “通知手术室，马上进行手术。”急诊科主任道。 杜绮芳在出门的瞬间，突然回身问道：“不可能啊，他明明还能讲笑话，怎么还有几分钟，就会死去了呢？这么沉重的伤势，不应该出现在他身上……” 没有人回答，这其实也是所有人心底的问题，一个如此乐观的灵魂就这样消失吗？ 可是说什么，眼下的情况也不可能改变，在场的主任、专家级医生都避过了她太过清澈的眼睛。 陆欢握住了她的小手，小手冰凉，因为汗水显得更加滑腻，轻轻颤抖。 在感觉到陆欢手上温度的瞬间，杜绮芳的手僵了一下，但是几乎马上就反握住了那只坚定不疑的手。 女性终究是更多愁善感一些，嘴上说的，心里想的和最终做的，很可能都是完全不一样的事情。 陆欢对她摇摇头，早上刚刚教会自己理智和从几率出发思考的医生，最后自己却也在同样的问题上看不透了。 医生也是人，同样也会有自己的好恶，当生死之事投入了太多情绪，谁也不能纯粹。 汪翰流咬紧了嘴唇，只感觉胸口被一个大锤重重的一击，在杜绮芳表现无助一面的时候他也想上前安慰的，只是为了一向温和大气的无害师兄形象他犹豫了一部，结果就被陆欢抢先了一步，霸占了本应属于他的位置。 “主任，我们有更好的办法吗？”杜绮芳弱弱的道。 急诊科主任沉重的摇头。 “翰流师兄，你是心外科专家，就是伤了主动脉……”杜绮芳看向汪翰流。 汪翰流苦涩的道：“也许我能接上他的主动脉，但是瞬间的失血和内脏移位，让我没有时间去做这些处理。” “陆欢……”杜绮芳扬起小脸，最后求助的看向陆欢，眼睛里面有晶莹的光芒。 他的中医，他的师门技巧，他总会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的。 陆欢深吸一口气，松开了杜绮芳的手，看向汪翰流：“如果内脏没有移位，失血量控制在一定水平，你能接回主动脉？” “你开什么玩笑，这是根本不可能，我们是要把他从钢筋上移动那么大的距离，内脏怎么可能不移位？而且瞬间的失血量……” “这些我来，我只问你能不能接回主动脉。”陆欢干脆利落的打算了他。 “你在说什么？你以为你是谁？神仙吗？这种事情你都能做到，我当然也能接回主动脉。”汪翰流看着陆欢不屑的狂撇嘴，他觉得陆欢是在为了讨好杜绮芳而吹牛。 陆欢沉静的点点头，转身出了准备室。 “也许，他可以的，之前的手术就是他做好的。”杜绮芳道。 “那个情况不一样的。”汪翰流道，“也许那枚子弹只是看着凶险，其实和心脏还有很大的距离，所以他才能做到吧，是你们高估了手术的难度，他不过是一个中医！” “中医也很厉害啊，几次很难的问题，都是他解决的。”杜绮芳见汪翰流这么诋毁陆欢，有些生气有些意外，“慕容飞燕的手术绝对难度很高，这是很多人都确认过的，翰流师兄你不要这么说。” “你们是被他骗了，你看他今天的事情，就是在开空头支票！你们还真信他能固定内脏不移位？”汪翰流的表情就像在说世界上最滑稽的事情。 “是啊绮芳，不要存太多希望，我们能救一个是一个。”急诊科主任沉静的道，“我同意汪翰流的判断，陆欢的医术是厉害，但他也不是无所不能的。” “我们应该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潘美婷身上。”汪翰流道，“也许还有其他出血点，毕竟没有详细的CT片子，几张X光片能看出的结果很少。” “是的，小汪说的很对。”外科主任同意，“我们应该讨论更多预案。” 杜绮芳愣住，她没有想到这些医生会这样说，虽然他们做的是最正确的选择，但是就这样放弃一条生命，她做不到。 “翰流师兄，如果陆欢确实能做到他说的条件，希望你能为徐志强手术。”杜绮芳道。 “没有问题。”汪翰流点头，“只是小师妹，你还真信他啊，他能做到吗？” “我信他。” 杜绮芳淡淡吐出三个字，转身离开手术室，“我去给他帮忙，一会手术室见。” 杜绮芳靠在过道的墙上，有护士开始对徐志强和潘美婷进行最后的检查，把他们推向手术室。 “你们一定要先救她，她好像很疼，我要好很多。”经过杜绮芳的时候，徐志强突然对杜绮芳一笑。 杜绮芳长大了嘴，她多想告诉徐志强，你的情况更严重，已经严重到了他们准备放弃你，你不会疼是因为你的脊椎断了，你不要说什么先救别人的事情了，他们就没有想救你。 可是她说不出来，她只是点点头，重重的道：“嗯，我们会尽力。” 尽力，杜绮芳记不清今天第几次说这句话，又听到了多少次这句话。 尽力，就是我们已经无力了吧？她苦涩的握紧了拳头，她是那么相信技术能解决一切，可是眼下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一个那么善良那么优秀的人走向死亡。 平车看似缓慢，可是也只给她说一句话的机会就推进了电梯。 叮的一声，电梯门关上。 “陆欢，你到底有什么办法啊？快点回来啊！”她忍不住轻声呢喃。 032 挂月 人力有时而尽，杜绮芳只感觉一只手扼住了自己的呼吸，直到了她看到陆欢走了回来，手里拿来了中医科所有针灸用的银针，厚厚的一叠抱在怀里。 “你，你这是？”杜绮芳惊讶的看着陆欢，刚才和她一样颓废的年轻医生此时满面斗志。 “帮我拿着点。”陆欢把一半的银针放到了杜绮芳怀里，脸上浮现一个弧度很小，却让人无比安心的笑容，“别忘了我是中医，他们都放弃了，我还要用自己的方法努力一试！我说过的事情，就会尽力办到。” “你真的想到办法了？”杜绮芳惊喜的看着他。 “失血，内脏移位，其实都可以控制。”陆欢不断从这些套装里面抽出最长的针灸银针，放在特制的针袋里面，“我师门有一项偏门技巧名为挂月，是用特殊的手法将身体器官定位在骨骼上，不过因为定位点复杂，需要用到金针，不过自从内力消失之后，已经没有人能达到这个境界了。” “金针？内力？”杜绮芳惊讶的道。 “嗯，内力。”陆欢点点头，“金质极软，不能内力灌满其中的话，根本不能刺破人体。现在中医所谓的金针，金质含量极低。而我们师门的金针，软如发丝，亦软如发丝！用内力控制其在人体内转折，才是真正的挂月绝技，金针在人体内九转百转增强手里面积。师父从小培养我就是希望我能用人体达到这种境界，不过现在我只是银针，就殆于修炼……” 陆欢的声音里面透出些许的悔恨，不过这种情绪只是一闪而逝，马上就振作起来，“不过我想只用银针，也可以通过多针入体达到挂月的受力点，只要计算好角度，也是一样可以固定器官，只不过我只有三成把握……可恨，如果我在努力一点，也许现在就修炼到了金针境界！” 陆欢一拳重重的击在墙上，杜绮芳看着他的脸，只觉得有些陌生，头一次见到他的脸色如此凝重，不住的用手在虚空中计算勾勒着什么。 “不怪你的，内力确实神奇……你如果很需要的话……”杜绮芳目光闪烁的看着陆欢，欲言又止。 “啊，你说什么？我刚走神了。”陆欢歉然地道。 “没，没什么。”杜绮芳连忙摆手。好像被老师抓到了偷偷和喜欢男生传小纸条的中学生，列车交错的惊鸿一瞥，还没确认就已错过。命运就是如此神奇，在一瞬间如此接近，接近之后，就是越来越远。 杜绮芳扬起那双漂亮的眼睛，坚定的道：“三成把握，已经很大了！我信你，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到的。我们很多手术比这个几率还有小呢，也会成功呢。陆欢，你要是治好他们，我给你送一辈子早点都行！” “一辈子？一被子？”陆欢忽然坏笑起来。 “只限于早点！”杜绮芳错开了眼睛，提他拿起那些银针，“我们快去手术室吧，他们估计已经快交代完了。” …… …… 第一手术室，很稀罕的摆了两张手术床，无影灯下的床上，坐着一对相拥而坐的男女，一根钢筋将他们连在一起，同时连接了死亡。 急诊科主任，骨科主任，外科主任，汪翰流，还有最少十位医护人员在手术室里面。 忙碌的准备工作已经完成，急诊科主任站到了徐志强可以看到的位置，沉默的低着头，酝酿着说些什么的情绪。 “我父母呢，他们在哪里？” 也许是压抑的气氛让人感觉到不安，潘文婷突然道。 “他们还在高速上，遇到了堵车。”一个护士很是遗憾的道。 潘文婷的脸上闪过不安，徐志强的微微笑道：“也好，这样他们就不会看到你和陌生男人太亲近，否则我会很尴尬的。” “他们会很喜欢你的。”潘文婷被他的语气逗得笑了一下，马上不由痛苦的蹙眉。 谁不喜欢这个男人呢？很多人都低下了头。 “医生们很快就能把我们分开了，不要着急，等你父母来就好了。”徐志强的话让所有医生的心脏都一抽。 分开的瞬间……死亡的瞬间。 急诊科主任终于咳了一声，对徐志强开口了，每一个都像是从喉咙里面切肉下来那么困难。 “这很难解释，真的。因为某种原因的休克，你感觉不到身体的痛楚，所以也感觉不到伤势的严重程度……” 徐志强的脸色变了一下，但很快，他就恢复了正常，只是很认真的道：“主任，有一根钢筋从我的身体里面穿过，我没有指望今天就能出去和朋友们踢球，有什么要说的，您就说吧。” 他明亮的目光似无意的晃了一下，被他看到的医生都下意识的低下头，这个时候的坦然镇定，比面对歹徒拔刀而向更勇敢。 “好的，没有问题，好的。”急诊科主任点点头，“为了给潘文婷女士手术，我们需要把你们分开。而为了把你们分开，首先需要，将你从钢筋上移开。” 徐志强的眼睛眨了一下，没有说话。 “不能把同时从钢筋上移开吗？”潘文婷问道。 “不能，那样你们会同时大出血，失血速度很快，不，太快了。”汪翰流道，“钢筋堵在伤口上，你们才能坚持到现在，一旦移开，内脏移位，还有……很多问题，很严重的损害。” “所以，如果你们移开我，我会死，对不对？”徐志强定定的看住了急诊科主任。 急诊科主任深吸了一口气，他以为这个男人会大喊着救他，会闹着这样不公平，或者会失控的拉着杆子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举动。 他想了很多可能性，可是这个男人只是问了一句自己会不会死，就像在问今天晚餐有没有红烧肉一般。 手术门打开，陆欢和杜绮芳走了进来，脸上不知道做出什么表情，没有说话的站在最外围。 急诊科主任看了那边一眼，迅速的又落在了徐志强身上，千言万语卡在喉咙里面说不出来，急诊科主任哑着嗓子道：“我们会尽力。” 今天一共听到了多少次尽力？ 这是所有医生的疑问。 “不，不，不！”潘文婷突然喊了起来，“如果有人要死，应该是我！他这么棒，他有那么漂亮的女朋友，他快要结婚了，你们应该移动我啊，我很轻，移动起来也更方便不是？” 所有医生惊讶的看着她，轻轻的抽泣回荡在手术室，有一些金子般的东西在闪烁。 “潘小姐，潘文婷小姐，你听我说。”汪翰流按住了潘文婷的肩膀，“你的伤势没有那么重，如果取出杆子同时做手术，我们有更多的机会处理伤口。而徐先生……” “我明白。”徐志强一笑，“我没有意见。” “不，你们这样不对，这不公平！”潘文婷叫了起来，“你们这是放弃了他，你们怎么就这样放弃了他？” 没有人回答。 “哦，美女，美女，这世间本来就没有什么公平，怎么样分配都不公平。”徐志强用唯一能动的手，轻拍潘文婷的肩膀。 陆欢握紧了拳头。 “小静在哪里？她怎么样了？”徐志强缓缓问道。 “他刚刚手术完，很成功，现在还在麻药的作用下，还要等几个小时才能醒过来……”外科主任道。 “其实，我们可能等。”杜绮芳突然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的身上，有些责备，她马上小声补充道，“但是，等的越久，感染的机会越大……” “不，不，这样更好。”徐志强笑了起来，“她心肠很软，不应该让她看到这些，这样更好，她不会理解我们两个人一起撑到现在的感受……让她看到我，和我握手，和我说话，和我告别，这对她太残忍了……” 潘文婷咬着嘴唇，尽量不让眼泪流下来，每一次抽动都是巨大的痛苦。 “你们会麻醉吗？”徐志强抬起眼，问道。 “会的，你们两个人都需要麻醉。”急诊科主任道。 “开始吧。”徐志强道，“不要感染的好。” 死人不会感染，他想的是潘文婷。 “等一下。”陆欢突然扬起了手，“我可以和麻醉师一起处理吗？” 所有人都看向了他，他似乎没有感觉，依然自己从容的道：“我有一些方法可以减少失血和内脏移位，也许可以争取一些机会，徐志强，如果你同意，可以配合我一下。” “你还是想救我，被吓坏的小医生。”徐志强对陆欢一笑，他显然还记得他。 “不会被你吓到第二次了。”陆欢决然。 “可以。”徐志强道。 汪翰流看着这一幕，突然道：“这是胡闹！外科手术，一个中医在这里参合什么？你们一中心医院的管理这么混乱？” 外科主任面露怒色：“这和我们的管理有什么关系？别忘了我们这里完成了你们不能的手术，陆欢，我同意你做。” “不可以，这会影响另一个病人的。”汪翰流看到杜绮芳一直在注视着陆欢，只觉得那种年轻的脸分外可恶。 他看向潘文婷。 “我也同意。”潘文婷道，“希望你们尽全力救他，求求你们了。” 陆欢一摊手：“还有问题吗？” 汪翰流气呼呼地不说话。 陆欢对他一笑，认真道：“希望你的动脉修复手术能成功。” “你先做到了再说吧。”汪翰流没好气的道，“在这种地方出风头吸引眼球，算什么本事？果然导师说的没错，你很个性。” “翰流师兄，你说什么啊，陆欢才不是这种想法呢！”杜绮芳不满的叫道，一脸的怨怪。 “我出风头？”陆欢嘴角扬起一个轻蔑的弧度，今天做了这么多的努力，最后被人轻飘飘一句“想出风头”，就是他涵养再好，也感觉到了一丝不平。 “不是么？就好像你现在在做的，不就是想在女生面前留下一个深刻印象吗。”汪翰流脸上流露出看破一切的智慧目光，深沉的很装逼。 陆欢一字一句道：“如果我真想出风头，一定会把你打到鼻子开花，这才是出风头，绝对会让所有人印象深刻。” “就你？”汪翰流提起了拳头，他是脾气很好的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个家伙就控制不了的生气。 033 你打不过他的 杜绮芳连忙拉住了他，急急道：“翰流师兄！” “放心，我不是某些冲动的小鬼，最少他也是在努力。”汪翰流很快就洒然一笑，爽朗的脸显得很大度。 “不是，翰流师兄，你打不过他的，你会受伤的……”杜绮芳好心的叮嘱道，她对陆欢几次出手都印象深刻，只是一个普通医生的汪翰流根本不是陆欢的对手。 她是好心，听到这些话的汪翰流脸却瞬间扭曲了，一脸不服气的看着陆欢。 杜绮芳没有再管他，只是专注地看着陆欢的动作，上次没有看见陆欢出手，这次她不想再错过了。 汪翰流好像是被杜绮芳吓住了，也安静了下来等着陆欢完成。 陆欢和麻醉师同时工作，对比着X光片子一根根银针扎进了徐志强体内，几乎把他变成了一只刺猬。 麻醉的作用让两个人都昏迷了过去，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徐志强身上，陆欢正将一根又一根的超长银针刺入他的身体。 因为身前和潘文婷抱在一起，所以陆欢只能从背后和肩膀进针，动作的角度受到了极大的限制。 “搞得一幅很专业的样子。”汪翰流撇了撇嘴。 没有人回答他，在场的都是一院的医生，就算对陆欢印象不好的，这个时候也不满一个二院的医生屡次诋毁自己的同事。 杜绮芳横了汪翰流一眼，没有说话，汪翰流感觉到自讨没趣，再次沉默下来。 谁也没有注意到他的手指微微颤动，和陆欢下针的动作有着同样的频率。 大概十分钟之后，陆欢用上臂的袖子蹭了一下额头的汗水，虚弱的退后一步：“你们开始吧，将他取下来的动作一定要快，一直向后，不要有上下的震动。” 几个负责将徐志强抱下来的医生点点头，陆欢迅速退开一步，急诊科主任接过指挥，很快手术室就忙碌了起来。 两个男医生扶住了潘美婷一侧的钢筋尾巴，保证一会拔出来的时候不会震动。一组医生将徐志强搬了起来，顺着钢筋的方向将他的身体抬起来，又快又稳的向后移动。 “吡啦”的尖厉声音响起来，骨科主任扶着电锯落在露出来的染血钢筋上，火花四溅，潘美婷的身体被迅速的搬走，放在另一张手术台上。 陆欢指挥着一群医生一边止血一边将徐志强放倒，他后背上的银针已经全部用陆欢用大力折起，把针尾没有进入人体的部分横起紧贴着皮肤，让徐志强可以仰躺在手术台上。 为了将百余根针全部折起，陆欢的拇指指甲都翻了起来，不过他已经沉默的将所有动作完成的一丝不苟，这个时候的每一秒，都是在死神的威胁下拼尽全力！ 徐志强的胸口已经下了引魂九针，陆欢不断的刺激着他的肌肉闭合压住血管，将失血量控制到了最少。 “我看到了主动脉！”汪翰流检查了徐志强的创口，不敢置信的道，抬起头深深看了陆欢一眼。 “虽然不喜欢你，但是你千万不要失败。”陆欢死死的盯住汪翰流，“否则鼻子一定会开花！” “可以进行手术，护士，抽吸！我要胸骨锯！” 汪翰流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抿紧了嘴唇，用最快的速度进了自己的角色，开始了主动脉的修复工作。 最难的工作陆欢已经做到了，如果这种情况都不能将徐志强的主动脉修好，他自己都不好意思再给杜绮芳当师兄了。 “病人情况稳定，血压正常。”潘文婷那边也传来了好消息。 杜绮芳站在助手位上，负责给汪翰流拉勾子，陆欢在短暂的休息后，重新刷手也回到了手术台前。 大约二十分钟后，潘文婷被推出了手术室送到了ICU，两个小时后，一脸疲惫的汪翰流完成了最后的缝合，杜绮芳用剪刀留下了最后拆线用的线头。 徐志强的心跳规律而有力的跳动着。 “还有力气的医生，马上去第二、第二手术室，那边需要人！” 手术室的护士长终于等到了这边的手术结束，立刻喊了起来，这边占用的太多人数已经让人感觉到了其他地方人手不够。 陆欢没有说话，摘掉手套去刷手，准备下一场手术。 杜绮芳也是一样的动作。 一人向左，一人向右，这是他们的责任。 一院的其他医生也跟在后面，只留下必要的人手照看着徐志强。 汪翰流一愣，也摘掉了手套，犹豫一下还是没有跟着杜绮芳进入第二手术室，而是换好衣服去了院长室，本应在手术室指挥大局的王承同坐在椅子上，看到汪翰流进来终于一笑：“记住了没？” “当然，我过目不忘的。”汪翰流坐在了王承同对面，不屑的一撇嘴，“那小子果然够狂，只不过好像还很嫩啊，连激将法都不用，就把本事都露出来了。不过他的医术，也是够神奇！” “以后就是我们的了，你快写下来，我知道这种强记之术间隔时间越短效果越好。”王承同将一个速记本和一批削好的铅笔放在了汪翰流面前。 汪翰流闭目思索了片刻，拿起笔在纸上沙沙做画，一个又一个手部动作跃然纸上。 赫然是陆欢施展引魂九针的每一个动作！ 原来杜绮芳被打断的那句“师兄有过……”不是在炫耀汪翰流曾经的功绩，而是他师兄有过目不忘的本事！ …… …… 连续手术，让所有人都劳累异常，陆欢记得这已经是自己第四台手术，午饭都是护士们带来的盒饭，还没吃上几口就马上又回到了手术室。 在手术的间歇陆欢也能看见杜绮芳，这个美丽的女医生一脸的疲惫，他已经是几次催促她去吃饭了，但是似乎她并没有听他话的意思，执着的摘掉手套，刷手，然后又钻进手术室。 “你有低血糖，不吃东西熬不住的！”陆欢语气不善，看着杜绮芳口罩后面的苍白皮肤莫名心疼。 “我知道，做完这一台就去，伤者脾脏破裂，很严重！”杜绮芳貌似轻松的道，六步洗手法一丝不苟。 陆欢这样的懒人在她的影响下，都不得不打起精神严肃自己的动作。 看着她纤细的背影，却挑起了那么沉重的责任，陆欢也咬牙再一次的钻进手术室。 这里的外伤都并不复杂，只是止血，缝合，或者骨折复位。陆欢的高深医术和精妙手法除了打结比别人快一些，下刀比别人准一些，在这样争分夺秒的手术中体现不出太大的优势。 此时一个优秀、配合默契、持续作战力强大的手术队伍，远比陆欢一个人拼命赶时间更有用。 他最大的闪光，就是在这些病人进入手术室之前稳定了他们的病情，为他们争取到了可以通过手术挽救生命的机会。这个功劳除了他和杜绮芳清楚外，连那些被他救下来的病人都不会记得有一个小医生在瞬间展现的神奇。 陆欢渐渐明白为什么善战者无赫赫之功，对于一个真正的优秀医生来说，似乎也是这样。 第五台手术，是一个腿骨骨折的成年男人，体形肥胖，腿上的皮肤切开后是足有四指厚的脂肪。 这么一条大象腿，需要抬起来在进行腿骨复位，然后钉上钢筋固定的动作，实在是需要太多的力气。 但是所有骨科的男医生都已经被之前的手术折腾的没有一点力气了，完全是陆欢一个人独立承担的。 超强的体质，和普通人相比几乎无限的体力，这个时候似乎比一肚子的医学知识更像成为一个优秀医生的天赋。 所有的医生只能是麻木的处理眼前的情况，根本没有力气去思考更多问题，骨科的主任一脸庆幸的说幸好有他这个壮劳力过来帮忙，否则他们都支撑不下去了。 “这么多的伤者，我二十年没遇见过了，实在是太惨了。”主任摇摇头，这次的车祸是高速上疲劳架势了一夜的大货车直接和横向拐弯的满载客车相撞，已经睡着的司机没有一点减速的动作直接撞上，同时车上满载的钢筋也飙射出来，就像一把把捕鲸枪将玻璃撞碎，然后把客人钉在地上。 车上五十多人全部有轻重不一的伤势，大货车司机当场死亡，被货车直接撞上的车尾部位也有二人当场死亡。 “骨科已经没有病人了。” 手术室值班的护士看了一眼外面的黑板，进来之后一屁股就坐倒在地上。 其他的医生听到她的话，几乎瞬间都是一样的动作，连最在乎风度的主任都是靠在墙上休息，对年轻貌美的值班护士道：“小胡，过来给我当个枕头。” “滚，你个老不正经。”值班护士也是一个泼辣的性子，主任嘿嘿的笑了起来。 陆欢和他们打了一个招呼，就出了手术室。看向外面，天已经完成的黑了，他们从上午一直到现在，已经十个小时。 这是“单纯”的外伤手术，很多大手术甚至比这个累积时间还有长。外科医生一直到老，体力都非常好，五十多岁的老主任打两个小时羽毛球都不需要怎么休息，很多年轻实习生都吃过轻敌的亏，被一直打到在球场上站不起来，只有一个字，“服！”。 杜绮芳和外科的医生还在旁边的手术室忙碌，不过已经到了缝合阶段，应该没有多久了。 陆欢等在外面，却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有些失神的看着手术室里面的情况。 034 不就亲一口嘛 外科主任已经休息了，说明现在最难的问题已经解决，不需要他在出手，剩下的只要杜绮芳和几个实习医生出手就行了，他只是在盯着就好了。 不过手术中医生休息也只是后退一步站着而已。他们不能作下，不能离开清洁区，手也不能到腰部以下，以防万一自己的手下出现什么疏漏，他也可以即时的回到手术台上。 无菌操作是深入每一个合格医生骨髓的习惯，他们最大的放松，就是可以将手肘撑在腰侧，稍微休息一下。 陆欢的目光不知不觉又回到了杜绮芳专注认真的身影上，缝合针在她手里就像一只穿花蝴蝶，将巨大而可怕的豁口闭合。 不断重复的动作，用的做得一丝不苟，今天的她这边的手术量一点不比陆欢少，她恐怕得缝了有近千针了。 晶莹的汗水不断从白皙的额头上滴落，被无影灯明亮的光线一照，映出七色的光芒。 陆欢竟然看的痴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缝合已经完成，陆欢迎上了杜绮芳：“快去吃饭，我知道你一直没吃。” “没有手术了，小杜快去吧。”外科主任问过值班室的护士，长舒了一口大气，“大家可以都休息了。” 杜绮芳几乎是被陆欢押着去吃饭，他已经用微波炉热过一遍，这个时候温度刚刚好。 浅浅一笑，杜绮芳接过，一句“谢谢”话音还没有落下，就见手术室的一个护士跌跌撞撞闯进来：“三院转了一个病人，大出血，需要立刻手术！” 环顾手术时，外科主任已经和几个主治医生都离开了，只要陆欢、杜绮芳还有几个刚在里面负责写最后记录的住院医生在。 杜绮芳想也不想的就站了起来，陆欢皱眉道：“你不许去！” “大出血，不能耽误的！”杜绮芳咬牙道，身子一晃。 “你是内科医生，瞎凑什么热闹。”陆欢呵斥道，“吃完饭去休息。” “虽然我是内课，但是外科出科考试也是满分的。”杜绮芳又是恼怒又是有一份骄傲的道。 几个住院医生已经冲了进去，杜绮芳站了起来就要去刷手，对陆欢虚虚一笑：“我做完这一台就去吃饭，请你出去吃饭。” “这话你说了多少次了？” 陆欢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杜绮芳转过身不敢看他就要走出来，身子突然一晃，揉着太阳穴倒了下去。 “杜绮芳！” 陆欢连忙抱住了她，发现她的脸色异常苍白，暗道不好，低血糖的人不能长时间工作，杜绮芳连续做了十个小时手术，加上她天天六点起床算起来已经有十六个小时没有休息了，身体哪里熬得住。 陆欢在她身上连连施针，她只是体力空虚并没有什么别的问题，很快就转醒了，叫了起来：“陆欢你走错了，手术室不是在这边，你走错了。” “没错，你要去休息室。”陆欢咬着牙道，没想到这个学霸还挺有力气，他都要使五成力才能控制着她跟自己走。 他简直无法想象这么纤细柔美的身体里面，怎么蕴含着那么执着的力量，支撑她日复一日的坚持到现在。 柔若无骨的身体上满是血腥和消毒水的味道，哪里还像第一次见到时的那个高傲女医生，喷洒着四位数的香水silverrain银之雨。 可是陆欢却觉得眼前的杜绮芳比那个时候更美丽，她身上的污浊却是拯救这个世界的善良和责任心。 “不行，我要去手术，那边现在缺人手！”杜绮芳拉着陆欢不住低语，又不敢大声，怕现在这个暧昧的姿势别人看见。 陆欢没有说话拉着她一路往前，然后一脚踹开了休息室的门，这是一间放着四张高低铺的小房间，供值班的医生暂时休息用，不过这个时候并没有人，陆欢只是将杜绮芳丢到了最角落一张下铺上，死死的按住了她。 他的脸几乎和她贴到了一起，明艳的脸庞在近距离杀伤力奇大，苍白的脸庞显得惹人怜爱。 陆欢压住了一脑子的胡思乱想，一字一句的道：“杜绮芳不要太高看自己，地球没有了你一样转，不就是一个大失血么我也能主刀，你现在就是吃饭，睡觉，不要想别的，听见了吗？” 陆欢把杜绮芳刚刚没有吃完的放到了桌子上。 “你主刀？是不是中医的手术方法？”杜绮芳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拉住了陆欢。 “当然会有。”被她突然亮得灼热的目光看的有些不好意思，陆欢侧过了头。 “我也要去看！上次就没有看到你出手，这次我不想再错了了！”杜绮芳就要坐起来，陆欢按住了她，目光严厉明显就是不许。 “陆欢，你说教我中医，天天就是一些理论知识，刚才在手术室太乱了，都没看清你出手……”杜绮芳突然软语哀求，一向强势的学霸作风化作小女人风范的眼波流转，连陆欢都感觉到有些招架不住的神魂颠倒。 “闭嘴，听话！”陆欢面上眼里，陆欢心里狠狠的骂道，这个害死人的天生小尤物！ 杜绮芳嘟起了嘴，撒娇似乎是每个女人天生的技能，扭着身子道：“陆欢，人家就是想……” “闭嘴！” 也许是疲劳使人的意志力下降，被杜绮芳拉着手这么纠缠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本来就近到无法形容，杜绮芳这一扭动身体之间少不了摩擦。 衣服根本无法隔断她皮肤温暖滑腻的触感，一股邪火从陆欢心底窜了起来，抱住杜绮芳的脑袋，一把吻住了她的唇。 小嘴被封住，杜绮芳自然一个字也说不是来了，从来任何没有这方面经验的只能呆愣愣的承受陆欢霸道无比的侵占，根本没有反抗的意识。 直到陆欢一只大手开始顺着领口暗度陈仓，悄悄攀上那对没有人触碰过的圣女峰时，杜绮芳才猛然间触电似的一挺身子，下意识的死命一咬，然后一把将陆欢推开，大口喘着粗气怨怪的仰着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陆欢站直了身子，轻轻抿起嘴唇，倒吸一口凉气，杜绮芳刚才那一口咬的一点也不留情，他现在一嘴血腥味道，估计已经多了一排小牙印。 “不听话就会有惩罚的。” 陆欢突然恶狠狠的道。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之间就这么冲动了，不过面子上自然不能丢，一脸霸气的看住杜绮芳，大有只要她稍有异议就饿虎扑食把她连皮带骨头吃个干净的架势。 杜绮芳一声低呼，似有余悸的用小舌头轻轻舔了一下被陆欢吻得生痛的嘴唇，低下头不敢陆欢一样，死死的扣住衣角也不敢说话，泫然欲泣。 作为一个传统的女生，别说没有男朋友，就是有男朋友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接吻这一步，结果就在这么一个不浪漫不美好不优雅的场合和时间被陆欢夺去了初吻，她一瞬间不知道自己需要做些什么了。 需要哭一场吗？杜绮芳不知道，迷茫的更想哭了。 陆欢见到她这幅样子只觉得一阵头大，无奈的道：“不就亲一口吗，弄得跟被强了似的，干嘛啊！” “你，你还想干嘛！” 杜绮芳瞪大了水汪汪的眼睛，惶恐的看着陆欢。 他还想强了自己？ 看着狭小的休息室，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如果关上门确实不会有人知道。 陆欢一捂脸：“你想得太多了……反正，反正现在不能去手术，我去负责去就好了，如果你想看，以后有的是机会，我本就就是会当一辈子医生的，各种显露手段的机会不要太多……” 陆欢语无伦次的说了一堆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自己也有一点烦，最后一挥手，有力的总结道：“反正你今天要是敢去做手术，我就强了你！明白吗？” 杜绮芳吓到只剩点头，无助的蜷起双腿团在床角，殊不知自己这幅柔弱小白兔的姿态更能激起大灰狼的食欲。 陆欢在心底无数次的告诉自己是救死扶伤的伟大医生，终于在无限崇高的心理离开休息室，大步奔向手术室。 大出血的伤者并不难治，只需要有足够的血源再找到出血点在止血就行了。但是这个伤者出血点又小又多，复杂程度远远超出原本他们的意料，外加三院医生异常不负责的开刀位置选取，给陆欢他们手术造成了极大的麻烦。 可以说外科主任在这里都不一定能完成这个手术，要是让杜绮芳来，这个病人额可能小命交交待了。同事陆欢也庆幸自己没有过多的耽误，生生止住心底的邪念赶回了手术室。 不过饶是陆欢熟悉人体，还能通过脉搏判断出血点的大致位置，也足足和一群人做了三个多小时，等完成了缝合，已经是凌晨了。 这个过程中，他们给患者输血超过1500毫升，如果不是今天因为车祸调集了大量的血浆过来，这个病人恐怕就会有生命危险了。 冲了一个澡陆欢走出手术室，就想回宿舍休息，却听到细细的声音。 “陆欢，陆欢，死陆欢！” 如果不是他的听力异于常人根本听不见。 他回过头，看见提着一盒保温餐盒的杜绮芳有些局促的站在一旁，喊过他之后就一直只低头看自己的脚。 035 演唱会门票 杜绮芳已经换了一身便服，而且洗过了澡，一身芳香的沐浴液味道，一条青春的马尾垂在身后，随着她的紧张动作一抬一抬，就像小学霸过于巨大的心跳。 “嗯？”陆欢走到了她旁边，“你怎么没睡觉？” “我吃过东西迷糊了一会，一身血腥气，衣服也这么硬，怎么睡得着嘛。”杜绮芳皱眉抱怨道，“然后我就回宿舍洗了澡换衣服，这个时候困劲也过去了，想起你也没吃晚饭，就又点了一份外卖给你送来。” 陆欢听到她记得自己，颇为感动，不过他却不喜欢把这些表达出来，边开餐盒边道：“不会是你推荐的那些，没油水没胆固醇的素菜套餐吧。” 他和杜绮芳一起吃了几顿晚饭，发现她不愧是学霸，治学精神都带到了餐桌上，卡路里、脂肪含量、蛋白配比都需要用计算器算一遍才行，严格符合国际卫生组织WTO颁布的推荐膳食表。 不过这样的后果其实就是吃的东西又素又清淡，简直那淡出个鸟来。 “胡说，我吃饭是有肉的，每天50克动物蛋白，脂肪通过……”杜绮芳听到他嘲讽自己，立刻维护自己的饮食习惯…… “停，不用说了，那点肉对我来说就是吃素。” 陆欢止住了她，打开了餐盒，却发现是一份红烧肉。 “谢谢你为我手术，我听他们说了，情况很复杂，如果不是你我根本搞不定。”杜绮芳小声道，对于他来说，承认自己不如陆欢似乎已经没有什么心里压力了。 “哦，还是加了两份红烧肉的！”陆欢算算了肉量，发现了杜绮芳的用心，顿时眉开眼笑，“小学霸，你终于想开了，痛痛快快的活着才是真正的生活。” 杜绮芳点点头，一本正经的道：“是啊我想开了，像你这样的祸害，就要大肉大鱼早点吃死，才符合中国梦，符合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发展纲要。” 听到这小丫头恶毒的话，陆欢一口米饭全都喷了出来，连忙喝了一大口汤压惊，还不忘对杜绮芳挑起了大拇指。 “你够狠！” 陆欢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女人是不能得罪的。 杜绮芳凝视着陆欢轻笑起来，陆欢瞪了她一眼，她笑容越发明丽，指着陆欢笑得前仰后合，一抽一抽完全没有淑女风范。 “你笑什么笑啊？” 被一个人指着狂笑，陆欢有一点着恼起来，死盯着那双亮晶晶的水润眸子，搓着下巴作沉吟状。 杜绮芳笑容微敛，深深看了他一眼，侧过脸继续笑，肩膀不住耸动。 陆欢低头看了自己几圈，衣服没穿反，扣子没系错，下面拉链也拉的严严实实，实在也从自己身上挑不出什么错误来，三分恼怒七分莫名其妙的斜视杜绮芳：“小丫头再笑我，扒光你信不信？” “不信！” 杜绮芳挺起了傲人的胸脯，直挺挺的看住了陆欢。 “哟，小丫头胆子大了起来？”陆欢摆出色狼的眼神，作势欲扑。 没想到杜绮芳这次没有一点退缩的意思，笑吟吟的和陆欢对视着：“陆欢，我和慕容姐姐聊过，你就是一纸老虎，嘴上说的吓人，其实什么都不敢干！” “慕容姐姐，慕容飞燕？”陆欢问道，见杜绮芳点头，意外的道，“你怎么和她聊上了，很熟？” 杜绮芳笑道：“还得谢谢你，我之前问过她你是怎么治病的，她在病房呆着无聊，我就常和她聊天，她今天可把你的底细都讲给我了。” 陆欢大为郁闷，没有想到杜绮芳竟然和慕容飞燕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成为了朋友，悻悻然的问道：“她和我才认识一天，能透露给你什么底细？” “比如说……小处男？”杜绮芳玩味的打量着陆欢，身段妖娆的捏着兰花指。 “她的话能信？” 陆欢放下餐盒凑近杜绮芳，忽然一把揽住她的纤腰，杜绮芳没来得及惊叫，就被陆欢一口吻住了樱唇。 许久，陆欢才松开了她，搓着下巴道：“我是纸老虎，你充其量也就是和布老虎，一个小丫头和我装什么大尾巴狼？慕容飞燕的路子可不是你这样的良家小姑娘能学得来的。” 杜绮芳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就被陆欢又是一阵痛吻，粉拳捶在他背上的力量越来越弱，反击的占地渐渐转移到了唇齿之间。 这一顿夜宵，是真正的秀色可餐，陆欢吃得过瘾后，才终于放过了杜绮芳，把她送回了宿舍。 在楼梯口分别的时候，杜绮芳突然叫住了陆欢。 “其实今天如果没有你，今天到医院的伤者不可能全部活下来……谢谢你了！” 杜绮芳诚恳的道。 陆欢的神色也正经起来：“这是应该的，我说尽力的时候，可不是表明无奈，而是说真的会战斗到最后一刻。” “嗯！”杜绮芳狠狠点头，“所以，我才谢谢你啊！还有，明天继续，啊不，应该说今天晚上了，我还要继续找你学中医啊，你可不能藏着掖着了。” “两点。”陆欢听到杜绮芳的话，竖起两根手指，然后落下一只，“我没有藏着，只是很多东西你真的学不了，你不知道我师父为了培养我下的力气，也不知道我吃的苦，如果不是从小开始根本不可能做到那些动作，就是我把所有的动作一点一点教给你都不行，只会让你受伤。除非……” “内力？”杜绮芳想起陆欢说的那句话。 “嗯。”陆欢点点头，“内力的消失才是中医衰败的真正原因，不能内视，真正精深的治疗方法不能施展，然后才有西方医学的发达，否则哪里轮得到他们。” 杜绮芳没有说话，若有所思，脸上现出一丝决然的神色。 “想什么呢？”陆欢奇怪的问道，沉默不是她的性格，她通常是一个问题接着另一个问题的。 “没有，没什么。”杜绮芳笑了一下，“你的第二点呢？你的手指举着半天了。” 陆欢一笑，第二根手指也落下：“第二点，我今天晚上有事，教不了你。” “你们一群人要去网吧打游戏？”杜绮芳知道他们宿舍周末总是要去网吧打几把游戏的。 “看演唱会。”陆欢得意的笑了起来，“唐可儿的演唱会，之前有人送我一张票。” “唐可儿！” 杜绮芳眼睛骤然亮了起来，呼吸也骤然就急促了。 唐可儿是当今大陆最红的明星，在年轻人中极有影响力，杜绮芳也难以抵挡这位超人气美少女的魅力，可以说是自己唯一的偶像。她看过唐可儿演的所有电视剧，听过她唱的所有歌曲，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看过她的现场演唱会。 都说美女是天敌，可是唐可儿就是那个完美到女人也生不出嫉妒之心的女神。 所有人都知道唐可儿就是渡城本市人，她从去年开始就在举办“非你不可”世界巡回演唱会，第一站是从渡城开始，最后一站也选择在渡城结束，这场演唱会之后她就要全力投入下一张专辑的准备当中。 作为国民级的偶像，唐可儿演唱会的门票通常是提前两个月销售，那个时候杜绮芳还在帝都的学校紧张的念书学习中，也没有想到自己会随着导师到渡城一中心医院实习。 等她到渡城的时候，知道唐可儿会在渡城举办她颇有纪念意义的演唱会收官之旅，再想买票的时候早就一张都不剩，让她引为深深的遗憾，其后工作学习忙碌起来，这件事也就放到了脑后。 杜绮芳惊讶意外的表情让陆欢很满意，他总是难逃一点小虚荣的，搓着下巴道：“没错，是唐可儿，这是我帮病人看病收到的礼物，所以明天不能给你讲课了。” “别，别人送的！？” 杜绮芳的声音都颤抖了，她没有想到竟然有人会把唐可儿演唱会的门票送人，而且是到了陆欢这个大山里面出来的土包子手里。 想想陆欢在中医科，一个月都没有几个病人，陆欢成天到晚不是在门诊耗时间，就是开会时睡觉。而相比之下自己在内科那边忙碌的脚不沾地，经手治愈的住院病人就有上百位，门诊遇见的病人就更是数不清了，都没有人送自己唐可儿演唱会门票，人比人可真气死人呢。 “可惜票只有一张，否则还能带你去，我记得你也喜欢唐可儿吧？” 陆欢假惺惺的从衬衣口袋里面拿出一张票在杜绮芳面前一闪而过，然后了马上收起来，炫耀的意图再明显不过。 “你你你，你气死人了。”杜绮芳俏脸涨红，却也知道这小子就是这种让人恨得牙痒痒的性格，如果不是打不过他，早就掐死他了。 陆欢懒洋洋的搓着下巴，杜绮芳目光闪烁，露出思量的神色，忽然道：“把票给我看看。” “想什么呢，我是不会把票让给你的。”陆欢斩钉截铁的道，唐可儿近两年最后一场演唱会，打死他也不会错过的，就是妹子苦苦哀求他也不会让出去的。 杜绮芳不屑地一哼：“我会像这么不讲理抢别人东西吗，我是在想，这张票是刘征毅老爷子送给你的吧？” 陆欢微讶：“也算是吧，你怎么猜到的？” “你才看了几个病人，这个时候还有唐可儿演唱会门票能送给别人的，只怕不止是有钱那么简单，所以……”杜绮芳淡淡一笑，“你个土鳖，这张票是包厢对不对？” “啊？”陆欢一愣，好像想起什么似的看向自己手中的门票。 036 为你睡不着 金色的门票印刷精美，正面是唐可儿在舞台上魅力四射的一张照片，头发染成了和初音未来相似的青葱色双马尾，不过她远比那个来自日木国的虚拟偶像美得像幻想造物。 好莱坞著名导演在斯皮尔伯格在邀请唐可儿合作时曾经说过，没有在东方见到唐可儿之前，不知道什么叫做完美。 在门票边缘，印着第01包厢的正楷小五号字。 “是包厢票啊，有什么区别？” 陆欢捏着门票不敢给杜绮芳，生怕这个有一点唐可儿脑残粉性质的女学霸做出什么违背往常形象的冲动行为。 杜绮芳并没有因为陆欢这种小家子气到了极点的举动有任何恼怒的情绪，反而是笑吟吟的道：“陆欢，你也太土鳖了吧？你想过没，包厢包厢，就只能进你一个人吗？” “你什么意思？”陆欢一挑眉毛，他承认自己是山里孩子没有什么见识，但是也不喜欢被人翻来覆去的拿这一点说个没完。 杜绮芳笑了起来：“你还不明白？一般的一张门票只外表一个座位，但是你这种票是包厢啊，虽然不知道是多大的包厢，但是排在第一号的包厢肯定不会很小，至少你我两个人全都进去是没有问题的，我就知道，刘老爷子不可能送只能一个人用的掉价礼物。” 她虽然从陆欢经手治疗的病人中，猜到了是刘征毅老爷子送的门票，但是打死她也想不到这张门票其实和刘征毅没有任何关系，一切都因为唐可儿是刘征毅的孙女。 唐可儿感激陆欢救了自己的爷爷，这才把主办方为自己预留的包厢票送了出来，她本来是想把自己在本市一起长大的朋友都邀请出来的，但是给了陆欢后，她的朋友们反而只能送一些前排的普通票了。 “所以？”陆欢没有明白杜绮芳说这一大堆是要干什么。 “你可以带着我进去啊！”杜绮芳只能说出来了自己最期待的事情。 “我为什么要带着你进去？”陆欢反问道。 “这……你刚才明明说如果可以，就要带我进去的啊。”杜绮芳一时语塞。 陆欢摇摇头：“那只是客套话而已，想不到你还当真。” 杜绮芳皱起眉头：“陆欢，我怎么也算你半个徒弟啊，你不得给一点鼓励让我去更加努力学习？” 陆欢只说笑笑，没有说话。 杜绮芳心中突然有一个莫大的空洞填不满，不是因为错过了唐可儿的演唱会，而是突然感觉到自己和陆欢之间的距离。 他们可以开玩笑，可以讲那些深奥的中医道理，可以有暧昧到脸红心跳的近距离接触，可是他们现在连朋友都还不是。 杜绮芳自嘲的一笑，怅然若失的落寞转身，涩声道：“我先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吧，后天再找你去请教中医的问题。” 她和陆欢之间确实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陆欢的包厢票虽然可以带不止一个人进去，但没有任何义务需要带她进去，所以陆欢沉默的时候，杜绮芳直接失望到了极点，连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失望，只想快点逃离这里，结束这太过漫长的一天。 空洞的脚步声回荡在楼梯间，她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笑，然后听到陆欢淡淡然的开口：“其实你就是跟来，我还能那你打出去不成？” “呃，你说什么！？” 杜绮芳身体一滞，猛地转身，对上了陆欢满脸玩味的笑容。 “我说，你就是跟来，我也不会打你的。”陆欢重复了一遍，说不出是玩笑还是认真的笑容，让杜绮芳一颗芳心七上八下，有些不知所措的凝视着他其实棱角一场分明的年轻脸庞。 陆欢长腿迈开连跨过四级台阶到了杜绮芳身侧，深吸一口气想要说些什么，突然深深的看了杜绮芳一眼，什么也没有说直接扭头往自己宿舍走去。 “晚安。” 清朗的声音，也掩盖不住忙碌了一天的疲惫。 “晚安。”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杜绮芳呢喃一句，也不知道自己的声音他能不能听到，亦是转身直接往楼上她的小小房间走去。 他向下，她向上，就像太阳高照的时候，他向左，他向右。 …… …… 第二天的一中心医院，最忙碌的是住院部，不光是急诊科还有负责昨天运来的轻伤病人，ICU的床位堆满了昨天抢救回来的重伤患者，就连外科、骨科的病房都挤满了伤者，手术过后的病人和他们的家人也成为了一中心医院最大的噪声来源。 灾难过后所有人都有权利哀伤，但只有医生必须为了他们的天职继续忙碌。陆欢就是其中一员，他昨天一直到凌晨才休息，可是这种程度的加班是计划以外，他并没有权利休息一天，所有他和同室的三个兄弟还是同一时间出现在各自科室的办公室，等待着命令的传达。 所有人都知道，这依然会是忙碌完毕的一天。 陆欢要稍微好一些，作为中医科的代主任，他的上面除了院长王承同能直接命令他意外，没有任何人可以给他下达命令了。 当然这个指的只是一中心医院系统内，外面能说是管理整个医院的领导不可胜数，只不过以陆欢性格，他只做自己觉得痛快的事情，或许今天过后，还有一条他觉得自己应该担负的责任之类的事情。 昨天对陆欢的影响，并不是只有几场连轴转的手术，还是许多他说不出的震撼。至少今天杜绮芳给他们宿舍送早点的时候就惊讶的发现，陆欢早就洗漱完毕，穿的整整齐齐坐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发起了呆。 没有说话，杜绮芳放下了早点就离开，昨天的事情，哦不，或者说是今天凌晨的事情，过去的时间还太短她几乎记得每一个清晰的细节，也就是因为记得她才根本不敢看陆欢明亮得几乎不想一夜午休的眼睛。 她还没有走出过道，依着一份早点的陆欢已经追了出来，嘴里塞得又满又含糊的追上了杜绮芳，小声道：“你现在又去做什么？” “去查房啊，昨天病人太多，收治的住院医师忙碌不过来，几个伤者的病历都是我写的，所有我有很大的义务去巡视。” 杜绮芳小声的解释道，只是一个劲的往前走，虽然忙碌几乎已经是她生命的基调，但是今天的走路速度已经远远超过了平日里面的忙碌限度，几乎实在逃离什么。 吃着香甜的早点，陆欢退后一步，津津有味的欣赏着杜绮芳其实极为纤细妖娆的背影，裁剪合度的女士白大褂将她曼妙的曲线呈现得纤毫毕露，小屁股每一次扭动摇晃都带着不用任何学习的天生妩媚。 有些女人就是不化妆不打扮不做作，就凭本生的气质仪度就足够成为吸引男人的罪恶。虽然一开始杜绮芳被没有察觉自己不经意展现的目录，但是凭借女性的直觉，还没有走下山她就感觉到了某一个人目光一样的温度，脚步越发加快起来。 可是她毕竟是女生，行走的速度总有极限，而且医院再大，以她的速度也会很快走到自己要到的地方，这个时候陆欢正好吃完自己的早点，两个人做电梯跟到了急诊科所在的二楼处，也就是ICU重症加强护理病房的所在地。 重症医学监护是随着医疗护理专业的发展、新型医疗设备的诞生和医院管理体制的改进而出现的一种集现代化医疗护理技术为一体的医疗组织管理形式。 ICU把危重病人集中起来，在人力、物力和技术上给予最佳保障，以期得到良好的救治效果。ICU设有中心监护站，直接观察所有监护的病床。每个病床占面积较宽，床位间用玻璃或布帘相隔。ICU的设备必须配有床边监护仪、中心监护仪、多功能呼吸治疗机、麻醉机、心电图机、除颤仪、起搏器、输液泵、微量注射器、气管插管及气管切开所需急救器材。 除了综合ICU以外，还有专门的专科ICU，如烧伤ICU、心血管外科ICU、新生儿ICU。比如常见的CCU，就是专科ICU一种，C是冠心病的缩写，CCU也就是重症冠心病监护室，相对的设备也不少。 进入ICU，医生也是需要带上口罩，换上专门的拖鞋的，杜绮芳在整理自己需要的准备同时，看到陆欢也自觉的在柜子上寻找一次性的鞋套，显然他平日里面并不是常来这边，否则一定会放上一双自己常用的拖鞋的。 “你……你怎么跟来了？” 杜绮芳忍不住质问跟过来的陆欢，不过语气和神态在一个字之后，都已经丢掉了所有质问的凌厉，只像无奈的打招呼。 “我来检查我手术的病人啊，这个都不允许么？”陆欢一挑眉。 杜绮芳被他太过热烈的目光看的面皮发窘，下意识的错过目光道：“没有问题，只是很意外你能起来这么早。” “睡不着自然不会，我肯定不会是强迫自己的人。没有事情做就陪你来看看这边。” 陆欢淡然一笑，在杜绮芳肩上一拍：“走吧，我想这里的病人还需要照顾的，昨天的手术实在是太多太忙了，连我都不能保证昨天处理的时候不出错误的，所以今天还是再确认一遍的好。” “真的，你还有自己的疏忽？” 杜绮芳一愣，立刻紧张了一来，连忙冲到总的监控台，把昨天新加入来的病历全堆了陆欢面前，任他检查。 037 那就出一次风头 杜绮芳对待病人的态度是绝对的认真负责，从入院接受一直到出院，她都会一丝不苟的处理好所有的细节，听到陆欢说可能存在问题，她立刻高度紧张，有极其不信服的目光打量着陆欢。 想到这家伙平日里面的懒散，杜绮芳果然越想越危险。 “看什么看啊？”陆欢见她终于理睬自己，捏着病历本玩味的笑了起来。 “你不是说有疏漏吗？看点检查然后告诉我，我尽快处理。”杜绮芳认真的道。 陆欢充满自信的笑了起来：“我说着玩的，你这么认真做什么。我做的手术，不可能出现问题，这一点自信还是有的，当年在山里埋伏那只虎王，我和七天七夜没有一点休息，不也是一样的没有任何失误，昨天这几场手术相比起来不过是小场面。” “你什么时候染上吹牛的毛病了？”杜绮芳皱起了眉头，“失误在所难免，谁也不会因为这样的事情苛责你，你为什么狡辩做什么？” 对于杜绮芳的怀疑，陆欢还没有来得及回答，一个清朗醇厚的声音响了起来：“就是，年轻人趁着年轻把所有的错误都犯过，就是上帝也不会惩罚，你又何必强撑着呢。” 汪翰流一身没有任何褶皱的白大褂出现在了ICU，悄无声息的站到了杜绮芳身后，居高临下的看着陆欢目光中充满了不屑和得意。 他最是清楚小师妹的事情，她能够容忍别人犯错但是她绝对不能容忍别人对她说谎逞强好胜，在面对医学问题的时候她可以变成一个没有感情模式的机器人，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就是行医一辈子的医生也难保不会出错，更何况昨天那样和死神赛跑的紧张严酷环境中。 陆欢为了面子问题吹牛，正好暴露了杜绮芳最讨厌的性格，汪翰流自然可着劲的落井下石，能让杜绮芳对陆欢的印象变差，自然他也就有了可趁之机。 “上帝不管，因为我华夏是老天爷说了算，我还真不知道汪大夫你是一位信徒。”陆欢懒洋洋的扫了汪翰流一眼，就没有任何兴趣的看会了这一叠病历，慢吞吞把自己昨天负责的手术都抽了出来。 汪翰流哼了一声：“我是不是信徒这不重要，但是我对待病人的态度比你负责就是了。陆欢，不要忘了你是一个医生，你最重要的事情是治好病人，而不是在这里逞强强撑。” 杜绮芳皱眉点了点头：“陆欢，就是这个道理，你不要觉得丢面子，失误是不能避免的，我希望你那坦诚面对手术中出现的问题，这样节约大家的时间。” 陆欢眉毛一挑，他正好把所有昨天他经手负责的、同时还留在ICU病房的病历都挑了出来，因为他现在还只是一个住院医生，这些手术主治都是相应的主任，并不能签上陆欢自己的名字，所以其实只有他自己还能记清楚自己处理过哪些病人。 这些病历放在一起足足有辞海那么厚的高高一摞，陆欢拍齐后在桌子上一顿，金属板子的碰撞声刺耳异常。 “所有的病历都在这里，你们可以检查手术记录，可以去看病人的病况，如果有我失误造成的任何疏漏，我负一切责任。”陆欢淡淡然的转身，就好像说一件根本不值得在意的事情，看了一眼手表道，“现在我要去ICU看看徐志强，你们检查出来问题随时可以找我问罪。” 看着他坚决的态度，杜绮芳反而犹豫了，拿不准陆欢之前说的有疏漏，是不是真的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只是在开玩笑。 “等着，你一个住院医师，能负什么责任？”汪翰流拦住了陆欢，“手术记录上都不会签你的名字，你就是想承担下所有的责任，都不会有你负责的权利，小医生。这么轻飘飘一句，就像推脱所有的，你当我们是小孩子？” “没有出事哪来的责任，我说了你们尽可以找，找出来随便你们问罪。” 陆欢对汪翰流无奈的摇摇头，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晃着一个不屑轻佻的频率，“不要拿我和你比，也不要那你那种水准和我相提并论，在学校里面呆得太久，你根本还没有见识到什么是真正的强大。夏虫不可语冰，井底之蛙只能看到巴掌大的天空，古人诚不我欺，一个书呆子博士也只能做作常规的手术而已。” 目光轻轻飘飘的扫过汪翰流，陆欢从容迈步向着ICU外面走去，一副随意你们检查我也不怕的姿态，将汪翰流蔑视到了极点。 “你，你说谁是井底之蛙？你说谁是书呆子？” 汪翰流气的脸色腾的涨红，他一直以自己的学历自傲，能在他这个年龄读完博士的屈指可数，从小到大他就都是数一数二的天才。和陆欢这样根本没有在任何医学院校有相应学习经历的野路子中医相比，已经是医术不如，天时地利不如，泡妞技术也不如，他唯一所能够保持自己自信的就是博士学历了。 现在因为高学历问题反而被陆欢看不起，汪翰流就像被抢了最后的一个馒头的乞丐，瞬间就出离的愤怒了，张开双臂迈到了陆欢的面前，面目狰狞的拦住了陆欢。 “我说的是谁，看某些人的动作状态还不清楚吗？好大一只井底之蛙呢！”陆欢嘴角扬起了压抑不住的笑意，汪翰流此时的动作神态实在是出乎他意料的有意思。 他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高深大气，名医风范令人心折的医生，生气之后的样子比之街头和人打架甩狠的小混混也好不到哪里去，动作举止更是让人怀疑是白驼山庄的少庄主，已经得传了欧阳锋最骄傲的武功蛤蟆功。 他撑开双臂，在健身房堆出来的浮肿胸肌使胸口一起一伏幅度之大，真的很像夏天在荷叶上拼尽全力鸣叫想吸引母蛤蟆注意力的青蛙。 杜绮芳真的已经开始逐页地检查陆欢的手术记录，和几个小护士和值班医生一起，鼓起了腮帮似乎一定要抓到陆欢吹牛的证据，一脸的坚决严肃，此时听到陆欢的比喻在看一看汪翰流的神态动作，也忍不住一下子笑了起来。 不过她马上就想到汪翰流终究是自己师兄，而且自己还在生陆欢的气，马上就收敛了笑容，瞟了陆欢一眼，目光就有落回了手底下的病历上。 几个医生护士更是笑得前仰后合，没有给汪翰流留任何情面。 他们和汪翰流可没有任何师兄妹的情分，他们只记得昨天汪翰流代表着二院讽刺了一中心医院，这个事情很多人都在场，虽然场面并没有太难看，但是一个集体的荣誉感是永远不会少的，在场众人只是发笑，没有落井下石的出言讽刺，已经是看到昨天汪翰流和陆欢配合手术，成功挽救了病人生病的份上。 “只会逞口舌之利，算什么男子汉？等一会发现你的疏漏，我导师自然会让你知道医院的规定不是白定的。” 汪翰流几次提起拳头又落下，最后只能挤出这么一句，抬出王承同希望那压住陆欢，谁知道陆欢依然是那么一脸无所谓的姿态，发现汪翰流嘴巴开合，实在是更想是一只青蛙了。 只不过青蛙叫的再响，也永远不能引起天鹅的注意，需要真正的本事才能改变自己悲惨的命运，但很不幸，现在汪翰流只能出现可笑可怜的姿态，他叫的越欢，越是只能引起别人的同情和不屑。 陆欢捏了一粒巧克力丢进嘴里，有些不耐烦的道：“杜绮芳，你病历看的真慢，发现我的错误没有？“这世界上，嫌别人给自己挑错不够快的，也就陆欢这么仅此一家了。 杜绮芳脸色越发严肃，翻阅病历的动作越来越慢，这已经是最后一本病历，所有的手术记录和检查报告都看了过来，她并没有发现陆欢的错误。 虽然不相信，但是以杜绮芳的性格，也不可能诬陷别人，她的性格中争强好胜是一方面，不过同时实事求是也是她能小小年纪取得现在这样成绩的更重要原因。 “师妹，这个垃圾做的手术，就没有一点错误？”汪翰流一下子汗水就留了下来，杜绮芳的人品他是绝对相信的，他前面对陆欢讲了那么多的狠话，这么一会全都成了放屁一般的污蔑？ 杜绮芳缓缓点头，不敢置信的道：“陆欢，我错怪你了，你的手术没有任何失误和错误。” 说着她严重闪过压抑不住的羡慕和佩服，失误很多时候都是因为疲劳造成的，陆欢能坚持下来，超人的体力和稳定性都是必须的。 “我就知道，我们一中心医院的医生不是二院那种小医院可比。”一个小护士笑嘻嘻的道。 “就是就是，做一个手术还有那么多疏漏，谁还敢去他们那里啊。”有一个小护士道。 “其实我觉得陆欢也挺帅的。”一个小护士偷偷扫了陆欢一眼，遗憾的道，“可惜人家看上院花了。” 她生病虽小却也瞒不过陆欢的听力，他发现自己在不经意之间竟然成为了众人八卦的焦点，不由又是惊讶又是郁闷，同时还有一点压抑不住的小兴奋。 汪翰流被众人的指指点点的目光和低声细语数落的抬不起头来，猛地指着陆欢笑道：“陆欢，你是算计我不是？为了出风头故意说你有疏漏，就是为了这一刻证明自己没有疏漏，你这个爱出风头的虚荣鬼！我不服……” 他还有没有说完，眼前就有一个拳头越来越大，下一瞬间就撞到了他的鼻梁上，巨大的冲击力瞬间就将他撞到在地。 “我说过，我想出风头的话会直接打爆你的鼻子。”陆欢在汪翰流比新品还干净的衣服一擦手，无奈的一耸肩，“你既然说了那么多次，我就是出一次风头，遂了你的心愿。” 汪翰流大怒揉着鼻子站起来，愤恨的道：“你不是就有引魂九针吗？我告诉你，那什么针法我也会了！” 038 母鸡学不了雄鹰 “嗯？” 听到汪翰流的话，陆欢一愣，颇有些意外的看着汪翰流。 他似乎听到了汪翰流说他也会引魂九针，这是在是让他感觉意外，这是他师门的不传之秘，根本不应该有外人还会同样的招式。 杜绮芳扶着汪翰流稳稳站定，有些意外，没有想到陆欢说出手就出手，可是看着他那张脸，想说什么责怪的话，却又莫名说不出口，更没有办法和边上那些小护士一脸解气的给陆欢挑大拇指，汪翰流毕竟是她的师兄，不管从哪一方面来看对她对没有任何可以挑剔的地方。 她只能有些尴尬的掏出餐巾纸给汪翰流，让他堵住不断喷涌而出的鼻血，小声道：“师兄，你快去耳鼻喉，现在的技术尽快接骨，不会毁容的。” 汪翰流一张俊脸上，鼻骨七扭八歪的陷了下去，加上一脸狰狞的表情，哪里还有第一次见面的名医风范，想找陆欢的麻烦又怕再被打，畏畏缩缩地这么退缩离开，又不敢。 陆欢这一拳，已经把他所有的胆气都打没了。 “哼，他打人，他打人就这么算了！？” 汪翰流愤恨不平的指着陆欢，往杜绮芳的背后一直缩，就像一个举报班上坏学生的班干部，不断对着班主任诉说自己遇到的不公平待遇。 “你不想这么算了，可是伸头过来在来承受几拳，小爷我现在还不累的。”陆欢捏着指节淡淡道，高扬着下巴不屑的看着汪翰流，一脸的嚣张跋扈，完全没有把这个院长爱徒放在眼里。 “你，你，还敢在打我不成？”汪翰流梗着脖子狠盯着陆欢，一脸的不服气，还真的往陆欢的跟前凑。 杜绮芳吓了一大跳，连忙全力了汪翰流，祈求的看着杜绮芳，嘴里不住的劝劝道：“师兄，师兄，你不要闹，我现在带你去看一看伤势，有什么事情回来再说。” 杜绮芳是真的头大，没有想到一向冷静从容的汪翰流竟然如此冲动，还真的继续招惹陆欢这个小刺猬。 以她对陆欢了解，他真的就是这样的人，其实他并没有任何针对汪翰流的想法，只是汪翰流一次又一次在挑战陆欢的底线，而陆欢，却从来不会忍受别人无限制的挑衅，既然有人头大，以他的拳头自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攻击的目标。 以直报怨，她其实从心里还是赞同的，只不过从来不会像陆欢表现的这样直接。 陆欢对杜绮芳无所谓的一点头，对汪翰流道：“快走吧别在这里丢人了，这个世界上你不能惹的人也许不多，但我肯定是其中之一，希望你能看清眼前的局势，不是所有人都能随便你拿捏。学历比你高你说技术，技术比你高你说学历，哪一个方面你都比不上我，你又开始挑人格问题，你还真是唐朝的皇帝，全是李啊。” 几个小护士哄笑了起来，汪翰流还真是这样，开始因为是心外科专家一副拽的二八五万的样子，现在技术比陆欢完全碾压，就开始找陆欢的疏漏，结果也找不到，就开始寻找陆欢人品上的问题。 似乎自古至今华夏抹黑一个人都是这么玩的，只不过汪翰流挑错了地方，他选在一中心医院而不是自己的根基二院，这里自然都是想着陆欢的人，集体荣誉感这种东西，只要在一个组织里面待够了足够的时间，再不喜欢，它也是只能自己说不好，容不得别人挑一点毛病的神圣地带。 我们的家乡，我们的母校，我们住的房子，我们曾经喜欢过的姑娘，我们携手一生的忠实朋友，因为太过久远的陪伴，有无数可以抱怨的理由，可是一样的话别人说起来还是会引起我们的愤怒，有些事情确实是只有自己能说。 一中心医院的医护人员也是，陆欢是他们t同一个医院下的职工，就是他再张狂再个性，那也是一中心医院内部的矛盾，轮不到汪翰流一个二院的医生在这里大放厥词，数落陆欢的人品或者秩序。 汪翰流被周围医护人员的笑声刺激得脸色越发苍白，本来就失血更多的身体左右打着摆子，杜绮芳不住劝他治疗一下，他仍然还是死死盯着陆欢，忽然狰狞一笑，手狠狠一抹鼻血在白大褂上一擦，怨毒的看向了陆欢，咬牙切齿的道：“你有什么本事，不就是一个引魂九针的破针法被张景亭张老看上了，人家老同志认真的想和你请教，你还不给，这种品行我只能鄙视了。不过这样也好，因为你不传给张景亭张老，现在我却有机会获得这个机会，什么引魂九针，以为只有你会吗？” 说着汪翰流手掌结印，虚虚的好像握住一根银针，慢慢捻动，虽然是边做边思索，但就是几个动作，也足够陆欢看出这些动作和他使用的引魂九针区别，脸色顿时就是一变。 看着众人的目光，汪翰流愈发得意，指着陆欢嚣张的道：“你就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现在引魂九针也到了手，我现在就让老师开除了你！” “这样就算引魂九针了？”陆欢盯着汪翰流的手，突然笑了起来，压抑不住的笑意渐渐散开，就好像看见了世界上最滑稽的事情。 “怎么不算，不就是一个普通的针法，你有什么可以嚣张的？”汪翰流轻轻的颤动的手指重复自己强记下的动作，他确实记忆力惊人，昨天陆欢的动作又快又小巧，但是汪翰流现在重复起来连一个抖动指尾的小动作都不带差的。 但越是这样，陆欢的表情就越是畅快，他轻轻的倒数着三、二、一。 就在他喊出零的时候，汪翰流突然一声惨叫，握着自己的手指弯下了腰，痛苦的脸都已经扭曲，这个人都一抽一抽的，似乎在忍受着莫大的痛苦。 “如果母鸡和雄鹰一样挥动翅膀就能翱翔天空，那么或许你就可以学会引魂九针了。”陆欢慢吞吞的道，每一个字脱口而出的时候都带着与生俱来的高高在上。 听到他的话，所有人都是一愣，随后都哈哈大笑起来，汪翰流现在这个只能逞一下口舌之利的家伙，却是很像一只胆子小到可怜的母鸡，团起身子承受着外界的可怕环境。 “师兄，原来你在暗中记忆别人的动作……” 杜绮芳也感觉到现在的情况有些尴尬，听过陆欢讲解中医原理的她明白，中医很多东西保密是在各个方面的，汪翰流虽然很下作的尝试强记陆欢的引魂九针，但是这种东西肯定不是只会一些动作就可以真正学会的。 口诀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陆欢的身体素质，不是他们这些普通医生可以赶得上的，陆欢可是他师傅为了弥补内力消失专门训练的衣钵传人，从小到大花费的钱财精力他没有说过，但是杜绮芳完全可以想象其中的艰辛。 如果被人看一遍就能把吃饭的本事偷走，那么这个世界上也就不存在秘方了，作为最重视传承的华夏医生，或者那些普普通通的手工艺人，保密措施都是苦思冥想出来的，这可是生死攸关的问题，由不得不小心。 “这，这是怎么回事，我的手，我的手……”汪翰流握着自己的手，刚才尝试引魂九针的右手不住的颤动躲避着什么，好像一场可怕的烈火正在他面前然后，火舌不断逼近他的手掌，所以他才会抱着手掌不停的后退，痛苦到无以复加。 “是不是感觉自己的手好像被燃烧？是不是你发现自己根本不能拜托随处可见的火焰？”陆欢一句话就让汪翰流吃惊的说不出来话，他描述的确实是汪翰流现在正在躲避的状况，明知道是假的，但是他就是不能说服自己不相信，手本能的后退，根本不是能控制的住。 “其实这不是错觉，这是你的手真正的在然后。引魂九针需要以动作刺激别人肌肉的运动，甚至操作得当可以连私人抖控制进行简单的动作，但其实最根本的是需要身体产生足够的能量——这东西有点像电能，但是却比电能更持久，而且只要是人体合适引导，都是可以产生这种气感的。不过如果引导失误，无师自通自己琢磨，很可能在获得一个伪装的气感，然后假装自己可以和妹子们聊得很开心，然后就很随意了。”陆欢耐心的解释道。 “我，我要怎么办？” 汪翰流已经围着ICU转了好几圈了，值班的医生都对他表示了意见，可是谁都没有能够解释清楚他的病症，更别提解决这个问题。 “你不走了，我们的病人都要被你吵到了。” 值班的医生不满的道，汪翰流这才有所收敛，恨恨的看着陆欢，可以眼睛却已经充满了畏惧。 虽然只是在自己的脑海里面被烧，但是汪翰流已经感觉到了足够可怕的威胁，开始向陆欢妥协，这种精神上的折磨，实在是比真正落在身体上还要可怕的多。 汪翰流勉强站定到了陆欢面前，小声的道：“求求你，帮我解开这个状态吧，我实在受不了了。” 陆欢哼了一声，看着汪翰流脑门冷汗管管而落，表情也是在可怜，忽然有些可怜他：“可以帮你解开，不过嘛，也是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只能你能解开，你就是说什么我也答应你。” 汪翰流慌慌张张的道。 039 找票贩子是想…… 在ICU一场闹剧最后以汪翰流签下无数丧权辱国的条款，陆欢只是在他手背上拍了几下而告终，一切的痛苦都被这一个简单的动作控制住了。 当然陆欢也没有真正的去占汪翰流什么便宜，都是一些比较搞怪的事情，比如让他去男厕所门口，大力拍手对每一个出来的人说：先生您尿的真准。 就这么一个场景，就把好几个小护士笑得直接晕了过去，汪翰流竟然也真的坚持了下来，面对陆欢后面的要求，也没有任何折扣的执行到了结束。 由此可见一个人为了生存可以付出的努力。 杜绮芳把汪翰流送去耳鼻喉治疗鼻骨的伤势，对陆欢一通强制买卖之后，她发现这个陆欢趁机占便宜的能力是在是一流，他几乎是瞬间就把所有的事情全部都搞定，很快就搞定了汪翰流所有的心理防线，让他不得不按照陆欢的要求答应他的任务，否则就等着自己的手在大脑里面烧成干吧。 精神的力量到最后是会影响到人体的，有学者做过实验，把一个人的眼睛蒙上，然后在他的身上发一个铝箔片，告诉他这个东西很热，那个人在铝箔片贴上之后，就大呼烫到了，在拿起那块铝箔片之后，他身上以前有了烫伤的痕迹。 但实际上铝箔片只是室温，实验的专家只需要让受试者相信自己身上的铝箔片很热，他的身体就会做出相应的反应，这就是精神力量对人体的影响，还有忙很多催眠的实验，催眠师能通过自己的描述让受试者相信自己是处于极寒或者极热的环境，或者相信自己是一个担架，腰部变得不能弯折，就那么直直的立在桌子上。 这个催眠的实验，在鲁豫有约上有过播出，一位优秀的催眠大师和他的助手完成了所有的演示。 陆欢吓唬汪翰流也是一样的道理，其实他的手只是因为引魂九针需要的动作对身体负荷太大，自然会感觉肌肉疲惫产生热乎乎的感觉。这个时候再通过心理暗示让汪翰流小心自己已经被可怕的火焰烫伤，加上做贼心虚，在慌乱的时候，自然就会相信陆欢说的是真的，然后自然而然的受制于陆欢，因为他求生的欲望实在是太过强烈，竟然从头到尾都没有点硬气起来的时候，说的那些事情连他一起来的人都有些看不过去，杜绮芳更是直接厌恶的扭过头来。 患难见真情，看到一个人性格中的好和坏，在各种紧张的环境下是最直接最真实，没有伪饰的时间和机会，表现出最真实的自己。 汪翰流这一仗是输到家了，竟没有让陆欢吃瘪找到他的疏漏，还直接被陆欢戏耍了好半天，最后因为面对事情时急切和丑恶的嘴脸，他在杜绮芳心中的形象也是大为崩坏，原来风度翩翩的大师兄走下神坛，竟然也是一个贪生怕死的普通医生，开心会笑，难过会哭，似乎也没有什么熟悉的其他人了，搬到这里作者也试图一个解闷，不过全都被汪翰流拒绝了，只是一个人怔怔的看着天花板，随着主人先去科室转一转，看看对继续对着天花板发呆。 陆欢没有心情和他多做计较，在确定了自己将要收获的利息之后，陆欢带着笑意去看了徐志强，她老婆卢静就在他旁边的床上，也是重伤之后，不过即使是睡着了也一直看着徐志强，一张娟秀的脸上是睡梦也掩饰不住的关切。 徐志强和卢静的情况都很稳定，外面的手术也极为成功，甚至连ICU都不用近，之后在普通病房等来了他的父母。 二老赶到的时候潘美婷的手术已经完成，两个人听旁边的医生讲了当时的情况，潘母哭晕过去四次，一个劲说要看看潘美婷的救命恩人们，这里面既有当时第一个处理潘美婷情况的陆欢，听到病人发自肺腑的感谢，陆欢也感觉到极为虚荣，不过还是谦虚的道：“您女儿在我这里就放心吧，如果有需要，我们会尽全力的配合的，她的情况也非常好，再往后就不会发生什么问题了。” 再和潘美婷父母聊天的时候，陆欢才知道潘美婷今年才毕业，分配在渡城一中的实验班做专职班主任。 这是一些好学校班级专有的制度，专职班主任就是组织所有人一起晚自习，一起做卫生的，只要照顾好同学们的生活起居就可以了，真正的教学工作和学习成绩有一个个主课老师一天天的监督，其实这个所谓的专职班主任就是过度，熬过去之后的老师才有可能去进入更为重要的职位上，这个位置就是给他们熟悉一下需要带他们什么学生，也为后的管理积累下经验，到时候就能把胡萝卜加大棒的制度贯彻的死死地，让一个个精力过剩的小家伙服服帖帖的听话。 不过似乎潘美婷要在病床上错过她人生第一个班级的开学典礼了，这让潘美婷有些郁闷，她还是希望能给大家一个积极向上的女孩，可惜没有想到大巴竟然出了这样恶性的交通事故，让所有人的形成都出了意外。 潘美婷详细询问了徐志强的伤势，因为麻药的关系她并没有目睹最后的手术，只是知道徐志强手术平安，这个时候见到了陆欢才真正得知了那一场很有传奇色彩的手术情况，几乎可以算是中医外科和西医外科进行了一起比赛。 这个时候知道了陆欢亲自讲起，潘美婷才算是知道那天的紧张和幸运，虽然已经了最后的结果，还是长长被呃住呼吸，一脸崇拜感激地看着陆欢。 各个病房晃晃悠悠了半个上午，昨天忙碌带来的一些事情刚刚处理完成，整个医院又恢复了他的学习秩序，所有的病患不管是根本的工作职责还是加班加点工作，渡城一中心医院的医护人员有自己的敬业精神完成了一次零死亡的车祸后事故救援，连电视通的记者都赶到了。 不过陆欢又回到中医科门诊等待着他的病人，冷冷清清的门面几乎是这个楼层里面最幸福的人，和杜绮芳这种每天忙碌想要把所有人都照顾好的乖学生不一样，陆欢倒是喜欢这样门可罗雀的中医科，他就没有什么事情需要做了。 不过他还是喜欢这里，而不是对着镁光灯说些导演喜欢的话或者是套话，到时候想要回去，直接对着病人听他们讲述自己的痛苦所在，然后在用自己的知识帮助他们，这才是一个医生最大的幸福来源，不过当年或者年假或者涨薪什么的，陆欢也不会拒绝。 下午的时间陆欢依然是在门诊度过，一直到了下班时间，他换好衣服准备偷偷溜去听演唱会，但是出门的时候就被人拦住了。 “你走你的，我偷偷跟着你。” 杜绮芳装作没有看见陆欢的侧过头，怪声怪气的道。 陆欢没有说话，只是嘿嘿一笑，拦了一脸出租车做到了前面说出了地址，这个时候杜绮芳才哼了一声，直接都开车子后门自己坐了进去。 “先生，这位小姐是……”司机之前没有看到杜绮芳，有些拿不准陆欢和他的关系，顺嘴也就问了出来。 陆欢也笑了起来：“这个小姐是我的朋友，现在和我一起去市里。” 司机这才点点头，点火着火，黑灯瞎火的很用心自己万一被两个人做套害了失恋，连报仇的人都拆掉了。 杜绮芳笑容玩味，很是得意的坐在后面，陆欢也不管她，其实她昨天暗示的就是杜绮芳饱的跟上，没样想到她还是真的来了，看来唐可儿的魅力就是一百个汪翰流被打也比不上。 唐可儿举办演唱会的工人体育场大约两公里车就开不进去了，奔驰宝马保时捷法拉利应有的都有了，就是别的地方没有的偏门车型，在这里也能找到。 此时的工体外面，人声熙攘，几乎就是万国豪车博览会，让很少离开大山的陆欢都感觉到了迷糊，这股混浊的人气让人几乎能被轰的晕过去。 “咳咳，时间还早，或许我们一会在进去？” 陆欢看着排成一条长龙的队伍，有些头疼的挠挠头，发现离开场的时间还早，不由有些郁闷，实在是不想这里排队浪费时间，还要被挤出一身白毛汗。 “这个，万一错过了开场怎么办？”杜绮芳看着人群也有些犹豫，在医院久了的人总会有些洁癖，不喜欢和乱七八糟的人挤在一起，但是她实在也担心会错过唐可儿演唱会，到时候进不去怎么办。 陆欢嘿嘿一笑，往那些排队的人一指：“怕什么，这些人都和你一样的想法，所以才会把这里堵的人山人海，等到时候我们再来就没有人了。” “那不去排队，我们做些什么？”杜绮芳一想，也觉得陆欢说的很有道理。 “找个票贩子。”陆欢语出惊人。 “干什么用？你这张票至少带带进去十个人了。”杜绮芳奇怪的道。 “我想研究一下老爷子给我这张票值多少钱……如果有机会，是不是也可以卖出一笔横财？” 陆欢嘿嘿的笑了起来，把自己手里的包厢票得意的拍了几下，然后收起来，一脸淳朴的寻找起黄牛票贩子来。 040 你也想买票？ 在杜绮芳难以置信的目光下，陆欢真的四处寻找起票贩子来了，而且还真的认认真真的和人家询问起来每一个档次票的售价。 结果问来问去，陆欢才发现唐可儿演唱会在本市的受欢迎程度简直超乎他的想象，连黄牛手里的演唱会门票都卖完了。 票贩子在帝都行话叫“拼缝儿的”，而魔都人称之为“黄牛党”，近年来随着这些倒买倒卖的从业人员越来越多，黄牛、黄牛票成了全国人民都熟知的词语。 关于黄牛这个词的说法，有人考证说是在旧社会上海滩，拉人力黄包车的都穿黄马甲，一般人出行都坐这种车的，因为价钱便宜，所以老百姓又叫他们“黄牛”车。 后来交通发展啦，但是火车、汽车票都很难买到，拉车的车夫们因为经常在火车站、汽车站跑，和车站卖票的混熟啦，有的老百姓就找他们帮忙买票，车夫们也得到一定的小费，但不多。 后来，一说买票老百姓就说“找黄牛啊”。但现在的黄牛已经不像是过去为了方便人们出行而存在的收取小费，他们已经发展成为一种产业，内外勾结，疯狂敛财，愈演愈烈，屡次防治，却像一句诗里面说的那张，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按说，社会发展到现在，出行应该很方便才对，“黄牛”打不绝的原因，就是两个字，利益。每年节假日、旅游旺季、春节探亲等时间前后，火车站遍地都是手握热门线路车票的票贩子，而火热的比赛、演唱会也不会少了提前抢购然后囤积居奇以期获得高价的黄牛党。 不过以往控制着最大卧铺流量，比12306官网还要靠谱的票贩子黄牛专家们，此时面对着唐可儿无数狂热的粉丝，竟然连黄牛手里的票都脱销了，还有很多没有票想排队进去的粉丝，以泪洗面，只能看着会场里面激动排队的其他粉丝投以羡慕无比的目光。 连续碰到了十几个黄牛，虽然买得荷包鼓鼓，但是看到现在体育场外面一票难求，价格越涨越高的趋势同样以泪洗面，后悔自己出手早了，要是留到现在再卖起码能多赚出三成的价格。 陆欢和杜绮芳转了一圈，面对着这个疯狂的场面连连乍舌，只能为唐可儿的疯狂魅力表示惊叹之余再次表示更加惊叹，同时捏紧了自己怀里包厢的票根本不敢走漏风声，否则恐怕那些已经急红眼了的粉丝能把陆欢生生撕了。 随着越来越多的观众进入会场，这些粉丝心里也知道现在还会有人出手门票的希望越来越小，这些年轻小孩子脸上失望、沮丧的神色根本不能掩饰，暗道今天恐怕是白来了，只能在外面为自己的粉丝摇旗呐喊了。 这些没有票也愿意为唐可儿助威的关注，就是陆欢目力所及的这个入口处，就有不下千人，可见这位国民级超级偶像的受欢迎程度，绝对是当代歌坛的第一天后。 “内场票两张，内场票两张，价高者得！这恐怕是今晚最后两张内场票了！” 就在陆欢也准备去和杜绮芳一起进场的时候，一个年轻男子突然挥舞着手里的两张门票高叫起来，身边立刻围拢了一大堆粉丝，里三层外三层的根本没有一点缝隙，好像一块薄荷糖突然掉进了可口可乐，他的身边一下子成了原子弹爆炸的中心点，可怕的声浪一层一层袭来，狂热的粉丝没有任何犹豫的喊出了自己能够承担的底限，原本不过千元出头的门票价格，转眼之间连翻了十倍突破万元，甚至还要继续上涨的趋势。 “三万，这位先生出价三万，你们谁还要？错过这个机会几天可能在再也没有内场门票了！” 年轻男子兴奋的脸几乎涨得爆开了，不断的挥舞着手里的门票，并没有急着出手，不断的喊着口号挑逗这些粉丝的情绪，希望自己手里这两张门票能给自己带来更多的收益。 “宝强，你个混蛋，你说好了最后两张票带我去看演唱会的，你怎么又卖了呢？” 一个从后面转出来的年轻女人泪水湿了妆，对着人群中的年轻男人哭喊了起来。 “柏芝，卖了票我就给你买钻戒，以后有演唱会，我一定带你去看！” 年轻男子也高喊了起来。 “我不要，我就要看唐可儿，错过了唐可儿的演唱会，谁的演唱会我也不看！”年轻女人不依不饶的大喊起来，就要冲进去抢票，可以周围围着的狂热粉丝根本没有给她进去的空间。 “柏芝，乖，以后我们有钱了天天看演唱会！”年轻男人安慰道，同时不忘了喊道：“三万五，现在只要你再加三万五，这两张票你就能带你的女朋友进场！” “宝强，你要是敢买票，我和你分手！” 年轻女人突然声嘶力竭的大喊起来。 所有人都是一愣，没有想到就为了两张票影响了两个小夫妻的感情，却也有因此感受到了这两张票对于女人的重要，看了眼身边的女伴，喊出了更高的价格。 “你说他们是真的还是演戏？”陆欢看的专注无比，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新鲜事情，轻轻捅了捅身边的杜绮芳，悄声问道。 杜绮芳看了半天，和陆欢同样是张大了嘴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一个字一个字认真的道：“简直真假难辨，不过我敢肯定你如果敢把包厢票卖的话我一定亲手解剖了你！” “呃……我当然不会的，我想是那种贪财的人吗？” 陆欢吞了口唾沫，笑哈哈的道，这个时候他一点也不敢说自己之前还真存着如果价格高，就把手里的包厢票卖出去的想法。 连两张并不怎么靠前的内场演唱会门票现在价格都攀升到了四万块，他那张最好包厢的包厢票，可以带十个人进去，有能卖出什么样的天价？ 陆欢想到人生第一个发财的机会就这样飞掉了，虽然是为了自己最喜欢的女明星，却还是觉得有点郁闷，不甘的看了几眼身边防贼一样警惕盯着他的杜绮芳，只能叹一口气，立誓保证自己是不会买票的，一定能让她看到唐可儿的演唱会，杜绮芳这才罢休。 郁闷之下，陆欢凑热闹似的也报了几个价，不过很快就被更高的报价压了下去，连一个小水花都没有带起来。 “哟，我当是谁了，就你口袋里面这几块钱，也想买到门票？” 一个有些油腻的声音突然在陆欢身后响，陆欢感觉有些熟悉，连忙回头看去，随即就笑了起来。 来的是一个熟人，当初曾经在海悦鲜打过一架的罗少罗观荣，曾经被陆欢逼着敬了杜绮芳一杯酒。 这个时候的罗观荣当然不是那个时候的狼狈样子，一身名牌，身边一个狐媚脸庞眼波妩媚的时尚女郎，更加衬托的罗观荣英俊不凡，身世豪富。 “你又想喝酒了？” 陆欢扫了罗观荣一眼，淡淡的说了一句，就对他没有兴趣，继续关注着那边年轻男人卖票.他觉得这个家伙很有意思，不光能忍到所有人的票都出手做最后一单大单，而且很擅长控制现场的气氛和调动观众的情绪，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票贩子，但是却也不比电视台那些专业的主持人插上一星半点了。 听到喝酒，罗观荣大怒，他忘不了那天晚上被陆欢狠狠的收拾了一顿，然后从来都是他调戏小妞喝酒，竟然被逼着跪着敬酒，实在是丢人到了极点。 他看到陆欢目光一直看着买票的年轻男人，眼珠子一转，突然道：“五万，这两票给我吧。” 说着他不屑的看了陆欢一眼，意思是你没有钱吧，站在这里这么半天，连一个高价都不敢喊。 罗观荣的五万块瞬间就让现场一静，这里的粉丝虽然狂热，却也不会有真正的土豪级别，真有钱的人早就可以通过各种渠道搞到演唱会的门票，会在这里买票的大多是一些小有资产的粉丝，还有不少是凑钱准备合买一张票的小粉丝，然后推举出一个代表替他们进去支持自己的偶像，所以叫价的场面虽然热闹，但是涨幅被没有太快，在罗观荣喊价之前最好的才是四万而已。 罗观荣一下加了五万，在这个区域实在是有些让人震惊，一时间大家都忘了继续加价。 “你也没有票？”陆欢看了罗观荣一眼，有些意外。 “我当然有票。”罗观荣从怀里取出两张内场演唱会门票，对着陆欢一亮，“不过我很不想你有票，所以出点钱就当听个响了。” 所有人一脸神经病的表情看着罗观荣，没有想到世界上还有这么无聊的人。 陆欢肚子差点笑炸了肚皮，和着这个罗观荣以为他也是没有票，在这里是等着抢票来着？ 这个误会可大了。 陆欢强忍住笑意，做出一脸愤然的样子，恶狠狠的道：“不就是五万块吗？五万一！” “五万一，这位先生要加五万一，还有人出家更高吗？”年轻男人兴奋的结巴了，旁边的年轻女人也不悲愤了，一脸幸福意外，显然眼前的价格已经超出了他们的预料。 “十万。” 罗观荣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就把价格翻了一倍，挑衅的看了陆欢一眼。 陆欢做出咬牙切齿的神色，然后拉着杜绮芳转过身去，他们生怕脸上的笑容被罗观荣看进去。 “给你钱。”罗观荣潇洒的签了一张支票拿过了两张内场门票，却发现陆欢没有排队，走贵宾通道进了体育馆。 罗观荣连忙追了过去，惊讶的问道：“他，他怎么不用排队？” “他用最高等的包厢票，当然不用排队了，你这种普通内场票，那边继续排队去！” 保安拦住了罗观荣，没好气的一指对面现在仍有百米长的长龙，同时啐了一口痰，一点也没有掩饰的道，“穷鬼，这种便宜票也敢闯VIP通道？” 陆欢回过头来一挑眉，亮了一下怀里的金色包厢票，洒然转上了楼梯。 杜绮芳笑不可支，罗观荣表情瞬间崩溃。 041 《红妆》 罗观荣虽然本身有票，但也只是普通的内场票，他炫富又卖了两张票，但黄牛卖的再高也还是内场票，票面的简直不变，保安和演唱会的主办方也不会给他任何优待，就是说了自己是十万块买的，不是穷鬼，人家也只能给出一个看待冤大头的眼神。 所以罗观荣罗少只能失落的挽着身边的妖媚美女，看着陆欢扬长走进体育馆，在服务人员恭敬的引导下登上电梯，直接上到最高层的VIP包厢。 “罗少，我们怎么不进去啊？”她身边妩媚听着里面响起了暖场的音乐，不依不饶的道，“罗少，人家要听唐可儿嘛，人家现在就要嘛！” “要你妹啊，没看我们票不对，只能去乖乖排队吗？要看你自己去看吧！” 罗观荣被这女人说的急了，一个巴掌赏在脸上，一把挣脱了她的手大步向着停车场走去，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个突然爆发的年轻人，他之前的泼天豪气，一掷千金的淡定从容，此时似乎都已经消失不见，脸色狰狞的可怕。 一个以自己身世自豪的富二代，突然发现自己的钱连一个小医生都比不过，还被保安马上一句穷鬼，偏生他还找不出理由反驳，这种感觉实在是憋屈。 似乎是被周围人的目光看的急了，罗观荣猛地大吼起来：“你们看什么看啊，没见过发脾气的啊？别围着了，看你们的演唱会去！” 他的手伸向怀里，把四张内场的门票用力一抛，似乎是这个世界上最恶心的垃圾一样扔向了远处。 在场的唐可儿粉丝一愣，随即疯了一样的冲过去去抢那四张票，你争我夺谁也不肯松手，最后你手里有半张，我手里有四分之一，这些票的纸张质量再好，印刷的再精美，也只是纸张做的玩意而不是铁板，被疯狂涌上的人群撕成了碎片。 “二十万，我们刚刚死了二十万啊！” 买门票的年轻男人也在抢票的人群里面，甚至是因为他对财富的偏执冲在第一个，结果只拿到了一张门票的一个小角。 二十万是他拍卖最后的成交价格，在他的意识里面这些门票在这个时候确实拥有了这样的价值。可是四张门票虽然值二十万，五万块一张，可是他手里这一张门票的一指却是连一毛钱也不值。 抢票的众人看到自己手里的碎纸片片，也是一愣，马上全都露出不知是哭是笑的表情，一脸诡异的看着彼此，愣在了当场。 和罗少来的妩媚女子捂着自己的脸，发现自己被刚刚傍上的大款甩了，然后说好的演唱会也变成了煮熟的鸭子飞走了，今天这场生意真的是赔了身子又没赚到钱，最后还挨了一个大巴掌，吨时候会无比，蹲在地上嘤嘤的哭了起来。 罗观荣也没有想到自己随手一个发泄的举动会引起这么一场混乱的争夺，看着看着忽然大笑了起来，拍着大腿道：“我不是最穷的，我不是最穷的，我随便拿出来的东西，当时有人会强破头，哈哈昂哈，我还不是最穷的！” 他大步踏上了自己的车，体育馆的灯光已经亮了起来，把天空照成了五色斑斓的黑色幕布，各色表演和图案不住变幻，最中央的是一行字： 我们永远爱唐可儿。 这是主办方特意制作的灯光，这一行不断流光的字体一出，所有的观众都欢呼起来，大声喊着唐可儿名字。 罗观荣提着远处的热闹，知道这一切和自己都没有任何关系，现在他就是想进去，也没有一张票能卖给他了。 不过演唱会这东西本来也不是必须，如果不是新认识的那个漂亮小妞想来这边见识一下，他也不会来这种人多混乱的地方，也不会碰见陆欢又被他戏弄一遍，自己还以为他为了两张黄牛票拿出不钱在不住合计，但其实最后都只有这么一点实力，罗观荣反而疑惑起来，细想和他遇见的几次经过，他发现陆欢恐怕不是他表面表现出来的这么简单。 罗观荣烦躁的点燃了一根烟，喷云吐雾了好一阵思考着眼前的情况，忽然一笑，拨通了一个电话。 “还记得上次打你那个家伙吗？现在他又出现了，现在在看唐可儿的演唱会，如果你想下手，到时候可以在……” 通报了陆欢所在的地址，罗观荣挂掉了电话，嘴角浮现一个寒意十足的笑容：“不过你是哪来的过江龙，但是到了这里就得在地头蛇面前低下脑袋，知道他有多高，地有多厚！” …… …… 陆欢自然不知道罗观荣已经把自己的行踪出卖给了一个早就盯着报复他的家伙，他和杜绮芳进入了自己期待很久的会场，最顶层正对舞台的一个超大包厢，两排一共十张真皮座椅，座椅和座椅之间还有茶几放着果盘茶点，诱人的香气和远处的激情四溢的音乐一起，再加上盛大的灯光效果，给人一种极为愉悦的视觉享受。 陆欢享受着身边服务人员无微不至的贴心照顾，一点愧疚的心情都没有，反正他现在是借着刘老爷子的名头，在这里又能狐假虎威一次，把自己可以享受到的福利全都点了一遍，茶水和点心都是吃完了就上，陆欢一个人就把一群人指使的团团转，可偏偏他是付了钱的，而且他说的很多东西，确实是一个租房的没有想到的，需要参考很多人的意见才能真正的搞定这些建议是否可行，不过陆欢此时的要求，这些经过了专业训练的医护人员自然知道如何最快的解决陆欢的需要，而且没有一句怨言，把陆欢此后的服服帖帖，一点意见也提不出来。 杜绮芳听着陆欢在那里把人使唤来使唤去，基本没有说话，其实她也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场面，虽然家庭条件允许，但是在她那个认为所有戏子都是无情刻薄的老爹面前，提这些事情简直是理所当然的找死，所以她对现在这个一大群人围着陆欢不知道手往哪放的时候，她也好奇陆欢能玩出什么样的新鲜感觉来，看着他在哪里胡闹，也是挺有意思的事情。 演唱会八点开始，现在才刚七点半，下面前后左右的位子都已经挤满了人，其他的歌手演员都在下面化妆呢，空旷的舞台下面是粉丝自己准备的加油牌子就像波浪，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不断喊着唐可儿的名字。 也许是觉得人数已经差不多，主办方说可以提前开始这项活动，这个时候所有的灯火熄灭，尖叫声音一滞，随机就爆发出了更可怕的尖叫，他们知道自己的偶像已经快出来了，欢呼声更加整齐划一。 这个时候响鼓不用重敲，演唱会的氛围也是互相传染，也许是黑暗让人丢到了矜持什么的，一点一点风水流动都在他们哪里下手，燃情甚至是狂热迅速的感染身边这周的人，貌似壮观的场面在不断流动，所有人都开始期待着舞台上的变化。 咚。 一声低沉的鼓点。 咚，咚。 鼓声渐大，变急，一下一下击在人的灵魂深处，让人热血激昂起来。 “是《红妆》！” 杜绮芳一声低呼，马上就猜到了唐可儿今天演唱的第一首歌，这个有战鼓做开始前奏的歌曲，全世界也只有这一首，而后面所有采用类似模式的歌曲，其实都应该给唐可儿版权费。 只不过华夏的正版保护还不好，很多东西也确实难以界定，到时候这些东西都需要一条一条谈清楚，什么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其实也没有太过明确的要求，到时候需要处理的事情还太多，在发展还自己的时候就够举步维艰了，哪里还有余力去做怎么也禁不掉的旅馆，到时候有住的地方就是万幸了。 纯黑色的舞台上慢慢亮了起来，干冰生成的烟雾飘在舞台上，被红色的底色达成了好像血一样的流动颜色，好像战士们不成冷却的热血，让整个体育馆沸腾起来。 烟雾深处，两个漆成了古铜色的健壮男子握紧木槌，用力的将面前的大鼓敲成了整天价的响动，就好像督促着人们不管一切的向前。 宏大的声浪不断袭来，这种感觉不是家里一个小耳塞能够感觉出来的，陆欢还是第一次听到现场的音乐，起宏大之处简直难以形容，他闭上眼睛，再一次细细品唐可儿即将演唱的歌曲。 “当我看见你左方破损的坦克炮塔后的表情带着笑意对我说外来的袭击即将离祖国远去……” 嘹亮的歌声响起，一道明亮的灯光打了下来，一身迷彩战术背心的矫健少女出现在舞台上，手里没有拿着话筒，而是托着一把AK47！ 她里在舞台正中央，弧线完美的小脸上画满了迷彩的绿色遮蔽，却一点也遮挡不住她的美丽，美如梦幻的小脸可以征服无论男女，不分年轻所有的观众。 一条乌黑的马尾迎风飞扬，傲然的弧度彰显着她特立独行的性格。 “唐可儿，唐可儿，唐可儿……” 巨大的喊声慢慢的汇聚而起，唐可儿持枪在舞台上巡视一圈，突然她身前一百外立起十个标靶，唐可儿抬手射击，一连串短点射，十个标靶全部十环被洞穿倒了下去。 “我勒个去，这是真枪，真正的神枪手！”陆欢忍不住站了起来，惊讶的看着自己的偶像，“我的女神果然是全能，武力值也这么高！” “小姐一会回来后台。”左虎突然出现在门口，对着陆欢点了点头。 陆欢还没有来得及惊喜，杜绮芳还没来得及惊讶，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042 大明星来了包厢 杜绮芳手机铃声是和刚刚一样的鼓点，也正是唐可儿正在演唱的这么一首《红妆》。 陆欢早就注意到杜绮芳是唐可儿的脑残粉了，现在她正在被唐可儿一会将要亲自来这个包厢的幸福砸晕了头，可是转眼就听到了手机传来ICU值班医生的电话：“你负责的一个小孩子突然高烧不退，有惊厥的状态，你说过他出现问题就给你打电话的……” “我马上过来！”杜绮芳下意识脱口而出，可是说完了就立刻想起了，自己的偶像唐可儿马上就要到来，一时间脸上现出一丝恍惚，三分犹豫。 她捏住手机，又问了一句：“唐可儿……一会真的回来这个包厢？” 左虎点点头：“我们小姐说要亲自感谢小神医的。” 他说的第二句话的时候，杜绮芳才认出了他是当初跟着刘征毅身边的保镖，但是她实在猜不出唐可儿实际是刘征毅的亲生孙女，也不知道她要感谢陆欢什么，但是确定了自己的偶像要来这里，她脸上的表情愈发失落了起来，一脸的挣扎和煎熬。 陆欢一直注视着她，一下子就明白过来她在失落什么，一边是自己负责的病人出现了问题，一边是自己最喜欢的明星一会可能会在这里和她点对点接触，这是每一个粉丝都不能拒绝的诱惑，尤其是杜绮芳这么疯狂的喜欢唐可儿，可以从几个前奏鼓点就听出那是唐可儿的《红妆》，其实那并不是太出名的歌曲，但是杜绮芳一样熟悉。 这些的选择是让作为一个负责的医生和狂热的粉丝双重身份，变成了一个深刻的矛盾。 “你今天也不是备班，不用去的，值班医生会把一切都处理好的。”陆欢咳了一声，好心的提醒道。 “谢了。”愣神了大概有十秒钟，杜绮芳忽然一咬牙，对电话里面道，“嗯，我马上就到，大概二十分钟车程！” 左虎脸现惊讶，没有想到这个明明上一秒还热切询问自己小姐事情的狂热粉丝，转眼之间竟然就会离开，有些骄傲有些矜持的提醒道：“小姐可能半个小时后就到，你可以等一会。” 杜绮芳一笑，拿起来自己的小包走向门口，坚决的道：“病人可不会等我，那是我的病人，我需要对他负责的。” “路上小心。”陆欢淡然的提醒道，他似乎是早就知道了杜绮芳的选择，虽然那么执着的要自己带她进来看唐可儿的演唱会，但是当这一切和她的医生事业发生冲突时，她会义不容辞的选择医院。 虽然为了能和陆欢一起进来花了很大的力气，虽然只看了一个开场，虽然明明知道一会唐可儿就会到这个包厢，但是杜绮芳还是会坚持回到她的岗位，即使那是她责任之外的工作。 如果她选择继续看演唱会，她也就不是杜绮芳了。 “记得帮我要签名的。”杜绮芳出门的时候突然回头道。 “我会的。”陆欢用力的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挥挥手告别。 杜绮芳对着陆欢洒然一笑，眼睛清澈得让人心颤，然后义无反顾的先楼下走去，只留下一地讶异不解的目光，场外见到杜绮芳走出来的粉丝更是又羡又妒，他们连进场的门票都没有买到，可是有人放弃了包厢看演唱会的机会去履行自己的责任，这样的选择他们永远不懂。 陆欢听着昂扬的《红妆》，这是讲一个公主在自己爱的男人参战之后，她也义无反顾走上战场的歌曲，激昂坚定的鼓点和女子的决心一样的坚定。 “我，不要王子苦苦守候的故事梦幻不实我不希望你是王子因为瑰丽童话结局为战而死故事开端结局会因你而真实像战士的忠贞不畏惧邪恶的眼神这过程一直放在我心底就像挡在你胸前的防弹衣保护着我让我心疼” 陆欢突然发现杜绮芳洒然离去的背影，和唐可儿一身戎装的在台上光芒万丈的身影一样耀眼。 左虎挠挠头，惋惜的道：“多好的机会啊，小姐一般是不会来这种场合的，这个小丫头就这么错过了。” 陆欢搓着下巴，捏起一块巧克力体会着那种带着些微苦涩的香甜，淡然的道：“有些人会早已把自己奉献给了事业，就是现在是婚礼，她的选择也不会有什么区别。” “有病。”左虎想了一会，突出这么两个字，犹豫一下似乎是觉得这样有些不妥，又加上了一句，“很稀罕很让人尊敬的病。” 陆欢哈哈笑了起来，拍拍他的肩膀没有多说什么，继续看演唱会，格外认真，似乎是算上了那个缺席的女孩一起。 唐可儿连唱了五首歌曲，然后是一个短暂的休息，请上了和她在上一步电视剧中有合作的当红小生一起对唱了一首她的歌曲，然后下场把舞台留给了那个演而优则唱的英俊明星，在经纪人的陪同下悄悄来到了陆欢所在的包厢。 到了进处，唐可儿的魅力似乎更加无可抵挡。她在台上刚刚结束了一首劲爆的舞曲，穿的是很华丽的近身舞蹈服，外面随便披了一件宽大的罩袍保暖，长长的下摆随着她上楼的动作摇晃跳跃，更显得她身材苗条，一动一作都显得如精灵般灵活优雅。 她乌黑长发披散在身后，未干的汗珠还提醒着别人她的辛苦，歌舞同时进行，确实对体力的极大消耗。不过陆欢知道她的体力绝对还能坚持很久，出身军旅世家的唐可儿看起来纤细柔弱，一米六三的娇小身材却蕴含着无尽的爆发力。 以前的图片和视频上都因为化妆和衣服巧妙的遮挡，这个时候面对面，陆欢才注意到唐可儿绝对进行过艰苦卓绝的训练，虽然为了保持身材在力量肯定有所不足，但是灵巧和技术绝对是可以正面硬悍左虎那个级别特种兵的强大战士。 怪不得她的舞蹈要比其他人都多出一种力量感！陆欢暗暗得意，好像是发现了自己偶像的小秘密，忍不住想起了唐可儿刚才握着AK47点射的靓丽画面，铁血和柔美结合几乎有一种诡异到了几点的视觉冲击力，“小神医，说好了要见上一面，结果到现在才看到你。” 唐可儿很自然的做到了陆欢的对面，倒了一杯水给陆欢然后又倒了一杯给自己，一口气喝了干杯，才对陆欢歉然一笑，主动伸出了手，“对不起，有点累了。” “一直不来看医生，说明你身体好，在华夏至少五亿人会因为这个消息感觉到开心的。”陆欢笑了起来，偶像真的面前，他反而冷静了下来，和唐可儿的手轻轻一触就分开，并没有任何趁机占便宜的过分举动。 唐可儿一口水喷了出来，连忙从助手手里接过纸巾擦嘴，埋怨地道：“小神医你很幽默，我还真不知道世界上有这么多人喜欢我。” “会更多的，我说的只是华夏，要是算上全世界的华人……”陆欢嘿嘿一笑，“原谅我数学不好，算不出来。” 唐可儿被他逗得不可抑制的大笑起来，没有任何掩嘴轻笑啊笑不漏齿的做作举动，就是仰头大笑，明明很粗鲁的动作在她做出来，只会显得潇洒不羁。 这个看脸的世界啊……陆欢也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自己，但是他还是发现自己很喜欢这个大明星台下自然的相处。 她有一种魔力，可以迅速的成为一个场景的中心，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她的身上，这不光是大明星的光环，更是唐可儿本身的气场。 唐可儿好半天止住了笑声，揉着肚子道：“你不要逗我，好不容易下来休息一会，我可得安安静静的。” 陆欢道：“没有问题，只要你一会给我一份……不，两份签名。” 他想了一下，除了给杜绮芳的一份，自己应该也留一份签名的好，如果以后穷到揭不开锅了还可以拿来拍卖，一定会有很多粉丝出价的。 唐可儿些微犹豫就点了点头，虽然她一般是不签名不出席粉丝见面会之类的活动，但是陆欢是救了她爷爷性命的恩人，她没有理由拒绝这么一个小小的请求。 陆欢什么也没有别的东西，从口袋里面翻出来了一张皱皱巴巴的病历纸，一撕两半表示一张给自己，一张给杜绮芳。 看到这两张当草纸嫌硬，用来写字不够整洁的破纸，唐可儿随行的工作人员差点跌破了眼球，自己家老板给别人签名，然后都很恨不得抬出金子让她在上面刻字，这个家伙拿出这么两张纸算几个意思啊？ 唐可儿倒觉得没有什么，刷刷写下了自己的名字，不是一般明星那种专门设计然后仿写的所谓艺术字，而是一笔娟秀漂亮的行书，很见家教和功力，只是在“儿”字最后一钩的地方转了一个小圈，倒是表露出书写人的古怪精灵来。 有随意聊了几句，唐可儿的经纪人提醒她时间不多了，台上的嘉宾一首歌已经到了尾声，需要回去了。 唐可儿叹了一口气：“小神医我们有机会再见，当明星就是这点不好，要乖乖的听公司安排才行。” 说罢没有任何时间可以多耽误的就下楼了，唐可儿也不知是失神还是被吓到了，突然脚下一空，整个人身子一矮就要滚落楼梯。 这一下出乎所有保镖意料，不过她毕竟不是一般人，左腿一支急跑几步，总算是站定到了两端楼梯转折处的小平台上，所有人都送了一口气。 “欢姐，我的腿伤到了……” 唐可儿痛苦的抬起头，艰难的挪了一下腿，很费力，同时额头上冷汗直流。 “这，这还有演出呢……” 唐可儿的经纪人几乎要哭出来。 陆欢本来是送唐可儿出来的，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咳了一声：“你们忘了我呢。” 043 神速治疗 以唐可儿为中心，她身边是一个团队在为她服务，保障她的衣食住行生活起居的方方面面，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保障唐可儿不用抄心任何琐事，可以将她全部的经历都投入到她的演艺生涯中。 这其实健康更是重中之重，在唐可儿的团队里面医生、营养师以及配套的咨询服务都是全亚洲一流的，因为这世界上没有钱买不到的服务，和唐可儿的魅力配套的就是她的吸金能力，公司简直是拿她当宝儿一样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平时她去街上吃点小吃都要助理提前半个小时尝上一遍，才能让唐可儿治下去。 因为这一点，唐可儿郁闷的表示自己已经好几年没有吃过热的油炸臭豆腐了，她团队里面的随队医生表示这种食物的气味太大，非常容易就在里面加入一些有害物质而不得知，需要做充足的化验才能放心唐可儿吃到嘴里。 她的安全工作更是做到到位，为了这一次世界巡回演唱会渡城站能够完美收官，公司几乎是拿出了最大的力量保障唐可儿的安全和健康，包括她每天的训练量都严格限定了，反正在他们的认识里面，唐可儿的表演早就是完美无缺的了，只有她自己才是真正的严格要求，不断的在苛求自己往艺术殿堂的更高一部进发。 但谁也没有想到，就是这样，唐可儿竟然在下楼这一点小事上出了问题，眼看嘉宾就要下来轮到唐可儿上场，随队的医生表示唐可儿的腿上非常麻烦。 “一定不能坚持上去，否则一定会落下终生的残疾，以后小姐老了总会感觉到腿脚不舒服的。” 队医是一个金发碧眼的高大德国妞，虽然五官最多只能算是清秀，但是那两条大长腿往那里一摆，就可以成为很多人眼中第一流的尤物，被它们夹紧的滋味绝对会是销魂蚀骨一般的难忘。 在唐可儿的团队里面呆了几年，她已经成为了唐可儿的忠实粉丝，一口地道的渡城话比这里土生土长的人都要溜乎，现在面对唐可儿的伤势，她拒绝了任何不保守的治疗，也拒绝了唐可儿自己要坚持上台的要求。 “这可怎么办，马上就要演出了，海伦，你一定有想想办法。”唐可儿的经纪人记得团团转，几十岁的人，眼泪已经快掉出来了，一边是看自己一手带出来的，比亲女儿相处时间还长的唐可儿受伤感觉到心疼，一边是因为接下来的演出实在不好交待，上万人还在那里等着唐可儿上台呢，而且这位这一次世界巡回演唱会的收官之旅，但凡出一点小差错她在公司也做到头了。 而且直接缺席后面的演出，对唐可儿的演艺生涯也是巨大的影响，这是她最担心的，因为现在的唐可儿拥有无限的可能，只有她保持这个势头继续发展下去，接下来就是她创造的一个有一个奇迹，超越前人，专辑销量在现在实体唱片日益萎缩的市场氛围下逆势节节攀升，张张大卖，不出十年唐可儿就能超越披头士、猫王、迈克尔杰克逊、滚石乐队等等明星，成为史上唱片销量最高的歌手。 这是一个拥有无限可能的奇迹，唐可儿的团队和所属公司的任何人，都不会允许她出现一点意外。 唐可儿自己同样是皱起眉头，她看着队医海伦的脸，严肃的道：“海伦，我现在能站起来不应该无法参加演出，球场上很多球员受伤后也能站起来继续比赛，你告诉我实话，我到底能不能坚持下来，那怕只是两个小时，我也得把这场演唱会撑下来，下面可是几万人在等着呢。” “这个……”海伦碧色的大眼睛里面闪着犹豫，如果别人问她她可以坚持说不行，可是对于唐可儿，没有任何人可以在她没有任何杂质的目光下说谎。 她是天生的明星，她是为了舞台而生的精灵，当她对那个光芒万丈的位置生出向往时，没有任何人舍得阻挡她的脚步，就连刘征毅这样战场上存活下来的英雄，铁血中历练出来的老首长，对于自己孙女最后的执着也只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海伦，我赶时间！”唐可儿挺高了声音。 海伦一咬牙，认真的道：“小姐，如果现在打封闭的话，你是能上。可是现在你的腿已经受伤了，你的肌腱错位拉伤，正好在两块骨头上的关节所在部位。这个时候坚持上台继续做那些舞蹈动作，只要你膝盖受力，这条肌腱就会以平日中几百倍的速度磨损，两个小时的动作下来，恐怕你后半辈子都会受到影响。” “也就是说，我其实还是能坚持下来的，对不对？”唐可儿耐心听完了海伦说的一大堆，淡淡然一笑还是问了她最开始的那个问题。 海伦点头道：“是。” 唐可儿嫣然一笑：“那就够了，海伦，为我打封闭吧。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现在有几万歌迷还在等我上场，我不能让他们空等，他们既然买票来了，我有能力，自然就会给他们带来最好的视听享受。我一直是在尽自己最大的力量表演，不能在这个时候就偷懒了，不是吗，海伦？” “小姐，我知道，可是你现在的情况实在是……”海伦咬着嘴唇，这个一向快言快语的德国女汉子也有欲言又止的时候。 “好的，海伦，我清楚你想表达什么。”唐可儿善解人意的拍拍海轮的肩膀，虽然她比海伦要矮上一头，但是此时长相甜美圣洁的就像一个大姐姐一样宽容包裹着海伦，“我不会怪你的，我只会感激你给了我这个机会。为家乡父老带来一场完美的演出，这是我的梦想，我不希望有任何意外打断我的演出。” “小姐，我懂了。”海伦郑重的点点头，这个时候，一直在催促着海伦的经纪人忽然又犹豫了，小心翼翼的问道：“海伦，如果打封闭坚持到演出结束，对小姐造成永久影响的概率是多少了？” “苏阿姨，不要问了。”唐可儿代替海伦回答道，“我相信我不会倒霉到那个程度。” 所有人都佩服看向唐可儿，不是她身边的人，永远不知道唐可儿为了演出又多拼。 这是很壮烈的一幕，争分夺秒的演出准备中，所有人没有多少机会思考，他们都是按照本能在行事。 陆欢站在后面一直看着他们在旁边处理，唐可儿当时失足跌落的时候她就感觉到奇怪，围着这里转了一圈果然发现了一点东西，但是因为他们还在激烈的争论所以暂时没有说话，只是静观其变。 这个时候看到海伦为了一个封闭的问题讨论来讨论讽去，他终于忍不住了，搓着下巴道：“喂喂喂，你们忘了我吗？这么一点小伤而已，用得着搞得和易水诀别似的吗？” “你是哪里来的家伙？什么是小伤，这个伤会对小姐造成永久的影响，你不懂不要瞎说。” 海伦对着陆欢大声的喊了起来，一脸的不耐烦。 “我就是一个小医生，现在想为自己的偶像贡献一点绵薄之力，保证她既能照常演出，又不会对以后的身体造成影响。” 陆欢的话让海伦一愣，随即看着陆欢那张年轻的过分的脸忍不住嗤笑起来，这个世界上还真有人说大话都不带打草稿的，她连唐可儿是什么伤都没有检查，只是远远的看着几眼就能判断病情？这简直就是…… “江湖骗子！” 海伦恶狠狠的吐出四个人，为自己能用出一个很有华夏特色的土语感觉到很骄傲。 陆欢俊眉一挑，淡淡然的道：“洋妞，你别看不起人，中医的神奇，不是你们外国人能理解的。” “中医？中华的庸医么？”海伦不屑地啐了一口，她现在本来就因为自己小姐会出现的问题而烦躁，这个时候出现一个胡搅麻缠的年轻人，直接质疑她的医术不行，自然更加生气了。 陆欢不置可否的一耸肩，直接对唐可儿道：“让我看看你的腿。” “小神医，你有什么办法处理我的腿？” 唐可儿忽然眼睛一亮，她想起爷爷说起陆欢的神奇医术，之前整个医院都解决不了的病患陆欢推拿了几下就没有任何问题了，左虎说陆欢给刘征毅开的药也特别有效，老人家吃了之后几十年的喘病都好了，现在每天早上晨练，身体和他们年轻人有一拼。 陆欢点头走到了唐可儿的身边，海伦不满了：“小姐，时间上来不及了，我觉得这种江湖骗子，实在是没有相信的必要，你要知道你的伤是需要手术治疗或者是长期的康复疗养的。” “走两步看看。” 陆欢在唐可儿的膝盖上捏了两下，飞快的取出两根银针在唐可儿的足三里处同穴连续进两针，然后冒出这么一句话。 唐可儿看了陆欢那张懒洋洋的脸，也没有多想，迈步走了两步，惊喜道：“咦，不疼了？” “这，小姐你说真的？” 海伦的眼睛瞪的溜圆，一脸不可思议的神色。 唐可儿点点头，就像上台演出。 “小姐，你等等，我要给你检查。”海伦连忙拦住了她。 “时间不够了吧。”陆欢懒洋洋的道。 唐可儿点点头，挣脱了海伦的手，跳上了舞台。 陆欢拍拍海伦的肩膀，嘻嘻笑道：“洋妞，别紧张，你要小姐要是有事，你可以锯了我的腿。不过很显然，你是没有这个机会的。” 海伦盯着陆欢，然后要来了一张这次演唱会的节目安排，狠狠的道：“锯腿？如果小姐有事，我要杀了你！” 陆欢无所谓的一耸肩：“如果没事，我要这次演唱会的视频资料，我知道一定会有的。” 044 梦幻团队 唐可儿周的演唱会自然顺利完成，一直到最后唐可儿都没有感觉到自己的腿有任何不舒服的感觉，开心愉快的一直到最后的谢幕，所有观众的情绪都因为她精彩的表演达到了巅峰。 最后一首歌的时候，随着唐可儿一个惊艳的劈腿横立于一群伴舞的最前面，扬手指天，随着她的这个动作身后上百烟花齐放，一瞬间天空中火树银花，好像又一轮烈日重燃苍穹，而唐可儿正好位于这好似童话一般美景的最中心。 “好美……” 这个时候，就连陆欢都忍不住喃喃自语，不得不承认这一秒的唐可儿就是所有男人都梦寐以求的女神，此时现场烟花燃放包围一切的轰鸣和震撼，是再好的摄影师都不能重复的瑰丽画面，陆欢深深为杜绮芳错过了这一场演出而遗憾，就算他已经为她要了这次演唱会的视频，也只怕她会在看了之后感觉到更加惋惜。 “吓到了吧？这个动作和布景都是小姐自己设计的，所有烟花摆放的位置和燃放的时机，都是非常有讲究的。” 海伦骄傲地道，似乎每一个唐可儿身边的人，说起她做的每一个细节都是这样一幅以她为荣的表情和神态。 “反正只有数量够多，都是一样的震撼嘛。这就是钱堆出来的。”陆欢凝视着漫天的烟花，耸了耸肩，觉得这似乎也没有什么。 海伦不屑的一撇嘴，斜视着陆欢道：“你这个江湖骗子，别的方面见识也不行，这里面有建筑学心理学的道理，说了你也不懂。” “你就很懂？”陆欢同样斜视着这个中文说的比华夏人都好的德国洋妞。 “我……我也不是很懂，但是小姐懂这些就够了。” 海伦一脸理所当然的神情，这个欧洲第一流医学院校毕业的博士生，除了医术谁也不服之外，对唐可儿的每一方面都佩服的五体投地。 见到她这个样子，陆欢再也说不出别的，这样的画面在唐可儿的团队里面，她不是陆欢见到的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这里所有人都对唐可儿一样的佩服，追星的情绪能蔓延到包装她的那些人身边，甚至是比那些年轻的脑残粉还有狂热，难道说大明星的气场能维持在身边的每一分每一秒？ 陆欢摇摇头，脑海里面闪过和唐可儿短暂会面的每一个过程，她就是一个爽朗爱笑的普通女孩，虽然不自觉的就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但也不会影响任何一个人发挥的空间，她有一种让所有人都可以尽情施展自己才华的天赋，或许这才是这里能够汇聚起华夏娱乐圈最精华成员的真正原因，而不是因为唐可儿所在公司开出的那份并不能算业界顶尖的薪水，却拥有了业界超一流的梦幻团队。 这不得不让人佩服唐可儿的凝聚力，能把这个一个团队紧紧的掌握在手中，并且完美的调和在一起成为一个不断向前进的整体，可不光是长得漂亮就可以了。 她的每一面，确实都让人感觉到无可挑剔的完美才可以，然后才能有这样一个强大到梦幻的团队，在倾力包装着唐可儿，让她的事业蒸蒸日上，稳步的向着华夏一姐的地位攀爬。 陆欢以前也只是喜欢唐可儿而已，是在路上才被杜绮芳一脸崇拜的介绍了唐可儿身边凝聚的天才年轻人，才知道一个成功女人背后，站着一大群默默奉献的男人，甚至还有女人。 这里有全华夏最棒的词作者，有把白话文歌词写得比古代诗词更有意境的作词怪才，有能写出最动人心弦伴奏的曲作者，有亚洲一代街舞王者，在整个世界舞蹈界都写下了重要诗篇的动作指导，有最会赚钱的经纪人组合，有熟悉华夏每一个渠道商的制作人，有最棒的MV导演，有最会写广告的宣传企划…… 这个团队的平均年龄二十五岁，可是他们创造的财富已经超过了无数人一辈子的奋斗。 陆欢以前没有注意过这些，都是杜绮芳的介绍和分析才发现原来这些幕后英雄一个个挑出来都是如此强大，也是各自领域的执牛耳者，可是在唐可儿的身后，他们只不过一张专辑后面小小的几个字而已，似乎并没有获得与自己能力相对应的待遇，但他们依然乐在其中。 他们相信的是随着唐可儿的名气地位进一步提升，到时候他们一样会成为各方面的大拿，会有无数的大碗、新秀、想获得一个最好出路的年轻人找到他们，从他们这里获得一个成名的机会，成为第二个唐可儿。 成功可以复制吗？在他们走出自己的尝试之前，谁也不敢肯定，但是他们的尝试已经开始，一个有四个女生组成的小组合已经开始配合唐可儿做一些活动，在唐可儿的粉丝圈里面已经获得了一定的影响力。 他们开始关注这些“唐可儿的好朋友”，相信只要他们有足够的实力坚持下去，虽然不能获得唐可儿如日中天的地位，但是成为二流明星还是没有问题的，如果有机遇，就是成为新一代的一线天团也是很有可能的。 陆欢认真的思考这些，是因为他之前发现的一些东西，实在是可疑，他在挨个思考出现在这里的人，觉得他们每一个人都是用可能的，可是又觉得所有人的动机都不足。 演唱会简单的散场之后，唐可儿和粉丝歌迷们说了几句有缘再见之类的话，就一头汗水的回到了后台，经纪人立刻送上了热毛巾和温水，保证唐可儿的身体得到最全方面的照顾。 海伦也在第一时间就冲了上去，认真细致的检查唐可儿受伤的腿。 “好了海伦别看了，我没事，我自己的情况还不清楚嘛。”唐可儿拍了拍她。 海伦忍不住撅起了嘴，但是她确实也检查不出任何毛病，见到自己小姐没事，按理说应该感谢陆欢的，但是她又说不出口。 这个人高马大的洋妞其实是个小女孩的性子，不满的瞟了陆欢一眼，忍不住又是嘟囔一句“江湖骗子”，然后是一大堆听起来就像厕所里面的砖头一般，又臭又硬的德语句子，根本没有听得懂。 唐可儿无可奈何的拍拍海伦，主动伸出手拉过了站在一旁淡然自若的陆欢：“谢谢你，今天的演出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坚持下来。” “你肯定能坚持下来，以你的体力和毅力，都没有问题。”陆欢搓着下巴，似乎很早就了看透了唐可儿似的道，“只不过我是想看你唱歌跳舞一辈子的，自然舍不得你落下什么病根，别让那些西医耽误了。” “喂，江湖骗子，你怎么说话呢，我还不能确定你的治疗是不是真的没有任何影响，还需要辅助检查结果出来之后才行。到底谁耽误人了？”海伦中文可是不差，听得出陆欢在映射她，当即就不满起来。 “你们西医那种把人切开才能治疗的糙活，还有需要各种副作用的超强辐射才能诊断的落后诊断方式，就不要拿出来丢人了，经过你们确认的就是真理了？真是笑话。” 陆欢淡淡然的哼了一声，他一直觉得自己的品行良好，可是到了海伦这里竟然一口一个骗子，实在是让他觉得很火大，而且这里是华夏的土地，他的想法里面觉得很有必要让一个外国人知道华夏中医的厉害。 “我们落后。我们每年都在无数的新技术诞生，你们中医呢？除了没有希望的时候试一试，在平日里面有谁会选择去看中医？”海伦词锋也很犀利，直接知道了中医当前没落的现实。 “那是他们不到家，连累了中医，而不是中医本身不行。”陆欢皱起了眉头。 “为什么他们不到家，而你到了家？听说你们非常注视试图，好的药方好的技术都传给自己的儿子，导致了没有能耐的中医越来越多，但这其实也是说明中医的不行。”海伦冷哼一声，“一只老鼠打败了猫，就能说老鼠比所有的猫都厉害吗？显然是不行。这个世界有六十亿人口，有多少医生？一个成功的中医并不能代表中医的平均水平，那些占最大数量的普通人才可以，而他们，似乎再有天赋也得不过最好的技术，长此以往，这就是中医没落的原因，你们太封闭了！” 海伦噼里啪啦的一席话，突然让陆欢愣住了，他从来只是觉得自己很厉害，自己的师门很厉害，所以讨厌别人看不起中医，却从来没有从一个整体的角度思考，全天下的中医加起来又是一个什么样的水平，到底哪一个才是中医的真正水平。 海伦见陆欢被说的哑口无言，得意的哼了一声还想说什么，唐可儿拉住了她，对她摆了摆手，让陆欢继续在哪里思考。 这个时候经纪人已经拿出了香槟，大喊道：“大功告成，大家今天都辛苦了，一会饭店我包了大厅，大家一起聚个餐，我让他们准备了烤全羊，等我们到的时候估计就已经都烤好了。到时候大家都放松一下，喝点酒，这一年来为了这个大项目，大家都累坏了。” 听说有好吃的，所有人都一片欢呼，只有唐可儿撅起了嘴，不满的道：“你们这是蓄意勾引啊，我下一个电影要求减肥十斤，哪里还敢吃肉！真是不开心。” 她的话引起了大家的一种哄笑，这个时候唐可儿又问道旁边的陆欢：“陆欢一起来吧，今天的演出你可是最大的功臣。” 陆欢呀的一声回过神来，听清了唐可儿又重复了一遍问题，他摇摇头：“我就不去了，我还要去医院抓一个人好好休息。不过这之前，唐可儿，可以借一步说话吗，我有事情要和你单独说。” 唐可儿想了一下，点头同意。 045 养小鬼 陆欢要单独和唐可儿说话，她的保镖第一个就不同意，对唐可儿的安全问题提出质疑。 “我如果对她起了歹心，你跟着就有用了？” 陆欢只和唐可儿保镖里面最厉害的一个握了一下手，就解决了他们所有的迟疑，在加上唐可儿保证，最后所有人都离开了后台的一个小化妆间，把陆欢和唐可儿留在了那里。 唐可儿有些疑惑：“你什么事情非要单独说？啊，是不是我爷爷出什么事情了？” 唐可儿表情一下子紧张了起来，焦虑的等着陆欢将会说什么。 “不要凭空瞎猜好不好，老爷子身体好得很，我是不会砸了自己招牌的。”陆欢无奈的摇摇头，有时候他实在受不了女人的想象力，“是关于你的事情。我是觉得以你的身体素质，就是倒立着下楼梯也不会摔到自己……所以，当时发生了什么？” “这个嘛……”唐可儿面色有些古怪，“当时发生了什么，我也拿不住，好像是幻觉，但真的很真实。可能是我太累了吧，我看见好像是一个小孩子拿着一把枪指着我，当时那个楼梯很背静嘛，我就下意识的一躲，然后发现那个小孩子不见了，连忙站定，这个时候我感觉后背来了一把力在我身后一推，我当时就站不住了，这才摔到的。” “小孩子……果然。”陆欢叹了一口气。 唐可儿奇道：“果然？这里面有什么果然的事情？难道说我当时不是幻觉？” “是幻觉，不过这个幻觉不是因为你太累了，而是有人在害你。”陆欢神色郑重起来，“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养小鬼这个说法？” “有的。”唐可儿点点头，“传说我们娱乐圈有很多人就信这个，听说养小鬼可以让宿主的运气变好，所以有人为了变红就养小鬼。” “不是让运气变好，一个人的运气是牵涉到太多的东西，风水福报前生来世因果心性，都会在明明影响一个人的运气，一个阴气汇聚的小龟就能改变这些？笑话。” 陆欢非常不屑的一笑，“所以养小鬼其实并不能改变一个人的运气，而是预支，宿主用自己的未来和小鬼交换，换来现在一段时间刚旺运，你看养这些东西的人没有一个会有好下场。” “这我就不了解了。”唐可儿吐吐舌头，“我可没有养小鬼，虽然我也算比较红吧。” 她俏皮的翻了一个白眼，一瞬间的焦煤神态，让陆欢都有些失身，被呛的咳嗽了起来：“你还是比较红而已？现在说汉语的人就没有一个比你知名度更高了，好不好？” “少拍马屁，你刚才说有人害我，到底是真的，还是只是想吓唬我一下子？”唐可儿好奇的追问的道，按说她从小到大从来没有遇见过类似的情况，想到刚才的场景，确实有一点后怕，那种被人从身后推了一把，以后头却看不见人的可怕感觉，实在是让她背心发凉。 虽然是很理智的性格，但是想到“鬼”这个字，她毕竟还是女孩子，有些畏畏缩缩的，看着小化妆间里面的镜子有些发怔，不住的往自己的身后看。 陆欢在她眼前晃了晃手，确认她没有走神这才笑了起来：“不要这么紧张，那些东西法力有限，刚才闹那么一下恐怕几个月都恢复不了，不可能再来害你了。” 唐可儿将信将疑的看着他：“你这么肯定，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那是当然。”陆欢点点头，从口袋里面拿出一个小方盒，是那种纸盒包装的儿童钙奶，很可爱的粉色盒子，外观已经很久了，散发出淡淡的馊味。 “这是过期的奶盒？”唐可儿莫名其妙的问道，不知道陆欢拿出这么一个东西来是什么目的。 陆欢把盒子翻了过来：“你看生产日期。” 唐可儿看了一眼，就忍不住惊叫出声：“昨天的！？这个奶盒怎么可能是昨天生产的？” 她冷静了一下：“不会是奶厂错填了日期，这盒奶其实已经生产了很久了吧。” 怨不得唐可儿感觉到奇怪，这个儿童钙奶的奶盒已经斑驳发旧，就是说已经露天放了一年都有人相信，那股味道更是难闻的可怕，只有放久了馊掉的食物才有的味道，无论怎么想，这也不可能是昨天才生产出来的。 “很蹊跷不是吗？但我敢肯定它真的是昨天生产的。”陆欢把小小奶盒捏在手里，拒绝唐可儿触碰说它，说是女孩子天生阴气就重，不要触碰到这些东西，会收到影响的。 “这袋奶是古曼童喝掉的。”陆欢看住了唐可儿，“你知道你身边有谁养这种东西吗？” “我身边？“唐可儿惊讶的一指自己鼻子，摇摇头，斩钉截铁的道，“我的团队不会有人养这种东西，他们也不会害我。也许这只是一个印错了日期的普通奶盒而已。” “你确定？” 唐可儿没有说话，其实她刚才的话里都透着一种自己都不敢相信的犹豫，只不过眼前的事情太过诡异，也不符合任何已知的客观规律。 陆欢依然那么懒洋洋的转着这一盒奶，随手把它丢进了纸篓，然后，连纸篓一点点燃了，好半天都点不着，然后突然好像有黑眼冒了出来，纸篓才剧烈的烧了起来，仔细看时，并没有任何黑烟，一切燃烧的都很正常，跳跃的火苗活泼的很顽皮，不住左右摇曳，把唐可儿的影子找的忽长忽短，她的呼吸不由急促了起来。 陆欢刚才将的那些话，加上此时的氛围，小化妆间里面的安静和眼前的火光，实在是让人感觉到一股奇怪的压力。 看着唐可儿的表情，陆欢满意的笑了，他似笑非笑地如是道：“我在楼梯转角处发现的，那个位置没有观众，只会有演唱会的相关工作人员出现，而从那个时间来看，能出现的只有你身边团队的人，而且古曼童虽然顽皮，但是他本性里面其实法力很有限，能直接影响你的精神说明你至少和宿主有过直接的接触。以你的保镖的警惕程度，只有你身边团队才有这个机会。” “我警告你，你不要怀疑我身边的人，他们不仅是我的手下，更是我的朋友，我相信他们的人品是不会出这种下作的事情。”唐可儿有些生气了，现在还不知道真实的情况如何陆欢就直指她最信任让那些人，她自然无法接受。 “是么？”陆欢看着自己的手笑了，不断的开合结着唐可儿看不懂的古怪手印，“除了他们，今天还有谁有机会接触到你呢？别忘了你身边的保护系统。” 唐可儿目光流转，忽然盯住了陆欢：“还有你！你有机会接近我，而且我现在和你的距离，也是非常近。你这么了解关于养小鬼的事情，还多次引导我怀疑身边的人，这不就是为了掩饰你是害我的真正凶手的真正原因吗？别忘了，我之前一直好好的，进了你屋再离开，我才会突然产生了幻觉然后受伤。“陆欢吃惊坏了，没有想到唐可儿竟然想到了这个一个古怪的结论，自己好心提醒她倒成了自己掩饰犯罪的证据。看着那种可以看穿人心的眼睛，陆欢苦笑了起来：“动机呢？我费这么大力量想要害你，会有什么动机吗？” 唐可儿一愣，之前确实没有想过这个问题，陆欢好像没有任何理由害自己，如果是不想让自己演出，他之前就不应该帮助她治疗腿伤。 “现在明白了吧，其实可以怀疑的人不怎么多，只不过你之前都不敢去想罢了。”陆欢哼了一声，“我不了解你的团队，但是我想任何人都不可能被所有人都喜欢，尤其是相处长了，摩擦在所难免，同时这些事情的发生时间地点也有不可能避免的各种问题。” 唐可儿沉默了下来，从陆欢的话想来确实是最可能的情况，而以她的身体素质走神的情况也确实很稀少。 “那我应该怎么办？虽然你说可以怀疑的人……不多，但是我要怎么调查呢？我不可能把他们的健康证本拿下来，从外表上看，养小鬼的人和正常人并没有很大差别的。” 唐可儿苦涩的问道，为了这一个可能出现的叛徒行为，他们没有再去咨询别人，这样是陆欢把她叫出来，这一个旁边人听不到的地方说这些事情，就是怕打草惊蛇，影响唐可儿一辈子的凄惨事情。 “其实还是有的，比如那个阴气很重，在他身边总是别人连着倒霉，同事家宅也需要特殊不知，身边总要放一些玩具和零食，否则根本不能知道这个人和小鬼有没有交流上，不过大概想来就不是几天能处理掉的事情了。” 陆欢大致说了一下，“不过传说相面也是可以看出来很多讲究的，不过现在人精研这方面的太少了，你注意观察，一定可以找到足够多的线索的，到时候你就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了。” 陆欢站起来身来，拍了拍唐可儿，劝慰道：“人心隔肚皮，以后少不得要和别人打赏好几声招呼客套，你能有什么办法呢？现在你只需要保护好自己就行了。” “我哪里知道该怎么做，我倒是想使AK47把他们都崩了呢。”唐可儿叹了口气。 “其实我也奇怪，怎么发现了这么多。”陆欢摇摇头，“跟你说一个引蛇出洞的法子吧。” 046 笑抿恩仇 近距离接触，其实发现女神唐可儿很容易相处，也会和普通女孩一样贪吃偷懒，但是她也足够努力，对于身边的人是一等一的好。 和陆欢从小化妆间里面走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暧昧的看着这一对男女。虽然陆欢算不上决定的帅气，和唐可儿这样一等一的大美女不是一个级别的人，可是他身上从容的气质，却让他在哪里都不会被忽略，就是唐可儿都不能盖住他的气场。 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好事情，就像一个钉子掉进了红烧肉里面，也是足够的突出，但是没有人会对那枚钉子有任何好感，大部分对于陆欢的感觉也是如此，海伦最为直接，直接拉过了有些失神的唐可儿，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好几圈才问道：“这个江湖骗子找你做什么？他没有欺负你吧？” 唐可儿强打起精神，装作一切如常的摇摇头：“没有什么事情，就是说说我爷爷的身体，之前他有帮我爷爷治病来着。” “哦，你家老爷子啊……”海伦了然的点点头，他们这些唐可儿身边的人自然清楚唐可儿和刘征毅之间的关系并不好，但是谁也没有任何法子。 带着一些挑衅味道的，海伦问向陆欢：“江湖骗子，你不是说包治百病的吗？我们小姐和他爷爷之间的关系，你能治吗？” “海伦，你不要胡闹。”唐可儿呵斥道，没有想到海伦突然拿这种问题难为人，虽然没有刻意隐藏这些东西，但是她也不喜欢别人那这个当事情说来说去。 海伦闷闷的点点头：“哦，我不欺负他就是了，看在你之前帮过小姐的份上，这可不是因为我对你有什么好感。” “我也不需要你有好感。”陆欢对这个自说自话的洋妞翻了一个白眼，“至于你说的问题，我也是自然有办法的。” “你有什么办法？吹牛还差不多吧。”海伦讥笑道，觉得陆欢就是顺口胡说。 “我是真有办法，不过说出来就不灵了，到时候我自己会让可儿你和刘老爷子的关系和好。”陆欢对唐可儿眨眨眼睛。 看着他露出这种有些孩子气的神情，唐可儿突然忍不住笑了起来，海伦还想继续挑衅，唐可儿拦住了她，对陆欢正色的道：“你说的事情我会试一试的，不过如果有机会能让爷爷介绍我现在做的事情，我会非常感激的。” “肯定有办法，不过现在时机未到，而且说出来就不灵了。”陆欢神神秘秘的道。 看到他这个样子，海伦表情更是不爽，小声道：“果然是江湖骗子，就会玩拖延和装神秘，到自己是诸葛亮玩什么精囊妙计吗？还得到了那个时候才能打开了看。” 听到她的话，陆欢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个德国妞对华夏文化还真是了解，还知道诸葛亮的锦囊妙计，不由让人高看一眼。 唐可儿看到陆欢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小声的揭了海伦的老底：“你以为她看过三国演义？其实她就是三国杀玩的比较多罢了，才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学。” “小姐！”海伦脸一红，不满的叫了起来，身边的工作人员都笑了起来。 唐可儿开了这么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海伦和陆欢之间的火药味竟然奇迹一般的淡了许多，海伦虽然还是看陆欢不顺眼，但是陆欢不理睬她的挑衅，来回那么几次之后她也就没有了兴致，一个人在那里生闷气。 虽然不能算圆满解决这两个人之间的小小矛盾，但是唐可儿简简单单几句话，却让这里的气氛缓和不少，如果给她时间，陆欢相信自己恐怕也能和海伦一起合作。 恐怕这个团队，就是唐可儿这样一点一点凝聚起来的向心力，不管彼此之间的关系如何，有唐可儿的存在所有人就都可以互相配合，这就是真正的领导型人才，能管理好这个一群桀骜人物组成的团队，就是更大的公司交给唐可儿，也没有任何问题。 而陆欢也不知道是开玩笑还是真的早就准备好了这么做，拿出一张纸写了几个字然后叠了起来，把一个小小的药丸包在了里面，然后交给唐可儿：“如果时机到了我会给你发短信，到时候你按纸上写的行事，保证能让你和刘老爷子和好如初，让你们爷孙两个尽享天伦之乐。” “你还真的搞这个？”海伦惊讶的看着陆欢，碧色的大眼睛倒映着陆欢的影子就像是一个史前怪兽。 “玩一玩，如果不管用你们尽情管我问罪，如果灵了就扣这个家伙半年薪水好了。”陆欢笑着一直海伦。 “为什么是我？”海伦听到陆欢开出的条件，当时就喊了起来，“你这是针对我！” “许你针对我，我就不能针对你吗？”陆欢对她一挑剑眉，“我现在看你不爽，来咬我啊？” “你！”海伦提起小粉拳，可是想起自己这边武力最高的保镖都被陆欢一招收拾掉，自己这点子力气对上陆欢那是纯粹的以卵击石，才抬起来的全都又放了下去，不满的哼道：“欺负女孩子，也不知道你算不算男人。” 陆欢搓着下巴笑道：“用你半年的薪水换你家小姐家庭美满幸福，你愿意吗？” “当然愿意，如果小姐开心，我穷死都愿意！”海伦立刻道。 “那你就祈祷我能成功，而你会被停发工资好了。”陆欢哈哈大笑起来，唐可儿等人也看着海伦迷茫犹豫挣扎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 海伦挣扎半天，终于反应过来：“这些根本都是不相干的事情，你是把我挠饭去了！” 陆欢笑而不语，看着她恼怒的表情，大家也笑的更是欢畅。 海伦快言快语，但是人并没有坏心眼，所有人其实都很包容她的性格，唐可儿心疼的抱住了她，低声安慰的道：“好了好了，到时候就是扣你工资，但是说不定我一高兴就给了你两倍的奖金，不会少了你的好处的。” 海伦听闻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小姐，你说真的？” “我们华夏人讲究大赦天下，你家小姐虽然不是皇帝，但是遇见这等喜事，这点权利还是有的。”唐可儿看着海伦紧张的小样子，忍不住大笑起来。 “哦也，谁不知道我们公司跟着小姐干的，奖金远比工资高了一倍，这样就是停发工资我也赚了。”海伦握紧了拳头。 “你没听说是大赦天下吗？那些不停发工资的也有双倍奖金，怎么算你都是亏了一分钱好不好？” 在海伦最兴奋的时候，陆欢突然悠悠的道破了现实，海伦听见立刻用向唐可儿求证，唐可儿心虚的避过了眼睛。 眼看着海伦就要顺着这个问题没完没了，经纪人苏姐连忙站出来打圆场：“好了你们这几个活宝别闹了，我的烤全羊都快变成烤炭了。陆欢，和我们一起吃庆功宴吧，今天的演出真的太过感谢你了。” “我就不去了，医院里面还有某个人没有休息，我需要督促她的。”陆欢笑了起来。 “一起来吧，你医院那边我帮你请假，和王院长也是咱们渡城本地的，我还是有点交情的。” 苏姐一点也不见外，拉住了陆欢的手不肯放开，“他要是敢罚你，你就找我来，保证又清闲又比你在公立医院里面赚的多，只要你能保证我们小姐健康就行。” “谢谢苏姐了，不过暂时我还没有换工作的想法。”陆欢淡然的拒绝了苏姐的邀请，他看得出苏姐确实是真心实意，他今天瞬间治好唐可儿的一幕，实在是震撼了太多人。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陆欢这一出场就显得他们的德国专家海伦变得平庸起来，也就是这个团队的气氛比较轻松大家才没有互相嘲讽，而且是当小妹妹一样照顾海伦，否则此时的目光就能逼得海伦和陆欢拼命了。 虽然此时海伦因为她那个很可能会少掉的半年工资，或者是很可能得不到的双份奖金，纠结的已经想和陆欢拼命了。 苏姐又是热情的说了半天，陆欢其实真的被她说的动心了，能和自己的偶像日也不断的亲密接触，在到处都是大美女的娱乐公司上班，天南海北的到处游玩，也只需要治疗唐可儿这么一个病人就能变成拿年薪的金领阶层，怎么想也比看着王承同那张皱皱巴巴的老脸舒心，如果是换一个人来，就是给一个卫生局长都不换，何况现在陆欢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住院医生，那些许给他的待遇还没有到位，那位颇有传奇色彩的范娴还没有找到他。 可是他师父还留给他一个必须完成的任务，那就是要在一中心医院治好一千个病人，这之后他才能肆意的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所以就是再动心，他也只能婉言拒绝苏姐的邀请，表示以后有时会在给苏姐帮忙。 面上的笑容依然懒洋洋，可是陆欢的心底简直就是在滴血。 “那你留个名片，到时候我们发红包肯定有你一份，保证是惊喜的。” 苏姐劝了好半天，最后只能这么表示，然后把陆欢从后台送出了体育馆。 体育馆外面很乱，散场的观众还存着在看唐可儿一样的愿望，各种车辆把四周围的水泄不通，陆欢本来想打车的都找不到，他辨明方向，准备抄小路回到医院，忽然听到有人喊自己。 “兄弟，兄弟，等一下。” 陆欢回头看去，觉得这个年轻男人有点眼熟，他走上来自我介绍道：“兄弟，我是之前那个卖内场票的，你还记得我不？我叫张宝强！” “你有什么事情？”陆欢警惕的问道，他对这个家伙印象还算深刻，小心翼翼的保持着距离，生怕一不小心也被他高价拍卖了。 “你不要在前走了，前面对你来很危险的！” 张宝强拿出一个手机，调出一张照片给陆欢。 047 赌命 照片最中央是一身名牌的罗观荣，他不远处停着一辆原装进口的悍马，一个黄毛年轻陪同一位高大的中年男子下车走向罗观荣。 “罗观荣罗少嘛，那个黄毛是他手下，不过这个中年男子我就不认识了。”陆欢装傻道。 他一看到照片就明白过来这个年轻男人想提醒他什么了，不过对于他为什么这样做，还有些想不明白，所以暂时装傻，按兵不动。 张宝强意味深长的看了陆欢一眼：“兄弟，这你可说错了！这黄毛青年可是不是罗观荣那小子的手下，他除了老子有点钱，算得上哪根葱？黄毛真正的身份，可是薛凡凡的小舅子。” “薛凡凡？”陆欢一挑眉。 “就是那个中年人。”张宝强又调出几张照片，是中年男人的特写，高大的身材和棱角分明的五官，一道从耳后一直延伸到嘴角的狰狞疤痕，突出了他硬汉的气质，看到出这绝对是一个年轻时冲在第一线的勇猛男人。 看到他沉稳的步伐，陆欢清楚岁月没有消磨他的胆气，只是让利刃归鞘，将锋芒养得更加渗人，不出鞘则已，出窍一定会有人血溅七步。 “薛凡凡？” 陆欢打量中年人的时候，张宝强也在给陆欢不停的介绍：“他可是这一片的传奇人物，当初只是一个进城给人开货车的司机，因为老板拖欠工资带着一帮兄弟把老板儿子绑架了，要完款之后自首把所有责任都担了。在里面的时候认识一个贵人正好倒霉被对头弄了进去，重伤，伤口化脓没人管，和警方买通就是不给他送医院。 薛凡凡这个人仗义，正好那个贵人弥留之际说了很多平时不能说的话，薛凡凡听了之后觉得这个人不该就这么没了，越狱出去按家乡的土方子给他偷的药，又潜了回来，给那个贵人上一药，贵人才熬了过去，但薛凡凡因为这个事又被加了刑。 你看他脸上那到疤没？就是当时被狱警打出来的，当时有人越狱又自己钻了回来，这件事让这个渡城公安都成为了整个系统的笑柄，正副职全部撤职然后通报批评，你想这些人得有多很薛凡凡？反正想来他那段自己绝对不好熬。 这件事其实也是薛凡凡的机遇，没多久那位贵人家里缓过劲来，把他保了出去之后，不到一年就把对头沉了海河，那个人也是一个知恩图报的，记得自己这条命是薛凡凡救的，把他救了出来，又看他这个人可信，胆子也足，安排了很多不方便自己出手的生意给他，加上薛凡凡这个人仗义，因为之前的事情在自己的乡亲当中也很有威望，很快就混的风生水起，时间长了，薛凡凡也成了这地方一霸。” 陆欢淡淡然的听着，从这个张宝强满眼放光的神情，看得出他对薛凡凡异常崇拜，轻轻点头应着，忽然笑了起来：“你觉得我是你的贵人？” 张宝强手舞足蹈的表情突然僵住，讶异的看着陆欢，结结巴巴的道：“你，你怎么知道的？” “非亲非故的，不觉得有人会专门提醒我小心，你说了这么多……”陆欢搓着下巴，“想抱我大腿？我告诉你看错了人，我可不是什么贵人，平平凡凡孤家寡人的一个小医生，我要是进去了可没有人能帮我，也不用你越狱替我找药。” 这一句话透出的孤单和无奈，张宝强也听得出来，因为他也是一个人在这个城市打拼的人，遇到的事情全凭自己，从带着妹妹王柏芝从那个家里逃了出来，当了祖传的玉佩买了车票后连一块钱都没有的惨境熬了过来，他同样是忍受着这个城市最多的白眼和冷漠，为了钱，他真的是什么活都肯干。 他能看得出陆欢不会如他艰难，但是独自一个人在一个陌生城市，很多情感都是相同的，这个时候他知道陆欢没有骗他。 “这个，其实，我也没有想那么多……我就是觉得兄弟你投缘……呵呵，投缘……”在陆欢很淡然的目光下，张宝强局促的有点语无伦次，平时一张能说会道能把死人说活了的巧嘴，这个时候连一个完整句子都说不出来，声音越来越低，只能一个劲的对着陆欢傻笑。 “如果没有别的事的话，那我先走了。” 陆欢对他摆摆手，忽然看这个家伙也觉得很有意思。看得出他也不是这个城里人，为了生计在这里不知道漂泊了多久，从他能花那么多心思把两张内场票拍出十万块，就知道手头不宽裕，否则也不会走这份脑子。 但是有这份脑子，他也不会太落魄，起码还能拐骗一个能和他一起行骗的女朋友，这也算本事了。不过陆欢不想和他多接触的原因是觉得他行事走偏门的地方太多，无论是买东西还是想借到陆欢的能量，都是想走一个捷径。 他最想的，可能就是复制薛凡凡的成功之路成为地方一霸，但这种事情可遇不可求，一个心思钻营的人，并不一定能笑到最后取得好结果，七分打拼，还有三分要看天。 而这个世界上好运气很少，等着机遇的人更多，一个人想成功第一步是需要自己的能力过硬，再有好的眼界和思路，这个张宝强脑子够活，但都没用在正地方，干一些歪门邪道还可以，想到真有大成就那是不太可能的。 张宝强捏呆呆发愣，没有想到早就计划好的事情就这么黄了。他承认他之前看到陆欢手里的包厢票，有一份想攀上陆欢背景的心思，但是此时也彻底息了，知道陆欢不是这么几句话就能忽悠的。 他又看了一眼陆欢走的方向，忽然面色大变，忍不住高声叫道：“兄弟，不对，你不能走那条路，前面有埋伏！” 他这才想起来自己拦住陆欢的原因，虽然知道陆欢已经看不上自己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出言提醒了。 这一刻，他没有多想什么，也许只是不想这么一个气质独特、也是一个人在这个城市打拼的人受到一场无妄之灾。 张宝强很清楚，像罗观荣那种吃喝不愁也没有什么上进心的富二代，成天根本没有正式，除了抽烟喝酒泡妞，也就剩下和人斗气了。也许他们觉得很正常的事情，但是对于一个穷人家的普通孩子或许就是一辈子的伤害，这次他为了对付陆欢能找到薛凡凡，张宝强也是一个偶然机会看到的，几辆车的人都跑到了前面。 他敢肯定这里有盯梢的，自己出言提醒或许也讨不了好去，以薛凡凡和他手下的风格，对于干扰他们做活的人都很给以最严厉的警告，这种警告下限是一条腿，上限绝不会止于沉尸海河为王八。 但是他还是喊了出来，他忽然想清楚人活着不能把所有事情都算得清清楚楚，如果什么都能纳入算计，拿着一个人活着也是太累了，太不痛快了。 陆欢听到张宝强如此明显的提醒，不由一愣，回头深深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让张宝强心头一颤，那一瞬间几乎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被看穿了。 “谢谢关心，不过一群混混，就是大混混，对我来说也不算什么的。” 懒洋洋的声音传入张宝强的耳朵里面，陆欢已经转过了路口。 “哥，不成么？不过你也别急，这个家伙似乎也没有什么本事的样子，他都说了，自己家里没有什么背景。” 一个年轻的清秀女人从墙角走了出来，站到了张宝强旁边，对着陆欢离去的方向啐了一口。 说她是女人有些过，只是今天的打扮和装束掩盖了她才十六岁的事实，别人女人都是为了让自己好看，但王柏芝那张清秀的小脸不化妆的时候其实更好看，她是怕引起麻烦，才化上这么一脸烂俗的大浓妆，从劣质粉底掉下来的地方可以看到她本身水灵的皮肤，透出一股子我见犹怜的病态苍白，和张宝强锅底似的脸是两个极端。 在王柏芝眼中，哥哥张宝强就是这个世界上最优秀的人，他只是因为没钱没背景才会被这些城市人看不起，自己哥哥主动卖好结交陆欢，陆欢还不给面子，这已经是王柏芝已经记恨上了她。 他们因为两个人是同母异父的亲兄妹，他们母亲家境不好，但是村子里一等一的美人胚子，十五岁的时候在镇上打工，被人骗了生下了王宝强，丢给婆婆之后就又进了城，这一次傍上了一个五十岁的单身老男人，凭借自己的年轻貌美非常受宠，对自己家乡的儿子不闻不问。 老男人工作很忙，他们母亲又和别人有了关系还怀了孕，老男人不知道自然大喜，他们母亲的地位水涨长高。这次生了一个女孩，就是王柏芝，但她天生体弱，治病花了很多钱，一个偶然的机会老男人发现王柏芝不是自己的孩子，老男人没多说别的，把王柏芝养到了十三岁时，竟然准备强奸自己养大的女儿！ 这个时候张宝强已经十八岁在城里打工，时常来看这个妹妹，在关键时刻救下了王柏芝，然后带着她逃到了这个城市，用尽一切办法把她养大，他最大的梦想就是让王柏芝能有一个城市户口继续上学，在治好她的病，可惜他没有那个能力，只能带着妹妹，两个人配合四处行骗维持生计。 对着妹妹的目光，张宝强沉声道：“妹妹，你不要这么说，有人的虽然没有背景，但是他有自己的潜力。我觉得这个家伙前途无量，现在他还没有真正爬上去，我觉得拼一把命，还是有机会和他成为朋友的。” 张宝强把王柏芝劝了回去，小跑着跟上了陆欢离去的方向，不管薛凡凡来了多少人，他觉得自己也要试一试，这可能是这辈子错过了就再没有的机会。 虽然连名字都不知道，但他就是相信陆欢能行，就像他当初用身上所有钱买了车票来这个城市，他相信自己能在这里活下来一样，都是赌。 赌命，一无所有的时候，只能把自己全都压上，才能让胜利的天平翘起来一点点。 048 我的依仗，只有自己的拳头！ 陆欢抄近路走的是一条僻静的小巷子，从这里传出去没多远就能转出到能打车的地方。但是僻静，也决定这里很容易发生一些不让人那么愉快的事情。 比如一大群堵住了陆欢前进道路的年轻人，为首一个黄毛青年满是恨意的死盯住陆欢，身边染发纹身带大金链子的彪悍男子站成一排，叼着烟等着陆欢到来。 “小子胆气够大，有人提醒还敢来这里。” 黄毛青年叼着烟屁股一抖一抖，斜视着陆欢，身边的人嘻嘻哈哈的笑了起来，对着陆欢指指点点。 陆欢站定了看着这些不务正业的家伙，大半夜早就喝的一身酒气，因此看人的目光也格外轻浮。 他的目光扫过这些年纪轻轻却已经染上了无赖的嘴脸，看着他们脖子上的金链子，暗淡的色彩实在让人怀疑这只是镀上去的，似乎他们虽然生活精彩热闹，但其实混的也并不是真的如意。 想来也是，如果随便哪个混混就像古惑仔里面一样风生水起，这世界的人努力念书努力工作还有什么用，电影小说漫画也不会脱离现实成为我们满足自己幻想的精神食粮。 那些带着叱咤风云梦想走进这个圈子混生活的人，一入江湖就不是自己了，除非伤残或者进去，否则这辈子都难以彻底脱开干系。 那些年轻激昂的热血背后，是血脉相连的兄弟，能托付后背的人那么多，又怎么能放任他一个人去冒险。 陆欢本来想给他们一个难忘教训，让他们在没有能力在这里埋伏欺负别人，但是看到那一张张桀骜年轻的脸，他又不忍下手，只想让他们记住不是所有人都能随便欺负就好了。 他保持着散步的速度继续前进，准备在接近黄毛青年的时候先一拳把他打得躺在地上，打群架就是这样，气势第一，能一下子把对方首脑打掉，在狠的人胆气也会怯上几分，这群混混仗着自己人多实在是太托大了，根本没有摆出任何防御的姿态，黄毛青年也大大方方站在最靠前的位置，根本就是摆在那里让陆欢收拾的活靶子。 但是陆欢的拳头还没有提起，就听到身后风声响起，一个黑影带着大喊一声“何方鼠辈”，异常有高手风范的提着一个空了的啤酒瓶子，没有任何犹豫的砸在黄毛青年头上，顿时血花飞溅，怒吼和惨叫打破了这个僻静小巷深夜的安宁，啤酒花和腥气混成了他们生活中最常见的味道。 “张宝强？” 陆欢微微惊讶，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看到骗钱为生的年轻人，他的身板并不突出，却敢一个人单挑十多个在街头tian血为生的男人？ 难道他是隐藏了实力的超级高手，自己一时疏忽被他的贪财给瞒了过去？ 陆欢觉得这件事情很有意思了，捏了一粒巧克力豆放进嘴里，决定暂时作壁上观，看着张宝强出手，想要欣赏一下他的实力。 但随后的事情告诉陆欢，他实在是多虑了。 张宝强的战斗力和他的身板没有一点误差，在一个啤酒瓶子砸在头上，看上去吓人其实真正的威力并不大，只不过是把头皮打破了而已，真正的杀伤力并没有多少，黄毛青年摇摇脑袋一划啦湿草枯草似的头发，看到一手血，顿时也是急红了眼，指着张宝强的道：“干挺丫的，之前就是他通风报信！” 之后二十余个拳头劈头盖脸的抡起，没有出现陆欢想象中一员猛将在人群中杀个七进七出，张宝强打着王八拳给对面一个小个子打出了一只熊猫眼之后，他的双眼已经全被人重拳封住，同时胸口后背都挨了雨点似的攻击，直接扑倒在地。 “兄弟快跑，我拖出他们！” 张宝强勉强睁开肿起来的眼睛，死死抱住黄毛青年的大腿，任旁边的人怎么踢打也不松手。 陆欢没有表情的笑了起来，他忽然明白了张宝强出现的意图，不管他有什么目的，但现在他就是想用救自己一次来换取一个走进自己的机会而已。 陆欢微微侧目，这个家伙弄得一身伤，就为了交个朋友？陆欢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么有价值，值得有人如此投资。 “这个家伙，就是你敢来这里的依仗？”黄毛青年狠狠的一抹脑门上溅到的血花，对着陆欢露出了不屑的眼神，一直脚底下的张宝强道，“别留手，让他下半辈子都下不了床！” “是的，黄哥！”一群人齐声应是，不怀好意的对张宝强狞笑起来，搓着拳头露出了凶恶的眼神。 听到黄毛青年的话，陆欢忍不住皱起眉头，打架斗狠受伤是一回事，这种故意伤人肢体的事情，可就要另算了。 “住手，你们放过他。”陆欢沉喝一声，踏前一步没有畏惧的和黄毛青年对视，没有因为对方人多势众有任何退缩，反而全是居高临下的怜悯，好像这群是被自己包围起来的小猎物一样。 “你的依仗都倒下了，就你一个人还能做些什么？”黄毛青年猖狂的大笑了起来，“当初在饭店你可够狂了，今天薛爷亲自说收拾你，识相点，你就乖乖的抱着那么杆子让我们捧上一顿，说不定我们还能饶你一条命，让你少受一些痛苦。” 听到他的话，一点邪异的笑容从陆欢的嘴角荡漾开来，他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饶自己一命的，这话从一群不入流的小混混嘴里说出来，那就更是可笑。 “我的依仗？从来只是自己的拳头！”陆欢抬起右手紧握成拳，对着黄毛青年勾勾手指，“你们一起上吧，省的说我欺负你们！” “哈哈，哈哈，你说什么？你让我们一起上？你以为自己是谁？” 黄毛青年仰天大笑起得来，看他身边的小混混也是一样的神色，看着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医生，谁也没有把他真正的放在眼睛里面。 可是他们嘲讽的笑容还没有在脸上完全扩散开来，没有一丝表情的陆欢已经一步踏上，一把拎住黄毛青年的领子，在他旁边的人出手攻击到自己之前，已经抡起了黄毛青年的身体变成了流星锤。 同时空着的右拳握紧，击在黄毛青年的小腹上让他变成了一支自由上升的烟花。 张宝强将肿了的眼睛睁到了极处，忘了喘息和呻吟，骇异的看着陆欢接下来三拳两脚，十几个人全都倒在了地上。 这十几个人可不光是小混混，其实有两个是薛凡凡身边的保镖，放在渡城那个帮派里面都是一等一的厉害人物，练过泰拳，听说在云贵那边手上都有命案的，是薛凡凡花了大价钱才从那边请过来的，一起是自己的贴身手下，这次罗观荣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才从薛凡凡手边将这俩座大佛请了出来。 可是似乎这两个人和其他小混混没有任何区别，都是在陆欢手底下连一个回合都没有撑过，被直接放躺在了地上，也许他们唯一的区别就是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放声惨叫。 “好了，别抱着那只大腿了，你不觉得他脚很臭吗？” 陆欢蹲下身子拍拍张宝强，周围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人体，他是为了立着的身影，普普通通的山寨休闲服没有任何突出的地方，只是片陈不染，便在这个一地伤号的地上如此刺目。 一个人对战十几个人，竟然连人家一角都没有摸到，这样的战斗力差距，实在是出乎任何人的想象。 张宝强笑容苦涩，他本来是以为陆欢不信自己，想来豁出去一条命帮他拖延时间，谁知道陆欢的战斗力根本不是堆人数能解决的，至少需要刘征毅身边两个保镖左家兄弟那个级别的高手正面牵制，再有持着冷兵器的战斗人员配合才能对陆欢构成一定威胁。 如果想要真正的取得成效，最好还是有枪械，只不过这样的力量，估计也只有国家机器才能拿得出来，在一般的街头斗殴中，陆欢就是一台人型暴龙，不枉他师父的倾力栽培，在这种面对面的战斗中身体上的巨大优势展现的淋漓尽致，怪不得他说对方不一起上都是受了欺负。 虽然一起上，现在也被陆欢欺负的没有一点还手之力！ 想通了这一点，张宝强知道自己今天这顿打是白挨了。想清楚了这一点，他才发觉自己还抱着黄毛青年的大腿，之前太过紧张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他索然无趣的松开了腿，忽然感觉到一股大力传来，陆欢伸手扶起了他，同时一脚踹在黄毛青年的腿上，只听嘎嘣一声，他的小腿就诡异的向外反折起来。 “你不是想把别人永久致残吗？我在你身上先试试？”陆欢好像咨询病人一般温柔的询问道，可是句子的内容却让黄毛青年听的腿都打颤，连声道：“大哥饶命，大哥饶命，我这也是听老大吩咐，根本没有任何自主权啊！” “你都想把别人弄残了，这还算没有自主权？” 陆欢鄙夷的一撇嘴。 就在陆欢准备下一步动作的时候，凄厉的警笛响了起来，一大群举着手枪的警察把陆欢和黄毛青年一群人团团包围，大喝道：“蹲下，全都给我蹲下！” 陆欢眼角厉色一闪而逝，马上就蹲了下去，武功再高也怕菜刀，何况是手枪，他可不想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全带回来问话！” 为首的警督大喝道，之后就掏出了手机，谄媚的道，“少爷，一切都办妥了，那小子已经被弄了进去。” “好，往死里整他，不要有任何顾虑。”一个阴沉的从电话里面传出来，带着无尽的恨意，“还有薛凡凡那几个人也看紧了，这几年薛凡凡吃的也够多了，该吐出来点了！” 049 谁嫩死谁？ 陆欢表面看起来很乖，其实握着手机已经偷偷给杜绮芳发了一条短信，告诉她早点休息，自己遇见点事情先不回宿舍了。 很多时候男人遇见的事情并不需要让女人知道，自己处理好了在露出一个干净的小脸，比让人担惊受怕更像一个男人。 陆欢看了一眼张宝强，他的伤势看上去厉害，但是因为那之前黄毛青年他们都收着手，并没有受到真正的严重伤害，倒是不急着送去医院，条子们简单的检查之后，连他一起抬上了车，连那一地的滚地葫芦也是壹个也没有放过。 陆欢看着警察的数量，竟然是一个也不差的全部装满，心头一跳，忽然感觉似乎是有人在针对自己或者是针对薛凡凡，否则一场斗殴，还不至于出动这么多警车。 至于是谁，陆欢还不至于神通广大的猜到，他也只是觉得有一些奇怪，并没有多想。 黄毛青年被押上车的时候还不老实，想和警督套近乎，嚣张至极的说自己是薛凡凡的人，要求立刻放了他和他的兄弟，狠吃了几枪托这才老实了下来，连带着他和他的手下也受了许多的皮肉之苦。 在华夏，因为种种原因并没有真正的黑社会，一些所谓的地上势力也只不过是夹缝里面的小小阴影，如果真的遇见国家暴力机关，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力量，能借助保护伞的力量少一事就少一事，不过不能就只能硬撑了。 黄毛青年显然就是没有认清眼前的情况，还觉得自己是薛凡凡的手下如何如何牛逼，结果人家就给了他一个厉害的。 进了局子里面，也没有人问话，陆欢就直接被丢进一个已经蹲了不少凶神恶煞的大房间，混浊的空气让他很不适应。 虽然没有洁癖，但是在医院待久了他其实也很爱干净，这里脏乱差的环境让他几乎难以忍受，不过这种地方自然不敢提出什么转移的要求，只是自己找了一个小角落不声不响的呆在那里，盘膝坐在那里闭目养神。 带他来的狱警很快就走了，陆欢坐了一会，感觉到眼睛的光线有些暗，睁开眼看到了几个神情狰狞一脸横肉的汉子挡住了他面前的光线。 “兄弟，有烟不？” 一个声音沙哑的嘿嘿笑了起来。 “没有，有巧克力豆你要尝尝么？” 陆欢一看这几个人的表情，就知道他们恐怕是来找事的，没有任何妥协的意思一挑眉，眼里全是挑衅的挑起偷来。 “一个大男人吃巧克力这种小孩子玩意算什么？小子你要是没有烟，让你家里人快送点钱来给狱警，老子在这里嘴里快淡出鸟来。”声音沙哑的汉子狂撇嘴，显然非常不满陆欢的回答。 “我在这里没有亲人，没有朋友，也就是没有任何人能给我送一份钱，你这头猪实在是想错了。” 陆欢连站都懒得站起来，这种人渣根本不值得他考虑过多。 果然声音沙哑的汉子和身边的人脸色都打变，几个人对视一眼，手里各自亮出了一根牙刷，后面的尾巴已经在地上磨得尖利无比，虽然不得上一把普通的道具，但是在这些大小混混手里也是极具杀伤力，他们的目光在身上的大小关节、腰腹软肋处来回巡视，嘴上循循善诱道：“小兄弟，你才刚来不懂这里的规矩，其实也很简单，按我说的做就是了。” “我为什么要按你说的做？”陆欢装出一脸天真的问道，声音里面都是才第一次见到这个世界黑暗一面的愤慨，把一个少不经事的少年形象表现的无比清晰，让人又好气又好笑。 他知道这里有监控，所以他不想主动动手，就是对方想整自己，自己也只能正当防卫，绝对不能先出手把把柄落在别人手里。 “你还真是一个雏啊，这都不明白，听我的，因为我最厉害，身边的人最多，你想在这里待下去，没有我的保护恐怕一天都呆不下去，他们就会吃了你。” 声音沙哑的汉子也许是觉得陆欢真的是一个雏，很有耐心的解释道。 “你厉害所以我们都需要听你的？”陆欢确认了一遍。 “那是当然。”声音沙哑的汉子得意非凡。 陆欢突然笑了起来，一脸不屑的道：“那我觉得应该换过来，你们听我的好了。” “兄弟，你说什么？是不是天太晚了你睡不醒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声音沙哑的汉子得意的大笑了起来，身边其他拘留犯也是一样的大笑，充满了终于看到一件有趣事情的亢奋。 陆欢没有对眼前这些人的得意表情有任何影响，依然淡然的道：“我睡醒了，而且我是真的比你厉害，各方面，你听我的，我或许还能让你多呆一天。” “兄弟不要想不开，这个时候吹牛是没有用的，还是不要闹了，有什么好东西乖乖的交出来。” 声音沙哑的汉子耐心的劝道。 陆欢不置可否的一笑，这几个汉子顿时怒了，他们本来是收到别人指示收拾陆欢一顿，不过他们几个看陆欢一张年轻的脸，恐怕没有什么经验和胆气，自作主张想在收拾陆欢之前，先吓唬吓唬榨干一下陆欢的剩余价值，没有想到他小小年纪胆子可一点也不小，面对几个人的威慑一点反应也没有用，他们也没有耐心继续耗下去了。 为首的那个声音沙哑的汉子也是最为高大，他很多年轻就是在街上混来混去的大痞子，这个时候见陆欢表现比他还要嚣张，再也不想Lang费时间，直接抬脚踢向陆欢太阳穴，喉咙里面发出嗜血的咕咚吞咽声，显然也是极为紧张兴奋。 陆欢一眼就看出了他这一脚的落点，旁边几个大汉上前挤住了他的身子，防止他挣扎躲闪，巨大的力量把他身体固定在那里，配合极为默契，几乎没有任何空隙给他留下。 如果换一个普通人在这里这一脚定然躲闪不过，太阳穴挨上这么一点也不知道收劲的一脚，最轻也是一个脑震荡，弄不会可是会出人命的。 这群人一下手就是杀招，陆欢本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主儿，对这几个为了利益什么都肯做的家伙也有些生起气来。 他没有多想，本能的一抬手，声音沙哑的汉子的脚就被陆欢捏住，在没有一丝寸进，稳稳的停在距离陆欢太阳穴只有一厘米的地方。 陆欢心念疾转，他和这几个人第一次见面，之前没有任何交集，他们一上来就下杀手，几乎不给陆欢任何活路，不可能是因为陆欢不给他们好处引起的，要是他们的脾气总是这么可怕，那他们就不会只在这个拘留室里面，恐怕早就吃花生米了。 声音沙哑的汉子不知道自己一行人的底细已经被陆欢猜的八九不离十，他只感觉自己的脚踢上了一块铁板，然后这块铁板还是带老鼠夹子的，他一脚出去，在想回撤可是一点也不动弹了。 声音沙哑的汉子涨红了一张脸，咬牙切齿的死命往回缩脚，旁边他收拢的小弟看老大的脚拔不出来，立刻上前帮忙抱住他的脚，一起使劲往后拉。 陆欢盘膝坐稳，使出了千斤坠的功夫，问问坐在地上，三四个大汉一起实力，也不见他表情有任何狰狞或者使力的表现，就是稳坐地上一分不稳，还想屁股底下生了根，任凭这几个人吃奶的脚都使了出来，陆欢依然眼睛微眯，似笑非笑的看着这几个人家伙。 “点子真硬，先别管我，嫩死他！” 声音沙哑的汉子急了，家乡话都带出来了，“弄”字咬成了“嫩”字，也不知道一个一脸横肉皮肤不比非洲同胞好多少的大汗，和嫩有半毛钱的干系没有？还说要嫩死人，实在是让陆欢差点笑崩。 几个人正在全力向后，提到声音沙哑的汉子的命令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身体里面的力气正好处于向后调整成向前的过度状态，身体本来就不稳，陆欢这小子也坏，把拉为推，在声音沙哑的汉子脚底板轻轻一推，一群身上的力气突然消失，疼飞奔反应不过来，全都倒退跌倒，几个人推在了一起，最上面的声音沙哑的汉子仰倒在了及个人身上，有些发蒙的四肢忽然挥舞，好像一个被人反过来的大乌龟，只能在地上徒劳的运动。 陆欢这一推其实就是太极里面的四两拨千斤，这种内家拳陆欢虽然没有真正的入门钻研，但是一法通百法通，以陆欢对身体的控制能力，任何武技到他手里不出三天就能融会贯通，虽然不能达到总是境界，但是平日里面对付这些只会一些粗浅的庄稼把式靠身体本钱吃饭的家伙还是绰绰有余的。 “谁嫩死谁？”陆欢懒洋洋的搓着下巴。 太极拳看上轻飘飘，其实最是刚猛，就像这几个人飞出之后撞到铁门上，发出哗啦啦的巨响，顿时把狱警惊到了，远远骂道：“大疤痢你整人归整人，动静不要太大了，到时候我不好交代的，你们收了钱也就意思意思就行了，出人命我也会倒霉的。” 回答他的只有一声又一声的痛苦呻吟，大房间里面的其他人惊讶的看着陆欢，地上的眼珠子和下巴收集一下，都可以拿去卖钱了。 怎么可能相信这么一个看上去单薄无比的年轻人，连站起来都不用就把这房间里面最厉害的家伙收拾了。 狱警听出声音不对，走回来就看到陆欢安稳的坐在那里，瞠目结束，好半天没有说出来一个字。 “来几个能主事的人，否则我不排除越狱的可能。” 陆欢淡然的道，好像开玩笑，可是小狱警没有任何犹豫立刻转身给陆欢找人，真怕他真的就这么跳出窗逃跑了。 他忽然想起来把这家伙抓回来的时候，躺了一地的伤号……那细弱的铁门能关住这个家伙吗？ 陆欢等着这个小狱警能给自己找来谁，闲着无聊的站起身来，站到了张宝强身边，一边替他治伤，一边问道：“来说一说，你给我报信，还替我拼命，是为了什么？” 050 三句话 张宝强小心翼翼看了陆欢一眼，发现他神色平静，似乎没有任何生气的样子，而且还不断的替他推拿身上的淤血和伤痕，似乎真的没有什么把自己一起“嫩死”的意图，暗中松了一口气，一咬牙道：“兄弟，我说一句大实话，你别说我俗啊。” 陆欢笑着点点头，这个家伙不会比自己大上几句，但是活得真累，思前想后费劲心思，或许这就是人的际遇不同，能力不同造成的生活不同。 “我觉得跟着你能发财。”张宝强直直白白的道。 陆欢失笑：“就这样，你就拼命了？不怕我当时跑了，薛凡凡嫩死你？” 说道嫩字，陆欢忍不住又笑了起来，汉语一字多义，仔细一琢磨很多时候乐趣无穷。 “就这样！” 张宝强咧嘴一笑，但是牵扯到了脸上的伤口，他可不是什么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蒙人，虽然当初在陆欢前面冲上去和人拼命的姿态无比潇洒，但那是逼急了不敢错过这一次机会，实际上张宝强有狠劲，有干劲，但绝对不是表现在忍痛能力，陆欢一遍缓解他的痛苦，他也痛得几次想要晕过去。 “兄弟，能问你一个名字吗？”张宝强缓过来一口气，问陆欢道。 “陆欢。” 这一点没有什么可以保密的。 “有烟吗？”张宝强问道。 “有。” 陆欢这次的回答可和当时回答声音沙哑的大汉不一样，他对缩在门外的小狱警打了一个响指，那个小年轻不敢得罪他，立刻屁颠屁颠的送上一盒熊猫，还亲自给陆欢点上。 “这个打火机不能给您，否则我也干到头了。” 小狱警一脸为难的道，陆欢在他额头上涨红冒尖的青春痘上一拍，痛得他一缩脖子，拿过烟对他一挥手，示意没他什么事了，小狱警立刻闪了出去。 张宝强躺在里面，陆欢拿烟引燃了一支烟递给了他，两个字一起席地而坐喷云吐雾，所有的人都和这两个家伙保持着距离，准确的说是和刚才瞬间爆发出可怕战斗力的陆欢保持距离。 当时陆欢要受欺负的时候，他们都是一脸的幸灾乐祸，谁知道这个人是什么脾性，万一自己哪里惹到了他也给来上那么一下，就看房门上弯曲的钢管就知道声音沙哑的汉子那几下不是好承受的。 贪婪的吸了几口，张宝强看见熊猫这个牌子，立刻就舍不得抽了，把还剩下多半截的烟掐灭夹在耳朵上，心疼的道：“妈蛋这可是好烟，我留下来慢慢抽。” 说着细致的夹到了耳朵上，那副心疼的样子让陆欢又好气又好笑，把自己手里还剩下的多半盒的熊猫都丢给了他，骂道：“都给你，别这么小气。” 张宝强眼里闪过一丝狡黠，飞快的就接了过来，好像是早有预谋，而且早就把陆欢的反应算计了清楚。 陆欢微愣了一下，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这个家伙，还真是有一点鬼门道，和自己相处还不到半个小时吧？就已经能算到自己会看不下去他那副样子，把剩下的烟都给他了。 如果有足够的表现机会，这个家伙会是天生的外交家，他有一双能洞彻人心的眼睛，在谈判桌上绝对是绝对犀利的一把刀，能把丢人的底线算的清清楚楚。 虽然有了一盒，但是张宝强对自己手里那一根依然足够珍惜，得意的挂在耳朵上，对着陆欢侃侃而谈：“陆兄弟，我比你大上几岁，托大喊你一声兄弟总没错吧？我说觉得跟着你能发财，那就是实话，这个世界上最朴实的道理，有钱就是最重要的。” 张宝强执念颇深的一指被陆欢收拾的那几个家伙：“你就说有钱吧，那几个家伙就能把命卖出去，虽然是有警局这边配合，但是谁知道会有什么后果，他们也真敢做。” 说道警局这边配合，小狱警的脸都白了，连忙摆手道：“没有的事，没有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 陆欢和张宝强相视一笑，没有说什么，事实是怎么样的他们都有眼睛会自己去看，这个小家伙有可能是被上级命令，但是不管什么事情他绝对是门清，从刚才他给陆欢递烟的速度就可以知道，这不是什么正义感过剩的天真孩子。 张宝强看着陆欢喷云吐雾不说话，犹豫了半天，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又和陆欢借火，那半根烟点了，一个人沉默的啜了起来。 还想等他扯上一大篇鬼话的陆欢有些意外，实在不防他摆出这么一副深沉的样子，简直不能接受。 他踢了张宝强一脚，笑骂道：“你给我起来，给我说清楚我哪能发财，到时候我也勤抓着点，现在我可穷的要死。” “陆兄弟，你别急，你看你小小年纪就能去别人奋斗一辈子都进不去的包厢看演唱会，你说这个能力还有几个人能有？反正我是做不到，就这一点，我是真服，而且你还说你没背景，不过你是发财还是做官还是杀人放火，我都跟定你了，鞍前马后，七乘二十四小时服务，只要你给我一口饭吃，你让我做点什么我要是皱一下眉头，我就在姓张，死了之后让野狗把我的身子变成一堆堆狗屎！” “够了，你说这些做什么。”陆欢皱眉，他不怎么相信发誓，也不怎么喜欢别人用自己的生死说事，看着张宝强一脸诚挚和决绝，其实他心底也有一点异样。 从山里出来，不管是医术惊人还是武力无双，看重他的人确实不少，但那都是因为他某一方面的能力，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想法想要从陆欢这里得到什么，然后给以他一定的回馈，这都是带着一种施舍的情绪。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斩钉截铁说你以后能成就一番事业，然后用一种类似古人献忠诚似的态度表示一辈子的追随。对于张宝强说的，陆欢其实不一定能看得清，但是他听得出这个人的决心，他是真的决定这么做了，恐怕几辆车都拉不回来了。 陆欢第一次感觉到一种责任压在自己的肩膀上，声音也缓慢了起来，字斟句酌的道：“张宝强，谢谢你看好我，说实话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这辈子到底能不能混出来。我不是那种一定要努力的性格，能懒就懒，别人不惹我我也没有什么心情把非要成为那人上人，把所有人都踩到脚底下，所以你就是真的跟我，也不一定那混到饭吃。你说的，我可以接受，以后我们可以做朋友，但是你要说什么服务的，我不需要。” 张宝强见陆欢正色起来，他也收敛了笑容：“兄弟，我和你说个事，当然我们刚来城里不久的时候，遇到过一个老瞎子，当时他没几天了，就是说自己想吃一个烤山芋，可是谁也懒得管他，我也想走，可是我妹妹不忍心，就给他买了一个烤山芋，五块钱，却是我当时身上的三分之一积蓄了，老瞎子吃了之后精神好了很多，现在想来，那是回光返照，叮嘱我三句话，第一句是照顾好我妹妹，第二句是我绝不能走正途，第三句是说有些人注定要化龙的，不管他想不想，那都是命。而你，就是这个样子的人。” “哪有这么玄乎的，都是人，还分你是我是龙你是虫的吗？你说我能化龙，有什么证据？”陆欢明显不信。 “有，那老瞎子说完把自己衣服解开，他胸口写满了字，详细的讲解了什么是化龙的面相，具体的我不能讲给你。本来我还没注意到，现在跟你一块进了局子，再细看你的面相，我能肯定你就是那个能化龙的人。” 张宝强煞有介事的道，见陆欢还是一脸不信，急道，“有一句话龙行云虎行风听过没？这云和风其实都是是非，你走到哪里都有麻烦，就是说在这里坐着，都有人想整你，这就是龙门，你一步一步闯过去，最后就是脱去凡骨的时候。” 陆欢骂道：“别提这事，提我就来气，我也不知道得罪谁了，那几个家伙绝对是被收买了，否则也不会和我过不去，我这就是倒霉，和你说的那些乱七八糟没关系。” 张宝强摇摇头，没有说更多，只是说以后便知。 “反正我是赖定你了，你可是随便吩咐我做事，大本事没有，歪门邪道绝对擅长。”张宝强拍着胸脯保证。 陆欢哭笑不得，也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个家伙，她也知道张宝强的能力，在很多小事情上面绝对一流。 两个人悠哉的谈着，警局里面可炸了天，小狱警通知之后，没过多久一个年轻警官带着一队人走了进来，看到陆欢脚步一定，齐刷刷的敬礼：“小神医！” 这一声大喝下了陆欢一条，抬头一看不是别人，正式当初在急诊科带着慕容飞燕治病的几个人，不由笑道：“你们队长呢？怎么不见她？” “队长还在巡逻，要一会子才能回来。”记得当初说是副队长的一个瘦高警察道，“小神医，我这就让人把你放出去。” 他连给小狱警打眼色，小狱警却不动，只是一个劲的摇头，瘦高副队长急了，小狱警连忙趴在他耳边说了一个名字，瘦高副队长立刻不说话了。 “小神医，你在等等，我问问队长。”瘦高副队长脸上的冷汗直落，好像遇到了什么极为难的事情。 051 报仇不嫌早 慕容飞燕回到警局的时候，陆欢和张宝强已经转移到了一个小单间，架起了一个小桌子在里面吃着猪头肉喝着小酒，虽然还是叫关押，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只是几个保安比较牛逼的酒店而已。 张宝强年纪不大，却已经走遍了大半个华夏，陆欢恶意猜测他是骗人多了被迫转移。不过这家伙一肚子古怪见闻，口才又好，讲起各地风土人情头头是道，对于三教九流的杂学也知道的极多，就连陆欢都感觉到收获颇丰，这小酒喝起来滋味很不错。 “陆欢，你还有心情喝酒？” 慕容飞燕进了小屋，做到了两个人侧面，自己倒了一杯酒，敬了两个人一杯。 “有啥事，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想弄死我吗？”陆欢淡然一笑。 慕容飞燕摇头：“不是，是一对老对手互掐，薛凡凡首当其冲要被整，这几年他做的事情太多留下的手尾也多，破绽不会少。你不过是池鱼之殃，有人在这个时候把你和薛凡凡牵涉到了一起，悄悄使了一把力，那个大人物就把你顺手也扣住了。” “原来罗观荣那小子让薛凡凡是……”张宝强突然一拍桌子，“怪不得，怪不得……” 陆欢一琢磨，也明白过来，他听张宝强说过薛凡凡的发家史，其实也是背靠大树好乘凉才起来的，但是那个大人物本来就是敌人满地，这个时候又掐了起来，薛凡凡是第一个倒霉。 而罗观荣只需要稍微一使力，他就进来了。 “看来我还真是倒霉。”陆欢一耸肩，又举起了杯，对慕容飞燕道，“我们正觉得两个大老爷们喝酒没劲，你就来了，再干！” “我还在值班，不能喝了。”慕容飞燕没有举杯，只是道，“你别不在乎，这次的事情还不知道鹿死谁手，陆欢你别不当回事，还是快点抽身吧。要是平时这点事我就能放你走了，可是今天我实在是不能，不知道多少眼睛盯着呢。” 陆欢笑笑没有说话，和张宝强酒到杯干，继续说话。 慕容飞燕无奈的摇摇头，劝道：“陆欢，现在是神仙打架，我们这些小人物，就不要往里面钻了，你记得你给刘征毅老爷子看过病吧？让他说说，先把你捞出来。” “不急不急，老人家现在睡了，明天再找也行。” 陆欢夹了一块猪头肉，想给慕容飞燕的，忽然又缩回了筷子，“哦不对，你在值班不能多吃。” “咳咳。” 慕容飞燕瞪圆了眼睛，还真没见过这样的人，别人进了局子都是拼命的托关系找人，求爷爷告奶奶的想出去，这家伙倒是沉得住气，一点也不见着急，还在这里连吃带喝。 轻轻敲着桌子，慕容飞燕回想着脑海里可能在这个事情上能帮得上忙的人，滤了一遍之后她发现再过几年还好，她自信那个时候自己有足够的人脉，很轻松的就能把陆欢解决眼前的情况，可惜现在她的朋友和同学们都还在自己的岗位辛苦耕耘，距离那参与到这个层次的斗争还差很大的级别。 人生就是这样，当最需要的时候，偏偏一点也得不到，等人生转过角落拥有足够力量完成这件事的时候，却早就时过境迁，当初的遗憾已经成为永远不能愈合的伤疤。 “陆欢，你现在走，这几天不要在渡城，等这件事尘埃落定，我在喊你回来。” 慕容飞燕突然一咬牙，虽然陆欢不想动那些关系，她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陆欢就这样在这里耽误下去。 “嗯，现在就走？” 陆欢抬起头看着慕容飞燕，眼睛里面满是意外，慕容飞燕惊讶的发现他的一双眼睛被没有因为酒精变得朦胧，反而更加明亮，有着一种贯穿人心的锐利。 “对，现在，一会什么情况真的说不清楚。”慕容飞燕认真的道，也不管陆欢是不是能理解这里的关系，“那边薛凡凡也许撑不了多久，你也就没用了，很麻烦的事情……” “可是我现在走，你就会麻烦了。”陆欢看着慕容飞燕，“对不对？” “那没什么，不管是往上爬的慢一点而已，没什么的。”慕容飞燕摇摇头，“现在最重要的是你们别出事，这个局里我还有点权力，你听我一次劝。” 陆欢对慕容飞燕扬起了酒杯，遥敬一杯一饮而尽，洒然的笑了起来：“我没有看错你，不过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不能走，我不喜欢连累朋友。” “可我也不能看着朋友陷入泥潭，惹得一身腥！”慕容飞燕认真的道，“陆欢，我是真的当你是朋友。” 陆欢也正色起来，沉声道：“我也是一样当你是朋友，才会说这些话。你太紧张了，现在这点事，还不到连累你前景的地步。对了，有人许给我一个红包……我想这个时候也差不多了。” 慕容飞燕听的莫名其妙，这个时候，之前那个小狱警跑了进来，他举着一个手机道：“陆哥，你电话。” 陆欢一进这个小屋子，随身的东西都被翻了出去，手机自然也在其中，但是知道他的身份不好惹之后，这些警察虽然还保管着陆欢的私人物品，不过接电话这些小事还是很轻松的。 陆欢看了一眼号码，接过电话笑道：“苏姐，我现在不方便接你的红包，我从来不记着银行卡号什么的，我现在钱包也不在自己身上……不，不不不，不是被小偷抢了，是被几个小警察拿走了……呵呵，对有点事……好。” 才挂电话，陆欢的手机又响了，杜绮芳的声音传来：“我才下手术，换了衣服马上就休息了，你在拘留？” 陆欢非常惊讶，不过看到旁边慕容飞燕狡黠的眼神，就知道是她给杜绮芳通风报信，看来两个人还真是成了朋友。 “快回答问题，你当意思让人等你这个家伙吗？”慕容飞燕教育道。 “没有，我在和朋友喝酒，你听酒杯相撞的声音。” 陆欢一打眼神，和张宝强手机相撞，但也是真的觥筹交错，然后就挂断了手机。 陆欢挂了电话后把手机随手放回了口袋里面，小狱警有些为难的道：“陆哥，手机还是先给我吧，到时候有电话短信什么的我再给您，也很方便的。” “不用，我在这里呆不了几分钟了，不会有人举报你的。”陆欢笑了起来，轻轻叩着桌子，也不说话了。 慕容飞燕蹙着一双对于女孩来说太过硬挺的剑眉，不断的琢磨着“苏姐”是何方神圣，不过打死她也想不到这会是唐可儿的经纪人，同时也是刘征毅老爷子排在孙女旁边照顾她的人，如果不是八面玲珑的人，根本不够在这个位置上干长，说实话这个苏姐虽然不是什么真正的大人物，但是她哪条道的人都认识，再加上刘家的政府资源，拆东墙补西墙的搞上几回，所有的事情也都凑合出来了，最后大家皆大欢喜，这就是苏姐的实力。 小狱警站在那里搓着手，一脸的为难。他不敢得罪陆欢，但是也不敢把这里的各项规定违反的太过，一时间有点进退维谷的感觉，求助似的看向了慕容飞燕。 “先随他了，最多十分钟。”慕容飞燕不知道陆欢为什么有这么自信，不过身为一个顶尖的医生，他不缺的就是相关人脉，因为这值得他出手的人，除了那些幸运的穷苦人家，大部分都要收治来医院的病人，这里面能做到手术地步百分之八十的都不差钱，人手一个手机和充电宝随时备站，人来人往不会停止，真正的穷人都是在一个小角落里面无声无息的看着别人热闹，自己却冷冷清清的在继续等着死亡的到来。 陆欢现在的地步还算是穷人，而且是一个年轻的穷人，但是他背后认识的人，还有可能认识的人，已经足够他找到翻身的点子并且获得投资，只要坚持下去一定会彻底改变他一生的机遇，到时候这些小问题就不会有这么多问题了。 就和慕容飞燕一样的感慨，时不我待，在这个没有能力的时候遇见了问题，除了妥协就没有别的方法了。 但是陆欢很快就想到了，自己随着年轻收入增长，地位增长，再遇见现在这些问题可以很轻松的解决，但是地位增长之后，他也不会现在这样的问题，所处的问题决定了眼界，成了大人物肯定会面对大人物的烦恼，这就是人活在世界上的无奈，总有无穷无尽的对手，一个人能想到的点子，肯定有更多的人能想到。 就像我以前觉得自己聪明，可以随便刷，但是慢慢发现这个时间又聪明又肯努力的人一样很多很多，凭着自己在城市里面打拼几年，日后自己再做些什么都是很简单的了。 没有十分钟，慕容飞燕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她一看号码忍不住看了陆欢一眼，讶异无比的接起了电话：“局长，您还没休息吗？” “我休息个屁，你们今天抓了多少人，我这里电话都快打爆了！你们也没有抓了一个叫陆欢的？” “有，您有什么指示？”慕容飞燕程式化的回答。 “立刻把他放了，我勒个去一个省军区的电话，一个组织部的电话，我都不敢不接。”局长无奈的喊道，这种受夹板气的感觉确实憋屈，陆欢可以想象。 不过陆欢疑惑的是，省军区的电话一定是苏姐托的关系，但是组织部有又和他能牵涉到什么关系？ 不过还没轮到他想明白，慕容飞燕已经把他丢了出去，然后偷偷塞了一个纸条给陆欢：“这是罗观荣今晚住的酒店，你要是有兴趣的话……” “当然有。”陆欢嘴角露出一个邪异的弧度，捏着那张纸条，笑容明媚却没有一点温度，“走，我从来不嫌报仇太早的。” 052 二代的信仰 渡城唐拉雅秀酒店，坐拥渡城中心大厦顶层，与渡城最繁华的商业街滨江道只有一路之隔，旋云摘星的顶层，超大的落地窗前，可以将津门美丽夜景尽收眼底。 罗观荣很喜欢这家酒店，不说这里昂贵的皮具，丝滑柔软的织品还是精雕细琢的装饰家具，光是华夏唯一一家六星酒店的噱头，就足够吸引这个在生活上着力想讲究品位的二代少爷常带着小妞来光顾，他在这里最顶层常年预定了一间最好的观景房，身也算是尽一尽渡城人的义务支持本地酒店发展。 通常来讲酒店只有五星级，六星并没有写在纸面上的标准，就连阿联酋迪拜的帆船酒店所谓七星，也只是自诩，并无任何权威认证、评级。美国优质服务科学学会(TheAmericanAcademyofHospitalitySciences,AAHS)所颁发的「国际六星钻石奖」，就成了一定程度上六星酒店的标准认定。 现在全球共有五家酒店获此认可，其分别为棕榈海滩TrumpHotelPalmBeach、东京文华东方酒店、香港半岛酒店Penninsula、巴黎LeMeurice酒店和伦敦Dorchester酒店。 2012年7月，美国优质服务科学学会(AAHS)授予海航旗下渡城唐拉雅秀酒店“国际六星钻石奖”，这意味着渡城唐拉雅秀酒店成为世界第6家、中国大陆第1家“国际六星钻石奖”酒店。 当然，上千的房费不贵对这位二代少爷来说不贵，但是能让他带来这里的小妞，也必须够档次。 不说这里360度全景阁楼式餐厅、全市最高的360度全景观爵士酒吧中国蓝、90度的转角卧榻飘窗ISPA水疗中心、专注顶级粤菜和主厨私房料理的唐苑中餐厅、配备世界一线奢侈品牌“爱玛仕”个人护理用品及景德镇茶具等则在硬软件等多方面为客人提供高端私人管家式服务。就是那间独辟蹊径超过二十平的明开间卫浴，鸳鸯戏水就是罗观荣最喜欢的节目之一。 此时罗观荣就站在唐拉雅秀的超大落地窗前，欣赏着这个六百年古城璀璨的夜景，身后的浴室传来淙淙的水声，曼妙的身姿被灯光在半透明的玻璃上打出妖娆的投影。 这还是那个体育场门口被罗观荣打跑的妩媚女人，这些日子的生活她已经离不开罗观荣提供的奢侈享受，在发了几分钟脾气之后，想主动打电话给罗观荣求和的时候，罗观荣竟然主动打给了他，软语温柔之下，打跑变成了**，女人终于还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 但是当罗观荣把她带到唐拉雅秀的时候，还是有一份惊喜，坊间都传闻被罗少带进唐拉雅秀的女人，才算是真的在他心里有一丝丝分量，以后的生活享受都会有一些不一样的。 女人瞬间开颜，她觉得这件事证明了自己在罗观荣心中不一样，她那张素颜就已经秒杀大多数所谓美女的清丽脸庞，最终打败了那些努力在罗观荣面前讨好的妖娆女子。 她不知道这其实是她想多了，罗观荣只是单纯心情好，需要一个观众罢了。 到酒店之后，罗观荣打开了电视接上了手机，她以为会是什么增加氛围的小电影，正在琢磨着要摆出什么样的娇羞姿态，既能体现自己的清纯又让罗观荣充满成就感，她非常清楚欲拒还迎比彻底的放荡更能激起男人的欲望，适时的抵抗也是两个人战争中不错的点缀。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身材脸蛋都在水平线之上，男人才会有耐心晚上这些不痛不痒换小游戏。 可是女人这一次又想多了，罗观荣的手机里面播放的画面出现了一个男人，然后有一个男人，之后是一群男人。 女人还是知道罗观荣的口味不重，所以耐心的看了下去。 很快这群人打在了一起，最后只有一个人站着，而且是一对多的那个，那个身材并不算魁梧的年轻男子，竟然一个人收拾了十几个彪形大汉，而且干净利落，自己似乎连衣服都没有脏。 如果说罗观荣和她小子是站在这个城市的空间上的巅峰，那么这个年轻男人就是站在这个城市武力值上的巅峰。 女人一脸的不可思议，她有些闹不明白罗观荣放这种街头斗殴是什么用意。她努力分辨那个懒洋洋站在屏幕中间的男子，忽然一声惊呼：“是那个小子！” 她终于认出来了，这就是在体育场门口和罗观荣抢票的那个年轻男人，听说叫什么……陆欢。 对，就是这个名字。 女人继续看，发现之前那个陪在他边上，让女人都感觉到自惭形愧的大美女不在，让她感觉到压力小了不少。 美女和美女是天生的敌人，只不过女人遇见了杜绮芳，下意识的比较之后发现自己恐怕除了某些技术上拥有丰富的经验之外，其他全部完败。 她妙目流转，站到了罗观荣身后，替他捏起了肩膀，娇滴滴的问道：“罗少，你是不是把那个女的抢过来了，所以这个男人才这个拼命，嘿，他还算厉害！” “岂止是厉害，我估计那些军队里面培养的杀人机器，在近战上也就这个水平了。”罗观荣哼了一声，控制着镜头回放欣赏着陆欢出拳的姿态，他还是很喜欢这样的暴力画面的，尤其是陆欢出拳没有任何犹豫，说打就打，更是符合他这个二代少爷先自己爽够了再想后果的人生美学。 反正没有什么后果是自己承担不起的，自己承担不起的还有老爹顶着。 罗观荣恣意妄为的人生背后，是一个简单无比的信仰。 “可是，他一定玩不过罗少您的，对不对？”女人奉承的道。 罗观荣在女人挺翘的胸口上轻捏了几下，得意的道：“不错，这里虽然大但是脑子也不是没有，你家少爷就是想玩死他！他收拾了薛凡凡的这些垃圾，马上他也就等着在局子里面蹲着去吧！” 女人抿着嘴唇面上不停的笑，鼻子里面发出了诱人堕落的轻哼，在罗观荣动作越来越大的时候扬起了头，露出了一脸不屑的表情，心里狠狠骂道罗观荣你这个又没脑子没有身体的垃圾，老娘要是笨能钓着你玩？要不是看在钱的份上，谁愿意在这里陪你，一根小铅笔头老娘光找就要找上半天，事后还得自己解决，真是干！ 当然这些话她只敢在心里说说，罗观荣看到的只是女人娇羞无限的万种风情，一个美院的校花在他怀里曲意逢迎，随意揉捏，让他的成就感不断攀升。 就在罗观荣想要进一步动作的时候，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一个平淡低沉的声音道：“少爷，那家伙被抓起来了，上边也开始动作了，不管是谁保，短时间内那家伙都出不来了。他在里边就是随便我们揉捏了。” “好！” 罗观荣大笑，志得意满的道，“我知道薛凡凡不会给我出力，给我一堆什么垃圾，十几个人让人一个人全都给办了，他也好意思和我要钱！不过自然有人会收拾他，这不是我们能参合的。我现在只想出一口气，我知道你手底下有真正的狠人，先给那小子放放血。” 电话里面的声音依然那么平淡：“没有任何问题，我这边关着的人都是惯犯了，打人这种事情他们从娘胎里面就开始练了。” “好，记得把视频给我，我很想看到他爬不起来的样子。” 罗观荣挂掉了电话，女人立刻缠到了他的身上，用甜得发腻声音道：“罗少，我就知道那小子要倒霉，这年头谁还玩单打独斗，您拿钱砸砸都砸死他了。” “聪明，聪明！明天我们飞香港玩一圈，你不就是想买包包吗？随便你挑！” 罗观荣总算在陆欢身上出了一口恶气，只感觉世界是如此美好，连和自己刚刚爆发了不愉快的美女都更加顺眼起来，拉起来她道，“快去洗澡，一会我们做游戏。” 女人乖巧的钻进了浴室，脱衣开水，她知道罗观荣会看，但是也没有人任何顾忌，姿态愈发舒展，对自己的身材绝对自信。 罗观荣又看了一遍陆欢打人的视频，假惺惺的道：“可惜了这一身本事，要是能为我服务该多好。” “我不介意为你服务一次，直接送你到西天。” 一个懒洋洋的声音突然在门外响起，门锁滴滴了几声，房门推开，一脸淡然笑容的陆欢搓着下巴站在门口，好整以暇的看向罗观荣。 “陆欢？怎么开的门？” 罗观荣大讶，这可是达到了六星标准的五星级酒店，防盗系统怎么可能是随便哪个人都能破解的。 张宝强从陆欢身后闪了出来，贼笑道：“我就是和保洁小姐搭了个讪，然后嘛改一改系统什么的，很简单的。” 陆欢随意的坐到了罗观荣点点头，这家伙虽然正事上一事无成，但是在歪门邪道方面，有他却是方便无比。 罗观荣从门锁被打开的惊讶中缓过劲来，下意识的就想去抓手机报警，但是被张宝强抢先一脚踢飞。 罗观荣不敢说话，喉咙里面发出了咕咕的声音。他不住的往沙发里面缩。陆欢的并没有凶神恶煞的表情，但他已经吓坏了。 他没有想到自己给陆欢准备了那么多节目，他还能毫发无损的站在这里，而且更关键的是，谁敢把他从警局里面放出来？ “我想，我们没什么可以谈的吧。” 陆欢从口袋里面掏出一个塑料袋，吹开，然后一把拉过罗观荣，把他脑袋罩了进去然后系紧。 很快，不透气的塑料袋表情就冒了一层白色水汽，而罗观荣挣扎的力度越来越弱。 “陆哥，你是不是？” “没事，弄不死，我还想慢慢呢。” 陆欢松开了塑料袋，拍着罗观荣的脸道：“现在说说，你准备拿出点什么买你这条狗命？你觉得自己值多少钱，可想好了啊。” 053 罗少的卖命钱 撤去塑料袋，罗观荣软到在地上抠着喉咙大口喘气，就像一个坏掉的风箱发出呼呼的声音，裤子泅湿了一片。 “没骨气的，还没挨打就吓成了这样。” 张宝强踢了罗观荣一脚，一脸掩不住的鄙视。 他自然清楚埋伏陆欢的那一大群的是罗观荣找来的，换言之他那一身伤也可以说是罗观荣找人找个，现在抓住了痛打落水狗的机会，张宝强也不是什么讲究风度的正人君子，相反和他陆欢一样报仇重来不嫌早的，提起大脚还要继续收拾罗观荣“慢慢来，我刚才那些可比打一顿严重多了，这是身体的本能反应，并不能因此批评他的。”陆欢笑着拦住了张宝强，从桌子上拿起水瓶把里面的水全倒在罗观荣脸上，让他已经半昏迷的神志渐渐又清醒过来。 以陆欢对人体的了解，刚才的时刻完全把握到了罗观荣身体的极限，濒死的可怕恐惧将他整个人攥紧，这个时候的人身体本能的就会出现诸如眼睛暴突、大小便失禁等等反应，并不能怪罗观荣不争气。 他正在地上痛哭的打滚的时候，于是里面传来女人的声音：“罗少，外面有人来了吗？” 洗澡的女人听到外面陌生人的说话声，停下了水龙头，房间里面安静了下来，陆欢没有回答，一脸似笑非笑的神情打量着罗观荣，似乎是在等他的回答。 张宝强见陆欢不说话也不敢多说话，罗观荣只是不住喘气，畏惧的试图远离陆欢，可是他的整个腿都软了，只能蜷起身子不住的往沙发下面钻，和被主人教育了的小狗没有什么区别。 比一般五星酒店客房面积要打出一大块的房间里面，一时间竟然没有人回答。 “罗少，你在做什么？” 女人见没有人回答，也有些心虚，用浴巾围着擦开了玻璃上的哈气，看到了浴室外面两个陌生的声音，其中一个似乎有些眼熟。 “陆欢！？” 她一脸骇然的神色，马上就认出了旁边那个清秀的年轻人就是视频上大杀四方的暴力机器，没有想到才在视频上面看到他一个人横扫十几人，然后被罗观荣暗算进了局子，洗了一个澡的功夫竟然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也许是和罗观荣狼狈为奸所以做贼心虚，女人吓得花容失色，一下子跌倒在地上，用来掩住胸口的浴巾散落到了地上，根本想不起来遮，露出身上大片雪白的肌肤，在并不明亮的暧昧灯光下让人根本把持不住。 张宝强看的眼睛都直了，喉咙里面发出咕咕的声音，眼珠子恨不得都放进那道深不见底的沟壑里面，调皮的萋萋芳草被水珠缀成一溜溜的，稀疏的在女人下身七上八下，交叠的长腿不住颤抖。 “我很吓人吗？”陆欢惊讶的一直自己的脸，他对这种放荡拜金的女人没有任何好感，只是很意外女人看到自己的反应，竟然恐惧成了这个样子，这让一向觉得自己还是有几分小帅的陆欢很受打击。 张宝强回过神来，堆着笑容道：“陆哥您当然不吓人，只不过您比较威严，是传说中不怒自威的帝王之气。” “滚，少在这里胡说八道，刚才还说是龙气这个时候又变成了帝王之气了，也不知道你说的那个老瞎子的相书上面都有什么乱七八糟的破烂玩意。”陆欢没好气的拍了张宝强后脑勺一下，他对自己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清楚自己这副惫懒的样子和威严是八竿子也打不着的。 他走上前去替女人遮上了身子，隔断了张宝强**的眼神，不管怎么说，眼前这个场面也有些不雅。 不理会张宝强满脸的惋惜神色，陆欢把罗观荣丢回到了沙发上，看他还是一脸迷茫混沌，也懒得再等，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大喝道：“小样的，看看我是谁？” 罗观荣被陆欢一巴掌扇的晕头转向，慢慢回过神来之后还想和他拼命的，被陆欢在肩上一压，根本来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罗观荣眼珠子不住旋转，一边打量四周一边分析对策，然后发现陆欢往自己面前一站，如果真想收拾自己，除了等死似乎什么都做不了了，以他的战斗力，除非这酒店的保安人人配枪，否则根本不可能对陆欢造成任何的威胁。 认清了眼前的情况，罗观荣也懒得求饶了陆欢一上来就痛失辣手，让他知道自己不听话是真的没有什么好下场。 不过输人不输阵，罗观荣还是冷冷的哼了一声，没有任何畏惧的指着陆欢道：“陆欢，呵呵，陆欢想不到你竟然出来了？哪个家伙不要命了竟然敢把你放出来？” “敢把我放出来，自然不怕你身后的那些阿猫阿狗。”陆欢揪住罗观荣的脖领子，他很不喜欢这家伙现在的眼神，虽然还是心有余悸，但却野得很。 显然这家伙还是有一点胆气的，能在面对死亡的威胁下迅速的缓过劲来，但也不算是完全不能看。 罗观荣毫不畏惧的一梗脖子：“反正你也是不敢杀我的，既然是买命嘛，说说你的条件。” 陆欢忽然笑了起来，罗观荣脸上毫不畏惧，可是他四处乱看的眼神却暴露了他心里的胆怯，知道他这一切都是装的。 “装硬汉不能打折，我劝你老实一点，一条人命真的不算什么。” 嘿嘿一笑，陆欢突然一拳打在罗观荣的小腹上，瞬间罗观荣变成了一只虾米。 罗观荣一声惨叫，瘫在地上的女人听闻也是一阵颤抖，就像软泥似的倒在浴室里面，动也不敢动。 “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罗观荣反手一抹嘴角，也显出了狠色，压着嗓子道。 “如你所愿。” 陆欢连眼神都没有抖一下，手里的塑料袋第二次把罗观荣罩在了里面。 一开始还好，罗观荣能挺着不动，就想看看陆欢敢不敢玩真的，可是很快他就支持不住了，活活憋死是极痛苦的一种死法，他双腿乱蹬，双手死死拉住陆欢的手，可是那一只手就像是一个铁箍，罗观荣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也不能让陆欢的手移动一分一毫。 大概一分钟，罗观荣的挣扎微弱了下去，脸色红得发紫，一脸骇异的睁圆眼睛。 “陆哥，你是不是……” 张宝强看着陆欢的表情，也是害怕了，教训人是一回事，但是闹出人命意思可就不一样了，虽然只是想借着陆欢有一个发家的机会，但是短短的相处他却觉得陆欢这个人另交，不想他因为一时的冲动把自己一辈子赔进去。 “放心，我有分寸。”陆欢对张宝强一挑眉，知道他的担忧，不过外人实在很难清楚知道他对人体极限的控制能力，别说自己在闷着罗观荣，就是他真的窒息到了呼吸停止，陆欢也有五成的把握把他救回来。 一直到感觉到差不多了，松开了手里的塑料袋，似笑非笑的道： “再玩一次？” 罗观荣这次要比上次清醒一点，还能靠自己的力量跪在地上不住咳嗽，这次看向陆欢的眼神是真的怕了，陆欢那种没有一丝犹豫的出手感觉，真的每一次都让人感叹他是真的要杀死他。 “你是默认了？” 陆欢看罗观荣不说话，抖了一下手里的塑料袋，跃跃欲试。 “别，别，你到底要什么？” 罗观荣的脸色苍白异常，他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被人逼到这个份上，如此近距离的接触死亡，也难怪他再也装不下去硬汉了。 看到陆欢的眼神他依稀明白，陆欢有的是法子能让他神不知鬼不觉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面对着陆欢居高临下的俯视，罗观荣不敢再有任何的侥幸效力，学着张宝强的称呼讨好地道，这次终于开窍了，竹筒倒豆子似的把自己有的东西全都说了出来： “陆哥，您要钱，几百万我给您！您要想管人，我还是几个小公司的总经理，这就全给您管！您要房子吗？我爸爸给我几套别墅，您还是想要女人？那个，那个女人给您，校花，美院的大校花，可以随您折腾……” 瘫坐在地上的女人一听罗观荣竟然要把自己送出来，顿时傻眼了，就在不久前她还以为自己在罗观荣心里有着不一样的地位，转眼之间就被罗观荣自己打回了现实，原来自己也只不过是他一件可以随手抛弃的漂亮衣服而已，唯一的区别或许就只是漂亮程度不一样。 她悲痛欲绝，虽然早就知道罗观荣是一个薄情的人，但是每一个漂亮女人遇到这种风流子的时候，都会觉得自己是可以改变他们的最后一个人，然后被伤地遍体鳞伤之后才清楚的发现那只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够了够了，除了最后一条我没有什么兴趣，其他的都不错呢。”陆欢哈哈笑了起来，他就知道这个罗观荣没有那个真的可以坦然面对生死的胆色，作为一个从小到大吃喝不愁的富二代公子，没有谁比他们这些人更了解生命的美好，这么美好幸福的人生，怎么会舍得在青春韶华的时候就结束呢。 吓上两次，立刻就恨不得把自己的一切都掏出来。 “您，您要放我一条生路？谢谢您，谢谢陆哥，谢谢陆哥！” 罗观荣一听陆欢的话松动了下来，看到了骨头的小狗似的不住道谢作揖。 “生路自然是有的，只不过要用你之前提出的那些东西自己铺！” 陆欢搓着下巴笑了起来，这个家伙害得自己第一次进号子，还差点把自己连累的一辈子出不来，这种情况下，他能很轻松的放过罗观荣？不扒他一层皮都算是仁慈了。 054 也许，这就是喜欢 “市中心房产二套，郊区别墅一套……” “商业街店面十间……” “现金三百万……” “自有娱乐工作室一间，宠物饲养中心一家……” “美女电话五百个……算了这东西对我没用，张宝强送给你了。” 陆欢大手一挥，从罗观荣吐出来的还东西里面挑出了自己看不上的一样，送给了张宝强。 张宝强喜得笑足颜开，拿着通讯录耐心的转存，一脸狐疑的道：“陆哥，你不找个美女换换口？” “你说这家伙认识的、还能随便搞的，是算外围女还是绿茶婊呢？我可玩不起。” 陆欢随手捏了一粒巧克力丢进嘴里，靠在舒服的沙发上，“不过你放心，一般的性病什么的现在治起来也不麻烦，就是艾滋病什么的，只要你有钱，也能一直维持下去的。” 张宝强捏着手机胳膊都抖了，一脸无奈的道：“陆哥，你别吓唬我啊，我这辈子还没走来桃花运呢！你这一说，我哪里还敢打电话勾搭。” “出息！”陆欢不屑哼了一声，“勾搭女人这种事还需要着急吗？你有钱有势了，自然有数不清的往你身边凑，现在嘛你一清二白，又没有小爷长得帅，自然没有人肯陪你。不对，你还有一个和你一起当托的小姑娘不是？” “那是我妹。”张宝强苦着脸道。 “哦，你妹啊！”陆欢笑道。 “陆哥，你妹的！”张宝强也笑了起来，拿着手机通讯录道，“这些号还是有用的，就算我不玩，到时候想要砸什么公关，这也是一笔资源，反正这些人也是出来找钱花的，什么样的钱不是赚呢？” 陆欢看了张宝强好半天，终于叹了一口气：“你这家伙，还真是执着，你要是不发财，真是枉费你这一天天琢磨赚钱花的心思了。” 张宝强嘿嘿直笑，只把陆欢的讽刺当做夸奖，一指旁边呆滞跪在地上的罗观荣：“陆哥，这家伙似乎也没有什么油水了，毕竟他现在只是一个二代，没有真正继承家族企业，现在这些东西加起来怎么着也上千万了，估计他也没有别的了，我们走吧。” “不能走，最有用的东西我们还不知道呢。”陆欢摇摇头，一脸神秘莫测。 张宝强莫名其妙，一脸的不敢置信：“这一千万都掏了出来，还有什么东西比钱更有用呢？” “你不想知道是谁在放火，才殃及我们这两只池鱼进了号子吗？”陆欢看了张宝强一眼。 张宝强想了一下，肯定无比的摇摇头：“陆哥，我还真不想知道，是这个家伙想整您，我揍他一顿出了气就算了，何况他还给咱那么多钱呢！” “钱钱钱，你就知道钱！”陆欢一脸无奈，颇有深意的道，“总有一天你会发现，有些东西比钱重要多了。” “那是以后的境界，我是个俗人，现在就知道赚钱最重要，赚钱才能让我妹妹过上好日子。”张宝强一脸滚刀肉，丝毫不觉得羞愧的道。 陆欢直接无语，这个家伙……倒还真是简单直接的可爱。 不过他不想知道，陆欢却不想放过这个机会，想要报复是一个小到可以忽略不计的原因，其实他看到了渡城的水可能已经混了，可是现在他一头雾水根本不知道局势是怎么发展的，从罗观荣这里知道上面是谁在斗法，或许还能可以从中得到更大的利益。 不管是在是山里还是城里，陆欢不是最努力的那一个，但是他拥有最敏锐的直觉，总是能找到最正确的努力方向，知道找准了方向就可能做到事半功倍，看上去是不紧不慢的散步，可实际上他比谁都走的更远。 “陆哥，我也不清楚具体情况，我也是听说有人要整薛凡凡，和他沾边的人这个时间都不会好过，然后正好陆哥您大发神威，我就想小报复一下，结果您很轻松……” 陆欢目光一移过来，罗观荣直接全说了出来。 他已经从听着两个人斗嘴中知道了陆欢想知道什么，立刻把自己知道的情况全都讲了出来。 “没有说谎你真的不知道具体情况？”陆欢注视着罗观荣，有些不信，但是从他的神态反应来看却又没有说明他说谎的证据。 罗观荣苦笑：“我这种有一天是一天的人，哪里有力气去思考这些有的没的，我就是想要一个能整你的机会，自然就会有人出主意出门路，他们不就是要钱么……” “那就把那个人是谁告诉我好了。”陆欢凑到罗观荣嘴边，罗观荣知道这一关不说过不去了，只能愧疚的摇摇头，心中暗道兄弟我对不起你，希望你到时候能看清楚情况痛快点，把知道的都说出来也能少受一点苦头。 这陆欢简直就是一个为了这么人而生的恶魔，这短短的一个小时已经把罗观荣折磨的恨不得立刻死去，否则也不会痛苦的把自己手头能控制的所有现金和资产全都贡献了出来。 要知道他最开始估计的情况是最多送一套房子顶天了，自己也就能把小命换回来，谁知道陆欢胃口这么大，直接把他榨干成了一个穷光蛋，以后只能继续啃老了，现在这种滋润的小日子是没有了。 听到那个名字，陆欢起身，对张宝强一挥手：“走吧，时间不早了我们直接在旁边开个房间睡一觉，小爷已经两天没睡好了，这个房间，就留给这对小鸳鸯吧！” 陆欢当先出去，张宝强有些不舍的看了妩媚女人一眼，正好看到这个女人此时看到罗观荣一脸不耐烦的表情，突然对她失去了所有的念想。 那种只为了男人口袋里面钱，男人失势后转眼就翻脸不认人的薄凉，简直能浇灭男人所有的欲火，对她再也提不起一丁点的兴趣。 张宝强对金钱执着，科也不会到什么都卖的地步，至少他不会用自己的妹妹去换钱，可是看到这个女人，他可以想象她连这样的底线都没有。 “明白了吧？金窗绣户看妖娆简单，漂亮女人有的是，有了财富地位这个世界简直精彩的可怕。” 陆欢一直在门口等着张宝强，一下子就明白了他在想什么问题，一副早知如此的了然表情，用很苍凉的语气道，“一个男人最大的媳妇是无论成功失败，在任何时间回家都有一个女人点一盏灯等着他，烧一桌热菜，烫一杯热水，这就是温暖。” “陆哥，看不出你这么年轻，经历和感触就这么丰富。”张宝强想了半天，沉闷的点点头，感觉自己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想到这个世界的现实，情绪有些低沉了下去。 “哈哈，哈哈，你还当真了！” 陆欢见到张宝强一脸认真，拍着他的肩膀大笑起来，“这些话不是我说的，是一个站在世界巅峰的老Lang子，睡遍了那个年代的大美女才说出的感慨，我们在和他做过一样的事情之前，实在没必要强迫自己和他一个境界。” 张宝强讶然，失笑，然后忍不住好奇：“陆哥，你说的那个老Lang子，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做出这么巨大的改变？” 陆欢眨眨眼睛，在他耳边小声说了一句，张宝强吓得脸都白了。 陆欢对他说的是：“那个老Lang子睡了白苗的圣女，我师父为了救他把他的鸡鸡切了，你说他除了找一个女人养老，还能继续潇洒吗？” “睡觉睡觉，想不到小爷第一次睡大酒店，竟然是和一个男人！” 在唐拉雅秀直接开了一个标间睡下，陆欢突然感慨自己某种程度上的“第一夜”，竟然送给了张宝强…… 不过陆欢很快就睡着了，昨天一天的手术，今天一通折腾，他看上去总是一脸懒洋洋，其实已经很累了，只不过他的毅力好不会轻易的表现出来而已。 …… …… 就在陆欢和张宝强在唐拉雅秀欺负罗观荣的时候，一辆出租车停在了他刚刚离开的警局门口，带着倦容的倩丽身影走了下来，慕容飞燕等在门口，一把抱住了她。 “我的傻姑娘，那小子吃肉喝酒的根本没有受任何苦，这回听说罗观荣的所在直接去泻火了，你真不必来亲自来的。” 慕容飞燕送给了手，无奈的摇摇头。 “慕容姐姐，有些事情电话里面说不清，我不问清他到底得罪了什么人，还是放心不下。” 来人还是有些担忧，漂亮的眼睛干净的让人怜惜，赫然就是刚下了手术的杜绮芳。 虽然和慕容飞燕没见过几次，但是也许因为她们都是心底有些纯洁的梦想女人，没说几句就成了无话不谈的姐妹。 “他是不小心踏进了泥潭了，对方并没有针对他的，所以你当时求助那个电话实在是有些冲动……”慕容飞燕忍不住又是一阵摇头，似乎今天她就只剩这个表情了，“为了那个没良心的臭小子，你做这些事不觉得亏吗？” “呵呵，没什么的，反正和家里闹翻这么久，也真的想回去了。”杜绮芳无所谓一笑，“我还是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坚强，一个人很累的。我想这次回去试一下，也许爸爸妈妈就会支持我了。” 慕容飞燕认真的看着她：“这个很难，像我们这种家庭里面，总是有太多束缚的。” “再难也要尝试一次不是吗？我总归是他们的女儿啦！”杜绮芳自信的握起拳头，“这次他们要是再敢扣我，我就喊你救我出去。” “你们杜家我可打不过，你们医院那个没心没肺的小子还有可能真的把你抢出来。”慕容飞燕大笑了起来，“今天之后，恐怕这个渡城地下都知道他的名字了。” “这一点我很相信。”杜绮芳得意的笑了起来，“那个家伙，早晚有一天会天下闻名！” 慕容飞燕认真的打量她半天，捂脸道：“完了完了，你这算不算情人眼里出西施？” 杜绮芳脸红，突然点了头，有些茫然的道。 “也许。” 也许，这就是喜欢了吧？ 也许。 055 地下王朝的军师 这之后一周里面，表面上渡城似乎一切如常，但暗中却是风起云涌。 整个地下世界站在进行着翻天覆地的变化，不安和紧张的暴力因素在不断人的酝酿之中，慕容飞燕他们这些的一线警力全部洒了出去，严密监控着全城的动态，身为刑警队的骨干力量，慕容飞燕已经好几天没有睡一个好觉了。 这一切都是因为占据渡城地下世界一半势力的草莽帝王，一个来渡城打拼却能让市常委车队让道的大佬锒铛入狱，留下了巨大的中空地带就像腐臭的尸体暴露在荒野中，吸引来贪婪的豺狗和秃鹫，随时准备着哄抢分食。 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的不是警方的严密布控，能让这些红了眼的暴力分子冷静下来的，是这片空白上残留的强大凶兽体味，他们还拿不准这里曾经的主人家还能不能回来。 主人家名叫薛凡凡，有些像是女子名字的叠字，却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八尺壮汉，两个肩膀足有一般人两个那个宽，就是戴着手铐，身边的警察都小心翼翼的看护着他。 薛凡凡当年越狱导致这个渡城公安系统在全国抬不起头来的前科还在眼前，虽然某地他已经老了，但是他此时背后的势力也不是当年那个带头闹事的小司机能比的，不光要提放他老骥伏枥一次再玩些这里狱警承担不起的劲爆桥段，还有提放他手底下那些疯狂崇拜他的年轻人，做出一些不安分的举动。 只不过这些预警似乎有些多虑，此时薛凡凡的手下们也已经乱了一团，自顾不暇。周围的其他大佬虽然不敢明目张胆的攻城略地，但是暗中的试探却从来没有听过，为了保护着自己地盘的安全，一个个手下各自为政既需要彼此的帮助，又彼此顾忌。 薛凡凡太过强势，他在的时候能让所有的人信服，现在他突然入狱，除了最忠诚的一小撮儿在努力奔走想法把薛凡凡捞出来，攀附在薛凡凡这棵大树上的茁壮枝桠，已经经营出一片片适合自己生长的小土壤，在这个大乱的时候不用约定，有足够实力的人都趁机浑水摸鱼落地发芽，一个庞大的帝国瞬间分崩离析。 将军路，烽火酒吧。 陆欢摇着据说一杯就能和到四位数的红酒，目光迷离的看着人头攒动的舞池。 一个染着一头黄毛的青年男子，也就是曾经被陆欢收拾两次然后一起关进局子里面的那个倒霉蛋，这个时候从二楼穿过领来的一个带着病容的中年人，温和微笑回应路上每一个向他打招呼的人。大刺刺的坐在他的对面。 中年人眉间的愁苦似乎是在娘胎里面就带出的，在额头上印出一道道深深的抬头纹，乍一看就好像八月河蟹的肚皮。 “陆欢？”他轻声问道，声音不大，可是却有着一种可以穿透嘈杂舞曲的坚韧，恰到好处的可以被对面的人听到。 “楚贪狼？”陆欢替病容年轻人倒了一杯酒，两个人酒杯相撞然后一口饮尽。 一杯酒下肚，中年人苍白的双颊浮现出一股病态的艳红，似乎是不胜酒力的样子，从怀里拿出一张手绢轻轻擦拭一下嘴角的酒液，充满了追忆地道：“很久没来这家酒吧了，但是他们都知道，我来这里都是见大人物，所以他们都不理解我为什么会专门请你过来。” 陆欢不置可否，淡然的又抿了一口酒，他知道自己不用说话，对面这个明明只是一个书生，却总能让他莫名感觉到危险的中年人就会继续解释。 楚贪狼，算是薛凡凡崛起之路上第一批跟随他的老人了，也是那一批人里面少数活到现在，还能活蹦乱跳站在前头出面的。 这个家伙不是能打的猛人，他是薛凡凡的军师，负责这个庞大国度零零碎碎的杂物，如果没有他，薛凡凡的势力能有今天的三分之一都算是幸运。他平日里面很低调，一般人知道薛凡凡身边二虎三狼，却很少有人知道楚贪狼。 他就是象棋中的士，在宫中随意来去，是主帅不能轻动时的最后一道屏障。如果不是陆欢从罗观荣供出的那个家伙口中对薛凡凡的真实实力有所了解，楚贪狼让人来邀请他的时候他就会直接拒绝了。 陆欢目光灼灼的等着楚贪狼的下文，这个这货自顾自的又喝了一杯，轻叩椅背悠悠道：“在这里我总会想起我还在老十六中教数学的日子，那时候我还是一个老婆怀孕想吃口肉都头疼的小班主任，带着一个专门收容坏学生的高三收底班级。那个时候的我还是有点想法的，觉得这些孩子虽然不认学但是足够聪明，我就想把他们的领回正途，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孩子们考得好的话就能给老婆买点好的补补身子。” 陆欢不知道这个家伙为什么说起这些不相干的事情，却还是耐心的听着，他知道这种人不会说废话。 “所以我花了一周时间研究他们不听课在这些什么，才发现他们是和一个叫薛凡凡的到处收保护费，他教他们打架、敲诈、埋伏各种阴损的技巧，带着他们喝酒吃肉天天在街上无所事事。我很生气，觉得这群小子就是被他带坏的，在周天晚上喝了半斤烧酒，怀里揣着一把刀敲响了薛凡凡的家门。” 说起过去事情，楚贪狼自己都是一脸不相信的表情，“薛凡凡打开门，问我你干什么，我说我弟弟是谁谁谁，根本他的，这么晚了都没有回家，和他打听一下去哪里了。他没有怀疑就把我让了进去，很关切的询问具体情况，还给我倒水。就在他转身的时候，我抽刀止住了他，然后骂了一大通他不教人好之类的话，然后让他不要再找那些孩子了，把他们都放回学校里面念书。” “敬你！” 陆欢主动举杯，他没有见过学范范本人，只是见过照片就感觉这是一个一身虎气的凶悍人物，楚贪狼一个瘦瘦弱弱的老师，能有勇气一个人闯进薛凡凡家里动刀子，这胆子就值他这杯酒了。 楚贪狼笑着饮尽，有些唏嘘的道：“薛凡凡被我骂了一通之后，并没有任何愧疚的神色，只是告诉我，他手底下人不够用，这些孩子走了他就活不下去了，如果真的让这些孩子们走，我直接捅死他就是了。 我当时手颤抖着，哪里敢真捅，犹豫的时候薛凡凡一把将我的刀夺了过去，然后提着领子就把我扔到墙上，反手把刀夹在我脖子上，威胁我说，我一个百无一用的臭老九，不要在这里耽误他发财。 我心中是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被薛凡凡一说就急了，大声道，他觉得人不够，是他没看过书不懂管理，如果合理分配根本用不到这么多人。他一怔，问我你说真的？我不服气道，骗你是畜生，就把这些天跟着这些孩子，看他在做什么之后的一些想法说了出来。其实也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喜欢看一些经济、管理、还有军事方面的杂书，加上我天生在数学方面的敏感，快就给他算了几个理论上的最佳方案，很多东西恰好就用上了，把薛凡凡听的一愣一愣，然后就把我放开了，恭恭敬敬的给我倒了一杯水，对我说我错怪先生了。” 黄毛青年等人目瞪口呆的听着这些过去的往事，他们想不到与自己家薛凡凡老大配合无间的军师，竟然也曾经和老大有着巨大的误会，两个人竟然都动了刀子。 陆欢听到这里也有些紧张起来，下意识的道：“一个不受重视的小老师，突然收到这样的敬重，自然就对他有了好感，然后你就跟着他打天下，这才有了今天的地位？” 楚贪狼摇摇头：“我真正给他出力当军师是我两年后的事情了，能让我对他有好感的事，是他真的把那些孩子送了回来，然后告诉他们一定要听我的话，整个班级的氛围有了长足的改变，平均分数也从倒是第一直线上升，最后是年级第二，考上名校的人也很多，我得到了一大笔奖金。这才想起薛凡凡曾经帮来我，我带着学生们去感谢他的时候，他也很高兴，很热情的带我去喝酒，就是这间酒吧，那个时候他刚把这家看场子的人打跑，每月多了一份固定收入，还有足够的烟酒，这样的生活对薛凡凡来说极有帮助，有那位少爷的背景，他没有后顾之忧，但是所有的经费都需要自己去赚，他又不能让兄弟差了，所以一直忙忙碌碌的。陆欢，我看过他们拍的录像，年轻人很能打，如果不是薛凡凡这个时候进去，你绝对是现在的风云人物，只不过嘛，现在除了有心人根本不会留意你的消息，这就是我请来的目的。” “嗯？”陆欢表示了自己的疑惑。 楚贪狼道：“很简单，我需要你一家家打回去，把那些属于薛凡凡的东西都拿回来，我说了这么多，就是想说他对身边的人太好了，我不能直接出手对付那些人，只有借你一个外人出手了，这样薛凡凡既能接受，也不会让这片诺大的家业崩塌。” “这是对我有什么好处？”陆欢道。 “你不觉得这样做完，薛凡凡曾经的势力就归你管了？如果他能回来，我们会给你足够的补偿，如果他回不来，你就是渡城明日的地下帝王！” 楚贪狼盯着陆欢的眼睛，充满诱惑的道：“就是这样，你敢不敢来试一下？” 056 是陆爷不是陆哥 远超国内酒吧平均水准的最华丽装修，全亚洲最华丽的灯光效果在摇曳，最顶级的DJ在调动全场人的情绪，全市素质最高的女招待在倒酒，最香醇的葡萄酒入喉，然后有一个人告诉陆欢，这些东西都会是你的。 这就是楚贪狼摆出的条件，陆欢轻轻摇晃着手里的酒杯，突然笑了起来：“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你不会平白给我这样的好处，所以我是不是应该问你一句，我能得到什么？” “稳定。” 楚贪狼淡定无比的突出两个字，和着他嘴里浓重的烟草问道，“没有薛凡凡的地下世界，只有一个结果分崩离析。现在我们曾经的兄弟各自为政，就算不被外面的实力一个一个吃掉，我们也会在内耗中变成不入流的实力。我没有那个号召力让那些除了薛凡凡谁也看不起的家伙再团结在一起，不，甚至可以说没有人有这个号召力。” 陆欢点点头，他已经清楚薛凡凡的魅力，那不光是强大的实力保证，更是因为他是那种真的讲义气的人，曾经有个大老板因为薛凡凡一句话借了他一亿，还是美金，别人都说他不怕那个时候还没有真正爬起来的薛凡凡不还吗？ 那个大老板哈哈一笑说，薛凡凡只说一个借字，就说明他一定会还。这就是薛凡凡的魅力，对自己的兄弟，他更是两肋插刀，这世道上有骂薛凡凡够狠的，有骂薛凡凡急功近利的，可没有一个人有资格说他不讲义气对不起兄弟。 这样的领袖是一个团队的幸运，也是不幸，当他出事的时候，没有第二个人可以取代他的位置。 “所以……你觉得我这么一个小年轻有薛凡凡的号召力？”陆欢摇头苦笑，一脸不可思议的神色看着楚贪狼，觉得他是在说大话。 “不，你的优势不在号召力，现在的渡城准认识你？”楚贪狼很实在的道，“你的优点就是能打，比薛凡凡当年还有能打，虽然这年头不流行单打独斗了，但是有我配合你，那些不服气的一家家打上门去，这个帝国不会崩塌，我们最少还能再创造三十年的辉煌！陆欢，跟着我们一起来吧，不管薛凡凡能不能回来，一个属于你的时代将会开启！薛凡凡总会老的，凭借今天约定，你都是这个庞大帝国的继承人！” 陆欢沉默的喝酒目光闪烁，没有说话，似笑非笑的看着楚贪狼。 楚贪狼等了半天没有回应，沉声道：“陆欢，你觉得这个条件还不够？等着这个机会的人，可不止几千几百，你问问这里的年轻人，谁不想？” 楚贪狼的目光一次看过去，从跟着他一起来的年轻人到酒吧招待，全都低下头去，谁都不否认当楚贪狼说出那薛凡凡继承人那六个字，就好像有魔力一样让所有人的心跳都慢了一拍。 薛凡凡啊，这里的很多年轻人都是听着他的传说长大的，甚至是为了他的传奇经历才悍勇的走上这一条路。薛凡凡的注册公司叫做帝国集团，在别人的话语中，他们会说薛凡凡的帝国，这是一个薛凡凡所有的手下都自豪无比的称呼，因为他们在整个渡城都是独一无二的霸主。 在薛凡凡的帝国里面并不是如外人想象的全是不好好学习的混子，相反在这个帝国里面的中层以上，大学本科的成员能占到百分之五十，更是一点也不缺乏清华北大的高材生和学霸型人才，同样他们非常年轻，充满着野心和欲望，用自己的光和热推动着帝国向前，但这也是一种交换，换取一个上升的机会。 这都是楚贪狼这些人经营的功劳，在其他社团势力还在走着黄赌毒的路子时，他已经有了自己的私募团队，在其他人还是效仿的时候，他手下已经有了自己的投资公司，在各个朝阳行业有着宏观而庞大的布局，不管政策如何变动都会用自己的盈利点。 国内各大互联网企业都有它的股份，他还是阿里巴巴的合伙人，随便一句话马云都要慎重考虑的，等着那个华夏最大的互联网电商公司上市，将会给整个帝国带来无穷的收益。 想着自己能成为这个一个宏大势力的掌舵人，就是再没有野心的人也会心跳加速，何况能在楚贪狼身边占据一席之地的人，又怎么可能是甘于平淡的中庸之辈？ 其实从陆欢到烽火酒吧的时候，敌意的目光就没有停止过。只不过他强任他强，现在的陆欢是真正的八风不动。 不过此时楚贪狼一句话，所以人的目光都狂热起来，连陆欢都有些吃不消，抬起头来和所有人对视，少见凌厉而直接的目光把所有敢向他挑衅的目光都一点点的压得低下头去。 楚贪狼低头饮酒，余光一直在关注在陆欢的一举一动，不由暗中点头，这个年轻人看上次懒洋洋与世无争，其实也有一颗同样狂野的心，只要有机会，他一定不会放在站在众生之巅的机会！ 这也就是张宝强说的化龙之象！ 陆欢环视全场，此时烽火酒吧里面正回荡着躁动的重金属音乐，七色的旋转灯光下群魔乱舞，在酒精的刺激下，所有的欲望和疯狂都没有任何遮挡的释放出来。 这样的场景，确实很能激起一个男人的征服欲。 “我承认，我动心了。”陆欢掌心向上的将手平放在眼前，紧握成拳骨节发出咯咯的声音，这是一个极具力量感的动作。 “这就对了，帝国欢迎你！” 楚贪狼做了一个古老的骑士授勋礼，这是帝国集团的企业文化之一，仪式化的动作其实很能在潜意识中增加一个人的归属感。 但是他的手还没有碰到陆欢的肩膀，就被陆欢的手拦住了，陆欢看着他的眼睛好笑的道：“我动心了，并不代表我会加入你们，想要我成为替你卖命的一把刀，楚贪狼，你聪明，可也不要把别人想的太傻。” 陆欢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楚贪狼：“你把我推到前头，到时候薛凡凡的那些手下不得天天派人来捅我？你们中的哪一个，不是在山头上自立为王惯了的大土匪？我虽然厉害，却也不觉得自己天下无敌，我要是傻乎乎按你说的做，看似风光，其实就是把自己逼入了死地。” “怎么会，你太小瞧我了！”楚贪狼哈哈一笑，“你想的这个问题我当然想到了。你不知道帝国的力量，我们虽然各自为政，但我最精锐的力量，都在我手里，甚至是百分之九十的流动资金都是我控制的！你知道，这是一个有钱能让磨推鬼的年代，除非能打到你这个境界，否则人海能堆死天下九成九的高手，这一点，你承认吧？” 楚贪狼拍手道：“给我准备给小陆的礼物带来，坐，坐，我们慢慢说。” 陆欢没有说话，他闻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看到一个穿着黑西装的昂藏大汉抱着一个箱子放在桌子上，血腥味就是从那里面传出来的。 “不是人头，这没意思。”陆欢先是一悸，但是看到那个盒子的大小，就否认一个最恐怖的可能。 昂藏大汉打开盒子，里面用冰块镇着一只白晢的手，手指修长，很有成为钢琴家的天赋，可是离开了胳膊的手，却没有在弹奏出任何优雅乐章的机会。 自然也不能完成任何手术了。 陆欢瞳孔收缩，他认出了这一只手，就在不久之前这只手还在他眼前奋力挥舞，更久之前这只手还和他配合完成了一场手术。 幸好，这是一只男人的手。 “你们把汪翰流怎么样了？” 陆欢沉声问道，有一点点兔死狐悲，汪翰流的天赋绝对是他见过的年轻医生里面排的上号的，如果心胸能够更大一些，绝对不会只有现在这一点成就。 楚贪狼悠然的笑了起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个家伙虽然不是君子，但是好色的心还是有的，知道自己没有希望之后，在一个女方不设防的机会下了一点不那好的药粉……” “这家伙对杜绮芳下手了？” 陆欢突然一拍桌子，打断了楚贪狼的话，第一次发现那双可以完成最艰难手术的双手，竟然有一丝颤抖。 楚贪狼见陆欢如此着急，反倒不着急说了，慢吞吞的让旁边玉腿修长的娃娃脸公主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弯腰的时候挺翘的小屁股简直是世界上最高的突起，这个闷骚的老书生不甘寂寞的拍了一掌，看得出应该还是大学生的清纯女孩脸瞬间红头，不安的扭动了一下身体，可是不敢说一个不字，含着眼泪倒完了酒。 这就是地位的魔力！在场无数的人对这个诱人的小妖精露出了贪婪的神色，可是能这么直接拍屁股的人只有楚贪狼一个。 楚贪狼过足了手瘾，开始慢慢的拼酒。 陆欢盯着楚贪狼，瞬间爆发的怒气被他一点点的压了回去，在一时冲动之后瞬间就恢复了正常的思考能力，马上就想到汪翰流的手都在这里，也就不可能对杜绮芳做些什么了。 他慢慢的平静了下来，表情又恢复一贯的懒洋洋，看了一眼盒子里面那只手整齐的切口，笑道：“这只手给汪翰流接回去吧，我会收拾他的，杜绮芳在哪，你不可能不知道。” 楚贪狼目光微醺，酒杯掩住的嘴角扬起一个深邃的弧度，垂下去的眼睛里面满是赞赏，轻声道：“年轻人不错，很不错，房卡给你了，祝你有一个愉快的夜晚。” 一张金色的房卡抛了过来，陆欢一把接住，犹豫了一秒转身道：“这件事谢谢你了，不过我们的合作，我还是不可能按照你的要求走，这个世界上不管任何人，都不可能强迫我走上他预定的路。” 楚贪狼也不生气，只是扬声道：“送陆哥走！” “是！” 整齐的应和从酒吧各处传来，烽火酒吧所有的服务员都跑到门口排成了两行，齐齐的鞠躬欢送：“陆哥再见，欢迎常来！” 酒吧所有的顾客惊讶的看着这一幕，陆欢那张额外年轻的脸更是让他们印象深刻。 陆欢也有点被吓到了，攥紧了那张房卡一时之间竟然忘了迈步，漂亮的女孩在前面，强壮的男孩在后面，足足上百人整整齐齐的对自己弯下了腰杆，同时全场顾客羡慕不解的看着这边，那一秒的成就感无法用文字形容。 饶是陆欢的淡定都被这阵势震慑的愣了好一会才继续走出来，正好看到刚给楚贪狼倒酒的长腿小妖精站在门口，陆欢突然心气一畅，也在她小屁股上一拍，在她慌乱失措的瞬间挑起女孩的下巴，凑在她耳边小声说了一句话，女孩瞬间花颜失色，掩住了小嘴，目瞪口呆地目送陆欢大步流星地离开烽火酒吧。 “他和你说了什么？” 楚贪狼一扫刚才的温和笑意，神色严肃的看向了长腿小妖精。 这个清纯的女孩红的脸几乎滴出血来，但终是敌不过楚贪狼在她心中的积威，小声道：“他说，下次见面就不能喊陆哥了，要喊陆爷了，在那之前保护好……处女膜。” 楚贪狼张大了嘴，好半天才朗声笑道：“薛凡凡，我还是不如你！这么多年了，你看人的目光还是这么狠辣！后面的考验不用了，就这份雄心，他就足够当你的继承人了！” 是夜，楚贪狼大醉，睡了一周以来第一个安心觉。 而陆欢根据房卡上的地址，找到了亚朵酒店，心急如焚的跑上了楼。 057 意外，意外，还有意外 灯光柔和，床单雪白，玉人纤纤细指压住自己诱人的樱唇，喉咙间发出压抑而陌生的低吟，翦水双瞳迷离了所有的理智，无意识的扬起了手，就像沙漠旅人看见了水一样试图触摸陆欢的之间。 握住她奇热无比的纤细手掌，陆欢没有问出“你感觉怎么样？”之类的废话，他一眼就看出汪翰流是给杜绮芳下了烈性催情药，意识已经迷失在无尽的欲望之间，无论陆欢问出什么，回答他的只有紧紧缠上的肢体，羞涩无比的女孩竟然是意外的主动。 杜绮芳的双臂紧紧勾住了陆欢的脖子，用最后的力气将头枕在他的肩上，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轻声呢喃道：“陆欢，我喜欢你，快抱紧我……” 螓首轻颤，嗓音低微到几不可擦。 醉人话如穿肠毒，见血封喉，陆欢瞬间是心头一颤，杜绮芳竟然在这个意外的时刻表白了，虽然她并不知道她表白的对象就在旁边听着。 陆欢大脑空白，口干舌燥，本能地道：“杜绮芳，你，你说什么……” 声音发涩，有些说不下去，只能用力的抱紧她。 就像她抱住他一般用力。 侧过脸来，陆欢可以看见杜绮芳紧紧闭着的双眼，长长的睫毛轻轻颤抖，不知道是痛苦还是恐惧，喉间涌动着炽热的梦呓：“这是梦吧，我怎么可能这么幸运，想你的时候你就出现……” 她像一只八爪鱼一样攀上了陆欢，把所有的重量都转移到了他的身上，突然张开口重重一口咬在陆欢的肩膀，陆欢肌肉本能的收缩，连忙克制住了。 如果他的肌肉收缩，恐怕陆欢杜绮芳一口小牙就会被他崩掉。 杜绮芳狠狠一口之后就松嘴，扬起了哭丧的小脸：“我就知道这是梦，咬自己一口都不疼的……” “混蛋女人，你咬的是我，当然不疼……喂，杜绮芳，你，你怎么了？”陆欢揉着肩膀，一脸无奈的凝视着杜绮芳紧闭双眼的小脸，忽然怔住了。 只见两行清泪从杜绮芳的脸上滑落，她自言自语道：“陆欢你个混蛋，总是逗人家，一点真心都没有，还把人家最喜欢的巧克力都抢走了，真是讨厌死你了。讨厌你，……因为你不会喜欢我的，我那么笨。你只是想娶唐可儿当老婆，这世间谁能比得上她呢？” “我还记得和你去吃海鲜，你只吃喜欢小龙虾，小龙虾怎么能吃海鲜呢，原来那么厉害的你，也有这么笨的一面。” “陆欢，谢谢你陪我一起把徐志强就回来，他很喜欢笑，很乐观，应该是和你一样优秀的人吧？可惜，我没有卢静那么幸运……” “你就没有关心过我，你连今天是人家生日都不知道……不过本来也没有人记得啊，一个人在寝室好无聊的。不过没关系，我知道你是十月的生日，天平座，一个好吃懒做没心没肺的死孩子就好了。” “没想到翰流师兄竟然记得我的生日，要请我吃地道的帝京面馆，然后我就感觉头好晕，就梦见了你……” “你怎么不说话呢？哦对了，这只是我的梦，我怎么能指望你回答我呢……这些话，我是永远不会告诉你的，你有你的世界，我家里……家里那些人……他们是不会让我们在一起的……就这一次，就让我放纵这一次……” 她的手无意识摸上陆欢的脸，娇躯扭动，可能是药效发动，娇嫩的勾勒出棱角分明的脸部轮廓，露出一个满足的笑容。 陆欢只是傻愣愣的听着杜绮芳的话，看着那个孩子似的天真笑容，比一百个伤者同时摆在面前还感觉到头疼。这些颠三倒四，没有逻辑的小女孩心事，却让陆欢感觉到一种真实赤裸的震撼，比第一次看见女人光溜溜的身体还有震撼。 以杜绮芳的性格，就是再喜欢一个人也不会这样当面表白，可是此时汪翰流的药物让她从自己设下的心理防线已经在黑夜中荡然无存，当看到陆欢的时候，她说出了心底最深沉的渴望。 虽然她以为这只是自己幻想出来的陆欢。 药力发作的时候，她只感觉到自己的心灵和身体教是巨大的空虚，需要人来填满，不知是幻觉还是真实的视界中出现那个身影时，她飞蛾扑火一般的扑上去，不想一次次的他向左她向右，一次次在梦中只能无语相对。 也许是他妙手解决所有医生都束手无策的顽疾时，也许是面对一大群凶恶混混讲她掩在他坚定身躯之后时，也许是他蛮不讲理夺取她初吻时，也许是他向她悉心传授中医奥秘时，杜绮芳根本无法分清到底是什么时候起，心中已经深深种下陆欢的影子。 缘不知何起，一往而深。 她从不会说些什么，也不知道如何去表达这种陌生的情绪。如果没有汪翰流卑鄙的下药，而楚贪狼又恰好救下了她指引陆欢到了酒店，也许她一辈子都不会对陆欢说出喜欢。 有一种华夏传统女性的矜持深入她的骨髓，在医学方面的强势不让天下须眉男子，可是在感情方面，她永远是弱势而被动只会承受外界风雨。 细细品味着杜绮芳说的每一个字，陆欢的心慢慢柔软，一股火热突然从心底窜了出来，狠狠的把杜绮芳压在了床上，强迫那双已经没有任何意识的眼睛看住了意思，带着决绝霸道的道：“杜绮芳，不管你现在听不听得到，从今天你就是我的了，不管是你的家人还是随便什么人，不管是漫天神佛还是妖魔鬼怪，谁也不能让他们阻挡我们在一起。你的犹豫，以后都由我来承担！” 这一秒，他感谢汪翰流，如果没有他使用卑鄙手段药倒了杜绮芳，也许他一辈子都不可能听到她的心声，以他得过且过的随便性格，也许就会这样和一个好女孩错过。 杜绮芳似乎被陆欢霸道的动作激起一丝火气，忽然挣脱了他的手臂，把陆欢往床上一推，然后踌坐到了她的身上，一双可以灵巧控制缝合线在基底层穿梭的小手飞快的解开了陆欢的衬衣扣子，直接火热的目光在他袒露的胸腹间一扫而过。 手指在陆欢整整齐齐的八块腹肌间划过，满意的道：“黄金比例的小鲜肉，让老娘来尝尝你的味道！” 陆欢瞪大了眼睛，看着杜绮芳疯狂而妖冶的一面，这种平日里面端庄清纯的女神，大胆起来才是真正让人无法抵挡的妩媚。 深吸一口气，陆欢腰腹使力猛地一挺坐了起来，又把杜绮芳又在了下面，恶狠狠的开始解她的上衣，咬牙切齿的道：“小丫头还想逆推？这让大爷的脸往哪里放？束手就擒吧！” 短短的五分钟后。 一双修长雪白的大腿暴露在空气里面，褪到一半的纯白内裤横在跨间，将杜绮芳神秘的芳草地半遮半掩，陆欢轻轻捻着指间泛着红丝的粘稠液体，一脸悲愤的喘着粗气骂道：“汪翰流你个白痴，白念到了医学博士，连女人今天来月事都不知道！你选这个时机下药，这不是纯粹整死小爷吗？” 这是在是今天最大的意外！ 也难怪陆欢如此悲愤，他都把杜绮芳的内裤扒了，才发现她今天大姨妈来了，血腥味当时就让他已经快燃烧起来的欲望冻结到了原点。 无语问苍天用被子把杜绮芳的身子掩上，陆欢重进浴室用凉水浇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以防自己把持不住做出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 趁机占一个女孩身子是一回事，但是占一个来了大姨妈的女孩身子，却实在是有点不厚道，这样子对女孩的伤害极大。 不过大姨妈却不阻止催情药的效果，陆欢回来时，发现杜绮芳还处于痛苦的空虚状态，挠挠头，只得取出了银针，喃喃道：“本来一针就解决的事情，还要费大力气解毒，汪翰流你一个庸医，一点也不枉你被人剁了手！” 陆欢嘴里说的这一针是哪一针，估计天下男人都懂的，也难怪他如此悲愤莫名，本来享受的事情变成了为人民服务，这个时候他想把月亮炸了的心都有了。 听说女人来大姨妈就是受月球引力的印象！ 生气归生气，陆欢还是以针法解了杜绮芳中的催情药，又喂了她一大杯温水，以特殊手法的帮她出汗，这些催情药的毒性就能顺着毛孔完全排出去，不会损伤她的身体。 挠挠头，陆欢又帮杜绮芳把衣服穿好，如果她发现自己这个样子醒过来，一定会很不好意思的。 刚刚替杜绮芳把上衣的扣子系好，就听嘤的一声，杜绮芳哼了几声，然后睁开了眼睛，看见了陆欢先是一愣，然后打量着陌生的酒店，慢慢回过神来：“我不是和翰流师兄在吃饭吗？怎么跑这里来了？” 陆欢哼了一声：“你还认你的翰流师兄？你问问枕套就知道为什么了。” 杜绮芳侧过头，闻到被她汗水打湿枕套上残存的味道，杜绮芳脸色一变，下意识的按住了自己的身子，发现衣服都在，松了一口气，随即又想到今天的日子，不由更是放心了。 “陆欢，你救了我？”杜绮芳小声问道。 陆欢打量着她表情，知道她确实完全不记得药效发作之后的事情，既有些失望又松了一口气，微笑道：“是有别人救了你，我只不过是帮你解毒。” “只解毒吗？” 杜绮芳神色怪怪的看着他，脸红了，小声道：“我，我去一趟洗手间。” 看着她匆匆站起来的背影，陆欢这才发现她上衣的下摆左右不对称，也就是说陆欢一时匆忙，把杜绮芳的衣服扣子扣错了，被她发现了一点什么。 陆欢有些懊悔，随即一拍脑门也想通了：“怕啥呢，反正早晚是小爷的人，还能让大美女跑了不成？” 杜绮芳从厕所里面整理好了衣服，羞恼的道：“陆欢，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生日快乐。”陆欢微微一笑，心道这可是你刚刚说的，就别怪我今天作一回弊了。 杜绮芳掩嘴惊讶，一脸的意外和惊喜，看着陆欢，突然伸出了手道：“既然你记得我的生日，生日礼物呢？” “啥？” 这回轮到陆欢傻眼了。 058 大姨妈的规避方案 “生、日、礼、物！” 杜绮芳一字一句的道，嘴角有一丝促狭一丝任性，还有刻意隐藏的期待，“既然你记得我生日，一定也有准备生日礼物对不对？” 陆欢心里一万只草泥马狂奔而过，他从知道今天杜绮芳生日到说出生日快乐前后不超过半小时，哪里有机会给他准备生日礼物，他现在严重怀疑杜绮芳中了药还是有记忆的，这时根本就是再故意为难自己。 可是对着那双亮得出奇的眼睛，陆欢实在是不忍说不，咬着牙点点头。 “在哪里？”杜绮芳摊开的手掌一扬一扬，背后好像有小恶魔的尾巴一摇一摇。 杜绮芳刚刚检查了自己的衣服，发现上下衣都是胡乱套上去的，从陆欢的描述中他知道，汪翰流还没有得逞就被人剁了一只手，后面的事情只可能是陆欢这个小混蛋做的！ 知道自己喜欢的人对自己的身体很有“性趣”，杜绮芳其实也是有几分骄傲的，但还是忍不住生气，这个家伙没有第一时间救自己不说，还敢趁自己被人暗算的时候占自己便宜，自然要好好要和他算算帐。 听到她真的要生日礼物，陆欢一阵头大，只能用起了缓兵之计：“没在这里，在楼下呢。” “哼，好，我们走。” 杜绮芳眼睛闪闪，她早就猜到他没有准备，可是她不在乎，陆欢能记得她的生日她就一万分的惊喜。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陆欢有多懒惰！这可是一个说好七点起床，结果不叫根本不能自己爬起来的懒虫，听到从陆欢嘴里说出生日快乐四个字，对于杜绮芳来说就是今天最大的收获。 但是竟然他死撑，杜绮芳也就饶有兴致的随他下了楼，看着他四处乱看的样子，杜绮芳忍不住偷偷好笑，也不说破，只是一个劲的问他礼物到底在哪里。 忽然陆欢拉起了她的手，肯定的道：“我给你的礼物在这呢……咦，老板怎么不在了？这个不守信用的家伙，竟然不等我就提前下班了！” 陆欢带着杜绮芳来到一间花店前，白天没有卖出去的满屋玫瑰花安静的躺在暗夜里面，挤满了诺大的玻璃橱窗。 “所以，没有了？” 杜绮芳少见的嘟起了嘴，这个家伙，嘴里没有一句实话，连敷衍人的理由都是这么讨厌。 本来说顺嘴说是的陆欢突然感觉舌头打结，到嘴的话又说不出来，深吸了一口气道：“当然不是！答应给你的，一定会有的。” 在杜绮芳不信任的目光中，陆欢突然后退几步，然后猛地助跑挑起，一脚重重的踢在橱窗的玻璃墙上，哗啦一声巨响，晶晶闪闪的玻璃碎裂迸飞，细屑反射着星光弥漫满了陆欢身边。 叮叮咚咚的细响，布满了这个天地，让杜绮芳长大了一张小嘴，心脏几乎从里面跳了出来。。 他护住头脸，好像撞进了一片银河，然后拉着杜绮芳闯入一片花海。 “这些花都是你的了，挑吧。” 陆欢用空着的左手抹了一把脸，刚才撞进来的时候还是不小心被碎玻璃划了几个小口，幸好都不大，只不过渗了几点血珠儿。 杜绮芳看着陆欢棱角分明的脸，上面还是那种懒洋洋的微笑，可是此时这种微笑却让人如此安心，还是天下间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难得住他。 只要她想，只要他能，答应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吗？ 即使是……她起任性逼着他去做的事情吗？ 看到陆欢身上被划出的血点，杜绮芳有一点愧疚，递给陆欢一张纸巾，然后随便挑了一支杜鹃捏在手里，对陆欢嫣然一笑：“我挑好了，我很喜欢。” “就一朵？”陆欢一脸郁闷的道，自己的脚现在还隐隐生痛呢。 “够了。”杜绮芳眯着笑道，心里没说的是，你送的，什么都是够了。 陆欢不解的一耸肩，在他的字典里面既然进了花店随便挑，那怎么也得拿到走不动才可以。 但是既然是送杜绮芳，她说够了那就够了。 陆欢斜靠在花店的墙上，从口袋里面掏出几粒巧克力豆放在嘴里，静静欣赏此时杜绮芳只属于他的侧脸，一瀑黑发缀满了月光，黑暗中可以看出好远好远，一个城市的灯火渐次熄灭，宏大空旷的好像只剩两个人。 很甜。 杜绮芳凝视着他，准确的说是他手里面的巧克力豆，陆欢想起来自己的巧克力都是从她抢来的，而她已经断粮有些日子了。 “接着。” 陆欢淡然一笑，把剩下的都抛给她，“拿着你的花，快滚回酒店好好睡觉。” “你去哪里？”杜绮芳瞪大了眼睛。 “当然是去自首，小爷把人家店砸了！”陆欢没好气的道，这不都是她惹出来的麻烦吗？ 杜绮芳捧腹大笑，她从钱包里面拿出一张卡和身份证放在口袋里面，然后把那个很鼓很亮的名牌钱包随意的扔在店里，轻声道：“够赔玻璃窗，现在，你要陪我过完这一夜。” 小学霸学着电视上的女人对陆欢勾勾手指，媚眼如丝。 “妈蛋，不要仗着自己大姨妈来了就使劲勾引人啊，我可以强上的！” 陆欢被她撩拨的心痒难搔，就是这种生涩无比的神态动作才是真的销魂。 杜绮芳装不下去了，毫无风度的又是一阵大笑，拉住了他的手，陆欢一把推开骂道：“死远点！” 杜绮芳也不生气，蹦蹦跳跳的跟着陆欢亦步亦趋，故意把鞋子踏出很响很响的声音，一副陆欢不理她就把地球踩碎的架势。 陆欢终于忍不住了，一把将她其实很纤细很轻盈很小鸟依人的身子横抱起来，咬牙切齿的道：“前面不能走，我走后面还不成吗？” 杜绮芳没有挣扎，只是抱紧了他的脖子轻轻地回了一个嗯。 俏脸艳若桃花，一城皆春。 …… …… 日上三竿，两个身影还蜷在被窝里面，一点没有起床的意思，互相瞪着眼睛。 “今天王承同一点好奇他的好学生哪里去了，也许食堂阿姨都会好奇准时打饭的小丫头哪里去了。”陆欢道。 杜绮芳一下子羞得钻进了被子里面，不敢再和他对视了。 她的生活太规律，有了任何一丝变化都会让人感觉出不同，更何况就这样直接旷工一上午，更是她从来没有过的经历。 她的手机早就被悄悄陆欢关掉了，有过她为了病人连唐可儿演唱会都能放弃的经历，陆欢早就打定了主意把一切隐患全部扼杀在摇篮里面。 杜绮芳其实也看到了陆欢的小动作，但是心情激动之下，但也想任性一次，生日这一天，为自己活一次。 “扶我去厕所。” 杜绮芳小声道，昨天陆欢真的是一发狠走了后道，虽然两个人做好了润滑措施也注意了体位，但后道本来就狭窄，把杜绮芳折磨的够呛，现在连走路都有些费力了。 “今天不用上班了，我帮你和科里请假就好了。”陆欢把杜绮芳扶回了床上，根本不是商量的语气。 “我自己请！” 杜绮芳喊道，虽然知道这根本是欲盖弥彰，两个人一起消失很多人都能猜出肯定是有故事，但是陆欢帮她请假，直接就把所有的事情都暴露了。 陆欢一抬手，杜绮芳就抢不到手里了，看着她笑道：“你不能来，万一一听到什么特殊的病例，你又要上班去了。” 杜绮芳咳了一声：“我有那么善变？” “你不善变。”陆欢剑眉一挑，“你只是一直工作狂而已。” 杜绮芳无言以对，这才想起这家伙胡搅蛮缠的水平一点也不比医术差。 陆欢买回了早点，两个人一直在无力呆到了退房，陆欢一直在旁敲侧击打听了杜绮芳家里的事情，他还是有点担心杜绮芳昨天说她家里会不让两个人在一起。 可是一直没有问出来，杜绮芳对自己的出身讳莫如深，不过总算让陆欢打听出来，那天把自己从警局里面放出来的两个电话，其中有一个是杜绮芳托人打的。 这也算是暗示陆欢，他们家的势力和组织部有关，而且级别不会低。 组织部可永远是政府机关里面排名靠前的部门，手中总览官员升迁考核的大权可是一柄尚方宝剑，一句话一般人都要卖上几分面子的。 午餐是陆欢写房子让厨房做的药膳，专门给杜绮芳补身子的，下午的时候，带她去商场然后转了转自己从罗观荣手底下得到的几家店铺。 “你们帮帮看我这些东西值多少钱，以后该怎么经营，我可没有这份脑力。” 作为一个懒人，陆欢还找了张宝强一起，这几天他已经对罗观荣“捐”出来的店铺地产做了初步的统计，算上现金总之应该有一千二百万左右，听罗观荣的意思，他折腾这些年除了自己花销，从家里得的钱勉强算是没赔没赚。 听陆欢说起，杜绮芳这才知道陆欢自己还有一个小金库，又听了两个人说起当时的经过，忽然一脸恨铁不成钢地道：“车子，身为一个二代少爷你们怎么可能没有车子呢？他不说你们就不记得要过来么！” 陆欢和张宝强面面相觑，还真没到这一茬儿。 “你们哎……以后再有这样的抢劫一定喊我！”杜绮芳兴奋而认真的道，显然是发现了一门新的爱好。 不过这爱好有点暴力啊……陆欢搓着下巴，如有所思。 059 稀有宠物大卖场 一家一家查验过去，陆欢有点失望，罗观荣不是什么有头脑有野心的二代，也不干大幅度的投资，这几个铺子大多是跟风做的连锁餐饮店，成本不高的小店，位置尚可，不会亏本可以一辈子也没有什么发财的可能。 “这小子没什么胆子。”张宝强有些不屑，在他看来，手里有钱之后怎么也得冒险搏一场大富贵。 或许这就是白手起家的草根和叼金匙出生的富二代的区别，拥有的东西不一样，所以着眼点也不一样，从来开始和长久持家需要不一样的魄力。 最后一家店是唯一一家亏本的，不过倒还是挺有意思的，这是一家稀有宠物大卖场，开在八里台新文化广场，占地面积不小，漂亮的落地玻璃橱窗让一进门的甬道有点像博物馆，紫貂、眼镜蛇、猫头鹰、金刚鹦鹉还有毛里求斯大蜘蛛，从可爱到凶恶覆盖面很广。 不过销量比较大的还是猫狗兔子老鼠这些常见的宠物，能够接受那些稀有动物的人，还是很少的。 “我们能搞到老虎狮子猎豹吗？”陆欢看了一圈，意犹未尽的问店长。 店长是一个兽医毕业的研究生，确实是有真才实学的，否则也不能伺候好这些天南海北，横跨了不知道多少经纬度的偏门小生灵们，听到陆欢的问题苦笑道：“我还真有渠道能搞到，不过国内大型宠物管理还有各种问题，能养这些动物的人很少，其实也有人问过，不过了解相关条例之后，都放弃了。” 陆欢点点头：“果然还是有人问的，其实我也觉得这些东西应该有市场。华夏人就喜欢大号的东西，大房子价位成为所有人心中的痛，宝马奔驰进了大陆市场就一个劲的加长加宽，藏獒这样的大型犬都能水涨船高简直被吹成了横扫动物界的神物。你回来找找渠道，相关的政策，也许我能有一些办法。” “老板，您有门路？”店长眼睛一亮，他早就想过这方面的事情，身为宠物店的管理者，他也对现在入不敷出的现状感觉到耻辱。可是罗观荣只是有钱，在政府方面并没有过硬的资源，这方面根本搞不定，所以他的想法一直都是搁浅中，此时听到陆欢主动问起，两个人的思路不谋而合，顿时心生敬佩，这个新老板第一眼就看到了这家店最大的利润增长点。 国企央企为什么挣钱？因为他们是垄断！这世界上没有任何垄断的寡头不是赚到钱只是一个数字的地步，包括微软在内，垄断就是暴力的同义词。 如果他们稀有宠物大卖场能搞定大型猛兽饲养的一系列手续，那么他们就是渡城唯一能做成这个生意的店铺，到时候垄断地位就能立刻改变现在店面亏损的状态。 店长的目光热切，陆欢反而不着急的慢悠悠转着，没有给出肯定的答复，在店长看来很是高深莫测。他知道罗观荣家里的背景，这个一夜之间取代罗观荣的新老板没有介绍过自己的来历，但是能让罗观荣乖乖的把自己积攒了很多年的家底全部拿出来，绝对不是简单的人物，所以他也不敢再多问，只是小心翼翼的跟在陆欢身后，殷勤招待介绍店里的设施和宠物，还连给店里最漂亮的店员打眼色，让她给主动给陆欢一行人倒水上茶。 其实说到这个问题，陆欢也是因为想起了一个人，沈伟锋。曾经听他提过他们部队有人合伙了一家地下拳场，有一些真人和猛兽搏斗的节目，地下拳手赤手空拳，或者最多使用匕首军刺这样的冷兵器，对战拳场豢养的狮子老虎。这种原始而残酷的生死搏斗，肌肉和锋利爪牙的碰撞，加上一些带着表演色彩的受伤，极度刺激那些富商阔太太的荷尔蒙，尖叫、呐喊、嘶吼，一场这样的搏斗，一晚上光门票就能收入上百万。 陆欢想的，就是沈伟锋以他军队的背景应该可以替他搞定这些，再加上楚贪狼答应他的条件，谈一谈，大可以也做一做这个生意，到时候岂不是日进斗金？如果需要，他不介意亲自下场，给这些城里人表演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浴血搏杀！ 他心里琢磨着，可以面上没有带出一点情绪，那个在他身边鞍前马后的小店长更是谨慎，愈发拿不准陆欢的来历。 杜绮芳忽然道：“那只鹦鹉怎么了，你们要丢掉它吗？” 她指向卖场一角，几个员工正在把一只还很小的金刚鹦鹉从笼子里面提出来，往一个纯黑色塑料袋子里面装，从那种质地来看肯定是不透气的，金刚鹦鹉的翅膀无力挥舞着，试图挣脱把它推入地狱的魔爪。 可惜只能是徒劳。 店长看了一眼，目光微垂回答道：“小姐，那只鹦鹉是我们店里自己孵化的，您注意它的羽毛，发生了变异并不是七彩而是以紫衣为主，这样的个体天生体弱，根本不能活下去，还很容易患上疫病感染其他鹦鹉，所以我们一般是把这种病崽扔掉的。” “它体弱多病你们就更应该给他治疗啊，怎么可以直接扔掉？这样太不人道吧！”杜绮芳愤怒的指责道，身为一名医生，她热爱生命，不能只是这样残忍的事情在自己面前发生。 店长面色尴尬，他想给这个漂亮端庄的年轻小妞解释一下他是做生意的，不是慈善家，本来收入就不高，更是要减少经营上的开支，是不可能养这种注定卖不出去的残次品的。 可是面对着杜绮芳愤怒的眼眸，里面的清澈却让他说不出来一个字，只能求助似的看向自己的新老板，希望他能帮自己解围。 紫色的小鹦鹉似乎是感觉到这些人在看着自己，无力的啼叫了起来，好像是在求助。 这个时候杜绮芳受不了它可怜的小眼神，要冲过去救下那种可怜的小鹦鹉，陆欢无奈的笑笑，轻轻拉住了她，小声道：“你不要怪店长，他毕竟是生意人，还要对我这个老板负责，不能因为一只鹦鹉就冒着影响整个族群的风险养着它的。” “有病隔离开来不就好了。”杜绮芳听罢虽然还是有些生气，但也总算理解了店长，只是随便抱怨一下。这里是寸土寸金的市中心，这样一个店铺每个月的租金就要上万，和他们一中心医院的占地面积是没有办法相比的，每种动物可以活动的空间都很小，根本不存在把生病动物隔离喂养的条件，如果是昂贵的动物自然会努力救治一下，但是一直自己繁育的普通鹦鹉，并不值得这样去做。 那毕竟只是动物，想到这一点，杜绮芳有些气闷，其实人就是如此，爱是一层层的，总会分一个亲疏远近，我们每天看新闻里面那么多人死去的新闻，也不会比自己的亲人夹到了手更心疼。 可是她有些做不到，有些人就是天生的医生，她天生的爱心和怜悯不光是对人，对时间所有的生灵都是一样的温柔。 也许是因为关系不一样了，两个人之间虽然没有多少什么甜蜜情话，但是遇到问题的时候，她第一时间看向了陆欢，可怜兮兮的小眼神杀伤力强大，陆欢无奈苦笑，搓着下巴苦笑了起来。 “店长，这种鹦鹉我带回去养吧。”陆欢拍拍手，“帮我挑一个漂亮点的笼子带走，直接记在店里的帐上就行。” 店长有些为难的道：“老板，这当然没问题，可是这小家伙体质不好，很难养活的……” 从自己的专业角度，店长还是谨慎的提醒了陆欢，就是普通的客人他也会这样提醒的，宠物是家庭的成员，他希望每一个可以善待从这里买走的小动物，宠物也可以和善良的人长久的陪伴，而不是只做一次充满铜臭味的交易。 陆欢淡然一笑：“这没什么，我总归也是一个医生……虽然给小动物看不那么在行。” 他从那个倒茶的漂亮女员工手里接过了一个笼子，天蓝色的鸟舍带着横木水池还有一片细沙，小环境布置的很是精致，和一般的鸟笼相比可以说得上城堡了。 他地仔细给这只变异的紫色小鹦鹉做了检查，任何生命都有脉搏，一个真正的医生是可以从心脏搏动的力量中听出生命的声音。 “没有什么大碍，就是先天元气不足，开一些药调养一下，多晒晒阳光长得快一些，平安长大是没有问题的。” 陆欢一笑，一句话总算安下了杜绮芳的心，她还是很相信他的医术的，不想是西医土的那么清楚，中医的一套理论更接近的生命本源，它将一切的事物都能归纳进入自己的原理。 店长听的将信将疑，还是有些担忧，陆欢无所谓笑道：“反正是我自己的买卖，我不可能一生气把店砸了的，你放心吧，这个店你经营的很好，这些小祖宗，除了你一般人还真伺候不好。” 店长被陆欢逗得笑了起来，这也确实是实话，陆欢不可能和钱过不去砸自己的店，也就同意了他养这只鹦鹉，详详细细的把自己金刚鹦鹉饲养的方法和技巧告诉了杜绮芳，还送了一本印刷精美的备忘录，足见这家用心之处。 杜绮芳得了一个玩伴，也开心起来，和陆欢要过了自己的手机要给这家伙拍照，谁想一开机一个电话就催命似的叫了起来。 “姐，你怎么不开机？我从家里跑出来找你一夜了，妈妈听到你的消息，已经准备回国了！” 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大吼着传来，隔着听筒都能听到里面饱含的怒气。 “小十一，我现在在哪，我立刻找你去！” 杜绮芳听见这个声音，顿时又惊又喜，还有几分惶恐无措的追问道。 060 你是我姐的跟班？ 很巧的，杜绮芳的弟弟杜十一似乎和罗观荣爱好一样，也选择了渡城、甚至是全国唯一的六星级酒店唐拉雅秀。 房门一打开，一个小巧的影子就飞扑到了杜绮芳身上，好像树袋熊一样挂到她身上，小脸不住在杜绮芳的脸上蹭啊蹭，兴奋吧唧一口：“姐，姐，我好想你。” “小十一我也想你，不过你能不能先下来……你现在好重！”杜绮芳也爱惜的在这孩子脸上亲了一口，费力的托住了他的小屁股。 杜绮芳无奈扒拉着这熊孩子的手，扒开一只手他就把另一只手抱上来，杜绮芳还有一只手托着他，根本不能把他从身上甩下去。 陆欢饶有兴致的打量着这一幕，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杜绮芳的家人，小孩子七八岁的样子，粉雕玉琢的小脸倒是和杜绮芳的清丽有几分形似，只不过一身干净靓丽的英伦风打扮显得他只有帅气，这是一张可以尽情去吃可爱大姐姐豆腐的正太脸，吹弹可破的小皮肤加上可以奶声奶气的说话，对女性的杀伤力不必奶油缀花的蛋糕差。 不过陆欢敢用张宝强的菊花打赌，这孩子绝对早熟，骨子里面的小恶魔本质比杜绮芳还有浓郁。 “我很重吗？姐你是不喜欢十一了吧？” 杜十一听到杜绮芳要让自己下来，眼睛里面立刻就含上泪水，表情转换迅速无比。 “怎么会不喜欢，你先下来，一会带你去买遥控车！可以你现在长高了很多，是一个小男子汉了，不能总让姐姐抱着。”杜绮芳柔声道，在杜十一的肉嘟嘟的嘴巴子上亲了一口。 两年不见，今年杜十一也八岁了，个子蹿得很快，已经赶上酒店的桌子了，估计在二年级的教室里面要做最后一排。 很开心。杜绮芳两年来第一次看到家人，真的，很开心。 “姐，我是男子汉了？” 杜十一的耳朵智能的过滤掉了小子，开心的从杜绮芳身上跳了下来，围着杜绮芳转了一圈，发现姐姐没有瘦也没有穿得差成了乞丐，总算松了一口气，郑重的道，“十一是男子汉了，那就不能玩遥控车了，太幼稚了！” 杜绮芳欣慰的一笑，摸摸他的头：“好，不玩遥控车。” “我要遥控飞机！”杜十一举起了手，满脸兴奋期待几乎都要燃烧起来了。 陆欢和杜绮芳齐齐无语的看着这个小家伙……男子汉就是从遥控车升级成遥控飞机吗？ 两个人进了房间，一个穿旗袍的温柔古典美人倒他们倒了水，杜绮芳介绍她叫苏瑾，是杜十一的保镖。 听说是保镖，陆欢不由多看了两眼，发现这丫头果然有不错的国术弟子，不过看到桌子上摊开的作业本和她手上的铅笔印子，陆欢就猜到她之前是在替杜十一写作业。 陆欢正要往沙发上坐，杜十一突然道：“等着！” “怎么了？”陆欢笑问了这个小家伙一句。 “姐，你的跟班长的不错，就是穿的太差了点，你不给他整身好行头，这样出去会丢我们杜家的脸的。” 杜十一伸出胖嘟嘟的手指头一直陆欢，翻翻手，“你先去洗澡，这衣服臭臭的，别把我的沙发坐脏了，小跟班。” “跟班？”陆欢哭笑不得的一指自己鼻子，讶异的无语了，根本想不到这小家伙以貌取人，竟然把自己当成了杜绮芳的跟班。 他知道什么是气质吗？知道什么是气场吗？知道什么是低调吗？陆欢敢说任何一个人都不会误会自己和杜绮芳的关系，只不过对着一个小孩子，他也不知道如何解释。 要是一般人家的孩子他就一个巴掌打过去教教他花儿为什么这样红，可这是杜绮芳的弟弟，自己以后的小舅子，他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只能一脸无奈的站在那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看向杜绮芳等她为自己解释一下。 杜绮芳一愣，随即哈哈大笑，促狭的看了陆欢一眼，漂亮的眼睛里面全是得意，没有想到自己弟弟竟然误会了陆欢的身份，把他当成了自己的跟班！ 让他不修边幅，让他不注意外形！杜绮芳也不解释，只是似笑非笑的坐在那里，两腿修长玉腿交叠，端庄优雅可以上时装杂志封面了，低头喝茶，无视陆欢的目光，作壁上观地坐等着看陆欢如何应对。 “苏瑾，给她挑一套能见人的衣服，等洗澡出来换上，我杜十一少身边的人怎么可以不美型？”杜十一小大人似的命令道，努力想让自己显得很高大，可是也就和桌子差不多的身高实在是力有不逮。 “不用了，我就喜欢穿成这样。”陆欢拦住了苏瑾，平淡的声音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苏瑾走到一半就不敢动了。 陆欢走到了杜十一小小身子跟前，清了半天的嗓子，手指头在他的脑顶上轻轻一点，“小子记住陆欢这个名字，我不是你姐姐的跟班，我是你的姐姐的老公，也就是你的姐夫。” “陆欢，少胡说，你什么时候成我老公了？”杜绮芳慌乱的站了起来，潜意识里面还是有些没有转换过来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定位，昨天的事情两个人是一时冲动，一上午的相处陆欢虽然有些把杜绮芳摆在女主人地位介绍自己财产的味道，但是陆欢这个糙货没有对人家女孩子说任何承诺啊誓言什么的，唯一的一句，还是在杜绮芳药效发作的时候，杜绮芳根本不知道。 所以这个时候突然一句老公放出来，杜绮芳当场就是错了，羞恼的否认道：“十一，别听这个家伙瞎说，他就是跟班！” 陆欢回头凝视杜绮芳，她根本不敢和陆欢对视，红着脸低下了头去。杜绮芳从醒过来，根本没有想她现在和陆欢是什么关系，也不敢想，完全是无意识的跟着这个家伙到处乱跑，然后带着他连见杜十一，也是根本没有思考的行为。 也就是说，本能行事，看上去和平时一样，但现在理智根本不在杜绮芳身上。 “你看，我姐姐都不承认。”杜十一却是不知道两个人之间复杂微妙的关系，只是听到姐姐的话之后不屑的点点头，“跟班，虽然我很欣赏你的野心，但是你还不够成为我姐夫的资格。” “成为你姐夫还需要资格？”陆欢其实很欣赏杜绮芳这个时候的表情，也不着急催促她想清楚一切问题，只是好笑的看着杜十一。 “当然，我不能让任何人欺负我姐姐！想到我姐夫，就要从我身上踩过去！”杜十一挺起了小胸膛，衣服黄继光堵抢眼的造型对陆欢呲出了锋利的小虎牙。 陆欢哈哈大笑，实在是被他这个造型逗得不行：“你这个毛孩，我抬起脚就能从你身上踩过去信不信？” “苏瑾，揍他！”越是小孩子越讨厌被人说小，杜十一立刻生气地叫了起来。 “十一少爷，我……我揍不了他。”苏瑾为难地道。 “他又不是我真的姐夫，你怎么不能揍他？”杜十一奇怪的道。 “我不是他的对手。”苏瑾羞愧的低下了头，“不过十一少爷放心，苏瑾就是拼的性命不要，也要保护小姐和少爷安全。” 听到苏瑾的话，杜十一吓了一跳，苏瑾的厉害她最清楚，等闲十几个大汉都不能近她的身，这个时候竟然会坦承自己陆欢的对手。 小小的杜十一上下打量着陆欢，捏着下巴频频点头露出了深思的神色：“小子，你还是有点实力嘛，我暂时承认你成为我是姐夫候选人了。” 如果是一脸白胡子的老者这么说倒是很有气势的场景，但是这个小孩子硬装出这么一个造型……连杜绮芳都笑场了。 “十一，你就这么欺软怕硬，把姐姐卖了？” 杜绮芳好不容易停下了笑容，没好气地在杜十一脑门一戳。 “姐姐，这是缓兵之计，你先和他虚与委she说说话，别让他占了便宜，等我回家叫穆管家多派高手，收拾了他。”杜十一一本正经的道。 杜绮芳不得不承认都市一说的还是一个不错的办法，只不过这种面授机宜的事情当着陆欢的面说出来，真的好吗？ 杜绮芳侧头看了陆欢一眼，发现这个家伙已经坐在沙发上，一个劲的偷笑，心里无奈的想，自己家里那些所谓的高手恐怕加在一起都不能收拾这家伙。 杜十一则不坐沙发，非要坐在苏瑾的大腿上，一双小手悄悄的就伸进了苏瑾的领口。这个动作让苏瑾的脸有些红，恐怕在家里是做惯了这样的动作，不过当着陆欢这个外人实在有些不好意思。 “十一，你在做什么！不许欺负苏瑾。” 杜绮芳翻了一下十一的作业，正想教育他以后要自己写作业，突然就看到了杜十一的动作，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姐，我哪里是欺负苏瑾，你问问我有欺负过她吗？”杜十一嘻嘻一笑。 “大小姐，十一少爷没有欺负我……” 苏瑾可怜兮兮的道，明明都被袭胸了，还要说这些话，陆欢听着也觉得这个大家族里面出来的少爷很有意思。 061 你是我亲姐夫！ 陆欢可以猜得出来，杜绮芳出生的时候家里境遇可能只是一般，所以杜绮芳虽然很有品位，但是并没有任何娇气的毛病；等这个杜十一出生的时候，杜家恐怕已经彻底腾飞，才会交出这种贾宝玉似的小少爷，而苏瑾这样的小美女，也没有任何反抗的意识，可见家教了。 杜绮芳气的哼了一声，提着杜十一的耳朵把他拉到了桌子前，气恼的道：“你还小，不能做这种大人的事情。” “你刚还说我是男子汉呢！”杜十一不满的道。 “欺负女孩子还是男子汉？你让苏瑾以后怎么嫁人？”杜绮芳教育道。 “苏瑾只能嫁给我，她不会嫁给任何人！更不能嫁给那个鸡翅！”杜十一突然大喊了起来，一样凝重的扬起小脸，对着自己的姐姐一字一句的道，稚美的童颜板出了刚硬的线条，“苏瑾是我的，你们谁也别想抢走他！等我长大了，我就要娶她过门的！” “十一少爷，你别和大小姐发脾气，她什么都还不知道。” 苏瑾连忙把杜十一拉了回来，抱在怀里好生安慰。 “十一，苏瑾，出什么事了？” 杜绮芳没想到弟弟的反应这么大，立刻反应到了这里面可能出了问题。 杜十一嘟着嘴别过脸去，一幅懒得和你说的屌屌样子。苏瑾对杜绮芳苦笑一下，安抚着生气的杜十一，低声解释道：“大小姐，其实没有什么，老爷一个战友他家公子来咱家拜访，不知怎么的就看上了我，向老爷求婚，老爷挨不过情面就答应了。” “父亲他……确实是这种人。”杜绮芳听罢一脸无奈，她父亲这个人哪里都好，就是好面子，别人有所请求的时候，宁可难为自己和家人也要答应，还说这就是待客之道，在杜绮芳他们看来这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可是他父亲杜海岚是一家之主，像苏瑾这样的孩子从小就是杜家收养并培养长大的，要不是这样知根知底的关系，也不敢派她一个人就来保护杜十一，所以杜海岚的命令，苏瑾根本不能违抗。 但是杜十一可不管那么多，在偷偷打了那个求亲的少爷一顿之后，怕老爸责罚自己，又听说了大姐的消息，带着苏瑾连夜从家里偷跑了出来，来找大姐出主意。谁知道杜绮芳那个时候正在和陆欢胡闹，手机被陆欢关了，一直到下午的时候才打开，杜十一第一时间就联系上了杜绮芳。 苏瑾讲述的时候，杜十一虽然别着脸，但是一直用余光观察着杜绮芳的表情，这个鸡贼无比的动作全被陆欢看在了眼里，无奈的表示现在的蛋蛋后真是太早熟太聪明了，他小时候成天爬树掏鸟窝下河摸鱼虾，哪有这种察言观色的脑子。 杜绮芳听说了杜十一和苏瑾掏出来的原因，沉默了半天，最后也只是摇头道：“苏瑾，你见过那个人没？怎么样？” “见过一次，他叫姚展翼，现在在空军，身高和长相都没得挑，据说王牌飞行员，飞行时间几千小时吧，最新的战斗机都是他试飞的……”苏瑾越说越苦涩，那个男人当然是条件非常不错，否则杜海岚也不会答应把当半个女儿养大的苏瑾嫁出去。 “什么王牌，就是一个大鸡翅，我把它丢奥尔良去，喀喀喀的就吃掉！”杜十一听到苏瑾说那个家伙的好处，在边上不满的嘟囔道，做出大口吞咽的动作。 但不管怎么说，谁也不能否认这个姚展翼的优秀，而也正是因为他的优秀，这门婚约既然答应了，反悔的可能性也就越小。尤其是现在国家大力发展空军和海军，这些王牌飞行员都是国家的宝贝。 而且以后华夏还会有更多的航母舰队，参照美不坚合众国的惯例，航母的舰长都是从飞行员里面挑选的，有消息说姚展翼会是下一艘航母舰长的备选可能之一。 杜海岚看重的也是这一点，他这辈子按现在的势头也就还能在往上爬一级，能不能更上一层楼站到最高层的长老团，各方面的势力支持都少不了，和军方打好关系也是非常关键的一步，所以当年的老战友带着儿子来提亲，他没有多想就答应了，在他这种出身传统家庭的父母观念里面，没有什么自由恋爱，门当户对父母之命才是正途。 “我不管，我不要苏瑾嫁给别人，她是我的老婆！”杜十一大闹了起来，这个一直冒充小大人的小孩子终于露出来孩子气的一面，死死的抱住了苏瑾，哭的鼻涕眼泪都流了出来。 苏瑾感动万分，抱着杜十一的小小身子道：“十一少爷你不要这样，老爷的命令不能违抗，走了一个苏瑾，还会有更漂亮，功夫更好的妹妹陪少爷的。” “我不要，我不要！”杜十一抹了下眼角，一脸倔强的拉住了苏瑾，“长得漂亮有什么用？功夫厉害有什么用？他们都不是苏瑾，我只要你一个，其他的谁也不行！” “傻孩子，我只是你的保镖。你何苦呢。”苏瑾抱紧了杜十一。 杜十一咬着嘴唇一个字也不再说，只是用小手死死拉住了苏瑾的衣角，一刻也不敢放松。 越是聪明的孩子，也是有怎么也看不破的执着。 杜绮芳心里也怪难受的，看到弟弟如此重情重义，既感动又欣慰，只能道：“十一，苏瑾你们也别着急，等妈妈回来再劝劝爸爸，或许还有转机。” 这话说出来他自己都不信，杜海岚这一辈子最重的就是脸面，想到这里，她下意识的看了陆欢一眼，抿紧了唇，她知道自己和陆欢的事情，在杜海岚眼里同样是用无数的艰难，如果陆欢和苏瑾的那个婚约对象有一样的背景和前途还好，可是现在陆欢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医生，医术再高在杜海岚这样身居高位的大佬眼里也不算什么的，只不过是服务于他们的专业技术人才，在杜海岚看来，这种人才属于一个板砖掉下来能拍死十几个的量产品。 医学的博大精深，根本不是外人能够理解的，对于杜家来说，能到手的经济政治利益才是他们真正看重的，而不是这个人的实力人品。 所以杜绮芳看上去风光无限是杜家的大小姐，但越是这种的人对自己的婚姻越是缺乏选择权，她当年选择离家出走不和家里联系，也是心烦这方面的事情，但最后没有想到这么快就因为陆欢的事情主动和家里联系。 现在只是杜十一找上来，估计很快家里的其他成员也会开始对杜绮芳早点结婚的游说，等她母亲从国外回来，她的命运就更是一个下审判的时刻。 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江了，哪里还有能力再去管小十一这点小事情？杜绮芳苦笑声，他们这些大家族子弟的无奈，外人根本无法理解。 杜十一看着姐姐的表情从愤怒、到同情，从同情到苦涩，从苦涩到麻木，经历了几个阶段的变化，他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知道姐姐纵然是有心也是无力帮着自己解决这个问题的。 “姐姐，我要钱。”杜十一摊开了手。 “你要钱干什么？”杜绮芳惊讶的看着他。 “我要带着苏瑾带外面多几年，都时候抱着孙子回来，老头子还舍得让苏瑾嫁给别人吗？”杜十一小脸满是决然的道，“哎，苏瑾，我的处男之身就这么被你糟蹋了。” 一屋子顿时绝倒，杜绮芳捂住了脸，陆欢指着这个小舅子笑疼了肚脐，苏瑾古典风尚的脸又是红晕又是压抑不住的笑意，在杜十一的脑袋上一拍，有些着恼道：“十一少爷你想什么呢，你才八岁，还得多少年才能让我怀孕？你知道怀孕到底是什么回事吗？” “别拍脑袋，拍脑袋就长不大了……”杜十一抱怨道，涨红着小脸想说自己，但其实……他还真不知道。 “不用远走高飞，就在渡城住着，那个家伙要是敢来，让他来找我。”陆欢淡然的插嘴，“哪有这么多的麻烦，他要是纠缠不清，一刀阉掉，哪里还需要娶老婆？” “陆欢，你胡说什么呢？”杜绮芳大叫道。 “跟班……不，姐夫，你能阉掉那个和我抢苏瑾的鸡翅？”杜十一眼睛亮了起来，立刻改嘴，一脸讨好的爬到了沙发上陆欢平视，讨好的敲着他的肩膀，“姐夫，你快帮我阉掉他，都时候我和苏瑾，你和我姐姐，我们可以集体婚礼呀！多浪漫的事情！” “十一，你这个卖姐求荣的小混蛋，我白疼你了！”杜绮芳大羞，这个熊孩子嘴里还真是没有把门的，什么都能说出来。 陆欢眯起了眼睛，发现这个小舅子还是很上道嘛，也不难为他，霸气的一拍胸脯：“主动去闯军区我当然不行了，但是他要是敢来渡城耍横，保证三条腿来的两条腿回去！” “姐夫，你是我亲姐夫！”杜十一立刻不哭了，回头道，“苏瑾，你有那个鸡翅的电话吗？” “怎么了？”苏瑾奇怪的问道。 “约出来，让姐夫阉了他！”杜十一咬牙切齿的道，“敢和我抢女人，我让他知道我的厉害！” “熊孩子，这是我的厉害，不是你的厉害。”陆欢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把他按到了沙发里面，“你现在乖乖写作业，这些事情我们解决就好了，你就不用抄心了。” 苏瑾感激的看了陆欢一眼，又心疼杜十一。 杜十一自己爬了起来，豪迈道：“姐夫你真么厉害，我要和你喝酒，作业什么的见鬼去吧！” “杜十一，你还会喝酒了！？” 杜绮芳听见，顿时怒了。 062 不讲理遇见不讲理 最后杜绮芳还是敌不过杜十一哀求的眼神，不忍放他一个人在酒店写作业，一群人在晚饭后还集体转战了烽火酒吧，一方面是带着杜十一到处转转，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楚贪狼的邀请陆欢，同时杜绮芳知道昨天是楚贪狼救了自己，想要对这位地下世界很出名的军师亲自表示感谢。 激萌正太脸对雌性生物通杀的定律，连冷血的医生都不能逃过，陆欢完全可以想象杜十一有现在这个性格，完全就是身边这些女人宠出来的。 不过杜绮芳还是没有对这个弟弟宠爱到完全放纵的地步，还是约定了杜十一不能喝酒，不能喝碳酸饮料，只能喝无糖的鲜榨果汁这种比较“有营养”的饮料。 陆欢表示，这项规定还是很符合杜绮芳风格的，她这种吃饭都要算卡路里和营养成分表的学霸风格已经贯穿到了生活的每一个方面。 其实，杜绮芳同意带着杜十一也是因为他们两年没有见面，姐弟两个人都分外想念彼此。虽然杜绮芳没有详细讲过当年到底发生了，但是陆欢也能猜出他们是有一个非常复杂的家庭关系，从杜绮芳是大小姐，而杜十一则是十一少爷就能感觉出一种大宅门的感觉，这种复杂的兄弟姐妹关系总会让陆欢感觉到脑细胞不够用。 路上杜十一对鸟笼里面的紫色小鹦鹉很感兴趣，都弄了一路怅然的表示：“你们家的鹦鹉怎么不会说话？” “这样长大了剪了舌头才能学习的。”陆欢看着杜十一戳来戳去，心疼的道，“别动大爷的鸟，那东西还小！” “姐夫，你那东西也还小？” 杜十一斜着眼道。 陆欢顿时表情僵住，发现自己好像说错了什么话……这句话，有点歧义啊。 一车人都笑了起来，杜绮芳笑得格外妖娆，陆欢大爷那只鸟的型号她是见识过的，不过这种情况下，她自然没有替陆欢的鸟来正名的想法。 陆欢扫过车里，发现杜十一离自己最近，恼怒的把杜十一漂亮整齐的小发型全是抓乱。 “姐夫，你这是欺软怕硬，大家都笑了你凭什么就拿我出气？”杜十一赶紧让苏瑾帮自己把发型整理回来，头可断血可流发型不能乱，当然，小家伙也不忘控诉陆欢施加给他的不公平待遇。 “你离我最近，顺手。”陆欢很随意的笑了。 “这是什么理由，你这是欺负人！”杜十一撅起了嘴，愤怒的大喊起来。 陆欢把指节捏的啪啪响，嘿嘿地笑了起来：“现在我就是可以欺负你，你咬我啊？” 杜绮芳和苏瑾对视苦笑，不讲理遇见了不讲理，最后还是看拳头说话！看陆欢这个样子，哪有这个样子和孩子聊天的……不过看在两个人相处还没有真正打起来，两个女人没有过多干预。 杜十一想起这个姐夫的战斗力，只能求救的看向杜绮芳。 杜绮芳侧过头看窗外飞速倒退的风景，这种没有含金量的幼稚斗嘴，他没有参与的兴趣。 而且小十一啊，陆欢这个混蛋可是连你姐姐一起欺负的……我敢这个时候上前羊入虎口吗？ 想起昨天的疯狂，杜绮芳只能对眼前的状况装作视而不见。 见姐姐似乎管不住这个未来的姐夫，杜十一又想起平日和同学打架的万能外援苏瑾都搞不定他，一肚子的怒火也偃旗息鼓，咬牙切齿地恨声道：“苏瑾，回去我就要练武，到时候好好收拾这个混蛋姐夫！” “好的十一少爷。”苏瑾笑着答应下来，要是能借此机会让十一少爷塌下心来练好功夫，那杜家一家老小都要感谢陆欢。 “姐夫，你这么厉害，我一会可以陪你喝酒吗？”杜十一又换上了一脸天真无邪的笑容，现在知道姐姐管不住陆欢之后，立刻开始寻求强援满足自己的夙愿。 “等你下面毛长齐了再说。” 陆欢笑骂道。他现在有点佩服这个小舅子，还真是有意思，小小年纪见风使舵的本领就这么高，几乎瞬间就能放下怒火讨好刚刚欺负他的自己。 虽然都是在开玩笑，但是不管从哪方面来看这小家伙都是天生的政客啊，城府简直深的可怕，要是以后谁给他干活，估计被他骂了还要帮他数钱呢。 杜十一要解开裤子看看自己下面的毛，被苏瑾拦住了，嗔怒的看了陆欢一眼，杜家深宅大院里面可没有人敢和十一少爷说这些粗俗的话。 陆欢哪里管别人的目光，依旧我行我素。他就是有这种气场，不论是在街头和乞丐论道，还是在高级会馆和手握一方生杀权柄的大佬谈话，都只是做自己。 他不在乎旁人怎么去想，只要自己和爱的人过得开心，这一辈子就算够了。 杜绮芳照顾了一会紫色小鹦鹉，发现它吃过陆欢给配的加药饲料之后，现在精神比在稀有宠物大卖场还多了，不由安心了不少，笑问道：“十一你别闹，来给这小家伙起一个名字。” “好，我来起名字，这还是我第一次给别人起名字呢。”杜十一一下子就被吸引了注意力，小孩子都非常喜欢大人把任务交给自己，因为感觉到自己有用而开心，这似乎是成长阶段都会经历的事情。 成长似乎总是在磨灭的耐心，小的时候可以看一下午蚂蚁搬家，而长大之后五分钟的等待都会坐立难安，总要找一些事情做才能让灵魂安静下来。 杜十一趴在鸟笼子前好半天，嘴里念念有词，想了半天，却发现脑子里面空空的根本想不到什么名字，用拇指敲着眉心试探道：“要不就叫小紫？” “好难听的名字！” 陆欢、杜绮芳、苏瑾异口同声，杜十一只能低下头，乖乖的开始冥思苦想。 众人松了一口气，这个小家伙经历充沛，从下午见面就一直在说话，弄得三个大人都有一点神经衰弱，现在他终于能安静一会，陆欢还是感觉自己耳边回荡着小男孩没有变声前高亢的嗓音。 趁这个机会，杜绮芳拿出了下午去看那些店铺总结出来的报表。秉承学霸的一贯风格，她非常认真负责的把每一个小店的账本和服务规范都要了一份，整理出来几张数据翔实纷繁复杂的表格，陆欢看着就头疼，只有杜绮芳自己在纸上写写算算，不是皱眉思索着这什么。 同时还是一张人事大名单，虽然只是匆匆一面，但是十几家店铺的店长还有各系统习惯负责人的主要特点她也算见过了，结合着账本、管理制度和今天在现场看到的店面面貌，已经能看出很多东西了。 很多时候只需要几眼就能看出一个人适不适合做生意，从待人接物的态度到资源统筹调度的能力，每个人的特点各有擅长，把每个人安排最能理由其能力的位置上，这是杜绮芳比学习手术更早就接触的东西。 有很多家庭带来的东西，从小耳濡目染的家学，后天努力一辈子也能以赶上。有些人讲血统论，讲世家子弟，确实有他们先天上的优势。 但这东西也要分人，大家庭环境复杂人口众多，见惯了灯红酒绿出败类也更多，而且从正态分布图上看，平庸的一般人也还是占到大多数，他们可以凭借家族的力量爬到一个安稳的位置上，但是因为缺乏上进心和努力被草根踩在脚下，也是太正常的事情。 这个社会从来没有对任何人封闭上升的道路，金钱权利女色这些东西就是就像是树上的果子，有人上下来就站在父母给的梯子上举手可得，但是一无所有的人也可以苦练爬树技能摘了果子。 所有外部条件堆在一起就会发现所有人又回到了一个起跑线，成功力上那些艰苦都是幸运，那些顺景反而是阻碍，跑到最后还是看这个人自己，他有没有野心，够不够努力。 杜绮芳知道陆欢没有想过这些东西，但是现在两个人关系走到这一步，她知道他不会再放手，所以她必须帮着他获得可以让自己家族眼前一亮的成就，无论是政治，商业，学术，甚至是给人放血的黑暗生意，一个大家族方方面面都会接触到，她相信陆欢的能力，只要给他一个机会总能跑的比别人更快。 刷刷在纸上写下最后数字，杜绮芳咬着笔管又扫了一遍今天调研分析的结果。扬起小脸问陆欢：“你是想小富即安的混日子，还是想真真切切的做点什么，发个大财？” “当然是发个大财。”陆欢理所当然的回答道，有点不明白杜绮芳怎么问这么白痴的问题。 杜绮芳小狐狸似的笑了起来，陆欢没有发现她不动声色的用了一点心理学的技巧，把自己想要对方选择的东西放在了一句话的最后。 相同的内容，呈现在面前的顺序不同，对其的印象也会不同，这在心理学上叫位置效应。在总体印象形成过程中，新近获得的信息比原来获得的信息影响更大，这个现象就叫近因效应，离我们最近的那个东西影响较大。 比如问客人是喝咖啡还是喝茶，客人在没有自己强烈的好恶时候很大可能会顺嘴回答喝茶，这就是近因效应，杜绮芳在这里，也是用了这个小技巧，外加最后一个小分句上一个对陆欢非常有利的小暗示，她早就算定了陆欢要选什么。 那就别怪我让你走上一条需要拼命努力的路。杜绮芳叹了一口气，想要当我的男人，可没有那么简单呢。 她笑颜如花的道：“如果想发财，那就稀有宠物大卖场之外的铺子，全都卖掉！” 063 投资 “你疯了，这多亏啊？”陆欢一下子跟不上杜绮芳的思路了。 他是一个有点小贪心的人，骨子是典型的保守小农意识，到手的东西就不想在交出去，想买新东西还是通过自己的辛勤劳动创造价值，在有其他选择的时候绝对不想把自己的已有东西卖掉，他觉得这是一种极大的亏损。 他找杜绮芳帮忙看看是想让她指点自己怎么做生意，可不是分析一番然后变卖家底套现的。 他又不缺钱！他这样想到。 杜绮芳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似乎早就猜到了陆欢的反应，这个表情让陆欢有点郁闷，好像一个猜不出老师问题答案的笨学生，挠着头道：“你慢点，慢点，容我想想啊。为什么要卖呢？这几家铺子经营的都不错，生存到现在也有一点人气了，各种管理运营也上了正规，现在地价和想入场的人也不多，盘出去不会赚钱，留在手里，这就是一笔笔细水长流的小钱钱啊。反而是亏损的稀有宠物大卖场你要留着，我实在是想不通了。” “因为他们都是同一类的铺子，互相竞争而且不能形成助力互相促进发展，而且地域分散不方便管理，这种连锁快餐性质的店铺凭借品牌容易成活，但是它的上限也就在这里了，取决于所在地块的人口流动量，天花板太低。”杜绮芳把垂下来的刘海扫到了耳后，“我们看收入不能只看数字，账面好看，但是你要看到这笔钱扔下去每年最终获得的收益率，这几个铺子都在30%以下，这在我看来，就已经是失败的投资了。” “一年赚出去三成都算失败？”陆欢傻眼了，“绮芳你不是劝我把铺子卖了全去买彩票吧，这个是赚钱够快……” “只有把希望交给命运的弱者才会买彩票，我宁可选择去赌场，这个技术含量还更高一些。”杜绮芳哑然失笑，这个家伙的想法还真是够天马行空。 “去赌场也有点冒险吧？不过以我的反应，一般人的手法我可以直接看透的……”陆欢眼睛突然一亮。 杜绮芳娇嗔道：“谁让你去赌场了？我就是打比方……不过话说回来，以你的反应和手速，只要努力成为一代赌神还是很有希望的！” 杜绮芳搓着下巴开始了思考，她也被陆欢传染了这个动作。习武之人五感敏锐异于常人，身体控制能力也让他们如果想出老千，一般人根本发现不了。 不过，杜绮芳是不会让陆欢去赌场赚钱的，就是他能成赌神也不可能。 “不过赌博终究不是正经生意，可以小赌怡情，以它作为生路最后总会败在上面，没有人可以一辈子旺运，所以我父亲很不喜欢好赌的人。”杜绮芳摇摇头，“我让你把所有的钱都集中，当然是有赚钱的项目推荐你去做，只不过现在做什么，都是需要资本，资本是第一生产力。” “不是技术是第一生产力吗？”陆欢想起课本上的话。 “那是过去，二代目的这句话带有时代局限性的。在现在这个时代，资本的力量已经可以左右技术的发展，只有砸钱，绝大部分可以转化为生产力的技术都能无限提速发展，这就是资本的伟力。” 杜绮芳用拇指揉着太阳穴，从陆欢那里丢了几粒巧克力到嘴里，大量的思考让她感觉到一点疲倦，“你知道国家为什么调控房价？当然不是因为老百姓买不起房跳楼，房价降下来那些存了一辈子买房、还有几十年贷款没有还的房奴才真是要跳楼呢。调控房价是为了控制资本的流向，之前房价的收益率太高，而且和其他行业相比风险太小了，基本上只有肯投入及时翻几倍，大量的资本都涌入了房产和相关产业，这样造成的后果就是其他行业的投入不足，整个国家的发展就畸形了。” “你想让我逆势投资房地产？”陆欢问了一句出口就暗骂自己发傻，这点钱连一个最小的项目都接不下来，杜绮芳不可能给他出这种不靠谱的主意。 果然杜绮芳摇摇头：“你有没有感觉到这几年投入电影的人多了？做手机的人多了？各种新游戏被炒作出来？各种新创意新点子层出不穷，天使投资人成为了大热话题？这都是调控房价的功效。不是只有房价降下来才是调控成功，大量的资本转移到了其他方面，钱从楼市里面流走，房价不一定会降下来，但是上升的力量已经不足了，因为这种投资已经不能给资本家带来足够诱人的收益，政策的风险又十分巨大。 所以现在第三产业、文娱产品才越来越兴盛，这就是资本的力量，投入才能有产出，这个商业的结构在调整为正常形态，沿着别人的路已经连肉汤都喊不到新鲜了，连锁店那东西只能混口饭吃，你想发大财，就要走上别人没有走过的路。” 陆欢听着杜绮芳说了这么多，虽然有点似懂非懂，但是基本已经懂她想说什么了，笑道：“好了别讲课了，你到底要我做什么生意？别忘了我才是老板，我还是需要看看赚不赚钱的。” “药膳，营养套餐，最安全的食品，怎么吃都不会胖的大餐，可以避免三高的满汉全席。”杜绮芳的眼睛眯了起来，闪着金币的光芒，“为了这样的目标配几个方子，你是可以做到的吧？我们卖的就是这种创意，我们要做做健康的饮食！” 健康饮食，食品安全，这确实现在很容易就能成为最火热头条的话题，人们的生活质量上来，对衣食住行的要求也跟着提了上来。对于中国人来说，吃是第一位的，民以食为天，否则舌尖上的华夏也不会已经拍摄就在海内外的华人圈子里面如此响亮，成为最知名的华语纪录片。 陆欢听罢立刻眼睛一亮：“果然是好项目。别忘了我们一中心医院可是全渡城最好的医院，整个官方喉舌我们都可以控制，到时候你出几篇学术文章，说我们食品的好处，说一般食物的害处，这一对比我们的名声就出来了。再加上真的有效，几来几去就能成为了品牌。有我们两个的医术，算是中西合璧，这东西一般人还真学不来，这方面我们就是唯一，只要能够打破认知壁垒让别人接受，那就是滚滚财源！” 杜绮芳点点头，这家伙的脑子果然很快，一点九头，道：“没错，就是这个样子，当然我不是想骗人，当一个健康饮食的噱头，我是真的希望现代人的饮食结构能够改善，这就是功在千秋的事情。” “怎么可能骗人，小爷随便拿出几个药方子了，就秒杀脑白金之流好几条街，他们靠什么？不就是广告嘛！到时候每一个从我们店里走出来的顾客，都是我们的活广告。”陆欢在脑海里面幻想着美好的前景，也发现这东西确实比连锁快餐店强上不知道多少。 也许一般人做还有风险，因为研发实在是一个巨大的困难，但是对于陆欢来说这一步几乎可以省略了，身后有自己门派上千年的积累，中医最擅长的就是调养身体平衡，设计出适合绝大部分人群的健康套餐，易如反掌。 至于说不会胖啊，避免三高啊，杜绮芳这种每一顿饭都会算一算营养素的偏执狂，简直就是太了解了，她自学了营养学的本科学位，这方面的成果也是专家级别的，两个人合作，只差找一个好厨子，这饭店的软件就齐全了。 杜绮芳在纸上算了一笔帐，店面、装修、人员培训、材料准备、广告宣传……等等各种东西加在一起，陆欢得到的那几件店铺全卖掉加上他现在有的现金全丢进去还是不够的，几套房产在杜绮芳的忽悠下也投了进去。 “如果不是小鹦鹉这个笼子太大了，我们宿舍养不开，市中心那套小公寓我也会让你卖掉的，以后房价跌的可能性巨大，这些房产不如趁现在高价变成现金投资。”杜绮芳意犹未尽的道。 “合着我能有房子住，还是因为这只小鸟。”陆欢忍不住哭笑起来，杜绮芳不做则已，要做就做到最好的性格很真不是一般人能配合得了。 这下可好了，从罗观荣身上得的这些好处，还没有捂热就都被杜绮芳忽悠走了，不过因为陆欢也看好这个方面，他觉得自己就能看见回报的，他相信不会让他等太久的。 杜绮芳脸微微一红，被陆欢这么一说，她这才发现自己实在是太严苛了，把陆欢这些日子收集到的好处基本全都算了进去，以陆欢的性格能接受，这在杜绮芳看来实在是巨大的进步，看在她之前的说服工作还是很有效果的。 她悄悄叹了一口气，她岁数也不小了，研究生念完家里一定会说婚姻的问题，留给陆欢的时间已经不多，如果时间漫长她一定可以帮着陆欢慢慢创业，以她家的人脉背景陆欢做些什么都能活下来，只是想要达到让她父亲杜海岚侧目的优秀，不破釜沉舟赌一把实在是难以做到哪些耀眼。 杜绮芳微笑道：“陆欢，收益和风险成正比，钱存在银行风险最小，可以收益连通胀都跑不赢，换言之存在银行的财富是在不断缩水的。就像一个企业，赤字很可怕，但是账面上大笔的现金花不出去也是失败，只有流动起来的资金才能不断的创造财富，守财奴一辈子也可能见不到真正的豪富境界是什么样子的。” 陆欢沉思半晌，一拍大腿：“做了！不想爬到山顶看风景，怎么能算是真正活过？” 他看看身旁的杜十一，想到他对苏瑾的执着，杜绮芳眼底藏得阴郁，又怎么瞒得过他？ 连身边的女人都照顾不好，那还算什么男子汉？ 窗外黑深的夜空，背后藏着巨大的阴影。 陆欢安坐如山，看到已经纳入实现的烽火酒吧，他知道楚贪狼这一关，今天也需要见分晓了。 064 矜持啊矜持 “姐夫，你说我们的鸟叫紫衣好不好？” 下车的时候，杜十一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小鹦鹉的笼子，拉着陆欢的胳膊道。 “这个名字还不错嘛。”陆欢拍拍他的头顶，“我没意见，你问问你姐姐。” “那就没问题，出嫁从夫，她不敢提反对意见的。”杜十一洒然的道。 杜绮芳在旁听着这一大一小两个人在边上嘀咕就难受，怒道：“十一，你敢再说一遍吗？” “在家从弟，出嫁从夫，姐，你有意见，你和姐夫说呀！” 杜十一眼睛里面闪着狡猾，明显是在报复陆欢刚才欺负他。 一行人的笑闹没有持续久，几个人还没走进烽火酒吧，可能是有人提前通知，这一次楚贪狼竟然亲自带人出来迎接。 这可是近三年都没有出现过的场面，把酒吧的老员工们看的一惊一乍，纷纷猜测这个年轻得厉害的男人是何方神圣，能让楚贪狼都出门相迎。 市委书记的儿子，省委书记的侄子，中央长老团的秘书，陆欢的身份一瞬间在人群里面传出各种版本，引起了不少人的激烈争论，同时也在继续关注着陆欢的动作，希望能发现一些接近或者搭讪的机会，以了解陆欢的虚实，更好的当然是能搭上关系。 这也是一种造势，楚贪狼简简单单的一个出来迎接的举动，就已经把陆欢的声势捧了起来，一定有很多人好奇的身份和来历，以后陆欢不管做什么，只有是今天从酒吧这里出去的，都会对陆欢有一个基本的印象，这一点就是最有用的。 在这个社会，光有钱不行，还要有关系，有很多事情领导只不过一个电话的事情，普通人跑断了腿都不一定能办成，各个科室推卸责任只负责自己的事情，办事的人成了皮球在各个地方传来传去，很多人很多时候手里捏着钱都不知道送给谁，就是给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能回本。 相比起那天的列队欢送，今天的场面虽然没有那天壮观，但是楚贪狼的出迎已经可以代替他回答很多问题了，绝对是让人浮想联翩的细节。 而且那天的欢送其他科人都只能看见一个背影，现在终于看到了这位贵客的正脸，还向这边等候区径直走来。 楚贪狼有事先进去了，在迎接陆欢之后只是送了一瓶酒，没有多陪，让酒店的美女招待带着陆欢去预留的位子。 还是那样劲爆迷离的音乐，这个酒吧群魔乱舞，比昨天还有热闹，有喝的已经不知人事的女孩被几个男伴拖上出租车，后面会发生什么事情，已经无需多想。 陆欢依旧是那般懒洋洋的笑容，只是在楚贪狼亲自迎接营造出来的权势光环下，很多人都认定这是贵族式的优雅，相信在不就的将来就会成为年轻人争相效仿的新潮流。 人就是这么奇怪，同样的东西抬起来头看，就会被赋予各种各样的光环，似乎也比自己身边的物品更为美好，没有足够的智慧是无法看透这些蒙蔽双眼的凡俗阻碍。 最终，习惯仰视的人只能在盲目的追寻下成为商人政客的提款机，忙忙碌碌用各种不知所谓的东西充实自己的生命，通过越来越强的刺激才能证明自己活着，一个人的时候已经找不到自己的定位，只有在喧嚣的时候才能享受安静，变成一只脆弱的社会动物，跟随着虚荣的外在，却早就丢了自己的灵魂。 看到很多少女对着路过的他们一行人尖叫，杜绮芳不屑的哼了一声，不知道是领地保护意识还是天生的看不惯：“矜持啊，这些没有底限的年轻人，看到一个小鲜肉也不至于这么兴奋吧。” 陆欢挺胸背手走在最前面的，和有些气闷地杜绮芳小声见识道：“其实我也不想这么帅的，但是爹妈生的，没有问题。” 杜绮芳侧过了头，有些人实在是自恋过了头。 酒精撒播在空气中无处不在香甜，很快刚刚尖叫过的少女就有走过来的，端着酒杯迈着猫步优雅而来，细嫩的脑汁款动如蛇。 “矜持啊矜持。”杜绮芳又是一通哀叹，犹豫是不是应该拿出陆欢女友的架势把这几个小丫头挡回去。 她和陆欢虽然是并排走，不但没有牵手抱胳膊之类的亲密表现，两个人还保持着一步的距离，只有在酒吧人多挤在一起的时候才有一点靠近的趋势，好像昨天找陆欢要生日礼物的疯丫头并不是眼前的杜绮芳，而是另一个人。 但是此时看到那些少女热烈直接的目光，她现在有些后悔了，没有在第一时间把陆欢防住。 但事情的发展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就在陆欢准备享受人生第一次搭讪的时候，少女们目不斜视的路过了他，团团围住了杜十一： “小家伙来让姐姐捏一捏，哎呀，我还以为你是画里走出来来的呢。” “好漂亮的小家伙，长大了绝对是大明星呀，这小皮肤，你都是怎么保养的啊！” “你喜欢吃什么吗，姐姐给你点。” 叽叽喳喳的议论包围了杜十一，小家伙一脸的不耐烦，似乎早就享受够了被女人环绕的待遇，长了一张妖孽极品的正太脸，杜十一就要坦然承受这种被女人当吉祥物的可能遭遇。 每次出席家庭聚会，杜十一的衣服一天要洗三次，都是被这些热情的小姑娘捏脏的，导致后来杜十一买的都是深色的衣服，浅色的衣服真的不适合他，因为，不、禁、摸！ 在这个酒精让人的情绪迷离的场合，杜十一小脸的魅力只增不减。 作为一个已经虽然还没有能力，但已经开始对身边美女保镖动手动脚的花心小少爷，杜十一仗着自己的身“低”优势，平视出去就是一双双黑丝美腿正欣赏得肆无忌惮，突然视线就被几团垂下来的白花花肉丘挡住了，然后几双滑嫩的小手就捏上了他的腮帮子。 他不动声色打了一个手势止住了苏瑾准备赶走这几个少女的凶悍动作，这是看在其中一个36E纤细少女的份上。 看着那边陆欢杀死似的嫉妒目光，杜十一越发得意，一脸天真无邪的蹭大腿摸胸口，把陆欢的眼睛看的都直了。 他在后悔自己小时候怎么没有这么超前的觉悟，白白浪费了曾经年轻的脸庞，等他知道男女的身体有差别的时候，同桌已经和他清楚的画出了三八线，村子里面最漂亮的张寡妇也不会每次见面都抱一下她，勾引他尝尝自己的奶。 “别看她们，看我，我比她们漂亮。” 杜绮芳把陆欢的目光纠正了回来，骄傲的一挺胸脯，虽然没有化妆可以打扮，但是天生的清丽容颜和渊博学识带来的高洁气质，可不是几件香奈儿路易威登迪奥普拉多就能弥补的，那是基因和近百年的家族沉淀才能养出来的风华绝代，只要杜绮芳想，她从一走进这里，就是绝对的暴风眼中心。 有这样的女伴走在旁边，让陆欢自尊心绝对膨胀，顾盼生辉，却也明白为什么他这么拉风的登场，没有女生和自己搭讪了，杜绮芳可以的释放美丽，已经打败了今天在场所有女生的自信，没有人再敢上前来自取屈辱。 陆欢这才明白女人之间的战斗，早已开始在悄无声息之间，安安静静的收了心思。 搞定陆欢之后，杜绮芳又死盯着杜十一，防止他做出太出格的举动。 “敢不敢喝酒？”胸最大的女孩晃着一杯红酒，眼睛迷离的看向杜十一，用的是平等的语气，动作妩媚，一点没有因为杜十一的年纪小而有一丝一毫的收敛。 在杜绮芳严厉的目光下，杜十一把差点脱口而出的那个“敢”字乖乖地吞回了肚子里面，最后只能在脂粉堆里面贴贴蹭蹭，仗着自己青春无敌的正太脸和八岁的年龄，谁也不会知道这个可爱的小人已经是一匹经验丰富的色狼崽子了。 作为被无视的角色，陆欢被杜绮芳嘲讽的目光看的发毛，悄悄靠过去在这个丫头挺翘的臀部上一拍，恶狠狠的道：“要不是你弟弟抢镜，她们一定会来找我的！” “你也不看看那是谁弟弟。”杜绮芳红着脸，用两个手指在他作怪的胳膊上转了几个圈，谁知道陆欢没有一点收敛，之间掐住她的臀肉也转了一个圈，杜绮芳一声惊呼，只感觉浑身无力整个人软到在陆欢的怀里。 就在两个人身体摩擦渐渐升温的时候，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在两个人耳边响起： “陆哥，我们楚爷想和您谈谈，关于您的想法。” 曾经和陆欢打过几次交道，一次比一次凄惨的黄毛青年凑了过来，神态恭敬无比，再也不复当年的嚣张。 看到有人注意到他们这边，杜绮芳触电似的从陆欢的怀里弹了出来，慌乱的抚平压出了褶子的衣服，低下头不敢和任何人对视。 “没有问题。”陆欢对杜绮芳他们打了一个招呼，杜绮芳说想亲自和楚贪狼道谢了，黄毛青年在对讲机里面说了几句，点头同意了。 065 他喊了一声陆爷 杜绮芳叮嘱苏瑾看好杜十一，不能让他乱跑也不能喝酒，自然有招待带他们到二楼，找到了一个比较僻静的小桌坐下等着陆欢。 不过按照今天这个架势有杜十一在肯定是安静不了，越来越多的美少女往杜十一身边汇拢，只想捏一捏小脸，而杜十一也十分享受这种被大腿大胸脯挤来挤去的感觉，就好像皮肤在一片白肉的海洋上，他触手可及都是吹弹可破的柔嫩肌肤，昏暗的灯火下，温度因摩擦而升高。 只不过他真的太小了，在别人眼里只当做普通的事情，对他还是禁果，得了杜绮芳命令的苏瑾死死看住杜十一不要过分，也不知道是吃醋还是处于对杜家的忠诚信任，把杜十一禁酒禁色的命令执行的一丝不差，只给他点了一大扎鲜榨橙汁，按照杜绮芳的要求连糖的分量都是有限的，所以这橙汁实际是有点苦的。 陆欢和杜绮芳跟着黄毛青年向烽火酒吧后部走去。现在陆欢已经知道这个黄毛青年叫黄江臣，算是楚贪狼手底下的中层领导，这个酒吧一半的安全问题都是他负责，有就是俗称的看场子，很多情况出了事情找他解决比找警察靠谱多了。 薛凡凡的突然失势对他们这些底层人员的士气打击最为严重，上层那些出生入死熬出来的人精各有心思，他们却只能听凭上面的决定，某个人头脑一热也许等着他们的就是另一种命运，虽然知道楚贪狼不会放弃他们这些老兄弟，但是楚贪狼不以武力见长，能不能保住地盘都是一个问题。 黄江臣对陆欢如此客气，也是存着能引进一个强援的问题。 在装修豪华的雅间外面，黄江臣停住了脚步，和陆欢的手握了一下，只让他和杜绮芳两个人走了进去。 二十分钟后，忽然听到雅间里面传来激烈的争吵声，然后猛的大门推开，陆欢一脸杀气的推门而出，杜绮芳花容失色的跟在陆欢后面。 陆欢仰头对着二楼大喊道：“苏瑾，保护着十一快走！” 两个保镖搀扶着楚贪狼追了出来，只见楚贪狼胸口一片殷红，脸色苍白的可怕，面色阴沉命令黄江臣：“把这个家伙给我留住！”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黄江臣一动不动，身后酒吧一大批保安也没有动，楚贪狼身边的人想冲出去收拾刚刚竟然敢偷袭楚贪狼的陆欢，猛然发现黄江臣这边的情况不对，猛地止住脚步，两边冰冷冷的对峙然后也不敢贸然行动了。 “黄江臣，你忘了楚爷怎么对你的吗？”一个保镖愤然质问。 “此一时彼一时，良禽择木而栖，姓黄的也得考虑自己的活路。” 黄江臣哼了一声，对陆欢一躬身，问道： “陆爷，怎么办？” 在场所有曾经薛凡凡的手下，都是脸色大变。 “白眼狼，养不熟的白眼狼！”楚贪狼摇头晃脑的低吟了两句，然后抬起头看向二楼，苏瑾被一大群少女惊慌乱跑堵住了去路，严重的拖慢了离开速度，恶狠狠地吐出四个字，“围魏救赵！” 然后突然一口红的让人头皮发麻的鲜血从他嘴角渗出，刚才在包厢里面陆欢的偷袭，这会又是寻找安全逃离的方法，心里消耗过大，伤上加伤。 楚贪狼的忠心手下们含怨看向陆欢，这些混迹街头多年的好手一瞬间多点开花，只留下了足够的人手保护住楚贪狼，其他人有的拦住陆欢，有的袭击黄江臣，更多的人冲向二楼，向着暂时撤不掉的杜十一和苏瑾围观去。 “陆欢，小十一还在上面！”杜绮芳看见一大群人向着楼上跑去，俯在陆欢肩上的身子一颤，语气间是止不住的担忧。 陆欢深深看了无力垂在保镖身上的楚贪狼，也向着二楼冲去，可是一伙人已经比他先一步挡在了楼梯前面，为首的是一直护着楚贪狼的那个光头保镖，此时一脸恨意的凝视着陆欢，似乎对自己刚刚的失手充满了悔恨。 另一边那伙和黄江臣对阵的已经拼在了一起，曾经一个屋檐下的兄弟刀枪相见，出手间没有一点犹豫，刚刚和一起喝酒站岗的兄弟就成了敌人，这样的人生不需要排演，但是表演出去却也没有丝毫失误。 出手不容情是薛凡凡训练手下的一贯风格，只不过在今天这种同伴之间的火拼中，造成的后果格外惨烈。 楚贪狼本就是薛凡凡手下掌管经济和后勤的文职人员，他身边配备的战斗人员只不过是为了保护他的安全而不是为了这种正面战斗，人数并不多，分向了四个方向后更显得人力单薄，但是面对着是自己几倍多的敌人，他们没有任何犹豫。 只有他们拼命，才能给楚贪狼创造离开的机会，这里面都不是年轻人，他们知道自己的命和楚军师的命没有任何可比性。少了一个打手帝国集团可以重新招募，但是没有了楚贪狼，在这个风雨飘摇的时候整个帝国都可能停止运转，然后在即可分崩离析，成为别人口中的肥肉。 所以他们拼起命来，没有任何犹豫，甚至在人数已经少到捉襟见肘的情况下再分出一半，在酒吧里面见人就砍见东西就砸，分向不同的方向，还得黄江臣不得不排出大量的人对付他们，否则不一会这就把就成了废墟，大量的无关人等伤亡也会把烽火酒吧名声搞臭，到时候损失就不是现在这一场斗殴可以解释的了。 帝国集团不愧是渡城地下势力的王者，楚贪狼身边的侍卫这样的非专职战斗人员瞬间爆发的配合，多点开花浑水摸鱼，总算把这个场面彻底搅乱，一下子就让黄江臣和陆欢的谋算彻底混乱，陆欢这个战斗力最强的点因为杜十一被牵制住了，黄江臣的大部分人手也因为那些在酒吧肆意砍人砸东西的同伴不得不四处堵截，终于给了楚贪狼离开的机会。 “让路。” 这个时候陆欢护着杜绮芳已经到了楼梯前，光头保镖膝盖微沉，挡住了陆欢的去路，虽然刚才陆欢那石破天惊的一击已经证明了这几天暗中流传的战斗视频不是假的，在他们这么多人盯着下，陆欢保护着一个没有功夫的弱质女生还能偷袭楚贪狼得手然后毫发无损的跑出来和黄江臣汇合，让他们实在是丢尽了脸面。 那个一挑十几个大汉的年轻人就在眼前，光头保镖清楚自己远远不是陆欢的对手，但是他不会让。 如果这是一盘象棋，现在楚贪狼已经被将军，陆欢就是对方威力最大的那枚车，光头保镖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也不能让陆欢可以自由的施展，否则以楚贪狼现在的状态根本跑不掉。 “我不会让的，你的对手是我。”光头保镖摆出了攻击的起手招式。 “让你们上面的人停手，我可以让你们安全撤离，或者接受投降。” 陆欢搓着下巴，似乎一点也不着急的丢了一粒巧克力豆到自己嘴里，竖起了三个手指，因为嘴里含着东西有些含糊不清的道，“你有三秒钟时间思考。” 光头保镖愤怒一拳砸来：“思考你麻痹，投降你麻痹！我们军师喊你来说事，诚心诚意待你，你个龟孙竟然下手偷袭！” “恩？拿我当你们扫平异己的枪，这也算是恩吗？”陆欢冷笑一声，“小爷也不差你们这点钱，犯不着的！” 他左手一格住了光头保镖的一拳，右手当胸炮槌反打他胸口。 光头保镖不闪不避，顶着胸口承受这一击向着陆欢欺身直近，额头狠狠砸向陆欢，竟然是要拼一个同归于尽！ 光头是越南丛林中历练出来的侦察兵，单兵格斗能力本来就很出众，追随楚贪狼的这几年更是拜了不少名师。 随着年龄的增长身体、技术、还有反应都到达了最巅峰，这个状态很难维持更久，当年龄继续增长他这种只有训练没有国术中正统养护手段练上来的功夫，状态必然会开始流失，小说电影中那种修炼了几十年在现实中几乎不可能出现，拳怕少壮，自古美人如名将，不许人间现白头，其实习武之人也是一样，岁月就是最大的敌人，总有一天身体会开始衰老下去，除了看开看清自己的实力量力而行，没有任何办法可以逆转这种必然会发生的事情。 但是碰上陆欢是他的不幸，为了完成他师父以肉体力量弥补失去内力的遗憾，陆欢身体的各个部位都可能成为武器，肌肉和骨骼都经过药水浸泡，坚实无比棱角分明，虽然不会像那些健身教练一样大大小小的肌肉疙瘩块起起伏伏，那种蛋白粉和激素刺激出来的健身房肌肉并不实用，会拖慢身体反应速度，东方人种身体素质提高之后还是流畅匀称的肌肉，以陆欢为例他其实是肌肉的强度和硬度不断增加，所以并不需要太过巨大的体积，就能拥有远超普通人的力量强度，同样他的身体硬度也不是任何人可以比的。 陆欢极为痛快的一笑，一扬脑袋额头对额头，和光头壮汉狠狠的撞在了一起，两个人都是脑袋一蒙，各自退开一步，惺惺相惜看向彼此。 “痛快！” 陆欢笑了一声，右臂落下左肩沉成一个锋面，脚下发出嘶的啸叫，山倾一样撞向光头保镖！ 066 叶凋零 刚才的一击表面上看两个人平分秋色，但实际上陆欢占了便宜，他右手还有一记炮槌打在光头保镖身上，同时得益于从小到大他师父耗费的那些珍稀药材，他的骨头硬度可比光头保镖硬得多，这一下拼完光头保镖额头鲜血直流，闷哼一声，一行形似从他的嘴角留下，显然已经被陆欢一拳伤了肺！ 但是这个雄壮的男人也有一丝狠劲，整个人张开双臂仍然是前扑，用胸膛承受陆欢的一记肩撞，胸口发出令人牙酸的断折声，本来就已经用了裂纹的肋骨被这已经铁山靠撞得彻底断开，一口血箭喷了洒出七步，凄厉如红梅开了一地。 但是他身体虽然倾倒，充满力量感的抱击却没有任何走形，整个人变成一道铁箍将陆欢死死抱住，两手一绞，双臂收紧用尽了最后一份力气将陆欢卡住，就好像一条贪心的蟒蛇，即使付出生命也要将大象吞掉。 他从一开始就没想赢，只是想用自己这两百斤的身子，拖住陆欢一会是一会！ 陆欢面目表情，但是心底也是翻江倒海一般，他没有想到这个人，竟然悍勇如斯，狠辣如斯，忠心如斯！ 只是他没有时间浪费，没有时间和这个能正面承受他全力一拳好好切磋，上面苏瑾已经快支撑不住，如果她一个人当然没有任何人能留得住她，但是她身边还有一个杜十一，在一开始被那些四散的少女堵住了去路开始，他们就已经失去了先机，只能被楚贪狼的手下们越拖越久，成为了牵制陆欢的一枚棋子。 但是不管怎么说，这枚棋子生效了，陆欢不能不顾杜十一的生命去追击楚贪狼，只能正面对上光头保镖试图营救杜十一。 连续几拳击在光头保镖胸腹部，但是他却没有任何痛觉，双臂间的力量越来越大。陆欢没有表情的脸也有了意思动容，一般人被他这种直攻人体最痛穴道的重拳攻击，身体本能就会往后缩，可是光头保镖除了一声声闷哼，连眼神都没有颤抖一下，硬生生的用身体将陆欢留到了现在。 这种战胜身体本能的只能叫做毅力，华夏从来不缺这样的硬汉，忍受着烈火焚身之苦的邱少云，就是这样的英雄。 陆欢心底暗叹了一声，一把捏住光头壮汉的脖子，只听一声“喀”的脆响，他的脑袋诡异的倒向侧面。 “谢谢！” 光头保镖喉咙间发出了含糊的声音，似乎是这两个字，也似乎不是，这个时候谁也没有可能在向他求证，也没有那个时间。 陆欢一拳将他眼中明亮身材迅速黯淡的身体击飞出去，把杜绮芳推向了黄江臣保护，这个人在栏杆上轻轻一点翻上了二楼。 这群人有了动了家伙，中间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已经成了血人，陆欢不敢再有任何犹豫，用最快的速度冲到了苏瑾旁边，从她身边把杜十一抢过丢到了背上，一记鞭腿逼退了最近的几个人，问道：“都还没事吧？” “我没事，你看看苏瑾，她留了好多血！”杜十一哭喊起来，他两只小手都是鲜血，拼命按住苏瑾的后背的两处伤口，一道从后心插入，绑着麻绳的匕首还挂在上面，另一道从她左肩一直划到腰侧，皮肉翻卷可以看到白色的肩胛骨内侧缘。 苏瑾的伤口很长很深，杜十一的手很小很嫩，根本不能堵住出血的伤口，杜十一慌乱失措，按了这个那边又开始出血，眼泪急的喊着眼眶里面，强撑着不掉下来。 两个人都是身上都是刺鼻的血腥味，可是仔细一看就会发现杜十一身上完好无损，这些血都是苏瑾身上密密麻麻伤口上流出来的。 “替我照顾好少爷……没有苏瑾，他也不用如此烦恼了。 ”苏瑾对着陆欢抿唇一笑，绷紧的线条终于放松了下来，整个人顿时向后倒去。 “苏瑾！” 陆欢连忙扶住苏瑾，双手连动封住几个止血的大穴。这个时候黄江臣的手下也已跟了过来，那些楚贪狼的手下站成了一个圈，冷冷的对峙。 “保护好小十一，我先救人！” 陆欢忙着抢救苏瑾，根本没有余暇去管杜十一，只能命令这些酒吧的保安，不过他们也倒陆欢的话，经历今天这一出，他们已经被牢牢绑在陆欢的战车之上了。 楼上的危局才解，就听酒吧外面引擎声轰鸣，一身红衣如火的女子开着一辆棱角分明兰博基尼，在酒吧门口一个漂亮的180度漂移转向，车子撞碎了酒吧玻璃门横在台阶上，虽然速度已经下降了七成以上，还是将门口一大片顾客带倒在地。 刹车死死抱住的车轮在大理石地面滑出了两条冒着青烟的黑印，刺鼻的橡胶味道中，保镖们没有一秒钟停留的将楚贪狼抬到了车上。 也就是一眨眼的空白，暂息的引擎声死灰复燃，以更猛烈的姿态重新轰鸣起来，载着楚贪狼如箭离弦般驶离了酒吧，只留下一地傻站着吃尾气酒吧保安。 所有人目瞪口呆，这样漂亮的车技闻所未闻，兰博基尼漂亮的尾灯和如火女子同样火红的长发在夜空中飞扬，划出三条如鬼魅一般的红线，转眼就消失在茫茫的黑夜中，只有狂野的轰鸣在夜空里回响。 “这妞够劲，谁有她的消息，我出一百万买！” 一个山希的煤老板扔出一个手提箱，没有任何肉疼的神色只为了买这么一个小妞的消息，大手笔既让人佩服他的豪富，也让人觉得实在是一个色胆包天的人物。 能在这种环境中强势切入，在驾车扬长而去的女人，可能是简单货色吗？ 楚贪狼被救走的同时外面警笛响彻云霄，晚来的警察终于开始入场，酒吧内他的手下集体放下抵抗，黄江臣的手下也立刻丢下了手里的家伙，两方人马嫉妒和谐的站在了一起，如果不是全都鼻青脸肿还以为是来酒吧等座的呢。 黄江臣带着杜绮芳找到了陆欢，看见苏瑾一身的伤倒吸了一口凉气，杜绮芳立刻上前帮忙。 “陆爷，一会您就说光头翔是从二楼跌下来摔死的，法医会配合我们，这边兄弟们也会给你作证，只要咬定了就没事的。”黄江臣脸上一丝表情也看不出，绷得紧紧地。 经历今天这一夜他似乎成长极快，叮嘱陆欢一句之后又开始利落的安排着纷乱的场景，还要忙着招待那些姗姗来迟的大爷们，又是看座又是递烟，几个漂亮的招待想靠上去，被为首的一个大壳帽拦住了。 “公事公办的，打架都进去做个笔录，你们今天这个规模可够大，很多人都看了你们动了刀子……”大壳帽脸很阴沉，辖区内斗殴死了人，虽然这边一口咬定是混乱中坠落，但是他一眼就能看出那是被重手法断颈。 只不过此时真相并不重要，他最喜欢的还是和稀泥，如果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冷处理这个事件，那自然是最好的了。 黄江臣一个劲的点头，又给大壳帽点了一支烟，悄声道：“您放心，那些记者我们一个都没放出来，又敢在我们偷拍的我们也盯的很近，卡都剪了，只要我们配合……” 大壳帽点点头，很喜欢这小子的上道，不过还是叮嘱道：“我知道薛凡凡进去了，你们肯定要乱一乱的，不过还是要注重规模嘛，别影响老百姓的正常娱乐生活呀！” “是的，是的。” 黄江臣一阵点头。 在他们狼狈为奸商量的时候，陆欢和杜绮芳已经替苏瑾做好了急救，这种器械导致的外伤去正规医院很麻烦，黄江臣的手下带着他们去了一所薛凡凡控股的私立医院。 出门的时候，杜绮芳一回头正好看到警方围着光头保镖的尸体拍照记录，忍不住悠悠道：“苦肉计而已，非要闹到出人命吗？” 陆欢沉默地和一个护工用担架抬着苏瑾往外走，酒吧后门小道边上植着一棵很有年头的法国梧桐，夜风萧索，几片已经泛黄的叶子落到陆欢的肩上。 他轻轻扶落叶子，突然感觉到手指一疼，一只黑头小蚂蚁咬住了陆欢的手指，它显然没有想到脚下绿色大地会突然坠落，惊慌的攻击身边的一切。 陆欢微怔在原地，抬担架的随从随着他一起停了下来，疑惑的道：“陆爷，怎么了？” 陆欢把手轻轻搭在墙上，小蚂蚁似乎是脚踏实地感觉到了安全，松开了嘴飞快的爬走了。 “没什么，走吧。” 陆欢淡淡的道，带着苏瑾上了一辆没有任何标识的商务车，后部已经掏空，放着一张床和常见的急救设施，显然是一辆私人改装的救护车。 陆欢沉默的用酒精清洗手臂上的伤口，刚才的情况太过混乱，他都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受的伤，所幸都只是很浅的皮肉伤，清洗干净伤口用不了几天就能康复了。 没有用任何人帮助，陆欢简单的包扎好了几条比较深的砍伤，安静地坐在靠窗的位置，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捏了一片泛黄的梧桐叶，细细勾勒着被一整个夏天沧桑了的脉络，轻声自语：“换季了，总会有树叶凋零的。” 杜绮芳蓦然抬头，痴痴地看着他，突然认真地道：“我们退出吧，不玩了。” 在那个包厢中，是她怂恿陆欢选择了一条最凶险但是收获最高的道路，但是看到了真正的黑道厮杀之后，她又开始担忧陆欢的安危，怕有一天陆欢老了，也会这样的凋零。 对上那双隐藏了太多情绪的眼睛，陆欢心头一颤，忍不住伸出手轻抚她的小脑袋，很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只不过还没有说话，手机就响了。 陆欢扫了一眼，对司机道：“前面停车我要下，楚贪狼已经停了，我要去给他治病了。” “陆欢，别去。”杜绮芳再一次叫了起来。 陆欢回过头来，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这方面的事情你不用担心，你就好好赚钱，然后花出去就好了。” 如果一个女孩干净单纯天真善良，保护她不被苦难变得世故，这是一个男人的责任。 即使人在江湖，身不由已，也要有自己的坚持。 看着那个走远的身影，杜绮芳忍不住大叫道：“陆欢，快去快回！我等你。” 他只是挥挥手，轻松写意，闪身隐进黑暗中等候多时的那辆车。 067 超越人体极限 渡城近郊，一座高墙围起来的庄园，外墙上种满了爬山虎，乍一看上去尽是养眼的绿色。 庄园主建筑的地下室，洁白的地面洁白的墙，堆放满了纤尘不染的现代化医疗器械，是按一间手术室和检查室综合布置的，空气循环和除尘系统都是国际上的最高标准，很多设备就是一中心医院这个渡城第一流的三甲医院都没有，谁知道这么一个荒僻的庄园里面却藏着这么一间放在国际上都可以踏入先进行列的手术室。 在手术室最中央，楚贪狼仰卧在一个自动化集成度非常高的手术台上，通过键盘控制的手术台银白色的主体充满了科幻感，可以自由调整高度和台面的角度，甚至还可以控制病人立起来，旁边各种检查设备也用伸缩臂从天花板上垂下来，可以通过手术室的中控系统自由调整。 楚贪狼也不知是因为失血，还是被明亮的无影灯照的，有点不想睁眼，懒洋洋的躺在手术台上安静的呼吸着。 他已经换上了一身宽松的洁白睡袍，只不过他的脸色比衣服还有白，伤口虽然有包扎，但还是在不停的渗出血来，偶然更还要轻咳几声，肺里面发出空洞的回声。 种种迹象无不证明这个在薛凡凡进去之后，帝国集团真正意义上的掌舵人受的伤不轻。 不过他的精神还算好，神色淡然，眼睛微眯，没有一般伤者的恐惧慌乱情绪，安静的躺在那里就像一个午觉还没有彻底醒来的老人，悠闲两个字就像刻在骨子里面那么明显。 只不过再昂贵的人造灯光，也没有自然的阳光来的舒服。 在这间总体造价超过八位数的手术室里面，楚贪狼突然还念起自己老家那个破破烂烂的小院子里面，那个时候他还只是一个穷教书的，寒暑假的时候就回到老家里面，夏天的时候最喜欢拿着一本厚重的史书，支一把躺椅靠在那棵大榕树下面，听着蝉鸣就悠悠的度过一个无所事事的下午，直到书脊砸到鼻子才能清醒一点。 他记不得自己有多久没有这样闲适的躺着了，平时都是有数不清的文件等着自己处理，就是睡觉都是争分夺秒，以求在最短的时间里面可以获得最大的休息，因为还有数不清的事物等着他去过问办理。 “楚老师，他们都说我是小疯子，其实我觉得和你比起来，我都可以拿从不冒险好市民奖了。” 有些沙哑清冷的女声回荡在有些空旷的手术室里面，毕竟这里只有两个人，无论是什么样的手术，人数也显得有些少了，人少，自然就显得有些空旷，连带着声音都清冷起来。 一个高挑的身影左手调试着一瓶维持血压的急救药品，控制着药品进入楚贪狼静脉的速度，同时右手不断在键盘上操作，控制着上方全自动的X光机对楚贪狼的胸部进行拍摄。 这个动作调整是通过手术台和X片机共同调整完成的，连续多角度拍摄手术台也没有任何可以明显感觉到的震动感，一方面说明机器的精度，一方面也证明这个女人的操作水平。 看她的分心两用的操作，一个又一个动作利落而潇洒，没有任何的犹豫，其实是非常赏心悦目的场景。 不光是医术，女子的计算机技术也是高的可怕，她电脑上的操作系统不同于市面上见到的任何品牌，是她专门为了这间很快X光机的结果就出来了，女子的手指就好像在标尺一样在X光片上测量几下，眉头便皱了起来，沉声道：“你果然是疯了。这三枚银针一根在心脏边缘，一根横插冠状动脉，最后一根更是横在主动脉和肺经脉之间，这些位置实在是太过凶险了，你也真敢让人捅？现在就是我，都不敢直接替你取出来，这样的手术我实在不敢一个人做，就是孙一刀到这里来，恐怕也得考虑考虑才能对你下手。” 因为人少，女声话里的刻薄也就更为明显了，没有明显声调起伏的清冷声音，和旁边机器没有感情色彩的轰鸣竟然是异常的协调。 从某一个层面上分析，他们和可能都是一样的机械产物，缺少正常人可以理解的常规逻辑。 “我不懂得你说的，当时那小子带着的小妞说如果我们需要断的直接一点，我说不如苦肉计，结果那小子就直接掏出三枚银针射了过来。” 楚贪狼微微一笑，女子的嘲讽对他来说就是泥牛入海，平平淡淡的语气就好像是重复着一件和自己无关事情。他手指打着西皮二黄的拍子，这种没有任何事情需要处理的等待想起太多平时已经遗忘的东西，又陌生又感觉到很有意思。 沉了一会，他补充道：“不过应该没有危险，我现在除了呼吸有些不畅，并没有其他感觉，之前吐血也是按他说的，只要运气就吐了出来，并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当时我们至少有五米，我身边的保镖没有一个反应过来的，如果当时那小子存着杀心，我现在根本不可能和你在这里说话。” “隔、隔着五米射过来的？楚老师，你今年还没五十，怎么就开始说笑话了？” 女人罕见的口吃了一下，声音里面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感情色彩，满是不可思议的重复道。 她显然不能相信有人能陪着这么远的距离进行如此陡峭的入针，对照着X光片和针尾最后进入的角度，不断想象着陆欢当时的站位，摇了摇头。 “我骗你做什么，现在我的命可是握在你的手里。”楚贪狼又是淡然一笑，“范娴，我知道你骄傲，但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有人医术比你高也是很正常的，不是么？” “高也不能高到这个地步。” 女人终于从屏幕上抬起了视线，露出一张比例完美到没有活人气息的美丽脸庞，一头垂到腰部的红发就像沉静流淌的岩浆，有着吞噬一切生命的阴郁魔力。 这正是那个救楚贪狼离开酒吧的红发女子，身高足有一米七五，除下一身红衣换上白大褂后这个人都没有了那个时候的飞扬，整个手术室的都在她掌下的控制之下，她没有表情的操作这一切，就好像是这个房间的一台中控电脑，一个又一个指令不断从她指尖绽放，大部分操作都不用她起身，这里的机器就能代劳，她一个人能做到堪比一个医疗团队的战斗力。 “怎么不可能高到这个地步，你才多大，这世间你没有见过的东西太多了。” 楚贪狼还真拿出了一个老师教育弟子的语气，对着范娴指点道。 范娴是他带的第一批学生，从初中到高中一共六年，他一直是她的班主任，当时她的聪明和不守规矩都是全校出了名的，从来没有表露过家庭背景，所以既不受校长待见，明明可以进实验班的成绩，却因为调戏校长丢到了楚贪狼那个专门收容差生的扛旗班里面，见过不出一周就混成了一群不良少年的大姐头，手腕和头脑可见一斑。 她没有参加高考就被军中特招走了，听说是负责一个项目，再次见到楚贪狼的时候，楚贪狼已经是薛凡凡手底下不可或缺的智囊，她找楚贪狼拉投资，开始背着军方搞她自己的项目。 那个时候楚贪狼才知道她的家庭背景极其显赫，在军中和卫生系统都有身居高位的亲戚，她本人更是在医学和计算机方面展现了极高的天赋，是国家多个重点项目的负责人，年纪轻轻就已经负责国家级实验室的日常运转调度，早就搞定了博士生导师资格，连很多成名许久的医学教授都要乖乖的听她的吩咐。 她能在独立出来之后找到楚贪狼，是因为在上学的时候，楚贪狼是唯一一个真心欣赏她聪明的老师，从来不把她当做一个孩子是的糊弄，而是平等的和她讲道理，从某方面来说，没有楚贪狼，她根本不会走上现在这条道路，说不定那样薛凡凡就不是在渡城建立起来他的帝国集团，而是一个女大佬冉冉升起。 只不过命运就是这么神奇，范娴走上了学术道路，而将引导上人生正规的老师却成了黑道霸主的最得力助手。 对于楚贪狼的教训，范娴只是淡然一笑，她不喜欢争论，争论只能证明自己无能，她更喜欢用事实说话。 她坐到电脑前，调出了一个3D建模的软件，不断的问着楚贪狼一些细节问题，就好像做动画片一样，渐渐的把当时的场景重现了出来。 装修的富丽堂皇的包厢内，两个保镖护卫在楚贪狼身侧，坐在房间上首，下首陆欢和杜绮芳并排而坐，两个人之间陪着桌子，相隔了足有五米的距离。 楚贪狼同意了杜绮芳提出一个条件，陆欢瞬间出手，楚贪狼护住胸口身边的人惊讶莫名，然后陆欢瞬间离开房间门。 范娴重现了这个场景，不断通过楚贪狼的描述喜欢，不到十分钟就将当时的场景重现了出来。 如果华夏所有的动作制作人员都有这样的速度，那么CG电影的造价就会直线下降。 范娴分析了陆欢攻击楚贪狼的场景，沉声道：“如果这小子能隔着五米攻击您，那么保守估计，他也需要拥有常人极限1.7倍的力量，2.1倍的反应，还有接近精密机床的身体控制能力，才能隔空做到这样的进针。参与我研究的特种兵都没有这样身体机能。” “那是你没有见过真正的高手。”楚贪狼一笑。 “楚老师，我很期待这小子确实如您说的那么厉害。不过，是不是真的，马上就能见分晓。”范娴一点电脑屏幕上闪动的新消息，果然是之前派出去借人的车回来了。 她点击确认，把接陆欢的车放了进来。 068 不会英文的神医 一直等到范娴通知可以进入，把接陆欢的车才敢通过看似没有任何岗哨把守的大门。这里看似对外不设防，但是作为范娴的老巢，这里的可怕之处藏得很深。 她的这些手下也曾经天真的以为这里没有任何凶险，这里没有人巡逻放哨，是因为自动化的电脑中控系统已经将整个庄园都纳入了范娴的管理范畴之中，防御、攻击、还有非致命杀伤的城市作战武器这里都有，可以根据需要调整攻击层次，对于不听命令的手下，范娴设计的机关只是玩笑而已，就已经让亲身经历过的手下再也不敢在这里轻举妄动，即使是自己系统内的车辆都需要提前报备才能得到范娴的放行。 就这样司机也是小心再小心，生怕看错了一个路牌走错了道，恐怕就会陷入不可控制的危险。 陆欢还是很喜欢这个庄园的幽静的，司机是一个退伍军人，腰杆挺的笔直，在庄园主建筑的门口对陆欢一敬礼，示意他可以下车了，而他就不能再跟进去了。 “谢谢你了。” 陆欢对司机一点头就下了车，好奇的打量着占地面积宏大宽敞的庄园，面积足够开一个幼儿园了。 主体建筑一层也是很有未来技术的科幻感，银白色的色调和范娴地下的手术室一致，整个环境也是出奇的干净，一点不像渡城这样污染严重的北方城市。 北方干燥风沙大，如果开着窗户一天不擦桌子，晚上吃饭的时候就能看见桌子上面已经落了一层土，至于说电脑笔记本这样的娇贵物，用不了多久整个机箱主板都会有一层土，弄的和新发现的文物一样。 但是这里的房间去是干净的可怕，也不见有人往来打扫，陆欢随便摸到哪里都看不到一点灰尘，看着楼道顶上嗡嗡低响的排风系统，陆欢眼睛一亮，估计这可能就是房间干净无尘的根本所在。 除了正常排风道系统应有的功能，这里的整个空气循环系统应该就有真正的除尘功能，这一点就是很多新建的大型商场都没有，只有一些实验室特殊的房间会安装有这样的除尘除湿空调，控制环境温度在一个特定的度数保证实验的如期完成。 这个房间似乎没有人，陆欢到这里来还没有任何人迎接，只不过他走到哪里，哪时的灯就会自动亮起，同时脚下的地面可以变成路标，指引陆欢的前进方向。 顺着路标找到了最尽头的电梯，电梯下的很深，好半天猜到了地下室的所在，按照陆欢的估计，这里最少是在五十米的深处，这个深度，应该已经可以抗住核弹以这里为中心点的直接爆炸了，都是一个建设非常完备的防空洞。 深度也限制了下面的空间不大，顺着地上的箭头进入了一个小更衣间，套上了隔离服，陆欢郁闷的发现他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了。 地上虽然还有箭头，但是指向的门前进方面上没有把手，而已一个指令输入器，旁边竖着一个提示牌，可惜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英文字母，他们认识陆欢，陆欢可不认得他们！ 他能通读文言文的医学典籍，但是就算小时候也跟着接受了九年义务教育人，但是山村学校水准可以想象，陆欢受不了他那个英文老师浓重的口音一节课没有上全过，以他的性格自然也不可能自己去学习这些东西，所以实际上他的英文水平也可以想象了，就是二十五个英文字母都还没人全呢。 “哦不对，好像不是二十五个，而是二十四个？”陆欢挠挠头，郁闷的扫了一遍那个英文提示牌，无奈的开始在这个小更衣室乱圈圈，寻找有没有别的提示或者什么联络器，这个庄园里面还是有不少人的，他自己搞不定总可以求助。 转了一圈他没有找到任何可以按的东西，也没有人理他。 这个地方实在太深了，一点手机信号都没有，陆欢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就收了起来。 就在他急的想要暴力把这个厚重不锈钢铸造的防爆门破解的时候，头顶上的灯座上响起一个清冷的女声，带着些许不耐烦：“你找什么呢？不要耽误治疗时间，还不快过来。” 是范娴在手术室里面等了陆欢好半天，觉得不管怎么算他也应该进来了，感觉有些不对劲，这才想起来按动控制系统寻找一下陆欢所在的位置，发现他在更衣室里面转来转去，还有想要破坏自己手术室的意图，这才出声制止。 陆欢被突然想起的声音吓了一跳，眯着眼睛抬头一看，才发现灯座边上有一圈细孔和一个闪着红光的小孔，音响和摄像头竟然是藏在这个位置。 这个设计隐藏性很好，一般人不会想到去房顶找这些东西，就是抬头也会先看到那个照度很高的灯座，科幻感十足的银白色简洁造型实在很抢眼，根本不会注意到旁边的小巧声音孔。 陆欢听到终于有人离自己了，无力的道：“我不知道怎么出去，当然要找说明书了，快告诉我怎么走。” “不知道怎么出去？旁边不是有写吗？”范娴奇怪的道，突然笑了起来，极为惊讶的道，“你不懂英文，你身为一个医生，竟然连这么简单的英文都看不懂？天啊！” 虽然看不到表情，但是再迟钝的人也能从她清冷声音里面压抑不住的轻蔑，能让这种语气里面缺乏感情的声音出现意外的波动，看来陆欢不懂英文这个消息对范娴实在是足够的震撼。 “医生会看病就可以了，为什么非得去学英文？”陆欢很是自然的一摊手，脸上的怒色一闪而逝，“你也不要耽误时间，还是快告诉我怎么走出去的好。” “你稍等55秒。” 范娴给出了一个异常精确的数字，陆欢还是第一次有人说时间是用秒作单位的，然后灯具旁的音箱里面想起了一阵几乎连在一起的键盘敲击声，好像倾盆大雨从头顶浇下来一样，让人听了异常的烦躁。 55秒之后，一个小巧屏幕垂了下来，上面是一条条中文的操作步骤。 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面，范娴临时手打了一份中文的操作方法给陆欢，足有近三百字，打字速度已经快到了一定境界。 陆欢只看了两眼就已经印在了脑子里面，按照提示的方法通过了一道小小的紫外杀菌和一道空气清洗门。这之后是一道自动升起的门，陆欢就进到了手术室，看到了躺在手术台上的楚贪狼和正在电脑前不断操作的范娴。 也不知道楚贪狼哪里来的力气，明明是受伤躺在哪里，看到陆欢后还有心情用媒婆似的热情和人开玩笑，倒是让人极度佩服他的胆子和韧性：“我替你们介绍一下，范娴，这个年轻的帅哥叫做陆欢，很棒的医生。陆欢，你之前见过这位美女一次了吧？她叫范娴，别看她年轻，在学术方面的成就很多人一辈子都赶不上了，她自己专业的知识你可以随便问的，不用怕她回答不出来出丑，这基本不可能。” “原来是你！” 陆欢和范娴打量着彼此，异口同声的惊讶道。 陆欢第一次范娴的名字还是在沈伟锋嘴里，当时沈伟锋答应他想要科技进步奖评主任医师这个工作就着落在范娴身上了，想进省保健委员会当御医也是需要范娴的母亲帮忙。只不过那时候范娴不在国内，和境外的一些医疗专家反省了访问交流，其后不就沈伟锋又被陆欢派出去找他需要的东西，所以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就在刚刚他还联系沈伟锋，知道他需要的东西沈伟锋已经找齐了，现在正在回来的路上，估计很快就能回到渡城给他治腿了。 范娴也听过陆欢的名字，作为土生土长的渡城本地人，范闲当然知道一中心医院，她手底下的项目本来也是和一中心医院方面有些合作，知道那边正有一个风头正盛的小中医叫做陆欢，解决了放多别人束手无策的问题，还能利用中医完成西医都搞不定的手术，就连中央保健委员会的专家张景亭老爷子，都承认自己不如陆欢。 这句话就属于以讹传讹了，当时张景亭只是说自己在外科手术这一个方面不如陆欢，这一点没有任何中医敢拍着胸脯说他一定能超过陆欢，但是宽泛的直说这个方面不如谁谁谁。现在这个谣言穿来穿去，已经和最初的版本出现了明显的不同，估计就是张景亭再来这里重说一遍，都有点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呢，很多东西，完全是本能意识就带出来的，受到会场环境影响开出的现场桥段。 但是知道陆欢治好了沈伟锋的腿，这一点范娴是可以确认的，沈伟锋和她亲自说明过这个问题，她也答应了一定会找陆欢给帮忙，只不过两个人还没有相约见面，就现在这个地点这个时间这个还有一些诡异的时机见面了。 两个人对视一眼，瞬间就能出对方身上看出一些优秀医生应该有的素质，比如冷静从容，比如决断迅速，比如不轻易下结论的质疑精神，这些东西伪装不出来，只能是长期接触临床第一线和配合训练，对自己所处科室有了深刻的了解，综合在一起提升才能有的这种强大的气场。 “只可惜你不懂英文，和技术发展前沿已经脱节，现在医术再好，也会被时代所抛弃。”范娴想起刚才陆欢在更衣室日表现，极为惋惜的看了陆欢一眼。 “这个时代，西方中心论马上就会失效，我不觉得英文有什么重要的。”陆欢的面色如常，淡淡然的一笑，似乎是有足够的自信，“别说废话，先治人，我想你是搞不定楚贪狼的病情，否则也不会喊我来。” 范娴微怒，在键盘上连续键入一大串命令，啪啪几声陆欢面前的柜子打开露出里面的医疗器械，冷冰冰的道：“那我就看看，你这个文盲医生是怎么搞定我都搞不定的病情的。” 069 请你回避 陆欢淡淡然的看着范娴不停的在键盘上操作，眼里闪过几次诡异的波动，突然释然一笑：“方法很多，但是我觉得这个手术涉及很多个人隐私，我想请你回避一下可以吗？” “这是我的手术室，你凭什么要求我回避？”范娴顿时大怒。 陆欢搓着下巴，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这是华夏的传统，每一个手艺人都要保护自己独门技术的权利。除非，你不想救你的楚老师了。” 虽然陆欢一脸我就是在瞎讲的表情，因为医生显然不具备这种保护自己独门技术的权利，因为救人一般都是在公共场合，就是在别人家里也会有家人，在自己的手术室里面也有助手，哪里有让所有人回避的条件。 而且事实证明，陆欢的师门绝技别人就是一分不差的可以模仿，也学不到里面的精髓复制不出陆欢给别人治疗的神奇效果。 以范娴的智商，她当然能够想明白这其中的关键，也能猜到陆欢是纯粹地想恶心自己。可是楚贪狼可以说对她有再造之恩，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看着陆欢见死不救，却也不甘心的就这么把自己的老巢开放给一个才第一次见面的男人，不由银牙咬碎：“陆欢，我就是出去这里也有摄像头在运转，那是不可能关闭的，否则你什么功能都用不了。而且没有我在场，你能顺利使用这里的仪器吗？” 陆欢环视整个手术室，现出一丝悲愤和郁闷。他无奈的发现整个手术室里面，从手术台前的键盘到旁边器材上面的提示，从最简单的灯泡到复杂到陆欢根本猜不出用途的医疗仪器，全都是一个个字母，还有一些法文德文意大利文的包装，甚至一些精巧的刀具，是陆欢没有任何好感的日文。 放眼这个实验室，就没有一个方块字。 这或许是一种悲哀，到目前为止，最精密最高端的医疗器械全都是外国货，国产产品只能在低端市场苦苦的和同行打着价格战，其实也是利润微薄——因为最核心的产品原件还是掌握在国外厂商里面，他们只是在争一个渠道费用，过多的只想是一个做出了自己外壳的渠道拼装商，和小孩子玩的积木前进了没有几步。 国内的所有行业都能看到这些的悲哀，日韩厂商的屏幕和摄像头，美国大厂的处理器，欧洲制定的通讯标准，拼装起来就是自己的产品，雷布斯和乔布斯的差距，就是乔布斯早死十年都追不上，一个是开拓新的世界传播自己的理念，一个是山寨全天下营销出一个奇迹。 更深一层的悲哀是华夏企业人的目标，他们不是想创造品牌，他们只是想创造一个大大的泡沫，然后套现移民国外。 这就是现实，这就是整个华夏的悲哀。杜绮芳曾经无意间和陆欢说起个这个问题，对那些彻底的资本崇拜和短视带着说不出的无奈，陆欢没有太当一回事，此时把他丢到汉字都没有的纯英文世界，他才感觉到可悲。 最精密的手术，最尖端的科研，地基都是建立在国外进口仪器上面，这里面的成本和投资一瞬间就加大了无数倍，因为人家是垄断性质的，某一个技术指标能做到的就那么一家公司的产品，你买不买？你想买，人家看到东方面孔就是落地涨价，你要不买，可能这个实验结果就是做不出来。 提前跑了一步的资本已经越滚越大，带着先跑一步的优势还在许多方面卡着华夏的咽喉。 范娴这个可以国际水准的手术室，只是因为太集中，把这个问题放大到无数倍。 这里面唯一国产的东西就是范娴为这个自己编写的软件操作系统了，但也是用英文写的，对范娴这种人来说英文一点也不比中文差，只是活在西化世界中的她从来没有意识到这种悲哀，所以当陆欢带着一种怜悯的看着她时，她一脸的莫名其妙。 拼什么一个文盲好像在看不起自己？范娴有点抓狂有点不理解，但是她还没有做出自己的反击，一个虚弱的声音就打断了她： “你们两个可以不要斗嘴，想想这里还有一个等着救治病人的可以吗？你们还是一个医生吗？你们第一位的工作是对着吹牛逼还是救死扶伤？” 楚贪狼终于忍受不住了，他还躺在这里享受着强光曝晒，胸口插着三个长长的异物，虽然陆欢想去的入针位置都是不致命的，但是这样保持着一个姿势动也不能动一下的感觉，一点也不会舒服，时间长了也是非常疲劳的。 他还不容易等来了陆欢解放自己，然后这两个他见过年轻人中，最优秀的两个就针尖对麦芒的斗到了一起，让他只能感觉到比陆欢更深切的郁闷，多少年了，他有这种被无视的待遇？ 听到楚贪狼的指责，范娴没有表情的点下了脸，继续在键盘上操作不知道继续在忙碌着什么，其实是羞愧的不敢抬头。 陆欢则是懒洋洋的一笑，还是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走到手术台前停下，开始检查楚贪狼身上的伤口，三根银针，一根在心脏边缘，一根横插冠状动脉，最后一根更是横在主动脉和肺经脉之间，当然这是西医的观点，在陆欢看来则是分别取在并不致命的大穴旁边。 毕竟他们只是苦肉计，他的目的只是想让楚贪狼的受伤更真实更凶险一些，脸白一点，没事吐几口血，给那些其他势力收买的小弟看到了再给他们的老大描述一些，这个目的就达到了，只需要以银针刺激三条心脉上的穴位就可以达到。 手号过楚贪狼的脉搏，从进来开始陆欢就已经发现他的状态要比他想象的好上很多，应该是范娴已经处理过楚贪狼的伤势，只不过因为入针的位置她才没有进一步操作，但是也给他的治疗争取了很多的时间，所以他才不紧不慢的样子，因为他相信范娴的医术。 狂傲的人自然也有狂傲的资本，一个女人能在医学的世界跑到所有人的前头，她必然会付出比男人多十倍的努力，如果这么一点小问题都解决不了，王承同也不可能听到范娴的名字就脸色大变了。 “其实，苦肉计已经完成，如果为了真实，传出来您死亡的信息对我也没有什么真正的影响吧。” 从口袋里面捏出一粒巧克力豆丢进嘴里，陆欢看着楚贪狼淡然的笑了起来。 本来陆欢这个严重违反无菌操作的动作，会让范娴直接抓狂把他丢出自己的手术室，可是此时陆欢嘴里说出来的话远比他的动作更让人感觉到可怕，就是冷静如范娴都忍不住手一抖，连续按错了三个字母，小心翼翼地不敢抬头不敢再说话，生怕自己刚刚的话引起了陆欢改变了主意。 如果因为自己在缘故对楚贪狼造成了什么影响，那么她会愧疚一辈子的。 没想到作为当事人的楚贪狼倒是一脸无所谓，轻松的笑道：“苦肉计已经完成，但这也只是一个小小的起点而已。我身边最忠心的保镖不可能是白死的，帝国集团虽然没有薛凡凡就不可能团结在一起，但是我们也不会是随意任外人欺负的，到时候你要面对的敌人，还是需要我来给你掌舵，才能分辨是谁是真正的敌人，谁是暂时的朋友。” 楚贪狼说得热闹，但还是透出一个信息，就是除了我，所有人都会使你的敌人！ 陆欢表情平淡，显然是早就知道这个结果，他笑了起来：“我当然知道，但是你别忘了是谁把薛凡凡弄进去的，我只要显示一点投诚的意思，你们这一盘散沙能奈是我何？没有了薛凡凡，没有了你，谁还能把帝国所有的力量整合在一起？所以，我会怕吗？” 陆欢冷冷的看向楚贪狼，他们今夜这一幕搏斗，其实只是为了一个很简单的目的，那就是想决定帝国集团日后的走向。楚贪狼原本意图是让陆欢在薛凡凡的继承人，一点点收拢那些不听话的势力，第一次见面是考验，陆欢交出了让楚贪狼意外满意的答卷，后面的一切步骤都省略，楚贪狼准备在今夜的谈话中和陆欢敲定最后的细节。 但是陆欢不喜欢走别人安排的道路，他也不喜欢继承人这种凭空比别人矮上一辈的身份。杜绮芳听到了楚贪狼的提议之后，说出了一个新的计划，名叫狸猫。 狸猫计划里面，楚贪狼需要里应外合帮助陆欢从外部收服帝国，在积累起自己的势力后，陆欢会将薛凡凡救出来将帝国归还的。 作为计划的后期目标，从杜绮芳小嘴里面说出的那几个名字，让楚贪狼的心脏狠狠的跳动了几下，如果杜绮芳说的真的能坐到，那么薛凡凡能够出来的可能性确实存在，比现在这种盲目的找一个继承人在台前的做法稳妥的多。 而狸猫计划的第一步，就是苦肉计，陆欢和楚贪狼营造出一种谈判破裂的假象，楚贪狼受伤，他最信任的保镖战死，陆欢这边也付出了苏瑾重伤昏迷的代价。 只有赤裸裸的血，才能那些虎视眈眈着帝国的饿狼相信他们最好的机会到了。 而计划开始后，陆欢突然提出的变化，却也是走得通的路。 楚贪狼虚弱的笑了：“你知道我为什么直呼薛凡凡，从来不叫老大？” “为什么？”陆欢好奇的问了一句，对于这个问题她疑惑了很久。 “因为我们是兄弟，交托背后的兄弟，不是上下级。”楚贪狼目光灼灼的看住了陆欢，笑了，“你也是这样的人，我从第一眼就知道，所以我信任你。” “谢谢，我从不会辜负别人的信任。”陆欢也笑了，慢悠悠的道，“现在，闭眼，放松，彻底的放松。治疗有点疼，但是我想你不会需要麻药。” 楚贪狼点头，放松了全身上下的肌肉，如果这个时候陆欢想杀他，他不会有任何反应。 这才是陆欢这席话的意图，他需要真正的信任才能保证治疗效果，而不是吓唬楚贪狼。 070 电子设备什么的，都是靠不住的！ 在陆欢的指引下，楚贪狼的呼吸慢慢规律起来，整个人的身体不断放松，身上的肌肉彻底松弛，精神也进入了一种似睡非睡的奇特状态。 “催眠！” 范娴的眼睛一亮，她一眼就认出来楚贪狼现在这种状态，正是西方医学中的催眠。 她打开了一个脑波测定的小程序，现在楚贪狼的身体上和一般手术室一样，连接着很多监测、急救用的管线，只不过范娴这里的管线材质和级别，都要比国内一般手术室使用的超出不止一个级别。 就像相机的像素，临场上监测患者的生命指征也是越清晰越好，只不过当清晰度达到一定程度之后，百分之一的提升都需要付出巨大的成本代价，这是一起的分辨率决定的。 如果说一般家庭中的血压计是山寨手机附带的相机，普通医院的可能会有傻瓜相机的成像质量，那么国内三甲医院就是摄影玩家手中的单反相机，不过这都不能和范娴手里的设备相比，不管是什么东西都是一分钱一分货，像她这种中饱私囊不知道私吞了多少研究经费的科研大拿，给自己配备的设备都是专业摄影棚只用的专业级别的器材，只在国外一些顶尖院校和医学机构中有可能使用，很多参数还是范娴自己和厂家专业定制的。 对比摄影器材，她这就是可以拍摄IMAX成像质量的专业器材，当然不只是看一个血压这么简单，通过管线，她现在就是在监视楚贪狼的脑波。 现在医学中正常人类的脑波按照频率分为四型，其中β脑波，是一种有意识的脑波，它以每秒钟12～25周波的频率运行着。当人们处于清醒、专心、保持警觉的状态，或者是在思考、分析、说话和积极行动时，头脑就会发出这种脑波。 当β脑波频率降低，就会变成α脑波。这是当人们放松身心、沉思时的脑波。这种模式下的人应该是处于放松式的清醒状态中，身体中的能量大多集中于脑补，经过研究是最适合思考和脑力工作的状态，意识集中，思维活跃，是不可多得的工作状态。 而人的脑波进一步降低，就会进入θ脑波、δ脑波，分别对应着有梦的浅睡眠和无梦的深睡眠。 而西方医学上的催眠，并不是指像保姆哄宝宝睡觉那样把人哄骗的去睡觉，也不是上课时我们抱怨老师无趣时说的“太催眠了”。“催眠”这个名字本身是带有一定误导性的，真正的催眠是催眠师通过语言等途径的引导，将被催眠者引导进入一种高度受暗示性的状态，并在知觉、记忆和控制中做出相应的反应。 虽然催眠很像睡眠，但睡眠在催眠中是不扮演任何角色的，也就是催眠者只在α脑波和高频的θ脑波状态中，如果进入了深度睡眠的δ脑波，那么就说明人人的睡着了，那个状态自然也就不会对任何的暗示有反应了。 通过范娴的观察，陆欢此时就将楚贪狼引导进入了一种类似催眠的状态，虽然他用的方法并不同于任何专业的催眠师，但是效果是一种的。 此时陆欢已经通过暗示封闭了楚贪狼对身体的控制，取出更多的银针进入楚贪狼胸口的穴道，不断刺激着他的身体最初反应，将那三枚凶险无比的银针慢慢退出身体。 范娴好奇的看着这近乎身体的治疗过程，陆欢竟然能通过几枚银针，控制他人的身体肌肉自然伸缩，很多肌肉动作的组合，就是大脑本身都不能做到，也不知道陆欢是怎么做到的！ 不用看陆欢接下来的动作，范娴就知道后面的治疗不存在任何问题了，只要有足够的时间，楚贪狼的身子“自身”就会把三枚危险无比的银针排斥出来，这个过程安全无害，不过只是有三个针孔大小的伤口而已，以楚贪狼的身体条件不会有任何直接的损害。 而这个充足的治疗时间，范娴苦笑一下，好像就是她帮陆欢创造出来的。不过想了一下她也就觉得无所谓了，以陆欢的医术，在短时间内保住一个患者的生命给自己创造治疗条件，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任务，就是她不出手陆欢应该也能解决。 她更多的好奇心是在陆欢的催眠和以针术控制人体肌肉神经的反射！这两点，就是她借助最先进的仪器和手术方法，自问也做不到。 一边观察着陆欢后续的治疗动作，范娴一边开始回放陆欢一开始的手术录像，通过集成了整个手术室的中控电脑，这个地下基地似的手术室就像是范娴身体的一部分，她可以控制这里的每一个角落，回放一段录像而已，她很快就掉出了陆欢从一进门就开始的动作，分解着观察着她的每一个动作。 看到了楚贪狼依照陆欢的吩咐放松身体，范娴松了一口气，基本破解除了陆欢催眠楚贪狼的步骤，和一般程序上的催眠没有什么区别。传统催眠第一个阶段是询问解疑（Diagnosis），了解被催眠者的动机与需求，询问他对催眠既有的看法，答他有关催眠的疑惑，很多时候，催眠师可能要花点时间做个催眠简介，这个阶段的目的有两个，第一是消除被催眠者对催眠的误解，建立对催眠师的基本信任，第二是吸引被催眠者的注意力，让他能够相应催眠者的暗示。 而陆欢没有走常规的方法，他直接用了一个楚贪狼绝对会感兴趣的问题，对于自己的生死，再看得快的人也会全身心的投入思考，就在几句话之间陆欢就让楚贪狼集中了精神并建立了信任，可以说是直接有效，然后通过渐进放松法（progressiverelaxation）让楚贪狼进入了诱导阶段（Induction）。 催眠师运用语言引导，让对方进入催眠状态。一般而言，常用的诱导技巧有眼睛凝视法（eyefixation）、深呼吸法、想像引导、数数法、手臂上浮法，及其他变形与伪装的方法。 在谘商室进行催眠治疗时，阶段诱导几乎都单纯使用语言引导，很少使用道具，也就是光是说几句话，就可以让人进入催眠状态。 之后的深化阶段（Deepening）和治疗阶段（Healing）并不需要，因为他是要帮楚贪狼手术，而不是治疗他的精神疾病，这个程度的催眠已经足够陆欢施展了。 不过另一方面，关于陆欢是怎么控制人体肌肉的，范娴就只能大概猜测出一个原理，可以具体的工作流程和实现方法，她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在这个领域，就是最前沿的医学论文中也对人神经信号的具体含义没有过多的解析，人体大脑中实在是藏着太多的秘密了。 被动的观察脑波猜测其中的含义，是一个太过漫长的过程，就是再有几百年，也不太可能完成这个工作，因为就是范娴现在能够得到的脑波检测仪，也只能分辨出来大致的波动，从显示器能看出来哭和笑的区别，可是现在还不能分析出微笑和大笑，更多复杂的情绪、心理活动、思维运作，根本不是现在的技术手段能够观察，也就无法得出成系统的模型，对解析人体脑波的含义。 “可惜这个家伙是一个文盲，否则配合自己的研究，也许会有不可思议的发现……” 范娴有些失落，通过自己的渠道，她得知陆欢曾经通过和今天累死的方法治疗过一位枪伤的病人，当时在场有一位中医方面的专家指出这种针灸方法叫做“引魂九针”，只不过具体原理，只有陆欢知道了。 不过在范娴的思维里面，陆欢的文化水平太低是一个难遇逾越的天堑，她不能指望一个连脑波图形都看不懂，更别提根据波形建立数学模型这样的复杂工作了。 “这东西一定不是他发明的，而是他的老师，或者是一个可怕的门派传承！也利用他的身体素质，做一个研究用的强壮猴子罢了。” 范娴很敏锐的就接近了真相，又点出了之前得出的数据，嘴角露出一个轻蔑的笑容，却不得不相信陆欢拥有超越她计算出来的人体理论极限的可能性，因为他背后拥有的是一个已经把人体研究的异常透彻的可怕人物，全力栽培出一个突破极限的徒弟，也不是不可能的。 “看着我治疗的视频竟然能笑出来，你这个冰块女人是不是爱上我了？” 就在范娴盘算着怎么把陆欢骗着配合自己做几个小实验的时候，身后突然出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路。 范娴一回头，正看到陆欢站在她的身后，居高临下的打量着她，不由收敛起了只在研究时才会出现的丰富表情，冰冷冷的道：“爱，我才没有那种无聊的情绪。既然治疗完了，就请你推着楚老师离开这里，然后我想和你谈一些问题……等等，喂，你做做什么，你个文盲，不要乱操作！” 她惊恐的看到，陆欢开始通过她旁边的一台电脑上键盘输入什么。 看着陆欢缓慢笨拙的动作，马上她就放松下来，嗤笑道：“你没有密码是什么也做不到的。” 陆欢懒得理她，嘴角绽放一丝轻蔑的笑容，操作的速度越来越快，就在范娴感觉到有些不对劲的时候，陆欢种种的敲了一下回车，只听一阵阵啪啪啪啪的脆响，手术室里面的储物柜、加密保险盒、暗格系数打开，一下子范娴惊得站了起来： “你，你怎么知道的密码？” “你在我面前输入过一次啊，你忘了吗？”陆欢笑了起来，“之前你帮我取医疗器械的时候。” “你，你竟然能记住！？” 范娴嘴巴张大的好像吃下一只苍蝇吐不出来。 “电子设备什么的，都是靠不住的。” 陆欢得意的笑了起来，“现在我就看看，你这里有什么私人藏品。” 071 谁才是文盲？ 现在，范娴手术室的所有秘密都大敞四开，好像看到了一万块先进的风骚婊子，痛苦的脱光衣服岔开双腿把最隐秘的地带暴露了出来。 “你不要乱动，这是我的手术室，私人物品，你不要乱动！” 范娴拉住了陆欢的胳膊，可是两个人的力量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陆欢轻轻一推，就把范娴按回了椅子：“别动，我看看你这里有没有什么自拍艳照之类的东西，我觉得你要是当主角，可以什么郭美美章泽天养眼多了。” “你想多了，我这里是不可能有这些东西的！你最好不要乱动，否则我是不会对你的生命安全负责的。” 范娴脸色铁青的一拍桌子，她是不在乎世俗眼光的科学狂人，可也不代表她能容忍别人随意的侮辱她。 “我不用你负责，你看看这张列表，SAFE这个单词我还是认识的，嘿嘿，你放心，我会很小心操作你这里的机关的。” 陆欢潇洒的一指屏幕，复杂的他看不懂，但是四个字母一下的单词还是认识几个的，在完全自动化的手术室里面，只有拥有权限，那就可以随意走动了。 范娴气坏了，如果是别人敢在她的地盘挑衅，换一个时间换一个地点，她一定能让他死的连一截ＤＮＡ都不会留下，这件手术室墙里面布置的机关可不止是Ｘ光机那么简单，很多大威力武器和她自己制造的强酸强碱生物毒气之类的东西不要太多。 可是此时，陆欢对这件手术室拥有了和她一样的控制级别，这些东西根本就用不出来！ 她此时万分后悔，没有同意那个代理人对于指纹锁专利过高的报价，否则回车键上安装一个指纹识别装置，陆欢在背下来密码也不可能控制她的手术室！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陆欢笑眯眯的看着她，已经占尽了上风，她根本想不出任何方法把这个家伙赶出去！ 基地的警卫是不不能随便进入地下的，她太自信了，以为自己在这里的布置能解决一切人，谁知道碰见陆欢这么一个怪胎，只看了一遍竟然就能记住密码，还有那些复杂的指令！ “天啊，你明明是一个文盲，一个英文都不懂的文盲，怎么可能流畅的使用那些指令呢？”范娴忍不住小声低语，里面的不可置信。 陆欢很喜欢范娴此时惊讶的表情，能让这么一个国宝级别的科学狂人吃瘪实在是太爽了！他丢了一个巧克力豆在自己嘴里，一边在范娴的柜子里面翻来翻去，一边不屑的道：“文盲？不认识那些鸟文就是文盲了？笑话！我问你，你能看得懂《黄帝内经》吗？百家姓三字经千字文弟子规你会背吗？二十四史你看过几本？《资治通鉴》有多少卷你知道吗？道藏有几个版本，是哪一年编写的你清楚吗？这些都不知道，咱们谁是文盲？” 被陆欢劈头盖脸的一顿数落，范娴有些反应不过来，以她的身份地位，竟然还能被人说是文盲？她可是华夏卫生系统里面最年轻的博士后，现在就已经拿到教授头衔当上博士生导师了，每年发表的文章不知道有多少，竟然会被人说是文盲？ 可是陆欢说的那些东西他确实没有看过，她是六岁的时候可以通读《大英百科全书》的天才，但是对那些佶屈聱牙的文言古书，没有一点兴趣，从小到大接受的就是最先进的西式教育。 “那些已经过时的垃圾，有什么用……”她下意识的嘟囔友，还没有说完，就被陆欢打断。 “过时？那是文华，那是传统，那是你身上血脉的根！不要沿一头红毛就忘了自己是炎黄子孙了，你看什么看，小爷就看不惯你们这些染发整容戴美瞳的家伙，爹妈给的长相你看不惯，就整来整去的折腾自己，把自己弄得和一个假洋鬼子似的，脑子里面有屎啊？有本事你立刻死了重新投胎，从外国妈的屁眼里面钻出来，你就不是黑眼睛黑头发黄皮肤了。” 陆欢越说越激动，扯了扯衬衣的领子喘了口气，总算稍微顿了一下。 “婴儿不是从肛门生出来，是从……” 范娴一皱眉，下意识地指出陆欢说的一个常识性错误，这明显是在学校里面教书教多了的后遗症。 当然她说不出屁眼里面这种粗俗的词。 “闭嘴！”陆欢粗暴的打断了她：“小爷用得着你给我普及生理卫生？我就喜欢这么说，你咬我啊？” 范娴眼睛发直，呆愣愣的看着她，就是那个能直接计算人类基因遗传组代码的大脑都有些当机，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不讲理的人？ 她交往的圈子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女人都是笑不漏齿的淑女，男人都是衣冠楚楚的绅士，陆欢此时露出一幅蛮不讲理的泼皮辣相，直接将范娴震慑住了，有些不知道如何应对。 “你看看你，写字这么难看，也好意思说别人是文盲？螃蟹爬的似的！” 陆欢不知道从哪里柜子里面翻出一张范娴的签收单子，看见上面她自己写的名字，好一阵冷嘲热讽。 “你写字就好看了？” 范娴反问道。她也有些脸红，平时很少写汉字，英文倒是写的很溜，留学之后更是写得一手漂亮的花体字。但是她的汉字确实有些见不得人，和小学的时候相比没有什么进步，说是一个教授签出来的确实有些不可思议，平时她能不写就不写的，但是收快递什么的，那些快递员又不知道她的英文名字，签一个中文还是不可避免的，此时正好被陆欢看见了，忍不住哀叹今天各种不幸的小概率事件全都让自己赶上了。 陆欢嘿嘿一笑，从范娴桌子上的笔筒拿起一支马克笔，实验室手术室这种笔是最多的，油性的笔可以方便的在各种器材上直接书写标记，非常方便。 陆欢微一沉吟，悬腕提笔，在范娴那张剔透漂亮的玻璃缸桌面上回避写下了四个大字，范娴一看，鼻子差点都气歪了。 “崇洋媚外！” 四个潇洒的行书，笔意勾连圆融，间架结构却是严谨陡峭，基本功扎扎实实，并不是现在一些人联系的速成书法，乍一看花团锦簇流畅漂亮，但是仔细一看虚华浮动，没有一定力度，根本禁不起赏玩。 陆欢的字，是被师父逼着抄书，写秃了多少支毛笔练出来的，用马克笔写起来竟然也能用出锋藏锋的效果，明明把范娴气的够呛，却因为好看一时间舍不得擦。 加上陆欢刚刚说的一大堆，范娴还有些傻傻的，在虚空中顺着陆欢写的字临摹着其中的笔意，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陆欢懒得理她了，他其实没有多想什么，看上去愤怒其实心里爽到了爆，他就是之前被范娴看不起，想找一个理由教训一下她罢了！ 他不是什么大度的人，也不喜欢隐忍，被人欺负就要打回去，当然打女人这么没品位的事情他还做不出来，只能找个理由骂两句过过嘴瘾了。 要不是从民族大义出发，谁能像他这么指着一个大教授的鼻子骂，对方还找不到理由还嘴？这就是陆欢的聪明之处。 发泄够了，陆欢发扬rpg游戏主角的精神，进了一个地方就要把别人家都翻遍，四处打量着范娴可能有的宝贝。 突然他眼睛发直，发现手边一个柜子里面都是范娴的贴身衣物，有黑有白有粉有紫的各色文胸挂了不少，看来范娴平时是以手术室为家的，下面叠起来的类似小裤裤，还带着一股她身上馨香和洗衣粉混合的味道，异常好闻。 看上去风流潇洒，但是从某种程度来说陆欢从刚刚摆脱处男之身，还是走的正道，他也搞不清自己现在应该怎么定位，不过看到这些女孩家的贴身衣服，本能的开始够了范娴的身材，脸上露出了一丝很有意思的表情。 想不到这个看上去冷冰冰的小妞，身材竟然这么火爆！ “这小妞还挺会藏肉的。”对比着范娴宽松的白大褂，陆欢发现要不是打开柜子，自己还错过了不少风景。 “确实，我们这样所谓人精英，并没有自己灵魂的特质，这样一代一代的传承下去，我们哪里还能算得上华夏人？教授也是一个传道授业的老师，我……陆欢，你在做什么？” 范娴本来凝眉沉思自言自语，突然一抬头正看到陆欢对着自己的贴身衣服发呆，一身尖叫连忙在键盘上一阵手忙脚乱的操作，赶紧把那个柜子门关上，一脸吃惊愤怒的看着他。 想不到这个家伙竟然如此无耻，竟然对着女性的私人物品发呆！就在这瞬息直接，窥阴癖、暴露狂、恋物癖、异装癖等一系列可能爆发的心理疾病被范娴安到了陆欢的头上，看样子很想当场就对他做一下鉴定。 刚刚由陆欢深厚的文化底蕴和一笔好字引起的一点点好感，一下子烟消云散，范娴把这个家伙彻底的扫入了小流氓那一个档次。 072 美妙的数据 “嘿嘿，嘿嘿，我还检查一下你这里的卫生标准的执行的彻不彻底，你要知道手术室需要无菌操作的！”突然之间关上的柜子门也吓了陆欢一大跳，一回头正好对上范娴怀疑审视的眼神，陆欢干笑了几声，知道这种事总是不好的。 “我用得着你？”范娴反问了一句，死盯着大嚼着巧克力豆的陆欢，这简直是世界上最蹩脚的借口了。 她扫开了额前的乱发，借着这个动作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冷冰冰的道，“你现在最好交代清楚，你是怎么破解我的密码的？难道你是一个隐藏的黑客？” “黑客？非洲来的黑人访客吗？我当然不是，我是根正苗红的华夏农民。”陆欢一脸憨厚的道。 范娴脸一沉：“少贫嘴，你要是不说，我就把你刚刚对着我衣服发呆的视频发个你在医院那个小女友那里，她叫什么来着？哦，姓杜，杜绮芳是吧？” “呃，这个……”陆欢有些发呆，这才想起这个手术室是用着监控的，自己做些什么，都会留下记录。 他毕竟也不喜欢这种命令行似的操作，除了一个开门并不会其他的命令，怎么把监控记录调出来然后删除，这么复杂的操作他根本不会。 讪笑了两声，陆欢摊手道：“我刚才就告诉你了啊，我真的就是看你操作了一遍，然后记了下来。” “可是你不会英语……”范娴皱眉道。 “不会英语就不能用字母了吗？总共才二十六个，这东西能有多少技术含量？”陆欢不屑的一撇嘴，“小爷也是天天用字母的，你都不知道！W是召唤水元素，B是法力燃烧，BM建造月亮井，按D能让小精灵自爆，A是强制攻击，这些你知道吗？”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范娴皱起眉头。 陆欢也不解释，他说的这些都是魔兽的快捷键操作，谅范娴这种科学狂人也不知道，她哪里有时间玩这些在她眼中就是幼稚代名词的游戏。 范娴看着陆欢，这个情况他不应该会撒谎，细想这个问题，不由暗暗吃惊，想起之前楚贪狼说陆欢从无比之外发射银针击伤的他，忽然有一点相信这个说法了。 目前世界上打字最快的女秘书叫做马特什科娃，在30分钟共敲下了24224个键，准确无误的完成一段包括英文字母、数字和特殊符号的文档，平均每分钟807个字。 汉字不能和英文比较，录入统计一分钟一百个字就算普通人比较快的，专业的文字速录一般是使用速录机，通过一种成为并击的技术，左右手同时控制一套键盘，通过背诵记忆大量的快捷编码，可以达到一分钟录入三四百字的速度。 这个速度已经超过一般人正常说话的速度了，春晚直播上的字幕、一些大型会议上的记录，就是使用专业的速录员，这些人员其实也和同传一样属于比较稀有的职业了，往往一场会议都要做大量的准备。 范娴一向以自己的反应速度为傲，她也确实算是智力超人的天才了，平日写代码曾经有过半个小时写了两万多个字母的记录，虽然没有超过那个什么什么娃，但是手指在键盘上跳舞的速度已经超过一般人的想象了。 每秒十的击键，就是职业游戏也没有这样的手术，曾经魔兽、星际时代的高速抽筋手可能有巅峰4、5的apm，但是对于一般的高手，场均二百战斗的时候三百就足够操作了，按照apm的计算方法范娴足足有600往上，是保持着这个速度半个小时以上的键入，足见其可怕之处。 而且写代码不是录入文档，不是看着文件把那个东西打出来就行，还是一个需要思考的过程。 在范娴替军队系统研究的人体极限模型中，她自己的反应和智力都是在人类99.9%以上的那个超级小概率中的区间里面，按照一般的说法，这样的人就是天才中的天才。 正是因为这样的操作速度，所以范娴在键入密码的时候从来不会回避任何人，他不信她那个超过三十位含有特殊符号的复杂有人可以通过她的手记录下来。 而且她在自己的手术室操作所有的命令都是通过键盘组合，鼠标基本可以说是几个小时也不会响一下的，在这样的复杂手势中分辨出她的密码，需要同时记住屏幕和她手的动作，也就是说需要她两倍以上的反应速度分心二用。 刚刚操作指令给陆欢拿医疗用品也是一样的动作，只不过是夹杂在一大堆命令中的一个短短收拾，连三秒钟都没有的动作，在短短的三秒钟，混杂在前后的复杂动作中，陆欢竟然能记住她的密码！？ 得益于范娴的反应速度，短短的瞬间她把这个事情分析了不下十遍，都是觉得不可能，陆欢的反应速度是她的两倍？ 这对一向自诩天才的范娴是不可弥补的打击，呆愣愣的看着陆欢，竟然忘了说话。 “我也很奇怪，我怎么就记住了呢？” 低下身子拍拍了范娴精致的小脸蛋，这个女人的就像一个精确调教过的精密机器，身上的每一个比例都是完美的，可是组合在一起却总觉得这并不是美，而是仿佛少了一些什么的缺憾。 完美到了极点所以不完美了吗？陆欢不是处女座，所以想不出这个答案，也懒得想，只是得出一个最直观的结论，“皮肤触感很不错嘛，看不出你一个肯定天天熬夜的冰块女变态还很会保养自己的。” 范娴大怒，下意识的提起手一巴掌扇向陆欢，可是陆欢怎么可能被她打到，一个滑步就闪过了范娴的攻击范围。 看得出范娴也就练过一些近身搏斗的技巧，这一下击空了并没有对她造成任何影响，顺势已落手他就控制了自己的力量，稳稳的做到了椅子上，眼中的怒色一闪而过，扫了一眼屏幕上的雪片一样刷下的数据，又恢复了平时冷冰冰的模样。 就在刚刚，遍布这间手术室所有角度的三十六个摄像头，对压力可以精确监测到小数点后四位的感压地板、敏锐控制房间内所有空气流动的流速计等等可怕而复杂的监控系统，再加上范娴已经测试了超过了十万人的精确模型，中控电脑陆欢的瞬间动作进行了解析，结论发现陆欢果然拥有着远超人体极限的身体素质。 当反应速度和力量都都到了一定程度，即使范娴占据了主场优势，对战陆欢的胜率都只有9.3845%，这里面包括8%的同归于尽。 系统分析陆欢的身体数据后给出了一句颇为人性化的评语，对上这样的敌人，能同归于尽的都是一种荣耀，也不知道是项目组哪个二次元的死宅男进去去了这么一句中二气息浓郁的话，估计是觉得世界上不会出现这样的人，所有才敢背着她加入了一个彩蛋。 范娴发誓，等摆平了陆欢，她一定解析后台代码，把这个死宅男揪出来，专门给他们研究室的女同胞买卫生巾，直到他从二次元的美好幻想降落到三次元一个月一次的血腥事件中不能自拔为止。 不过此时，范娴面对的问题还是比较严重的。 上面那个胜率是算上范娴本身的战斗力和这间手术室的主场优势的，但是现在陆欢已经掌握了这个房间的密码，和范娴一样拥有了最高的控制权限，范娴连最后的主场优势都失去了。 要知道范娴为了安全，在自己的老巢里面墙里面可以埋了两挺机械臂控制的加特林机枪的，对付上什么样的敌人都是有着一定胜算的。 但是她对方也能控制她的手术室之后，她就恢复成了一个女研究员的身份，战斗力比起一般女性强大，但是在陆欢面前忽略不计，对这一点范娴的判断和系统一样。 这明明是个文盲啊！记住了自己的密码不说，还把刚才自己输入过的指令一起记住了，虽然只是一个最简单的“开门”，但是谁知道这个开门开到了手术室所有的门都打开，也是一个很可怕的后果！ 这就是陆欢真正可怕的记忆能力吗？这样的记忆能力，需要涉及到多少脑细胞，一瞬间消耗的身体能量有多少，供血能力需要多强才能维持身体这种强度的思考同时保持着旺盛的身体活动能力…… 范娴不想还好，这一开始仔细思考，脑子里面各种疑问就自动的浮现了出来，陆欢这种超越了极限的身体就是一个宝库，只要能得到他身体的数据，不，如果更进一步，解剖结果，DNA分析结果呢…… 这一下，范娴也不顾得生气了，研究员的本能已经占据了大脑的全部，死盯着陆欢的眼睛越来越亮，脑海里面的疑问越来越多，恨不得就在这里把陆欢大卸八块，分成一个一个的小标本塞进她那些宝贝机器里面彻底分析。 “这么漂亮的数据，这么美丽的能量波动……”范娴手指开始在键盘上跳舞，大脑抽出一样迸发出各种以前没有过的想法，很多从来没有想通过的难题在此时找到了一个可能的解决方案，她只有一个想法，记录，研究，知道真相！ 073 我要你的血 范娴推了一下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镜片后眼睛里面的光芒越来越狂热，如果不是有镜片等着，可能直接会把显示器烧着了。 她小嘴里面发出喘息似的呻吟，大脑消耗的能量让心跳急速上升，她的手指在抽搐，键入速度又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陆欢有些意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之间范娴竟然又开始了工作，在这种时候都能走神？陆欢感觉到不可思议，不过刚刚范娴看他的眼神让他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但是马上陆欢就把这个想法抛到了脑后。 “这个小妞看起来很有钱的样子啊，趁着她走神，我正好找找有什么好东西收集起来！” 陆欢并不知道这个时候范娴脑海中疯狂滚动的数据已经到了什么地步，他只是想到了今天的机会。范娴是什么身份？放眼国内都是国宝级别的学术人才，年纪轻轻就主导着国家学术课题的学科带头人，从她这件手术室就知道她有钱，很有钱，不是一般的有钱！ 现在这个有钱人走神了，她最核心的密码被陆欢知道了，她地下五十米的手术室里面的储藏柜子和暗格对自己不设防一样的全部洞开，陆欢觉得自己要是不利用这个机会，以后估计要钱都吃不上热乎的馒头。 目光在这一间科幻感十足的手术室里面游移起来，陆欢仍然不忘抱着那一块电脑配备的无线键盘，他清楚这东西非常重要，范娴的手术室高度集成，所有的功能都能通过键盘输入指令出现，只要他握着这个键盘，就有了要挟范娴的本钱。 “七叶百年老参！长成了紫色的灵芝！一只一两的冬虫夏虫！这小妞太有钱了，比我家老头子都能藏东西！” 陆欢很聪明的先奔暗格，很快发现了不少范娴收藏的药材，因为她本身是一个西医，别人送的东西她不会使用，送人又舍不得，结果最后全都便宜了陆欢。 陆欢从旁边的柜子里面找出一个装满了医疗器械的大袋子，也不管他这一开袋子里面的东西就相当于被污染了，直接到了出来，然后开始装药材。 范娴正在推导各种数据，很快就发现数据不足以让他进行下一步了，恼恨的在桌子上抓出五条深深的爪痕，突然听见身后传来耗子打洞的声音。 “陆欢，竟然偷东西！” 范娴高叫了一声，陆欢回头了看了她一眼，嘿嘿一笑加快了手下的动作，琢磨着一会这个小妞只要敢拦自己，他就硬闯出去，不过看在这个小妞贡献了这么多药材的份上，他可以留她一条小命。 “其实这些东西不值什么钱，你想要就拿走吧，如果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以后还能帮你搞到更多。” 范娴从一个各自里面拿出一个大号的登山包，温柔的递给了陆欢，“给，那个袋子不结实，提着还累，用这个吧。” 陆欢瞬间傻眼了，这是什么事，主人家还给进门的小偷倒茶喝？ “你到底想要什么？我可不信世界上会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陆欢警惕地道，一脸提防的没有去接那个登山包，虽然一般的毒药害不到的她，但是万一范娴做出什么前所未有的可怕病毒超级细菌，那也是很麻烦的事情了。 “当然不会是天上掉馅饼了。” 范娴自然不会是白白讲自己辛辛苦苦积攒的药材送给陆欢，呲牙一笑，“我要你的血！” “什，什么？” 陆欢下意识的回头一步，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范娴，搓着下巴道，“怪不得你住地下室，原来你是吸血鬼啊么？别过来，我晚上可是吃了大蒜？你不怕？我可警告你，我可是开过光的，当年去少林寺里面老和尚们念经，我佛祖供桌前偷吃了一中午的贡品，佛光附体，虽然不是教廷的圣光，但是收服你一个小鬼可没有任何问题！” 嘟嘟囔囔的说了一大堆，陆欢其实是心里有点发毛了，要是人类他当然不怕，但是吸血鬼什么的，这种从来没有见过的黑暗生物，可是会魔法会变声，不把心脏打碎就不会死亡的可怕生物啊…… 范娴被陆欢说的这一大堆东西说的愣住了，一脸茫然，随手百度了几个他重复最高的词语，愕然良久，就是她一向没有表情的脸都忍不住嘴角上扬，一字一句道：“你是小说看多了，还是电影看多了？我是人，我当然是人。你刚才也碰过我的皮肤，可是有温度的？” 陆欢回忆一下，手感滑腻出手温润，并没有传说中吸血鬼的体温略低的感觉，稍微松了一口气，反手一抹脑门上不断滑落的汗水，咬牙切齿的道：“原来你也是普通人啊，你怎么不说清楚。那你要我的血做什么，还白白给这么多东西？” “是你想法和普通差别太大，我就说了一句要你的血样，你就能想出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枉你也是一个医生，对人体的了解应该来说远超普通人，随便想一想，你觉得吸血鬼身上的种种特性，可能通过细胞实现吗？”范娴摇摇头，一脸无可救药的表情。 “我就是信了，我本来就是文盲，相信这些东西也是很自然的。嘿嘿，嘿嘿！”范娴言语间那种居高临下，让陆欢感觉很不舒服，很不爽，平时应该是很冷血的人，可是一说到自己研究的学术问题，也变得罗嗦和讨厌起来，不允许任何超过自己认知范围的东西存在。 范娴只是笑：“你现在看到的药材，再多给你一杯，我要你一百，呃，不，两百毫升的血样，这可不多吧？也就是一次志愿献血的最低量，你随便抓两把枸杞丢嘴里就不会来了。” 陆欢听说这里药材还能再多一倍，眼睛不有一亮，下意识就想答应。范娴这里药品素质之高，就是他这个中医都没见过几次，就是放在很有规模的老药店里面都是镇店之宝了，有价无市的局面。 范娴能得到这些东西，也是因为她基本是渡城西医临床研究的第一人，身为地位都决定了别人需要巴结她，才会把这种可遇不可求的东西白白送给她，只可惜范娴用不上，简直就是夜明珠送了瞎子，也不知道她收了东西有没有帮别人办事。 不过陆欢不管这些事情，现在返现不觉得这些东西是宝贝，那正好便宜他，看到范娴说得如此轻松，他转念一想就更体会到这个小妞积累的财富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更可怕的是她在科研方面的潜力，让她得到什么都轻而易举，有事求她的人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一般人求名医救命，而很多名医都在求范娴随便给他们一个项目帮她发文章，方便评职称什么的，就这一方面，范娴每天的收获就不会少了。 现在范娴出家这么痛快，明显这些东西是很随手就拿出来，看他对自己血的热情，那种眼睛发亮的感觉他太熟悉了，这种目光叫做不惜一切代价。 所以当抬起头准备答应范娴的时候，正好看到这种目光，陆欢突然就把到嘴边的一句好咽了回去，才看了一柜子的药，也许这里还有更多好的东西在等着他呢，既然范娴这么痛快，他一点都不介意多得一些好处。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并不觉得献血是什么好事。” 陆欢一脸正气地道，看那模样就好像是一个孝敬父母的懂事孩子，不敢做出一点逾越的行为。 范娴郁闷的道：“你父母在哪里呢？” “我哪知道，我都没见过他们。” 陆欢说着，托着一麻袋的极品药材在附近的暗格里面翻找了起来。 听到他的回答，范娴才知道自己被耍了，看这个家伙四处乱看的贪婪样子，明显是得到更多的好处，不由哼了一声，轻蔑地道：“你的血虽然可能得出很重要的数据，但你也不是唐僧，天下间只你一份，最好别得寸进尺。” “不会，不会，我就随便看看。” 陆欢嘿嘿笑道，根本不把范娴的威胁放在眼里，有着一袋子极品药材他已经值回票价了，足够他满足好一阵子了，现在再有什么别的收获，都是赚的。 “你是随便看看么……” 范娴想掐死陆欢的心都有了，不过即使此时陆欢背对着她似乎根本不设防，系统也只能算出她的胜率提升到了10.524%。 一般没有百分之四十的事情，尝试的价值都很低，这是范娴给自己划的一条线，低于这个可能性的事情都不错，因为风险太大。也就是看起来简单的风险控制条件，也让很多人追赶了很多年，因为范娴的数据库够大，由国家的力量在支持，她可以很轻松的就获得大量的药品，这种事情不管是企业还是个人都拍马难及。 而眼前是现在国内相关机构缺乏市场远见，在这个大数据成为所有行业在奔走相告的新的财富点的时候，国家明明是坐拥最大数据资源的，整个国家多少机关多少地区在为中央服务，上面随便布置一个脑筋抽风的任务，下面就能跑断腿，虽然效率不敢恭维，但是如果开发先进，这绝对是价值不可估量的庞大数据数。 074 不占小便宜，占大便宜 范娴坐拥无数便利资源，也只是把这些庞大数据利用了一个小小的角落，帮助她研究人体的极限数值和极限身体素质的训练方案，由此才衍生出了后面一吸血的系统和估算能力，范娴在这个项目越走越远，是她手底下非常重要的一个课题，不过现在也是进入了一筹莫展的境界，关于那个人体极限的准确性很多都在争论。 有人觉得那个上限是存在，但是也有人从正态分布的图研究半天，这名虽然概率越来越小，但是人的能力很可能是无上限的，只要努力都可以达到。 这两方的争论从来就没有停止过，就是范娴这个项目的总负责人现在都已经迷糊了自己想法，两种想法都能算出合格的支持数据，在逻辑链上也没有任何错误，但范娴只能选择一种答案作为支持，这种事情连概率都算不出来，因为两个都是猜想不能对比。 套用初一数学的一个理论，他们就是在讨论人身体素质是一个开区间还是闭区间的问题。 陆欢的出现让这个问题出现了答案，至少他把闭区间的上限推移了一段距离，至于是不是开区间，到时候还需要再讨论，但陆欢身体素质的素质异常关键，而是肯定的，只有视频和系统急色人的数值都不准确，看着范娴眼神里面的坚决，陆欢就知道自己这一步赌对了，从目前来看范娴不可能放弃获得他的血样，如果有可能看样子范娴还会在更多的实验，也就是需要自己配合，这都系可以利用的点。 不过可惜他又看了几个暗格，都没有什么值得拿走的东西可以发现了，或许那个东西很有价值，但是陆欢拿在手里再送人，她就不认识这些了。 暗格里面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小时候的连环画什么的，更多的都是陆欢不认识的东西，童年的记忆和上学时自己收养的小仙人掌。 “你竟然把仙人掌都养死了…” 陆欢像围观常人一样唯恐天下大乱，看到暗格里面的小仙人掌都已经变成了尸体，只能表示佩服。 范娴脸不红心不跳，连一点脸红的神色都没有，冷静的道：“事实证明仙人掌的耐早能力也很一般，这家伙本来长得好行，但是我几个月回来一看，还是那些人，但是仙人掌已经发臭了，看样子已经死掉了不少日子了又看了几个格子，都是很普通的东西，可能对范娴非常重要，有着不可替代的怀旧意味，但是现在在陆欢的眼睛里看来，都只是普通的旧东西，对他来说根本不能和那一袋子的极品药材相比。 当然还有别的东西，可是都是鸟语说明，他根本看不懂。 范娴也不说话了，抱着臂看陆欢在那里翻腾，反正不能看的东西她已经都藏了起来，当然她也不敢现在改密码多会权限，陆欢的记忆力已经到了一个变态的地步，她怕自己操作的越多，陆欢到时候全都学了去，自己辛辛苦苦好几年积攒出来的资本，不是给别人做了嫁衣？ 所以她只能和陆欢拼操作，仗着这是自己家的系统，做一些外围的操作，尽力干扰陆欢翻找的进度，却没有办法完全阻止他。 陆欢折腾了一会，也停了下来。他发现除了中药他认识，别的东西根本连是什么都不知道，虽然他看不起什么英语德语法语顺带一切外国人，但是不能不说在医学领域，那些外国人还是站在顶峰，最好的东西只能是进口，陆欢在怎么骂娘，到底哪个东西之前，他还是知道。 “不准备找了？”范娴没有表情的看着他，目光中的冷漠又开始带着那种天生的高高在上。 陆欢很淡然的搬了一把椅子做到了范娴对面，把手里的键盘往边上一扔，抖了几下空空如也的手：“你看，已经不准备在从你这里占小便宜了。” “小便宜？”这三个字就差点让范娴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情绪在一次爆发，这个科学狂人骨子里面是和巨龙一样的守财奴性格，好东西放在手里就绝对不会丢出去，和陆欢保守的小农主义倒是有一点像，都属于那种要把好处死死握在自己手里的人。 不过此时她也看出来陆欢说话就是这个样子，表面依然是那副没有任何表情的样子，云淡风轻的道：“那些药材最少都是百年以上，属于有市无价的范围，我要是拿去拍卖，随便哪一个都能有有突破七位数的潜力。” “可是对我来说，遇见几个疑难杂症也就没了，也有可能变成价值更高的成药，就看我想怎么用了。”陆欢轻轻的一笑，“为什么有市无价，就是因为这些东西很难估价。如果这些药材有灵，你把它们送给我也算是提他们寻找到了一位良主。” 范娴忍不住笑了起来，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无耻的人，这种话都是别人恭维比较顺吧，还有人直接说自己是一堆药材的良主。 不过这些名贵中药发在范娴这里确实没有什么用，给陆欢也就给陆欢了，她不想在计较这些，只是淡然的道：“还是之前的条件，我还可以在再10%，只要采你一点血样而已。” 陆欢摆摆手：“慢着慢着，我说不占你小便宜了，那当然是占大便宜了，可不是一点药材就能打发得了我的。” “什么意思？”范娴一愣，自己提出这么优厚的条件，陆欢还不动心。 陆欢笑了起来：“这些药材虽然好，却也是消耗品，你不上心也是正常的人，只要认识你，以后拿钱买就是了，我还不至于卖血来换这点东西。” “嗯，所以呢？”范娴觉得有点意思了，这个家伙也不是一味的贪心，也不是一味的蛮干，既能不动声色的把自己房间密码全都记下来，也能面对诱惑跳出来冷静谈判，虽然有一点最贱，但是范娴也开始有一点欣赏他了，怪不得楚老师如此信任他，还给了他如此多的优惠条件，期望他在这几年之间整合没有薛凡凡的帝国集团。 当然最关键的是现在陆欢很有价值，不管是医术还是他超强的身体素质，对于范娴都很有研究的价值，属于范娴不想耽误一秒钟只想立刻把他解剖的珍贵素材。 只可惜陆欢的武力值超过了她能控制的上限，还是楚贪狼非常重要的合作伙伴，范娴不能用一些超常规的手段对付陆欢，最理想的方法当然是坐下来谈判，既然谈判，她不得不给自己找一些理由接受陆欢，让自己心态平衡下来。 所谓的尊重和欣赏，都是建立在实力的基础上的！如果陆欢没有惊人的武力值，如果没有一上来就夺去了范娴手术室最高权限密码的惊艳表现，不管他和楚贪狼有再多的关系，就是楚贪狼的亲儿子，冲他那一手医术，范娴的第一选择都是把陆欢直接拿下然后切片做成标本，哪里还有现在这种面对面谈条件的机会。 这就是现实，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想要别人给予自己什么，第一位还是要看自己能不能承受的住。 陆欢搓着下巴也在缓缓思考，他在整理着范娴从只言片语中透露出来的信息，只有了解对方的意图，他才能掌握主动。 “你是想研究人体吧？看你说话，知道你对人体能力的数值极其敏感，你是想得到我身体的具体数据？”陆欢看着范娴的表情一动，他就知道自己猜对了，没有等她回答就继续说下去了，“这些东西一份血样还不够吧？其实我也可以配合你实验的，参加一些测试项目，辅助你测量数值，如果你需要，我也可以直接你安排的对手战斗，实战数据，这是你最想获得的了吧？” “真的？” 范娴一下子就兴奋起来，眼镜背面闪过刺眼的光芒，恨不得一口把陆欢吃掉似的盯着他，“如果这样太好了，我非常需要你的配合，我现在确实是配和军方在做一个极限武士的计划，现在还在资料收集的过程中。现在是和平年代，直接的正面战争所有的国家都在避免，因为武器急速上升的攻击力却缺乏相应的防护手段，战争会造成谁也承受不了的后果。 所以现在经济竞争和小规模的特种作战，就成为了国际上的最常用的较量手段。尤其是后一点，我们一直以来装备就落后，这方面需要漫长的时间叠加，急不得，但是我们也需要大量精锐战斗力量，可以捍卫国门！ 军方现在寄希望于增强军队人员素质，以此弥补装备上的不足，这个任务现在就落在我们研究室的肩上，很急迫，如果没有成果，我们就只能拿人命去填，每一天，都有无数的大好男儿牺牲在境外。” “比如沈伟锋？”陆欢想到了一个近在眼前的例子，沈伟锋的实力都会中暗算，可见那些超级大国，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对上他们，华夏军方不得不小心，也不得不用一切办法增强自己的实力。 “包括伟锋。”范娴叹了一口气，“我刚刚联系他，已经在返程的路上。希望你能治好他的腿，然后我们还有很多可以合作的东西。” “那是当然。”陆欢笑了起来，“我才知道你肩负如此重要的任务，唉，本来我还想狠狠宰你一次，但既然你也是为国效力，我就少收一点劳务费吧。” “劳务费？”范娴愣了一下。 “明星们唱个歌都需要出场费，我牺牲时间牺牲精力还冒着生命危险陪你做实验，要点劳务费不过分吧？”陆欢嚼着巧克力豆，声音有点含糊，可是要钱的态度却一点也不能含糊！ 他心里几乎在呐喊：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啊！小爷也有一天能占国家的便宜了！ 075 攻心为上 “为国家效力，你怎么可以计较个人得失呢？”范娴义正言辞的指责陆欢。 “不个人得失？范教授，你的手术室是怎么攒出来的？”陆欢嘿嘿一笑，“你就是拿十份津贴，以你的年龄也不可能有资本存出这么一个大实验室，那些实验经费，就不是国家的便宜了？” 陆欢翘着二郎腿，懒洋洋的，似乎因为后半夜有点困了，可是想到就要开始漫天要价了，他可是一点睡意都没有。 范娴语塞：“我是凭本事换来的！我可没有少完成一项任务，这些钱都是我省出来的，这也是能力的一种，对不对？” “我不否认，捞钱本来就是技术活。”陆欢笑了起来，“我很看好你这项能力，我觉得我们合作，可比你只盖这么一件基地有用，我知道那些尖端的研究，不管是生物工程还是高新药品，都是在烧钱吧？你实验经费在节省，也会有不够用的感觉吧？” 范娴沉默的点头，作为一个不断冒出奇思妙想的科学狂人，她想做的项目太多了，攒的钱看似多但其实支撑不了几个项目，就像陆欢说的，实验就是烧钱！ 一个层析柱子最普通的就是五位数，一瓶稀释液就是好几千，培养皿一个虽然才六块钱，但是架不住几十人天天的用，一天就要养几十个盘子，这就是多大的物资消耗。 更可怕的是失败重复的人工成本，很多大品牌的东西一算成本看似很低，但是研发过程中投入可是不会计算进去的，有多少公司，就是一个决策错误拖垮了这个公司，更何况范娴只是一个人，能支撑现在这么一个小小的庄园，一间手术室一间实验室，就已经让她耗费了无数脑力，如果有钱，她一定…… 起码盖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实验大楼吧！想到实验室工作的种种桎梏，虽然她是项目的总负责人，但是在这个国家体制内的任何工作，想做什么都是有着无数阻力的。 陆欢看到了范娴的反应，一副知心好朋友的语气道：“我知道你其实支撑的也不容易，这么多的项目这么多的想法，申请一个电子隧道显微镜都需要和写八百张条子盖一千个章子，多累！可是自己出来干，有需要痛疼更多的东西。你只是喜欢研发，喜欢把自己的想法变成现实，而不是做一个商人，对不对？” “没错，我只是想看看这个世界的真相，生命的真相。”范娴点点头，对着陆欢大生知己之感，还是头一次有人能说出她也很不容易这样的话，在旁人看起来她就是人生的成功者，小小年纪已经站在学术的最巅峰，但谁知道她一点也不喜欢这些东西，她宁愿把所有时间都投入到研究中。 可是她不能，一个只搞研究的研究院是不可能把自己的项目支撑下去的，她需要跑项目拉经费，出席各种各样的会议提高自己的知名度，这样一圈一圈的跑下来才有可能让所有的人认识自己，再申请项目的时候才能更轻松。 “嗯，我也想知道，可是我还是一个需要生存的俗人，但是我能理解你的想法！”陆欢眼睛也在发光，“这存在的，都是幻影，那永恒的，都将毁灭。人生苦短，我们能了解的太少，怎么还能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没有意义的事情里面呢？” 听到陆欢的话，范娴重重一点头，她感动的想哭，这个世界上终于有人理解自己了。 陆欢悄悄的把自己屏幕锁上，把刚刚念的那段心灵鸡汤存了起来，心想以后在忽悠人的时候，一定多背背这种看起来内涵深远其实屁话不话的句子，太长逼格了！ 他沉声道：“范娴，我们合作吧！我现在有一个营养饮食的想法，以后还会借助帝国集团的力量涉足更多的行业，你要相信我，有你的技术力量支持我绝对能创造一个最强的食品品牌！到时候我们扩张到医疗，健康，科研领域我们要做华夏最强的生物技术公司，就像生化危机里面的保护伞公司一样，用技术垄断创造巨大的经济利益，你到时候不用操心任何琐事，只需要搞自己的研究，经费方面我给你投资！他们只要经济利益，我不是，我会支持你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 “真的？你不管我投资什么项目，都会支持我？”范娴说话都结巴了，她完成忘了陆欢现在只是一个小医生，刚刚得到一千来万的本钱和他现在许下的梦想相比，差了太多距离了。 “当然支持，因为那也是我的理想，只是我没有办法完成他，只要寄希望于你了。”陆欢沉重的拍拍范娴的肩膀，“你的任务很重。” 范娴眼睛湿润了，太感动了，太贴心了，果然只要天才才能理解天才！ 这一瞬间她看着陆欢的身影都在闪光。 陆欢心底简直要笑爆了，什么叫空手套白狼？这就是！随便扯几句鬼话就把这个国宝级别的科学狂人忽悠成自己的小弟了，这感觉简直帅呆了，世界上没有比这个更赚的生意了。 和杜绮芳接触久了，他太了解这种学霸型的天才需要什么，在想什么，只要给他一个机会，几句话之间他就能攻破这些人的内心。 科研是快乐的，每天一个人对着实验仪器，全身心投入之后和正常人的生活完全不在一个频率上，只有这样安静的夜里，他们才会感觉到寂寞。 他们是黑夜里面最清醒的坚守，一个数据的跳动都会让她们心跳超过一百八，这种感觉每天疲于生活的小白领不会懂，一心赚钱上市当首富的商人不会懂，没日没夜巴结上司钻营关系的政客不会懂。 如果不是经常在手术室外面等杜绮芳下班，陆欢也不会理解这种感觉，但是此时面对着范娴，他就是利用这种知己的感觉，打破了她的心防，在她心底留下了重重一笔。 以后的事情？谁知道什么样，陆欢只知道范娴现在能给他带来巨大的价值，如果自己真的有钱了，那么支援范娴做研发也不是不可以的，那个时候……毛毛雨啦！ “范娴，我会配合你实验，如果你需要引魂九针和相关技术，我也可以告诉你一些技术细节，不过你要控制这个东西不能直接传授给任何人，因为会危害到别人！”陆欢趁热打铁，把范娴最需要的东西许给她。 “太好了，我知道这些东西很宝贵，我只会控制我自己的技术团队介入的，你放心，都是我信任的人。” 范娴郑重保证。 陆欢道：“还有很多中医的技术我可以交给你，如果能通过现代技术的思维解析归纳这些东西，那就是更好的了！这些东西我们慢慢协商，你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太好了！”范娴道，“有了今天的认识我相信中医了，从你的身体素质就可以知道，西方医学对人体的了解远远落后了。我听说美不坚共和国也研究出了和你一个力量超越人体理论极限的战斗单位，但那是一种没有智商的野兽，和你不一样，身体素质的增强没有影响智力。” “这是当然的，我不是还在和你正常的交流吗？”陆欢笑了起来，“当然，我现在也需要你的帮助。” 他终于图穷匕见，前面那些铺垫，这个小妞还不把所有的好东西都拿出来孝敬大爷，随便挑选？ “合作嘛，当然需要从互相支持。”范娴理解的一笑。 见她这么上道，陆欢也不客气，抠着手指头算计道：“第一，我最近会做一个营养餐厅，菜品需要你审核一下，最好能做出相关研究为我们的菜品提供科学依据，在我们餐厅开起来之前就创造足够的‘噱头’； 第二，在餐厅的名头大出去之后，之后我们推行一个新的视频认证标准，一开始只是我们的供应链，在之后如果有机会我们会让这个标准扩展成为全国性的认证标志，到时候所有想吃健康无害食品的人都会选择我们，这个方面，标准制定和相关政策层面，都需要你帮忙； 第三，我需要你手里可以快速转换成为现金流的专利，比如你在使用的染发剂，那是你自己制造的吧？色泽方面比现在世面上所有染发剂都好，而且对头发的养护也更加好，这个东西就很有推广的价值，你最后能渐次补齐所有的色系，这个过程不用太着急，有一定的时间段就可以了。嗯，大概就这三点。” “你不是讨厌染发吗？为什么还会想卖染发剂？”范娴奇怪的问道，对陆欢在短短时间就能看出自己使用的染发剂是自制的无害版本，倒没有任何意外的感觉。 她这一头红发都是自己染的，不但有陆欢看出来的优点，还有一个优点就是使用方便，这种物质只和头发其反应，不会染手也不会沾到衣服，只需要像护发素一样涂到头发就可以，在七十二小时左右逐渐风化，随后只需要用水一洗就能恢复黑发，她同时戏称这就是给头发罩了一层一次性塑料袋。 “不需要资金支持？”范娴有些意外，她以为陆欢会直接找自己要钱，这个方面她相比只是起步阶段的陆欢，还是能甩出几条街的。 陆欢笑了起来：“不用，以后我给钱你给技术，这就是最良性的循环！” 两个人隔空击掌，清脆的声音标志着华夏最伟大科技企业的诞生。 “喂，你们两个小家伙说得这么开心，老东西可听得饿了，想找你们讨口吃的呢。” 楚贪狼不知什么已经坐了起来，靠在床上似笑非笑的看着两个人，陆欢露出一个意料之中的笑容：“楚军师，我当然不会忘了你这个土豪的。” 076 现在就卖 陆欢、范娴、楚贪狼三个人一夜未眠，就在范娴的手术室商量了一夜。 细节问题太多太复杂以后慢慢详谈，这一夜最多的收获就是三个人达成了紧密的联盟，陆欢有野心有想法，范娴有技术有人脉，楚贪狼有技术有人才储备，三个人各取所欲，是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 陆欢从范娴那里得到的除了之前的三条，还有这个庄园和所有配套设施的使用权，代价就是陆欢要全力配合范娴在军方人体极限计划和关于神经肌肉反射方面的研究，预计接下来几个月有的折腾了，不过范娴保证，在这个过程中陆欢也会有意外收获，具体是什么，范娴没有说，只是保证绝对会让陆欢感觉到“惊喜”。 和楚贪狼的合作和之前差不多，陆欢以“敌人”的身份整合实际上已经各自为政的帝国集团，从薛凡凡的龙兴之地烽火酒吧开始，占据了这里估计会有很多人看他不顺眼，到时候陆欢只需要一个一个收拾过去就可以，楚贪狼会给他暗中的支持，不过不会太多，只会有一些他暗中培养的生面孔。 对帝国集团势力范围虎视眈眈的外围实力，需要陆欢和楚贪狼共同抵御，陆欢负责那些不开眼的地下势力，这方面很简单，有人想死陆欢送他下地狱就是了；楚贪狼对付白道上想捡便宜的家伙们，这方面才是真正的杀招，毕竟薛凡凡的倒下，就是他上面那位爷的政敌在使用手段，薛凡凡的进去只是第一步。 “不过是姚家还是姬家，想要这么简单就得到帝国集团，也得问我姓楚的同不同意！” 虽然是伤重之身，但是楚贪狼身上还是爆发出了惊人的气势，看向处于渡城以西的帝京，沉声道，“不过薛凡凡的意思是他在里面不会有危险，不管什么问题都会有人照料着，以薛凡凡的能力，我们也不必担心什么。但是帝京大老板的问题就不一样了，他心肠不够狠，性子也傲气，如果有需要，薛凡凡希望必要的时候陆爷能出手。” “楚军师说笑了，你和薛老大都不分彼此，我这个小辈还能让你喊爷？”陆欢摇摇头，“您以后还是喊我名字，小陆还是欢子，都行，不过欢欢就算了，听着像狗的名字。” 楚贪狼和范娴都笑了起来，这一夜的谈判看起来平和，但实际上的勾心斗角一点也不比真刀实枪的厮杀平和，一点的疏忽，都关系都以后上亿的利润，半点也马虎不得。 范娴笑容之中，看向陆欢的神色之间也有一些异样。她虽然一门心思全都扑在研究上面，但也是大院里面成长起来的孩子，有些目光是天生的，见得光见不得光的事情知道的很多。像陆欢这样，一夜之间成了陆爷的事情不是没有，但是看起来这么波澜不惊的，但也罕见。 以他现在掌握的实力虽然还担不起这个称呼，但是不出一年，陆欢这个名字一定会让渡城皆知，而让道上的人尊称一声陆爷，也只是时间问题。 楚贪狼也是难得的兴致好，讲起过去的往事把两个小辈听的心潮澎湃，还是范娴先想起来他什么还没有恢复，把他赶到病房里面去休息，有什么话以后慢慢谈就好了。 这之后范娴又教会了陆欢这个手术室的基本操作，给他开了一个普通权限的账号，把整个系统核心的密码改掉了，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不会在担心陆欢心血来潮把整个庄园拆掉了。 陆欢小睡了一会就自然醒来，他的身体本来恢复能力就比别人强上很多，如果需要只要两个小时的休息就能连续三天不睡，平时贪睡的毛病只不过是习惯而已，并不是他真的需要这么多休息。 看了眼时间，陆欢打电话给张宝强约出来一起吃饭，那边答应的非常痛苦，估计一直就在等她的命令。和黄江臣联系了一下，知道苏瑾已经脱离了危险，他的人和杜十一都留在旁边照看，陆欢也是松了一口气。 黄江臣说杜绮芳已经回了医院，陆欢并没有任何意外，她的性格陆欢再了解不过了，事业心太重，耽误了一天的工作对她来说就是比天塌下来还严重的问题，估计知道苏瑾没事就走了。 大概收拾了一下，陆欢在渡城很出名的大福来早点铺见到了张宝强。这个以行骗为生的小混混换了一个簇新的西服，皮鞋锃亮，成功的进化成了药代的打扮，或者是敲门卖保险的。 陆欢一见他就笑了，估计是演唱会那两张票卖出了足够的利润，张宝强手头也宽裕了不少，这才敢鸟枪换炮，给自己置办一身行头，不过品味实在是不咋地。 “回头买衣服和绮芳商量商量，不行让你妹妹给你把关，你这样穿出来酸什么样子？”陆欢摇摇头，他还是很少有机会在食堂之外吃早餐，学着当地人要了一碗“锅巴菜”，不过渡城本地口音是叫做“嘎巴菜”的早点，干的要了两角饼一个糖果子一个茶鸡蛋，都是很有渡城特色的早点。 张宝强和陆欢点了一样的菜，看得出来他自打那天陆欢带着他去酒吧转了一圈，他对陆欢就有些崇拜，平时说话作风都有些不自觉的在模仿陆欢。 锅巴菜是渡城独有传统小吃，由山东煎饼演变而来，就是把绿豆煎饼切成细条，拌上特质的卤汁，配上麻酱、酱豆腐、葱姜水、香草等佐料，又快捷又好吃，和老豆腐一样都是渡城早点中的主力军。 陆欢和张宝强喝的带劲，在有些凉的早上，一碗热乎的卤子下肚实在是很舒服的事情。两个大男人吃得很快，张宝强一抹嘴道：“陆哥，喊我出来有什么事情？” “没啥，就是我们今天把那些店都卖了，留在手里也没有什么用处。”陆欢道。 “现在就卖啊？我觉得嫂子说的虽然有道理，但是也只至于全卖啊！而且我也有咨询，但是对方意图都不强烈，现在出手卖不上价钱，我捉摸再等上一等，就会有人沉不住气价钱，这里外就是几十万啊。” 张宝强有些惊讶，出手店铺的事情自从杜绮芳说完，他就开始上手处理了，不过这不是卖早点交钱付款的简单生意，有很多麻烦的事情需要一点一点疏离，张宝强虽然忙了一天，但是也只找到不多的几家卖家，价格都不高，和张宝强心里的预期价位还有不小的差距，他感觉在等等还有人更诚心诚意的买家上来。 虽然杜绮芳看不上这几件铺子，但是在其他人眼睛里面罗观荣这几件店选址都不错，附近的都守着商业区，竞争也不大，而且大多时间不短人气也有了，也没有什么亏损不景气的状态，算得上优良资产，这个时候出手很多人都感觉有些莫名其妙，所有只在官网，短时间内并没有出手购买的意思。 接过张宝强递过来的一张报价单，陆欢满意的笑了，想不到这个家伙虽然从事的行业不怎么光彩，但是能力还是很不错的，这几家店铺的得到的价格其实都还不错，而且短短时间内能把资料整理到这个地步，可见张宝强没少下功夫。 “我觉得价钱我都能接受，联系这些人，我们的铺子尽快就卖了吧。”陆欢平淡的道。 “陆哥，我没听错吧，您现在就卖，可是太亏了。”张宝强哀嚎起来。 “时间就是金钱，早点备齐我们的本钱，到时候能赚的更多，这几十万的差额只是小意思，不要因小失大。”陆欢恨铁不成钢的敲了张宝强脑袋两下，这家伙哪都好，就是穷怕了胆子小，手脚放不开实在是太过追求利润的极致化了，不肯放过一点发财的机会。 见张宝强还想说什么，陆欢脸一沉：“我是老板还是你是老板？我觉得能接受这个价格，你就去做就是了，别的问题不要多想不要多问。自己能明白就好，不明白的就多琢磨琢磨，早晚有一天你能明白过来的。” 张宝强被陆欢吓得浑向一抖，立刻整个人都矮了三分，讪笑着道：“陆哥说的是，您说的是，既然您觉得能出手，我这就联系人把铺子卖出去。” 陆欢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在，现在他很难把张宝强当成真正的兄弟，像薛凡凡和楚贪狼那样不分彼此的合作伙伴实在是太难得了，而且那两个人一文一武能力互补，在某个层面来说是一个级别的人物才会惺惺相惜。 陆欢的无力不下薛凡凡，但是现在的张宝强能力和眼界可差楚贪狼不止一个级别，而且他的性格和经历就注定了他在歪门邪道方面会做的非常好，但是正途最多只能负责一店那个级别，还是留在身边做一个内务型的助手，所以一定要把他收服住了。 秉承着给一大棒就要发一个甜枣的原则，陆欢在他已经拿起手机开始联系预定好的买家的时候，给了他一张购物卡，淡然道：“你也别太辛苦，买一点吃的喝的，再给自己换一身好行头再去谈判，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收到别人的足够重视，虽然不能说以貌取人，但是这个世界上狗眼看人低的情况实在是太多了。” 张宝强点头，这次不敢自己乱整了，给自己妹妹打电话，顺便帮陆欢也换了一身稍微正式一点的衣服。 之后见面的时候，不知道怎么的几个老板都打听到了陆欢手底下还有几间店铺要卖，纷纷打听起来价格来了。 陆欢在旁边听着，突然脑子中灵光一闪，相处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077 乔装改扮 陆欢这个想法并不复杂，既然这些人都有意多买几家店铺，那他何不把这些人聚在一起？ 这些有钱的人物聚在一起，到时候陆欢把自己出手的店铺挨个拿出来，让他们出价格，既省的一个一个谈判又能卖出一个好价钱，何乐而不为呢？ 陆欢从头到尾笑了一下，觉得这个方法都是真的可行。罗观荣手底下的店铺里面，除了稀有宠物大卖场之外个个都是赚钱的生意，偏偏那一家不卖，卖的都是日进斗金的旺铺，没有人会放着到手的钱不赚，所有还都是很好卖的，就是要出多少价钱的问题。 做生意处处都有心理战，卖得急了人家会觉得你缺钱，出手的意愿坚决，等着这笔钱救命自然价格一个劲压价格；又是慢吞吞的去买根，虽然有可能把对方的胃口吊起来，但是也有可能显得诚意不足，一样会让想买店铺的人因此退缩。 这其中的尺寸，没有亲自操作过几次，根本不可能掌握好，而不把做生意的对手性格摸清，也是难以对症下药。 陆欢他们的时间紧迫，自然来不及一个一个摸清底细，也没有那个经历去一个个处理，想到把所有人都聚在一起，既然想买那么就公平竞争来一个内部的拍卖，店铺就这么几个，想买就要出钱，最后价高者得。 把这个想法和张宝强讲了，这下子立刻一拍大腿，叫道陆哥原来你琢磨着这么一个高招呢，就是这么一个主意！ 想必这么一来，最终成交的价位就和他预想中的价位接近了，甚至还可能超过！ 毕竟这是拍卖啊，只有现场气氛好，大家的攀比心理被激了起来，很多人还在冲动下消费出自己原本预算的数字，这就是很多东西都惯用的伎俩，虽然没有技术含量但是百试不爽，这大概就是人类的劣根性。 一个东西平白放在那里没有人会觉得是好的，但若是有很多人争抢，立刻这个价值就升了起来。 陆欢见他没有意见，也觉得挺有干劲，虽然这笔款子怎么算都是够启动资金的，但是这世界上谁嫌钱多呢？陆欢一核计，让张宝强联系人，就告诉那些大老板，想多买店铺的话，明天上午到烽火酒吧见一面，如果没有想法那就后天和张宝强细谈。 这也是留一个退路，不是所有人都想投资的，拍卖也会有流拍的时候，秉着一个冤大头也不能放走的原则，陆欢让张宝强的话尽量说的圆滑，就是不想卖他，也把这个人先慢慢套住。 张宝强这边负责联系人，陆欢则是开始统计核算各个店铺的价格，和烽火酒吧联系场地和布置，找拍卖师，设计拍卖流程，咨询相关法律事务，不做不知道，这真正一做起来发现要做的事情还真是不少，幸好拍卖行提供相关的服务和帮助，否则陆欢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到明天上午都不一定能搞定这些事情。 这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事情一直处理到晚上，陆欢问道：“还有什么事情没有搞定的？” 张宝强这一天除了负责做联络员还担负着秘书的责任，随身带着一个小本本，翻看了一眼：“陆哥，我们还没有去烽火酒吧确认场地，不知道那里布置的怎么样了。” “那我们就去烽火酒吧。” 陆欢伸手懒车，突然手又缩了回来，看了张宝强一眼，神秘莫测的笑了起来，“去是去，不过我们不能就这么去。” 张宝强没有明白过来陆欢的意思，陆欢笑笑没有解释，拉着他进了附近的一个大商场，过了二十分钟，张宝强染了一头火焰似的短发，趾高气昂的走出了商场。 他穿着一身名牌休闲服，如果不是一幅生怕衣服被蹭脏了的屌丝状态外加表情有些拘谨，整个就是一个又酷又潮的富家子弟。 严格来说张宝强的卖相很不错，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他妹妹那么漂亮，他的相貌自然也差不多哪里去，打扮起来就是一个可以放到平面杂志封面秀上去的阴柔帅哥，五官很立体，除了气质差点也没有什么别的缺点了。 再看陆欢则是跟在张宝强身后，黑色西装戴墨镜，耳朵边一个沙沙作响的耳麦，腰里面鼓鼓囊囊塞着一把仿真枪，皮鞋铮光瓦亮，精英保镖的标准打扮。 这两个人一出来，就引起了附近的美女一个劲的侧目，长夜漫漫，深闺寂寞，需要良人作陪的漂亮姑娘很多很多，如果这个良人再是一个又帅又有钱的年轻小伙子，那就更好了。 “看什么看啊，没见过我们少爷这样的有钱人啊！” 陆欢一甩腮帮子大声呵斥道，大刺刺的推开这些有围上来趋势的漂亮姑娘，用自己的肉身替张宝强开出一条前进的道路。 “张少爷，我们接下来去哪？” 陆欢回头恭谨的问向张宝强，点头哈腰样子让张宝强心里没来由的一虚，小声问道：“陆爷，你要不要这么专业？” “别忘了你是少爷！”陆欢嘴不着痕迹的撇了一下，张宝强立刻站直了身子，一脸不耐烦的道：“去哪是你问的吗？我去哪你不都得跟着嘛，问这么多做什么。” 陆欢点点头，张宝强行骗这么多年，其实也是演技派的，演什么角色像什么角色，不管是丑角还是配角型的欠踩富二代，演起来都是这么专业，此时颐指气使的样子就颇为让人恨得牙痒痒，陆欢做个导演都差点没认出来。 这家伙还真是个人才！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两个人换装，谁也不会怀疑这两个人的身份，俨然就是一堆趁衣出游循环的富家公子哥和他的狗腿子。 陆欢被张宝强数落的一点脾气都没有，点头哈腰的道：“少爷，少爷您说的是，不过夫人说了，最近渡城不太平，不让您去太乱的地方，您要是想去哪里，我们也得提前安排一下。” “不去太乱的地方？现在哪里不乱，本少爷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张宝强一只脚在便道上的椅子上一踩，“不去点有意思的地方，这慢慢长夜，我又要如何度过。” “少爷，您别让我们下边的人太难办……”陆欢就像电视剧里面的家臣那样，为自己少爷考虑到了苦苦哀求道。 张宝强矜持而缓慢点着手，搓着下巴说话的动作陆欢到了极点，慢悠悠的道：“听说最近烽火酒吧换了老板，我们去看看那里有没有什么新的漂亮妞出来。” 陆欢戴着墨镜看不到眼睛，但是额角上的冷汗滚滚滴落：“少爷，烽火酒吧？正因为那里换了老板，最近很是……” “怎么，本少爷不能去吗？”张宝强的脸瞬间就沉了下来，“还是说我们家请你保护就就是请来一个废物，根本保护不了我？” “不是，不是！去得，去得！少爷您当然去的！”陆欢立刻立正敬礼，“好的少爷，我也听说那里不错。” 陆欢拦了一辆出租车，小心翼翼的把张宝强请了进去，自己才恭着身子也坐了进去。 车辆开起来后，张宝强长出了一口气，讪笑道：“陆哥，你演的可真像，这点头哈腰的专业精神我可得多学学，你看看那些美女看你的眼神，多么的仇视！” “你是不是因为没泡上美女心生不爽啊？没关系，今天的事情搞定之后这身衣服就归你了，当做你泡妞的战袍了。”陆欢对于两个人互换身份的事情也感觉到刺激，要不是碍于身份要一直保持着正襟危坐的警戒状态，他早就笑得前仰后合了。 怪不得古代人那么喜欢易容术，原来这换一个身份看世界确实又不一样的体会，感受着别人对自己截然迥异的态度，能看到很多平时看不到的东西，陆欢知道自己这一步棋是走对了。 他想起自己前几天翻看师父留给自己的典籍，里面确实有易容术和相应需要道具的配方，需要的材料虽然非常珍惜，但是从范娴哪里得到的药材里面却是正好有几样可以用上，里面找不到的几样东西也可以使用现在新发明的各种材料制成，再也不用像古代那样整什么人体面具，在是保鲜消毒，把死人身上的东西覆在脸上，那感觉也是够难受了。 张宝强听说这身总价已经达到六位数的行头归自己，要不是出租车里面空间太小他恨不得对陆欢倒头便拜，这么大方，这么替员工着想的老板哪里去找啊？ 他全然自己跟着陆欢从早上跑到晚上，这个工作时间来说也是无私贡献的员工了。 “不过陆哥，我们俩又是换装换身份这么麻烦的，这个样子去烽火酒吧又有什么好处？”看到车子已经快到了，张宝强疑惑的问道，有些不明白陆欢的思路。 “这都想不明白？”陆欢在他后脑勺拍了一下子，“我这是去烽火酒吧暗访，你想我现在的身份可是酒吧的老板，对于酒吧的经营却是全然不懂，虽然有黄江臣，但是那小子也是楚贪狼的人，野心也不小，指不定存着什么心思呢，我真正能信任的人也就是你和杜绮芳几个人了。我今天让你打头阵，就是因为你是生面孔，酒吧人员之前并没有注意你，我可以暗中观察酒吧的服务情况具体是怎么样，真实水平如何，然后我要让他们知道我这个新老板虽然年轻，却也不差可以随便糊弄的！” 张宝强点点头：“没错，这烽火酒吧，可是一棵摇钱树，一定不能放松的！” 车子停下，两个人下车和普通顾客一样走向了酒吧。 078 换一个角度看自己的生意 烽火酒吧位于渡城最核心的小白楼商业圈，旁边菲林、蜜糖、Babyface等酒吧林立，在白天很普通的街道，在深夜才真正显出它的魅力，豪车和美女穿梭如炽，最劲爆的音乐回荡着年轻人的荷尔蒙。 每天在这个地方诞生着多少浪漫和罪恶，都是上帝也不愿意思考的难题。现代城市的压力，繁华物质生活背后的无聊，当越来越多的人从讨一口饭的奔波生活中解脱出来之后，等着他们的不是衣食无忧的幸福，而是无事可做的空虚。 为什么有明星会去吸毒？因为他们不知道还有什么刺激能够证明自己的存在感。一个经历多少苦难就成功的人，在获得一定阶段的胜利之后就会发现自己并没有更多的事情可以做去了，钱够花了，事业够做了，那个大哥地位也许这辈子都到不了了，但是那样又如何？有现在的生活也就够了。 香烟，酒精，赌博，滥交，毒品，自虐……在正常的事情不能让麻木的神经引起兴奋的电泳的时候，行尸走肉需要更加强烈的事情才能让眼珠子转动一下。 这就是这个病态的社会，五光十色的背后是吞噬生命的欲望。 张宝强和陆欢下车之后，并没有急于进入烽火酒吧，而是在附近转了一圈。也许在那个商场门口张宝强还算是扎眼，但是在现在这个场所他身边没有保时捷法拉利兰博基尼这样的豪车和一大票嫩模撑场面，只能被湮没在茫茫人海里面，连门童都只是维持着最基本的礼貌，没有任何多看他一眼的兴趣。 他们并不是干站着，陆欢大致计算了一下烽火酒吧和附近几个酒吧的人流量，发现烽火酒吧现在的客流量已经远远不如之前了，而在前几天的时候，烽火酒吧却是能在这附近几个酒吧里面排进前三的。 “看来那天的械斗事件还是对这里产生了影响。”陆欢嘴角现出了一丝无奈。他和楚贪狼的苦肉计是必然在走出的一步，而这一步之后影响到烽火酒吧的客流量也是不可避免的事情，虽然酒吧里面打架斗狠的事情不可避免，很多大佬为了一个红颜冲冠一怒抱得美人归的事情还能传为佳话，但是死人的消息传出来还是很悚人的。 如果不是薛凡凡进去之后，帝国集团真正的靠山还在不遗余力的照顾着这边，整个媒体都在淡化影响，那么陆欢现在看到的就不是一个经营惨淡的烽火酒吧，而是关门大吉的封条了。 “陆哥，我们进去吗？”张宝强看着陆欢不走了，也不敢前进，做出一幅傲视的扶手造型，趁没有人注意的时候却是小心翼翼的请示陆欢。 “进去吧，从外面也看不出更多了，不过至少我们还是有生意的。”陆欢悄声道，保持着警戒保护张宝强的姿态，墨镜挡住了他的眼睛，只能露出线条坚硬的半张脸，就一个保镖来说还是很有威慑力的。 张宝强在前，陆欢在后，两个人协同进了酒吧。和上一次看到的热闹场面不同，这里总还是少了很多的生气，驻场歌手虽然卖力没有划水，但是高音的时候总是少了很多激情，就是送酒的侍应生动作也没有几天前健步如飞的利索劲，三三两两的客人，实在是太伤这些曾经站在渡城酒吧业巅峰的员工们的心了。 陆欢注意到这里的保安换上了一大堆生面孔，那天在场的人不是被打伤就是还在局子里面蹲着，张宝强这么大摇大摆的进来，没有任何人认出他就是那天跟在陆欢身边的人小弟，谁也想不到陆欢会玩起了微服私访，和自己的小弟互换位置暗访酒吧现在的服务态度问题。 不过烽火酒吧毕竟也是老牌酒吧了，一个好的企业是一台严密的机器，所有的员工都是其中的螺丝，失去了都可以迅速的找到备用零件替换上去让这个公司继续维持着正常运转。在严重失血的时候，看的就是人才储备，从这方面来讲，楚贪狼给烽火酒吧打下的基础堪称优秀，大老板入狱，二老板受伤转移，酒吧的直接负责人向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投诚，这个情况下酒吧各个层级，包括最底层的服务员都没有忘记最基本训练，维持着酒吧正常运转在各种负面消息的影响下正常运转，陆欢其实并不能跳出更多毛病了。 楚贪狼当初定下的制度还在运转着，黄江臣和他的手下也在许多势力虎视眈眈中场之下保证着酒吧的安全。也许是为了给新老板一个好印象，这些手下很拼，最近这些日子暗中付出的伤亡很大才能维持着烽火酒吧没有收到外界变动的波及，不过这样的好日子也并不能持续多久，黄江臣当初在帝国集团里面最多也只算上一个中层头目，手底下并没有多少人，这些天已经都填了进来。 现在酒吧场子里面，张宝强就暗中给陆欢指出了很多其他大佬的手下在观察着烽火酒吧，以前这些人就混不进来，现在他们堂而皇之的出现在这里，说明黄江臣确实，已经撑到了自己的极限。 陆欢暗中观察着酒吧的细节，两个人只是定了一个果盘要了两扎啤酒，然后就让服务员不用管他们。 墨镜给了陆欢很多帮助，他可以肆无忌惮的打量着酒吧的每一个角落，透过镜片的世界虽然灰暗，但是镭射灯光刺目的效果并没有减弱多少，酒精和美女在深夜里面燃烧的美丽也没有减少多少，他从这里的上酒速度、人员上座率到换场的时间一点一点统计着烽火酒吧现在的经营状况，用铅笔在找酒吧服务员要来便签纸上写下了一个又一个数字。 便签纸是文具店买来的那种彩色纸，质量不错，但是陆欢并不能满意，因为上面没有烽火酒吧的Logo，最次也要留下一个自己酒吧的电话才是。 张宝强没有得到陆欢的吩咐，就自由活动，得益于今天他的打扮，竟然主动有美女和他搭讪。 烽火酒吧的美女资源都不错，因为是薛凡凡的地盘没有人敢闹事，他本人对那种强迫美女下药之类的手段也极其反对，所以这里对女性的保护还是非常好的，保安会主动把那些使坏的人扔出去，所以和很多酒吧相比这里还是很干净的，不少大学生妹子也回来这里放松一下心情，在这个安静的角落，张宝强第一次真的享受到了美女倒贴的超级爽快感。 但是这小子心里也憋着一股狠劲，他记得陆欢说的只有有钱有地位不会缺女人，所以就是面对着红颜脂粉阵，他也没有忘记自己今天是和陆哥来做正事的，表情忧伤的伤了五个小美女的心，看着她们一脸不舍离去的背影，张宝强狠狠干了一大杯冰凉的啤酒。 “我怎么连电话号码都忘了留呢？”张宝强悔恨的道，今天不合适搞事了，不代表以后就没有机会拉近距离进行灵与肉的交流啊，刚才那个带着假睫毛的研究生胸大腿长，而且学历也高，很能激起张宝强的征服欲。 陆欢一笑，头也不回的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你脑力还不到泡妞的级别，就别在这里嚎丧，我的张少爷。” 他也有些气闷，张宝强这个少爷还是可以喝酒的，他这个“保镖”碍于身份只能看着，不过酒吧里面需要分析的项目还很多，他也需要一个清醒的大脑帮助他接下来的思考。 陆欢看了一眼自己写满数字的便签纸，沉默的看了一遍把上面的东西都记在了脑子里面，借着张宝强嘴上的烟头把这张纸烧成了灰，然后拍了拍张宝强的肩膀笑道： “我去转一圈，其实你不必懊恼，那个研究生刚刚‘不小心’落在这里的那张纸巾，你应该你打开看一眼的。” “啊？” 张宝强愕然一句，陆欢没有多说，只留下了张宝强一个人都打开带着淡淡香味的纸巾，里面是不是有惊喜就要看这个小子的造化了。 陆欢则去了一趟洗手间，出来的时候恰好扶住了一位喝得有些多的小美女，一身紫色的小礼服和恰到好处的淡妆点缀了她年轻的美丽，虽然看样子还是一个高中生的样子，却已分外动人。 陆欢皱起了眉头，不光是因为她的年轻，还因为她的状态有些不对，随口问了几个问题，手里银针在小美女手心的穴道上轻刺了几下，果然闻到了一丝香甜的气息。 “果然学薛凡凡不在了，各种下作的手段都来了？” 陆欢不屑一笑，手在护栏上一捏，五个清晰的连指纹都能看清的手印吓退了跟着这个小美女的纹身男子。 “这里以后是我的酒吧，想要玩这些下九流的手段，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这一夜还长，我们慢慢算账。” 陆欢已经把这个几个人的身影记了下来，不过此时身边的女孩呼吸越来越燥热，眼下给她解毒才是最紧要的。 079 考核员工 小美女被陆欢有力的臂膀撑着还是东倒西歪，能感受到这个黑西装年轻人身上肌肉的坚硬，她不禁觉得那些肚子里面的酒精翻涌的越来越厉害，趁机就往这个年轻人身上扎，她说了什么自己回答了什么，自己根本没有记清。 然后她感觉到自己手上有些针刺一样的痛苦，不过迟钝的神经已经让她来不及分辨这些了，只想和这个男人靠得更近一些。 迷迷糊糊，小美女一会又稍微缓过来，再抬头时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朋友卡座，那双洞彻人心的眼睛敏锐的捕捉到了闺蜜看到她眼睛又恢复清明时产生的浓浓惊讶。 “刚才送我回来那个男生呢？”小美女依恋不舍的问道。 “什么男生，那不过是一个保镖。”一个顶着青春痘的年轻人不屑道。 “我只问你们看到他在哪了？” 小美女一扁嘴，这个家伙觉得自己家里有钱就看不起别人，殊不知他老子那点资产，还不够小美女父亲账户上的余额，只不过她从来不屑说罢了。 “吧台那边喽。”青春痘男生吹了一个口哨，“可能是没钱吧，好像和人吵起来了。” 小美女听说，立刻捏着钱包向那边走去，她这个时候已经意识到自己刚刚喝下的酒有问题，如果不是那个男生，自己现在很可能已经遭殃。 吧台旁边，袁若文觉得有些头疼。 袁若文是渡城一所三流大学的学生，书香门弟的出身给了她一身清纯剔透的气质，让天生的妩媚收敛起了很多。但是天生的胸大腿长，太过火辣的身材还是会吸引太多人的目光，引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她家教很严，原本是不会出现在酒吧这种场合的，但是从被室友拍回来的照片毒到了，产生了一个自费去欧洲旅游，看一看那些几百年也不会变更的小镇的愿望。 以她的长相和身材，只要挥挥手自然会有大把的冤大头为她承担所有的费用，但是袁若文也有自己的原则，认定要自己努力去做的事情就要凭借自己的努力，年纪轻轻就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勾引男人身上，她的境遇还没到这个地步，她本心也不会接受自己去做这样的事情。 所有在烽火酒吧的一开始，她就和楚贪狼约定好，只是当服务员，不好有任何额外的东西，楚贪狼看着这个年轻的女孩，微笑点头，说只要她能承受得住的诱惑，这个酒吧里面就不会有人能强迫她做任何事情，当然他这个老头子也许会有一些特权，也是带着玩笑的性质。 在烽火酒吧做的久了，袁若文爬到了一个小管理的位置，也慢慢摸清楚了楚贪狼是把她们这些女孩子当做自己的小辈一样呵护的，一些小小占便宜的行为，也是带着一个老人家恶趣味的举动，她也会暗中嘲笑老家伙有心无力，清纯的人做一些妩媚的神色，杀伤力简直是成倍上升。 但是后来酒吧出现的事情实在是迎接不屑，先是大老板锒铛入狱，接着二老板很看重的年轻人，甚至是亲自出迎的那个年轻人，偷袭重伤了楚贪狼，鸠占鹊巢夺了烽火酒吧，一夜之间这里的主任就换了姓。 一系列变化几乎让袁若文应接不暇，她努力的想赶上节奏，那个大胆摸自己屁股然后告诫自己保护好贞操的年轻人看上去懒洋洋坏坏的，但她实在无法想法他会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竟然会把楚贪狼刺伤。 但是现在事情已经发生，袁若文原本想辞职的，但是她有割舍不掉烽火酒吧，只想继续做几天，也许很快楚贪狼就能把酒吧重新夺回来，她太清楚这位二老板的手段，帝国集团在渡城做的那些生意单纯的她虽然没有深入了解，可是在烽火酒吧耳濡目染这么久，她当然知道薛凡凡和楚贪狼不是在这里帮她们这些漂亮女孩子创造安全赚钱环境的慈善家，地下世界的帝国，雄霸渡城半壁江山的王者，她并不清楚这些具体代表着什么，只能从名字里面默默感觉到其中的霸气。 所以当有人开始在烽火酒吧闹事的时候，她会默默忍受，而不是像以前一样喊保安，知道此一时彼一时，就是曾经嚣张无比的黄哥都已经开始笑呵呵的和人说以和为贵，要知道以前碰上那种货色，黄哥都是直接一板砖拍上去的。 袁若文是一个聪明的女孩子，不是那种总是蝉联着年级第一的高智商，而是清楚自己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会在正确的时间地点选择最正确的事情来保护自己，第一时间就告诉自己这一班人马要小心做事，尽量不出任何疏漏，在这个时候给酒吧惹麻烦，很可能酒吧保不住人的。 对于那位新老板，袁若文没有对二老板楚贪狼那种信心。 但树欲静而风不止，她不想惹麻烦，但是麻烦还是找上她。此时坐在她不远处一桌衣冠楚楚的男女们，最中间的那个高大英俊的男生是跟她一个学校的同学，名叫高彩良，家里是山西很大一个煤老板，家里有钱，而且来钱容易，这主儿从生下来估计就不知道缺钱是什么感觉。 从进学校第一天起高彩良就和他姓一样，很高调，他老子直接拖着一辆宾利从山西运到了渡城，给他学校里面代步泡妹妹，放出话来说儿子做事不用带套，多给我生几个孙子孙女，咱家养的起。 有这个一个老爹，高彩良自然也不会是什么纯良子弟，呼朋唤友，认识了一大群渡城本地的官二代富二代，不是什么显赫的人物，他自然也容不得圈子里面有比他强的人，保持着一个月换一个女朋友的频率，怀孕的女生还真的就像他老爹之前说的那样，生，只要女方同意就生下来，乐意在高家当媳妇儿就当一辈子衣食无忧的阔太太，不愿意给一笔安家费可以走人，但是孩子得给他留下。 也不知道从什么事情起，高彩良就对袁若文来了兴趣，三天一送花，五天一表白，各种礼物就更不用说了，大学四年，高彩良从iPhone4一直换到了iPhone5s，估计过几天袁若文桌子上就能出现苹果公司即将发布的iPhone6，或者是传说中更大一号的iPhone6。 当然也有可能是两个都有让袁若文都挑，虽然去年黑白土豪金三色都摆在袁若文面前，她也没有多看一眼，但是高彩良坚信着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袁若文现在的拒绝不过就是女孩子的矜持，想把自己卖出一个更高的价码。 以高彩良的家世，加上本人长相也不错，还会玩浪漫，从来没有追一个女生花一年以上，在袁若文这棵大树上吊了这些年，可以说是一个奇迹。 袁若文看不上他，因为她从来不是一个会对物质所动的女孩，否则她的梦想也不会是看那些与世无争的小镇，而是在巴黎时装周上购物血拼了。在她看来高彩良身边任何女人都是合适的，只要这个女人会刷卡就好了，她一向对这种男人敬谢不敏。 从到烽火酒吧第一天起高彩良就给她砸钱，但是知道这里的规矩管得严，也只限于砸钱而已，知道这里是薛凡凡和楚贪狼的场子，进来这里的人都要乖乖夹着尾巴做人。 但是今天不一样了，薛凡凡和楚贪狼都不在了，这种小道消息比什么病毒传播的都快，转眼之间这个渡城都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高彩良最近攀上了一个也是很有势力的大佬，第一时间知道了这个消息，今天就是带着这些人，看似在酒吧宴请那些人，但是目光从来没有离开过袁若文，死活要把单都算在她的头上。 要是以往有别的老大的人来烽火酒吧，早就有一大帮人顶着，但是现在黄江臣主事，身边的人也都是不得力的新人，很多事情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袁若文过得愈发难受。 她正在吧台这边耗时间，很愁，很烦，看着里面各色的酒水恨不得也喝一个痛快，那边高彩良越喝越多，眼神也越来越放肆，她怕今天会出什么事情，以酒吧现在的情况很可能承受不住。 “袁姐，那边客人非要点一个什么丹心，调酒师不会调，你看看应该怎么办？” 吧台里面一个年轻人低着头，有些紧张的喊住袁若文，这个看似清纯实则妩媚的小女人有一双太过清澈的目光，任何人对上她目光的时候都会有一种自惭形愧的感觉。 “老罗都不会调吗？”袁若文皱起眉头，看到了那边的张宝强和站在他身后一个身为的陆欢，觉得这两个人的身影有些眼熟，却想不起来，琢磨着这是不是那家的人来砸场子。 “老罗也不会，我问过了所有人，都不会。”年轻人急急的道，有些不知道如何处理。 “我去问问。”袁若文拍拍年轻人的肩，“你去管别的方面吧，这是别乱嚷嚷。” “好的袁姐。” 年轻人连连点头，总算松了一口气，在酒吧里面有袁若文出手处理的事情，还没有出疏漏的时候，这就是人家能做到管理的原因吧？年轻人心里嘀咕，把那些说袁姐是靠卖屁股上位的脑残都诅咒了一百遍啊一百遍。 “先生，请问是您要调制什么酒？”袁若文走到张宝强面前，笑意盈盈的问道。 “丹心，连这个都不会，你们渡城酒吧就这种档次吗？我看你们也别开下去了，我去别的酒吧问问。”张宝强一拍桌子大喊道，气势十足。 这是陆欢给他的任务，就是想看看烽火酒吧的处理方法，前面的员工表现让他很失望，此时看到袁若文过来，陆欢倒是眼睛一亮，认出了她是那天楚贪狼旁边的漂亮小妖精，嘴角上挑，想看看她怎么处理。 080 鸡尾酒：丹心 “两位先生先别着急，烽火酒吧不敢代表渡城所有的酒吧，但也是数一数二的，我们不会的别的酒吧您也不一定能找到呢。”袁若文脸上维持着完美的笑容，让人感觉到热情却又不显得谄媚，天生丽质让人很难发出火气。 “不急，你们酒吧眼睁睁就没有，我们还在这里做什么？”张宝强得到了陆欢授权，态度极度恶劣的又是拍桌子。 几个保安想上来按住他，但是陆欢悄悄上前一步，身上危险的气息丫的所有人都不敢轻举妄动。 那个被陆欢救了的小美女这是也到了吧台旁边，看到陆欢此时好像不是赖账没钱的样子，暗中松了一口气，不过也没有轻举妄动悄悄保持着距离观察着到底怎么一回事。 袁若文嘻嘻一笑，带着一份调皮和挑衅的意味，脆生生的道：“您二位对这种酒的味道念念不忘，想必这鸡尾酒是极好的，您可以替我调一杯吗？我可以以个人名义免去您今天在店里所有的消费。” 陆欢暗道厉害，这小丫头反应还挺快，客人要求的酒没有，那么就干脆让客人露一手，如果是真的想喝自然能配出来，如果真的好喝也算是给酒吧增加了一点特色，如果是来砸场子的，那么随便找的名目配不出来，也就被破去了。 再加上面单的诱惑，这一招连消带打，在自己店里确实配不出来客人需要的酒的时候，可以说的上是最佳的解决方案了。 不过……陆欢搓着下巴笑了起来，自己会这么简单就让袁若文过关吗？他悄悄对张宝强摇了一摇手指头。 “我是在乎那几个钱的人吗？”张宝强见到了陆欢的暗号，又是气恼的一拍桌子，比之前更是不耐烦。 见到有人对袁若文拍桌子，高彩良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当即就要站起来，他身边的人拉住了他，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这个时候还有不少人注意到了吧台这边的热闹，来酒吧的自然都是精力过剩的人，这些人大多唯恐天下不乱，正好今天的酒吧人少，看到这边有事情可以看，大量的客人自发的凑了过来。 “您当然是有钱人了。”袁若文奉承了一句。她没有想到自己一句免单险些坏了事情，悄悄吐了一下舌头，心中暗道这个客人还真是软硬不吃的难对付，脸上却让人是那副清纯乖巧的模样。 张宝强哼了一声，没有说话，显得很是倨傲，把一个附庸风雅的暴发户形象阐释得淋漓尽致，连陆欢都替这个家伙叫好，这份演技不去当演员拍电影实在是太可惜了。 袁若文亲手给张宝强倒了一杯红酒，自己也倒了一杯，举杯道：“张少爷，我敬你一杯。我想请您调酒当然不是说您没钱，只不过是我好奇什么样的好酒让您念念不忘，小女子想开开眼界罢了。” 她举杯一饮而尽，动作潇洒大气，皎洁的小脸上浮现了一丝红晕，很多客人都叫了一声好，对这个人漂亮性格要豪爽的女子生出了一点好感。 柔弱女子做出这等须眉男儿的好爽动作，别是一番赏心悦目的画面，高彩良几乎坐不住了，眼里流露出了深深的迷恋。 “虾子哥，一会要是袁若文被欺负了，你可得替兄弟护着点她啊！”高彩良敬了身边高大男子一杯酒。 “放心，薛凡凡人在里面看不住手底下的场子，我们替他分忧，也是江湖道义。”被称为虾子哥的男人和高彩良轻轻一碰杯，两个人一饮而尽，相视而笑。 只不过他嘴里说的江湖道义，是真心相助还是对薛凡凡留下的基业起了歹心，这里面都不是傻子，谁都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宁采薇，这个姐姐动作可真帅！救你那个保镖的主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估计他也好不到哪里去。” 被陆欢救下的那个小美女身边女生打量着袁若文，一脸羡慕的道。 “动作帅，也要人够漂亮才行。” 宁采薇淡然的回应，没有兴趣搭理她后面那句。自从知道这个闺蜜暗中给自己下了药之后，她虽然面上还是一副天真可爱，但是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已经彻底身份了，她可不是那种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的乖宝宝。 道上的人都知道宁桓宇笑里藏刀，是个眼里面不揉沙子的人物，但谁也不知道他女儿小小年纪，虽然还没有被老爹调教出一身深厚城府，但最基本的喜怒不形于色已经超越了大多数的同龄人。 张宝强是最不好受的，站在了袁若文的对立面也就是站在了此时人民大众的对立面，他的咄咄逼人引起了很多人的反感，看到陆欢暗暗点头，也不在坚持，拿起桌子上的杯子也是一饮而尽，带着一丝欣赏，依然是骄傲无比的道：“既然你好奇，能我就让你开开眼！” 人物要统一，性格不能崩坏，虽然张宝强此时有点怯场，可也得把这个张少爷的角色演绎到底，不能虎头蛇尾，在看到身后淡然傲立的时候，终于放下心来。 张宝强搓搓手，洒脱地对陆欢一招手：“欢子，给这小姑娘配一杯丹心。” “没有问题，张少爷。”陆欢对张宝强一点头，问袁若文道：“厨房怎么走？调制丹心，需要一些别的材料。” “哦，厨房？”袁若文奇怪的重复了一下，还是头一次听说调酒需要去厨房取材料的，这是调鸡尾酒还是烧菜？不过疑惑只在她的小脑瓜里面一闪而过，她清楚这个时候就让这两位客人自由发挥今天估计就能撑过去了，对身边的小服务员一招手，吩咐道：“带着这位先生去厨房，需要什么就让他随便拿。” “没有问题袁姐。”小服务员一点头，带着陆欢走向了后厨房。 很快陆欢就回来了，他左手提着一只不断扑棱着翅膀的大公鸡，右手带着几把乱七八糟的蔬菜，后面的小服务员抱着一个小酒炉子跟着他走了回来。 “您这鸡尾酒，还是真的需要用到鸡尾吗？”袁若文看到陆欢拿着的这几样稀奇古怪的东西，开一个一点也不好笑的冷笑话。 陆欢此时戴着墨镜就是扮酷的，没有意思笑模样地侧头看了袁若文一眼，把这个漂亮的大学生吓得浑身一哆嗦，没有继续多说什么，只是等这陆欢如何操作。 围观的客人看到陆欢拿出来的东西，也是一阵子好奇，陆欢带出来的这些材料不像是调鸡尾酒，倒像是要在这里炖大公鸡呢。 就在所有人还在思考陆欢到底要做什么的时候，陆欢动了起来，在场的女士都忍不住一声尖叫，就连很多长在城市的男孩却一瞬间按住了嘴，生怕自己叫出来丢人。 这种血腥直接的场面，很多人还是第一次看见——陆欢从口袋里面拿出一柄薄薄的手术刀，在从鸡颈处轻轻一划，在一点鲜血还没有喷涌而出的时候，就已经把大公鸡的头压到了一个玻璃罐子里面，结果就是全部鲜血一滴不落的，全都被他压到了那个玻璃罐子里面，大公鸡没有任何多余挣扎的就被陆欢结束了生命。 放血之后，陆欢手术刀如花转动，轻松的就切开了大公鸡的胸膛，把里面的心脏挑了出来，因为手法迅速，心脏后代微微跳动，带着即将离去的生命力。 虽然只是一只鸡的心脏，但是这种赤裸裸的杀生行为，还是让很多人感觉不适。 有句老话叫做没吃过猪肉还没有见过猪走路吗，但对于现代社会的人来说，猪肉是人人都吃过的，但是不算电视上和动画片里面的，猪走路恐怕就不是所有人见过的。 各种肉类也是，我们虽然天天吃，但并不一定又看到过真的屠宰，这是一种很有张力的画面，尖刀，开水，纷飞的羽毛，喷涌的热血，屠宰现场往往都流淌着血水。 陆欢今天这个场面算是干净的，因为手法迅速，血水先一步被控净了，就是鸡的心脏取出还是非常暴力的画面，尤其是陆欢干净利落的下刀，带着原始的血腥暴力，很多男人都忍不住叫起好来。 比那些堆叠起来的数据和引述文章讲的场面描写，能够现场看到这样换医疗手段，很多人都是开了眼界的。 陆欢取出了心脏，将把泡在了之后放学的玻璃罐子里面，笑着解释道：“丹心，很多小说中都说是碧血丹心，这两样东西是分不开的，调制丹心第一步就是得到碧血，所以我留取了这只大公鸡的血，下面我就要调制碧血。” 碧血丹心这是一个成语，所有人都不是第一次听到了，这个词其实是讲满腔正义的热血，一颗赤诚的红心，形容十分忠诚坚定。碧和丹，都是虚指，并不是真的存在这样换东西，成语最早的出处是《庄子·外物》，里面有一句叫做“苌弘死于蜀，藏其血，三年而化为碧。” 但是陆欢说要调直碧血，这个说法却是第一次听说过，血是红的，当能调成碧色不成？ 陆欢接下来的动作就给出了大家都这个问题的答案，他把几种从食堂里面拿出来的新鲜蔬菜混合煎炒，等觉得差不多了，一个气全都倒进了盛着鸡血的玻璃罐子里面，轻轻摇了几下，很快一抹碧色从血中散发出来，再过一份，所有的红色都被吞噬，红色的血真的变成了一罐碧血！ 081 技惊四座 所有的客人，包括张宝强都屏住了呼吸，从杀鸡开始，陆欢的动作就干净漂亮，手里的一把手术刀耍的出神入化，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潇洒直接。 一般的调酒师也讲究动作精简好看，但也就是丢两个杯子瓶子什么的，像是陆欢这样现场杀鸡，还能杀得赏心悦目不带丝毫烟火气，没有什么鸡毛一地的混乱场景，很多人都感觉到新鲜。 碧血在庄子的记载中，是苌弘的血藏于盒子中三年后变成碧玉，陆欢放于玻璃罐中的血虽然没有凝成碧玉，但是颜色却是变成了和上等玉质一样的翠色，因为血液本身的剔透，在酒吧摇曳的灯光下，折射出神秘的毫光，诱人无比。 “碧血过心，再将生气引于酒，这就是丹心了！” 陆欢举着手里的玻璃罐子给在场的人展示了一圈，语气不徐不疾的介绍着。 这样奇巧刺激的调酒动作，就连烽火酒吧那个从欧洲留学回来的罗师傅都没有见到过，看到嘴巴根本合拢不上，就别说其他围观的客人了，全都屏住呼吸，期待着陆欢的下一步动作，根本想象不到他说的碧血过心是怎么一个场景。 虽然带着墨镜看不清陆欢的面容，但是此时他露在外面坚硬的脸部线条，在这个弥漫着淡淡血腥气和奇异药香的场景，也成为了无数少女眼中的白马王子，酷炫狂霸吊炸天的动作引来尖叫无数。 手稍稍往下一压，陆欢其实很不喜欢喧闹的场景，但胡乱和热切的气氛已成，引起的只是更多的欢呼和叫好。 无奈的摇摇头，陆欢继续自己的动作，他左手持着剥得完整鲜红宛如生前的鸡心，右手从怀里取出一黑一白两枚细针，轻轻摩擦后擦在鸡心上，鸡心竟然重新跳动了起来！ “魔术！” 很多人忍不住惊呼起来，所有人都是亲眼看着陆欢杀鸡取心的，可是此时离体的鸡心竟然还能重新跳动，实在是人不敢相信。 不管是人是鸡，心脏跳动都是通过心房产生电流刺激肌肉运动，这枚鸡心已死，但也只是停止跳动，鸡心本身肌肉的功能还是存在的。陆欢用的那一黑一白两枚细针是特殊的磁性材料制成，互相摩擦的时候可以产生电流，以特殊的手法刺激鸡心暂时跳动，是很简单的事情。 如果需要，这两枚细针也可以起到替代心脏起搏器的作用，这是陆欢自己从“引魂九针”的应用中琢磨出来的，因为觉得大多是站在前人的肩膀上，除了细针的材料之外没有多少自己的创新，他连名字都不好意思起。 但是这样令死心复活的能力，在普通人看来已经是非常不可思议了，袁若文看的怔怔发呆，这个聪慧的小姑娘拼命的揉眼睛，总是不敢相信眼前的场景。 这样的调酒技术，给罗师傅十年的时间也学不会啊！袁若文下意识的看了罗师傅一眼，发现他已经不好意思再看下去，这个家伙仗着自己是从欧洲学的调酒，平时谁也看不起，张口闭口法兰西的先进文化，做梦都忘不了的香榭丽舍大道，这个时候也被彻底震慑住了。 陆欢把特意留下来的主动脉丢到碧色的血液中，跳动的心脏将血液引出，在心脏里面转了一圈，流到了旁边的空盆里面，流出的时候已经变得无色透明！ 就在一盆酒已经差不多流尽的时候，陆欢道：“长腿的小妞，给我倒三杯你们这里度数最高的酒。” 袁若文愣了一会，见陆欢一直看着自己，这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喊自己，想不到这里还有自己的事情，在酒架子里面看了一圈，开了一瓶俄罗斯产的伏特加，倒了三大杯在旁边服务员已经备好的高脚杯里面，另一边还起了三个空杯。 其实陆欢完全可以自己倒酒的，以他的水平分心两用都是小技巧，不可此时有人不用过期作废，美人添酒本就是极美的风景，袁若文这样的小妞弯腰的一瞬间，还是非常养眼的。 这种小心思被眼前神奇调酒表演吸引的袁若文没有发现，旁边一直冷眼旁观的高彩良可是看得清清楚楚，一眼就看出了陆欢的心思，忍不住冷哼一声，沉声道：“虾子哥，一会动手的时候，替我收拾这个小子一顿。” “没问题，这家伙好狂，我看他也不爽！” 虾子捏着脖子上的金链子，有些不屑的一撇嘴，心道现在的小姑娘怎么了，不就是一个调酒的值得这么注意吗？自己这么强壮这么有个性，竟然没有人主动上来搭讪，真都是瞎了眼。 两个人低低私语的时候，陆欢已经完成了引血的步骤，鲜红的心脏变成了和之前血液一样的碧色，真的有一种玉石的感觉，在陆欢手里轻轻跳动，显得小巧可爱，透出了充盈的生机，让所有看到的人都感觉一种喜悦。 他把主动脉甩到了伏特加里面，转化到了旁边的杯子里面，酒液也变成了剔透的碧色，细腻的气泡不断上浮，在灯光的照射下倒映着群魔乱舞的酒吧，好像一面看透整个世界的玉质魔镜，让人不断看进去，魂魄都快吸了进去。 “好美的酒，谁送我一杯这样的酒我就嫁给他……”一个少女眼里冒出了闪亮的小星星。 “这怎么舍得喝啊……”一个喝得微醺的老酒鬼死死盯住酒杯，目光沉迷，一秒也不舍得离开。 “不知道他会不会卖，秘书，快去取钱。”一个手指上带着十个大金戒指的老板发号施令，这种只有三杯的限量版物品不管好喝不好喝，他也一定要拿在手里增加自己土豪的逼格，哪怕他酒精过敏！ 陆欢引出了三杯酒，手里的鸡心已经没有一点生气，灰蒙蒙的就好像已经放了好多天一样，本身好像在不断的分解溃败。 心脏为身体各器官功能，本身也是消耗能量的大户，冠状动脉一出事就会是各种毛病，更何况这枚心脏已经离开了身体那么久，持续的搏动已经耗尽了心脏细胞内蕴藏的能量。 陆欢把鸡心放尽了废物桶，端起第一杯酒举给张宝强，恭敬的道：“少爷，您的酒。” 张宝强优雅的抬手端过，这个时候无数人用羡慕的眼神看下他，这个帅气无比的调酒师原来是这位公子的手下，顿时少女们的尖叫转移了目标，媚眼好像双十一的淘宝天猫一下开始大甩卖，转瞬之间张宝强就有一种被淹没的错觉。 第二杯酒陆欢端给了袁若文：“这酒蕴含了一整只鸟三分之一的生气，很补，冰霜清凉，最适合在夏天恢复因为燥热出汗损失的元气，而且有促进安眠的效果。药香也调和了血酒本身的腥气，我想女孩子喝起来也不会有什么不适的。” “这么好？”女孩子都是视觉动物，袁若文看到这杯可爱的酒就错不开眼珠了，就是没有陆欢这些解释，她也说什么也要尝一尝的。 就冲这杯酒，袁若文就觉得这两个家伙实在是难为自己酒吧，这酒什么样的调酒师也调不出来的啊！ 陆欢微笑不语，袁若文的理解一点没错，确实没有一个调酒师可以调出“丹心”，因为这并不是鸡尾酒，而是陆欢从一本宫廷医书上看来的秘方，御医调配此酒专门给夜里连战多位妃子的皇帝补身体的药酒。 当然历史上真正的丹心对原料的选取非常有讲究，一定要是刚刚成熟火力正壮的公鸡，加上最正宗的帝京二锅头，配合一些壮阳的药物增强皇帝那方面的能力，并且补足身体的损失。只不过陆欢现在当鸡尾酒调配出来，也并不需要那种壮阳的功能，而且更还得给小姑娘喝，所以选材方面并没有那些讲究，只是有着补益元气功能的补品而已。 但就是这样，也只有最顶尖的中医才能调制出来，领悟了用心脏过血和引酒这两项能力是制作丹心的基本条件，配置药物保证药效和色泽又是第二层条件，那些西洋的调酒师本领再高，但是在医学和人体方面的知识不具备，也就不可能制造出丹心。 比如那位目中无人的罗师傅，虽然全程了观摩了陆欢调酒的过程，但是再给他十年，他也不可能配出丹心，就是模仿，也就是一种色泽鲜艳的饮料，而不是有神奇药效的丹心！ 看着陆欢并没有准备多说，袁若文只能服气，这样的调酒技能她也不好说客人把配方留下，洒然一笑，浅浅地啜了一口。 伏特加可不比红酒，她要是在喝那么猛，可真的是促进安眠，直接在躺在这里了。 剔透的酒液很亮，在舌尖上有一种爆炸似的奇妙触觉，酒香、药香和甘甜的血腥气混合成一种奇异的快感，一层层的释放，并不会让人觉得有任何难受的感觉，入口绵醇而不烧喉，果然像陆欢所说的女孩子也能喝下去。 陆欢端起了第三杯酒，有些犹豫给谁，作为一个保镖和随从，他显然是并不适合喝这杯酒的，要是给别人，却也不适合。 “小子，把酒给我尝尝。” 虾子哥和高彩良勾肩搭背的走上前来，对陆欢勾勾手指，一脸挑衅的看向了陆欢。 看着袁若文看陆欢的眼神，高彩良就气不打一出来，虾子哥也讨厌这个家伙大出风头。 现在他表演完了，两个人准备给陆欢留下一个教训，让他知道这里不是什么人都能得瑟的。 082 夺酒 看到这两个人家伙，袁若文的脸色一冷，两个人涨红的脸庞和关二爷似的，瞎子都能看得出他们没少喝酒，在这种地方她看多了这样状态的人，脑子里面醉成了一团浆糊，什么后果都不会考虑，最是惹是生非的根源。 因为父亲的缘故，她最讨厌的就是喝醉酒的男人，高彩良觉得喝酒是很有男人味道的行为，并不知道自己这个时候暴露的一面已经把自己彻底划分到了袁若文最嫌弃的一栏里面。 “高彩良，您需要什么可以和服务员说，我们会尽量满足您的要求的。” 袁若文拦住了高彩良，身为今天酒吧当值的领班，她有义务避免客人之间的冲突。 “什么要求都满足吗？”虾子哥色眯眯的在袁若文挺翘的身材上一留恋，他不是高彩良这种还迷恋脸蛋的小男生，袁若文最值得他欣赏的还是那一对比例惊人的大长腿，就这一双腿，就可以让他把玩一夜了。 高彩良看到虾子哥的目光，却是一惊，没有想到自己请来的大哥竟然财富袁若文起了心思，连忙跑上一步隔断了虾子哥看袁若文的目光，嘿嘿笑道：“虾子哥，我们先喝了这小子的酒，然后在说一会去哪玩的问题，好不好？” 虾子哥脸一沉：“臭小子，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你不要太不懂事了。” 高彩良撑着笑容没有说话，看着他这一幅嘴脸，已经生出了一点引狼入室的悔恨了。 “不过，我确实很想尝尝这酒的。”虾子哥虚指陆欢，目光在那杯丹心上不住留连，颐指气使的招招手，“给大爷拿过来？” 陆欢眼睛藏在墨镜后面看不出一丝表情，张宝强此时身为少爷，有人这么招呼自己的手下当然不能善了，沉喝道：“你们是哪里蹦出来的蚂蚱，本少爷的酒也是你们能喝的？快滚一边上去！” “小子，不说话没有人当你是哑巴，大爷就要喝你的酒，你还敢怎么样？” 不用虾子哥说话，身边急于表现的两个小弟就冲上去向张宝强的脖领子抓取。 陆欢踏上一步，脚地下轻轻的一扫，两个小弟就变成滚地葫芦从两个人脚步滑了过去，脑袋种种的撞上了原木的吧台，发出了咚的一声。 “两位兄弟喝这么多酒，真的不适合再喝了，我看您两位也是一样的。” 陆欢的话字面上很客气，可以预期的冰寒却是让所有人一见到他标枪一样挺直的身影便感觉到心里一寒，带着一种不怒自威的霸气，等闲人根本承受不住被他直视的压力，虾子哥身边的人下意识的左右张望，不敢和他直接接触。 “小子眼神够狂野的啊，你当我是吓大的吗？！我不适合喝酒？有种你再说一遍试试？” 虾子哥可是江湖里面厮杀混出来的，不想是身边的小年轻一样，可不会陆欢这种他认识中不过是外强中干的眼神吓住，一个小保镖而已，他一个小手指头就能捏死十个八个，不必臭虫强多少。 以前薛凡凡是渡城的老大，现在薛凡凡进去了，渡城以后就是他家十四爷说了算，他这种从一开始就忠心追随的小弟，一样也会水涨船高，到时候烽火酒吧这样的场子，不是要多少有多少？ 陆欢沉声一笑，对于这种垃圾不入流的小角色，他没有重复一句话第二遍的习惯，直接越过了他们，感觉到一丝微微灼热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很有兴致的回望过去，在人群中一扫，竟然又看到了之前救下的那个小美女。 看到她的神色已经清醒，陆欢淡淡一笑：“姑娘，你之前中了毒，我刺激你身体化解了毒力，最好也是饮下了这杯酒补一下元气。” 说着对她轻轻招了一下手，直接把旁边的虾子哥和高彩良都当做了风景，把两个人气的几乎就要爆炸了。 一直在人群中看着这边热闹的宁采薇本来所有的目光都在陆欢身上，没有想到他会突然回头，在听到他对自己说话，一张俏脸猛地红透，见陆欢对自己招手，两只脚就好像不受控制一样上，走到了陆欢旁边木然的接下了这杯酒。 听到陆欢亲口承认，她终于确定就是他之前救了自己，激动的心里根本来不及说感激的话，只是乖乖的按照他的吩咐举杯喝酒。 宁采薇的皮肤极白，也没有什么酒量，但是在陆欢的注视下也不知道找了什么魔，竟然把一大杯酒一口气喝下，这好爽的姿态连袁若文都吓了一跳，心想这个小妹妹看着有一些腼腆，竟然如此豪爽！ 宁采薇一大杯烈酒下肚，两朵晚霞似的烟火在两颊绽放，红的可爱已极，清澈的目光波光闪动，定定的看住了陆欢，一抹嘴角，小嘴轻启：“你的酒果然好喝，你要记住，我叫宁采薇！” 叮的一声脆响，宁采薇手里的玻璃杯掉在地上摔了一个粉碎，好的人也无力的倒向后面，鼻子里面发出轻微的小呼噜声。 连忙一把抱住了她，陆欢又无奈又好笑，明明是想给她调理一下身子的，谁知道这个小妮子酒力不行还喝得这么急，已经一杯酒就倒了，叹了一口气，幸好是自己配的丹心，药力足够缓和酒精的爆裂，虽然醉倒但也只会给他一个安眠无梦的好觉，明天醒来并不会因为宿醉而头疼，但还算是不错。 “小子，老子的酒你就这么给别人喝了？” 虾子哥看到一杯酒已经进了宁采薇的小嘴，连被子都摔得粉碎，顿时怒不可抑，一把把像陆欢的脖领子抓取。 陆欢能让这种喝醉了的混混抓住？轻轻一闪身让了过去，虾子哥一合手只感觉一个滑腻腻黏糊糊的东西到了自己的手里，下意识的一捏，一股灰泥似的东西从手指缝间逸了出来，溅起的泥浆洒了他和高彩良一脸一身。 “这个兄弟，喝不到酒，你也不至于用鸡心出气吧？” 陆欢指着虾子哥大笑了起来，围观的客人也是一片哄笑，刚才大家都看清了陆欢是把他调酒剩下的那枚鸡心塞到了虾子哥的手里，那枚鸡心本来就因为耗尽了能量进入了溃散的边缘，被他一捏直接变成了泥浆，两个人身上光亮的衣服顿时变成了工地的民工，溅的全是泥点子。 “你小子敢阴我们大哥，你还想不想活了？” 虾子哥的小弟指着陆欢叫笑了起来，不过这回他们学乖了没有敢直接冲上来，之前他们冲上去的两个兄弟才刚从地上爬起来，虽然没有人看清是陆欢出手，但是肯定和这家伙脱不开干系就是了。 他们虽然是虾子哥的手下，但是还没有到为他受辱就拼命的地步，所以只是叫嚣，没有再敢对陆欢对手。 “我当然想活，不过你们的大哥现在似乎是不太想活了，新买的衣服？最值钱的一件衣服吧？这些血污好像不好洗呀，别心疼钱，找一家好一点的干洗店吧。” 陆欢同情的对虾子哥道，把怀里的小美女宁采薇送回了她的朋友身边，小声的道，“把她送回家，你们要是谁在起歪心眼，我会让他好看，你们每个人我都记住了。” 陆欢一扬手，手里的手术刀化成了一道白光，一个虾子哥的手下痛呼一声，捂着脸跪了下去，只见一道鲜血顺着他的脸淌了下来，地上有一个扭动着的耳廓，被一把小巧纤细的手术刀钉在地上。 几个孩子被这一幕吓坏了，变成了点头机器小心翼翼的扶着宁采薇，就好像是一个碰一下就碎了的瓷器，尤其是那个给宁采薇下药小闺蜜，更是感叹陆欢墨镜后面的清冷眸子死死盯住自己，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快走，这里不是你们这些小孩子呆的地方。”沉喝一声，陆欢转身就走，他其实是有点怕了宁采薇之前的眼神，这个小美女年纪不大，但是眼睛里面的一些坚决实在很是让人承受不起。 他当时救她时并没有多想，只是不希望一个这么漂亮的小女孩身上发生一些她可能会铭记一辈子的苦难，之后也悄悄的离去，谁曾向宁采薇竟然还找了上来，而且也没有和那群害她的朋友翻脸，一群人还维持着表面的和平，这个看上去简单的姑娘其实是聪明得可怕的啊。 “小子，你不要乱跑，给大爷把帐算清楚！” 虾子哥已经心疼的把西装外套脱了下来，正如陆欢所说，这身衣服确实是他新买的，听说薛凡凡入狱后为了庆祝专门送给自己的。和他有一样行为的很到混混这些，薛凡凡对兄弟讲义气，但是对敌人却没有任何名为仁慈的东西，渡城这些人吃过他亏的大小混混不可计数，他这一倒下，不知道有多少人不用吃安眠药才能睡觉了。 他就是黑道混混中最盼望死掉的同行，比警察的遭恨指数还有上出三十多个点。 陆欢转过身来看着他：“我没有跑，你还有什么指教？” 虾子哥表情阴晴不定，高彩良也是面色阴沉，没有想到这个年轻人这么棘手，倒是他家少爷此时还想没有别的表示。 袁若文突然冲了上来，挡到了陆欢身前：“高彩良，你带的人，不要在这里乱闹，这里是烽火酒吧！” 她这个并没有别的想法，只是为了维护酒吧，但是看在高彩良眼里却有一点其他的意味，以为自己心中的女神已经对陆欢有了别的想法，顿时脸色阴沉了起来，脸色狰狞的道：“姓袁的，烽火酒吧怎么了？你天天在这里卖笑但对大爷没有意思笑模样，现在薛凡凡倒了，楚贪狼生死不知，烽火酒吧竟然让一个平头小子夺了去？哈哈，真是不自量力，他觉得自己能保住这酒吧吗？” “我们酒吧事情，不用你管！”袁若文冰冷冷的道。 “不用我管，但是它也管不了你的，你今晚上就跟我走吧！” 高彩良一把拉向袁若文。 083 新老板陆欢，正式登场！ 高彩良酒怒攻心，装了几年的君子形象已经全都抛在了脑后，看着袁若文清纯却被酒精激起的一丝天然妩媚，心里对她的渴望再也压抑不住，加上清楚烽火酒吧已经不是以前那个烽火酒吧，一把拉向袁若文，今晚就想要霸王硬上弓！ 酒吧的保安和服务员一看袁姐要受欺负，瞬间围了上来，虾子哥的手下站了一圈，把这群人都拦了下来。 “没有了薛凡凡的烽火酒吧，也就不是烽火酒吧了。” 虾子抱着胸，嘲讽又有些唏嘘的道，薛凡凡毕竟是这个时代活着传奇，他们这些人年轻时，哪一个不是抱着成为薛凡凡第二心思开始和人打架斗狠。 看着袁若文，心里有些惋惜，这个一个水灵的姑娘今夜已经不能避免在高彩良身下婉转承欢，看在高彩良出钱痛快的份上，虾子觉得还是可以把第一口汤留给这小子的，只不过之后，他要狠狠玩这个小娘们儿一个月！ 敢拦他？就现在烽火酒吧这个样子，一个小领班也敢不让他喝酒？ 只不过他猜到了开始，却没有猜到结局。虽然他的一大帮子手下给高彩良保驾护航拦住了酒吧的保安，还有那些暗恋袁若文但实际上只是乖宝宝的服务员，但是所有人都忘了刚刚被袁若文挡在了身后的陆欢。 高彩良只感觉手臂上穿来钻心的痛，让他看不清这个世界的酒精一瞬间就从头上倒流而下，人清醒了不少，脸庞扭曲的死死抓住了压在自己手臂上的那只手，牙齿打颤的道：“放，放手！” 他恐惧的看着这只手，上面传来可怕的里面几乎要摧毁金钱给他带来的所有骄傲，让他努力维持的富家公子形象难以为继，膝盖渐渐软了下来。 “就这两把刷子，也敢说烽火酒吧没有人？” 陆欢手上加力，冷汗从高彩良的额头上滚滚而落，通的一声，他整个人跪倒在地上，痛苦地呻吟道：“放，放手，求求你放手！” “先生，您不要冲动，这位客人的事情我们酒吧会妥善处理的。” 袁若文紧张的拉住了陆欢，不敢让她继续出手，酒吧的事情还需要一个外人出手，这实在是太丢人了。 她也有一丝悲凉，如果是薛凡凡在的烽火酒吧，虾子这个级别的别说闹事，连烽火酒吧的大门都不敢近，现在陆欢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掌管烽火酒吧，第一天就出了事，可见这个黑道地标似的建筑在这些黑道人员心中的位置，想在这里闯出一个名头的人如过江之鲫，只怕这样的事情还不会少。 虾子看到高彩良吃瘪，自然不会忘记自己是得了他好处的，立刻道：“弟兄们，这小子狂，给我……” 咣的一声脆响，一个在他头顶炸开的啤酒瓶子打断了他的话，凶狠的姿势，让虾子的手下齐齐咽了一口唾沫。 张宝强脸色狰狞的死攥着只省下半截的啤酒瓶子，茬儿口闪着锋利的寒芒，他一把揪住虾子冒着啤酒花的长发，啤酒瓶子在他的胸口和脖子几件比划来比划去，狠狠的震慑住了要冲上救人的虾子手下，懒洋洋的道：“别过来，否则我最少还能放到你们两个，不，三个！” 似乎是觉得那天在陆欢前面冲上去之后，还没有放到一个就被人废掉了战斗力很丢了，今天的张宝强先下手为强占了偷袭的优势，直接控制了虾子，总算是扬眉吐气了一把。 “小子，我们和烽火酒吧算账，不管你们事情，最好松开我，否则我让你在渡城呆不下去一天！” 虾子脸皮都被张宝强扯长了，不过这小子也有一丝狠色，没有一点退缩的对着张宝强吼了起来。 “让我在渡城呆不下去？好威风，好霸道，我还害怕啊！”张宝强装出可怜兮兮的样子道，提膝就给虾子又来了一下，让他真的弯成了一只虾子。 “小子，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虾子费力的抬起头，指着张宝强骂道，不过他的手才抬起来就被张宝强踩住了。 “先别管我，先问问我们陆哥要不要你在这里继续混饭吃吧！” 张宝强提着虾子，请示地看向了陆欢。 所有人都是一愣，这是什么情况，还有少爷看自己家的保镖眼色行事的？ 陆欢哼了一声，提起一脚把高彩良踢到了边上，在再一次全部聚焦在他无数双眼睛注视下，猛地挺直了腰杆，摘下了一直戴着的墨镜，用那双藏着漫天风雪的寒烈眸子扫过了整个烽火酒吧。 “是你！” 袁若文和他最近，看到这个身影的时候就一直觉得眼熟，这个时候看见陆欢墨镜后面的真容，顿时惊叫出声，满脸的不可置信。 竟然就是刺伤二老板的年轻人，陆欢！ 陆欢在她的小脸蛋上拍了一拍，嘴角扬起一个温柔的弧度：“不过，你的贞操还给我留着，继续保持，你在这里做一天我就不会让一个人能欺负得了你。” 坚硬的宣誓不需要坚硬的语气，包裹在温柔的爱抚里面也不会减弱它的威力，执行力只和说出这话的人实力有关！ 而陆欢，显然是拥有把这句话贯彻到底的实力！袁若文看着陆欢并不高大却没有一点点动摇颤抖的狂霸身影，心底最柔软的一个角落，悄悄的颤抖了一下。 “陆哥，不陆爷！” 袁若文声音有些哽咽，烽火酒吧什么时候忍气吞声过？黄江臣不敢做的事情，陆欢可是敢做的！ “陆爷！” 酒吧的保安和服务员们在袁若文的带领下，也对突然亮明身份的陆欢齐齐行礼。 陆欢微微颌首，这些人，以后就都是他的手下，那么他就不能让他们受欺负，他要对烽火酒吧负责，又对这里每一个员工负责！ 他一把把虾子身子提了起来，这个高大的身子提仔陆欢的手里就好像一个充气娃娃一样轻松，重重一拳击在他的小腹，虾子一直没有断过的破口大骂从中断折！ “烽火酒吧的每一位员工，你们好！今天来这里消费的每一位客人，你们好！我就是这里的新老板，陆欢！” 陆欢一手提着人质虾子，对烽火酒吧每一位员工，也对来这里喝酒的客人，还有那些替各方大佬观察形势的小混混说道。 隐忍了一夜，他不就是为了这一刻的登场？正好高彩良和虾子不知死活的跳了出来，自愿做了他震慑酒吧众人的踏脚石，提着道上大狠人虾子的骄傲造型，一下子让烽火酒吧的员工们燃起对陆欢的信心。 作为薛凡凡的手下，他们骄横惯了，并不适合楚贪狼滴水不漏的风格，他们还是需要一个敢想敢做的猛将型老大，带着他们扫平帝国集团兵锋所指的一切敌人！ “陆爷好！” 在袁若文的带领下，所有人再一次向陆欢问好。 陆欢淡然一笑，把虾子往地上一入掷：“烽火酒吧现在没有了薛凡凡，没有了楚贪狼，但是我陆欢在此，想闹事的尽管来找我，欺负女孩子，对女孩子动手动脚，算什么本事？我告诉你们，从今天起，谁要是在和这种找上门来的垃圾客气，我对对他不客气！” “陆爷，我们也不想忍啊，只是……”一个保安委屈的道。 “没有什么可是，我来了，就没有任何可是！”陆欢一指说话的那个家伙，“我就问你，有人想占你漂亮你同事的便宜，你敢抽他大嘴巴子吗？” “当然敢！” 这个保安涨红了脸回答道。 “那就抽，所有的后果我来承担！” “是！” 这个保安热血上涌，拉起了高彩良，一个响亮无比的嘴巴子抽在他脸上。 “你个小保安也敢打大爷？活的不耐……” 叭！ 又是一个响亮的嘴巴子抽在高彩良的另一侧的脸上。 “烽火酒吧就这个一个男人了吗？” 陆欢轻轻的一句话，瞬间点燃了烽火酒吧所有员工的情绪，不管是保安还是服务员，调酒的还是后厨的职员，只要是下面带把的全部热血沸腾，被人欺负到头顶上了，还不能打个痛快？ 之前不敢，是因为大老板二老板都不在了，黄江臣罩不住场面，现在新老板敢撑腰，他们自然不能落后，隐忍了许多天的怨气终于爆发，变成了雨点似露在虾子和他一大群手下的老拳。 “陆爷，这，这样不好吧？虾子背后的那家伙，现在还是很有势力的……” 袁若文却比这样热血上脑的家伙们冷静许多，有些不安的劝道。 “现在很有势力，不代表明天还能很有势力，以后我在酒吧，你们不用担心任何问题，只有是在酒吧里面，就得按照酒吧的规律来！” 陆欢斩钉截铁的道，挑起袁若文的下巴，“你今天处理的不错，升一级，做大堂经理，一会把所有人都叫到后堂，我有事情要说，酒吧经营的不错但也有不足，一会我会给你们细细说。” 袁若文下意识的退后一步，脱离了他的魔爪，点头道：“是！” 陆欢挥挥手示意他退去，让人丢麻袋似的直接把虾子和高彩良丢到了大街上去，作为陆欢第一天正式入主烽火酒吧酒吧的金字招牌。 “各位客人，我保证以后的烽火酒吧会比薛爷在的时候更热闹，更安全，精彩的表演更多，我今天请大家每人一杯酒，就不多陪了，祝大家玩的开心。” 陆欢对围拢看热闹的客人们一拱手，拉着张宝强进了后堂，酒吧众员工也跟了进去。 一扫陆欢进门时看到的无精打采，雄赳赳气昂昂，一副大战一场的势头。 “这就是领袖吗？” 袁若文看着陆欢的背景，若有所思，看了一眼死狗似给人拖出去的高彩良，不屑的哼道，“除了你爹有钱，你还有什么优点？垃圾。” 身影一闪，她也跟进了后堂。 这一夜，陆欢这个名字正式出现在所有大佬的桌头。 084 管理层对赌 面对着这个年轻的老板，很多酒吧的老员工眼底都有些不屑。 陆欢之前打架的场面他们瞧在眼里，调酒的场面他们瞧在眼里，鼓舞手下员工士气的场景他们也瞧在眼里，但是这些东西不代表他能懂酒吧的经营，听说他要对酒吧的制度指手划脚，很多人都觉得陆欢有点不自量力。 他虽然强大，但终究是太年轻了，这屋里随便哪个都是在烽火酒吧效力三年以上才能爬上领导层，陆欢才接手酒吧第二天，就能说出他们的经营有不足的？ 真是笑话。 “陆爷，您今天在酒吧的都过来了。您有什么要说的，大家都等着呢。” 黄江臣这个时候也赶了回来，陆欢今天到酒吧来没有和他提前联系，这是一种对他不信任的表现，他肚子里面有怨气，不过也不敢表现出来，毕竟两个人实力和身份地位上的差距都摆在那里，而且二老板楚贪狼交代过，现在烽火酒吧的一切都要听陆欢的，黄江臣一个帝国集团的中层不管说什么的。 “也没有什么，就是感觉现在酒吧的客流量有点少，我有一些想法想说说。” 陆欢稳稳当当的坐在最上首的位置，捏着手里的墨镜腿，目光缓缓的从在场的每一个人眼中瞧过。 “陆爷，酒吧客流少是因为您那天的械斗死了人，客人都觉得烽火现在不安全，如果您这些日子能保证酒吧不出事，那么客流量慢慢就会回升的，这方面我们还是有自信的，酒吧开了这么多年，我们做事您就放心吧。” 一个酒吧负责的老人听说陆欢不满意酒吧的客流量，顿时不服气的嚷了起来。这个人叫高选，大概四十多岁的样子，正是年富力强的岁数。 有传言说楚贪狼不直接负责烽火酒吧之后就是有他担任这边的一把手，但是这个传言传了还没多久，薛凡凡就进去了，然后就是陆欢入住烽火酒吧，高选成为烽火酒吧一把手的梦想一下子就破灭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现在陆欢才接手可能还需要借助他们的力量，但是等他摸熟了之后会不会换人？高选可不敢赌。当牛做马这么多年总算盼到了出路，这个时候陆欢往上一坐全部堵死，他要是能看陆欢顺眼就怪了。 他话里的意思对陆欢充斥着对陆欢的不满，意思无非是你上位的手段太过激烈影响了酒吧的客流量，而不是我们这些经营者犯的错误。 “哦？您做了这么多年，我就应该放心？”陆欢嘴角微微扬起一个弧度，目光从高选身后移动到他边上其他人身上，同样感觉到了第一，对于这些人来说，一动不如一静，陆欢刚刚表现出来的处事太过激进，这些酒吧的负责人忍不住担心陆欢会影响到整个酒吧。 “陆爷，您别生气，高经理说的也有道理，客流量短时间不可能恢复，这是事实，您也别太着急。”袁若文赶紧出来打圆场，说实话他们这些年轻人对陆欢的印象还不错，他们大多是在烽火酒吧如日中天的时候加入的，习惯了傲视其他酒吧的生活，比那些老人更需要一个强势的老板给他们安全感。 就是现在还做不到，他们也愿意和这样的老板开创一个新的时代。 陆欢只是笑笑，没有急着说话。他坐在那里，感觉到一点不一样的感觉。、挤在人群中往上看，和坐在高处往下看是不一样的风景。挤在人群当中，看到的只有一个个后脑勺和脚下的一点点面积，发生了什么将会发生都只能听从别人的意见。 而坐在高处，所有人的表情都尽收眼底，眼前的视野也是格外开阔，陆欢清楚眼下的这些人没有几个是真正服他的，就是被收拾过好几次的黄江臣也只是因为楚贪狼的命令。 他的武力值给了他入住烽火酒吧的基础，但也不因此让这些人觉得他是有勇无谋的蠢蛋，似乎可以因为就可以随意的哄弄他，在酒吧的经营方面，如果他不来一次狠得，以后还不一定要出什么疏漏呢，这些吃人不吐骨头的老滑头很可能把他算计进去。 他沉默的思量这自己的每一步，这个时候他感觉到了一种责任，下面这些人对他的态度不一，因为他实际上把握着这些人的未来。不是所有人都希望拼搏出一个光明未来，生活越是安稳的人越缺少进取的决心，只有一无所有的人最敢压上一切。 陆欢慢慢笑了起来，在这个位置，他能看清更多的人的表情，更能体会到他们的心境，慢慢也想到了如何和他们沟通。 他的目光又落到了高选身上，这个家伙和他的冲突最直接，自己堵住了人家的路，这确实是一个无奈的问题，不过短时间内，陆欢也是不可能让开的，这个家伙如果不服气自己，那么就等着被收拾吧。 黄江臣见陆欢不说话，以为他是生气了，对高选连打颜色，意思是想给给陆欢道个歉，没想到高选却装看不见，眼观鼻鼻观嘴，一句话不说只是低头站在那里，把黄江臣给气了个够呛。 可是他也没有办法，高选被他入行早，是帝国集团的元老，只有是华夏人建立起来的组织，论资排辈就是不能少的一个环节，早一天也是早，那就是前辈。 黄江臣也不好意思就这么让气氛僵下去，只能主动的道：“陆爷，您既然来了，也给大家驯驯话，这也算是规矩了。” 高选哼了一声：“哪有这样的规矩？烽火酒吧就没换过老板，不知道怎么训话。” “高选，你给我闭嘴！” 黄江臣气坏了，这老家伙倚老卖老不是一天了，这是准备让自己下不来台吗？ 高选顿时反唇相讥，冷哼连连：“哟，哟，姓黄的小子你出卖老大现在翅膀硬了？找了一个靠山就谁也不怕了？你忘了二老板对你的好了，直接站到这么一个小子的旁边，现在反过来开始命令起前辈来了？” 一连串的话，直接戳中黄江臣现在最大弱点，在帝国集团，他就是叛徒的身份。 他是收到楚贪狼命令的人，这个一屋子也就他和陆欢知道苦肉计的真相，这种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现在黄江臣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不能给自己解释一个子只能被高选这么骂，只感觉到憋屈无比。 “好了，好了，大家不要吵。”陆欢拍拍手，他等了半天，就是想看看这个酒吧的形势，结果一点也不出他的意料，任何地方都少不了纷争和阵营，烽火酒吧现在的矛盾点就在老一代和新一代的观点不一样，而黄江臣的现在的“背叛”行为又把这种不合直接推到了顶端，现在老一代里面没有一个看他顺眼的，连带了陆欢的出现也成为了这些老人的眼中钉，他是通过不正当的手段上位。 黄江臣和高选对视了一眼，哼了一声互相别了过了脸没有说话，总算安静了下来。陆欢笑道：“大家都是酒吧的一员，为了这里更好没有必要争吵。我知道很多人现在是缺乏安全感，我想你们保证一点，烽火酒吧的安全级别不会比薛凡凡在的时候差上一份，对于女员工的保护我希望甚至比以前还有高上一个级别，不管任何人来到烽火酒吧，都不能强迫任何女性做出他们不愿意的事情，你们下面的人只要看见了，都有权利制止，有人有意见的人直接来找我，我会让他们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的。” “陆爷，你这样就不对了，我们开酒吧开门纳客，顾客就是上帝，我们不能把客人往外挡，为了几个娘们儿得罪了大客户，您还怎么指望着客流量上涨？” 高选好像吃了枪药，听到陆欢说的，顿时有发表了一大堆牢骚。在场的女员工不少，听到高选粗俗的话，忍不住都皱起眉头，对他怒目而视，但是这个中年人无动于衷，只是吊着眼睛斜视陆欢。 “顾客就是上帝，但是不至于我放弃原则去跪舔。”陆欢语气平和，丝毫没有和高选针锋相对争执的意图，只是淡然的陈述自己的观点，“我的意见是男性顾客虽然是我们的消费主力，但是漂亮的女顾客才是吸引这些男顾客来这里的真正原因。原本我们烽火酒吧最大的特点就是干净，霸道，这样才让很多学生顾客敢来我们这里，年轻女顾客是多么有新引力的招牌，我想各位都不会不清楚吧？要是废了这一点，我们才是自废武功。” 高选点了一个根，吐了一眼圈附带两个字：“废话！” “姓高的，你要闹什么，我们陆哥说话老实听着就是，这个时候哪这么多屁话？” 张宝强一拍桌子吼了起来，这个家伙从一进门来就阴阳怪气，屡次挑衅已经把他气坏了。 “怎么着，主人还不着急，养的狗就已经按捺不住了吗？”高选盯住了张宝强，让这个敢一个人对着一群混混反冲锋的草根年轻人感觉到背心一凉。 陆欢拉住了张宝强，安抚道：“狗天生就是爱叫的，我们不急着吃狗肉，但是可以看看这狗的能力如何。” 说着陆欢看向高选，玩味的道：“既然高经理对经营酒吧很有自信，那我就给你一个新场子，我们比一比和我管理的烽火酒吧，哪一个营业额更高怎么样？” “你哪来的第二家场子？”高选奇怪的问道。 085 小试牛刀 “我现在没有，打下来就是了。” 陆欢从张宝强手里结果一张纸，“那个叫什么虾子的，他老板在街对面不是有一家乱世佳人吗？我看资料上的写的面积和我们烽火酒吧也差不多多少，高选要不要替我打理一下？” “我凭什么给你打理酒吧？”高选哼了一声，“而且虾子的老大于六指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你就这么肯定能把乱世佳人打下来？” 陆欢笑道：“你别管我能不能打下来，我们先说你的好处。三个月，只要你能让乱世佳人超过我经营的烽火，乱世佳人就送给你，如果不能，我也不会惩罚您，一百万年薪，我高新请您继续替我打理这几家场子，怎么样？” “就这么简单？”高选一愣，这个条件对自己也太有好处了，这个小子实在疯了还是傻了，赢了还要送一份工作，哪有这么样的好事，不趁机废自己一条腿的在永远不能做相关行业的吗？ 陆欢看着高选的目光闪动，就知道他在想什么，陆欢不由笑了起来：“我知道高经理犹豫什么，但是现在这个年代已经不是您当年刚入行的时代了，赚钱可比置气更重要，我很需要您这样有经验的人替我管理这个行业。” 高选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陆欢，看他的样子倒不像是说谎，也犹豫起来。凝眉沉思好一会，高选一拍大腿，挑了一个大拇指：“陆爷好气量，你敢赌，我这个老东西也不能怯阵！这么说定了，你要是能把乱世佳人拿下来，我就去那边做三个月，如果不能那么一切免谈，我们在说烽火酒吧的经营，您不能多插嘴。” 他挺起腰杆，也算是松了一口气。他和陆欢争也只是为了吃一口饭，现在陆欢保证不管怎么样都会让他继续打理酒吧，也算是安了他的心，他也就没有必要和陆欢继续更脖子下去。 张宝强有些不服气，没有想到陆欢这么穷送的酒吧高选放放了过去。陆欢拉过张宝强，小声道：“我们不吃亏，最少我们换回来这个家伙替我们卖命干三个月，反正现在乱世佳人现在不是我们的，这是拿于六指的场子许空头支票呢，你觉得我们如果退出乱世佳人，就凭高选一个人能守得住乱世佳人，不管输赢，他都不可能立刻我们，只不过遣将不如激将，我们给他找点事情做省得他给我们找事。” 张宝强听到陆欢解释，在看现在一脸傲气却也不再说话的高选，也明白了陆欢的意图，一条大拇指，陆欢这一招不错，最少是把高选这个不稳定因素向后推了三个月，而且还获得有人给自己处理，这也算是一石二鸟。 不对，是一石三鸟，还打击了于六指的实力了……张宝强越想越心惊，总算是服气为什么自己是小弟而陆欢是老大了，这想问题就不在一个层面上，实在是比不了。 “既然高经理已经没有意见了，我是不是继续说说我的想法了？” 陆欢笑着问道。 “陆爷，您说吧，别和我们客气。”袁若文一笑，刚在外面陆欢这么强势，怎么这个时候又开始请示起大家的意见了来了。 陆欢白了这个妮子一眼，自己只不过是随便这么一说，谁和他们客气了，用她这么一本正经的回答啊？弄得自己怪没有面子的。 丢了两粒巧克力豆在嘴里，陆欢搓着下巴，从口袋里面丢出一本便签纸，一挑眉：“第一，我希望下次不要让我在见到这个样子的便签纸，我实在长江纸业吃饭吗？好像不是吧，我实在哪里……哪家酒吧来着？” “陆哥，咱是在烽火酒吧。”张宝强接道。 “哦，烽火酒吧，可我要是一个人来的，也许就想不起来了，尤其是喝多了的时候。”陆欢撇了撇嘴，“我就记得自己有一段美好的回忆，可是在哪里发生的来着？我却不记得了。” 在坐的没有傻子，都听出了陆欢是什么意思，看到标着其他工资Logo的便签纸，也感觉到有点汗颜，烽火酒吧开了这么多年，竟然都没有想到这个问题，还是陆欢这个第一次在酒吧正式消费的老板发现的。 这是一种对企业文化的宣传，在每一个细节突出自己的特点，这个世界上大型的企业从配色、简单图案就能让人知道自己的企业，比如苹果的白，微软的蓝，耐克的对勾，这些形象深入人心，对于打造品牌形象有着巨大的作用，而从纸巾到便签纸上都印上自己的店铺牌子，这是一个够规模的店铺最基本的要求。 虽然不一定这样就能让人记住，但是从细节开始突出，这是最基本的要求，谁也不能缺失了。 这第一点让众人接受之后，陆欢微微点头，马上又趁热打铁的讲出了自己的其他的几个要求。比如客人点单后上第一杯酒的速度要在一分钟以内，烟缸里面的烟头不能超过多少个，然后又和高选讨论了灯火的角度和照度，从客人投在餐桌上的影子长度都要有一个统一的标准，以保证不会影响客人看菜单时的姿势最自然。 其他的就像空调温度，空气湿度，排风扇功率和室内面积的效能比等等这样的细节问题，陆欢也有详细的规定，列举的数字和依据让与会的酒吧员工只感觉惊讶，没有想到自己家老板还有这样细致的要求。 陆欢心理得意，幸好这不是饭店，要不自己讲起来食品卫生和营养搭配之类的只是更是专业，这都是杜绮芳最近的研究课题，以这个学霸的专业精神研究一个问题就会把所有的细节推到极致，房间内小环境的卫生标准是杜绮芳最近的研究重点，陆欢不过是扫了几眼，但是以他的注意力也能记下足够丰富的细节来忽悠外行了。 感觉到袁若文眼睛中的佩服，陆欢知道自己今天这个震慑的目的差不多已经都打成了，笑道：“大堂打成标准了，不要忘了厕所同样要有统一的标准，我希望清洁频率能固定下来，我建议你们可以去麦当劳和肯德基看他们厕所门背后的签到表，我们可以使用类似的表格预防员工的偷懒，每天的领班记得常常去厕所检查，少签的或者多签的，记得扣钱不能手软。” 听到多签，很多人都会心的笑了起来，既然是定时签到，那么很可能有人想要偷懒给自己时间内的表格全都划上，如果看到多签的，那么不用想一定是有人想要偷懒了，后面的时间他可能根本就没有去。 袁若文听到陆欢的主意，提议道：“我们东西方向一个有两个厕所，我觉得我们可以这样，两个厕所各安排一个负责人，这样减少工作量可以让他们干活更细致，然后两个人每个小时都要换岗，然后在彼此的后面签到，这样就可以减少很多偷懒的问题吧。” “可以考虑试运行一下，但是有一个问题不能避免，高频率的换岗，如果一个人不认真干活把希望寄托于另一个人，会不会造成恶性循环？”陆欢没有急于给出肯定或者否定的答案，而是提了一个问题。袁若文一愣，不由深思起来。 陆欢笑了一下，他喜欢勤于思考的人，袁若文从他见到开始，留下的印象就非常好，没有因为自己有一张漂亮脸蛋就不努力，反而比谁都勤奋，这些日子的进步所有人都看在眼睛里面，这才是真正的聪明女孩。 看了袁若文一眼，陆欢继续道：“还有一些问题，比如我们的纸巾柔软度，这个标准一定有保持，并不大的投入却能很大的提升客人的好感，这些东西是最直接接触的，有时候比一个富丽堂皇的装修还有印象深刻。哦对了，我还有一个建议，我觉得我们在女厕所放置一次性的马桶圈，或许可以省很多水。” “什么意思？”很多男生窃窃私语起来，不知道陆欢为什么突然提起女厕所的问题。 袁若文脸有些红，解释道：“高峰时段女厕排队，其实并不一定是所有人都很慢，有时候是一些女生她有洁癖，用纸巾一遍一遍擦马桶圈同时不断的冲水，无形中会浪费造成排队并浪费大量的水，但是如果有一次性的马桶圈，也许我们可以避免很多这样的问题。” “对，就是这样。”陆欢点头道，“小袁说的很对。” 袁若文腼腆一笑，没有说更多话，现在她已经知道自己这个老板四肢发达，但是头脑一点也不简单，思考问题前后左右都能想到了，实在不是她贸然开口就能赶上节奏的。 “想不到陆哥对女厕所都这么了解啊。”张宝强轻声感叹了一句。 “出门的时候和几个小姑娘问了一下。”陆欢淡然一笑，很多信息只要有心，其实并不难获得，听听别人走出厕所的时候抱怨什么就知道了。 又说了几条，陆欢总算把这一晚上的收获全都倒了出来，有些腼腆的笑道：“没有别的要求，细节，我们的硬件无可挑剔了，我们的客流量会慢慢恢复，这个时候我需要你们的细节打败所有人。现在两个大堂经理倒班，我个人提议袁若文做第三个！月末的时候会有客户满意度调查，获得支持最高的那一个，我会带她主持一个更大的项目！” 两个大堂经理有些不满的点点头，袁若文没有想到陆欢竟然提拔自己，目光热切的闪了一下，一点头，升职就是代表着加薪，这样自己和欧洲之旅的梦想又近了一步。 就这一点，这个新老板就足够爱戴了，袁若文简单无比的笑了起来。 086 你好像很想我啊 “张宝强，搞定，可以喝一杯了。” 所有人都出了后堂，陆欢和张宝强一击掌，今天在烽火酒吧这一出戏生活很大，其中张宝强立了大功，他表演的少爷让人真假难辨，成功的骗过了所有的观众才给了所有尽情表演的机会。 张宝强摇摇头：“陆哥，您喝吧，我准备一下场地，还需要再复核一下明天的演讲词，我觉得一些店铺的解释还是可以调整的。” “这么拼命？”陆欢有些意外，之前在外面这家伙还说多喝酒呢，这在人后怎么换了一个人似的。 “必须拼命，陆哥您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我，我不能给您办砸了，里里外外几十万呢。” 张宝强勉强一笑，一直到这个时候陆欢才注意压在他身上的负担，让他很难痛快喘一口气。从见到他的时候起，他一直佝偻着身子，谨慎的走每一步，因为他不是一个人活着，他身后还有他妹妹的一条命，而因为命运的机会他没有真正的能力去承担起来两个人，坑蒙拐骗，他无所不用其极，不过就是想在这个城市争一个气，出人头地。 他不一定想给自己妹妹多少，但是他不想让自己的妹妹比别人缺太多。 陆欢深吸一口气，想起和张宝强认识的那个晚上，自己从演唱会出来，他莫名其妙的冲出来提醒自己小心前面有埋伏，只不过是想认识自己，博一个出头的机会。 现在张宝强的想法其实很简单，他觉得从陆长荣那里获得接近成功的机会，他便拼上全力也不能放过，只有陆欢起来了，他张宝强才能跟着一飞冲天，这大概是他这一辈子最好的机会了，把宝压在一个人身上，压在一件事情上，这种赌博他做过无数次，很幸运的都赢了，或许是上帝也不想看一个一无所有的人真的输到当裤子吧。 陆欢拍拍张宝强的肩膀，笑道：“没什么，你不用这么紧张。你现在在我旁边，就已经帮我做了很多事情的。我来到这个城市已经生活了几个月，但是平时吃住上班都在医院，对这个地方的了解和刚来的时候也没有多出多少。 这是当医生的幸福，也是当医生的悲哀。你看到很多医生一个月收入上万，但其实他连花的机会都没有，每天正常班就是八点到晚上六点，一个手术加班到半夜根本连加班费都没有，夜班是每个月都最少有四天的，有时候一个人出现什么调动，这个班的排班立刻就紧张起来，这都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而且男女都一样，因为我们是医生，是救命的医生，很多医生就是医院和家三点一线的生活，我这种住宿舍的小屌丝更惨，全在医院里面，一个月连外面的空气都呼吸不了几次。 所以这个时候我很感谢有你在旁边的，我不知道哪里有人要买店铺，什么地方的律师靠谱并不了解，这些东西我之前根本没有想过。就是今天在酒吧，我一个人根本没有可能混进去，多亏了有你，演的大少爷很有型。” “陆哥，您别说了，当我看到虾子他们的时候简直就是吓尿，我怕您再看我一次笑话，我一个人可不够他们收拾的。”张宝强尴尬的挠挠头，不过想起当时的场景，也笑了起来，自己请示陆欢，然后陆欢摘下了墨镜的瞬间，不知道多少人跌破了眼睛，估计当时一地都是摔到地面的下巴。 “放心，我永远不会让任何人当着我的面把你揍趴下，那个时候，呵呵，因为我们还不熟嘛！” 陆欢对张宝强伸出一只手，“谁想收拾你，都要先踩着我过去！以后，我们是兄弟，” 张宝强愣了一下，突然深吸了一口气，伸出手紧紧握住了陆欢扬在空中的那只手，用力的道：“嗯，我们是兄弟！” 陆欢给他倒了一杯酒，认真的道：“所以，有我的就不会少你的，你不要太计较一城一地的得失，人生难免起伏，你现在看得太死，可是有些因素你总是不能左右的。” “陆哥，我明白的。”张宝强借仰头喝酒的动作偷偷一抹眼角，“我只是想在自己能掌握的范畴内，多多努力，等明天到来的时候，这样就是失败，我也没有怨自己的理由。” 陆欢摸摸举杯，沉默不语。 张宝强主动倒上一杯酒：“把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都是命了。” 两个人一饮而尽，张宝强起身道：“陆哥，我不陪你喝了，我不再看一眼，不会放心的。” “好，一起，我也不是酒鬼，只是担心你太紧张了而已。” 陆欢哈哈一笑，起身和张宝强一起准备明天拍卖会的相关内容。 “宝强，你放心，我师父说过我的命很好的，有财运，以后等富可敌国的帝国，怎么也得分你一个陕西。”陆欢半开玩笑的道。 “我要山西，有煤矿！” 张宝强笑了起来，两个文盲曲解成语倒是玩的很有兴致。 …… …… 夕阳染红了半边天，时针悄悄走过了下班时间，渡城第一中心医院人潮涌动的大门渐渐清净了下来，除了医护，只还有住院病人和急诊的病人留在这里。 内科病房，安静洁白的单人病房很素净，没有鲜花礼品也没有家属陪伴，只有一个孤孤单单的小病人。 “晚上有什么事情就呼叫护士，不要自己随意走动，你今天晚上听话，明天姐姐给你带披萨吃，好不好？” 杜绮芳安抚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病人，才十岁，看上去比杜十一也大不了多少，毕竟杜十一那小妖孽还是有点早熟的。 这孩子父母都是石油公司的，现在都在中东赶不回来，哥哥在消防队工作需要值班，明天就要手术了今天只有一个人在病房里面。 虽然收入很高，能给孩子最好的物质享受，但是却连陪伴他的时间都没有，杜绮芳也不明白这样的生活是得到的更多，还是失去的更多。 但是每个人所处的环境都不一样，做出的选择都是各种条件下的妥协，任何肆意用自己那点可怜见识评价病人生活的行为，都是不负责任的发言。 这就是杜绮芳讨厌那些看上去很有道理的心灵鸡汤和励志书的原因，轻飘飘几句话否认别人一生的功过，不过就是一个骗稿费的而已，能有什么高尚的情操。 那些用心灵鸡汤去指责别人的，更是可笑。 “漂亮的医生姐姐你放心，我才不怕呢！” 小男孩清脆的声音打断了杜绮芳忽然浮上来的胡思乱想，他挺起了胸膛，骄傲的道表示自己一点也不怕。 不过他马上就眼睛放光的道，“漂亮的医生姐姐你明天给我带什么味道的披萨啊，可以提前告诉我吗？” “海鲜的，怎么样？”杜绮芳忍不住笑了起来，小孩子果然还是小孩子。 “太好了！” “好了你好好休息吧，我要走了。” “等等，等等！漂亮的医生姐姐我可以留你手机号吗？我长大了要娶你！” 小男孩举起了手机，眼睛发亮的看着杜绮芳，年纪小可是胆子大得很，把杜绮芳逗得哈哈大笑起来。 她一脸惋惜的在他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手机号可以给你，不过娶我嘛，对不起你来晚了，姐姐有喜欢的人了。” “他肯定没有我帅！”小男孩如遭雷击，整个人委顿在床上，有些郁闷的道。 “嗯，他不帅的。”杜绮芳点点头。 “他也么有我勤劳！”小男孩眼睛一亮，感觉到自己好友希望，立刻又喊了一句。 “是啊，那个家伙很懒的啊。”杜绮芳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睛笑成了一条线。 “他也没有我听话！” “是的，那个家伙违反规定简直是常态。” “那你还喜欢他什么啊？” 小男孩把自己觉得优秀的特质都说了一遍，发现自己完胜，不明白这个人的还有什么可以喜欢的。 杜绮芳歪头想了一下，无力的道：“不知道啊，也许等你有一天遇到了一个人，不帅，没钱，又坏又没品，但是你就是喜欢，也许才是真的喜欢吧。” “不懂。”小男孩琢磨了半天，终于还是摇摇头。 “你还小嘛，等你遇见喜欢的女孩，就明白了，现在嘛，好好休息，不要那么多问题！” 杜绮芳在小男孩头上一拍，眼睛里面闪过一色忧色，那么家伙从那天晚上挥手离去，已经两天没有消息了，也不知道在搞些什么。 “一定不会有事的，他那么厉害，又一点也没有素质，有危险一定会先跑的，嗯，嗯，是的呢！” 杜绮芳握起了小拳头，给自己打了气，然后推开了病房的门，一个坚硬的臂膀一把就抱住了她。 “我才知道，原来我不帅，没钱，又坏又没品啊！” 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本能想大叫的杜绮芳瞬间所有力气流逝，只来得及一口要在他肩膀上，闷闷的不说话。 陆欢闷哼一声，下巴轻轻磕在她的小脑袋上，隔着头发都能感觉他坚硬的胡茬。 “可是，你好像很想我啊。”陆欢懒洋洋的道。 杜绮芳点点头：“有一点点，总算找到一个比我强的人愿意养我，我可不想就这么放走他。” “傻妞，我不会走的，你就是开坦克撵我走，我也要把坦克掀了的。”陆欢哈哈大笑，把一张卡塞到了杜绮芳手里，“三千万，养得起你吗？” “怎么多出了一半？”杜绮芳大讶，“你去抢劫了？” 087 你自己的人马 “当然不是，我可是守法公民。” 陆欢笑着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只不过以他现在的身份说自己是守法公民，怎么看都觉得有些可笑。 带着杜绮芳到了一个安静的西餐厅，陆欢把他和楚贪狼、范娴的协议，处理烽火酒吧管理层和管理层的过程，还有他和张宝强举行拍卖会的事情一股脑全都告诉了杜绮芳，除了这些过程中的战斗，他需要杜绮芳用她聪明的小脑袋替他分析一下其中的得失。 “这三千万确实不是意外。最近房市波动越来越诡异，股市也是各种意外因素频发，大批小有资本的玩家不敢贸然入场，都在找实体方面的投资，有钱在外面飘着你好搞了一场拍卖，可以说正赶上时间，能卖出三千万……啧啧，你小子运气很不错。” 杜绮芳听完，才知道陆欢消失的两天两夜里面收获如此巨大，也忘记了这些过程中她承受的担心，在陆欢的肩膀上用力的拍了两下，“其他的事情也处理干得漂亮，什么时候给我也喝一杯丹心？” “嘿嘿，结婚的时候我们共饮丹心。”陆欢坏坏的笑了起来，心说等到结婚的时候，我就要配真正的丹心了，到时候好好玩一玩刺激的游戏。 杜绮芳那里知道陆欢脑袋里面转的邪恶念头，不过现在她的脸皮也在陆欢这边磨练了出来，就是知道了也会和他寸土不让的嘲讽吧。 她转着头发，脸上还是不可避免的带上了一点担忧：“不过你带人把于六指的乱世佳人占了，这一步有点急了，你这样一来岂不是四处树敌，除了楚贪狼在没有一个可以依靠的了？” 陆欢带着一丝玩味的道：“绮芳，这一点我没有做错，我不走这一步楚贪狼也会逼我走这一步。你以为他敢完全对我放手？你以为他不怕我干得差不多就随便找一个势力依附？他也怕的，所以我必须表态，先要断绝了和这些大佬和平共处的可能，楚贪狼才会对我拿出真正的支持。” “这老小子，这么阴险？”杜绮芳本来听到陆欢和楚贪狼、范娴两个人的协议，觉得陆欢是占了很大的便宜的，但是经过陆欢这么一说，才明白过来陆欢身上承担的压力是如此之大，现在帝国集团内外都是他的敌人，明面上没有一个盟友，如此霸道强势的行事已经标志着他成为了一个“独夫”，短时间内道上不可能有人肯和他合作。 “你以为呢？”陆欢好笑的摸了摸她的脑袋，“这些大浪淘沙剩下来的老狐狸，怎么可能是省油的灯，一个个主意鬼着呢。我就觉得反正我都是要和这些势力决裂的，干脆就多占一点便宜，先把一个酒吧抢到手。烽火酒吧和乱世佳人都是经营的很成熟的场子，虽然做不到每天盈利破百万，但百万营业额还是轻轻松松的，这样庞大的现金流到手，我们以后做自己的生意会方便很多的。” “你是怎么把乱世佳人抢过来的？这么一个一年可以创造近亿盈利的场子，说放手就放手，我是说于六指太大方还是你太霸道？” 杜绮芳对于陆欢是怎么把乱世佳人抢下来的，也充满了不可思议，如果是自己有着这么一个酒吧，肯定还命根子一样护着，怎么可能转手给别人。 陆欢轻松的笑了起来，手指在脖子上一比划：“刀这么一架，你说于六指是有钱还有要命？这之前他手底下那个东南军区出来的特种兵保镖，被我三招放倒捏断了四肢关节穿了一滩软泥，你说他还有心情和我废话吗？” “果然是你的风格。” 杜绮芳默然无语，早就该想到这个家伙不会费脑子想什么好方法的，对他来说直接霸道的打上去，就比什么计策都直接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根本没有智力因素挣扎的可能。 不紧不慢的吃着眼前的香草布丁，陆欢发现自从染上了吃巧克力豆的毛病之后，自己越来越喜欢这些小甜品了。 在陆欢意犹未尽，低头去扒菜单准备再点一种口味布丁的时候，杜绮芳眼里闪过一丝不为人知的担忧。 陆欢以为他不说自己就不会知道，但是女孩一颗芳心已经全部寄托在他的身上，怎么可能忽略他今天一直是在用左手吃饭？ 虽然陆欢两只手是一样的灵巧，但是杜绮芳清楚记得他是习惯用右手的，但是今天陆欢的右手一直藏在身后，说明一定有事，只是他不肯说，杜绮芳也不会去问，她不想破坏陆欢辛苦营造出来的轻松氛围。 生活有太多艰辛，从一无所有到万人之上也需要付出太多，男人不想把那些沉重的东西让她看到，杜绮芳也不会揭穿。让于六指低头怎么可能像陆欢说的那么轻松？狡兔三窟，想抓到于六指的准确行踪就需要强大的情报支持，这个阶段的楚贪狼可不会支持陆欢，他需要自己努力去证明自己的价值。 从他不敢告诉陆欢自己去做什么就可以猜到，他其实心里也没有底，从一个场子抓到人质口供，陆欢这一天一夜其实奔袭了超过五百公里，才和张宝强在山东边上的一个小镇上抓到正和情妇在一个小山村里面度假的于六指，然后逼着他把签了转让协议。 他的手就是在那么山村受的伤，一夜没有休息的陆欢忽略了那个柔柔弱弱的狐媚女子，竟然修炼了十几年的弹腿，纤手没有一点老茧好像不占一点阳春水的公主，但是那双修长美腿却隐藏着致命的杀机，如果不是张宝强机警直接掏枪击中了那个女人，陆欢的右手可能会被瞬间被绞断。 杜绮芳心思起伏，脸上努力维持着单纯干净的笑颜，她不用说什么，不用问候什么，她开心快乐就是给陆欢减轻压力的最好途径。 男人的奋斗，不就是想给女人一个温暖安全的港湾吗？杜绮芳轻饮了一口她最爱的蓝山咖啡，只觉得这味道如此香甜，又是如此的苦涩。这个原本简简单单就可以做到天下闻名的小医生，现在把自己的前途推上了一条快车道，却是随时会翻车的陡峭山路，这里面自己能占到多重的分量？ 她好想说陆欢我们不做了，我们私奔吧，不要管那些人怎么想了，可是她说不出口，这个男人已经做得那么好了，自己怎么能不让他继续努力。 “你还吃些什么吗？”陆欢抬起头，笑的很贪吃。 “我饱了，你点自己想吃的就好了。你想好这三千万怎么花了没？”杜绮芳又问起了一个话题。 “钱都给你了，你随便花呗。”陆欢道。 “少来，你知道我不是那种人，才敢给我的对不对？”杜绮芳一看陆欢的脸就知道他一点诚意都没有，哼了一声，“我原本算你会有一千五百万到一千八百万之间的启动资金，谁能算到你和张宝强这个鼓捣，竟然能出了三千万，大大超出了我的预算。现在看来，营养餐厅前提两千万的投资足够使用，所以剩下的一千万，我拿去了。” “你要做什么？” “当然拿去香港日本欧洲血拼一番，担心你这个家伙两天，你连一个电话都没有，我可要收一点利息的。” 杜绮芳嘟嘴道。 “亲爱的我错了，你去花吧，我一定不会心疼的。”陆欢对她眨眨眼睛。 “你认真的？”杜绮芳有些意外。 “赚钱就是花的，难道放银行生虫子？你都说了百分之三十以下的收益率你都看不上，银行那点利息你不得鄙视死我。”陆欢嘿嘿一笑。 杜绮芳甜甜一笑，这钱可以说是陆欢拿命换来的，现在每一分钱都来的不容易，就是陆欢舍得，她也不舍得把陆欢现阶段的启动资金随便挥霍。她看了陆欢半天，见他真的满不在乎不再问询，自己倒觉得有些无趣，先绷不住了泄露了谜底：“好罢，我想中秋放假的时候，用这份钱是想去求一个古怪的老家伙，能不能成我心里也没有底，如果能成，对你有天大的好处，你们师门一直引为遗憾的一件事可能就会迎刃而解，但是如果不成，这钱也回不来了，你敢不敢赌？” 捏着那张存了三千万的银行卡，杜绮芳目光闪闪的看着陆欢，结果没有在他脸上看到一丝想看到的挣扎和犹豫。 陆欢只是坏笑着道：“钱放到女人手里，我就没指望能拿回来，你就不用在考验我了。” “大男子主义，女人也不都是败家的好不好！”杜绮芳恼恨的想咬人，陆欢舀了一勺冰淇淋塞到了她的小嘴里面不让她继续废话。 两个人笑闹了一会，杜绮芳神色一正：“现在虽然你到处树敌，但是情况其实还好，薛凡凡才进去，市里各方盯得很严，你很有时间。有那两家酒吧，你有足够的收益支撑起营养餐厅的后续投资，而且还能拉起来自己的一支人马。这一点很重要，陆欢，你需要自己的人马，你现在身边只有一个张宝强算什么事情，指望楚贪狼和人马也不可能的，你需要真正忠心与你的人。” 088 只要你坚定 陆欢敲着桌面，沉吟道：”沈伟锋估计能给我找几个人，等他回来我去一趟苗族地盘，白苗黑苗那边怎么也能拉起十几个敢打敢拼的，其他的，我师门是人丁单薄，没有什么能帮助我的了。” “别忘了范娴，她的能量不是你看到的那么简单，你走的最漂亮的一步，就是让她很信任你……”杜绮芳坏笑着道，“亲爱的，如果有机会你把她办了吧，保证收获无穷。” 陆欢吓了一跳：“你这是勾引我出轨？” “如果没有出轨，你在范娴那里呆了一夜到底是做什么呢？” 杜绮芳一句话，陆欢才知道这个小丫头原来是吃醋了。 陆欢暗道幸好没有这么简单就中了杜绮芳的激将法，然后一脑子精液的去算计范娴，或者是只要表现出一点那方面意图，只怕杜绮芳就不会轻易的放过自己。 其实陆欢现在对范娴也没有什么想法的，他只是喜欢和美女开开玩笑，他是一个男人，不是柳下惠，对漂亮女人会有一点心动和欣赏，但是他不是种马，不可能看见一个就想上一个。 而且在范娴的西郊庄园的手术室虽然他占尽上风，但那也是运气他能看到范娴手术室的密码，否则以科学狂人的手段收拾他易如反掌。 但是同样的招数对付圣斗士都不能用第二遍，以后再见到范娴的时候她肯定把密码保护的好好的，陆欢这点小心思如果敢对范娴表现一点那方面的意思，只怕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反应过来杜绮芳实际是在吃醋，陆欢很明智的没有多说，只是一个劲说那一天楚贪狼的病情严重，虽然他出手但是因为范娴又做了临时处理，所以产生了复杂的病情变化。 果然这个问题成功的吸引了杜绮芳的注意力，对于中医和西医技术的碰撞是杜绮芳现在非常感兴趣的内容，范娴在渡城的名声基本就是第一名医的地位，虽然她年纪轻轻，这是很多时候天分这东西，不服气不行。 “她是真的天才，我就是一个靠努力才能比别人跑得稍微快一点的笨蛋而已。” 分析到最后，杜绮芳很沮丧的转着手里的咖啡，发现自己和范娴之间的差距实在是巨大。 “怎么会，你也很棒的啊。”陆欢安慰道。 杜绮芳虚弱一笑，只觉得万分沮丧：“不一样，我和你们都不一样。一个病情，你和范娴都能一眼看出明明不相关的东西，我就死也想不到，这就是天赋吧？我明明很努力了，可是连你和范娴的影子都看不到，你们在想的东西，你们在思考的课题，我可能这一辈子都达不到。” 本来有一个陆欢在眼前天资横溢的蹦跶就已经很恶心了，现在又出来一个范娴，一听这样的人才是天生的医生，杜绮芳表示非常受打击。 所有的努力，还比不过人家看几行书的收获。人和人之间的天赋真的巨大，智力体力理解力记忆力意志力逻辑能力联想能力，有的人没日没夜的学习也只是第二名，第一名天天上课睡觉回家打游戏，但就永远是泡在所有人前面的第一名。 从降生的那一刻开始，每一个人都不不在同一条起跑线上，在努力，也不会追上。 陆欢还是第一次听杜绮芳抱怨这个问题，没有想到学霸也有不想努力的时候，轻轻抚着她一头顺滑无比的黑发，他很清楚她高挑的身子其实骨骼纤细，一个人能承担起多大的重量？ 伸出一根手指，陆欢在她鼻尖上轻轻点了一下，杜绮芳委屈的扬起笑脸，一脸疲惫的道：“陆欢，我累，我可能一辈子都追不上你的。” “傻妞，你为什么要追着我们跑呢？”陆欢摇摇头，“不同的人做不同的事业，这似乎是不可避免的。范娴不是一个纯粹的医生，她的医术再好，她也不是医生，这一点我要很肯定的告诉你，而你是。” “为什么这么说？医术好却不是医生，我不懂。”杜绮芳哭丧着脸道。 “她不爱她的病人，她只是通过治疗和研发证明自己，她是一个沉浸在自己世界里面的疯子，她的医术只是达成他梦想的梯子，这样的人是科学家，但不是医生。” 陆欢温柔的看向杜绮芳，“而你，不一样，非常不一样。你会为病人思考，你关心他们遇到的每一个问题，细致的考虑好全局，我听到你和那个小男孩的说话了，你爱自己的病人，对不对？你是希望帮助他们的。” 杜绮芳点点头：“你不是吗？” “你觉得呢？”陆欢侧头看向杜绮芳，“你认识我这么久了，如果一个病人照顾一下可以少受一点痛苦，但不会影响治疗效果，也只是少受一点痛苦，我会去做吗？” “你这个懒鬼当然不会去做了！”杜绮芳想也不想的答道，“虽然你也算负责，但你只是把人治好就算完成任务，你才不会那么好的牺牲自己睡觉时间只为了让病人少受一点痛苦。” “可以，你呢？”陆欢又问。 “我嘛……” 杜绮芳沉吟着，忽然明白了陆欢想说什么。 “这就是我们的区别，你是医生，你要做好的是医生，学会技能，帮助别人，并不需要你去推进医学发展。”陆欢道，“你也不能因为范娴不为病人着想就去指责她。以她的天分真的一寸光阴一寸金，如果把她宝贵的时间浪费在一个病人身上，那反而是对其他人不负责，推进一个项目进步，又能帮助多少人？” “我明白了。”杜绮芳其实也是一个聪明的姑娘，否则也不可能一直学霸骄傲到现在，只不过她的天分比不上陆欢和范娴这个级别的天才而已。 她握住了陆欢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把头枕在上面，轻声道：“我是一个普通的小医生，我的技术会越来越好，我会尽我的全力帮助他们，虽然我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但是我也可以帮助我能照顾的病人，这就够了。” “对了，努力在不同方面，我们可能一辈子也不够到巅峰，你说是每一个人都能像马云一样赚1500亿吗？显然不可能。”陆欢笑了起来，“只要我们做好力所能及的事情，在一天睡觉的时候觉得自己没有荒废时光，这不就好了？绮芳，看着我。” “嗯，怎么了？”杜绮芳看着他那双温柔下来的眼睛，懒洋洋的笑容在这个时候显得如此舒心，让人没有一点的压力。 “美女，你好漂亮啊，大爷养你好不好？你每天打牌遛狗做Spa，怎么样？”陆欢像个土豪一样对杜绮芳打起了金钱牌。 “不好！”杜绮芳果断的道，然后轻松的笑了起来。 “你看，你还是想换当医生，然后努力的不是吗？”陆欢做出一个胜利的手势。 “不是，是你的钱在我这里，你身为分文，我还是自己养自己吧，不用你！” 杜绮芳骄傲的起身，对服务生一招手：“Waiter，结账，我请客！” 陆欢愕然，在服务员有些异样的眼神着对着杜绮芳比了一个大拇指。 不过是向下的。 “你狠！” “我狠，你咬我啊！” 杜绮芳媚眼如丝。 一身旗袍的清秀服务员刷卡回来，就看到某个自不量力的女生一具充满力量感的雄性躯体按在大理石柱上，呼吸艰难，小嘴被堵住说不出一个字来。 …… …… 恒隆广场。 渡城恒隆广场的建筑外形如同一艘巨型的航空母舰，从东到西拥有380米的超长沿线，项目的北面是全玻璃幕和铝板的结构，不是一个直的墙，而是一个极具设计感的弧形立面，而南面则是以中国博古架为主题的特色设计，与周边的历史建筑风貌区、和平路一带的欧式建筑完美配合，总面积超过15万平方米。 陆欢和杜绮芳吃完饭出来，听到了旁边年轻人的议论才临时去新开业的渡城恒隆广场转了转的，反正他们两个准备去看看杜十一和苏瑾，往那个方向走也是顺利的。 “小十一这两天都瘦了，一时守着苏瑾，不好好吃东西。”杜绮芳悄声叹了一口气。 “苏瑾的伤势应该没有什么大碍吧？”陆欢回忆一下，自己当时是做了紧急处理的，确定苏瑾不会有什么危险才离开的，按理说不会出事。 杜绮芳点点头：“没有大碍，但是小十一有她陪着习惯了，苏瑾受伤了，他就寸步不离的守着，这个小家伙……也不知道苏瑾真的嫁给别人，他要怎么办？” “苏瑾还想要嫁给别人？”陆欢冷笑了一声，“不管别人怎么看，我也不管你怎么想，只要不是杜十一不想要苏瑾，或者苏瑾想离开小十一，我一定支持他们两个到底。” “可是，苏瑾毕竟比十一大啊，大十几岁还多呢……”杜绮芳皱起眉头，很多东西从观众角度想起来很浪漫，但是真的认真去想即将面对的问题，很多很多，不说苏瑾已经订下的婚约，就是杜十一现在性格还没有定型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都很难说的，作为一个姐姐，她虽然宠爱弟弟，但是这件事情她很谨慎的。 陆欢握着她的手微微用力：“绮芳，你要坚定，年轻问题他们两个觉得没有问题，我们外人没有资格去替他们分析，我们能做的只是支持他们。性格，性别，种族都不是问题了，只是一个年龄差而已。” 089 师兄，你的手？ 杜绮芳一惊，下意识反握住陆欢的手，感觉得到他在暗示什么，可是她不敢深想。 “总之你要坚定。”陆欢摸摸她的小脑袋，“然后什么你们家啊，什么大鸡翅的问题，交给我处理就好了。” 他侧头微笑，温暖的温度让杜绮芳下意识的点了点头，然后，有点了点头。 坚定？杜绮芳默念这两个字，竟然痴了。 陆欢叹了一口气，杜绮芳很执着，可是她心里想要权衡的东西，实在是太多太多，想对太多的人好，然后总会发现这个世界没有能平衡处理所有问题的方法。 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陆欢不知道，只是抱紧了她瘦削的身子，有多少困难要是需要走下去的，不能被现在表露出来的困难就吓住了。 换言之，这才拿到哪里呢？陆欢挥手一指已经到了的船型建筑：“走，想要买啥，大爷带你潇洒去！” “哈哈。”杜绮芳突然笑颜如花，一把拉住了他，“小样的你潇洒个大头鬼啊，钱都在我手里呢。走，还是本姑娘带你去潇洒好了。” 看着她终于又振奋起来，骄傲的走在自己前面，陆欢挠挠头，自言自语道：“小爷买东西还用花钱吗？刷脸就可以了，现在渡城还有谁不认识陆爷的？” …… 渡城恒隆广场于2014年9月26日正式开业迎客，作为恒隆地产在国内打造的又一地标性大型商业项目，从动工到入市，总共历时6年，这也是恒隆首入渡城打造的第一个商业项目。 渡城恒隆广场包括地上六层与地下三层，定位于轻奢时尚、高端休闲、特色餐饮等丰富业态组合，品牌涵盖珠宝手表、时尚配饰、餐饮、电器家居产品、个人护理化妆品、超市、休闲及娱乐等，开业后将有近百个国内外知名品牌首次登陆渡城市场。渡城恒隆广场汇集了世界各国不同的特色餐饮，将有近六成的品牌都是首次进驻渡城市场，其中包括不少在国内其他城市备受消费者喜爱的成熟知名品牌。 陆欢和杜绮芳都不是有什么机会常逛商场的，在这个还弥漫着装修材料味道的新商场里面不一会就转的迷路了。不过两个人酒足饭饱，也不赶时间，迷路也就迷路了，信马由缰的四处乱逛，说些有的没的废话，或者听陆欢刻薄的点评他手里那点现金肯定买不起的服装大牌子，并不会觉得无聊。 对于现在的杜绮芳来说，只有有陆欢陪着，就是看蚂蚁搬家都能找出快乐吧。 上面几层都是参观，虽然时间已经不早了，但是因为新开业的缘故还是有不少人来这里消费的，不少第一次进驻渡城的参观都在排队，陆欢食指大动，但是之前吃的实在是太饱了，肚子里面没有多余空间容纳更多的食物了，只能过过眼瘾，不屑的道：“想吃还得排队，谁赶在这种刚开业的时候去挨宰呢。” 杜绮芳清楚他在小心思，笑道：“以后让张宝强他们替你排队就行了，陆爷想吃饭，还需要自己费事吗？” “绮芳，你好聪明。”陆欢眼睛一亮。 杜绮芳不屑的哼了一声：“是你思维迟钝，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的话，你觉得那些人往上爬收小弟又是为了什么，不就是图自己做事一个电话搞定别人跑断腿都做不到的事情吗？” 陆欢点点头，恨不得把这个自己之前没有想到的好处写到小本本上。 杜绮芳看着他的样子直笑：“看来不光要交你赚钱，还要教你怎么花钱，否则三千万都给了你，你也不知道怎么共花出去。” “就是，你要多费心了，否则我天天点肯德基宅急送，不知道这三千万花到哪辈子去了。” “吹牛吧。” 旁边的店里服务员一脸鄙视嫌弃的眼神，小声嘀咕了一句，有三千万还买肯德基？看这个年轻人穿得破破烂烂的，也不像是有三千万的人。 这个年纪的年轻人，凭自己能力赚到三千万的能有几个？而若是父辈余荫，显然不会穿成这个样子，也难怪她觉得一对年轻人是在吹牛。 陆欢耳朵很好，听见服务员说的复述给杜绮芳，杜绮芳回头一看，骄傲的挺起胸膛，得意的笑了起来：“看他这个眼光，胸口看的再低，也不可能在这里钓到有钱人看上她的。” “得，就你眼光好？”陆欢白了她一眼，心里其实也是很得意。 杜绮芳笑而不语，心里默默的道：“你会证明我的眼光没错的，不是吗？” 两个人旁若无人的说说笑笑，经过一个新开的马来西亚馆子的时候，看到里面座位上的年轻男人，两个人齐齐都露出一个吃到苍蝇的恶心表情，侧头对彼此比了一个口型。 现在这种商场的作为为了揽客，街近走到的都是落地的玻璃窗，可以看到里面的客人和桌子上的美食，也算是一个活广告了。 陆欢比的是汪翰流，杜绮芳比的是大师兄，反正都是同一个人。自从那天晚上杜绮芳发现是汪翰流暗害自己之后，对大师兄这些年辛苦积攒起来的一点可怜好感已经完全烟消云散，没有想到他看起来宽厚的外表下是那么恶毒的一幅心肠。 杜绮芳总算还顾虑着一点师门情分，没有把汪翰流做下的事情告诉王承同，反正她也没有实际损失什么，还阴差阳错和陆欢走到了一起，否则以她的矜持和陆欢的没心没肺，两个人不知道还有打多久的哑谜，这样看来汪翰流倒是两个人的月老。 念在没有造成实际的影响，杜绮芳想让时间的把这个事情淡化下去，汪翰流也有日子没有在一中心医院出现了，估计是对小师妹做出那种事情，还被人教训了一顿，他也不好意思再出现。 看到汪翰流已经开始和其他女孩约会，杜绮芳心里也有些放下心来，这样起码他不会再对自己纠缠不休，拉了一下陆欢想要离开，表示自己不想理这个家伙。 陆欢目光微闪，沉声道：“这家伙没安好心的。” 他话音未落，就看到汪翰流对座的女孩起身，可能是去洗手间。汪翰流等女孩走远之后，左右张望一下看没有人注意到他那边，从口袋一面拿出一个小包抖开，洒到了女孩的饮料杯子里面。 也许是太过紧张，汪翰流只看了左右，忘了饭店是敞开的玻璃墙壁，一对恰好经过这里的老熟人正好把他做的坏事全看在眼里。 看到这一幕，杜绮芳顿时大怒，恨声道：“师兄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这种事情做一次就行了，现在还想对别的人下手？” 也许是起了感同身受的愤慨，杜绮芳大步闯进了饭店，陆欢本来想告诫她不要太过冲动的，但是看到杜绮芳怒气冲冲的样子，也就随她去了。 以他们两个现在的水平，以这种层次的小角色并不需要有太多在意的，随便怎么处理，只是看自己当时的心情就够了。 而且陆欢也很不屑汪翰流做的事情，追女孩子讲究的是你情我愿，用这种下作手段获得别人身子算什么本事？而且现在是什么年代了，还是那种生米煮成熟饭就死心塌地跟一辈子的吗？ 那种女孩有，但也只限于女孩本身而已，而不是这个时代的精神和主流文化。 杜绮芳走到汪翰流面前的时候，这个道貌岸然的医生显然是吓了一大跳，心虚的道：“小师妹？” “别喊我小师妹，我觉得丢人。”杜绮芳看到这个家伙就觉得牙痒痒，“这种下流的事情你还想做多少次？以你的学识才华，正正经经的谈一场恋爱没有任何困难，为什么要这么着急，使用这种手段？” 汪翰流低下了头，涩声道：“小师妹，你有没有发现，那个女孩的眼睛有一点像你？” 杜绮芳一愣，被这种莫名其妙的话说得有些反应不过来，汪翰流看着站在杜绮芳身后抱臂旁观的陆欢，笑容中突然充满了自嘲：“才华？我曾经是最优秀的外科医生，可是现在我的手废了，虽然接上了但是怎么可能恢复曾经的灵巧？我上了不手术台了，只能在门诊给别人开开方子！这，这也还叫才华吗？” “你的手？”杜绮芳重复问了一句，看到汪翰流抬起右手，手部的皮肤和胳膊有一个明显的分界线，好像两种口味混合的冰淇淋，泾渭分明。 “你做过断肢接续手术？这，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杜绮芳并不知道那天晚上中了迷药之后的很多事情，她的敬意只是从陆欢替她解毒之后开始，而汪翰流怎么样了，陆欢显然不想让这种事情恶心到她。 汪翰流脸色瞬间狰狞起来，布满血丝的眼睛红的可怕，死死盯着了陆欢：“你问他！” “陆欢，怎么回事？”杜绮芳也凝重的看向了陆欢。 陆欢一摊手：“你们看我做什么，这是楚贪狼做的，我哪有人力盯着这小子搞什么鬼门道。” 陆欢只觉得无妄之灾，这些事情根本就是楚贪狼做的，怎么连杜绮芳都责怪的看着自己。 090 不值得同情 杜绮芳见到汪翰流的手，一下子那些斥责的话也说不出了，她有些发愣，楚贪狼是什么样的人她很清楚，为了讨好陆欢就是杀人放火都有可能，汪翰流因为害自己受到惩罚她应该觉得感激，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汪翰流变成这个样子她又有些难过。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汪翰流在心外科的天赋，而此时的他显然已经失去了在那个领域继续进去的可能性。 但转念之间，杜绮芳就想到了汪翰流做的那些事情，止住了想解释什么的陆欢，止不住愤怒的道：“人做出什么样的事情就应该承受什么样的代价，可怜之人总有可恨之处，汪翰流，想想你做的事情，我不觉得楚贪狼做的有什么不对，看你今天的行为，我倒是觉得他下手实在是太轻了！” 汪翰流脸皮涨红，浮现痛苦挣扎又歇斯底里的神色，突然抬手向杜绮芳扇去：“小贱人，你这个见异思迁朝三暮四的小贱人，转眼就和别人好上了，你有什么权利指责我？” “你当着我的面打我的女人，想得太多了吧！” 陆欢一把将汪翰流的手握住，哼了一声：“小心我让你两只手都不能生活自理。” “我，我喜欢什么和你有任何关系吗？”杜绮芳被汪翰流突然的辱骂骂得一愣，立刻大声说道。 “你就是贱，你就是骚，你这个不知道被多少人睡过的婊子，老子想日你一次怎么了？你还不许人说了……啊，痛，痛，痛！” 汪翰流突然歇斯底里的叫了起来，陆欢听他说得难听，手上捏住他胳膊上的要穴，顿时汪翰流痛得跪在地上，一个完整的句子都说不出来。 “汪翰流，你，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啪的一声，杜绮芳一个巴掌重重的打在汪翰流的脸上，五道触目惊心的红痕。 杜绮芳却没有一点解恨的表情，此时的她终于体会到了鲁迅那句，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她要从小到大都没有被人这个侮辱过，汪翰流和她只是同门学习过而已，有什么职责她的权利，而且看到曾是温文尔雅的师兄突然露出了满嘴污言秽语的本色，杜绮芳只觉得比街头上的混混还要恶心，读了这么多年的书，都读到狗身上去了。 流氓有文化，比一般的流氓危害更大，陆欢从汪翰流口袋里面翻出了几个简便塑料小袋子装的白色药粉，这药粉倒进水里立刻溶解，无色无味，但是能造型彻底无意识的休眠而且激发生物本能的欲望，效果奇佳，用的不少原料都是限制流通的药品，一般人不可能轻易的配出来，只有汪翰流这样在二院已经拥有一定实权的主治医生以上级别才能开出来方子。 汪翰流被杜绮芳这一巴掌打得傻了，他印象中的杜绮芳骄傲大方，永远是尊敬他这个大师兄，现在竟然打他？汪翰流盯着那张自己魂牵梦萦的脸庞，更恨陆欢，他一点没有想自己的原因，他只觉得是因为陆欢的出现迷惑了杜绮芳，她才不喜欢自己的。 他的神色痛苦复杂，心底在想些什么，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你在做什么，你这个疯女人为什么打人？” 穿条纹衬衣的女孩突然冲过来拉住了杜绮芳的手，漂亮的小脸表情已经狰狞，如果不是陆欢反应快把她按到了座位上，建立的指尖就要划破杜绮芳娇嫩的小脸。 “你是什么人，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欺负我家翰流？” 衬衣女孩护住汪翰流，一脸愤慨的看着陆欢和杜绮芳，当然主要是盯着杜绮芳，汪翰流看着这个漂亮女孩的眼神里面有太多复杂的情绪，痛苦背后隐藏的似水深情让她警惕着杜绮芳。 女人的直觉告诉了太多的东西，这个最近都自己展开疯狂追求的男人从来没有对自己如此温柔，被打之后都能如此的温柔。 “欺负？你想看看他做过什么事情吗？” 杜绮芳看着衬衣女孩认真的表情，知道她已经被汪翰流的外表骗了，可是那毒药无色无味，要如何让这个女孩相信汪翰流要对他使坏，却也不是什么意思。 汪翰流也不傻，显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从陆欢手里挣扎了出来，坐回了沙发上拉住了衬衣女孩，抖着被捏得了的手腕道：“这个女人被我甩了之后就发了疯，勾引了一个臭男人就来找我麻烦，小雪，没事，我们走。” “原来是一个水性杨花的烂货，翰流，你没必要理会这种女人的，你啊，就是太善良了。”衬衣女孩显然此时正对汪翰流死心塌地，拉着他的胳膊温柔地道，明显是在宣誓自己的领地占有权，赤裸裸的示威。 杜绮芳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力气生气了，汪翰流变成人渣之后却遇见这么一个爱得深沉的女孩，也只能说是幸运了，他只能暗暗替婽这个觉得可惜。 挺好的女孩就被汪翰流骗得死心塌地，他就算不用下药之类的下作手段，也能轻易的得手小手的，就这个一会功夫也等不了，汪翰流越发表明他已经彻底堕落了，就连最基本的忍受能力都失去了，这种浮躁的心态幸好没有继续做医生，否则根本不能让人放心他管理病人。 杜绮芳想不到证明的方面，那些专业的医疗术语和女孩解释起来一时半会也不可能让她明白，杜绮芳忍不住求助的看向陆欢。 现在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情，她已经习惯向陆欢求助，这个家伙鬼主意多，总能想出非常棒的解决办法。 “我要多订一斤巧克力。” 陆欢收到杜绮芳求助的目光，一点也不放过漫天要价的机会，他已经喜欢上了杜绮芳吃的那种巧克力，都是欧洲手工工坊制作的，价格不菲，而且产量有限运费高昂还速度缓慢无比，不知道会在海关扣上多久才能到达，所以最好的方法是杜绮芳的朋友人肉带回来，杜绮芳也不好意思麻烦一趟让人带那么多东西，但是此时有求于陆欢，需要他贡献自己的智慧，杜绮芳只能忍气吞声，到时候厚重脸皮求自己的好闺蜜去…… 收到肯定的答复，陆欢表示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问题。他拿起女孩的那杯酒，然后环视这个饭店，发现门口架子上的鸟笼子里面有两只八哥，脸上浮现一丝坏坏的笑容，走过去把酒杯里面加了料的酒水倒进了两只八哥的食盒里面。 因为恒隆广场新开业，稍微有一点特色的餐厅都是爆满，这家也是一样，上座率高高的门口还有排号的，服务员们都忙得脚丫子朝天，所以根本没有人注意到陆欢的动作。 现在生活水平高了，很多人为了一口吃的能开车大半夜排队买煎饼果子，也不知道是渡城人会吃还是所有地方都能看到这种场景，执着的吃货已经占领了全球。 一个小吃街刚刚修好，一大批的人就能过去了，之前大悦城里面的饭店也是爆满，但是现在也渐渐的恢复正常了，大家提这里也只能说平常，也就是不知道过几年的时候我们大家的状态是不是还很稳定。 一杯酒倒在八哥笼子里面，好奇酒精的两只小鸟开始不知道里面放了一些非常邪恶的东西，吸了几口，就被辣的不停的张嘴喘气，这个东西倒是和普通人没有什么两样。 衬衣女孩一脸古怪神色奇怪的看着陆欢和他给鸟倒酒的行为，很八婆地不知道在做些什么。就在她准备赶走这两个打扰她和汪翰流二人世界的神经病时，一只八哥疯狂大叫着跳上了另一只八哥。 “这，这难道是……” 这世界谁也不傻，看到这只鸟的反常举动，衬衣女孩不可思议的张大了嘴，显然已经想到了一些可能性。 汪翰流羞愧的低下了头，不敢说话，也不敢再和小雪解释什么了。 杜绮芳掩嘴轻笑，这个家伙实在太坏了，竟然害人家两只小动物成了试药的材料，这招实在是太损了。 “他们怎么了？”服务员看着突然狂躁起来的两只鸟，一脸不敢置信，怎么安抚都不能让处于合体状态的两只八哥结束所有客人表演的“笼震”。 “也许吃太多，需要运动运动。”陆欢手插在口袋里面，若无其事往回走。 “可，可他们都是公鸟啊！” 服务员几乎无意识的一句话，让所有人都呆住了，这两只鸟都是公鸟？ “你们家……在一个笼子里面养了两只公鸟？”陆欢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全是公鸡怎么下蛋啊，这样养并没有任何用处啊。 “难道他们日久生情，已经开始战胜了性别了吗？” 这个服务员原来还是一个腐女，想的却是另一方面的问题，一瞬间脑洞大开，都想到了这两只八哥是看了人类现在规律和谐的生活，开始学习伟大的搅基精神。 “这要药，岗岗的，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我爱一棒槌？” 陆欢也没有想到汪翰流这药效果这么强，两只公鸟直接就搞在了一起。他看了看手里剩下的几个小药包，把它们收了起来，想到了一些别的用处，到时候分析一下成分，也许还能改进一下。 杜绮芳捂住了脸，简直不能只是陆欢造的孽，更是想到了自己也曾中了这药，是不是也表现这样疯狂的姿态，在陆欢面前丢了人？ “你个混蛋！” 衬衣女孩一巴掌都在汪翰流另一边脸上，拿起自己的小包，一句话也懒得和这个家伙早说，潇洒的走了。 “大师兄，以后你好自为之，如果你能改过，我回求陆欢帮你治好手，想恢复到做手术的水平，也不是不可能的。”杜绮芳悄声道。 “你说真的？”汪翰流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自然。” 杜绮芳看了陆欢一眼，见他点头，骄傲无比的挺起了胸膛。 091 转学 陆欢没说汪翰流做的程度才算是改过，他相信杜绮芳看人的眼光。如果是他根本不会原谅汪翰流这样的人，但是杜绮芳选择给汪翰流一次改过的机会，陆欢也没有阻止她的打算，反而很欣赏杜绮芳这种善良。 原谅是世界上最难的事情之一，让自己的心高悬于愤怒怨恨之上平静的看待发生的一切，让理智做出判断，陆欢承认自己做不到，他只会选择以恶制恶。 但是生活中哪有这么多的坏人，很多人做还是只不过是一时之间的冲动。每个人心底都有阴暗一面，只不过正常的人类会用法律、道德束缚自己的阴暗面，这就是我们普通人的生活。 有些人受到了刺激心里失衡，阴暗面就很可能浮现出来，导致不可估量的后果。 就像一个小孩拿了枪，也知道怎么开，所以他就一定能忍住不开枪吗？ 其实就是汪翰流也只是这个失衡的过程太多严重了而已。作为曾经的天之骄子，他各方面都是远超同济，一下子医术被陆欢比了下去，喜欢的人转投陆欢的怀抱，就连医术也再也不能有丝毫进步，这样的打击实在是汪翰流心灰若死，这才做出了种种疯狂的事情。 但是听说陆欢可以治好他的手后，他的心里就头了草，期待的看着陆欢，希望他能答应，想说又不敢说，因为他们毕竟还是敌人，理性也回来了一点点。 看到汪翰流看自己，陆欢一摊手：“别看我，媳妇儿说的算，她觉得不能治你，我也不可能出手。” 陆欢笑了起来，杜绮芳的脸顿时哄了，咬着陆欢的耳朵道：“你这个家伙，趁机占我便宜不是吗？谁就要当你媳妇儿了？” 汪翰流一声苦笑，低下了头一句话不说，看到杜绮芳和陆欢之间的神态动作，他就知道自己已经完全没有希望了，可是几年的感情，怎么可能说放下就放下，颓然的靠在椅子背上，只是怔怔出神。 陆欢和杜绮芳离开了恒隆广场，沿着海河一路散步到了杜十一和苏瑾所在的私人医院，嘉陵街道健康门诊。 这里门脸不大，从外表看起来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社区诊所的规模，和同规模的诊所没有任何区别。但是从最后一间院长办公室最里面的小门进去就是一个独立出来的小院子，周围楼盘建筑和高大杨树巧妙的把这个有着百年以上历史的中式小园林藏在其中，如果不成从空中看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这里，只会以为是一片杨树林。 两层的小阁楼经过改装，拥有完备的检查设备和手术室，可以进行绝大部分的手术，周围的另两座小楼里面是八间病房，装修典雅，家具电器比五星级酒店舒适多了，这种华夏穿过古典风格的布置，是老祖宗几千年的智慧流传，远比一般病房纯白色的简单一张床更适合病人恢复。 那天陆欢中途离车去帮助楚贪狼处理伤势，杜绮芳就是和这里的医护配合一起手术稳定了苏瑾的伤势稳定，这里里三名外科医生，一名内科医生和一名中医，加上七八个护士，技术水平都很棒，中医已经是主任级别的高级职称，是楚贪狼一个机缘巧合的机会下高新请过来的。 院长是一个慈眉善目的老护士，大家都叫她华婆婆，六十岁的年纪按说应该已经退休了，但是老人耳不聋眼不花，手脚麻利的很。 华婆婆临床经验丰富而且人很善良，旁边居民区很多一打针就哭闹的小孩子，在她这里吃一块糖，小家伙们根本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就已经完成了注射，厉害得很。很多小孩注射年轻小护士找不准血管进针，都要求教已经白发满头的华婆婆。 经验这种东西，天赋可以弥补一部分，但永远有着独特的优势。卖油翁讲了一句唯手熟尔自有其道理，现在医院针对小孩子的预防接种门诊能很少有这种专业技术和爱心的护士，每天一大阵一大波小孩哭起来没完，一个个泪眼婆娑的在那里留观，真真是动人心肠的可怜场景。 杜绮芳就回到了两个人一推门，就看到杜十一坐在床边支起了一个小桌子，自言自语道：“你变了，一点也不像原来那么简单和单纯了。” “杜十一，你和谁说话呢？你癔症了？” 陆欢好奇的问道，这台词，是日本还是韩国翻译的连理，凑这份呢哎。 “没有啊，我是和作业本说话啊，它们和以前不一样了。”杜十一悲伤的道。 陆欢和杜绮芳笑喷，这家伙就是变相再说作业变难他不会了而已。苏瑾斜倚在床上，除了脸色苍白一些没有什么问题，一头让所有女人都羡慕的乌黑长发没有扎起来，瀑布似的洒在白色的被褥上，对比鲜明，在这个古香古色的病房里面，如果不是脸部的线条太过英挺，她此时略带病态的东方古典美就好像画中走出的黛玉，又好笑又无奈的看着杜十一，岁月静好。 杜十一还小，不能体会这难得安宁的美好，苏瑾受伤了他就只能自己写作业了，很久没有亲自干这种糙活，他实在是充满了怨念，划了满手的铅笔道子，还在桌子上画了一只大大的乌龟。 “姐姐，我想转学，那边学校太变态，我一个星期没上学现在可能已经跟不上功课了！”杜十一一看见杜绮芳就抱住了她，可怜兮兮的开始诉苦。 “你是不是以为转了学，这些作业就不用写了？”杜绮芳使劲接住他的耳朵，小十一漂亮的大眼睛里面闪烁着促狭早就暴露了他的小心眼儿。 杜十一扁扁嘴：“才不是呢，我是舍不得姐姐你啊，你要在渡城陪姐夫对不对？我也想陪你的吖！” 说着杜十一对陆欢偷偷招手，意思是你也帮帮我啊。 “少来，他才不是你姐夫，我在这里才不是陪他呢，姐姐是有自己的事业了。”杜绮芳脸红了，既害羞又甜蜜，不过她肯定如果父亲要自己回帝京，肯定是不会走的。 “我也不要回帝京，我保证我在边好好学习，天天自己写作业！”杜十一万般痛苦的许下条件。 杜绮芳俏脸一板：“作业本来就是要自己写的，苏瑾就是太宠你了。” 苏瑾吐了吐舌头，对杜绮芳做了一个鬼脸，杜十一那个小魔王说不写作业就不写作业，她要是不替他写可不是交不上作业那么简单，他爸爸杜海岚是真的会往自己惩罚，杜家的孩子个个聪明又自觉，只有杜十一鬼精灵小肚子里面都是奇思妙想，一般人根本关不住他，苏瑾舍不得她受罚，只能自己替他写作业，期待有一天杜十一能够长大自己变的努力。 “留在渡城也未尝不可，小十一还是很听你的话的，有些事情父子之间不好交流，但是你们姐弟之间还是可以好好商量的，对不对？”陆欢拍拍杜绮芳的肩膀，眨了下眼睛。 “也有道理，不过……”杜绮芳沉吟半晌，觉得陆欢说的也有道理，把杜十一留在身边的话，确实更方便管教，杜绮芳觉得自己还是能够这个制住这个小魔王的，否则在家里那边父亲母亲都很忙，看苏瑾现在这个样子根本一点也管不住杜十一，整个人虽然比杜十一大出十几岁，但是整个人都被吃得死死。 一个虽然大但是心思单纯，一个虽然小却古怪精灵，这一对主仆也是古怪的组合了。 “没有什么不过，所有的问题我都帮忙解决，渡城最好的那几所小学随便挑，我让张宝强找几个人盯着学校里面，谁要是想让杜十一学坏，我保证他连自己走进学校都是奢望。”陆欢信誓旦旦的举起手，杜绮芳思前想后，总算也是同意下来。 有很重要的一点就是苏瑾，她都为了杜十一受了这么重的伤，杜绮芳没有理由不感动，如果现在他们回去杜海岚正在起头上，很可能一生气就把杜十一软禁起来然后逼着苏瑾嫁人，这么父子之间矛盾一定彻底激化，在渡城还是有一个缓冲，有什么事情也可以有个应变的时间，教育条件上的差距倒不是多大的问题。 好学校也有闷闷不及格的渣滓学生，烂学校也能考出来状元，学习这个事情更多的还是看孩子自己是不是自觉，不是必要非得削尖脑袋往名校里面钻，在小学初中这个阶段硬件软件上的差距还没有那么大，这些东西还是在大学表现的最明显，三本和985院校的差别是天和地，底蕴和建校目的就不一样，是不同级别的平台，而国内的小学显然还有达到这些巨大的区别。 三言两语说服了杜绮芳同意转学，杜十一开心的拉住了陆欢的手，小声道：“姐夫你真厉害，回来我把我的PSP给你玩，可是有完美存档的，全程虐Boss爽得很。” 陆欢哈哈大笑，小孩子的世界还真是简单可爱，自己的游戏机就是这个世界上最高贵的东西，别人碰一下都不可以的，能让陆欢玩说明他已经接受陆欢成为自己的亲人了。 “男生都出去，我要给小瑾擦身子了。” 华婆婆端着一盆水进了病房，微笑着对苏瑾点点头，然后依次和房间里面的人通报了姓名，看到陆欢的时候，华婆婆眼睛里面闪过一丝一色，不过没有多少什么，只是和看到普通鸡家属一样对着陆欢微微颌首。 092 杜十一的外援 “华婆婆，我帮你一起吧。” 杜绮芳主动接过了那盆水，对陆欢他们挥挥手赶了出去，和华婆婆一起替苏瑾擦身子。 杜十一本来还想仗着自己年纪小赖着不走，但是杜绮芳早就看透了这个家伙的早熟，一把推进了陆欢的怀里把两个人轰了出去。 郁闷了一回，杜十一就恢复了过来，兴冲冲的道：“谢谢你姐夫，我可讨厌死回家了，一点都不自由，还是在这里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帮你是应该的，记得以后多给我说好话就成了。”陆欢搓着下巴道，他也很喜欢这个小舅子，漂亮聪明，看起来顽劣其实异常懂事的，这样的小孩子其实很难带，主意太正了。 杜十一道：“放心，我们都是男人，统一战线是应该的，以后一起吃饭喝酒睡小妞，有我的就少不了你了！” 陆欢哈哈大笑，从一个小屁孩嘴里说出这种老气横秋江湖味道极浓的话，怎么听怎么别扭。 “笑什么笑，你不信是吗？这样吧，听说你现在缺人手对不对，我介绍一个哥们儿给你，可以抵得上千军万马！”杜十一被陆欢笑道一脸的不开心，挺起小胸膛大声道。 “你小子评书听多了吧，一个人怎么抵得上千军万马！”陆欢摇摇头。 “我那个哥们儿可厉害了，你别不信！”杜十不服气的道。 “那你把他叫出来我看看，要是没有你说的那么厉害，我以后可不会帮你在姐姐面前说话了。” 陆欢也有些好奇，杜十一虽然天真烂漫，但也不是喜欢吹牛的，他也好奇杜十一那个哥们儿有多厉害，能让这小子交口称赞，要知道以杜十一的年龄，很难认识年龄多大的人又成为朋友，要是说和大差不多大的人，就是在从小练武，限于身体也不可能太厉害，八九岁的孩子还没有桌子高，在天赋秉异也不可能是成年人的对手。 杜十一拿出手里打了一个电话，说了几句点头道：“他今天就在，我现在就带你去见他。” “他在渡城？我还以为是帝京的呢。”陆欢有些惊讶。 杜十一没有解释，带着陆欢进了一家网吧，让陆欢开了两台机器。本来他没有身份证不能开机器的，但是这小家伙只是哭丧着脸可怜兮兮的对着前台小姐求了几句，那个脸庞清秀但是可惜青春痘有点旺盛的女孩就用自己的身份证帮杜十一开了机器，趁机拉着杜十一的小手细声叮嘱不要被警察方向，把自己的QQ号写在了杜十一卡号条的背面。 “小子，泡妞水平不错嘛。”陆欢看得一愣一愣，这家伙才八岁啊，就这么会招女孩子喜欢了，以后那还了得？ 杜十一一甩头发，愁眉苦脸的道：“天生就是这么帅啊，我也忧愁呢，你说怎么办呢？” “夸你一句你就上天了啊？火箭都没有你这么好用。”陆欢在他小脸上捏了一下，“我觉得脸皮没有这么厚的话会更可爱。” 杜十一揉揉自己的嘴巴子，气恼的道：“不要随便摸人家的脸，很丢面子的！” 陆欢笑而不语，仗着自己身高胳膊长，在杜十一的小脸上有掐了一把，杜家姐弟两个人的皮肤都是如出一辙的水灵，缎子似的，让人摸了一把就爱不释手。 晚上的网吧还是很热闹的，两个人走到深处才找到了两台连着的机器，开机的时候，陆欢问杜十一：“你哥们儿一会来网吧找我们吗？” “马上就到，你开机就知道了。” 杜十一神秘莫测的道。 陆欢心里虽然有疑问，但是看到杜十一一本正经的卖关子，也只能配合他继续下去，打开电脑，也没有看到有什么人出现，那边杜十一登陆了QQ开始不断的回消息，陆欢扫了一眼，都是小妹子问候这个情哥哥，蛋蛋后果然直接奔放，在这个姑娘们已经能在微博上喊出“思聪艹我”的年代，私聊的扣扣窗口里面这些小姑娘和杜十一更是火热，陆欢怀疑要不是他的年纪好小，现在杜家门口一定有一大堆要死要活的小女孩大腹便便的求照顾下半生。 以后杜绮芳有的愁了！越了解杜十一，陆欢就觉得杜绮芳想把这个小子教好实在是这个世界上最恐怖的任务之一。 “你朋友什么时候到啊？” 见杜十一回消息有没完没了的趋势，陆欢简直怀疑他就是犯网瘾了故意骗自己带他来网吧玩呢。 “哦，我把你给忘了，你加我一下QQ。” 杜十一一拍脑门，摘下耳机对陆欢歉然的道。 陆欢瞬间无语，自己这么一个大活人，都可以忘掉吗？ 他加了杜十一的QQ号，杜十一说道好了。 “什么好了？你朋友要和我聊QQ吗，但你也把他的QQ号告诉我啊。” 陆欢挠挠头，这个小家伙是不是聊晕了头啊，做事这么不地道。 “我哥们儿和网上聊天，还用得到扣扣吗？”杜十一一撇嘴。 “不用扣扣还有什么东西啊，我可没有账号呢。等等，我的桌面……怎么不一样了？”陆欢突然惊讶的发现电脑上本来应该有的桌面变成了一片黑。 “他来了。”杜十一简单的说了三个字，就不理陆欢继续去和小妹子，不，是小妹子们聊天了。 这家伙最少在和十个人聊天，打字速度陆欢望尘莫及，噼里啪啦的飞快还能做到不说乱人，这就是天生的情圣啊。 好像是回答杜十一的话，陆欢纯黑色的屏幕上浮现了四个翠绿的字体：“你好，姐夫。” 陆欢惊讶的张大了嘴道：“黑客？” “是的，我是一个黑客！不知道杜十一有没有提起过我，我叫罗安，是华夏最年轻最优秀的黑客，现在你的这部电脑已经完成处于我的控制之下了。” 翠绿色的字体又回复了一大行的字，这个电脑已经变成了一个聊天的系统，科幻风格，还真得就像杜十一说的，聊天根本不用QQ。 陆欢手忙脚乱的去找键盘，然后发现这个屏幕上没有相关的输入法，他根本不能输入。他忘了自己刚刚已经通过语音说话了，而且电脑也给出了回应，显然是陆欢只能看见文字，但是对方确实能看见和听见其他部位的。。 “你不用键盘，你说话我就听得见。” 绿色的字体又浮现了出来。 陆欢深吸一口气，知道自己的电脑是被黑客入侵了，不过这没关系这就是网吧的电脑，里面别没有陆欢的隐私。 他此时终于明白，杜十一给自己找的这个帮手罗安是一个非常厉害的黑客，这才几分钟，已经无声无息的攻破了整个网吧的系统，并且控制了自己的计算机。 陆欢看着自己全黑的计算机，又看看杜十一还在聊天泡妹子，有些郁闷，为什么自己努力的时候别人就可以休息。 “你能听见我说话，为什么你不说话呢？”陆欢问道，既然不用打字，他就直接说话就可以了。 “我不喜欢说话，语速很慢，我打字比说话快，所以不喜欢说话。”绿色闪烁了以下。 “打字比说话都快？”陆欢惊讶的重复了一句，摸摸算了一下这个家伙的打字速度，可能比范娴还要快，但是现在他是网络上聊天，每一句之间可能还有延迟，所以恐怕实际上罗安的打字速度很可能更在范娴之上。 不过这一点其实并不重要，黑客又不是打字员，打代码的速度快虽然越快越好，但是真才实学的水平还是要展示的。 “你叫罗安，自我介绍一下可好？”陆欢又问道。 “不好，我是看在杜十一的面子来帮忙的而已，你不必管我是谁，只要知道我能帮你就好了，只要是网络的地方，我都能帮上的。”罗安瞬间回了一句，几乎是瞬间就都出现在屏幕上了，带着强大无比的自信，果然是比说话都快。” 陆欢愕然，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装逼的人，有些不满的道：“你又十岁吗？” “你管我！”那边立刻恢复。 陆欢笑了起来，果然杜十一的哥们儿和他也是一样的小屁孩，一句话就透了底。 “那就是没有了。”陆欢笑道。 他刚说话，突然感觉旁边杜十一的打字声音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消息发不出去了？” 遇到这个问题的不光是他，整个网吧都沸腾起来了。 “网管，我的人物怎么不会动了？” “什么垃圾机器，我裤子都脱了怎么缓冲不动了？” “网管，来看看我的对家怎么都不出牌了？” “妈了个巴子，正推Boss呢你给老子断网，二十五人本，老子是T！” 一个带着哭腔的声音响了起来，很难想象一个大老爷们哭得比窦娥还冤。 只有陆欢没有收到影响，因为他什么也没有在玩，屏幕就是一片黑。 “是不是你在捣鬼？”陆欢弱弱的问了一句。 “不要关注年龄之类的细节……哦，你说网络的事情吗？对不起啦，一不小心多按了一个插件，马上给你们取消。” 绿色的字体明明是在道歉，却读不出一点诚意，陆欢可以肯定是被揭破了年龄的某一个小屁孩恼羞成怒，故意这么做的。 “大家稍安勿躁，刚才我们的网络遭到了攻击，现在已经恢复了正常。”网管满头大汗的跑上来解释，瞬间飞起的可乐罐子把他湮没了起来。 “谁扔了一听当满的？我日你妈！” 网管捂着脑袋怒喊了起来，一肚子委屈，他也不知道自己得罪了谁，怎么突然有上万台计算机申请介入，这种洪水攻击一下子就让他们的交换机瘫痪，幸好只是一瞬间，那个攻击的人已经消失。 网管心在颤抖，那一秒钟发送的请求数拖了他们十分钟，这种攻击量五角大楼的服务器都能瘫痪了。 那绝对是一个高手啊！神仙级别的高手啊！网管顶礼膜拜，但打破他也不明白那种高手攻击他们一个小网吧做什么。 看着陆欢的表情变化，陆欢若有所思，也许真的黑客用好了，真的能抵千军万马呢。 “杜十一，有空把你哥们儿约出来一起吃饭，问他想不想换好点的机器，服务器？小型机？大型机？” “姐夫，你说什么？”杜十一一脸迷茫。 “大型机？你能搞到大型机？我有空啊，我们吃夜宵怎么样？” 屏幕上的绿字放大到最大字号，不断闪烁，暴露了主任按捺不住的兴奋心情。 陆欢笑了，无声的用嘴型道：“小屁孩就是小屁孩。” 093 勾搭天才入伙 网吧的男厕所里面，杜十一和陆欢并排而立，偷偷的扫了一眼，好奇的问道： “姐夫，你下面长草了，是不是小鸟快飞走了？” “怎么会，小鸟怎么可能飞走。” 陆欢抖了一下，提起了裤子。 “长草了就是快飞走了，你不要骗我。”杜十一一脸不相信的道。 “我骗你做什么。”陆欢翻了一个白眼，小孩子思维真可怕。 “我自己看的，苏瑾的小鸟就飞走了，就剩下一片鸟窝了。”杜十一一本正经的道。 陆欢笑得手一抖，提拉锁的动作有点大，夹到了自己的肉，疼得呲牙咧嘴。 “小子，你放心吧，就凭你这天分一辈子也长不成鸟窝。” 陆欢在杜十一脑门上敲了一下，对于带小孩这种事情实在感觉到有些无奈。 一大一小两个男人摇摆的离开了网吧，最后罗安还是没有机会和陆欢他们吃夜宵，杜绮芳肯定不会同意杜十一疯这么晚，相约有时会来渡城一定和他好好玩一下。 似乎是为了展示一下自己的能力，罗安要过了陆欢和杜十一的英雄联盟账号，五分钟之后两个人登陆一看，全部英雄时装符文都已经开启，一个是从来舍不得在游戏里面投入一分钱的屌丝，一个是想当人民币战士奈何小金库有限的受管制少年，一下子升级成了最顶级的土豪玩家。 国服的时装和英雄都比美服要贵，罗安开的这一堆东西不光是价值，更是需要无数时间堆积才能搞定的资深玩家标志。 “罗安，快快快，给我修改出一个最强王者的战绩。”杜十一才知道自己这个哥们儿有这么牛逼的技能，他平时只是知道想要哪个小妞的自拍找罗安绝对没问题，但是从来不知道他已经能直接修改这种网络游戏里面的数据。 “别闹，改数据太明显了，要是被人举报我好不容易发现的端口也被疯掉了。”罗安恼怒的制止了杜十一的疯狂想法，“你知道入侵这些服务器我花了多少功夫？讯腾的渣服务器配置不足，力度稍微大一点就死机，我小心翼翼了一个多月才拿到了管理员账号，还准备细水长流赚点小钱，你给我闹的太明星我可就亏本了。” “你是要开淘宝店吗？”陆欢笑着问道，他知道网络上倒卖时装啊英雄啊还是不错，要比官方商城便宜。 “嗯，他们还是一些活动刷的，我现在是真正的无本生意，只不过要控制流量，否则很容易被查出来的，相关的数据流向也要做好。” 罗安很认真的道，很难想象这已经是一个十岁男孩的思维，但看杜十一就知道，这一代九零后蛋蛋后的年轻人越来越强，海量讯息的获取让他们的眼界开阔，思维能力也比七零八零后更加强大，早慧的孩子越来越多。 不过物质的极大丰富，另一个后果就是熊孩子也极为多，智力超群和年龄福利，让他们控制父母的情绪很轻易，一不小心就着了他们的道，现在陆欢可是从来不敢小看这些小孩子，很多时候都是把他们当做同龄人在交谈。 比如眼前的罗安，陆欢就不敢小瞧一个如此年轻的黑客，他使用的各种入侵手段陆欢虽然不能理解，但是从网管的反应来看，已经和他们这些普通人不是一个级别的，要远远的脱离了脚本小子那个级别，并不是普通意义上的骇客，盗号贼那么简单。 真正让陆欢觉得这个小子不简单的，是他小小年纪，想法就不止于通过网络赚几个钱那么简单。 “其实我的目标本来是讯腾存放用户数据的服务器，那东西才是价值千金，不需要获得大量银行账户密码之类的核心，只要能搞到用户行为数据的我就能搞出很棒的东西，这些大公司手里掌握的大数据才是他们超越后期竞争者的最大优势。”罗安有些遗憾的道，“如果我早上十五年就好了，百度还没做大，讯腾才卖一百万，我很轻松就能找到切入点造就成功的企业，现在我却找不到那些的创意。比如现代我能写出比百度更快的搜索算法，但是数据库的优势和十几年用户体验的积累，我的算法再优秀也不能在短时间将结果呈现超过他们，所以就是我能做出更好用的搜索引擎，也不能将用户导入到我这里。” 听到这个宏大却有些孩子气的想法，陆欢忍不住笑了起来：“早生十五年，你也做不出这些，那个时候上网多难，你一个小小孩子哪能这么年轻就接触网络，一个年代有一个年代的特点，你一样可以找到机会的。” “所以我要大型机，甚至是超级计算机，很多东西现在根本没有办法做的。如果你能搞到，我能帮助你改变这个世界，你要相信我！” 罗安充满希翼的道，虽然还是使用文字，但是通过这些根本来不及检查的句子，陆欢也能感觉出来这个小子的兴奋。 超级计算机指能够执行一般个人电脑无法处理的大资料量与高速运算的电脑，其基本组成组件与个人电脑的概念无太大差异，但规格与性能则强大许多，是一种超大型电子计算机。具有很强的计算和处理数据的能力，主要特点表现为高速度和大容量，配有多种外部和外围设备及丰富的、高功能的软件系统。现有的超级计算机运算速度大都可以达到每秒一太（Trillion，万亿）次以上。 超级计算机是计算机中功能最强、运算速度最快、存储容量最大的一类计算机，多用于国家高科技领域和尖端技术研究，是一个国家科研实力的体现，它对国家安全，经济和社会发展具有举足轻重的意义。是国家科技发展水平和综合国力的重要标志，陆欢说自己能搞定这个东西，并不是空穴来风，因为范娴就有申请试用超级计算机的权利，其中包括天河二号的申请权，虽然不是独占所有的运行时间，但国内拥有这个使用权的也只有军方，范娴也是因为极限战士计划和军方的紧密合作，才有机会试用天河二号。 要知道在2013年11月发布的超算名单上，中国国防科技大学研制的天河二号超级计算机，以每秒33.86千万亿次的浮点运算速度夺得头筹，继续成为全球最快的超级计算机，比第二名Titan快近一倍。 继2010年11月天河-1A计算机问鼎以来，天河二号是多次夺得全球超级计算机第一名。天河二号有16000个节点，每个节点部署了两个英特尔XeonIvyBridge及三个XeonPhi处理器，计算核心总数达3120000个。天河二号年底将部署在中国广州国家超级计算机中心当中。 现在世界第二名超级计算机泰坦（Titan），位于美国能源部（DOE）橡树岭国家实验室，已从冠军宝座退至第二。Titan搭载Cray公司的XK7系统，使用560640个AMD皓龙处理器核心和261632个英伟达K20x加速器，Titan的运行速度为17.59千万亿次/秒。 超级计算机不是普通的计算机，投入巨大同时维护的各种损耗也是巨大，一台超级计算机和它配套的维护阵列从建成的那一天起就是等待被超越的报废，所以每一台超级计算机都是在不停的运转中才能创造最多的价值，能申请一个使用时间都已经非常幸运了。 陆欢许诺的大型机还有可能投入，因为杜绮芳设想的营养餐厅计划在中期开始就会有网络服务的需求。但是超级计算机就有点像只属于未来的空头支票，能不能搞定是范娴是一回事，范娴能不能申请成功又是另一回事，所以他并不敢把话说得太满。 但是这样的条件对罗安来说也够了，能看到这样一个机会，已经值得他不顾一切立刻赶到渡城和陆欢谈一谈，否则在别人眼里，一个十岁的小孩子说自己要使用超级计算机，只会一个大巴掌打上去，再天才也不能这样天才到这个地步，当自己是名侦探柯南吗？ 超级计算机可不不是乐高的益智玩具，从某种程度来说那是国家的战略级别武器，也就陆欢这个胆子奇大的家伙才一本正经的和罗安讨论使用的可能性。 “姐夫，这个家伙厉害吧？现在你知道，我可一点没有吹牛吧。” 回去的路上，杜十一一脸得意的向陆欢邀功，刚才在网吧里面就知道杜欢对罗安的重视程度，而罗安看上去也是很欣赏陆欢的，对于他们这种天才儿童的来说，最渴望的就是获得大人的认可，能够不因为他们的身高就俯视他们，而是蹲下来和他们平时，这一点陆欢无论是和杜十一在一起的时候，还是和罗安讨论问题的时候，姿态都摆的非常完美。 因为这是他小时候最盼望的事情，从小到大他的天才程度一点也不比罗安低了，只不过是另一个领悟罢了，不过陆欢从来没有一个这么理解自己的成年人出现，在那个有些传统的师门嘴上没毛永远是办事不牢的代名词。 他师父一定程度是理解他的，但那个智慧的老人是掌门，很多事情不能说，只能让陆欢自己去拼搏。所以直到现在陆欢取得一系列的成就，很多长辈还是一个幼稚的帽子轻易的就扣到他头上。 “厉害，等他来渡城，我带着你们两个去喝酒。”陆欢在杜十一后脑上拍了一下，“给我说说你是怎么认识这个家伙的。” 094 学校的那些奇葩 “认识罗安啊，我也是一次机缘巧合，他是四年级的，比我大两岁。”杜十一吞着苏瑾给他剥的葡萄，讲起来自己在学校里面的有些小传奇的经历。 回到小诊所之后，陆欢和杜绮芳讲了杜十一给自己介绍的小黑客，杜绮芳可不是陆欢这样的电白——电脑白痴，她一听就明白过来，这么一个可以在编程方面有如此灵性的黑客价值可不是用金钱衡量这么简单，也很有兴趣了解一下弟弟是怎么找到这么一个“哥们儿”的。 要知道杜十一性格外向活泼，和这种沉默甚至有轻度语言障碍的孩子天生不对路的。 杜十一终究是一个小孩子，被人缠着问了几句是感觉到了自豪，忍不住炫耀起来：“是我救了那个小子。他其实也很笨，上课用手机入侵了他们那个白痴数学老师的空间，那个娘们儿很傻逼……” “小十一，不许说脏话！” 杜绮芳敲了他脑袋一下。 “不要打脑袋，会长不高的。” 杜十一不满的嘟囔着，不过在杜绮芳严厉的目光下，还是改了口：“那个老师有严重的智力发育不健全，他喜欢上课提问，喜欢刁难学生，一个人回答不上来就让下一个继续回答，经常让大半个班都站起来上课。罗安很看不惯她，他数学好，经常替别人强大，那个老师就故意刁难他，却是刁难不住，于是两个人就结了仇。 我们学校还是有很多学生真把老师当一盘菜的，罗安本来就沉默，有这么一个老师天天挖苦讽刺，几乎所有的同学都疏远他，女同学都在传说他是一个变态。本来罗安很喜欢他的同桌，但是那个老师向班主任说罗安坏话，也把两个人强行分开了，简直可恨到家了。 于是就入侵了她的空间，把她的半裸自拍照翻了出来，P成了猪头然后变成了学校官网的封面图，但还是可以通过那土鳖气十足的一着看出来是谁的，同时公布的还有她和年级组长，还有几个年纪不小的老主任的激情聊天记录，然后智力发育不健全的数学老师就出了名。” “这个家伙有意思。”陆欢笑了起来，看来是哪个学校都有几个没有素质的老师，现在的教育经费支出越来越高，但是有师德的老师却越来越少，利益已经成为了一切。 传道授业解惑的师道精神早已死亡，上课就是一桩买卖，甚至还有老师上课不讲东西，强制要求学生们必须才加他办的补习班才能跟上讲课的进度，更别说种种巧设名目的费用，就是订个报纸都能收取不小的一笔回扣，现在的学校已经不是教书育人的地方，明明领着九年义务教育的投入，但是学校、老师的胃口越来越大，已经变成了变着方法给家长钱包放血的屠宰场。 更可怕的是，似乎每一个学校都会有那么几个拿折磨学生当有趣的老师，时代的前进没有淘汰这些渣滓，浮躁的年代反而催生更多的不负责任。 陆欢听得解气，他以前也就是能暗中作弄这种老师一番，最多打一顿，像罗安这种报复才是解气，要不现在蓝翔怎么这么火爆呢，掌握一门专业技术才是生存之道啊！ “也有点过分了，那个老师不可能再在学校呆下去了，把这些事情公布于众，有些不好吧……”杜绮芳挠挠头，学生时代的喜欢，听到一个小男生为了喜欢的女孩报复女生，其实心里也是很提起的。 “姐，这有什么过分的？只是曝光啊又不是造谣，她敢做就不要怕别人说！”杜十一嘴角不屑的一撇，这个弧度陆欢极了，看来谁和这个家伙呆久了，都不会不自觉染上他的一些小毛病。 “可是……” “姐，你是在是低估一些人的脸皮了。”杜十一打断了她，“他们数学老师还留在我们学校，只是不教罗安他们班了，要知道我们可是帝京最好的几所学校之一，待遇好得很，不就是一点风言风语嘛，为了钱这种人连裤子都脱了，还在乎别人说？” “好了十一，你别生气了，反正你已经不在那个学校了，四年级的时候也碰不上那个奇葩了。不过，这似乎和你怎么认识罗安没有什么关系吧？” 陆欢见杜十一越说越激动，有些好笑的喊住了他，孩子的世界有时候太过单纯，不是黑就是白，成人世界的无奈还不能指望他们理解，陆欢还不希望杜十一小小年纪就对这个世界有太多抱怨，还是讲一讲喜欢的小同桌这样的事情就好了。 “是啊，小十一，这里面似乎没有你什么事情呢。”苏瑾也赶紧打圆场，怕姐弟两个吵起来，剥了一个又大又圆的葡萄堵住了杜十一的小嘴。 “不着急，就是这件事罗安惹上了麻烦，然后我就了他。”杜十一一拍胸脯，怎么能允许这里没有自己的英雄事迹，“罗安这个家伙还是有些闷骚的，他做的隐蔽，但是又怕别人不知道是他做的，在几张照片的隐蔽处留下了自己的名字缩写，开始没有人注意到，后来有几个小流氓学生拿那个老师照片打飞机的时候，观察的太过仔细发现了LA这两个字母。 有心人一打听谁和那个老师有仇，罗安就成了怀疑的对象，那几个小流氓就看上了他能盗别人照片的技能。这天放学罗安被人堵住了，那些人那天盗一个女孩空间里面的照片。罗安是那种不爱说话很老实的学生，觉得这种是也没有什么关系，就去网吧写了随便一个小程序，盗了照片下到U盘里面，突然发现这些女孩里面有自己暗恋那个同桌的照片。 这几个女孩去参加生日排队，喝了点酒开始发神经，拍了点那种有点什么的小照片，罗安那个小同桌虽然干净，但也被人按住了女同伴强吻然后走光什么的，罗安就看不下去了，这个时候那几个小流氓等着要U盘呢，罗安一着急，把U盘吃了下去！” 杜绮芳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家伙虽然有点下作，但也不失为一条汉子！” “不是汉子的能成为我哥们儿？他把U盘嚼了那几个人自然不会放过他，一顿好打，我看到这群人那么狠的打人看不过，就装作教导主任的声音吓跑了他们，救了那个小子。” 杜十一一脸自豪的道，“后来苏瑾还记得我在铁真刨冰让你堵住的那几个家伙吗？就是他们，罗安提着砖头亲自去拍了个痛快。不过这个家伙比较熊的就是不敢跟那个小女生告白，这点老子很不爽气，我的哥们儿泡妞怎么能熊？” “小十一，你别一整天就想着泡妞什么的，你现在要好好学习。”杜绮芳苦口婆心的道，陆欢捂脸哀叹，你是不知道这个家伙QQ里面多少小美女。 “这种事情不着急，等他有了自己的底气，足够自信之后自然就敢追求那个女孩了。” 陆欢笑道，“他和你这种生下来什么都有的家伙不同，有些男孩一无所有的长大，什么都比不过人家，在感情方面的表达自然会比较矜持，他们有承担的勇气，却没有承担的能力，不想对女孩太轻易的说出承诺。” 有太多男孩因为太多善良，没有底气所以没有勇气，在物质浅薄的时候不敢对女孩许下誓言，因为他们不擅长谎言也不喜欢欺骗，所以青春时期的色调枯燥，但谁也不能否认这才是值得依靠一生的男孩。 人如果错过了冲动的年纪，就再难有不掺杂任何色彩的单纯爱情了，不是因为爱在一起，也不是因为不爱而分开，世间最大的奢望，不过是“随心所欲”四个字而已。 似懂非懂的仰头看着陆欢，杜十一忽然觉着看上去所向无敌的姐夫，恐怕长大的一路上也不光只有美丽彩虹，肯定也是先经历狂风暴雨才有灿烂今天。 陆欢揉揉他的小脑袋，对杜绮芳道：“我们回医院吧，让苏瑾早点休息，当然十一你虽然转校了，作业也需要做完，我会替你们老师检查的。” “啊？” 杜十一一下子傻眼，瞬间感觉所有的如意算盘全都落空。 “啊什么啊！”陆欢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勺上，“你现在是一个学生，最大的任务就是学习，如果这点事情都搞定不了，以后也不用做不别的了，这才是男人，特立独行不是你现在需要考虑的。” “哦！”杜十一委屈的揉着脑袋，漂亮的小脸皱成了渡城特产的狗不理包子，十八个摺，杜绮芳和苏瑾心疼不已，却也知道了陆欢说的没有任何错误，只能侧过脸对杜十一求救的目光视而不见。 三个大人一起用目光逼迫杜十一乖乖坐回书桌前，杜绮芳关掉了房间灯方便苏瑾休息，只给杜十一留下了一个小台灯，虽然不知道苏瑾会不会休息，但是绝对不能在放任杜十一懒惰下去了。 出了小诊所，陆欢送杜绮芳打车回到医院，两个人看看时间还早，一起去图书馆自习了一会，看到院花真的出现在陆欢身边，这些日子传遍了医院每一个角落的传闻终于得到了证实，许多人都对陆欢投以羡慕的目光。 两个人走出来图书馆的时候，杜绮芳接了一个电话，听了几句捂住手机话筒，抬头对陆欢有些为难地道：“我宿舍的姐妹让你请客吃饭，我们一进医院就约定了，谁要是想找男友一定要全寝室都同意才可以。不过如果你不喜欢，我可以回绝他们的……” 她有些无奈，世界上真的没有比流言蜚语跑得更快的东西了，虽然是姐妹间的约定，但是杜绮芳却是清楚陆欢讨厌麻烦的性格，这些琐事他不一定会出席的。 “为什么要回绝，明天就请客怎么样？”陆欢摇摇头，“还是你觉得我丢人所以不敢让我去？” “我只是担心你会觉得无聊而已啦。”杜绮芳连连摇头，当下很是开心的在电话里面通报了陆欢的决定，其实陆欢能答应，她还是非常开心的。 此时的杜绮芳，就和小女孩炫耀自己新买的漂亮裙子是类似的心理。 095 杜绮芳寝室的考验 虽然都是一个医院的医生，但一则一中心医院够大，几座楼几千口子人，如果不在一个科室可能一年也带不了几个照面，二则几乎所有的人都是忙得足不点地，难得的休息和放假更多人都宁愿在屋里休息一会。 尤其是才从学校里面出来的年轻人，从温情脉脉的象牙塔一下子进入临床第一线战斗，需要做的事情多，需要学习的事情也多，往往一天下来整个人都虚脱了，哪里还有力气搞社交什么的，所以就是一批进医院的新人，如果分属不同的科室，也有可能对面不识。 这也是很多医生结婚找护士，因为他们没有更多时间去认识别的女生了，只能和医院的护士搞搞关系了，这两个职业也能互相理解彼此特殊的工作时间。 做一个医生的老婆是很不幸福的，一个月最少有四个晚上是回不了家的，平时也时常加班，更有很多时候睡得好好的，一个电话就是深夜也要去医院手术，找一个护士到老婆，因为她也在医院，知道老公不是出去潇洒了，可以减少很多是非。 临床医生，尤其是大医院的临床医生，真的是会被工作占据全部时间和精力，就像陆欢的三个室友，开始还喊着要陆欢给他们介绍美女，但是后面等他们真正融入了医院的生活节奏之后，已经完全没有力气产生这方面的心思了，回寝室就睡得跟死猪一样了。 像陆欢这样潇洒的医生，整个医院都找不出第二个。 杜绮芳总是开玩笑地说是因为他的医术足够高超，成为了医院的好招牌，已经到了无组织无纪律也需要花钱请过来的形象代言人。 当然这只是一个玩笑，陆欢看上去比较清闲的原因一是中医科没有那么忙碌，而是他处理病人的速度就比别人快上很多，一般的毛病他不用号脉，扫一眼就能诊断个八九不离十，也精通如何说服病人和自己配合，并且用他们可以理解的语言解释他们遇到的问题，这个能力是天生的优势，可以让他接待门诊病人的速度是别人的好几倍。 和杜绮芳同寝室的三个姑娘，陆欢上一次在楼道里面有过一次匆匆一瞥，人还是记得的，不过人名显然是对不上号的，就靠杜绮芳介绍了。 陆欢请客订在星晴西餐厅，一个已经经营了不少年代的奇葩西餐厅。 它的口味针对华夏人的口味特别调制过，本地化的非常不错，并不是传统的西餐，卖的是一个现代和古代融合的随性风格。 这里的菜色有一些中西合璧的感觉，例如这里很多菜配的都是清淡的茶水而不是咖啡，很多细节上还是非常细致贴心的，味道也不错。 据说主厨是高价在米其林三星餐厅挖来的，真假也没有人详细考证过了，不过贵就一个字，是肯定跑不过的，随便在这里吃一点什么就不会少于人均四位数。 牛排配茶水这种东西如果在别的做一定被人说是土鳖，便是配上一个外国人的脸和高昂的价格之后，立刻就变成了逼格，这就是现在的华夏人，骨子里面还是有着自卑，渴望和国际接轨，渴望外国人的认可，其实这是没有任何必要的东西。 谁也不是为了别人而活着。 这家餐厅是杜绮芳三个室友点的，是渡城排得上号的昂贵馆子，三个姑娘说出来就是想难为陆欢，等着他落地还价的，谁曾想陆欢竟然没有二话就答应了下来，三个人实在是有些意外。 不过这一点并没能让她们对陆欢增加任何好感，反而有着一种打肿脸充胖子的错觉。陆欢邋遢和简单的穿着打扮在医院是出了名的。 陆欢是和两个小孩子一起进来的，杜十一和他那个铁哥们儿罗安，一个明明十岁却和杜十一差不多身高的瘦削小个子，丢在人海里面就找不到的人平凡五官，土气的平头，洗的发白的校服，有些拘谨的拉着校服下摆打量着这个高大上的超出他理解范畴的餐厅。 罗安昨天晚上听说陆欢可以给他搞定超级计算机，兴奋的一夜没睡，第二天就直接逃课跑来了渡城，先是找到了杜十一，然后一起在一中心医院找到了陆欢。陆欢一看时间，干脆带着他们两个一起来吃饭。 很难想象在网上纵横来去的天才小黑客，在现实中竟然是这样有些轻度自闭的平凡男孩。他和身边英俊帅气，一进门就开始盯着女服务员大腿看个不停的杜十一简直就是两个极端，这个一洋一土、一帅一平凡两个小孩子往身边一站，就像日和月一样吸引了所有的光线，陆欢家显得更没有存在感了。 杜绮芳的三个室友看到陆欢他今天也是这么随便的打扮，虽然没有旁边的罗安土气，但是和星晴西餐厅的品味明显不在一个档次上，也不像是能负担起这个层次消费的，三个刻意打扮过一番的女孩脸色瞬间就冷了下来，暮光里面充满着不屑。 陆欢最近在医院虽然医术很有名，但是他得罪人的本事一样出名，一个把院长都能气得发疯的小天才，很多人说起他的所作所为，但是带着惋惜的情绪，只感觉他的情商是浪费了他的才华，可能一辈子也不可能继续往上爬的了。 这些事情的真真假假，陆欢懒得解释，因为有些人蹦跶一辈子可能也不够他同等看一眼的资格，站的位置看的东西也不一样。 有一些他觉得随便就能搞定的事情，可能有些人跑断了腿也看不到，比如院长这个位置，陆欢不当一回事，但很多人不敢得罪，是因为得罪了就没饭吃。 但是陆欢不一样，心里有底气所有可以随便应付那些蛋疼的人挑衅，并且给他们一个难忘的反击。这是陆欢的资本，并不适用于所有人，也不可能被所有所理解，杜绮芳的室友就是这样的人无法理解的人，她们看到陆欢的时候，这种情绪清楚写在了脸上，没有一点含蓄和隐藏的意思，还有一点没有表现出来的愤怒。 这一次见到这三个女孩，陆欢就感觉到她们的淡淡敌意，但是陆欢没有多问，很随意的做到了杜绮芳旁边特意流出来的主位上，把侍应生送上来的菜单往三个女孩面前一推，淡然一笑：“想吃点什么，你们随便点。” 对侍应生拍拍手，又上了三份菜单，四个姑娘人手一份。 杜绮芳今天似乎很开心，和陆欢半推半就的确定关系后，这还是第一次带着陆欢出现在室友面前，并没有注意到桌子上的火药味，一脸沉浸在幸福里面的小女人模样。 “你钱够吗？把卡给你吧。” 杜绮芳从口袋里面掏出陆欢给她的那张卡，她怕陆欢钱都存了起来，身上的钱不够花。 她自以为做的隐蔽，但其实寝室三个人目光都在她和陆欢身后，她的小动作三个人都看在了眼里。 这个小丫头，别人骗了人还骗了财，要想办法脱离苦海啊！三个人对视一眼忍不住叹息，早就猜到了陆欢花钱这么大方的原因是花杜绮芳的钱，一下子统一了阵线。 杜绮芳并不知道她的三个闺蜜已经误会了陆欢，依然笑颜如花的替陆欢介绍：“我们寝室大姐陈千荷，二姐林雪雯，三姐徐晓蕾。陆欢，你们其实已经见过啦，不过那个时候她们跑得太快，不讲义气的就把我扔在那里了。” “你们好，这些年谢谢你们照顾绮芳了。”陆欢微笑着道。 “不必客气。” 三个人头也不抬的道，似乎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菜单上，对陆欢的态度很冷淡。 杜绮芳还沉浸在陆欢能陪自己寝室姐妹出来吃饭的欣喜中。其实她之前也就和陆欢单独吃过一次海悦鲜而已，其他时候都是在食堂。这一点，对生活要求很精致很有情调的杜绮芳已经快忍无可忍，这次可算抓住机会和陆欢轻松一会了。 杜十一可不像姐姐一样沉浸在幸福里面，他很直接的感受到了杜绮芳寝室三个室友的冷淡态度，很是不满的哼了一声。 他杜家十一少爷什么时候受到过这种被忽视的态度？而且他们还看不起自己最近很敬佩的姐夫，这种事情是可忍孰不可忍！杜十一咳了一声，拉了姐姐一下。 杜绮芳抬头看向自己三个室友，有些奇怪的吐了一下舌头，笑问道：”你们怎么了？难得出来吃饭，一个个还心事重重的样子啊！” “哎！” 回答杜绮芳的是三个人整齐划一的叹气，觉得杜绮芳这个样子简直没救了，整个人都沦陷到了陆欢那边，简直已经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杜十一也是忍不住叹气，自己姐姐还是本人吗？怎么可能迟钝到这个程度。 其实陈千荷三个人也是有原因的。在陆欢消失的那两天，她们是看着杜绮芳整天没一个笑容，没日没夜的工作。现在陆欢悄无声息回来了，一句解释一句道歉也没有，杜绮芳就这么轻易的原谅了这个家伙，这三个当姐姐的意见很大。 096 淡然化解 陈千荷三个人出身都不错，大多是父辈就在医疗系统里面打拼，家境好也侧面代表着眼界高，独立自由的女权主义思想在四个人的小集体会议中也慢慢扩散开来。 三个人都记得最早的提议者还是杜绮芳，是她说女人不是男人的附庸品，还认定男人就是风筝，如果不拉紧手里的线就飞远了。 结果现在杜绮芳遇见陆欢之后，迅速的沦陷到菟丝子的程度，让她们都不敢相信。 这三个人在夜谈会的时候也劝过杜绮芳不要太体贴，女孩偶尔撒娇争取一下自己的权利，也是增加男人喜欢程度的小技巧。 但是杜绮芳似乎怎么也不开窍，做不到她们教的，不吵不闹，还没嫁过去就一副以夫君为天的样子，陈千荷三个人一商量，就决定把陆欢这个家伙叫出来好好谈一谈。 杜绮芳感觉到餐桌上的气氛有点冷，笑着对陆欢道：“今天医院事情还多，我们做完了整个人都快散架了，还是你这种在中医科赋闲的人好，一点也看不出累。” 她的意思是对陆欢解释她们这个态度并不是针对你，而已因为太累了所以导致没有什么性质进行虚情假意的应付了，你还多多包涵。 陆欢笑而不语，几乎微不可查的点了一下头，这个轻松的态度倒也杜绮芳寝室三个人有些意外。 想不到这个传言中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的年轻人也还算有些城府，她们本来想陆欢发个脾气，她们也就趁机和陆欢算算账，但是陆欢现在安坐如山，三个人不管是无视他还是故意挑衅，都不能在陆欢脸上看出一点情绪，想要找由头滋事都没有机会。 陈千荷目光闪烁，没想到这家伙也不全是负面消息，好感总算没有跌破零点。 她们点的茶水上来了，被这里的氛围感染，几个女孩也忍不住做了西餐厅喝茶这样稀奇古怪的混搭。 “陆欢，你在中医科待一辈子也不是个什么事，如果有机会，还是调到别的科室去。别看你现在就代理一个主任了，但是中医科就算是真做到主任也有什么用处，每年就那么点钱，现在还有绩效了，更是会让人感觉到差距。 你来普通科室，虽然忙一些，但起码钱多啊。你看肿瘤医院，绝症也不怎么招收待见的，一般送到这里来的也就是死马当活马医，这就看这个人的造化了，为了最后希望，也舍得砸钱，一切好东西好条件好服务，你们中医科虽然现在也是在收治最后希望，但显然放不开手脚的。人活着，还是赚钱是第一位的。” 陈千荷是东北姑娘，性格豪爽，嗓门也大，不擅长玩那些弯弯绕绕东西，再也按捺不住直接就对陆欢提起了意见。 “没事，我不怎么花钱的，现在我们两个人的钱还够花的。”陆欢淡淡然的笑了起来。 “是啊，还是够花的。” 杜绮芳也符合一笑，没心没肺的样子让陈千荷一阵无语，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典型表现。 杜十一在旁边听得一脸不服气，如果不是陆欢一直在给他打眼色，他一定会告诉她们陆欢有了烽火酒吧和乱世佳人两个场子，属于那种随随便便就能成为月入百万的老板，这三个还在读的研究生如果不算家里给的生活费，哪一个有陆欢赚的钱多？ 只不过陆欢不想说，一方面不希望杜绮芳以后在寝室不能相处，另一方面是因为一些东西超出了一些人的想象，就不能成为他们眼中的真相。 比如她们早就认定陆欢就是一个在医院混吃等死的穷医生，虽然会看一些疑难杂症，但是缺乏进取奋进的决心，就不会相信他能在现在这个年纪就做到自己几年都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陈千荷败下阵来，虽然对陆欢的态度很不屑，但是人家小两口甘之如饴，她旁人也没有资格提什么意见，只能对林雪雯连打颜色示意她该出手了。 这个时候杜绮芳喝光了自己的茶，又倒了一杯感觉还热，见陆欢还没有喝完，从陆欢手里那杯喝了一大半。 陆欢不以为意的淡淡一笑，自嘲的摇摇头接过杜绮芳没有喝完的茶：“有你这么喝茶的吗，浪费好东西。” 林雪雯立刻火药味十足的替杜绮芳打抱不平，道：“那应该如何个喝法？” 还没有意识到紧张气氛的杜绮芳不以为然地掩嘴一笑，这个林丫头还是那么寸理不让。 陆欢轻轻喝了一口钱塘龙井，淡淡道：“书香不需花，茶醉何必酒，品茶必须静心弦宁神识，正所谓茶道即人道茶德乃人德，戒浮躁戒惊慌戒混乱，这样才能领悟品茶‘日上香炉情未毕，醉踏虎溪云高歌送君出’的意境。” 林雪雯没有想到这个家伙还真的搬出一堆道理来压自己，一时间无语只好以一声冷哼来发泄心中的不满，撅起了嘴。 她是没有见到陆欢以传统文化的缺失怒斥范娴是文盲，这方面的修养陆欢不必任何低，上千本善本古卷和超强记忆力熏陶出来的底蕴，他只是性格懒散，对很多东西懒得追求而已，但实际上陆欢知道并不比任何少。 徐晓蕾见林雪雯也被陆欢说得败下阵来，轻饮了一杯茶，状似随意的问道：“既然你能说出品茶可以修身养性雅心，那么一定对各种茶叶有相当程度的了解，我家有一些别人送的苏州碧螺春和安溪铁观音，想请教一下这两种名茶的渊源。” “据《随见录》载’洞庭山有茶，俗呼吓煞人，产碧螺峰者尤佳，名碧螺春。’清末震钧所著《茶说》也载碧螺春为上，高于苏之天池和龙井。品赏碧螺春入杯是一件颇有情趣的事，至于能不能发现传闻的’白云翻滚雪花飞舞’就看你自己的造诣了。” 所有人，包括杜绮芳这位被她爷爷耳濡目染对茶颇有研究的"大家"也聚精会神地听陆欢的讲解。杜十一望着三个对陆欢不屑的家伙冷笑不已，终有一天你们会发现今天的表现是多么的可笑幼稚。 陆欢凝视着杯中的不同于西湖龙井的钱塘龙井茶叶，摇摇头继续道：“鉴别铁观音是一门高深的学问，分为观形听声察色问香品韵五个过程，道行高深者甚至能品断出此茶产自何村、几年生茶树，还有出自何名茶师之手。而且铁观音的茶艺别具一格自成一家，‘水以石泉为佳，炉以炭火为妙，茶具以小为上’。至于那白鹤沐浴、观音入宫等八道茶艺十一的小女友都会的，你们以后可以让她亲手演示一下。” 杜十一悄悄的挺起了小胸脯，骄傲无比，更关键的是陆欢说苏瑾是她女朋友，这样他感觉自己已经长大成人，心里成就感，对陆欢的好感度一起疯狂的飙升。 罗安的眼睛里面也是异彩连连，在去找杜十一的时候她也看见了苏瑾，好漂亮的一个大姐姐，没有想到竟然是杜十一的女朋友，而且看陆欢的态度还很支持他们，和一般家长视早恋如虎的样子判若两人。 再聪明的小孩子愿望也不会像成年人一般承载世俗中太过沉重的东西，只要有人愿意承认他们的能力，最好还能把他们当作大人，就能获得很多很多的成就感。 这样一来他们也会对一个人的好感度大大提升，现在罗安就义无返顾的喜欢上了陆欢。 他本来一进来就在玩手机，似乎对美食美女还有奢华装修都没有任何性质的样子，知道陆欢开始讲解关于茶的知识，他的注意力才集中起来，看着陆欢的眼睛越来越亮。 在他看来，人的知识面是一个圆，知道的越多就能撑起越大的圆，这样也能接触更多的人，深入更多的领域。陆欢能在品茶上面有如此多的见解，其他方面也不会落入俗套，他答应自己的东西肯定是有希望的。 这一点倒是罗安想多了，其实陆欢和电白只差一线之隔，除了打游戏之外也不会玩些别的什么了，他肚子里面那些传统文化知识，都是这些年强记下来然后加入在师门里面耳濡目染的理解，全都是不那么容易百度到的“私货”。 这个时候第一道菜已经上了来，正好堵住了众人话题，烤得诱人欲滴的烤肉让人食指大动，纷纷举起刀叉抢食。 陆欢和罗安都属于第一次接触西餐的人，开始的时候拿刀叉的动作很生涩，但是这东西没有什么难度，很快两个人就都熟练掌握了刀叉的用法。 两个堪称天才的家伙坐在餐桌上学习西餐的基本礼仪，实在是很萌的一个话题，好徒弟难寻，让临时客串教师的杜绮芳充满成就感。 三个女人有些气馁，轮番上阵都被陆欢不动声色的淡然化解，而且此时就连陈千荷都不愿承认的是，她其实暗地里面也有一点欣赏陆欢了。她是最疼杜绮芳这个老幺妹的，所以这几天对陆欢的意见也最大的。 “不行，不能让这个家伙这么简单就把幺妹骗过去，一定要给他一个教训，让他知道忽略了女朋友的后果。”陈千荷愤愤道，向两个妹妹求助。 林雪雯优雅的晃着红酒，眼里精光一闪而逝：“整这么一个穷鬼哪有什么难度？一会就让他出丑！” 097 谁说大爷没钱结账的？ 虽然杜绮芳寝室的三个姑娘还在转着主意，但因为混搭的美食，餐桌上的氛围总算愉悦了起来。 吃饭的时候，杜十一偷偷问陆欢：“姐夫，你就不生气？” “有什么可生气的？”陆欢笑着反问道，“一个人所处的高度决定了他的所思所想，如果你想走得远，就不要总是低头看，井底之蛙才会觉得自己天下无敌的。” “你是说她们是青蛙？”杜十一噗的一声笑了出来，拍桌子大笑道，“姐夫，我明白了，有脾气也是要向和等级的对手发够味，怎么这个时候和一群女人斤斤计较了，实在是太丢人了。” 很多女生都喜欢标榜自己是吃货，因为不这样就会显得自己的胖是天生的。但美食永远是华夏人最大的追求，就像新开的恒隆广场，买衣服的没有多少，吃饭的店前都在排队。 难得连人均上千的餐厅奢侈，连平时最注重身材的林雪雯都敞开了肚皮。她吃过了餐后甜点，用餐巾擦了下嘴，对陆欢微微一笑，道：“时间也不早了，准备回去吧。” “幺妹，你看这个结婚的，是不是你上次提过的同学？”陈千荷的大嗓门响了起来，拉住了想帮陆欢结账的杜绮芳。 杜十一眼睛眨了一下，一下子就反应过来这三个女生是觉得陆欢没钱，所以缠住杜绮芳让她不能替陆欢掏钱，然后逼迫陆欢去结账，这样就能让陆欢丢一次人，如果能借此让杜绮芳看出陆欢的本质就更好了。 如果这三个姑娘知道陆欢刚刚才给杜绮芳一张两千万的银行卡，会不会因为自己此时幼稚的行为羞愤的自杀。 有几个人能从一无所有，在陆欢这个年轻就凭一双手创造八位数的财富？嫌弃这样一个人生赢家贫穷，大概也是本年度最佳笑话了。 不过杜十一却想起陆欢好像没有身上多带钱的习惯，也不习惯用卡，家里的钱再多现在口袋里面的钱也不够，到时候不管是谁掏钱，陆欢这个面子已经丢了。 杜十一对自己家人是绝对的讲义气，小声道：“姐夫，你那里钱够吗？” “我身上只有一包烟钱的。”陆欢嘿嘿一笑。 “姐夫，你下次多带点以防万一啊！这次我们也不能丢人，先用我的，说什么也不能让这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娘们儿瞧不起！” 杜十一急了，从脖子里面翻了一个红绳背的花绣包，从里面掏出一张金色的信用卡，正面是一个观音像想往陆欢手里塞。 虽然一脸肉疼的表情，但是杜十一脸上的关切一点也假不了，一点也不像一个小学生，但是一个看破红尘的世外高人。 “不用。不过，你这张信用卡还是开过光的吗？” 陆欢看到这张卡，看着杜十一佩戴的香囊，也有点意外，只感觉这家伙是在是够潮，连信用卡都能开光。 “姐夫，你还管这些？先去结账吧？”杜十一只能多做一些，少耽误一秒就能少被这几个女的少鄙视一秒。 陆欢拍拍杜十一的小手，示意他不要着急，连动弹的意思都没有，微笑道：“几位准备回去了？” “是啊，今天也不早了，结账吧。”林雪雯状似无意的道。 “没有问题。”陆欢在手机屏幕按了几下，没有一点起身的意思。 “怎么回事，你不去结账我们走不了啊？难道你请我们，还没有钱结账，你请客我们掏钱？”林雪雯目光宁淡，妙目流转终于落到陆欢的无关上，却是很随意的一带而过，显然是以陆欢当做了可有可无的配件，并没有指望今天的主角是陆欢。 陆欢搓着下巴笑了起来，我请客你掏钱，这不是中学时代经常和哥们儿喊的玩笑话，那么时候大家口袋里面都没钱，谁也请不起谁，也只能随便喊一喊。 “当然是我请掏钱。”陆欢敲敲桌子，道，“这不就来了。” 之见张宝强屁颠屁颠拿着一张纸，对着陆欢弯下了腰，把纸笔一起递了过来。 陆欢扫了一眼今天的小票，就看见这一顿饭竟然点了五位数，从来都是吃食堂的陆欢心里已经痛坏了，这得买多少他需要的药材。不过陆欢的心疼只能二十年成长路上的本能反应，当然最后还是潇洒的签了自己名字，回手交还给了张宝强，让他给服务员送过去。 “我们走吧。”陆欢拿起椅背上的衣服，替杜绮芳温柔的披在肩上。 “还没结账呢？我们要吃霸王餐吗？”林雪雯冷嘲热讽的道，“吃不起就不要硬弃，要我们和你一起刷盘子吗？” 她话音还没落，张宝强和星晴西餐厅的领班一起走了回来。领班对陆欢有板有眼的一鞠躬，把一张紫金颜色的硬质卡片恭敬的放到了陆欢手里：“陆爷，感谢您来我们店，这是我们的限量版会员卡，今后您和您的朋友过来都可以打五折，这是我们餐厅建立以来最高额度的折扣，一共也只发出去过五张。” 陆欢低头一看，果然朴素大方的卡片左下角有一个突起的字符No.00005。 以星晴西餐厅的价格，人均两三千，刚才这一顿饭如果陆欢出示了卡片就能省下近万元，虽然他现在不差钱，但这足见餐厅老板结交的诚意了。 “替我谢谢你们老板了。”陆欢拍拍领班肩膀，和卡交给了张宝强，对杜绮芳她们一笑，“我们走吧。” 林雪雯还有些会不过神来，看到领班毕恭毕敬的神态，她恨不得把刚刚的冷嘲热讽全都吃进去，现在她无比后悔，当初怎么就没看出来陆欢的有钱呢？ 陈千荷第按捺不住好奇，问张宝强：“你是陆欢的什么人？” 张宝强面无表情的道：“私人助理。” 三个小女生再次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陆欢竟然都有私人助理了，这得什么样的身价才能做到这一点？就是院长，也还没有私人代理这样的待遇，陆欢这句话算是给他们开了眼。 她们看向杜绮芳，见她没有任何意外的神色，应该是之前就认识张宝强了，这才意识到陆欢远不是自己在医院认识的这么简单，他身上发生的很多事情都是自己不知道。 权势就是男人最好的外衣，只是轻飘飘四个字，陈千荷三个人都有些看西洋镜的感觉，现在对陆欢的印象也在迅速的改善，他那身没有任何优点或者值得称道地方的衣着打扮，也变成了深层不漏的神秘特质。 星晴西餐厅看在这里很多年了，老板属于那种深层不漏又很有背景的人物，能让他主动攀交情的人物，从陆欢那张卡的卡号就知道，不超过五个。 陆欢接了一个电话，神色有些古怪的道：“绮芳，你和我一起走；宝强，你送陈姐三个；十一，你替罗安安排一个落脚的地方，能成不？” 杜绮芳没有说话站到了陆欢身后，点了点头，张宝强也是点了点头。 “姐夫你放心，保证办得妥妥的！” 杜十一胸脯拍得山响，对于能和张宝强得到一个级别的人物，他觉得自己是大人了，开心无比。 陆欢没有多少话，一拉杜绮芳两个人出门，看到一辆黑色奥迪，市委的牌照。 “这是？”杜绮芳这才问道。 看到她紧张的样子，陆欢一直绷着的脸突然一松：“别紧张，就是去给一个人看个病而已。沈伟锋让范娴帮我弄职称，总算快落实了，带上你，也是希望你能混个脸熟。” …… …… 张宝强今天开了酒吧的一辆桑塔纳，陈千荷三个并排坐在后座，很沉浸在刚刚的惊讶当中，眼前这个陆欢的“私人助理”活泼乱跳的在开车，赤果果的提醒她们，陆欢真的不是她们以为的那么简单。 “这路有些不对，师傅，这是去一中心医院吗？” 一直没有说什么话的徐晓蕾突然问道，周围的路越走越僻静，明显不是去一中心医院的路。 “不是。” 张宝强冰冷冷的吐出两个字。 “你要做什么！别忘了陆欢和你说的是把我们送回医院，你这个人怎么做事的！” 徐晓蕾一下子就紧张起来，这深更半夜的三个弱质女流被一个陌生男人拉到荒郊野外，总会是非常危险的是事情。 “没什么，也就是让你们这个记性。” 张宝强猛地一踩刹车，桑塔纳停在了一个修车厂，已经八点多了还亮着大灯，几个光膀子打牌的男人站了起来，把车子团团围住。 “强子，这三个妞够水灵啊，你什么时候干起来拉皮条的生意了？” 一个歪嘴的男人贼兮兮的目光在陈千荷三个人身上来回打量，引得旁边几个人都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 “给陆欢打电话。” 徐晓蕾冷静的道，用身体掩住了身后拨电话的陈千荷。她其实是三个人中家世最好的，父亲已经是帝京医科大学校长，一些事情也经历过，所以比两个同学多了丝冷静。 咣！ 一个扳子把陈千荷的苹果5S砸成了碎片。 陈千荷和林雪雯尖叫着抱在了一起，徐晓蕾看似冷静，但其实大脑也已经丧失了思维能力，只是呆愣愣的看着这一群凶神恶煞的男人。 她很清楚在这种荷尔蒙泛滥的地方，三个打扮得娇滴滴的女人有多大的杀伤力。 098 小人物 “这点鸟事也麻烦陆哥？” 张宝强啐了一口，用目光止住了徐晓蕾打电话的小动作。 “陆欢让你这么做的？”徐晓蕾强撑着冷静问了一句。 张宝强从容不迫的掏出一根烟，眯着眼洗了一大口，身体前倾往徐晓蕾的脸上凑过去。 “不要过来！” 徐晓蕾死死撑住张宝强，惊恐的看着那一张越来越近的大脸却不敢轻举妄动。张宝强嘴里的浓重的烟味让她本能的反感，但是此时可不是往日的洁癖却不是此时耍小脾气的理由。 张宝强死盯着近在咫尺的精致脸庞，就在不久前，这种长相身价职业各方面，都是上上之选的娘们还是他只能仰望的对象，不知道是学校里面多少屌丝心中的女神。 但是在这个脏乱的修车铺，她还敢多说出一个不字吗？ 张宝强狠狠喷了徐晓蕾脸上一个又圆又大的烟圈，看着女人呛得眼睛发红不住的咳，猖狂的笑了起来：“我和你们说清楚，把你们带这来，和陆哥没半毛钱的关系，是我自己的意思。” 徐静蕾咳得整个人弯下腰去，陈千荷和林雪雯想要扶她，但是被周围男人赤果果的目光震住，连小拇指都不敢多动一下。 张宝强挑起徐静蕾尖利的下巴，她俏脸涨红的不住喘息。张宝强没有一点怜香惜玉的意思，用力的卡住了她纤细的脖子，一张大脸几乎贴在她的脸上呲牙道：“你们这三个狗眼看人低的娘们儿有什么本事看不起陆哥？他哪一点配不上嫂子了？不是所有人生下来爸妈就把一切都安排好了，找了一个好B钻出来就牛逼了？老子一个没爹没妈的野孩子，什么都没有一个人长大，最看不惯这些东西。 陆哥眼界高不和你们计较，我姓张的心眼小，咽不下这口气，就得出出这一口气。我进了城后，没被谁正眼看过，是陆哥和我坐下来喝一杯酒的男人。他给我一个向上爬的机会，我姓张的没念过几年书，但知恩图报的道理还是懂的，陆哥把我当人看，我就得干人事！今天给你们长一个记性，我告诉你们，不是什么人都和那些二世祖一样浅薄，裤裆里面鸟有多大都恨不得给人看清楚。” “强子，于六指的人来了。”有人打断了张宝强。 “干丫的！” 张宝强把还剩半根的烟屁股往地上一扔踩灭，抄起了地上一个钢筋，对陈千荷三个人吓唬的一挥，三个女人顿时一阵无助尖叫，张宝强忍不住得意的大笑起来。 “娘们儿就是娘们儿！胆子比玻璃球还小。”他旁边的粗豪汉子们也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各抄家伙站到了张宝强身后。 “放心，我不打女人。你们不是想不明白陆哥哪来的钱吗？现在我给你们演示下，我们这些一无所有的人是怎么挣钱的！” 在徐晓蕾来不及应变的惊愕目光中，修车铺的男人们跟在张宝强后面鱼贯而出。 一瞬间只剩下三个女人的修车铺子显得空旷，三个人呆愣愣听着外面简短的开场，然后就是拳拳到肉的碰撞声。 械斗。 三个人脑海中浮现出两个字，没有一个人想起趁机逃跑或者报警。 二十分钟后，额角血流不止的张宝强摇摇晃晃的回来，身后一大帮男人也个个带伤，互相搀扶着走了进来，但是每个人脸上都写着痛快，嗓门洪亮的吹嘘着自己干翻了几个于六指手下的龟孙子。 也许是因为今天这里有女人，漂亮女人，一看家世就很好的漂亮女人，这些男人骂娘的次数比平日里面少了一半，但是吹牛时的杀敌量却悄然多出一倍。 张宝强把额头上的血胡乱一抹，又抽出了一根烟，因为胸口被豁了一个大口子，烟被血水浸的有点潮，点了好几次才点着。 深深吸了一口，张宝强一指徐晓蕾，咧出一个参与了太多暴力的血腥笑容：“你，滚过来给大爷包扎！” 他语气里面的不客气让徐晓蕾眉头紧皱，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张宝强那阴狠的目光，她还是站了起来，从旁边的医药箱找到了绷带和消毒水，沈着脸道：“把烟掐了。” “凭什么？”张宝强一挑眉，这小妮子还敢提要求了。 “凭我现在是医生，凭你现在是病人。”徐晓蕾二话不说把张宝强嘴角的烟扔了。 张宝强愣愣的，也许是因为自己说过不打女人，所以没有对这个女人不礼貌的大胆行为有所反抗。 徐晓蕾的手很巧，在医院实习的一年里面她照顾的外伤病人不少，张宝强的伤不是最可怕，但却是他包扎病人里面最安静。 从头到尾，他都沉默的抽着烟，任凭徐晓蕾替他消毒、挑木刺，最后再用绷带把伤口紧紧扎住。 “你们经常打架吗？”徐晓蕾突然问道。 “当然。”张宝强道。 “打架就有钱了？”徐晓蕾有些不懂。 “打架没钱，但是不打就没资格赚钱。”张宝强咬着烟屁股，声音有些含糊，“这个城市就这么大，每个人都想吃独食，最后只能看谁拳头大了。” “你们和谁打？” “谁都打，于六指的人最多，其他老大的也有想捡便宜的，薛凡凡手底下一些年轻人不是也会溜达一圈，反正我们现在出去上街，都不敢人少的。”张宝强把海绵都咬烂了，说实话百分之七十五的医用酒精倒在伤口里面很疼，但是那么一个千娇百媚的妞儿看着自己，张宝强觉得自己就是疼死也不能哼了一声。 在徐晓蕾替张宝强处理伤口的时候，陈千荷和林雪雯也动了起来，有几个伤者看起来没事人一样，但是她们一眼就看出来有可能会有内出血，不检查一下可能出事。 在外面的时候这些人也听张宝强说过这三个小妞的身份，知道是一中心医院的医生，还是研究生，这些没读过多少书的人汉子对读书读出来的人，有一种本能的尊重。 所以当陈林二人要替他们检查的时候，都非常配合。 不就是被小妞摸几下吗？大家都想得很开，目光也很直接，让陈千荷没少撇嘴，这个看上去直爽的东北姑娘脑子一点都不笨，看得出来这些人说不打女人，就是真不大，和一些道貌岸然却说一套做一套的人不一样，说一个字就是钉一个钉子，很好面子。 徐晓蕾问了几个问题之后，就沉默了下来，她还是不懂他们这一场莫名其妙的干架，但是不能否认她被这种大规模和直接野蛮的战斗吓住了。 “不懂吗？也难怪，你们这些娇娇女确实也难懂这些。”张宝强看着徐晓蕾的眼神，不屑的哼了一声，“不拼命就没饭吃，像我们这样混的男人，有时候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信息。你们女人想花钱，想要大房子，还想要男人陪着，我日他娘的大腿，王健林才几个儿子，我们又不是王思聪。 想要活下来，做什么不要花时间？所以想什么都要，劝你们还是趁年轻趁漂亮找一个有钱的好了。我不求你们三个懂陆爷的苦，但是你们要是敢在嫂子面前做恶人，也别怪我姓张的做一次恶人，违背不打女人的承诺。” 张宝强看着徐晓蕾，目光却好像越过了她看到了无限远处，充满着的唏嘘和回忆让人一下子渲染出了这个叼着烟屁股的男人的沧桑，是再偶像的明星也演不出来味道，叫做生存。 他的愤怒，似乎并不只是因为杜绮芳这三个室友对陆欢的轻蔑，而是一些似曾相识的势利眼神触动了他刚刚建立起来，所以格外敏感的自尊。 徐晓蕾理解的看着这个男人，眼里怀着一丝悲悯地轻轻道：“我懂。” “嗯？”张宝强有一丝意外。 “我小时候不懂我爸天天泡在实验室熬什么，我妈也不懂，但是当我们家是第一个搬出学校给教职工配发的寒酸宿舍楼时，我就懂了。”徐静蕾把一缕垂下来的乱发别到了脑后，“不是只你有故事，成功和风光看上去有条条大道，但其实想向上爬，都只有一条熬人的险径而已。” “嘿嘿，嘿嘿，看不出，看不出。”张宝强看着这个姑娘，一直绷紧的唇线终于软化下来，觉得她那张和自己前女友有七分神似的脸，总算没有那么刺眼。 毕竟不是一个人，毕竟是不一样的。张宝强长出一口气，觉得之前说的那些话有些过分。 “如果我是你，就去医院缝合一下，在找个片子。”徐晓蕾突然道。 “不去，没空。”张宝强一梗脖子，对宰人的医院本能的排斥。 徐晓蕾看着他好久，似笑非笑的道：“你叫张宝强对吧，我问你，你知道你一个小人物想往上爬，除了野心，能力，运气之外，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这些都不重要？还能有什么？”张宝强挠挠头。 “活得久。”徐晓蕾捏着手指尖滴落的粘稠血液，“你也把那些大人物都熬死，你才能从小人物变成大人物。” “哈，哈，说得好！” 张宝强突然拍着大腿笑了起来，突然整个人就向后栽倒。 “强子！” 一群男人顿时围了上来，敌视的看向徐晓蕾，觉得是这个女人搞得手脚。 “他是内出血，我之前处理一下，但真正的还是要去手术，快，都快一点。” 徐晓蕾搓着别在身后的那只手指，表情冷静肃然，指挥着这群没头苍蝇似的男人把张宝强往车上运，然后也跳上了车，在张宝强的脸上拍了一下，“放心，你不会死的。” 她别再身后的手悄然握紧，微微颤抖，没有一丝血色。 099 深夜出诊 松岚小区，这是一个建于九十年代中期的小区，那个时候很不错的格局绿化和楼盘间距什么的，在现在这个时代的眼光看起来已经落伍了，但是市中心居高不下的房价，保证了这里出入的没有一穷二白之辈，不是普通人能随便住进来的小区。 这个小区在当地人口耳相传中有着一些色彩，在晚上有人说看到过穿着制服的人从里面出来换岗，顾盼间的神色就不想普通人，但又没有人看到过这些人真正的执勤站岗，对于这里住着大人物的说法捕风捉影一直有，但从没得到过证实。 现在陆欢知道，这是真的。 一个长相清秀的中年人主动出迎的陆欢，小步伐走在暗夜中悄无声息，脸上挂着从哪一个角度看都让人如沐春风的微笑。 咋一看他倒是和楚贪狼有些像，都属于那种书卷气很浓的人物，只不过楚贪狼常年在厮杀中历练出一身沙发霸气，这位中年人则显得圆融许多，团团和气把自己的棱角收缩到最低。 陆欢没什么感觉，杜绮芳则是一口惊叫出来：“胡秘书！” 受家庭影响，虽然从医很忙，但她对政策经济从来没有减少过关注度，眼前的中年人全名胡向楠，是市委书记徐金书的秘书，在渡城来讲，就是二号首长。 原本在一个报社任职的胡向楠属于那种有些书生意气的人，受人排挤已经到了安全地带，经别人举荐做了徐金书的秘书后青云直上，在这个位置上表现的很好也足够低调，如果不是杜绮芳对细节有着惊人的把握力，再加上接他们的车牌照也是市委的，杜绮芳才会联想到这个一个人物。 “是我，是我。”胡向楠很客气，他声音不大，只有足够在这个距离听见的那种恰到好处，和陆欢握手之后又和杜绮芳握了一下，对这个一下子道破自己身份的女医生不由多看了两眼。 一边把两个人带到客厅坐好，胡向楠一边介绍情况：“是徐书记的小孙女，七个月，从今天上午和保姆去附近公园晒太阳，回来后就一直哭闹不止，去过医院什么毛病也查不出，当时可能是哭累了就带回来，她妈妈也没多管。但是自晚上醒来之后，就又开始闹……孩子奶奶说是鬼上身，说要去大悲院请和尚，我们老板死活不信这个就是不让。 老两口吵了一架，徐市长去了水北省考察，但我们也不干把他的话直接无视，这个时候她妈妈说不行找中医看看，我们平时打交道的中医一听病情，都不敢来，最后只能向卫生局的林局长搬救兵，结果她就推荐了陆欢你过来，我们这才去请的你。之前没说病情，就是怕你不来，还请多担待。” 胡向楠说这一堆，陆欢才明白这个事情怎么会找到自己身上来，果然是范娴从中使劲。范娴的母亲林惜红是渡城现任卫生局局长，也就是市常委这个级别的家人生病，才有可能直接找到卫生局局长推荐人，没想到林惜红也是胆子够大，直接把自己这个素昧平生的年轻医生推荐了过来。 “胡秘书，没事的，那些老先生爱惜羽毛，我这个年轻小辈没那些讲究，能把孩子的病治好才是真的重要。”陆欢真诚的道。 “太感谢您了，您能理解就好了，我相信您的医术，林局长也把你最近的这些表现和我说了，我只能说中医非常神奇！” 胡向楠感激的一笑，偷偷擦了脑门上渗出的热汗，都已经这个时间了，要是陆欢一听病情不想治转身就走，大半夜他可不知道去哪找能解决这种偏门情况的医生，就是找到，如陆欢说的对方爱惜羽毛不来，不敢承担责任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现在陆欢能理解他的工作，这位大秘书总算也松了一口气。 听到胡向楠的称赞，陆欢有些无奈的摇摇头，他这些日子在一中心医院确实有些张扬，不少本事都显露的太过，这可不是什么好事，现在看上去都是好事情，但实际上还不一定会惹出什么麻烦的，人活在世上，不管什么时候都还是低调一些的好。 不过不遭人妒是庸才，陆欢每次出手都没有可以显摆什么，也都是为了救人才拿出平常人根本学习不到的本领，这无可厚非，不管怎么说他都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病人离去吧。 今天的情况也是如此，林惜红推荐自己，胡向楠这边很轻易就能查到自己的情况，有陆欢之前治疗那么病历的经历，胡向楠才能放心的请自己过来，获得给市委书记孙女治病的这个机会。 胡向楠说的客气，陆欢却也清楚如果自己没有本事那一定会被打出去的，笑道：“我们先看看病人吧，这位杜绮芳杜医生，也是擅长儿科的。 陆欢没忘和胡向楠介绍一下杜绮芳，要知道二号首长说起来级别不高，但能发挥的能量可不小。 一般人想见到市委书记可没有那么容易，都是要通过这位好好先生似的中年人安排，想递什么文件要是秘书往后放几个位置，市委书记日理万机，可能这辈子都不会看见那份文件了。 这是一个看似不起眼，但却是接近市委书记的第一道屏障，他肩上的担子也是非常重的，不仅要负责好领导的工作，个人生活还有家庭上遇到的各种问题，也需要打理好，杂事繁多，最关键的还要赢得领导的信任。 只有领导真正信任这个秘书，两个人配合默契才能更上一层楼，这个物质需要和各方协调，领导相见不想见一个人都要通过秘书和下面各方大员协调，如何和人沟通是一门艺术，领导的秘书就是需要把这门艺术发挥到极致的刀锋上的舞者，一个优秀的秘书不光是笔杆子过硬，各方面的综合素质要求都不是一般人能胜任的。 “杜医生您好，感谢您能来，我们真的是万分感谢。”胡向楠对杜绮芳大加赞赏，他这种人精似的人物怎么可能看不出陆欢和杜绮芳之间的亲密关系，有的时候正途走不通，要是能找到枕边风吹一吹，想来效果也不会错的。 杜绮芳微微点头，自嘲的一笑：“都去医院看过了，说明我从西医那边学的东西效果不大，今天们真正的主角我们陆欢，到时候我们看他表演就好了。” “医术是死的，人是活的，世事无绝对不一定这个病症会怎么处理呢，一只手伸出来手指头不一样长，同一个师傅交出来还不一定一样呢，到时候杜医生也请多费心。” 胡向楠不愧是天天和各类上方人物打交到的高手，这几句话说的也没有什么，不一定是真指望杜绮芳人，但一通不着痕迹的马屁还是让杜绮芳感觉到心里很舒坦。 “好了胡秘书，很多东西说也说不清楚，不看到人我们也不能妄下结论，不是么？”陆欢打断了这个有些越来越长的客套。 其实他是困了，晚上如果有机会他还是准备早睡一会的，亥末子初的时候，也就是十一点到一点之间是阴尽阳生，一天之中人血液排毒的时候，不管能不能睡觉最好还是躺床上休息一会，在养生上来讲非常有帮助。 要是在和胡向楠说下去，陆欢感觉以领导的水准，在讲上三个小时也不带重样的，这时间实在是浪费不起啊。 “好的，好的，途途就在这边，您快帮忙看一下。” 胡向楠一拍脑门，这一天各种杂七杂八的事情让他忙的焦头烂额，途途生病也是烦心，一说起话来就把最重要的事情忘了，连忙敲响了里屋的房门。 房门代开，陆欢先听到一阵虚弱的哭声，之前房门的隔音很好，这个时候能听出孩子的精力不济，哭得有气无力，真的就已经持续了不短的时间了。 “胡秘书，医生来了？” 软绵绵的声音响起，一张美丽温婉地脸庞出现在众人面前，这是一个穿着宽大棉衣的少妇，既有北方女子的高挑身材，又有江南女人风姿绰约的秀美脸庞，只不过此时她一脸愁苦，所以的注意力都在自己怀里的小婴儿上，六神无主的抬起头，看见了屋里的生面孔陆欢和杜绮芳，目光就移不开了，好像溺水濒死的人终于见到了救命的稻草。 孩子难受，母亲的心里比还没有多少感觉的孩子要难受一百倍，这就是母爱，天下间最不计回报的付出。 陆欢搓着下巴，这张写满殷切期待的脸让他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可是他穷遍自己的脑子，也不记得自己是在哪里见过这个女人，以他的注意力，如果是见过一遍的人根本不会忘记。 不过陆欢这个时候可不是看人家小媳妇的，在杜绮芳抱过孩子之后，他也开始检查这个孩子。这个叫途途的小女孩才七个月，就是市长的孩子在生病的时候也没有特权，一样哭得凄凄惨惨。 小女孩嗓子都哑了而且看得出也非常累了，但是亮晶晶的眼睛一直瞪得大大的，根本闭也不敢闭一下。 陆欢摸摸孩子的额头，然后把手伸进襁褓，一根手指轻搭在途细弱的小手臂上，眼睛似闭非闭的仔细感应。 100 惊厥症 杜绮芳给途途细致的检查了一遍，没有在她身上发现任何伤痕或者不正常的痕迹。小孩子生病不好诊断，不会说话不懂配合，表达的唯一途径那就是哭，饿了哭，冷了哭，冷了哭，想吃东西哭，尿裤子了哭，这是他们吸引大人注意的最直接手段。 诊断儿童的疾病只能通过体征和辅助检查，结合自己的临床经验进行判断。 但是眼下这个情况，杜绮芳还真看不出孩子有哪里的问题，但是她哭得实在是太过诡异，正常小孩子哪有可能持续十几个小时这么的哭，一定是有哪里一直不舒服，只不过从表面上看不出来罢了。 在杜绮芳停下手之后，对着屋里住里歉意的一笑，包括她在内的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陆欢身上，现在这个情况下，他们只能等着陆欢能有什么发现了。 要是大人可以给镇定的药物，但是这个月份的孩子，使用这类药物很怕影响孩子以后的脑部发育，而且镇定之后也不能保证一定就会康复，这个诊断没有人敢下，暂时只能采取保守治疗，不敢给太过刺激的药物。 陆欢闭着眼睛，手指沿着小女孩细弱的胳膊上滑，指尖轻颤治着手上的经脉一直上升到了途途的头顶百会穴轻轻一点。 途途感觉到一指轻柔搭在自己头顶的手指，哭声一滞，努力上挑眼睛看了一眼，发现自己看不到，立刻又大声哭泣起来。 陆欢抬起另一只手，一并压在百会穴上，然后顺着耳鬓刮到四百穴，之后沿着眉弓轻轻揉捻，手指提旋捏触动作变换不一，流畅迅速带出点点残像，就好像在手掌心绽放出一朵盛放的兰花。 随着陆欢的动作，途途的眼睛先是追着他的手指不住移动，漆黑明亮的大眼睛满是好奇，再然后似乎是这个动作很累，眼皮慢慢下垂，哭着也慢慢停了下来。 “暂时先让她休息一会。” 陆欢的手停了下来，擦了一下额角的热汗。如果有擅长推拿的中医在场，看到陆欢的动作会感觉到敬佩，小孩的身体娇嫩无比，能恰到好处在她极狂躁的情况下帮她睡着，这份力道可不好控制，陆欢一直闭着眼睛，就是排除外界的干扰，让他可以专注感受到途途细腻皮肤回馈的力量。 看到途途闭眼开始睡觉，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这个磨人的小祖宗总算是安静了下来。 “我家途途好了？” 温婉少妇徐少夫人立刻关切抓住了陆欢的手，用力之大直接都陷入了自己的肉里。 陆欢睁开眼睛，五指在徐少夫人手侧弯一抚，她的五指自然松开。 对她摇摇头，陆欢淡然一笑：“还没有彻底治好，途途是被吓到了，我现在让她休息一会，但是解铃还须系铃人，真正想解决她的问题，我们还需要找到她到底怕什么。” “这，这个怎么判断？途途才会喊爸爸妈妈，而且只是无意识的再说这些，根本不可能说出她怕的到底是什么。” 徐少夫人为难的道。 陆欢点点头：“我知道……那么，咱家小保姆呢？” “大夫，我在这呢。” 怯怯的声音响起，一个有些清秀质朴的女孩站了出来，哭红的眼睛透着可怜，显然小女孩途途的情况把她吓坏了，幸好徐家还算是通情达理，要是在旁人家里出了这种事情，她别说丢了工作，就是被殴打泄愤都有可能。 她泫然欲泣的看着陆欢，不知道他喊自己有什么事情。 “别紧张，你把上午的情况详详细细的和我说一下。” 陆欢沉稳的语调带着让人镇定下来的魔力，小保姆的情绪慢慢稳定了下来，在陆欢的引导下仔细的回忆了一遍上午带着途途出去玩的过程，陆欢问得很细致，他需要找出到底是什么东西吓到了途途，这就需要从小保姆的只言片语中判断，之前胡向楠说的那些信息还不够全面，还不能够判断这方面的具体内容。 小保姆已经记不清是被第几次问起当时的过程了，但是这一次绝对是被提问之后感觉条理最清晰的，和之前关心则乱的审问质疑不同，陆欢说的每一句话都有其目的性，没有忘记自己不是为了教训小保姆的师侄，而是肩负着找到途途到底害怕什么的真相，所以耐心引导着小保姆回忆起所有的细节，说完这些，陆欢还有什么发现。” 按小保姆说的，他们家一般早饭都很省事，直接在锅里加热一下昨天盛下来的米饭可以了。吃过饭之后，她稍微深了一会消化消化，就带着途途出去了，早上带着孩子出来的保姆还是不少的，几家的凑在一起，聊聊自己的工作交流一下经验，也还算团结。 小保姆带着途途试着走了一会，小女孩扶着东西已经可以试着走几步了，但是很快就累了，保姆抱着她在秋千上玩，途途开心的很，这个时候小保姆发现水瓶忘在车上了，就把途途放在秋千上，发现还算稳当，就回去给途途拿她的水瓶。 这一来一回短短的功夫，小保姆在看途途的眼神感觉有些不对，安慰一会，反而越哭越厉害，这才发现情况不对，感觉回家让主人家看一下，这才送到医院。 陆欢沉默的听完：“也就是你一来一去的时间里面可能发生了什么……你有发现这个时候小区里面有什么不对的东西吗？” 小保姆皱眉回想道：“没有啊，这个小区还是比较清静的，来来往往大多也是本市人，那个时间也就还有晨练的老太太们没有回去，还有一些遛狗的……” “汪汪嗷！” 激烈而混乱的犬吠突然从窗户外面钻了进来，刚刚在陆欢的按摩下安睡的途途一下子瞪圆了眼睛，小嘴一遍，哇哇的大哭了起来。 陆欢一个箭步跨到了窗前，一把推开窗户看到了外面，瞳孔收缩竖如毛的瞳仁，从路灯昏黄的路上分辨出来两只猛恶的獒犬，口水不断从褶皱丛生的下巴滴落，追逐着一只博美，没有几步就一口叼住，很快那只博美就被这两只猛犬撕成了碎片！ 鲜血，碎肉，咬断发白的器官，拼成了一副不属于人家的凄美画面！ 吓呆了的博美主人呆愣愣地看着这一幕，怀里抱着另一只博美犬。她看着自己的爱狗的尸体，已经分辨不出生前可爱样子。 两只猛恶的大狗把博美撕碎以后，并没有吃掉，随意的丢在地上，目露凶光的盯住了她怀里的另一只狗。 “走，走，不要过来！” 博美主人死死抱着吓得不住颤抖的小狗，连逃跑喝骂的勇气都没有，泪流不止的靠在电线杆上。 “纽波利顿！”陆欢神情严肃的吐出了这四个字，从杜绮芳手里接过了放声大哭的途途，他总算找到了把这个孩子吓到的凶手。 纽波利顿獒犬是一种非常古老的犬种，起源是公元前一世纪，是古希腊和古罗马时期的战争犬和竞技犬，现在与比特犬、日本土佐犬并称世界三大攻击犬。 沉静的时候，纽波利顿的步伐如熊一般的缓慢、沉重，但激怒的时候却有撕裂一切的欲望。纽波利顿曾经是意大利黑手党的护卫犬，胸口的白色花纹好像党旗上的斧头镰刀。它们巨大的头颅只看就知道其中蕴含着可怕的力量，尤其是这一对成犬的身材在同品种中都算是巨大的了，就连母犬的肩高足近一米，那只公犬更是超过一米。 对于纽波利顿来说，这个身高就类似于姚明对比普通人类，是百年不遇的巨人……不，巨犬！ 呲出唇外的牙齿上还残留着可怜博美的血液，不断滴落的口水透出丝丝红色，让人不寒而栗。 在国外，大多将包括纽波利顿在内的三种斗犬列为危险或具攻击性犬种，限制饲养。台湾地区则要求这饲养三种犬只必须戴上口罩，有成年人伴同，并以长度不超过一点五公尺的绳链牵引，才能出入公共场所。香港地区则严格实行限养手段，不允许这三种犬只上街和出入公共场所。 但是这两只犬却是被放开了锁链，就这么被主人放任着攻击杀死路上的同类，甚至对人都表现出强烈的攻击欲望。 “啊啊啊啊，救命啊！” 一声响彻云霄的女生尖叫混入了两头纽波利顿择人而噬的低吠声中，途途哭得更加厉害了。 就在陆欢忍不住出手的时候，一声轻佻的口哨终止了两头纽波利顿的后续动作，一起转身摇头摆尾的回到了一个娇小身影的旁边，一只纤白修长的小手抓着两块血淋淋的生牛肉提在空中，两只站起来人肩膀还高的猛犬一阵讨好，就像看到了鸡骨头的哈巴狗一样咬着尾巴讨要，一点也没有自己上去抢先的勇气。 这是一个不大女孩，和两只猛犬相比秀美得不可思议的女孩，十六七岁的年纪，小小年纪身材已经发育的有模有样，穿着一件红黄搭配的紧身运动服，勾勒出少女纤巧的腰身，整体抢眼又不显得媚俗，不知道是多少金钱堆积起来的品味。 她干净的脸蛋就像蜀地最漂亮的织锦，嘴角噙着叛逆飞扬的笑容，对于被撕碎的博美和吓傻了的狗主人，没有一点愧疚和同情。 “李白，杜甫，做的好。” 女孩丢下牛肉，奖励似的爱抚两只猛犬的额头，对身后的人一挥手：“这博美的品种一般，但卖相不错，两千七八还是能卖出来的，凑个整，陪三千就差不多了。” 报价精准合理，出手阔绰干脆，这个城市里面比魏云月更了解狗的人，屈指可数。 只不过魏云月只养猛犬，对人都敢下嘴的猛犬！ 101 魏家大小姐 “是的，小姐。” 他身后的跟着两个男人从口袋里面掏出三千块现金丢在博美主人面前，显然已经做熟了这种事情。 然后他们小心翼翼的替两只纽波利顿套上了锁链，他们可没有魏云月小姐的胆子，毕竟这两只狗小时候是她亲手喂出来的，除了她没有任何一个人能进那个养狗的屋子，这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没有假手任何人，一把屎一把尿的伺候着这两只比自己还沉重的猛犬，只有一个目的，保障他们对自己的绝对忠诚，六亲不认！ “好漂亮的丫头，好狠的心肠。”杜绮芳也站到了陆欢的旁边，看着楼下的女孩，脸色沉了下来。 她也养过狗，这种纵狗咬死咬伤别人爱犬的行为，简直令人发指！ “途途，不要怕，哥哥替你解决那两只恶犬。”陆欢在途途的小脸上亲了一下，好像有魔力一样，这小丫头睁大了眼睛看着她，亮晶晶的干净眼底充满了期待和信任。 陆欢抱着她，转身下楼。 “你把途途放下，不要伤到了孩子！” 徐少夫人紧张地抓着自己的裙角，担忧的道。 “我之前说过解铃还须系铃人，途途怕什么只有真正的明白那东西不可怕，才能超过的。而且，孩子看看这些东西没坏处，人才是万物之灵，以后胆子自然就变大，不会轻易的被吓到了。”陆欢对她自信的一笑，就这么带着途途经过了她。 徐少夫人有些愣神，有些惊讶于陆欢说的这一番道理，不过她马上就反应过来：“我不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但是你不能伤害到途途！” “夫人，您放心。”杜绮芳有些为难的劝道，她也没有想到陆欢胆子这么大，竟然要带着小女孩下楼。 那小女孩还不到一岁呢！这个家伙也真是的，救人的手段层出不穷，总也想不到他下一步要用什么法子，现在他潇洒的下楼了，她只能帮着他和徐少夫人解释，干这些擦屁股的活。 不过，谁让他是陆欢呢！杜绮芳心里也有一份得意，哪一个女人不希望自己选择的男人，比所有人都优秀呢。 胡向楠按住了还想继续阻拦陆欢的徐少夫人，悄声道：“我会安排人的，而且小姐被吓到这个病也怪，也许这是陆医生自己的治疗方式，我们不要影响他。” “这，这个……好吧，不过一定要叫人看好途途，那两只大狗太凶了，那个女孩也太猖狂了！” 徐少夫人眼里充满了恼怒，她之前没有见过这个女孩，可能是邻近小区到这边遛狗玩的，但是她放肆伤人和之后赔钱的霸道表现，实在是让人喜欢不起来。 估计就是她家狗太过暴力的行为，把途途吓坏了！徐少夫人想起这一天的担惊受怕，真是恨不得掐死这两只纽波利顿和她主人都有了。 她虽然性格温婉，但是对于可能伤害到自己女儿的人，是一点也仁慈不起来的。 胡向楠点了点头，这点小事都做不好的话，他也不用做这个二号首长了。从容镇定的打了几个电话，很简短，但也安排协调好了附近的人手。 他还顺便找人查一个楼下狗主人的身份，这么有个性有特点的女孩，绝对不会是普通家里出来的。 她身上一身阴狠从容的气质，就是在成年人里面也没有几个，没有多费力都得到了这个女孩的身份。 “原来是姓魏那家伙的小女儿，呵呵，想不到小小年纪，倒是和她老子一样的不讲道理。”胡向楠不屑的扯了一下嘴角。 也许一般人觉得魏青城是个人物，但在市委的任职胡向楠从来没有把这些道上人物放在心上。 华夏没有黑社会不是空话，只要政府一个命令，那些没什么底蕴的家伙的都会烟消云散。就是有多年历史的老牌社团，在严打期间也只能夹着尾巴做人，民不与官斗的思想在华夏人心中太过根深蒂固，也是一代又一代统治者有集权的暴力血腥不断加强的。 他们现在的风光只是一时的，出来混总是要还的，只不过难说是还钱，还是还命了。 但像薛凡凡，魏青城这个级数的人物，也不是胡向楠，甚至是徐金书随便就能扳倒的，层层叠叠的各种关系就像缠满了老榕树的根茎。所以胡向楠想了一下，还是给老板徐金书打了一个电话，结果对方只简短的说了一个字等，就挂断了电话。 胡向楠从口袋里面摸出一支烟，但是转眼就被徐少夫人狠狠一瞪，他这才想起这是在老板的家里，自从途途诞生之后，连老板抽烟都要出了家门才行。 儿媳妇不敢给公爹脸色，但是途途她奶奶可没有这些顾虑，老两口相伴了一辈子，那个把一个大家庭管理的井井有条的智慧老太太早把徐金书治得死死的，说家里不能抽烟就不能抽烟。 “魏大貔貅的女儿……嘿嘿，倒要看看陆欢这个家伙能不能摆平她。” 悻悻然的收起眼，胡向楠脸上浮现一丝根本压抑不住的笑意。他想到关于魏云月的一些传闻，近几年来跟着徐金书，他性格越来越沉稳，但此时两个都让他觉得很有意思的年轻人碰到了一起，心底罕见地产生了几分好奇心，没有着急下来调解，而是饶有兴致的趴在窗台看着。 这个时候陆欢已经走下了楼梯口，路灯把挺直的身影拉得好长，正面迎上了两只随时可能扑出的纽波利顿。 他怀里抱着泪水不断在眼圈里面打转的途途，怯生生的目光死盯着那对凶恶纽波利顿，小手攥住陆欢的衣领，稍有不对就准备用哭声提醒这个让她感觉到很安心的年轻人带着自己快跑。 杜绮芳也跟下了楼，其实面对这种罕见的凶物她也很怵头，但是她不想错过陆欢每每都能让人感觉到惊喜的治疗！ 她扶住了已经被吓得面无人色的博美狗主人，陆欢用自己的身体隔断了两条纽波利顿嗜血的目光，这才让这个同时爱犬的女孩镇定下来，却也是不愿离开，从心底她希望这个年轻人能替自己讨还一个公道。 “姑娘，你就是这么遛狗的吗？” 陆欢伸臂一只手臂拦在了魏云月的必经之路上。 “怎么，你有意见？” 魏云月站住，两只恶犬对着这个敢对自己主人不敬的家伙狂吠不止，两个牵狗的男人使出死力气拉住这两条大狗，鞋底和地砖摩擦出刺耳的锐响。 “李白，杜甫，安静一点！” 魏云月拉住了狗链一抖，两只狗立刻趴在了一起互相取暖，一脸不情愿，那一脸呆萌的表情配上一层又一层褶子的大脸，呆萌的样子和刚才择人而噬的神态判若两狗。 陆欢点了点头，一指两只纽波利顿：“你的狗吓到了我家小姑娘，我不喜欢它们再出现在这里。” “你不喜欢？关我屁事！” 魏云月嗤笑起来，两只恶犬似乎也听懂了陆欢的话是对自己提意见，提着上唇人立起来不住恐吓陆欢，捆住它们的粗大铁链崩的笔直。 “再待下去，我不保证这两只畜生的安全。” 陆欢手指轻点那两只大狗，目光沉得可怕。他把脸凑到途途的小脸蛋上，用胡子把她蹭得直皱眉，却也不敢和陆欢离开一分一毫。 安抚了两个大宝贝，魏云月看向了陆欢，一脸不屑，看到他臂弯里面的途途，却是一下子被萌住了，对她哭红的眼角感觉到有些心疼。 “如果我没有听错的话，你在威胁我家的李白和杜甫？”魏云月微怔之后忍不住大笑起来，这个漂亮的小妮子笑起来没有一点淑女风度，是那种前仰后合的大笑，捧着自己小肚子，一抽一抽的看向陆欢，一撇嘴，“你这个豆芽菜似的男人，凭什么威胁我家李白和杜甫？你别逗我，要是我一岔气链子松了，警察想判断你身份还得验DNA，多麻烦呐！” 她把狗链子从两个男人手里要了过来，两个男人紧张的喉头上下滑动不住吞咽唾沫，不想给又不敢真的不给，两个人是在怕魏云月真的放狗咬人。 咬死一两只狗什么的要就是赔钱而已，这东西魏家不在乎，但要是咬出了人命在这个正混乱的关头，可能也是一个必须的麻烦。 “兄弟，你别没事找事，趁我们家小姐没生气，快走吧。”一个男人好心的劝道。 陆欢扫了他一眼，微微一笑：“你这人心眼还算不错，我会考虑一会给你留着四肢，把你们家小姐和这两条不断漏口水的傻狗拖回去。” “你个白痴，说谁家狗是傻狗了？”魏云月大怒起来，獒犬不断流口水是天性，怎么可能是因为傻？ 陆欢理都懒得理她，只一个劲地逗弄着途途，从下来到和魏云月说话，已经有不断的时间了，途途一直盯着那两只纽波利顿，现在看到它们虽然张牙舞爪但是并不会真的冲过来，这个小女孩已经没有那么害怕了，挤在陆欢怀里慢慢镇定下来。 恐惧是因为未知，再吓人的东西看得久了，也就不怕了！这就是陆欢治疗途途苦恼不止的方法，只要不再害怕，这病症自然就好了。 魏云月的表情却是越来越差，从小到大还没遇到哪个家伙就一个人出来，也敢和她这么挑衅，握着狗链子的手松了又握，越看陆欢那张笑得懒洋洋的臭脸越来气，一咬牙道：“李白，杜甫，不要咬腰以上，给我废了这个猖狂的家伙！” 她话音一落，竟然真地松开锁链，两只纽波利顿就像小牛犊一样冲向陆欢！ 102 解铃人 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城市里面养大型犬的越来越多，在魏云月的同学里面就有不少人家里养着金毛哈士奇这样的大狗，不过像她一样敢养纽波利顿的，还没有第二个。 在这个圈子里面，魏云月是很出名的，一直有人传说她那两只狗每个月都喂人肉增加凶性，不过真假没有人验证过，但是从此时这两只纽波利顿扑向陆欢干脆凶猛的动作来看，这两头大畜生绝对是敢对人下口的。 陆欢瞳孔骤然收缩，他也没有想到这个小女孩真的敢松手。 不过，这也更好！ 他就途途看一下，再凶的狗也没有什么可怕的！ 两只纽波利顿中公犬叫做李白，要比母犬杜甫大上一号，仗着身高体长的优势，在穿过五米的距离之后要比杜甫靠前一个身位，张开血盆大口就咬向陆欢大腿根，尖长的犬齿上还挂着博美的狗毛。 “啊！” 博美主人又是一声长声尖叫。 魏云月目光阴沉的看着这一幕，没有任何愧疚或者后悔的神色。她不是一般家庭出身的女孩，从小随着父亲就见过最冷血直接的战斗，对于断人一条胳膊什么的事情没有任何顾虑。她十岁的时候为了老爸不同意替她收拾撕烂她新裙子的校长女儿，就敢把老爸夜总会的电缆剪了以做威胁。 那一夜的损失保守估计也要有七位数，如果下手的不是自己的亲身女儿，魏青城保证下手的家伙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魏青城不喜欢女儿，其实他对女人都没有多大兴趣以及性趣。当初她娶魏云月那个是昔日渡城第一美人的母亲过门也只是她有一个据说能生儿子的大屁股而已。 结果生出过魏云月这个不带把的闺女之后，迎接她母亲的便是干脆利落的离婚。对这对母女除了给钱之外，魏青城没有任何多余的温存。但是当看到小小年纪，已经那个比她母亲年轻时还漂亮小女儿，水晶似的小脸比魏青城第一次砍人之后可镇定多了，倔强地抬起头和自己老爸对视，抿着嘴没说一个字。 他扬起巴掌，她没有退缩，只是嘴角的唇线更加不屑。魏青城一下子怔住，高高举起的手终于没有落下，沉默的抽了一支烟后，只问了一句：“我不给你人，我只给你一把刀，你敢废了那小娘们儿吗？” 第二天警察局长调查校长女儿被毁容的事件找上魏家，魏青城第一次抱住这个小女儿，骄傲地出现在众人面前，随手夺过魏云月紧握了一夜，正名叫作施拉德格斗剑刺的军刀丢给身后的手下，对警察局长道：“你看到了是他做的，他会配合你做笔录的。” 所有的警察眼睛里面都在喷火，魏青城抱着女儿施施然离去，那一天，魏云月就明白了只有足够心狠手辣，才能让父亲提供给她挥霍的资本。 作为一个从小在男人堆里面长大的女人，她的心肠比男人还要坚硬，所以听到博美主人的尖叫，她嘴角不屑的扬起，对于不自量力的人，能保有一条性命已经是非常幸运的结局了。 但随即她就笑不出来了。 随着女声尖叫而起的还有一声孤狼似的长嚎，就在公犬李白近身的瞬间，陆欢提起膝盖，后发先至，一下子就砸豁了李白的左眼眶，眼珠子暴突炸开一地水晶果冻似的东西！。 膝盖一撞当做杠杆，陆欢的小腿好像攻城锤一样弹出，足尖在李白前肢一踢，顿时小牛犊似的李白就惨嚎一声，跪倒在地上，巨大的冲力让它向前翻滚出去。 这一系列动作都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这个时候，杜甫才刚刚跑到陆欢的身前！ 魏云月阻止的指令已经来不及了，陆欢重重的一踏步旋身让过了杜甫的扑击！ 杜甫冲过之后，陆欢身体的侧旋没有停止，右腿划出一个巨大的弧线重重的砸在它肥壮的后臀，瞬间后腿折下，超过一百斤的身子重重的顿在地上。 “走你！” 陆欢一腿劲力不使足，就在下压的力量里面加了一个向前推的力量，瞬间杜甫就像离弦之箭一样冲了出来，头脸重重的砸在便道牙子上，呲出的利齿在石头上撞得崩断，鲜血从口鼻处汹涌的四溢而出。 刚才这两只狗嘴里也有血，只不过那时别的狗的；现在它们嘴里的血更多，却全都是自己的！ “李白，杜甫！” 魏云月疾跑过来检查两只爱犬的伤势，脸上的担忧一点也不想装出来的，毕竟这两只狗是她从小养起来的，朝夕相处了三年的时间，这两只狗，比她任何一个闺蜜还有亲密。 “我说过，我不保证它们的安全。” 陆欢嘴角噙着嘲弄的微笑握着途途的小拳头，轻轻的打在杜甫的身上，“途途，打它，不怕它！” 途途先是吓得哇哇大叫，然后看到杜甫只是充满愤怒的看着他们，但是却被陆欢踩住根本动弹不得，很快也不怕了，咯咯的笑了起来。 “这算治好了？”杜绮芳看着这有些诡异的一幕，就没陆欢这样逗孩子的。 途途这才几个月啊？杜绮芳有些担心，怕这个过度血腥的场面对孩子的成长产生什么不利影响。 “嗯，没有问题了，我再开一幅安神补气的药调养三天，就不必担心了。” 陆欢拍着途途的后背，害怕苦闹了一天，现在看到把自己骇死的大狗随意自己蹂躏，途途终于不怕了，窝在陆欢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没有多会竟然睡着了。 “这小家伙，真是属猪的，睡得真快。”陆欢捏捏她的小鼻子，只发出几声轻哼甩开了陆欢的手，一点醒过来的意思也没有。 杜绮芳无奈的摇摇头：“好了别忘了，先把孩子给我，你先把这个丫头赶走，她的眼神让我心里怪不舒服的。” 从陆欢怀里接过途途，杜绮芳一指替两只纽波利顿检查过伤势的魏云月。 魏云月检查过这两只猛犬，就知道自己三年的心血算是白费了，李白和杜甫就算是身体恢复，也不可能恢复到之前的勇猛了。李白的一只眼睛被废掉，一只前腿粉碎性骨折，已经变成了瞎眼瘸腿狗；杜甫的情况比它好一些，就是满嘴的牙在便道牙子全都磕掉了，提前进入了老龄化，同时身上也有多处骨折，陆欢那一腿一瞬间的爆发力，就是部队里面最顶尖的特种兵在这里也不过如此了。 她站起身来，脸上的悲痛已经被淡然取代，挥手让两个牵狗的男人照顾着两只纽波利顿，抿唇盯住陆欢：“你今天别想走出这个小区了。” 几个健硕的男人从树丛后面闪出来，脖子上面的大金链子粗的能拴火车，胸前二龙抢珠背后猛虎下山，一脸横肉三角眼绽放邪恶的光芒，左脸写着流氓，右脸写着土匪，抱臂打量着陆欢，堵住了他前后离开的道路。 这几个没说一个字，用行动赤果果的表明自己打手的身份，而且训练有素。 陆欢看到这几个家伙的卖相，忍不住一翻白眼。也许对付一般老百姓这几个家伙能撑住场面，但是对于他来说这些看上去吓人的家伙实际杀伤力还不如那两只伤人犬。 他回首对楼上一直在窗台上热闹的胡向楠咧嘴一笑，然后对魏云月那边轻轻一努。 “这小子，有点意思，看来喜欢有点难度的游戏。” 胡向楠读懂了陆欢的意思，哑然失笑，陆欢的意思他读懂了，是懒得对这种不入流货色出手，让胡向楠搞定他。 胡向楠在电话里面讲了几句，几个穿着黑色警服的男人把陆欢团团围住，目光森冷的看向那几个想要围拢过来的打手。 魏云月面色不变，但是瞬间收缩的瞳孔还是出卖了她内心的波动。这几个男人袖口的特警二字实在是太过刺眼，直接剥夺了她那几个打手继续动武的勇气。 在现在的制度下刑警办案不会主动掏枪，但是特警在巡逻的时候就有权击毙嫌疑犯，给魏云月几个单子也不敢在这个时候逞强。 她是有点疯，但不是傻子，什么祸可以闯什么麻烦永远要躲着走，她算得很清楚。 “魏小姐，我似乎忘了提醒你，这个小区的治安还不错，你还是不要把乱七八糟的人带进来的好。” 陆欢一挑眉，看似善意的提醒却把魏云月气炸了肺。 这里治安还不错，为什么不管管他把自己的爱犬达成了残废？魏云月的表情愈发阴沉，在考虑拼着挨老爸一顿骂给这个家伙一次教训的性价比。 还没等她算好答案，手机突然响了起来，魏云月眉间喜色一闪而逝，带着报复的快意，嗯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算你好运，老娘先去看戏，改天再来收拾你！” 魏云月对陆欢狠狠比了一个中指，转身就带着自己一群人潮水一般退去，还不忘拖走两只已经没有自己力气站起来的纽波利顿。 “陆先生，要不要扣住这个小妞……” 特警里面年纪较长的那个问道。 陆欢摇摇头：“不用了，我还想跟着和这个小妞去看看戏呢。” 他嘴角洋溢着一丝很坏很坏的笑容，明显是不安好心，转身对上从楼下走下来的徐少夫人和胡向楠，对胡向楠挤眉弄眼地伸出了手：“胡秘书，小姐的病我治好了，你该付诊金了。” 103 女孩心思 “小子，你帮市委书记看病还要收诊金？” 胡向楠又好气又好笑，这种能巴结上市委书记的好事别人几辈子都求不来，有这么一层关系祖坟上都得冒青烟，哪会有人会在这个谈什么诊金的问题。 “人情是人情，生意是生意，我要是不收诊金，不成了胡秘书你收受贿赂了？现在国家管的可很严格，胡秘书你还年轻，前途无量，千万不要走上犯罪的道路啊！”陆欢嘿嘿笑道，手还是握在了空中。 胡向楠无奈的道：“你要多少？” “随缘喽，我小本经营，收费其实不高的，一般也就是对方资产的百分之十。”陆欢嘿嘿笑了起来。 “10%？谁会没事把资产的百分之十放口袋里面，你别开玩笑了，不过是孩子被吓着了也不是什么复杂的病情，你怎么能要这么多。”胡向楠也笑了起来，从陆欢的语气知道他是在看玩笑，不由也打趣取来。 “哇哇哇哇，胡秘书你是卸磨杀驴，小姐的病没治之前你说的怎么怎么困难，这回又说不过如此，这么直白的抹杀劳动人民的功劳真的好吗？” 陆欢给途途号了一次脉，中间他和胡向楠一个劲的开玩笑，这小丫头也没睡醒，看来是真的不再害怕，可以睡一个安稳觉了。 确认了这一点，他才把途途交还给徐少夫人，然后对胡向楠道：“胡秘书，不给钱就不给钱吧，买卖不成仁义在，友情提示你一点，有机会去地质局或者搞矿产的部门化验一下你手下那串珠子，对你的健康有好处。” 陆欢一指胡向楠手腕上一串圆润的黑石珠子，看不出具体是什么材质，但是色泽黑莹剔透，不像玉石也不像水晶，但是显得稳重大方，和胡向楠的气质很配。 这是他一个老同学辳，说不值几个钱，胡向楠看着也真的喜欢，然后就带在了身上。 “好，如果你没骗我，我给你打电话。”胡向楠对陆欢的话有些莫名其妙，对陆欢一笑，要过了陆欢的电话记在手机里面。 很多时候知道首长的电话没有用，需要让首长记住你的电话，才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有好处上门来，陆欢刚才和胡向楠说这么多，就是打了这么一个伏笔，等胡向楠化验了那串珠子，一定会给他打电话的。 “陆欢，上楼歇一会，你还说要给图途途开药不是？楼上有纸笔，正好方便你写方子。”徐少夫人作为母亲，所有的心神都在孩子身上，见陆欢总算和胡秘书说完了，总算插上话提醒他不要忘了给途途开药。 “夫人您放心，我忘不了开药的。”陆欢哈哈一笑，“不过我现在要赶去看戏，一会把药房用微信发给您，容我们先走一步。” 所有人都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不知道这个家伙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而看陆欢也没有多解释的意思，一拉杜绮芳的手就走，走出几步一拍脑门折返回来，对旁边的博美主人道：“我能借您的小狗狗用一下吗？明天还给你。” “替我照顾好它。”博美主人犹豫一下，把自己的爱犬递给了陆欢。 刚才如果不顺在陆欢，很可能她和狗狗两个人现在都不能完整的站在这里了，这只小狗的命就是陆欢救的，所以如果陆欢借用这只小狗，她并不感到到排斥。 陆欢嘿嘿一笑，抱过这只已经镇定下来的博美犬，在它耳边小声道：“我要去找刚刚咬死你同伴的凶手，快帮我带路。” 这只博美犬汪的一声，从陆欢的怀里窜了出去，择定一个方向就向前小跑而去，陆欢拉着杜绮芳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 “姐，你们怎么都在外面，我的小途途没事吧？” 就在众人还在思考陆欢堪比神经病的举动有什么意义的时候，一辆出租车停在旁边，一个穿着校服漂亮女孩急冲冲的从车里冲了出来，惊讶的看着站在楼外的徐少夫人。 “采薇？你怎么跑这里来了。”徐少夫人惊讶的道，拉过女孩的手，忍不住上下打量。 校服女孩急切的道：“姐，我听说途途睡不着觉，爸爸当年去五台山求来过一个玉佛，安神效果很好，我想要不就给途途带上。途途，途途……我看途途已经睡着了？” 校服女孩看到在姐姐怀里安眠的途途，有些意外。徐少夫人欣慰的笑了起来，妹妹脸上关心不是作伪，这种亲人间的温暖让她很是感动，连忙安慰宁采薇不要担心，一指不远处和那只小博美一起找路的陆欢，笑道：“是啊，要多多感谢小陆神医，要不是他恐怕途途现在还要哭下去呢，这样时间长了很可能累出什么毛病来。” “哦，有人已经治好了途途？这……这是他？” 校服女孩顺着姐姐的水看过去，正好现在陆欢还没有走远，看到这个露出一个懒洋洋笑容的侧脸，顿时呆住了，眼睛里面露出了热切的光芒。 “采薇，你认识陆欢？” 徐少夫人惊讶的道。 “之前在烽火酒吧，他救过我一次……你说，他是一个医生？” 校服女孩低下了头，眼睛里面刚刚出现的幸福瞬间化成我见犹怜的痛苦。 在看到陆欢的同时，她也看清了陆欢旁边的杜绮芳，两个人之间亲昵的神态举动，瞎子都能看出两个人关系不一般。 这个女孩，赫然就是之前陆欢暗访烽火酒吧时，救下的小美女宁采薇！ 怪不得陆欢觉得徐少夫人面熟却想不起来，她确实和妹妹宁采薇的相貌有七分相似，也难怪陆欢会认不出来。 当时她和陆欢报了一个名字就饮酒过量晕了过去，根本来不及知道陆欢的名字，也不知道他的身份，去烽火酒吧几次也没有见过这位新老板，没有想到会在姐姐家意外重逢。 可是大喜过望的瞬间又发现他身边已经有了自己喜欢的人，宁采薇本刚刚还以为这次重逢是上天赐下的姻缘，转眼之间心就沉到谷底。 造化弄人，莫过于此。 “是啊，他叫陆欢，一个很棒的医生呢。等等，采薇，你不舒服？”徐少夫人终于注意到了妹妹的不同，脸色瞬间苍白如纸。 “没有啦，我就是才从车上下来，有些晕车。” 宁采薇掩饰道，可是他的目光却不自觉的往陆欢那个方向瞟，当自以为藏的很好，殊不知完全落入了姐姐的眼中。 徐少夫人目光闪烁，拉着宁采薇道：“天这么晚了你也别回去了，我给妈打一个电话和她说一声，你就陪我睡吧，途途就给小保姆带着就可以了。” 两姐妹一起长大，徐少夫人比宁采薇要大出八岁，在她的生长轨迹上是半个妈妈的地位。而且又因为还算是一代人，很多妈妈不理解的东西，宁采薇都可以和姐姐讲。 不过自从姐姐嫁人生子之后，姐妹两个人说些私房话的机会就少了，今天难得聚首，又恰逢宁采薇重逢陆欢却又发现他已有女朋友，一颗芳心早已失去了思维能力，稀里糊涂的就答应了。 回到楼上洗了一个澡，宁采薇钻进姐姐的被窝，抱着姐姐只觉得心里有千言万语却说不出来。 “采薇，你是不是喜欢那个陆欢？”徐少夫人轻轻抚摸宁采薇缎子似的黑发，一句话把宁采薇惊得差点从床上吓得跳起来。 “姐姐，你胡说什么，我和他才见过一次的，怎么可能喜欢呢……”宁采薇把脸埋在被子里面，怯怯地道。 “才见过一次就不能喜欢了吗？真是的，否则你以为一见钟情这个词哪里来的。”徐少夫人笑着摇摇头，“我家小采薇也有喜欢的人了，不是么？” 宁采薇咬着唇不说话。 “可以你知道他有女朋友了，对不对？今天和他一起来的那个女孩叫杜绮芳，和他是一个医院的，很漂亮，很聪明，两个人应该已经是情侣的关系了。”徐少夫人淡然的道。 宁采薇趴在姐姐的怀里，突然哭了起来。她是第一次喜欢一个人，却发现这种喜欢是如此苦涩。 她知道姐姐的意思，是提醒她她已经来晚了，这样飞蛾扑火的喜欢一个人是没有希望的。 “姐姐，我看得出来，所以我会忘了他，一个人，也能过得很好，不是吗？”宁采薇扬起泪眼婆娑的小脸，求助的看向姐姐。 徐少夫人突然笑了起来：“采薇，你错了，姐姐可不是这个意思！喜欢就是喜欢，不能因为他喜欢别人你就放弃希望了不是？只要他还没结婚，你就可以把他抢过来的，就是他结婚了，其实……嘿嘿，姐姐就不说了。” “姐！？”宁采薇被自己姐姐的这一番话吓呆住了，没有想到大家闺秀一辈子的姐姐会说出这么一段话。 “采薇，以前我也不懂，嫁到徐家我才懂的。”徐少夫人轻轻柔柔嗓音永远那么好听，“姐姐以前也有喜欢的人，那个家伙就是路过渡城而已，我的一颗心就被带走了，可是我胆子小，只是遥遥看着他和魏云清抢女人，为别人怒发冲冠。后来父亲希望我嫁到徐家，我稀里糊涂地就和明礼结了婚，。” “和魏云清抢女人，啊，姐姐，你竟然喜欢过池家那位……”宁采薇掩住了嘴，紧张的左右张望，想起这可是徐家。 “怕什么，政治婚姻，其实就是一层皮，你看徐明礼有想过我们母女吗？途途生病，他问都不问一声，还不是在外面花天酒地！”徐少夫人脸上现出自嘲的笑容，“不过我现在毕竟有了途途，我也就安心的相夫教子，但是我希望你勇敢一点，不用和我走上一样痛苦的路，随随便便就把自己一辈子交出去。” “姐姐……我……”宁采薇眼里突然现出一丝坚决，握紧了小拳头，“我明白了，只要他没有结婚，我就还有希望，我要把他抢过来！嗯！” 最后用力的一嗯，好像是在给自己加油打气，青春无敌的脸上洋溢着让徐少夫人只能羡慕的光芒。 “你放心，就是全世界都不理解你，姐姐也支持你追求自己的幸福。”徐少夫人把宁采薇抱入了怀里，坚定的道，只觉得女人这一辈子真苦，那么简单就会喜欢一个人，可是那么困难才能在一起。 104 尾行 红色的博美犬在前面埋头寻找，灵巧的身影在黑夜里面就像一道醒目的闪电。 陆欢带着杜绮芳跟在后面，他还是很悠闲，但是杜绮芳却跟着有些气闷，想不明白这大半夜的跟着一只狗乱跑是什么。 “陆欢，你到底要做什么，可以说了吗？”杜绮芳忍不住问道。 “一会你就知道了。”陆欢笑容玩味，看了她跟得有些费力，呼吸已经加快，有些心疼的挠头道，“不知道有多远的路，你要是累了的话我背你去吧，我估计你也是不想错过的。” “用不着，我自己能走，这点体力我还是有的。”杜绮芳倔强的道，不过她按捺不住好奇，“不过话说回来，我连是什么都不知道，怎么知道自己不想错过呢？” 陆欢摇摇头，有些无奈的道：“哎，绮芳，你忘了那个魏云月之前表现了吗？以她的性格，绝对不是看见几个特警就那么轻易善罢甘休的性格，她接的那个电话就是她离去的关键，我看她的眼神，一脸报复的快意，我估计恐怕她不是去做什么好事，所以想来看一看。” “这就是你说的好戏？”杜绮芳反问道，“你不像是这么无聊的人啊，怎么突然喜欢凑这些热闹来了？” “这哪里是戏，这是舞台！”陆欢得意的笑了起来，“正义的使者陆欢惩罚脑残暴力女，才是一会的正戏，我就是不喜欢她为人处事的态度，她这样闹下去，以后迟早要出大事。” “你这么关心别人做什么？你是不是看人家向姑娘长的漂亮，想玩萝莉养成？”杜绮芳的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话里有些醋味。 这是在是因为魏云月确实太漂亮了。今年十六岁的她身材已经开始发育，小小年纪就颇有风格，老爹是出了名的阴柔帅哥，老妈更是渡城昔日第一美女，集合了两大优良基因的小女孩单论长相，可以和唐可儿有一拼了，她那一身叛逆阴戾的气质，更是让很多人都见之难忘，极能激起男人的征服欲。 在学校里面，为了她疯狂的男生就不少，杜绮芳此时怀疑陆欢，也是因为他半夜跟踪人家小姑娘的举动实在是太引人怀疑了。 “傻丫头，瞎想什么呢，就是我看得上人家，人家也不起我这种小屌丝呢，你以为世界上的女人都和你一样笨啊。”陆欢看到杜绮芳防贼似的表情，在她脑袋上敲了一记。 “我才不笨，我是眼光比她们好，等她们以后就会知道我的厉害之处了。”杜绮芳杏眼一瞪，很不满意的哼道。 “嘘，我看到他们了。” 陆欢一手抄起了就直接冲过去的小博美犬，另一只手堵住了杜绮芳的小嘴，因为这一阵疾走杜绮芳已经感觉到很累了，温热潮湿的呼吸喷在陆欢的手心，让他心神一荡。 “唔，把你的臭手拿开了，刚摸完狗！” 杜绮芳拨开了陆欢的手，自觉的压低了声音，向陆欢指的方向看去。 只见不远处到了一个废旧的停车场，已经很有年头的车辆都堆在这里，都快被北方可怕的风沙埋葬了。魏云月和几个年轻女孩子站在一大堆废弃轮胎堆起来的小土堆上，一个年轻的女孩被捆着手吊在路灯上，愤怒和凄楚的神色交织在那张清纯甜美的脸盘上。 他们下首站着几个男生，探头探脑的对着这个女孩指指点点，为首一个对着魏云月说了些什么，这个远比同龄人显得成熟的女孩子肆无忌惮的大笑起来，终于一扫在小区里面被陆欢狠狠压制的憋屈感觉。 “那个是……潘文婷？” 杜绮芳不敢确定的问道，被挂在路灯上的女孩在绳子上转来转去，脸正对这边的时候杜绮芳发觉很像是在那场车祸中他们救的病人。 “确实将她，不知道她怎么得罪魏云月这个家伙了，我记得她不是小学老师吗？” 陆欢挠挠头，有些不明白眼下的情况不过看上去目前魏云月只是抓住了潘文婷，并没有对她做什么别的事情，不过看那几个男生的非常不安分的眼神，不知道眼下这种诡异的平衡还能维持多久。 杜绮芳皱眉回忆道：“不对，我记得她出院之后，她父母觉得她上班的小学有点远，托人把她调到了一所非常不错的私立中学，好像，就是魏云月上的那所中学，号称收费很高的贵族学校……” “妈蛋，这个魏云月胆子也够大了，连老师都敢欺负。这种有娘生没爹养的家伙，我只能替她那个不负责任的爹教育一下了。” 陆欢冷哼一声，他们虽然和魏云月之间隔了一段距离，但是风也不时将他们的一些谈话送过来，他们两个也在往那边悄悄移动，终于从这一群还小孩子的交谈中知道了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 他和杜绮芳对视一眼，觉得魏云月果然当得上一个不讲理的名声。 原来潘文婷调到魏云月所在的同愿学院后，担任助理班主任和音乐老师，工作不错，因为身兼两职，除了基本的工资之外还有一个不低的津贴，在这边享受的待遇也是非常不错的。 她年纪不大，今年参刚刚毕业，和这些青春活力的高中生并没有多么明显的代购，下课的时候不是不管是男生女生都喜欢找她说话，就是没有什么问题看着这么一个漂亮精致的年轻老师也是一种享受。 很多东西是女人成熟以后才能拥有的，比如气势，不如身价外物。年轻姑娘再会打扮，两个年纪选择的化妆方向也是不一样的，经验和物质上的丰富让上年纪的人也有功夫从渡城室内慢慢穿衣到户外，心思想法，阅历情商，不是每天忙于还学业的小女生就能够搞定的，象牙塔里面也不交如何变得更漂亮。 潘文婷脾气温工作认真，也没有老师的家里，班里的同学都很喜欢她，还有小男生悄悄的给老师写起来情书。 魏云月对老师没有什么尊重之情，不过她一般也不会影响老师的正常教育教学，反正她上课就是睡觉，如果有事逃课也不会和老师打招呼，这已经是所有老师都知道的事情，一般情况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但是潘文婷不行，处女座完美主义的性格让她希望自己手底下学生各个优秀，不说别的每个月总结表上的数据最好都是100%才能看着舒服，因为这个事情，她找魏云月谈过几次，但都没有效果，还让魏云月觉得这个老师很不上道，把自己那套陈旧古板的生活经验加在自己的身上，足够令人厌恶。 在一个偶然的机会魏云月发现一个全力追求自己已经好几年的男生最近不见他来给自己献殷勤了。 做了一次土豪，魏云月轻易的就得到了那个男生开始追求潘文婷，每天给她写情书，带早点的消息。 当时魏云月心里就有点别扭，虽然她不喜欢那个男生，但是他没事送一些早点零食之后的东西还是让人感觉到一点点成就感，现在知道这些好处完全被潘文婷勾引走了，她也有些气闷。 正好这个时候潘文婷又找魏云月谈了几次话，有的没的说了不少，心眼不大做事随性的她逆反心理更强，就等觉潘文婷是在针对自己，没有多想，这一天潘文婷是利用那个小男生的手机，把潘文婷骗到了这里，七手八脚把她捆了起来，然后喊了几个一直跟在自己身后混日子的哥们儿，“大姐头，既然你要教训他，也不要太暴力，不如让我们先试试能不能撬开她的嘴。”一个男生笑容淫邪而猥琐，双手连搓来搓去，眼睛里面不知道在琢磨着什么。 “不过……你们不要把弄坏了惯性，我可不想搞出人命，你们也要小心被学校修理啊。” 魏云月假意的说了几句，然后拍了拍潘文婷吹弹可破的小脸，阴测测的道：“你不是喜欢抢男人吗？现在我给你找一群男人，希望能填满你这个老女人的巨大的空洞，哈哈！” “魏云月，你怎么能够这样做！我是你的老师！”潘文婷被魏云月粗俗的话激得脸红脖子粗，她从来没有想过一个小女孩还能说出这种句子来，这哪里还有一个学生的样子。 “我怎么不能这么做了？你是我的老师又怎么样了？”魏云月不耐烦地打断了她，没有兴趣听她的那一大套说教，翻来覆去都是那点东西，实在是无趣到了极点，也不知道潘文婷信着这样的东西，生活还能有快乐吗？ 这个养猛犬，玩跑车，敢于尝试各种极限运动的女孩根本不能想象正常人温吞水一样的单调生活有什么意思。上学，上班，结婚，生子，从学校出来之后就为了家庭继续奋斗，几乎没有为自己而活的时间。 她不想这样，也不想被任何人改造成这样，所以听到潘文婷的话就烦，一秒也不想再在这里多待，对那个已经急不可耐的男生道：“随便你们玩了，太晚了，我要回去补一个水膜，否则毛孔会变大的。” 魏云月和转身就走，几个男生伸出手抓向潘文婷的脚想把他拉下来，潘文婷吓得乱踢乱踹，尖叫了起来。 听到潘文婷的尖叫，魏云月的小脸上罕见的闪过一丝不忍心，但是马上又恢复了一惯的冷淡阴狠，自语道：“妈妈，我会做一个坏女孩而不是像你那么善良，事实证明只有坏人才能活下去，你看这个社会，好人又要被欺负了。” “够了！” 杜绮芳突然站了起来，大声怒斥几个调戏潘文婷的男生。 “哟？又来一个美女，今天我们可有得玩了！”一个男生看到杜绮芳，眼睛陡然明亮了起来。 “闭上你那肮脏的鸟嘴。” 一枚银针突然飞出把那个男生上下嘴唇钉在了一起，陆欢从阴影里面站了出来，看向惊诧无比的魏云月。 105 可怜，可恨 “你怎么跟来的？” 魏云月皱眉看着这个难得收敛起笑容的男人，自己都准备放过他了，怎么他还是阴魂不散？ 逗弄着手里的小博美犬，陆欢似乎对魏云月惊讶恼怒的表情很开心，悠悠道：“有些人心都烂了，我家狗狗闻着臭味就找过来了，很简单的啊。” “你怎么说我们家大姐头的？找死！” 一个男生抄起地上的车轴就往陆欢的头上砸去，还没有出手一枚银针已经先一步扎在他的手腕上，顿时一分力气也使不出来，车轴掉下来砸到自己脚上，男生捂着脚趾头痛苦的坐倒在地。 陆欢搓着下巴笑了起来：“你都知道我说的是你家大姐头，说明你在潜意识中还是同意我的说话的，对不对啊？” “都给我回来，一群没本事的垃圾。” 魏云月有些后悔，她因为觉得对付一个潘文婷不需要什么人手，就把老爹交给她的人手都派去照顾李白和杜甫了，结果身边只有几个同班和她一起欺负的人。 这些人吓唬学校里面的老实孩子有点作用，但是对付陆欢这样可以在两只猛犬围攻下完整脱身的猛人，和白给一样。 场上的局面有些僵持，陆欢不让魏云月走魏云月也不敢走，但是自己这些人留在这里也不能对陆欢造成什么威胁，一群人只能傻傻的立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 “陆医生？杜医生？你们是一中心医院的医生对不对？” 杜绮芳扶住了挂在绳子上的潘文婷，因为她刚才的动作，绳子一直在旋转，这个时候才看清了把救下来的两个人。 “潘文婷，大晚上的就别再上面待着了，我放你下来。” 陆欢抱住了潘文婷的小腿，明显感觉自己手掌接触她皮肤的一瞬间，这个女孩在努力压抑着自己身体的颤抖，看来刚才的经历给她造成的心理阴影不小，对男人都产生了抵触心理，明知道陆欢是帮自己的还是会感到害怕。 “没事的，你不用挣扎，千万不要害怕。” 陆欢温言道，从一个学生的裤兜里面摸出了一把他一直紧紧握着，但是没有敢拿出来的匕首，清清掷出，隔断了绑着潘文婷的那根绳子。 杜绮芳扶住了潘文婷，陆欢转身看向魏云月所站的方位，轻轻的嘲讽道：“他们是垃圾，你这个带头的，岂不就是大垃圾了？” 魏云月的脸藏在阴影中，看不出有多少愤怒或者歇斯底里，只听到她嗓子好像才从冰柜里面取出来，带着惨人的冰碴儿：“陆欢，别在这里逞口舌之利，你可以带着潘文婷走，我也可以不计算你打伤了我李白杜甫的帐，如何？” 陆欢淡然的笑了起来，那张看起来人畜无害的恬淡面孔，在魏云月眼里却是说不出的可恶：“你不和算账？那么它同伴被咬死的帐要找谁算？” “那不过是一只博美，怎么能比得上我家李白和杜甫！”魏云月眼里闪过不忿。 陆欢逗弄着把他们领到这里来的博美狗，这只狗一直死死地盯住魏云月，呲牙低吠，显然已经记住是她放狗要死了自己的同伴。 弯下腰捡起刚才抛出隔断绳子的那把匕首，陆欢捏在手里做出一个将要投掷而出的姿势，所有被他匕首尖瞄准的人都慌乱避开。 黑暗中那根细细的绳子陆欢都能掷断，自己这么一个大活人，想来陆欢闭着眼都能投地。 “博美狗就比不上你的那些狗吗？”陆欢表情一肃，话里的狗不知道是魏云月那两只纽波利顿还是面前的这些学生，很是不爽的一撇嘴，“怎么就比不上了呢？这些狗的价格不同，但是在家里住的久了，每一只狗都是家庭的一员，你会因为自己母亲打不过父亲，就嫌弃她吗？” “不要提我的母亲！”魏云月的表情猛地一变，秀美的脸色现出极度的厌恶和不耐烦，“你们这些臭男人都不配提起她的名字。陆欢，我承认现在我们加起来都拼不过你，但是我自认这条命还是值点钱的，你放了他们，我跟你走，你想和我爸要多少钱随你便，我想八位数还是给得出的。” 魏云月站到了所有人之前，骄傲的扬起小脸无所畏惧的看着陆欢，一脸坚决。 “大姐头，我们不走，我们一起收拾掉这个张狂的家伙。”她身后的学生头领立刻道，魏云月刚刚的话实在是让他感动异常。。 “对大姐头，我们和你在一起！”旁边几个人也激动的喊了一起来，不管他们是为了什么聚集在魏云月身边的，此时全被魏云月毅然抗下所有责任的坚决态度所感动。 “想要对大姐头不利，你要踩着我的尸体过去！” 一个看上起文静秀气的男生冰冷沉静的对陆欢道，把魏云月挡在了身后。 看他的样子不像是会和这些小混混在一起玩的人，但是此时他就是出现在这里，而且比在场所有的人都更勇敢的站到了魏云月的身前。 他其实一直喜欢魏云月，只不过她觉得自己太过普通平凡，所以一直不敢对魏云月说出自己的爱。他觉得现在这个样子挺好，每天都能看到魏云月，偶尔还能和她说几句话，这就是他对魏云月最大的愿望了。 一无所有的学生时代，他唯一能做的喜欢就是保护好自己喜欢的女孩。 “你们在演什么戏啊？放了他们？你这样做，救这些关键时刻一点用处都排不上的家伙值得吗？”陆欢很意外，没有想到这个脾气古怪的女孩竟然还会为别人着想，对自己的手下倒是很讲义气。 “你们都给我退下。”魏云月沉声道，转过头认真地对陆欢道，“值不值得，和你无关。今天在小区里面的事情和他们无关，你也打伤了我的人，他们既然喊我一声大姐头，我就不能白白占他们便宜！陆欢，你是一个男人的话，你有什么事情都冲我来，不用牵涉旁人！” “你考虑清楚了？”陆欢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考虑清楚了。”魏云月斩钉截铁，青春年少的脸上却有着很多成年人都稀少的勇气。 陆欢突然大笑起来，对魏云月小小身子护住的一群学生道：“你们真幸运，有一个够义气的大姐头，都走吧！” “大姐头……” 这群学生没有一个动弹的，一个个眼巴巴的看着魏云月。 “一群白痴，都给我走，别在这里碍眼！”魏云月没好气的骂道，连打带踢把这群家伙都赶走了。 “你没有想过趁机逃跑？” 一群人散净，陆欢看着孤零零站在那里等着他发落的魏云月，发觉自己已经看不透这个女孩了。 魏云月一笑：“我说话还是算数的，既然是用换他们，我就不可能逃跑。” 她顿了一下，盯着陆欢一直没有放下的匕首，又道：“而且就算我逃跑，你会放过我吗？你能放过他们，可不见得你有心情放过我。” “你看事情倒是挺明白的。”陆欢不知道是夸奖还是嘲讽的道。 “我当然明白，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女孩，恨不得把我抽筋扒皮的人恐怕能有上千，看不惯我骄横跋扈的人更是数不清。”魏云月无所谓的一笑，“不过幸好我有一个还算有本事的老子，所有想找我算账的人，都需要考虑二三。” “但就是魏青城有本事，你也不能总是这样闹吧？很多事情实在是太狠了！”杜绮芳忍不住指责她道。 “我狠？呵呵，漂亮善良的大姐姐，你在学校里面一定是一个乖宝宝，恐怕年年考第一吧？”魏云月很轻蔑的问道。 “这跟你无关！”杜绮芳皱眉道，直觉就告诉她魏云月想的可不是什么好话。 果然魏云月无可救药似的摇摇头，讥嘲道：“果然是象牙塔里面的天之骄子，你这么聪明乖巧，父母一定把你当眼珠子那么的疼惜。可是我不一样，我上面有一个哥哥，我只是父亲可有可无的一个小女儿。我想过的更好一些，我要想新衣服，我也想老妈不用每天打工，可以和别家的富太太一样打牌遛狗做Spa，可以我只是一个小女儿，我那个父亲可不喜欢女儿。” “所以你就比谁都狠，比谁都疯？”陆欢饶有兴致的看着她。 “没错，我就是这么想的，既然他不喜欢乖孩子，我就必须成为一个他满意的坏孩子才可以。幸好我不笨，胆子也够大，做这些事情还是很擅长的。”魏云月自豪的笑了起来，“我要足够疯，足够毒，既要我父亲喜欢我，也不能让我哥哥心生顾忌，还要帮他压制几个后妈的野心，这些事情，你们懂吗？你们凭什么职责我？” 这一席话，把杜绮芳说的愣了，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看似没心没肺整天胡闹生事的漂亮小女孩，做的一切背后还有这样的深意。 “你倒是好口才。”陆欢却不吃这套，“你说的再天花乱坠，也不能掩盖你享受这些疯狂的事情，你根本没有考虑过那些普通人的感受，你的生长环境很可怜，但是你本人很可恨，我是不可能放过你的。” “我就没指望你放过我，谢谢。”魏云月骄狂无比的道，“我说了我是让我爹赎回我的，我说这些，只是不喜欢你们用看那种无知叛逆少女的眼神看着我，不用你们同情！” 杜绮芳的眼神愈发同情，陆欢也笑了起来，只有小女孩才不承认自己是小孩子。 魏云月被他们看看的几乎抓狂，只能一个劲跺脚。 “潘文婷，这种不听话的学生，你想怎么处置？”陆欢突然问向被救下来之后就没有说话的潘文婷，把手里的匕首递给了她，“可以试试放血减压的方法。” “陆欢，你敢动我？！”魏云月的瞳孔骤然收缩，没有想到陆欢不为金钱所动！ 106 吊起来了，打还是不打？ 看到魏云月几乎抓狂的眼神，陆欢似乎很享受，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我虽然很喜欢钱，但也不是什么时候都是图财，我今天就是想给你一个教训而已，有人对你有怨气，那我就帮他出一出，就是这么简单！” 陆欢把匕首往潘文婷的方向又递了一下，但是她只是一个劲的摇头，根本不敢接。 “真没意思，你要是不敢来我就来了。”陆欢不耐烦的道。 潘文婷还是不说话，缩在杜绮芳的怀里瑟瑟发抖，杜绮芳不由皱起眉头：“陆欢，你别逼她了。天也不早了，你也别玩了，我们快些找地方休息吧。” 她感觉得到潘文婷的状态不对，毕竟潘文婷只是一个才毕业的师范学生，第一次被人在这种场景下威胁，整个人还在刚才的惊吓当中。 陆欢搓着下巴，扔掉了匕首：“那只好便宜她了。” “我就知道你不敢来。”魏云月看到陆欢扔下了匕首，有些得意的笑了起来，魏青城这个名字，在渡城还是很吃得开的！ 再看着陆欢的眼神，满是居高临下的嘲弄。道上最近都在传说取代了楚贪狼位置的年轻人是如何胆大嚣张，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嘛。 陆欢看着魏云月，哈哈大笑：“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吗？” “你讨厌没钱？”魏云月说了一个这种山里来在城市里面讨一口饭吃的家伙，通常最害怕的事情。 “错，讨厌你这种比我还有嚣张的人！而且是没有任何能力只一味嚣张的人！”陆欢拍着魏云月，嘴上这么说，心里头暂时还真不知道如何处置她。 大晚上也不能真带着她走，然后去等魏青城交赎金吧？陆欢眼睛眯了起来，这妮子还真是一个烫手山芋。 他觉得自己就够不讲道理的了，但是见到魏云月的言行之后，他才知道这个城市文明外衣的包裹之下，是一个更加野蛮的血腥世界，吃人不吐骨头的事情披上了法制人权之类的温情面纱，但远比大山里面来得更直接血腥。 有钱，有权，有人，只要占上一样，就是弱势群体挥散不去的噩梦。 可是她杀狗，捆人，还要纵容一大群没有底线的学生欺负潘文婷，这笔账也不能就这么算了吧？ 捆人？ 陆欢眼睛一亮，大步流星上前一把拉住了魏云月的手腕。 “你要做什么，你可以有女朋友的！”魏云月虽然装出一幅天下无敌的样子，但她毕竟还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孩子，被陆欢有力的大手一把擒住皓腕，整个人有点乱了分寸。 男人在晚上喜欢做些什么，从她那个风流老爹的各种韵事传闻中，魏云月了解的非常清楚。 陆欢之前的强大已经夺去了她所有骄傲的资本，出身于黑道世家，她的心底其实非常崇拜武力，对于陆欢这样的任务很有敬佩之情。 “我对着你这样干巴巴的小女孩可没有性趣，我只是觉得也许你也需要看看高处的风景。” 陆欢的笑容邪异就像整个地狱的恶念都跑了出来，他找到了之前的绳子，二话不说把魏云月也绑到了路灯上面。 “在上面光线好，你好好学习。”陆欢得意抱臂，有点可惜魏云月穿着短裤，否则这个角度一定可以看到不错的风景。 但就是如此，那双暴露在外的小腿曲线圆润，也足够爱好此道的色狼把玩一夜了。女孩确实是需要富养的，优厚的物质条件让魏云月把父母方面遗传过来的优势基因发挥到了极限，皮肤嫩得几乎可以挤出水来，二八的佳人才刚刚开始摆脱少女干瘪的身材，却仍然纤柔，有着一种这个年龄才能拥有的味道。 双手被拉直，身体的曲线完全暴露，才刚刚开始发育的小胸脯上顶出两枚笋尖，美好的形状可以让任何男人疯狂。 此时的魏云月，姣好的脸盘加上已经初显风情的身条，就像林中胆小的梅花幼鹿，转瞬就会消失不见的短暂美丽。 “快放我下来！你个混蛋，我要杀了你！” 魏云月不知道自己此时因为身材拉直展露的风情是多么迷人，她一直模仿父亲城府的脸上突然愤怒如狂，再也不能维持出在她这个年轻，足可以称之为惊艳的冷厉。 她可以接受被打，但是这样把她挂在路灯上，实在是莫大的羞辱，比杀了她还要严重。 “大好人头再次，欢迎来取。” 陆欢拍拍了自己的脑袋，对着自己的太阳穴比划了一个打手枪的姿势，从魏云月的裤兜里面掏出了一个她才买不就的三星Note4，编辑了一条短信，然后勾选了通讯录所有的联系人，然后发送了出去。 “陆欢，我不把你千刀万剐，我魏字倒着写！” 得益于Note系列巨大的屏幕，隔着很远的距离魏云月也能看清陆欢编辑的短信，脸上再也不能维持一丁点的理智。 看着魏云月的表情一点点变化，崩溃，哭喊，陆欢还是发出了短信。她把手机放回了她的裤兜，拍拍她的小脸，笑道：“我是给你一个辨别出真假朋友的机会，希望明天早点有人晨练放你下来，你还有机会给知道的人解释。” 魏云月没有想到世界上竟然还有如此无耻的人，竟然趋着她的手被绑住了不能动，给她手机上所有的人朋友发短信说自己怀孕和老爹闹翻，需要找人借钱打胎。 魏云月虽然玩得疯，但还是处女，因为她知道一个女孩，尤其是漂亮女孩，价值和被使用的次数是成正比的。父亲会老，家业会衰败，但是她还有很长需要活下去。 现在活得潇洒，但是魏云月也不会完全不为自己的明天打算，她在男女关系方面一直很传统，而且以她的眼光之高，整个所在的贵族学校都没有她能看得上眼的青年才俊，收人敢撞着胆子对她表白甚至是露出好感，魏云月都是淡然一杯热茶泼过去，再赠送两个字，滚蛋。 但是此时陆欢却给她所有的朋友都发了短信，这让她以后怎么混啊！ 这一秒，魏云月想死的人都有了，但是她马上就想到自己不能死，还是要拖着始作俑者陆欢去死更方便一些。 无助的被吊在空中，魏云月第一次被气得眼睛发红，当初被父亲怒打都没有这个感觉。但是魏云月还是瞪圆了眼睛，对陆欢怒目而视，强忍着泪水不会掉下来。 如果目光可以杀人，现在陆欢已经被打烂成了筛子。 “陆欢，你这样是不是有些过了啊？”杜绮芳担忧的问道。 “不觉得，想想被她杀死的那些猫猫狗狗，今天肯定不会第一次，不知道有多少主人伤心，我就觉得自己没有任何过分之处。”陆欢淡然道，一字一句很清楚，一点也不怕魏云月听见。 魏云月讥嘲的道：“那些猫猫狗狗的死活，关你屁事……” “我乐意管，你咬我啊？”陆欢对着只能魏云月挤眉弄眼，明明魏云月现在要比高出一大块，却仍然感觉这个笑容懒散男人在俯视着自己。 陆欢探手入口袋，摸出一粒巧克力豆扔嘴里大嚼起来，目光深沉地道：“魏云月，我希望你记得今天被我欺负时无力的屈辱，我也希望你不会忘了你家李白和杜甫受伤时的心疼，这样也许你就能知道那些被你害死宠物的主人的心情。很多伤不是你砸钱就能当做没发生过一样，在人上时，请把别人也当人，这就是我今天想告诉你的。” “狗屁，狗屁，那些事情又关我屁的关系！”魏云月歇斯底里的大喊起来，“你快放我下来，你个混蛋，大混蛋！” 陆欢也不理她，转身就走，杜绮芳有些同情的看着魏云月因为努力而越发坚硬的脸庞，有些心疼这个倔强的女孩，叹道：“陆欢，她毕竟只是一个孩子。” “我知道，但是谁叫她有一个好爹，越是这样的人，对别人的伤害越大。”陆欢搓着下巴道，“而且，我还不想得罪她老子。” “你把人家女儿都欺负成这样了，还叫不得罪魏青城？”杜绮芳无奈地道，陆欢现在在渡城，还真是举世皆敌，尤其是黑道方面，除了烽火酒吧和乱世佳人那一亩三分地，其他所有大佬都对陆欢有着滔天的怨气，渡城建卫六百年，经历过明清义和团各国联军租界，还是第一次有这个不受规矩的人冒出来。 “就是因为把魏云月得罪惨了，我才不会和魏青城直接对上。”陆欢道，“魏云月虽然年纪还小，但是自尊心比谁都强，她现在一定憋着怎么和我报仇，一定不会假手她爹一分一离，说不定就是魏青城想搞我，魏云月都要拦下来，以免我直接被魏青城碾压，她没得玩了。” “你很忌惮他？”杜绮芳不敢想象，没有想到陆欢还有怕的时候。 陆欢手指划过手机，把刚刚收到的一条短信删掉，是当初罗观荣招出来的那个人，把魏青城的资料都发了过来。 他贼贼的笑了起来：“我这样的良民，现阶段当然禁不起魏爷的摧残。” 杜绮芳忍不住呕了起来，这家伙也能算良民？这土匪都能成劳动标兵了。 不过，魏爷么……杜绮芳学着陆欢搓着下巴，若有所思。 107 强敌林立 “魏爷还没有来，你们吵吵什么，有本事直接和我一起把那个小家伙办了啊！” 一只青筋暴突的手拍在桌子上，手的嚣张地靠在椅子背上，手里点着一根烟，在小指旁边，竟然还有一根手指头。 这个标志性的身体特征，让他的身份不用介绍，有些人也能反应过来他就是于六指，渡城道上有名心黑手辣的大佬一枚。 他脖子上缠了一圈又一圈的绷带，看样子有伤，吊着嘴角一脸的戾气，好像全世界都欠了他几百万块似的。 这是一家超豪华的餐厅，足有近百张桌子，但是只有中间的一张桌子坐满了人，其他的桌子上所有人都是站着，染发刺青戴金链子，神情狰狞。 这是一个客人以年轻男人为主客厅，这些人大多一脸满不在乎互相不服气的神色，雄性勃发的荷尔蒙把这里的平静气氛弥漫着一层引而不发的凶狠。 这样一对比，中间坐着的一桌人被衬托的气势威严，只有这里才有争吵的声音，一个个坐姿慵懒随意，和身周低头凝立的几百人形成了反差强烈的对比。 于六指一拍桌子，整个大厅都静了一下，但随后议论声又起，虽然稍有收敛，但没有一点停下来的意思，似乎刚才于六指不过放了一个屁，虽然臭，但也不能因为一个屁就把人打一顿，或者干脆不说话了。 因为和他一桌的，随便哪个人拎出来都不必于六指差，都是渡城有头脸的人物。 一言不合血溅七步的，有；几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有；称兄道弟笑里藏刀的，也有。今天在这里的聚会，几乎聚集了薛凡凡倒下之后所有独立于他之外的渡城大佬。 众生百态，能混到这个份上的人都是经历过大风大雨大起大落的人精，虽然不怕于六指，但是在于六指说这句话之后都收敛了很多，争吵的气氛息了不少。 众人都冷静下来，用餐纸巾擦了擦嘴，盯着空空如也的餐桌一言不发。 没有上菜，因为在等一个人。 魏爷。 魏青城。 现在坐着的众人地位都差不多，谁也没把于六指当一回事，但是魏爷，金海国际的创始人魏青城可不一样。在薛凡凡力压渡城一众大佬的时候，是魏青城站出来团结起来这些人，组成了一个并不严密但也足够薛凡凡正视的联盟，才让他们没有被帝国集团吞并。 在这些年间，魏青城积累的资本极其恐怖，都说他不出十年就能和薛凡凡一较长短，但是让所有想看一出龙争虎斗好戏的渡城人都失望了，薛凡凡的入狱和随后楚贪狼被自己招徕的强援反水刺伤隐遁，帝国集团迅速陨落，现在所有人都在等着有貔貅之称的魏青城出手，看看他能吞下去多少好处。 “于六指，你好意思说，也是四十岁的人了，让两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孩一直摸到老巢，竟然把乱世佳人给占了去，现在都没能抢回来？” 一个手指上带着四个大金戒指的胖子也不忤于六指，肆无忌惮的嘲讽道。 “肥牛，别废话，那你从南方请来的那拳师借给我，只有能缠住姓陆的小子，我今天就能把乱世佳人夺回来，到时候收入分你三成。” 于六指被人说中痛处，脸色也难看起来，对着胖子吹胡子瞪眼。 “你手底下没人，别拿我的兄弟去填人命，那个陆欢年纪虽轻，但是能在正面格斗中把楚贪狼身边的车卫打死，这功夫渡城能收拾他的，不超过一只手。恕我肥牛和你没这个交情，担不起这个风险。”被叫做肥牛的胖子也不是个简单人物，没有被于六指开出的条件收买。 “于六指，乱世佳人利润的一半归我，我和你走一遭。”一个干瘦的家伙说道，“单挑无敌的猛人我没有，但是砍人放血我手底下有的是，蚁多咬死象，那个陆欢再厉害，也架不住人多。” “五成，孙猴子你疯了？”又一个脸上有青记的男人笑了起来，“于六指，我只要四成，不介意和你一起找那个小子试试。” 听到这些家伙开口，于六指脸色愈发阴沉，他有点后悔可以把乱世佳人分成的底线暴露的太早了。 这里坐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儿，就像见了血的鲨鱼，只有露一个小口，他们马上就能撕咬成更巨大的伤口。 但除了乱世佳人的分成，于六指也拿不出什么更吸引人的东西了，这些年有薛凡凡压制，除了魏青城还有扩大势力，他们这一辈的人势力都在缩小，家底越啃越薄，新收下的小崽子们也不给力，因为最有勇气最有野心的，已经全都被薛凡凡吸引走了。 在渡城地下世界，薛凡凡就是一个挥之不去的阴影，在楚贪狼蚀骨伐髓的调动下，没一个角度都能体会到他们深刻的影响力。 整个帝国集团，已经是超过渡城其他大佬太多的可怕势力，自成体系，自我循环，各方势力盘根错节，就是现在分崩离析这些人也没有找到下嘴的余地，薛凡凡倒下了，但是他手下那些自立山头的大佬，不论是龟仙人祖俊能还是大红袍关乐生，都不是省油的灯，在坐的哪一个都没有绝对把握完全吃下。 就是刺杀楚贪狼然后占了烽火酒吧的那个年轻人陆欢，也因为他冠绝渡城的可怕武力和追袭于六指的狠辣手段让人忌惮无比。这些老一辈的大佬虽然被陆欢不讲规矩四处树敌的猖狂激怒，但是于六指脖子上的绷带也在提醒着这些人，如果不能一击致命，那么他们将迎来怎么样的报复。 就在于六指不知道如何回答的时候，忽然一声又一声“魏爷”从门口处传来，恭敬无比。 一身中式青色长衫的高大中年人负手步入大厅，面白无须，风采翩翩，看得出年轻时也是迷倒万千少女的风流人物。 他就是生出魏云月这等妖孽女儿的魏青城。 他走过的地方，混混得到的指令坐下，随着他走进来就好像割麦子似的整个大厅矮了一层，穿着旗袍的漂亮服务员端着早就备好等候的美食，穿花蝴蝶一般端了上来。 他轻轻颌首回应和他问好的大佬和各家小弟，不管是什么地位的人，都一样能享受到他让人如沐春风的微笑。 但是没有人会相信一个绰号貔貅的人的微笑。貔貅，又名天禄、辟邪、百解，华夏古代汉族神话传说中的一种神兽，据传是龙王的第九子，龙头、马身、麟脚，形似狮子，毛色灰白，会飞。貔貅凶猛威武，它在天上负责巡视工作，阻止妖魔鬼怪、瘟疫疾病扰乱天庭。它有嘴无肛门，能吞万物而从不泄，可招财聚宝，只进不出，神通特异。 能被人叫做貔貅的人，换言之就是吃人不吐骨头。 “魏爷！” 正中坐上的大佬们也纷纷站了起来，对着魏青城抱拳拱手，把最正中的主座让给了魏青城。 “大家久等了，都是自家兄弟，不必客气，坐下，坐下，我来晚了，先自罚三杯！” 魏青城没有急着坐下，一挥手旁边的光头汉子摆了三个酒杯，拍了一瓶没有任何标签的坛子泥封，顿时一股子浓郁的酒香弥漫开来。 “这是一个朋友给我灌的茅台原浆，八十年份，献给大家算是我来晚了的赔罪。” 魏青城语毕，光头汉子也倒好了酒，魏青城连举三次杯，一饮而尽，大厅里面一片欢呼叫好声。 最后一杯的时候各位大佬也举杯相陪，不过这一杯酒，大家的表情也都各异，魏青城姿态摆这么低，所有人都感觉到一股背心发凉的感觉。 这几年几次重大决定，魏青城都是先饮酒三杯，然后才和大家公布的。 魏青城似乎没有见到大家的焦急的神色，坐下来像一个殷勤主人一样给大家介绍今天安排的饭菜，各种典故徐徐道来，离得近的手下听到他的讲解，俱都觉得大开眼界，佩服这位魏爷的博闻广识，但是中间主桌上的众大佬却是吃的食不知味。 他们都在惦记着魏青城在帝国集团实力分配，还有那个年轻人陆欢处置上有何想法，但是魏青城似乎和这些老朋友对着干，只在那里介绍饭菜。 酒过三巡，魏青城似乎才想起来似的问过于六指的伤势，眼睛微眯，用筷子从一盘红焖牛肉中夹起了最大一块，慢吞吞地道：“楚贪狼最近找不到，一个年轻人占了烽火酒吧，各位，看到帝国集团这块大肥肉，我看你们都盯了不短时间了吧？” 众人对视一眼，知道戏肉终于来了，这之后要流多少血，都在这位魏爷的一念之间了。 …… 松岚小区外一条交通干线路旁，陆欢支着出租车门，头大的看着杜绮芳扶着潘文婷。 “我，我不要上去，我……”潘文婷身子发软，目光涣散，死死抓着杜绮芳的手整个人都恨不得缩进她的身体里面去，呼吸越来越快，脸庞诡异的红了起来。 “应激反应？”杜绮芳皱起了眉头。 108 应激反应 “是的。”陆欢点了点头：“看来之前魏云月是用类似的车把她拉到这里来的，麻烦你了，司机师傅，我们一会先不走了。” 歉然的对出租车司机挥了挥手，陆欢只能先让人家司机离开，和杜绮芳一边镇定潘文婷的情绪，一边商量该怎么办。 潘文婷此时的状态和途途之前有些类似，不过没有那么严重。这在医学上叫做应激反应，也叫做狩猎式反应，指机体突然受到强烈有害刺激，像如创伤、手术、失血、感染、中毒、缺氧、饥饿等等，这个时候大脑本能的都会通过下丘脑引起血中促肾上腺皮质激素浓度迅速升高，糖皮质激素大量分泌的一种非特异性紧张状态。 当再次遇到能让病人想起那个伤害场景的因素时，机体就会保护性的进入紧张状态。这是生物本能的一种进化，但是以现代人的身体素质很多都难以承受太过强烈的身体变化，就像一台风道已经完全堵死了的笔记本电脑，还要在三伏天持续的玩烧显卡的变态游戏，后果自然就是显卡和整台笔记本真的烧掉了。 潘文婷现在就是这个情况，她的身体在拒绝进入出租车，就会不断想起遇害的场景，造成身体应激反应。 陆欢怀疑很有可能魏云月之前就是打出租车或者类似的车辆把潘文婷带到这里，所以在看到出租车的时候潘文婷一下子失控。 每个人的应激反应都各有不同，一般是局部性，如炎症，有时为全身性，如全适应综合症。但不论是局部性的或全身性的都与作用因子的种类无关，通常是机体的统一反应，只是进入那个人进入紧张状态的表现不同，正常来说是保护性的，但是过于强烈的应激反应对人体也有其破坏作用的一面，即所谓的适应性疾病。 身体处于应激状态时，丘脑下部-脑垂体-肾上腺皮质系统活动增强，因此这些器官的激素分泌增加，还会影响到免疫系统，因而机体的防御机制等也发生变动。 潘文婷就是免疫系统收到了影响，激素的分泌使她的身体出现了类似过敏的反应，皮肤异常的红了起来，陆欢怕强迫她进车子里面，很有可能会进一步加剧，所以只能让司机先走一步了。 他有办法治疗潘文婷，不过此时在户外，夜晚深寒光线也暗淡，实在不太合适。他四外看了下：“我们先去酒店开一个房间，帮助潘文婷治疗一下，然后再送她回家，这样好一些。” 杜绮芳摇头道：“今天我建议还是不要送她回家的好。你还记得潘文婷的父母吗？” “见过一次，都是老师。”陆欢回忆了一下。 “看来你还是接触少。”杜绮芳叹了口气，“在潘文婷住院的时候，她父母全程陪着，显然是很疼爱这个女儿，对她照顾的无微不至。在出院后，因为潘文婷所在的学校距离有点远，需要每天开车上下班，老两口又托人找关系把潘文婷转到了现在这个学校任教。老两口就爱瞎琢磨，身体也不好，看到潘文婷这个状态回去，不一定会吓成什么样子呢。” 陆欢想了一下，看看旁边颓然坐在便道上大口喘气的潘文婷，无奈的揉揉发涨的眉心。今天的事情确实有些变态，谁能想到一个中学生竟然有胆子绑架自己的老师，还带着一群不满十八周岁的不良少年试图侮辱潘文婷，陆欢真的想不明白是他的那个时候念书太傻了，还是城里人对一些观念的培养意识是太过超前，这种事情陆欢再恨一个老师，也想不到去做。 “那么我们就编一个理由，先说潘文婷今天是在同学家住着，然后我们干脆找一家附近的快捷酒店，这样省得坐车，我也先把她的问题解决了。”陆欢想来想去，也想不出别的什么办法来了，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 杜绮芳没有意见，毕竟潘文婷怕什么不好非得是怕汽车，这一点如果不搞定潘文婷连车都不敢上，一一中心医院简直是不太可能的事情，只怕她在这么发展下去，新娘连婚车都上不去，只能骑着小毛驴等迎亲了，当然这种情况是不会发生的，有陆欢和杜绮芳在这里，相信潘文婷会很快就在两个优秀医生的帮助下恢复身体。 用导航搜了一下，陆欢带着杜绮芳直奔最近一间的快捷酒店。两个人都不是喜欢废话的人，潘文婷也心不在焉，时常走神，陆欢问她几句话才回答一句，让陆欢无奈的只能主动的开发引导他。 开房的时候酒店前台看着陆欢一脸的羡慕。这么一个看起来不会超过二十二岁的年轻男人，竟然是同时带着两个水准之上的美女来开房！ 这两个女孩都是那种货真价实的大美女，不是只能活在相片里面的。落后一步的清秀女孩秀气无双，脸色红红的好像喝了酒，和陆欢手拉着手的女孩看上去骄傲冷酷，但实际上她似乎对陆欢千依百顺的样子，眉宇间的骄傲在看到那个男生的时候，荡然无存。 其实也不能说她对陆欢千依百顺，只是陆欢和她之前沟通交流方便，两个人互相理解彼此的工作，默契之中就少了很多麻烦，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捕捉到对方的想法。 这在别人的眼里看来就是骄傲的杜绮芳已经对陆欢完全沦陷，这种对别人和对陆欢的态度反差实在是让男人嫉妒如死，因为这世界百分之九十九的女人，都是讲不通道理的，能跟着男人的逻辑替他着想的聪明女人，都是让人相处在一起就能感觉到舒服的。 这就是人生赢家啊！酒店前台肚子里面牢骚不断，他诅咒着陆欢今天晚上的套子坏掉，一次就中奖看这个男人怎么办，如果他还能处理好，他真打算立刻拜陆欢为师学习泡妞技巧。 陆欢感觉到前台的目光，知道他和杜绮芳带着潘文婷看个病让他误会了，不过话说回来，他也没法解释，大晚上的带着两个美女走进快捷酒店。 每一个擦肩而过的人都无法想象这只是一次病情和时间地点恰好赶上的治疗，而是把这个当做双飞的艳遇，而且看着两个女孩就知道不会是那种风尘女子，青春和骄傲的气息让几个抱着女人往房子扎的大叔羡慕得要死。 被这种暧昧的目光看得多了，杜绮芳也感觉到有些不对，悄声问陆欢：“他们怎么总看着我们，是不是有什么不对？” “他们都是潜伏在这种最便宜酒店的色狼，看见你们这样的大美女进来，当然要多看两眼了。” 杜绮芳点头，接受了陆欢的说法，从包里面把以前朋友送的抱出防狼喷雾拿在手里，以防这些人突然暴起伤人。 陆欢见杜绮芳没有多想，松了一口气，一侧脸发现潘文婷倒是脸更红了，不知道是理解了这些人目光中的暧昧还是因为身体不好的缘故。 “咚！” 陆欢突然重重一踏步，沉闷的声音楼道里面的地毯都吸收不干净，让所有人都感觉心口突的一跳。 利用频率特定的声波，可以对人体产生一些影响，类似的技巧陆欢师门中有很多，不过限于身体素质和内力失传，很多高深的技巧都使用不出来，陆欢现在能用的也只是有些单音节技巧。 不过这一脚里面蕴含的警告意味已经殊为明显了，盯着陆欢三个人看的那些闲汉都低下了头，尴尬的议论道：“今天怎么还是这么热啊？” “是啊，真热，听说这个酒店供电不好，有时候半夜会停电没空调呢。” 生硬的话题转换让陆欢暗笑，不过将这些人的注意力从自己身上赶走，陆欢的目的已经达到，不再管那边发生了什么，陆欢总算能安心在过道里面寻找自己的房间号。 到了房间里面，陆欢让潘文婷躺到了床上，随便采取自己感觉到舒服的姿势就可以了。潘文婷还是有很严重的不安情绪，但是在房间里面似乎要好很多。陆欢让她躺在床上，以催眠配合按摩的方法让那些能让她紧张的刺激因子都削弱了很多，比如小汽车和出租车厢，这两个场景就让潘文婷产生了类似幽闭恐惧症的心理阴影，陆欢能做的就是把这类的因子从她的脑海里面赶出去，这样当她再看见类似的场景也不会紧张了，起码可以正常的坐小轿车，或者打出租车了。 想通了这一点，陆欢考虑到可能密闭的房间会让潘文婷更安心一点，他选择了下楼梯法让潘文婷进入更深层的催眠状态。 “现在你是在一个楼梯上，你走下了一级台阶，看到了下面是一个杂乱的地下室；你又走了一步，发现里面有很多自己过去的旧事物；你继续放下走，光线变得发黯，有一股潮湿的味道，但这里坚固的墙壁让人非常安心，这是一个非常安静、舒适、谁也看不到的地下室……” 陆欢一层层的帮助潘文婷进入催眠状态，潘文婷的呼吸平复，眼球也不再旋转，脸上露出了安心的表情，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 “想象你觉得最危险的场景，是什么让你如此害怕坐车……”陆欢坐在了床边，接过杜绮芳递过来的热水小饮了一口。 杜绮芳用一种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陆欢，这个家伙还有不会的吗？ 潘文婷眼珠子开始旋转，就好像硬盘开始搜寻磁道一样，读取了自己的回忆，用一种刻板、没有明显情绪的声音描述道：“那一天我会渡城，坐在大巴上，突然一股巨大的力量传过来，然后我晕了过去，出现在了一个空旷的地方，看到了自己的学生……” 陆欢皱起来眉头，潘文婷这个情况更复杂了，两个在她心里留下了严重阴影的恐怖场景竟然复合在了一起！ 109 催眠中的强行干涉 陆欢通过催眠让潘文婷陷入了一种回忆的状态，这个时候催眠师进入被催眠者的回忆进行干涉，把她感觉到恐怖的因素剔除出去，或者是淡化成为被催眠者可以接受的内容，这样在催眠结束之后，被催眠者的心理阴影就会解除了。 普通的谈话劝解就像是流水冲刷岩石，水流过的时候可能有一些痕迹，但是太阳一晒很快就干了，水滴石穿也是一个需要漫长时间产生作用；但是催眠师的指令则像是用刻刀在岩石上雕刻出对被催眠者用力的痕迹，是直接在潜意识的底层操作，可以触摸到清醒时候接触不到的许多内容。 人的大脑是非常神奇的，其实从出生到现在所有的东西都记录在其中，就像一块硬盘。但是人脑的内存容量是有限的，所以不重要不常用到的东西就会被大脑安排陷入冬眠的状态，也就是和清醒意识断开连接，通过潜意识管理。 就像有时候一件事情怎么也想不起来，但无意间脑海里面灵光一闪，突然就响了起来，这就是常用记忆和冬眠记忆的区别。在人的大脑中，清醒状态冬眠记忆大多只能通过联想这个方法调用。 人的学习和成长，就是各种经历变成记忆存在大脑里面，慢慢演化成为我们处理事情的参考项目，有的时候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出一个选择，其实就是潜意识在起作用，那些冬眠的记忆给我们一个很可能和逻辑一点关系都没有的错误经验。 大部分就靠自己很难纠正这些错误，而催眠可以直接通过催眠师的指令命令潜意识，管理这些冬眠记忆，来修正这些错误。 陆欢本来也是准备这样治疗潘文婷的，但是随着催眠深入他发现有些麻烦，潘文婷的恐惧是来自于那次车祸和这次被魏云月暗算她混合在一起的，因为都是让她恐惧无比的事情，而且是从车内开始，于是她的身体对类似的场景产生极为严重的应激反应，还没有接触就控制着身体分泌大量激素，控制着潘文婷的身体逃离那个场景。 想要解决这个问题，陆欢现在要做的就是帮助潘文婷消除对这两个复合场景的恐惧。 “现在告诉我你对上车的过程。”陆欢没有着急开始干涉，而是耐心的从潘文婷不害怕的部分开始，让她一点一点带着回到这个场景开始的地方。 潘文婷没有点头或者摇头的回应，直接就开始了回忆，这就是进入催眠状态后的反应，对催眠师的指令直接相应而没有显意识的逻辑判断，除非是严重和潜意识相对的命令，否则都会直接执行。 这也是国际上对催眠师培训限制的原因，一个具备合格的催眠师除了需要具有相应的资质，导师对他的品行也会有所考量，因为一个催眠师如果想要作恶，可以想出很多常人做不到犯罪方法。 陆欢耐心地听着潘文婷的讲述，从一开始回忆到最后，发现了她噩梦一般缠在心头的记忆已经纠缠的不分彼此。她记得自己在车祸中昏迷，然后被钢筋在穿过了身体插到了一个路灯上，她的几个学生在魏云月的组织下，要对她进行了侵犯，这个时候她的情绪已经崩溃，如果不是陆欢及时终止回忆，潘文婷很可能脱离催眠状态。 陆欢为难的思考着这个场景，一般来说催眠师是引导被催眠者自己走出这个阴影，让她想通类似失去亲人这样的痛苦，把影响减少到最少一半是这种治疗的方针。 但是潘文婷这个情况，陆欢想了半天还是感觉到只靠潘文婷自己根本不能解决，她不能带着严重到极点的贯穿伤摆脱魏云月和她的那一群小伙伴，陆欢总不能告诉潘文婷，不过就是被摸几把，最差也就是捅传一层膜，不要害怕，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恐怕潘文婷的潜意识不会接受这样的解释，潘文婷的父母都是很传统的人，当了一辈子老师，潘文婷的思想也非常的传统，对于贞操之类的事情看得非常重要，否则也不会之前生死之前的危险都没有造成这么严重的应激反应，而这次明明都被陆欢救了下来，却能把潘文婷伤害到连车都不敢上。 陆欢嚼着巧克力豆，沉思着眼前的解决方案，脑袋里面也飘起了一点和治疗无关的想法。看着潘文婷带着惊悸痛苦的小脸，他想起很多让人魂牵梦萦的美女美女内心可能很恶心。 当然不是走近之后发现一样打嗝放屁睡觉打呼噜这样的恶心，而是催眠之后发现她心境残忍可怕对世间如此多的怨恨。 因为一个人的潜意识是不会作假的，这样的治疗想要取得效果就必须开放心灵，催眠师和心理咨询师从业久了之后，难免会看到世界上太多的阴影和可怕一面，对这个世界都会失望。 此时以如此本质的方式看到一个女孩的内心仍然如此纯净剔透，实在是赏心悦目的一件事情，眼前的潘文婷算得上气质形象俱佳的小美女，一直研究生毕业还没有被男人得手，大概也是因为心底的传统观念作祟，恐怕恋爱就是为了结婚考虑的了。 “在这个年代别人把处女膜卖出一个高价的年代，还有这种传统的女孩啊。”陆欢感慨道，对潘文婷大生好感。 “你说什么呢。”杜绮芳不满意横了他一眼，作为一个把整个宿舍都影响成为女权主义者的学霸，好强的她心底其实最讨厌这样的说法，“好女孩有的是，只不过你们没有资格拥有罢了。” “比如绿茶婊？比如外围女？”陆欢嘴角嘲讽的亮出上网学到的几个词语。 杜绮芳面色一沉：“以后别再我面前提这种词，哦，我们女人就这么被你们定义？不修边幅就是男人婆，打扮打扮就是外围女，面带微笑就是绿茶表，落滴眼泪就是公主病，捍卫道义就是白莲花，事前思忖就是心机婊，窝在家里就是死宅女，出去溜达溜达就是夜店咖，单身久了就老处女，换个男友就是黑木耳……简直没退路了。 像黑木耳什么的，你是学医的，还不清楚这些词语有多侮辱人吗？我承认这个时代是男权的时代，但是女人也不是你们男人的附庸品，所以不要用各种评价货物的词语给女人定义，这是不尊重。为什么男人风流好色能成为韵事，只要能赚钱背叛爱人这样的事情也不会有太多的人职责，女人就不能有这些自由。当然我不是说向往这样的生活，我是觉得说了那么久的男女平等，都是一句空话。” “更有那些掌握话语权的男人，奋斗一辈子就为了玩女人，他们那么累，出轨什么的，谁好意思指责呢？”陆欢反问道。 “生孩子也很累，你们男人也别问他爸到底是谁了，好吗？”杜绮芳瞪圆了眼睛，反问。 “我开玩笑的，你这么认真做什么？傻妞。”陆欢见到杜绮芳义正言辞的样子，忽然搓着下巴无奈的笑了起来，另一只手拍拍她的小脑袋，微笑着调侃道，“你琢磨什么呢，我没有任何不尊重女性的意思，只不过这个世界确实是越来越商品化，一些屌丝男发出一些牢骚，你也不能限制他们吧？” “反正我不喜欢。”杜绮芳扁扁嘴。 “我以后不说就是了。”陆欢叹了一口气，“我想到怎么解决潘文婷的病情了，这是一个好女孩，不管世界什么样子，你们这样的好女孩还是很多的，我相信。” 杜绮芳不说话，很期待陆欢接下来的表现。 “潘文婷，我在你的旁边，现在你受伤了，但是并不严重，我在慢慢消除你的伤痛。” 陆欢带着潘文婷重新回忆当时受伤的场景，一点点重新构建，他在那个场景中加入了自己的存在。 就像在现实里面，他要在潘文婷回忆里面再救一次，把她脱出那个心理阴影。 这个步骤很想一部好莱坞大片《盗梦空间》筑梦师在做的事情，给被催眠者一点新的回忆，就好像在她脑海里面拍了一部电影，陆欢用自己的存在给潘文婷治疗好了伤势，带着她重新回到了地面。 这是一般催眠师不敢尝试的一步骤，因为他们不是相应的临床医师，贸然的采取治疗很可能会造成被催眠者不信任的反噬。但是陆欢不一样，他既掌握催眠技巧，而且恰巧也到潘文婷车祸后的手术之中，每一步都是真的，潘文婷自己不可能拆穿她了。 完成治疗之后，陆欢带着潘文婷大杀四方，让她亲手把魏云月揍了一顿。虽然现实里面不敢，但是真实的潘文婷心底还是有一丝暴力倾向的，不过她幻想中的战斗方法竟然是美少女战士里面主角的招式，连月之眠都出来了。 解决完了潘文婷的心理问题之后，陆欢通过按摩调整了潘文婷的激素水平。这一点单纯的按摩或者催眠都很难一次做到位，但是陆欢结合这两只方法，内外兼备，所以对于消除应激反应的治疗效果非常好。 “好了，现在你要走出地下室，醒来吧。” 陆欢打了一个响指，潘文婷眼睛突然睁开，有些迷茫有些轻松的看着这里。 “睡得舒服吗？”陆欢问道。 潘文婷回忆了一会，才点了点头，小声道：“刚才，你把我催眠了吧？谢谢你，我……” 她的脸突然红了，陆欢调笑道：“你月之眠打的可比水兵月厉害多了，直接……” “求你不要说了！” 潘文婷脸红透了，缩回了被子里面不肯抬起头来，一个二十多岁的姑娘竟然还幻想使用动画片里面的招式，实在是太过丢人了。 陆欢大笑起来，搓着下巴大有落井下石的想法：“其实，我很喜欢美少女战士里面变身的场景……” 110 美人沐浴时的意外断电 “陆欢，不要欺负人，潘文婷，你和我洗一下澡，今天就在这里休息吧。”杜绮芳恼怒的捶了陆欢一下，赶紧把他拉开安慰起潘文婷来。 “你们一个一个洗啊，留一个陪我聊天啊？要不我和你们一起洗？”陆欢的提议被无情的否决了，潘文婷在梦里出了一身大汗，杜绮芳也不放心她一个人洗，对陆欢比了一个嫌弃的中指，留陆欢无聊的看电视。 “如果有一天真带着这样两个美女双飞……”陆欢想起酒店前台的眼神，脑海里面浮现了一个邪恶的想法，听着水声邪恶的笑了起来。 “啪。” 灯管一黑，电视一黑，整个房间都一片黑。 “妈的，怎么又停电了？”过道里面有人骂了起来。 “啊！” 浴室里面传来两个女人的尖叫，然后听到有人滑倒的声音，陆欢一个翻身从床上跳了起来，连忙扑倒浴室门口：“你们没事吧？要不要我进来？” 只听见哗哗的水声和唔唔的低语，没有一个人给他回答。 陆欢一下子傻眼了，他问那么一句就是就是突然停电黑了下去而已，怎么两个人都同时发不出声音了？他很担心杜绮芳此时的情况，但是想到里面两个女人肯定都是光溜溜的，要只有杜绮芳还没什么，两个人的关系虽然还差最后一步，但是走过后面疯玩一番之后，和走到最后一步也不差什么的。 但是有潘文婷在里面就不一样了，以这个姑娘传统的性格，自己要是冲进去之后这个丫头死缠着自己不放，一定有自己负责怎么办？ “事急从权，再说现在停电呢，我就进去看一下里面是什么情况而已！” 电光石火之间，陆欢的心思转了几转，总算说服了自己，一下子把酒店的门撞开了，皮肤上立刻聚满了温热的水蒸气，两个女人把浴室洗的暖融融的。 “杜绮芳，潘文婷，你们没事吧？”陆欢用手机乱照，看到了地上交叠在一起的两具女人身体，立刻错过了眼睛。 “别进来，你别进来……呀，陆欢，你给我出去！”杜绮芳愤怒的叫了起来，潘文婷在旁边呆愣愣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看见一个黑乎乎的影子，但是这个时候房间里面也没有别人了，必然是等在外面的陆欢。 地上很滑，屋里很黑，两个女人试图站起来但是一直没有成功。 陆欢虽然不敢看，但心里还是担心两个人的情况，偷偷错眼看过去，只见杜绮芳被潘文婷压在身下，潘文婷身上脸上都是泡沫，她大腿正好压在杜绮芳脸上，弄得杜绮芳脸上也都是，用手不断的胡开，才能说话。 两个人刚才说不出来话，就是因为摔倒的时候都被泡沫胡了嘴，这个时候才能透出一口气。 虽然屋里很黑，但是陆欢的视力也不是一般人可比的，如果晚上抓耗子不一定比猫的效率低了，借着屏幕的莹莹光芒，将两具不着片缕的曼妙躯体完全收入眼底。 杜绮芳和潘文婷都算是身材纤细的美女，不过杜绮芳是那种身材标准的纤细，看上去但是该有肉的地方一定也不比别的女孩差，属于放在欧美很普通但是在亚洲绝对为国争光的那种。 潘文婷则因为大病初愈，身子有种病态的白，莲蓬头流出的水冲净了她身体上的泡沫，渐渐把那具消瘦好像一根新生白杨的身体暴露出来，她身上古典的诗书气质在氤氲水雾的似遮似掩下，很像九天瑶池沐浴的仙女。 不知道为什么，她微微发抖，本来身子就是倒在地上，隐约看见陆欢的影子之后，更是头也不敢抬起来，整个人伏在地上不敢动弹。 “要不要我扶你们起来？” 陆欢看得发愣，脑子抽筋的冒出来一句。 “你别过来，还不赶快出去！” 杜绮芳立刻大囧地叫了起来，这个家伙想搞什么啊，看在陆欢的影子还是不懂，恼怒地用手在地上乱摸乱碰，一下子抓住了莲蓬头抬手就把水往陆欢身上洒去。 “靠，干嘛用水冲我？你们两个到底怎么了！？”陆欢不明不白的问道，自己的关心似乎就被杜绮芳误解了。 杜绮芳有苦说不出，实在不好把刚才的情况说出口。刚才两个女人在洗澡的时候，忍不住就说起皮肤滋养和身材保持的一些女孩间才会谈的话题，杜绮芳羡慕潘文婷一身缎子似的肌肤，替她打肥皂的时候动作异常轻柔。 谁知道潘文婷身子极度敏感，不可控制的笑了起来，一个劲的推开杜绮芳。 这一推杜绮芳可不依不饶，摸着她皮肤感觉及其好，一个人往她痒处呵去，潘文婷左躲右闪，两个女人斗在了一团，就在这个时候浴室灯突然灭了，潘文婷一个没站稳往下倒去，杜绮芳站的位置不好被她一带，也倒在地上。 说巧不巧的，潘文婷两腿之间正好在倒在杜绮芳脸上，杜绮芳惊慌失措中张大了嘴，正好把那从没有人碰触过的处女花园含在了嘴里，也没有多想，下意思的大口喘气呼气，所有的热气全都喷了进去。 潘文婷身体本就敏感，哪里承受过如此的刺激，从来没有过的刺激立刻让她的身子完全软了下来，把杜绮芳压得死死的。正好这个时候陆欢在外面敲门，潘文婷不好意思开口，生怕自己一张嘴就叫出来，杜绮芳则被潘文婷压住了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所以这个时候陆欢只听到了唔唔的声音，没有一个人回答他。 就在陆欢往外退的时候，突然叭的一声，屋里所有的灯都亮了起来。 虽然陆欢可以夜市，但终究看的不真切，这个时候大灯一照，加在他在躲闪杜绮芳喷的水眼睛正好向那边，一下子两个人的身子看了一个遍，看出了两个女人之间太过暧昧的姿态，顿时目瞪口呆：“你们，你们洗澡的时候原来还……” 突然的光明让杜绮芳和潘文婷也傻眼了，连忙惊叫着掩住了自己，用水冲了半天，本来还有一点的肥皂沫不剩多少了，两个人的身体已经近乎完全赤果果了。 陆欢还没有见过美人出浴出的如此大胆直接的，简直可以比拟一些岛国动作片的内容了，一秒也不舍得错开眼珠的看着，发现了潘文婷白皙皮肤上那一抹诡异挥散不去的嫣红，脑子里面不知道想什么，只是在琢磨着，自己喜欢的女孩原来是喜欢女人的…… 杜绮芳先反应了过来，知道两个人之间的动作让陆欢误会了，直接把手里的莲蓬头扔了出去，大叫道：“陆欢，你个坏东西，你给我滚出去！” 她倒是不怕什么，这辈子已经认定自己是陆欢的人，但是潘文婷不一样，她已经羞得只剩颤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杜绮芳用冲带骂甩开总算把陆欢赶了出去。 把门关上，陆欢只感觉大脑一片空白，傻傻的道：“杜绮芳，你要是喜欢，我不会阻止你，其实我们也没有什么，不是么……” 杜绮芳听着陆欢这不责任的话哭笑不得，才把潘文婷扶了起来不住安抚，陆欢这一说话潘文婷两行眼泪立刻就流了下来。 “陆欢，你个混蛋你给我闭嘴，一会我给你解释，现在你给老娘消失！” 杜绮芳连忙把这孙子骂跑，再这样下去潘文婷不得自杀啊。 “呃……” 陆欢这个时候也冷静了下来，思考着前后杜绮芳和潘文婷前后的反应，也觉得自己想的有点说不通，两个人除了住院的时间有过接触之后没有任何接触，要说在洗澡这一会功夫就干柴烈火上了，也太玄乎了。 一边整理湿掉的衣服，陆欢一边把这些混乱的思绪回到了正常的频率上，要是放在平时他早就能看出这里面有误会，但是不得不说两位大美女玉体横陈的画面冲击力太足，陆欢实在没有办法正常思考，不管想四条修长的大腿就在眼前晃啊晃。 这个时候陆欢的电话响了起来，范娴磁性却缺少感情的声线没有任何声波起伏地道：“陆欢，还没睡吧？你在哪里，我家太后回来了，想见你一面，嘿嘿，徐书记很满意你的表现，看来你想到御医的愿望已经完成了。嗯，就是现在……哦，松岚小区外面的似家快捷酒店？好的，我们一会就到，对了，记得叫上杜家那个小姑娘也一起来吧。” “等等，我现在有点不方便……”陆欢听到范娴急急火火的安排，立刻提出了异议。 “嘟，嘟，嘟……” 陆欢的话还没有说完，范娴就挂断了电话，雷厉风行到了几点。 捏着电话，陆欢一时间反应不过来，这大晚上的见领导有点不合适吧？ 范娴的母亲林惜红是省卫生局长，算起来正好是陆欢的最顶级的领导，现在已经晚上十一点了，约领导在一个快捷酒店见面？ 陆欢觉得这个画面实在是有点可怕，这对领导也太不尊重了吧？ 而且，还叫自己带上杜绮芳，这个情况自己一身衣服都是湿的，怎么见人啊？ 都是这倒霉快捷酒店，没事停什么电啊，太不人道了！ 陆欢脑子还在乱哄哄的，杜绮芳才和潘文婷走出来，潘文婷目光有些呆滞的坐在床边不说话，杜绮芳一脸恼恨的盯着陆欢，就要质问什么。 不等他开口，陆欢抢先道：“省卫生局林局长约我们一会见面，就在楼下大厅，你快点整理一下。” 看着杜绮芳突然目瞪口呆的表情，陆欢总算平衡，看来也不止自己一个对领导不按套路出牌的招数感觉到不可思议。 111 年轻人，注意养生 似家酒店大堂，陆欢和杜绮芳坐在沙发一侧，潘文婷也默默的跟在后面，死死的抓着杜绮芳的手，目光却是不是瞟向陆欢。 三个人之间的气氛有点诡异的沉闷，本来陆欢是希望潘文婷等在楼上的，或者她休息的话，陆欢准备和杜绮芳一会就回医院了。但是潘文婷的眼神表明了她现在不敢一个人独处，死死拉住杜绮芳就像带着最后一根稻草，那眼神就像被主人连续抛弃几次的小狗，杜绮芳实在不忍心松开她。 但是她同样也不想错过和卫生局长林惜红的见面，和陆欢商量一下，感觉潘文婷一起下来也没有什么不妥，毕竟这个时间决定了此时的见面不可能是正式见面，也许只是随便谈几句，所以陆欢也同意了潘文婷跟下来。 潘文婷看了陆欢一眼，没有说什么又垂下了眼睑，自始至终没有松开过杜绮芳的手。 杜绮芳趴在耳边大概其讲了一下浴室里面发生的事情，只说自己蹭到了潘文婷的敏感部位，并没有说自己用嘴在湿润的花园里面来了一次大冒险，她实在是说不出口。其实不用她说陆欢自己也琢磨回来，但是这坏小子没有说，他忽然觉得女孩子红着脸讲这些事情，很有意思。 并没有等太久，酒店外面引擎轰鸣，电影中蝙蝠侠的座驾，棱角分明科技馆十足的兰博基尼停在了门外，实在是把似家快捷酒店的前台吓得傻了，想不通这样超出级别的跑车主人，怎么可能看上他们这样不入流的杂牌酒店，是停错了吧？ 但事实远比一般人的想象来得更加大胆，一袭红衣的范娴走下兰博基尼，副驾驶的铡刀门打开，一位容貌和她有七分相似，只是眼角稍生皱纹的美妇人和她一起走进了酒店。 范娴的红衣依然随意而夺目，炽烈的红和她天生的冷淡就像火和冰，极端相反的事物装在一起会爆炸，范娴也一样，太过特立独行的装扮，给别人视网膜留下的也是同样印象深刻的一场爆炸，见到的人恐怕不会忘记。 但气场这个东西很奇怪，放在那里都是阿波罗一样光芒万丈的范娴，扶着那位美妇人的时候却被抢走了所有的热度，一眼就能看出此时司机外加跟班的地位，没有亦步亦趋，但绝对是不敢造次。 因为这是妈，亲妈，看透了范娴所有小心思的女人。 陆欢起身迎了出来，杜绮芳潘文婷错后一个身位，脸上露出了招牌似的懒洋洋笑容，在这个时间已经很晚的时候，很容易让人生出打扰了一个单纯孩子安眠的愧疚感。但实际上这个小子暗中已经对这位传说中强势无比的卫生局长在心中打了一个分，最后得出的结论是遇见她之后，有多远躲多远。 这种爬上高位指挥着无数男人的女人，哪一个不是道行高深的千年妖孽，陆欢觉得自己法力太浅实在上不了台面。 这个被陆欢评价为妖孽的女人盘头鬓发，脸上的笑容远比范娴的面无表情更加人性化，但陆欢宁可面对没有多少复杂心思的范娴。她穿着一件EXCEPTION例外的蝉丝夏款外罩，自从彭国母外交出行以这个之前没有多少名气的国产牌子撑起气场之后，有不少体制内的女人都在争相效仿，但有足够气质穿出设计师原本匠心独运的寥寥无几，但身材维持得和少女没有多少区别的林惜红绝对是其中一个。 她见到了陆欢，没有急着打招呼，而是站在那里看了一遍酒店外壁然后才走进大堂，同样是扫了一圈，这才开口道：“娴儿，从这里就能看出你监督所王叔工作多么浑水摸鱼了。酒店外壁至少半年没有清洁，垃圾桶距离大门只有五米，大厅没有排风，灯光照度不够，走道里面没有地毯吸声，这样的配置也能发放卫生许可证？你说，我撤他职有没有错？为这事你爸还找我说个没玩，目光短浅的男人，不知道什么人值得托什么人是养不熟的狼，怪不得这么多年都没有挪窝。” 似乎早就习惯了刻薄无情的一面，范娴轻声劝道：“王叔和父亲毕竟是一起扛过枪的战友，为他抱几句不平也没有什么错，但工作方面，女儿绝对支持你。” “当然要支持，你王叔那种性格其实也不适合在一把手上，唱得了红脸唱不了白脸，我让他退下来也是保护他。”林惜红笑容玩味，并没有不被人理解的落寞，脸上的维持着恰到好处的笑容，走到陆欢面前的时候刚好说完最后一个字，看向陆欢，留上的笑容敛起。 “陆欢？名字不错，人不错，医术也不错。” 连续三个不错，林惜红都没有笑容，但陆欢却觉得这个样子的她更加平易近人。 “杜家的大丫头？” 林惜红看向了杜绮芳。 “是我，林阿姨果然很快就听她道，“别被我刚才说的吓到，我这个人虽然眼睛里面不揉沙子，但也不是做事刻板不走后门的清官。我心里有一杆秤，谁上谁下都得先称称本事。今天这事你做的不错，胡秘书和我表扬了你，娴儿也给我看了你之前处理的病例，完全够格进省保健委员会那个地方。” “谢谢林局长。” 陆欢微微躬身，他连夜跑去松岚小区给途途治病，其实就是等的这一句话。从这里也能看得出这位林厅长巾帼不让须眉，陆欢的事情有刘征毅老爷子叮嘱，有沈伟锋出面，还有林惜红亲生女儿在旁边劝着，这个女人都不轻易松口，一定要亲自看过陆欢的本事才行，这就是她的个性了。 其实严格来说现在已经没有了卫生部这个部门，根据党的十八大会议精神要求，按照新一轮“大部制”改革方案及《国务院机构改革和职能转变方案》组建合并的一个新机构，叫做卫生和计划生育委员会，从国家到地方层次都如此合并。 合并之后，将国家人口和计划生育委员会的研究拟定人口发展战略、规划及人口政策职责划入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国家中医药管理局由国家卫生和计划生育委员会管理；其他原有职权都归属新成立的卫生和计划生育委员会，不过在省这一个级别卫生局主管还是叫做局长，只是监管的职能扩大，这一点并没有新的变化。 林惜红推荐陆欢进入省保健委员会，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以她在渡城的经营这么多年的关系，这些小事情不会有任何人违背，能拖到现在，也是因为林惜红一直不在渡城，今天才从机场赶到这里，正好赶上徐金书的孙女出事，陆欢替她立了一大功，恰好满足了林惜红把他推荐进入省保健委员会的要求。 “不用谢，这是你靠本事得来的，何必谢我？”林惜红脸色一正，若有深意的看了陆欢一眼，“而且现在的省保健委员会一潭死水，我也希望有你这样的年轻力量加入其中，希望带来新的变化。” “妈，你是希望陆欢去做那条鲶鱼？”范娴一皱眉。 “是的。”林惜红笑了起来。 范娴和杜绮芳对视一眼，再看向陆欢的目光都古怪。对着两个女人的目光，陆欢一脸莫名其妙，挠头道：“你们在说什么，我一个大活人，怎么能成为，鲶鱼？” “不是说你是鲶鱼，而是你说在那个集体里面一种鲶鱼作用。”杜绮芳白了陆欢一眼，对这个不学无术的家伙非常之无可奈何，“据说挪威人喜欢吃沙丁鱼，尤其是活鱼。所以市场上活鱼的价格要比死鱼高许多，可渔民打上来的绝大部分沙丁鱼还是在中途因窒息而死亡。但却有一条渔船总能让大部分沙丁鱼活着回到渔港。 船长严格保守着秘密。直到船长去世，谜底才揭开，原来是船长在装满沙丁鱼的鱼槽里放进了一条鲶鱼。鲶鱼以沙丁鱼为食，进入鱼槽后，沙丁鱼见了鲶鱼十分紧张，左冲右突，四处躲避，加速游动，这样沙丁鱼就更具有火力。林阿姨说你是鲶鱼，就是希望你进入省保健委员会之后，能够激励其他人进步，让那里的工作气氛更好一些。” “好聪明的丫头，我就是这个意思。”林惜红深深看了杜绮芳一样，微微惊讶，很意外这个年轻的医生竟然还懂得这些管理学的原理，不妄杜海岚在帝京近些年风头越来越劲，生出来的女儿果然不同凡响。 不过林惜红在渡城偏安一隅，也没有什么角逐中央斗争的野心，对这些事情只当传说读一读，她更关心自己女儿范娴和杜绮芳为何同时露出古怪的目光，笑问道：“你们两个小妮子，觉得我的安排有什么不妥吗？” 杜绮芳笑而不语，范娴很直接的道：“妈，你把这个家伙放进省保健委员会，恐怕起不到鲶鱼的作用，而是一只鲨鱼，恐怕那些规规矩矩的医生们会让这个家伙把一身家当都骗进去。你知道，我从来没有见过比他更厚颜无耻的家伙了。” 陆欢有些窘迫：“你说这些做什么？” 林惜红听罢沉思片刻，玩味的笑了起来：“能闹起来一种本事。不过我记得你可是中医，也应该懂得养身之道，你年纪轻轻，也应该爱惜身体，有些事情食髓知味，但也不能没有节制。年轻人，希望你能理解，我还希望你能爬的更高，替渡城争光，别年纪轻轻的就把身体拖垮了。” 陆欢听的目瞪口呆，知道这误会可大了。 112 张宝强病危！ “林局长，你误会了……” 陆欢、杜绮芳、潘文婷瞬间脸全都红成了大红脸，林惜红说三个人不知道节制，明显是和酒店前台产生了一样的误会，只不过这位卫生局局长说的直接又含蓄，让他们这些晚辈都生不出反驳的力气。 “我误会什么，你们都才洗完澡，我会不知道现在快捷酒店现在遍地都是的原因吗？这酒店的沐浴露味道太大，明显是不合格的产品，娴儿，这一点回来也可以和一并和你王叔讲讲。” 林惜红才不理会这种无力的解释，很是开明的道，“春宵一刻值千金，我这个老太婆就不打扰了，回头陆欢你找娴儿去把课题准备一下，科技进步奖什么的你别担心，你只要在本省好好做，应该落实的待遇职称，都不要担心。” 林惜红做事雷厉风行，就像她要来酒店见一见陆欢一样，说要离开也是没有任何犹豫的转身就走。范娴目光灼灼的在陆欢三个人身上扫了一遍，嘴角扬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这样的表情在这个向来缺少表情的科技狂人脸上就已经是足够少见的了。 这一对母女随着兰博基尼急速抽离的尾灯一起离开，陆欢本来想带着杜绮芳一起离开，但是潘文婷离不开人，他也不好意思陪着两个女人一样，经历过浴室停电风波，三个人相处在一起实在是有些尴尬。 就这样陆欢被杜绮芳赶了出来，这个时候他接到张宝强的电话，接通却是徐晓蕾的声音，疲惫的声音里面夹杂着九天风雪，带着压抑不住的愤怒：“你的手下为你重伤不醒，你这个当大哥的现在在哪里风流快活？我不想听你的解释，如果你还想和我们幺妹在一起的话，不像我们寝室姐妹一起坚决反对你，现在就来医院，我不放心任何我们医院任何一个医生进行下一步的手术。” 这个被张宝强强行拉到了修车铺面对了一场暴力厮杀的女孩，此时提起那个始作俑者却只有关切，在那张其实很是俊朗帅气的脸上，她看到了男人肩上承担的重量，这种曾经在父亲身上无数次看见的东西，激起了她心底最柔软的神经。 在张宝强的病情稍微稳定之后，她没有任何犹豫的拨通了陆欢的电话，根本懒得去考虑陆欢此时正在做什么，是不是正合自己寝室的幺妹单独相处做一些男女之间爱做的事情。 徐晓蕾这个时刻唯一担心的，就是张宝强熬不过这一关，就这样做一辈子的小人物，这是她最不想看错的一幕。 这个一潭死水的世界太过无聊，总需要几条跃上龙门的鲤鱼告诉人们梦想还有实现的机会。徐晓蕾相信张宝强是有这个潜质的鲤鱼，但是第一步，是他要可以活得够长，否则潜力永远只是潜力，别人看不到摸不着，说出去只会被人轻蔑的嘲笑。 陆欢一惊，挂断电话就想要奔赴医院，却发现天太晚了这附近根本没有一辆出租车，无奈之下值得辨明方向，往一中心医院所在方向狂奔而去，想在大陆上遇见出租车的话，再打车。 他跑出一段距离之后，忽然听到身后引擎声响，很快一辆警车黏了上来，陆欢没有当回事继续跑，警车却拉响了凄厉的警笛，一个女警掏出枪喝道：“什么人，你已经被包围了不要再试图逃跑，快快素手就擒！” 这个声音很耳熟，陆欢眉头微皱，一下子就想起了这是自己曾经治疗过的刑警队长，慕容飞燕的声音。只不过此时她身体已经康复，说话之间底气十足，带着强烈的质问口气。 他知道是自己深夜狂奔的造型，实在是太想一个逃窜的罪犯，知道自己两条腿肯定不可能跑过四个轱辘，而且不知道慕容飞燕万一手不稳，一颗子弹射出不说爆头避免，不管哪里受伤都是一个不好的时候，陆欢只能站定，回过来头看难着他的慕容飞燕，一脸无奈。 陆欢忍不住气喘吁吁的问道：“我是良民，就是赶路而已，慕容飞燕，不要用那种审视犯人的目光看着我，我没有伤害任何一个人，也没有触犯任何法律法规，我查询过的。” “陆欢，是你？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又在这里干什么？” 慕容飞燕那个深夜狂奔贼竟然是陆欢，着实吃了一惊。不是因为今天才刚刚见过，而是因为没有想到他一个看似没有什么可怕身材的小医生，身体素质竟然这么好，以一般人百米飞奔的速度跑了至少三圈，简直就是强悍到了极点。 “我看不出来吗，我当然是在跑，至于做什么……”陆欢本来想要她别管闲事，但是眼睛突然亮了起来，脑海中灵光一闪，问道，“你现在不赶任务吧？” “没有任务，例行巡巡逻而已。”慕容飞燕笑道，“有事吗？” “当然有，立刻送我去一中心医院。” 陆欢直接钻进了慕容飞燕的车里，沉声命令道。 “你不知道我在巡逻吗，我又不负责一中心医院那边……你，你要做什么？”慕容飞燕不满的抱怨道，但是声音突然从中间阶段，变成了阴沉无比的冷喝。 慕容飞燕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只见陆欢不知什么时候欺了她的身，从她的腰侧枪套里面直接把她的佩枪掏了出来，瞬间拉开保险电光石火之间抵在了她的太阳穴上。 “不做什么，我就是要赶回医院救人，懒得和你废话！”陆欢的声音里面没有任何一点商量的余地，是彻彻底底的命令语气，“否则我不介意浪费一点，自己开车，我想这个要求不高吧？” “你这是袭警！”慕容飞燕愤怒的道，她一向自负身手了得，近身搏斗的水平在整个渡城警察队伍里面都是排的上号的，一般男人四五个都进不了她的身，今天却被陆欢一下子把生命一部分的配枪多了过去，慕容飞燕羞愤欲死。 虽然这里面有没有对陆欢多加提防的因素，但是这一招得手还蹬鼻子上脸的无耻行径，实在是让慕容飞燕有些不能接受。 “我们当初约定你出院伤愈后有一场比试的对吧？现在这场比试提前开始，我赢了，你已经被我打得没有还手之力了。”陆欢吐出一口气，“奖品就是你送我去医院，现在。” 慕容飞燕没有说话，似乎还在权衡利弊。陆欢似乎没有耐心，手指关节传来压动扳机的声音，这个形式一触即发，慕容飞燕终于忍不住说了一句好女不跟男斗，实在不敢和这个疯子赌命，然后踩油门往一中心医院的方向行去。 开着警车到深夜十二点的路面上一路，这样的嚣张也是难得，陆欢靠在椅子上，不自觉就想起范娴开着兰博基尼在路面上横冲直撞的样子，相比那车开起来比警局这辆丰田花冠舒服多了？ 有机会要买一辆自己的车了，陆欢如是想到。 赶到医院的时候，徐晓蕾还有很多人都陪在张宝强身边。陆欢才进病房，徐晓蕾就一巴掌掴向陆欢，被修车铺的一个汉字挡住了，算是张宝强最铁的一个哥们儿。 “你个混蛋，得罪那么多人做什么，有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一样活得不耐烦吗？” 徐晓蕾也不明白自己哪里来的怒气，明明和张宝强之间唯一的瓜葛也是应该生恨的不平事，但就是对这个男人恨不起来。 有些人努力攀爬的姿态，就是旁观者都感觉到心疼。 陆欢平静的对视着徐晓蕾，看着这个精致冷淡的女孩也露出了冲动的一面，有些意外，也有些情理之中的感觉。他没有因为他的不礼貌生气，只是淡然问道：“我的事情你不必理解，现在张宝强怎么样？” “内出血，本来稳定了，但是情况突然变差，照了片子，主任开了之后说不容乐观，正在讨论手术方案……” 徐晓蕾说不下去，明明知道一个医生不应该有太多的情绪的，但是她就是忍不住。 陆欢点点头，站到了张宝强的床旁捏起他的手腕，其实看见张宝强的脸色他就知道徐晓蕾说的一点也不假，但是还需要号脉了解最真实的情况。 大约半分钟后，陆欢松开了手，嘴角扬起一丝微笑：“算这小子命大，我刚得到了一大批上好的药材，否则都没有把握治好他，现在你也不用担心，累了就需休息，我去和主人商量一下。” 陆欢对徐晓蕾一笑，陈千荷和林雪雯也在病房里面，不过她们两个看到陆欢的表情都有些畏惧，自从跟着张宝强知道现在陆欢涉黑之后，她们就不敢像之前对陆欢那么不客气了。 “这里不需要这么多人，你们身上有伤的，找医生护士去处理，别站在这里和我抢氧气了，走，走！” 陆欢看向把病房堵得水泄不通的一群大汉，想不到他手底下人虽然不多，但是短短时日内张宝强召集起来的人手也不少，此时聚集在医院里面也是一道生人勿进的风景，这一点让他很满意。 “陆爷，强子他没事吧？” 退出到门口的时候，修车铺老大忍不住回头问道。 “放心，死不了残不了，就是受点罪罢了，对男人来说不算什么。” 陆欢摇头，把和医院无关的人员都轰了出来，然后和急诊主任商量了一下，去库房取了几味从范娴那里得到的药材，煎出了一碗药汤，给张宝强灌下，然后对急诊主任道：“现在把他放太平间冷冻一下，我们去准备一批消毒的隔温手套。” “什么，你现在就要把张宝强送太平间？他还没死，你这不是变相的活埋吗！”徐晓蕾瞬间就爆发了，没有想到自己等了陆欢这么长时间，却是给她这样一个答案。 113 冰冻治疗 其他人看陆欢的表情和徐晓蕾如出一辙，此时任何一个医生都应该采取积极治疗，连死亡时间都不宣布，就直接把人送进太平间，这实在是和活埋无异的行为。 虽然可能只是几分钟的差距，但是病人家属绝对无法接受的。 徐晓蕾不管不顾的向陆欢冲了过来，死死地扯住他的衣服，一点没有平时风度地摆出了一幅要和陆欢同归于尽的姿态。 面对这个有些失去理智的女孩，陆欢长臂一舒，就按住了她，把她死死的压在椅子上动弹不得，沉声道：“你觉得我像是那么轻易就放弃希望的人吗？我现在配的这一种药叫做恒温枢，是可以让人抵御寒冷或者高热的药物，可以使人体内的水分不随着温度变化改变体积。” 徐晓蕾是临床医学的研究生，虽然专业是脑神经外科，但是基础知识还是有的，听到陆欢这句话，突然反应过来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迟疑地问道：“你是说，使用这个方法，就可以消除人体在复融时的损害了？” “聪明，现在可以松开我了吗？未来的张家大嫂子？”陆欢剑眉一挑。 他眼睛里面玩味的笑容让徐晓蕾脸一下子红透了，这才发现自己还拉着陆欢的衣服袖子，连忙松开了手，小声的问道：“你，你刚才叫我什么？” “我叫你什么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这么在乎张宝强，究竟为了什么，我说的对不对？”陆欢没有过多解释，经过徐晓蕾的旁边的时候轻声说道，然后抬起头对赶过来通知他已经准备好了的急诊科主任点点头，推着张宝强进了太平间。 “陆欢，你有几成把握？”徐晓蕾鼓足勇气问道。 “九成九。”陆欢回头，声音不徐不疾，有着自己独一无二的自信。 “为什么……还有一份不能答应我？” 徐晓蕾眼睛里面充满不可思议，九成九的事情那就是绝对有把握了，但是陆欢却偏偏说九成九，他不知道差着一分，对关心病人的家属来说，就是一天一地吗？ “人能做的只有九成九，最后成与不成，还是要看命的。”陆欢搓着下巴，“但是我觉得张宝强这家伙一无所有的时候，都能勾引到你这么一个漂亮嫂子，命应该不错，你说是吗？” “你滚！”徐晓蕾这次终于听清陆欢喊她的是什么，表情大囧，忍不住骂道。 她此时虽然关心张宝强，只是因为他给自己的那一丝触动而已，并没有任何看上他的意思。 并没有吗？徐晓蕾内心突然也有一丝动摇，看着张宝强被推入太平间，一张棱角分明的脸沉入冰柜，咬着唇轻声道：“三十年众生牛马，六十年诸佛龙象，你还没有享受这个世界的繁华，但一定能熬到这一天。” …… …… 时间，一台手术中，可能是比熊猫血还有缺少的东西。 目前人造物中没有任何东西比人体更加精密和复杂，这就是为什么体外透析永远不能取代人的原装肾脏，起搏器也不能救回所有的心脏骤停。很多复杂的手术是用仪器营造一个临时的维生环境，但效果终究不尽如人意，这就是外科医生在复杂手术时面对的最大挑战。 时间，时间，悬在医生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张宝强面对的就是这个问题，内出血的点很多，现在身体维持在一个非常微妙的平衡中，还能保持着脏器的运转，也使身体内血液的流失保持着非常缓慢的速度。 但如果上手术台处理他身上的伤口，打破的平衡如果不能在瞬间修复，骤然增大的失血量会在非常短的时间内夺走他的生命，这种速度神仙也难救，就是以陆欢的手速，也不可能同时堵住张宝强那些脏器的裂痕。 外科主任向陆欢提出了这个问题，陆欢沉默了一会，就想出了一个解决方案：冰冻，暂时封闭张宝强的生理机能和血液流动，给抢救创造额外的时间。 听起来似乎是很玄幻的事情，仙剑里面就有过一个受伤过重的大Boss把自己封印在冰块里面十九年以压制伤势，很多小说里面也有女主角受伤过重男主把他暂时冰封拖延时间寻求医治的桥段。 但实际上这种问题在现实也能实现，救援队就在冰层中挖出过冰冻中的人体，经检测身体并没有收到损害，因为急速冰冻的过程并没有对细胞造成损坏。 现在已经有了动物曾有过速冻之后，成功“复活”的案例。2004年美国迈阿密一家海产品公司曾展示了2只龙虾在零下40摄氏度的盐水里被冻僵几分钟后获解冻，又重新在水里游动的全过程录相带。他们声称采用了一种特殊的冷冻方式———首先浸泡在低于冰点的海水中，而后再放入超冷化学盐水中———对200只鲜活的龙虾进行冷冻，在确定龙虾被冻成冰砣后，又经过几小时的解冻，最后这200只龙虾中有12只活了过来。 甚至现在有医学团队在研究速冻复苏的技术，以达到变相延长寿命的目的。 1918年出生在美国新泽西州大西洋城一个犹太家庭的罗伯特·埃廷格就是其中的典型人物，家庭的宗教背景似乎并没影响他成为一名无神论者。和许多理工科男孩一样，埃廷格从小就喜欢物理和数学，并热衷阅读科幻小说。在读完内尔·琼斯的短篇科幻小说《詹姆森卫星》后，他萌生了终生实践“冷冻肉身来等待长生不老技术实现的那一天”的想法，并开始致力研究延长人类寿命及人体冷冻法。 现在埃廷格的人体冷冻机构所采取的方法是：当一个人心脏停止跳动，被认定为“法定死亡”时，该机构的应急小组便会首先为死亡者的大脑提供足够的氧气和血液来维持最基本的大脑活动；然后把身体放入冰块中，并注射一种抗凝血剂以防止在途中血液凝结。 把死亡者送到人体冷冻机构后，才开始实施真正的“急冻”———如果只是将死亡者放入一桶氮液中，会使死者细胞中的水分结冰，一旦水分结成冰，细胞就会发生膨胀，导致细胞破裂，就无法做到真正的“保鲜”———必须先去除细胞里水分，然后注入一种基于甘油的化学混合液，即低温防护剂，这是一种用于人体的防冻剂。 这样做的目的是保护器官和组织，使其在极低温度下不形成冰晶。这个过程称为“玻璃化”，能使细胞进入“假死”状态；当身体里的水分被低温防护剂替代后，他们会将死亡者的身体放置在一张干冰床上进行冷冻，直到温度达到零下130摄氏度，至此“玻璃化”过程才结束；下一步是将身体放入零下196摄氏度的液氮中。 此时，被冻者身体是头朝下放置的，这样即使箱子有泄漏，大脑也会浸泡在冷冻液中。 这个人体冷冻的实施过程并不便宜，将整个身体冷冻的费用高达约15万美元。对节俭一些的人来说，花5万美元也可以只保存大脑，这种选择被称为神经延续。 在治疗张宝强的过程中，并不需要如此复杂的过程，陆欢只需要低温使血液凝结成固体，以防大量失血即可。但是一般人根本不敢想象这种治疗，因为水并不是标准的热胀冷缩，在4摄氏度的时候密度最大，升温或者降温密度都会变小，冷冻的过程中水冻结会撑裂细胞。 埃廷格采取的解决方法是替换细胞液，而陆欢更直接，他直接通过药物在短时间内改变身体内的水分，变成体积随温度变化非常小的一种新的溶液，这样便可以非常巧妙的避免体积变化引起的损伤。 在用一只小白鼠验证了陆欢刚配置的药物确实管用之后，急诊室主任才同意讲张宝强冷冻。 大概半个小时之后，已经变成冰块的张宝强被放上了手术刀。 此时手术室的温度也被压缩机抽到了零度左右，所有的医生都在手术服里面套了厚厚的羽绒保温服，但是手上去不能带太厚的手套，因为必须保证手的灵活性。 “低温下手术，我还是第一次做……”急诊科主任口罩后面不断呼出白色的呵气，可见手术室里面的冰冷，一张圆脸被冻得铁青，毕竟岁数也不小了。 “无菌操作可以下降一个级数，因为低温也会抑制细菌病毒的活动，这个是没有问题的，我们大家尽快完成手术。”陆欢安慰道，同时不忘叮嘱此时低温作业的注意事项，“还有大家动作要轻柔，现在他可是冻成了冰块人，除了本身的伤口之外再敲出什么额外的破损，那可不好办了。” “反正也不会留血，缝上就是了。”一个年轻的实习医生打趣道，一脸无所谓。 所有人严肃的看了这家伙一眼，没有说话继续做自己的事情，急诊科主任思考一下，沉声道：“你可以出去了，急诊科不欢迎你。” 这个时候说这些话，实在是不负责任的表现，主刀医生有足够的权利拒绝这样的实习生参加他的手术。 实习医生一脸沮丧地离开了手术台，但是没有任何人会同情他，这世界上的一切选择都需要自己负责任，上天可不会因为年轻便轻易的放过谁。 “开始吧，这可是很漫长的露天战斗，做好了这次手术，你们都可以去申请做战地医生，恶劣的严寒环境你们都熬过来了！” 陆欢从护士手里接过了手术刀，下意识的转了一圈，一般出现这个习惯性动作的时候，表示着他也在紧张，心里有了一瞬间的挣扎。 但是谁也没有看出陆欢的犹豫，陆欢已经一刀切开了张宝强腹腔的表层皮肤！ 114 心脏起搏 没有一滴血的手术，没有心跳呼吸的病人，这个诡异的病房麻醉师进来看了一眼就走了，他知道这里并没有他可以发挥的地方。 这只是外科医生展现到他最精妙技艺的试炼场。 刀子划过冰块的声音，并没有比指甲划玻璃少几分刺耳，听多了还会有一种让人抓狂的烦躁和恶心感觉。只不过所有人都没有一点难以忍受或者不耐烦的情绪，手里各种型号的手术刀轮流交换，连拉钩子都比平日要多花几分力气，将张宝强受伤的脏器袒露出来。 在现在手术中扮演越来越重要地位的电刀今天不能使用，因为任何升高的温度都可能让张宝强的病情产生不可预料的变化。陆欢代替了这里职称最高、职务也是最高的急诊科主任成为了手术的指挥者，作为这个治疗方案的提出人，他担负了最重的责任。 冰冻起来后的人体虽然不会失血，但也有一个问题，那就是没有失血很难找到受伤的部位，这些外科医生只能一点一点切开已经把张宝强五脏六腑都冻到一起的出血，再一点一点寻找可能出现的出血点，然后用才刚刚开始推广使用的可吸收胶布将他破损的脏器粘合在一起。 这样坚硬的身体，肯定不能使用常规的缝合，不够锋利的缝合针想要扎穿肌肤，最后的结果大都只能是生生顶下来一块皮肉下来，尝试了一次之后，就没有人敢再用这个方法了。 寻找细微的出血伤口是一个考验眼力和经验的工作，人体器官的纷繁复杂，尤其是此时还被冻成了一个死疙瘩，想要找到和正常形态的不同，需要对人体熟悉到了极点才可以。 在这方面，就是陆欢也不上已经上了年纪的急诊科主任，经验是一种无法取代的财富，在这个时候尤为突出。 没有任何一个年轻医生可以和急诊科主任一样迅速判断张宝强身上的受损部位，一直在奋斗在临床手术最前线的急诊科主任为医院奉献了一辈子青春，最后老当益壮，跑得比年轻人都快，这让他很有成就感。 更何况，这是在零度的环境中作业！虽然附上了防寒的厚重衣物，但是手和四肢是只有正常的衣服防护的，在那里站的时间一久，身上的热量就会大量流失，年轻的女护士都冻得小脸发青，但依然咬着牙不说话。 手术看起来不疾不慢，但是大家都习惯了争分夺秒，而且陆欢这药下的也不知道能有效多久，所以一定要留出足够的时间让张宝强体温恢复正常。 “张宝强，你丫真是幸运，我们这么多人在冰天雪地中为你一起服务，你还睡的这么舒畅，一会要醒过来，让我狠狠骂一骂你。” 漫长的三个小时后，陆欢粘上了张宝强的肚皮，这个时候张宝强的身体皮肤已经有一点软了，因为毕竟做手术的人不能把自己身上的热量完全隔断，这些医生一直在紧张忙碌，也就顾忌不得热量会影响到张宝强的冰冻效果。 反正有陆欢的药物保证热不胀冷不缩，温度的变化已经伤不到张宝强，他们要做的就是节约时间，堵住伤口，这样才能放心地帮他恢复。 “陆欢，你准备怎么帮他迅速的回到正常温度？”急诊科主任问道。 “放在微波炉里面打几圈？” 陆欢说了一个答案，所有人差点绝倒，这里是医院不是人肉贩卖中心，就是微波炉真的有解冻功能，也没有人能把病人塞进去的大号微波炉啊。 当这里是赵本山的小品，把大象放进冰箱门里面的无逻辑段子吗？所有人都充满了无奈的眼神看着陆欢，当时时间紧急，都觉得陆欢能想到速冻的方法，一定也能想到恢复温度的方法，没想到这家伙一语惊人，来了这么一出。 “你们想什么呢，哪有这么复杂。”陆欢挥了挥手，突然笑了起来，在众人一脸莫名其妙的眼神里面大笑，无奈的搓着下巴，“你们是思维惯性，别人家的复苏技术不成熟那是因为他们替换了太多东西，没有足够迅速的恢复会损伤人体，但是现在他的血液和细胞液都是不会改变体积的，只要一会放在正常病房里面慢慢恢复就好了，不过，我要做心脏起搏。” 对这一点陆欢没有任何担心，从引魂九针中发源而出的丹心，连离体的心脏都能使其恢复跳动，使用自己特制的磁性针灸行针，复苏从冰冻中恢复的张宝强的心脏不过探囊取物反掌观纹。 “丫的，原来你是在耍我们。” 急诊科主任完成了这个堪称挑战的手术也是心情大好，用尽全力拍着这个充满了奇迹的小医生肩膀，佯怒道。 其他的医护也是一样的目光，如果有机会一定拍死这个家伙！ 陆欢的演技实在是太好了，问出那句话的时候所有都被他骗了过去，还以为他是真的没有想到如何帮张宝强的身体恢复常温呢。 “我看这里太冷了，讲一个笑话活跃一下气氛嘛！”陆欢一耸肩，和一众医护对张宝强做最后的检查巡视，生怕有什么疏漏的地方，到时候再冻一次再开腹腔，那可就真是折腾了，这家伙的命再硬也禁不起这样的磨难，到时候就算抢回命，恐怕也会元气大伤。 “什么笑话，讲完了我们更冷。”急诊科主任宣布手术成功，命令护士把手术室的温度调到正常，然后用电热毯让张宝强恢复体温，在血液开始重新流动的瞬间，陆欢行针刺入他心脉周围的大穴，手指以常人无法想象的速度在针尾轻弹，黑白二色的针灸长针不时轻轻相撞，撞出蓝色的电火。 心电监视一直凄厉的蜂鸣，所有人看着那一线平直的曲线，都紧张了起来。 在楼上观察室看着手术室的实习生和一些值夜班的医生也站了起来，试图看得更清晰。 这样低温手术他们是第一次见到，谁也不知道最后的结果是什么，但是所有人都希望陆欢这次可以成功。 虽然每天都会面对死亡，看似豁达，但是每一个医生都是最在乎眼前生命的人，才能在自己的岗位不断奉献。 徐晓蕾紧紧的拉住了陈千荷的手，指甲都嵌入了她的皮肤，却没有一点的感觉，把陈千荷痛得呲牙咧嘴，不过不忍打扰徐晓蕾专注的神色。 她完全不敢想象自从幺妹杜绮芳被陆欢迷得魂不守舍之后，三妹似乎也被这种出身草莽的年轻人夺走了魂。这种草根有什么好？没有一般屌丝的百依百顺，没有本钱都是又傲又狂让人怎么相处都不舒服，不过就是长得好点。 可是敢追求徐晓蕾的，哪一个不是长相身材家世事业全都不差的四有青年？ 不过她也就是想想，大部分心神，还是在那条笔直的心电图上。 陆欢的动作越来越快，一滴汗水从他的额头上掉了下来。 把一个人冰冻然后复苏，这种事情他也是第一次治疗，其中的原理他前后想过千百遍没有任何问题，但是具体实行起来，他也只敢和徐晓蕾保证九成九。 剩下那一份是命，难道就这概率张宝强都赌输了？ 陆欢其实很喜欢这个小人物，因为他自己也是一个小人物，所以知道这种把所有的一切都压上的决心有多么不容易。说起来穷有穷的苦，富有富的不易，但是陆欢还是希望能富一些，因为富代表着更多的选择权，代表赔光了可以东山再起，高考不济可以花钱出国，娶了一个不顺心的老婆房子车子送出去还可以潇洒准备二婚。 而穷人则不行，每一步都需要谨小慎微，走错路就很可能翻身万劫不复，所以张宝强能替他扛下黄江臣让他先走，他无动于衷。但是张宝强放弃一切铁了心和他一条道走到黑，陆欢不能不为自己手下现在天字第一号心腹感动。 而且这小子心机隐忍野心一样不少，只要有机会，日后成就不可限量，现在一次受伤，前半生所有的赌博就一招满盘皆输吗？ “于六指你个老王八蛋，上次放你一马你和大爷没完没了，看来不收拾你是不行了。”陆欢骂了一通今天的幕后黑手于六指，然后又在张宝强的脑袋上拍了一记，恨声道，“张宝强，你小子也是，别就这么倒下啊，你还说你要亲自把那些看轻你的人，一个一个鄙视回去呢，怎么能在现在就睡过去呢，不要懒惰，不要在那里睡大觉啦！” 陆欢深吸一口气，继续以丹心的手法控制着两根针灸长针刺激着张宝强的心脏，手指尖忍不住轻颤起来。 “陆欢，镇定，这事急不得……”急诊科主任忍不住提醒道。 “谁着急了，我是手在零度里面工作了三个小时，再碰到这金属的玩意，冻死人了好不！”陆欢没好气的道，想到金字，脑子里面突然灵光迸现，大吼道，“张宝强，你看金条，金条到你脚底下了！” “哪呢？哪呢？” 一声充满倦容的问候，床上的张宝强突然一个抽搐，眼睛忽的一下睁开，霍霍闪着金光！ “滴——” 已经成了一条直线的心电图，突然出现了规律的波形，所有注视着这一切的医生，都尝试了一口气。 不管怎么样说，这小子的一条命是捡回来了，之后的康复的情况如何，就看他的造化了，但肯定不会有生命危险了。 陆欢一脸无奈的对着张宝强就是一巴掌：“哪来的金条，你个混账是有多贪财啊，不提钱你就醒不过来是吗？” 张宝强脸上的迷茫慢慢消退，看着眼前的手术室也终于明白是陆欢救了自己，定定的看着他，沉声道：“陆哥，你说的没错，没钱我还活个什么劲呢！” 所有人绝倒，这还真是一个爱财如命的家伙。 115 惊变 张宝强手术的成功让所有人都感觉到了振奋无比，陆欢又一次在一中心医院完成了别人不敢挑战的高难度治疗。 但现在已经没有人会感觉到惊讶了，很多人遇到一个什么疑难病症，第一反应就是说去挂个中医科的号，找陆欢大夫看看，总能见效的。 名医就是一个医院最大的招牌，陆欢的存在让一中心医院在短时间内的整体口碑都提升了不少。 现在的人生活好了，信息获取的渠道多了，出行的交通方式也便利了，对医院的要求不再仅限于花钱少，对服务质量的要求也慢慢上来了。 治病当然就要治好，去医院找医生也要去最好的医院还要找最好的大夫，这就是三甲医院人满为患，社区医院和次一级别的医院门可罗雀的原因，大家都想着反正都要花钱，为什么还不找一个信得过的医院。 但实际上这样的行为是不必要的，一般感冒发烧的小病也去一中心医院这样的三甲医院挂主任专家号，不管花多少钱，主任看到这样病也会感觉到无聊，一个实习生都能看得好的小病，也得占用时间解释查验一大堆，这其实是医疗资源的巨大浪费。 医生的本领是练出来的，大医院好医生多，是因为练手的机会多，小医院的医生连病人都没有见过几个，那就更别指望他们能有多高的医术。这其实也是一种恶性循环，病人都往大医院进，小医院医生的技术没有进步，随着时间的推移原来学的东西也都会忘了，这样就造成偶尔去小医院治疗的病人治不好，对小医院愈发失去信任，更多的涌入三甲之类的大医院。 “陆欢，你这种药可以对一中心医院开放吗？如果有这项技术，很多我们以前做不了的手术，也可以挑战一下了。”急诊科主任出了手术室，和陆欢兴冲冲的讲道。 陆欢把张宝强送到病房，他觉得这次手术很成功，不光治好了这次的内出血，张宝强身体里面的其他暗伤也都被消除了。 这些东西短时间看不出好处，但是等他可以下地行走出院之后，就会发现这之后不管是做什么他都可以神清气爽，会比手术前都有更好的精神。 徐晓蕾偷偷摸摸地跟在后面，但是她的动作哪里可能瞒得过陆欢。在病房里面和张宝强说了几句话后，陆欢说你先等会，然后突然打开病房门，把正趴在房门上听他们在说什么的徐晓蕾袭击了一个措手不及，整个人失去平衡倒了进来，五体投地，惊慌失措地抬头，看见陆欢玩味的笑容，恨不得找一个地缝钻进去。 这种偷偷摸摸的行为，明显不是她平日里面的行事风格。其实做了也没有什么，但是被陆欢抓到了就不是那么好办的，这个家伙折腾人的无聊手段，在医院里面都是出了名的。 果然陆欢没有着急着扶徐晓蕾，而是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温柔的笑道：“嫂子，这么紧张就跟过来了？你也是，想来就直说嘛，你不直说我怎么知道你想来，你来就来，何必和我行如此大礼呢？” “你是唐僧吗？唧唧歪歪个没完没了，哪来那么多的屁话。”徐晓蕾破罐破摔，选择直接无视陆欢，撑着身体爬了起来，走到张宝强的床前问：“你好点了吗？” “身体没事，只是才待了这么一会，就感觉到无聊了。”张宝强很实诚的道。 “想不到你在现实里面是这样一个人，倒是比我想象的好上很多。”徐晓蕾淡然的道，两个人宁淡交谈，倒是把陆欢晒在了一边。 “幸好你们话题不多，否则我这晚上是别想休息了。”陆欢敲了敲手腕，意思是你看看现在已经几点了。 徐晓蕾低头一看，这才发现手术的时间真的很长，现在已经快两点。 美女是养出来的，徐晓蕾也需要早点睡觉，睡这么晚，面膜和修复乳是一定要用的，否则对不起咱这张脸。 陆欢被她说的一笑，却也不想在这里再做电灯泡，这实在有些尴尬——所以找了一个借口把徐晓蕾赶了出去。 “陆哥，你这是在嫉妒我春天来了吗？” 张宝强险些被呛死，没有见过这么解决尴尬，直接把别人的女伴赶走了，这样确实不用尴尬了。 “大公鸡，尾巴长，娶了媳妇忘了娘，何况我这一个老板呢，哪有妹子重要。”陆欢淡然直笑，“我知道你喜欢学历高的，但是泡妹子，拖拖拉拉才有意思，而且有些话，女人听到总是要多心的。” 也许是因为自己学历不高，因为家里没有钱没有机会上学，张宝强对高学历的女孩有着畸形的好感。当初在烽火酒吧他就后悔没有留一个渡城大学的女学生电话号码，现在对着徐晓蕾，这个对自己露出一点意思的研究生，还很有可能一不小心就一口气念到博士毕业的女孩对张宝强表现出好感，实在是有些莫名其妙。 但是张宝强还是秉着有错杀别放过的原则，没有对徐晓蕾的表现出排斥。 本来这个女孩也足够漂亮，不管怎么样看张宝强都配不上人家才是。 不过听到陆欢说是正事，张宝强立刻严肃起来，不为什么，就为了今天他可以说又被陆欢救了一次，这条命，就是陆欢从阎王爷手里抢回来的。 而且他的心中，女人永远排在出人头地之后。 张宝强不是什么随随便便就讲上几十分钟大道理的人，他有很多感激的话，但是他说不出来，只是不好意思的道：“陆哥你说笑了，有什么事情，说吧，我一定尽力完成。” 陆欢还没有说话，一声门响，黄江臣和高选也进来了，一脸悲愤的道：“陆爷，烽火和乱世佳人都被于六指哪个王八蛋砸了，我们这一天就损失了近百万，以后一段时间，恐怕酒吧都没有什么人敢来了！” 听到这他们带来的消息，陆欢脑袋嗡的一声有两个那么大。作为一个只拿着实习生工资的小医生，近百万的账面损失是一个他不能轻易淡然一笑的数字，后续损失的金钱，他稍一计算，就到恨不得把于六指碎尸万段。 不过钱是一方面，陆欢每日被杜绮芳灌输管理学和御下之道，深刻明白到，人，才是一个人往上爬的过程中最基本的元素，。 赚钱的点子可以慢慢想，但是伤了一个人的心，很可能一辈子都弥补不回来了。 “有没有人伤到？” 因为有杜绮芳的教导，所以陆欢压下了所有的杂念，问出的第一个问题，终于不是具体损失了多少钱，而是人员伤亡的情况。 黄江臣眼睛里面闪过一丝惊讶和感动，这个细小的波动很快他就用严肃的表情掩饰住了，对陆欢的语气里更多了几分尊重：“陆哥，只有几个弟兄和他们冲突受了伤，当时他们人往酒吧里面冲，只是砸东西，对人并没有多少目的，所以万幸酒吧的客人没有受伤，否则我们烽火酒吧名声真的就臭了。” “陆哥，是我没本事，没有给你看好家门，结果被一群王八蛋冲了进来……”张宝强知道了酒吧的事情，愧疚无比。 “宝强，你说什么呢，这怎么能是你的责任呢？看你的伤就知道你已经尽力，不过于六指玩的就是声东击西，显摆人多，才整出这无耻手段，你一个人和手下的那几杆枪，起不到多大作用。”陆欢搓着下巴，“这个家伙还真是不知好歹，上次我们放了他一条狗命，没有想到这个时候玩跳出来主动惹我，当我是面捏的吗？” “陆哥，你是准备……”张宝强一听就兴奋了，如果不是身上的绑带都把他绑成了木乃伊，他一准儿跳下床去和陆欢狠狠的大杀一番。 “我准备了什么都和你无关，你就在这里安心养病就可以，一个于六指我还是可以搞定的。”陆欢抬头看向了安静等在那边的徐晓蕾，这个担心了一夜的女孩坐在椅子上就打起来瞌睡，又回头对张宝强：“反正今天的事情你就别想了，这事还没告诉你妹妹吧？如果有可能的话，我觉得还是和她说一声的话，别想一直瞒着。你这个伤最好半个月可以痊愈，在这之前不能做太过激烈的事情，你就想瞒，这么长的时间也不能瞒过她的。” 张宝强点点头，不管是什么人经历的事情多了，也会有一丝感悟。这和年纪没有任何关系，只是一个特定的年轻特定的欲望和愿望。张宝强的想法不多，也就是照顾好妹妹，尽量让她过的像一个城里女孩，别人有的她也要有，别人没有的张宝强也会替他争取的。 这个过程需要流多少血，张宝强不知道，但是他不希望妹妹流泪，这是真的。 “黄江臣，这些天让你手下一直盯着于六指对吧？告诉她现在查她的帐来着。他的现在在哪。” “这个……”黄江臣一脸羞愧地道，“陆哥对不住，我的人被人引开了，现在已经让于六指走丢了，根本不知道哪里那找到他，如果耽误了你的事情……我实在是……” 陆欢微怔，随即摇摇头笑道：“没关系，日子还长，你也帮我多留心这老伙去哪里了吧。” “谢谢陆爷，我一定尽快找到于六指这个老王八蛋，哪有用这种手段逼着我们生意开不下去，大家了不起一起鱼死网破。” 黄江臣深鞠一躬，不过他还没有直起腰来来，外面过道就想起了秘籍的脚步声，医院的主任亲自迎接，一个神态粗豪的男人路过这个病房的时候突然驻足，脸上露出一个好巧的表情，嘲讽的道：“陆欢，听说你在找我？” “于六指，你竟然敢找到医院！” 陆欢的眼睛瞬间燃烧了起来。 116 大滕六兵卫 前一秒，陆欢还坐在张宝强的床前，下一秒就已经到了病房门口，捏得比岩石还要坚硬的拳头已经做好准备和于六指的鼻梁进行亲密接触。 呛！ 一声龙吟似的震鸣，匹练似的白光从于六指身旁的小个子男人手里亮起。 陆欢整个人都被笼罩在其中。本能的危险，陆欢变拳为掌，切在一把狭长日木国武士刀侧面，同时整个人趋退，和小个子男人拉开了距离。 他弓身如猫，警惕的盯住穿着这个日木国传统武士服，脚下踩着木屐，扎着一个小辫子的家伙。 黑长的刀，让陆欢第一次感觉到了死亡危险，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是和死亡无比接近的感觉让陆欢一下子就汗湿重衫，剧烈的喘息着。 从师门下山之后，他还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敌人。其实陆欢也承认，自己一直在钻研医术，武术一道上只练了一个马马虎虎，拳架子还是打过一阵子的，但实战的时候他主要还是靠自己远超一般人的身体素质。 他一向认为，只要眼睛看清别人的动作，那么以快打快，招式什么的其实并不重要。 但这个好像幕府从年代走出来的冷酷小个子却不是。他挥刀的动作不知道练习了多少遍，干脆利落，再加上突然袭来的便宜，竟让陆欢不得不暂避其峰，生出一种不能匹敌的压抑感觉。 小个子男人表情狰狞的扫过整个过道，目光落在几个胸脯鼓鼓的小护士身上时，大为赞赏的在心里赞叹，不过目光并没有游离太久，就又回到了陆欢身上。 陆欢重心下移，没有放松一点警惕，瞳孔盯住了小个子男人和他的刀，从唇齿间挤出了六个字： “日木国小鬼子？” “支那狗，有膀子力气！” 小个子男人的目光兴奋而暴戾，左手在那柄狭长的刀刃上轻轻拂过，一串樱红的血珠流了出来，反手抹在自己唇上，猩烈得就像夜里绽放的玫瑰。 在那双不大却放出硕硕狠戾光芒的眼睛里，尽是嗜血的残忍，他舔着自己的嘴唇，无尽的邪恶从让人感觉到牙酸的声音里面缓慢挥发：“支那狗，来打一架，我和我的‘狼风铃’已经饥渴难耐了！” 两个人的视线在空中交错出并不存在的火花，深夜中都不显安静的走廊里面，温度愈发寒冷。 黄江臣的瞳孔微缩，得益于陆欢和楚贪狼之间的协议，于六指的情报他详细研究过，虽然也是渡城老一辈的大佬，但他的身边一直也没有什么让人侧目的高手。 至少这个日木国小个子男人，从来没有他的资料！ 从哪里突然冒出来一个能和陆欢正面对抗，似乎还占了一点上风的怪胎？黄江臣右手无意识的掰着左手指节，实在想不通于六指身边什么时候多了这个级别的高手？ 一个陆欢的战斗力就让黄江臣感觉到头疼了，楚贪狼苦肉计的那一夜，陆欢独自一人，几招之间力毙楚贪狼身边最能打的保镖，这直接暴力到惊艳的一幕曾经几次让黄江臣在深夜里面突然睡一全消。 他想到自己几次对陆欢挑衅，只感觉一阵后怕，庆幸陆欢没有拿他太当做一回事，只是戏耍之后轻轻放过。 作为在街头撕斗也有不少年份的大混混，黄江臣见过部队出来的猛人，但一直觉得这些人出手比起边境黑拳赛中活下来的选手，多了原则，少了不择手段。楚贪狼身边的光头就是这么一个在边境黑拳赛拿过冠军的人物，因为和拳馆馆主女儿生出了情愫，被人暗算，幸而被楚贪狼所救这才死心塌地跟着他。 陆欢能在极短的时间里面赤手格杀这样的人物，在黄江臣心目中立刻上升到了评书里面吕布许褚李元霸这样的变态级别，除了道上传说的几个人物，他估摸着渡城大概找不出单挑这家伙的。 这也是黄江臣替陆欢办事尽心尽力的原因，陆欢虽然年轻，但至少对身边的人不错，至少很有安全感。 楚贪狼也说过和让黄江臣“投诚”之后，去留随他自己决定，如果想要回来自然是欢迎，如果不想回来，他也不会要求黄江臣为了帝国集团再做什么。 面对着把他们团团包围的于六指，他这个做小弟的按说应该扑到大哥前摆出一个保护的姿态，但面对着几十号人，黄江臣还真没有那个勇气。 他只是小心翼翼的看着陆欢，希望从他的表情察言观色一点接下来如何行事的端倪。 可最终他一无所获，陆欢依然那么懒洋洋的笑着，除了目光凝聚一点站姿挺直一点呼吸平稳了一点，看不出和平时有任何区别。 他做出一个向左迈步的姿态，小个子日木国男人立刻重心左移，和他对应的做出了相似的反应，把于六指掩饰的护在了身后，操着一口生硬的国语：“你的对手，是我！” 于六指这个时候才长出了一口气，趁着所有人的目光都在陆欢和日木国无视大滕六兵卫身上的时候，用袖子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水，知道这个猖狂的家伙确实可以克制陆欢，总算感觉安全了一点。 夜风吹过，他只觉得背心冰凉一片，这才知道后背都湿透了。 稍早的时候，在魏青城说出暂时不要动陆欢，等他和楚贪狼分出一个胜负再算账的决定之后，于六指平淡的一言不发猫在后排，一扫之前暴力的形象，摇晃着酒杯，似乎心神已经沉醉。 他估摸着这个消息已经差不多传遍了渡城之后，这才悄然命令手下出手，然后晚宴散去，他在众位大佬中悄然离席，坐上了早就等着他的车，答应了一个联系他很多次，却一直在犹豫的条件。 这之后，他才敢来陆欢这里耀武扬威。 没想到甫一见面，陆欢就不管不顾的摆出一个要把他悍然击杀当场的姿态，人上人惯了的于六指已经被现代文明的温情面纱腐化了一颗强者之心，习惯了背后阴人的后果就是上次被陆欢劫持之后，这一次看到陆欢扬起的拳头僵立当场，连闪躲的年头都生不出来。 如果不是大滕六兵卫及时出手，于六指恐怕自己不是再次被陆欢擒拿，就是小命都不保。 这一瞬间的窒息阴影，让他简直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来看陆欢愤怒表情的，还是一盆送上门来的肥肉。 郁闷、无力、自嘲，种种复杂的情绪在心头交织，让于六指把自觉今天下赢了一盘大棋的好心情全部丢光。 他不是没有心眼的人，先是等魏青城不出手的消息传遍渡城做烟雾弹，再派人攻击张宝强调虎离山，这之后才派出人手袭击陆欢手底下的两个酒吧。 一切种种，都是为了掩护最后一步杀棋，才有漂亮到咋舌的效果。 都说大军未动粮草先行，现在虽然不是远征草原异族，但却是一个更加看重金钱的现实社会。陆欢手底下人少，他就更需要金钱笼络人手，现在于六指直接对陆欢手底下两个成熟现金流釜底抽薪，陆欢在短时间得到的现金数量就会锐减。 没有现金，陆欢的发展速度就会被严重拖累，他在前期靠背叛靠偷袭靠心狠手辣靠不按套路出牌积累出来的一点喘息之机，就根本达不到原先的目的。 如果说陆欢和楚贪狼苦肉计之后抢夺乱世佳人，是走出了一步漂亮的连环马，那么于六指今天的偷袭就是漂亮的别了陆欢连环马的马腿。 再加上张宝强险死还生，如何不让陆欢愤怒如狂？ 所以于六指来到这里，是示威来的。 但他没有想到示威不成，反倒把自己吓了一跳，谁能想到一个本应沮丧颓废失掉自己搏命得基业的小子，依然是冷静的想凭一己战力翻盘？ 这一刻于六指无比庆幸自己引来了大滕六兵卫这个强援，即使去年九一八游行，他是带头把自己亲侄子的三棱跑车砸了，然后带着小弟冲上街砸日木国车和店铺的。 眼前的利益，远比国仇家恨来的更为重要。 “大腾先生，这位就是我和你说的那位小神医，中医技术厉害得很，很多这个渡城都治不好的病，他都能治好。”一个清朗的声音吸引了把所有人的注意力转移到他的身上，对陆欢做了一个手枪手势，枪口虚点然后吹了一个并不存在的硝烟，“怎么样，厉害吧？” “很厉害的家伙，很想打一仗。” 全名大滕六兵卫的日木人目光里面燃烧着熊熊的战意和嗜血杀意。 “人家是医生，怎么可能和你玩这种打打杀杀的不入流游戏呢。”清朗声音略带嘲讽道。 “高先生，武道不是游戏，是吾辈必胜的追求，请你尊重他！” 大滕六兵卫隐隐不悦地皱起了眉头，手上青筋暴突显然是对这个清朗声音很是不满。 “对不起大腾先生，但我还是觉得，这里不适合战斗，尤其是当众杀死一个好像很有前途的医生。”清朗声音迅速道歉，言谈前似乎对大滕六兵卫打败陆欢充满了自信。 这两个人的对话声音不大，但是在此时落针可闻的走廊里面却显得如此清晰，终于把失神的众人拉回了现实。 刚才陆欢和大滕六兵卫的交手短暂，却好像石破天惊，动作激烈玄奥处，超越了所有武侠片动作指导冥思苦想的设计。 用余光扫过清朗声音的主人，陆欢嘴角的笑容更胜，刚才只注意了于六指和大滕六兵卫，没有注意他身后的人，竟然把这位大少爷给忘了！ 117 乱入的警花 这个人陆欢不是第一次见了，虽然不是什么愉快的经历，但还是对这个脸盘不错，身材不错，衣服牌子不错，家世家庭背景更不错的优秀青年记在了脑子里面。 他正是在烽火酒吧陪着虾子一起闹事，喜欢袁若文的那个有钱二代高彩良。 张宝强是一个做事滴水不漏的人，烽火酒吧高彩良和虾子闹了一场，虽然当时他们一大堆乱事杂事，但他还是托人查了一下高彩良，知道是山稀一个煤老板的独生子，自小宠爱。不过家里不简单只限于在山稀，在那边可以吃人不吐骨头，但是到了渡城这个和帝京只有一百二十公里距离的大城市，他除了有钱，不是一般的有钱，其他方面的关系就弱了很多。 单纯有钱是对陆欢构不成威胁的，所以张宝强也只是把资料给了陆欢过目，两个人没有兴趣也没有多余的时间浪费在这个明显只是争风吃醋二世祖的角色身上，便没有深入调查。 但是谁知道转眼高彩良就和于六指勾搭上，还牵扯一个这么厉害的日木人，实在是让所有人都跌破眼镜，而且以道上传言于六指对日木国的憎恶，能接受日木人的保护估计也是因为被陆欢彻底的激怒了。 想想也是，任谁被人在正在清纯美女花前月下游览祖国大好河山的时候，喝着小酒吹着牛逼马上就能在大红锦被里面颠鸾倒凤，突然两个人冲出来一把小刀架在脖子上，所有的旖旎风光都变成了坚硬的金属和颈静脉中流出来的鲜血，胯下涨大那只鸟一下子就萎成了小蜗牛，然后在女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中生生挖走了手底下最赚钱的生意，最后的表现很可能比于六指还要更加歇斯底里。 大滕六兵卫一脸的狂热暴躁，看着陆欢的眼睛愈发跃跃欲试。陆欢却依然那么懒洋洋，平日里面平淡无奇的表情，甚至让人忽略的表情在这个时候倒显得有些高深莫测，谁也不知道这个年轻人脑子里面再转着什么。 他想到虾子就是于六指的手下，也就不奇怪这两个家伙怎么会走在一起了，人嘛，有了共同的目标之后自然很容易就能结成同盟，只是那个用刀的日木人来历陆欢是在是摸不出头脑。 对于日木国的武道他有所耳闻，但终究是不甚了解，因为他的师门里面，没有人对这种从大华夏偷师一点皮毛就自己发展成一棵歪脖树的玩意有更多的兴趣，随意的贬损几句就已经是极限，所以陆欢第一次初见也有些措手不及，被奇快无比和供给角度刁钻无比的剑道惊了一个够呛。 但随即他就发现，除了第一刀的惊艳之外，大滕六兵卫的剑法也不过如此，第一次拔刀的攻击不知道练习了多少遍，才有如此威力，但是随后的攻击虽然也算是出众，但也有让人感觉到不过如此的感觉。 他感觉自己如果拼一下，付出一点小代价，还是有把握在大滕六兵卫的保护下干掉于六指的。但是他没有这么做，是因为于六指还带着四十多个人。 要知道陆欢可不是一个人在这里，张宝强黄江臣高选自己相处还没有多久的手下，再加上医院一众医护人员，还有这急诊大厅里面各种仪器，都是在四十多人的威胁之下，如果陆欢一个不注意压制不住于六指，那么不光医院会发生打砸抢的事故，就是张宝强的生命都有危险。 他不能因为自己的一时意气，就害了别人，所以陆欢稍有的不言不动，只是听着高彩良冷嘲热讽，没有一点反击的意思，是因为他在思考着要如何破局！ 他在思考，于六指其实也有点气闷，一时间想不出自己来这里做什么。他本来是想在大胜之后得意羞辱陆欢一番的，但是被陆欢那么一吓，他实在是没有那个胆子了，暖惹急了他当场就血溅七步。 这家伙显然不是那种会思考大家的家伙，他要是什么也不想的发起来疯来，于六指就是九条命也不够陆欢剁的，大滕六兵卫肯定不会下死力气保护他，到时候不管出什么事情，他这一辈子也就白干了。 随着年纪增大，他越来越谨慎，年轻时一个人一把刀一件染血的披风，就敢王见王指着薛凡凡骂“你个婊子养的”，现在就是面对监狱里面的薛凡凡，他也不干高声说话了。 年龄带来的除了经验，还有越来越复杂的人际关系，在一个地方纠葛的越深，在有选择的时候就越不想割舍下，加上生活磨没了棱角，日子也没有更多的东西需要奋斗，于六指不是义字当头什么都做得出来的小混混了，因为他清楚笑到最后才是最大的赢家。 当初他刚刚出道的时候，带他的大哥就出了事，没有兄弟愿意顶替儿子才刚刚出世的老大坐牢，最后当然是老大锒铛入狱，他们一群人也树倒猢狲散，当初拍着胸脯保证照顾嫂子的几个仁兄没几天就爬上了嫂子的床，把那个极水灵的女人玩到了崩溃，最后在一个渡城罕见的大雪天里面，抱着六个月的儿子跳楼自杀，安静无声的砸在地上，转天才有人发现地上横出一大一小，两个红色的雪人。 不久前于六指还看到了当年带他的大哥，已经风光不再的在街边卖起了烤山芋，于六指心突然抽疼，想到曾经一个快乐美满的家庭被一群“兄弟”生生玩残，他虽然没有参与其中，却也有一丝愧疚和兔死狐悲。 不过如果再给他一个机会，他也不会替带他的大哥做什么，人活着先得为自己，这之后才能在别人需要的托一把，否则都是扯淡。 陆欢和于六指暂时都不说话，高彩良虽然冷嘲热讽的厉害，但是这个场合话最多的人只可能是小喽啰，谁也不会把他当一回事，连一个小日木都看得出来今天能不能痛快打一架，都在于六指的一念之间。 于是对峙，诡异的对峙。 小个子日木国人封住了陆欢近身袭杀于六指的可能，但他也不敢轻易移动，刚刚短暂的交手已经让他深刻认识到这个懒散的年轻人，手下的功夫可没有他脸上的笑容那么简单。 医院一方也是维持着沉默，于六指看似是带手下来这里看伤，但他带来一中心医院的最少跟了四十人，不过只有小猫两三只是被人搀扶着来的，一个躺在担架上腿脚外翻出正常肢体达不到的角度，应该是骨折，一个头脸全都是血，还有一个躺在担架上直哼哼，身上不少尘土，也看不出具体伤在哪里。 黄江臣一眼出来那个头脸全都是血的，就是之前在酒吧里面砸他们东西的人，他脑袋上的血痕，还是他亲手用啤酒瓶子砸出来的。 仇人见外，分外眼红，之前在烽火酒吧里面时间紧迫，于六指的手下人没有来得及对黄江臣下手，这个时候看见这个在道上已经落实了叛徒名号的帝国集团前手下，都是不屑和一脸的跃跃欲试。 此时，不过从哪里看于六指手底下的人都足够平趟黄江臣和一中心医院，毕竟这里只是医院，不是暴力机关，几个值夜班的保安闻讯赶来之后，只一个劲的后退，一点上前的意思都没有。 如果那个时候就下手的话，现在病房里面躺着一个张宝强是不可能，黄江臣和高选可能就是坐着救护车给陆欢报的消息了。 “那是谁家的孩子，快把武器放下，身份证，暂住证，健康证！” 慕容飞燕威严的女声突然打破了黑云压城的沉默，从远处过道走来的她皱着眉头扫过于六指和他的一大帮子手下，最后的目光却落在了大滕六兵卫。 大滕六兵卫个子矮小，只看背影的话穿着一身和现代生活格格不入的武士服，手里提着一把不管怎么判断都要归入管制刀具的锋利长刀，怎么看怎么是一个中二少年。 慕容飞燕这位很有正义感的刑警队长一下子就误会了，立刻紧张的喊了起来，因为没有看到陆欢之前和大滕六兵卫的交手，生怕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孩子胡乱挥砍伤到了人。 “你让我放下刀？” 大滕六兵卫头也不回的道，牙齿间喷薄而出的寒意让人怀疑外面的树上怎么还有叶子，这天明明是数九寒冬才对。 让一个所有灵魂都献给武道的日木国武士放下刀，和杀了他无异。 他手里的长刀名叫狼风铃，刀长超过一米六，刀身狭长，铸造的时候不知道往金属里面掺杂了什么物质，加再上匠人雕刻出好像日木国忍道密文的花纹，这把刀高速划过空气的时候会发出悦耳的叮咚脆响，宛如风铃。 不过风铃是挂在房檐前的装饰，这把刀却是杀人夺命的利器，所以名为狼风铃，以示其嗜血之锐。 在日木国，这把刀也是名气很响亮的名刀，因为迎风响铃的特质，很多高手都喜欢将它当做证明自己快刀的佐证，铸成之后的百年间围绕着它有无数血雨腥风，大滕六兵卫能持有狼风铃，本身也是实力的一种象征。 “没错，我让你放下刀，你这个中二期的叛逆少年，没事看什么脑残动漫，整出这么一番脑残造型……啊！” 慕容飞燕的声音里面，是法律不容亵渎的尊严。 “你竟然，让尊贵的大和民族武士放下他的刀！” 大滕六兵卫一脸狰狞狠厉，手里的长刀扬起，风铃清脆，如午后懒散的阳光，匹练似的白光斩向慕容飞燕！ 比刀光更快的，陆欢动了起来！ 118 牵制，互相牵制 “扑哧哧！” 几枚银针刺入手腕，大滕六兵卫手不可抑制地一抖。 本来应该讲慕容飞燕一刀两断的一刀偏出十公分，擦着慕容飞燕的身体重重的斩到地上。 高速掠过空气撩起慕容飞燕的满头青丝，有几根从刀刃飘过，就从此脱离了主人的身体，纷纷扬扬的落在地上。 但那把刀，是在大滕六兵卫手里，这个武士手中的刀就像活了过来，比陆欢脚步更快的斜向上撩，落向慕容飞燕纤细的腰肢！ “不许动！” 慕容飞燕大喝，腰侧的警用自动手枪已经到了手里，指住了大滕六兵卫大口喘息的血盆大口，好像一个吞噬一切光明的可怕黑洞，呼出的愤怒热气几乎将慕容飞燕的睫毛烤焦。 刀凝停空中，大滕六兵卫发须倒竖，愤怒如狂。 慕容飞燕扣住扳机，离激发只差0.1毫米。 慕容飞燕脸色惨白，她没有想到自己想象中的叛逆少年竟然是一个中年人，而且是一个如此暴戾可怕的中年人。他挥刀的速度几乎超过了常人身体的极限，如果不是陆欢出手以银针射偏了大滕六兵卫的第一刀，慕容飞燕根本没有拔枪的机会，第一刀就会让大滕六兵卫斩成两段。 大滕六兵卫虽然是狂热的武士，悍不畏死是他骨子里面的狂热渴望，但他却不是可以在任何场合牺牲自己生命的莽夫，被慕容飞燕用枪指住，自觉的停住了下坠了刀势。 就算慕容飞燕一枪打不死他，但是此时身后的陆欢也处于随时可以出击的状态，他只要稍有异动，他敢肯定陆欢会将他立毙当场。 这几下变起突然，在场的谁也没有想到陆欢和大滕六兵卫的对峙会以这个诡异的场面收场，突然闯进来的慕容飞燕，跌破了一地的眼球。 包括和大滕六兵卫最近的陆欢在内，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想到慕容飞燕如此大胆，竟然敢去招惹这个可怕的日本武士！所以陆欢再冲过去救慕容飞燕已经来不及，他只能将手里的银针全力扔出去！ 幸好陆欢认穴其准，攻击在了大滕六兵卫手上大穴，才让慕容飞燕逃得性命，否则现在看到的就是变成了两片的警花队长了。 这之前慕容飞燕把陆欢送到了医院，知道他确实是赶来救人之后，也就没有和他计较，只是不服气自己被陆欢偷袭，说有机会一定要真正的较量一次，这之后她感觉有些饿了，就去泡了一碗面，然后继续巡逻。 谁知道可能是巡逻无聊，或者是关心陆欢手术的结果，慕容飞燕转了一大圈他竟然又回到了医院，正好看到大滕六兵卫趾高气昂的握着狼风铃，一下子把他当做了拿着管制刀具上街的叛逆少年，大半夜不睡觉玩什么Cosplay，上前制止，之后就发生这惊醒动魄的一幕。 现在走廊里面的情况很诡异，一大群医护站在最外面不敢上前，于六指的四十几个手下松松散散的把自己老大包围在其中，堵住了张宝强所在的病房。然后在人群最中央，慕容飞燕用枪指住大滕六兵卫，大滕六兵卫只要一用力就能把慕容飞燕拦腰斩断。 而陆欢，全力一拳也瞄准了大滕六兵卫的背心的死穴，虽然不能有十足把握救下慕容飞燕，但是他却有九成九的把握能替慕容飞燕报仇。 所有人沉默了好半天，才琢磨过来眼前的情况竟然又陷入了一种僵持，慕容飞燕不敢收枪或者激发，对面疯狂的武士显然是不把人命当一回事的；陆欢也不敢轻举妄动，生怕大滕六兵卫拼死反击，伤到了慕容飞燕。 陆欢冷笑道：“于六指，你好本事啊，竟然靠一个日木国小鬼子保护自己，我们华夏人自己的事情，把小鬼子帮忙，你对得起自己家祖宗吗？” 于六指老脸一红，对于今天的事情他也是充满无奈，魏青城不同意他们这些人出手对付陆欢，他手下没有得力的高手，拥有高手的那些大佬也不会白白把自己的手下借给他使用，一个就是虎视眈眈的饿狼盯着把他生吞活剥。 他们这个圈子里面的每一个上位者背后都是有太多血腥背叛，谁也不干净，谁也不是扶老太太过马路的英雄。为兄弟两肋插刀是以前，现在找机会插兄弟两道才是本事。所以于六指出事后从来不指望有人雪中送炭，只能期待落井下石的人不会太多。 在试探了一番之后，他知道想要对付陆欢，只能靠自己。这个时候高彩良带着一个日木商团再一次找到了他，可以把大滕六兵卫借给他，于六指这才有胆气和陆欢一较高下。 虽然这不是一个流行单挑的年代，但是武力值高到一定程度，依然会让所有人夜不安睡。 “你躲到一个女人身后，也不算什么本事。” 于六指意有所指的看了慕容飞燕一眼。 不过这个局势虽然是慕容飞燕的意外介入中断了陆欢和大滕六兵卫的对峙，但是说她保护陆欢，却有些强词夺理了。 陆欢怒极反笑，却也懒得和于六指争论，终究担心再托下去会伤到慕容飞燕，沉声道：“让你的保镖撤手，我当没看见你们出现在医院，今天的事情到此为止，你可以离开一中心医院，我不会对你出手的。” “你不对我出手？笑话！我今天带着这么多人来，就是让你单枪匹马不能翻身！”听到陆欢的话，于六指脸色难看无比，“年轻人，做人不要太狂妄！” 陆欢脸上的笑容第一次收起，抿紧了唇线道：“也许，我应该让你明白，鬣狗再多，也打不过老虎。” “你可以试试。” 于六指负手而立和陆欢冷冷对视，只有他身后的人才能看到，他笼在袖子里面的手在轻轻颤抖，脸上却带着歇斯底里的阴狠。 在道上混了一辈子，难道今天一个屁没放，就要让一个小辈压制的灰溜溜退回去？于六指扬起了手，只要挥下，恐怕一中心医院就会变成第二个烽火酒吧，成为暴力美学修饰的辉煌废墟。 …… …… 稍早一些，于六指驱车赶到医院的时候，一个穿着黑色正装的清瘦年轻人和他在医院门口分别，在一个风姿绰约的中年美妇带领下到了住院部十八楼，脑神经外科。 “岩崎少爷，朱局长女儿朱秀文就住在这一层。我们得到的情况是朱秀文患有脑瘤，因为生长部位太过凶险没有医生敢做这个手术，所以一直拖延到现在，一中心医院这边一直在联络脑外科的专家。但是这几天朱秀文情况恶化，整夜整夜睡不着觉，所以朱局长也一直陪在这边。” 中年美妇一口软糯的苏州口音，音量不大不小，让人很舒服的恰到好处，目光忍不住不停的扫过跟在她身后步履从容的年轻人。 她其实很不喜欢这个叫做岩崎和安的年轻人，他那脸上的笑容弧度完美，总会让人感觉那是画上去的。 虽然一身国际顶尖设计师量身打造的定制西服，皮鞋也是意大利最高级手工作坊里常人根本无法想象的昂贵皮鞋，但是一切光线外表都不能掩盖他帅气皮囊下的孤独灵魂，中年美妇一错眼的时候，感觉到如果有机会，这个年轻人一定会狠狠扒光她的衣服，玩一些传说中东洋人层出不穷的变态游戏。 中年美妇姓潘名慧，是世界上最了解于六指秘密的人，所以也知道这个年轻人对于六指的重要程度，对于他放肆过分的目光一直采取着视而不见的容忍态度。 表面上，潘慧是于六指手下的公关部经理，暗中不计一切代价的爱了那个男人十七年，十八岁到三十五岁，一个女人最黄金的年纪用来看着于六指爬到了现在这个地位，同时也看着他娶妻生子，她却是一个永远也得不到名分的情妇身份。 因为她虽然美丽，名牌大学毕业，但只是一个出身乡村的普通女孩，能帮助于六指打理好内务，但不可能让他事业腾飞，所以她当年没有接受于六指的求婚，让他放手求追求那个他不爱，却能让他得到真正融入这个城市上层机会的女人。 化妆品和包养虽然让潘慧维持着容颜不老，说三十岁也让人相信，但她也老了，对这些年轻男人的目光可以读懂过多了。她知道岩崎和安对她只是好奇而不是必须的手，也知道这个气度谈吐都可以列入她见到的公子哥前三的日木人，只是日木最大财团三菱财团家主众多私生子中比较出彩一个而已。 岩崎这个姓氏虽然从出生就给了他金匙，却也给了他远超出自己身份的野心。 能力，气度，远见，手段，其实这个年轻人都可以称得上天才，只不过她的母亲只是一个很普通的漂亮女人，潘慧想来，大概也就和自己差不多的出身吧。所以如果没有意外，岩崎和安此生无缘于三菱财团的继承人。 这次他来华夏，就是想找到这么一个意外的契机，敲门砖就是想和渡城市公安局局长朱丰年搭上线，这也是他同意把大滕六兵卫借给于六指的条件之一。 潘慧思考着今晚的安排，其实她不太希望于六指这种时候就和陆欢见面的，没有多少实际意义，但是看到大滕六兵卫一个人剑也不拔就搞定了自己身边最厉害的几个打手，于六指自信爆棚，一定要会一会陆欢，同时让潘慧安排岩崎和安见到朱丰年。 “我去病房找吗？”岩崎和安皱眉问道，如果这是这样，他自己也能查出来的。 “不，那样太刻意了。”潘慧递给岩崎和安一卷手纸，很普通的看不出任何玄机的手纸，然后一指男厕，“你去靠窗的第二个隔间等着，一会你就明白了。” 岩崎和安一愣，厕所？ 潘慧懒得解释，转身就走，这一路上他已经受够了这家伙的目光了。 自傲却又自卑，这就是这种没有继承权的世家子写照，能力越强，这种愤恨就越发强烈。 岩崎和安看着潘慧摇曳生姿的曼妙背影，想了一会，突然一笑，转身就了厕所，燃点潘慧的安排找到了靠窗第二个坑。 想要站在巅峰，不能错过哪怕再卑微的机会，岩崎和安的世界观，其实和张宝强很像。 真的很像。 只不过岩崎和安是想生活得更好，张宝强是想生存的像个人。 119 算透人心的安排 岩崎和安，男，二十四岁，早稻田大学经济学硕士，从小学习钢琴、绘画、棋道、剑术、交际舞等等所有家族需要掌握的东西，成绩从不出彩，只是粗通而已。 但是每一样都做到粗通了解，也是一种可怕的实力，而且他也从来显露过自己的真正水平。一个为了生下他被岩崎家老夫人灌了毒药的母亲，用自己的死亡告诉他世界上没有任何可以信任的人，只有自己保护自己。 从六岁时看到自己母亲藏在东京老屋子墙壁夹层的遗书开始，岩崎和安就变成了一个从不顶撞奶奶的乖小孩，即使那个永远妆容完美，把发髻盘的一丝不苟的枯燥老女人，是杀死她母亲的凶手。 永远的不出彩，永远的不惹事，永远的听话乖巧，这样岩崎和安才获得了家族资源有限的投资，教育经济方面不多的支持。 同时，他利用家世狐假虎威扩大自己的交际圈，十四岁的时候就把父亲秘书无意间透露的一个小道消息买了一千万日元，这之后老师，同学，甚至是家里的下人，他都维持着那种完美的笑容，一点点帮助和利益交换，他叫做小小的交账中搭建了自己团队的一个小小框架。 他没有童年，只有噩梦和看似奢华实则荒诞的伪装算计。 就像是一个锱铢必较的守财奴，他一边利用有限的资源把自己打扮得比那些哥哥还有贵族，一边利用岩崎这个姓氏四处招摇撞骗，最后终于获得了足够的资本离开日木国，准备在华夏大干一场。 只有足够瞩目的成绩，才有可能改变他只不过是一个私生子的悲惨现状。 岩崎和安到了华夏后，蛰伏了三个月，看好的第一个项目是东戎培训基地的建设项目。 这是华夏政府投资拨款、渡城公安系统承担建设的一个大型军警训练基地，预计建设面积超过渡城所有大学加在一起，会有自己的机场、装备研究中心，到时候会成为整个北方的现代特种作战、巷战训练中心、国际交流中心。 因为一些建设指标要与国际接轨，华夏的建设团队的技术积累不够，所以向着国际的建设上公开招标。正好岩崎和安的导师至交就是东京大学建筑系主任，他和几个大型设计公司的年轻设计师也有密切的来往，这方面的资源让他感觉到这是拉近和华夏政府的最佳突破口。 硕士论文就是国际金融形势的岩崎和安，对于日木国自身的经济发展并不乐观，相反他看到了华夏的希望，强大的生产力和人民币国际化的强势进程，不出十年华夏就可能成为超过美不坚合众国的超级霸主，因此岩崎和安一定要抓住这个机遇，利用现在他身后的技术优势，获得在国内永远不会有的发展机遇。 在一切工作开战之前，他需要和公安局长朱丰年谈一谈，也许是整个东亚的传统，不管做什么事情，都希望能够通过一些见不得光的渠道掌握一些底细，钻营，总是不遗余力的花费巨大力气，甚至比正经途径上的消耗还有多。 岩崎和安结交高彩良这个眼中不过是不入流的暴发户，就是想要通过他结识于六指，利用他身后的错综复杂的关系网接近朱丰年。 结果转了一个大圈子之后，岩崎和安耐心等候，诸多忍让，甚至派出了自己身边最得力的保镖，最终的结果却是潘慧给他的一卷手纸。 岩崎和安看着手里普普通通的卷纸，只觉得哭笑不得。他已经仔细把这卷纸翻来覆去的研究了好几遍，尝试着用各种方法研究着这卷纸，最后得出的结论还是这只是一卷普通的厕纸，三层，没有任何商标的小厂生产，质地还算柔软，但绝对不是什么好木浆做出来的。 就是使用的时候，也有柔和着力气，以防一不小心就“露一手”。 没有密码暗号，没有可能化学显影的特殊标记，在不同波长的光线激发下也没有任何可以的发射光。其实结果过完备特工培训的岩崎和安在小隔间里面等了十分钟，抽了两只烟，只是从厕纸上面淡淡的来苏水味道得出，这很可能就是医院放在厕所一面供应病人使用的。 咚咚咚咚，一阵密集的脚步声，然后当的一声门被撞开，一个颇为沉重的身子迈上了旁边的台阶，正好是窗户下面的隔间。 然后，就是一泻千里的畅快声音。 岩崎和安下意识的皱起眉头，恶臭的味道让有轻微洁癖的他抬起袖子掩住了口鼻。 他沉默的忍受着，没过多久那边传来翻找的声音，然后听到一声轻轻的“干”，一个中年男人骂道：“垃圾医院，连纸都用完了！” 仔细研究过自己要对付目标的资料，岩崎和安知道旁边的坑位就是自己想要见到的朱丰年，有一低头看见自己手里的那卷厕纸时，忽然明白了潘慧的一切设计。 这个时候他的手机适时的响了起来，是潘慧的短消息：“你一定吸烟了吧？这个时候说你妹妹也患有脑瘤，正在准备联系你们国内的专家手术……编故事，你会的吧？” “兄弟，兄弟，你那边还有纸吗？快借我来几张，这鸡巴医院太次了，上个厕所连纸都没有。” 朱丰年是一个火爆脾气，听到岩崎和安的手机暴露了他在旁边，立刻救命稻草似的向他求助。 “呃，稍等一下我出来递给你。” 岩崎和安也不傻，顺嘴答音打开了隔间门，因为一中心医院的厕所隔断是下面也是封死的，所以他只能出去给朱丰年送纸。 一只肥硕多毛的大手一把抓走了他手里的纸，和十个月没有生意的妓女看见有钱煤老板是相似的反应。 “咦，这卷纸是新的？兄弟你这么半天在里面……”朱丰年有些讶异。 “抽烟而已。”岩崎和安冷冷淡淡的答道，声音里面带出浓的化不开忧愁，这样简单的演技还是难不住他的，同时他终于通盘明白了潘慧的算计。 雪中送炭？亦或者应该叫做厕中送纸？岩崎和安心中除了苦笑还是苦笑，这真是一个看透了人心的可怕女人。她早就知道了朱丰年肠胃不好每天晚上都要跑一次厕所，而且习惯窗户下面那个隔间，安排岩崎和安提前等在这里，却又不告诉他具体为了什么，就是想让他因为想不透而抽烟解闷。 后面的短信，也是故意想让朱丰年知道岩崎和安的存在，让他主动求助，这样就能相处一切偶然安排的可能性，把朱丰年的戒心降到最低。 坐在朱丰年这个位置上，想尽各种办法想要接近他的人哪里数的清，他天然就会对不明接近自己的人带着一种戒心。而潘慧今天晚上的安排，把两个男人的所有反应都纳入了自己的算计，丝丝入扣，终于得到了让岩崎和安自然而然“巧遇”朱丰年的目的。 朱丰年冲完水，走出隔间把剩下的纸递给岩崎和安：“谢了兄弟，给你。” “不用了，你留着吧，这就是医院的纸，只不过你那边恰巧没有了而已。” 岩崎和安眉头微皱没有接，实在是不能接受被别人用擦完屁股的手摸过的东西，转身就向外走去。 明白了潘慧的设计之后，他就明白了这个女人的所有想法，很清楚此时他需要表现出冷淡和不愿多谈，这样才能满足满腹愁思的人物设定。 “等等兄弟，借根烟抽抽？” 朱丰年没有想那么多，他只是以为岩崎和安有烦心事不想说话而已，因为闻到了淡淡的烟味，一个在深夜无眠躲在这里抽烟的男人，他能理解这种心情。 因为他也是有这样的情绪。 “可以，不过你先洗手。”岩崎和安把这种冷淡的态度全市的恰到好处，也就是这样的疏离感，才能不让朱丰年觉得他是刻意接近他的。 这方面来说，岩崎和安和潘慧虽然没有商量过一个字，但是配合的天衣无缝，这就是他在岩崎家耳濡目染出来的天生演技。 “呵呵，兄弟你真爱干净，其实哪有这么多讲究。” 朱丰年翻了一个白眼，有些无奈的去洗手，如果不是因为身上没有烟又很想抽，他早就拂袖而去，可是这样安静的深夜，他又找不到第二个可以说话的人。 各点一支烟，两个人自然而然的问起彼此的愁事。朱丰年知道了岩崎和安日木人的身份，他深夜会在这里是因为他妹妹因为脑瘤送回来国内治疗，上飞机之后才想起母亲留给自己的一件小饰物忘在了医院，他帮妹妹回来找东西，深夜突然愁思上涌，这才钻进了厕所抽上两根烟。 “找到了吗？”朱丰年关切的问道。 岩崎和安从口袋里面翻出了一个小小的晴天娃娃，灰扑扑的已经很有年头，反面有密密麻麻的日文。 “这是死去母亲留给我们的唯一记忆。” 岩崎和安眼睛有点湿润，这说了无数慌，这却是真的，这个娃娃就是母亲留给他的遗书。 朱丰年一下子也有些哽咽，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亡妻，也把自己的愁事一古脑全倒了出来。 “你说的那个专家靠谱吗？不行我女儿也给他治吧，就是砸锅卖铁，我也不能让他出一点事！” 拍着岩崎和安的肩膀，朱丰年说要去外面喝一杯。 岩崎和安点头，不漏痕迹的笑了起来，知道这是一个太漂亮的开局。 两个人往下走需要从急诊室的门出去，正好看见楼下混乱而危险的对峙，朱丰年看了一眼，马上怒喝道：“慕容，你在医院掏枪做什么呢？” 120 你该走了！ 慕容飞燕当时从外面走来，所以脸是向着医院走廊里面的，朱丰年走下来的时候正好和她脸对脸，把慕容飞燕举枪的英姿看了一个满眼，顿时对被这个脾气有点急躁的得力干将怒斥起来。 当年，慕容飞燕毕业的时候朱丰年就注意过这个以女儿身勇夺那一届综合成绩第一的优秀警官，这些来慕容飞燕虽然小错不断，但还是能顺利升迁，朱丰年暗中给予的照顾其实很多，只不过慕容飞燕不知道而已。 如果不是几次朱丰年也压不住的处分，现在慕容飞燕可不是一个刑警队长，很有可能已经成为最年轻的女副局长。 此时看到她可能又因为一时冲动犯错误，朱丰年是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作为一个活在热兵器时代的现代人，他没有意识到大滕六兵卫手中的狼风铃有多可怕，同样只当做是一个叛逆期的中二少年玩耍的玩具刀，被慕容飞燕此时的动作吓到了。 “朱，朱局长？” 慕容飞燕一愣，完全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看到自己上司的上司的上司。 就在他愣神的一瞬间，大滕六兵卫却看到了机会，手里的长刀倒转，刀柄一下子砸在了慕容飞燕胸口，她整个人就像被主人丢弃的破布娃娃瞬间倒飞出去。 慕容飞燕回过神来手扣扳机，身体却已经失去平衡打上了天空，但是一声巨响还是让这个打厅乱作了一团，仿佛一块砖头扔进了盛夏的茅房坑，堵在走廊里面的众人就像炸了窝的苍蝇一样奔走乱窜找地方躲藏。 “不要慌，不要慌！慕容飞燕，影响极其恶劣！” 朱丰年气疯了，没有想到自己在场慕容飞燕都敢开枪，被乱走的人群挤得站立不稳，如果不是岩崎和安扶他几乎摔倒在地。 他原本也是身材彪悍的优秀特警，不过自从老婆死后离开了一线，身材迅速发福，现在是一个体重超过二百斤的大胖子，所以他在医院厕所的小隔间里面呆不住，狭小空间让他转身都难受，所以在找不到纸的时候才会如此抓狂。 陆欢怒吼一声，他连慕容飞燕和大滕六兵卫是最近的，上前逼退了想要继续追击的大滕六兵卫，不过也没有心思和他纠缠，连忙扶起了慕容飞燕，一探脉搏松了一口气。 这一下看起来重，但其实大滕六兵卫出身仓促并没有时间运足力气，而慕容飞燕也不是弱不禁风的普通女人，那是可以在警察队伍万千爷们儿中杀出一条血路的女汉子，还撑着没有晕过去。 “慕容飞燕，还不把枪收起来，这是医院，救人的地方，你还真想闹出人命吗？” 朱丰年冲过来，有已经深入骨髓不会忘记的擒拿技巧夺来了慕容飞燕手里的枪，陆欢想起慕容飞燕之前的那句“朱局长”没有阻拦，不是怕，而是觉得慕容飞燕拿着枪也没有什么用。 除非是刚才大滕六兵卫大意之下，否则以她的反应速度只有给大滕六兵卫足够的距离，根本不会被手枪击中。 不是说他跑得比子弹快，只是比慕容飞燕大脑控制手腕移动的速度快而已。 慕容飞燕咳着血沫说不出来话，岩崎和安有些意外此时的情况，他没有想到大滕六兵卫出手都能陷入僵持，这一个小小的医院，还有连剑圣弟子都搞不平的高手？ 于六指不是说他想对付的家伙，只是一个医生吗？ 岩崎和安从眼前的情况中嗅出了一点诡异，他制止了大滕六兵卫继续出手的冲动，这个暴戾邪异的小个子男人虽然一脸不甘，但看样子似乎并不愿意违背岩崎和安的意愿，安静的收刀站到了他的身后。 “这，这是什么情况？” 陆欢以按摩和针灸稳住了慕容飞燕的伤势，朱丰年看到了慕容飞燕此时的情况，也明白过来自己恐怕了误会了什么，他扫视全场，看到了站到了岩崎和安身后的大滕六兵卫，又看到了被一大堆人簇拥着于六指，一脸的肥肉不由都凑到了一起，拧平眉心感觉到今晚的事情并不是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慕容飞燕掏枪，也是有他的理由，而不是简单的冲动。 他沉声问道：“于六指，你带着这一大堆人来医院做什么？” “我来看病啊，我家兄弟被人打伤了，那些人下手好狠的，我当然要来求医的，是不是？”于六指眉毛一挑，看了陆欢一眼，又看了看黄江臣。 黄江臣顿时大怒，这个家伙此时竟然倒打一耙，骂道：“你别血口喷人，你上我们那里砸店，我们手上的兄弟比你多！我日你老……” “江臣，不用多说。”陆欢摆手不让黄江臣再说下去，这种事情自己棋差一招吃了亏，多说无益。 朱丰年没有理会这边的争吵，黄江臣他不认识，因为这小子还不够他这个局长亲自关注的级别，但是于六指在警局的案底已经比辞海还厚，如果不是这些年来愈发谨慎，背后那棵参天大树发育的也越发茁壮，朱丰年早就办了他的。 他说的话，朱丰年是一个字也不信，那几个受伤的家伙一脸狠辣，也不会是什么善良人物，不过虽然黑白对立的两面，但是这个世界上哪有童话故事一般分别的善和恶。现实永远是灰色的，杀人放火的人可能是割肉喂妈的大孝子，缉毒英雄也有可能是不养亲爹的恶徒，所以警和匪和见面也不会像CS里面一样必然用枪解决问题。 文明是什么？文明就是规则。道德是规则，法律是规则，还有数不清不能摆在台面上的潜规则，这些都是建立起现代文明的基础，做文明人换言之就是讲规则，在游戏规则里面玩死别人，是不用承担责任的一门本事。 所以明知于六指作恶累累，但是朱丰年只能看着他逍遥法外，他要看病，也只能是道：“于六指，看病就看病，带这么多人做什么？” “我好穷的，没车，我们轮流把兄弟背过来啊！哎，这种可怜的事情，你这种大官哪里清楚。” “你！” 朱丰年气结，没有想到这家伙如此无耻，谁能相信这家伙没车，需要把受伤的兄弟背过来。 想到这里，医院具体发生什么他也懒得去管，只能没好气的道：“你看完病快走，别这么多人堆在这里，影响人家医院正常工作。” “自然，朱局您多心了，谁会医院这种地方。”于六指哈哈大笑，刚才被陆欢吓到的郁闷，总算从朱丰年的无能为力中找回了一点。 朱丰年懒得理这个家伙的小人得志，看向岩崎和安和他身后的大滕六兵卫，有些不悦地道：“你和你的朋友又是怎么回事？” “我的保镖在楼下帮我处理一些手续，你们的警官突然出现，指责我朋友携带非法的管制刀具，掏枪威胁，我朋友出于无奈才自卫的。”岩崎和安脸上适时的出现义愤，这个时候他自然要和于六指撇清关系，只能说大滕六兵卫是在楼下办事。 “管制刀具？” 朱丰年疑惑的看了慕容飞燕一眼，这个漂亮的警花被搬上了一辆平车，急诊科医生替她挂上了夜，惨白的脸一红，也不知道是恢复了一点元气，还是替她今天闹出的乌龙事件感觉到羞愧。 “我的手下可能性格确实有些冲动，言语有些冲撞的，还请多多包容。”朱丰年瞪了慕容飞燕一眼，他已经能大致想象到当时是怎么一个情况了，不过看到大滕六兵卫手里的狼风铃，还有犹豫道，“不过您这位保镖的武器，确实是……” 岩崎和安清笑一声：“我不知道贵国法律的规定，但是我国是允许的，如果您需要，我们可以让大使馆出具他可以持刀上街的证明，这完全是处于对我安全的考虑。” “不必了，不必了。” 朱丰年连连摆手，在官场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深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这些牵涉到外交的问题最是复杂，现在中日关系更是一团乱麻，朱丰年自然不会把自己陷到里面。 “朱局长，这里毕竟是华夏，按照属地原则，他们应当遵守我国的法律……”慕容飞燕有些不甘心的道，看朱丰年的态度，自己就是白白受伤，还有承担一个冲动的罪名？ “慕容，你给我闭嘴！”朱丰年沉喝一声，“就像伊斯兰只吃牛羊肉一样，每一个民族都有自己的习惯和信仰，我们也要尊重日本友人的民族习惯。” 慕容飞燕沉郁不说话，陆欢忍不住哼道：“持着刀砍华夏人的友人？真是可笑。” 朱丰年老脸红透，没有回答而是对岩崎和安道：“岩崎先生，借一步说话。” “没有问题。”岩崎和安答道，毕竟他来就是接近朱丰年，此时虽然和预料不同出现了他没有想到的意外，通过大滕六兵卫得知，这个华夏小医生战斗力竟然是意外的强大。 但万幸没有引起朱丰年的疑心，他还希望通过自己联系日木国方面的专家治疗自己的女儿，对于这个结果，岩崎和安露出一个尽在掌握中的满意笑容。 至于于六指怎么样，只不过是一场利益交换，他实在懒得去管。 他带着大滕六兵卫，和朱丰年走到了急诊二十四小时开放的小食堂，要了一瓶酒几碟小菜，说起话来。 “于老板，您也该走了。” 陆欢突然走到洋洋得意的于六指面前，语气平静的道。 “我的手下还在看病，你怎么能赶人？” 于六指这个时候可不怕陆欢，他要是敢当着公安局长的面动手，那他什么生意也别做了。 “你手下的病已经都好了，所以按你刚才说的，现在，你该走了！” 陆欢的声音平淡，一直于六指身后的跟着的那群人。 121 他们已经好了 于六指带来了将近四十口子人，但是受伤的只有三个，一个躺在担架上腿脚外翻出正常肢体达不到的角度，是腿骨骨折，另一个头脸全都是血，还有一个躺在担架上直哼哼，身上不少尘土，也看不出具体伤在哪里。 此时陆欢一指，于六指才发现自己那三个兄弟都自己好好的站着，骨折的腿上打着石膏，头破血流的报上了绷带，那个一身尘土看不出伤在哪的家伙，更是活蹦乱跳，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手，还大跳了一下好像是在检查自己有没有康复。 所有人都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一幕，刚刚三个还躺在病床上不想动弹的病人，这么一会竟然都站起来互相聊天，还能走路，还能大跳，如果说这是陆欢治疗的，这也太神速了吧！ 神速到让人感觉到这不是医术，而是魔法！ 不过很多医护人员心里虽然也有疑惑，但他们也知道陆欢此时是想让于六指这个祸害早点离开医院，很配合的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一脸不屑的等着于六指的回复。 这个家伙刚才可说了，他就是给自己手下治病来的，现在病只玩了，他也应该早点滚蛋了！ 于六指的脸瞬间好像吃到了苍蝇一样难受。这三个家伙也是脑残，就是被治好了也不能直接站起来啊，自己还想留在医院里面继续看陆欢笑话呢，反正现在有朱丰年在场，陆欢不敢动手，他也不想在这里收拾了陆欢，就是想在这里堵心他。 想做什么做不到是一回事，做得到却不能做就是另一回事了，比如陆欢绝对有本事让他于六指神不知鬼不觉的人家蒸发，但是此时于六指就大大方方的坐在他的面前，陆欢却不能把他怎么样，他怎么想，也觉得陆欢心里不能好受得了。 看着张宝强黄江臣高选这些人恨不得吃了他的眼神，于六指就感觉到解气，陆欢虽然从脸上看不是什么表情，但是他敢肯定这小子心里不会好受。 就是他在这个城市里面沉沉浮浮这么多年，如果说骤然被人把手底下唯一赚钱的两个场子给砸了，也会感觉肉疼，所以他就是在死撑，想看到陆欢撑不下去的沮丧表情。 但是现在自己手下的三个伤号的病已经好了，他就没有什么理由继续留在这里了。 “你们的伤真的都好了？” 于六指面沉如水，对着三个被瞪了半天依然不知深浅的手下大喝起来。 “哎呦，哎呦，哎呦，我的腿啊！” “哎呦，哎呦，哎呦，我的头啊！” “哎呦，哎呦，哎呦，我的胯骨轴啊！” 于六指手下的三个伤号终于不是傻成实心的了，总算反应过来老大为什么等着自己，立刻哀嚎着往病床上躺过去，捂着自己的“受伤病危”没羞没臊的哭爹喊娘起来。 “你的腿疼吗？” 陆欢走到第一个骨折伤号面前。 “疼，疼的要死，哎呦，哎呦，哎呦喂！” 伤号痛得面无人色，不过干打雷不下雨，一点眼泪也不掉。 “那看来这个腿上很严重啊，好像需要截肢啊，主任，你觉得是不是？” 陆欢回过头来，对着站在一旁的急诊科主任道。 急诊科主任看到陆欢挤眉弄眼的表情，会心一笑，马上点点头道：“是啊，按说打上夹板打了止痛针之后不会这么痛啊，他现在这么疼，可能是有什么隐痛，我看保守起见，还有截肢较为妥当啊。” “啊？”骨折伤号顿时傻眼了，“截肢？” “是的，截肢。”陆欢敲敲他的腿，但是听傻了的骨折伤号已经忘了喊疼，只是呆愣愣的听着陆欢讲解，“按说我们处理后你不应该在感觉到疼痛，现在你还是疼得难以忍受，说明骨头神经的损伤很严重，为了不让你继续承受这样的痛苦，我建议还是把腿锯掉的好。” 骨折伤号听的发愣，看看一脸拳拳诚意为病人考虑的陆欢，又看看一脸阴沉表示说你只要敢坐起来说没事我就掐死你的于六指，哆嗦着嘴唇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陆欢暂时没有理睬他，又走到了第二个大喊胯骨轴疼的卧床伤号面前，敲敲他的腰，问道：“腰疼？” “我的天啊，我的地啊，我的娘亲公爹老太爷啊，我的腰怎么这么疼啊！” 腰疼伤号演技不拉第一个，全凭嗓门大和创意吸引观众同情心，喊疼的方法都和一般人与众不同。 陆欢强忍住笑意，摆出一股子不敢置信的表情道：“你真的疼？” “真的疼啊，大夫，腰是我的，我敢拿这事骗您吗？”腰疼伤号掐着兰花指，在陆欢胸口轻轻一点，妩媚的表情让陆欢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对上那一双含情的秋波，陆欢这才发现这个家伙，好像是搞基的…… 面对着这一幅男不男女不女的作态，陆欢克制住不断上涌的胃液，强自镇定道：“你还是腰疼啊？按说我给你针灸之后就不应该疼了，这好事还疼，可能说明有一些我们没有遇见到的麻烦情况……” “什么情况？”腰疼伤号的表情一下子就紧张起来，大夫说的话，对于病人就是圣旨，一个字都不肯错过的。 陆欢欲言又止，又看向了急诊科主任，他其实是不知道怎么吓唬这个伪装的家伙为好。没想到急诊科主任早有算计，做出一副思考的样子，沉声道：“还是疼啊，截肢吧！” 七个字，腰疼伤号的表情瞬间呆滞，手指呈兰花状定个在半空中，捏呆呆的重复道：“我也要截肢？从腰上开始截肢？” 陆欢道：“你是胯骨轴那边开始，比腰要高，你放心，不会伤到内脏，你也就是以后下不了床而已。” “呀，啊，这个，那个，我……” 腰疼病人其实心理很女人，抗压能力和胆子都比较小，被陆欢一说这个人都傻了，嘴里一个个往外崩着单字，一个完整的句子都说不出。 刚刚因为陆欢给他治疗，不到一分钟就解除了他的痛快，速度远比最专业的中医按摩时都立竿见影，所以他对陆欢很信服，此时陆欢说他需要截肢，他根本不敢怀疑，直接就相信陆欢说的是真的。 陆欢沉重的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在考虑一下，走到第三个喊头疼的伤号面前，看到他抱头左右打滚，同情的问道：“你头疼？” 头疼伤号表情瞬间呆滞，然后没有犹豫的，大力摇头。 “你不是头疼吗？我帮你再检查一下……” “大夫，不用了，真的不用了，我的头一点也不疼！”头疼伤号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我的头已经没事了，其实一点也不疼，也没有什么隐疾，您不要给我截肢，千万不要，我脑袋只有一个，您截肢之后我就活不了了……” 陆欢和旁边一唱一和的急诊科主任对视一眼，两个人一起哈哈大笑，很满意他的反应，他主动交代，说明刚才的疼痛都是装的，这无异于狠狠打了于六指的脸。 一个做老大的指挥自己小弟做什么都有可能，但是让自己小弟在医院装病，真实在是关公面前耍大刀，根本不需要什么专业仪器，只要随便为上几句，就能判断出大概底细。 这些东西能蒙一下外行人，或许演技好的可以瞒过一些专业人士。但是对于天天接触病号的急诊科主任来说，看不出谁是真病谁是装病，那才是天方夜谭，简直对不起自己这辈子抢救回来的那些患者。 就连卖油翁都说一句唯手熟尔，急诊科主任在医院做了一辈子，什么病是什么样子，不同阶段有什么反应，这些都和印脑子里面一样，只要扫一眼，就能看出正常人和病人的区别，这里面的学问不能言传只能身受，属于普通人根本不会注意到这些方面，但凡有一点不用心，那么就会被医生发现其中的破绽。 何况这三个人也太假了一点，于六指一看一问这才往床上一趟，和装病装疯装死的职业医闹一个样子，要钱不要命，为了一点收入赶在路口做出各种让人蛋疼的事情，他们又缺乏竞争精神和深入考察市场，专业技能不过关，让陆欢一吓唬，把自己做的蠢事一件一件全都招了。 于六指此时的脸就像刚才山稀挖出来，已经完全黑得看不出本人了。见到三个伤号一脸左右为难的愧疚神色，躺病床上也不是不躺也不是，他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怪不得闹了一整晚，就这三个逗比出了事，原来不是别人太狠，而是这三个逗比的智商太不禁用。 医护人员还有急诊科陆陆续续赶来的病人看到这边的惨嚎，本来就有意见，此时见陆欢揭穿了他们是在假号丧，纷纷投以更加鄙视的目光。 于六指恼怒的一挥手：“三个白痴，别在那边丢人了，快点给我过来！” 他是知道在这里已经没有理由再留下去了，怨恨的瞪了陆欢一眼：“小子，你给我等着！” “等你也来看病吗？保证分分钟给你治好了。”陆欢懒洋洋的搓着下巴，笑着从口袋里面摸出几粒巧克力豆，折腾了一夜，他有点饿了。 可惜不能现在揍这个老家伙一顿出气，陆欢听到小食堂里面传来朱丰年与岩崎和安言谈投机的笑声，无比讨厌这种束手束脚的感觉。 122 呼，是出一口气；吸，是争一口气！ 于六指却也拿陆欢没有办法，甩下一句“我保证你快活不了多少日子了”当先就往外走。 陆欢做一个鬼脸，对于这种威胁从来不放在心上，因为他也打定主意不会轻易放过于六指。 “其实你不必这么急着彻底激怒他的。”急诊科主任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陆欢旁边，他拍拍陆欢的肩膀，有些唏嘘的道，“我在医院这么多年了，一天天的看过来，来医院闹事比这个还严重的都有，说白了，什么医闹什么医疗纠纷，现在不都是图一个钱字吗？这个家伙看上去来头不小，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之间有什么仇恨，但是你这个样子处理，实在是有点欠考虑。” “您的意思，是我忍这一次？”陆欢问道。 急诊科主任叹息一声：“退一步海阔天空，就是想踩人也可以缓一步，看到七寸再打。你现在把这个家伙惊到了，以后再想下手，恐怕要多费几倍的心思，而且他也不会在其他方面饶过你的。所以啊，年轻人还是要多想想，一件事怎么都是做，你要想想自己最终的目的。” 陆欢剑眉一挑，从头到尾把这位一直是老好人形象的急诊科主任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讶异道：“您能讲出这样的道理，怎么还在急诊科主任这个位置上坐着？” 这句话有些伤人，但是急诊科主任对陆欢剖肝沥胆的相告，陆欢也不懒得和他藏着掖着，干脆直直白白的问道。 急诊科主任不是什么轻松的活，急诊科主任更是医院各大科室里面正主任唯一需要值夜班的科室，人多事杂各种乱七八糟的纠纷也常常出在这里，没有多少人愿意干的。一般在急诊科做主任的，不是年轻人就是得罪院长的人才会在这里待着。急诊科主任岁数也不小了，而且谁也没有的罪过，现在却还在急诊科主任熬着，这是一中心医院很多人都想不透的事情。 “我就是喜欢这里啊，反正也是一把年纪了，你让我去别的地方待着，没有这么忙，我还不习惯的。”急诊科主任笑道，“你别不信。我在这里熬着，是因为我家不缺钱，我老婆在证券公司，一个月的工资是我五倍，我吃喝不愁也就不想拼着命往上爬，在这里尽自己所能的帮助别人，是我当初学医时的志愿，我很庆幸读书时家里富裕，结婚后爱人理解而且也有足够的能力支持我，让我能在心底留下一点纯净的地方。” 这番话听起来装逼，但是和急诊科主任这一辈子的经历相比，谁也不能挑出一个不字，那些觉得急诊科主任配不上这些话的，大可以自己也在急诊科主任值一辈子夜班。 陆欢虽然性格懒散，恐怕一辈子也难以做到这样换勤奋，但是对这样为了自己的理想付出一切的人也是充满敬佩。 只不过唯一可笑的是，最纯净的梦想，也是需要物质来支持。这就是急诊科主任最后一句话的意思，他是因为衣食无忧，才可以在这里安心过日子，在哪个位置影响都不大。 换言之，如果急诊科主任家庭困窘，老婆孩子父母二老都等着他养活，他不可能安安心心在这里守着，肯定会想不发筹钱，不管如何也不可能在这种地方一直守下去，就为了一个换不来一顿饱饭的所谓理想。 只不过他虽然志向高远，却也懂人间世故，所以此时教导陆欢的道理也是他活到老的一些感触。 陆欢琢磨着急诊科主任的话，砸吧着嘴，摇摇头道：“老主任，你的苦心我知道，但是我不是那种人。也许这世界上有人能为了自己的目标卧薪尝胆，甚至感受胯下之辱，只为了日后飞黄腾达。但他们是他们，我是我，我就是零容忍，我就是要立刻打回去，我就是不想看别人洋洋得意的嘴脸！ 老主任，我知道您说的对，我这样做最是会吃亏的，总是要走弯路的。可是，也只有扬眉吐气了，我才能睡得了一个好觉，我才能感觉我是自由呼吸的活着！您活着，是为了心中一个纯净的城池，有的人活着是想爬到所有人头上作威作福，有的人活着是与世无争只想过自己的小日子。 我不一样，我觉得人活着就是呼吸，呼，是出一口气，吸，是争一口气！就是这么简单的道理，或许别人可以为了一个目标摧眉折腰，但对不起我做不到！我就是要出这一口气，谁让我不痛快我也不可能让他痛快了！代价？那不重要，就是光屁股滚出这个城市，我也要把惹我不开心的人揍一顿。” 这一番话，光棍，小市民，没有任何可以称为战略称为眼光称为胸襟肚量的东西，如果杜绮芳在这里一定要骂陆欢小农意识，张宝强则会说陆哥这样才够痛苦，如果是慕容飞燕，则会拿出手铐提前限制这个危险分子的活动范围。 急诊科主任则不是他们，从一个老人的角度听到一个年轻人霸气无比的宣言，一直咂舌道：“陆欢，不行的，你这样不行的！你这样，早晚会撞得头破血流！” “头破血流，那是实力不够！您看我的手没有？同样都是一只手，有的人手无缚鸡之力，有的人也就能打碎玻璃，有的人却是可以开碑裂石！” 陆欢语罢，重重一拳击在走廊的墙壁上，嘭的一声低沉震鸣让所有人感觉心脏都是剧烈一跳，白色墙砖上蛛网丝迅速扩散的裂纹让急诊科主任心疼的嘴唇直哆嗦：“败家子，你这个败家子，好好的你砸我家墙壁做什么！造孽，造孽啊！” 看到老主任的样子，陆欢禁不住摇头苦笑，这位老主任以急诊科为家，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是他辛辛苦苦积攒起来的家底，自然不忍心自己这么破坏了。 他笑起来：“老主任，你别心疼，我让人给你修好就是了。你别担心我，这些人就是这面墙，现在不过是出一口小气，以后自然会直接碾压过去，狠狠出一口气！” 他和楚贪狼之间的协议还是一个秘密，所有人都等着一向有仇必报的楚贪狼恢复过元气之后收拾陆欢，所以暂时没有出手，但他们不知道这一切本来就是陆欢和楚贪狼两个人导演的一出好戏，他们这样的观望态度只能是给陆欢壮大自己的时间，等他们缓过神来，面对就将是一个更加犀利到可怕的陆欢，到时候想要产铲除陆欢，可就不是今天于六指这样玩一个调虎离山就能搞定的。 陆欢现在彻底明白杜绮芳为什么强调他要有自己的人手了，不管是走哪一条道路，人永远是最关键的。别人不是喜欢玩调虎离山吗？那他养一山的老虎，但是想看看谁还有能力把一山的老虎都引走。 不过这种事情记不得，建立自己的班底是漫长的过程，都说一将难求，陆欢想要建立起来像帝国集团那样的人才储备，没有十年的时光根本不可能看到希望。 他现在能做到就是建立一个最小的小团队，他需要能把他手底下的经济资源整合运用的商业人才，需要熟悉政府运作、擅长人际沟通的政治人才，需要有独当一面、驾驭人心的管理人才，需要有明察秋毫、见微知著的情报人才，需要提供高新装备、保持足够竞争力的技术人才，需要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干的战斗人才…… 这些活，看似他自己加上杜绮芳张宝强都能做，杜十一也在政治和管理方面表现出了和年龄不符的天赋，他那个好哥们儿罗安凭借计算机方面的惊采绝艳，也足够胜任情报工作。 不过陆欢身边这些人不是有自己本身事业的需要忙，就是年纪还小需要忙，其实此时陆欢想到了范娴，她是最有资格成为陆欢手下技术总管的人，不过想要把她从体制内挖出来，需要花费的心力和代价，不是一时半会可以想出来的。 其实此时陆欢此时最急需的就是武力值高超的一批猛人，最起码能稳住他当下的阵脚。他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人力有时而穷，当四面八方都是敌人的时候，他一个人在勇猛无敌，也分身乏术不能保护好身边的所有人。 “看来，我还是小看了天下英雄。”陆欢一声苦笑，这个城市太大，人也太多，所以聪明人也多，不是他门派所在的那个山头，稀稀落落几个小村子，他稍微动动脑子就能把那些终日和野兽搏斗的山民耍的团团乱。 虽然他们骨子里面都有着桀骜不驯的一面，但全都是表里如一的男儿，而大城市不一样，当面一套背后一套，陆欢砸吧着嘴里的巧克力，只觉得甜味散尽，留下来的只有无尽的苦涩需要品味。 而想在这个城市活下来，和这一粒巧克力入口又有多少区别？陆欢见过繁华享受过尊敬，才知道那只不过是因缘际会，距离真正的坐稳根基不知道还需要翻阅多少崇山峻岭，能在钢铁丛林活下来的妖孽比山里面的大畜生还要可怕，在咬人之前才来不会露出自己的獠牙。 文明包裹之后的腥风血雨，远比刺刀见红更加可怕，因为来不及有任何防备。 “但是我既然来了，就要在这里站稳脚跟，难道还能灰头土脸的回到大山里面？” 骤然挺直了腰杆，陆欢目光凌厉和扫过一片凌乱的急诊大厅，透过擦得晶亮的玻璃门，可以看见深夜中闪烁明灭的灯火。 即使是漫长得机会看不到天亮的黑暗，也有人卯尽全力想要这片人吃人的社会，彻夜努力，想给自己打下一个立锥之地。 努力过就是成功吗？不一定。但是不努力就肯定不会成功，还会有老来倒一杯浊酒，对别人说不尽虚度年华的悔恨。 123 让高彩良崩溃 和急诊科主任一番话，又想了一些自己以前没有想过的道理，陆欢因为被于六指算计造成的阴霾一扫而空。 现在他反而庆幸这个敌人没有沉不住气刚刚得到机会就立刻出手，只不过是打掉了陆欢并不在乎的那些现金，没有对他在乎的兄弟女人出手，只不过是清醒的让陆欢看清了自己思考的不足之处。 况且那个老小子来这里找自己麻烦，也没有占到什么便宜，最后还不得灰溜溜的走开？陆欢嘿嘿一笑，忽然看到高彩良悄悄地混在于六指撤退的大队人马中，若有所思的快步走上前，在他肩膀上一拍。 这个山稀煤老板的独生子非常失望今天于六指和大滕六兵卫的表现，却也知道自己往陆欢面前一凑连一盆菜都不算，灰溜溜的走在最后不敢表现出任何引人注意的举动。 但是他没有想到陆欢还是看见了他，而且还专门拍了拍他的肩膀，把他留住了。 “你小子想、想干什么？” 高彩良色厉内荏的道，但是颤抖的嘴唇和结巴，出卖了他心底的胆怯，根本没有自己表现出来的这么无所畏惧。 “没什么，就是想和你说说袁若文。”陆欢眉头一挑，轻飘飘的道。 这个话题让高彩良脸色大变，面子上的优雅再也维持不住，怨毒无比的死盯着陆欢，脸色白得说不出话来。 他喜欢了袁若文四年，她也拒绝了他四年，一直骄傲的独来独往着，虽然没有给高彩良机会，但是也没有给别的什么人机会，这一点让他还能接受，所以执着坚定的卯足了劲，继续对袁若文开展追求，期望有一天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但是陆欢在烽火酒吧的横空出世，不管是老板的身份还是那三杯神乎其技的丹心，都给袁若文留下来太深刻的印象，之后有彻底地让高彩良折了一回面子。 在仰慕的女神面前丢脸，没有比这个更打击人的了，如果不是大不过陆欢，高彩良宁可舍下一身荣华富贵不要，和陆欢拼一个同归于尽。 陆欢静静旁观着高彩良的表情变化，没有什么表情变化，可是高彩良却觉得他是在自己面前示威，那种懒洋洋的笑容就是在讽刺他本事不济，忍不住怒吼起来：“你丫的别得意，若文不是喜欢你，她就是看在你是烽火酒吧老板的面子上才对你客气的，你别以为你有机会！等于哥把你赶出渡城，看你这个小痞子还有什么本钱和我抢若文？” “我没有打算和你抢，只不过是想帮帮你，和你聊聊她而已。”陆欢很哥们儿似的揽过高彩良肩膀，凑近耳语道，“你知道他老家是东北的吧？” “啊，知道的。”高彩良没有想到陆欢会是这么一副要和自己推心置腹的语气，自己说他要被于哥赶走，他都不生气的吗？ 陆欢淡然的续道：“那就好说了，你知道，我到了烽火酒吧肯定要看一些员工资料的，而且烽火酒吧的底子你大概也知道，楚贪狼的手段能力能真不是盖的，连手底下一个小领班的祖宗八代都查得清清楚楚，我也看到一点袁若文的。” 高彩良虽然不喜欢陆欢，但是提到袁若文的资料，他还是忍不住竖起了耳朵，见陆欢神神秘秘的样子也终于忍住对他的厌恶，追问道：“有什么，和我有关吗？” 陆欢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似乎全然无关的提起道：“她奶奶小时候，是眼睁睁看着关东军把她家大人全部捅死的，袁若文呢又是和奶奶长起来的，从小就被灌输一脑子的日木人可恶。她小时候最喜欢看还珠格格，喜欢小燕子赵薇，很疯的那种追星，在片场外排了好几天就为了要她一个签名呢。 但是后来呀，爆出了一条赵薇披着日本国旗的新闻，那之后袁若文把所有和赵薇有关的照片、专辑，甚至是亲笔签名，全都烧了，再也不敢任何有她出演的电视剧电影，就是在综艺节目看见陆欢，袁若文也是干脆利落的换台。这小妮子，实在是很有个性呢。” 高彩良顿时傻眼，似乎明白了陆欢想要表达什么，脑子木木的还没有转过神来，就看陆欢闹出手机，调出几张照片：“你看我初来渡城，认识的朋友也少，也就调出了这么几张照片，你和那个岩崎和安还是挺熟的，有空我也和袁若文说说……” “陆欢，你特么的敢！” 高彩良歇斯底里的吼了起来，大扑上去要抢陆欢手里的手机，他看清楚了那是他和岩崎和安一起吃饭喝酒的照片，为了讨好那个大少爷，两个人还在酒店一起玩了扬州瘦马，虽然没有漏点的照片，但是两个人来往很密切的已经异常明显了。 更可怕的是，岩崎和安身后的大滕六兵卫是那种太过典型的日木人形象，两个人在一起，任谁也不会把岩崎和安当做华夏人，如果让袁若文看到了这些照片，高彩良知道自己就会彻底出局了。 这在之前袁若文对自己的偶像都能表现出那么坚决的态度，更何况他这个只不过苍蝇地位的追求者了。 不过陆欢怎么可能让这小子抢回自己的手机，巧妙的让过，对跟过来的黄江臣的道：“把高少送出去，再耽误下去就赶不上他回家的二路汽车了。” “是的，陆爷。” 黄江臣一低头，连打带拽的把高彩良连哭带喊的高彩良拖了出来，高彩良趴在地上不肯走，如果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家伙是被一群壮汉爆了菊花呢。 “惹我？我不会让你们舒服的。现在是让你们灰头土脸的滚出医院，早晚让你们丧家之犬一样离开渡城！” 陆欢一点也不同情的看着高彩良被打了出去，喃喃自语道，“这个城市真大，大到几千万人口；这个城市也真小，小到只能有那么几个人吃得饱……你多吃了，我不就少了？所以，惹我的，后果自负！” 急诊科主任安排人处理慕容飞燕的伤势之后，把陆欢拉到了一旁，表情愈发严肃，看着陆欢的眼睛道：“我越来越看不透你了，你还有多少层出不穷的好东西，先是恒温枢，又是这种可以迅速治愈病人的神秘手法，陆欢，你强烈要求你对一中心医院开放，你来医院我对你的照顾可是一点也不少吧？” 陆欢有些无奈的一笑，看到这个从来脾气老好人主任也会如郑重，就是说这两个问题，有些不好意思，这些东西，实在是不应该对这位老主任继续隐瞒了。 和对待王承同不一样，对于恶人陆欢可以尽情的戏弄敷衍，但是对好人陆欢却有些束手无策，这种时候，他实在不是一个太善于说不的人。 前后思量了一下急诊科主任问的这两样东西，陆欢小声道：“恒温枢当然可以对医院开放，我之前也只是在书上看过这个方子，没有想到它在现代医学手术治疗上面的巨大前景，你这一说我也意识到了。不过它的配置有一些麻烦，直接给医院以咱中医科的实力也不能直接配置出来，除了我以外，你觉得咱现在还有合格中医科医生吗？” “这个，好像还真没有……”急诊科主任一愣，王承同当院长以来，中医科在一中心医院里面越来越不受待见，想到陆欢说的这个问题，却是存在，除了陆欢医院里面已经没有别的中医医生了，而要是让这个懒骨头天天配药，显然也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急诊科主任可急了，抓着陆欢不放手：“陆欢，这不行，恒温枢这东西急诊科是真的太有用了，就那几分钟也许就是一条人命啊，你一定要给我！要不你多给我配上几分存着，院里申请不下来经费，我私人给你补贴！” “主任，您想多了，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再说我也没说不给您啊！”陆欢连忙安抚急诊科主任，看着他一张老脸着急上火的，连忙把他按在椅子上喝口水，慢慢的讲道，“目前我配置出来的恒温枢根本不能长世界保存，这种药剂的性质很活泼，如果十分钟内没有和血液反应就会失去药效，所以根本不可能提前给你配置。 我的想法很简单，我要把这个药方给交给实验室研究，到时候分析出简单有效的配方然后做成稳定的中成药，批量生产！到时候就不是我们一中心医院一家医院可以就更多的病人，而是全世界的医学事业一起收益！您放心，到时候不管成与不成，我一定优先供应咱们急诊科，只要有需要，您一个电话我就赶来给您配药。” “好，你这个想法好，这是一个造福全世界的事情啊！”急诊科主任被陆欢说的兴奋起来，“这些年来中医越来越没落，就是因为没有可以和西医比拟的新发现，现在有了你的恒温枢，一定可以改变整个手术流程，到时候中医想要不复兴，都难喽！” 124 中医崛起之路 陆欢点点头，他就是这个意思。这个问题是他从被海伦点醒过之后就一直有想的，如何能让中医复兴，在民众中重建对中医的信心，他觉得第一步就是需要有足够震惊世界的发现。恒温枢这种药物虽然他一直记在脑子里面，但是从来没有想过他可以和西医的手术融合在一次，如果不是在一中心医院几次参与手术，充分了解到其中的流程，他也不会想到抢救张宝强的时候融合恒温枢，这才发现了恒温枢的极大潜力。 有了这个发现在前，这之后他需要和师门商量重新整理中医医学典籍、中医的教育系统，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也是一个他还没有能力做的，因为他不是当代掌门，他师父在师门中虽然地位崇高，但也是类似隐居不问世事的那种人，他作为一个后辈弟子没有足够的权利公开师门的任何技能和药物。 如果想要公开这些技能和药物，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以掌门的身份，召集八大支脉的齐聚帝京，获得八脉长老的认可，才有资格把祖宗传下来的吃饭本事公诸世人。 恒温枢不一样，恒温枢是他自己从典籍发掘出来的，根本不知道是古代那位神医发明的被他师门长辈收集了起来，除了陆欢他师门里面恐怕都没有人知道这一个小小豆腐块大小的药方，可能改变世界。 传统的力量，就是这么可怕，如果陆欢私自公布师门的中医知识和技能，他将成为天下中医的公敌，别说推广了，就是没有经过师门许可收了徒弟都会被人追杀，这也就是他为什么一直只觉杜绮芳理论知识，而没有教他任何实践的中医技能，因为他不能教，只能把那些最大陆最泛泛的东西告诉她，然后让他从自己的动作和治疗中领悟些什么，这是一个默认的不算私自授徒的方法。 “靠，原来那老不死的早就算好了我会回去争那劳什子掌门，所以在这么轻易这么放我下山。”陆欢挠着头，想起下山前师父和自己的谈话，突然发现自己就像掉进了如来佛手掌心的孙猴子，以为自己到了天边，其实很是在人家手指边上溜达呢。 “陆欢，你想到了什么，怎么脸色这么差？”急诊科主任关切的问道。 “没，没什么。”陆欢摇摇头，这些东西旁边没有任何关系，也不可能为他分忧。 急诊科主任见陆欢不想说，也不便强求，只能以玩笑的口吻道：“陆欢，恒温枢短时间不能给我，那么另外的迅速康复手法，你总能告诉我了吧？” “唉，老主任，我的回答是能，只不过你不愿意学而已。”陆欢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胡说，那么厉害的治疗方法我怎么可能不愿意学？我眼中可没有什么中西医之别，那种闹得沸沸扬扬想做什么验证中医悬丝诊脉验喜脉的脑残医生，我这把老骨头只有鄙视，哗众取宠的屌丝一个，根本不懂医学的真谛是什么。” 急诊科主任觉得陆欢有点小瞧了自己，虽然是学了一辈子西医的老古董了，但是他的思想可一点不顽固，百年前的华夏人就能知道师夷之技以制夷，如果后人连为了一点分歧连自己老祖宗传下来的瑰宝都拒绝，那才是真真正正的不肖子孙。 陆欢道：“老主任，这就你想错了！我不是因为中西医之别，而是因为我刚于六指那三个手下，用的根本不是治疗的方法！” “不是治疗，那还能是什么，他们康复的这么快？”急诊科主任一脸的不可置信。 “催命！”陆欢沉重的吐出两个字。 “催命？”急诊科主任重复了一遍，有些不理解陆欢再讲什么。 陆欢叹了一口气耐心道：“老主任，您也清楚，人体循环其实是有他自己的代谢周期的，其实很多痛苦或者发烧或者其他的一些异常反应，都是人体在保护自己的本能反应。比如痛苦可以让人更好的规避一些风险，比如发烧可以杀死体内的病菌，所以我们治疗的时候并不能阻断人体的所有反应，就是康复的速度虽然越快越好，但是一个骨折病人当时就下地走路，您觉得这个正常吗？” “这个……好像确实是有些异常？”急诊科主任一想，果然发现了有些不对，都是伤筋动骨一百年，腿骨骨折愈合的再快，骨头长上也需要不断的时间，怎么可能短短几分钟之内，打上石膏就直接活蹦乱跳的下地了？ 急诊科主任终于发现了问题所在，陆欢也不再卖关子，笑着解释道：“这其实我给那三个家伙的惩罚，他们刚砸我的店，还指望我给他们治疗？我用的是一种激发潜能的方法，叫做子午逆流，刺激人体忘记痛苦，在短时间内焕发出极大的潜力，用肌肉肉体的力量战胜病痛，可以迅速的恢复行动能力，但是代价就是在较长一段时间内的虚弱，如果爆发的潜力过多，甚至可能损伤寿命！” “割断神经？激发潜能？怎么可能有这么邪门的东西？”急诊科主任摇着脑袋，一脸的不敢相信。 陆欢答道：“您听过子午流注吧？《素问·八正神明论》有云，凡刺之法，必候日月星辰四时八正之气，气定乃刺之。这就是所谓‘得天时而调之’，人体的运转自有其天时规律，针灸于辩证循经外，又身体的气血运转比于天地宇宙的运转，按时取穴的研究出了一种操作规程方法。用大白话说，就是说人身之气血周流出入皆有定时。刚柔相配，阴阳结合，气血循环，时穴开阖。 这一点，其实经络、穴位已经被西方发达的电子检测技术确认，并且发现经络确实是‘活’的，是象流水一样有‘走向’的，这就是子午流注的规律。我刚刚逆着这个规律，通过特殊的手法骗过他的身体流转回到了受伤之前的时辰，也就是一种欺骗，所以他还是觉得自己是健康的。 但是他的身体确实是受了损伤，但是经脉气血运转却还是依照健康的标准，就好像一个坏了的锅炉却还是按正常的供水量继续烧水，您觉得就是我用胶水把外壁修补一下让他短时间可以工作，但是时间长了之后会什么样？” “如果火很小，那么胶水化开水流出来，如果火是烧得过旺，那么，嘿嘿，这个锅炉承受不住压力，就会爆炸开来！”急诊科主任一想，也就明白了子午逆流虽然效果神奇，却是会损伤人体的原理。 “就是这个道理，如果轻度使用子午流注，可以让人在短时间恢复正常；但如果把这套方法催发到极致，可以骗过人体这个大锅炉以为是天地宇宙，是核电站，让人体瞬间爆发出几倍的潜力，效果惊人！”陆欢眼中露出敬佩的表情，明显是对发明这子午逆流方法的先人推崇备至，饶有兴致的道，“老主任，您知道这套方法被当年被一个很有名的武术大家学会了，改造出了出了一条与人拼命的方法，叫做什么？” “什么？”这个事情急诊科主任活了一辈子，却还是头一次听说，立刻追问道。 陆欢卖弄似的突出六个字：“天魔解体大法！” “你说的不是武侠游戏吗？”急诊科主任听了半天却等了这么一个答案，忍不住一翻白眼。 “哈哈，这都被您看出来了，不过我就是觉得《剑侠情缘》里面的天魔解体大法，可能就是我师门的这套子午逆流，您觉得您还能用它被别人治病吗？”陆欢严肃的道。 急诊科主任目光闪动，有些严肃的看着陆欢，沉声道，“陆欢，医者父母心，不治情有可原，如果为了出气故意损人身体伤人寿命，那么可就很不对了。” “主任您放心，我虽然痛恨他们断我财路，但毕竟不是首恶，只不过是跟着于六指混一口饭吃的小人物，我还不至于和他们计较。我只不过是想让于六指那个家伙快些滚蛋而已，对付他们我是控制了力度的，只不过是让他们暂时恢复，也就是半个时辰的效果，这之后大概是瞬身无力半个月，并不会对身体造成永久损害，这一点您放心吧。” “哎，你能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我知道你还是一个有分寸的孩子，我信你。”急诊科主任点点头，自觉刚刚有些急了，有些无奈唏嘘摇头，“怎么着陆欢，和着我惦记了一晚上，结果什么也没得到，都得等！？” “您说什么呢，我就是一中心医院的，您需要我给谁治病，直接找我就行，不比把子午逆流随便传给没有道德的弟子，拿去害人强？”陆欢打了一个哈哈，急诊科主任想想也是这个道理，叮嘱陆欢不值班的话也休息一会，他也去休息室小憩一会。 医生就是这样，有活的时候可以撑着几天几夜不睡觉，但是闲下来也可以很快就睡着，用最短的时间恢复精力迎接下一次挑战，这都是不正常的作息中磨练出来的本事。 急诊科主任主任去休息了，陆欢却不太累，他在急诊科转了转，这个时候已经是黑半夜，没有几个病人过来，帮着小护士处理了一个惊厥抽搐的孩子，用针灸的方法帮他降低了体温。 125 女警脆弱一面 这个小护士大概是急诊科最后一个女护士了，除了她之外都是男护。虽然传统观念中护士都是女生做的，但是很多类似抽搐、昏迷这样的病例，女生真的照顾不了，男护体力上的优势就凸显无疑。 而且按照护士长的说法，男护好啊，没有月假没有产假，干活力气也大，男生力量的大量加入强壮了急诊科的整体实力。 只不过因为传统观念的问题，即使这是一个毕业各大医院争抢的热门专业，愿意选护士专业的男生还是少。 陆欢问了自己寝室几个哥们儿，他们学校今年收入学的新生就有招男生，不过护理五个班，也只找到了五个男生，像宝贝似的被一群女生包围着上课和集体活动，想想也是很幸福的事情。 处理好了这个病例，陆欢发现小食堂里，岩崎和安才刚要离开医院。 他和朱丰年依依惜别，告诉朱丰年他要去机场给自己妹妹把晴天娃娃送过去。朱丰年一听也不好挽留，只是把自己女儿最近的脑CT片子给了岩崎和安一份，希望他能帮他联系到日木方面的专家，治好自己女儿的病情。 现在脑神经外科就发达的就是日木国和德国，因为二战期间进行了大量的活体实验，所以他们医学在这方面积累的经验非常丰富。很讽刺的是，日木国二战期间的活体标本就是侵华时期的华夏老百姓。 换言之，日木国医学现在的成就，很大一部分是建立在华夏人尸体堆上的，朱丰年求助的对象是几十年前屠刀挥向自己同胞的侩子手，从这方面看，这实在是一件说不清其中复杂关系的混乱事情。 这一夜，陆欢手下两个酒吧生意锐减七成，于六指出一口气却又差点被陆欢吓得丢了魂，也不算占到了实质性的便宜，只有这个三菱财团岩崎家的私生子完全实现了自己的战略目标，攻下了他想在华夏建立功业的重要一城。 送走了岩崎和安，朱丰年去病房探望了一下慕容飞燕，拿到放射科的化验单子，他才知道大滕六兵卫那一剑柄是何等威力，若有所思的凝思一会，对自己之前的行为向慕容飞燕表示了道歉。 朱丰年的道歉让慕容飞燕有些意外，但她也是性格骄傲，一个愣神之后很坦然的就接受了，一个劲的重申一定要小心这个家伙，他的精神状态不稳定，很有可能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暴力冲动，对这个社会的稳定造成威胁。 “不错，慕容，你终于学会了独立思考，而不是只一味的破案。” 沉默的听慕容飞燕说完，朱丰年说了一句让慕容飞燕有些捉摸不透的话，转身就走了。 慕容飞燕愣神，问向旁边的陆欢：“他说什么？” “他说你从单细胞生物变成了原生动物，是表扬。”陆欢搓着下巴道。 朱丰年确实是表扬慕容飞燕，对她今天表现的一种肯定。因为如果放任大滕六兵卫这样的危险分子自由行动，对华夏国民确实是极大的威胁。 虽然他没有把自己牵涉进这个麻烦漩涡的想法，但是这件事他肯定会上报，上面要不要派人盯着大滕六兵卫，调查这种级别的高手潜入华夏有什么目的，就不是他这个公安局长能够左右的。 很多东西不到一定层次，是接触不到的。上位者，或者是各单位的领导因为视野优势，远比那些在下面蝇营狗苟的人物能够看出更远，这种事情下面再骂一个当头儿的没能力，也无法改变，这就是信息资源的不平等，只有有一天站在相似的位置上，才能真正理解其中的味道。 在这个时代，虽然英雄单挑的冷兵器已经没落，但是单兵能力过于突出的高手，通过一些巧妙的途径，也能造成极为可怕的破坏，达到某一个级别之上，所有国家都会对这样的人物有所关注的。 这一个层面的问题，就不是慕容飞燕能够接触的了，她平日里面见识到的劫匪虽然凶悍，但是润白这个层次，中间不知道隔了多少个层次，朱丰年在公安系统摸爬滚打了一辈子，接触到的形形色色的各种人物可以说是其他职业的十倍以上还有多，个人能力方面能让他向国家上报的，不超过一手之数。 性格豪爽，其实是一个没有太多思虑的人，他能爬上这个位置，一个是老领导赏识，另一个就是这种错误就是错误的态度很得手下爱戴，而且他从来不挡任何人的上升通道，只要有机会机会把有潜力的年轻人放在合适的地方，喜欢看自己发掘出来的好苗子发光发热。 比如慕容飞燕，虽然能力突出，但是性格直接爱憎太过分明，一般的领导并不喜欢这种的下属，因为很容易惹事不好驾驭。但是朱丰年不一样，他喜欢看这样有棱角的人往上走，不希望自己手底下都是一群只会阿谀奉承混吃等死的庸才，这样他管理起来也没有什么成就感。 挑战，才能让他感觉到自己没有老。 不过虽然承认慕容飞燕拔枪的行为，却也想不通岩崎和安身上有异常，只能说是一个拥有强大保镖的世家公子哥。 毕竟他们相识的过程虽然有诸多巧合，但是岩崎和安冷淡的态度，却实在不想是有什么目的。 这就是岩崎和安的聪明之处，今天认识朱丰年就够了，并没有给予提出什么要求或者给他什么好处，就是要替朱丰年询问病情也没有满口子答应，把自己放在了一个和朱丰年近乎平等的位置，而不是有所求的低姿态，将他的戒心降到了最低。 因为所图甚大，所以撼大摧坚，徐徐图之，从小到大这么多年都忍过来了，岩崎和安不在乎再多等上几天，但也就是多等的这几天，让朱丰年这条线栓牢了。 耐心是他家世给他带来的另一项优势，如果换了张宝强在这个位置，就算他能想到同样的方法，他也很难忍住放长线钓大鱼。穷苦惯了的野心家看到一个机会，从来不会猫捉老鼠一样戏耍，只会饿虎扑食的干净一口，成败赌在一次胜负手。 “哦，表扬，朱局长还是第一次表扬我，以前都是说我不长脑子。”慕容飞燕有点高兴，不过马上就反应过来，怒瞪陆欢，“你说我是单细胞生物，不也是我不长脑子？” “果然很单细胞……” 陆欢无奈地摇摇头，反应这么慢，不知道怎么说这个家伙，漂亮，强势，但其实心底单纯的很。他的世界就像一个非黑即白的童话世界，没有任何缓冲的中间地带，这样的人在公安系统能活到现在，也真是仗着朱丰年比较欣赏她。 “休息吧，我估计等这次出院，你就能升值了，到时候记得请客，要不是我救你，你这次一定是拿烈士勋章。”陆欢替慕容飞燕掖好了被子。 这个温柔的动作让慕容飞燕有些发怔，准备好的那些针锋相对的话都说不出来，目光闪动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看了陆欢好半天，终于挤出两个字：“谢谢……” “别谢我，你别这么冲动总麻烦就好了。”陆欢却不领情，对着她无所谓的挥挥手，“所谓事不过三，你要是再有危险，我可以要找你收两倍的诊费。” “呃，你这话说的，就像我很想出事看见你这个混蛋似的。”慕容飞燕重重的咳了一声，却是带动了胸口的伤口，痛得皱起了眉头。 但是这个巾帼不让须眉的毅力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只是脸色白了一分，没有发出一点声息。她回想一下，就想起这算起来这是陆欢第二次救她了，第一次是中枪后的手术，第二次便是在大滕六兵卫的剑下替她抢回了一条命。 想到大滕六兵卫，她脑海中就不断闪过差一点就把她斩成了两段的那一剑，和死亡如此接近，那一种可怕的经验，就像挥之不去的噩梦缠绕着她，让她整个人的身体下意识僵硬起来。 “你不想看见我，我就走呗。”陆欢没有和她争论，因为现在确实不早了，他关上了灯，准备离开病房。 “可以……不关灯吗？” 慕容飞燕突然叫住了已经走到门口的陆欢，监视仪器的微弱光芒让安静的病房只能看到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 “怎么了？” 听出了她声音里面有一种以前没有注意到的颤抖，陆欢有些意外。他停住脚步，打开了病房的灯，回身再看向慕容飞燕时，才发现她的脸色异常苍白，明明快要崩溃，却因为骤然出现的光明强行忍住，竭尽全力想摆出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可是额头上冒出的虚汗却出卖了她。 慕容飞燕咬紧牙关，说不出话来，双手死死的握住了被子边，勉强抬起头对陆欢摇了摇头，想表示自己无事。 陆欢深深看了她一眼，已经明白了什么回事，啪的一声有又关掉了病房的灯。 突然的黑暗袭来带来的恐惧，几乎将慕容飞燕完全吞噬，她忍不住尖叫起来。 这个时候一个有力的臂膀抱紧了她。 “现在没有人看见，你要是害怕，就说出来吧，哭出来，没有人会看见的。”陆欢温柔的道，他理解这个骄傲女孩爱面子的一面。 126 超敏 “陆欢，我，我不应该害怕，可是我就是控制不住……”慕容飞燕结结巴巴的解释道。 她明明是死要面子的人，不应该承认自己害怕，可是被陆欢抱住的时候，她颤抖的身体本能的软滑下来，用力的捏住陆欢的肩膀，就好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陆欢拍拍她的背，他没有别的想法，只是想尽量的帮慕容飞燕冷静下来，也是为了让她对自己在这个状态有一些了解，所以温柔的在她耳边小声道：“嗯，你不是在害怕，这是你身体的本能反应，因为你曾太清楚的看清那一瞬间……这是一种非常强大的状态，但是因为你是第一次进入，你还不能驾驭也不能适应外界对大脑的强烈刺激。” “这是一种什么状态？”慕容飞燕听到了自己根本不懂的名词，有些被吸引了注意力，下意识的问道，总算颤抖的没有那么厉害了。 “你被大滕六兵卫攻击的时候，是不是感觉他的剑突然就慢了下来，而你可以看见他挥剑的每一个细节，同时身体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气，你根本没有思考的拿出了枪，甚至速度比平常还有快上许多。” 慕容飞燕闭着眼琢磨了一会，点头同意了陆欢的说法，在大滕六兵卫手中脆响铃乐的长剑狼风铃今日接近她的脑袋时，她就感觉大脑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突然断掉了。 然后狼风铃在空中划过的所有痕迹她就能看得一清二楚，甚至还能看到狼风铃剑身上日木宗教有关的图案，神秘和绚丽，激起空气一道道诡异的涟漪，这才发出了非常有特色的声音，让人心驰神往，想知道这样的声音和花纹是怎么计算出来的，要知道这可是古代打造的名剑啊，那个时候没有电脑设计没有声音的具体科学，他不过是因为知道只要炸开了洞就肯定能和风铃一样的声音，同时还不会印象狼风铃通过空气的速度，保证它不会对使用者造成额外的组织，这种铸造技巧简直让人敬佩。 但也正像陆欢说的，正因为看的太清楚了，所以这一切也成为了慕容飞燕的心理阴影。按说一个中枪都没有任何惧怕情绪的女孩，此时却怕了，只能说明大滕六兵卫比那些真敢玩命的毒匪还有凶狠。 提到慕容飞燕承认了自己确实是有一种奇特的状态，陆欢点了点头，知道自己没有猜错。他松开了慕容飞燕，却没有开灯，因为她知道慕容飞燕争强好胜，出现这种事情取出对身体心里的打击都很大，关着灯，慕容飞燕看不见别人，也会觉得别人看不见自己的表情，所以在做事的时候更加肆意妄为，也能大着胆子承认自己一些不好意思说的东西。 借着黑暗，陆欢听到了慕容飞燕的很多抱怨很多无奈，对于眼前这个情况也算是有所了解，搓着下巴，有些无奈又有些欣喜的笑了起来。 “恭喜你了。”他终于听完，然后打开了灯，对慕容飞燕抱拳拱手，一幅大喜之事的状态。 “有什么可恭喜的？” 慕容飞燕有陆欢安慰了这半天，再加上把心里害怕的事情说了出来，总算也好些了，不过可怕的错觉还是不停的在脑海里面打转，转不出去，听到陆欢一句恭喜，更是感觉到莫名其妙。 “当然要恭喜，你马上就要升职，同时战斗能力也会大大提升一截，双喜临门，你说我要不要说一声恭喜，然后请我吃一顿好的？”陆欢笑意盈盈，认认真真的看向慕容飞燕。 慕容飞燕心有余悸，还没有从那一剑的阴影里面彻底走出来，心不在焉的也没有听懂陆欢说的是什么，尽力平静的道：“升职我觉得确实有可能，不过你说我的战斗能力，我就不知道为什么会要提高了。” 陆欢没有不耐烦，继续耐心的和慕容飞燕讲解，不过也只有这样她最关心的事情，才能分散她的注意力。 在警队里面，慕容飞燕以女儿身，在警队里面也算是闯出了赫赫威名，不管是破案还是战斗抓捕犯人，她都是比男人还要男人的女汉子。 脑筋灵活，胆大妄为，敢打敢冲，是非分明。男女性格上的优点好像都集中了她的身上。在警队对她的评价，是既有女人本身的细腻，要有男人的胆大直接。就好像这次面对着比她人还要高的可怕武士刀，她都敢于站出来，想要制止带着管制刀具上街的叛逆少年，一般警察本着多一事少一事的和稀泥态度，都会绕着走的。 但是再汉子的女人，骨子里面她终究也只是一个年轻女孩，不是铁打铜铸的金刚罗汉，在大脑沉浸在几乎失去自己生命的可怕回忆里面时，她发现自己不会像自己想象的那么坚强无敌，有太多的事情还需要时间去完成，她真的不想就这么死去。 可是明明知道那一瞬间已经结束了，可以一闭上眼睛，就会不断回想起大滕六兵卫的惊艳剑道，还有大滕六兵卫只有一味战斗欲望的致命眼神。 嗜血，残忍，透过她没有任何掩藏的眼神，慕容飞燕察觉到了他心底阴暗疯狂的一面，知道只要有机会大滕六兵卫真的会杀了她，所以她举着枪，虽然不想死，但是遇见这样的敌人她就知道语言都是没有用，只有最直接的暴力才能和他对话。 所以杜绮芳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拔枪去保险，推弹上膛指住了被陆欢分神的大滕六兵卫，这才有了那个时候的对峙。 但是几乎是擦着身体经过的一把比人还要长的武士刀，这样可怕的武器任何一个人都会头皮发麻到精神崩溃。慕容飞燕当时也是，她所有的反应都是本能，日积月累的训练的那些战斗技巧，流血流汗的结果就是她没有意识的时候，只要需要就可以做出那些动作，标准精确，甚至在紧张的条件下，比她的最好记录还要快上三成，否则不可能在大滕六兵卫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指住他的眉心。 这也侧面证明了慕容飞燕的战斗天赋，她是天生的战士，在受到压迫的极限时候，可以突破自己的身体极限，进入一种叫做“超敏”的奇特状态中，超水平发挥出平日没有的潜力。 但也是正是因为这种超越极限的激发潜力状态，她对外界的一切感受都要比平日敏感十倍，而且不光是五感超强，就是神秘的第六感都会极为增强，可以感觉到大滕六兵卫几乎实质化的杀气，所以大滕六兵卫那一刀给她造成的心理阴影也是更加可怕。 在她恢复正常之后，身体会更加敏感的感觉到那个场景毁灭一般的窒息感受，让一个可以忍受肋骨骨裂痛苦不吭一声的坚强女警，也不能承受这种心理压力需要光明替她对抗这种挥之不去的梦魇。 陆欢知道这种感受，因为他师父不断激发他身体潜力的方法，就是把他致于一个又一个危险的场景中，让他进入和慕容飞燕一样的超敏状态。 他六岁的时候，师父把他和一只饿了一个礼拜的瘦狼关在同一个大笼子里面。那个时候还是天真孩子的小陆欢看着这只眼睛冒着绿光的大狗，还以为它是师父抓来和自己玩的，在用手想摸那个看起来虚弱无比的瘦狼脑门时，那只狼突然张开了血盆大口，如果不是小陆欢从小就泡药酒，身体的反应力量都远超一般的小孩子，他的手就已经进了狼肚子。 一口咬空的瘦狼知道自己的残忍食欲已经暴露，对着小陆欢展开了疯狂的追击。陆欢小扭头就跑，但他的身体素质虽然远超同龄孩子，但也才六岁，怎么也不可能是一头成年公狼的对手，很快就被逼到角落里面。 饥饿让这只瘦狼没有犹豫和放过小陆欢的想法，干脆利落的扑击瞄准了小陆欢还稚嫩无比的脖子，小陆欢勉力翻滚躲避，却还是被咬中了肩膀，巨大的痛苦让他一声惨呼，侧过头对上了瘦狼择人而噬的凶狠眼睛。 那双充满了渴望和求生本能的眼睛让小陆欢一辈子也忘不掉，那双眼睛让他明白，这个世界资源有限，想要活下去，想要不挨饿，就要把别人吃下自己的肚子。 瘦狼脖颈一个没有任何同情的扭动，就从小陆欢的肩膀上撕下一块肉来，一道鲜血洒出，同时小陆欢被甩了出去撞到笼子的铁丝网上。 也许是因为太久没有吃到血肉，瘦狼丢下了陆欢肩膀上的肉仰头长啸起来，立刻又向陆欢冲了过来。 陆欢不想被吃掉，在死亡的威胁之下他只感觉自己脑袋里面一热，一瞬间周围所有的信息都出现在他的大脑里面，自己还剩下多少体力，如何能踩着笼子的网子重新获得身体平衡，然后如何翻身跳到瘦狼身上，之后用什么方法杀死它……这所有的决定和想法，都在大脑中迅速成型，甚至很多没有尝试过的动作，小陆欢也有把握做到！ 127 找平衡 就在那一瞬间，无数的战斗方法和方案涌进小陆欢的脑袋瓜，同时他也彻底恢复了对身体的控制权，手死死扣住铁丝网，人猿泰山似的一荡，小脚死死夹住瘦狼的脖子，同时整个人翻了上去，双臂紧紧抱住了他的脖子！ 瘦死剧烈的滚动起来，但是不管他怎么动弹，陆欢就是不松臂，他知道自己只要稍有犹豫，他就会变成别人的食物。 他感觉到自己快被甩下去的时候，迷迷糊糊的，一口咬在野狼的后颈上，没有别的想法，只是想给自己增加一个支撑点…… 十分钟后，一个小小的身影从狼尸上站起来，狠狠的吐出一口粗硬的狼毛，对着已经站在笼子旁边不知道多少时间的师父笑道：“师父，你家狗狗的肉，一点也不好吃。” 然后陆欢仰天向后栽倒，做了十天的噩梦。 恢复过来后，等着他的，是一只满身铜钱锦斑的豹子。 在进入超敏状态之后，身体就能自然而然的发挥出强大的本能反应，而在超敏状态结束之后，身体会有一阵子虚弱，但是之后身体会有不同程度的提升，就像为了适应超敏状态时的身体消耗，所以身体也可以变得更加坚实。 只不过陆欢进入超敏和慕容飞燕这种受到危险碰巧进入不同，现在陆欢已经可以使用子午逆流刺激潜能，让自己在需要的时候进入超敏状态，只不过对身体消耗极大，不到拼命的时候他不会使用这种损伤自身的功法。 因为超敏状态真正的危险不是在身体上，而是精神上。进入超敏状态之后，感官太过敏锐，外界的刺激稍一控制不住，就会对大脑造成太过深刻的印象残留。而超敏状态的人是感受不到痛苦和恐惧的，当然也不是感觉不到，而是把痛觉当做一种正常输入的感官刺激冷静思考，可是正常情况下，这样的痛苦却是会对身体造成伤害。 所以陆欢看到慕容飞燕此时的情况，有些意外也有些庆幸。意外是因为进入超敏状态似乎也是一种天赋，或者是条件太过苛刻，除了他自己，慕容飞燕是他遇见的第三个能进入这种状态的人。 庆幸是因为幸好当时和大滕六兵卫只是处在僵持状态，如果慕容飞燕真的和大滕六兵卫正面对抗，就算活下来也会被大滕六兵卫的杀气刺激出永久的损伤，因为那个杀人无数的小个子剑客，身上的血腥气远比一条饿狼可怕多了。 把关于超敏的一些内容告诉了慕容飞燕，这个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的巾帼红颜再一次的怔住了，有心说陆欢是在胡说，可是又回想起狼风铃在自己眼前扩大的瞬间，整个世界似乎都变慢了，真的很像陆欢描述的那种状态。 她从来都是直来直往的大脑转了几圈，也不能确定真假，因为这又不是审讯，日常她用来判断犯人是不是说真话的方法并不管用的。 揉着太阳穴，慕容飞燕最后也不管真假，干脆利落地问道：“看你了解的这么多，你说我怎么才能不再对那个场景感觉到恐惧？” “很简单，方法很多。但是现在推荐的，是用一种更加强烈的刺激暂时掩盖住，现在强烈是因为那个场景不断闪现，只要有一段时间你的大脑记得不那么清楚了，使用我教你的呼吸吐纳方法，你就可以直面大滕六兵卫的杀气了，熬过这一关，以后见到他起码你就不会胆怯，而其他方法只能是暂时压抑这种恐惧，等有一天收到刺激或者遇见大滕六兵卫，都是一种隐患，很可能影响你的发挥。” 陆欢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把左右手立在空中，摇着左手道，“这是我推荐的方法，过程很痛苦，但是没有隐患，对你自己精神的提升也很有帮助。” 然后他晃了一下自己右手：“这是其他的方法，简单无痛，但是以后可能会留下隐患，你可能一辈子都会在害怕大滕六兵卫。到底选择哪一种，就全看你自己了。” “当然是第一种，我可不怕什么痛苦。”慕容飞燕没有任何犹豫的道。 陆欢落下了自己的右手，只把左手伸到了慕容飞燕面前，调笑道：“你确定了？这种方法的过程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到时候受不了，你千万不要怪我不懂得怜香惜玉，因为一旦开始就不能停止下来的。” “不会的，你不要太小瞧我了。”慕容飞燕不屑的哼了一声，对于陆欢对她的恐吓一点也没有放在心上，对自己的意志力充满了信心。 陆欢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看似选择都在慕容飞燕自己，但其实她早就中了陆欢的暗示，直接的把两个选项可能有的好处一笔带过，只强调第二个的害处，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尤其是慕容飞燕这种好强的性格，如何选择取出陆欢早就遇见到了。 这一点他也不会说破，反而是对自己自学心理学的成功有些满意，很多时候，一些不起眼的小细节就能改变一个人的目光。这一点陆欢很了解，现在也在慢慢用自己践行，对慕容飞燕上钩感觉到很有成就感。 “既然你不怕，我现在就带你要试一下。” 陆欢搓着下巴笑了起来，从口袋里面摸出一粒巧克力。这一晚上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他都有点忙不过来了，肚子饿了也来不及管，只能吃一点巧克力来维持身体的消耗，否则他早就倒下了。 慕容飞燕点点头，由陆欢扶着上了轮椅，然后带他到了小食堂。 “来这里做什么？你不会是觉得我吃饱了就不会再害怕吧？”慕容飞燕有点哭笑不得。 “当然不是，但你有一点没说错，我确实是找吃的来了。” 陆欢在厨房里面一桶通找，慕容飞燕只能在边上没有什么兴致的看着，这个时候她已经同意陆欢给她治疗了，再说什么后悔药也没有办法了，对于这个家伙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其实是很没有底的，只不过为了面子，都已经和陆欢说自己不怕了这个时候怎么还能退后。 “来，先吃一个苹果，我去配点药。”陆欢洗了一个苹果丢给慕容飞燕，然后抱着一个罐子出了屋子。 “你拿的是……装臭豆腐的坛子？”慕容飞燕本能的结果了苹果，同时她眼里很尖，一下子看见陆欢手里拿的什么。 “不是。”陆欢摇摇头。 “那是什么？”慕容飞燕看着陆欢的表情就像是一个期待大片上映的小女孩。 “坛子还有里面的臭豆腐。”陆欢一本正经的道。 “滚，你少在这里贫气，快点把老娘治好，还指望睡一个安稳觉早点康复呢。” 慕容飞燕可不是护士站前头那些刚毕业的小姑娘，常年和病人和小孩打交道，性格早就磨得特别好了，因为一样水养百样人，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人的理解力和智力都一样的，很多人脑子里面都没有这些事情，所以想和他们沟通什么都异常困难，就要求小护士有绝对的耐心给别人解释。 但是慕容飞燕可不一样，她天天和一群大老爷们在一起生活，一起出勤值班站岗甚至亲自去抓捕犯人，哪一次都是冲在最前面的，性格早就磨得粗糙无比。关键有些人就是属犟驴的，赶着不走打着倒退，需要没事就教训一下，就是那些刚才看上去乖巧的犯人，只有来上几次也对这些东西没有那么畏惧了。 说着话，慕容飞燕狠狠咬了一口苹果，汗水四贱，这个一点不输男人风范的豪爽姿态在警局里面是常态了，但陆欢一般情况见到的都是正常女性，尤其是医院这个地方，有些无奈的摇摇头：“别着急。” 他故意走慢了几步，因为这个苹果是他刻意挑的，等着看慕容飞燕等一下的反应。 慕容飞燕吃东西很利索，很快半个苹果就下了肚，突然呸的一声吐出来一块在地上。 “妈蛋，有虫子！”她很郁闷的往地上看了一眼，如果能站起来，估计恨不得能踩上两脚的样子。 陆欢脸色一色，这个P过就是他故意挑给她的，想看看她被虫子吓到的表情。 可是他用余光去看慕容飞燕，却没有从她脸上找一点惊惶或者害怕的神情，只有一脸庆幸的洋洋自得。 “幸好老娘反应及时，咬到一个软软的，滑滑的东西，然后喷出一股子汁水就吐出来，否则不就吃下去了？真是没意思。” 慕容飞燕哈哈大笑，然后把剩下的半个苹果以一个投篮的抛了出去，正中垃圾筐里面，从距离来看是三分线外。 “咬到软软的，滑滑的，喷出一股子汁水……”陆欢感觉到有一点反胃，大脑不自觉的脑补慕容飞燕描述的场景，在大脑里面完整的把吃到虫子的场景再现，发现自己输了，这个女人彪悍的其实一点也不像女人，吃到虫子比一个男人还要淡然，实在让陆欢怀疑她是不是食蚁兽转世。 陆欢看没有用带虫子的苹果整到慕容飞燕，也懒得再玩，再药柜前面忙乎了好半天。 “怎么这么臭？”慕容飞燕看着陆欢再那忙乎，皱起了眉头。 “臭就对了，否则怎么刺激你忘了大滕六兵卫那一刀？”陆欢把比正常臭豆腐臭上十倍的坛子往慕容飞燕怀里一放，然后从里面用镊子夹了一条袜子出来，掐着鼻子道：“含嘴里。” 128 妹妹的理想 “你，你说什么？含嘴里？” 慕容飞燕看见了陆欢光着脚，再看已经染上了臭豆腐发白颜色的袜子，不说那根本比十年没掏的茅房还有冲的味道，就是那个颜色就让慕容飞燕感觉到不能忍受。 陆欢理所当然的点点头：“为了让你获得足够的刺激，我当然需要准备够味的东西才可以。你很幸运，这里有一坛子过期的臭豆腐，我忙了一天多袜子也一直没有机会换，再加上一些特质的药材，味道正足呢，肯定可以帮助你忘记那把擦着头皮滑下去的场面。 ”老娘才不用这玩意，你是故意整我不是吗？“慕容飞燕也不傻，自从闻到这股子味道，她就没有任何脑细胞去思考别的事情，只恨不得能快点离开这里，只不过陆欢用脚死死的踩住了她的轮椅，让她只能再这里陪着陆欢闻味。 “谁整你了，我告诉你，我的方子，要是去卖臭豆腐，保证抢疯了，这种纯正的臭味只应天上有，人家能得几回尝？” 陆欢无比骄傲的道，好像配出符合这样的臭豆腐是莫大的本事，语重心长的对慕容飞燕道，“你都说你不怕任何痛苦，也有决心熬过治疗时的繁琐程序，怎么第一步就怕了呢？” “别玩激将法，老娘傻到家才吃你丫的臭袜子。你还有其他治疗的方法吗……”慕容飞燕皱起了眉头，预期已经有点软化了，她实在是想不通陆欢穿了好几天的袜子怎么能放进锅里。 “没有，但是有方法你可以少点痛苦。”陆欢拍了一下脑门，又从医疗器械耗材的柜子里面找出了几个口罩，自己拿出一个活性炭的带上。 “活性炭，这个倒是可以隔绝一定的气味。” 慕容飞燕送了一口气，有点庆幸陆欢这个小子还算是有良心，知道给自己隔绝一点味道。 “嗯，活性炭疏松多孔，可以很有效的欺负气味。” 陆欢对她一笑，就像小恶魔摇晃着自己的尾巴，刚刚给别人一个希望，很快就把这一点点的火焰浇灭了。 他把剩下的几个口罩全都扔进了臭豆腐缸里面。 慕容飞燕瞪大了眼睛，活性炭口罩吸附效果好，再一点限度内可以隔绝外面的异味，但是如果异味超量，那么活性炭口罩就变成了一个臭味扩散的中心…… 陆欢把口罩夹了出来，往慕容飞燕脸上凑：“来吧，你再拖延时间也是耽误自己睡觉时间不是吗？” “滚开，老娘不要，你丫的别想……我觉得就是有后遗症的治疗方法我也能够接受……” 慕容飞燕脸色发白，不断的往后躲闪，如果不是身上有伤，她现在一定和陆欢拼一个同归于尽。 “唔，陆欢，我和你没……唔……完！这个口罩水也是泡过你那臭袜子的，唔唔唔唔唔唔……” 慕容飞燕含糊的声音从口罩后面断断续续的传来，她坐着轮椅又能跑多久，没几步就被陆欢按上，把口罩呼到了她的脸上。 “你知道我当年第一次进入超敏状态，师父给我问的是什么？算了，怕你受不了，我就不和你说了。” 陆欢挥挥手，露出终于找到了平衡的得意笑容，似乎是想起了小时候的一些经历，心有余悸使劲晃脑袋，似乎是想把那些事情却抛到脑后再也别想起来。 是的，他今天估计戏耍慕容飞燕，其实也只是想把当初某一个为老不尊的不良老头折腾他的各种把戏，全都找一个人还回来而已。 按生日来看，陆欢是天平座，总是觉得自己经历了什么，别人也要经历什么才能找到心理平衡。其实能接触超敏状态之后不良狂心里状态的方法有很简单的，但是不折腾折腾她，陆欢怎么可能甘心就这么简单替慕容飞燕治伤？ 不一会慕容飞燕的脸都憋红了，脸上糊了好几层猪都能被熏跑了的可怕口罩，慕容飞燕躲不开这个气味，只能尽量少喘气，一张健康小麦色的英挺脸庞越涨越红，她却仍然强忍着只吸入最少的气味。 说实话陆欢都有点受不了，过期臭豆腐加上捂了好几天的汗臭袜子，再上他以中药做药引子增强臭味，他戴着口罩都不敢喘气，更何况慕容飞燕此时是直面惨淡的人生，臭源直接罩在鼻子上，估计此时都有相死的冲动了。 看到慕容飞燕还能强忍着，再忍下去恐怕都有生命危险了，陆欢终于良心发现放过了她，取下了口罩然后推着她狠狠关上了这个房间的门，飞速离开了这里。 一处走到里面，陆欢指着不停大口喘气的慕容飞燕大笑：“怎么样，臭口罩和大滕六兵卫，哪一个可怕？” “你、最、可、怕！” 慕容飞燕死盯着陆欢，一字一顿的道，真的恨不得把这个家伙大卸八块，竟然用这么变态的方法折磨她，就在被加料的活性炭口罩罩着的时候，她都恨不得咬舌自尽了，可是真没有足够的勇气大喘一口气做咬死的力气，因为那味道实在是不属于人间的美妙。 陆欢一点也不生气，反而很是得意。他把慕容飞燕推回自己的病房，教给了她最基本的呼吸吐纳之法，先要在脑海中存想气海任督二脉和心包经的一些情况，然后再想过来思考四肢，最后进入一种入定的状态，她就可以看到自己的一些回忆了，这个时候就可以直面那些惨淡，把关于大滕六兵卫的可怕回忆全都从脑海里面淡化，然后变成了一段正式的挑战，踩在脚下。 不过这可能还需要几天的自我催眠，陆欢教会慕容飞燕最基本的方法之后，也会宿舍休息了一会，第二天不到八点，就和寝室兄弟们各奔自己的科室报道。 “陆欢，你没事吧？听说昨天晚上于六指来医院闹事了？” 陆欢还没有坐稳，中医科的办公室门都被撞开了，一身白大褂的杜绮芳闯了进来，担心的看着陆欢。 “没事，那家伙来了又能做什么，不过是砸了咱两家酒吧，不过我也吓唬他短时间内是不敢和任何人暴露自己的行踪，”陆欢一脸轻松的道，一点没有讲昨天一夜波澜起伏的惊变和转折告诉杜绮芳的意思。 男人，难人，就是要承担起责任，把外界的风雨扛下来，翼护着家里的老婆孩子。 不过杜绮芳是何等聪明的女孩，再和陆欢一起去病房看到了张宝强，见到了他的病历和手术记录，恍然发现这个此时依然和妹妹王柏芝谈笑风生的小人物，其实是从鬼门关捡了一条命回来，如果昨天陆欢想不到用恒温枢然后冰冻张宝强进行治疗，他现在是死是生，还是一个未知数。 “嫂子。” 张宝强喊了陆欢一声陆哥，看见杜绮芳不敢含糊，立刻拉着自己妹妹一起管杜绮芳喊了一起，把杜绮芳喊了一个大红脸，却也不好发脾气，只是一个劲解释自己和陆欢还没有深到那些关系。 陆欢挽住了她，没有让她继续说下去，这种事情越说越乱，不如大大方方承认安抚住了张宝强。 “嫂子，其实我有一个事不知道当不当讲？我也算是求你们了。”张宝强神色犹豫，目光闪烁，显然是准备说一句很为难的事情。 “讲啊，为什么不讲，你嫂子刚刚逛完了几个商场，买到了几件很合眼缘的衣服，这样的生活如何能不高兴呢？所以你就是有什么问题，趋着这个时候讲出来，一定比平常更加有效果。” 陆欢嘿嘿一笑，杜绮芳恨得直牙痒痒，哪有这么说自己，显得自己很情绪化一样，平时自己也没有拦着陆欢或者是张宝强做什么事情吧。 张宝强犹豫一下，终于是道：“陆哥，其实对你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事。我想说的就是我妹妹年纪也不小了，错过了上学的年龄，我也不想她在学校里面浪费时间，我想就让她进酒吧和您忙碌一下，正好那边现在正清净，可以带她做一些活，等过些时日，也会是一个得力助手，您放心，她很聪明也知足，可以很轻易的看透别人的想法，这方面是天生的能力，我拍马也赶不上。” 陆欢和杜绮芳一起打量着张宝强，他小心翼翼的神态让两个人脸上都挂上一次淡淡的浅笑，作为陆欢身边的头号狗腿子，他别说是照顾自己的亲妹妹，就是把扫地大妈进去，也不会有旁的人为难他。 她旁边的王柏芝脸红红的低下了头，两颊间升起了两团醉人的红霞，更是凸显着她皮肤的水灵，照顾着哥哥坐起身来，阳光即在她稚嫩的小手上，就像透明的果冻一样。 十六岁的女孩。 陆欢突然叹了一口气：“要不继续上学也好，反正学校也不可能不收，您别担心学费，我们这边负责就是，反正我看柏芝也是聪明懂事的孩子，只要认头学习还是很有希望的，现在小小年纪就出来干活，还能一辈子如此？” “我不去上学，我要打工。” 一直没有怎么说话的王柏芝突然道，声音里面没有一点犹豫，“我去酒吧就好了，哥哥做的事情我都会做，他有一些疏漏的地方，我也会替他补足，总之你别担心我不适应。” “为什么？读一些书不好吗？”杜绮芳柔声道，她这种家庭的孩子，总是信奉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 “读书好，可是我不能让哥哥一个人这么累。”王柏芝清澈眼睛闪着光，“学校不过是混一个文凭，我想些什么，可以自己看书，可以旁听，也可以以后有钱了请家教，何必把最好的时间，浪费在学校里面？等以后进了社会明白自己适合做什么，再去学什么，也会事半功倍。” 杜绮芳愕然，没有想到这个年轻的小女孩，有如此清澈的思维。 129 六块钱麻辣烫 陆欢颇为意外的看了王柏芝一眼，没有想到这个可以易容演张宝强女朋友的小女孩心理年龄也是如此成熟。 确实如她所说的，百分之九十九的人上学都是混一个文凭，然后获得一个工作或者职称的敲门砖。小学六年，中学六年，大学四年，十六年最美好的时光小龙女和杨过都团聚了，现在的人也许还需要再念上几年硕士博士才走出校园。 如果不是必须的专业研究，这个世界上真的没有多少工作是只有博士能干，而初中毕业就做不了的。培训一个思维方法不需要那么多年的学习，而现在王柏芝可以轻易获得一个满足自己预期的工作，一点也不觉得放弃读书的机会有什么可惜。 在杜绮芳有些不满的目光中，陆欢详细的和王柏芝谈了一句，发现这个小女孩上学到了四五年级，那时候语数外成绩都不错，这些年不时就随着哥哥去废品站淘一大摞旧书回来啃，也不分是社科文艺还是科普读物，只有是有字的东西这个女孩就喜欢看。 在渡城七八年下来，她的阅读量远超同龄人，就是张宝强这个卯足了劲往上爬的小人物也在这面不如妹妹看书的灵气，他很多东西，甚至都是这个妹妹教的，这一点张宝强也不否认，坦诚这方面，十个自己也不过这个胸脯才刚刚开始发育的小丫头。 看到陆欢和这个小丫头越说越佩服，杜绮芳莫名有些吃醋，要知道从陆欢进医院来都是她被陆欢的医术惊得一愣一愣，现在竟然有一个还没有成年的小女孩能把陆欢震慑到，实在是出乎她的想象能力之外。 “你英语如何？”杜绮芳有些不服气的问道，虽然终于明白王柏芝之前说先工作后学习的自信从何而来，但她从来都不能想象没有学校系统的教育，以个人自学能有这样的水平。 “正常听BBC新闻，默写什么的都没有问题，不过说可能有些障碍，毕竟联系的机会少。”王柏芝感觉杜绮芳是在考校自己，让哥哥用手机随便从网上找了一段最新的BBC新闻，果然可以流畅的翻译出来。 “这个丫头，不简单啊。”杜绮芳揉着额头，一直她知道有天才，在帝京她也常和同学们戏说清华北大有两种学生，一种是老实认真的孩子，一步一个脚印从题海中熬到了希望；另一种就是从来不看书，但是考试总是年级第一的天才。 没有意外的话，王柏芝就是这样的天才，如果只是读书考一个状元的话，王柏芝可以拿到很多学校的高额奖金了，毕竟很多学校都很看重这方面的活招牌，而且教育经费和各种杂乱收入也从来高昂，一个有高考状元潜力的孩子上学不光不用花钱，学校还会倒贴很大一个数目。 “那我可以去酒吧了吗？”王柏芝期待的问道。 “你想念书吗？我可以找人把你送进中科大少年班，学费什么的你不用担心，甚至只要你用心，拿的奖学金都够你哥哥娶媳妇了。” 杜绮芳抢在陆欢的前面道。 王柏芝摇摇头，没有犹豫地只说了四个字：“浪费时间。” 陆欢拉住了还想说什么的杜绮芳，在她那样家教森严的老爹调教下，上学就是她潜意识里面孩子唯一应该做的事情。可是这个世界不是这样的，人可以有无穷的选择，与其强迫着在校园里面做不喜欢的事情懈怠消极而浪费时间，不如走一条自己认定值得坚持的道路，拼尽全力的走下去。 知识改变命运也是对那一方天井而言，现在的王柏芝有她的知识储备有陆欢可能给他的舞台，仰头是更广阔的天空，只要她能认清自己的道路，便能走出循规蹈矩人生不一样的精彩。 “你觉得，在酒吧里面是你做一辈子的工作吗？”陆欢问了王柏芝似乎有些超过她年龄的问题，职业规划人生道路这些东西，在一般女孩还只是哈韩哈日花痴男明星的年纪，是根本不会想到的问题。 但是王柏芝的回答没有任何意外和犹豫的时间，干脆利落给了陆欢一个可以说很不客气的回答：“如果有上升空间，当然能做一辈子；如果没有，我也能够吸取足够的经验，然后挑选自己喜欢的事情，骑驴找驴，比在象牙塔里面接受过时的人生观价值观，我觉得更有效率。” 回应她言语间的骄傲和不屑的是张宝强骄傲的目光和杜绮芳有些想为她提到的中科大正名的恼怒，还有陆欢仰头凝思，笑容越来越盛的一脸莫测神情。 他当然知道学校里面也有人才，一方水养百样人，再天才集中的学府也有混日子的用材，再不入流的学校也有可能隐居着满腹经纶的卧龙，但是与其期待遇上可以为一辈子良师的高人，不如向生活和磨难取经，这才是这个小女孩想走的路。 看着她的眼睛，陆欢就知道她不是单纯的自傲和轻狂，她已经计算好了自己人生的轨迹，甚至陆欢可以想到，她已经想清楚自己会在陆欢的酒吧里面做多久，如果到了那个时间没有任何值得她学习的东西，她会毫不犹豫的抽身离去，继续去下一个地方寻找她觉得值得学习的事情。 这是一只向往天空的鹰，这里陆欢是唯一能够读懂她的目光，因为曾几何时，把那个无良老头子肚子里面知识都骗到手的陆欢，也和她是一样的眼神。 所以没有管杜绮芳万分遗憾，陆欢点点头，最后还是同意王柏芝去烽火酒吧做一段日子，先跟着袁若文，因为她身上表现出来灵气，看事情的角度，都是一般她这个年龄段不会思考到的问题。 “谢谢陆哥，谢谢嫂子，我会好好干的。”王柏芝感激地对陆欢和杜绮芳连连鞠躬，两个人赶紧扶住了她。 “你放心，只要你能做下来，说不定你很快就能拿到比你哥哥更多的收入，毕竟他只是给我跑腿的，你可是有潜力独当一面的。”陆欢嘿嘿一笑，摸了一下王柏芝的小脑袋，没有看到这个女孩乖顺垂下去的眼睛里面闪过的憎恶，只是对着张宝强一挑眉。 靠在床上的张宝强却没有任何神色变化，恬淡温暖的看着自己妹妹。二八年华，如果放在别人家里正是受宠的年纪，超越年龄的漂亮注定她是随便进哪个学校都是当之无愧的校花，书桌抽屉里面塞满了男孩子送的情书和零食，只要稍微绽放光芒就是只能让其他人追赶的彪悍人生。 可是这些生活注定不属于她妹妹，跟在张宝强身边长大的女孩哪有机会上学。为了配合他骗人提前画上成熟的妆容，穿着简单破旧的衣服，张宝强就是想对她宠爱几分，也只是说把两个人的活，更多的抗在自己的肩上。 有些人，奋斗一辈子也只是为了别人生来就有的东西。 王柏芝没有考取年级第一的机会，也没有当一个美丽单纯的校花。享受众星捧月的机会。她需要白天和张宝强穿梭城市，晚上在逼仄的出租屋里借着并不明亮的节能灯翻着泛黄的树叶，一只英雄钢笔一瓶鸵鸟墨水，加起来不到十块钱，却涂满了价值几百块，那些大学生写了个名字就没再看过一眼的教材。 只有得不到的东西才能更加玩命吸取，人这东西其实骨子里面都有一种贱性，得不到的百般向往，到手之后也只做平常。 三言两语谈定了王柏芝的薪酬，因为她还有照顾哥哥的伤势，不能值夜班，保底只有一般服务员的六成，一千八百块，这方面陆欢没有给她任何优待，只不过提成和其他服务员都是一样的标准，这也是陆欢留给这个小女孩的机会。 “绮芳，你带着她置办一身衣服，虽然现在烽火酒吧没有什么人，但是那些服务员也不都是良善之辈，狗眼看人低的事情难免的，我还要去省保健委员会一趟。”陆欢想了一下，觉得这个事情处理的没有问题，和杜绮芳打了一个招呼。 “嗯，好的。”杜绮芳深深看了陆欢一眼，走进陆欢替他扶正衣领，看着他眼底浅浅的血丝就知道他昨天经历了一个怎么繁忙的夜晚，现在却还要四处奔波，忍不住心疼的抱住了他，靠在他胸口小声道，“在那边低调一点。” 陆欢不以为然的一梗脖子：“你男人这一身本事，就是高调，也是碾压那些渣渣的。” “至少给自己留一个退路！”杜绮芳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道，“于六指这边和你结了死仇，渡城其他大佬也是盯着你呢，你唯一的盟友楚贪狼也不是什么好鸟，薛凡凡的事情更是没有盖棺定论，这些都是潜在的变数，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炸的定时炸弹，你不给自己留一条退路吗？” 陆欢本来想说不用的，可是看到杜绮芳一张憔悴的小脸，其实这一夜她恐怕也没有休息好，不忍心太过为你她，只是淡然的点点头。 “陆欢，要不我们不做了！我去求求我爸爸，让他给你一个大大的前程。”杜绮芳突然拉住了他的手，“他再铁石心肠，也是我老子的。” “不用。”陆欢在她唇上浅浅印了一口，“你已经骄傲到了今天，我不可能让你做出任何委屈，只能成为你更加骄傲的资本。” “切，有什么可骄傲的？”杜绮芳歪着小脑袋问道。 “你寄了一个天下无敌，还有陪你吃六块钱麻辣烫的男人啊。”陆欢淡然笑道，在杜绮芳反应过来之前迅速离开。 莫名其妙的杜绮芳百度了一下，忍不住羞红了脸啐道：“没羞没臊的玩意，谁稀罕你能一夜十三次啊。” 130 中年人的牢骚 和陆欢想象中可能收到的刁难和异样目光不同，他去省保健委员会报道的过程异常顺利，不管是五十岁的主任还是七十岁的专家，看到陆欢都是笑脸相迎，所有的流程顺利无比，甚至连需要他连这里报道值班的时间都没有说，只是说如果有需要的话，会提前通知他的。 本来陆欢都做足了准备，按照杜绮芳的叮嘱低调一些，有人挑衅也准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把这事办完了就继续做自己的时期，反正任命书是林惜红发的，就是借这些大夫们几个胆子也不敢违背给自己饭碗的大老板命令。 而陆欢不过是走一个过场，省保健委员会本身没有多少权利，它能接近省委省政府的领导才是真正有意思的地方，对于这里面家伙的刁难他并不担心，酒香不怕巷子深，以他现在的名声根本不怕没有病人找上门来，天大的官得了病治不好，也得四处寻医，这就是陆欢的机会。 只不过今天的过程实在是顺利，顺利的陆欢都觉得有点没意思。当然这一切不是因为陆欢蛮不讲理的名声传得太远，这些附在金字塔顶端边缘的医生们，实在是和于六指那个蝇营狗苟的圈子距离有点远，所以陆欢闯出的名声，在这边也只是治过几个疑难病例而已。 让这些人没有任何刁难陆欢欲望，所有流程噼里啪啦走过，大红印章咣咣盖上敲定了陆欢省保健委员会委员身份的，是因为他身边跟了一个人。 一个中年人，其貌不扬，声音温吞，乍一看是一个三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的人物，挂着老好人似的笑容，但是经常出入省委的“御医们”，如何不认识这门徐书记旁边的二号首长，胡向楠。 陆欢是从出医院打车的时候遇见这位秘书的，主动和陆欢打招呼，然后问清他要去哪里，就说送他，把陆欢送到了省保健委员会所在的西锦路77号。 “陆医生，我真要感谢你，如果不是你提醒我去化验一下，我还真不知道这几个珠子，还有这么大的玄机。”胡向楠开着车，指了一下放在副驾驶的一个密封箱子，这个时候他手腕上清爽干净，听他的话里的意思，就是说他昨天戴在手腕上的黑石珠子已经封存在这个箱子里面了。 陆欢拿起那个密封箱子，入手颇为沉重，掂量一下，他就知道是铅制的，忍不住嘿嘿一笑：“看来化验结果和我想的差不多。” 胡向楠拿陆欢嘻皮笑脸的神色没有什么办法，这种自来熟的性格让他很放松，整个人不自觉就随着陆欢的情绪也放松下来，触及了心底的烦闷，叹了一口气：“知人知面不知心，想不到几十年的老交情，其实没有任何利害关系，但也是难防这么一手。” “也许是被人骗了，也许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并不一定就是一定生了一个害你的心。如果是我真正珍惜的友谊，我一定查个清楚，而不是就让别扭停在自己心里。”陆欢似有所指说了一句，让胡向楠一怔。 “如果是真的怎么办？”胡向楠不死人的道。 “那就当自己被狗咬了一口，然后老死不相往来呗，反正你也说了，没有什么真正的利害关系，我们不做落井下石的人，有一天真的需要的时候，也别怪我们不去雪中送炭。”陆欢没心没道的。 其实他让胡向楠去化验那串黑石珠子没有别的目的，就是认出了那是一种还有重金属同位素的矿石，虽然看上去剔透，但是却有微量的辐射，初时佩戴没有什么感觉，但是时间长了，很有可能诱发癌变。 在基本发现在西南地区的中医典籍中记载，这种石头被称为黑死令，古代医生蛊师们不知道它的作用原理，却知道它可以让人承受巨大然后缓慢死去，状如僵尸，还可能刺激出极为强大的毒虫，用处很多，古书上这种石头是被蚩尤被黄帝打败后的怨气凝聚而成，才有如此可怕的威力。 但是从今天的医学角度解释，这就是辐射导致人体和昆虫的变异而已，原理不复杂，但是影响确实可能很严重。 胡向楠说这串黑石珠子是他一个很要好的同学送的，现在却从矿石研究所发现这是一种含有辐射的特殊石头，有很高的导致癌变几率，送这种石头给不知道的人，简直就是杀人于无形，而且还会害到身边最亲近的人，长时间的接触谁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知道真相的胡向楠没有眼泪掉下来，他只是庆幸自己没有得到这黑石珠子多久，就遇到了陆欢，而且一眼看出了这珠子有猫腻，化验确认了陆欢的猜想之后，胡向楠脑子一空，连抽了三支烟才在矿石研究所所长的亲自见一下，把这串黑石珠子放在可以隔绝辐射的铅箱里面带了回来。 其实他没有愤怒，他已人过中年，在官场中浮浮沉沉，做一个低调尽责的秘书其实也能拥有很宽的眼界，可以随着领导一起掌握更多的资源，看得更远更清，也对人间的阴暗有更清晰的了解，所以他不愤怒曾经的同学会生出坏人，只是悲凉又少了一个可以喝喝酒说说话的人。 听到陆欢这么一提，胡向楠琢磨一会，觉得自己还是有可能误会了那个同学的，毕竟这个黑石珠子实在是太符合他的审美了，那个同学也是清楚，也许只是觉得他会喜欢才特地买下来送他而已。 只不过人心隔肚皮，胡向楠怎么想也想不透，最后忍不住又是叹了口气道：“确实是这个道理，你说得对，我会托人查查看怎么没事的。其实我也没什么，只不过是人老了，能走进生活的人越来越少，但是留下来的人每一个都越来越重要，所以我想去知道更大，怕自己心疼。” “疼一下也比一直在心里惦记着，钝刀子割肉慢慢疼得好，还不如干脆利落一刀狠的来得痛快。”陆欢哈哈大笑起来，轻敲椅背道：“也许你是当秘书久了，思前想后太多，其实很多事情直接点处理更好。” “唉，不说这个事了，我还是等结果来吧，不要自己瞎猜。但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要谢谢你点醒我这块石头有异常，否则等我或着老婆孩子出事，我后悔都来不及的。”胡向楠摇头苦笑。 “您别客气，举手之劳，现在发现的早不必担心什么，但是时间长了，真的不知道会起什么变化，我也是尽一个职责而已。”陆欢淡淡的笑了起来，语气很是阳光，让胡向楠给人当秘书习惯的人都感觉轻松自得，开车的姿势也不那么庄正了，把扣得一丝不苟的衬衣最上面扣子触了下来，放松的忽闪了几下，似乎想要散去正装里面堆积的热气。 这一条路虽然双向六车道的大路，但是因为是干线，一样车型缓慢，陆欢对跪爬似的速度不耐烦。 胡向楠扫了陆欢一眼，笑问道：“你知道一天时间的，我最喜欢什么时候吗？” “晚上回家吃饭？”陆欢笑着反问，有些试探的语气。 “不，是在路上堵车的时候。” 胡向楠淡然的道，很满意陆欢脸上露出的惊讶，笑道：“没有什么意外，人生也许就是一潭死水，各种麻烦一点一点找到你的头上，你要做的事情要想的事情要妥协的事情只能是越来越多。做一个男人，其实这辈子很苦，以前念书花爸妈的不舍得痛快；自己赚钱了，就开始存钱买房子攒老婆本，这还是一个能支撑得起的家庭，否则所有的压力都压在男人身上，再骄傲的脊梁也能慢慢弯了。等娶了老婆，就开始准备要孩子了，这之后孩子上学，父母岁数大了也有可能身体不好，这又是指出和经历。” “好不容易熬到了孩子大了，自己也退休了，下一代又来了，总是这一辈就是没有闲着的时候。”陆欢突然懂了这家伙的寂寞，顺着胡向楠的话笑道，“所以其实你就是怕这些烦恼，单位的烦恼，家庭的烦恼，平时就是睡觉都要一个电话赶过去，但是堵车的时候，你可以光明正大的说我赶不过去，享受一下一个人的时间。” “是啊，我也就是这点乐趣咯。” 胡向楠有些落寞的点点头，两个人相视一眼，大生知己之感。 陆欢给胡向楠递了一支烟，替他点上，道：“其实这点牢骚我也有，比如对生活的要求不高，最迫切做的事情只有两个。” “肯定不是赚钱和掌权。”胡向楠吐了一个眼圈，觉得如果陆欢给出这两件事，他保证这是他最后一次上他的车。 “当然不可能是，是早上赖床和晚上早睡。”陆欢道。 “这么简单？”胡向楠讶异。 “还能有多复杂？”陆欢笑了，“但是我发现生活越来越忙，时间越来越少，在乎的人和事情越来越多……我觉得恶人还好，我可以一拳打过去。可是遇见一个好人，一个善待自己的人，我却很难计算用多少好才能回报她，只能努力给她她想要的和我想给的——然后，就是一个为别人活着的人生吗？” 胡向楠沉默了一会，忽然道：“你这个疑问，我年轻时也有过，那个时候我在机关熬年头，同时给一些小报写稿子，两份工作养活自己和老妈，很苦，但是回头看来，那一点是我最大的幸运，和那些在岗位上混日子，晚上八小时安睡的人相比，最大的幸运。” “哦？”陆欢不解的问道。 “我可以通过努力改变自己的命运，而很多不努力的人，是因为他们不知道如何努力。”胡向楠笑了起来，“所以，不要放弃奔跑，只是为了自己心安。” 131 胡向楠的回赠 两根烟，一席话，陆欢和胡向楠下了车之后已经是兄弟相称。 陆欢和胡向楠就这样随便的相处姿态往省保健委员会门前一站，不管里面的医生派头再大，看到徐书记最贴身的人都和陆欢交好，也不管拿捏作态，异常痛快的就帮陆欢搞定了一切问题。 缘分确实是一种很奇特的东西，胡向楠性格低调谨慎，和陆欢的飞扬跳脱几乎是两个极端，但是两个人还真就互相看顺眼了，在两个系统爬升所以没有冲突的两个人，心有灵犀的把对方视做了可以深交的朋友。 胡向楠不喜欢欠人情，就是再亲的人也要明算账，以免日后牵涉不清。这是他一直以来的原则，也只有这样的人领导才最放心，因为知道他不会为了小便宜稀里糊涂的吃了大亏。 要知道秘书和领导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领导倒霉秘书当然逃不了，但是秘书倒霉了也常常会把领导咬下来。这一切都是难以避免的问题，所以挑选一个漏洞少又贴心的秘书，其实是一个很难的事情。 胡向楠跟了徐金书已经快十年了，从他在副书记时就已经在了，进了正书记之后本来徐金书想把他放下去，但是因为身边没有可用的人，胡向楠也就继续做了下来，转眼这一届几年下来，胡向楠也没有太多想法，兢兢业业的做着，本没有什么鲤鱼跃龙门的想法。 陆欢一句话，算是救了胡向楠，甚至是胡向楠一家子的性命。虽然他不觉得这个事情有什么大不了的，当时也只是一个玩笑，但是胡向楠却不能这么轻描淡写的带过，两个人从省保健委员会出来的时候，他问陆欢道：“听说你想开一个饭店？” “嗯，有这么一个想法。”陆欢并不讶异胡向楠知道，他和杜绮芳的营养餐厅计划已经开始筹备，方方面面的事情已经开始启动，最近也在寻找店址，培训员工，联系靠谱的厨师队伍和最重要的，设计合格的菜谱配方，杜绮芳已经列出了时间表，很多项目已经开始实行了。 胡向楠微微颌首，赞道：“想法真不错，现在老百姓虽然看中医的少了，但是相信中医养生的人不会少，你想做营养为主打的，这一点确实符合你身边的资源优势——不过如何让人信服，这是一个大问题啊。” 陆欢挠挠头：“这慢慢来吧？反正我家店到时候保证真材实料，肯定让人吃出来好就是，以后自然就是我的回头客，这样品牌和说服力也慢慢起来了，生意自然就越做越好。” “想法不错，但是太理想，如果你能坚持走下去，不忘初心。”胡向楠眼里闪过一个很过来人的失望，他见过太多流星一般消逝的好点子，也见过太多终于同流合污的理想主义者，这个现实的世界太过残酷，不够凶狠不够狼性，很难抢到一口肉。 “成就当功德一件，败也可以继续当一个小医生，胡哥不用担心。”陆欢自然而然的喊起了胡哥，这是他很少用到的一个称呼，但是从上车到进了省保健委员会开始，他能听出胡向楠对自己的回护之意，这些推心置腹的话，以省委书记大秘的城府是不会随意和人讲这些肺腑之言的。 陆欢脾气虽然跳脱，但不是没心没肺的人，一向是别人敬自己一尺，他也要敬别人一丈的，胡向楠拿他一个小医生当朋友，他也就不会见外，说两句没有什么志气的心里话，也不怕被笑话。 “你陆大神医要是小医生，我也找不出什么水平才能叫做大医生了。”胡向楠哈哈大笑起来，听得出陆欢不是客气，是真的存着成也可，败再战的态度。 这样的态度，才能真正不为五斗米折腰，心底的纯洁会让陆欢不会走到不择手段那一步，而是秉着一种学习经验的态度，以待下一次开始。 “嘿嘿，大医生，怎么也得头发都白了吧。”陆欢玩了一个文字游戏。 “贫嘴。”胡向楠很没有风度的翻了一个白眼，和陆欢再一起，他就是正经不起来，也找回了大学时和寝室兄弟们没有节操聊天时的放松氛围，大概是觉得自己之前的话说的有点重，缓慢地道，“陆欢，我并不是不看好你的项目，只不过这个世界上成功也有很多实力之外的因素，所以你能看到失败的可能性这是好的。但也不要悲观，殊途同归，给人看病这么复杂的事情你都能做到人间极致，烧菜我想味道也不会差，所以这个饭店，我到时候肯定会去的。” 陆欢眼睛里面闪过一丝得意，有些自得的道：“胡哥你要来我肯定会亲自下厨的，不和你吹牛，我从小就会烧菜。如果不是在燕山一带厨艺谁也赶不上，我那个师父也不可能把一身压箱底的本事都交给我，然后还舍不得我下山。” “说你胖你还真喘上了，你这么自信，我还真得等你们开张了去尝一尝。”胡向楠有些意外，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懒洋洋的家伙还真的对厨艺有所涉猎，犹豫一下，状似很自然的道，“这样吧，为了防止到时候我找不到，我给你推荐一个地方，你看看，省得到时候我找不到。” “推荐地方……您说，您说！” 陆欢眼睛一亮，突然明白胡向楠转了这么一个大圈子，就是想给自己提供一个合适饭店经营的地皮，算是还自己点破黑石手链的情分。 投缘是投缘，但是尽量不欠别人情，这是胡向楠的处事原则，他只怕有一天欠的太多了还不上，会被人控制住。 “天拖那块地，荣创有一个很大的建筑项目你知道吧？那里当年规划的可是渡城的地王，转移价格十位数，是市里规划的居住、商业、还有办公大型社区，设施齐备，到时候市政府一些部门也要搬到那个地方去的，换言之，就是说我们都很看好哪里的升值潜力和赚钱空间。” 胡向楠抽出一根烟，陆欢连忙掏出打火机替他点上，希望能听到胡向楠进一步的指导。果然闲聊了几句，就听胡向楠续道：“最近反腐工作进一步深入，天拖厂长也被落下了水，查出了天大的漏洞。具体情况上面还没有批示下来，我也不能多讲，现在只能告诉有一个他个人名字建立的饭店，位置非常不错，饭菜巨难吃还是有很多人图省事就在这边吃一口，现在已经封了，准备内部拍卖，正好陆欢你来得巧了，这个拍卖还是可以参与一下，等具体日子定下来，我会给你消息参与的。” 陆欢非常感激的点了点头，要知道过去很多老的企业面积都是大得可怕，一代人衣食住行结婚生子都是在厂子里面，这对很多工人来说就是生活的全部。现在虽然生活有所改变，公司不景气，但是不怕，只要卖地承包等等措施，就能立刻让财务报表好看起来，现在天拖各种小块地皮，其实就是这么卖出去的，很多人不知道真相，就准备往里面跳。 交代这件事，胡向楠把陆欢带着去里面新盖的小区转了一圈，算是认识了路，就准备把他送回去，陆欢却说要具体看一下这边的情况，婉拒了胡向楠要把他送回去的愿望，背着手四处看了起来。 他是真的觉得这里环境不错，以前就是一个很有品味的饭店，现在因为周围还没有彻底竣工所以看不出什么东西来，但是回去和杜绮芳几个人仔细分析了这里的天时地利人和，还不经意间问了一下楚贪狼对这里前景的估计，陆欢总算一咬牙拍下了这块地。 所谓的拍卖不过是一个过场，如果他们真的让胡向楠都特别关照的人不满意，他们也会收获省委书记秘书的不满意。 在准备着营养餐厅开业的时间里面，陆欢参与了省保健委员会给领导们例行查体，陆欢成功解决了一个副局长腰椎间盘突出的痛苦，让沉重了十几年的身体一下子轻松了，立刻对陆欢感激涕零。 陆欢趁机一说杜十一专心的事情，打了一个电话就搞定了别的家长很可能跑断腿才行的孩子入学问题。 罗安也和杜十一转到了同一个学校，陆欢拿着鸡毛当令箭了一次，扯着教育局副局长的名号，替两个其实很早熟的小孩子解决了上学的问题，顺利到旁边排队办事的家长都想掐死他，一个劲的和办事的小姐打听这个家伙的来历，只不过那些业务员也摸不清陆欢的底细，回答的含含糊糊，一路上陆欢收获的各种目光可不少。 只不过陆欢也不在乎这种眼神，我行我素的带着两个小家伙搞定了上学的问题，然后按照杜绮芳的要求，和老师说狠狠管教杜十一，把好不容易抛弃了一大堆作业负担的杜十一听得臭了脸，才发现这个姐姐认真起来，和老爹一样是铁面无私。 这个时候苏瑾的身体也大概恢复，离开了医院住到了罗观荣手里得到的一套房产里面，战斗力还没有回复鼎盛时期的水平，但是照顾杜十一的生活是没有问题了，陆欢也就放心了，和杜绮芳把罗观荣和天拖比较近的房子收拾了出来，过期了二人小世界，却是比平日更忙了几分。 132 二人世界 “QD是什么意思？” “量子点，quantumdot，是一种准零维的纳米材料，由少量的原子所构成。粗略地说，量子点三个维度的尺寸都在100纳米(nm)以下，外观恰似一极小的点状物，其内部电子在各方向上的运动都受到局限，所以quantumconfinementeffect，量子限域效应特别显著。” “正确，请继续解释量子限域效应。” “呃，这个东西材料里面没有展开。” “你不会自己查啊？这是你自己的项目，你怎么可以回答不上了？陆欢，死记硬背可不行，我觉得你还是把这些东西都记下来的好。” 这些东西不是发生在毕业生的答辩现场，而是罗观荣被陆欢鸠占鹊巢的一处精装小户型，四十平米的顶层LOFT外加一个很漂亮的露台，被杜绮芳买了件个后现代简约风格家具装饰起来，愈发赏心悦目，不必五星级酒店布置的品味差，却有着酒店怎么能比不上的家的味道。 因为这里住着自己在乎，也在乎自己的人。 下午暖洋洋的阳光透过露台漂亮的落地窗，把躺椅上的陆欢和杜绮芳照得都有些犯懒，不过杜绮芳手里拿个一叠厚厚的材料，对陆欢不断提问，却是没有一点午休的闲适。 杜绮芳手里拿的是范娴帮陆欢准备的科研题目，量子点标记肝癌细胞，是用纳米材料标记早点肝癌的一种新型荧光指示剂，具有敏感度高、不易光漂白的特点，和AFP抗体结合后能成为非常优秀的只是探针。 这是范娴手底下一个博士后的题目，她用让对方加入一个国家基金项目作为代价算是换了这篇文章送给陆欢。纳米材料在医学方面的应用一直是一个热门，不过国内一直都是在追赶国外的脚步，不过范娴实验室的这种CdTe量子点却是比目前所有研究所制作的探针阳性率都高，达到了90%以上，而且在低温、避光条件下，可以长期稳定保存了，算是跑到了国内外同种项目的前列。 只要完成临床毒性验证，制成简单有效的试剂盒使用在临场监测中也是指日可待，这样的项目进度足够在省科技进步奖评选上大放异彩了。 不过就是别人完成了所有的工作，陆欢也需要自己了解这个项目，毕竟最后专家答辩等工作还是需要他自己去做，如果连自己做的项目都被人问得愣住，那恐怕立刻就会被揭穿。 所以杜绮芳这些日子，都在很郁闷的帮着陆欢补习医学基础知识和英语，索性陆欢记忆力远超常人，再晦涩难懂的东西囫囵吞枣的看一遍，就能记住九成九，只不过理解多少另说，就是复杂的医学英语单词也难不住陆欢，不出一个礼拜都能很熟练的掌握了。 本来这样的聪明学生应该让老师感觉到高兴，但陆欢绝对不会让带着他突击复习的杜绮芳开心。这家伙极度缺乏自觉性，规定限度内的功课完成的漂漂亮亮不假，可是没有划到应知应会的东西，一眼也不会多看，放在学校里面绝对是六十分万岁多一份浪费的效率至上，让从来都是自觉自强乖宝宝的杜绮芳感觉万分郁闷，对于他应该知道但就是懒得去查找的东西，只能一样替他搜索然后打印出来，弄得她都感觉这是自己要去答辩了。 两个人在露台一直呆到夕阳将落，陆欢是在是看不下去书了，拉着杜绮芳去杜十一那里蹭饭，有苏瑾在，三个人都可以安安心心的窝在沙发打牌，就等着这个虽然武力值十个也难近身，但骨气里面温良贤淑的女孩把做好的晚饭端上来。 “不玩了，你们两个人合起伙来欺负人。” 杜十一看了一眼手里全是数字没有一个花人头的牌，郁闷的一摔牌。他脑门上被贴满了纸条，陆欢现在和杜绮芳心有灵犀，只有眼神交流就可以把孤军奋战的杜十一杀的片甲不留，闹得他不断喊苏瑾过来帮忙，可是别说苏瑾现在忙得不可开交的照看着厨房，就是加上了她，表情从来不会说谎的女神也不会成为牌桌上的好帮手，最后的结果只能是多个人陪着杜十一一起受虐。 “十一，新学校里面感觉怎么样？” 杜绮芳随意的问道，打牌不过就是消磨时间，她并没有牌瘾，不玩了也无所谓。 “没有什么感觉，作业也少，我其实每天都是和人玩喽。”杜十一道，“不过你不让苏瑾罩看我，很多人都看我个子小，想要欺负我，我都没有办法，只能忍着的。” “忍着？真的？你还能做到这一点？” 杜绮芳有些意外，实在没有想到自己家弟弟还有隐忍的一天。 杜十一哼道：“不要因为我年纪小就看不起我，有人撑腰我自然谁也不怕，现在没有人撑腰，我就只能忍着，不过现在我已经开始招兵买马，不出一个月，我能保障以后那些大混混小混混，都不敢惹我。” “不用那么麻烦，到时候我陪着你去学校转一圈就行了，有什么不爽的人，都告诉姐夫，收拾一圈就没有人欺负你了。” “不许惯着小孩子，你这样他长大了还得了，不替他干活还得把房子拆了？” 陆欢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杜绮芳狠狠鄙视了一番，她一向是坚持女孩富养男孩要穷养，杜十一这个小鬼头实在不能给他太多阳光否则有说不完的各种理由和借口，各种事情能把人犯死。 “姐夫，我也不用你，一些十岁都没有的小渣渣，我在摆不平也就不配姓杜了。”杜十一豪气干云拍着胸口，小大人的模样让人忍俊不禁。 “好，你自己搞定，到时候也别和我求救。”陆欢笑着拍拍他，知道这事情是没有自己出手的机会，只能叮嘱张宝强没事的时候找人盯着杜十一点，以防他还真的别人欺负了。 毕竟这里不是帝京，杜家的势力也伸不到这里来，杜十一不知道很多时候看似是他自己的功劳，其实是他那个老爹背后也使了不少力气，他每天无法无天的张扬，其实已经被在帝京的时候收敛许多了。 苏瑾搞定了饭菜，依次端上桌子来，杜绮芳对苏瑾说别忙了趁热吃，这个女孩犹豫一下有些不敢和主人家一起吃饭，但是杜十一也拉住了她，卖萌撒娇，她再犹豫，也抵不过杜十一已经初显棱角的漂亮小脸。 如果按他的样子生产洋娃娃，不知道有要多少女生会舍不得走道。苏瑾也不是杜十一卖萌装可爱时的对手，最终还是答应了，四个人其乐融融的一起吃了一顿饭，苏瑾开始还欠着半个身子，随时准备站起来，不过在陆欢和杜十一一大一小两个家伙斗嘴的时候，也慢慢放松下来，不在执著于自己的身份，和杜绮芳也说了几句贴心的话。 杜十一的情商再高，终究也只是一个孩子，苏瑾却已经完全成年，两个人的精神生理上的需求都完全不一样，所以在一起，苏瑾总是很累，因为杜十一不能理解她的想法，总是不听话，也不能和他将那些大人才有的乱七八糟烦恼，现在看见杜绮芳了，总算多一个能说话的人了。 饭后快七点，陆欢本来还会继续打牌，但是谁知道杜十一竟然打开电视，开始看电视开始收听新闻，是不是不断换台寻找可能还会有的动画片，就真的正襟危坐在沙发前，看着电视屏幕异常专注。 陆欢有些诧异，他以为只有杜绮芳有这个习惯，没有想到杜十一那么叛逆的孩子也是养成了这个习惯，每天七点看新闻联播。 这似乎是杜家所有人都要看的节目，杜海岚教育子女人生道路必须要明白的功课，不管以后是从政经商还是老老实实做一个小医生，关注着国家政策变化都是一个很有利的技能，最起码不会吃亏。 能从看似千篇一律让人昏沉欲睡的官话里面听出玄机，这才是看新闻联播的真正目的，而不是像陆欢刚开始那样盯着主持人的错误和发音不到位，闲着没事给别人挑毛病，根本不专心于内容。 陆欢也在被杜绮芳逼着学习这方面的技能，只不过这不光是悟兴，更需要时间。 “你现在看不懂，是因为你知道的太少。你至少需要对国家的政策走向和相关的经济学知识有所了解，将国内形势和国际形势全都联系起来看，就能得出一些新的结论，这就是看新闻联播，或者是泛指所有新闻类节目的作用，因为信息，实在是太重要了。” 杜绮芳叭的一声拍醒了昏昏欲睡的陆欢，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语气教育道，陆欢唯唯诺诺的答应道，实在是不喜欢走这方面的脑子。 忽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陆欢立刻如蒙大赦的跑去厕所接听了电话，讲了越有三五分钟，新闻联播总算过去了他最不喜欢的“领导人都很忙”的阶段，进入了第二个阶段“华夏人民生活好幸福”。 第三个阶段，则是“世界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热当中”，这个经典的三大块内容，才是陆欢不喜欢的这种节目原因，他讨厌这些形式主义的东西。 “我要去烽火酒吧一趟，高选说想要和我谈一谈，就先去了。”陆欢对杜绮芳一点头，转身就要走。 “姐夫，我也去！” 耳朵一直竖着的杜十一跳起来抱住了陆欢的胳膊，树袋熊一样死也不撒手。 “好，那就都去，反正谅高选也闹不出什么名堂，无非就是独立而已。”陆欢搓着下巴，倒是很好讲话。 133 烽火酒吧现状 烽火酒吧现在的生意能有以前的一成就不错了，连续两次出事，极大的打击了老客人的信心。客人来酒吧是追求刺激，但不是见血的刺激——他们只是为了床单上的血。 混乱，刺激，灯光下迷离的目光，放纵的时候对安全感的要求其实更高，谁也不想激情乱摸的时候被突然蹿出一群光头打扰了心情。 偶尔看一次神仙斗法很有意思，但是影响到日常消费破坏了心情就是另一回事了。这里面的度也许只差一线，但只这一线却是天与渊的距离。同样也是酒吧老板的于六指显然很清楚这一点，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直接命中烽火酒吧的七寸，让已经不安全的阴影雪上加霜。 再加上薛凡凡出事的消息慢慢扩散开来，然后频繁出事，客人对烽火酒吧，或者说是对现在酒吧老板陆欢的信心下降到冰点，造成的最直接后果就是场子里面完全没有以前的热闹。 陆欢由袁若文陪着就在一楼离舞台最近的一个位子上坐了下来，看着袁若文眉间的意兴阑珊，笑道：“觉得没有意思？” 袁若文克制住了一瞬间强烈想点头的冲动，在老板面前表现这样的情绪，显然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缓缓的摇了摇头。 “若文，记住下次骗人的时候，看着别人的眼睛，你这样飘忽的眼神太明显了，谁都能看出你是在说谎。” 陆欢笑了起来，在这个长腿细腰小妞丰润的臀部上拍了一下。袁若文大惊失色，第一反应不是跑开，而是去看杜绮芳的反应，发现那个对数字和量化有强烈偏执的女孩在细数酒吧的人数，没有注意到这边，这才松了一口气，推开了陆欢作怪的手。 “陆哥，有意思没意思，我都会好好做的。”袁若文被看穿了小心思，有些难为情的道。 她没有发现自己其实并没有抗拒陆欢的接触，从心理上，这个浓墨重彩在他生活中登场，一登场就辣手取代楚贪狼地位的男人，是让他根本生不出的天生王者，女性心理本能的服从，在感性而敏感的袁若文身上表现的异常敏感，她基本上对陆欢做不出反抗的举动。 陆欢当然明白袁若文的情绪，在往日，别说是第一排，这个时间整个厅都找不到几个座位。现在冷清的烽火酒吧，让给袁若文的感觉就像是从市政府退居到二线政协养老的常委，一下子生活变成了另一种节奏。 忙得极限可以慢慢适应，但是一下子闲得无聊，大部分人会不适应那种空虚感。而且现在烽火这个状态，客流少了但是陆欢并没有开员工或者减少相应的服务，开一天光是人员水电酒品水果的消耗，就要倒贴进去小五位数，和以前日进斗金的盛况一对比，就是不能填满的心理落差。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这么闲的，否则都对不起我发的工资。”陆欢老神在在的道，似乎有什么能让烽火酒吧起死回生的妙方。袁若文眼睛一亮，但是陆欢显然并没有继续往下说的意思，失落的咬了一下嘴唇，没有敢继续往下问。 老板的想法，想说自然会说，下面员工问得太多不是显得自己再不信任老板的战略了吗？这种逾越轻狂的举动，不会出现在袁若文那颗智商也许不高，但是情商一定破表的小脑袋瓜里面。 舞台上的乐队唱着安静闲适的歌，名叫《待定》，那是一群爱音乐的年轻人自己谱的曲填的词，人少虽然冷清，但并不会冷却他们专注的热情。 这个叫做逆流沙的小乐队，也是烽火就留住不少客人的秘密武器，很少有人知道，这几个年轻人一直从没有在烽火拿过一分钱。 他们需要一个舞台磨练自己的表演，烽火给了他们舞台，所以现在小有名气的他们并没有放弃看似没落的烽火去更大的场子，而是留在这里想和烽火走过一段患难与共的日子。 袁若文和陆欢说过讲过逆流沙乐队的想法，陆欢知道他们的心意也是一阵温暖，这是烽火留下的财富，虽然现在是亏损状态，但是陆欢对这里有信心，因为这里有逆流沙这样不离不弃的乐队，有袁若文这样忠心耿耿的员工，还有近十年小心维持的口碑，他相信只要一个由头，烽火酒吧还能东山再起。 毕竟这里的位置还有设施，都非常适合酒吧生存。压力越来越大的现代城市里面，人总需要一个宣泄的地方，那些暂时离去的人，总会回来的。 “高选还没到，陆哥，我去催一催。”袁若文陪着陆欢等着一会，发现把陆欢邀请来的高选却一直还没有到，不由有些不满，不管怎么说，现在陆欢也是老板，高选是给他打工的经理。 “不用，谈判嘛，有自信的人总会比较晚出现。” 陆欢敲着节拍，神态自若地在听歌。 “谈判？”袁若文眉头皱起。 “难道你还以为，高选会给我汇报工作？”陆欢自嘲反问，在袁若文若有所思的目光中，从菜单上顺着数到十七，随便点了一杯很小资情调的英文名鸡尾酒。 他现在虽然英文水平进步神速，但是认识单词也只集中在医学领域，虽然有触类旁通的天赋，但是奈何他那个聪明的大脑不喜欢往这边转，也没有自觉的进行扩展阅读，所以这串名为加勒比船尸的古怪英文他根本不认识，也没有留意旁边一大串英文解释。 所以那杯酒端上来尝入喉的时候，他没有任何心理准备，被里面的咸腥味呛得差点吐出来。 早就发现陆欢点了什么酒的杜绮芳和袁若文看到陆欢的表情，爆发出压抑很久的笑声，扶着肩一起前仰后合。两个丫头从注意到陆欢潇洒装逼的举动，竟然敢点自己不认识的东西而不问意思，就一直等着这一幕。 杜十一和罗安带着小鹦鹉紫衣好奇的看着这一幕，有点不明白两位女士的爆笑为了什么。罗安看了一眼菜单，敲了一下眼睛，对杜十一道：“加勒比船尸，创意来自海中沉船，发酵葡萄酒、生蟹子、海藻泥混合大量原声海盐，带你来到海底！友情提示：创意产品，谨慎点餐。” “装逼！”杜十一歪着脑袋想了半晌，只能概况出这么两个字，然后拉着罗安一起在地方偷笑去了。 “这酒还是很独特的嘛。”被十颗眼珠子盯着，陆欢自然不会承认自己被自己坑了，很洒然的一口喝尽，倒了杯子示意自己已经喝光了。 杜绮芳用至今替他擦了一下嘴角的酒沫，笑意盈盈的道：“你就死撑吧，难不难喝你自己清楚。” 陆欢目光眨也不眨，一脸大爷就是爱喝的表情，和杜绮芳正逗着闷子，听到门口传来汽车引擎声，他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笑道：“若文，你说我们要不要去门口迎接一下高选？” “不用了吧？”袁若文试探着反问道。 “那就不用，再来两杯那个啥，夹了逼的船尸，我请他。”陆欢打了一个响指。 “你是准备和人同归于尽吗，姐夫？”杜十一回来了，正好听到这一句，忍不住笑出了声。 “装逼！” 一个怪腔怪调的声音响起，陆欢顿时表情尴尬，却听不出这个陌生的声音是谁。 众人找了一圈，一齐怀疑地看向了小鹦鹉紫衣。 “装逼！装逼！装逼！” 也许是被众人盯着，紫衣扑闪着翅膀重复了几句，然后用自己弯钩鸟嘴梳理着自己的羽毛，一副八风不动宠辱不惊的样子。 “紫衣会说话？紫衣会说话了？”杜十一惊喜异常，罗安也是感兴趣的看着这是鸟，虽然是冷淡的性子，但是对于这些好玩的小动物也很感兴趣。 “他早该会了，剪了舌头又吃了小爷那么多药材，按理说比同类聪明许多才对。”陆欢搓着下巴道，这鸟儿一直不说话，一张嘴就是骂自己，实在是白养它了。 “你们谈，我去教紫衣说话！” 也许是预见到了一会可能会无聊，杜十一剥了一粒花生给紫衣，勾引它跑走了。 “不许教它说脏话！”杜绮芳严厉呵斥道，她可不想自己养的鹦鹉都是“装逼”之类的词，可是杜十一已经跑远了。 这个时候，酒吧服务员已经引着高选坐到了陆欢对面，他旁边，还跟着一个短发的时尚女人，目光锐利的让人一眼就看出这是一个不管在哪里都寸步不让的女人。 “陆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峻峰文化的常务校长，Tmboys的经纪人，任姣姣，任姐。”高选先给陆欢介绍这个短发女人，然后对短发女人道，“这位就是我现在的老板陆欢了。” “陆老板的年轻出乎我的想象。”短发女人任姣姣和陆欢握了一下手，很客气的道。 “比不得任校长，您的远见是超过这个演艺圈的想象。”陆欢听到袁若文在自己耳边说的一个名字，却是近期时常出现在耳边的一个名词，对这个女人肃然起敬，打了一个响指，“再来一杯加勒比船尸给这位任校长。” 袁若文差点出血，这家伙是上瘾了啊！ 134 赌约升级 袁若文大概猜到了陆欢是那种死也要拉几个人垫背的性格，为了防止被殃及池鱼，自愿主动去点酒闪开了很可能让陆欢叫来陪着一起敬酒的可能时刻。 调酒师表情古怪的看着这边，加勒比船尸可是烽火生意最好的时候，一年也卖不出去一杯的创意产品，尘封许多年，记不清是哪个家伙心情不好时加进去的坑爹产品，想不到今天已经卖出去四杯了。 他亲自又送来了一杯加勒比船尸，陆欢一指桌子上的酒，热情相邀。高选还有一点印象，但是因为时间太过久远，凝思一会却想不起来什么，任姣姣则一看就是喜欢冒险喜欢尝试新鲜事物的女人，对造型新颖的鸡尾酒很有兴趣，随着陆欢一同举杯。 浅尝一口，顿时高选和任姣姣都表情苦涩，这股子生海鲜和盐水混合味道实在是太挑战味蕾了。 “女士自愿，好久没见到高经理了，我先干为敬了。” 陆欢才不管鸡尾酒应该怎么喝，看了高选一眼，酒到杯干。 任姣姣有性别优势幸免于难，高选被就在陆欢的手下，老板主动敬酒哪能不陪着，仰头一口把杯子里面的酒全都倒到了嘴里，吞了几口，却被那种刺鼻的海腥味激得实在咽不下去，又不能吐出来了，那是在是都丢人了。 陆欢都已经喝下去了，他要是吞出来，可就完全落在了下风，只能痛苦万分含在嘴里缓缓下咽，看那样子比吞剑表演的艺人还要痛苦。 “这酒不错吧？”陆欢笑问任姣姣。 “很刺激。”任姣姣不说好不说坏，只说了这么一个中性的评价。 “是太他娘刺激了，您看高经理都舍不得咽下去。”陆欢笑着一指高选，嘿嘿道，“高经理别舍不得，咱自己家的场子喝酒又不需要花钱，您喜欢就再给您点，别舍不得，千万别舍不得。若文，再给高经历点三杯加勒比船尸！” 陆欢的话让高选差点把嘴里的酒全都喷陆欢脸上。自己是咽不下去，压力是舍不得咽啊？！这个家伙实在是太腹黑了，竟然又给自己加了酒，而且，一口气还是三杯！ 可是他现在是真真正正的有苦说不出，半杯加勒比船尸含在嘴里，要是能说得出话来就见鬼了。他也知道陆欢不是傻子，完全可以猜得出他今天才这里是什么意思，一上来给自己一个下马威是预料之中，只不过自己被将得没有还手之力，这还真是想不到。 陆欢在等着高选喝酒，短发女人任姣姣的目光则落在了陆欢身上。这家伙明明是使坏，还带着一种朋友玩笑的轻松，至少旁边的任姣姣对陆欢的印象不坏，含着职业化的礼貌微笑审视这个年轻得过分的老板，她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年轻女孩，当然知道能控制烽火酒吧和乱世佳人两个场子的“老板”，不可能是干净的人物。 这个女人并不能算是传统意义上的漂亮，鹰钩鼻子放在男人脸上都显得有些阴翳，放在女人的脸上更是破坏五官应该有的柔美清秀，让一种独立自主的女强人气质彰显无遗，那双转动时狂野桀骜的眼睛同样如此。 能让高选喊一声任姐，可以知道她的年龄并不年轻，只不过脸上身材上都看不出来，依然身材完美火辣，紧身小皮衣勾勒的曲线是模糊了年龄的自信，保养锻炼包括着装发型，都是专业水准。加上袁若文在陆欢耳语的那个名字Tmboys，短短一年间红透网络的90后人气组合，就是这位任校长发掘训练一手捧红的，都让人幻想着这个女人拿起小皮鞭，狠狠操练三个幼齿小帅哥，会是怎么一个销魂的场景。 女王，这是对任姣姣最好的概括，一个强势到让人觉得天经地义的女人。 她看人的目光有一种让人不穿衣服的感觉，好像把人的肌肉骨骼都看了一个清楚，让陆欢这种脸皮厚度堪比城墙，而且是拐弯那一部位的人物都有些受不了，下意识的揪了一下领口，尴尬的咳了一声：“任校长，我身上有什么不对吗？” “哦，职业习惯，职业习惯，对不起了。”任姣姣嫣然一笑，锐利的目光一下子柔和起来，让人发不起一点脾气，这就是美女的优势了，她手里转出了一个Zippo打火机，翻滚的火苗在酒吧昏暗划了一个八字，取出一支细长的女士香烟深吸了一口，“陆老板想在演艺圈发展吗？你不算帅，但是身材和气质都独特，只要有机会，跻身一线也是可能的。” “不必了，我这人取出还是很传统的，并不喜欢在屏幕上抛头露面。”陆欢婉拒了这个在旁人也许是天上掉馅饼的提议。 通过袁若文凑在他耳边不断补充的资料，他大致了解了这个女人的身家背景，也总算搞清楚了峻峰文化是一个引入了日韩练习生制度的经纪公司，在大陆娱乐圈算是填补了一个空白，Tmboys的迅速蹿红，一时间无数梦想成为明星的少男少女都希望进入峻峰文化成为练习生，这种养成体系的明星培养方式，akb48的光芒吸引着太多人飞蛾扑火。 不过陆欢对这样东西浮华的东西不了解，也不感兴趣，对于任姣姣听得出诚意十足的橄榄枝也没有什么兴趣。 “那太可惜了。”任姣姣脸上也看不出失落，眉眼微垂不再说话，目光看向旁边瞪着三杯酒头疼的高选，毕竟今天的主角是他。 摊牌。 在场的人再迟钝，也明白等着高选的是一个什么样的时刻，舞台已经搭好，暖场已经结束，就看高选面对面，有没有勇气对正面敢和楚贪狼于六指放手一搏的陆欢了。 谁都知道高选和陆欢不是一条心，原本马上就能独力执掌的烽火易手，虽然陆欢给了他乱世佳人，但也是给别人打工，高选心里不服气自然是有的。这个时候于六指出手让高选看到了机会，觉得陆欢此时弱势，他可以这是一个可以趁机提条件的好机会。 在黄江臣看来，陆欢已经很仁慈了，以他现在的身份，让生了异心的高选悄无声息的消失并不费多少工夫，他都可以派人干好。 人命值钱吗？可以倾家荡产换一个人多活一条，也可以十万块买一个人沉尸海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都已明码标价。 但陆欢把现在的选择权给了高选，只要他喝下这三杯酒，就能开口提条件了，这还是很不错的，楚贪狼在的时候，三刀六洞也不是没玩过。 被大堆人盯着，高选脸皮涨红了好一会，这个其实面皮苍白斯文的中年男人有家有业，责任和野心，安稳和风险，是心底纠结永远不能平衡的天平。 杜绮芳看着这个男人的表情变化，唯一惊讶的只是陆欢的成长，就在不久前还是一个开会时睡觉的小医生，短短时间内身上的气势，竟可以让一个在酒吧里面沉浮十几年的道上笑面虎，进退失据，在他面前拿不出应有的决断。 这是揭破了伪装露出了骨子里面的高高在上，还有一遇风云便化龙的俯瞰众生？杜绮芳有些分不清楚，但是她知道，这样的男人还有安全感。 终于，高选死握这一个酒杯，低头盯着酒杯中酒业倒影的迷离灯火站了起来，猛地抬起头，目光决绝，定定看住大马金刀坐在沙发上的陆欢。 “陆哥，我敬你。” 举杯，饮尽。 再举杯，再饮尽。 摇晃着，再举杯，再饮尽。 高选轰轰烈烈连干三杯，酒精和古怪味道刺激着眼底一片血红，打了一个酒嗝儿，直着舌头道：“陆哥，我和任姐说好了，她说可以让Tmboys在乱世佳人串几次吧。” 袁若文大惊，她可是知道现在Tmboys在年轻人中的人气，尤其是女性粉丝数量可怕而且个个疯狂，要是知道他们到了乱世佳人，只要这个消息传出去，地板都要被踩碎了。 “哦，他们现在的人气，对酒吧很有好处。”陆欢表情淡然的应了一句。 高选小心翼翼的打量了陆欢一眼，没有在他眼中看到气急败坏的神色，有些意外也有些胆子大了起来，借着酒劲道：“按我们之前的赌约，比一个月后的营业额，只要我比烽火高，到时候乱世佳人就归我。但是现在看到烽火变成这个样子，我赢起来也没有意思，而且，我也心疼啊，这个场子，我也有感情的。 现在我想陆哥，我们各退一步，任姐辛苦一点，Tmboys在两个场子都转一转，你把烽火给我，到时候我给你两个场子的三成利润，如何？” 高选说完，全场惊愕，这个家伙胃口也太大了，竟然要把两家酒吧全都吃下去。 “你，这么肯定，你能赢？”陆欢也站了起来，沉声问道。 高选脸上浮现三分苦涩三分疯狂，余下尽是对陆欢的恼怒，“这些天烽火的情况我也看在眼里，我心疼啊，你不要再胡搞下去了，把烽火还给我，钱还有你的，总比这样死下去好！” “我只问你，你就这么肯定，你能赢？”陆欢又问了一遍。 “不是我赢，是你输！” 高选嘶声道，“陆欢，我知道你能打，十个我也不是你的对手，但是做生意，和打架不一样的。把烽火还给我吧，别糟蹋了它。” “糟蹋？你以为自己是谁？”陆欢厉声反问，“高选，不要倚老卖老，不要得寸进尺，这个赌局，你不可能赢，不是抱了于六指大腿，就能小看天下英雄。” 135 隐秘关系 所有人再一次惊讶，这里面还有于六指的事情？ 高选今天这姿态确实很可疑，这一切的动机前后一想，要是说他和于六指有所勾结留有后手，先把烽火和乱世佳人乱砸一通，最后再找任姣姣出面拉回场子的营业额，轻松就能把乱世佳人握在手里。 这么一想，所有人看高选的目光都不怎么善意了，内部竞争引来外人毁了大家吃饭的买卖，这种事情实在是太过分了。 陆欢的话说完，高选的脸色先是一惊，感觉众人的目光更是感觉到好像是踩了狗屎，怎么也说不清了，深吸一口气寒声道：“陆哥，我高选不地道，却也不做卖主求荣的事情！我和你的竞争是堂堂正正各凭本事，现在先走你一步，但是之前场子被砸的事情，绝对不可能是我走漏的消息，你要污蔑我和于六指勾结，请拿出证据来！” “陆哥，我也可以佐证，高经理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人，他也是心急烽火的现状，真的想拿回酒吧而已……”袁若文也是坚信高选人品的一部分酒吧老人，他们清楚高选对烽火倾注的心力，对待烽火酒吧就像疼自己亲儿子一样，绝对不是那种不择手段，冒着毁了烽火酒吧的风险也要拿回来的人。 “我没有说之前的事情，那事是我棋差一招，不能怪在任何人头上，我只是说之后的事情。”陆欢顿了一下，嘴角微扬，“对吧，任校长？” “你说我和于六指有关系？我没见过这个人。”任姣姣眼睛都不眨的道。 高选也侧头看向这个女人，突然眼睛中闪过一丝异色，他忽然想起自己和他相识的过程，是在乱世佳人，那天客人很少，有几个女人看上去都不显山不露水，但是出手大方，作为经理的高选处于习惯过去敬酒，其中一个女人随口问了几句酒吧怎么这么冷清，高选也没走心的应付几句，随口聊了两句酒吧经营，越聊越投机，高选喝多了几杯，那个女人长得本就不错，借着酒劲去看就更是诱人，两个人干菜烈火，稀里糊涂的滚了床单。 白天出了酒店那个女人说自己演艺圈的身份，给他留了一个电话，说能不能找到机会是他的造化。就是通过这个电话高选认识了任姣姣，几个电话外加一顿饭，就敲定了Tmboys来乱世佳人演出的事情。 任姣姣要的酬劳很高，非常高，高到高选把自己这些年积攒的家底都投了进去，还背着老婆把家里的房子抵押贷了高利贷。因为他觉得这是他能够接受的价格，以Tmboys的人气和发展潜力，绝对是很快就能拉动乱世佳人的客流，但是大量的现金涌入，他也不怕还不上钱。 可是现在这一想，他却觉得任姣姣的出现有些蹊跷之处，但是任姣姣干脆利落的否认，却又不想是说谎。 酒意上涌，他只觉得满嘴苦涩，不知道是不是加勒比船尸本身就因为海盐的缘故很咸，还是他此时的心情投映分不清幻想和现实。 “别玩文字游戏，你们峻峰股东里面，有一个叫做潘慧的，你不可能没见过吧？”陆欢剑眉一挑。 任姣姣愣了一下，马上就笑意盈盈地道：“陆老板，潘慧？你说的是潘辉吧，我们摄影师……” “呵呵，可算漏出狐狸尾巴来了。”陆欢打断了她。 “我们摄影师真的是叫潘辉啊！”任姣姣委屈的道。 “可是你们也有一个大老板叫潘辉，我普通话还行，口音也不重，你应该还是听得懂吧。”陆欢丢了一个巧克力豆到嘴里，在手伸入口袋里面的时候，没有注意他把罗安给他的一张小纸条捏成团塞进了口袋里面。 “好吧，那又如何？”任姣姣狡猾一摊手，“她是我死党啊，我建立峻峰的时候钱不够，她投了我们一笔钱，就是这么简单，你们这么紧张干什么？” 高选深吸一口气，这既然是自己带来的人，那么他也有必要让她清楚她是怎么死的，尽量平静地道：“你不是渡城人，否则谁到知道潘慧和于六指的故事，两个人可以说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说的了。” 他有些恼怒，自己兢兢业业一辈子，没想到在这个关头因为太急切没有调查任姣姣的底细，所以着了于六指的道。 如果不是任姣姣给了他信心，他也不敢来陆欢这里摊牌，虽然他不追星，但也被明星的光环晃了一次眼睛。 被高选怒视，任姣姣一脸无所谓，近乎夸张的笑道：“高经理，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我们潘总和峻峰的关系是一回事，我和你的生意又是另一回事，这点没有必要和你说吧？三只的发展是在我手里，我觉得他们需要这种现场表演的经验，所以才会联络你，你不要多想，你们之间什么赌约我不管，你说让我来烽火酒吧这里演出，我也是答应的，这一点我还是很够意思的不是吗？而且，别忘了你可以付了定金的，这钱就算是不演出，我们也不会退的，高经理你自己考虑吧。” “这……”高选脸色一白，突然想起自己已经把定金交了上去，当初他看好Tmboys，签了长达一年的合约，首付款就是二百万，他觉得只要酒吧生意起来了这笔钱是分分钟赚回来的，这才敢押上全部身家再借了高利贷。 这个时候他如果因为于六指在其中的关系拒绝了Tmboys的演出，那么不光前提十多年的奋斗血本无归，还要欠上一屁股债，他可是清楚那些要债的手段，他在渡城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还要连累老婆孩子。 “高经理，潘总和于六指的关系我是真不知道，我和你的生意真的只是为了三只的考虑，你顾忌什么呢？做生意都是靠本事，你们竟然有赌约，男子汉大丈夫，那就各凭本事玩到底呗。”任姣姣舌绽莲花，继续说服已经动摇了心意的高选。 陆欢冷笑一声，看着这个女王气场的女人，不愧是不用重金包装，没有金牌制作人，只在网络上放了几首歌曲就能把三个小孩子捧得红透半边天的经纪人，确实是八面玲珑，就是此时表现出来的口才，就足够让人佩服了。 高选苦笑一声，对陆欢道：“陆哥，任姐说的对，竟然下场了，我就玩到底了。陆哥，最后说一次，我让四成利润给你，烽火和乱世佳人我一定经营成渡城最火的酒吧，到时候钱少不了你的。”高选咬牙又多让了一份利润。 “这事不可能，你就是白给我四成营业额都不可能。”陆欢冷笑一声，和这种老油子分利润，谁知道他账本怎么写？最后算来算去是亏损的，他岂不是一分钱都拿不到还要往里面倒贴钱？这种如意算盘，他他可不能让高选继续打下去。 “姓陆的，白吃四成利润，你不要贪心太过！”高选也怒了，他觉得陆欢是在耍自己。 “是你贪心太过，多大能力吃多少饭，我说过给你一百万年薪，因为你值那个钱，但你也只值那一百万。”陆欢的话说的很不客气，敲着座椅上的扶手，“让你执掌烽火和乱世佳人，你觉得你是能抗得住于六指，还是干得过魏青城？又能撑多久不让他们两个把你吞了。” “姓陆的，酒吧的客流不进则退，你再拖下去烽火酒吧也是一片死地，乱世佳人你也不可能赢过我，与其最后什么都得不到，不如同意了我的条件，我不用看着乱世佳人被你糟蹋，你也白得一大笔收入。”高选道。 “我不会输，一个Tmboys，就是人气再高，我也不在乎。”陆欢看着自己的手，谁也看不出他有多大把握。 “Tmboys现在的人气可以比拟一线，再有一年妥妥的一线，你拿什么和我比？”高选酒壮怂人胆，对陆欢吼了起来。 “我为什么告诉你？” 陆欢反问道，神情却是自信无比，显然没有把Tmboys，那个神马贴膜男孩看在眼里。 袁若文眼睛一亮，想起陆欢之前说的让她忙起来的话，看来这个老板是真的有自己的打算。 陆欢这个表情，就是一直旁观好戏的任姣姣都感觉都愤怒，Tmboys是她一手选拔打造出来的，她坚持这三个男孩子都有成为天王巨星的潜力，陆欢这么看轻他们，也就是变相的看清自己。 任姣姣哼了一声，阴阳怪气的道：“我家三只最近正好在渡城录节目，本来说晚上一天来乱世佳人一天来你们烽火的，但是现在，每天晚上去乱世佳人散散心，也是可以的嘛。” 她是赌气，陆欢看不起她的Tmboys，她就要帮着高选把乱世佳人的人气顶到爆棚，让陆欢知道她是不能小看的。 “你们那三只就是去乱世佳人当服务员端盘子，我也不怕啊，一个抄袭日韩的山寨组合，明年还有没有人记得都不确定，你还真觉得自己多大身价了？”陆欢懒得对这个女人废话，让袁若文倒了两杯酒，对高选一举杯，“高经理，我这个人不会说话，有什么说什么，咱们赌约不变，还是一个月后……哦，不对，现在也就是十九天以后的总营业额做输赢的判定标准，怎么样？” 136 争 “好！姓陆的，你不要后悔！” 高选没有任何犹豫，一口气把酒喝完，用力的扔在地上，转身就走。 现在债务压到头上他已经没有退路，也就不再像烽火酒吧会如何，只能先把自己包住了再想胖的事情。 “高经理，请慢，我说一句话！”陆欢突然放声叫住了高选。 “什么事？” 高选停住脚步，没有什么耐心的看这陆欢，酒精让一张脸涨得通红。 陆欢沉声道：“高经理，我们的赌约各尽全力，不要玩阴的假的，就当给老婆孩子积德了，所以你放手去做，不要担心你的高利贷，你赢了自然万事大吉，就是输了我也会替你还上。” “你，你有这么好？”高选有些愕然。 “你有责任，有你要养的人。前几天和一个大叔聊聊天什么的，对你们的生活状态也有一点理解，所以我觉得我这个还没有多少负担的，可以多担待你们一些。”陆欢笑了起来，“走吧，让若文送送你，你喝成这样回去，大家也不放心。” 高选瞪着一双朦胧的醉眼，想看清陆欢到底是用一副什么样的表情说这几句话，可是他喝得太多了，最后还是没看清，却觉得这个家伙还是可信的。 他没有让袁若文扶，摇摇晃晃的走到了旁边，所以人都以为他要动手，最后他却是拍了拍陆欢的肩膀，笑道：“姓陆的，你是好样的，你倒是有几分大老板的肚量。如果，你真有本事赢我，给你卖命倒也没什么，哈哈，哈哈哈！” 他拿起桌子上剩的半瓶酒，一口气喝干把瓶子随手一扔。 啪的一声清脆，吓得一阵扑棱棱的振翅，小鹦鹉紫衣落到了陆欢的肩膀上，张嘴大骂：“傻吊，装逼，傻吊，装逼！” 杜绮芳脸色大变，四处乱看：“杜十一，你个死孩子给我出来，说了不叫脏话的呢！” 高选已经蒙了，但神奇的竟然还认识酒吧的门口，辨明了方面转身就往外面走，袁若文连忙不放心的跟上。 袁若文费力的扶着高选往外面走。其实高选不胖，每天坚持慢跑的高选身材在中年人里面算是保持得好的了，至少没有肚子挺出来，否则他或许能凭沧桑眼神勾搭几个年轻妹子上手，但是那种食髓知味的熟女，绝不会争相恐后想爬上他的床。 但喝醉酒的人身子沉，高选酒量虽然好，但是肚子里空空如也喝得又急，再好的酒量也扛不住，这个时候根本走不了直线，全部思量压袁若文身上，把这个小妮子累得一身汗才到了外面。 结果一见风，高选就开始吐，扶着门口的树大有把心肝肺全都倒出来的架势。袁若文掐着鼻子，拍着他的后背。 等他吐得差不多了，她从包里拿出醒酒药，用酸奶给高选灌下去。 因为在酒吧干活，就是员工也难免又被难为的场合，保不齐谁就喝大了，所以袁若文是一直随身带着醒酒药，也成了一个习惯了。 她还有第二个习惯，就是一桌人吃饭，只要有一个人喝醉她就开始控制酒量，以防最后所有人都倒下出什么事情。她闺蜜说这样的人其实是自我保护意识强，她也一笑置之，倒不是觉得闺蜜说的不对，而是觉得这是一句废话。 她一个小门小户出来的普通女孩，除了自己就没有什么值钱东西了，一向是自己保护自己，自己照顾自己的，这方面的意识当然强了。 “是若文吧？” 高选坐在便道上歇了一会，吐过之后也慢慢缓了过来，看到身边纤细的身影却瞧不真切，试探问道。 “高哥，是我。”袁若文有些好笑的问道，高选这会是真栽了，酒喝得断片了，竟然连是谁把他送出来都不知道了。 “我就知道是你，没有第二个人像你这么贴心了，随身带着醒酒药。我要是年轻二十岁，打破头我也要抢你做老婆。”高选嘿嘿笑道。 “高哥你说什么呢，我就是一个没人要的小丫头，又穷又丑，怎么会有人抢。”袁若文扁扁嘴，想起某人今晚拍在自己屁股上的大手，却知道那只手没有任何情意的成分，完全只是彰显他老板地位的习惯动作，不由很是失望。 “你要是又穷又丑，这个城市就没漂亮姑娘喽。”高选喝得人脸都看不清，哪里分得清袁若文此时自己都闹不明白的糊涂心思，自顾自的苦笑道，“有日子没这么喝过了，但是你高哥这次是真的有点对不起人孩子，没有什么能做的，只能喝酒赔罪了。” “高哥，你何必争呢，说实话，陆哥人不坏的，跟着他，最少不会亏待我们。”袁若文小声道。 “争？我活到现在哪一步不是争出来的？” 高选自嘲一笑，也是酒后需求解脱，少见的打开了话匣子，把进这个城市以来没对第二个人说的话全倒了出来，“说出来不怕你这个小丫头笑话，我是农村出来的，没见过大世面，小时候家里穷，没饭吃，就去别人家地里挖吃的，也有被发现的时候，结果就是跑的比谁都快，你说这是不是争？ 大一些，我就知道好好读书然后带着老爹老娘过上好日子。保送上镇上初中，市里的高中，前十名可以免学费，你说我争不争？然后就是考大学，结果发现拿着一个本科文凭也不能改变我贫穷的命运，还不是给别人打工的，每个月几千块的工资。 毕业的那年，瞒着家里我放弃了已经到了体检那一步的公务员职位，进了烽火酒吧，看着别人穿金戴银，我连发的制服都觉得料子是真软啊，你说争不争？ 一步步干到了经理，以为自己比别人崛起的快一步，但最终还是慢了一步。那一年我第一次在酒吧够资格拿分红，十万块，我准备发回家给老爹老娘翻新房子，让他们也风光风光。可是谁知道家里大学，压塌了房子，我家二老就这么埋在里面啊！ 回家安排他们下葬，我争的心思息了。那个时候我才知道他们在家里给我说了一门亲事，很普通的姑娘，我大病一场，人家姑娘一把屎一把尿的照顾我，生生把我的命从阎王殿抢了回来，我感动之下稀里糊涂娶了她。 然后带着她来了城里，买房子结婚，生孩子上学，没有什么浪漫的，却也是活着唯一的日子。我不是老实本分的人，风流史你们孩子都笑我，但是我心里惦记的，就是那个给我下了两个崽子的农村婆娘，我就是心疼她那双用再贵化妆品都包养不会来的糙手。 所以我想争，因为我不想再辜负从来没有抱怨过我的女人。再就是不想让我家两个崽子，长大了也像他爹这么窝囊，一辈子看别人脸色活着。我争了一辈子，输输赢赢，不怕再多争这一次。若文，你是女孩，不知道能不能明白，人这一辈子，不管是不是踩着别人上位，不管会不会被戳脊梁骨，往上爬的机会在面前，千万不能放过，先拿在手里再说，否则，你这一辈子都是别人的垫脚石！” “我理解，高哥。” 袁若文有些哽咽，她还是第一次听高选提起自己的事情，没有想到这个谈吐斯文优雅，一肚子书卷气的高哥竟然是农村出身，小时候偷别人的家菜瓜活下来的苦娃子。 要多少个日夜苦读，艰难磨砺，才能洗去那一身黄土气息变成城里人？袁若文想象不出，从来只是得过且过做一个普通女孩的她，永远不能理解这个家伙莫大荣华滔天富贵都中和不了的戾气，从何而来，又归向何方。 高选抬手替她抹了下泪水，奇怪道：“你哭啥，我这点破事我都没哭，倒把你惹哭了。” “高哥，我替你累。”袁若文拉住了他的手，“嫂子也不想你这样的，安安稳稳的过日子，比什么都好了。” 高选沉默许久，吐气道：“她不想要，可是我想给啊。如果有机会，找一个喜欢你的有钱人，也不错的，跟着一个穷人赌明天，老得太快。” 袁若文抹抹眼泪，好笑道：“高哥，都这时候你还操心这些，我送你回家吧。” “不用，不用，姓陆的小子说实话不错，你没必要和我这个家伙牵扯太深。”高选挥挥手，挣扎着站起来。 “陆哥不是这种人，您别提我担心。说句丧气话，我觉得您就是输了赌约，和陆哥一起混，其实也不一定会差了。”袁若文有些不敢看高选，试图最后一次弥合陆欢和高选的关系。 “有的时候，活着不光是为了物质，还有一点自己也觉得很傻比的东西，让我们这种人不曾真的做到不择手段，所以只能是一介普通人而已。”高选摇摇头，知道袁若文是为自己好，所以没有说什么，只是自嘲一番。 “不懂！”袁若文赌气的回了一句。 “你没必要懂！伸手摘星，一无所获，也不会沾染泥土。”高选眨眨眼睛，在袁若文琢磨明白过来之前伸手拦了的士，决然离去。 和陆欢的争斗，才刚刚开始。 137 没有隐私的年代 酒吧里面，陆欢看着高选转身，突然注意到了他鬓角的白发，恍然发觉知道这些日子，这个中年人也不好过。 烽火酒吧生意不行，乱世佳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于六指上次的出手就没打算放过自己原来的场子，这种自己和自己过不去的效果最是可怕，没有什么比自残更了解怎么才能造成最强大的打击。 乱世佳人虽然没有像烽火酒吧一样频繁出事，但是一次性的打击就让高选一把一把的掉头发，想不出怎么让这里恢复人气。 他用遍了资金及能想出的所有方法，甚至连陆欢之前讲的那些细节，他也没有任何羞耻心的剽窃来。以前常规方法也用了无数，比如促销和赠送酒水，满多少钱就送消费券，看似力度很大，其实也是都是针对几种价格虚高的酒水，买了喝一杯就是打个五六折，也是能赚足够的吸引力的。他还花钱请美院和音乐学院的学生来暖场，莺莺燕燕的美女穿梭如云，确实场面上好看，但是过后乱世佳人依然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口碑是一瞬间打破的，但是想要重新建立起来，可就不是一两天能解决的问题，而且现在渡城酒吧越来越多，就像一块挤满了鲨鱼的沙滩，抢到一块肉的难度越来越大。陆欢酒吧开不下去可以当他的医生，但是高选不行，他这辈子都在开酒吧，梦想就是自己当老板，这恐怕是他这辈子最接近的成功的时候，明明就差一步却怎么也抓不到那只顽皮的老鼠。 这个时候他认识了任姣姣，袁若文觉得如果换位思考，自己就是明知道他是于六指的人也要搭上关系，就像沙漠中的旅人看见了一汪水，就是知道里面有砒霜也要喝下去——死是以后的事情，先解决眼前的渴。 任姣姣比高选慢走一步，虽然今天的主角离开了，但是这个陪着主角来的外援似乎没有一点想走的意思，坐回了陆欢正对面的位置，对陆欢一直椅子，未语先笑：“陆老板，坐下来聊几句，我们之间没必要剑拔弩张，我公司有于六指投资，但我可不是他的手下，你们之间的恩怨我不参合的，我只是喜欢多赚点钱，把Tmboys捧着akb48一样善良的招牌。” “没什么必要谈，我对你没有兴趣以及性趣。”陆欢有些淡然的看了这个女人一眼。 任姣姣却没一点生气，道：“陆老板红颜无数，当然不会稀罕我这种老女人了。只不过你知道今天你几句话，害我准备了多久的一个局流产？就当补偿损失，说说你能怎知道我和潘总的关系的？这层关系，我们公司都没有多少人知道的。” 虽然自称老女人，但是任姣姣却没有一点老女人的自觉，咬唇装可怜的女王也还是女王，而且是谁也难以抵挡的一种霸道反差，能让男人的自信心自尊心获得莫大的满足。 “既然你诚心诚意的问了，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吧！” 说起这件事，陆欢其实心底也有一点得意，还真坐了下来，向任姣姣透漏了一点自己的小秘密。 …… “这个家伙，以为自己是火箭队吗？” 躲在一个沙发后面偷看的杜十一对着罗安小声抱怨。 “傻吊，装逼！” 小鹦鹉又叫了一声。 “杜十一，你给我出来！” 长在四处寻找杜十一身影的杜绮芳立刻发现了目标，追着两个孩子又不知道去哪里捉迷藏了，只听小鹦鹉一路“装逼”“傻吊”的乱叫，差点没把杜绮芳的鼻子气歪。 “我好好的鹦鹉，被你们养成了脏话鹦鹉，我要杀了你们两个啊！” …… 陆欢知道任姣姣和潘慧有关系，也算是一个巧合吧。他看到高选和这个任姣姣一起进来的时候，其实就觉得有些不对，听完了袁若文对峻峰文化的介绍，就更是怀疑其中有猫腻。 一个正处于绝对上升期，往来都是各省电视台的经纪公司，再饥不择食也不可能找到高选的头上。 而若说是高选的人脉，为什么之前不见他动用，否则何苦在被于六指打压之前，营业额一点一点被陆欢拉开差距。 这前后一对比，陆欢就感觉到其中恐怕有什么猫腻，让罗安利用网络搜索一下，结果还真发现了任姣姣的一点秘密，或者说是峻峰文化背后隐藏的一条关系链条。 任姣姣咬了一下嘴唇：“网上？” “是的，这是一个没有隐私的年代。”陆欢露出一个很得意的笑容，“网络方便的时候，却也暴露了太多的存在痕迹。我手下的小家看到你们Tmboys的几次危机公关，发现都和荣创集团渡城分公司的出手如出一辙。虽然看起来房地产和演艺圈是两个人决然不同的绝度，但是在数据的世界里面，能暴露出很多相似的东西。” 于六指背后的靠山就是在港交所上市的荣创集团，在这个房地产暴利还没有结束的年代，每一条房地产背后都牵涉着太多的利益线条，复杂的社会关系需要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人打理。荣创控股在渡城挑中的代理人就是于六指，而原因，就是于六指老婆家庭的诸多关系。 潘慧是荣创渡城公司的公关部经理，这几年荣创最大的项目，就是拍中了渡城的地王，也就是胡向楠给陆欢指点的饭店地址依托的天拖新城区规划，现在正在开盘预热阶段，庞大的广告投入和前期宣传已经遍布了渡城，罗安看得多了自然记住了，所以看到Tmboys的宣传时，一下子将两个不相干的事情联系在了一起。 “那也只是猜想而已，也许我只是恰巧学习了他们公司的处理方法……你是怎么确定的？”任姣姣心有不甘的问道，她其实是看重了高选经营酒吧这类娱乐场所的工作经验，在渡城，可以说他是这方面最顶尖的那几个人，任姣姣希望以后Tmboys的招牌为核心，能打造一个集餐饮、演出、训练等功能于一体的综合消费娱乐中心。 这方面她并不擅长，需要一个掌舵人，现在看到的就是高选，但是陆欢一下子说破了她和潘慧的关系，心里其实有一些洁癖的高选一下子和她起了隔阂，恢复了乱世佳人酒吧的人气之后是不是还能有更深入的合作，还是一个未知数。 “这也许是恰巧，但是几次Tmboys出现公关危机或者扩大知名度的重大机遇，潘慧都恰巧在晒那个地方的美食，这就不能是巧合了吧？”陆欢其实也很佩服罗安从发现问题到确认的速度，可怕的逻辑思维能力让人怀疑这个黑客的脑袋瓜里面也藏了一个计算机。 “原来是这样，想不到吃货也能惹事。”任姣姣目光低垂，看似再摇晃手里的酒杯，就是是在暗中寻找可能是发现了她和潘慧关系的那个黑客，在他的认知中，逻辑思维滴水不漏到这个程度的家伙，一定会有非常特别的外貌特征，比如一秒都离不开计算机。 可是她失望了，在很冷清酒吧里面就没有看到玩笔记本的客人，和陆欢挥了挥手，似乎是满足了自己好奇心，心满意足的走了。 陆欢自然把任姣姣的目光全都收在了眼底，也包括临走时的失落。他自然知道她的目的，不由有些得意，这个家伙的观念实在是有些落后，黑客就一定要带着笔记本吗？现在的便携设备不要太方便。 今天罗安出门并没有带笔记本，所有的操作都是通过鼻梁上类似googleglass的智能眼镜完成的，这是他去范娴基地里面玩了一圈之后得到的小礼物，因为他帮助范娴优化了整个系统，范娴很欣赏他的天赋，就把这个国防大学最近制作的智能眼镜CC01送给了他。 结果罗安爱不释手，虽然输入操作需要通过背诵复杂的指法通过触摸镜腿完成，但是他还是就掌握了，并且比一般人打字的速度还要快。这个眼镜的显示部分也是和谷歌眼镜一样通过投影完成的，不过分辨率和处理速度更高，自带的电池也是军工级别，一次充电完成可以满负荷运转四个小时一样，待机时间一百小时以上，可以自由接入电信、移动、联通还有军方专用的通讯网络，网速比有线宽带还要快，达到了100Mps。 罗安之前就是用这个眼镜翻译的加勒比船尸，之后通过搜索网络节点找到了潘慧的微博，和Tmboys的几个关键时间点一一对应，然后在网站上面俊峰文化还有几笔款项的记录，确认了潘慧和俊峰文化的关系，这才肯定任姣姣接近高选行为的刻意之处。 陆欢起身去了一趟厕所，回来的时候袁若文也回来了，酒吧的管理层也集中在了一起，几个人低声商量如何应对乱世佳人接下来的对台戏，Tmboys的加盟给他们的压力，实在不是一般的大。 如果没有杀手锏，只靠他们相处的常规战术，显然不能对抗准一线明星驻场献唱的威力，而且是这样拥有魅力的小帅哥，绝对吸引年轻女性。 对于一个酒吧来说，不管他是什么性质的，有了女人还会缺少男人吗？就是女性同志吧，正常男人也很愿意进去看到香艳刺激画面的。 陆欢回来的时候，正听见烽火酒吧众人激烈的讨论，一见陆欢回来，立刻都闭了嘴。 “别怕，有什么想法都能说，别怕我啊，我也是需要你们的意见的。”陆欢见都大家都停了下来，立刻道。 众人都不敢说话，只有袁若文总算和陆欢熟一点，大着胆子道：“我们觉得就是倒贴钱卖酒，也不能敌得过明星的吸引力，正不知道怎么办。” “很简单啊，对付明星嘛……那就也用明星！” 陆欢卖了一个关子，想起刚刚接到的那个电话，自信的笑了起来。 138 无法回避的现实 “陆哥，您要请谁？”袁若文看到陆欢轻松的样子，却有些不放心。他怕陆欢因为Tmboys年纪还小就看轻了他们，而忽略了他们的号召力。 “你放心，肯定不是什么在选秀上冒个头，拍了几个广告就能说是明星的水货，你们就做好宣传存好酒水就行，还有盯着点乱世佳人那边配合着Tmboys有什么好招术，我们也学习着，不能光上他们学我们，奶奶的，老子想出来点好点子容易吗？” 陆欢愤愤不平的道，他也是听袁若文说起才知道高选也把他用在烽火酒吧的一些小细节问题，都山寨了一份用在乱世佳人，不由也喊着口号去他那边抄点好主意回来。 “陆哥，其实你就是太客气了，要是我直接把高选那个白眼狼拍成了柿饼子！竟然要和于六指的人勾结一气，枉费陆哥当初给他那么好的条件。”黄江臣显得陆欢还要气愤，“他要是敢用我们的方法，我看不如我去把他们店砸了吧，让他知道拳头大才是硬道理，什么经营什么理念，都管个屁用。” “黄江臣你说什么呢，高哥不是那种人，他，他也有自己的苦处！”袁若文有些不满的道，“经营和里面有什么不对了吗？说到赚钱，十个你黄江臣也比不了一个高选，你能用拳头解决问题，但是所有问题都解决了，我们喝西北风去啊！” 袁若文说着紧张的看了陆欢一眼，在他的印象里面陆欢的暴力倾向还是很严重的，生怕他被黄江臣说动，还是要去找高选算账。 “不要争不要争，若文别怕我改主意，我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但是对说出去的话还是很看重的，而且这个事情，我还不怕他高选。”陆欢对袁若文摇摇手指头，“我又不傻，乱世佳人怎么说也是我们自己的摇钱树，要是你再去砸一通，和自残有什么区别？要知道破坏只需要一瞬间，建设却需要漫长时间的不断积累，只凭拳头，可是一时痛快，却不是长久之计。一个人的力量也是有限的，我现在也明白了，我需要一个团队才能真正带领你们不断上升，这个团队里面就需要各种人才，高选的能力足够，只要这次他能撑住失败，若文，你还是帮我多劝劝，让他给我效力，保证让他没有任何后顾之忧。” 听到陆欢说的话，袁若文总算松了一口气：“陆哥你放心，我和高哥谈过，他也很佩服，这次之后，继续为你效力也不会有抵触了吧，毕竟我们可是堂堂正正的赢了他的。” “对，堂堂正正赢了他，看他还有什么话来，到时候我们和乱世佳人拼销售额，一定会让渡城难忘的。”杜绮芳一手拉着杜顺成，一手提着罗安回来了，顺嘴接道。 陆欢深有感触的点点头，他极为鸡贼的算计着，在他想来，不管是烽火酒吧还是乱世佳人，都是自己的买卖，高选为了把赢自己把酒吧生意提升多少百分点，自己到时候也就能多赚多少钱啊。 至于创意和先跑后跑的问题，他并没有多少担心，现在已经过了创意为王的年代，资本的支持才是一个产品或者一个品牌源源不断的生命力。 相反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很有可能被螃蟹吞了，带着各种质疑黯然退出市场。 微软，腾讯，三星，华强北的各种山寨厂商，其实现在已经没有多少创意没有多少新东西了，就像国产手机一次又一次拼配置拼售价拼外壳材质，这些东西其实也都是在抄袭苹果的老路，但一样还是有着无数厂商涌进来，然后没有迅速的倒下去。 一个小船好调头已经不是优势，竞争太多，只有体量大服务好，就能有彻底贯彻自己的想法，等最后用足够的资本把原本的创意来源挤下去，这都就是说不准的事情。 所以陆欢一点也不介意学习别人的长处，只不过对于别人效仿自己却是足够的厌恶。 他不怕撞衫，那是巧合；但是很讨厌自己用了什么东西之后，别人也跟着用上了同样的，他就会觉得很堵心。他是从骨子里面拒绝庸俗拒绝平凡的人，想变成与众不同的人想做点与众不同的事情，否则以他的性格也不会在深夜里面坚守苦熬，不知不觉生活节奏要比所有人都要忙碌，就是怕自己浑浑噩噩的度过了时光，最终成为自己讨厌的人。 黄江臣见陆欢如此看重高选，眼睛蓦地一亮。这个世界就如此，有本事的人大老板也要容忍才分，没有点能吃饭的技能，就靠一身傻力气在外面拼死拼活，永远不可能超过现在所生存的层次。只要多看多思考，有了自己能做别人做不到的时候，那就是和老板再横，也有一个别人离不开的资本，不由所有所思起来。 陆欢又和袁若文几个负责人聊了几句，安排了这几天的工作重点，就和杜绮芳几个人离开了酒吧。 “你好！” “装逼！” “你好！” “傻吊！” “你好！” “装逼，傻吊！” “跟我说，你好，你好！” …… 这就是陆欢回家一路上的伴奏。 杜绮芳一直在教紫衣说“你好”等礼貌用语，她是一个很执着的女孩子，想做什么就是用再多挫折也要坚持，此时就和紫衣较上了劲，一路上就没停过嘴。 可是这个这只鸟也是讨厌，除了装逼和傻吊之外再也不会开口，把杜绮芳起了一个够呛，差点给杜十一插上两个翅膀让他赔自己的鹦鹉。 她从小家教甚严，想养小动物但是家里都不让，这只鹦鹉算是她养的第一只宠物，一点一点照顾着恢复了身体，长大、学会了飞翔，感情很深。 而且紫衣是陆欢救下来送给她的，意义重大，一个管不到被杜十一教成了一只脏话鹦鹉实在是心疼欲死。 现在杜十一和罗安被苏瑾接了回去，只剩她和陆欢，总算有机会继续调教紫衣，可是这个小家伙就是不怎么听自己的话，就是学不会那些比较好的话。 她记得自己高中语文老师家里有一只鹩哥，会背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现在一回想起来，她羡慕死了。 当然会记住那只鹦鹉，也是因为刚毕业的语文老师又帅又年轻，还没有结婚，当时全班九成九的女生都暗恋她，杜绮芳虽然没有多喜欢那个老师，但是老师却很喜欢身为班长又学习好的她，接触的时间比较多才记住了老师家的鹦鹉。 可是再看自己养出来的鹦鹉却只会骂人，她觉得太丢人了。 “亲爱的，要不我们不要它了，再让一只？”看到杜绮芳伤心的表情，陆欢忍不住逗她。 杜绮芳赌气的正要点头，却发现紫衣落到了她的肩膀上，用钓嘴讨好的替她把额前的乱发扫到了脑后，抖了一个身子，把小脑袋靠到了她的身上。 它似乎也是听懂了陆欢说的，没来由的全身颤抖，也不装逼装逼的乱骂了，乖巧的蜷了起来。 “还是，不要丢它了，我慢慢教就好了。” 杜绮芳坚决的摇摇头，摸摸它热乎乎的小脑袋，怜爱的替它扶顺了羽毛。 她想着，这个全身紫色没有一根杂毛的小鹦鹉从小就差点别人抛弃，她要是再抛弃了她，不一定有多伤心呢，你看现在可怜的小样子。 “你啊，就是心太软了。”陆欢无奈的摇摇头，但是杜绮芳就是这个性格。 其实，他喜欢的也是她的这个性格，一个善良重情的女孩，会让人感觉到安心，起码陆欢相信如果将来一起经历风雨，她会不畏艰险，陪伴自己。 “你不还是，要是楚贪狼或者是于六指在你今天的位置，今天肯定不会被高选一个挑战他们的机会。”杜绮芳立刻反唇相讥，有些不服气。 陆欢没有立刻回答她，而是在思索。他有复盘的习惯，分析自己一天的得失对错，为以后遇到相似的情景想想怎么才能处理的更好。 他回想着自己今天在烽火酒吧和高选见面的点点滴滴，从自己的每一个表情每一句话，其实都是在模仿自己小时候见过的那些大人物。 他家那个糟老头子虽然没品，但好歹在外面也有一个神医的名头，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从小耳濡目染这些的陆欢只不过是以前懒得想，但是他想和杜绮芳再一次的话，就不得不努力，不得不小时候见得那些乱七八糟的风度作派，听来的胡言乱语醒世通言，一点一滴的琢磨几分。 “绮芳，我不是善良，别忘了是你教我建立自己的团队，高选虽然有点想法，但是人不坏，管理能力和想法都很突出，如果能真心替我卖力，我觉得可以信任。还有很多人，如果有机会我会有我的人格魅力征服他们。”陆欢臭屁的一笑，“对了，你觉得我今天的发挥能打几分？” “六分，也就将将及格。”杜绮芳想了一下，不想给这个家伙太高评价变骄傲，值得掩盖了自己其实已经被他惊艳到的事实，“你处理高选有点太怀柔了。他其实什么也没有，这种技术性的人才，身边也没有忠心的人，手段也不够狠，并不适合可能在这个人吃人的社会自己走下去。如果是我爸，直接霸气打击到他没自信，然后转天就是定输赢的决战，什么一个月的赌约，太长了，变数太多，不好。” “你父亲不是当官的，不都是别人求着他的，还需要应付这种局面？”陆欢笑道。 “当官就不用动脑子了？你个白痴。”杜绮芳鄙夷道，“你想想每年才加公务员考试的都是什么人，挤破脑袋的又有多少，所以官场其实是华夏国精英最集中的地方，我爸说了，你别看那些家伙一个个和颜悦色，其实都是披着人皮的老虎。” “那你家那头老虎王，会喜欢我吗？”陆欢看似随意，其实很忐忑的问道。 杜绮芳沉默了，很久才抬头道：“陆欢，如果你和我在一个大院里面长大，多好。” 139 只是想看看 “有什么事吗？”陆欢问道。 “我爸说了，叫我中秋回家一趟，相亲。说是有一个门当户对的男孩回来，很优秀。” 杜绮芳苦涩，很是头疼地道，“如果这次不去，他说和我断绝父子关系，还有立刻把小十一抓回去。我想，我就回去见一面呗，到时候不同意就是了。” “嗯，去吧。”陆欢挠挠头，嘿嘿一笑，“只不过，你就是同意，我也会把你绑回来的。” 他说的轻松，心里却也是沉重，难道自己紧赶惭赶，还是慢了一步吗？ 门当户对，简单到一年级小学生都能写出来四个字，却是让多少情侣折戟于此。 这些陈旧的思想是封建时代的糟粕，却也是不无他的道理。门不当户不对的两个人想在一起，需要打破太多的阻碍和隔阂。家庭条件生长环境的不同，诞生的是常识见解的分歧。 人的想法不是客观环境，而是来自于自己从小到大积累的社会认知，所有的想法所有的观念都需要是建立在大脑这个庞大数据库中判定，盲目爱情之后是太多太多的柴米油盐，如果小两口为了粽子是甜是咸都打一架，那这样的生活也很难想象它的长远。 那夜在警局慕容飞燕接到电话放他出来，陆欢已经隐约猜到杜绮芳父亲身居显赫，而是杜绮芳没有直白的讲，但是她那个家庭绝对不会简单，甚至还有可能复杂到陆欢的记忆力都难认全吃年夜饭的七大姑八大姨，规矩一定也必然是繁复到杜绮芳宁可出来受苦也要躲一下清闲的程度。 按照杜绮芳和杜十一隐约透露出来的信息，他们父亲杜海岚是一个传统到偏执刻板的人，重承诺，重家庭，不对，严格的说是家族。所以用脚丫子想都可以预见，陆欢那位岳父会把子女的婚姻视作鲤鱼跳龙门的筹码，如果陆欢不能给他们家族带来足够的利益，势必不可能同意两个人在一起，对他这样轻浮懒惰的性格，也不可能喜欢得起来。 他这个山野闲门钻出来的小子一穷二白，对上杜绮芳家门口的四对个户对，所有的底气，都只能是靠自己一双手创造的价值去强撑。 所以从心中滋生出想和这个女孩过一辈子而不是做一只吃到腥就跑的猫的想法的时候，陆欢的生活就容不得懒惰，他要奔跑得到一个足够高的位置，才有可能被那个在组织部身居显位，管理着这个庞大国家无数公务人员调动任命的岳父正视一眼。 陆欢再迟钝，也不能忽略杜绮芳唇齿间中流露出来的苦涩，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杜绮芳表达的意思已经异常明显，杜海岚喜欢的是大院出来知根知底的孩子，在政治或者商业最不济也得是学术方面有着耀人的光彩，才能从他手中夺走这枚养育了二十余年的明珠。 这个话题，两个人在一起一直都可以回避。今天不经意的问题，虽然是以近乎玩笑的口吻，还是一瞬间击中了杜绮芳的百转愁肠，他轻轻捧起她的小脸时，看到的一双已有泪水迷离的星眸。 陆欢说不出安慰的话，他就是有这个毛病，平时看玩笑的什么都能说，一定关键时刻立刻嘴笨，尤其是需要证明自己或者感谢道歉之类的话，说不出那些能把女人融化的甜言蜜语。 他习惯真刀实枪的干，干出一大片荣华富贵。 所以此时他只是握住了她冰凉的小手，以体温隔绝初秋的寒风。 “陆欢，其实也没什么啊，你别太在意，他不喜欢也没什么，反正从小我做什么，他就没有同意的。”杜绮芳苦涩一笑。 “我还是乖一点讨他老人家喜欢的好。”陆欢用另一只手抚着她黑长的秀发，“你知道人总是社会动物，需要家庭朋友的支撑。如果因为我，你和家庭太僵，我真的不想。我不想你太为难，不想你太累，不想你和我经受太多磨难的……” “如果是和你一起，什么样子我都不在乎的。” 杜绮芳伸出手指堵了他的嘴，扬起小脸，一抹小脸露出一个舒心自豪的笑容，“他们现在可能看不上你，是他们瞎，如果给你十年，我们这个大院出来的，不管是姚展翼，还是许弟军，还是那个被叫做华夏二公子之一的那位，给你十年，他们都只能仰望你。” “十年？”陆欢搓着下巴，“太小瞧你家汉子了，给我五年，我让他们全都跟在我屁股后面吃土！” “装逼！嘎嘎，装逼！” 小鹦鹉紫衣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突然扑棱着翅膀在屋里盘旋着飞了起来。 陆欢瞬间脸色难看无比，一肚子柔情蜜语全被这小家伙搅了，可是偏偏对一个小畜生，还生不得气，只能狠狠的瞪着它。 紫衣落回了杜绮芳肩膀上，好像找到了撑腰的，圆瞪着两只小圆眼睛和陆欢对视着。 “小爷扔了你信不信。” “傻吊！” 紫衣偏过了头，自顾自的理毛。 看着眼前这个大眼瞪小眼的场面，杜绮芳哑然失笑，抱过了紫衣横了陆欢一眼，小声道：“你就吹牛，你看，连一只鸟都看出来了吧！” 这个家伙，说他胖他还喘呢。 被小紫衣一打岔，杜绮芳心里的愁思稍解，看着陆欢，只觉得这个男人癫狂狂妄起来，却不难看。 没有任何豪迈干云的气势，平平淡淡的陈述就和他讲说病情一样自信，让人很安全。 大概，因为从陆欢在杜绮芳生命出现，一路创造的都是不可思议的奇迹。 车内归于平静，一辆并不算张扬的奥迪A4在陆欢的操控下，游鱼一样穿梭在渐渐安睡的城市驶向两个人的小家。 现世安稳，哪管以后洪水滔天？ 更何况，从头到尾，陆欢哪里是人尽可欺的小医生？他所有的强势，所有的拼搏，所有的坚持，还不是为了当变故来时，可以保护住身边的人平安喜乐？ “绮芳，你先上去，我在下面抽支烟。” 陆欢跺脚响醒了楼道的声控灯，拍了拍杜绮芳的手，示意她先走。 “只许抽一支噢。”杜绮芳没有多想，只是习惯性的叮嘱。 她不喜欢烟味，所以陆欢想抽烟的时候，都是很自觉在外面抽，这点让她很满意。 杜绮芳消失在楼道拐角，陆欢手里的烟头明灭，听着杜绮芳的脚步已经到了四楼，轻声道：“出来吧，一楼那家的咸菜缸味道很大的。” “年轻人，不错，竟然能找到我在哪里。” 阴影中传来轻轻的击掌声，一个穿着黑色城市作战迷彩的魁梧中年人站了出来，有着一张胡须虬结粗豪脸庞，动作却是矫健轻盈好似狸猫，硬胶底的解放鞋踩在地上没有一点声音。 他的手一直不离腰间的一把军刺，只要陆欢稍有异动，两个人之间势必爆发一场没有花哨的近身肉搏。 陆欢只扫了一眼，就知道这个中年人的战斗力不会在大滕六兵卫之下，身躯庞大而不笨，在力量和灵巧之间达到了一个微妙的平衡，不是先天悟性绝顶，就是背后一个国术宗师调教过。 不过陆欢的神态却显得比中年人放松很多，吐出一口烟圈，道：“人的身体吸收声波效果可比墙壁好多了，如果多出这么一大块我都听不出来，我这些年医术也白学了。而且，绮芳没说她爸给她打电话，那自然是有人带话，所以你在这里等着我时间已经不短了吧。” “年轻人，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见一见让大小姐动心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中年人话里倒是很客气，“我想悄悄看一眼就走，谁知道却被你发现了。” 陆欢看着中年人，似乎在考虑他话的真假，两个人对视了约有本分钟，陆欢递过一支烟：“怎么称呼？” “姓董，我不抽烟，身上有了烟味我破绽就更多了。” 董姓中年人自嘲的一笑，看来被陆欢发现了对他的打击极大。 陆欢收起了烟，笑道：“看完了，觉得怎么样？” “有点意思，但是我说话不管用的，留下来只是想满足自己好奇心而已。” 董姓中年人一摊手，粗豪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把自己从中撇得一干二净，表示自己就是一个传话的人。 陆欢搓着下巴道：“你说要是传话的人没回去，杜海岚是不是会觉得绮芳不知道这个消息，然后转移一下注意力……” “年轻人，不要这么暴力！你为难我这些下人有什么用……”董姓中年人脸色一变，握着军刺的手愈发用力。 “好奇心杀死猫你不知道吗？”陆欢唇角阴森的反问。 董姓中年人呼吸越来越粗重，瞳孔缩成了针孔似的一点，肌肉绷紧。 陆欢突然后退一步，拍手笑道：“好了，我开一个玩笑，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你！”董姓中年人又气又怒，想不到自己竟然被一个年轻人耍了。 “和你谈一个生意，我替你打开左腿凝滞的经脉，等以后我要是想去杜家做什么坏事，你给我指指路怎么样？”陆欢笑问道，“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们家老爷，我只是为了自己的幸福和性福拼命的可怜人，不是吗？” 董姓中年人一惊，忽然明白陆欢对自己摆出攻击的姿态就是为了让自己暴露左腿的顽疾。 这个毛病已经好多年了，他功夫一直不能更上一层楼也是左腿连累，如果陆欢可以治好的话…… 他有些心动，反正这也是杜家女婿啊……不会危害老爷安全，他这个保镖也就没有责任。 如果杜绮芳在场，就会感慨陆欢掌握人心的本事，进步实在太快了！ 140 中医可是全科的 没有人知道陆欢和董姓中年人达成了什么样的协议，杜绮芳也只道陆欢抽根烟心情舒畅，所以睡了一个好觉。 第二天他把杜绮芳送到了医院，让她替自己请一个假，杜绮芳问他是什么事，他也不说，只神神秘秘的说是好事，至关重要的好事。 “是不是和高选的赌约有关？”杜绮芳微一思量，忽然笑问道。 陆欢面露讶色，杜绮芳顿时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哼道：“小样的，就这水准还想玩我？看你昨天接电话之后的自信满满，就知道你答应我们的明星，肯定到了。” “亲爱的，你真是越来越聪明了，亲个嘴吧。” 陆欢哈哈大笑，猛地把杜绮芳抱住，不管旁边人来人往杜绮芳脸骤然红透，噙住红唇一阵忘情的轻薄，这才放开紧张的全身绷紧的杜绮芳，挑着她的下巴沉声道：“小样的，脸皮这么薄下次就别挑衅大爷，回来的时候给你带好吃的。” 杜绮芳咬碎银牙，如果目光能杀人此时陆欢一定已经被千刀万剐，可偏偏身体被陆欢吻得酥软无力，只能放这个脸皮厚得能防弹的家伙扬长而去。 和杜绮芳分别，陆欢去超市买了一袋子食材，驱车赶往坐落在渡城蓟县西北的盘山。 盘山为国家5A级景区，该景区史记于汉，盛建于唐，极于清，是自然山水与名胜古迹并著，佛家寺院与后家轩林共称的旅游胜地。 历史上众多帝王将相，文人墨客竞游于此，清乾隆皇帝，先后巡幸盘山32次，留下了歌咏盘山的诗作1366首，并发出了“早知有盘山，何必下江南”的感叹。当然乾隆爷这种二货没事就喜欢做诗，总共流传下来的四万多首，这个数量堪比现代人刷微博。 陆欢打了一个电话问清了地点，找到了景区内最大的一所农家院，四进的院子不知以前是大官的宅邸，今天却给一户客人全部都报了下来。 走到门口还没敲门，陆欢正对上一个金发女孩推门出来，将近一米八的身高可以踩上高跟鞋之后可以俯视陆欢，一条曼妙的长腿凸显人种优势，看到陆欢有些讶异道：“陆欢？你怎么来了？” 这个医生不是别人，正是唐可儿身边团队的队医海伦，一个被唐可儿歌声征服的德国女孩，充分证明了美妙的歌声是没有国界的。 来盘山，自然就是唐可儿相邀，那次演唱会之后陆欢发现了唐可儿身边的阴气很重，怀疑她是被养了小鬼的人克制了。这些类似说迷信的东西虽然有些飘渺，但是是否有作用不可不防，唐可儿听后不置可否，但是她的经纪人苏姐却很伤心，因为她确实觉得唐可儿最近运气和身体都不太好。 给唐可儿做了功课请了极为法师查了一下，都说确有此事，不过他们法力不够，都解不了那个小鬼的法力，还有一个唐可儿队里摄影请来的五台山高僧，看了唐可儿一眼就说解不了，扭头就走的。 唐可儿本身是不信这些的，但是被这些人的作派也有点吓到了，想到了给她指出这个事情的陆欢，打电话和他求助，陆欢给她出了一个主意，不过需要她把所有可能和她接触得到的人都集中在一起，处于一个相对独立的环境中。 所以唐可儿考虑之下，借着去欧洲拍MV回来组织大家来盘山度假散心，理由自然也说的通，定了之后通知陆欢也来了盘山。 陆欢的想法很简单，帮了唐可儿这么一个大忙，让她去自己酒吧帮忙唱几首歌不过分吧？以唐可儿现在如日中天的人气，不是要甩Tmboys好几条街，恐怕别说唱歌，就是在那里点一杯鸡尾酒，传到网上都会有一大堆粉丝来陆欢的酒吧里面瞻仰“唐可儿同款”的鸡尾酒。 不过陆欢悄悄赶到盘山还没看到唐可儿，却是先和她的医生海伦碰了头。看到她，陆欢不由想起和她的一些争吵，倒不会记恨，只是她对陆欢说的那些东西让他觉得从旁人的角度确实可以看见一些正常途径看不到的问题。 海伦惊讶的看到陆欢，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而且显然对他神奇的医术印象深刻，一眼就认出了她。 面对海伦很惊讶的问候，陆欢悄悄一笑，很自然的打了一个招呼：“海伦你好，你们小姐邀请我来的，她现在在哪里？” “小姐还在里面休息，我们昨天才从欧洲拍MV外景回来，她才回国吃的有点不舒服，我身边的药品不足了，准备开车去买一些回来。”海伦面露出一丝忧色，“对了，陆欢你身上有带调理脾胃的消炎药吗？” “没有，不过上山这一路我都看了，小药店也都不是正规的，我和你再看一看你家小姐，你也知道，中医很多治疗方法是不用药的。”陆欢眉头皱了起来，听海伦的描述就知道唐可儿是水土不服。 按说唐可儿是渡城本地人，就是做明星四处漂泊，也不应该回到自己家乡反而感觉到了水土不服，而且这之前她在渡城生活时间其实也不断，毕竟她的家还在这边，来到这里反而水土不服，实在有点古怪了。 海伦犹豫一下，也觉得这山上难寻到什么合有的药材。疑惑的看着陆欢一眼，询问道：“可你不是骨科的医生，还会看内科病？” “我们中医不分科，是全科，别说内科了，就是妇科产科的病我也看过，还给村里的大嫂接生过呢，着了一个七斤半的大胖小子。”陆欢无奈的给海伦科普中医和西医的区别，并没有像西医那样详细划分到不同科室，按照业务需求学习自己需要的方法。 因为中医是把人体看做一个整体的，每一个系统的疾病都是牵涉到其他系统，或者是根源在于其他系统，中医做的就是一个调节各系统平衡，以让人体恢复到最健康的状态，用《道德经》中的一句话基本代表了中医的最高目标：复如婴儿。 “你接生了七点五公斤的婴儿？就在村子里面没有去医院做手术？” 海伦惊讶无比，她知道婴儿不是越大越好，过大的婴儿会给母亲造成极严重的危险，而听陆欢的描述他似乎保护着母子平安，成功完成了接种。 陆欢一愣，随后才返现了问题出在哪里，连忙解释道：“不是公斤，是我们这边的单位，斤，一斤等于0.5公斤，其实我接生的也就是四公斤的婴儿，还不算严格意思上超高体重儿。” “原来是这样，我还真没注意过这个问题。”海伦现在算是半个华夏通了，不过华夏文化部博大精深，不是她看几个经典，瞻仰一下名胜古迹就能理解的，还有无数她不了解的事情等着她去发掘，不过对于陆欢给唐可儿看病，抱有迟疑态度。 医学博大精深，一个人能取其中一个方面钻研到极处就已经需要耗费一生的精力，怎么可能有全科的大夫？ 作为一个西方人，她的思维方式从根本上就是把事情细化分类化解到极微小层次去考虑的微观思维方式，无法理解华夏文明从整体上思考，在宏观角度确定问题解决方法的中医思想。 从学院里面的她，也不能理解华夏传统师徒在传承知识的时候，对于单个学生其实拥有极高的效率，各种反人道的手段和针对性的填鸭教学势必不会在面对着层次不同学生的课堂上面出现，而把陆欢教大的那个无良老头的教学手段，用在学校里面也会引起学生和家长的暴乱。 也是小时候的陆欢有一股子狠劲和偏执，才能在地狱一般的童年中成长为今天这样的强大医生。 每一分光芒的背后，都是十倍以上的汗水。 “但是小姐的这个病，真的和骨科问题，一点不一样啊，还是不好麻烦陆欢你费心的。”海伦善意的提醒道，思维的差异注定她对摆在眼前的事实都很难介绍，这就是一个人成见的可怕之处。 “让我替唐小姐看一下，也没有损失的，你连走回去带路这一点点距离都懒得吗？”陆欢笑着问道。 “当然不是，我才不懒。”海伦叫道。 “不懒？那还不带路？”陆欢反问，洋鬼子终究就是洋鬼子，对汉语的理解怎么可能比得过他这个土生土长，从小就喜欢和人斗嘴抖机灵的华夏人，这不中了他避重就轻的语言陷阱，把关注的重点从“是不是需要他给唐可儿看病”，巧妙的变成了“海伦是不是很懒所以不想给他带路”这个无关痛痒的问题上面了。 偏偏女人想问题是不会分轻重的，对于一个关系到自身的问题是肯定要解释清楚辩白一下，就像海伦说的，她才不懒，然后就赌气似的给陆欢带路了。 “等等，我似乎不应该给你带路的！” 进了大门，海伦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被陆欢耍了，怎么莫名其妙就把这个家伙带了进来。 141 赠玉 海伦想着刚才和陆欢说的那些对话，一时半会却想不清其中的关窍，只是直觉告诉他不应该把陆欢带进来的，他一个骨科的医生，还是一个骨科的中医，是解决不了这方面问题的。 “都走到了这里，你就别琢磨了，只是看一下病情，耽误不了几分钟的。”陆欢嘿嘿一笑，对着海伦挤眉弄眼，觉得这样欺负外国人实在是太有成就感了。 “你跟我来，你只有五分钟，然后我还要给小姐卖药的。”海伦俏脸一立，绷紧的小脸愈发紧绷，生硬的带着陆欢前进。 “你怎么就不信我是全科的呢？中医和西医体系的差别，非常大的。”陆欢不甘心的道。 “所以你们是落后的。”海伦哼了一声，不准备相信陆欢的“歪理邪说”。 “落后不落后的，我们看疗效的，而不是在这里你说了算。”陆欢听到她又绕回来这个问题，忍不住也有几分火气。华夏文明复兴阶段，这个世界都在感受着华夏的变化，现在的心态转变不是把别人引进来，而是要想办法走出去。 “好，我们就让疗效说话。”海伦眉头皱起，觉着这个家伙实在是有点胡搅蛮缠。不过她想了一下，还是把他引到了唐可儿屋外。 就像陆欢说的，反正已经走到了这里，那么就是耽误一点点时间，让他给唐可儿看一下也无所谓，试试是最好的打脸利器，她还是很想看到陆欢亲口承认自己束手无策的，很快就把陆欢领到了唐可儿休息的房间。 苏姐正在旁边照顾着唐可儿，把刚熬的一碗姜糖水不停舀给唐可儿吃。 听到脚步声，唐可儿有些无力的仰起脸，再台上光芒万丈的小脸满是倦容，苍白得就像上等的丝绸一般，看到陆欢的到来，她没有任何意外，因为陆欢就是她招来的。不过怎么也是需要摆一些造型，她对陆欢挥挥手，意外的感觉到松了一口气，笑道：“你来的可真慢，我先休息一会再和你说话，现在我是真的有点累。” “不用睡，你不是不舒服，你现在的状态其实是被惊吓住了。” 陆欢一看唐可儿的脸色，就知道她其实没事，因为她的脸上并没有那种生病才有的虚弱光芒，想法从外面来看，她的健康状况都比一般的健康人都要好，毕竟她的团队不管是医生还是营养专家，都是国际顶尖水准，他们互相配合方法唯一要做人，就是要被唐可儿喂得健健康康的。 看似投入很大，但是唐可儿若是身体原因造成了不能配合工作，档期、走穴还有自我休闲时间都将成为不能现在就领的圣诞节彩蛋，和商场的售货员不一样，做完了就可以好好休息，唐可儿作为一个大明星，也是极为自律的，每个月除了自己的跟去演出，还需要不时露面维持自己的话题性，这都是一个成名明星的烦恼. 在别人想着如何接近这种圈子，她却是用尽方法想要逃出去，过一种简单的生活，而不是连吃多少东西，都要给海伦报备，以防演出出现什么疏漏。 “惊吓住了？”苏姐皱了一下眉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所有所思。 “唐小姐，你让我帮你找丢的那个镯子，我好像想起来在哪了，不过要等到中午。”陆欢笑道，其实这是陆欢和唐可儿商量好的一句切口，丢了的镯子就是那个想养小鬼害她的人，而陆欢帮着找，也就是从身边的这些人中把那个家伙揪出来。 因为陆欢不知道唐可儿是不是信任所有的人，从海伦一开始都不知道陆欢要来，陆欢就觉得唐可儿今天的事情好像是在瞒着所有人的，所以他选择了用暗语和唐可儿交流。 唐可儿想了一下：“没有问题，需要我和你一起去找我？毕竟是我的镯子，我还熟悉一些。” “没有问题，等唐小姐身体好一些，中午就和我一起吧。”陆欢一笑，拉住了唐可儿的手，猛地叩住脉门，唐可儿一声不受控制的痛呼。 “你在对小姐做什么？” “陆欢，住手！” 海伦和苏姐同时拉住了陆欢的肩膀，但是陆欢轻轻一抖两个女人都比他用柔劲卸了开，拉着唐可儿的肩膀把她提到了半空悬了起来，从尾椎沿着脊椎一路推到颈椎最上一截，然后反手在他头顶百会穴上轻轻一拍。 唐可儿哇的一声，从昨天晚上到现在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胃酸带着一股子腐朽的味道。 海伦和苏姐两个人担心唐可儿，被陆欢一弹开立刻折了回来，看到陆欢没有对唐可儿继续做出过分的举动，注意力立刻就被唐可儿突然舒展开来的眉头吸引到了。 “小姐，你没事了吗？” 苏姐问道。 “我，我突然感觉到身上轻松了好多，连喘气都痛快不少了，最关键的是，我肚子不再发胀了。” 唐可儿闭着眼睛仔细感觉自己身体的情况，一脸不可思议的感觉，陆欢就在她身上推了几下又拍一下，吐出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她的病情就好了？ 海伦也是一脸的意外，陆欢这个治跌打损伤的，那天和今天一样都是用着针灸按摩这些看不出一点厉害之处的古怪方法，但是疗效都快的出奇。 陆欢目光似乎有点不经意的扫了海伦，这种目光让她窘迫无比，他们之前关于疗效的争论，很显然是陆欢赢了，此时不管是治疗效果还有治疗程序，都比她想象中的最好效果好上许多倍，想不到这个骨科的中医，还真的会治疗内科病！ 海伦似乎永远也拐不过来弯，不同的中医也许擅长不同的科目，但是真的没有西医那些内外科骨科儿科的分科方法，越是优秀的中医可能擅长的东西越多，而不是像西医一样，从本科到硕士到博士甚至是博士后，看到的领悟虽然深拉，但是也越来越狭窄，除了自己负责的一大摊子事情，其他的什么也不知道。 但是这不妨碍她对陆欢的敬佩和感激，很郑重的给陆欢鞠了一个躬，表示感谢他两次治好了唐可儿。 “能让偶像潇洒自在的活在世上，用我微博的医术保障她的身体健康，创造我喜欢的歌曲，是我的毕生理想。”陆欢小学生宣誓加入少先队一样激昂的道，一符刚正不阿的刘胡兰姿态。 “你想保证我们小姐的健康？怎么上次邀请你来当队医，你不来呢？”苏姐却是记着上次自己诚意相邀，陆欢根本没有想答应自己提出优厚条件的想法。 陆欢搓着下巴只是一个戏的傻笑，没有过多的解释，一脸憨厚的看着苏姐。 苏姐被陆欢这个表情看的无奈，实在是敌不过他的厚脸皮，只能无奈的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其实，苏姐也知道唐可儿的病情蹊跷，恐怕不是常规的方法能治好的，陆欢手段看上去激烈，但最好看唐可儿好像也没有承受什么痛苦，总算松了一口气，拍着胸口道：“别人看病都是要钱，陆神医这治疗手段连一句招呼都不打，从惊悚程度来说简直就是要命啊。” 听到苏姐的打趣，陆欢终于笑了起来：“你们不要大惊小怪，因为唐可儿的病情不是普通的水土不服，我不能解说太多，只有趁她没有准备的时候才能让她把这些脏东西吐出来，希望你们能理解……也希望唐可儿小姐不要怪罪。” 陆欢之前没有过多的解释，这个时候出手帮助唐可儿驱出了一直让她不舒服的那些东西，这才悠然的开始向屋里的三个女人解释他刚才动作的原因。 “没关系的。”唐可儿张开眼睛对陆欢一笑，眼睛里面重新绽放的光彩，让关心着她身体状况所有人都感觉到精神一震。 要知道，她是这个队伍的真正核心，如果没有唐可儿，这些桀骜不驯的人也不可能在一起合作一起度假，唐可儿一病，这个队伍立刻变得死气沉沉，随时可能崩溃的边缘。 确认她没事了，海伦和苏姐的注意力终于稍稍分散，落在了唐可儿吐出的那一堆秽物上面。 “这些东西，怎么看上去都是过期了的？”海伦嗅觉很敏感，眼力也不差，看着唐可儿吐出来的食物基本都没消化，但是却好像是很有年头的样子，不由皱起了眉头，一脸想不通的表情。 “不可能，所有的食物我都检查过，不可能过期。而且这个样子，好像放了好几年……”苏姐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忽然一拍脑门，恍然大悟道，“这些东西，是被小鬼碰过！” 苏姐惊讶无比的看着陆欢，这个年轻的医生是怎么猜到问题出在唐可儿吃的食物上？ “是的，虽然一般人眼看不到那些东西，但是肠胃却会感觉到那股阴气，也就是和水土不服很像了。”陆欢在自己怀里掏出了一块白色的羊脂玉观音像，用红绳捆着放到了唐可儿的手里，“这个观音是小时候一个游方道士说我福薄，正好他从佛家那边争了一点香火钱来，就送给我了。虽然我不知道那个道士何许人也，但这个观音在镇邪方面真的很灵验，你先戴着，应该有用。” 142 大明星的厨艺 唐可儿握着观音像，还能感觉到陆欢的温度，最上等的羊脂白玉。 玉上的观音笑容温婉慈悲，让人从心里都感觉一暖，脑海中隐有梵音回荡，整个人躁动的心灵慢慢平静下来，好像天大的愁事他都可以帮自己解决。 虽然小巧，但是玉观音方寸之间展示的雕工却是细腻无比，每一横每一竖每一个小小的磨痕，都能看出雕刻者的全心全意，让人佩服古代手工艺匠人仅用一双手，就能达到机器现在都做不到的精致雕工。 人的力量，可能所谓的高科技器械追赶多少年都不能赶上了，毕竟那是几亿年选择进来的瑰宝，而人类的科技文明满打满算不过几千年的历史，这方面的差距，不是某一个天才就能弥补。就像从草履虫到人类，不是一代人就能完成，需要无数生命前仆后继的不断努力，才能和人人拥有的一双手有一点可比的希望。 把玩着手里的玉观音，可以说第一眼，唐可儿就爱上了它了。可也正是它的材料和做工，让唐可儿不用鉴定就清楚它的贵重，爱不释手的道：“这东西太贵重了，而且对你极有意义，我不好收下的。” “你的镯子现在还没找到，也许就是因为这一点，所以你的运气才不好。现在带上这枚能给人带来好运的观音像，也许能帮你早一点找到镯子。” 陆欢微笑着暗示唐可儿，想要找到那个养小鬼害她的人，就需要带着这枚玉观音防身，否则他们两个商量的计划很可能没有效果。 “镯子？刚才就听你们说，我还觉得奇怪，小姐你哪个镯子找不到了，我怎么不知道？” 苏姐听的奇怪，她几乎每一天都寸步不离的照顾着唐可儿，怎么没有注意到她有什么镯子带在身上找不到了，疑惑地看看唐可儿，又看看陆欢，有些莫名其妙的神色，怎么唐可儿找不到东西了，不问自己竟然去找一个没见过几面的年轻男人呢？ 陆欢一惊，自己说的暗语在别处也许没有破绽，但是苏姐和海伦却是和唐可儿寸步不离的人，照顾着她生活起居的方方面面，唐可儿有什么首饰衣服苏姐都是一清二楚的，这个时候突然说有镯子找不到了，苏姐却不知道，实在是有一些说不清楚。 饶是陆欢平时机智百出，暗语出了没有想到的漏洞，一时也反应不过来，打着哈哈拖延时间：“就是那个，那个什么……你看那个东西就在嘴边，我就是说不出来啊，不是就那个刻着……” 他脑筋急转，一时间却编不圆一个理由解释这个东西，毕竟他对唐可儿的了解只是来自网络，生活中的她到底是什么样子，有着什么样的生活环境和经历，陆欢却不是很清楚，对能不能骗过苏姐这个唐可儿的身边人没有变分把握。 “不就是那个刻着璃龙绕柱双吻交触图的翡翠镯子吗？陆欢你真是笨死了，说了几次你都记不住。” 唐可儿轻轻柔柔的声音突然传来，语带嘲讽的无奈看着他，一副你已经笨得无可救药的样子，把一个埋怨调笑还带着一点点依恋的小女儿形象演绎得惟妙惟肖，说起来那个明明是胡说的却很像那么一回事的古怪名字“璃龙绕柱双吻交触图”，就是陆欢都以为真有这么一个物件。 这个名字取得有意思，如果简单了，陆欢就没有可能记不住，如果过于复杂了，又很可能被听出是瞎编的，现在这个名字既有专业的名词又有大白话，还很符合博物馆给文物命名的一些通用规则，虽然想象不出来每一个细节，但还是能大概其想象得出镯子的样子，如果不是陆欢而是杜绮芳在这里，一定会为唐可儿叫一声好。 不愧是刚刚在内地和香港都获得最佳女主角奖的双料影后，除了陆欢这个和她暗地里面捣鬼的始作俑者，没有人能分得清她表演的是真是假，言谈举止，不光是一份急智，还有远超一般人的家教涵养，这些对传统文化的了解是很多当代年轻人都确实的。 就像最近正当红的一部电视剧《北平无战事》，有姑娘看完了竟然感慨一句：最后竟然是共产党赢了啊！如果不是说话时没有经过大脑，那么这一句话背后暴露的苍白和无知，就只能让人对这个姑娘扼腕叹息了。 “呃，很贵的东西？”苏姐终究只是一个在名利场游走的女人，并不了解文物古玩这方面，被唐可儿说的名字震了一下，本能的问出了一个问题，就和吃货看见新鲜动物都会条件反射的问一句“好吃吗”是一个道理。 “不算多贵的东西，我奶奶家里传下来，大概是乾隆年间的东西吧。”唐可儿轻笑一句，“上次我想起来让左二叔捎给我，当时陆欢也在，不过后来不知道丢在哪里了，就找来陆欢和我一起找一下，苏姐你一直没见着，也是蛮可惜的呢。” “是啊，清朝的呢，再破也值钱，丢了多可惜啊。”苏姐没有听到唐可儿后面讲的，只是听到乾隆年间四个字脑袋就懵了，嘴唇都哆嗦着算那个镯子能值多少钱。 唐可儿哑然失笑，已经习惯了苏姐这个样子，对着打了一个陆欢让你见笑了的无奈眼神。陆欢了然的一笑，觉得苏姐倒是能和张宝强凑一对，两个人都是见钱眼开然后死也不舍得撒手的性格，那副执着让人感动。 苏姐在那里算账，海伦是典型的胸大无脑，就没有这方面的细腻心思，觉得丢点东西什么的太正常了，她就经常找不到东西，尤其是袜子，明明是十只袜子一起洗，洗完了发现只剩下九只，弄得她现在都买一个颜色一个款式的袜子，丢了一只还能和其他的继续凑一双，再丢一只就又变成了正正好好的四双袜子了。 陆欢知道这一关算是过去，和唐可儿相视一笑，总算松一口气。陆欢没有给唐可儿开什么药物，只是让她把观音像戴上，告诉他一会给她做一顿药膳，可以替她调养身子，叫唐可儿整个团队的人一起吃吧。 苏姐和海伦大都为惊讶，没有想到陆欢看起来是那种懒得五谷不分的人，竟然还会做饭，陆欢嘿嘿一笑，道：“我还有一家饭店呢，如果觉得他今天做的还不差，到时候各位大明星一定要去自己店里捧场啊。” “没有问题，只要好吃，再远我们也要去尝一尝啊。”唐可儿手下最棒的词作者是一个络腮胡子，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苏东坡似古典文艺青年，自己烧得一手好菜也喜欢品尝各种美食，肯跟着唐可儿到处跑也有一个很大的原因，就是蹭机票然后品尝各地的美食。 “是啊，是啊，只要好吃一定捧场。” 唐可儿手底下的其他人也起哄起来，平时忙忙碌碌的，总算有一个休假大家的情绪都很兴奋。 陆欢很满意这个效果，让他做饭当然是没有问题了，今天想准备的这几道药膳都是他和杜绮芳研究很久了，保证色香味俱佳，而且营养均衡。 如果能获得这么一群在娱乐圈很有影响力的大碗们喜欢自己的菜，对他那个正在紧锣密鼓筹备的营养餐厅绝对有不可估量的好处。 带着一种巨大的热情，陆欢把自己车上带来的各种食材都搬进了农家院的厨房，还让老板帮自己收了十几只当地村民自己散养的鸡。 现在这种自然生长的食物越来越受到人们的追捧，这一只散养的鸡能买到二百块以上，而且还是有价无市的局面，如果不是这家老板一双儿女都是唐可儿的粉丝，认出来人的身份之后不断的吵着老爸，这个男人还准备把这些鸡存到过年卖出一个更高价格，结果现在也全都帮着陆欢杀鸡放血。 当然，唐可儿给的钱也不少，老板下的本钱和精力绝对是翻了好几个番的赚钱，反正唐可儿有钱，陆欢没有必要帮她节省，乐的杀富济贫做一个好人。 做饭的时候，唐可儿不知道是好奇陆欢做饭的过程，还是有话想和陆欢说，偷偷的钻进厨房给陆欢帮忙，可把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家伙吓了一跳。 “我的大明星，您怎么亲自跑这个地方来了，虽然不脏但是沾了一身油烟可不好了。”陆欢连忙拦住了唐可儿，要把她赶出去。 “沾一身油烟有什么不好了？我在家也是自己做饭的，虽然不敢说是大师水准，但是做一个家常菜还是绰绰有余的好不好，没有档期不敢进度的时候，我也喜欢喜欢做菜的啊。” 唐可儿对陆欢的态度很不屑，从菜案上抄起几个土豆，熟练的削皮切丝，动作潇洒自如，切出来的土豆丝也是均居如一，看到出确实是常下厨房，而且是非常有悟性的那种人，确实没有吹牛。 陆欢有些傻眼，好半天刚猜到：“原来你还真的会做饭。” “说的和我要骗你一样！我会做饭很奇怪吗？我就是大明星，你不会觉得我是不是人家烟火的？”唐可儿一脸无奈。 “嗯，我以前真的觉得你是不是人间烟火的。”陆欢重重点头，说的极慢极慢，好像是要证明自己确实对唐可儿做饭表示惊讶。 “好吧，你赢了，现在我可以给你帮忙了？”唐可儿笑问道。 “不可以。”陆欢摇头。 “为什么？” “因为你需要帮我再买几个土豆，我要土豆丁炒菜，你全都切成丝了，我一会就不够用的了啊！”陆欢捂脸道，唐可儿想秀技术证明自己的动作是在是太急了！ 143 心若灵犀 唐可儿最后当然留在了厨房，都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这么一个绝世大美女站在身边，而且还是自己崇拜了很久的偶像，能和她一起准备今天的午饭，实在是陆欢从来不敢想象的美事。 “你怎么想起来给我帮忙的？”陆欢看着唐可儿扎起围裙再床边洗西红柿，忍不住问道。 “我其实就是想问你中午到底怎么办，然后话赶话证明自己会做饭，谁知道你真的给我派任务。” 唐可儿有些郁闷的对付一大盆子西红柿，准备二十多人的饭菜还是很累的，至少这个蔬菜的用量和唐可儿只给自己和几个死党做着玩不一样，洗了一会就感觉到辛苦了。 “唐大明星给我做饭是打下手，这事情说出去绝对是让所有人都佩服的牛逼事迹啊。”陆欢掏出手机害了几张唐可儿洗菜的玉照，不愧活在镜头前超过了正常生活的人，就是洗菜这个动作都优雅自在，每一个角度都适合成为杂志封面的无可挑剔。 “可是你就是说出去，也没有人会信的，现在PS技术这么成熟。”唐可儿并不反感的陆欢的拍照行为，还配合的摆了几个造型。 “他们爱信不信，反正我信了。”陆欢从唐可儿盆里拿起一个西红柿中重重充了一口，倒也没有觉得被唐可儿精通钢琴古筝吉他小提前等七八种乐器的纤纤妙手处理过，就沾了什么仙气上去。 “喂喂，火柿子我还没洗完呢，你怎么就吃了？”唐可儿一脸担忧的道，“你还是学医的，怎么能不讲卫生！” 火柿子是渡城本地话，就是西红柿的一种叫法，因为它其红似火而得名。 陆欢一笑：“医生讲卫生可不是讲究在这里的，在以前没有农药残留的时候，我吃西红柿都是在衣服上蹭一蹭就行了，你不用这么认真的洗，吃不死人的。” “我……我做不到！” 唐可儿承认陆欢说的有道理，可是想了半天，思想斗争了半天，最后唐可儿却是发现，他说的根本不适合自己。 不是知道对就一定去做，人这个东西，如果没有一点强迫症偏执狂，才奇怪了。 其实大锅饭嘛，处理起来肯定不能像家里一样细致，但是唐可儿天生是一个完美主义外加洁癖，洗菜工序严谨动作细腻，副作用就是工作量和需要的时间都要比陆欢多出好几位，陆欢洗完了好几样她还在和西红柿作斗争。 “对了陆欢，我差点都把正事给忘了，中午要我怎么做，你还没有说呢。” 唐可儿终于搞定了西红柿，再陆欢给自己拍下一个任务的时候，赶紧问道。 “引蛇出洞。”陆欢淡然突出四个字。 “我知道你要引蛇出洞，不过要怎么引呢？是你去当诱饵，还是我去？”唐可儿一下子就明白了陆欢的想法。想要害她的那只小鬼太厉害，就是五台山上的得到高僧看见了都避之不及，陆欢除了让唐可儿把吃到的不新鲜东西吐出来，对付这些东西也没有任何办法，毕竟他家无良老头是医生不是道士，他虽然有所理解，但是没有真正理解人家的道义。 所以陆欢换了一个思路，干脆不管那个小鬼，直接找出是谁给唐可儿下了这些恶毒的诅咒。这个人只可能是身边的人，拉开了太远的距离那些所谓的古曼童就不会有这些明显的效力，只不过那么人掩藏的实在是太好了，唐可儿按照各种方法把家里翻了几几遍，也没有找到任何蛛丝马迹，最后只能借助于陆欢的帮助，陆欢给她的提议就是引蛇出洞，然后就和唐可儿商定了这一次的度假之旅，摆出一个一定能吸引到拿着家伙出来的理由，只要知道是谁，就能解决很多需要头痛的问题了吧。 只不过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让那个家伙自己冒出来，陆欢把白玉观音给唐可儿，就是想要借助玉观音的效果，震慑一下可能对唐可儿不利的人，然后给他机会才能分辨到是谁到了脊灰。 “不是我，也不是你，是我要做一道菜。”陆欢神神秘秘的笑了起来，把唐可儿听得一脸莫名其妙，但陆欢却也没有想法继续说下去。 忙碌了一中午，陆欢和唐可儿精心准备的饭菜终于摆上了桌面。四荤二素两个大菜，还有十只炖鸡，早早的香气就从厨房里面传了出来，把外面等着吃的人食指大动，此时菜一上桌，立刻饿虎扑狼似的出现在桌子上。 “好东西，好味道，陆神医你的饭店什么时候营业，我一定给你捧场喝彩。”唐可儿的御用词人兴奋的一个劲高喊，也不管自己其实已经吃了很多，就好像一个饿了很多年的囚犯终于看见了食物，把自己面前一方向的吃完了，目光瞄到了别人的桌子上，伺机抢劫的节奏。 “陆神医，炖鸡可以吃了吗？”御用词人犹豫问道，他已经食指大动按按不住了。 “大家先别动，其实这些炖鸡不吃也罢。”陆欢笑了一下，“这个鸡其实是辅料，里面的好吃的，才是我这到的真谛。” “这个菜其实就是一个成语，叫做杀鸡取卵，不过我们的卵，却不是他本身的卵了，而是我用糯米、鲜肉还有一些药材，特别调配的小食品，味道很鲜，而且营养丰富，最适合小孩子食用，可以帮助儿童脑部发育，并且有一个没有得到验证的猜想，这种食物可以间接小孩子和家长之间的默契程度。我给他取名叫做不死鸟蛋，就是说他非常适合小孩子，新的一代将从中涅槃而出。” 陆欢有些神神秘秘的讲解道，对于自己取名的各种奇葩想法，他也只能表示其实是一些恶趣味，但是这不死鸟蛋取出来后，诱人的香气已经让在做的吃货们都感觉按捺不住了。 他身旁放着十只炖鸡的锅，听到他这么一说，才觉得有些奢侈，这一道不死鸟蛋恐怕才是今天真正的主菜。 不死鸟，就是凤凰，是一种浑身火焰的巨鸟，相穿当它的寿命将尽的时候，就会涅槃重生，获得新一轮的生命。所以这里的十只鸡都是辅料，最后的食物就是再死了的鸡中涅槃重生，重新获得生活趣味的人。 陆欢调配的不死鸟蛋得自杀鸡取卵，这其实是很有一个意思的命题，陆欢捉摸了一会就没有兴趣再想下去了，只是把这一点点的韵味留给了别人自己去慢慢品味。 再简单的介绍之后，陆欢亲自操刀进行杀鸡取卵，把掏空鸡腹中的不死鸟蛋取了出来。 这其实就是一种肉饭混合的小点心，不过在野生散养的芦花鸡腹中，鸡肉的味道和糯米团中本身就要的药材清香混合，是一种很勾人十指大动的味道。 唐可儿夹了几粒不死鸟蛋，放在嘴里慢慢品味其中的味道缓缓释放，但是目光却一直在在场吃饭的所有人身上徘徊。她蕙质兰心，在听陆欢说这东西特别适合小孩子吃之后，立刻就感觉到了他可能是在忽悠人，引诱那位养小鬼的家伙自己跳出来。 增加思维能力，可以增加默契程度，还有均衡的营养可口的味道，这些优点加起来实在是太吸引小孩子和养小孩的家长了。 尤其是增加默契程度这一条，实在是太过吸引养古曼童的人。他们养着一个不知是木头还是什么材质做在牌子，不就是希望里面住着一个小家伙和自己度过无聊的日子，至于是真是假，陆欢只能抱着一个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态，总希望和自己家有所互动，偶尔生生气，也不细想离这些人。 唐可儿明白陆欢的意图后，就一直在桌子上，谁最紧张最期待，很可能就是那么养小鬼的真凶。 只不过一直到最后，她也没有发现，很是失望，不知道是自己太笨还是陆欢的计策失效了。她想和陆欢商量一下，可是陆欢搞定大家的食物之后就在闷头狂吃，看起来很欣赏自己烹饪的食物。 在场的虽然都是吃货，但是真正能放开了吃的人只有那些幕后的工作者，其他人作为台前闪亮的人物，其实并不能放肆的吃，控制体重保持身材是一个演员经常面对的问题，当然也有需要增重的时候，导演的一个需要，就可能需要演员为了人物形象，改变自己的体型以满足剧中人物的形象。 所以虽然很爱吃，但是陆欢基本每道菜都没有吃完，包括大受欢迎的不死鸟蛋。 “老板，冰箱在哪里？” 陆欢帮着收拾桌子，手里托着几桌凑起来的一小碗不死鸟蛋，扬声问也在跟着一起收拾的老板。 “在北房一楼。”老板高喊了句，陆欢施施然的把不少剩菜都收了起来，这才有空和唐可儿道：“我们找一个能看到北房一楼的房间。” 唐可儿没精打采的应了一声，随着陆欢在南边客房找了一个视野开阔，正好可以看到对面北房一楼冰箱的房间。 “在这里做什么？”这些天各种不顺的事情折磨得她休息都不好，现在这种诱惑无比的情况都没有看出破绽，可见那个家伙隐藏的实在是够深，郁闷的她只想睡觉。 “找镯子，引蛇出洞啊！” 陆欢理所当然的道，“我铺垫这么半天，就是等那个家伙跳出来呢！” “什么，你的计策才刚刚开始？”唐可儿讶异的道，暗道难道刚刚自己理解错了？ 144 监视 陆欢深深看了她几眼，有些意外的笑了起来：“唐小姐，我是说你太聪明了吗？我才说了几个字你就猜到了我的意图，不过你还是有点着急，或者说你有点小看了敌人的狡猾。” “哦？”唐可儿皱眉，旋即释然道，“是了，她已经在食物里面动过手脚，这个时候如果放他家儿子出来吃东西，肯定会露出马脚，所以一定忍着的，我是不可能从餐桌上看出端倪的。想想那个家伙在我身边隐藏了这么久，各种场合都没有暴露，也没有一般养古曼童的人种种习惯暴露出来，可见心机深沉。” 陆欢立刻点头，果然在任何领域那走到巅峰的人都不能小看，就是青少年的偶像，拥有大量堪称脑残粉的后援团，但是并不能因此就认为唐可儿本人也是脑残。 因为粉丝类型只不过是明星的定位，所有能让人心甘情愿把口袋里面的钱掏出来的方法，即使看上去很傻很天真，真的钻研其中门道也会感觉到博大精深。那些一提起明星就批评说品味说俗套说没有存在意义的所谓文化人，骂得越狠，好像越能体会到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羡慕嫉妒恨。 在演唱会上的匆匆相识还感觉不出什么，但是这半天的相处，陆欢才发现这个大明星冰雪聪明，无论他说起什么都是一点就透，两个人之间似乎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默契，很多时候只要一个眼神两个人就能读懂对方的意图。 陆欢觉得，那些认为唐可儿只是一个胸大无脑的花瓶角色的老古董，很快会在他们的固有成见中腐朽。 “这样干等着也无聊，我房间里面有茶叶，还有从机场买的几本书没有看完，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唐可儿看到陆欢拿着和移动电源，就知道他是早就计划好了，已经备好了在这里长时间苦守解闷儿的东西，自觉失算提出了补救的措施。 陆欢边刷朋友圈边对唐可儿一笑：“其实你去休息吧，我一个人在这里就够啦——难道你还担心你们团队里面有我抓不住的坏人？如果真有，加上你也不管用的。” “没有，我就是喜欢这里的阳光。”唐可儿婆娑着看上去已经很有年头的藤椅背上，窗外的叶片把洒下来的阳光剪成碎影，在深紫色的椅背上跳来跳去，就像一个个调皮的小精灵，因为暖洋洋所以懒洋洋。 陆欢因为要看北房那边，所以是在逆光的方向，抬头看唐可儿说的阳光时，正好看到那只白若透明的纤手流露着青春的生机，青瓷一样的质感和笨重藤椅上深沉的岁月痕迹一起在陆欢眼中留下静好到好像时间停滞的剪影，一种淡然感动让他忘了说话。 在忙碌的生命缝隙里面，找到一个借口在荒郊野外的温暖小屋里面，偷一个无所事事的下午，对于陆欢和唐可儿都是莫大的奢侈，她又怎么会放弃这样的机会？ 荧幕上胶片上网络上衬衣上杂志封面上食品包装袋上，唐可儿留下过太多美丽的痕迹，却从来没有任何一个画面像这样直击陆欢心底柔软的那一部分，想要将这个一身疲惫的女孩抱在怀里好好呵护，告诉她不要这么拼命，所有的风雨他都可以帮他遮挡。 没有任何虚假做作的表演，只有无奈和不能兼得才是生活最真实的剖面。 可她是唐可儿，即使是最真实的唐可儿也不是他一个小医生可以触摸到的。陆欢自嘲一笑，只是深深的看着她，试图把这幅画面记在心底。 那双水波荡漾的眸子倒映着七色的阳光，光芒万丈，却藏不住从心底溢出的疲惫，已经在她的身上填了太多太多，在这个只有陆欢一个人的地方，压抑不住的表现出来。 唐可儿用手在划过藤条上一道深有半指的痕迹，也许只是斩下它的工人随手一刀，那个人已经不再，他留下的痕迹却穿过时间被当时可以演奏出最美钢琴曲的手指尖触摸到，实在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微妙苍凉，怔怔出神。 一直到手指悬空，她才突然惊醒过来，有些像是被看到了幼稚一面的小女孩般虚虚一笑：“等我一会啊。” “嗯。” 陆欢从鼻子里面哼出一个字，点点头，这个时候发出任何多余的声音都怕扰乱这幅美景。 一个看着唐可儿轻快的背影消失在门口，一点也不会后悔刚刚没有拍照留下如此美的瞬间，因为那些经历记在心里就够了，并不一定需要刻下来向其他人炫耀。 突然他对那个养小鬼暗害唐可儿的人更加痛恨，这样纯净美丽的女孩也有人忍心毁去，他就是付出再大的代价，也要把那个家伙揪出来。 陆欢收敛神色，留一份心神在对面的北房，打开一本刚下载的网络小说看起来。 很快唐可儿也回来了，一个电热水壶和一套功夫茶具，几小袋真空包的铁观音。见陆欢好奇的目光，她笑道：“这些茶叶是歌迷送的，他说不值钱，是他家自己种的，我喝起来味道倒不错，还特地和闺蜜学了泡茶的方法。” “有幸得到大明星亲手泡茶，我真是三生有幸。”陆欢嘿嘿一笑，云笼远山，素手煮茗，如果不是两个人现在是在做着监视别人的阴暗勾当，真是人间一大享受。 “别寒碜我，我泡茶的功夫有我闺蜜的三成就偷着笑了。”唐可儿嘴上谦虚，却是很熟练的煮水沏茶，先在小茶盅替陆欢倒上，然后才给自己也倒了一小盅。 陆欢在滚水洗茶香味四溢的时候，忍不住剑眉一挑。得到滚热的茶水一口“咻”的一声全都吸入了肚子，在嘴里回味了半天才舍得放下，长呼了一口气，轻叹了一道痛快。 “怎么样？”唐可儿还是有几分期待的看着陆欢，希望从他嘴里得到一个评价。 “煮茶的功夫挑不出疏漏，不过只是一般，你天天忙忙碌碌的确实没有多好的心境能把份闲情演绎好，这偷得浮生半日闲，怎么也喝不出山中隐居惯看春花秋月的味道，不过今天的环境天气，都和给这盅茶加份，加上美人天姿国色，我可以给你打一个八十五分。” 陆欢微笑点评，这方面他是自认专家的，毕竟家里没品老头子虽然泡茶的手艺很烂，却因为神医的身份每年都能收到各地的送来的好茶叶，燕山隐居的几个好此道的高人，常常上门叨扰，其实就是来蹭茶的，陆欢手艺没学会倒是品茶的品味和做派，却和那些老家伙学了一个九成九。 唐可儿闻弦音而知雅意，大致听出了陆欢的意思是说这个茶如果不过她泡的，大概也就是路人水准，忍不住有些意外。她从小到大都是被别人捧大的，就是画出来的老虎像班主任家里的大黄狗，也会有一群男生捧场大喊神似形不似。 以她的身份地位能给人泡茶就是天大的意外了，几次都是满堂彩，遇到陆欢这么直白说她泡茶不行的，还是头一遭，忍不住扁扁嘴，自嘲道：“原来我泡茶需要感谢我妈，给我上了一张让人看得过眼的脸喽。” 陆欢嘿嘿一笑，自己又倒了一盅饮尽，这次喝的就慢了很多，搓着下巴试探道：“你那么歌迷，真的跟你说这些茶不是好茶？” “是啊。”唐可儿道，“怎么了？” “他估计是怕你不敢收吧。”陆欢摇摇头，“这是最好的明前茶，每年产量不超过十斤的，我能喝到是真的沾你的光了呢。” “全国才十斤，哪有这么少的。”唐可儿意外的问道。 陆欢哑然失笑：“这已经不少了，这可是茶叶不是杂交水稻，你以为亩产多少斤么？要说产量少的，你知道大红袍吗？真正的大红袍茶树是长在岩缝中的，产于福建武夷山东北部天心岩下永乐寺之西的九龙巢，现在只剩下四棵千年茶树了，每年产量你算算有多少？” 唐可儿还是头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入神的叹道：“要是苏姐在，她一定要惊呼这茶叶得多少钱一斤了。” “钱？这东西可不是有钱能买到的。” 陆欢想起有一年进山的车队，给他师父带了来真正的大红袍。后来陆欢才知道，来看病的那个家伙，在建国六十周年国庆大殿上，天安门城楼上站头一排。 唐可儿来了兴致，一边沏茶，一边关于饮茶泡茶诸多讲究和陆欢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来。 聊得倦了两个人心照不宣的看自己带来的书，只不过陆欢还有一份心神，顶着北房的冰箱。 唐可儿在看的书叫《苏菲的世界》，当然不是像陆欢所想是讲卫生巾的制造过程的，而是一本西方的哲学启蒙书，用小故事的形式简述了西方从古代到现代的哲学发展史和主要观点，文笔诙谐，不时能让唐可儿笑出来。 陆欢看着手机里的小说却不敢太投入，他还需要看着对面的北房，那个一直阴谋唐可儿的家伙也真是沉得住气，现在大部分都在忙里偷闲睡午觉，安静的庭院落叶可闻，都没有出来拿东西。 好半天没有听到唐可儿发笑，陆欢有些奇怪的回过头去。 145 叛徒 陆欢回过头，才发现没有发生什么，只不过是唐可儿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披着的小外套滑落了半边。 他轻手轻脚的站起来，替唐可儿重新披在身上，山上湿气大，唐可儿的身体才好，不能不注意。 少了轻松的笑声，小屋里面越发安静，陆欢看着对面，若有所思。 唐可儿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等她有所感觉的时候，从睁开一条缝正好看到陆欢站起身来，像抚摸莲叶上露水一样轻柔的替她披上衣服，然后又若无其事的坐回了作为上去。 坐了十几个小时国际航班回到国内，酒店稍事休息就赶到了蓟县度假的唐可儿感觉一直绷在心底的一根弦紧了紧，忽然感觉视线有些模糊。 在身边的人都摆出殷勤的姿态时，会有一个人照顾自己却没有任何想要证明功绩和存在痕迹的意图，这实在是太久没有经历过的场景。 是母亲生前，还是奶奶活着的时候？把生长大的家庭彻底甩开看似潇洒无比，但作为一棵无根浮萍漂泊在这个世界上，尤其是作为一个活在闪光灯下的公众人物，她每分每秒承受的压力却没有地方可以喧嚣出来，或者是，被没有任何利益关系的人关注着。 她身边的团队虽然都是无比熟悉的属下师长朋友，但也都是将所有利益倒寄托在她身上的利益关系体，她需要承担起太多人的信任。 她需要保持乐观，需要判断选择，需要在所有人消极的时候重新点燃他们的斗志。她就是这个团队的心脏，而心脏，显然是一刻也不能休息的。 所以知道身边有人背叛自己的时候，她心底的悲伤无以复加却不能和身边一个人讲，因为她忽然发现自己不知道可以完全信任谁，似乎陆欢这个点醒她的小医生，反而因为机缘巧合可以商量一些这样或者那样的问题。 在这一刻，她忽然想起陆欢和自己爷爷刘征毅的关系，她思量如果有机会，或许可以通过陆欢搭一条桥梁，帮助她回到那个她无比厌弃的家庭，那个一身不阿刚正把她逐出家门，从不正视她理想梦想的老人身边。 她长大了，他老了；她懂事了，他却变得幼稚了；她想他了，他也不会忘记他。 一个人的长大需要浪费多少时间，才能可以学会体谅、包容别人和自己不一样生命留下的痕迹？ 唐可儿轻声道：“陆欢，有机会的话……” “嘘。” 陆欢回过头来，把手指压在嘴唇上，用口型道告诉唐可儿，有情况。 没有来得及失落，唐可儿一下就知道她们一直等的人终于来了，也来不及多下就和陆欢一起蹲到了窗户边，看着对面一个长发披肩的女孩打开了冰箱门。 这是一个安静的时刻，房东的不知什么时候结束了午睡，打开了收音机放着没有营养含量的整点新闻。 长发女孩一步三回头的左右张望，终于偷偷摸摸打开了冰箱门摸出了陆欢藏在几个碗碟后面的不死鸟蛋，这种陆欢宣传了半天对小孩子有着极好功能的创意食品，陆欢已经可以肯定她就是那个养小鬼暗害唐可儿的罪魁祸首。 “想不到，这个鬼妈妈还挺漂亮。” 陆欢咋舌道，似乎是对这样漂亮女孩有这样的行经有些惋惜。 就是他说的，这是在一个很漂亮的女孩，瓜子脸盘和忽闪的大眼睛，二十三四的样子，打扮和妆容都很入时，可以说是明星相。脸色有些苍白苍白，不过却也不算太过明显，也没有时常接触阴秽之物者的难看乌青，否则的话早就被别人看出来她就是那个养古曼童害人的家伙。 有这样的外形条件和气质已经可以说有了成名的基础，如果有人花力气捧一捧，只有有合适的歌曲或者电影，还是比较容易红一阵的，当然能不能红得长久，就需要看个人实力了。 “你不认识？这是秦诗雨，我的吉他手兼和声，吉他弹得非常棒，上次演唱会就是她啊，你应该见过的，毕竟那个位置可以看的很清楚。” 唐可儿平淡的介绍道，似乎并没有因为被这个名叫秦诗雨的女孩暗害有所情绪波动。 “我只顾着看你的演出，实在是注意不到后面的背景是雨还是雪。”陆欢笑了一下，算是拍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马屁。 “少了这一套，本姑娘什么样的花言巧语没听过，你道行还太浅，说不动我的。”唐可儿对陆欢勉强笑了一下，此刻的她实在是没有什么力气回应陆欢的玩笑。 其实她一直抱着一点点幻想，想要害她的根本不是她身边的团队成员，只是有人用一般人根本想象不到的手段在暗算她，陆欢设下这个局之后，她其实不想任何一个人会踩入其中。 秦诗雨跟了唐可儿已经三年，但她们相识已经有六七年了。外形、嗓音条件还有唱功其实都很不错的秦诗雨，从高中时代就在酒吧驻场，一个偶然的时候和才刚刚打出一点名气的唐可儿相遇，得到了唐可儿的一些指点，也坚定了她考取中央音乐学院的决心，而不是按照家里的意思去读法律专业，毕业后和她父母一样进入司法系统，家里也好给她更多照顾。 四年以后秦诗雨中央音乐学院毕业，正好唐可儿需要一个吉他手，招聘的时候秦诗雨进了面试，唐可儿认出了这个有过一面之愿的女孩，见识到了她的灵气，让她做了自己的御用吉他手，这些年里面也找了一些歌曲让她演唱，不过没有打出多少名气，只能在幕后继续熬年头。 但是无论如何，唐可儿都想不通这么一个跟在身边已经三年的老人，自问也没有亏待过她，她竟然会暗算自己。 陆欢看着唐可儿藏不住哀伤的小脸，那种怎么也捉摸不透的痛苦表情实在是让人跟着心疼，陆欢忍不住道：“其实你有什么想不通的，我们下去问一问她就好了，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希望把这种人继续留在身边吗？” “等我考虑一下，我想也许还有更好的办法……”唐可儿揉着眉头，还没有决定到底要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我认为直接出现就是最好的，毕竟我们需要她承认，因为一直到现在，我们都不知道她把佛牌放在哪里。如果她死不承认，那么我们很可能就一辈子都找不到。这点霉运虽然不可能缠一辈子，但不管怎么说这些年也舒服不了，你何必让她有太多掩饰的时候。 唐可儿被陆欢说的不知道如何反驳，秦诗雨竟然已经做了初一，她也就不得不做十五了。 “好吧，我想，这些事也总会做出一个了断的。” 唐可儿也不是太过迟疑犹豫的人，相反她一旦下定决心要做什么，比一般人都要果敢利索，而且全身心的投入姿态简直就是吓人。 秦诗雨在北房留了不短的时间，也不知道在琢磨着什么做些什么，似乎是在和自己养的小鬼沟通？陆欢觉得自己这种外人，已经理解不了这些古曼童妈妈的想法了，明明还没结婚，就先给自己找一个儿子养着，然后还只是着它害人。 这些东西看似灵验，但其实都是在透支自己的阴德，就和贷款似的，早晚需要还利息给这些小鬼。 赌徒，官员，还有就是这些演艺圈的人物，现在信这些乱七八糟的人越来越，浮躁的心态让人们根本不去想什么以后怎么办之类的问题，只要眼下能有一个好的改变，为了现在就能拿到的钱，都可以做出许多极端到以后根本想都不会想的事情。 传销，邪教，洗脑式销售，在大礼堂给用一些小礼品吸引老人听讲然后买自己生产的各种药物，为了经济利益现在的人几乎可以放弃一切，为了出名和随之而来的名气，也有很多明星走上了极端的道路。 唐可儿一马当先走在前面，陆欢跟在后面的时候。等他们从二楼转到一楼，秦诗雨从刚刚从里面出来，看到陆欢和唐可儿，神色陡地一变，一下子慌乱无比，深吸一口气才变得正常，声音含糊的喊了一句：“小姐，陆先生，你们好。” 她说的时候低着头，似乎很想避开唐可儿一样的加快了脚步，想就这样低着头穿过去。 低着头打量着这个女人，陆欢觉得她身体应该还算健康，有些轻微贫血的症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和阴气的东西接的太近的缘故，但是只从这些方面，陆欢真的不能判断她是不是在站里面传播疾病的崔永元。 “诗雨，你刚去北边做什么？我记得我们这边没有人住那里啊。” 唐可儿叫住了就像这么混过去的秦诗雨，脸上浮现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尺寸拿捏正好，既不会让人感觉不近人情，也不会失去了领导者的威严，在命令他们做命令的时候，也可以获得更高的效率。 “我去找点吃的，就是我们上午吃的那种，好像是什么蛋的。”秦诗雨尴尬的笑了一下，半真半假的道，她虽然是去找这些东西，但是也藏了许多她其实是为了自己家古曼童想吃，而不是她真的想吃。 “我记得放冰箱了吧，你不加热一下？”唐可儿笑问。 “不用了，小姐……” “怎么不用，诗雨你胃口不好，还是注意下的好。”唐可儿叮嘱。 听到唐可儿话，秦诗雨下意识的抖了一下，越想越心虚，想快点完事的时候，就会问：“没事，反正又不是我吃……” “那是谁吃呢？” 唐可儿的脸瞬间就冷了下来，声音好像是南极的万载冰雪，秦诗雨的脸一下子白得一点血色也没有。 146 闭门审问 唐可儿的质问没有直接提出，而是一步一步，引诱着秦诗雨暴露着自己的破绽，这才突然发问，一下子就问到了秦诗雨心里最大的秘密。 一下子所有的机智所有的客套话都解释不了秦诗雨到底要给谁吃这种更符合小孩子口味的东西。不过不管怎么样，这东西不可能保存时间过长，也没有真空包装，这个时候天气也不是绝对的低，只要拿出来很可能还没下山，就已经坏了。 更关键的是，秦诗雨先前说找吃的，后来又说不是自己吃，明显前后矛盾，这样的食物说明了她做贼心虚，面对着唐可儿已经进退失据。 秦诗雨白得好像一张A4纸的脸上冷汗直流，结结巴巴的道：”给，给一个小朋友吃！房东家的，他家的孩子……” “房东家的两个孩子岁数都已经不小了，而且中午的时候我们也给他们尝来了吧，按说不会吵着要这种东西了。”唐可儿面无表情，声音的没有那么重的寒意，但是却更让人感觉到绝望。 一个人为你生气，愤怒，情绪激动的放狠话删好友，这些暴躁的举动其实都是说明她很在乎。但是如果一个人彻底被伤透，却是平静如水好像对待一个普通朋友或者是陌生人，那才是真正的绝望而且不再抱有希望。 “小姐，我，我……”秦诗雨语塞的说不出来话来，她已经想不出理由，而且唐可儿那种语气，更是让她感觉到一颗心急速往下坠。 唐可儿是一个很好的领袖，她会照顾她手底下人的情绪，本来秦诗雨对唐可儿有一些意见，但是当她说出自己胃不好的事后，秦诗雨的心一下子柔软了。 这是一种其他地方体会不到的关心，一个没有什么名气的小小吉他手，虽然她自信自己的潜力，但在这个现实的社会，无名小卒就是无名小卒，上面的人只会关心她能不能带来价值，而不是关心她飞得累不累。 只有唐可儿近乎一个意外，也许是因为自己曾经的孤独，她会记住自己手底下每个人的生日，身体上有什么毛病，在自己有余力的时候，给他们准备礼物举办生日宴会，这个四处流动的团队，能凝注着一大群人在身边，除了未来的潜力之外，也是一种家的温暖让流浪的人找到了归属感。 他们这些演员、歌手，很多都是所谓的北漂、横漂，在没有成名之前为了自己的梦想一直在外，太难体会不到家的温暖，每一夜都是如果尿炕冷暖自知，进了剧组，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也有三百天是住在酒店里面的，能有唐可儿这样温柔体贴的领导，简直就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你什么？我倒是想看看你要带吃的那个小孩，可以吗？”唐可儿仰起头，目光追逐着秦诗雨不断躲闪的眼睛，表情越发平淡，陆欢却看到她握在身后的手却捏起，指节苍白无力。 她不敢承受秦诗雨的回答，可是又不甘心这样糊里糊涂下去，她想着，这次也许不要追究她，只要她不要养这些脏东西还是可以让她留在这里的。 秦诗雨终于避无可避，对上了唐可儿那双蕴含着太过复杂的眼睛，有责怪，有愤怒，有不解，但最多的，却是数不清的惋惜。 小姐在惋惜什么？秦诗雨自问，是她在自己身上的投资收不回来，还是她这个手下的等同于背叛的行为，还是两个人之间朋友似的友情走到了尽头。 秦诗雨不敢再多想，只是对着那双秋水一般清亮的眸子，咬牙道：“小姐，您都知道了吧？” 唐可儿仰起头，不动声色的微微点了一下。 有些凉的秋风吹过，几片已经变黄的树叶度过了盛夏，不甘的离开了枝头。 狭小的过道，三个人面对面一时无言。 安静的天空划过山隼挥动翅膀的声音，房东的破收音机继续播着杂音很大的新闻：“本台记者闻讯，南开监狱两名被判无期的杀人犯逃跑，据警方称两个人越狱时抢走了狱警的两把54手枪和备用弹夹，已往郊区方面流传，请各位市民小心……” 扑通一声，打破了这诡异的宁静。 秦诗雨突然双膝跪地，低下头泣道：“小姐，我对不起你，我没有办法啊，才养了这东西……我，我也不想啊！” 她的话，已间接承认那个古曼童是她养的了。 唐可儿没有说话，只是保持着仰头的姿态，看不到此时的表情。 “你的佛牌在哪里？”陆欢问道，这是他心底最大的疑问。 古曼童是小乘佛教的东西，需要用阴木或者是小孩的骨灰作为载体承载灵魂，一般人想养肯定是有佛牌的，而秦诗雨在这个团队里面这么久，却一直没有佛牌显露出来，这也是唐可儿没有找到她身上的原因。 而且她身上阴气也不盛，也没有什么多摆一幅碗筷，买小孩子玩具之类的举动，如果不是陆欢一个劲强调不死鸟蛋对小孩子的好处，恐怕她也不会动心去偷剩下的不死鸟蛋，这才暴露了马脚。 秦诗雨幽怨地看了陆欢一眼，她现在早就明白了是陆欢估计设局引她往下跳，这才暴露了自己的身份，所以梗着脖子没有回答，她只是看着唐可儿，希望她说一句话。 “我也希望知道你的佛牌在哪里，还有告诉我……我哪里对不起你，你要这样做。” 唐可儿自嘲一笑，对不起，一句对不起就可以弥补曾经的那些伤害？ 苏姐和海伦也看到了这边的情况赶了下来，七嘴八舌的询问情况，唐可儿忍不住直皱眉，看着越来越多的人探头下来，她一招手，带着众人找了一个空房间，不想更多的人参与进来了。 所以这房间只剩五个人，陆欢，唐可儿，苏姐，海伦，还有已泪水纵横的秦诗雨。 “小姐，我知道对不起你，我会退出队伍，不会再让儿子害你。其他的事情，我一个人承担就好了，以前给小姐带来的麻烦，还请多多包容。” 秦诗雨默然许久，还是没有回答陆欢和唐可儿问题，对着唐可儿深深鞠了一个躬，咬着唇一言不发。 苏姐寒声道：“你退出就好了？小姐对队里的哪个人不是尽心尽力，有什么好事情都想着你们，结果却养出了你这样的白眼狼，你就没有任何愧疚的情绪？这些天小姐运气不佳，广告商一个个压价，少赚了多少钱你知道吗？还不都是你这个衰货影响了小姐的运气。我实在想不通，你为什么要这样害小姐？” 也不知道是不是运气不好，唐可儿最近的广告费都有所下降，虽然还是远超出其他一线明星，但是在对数字异常敏感的苏姐眼睛里面，这些没有赚到的钱就都是损失。 “苏姐，这些东西不好怨到秦诗雨，谁也不知道现在市场是什么情况的。她要是想走，走的远远就是了。”唐可儿皱眉道。 “我可以不算广告费，您忘了您渡城演唱会差点上不了台吗？还有欧洲拍外景时那次塌方，可是吓死我了！这次回来生病也不好熬，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很可能都是她身上脏东西造成的，您怎么对她这么好呢。”苏姐愤愤不平的道。 海伦一样情绪激动的怒视秦诗雨，显然和苏姐是一个意思。 “差点，不还是没事吗？苏姐，我们不能把没有发生的事情算在别人身上。”唐可儿揉着眉心，清官难断家务事，今天秦诗雨的事情已经让她很伤心了，还有劳心劳力安抚苏姐和海伦她们的情绪，每一个人都可以说是她的朋友，她的姐妹，实在是不想在这些事情上再想太多，只想迅速的了结这件事就算了。 那些纷纷扰扰，不要再往她的疲劳上雪上加霜了。 但是苏姐显然没有放过秦诗雨的意思，沉声道：“小姐，不能这样想！杀人未遂不是她不想害您，而是她本事不够运气不佳，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您的演唱会要是出事，这得是多么巨大的经济损失啊！” “苏姐，您能不提钱吗？”唐可儿语气重了一分，苏姐哪里都好，就是把钱看得太重，在这方面斤斤计较到所有人都想不开。 “好吧，小姐我听您的。”苏姐无奈的道，她终究是公司派来照顾唐可儿的，不管怎么说还是要顺着她的，最后让步，说道只要秦诗雨交代前因后果，就不和她计较这些事情。 唐可儿想了一会，一字一句道：“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诗雨，我们总归是朋友一场，以后有事情和我说，能帮得上忙我一定帮，但是你的事情……我很伤心，这些事，我还是希望你说一说。” 秦诗雨紧抿着嘴唇，颤声道：“谢谢小姐，我……我那些破事，怎么能说出来脏了您的耳朵……” 唐可儿不置可否，只想等着秦诗雨解释一下她为什么要做出养小鬼害她的举动，依然没有任何表情，脸上似乎没有任何恨意的样子。 147 语言暴力 苏姐一个劲的质问，可是任凭别人怎么问，秦诗雨都梗着脖子，却一个字也不多说，只是眼泪越来越多。 “小姐，我不是白眼狼，我做过糊涂事，但以后绝不会再做对不起您的事情。”秦诗雨一个劲的保证。 陆欢看着唐可儿，沉静如渊的坐在那里，没有表情的如雪玉颜比布满泪水还要让人心疼，这是一种苦到说不出口哭不出声的煎熬，作为一个队伍的领袖，她需要给自己一个交代，也需要给追随自己的下属一个交待，夹在其中的她需要尽量抽离自己的伤感和情绪，可是作为一个感性的人，她又根本做不到无情。 如果唐可儿无情，她便没有可能一首歌唱到观众眼泪掉下来，一部戏让所有人都记住了那个利落飒爽的女特种兵。 她早就看得出秦诗雨是有所苦衷所以不说，但是等着苏姐和海伦的面，她不可能对秦诗雨太过关心，只能借着苏姐的嘴，想要知道秦诗雨到底出了什么事情，看看自己能不能帮得上忙。 “这个小妞的心眼还真好，不枉是我的偶像。” 陆欢心下暗自得意的想到，这么一层八竿子达不到的关系也能让他感觉到骄傲，实在一般人都想不到的古怪情绪。 他的目光扫过秦诗雨，这个女孩的眼睛清澈，不像是有太多阴谋算计的人，抿紧的嘴唇白得偏执而倔强，让人猜测她到底有什么苦衷才说不出实话。 对于这件事，陆欢心中也有一千万个不明白不理解，明明秦诗雨对唐可儿是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可是她却还是做出养小鬼暗害唐可儿，阴损她运气的龌蹉事情，这种矛盾的情绪让他忽然想到一个可能，会不会是有人逼迫这个女孩呢？ 而她不说，是因为那个人的势力可怕，秦诗雨清楚唐可儿的性格，不可能对她坐视不理，所以不想告诉唐可儿的事情真相？ 听着苏姐和秦诗雨没有什么营养的耗时间，陆欢暗笑，唐可儿实在是保密工作做的太好，身边的人恐怕都不太清楚她是刘老爷子的亲孙女，娱乐圈这些大佬再手眼通天的人物，在军队面前，都是一块豆腐，秦诗雨的担心实在有些多余。 看着两个女人明明彼此都为对方着想，却死撑不能开口实在是太让人难受的场面。他心思一动，再看着秦诗雨那显得有些苍白的脸，种种猜测在心中流过。 “看样子，苏姐是问不出什么了，我再加把火，怎么也不能让唐可儿继续难受了。” 陆欢左右看来看去，看着这一屋子女人乱七八糟的心绪，除了海伦这个中文已经跟不上节奏的外国人，其他的人都是各有各的想法，一时间恐怕难以纠缠解脱。 越来越觉得不耐烦的陆欢骤然抬起头，对苏姐道：“苏姐，一个人不想开口，这样逼问没有用，也许我们应该想想别的方法。” 苏姐正问秦诗雨感觉到烦闷，听到陆欢的话，怒哼了一声道：“陆欢，你说的没错，我知道你现在门路很多，我想让一个人消失，需要多少钱？” “什么钱不钱的，苏姐，您一句话的事情。” 陆欢笑着答道，很配合的摆出阴森森目光，上下打量着秦诗雨。 秦诗雨被他放肆挑衅的目光刺激得大怒，可是想起苏姐刚才的话，也知道自己今天暴露也是因为陆欢，知道面前这个家伙，恐怕不是一个厉害的医生那么简单，有些敢怒不敢言。 见秦诗雨依然一言不发，陆欢搓着手指道：“苏姐，您要是付点辛苦费，我还可以给您推荐一个求死不得套餐。” “哦？这是什么套餐，可别太贵。”苏姐和陆欢一唱一和起来，但是似乎永远也忘不了一个钱。 “不贵，对于苏姐您来说九牛一毛！而且，这小妞也很漂亮，我那些兄弟就是打折，也很乐意做点耕地的工作。”陆欢的目光突然让秦诗雨毛骨悚然。 “那倒是不错啊，反正某些白眼狼虽然贱，但你苏姐辛苦这些年，也不在乎多花一点点钱让她舒服舒服。”苏姐在这个肮脏无比的圈子里面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什么样的事情没有见过，一下子就听出了陆欢是指什么，满意的笑了起来，这个家伙果然上道，知道对付这种清纯女孩最怕的是什么。 这个圈子虽然肮脏，但也不是所有的人都在其中同流合污，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总会盛开，有着刘征毅老爷子当年手下旧部暗中庇护的唐可儿自然没有人敢潜规则，被她保护着的手下们自然也不用担心这样或者那样的烦恼。 就是苏姐，她再爱财，也不能用自己身边女孩的身体获得一些触手可得的权利，所以唐可儿团队多是为了理想聚集的一帮人，当有一天被丢回了现实，才会发现离开了这里需要面对一个多么可怕的残酷世界。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不是兵荒马乱年代的悲哀，而是这个时代都有的酸楚。当我们仰望生活无力的时候，当我们骂着别人炫富的时候，当我们看着别人生下来就拥有我们奋斗一辈子的东西时，没有必要仇富，不是别人太奢侈，只是我们拥有的太少。 他们是生活，我们是生存。对于娱乐圈里面大多数苦苦挣扎一个镜头的人来说，同样面临这样的苦楚，北漂横漂那么多，梦想从群演一跃成为大腕的幻想家如过江之鲫，可是这么多年数不清的群演，火起来的不就只有一个王宝强？ 相对来说秦诗雨是幸运的，她有着出色的天赋，优渥的家庭，还有一个在圈子内非常有名望的导师，一辈子就跟着唐可儿出席最顶尖的演出场合，积累的经验就是许多歌手一辈子也不可能触摸到的。 可是现在，她不禁要失去这一切，还要被愤怒的苏姐和这个灭绝人性的小医生，丢进一个地狱般的世界。 秦诗雨听着两个人话，本来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是结合着陆欢和苏姐不是落在她敏感部位的目光，一下子就明白了他们是在说什么，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苍白，咬牙道：“无耻！” “无耻？哪有你一个卖友求荣的白眼狼无耻？你倒是说说，你背后是什么人在指使你？”苏姐的眼神愈发凌厉。 一听这话秦诗雨顿时哑口无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不能说，真的不能说。她只觉得已经给唐可儿带来了太多的麻烦，不能再因为自己的把小姐拖到另一个漩涡，那样她就真的猪狗不如了。 陆欢拍拍苏姐肩膀，示意她稍安勿躁，弯下腰目光放肆的打量着秦诗雨，鼻子尖几乎贴到了秦诗雨吹弹可破的小脸，还有一低头就几乎眼珠子掉下去的深深沟壑。 他的眼中，是没有一丝掩饰，好像挑选猪肉一般的审视。 别说自命清高的秦诗雨受不了，就是唐可儿在旁边看着都想喝止陆欢。 可是这个冰雪聪明的女孩马上就想起陆欢并不是这种人，他心底对女性并没有和大多数男人那种货物一样轻视，此时的目光，三分夸张，七分演戏，如果能剑走偏锋从秦诗雨口中问出真相，也算是满足了唐可儿的需要，所以她并没有马上喝止。 就在秦诗雨都要破口大骂的时候，陆欢目光稍稍收敛，直起腰道：“苏姐，这丫头的姿质真不错，更难得的是气质足够好，这种身高腿长的清瘦体型，什么类型的动作片都能接。” “动作片？陆欢你一个医生，还认识导演？”苏姐佯作惊讶的道。 “当然认识一些，不过只限于床上动作片。”陆欢嘿嘿的笑了起来，似乎是卖弄似的，上上下下的指着秦诗雨道，“我回来把她介绍给我认识的那个鬼才导演，保证对你充满了创造欲望！倒时候周一扮空姐玩空中大作战，周二扮颓废歌手围绕立杆话筒展开贴身肉搏，周三换上护士装到病床上体重主动服务，周四扮OL电梯遭遇激情色魔，周五咱富家女摩天大楼旋转餐厅磨玻璃，周六借辆悍马，丛林猎装挑战露天演出。周末的时候重口味一点，我也多找几个兄弟热闹热闹，咱做个人体盛，冷拼没劲，要不我们试试红油火锅？我保证这个七天系列拍出来，销售火爆！你放心，我这里没有一夜十三次的，最猛的小伙子一夜不过四次，不过一次两小时，你觉得还满足吗？” “你，你这个恶魔！你在我身上弄红油火锅，我还，还活么？”秦诗雨楚楚可怜的不敢继续多想，听的脸上再没有一点血色，这个家伙到底是医生还有变态色魔？脑子里面构建的各种场景，可以算是把霓虹文化的精髓都学到了自己的兜里面。 陆欢嘿嘿笑道：“你说医生，其实我还有一个最刺激的血腥屠宰场没有说呢，就是请一群壮汉围着你一边切割一边耕田，你的皮肤又白又细，殷红的血留在上面，白色的皮肤下面是黄色的脂肪层，颗粒状的小点遍布你的肌肤，然后是红色的肌肉，我准备特写这些东西此时观众，现在的观众什么都看过了，也需要一点不一样的……” “求求你，别说了，我全说，全说还不行么……”秦诗雨听着陆欢的描述，只是听听就感觉自己好像被切成了一片片，终于崩溃，退到了唐可儿的身后。 就像飞蛾，明知道前面是死路一条，也会扑向唯一的温暖。 148 幕后的人 人的命运是一条线，顺境是上升，逆境是下降，把坐标轴扩大让几十年一眼可见，命运比A股大盘还要起伏不定的波涛汹涌。 没有人的命运线会一路上升，也没有人会一跌到底，走过巅峰熬过低谷，接近的将会是一个逆转。 老子云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也就是这个道理，兢兢业业如履薄冰的人生不是坏事，沮丧万分低头认命的处事也不是好事。有的人小时候很好看，但是长大了却渐渐泯于众人，有的人出生时是一个没有任何待见的小丑孩，长大了却成为了万众瞩目的明星，这不是可能发生的事情，而是总会在人类的历史上重演的桥段。 逆转，在每一秒钟都可能发生，把我们的前途丢向一个根本不能控制方向的正逆车道。 陆欢一番连说带演的吓唬之后，一直不说一个字的秦诗雨终于崩溃，交待的就是这样的故事。 秦诗雨的人生就像是一道爬到了顶点的抛物线，忽然坐着过山车一样向下极速抛下。在半年前，作为全家最大经济支柱的父亲车祸重伤住院，一直到ICU维持着，一天就是五千多块，两个月就花完了医保卡的限额，然后消耗的就是家里的积蓄。 父亲只转到了普通病房一天，肺部就恶化感染，转回到了ICU，像一个吞金的黑洞不断消耗着这个家庭的一切，房子车子卖了，能卖的东西全都卖掉。 买东西从来都是最顶尖商场的秦诗雨突然发现自己卡里刷不出钱，吃多了医院的盒饭，她才觉得剧组的工作餐是多么美味。 她虽然是顶着家里的压力出来的，但是她都走到了这一步，家里也默认了，这些年对她的开销没有减少，而且还因为女儿在外面漂泊，心疼她的父母还要给她比在本地上大学的弟弟更多花销。而她自己在剧组来钱快，花钱也快，根本没有存下多少钱。 她那个想替家里解决问题的傻弟弟秦诗风，竟然听信一个同学的怂恿，借了高利贷一起投资期货希望赚一把，但谁知道金融市场波动，两个学院里面出来的理论派太过自信，过高的杠杆一下子被银行把钱全吃了进去。 秦诗风的朋友家里有钱，没钱了就灰溜溜的回家继续啃老，他还不起，被高利贷追着要债，实在躲不过去，只能向家里求救，她母亲当场就吓晕了过去。 事情发生的太快，秦诗雨根本来不及和任何人求救，就被堵在了家里，在这个时候，是一个一直追求她的富家公子出面替她还了债，并且愿意替她承担他父亲后续治疗的所有费用，只要秦诗雨替他做一件事。 那个时候，正好是华夏好声音海选的时候，急需用钱的秦诗雨希望得到苏姐的推荐参加这个节目，毕竟在这个团队里面，她的声音很有特点，吉他和唱功也是首屈一指的，有了苏姐的推荐，她有足够的自信对抗同样黑幕重重的其他选手，走到一个可以替家庭获得足够收入的名次。 但是明明苏姐都同意了，却是唐可儿否决了这个提议，推荐了队伍里面另一个女孩参加了华夏好声音。因此秦诗雨正对唐可儿意见巨大，所以就同意了那个富家公子的要求。 “这个事，你真的错怪了小姐。”苏姐摇摇头，“你有意见你为什么不说？小姐让碧晨参加好声音，而不是你去，是因为她觉得这些年你的积累已经够了，不需要这种博眼球的选秀节目从头开始。你看看好声音这些年出来的歌手，在节目结束后还活着几个？这就是一种可悲，他们没有自己的歌曲，节目生生造出来的名气并不足够一个人在歌坛活下去。 所以小姐准备打造一张由一线制作人操刀的专辑给你，配合明年的宣传帮你成名。因为是想给你一个惊喜，所以没有告诉你，你，竟然因此而恨上小姐？” 苏姐的声音充满了不敢相信，秦诗雨还是第一次知道这个事情，呆立当场，傻愣愣的看着唐可儿，喃喃道：“小姐，这是真的吗？” “我联系到了迈可老师，但还在协商，其他还有几位，但也是接洽。”唐可儿揉着眉心，她其实已经并不准备告诉秦诗雨的，毕竟要离开的人了，这个时候听到这样的消息，实在是太过巨大的打击。 果然秦诗雨怔住了，对于一个没有成名的歌手来说，和那样大牌的制作人合作是太难的的机会，也很可能是最好的机会，现在却不可能属于她了。 “逆转，呵呵，我就知道自从那一刻开始，我就开始失去一切。” 秦诗雨喃喃自语，嘴角走出一个凄美的笑容，苦涩的好像最浓的咖啡，连一点涟漪都显得那么沉重。 苏姐看到秦诗雨现在的表情，也有些后悔说这些了，这些事情，实在对她的打击太大了。不过她心中还有许多的疑问，又接着问道：“你说那个富二代，先是替你还了钱又承担起你父亲的治疗费，只是要求你养小鬼害人？这对他有什么好处，听你的意思他又不是演艺圈的人，不应该做出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她实在不敢置信有人会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却是为了这么一件莫名其妙的事情。 毕竟这种东西封建迷信的色彩太重，谁也说不准具体有什么效果，投资在这种事情上除了已经走到绝路的人，主动去碰实在是太过盲目了。 “他说只要小姐走到绝路，最后只能向他求助，这样她就能完全的拥有小姐了。”秦诗雨看了一眼唐可儿表情，还是那么淡然的表情，一咬牙全都说了。 “真是臭屁又恶心的人。”海伦一撇嘴，“他到底是谁？” “这个……”秦诗雨犹豫了，现在连她认为唐可儿唯一对不起她的事情也解释清楚了，她真的没有任何理由连累唐可儿，只想离开这里之后，反正父亲的病也好了，弟弟的债也还清了，她就安安静静的消失在这个世界好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唐可儿突然沉声道：“诗雨，你记得有一年我生病，所有人都不在渡城，我给你打电话，你放下电话就赶了过来吗？那可是晚上，你是在你初恋家里吃饭吧？我记得就是因为这个事情，那个本来就有些小心眼的准婆婆彻底不喜欢你，说你眼里没他们，然后你才和相恋七年的初恋走到尽头，不是吗？这件事，我一直很愧疚的，也因为这件事，我觉得你是一个可以交的朋友。” “小姐，这事和您没关系，我们没能走到最后，不过是不够爱而已，和家庭没有关系。”秦诗雨表情突然道。 但是提起初恋两个字，她脸色转变实在是太过生硬，那种表现出来的冷漠无比，却更能让人感觉到那个男孩子，其实在她心中有一个很重很重的位置，许多年以后也没有改变，只不过她不想别人知道而已。 “我说这是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说我欠你的，你做的这些不是错误，只是人生的无奈。这些日子的事情我也想了，你其实根本没有害我的想法，只不过你压不住那小鬼的恶念，是不是？” 唐可儿清澈的目光看着秦诗雨，让这个女孩突然一下子整个人都软了下去，点头道：“是的小姐，包括那天的演唱会，其实我根本没有想要伤害您的想法，只不过那孩子是那边种在我身上的，有些时候根本不听我的，演唱会那天我在您旁边，他自己就窜出去了，吓了您一跳，然后我教训他了，可是，我根本控制不了他啊，后来又有几次不听话的举动，我就饿着它，但也不是什么时候等管用的，那边也会检查的，那些日子我就必须把孩子养的健康一点，所以他也会出来害您……” “所以你更要告诉我了，不管他们用什么方法控制着你，我都会想办法替你解决。”唐可儿认真的道。 “但是这件事，我真的会给您带来麻烦，为了我这样的人，实在是不值得您这么费心……”秦诗雨听见唐可儿话，感动得泣不成声。 唐可儿重情，如果不是她重情，这些人怎么会死心塌地的替她卖命？金钱和实力可以买来奢侈的物质，但是买不来金子一般的友情。 “诗雨，你知道什么是朋友吗？朋友是一起开心，也是需要一起面对困难，如果做不到这些，那只不过是不值得深交的狐朋狗友。”唐可儿蹲到了秦诗雨旁边，抽出至今替她擦干净脸上纵横的泪水，柔声道，“告诉我他是谁吧，如果你把我当朋友的话，我会替你解决那些麻烦的，一只小鬼就想把我逼到绝路，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小姐……”秦诗雨感动的不知道说什么，听到唐可儿话，在场的人都有一种莫名的触动。 时代让这样纯洁感情越来越少，兄弟不仁朋友不义夫妻不忠，这是一个说出借钱两个人就有可能让一段友情走到尽头的可怕年代，物质在心中的分量越重，情谊便越轻。 “你就告诉他吧，最多是一个有钱的，超有钱的，但是能有钱到你们家小姐都顾忌的有钱人，华夏一只手数得过来，而且还要是正当年的那一辈，没有那个吃家族老本的富二代，能让你们家小姐多看两眼的。” 陆欢半真半假的劝道，大家以为她是说唐可儿现在的明星地位，只觉得陆欢说的有点过了，娱乐圈的明星再显赫，也只是无根浮萍。 只有唐可儿清楚他说的是家庭背景，忍不住白了陆欢一眼。 但是她也重重点头，对秦诗雨道：”你说吧，我也不是小孩子，惹不起的人还躲不起吗？你说的这种人，一定藏得很深，说不定我一不小心就着了道，所以你说说，以后碰见我也会提防着点。” 秦诗雨犹豫一下，开口道：“他是……” 149 和唐可儿的合作 晚上的时候，老板组织大家上了山顶，在一片风景正好的谷地来了一次露天烧烤，正长秋膘的肥羊整只烤熟，味道美极了。 “你说让秦诗雨在我酒吧驻唱？” 唐可儿点点头：“嗯，是的，我大概只能去那里在某一个晚上露一个面，可是和你立赌约的酒吧，可是请来Tmboys驻场的。虽然他们只是后起之秀，但是我只去一天的话，影响效果是递减的，现在还有二十天，最后的胜负还不能确定，所以你需要能成为招牌的歌手，我向你隆重推荐诗雨！” 唐可儿主动举杯和陆欢对饮，杯里是老板自己家酿的果儿酒，味道清香度数基本没有。唐可儿本来酒量就很好，尝了这酒后更是肆无忌惮的和别人对饮，反正喝不醉，喝多了也不过是多跑几趟厕所而已。 “我觉得，有一点不太合适吧……”陆欢挠头，有点犹豫着道。 在今天下午秦诗雨把一切都交代之后，苏姐和海伦也终于原谅了她，同意她继续留在团队里面，只不过因为那块古曼童佛牌所在的位置太过诡异，在解决这个问题之前，她不能在出现唐可儿旁边，以免继续影响她，已经提前派人把她送下山找一个酒店休息，刚才的事情，也让她累坏了。 现在暂时安顿了秦诗雨，但是之后需要把她安顿在哪里，却还是一个问题。唐可儿有些头疼，因为现在整个秦家的生活压力都在秦诗雨身上，不在自己这边表演，她的收入就少了一大块，需要找一个渠道替她赚到足够支撑家里挑费的钱。 所以唐可儿听说陆欢请她去自己酒吧唱歌之后，就和陆欢商量起秦诗雨的安排问题，希望陆欢能留住她，陆欢却是有些惊讶她会说出这个决定。 “你不喜欢诗雨？”唐可儿像一个卖劣质商品的推销员，有些紧张的佯怒道，“诗雨的吉他是我都比不了的，而且现场唱歌的感觉非常好，非常适合酒吧这样的场所唱歌。你有看华夏好声音吗？有希望得冠军的章碧晨，唱歌其实都比不过我家诗雨，如果不是你答应替她解决佛牌的问题，我才不舍得把她借给你的。” 她是清楚秦诗雨性格的人，家里虽然艰难但是也难改她的骄傲，否则她弟弟出事的时候就会和他们求救的，毕竟那点钱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可是秦诗雨没有，她宁可自己抗下所有事情。 现在唐可儿想要在经济方面帮助她，秦诗雨不可能直接接受，她只能先借着陆欢雇佣了现在不能在自己队伍留下的秦诗雨，才能让秦诗雨心安理得的把钱拿了。 没有想到她想的很好，陆欢却在犹豫，不由有一点气馁，不满地砸着她从车里带下来的一个毛绒玩具熊。 以往她说什么一般男人都是不要命也要答应的，偏偏这个家伙到自己跟前一幅精明无比的奸商本色，死命想从刀身上榨取剩余价值，恨不得把她的休息时间都绑在他的战车上面。 “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陆欢看着唐可儿好像受气小宠物似的，拿着手里的玩具熊耍小脾气，就觉得好玩，想不到这个大明星还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 “那你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也害怕古曼童影响到你？不会的呀！”唐可儿哼道。 陆欢摇摇头，挑眉道：“我怎么会怕，我都说帮她解决，就一定会帮她想办法。我刚才犹豫，是怕秦诗雨不敢跟着我，毕竟，刚刚说的那些东西好像把她吓坏了……” “不要再说了，不要再往下说了！你还好意思说，你前面说的那个七天系列，我还觉得有意思！”唐可儿一听陆欢的话，似乎勾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捂住了耳朵，抱怨道，“可是你后来讲的那个血腥场景，什么切开皮肤什么看到真皮层，描述的太真实了，弄得我好恶心，哎呀，想想就吃不下去东西了。” “呃，那些东西很恶心吗？”陆欢奇怪的问道。 “难道，你一点也没有觉得恶心？”唐可儿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一副看怪兽的表情。 “当然不觉得啊，我们当医生的，天天都会看见这个场面啊！不把皮肉割开，怎么可能做手术，如果这点场面就感觉恶心，那我们也不用干活了呢。”陆欢摇摇头。 “当医生……原来这么可怕。”唐可儿扁扁嘴。 “其实这些只是说起来可怕，你还没有闻到电刀割肉的味道。电刀的温度很高的，切下去的时候产生高温，自然就能封闭毛细血管，所以现在在外科手术中应用越来越多。但是这个东西，因为高温，也瞬间就把人肉烤熟了——现在我们的烤全羊是很好吃，但是如果你想象一块带皮的五花肉不加任何调料，就这么加热把里面的肉脂腥味全都烤出来，弥漫在空气里面，实在是一种淡而无味又挥散不去的独特味道……” “陆欢，你够了，我以后还怎么吃烤肉！” 唐可儿还有旁边在听陆欢说话的几个人都捂着肚子弯下腰，一副胃痛的表情看着陆欢，还是第一次听见生烤人肉的详细描述。 看见听众们反应大，陆欢讪讪一笑，不好意思的道：“忘了你们在吃饭，抱歉，抱歉！本来还想和你们描述一下溃疡、坏死、红肿的各种可怕伤口，还有莲蓬乳等密集恐惧症克星……” “暴力犯，闭嘴。”唐可儿喝道，只有海伦不解的看着众人的表情，觉得这些都是很常见的场面，怎么大家的反应都这么大。 “我不打人不骂人，怎么暴力犯了？”陆欢奇怪的反问道。 “语言暴力！你这么描述恶心场景，实在是太过语言暴力，我现在对医院里面再帅帅的医生都没有遐想了，要是以后过一辈子的人冷静的和我描述大肠切除的过程，我实在不想活了。”唐可儿一副怕怕的表情。 “你看你都这么害怕了，那你觉得秦诗雨她……”陆欢担忧的道，那个女孩可是被自己吓到崩溃了，这个状态还能在自己酒吧唱歌吗？ 唐可儿想了一下，很快就肯定的道：“没有问题，我相信诗雨。她是很坚强的女孩，而且很有责任感，现在整个家庭的重任都压在她的身上，为了自己的家人，只要是赚钱的活，她根本没有任何选择的权利，就是再可怕的心理阴影，她也可以战胜的！” “那就好，让她来吧，我相信你的推荐。”陆欢终于同意了这个事情。 “等你的酒吧火了，你就会感激我今天的决定了。”唐可儿自信的笑了起来，对秦诗雨充满了信心，“随着下半年的宣传活动开始，各方面的渠道开始发力，诗雨的人气就会提升，虽然不知道最后能不能成为明星，但是你的酒吧绝对会是我们宣传最直接收益的商家，这个机会可好吧。” “唉，你都说了，我还需要给她钱，恐怕是很大一笔钱才行，你知道我的酒吧刚刚才接手，而且还有一个饭店要开业，全都在筹备阶段……”陆欢惨兮兮的道。 “你缺钱？”唐可儿不敢置信的道，“你这样的大医生竟然会缺钱？太不可思议了。” “缺，我都是义诊的！”陆欢没有任何犹豫的点头，干脆利落，说谎话没有任何犹豫，点头力度之大简直不怕颈椎脱臼。 他想了一下，好像自己是不怎么缺钱的，至少给秦诗雨发工资是没有问题的，但是眼下这个坑唐可儿一笔的机会，要是承认自己不缺钱才是傻子呢。 唐可儿沉吟一下，无奈道：“好吧，我先给你一百万，你基本工资不要定太多，诗雨不会要的，不过等生意好了，再给她奖金就是了。” “你这么确定我生意会好？刚才你还担心自己出场时间不足效果不够呢。”陆欢挑眉问道，其实是希望唐可儿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多去自己那里几趟。 “我管你效果好不好，你见过哪个明星广告代言还管售后的啊？反正一百万都要给诗雨的，那可是我的钱，我自己钱包里面的钱！马上就双十一了，我挤出一百万容易嘛我……”唐可儿碎碎念的道，那架势如果陆欢敢说一个不字，立刻就要暴走。 “哦，好吧。”陆欢奸计被识穿，只能黯淡的收起自己的小念头。 唐可儿眼珠儿一转，忽然哼道：“为了保证不黑我的钱，我决定请会计事务所介入监督你们的赌约，反正你们之前都没有约定核算方法吧？这个还是统一的好，否则随便填个数字，你也难以确定真假，要找专业人士审计比较好。” 经唐可儿这么一说，陆欢前后思量了一下，这才发现自己和高选的赌约之中果然没有规定具体的营业额计算方法，这里面有很多漏洞可以钻。 这个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请第三方审计公司介入，不光可以满足唐可儿监督陆欢的目的，还能防止这个老油条玩花活，严格说起来，陆欢并不吃亏，还要感谢唐可儿给她消除了一个隐患。 就冲这一点，这个价格就值了！而且以秦诗雨的外形和音色，一百万绝对值，因为酒吧真正的消费主力还是男性，Tmboys三个小男孩要是也能刺激消费了，只能证明那是有特殊癖好的男人…… “干杯，和你说话真的很舒服。”陆欢举杯对唐可儿一笑，和自己的偶像对坐饮酒还能相谈甚欢，简直梦一般的日子。 “同感。”唐可儿举杯，嘴角的笑容却流露出一点没有人察觉的哀伤。 150 没信号的郁闷 吃完烧烤看时间还很早，但是大家发现山上手机没有信号，大家都是电话短信一个又一个的人，要是长时间处于失联状态，狗仔队都要找上来，所以收拾了一下就下了山。 回到下面才知道，是山上的基站不知道什么原因出了故障，到了农家乐也没有手机信号，而房东家的网络也是通过一个3G的无线网络，这一坏，所有人还真的彻底和外界失去连接了。 举着变成了砖头的手机，已经看腻了山里风景的众人感觉到了无聊。像苏姐这样电话不断的人，拿着搜不到服务商的手机坐立不安，好像百爪挠心的转来转去，自语道：“手机没信号，要是这个时候有个国际品牌找我谈生意怎么办啊！哎呀呀，我的钱啊。” “苏姐，你这样拼命赚钱做什么啊！你平时不都是抱怨电话太烦了的吗？现在没有信号，就享受一下难得的清静呗。清福清福，首先得清净，然后你才能感觉到幸福。” 唐可儿吃着农家乐老板自己晒的柿饼子，蓟县这边的柿子在渡城都是非常出名的，个大味甜，不管是吃鲜的还是吃腌好的柿脯，都是味蕾的极致享受。 “清福，哎，我还真是体会不到，我现在一点也不幸福啊！”苏姐哭丧着脸，“也是！也许我这人就是劳碌命。” “苏姐，钱不是一天赚的，你何必较这个劲，吃点东西我们一会打牌，怎么样？”唐可儿给她出主意。 “没心情，我什么都做不下去，我总感觉有一笔巨赚钱的生意要找我，可打不通我的电话！”苏姐越发坐立难安，看着明明不可能有电话打进来的手机，还在期待马上就会有一笔上千万的代言费签给唐可儿。 虽然是给别人打工的，但是想到大笔数字流过自己的手，苏姐就能颤栗起来，很多人都说她至今没有结婚，就是因为数钱带给她的快乐太多了，除非钞票上的毛爷爷复生，她是不可能对其他任何人提起性趣的。 陆欢和唐可儿再旁边对视苦笑，这个苏姐，还真是想赚钱都赚出了魔障，其实她现在就已经存出了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钱，也不是知道还这么拼命是为了什么。 苏姐东摸摸西看看，就是坐不住，郁闷的转了几圈，拿着手机还是放不下去，跺脚道：“这样吧小姐，让老板送我下山打几个电话，你让我这样在山上呆着，我实在是呆不住啊！” 唐可儿无奈的看了她一眼，见她态度坚决，只能点点头。 要知道苏姐出门都是带着三个手机六块电池，平时和她吃一顿饭，她能全程都在接电话然后在对方说话的间隙吃上几口。对她来说，只有这样的生活才能叫充实。虽然没事就抱怨太忙，但是真的让她享一会清净，反而是承受不了，这人啊，还真是没有办法。 有大把时间的时候没钱，有钱的时候就没有了时间，工作的时候想要休息，休息的时候又惦记着工作。不光是婚姻，似乎整个生活都是一个围城，在外面的时候想进来，在里面的时候想出去。归根到底也不知道是因为想要的太多，还是生活本就是永远不会完美。 苏姐的提议一说，很多人都举手说也要下山打电话，唐可儿一点人数，发现除了她自己还有陆欢、海伦，所有人都有下去打电话的想法，而且还有人说需要在有信号的地方住一夜。 看来山上没有网络没有夜生活的晚上，已经把这些习惯了滚滚红尘的歌手艺人制作人折磨的精神衰弱，一刻也不多呆，想要找地方度过漫漫长夜，而不希望瞪着天花板一直到凌晨才睡着。 现代都市的生活节奏带来的是一天比一天的晚睡，对于心中有梦的人来说，八个小时的安眠近乎人生最大的奢侈，这样的工作那样的麻烦，总会把人生填满，需要做的事情太多，赶时间做的事情更多。 不是还有漫长人生可以浪费的小孩子，不是可以有无数试错机会的富家子，也不是生下来就拥有大智大慧的转世灵童，大部分的人都是需要在有限的时间内跑完自己预定目标，一边学习一边修正，一边受伤一边成长，这就是生存。 在无数的道路上寻找一条适合生存的道路，而对于普通人来说，想活的更好唯一的道路就是把别人休息娱乐的时候，拼了命做自己需要的努力。 在所有人想削尖了脑袋往里面钻的娱乐圈，想在其中挤出一点自己生存的空间的人，都是变了态的努力。唐可儿身边的人，甚至可以说包括以前的她在内，从来就不是早睡的人，只不过有的人可以在需要的时候就睡着，更多的人却是打不败自己的生物钟，只能到每日休息的时间才能休息。 其实此时陆欢也觉得需要下山去给杜绮芳打一个电话，因为他本来没有想到会在山上过夜，但是因为监视等待秦诗雨，本来就晚了，又在山上吃饭和唐可儿谈合作的事情，结果就拖到了基站坏掉没有了信号。 看到所有人都在这里呆不下去，陆欢眼睛一亮，提议道：“既然大家都不想在这边呆着，干脆我们就回渡城吧，我带大家去我的酒吧玩，大家随便喝，我买单！” “陆医生，你还有酒吧？叫什么名字？”有人问道。 “烽火酒吧。”陆欢答道。 他旁边的人露出惊讶的神色：“烽火酒吧老板不是那个薛凡凡……不对，他进去了，场子让陆医生盘下来了？” “算是吧。”陆欢含糊的答道，他和楚贪狼之间那些约定，没有必要告诉这些不相干的人，只要能把他们忽悠到自己的酒吧，那就是源源不断的生意啊。 “我去过烽火酒吧，不错，装修配置都算是渡城第一流的，尤其是服务员的素质，绝大多数都是旁边大学城的小美女，可养眼了，就这水准除了被封之前的天下人间，我没有去过第二个那么横看成岭侧成峰的地方。” 唐可儿的御用词作者方文衫道，这是一个风流不羁的大胡子，看上去很老但其实还没有到三十，眼里的沧桑不知道本身才华的外显还是故意磨练出来勾引妹子的杀手级武器。 “能让老方说不错，那就是真不错了，我们去玩玩？”他旁边的人道。 “去啊，不管去哪里也比在这里无聊看星星强啊。”一个妹子也很干脆的道，反正大家也是对在这里继续呆下去没有更多的愿望。 “是的是的，我还想回到文明世界追我的电视剧呢！”还有妹子的意见更加直接，也不知道没有个信号而已，就觉得自己脱离了人类社会。 这就是现代人的悲哀吧。 唐可儿见到手下们一个个期待的表情，凑到陆欢耳边哼道：“够会选时机啊！现在大家都被没有信号折磨的要死，这个时候不管说什么他们也会觉得比在这里耗时间好的，你这一提议，根本不可能有人拒绝你啊。” “那是，我没事就喜欢静静心理学分析一下案例，对于这些暗示之类的东西还是很了解的。”陆欢压低了声音道。 “哼，可是你是在勾引我的手下啊，是可忍孰不可忍！”唐可儿哼道，知道自己今天是没有多少机会在这里忙里偷闲了，有些幽怨的瞪了陆欢一眼。 “我也是想找点机会给秦诗雨发奖金啊，你知道她过得艰难。”陆欢搓着下巴贼兮兮的笑了起来。 “你，会有那么好心？我才不信。”唐可儿翻了一个白眼，显然陆欢的奸商印象已经定型，不会感觉他是多么为别人着想的人。 聪明如她如何想不明白陆欢忽悠她手下的人去自己酒吧，其实就是想快一点借助她的知名度恢复自己酒吧的生意。什么给秦诗雨什么发钱让大家不那么无聊，这都和某牙膏广告喊的没有蛀牙一样，只不过是一个目标，这辈子都没有达成的可能性！ 陆欢挥挥手，不想和女人斗嘴，那是在是自寻死路的行为，咳了一声转移话题：“别闹了，你还是问问大家都同意现在离开，然后去烽火酒吧吗？” 唐可儿听到陆欢的话，也感觉到了大家的总体愿望是不想在这里再呆下去，无奈的扬声问道：“现在有想去烽火酒吧的举手？如果人多，我们现在就出发，晚上就不回来了，当然到了山下你们也能顺道打你们的电话。” 一瞬间人手林立，全都举了起来。 唐可儿苦笑，陆欢得意非凡，对唐可儿道：“到了店里随便点，我请客，反正最近生意不好，值钱的酒都没货了。” “抠门，你就不能表现好一点吗？”唐可儿白了陆欢一眼，当然知道他是说笑，却也没有办法只能尊重群众的意见，让大家收拾东西抓紧时间下山。 幸好天很晴，山上的道路其实也不是那么荒凉，二十个人一共六辆车踏上了“回到文明世界”的道路，为了寻找手机信号。 老板看到大家现在就走，有些遗憾，不过苏姐的房费一来就付清了，他也没有损失，开着自己的长城H8走在第一位，陆欢的奥迪A4跟在了最后。 “怎么不走了？” 陆欢突然发现前面停了下来，然后听到乱了起来，队里男人怒喝女人尖叫，陆欢跑到前面，瞳孔骤然收缩。 黑布蒙面的两个男人把唐可儿拉下了车，一把54手枪点在她的太阳穴，狞笑道：“都别动，乖乖的把钱拿出来，记住了，我只要现金！” 151 破局 短短的一瞬间，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惊变已生。 “齐志永，是怎么回事，怎么让小姐被绑了的？” 苏姐慌张张地拨开人群，质问前车的保镖，那个出身名门的拳师齐永志。他是这支队伍的保镖兼任唐可儿的专职司机，看上去只还是一个大男孩，鼻尖上顶着的青春痘被大车灯一打泛着红色的油光，结结巴巴地道：“我，我也没有反应过来！这两个人上来说要搭车，前面老板停了我也减速，然后他们就砸碎了玻璃……小姐就……” “废物！” 啪的一声，苏姐巴掌落在大男孩保镖脸上，青春痘炸裂冒出里面血和脓液混合而成的液体，颜色诡异。 齐永志不敢反抗，愧疚地低下了头，支支吾吾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他其实有机会救下唐可儿的。但是在对方拔枪的瞬间，他犹豫了，他怕自己过激的举动会给自己造成危险，等他反应过来自己的责任时，唐可儿已经落入对方手里。 快狠准，没有任何犹豫，对方在拦车之前就已经决定了自己的目标。 这世间太多的机会，都是一想多了就错过的，劫匪坚决，齐永志犹豫，结果就是唐可儿落入人手。 陆欢站在混乱骚动的人群后面，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看着这一幕。 盘山道，左边是峭壁，右边是黑漆漆的万丈深渊，六辆车的大灯明亮，却只能撑起一块小小的光明。 原始的密林堆出黑色的影，好像人心底挥散不去的恐怖。 这两个劫匪眼里的沉郁冷静和握枪的老道姿势，都在彰显两个人手上的血腥味道。陆欢想起之前和秦诗雨对峙时，老板小收音机传来的新闻，好像今天监狱里面，跑了两个无期徒刑的狠人。 原来就在这里。 陆欢一下子想明白了前因后果，夜晚走山路的车注定不可能太快，两个人拦车很方便，僻静的路上威胁恐吓，也不会有机会求救，这之后往深山老林中一猫，躲过警察的搜捕，带着钱等风声过后远遁，这就是两个人的算计。 原本只是想抢一个路费的劫匪大概想不到，他们一不小心抓到当代歌坛人气第一的小天后，超过十位数的身价足够让两个人兴奋的晕死过去。 不过他们更需要考虑的是有没有命花的问题，别到最后真的死过去。 “嘭！” “啊！” 一声枪响，一声尖叫。 苏姐惊恐的跪到了地上，被达成了碎片的手机掉了一地，原来她刚刚教训齐志永之后，本能的去拨电话，结果劫匪一枪把她的手机打成了零件。 齐志永张臂挡在了苏姐身前，一脸决然坚毅的看着两个人劫匪。他身手其实很好，比之前做唐可儿保镖的那个大叔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但就是输在经验有点欠缺。 没有经过实战检验的拳师都是废物，他今天才发现自己原来并没有想象中的无所畏惧。所以此刻他很憎恨自己，这次没有多想就挡在了苏姐的身前，誓以自己的身体保护着身边的人安全。 知耻而后勇，这样的勇气，才是真正可贵的光芒。 苏姐却已经被吓得完全崩溃，近在咫尽擦着头皮打出去的子弹，头发烧焦的臭味让她两腿颤栗，这个劫匪只要打低一分，飞的就不是几根头发，而是她的天灵盖了。 陆欢略微惊讶这个劫匪的枪法，这不是打靶场里面练出来的，没有任何瞄准的动作而是全凭手上的感觉随意一抬手，子弹就是分毫不差的压着头皮飞出去，这样的枪法，只能是一颗一颗子弹喂出来的，以现在一颗普通子弹的造价，能有这种财力培养这样人才的，在国内只有一个地方。 军队！ 而且是真正精锐的军队！ 陆欢心底不断估量着自己出手救下唐可儿的可能性，结果发现还不到三成，这里的地形和劫匪可怕的枪法都让他不敢轻易出手，如果她自己或许豁出去了，便是现在他还要负责唐可儿的一条命，他不能用别人的生命开玩笑。 想要救下唐可儿，也许只有搅乱这一坛水，他才有机会摸到唐可儿这条大鱼。 “你们得到钱，就放人吗？”陆欢装着惊慌的问道。 “那是当然，这点信誉还是有的，我们也只是为了回家，不会再给自己惹更多的麻烦。”一个匪徒说道。 “给你们钱，马上放人！” 陆欢看着大家都还在发愣，带头把自己的钱包倒了过来，他身上还有两千多的现金，全都丢到了地上。 “陆欢……”唐可儿近乎呻吟的道，没有想到这个和自己斤斤计较的家伙，竟然是第一个跳出来替自己交钱的。 “快，快，你们不快点，这个漂亮的小妞可就没那么漂亮了！” 押着唐可儿的劫匪个子高大，一张国字脸阴沉威严，显然是两个人中领头的，押着唐可儿太阳穴的手枪越发用力，同时命令旁边一身运动服在身上空空荡荡的小个子家伙替自己去收钱。 “掏钱啊，你们都愣着干什么，想看着你们小姐死啊！” 陆欢大喊道，听到他的话，众人才想起来掏钱，把身上的现金都拿出来准备还自己一条生路。 苏姐也清醒了过来，也顾不得那其实就是想报警也没有信号的手机，只是把自己的手包倒过来，把里面大概三四万现金洒了一地，寒声道：“放了小姐，这些钱都是你的！” 唐可儿有些意外，没有想到苏姐竟然会把身上所有的钱都给她，清楚苏姐爱财如命的性格之后，唐可儿愈发感觉到这些倒在地上的现金珍贵。 只不过现在她一个字也不敢说，命悬人手只能默默忍受，希翼的目光从陆欢身上扫过，她都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他能做什么，这个时候她只能自求多福，这两个劫匪的胃口不会那么大，先放了自己再想其他问题。 小个子猫下腰去收拢归纳地上花花绿绿的钞票到一个装化肥的麻袋里面，一分钱也不舍得放过的样子。 苏姐看着两个人的背景忍不住哀叹一句：“看来这两个人家伙是真穷，否则也不会连毛票都不放过啊。” “才从监狱里面出来，他们还能有什么，只能靠自己的能力给自己找一口饭吃。 陆欢压低声音，“把钱都给他们，快。” 苏姐有些不情愿，但还是继续去车里拿钱。小个子男人去收钱，目光不在唐可儿身上，这也算是有机会了。只不过那个高个男人却好像很有经验，目光一直压在唐可儿身上，知道他们想逃命想活下去，所有的一切都压在了唐可儿的身上，自然不可能有一刻放松。 到底有怎么才能把那个高个子男人的目光吸引开，然后浑水摸鱼救人的呢？陆欢想了几个方法，却都不敢赌的。 那个很可能是特种兵部队出身的男人面容坚毅，一看就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这种人很难分散注意力，而且集中状态可以保持很久，是最难缠的一种对手。 最可怕的是，他看得懂那个男人的目光，根本就没有放过唐可儿意思，他需要这么一张保命符！ 陆欢自认出手很快，比大滕六兵卫的刀还要快，但是他对上手枪，指在太阳穴上的手枪，他真的没有把握自己的手快还是枪快。 他目光闪烁，正对上唐可儿柔弱坚毅的目光，心中决心更加坚定，绕着人群的圈子向高个劫匪靠近。 苏姐把带的现金都交了出来，队伍里的人也没有藏着，小个子兴奋的数着钱，红着眼睛道：“大哥，这群家伙真有钱，竟然有三十万现金！” “三十万！” 高个男人听到这个数字诧异的走神抬起头，没有想到这群人竟然这么有钱，平均一个人就带了一万五千块，实在是不敢相信！ 而就在这一个瞬间，陆欢借着一抬手三枚银针好像黑夜中的惊电，一瞬间扎到了男子持枪的右臂上，瞬间手枪落地。 “混蛋！”高个男人愤怒吼了起来，仰头寻找出手攻击他的人，一下子看到了正疾速冲过来的陆欢，同时又是三枚银针出手，高个男人膝弯一疼，整个人跪倒在地。 同时，齐志永同时启动，一脚把小个子男人踢翻在地，以防他出手。 这一脚含怨而出，齐志永用了全力，矮个子男人腰部传来一声骨裂的声音，整个人立刻倒在地上爬不起来了。 陆欢一把扫开了高个男人，高个劫匪把唐可儿和小个子男人方向一推，和陆欢战到了一起！ 山路狭窄陆欢施展不开，竟然被拿着军刺姿态悍勇的男人压住住了！ 忽听小个子男人怒吼一声：“不许动，谁也不许动，那是我的三十万，你们谁也不许动！” 小个子男人倒在地上，死死一口咬在上去拿钱的苏姐小腿，苏姐大声尖叫，踢开了小个子男人。 苏姐把他推开，小个子男人在地上一滚，一把抓住了之前高个劫匪掉的那把54，惊慌失措的抬起头指着陆欢等人左摇右晃，枪口可怕的左摇右晃：“我的钱，那是我的钱，你们谁也不能动！” 这个人，已经陷入了癫狂状态！为了钱，他强烈的攻击欲望连陆欢都感觉到可怕。 不论什么年代，横的怕恶的，恶的怕不要命的！ “兄弟，你不要激动！”高个劫匪停下了攻击，紧张的道。 小个子男人前所未有的激动，脸上泛着病态的嫣红，嘭的一声，手里的枪响，方文衫旁边一个女孩倒了下去。 扳机连续扣动，人群慌乱闪避，子弹全都打倒了天上。 原来被高个劫匪推到小个子男人旁边的唐可儿，危急关头，把他的枪口端上了天。 一口气打完了手枪里面所有的子弹，小个人男人眼神狰狞，一把拉住了唐可儿：“你抢我的钱？你抢我的钱？！” 他用力一挣，竟然拉着唐可儿一起滚下了旁边的山崖！ “不要！” 陆欢看着那个为了救众人和小个子男人厮打在一起，然后被带下了山崖的绝美身影，不管不顾的一针刺激尾椎，一针刺在头顶百汇。 子午逆流！ 他一脚踹飞了挡在面前的高个劫匪，以远超人类极限的高速迈到山崖边，跟着纵身一跃！ 152 危崖之下 初中物理上学过重力加速度是九点八米每秒的平方，如果忽略空气阻力，人在自由落体的时候，也是这个速度。 但是如果在跳下山崖的时候，还在头顶突出的岩石上重重的轰出一拳，给自己一个向下的力呢？ 那么，加速度是远远大于重力加速度的，也就是在相同的时间内可以获得更快的速度。 简单的物理题，但是在现实中是什么样子呢？ 被眼前这一系列变故惊得丧失了思考能力的苏姐、海伦以及团队众人，木然的大脑里面盘旋的就是这样简单的问题。 “小姐，小姐，你在哪？！” 海伦大喊着跪倒到地上，一片漆黑的山崖看不到下面是什么情况，只有呼啸而过的风回应着她听不懂的答案。 一缕飘扬的红，是唐可儿很喜欢的那条羊绒披肩，被山风卷着划过众人视线，终于又复不见。 “那个谁……陆医生也跳了下去？” 也听不出是谁问的一句，三分征询，三分不敢置信，剩下的都是敬佩。 “好像是的，他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直接也跳了下去……” 齐志永跪倒在地，指甲划在粗砺的砂石上，留下了五道深深的血痕，凄厉出悔恨的姿态。 苏姐突然一把抓住他的脖领子，尖声大叫：“你个废物，你的白痴害死了小姐，你对得起小姐发你的那些工资吗？你为什么也不跳下去？” 泪水止不住的从那双只有金钱的眼睛流出，大批人拉住她，却不知道劝说什么。 “是的，我对不起小姐，我也应该跳下去的。” 齐志永自嘲一笑，“反正我是个废物，留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用处……” 这个大男孩心中也有骄傲，他恨自己那个瞬间为什么会害怕，为什么那么轻易就被敌人凶恶狰狞的表情吓到，这样的表现对得起自己苦学了十多年的八极拳吗？ 他快步的走下山崖，是海伦还有几个人拉住了她，一起把发了蛮劲的齐志永拖了回来，一个巴掌扇在他的脸上，恨声道：“说你是废物还真是废物了，你现在跳下去有什么用？现在你拉着我们去有信号的地方去，我们要打电话叫救援队，小姐和陆欢一定不会有事的，我相信陆欢，他是一个可以创造的医生，这一次也不会让我们所有人失望！” 海伦说完就去处理受伤的成员，那个女孩只是被击中手臂，并没有生命危险，随着老板的越野车第一个下山，去医院的同时还要赶到有信号的地方申请救护队营救陆欢和唐可儿。 “救我，求求你们救救我……” 一个微弱的声音在一片混乱中响起，海伦闻声看去，却是高个劫匪躺在地上，陆欢激发了子午逆流之后，瞬间爆发的力量比平日足足强出了三成以上，一拳就让高个劫匪的肋骨根根寸断，此时只能吐着血沫子在那里呼救。 或者说，是在等待死亡。 “把他也搬车上来，第三辆车上有急救药品，也给我拿过来。” 海伦犹豫一下，还是决定先救这个病人，也许这个人该死，但那是法律的事情，而她不是法官而是一个医生，没有权利去决定高个劫匪的生死。 她能做的，只是尽全力抢救他的生命！ 做好自己的社会定位，没有多余的目的，只不过是让自己问心无愧。在这个世界上，每多做一次选择，就是多承担了一份压力，没有任何人想要平白的希望自己良心产生愧疚。 …… …… “不要！” 陆欢喊出这句话的时候，只感觉大脑瞬间呆滞，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一定要救唐可儿！ 所以他使用了会折损寿命的子午逆流，所以他全力击退了耽误时间的高个劫匪，所以他没有任何犹豫，就跳下了在深夜中根本看不清谷底的悬崖峭壁！ 这也许，只是一种近乎本能反应，他想做什么，就尽自己全力的开始做。 陆欢看似鲁莽冲动，但其实从来谨慎选择有把握事情去做，但是这一次，他来不及做更好的选择，就追着唐可儿跳了下去！ 子午逆流激活了“超敏”状态，陆欢只感觉全身的血液燃烧着进了眼睛，视野中好似火焰燃烧，一瞬间整个世界都慢得近乎停滞。 而背景瞬间加亮，清朗的月亮在他眼中亮如中午的烈日，脚下的泥土砂石，上次雨后新生出的草叶绿芽，全都分毫毕现。 这就是生的希望！ 他迈步，加速，挥拳击退了前路上的阻碍，在峭壁边上屈膝，脚踝用力蹬出，旅游鞋的胶底在岩石上摩擦出刺耳的一声“吱！” 摩擦，虽然没有滑板鞋时尚时尚最时尚，却是拼尽全力。 陆欢整个人没有任何腾空的向下弹出，瞬间周围环境的无数信息涌入他的大脑，他知道自己这样是追不上比他早出二秒二十七的唐可儿，所以一拳想也不想的就击在了头顶突出的岩石上，瞬间下落的速度快到了极限。 一呼一吸之间，他终于抓住了唐可儿的手，借势把她的人揽到了自己怀里。 “救我，救救我！” 小个子男人死死拉住唐可儿，终于冷静了下来。 陆欢一声狞笑，一把捏住小个子劫匪的手腕，把他的手生生撕断。 他整个人就好像破布娃娃一样身旁陆欢往下种种一掷。 借着这个力量，陆欢和唐可儿的下降速度一滞，就利用这个瞬间，陆欢扫视身下，看到下面一棵横出来的苍松，而下方三百米处，也就是谷底中部的地方，是一条流淌着的小河，欢快的水声丝丝入耳。 周围静谧的山谷，耳边呼啸而过的山风，陆欢进入超敏状态之后，他没有任何感情也不知道恐惧是何物，大脑就好像是一台收集处理分析周围一切环境的机器，整个环境的一切资料都浮现在了他的大脑。 他的一切，只为一个目的存在…… 活下去！ “陆欢？” 山风灌进嘴里，唐可儿的声音只能隐约听见，但陆欢还是听到了她声音里面的意外和惊喜，不过此时他却没有多余的时间说什么，只是更加用力的搂紧她的腰，生怕她和自己脱离，同时积极寻找着可以把速度慢下来，不摔成肉泥的方法。 只要有一个足够缓慢的速度掉进小河沟，应该不会对身体造成太大的影响。 想清楚这一点，陆欢迅速的脱下了自己的外套，在经过那棵松树之前算好了提前量，这都是超敏状态本能的计算能力，一把挥出，外套挂在了松树最外的树枝上。 陆欢和唐可儿就好像遇到了急刹车，瞬间身体被一股巨力拉扯，好悬没被断成两截，但是万幸速度也慢了下来。 可惜陆欢的外套已经有年头了，而且只是外贸市场扫下来的地摊货，最多能说还算舒服，但只是陆欢穿久了舍不得换而已。 地摊货的质量可想而知，挂在松树上还没有把陆欢的下降速度真正降下来，就听到纤维断裂的声音，代表死神临近的呼啸再一次在耳边响起。 在短得让人无奈的悬停之后，因为陆欢的衣服断裂，他和唐可儿继续下落，但是速度已经很慢了。陆欢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神色，这一切都在他的计算之中！ 借助在树上悠了一下，他和唐可儿也一起改变了落点，向着山间的小河掉落下去。 “陆欢，原来真的是你……想不到快死了，最后看到的竟然是你。” 唐可儿闭上了眼睛，双手反抱住了陆欢的腰，除了发型被风带得乱了，淡然的神色让人意外此时还是在山间闲闲的看书喝茶。 陆欢却没有唐可儿心情，他把手里的半截衣服撑开幻想着是降落伞可以减缓他的速度，但实际上这小小面积提供的空气阻力完成可以忽略不计，但陆欢还是把胳膊张得大大的。 只要有一点作用，那么就把可以改变命运的小小事情做到极限，以防尘埃落定的时候后悔前尘。 扑通！ 水花四溅，陆欢和唐可儿沉入水底，陆欢做了一个屈膝受力的动作，撞到河底软绵绵的沙子时，他的整个膝盖机会都被沙土陷了进去。 陆欢一只手在地上一撑向前翻滚而出，另一只手死死拉住唐可儿，终于把下坠的力量缓冲了过去。 “唔，还好有那么一颗松树……” 陆欢心里一片庆幸，这个时候子午逆流爆发的超敏状态已经结束，他只感觉全身上下的肌肉就好像电动小马达一样颤抖不停，可怕的酸疼感和窒息一齐向他袭来。 “不能再这样拖下去了。” 唐可儿身体软倒在他怀里，已经失去知觉晕了过去，现在两个人的命都压在了陆欢身上。 虽然疲惫欲死，但是陆欢也知道一秒也不能耽误，他放松身体带着唐可儿浮上了水面，然后拉着她一起游上了岸。 “这……” 陆欢把昏迷的唐可儿翻了过去，想要帮她吐出喝进去的冰凉喝水，可是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明亮的月光洒在河边的空地上，湿透的衣服紧紧包裹着唐可儿娇小身子，可是陆欢却没有一点好色的心里，只是惊恐的看着那张颠倒了全亚洲的完美容颜。 此时完美不在，几道深深的伤痕在她脸上交错，这张被评为当代最古典脸庞的小脸，竟是血肉模糊。 唐可儿，竟然毁容了！ 陆欢大脑一片空白，已经忘了自己身体爆发过超敏状态的酸疼，只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替唐可儿做着急救措施，同时用师门秘术，封死了唐可儿面部神经对痛觉的感受，这样就是她醒过来，不照镜子的话也不会发现自己脸上的伤。 起码，先把她带回医院接受治疗！ “你，为什么一直看着我？” 悠悠醒来的唐可儿忽闪着睁开眼睛，幽幽的声音却让陆欢不知道如何作答。 153 谷底时间 “湿身诱惑，竟然看得我走神了！” 陆欢搔着脑袋大笑起来，以掩饰自己愣神的尴尬，他不敢对上唐可儿那双过于清澈的眸子，生怕自己眼睛中的遗憾让她看出什么。 大概是跌落到河底的时候，河底有什么金属或者锋利的物品，陆欢当时连自己的身体都控制不住，对唐可儿的保护也不那么全面，这才会造成了她脸上的伤。 他无比自责，可是现在唐可儿的受伤也成了现实，他已经没有回到过去的机会，只能想办法弥补这样的遗憾，幸好，他脑子里面还是有几个能让皮肤愈合不留疤痕的药方，只不过需要的药材比较难以寻找罢了。 女孩对自己的容貌都异常在乎，就是一个丑女也要借着美图秀秀自欺欺人玩点自拍，更何况唐可儿这样天后级别的人物，就是从来不说，也不可能平静接受自己毁容的现实。 想到这些，陆欢准备尽可能瞒住她，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再让她知道这些事情。 “混蛋，不许趁机占我便宜，你不能看我……阿嚏！” 冷风一吹，唐可儿身上湿透的衣服不能保温，只能让她感觉到更加寒冷，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陆欢见唐可儿伸手要摸自己的脸，连忙心虚的拉住了她的手，赔笑道：“你别动你别动，我帮你擦擦！” 唐可儿疑惑的道：“陆欢，为什么我的脸感觉到木木的，好像一点感觉都没有？” “没什么呀，可能是我们掉到河里有点冷，所以你脸一时没有感觉。”陆欢心虚的道，目光四处移动，“我们找一个地方生火先把衣服烤干，以免冻病了，再一个也能引起救我们的人注意力。” 唐可儿点点头：“是啊别冻病了，不过你好像很热的样子？” 他忽然注意到陆欢额头上冷汗直流，不由奇怪的问道。 “没有，没有，就是刚才从山崖上跳的过程太用力了，所以感觉到有些累罢了。” 陆欢干笑道，唐可儿听到跳崖，忽然沉默了，她想起是被小个子劫匪直接带下了山崖，然后在空中陆欢竟然追上了自己，护着她一起掉落山崖才能救得了的性命。 现在陆欢同样衣服湿透，而且衣服上处处破损伤痕，满脸没有一点精神的疲惫，显然刚刚的救人行为对陆欢消耗也是极大。 唐可儿想说些感谢的话，却发现莫名的堵在喉咙里面说不出口，一个人追着自己跳崖，这需要多大的勇气？ 纵然横跨千年演了无数的角色，揣摩了各种人的心理，念了数不清的台词，可是此时她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 闷了半天，她状似无意的问道：“对了，那个小个子呢？” 她想了一下，想起当时把她带下来的那个疯癫劫匪。 “在空中和我们分开了，现在可能已经罹难了。” 陆欢隐瞒了是自己为了救唐可儿把那个家伙丢了下来，他怕这个善良的女孩会感觉到自责。 她就是那种很会为别人着想的女孩，越是危急的关头越能看清一个人的性格。就好像劫匪枪口举起来的时候，唐可儿敢扑上来推开劫匪的枪口，宁可和劫匪同归于尽也不希望追他伤害自己的朋友。 这种行为纯粹出乎本能，和一般人看到了持刀抢劫就避开一样，都是本能，只不过这个世界大多数人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听到和自己一起掉下来的人已经死了，唐可儿愣了一下，脸上因为神经麻痹看不出具体的情绪只不过好半天才吐出一口气：“陆欢……。” 唐可儿喊了一句，就没有了后续。 “怎么了？”陆欢问道。 “没什么，就是觉得遇见你，很好。”唐可儿淡然一笑，抬起头看着愈发遥远的星空。 看看远处的山崖，隐约能看见上面有灯火划过，却不知道是不是救他们的车来了。 陆欢道：“我也很开心遇见你的。” “可我把你拖入了危险。”唐可儿歉然道。 “没关系的。我只不过是恰好赶上了，喜欢你的人这么多，你如果真的跳崖一定会有很多人舍身相陪。当然更多的是那些反对你的人拍掌称快，然后各大公司就你歌曲的版权发生争夺大战。”陆欢笑了一下，“你要不要考虑诈死一下，看看众人的反应？这一定很有意思的。” “这个……不太好吧？” 唐可儿嘴上这么说着，但是眼睛里面还是闪过一丝极为好奇的光芒，自己死后别人是什么反应呢？正常情况下她是绝对看不到的，如果这个时候不尝试一下，也许这辈子都没有这样的机会了，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玩一次，也许只是顺势而为说不定却能看清很多问题。 可是马上她就否决了这个想法，摇头道：“不，这样非常不好。这个世界上有这么多喜欢我的人，他们关心我爱护我，如果为了自己的一点点好奇就让他们伤心，实在是太不负责任了！” 陆欢嘿嘿一笑，毫不意外的看着唐可儿。都说好奇心杀死猫，唐可儿虽然一样好奇，但是却因为怕别人伤心，生生止住了这种想法。 这个心思玲珑的女孩，简直善良的让人心疼。 一走神，却又看到了她脸上纵横的伤疤，把她脸上此时柔美的线条破坏成一种后现代的抽象美感，顿时陆欢心底浮现出一种怅然若失的遗憾，一个美丽的女孩子或许就这样彻底消沉下去了。 那种美丽，那些让人忍不住珍惜的美丽此时却不复存在，这样的损失实在是太让人心疼。 在脑海里面思索着能让伤口不留疤痕的药方，陆欢一边四处搜寻着干柴。不过他也不敢走太远，接下来苏姐一定会找人救援，如果走远了被丢在大山里可就坏了。 幸好山上天光还是有些亮度的，这山谷也没有多少人来，积累的干柴很多，所以稍一努力，便引出了烈火。 让两个石头死命撞击，陆欢点燃了火，把背风不会被烟熏到又温暖的地方留给了唐可儿，把自己已经靠体温烘干了的衣服披在了唐可儿身上，让她可以把外面的衣服脱下来在火上烤干。 以陆欢的身体素质，只要他想他的新镇代谢就能快很多，这也是超敏状态带来的好处，身上的湿衣服最多只需要十来分钟就能变干。 烤着火，唐可儿终于不那么冷，陆欢虽然很累，子午逆流激发的超敏状态虽然要比真正的超敏柔和，却也是让身体在瞬间爆发出几倍的潜力，消耗极其可怕。 陆欢其实累的一句话都不想说只想睡觉。但是在这样的旷野中，他担心唐可儿会害怕，会发现脸上的伤，一直引着她说话。 也许是刚刚生死与共过，两个人说话间越发没有顾忌。唐可儿很健谈，也许是因为全世界都转过了一圈的缘故，见识广博，对传统文化也非常了解，基本上陆欢说什么她都能接下来，带着自己的见解引发阐释，倒能让陆欢有别开生面的感觉。 谷底，河边，篝火旁，并不熟悉的两个人渐渐熟悉，甚至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陆欢的耳朵突然跳了一下，他隐约听到了很响的破空声。 把手指压到唇边，陆欢示意唐可儿暂时不要说话，凝神细听，从市区方面传来的旋转翼声音。 “大明星，帮我拾点柴禾一起把火头加大，找我们的人来了，好像有直升机！” 陆欢跳了起来，很兴奋的知道快要有人救他来了，所以没有注意到唐可儿眼中莫名闪过的一丝遗憾的失落。 她低头看着地上陆欢拧衣服积出的一个水洼，倒映着半轮月亮和唐可儿的半张脸，上面红色蛛网似的伤口，包裹着看不出悲喜的甜美五官。 或者说，曾经。 被陆欢引旺的火焰吸引了远处直升机的注意，很快一架军绿色的运输直升机悬停到了两个人上空，海伦从飞机打开的舱门中探出头来，只看见她兴奋激动的大叫，却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直升机旋转翼的声音掩盖了一切。 飞机迅速的降低高度，终于听见海伦是在惊喜的大叫道：“小姐，陆欢，你们都没事，太好了，你们都没有事情！” 绳梯降下，陆欢和唐可儿都爬上了飞机，唐可儿爬上来的时候，海伦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脸色惨白的道：“小姐，你的……” “海伦，有热水吗？外面好冷啊！” 陆欢在舱底一撑就翻上了飞机，重重咳了一声打断了海伦的话。 他希望等到了医院再让唐可儿知道这个消息。 海伦领悟过来，连忙捂住了嘴，知道陆欢说这句话的意思。 她当没有顺着陆欢的意思转移话题，却听到唐可儿安静的问道：“海伦，你想问我的脸怎么了吗？” 宽阔的机舱中布满了各种仪表，低鸣和引擎声一直充斥着整个空间，但是此时因为唐可儿的一句话，好像所有的声音都空白了那么一瞬间。 “你，你都知道了？”陆欢不敢置信的后退一步，撞在舱门上发现极为沉重的一声闷响。 “我当然知道，你其实不太擅长隐藏悲伤。”唐可儿摇摇头，“不过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脆弱，我相信现在的科技，愈合疤痕还是可以做到的。如果西医不行，我还能找你帮我治疗的，对不对？” “当然，当然，我一定会让你的容貌恢复如初！”陆欢沉声保证。 “那不就行了，我有什么可担心的，我相信你的医术，最后结果是好的，我何必惊慌。”唐可儿对陆欢释然一笑，有些俏皮的道，“只不过可惜我这个样子，短时间不能出现在你的酒吧里唱歌了。” 陆欢深深的看着唐可儿，她感性，亦理性，美貌得让天下所有男人驻足，智慧得让人舍不得离开。 “没关系，只要你还在，就总有机会的。”陆欢笑了起来，如果自己没有跳下来，世间也没有唐可儿了，那么就不只是毁容的结果了。 “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替你立刻提升酒吧营业额……”唐可儿眼睛一亮，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 154 猫吃老鼠 直升机上，一身军装的驾驶员和副驾驶对上机的两个人举手示意，然后卷起了悬梯。 直升机拉升高度准备飞离这里，带着陆欢和唐可儿回医院做一个全面检查。 虽然陆欢已经再三保证唐可儿身体没有任何问题，但是苏姐还是不放心，一定要替两个人做检查。这种不信任让陆欢还是有些郁闷的，唐可儿也不帮他说话，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海伦已经告诉了苏姐他们找到了唐可儿，当时陆欢跳下去之后，苏姐都崩溃了，是海轮撑起了场面，她联系到了留在刘老爷子身边的左虎，通过他派出了渡城警备区的军用直升机和武警搜救，这才在找到了这么快的找到陆欢和唐可儿。 从那么高的山崖跌落，两个人的状态却好得所有人都不敢置信，唐可儿毁容的问题陆欢也表示自己可以治疗，那么如此说来就是过程惊险，但是结局还能接受。 当然，陆欢没有说自己爆发了子午逆流后作出的努力，他只是说自己和唐可儿恰巧落到了河里这才侥幸保得一条性命，反正当时是晚上，也没有人能看清下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说，那个劫匪还没死，你救了他？” 陆欢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他没有想到海伦如此善良，竟然救了那个高个劫匪。 海伦咬着嘴唇没有说话，她没有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有什么错误，医生需要做的就是尽力救人，上了手术台，就没必要管这个人是善是恶了。 陆欢看到海伦这个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我又没有怪你，你摆这个姿势做什么，莫名其妙呀！我就是说如果你救了他，可以暂时不把那个家伙的消息告诉警方，我要见他一面，可以么？” “呃，这没有问题！” 海伦俏脸微红，是自己心里纠结的问题让她表现得太过敏感，以为别人问起这件事就一定是责难，其实是因为自己有些心虚，毕竟高个劫匪是这件事的主谋，害得唐可儿遇到危险他应该承担大部分责任，自己却救了他，估计一般人都不能接受这样的事情，会觉得她是对自己老板不忠诚吧。 唐可儿也是微笑道：“海伦，我也是支持你的，救死扶伤是你的职责，没有人可以因为这一点批评你，难道干活的有错，不作为才是好的吗？” “谢谢小姐，我明白了！” 有了唐可儿的话，海伦总算是有了主心骨，重重一点头，终于不再纠结这件事情。 直升机飞速行驶，迅速接近渡城主城区，满天的星光和地上的灯火争相辉映，就好像镜子的两侧，都是银河一般璀璨。 陆欢借海伦的手机给杜绮芳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自己马上回医院。 “搞定唐可儿了？”杜绮芳那边见陆欢这个时候才回来，心思一动，已经猜到了陆欢此行应该是很顺利，否则不会在那边留到现在，早就灰溜溜的回来了。 “搞定了，不过……因为一些不可抗力，短时间她是不能登台唱歌了。” 陆欢看了一眼安静坐在机舱边看着窗外风景的唐可儿，同时也感觉到了那边杜绮芳的不解和遗憾，有些得意的道：“不过，虽然不能唱歌，我们却是想到了更好的方法……你就等着吧！” 对唐可儿说的办法，陆欢心里也没底，不过现在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只能按照她说的方法尝试一下。 杜绮芳先是一惊，随即只得叹了一口气：“那就好，反正你要加油，今天晚上Tmboys就到了乱世佳人酒吧呢，效果……令人羡慕呢！据我们安排在那边的人说，今天到现在的营业额已经比昨天的一倍还要多，远远的超过了我们。你也要抓紧，可辛苦了半天，给别人做了嫁衣。” 陆欢嘿嘿一笑：“别担心，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好了。不过高选都想到了什么办法宣传Tmboys？三个小孩子，我也要学学他的经验。” “好，相关的资料我发给你，有机会你也可以去乱世佳人酒吧看看，有很多东西需要我们学习。”杜绮芳叮嘱道。 “没有问题，有机会，我一定会去乱世佳人看看的，就是吓，也要吓死高选！”陆欢嘿嘿一笑，想着乱世佳人的布置，哼起了一段京剧唱腔。 “我本是，卧龙岗，散淡的人……” …… …… 周日晚上，乱世佳人酒吧二楼。 一楼舞台周围的热闹和二楼人丁冷落的一角形成了鲜明对比，不是因为人少，相反这一天乱世佳人酒吧的客流量是平日的数倍，不过没有人愿意留在二楼，不分年龄段的萝莉学生熟女集中在舞台边上，向上边三个热舞劲歌的小男生挥舞着手。 没有人注意到魏青城的女儿魏云月也出现在这里，而且一向喜欢排场的她就没有闹出任何生势，就这么无声无息的猫在二楼角落，身边只有一个好看得能让整个一中女生发花痴的帅哥。 “有点无聊。” 先是被楼下开场的热闹吸引，看了几眼，很快她就有些不感兴趣的拼装面前的战列舰仿真模型。 “知道无聊还拉着我来，你到这里来就是搞这搜破船？”她对过的男生调侃道。 他语气放肆，魏云月也不以为意，只是很淡然的道：“这不是破船，这艘船名字可霸气了，叫无敌号。1906年4月2日在阿姆斯特朗公司阿尔维克船厂开工，1907年4月14日下水，1909年3月加入现役，造价1,767,515英镑。1914年8月6日完成改装，8月19日成为英国海军第二战列巡洋舰分队旗舰。” “旗舰，我就知道这个词而已。”帅气男生感觉到有些无趣。 “这是第一艘战列巡洋舰，那个时候英国海军希望有一种战列舰火力，巡洋舰速度的船只，具体要求是：排水量在17,000吨以上，安装8门12英寸口径主炮，最高航速25节，装甲防护比现役装甲巡洋舰稍厚即可，不必达到无畏号战列舰的防护水平。 在英国海军部的预算报告中曾经这样描述无敌级战舰：‘装备8门12英寸主炮的该级战舰可以追捕并且摧毁敌方任何种类的巡洋舰，而遇到更为强大的对手时，将凭借25节的高速摆脱对方的纠缠……这种理想型巡洋舰将会成为真正的巡洋舰杀手！’。” “停停停，这些，都和你拉我来这里没关系吧？”帅气男生愈发不耐烦，一说起这些，魏云月就这些没完没了，一点也不管别人能不能听懂，或者感不感兴趣。 “没有，我就是觉得你陪着出来我会闷，所以找点事情做。”魏云月表情淡然。 帅气男生剑眉一挑，鼻子险些被气歪，哼道：“那你别找我就是了。” 魏云月立刻卖起了乖：“不找你我又没安全感，毕竟我只是一个弱女子，这些地方很乱的不是？” 帅气男生有些无奈的笑了起来，实在是拿这个丫头没有办法。他叫孙琅，和魏云月算是一起玩大的青梅竹马，他有一个武力蛮横到变态的姑姑，她有一个握着渡城半边江山的老子，两家老一辈当然没有什么暧昧，只是有些见不得人的生意而已。两个小辈却投了脾气，经常一起胡闹，不过通常是魏云月出主意，孙琅负责实施。 他其实很宠溺这个看上去骄傲其实无比孤独的女孩，就算没有昏暗的灯光，在乱世佳人这种场合，又有几个人能看出这个年纪小小却已有倾国之姿的小女孩，面前是英国皇家海军还无敌时期的产物，第一艘战列巡洋舰，早已放入博物馆的生僻玩意。 就连孙琅自己，在这方面和她也没有任何共同语言，只是她在他面前比较习惯自娱自乐而已。 孙琅细细品着红酒，又问道：“好吧，我们别斗嘴行不？我知道你不做没有意义的事情，你来这里到底是做什么，不可能是为了要下面这种垃圾组合的签名吧？” “如果你喜欢，我可以帮你去要。”魏云月横了他一眼。 “说重点！”孙琅怒目而视。 “哦。”魏云月开始打磨着第十一门主炮的炮管，“我就是想看看这个酒吧老板的赚钱能力，如果他不行呢，我不介意帮他一点。” “哦？我好想知道了。你其实是想间接了解一下最近冒尖的那个年轻人吧？听说他和这家酒吧老板有赌约。”孙琅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想起道上的一些传闻，“听说那个家伙让你吃了一次亏，要不要我帮你教训他一顿？” “谁说我吃亏了？我的事，还用不到你出手。”魏云月丝毫不领情。 “那你直接砸钱就是了，反正现在你老子宠你的很，几百万说批就批，不像我姑姑，我做任务自己赚的钱都要没收。”孙琅不满道，眼中精光一闪而没。 魏云月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了孙琅一眼：“这边能请来Tmboys拉人气，我不信那边没有对招，我今天就是看看情况，这个高选赚钱能力还行，那我自然要等陆欢穷尽手段看到胜利希望，再砸钱让他绝望。” “有什么意义吗？”孙琅搔搔头，觉得女人都是不可思议的生物。 “猫吃老鼠，当然要玩够了再吃才有意思。” 魏云月年纪小小的清纯脸蛋上浮现浓浓的恨意，想起被挂在电线杆的一夜，直恨不得掐死陆欢，忽然声线一挑，有些坏坏的问道，“那个陆欢有一个很漂亮的女朋友，气质高傲，还能玩玩医生的制服诱惑，你想不想玩玩？” 孙琅会心一笑，果然很感兴趣：“你是想玩强的，还是勾引？” 155 杀手榜第七 在没有变成逃课打架抽烟酗酒飙车的坏学生之前，魏云月的梦想是考入北航，打造太空时代的超级战舰。不过可惜，在被生活这个婊子蹂躏着倔强长大之后，这个梦想就被她丢进了心底翻都懒得翻的角落。 现在的她是妖孽魏云月，一个外界都说已继承老爹阴损衣钵的怪胎，甚至是不介意做她老爹入土催化剂的疯丫头。 虽然梦想已改，但她仍然喜欢心里不平静时，就拼装各种战舰模型。在没有对手没有爱慕者没有一个需要她拿出妖孽姿态针对的人物时，在身边只有孙琅可以说是同龄人中唯一朋友的家伙时，在受伤了难受了躲在小角落一个人默默疗伤时，她都会露出安静的本色，做这种及其消耗耐心的工作。 当再出现在人前时，她还会是那个言笑无忌的魏家二小姐，可以和对手毫不留情的撕逼，也可以和情敌言笑晏晏的玩口蜜腹剑。 好像在某一方面成功的人，在另一个方面都会有极端的偏执，至少孙琅认识魏云月这么久，每次看到她都觉得她又在疯狂这一方面更近一步。 那双纤细小手和成比例缩小的钢铁重炮构成诡异却协调的画面，在这个灯火酒绿的场所，足够让不多的过路者惊讶，竟然有人可以在Tmboys乡土气息浓重的本地音乐中保持淡定，用锉刀一点一点打磨塑料模具上的毛刺，再用胶水细致的粘合，最后用砂纸磨蹭去近乎不存在的溢胶。 她就是这么安静细致的重复着，一艘巨炮林立的战舰慢慢展露狰狞，这艘无敌号已然近乎完成。 和人前那个疯狂骄傲的野蛮小姐不同，大概也只有孙琅见过她那个比内裤还隐私的小储藏室，里面陈列着和富士康的机器品控有一拼的精致模型，从宙斯盾级航母到南湖船，各种舰船模型，从二十一世纪的海上霸主一路倒退到现在的一战产物，真不知道她以后是准备继续把郑和下西洋的龙船搞出来吗？ 孙琅摇摇头，这个高中生却穿着老派的对襟排扣长衫，剑眉朗目，唇红齿白，是那种很传统意义上的帅哥而不是现在流行的奶油小生或者视觉系中性人。 他配上这副其实很复古很偏颇的打扮恍然让人觉得是武侠片里面走出来的英武少侠，身上充满着动力十足的朝气，剑眉也被脸上清浅的笑意淡化了锐利，甚至是和魏云月商量着暗算人的卑鄙勾当，都能让人觉得风光霁月。 可实际上他不是光明磊落的少侠，而是可以在华夏杀手榜上排第七的天才。除了接任务外，也杀一些他看不顺眼的人物。 比如今年暑假的时候，墨西哥某个宣布华夏铁建投标无效的黑心官员，在他违背良心宣布这个决定之后，孙琅坐上最近的航班飞往墨西哥城，独行千里月明中，一剑枭首，然后和当地几个大毒枭的精锐武装玩了三天游击战，绕道海路安然回到渡城。 魏云月是唯一知道这件事全过程的人，一个劲的抱怨孙琅的暑假才是真的暑假，这么好玩的事情不带她去。 对此孙琅只能无奈苦笑，那种他现在想来都后怕的逃亡，他根本没有办法保护魏云月这个大小姐周全。 当然作为补偿孙琅还真带着魏云月旁观了几次不那么危险的任务，第一次目睹杀人的魏云月吐了一个稀里哗啦，可是第二次依然要求跟着，脸色苍白异常，第三次自己开车跟在孙琅后面，谈笑风生的和他讨论出剑角度和剑身材质对破空声的影响，心理素质进步之快让孙琅惊讶无耻。 自由的日子很短，在开学后，孙琅继续在学校当他的校草，魏云月依然妖孽的做她的校花。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看脸的世界，生得漂亮，不管在哪里都能占到莫大的便宜。孙琅也是，虽然和魏云月一样十六岁，但是他一直保持着一个星期换一个女朋友的频率，从校花到英文老师，从路易威登品牌店的漂亮销售到小明星，他背着家教森严的姑姑已经做了太多的“坏事”，明追玩强撬墙角脚踏两只船，能玩的手段再就玩尽了。 他不是滥交的人，他只是享受和美女恋爱的感觉，没有任何人看到他和任何女生开房或者是超过亲吻之外的举动。 甚至现在都有传说这个圈子里面出名的帅气玩咖是处男，甚至还有他是gay的闲言碎语，不过很不幸后面那个传闻的始作俑者三天之内就被孙琅打成了猪头。 这一点，魏云月也好奇过，但是孙琅笑笑没有说话，一脸连可以说是知己的魏云月都看不透的神秘莫测。 很奇怪的是他对漂亮近妖的魏云月没有一点下手的欲望，甚至也很少带着女孩出席有魏云月的聚会，两个人维持着这种近乎哥们儿的关系这么多年，很多长辈其实也有撮合这两个明显不是正常人类的小家伙在一起的意思，不过他们两个却依然我行我素。 一直在乱世佳人拼完了她的战列巡洋舰，魏云月才拉着孙琅离开这里，这一个晚上乱世佳人的人气已经顶到爆棚，谁也没有想到以为只是一个走个过场的Tmboys竟然会在这里一直驻唱，甚至他们的经纪人任姣姣有说让Tmboys在这里打工的打算. 当时整个酒吧的女性顾客差点暴走，当即是一片打电话写微博发朋友圈的低头党，很快许多不信这个消息的Tmboys粉丝也赶来这里目睹偶像的风采。 这就是粉丝经济，在郭敬明《小时代》摆上大银幕创造了票房奇迹之后，精明的华夏商人终于注意到了这个点，甚至说是太过泛滥的利用偶像或者知名度做生意了。现在是个大V都敢接广告，随便营运一个公众号就代理商品，解说个游戏也能开淘宝店，前期积累的人气在迅速的消耗，等刷个微博也需要和看电视一样先忍受半个小时的广告，网上这些传播媒介可能也就是崩盘的时代。 可那个时代终究还是远的，是在投资周期看来远得不需要考虑的未来。他们只需要现在的财报能让领导满意就好了，反正网络从来不缺少话题，也会有新的风云人物取代过去的执牛耳者，在信息爆炸的年代，没有什么比头条更新的更快。 魏云月离开乱世佳人的时候正好乱世佳人又赢了一个上人的小高潮，她在门边一站，让那些拥进来的脑残粉先进来，突然发现孙琅的肌肉紧绷了起来。 “怎么了？”魏云月清楚，这是孙琅出手前的准备，每次摆出这样的姿态，就说明他遇到了值得注意的对手。 “有高手。”孙琅脸色凝重，“一会我要出手的话你一点要躲得远远的，那家伙杀气很重。” 孙琅说话的时候没有看魏云月，而是盯着拥挤的人流，杀气从那边传过来，他却没有找到人。 “我还是头一次听你讲这么丧气的话，你不是自称对上什么人都能全身而退吗？”魏云月却是胆子奇大的主儿，听到孙琅的话竟然有些兴奋。 终于挤进来的人来的差不多了，孙琅看清了对面的人，一个背着古怪长刀的小个子，一副日木国武士的古装打扮。 “大滕六兵卫，不要多事，这个年轻人背后的人物，恐怕就是你师父也要小心对待。” 于六指从后面出来，看到孙琅那双招牌式的打扮陡然已经拉住了大滕六兵卫，制止了他出手的冲动。 随后于六指的目光落在魏云月身上，立刻堆上了大把的笑容：“魏二小姐，想不到你也来这个酒吧了，是不是为了那个让您输了一阵的小子呢？” “与你无关。”魏云月冷冷的道。 “魏二小姐您不要这样，您要对付那个小子和我也有仇，我们也许可以一起的。”于六指嘿嘿笑道。 “没这个必要，你做自己的事情就行了，我不喜欢和拖后腿的人合作。”魏云月一笑，迈步向外走去。 于六指脸上怒意一闪而逝，但还是笑着目送魏云月离开。 只要魏青城一天不倒，以他的护短性格就没有人敢欺负魏云月。 “大滕六兵卫，突然出现在于六指身边的人，高手。”离开了酒吧的魏云月想起最近听到的一些消息，对孙琅道，却也奇怪的道，“不过他再厉害，也不至于把你吓住的，竟然不敢出手试试成色了？” “双拳难敌四手，何况还有你这个拖油瓶。”孙琅苦笑道，要不是有她，他也不会如此小心了。 “四手？那，另一个人呢？”魏云月惊讶的道，除了大滕六兵卫她没有再看见攻击力强大的人物。 孙琅道：“你听过忍者吗？不是火影里面那种有查卡拉什么的忍者，只不过是日木国一种执行特殊任务的职业，精通隐匿，擅长刺杀，在找不到他们位置的时候，是一种很难缠的对手。” “哦，所以你说刚才有个忍者藏着？”魏云月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 “没错，否则我会怕一个小鬼子？”孙琅不满的哼了一声，“不过看他们离去的方向，好像是去烽火酒吧了呢……云月，我们要不要也去看看热闹？” “走，虽然于六指混了这么多年也是王家一条走狗，但要是能把陆欢打的满地找牙，我不介意看狗咬狗。”魏云月小恶魔似的笑了起来，美丽的眼睛里面闪着狠辣的光芒。 156 不开心骂，骂不爽打！ 结束了周末一天的门诊，陆欢和杜绮芳吃了一顿饭，照例赶往到烽火酒吧。 到酒吧之后下车，小紫衣缩在他立起的领子上躲风，看到酒吧门口立着的大牌子，飞起来喊了一起“我的太阳”，随着乐声四处盘旋，似乎很喜欢这里的音乐节奏。 “它终于不只会说脏话了。” 袁若文出来迎接陆欢，听到紫衣说了一句莫名其妙，却总算不能归类于脏话的话，松了一口气。 “它不说脏话？”陆欢面色古怪，伸手把紫衣招了下来，剥了几粒花生递给它，告诉袁若文，“太阳，也叫日，所以我的太阳，就是……” “我日！” 袁若文捂住脸，再也不能直视紫衣，这是一只彻头彻尾的脏话鹦鹉啊。 陆欢指着这个大牌子：“为什么乱世佳人的打广告打到了我们这里来？我们就是一家，这个阶段也不至于帮着他们打广告吧。” 新在烽火酒吧门口立着的大牌子，却是乱世佳人请来Tmboys助阵的大幅海报，三个男孩带着清纯可爱的笑容立在上面，旁边有乱世佳人酒吧的简介还有微信二维码。 看到这Tmboys会在乱世佳人演出的消息，很多来烽火酒吧的很多女客人都驻足旁边，忍不住惊喜的尖叫起来，有那脾气急的，已经直接转身赶赴乱世佳人。 这一个广告一打，竟然真引走了自己酒吧本来就不多的用户，陆欢觉得袁若文不像是办出这种事情来的，虽然乱世佳人也是他自己的场子，但是这样不成了给高选白送营业额了吗？ 听到陆欢的问题，这次轮到袁若文的神色古怪，叹了一口气：“是于六指派人摆的，我们想撤掉，但是他们的人就把我们打了，那个小个子虽然一个人，但是我们根本收拾不了他。幸好他没有伤人，只是用刀背把我们的人打飞了出去，没有受伤，但也没有人能收拾得了他。” “大滕六兵卫？”陆欢脑海里面一下子浮现这个名字，于六指身边能一敌众不落下风的，也只有这个日木国小鬼子了。 “好像是叫这个古怪的名字，具体的我也没敢靠的太近，听得不真切。”袁若文努力回忆着，但是当时于六指太过霸道，她能记住的也就是一个模糊的名字，要说真的赶于六指出去，不光是生意的问题，还要考虑他们这边能力够不够。 “这个日本鬼子，还敢出现？”陆欢面上淡然，心下却是怒火连连，这几天自己事情多，没有找于六指的麻烦，他竟然又来挑衅自己。 他悄悄地握紧了拳头，暗道竟然来了，就别走了！ “我自然还在，能在现场第一时间对比你们两家的营业额，实在是一种享受……当然前提看到你们这里，好像有点失败啊！” 袁若文还没有回答，一个洋洋自得的声音响了起来，于六指和大滕六兵卫从乱世佳人酒吧里面转了出来，显然已经来了不短时间，而且门口也派人观察着陆欢的一举一动，这才能陆欢一到，立刻屁颠屁颠跑来冷嘲热讽。 “我们失败？你们就是立了一个广告牌子就说我们要败了，真是天真啊。”陆欢扫了于六指和他身后的大滕六兵卫一眼，冷冷的笑了起来，目光也是一样的冰冷，“而且乱世佳人现在不属于您了，而是我的场子，你帮我做宣传，于老板，不知道您上辈子是白求恩还是雷锋，现在还挺喜欢做志愿者啊！” “陆欢，你嚣张不了多久了！” 一句话被陆欢戳中了痛处，于六指顿时脸色狰狞，不论如何，乱世佳人都是陆欢从他手里抢过去的，这就是他一起来就会肉疼的阴影。 “嚣张一秒是一秒，若文，别让于老板白白干活，给开工资——啧啧，就和发传单一样吧，一百块一天，他现在岁数也不小了，还要做这些活，哎，真是辛苦。” 陆欢一脸悲悯的道，袁若文娇滴滴的应了一声是，对陆欢一脸无奈的笑意，这位老板也太会埋汰人了！ 不过她也觉得奇怪，自己这位老板不想是喜欢说这些废话的人，一向直接暴力喜欢用拳头讲道理，怎么今天改了性格，开始用语言刺激别人了？ 脑子里面琢磨着，她不忘按陆欢的吩咐从钱包里面抽出一百块放到了于六指手里，于六指好像是被陆欢气糊涂了，竟然稀里糊涂的接了过来，旁边顿时一片嘘声。 于六指这才反应过来，烫手似的把那一百块扔到了地上，气急败坏的剁了几脚，厉喝道：“陆欢，谁给你打工，总归我也是你的前辈，最基本的尊重你懂不懂？你别欺人太甚！” 大滕六兵卫前踏一步，手按刀柄，陆欢赶紧把袁若文拉到了自己身后，这个疯子的战斗力可不是一般人能拦住的，袁若文管理能力出众但本质上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大学生，可禁不起大滕六兵卫一刀。 陆欢听到于六指要求尊重的话，嘴角扬起一丝不屑的笑容，嘲讽道：“尊重？尊重不是别人给的，是用自己的言行换来的！你觉得你的你做了什么值得尊重的事情？是被我一吓唬就交出了乱世佳人，还是砸场子之后上医院耀武扬威，还是现在高选做出一点成绩还没说话，你就跑这里来抖威风了？我的于大老板，您不觉得您做的这些事情，和初中二年级学生的行为非常像吗？中二是种病啊，得治！” 陆欢这番话没有留一点情面，他本来也不会对这种不入流的货色留任何情面，开心就笑，不开心就骂，骂不爽就打，这就是陆欢的处事原则，从燕山钻出来到了渡城之后，他还真没遇见需要让自己顾忌到忍气吞声的人。 于六指被陆欢说的脸色一青一白，可是他又拿陆欢没有任何办法。大滕六兵卫不是他的手下，他只是答应保护他的安全，然后在有机会时候，刺杀陆欢，但是现在显然没有满足大滕六兵卫心中“有机会”的标准，所以于六指除了被骂，做不出任何有力的反击！ 憋屈，无比的憋屈！ 于六指活这么大，从来没有这么憋屈过！庞大的无力感让他心里忍不住骂贼老天，怎么就蹦出来这么一个不讲理的狠人，渡城里面那么多酒吧，偏偏找到了自己的头上！ 烽火酒吧的停车场有一辆很不起眼的奇瑞QQ，魏云月和孙琅就挤在车里看着酒吧门口发生的事情，孙琅听着陆欢的话，嘴角浮现了一丝微笑：“其实这个家伙也不错啊，这番话说的很痛快，如果有机会我们和他也许能成为朋友的。” “我不需要这样的朋友，他做我的奴隶我倒是不介意！” 魏云月看到陆欢就忍不住咬牙切齿，活这么大，她还没被谁这么欺负过！ “反正你想做什么，我是肯定帮忙的，不过现在看于六指这副样子，还真是西洋景啊！他难道就想不明白，陆欢找上他就是因为他是那个软柿子？而且受了气还不知道卧薪尝胆玩一次狠，没事还来这里送脸给人打，这人真没什么意思。” 孙琅其实也生了一条毒舌，那两片薄到一定会被人认为薄情的嘴唇一开一碰，说出来的都是让于六指听到肯定会脑溢血的大实话。 魏云月咬牙道：“这也就是我不和这种垃圾合作的原因，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她想了想陆欢得罪的人，除了外地来的没根基富二代，就是这种没有多少底蕴的大佬，要不就是白手起家的经理，手底下连一个得力高手都没有，让她连合纵连横的兴趣都没有。 再往深想一层，她悚然而惊，自语道：“难道这个家伙看似冲动莽撞，没有任何心机，但其实所有的对手都是他给自己挑选的，看似步步危机，找他算账的都排上了大队，但其实没有几个是真有威胁的？” 孙琅听到魏云月的话，也若有所思，这还真是他从来没有想到过的问题，好半天才长出一个口气：“除了你？” “我？我也是纸老虎，我那个老子除了钱给的够多，其他什么也不敢给我。”魏云月小脸上是掩不住的疲惫和自嘲。 “你还有我。” 孙琅淡然道，“我现在只希望他们打起来，摸清楚这个家伙的路数，我不介意玩玩刺杀。” 魏云月听到他看似随意的话，心终于安定下来，这个城市再大再危险，但还有孙琅这样无条件支持自己的朋友，她还是很有信心和陆欢继续玩下去的！ 这两个小家伙沉默下去，等着于六指要如何处理。 于六指眼睛瞪的溜圆，盯着陆欢一个劲的吹气，捏着拳头只剩下放狠话：“现在乱世佳人是你的，别忘了立在你头上的赌约，包括这家烽火酒吧随时可能改一个姓的。” “那也与您无关了，第一我不会输，第二，就是输了，乱世佳人也是姓高，我不介意提供安全服务，免费的哦。”陆欢对着于六指露齿一笑，一口小牙白得就像海狸先生。 “免费？你陆欢会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被陆欢气得一噎，于六指险些晕死过去。 陆欢嘿嘿一笑：“怎么会不讨好，可以让你心情不爽，我的目的就达到了。” 不吃馒头争口气，不要工资气死人，陆欢发现遇到这样的家伙上门给自己出气，客人被抢走的郁闷也消散了不少。 就像他说过，赚多少钱无所谓，让自己活得痛快才是最重要的，而看到刚刚停在酒吧门口的一辆车里走下的人，他知道自己拖延时间等的人已经到了，暖场结束，可以开始大戏了！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陆欢目光落在于六指身上。 笑，却杀机横溢！ 157 天后的影响力 “你！” 于六指只说得出一个字，他气得脑袋一阵一阵发蒙，没有想到陆欢这个家伙竟然如此无耻，只要能损到他，就是不利己也在所不惜。 气头上的他，没有注意到这是陆欢讲一大堆废话故意拖延时间的行为，也没有看见那个远远和陆欢打了一个招呼的高大年轻人。 或者，形容为一个大男孩更贴切。 于六指发现自己除了生气，没有任何事情可以做。武力不如陆欢，结果斗嘴也是过来自取其辱，明明是想来这里奚落陆欢的，结果却又完成了一次送脸下乡。 乱世佳人本来就是他的场子，他投入了很大心血经营的一家酒吧，被陆欢抢走之后又转手高选。在他看来，高选属于可以欺负的人，他帮着高选就是想等他独立之后再吃回来，谁知道陆欢看到了这件事，竟然摆出了损人不利己的态度要帮着高选保住场子，分明就是要于六指不舒服。 可偏偏他就是这么一个急脾气的人，否则也不会像魏云月说的，努力了一辈子还只是一个推销产品的，王家的一条走狗。 他一看到可能赢陆欢的希望，立刻就赶了过来。在他看来陆欢连个小明星之类的都没有请来，相关的宣传也没有，不知道的是找不到人还是资金周转出了问题。 甚至他单纯的都没有考虑这些因素，只是想来炫耀一下乱世佳人那边的成绩。 他就是这个性格，不过还算聪明的记得约了大滕六兵卫一起，否则实在是不敢再和陆欢靠的太近了。 “我什么我，这些都是假设，您就是宣传拉走几个客人，我也不觉得有什么影响。” 陆欢一边故作轻松的道，一边打了一个手势，让匆匆刚来的齐永志稍事休息。 这个年轻人因为保护唐可儿不力，被苏姐辞退后险些自杀，一直郁郁，是陆欢把他劝得重新燃起了斗志。 他告诉他，没有人是天生的勇者，这就是再没有纪律老兵也比操练十年的新兵强，见过血的人和闭门练拳的，是不同的概念。 “我不是天生胆小？”齐永志看着自己的手，犹豫不定。 “也许是，但以后肯定不是。”陆欢拍拍他的肩膀，“跟我做，我会让你拥有战斗的勇气，到时候保护你家小姐。” 简单几句话，陆欢就把这个其实是齐家年青一代第一人的拳师勾引到了自己麾下，成为了陆欢手底下第一个上得了台面的高手。 虽然这个高手现在害怕战斗，虽然答应了以后他觉得可以的时候就可以回到唐可儿身边，但那是以后的事情了，他有足够的办法激发齐永志的战斗潜力，现在只不过是需要这个年轻人强大的战斗力帮助他处理一些需要暴力解决问题的场面而已。 “几个客人而已，那你也不在乎那这个牌子立在这里吧，嘿嘿，有本事你别拆。” 于六指不再为了几句话和陆欢争执，他觉得陆欢现在说的硬气，但是很快现实就会让他笑不出来，他可是亲眼目睹了乱世佳人酒吧火爆，估计很快就能超越以前的巅峰时期的人气，这就是粉丝群体的强大魅力。 现在他占了上风，陆欢孤家寡人，真没有什么资本和他争的。 虽然看到这几天烽火酒吧的上座率还是很不错的，有秦诗雨驻场之后的逆流沙乐队就好像上了一个台阶，唱的歌选的曲，还有动作编排都更加规范和明星化。 美丽的脸庞美丽的外形美丽的声音，这就是大家对秦诗雨的一致评价，吸引得不少人把这个酒吧介绍给别人，口口宣传竟然让烽火酒吧的名字更上一层楼。 可是于六指今天这个广告一立起来，看到今天Tmboys已经到了乱世佳人酒吧开始唱歌，看到了这个广告的不少人真的被上面的宣传吸引，表示一会就去乱世佳人，都是一个老板定的，大家觉得不会有什么差别，不过那边有演出，对于他们来说就是新鲜就等于刺激，很多人已经做好了一会去串吧的可能，说明高选预料中的粉丝经济，还是很可以有的。 就这一点，陆欢估计就想骂娘了，也确实是如此。唐可儿本来是陆欢想到的一记杀棋，他用脚丫子想就能知道唐可儿出现在烽火酒吧会造成什么样的轰动，从每次演唱会的火爆就可以知道，唐可儿如果出现在酒吧里面将吸引来多少狂热的粉丝。 和Tmboys专杀年轻女性不同，唐可儿的魅力是不分性别不分年轻的，把西洋流行乐混合了华夏民乐音乐特色的歌曲，就是年长一辈也很接受。 只不过谁也算计到这个时候唐可儿会遇到两个从监狱里面跑出来的变态，然后掉下山崖毁容呢？陆欢无比郁闷，要不是这一点弄得她现在根本不能在公开场合露面，高选根本没有任何希望和他争。 现在陆欢也没想明白她陆欢和她一起在酒吧门口拍了几张图片，具体有什么作用…… “Tmboys……” 陆欢看着那个广告牌，还真的是在犹豫要不要拆，本来现在烽火酒吧的人气就不足，现在还在不停给乱世佳人输血，这不是死得更快了吗？ “陆欢，你不是厉害么？你不是一定赢吗？请你一定硬气到底。” 于六指见到陆欢陷入了沉思，不由语带讽刺的道，把陆欢说得僵在那里，想到烽火酒吧的冷清和。 “你们看，应该就是这里了吧，烽火酒吧……应该就是这里了！” 这个时候，六七个人举着一本摊开的杂志的年轻人议论着到了酒吧门口，对着酒吧门口的招牌举起了报纸，然后立刻兴奋的交换了几个眼神，互相击掌庆祝。 “就是这里，之前唐可儿是来过这里了！” 陆欢和于六指几个人都有些奇怪，这是怎么回事，还有人专门来找烽火酒吧？ 他们还没有明白过来，这个时候又有一对穿着前卫的男男女女，对照着手机看了一眼，抄着一口国语走下了出租车：“烽火酒吧……果然就是这里的啦，谢谢您了司机师傅哟。” 从他们的举止打扮来看，应该是来自湾湾的旅游者，两个人走到酒吧门口，然后用手机合影一张图发到了twitter上。 这些湾湾的客人还没有走，四个娇小可爱的水手服女孩子走了过来，拿出一张纸，用生硬的英语问道：“Isthisfenghuobar？” 似乎是怕陆欢听不懂，但手里还有一张小纸片，用繁体字写着烽火酒吧四个字。 “Yes，Yes！”幸好现在陆欢的英语有所进步，还能回答出这几个似乎是日木国女孩的问题。 “耀西，斯盖！” 四个女孩欢呼起来，兴冲冲的跑了进去。 “这些人……是来朝圣的吗？” 随着这些人大批涌入，袁若文看着他们的神情都觉得有些奇怪。 “难道是……”陆欢想起唐可儿拍的几张图，若有所思的道，“若文，你有关注唐可儿的微博吗？快去看看。” 说着，陆欢又看到有客人是举着杂志过来的，对照了几眼往里走，陆欢连忙走上前去，客气的道：“几位尊贵的客人，我是酒吧的老板，给我看一下您的杂志可以吗？我会送几位一人一杯免费的酒水。” “真的？” 一个年轻女孩神情一喜，怕陆欢反悔似的把杂志交到了他手里，“我们就要这个唐可儿喝过的鸡尾酒，蓝色梦。” 陆欢无所谓的点点头，几杯酒他还是请得起的。 “老板，你真帅，杂志送你了！” 年轻女孩踮起脚尖在抱着陆欢亲了一口，挥挥手跑进了酒吧。 陆欢脸一红，她还是少遇见这样热情让女孩，摸着被亲过的腮帮看到杂志上他们正在看的一页，顿时恍然大悟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外地甚至是外国游客回来烽火酒吧了。 《那些明星经常去的酒吧》，这个文章作者似乎是唐可儿粉丝，在介绍了一大堆的酒吧之后，在最后江湖传说似的放了几眼图片，还有一个唐可儿站在酒吧的背影，从一个侧影，可以看到烽火酒吧招牌一角。 最后那个作者说，他是唐可儿粉丝，可以他从来没有在酒吧遇见过唐可儿，只有这几张图，说有人在渡城的这家酒吧遇见过唐可儿。 合上杂志，这个时候袁若文也举着手机走到了陆欢旁边，有些不可思议的道：“陆哥你看，唐可儿似乎来过我们酒吧……” “这就对了！果然是她在帮我们！” 陆欢看到唐可儿的微博最新更新了一条说：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 省略号之后，是一张她站在烽火酒吧门口的图片，因为脸上有伤，只有一个戴着口罩的侧脸，烽火酒吧的招牌没有全都收起照片，没有烽字的左半边，没有酒吧两个字的上半部分。 但就是这种半遮半露的信息最让人心痒痒，让人生出冲动到这个地方一探究竟。 看着络绎不绝的人潮，陆欢惊叹，还没正式登场，于是云集响应，这就是天后的影响力吗？ 这个时候陆欢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唐可儿给他发了一条短信：“牧童，今天可能会很忙啊。” “清明给你烫一壶酒。”陆欢不太会说感激的话，只是开了一个小玩笑。 “滚，说的我好像是埋土里。” 唐可儿无聊的靠在一中心医院的特护病房，为了方便照顾她，陆欢安排她在这里住上几天，等确定伤势稳定，而且不会在脸上留下任何后遗症再起她回家养伤。 只要唐可儿配合，他有信心让她的脸在半个月内恢复到稍微化妆就可以掩饰住伤痕的水平，至少可以上台演出。 158 谁算计谁 陆欢弄清楚了来龙去脉，于六指却还蒙到谷里，只是神情惊诧目睹这一切，刚刚还冷冷清清的烽火酒吧，怎么突然之间就变得热闹起来，而且还有数不清的旅游者大量涌入呢？ 要知道可以满世界乱跑的人普遍购买力很强，难得出来逛一逛，自然需要大方一回，将会给酒吧创造非常可观的经济价值。 “小姐，给我看看你的杂志。” 于六指想起陆欢刚刚做过的事情，也拦住了一个拿杂志的女客人。 “杂志给你了，我不要了。” 这个客人看了一眼凶神恶煞的于六指，把杂志往他怀里一推，飞也似的跑了。 “妈蛋，我不是坏人啊！” 于六指不满的喊了起来，为什么陆欢把客人拦住就是一个香吻，自己去拦人就是把人吓得跑了呢。 他是不清楚他现在阴沉沉的一张臭脸有多可怕，而陆欢那种懒洋洋的温和笑容，天然就可以消除陌生人的警惕心理。 虽然和陆欢得到的不是一本杂志，他也看到了陆欢看到的那几张照片，又看了几本杂志，虽然题目和引出的方式不同，但是总会出现那么几张照片。 唐可儿的名字和一个侧脸，就把数不清的旅游者和粉丝引到了这里。 “这才是真正的大明星吗？” 于六指想到Tmboys和任姣姣今天晚上的卖力演出，效果却被唐可儿随意的几张照片抹平了。 如果说玩弄人心的，没有人比唐可儿更擅长了，她可是策划出全亚洲最火爆演唱会的艺人，年龄性别性格覆盖面，都把Tmboys甩出几条街。 唐可儿只是帮着陆欢随意发了几条消息，让苏姐和娱乐圈的几个记者打了一个招呼，就足够有让烽火酒吧咸鱼翻身的趋势？ 陆欢回过味来，忍不住哈哈大笑，对表情愈发难看的于六指道：“于老板，这个广告牌我不拆了，留着，反正是给我赚钱不是吗？” 他对袁若文耳语几句，小丫头点点头，很快就抱着一个立式广告杆回来了，打开是唐可儿站在酒吧门口的背影。 没有一个字，就这一幅图便可以胜过千言万语。 一张照片对比任姣姣请专业广告公司策划的宣传广告，一个简陋一个精致，一个空阔无字一个是专业文案，一个连正面都没露一个却是卖萌撒娇洒狗血到了极点。 可是从唐可儿慢慢扩散出去的影响力和Tmboys的卖力演出来看，烽火酒吧现在的人气在慢慢追平乱世佳人，而且随着消息传播，马上就可以超越。 于六指阴沉沉的笑了起来，这个时候他已经没有任何心情了，提前把他内线从高选那里得到的一个消息吐露了出来：“人气不是全部，乱世佳人还有自己的计划，最后在营业额方面一定超过你。” 陆欢冷笑一声，心说你有杀手锏，我难道已经尽了全力吗？别忘了现在唐可儿还没有登台呢，半个月恢复过来之后正好可以赶上赌约的末期，现在已经发个背影已经有这样的效果，到时候发个果照，咳咳。 错了，到时候亲自登台献唱，那烽火酒吧还不变成唐可儿粉丝的圣地？想到这里，陆欢就对半个月之后唐可儿恢复过来充满了期待。 所以面对于六指的挑衅，他只是淡然一笑，轻声道：“营业额当然是要看的，只不过口说无凭，我到时候自会让审计公司介入调查。” “到时候见！” 于六指见陆欢有恃无恐的样子，只能在心里和自己生气，咬牙带着人就往外走。 “等等，于老板，我让你走了吗？” 陆欢踏前一步，拦在了于六指力度烽火酒吧的必经之路上，背负双手直面大滕六兵卫应机拔出的狼风铃。 可怕的杀机瞬间让所有人心里都一寒。 “我的太阳！” 紫衣不知道从哪里玩了一圈嘎嘎的飞回来，不屑的扫了于六指他们几个人一眼，落在了陆欢的肩膀上。 也只有这个小家伙，感觉不到这里骤然紧张到了几点的空气。 “好有趣的小家伙。”于六指看了紫衣一眼，给自己驻足停下找了一个理由，他可不想承认自己是怕了陆欢。 “傻吊，看你们家大爷做什么，还不给爷捏腿！” 紫衣被于六指看的有点不满，立刻嘎嘎的叫了起来，把于六指一句话喊得有些愣了。 “妈蛋，你给我闭嘴！这些话你都学会了！” 陆欢连忙捏住了紫衣的嘴，它说的后一句是杜绮芳有时候调皮和他说的。这个小丫头在和陆欢开玩笑的时候会自称大爷，最近站手术的时间有点长，陆欢怕她静脉曲张，晚上会帮她按摩一下腿，后来就成了两个人之间习惯用的一句玩笑。 谁知道说的多了，却被紫衣学了去，把两个人之间的小玩笑讲了出来。 于六指不知道这个梗，以为紫衣是看不起他，更是发怒，对陆欢冷冷的道：“姓陆的你什么意思？客人来你们酒吧还不能自由来去了，你让我走我才能走？” “那当然，于老板这样的贵客当然不可能和普通客人一样的待遇呀。”陆欢一脸无辜的道，扫了一眼大滕六兵卫，随手捏一粒巧克力豆丢进嘴里，“你身边这个小鬼子虽然厉害，但是他的心性有问题，永远不可能更进一步，剑术不可能达到最高境界，所以他最多也就算是二流巅峰。” “你也不过如此。” 大滕六兵卫并不否认陆欢的评价，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我知道你们华夏有龙榜虎榜，我这一生虽然不可能进入一流和他们比肩，但是你这个连武技都没有修炼过，只是靠身体本钱吃饭的家伙，凭什么看不起我？” “凭我们人多。” 陆欢洒然一笑，让开一步，把齐永志让了出来。 大滕六兵卫面无表情，可是握刀的手，却更加的用力。 这个看起来只是大男孩的年轻人虽然手有些颤抖，但是身形魁梧，太阳穴高高鼓起，显然内家拳已经颇有火候。 一身遒劲的肌肉就像老树缠根，充满着可怕的力量感。 于六指虽然本身功夫不怎么样，但也看得出齐永志身上的功夫不简单，如果不是怯懦的表现，只他自己，便未尝没有和大滕六兵卫一战之力！ “陆欢，你什么意思？”于六指声音郑重了份，从姓陆的变成了陆欢。 “没什么意思，有人来我地盘耀武扬威，怎么也得付出点代价，当我这里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来吗？”陆欢冷冷的道。 于六指脸如死灰：“陆欢，你说谁是阿猫阿狗？” 陆欢没有回答他，开始指点齐永志： “齐永志，我知道你担心，临战的时候可能发挥不出来平时三成的功力，所以你需要一种气势，可以让你的所有潜力都激发出来。而日木国武士就是借助气势的高手，他们的第一刀无比惊艳，就是把自己的精气神提到最高斩出来，如果你能学会他们的方法，起码不用担心发挥问题。” 陆欢嚼着巧克力豆，思索着如何解决齐永志临战胆怯的问题，他现在的想法是希望齐永志可以像大滕六兵卫这样的日木国武士一样，第一击石破天惊，这样以后就是害怕，至少在关键时刻发挥一锤定音的战斗力。 当然这只是解决齐永志胆小问题的第一步，只不过想要他变成一个真正不畏挑战的拳师，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齐永志勉强点点头，说实话，大滕六兵卫身上的杀气让他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这种真正的嗜血武士可比拦路的劫匪可怕多了。 但是齐永志知道自己的缺点之后，和陆欢一番交谈，知道自己必须正面自己的问题才有可能突破，否则他空有一身功夫，但是在战斗时发挥不出来，还是一个废物。 大滕六兵卫三角眼汇聚在齐永志脸上，两个人目光相对，讥刺的道：“胆小鬼，你想好了，我这把刀削铁如泥，你的脑袋可有不锈钢那么硬吗？就是你的脑袋有，可是你的脖子呢？或者是，少一条大腿呢？” 大滕六兵卫说着，目光再齐永志身体的部位来回巡视，好像看到的时候，齐永志已经骨肉分离。 这种可怕的目光，让齐永志的表情越发难看，握紧的拳头也开始颤抖起来，刚开始积累的勇气，竟然被大滕六兵卫吓了回去！ “齐永志，你还在等什么！” 陆欢猛地一声大喝让齐永志整个人一激灵，不在被大滕六兵卫的语言和目光干扰，重新镇定下来，可是后背已经被冷汗湿透了。 “嘎嘎，小娃娃还是太嫩！” 空中一道雪亮的刀光绽放，转瞬之间横跨十米的距离，直奔齐永志的脖颈！ “啊，啊啊啊啊啊啊！” 齐永志本来都摆出了出手的姿态，但是被大滕六兵卫身上的杀气一逼，这个人都忍不住颤栗起来，竟然转身就逃。 “废物！” 陆欢骂道，知道自己还是太急了，一下子就让齐永志面对大滕六兵卫这样气势惊人的对手，不光没有激出齐永志的潜力，反而把他刚刚鼓励出来的一点胆气给击散了。 他猛地趋前突入大滕六兵卫的近身，引得他不得不回刀攻击，然后趁机把齐永志拉了回来，带着他疾退。 “陆欢小心！” 袁若文突然一声尖叫，大滕六兵卫一刀收起后竟然是盯着陆欢背后狞笑，只见一篷乌雨却从Tmboys宣传广告牌之后洒了出来，全部落向陆欢背心。 一连串的闷响，陆欢被击得向前扑出，同时大滕六兵卫收起的狼风铃拉毒蛇一样探出，直奔身体已经失去控制的陆欢！ 159 舍命！ 利刃及身的时候，陆欢后背中了一连串的十字镖。 上面并不是致命的毒药，而是提取自人面蜘蛛，非常强效的麻痹毒素！ 陆欢身体瞬间失控，他终于明白于六指为什么一直激他去摘Tmboys的广告，原来他们还有高手埋伏在后面。 从这个隐秘技能和出手方式来看，显然是日木国和武士一样出名的另一个兵种，忍者！ 如果陆欢是正面被有麻痹效果的毒镖击中，背心完全卖给大滕六兵卫，他根本没有活命的机会。 他安排了人来算计于六指，但同时的事情于六指也能想到。 安排在广告背面的埋伏本来都以为是白费了，但是谁想到陆欢为了救齐永志，却把自己背心卖给了广告牌后面的忍者！ 危急关头，陆欢的思维速度全所未有的活跃，一瞬间就想清楚了所有的全因后果。 然而，他的身体动不了！ 死亡的威胁让他之间进入了超敏状态，看着大滕六兵卫奇快无比的一刀，慢得好像单帧前进的电影。 但他也只能看着，这种麻痹毒素的效果竟然连超敏效果也无法硬抗，身体一分也动不了！ 刀很快，但是在陆欢眼里很慢。 就像秋叶陨落的弧度，大滕六兵卫运刀划过可以将力量延伸到极限的弯折。 狼风铃诡异狭长的刀身以一个奇怪的频率颤抖，刀尖慢慢变大，投映在陆欢的瞳孔上，近得连上面古老花纹清清楚楚。 陆欢的头发被刀刃破破空的锐气激得根根坚起，已没有任何闪避的能力！ 等死吗？ 他心中闪过一个念头，突然心中很宁静，竟然开始顺着纹路揣摩铸刀人雕刻的心情。 直到，那些花纹被一个纤细的身影挡住。 刀尖刺破人体，刺目的红。 袁若文。 她冲上，用身体替陆欢挡住了大滕六兵卫的索命一刀。 “嘎！” 大滕六兵卫一声狞笔，虽然刀入人体，但是他没有任何怜香惜玉的情绪，丝毫不减力，反而更加一把力量。 他想要在贯穿袁若文之后，将陆欢也穿了糖葫芦！ 袁若文从大滕六兵卫的眼睛里面读出了这个疯子的意图，竟然是回首看了陆欢一眼。 一笑嫣然，纵起身体向侧面一倒！ 向侧面一倒！ 锋利的剑锋瞬间在她的身体内拉出一道可怕的伤痕，狼风铃侧卡在她的脊椎骨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女孩柔弱的身体带偏比她还长的武士刀，这需要在一瞬间爆发出多大的力量，多狠的决心？ 希嗡！ 狼风铃被袁若文带得刺空，空余恨的残响。 而袁若文，被血染成了红色！ “我太阳你全家！” 陆欢猛地双眼红透，麻痹毒素的药效终于抗了过去，手心翻出两枚银针，直刺自己的百会和尾椎。 子午逆流！ 不是以子午逆流激发出超敏，而是在进入超敏状态之后再开启子午逆流！ 这样可以爆发出更强大的潜力，但是对自己的损害也不可避免，陆欢当然知道那个老头的教导，但是这个时候的他，根本没有了思考能力。 他的想法只有一个，就是把眼前那个拿刀的男人撕碎！ 他前踏一步把那个挡在自己之前的纤细身影抱在怀里，同时右手一把捏住了大滕六兵卫的右肩。 “你给我下来！” 陆欢五指如钩狠狠刺入大滕六兵卫肩膀，向后一带，大滕六兵卫的右臂带着狼风铃，和他的人整个分离！ “找死！” 就在陆欢再要抓住大滕六兵卫脖子时，广告牌后面传来一声怒喝，一个娇小玲珑的黑色影子刺破了广告牌跳了出来，手里一道乌黑黑没有一点光泽的短刃击出，却被齐永志拦住了。 这显然就是埋伏在后面暗算陆欢的那个忍者了！ 齐永志这个大男孩脸色还是那么苍白，一脸的愧疚，他知道自己又一次因为胆怯坏了事，迎着那个黑色影子招招拼命，成功的拖住了她。 大滕六兵卫趁陆欢分神机会，急速撤退，他是那种传统的武士，一身功夫全都在那柄刀上，没有了右臂，他就成了一个废人！ 他悲愤无助，只是本能的带上于六指全力向外跑去，同时长声尖啸让那个埋伏的忍者也一起撤退。 忍者在自己怀里一摸，五指夹出四枚烟雾弹重重扔在地上炸开，迅速的追着大滕六兵卫离去。 陆欢抱着袁若文不敢奔跑，女孩的伤太重。但这不代表他不能攻击，他一把拨出袁若文束发的簪子，死盯着烟雾流动的走向，一把将簪子扔了出去！ 他在一瞬间，算出了那个忍者所在的位置！ 一声闷哼，那个娇小玲珑的身影倒在了地上。 一只发簪从她的喉咙刺出，露在面巾外面的眼睛惊恐的圆瞪。 一脸的不敢置信，生死殊途。 死！ 她不能想象，有人能从厚重的烟雾背后找到急速移动的忍者，但是今天在开启了超敏和子午逆流状态的陆欢面前，一切不可能都是可能！ “打电话叫救护车，快！” 陆欢只扫了一眼自己的战果，大声命令着惊呆了的酒吧服务员，同时解除了超敏状态。 这种状态对身体可怕的消耗，就是他也承受不起。 陆欢只觉身体骤然一空，压抑不住的腥甜从喉间涌出，陆欢死死压住了嘴角，可还是有一缕鲜血从嘴角溢出。 “陆哥，我帮您抱着她吧，您休息一下。” 黄江臣带着一群手下赶来，他们刚刚在维护酒吧里面骤然增多的客人，所以一直没抽出时间来这边帮忙，这个时候见到陆欢口吐鲜血，不由大惊失色。 “不用，我没事。” 陆欢挥挥手，勉励用一只手抱着袁若文，一只手抽出了针袋里面的银针。 “陆哥您别逞强，我还抱着她吧，您还得劲点。”黄江臣拉住了陆欢的手。 “放手！我说了我没事，你别管我，快去安抚现场的秩序，不要让人再知道我们酒吧门口发生这种事情！还有，立刻打电话给范娴，让她把我上次交给她的那个配方成品，或者是半成品，或者是现配的，不管是什么只要是有效果的，都给送过来！” “是，是，陆哥，您别着急！” 黄江臣被陆欢突然爆发的怒火吓了一跳，不再多话，鞠了一躬按照陆欢的吩咐去处理事情了。 但就像黄江臣说的，陆欢现在确实是在逞强。他的状态很不好。先是背心中了有麻痹效果的毒镖，接下来没有任何喘息机会就进入了超敏状态强行激发子午逆流，一瞬间五脏皆伤，所有才会吐血。 他如果使用子午逆流进入超敏状态，就好像是电脑加压超频，以他超强的身体素质在一定时间内还是可以承受的；但是直接通过恐惧进入超敏状态，再以子午逆流刺激潜能，就好像已经超频的电脑还有外挂十个cpu，支撑一秒钟都是在烧电源。 也就是陆欢身体素质超人，就是一个特种兵受到他这种程度的内伤，也爬不起来了，而如果没有及时的调养休息，他很可能后落下终生的残疾。 剧烈的痛苦和疲惫让他的眼皮不住抽动，他用意志力强行抑制着这种抽动。 一个医生，视力是非常重要的，尤其是对付这种外伤，他需要眼睛！ 陆欢深吸一口气，异常平稳的带着袁若文转移到了匆匆赶来的救护车里，一路上尽是好奇的目光。 需要感谢忍者放出的烟雾，没有客人发现她的死亡，黄江臣很机智地把大滕六兵卫和袁若文的受伤全都解释为拍戏的需要。 反正以大滕六兵卫那一身打扮，说是正常人也没有人相信。 听到是拍戏之后很多人兴奋表示今天见识到了，虽然只是短短几个镜头，但这种烈度的战斗不是任何特效能弥补的。 “那个大哥哥演的真像啊，你看他的表情，就和真的悲伤一样！” 一个小女孩指着陆欢，奶声奶气的道。 陆欢脸一抽，默不作声的抱着袁若文。 这世间太多事，味道只有自己知道，酸甜苦辣是真真切切的浇在心头，无法对外人开口，也无需对外人讲述！ 长大的人不会再将伤口给人看的，因为那里发炎溃烂，没有人会同情，只有鄙夷和厌弃。 上了车，陆欢对赶回来的黄江臣道：“带着那个女人的尸体走，不要让警方和其他任何人知道，我想那个女人一定不是通过正规渠道进入的渡城，我们不用担心警方的问题。” 黄江臣点点头，陆欢抱着袁若文进了救护车，配合着护士们一边给她包扎一边检查着袁若文的状态。 他叮嘱司机尽量平稳，轻轻的把袁若文起在床上，只怕一个过力的动作就让她再也醒不过来。 情况紧急，这是陆欢脑海中最醒目的四个字。袁若文的胸口被狼风铃洞穿，然后又因为她的挣扎，在身上划出一个可怕的横向切口，以前完全超出了自身止血的能力，鲜血泊泊涌出。 陆欢很庆幸，幸好当时反应快直接拉断了大滕六兵卫的手臂，如果这把刀抽出或者再有一个多余的震动，那么袁若文只怕会当场香消玉损。 用一只手施展引魂九针虽然有点别扭，陆欢还是能做到的，及力控制着袁若文的肌肉把狼风铃一起封在了身体里面，不让出血那么迅速，这个时候绷带才起到了它本身应有的作用。 “你们帮我处理一下，我需要休息一会。”陆欢对跟着救护车一起来的医护人员道，然后靠在车侧壁上眯起了眼睛。 陆欢现在最大的困难取出是身体的消耗，他身体每个细胞都尖叫让他大吃一顿然后睡觉的信号，可是他知道他不能彻底睡过去，到了医院还要给袁若文手术，他现在只是要抓紧时间恢复体力，调平子午逆流的后遗症。 然后，准备手术！ 160 钱和人 疾驰的救护车中，陆欢闭上眼，眼前还是不断浮现刚刚发生的场景。 他忘不掉袁若文在被狼风铃洞穿了身体之后，一回眸中的温柔不舍，却不敢多想其中隐藏的意味。 这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是什么让她忘记死亡的恐惧扑到陆欢身前，然后用身体带偏了刀刃？ 陆欢无暇想，不敢想，他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这个女孩出事！ 刚到一中心医院门口，陆欢的手机就响了起来：“陆欢你要的恒温枢我已经带来了，现在……” “立刻到冰库。” 陆欢没有任何废话的意思，直接让急救车转到了那边。 上次和急诊科主任商量恒温枢的使用方法之后，主任就专门规划了一个急冻冰库供需要冷冻手术的病人使用。要不每次想要使用恒温枢还需要钻太平间，估计绝大多数的病人和家属都不能接受这个事情。 而让陆欢最庆幸的是他当时没有利欲熏心独占恒温枢的想法，而是把配方共享给了范娴，两个人共享收益，所以他才能在自己无暇配置的紧急手术中有成品可以使用。 而且从范娴的研究报告来看，恒温枢马上就能完成临场认证进入小范围的试用阶段。 在冰库门口，杜绮芳、范娴和急诊科几个医生已经等在了那里。 远远的看到杜绮芳，陆欢突然一惊，他比众人满脸了一步，从护士手里要给了医用酒精，对着镜子擦去了嘴角的血迹。 不让女人担心，不把外面的寒冷带进家门，这是陆欢那个无良老头子在醉酒后才会讲的一点良心话，小小的陆欢本来不懂，只是习惯性的记在心里，但是等长大了拥有了自己心爱的女人之后，才明白了老头子的一片苦心。 “出什么事情了？” 虽然做了掩饰，但是杜绮芳看到陆欢下车后异常苍白的脸色，还是一惊，连忙跑了过去。 太熟悉彼此的两个人，将对方身上一点点细节都记得太过清晰，所以一旦发现什么不同的时候也会紧张追问。 依赖成为习惯，会不想当下的世界有任何改变。 “我没事。”陆欢摇摇头，用力的一捏杜绮芳的小手，示意她安心。 车上的休息时间很短，而且陆欢这一次的消耗也不是光休息一下就能补回来的，需要服药或者是立刻进入休眠状态。 范娴一看见陆欢跳下来，就忍不住骂道：“陆欢你个小子大半夜把老娘喊起来，你不知道美女是需要保养的吗，以后买面膜的钱都要你来掏了……” “你到时候从我的分红里面扣，现在我要药剂。” 陆欢没有任何废话的欲望，直接伸出了手。 范娴把一个带着液晶显示器的小恒温箱递给了陆欢，解释道：“因为恒温枢的不稳定状态，我把它配置成了A液和B液，使用的时候只需要等比例混合就可以了，老娘天才吧？我告诉你，以后你要是再这种态度……” 她突然闭嘴了，因为她看到了被小心翼翼推下车子的袁若文，那把长近二米的可怕长刃实在是太过触目惊心。 “这……你又遇上了那个日木国的小个子？”杜绮芳倒吸一口凉气，几个急诊科的医生中也有那天在场的，顿时想起来那一夜中大滕六兵卫可怕的战斗力，都感觉到心有余悸。 所以此时看到那把刀刃上还挂着的一条手臂，众人再看，都有一种佩服的要死的表情。 陆欢没有表情点点头，按照范娴的指点迅速的配好了恒温枢，两种溶液混合使用，只需要几秒钟。 给袁若文服下，对着手表估摸着药效已经发作，把她推入了冰库。 随着冰库门闭合里面的温度迅速下降，在场的众人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再可怕的伤势只要是成功进入了冰冻状态，就好像给死神施展了定身法，医生就可以获得足够时间去救治病人，这就是恒温枢在手术中的巨大作用。 范娴可以肯定，这种药物推广开之后将改变全世界手术室的手术流程。 想到这里，范娴被搅了安眠的起床气终于消散了。她其实是工作起来不要命的人，为了一个项目一个星期不睡觉都是有的，今天是刚刚跑出了几个漂亮的结果，她关掉了所有的工作手机想要好好休息一下，结果陆欢一个电话就打到了她的私人手机上面，虽然有起床气，但是她知道需要恒温枢的手术都是异常紧急，所以还是亲自送药过来。 杜绮芳也松了一口气，她的注意力一直在陆欢身上，自然注意到他不自觉就流露出的疲态。这在他身上是很罕见的，要知道这个家伙成天到晚虽然懒懒散散，但是不经意间，眼睛里面精光湛然，比电视上大明星的拍照出来的照片还要闪亮。 但是此时却是一片灰暗，连微笑的力气都没有了。 陆欢只是尽力的挺起胸膛，不想让别人感叹到他的疲惫，可是作为最熟悉他的人，杜绮芳又怎能忽略他此时的状态。 冰库已经开始工作，大概十五分钟之后就能进入适宜手术的状态。 杜绮芳走到陆欢的旁边，轻声道：“你去休息吧，后面的手术交给我们就可以了，唐可儿说了明天会有亚洲最大的娱乐杂志主编来渡城，她会安排你们明天一早见面，到时候时间很短，你要把握住机会。” “有什么用？”陆欢一挑眉毛，有些不懂这些安排。 “你应该已经见到了今天的那些杂志还有网络媒体上对烽火酒吧的宣传了吧？这就是舆论造势，唐可儿因为不确定在你们赌约完成的日子之前，她的伤能不能好，所以希望帮你把烽火酒吧的声势造到顶点，让你稳赢了这一局，她才能心安，帮你和主编约一下，做出一点绯闻。” 杜绮芳知道陆欢不清楚这些条条道道，因为本来国内再如何利用明星人气拉动周边产业这方面，都还是在摸索阶段，和欧美日韩成熟的产业链条差好几个级别。 陆欢虽然在杜绮芳的要求来也开始恶补这些方面的知识，但终究时日还浅，很多东西还需要杜绮芳从旁指点才能明白。 “也就是说帮我赚钱喽，这倒不错。” 陆欢笑了起来，想不到唐可儿可真够意思，把方方面面的都安排好了。 杜绮芳道：“你明白就好，因为主编的意思是明天还要看一下你才能确定，因为毕竟唐可儿是第一次传出这方面的绯闻，需要异常谨慎。” 说到后面，杜绮芳有些吃味的扁扁嘴。 虽然知道是陆欢和唐可儿是为了宣传烽火酒吧制造假绯闻，但是要让自己的男朋友和一个大美女有暧昧的关系闹得满城皆知，明知道是假的，她这个正牌女朋友也不会开心的。 “你要是不喜欢，我就不做了。”陆欢皱起眉头。 说实话他也觉得唐可儿想的这个主意有点过了，她一向是走玉女路线，小心翼翼的回避这方面的事情，这一次虽然是为了陆欢着想，陆欢却也不想因为明明没有的事情变成全天下男人的公敌。 “别，我可不想酒吧赔了，到时候出去吃饭还得我买单。”杜绮芳开了一个小玩笑，却还是不放心的一瞪眼，“只不过你可不许假戏真做，占唐可儿的便宜。” 陆欢还没有回答，就有一个急诊医生跑过来，也管不得人家小两口在说私密话，急急的道：“那边X光片出来了，陆医生，我们不知道怎么手术，还请您看一下。” 因为上一次冰冻手术就是陆欢提出并指导的，所以在遇见问题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找到了陆欢。 “没有问题。” 陆欢和杜绮芳一起感到了急诊科的CT室，范娴竟然也在这里没有离开，表情严肃的看着一张张片子。 工作状态，她恢复那种一贯没有什么情绪波动的声音：“贯通伤，控制住出血本来应该就没有什么麻烦了，但是冰冻之后就出现一个新的问题，她的血管肌肉和刀身冻在了一起。如果强行剥离，太多的部位变脆可能会导致无法接驳。” “那就先局部解冻取出刀身，再想办法接驳血管神经。”陆欢沉静的道。 “我也想到了这个办法，但是你看。” 范娴指甲再片子划过，再几条血管的位置着重一点，“如果解冻，这几个位置如果不能瞬间接驳就会大量出血，所以我们需要一双……” “足够快的手，是吧？” 陆欢一下子就明白了他们喊自己回来的意思，不是因为对如何治疗没有把握，而是没有他根本实施不了这个治疗方案，“我去刷手，准备手术吧。” 陆欢没有任何犹豫，转身出了CT室。 “陆欢，你别忘了明天还要见主编，这个手术不知道到几点，你明天一早可能会没有时间的。” 杜绮芳突然拦住了陆欢，说出了自己担心的事情。 冰冻状态下因为很多物质的状态改变，所以手术的动作也需要异常轻柔，所以会比正常的手术额外消耗时间。 尤其是袁若文此时的伤口还被拉长了，所以手术需要处理的部位成几何倍数提高，手术时间就更不知道会有多长了。 “不见，就不见吧。”陆欢摇摇头，无奈的道，“他们做没有多少把握的。” “可是万一唐可儿不能上台，把酒吧输出去怎么办？”杜绮芳担忧的道，“我们努力半天，不就是为了赢得赌约吗？” “万一……”陆欢淡然一笑，“那就不要酒吧了，少赚点钱而已。钱这东西，以后再赚就是。可是人没了，却是再也换不回来了。” 杜绮芳一愣，怔怔的看已经开始刷手的陆欢，什么重要什么可以抛弃，他心中早就有一杆天平。 天下间哪有尽善尽美的事情？ 杜绮芳此时格外清晰的感觉到了他身上的疲惫和压力，千言万语堵到心头，却只说了两个字。 “加油。” “一定。” 陆欢关掉水龙头，转身进了手术室。 161 人生何处不相逢 一般而言，手术时间越长意味着手术难度越大，比如心脏大血管手术，一般耗时5-8个小时；部分脊椎的手术，也可以达到10个小时。脑外科的手术也是特别耗时的，因为所有的操作都是在显微镜下，要将与血管粘连的肿瘤切除干净，又尽可能的减少对周围密如蜘蛛网的神经、血管的损伤，动辄四五个小时，甚至长达十几个小时。 史上耗时最长的手术发生在1951年的芝加哥，从2月4日一直进行到2月8日，替一名58岁的卵巢囊肿患者手术，一共持续了96个小时。当然这个手术也是有时代局限性，比如引流速度、手术条件、医生理念等等，在现代，卵巢囊肿的手术并不会如此耗时。 那么在零度状态下，对近乎被横切开的半边胸腔进行缝合，应该算在什么难度的手术呢？这个不知道，但是从耗时三十三小时来看，这已经刷新了一中心医院的记录，成为了渡城史上时间最长的手术。 陆欢理所当然的没有见到唐可儿安排的主编，但是没有人怪他错过机会，钱和别人的生命，也许很多人都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前者，但那不是他会做出的事情。 正因为陆欢放弃了前者，所以他才是他。 人活在世上，总有一些需要坚持的东西，不让自己变成最讨厌的那类人。 出了手术室陆欢就呼呼大睡了三天，不光是因为手术，还因为他身上的内伤，最好的方法就是这种类似冬眠似的休息。 他醒过来后自己检查一下身体，发现基本已经没有什么大碍，只不过他心里估量着，这一次透支体力，折寿五年都是有可能的。 命势无常，命也有定数，想要得到就必须要付出什么，陆欢觉得用自己的几年寿命换回袁若文的一条命，并不亏。 不过似乎是因为受的伤太重，袁若文现在还处在昏迷之中，陆欢去看了她几次，竟然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说实话，他有点不知道如何面对醒过来的袁若文，那神情眷恋的一回眸经常出现在他这三天的梦中，他甚至想不明白这个丫头是什么时候喜欢上自己的，想来想去，也不知道自己身上有哪一点值得她为舍命相救。 想不明白的事情就不想，陆欢深吸一口气，反正现在袁若文还在昏迷中，他便把这个事情暂时抛在脑后，现在需要他头疼的问题还有很多。 这个时候唐可儿已经出院去南戴河的一栋别墅调养，同时准备她下一张专辑的录制工作，也许是因为生死之间的经历，她最近灵感爆发，写了好几首非常棒的曲子，几个制作人看了，都说唐可儿的水平有了新的突破。 再等几年，或可成为国际性的大明星，在流行乐坛留下自己的名字，真正的唱出华夏的歌声华夏的特色。 在临走时，她把陆欢和高选的赌约介绍给了渡城最大的金海会计事务所，那边开始介入双方的酒吧，统计两个酒吧的营业额，检查一个避免争议的统一标准。 当然现在两个酒吧的都人气爆棚，每日的营业额非常好看，不过乱世佳人毕竟领先了好一阵子，而且Tmboys也时常出现在酒吧，更是对粉丝的消费欲望的一剂强心针。 尤其是那些就等着看到Tmboys的年轻女孩，这样近距离面对面的场合，怎么可能不脸红心跳呢，一紧张一兴奋，那么手里攥着的钱攥的也就没有那么紧了，轻易就抛了出来。 今天烽火酒吧要和金海会计事务所的负责人签合同，陆欢和杜绮芳提前到了餐厅，稍微等了一会，很快一个笔挺西装的年轻男人出现在餐桌旁。 男人步履从容，不忘细心的把旁边女孩掉在地上的一包餐巾纸捡了起来，看到陆欢审视玩味的眼神，两个人都愣了一下。 “陆医生？”西装男脸上的笑容温和得让人心醉，给那张并不算帅气的脸平添了很多魅力。 “徐志强？想不到你竟然是注会，小伙子够厉害了。”陆欢没想到还能遇到熟人。 听到陆欢提起这个名字，研究菜单的杜绮芳也想起来了。徐志强，是和潘文婷一起被死亡连接中起来的那个人，是他们从死亡线上拉回来的病人。 现在看起来，他恢复的很好，最意外的是他们酒吧的审计工作恰好落在了徐志强的手里，不得不说这个世界真小。 徐志强看到陆欢，眼中也流露出感激的神色，有些动情的道：“不管我是不是注会，我都要感谢您救我一命，否则我也不可能活蹦乱跳的站在这里。我后来听几个医生说过，本来一中心医院都准备放弃我了，是二位坚持，才救了我一命。” “你不能这么说，医院不会放弃任何人，只不过当时的情况紧急，资源有些，暂时把你安排的比较靠后……”杜绮芳解释道，只不过她说的理由，自己都觉得有些站不住脚。 陆欢没有说话，对于医院的一些做法他无权干涉，但不代表他同意。 “过去的事情就过去吧，反正我没事，应该感谢您二位。”徐志强生性豁达，不喜欢斤斤计较这些事情，笑道，“我年底十二月份就结婚，陆医生和杜医生是我和小静的救命恩人，我们的婚礼还请一定要参加。” “没有问题，到时候发请帖就可以了，只要有空一定去。” 陆欢笑着答应下来，对于每一对经历了风风雨雨走到一起的新人，都应该致以最诚挚的祝福。 杜绮芳也点点头：“是的，没有意外一定去，你们从那么大的车祸中熬过来，真得很不容易呢。” 说了一些家常，徐志强的神色一正，诚恳的道：“虽然您二位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也很意外烽火酒吧的老板陆欢竟然就是救了我一命的陆医生，但是我也有我的职业操守，不会在数字上弄虚作假，还请陆医生能够理解。” “当然能够理解，你要是弄虚作假，我们也不会信任你替我们做裁判。”陆欢点点头。 注册会计师和中级职称会计师并太一样，一般是指在会计事务所任职，有资质接受委托从事审计、会计咨询、会计服务的专业人士。因为独立的身份，他们也有自己的行业规则和职业操守，如果有违反是会身旁吊销资格证的。 “我就要感慨理解万岁了。现在我们最后确定，就确定，烽火酒吧、乱世佳人酒吧关于归属权赌约的营业额相关统计工作，都交由金海会计事务所负责。本人徐志强是专项负责这个事情的总负责人。活不多，我也就一个人过来了，如果真正忙的时候我手底下还有两个实习生帮忙，你们放心效率问题，这一点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徐志强说话简单明了，这一套话也不知道重复过多少遍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也足够信任你。这件事不需要你帮忙，到时候我们就各凭本事分高下了。”陆欢很随意的道，他其实喜欢徐志强乐观奋进的性格，这次能和他共事，相信也是一个非常愉快的过程。 “不过现在我们两家都是什么情况，这一点你总可以说吧？”杜绮芳道。 “这个没有问题，两边的情况我也是才计算出来结果不久。”徐志强拿出一份文件念道，“从你们赌约生效那天开始，已经过去了二十天，按照一个自然月的约定还差十天，截止到今天凌晨三点钟为止，乱世佳人酒吧的总营业额是一千一百三十万，而你们烽火酒吧则差一些，不过差的也不多，是九百零七万。” “也就是差二百多万呗。”陆欢现在已经可以很随意地报上百万的数字了，没有任何紧张情绪，随着阅历增长，曾经被一百万气的想砍人的年轻人已经不存在了。 只是磨砺让人变得成熟，也少了少年人才有的飞扬，华夏的老人往往到老了就会往阴沉的方向走，一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城府，说实话，深宅大院里面出来的杜绮芳死腻歪这种脸，她宁可看陆欢嘻皮笑脸，也不希望对上她父亲推崇备至的一个后辈那张标准到一定境界的扑克脸。 徐志强指着一系列数字道：“我却觉得您不要太过乐观，烽火酒吧通过宣传扩大自己影响力的效果正在逐渐减小，除非现在有更直接给力的消息刺激一下，否则你就等着给高选打工就是了，如果不出我所料，很快他们的单日营业额就有希望突破百万。” “哦，他现在有什么刺激的招数吗？”陆欢随口问道，他不信高选只凭着Tmboys就能超越他，但是加上高选的运作，在唐可儿不能亲自登台的情况下，就给了对方可乘之机。 “常规的我们不说了，最不同的应该还是他利用Tmboys的方法。他和那个经纪人叫任……对，任姣姣的，现在就在酒吧搞投票活动，把酒水饮料分成了三个色块，分别对应三个小男孩，有人想支持他们，就买那种饮料，现在只是一个人气评选，具体有什么作用，还是保密，但是为了自己的偶像争一口气，已经有很多粉丝开始比着砸钱了。” “这招不错。”杜绮芳面露一丝忧愁。 “这个任姣姣倒是一个人才，这种网络上常用的打赏买道具，都被她学去了。”陆欢一眼就看出了这个评选的本质，沉思半晌，站起来拍拍徐志强的肩膀，“我对你负责我们的赌约公正没有任何意见，今天到此为止，最后十天，我会让高选输得心服口服。” 162 武士的精神 “如果于六指再出来捣乱怎么办？”杜绮芳问道。 陆欢一声冷笑：“他？他现在是藏了起来，要是敢出现，我会给他一个完美谢幕的。” 悄悄握紧的拳头，张宝强还躺在床上，袁若文昏迷不醒，这都是陆欢不得不报的仇。 可能他不是一个好老板，因为他会掺杂太多个人情绪再商业化的经营中。 但他肯定是一个好兄弟，所有欺负他身边人的，都一定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有些仇，不能妥协，只剩下……不死不休！ 只不过他睡的三天，黄江臣带着人几乎找遍了渡城，都没有找到于六指，也没有看到大滕六兵卫的真正老板岩崎和安。按照从慕容飞燕那边得来的消息，岩崎和安现在已经回到日木国，为了某个局长的爱女，正在日木国本土的医院四处奔波。 听到这个消息，陆欢没有意外，只是让杜绮芳替他找来那个脑瘤小女孩的病例，他觉得现在的有了恒温枢有了冰冻疗法，一中心医院完全有能力完成绝大部分手术，去不去日本治疗并没有多大的区别。 现在他只想找到于六指出一口恶气，只不过于六指藏得很深，甚至可能已经远离了渡城。 这很好想，大滕六兵卫断了一臂武功基本就已经废掉，和他配合无间的那个忍者也死在了烽火酒吧门口，于六指身边没有任何能保护他的人，他自然只能躲起来。 他的场子已经被渡城其他的大佬盯上，这就是一片群鲨环肆的致命海域，稍露出一点伤口或者疲态的，都会被凶狠的同类撕成碎片。 郭德纲讲说相声的盼死同行，但是放眼天下行业，上到达官显贵，下到乞丐妓女，哪一个不希望同行比自己早走一步？ 这就是一片黑暗森林，资源有限，野心无限，一山二虎永远不可能安宁，更何况现在是太多地头蛇过江龙都把手伸到了一个袋子里面。 于六指的消失，除了乱世佳人还有人等着看陆欢和高选一场赌约，外围所有的场子已经都换了主人。乱世佳人暂时没有人敢动，一是少了一个正当的理由，二是这些人也担心陆欢不管不顾的，跟他们也玩刺杀绑票这一套。 像陆欢这种随时可能到达一流高手层次的主儿，如果放下一切顾忌无限制的出手，那可真没有几个人可以安心睡着。 所以虽然陆欢和高选在弄一个在别人眼里过家家的赌约，但是渡城这些大佬心有灵犀都没有出手，或许这里面魏青城的告诫有一定作用，但大多还是陆欢凭自己的实力与狠辣替自己换来的缓冲时间。 从第一次出现在渡城所有人的视线中，陆欢就用自己强硬和护短给自己标记了一个鲜明记号，同时用实力替自己说明，自己可以施行贯彻这种决心。 虽然他身边人少，但人少也有人少的好处，大家都集中在一起，可以被攻击的点少，出了事情也好调头。 在这个暗流汹涌的平静海面上，一艘小舢板能撑到现在，是靠一个太过高超的掌舵人。但是现在陆欢也累了，也看到了自己欠缺的东西，在想尽一切办法收罗可用之才，抓紧时间积累自己的班底。 毕竟他身边有太多等着他流星般消逝，或者被人吃得骨头都不剩看笑话的人。 但最起码陆欢现在的成绩单，足够让他们都跌破眼球，一开始谁也没有想到他竟然真的把烽火酒吧经营住了，而且现在还有复兴的趋势。 楚贪狼呢？那个就好像薛凡凡的影子一样覆盖着整个帝国集团的男人，难道被陆欢刺伤之后死掉了？太久没有这个人消息的渡城，弥漫着越来越暴躁的情绪。 但是这些都和陆欢无关，他现在只是绞尽脑汁在增加烽火酒吧的营业额，暂时把于六指的事情放到一边，反正短时间内他也没有能量闹出更多事情了。 他肯定不会想到，他遍寻渡城找不到的大滕六兵卫，就在一中心医院。 汪翰流很满意自己最近做的这件事，他相信陆欢绝对想不到那个最可怕的不安定分子竟然和他如此之近，而这件事，也会给他造成最大的变数。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大滕六兵卫不知道这句华夏古语，他敢带着于六指在陆欢坚定了和他已经没有妥协余地的时候一头扎进陆欢的老巢，就是汪翰流给他指点的逃生路线。 汪翰流被陆欢和杜绮芳教育之后，收敛了一阵子，也认真看书积极进行恢复训练，一点一点那双手恢复了灵巧和准确。 只不过颜色还是不同，可以明显看出手和胳膊的分界线，毕竟他被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过了很久，手也没有做太好的冰冻保存，治疗后就变成了这幅样子。 但是凭借自己的毅力和王承同替他找了几个老中医调养，汪翰流的手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除了长时间手术的时候会撑不到结束，正常的时候都是异常稳定。 在他心态放平之后，看医书也没有太多的厌烦了，一本一翻下去，觉得这个世界还是很有意思的，收获良多。 只不过这件事毕竟对他打击太大，马上要提的副主任职称没有了，科室副主任的头衔也没有了，再加上心爱女人投入别人怀抱，汪翰流那张英俊面庞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种偏执的阴狠，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这种性格的人如果坚定了要做什么，都是毅力惊人的，毕竟好学生也不是那么好当的，脑力智力精力财力，各种综合条件汇聚在一起也不一定能拼出一个好学生。 能力是一方面，运气也就一件事的另一部分。 汪翰流能在一个高学历高智商的青年精英团队一步步脱颖而出，可见其能力，只能他摆正心态，不管放在哪里，都会是闪闪发光的人物。 只不过，他的心态没有摆正，他认为是陆欢夺走了他生命中应该有的光彩，在右手恢复可以继续手术之后他没有回到二院，而是留在了这边不知道在琢磨着什么。 那一夜，他正好也在烽火酒吧，看到大滕六兵卫好像丧家之犬带着于六指偷跑，他把他们两个人载上了车然后拉到了一中心医院。 汪翰流屈伸着有些木讷的右手，沉声道：“手术完成了，你的右臂虽然不能一切如常，但是我能保障日常的生活是没有问题的，只要你坚持锻炼，恢复原来的水平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谢谢了。” 沙哑的声音响起，大滕六兵卫汗流浃背的从手术台坐了起来，尝试着活动自己的右臂，生硬的动作，比电影里面的机器人都不如。 “为了避嫌，我很晚才拿到你的手臂。虽然手臂冰冻了，但是你的身体却一直在恢复，所以要比一般情况还要糟糕。但是好消息的是你身体活力也比一般的高很多，所以你不要太过担心，以后你练武一定会没有问题的。”汪翰流鼓励着面色沉静看不出悲喜的大滕六兵卫，心里转着不可告人的阴暗念头。 当时情况紧急，陆欢为了救袁若文把狼风铃还有大滕六兵卫的右手一起冰冻了，后来他救走了狼风铃，但是手臂就交给医院一起处理了，汪翰流利用王承同的权限征调了这条被当做医疗垃圾处理掉的手臂，然后替大滕六兵卫进行了修复手术。 因为自己手上的伤，汪翰流对这方面研究了很多，而且这种肢体的修复手术从技术难度上要比心外科的手术简单不少，就好像一个做惯了高数的人去写初中应用题，汪涵流也算是这边的专家，加上自己恢复的心得，对大滕六兵卫眼下的情况判断的很准。 大滕六兵卫点点头，声音沙哑的道：“以前我是生无所恋，所以将生命投入对剑道的追寻，现在我有了一定要杀死的人，脚步一定更加坚定。就是右手没有了我也不会放弃剑道，只有左手，我也是可以驾驭狼风铃的男人，现在我的右手虽然不灵便，但也可以用处很多一只手做不到的招式，你很可能后悔，你在帮助一个日木国人杀死你的同胞。” 他闭上眼，回想起伊贺雪咽喉被洞穿的画面，虽然那个时候他很想回去救她，但是理智制止了他徒劳的冲动，带着于六指仓皇北顾，然后遇到了汪翰流，被他救眼了一中心医院。 可以他却永远也忘不掉那一幕，也不会忘记夺取他一臂亦夺取了伊贺雪生命的人，那是他唯一可以托付后背的朋友，或者说，红颜知己。 两个人其实都是离开了门派和家族叛徒，在同门的追杀中相依为命，然后随着岩崎和安到了华夏，本以为可以松一口气，却在这里因为陆欢天人永隔。 他恨，无比的恨！ 汪翰流可以感觉到大滕六兵卫的恨意和决心，满意的笑了起来，叮嘱道：“你需要医疗方面的任何帮助，都可以找我的。” 刚刚的手术中，大滕六兵卫为了神经的恢复没有注射任何麻药，就是这么直接让医生给他开得刀，全程近五个小时的手术，他一声没哼，就这么硬挺过来，留下的汗水湿透了整个手术台。 这份毅力，已经遇见到了陆欢将要面对一个多么可怕的敌人。 “你还要帮我？我可是会杀死你的同胞……不止一个！”大滕六兵卫眼里闪着危险的光芒。 “无所谓，只要你能杀死陆欢，别人死或生，与我无关。”汪翰流道。 大滕六兵卫深深看了他一眼，起身离去，背对着汪翰流道：“我感谢你，但这不能否认我讨厌你。” “我不是基佬，不需要你的喜欢，只不过我们现在有共同的目标，不是吗？”汪翰流无所谓的笑了起来，他一直是，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那种人！ “我要休息了。”大滕六兵卫冷冷的道。 “这里很无聊，需要报刊书籍，或者是女人吗？我都可以帮你搞到的。”汪翰流笑容殷勤。 “我只要一把刀就够了，日木国武士刀。” 大滕六兵卫斩钉截铁的道。 武士的精神，是拒绝那些堕落腐坏的垃圾。 163 振奋军心 烽火酒吧的小会议室，陆欢、杜绮芳、刚刚可以下床的张宝强，还有烽火几个元老级别的人物，一起分析陆欢刚刚从徐志强那里得来的情报。 “他们一千一百三十万，我们这个月才九百零七万？差二百多万啊，还有十天我们怎么可能追的上……” 烽火的一个高管听到这个消息几乎崩溃，“还有十天，这相当于我们每天要多卖出二十万的营业额才可以，要知道现在我们的客流量都是唐可儿的宣传带来的，大量的旅游者不会形成固定客源，在这几天宣传势头已经跌下来，营业额恐怕只有降没有升。 可是乱世佳人那边不一样，Tmboys一直在那边，还在推出各种配套活动，现在是二百万，也许结束的时候就变成了四百万的差距，我们要怎么拼得过他们？” 他的话一出，很多人都纷纷附和点头：“是啊，陆哥，您要知道最近也没有什么节日可以利用，在生意最好的时候，我们一天也就五十万的水准，这还是在换座率高的情况下，现在这个情况，我们根本不知道还能怎么办？您和我们透个底，唐可儿到底能不能出现在我们酒吧？她要是真的能来，那可就太好了。” “是啊，没有她，我们怎么可能赢。”整个屋里都弥漫着颓然的味道，前几天因为恢复人气而产生的兴奋，这个时候都因为清清楚楚的数字消失殆尽。 听着大家七嘴八舌的交谈，基本都是负面情绪，陆欢有些无奈的苦笑道：“要不是知道你们几个当初和高选关系不和，我都怀疑你们几个是乱我军心的卧底了！我们是开酒吧，又不是拍电影，没有明星不能活了？我就是说我们唐可儿是救命的交情，现在她是没有时间，如果有时间一定亲自到我们酒吧，你们也不可能相信，是不是？” “陆哥，您别逗我们，我也知道把唐可儿叫来不太现实，但就是觉得有些不服气，高选那家伙要不是抱了于六指的大腿，能让他那里有明星帮忙吗？”对于烽火的大部分来说，明明陆欢说的是实话，他们却是真的不相信。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当真相太过荒诞超出一般人的常识认知之后，会本能的拒绝相信。 厨房大师傅自说己和中南海长老握手一定会让人充满了怀疑，陆欢说自己和唐可儿的关系一样没有人相信，再理论上根本没有可能出现在一起的两个人，是无论如何也牵扯不上关系的。 “你们忘了唐可儿发的那几张图？那里就是我们烽火酒吧，这可是造不得假的，所以大家放心，过几天唐可儿肯定会来，到时候你们就瞧好吧。现在嘛，我还是希望大家能想想好主意。虽然现在差距还是有的，但我们也不能消极等待，全都压在一个人身上。我们需要新的刺激点，来让酒吧火起来。” 陆欢不知道怎么表达才能让人相信他的话，但他也必须尽力去尝试。 “谁知道是不是ps的，杂志骗了粉丝，您还拿来骗我们？” 一个管理层笑道，看众人的眼神大概和他也是一样的意见。 杜绮芳好笑的看着陆欢，这种情况就和一个亿万富翁被别人以为是乞丐，却因为没有带钱包所以掏不出钱来，只能被人肆意鄙视的感叹。 所以陆欢又好气又好笑，不过他也不便做出解释，唐可儿虽然和他商量过合作的事情，但那是受伤之前。一个明星突然毁容，那样的影响实在是太严重，能不能给陆欢帮忙，还要看她的恢复情况。 现在唐可儿还还南戴河度假呢，带着法尔锕所有人在那边什么也不做，已经快把苏姐无聊的疯了，但是唐可儿带着大家一起疯。 “一起疯？” 陆欢心里突然亮了这几个字，慢慢有一个想法开始出现在他的脑海里面，不过此时还不是说出来的机会。 他听着现在办公室里面的一群人的议论气就不打一处来——他这个当老板的还没有着急，这些领工资的已经开始没有斗志了。 “喂，你们上辈子都是猪八戒下的吧？怎么遇见一点事，就商量着分行李呢，干脆快点离开好了。” 陆欢突然一拍桌子，打断了这些家伙七嘴八舌的议论。 “陆哥，我们没有商量分行李，只不过对于现实，我们也需要有一个清楚的认知吧。”一个务实的中年人终于按捺不住心底澎湃的情绪也开始加入讨论，“现在我们就是不如人家，但短时间内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想不出来就继续想，你们会做头脑风暴吗？用穷举法，分析想出所有可能出现的方法，到时候就可以再评估可能性。”陆欢一点点引导众人，这些家伙明明都是心高气傲的主儿，结果现在除了利用明星的名气之外，竟然也不开始想一些自己的独门招术，不由有些气愤，“你们别再这里荒废时间了，快给我想，只要你敢想，我就敢给你们试试的机会。不指望你们能让收入蹭蹭蹭的往上增吧，但也给出一点斗志来行吗？” “斗志，我们根本追不上的……哪里还可能有什么斗志……” 一个人弱弱的道，不过他还没有说完，陆欢就忍不住又是一拍桌子，吼道：“什么叫我们根本追不上，我都说了唐可儿会有的，其他明星也会有的。我知道你们几个家伙其实都是唐可儿的粉丝，想玩玩近水楼台先得月要个签名吗？想和唐可儿一起共进晚餐，知道她喜欢什么口味的酒吗？你们的小心思我都看透了，我懒得和你们下军令状，粉丝经济粉丝经济，词语好听，到底怎么赚，你们有个准数吗？ 要知道胜负不过是一个评判，主要还是看这个人的收益能力和现在的身价，再决定什么人说什么话，现在还有十天，两百四十小时，我们拼一次，是输是赢还未可知，你们就都没有斗志了？我呸，这样要不我们也别等了，一起去给高选打工了不行吗？” “陆哥，我们不是这个意思……”一个管理层叹了一口气。 “可是你们现在做的就给我一个这样的感觉，你们就是这种直接投降的气氛。”陆欢拍拍手，再一次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我知道情况不好，但我还是希望各位能打起精神来，不拼尽全力，就是输了也会遗憾的！现在敌人就在我们面前，张宝强为了酒吧住院，袁若文还在昏迷不行，很多兄弟为了我们酒吧生意能正常经营下去，也是流过汗流过夜，被客人骂出过眼泪，你们能忽略，一起奋斗过多少个日日夜夜？ 你们舍得就这样把这个酒吧交出去吗？你们想必也明白，高选已经身不由己，他的身后是于六指，高利贷就能你们的高经理拖垮了，现在这个渡城知道点风声的人都在盯着我们两家酒吧，什么叫骑虎难下？就是我们这样！ 而且赌约嘛，本来就是不知道输赢的东西才有意思。一定会赢的游戏，还有人会玩吗？只有不知道结果的时候我们才有可能全情投入，只有困难的局势才能显示你们的能力。如果一切事情我都搞定了，我也不会付给你们工资，我一个人全都去做好了就是了。 但是这可能吗？不可能，所以酒吧是我们大家的酒吧，我们需要一起努力共度难关。现在看起来乱世佳人跑在了前面，但这也是暂时的，谁笑到最后还不能确定。本来我们烽火就有太多的优势，开酒吧不一定只有拼明星这种捷径可以走，我们一定可以想出更多的好方法。 人生就是这样，你不能害怕，鼓起勇气之后就会发现，敌人不过是纸老虎。是你在这里琢磨的时候，一次次把好的印象强加进来，敌人也变成了不能直面的困难，这完全就是自己给自己找别扭。不管做什么，也不能像现在一样混日子，拿出精气神来，然后我告诉你们，后面有数不清的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透露一下？”张宝强在众人还没回过味来的时候，没皮没脸的道。 陆欢卖了一个关子，摇头道：“要是现在就知道，你们就没有惊喜的感觉了。” “陆哥，那我们到底要怎么样？”大家被陆欢的话数落的抬不起头，终于有人鼓起勇气问道，不为什么，就为了烽火酒吧，这是大家都不想放弃的一个家。 归属感，这是一个集体非常重要的一部分，能让人看到希望，能给人以安全，这样很多时候人宁可忍受着其实没有多好的待遇也会留在这里，这就是一个企业文化还有领导者魅力的所在。 物质很重要，但不是最重要的，在一个带着舒心的地方工作，也是很多人挑选自己工作时重要的备选因素。 经营到现在的烽火酒吧就是这样，大家都希望能继续留在这里，一朝天子一朝臣，陆欢是孤身一个人入主的烽火，所以大家都能留下，但是换于六指来，谁知道会是一个什么情况？ 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酒吧，众人也不能再这么消极的等待下去了。 164 中兴策 如陆欢所说，以前多少困难大家也都闯过来了，没有说什么借助这个明星那个大腕的，只不过这次吃到了一点好处，很多人就懒了，希望自己老板找个人上台唱首歌，一下子烽火酒吧就变成了世界上最火的酒吧，这有些不太现实。 烽火酒吧众人思前想后，终于端正了自己的心态，老板再厉害，也不能离开集体的努力。 停下了敲桌子的手指，陆欢眼神坚定地道：“想策划，写方法，调动你们所有的资源，把你的圈子，同学的圈子，老婆爱人和她背后的圈子都写出来。这之后就开始忽悠，谁说的方法好，涨工资的机会少不了，还有到时候一个新场子的经理位置虚席以待，我觉得你们都可以做到最好。” 有了陆欢的激励，大家对于胜败也没有那么看重了，一个刚刚提上中层管理的年轻人握着拳头道：“陆哥说的没错，我们总是要拼一把的，让别人看到我们的实力！高选那边再花样百出，人家也会觉得是任姣姣的脑子聪明，而不是他的成功，我们这边就是失败，也需要让人对我们印象深刻，我们要高出一个让渡城人永远不会忘记的销售额，到时候让人一提起来，说是我们这批人经营的烽火酒吧，才能创造不夜的奇迹！” “对，就是这个道理。”陆欢笑了起来，拍拍他的肩膀，“一辈子很短，我们为什么不活得轰轰烈烈，让别人只能追逐仰望呢？” “陆哥，你说得对！”年轻的中层振奋道，“我没什么经验，就胡说几句。我觉得，我们现在的经营模式就是通过唐可儿的那几篇宣传吸引了新的顾客，但以前的老顾客还不知道我们现在的变化。他们没有别的抱怨，其实就是觉得我们这里不安全，我们可以想办法证明我们这里现在已经安全了啊？比如特意雇几个人再我们闹一闹，然后干脆利落的打出去。到时候拍点视频，在朋友圈传播一下，我觉得会有效果的。” “不错，这个主意不错，我可以帮忙联系报社记者，到时候写几遍宣传稿，就是负面都可以，可以写烽火酒吧酒吧太暴力这样的，反正说明我们厉害就可以了！”一个漂亮知性的领班经理一推眼睛，反射着腹黑的光芒。 “研姐说的有道理哎，这些老顾客回来，就是很多的钱啊！”旁边又有人举起了手，“我觉得现在酒吧吸引了客人，其实是被乐队变成了常客，老板你新找来的那个秦诗雨，真的好厉害，唱歌我都觉得很喜欢。而且外形气质都是一流，我觉得，我们可以想办法宣传宣传她啊，就像华夏好声音写点可怜的故事，也能吸引不少人来——更极端一点，说她有白血病需要捐款看病，肯定又是一大笔收入。”后勤部长也难得的发言。 “前面还好啊，后面有点不像话，人家一个唱歌的女孩子说人家有病，造这种假出名之后会影响他的，这是毁人家前途，不可以的。”领班经理立刻激烈反对，同时，也提出自己的想法，“其实我们都忘了一点，为了冲营业额怎么可以忘了打折促销？就像双十一黑色星期五这些活动，多搞一些送酒券抽奖——对了，充值抽奖，这个也可以获得一大笔现金收入，如果充值的人够多，我们也算是提前收入喽。” 就在热烈的争吵声中，一条条奇思妙想被提了出来，天下营销一大抄，但是全都汇集起来，里面闪光的点子不胜枚举，陆欢和杜绮芳一边听一边记录，很满意这个时候的氛围。 此时的烽火酒吧才像是一个家，从这个时候大家都团结起来想办法，只为了它继续独立的存在下去。 会议一直持续了近两个小时，整理出来的可行计划近二十项，林林总总涉及了酒吧的各个方面，有很长时间才能看出好处的小小细节变更，也有目的是在短期内获得巨大客流的刺激手段，这里面有些是不少人一直在琢磨的，只是没有机会说出来，今天借这个气氛也都讲了。 整理好了大家提出的意见，陆欢笑着给鼓起来掌，然后杜绮芳和张宝强也跟着鼓了起来，最后大家一起鼓掌，为今天纯粹而热切的合作而庆祝。 陆欢放下了手，一直盯着他动作的众人也没有了“感谢大家，大家提出的意见都是非常棒的，我们慢慢来，十天的时间看起来很短，但也足够改变很多事情了。我之前说要告诉大家很多好消息吧？那今天就说第一个，你们都好奇我和唐可儿到底有没有关系，为了证明，今晚我邀请了法尔锕工作室来烽火酒吧玩，除了唐可儿有事外，全工作室都会出席，请大家拭目以待这个不眠之夜吧！” “法尔锕工作室？就是唐可儿的那个团队吗？”众人立刻兴奋起来。 “陆哥，我读书少，你不要骗我？”在场很多人都是唐可儿的忠实粉丝，现在她的私家班底都能请来，那么和她本人带来烽火酒吧，还有多少距离？ 陆欢没好气的道：“我读书比你们更少，还骗你们什么啊？我说来就肯定来，其实你们没有注意，秦诗雨也是法尔锕工作室的一员，如果有人买这次巡回演唱会的dvd，一定可以看到她的名字。” 众人面面相觑，还是第一次知道陆欢请来的那个厉害歌手还有这么一层背景。 “陆哥，这一点要宣传出去吗？”公关部经理突然想起来这件事也是一个极好的刺激点，不光是员工们的士气，一定也有很多人好奇唐可儿背后的黄金团队。 陆欢搓着下巴，沉吟道：“不要大张旗鼓已经肯定的宣传，只说神秘嘉宾，然后可以再一些圈子放出一些和唐可儿有关的符号啊名字啊，反正到时候来的是法尔锕工作室，我们也不算骗人不是吗？” “老板，你已经越来越无耻了，这都行！” 一群人嘻嘻哈哈的笑骂起来，陆欢这招这是够狠的，有了之前的宣传现在又开始造谣，到时候为了唐可儿来到烽火酒吧的粉丝看不到人，失望之际没准就会饮酒买醉，这倒是极好的主意。 就在忙忙碌碌的准备中，夕阳落下，夜晚到来。 这是很多人放松的时候，便是烽火酒吧的众多员工却越发紧张，营业额就是压在他们身上的一座大山，虽然做了多管齐下的宣传准备，但是他们的对手现在却是越发强大。 “陆哥，我有内部消息，高选和几大团购网站都谈了极大力度的折扣，包括可以不限量累计使用的酒券，最近今天，准备冲击百万营业额！” 黄江臣从外面回来，凑到陆欢耳边小声的道。 “什么内部消息，现在网上广告打得到处都是，也就你这个不上网的家伙不知道。”陆欢在黄江臣的后脑勺重重的拍了一下。 其实他也不上网，这句话是杜绮芳数落他的，现在没有任何难为情的转送给了黄江臣。 黄江臣一听陆欢的话，顿时恍然大悟：“我靠，那个小子骗我，还说什么内部消息，收了钱才能告诉我，结果现在各种团购网站已经开始推广了不是？” 黄江臣说着转身就往外面走去。 “你干什么去？”陆欢叫住了他。 “当然是找那个骗我钱的家伙要债了，敢用这种路人皆知的东西骗我钱，活得不耐烦了！”黄江臣咬牙切齿的道。 “要是没有五位数就算了吧，酒吧今天晚上会很忙，你亲自带着兄弟盯着点。”陆欢拦住了黄江臣，对他晚上要做的事情另有安排。 今天法尔锕工作室的各位到来，虽然出了唐可儿之外人气最高的也只能是二流明星，但他们毕竟是和唐可儿最近的幕后英雄，平日出席各种节目的机会虽多但一样也是难以见到的人，除了他们本身的粉丝之外，估计唐可儿的铁粉也会来烽火酒吧，趁机和他们一起谈谈有关唐可儿的话题。 黄江臣愣神了一下，马上就笑道：“当然没有五位数，您当我是傻啊花那么多钱去买这种烂消息……看来，晚上有大生意？” “咳咳……这个嘛。”陆欢强忍住自己吐槽的欲望，花钱买和花许多钱买这种消息，全都是不经大脑的行为，黄江臣这不是五十步笑百步吗？ 看着黄江臣一脸的庆幸，陆欢忍不住在他后脑勺又是一巴掌：“别傻笑了，现在去休息一会，估计你会忙得不可开交，到时候眼睛活一点，千万别给我出事……今天，我们酒吧的人会异常的多！” 陆欢胸有成竹的笑容，面对着乱世佳人百万级别的销售目标，好像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压力，这样的态度，终于让黄江臣慢慢也镇定下来。 也许陆欢心底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这么无所畏惧，但是现在他是这个酒吧的老板，也许他一句话不说，但是他在这里就可以稳定军心。 所有人都可以怕，可以慌乱，他不可以。 他必须表现出足够的自信，才能让这些手下保持足够的斗志，追上越跑越快的乱世佳人。 “姐夫，我们这边已经没有问题了，支付渠道完全打通。” 杜十一和罗安两个小鬼头肩并肩走进来，在陆欢耳边神神秘秘的道。 “陆哥，这是做什么？”黄江臣一脸好奇这三个人再商量什么。 “法尔锕工作室的人来，总要有一个主题吧？我们刚刚，就是商量定了这个主题。” 陆欢露出一个阴险无比的笑容，“也许，我们也可以冲击一次营业额破百万。” 165 击溃清高 陆欢的豪言壮语没有刺激到黄江臣，他虽然从初中开始数学就不及格，但是基本的加减乘除还没忘，暗地里也对着计算器抠次过烽火酒吧和乱世佳人的营业额。 最后的结论就是在最后几天乱世佳人保持现在的水准，烽火酒吧的营业额如果不破百万，根本不可能追上乱世佳人。 所以说日销百万不是目标，而是一条及格线。 这个问题他都能看到，他不信陆欢看不到，毕竟他只是一个靠拳头吃饭都不专业的小喽啰，而陆欢可是连楚贪狼都认可了的男人。 黄江臣一点也不意外陆欢喊出冲击百万的口号，毕竟乱世佳人已经摆出了那么决绝的姿态，陆欢一点也不能示弱。 黄江臣想了一下道：“陆哥，我们是要借着法尔锕工作室的人来，凭借这个人气打折促销，一下子把我们和乱世佳人的差距抹平吗？” 不用什么专业人士，就是平民老百姓也能看出华夏市场的特质，便宜的商品销路最好，除了苹果这样需要卖肾的高端品牌，其他能在华夏本土活下去的品牌，无一不是深谙价格战的精髓。 就是涨价再打折的唬人战略，也比那些坚守原价位的商品销路广。 有的时候没有多少购买欲望的东西，看到挂上一个打折字样，旁边写上机不再来四个字，忍不住就想占个便宜的人都会心动。这也是双十一、双十二、黑色星期五之类集体打折促销的电商节日的由来，购买欲望会被宣传和身边人的行为带动，好像这个时候不趁着打折买些什么就吃亏一样。 就是这种气氛，再加上日益提高的生活水平，双十一才能连年创造销售额的新高，就是天猫一个会场都能贡献517亿的成交量，可见现在的光棍节已经彻底被马云重新诠释，原本互相嘲讽的“你还单身吗？”已经变成了亲切热烈的“你买东西了吗？”，如果回答一个否，自己都会觉得赶不上潮流。 所以当黄江臣看到陆欢准备追随乱世佳人脚步也冲击百万销售额的时候，第一个反应就是陆欢要玩降价促销，毕竟廉价的东西最容易勾起别人的购买欲望，就是仅仅为了账面好看，大量的折扣也是再所不惜。 “降价有什么意思？我们是不玩拼价格这些事情，华夏的品牌最大的问题就是急躁，稍微一遇到什么事情就玩价格战，这是一个会把所有人都吞下去的无底洞。不走出这个怪圈，我们很难塑造百年传承的经典品牌。烽火，走过了活下去这个阶段，下面就要做成渡城真正的品牌，要用自己的魅力点燃今夜。”陆欢搓着下巴，稍有些激动起来，今天讲太多似是而非的心灵鸡汤，陆欢发现自己都快被洗脑了，把这么冠冕堂皇的不打折理由都能和人讲出来，陆欢现在也很佩服自己的口才。 “那陆哥，您的意思是？”黄江臣表情惊讶。 “我们就这么卖，你要泡妞还是推货都随意，反正安全负责你都负责了，眼睛放亮点！现在烽火酒吧千万不能再出事了，有闹事的你提前丢出去都没有问题，强势一点！” 陆欢把对策会上讲的一条和黄江臣重申一下，要求他一定要够强硬，这个时候一定不能让任何有问题的人混进来，陆欢准备亲自把曹操那句名言写给黄江臣：宁可错杀一千，不能发过一个！ 黄江臣表示明白，立刻去安排今天今天晚上的事情，陆欢开始浏览罗安交给自己的材料，让他和杜十一两个小鬼带着紫衣自己找地方玩去就行了。 “姐夫我不玩，我也给你卖酒呗？到时候给我提成就好了。”杜十一状似随意的道，卖萌装憨的水灵大眼睛背后却藏着紧张，显然很怕陆欢不同意。 “你要买酒，哦，也不错，倒是很能忽悠女客人的，准了！”陆欢嘿嘿一笑，“不过嘛……” 杜十一听到陆欢的话顿时大喜过往，但是听到不过两个字，立刻小脸就垮了下来，讨好的道，“姐夫，不过什么？” “不过你要把你赚钱的目的说出来，要是什么坏事，我一定不同意的。” 陆欢郑重的道，他知道杜十一聪明，越是聪明的小孩也越难管教。他们太早就有一知半解的想法，试图把整个世界都套进他的那些想法，却还不理解成人世界的无奈和辛苦，最是骗你招人嫌的时候。 “我可以不说吗？”杜十一低下了头，有些犹豫。 “有什么的，快说，你要不说就回去吧。”陆欢眼睛眯起，把托人给杜十一找出来的小号酒吧制服接过，捏在自己的手里，一拍一拍的看着杜十一。 这个动作很明确，意思就是你说吗？你说吗？你要不是，我要要把你送回家继续写作了。 “嘎嘎，不走，嘎嘎，不走，你来咬我啊！” 陆欢顿时眼睛瞪大，没有想到杜十一竟然敢挑衅他权威，立刻眼里的回瞪了过去。 杜十一顿时表情尴尬，小声道：“姐夫，不是我……” “你来咬我啊，你来咬我啊！” 嘎嘎怪叫配合着振翅的声音落在了陆欢的肩膀，陆欢侧头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他已经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感觉蛋蛋在不住的抽疼。 “你们两个小家伙，没事能教紫衣一点正常的话吗？天天这个样子，我和你姐姐不好交待啊，你看现在紫衣都归我养了。”陆欢抓着杜十一，用力的揉着他的头发。 “姐夫，我对灯发誓，这句话绝对不是我教的。”杜十一举起了手。 “他说的是真的吗，罗安？”陆欢看向叛变的罗安，杜十一一肚子诡计，但是罗安却不会说谎，还是一个非常老实的孩子。 “是的。”一向不喜欢说话的罗安回答言简意赅，也许在互联网上他是一个合格的水军，能和谈得来的程序员写下几千行的天书交流。但是在现实里面他说话就是往外蹦字，也不会配合杜十一骗人，可信度还是非常高的。 “那是谁教的？”陆欢感觉很奇怪。 “吵架。”罗安的回答还是简单无比。 “呃……什么吵架？”陆欢没有办法，罗安说完两个字目光就开始涣散，显然又回到了智能眼镜投影的网络世界中。 杜十一证明了自己的清白，委委屈屈的解释道：“旁边一对小情侣吵架，男的死皮赖脸不走，就是说的这句，女的然后就骂他……” “你冷酷，你无情，你冷酷无情无理取闹！”紫衣欢叫了起来，显然那对小情侣不断的重复这句话，才让他学会这两句一点营养都没有的台词。 “这也行！”陆欢咬牙切齿，这也太凑巧了吧，不过终于还是把酒吧的制服给了杜十一，“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打工了吗？” “姐夫，苏瑾快过生日了，我看上了一串水晶手链，不过现在从家里出来，我没有钱买了，想自己打工赚钱送她。”杜十一很不好意思的道，对于这位买东西从来不看数字的少爷来说，现在竟然没有钱可以花了，自然会感觉到难为情。 陆欢一瞪眼：“打什么工，你要钱和我说不就行了吗？” 杜十一道：“不用，我自己能赚到，这是我的责任。” “好，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加油吧。”陆欢拍拍杜十一的肩膀，很喜欢他这种小大人似的坚持，小小年纪，却是已经有了自己的责任感。 “罗安你要不要也打工来？”陆欢问旁边的罗安。 “不用。”罗安道。 “为什么，和杜十一一样赚钱养自己不好吗？”陆欢问道。 “不值。” 罗安标准两个字的回答，意思是说这个活拿到的收入太少，他在网上随便闹腾一点，就能有在酒吧打工的收入了。 陆欢闻言只能无奈点头，他已经忘了罗安是个少年天才黑客。 毕竟年龄太小，实在是很让人容易忽略的危险因素。 陆欢能在黄江臣之前知道高选在搞什么，就是罗安的功劳。他通过各种渠道，已把高选在网上闹出的动静掌握的一清二楚，不光知道高选和哪几家搞定了活动和回扣点数，买到了多少搜索引擎导入的流量，还把各大渠道的流量和预售出的团购券都统计出来详尽的数据表发到了陆欢的手机上。 看到罗安的表现，陆欢对网络的恐惧愈发明显，他讨厌这种一切隐私都暴露在别人眼皮子地下的感觉，但是杜绮芳的一句话打消了他的这种顾虑： “你觉得像你这样的中医有几个？罗安这样的黑客又能有几个？而且不是为了帮你忙，他们谁会来研究你都用电脑上过几个不良网站？” 他这才恍然大悟，网络安全其实也是矛和盾的关系，只要他的防御能力够强，一般情况也不会有太多的问题，在这个大数据时代，如果不占据信息的上游，那么早晚都会被别人吃干抹净。 所以在正视网络这个问题之后，陆欢的观念也大为改变，开始思考寻找这方面能给自己带来的利益，然后就和两个小鬼头商定了一个宣传计划，还有一个简单但是精致的网站，只有一个展示进度和付费的连接。 不一会，秦诗雨也来了，陆欢把她喊了过来。这个女孩虽然已经在烽火酒吧打工了好几天，还拿到了陆欢其实是在替唐可儿发的十万奖金，但是似乎被陆欢上次吓坏了，对他一直怯怯的，陆欢一招手，立刻就跑了过来。 听完了陆欢的想法，她本来不同意，但是陆欢拿出一张支票写了一个数字，秦诗雨沉默半晌，最终微不可查的点了一下头。 清高，是需要太多物质条件堆砌的奢侈品，当一个人需要自己考虑柴米油盐酱醋茶的问题时，她已经和这两个字越来越远了。 166 人满为患 晚八点四十五分，一辆奥迪TT开到了酒吧门口，一个大胡子很有艺术感的沧桑男人把车钥匙扔给了酒吧门口的迎宾，潇洒的走向了大门口。 四五个不算太漂亮，但是打扮起来绝对带出去不丢人，气质更是水灵古典的女孩一直在酒吧门口翘首盼望，看到沧桑男人的时候，立刻尖叫起来，挥舞着手里的小本本把他围了起来，兴奋莫名的道：“方文衫，我太喜欢你的词了！” “其实我更希望你们喜欢我的人，不过显然我没有唐可儿那么好看。”沧桑男人笔走龙蛇，语带自嘲地给几个女孩签名。 “方大师，我也很喜欢你的人！” 几个女孩中各自最高挑的那个鼓起勇气说到，脸烧得好像晚上的落霞，声音却小得可怕，最终被酒吧里面激情而投入的乐声掩盖了下去。 所以方文衫根本没有听见，只是随手签了一个名字，就把别人让了进来。 高挑女孩做了太久心里斗争说的一句话，最后就这样黯淡的消散在风里，没有激起一点涟漪。 这就是生活中的大部分时候，有缘无分，可以说是命，也可是说她是争取的不够，在迈过自己心里那道坎之前，有些幸福永远也不会得到。 沧桑男人推开了这几个狂热的粉丝妹子，继续往里走，又遇到了好几轮的粉丝，大多是女人，烟波朦胧充满着温柔缱绻的情意，也有挺着排球的女生要求把方文衫把名字签在那一片雪白山谷中间，把方文衫这个风流才子都吓坏了。 看到这个年轻，他摸着下巴自语道：“不愧是能在王思聪微博下面刷‘老公艹我’的一代人啊。” 好不容易拜托了狂热的粉丝，他终于看到了迎出来的陆欢，脸上的表情一松，苦笑道：“陆医生，想不到你酒吧生意这么火，要不是因为你是店主我可能都不敢进来。只不过，你好像把我要来的消息走漏了，怎么会有这么多人等我？” 陆欢和沧桑男人拥抱了一下，笑道：“借用你们的人气搞点小动作，具体是什么，容我卖个关子。但是我告诉，最受益的会是秦诗雨，明年你们的宣传也可以在这个基础上继续，现在可是我在经济、人脉上全方位投资，你可一定要帮我啊！” 这个沧桑男人自然就是唐可儿的法尔锕工作室团队里面，她的御用词作者方文衫。作为一直对烽火酒吧有着无限好感的浪子型男人，他对上次陆欢请他来酒吧一直充满了期待，只不过因为唐可儿的事情，所有人来这里的行程都被耽误了。 结果一直到陆欢再一次邀请，他们才约定了今天来这边聚一聚，热闹热闹，也算是小小回报陆欢舍命救了他们小姐的恩情。 方文衫对于陆欢做的事情也只能表示无奈，其实他之前已经被唐可儿打过招呼，陆欢有可能借人气。 现在大家和陆欢都是朋友，欣赏美腿的眼神也是竟然的默契一致，在这边坐一坐聊一聊，竟然也有点小小的默契。 只不过他没有想到陆欢的场子会有这么火的，不断要签名的粉丝，让方文衫几乎以为是再签收后，否则他极想上去跟着秦诗雨一起吼的，说说活在这个城市的无奈和压力。 这就是秦诗雨的音乐感染力，在特定的场合结合着酒精，度数不太大的酒水都能变成醉人的醇酒，美得让人不可胜数，方文衫听了几首歌，摇头叹息道：“极好的，极好的，想不到她终于回来了。” 和着秦诗雨的演唱，还没有坐下来多久，就又有工作室的人陆续赶到。陆欢亲切的喊出每一个人的名字，使几个一向在幕后默默无闻的编曲混音文案设计方面的大拿感激涕零，还是头一次享受到这样的待遇。 陆欢让人把他们安排进了预留好的位置全都收拾出来，就在酒吧正中央的舞台旁边，到时候方便大家兴致来了能上台表演一下，这对酒吧是极有帮助的。 苏姐和海伦算是队伍里面非常知名的了，苏姐鞍前马后的替唐可儿服务这这么多年，在粉丝圈里面被亲切的称为苏姐，混到现在连本名都很少有人提起，也算是深入人心了。海伦则是因为外国人的身份，在黑头发黑眼睛的亚洲人里面非常显然。 在她们到的时候，原本说今天要来的人已经都到的差不多了，而这个时候的烽火酒吧已经有九成的上座率，还有更多的客人蜂拥而至，翘首盼望的看着门口出现的明星、词作者、作曲。 很多人都想起来早上朋友圈里面隐隐约约传的那个消息，俱都感觉到大开眼界，按说这个烽火酒吧果然有门道，很多人都在猜测酒吧老板和唐可儿到底有什么关系，竟然能把法尔锕工作室整个都请到酒吧里面来。 虽然不是唐可儿本人，但是这些一线的词曲作者制作人也拥有不少的粉丝，上前求合照求签名不少，还有形形色色不能言喻的暗示。 这其中也不乏对自己声音长相都充满自信的人，跑来这里问这问那，字里行间充满着快选快选我的意思，希望在这里好好表现，能被法尔锕工作室看上，拥有梦想中一举成名的机会。 太过热烈的纠缠，最后得到当然没有任何回应，被烽火酒吧的保安善意的驱逐。 梦想一夜成名，这样的事情随着时代更替只能越来越少。机遇这个东西，不是有一两个人欣赏就够了，运气差上一点，实在再差上一点，就是另一个结果了。 能从群演熬到一线明星的，这么多年也只有一个王宝强而已，其他的时候导演选角有那么多中戏上戏的学生，制作人选歌手也有数不清的小歌星需要合作，如果毛遂自荐都要接受，那成天到晚也不别做其他事情了，此后这些自恋的大爷们就够了。 进了酒吧没有可能不消费，这是一个气氛的感染，而唐可儿的粉丝中同样不缺乏美女，那些饥渴太久的宅男最后没有等到女神，失望之余也开始寻找顺眼的目标。 “陆哥现在酒吧除了预定的，绝大部分的座位都已经满了，很多人说什么也要进来，我们劝退了一批，但是更多人还是要……” 黄江臣满头大汗的跑了过来，果然就像陆欢说的，人多，人很多，人已经多了他快安抚不住了。 陆欢目光一转，指着一片普通客人区域：“送那边的客人一人一杯酒，然后把那片区域的桌子都撤了，把椅子集中一下，空出一块地，让后面想进来的人都站着吧。” 陆欢没有想到一个真假难辨描述不清的消息，最后竟然能吸引来这么多客人，在确认消息属实之后，还有更多的人正在赶往烽火酒吧，可见此时场面的火爆，拥挤的停车场比一中心医院还要惨烈，还有更多的车辆开来。 黄江臣点点头，卖站票虽然是头一次，但是为了多赚钱，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他吩咐了手下，然后小声道：“老板，按这个势头今天晚上营业额破六十万没有问题，如果串场换座率够高，那么破百万都没有问题……” “不要考虑换座了，有方文衫他们在这里，大部分人都不会舍得走的，而他们走了的话，也不会有这么多客人来了，鱼和熊掌没有办法兼得。”陆欢很冷静的看到了此时的最大问题，摇头笑道：“所以没有办法，明天我们需要让酒吧容纳更多的人，现在场地不能扩大了，我们可以撤去一部分桌子多设立站着的座位，把桌子腾出来。” “那我们怎么卖酒？毕竟我们是酒吧不是演唱会，不是靠买票赚钱的啊。”黄江臣却一脸冷汗，没有忘记他们是酒吧，最核心的赚钱项目是卖酒水，而不是能把客流量变成钱的门户网站。 陆欢淡然一笑：“我们可以设立酒台在欢庆人群的边上，水果和各种小零食自助取用，反正那些东西成本也没有多少；酒嘛，可以设定参考日本寿司店的回转传送带，到时候其实只需要有小车在他们能伸手够到的地方，就是站着也不影响喝酒，倒时候还能变相提高换场率，毕竟站着总是很累，不像坐着可以休息，时间长了也会感叹到疲劳。到时候他们把地方让出来，就可以让后来人进来了。” “以后我们家就是一个站着的酒吧？”黄江臣有些不敢思议的喃喃自语，虽然说的买酒方式可行，但是这个场景也够奇葩的。 “嘿嘿，暂时，暂时，说不定过两天我们还要变成路边摊呢！当然，等以后客流量恢复正常了，我们的布置也能恢复正常了。”陆欢拿着手机看了一下消息，却发现wifi已经因为人太多连不上了，脸色有些难看，“对了，记录一下，我们的wifi也要扩容，这一点现在越来越重要，很多客人进店先问密码，回头直接写墙上，就是我们店的电话。” “没有问题，我也奇怪怎么这么半天没有人给我发消息呢。”黄江臣记下了陆欢的要求，被人来人往挤得异常艰难。 小舞台上，秦诗雨已经走了上去，淡淡的一扫吉他，开腔唱了一首Adele的rollinginthedeep，最后的高音直接high翻全场。 一曲终了，全场欢腾，方文衫跑上台去主动抱住秦诗雨，惊讶的道：“你竟然在这里唱歌了？” “方哥，我……”秦诗雨欲语还休。 目睹这一幕的观众顿时傻眼了，烽火酒吧近日这个美女主唱，和华夏风第一作词人方文衫还有联系？ 陆欢正襟危坐，知道他一手导演的一出戏终于如约开幕。 167 重返星途计划 男人之间，尤其是酒后的男人之间，美女和金钱是永恒的话题，也是男人在这个世间劳苦奔波的最根本目的。 其实说到底，人活着还是为了生存繁衍那点事，从单细胞生物的时代就是这样，过了几十亿年，也还是这样。包裹了再多层光鲜或者是名为文明的外衣，人奋斗到最后也会归于物质，归于肉体。那些追求灵魂和精神的境界，和在红尘中打滚的老百姓有太过遥远的距离。 陆欢见过那些在山林中隐居的老人，说是淡泊，却也有自己看不透的障碍。只不过俗人是执着于多赚一块钱，或者是为了隔壁的美女辗转反侧，而那些高人隐士闭关则是求索着旁人不会去想的问题也无暇去想的问题。 看似境界不同，但是陆欢总觉得只要吃喝拉撒，都不可能真正超然物外。 从这个俗气到家的角度想几遍问题，陆欢就觉得把别人口袋里面的钱掏出来，也不是什么难的，只要给他满足，给他想要得到的东西，他自然会流连忘返，甚至沉醉其中。 对于一家酒吧来说，有秦诗雨这种级别的美女驻唱，就是开在民不聊生的偏僻角落也不可能赔本。烽火酒吧的客流量最初是因为唐可儿的宣传，但是回头客里面有七成，都是因为秦诗雨。 算起来秦诗雨的工资都是唐可儿的掏的，也就是陆欢不花一分钱就从法尔锕把这个长相演唱还有吉他都超过一般水准的女孩请到了自己酒吧，还真是占了一个大便宜。 而陆欢今天晚上的节目安排，也是围绕着秦诗雨。套路是他从那个让秦诗雨遗憾的综艺选秀节目，华夏好声音里面学来的——唱歌之前先来一段悲情故事。 秦诗雨和方文衫的“意外”相逢吊足了眼球，随后法尔锕工作室的众人也上前一一拥抱秦诗雨，随着几个人七嘴八舌的解说，不明真相的酒吧客人才慢慢了解到了这一幕的真相，原来秦诗雨以前也是法尔锕工作室的一员，还是唐可儿的御用吉他手。 有人从手机里面找到了唐可儿巡回演唱会的视频，果然在台上也看到了这个女孩的身影，只不过那时，所有人都被唐可儿的光芒掩盖，没有人去注意舞台上弹吉他的女孩，也是如此美丽。 而秦诗雨的清澈干净，也不是那种巨大舞台上点燃全场的歌手，她更适合在这里浅吟低唱，随着节奏挥一把吉他，唱着动人心弦的歌。 “诗雨，你怎么不告而别，要知道，如果你不走，我们本来推荐你去华夏好声音的，你却缺席了，否则现在你也和碧晨一样了……” 苏姐在众多客人面前重提旧事，一脸的遗憾简直可以让人心酸的眼泪掉下来。 随着唐可儿这么久，这点演技苏姐还是有的。 明明是问过的问题，不过此时却是因为陆欢安排的表演，今晚的动作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煽情催泪，台上感人肺腑的相逢，只是剧本里面安排的场面，演给这里的众多客人。 苏姐之前虽然生秦诗雨的气，但是现在已经淡下来了，在知道她也是身不由己之后，她也没有那么恨秦诗雨暗害唐可儿。苏姐不会和自己财路过不去，她继续思考着秦诗雨的发展，能否成为自己下一棵招财树。 听到苏姐的话，不少近日来已经被秦诗雨的歌声迷住的死忠粉丝立刻也激动起来，惊讶道：“秦小姐要本来是要参加华夏好声音？我去，她要是去了，冠军非她莫属啊！” “是啊，秦小姐的唱功，就是现在出专辑都能大火的。” “何止出专辑，诗雨就是去演电影都可以的。” 七嘴八舌的议论声响起，秦诗雨也有一点恍惚，虽然相处的时间还短，但是她已经记住了几个天天来听自己唱歌的粉丝，很单纯喜欢自己唱歌的粉丝，自己却要欺骗他们。 她本来觉得自己的生活已经没有光明，但是陆欢对她说不用担心她身上的佛牌，也不用担心给她任务的那位公子，只管安心在这里唱歌，等解决问题之后自然会按唐可儿给她的安排走上她中断的明星之路。 秦诗雨那个时候彷徨无助，又刚刚被赶出了法尔锕工作室，生活没有着落，虽然很害怕陆欢当时骗的那些可怕动作片，但是听到足够负担她和她家里日常支出的工资，她也就咬牙同意了，在酒吧里面心无旁骛的唱歌，就当释放压力。 离得了工作室，她也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每天唱歌的时间就是她最快乐的时光，她可以什么都不想，只是把自己的心情变成别人可以感觉到的感性声音，把自己的感动和别人分享，分享自己的酸甜苦辣。 也就是一无所有的时候，她才能静下心来，纯粹的认识到不论是歌曲，电影，小说，诗歌还是绘画，还是其他各式各样的艺术产品，都是一种情绪的传达，通过别人能理解的方式把不可能共享的思维活动表达出来，而唱歌技巧什么的，只不过是展现传达的一种方式。 如果可以，最简单的就是最直接的，这就是她这些日子努力做出的蜕变。 洗尽铅华，返璞归真，秦诗雨用最干净直接的声音和演唱，不加任何修饰的唱出心情。这样纯粹的声音，简直就是世间最好的下酒菜，带动着酒吧的声音提升一大截，也在客人心中留下了她的印象。 在这个时候粉丝没有任何保留的支持她，夸奖她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只是，要骗他们吗？秦诗雨把陆欢之前要自己说的那些话都记得清清楚楚，可是事到临头，她又一次犹豫了，要不要欺骗这些最可爱的人？ “别忘了，你不是想在酒吧里面坐井观天，你是想让全世界的人随着你一起感动。耍一些手段，有一些欺骗，但是你也没有说谎啊？只不过是一些事情的表述方式不一样，不会对别人造成损失，你在犹豫什么呢？” 她脑海里面突然想起陆欢和她说的话，陆欢说服她的当然不只是一张支票，还有强大的洗脑。 秦诗雨看向台下，原来陆欢就在和舞台最近的地方，因为法尔锕工作室的大部分人之前都在那里，他身为老板自然要陪着的。 想起这样此，莫名的秦诗雨的心情就安定下来。 “我没有害人，我只是想活得更好，让疼爱我的父母也活得更好。” 秦诗雨坚定了自己的决心，然后缓缓开口道：“苏姐，我不辞而别，也是因为我父亲的病，那边实在是脱不开身啊……” 随着秦诗雨美妙声音娓娓道来，很多人眼睛都有些湿了。他们才知道，一个天之骄女生活突然从天堂跌到了地狱，父亲车祸，母亲体弱，弟弟为了快点赚钱借高利贷炒期货赔了一个精光，而这个家庭的压力，一瞬间全压在了她的身上，她只能放弃了音乐之路，走各个酒吧驻场负担起家庭的消耗，所以错过了成为一炮而红成为大明星的机会。 “诗雨，你现在生活好了，继续去当明星吧！”一个粉丝突然狂吼了起来。 “是啊，是啊，诗雨，继续去当明星吧！”很多人都符合起来，这些天听秦诗雨唱歌，他们也有了足够的感动。 “我希望你能有自己的歌曲，只有你一个人才懂的心情，而不是天天翻唱别人的歌。”又一个狂热的粉丝坚定的支持秦诗雨。 “谢谢大家，谢谢大家……”秦诗雨梗着喉咙说不出别的话来，本来准备的台词在这个时候已经完全作废，明明是欺骗，可是看到大家的热情，她没有一点虚假的被感动了。 苏姐道：“你要出专辑，我们绝对支持，渠道什么的你也完全放心，只是你离开了公司，经费这方面是个问题，出专辑的前提投入，后期宣传，没有源源不断的资金支持……” 她面上露出难色，意思很明白，秦诗雨现在想出专辑，差的只是钱了。 秦诗雨一听，神色也黯然了，他爸爸的病已经拖垮了整个家，还需要她养着，身边哪有余钱。 在这种哀伤遗憾的情绪慢慢在酒吧里面扩散开来的时候，陆欢突然跑上了舞台，郑重的道：“我决定以酒吧出十万块支持秦诗雨小姐出专辑，还有今天酒吧营业额的一半，都给你做宣传基金！” 秦诗雨适时的作出被惊呆的表情，喃喃道：“陆哥，你这样负担很大的……” “傻丫头，你都喊我陆哥了，我自然要帮你的。”陆欢很爽朗的道，“要知道前些日子就把不好，是你的到来让我们走出亏损的局面，让酒吧慢慢恢复人气，这才有现在的火爆场面，现在你有困难，我们当然也有支持你的。” “对啊，我们把酒吧生意弄好了，秦小姐也就有钱继续发展了，还可以给她积累人气。” 台下的粉丝们也兴奋起来，大喊着老板不能反悔说话算数，买酒点菜支持秦诗雨，一时间烽火酒吧的服务员都不够用了。 “谢谢你们，谢谢你们……” 明明是一场骗局，最后却是没有任何虚假的感动和支持，秦诗雨感动的无以复加，眼泪在眼眶里面喊着。 “哭什么，这是因为你的实力，我们才支持你的。”陆欢笑着看向她，把话筒还给她，“我们只是想听你唱歌而已。” “对啊，我们想要听你唱歌！” 全场人都叫了起来。 握着话筒，秦诗雨犹豫一下，道：“那么下面这首歌送给大家，希望大家任何情况来，都不要放弃希望！战斗是我倔强的起点！” 在这个风起云涌的战场上暴风少年登场在战胜烈火重重的咆哮声喧闹整个世界…… comeon逆战逆战来也王牌要狂野闯荡宇宙摆平世界Oh逆战逆战狂野王牌要发泄战斗是我们倔强起点我要操控我的权势张扬我的声势看这场龙战在野这战场千百热血战士一路向前飞驰捍卫世界的勇士Fighting再一决Fighting！！！ （话说逆战这首歌，听起来还是挺激情的，推荐一个YY歌手小顶顶，很喜欢她唱的版本——不要说俺俗哈！） 168 嫂子 一直忙碌到三点多钟，意犹未尽的客人才散去，疲惫了一个晚上的酒吧众人在大厅里面东倒西歪坐了一地。 一阵冷风涌入，众人怨恨的看向店门。 “不是吧，这个时间还有人想喝酒？” 黄江臣差点就破口大骂了，跳起来看向门口。 累了一晚上他们只是撑着一口一定要拼尽全力的执念才能坚持到现在，如果这个时候还有人来，那么执念显然就要变成怨念了。 到了门口，黄江臣的怨气顿时收起，点头哈腰的道：“嫂子，您来了？快进，快进！” 见到来的却是杜绮芳，黄江臣立刻收敛了所有的气焰，接过了杜绮芳脱下的一件浅蓝色连帽长外罩。 初秋的天，在凌晨还是很凉的，尤其是冷清无人的街，更会把这种凉意一重重的放大。 如果彻夜这样努力下来，等待着的会是加倍的凉彻骨吧？杜绮芳算着时间，不知应说秋后即冬，还是高处不胜寒。 黄江臣怕陆欢，是被打怕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对这个嫂子却更加恐惧，不是因为她身上那种永远不会和他这种小混混打成一片的疏离气质，而是因为那双清澈的可以把灵魂都看透的目光。 黄江臣总觉得她看着自己的目光有种怜悯的味道，他很讨厌，这会让他想起过去。 他怕回忆，所以立刻撒开丫子跑向后面：“我给您喊陆哥过来。” “嗯，好。”杜绮芳随口应道，突然道，“对了，等一下。” “怎么了，嫂子？”黄江臣局促的站住了。 杜绮芳笑道：“别这么紧张，没什么的大事情，就是告诉你如果有空的话以头发染黑了，陆欢那个家伙看似懒散，其实骨子里面传统的很，讨厌染发美瞳这些背离黄种人传统的东西。你在他手底下做事，别再这些小事情上惹他不舒服，对你也有好处。” “哦，这样啊，嫂子……”黄江臣悚然一惊，揪着自己的一头黄毛，没有想到还有这样的细节问题需要。 “快去喊陆欢吧，对了，准便把大家都喊来吧，我熬了粥，大家一起暖暖身子。”杜绮芳挥挥手。 “是的，嫂子。” 黄江臣郑重其事的道，连杜绮芳都没有察觉他欠身时一点不一样的尊敬。 一个小小的细节，却是可以让人又完全不同的心情。黄江臣没有想到杜绮芳会关心他这样小喽啰身上的细节，暖意在心里荡漾。 转身的同时他暗暗发誓，就算是陆欢飞黄腾达后拥有了再多的女人，但是他唯一喊嫂子的人，只有杜绮芳一个。 不为别的，就是这一句提醒，足矣。 往回走的路上，黄江臣罕见的有点唏嘘，人不像，但是一种模模糊糊的感觉，实在是太像了。那是一种太过善良的关切，不分好坏，不问来处，不论亲疏，只不过是人性本能的关照，也许在动漫里面是被称为“圣母”的性格。 黄江臣当初在道上混之前有一个女友，就是这个样子，小猫小狗受伤都要照顾到好了才可以。 而黄江臣大概就是这样被她捡回来的，那个时候他瘦弱又常常被人欺负，那个女孩书包里面就总放一瓶红花油，然后鼓励他下次能勇敢一点，但是他总是敌不过自己的胆怯。 再回来，女孩因为被QJ跳了楼，他在那个始作俑者肚子上捅了三刀，家里赔钱，辍学，然后才跟着楚贪狼混日子。 从那个时候起他明白好人没有好报，善良只能喂狗，所以他不做人，甘心去做别人眼里不入流的活。 他就是一个不太好也不太差的小混混而已，收获的都是别人的厌弃憎恶，谁也不会惧怕或者尊敬他这个级别的小人物，更不会有人同情，多看他一眼。 除了嫂子，还有当初的她这种烂好人吧…… 黄江臣有些不知道是遗憾还是嘲讽的想到，谁会关注他这样一个小人物的发色？他不觉得陆哥会，他想到都是大事情，现在酒吧方方面面的这么多事情，他不觉得陆欢有功夫去关注他的头发问题，又不是闲着没事干成天挑学生毛病的教导主任。 但是看到陆欢在和徐志强对账，问得事无巨细，黄江臣突然又觉得嫂子说的有道理，虽然只是小细节，但是没有因为这点事情惹别人生气，平日注意不到，但是万一有什么事情，老板的心情可就不好说了。 “还是把头发染回去吧，作为一个华夏人，黄毛确实不像个样子。” 黄江臣这么说服自己，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不想承认自己被关心。 陆欢听到脚步声就知道是黄江臣，头也不回的道：“有什么事情？” “嫂子来了。” 黄江臣四个简单的字，陆欢哦了一声，再没有更多反应，他就只能等在那里。 大约在三分钟，陆欢才和徐志强抬起头来，露出一个振奋的笑容，这才回头看向黄江臣：“咦，你在这里，有什么事情？” 黄江臣一愣：“陆哥，你刚刚问过我这句话。” “有么？”陆欢一脸莫名其妙。 黄江臣捂脸一指徐志强：“你问他。” “嗯？”陆欢看向徐志强。 “你刚才为他来做什么，他告诉你嫂子来了。” “我靠，刚才忙的魂不守舍，根本不知道我说了什么啊！” 陆欢一声尖叫，立刻向前面走去，看到了已经等得有些微不耐烦的杜绮芳，不等她质问就笑道：“亲爱的，大晚上的你怎么来了？” “听说你们忙完了，我就来看看你们，正好大家一起喝口粥暖暖身子吧。” 杜绮芳上张宝强把随身带的保温罐打开，给大家分汤。 “谢谢嫂子。” “陆哥，你太幸福了。” “我以后也要找嫂子这样媳妇。” 众人一听晚上还有粥喝，顿时欢呼起来，忙了一晚上肚子里面也正好空荡荡了，看向陆欢的目光都是充满了羡慕。 现在这个年代，女孩子能下厨房就不错了，还大半夜起来熬粥给送来，这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女孩啊。 看着大家满足的神情，陆欢若有所思，在杜绮芳耳边小声道：“你倒是会邀买人心，就是熬点粥而已，你看看他们对你比我这个发工资的还爱戴呢。” “你心粗就别找借口，这都是应该你做的活，但是我值夜班熬夜惯了睡不著，也就来转转，反正谁做都是差不多的，御下之道，讲究一个恩威并施嘛。”杜绮芳道。 “学会了。”陆欢嘿嘿笑道，其实心底有一些感动，只不过他不习惯说出口。 当医生有几个失眠的？都是忙的一天连轴转脚不沾地，个个都精通抓紧一切时间休息，好随时准备再战江湖，杜绮芳说自己睡不着，就好像赌鬼说自己再不碰色子一样不可信。 睡不着，只因为她在担心他。 陆欢喝着热粥，只感觉到格外香甜。 “对了，杜十一跑哪去了？”杜绮芳找了一圈没看见弟弟，有些着急。 陆欢拉着她的手，温柔笑道：“别担心，他累了在后面睡觉呢。小孩子，熬不得夜。” 杜绮芳这才安下心来，看着陆欢一连喝了两大碗。 陆欢看今晚上所有人都来了，也拍了拍手，语气神秘的道：“嘿，先说第一个好消息，昨天乱世佳人的消费没有突破一百万，只有七十多万！” “真的？”众人惊喜的问道，高选为了这周末的打折可是宣传了好几天的，结果最后的销量没有到百万，实在是让众人松了一口气。 现在还不知道自己这边，但是对方只卖了七十万，大家想了一下，觉得努一把力还是可以拼一下的。 “陆哥，你说第一个好消息，那么一定还有第二个好消息了？快告诉我们是什么？”一个在这边兼职的大学生问道，忙了一夜却是越来越兴奋，把睡眠寄托在上课时间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陆欢道：“第二件事，就是我们卖了多少的问题了！大家猜猜看？” 一个领班道：“好消息，肯定是比那么多了，我猜我们有八十万！” “九十万，要是八十万陆哥肯定不好意思说是好信息。” “九十五万，我就是敢想！” 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感觉着自己这一天卖的很多，但是每个人都只能看到自己的一个区域，总数有多少，那就谁也不知道了。” 看着大家的猜测在一百万左右就不能再多少了，陆欢忍不住笑骂道：“九十五万叫敢想？你们都太小家子了，现实远比你们想象的更美好！我们昨天卖了……一百五十万！” 陆欢说着放低了声音，见人不自觉的凑过来时才突然喊出了一个振奋人心的数字。 “什么？有什么多？” “我去，我不是做梦吧？一个晚上能买一百五十万，我一辈子都赚不了这么多钱啊！” “陆哥您不是多看一个零吧，这个数字实在是太疯狂了！” 就好像落入水中的巨石，一下子在人群中激起层层涟漪，所有人七嘴八舌的议论起陆欢宇的数字，喜悦虽然有，但是更多的，还是不可自信！ “好了，好了……”陆欢双手下压，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淡然道，“是真的，一百五十万，我们今天的销售额远远超过了乱世佳人！” 169 百万奇迹 酒吧众人议论纷纷，连杜绮芳都带有意外的神色，惊讶的道：“你不会是虚报数字了吧？怎么可能这么多！” 见到陆欢举手下压有话要说，众人立刻安静下来，不知不觉中，陆欢已经在酒吧中建立了绝对的威望。 虽然还是那个懒洋洋的模样，但是这些日子和他的相处，酒吧众人已经习惯了这个老板的存在，把他视作了酒吧的主心骨，习惯性的听从他的命令。 这几乎就是必然的，人都有惰性，领导的那个位置虽然好但是必然也会承担更多的压力，除了真正有野心的人，在吃饱喝足不被侵犯利益的时候，是很愿意听一个足够可靠的人去安排工作。 从某种角度来说，劳力要比劳心轻松，尤其是习惯被命令就会成为一种本能。 陆欢从进入烽火酒吧伊始就足够强势，从调酒登场到指点经营，再后来解决酒吧的安全问题，慢慢让烽火酒吧营业额咸鱼翻身，每一件事都干得漂漂亮亮，跟着这样的领导，拥有的是安全感。 此时陆欢示意大家安静下来，酒吧众人立刻不再议论，等着领导解释这一百五十万。 他们知道陆欢不会说谎，也没有必要在这个时候开这种玩笑，一百五十万，梦幻一样的数字，让所有人都看到了希望。 陆欢环视在场众人，虽然夜已深，冷风穿堂而过，酒吧众人已经疲惫得不堪重负，但是每一张年轻的脸上都洋溢着兴奋的情绪。 这份一百五十万的答卷，是所有人共同努力的成绩，每一个人都与有荣焉。 他有些满意有些自得有些庆幸地笑了起来，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把楚贪狼的班底收服，虽然因为发生了太多事情，但是重新来过，陆欢都没把握做的更好。 “我知道大家听到一百五十万这个数字有些不信，说实话，我自己算完了也不敢相信，然后狠狠的数了好几遍零，差点把屏幕都抠破了。只有一个结论……这是真的！我们今夜的销售额，不是八十万，不是九十万，不是一百万，就是一百五十万！” 陆欢的声音从低沉到高亢，是连他自己都控制不住的兴奋，对于一个才从燕山出来的年轻人，第一个月医院给的实习工资两千三百块，都能让他满意的吃一顿大餐，现在自己一个晚上流水一百五十万，这是翻了多少倍？如何能让他不激动！ “陆哥，好样的！” 也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喊的这句话，很快越来越多人一起冲着陆欢激动的喊出了这么一句。 连杜绮芳都跟着抽热闹，在陆欢的肩膀上拍了一下，调笑道：“陆哥，好样的！是陆哥哟！” 陆欢苦着脸道：“老婆大人，您喊我小陆子都行，千万别喊哥，我受不起。” 众人被陆欢的话逗得哈哈大笑，此时酒吧众人也被陆欢的兴奋情绪感染，克制不住的激动莫名。 超水平完成的销售额，老板的称赞，还有热乎得让人整个暖起来的粥，这些都让心头压着一座大山的烽火酒吧众人心里一松，知道终于看到了能赢得高选的希望。 “陆哥，好样的！陆欢，好样的！” 一个怪声怪气的叫好声突然传来，在场的员工回首看去，正看见一样纯紫色的鹦鹉迷迷蒙蒙的从天空飞过，落到了陆欢的肩膀上。 “哈哈，陆哥，这脏话鹦鹉都不说脏话了，改拍你马屁了。” 黄江臣一句话，逗得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这些日子大家都已经认识紫衣了，只会说脏话的鹦鹉确实让人印象深刻，虽然它骂起人来没完没了的，可是谁也不能和这么一个小畜生生气，只能无奈的笑笑。 现在看到这个家伙终于能说一句正常一点的话，大家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尤其是杜绮芳，她很清楚紫衣有多聪明，陆欢为了以它的身体调养好了可花了不少心思，能学会别的鸟更多的句子，算得上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陆欢摸着紫衣的光滑的皮毛，表情既无奈又感觉到欣慰，笑道：“这也不错，它要是能从脏话鹦鹉变成马屁鹦鹉我就把它放在酒吧门口，到时候帅哥美女往里一走，就看它狂拍马屁，那些没见过这西洋景的客人不得一个劲的往里涌么？” “好了别做梦了，你现在一门心思都是各种赚钱的鬼点子，也不想想紫衣这个家伙短时间内能学会几句好话？剩下的都是污言秽语，这家伙放在酒吧门口就是影响别人心情的。”杜绮芳虽然宠溺紫衣，却也不忘了给陆欢泼冷水。 他现在确实是有点疯魔了，随便什么事情都能和提升酒吧客流量联系到一起，真是受不了他。 陆欢被数落也不生气，只是笑呵呵的道：“我们酒吧又不是只看这几天的生意，天长地久，来日方长，不着急的。” 顿了一下，陆欢续道：“好了，今天我想说的就这多，算上今天刚营业额，想必大家心里也有数，到现在我们总销售额1049万，乱世佳人是1208万，我们之间的差距已经从二百多万，缩小到了二百万以里，只要保持这个势头，超过他们——” “指日可待！” 众人齐齐的道，已经猜出了陆欢想说的话，振奋激动的看着陆欢，就等着他带领着众人打一场胜仗。 本来还担心被人家吞进行，结果一个晚上就追回来了一大截，努力了这么久，大家终于看到了希望，自然控制不住的兴奋。 杜绮芳咳了一声，前站一步仰头淡然道：“看大家都这么兴奋，但是我还是忍不住想泼一盆冷水，烽火保持这个势头追上乱世佳人是没有问题的，但是今天的营业额，却有着不可重复性。” 她的话众人有些不解，陆欢却是反应过来她想要表达的东西，接过话头道：“没错，确实有这个问题。我说句俗的啊，就像女人的价格和使用次数是成反比的，同样的招数以后效果会越来越差，所以我们大家不仅以后要不能放松我们的努力，是不是还要感谢我们今天的主角，秦诗雨啊？” 众人一听也明白了，纷纷点头附和：“那是当然，秦大美女今天立了首功，要不是她我们根本不可能吸引到法尔锕工作室的注意力呢。” “就是啊，今天秦诗雨才是最大的功臣，我们应当感谢他的！” “秦姐的故事太感人了，当初我也梦想成为歌手，只不过我没有坚持下来呢。” 当下众人带着感谢感激还有感动的情绪，围着秦诗雨让出一块空地，把她让在最醒目的位置。 “你们别这样，别这样，我就是听从老板的指挥，上台说一两句自己的小故事，其实那很多都是编的，你们千万别太当真！” 被众人的目光看的心虚了，秦诗雨连忙解释，有些东西可以去骗骗观众，但是对自己身边的人，她不觉得有什么必要非要拿着捏着，装出一个平静过客的样子看着别人起起伏伏，但是在自己心底角落保留一份真是不作伪的东西，这是她替自己保留的最后一点清高。 顺着众人自觉让开的空路，陆欢看向了小小空地中间的秦诗雨，有些慌乱无措的人和舞台上魅力四射的她，判若两人。 一个是又成为明星潜质的灵魂歌手，一个是真诚善良的平凡女孩，两个影子在那张美如白玉的脸上重叠，才组合出真正的秦诗雨。 “不管是不是真的，我们都需要感谢你，大家说这样的功臣，我们是不是要爱戴？” 陆欢唯恐天下不乱的起哄道，就把众人顿时眼睛一亮，一大群女服务员顿时跑上去拉手拉脚，拉着秦诗雨就要抛上天空庆祝。 秦诗雨顿时慌乱大叫，她除了唱歌之外就是一个没有什么爱好的安静女孩，开一点文艺腔的舒缓音乐看一本书，在人与人之间少不了一点淡淡地敌意的娱乐圈里面，她这样不上不小的小人物不愿意去巴结别人，自然也没有人别人主动和她朋友，唐可儿也越来越忙，她其实很孤单，这个时候被一大群人围上来，顿时这个人都无措起来。 可是有陆欢在旁边挑事，众人的情绪也足，真的就把秦诗雨高高抛起，吓得她尖声惊叫。 杜绮芳看到秦诗雨花容失色，一边偷笑一边埋怨陆欢，妙目流转道：“你们忘了是谁找来了唐可儿帮忙，是谁让法尔锕工作室到酒吧串场，是谁把我们的大美女秦诗雨拉来了这里驻场吗？对于这样的功臣，我们是不是……” 陆欢一听就知道要坏事，连忙后退道：“你们不要乱来啊，我是老板，你们这群没上没下的家伙啊……” 黄江臣和一大群酒吧的保安侍应生哪里管陆欢的挣扎，围追堵截把他抓了起来，欢呼一声的抛上了天空。 陆欢也是哇哇大叫，虽然他也说不上是有多少做戏的成分，但是这个欢快的场面，却让他感觉到很舒服。 大家都拼尽全力向着一个目标努力，这种感觉，真的很好很好，在这个冷冷的寒冬，点燃着灯火的烽火酒吧让这里清醒着的所有人感觉温暖。 落下来的陆欢整理好了衣服，一指笑得前仰后合的杜绮芳，坏笑道：“别忘了是谁给我们送的粥，这样的好人，我们是不是……” 他话还没有说完，杜绮芳就也被抓了起来，这个晚上，大家都有点疯。 黄江臣摇着一瓶香槟，砰地一声达的，金黄色的酒液洒人所有人一身，却只有欢笑。 “敬烽火的一百五十万！”众人道。 “是我们的一百五十万！” 陆欢纠正众人，这一刻，他终于让这个团队重新有了灵魂。 这样的烽火酒吧，是一种归属，激情燃烧的场所，却安定了不安的心。 这，不得不说是一种奇迹。 170 安宁 秦诗雨也开始喝酒，而且来着来者不拒喝得异常豪爽。 在法尔锕那些人来的时候，她已经喝了不少酒了，白皙的脸上浮现让人迷醉的红霞，更为诱人。 烽火酒吧让她感觉到了归属感和安全感，之前因为心理负担一直压抑的心情放松起来，她额外需要一种放纵。 几个歌手趁机给秦诗雨灌酒，陆欢路过，有些不满的挥手制止了这种行为。 喝酒是调节气氛，恶意的灌一个女孩子酒，其目的总会让人怀疑。 “早点休息吧，你今天也辛苦了。”陆欢让杜绮芳扶着已经站不稳的秦诗雨，小声的劝道。 “陆哥，我不用，我还是要和大家一起热闹，热闹！”秦诗雨笑容灿烂，在此时的她眼中，世界斑斓旋转，是如此瑰丽！ 摇摇头，陆欢让杜绮芳把她送到后面的休息室。他可以理解秦诗雨，在一周之前，她的人生还是一片灰暗，在自责自怜自弃自欺中惶惶不可终日，心底的秘密压得她不能有一刻安闲。 现在和唐可儿交代了一切，她虽然暂时离开了法尔锕，但是心底压的大石也终于被推开了。 当初那位公子哥怕她带着佛牌会被人发现，直接把她的一根脚趾骨做成了佛牌，这样才一直瞒过了包括陆欢在内的所有人。 那天直到她自己脱下鞋袜说出了真相，所有人才知道世间还有如此残忍的手段，直接在人的骨头和皮肤上雕刻出花纹然后念经持咒，把小鬼和阴气封在里面。 陆欢看到这种佛牌，敢肯定那个搞出这一切的和尚恐对医理也同样精通。他改造秦诗雨脚趾上的血管，让一根血管直接流入佛牌，不断用她的鲜血滋润那只小鬼。 这样做的后果是那只小鬼法力特别高强，而且得到生人的血液，它身上的阴气也不会那么重，在害人的时候不会那么容易被别人识破。 就是这根血管，陆欢才一直不敢摘去秦诗雨身上的佛牌，医学方面没有问题，但是长时间的共享血液，秦诗雨除了有一点轻度贫血之外，还有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就是她身体里面的阳气和小鬼的引起已经有一些混合的趋势。 这些东西陆欢可不能解决，如果强行除去这块佛牌，那么秦诗雨身上的阳气也会损失，轻则失忆，重则变成白痴也有可能。 现在陆欢是用符咒暂时镇住了那只小鬼，符咒是当初常来找他师父喝茶的老道士送的，这样那种小鬼才不能再吸取秦诗雨的阳气，让秦诗雨好受一点。 不过符咒的效果有效，只能持续七七四十九天，陆欢准备等酒吧这头的事情忙完，带着秦诗雨回燕山找那个老道士一趟，请他出手解决这个困扰着他的问题，而他也想回师门一趟了。 头一次离开燕山这么久，他发现自己竟然还有些想那个无良老头子。他不禁骂自己贱，在外面自由自在没有那个老头子天天虐待他折磨他，他竟然还会想他，实在是一种让他自己都不能理解自己的想法。 自从那只小鬼被陆欢暂时封住以后，秦诗雨除了开始三天有些空落落的，后来很快就恢复了过来，终于和烽火酒吧的大家一起吃饭交流了。 她没有来的时候那么冷郁清高，在唐可儿身边最后那段时间，她怕自己一不小心就害了别人，只是一个人演出练琴唱歌，谁也不交往，甚至连身边出现人都感到惊慌。 经过这一段时间，她的性格已经开朗了许多，偶然间的肢体接触也不会过激反应了。 在烽火酒吧这里的种种，是在法尔锕之外第二个让她有归属感的团队，因为她能感觉出来这是一个有情怀的老板，他的目标他的能力他的思维方式，已经把一般的经营者甩出了几条街。 烽火酒吧的前途更进一步，需要的只是时间而和一个特别赞的创意，要说在这些增长点之后还有什么可以维持酒吧增长的长期方法，那才是真正需要陆欢和酒吧的际工作人员真正关心和努力的东西。 因为喝酒的缘故，秦诗雨的脸蛋红扑扑的，幸好陆欢发现的早，有杜绮芳再旁边照顾着，也给她吃了醒酒药，否则真不知道会出什么事情。 秦诗雨的脸红扑扑的，有些紧张遗憾的道：“已经没有客人了，其实今夜如果再长一些就好了。” “你怎么这么贪心，现在这个数字还不满足吗？”陆欢看到秦诗雨明明已经快睡着了却还在迷迷糊糊自言自语着乱七八糟的内容，越觉得有趣。 “你说了一半给我的，记得要给啊！”秦诗雨嘟囔着，眼睛看向南方，向往的很深沉。 虽然是做戏，但是今天发生的各种情况还是把她感动坏了，情绪久久不能平静。 那些可能只是听过几首歌的客人为了支持她，不停给她点单。 现在秦诗雨脑袋里面飘着那一百五十万。一百五十万啊，她都不敢想象这个数字，她只是说了一句需要支持，就真的有如此多的人慷慨解囊，一天时间竟然就积累够了一套房子首付。 “说好了给你一半，等你出专辑的时候，一定给你。”陆欢看了秦诗雨一眼，这个人都瘦得可怕，突然出一双美丽的眼睛轮廓格外清晰，但是目光已经因为酒精开始涣散迷离，脑袋下垂，下巴在自己胸口上重重一撞，人一激灵，立刻清醒了过来。 “我，我刚说什么了了？”秦诗雨这个时候清醒了点，对自己刚刚说了什么，还真不记得了。 “你刚说找我要钱，今天的营业额都给你。”陆欢一挑眉毛。 “我，我说的？我怎么可以说这么过分的话。”秦诗雨惊讶了，抠着自己的手，低垂着眼睑道，“陆哥，这钱我不该找你要的，我已经领着酒吧的工资了，不会再多找你钱的了。” 想起陆欢写的那张支票，秦诗雨立刻觉得自己实在太过分，陆欢这边提供的明明已经是最好的条件了，她却还不知足。 陆欢看着她紧张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我给你讲，这钱你该收，那你就收。应该你还应该把钱存起来，因为你要是做自由歌手的话，哪里都少不了钱的。” “陆哥，我拿钱，酒吧怎么办？”秦诗雨担心的道，她才刚刚对这里唱歌产生了感情，就要被迫换一个地方，她就更担心在这边会怎样怎样，于是生怕自己会影响酒吧。 先是一愣，陆欢才知道她是在替她着想，凑近一步拍拍她的肩膀，解释道“这一点你放心，一点也不用你操心，我们酒吧的赌约是冲销售额，不需要利润，只要你尽力演出，就是对我最好的回报了。” 秦诗雨脑袋昏昏涨涨，酒意上涌，也分不清自己在说什么陆欢在说什么，只能下一个劲的种种埋头：“陆哥，你放心！我一定会把最好的自己呈现出来，帮你把那个乱世佳人收拾了！” “收拾他们，会很难吗？”陆欢笑着反问。 东方现起鱼肚白，陆欢笑容温柔的道：“大家早点休息，今天晚上还有一场硬仗呢！” 有多少人彻夜不眠，为了一世荣华？ …… …… 市中心一个高档小区，小个子女人走进点着小台灯的书房，投下拳头大的光芒留下那个显得很瘦的背影，而窗外已经看到了第一缕晨曦。 她的脸也只能算是周正清秀，虽然身上的衣服都是商场里面的名牌货，但是被岁月劳苦太早侵蚀的皮肤，已经撑不起这样的衣服了。 但是她无所谓，这些衣服是她男人替她买的，这就够了，穿出去已经可以足够那些年轻女孩羡慕。她手里拿着一件大衣，轻轻的披在台灯前的身影上。 “老高，休息一会吧，你看天都亮了，那些表格，什么时候看都可以。”女小个子人语气很缓慢，没有城市女人被生活打磨得世故后的尖酸和聒噪，自然温柔的就像老家山村外养育了一代又一代淳朴山民的小河，带着对世界一切的包容。 “媳妇儿，你怎么睡这么晚？” 高选从文件堆里回过头，正对上一双关切的眼睛，顿时有些愧疚，自己没睡，却也连累的女人没有休息好。 “我？我不是没睡，我是起的早，发现你还在这里。”小个子女人还是那样平淡的语气。 “哦，你不用管我，再睡会儿吧……我一会就要去酒吧那边。”高选对他一笑，抚过她一点也不光滑的手背，说不出的心疼。 现在的安逸，还能拥有多久？ 171 平凡所以不凡 “我给你下了面汤，吃好再去吧。” 小个子女人怯怯地道，似乎怕他拒绝似的补充一句，“按你喜欢的用凉水镇过了，不热，你吃起来很快的。” 高选本来想说没空的，可是听到她加的这一句，突然心软了，话到嘴边变成：“哦，我就是等等吧。” 他忽然想到，就是赶这几分钟，能争出来什么吗？ 她这样的温柔，高选年轻时不懂，只觉得寡淡无味，天天在外面勾三搭四。他骄傲地和朋友吹嘘自己在酒店开十间房，一屋里面有一个不同风情的女人，他一夜就和皇上一样吃这么一顿十全大补丸。 可是老了，那些年轻骄纵和环肥燕瘦已经吃膩再无性趣，才感觉糟糠之妻的不离不弃不争不吵，是他唯一能感觉到身暖心亦暖的港湾。 高选吸溜着家的味道的面汤，小个子女人絮叨着两个儿子的近况，一个还在上幼儿园，一个今年小学一年级，语文数学刚刚都考了双百回来，她希望自己爷们儿也可以分享这种骄傲。 男人和孩子，家里乱七八糟的杂事，这就是女人生活的全部。没有什么淘宝海淘奢侈品，没有什么兰蔻欧莱雅的化妆品，没有什么文艺起来说走就走的旅行，这就是一个脚踏实地的传统女人，伺候好老公，把两个孩子健健康康的养大，此生足矣。 高选一直低着头听着，小个子女人看到他，似乎就有说不完的话，但无外乎老大用蜡笔替一家四口画了一张全家福，老二在幼儿园打预防针起了接种反应，买菜的时候得到了有多少优惠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却越说越起劲，因为平日里面高选根本不会有多少时间听他说话。 她不敢打扰行色匆匆的他，也只有在他吃饭的间隙才能趁机说上几句，希望他能在不多的时间里面体会到一定这个家的平安喜乐，这也是她尽全部心力在维持的事情。 说到兴头上的她突然停住了嘴，因为她发现高选越吃越慢，和往日里面的风卷残云完全不同。 “老高，怎么了？”她轻声问道。 高选仰起脸，凝视着女人，那是一双发红的眼睛。 小个子女人顿时慌了：“老高，你怎么了？是不是我说什么惹你不高兴了，你别这样，我哪不对，你直说就行。” 她一辈子谨小慎微，就是希望家里人都好好的，这个时候突然看见男人虎目含泪，对她来说是比天塌下来还要可怕的画面。 “不是你，是我对不起你们娘儿仨。”高选压着嗓子道，“媳妇儿，你知道吗？为了酒吧我把房子车子都抵了出去，还借了高利贷，我以为我肯定能赢的，谁知道……现在，现在，唉！” “老高，我知道的。”小个子女人蹲到高选旁边，头枕在他的膝盖上，拉着他的手道，“老高，从你动房本那天，我就知道你有事情要做。但是我没有拦你，因为我知道你有自己的打算。做生意嘛，有赚有赔，我爹常说，邓公还三起三落呢，你虽然是个聪明娃娃，但也不可能做常胜将军。他老人家走了好多年了，可说你的话我全都记着，我不会怪你，你在，这个家就是有房梁子，其他外物，真没什么的。没了房子，我们租房子住也一样啊，没了车，公交也很方便，怎么着不是活啊，你想要做什么，尽管去做，我相信你不会拿这个家的未来开玩笑，本心都是为我们好。” 轻声细语，和那双再贵护肤品也保养不回来的粗糙大手形成鲜明对比，可是她的心，却是水银泻地一样填补满了高选灵魂不安的缺口，一直含在眼眶里面泪水滚滚而落。 “媳妇儿，我……”高选哽咽着狠抹了一把眼泪，握紧了她的手，怕吵到孩子压低了声音道，“我对不住你们，对不住你。你跟我来城里，我就从没考虑过你，一心只想搏了一个大富贵给别人看看，然后让你们也过起人上人的生活。我没日没夜的被捆在酒吧，家里的事情全压在你身上，孩子也是你在拉扯照顾。从结婚到现在，吃饭卫生，买衣服添物件，就是换电灯修下水道这些事情，我这个大男人都没有做过，都是你一个人在做，现在，我连咱老大上学了都不知道，接送孩子，都是你一个妇道人家在操持，我全都没有顾到，可到最后，连最基本的保障都不能给你们……” “老高，怎么都是过，只要人还在，其他都是身外物。”小个子女人轻声道，“我是苦日子过来的女人，这些年没养娇，也不怕过回去那些苦日子。” “可是，我怕苦了老大老二啊！”高选呢喃道。 小个子女人一拍他手，竟是笑了：“苦他们怎么了？都是农民的儿子，也不是龙子龙孙，吃点苦算什么？男孩子苦点好，这样长大了才能承受住风雨。老高你别着急，能在城里过就在城里过，过不下去我们回老家，都是乡里乡亲的还能饿死不成？” “不行，回老家老大老二上学怎么办？家里的教育你又不是不清楚，连个像样的学校都没有。”高选叹道。 “学校是次要的，关键还是要看孩子。你就是乡里学校考出来的，老子行，到儿子那里就不行了？没有这个道理！”小个子女人说出话来有一种理所当然的泥土气息，那是一种质朴的豁达，包容承受着这世间所有的苦难经历。 高选脑袋后仰，拉开距离，似乎是想把这个睡在枕边却很久没有正眼看过的农村婆娘重新瞧清楚。 他没有想到，他眼中死也过不去的坎儿，在她那里，竟然是如此无所谓的事情。 高选见多了受了高等教育的城里女人在家里遭受大变的时候，惊得呼天抢地哭自己家男人不争气，可是这个地里长起来，只念到认识字就离开学校的淳朴女人，却有一种书里读不来的坚强，在关键时刻撑着这个家庭越过风雨。 “那个，我先去酒吧了。” 高选站起身来，觉得身上轻松了很多。 “等等。” 小个子女人叫住了他，转身走到电视柜下面，小心翼翼的打开最下面的抽屉，从药箱的最底层拿出了一张卡放到了高选手里，一个字一个字的道，“你给我的钱总是花不完的，多的我就存起来，因为在这个城市我怕，我怕聪明人太多，你太善良总是要吃亏的，所以我想我还是握着一点钱的好。这十几年下来，里面一共是三十一万七千八百六十五块七。” “媳妇儿，你什么意思？”高选惊呆了，这个农村女人，竟然能从自己给他其实在这个城市里面并不多富裕的生活费里面，省出三十多万，在这个时候交给自己！ 他把这笔钱精确的记到角，可见这笔钱在她中的分量，而是现在却没有任何犹豫的交给了自己。 “这钱我拿着也没什么用，现在我给你，你是继续投酒吧经营也好，还是去还债也好，我都不管你，我只有一个要求。” 小个子女人顿了一下，带着哀求的语气道，“老高，我只希望你能回来，完完整整的回来，不管是在城里还是回到老家，只有看到你，我才能安心啊。” 高选没有立刻回答，他握着卡好像看到了无穷远处，好半天才轻描淡写的，从鼻子里面哼出一个“嗯”。 “注意安全。” 小个子女人瞬间定下心来，替高选披上了外衣。 她知道这个男人，说的天花乱坠时不一定是真的，但深思熟虑下的简短回答，却从来都是千金不易，他必然是有所决断，才敢在这样事情上答应自己。 在这个物欲横流的庞大城市，也许这样面临着危机的家庭太过普通，也许这样换悲欢离合每天都在上演，不管是什么样的结局落幕都被传诵了无数遍，然后被冠上狗血两个字。 但是一个在贫贱时坚定不移的女人，一个在富贵后记得回家的男人，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值得敬佩的两种人。 最简单，也最困难。 …… …… 出院后的张宝强干劲很足，在他看来酒吧这生意也太赚钱了，一个晚上就一百五十万，是他一辈子都不敢想象的数字，就这么轻易的留到了陆哥的口袋里面。 他才获得陆欢的批准可以从病床上爬起来，一直跟着杜绮芳忙着那边餐厅开业的事情，这个时候回到酒吧，虽然只能做一些没有什么技术含量的杂活儿，但他脑子灵活手脚麻利，加上是一个闲不住的主儿，在歪门邪道方面，帮了陆欢不少忙。 归根到底，张宝强的忙碌其实是和苏姐很相似的目的：耽误的每一秒钟都是钱啊！ 张宝强有一句口头禅常说，就是生前何必久睡，死后自会长眠，这是一个可以牺牲睡眠时间也要把工作做到自己能掌控极致的处女座，细节控，外加执行力和想象力都有超过常人水准的疯子。 杜绮芳觉得这家伙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上过大学，没有培养出足够广阔的视野和思维深度。但是这个短板张宝强现在也在玩了命补齐，杜绮芳不过替他规划出了几个大方向，他就可以通过海量阅读攻下一个又一个山头，这一点比打一鞭子挪一个窝的陆欢要强出很多。 酒吧的生意平静了几天，法尔锕工作室登场后的几天烽火酒吧销售额没有再造下那一天的奇迹，但还是比乱世佳人高出一线，两家的销售额差距在不断的缩小。 周三，赌约确立第二十五天，距离结束还有五天，张宝强终于看到了高选和任姣姣的后续招数，第一波反击，烽火酒吧和乱世佳人的销售额差距再一次被拉开到二百万以上！ 172 刺激消费大讨论 “截止到目前为止，烽火酒吧销售额一千五百七十万，乱世佳人酒吧销售额一千八百三十万，靠，这一下子又差了二百六十万。”张宝强从徐志强那里拿到了最新的计算结果，有些郁闷的道，“辛辛苦苦几十年，一夜回到解放前，我怎么觉得现在的销售额差距，是我们赌约开始之后最大的呢？” “看来高选和任姣姣凑在一起，不会是省油的灯。” 陆欢看到公布的结果之后没有一点意外，高选不会是那么轻易认输的人，任姣姣的想法也不会被一点点打击所中断，他等着乱世佳人那边的反击已经很久了，现在这个成绩，并没有出乎他的意料。 他只是很淡然的问道，“那边出了什么方法？” 这个问题也是在场所有人想知道的，一夜之间把差距拉到了二百万以上，烽火酒吧今天这几天收入虽然不如法尔锕工作室来的那一天，但也是有近百万的销售额。 换言之乱世佳人这一晚上的销售额不光成功突破百万，而且是在将近二百万！ 这得卖出多少酒啊！大家扣着手指头脚趾头，觉得都加在一起也有点不够用。 张宝强在歪门邪道这方面算是奇才，在大家询问之前就已经把情况打听的很清楚，听到大家问题立刻就卖弄地讲起来，显然做足了功课。 “他们的招数很简单，就是让时代峻峰的实习生加入酒吧做服务员，靠着卖萌的小脸增加了不少的收入，吸引了大量的年轻女客人，也带动了男客人的投入消费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峰。”张宝强说的这个消息陆欢他们早有耳闻，因为从一开始任姣姣就宣布过可能会让Tmboys在乱世佳人在服务员打工，没有想到最后那三只没有来，而是时代峻峰培训中的实习生集体出动，成为了酒吧中的另一道风景。 杜绮芳默默的算了几个数字，摇头道：“不对，就是那些实习生再帅再可爱，也不可能一下子销售额暴涨这么多，一定当有什么……张宝强，你可打听出来了？” 张宝强嘿嘿一笑：“还是嫂子厉害，我还想和你们卖一个关子，没有想到您倒是已经看出来了。” “这不意外，你这点小心思还真不怎么够看的，快说吧，否则扣你这个月奖金。”陆欢看到张宝强鸡贼的样子忍不住骂道，这个家伙知道大家心里都着急着呢，还一个劲的开玩笑。 不过也正是因为他的存在，这个会议室的气氛轻松许多。 “陆哥，淡定，淡定，您可千万不能着急啊。”这些时日相处下来，张宝强已经没有那么怕陆欢了，他看得出自己这位老板性格直接，但是对自己人也是一等一的好，平时开开玩玩什么的，不会放在心上。 “这招据说是高选想的，蛮毒的，他搞了一个新明星榜，把那些实习生的销售额做成了榜单公布在酒吧一进门的墙壁上，到时候会在前五里面挑选继Tmboys之后下一个组合的成员大力推广。 您想啊，在国内能交得起时代峻峰学费的，虽然有天资横溢的，但大部分都是家庭条件极好的孩子，家长花那么多钱不就是为了让孩子成为明星吗？以华夏人喜欢走后门喜欢作弊的性格，那些土豪家长看到只要刷钱就能提升排名的排行榜，哪里还在乎花钱，安排托专门买自己孩子的酒也成了顺理成章的。结果现在前五名直接砸钱杀得一片血流成河，加上客流量日渐增加的正常消费收入，您说乱世佳人这笔钱是不是赚得够大了？” 众人听完，忍不住骂道：“高选这家伙够狠啊，这等于就是变相收了一轮学费，那些家长还美得屁颠屁颠，这招……我们根本没有办法学啊！” 按照大家的套路，发现对方有什么好招数第一反应是直接学习过来，但是Tmboys和时代峻峰这一招却是任姣姣专属的，陆欢身边没有成功的草根艺人也没有这种培养明星的学校，自然也不会有这种能够光明正大圈钱的机会了。 会议室沉默了好一阵子，大家也没有想出合理的应对法子，气氛顿时沉闷下来，很多人都用希翼的眼神看着陆欢，希望这个老板这次一样可以给出让大家惊喜的解决方案。 被这种目光等着，陆欢心里都有一种愧疚的感觉，大家的眼神太信任，给他的压力太大，要知道能够领导这么一批可以说是业界精英的家伙，他的压力也是很大啊。 现在距离赌约结束的时间越来越短，留给他已经没有多少了，他挠着脑袋，有些叹气的道：“有一个新闻这一直存着，不过没有敢发出去，现在我觉得可以刊发了。不过我们已经炒作过一次，这次的效果不可能有第一次有那么飞跃，所以大家还需要想想其他方法。” “我还是希望能打折呗，就像麦当劳那种优惠券，其实谁都可以得到，便宜那么几块钱，通过商品的组合可以带动自己销售出更多的东西的。”酒品类的负责人道，“这一点其实就是利用客人占小便宜的心理，简单而有效，可以带动大批的销售额。” 因为知道陆欢不喜欢降价销售之后的价格战，所以她说话有些小心翼翼，带着试探的口吻希望不会激起陆欢的反感。 “可以，这个你们研究吧，现在促销也是正常的，还不算晚。”陆欢这次没有直接反对，因为他也感觉到时间和差距压力都太大，而且这种降价并不是那种恶性的价格战，而是一种促销策略，酒品类负责人分析的心理机制也获得他的认可，所以这次没有坚持反对。 让理想沉回现实，也许只是需要一个能够接受的理由而已。 一个新近因为人多从其他酒吧挖来的领班道：“我们可以搞一下预充值，这个事情我们酒吧以前搞过，效果还不错，因为现在烽火酒吧安全质量提高，很多忠诚的老客人回来了。还有因为秦大美女驻场，新客人的忠诚度也极高，长期消费不会少的话，大家都是愿意充值的。所以现在搞一个预充值送打折会员卡之类的活动，短期内收获的现金数量会很可观。” “可以，具体的充值金额和打折力度你们研究吧，对于高级别的充值用户，还可以搞一些电话预约座位，留出vip区域之类的小特权。具体能有什么你们自己研究，这个办法很不错。”陆欢想了一下，同意了这个策略。 杜绮芳补充道：“对于预充值我说一点，我们还可以搞充值抽奖的活动，有一些红包什么的，每年天猫双十一都搞这套，反正都是要花出去的钱，还能获奖，我敢说可以刺激一大批贪便宜的人。” 众人纷纷点头，双十一作为华夏电商的狂欢，实在是有太多经典得不能再经典的套路，可以说华夏最精明最前卫的商人把脑子都用在那几天的疯狂销售上了，一些招数不得不说非常有效。 张宝强琢磨了一会，突然眼睛一亮：“抽奖不光可以送钱，其实很想做一件事情，不过一直没有机会，我敢打赌做同样事情的客人……也不会少哟。” “哦？”所有人的目光顿时看向他。 “你丫的卖关子上瘾了，有屁快说别耽误功夫。”陆欢则比较直接，直接把手里的巧克力豆扔到这家伙脑门上，疼得张宝强直喊娘。 “陆哥，我说还不行吗，您怎么拿暗器伤我！”张宝强委屈的把在脑门上拍扁的巧克力豆胡撸进嘴里。 不少人看着张宝强一兴奋就泛油的脑门，感觉到有点恶心。不过张宝强可不管脏不脏的，这都是钱啊，陆欢吃的全都是从杜绮芳那里顺来的进口巧克力，价格外加邮费他绝对是舍不得买的。 张宝强甜滋滋的把巧克力吞了下去，看向了在会议室角落一直沉默的秦诗雨道：“我其实很想点歌让秦大美女唱，不过她在台上太个性，根本不给我们这些屌丝机会啊，总唱那些小众的文艺歌，其实我们很想听大美女抱吉他唱个‘钢挺活寒夜里看雪飘过’的。你说，你们有同样的想法没有？” “有！” 在场的男生女生，包括陆欢和杜绮芳在内都齐齐点头，看向了秦诗雨。 beyond的歌，实在是太经典。 这丫头就是摇钱树啊！陆欢眼睛冒光，好像才发掘出了秦诗雨的巨大价值。 “你们，你们想听什么，我唱还不行吗？” 秦诗雨受不了众人太过炽烈的目光，立刻道。 “不是我们点，是客人点啊。”张宝强继续说自己的意图，其实很多人也理解到了，“到时候我们可以选一个数额，比如说充值一万上，不光可以充值红包，还可以获得点歌特权一次。要知道你从来没接受点歌，这个特权，才显得珍贵啊。” 众人点头附和，算是集体通过了这个提议，秦诗雨面色古怪，不知道一个点歌特权，能有多少玩法。 张宝强意犹未尽的补充道：“为了凸显珍贵，我们可以说点歌特权只有三个，头三天一天抽一个，这样就能保证这几天的销售额。还有，我还希望第一天让我做托，点一首歌，保证能刺激那些牲口们拼命充值抽这个机会。” “什么歌？”陆欢眉毛一挑，知道张宝强虽然不靠谱，但是这种事情上是不会开玩笑的，他说能，那绝对能刺激众人的消费欲望。 173 乱世佳人的强援 “八连杀。” 张宝强说出三个字，众人先是一愣，随后爆发出哄堂大笑。 “准了！~”陆欢忍不住对张宝强竖起来大拇指。 用手机搜了这首歌听了几句，秦诗雨的脸色就变了，尖叫道：“张宝强，我要掐死你，我的形象啊。陆哥，我不要，我不要唱！” 全场爆笑，可是没有人理睬她的抗议。 这是一个已经为了如何更有效让人花钱分疯魔了的团队。 秦诗雨默默垂泪，但其实也没有多少抵触情绪，她也喜欢这里，喜欢这个团队，甚至开始喜欢那个曾经把她吓到崩溃的老板，她并不介意为了这里做出一点点牺牲。 “不就是唱几句难为情的歌么……哼！”她捏起小拳头，偷眼看到陆欢在接听一个电话，嘴角扬起笑容。 “感觉到痒么？那就是已经开始恢复了，我这边忙完尽快赶到你那边。” 陆欢挂掉了电话，眼睛愈发明亮，撑在桌子上道：“张宝强，替我联系一下，我要在烽火外面，搭一个大大舞台，在最后一天，准备一个露天酒会！” “告诉他们，等着尖叫吧！” …… …… 同一时间，乱世佳人酒吧的一个房间里面正在争论着什么，气氛热烈，高选，任姣姣还有酒吧的管理层都在，同时，为了昨夜创纪录的销售额而庆祝。 在屋子正中央任姣姣的旁边，是一个不属于乱世佳人，却和这里有着千丝万缕脱不开关系的中年美妇。 潘慧。 她脸上神情是一惯的温柔淡然，带着恰到好处的职业化微笑。在深入研究了乱世佳人和烽火酒吧的现状之后，潘慧从香港飞回了渡城，把自己的一些想法和任姣姣碰头交流之后，才有了昨天让高选振奋，消除了可怕危机感的销售额。 “感谢潘经理为我们乱世佳人出的好主意啊，昨天只差一点，我们就突破了二百万！真是太可惜了呢。不过这个数据，也把烽火酒吧那边一百五十的单日销售额甩到了后面，更是在总额上再次遥遥领先了。” 高选最为激动，任姣姣就算投资失败还有自己的娱乐公司，她正在成为华夏最有眼光的经纪人的道路上狂奔；高选则不同，他已经到了身不由己的人不同，没有可能投入一片更宽阔的海洋，必须在这个地方绞尽脑汁找到一条出路。 “高经理不必客气，我和姣姣是多少年的朋友了，这点事情不足挂齿，而且能有机会验证我的胡思乱想，也是要感谢高经理提供的场地和机会。” 潘慧笑颜如花，这是一个风韵正好的尤物，二十、三十、四十三个年龄段的女人特点同时在她身上存在着。任姣姣的保养的已经够妖孽了，可是这个应该和任姣姣年龄相差无几的女人，看上去比她还要年轻一截，偶尔做做娇憨的表情，也不会让人觉得生硬做作，不得不说这是一种奇迹。 时间也不公平，对一些人太过优待。 看着她高选就会想起自己家媳妇儿，高选莫名有一些心酸，是自己没有本事，才把她拖累得如此衰老，最好年华都浪费在家长里短和灶台之间，不能如这些女人一样享受精彩的人生。 任姣姣拉着潘慧，叹了一口气：“这么多年，我觉得做最大的幸运就是认识了你，不管出了什么问题，到了你那里都能迎刃而解，你说你怎么就这么聪明呢？乱世佳人的营业额我们想了好多办法效果都不明显，你一来，我们立刻翻番，你是不是有魔力啊？” “我不聪明，只是对人的心理有那么一点研究罢了。”潘慧目光里面闪过一丝旁人不会察觉的哀伤，自嘲莫名？ 她聪明吗？潘慧自问。她从来不觉得自己聪明。如果她足够聪明，或者智慧，早该看开和于六指之间不可能的感情。 这么多年，默默为他付出了一切却连一个名分都没有，这样的苦命女人，走不出自己的障，怎么可以算得上聪明呢？ 能把别人的心里算的清清楚楚的她，到了自己的感情问题上，却是困扰的一塌糊涂，一晃就是这么多年过来了。 兴奋中的高选哪里能懂这个光鲜皮囊下面孤独的灵魂，他只是随意的问道：“您说说这点心理学的研究，我们也开开眼？” “是啊是啊，这么多年光靠你出主意，也没有告诉过我为什么这么做，这样藏着掖着可不好。”任姣姣调笑道。 潘慧浅笑：“姣姣，这话你说的可不讲理了，是你太忙，以前想和你说说话你都没时间，可不是我不说。我的东西都是野路子，上不得台面，你们要我说，我就真的斗胆讲几句了？” “当然，讲。”高选眼睛放光，潘慧让乱世佳人扭转局面的点金妙方，已经彻底折服了他，按捺不住想听听潘慧的心得。 “这道理不复杂的，不过就是抓住人的本能需要。从根本上讲，衣食住行这些方面，是最基本的，只要人活着就离不开。一般来说，这些方面的投资只要经营得当，竞争不是那么激烈，总不会饿死。第二呢人就是精神追求了，这不是那些风花雪月葬花焚稿之类的小资情调，而是说人活在世上，精神不能独立，需要靠别人来支撑。 小孩子的精神偶像，中年人的支付目标，父母的舐犊情深，暗恋者对梦中情人的疯狂追求，美人迟暮的美貌奢求，将死者的生存希望，等等等等，这方面的消费都是没有任何理智可言的，只要抓住了，钱来的都是哗哗的。 Tmboys算是年轻人的偶像，这方面你们的开发已经到了极致，其实也不怪你们，而是年轻人的购买力就是那样，家里再有钱孩子手里能有多少，零花钱总是有限的。所以这个时候不是他们不想再支持你们，而是经济实力不足，你们继续再里面挖掘潜能，收入就很少了，这个时候就需要继续从精神列表寻找新的刺激点。 你看，你创立的时代峻峰是利用实习生培养明星的摇篮，好，那么这些孩子的父母呢？能支持这些的都是很开明很有想法的人，望子成龙的思想肯定少不了，这就是商机。我搞的那个竞价排名就是利用舐犊情深的需求，家长都是盼望孩子好而且不计代价的。 同时限制了名额，三个太少，没有多少人能抢起来；十个又太多，随随便便就进了显不出珍贵。只有五个算是不错的数字，足够让那些家长拼得头破血流，如果万一再有一两个拼上劲头的，那么你们赚的钱就更是大发了，因为这个世上觉得自己很行的人不会少，在这方面更是不肯服输了。” 潘慧结合着她在乱世佳人昨天小试牛刀的案例，说出了她从商投资还有做公关经理这些年的一些心得，让高选和任姣姣都有茅塞顿开的感慨。 其中激起非理智消费和开阔新市场的思维方式，让两个人已经在各自领域钻了牛角尖的人都开始复盘自己这些年走过的轨迹，神色郑重。潘慧见他们的神色，知道这两个人都听进去了，也不急着说话，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观察起在场其他人的反应，暗暗记在心里。 一个人的悟性和能力在各个方面都会不停的表现出来，在她的眼里，一个细节反馈的真相远比长篇累牍的调查报告还要深刻。 潘慧心中乱世佳人还是于六指的场子，高选不过是一个用自己智慧和汗水让这个场子更上一层楼的耕耘者，等着于六指回来收获。 到时候，肯定需要一批手下把这些日子积累的好东西留下来，谁堪大用谁只能在大机器里面做一颗螺丝钉，这就是潘慧现在要分析的。 未雨绸缪，情报第一，一向是她利于不败之地的制胜法宝，道理说的再多也需要看人的执行能力，好领导也少不了得力的手下。 所谓的得力不是能力有多强，而是对老板的忠诚度和把一件事贯彻执行的坚定程度，能不能把手底下的人用好了，这就是俗话说的领导能力了。 任姣姣先从长考中清醒了过来，正对上好友一双笑容玩味的眸子，这个女王味十足的短发女人太过锋利的眉一竖，竟是在潘慧的圆润挺翘的屁股上重重拍了一记，咬牙道：“说了一堆我用不上的东西，你这个女人，还真是属猫的。” 潘会并不恼怒，媚眼如丝，这是年轻女孩学不会的老道动作，能让于六指飞黄腾达之后仍然对她念念不忘，果然是很有门道的。 男女之间的事情谁勾引谁，哪里说得清？ 任姣姣咬咬唇竟然不敢多看，侧过头无奈笑道：“你说的这些是对到了瓶颈的人更有用，而我的事业才是伊始，更需要的是稳健走下来，所以你说的东西我不适用。” “所以我羡慕你，在一片大大的蓝海里面乘风破浪，不过这海也太过荒僻，没有多少坐标可以参考，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潘慧也是同样无奈的道。 这个时候高选也清醒过来，站起来对着潘慧深鞠一躬，恭敬道：“谢谢潘经理指点了，您说的对我非常有用，乱世佳人能不能更上一层楼，我已经有想法了。” “哦，说来听听？”潘慧嘴角扬起，她就知道这个男人是个聪明人物，肯认头，也肯动脑子，更重要的是不甘和执着，有着温室花朵不可能拥有的偏执。 “玩玩选秀比赛，能吸引一大批看热闹的人啊，我分析不出酒吧还有哪些潜在人群，但是激起攀比和好斗竞争的心里，却是我的强项。” 高选自信满满的笑了起来。 “拭目以待，有你这些计划，我想烽火酒吧那边，该要被逼疯了。” 潘慧握着茶杯，用盖子轻轻摩擦白瓷杯壁，目光好像已经看到了无穷远处，那个把于六指逼到了近乎绝路的年轻人要折戟这一程。 大幕起，谁能笑到最后？ 是天知道，还是人知道？反正此时陆欢和高选，都觉得自己是笑到最后的那个赢家。 174 手下的猜测 周五，赌约第二十六天，夜幕降临。 因为明天就是周末的缘故，这一天愿意出来玩的客人要比平日多上几分，享受不用上班的美好夜晚，积累了五天的精力需要一个发泄的机会，最近日渐出名的烽火酒吧，名头甚至比当初最火的时候还要响亮几分。 在普通人眼中可以称得上传说级别的两个黑道大佬的赌约，和娱乐圈千丝万缕的关系，再加传言中美貌和唱功并存的驻唱歌手，此时的烽火酒吧有很多能吸引人来看一看的噱头。 当然更多的客人还是来享受一个放纵不知归路的夜晚。烽火这里越来越出众的美女质量，其中不乏秦诗雨从自己母校招来想赚一份不菲工资的学妹，还有张宝强从附近几个大学挑出来的水灵妮子，都让这里绽放异彩。 更狠的是张宝强和楚贪狼留下的几个人手混熟了，不知道从哪里认识了几个妈妈桑，派了不少当红的头牌过来，一个个比处女还要处女，红唇咬着酒吧的诱人姿势能让人看的神魂颠倒。他雇了不少准备在酒吧里面装作客人，劝酒揽客，也是创造了一个双赢的局面。 在烽火酒吧外面的空地上，陆续有一大批工程车辆进场，卸下小山一般多的管材和灯光音响等设备。 一个庞大的舞台正在慢慢搭建起来，吸引不少路过的客人正在驻足旁观，好奇的指指点点。 张宝强被明亮的大灯照的一头汗水，在和施工负责人大声喊了几句之后，他走向酒吧，看到了酒吧门口招待客人进场的黄江臣，对他招了招手。 一见是他，黄江臣把手里的活交给旁边新来的服务员，走到了张宝强旁边递给了他一支烟，点燃笑道：“张哥什么事情？” 此时的他已经把一头黄毛染成了黑发，见到张宝强也是恭敬的很，毕竟从时间上算来张宝强要比他更早的跟着陆欢，喊一声哥也不为过。 “江臣兄，你别这么喊我，受不起。”张宝强吸了一大口，惬意的吐出一个烟圈客气道。他做人谨小慎微，也不好这些虚名，只有落在口袋里面的真金白银才能让他动心。所以面对黄江臣的客气称呼，他可受不起，也不想因为这些东西落人埋怨。 两个人都是比较直爽的性子，攀谈了几句，觉得还是直接喊彼此名字，算是皆大欢喜。张宝强婆娑着自己的手，对黄江臣道：“江臣，找你有事的，那边搭台子的说需要调试音响设备，他们师傅没有来，希望酒吧能派人，到时候也好和歌手合作，这方面我不懂，你懂不？” 黄江臣摇摇头：“我就是一个看门的，哪里懂什么音乐啊，这样你别着急，我进去给你问问去，咱酒吧dj和歌手都有，调试音响系统的人怎么也有几个的。” “那就好，也不知道陆哥摆这个台子是做什么，本来周末生意就忙还要分神照顾这边。”张宝强拍拍他的肩膀，习惯性的抱怨道。 “你不知道？”黄江臣惊讶的问道。 “我不知道啊，陆哥大事小事都不喜欢和人乱嚼舌头的，你快和我说说什么事情。”张宝强是一个好奇心人重的人，心里也藏不住话。 黄江臣苦笑一声：“我的意思是你都不知道，我实在是惊讶。你看我现在就是看门，不知道也就罢了，你可是负责搭台子的，却不知道为什么，这活做的也够糊涂了。” 张宝强嘿嘿一笑：“糊涂算什么，反正我们知道跟着陆哥不会吃亏就是了。而且，你看这两天的娱乐新闻没，你看这台子……估计就是为了那位。” “那位？唐可儿？”黄江臣一愣一愣的，惊讶的道，“你不会是说，唐可儿真的会来我们酒吧演出？这不可能，那种天后级别的人物怎么可能在我们这种小酒吧唱歌，人家都是在体育场演出的。” 张宝强道：“怎么不可能啊，别忘了我们陆哥是什么人物，他哪一次的计划在我们的预料之内呢？而且你真的没有看到最近传的越来越火热那条新闻？” 他的声音里面带着盲目的崇拜，对黄江臣的质疑表示了强烈的不满。 黄江臣叹了一口气：“我这天天忙的脚丫子朝天，在酒吧结束之后躺床上就睡着了，哪有什么心思去看新闻！哎，宝强，有什么新闻，你给我说说。” 张宝强左右看了一下，见生意也不算太忙，掏出手机给黄江臣看他保存的几张照片，一张模模糊糊的是一男一女在商场门口的背影，一张是在车里从将要摇上的玻璃看到正驾驶席上的男人和副驾驶席上的女方，一张是饭店入口监控录像的截下来的图片，一对男女手拉着手走了进来，只不过脸都没有对着监控，背景也能看出男的英挺轩昂，女的身姿曼妙。 只这一个剪影，就能感觉这或许是郎才女貌的一对儿。 其他也都大同小异，能让人有无限遐想，但就是看不出那到底是谁。 黄江臣左看右看，越看越觉得不敢相信，使劲揉了揉眼睛，喃喃道：“莫非这是陆哥，还有唐可儿？那，那嫂子怎么办？” 他想起来了这几天陆欢都没有出现，酒吧生意越来越好，但是这个大老板却消失不见，这实在是一个奇怪的现象。 只有杜绮芳时常会来酒吧看一眼，交代让大家继续按之前的计划走下去，不需要担心乱世佳人那边，大家才算镇定下来。 张宝强拿回手机，嘿嘿笑道：“不知道是，也不知道不是，但是你也觉得可能是对不对？这些日子唐可儿的粉丝来的这么多，还有人要和陆欢这个老板合影的，认识他的人恐怕不少，这几张照片在网上酝酿了两天了，估计就快有……” “黄哥，黄哥，快看，咱陆哥上新闻了！” 一个小弟突然冲了出来，他上厕所的时候无聊再那里玩手机，浏览器弹出了一条视频新闻，闹得无聊看了一下，结果竟然看到了自己酒店老板陆欢，马上就来和自己的上级分享这个天大的消息。 对于他这个小混混来说，能上电视台的，那得是明星，领导人，或者是真正的大老板才有可能的，没想到自己老板也能上电视，这让他感觉到与有荣焉。 张宝强和黄江臣一起凑了过去，小混混弹的视频是一个台湾节目，中央娱乐频道黄金档的一个娱乐八卦节目上，打出了“唐可儿疑与大陆酒吧老板热恋，出入亲密”，主持人介绍的就是之前张宝强拿出来的几张照片，主持人一通猜测之后，又上了几个妹子在酒吧和陆欢的合照。 经过对比，主持人大胆断言这就是唐可儿和那个近日非常出门的烽火酒吧老板。 同一时间，还有不少台都报道了同样的新闻，唐可儿地下恋情曝光的新闻瞬间蹿红到了百度热闻榜前三，微博热门话题的第一位，烽火酒吧占据热门话题榜前十的关键词。 唐可儿的官方贴吧各种讨论帖让贴吧相当于被爆吧，有坚决不信的要炸电视台造谣的，有伤心欲绝计划自杀的，更多的是善良的少男少女，对自己偶像的恋爱置以诚挚的祝福。 《我也要去烽火酒吧邂逅自己的爱情》一个分不清是游记还是软文的帖子在贴吧迅速火了起来，年轻人都是盲从的，会不自觉的模仿自己偶像的行为，一下子烽火酒吧就成了数以亿计的唐可儿粉丝心中的恋爱圣地。 张宝强看完第一个反应是拍拍黄江臣的肩膀：“快给我找人，我已经预见到你马上不会是忙得脚丫子朝天，而是根本感觉不到自己长脚丫子。” 黄江臣还在愣神，没有从自己工作的地方莫名蹿红网络的震惊里面清醒过来。 张宝强用力的一推他，他才有些木然的进去找人，没明白过来什么事。 这就是现在黄江臣和张宝强的区别，同样是一天的工作，黄江臣完成之后回家就是休息，看看电影和过去的兄弟们吃吃饭喝喝酒，然后重复着昨天的生活；而张宝强还会在完成每天的阅读计划之后跟踪这一天的新闻，虽然七点钟的时候在上班，但是利用网络这个东西，在下班之后坚持收看每天的新闻联播还是可以做到的。 此外就是杜绮芳推荐的几个时政评论博客，都不是什么有名的大V，而且观点也各自相反，涉及的层面从政治经济国际形势，还有娱乐圈的最新动态都有，很庞杂也很混乱。杜绮芳给他定的标准就是一年后能从这些不同甚至是完全相反的观点中提炼出自己的见解，看清对方说每句话的根本目的，那个时候也就是能了解对方在大盘上的推演分析的思路，如果再进一步他能从一件事上看出正反两方面的大部分观点，从中立的角度通盘思考问题，也就是他可以独当一面的时候了。 眼界，远比能力更重要。 现在还只是张宝强能大致读出陆欢的意图，而黄江臣一头雾水。假以时日，两个人必然会在不同的层面上奔跑。 等黄江臣想起来抬起头看一看的那一天，估计只能看到张宝强已经把他远远甩在身后的背影。 原地踏步，不能埋怨别人跑的太快。 175 八连杀和更重要的事 就像张宝强预言的那样，一大波客人已经包围了酒吧。 当然这个“一大波”怎么断句是一个被男生们津津乐道的蛋疼问题，传说中植物大战僵尸里面也是真的有大波僵尸这样的彩蛋。 但是今天的烽火酒吧从不搞噱头，真的已经成为了大波的海洋，唐可儿的女粉丝大批涌入，虽然平板到可以玩鼠标的小萝莉占了绝大多数，但是按照比例来说不管真假的大波还真是一眼望不到边，门口站岗的黄江臣眼珠子已经无数次掉到沟里出不来的。 虽然按照陆欢上次的布置已经拆除了大量的椅子增加了同时容纳客人的数量，但这里毕竟是酒吧不是体育馆，不可能密密麻麻摆成一排排的椅子，需要有服务员通过的通道也需要有客人点餐喝酒的桌面，于是等位客人的数量已经快赶上正在酒吧火热气氛中享受的客人。 看着外面正在搭建的舞台，很多人若有所思，联想到今天的新闻，已经猜到了那个让人灵魂都兴奋都颤栗的可能性。 “亲爱的，上一次唐可儿的演唱会你就没空带我来，这一次不能错过了。”一个女孩掏出手机，开始联络自己在帝都工作的老公，预定明天的演出。 有同样想法的客人绝对不是少数，只是看到那些新闻，大家都想到这个舞台是为谁而搭，有错杀别放过啊！ “为爱而唱，支持心上人的事业！” 眼睛开始花痴的女孩子们看着舞台，四处寻找那个传说中懒洋洋得很温柔的老板，最后当然没有找到，只能失望的点上一杯酒聊以自慰。 绯闻中的男女主角都不在，但是烽火酒吧同样不会让人失望，只凭它自身的魅力，就足够让来到这里的客人舍不得离开。 舞台上的秦诗雨今天换了一身劲爆的紧身皮衣，大家还是头一次发现，这个看上去瘦削的姑娘平日随便的衣着下面竟然也是魔鬼身材，解开发带嘶吼一曲bonjovi的it’smylife，全场不管听得听不懂歌词的客人激情点燃，全场呼应。 音乐无国界，只不过是一种把心情传达出来的方法。此时的秦诗雨走出阴霾尽情投入到音乐中，她的声音就有一种把听者从现实中的压力释放出来的魔力。 张宝强提出的预充值会员活动进行的如火如荼，现在酒吧给会员分了三档，一千元的会员，一万元的黄金会员，十万元的钻石会员，按照消费计划，还有消费金额达到一百万钻石会员，只不过现在那只是一个空缺的噱头。 黄金会员和钻石会员可以免排队直接入场，这个势力的规定让无数普通顾客唾弃，却也吸引了大量口袋里面有些钱的客人。 金钱带来的特权，可以说是很多人奋斗的目的，而且烽火酒吧现在会员的价格并不高，黄金会员也才一万块。 在这个时代，一万块并不是什么不可能接受的数字，带着朋友来这里玩几次也就花光了，就冲着驻唱的那个美女，这个酒吧就值得带着自己的同事们来这里开开眼界了。 谁说渡城酒吧层次不行的？一个在外企工作的渡城本地爷们儿喝着小酒，享受着澎湃的音浪，觉得是时候拉着那些自己眼高于顶的外国同事看看渡城顶级酒吧的配置了。 还有一个更吸引的黄金会员就是点歌券，今天充值了黄金会员以上级别的客人都有机会在十点的时候点歌，让秦诗雨替自己演唱任何一首自己喜欢的歌。 就这个噱头，已经让很多土豪客人试探的问我能不能直接花钱点歌，因为之前秦诗雨一直是不接受点歌的，虽然收获了海量打赏，但是她只坚持唱自己选的歌。 酒吧服务员给出的答案是意料之中的否定，她答应点歌只是因为和老板的一个赌约，输了三首歌参与活动，而不是为了钱。 土豪点了点头，表示理解，毕竟这样的女孩如果一心想要钱，实在是太简单了，只要她肯低下骄傲如天鹅的头颅，会场里面一定会有数不清的裙下之臣。 但是土豪依然不是按部就班的人物，他给自己的两个保镖，六个朋友，还有一个司机全都充了黄金会员，这些人不管是谁中了都肯定是他点歌，这样一下子中奖概率就高出了八倍。 在用实力的人面前，规则就是被利用的，对于这一点，酒吧当然是欢迎，有人给送钱自然就是世界上最好的事情了。 这个家伙近乎作弊的行为自然受到了旁边客人的鄙视，但是人家没有任何违规的地方，酒吧也不好处理，大家不好说什么，有那不差钱的，赌气似的效仿他，也给自己的朋友充上会员，获得点歌券的抽奖资格。 不过所有人都会失望，十点的时候主持人抽奖，最后有秦诗雨亲笔签名的点歌券落入了张宝强的手里。 “八连杀！” 张宝强报出的这首网络歌曲其实很有名，就和过去的十八摸一样，这种东西总是传播的要比正常歌曲迅速得多。 就和任何电影都有人骂有人喷，只有发床上动作片的帖子是清一色的好人一生平安一样，这些东西的需求，格外刺激人类的记忆细胞。 所以张宝强报出这个歌名的时候全场静了一下，然后马上就报出了山呼海应一般的鼓掌尖叫，大家一边痛恨这个家伙的可耻，一边佩服张宝强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愿望。 亵渎圣洁，让玩清新玩文艺的女神脸红得透的，这是能让所有男人硬起来的High点。 秦诗雨的表情没有多少作伪的成份，虽然早就知道了张宝强的猥琐计划，但是被他逼着换上了这么一身性感皮衣将身材显露无疑，还要在台上唱这样的歌曲，她能感觉到今夜之后自己的形象将彻底崩塌。 “点歌的家伙，我祝你阳痿一辈子，只能被杀！” 秦诗雨恶狠狠的把嘴唇压在了立杆话筒上，嗔怒的表情让在场的男人再一次狼嚎起来。 那只拨弦的手对着张宝强的方向立起，拇指食指无名指小指一齐倒下，只剩纤长的中指竖起。 因为手型秀气，竟然没有人觉得这个粗鲁的动作有什么不雅，在酒精和黑夜的刺激下，只余下狂欢。 扫弦，原本是听妈妈的话的旋律响起，比原来的拍子快了一倍，可见秦诗雨的痛恨和敷衍。 她恳求道：“不许录音，不许录像。” 回答是清一色的不可能！ 无奈的摇摇头，她只能按着歌词唱了起来。 我就是那个宇宙超级无敌的挫妞秦诗雨妈妈说我很乖只是有点黄有点暴力我最爱喝纯牛奶我还爱吃大哼哼我的独门绝技是乌龙派米掌我的独家武功是乌龙抓鸡恩哼恩哼蹦擦擦…… 虽然快速而且模糊了尾音，但是不能把全场热烈的气氛减下去一点，知道明天还会有点歌券抽出来的客人们决定明天一定要来，秦诗雨女神不管唱什么歌，都是如此的有味道。 最后一排，张宝强抱臂而观，明明是始作俑者的他却异常平静，看到后面充值那里又排起了一个小长队，火爆的比节奏还有热烈，他笑的简直合不拢嘴。 今天的烽火酒吧，注定是全城的焦点，而明天，肯定会更加璀璨。 他看向外面工人渐渐已经搭起来主题框架的舞台，几个工人坐在脚手架上也随着节奏笑得指指点点，嘴角洋溢着没有任何掩饰的笑容。 他忽然感觉到，虽然是没有任何多少的东西，但是能让人发自肺腑笑出来的，就是好东西。 生活需要刺激，需要调剂，需要将压力释放出来。人不是机器可以一天二十四小时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一直工作，在紧张之余需要一点放松。 他们这些人，就是穷尽脑汁帮人们调节紧张，在别人感觉舒服的时候赚一点小钱钱活下去，这样的手段算骗钱吗？他琢磨着不算，这也是一种可怕的手段。 张宝强扬起一只手，感觉着空气的热度，目光看得更远，这个重要的时候陆哥都不在，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更重要的事情呢？ …… …… 南戴河，落地窗能看到蔚蓝海面的欧式别墅，几栋二层楼的小房子和周围点缀的绿化，把这里装点的就像童话中的世界。 陆欢品着唐可儿亲手砌的茶，现在他觉得做一个明星很好，到各处旅游都能遇见最好的风景。 他放下茶杯，手不知道是第几次轻扣手里一个小巧的避光恒温箱，温柔笑道：“你放心，这个东西绝对没有副作用，你闭上眼睛甜甜睡一觉，明天脸上就没有任何疤痕了。” “可是，被那些虫子在脸上爬来爬去……”唐可儿通过恒温箱上面的透明天窗能看到里面是一窝乳白色半透明的小巧蚂蚁，它们在搬运一朵生在水里的奇特蓝色花朵，不断的送回土层下面的巢穴里面。 那朵花有茶杯口大小，状似莲花，但是却罕见有这么小的莲花。那种半透明蚂蚁也比一般的蚂蚁更小，仿如盒子里面洒了白芝麻粒，数量约有二十只，想要把这些花彻底运送完，不知道要到猴年马月了。 但是这种勤劳的小生灵就是这么执着的做着。 只是因为大量的植物汁液进入嘴里，它们的身体都染上了一层蓝色。 “其实你不吃怕虫子，我记得再你上次去粤东，还有吃虫蛹的照片，鸡肉味嘎嘣脆对不对？”陆欢直视着唐可儿轻纱后面的眼睛。 “没，没有这回事，那照片是当地政府后期合成的！” 唐可儿错过眼睛，装作去喝茶的样子，微微颤抖的小指却出卖了她的心虚。 在陆欢那种宁淡的目光下，就是再高的演技也会不自觉穿帮。 “我就是不想治，慢慢长好也没有什么啦。”唐可儿倔强地梗着脖子。 “我知道你胆子大的很，喜欢各种冒险，作为你的粉丝，我深刻研究过你的所有事迹。”陆欢声音里面透着强大的自信，身体前倾直视住唐可儿，“回到工作里面来吧，你的假期已经结束了，不能再任性了。” 陆欢顿了一下，认真的续道：“而且，我需要你。” 唐可儿倔强的目光突然软化了。 176 修复美好 陆欢来到唐可儿的别墅已经一天两夜，这两天时间他替唐可儿的仔细地检查了脸部伤口的愈合情况，确认通过一些小手段，可以立刻恢复到可以登台演出的水平。 上次陆欢从范娴那里抢来的药材果然都是极品，年头足药效也纯正，恢复唐可儿脸上几道不深的伤痕实在是有点大材小用。 不过为了这张上天杰作的绝世容颜不会出现瑕疵，就是再珍贵的药材，任何人用起来也不会感到心疼的。 恒温箱里面的乳白色蚂蚁名叫“鬼斧”，是上古遗种，一直养在陆欢师门禁地里面，是他用自己炼的一炉益寿丹和看守禁地的长老偷偷换来的。 这种蚂蚁个头很小，所以口器很细，最重要的是它们有一个习性，一生只吃同一种味道的食物。 陆欢带出来的是蚁卵，从唐可儿受伤的那一天起他就开始孵化了，用特殊药液培养了本身没有任何味道的无心莲，拿它喂养了鬼斧。 陆欢让鬼斧从小就吃这株特殊味道的无心莲，因为无心莲本没有味道，所以它们记住的不是无心莲，而是这种味道，以后也只吃这种味道的食物。 过去陆欢师门的人将特殊味道的药液涂在需要雕刻的器皿上，鬼斧自然就会将那些地方吃下来，雕出特殊的花纹。 因为鬼斧个头小，咬出来的纹路特别细腻，而且它们特别执着，再坚硬的材料也要拼命攻克下来，所以一直被没有高精度机床的古代工匠打造一些质地特殊、又对雕功要求特殊的器材。 不过因为鬼斧繁育艰难，而且性格执拗，通常一次雕刻之后因为只吃那些并不能消化的材料，最后的下场必然是力竭饥饿而死，所以种群数量一直不多，只有最珍贵的材料才能用得上鬼斧。 陆欢这次用来培养无心莲的那种特殊药液，就是给唐可儿用作促进伤口愈合的药材。 正常情况下唐可儿的伤势完全长到可以上台演出，怎么也需要二十天到一个月的时间，但是那样的话陆欢和高选的赌约就已经结束了，所有的事情也都结束了。 陆欢用这种方法培育鬼斧，就是希望在唐可儿脸上伤势恢复的差不多的时候，用鬼斧直接去掉上面的结缔组织，再用特殊手法刺激唐可儿的肌肤生长，达到迅速愈合的目的。 将珍贵的鬼斧动用在外科整容手术上，这也是前所未有的想法了，陆欢从一开始就打定了这个主意，告诉唐可儿涂药的时候小心点，只能擦在有伤口的地方，就是为了这一天方便鬼斧替她咬断那些伤痕，并不会咬到正常的肌肤。 再细的刀在切割女孩柔软的肌肤时，也不可能有鬼斧的牙齿精细。 可是到这个时候，陆欢没有想到他都做出牺牲这一批鬼斧的决心，唐可儿却以讨厌虫子为理由拒绝治疗。 在带着唐可儿转了一圈海滩、吃了一顿海鲜然后还无聊的骑着双人自行车环城一圈之后，他终于又有机会坐下来和唐可儿讨论这个问题。 这次他没有留下任何情面，直指唐可儿的心底从来没有对人提起的疲劳，希望她不要再回避这个问题。 他虽然读了很多心理学，但最后也没有明白，真正打败唐可儿的是那句“我需要你”。 被谁需要都无所谓，但是陆欢说的，她想不出任何理由再说不了。 她强迫自己相信这是因为陆欢救过她的命，虽然她明明知道这是一个她自己都不相信的理由。但是有些东西可以传绯闻，可是两个人真的触及的话，却是必须回避的禁忌。 “陆欢，我累了，真的很累，我其实很讨厌这样的生活，白天演戏，晚上唱歌，凌晨的时候还要寻找新歌的灵感。那些粉丝爱我，可是他们爱的越炽烈，就越是希望唐可儿有新的作品，有新的突破，每一张专辑都给他们带来惊喜。” 唐可儿蜷在别墅大大的沙发里面，愈发显得她娇小玲珑惹人怜爱。就是此时轻纱把她那张受伤的脸挡上，但是她的气质身形，仍然将是这个世界最诱人的尤物。 “嗯，我也在期待呢，你新专辑的歌，我一首都还没有听到。”陆欢道。 “期待什么，你们不要期待，真的不要期待的！”唐可儿突然喊了起来，“我不是神，我也是人，你们以为写出好听的歌曲那么简单吗？我怎么可能每一次都有突破！我多少个晚上睡不着觉，就是为了一个小小旋律的变化，你们都不知道！” “我知道，你很辛苦，其实谁都很辛苦，但这也是你的责任，毕竟是你自己选择当明星的。”陆欢苦笑道，这样的问题，大概是每一个天才歌手都需要面对的吧。 “陆欢，你不知道，我真的不想你们这么喜欢我。我宁可你们只是把我当一个简简单单的普通歌手，什么天才，什么开创流派，什么提升华语乐坛的影响力，和我有什么关系啊？ 我只不过是想唱一些自己感动的歌词，表达自己有所触动的心情，可是，你们却在推着我不断进步。我累，我真的很累，累到唱歌都不开心，我每一首歌都小心翼翼，不能自由挥洒。 你知道吗，被那个疯子拖下山崖的时候，我虽然害怕，虽然遗憾，可是更多的我竟然是感到解脱！我想，这样掉下去我就可以放假了吧，我就不用管你们的那些期待和要求了吧。我想下辈子什么不要漂亮，不要会唱歌，不要会演戏，就做一个普通的女孩，没有人理睬，但是一个人精彩！” 近乎歇斯底里的倾诉，用没有修饰的声线，却是格外的触动人心。 陆欢站起身来，近距离近乎肆无忌惮的打量着这个让无数人疯狂的女孩，谁能知道她最大的愿望，却是做一个普通人？ 他试探着伸出手轻轻抚摸她的头顶，唐可儿一下子抱住了他的手，扬起一张已经泪水纵横的小脸：“陆欢，不要给我治了，就让我这样下去吧，我不要演出了！我，我想退隐！” 咣的一声，外面传来有什么东西摔碎的声音，只听苏姐慌慌乱乱地道：“对不起，走错房间了。” 陆欢竭力压下自己心底的惊讶，被那双冰凉的小手握住，他极尽运用那个智商天纵情商不堪入目的大脑试图理解唐可儿的情绪。 凝视着她红透了的泪眼，忽然觉得自己也很不是东西，为了一个酒吧，就要把一个女孩逼到这种地步吗？ 可是，自己退步也只是一个小小部分。她现在光芒万丈，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光芒，她不是为自己活着，还有无数的人从她身上汲取营养！ 苏姐，法尔锕，娱乐公司，还有相关的产业链，还有那些钟爱她的粉丝，所有人都在爱着她，也在压迫着她。 自己呢？陆欢扪心自问，自己帮她有多少是因为喜欢她，又有多少是想利用她的知名度，又有多少是因为她的美丽，心底潜藏的一点点不能对人说的欲望？ 混乱的思绪让陆欢不知道说什么，他蹲下身子，从下而上的看着唐可儿，就像刚进这个城市看个那张让他惊艳的广告牌一样。 照片上的唐可儿自信，优雅，负手山顶看着更远更高的山峰，踌躇满志的想要征服。 看到眼前哭成了泪人的女孩，陆欢心疼，当爱好成为了职业，还能剩下多少爱，几分好？ “唐可儿，我喜欢你的歌，忧伤的，快乐的，积极的，搞怪的，还是对着这个世界诉说不满的，我都能在你的歌声里面听出情绪，猜测你的人生。所以，我认识了你，喜欢上你，我们期待着你的歌，你的作品，你的一切一切。” 陆欢缓缓的道，似乎是对着唐可儿说的，又似乎不是。 唐可儿忽然明白，他是对着那个存在于众人幻想中的完美偶像唐可儿说的。 她安静的等着，似乎是在等着陆欢说出什么。 “但其实我们对你没有那么多要求，只要知道你开心或者难过就满足了。是你对自己的要求太高，总想把最美的一面留给我们，想把无限向上积极的一面表现出来，所以才会疲劳。”陆欢道，“你演了太多角色，大明星唐可儿也是你演的一个角色之一，你爱上了她，你想演出每一幕中，都是意外惊喜的她。” “我，爱上了自己？” 唐可儿喃喃自问，突然若有所思。 “是的，你爱上了自己，你在用这个形象诠释你心中的完美。美丽，善良，努力，乐观积极，不断上进，多才多艺……但是唐可儿，现实中的你没有安排好的剧本，也不是生活的导演，更没有剧中主角的那些光环，所以你才会惶恐无奈，所以你一受伤就不想出现，你不进步就不敢出现在荧幕上。” 陆欢环住了她的肩，轻声道：“就是这样，你对自己要求太高了，不要演了，现在这样的你，但其实……最真实的你就是最完美的你。” “你，你这么觉得？”唐可儿哽咽道。 “不光是我，所有人都这么觉得。”陆欢肯定的道，“你也可以惶恐，可以无助，可以和粉丝说你在害怕，你累，你要休息，你需要恋爱，你是一个贪吃又害怕长胖的普通女孩……” “我才不会长胖，耶！”唐可儿突然打断了陆欢，破涕为笑。 看着那张美得好像朝阳升起的小脸，陆欢点点头：“躺好，我替你治好脸上的伤，明天就在到酒吧重新登场，做真实的你。” “好。” 唐可儿听话的躺下去，偷偷看了这个年轻医生棱角棱角侧脸，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音量轻声自语道，“真实的自己吗？恋爱的事……真的可以说吗？” 177 生活压力如此之重 凌晨，打烊之后的乱世佳人酒吧，堆满了各种报表单据显得一片狼藉的财务室。 “高经理，你们今日的销售额，是二百零九万。” 在客户面前，徐志强的声音总是带着一种天然的疏离感，这几天连夜工作让他的声音有些哑，但是两家给出的高额报酬，辛苦一点也是值得的。 “徐先生，我们今天……今天卖了二百万！？” 高选声音里面满是惊讶和颤抖，他知道今天举行的斗舞比赛非常成功，但完全没有想到可以成功到这个地步。 “是的，高经理您没有听错，您今天的营业额真的是突破了二百万，是二百零九万四千三百二十九。” 徐志强的态度严苛而生硬，但这种态度再显得他说的话可信。 也许就是因为工作的时候太过一本正经，所以生活中的他显得格外乐观豁达，在死亡的阴影面前都能表现出把生存机会让出的善良。 不少酒吧的工作人员，都悄悄聚在门外偷听着，听到从徐志强宣布今天销售的总额，一下子兴奋的都忘了自己是在偷听，忍不住击掌相庆起来。 “耶，二百万！真的是二百万！那个什么烽火酒吧，已经完了！” “我们竟然能卖出二百万，天啊，老板会不会给我们升职加薪？” “我原本还担心……没想到跟着高经理做，这么有前途！” 一股胜利而喜悦的气氛弥漫在乱世佳人酒吧，本来他们的销售额就是一路领先，现在竟然突破了二百万，这个可怕的数字，已经让他们提早拥有了欢庆的情绪。 两个店，也就是意味着更多的岗位，也就是有着更多的领导位置，会主动听这些消息的人，哪一个没有一颗上进的心，对于以后会有更多的晋升机会自然是充满了期待。 就是没有，酒吧的业绩上升他们肯定也会享受更好的待遇，他们看得出高选不是一个安于现状的人，有了钱之后一定会扩大投资，而且他也深谙人才是一切生意的基础，一定不会亏待他们这些老员工的。 外面好像突然菜市场的议论声让高选忍不住皱起眉头，他对徐志强歉然的一笑，说道：“对不起了徐先生，他们这些小家伙兴奋有点过度，我这就让她们小声一点。” “不用了不用了，我马上也就要走了，那边的数字我也要去核对一下的。”徐志强连连摆手，听着外面此起彼伏的欢呼声，心底微不可查的替陆欢叹息一声。 那边虽然足够努力，但是奈何高选加任姣姣的组合已经足够可怕，现在又有一个几乎可以把人心看透的潘慧参合进来，烽火酒吧的情况不妙啊。 高选一打眼色，一个水灵标志的学生妹子立刻凑了上来，娇声道：“徐先生这么着急走做什么，忙了一晚上在我们酒吧喝点酒听听音乐，放松一下。” “还没忙完，等以后一定有机会来你们这里放松。”徐志强却不为这样的脂粉陷阱所动，他有自己的原则，工作时间就是工作，休息的时间自然再随便一些，这方面他和一些西方人一样，分的特别清楚。 观察着徐志强的反应，潘慧对高选微微摇头，示意他不要强求。高选心领神会，心想反正我们也是赢定了的局面，这个算账的只要不搞鬼，其他的对乱世佳人的大局都没有任何影响。 二百万啊，单日销售额二百万啊！虽然不是纯利润二百万，但酒吧的销售额和纯利润之间，也没有多大的差距。 这个成绩单不是在节日，也不是国家法定假日，只是一个搞了特殊活动的普通周末，所以这个销售额，有足够多可以吹嘘的资本，这个数字，也让准备放手一搏听天命的高选重新看到了希望，甚至开始了膨胀。 遥遥领先加上后劲十足，他不觉得自己还有什么需要担心，烽火酒吧那边再蹦跶，难道也能卖出二百万？ 恭恭敬敬的把徐志强送出了酒吧，任姣姣轻声道：“徐先生，算出了烽火酒吧的销售额别忘了告诉一声，我想那边一定也是一个振奋人心的数字，好消息，大家要一起分享嘛。” 这句话说得让很多人都会心一笑，二百万啊，烽火酒吧的数字再振奋人心，在这个奇迹的数字面前也会是浮云，任姣姣这句话，就是提醒徐志强到时候别忘了给自己这边道喜。 而偏偏，这个要求并不违反合同规定，两边都没有要求销售额保密，这就是足球赛，徐志强进来，就是引进一个裁判让比分显示的更加及时。 目送进了酒吧但是滴酒未沾的徐志强上了公司的一辆商务车，高选松了一口气，回头对旁边跟出来的酒吧工作人员道：“大家辛苦了，忙了一晚上，我宣布大家放松一下，有想喝酒的可以随便喝，今天我们放纵一下，不醉不归！” 酒吧所有人一起欢呼，近一个月的满负荷劳动，所有人都感觉到了疲惫，后面有一个可怕竞争对手不断追赶，他们不敢有任何懈怠的情绪。 过完了今天，还有三天就能分出结果。 不，不对，在乱世佳人酒吧的众人看来，结果早已经确定，加上今天的两百零九万，这个月的总销售额已经突破了两千万，达到了两千零三十九万。 今天之前烽火酒吧的销售额只有一千五百七十万，就算今天他们能卖出自己的历史最好成绩一百万十万，也才不过是一千七百多万，乱世佳人差上三百万！ 差距，只会一点点扩大！ 乱世佳人酒吧所有人都感觉到了空气是如此美妙，就是安静的夜里早该困倦，但是想起一片光明的未来，大家又都精力充沛了起来。 任姣姣把Tmboys三个贴膜男孩还有时代峻峰培养的练习生都送上了大巴，这些孩子早就犯困了，不过为了配合宣传，没有一个喊累，就是在酒吧做临时服务员的那些练习生，一个一个也是强打起精神，因为他们知道这几天的表现可能关系到他们一生的演艺事业。 就是不明白的，有任姣姣的反复强调还有家长的殷切希望下，这些孩子也不敢懈怠，因为这也是他们的梦想。 小小年纪的他们看到了为了刺激消费搞出的个人销售额榜单，也看出了根据消费饮品不同而不断升浮变动的Tmboys人气排名，还有今天高选推出的斗舞大赛，一个又一个层出不穷的活动在不断刺激着客人的神经，爱看热闹的特质吸引来更多的客人，一种种消费策略就好像是吸金的磁铁，不断的把客人口袋里面的钱汇入酒吧。 他们还不明白自己的吸引力何在，只是知道多从这些客人手里面把红红的毛爷爷接过来，他们就会得到表扬，还有以后更好玩的舞台，所以有一种孩子似的天真执着，驱动着他们谁也不肯落后的不断比拼。 高选组织了众人狂欢，感觉到所有员工的情绪不用调动，都已经高亢了起来之后，他悄悄的离开了热闹的大厅，在被夜风的冷意吹得面上滚烫的温度渐渐低下去之后，他才拿起手机，犹豫一下，拨通了一个最早存在手机里面，却几乎没有主动拨出过的号码。 几乎没有等待，从连通那边就瞬间接起，不论多少年过去都依然温柔中带着一点怯懦的声音问道：“喂，老高吗？” “是我，媳妇儿，我们的生意好转了，今天酒吧卖了二百万！你知道吗？我现在感觉整个人都在飞，我们不用卖房子了，也不用灰溜溜的回老家了，而且我觉得，我们可以换一套更大的房子……”高选激动的开始给那个担心他的女人报喜。 能在深夜也如此迅速的接起电话，他敢肯定她也是没有睡，就这么痴傻傻的等着电话。 可之前的他不管是忙还是闪，也没有想起过她，给她报一声平安。 最难割舍的美好是平凡的，最容易忽略的美好也是平凡的，不到要失去的时候根本想不起她的温暖舒适，因为他们之间已经到了就是拥抱着也感觉不出重量的合身程度。 电话那头的小个子女人耐心的听着高选说着，不时轻嗯几声彰显自己的存在。高选似乎是压抑太久了，也不管那个女人听得懂听不懂，一个劲的说着自己的经营模式，有钱了之后如何改善家庭，种种幻想，竟然说了足有十分钟。 小个子女人没有一点不耐烦，她喜欢听自己男人说话，他说大篇话的时候，说明他痛快，而他痛快，就是就是她生命里最开心的几件事之一。 “老高，赚了钱不急着换房子，我们先把欠的债还了，还有，把我那张卡还给我。”在高选的话告一段落时，女人小声的提醒道。 “不急还，我们一天就能卖两百万呢！”高选有些不满女人的谨慎。 “先还，欠人钱，我心里不踏实。”小个子女人坚持道。 拗不过她，高选只能答应。 挂断电话，立刻又有电话打进来。 看到徐志强的名字，高选立刻接起，笑道：“徐先生，这么快就算出来了？可以分享喜悦了吗？” 他想着，就让烽火酒吧的销售额给自己更多的快乐吧！ 电话里面很吵，结果信号的传输只剩嗡嗡的震动感觉，徐志强的声音还是那么刻板生硬。 “烽火酒吧，今天销售额三百一十万。” 啪的一声，高选手中的电话掉在地上，老式诺基亚手机主机后盖电池散落一地。 “高经理，怎么了？”送学生们回来的任姣姣正好看到这一幕。 高选表情苦涩，一字一句的道：“今天，烽火酒吧买了三百一十万。” 任姣姣大脑瞬间当机。 “既生瑜何生亮，贼老天，为什么我高选即将走上巅峰的时候，却遇见了陆欢？” 高选双膝一软砸在地上，只感觉生活的压力竟是如此之重…… 178 苏姐的担心 仰望着南戴河安静的夜空，陆欢坐在房顶，手泡在一盆放了特殊药液的温水里面。 他的手指纤长，骨骼均匀，没有一丝伤痕或者老茧，就是天天美容保养的名媛闺秀，只论一双手的话，都比不上这双线条坚硬的手。 陆欢很爱护自己的手，这是发自本能的保护，每天晚上都会用这种特殊的药液帮助手部恢复一天的疲劳，修补因为过速过力造成的细微损伤，同时刺激着肌肉更加有力，神经更加敏感。 虽然一次两次看不出区别，但是天长日久，陆欢的手会在这种药液帮助下变得更灵巧更有力，施展起很多目前只有他能做到的治疗方法，比如引魂九针之类的秘法，效果更好，对自身的损伤也更少。 就像大滕六兵卫对刀的敬仰，陆欢对自己这双手，也有足够的自信。 只不过大滕六兵卫的狼风铃，现在安安静静的躺在陆欢房间里；而陆欢的手还在自己身上，不管是救人还是杀人，都将不断的创造的奇迹。 耐心的感受着水温渐低，一直低到和手的温度一样，药效已经被完全吸收进了皮肤，陆欢才抬起手来，回头看了一眼房间。 唐可儿已经在药物的作用下熟睡了，甜美如孩童的睡颜上覆盖了一层淡蓝色的药膏，乍一看倒是和某些面膜相似。 陆欢已经运用鬼斧清除了她脸上伤痕上覆盖的结缔组织，然后用针灸加上特制的药膏，等明天揭去这层面膜唐可儿的脸就可以恢复如初了。 他把她抱到了床上，替她盖上了被子，离开了她的房间。 房门发出“吱”的一声轻响，趴在桌子上的苏姐腾的一下就坐了起来，一个箭步拉住陆欢，看了一眼他已经把门关好，小声问道：“陆欢，我之前听见小姐说她要退隐……这不会是真的吧？” 她一脸的紧张关注，否则她这样的大忙人也不会在这里一直等着无聊到睡着，而是不知道和哪里的大老板谈业务呢。 “是啊，唐小姐却是有退隐的意思。” 陆欢搓着下巴，郑重的道。 苏姐顿时表情大变，哀伤的如丧考妣，怔怔道：“这，这可怎么办？公司不得杀了我啊！不行，小姐现在这么红，还有大把的钞票等着她去赚，怎么能现在就退隐，我一定要把她劝回来……” 苏姐紧张兮兮的就要进唐可儿的房间，是陆欢一把拉住了她。 “你急什么，唐小姐虽然生出了退隐之意，但是我已经把她劝回来了。”陆欢看着苏姐这样紧张的神色，肚子里面好笑，果然唐可儿才是整个团队的核心，苏姐如此关注唐可儿的一举一动却不敢直接问，小心翼翼的神态简直和她平日里面的直接奔放判若两人。 苏姐听到陆欢的话一怔，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他，看他没有开玩笑的意思，顿时大怒，一言不发的把陆欢拉到了她的房间，然后关上了门。 就在陆欢奇怪她要做什么，是不是太久没有性生活准备拿自己练练技能的时候，苏姐检查房门已经关好，猛地就大喊起来：“陆欢你个混蛋，耍老娘是吗？老娘紧张的等了一晚上，你竟然敢吓唬我，是不是不想活了！？我日你个小祖宗，几天不见胆子真的是越来越大了。” 陆欢松了一口气，这副叉腰叫骂的姿态才是苏姐的本色，看来刚才只是因为怕吵到唐可儿，这才没有当场爆发把陆欢骂一个狗血淋头，而是拖到自己房间确认唐可儿听不见之后这才对陆欢破口大骂。 “苏姐，我没有想耍您啊，是您太着急了没有等我说完。”陆欢嘻嘻哈哈的完全不把苏姐的怒火放在眼里，这些日子相处他早就发现苏姐刀子嘴豆腐心，骂人虽然恨但是人非常好，对身边的每一个人都非常照顾，和她表现出来的贪财刻薄并不一样。 不不不，陆欢马上摇头，也许刻薄不一样，但是贪财那是本色，表里如一的。 “我当然着急了，小姐要是不干了，那得少赚多少钱啊，还有多少首歌，多少部电影，多少支广告等着她呢，耽误每一秒钟都是钱呢！”苏姐忍不住大喊起来，在她看来任何阻止她赚钱的行为都比杀了她还要可怕，唐可儿要是真的撂挑子不干，她当场自杀的心都有，陆欢用这事开玩笑，她可真的是承受不起，所以连自己当面问的勇气都没有，只敢在门外面乖乖等着陆欢出来，要是别的事情她没有任何犹豫，早就推门进去问个清楚明白了。 陆欢无奈的看着她，他其实也有些故意看苏姐态度的一个想法，没有想到她眼里还是只有钱，根本没有把这件事情的重要程度放在心上，认为唐可儿只要还肯赚钱就是好的。 她可能永远也不会明白，不是所有人活着都和她一样只为了赚钱，还有精神需求，还有理想需要做，还有不能跨越的底线。 安安静静的等着苏姐雷霆暴雨似的十分钟怒骂结束，陆欢才施施然站起身来，只是着苏姐，轻轻问道：“您骂完了吗？您要是说完了，我也需要和说几句话？” 苏姐喝了一口水润润嗓子，一幅终于痛快了的神情和颜悦色的道：“说完了，你要什么话想说，快说吧，难得心情好舒畅了我要赶快睡觉了。” 陆欢没有理她这些乱七八糟想法的意思，只是继着自己的观点道：“苏姐，也许你觉得唐小姐说那句话只是闹着玩，但我是在场的，我清楚她是真的已经生了退隐之意。您别惊讶，其实这个原因很简单，她太累了，你，或者说是公司给她安排的各种事情实在是太多，她没有任何时间，又要承担着粉丝们的期待和压力，自然会产生逃脱的情绪，这是人之常情，希望你能理解，并且足够重视。” 苏姐听着陆欢的话，他不疾不徐的语气有一种让人信任的魔力，很容易就让人认真的听下去。 苏姐露出害怕的表情，下意识的压低声音问道：“陆欢，你别吓唬我，你说小姐当时是真的……想要退隐？” “是的，如果我有骗你半分，让我下辈子当狗！”陆欢举手立誓。 “不用，别发誓啊，当狗天天吃好的还有人哄着玩嘛也不用干，我可不能便宜你下辈子去过这么舒服的日子。”苏姐叹了一口气，表情愈发郑重：“小姐怎么会有这样的情绪啊，她干活可是有钱赚的，而且是数不清的大额数字，怎么可能会感觉到累的呢？” 听到她的喃喃自语，陆欢忍不住又无奈又好笑，无奈道：“苏姐，不是所有人一想到赚钱立刻就能变成超人，就像唐可儿，她现在唱歌更在乎的是自己的心灵状态，表达自己的情绪和感悟，可以说现在她已经赚够自己一辈子的花销了。这个时候追求的就不是当初那些简单的东西，所以她的压力更大。而且天天的工作强度那么大，生出退隐的想法很奇怪吗？ “这，这个……那也不至于退隐啊！”苏姐头一次听到这样的事情，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你要知道，创造是一种输出的事情，不管是写歌演戏还是去拍电影，都是在倒空自己。你家小姐的生活太满了，她没有时间去补充自己，这些年已经把自己倒空了，所以她会疲惫，这个时候生出离开之意，也是理所当然的。”陆欢的摇头苦笑。 苏姐悚然一惊，虽然和唐可儿近乎没日没夜的骤在一起，但直到这个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对小姐的了解还没有陆欢深刻。 陆欢没有说话，他相信话说道这个份上苏姐已经完全能够理解了。对于法尔锕工作室来说，他只是一个外人，苏姐明白了症结所在，她自然可以带着陆欢发现的问题，想办法解决唐可儿以后的配合问题。 相信她也清楚，这种负面懈怠的情绪一起来，就很难消除，现在唐可儿想退出了，在她获得新的动力继续表演之前，恐怕这种冲动会一直充斥她的思想。 “陆医生，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想了好半天，苏姐终于痛苦无比的抬起头来，一脸纠结的道，“现在接的肯定还要演，合同我们是赔不起的。这之后，我会慢慢给小姐减少一些通告和电视剧，同时安排她旅游学习还有度假什么的……哎，这要少赚多少钱啊！” 苏姐哭天抢地，却也知道这是必须的。 陆欢一笑：“苏姐你急什么，你想过你家小姐现在才多少岁？她十六岁成名，现在虽然辉煌，但也才二十岁，以现在的科技和保养技术，到六十岁继续保持青春美丽都有可能，你说她的演艺生命还有多少年？这一点你真的不要着急，只要人在，钱就会滚滚而来。” “我明白，可是钱在别人口袋，我会忍不住的去想拿过来啊！”苏姐叹道。 “呃，这我也没有办法了。” 陆欢摊手，这一点也许苏姐应该和张宝强交流去，两个人都是对金钱充满着热切渴望的人。 “对了，陆医生，有个事情想拜托你，不知道你有没有好办法？”苏姐突然道。 “嗯？” “小姐其实一直遗憾她和爷爷的关系，我知道刘老爷子很看得起你，如果有机会的话，你可否想办法让他们爷孙两个重归于好？”苏姐道。 陆欢默然良久，这才想起唐可儿和刘征毅老爷子互相关心，却老死不相往来的古怪关系，这种没有亲人在身边的痛苦，可能也是让唐可儿感觉到疲劳的因素之一。 他想了一会，笑道：“没有问题，等我酒吧的事情一了，就帮你们小姐解决这个事情。” “那就预祝陆医生了——对了，你之前有一个未接电话，好像是你们酒吧给你报喜的。”苏姐一拍脑门，好像突然想起来。 “靠，你不早说！” 陆欢大惊，他可是记得今天烽火酒吧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销售计划呢！ 179 威望 联系人：张宝强。 未接电话16“好可怕，这个家伙打了这么多电话。” 陆欢心先是一跳，按说张宝强不是那种没眼眉的人，不是真正重要的事情没有可能夺命连环call，打这么多电话，估计是真的有事。 可是他转念一想，如果真的有大事情发生怎么也轮不到这个家伙给自己打电话，又不是没人知道他在南戴河这边，打不通陆欢手机也可以通过苏姐或者是法尔锕工作室的其他人联系自己。 那么这个情况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张宝强兴奋过头了。 “不过，怎么他打了这么多电话，我都没有听见……而且刚刚打的我也没听见啊？” 陆欢奇怪的自问，他虽然因为和唐可儿的治疗把手机放在了外面，但是好几个电话都是自己从屋里出来后的时间打的，自己没有道理也听不见啊。 “哦，我那个时候听着心烦，也不想给你接，就把你手机给静音了。” 苏姐听到陆欢的疑问，贼兮兮的笑道，在陆欢反应过来之前钻回了自己的房间把门锁死。 陆欢看着紧闭的大门，只能无奈苦笑，没有想到苏姐也会有心虚的时候，大概是因为还有事求自己吧。 他能想象那个时候苏姐听到唐可儿要退隐，恐怕心里已经容不下任何事情了。女人心情不好的时候做出什么蛋疼的事情都是有可能的，这个时候自己手机在外面响起来没完，她没直接给丢到窗户外面就已经算是很理智的了吧？ 陆欢自嘲的想着，走出了别墅给张宝强打了个电话回去。 他很喜欢远离城市的夜空，干净，空灵，远山沉睡，清新的能让他想起长大的那座山。 而城市，却是灯光比星光更亮，每一口都是汽车尾气的可怕地方，堆积的财富虽然多，但是挤破头的人更多。 电话好半天接通，那边是一个混乱无比的会场，听到见此起彼伏的尖叫和酒令，张宝强大着舌头道：“陆哥，你、你猜，我们昨天卖、卖了多少钱？” 陆欢听到那边的热闹，就知道他们那边在搞庆祝活动，显然绯闻、预充值还有点歌券等等活动已经取得了非常好的效果，心里一喜，大着胆子道：“难道你们昨天卖了二百完不成？” “二百万？”张宝强大声的重复一遍。 陆欢摇摇头，心想二百万怎么可能这么容易，知道自己有点着急了，又猜道：“一百八十万？” 张宝强哈哈大笑，也许是因为酒精的作用，他的声音很粗，嚷嚷道：“陆哥，你也太看轻自己的酒吧了，二百万？我们分分钟的事情好么！伙计们，伙计们，大家静一静，电话里面是陆哥！” 他突然给手机开了免提，滚滚声浪从听筒里面撕扯着陆欢的鼓膜，陆欢不得不把手机拉远了耳朵，大声骂道：“张宝强，你丫玩什么？” 张宝强没有回答，在他的那句“电话里面是陆哥”之后整个会场都一静，只剩下起到伴奏作用的舞曲，喝酒打闹的声音都清了下来，烽火酒吧所有服务员都停下了手中的忙碌。 一直自饮自酌的秦诗雨站了起来，桃腮泛红眼睛却越发明亮，对那个缺席今天她前所未有闪亮演出的老板有些不满。 花丛游走几十年的黄江臣正在酒吧新招来的小服务员身上揩油，听到张宝强的话，手里动作也不自觉的停下来。 “哥哥，哥哥，不要停嘛……”小服务员已经动了情，拉着黄江臣的手还要往自己青涩却已经颇有规模的胸口里带。 “闭嘴，骚娘们，那边是老板。” 黄江臣很干脆直接的抽出手，反手在小服务员脸上就是一个响亮的耳光，压低声音道，“你要发骚别现在骚，一会有的是功夫收拾你。” 小服务员瞬间冰冷，看着眼前好像变了一个人的男伴，眉目含泪，充满了委屈和不解。 黄江臣没空理这种也就是玩一次就丢的小丫头，他和酒吧所有员工直起身子对着张宝强的手机肃立，随着他的手势比了一个一二三，全场人一起喊道： “陆哥！” 整齐划一的声量震得陆欢手机屏幕都颤抖了一下，却也让他感觉到了众人那种发自肺腑的尊重。 威望，或者说是地位，当他一个名字就能让酒吧所有人安静下来，在最狂欢的时候停下来手里的一切工作向老板问好，这就是凝聚力形成的时刻。 不是制度，而是发自众人本心的尊重，因为陆欢本身就是一个很随便的人，不喜欢被太多的规矩束缚，自然也不会给自己手下定下太多的规矩，这一声陆哥，是所有人都心甘情愿喊的。 为了能让他们看到希望，把烽火酒吧铸成辉煌的老板，这支平均年龄不超过三十五岁，本科及以上学历占到了70%的团队在陆欢一次一次带领着烽火酒吧创下奇迹一般的销售额之后，终于彻底服了这位年轻的老板。 陆欢明白这里面的意味，嘴角发起一丝畅快的微笑，在这个时代，能让人惧怕太简单，但是能让人尊重，却是太难太难。 在信息爆炸的年代，见过了太多真伪难辨的雄奇，也就没有谁比谁更浓墨重彩，谁比谁更光芒万丈，能在如此短的时间收服烽火酒吧这个堪称精英的团队，只能说时也命也，除了本身的实力之外还有太多的意外因素。 他笑得畅快，但是电话那边的人当然看不到，只能感觉出他的急切：“你们这群崽子别闹，快点把今天的销售额告诉我！” 张宝强举着手机大声道：“陆哥问我们今天卖了多少钱？他说有二百万，你们说有没有？” “有！”大家齐齐答道，带着一点洋洋得意的笑闹。 “到底是多少！” 陆欢好像是百抓挠心，一听众人的意思他就知道今天的营业额已经突破了两百万，这个让他满心欢喜，马上就开始好奇真正的数字，到底达到了怎么的巅峰。 张宝强嘿嘿一笑：“陆哥等着急了，大家一起告诉他，我们今天卖了多少钱！” “三百、一十、万！” 不用组织，所有人异口同声，默契的简直要震爆手机。 陆欢表情呆滞，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多少？” “三百一十万，陆哥，我们今天卖了三百一十万！” 张宝强终于按捺不住，拿回了手机，借着酒劲大声嚷嚷起来。 陆欢的思维也是停滞，他知道绯闻是世界上传播最快，但是没有想到唐可儿的绯闻一传，瞬间就能给酒吧带来如此大的客流量。 先是有了客流量，之后酒吧各种刺激消费的举措才能生效，让烽火酒吧的销售额一路攀升，达到了让他这个老板都有些不敢置信的地步。 当初的一百五十万就已经让他感觉像是在做梦，这次直接翻了一倍，已经突破三百万了？ 吸金，吸金，这就是烽火酒吧和唐可儿天后级别的影响力结合起来的吸金能力？ 陆欢想象着今天晚上唐可儿就要真正到达烽火酒吧，兴奋的声音都抖了，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问道：“张宝强，说说我们直接销售额多少，预充值的客人有多少？” 作为一个细节控，张宝强早就把这些东西记在了脑子里面。虽然他今天有些得意的喝多了酒，但深入骨子里面的习惯不会改变，他沉声道：“陆哥，我们今天酒品茶点的直接销售有一百七十万，各种打赏近二十万，其他的一百万，全都是预充值，也就是说，我们现在有近百位会员了！” 会员，其实比当场消费更重要。因为一个肯在烽火酒吧充值的人，说明了他对酒吧服务的认可，以后会经常来光顾，给酒吧带来更多的收益。 毕竟唐可儿这种级别的活广告，不可能天天为了烽火酒吧上演，知名度打响之后如何生存下去，考验的还是烽火酒吧自身的软硬件实力。 开门火一季然后就彻底消失的酒吧饭店不要太多，创业难，守业更难，想要在资金满世界肆意流动的年代生存下来，要打败太多的对手了。 所以张宝强说起预充值会员的客人多才会如此兴奋，而陆欢，当然同样也能认识到这个问题。 “大家辛苦了……我现在在外面，在给大家准备一个惊喜，所以你们不要遗憾老板不在场，因为……嘿嘿，不告诉你们，你们不要玩的太High，否则我怕你们今天晚上会没有力气继续狂欢！” 陆欢笑道。 “陆哥，透露一下，是什么惊喜？”张宝强道。 “呵呵，已经不能叫惊喜，其实就是你们想的那件事。”陆欢道，“我开玩笑，大家随意，我就不在这里碍你们眼了。” 说着，陆欢挂断了电话。 张宝强听着电话里面传来的忙音，被酒精麻痹让大脑有些转不过来弯，大家想的，大家想的那件是什么？ 他茫然的抬起头，忽然看到了外面好像蛰伏巨兽一样横亘挡住烽火酒吧的临时舞台，咽了一口唾沫，忍不住骂道：“我的太阳，不会是唐可儿真的要来我们这个小酒吧唱歌吧！” 离他很近的烽火酒吧员工们听到他的话，又不信，却也有期待。 因为这个势头发展下去，除了唐可儿，再没有谁给大家带来惊喜。 超过三百万的惊喜！ 乱世佳人，你们怕了吗？ 烽火酒吧所有员工的一致想法。 180 烽火烽火，女神降临！ 乱世佳人酒吧，高选、任姣姣还有潘慧表情严肃的围坐一桌。 从来都是带着动人微笑的潘慧少见的忘了维持她招牌似的笑容，漆成红色的尖长指甲划过一份打印的资料，眉头微微蹙起。 高选和任姣姣也是在看同样的文件，这是他们通过内线，得到的烽火酒吧昨夜销售盛况分析，将三百万营业额的所有条目全部揭秘。 高选第一个抬起头：“充值送会员是百试不爽的方法了，这个东西很好学，抽奖也是，虽然Tmboys歌曲不如他们新来的那个驻场秦诗雨，但是人气也是不低，我们也抽点歌券？” “没有用，物以稀为贵，三只平日就接受打赏点歌，点歌券那种噱头不适合我们。那个秦诗雨之所以能造成这样的轰动，因为她一直坚持自己的唱歌风格，无视所有客人的要求，点歌券是打破了这个限制，所以才能拥有如此巨大的吸引力。” 任姣姣的声音里面充斥着疲惫，自从和陆欢较上劲之后她也是准备全力帮助高选打败陆欢的，不过乱世佳人一直领先，到了这个时候她却突然感觉到了无力。 高选的脸上浮现一丝失望，昨天一个晚上会员充值站到了烽火酒吧销售额的三分之一强，这使他看到了一个新的赢利点，不过听到任姣姣的分析，他才发现这条路在他这里走不通。 “也不是完全不行。”潘慧突然道，对高选肯定的一笑，“取长补短这是肯定要做的，高选你的想法没错，不过具体问题具体分析，这一项充值优惠对现在需要冲高营业额和想在乱世佳人长期消费的客人都有好处，还是可以推广的。 不过虽然没有点歌券，但是我们为了鼓励充值，安排一些现金红包也可以，吸引总是会有用的，会员级别打折也可以考虑，我相信以乱世佳人的底蕴，获得一批会员还是非常容易的，只不过，并不一定会有烽火酒吧那样的盛况。” 想到这里潘慧微微叹息一声，第一个想到点子的是天才，第二个跟着做的是人才，后面再继续想喝一碗汤的就是蠢材了。充值会员卡这样的活动乱世佳人迅速跟上是绝对正确的，因为一个城市里面会去这种场合的人毕竟有限，有了一个酒吧的会员卡，很大程度会减少他却别的酒吧消费欲望，因为方便还有折扣，对于普通人来说都是非常重要的参考因素，至于酒吧的不同定位和风格，吸引的客人也是不同的，不过现在这个阶段还没有到拼这些底蕴的时候。 大家都是玩一些无伤大雅的游戏，就在默认的规则之下不要过线，那么还是可以玩一玩的。 “其他烽火酒吧也没有什么太突出的好策略了，就是因为一条绯闻，导致昨天的客流量大赚罢了，也许就这一天的？毕竟只是一个明星，又不是天上的星星一样遥不可及，大家天天看也膩了，影响力再强也是有限的，肯定不如Tmboys这样可以现场看到的偶像更有吸引力。”高选看了一圈，没有在烽火酒吧里面发现和自己麾下Tmboys一个级别的明星，不由悄悄松了一口气。 只不过是那个秦诗雨恰好触中一些人的G点，所以一下子刺激消费，导致销售额大赠？ 任姣姣和潘慧脸上都有化不开的愁色，昨天卖出疯狂的三百万之后，烽火酒吧销售总额是1880万，乱世佳人是2030万，差距又一次的缩小到了两百万元以内。 距离赌约结束还有三个夜晚，也就是说大家都还有三天的时间可以努力，如果按照这个势头下去，三天之后烽火酒吧肯定要超过乱世佳人。 高选努力维持着自己平静的神色，沉声道：“大家不要担心，这种新闻第一天热闹，但是马上就会被新的话题取代，也许这是唐可儿因为新专辑发售需要关注，所以特地找了一个话题炒热自己，所以这个东西虽然看上起很吸引人，但是实际效果肯定不好。” “也有可能，毕竟只是一条绯闻而已。”任姣姣点点头，认同了高选的分析，沉声道，“所以你有什么好主意吗？” “不用再想注意了，我们酒吧现在在搞的那些活动就已经足够了，再多的话只能是分散顾客注意力，没有太大的效果。”高选沉声道：“我们只需要再加一个预充值送会员的活动就可以了，我们其他的活动一切照常，我就不信了，烽火酒吧今天还能保持这种高的可怕的销售额，大家一起努力，把他们彻底甩在后面！” “努力！今天我们的斗舞比赛就是决赛了，明天是个人交易额的新星榜比拼，后天则要根据三只的人气决定他们明年的演出角色，嘿嘿，花钱的法子，都已经安排好，我们的销售额一定会越来越高！” 任姣姣翻着日程表，伸了一只手。 三个其实年纪都不小的男女像小孩子一样仰起头伸手击掌，带着一种不畏艰险的乐观。 向着目标努力的时候，确实是会让人变得年轻。 …… …… 月光璀璨，但不如星光明亮。 陆欢开着他那辆很普通的商用奥迪A4，把车子稳稳的停好，下了车后转到副驾驶，亲自打开车门笑道：“大明星，我们到地方了。” “陆欢，我的脸真的没有问题了？” 唐可儿戴着墨镜坐在副驾驶，忍不住对着后视镜左看右看自己的脸。之前她是死活不肯提前恢复，现在陆欢给她治好，她又开始担心陆欢是给她的脸化妆了，等过了十二年她脸上的伤痕又会重新出现…… “就是灰姑娘的童话，满足辛德瑞拉愿望的也是一个女神吧？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男医生，没有那么多时间和你整蛊的。你要相信我的治疗，可是有无数生命为了你容貌的恢复而消逝。” “这，难道你给我用来修复疤痕的是人血？千红一窟万艳同杯的处子鲜血提炼瞬间消除一切不良状态？”唐可儿大惊失色。 “好啦，你别胡思乱想了好不好？”陆欢无奈叹了一口气，在她的小脑袋上敲了一下，“头一次知道你脑洞可以开的这么大，我说生命就一定是人命吗？我是说的鬼斧，就是那种半透明的小蚂蚁，为了修复你脸上的伤痕，已经都饿死了，为了它们也请你不要再矫情好不好？” 唐可儿眉头皱起，听陆欢一提这才想起自从睡醒之后都没有看见陆欢再提那个恒温箱，详细追问之下才知道鬼斧这种小蚂蚁偏执成魔，一生只认定一种食物，替她修复那些完全没有什么营养价值的脸部疤痕之后，它们也饿死了。 “自然界真是神奇。” 唐可儿听完之后沉默良久，终于搭住了陆欢一直伸到她面前的手，深吸一口气和他下车，往烽火酒吧走去。 两个人心照不宣的都清楚，其实她不是担心伤痕，只不过是害怕重返舞台。 那一夜被陆欢开导之后，唐可儿想了很多，她终于也想通了其实大家被并没有希望她一定要做出什么成就，是她自己在逼迫着自己不断变强。 用陆欢的话说，她爱上了自己，所以丢了自己。在过往那些徒劳而疲惫的奔跑之后，唐可儿依然抓不到自己扮演的那个近乎完美的大明星。 今天，她决定按陆欢说的，真正的尝试做一次自己。 黄江臣带着一众保安冲出来护住了唐可儿左右，路上有客人往这边看了过来，但是因为围得密密实实，并没有发现唐可儿真正身份。 但她还是紧紧抓着陆欢的手，泛白的指节透出她挣扎的内心。 烽火酒吧依然热闹，甚至人气比昨天还要高涨，因为周六，今天就是彻夜狂欢明天还有一天可以恢复，以充足的精力迎接周一的繁忙，在这个时间段，整个烽火酒吧座无虚席。 而且烽火酒吧宣布昨天充值的黄金会员今天只要消费达到一千元，就可以继续参与抽奖，所以很多昨天充值的会员今天再一次的来到了酒吧。 秦诗雨在台上高歌，在没有点歌券束缚的情况下她从来都是唱着独立小众的歌曲，带着自己的情绪自己的理解，向所有的观众传达自己的爱憎。 言为心声，那么这种用灵魂演唱的歌曲，可以暴露多少心声？ 在两首歌的间歇，陆欢悄悄对秦诗雨打了一个手势，让她看到了他旁边的唐可儿，秦诗雨没有惊讶，退后一步，把舞台正中央的位置让开。 唐可儿，这个曾在十万人面前演唱的大明星竟然突然不敢上去了，因为这是她第一次没有化妆，没有穿上华丽夺目的演出服装出现在观众面前。 “加油。” 陆欢推了唐可儿一下，笑容温醇，再变幻不定的灯光下传达亘古不变的支持。 “嗯。” 唐可儿上台握住立杆，秦诗雨扫弦伴奏。 干净的开嗓，只有吉他声和一个简单纯粹的女声。 没有调音，没有修饰，没有夸张诱人的舞蹈动作，没有一句自我介绍和煽情的情绪调动。 唱歌。 她简简单单的唱歌。 那是一首，简简单单的歌： 豆浆加油条牛奶加面包规律的生活让情绪潦草见面早上好话多也无聊人情的世故让我怎么逃想离开一秒空间还太少我的动作被监视的好烦恼跟运气祈祷自控能力小命运快让我忘了该怎么跑时间长了受不了我需要跟自由一个拥抱上班我想要迟到早餐我选择我喜欢的味道时间长了我受不了我要跟世俗唱几个反调青春不想这么老我不想这么老每一天我只想要微笑摘掉墨镜。 唐可儿素面朝天的和观众挥手问好，微笑。 衬衣牛仔裤板鞋，马尾自信在飞扬。 全场尖叫。 女神降临。 “大家好，我是唐可儿。”压抑着一种谁也不懂的激动，唐可儿轻轻开口。 第一排狂热的女粉丝尖叫着晕了过去，完全不期而遇的和偶像如此之近。 今夜烽火酒吧，尖叫和掌声从未停歇。 181 唐可儿，你恋爱了吗？ 1992年，迈克尔杰克逊的危险之旅布加勒斯特站演唱会，场内人数6万人，场外人35万数，最终晕倒5000人，死亡39人，堪称史上最经典的一场演唱会。 也许是酒精过量，也许是先天体弱，也许真的是唐可儿焕然一新的简单打扮让她的死忠粉丝感觉到了亲切，第一排的粉丝竟然晕了过去。 不过这是陆欢的酒吧，他第一时间就让前排的众人把这个晕倒的女孩用接力的方式，从人挤人的前排抬了出来。陆欢检查之后松了一口气，这个女孩身体没有大碍，只不过是兴奋过度一时闭了气。 陆欢很快就让她恢复了过来，并没有让她错过唐可儿接下来的话。 握着话筒的唐可儿环顾全场，酒吧适时的切换到了一首动感却轻柔的音乐，调小了音量，使她有些急促的呼吸明显起来，恰好可以被所有观众听到。 感觉到了唐可儿的紧张，全场鼓励的掌声响起，细心的观众已经留意到了唐可儿在化妆服装还有手势细节上面的微妙改变。 到了她这个层次，每一点变化都是选了一百倍杠杆的金融玩家一样冒险，因为不知道市场对此有何反应。 高处不胜寒，或许这就是每一步都如履薄冰的感觉。 看到一张张狂热的脸，看到那个在人群后面微笑举杯以示鼓励的年轻医生，唐可儿微笑一下，松开了一直紧握着的立杆，和身后为她弹吉他伴奏的秦诗雨拥抱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知道今天是秦诗雨的主场，但是我忍不住，哈哈，好几天没有唱歌了，我忍不住就想这么一首大家可能都没有听过的歌，这是我一个朋友的歌，不是很出名，但是此时，它代表了我的心情，我要和这个世界唱唱反调！ 也许你们能看出我的改变——哦，你们看出来了，好感动，这个舞台和你们好近，我几乎可以触摸到你们的呼吸，哈哈，很好，很喜欢你们。今天你们看到的，是一个真正唐可儿，一个起晚了连化妆都懒了的女孩，你们有没有嫌弃她？” “不嫌弃！” 异口同声的回答，酒吧封闭的墙壁和屋顶都一起发出歇斯底里的嗡嗡声。 “哼，不管你们嫌弃不嫌弃，我都决定这个样子了！以前，我是包装出来的明星，服装，发型，化妆，表情，唱什么歌说什么话做什么动作，都有专门的人设计好，一遍一遍的排练。但是最近，发生了……发生了一些事情吧，一些对可儿有影响很大的事情，多亏了我一个朋友的帮助，我才走出阴影。” 她顿了一下，目光看向陆欢的方向，也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很快就有人瞬间认出了他就是和唐可儿传出绯闻的主角，这家烽火酒吧老板陆欢。 嫉妒，羡慕，祝福，好奇，味道不同的目光几乎把陆欢万箭穿心，就是脸皮厚度如他都要默念心经才能不逃走。 整个会场出现了一瞬间诡异的空白，所有人都沉默着没有开口，只有音乐愉悦的继续流动。 “唐可儿，你恋爱了吗？” 一个狂热的粉丝打破了沉默，也问出了唐可儿所有粉丝心底的疑问，这几天唐可儿和陆欢在一起的照片虽然没有拍到正脸，但也足够惹人怀疑了，尤其是唐可儿此时说出来的话，也很容易让人往暧昧的方向想。 唐可儿脸上微笑，却一时没有说话，只是隔着层层叠叠的人海遥望陆欢，眼睛里闪着谁也不懂的情绪。 静默，在等待着唐可儿的回答。 在场至少有三成的客人是抱着想来这里确认唐可儿是不是真的和陆欢恋爱才来的，现在终于等到了两个当事人在场，他们疑惑的问题可以从当事人嘴里得到答案，自然是满心期待。 唐可儿的沉默让陆欢突然心里一惊，这个丫头在搞什么，按照约定好的唐可儿需要在这个时候澄清两个人的关系，但是此时她却一直不开口，在等什么吗？ 这样一直看着自己，大家恐怕要误会的啊！ 陆欢心急如焚，他可不想被一个莫须有的事情搞成众矢之的，成为唐可儿男朋友这样的事情他想也不敢想，那要被多少人天天画小人啊。 唐可儿终于缓缓摇头：“没有恋爱，他是我的闺蜜死党，不是男朋友。” 众人翻滚不休的猜疑终于停止，陆欢和很多人一样长出了一口气。 台上的唐可儿看到了陆欢突然放松的神情，心理突然闪过了一丝不爽，不是我男朋友你这么开心吗？ 你不是要澄清绯闻吗？那我就帮你澄清的更彻底一些吧！ 促狭的神色在唐可儿脸上一闪而没，用带着那种遗憾可惜的神情道，“他真的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刚刚和男朋友分手就来帮助我走出阴影，我很感激他的，同时也要鄙视那个始乱终弃的男人，你错过了一个多么好的男人，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男，男朋友？” “一个始乱终弃的故事？” “我就是性别不同怎么可能在一起？” “基情，好浪漫！” 一瞬间无数道偷偷打量的目光以更加密集的频率在陆欢身上扫视，有感觉被恶心到的男人，有感觉到兴奋的腐女，还有一个穿着性感丝袜涂着紫色唇彩的肌肉男效仿着玛丽莲梦露按裙子的经典造型对陆欢回眸一笑，烟波如水，红果果的勾引和调戏！ 这种明显到瞎子都能感觉得到的“性趣”，让陆欢昨天吃的早饭都差点吐出来，一个大男人摆出这等娇羞的表情，和一个粗门大嗓的山冬大妹子唱娇滴滴软绵绵的古风歌曲一样不可想象。 如果硬要形容的话，那只能说，堪比凤姐。 也难怪众人的目光好奇，基情和出柜天天听说，今天终于见到了活生生的样本，顿时大家看陆欢的表情都非常异样。 酒吧众人当然知道陆欢性取向正常，不过听到唐可儿这么说，还是很多人跟着起哄，张宝强更是张牙舞爪对陆欢大喊：“陆欢我爱你，我的菊花已经习惯洗干净在等你了！” “唐可儿，我要杀死你！” 感觉到各色各样把他扫描了无数遍的目光，陆欢心底无声的呐喊，充满着不能表达的愤怒。 他完全没有想到唐可儿会说出这么一番话黑他，而且是黑的这么彻底，以她的影响力今天在酒吧的演出一定会广为流传，到时候她是gay的这段新闻……还不天下皆知？ 他既恨唐可儿牙痒痒，又因为唐可儿是在帮她澄清事实所以只能微笑面对，还需要对她的同情和理解表示感激涕零的鸣谢，这种前所未有的憋屈情绪是陆欢长这么大第一次体会到！ 杜绮芳刚从医院下班去苏瑾那里吃了一顿饭，然后带着杜十一还有紫衣一起来到酒吧，一进门正好听见唐可儿说陆欢是同性恋，顿时拉着杜十一笑得前仰后合，连一向冷冰冰的苏瑾脸上都浮出一层压抑不住的笑容。 “我的太阳，我的太阳！” 紫衣看到好多天没有见到的陆欢，兴奋的围着他飞来飞去，妖异的紫色让众人看陆欢的目光更为异样，很多男人经过陆欢的时候都会刻意的隔开一段距离。 唐可儿几句话说完，只觉得无比解气和痛快，让这个姓陆的忽略自己，以后少不得有男人要和他谈话追求表白，诉说自己对于爱情的探讨。 陆欢暗挑大拇指，对唐可儿的行为感觉到简直疯狂不可形容，唐可儿又和秦诗雨合作了两首歌，额头微微见汗。 “感谢大家对可儿的支持，也感谢你们来到了我朋友的场子。今天的唐可儿才是真正的自己，也许之后就会以这样的形象出现在众人前面。这样的我，才感觉到轻松愉快，找到了当年唱歌的开心感觉，如果你有什么不满意的，可以说出来，但我保证不会改的！” 她不讲道理的话让大家忍不住笑了起来，大家议论纷纷的说起唐可儿的新造型，表示好看的人占了绝大多数，她还是非常适合这种简单休闲的服装。 当然也许是因为脸蛋身材都完美的妹子，穿什么都能穿出自己的感觉。 又聊了几句，唐可儿表示累了今天要早点回去，如果有机会后天还会来这里，会场的人对她都是依依不舍，同时对她喊了很多自己想知道的问题。 “唐可儿，今年新专辑有几首歌啊！” 一个学生装扮的年轻客人大声问道，大家都想起唐可儿最近要发新专辑的事情了。 “你希望有多少首？” 唐可儿兴致正好，酒吧里面轻松的气氛和演唱会的时候是两种不同的感觉，酒精的刺激让人放弃理智，也对周围的其他刺激变得迟钝，所以唐可儿在这个时候释放自己的新造型，也是一个不错的尝试，如果反响不好也可以和公司及时纠正。 “一百首！” 年轻学生咬牙道，显然是唐可儿的死忠粉丝。 唐可儿无力的一摊手，笑道：“如果你能喝一百瓶啤酒，我就能有一百首歌了！” “你说话算数？” 学生学生眼睛突然一亮，把服务员喊了过来，真的点了一百瓶啤酒，豪迈无比的表示准备喝酒，他喝多少瓶唐可儿新专辑就要有多少首歌。 （ps。封面终于换了，俺家编辑给的，高大上啊……） 182 今天啤酒不要钱？ 有一句话叫做心有余而力不足。 年轻学生很有舍得一身剐，让大家享受一下福利的想法，但是他显然高估了自己的酒量。才从高中毕业考入了大学，还没有经历过大学酒阵的他只是一只才离开了父母约束的小雏鸟，跟着同学来酒吧见识一下花花世界，存着一点艳遇的心。 但是还没有开花长草，就遇见了自己的偶像，然后高估了自己的酒量。 因为喝得太急，这个年轻学生只喝了三瓶，第四瓶才喝了半瓶，一张脸就涨得好像涂了朱砂，晃悠一下整个人软到在了椅子上，嘴角溢出啤酒花。 一片嘘声。 毕竟一次一瓶，啤酒的度数就是再低，也不可能当水喝，就是水喝这么多都觉得占地方呢。 千杯不醉是很多人的梦想，但那是酒神才有的节奏。 看着这个家伙倒下去，唐可儿轻松一笑：“看来只需要唱四首歌，就能搞定下一张专辑了？” “做梦，敢不敢继续赌啊！” 听到唐可儿的话，身为她粉丝的众人可不敢了，四首歌曲的专辑虽然会显得很奇葩，但是他们不敢放任唐可儿，没准她疯劲上来了就真的敢这么做。 因为她已经放弃了公司的所有宣传所有的商业规律，就是真的特立独行出一张只有四首歌曲的专辑，也是有一定可能的…… 不，是很有可能！陆欢捂住脸，他简直不能想象这个女人疯起来的可怕程度，他现在就已经预想到自己很快就可能收到男同胞写的情书了。 毕竟在国内这个环境里面，公开承认出柜需要勇气，而且还和大明星保持着及其亲密的关系，不知道会不会有人因为想要接近唐可儿，也主动出柜准备亲近偶像。 陆欢想到这一点，眼睛一亮，或许可以因为这一点，找人把唐可儿黑他的这点删掉。 唐可儿有些懒散的倚在立杆上，笑道：“再给你们五分钟，在场谁喝的最多，我就唱几首歌！” 挑衅，打赌，带着一点点诱惑的语气，仿如把人引下地狱的恶魔，却让所有人为她心甘情愿的赴死。 唐可儿此时的语气有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魔力，回答她的是一片“服务员点酒”的喊声。 不光是那些想证明自己的男人，就是有些喜欢唐可儿到发狂的女孩，也立刻点酒，摆出了和洋酒啤酒白酒的酒瓶子拼命的架势。 虽然酒不限量，但是时间有限，迷醉的环境早就让很多人分不清真假，依照自己的本能行事。 悄然的，酒吧的伴奏换成了一曲杀气纵横的将军令，快节奏的鼓点催促众人举杯举杯再举杯。 对于陆欢来说，那就是数钱数钱再数钱。 这里有大肚汉，有一晚上能干下一箱啤酒的猛人。但那是一个晚上的时间可以慢慢消化，可现在留给他们的只有五分钟，就是直接往嘴里倒酒的疯狂场面。 一个刚来的顾客看到这个场面，呆愣愣的问道：“服务员，今天你们这儿……啤酒不要钱吗？” 服务员笑而不语。 唐可儿在台上俯瞰这个疯狂灌酒的场面，扫到了陆欢竟然也在面前放了一大排瓶，得意的对她倒过来了一个已经空了的酒瓶子，然后一抹嘴角溢出的啤酒沫，对着唐可儿比了一个大拇指。 当然，是向下的！ 陆欢忍不住恨得牙痒痒，这个丫头有粉丝被撑腰，已经玩得疯了，那么他就给她一个教训，用自己的酒量看看她是不是会遵守自己的誓言！ 不过，唐可儿就这么几句话，在场的粉丝不管男女都在尝试挑战唐可儿的极限，也是在挑战自己的极限！此时唐可儿还有她的粉丝，都不管什么公司安排什么广告推广，只是想要一个单纯的赌约，而目的，只不过是为了多听唐可儿唱一首歌！ 天后，什么是超人气天后，这就是了！ 粗略一算，这五分钟喝酒热潮能给陆欢带来的经济收益，差不多比上烽火酒吧月初惨淡经营时一天的销售额了。 想到这里，他就喝的愈发痛快。 现在和过去相比，简直是不敢想象的火爆场面！ 陆欢又干掉一瓶酒，酒瓶子差点扔在地上，是杜绮芳出现在他旁边，递过了新一瓶酒放在了他的手里。 “想不到你这个喜欢男人的，表现的倒也是很男人啊。”杜绮芳笑眉弯弯，对着陆欢调笑道。 陆欢懒得回答，只是拿起酒瓶了仰头饮尽！ 有些时候谁也不可能想象下一步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在这个时代只能说事情变化太快。现在已经距离唐可儿的演唱会都过去了那么久，渡城人对她的热情却从来没有熄灭过，现在的烽火酒吧就是这个火爆人气的真正受益者。 在所有人都在沉默的拼酒的时候，一个穿着烽火酒吧工作制服的中年男人趁着没有人注意他，悄悄的走到了酒吧外面，没有掉入通信录直接接了一个号码拨通了出去。 如果黄江臣在这里，一定看得出他是烽火酒吧的老人，从他刚来的时候他就已在烽火工作，但是人比较懒也不喜欢上进，过了这么多年也还是在最底层的。 很快手机接通，隐隐可以听到远处震耳欲聋的乐浪，显然那边也是在一个热闹的现场，偷偷的遛了出来。 “老高，大事不好了！” 中年男人焦急的喊道。 “怎么了，你慢点说。” 高选的声音疲惫但是充满着兴奋，显然乱世佳人酒吧今天的销售额足够让他感觉到幸福感爆棚。 “好，好，老高，我们都失算了，没有想到那个陆欢真的能把唐可儿请来，现在她不过说了几句话，我们的酒就卖疯了，就是最便宜的啤酒在烽火酒吧里面也要翻上好几倍的价钱，现在里面的人都玩疯了，好像啤酒是不要钱的白水一样！” 中年男人亢奋的描述，说完了却发现那边高选没有回应他，只有粗重的喘气声。 “老高，老高？”中年男人关切的问道。 “没，没事！” 高选的声音突然就哑了，一点也没有刚才的兴奋劲头，好像憋了一路的人终于找到了厕所，却发现只有女厕所可以用的郁闷感觉。 明明就差一步，却是怎么也赶不上的。 “哦，你没事就好，你觉得我现在要做一些什么吗？”中年男人问道。 “你在那边好好干活，一定要帮我搞清楚，唐可儿到底都说了什么，还有陆欢是如何把唐可儿的高人气变现成为销售额的。” 高选有些痛苦的拧着眉心，他一直以为是陆欢整出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又是照片又是绯闻，就是因为他请不来唐可儿，谁知道他现在竟然真的让这位天后级别的人物出现在自己的酒吧里面了！ 他有些气恼，如果知道陆欢能把唐可儿请来唱歌，那么为什么不早一点就把这位星光可以点亮半个华夏的大明星请来，那样高选就直接认输了，不会像现在这样占据了一路的优势，却突然感觉到再没有一点的希望。 中年男人握着手机，一直却不舍得放下，他有些犹豫的道：“老高，有一句话，我不知道要不要和你说……” “什么话？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有话直接说，没有必要遮遮掩掩的。”高选勉强笑道。 “老高，我觉得你没必要那么看重一个输赢，自己当老板还是给别人打工，有那么大的区别吗？”中年男人一声苦笑，他有些紧张的握着手机，和脸保持着一点点的距离。 这是他多少年来养成的坏毛病，遇到带电的东西就害怕，就是手机这样用电池都担心会漏电伤到自己，所以有什么事情一般都是和别人当面讲的，如果不是真的感觉情况紧急，他绝不会讲电话。 “我还有得选择吗？”高选同样一声苦笑，透着深深的无奈。 中年男人沉默半晌，缓缓道：“你还记得你来酒吧和陆哥打赌，他说他输了他也会继续雇用你的话吗？我觉得他说的话很可信，你不管遇到什么麻烦，只要他能帮你的，他一定会帮助你解决。他来酒吧虽然日子不多，但是我能看得出他是非常可信的人，对自己人好到没话说。 你还记得袁若文吗？她不是受伤住了院，就是陆哥亲自给她做的手术，三十三个小时啊，陆哥都没有离开手术室寸步，这样的医生那里去找？还有，那个当初薛老大心疼招进来的瘸子，左腿一直又烂又没力，去医院看人家都因为太恶心不给看，陆哥亲自替他针灸，每天半个小时，现在瘸子已经不瘸了，虽然没有念过书只能做一些苦力，但是陆哥说，还要帮他张罗媳妇儿呢！ 老高，这么多年我一直听你的，你让我在下面趴着给你当耳目，我就睁一眼闭一眼的混日子，把任何风吹草动告诉你；你说我当初看上的婆娘不行，我也立刻分了认识了现在的老婆。因为我是一个笨人，没有你脑子聪明，就喜欢跟在别人屁股后面做点杂活，活得舒坦就满足了。你呢？你太聪明，心思也太多，所以看似风光，其实痛苦也多的。这一回，我不能再看你这么走下去了，我就说你一句，像陆哥这样的人，你在他手底下做事，委屈了你吗？” 高选一字一句的道：“不委屈，陆哥的为人，我也只能挑大拇指的。” “那你当别扭什么呢，在外面不知道受谁的气，何苦呢！这人啊再大的能耐，没有那个命也当不了头儿。老高，别争了，给陆哥说一句软话，两家酒吧经理肯定都是你的。”中年男人苦口婆心，“别傻下去了，没有意义。” “有的。有些事你觉得傻，却只有通过痛苦，证明我还活着。”高选长出一口气，唏嘘道，“而且我相信陆哥，他能容得下我努力，我为什么还不敢让自己奢侈一次，坚持到底呢？” “所以，我坚持。”高选笑了起来，哼起一道年轻人爱听的口水歌： 我不怕千万人阻挡，只怕自己投降…… 中年男人脸色古怪，最终只能挂掉电话。 183 等人 始建于清乾隆三年的正兴德茶庄，原名“正兴茶铺”，坐落于北马路1号，乃是渡城有名的百年老店。 茶庄旧址在北门外竹竿巷，以大理石、汉白玉为装饰，两旁侧门上的“正兴德”三个大字，是渡城著名书法家华世奎所书。正兴德茶庄由渡城八大家之一的穆家老家主穆文英创办，最初经销一些来自湖南、湖北的绿茶及安徽大叶茶，同时兼售鼻烟，再后来，研制出有自己特色的花茶，在渡城一炮打响。 到了穆家第三代穆时荣期间，在茶叶外包装首次使用“绿竹”作为商标，图案中有绿竹、行云、流水，素雅大方，“绿竹”茶在海内外市场上均享有盛誉。 正兴德茶庄以售茶为主，不过老店里也有品茶的雅间。现在这个以明清古典家具布置的茶室，桌子正中却是摆着一种容貌狰狞的铁甲战舰模型，和整个环境清幽的环境格格不入。 能做出如此大煞风景的行为的，也就只有魏云月这个疯癫丫头了，随身带着模型鼓捣，显然说明她今天的心情又不怎么好。 “吱”的一声，丰神俊朗的孙琅推门而入，把一张纸条扣在手心里面，带着一脸不可思议的叹道：“疯了，疯了，这些人都疯了，你猜猜那两个酒吧昨天晚上都卖了多少钱？” 魏云月被孙琅的大喊大叫骇得手一抖，手底下这艘战舰的雷达塔给粘歪了，忍不住埋怨道：“孙琅你个逗比闹腾什么，酒吧卖了点钱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钱多，我还能有什么事情可大惊小怪的。”孙琅无奈的摇摇头，“你也知道我最近穷，天天窝头咸菜的，看见别人赚钱眼珠子都是红的。” “有什么可猜的，肯定没有一千万。”魏云月不屑的一撇嘴，用砂纸轻轻打磨甲板上沾染的胶水，嘲讽道，“你没钱是自己作死，外面彩旗飘扬的太多，钱够花才怪。” “你这人真没意思了，一个晚上怎么可能卖一千万，你当那是还是拍卖会啊。”孙琅刚得了消息想卖弄一下，谁知道这个丫头一点额外的兴趣都没有，自己讨了一个没趣也有些兴致怏怏，叹道，“给我泡杯茶呗，你来这里也做这些……咳咳，船，多无趣啊。” 这次他没有再敢说是“破船”，生怕魏云月又给他讲起战舰历史，他可是真的没有半毛钱的耐心听这玩意。 “茶等一会，我还在等一个人，你可以先和我讲讲昨天他们到底卖了多少钱。”魏云月心不在焉的道。 孙琅一挑眉：“你不是不听吗？” “我只是说我不猜，什么时候说我不听了？你这个人，真的是笨到家了，真不知道那些妹子喜欢你哪一点？”魏云月难得抬起头来结结实实的打量了孙琅一回，“除了脸帅一点，别的也没有什么了呀！” “妮子，这个看脸的世界脸帅就够了，你还指望我温良恭俭让？”孙琅一笑，把手里扣着的字条亮了出来，“截至到昨天，烽火酒吧总销售额是2312万，乱世佳人还是领先，有2440万。换言之，也就是昨天两家酒吧都卖了四百万以上，而且烽火酒吧还多了几十万，两家的差距又缩小了。” 魏云月眼睛一亮：“不错呀，这个陆欢还挺有能耐，晚跑了这么多天，竟然还真要追回来的样子。” “我听说，是唐可儿亲自去他们酒吧唱歌了。”孙琅卖弄自己的信息渠道，虽然这个消息在今天已经人尽皆知，不值半毛钱了。 “明星效应，这两家酒吧打一个赌，估计是渡城多少年不能超越的神话了。”魏云月眼珠了一转，“很好，陆欢这么卖力，胜利希望一点点变大，到时候让他感觉绝望，这才让我有出手的欲望啊！” 孙琅挠头道：“你别这么自信，今天一天，明天一天还有两天，我可是听说唐可儿明天还是会来的，到时候也许烽火酒吧销售额直接冲上天，你这些年辛辛苦苦存的钱要是不够，问题可就大条了。” 魏云天神秘一笑：“我今天等的这个人，就是送钱的。” 孙琅剑眉一竖，听到外面引擎声响，凝神细听然后道：“听声音是保时捷，果然是个有钱的主儿的啊，不知道他有没有想杀的人，我可以赚到外快的。” “有啊，陆欢啊，他想杀陆欢啊，否则也不会和我合作了。”魏云月笑得像一只小狐狸，“你敢接吗？” 孙琅瞬间哑口无言，干笑道：“哈哈，哈哈，你看今天天气可真好。” “话题换的好生硬。”魏云月别过脸，不能直视这个逗比！ …… …… 周日，也许是因为两天的热闹让所有人都累了，也许是压箱底的招数都已经用了出来，这一天烽火酒吧并没有举办任何活动，只是照常的充值、消费、唱歌，但不死心希望能再一次看到唐可儿的歌迷还是差一点把烽火酒吧的门槛踩烂。 虽然一直到午夜打烊的时间唐可儿也没有出现，但是秦诗雨和逆流沙乐队的演唱，烽火酒吧特色的鸡尾酒，超一流水准的服务员和粉丝中美女顾客的可怕数量，依然让来这里消费的客人感觉到不虚此行。 从硬件设施到各种人员水平、服务规范等软件设置，烽火酒吧已经可以说是渡城一线酒吧中前三之列，让来这里的客人感觉不虚此行，虽然今天之后已经没有点歌券可以抽了，但还有不少客人选择充值成为烽火酒吧的会员。 熬过了这三天秦诗雨算是松了一口气，周六的客人点了一首《绝世小攻》，周日的客人则比较正常，总算没有点这些让人脸红得发烧的网络歌曲，但是《卖报歌》三个字，还是迎来在场观众的一片嘘声，秦诗雨也只能囧囧的在台上唱起了吉他伴奏的“大风大雨满街跑”。 看似波澜不惊，但是庞大人流带来的强劲购买力，还是让看到了财务报表的陆欢感觉到了欣慰。 而乱世佳人则继续大操大办，把能想到的所有活动都搞了出来，还把烽火酒吧那边的充值、点歌、送优惠券等等手段但照搬了过来，但是粉丝数量和质量上的差距已经彻底的体现出来，人气高涨，但远没有烽火酒吧那种可以卖出站票的热闹场面。 虽然已经把Tmboys和练习生都用作了可以让使唤的服务员，同时举办了斗舞比赛的总决选，但是销售额并没有创造奇迹，依然是二百多万的水平，两家营业额分别以两千五百玖拾万元和两千六百八十万元终止。 第一次，两家酒吧的差距缩小到百万以内，这也体现了虽然没有唐可儿到场，烽火酒吧的后劲十足，胜过穷尽了手段的Tmboys百倍。 此时的烽火酒吧现在的底蕴，已经渡城所有老板眼红。 夕阳垂下，一辆奥迪A4从狭长的马场道开往坐落在南京路上的烽火酒吧，正赶上下班的高峰时段车子走走停停，一直开不起来。 “听到自己年轻时的歌，有什么感受？” 广播里面正好在放唐可儿早年一张专辑里面的慢节奏抒情歌，陆欢正被堵车困得无聊，偷眼打量旁边的唐可儿。 唐可儿正听得出神，被陆欢一问，歪着小脑袋思量了一会，笑道：“感受？我觉得自己很厉害算不算？那个时候小小年纪，就能唱出这么棒的歌呢。” “所以你佩服以前的自己？”陆欢问道。 “有一些。”唐可儿有些唏嘘的道，“那个时候什么也不懂，只要喜欢的事情就想做一下试试，现在如果去做的，真的没有那种勇气就和家庭决裂，跑出来唱歌演戏。” 陆欢从后视镜里面捕捉到了她眼角闪过的一丝黯然，想起苏姐求自己办的事情，一下子明白了唐可儿此时的心情。 她是在牵挂着刘征毅，而也正因为这些牵挂，她不可能再像年轻时决绝勇敢。 只有在外面历尽风雪，才能体会到家的温暖，所以更加不敢失去。 陆欢想起自己预定的帮唐可儿和刘征毅老爷子和好的那个计划，决定暂时还是不告诉她，到时候给她一个惊喜好了。 想到这里他洒然一笑：“是啊，现在老了，可就没有小时候那么厉害了。” “谁说的？我感觉自己还没有老，依然可以唱出这么青春活力的歌！”唐可儿一脸不服气的道。 她刚刚在拍一部民国戏还没有换装，特色的学生服、盘发和有些夸张的腮红，充满着那个时代风范的妩媚和清纯，剧中人设十六岁，而唐可儿需要的时候真的可以表演出来十六岁的气质。 “那今晚上就唱这首歌吗？” 前面的车子终于启动，陆欢脚踩油门跟上，同时轻声问副驾驶上的唐可儿。 华灯初上的渡城愈发繁华，把白天那种被空气污染摧残的惨像隐藏起来，倒是更有味道。 唐可儿妙目流转，盯着陆欢看了半天哼道：“看来你是早有安排，直说吧，今天听你的安排一次。” 陆欢哈哈大笑，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他按动手机把一个网址发给了唐可儿，脸庞藏在路灯找不到的阴影里面，看不出悲喜的道：“这是我们今晚的计划，和乱世佳人的赌约到了今天，终于该有一个了断了。” 184 新专辑的噱头 唐可儿一天都在为一部民国电视剧拍摄外景，地点就是在渡城有名的五大道地区。这片位于渡城中心城区南部的历史文化街区，自东向西依次是常德、重庆、大理、睦南及马场为名的五条街道，是迄今华夏保存最为完整的外国洋楼建筑群，渡城本地人把它称作“五大道”。 五大道地区拥有上世纪二、三十年代建成的具有不同国家建筑风格的花园式房屋2000多所，建筑面积达到100多万平方米。其中最具典型的300余幢风貌建筑中，英式建筑89所、意式建筑41所、法式建筑6所、德式建筑4所、西班牙建筑3所。 此外还有众多的文艺复兴式建筑、古典主义建筑、折衷主义建筑、巴洛克式建筑、庭院式建筑以及中西合璧式建筑等，被称为万国建筑博览苑。 五大道的原住户洋人很少，基本上是中国房主，他们不懂得西方建筑的风格，于是就随心所欲地去删减与添加，这反而给建筑师们更多自由发挥的空间。比起解放北路那些正矩的西方建筑，五大道的洋楼要随意得多了。 这些房主里面，有清朝皇亲国戚、遗老遗少从北京来到天津租界寓居；有富贾巨商、各界名流、红角、北洋政府时期的要人；也有北洋政府内阁包括总统、总理、总长、督军、省长、市长等各界名流人士百余人下野后在此寓居，力图东山再起。 唐可儿其实很喜欢留恋在这个地方清幽的历史感觉，就忍不住多拍了几组镜头，基本上一天从早上五点天蒙蒙亮一直拍到夕阳染红半边天，中间不过匆匆吃了一袋饼干，基本一口气把五大道的外景拍齐。 可能是因为有历史沉淀的宝贝太多，华夏各大名城都面临着拆拆拆的问题，可以跑坦克的城墙拆了，保存着千年历史的古寺拆了，帝王将相的名宅拆了，战火没有摧毁的古树砍了。华夏的城市就像川剧变脸，可以说一年不见都大变样，在走了欧洲太多慢节奏生活的小镇之后，唐可儿只觉得高楼大厦才是贫穷的体现。 因为生存压力，因为经济发展，因为各种不能明说的利益链条，历史和文化都因为一个钱字让步。 所以在五大道这片可以说保存修葺很完善的地方，看着道路两旁参天大树，唐可儿是一种很放松的状态——她喜欢从这些厚重不变的历史中汲取安全感，告诉她世界没变。 一直到车上唐可儿还在亢奋的状态，乖乖服从陆欢的安排也是因为心情超级好，否则她一定要想办法把他从自己这里讹诈走的一百万要回来，才有可能乖乖听他的安排。 在酒吧餐厅简单的吃了一顿饭，换了一身衣服的唐可儿看着外面广场举办的露天酒会，规模和人数并不比一场演唱会差多少，看出去黑压压全是人。 烽火酒吧临时雇了一大批临时工，专门负责整场酒会的原料和酒水配送，以防到时候人手捉襟见肘的窘境出现。 陆欢不用做出什么命令，一切事情烽火酒吧都已经井井有条，他这个老板只需要决定大方向，现在的管理团队就可以把她的命令执行到极致，这就是烽火酒吧一路创造奇迹的重要原因之一。 舞台灯光亮起，这个团队也是当初唐可儿演唱会时负责灯光的团队，临时搭建的舞台也让他们玩出了花，摇曳的灯光炫目而刺激。 逆流沙在渡城音乐圈子名声很好，今天在渡城几乎小有名气的歌手乐手都来助阵，引起了很多常混酒吧的玩家一阵阵尖叫。 这里面很多人都是已经淡出这个圈子在其他领域有所成就的成功人士，也不知道烽火酒吧许了什么好处，竟然都给请了出来。 在许多场子都可以压轴的人物，在这里只是正式开场前的暖场人物。 因为他们都清楚今天唐可儿一定会来，这个舞台就是为她而存在，在她面前，没有人可是耍大牌。 秦诗雨的登场是第一个高潮，依然我行我素的唱着小调调的歌曲，但是她自有一种可以用这些大部分人都听不懂的玩意把别人情绪点燃的魔力。 在音乐面前，语言并不是限制，共通的是对生命的热情。 章碧晨的登台彻底点燃了整个会场的热情，刚刚结束的华夏好声音正好把她的人气顶到了巅峰，同样出身法尔锕音乐工作室的她和秦诗雨合作起来默契无比，让那些并不知道秦诗雨故事新顾客，通过旁人的讲述也了解几分，感动之余，多喝两口酒告慰平生简直就是必然动作。 方文衫，苏姐，海伦，当有法尔锕工作室的一些标志性人物也一一登台，让整个舞台星光璀璨。 直到唐可儿抱着吉他，简简单单的走上舞台，在场所有的观众才终于敢彻底释放他们的热情，卖命的挥舞手中的荧光棒。 “我今天不想唱歌，只是想看看一个老朋友。”唐可儿的第一句话让很多人都露出失望的神色，发出了不满的呼声。 秦诗雨挥挥手，眼圈泛红，唐可儿的一句老朋友，足够让她感动。 毕竟，她为了生存对唐可儿做出了那么多不好的事情，她仍然没有一点记恨自己的意思，全心全意的帮助自己积累人气，做这样的宣传活动。 “但是看到老朋友，我就想唱歌了，唱一首没有给大家唱过的歌，怎么样？”唐可儿一指身后的大屏幕，“这后面，是我新专辑里面的十首歌，嘿嘿当然，最后的专辑曲目可能会比这个多，因为某人那天喝了……” 想到某人，唐可儿恨得牙痒痒，五分钟之内竟然喝了二十瓶啤酒，她要是敢不认赌服输当时的客人就不让他走。 “这里只有数字和歌名的第一个字咯，真正的名字，以大家买到手的专辑为准。” 大屏幕上出现一个饼图，一种颜色，十个数字，十个汉字，已经足够吊起所有人的胃口。 就像饿的时候看见了好吃的，也许一口不吃能忍住，但要是吃了一口就绝对难以忍住吃第二口。 看到唐可儿的新专辑也是，如果全听过也就不好奇了，可以现在只看到了歌名的第一个字，十个字十首歌，对于唐可儿这次想要表达什么大家都有自己的猜测，可是不知道真相的感觉只能是百爪挠心，恨不得钻到大屏幕后面看看盖住的字。 当然，这只是妄想。 唐可儿看到台下众人的表情，笑了一下：“我知道大家的想法，很好奇真正的歌名是吧？我给大家一个机会！现在大家看向自己手里的菜单，所以的食品饮料之后都有一个数字，在那里填上零到九一个数字，就代表您支持哪一首歌曲，点单的时候给服务员出示他们自己就会统计最后的支持数量——以销售额做统计。而三个小时之后，我会和秦诗雨一起合唱价最高的那首歌！” 唐可儿的话音一落，马上就响起了一大片点单的声音，虽然唐可儿说新专辑的曲目已经定了，但是按照她习惯跳票的传统，就是说十月份发都有可能跳到转一年的十月份。 这个习惯虽然可恶，但是大家也只能纵容，因为那是独一无二的唐可儿，没有了她这个华语乐坛都是另一番景象。 而且唐可儿新曲的保密工作向来是一极棒的，到专辑发售前夕根本没有任何所谓的枪版流出，这个时候能提前听到新专辑的歌曲，顿时整个舞台下面都疯狂起来。 新歌，这可是新歌啊！不同于已经听到过的老歌，今天唐可儿要是唱了一首歌，在场的歌迷可能是比别人更早半年听到唐可儿的声音，这样的资本足够在粉丝圈中骄傲了。 屏幕上的代表支持某一首歌的数字蹭蹭上涨，也就代表大量的现金流入陆欢的腰包。这些人不光是支持自己的偶像唐可儿，还有人是为了秦诗雨能和唐可儿合唱一首歌，这能给秦诗雨带来极高的曝光度。 他们希望这一夜后，秦诗雨可以和唐可儿一起被华夏乐坛铭记，那么选一首是否适合她的歌，至关重要。 唐可儿说完之后就下了舞台，虽然此时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屏幕上，已经没有多少人关注台上的歌曲，但是每一首歌，依然是每个歌手全心全意的演出。 “怎么样，表现不错吧？”唐可儿坐到了陆欢旁边，陆欢布置了这么久，也就是为了今天。 “完美。” 陆欢举杯，“这是世界上只有你能完成的任务。” “也只有你会算计我这么深。”唐可儿无奈叹息，这个奸商实在是太会算计了，完全了解如何勾引出别人心底的恶魔。 陆欢碰杯饮尽，等待着最后结果的到来。 …… …… 乱世佳人酒吧，同样为了冲击销售额，高选疯狂的调动着台下观众为了三只的人气做出评选。 任姣姣已经宣布了这个人气选拔的作用，前天决选出来的练习生排名挂在墙上，Tmboys的三个人在今天之后将组建三支队伍，虽然还叫Tmboys，但预计总人数将扩充为九到十八人左右。 今晚将决出三只的人气，到时候他们三个就可以拥有先后挑人的优先权，而第一名的队伍，还有额外五百万宣传经费，可以保证今后的人气。 这是一个既刺激粉丝，也刺激练习生家长的计划。粉丝希望自己的偶像胜利，家长们则盼望自己的孩子可以拥有最好的资源。 不过似乎因为之前的各种活动，今天酒吧客人的消费冲动并不高，除了几个家长斗气似的砸钱，只有不多的客人断断续续的买饮品支持自己的偶像。 不是不喜欢，而是Tmboys的粉丝就这么多，之前的活动已经榨干了他们的钱包，这个时候真的没有多少剩余的油水了。 高选额头冷汗直落，这个时候高选的电话响了起来，简单的几句话，高选面如死灰。 “唐可儿又来了。” 185 第二会场？ 任姣姣看到了他的表情，下意思的问道：“是不是有烽火那边的消息？” “唐可儿又来了，让观众通过消费决定她今晚唱哪一首新歌，下面的客人已经买疯了！妈蛋，这一招是我们发明的，竟然被烽火拿来用了！” “而且，效果还比我们好太多。”任姣姣叹了一口气，这种活动的吸引力，主要还是看最后竞争目标的吸引力大小。 两个人对视一眼，两个人脸上都浮现出绝望的神色，就连潘慧脸上也挤不出一丝笑容。 “一百万，支持T。” “一百万，支持M。” “一百万，支持B。” 突然连着有人投了三百万分别给Tmboys的三个成员，而且听声音，好像是一个年轻女孩。 接着，又有人用同样的方式砸了三百万给Tmboys，一人一百万。 魏云月和高彩良对视一笑，分别坐下。 “确定那边的好消息，你才玩了这么一招，真是够腹黑的了。”孙琅抱臂无奈笑道。 魏云月一直等到确定烽火酒吧销售额达到可以反超乱世佳人才出手，还带着早就商量好了今天行动的高彩良一起，这个女孩在某方面的偏执报复可见一斑。 魏云月举起满满一大杯“烈焰”，肆无忌惮的笑道：“如来佛要是早早的说那是我的手指头不让孙悟空撒尿，西游记也就没有什么意思了，不是么？” 孙琅无声的笑了，亦举杯，却是一杯雪碧。 他从不饮酒，不管是在任何场合都是如此。只不过这个时候看到魏云月小脸上压抑许久没有见到的笑容，突然有一种想要痛饮一大杯的冲动。 不是为了青梅竹马的展颜，而是为了一个一穷二白以悍勇姿态冲击峰顶的男人，却被山顶顽童的恶趣味打落山崖的无奈。 多少人努力一辈子，只不过是为了他人生下来就拥有的阿堵物？ 因为豪掷六百万点燃的繁华欢笑中，这个年纪轻轻就已经名列杀手榜的天才却一脸比平日更寂寥的落寞。 “我记得，那个家伙的女朋友很漂亮不是吗？如果他不行了，就交给我替他照顾吧。”孙琅想起魏云月提过的一个名字，嘴角绽放一丝玩味的笑容。 “人，钱，物，情报，你需要什么，我都全力配合你。”魏云月表情愈发畅快，她可知道孙琅泡妞的手段，精髓就是两个字，不择。 对，连起来就是，不择手段。 …… …… 六百万，让酒吧的气氛热烈了，也让高选几个乱世佳人高层感觉到有些措手不及。 潘慧眉头一皱，忍不住打量起付款的两个人，悚然一惊，若有所思。 “这是起哄，还是真的砸钱啊？”高选看到她的神色，连忙问道。 “真的是砸钱。”认出砸钱两个人的潘慧笑了起来，“魏云月，高彩良，这些二代公子小姐们，花老子的钱可真是不心疼。哈哈，陆欢，天助我也，谁让陆欢得罪了那么多人呢？”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陆欢崛起太快，所以身后只有一路仇家，哎！如果这样你都还能赢，我姓高的这辈子给你打工，又有何不可？” 高选忍不住替陆欢叹了一口气，虽然这钱不是他凭本事赚的，但是他也不会要求徐志强把这笔钱扣出去。 一瞬间六百万入账，远超烽火酒吧目前最高的日销售额，加上酒吧正常的消费，这一仗乱世佳人虽然赢得不光彩，但是为了胜利，哪里还管是什么手段？ …… …… “陆哥，现在差不多已经够五百万了。” 黄江臣拿着一份销售部统计的大概数字，这一段时间的疯狂购买，已近乎失控，现在榜上有两首歌遥遥领先，支持的都是土豪，两个人互相斗气各砸了一百多万，支持其他歌的观众已经放弃了，只看着两个神仙斗法。 听到黄江臣的数字，陆欢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从这些天的销售额就可以看出，现在的客人购买力绝对可怕，更可怕的是有钱人是真的不拿钱当钱，只要心情好，几十万上百万也随便的就打赏出来了。 这个时候一个年轻人急匆匆的跑到了黄江臣旁边，趴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黄江臣顿时脸色大变，拉着这个人领子扬声喊道：“你没有听错，六百万？一瞬间有人砸了六百万？” “没有，我亲眼看见的，两个人好像约好了似的，一人三百万，一共是六百万，直接就扔里面了。” 年轻人被黄江臣的疾言厉色吓得瑟瑟发抖，用最快的语速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 “我的太阳，高选也太不地道了，竟然找托这样刷钱，我要去和徐志强说清楚，这样的钱可不能统计进去。” 黄江臣气急败坏的道，现在砸钱选歌的活动已经到了尾声，五百多万的结果本来已经让黄江臣兴奋莫名，已经很知足了。 但是这个时候他派去乱世佳人那边盯着的手下却高诉他，乱世佳人那边有两个人一下子砸了六百万进去，这样的话再加上乱世佳人酒吧今夜的销售额，恐怕八百万都有可能。 他觉得这里面有蹊跷，就算是再喜欢Tmboys的也不可能这样的平均分配，毕竟人都是有自己的好恶，总会有一个人多喜欢一些有一个人少喜欢一些，这样平均分配金额的，其中定有蹊跷。 松开了年轻人的领子，黄江臣转身又要离开，陆欢叫住了他：“慢着江臣，你不要总这么急切，我们也不能就这么肯定是高选在里面捣鬼。这位兄弟，我能不能问你几个问题？” 黄江臣站住脚步，有些愧疚的低下了头，此时他只能佩服陆欢的定力，听到这样的消息还如此从容。 年轻人见陆欢如此客气的和自己说话，连连点头，有些激动地道：“陆哥，我也是烽火酒吧的人员，不过暂时是按照黄哥的吩咐，在乱世佳人那边工作，您不必和我客气，有什么直接问就行。” 陆欢点点头，他当然能想出这个家伙在这个时候报信，肯定和烽火酒吧有脱不开的关系，没有客气的问道：“砸钱的两个家伙能不能给我描述一下？” 年轻人点点头：“砸钱的是一男一女，两桌离的不远。那个女孩虽然年纪看着小，但是真漂亮，小小年纪已经可以说的上妩媚了，站起来也没废话，直接砸了三百万出来。那个男人大学生的样子，也算得上高大英俊，同样没有废话，三百万出手。” 陆欢点点头，又详细的问了两个人长相习惯，听罢忍不住有点郁闷的道：“这不是高选作弊，这两个都是被我得罪狠了的人，他们在这个花钱，纯粹就是想让我不痛快而已。” “还有这种人？”黄江臣惊讶的道，“三百万啊，扔水里还听一个响呢，就这么给了Tmboys那样的组合，不是犯二么？” “正所谓千金难买我乐意，你没有资产上亿的老子，当然不理解那些二代们的想法，有些东西到了一定程度真的就只是一个数字而已。”陆欢道，“所以这笔钱是不可能从乱世佳人酒吧营业额里面扣除的，毕竟这是客人自愿消费的，不管动机是什么，都是消费，你不能否认这个事实。” 黄江臣愕然半天，忍不住哀叹道：“陆哥，我不服，难道说人生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剩下九十分都是靠拼爹的？” “黄江臣，虽然九十分都是靠拼爹，但拼爹并不只是拼爹有钱有权，他给你一个聪明的脑子，给你一个健全的身体，给你一个无忧无虑的童年，甚至是给你早早自立的磨难，这都是我们可以拼爹的因素，不是吗？并不一定只有物质才是我们攀比的，那些伤才是我们手掌变强韧的老茧。这样算起来，就是单纯拼爹，我们可以努力可以改变的东西，也是很多很多的。” 陆欢从容的品着手里红得醉人的葡萄酒，其实他并不喜欢洋酒的味道，只不过这是烽火酒吧最贵的酒，他就消费了一瓶和唐可儿共饮，也算是替酒吧增加收入的一点努力。 “您指的改变，就是这一点吗？和六百万相比，这是在是太……”黄江臣看了一眼手里的酒，在酒吧这么多年他可以通过颜色分辨出绝大多葡萄酒，自然看得出陆欢和这个酒的目的。 但是靠他们这样消费喝掉六百万的酒，有点天方夜谭了。 “当然不是了！”陆欢哑然失笑，想不到黄江臣竟然误会到了这个方面，摇头苦笑道，“你还不知道今天我们酒吧，是有两个会场的。就凭有暗恨我的人砸六百万，高选就想赢，他想的实在是太轻松了。” “两个会场，我们所有的人都在这里，秦诗雨也在这里，怎么可能有两个会场？”黄江臣目瞪口呆。 “作为一个是彻头彻尾的悲观主义者，我自然不会把所有的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面。今天这么重要的场合，你以为我没有准备其他的手段？” 陆欢往后一倚，这个人慵懒的陷入了真皮沙发里面，他的脸正好隐没在灯光照不到的一个角落，看不清表情，只能看见他自信从容的声音说起一件似乎完全无关的事情： “唐可儿，今天麻烦你，要唱两首歌了。” 186 北凉歌 “唱歌？我最喜欢唱歌了，没问题。” 唐可儿笑了起来，“只要你的理由足够强大。” “这里还有一群人砸了五百万，数据还在不断攀升，想听你的第二首歌，这个理由够不够？” 陆欢让罗安把他的笔记本屏幕转过来亮给大家，屏幕上同时展示着两张列表，都是唐可儿的十首歌和后面让人咋舌的支持数。 每一次跃动，都是真金白银。 经常上网的唐可儿发现这是一个她并不认识的网站后台，设计简洁有力，只一眼就能把想要表达的东西说得清楚明白。第一张图第三首歌和第七首歌的支持金额正在纠缠，反应的是酒吧现在的消费争夺战；第二张图没有特别突出，十个只露出一个字的歌名更为激烈的纠缠着，但是累积起来的数字却比酒吧现场的消费还要高得多。 “这就是你说的第二会场？”唐可儿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她以为今夜的烽火酒吧就是一个诞生奇迹的地方，但没有想到这个世界上还没有比这里疯狂的场子？ 虽然不是酒吧老板，但是她的圈子里面的朋友爱混酒吧或者是经营过酒吧的可不少，对于陆欢此时给他呈现的数字，眼珠子掉下来就塞不回去。 黄江臣几个人别说是眼珠子，就是下巴都砸到脚面了，愣愣的问道：“陆哥，你这图，不是逗我们玩的吧？还真有什么第二会场？” 几个人也用同样的目光看着陆欢，明显是不敢置信的神色，陆欢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第二会场”，连烽火酒吧众人都没有听说过，实在是把他们镇住了。 “我的太阳，我的太阳，我的太阳！” 被众人太过火辣辣的目光殃及池鱼，落在陆欢肩膀上的紫衣一阵不安的大叫，惹得正好路过这里的杜十一连忙抱住了它。 杜十一今天依然穿着酒吧服务生制服，他这几天收到的小费早就已经支付苏瑾的生日礼物了，不过他沉迷于自己赚钱的快感，也知道烽火酒吧缺人，这几天都坚持在这边兼职做服务生。 他也是累了，往罗安身边一坐，狠灌了一大杯冰啤酒，对着众人道：“你们这些笨蛋，第二部分不是哪个地方，而是网络！我们通过各大视频网站搞网络直播，然后做一个预充值付费活动，让唐可儿的粉丝既能支持自己的粉丝，又能享受到实惠，简直就是一举两得。” 杜十一说破谜底，所有人稍想想顿时都是恍然大悟的表情，想起陆欢前些日子一直和罗安嘀嘀咕咕，原来是在搞网络直播和付费！ 杜绮芳在陆欢脑袋上敲了一记：“行啊，前些日子还担心网络安全问题，现在就能想到做网络平台，陆欢你把我们瞒得也够紧了，就想看我们着急是不是？” “哪里哪里，我就是想给大家一个惊喜！”陆欢护住脑袋辩解道，只不过眼睛里面没有一定诚意，信他才怪。 扛不住包括唐可儿在内所有人的轮番提问，陆欢只能认认真真的给大家解释：“我真的没有故意瞒着大家的意思，只不过前些日子想到了唐可儿的粉丝可不只是渡城有，秦诗雨的魅力也不会只局限于烽火酒吧，所以我在想，怎么能让不方便来烽火酒吧，或者是其他城市甚至是其他国家的粉丝也能看到我们的演出呢？” “我和罗安商量了这个问题，他向我介绍了很多网络电台还有YY、六间房这样的网络视频直播平台，和他们商量一下都给我们建了频道，开始靠秦诗雨的表演吸引人气，等唐可儿你登场之后，我们频道，想不火都是不可能的。” “这个时候罗安一直再搞的付费通道也搞定了，这个时代没有快捷支付的网站简直就是渣，这方面有胡向楠出面，我们也顺利拿下，所以当在酒吧搞选歌活动的同时，网上我也搞了。只不过酒吧现场买的是酒水，网络上众人购买的都是烽火酒吧的九折代金券，这可比yy什么看不见的虚拟道具实惠多了，毕竟现在烽火酒吧已经成为了‘可可粉’心中的圣地，只要有来渡城旅游计划的都不会不来，我们的代金券有限期十年，很多人都愿意买来收藏。” 陆欢和罗安你一言我一语，把自己的计划全盘托出，大家才知道陆欢再不动声色之间做了多少工夫。 从人数来说，现在在线观看烽火酒吧演出的人，要远远超过现场的人数，毕竟隔着屏幕付费没有身边人情绪的带动，付费欲望会下降太多太多。 杜绮芳悄悄握紧了陆欢有些发凉的手，残留的汗渍带走的体温还没有补回。这里只有她知道陆欢很随意讲出的点子，看似没有多复杂的地方，但是陆欢为了理顺其中的关系熬了多少个不眠不休的夜晚。虽然看似他从来没有参与到具体的经营之中，但是他承受的压力远比在场的每一个都大。 不知不觉中，这个在科室嘻皮笑脸的小医生，已经成长为可以让几百人信任信赖的领导者。 在等待的时候，他也会紧张，也会担心，也会害怕现实和计划走向两个极端，就像陆欢就是开玩笑说的那句一样，他是悲观主义者，彻头彻尾，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努力，不证明成绩不会和任何人分享心酸。 他讲出来的都是笑话，他分享的全是快乐，个中的苦都吞下肚，只剩下了乐观积极振奋军心。 杜绮芳不擅长安慰人，这个场合也不是说这些太过细碎小情绪的时候，她只能握着陆欢的手，让她感觉到自己永远支持着他。 妙目流转，杜绮芳忽然笑道：“唐小姐，到时候帮我们签几张纪念九折代金券，我感觉今天的销量还能再上一层楼，同时在网上预充值买券达到一定金额，也可以成为酒吧的会员，这个规则也可以加上去。” “好点子！” 陆欢眼睛一亮，唐可儿轻轻点头表示同意，这些事对她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 “对了，我有一个疑问，最初我没有来的时候你就经营频道了吧？那个时候你是怎么引来流量，毕竟我没有看到你们有宣传，不知不觉就做到了这么大。”唐可儿回想着陆欢说的过程，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 陆欢嘿嘿一笑，有些诡异的道：“我在wifi扩容的时候，就让罗安做了一个小插件，所有登入连个烽火酒吧wifi的手机都会被自动记录手机号。等我们建立频道的时候，以秦诗雨的名义给这些人发了一条短信，告诉他们想看到我就来频道，嘿嘿，我们就火了！” “又是利用诗雨的名气，我发现你真的是太擅长把一个人的价值榨干了，天生的资本家。”唐可儿听完只能表示赞叹。 不管怎么说，陆欢偷偷搞出来的这个第二会场给被打击到的众人打了一记强心针，众人心底悄悄一算，这边五百万，那边也差不多这个数量了，那么…… 这一晚上，烽火酒吧的销售额要破千万？ 就在所有人默然沉思的时候，张宝强一头汗水的跑了过来：“唐小姐，时间到了，第七首歌支持者最多，您看……” 唐可儿看了眼气氛炽烈的客座，对张宝强点头一笑：“我这就上台，不过，第三首歌我也会唱的，你提前和乐队打一声招呼。” “啊？您的意思是……”张宝强愣住了，之前一直在前面忙活，没有参与这边的讨论，所以并不知道网络上发生的另一场砸钱战争。 罗安嘿嘿一笑，打笔记本上清点了几下，显示着十首歌支持率排名的表格缩小到屏幕一半，网络会场的结果也出现在屏幕上。 台下，陆欢却也忙碌了起来。 唐可儿新专辑的第七首歌《北凉歌》是烽火酒吧的胜出者，而第三首《随便唱唱》则是网络上最受期待的一首歌。 张宝强在众人七嘴八舌的介绍中搞清楚这些时，唐可儿已经站上了舞台。 左龙左虎两兄弟护卫着刘征毅老爷子，这里的吵闹让他皱起眉头，还是耐心问道：“你说那个不孝女，她为我唱了一首歌？” “是的。”陆欢点点头。 “哼，好的，我倒要听听看她把我唱成了什么样子。”刘征毅自顾自找了后排一个座位坐下，等着唐可儿登台献唱。 一辆红色的兰博基尼和一身红色的年轻女人，不过这惹眼的一人一车却被旁边姿容庄严的女人多去了气场。 “林伯母！” 陆欢赶紧迎了上去，这个女人可是卫计委的一把手林惜红，算起来是上司的上司。 “别招呼我，我就是来散散心的。”林惜红摇摇手，找了一个座位做下，在单子最后一页的昂贵酒品随便一点。 范娴对陆欢一点头，就陪着母亲找座位去了。 “你先忙，一会找你喝酒。”胡向楠从后面拍了一下陆欢的肩膀，对他眨了一下眼睛就去了后面。 “胡哥，实在是太忙了别介意。”陆欢连连点头，在场有大佬豪富也认出了这个低调的二号首长，不敢打招呼，却已经把和他称兄道弟的陆欢记在了心底。 “我今天不值班，可以喝酒了。” 慕容飞燕和渡城公安局长朱丰年，和陆欢打了一个招呼也走了过去。 潘文婷带着一大票学校的年轻美女教师，也来到了烽火酒吧，有些脸红的对陆欢道：“我带几个朋友来玩玩，有打折吗？” “美女来了，刷脸就能免费了，黄江臣，带她们找座位去！” 陆欢歉然的一笑，只能让别人带着他们了。 这是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胖子和一个长衫儒雅的酷似大学教授的男人走了过来。 中年胖子一脸好像见了多年不见老朋友似的笑容热情，主动给陆欢递上名片，自我介绍道：“薛凡凡曾经的手下，祖俊能。” “我就是魏青城。”他旁边的男人则进了自家门似的闲庭信步，简简单单六个字，却让陆欢后背惊出一身冷汗。 “陆欢！” 一声怯怯的声音。 “你是……宁采薇！” 陆欢看着漂亮的小女孩，终于想了起来。 小女孩一笑，执着的还想背台词似的道：“我喜欢你！今天我十八岁了，还有两年我就可以和你领证了，你等着我！” 没等陆欢反应过来，这个鼓起了所有勇气的女孩就已经逃了。 认识的，不认识，也不知是看在谁的面子上，政商黑白各路神仙大佬，都混进了这个年轻人的换了天堂。 这些人并不一定会消费多少，但是他们的到来，代表一种友好的姿态。 在群敌环视的黑暗森林里面，陆欢终于凭自己的实力让很多人正视他，而不是那个许多人认为只是走了狗屎运的愣头青。 现在，他已经许多大佬眼中是一个需要平等看待的对手，或者朋友。 大气苍茫的配乐响起，唐可儿宁淡发声，唱起一首古意盎然的歌。 ...... 北凉寒苦参差百万户多少铁衣裹枯骨功名利禄付与酒一壶帝王将相几抔土...... 醉吼怒慷慨处气吞江山势如虎山上兔林间狐闻声蛰伏...... 眉轻蹙长眸顾素手蛮腰影成孤红泥炉香茗露浅吟低唱洛神赋...... 十万弓弩箭雨似天幕鸣镝落处悲声呼百万头颅斩后京观筑血流成河浮漂杵...... 好男儿莫要说天下英雄入吾觳观世间豪杰繁杀机暗伏...... 小娘子莫要将爱慕思量藏在腹光阴逝惜年少青春几度...... 来来来君请听谁人在敲美人鼓如惊鸿若游龙倩影飞舞...... 来来来卿且看那人是阳间人屠兵锋烈沙场啸所向披靡戮无数...... 纤手擂军鼓，红颜歌盛世，大气磅礴的乐声中，陆欢骤然挺直了腰杆。 看着他一手经营的烽火酒吧，人声如沸，迷离似醉。 客人满座，这一夜来支持的大人物含金量更是堪称所有娱乐场所之最，不敢说后无来者，但肯定是前无古人。 “虎豹之子，虽未成文，已有食牛之气！” 刘征毅睁开了眼，看了一眼傲立人群中却依然醒目的陆欢，若有所思。 今夜，豪杰虽繁，算不算天下英雄入烽火？ （借烽火大大的一首《北凉歌》，出自他的大作《雪中悍刀行》，歌曲可以百度） 187 最终战果 一歌《北凉歌》余音绕梁，歌迷在喝彩，爱这种华夏特色的华美，但是真正听懂这首歌的人，却一片沉默。 在大部分眼里这只是一本玄幻小说的同人歌曲，但是只有刘征毅等寥寥几个人知道唐可儿歌中的阳间人屠是他自己，孙女虽然倔强，但是对老人家一生最骄傲的战绩，却是了若指掌，这让他老怀大慰。 把刘征毅请来是陆欢早就预谋的，而《北凉歌》会在今夜胜出，也是他的谋算，因为他清楚什么东西最能让老人家欣慰。 全场还在回味唐可儿这一首歌的余韵，伴奏又起，唐可儿开始另一首歌《随便唱唱》。 似乎“随”字放歌名第一位引起的联想格外多，这一首歌的支持率非常高，某种意义上，它才是这一场砸钱投票的真正胜出歌曲。 …… 宁可相信网路上流传的鸡汤也不去看记得起岁月的佳作宁可挥金如土吞食减肥神药也不愿坚持试一下跑步锻炼宁可背熟十二种的星座理论也不肯翻专业的心理学专著…… 我的少女时代也在做梦现在我只不过是想遇见一个男孩爱上我的皮囊就好欣赏我的灵魂更好珍惜我的天真最好…… 我希望一直到老我还有天真…… 就像歌名一样，这真的是一首随便唱的歌，轻松愉悦的旋律和口语化的歌词，带着唐可儿混乱的很多情绪和吐槽，抓人耳朵，却注定不会成为ktv点唱的歌曲。 这首歌本已被公司删掉的，但是这一次，唐可儿已经坚决了就是不出新专辑，也要把这种反传统的歌曲唱出来的决心，谁也拦不住她。 “不知道你们听过张帝问答没有？他能唱歌回答所有的问题，其实可儿也行的！等到专辑拿到手里，你们会发现这首歌没有歌词，因为，歌词都是我现编的啦！”唐可儿吐了下舌头，一直给她唱和声的秦诗雨看着她的背影，只觉得此时的唐可儿身上的光芒，比以往还要炽烈。 就算没有严格到举手时间的彩排，她依然可以点燃整个舞台。 短暂的静默之后，全场掌声雷动，许多人都声嘶力竭的大喊唐可儿我们爱你的天真。 感受着触手可及的热情，唐可儿眼窝有些湿润，对着台下鞠了一个躬。 掌声不停，她只得又鞠了个躬。 今天唱这样的歌，她本来都做好了被扔烂番茄臭鸡蛋的唐可儿，却收获了众人站起来鼓掌。 她终于知道，以前所有的压力都来自自己，她有世界上最好的粉丝，只要她能唱出心情，唱出认真，唱出让人舒服的好歌曲，他们才不管这歌有没有什么深意。 他们只不过是要愉悦自己的耳朵。 这是她的尝试，也是她的蜕变，她终于确认自己可以随心所欲的唱歌，也可以随心所欲的表演，都有爱她的人不离不弃。 这一夜，同时蜕变的，还有烽火酒吧。 歌尽，人散，狂欢也有熄灭的时候，在如愿以偿听到唐可儿的新歌之后，大部分客人都兴尽离场。 只还剩下真正喜欢混夜场的玩家继续自己的游戏，还有逆流沙和几个渡城本地的优秀乐手不舍地留恋难得的大舞台。 午夜，十二点，夜的余欢都慢慢冷却，但是属于陆欢和高选休息的时候还没有到来。 赌约在十二点结束，所以一味延长营业时间也没有什么意义，虽然那边还没有打烊，但是高选已提前离开了乱世佳人，带着账册和徐志强前后脚走进了烽火酒吧。 他身后跟着时代峻峰的执行校长任姣姣，这个一手捧红了Tmboys的经纪人此时趾高气昂，骤然几乎是从天而降的六百万和酒吧其他收入的近三百万，是她傲视烽火酒吧众人的资本。 而烽火酒吧的所有员工，看着她和高选的目光也是一样的骄傲。 似乎因为赌约是在这里确立的，所以最后统计胜负的地方也确立在这里。陆欢摆了一桌酒，把忙碌留给了徐志强，他开了一瓶茅台，给自己和高选一人倒了一杯。 “高经理，上次那些乱七八糟的酒其实是开玩笑，今天我们好好的喝一杯。” 陆欢主动举杯，高选立刻诚惶诚恐的跟着，两个人酒杯轻撞，一饮而尽。 任姣姣看两个人放下酒杯，也举起了酒杯笑道：“我也敬陆老板一杯，这些日子经营烽火酒吧您实在是费心了，这边的收入节节攀升，实在是我们羡慕不已，我要说多谢您的辛苦了，来，这一杯敬您了！” “你这个娘们儿说什么呢！”黄江臣顿时指着任姣姣怒道，任姣姣这个时候多谢陆欢，分明是已经把烽火酒吧看做了自己这边的场子。 陆欢依然带着懒洋洋的笑容，波澜不惊的和任姣姣举杯相撞。任姣姣听到了黄江臣的话，也不辩解，趾高气昂的瞪了黄江臣一眼。 黄江臣提起酒瓶子就要上去，陆欢按住黄江臣，漫不经心地道：“江臣，你又着急了，井底望天自有它的局限性，你太着急给青蛙讲天有多宽，它根本无法理解。” “哦，是了陆哥！” 黄江臣和众人一众哈哈大笑，不屑的撇了任姣姣一眼，意思明显的是在说她是那只井底望天的青蛙。 这次换到任姣姣面子挂不住了，怒喝道：“谁是青蛙了？你们别太得意，马上你们就都要下岗了，到时候这边会重新换一批人，看你们到哪里吃饭去！” 黄江臣懒得再理这个女人，夏虫不可语冰，青蛙也不懂得大气层有多远。 那边陆欢已经和高选聊起了两个酒吧在一个人手里之后的整体经营策略，一家酒吧和两家酒吧的当然是不一样的，现在什么讲究一个品牌和连锁效应。 只不过现在两个人酒吧的人气都高得可怕，牺牲一家现在积累的人气都可惜，但是如果两边不合并，肯定会浪费资源，造成了消费的互相排斥和碾压。 两个人似乎都在刻意地回避着胜负的问题，只是交流着自己对酒吧经营的理解，把自己的所思所想和盘托出，从某种意义来说，两个人都有些在交代遗书的感觉。 两个人在做的就是如果有一天自己不在了酒吧也可以继续经营下去，不过是陆欢对烽火酒吧还是高选对乱世佳人，都是两个人付出心血的亲儿子。 此时都还不知道会不会换老板，都只能说说无关痛痒的问题，把自己的经验告诉对方，也是怕自己好不容易规范整理好的突然又给了别人，之前的努力都付之东流。 在有些诡异的氛围中，徐志强终于从各种票据记录中抬起了头，他身边两个人实习生都不行了，这些天熬夜熬得想死，这个时候总算完了，两个人都是唱出一口大气，靠在椅背上有就要睡着的趋势。 徐志强走出了房间，把记有结果的合同文件摊在桌子上，看到陆欢和高选瞬间站起，他笑道：“两个大老板别紧张，结果我马上就公布，这次我们就不能以实物为准了，而是所有的销售额现在都纳入计算。” 陆欢和高选点头，其实两个人都不太熟悉这些东西，只不过不给他少算钱，他才不管徐志强是怎么算的怎么登记的。 徐志强也很清楚自己的定位，没有多耽误时间就简单直接的念道：“乱世佳人酒吧，赌约成立内一个自然月内总营业额，三千五百六十三万元。” 昨天乱世佳人的2680，在这最后一夜，魏云月和高彩良豪掷六百万加上乱世佳人自己销售的近三百万，总额接近九百万，这是一个可以镇住太多人的数字。 高选神色淡然，他在等烽火酒吧的答案，任姣姣却已经忍不住看向陆欢，希望在这个男人脸上看到懊恼沮丧的表情，可以最终她什么都没有看到，她只是在淡然的看着徐志强。 “我们有卧底，想必他也在乱世佳人安排人了吧，知道我们的销售额也是正常的，现在不过是强撑罢了。”任姣姣如是想到，她还记恨着陆欢看不起她手下的Tmboys，所以她才会全力帮着高选赢得这一场真金白银的比试，几乎停下了三只近期所有的活动，还把时代峻峰所有的练习生都义务拉了过来，少赚了不知道多少票子，就是为了让陆欢好看。 徐志强吸了一口气，继续念道：“烽火酒吧，一个自然月内总营业额，三千……六百七十四万！本次赌约，烽火酒吧胜！” 欢呼声满山遍野，努力了一个月的烽火酒吧弥漫着胜利的尖叫。 如果说前几天是压力中的放纵，今天众人终于可以肆意挥洒热情，这是等得太久的胜利，从没有希望熬到点点希望，烽火酒吧一直被压制，终于在最好关头翻身而上！ 就好像卑微追求了一个女孩一个月，终于得手在酒店按倒在床的畅快。 “不可能，烽火酒吧卖了一千万！？” 任姣姣拍桌子站了起来，一脸震惶。 昨夜烽火酒吧的销售总额是两千五百九十万，比乱世佳人差了近百万，现在一个晚上就追上并反超到了三千六百七十万，说明他一个晚上营业额突破了千万？ 这是不可能的，就是计算了烽火酒吧今天露天场地的人次也不可能！得益于给唐可儿点歌的消费活动，任姣姣安排在烽火酒吧这里的内线轻易的就能计算出今夜烽火酒吧的销售额在五百万到六百万之间。 虽然是估算，但是不可能误差大到这个程度，一下子比想象中多出四百多万，一下子比乱世佳人几乎作弊得来的天文数字还要天文数字？ 高选也惊讶的抬起头，看向陆欢，嘴唇的蠕动着最后一个字没有说出来。 虽然怀疑，但他还是相信陆欢不会作弊。 “高选，以后跟我做吧。” 陆欢起身，手用力的按在了高选的肩上。 高选怔怔看着杯里的酒，震惊的神情慢慢收起，表情严肃起来，握杯的手微微发白。 188 心服口服 “陆哥，这次我彻底服了！你创造的价值，我输得一点也不冤！” 高选苦笑一声，一字一句的缓缓补充道，“心服口服！”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陆欢终于长出了一口气。他费了那么大力气给高选一个机会，最开始的根本目的就是想让这个经营方面的人才彻底归附自己，后来因为于六指的介入才让事情变得复杂起来，一个月的隐忍蛰伏，飞扬努力，其实最根本的目的还是为了让高选认可陆欢作为老板的能力。 “好，好，好！” 陆欢连说了三个好字，在高选肩膀上连拍了三下，高选一句心服口服，让陆欢感觉到比今天赚了一千万还要开心。 只要高选肯全心全意的帮他，酒吧这方面的具体事务陆欢以后就可以彻底放手了，只需要在大方向上定一个方向，烽火、乱世佳人还有以后可能开起来的更多场子，陆欢都不用担心了。 乱世佳人创造的三千万五百万营业额虽然有水分，有任姣姣的赌气一样的全力帮助，有陆欢得罪的人那些人暗中处理，但是其中最基础的永远是高选的经营和实际处理。这个世界上敢于天马行空大胆的设计师很多，但是能把所有设想变成现实的加工厂却太少了。 商业上也是，规划得美好的蓝图实行的不到位，那就只能说是镜花水月，而高选则是一个超高水准的加工厂，可以以陆欢不切实际的想法找到实现的可能，这就是陆欢最大的收获。 他还年轻，有太多时间可以努力，一城一地的得失对于陆欢来说并不会伤筋动骨或者一夜腾飞，但是越多的得力手下，他也就能在这个城市获得越滋润。 “以后烽火酒吧还有乱世佳人你还是经理，大小事务你都有权过问，收入还有你的那些债务都不用担心，我自己会帮你处理，包你满意。”陆欢表情是前所未有的轻松，他笑着对高选伸出了一只手，缓缓道，“以后，我们一起干！” 高选看着伸到面前的手，也笑了起来。只不过他的笑容里面有苦涩，也有解脱。说实话他最高也只爬到了烽火酒吧经理的位置，并不算帝国集团拥有一票忠心小弟的割据诸侯。 背靠帝国集团这棵参天大树当然万事无忧，但一旦独立出来，他才发现不管往哪个方向迈步都是逆风，他之前的成就都是在薛凡凡太过庞大的羽翼庇护下创造的，自己出来做，最起码要打一个对折。 这个时候能回到陆欢手底下，而且还是可以大展拳脚的经理位置，那种熟悉的安全感再一次的袭来，他觉得自己终于可以歇一歇了。 虽然没有成为自己预想中的人上人，但是高选此时的成就，已经足够世界上大多数人侧目。 “谢谢陆哥信任，只要您来开酒吧，高选都全心全力给您做事，小事情，您大可以放心！” 高选站起身来，和陆欢的手紧紧握到了一起，两个相差一代，但俱是从穷乡僻壤中来到这个城市，在这狗娘养的世道中讨一个立锥之地的男人，都读懂了彼此眼中的骄傲。 他们靠自己的努力获得今天的一切，以后谁想夺走这份荣耀，都要付出血的教训！ 两只有力的手在空中交缠片刻便松开，烽火酒吧很多老员工都欢呼起来，几个在酒吧已经做了不少年月的女孩喊着“高哥我想死你了”上前和高选拥抱，激动不已。 炽烈的情绪，让高选又想起来曾经在烽火酒吧奋斗的日子，他很欣慰，陆欢成功的保住了烽火酒吧同事之间亲如一家人的氛围。 他有些不知道自己是应该沮丧最终敢没逃过失败，还是得意虽然败北，但烽火酒吧众人依然爱戴他信任他，愿意在他手底下继续努力工作。 烽火酒吧老员工都上前和高选拥抱握手，庆祝他的回来，只中一个不起眼的中年人不动如山，安安静静的躲在一堆还有些不了解的新人中间，从怀里摸出一个军用酒壶美滋滋的嘬了一口。 这是那天给高选打电话的中年人，其实他是这里和高选最熟悉的人，在他有需要的时候不惜给他通风报信。但是在高选顺风顺水的时候，他不希望自己出现在他的生活中太多。 这个距离，很好。 他可以喝着酒，细细的品味着流年，很感激世界转了一个圈又转了回来，自己这辈子还有希望在高选手底下继续做事。 对于高选的回归，似乎是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可以任姣姣的面子上却有些挂不住，高选轻易的就能回到烽火酒吧，她这个想跟着来耀武扬威的女人，却只能尴尬的立在那里一时间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她看了一眼手机，新收到的一条信息让她脸色一变，很快又露出一丝喜色。她沉声道：“高选，你就这么的轻易认输呢？我们还不知道凭空多出的几百万，是哪里来的呢。” 不等惊讶的高选回答，任姣姣马上转过头来死盯着徐志强的脸，语调冰冷的道：“徐先生，我听一个朋友说，你曾经出过一场车祸，在那场车祸中您受伤极重，一中心医院都准备放弃了，是陆老板坚持把您救了回来，这件事，我想您不会否认吧？” “不否认，陆医生救过我的性命，这一点我从来没有保密过，我很佩服他的人格和医术。”徐志强声音平淡的道。 高选莫名其妙的看着任姣姣，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件事。 任姣姣哈哈一笑，笑道：“果然，我就说嘛，怎么会凭空多出几百万，想必你为了报答救命之恩，做出的一小手脚，这些事情，你也不会否认吧！？” “陆医生救过我，和我替他搞小动作有什么必然联系吗？”高选皱起眉头，“这位女士，所有的账单都在那边，您可以随意翻看计算，如果有什么做伪虚假的地方，都可以投诉到我的公司或者注册会计师协会的。只不过做什么都讲究一个证据，你凭空诬陷我，这一点我保留和你清算的权利。” “凭空？眼睁睁的证据就在这里，烽火酒吧就是租了一个大广场，今天的消费额也不应该超过六百万的，剩下的钱，是哪里来的？你还不是配合陆欢作弊吗？”任姣姣声色俱厉，对高选道，“当初陆欢可是答应你说各凭实力的，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你觉得你还输的心服口服吗？” “你给我回来。” 高选看着气急败坏的任姣姣，这个女人有一点疯狂，她拒绝相信乱世佳人输了的事实，所以一定要找机会重新证明自己压了陆欢一头。 可是高选知道，这种这么明显的作弊怎么可能出现。 “其实没错，今天烽火酒吧这里只卖到了六百多万。”陆欢把“这里”两个字咬得极重。 “哈，你承认自己是作弊了！”任姣姣很意外地看着陆欢，马上就笑了起来，“这就好，你承认就好，我要求重新算过数据！” 陆欢看着这个上蹿下跳的女人，她虽然有能力有眼光，但大概是上了年纪单身女强人都有一点偏执，她不能承受失败，所以这个时候显得很可笑，也很可怜。 “我说的是烽火酒吧这里，不能代表整个烽火酒吧。”陆欢大发慈悲的替她解释道，“我们还有网络上的第二会场，那可就大了，各大网站、娱乐网站、客户端都转播了属于烽火酒吧的频道，全世界上千万的用户一起付费，你认为多出来的那部分，就是来自网络。” “你，你说什么？”任姣姣大惊失色，没有想到陆欢好像还真的有理由解释自己的超级营业额，她看先徐志强，喃喃道：“这，这是真的？” “账单就在那里，你可以随时去翻阅的。”徐志强道。 任姣姣一屁股软倒，自语道：“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我怎么没有想到呢？网上……网上……” 她的Tmboys就是从网络起家，在这样的决胜时刻竟然忘了也在另一片战场上占据主动。 就一瞬之间，任姣姣好像老了十岁，而酒吧曾经的主人高选，却是终于放下了心里的负担，准备和陆欢开始全方位的合作，倒是显得朝气十足。 徐志强解决了任姣姣的纠缠，也懒得理她了，把自己的东西都装入了公文包，对陆欢和高选道：“既然你们的赌约已经结束，我天亮以后也就回公司上班了，你们记得尽快把尾款结清啊。” “放心吧，少不了你一分钱，现在留下来一块儿喝杯酒。”陆欢哈哈大笑，也有点同情会计这个职业，天天看着大量的财富从自己手指尖流过，可是却都不属于自己，这样的心理落差感觉，他一定会感觉到郁闷。 整个烽火酒吧弥漫着欢乐的气氛，虽然还没有真正的打烊，但是已经有大家忍不住开始欢庆，陆欢兴之所至，表示现在还没有走的所有客人消费五折，一瞬间再一次火爆起来。 “可惜，若文现在还没有醒过来。” 感觉到这样的气氛，高选却想起了那个最后希望继承自己衣钵的小女孩，语气里面充满了遗憾。 陆欢闻言表情也是突然黯淡下来。 189 收服任姣姣 在于六指和陆欢各自算计彼此的那个晚上，袁若文替陆欢挡下了大滕六兵卫一刀，受伤过重不得不冰冻进行手术，至今也没有醒过来。 脑死亡，或者说是俗话中的植物人，陆欢很忌讳想到这方面去，他真的怕自己救回了女孩的身体，却让她的灵魂消散在无边的寒冷。 那样，她一定会感觉到孤单吧？陆欢的心沉重了几分，这种精神方面的病情，就是他也没有多少治疗的方法。 作为烽火酒吧的一员，袁若文却缺席了最火热的狂欢，最重要的胜利，连她很佩服的高选大叔第一时间回到了烽火酒吧都不清楚，陆欢可以想象那个小女孩醒过来之后一定会感觉到遗憾的。 这里越热闹，她那边越会显得冷清。 “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救她的办法。”陆欢坚定不移的道，那个女孩是因为自己受伤，可是自己……已经好多天没有关心过她的情况了。 “陆哥，我信你。”高选点头。 “好了，不说这些，你不要把太多的事情揽在自己身上了，现在你是我们老板，你要是累倒了，对我们可是莫大的损失，你看现在大家，都等着你说几句的。” 夜渐深，杜绮芳把一件藏青色的外罩披到了陆欢身上，在他耳边柔声道。 陆欢看着围在自己身边的烽火酒吧员工们，虽然俱是一脸的兴奋，但都眼巴巴的看着他，显然没有老板的命令，一个个还都不敢放肆的庆祝。 任姣姣见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陆欢身上，暗暗一跺脚，准备悄无声息的离开烽火酒吧。她此时才明白了高选再怎么着也是烽火曾经的领导，他和陆欢的争执火药味十足但总还是君子之争，堂堂正正对堂堂正正，谁也没有使什么见不得光的手段。 出了结果之后高选低头认清现实，烽火酒吧的员工也对这个老领导没有任何排斥心理，这里只有她是一个不受待见的外人，孤零零的待着只剩尴尬。她灰溜溜的转身往门口蹭去，不敢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她刚刚的洋洋得意已经引起了黄江臣的极度憎恶，烽火酒吧其他员工看着她的目光也没有什么好情绪，她也只是一个弱女子，被人堵在胡同里面打一顿可没有还手的能力。 “陆欢，老娘不会让你好过的。” 任姣姣恨恨的看了陆欢一眼，虽然现在她没有任何办法算计陆欢，但是她相信潘慧一定有办法的。 她的动作已经足够小心了，但还是被一个人看到了，稍微犹豫一下： “任校长，别着急走，可以和你说一句话吗？” 陆欢扬声叫住了任姣姣，把任姣姣吓了一大跳。 本来陆欢就在众人的瞩目之下，这个时候他目光一转，所有人都看向了任姣姣，一下子人群中响起了蚊蝇飞舞般的低声议论： “这女人趾高气昂的来，就这么准备溜走了？也忒没意思了。”一个服务员嬉笑着道。 “本来就有逼还装逼，整一个二逼！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门口保安看着任姣姣，不屑冷笑。 “也就是陆哥懒得和这种井底之蛙计较，否则我早找人和她好好玩了。”黄江臣用牙签剔牙，吐出了一块不知道什么肉类的残渣，一脸的痞气。 这些话可没有人顾忌任姣姣的在场而控制音量，她告诉自己不要听不要听，可还是不断的钻入她耳朵里面，让她的脸色越发青红难看。 她怨恨的看向陆欢，没有想到自己都准备走了，这小子还不放过自己，故意吸引自己酒吧的人来奚落她。 “老娘不弄死你，我就不姓任！” 任姣姣暗自发誓，烽火酒吧众人的议论已经让她的心乱了，一跺脚转身不敢再做停留，就往酒吧外面冲去，决定只要陆欢在这里一天，她就再也不迈进烽火酒吧一步。 “任校长，别急着走啊！”陆欢再一次出声挽留，“喝了这杯酒，我们谈谈Tmboys和法尔锕工作室的合作怎么样？” “呃……你，你说什么？” 陆欢似乎漫不经心的一句话，任姣姣却突然站住了脚步，忘掉了自己刚刚发的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乱誓，在烽火酒吧门口再一次站住看向陆欢。 她这种慌乱无措的举动，自然是引来有一阵哄笑，不过此时她已经不在乎这些东西了，她只是想知道陆欢刚刚说的话，是玩笑还是认真的。 陆欢看了唐可儿一眼，这个法尔锕工作室的真正主人点点头，认可了陆欢刚才说的。陆欢这才对上任姣姣复杂的目光，露出了一口可以去拍牙膏广告的小白牙：“任校长，乱世佳人的发展，我也很上心呀！和时代峻峰继续合作，是对我们来说很重要的一步。就你们来说，如果能和法尔锕合作，对于Tmboys打入港台东南亚……甚至是国际市场也有极大帮助，这一点，我想您也明白吧？” 任姣姣点点头，她当然明白，她甚至比陆欢还要清楚这些好处，法尔锕工作室完全可以弥补时代峻峰目前在原创歌曲版权积累上的不足，摆脱现在只能翻唱红歌的尴尬境地，让他们再进一步。 正因为明白这其中的重要意义，所以她才会顶着烽火酒吧众员工嘲讽目光留了下来，如果能和法尔锕工作室合作，别说是冷嘲热讽了，就是黄江臣真的把酒瓶拍她脑袋上，她也会笑着说真凉爽的。 掌握了资源和渠道，就是赢家，当陆欢能撬动唐可儿这尊大佛的时候，他和娱乐圈的人打交道时就有了一种天然优势。 这位新生代天后的影响力放在一家酒吧只不过是大材小用，她和她的御用团队的创造力绝对是世界上第一流的。 “我当然明白……只不过，唐可儿那边需要我这边做什么？”任姣姣有些无奈的问道，她发现当陆欢向她抛出一个根本无法拒绝的条件时，她所有的愤恨都已经发泄不出来，问话的姿态别提多么低眉顺眼。 这次开口的不是陆欢，而是唐可儿亲自替任姣姣解答她的疑惑：“第一，我们希望借鉴Tmboys的模式尝试组建新的女子组合，我知道时代峻峰目前没有余力做这方面，如果我们合作可以迅速填补这方面的空白，要知道这个世界上聪明人永远不会少，不喝头一道汤实在没有什么赚头；第二，我们希望借助你版权运营能力，带动法尔锕工作室的优秀ip资源变为经济效益——当然这方面更多是日韩成熟产业链的经验本土化，你们时代峻峰，在这个领域是国内当之无愧的大拿，如果说第一点我们可以摸索出来，第二点需要赶上你们就浪费太多时间了，所以我希望能和任校长谈一谈。” 任姣姣看着唐可儿认真的表情，对于这个年轻而完美的天后瞬间佩服无比。她原本以为她只是公司运作出来的花瓶，但是现在已经完全看出了她本人除了创作和演唱之外，在经营方面同样有着杰出天赋。 她几句话就道出时代峻峰现在最大的价值，就是产业链构建走在了国内所有娱乐公司的前沿，而不是已经运作成功的Tmboys。可以说只要给任姣姣足够的时间，那样的话题性组合随便就可以打造，但是如何让他们经久不衰，则是唐可儿和她的团队最擅长的。 唐可儿和苏姐拉着任姣姣在一边继续说事，看着任姣姣兴奋起来的表情，陆欢知道这两个家伙给任姣姣画了一张足够大的饼，成功的引起了任姣姣的兴趣。 合作，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好啦，让大家久等了。” 陆欢有些歉然地前迈一步，站到了最中央，击掌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他知道大家都在等着自己说话，但还是不舍得放走商机，所以先和任姣姣谈了一场生意。这让他觉得有点对不起大家，被众人注视的目光看得有一些紧张。 在小会议室里面他可以舌绽莲花振奋军心，现在需要说表扬感激大家的话时，却感觉到了舌头打结。 “陆哥，我们知道你不过是急着赚钱而已，我们都理解的，我们也都习惯了，您是赚钱第一位的。” 张宝强看出了陆欢表情的尴尬，起哄的喊道，引得大家一通大笑。 “就你话多！”陆欢瞪了这家伙一眼，但也总算放松了下来。 张宝强嘻皮笑脸的道：“我不是话多，我是真的体会到陆哥的辛苦，每一件事都是为了烽火酒吧的发展。” “也是为了我们大家的幸福。”黄江臣接道。 “是为了渡城的稳定团结。”杜绮芳妙目流转，补充道。 “是为了华夏的和平崛起。”唐可儿嘿嘿笑着也加了一句。 “是为了地球可以正常自转。”杜十一抢在了众人之前道。 “是为了太阳系的继续存在。”徐志强见大家玩的兴起，也来补刀。 “是为了银河星第一旋臂的繁荣安康。”秦诗雨抱着吉他，扫了一串余音。 陆欢苦笑着摇着手道：“够了够了，有点过了，你们再说下去，就是宇宙的存在都是靠我了。” 胡向楠笑道：“兄弟，你怎么抢哥哥台词呢？我刚说这句的。” 陆欢脸瞬间拉长：“大哥，你都取笑我。” 所有人大笑，有张宝强带头的这一通胡闹，大家所有的紧张和生疏消失不见，陆欢的情绪终于也自然起来。 他喜欢这种轻松的氛围，不是打工者和老板，而是一群有共同目标的朋友在一起努力。 190 演讲 摆脱不开众人的热情，陆欢只得清清嗓子道：“咳咳，也没有什么想说的，大家今天好好玩一下，到时候月底奖金……少不了大家的！高选，就是乱世佳人那边，大家也辛苦了，同样也不能少了。” “没有问题，陆哥。”高选点头，陆欢能想着他的手下，他当然没有任何意见。 烽火酒吧三千六百万，乱世佳人酒吧三千五百万，平均一下每天销售都有百万，可以想象两家酒吧员工的工作量，不管胜负和最后的结果，这些底层员工都是最辛苦的，也是最值得奖励的。 “那没什么了，大家今天好好玩，痛快的玩吧！”陆欢笑着道，示意大家可以自由活动了。 可是他怎么挥手，都没有一个人离开，还是一脸期待的看着陆欢。 张宝强代表众人道：“陆哥，大家等了你一晚上，你不能就讲这么几句就蒙混过去了啊，大家没有过瘾！上次你就一句大家尽情玩蒙混过去了，这次还是这样，好像有点……” 他故意的一个拖腔，众人一齐接道：“不厚道！” 陆欢一脸苦笑，知道今天这个情况不是他随便讲两句就能脱身的，大家热情高涨，而且刚刚创造了前无古人的超强业绩，显然没有这么轻易的放过他。 需要肯定，需要表扬，也许只是想这个折腾他们一个月的老板出一下丑。 “你们想要怎么样？”陆欢苦笑着征询大家的意见，同时偷偷对着杜绮芳比了一个中指，他知道都是这个妮子在后面指使着张宝强。 现在算是张宝强的师父，她出的主意张宝强都是彻底执行，对她比陆欢还要服气，这么明显难为陆欢的事情，只有杜绮芳才想得出来。 不过他总算清楚杜绮芳是希望他这个老板和众人打成一片，增加这个酒吧的团结程度。 一张一驰文武之道，御下也要讲究“术”，适当的卖几个破绽给自己的手下去捉，也能显得这个老板更可爱，更人性化。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着自己的想法，秦诗雨突然大声道：“难得这里搭了大舞台，陆哥上舞台说吧，大家都等着你呢！” 狡黠的神色从她脸上一闪而逝，陆欢只感觉要坏。 “这个，不太好吧？”陆欢面色古怪的反问道，站在上面和人说话，会不会显得很别扭？ 可是根本没有给他思考的机会，大家都对秦诗雨的主意轰然叫好，杜绮芳以老板娘的名义指挥着众人一起把陆欢挤上了台。 是挤上了台，这次陆欢没有给大家把自己抬起来的机会，左右躲闪着，但最后的结果就是没有任何身体之处，但是被四面八方拥上来的自己人给挤到了舞台上面。 上面的几个民谣歌手看到大老板上来，抱着吉他围着陆欢转着圈唱歌，大有把他当成了吉祥物表演的架势。 “陆哥，训话吧！” 台下的员工一起喊道。 陆欢扫了一眼下面，然后回来头来看着自己的脸被映在大屏幕上特写，他头一次发现自己的脸，十几平米的一张大脸，那种懒洋洋的天然笑容都是一呆，有些别扭的转过了头，不敢再看下去。 “再帅的东西放大到一定程度，都好吓人。” 陆欢捏了一块巧克力，轻轻咀嚼着有些怀念的甜味，这些日子光喝酒了。 外面的车子轰鸣，几辆大巴车拉着乱世佳人酒吧的员工垂头丧气的进了烽火酒吧，他们已经知道自己酒吧输了的事实，听说烽火酒吧的陆老板通过高选经理把人都叫到了烽火酒吧，实在是有一些莫名其妙。 看到漂亮的舞台，看到光环自带的诸多明星音乐人，看到站在人群中好像只是一个普通女孩的唐可儿，他们已经想到了自己今天输掉的原因。 但是他们还不知道真正的胜负手是陆欢布置在场外的一招闲棋。 他们看到台下坐着的高选，还是想不通把他们招到这里是做什么，就是想要裁人，也不至于急到这个程度，让他们直接放弃了酒吧的生意跑到这边来吧？ 刚刚赚了那么多钱，这位陆老板不会连多发一天的工资都舍不得吧？几个人没心没肺的腹诽着，其实是想缓解不明就里的压力。 恐惧来源于未知。 陆欢看着下面人越来越多，而烽火酒吧的保安在黄江臣的指挥下把下面的路封得死死地，虽然陆欢可以强行突破，但是今天这个场合实在是不适合那么暴力的动作。 秦诗雨带着吉他重新上台，和几个民谣歌手商量一起唱一首轻柔歌曲，甘当陆欢的一个背景。 随着乱世佳人的众人站好了队伍，知道了台上的就是他们最新的大老板陆欢，紧张而忐忑的等着陆欢开口。 “烽火酒吧的各位，乱世佳人的各位，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彼此都不可或缺的一家人。” 陆欢无让远道而来的乱世佳人诸位定下心来，他们知道自己的位置暂时是保住了，这位大老板叫自己来，不是那么着急想把自己这些人炒掉。 “烽火酒吧和乱世佳人暂时各按自己的运营模式发展，一个月后我们再讨论两家酒吧一起经营的异同点，希望大家能做好这一个月的过渡期。我相信你们可以做到，这一个月的压力你们都熬过来了，而且交出来的答卷，让所有想看我们笑话的人都只能羡慕我们的营业额！ 不同于我们华夏商人喜欢互相拆台的弊病，我们的竞争堂堂正正，自始至终都没有给对方下绊子！我们想到都是如何提升自己，这一点，我要感谢心怀理想的高经理，还有乱世佳人的各位，当然还有烽火酒吧的各位，最后还有不才的我也是卖了力气的。 正是我们的堂堂正正，所以我们才能创造奇迹，漂亮的双赢，漂亮的营业额，还有大家可以一起战斗的漂亮结局！我们留给渡城的是一个传说，一场精彩纷呈的比试，而不是玩卑劣手段到两败俱伤的阴损算计。这一个月的战斗，不管我们多少岁回忆，都只有骄傲，不管胜利还是失败，我们都为你骄傲！” 陆欢替台下所有的人鼓起来掌，随着他真诚的掌声，大家也一起鼓起掌来。 为感谢陆欢的肯定，也为自己。 他说的都是心里话，烽火酒吧创造的销售额虽然是奇迹，但是如果没有乱世佳人让人窒息的可怕成绩，陆欢也不可能这么穷尽方法的努力。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如果没有对手也体现不出一个人的能力。 高手寂寞天下无敌的人很可悲，因为他一辈子都可能不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里，所以他虽然厉害，但是却连一个可以理解自己的人都不存在。 可以说，如果没有乱世佳人员工们的不懈努力，烽火酒吧也不可能被逼出这样的潜力，陆欢设下这个赌局不光收服了高选这个桀骜不驯的野狼，还让自己手里的两台印钞机愈发强力。 所以他对烽火酒吧和乱石佳人的所有员工都不乏溢美之词，也是希望他们在接下来的工作中更加努力。 “我真的很开心，我们只是赚钱不择手段，而不是为了求胜不择手段，我们给别人看到一场艺高人胆大，想法超出前人的竞争。作为最珍惜彼此的对手，接下来的日子我们不再敌对，有高选总领大局，我也可以做一做甩手掌柜的，大家有事就找他吧。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面，我们将成为一起开拓市场的伙伴，这一点，我想很有意思，因为没有人和我们一样熟悉彼此更需要对方优缺点的，也清楚如何补足自己。你们请放心，我们以后不会只有酒吧，我在餐饮领域也有自己的一份新的投资需要努力着，以后还有更多的产业布局…… 所以，只要你有能力，我这里就能给你提供晋升的机会，你看见了头顶的星空吗？那之下就是我们的莫大江山等着去开垦，努力吧，年轻人们！赚钱吧，中年人吧！去死吧，那些老头子们！” 陆欢近乎张狂的话让台下朝气十足的员工们全都尖叫起来，烽火酒吧员工平均年龄三十五岁，乱世佳人员工平均年龄三十七岁，俱都是年少轻狂和踌躇满志的年纪，他们现在的成绩给了他们飞扬的底气，只要陆欢有心指挥，他们可以为了别人仰视的位置全力奔跑。 成年人不会轻易做梦，只有看到希望的时候才会幻想，而陆欢之前每一次出手的惊艳，已经足够让在场每一个人期待他的下一次出手了。 看着台下众人一脸期待的目光，陆欢咂咂嘴，摊手道：“好了吧？我没有什么可说的了，大家努力，现在可以让我下去了吧？” “不可以！”几个女员工尖叫着道。 “我在上面挡着你们看美女帅哥啊，多煞风景。”陆欢眼睛一瞪，不知道这群家伙让他留在台上做什么。 他使劲摆手让堵路的黄江臣快点闪开，谁知道平日里面这个机灵鬼现在竟然视若不见。 秦诗雨笑着走到了陆欢身边，从她手里抢过话筒，用责怪的语气道：“陆哥，我们天天表演，现在你难得上台，也给我们唱个歌吧？” “对对对，陆哥唱一个！”大家拼命拍手叫好。 “唱歌？我给你们多发一个红包好不好？”陆哥苦着脸道。 “当然不好，我可是听嫂子说了，陆哥可是会自弹自唱的。” 秦诗雨打了一个响指，杜绮芳带着一个蟒皮包上了台，硬塞到了陆欢手里。 “你是把我老底都卖了啊！” 陆欢咬着杜绮芳耳朵道，看着台下情绪高涨的人群，陆欢只剩下苦笑，他知道今天是躲不过去了，从包里把自己没事弹着玩的乐器拿了出来。 全场一愣，随即尖叫，陆哥这是动真格的啊。 191 《凡夫俗子》更） 陆欢拿出来的，是把三弦。 琴鼓两面是青地白花的蟒皮，陆欢记得这蛇足有成年人腰那么粗，当初捉的时候要不是有天蛮从旁协助，他小命都差点交代。 一般蛇需要取腹部蒙鼓，那大蛇因为体型缘故，取得是颈部最细密坚韧的皮子，琴身呈红色，琴头雕成抽象的龙形，自有一股古朴苍凉的霸气。 陆欢坐在了杜绮芳给他搬来的凳子上，试着弹了几个音，秦诗雨替他调好了话筒的高度。 把琴身舒服的斜在肩上，摸上已经有日子没有玩的家伙，陆欢反而放松了下来，对着台底的手下们一挥下，唱了一首前些日子秦诗雨唱的古风歌曲，名字叫做《凡夫俗子》。 …… 凡夫俗子亦当如此酒狂人吵闹贪嗔痴爱唱逍遥我不放管他几世浮屠颠颠倒倒终究不过一场说笑…… 孤舟停泊某月下人家风打灯笼摇哪桌讲着江湖的传闻酒客总当真浮沉乱世本无根但因酒剑随身而乐一生情字嘛，说来难也不敢坦诚…… 五更凋落半抹灯花尘埃中烧掉何谓悲欢大不了那些刀光剑影撩起钱塘狂潮我抓把三弦唱歌谣残月垂来千古一城酒足人吵闹说谁痛饮唱逍遥却不放凡眼醉释浮屠颠颠倒倒贪婪红尘不忘今朝…… 斜雨竹林沿路下着栓马添草料你说雨声就似你心跳它陪我到老推窗众人望重楼原来灯火中看会更通透一刻间，只想默默牵着你的手…… 五更凋落半抹灯花尘埃中烧掉何谓悲欢大不了那些刀光剑影撩起钱塘狂潮我抓把三弦唱歌谣…… 凡夫俗子亦当如此酒狂人吵闹贪嗔痴爱唱逍遥我不放管他几世浮屠颠颠倒倒终究不过一场说笑…… 陆欢外形放在帅哥成堆的娱乐圈并不算太突出，但是上一次苏姐都诚挚的邀请他加入法尔锕，是因为他可以很快的融入一个环境中，也就是演什么像什么的那种境界。 在一中心医院他是可以让刘征毅那些老首长都信服的医生，在烽火酒吧会议室他可以当率领团队的大老板，在舞台上，此时的陆欢就是可以让众生癫狂的大明星。 “小姐，你怎么看？”苏姐小声问唐可儿。 “太装，刚刚矜持着死也不唱，其实这家伙明明很享受众星捧月的感觉，玩得比谁都High。”唐可儿一脸鄙夷的道，她已经看穿了陆欢的人来疯本色。 “第一次上台就能玩得这么High，小姐你也不能否认他的天赋不是吗？”苏姐笑道，看着唐可儿和陆欢之间，她再迟钝也能感觉到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否则以唐可儿的性格，是不会对一个人的成绩吝啬表扬的。 唐可儿只能无奈点头，陆欢的舞台感觉确实很棒，很多出道几年的小明星也没有他这么收放自如。就说在椅子上一坐，陆欢也没有摆出太多造型，就是交叠着二郎腿把三弦放腿上一搭，手按弦随意而歌，真的把歌中那种什么都不再乎的味道唱的淋漓尽致，再加上最后闭着眼显得有一点疯疯癫癫的表演，让人一曲忘忧。 也许，这样酒狂人吵闹癫癫疯疯的各种境界，才是陆欢的理想，所有的努力和奋斗，不过都是为了人生能有一种自由。 选择自己喜欢生活的自由。 …… …… 乱世佳人酒吧的提前关门，还有所有服务员的集体离场，让魏云月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本来和孙琅、高彩良还有他几个朋友一起玩闹喝酒的小女孩抱着自己的战舰模型走出了乱世佳人酒吧，把一个号码轻轻念给了孙琅，准备让他打过去问一下烽火酒吧那边的情况。 “你担心什么，也许是因为那边陆欢已经认输，所有高选派人去占地方，那个土老帽还想开酒吧当老板？借他几个亿都得赔里面。”高彩良喝得有点高，目光迷醉的扫过魏云月那张干净却倔强的小脸。 自从那次之后他就没有去过烽火酒吧，也没有心思继续骚扰袁若文了，高彩良继续花丛穿梭，他的生活并没有任何改变。 所以对陆欢，他只有愈发增长的痛恨，甘愿一掷千金做点损人不利己的事情，也要让他不痛快。 “我就确认一下而已。”魏云月别过脸懒得面对这么一幅嘴脸，如果不是自己的钱不够，她才不会找上这种富二代，除了有钱就没有别人优点，在他的圈子里面只能算是不入流的纨绔，榨取了经济效益之后，也就没有多少利用价值了。 孙琅开始拨号，冷眼旁观，对高彩良也很是不屑。魏云月看似妖孽的玩的很开，但是洁身自好得很，平日里面和男生的肢体接触都会控制，这个高彩良他也不扫泡尿找找自己什么德行，还敢对魏云月表示“性趣”，他可以预见再这样下去这家伙不变太监的可能性比恐龙复活的概率还要小一点。 只不过她的电话还没有人接通，魏云月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她看了一眼号码，顿时一脸厌恶的把手机拿得远远的，似乎在考虑接还是不接。 孙琅一看她这幅样子，就知道来的是谁，掩住手机小声劝道：“魏伯伯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一定要他的目的。你还是快接吧。” 他口中的魏伯伯，自然就是在薛凡凡入狱之后在渡城迅速扩张的大佬魏青城，魏云月的亲生父亲。 魏云月下抿嘴唇，终于还是接起，不过气鼓鼓着腮帮子，没有说话。 两边都没有开口，一时间电话两边竟然沉默起来，高彩良好奇的看着这一幕，想要问什么，孙琅的胳膊肘出现在他的下巴底下，一下子把他的话全堵在了里面。 高彩良怒闹的想要骂人，但是孙琅哪里会给他这个机会，直接加力把他顶到了墙面上，后脑勺和墙面发生了咚的一声闪响。 “狗不要乱叫，不然会被警察叔叔带走的。” 这个清秀的少年就这么把高出他一头的一高彩良死死顶在墙壁上，高彩良上次被陆欢收拾之后请来的两个保镖，看着孙琅竟然惊疑不定的不敢出手。 那种不经意间释放的气息，已经让他们感觉到恐怖。 “那边什么声音？” 魏云月手机里面传来一个低沉醇厚的男声。 “没什么。”魏云月不耐烦的道。 那边又沉默一下，似乎是对自己女儿不待见自己只能表示无奈，叹道：“别盯着陆欢了，你损失的钱我替你出，云天回来了，今天晚上的飞机，你去接他吧。如果能说动他帮你就帮你，如果他不帮你，你就不许再对姓陆的出手。” “凭什么？”魏云月扬起声音问道。 从魏青城的话里她已经知道，陆欢和高选的那一阵，陆欢赢了，而且赢得连她老子都顾忌了。 她还不知道，魏青城今天亲临烽火酒吧给陆欢捧场，不管其实的以为是示好还是示威，但足够盯着渡城地下世界风云变幻，还持观望态度尚未下场的人深思。 “不凭什么。” 男声没耐烦的四个字，挂断了电话。 “我操你大爷，凭什么嘛事都要听你的！” 魏云月破口大骂，刚刚入手没超过一个礼拜的iPhone6plus被她摔成了碎片。 孙琅无奈的看着这一幕，按住了她的肩膀，没有说话，只是表示自己还在这里，希望她能冷静下来。 这个世界上能让魏云月情绪失控的只有他那个不讲道理的亲爹，要知道这个妖孽一样的女孩，就是在抢了英语老师的老公被在课堂上扯掉一绺头发，也是笑眯眯的对着那个妆容完美也掩不住哭肿了的桃子眼的小女人轻飘飘地道：“那种太容易就见异思迁的男人，值得你这样不要风度吗？” 高彩良看着被摔烂的iPhone6plus一阵可惜，这手机刚刚上市，国行还没有发售，他早就想入手送给音乐学院一个挺骄傲的系花都找不到黄牛有货，魏云月这么轻易的就摔烂实在是太浪费泡妞的黄金道具了。 “什么人这么狂，要不要我帮你收拾他？” 高彩良揉着下巴凑了过来，他没有敢对孙琅怎么样，看到他那两个保镖的表现，他就知道这个少年不简单，所以没有敢和他算账，而是继续讨好魏云月。 前些日子魏云月找上了他，和他一起分析了陆欢和高选的赌约，他欣然同意和魏云月一人掏三百万，在陆欢看到胜利希望的时候出手，帮助高选的销售额能稳赢陆欢。 他不得不承认最毒妇人心，让人充满希望后绝望比从一开始就不报希望痛苦得多，他们最后的关头出手，也能防止陆欢看到这边的成绩，采取相应的措施，更重要的，是可以亲近眼前这个小美女，可谓是一举三得，代价不过是花一点钱而已，高彩良很乐意。 至于三百万的数字，他根本不在乎，他那个老子穷得只剩下钱了，他不努力花钱怎么对得起他老子赚钱的才华呢。 魏云月听到高彩良说要收拾魏青城，上上下下着视看了他好几眼，从鼻子里面挤出了一个字： “你？” 尾音上扬，里面刚轻蔑鄙夷上高彩良脸涨成了猴屁股。 192 探监（第二更！） 高彩良尴尬立在原地，魏云月才不理他，把地上的手机零件全都踢踏到了边上，看都懒得再看高彩良的直接越过了他往自己的车子走去。 “去机场？” 孙琅问道。 “嗯。” 魏云月点头，猛地站定回身，干脆利落的提膝，短裙飞扬，少女圆滚的膝头正撞在高彩良凑上来的下半身。 鸡蛋破碎的声音让在场所有的男士都就感觉到蛋蛋微微发酸，高彩良脸色惨白一片的捂着小腹跪了下去。 “没能力的垃圾玩意，别留着那功能继续诞生没能力的后代浪费资源了。” 魏云月一拂膝盖迈步向前，两个保镖想上来拼命的被孙琅一拳一个打倒在地，揉着下巴同情的看着高彩良：“你比我想象的要早了一个星期变太监啊，这次连玩老鼠的心情都没有了，这丫头看来心情是差到极限了。” 不过魏家那些家务事，他是不管的，也管不了，他只是当魏云月需要的时候，给她自己能做到的所有支持。 …… …… 在渡城所有人都在关注了烽火酒吧的动静时，帝都郊区，秦城监狱，一辆没有牌照的黑车驶了进来。 简单的验过司机出示的一张证件之后，警卫毕恭毕敬的一敬礼，放行。 后排座正通过iPad翻看资料的中年人面庞儒雅，一袭长衫仿如上个世纪中期的刻板文人，可是熟悉到他这些年做过事情的朋友或者敌人都清楚，他为了达到目的一向是没有任何顾忌的，大胆之处，就是莽夫都要感觉到头皮发麻，可是他一个书生出身的折纸扇，却保持着自己的风格成为了帝国集团另一道醒目的标志。 这个被誉为帝国阴影的男人，姓楚，名贪狼，消失在渡城众大佬视线中已经有了一段时间的他身上传闻四起，有说他在被陆欢偷袭之后已经身死，有说他已经带着帝国集团的根基潜逃的，有说他在密见了一位大佬之间被灭口了，总之总说纷纭，每一个说话都讲的绘声绘色，仿佛那个人就亲在现场看着一样。 但是此时看来楚贪狼没有死掉，也没有出国，他面色虽然有风尘仆仆的疲劳，但是精神还算好，脸色甚至比在帝国集团操劳的时候还要红润上几分，一双眼睛亮得好似夜星，显然精神很足。 车子驶进了很靠后位置的一栋白色小楼，楚贪狼锁掉屏幕，和司机打了声招呼自己下了车，一身迷彩军装的司机继续在车里等着。 那不是他的司机，而是帝国集团之上那位大佬的贴身保镖，这次为了进入秦城监狱探监才亲自送楚贪狼的。 进了小楼里面不是爬楼梯上去，而是进入一间小屋之后通过电梯到达最底层，他才看到了布置的可以比拟五星级酒店的一间牢房，轻音乐，红酒，雪茄，全聚德的烤鸭，一本摊开的三国演义。 还有一个横在床上的男人，男人又高又壮，但是很白，白的让女人都嫉妒他的肌肤。 被他身形一比显得小得不成样子的床，他把两只脚搭在床帮上，悠闲的搓动着脚趾打着一首老歌的拍子，楚贪狼觉得耳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这个男人，就是渡城夜晚世界的皇帝，帝国集团的真正主宰，薛凡凡。 一个名字平凡甚至有些女气，人却魁梧得好像战神复生的古怪家伙，二十年前到十年前这个时间段，薛凡凡是当之无愧的第一高手，现在还算不算无人可知，因为再没有值得他亲自出手。 可此时吊儿郎当的却和邻居家刚刚午睡醒的二叔没有什么区别。 “老楚，你也应该住住，这地方不错，如果合上书再能凑两个人玩玩斗地主，生活就圆满了。” 薛凡凡头也不抬的就知道来的是楚贪狼，依旧看着他的三国演义，根本不记得是第几次看这本书了。 “你是圆满了，我都快忙疯了。” 楚贪狼环视这里一圈，他也是第一次进这个号称华夏第一监狱的神秘地方，曾经不少高级别人物在都到这里蹲过号子，薛凡凡所在的这个房间不是级别最高的，但绝对是守卫最森严安全系数最高的几个房间之一。配置也不错，除了没有自由和女人，应该有的东西这里都有，甚至外面享受不到的东西，这里也是特供。 监狱的负责人也不傻，能进这里的都是大人物，决定他们命运的往往不是法律而是所在的队伍是不是对了，政治这个东西谁也说不准，上面一个心情下面可能就是完全相反的两个结果。谁也拿不住进这里的人是还有机会东山再起还是从此一文不值，真说不准。 所以监狱负责人也就一视同仁，保证必要的享受不要逃跑就成，在有特殊需求的时候，偷偷弄进来几个女人供发泄也不是什么问题，只要来的人好好的就行。 毕竟都是有实力和身份的大佬，谁都怕出什么闪失，那可是承担不起的责任。 薛凡凡的地位不算顶级，但是他个人实力还有控制的实力影响力都让监狱新任不久的感觉到心里嘀咕，尽力的满足着他的想法不让他想要出去走动，毕竟现在抓住了薛凡凡，要是他有了准备再想抓一次，可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忙？”薛凡凡翻了一页书，笑道，“有什么可忙的，帝国集团不用你管，那些兔崽子闹不出你的手心，你这些日子再搞什么？” “我去了一趟云贵那边，把那个出卖你的孙子捉了出来，不过慢了一步，他已经被人做掉了。”楚贪狼叹了一口气，这些日子他放下渡城的一切事情不管，就是为了找到这次出卖薛凡凡导致他被捕的那个人，结果一路追查，却好像有人一直在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果然在他已经在那个小山村外，他看到了一辆驶过的越野车，最后他就只发现了目标的尸体。 薛凡凡漫不经心的问道：“苏家吗？” “不是。”楚贪狼摇头。 “不是苏家？”薛凡凡意外的咦了一声，第一次从书里抬起头来，一双困倦无趣的眼睛终于闪动了一点点生气。 这个让渡城地下世界提名色变的大人物，出人意料的竟然是一双看透世事俱都无所兴趣的闲散目光，乍一看，和陆欢那种懒洋洋的表情有些类似。 但不同之处在说陆欢平日里面表现出来的懒洋洋是因为他不想费心在他觉得无聊的事情上面，仔细看那一双眼睛，其实没有任何疲惫；而薛凡凡不同，这个近乎站到了一个领域巅峰的男人眼睛里面是真的古井无波，好像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什么事情能引起他的兴趣，身陷囹圄也能泰然处之。 只有楚贪狼说不是苏家的时候，他的眼睛才突然生出一点波动。 薛凡凡琢磨了一下，发现除了苏家似乎没有更多会如此针对自己的人，眉毛轻挑一下：“你有线索吗？” “池家。”楚贪狼吐出两个字。 薛凡凡闭目沉思，缓缓道：“当年那件事后，池家不是已经全去了海外，当代家主也立誓今生不再踏足华夏的，不是宗家的话，池家也没有那个力量在这边闹事的。” 楚贪狼道：“你少算一点，这么多年过去，池家新一代已经长成了，他们可没有那个誓言限制，只要老的支持他们，以他们的能量想做什么还不是易如反掌。” 薛凡凡缓缓点头：“既然牵扯上池家，那你暂时不要继续查下去了，他们杀死那个叛徒只是为了警告你，你要再坚持下去，你不是那些家伙的对手。这方面的事情，我还是找那个女人问问比较好，她和池家，总是脱不开干系的。” “我本也不准备继续了，看到池家的影子时我就赶紧跑回来找你了，这种事情我们凡人哪里搞得定，肯定还是要看你。”楚贪狼老狐狸似的笑了起来。 薛凡凡点点头，又垂下了头继续看书。 “对了，我这次回来的正好听到一个很有意思的消息，我把烽火酒吧包了出去，那个小家伙一夜卖了一千万。”楚贪狼见他不想理自己，自顾自又说起了一件事。 “烽火？那些想蛇吞象的家伙，就放任一个小家伙执掌烽火？”薛凡凡没有惊讶一千万，在这个噱头满地的时代，营业额不难，难的是在没有他罩着的时候，竟然没有人轻举妄动。 “放任？当然不会，想对他出手的人有的是，不过那人家手段狠，也有脑子，……更多的人，选择和他合作。”楚贪狼道。 “果然是好手段。这样的小家伙，你不怕养虎为患？”薛凡凡讥嘲道。 “那我们就此退位，也不错吧。”楚贪狼半真半假的道。 薛凡凡起身，负手对着墙壁不知道想着什么，许久才听到他叹息道：“不可能放手，走到我们这个地位了，还没有人能全身而退的。” 他庞大的身子，就好像一座山，投下了黑漆漆的影子占据了半个房间。 同样，这也是渡城上空挥之不去的影子。 “今夜有血。” 楚贪狼离开了白楼，抬头看了一眼天边，知道一个曾经叱咤渡城的家伙，已经到了末路。 …… …… 陆欢好不容易从舞台上下来，他刚刚被一大群人灌了不少酒，脚步有点虚。 “我给你沏了茶，一会醒醒酒。” 杜绮芳拉住了陆欢，陆哥点点头，忽然眼睛一亮。 他觉得还没有走的那些客人中，有一个准备离去的老人背影萧索地很眼熟。 “陆哥，你看。” 罗安跑了过来，用笔记本把那个老人的背影还原，赫然发现从身长步距到走路姿态，在和于六指如出一辙。 “这老小子，还是改不了到现场看一看热闹的习惯吗？”陆欢冷笑起来，对黄江臣道，“你新买的那辆摩托，借我用一下喽。” 193 茶犹温（第三更） 于六指，原名不详，胡南人。他天生残疾，左手小指旁边还着有一截不能动的附肢。 后来他在医院做手术把那根手指切了，但是外号已经喊开了，大家还是于六指于六指的叫着，没有改成于一疤。 太累，人都是有惰性的，没有人有兴趣再重新记一个人的名字，于六指也没有那么多心思去给自己再想一个威风的名字然后一一纠正别人的叫法，他那个时候唯一的心思就是以后活得比别人好一点，拥有的比别人多一点。 他长大的地方穷山恶水民风彪悍，世代是出土匪的地方，大浩劫的时候红卫兵上山要求村长下台，村民们扛出家伙把那些革命小将赶下了山。这之后一连多少年，没有一个干部赶来这里颐指气使。 而于六指家所在的村子更是十里八乡中出了名的厉害，别的村子打架是端着猎枪上阵，他们村子的人嫌麻烦，身上不带这些玩意，就是用牛车拉着两门可以追溯到长征时期流传下来的土炮。 这样环境长起来的于六指从来不怕打架。他大哥在外面读书的时候，回乡住旅馆里面的大通铺，旁边的两个人要和他借二十块钱，说借，其实就是抢。他大哥不给，一言不和之下三个人动了家伙，他大哥被捅了一刀，拎着肠子追出二里地，那两个人一死一残，他大哥虽然救了回来但还是吃了花生米。 这个消息传回来，没有人敢告诉他家老太爷，不是怕老头承受不了打击，而是怕老头一怒之下拉起土炮就要轰平公安局。 也就是那一年于六指走出了大山，因为害死他大哥的人，还有一个只是残，没有死。 于六指其实读书的时候成绩不错，老师说他是能考大学的，但是中途不念书就不念了，他没有觉得有什么可惜。他家人也没有觉得。后来在一个小区当保安，慢慢的聚起了一帮兄弟，好不容易认了一个大哥，大哥很快就死了，于六指没能趁机上位，又成了在外漂泊的孤魂野鬼。 也就是这个时候他认识了潘慧，这个对他不离不弃教会他在大城市中生存哲学的女人，是真正让他能从一个小混子爬上大哥的试金石。 再后来就是认识那个可以让人少奋斗三十年的女人，凭借脑子长相还有一点点阴险手段，于六指没有打开那个正被负心汉伤透了的女人的心扉，但是成功的掰开了她的腿，凭借大山里面撵山跳练出来的体力，他在另一个层面彻底征服了那个女人，顶着那个家族所有人反对的压力入赘。 再一后，荣创集团在渡城寻找能办事的人，于六指的事业才算走上了正轨。 他没有什么大野心，也没有什么大能力，一辈子的好事坏事做到现在他觉得足够多了，老了喝一杯酒，已经足够和儿女吹嘘一下，或者和三五老友一起钓钓鱼散散心，他已经规划好了要用十年时间围着华夏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转一圈。 带着潘慧，而不是那个他并不爱的老婆。 他年少时从答应过那个吃货女人，一路吃到国境线，只不过那个时候两个人都没有钱所以最终没有成行。 只不过因为陆欢的横空出世，于六指答应的事情再一次的没有出游成功，也许是争一口气也许是不想看到一个年轻人那么光明万丈的崛起，他并不想轻易的就把自己拥有的东西交出来，他想守住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挥一挥衣袖洒然而去，而不是被人用匕首顶着脖子黯然隐退。 所以他执着的想要赢一场，却是越输越多。 陆欢和高选的赌约，是于六指最后能拿回乱世佳人的机会，他动用自己能用的一切资源，甚至当魏云月和高彩良砸钱的时候，他觉得陆欢已经输定了。 所以他才会化妆混入烽火酒吧，他还是改不了那个炫耀的性格，想看看被打败那个人失望沮丧的眼神，结果没有想到最后徐志强宣布的数字，却是高选输了。 没有看到自己想看的画面，为了这件事付出了太多的于六指整个人都呆住了，想起走的时候酒吧已经没有多少人了，他浑不知自己的背影已经落入了陆欢的眼睛里。 这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罗安也注意到了他，和笔记本里面已经存储起来的人物建模数据库一对比，通过细节判断一下子确认了于六指的身份。 他还不知道危险已经到了，晃晃悠悠的走进了一条小巷子，感觉到了初秋夜晚的寒冷，下意识的收紧了衣服。 他没有急于回家，关了手机漫无目的不知道走向哪里。 夜市路边有不少卖夜宵的小摊子，他想起第一次杀完人后躲在城市在厂子里面打工的时候，他只做晚班，因为怕遇到不该遇到的人，下班回宿舍的路上就经常对这些味道诱人的路边摊流口水，可是他没钱，只有在发工资的时候才敢买上十块钱羊肉串。 那个时候羊肉串还是一钱块一串，四十块瘦的十块肥肉，现在想起来都是口水。 “十串羊肉串。”于六指走到了摊子前，随意的道。 “二十五。”老板淡然的道。 于六指一摸口袋，表情有些僵硬，这些年一出门前呼后拥，他早就不需要自己买什么东西了，身上一般情况下也想不起来带钱了。 这之前他绝对不会想到自己越混越回去，会有一天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只能换一幅墨阳走在大街上的地步。 “能刷卡吗？”于六指有些尴尬的问道。 “老板您找乐呢，我们这个小摊子还刷卡，二十五块钱，您就别费劲了。”老板笑了，觉得这个家伙真幽默。 于六指搓着手，突然感觉到一阵沮丧，一文钱难倒英雄汉，现在二十五块钱，他难道要打电话喊人救场？ 几十年没有的局促让于六指心里空落落的。 这个时候，他一点也不喜欢这个城市，那些繁荣那些吹捧那些说好了生死与共的兄弟，在他最需要的时候给了他最疼的背后一刀。 老婆的家族，在他的利用价值榨干之后，也对这个背景不干净的姑爷百般看不上眼。 他握住左手无名指，把一枚戒指摘了下来。 “老板，白金的，钻石两克拉，你拿去买个几万块，很简单的。” 于六指把戒指塞到了老板手中，由不得老板思考他说的话是真是假，转身就走了。 他嚼着羊肉串，这种他早就看不上的食物让他想起还在上大学的潘慧偷偷从宿舍搬出来，和他一起挤在逼仄出租屋的那段日子。 在他一无所有的时候，只有那个女人在为了他的一点执念不遗余力的四处奔走。 他打开手机，十几条短信，都是潘慧再追问他在哪里，怎么不接电话。 “喂。” 他回了过去，瞬间说接起的电话让他一瞬间失神。 接电话的速度是不是可以证明在乎的程度？ “你跑哪去了，我都找不到你。你知道吗，高选输了，现在他已经要和陆欢一起干了，那个家伙也真是没有什么意思。不过这没关系，我刚刚知道一个消息，荣创王家二公子就要到了。那个家伙没有什么脑子，又蠢又好色，就是一个仗着父辈余荫的二世祖，我觉得利用一下，让他和陆欢对上没有什么难度，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了。” 潘慧的声音少有的兴奋，似乎是想把好消息分享给于六指，让他不会因为高选失利的事情太过于伤心。 于六指耐心的等她讲完，才笑道：“慧慧，我们不想这些事情了，这些年勾心斗角，你也累了，我们四处随便走走，你觉得好吗？” “你，你说什么？”潘慧那边的声音十足惊喜。 “我说，我在渡城呆烦了，现在这些烂事谁也不想理，我们一起去游山玩水，好不好？”于六指吃着羊肉串，一边四处乱走一边挥舞着签子，似乎是回到了那个勾引小女孩然后说大话许诺的少年时光。 “你，愿意和我……”潘慧突然哽咽了。 她等了这个男人多少年？少年时的退让觉得是为了他好，结果只是让两个人都痛苦一生，她也劝过和他放弃这边的一切，可是他又舍不得。 终于，现在他想开了，她所有的等待都有了结果。 “是，慧慧，我忽然不在乎了，反正都是要走的，于六指这个名字就这么黯然的消失，又和轰轰烈烈的走有什么区别？且乐生前一杯酒，何惜身后千载名？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不是爬上了高位，而是遇见了你。” “好，我们这就出发。”潘慧声音没有一丝犹豫。 “公司的钱都不要动。你去我在老城厢的旧房子，灶台地下有一张卡，里面有一百万，你拿了买一些我们两个人路上用的东西，然后开车到火车站，我们不要车子，到了其他城市再搞车子。”于六指思索着道，“这次我们就潇潇洒洒的玩，什么也不要想了。” “好。”潘慧点点头，她忽然听到于六指那边有轰鸣的引擎车，伴随着诡异的铃音。 “对了，银行卡号是你的生……” 铃音响到极处，一切骤然终止。 噗！ 巨大的引擎声中，于六指的头飞上了天空。 腔子向前扑倒，血在墙上洒出一片凄艳梅花。 一辆哈雷戴维森机车划出焦味的刹车印一路停在十米外，举着狼风铃的车手摘下头盔，露出陆欢那张懒洋洋的脸。 “再见了，老家伙！袁若文的仇，现在就差找找那个日木国小鬼子在哪里了。” 刀背轻点，陆欢替于六指合上那双微眯的眼睛。 车太快，刀太快，于六指脸上的甜蜜笑容还没有来得及消散，就已滚落于地。 陆欢掉转车头，宽阔的轮胎碾过传出潘慧焦急声音的手机。 一地碎片。 这片江湖，有几个能善终？ 于六指的年代，结束。 会为他哭泣的人，一只手算得过来么？ 回到酒吧，陆欢把车换给了黄江臣，提着没有沾上一滴血的狼风铃上了楼，高选他们还等着他继续商量两家酒吧此后的经营策略。 之前倒的醒酒茶，还有一丝温热。 194 他的专注（第四更！） 因为于六指都不知道自己想要去往哪里，所以陆欢骑着黄江臣新买的大摩托在逼仄扭曲的小巷子里面转了好几圈，最后才找到他的所在. 然后，便是没有任何犹豫的一刀。 陆欢喜欢直接的处理方式，不喜欢废话，他知道这个世界上所有人可恨的背面一定是可怜，但是他不会因为那一点可怜就原谅任何人。 在他世界里面，没有妥协，恨就是恨，必须要拳头到肉才能痛苦；爱就是爱，必须要奉献一切才能值得。他看到于六指的时候只有恨从心头起，他在那一秒想了什么答应了什么悔改了什么，和陆欢有任何关系吗？ 没有，这就是陆欢不问一个字，干净利落借车速枭首的原因。 留下于六指的尸体，就是想给渡城那些仍然心存侥幸想从他这里占便宜的家伙看看。他相信他就是处理的再干净那些人也能判断出这是陆欢干的，毕竟怀疑一个人和警方抓捕一个人，不需要证据，只需要看不顺眼就够了。 而陆欢努力做到的，就是别人想看不顺眼自己，都需要提前估计一下够不够资格。 但是有两种人在事情时是不会计较任何代价的，一种是为爱冲昏了头，一种就是被恨蒙了眼。 潘慧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前者还是后者，刚刚上一秒她还为等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幸福消息差点流泪，下一秒就听到陆欢和于六指最后的告别，已经早就干涸的眼睛不受控制地留下来。 此刻，她真的分不清心里没有消散的爱和没有积蓄到顶点的恨，哪一个能让天平撬起来。 但她很清楚一点。 “陆欢，你必须死。” 潘慧对着只有一片忙音的手机，知道那个让自己期待的号码，再也不会响起。 这个将人心都算计透的女人，已经开始一场不计代价也要埋葬陆欢的行动。 …… …… 一中心医院某间和其他楼层都隔离的特殊病房，汪翰流惊讶的看着手里的检查单，不敢置信的道：“想不到你的身体竟然恢复的这么快，现在你右臂的力量和反应都比左臂强出百分之三十，这样的恢复能力，在我见过的病人里面你是独一份。” 他对面的，是坐在病床上的大滕六兵卫。这间病房自从他住进来之后，已经搬走了一切东西，只有一张床，漆成白色的房间显得无比空旷。 唯一让这里显得不那么空旷的是大滕六兵卫和他一直凝视的刀。 一般人在这样的房间里面时间长了一定会崩溃的，人都是需要外界事物来确立自己存在的。 就好像一个没有参考系的点是永远找不到在哪，人的灵魂也一样，必须要有所依托的事物才能给自己提供安全感。 而大滕六兵卫此时的境界，是远超一般人的，他只要握着手里的那把刀，就可以什么都不需要，只要挥动这把刀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有力量就足够了。 汪翰流来看他的这些天，他不是在凝视这把刀，就是提着它一遍遍重复拔刀和下臂的动作，见到连顽童都能做出来的动作在速度快到令人咋舌之后，那种可怕的破空声让汪翰流这个外行都可以猜测到大滕六兵卫赋予这个动作的可怕杀伤力。 “因为他的专注吗？” 作为这些天唯一能看到他的人，汪翰流非常为大滕六兵卫的精神所感动，他已经为了武道奉献了一切。汪翰流只能看到他对着刀发呆，可是每一次发呆之后，他就能感觉他的刀好像真的要比以前快上几分。 “你现在的刀，比受伤之前如何了？”汪翰流试探着问道。 “更快一些，而且，更稳了。”大滕六兵卫举着刀，试着让它一直平着自己鼻尖，然后维持着这个动作不懂了。 因为刀身狭长，所以握着刀柄想把刀放平不打斜还是很需要力气的，现在大滕六兵卫就是一直维持着这个动作，刀尖都没有一丝颤抖。 这就是他说自己的进步，更快，更稳，这也代表着他的手臂恢复的很好，没有在这方面拖累他。 这是非常困难和难以想象的过程，一个体育渣胖子把一百米的速度从二十秒练到十九秒也许只需要咬一咬牙，但是世界冠军想要超过世界纪录0.01秒，却是可能一辈子都做不到的事情。 大滕六兵卫此时在做的事情就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汪翰流看着他听自己说话，却仍然自顾自的看着刀，一会好像看够了，猛地跳下了床，开始简单的挥刀动作，标准刻板的好像才开始练习这些基础的学前儿童。 汪翰流看得无聊了，继续着后续的检查项目。 他只觉得大滕六兵卫做的事情简单，他并不清楚，这个小个子男人以前也是天才一级别的人物，任何武功招式看一遍都能记得七七八八。 所以大滕六兵卫从小到大各种杀招练了半天，随便使出几招都可以被其他门派的普通弟子羡慕半天。可让他怨恨的是，他师父却一直不肯将镇派的衣钵武功传给他，以致心生怨恨铸成大错，这才有了后来叛逃出师门的事情。 此次受伤，他想要通过练习恢复身体，尝试了几次后，他才发现那些最基础的招式，对恢复身体的效果最好，受伤的手臂也能得到锻炼。 那些基础的动作，蕴含着复杂的养生道理，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这些玄之又玄的东西大滕六兵卫不懂，他只是通过自己尝试找到了可以锻炼手臂肌肉的动作，然后一直在坚持练习。 连大滕六兵卫的师祖有意忽略一点，就是日木国武术本来就是传自华夏，不过他们不愿意承认而已，但是很多东西是怎么也洗不掉的。 比如现在大滕六兵卫钻研的基本动作，做一遍下来几乎身体上所有的肌肉都运动到了，想要针对一个部位，那么可以只重复那一个动作，让大滕六兵卫惊呼神奇。 但是他如果对华夏无数有所了解，就会发现他练习的这些东西华夏的武术中一直存在，而且更为全面和系统的本身就分为练法和打法。 练法就是日常训练的招式，类似于大滕六兵卫现在在重新学习的基础招式，打法就是大滕六兵卫以前热衷的复杂招式，招招都是伤人技、杀人技。 其实还有演法，习武之人为了好看演示给帝王家的招式。 依稀想明白这些道理之后，大滕六兵卫才发现好像忽略一些最基本动作的练习，尝试做的都是非常复杂的致胜招式，早已给身体造成了极大的伤害。也就是这个时候，他才体会到师父的苦心，是希望他能静下心来体悟剑道的真谛，否则一辈子也没有叩问剑圣之道的可能。 汪翰流替大滕六兵卫彻底的完成了一遍查体：“以你的身体，现在可以出院了。” 大滕六兵卫点点头，抱起刀就走下了床，同时缓缓问道：“陆欢喜欢的那个女医生，也是在这家医院吧？你知道她在哪个科室吗？” “你想做什么？”汪翰流紧张地反问，他一下子就知道大滕六兵卫说的是杜绮芳。 “任何人，都有必须自己面对的事情，为了一个人，可以不顾自己的安危。”大滕六兵卫沉重的道，“我看到出陆欢对那个女医生的感情，我不可能一个人对抗陆欢和他身边那些喽啰，我必须营造一个对自己有利的局面，你明白的吧？” 汪翰流沉默了一会，竟然重重一点头：“我会告诉你那个女医生的科室，可要她经常活动的地方。” “真的？我能感觉到，你好像喜欢那个女医生。”大滕六兵卫虽然个子矮小，这个时候却好像在俯视着汪翰流。 “我得不到的，就让她毁灭的吧！”汪翰流哑着嗓子道。 大滕六兵卫感觉到了汪翰流心中的不甘，抱刀的手不自觉抖了一下，眼里的鄙视更胜。 纵容自己占有欲的喜欢，是真的喜欢吗？大滕六兵卫很厌恶这样的情绪。 “对了，于六指死了，是陆欢亲自动的手，你出去之后最好小心一点，那个家伙经过这一仗之后，在渡城的影响力空前强大，薛凡凡的不少手下，都在思考着站队的问题。” 汪翰流虽然一直在医疗系统里面发展，把自己听到的消息义务提供给这个并不喜欢他的“盟友”，“现在你老板现在也回日木国了，为了万全，我可以给你介绍几个……” “不必了。”大滕六兵卫冷笑着打断了他，“武士的复仇，不需要支那狗的参与。” “你！”汪翰流听到支那狗带着侮辱性的称呼，脸上闪过怒色，不过看到大滕六兵卫手中的刀，他却是敢怒不敢言，深吸一口气，尽量平静的把大滕六兵卫想知道的东西告诉了他。 十二点三十七分，穿着病号服和拖鞋的大滕六兵卫出现在了病房和食堂之间的走廊上。 十二点五十分，在混乱的人群中他转到了内科病房，因为是开放接待的时间，没有人多问他一句。 一点三分，往医生办公室方向前进的大滕六兵卫听到了杜绮芳说话的声音，抬起头，和几个结束了上午工作准备去吃饭的年轻医生面对面。 刀光迸现，红纹密布。 一点七分，大滕六兵卫把捆得严严实实的杜绮芳扔到了汪翰流帮他搞到的一辆吉普后座上，点火向郊区驶去。 “陆欢，想看到你女人的话，一个人来见东郊大无缝钢管厂见我。” 说罢，大滕六兵卫把手机碾了个粉碎，引擎轰鸣，迅速离开了一中心医院。 195 欲语还休（第五更！） 渡城滨海国际机场，vip候机室. 陆欢和唐可儿各自品着一杯香茗，明天唐可儿就要去香港宣传预热自己的新专辑，法尔锕工作室的所有成员已经先走一步，唐可儿因为帮陆欢的缘故一直滞留在渡城，公司那边已经要疯了，现在要这个家伙亲自送自己来机场，也是理所应当的。 等机的当儿，唐可儿有些得意的扬起皓腕上的翠绿镯子，几次在陆欢眼前闪过，陆欢才反应过来这个小妮子是在向自己炫耀。 琢磨一下，他就一笑：“刘老爷子收下你送的鼻烟壶了吗？” “他收下了，而且很喜欢。”唐可儿笑得异常明媚。 “所以他把这个镯子送给了你。” 陆欢微微侧过脸，有些不敢看她眼里动人的光芒。经过他的妙手调养，唐可儿不光没有因为受伤玉容有损，而且还因为吃多了陆欢珍藏的极品药材，皮肤变得更加水灵，加上心情轻松，整个人都焕发出不可逼视的光彩。 “不是送，是还，是还给我的！” 唐可儿骄傲地道，“这个镯子是爷爷还是游击队长的时候，抢了一个大宅子，宅子里面住了两个水灵丫头和一个老太监，这个东西，很可能是皇宫里面的。后来，爷爷就是用这个镯子追到了官家小姐的奶奶。奶奶生前就说要送给我的，可是她死后，爷爷一直藏着，这次肯把它还给我，说明他是真的原谅我了。” 唐可儿一点也不意外陆欢能猜出这镯子的由来，她能感觉出这刘征毅青见她，和陆欢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不过她懒得多想，只是目光中充满了感激。 上午唐可儿在陆欢的鼓励下走进了那个很久没有进去的老宅子，把陆欢替她准备的鼻烟壶送给了刘征毅老爷子。老爷子看了半天，把东西让左龙收下了。 知道唐可儿今天就要飞香港，罕见的没有阴阳怪气的说什么把自己都卖给了公司之类的话，而是叮嘱她好好唱歌，好好演戏，别丢了刘家人的脸。 唐可儿知道爷爷一生脾气又臭又硬，说不出体贴人的话，这些年甚至可以一句话都不和离家出走的她说，这样几句话，已经让唐可儿高兴坏了，兴高采烈的别过了老爷子，这才赶往机场。 她至今记得刚刚北漂的时候，在帝都的演艺学校生活很苦，她身体柔韧性不好，班上的同学都没有问题，只有她下腰下不去，被老师叫做“长僵七号”。她也赌了一口气，只想着千万不能被赶出学校，经常晚上关着灯借着月光和星光在教到练习。 因为如果开灯的话，老师发现她没有按时休息，会骂得更狠的。就这样白天上课晚上给自己偷偷加课，唐可儿心里的情绪有一天突然就爆发了出来，她打电话回家，刘征毅接起，她一个字也说不出就是对着把自己赶出家门的老人嚎啕大哭。 刘征毅也不说话，也不安慰，就是沉默的听着她哭，哭够了，或者累了，挂断电话。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阵，唐可儿崭露头角，一切顺风顺水的忙起来就没有功夫再给爷爷打电话了。直到这些年岁数大一些，忽然明白爷爷那些年平稳的呼吸声，是她能熬过那段艰苦岁月的原动力之一。 可是这些年她几次去老宅子看爷爷，刘征毅都不见他，见了也没有几句好话，送的东西全都丢了出来，她也就不敢去了。 这次陆欢鼓励她再去见爷爷，本来她想着如果他再不理自己，再见面就是老人家葬礼上磕头了，可是谁知道老人家竟然接纳了她，让她欣喜若狂。 唐可儿并不知道赌约最后一天，刘征毅就被陆欢请来听她唱歌，从出现时间到她唱的歌曲都让陆欢煞费苦心，不知道做了多少安排，这里面的辛苦没有必要告诉她，老人家那些骄傲固执，也没有必要和唐可儿说明白。 刘征毅的想法其实就是面子，老一辈唯有读书高的想法根深蒂固，就是种地的都要比唱歌地位高，在他看来明星就是讨好别人的伶人，在金钱的诱惑下表现出最恶心的嘴脸。 烽火酒吧里面，刘征毅听到孙女唱出《北凉歌》，才知道原来明星也不是演唱那些你情我爱的靡靡之音，也可以有让人心境澎湃的杀伐战歌，让人感受到华夏民族的博大浩瀚。 那个时候，刘征毅才真正接纳了唐可儿的事业，也终于找到了理由原谅他早就想唤回家里的孙女。 有的时候很无谓的骄傲，却能让人一世分离，只希望放下矜持的那一天，谁都不会后悔何必当初。 现在的时间还早，唐可儿虽然忙碌，但刘征毅也身体硬朗，爷孙两代人还能享受天伦之乐，如果唐可儿肯的话就是看到第四代也没有什么悬念。 所以这件事唐可儿感激陆欢，就是刘征毅也同样感激她。老爷子已经让左虎带话，要陆欢有机会去家里坐坐。 看左虎的表情，陆欢估摸着到时候少不了自己的好处。 唐可儿则带着一点小小怨气的噬咬着杯壁。说过了开心的事情，唐可儿的情绪又有些低落下去。也许是因为就是渡城人，家乡在心目中自然是不一样的分量，唐可儿总觉得渡城是一个刚刚好的城市。 虽然是大都市，却比北上广深还有香港生活节奏都要慢上许多，也不会是小城镇，还能享受一下高考轻松的福利和京东快递当日即达的便利。虽然不是千年历史名城，却也有自己六百年的沉淀底蕴，鼓楼炮台铃铛阁也各有各的历史故事。虽然没有什么特别出名的菜系，但是渡城人好吃，传承几代手艺的小吃不可胜数，在老城里经常看见彻夜排队等一份煎饼果子的盛况。 唐可儿喜欢这个城市，不过再百般不舍这边轻松愉快的生活，她现在也不得不赶去那边配合活动了。 唐可儿颇为不雅观的动作让陆欢哑然失笑，要是有记者在混进来此时这副让人无限怜爱的孩子气动作一定可以成为杂志封面，标题就是《唐可儿疑受虐待，表情楚楚可怜》。 陆欢带着一点宠溺情绪的揉着她的小脑袋，佯怒道：“我可知道苏姐已经把你的时间表砍了一半下去，现在的你时间一定也不紧张，我可不会同情你的。” “就是不紧张也还是忙啊，这样时间表和人家的理解境界，差了十万八千里。”唐可儿小郁闷的摇摇头，养病久了，实在是不想回到工作中去。 “哦？你理想的时间表是什么样子的？”陆欢好奇的问道。 唐可儿贼贼的笑了起来，振臂对着天花板大呼：“我理想的时间表，就是没有时间表，天天把上午睡过去，剩下的时间想做什么做什么喽！” 陆欢一愣，随即也禁不住大笑起来。唐可儿刚出道的评价是“幸运”，少女初长成时是“花瓶”，事业巅峰时期则是“勤奋”，当然现在已经成为天后级别人物已经没有人再在背后说三道四，只能承认唐可儿的实力。 而这么一个远比常人努力好几倍的大明星，心底竟然是如此懒惰的小愿望，实在是陆欢惊讶。不过他也不意外，物极必反，懒人也会在需要的时候爆发出一直强大动力，带着一种“早点把这些烂事都搞定我以后就不用再努力了”的想法一路向前。 人的欲望总是无止境的，小时候感觉差几毛钱，上小学的时候差几块钱，上了中学想买点什么差几十块，大学的时候有了女朋友发现差几百块，到了社会上发现总是要差几万块。其实我们的能力是在提升，但是总也赶不上我们欲望成长的速度，一辈子就是这么不满足的过来了，最后发现这一生都是过得乱七八糟。 一方面是自己，另一方面是有太多人对自己好到无以为报，这个时候就会感觉到被拖进一个越来越沉重的泥沼，活动空间越来越小，呼吸越来越困难，留给自己的时间也越来越少。 两个人没心没肺的笑了好半天，直到引来了服务员异样的目光才停了下来。唐可儿整理了一下乱了的头发，微笑道：“不过还好啦，在你的帮助下我重新找到了一个事业和生活的新平衡点，那就是重塑明星形象为一个真实的自己，终于不用一直追着我心中那个完美的唐可儿一直跑啊跑，累死，受不了。” “所以，怎么感谢我呢？”陆欢笑吟吟的看着她。 “感谢你？我帮你的还少吗？你真的是贪心呢！”唐可儿忍不住嗔道，想了一下，低着头小声道，“你站起来。” “怎么了？” “你站起来就是了。”唐可儿坚持。 陆欢有些茫然的站起来，唐可儿一下子抱住了他。 “呐，给你一个爱的拥抱，当然，是闺蜜之间那种爱啊，你这个gay。” 唐可儿目光闪烁，再好的演技也没有藏住脸上的一团红霞。 陆欢大怒，却突然发现唐可儿眸子中情绪不太对。 生活中演戏，和生活就是一部戏，看似差别不大，但是对于里面的角色来说却是不一样的心理压力，只不过已经决定做真正自己的唐可儿，此时是说的真话还是在念台词，连她自己都不清楚。 突然陆欢的手里响了起来，唐可儿突然惊醒过来似的松开了他。 一个没有存过的陌生号码，陆欢迟疑一下接起，传出来大滕六兵卫黯哑的声音：“陆欢，想看到你女人的话，一个人来见东郊大无缝钢管厂见我。” 瞬间断掉。 196 掌握（第六更） 候机室很安静，唐可儿和陆欢的距离很近，电话里面的声音很清晰的传了出来. 听到了电话里面大滕六兵卫说的内容，唐可儿也是大惊失色。她听说这个日木国凶人的名声，却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做出劫持人质这么下作的事情。 “陆欢，我们快报警吧。” “不用。” 陆欢嘴角突然样子一个冷意十足弧度，每一个字都好像从西伯利亚吹来般的凛冽，“很遗憾不能送你上飞机了。” “没关系的。”唐可儿道，“你快走吧，多加小心！” 她很意外的发现陆欢只是对不能送她上飞机感觉到遗憾，此外似乎并没有任何紧张或者慌乱的情绪，镇定的似乎有一点过分，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你也是。” 陆欢点头离去，却又突然回头，深深看了唐可儿一眼。 “怎么了？” “你新歌里有一句，很棒。” “哦？” “小娘子，莫要将，思念爱慕藏在腹。” 陆欢突然走回来一把将唐可儿抱在了怀里，在那张让全世界宅男疯狂的红唇上轻轻一印，然后松手，洒然大步离去。 现在他能左右的只在一中心医院一隅，总有一天他可以在全世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那么便可以面对这世间的一切目光。 唐可儿软绵绵的坐倒在了椅子里，看着这个男人离去的背影，手指抚过自己好像被烙铁烫过一样的红唇，听到广播里面传来了提示登机的提示音，突然两行晶莹的泪水滑了下来：“你，你这个混蛋，人家都要走了，还不能让人家清清爽爽的走。” 是谁种情根，是谁惹相思？男女之间的点点思绪，向来可没有一厢情愿的事情。 …… …… “姐夫，大滕六兵卫的动向已经掌握了，我分析出来他的可能目的地已经发到了你的车载导航里面，我们的人也提前赶到了那边。” 罗安打字的速度比说话更快，日常交流的时候，往往喜欢没有任何预兆的出现在某一个突然亮起的屏幕上。 他的这一声姐夫，是随着杜十一喊的。 这部陆欢才回来车上，就在车载导航上看到了罗安留的消息，果然一个目的地已经高亮标了出来。 “你把录像都留好了吧？”陆欢点火着车，动作虽然快但总是显得从容不迫，渡城机场就坐落在东郊，距离大无缝钢管公司的距离并不算太远，路况好的话只需要一刻钟。 “姐夫你放心吧，汪翰流勾结外国人砍伤医生，这种垃圾我是不会让他好过的，现在警方已经介入医院调查，证据我也给您留好了，看他们如何开脱。”罗安的声音透出对汪翰流的深恶痛绝，这个小家伙是绝对的愤青，非常痛恨对于曾经侵略华夏的日木国人，不过他更恨帮着日木国害自己华夏人的汉奸！ “那就好，我尽快赶过去，你们帮着我防止大滕六兵卫逃跑就可以了。”陆欢洒然一笑。 “没有问题，协调的任务您就放心交给我吧。”罗安大包大揽的担当起了通讯员的任务，现在拥有着军方超级计算机“白起”5%资源的他，可以从容完成三十人以下特种部队的渗透作战指挥任务，今天这样的场面简直就是小case。 “对了，十一说了，你要是伤到苏瑾一根毫毛，你以后就别想爬上他姐姐的床了，他要天天抱着姐姐睡觉。” 最后，屏幕上闪现了这么一行字。 “这小子，还真是够狠啊。”陆欢看到了这孩子气的威胁，只能苦笑，如果他真的要天天抱着杜绮芳睡觉，杜绮芳还真不舍得拒绝。 不过，他会让大滕六兵卫伤到自己身边的人吗？ 陆欢猛踩油门，这辆被张宝强请修车铺高手改装过的奥迪a4远比它平时的外表野兽，很快车速就已经超过了这条公路限制的八十公里，在路况并不清净还有大量大型工程车辆的情况下一路飙上了一百六。 感受着车外急速抽离倒退的风景，陆欢感觉到了一种自由的畅快，这种速度感刺激得他血液沸腾。 他觉得，解决大滕六兵卫后应该买一辆跑车给自己作为这些日子努力的奖赏，最差，也要买一辆黄江臣的哈雷戴维森，那种车才是男人应该开的，奥迪a系列稳重大方的外观始终有一种沉沉暮气，不是陆欢喜欢的外形。 搞定了高选和于六指，他在渡城的地位也更上了一层台阶，不用在这些方面继续低调了。 一路视交规为无物的蛮横超车，陆欢只花了十分钟就赶到了罗安标出的位置。这是一个废弃的车间，四周废弃的钢材堆成了小山把这里包围了起来。 如果不是开进来，根本看不到里面，也把外面的骚乱纷扰全都挡住了，远处轰鸣刺耳的压轧钢板声，到了这里都小了很多。 在繁忙的大工厂外围，这个车间仿如隔离出了一块清幽的世外桃源。 只不过这片桃源没有桃树，只有狰狞突兀的钢筋铁杈横七竖八的支出，暗红色的铁锈好像没有干涸的血迹。 “真是适合生死对战的地方，这里打得再热闹，外面也不知道。”陆欢环视四周，简直无法想象大滕六兵卫一个日木人，是如何在渡城找到这么一个好地方的。 他左手提着一个狭长的布袋走出来车，挑了一根格外粗壮的钢板，右手一拉，整个人翻到了上面，盯着废铁围出来的一条狭长小路。 陆欢来得太快，酒吧那边的排出的人还在路上，而大滕六兵卫因为是从市区赶过来的，竟然也还在后面。 随着越来越慢的呼吸，陆欢的精神也宁定下心来，心脏缓缓跳动就像冬眠的动物，整个人和四周环境融为一体，如果不仔细看的话，根本看不到这上面还坐着一个人。 而他的五感却一点一点敏锐起来，闭上眼睛，四面八方的声音和味道不断刺激着他。 在一直源源不断的生产噪音中，一个疯狂野蛮的越野车引擎着被他分辨了出来，和他所在的地方越来越近，陆欢的嘴角终于扬起。 低头看了一眼手机，代表着酒吧众人的蓝点已经到了附近。他拉开了那个狭长布袋，把里面的狼风铃抽了出来，然后猛地站了起来，正对上从远处驶来的那辆吉普。 刺耳的刹车声，陆欢看到了大滕六兵卫骤然缩小的瞳孔和一闪而没的惊骇表情。 真正的武士，并不会因为意外影响战斗，这一点恐怕就是齐永志需要时间历练和学习的最大问题。 “你和汪翰流合伙算计我？”大滕六兵卫茫然自问，马上就摇头否定了自己的判断，“不对，你们要是合伙，就不会让自己的女人置于危险，早就可以收拾我了，那么……” 他突然意识到了危险，全身汗毛倒竖，曾经救了她无数次的直接让他一脚踹开了车门，整个人在车座上一倒，平射的箭一样窜了出去。 但还是晚了，一道乌光从后座上射出直中大滕六兵卫的肩膀，杜绮芳身上的绳子好像蛇蜕皮一样散落在地上，蹲立于车座上。 草原上雌豹扑击羚羊的准备姿势，也不过如此。 “汪翰流这个王八蛋，不是说姓杜的娘们儿不会武功吗？” 大滕六兵卫向着远离陆欢的反方向疾退，恨声大叫，陆欢站在钢板上淡然不动，只是笑道：“苏瑾，你恢复的不错，那本望月秘藏上记载的易容术和脱困术，倒还真是有效。” “确实很有意思，这些小鬼子在歪门邪道上，确实也有些门道。” “杜绮芳”对陆欢点点头，在自己脸上摸索一阵抠下了一层极薄的膜来，赫然就是苏瑾！ 杜绮芳确实不会武功，但是苏瑾作为杜十一的贴身护卫，自小就是杜家大力培养的高手。之前在酒吧保护杜十一受伤昏迷，她感觉到自己的战斗力不足，一直想寻找补足自身的方法。 烽火酒吧门前的那场混战中，陆欢后来从那个女忍者尸体中翻出了一本《望月秘藏》。陆欢看了一下，发现这秘籍上记载的**很适合苏瑾，于是就指点她开始修习，果然不出他所料，短短时间苏瑾就把上面的很多秘法融会贯通。 大滕六兵卫听到两个人的对话，顿时就走不动了，回过头来恼怒的问道：“支那狗，你们竟然偷了阿雪的望月秘藏！” 伊贺雪一直被追杀，就是因为她偷走了家族的这本望月秘藏，结果还没有修习就死在陆欢手里，她视若性命的秘籍却被敌人的一个女人修习。 陆欢不屑的一笑：“什么叫偷？你们这些小鬼子当年的功夫，才是从我们华夏偷学去的，现在物归原主，你们还有意见？这本望月秘藏在你们手里这么久，那个笨女人也没有修习，就是因为看不懂吧？那么谁偷谁的，一目了然吧？” 大滕六兵卫愤怒如狂，可是一个陆欢他就不能保证必胜，再加上那个易容的神秘女子在旁，他今天绝对讨不到好去。 “陆欢，有本事，就和我一对一拼个你死我活！” 大滕六兵卫的大喊。 “一对一？那个年代过去了，现在的你已经不配我出手了。” 陆欢摇摇头，扬声道，“齐永志，如果这次你再不敢出手，以后你就在烽火酒吧扫厕所吧！” “陆哥，我……我一定不会再退缩了！” 齐永志一步一步走进了车间，尽力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可是声音还是止不住的颤抖。 不过他还是扬起了头，对上了做好了困兽犹斗准备的大滕六兵卫！ 197 可以做兄弟吒? “手下败将，不要当我的路，否则把你切成肉馅！” 大滕六兵卫手按了刀柄，小小的个子似乎突然之间就高大了起来。 这就是他的剑道，甚至可以说是在受伤恢复这些日子之中更进了一层的剑道，虽然没有拨刀，但是现在他整个人都仿佛和刀融为一体，那些最基本的招式，让他整个人不再浮躁，精气神也就集合在了一点…… 即将挥刀斩断的那一个点！ 这个时候的大滕六兵卫气势凝炼，距离一流高手的境界，已经只差一线！ 齐永志本来就是类似战斗恐惧综合征的毛病，在面对强大对手的时候会忍不住想要逃跑，上次大滕六兵卫就是针对齐永志这一点让他在关键时刻退缩，这才获得了可以偷袭陆欢的机会，这一次他故技重施，就是不想再这种没有战斗决心的菜鸟对手身上浪费时间。 他只想报仇，不想把命葬送在这里，再获得可以杀死陆欢的机会之前，他都不想死。 除非舍弃自己一条命，可以把陆欢也拖进地狱！ “快，让，开！” 大滕六兵卫目眦如裂，一字一顿的喝道，可怕的杀气在空中纵横来去，整个人重心下移已经到了出手的边缘，石破天惊的一击随时可能把齐永志砍成两段。 “我……我……” 齐永志嘴唇又开始颤抖，在他的眼中，曾经把他吓退过一次的大滕六兵卫仿如高达百丈的神祗，随着他的气势提升，他的身材越来越高，给齐永志造成的压迫也越来越可怕，他的脚不由自主的抖起来，马上就要转身逃跑！ 叮，叮，叮…… 齐永志几乎听到了自己牙齿相撞的声音。 “垃圾……快滚开，不敢战斗就不要丢人现眼了！” 大滕六兵卫桀桀怪笑，左脚前踏一步，握刀的右手到了一个更好使力的位置，只要手臂顺着身体自然的弧度一扬起，齐永志年轻的生命就会结束。 “齐永志，接刀！” 陆欢突然一声大喊，用力一挥，手里的狼风铃划破长空发出它催魂的铃音。 熟悉的声音，让大滕六兵卫有那么一瞬间的走神，忍不住就向自己的曾经的爱刀看过去。 “我……我……我再也不会逃跑！” 就在他分神的一瞬间，一直被大滕六兵卫气势压制的齐永志终于能喘一口气，突然一咬牙大吼起来，迎着大滕六兵卫上前一步，先一步握住了狼风铃的刀柄！ 他横刀立马，明明双腿都在颤抖，可是上半身却没有一点颤抖的对上了他视为噩梦的大滕六兵卫！ 弹簧压到极限总会反弹，流淌在心里的火，在找到缝隙的时候也会以滔天之势宣泄而出！ 大滕六兵卫气势牵动，回过神来的时候一刀已经在气势稍败的时候自然挥出，齐永志举着刀，划出一道最短最直接的轨迹挡住了大滕六兵卫这一刀。 火花崩现，瞬间大滕六兵卫的刀上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缺口，毕竟他的刀只是汪翰流替他临时寻来的，自然禁不起可以列入名刀之林的狼风铃全力一击。 大滕六兵卫惊恐的发现，齐永志用的招数和他出奇相象，不是他以前那些反复的招式，而是他这几天返璞归真，一直在尝试那些技法，却发现齐永志的一招一式，却和他的功夫出自同源。 这些天他在一中心医院养生，其实一举一动都在罗安的监视之下，只不过为了引出汪翰流和王承同和小日木国鬼子勾结的证据，陆欢让罗安只是监视不要打草惊蛇。 不过也正是因为一直隐忍不发，让陆欢得窥日木剑道奥秘，找到了可以让齐永志静心的方法，这才敢再一次把他放出来。 大滕六兵卫有伤在先，而齐永志战胜了心底的胆怯，又占了武器上的便宜，可以说一瞬间爆发的战斗力直接就把大滕六兵卫压制住了。 他的心中，燃烧的火焰不比任何人温度低，只不过是成长的经历限制住了他，这个时候终于战胜自己，在刀与刀的碰撞中，忍受着大滕六兵卫一浪又一浪的杀气，他必须把自己气势也提到极限，才能发挥出全力！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大滕六兵卫就是齐永志最好的磨刀石！ 齐永志想了无数方法也不能解决的胆怯，在再一次遇到大滕六兵卫终于蜕变成了勇敢，而且在战斗中，自然的学会了控制气势。 气势，其实就是一种决心，一种忘却一切只想战胜眼前人的决绝，在足够专注的时候就可以吓退那些心智不坚或者有愧疚心里的人，把另一个人压制下去，让他不自觉的服从命令。 最常见到气势的是辩论时的辩手，滔滔雄辩看似比谁嗓门大比谁反应快，但是气势也异常重要，只要坚信自己是到对的，那么就是面对怎么的对手都可以发挥出真正的实力，让准备没那么充分的对手感觉到恐惧，然后发挥失常就是最好的办法了。 大滕六兵卫，齐永志，这两个男人的生活其实很像，都是年少时被叫做天才，随着成长渐渐泯然众人的哀伤。只不过大滕六兵卫一生已经定型，而齐永志年纪还轻，经过这一次历练之后，他成长的潜力无法估量。 当！ 一声重响，大滕六兵卫手中的刀再也承受不住一次又一次的撞击，一下子断成了两截，狼风铃响着诡异的脆响，势头不竭，一下子将刀后的大滕六兵卫劈成了两截。 咣的两声大滕六兵卫变成两片碎肉倒在地上，喷涌而出的热血淋了齐永志一头一脸，整个人都洗了一次红色淋浴。 齐永志大口喘气，血液腥甜的味道让他感觉浑身战栗，他不断告诉自己这是别人的血，可是身体里面的力量却还是不要流失，粘稠厚重的感觉让他想死。 “看着你的战果，你现在已经不怕他了，你现在不怕任何人了，血液，是你的战果，你要享受它。” 陆欢走到了齐永志旁边，用推拿替他平息身体内四处奔流的热血，脑门上的不断流出的汗水把大滕六兵卫的血稀释成古怪的颜色，控制着自己不被鲜血自己的发疯比刚刚结束的激烈战斗消耗了更多的力气，让齐永志不得不用狼风铃支撑住自己不要倒下。 他开始试着向用陆欢说的方法享受血液在身上的感觉，那种粘稠腥甜让他几乎发狂。 “也许，你可以试着舔一下，这是胜利者的殊荣。”陆欢声音低沉，带着催眠暗示的指令暗示。 “我是胜利者，我要享受这种殊荣。” 齐永志重复了一遍，顺从的伸出了舌头舔了一下嘴唇边的血液，突然整个人像虾米一样弓起，激烈的呕吐起来。 “陆哥，我打晕他可好？” 苏瑾不忍的问道，陆欢这个样子折腾齐永志，实在是让她有些看不下去。 “你想他一辈子做一个懦夫，就把他打晕了吧。”陆欢冷冷的道，让苏瑾不敢再冒然插话。 陆欢没有表情的看着齐永志在地上不断翻滚，血液更多的沾在他的身上，他越是感觉到恶心难受，可以这没有办法。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佛陀也说世间没有比苦和戒更让人接近他的东西了。齐永志不可能一辈子都在陆欢和苏瑾的庇护下战斗，今天如果不是陆欢用狼风铃吸引了大滕六兵卫的注意力，很有可能最后就是另一个结果。 为了齐永志的成长，陆欢也不能继续放任他软弱，必须要让他直面这个世界上的风风雨雨，才能真正的成长为以后可以独当一面守护烽火酒吧等场子的一员大将。 是的，陆欢费这么心思让齐永志战胜软弱，就是希望他能挑起守护陆欢手下场子的重任。这个任务张宝强和黄江臣都不行，他们的战斗力是短板，想要镇住场面需要拥有足够战斗力的高手，目前陆欢手底下，也只有齐永志有这个潜力。 陆欢是老板，他还有更多的事情需要做，不可能事必躬亲，一辈子都在酒吧里面负责安全问题。杜绮芳早就告诉他需要借助不同人才的力量完善自己的队伍，因为人无完人，但是通过协调调配，却可能存在完美的团队。 最终极的目标，是为团队培养出一个健全的人才梯队，任何一个关节出问题都有备用的成员补上，就像一台随时可以更换零件的机器，永不停歇的运转下去。 “喝下去，如果你敢吐出来，我就阉了你，一个男人晕血成这样也不当男人了，回家奶孩子好了。” 陆欢从车上拿了一瓶二锅头，倒了两杯举到举到齐永志面前，他头发上滴下的血不断在酒杯中晕开，很快就成了一种凄艳的淡红。 他决定用最极端的方法能让他最后一次尝试。 齐永志浑身颤抖，看着可怕的酒，可是他更怕被人看不起，当做女人！ 他猛地举杯，仰头，饮尽。 胃痉挛翻涌。 齐永志深喝一声，一拳击在自己小腹，整个人疼得弯了跪在地上，但…… 终究是没有吐出来。 “陆哥，我是男人，带把的男人！” 齐永志抬起被刺激得猩红的眼睛，咬牙切齿的道。 陆欢也饮尽血酒，扬天大笑：“男人好，男人，才能做兄弟！” “兄弟吗？” 齐永志重复一遍，然后重重点头，“兄弟！” 198 小人还是小人（第八更！） 齐永志被陆欢折腾的几乎虚脱，总算被允许由苏瑾带他回去洗个澡，然后好好睡一觉. 黄江臣带着一群兄弟赶来时，看到的是沉默饮酒的陆欢和他身边碎成了两片的大滕六兵卫，一地的内脏肠子让很多人当场就吐了出来，他们是在无法想象陆欢可以安然的坐在那里喝酒，连一点不好受的感觉都没有。 “陆哥，这事怎么办？” 黄江臣强忍住胃部的不适，尽量挑着干净的地面走到了陆欢旁边，悄声请示道，阻止了更多人进入这里面。 在这个时代，杀人总不会是乱战时的功勋，虽然现在所有人都是忠心耿耿团结在陆哥中央的架势，但人世沉浮，谁也不可能一辈子顺风顺水，不经历患难熬过来的人，黄江臣说什么也不干信任的。 “凉拌。”陆欢含着酒气吐出两个字，“这地方隐蔽，把人埋了就是，人头发个航空快件到日木国去，叫他们没事不要派人来随便送死。” “寄到日木国哪里？”黄江臣小心翼翼的问道，陆欢此时一身是血，他不知道大滕六兵卫是齐永志杀的，还以为是陆欢下的手，现在陆欢在他眼中就是杀神的代名词，说话做事愈发的赔着小心。 “三菱财阀有什么大楼之类的，寄过去就行了，那么大的财阀传达室总也有大爷之类的，到时候喊岩崎和安来收快递就是了。”陆欢自酌自饮，声音愈发平淡，从容的吩咐这之后事情要怎么办。 大滕六兵卫一死，目前明面上威胁他的人已经没有了，但是渡城那些等着看他笑话的人还是有的，而他刚刚凭烽火创造的销售奇迹，也一定会让无数人眼红。 一天的销售额突破千万，就是卖白粉也就这个水平了。华夏的地下世界可没有墨西哥那么疯狂，目前还没有敢开着装甲车把总理坐驾突突了的，所以这种不犯法但利润无穷的生意，一下子让烽火酒吧和乱世佳人成为这个渡城的传奇。 可是这世界上没有第二个唐可儿，也没有第二个Tmboys，所以陆欢和高选创造的奇迹根本无法复制，两个爆火的场子势必造成了其他酒吧生意下滑，一下子把陆欢恨透的老板更多了。 所以陆欢现在看似可以松一口气，但其实境界却更加危险，给他留下来的缓冲时间越来越少，他可没忘了自己和楚贪狼的约定，是要帮他收复薛凡凡曾经的势力版图，有了一个月积蓄力量，他现在手里的现金流量很可怕，缺的就是人手。 现在陆欢登高一呼一定有很多人相应，所有人都在说他会是第二个薛凡凡，可是陆欢又不需要那些混日子的人手，他需要的是经营，可以把心中规划的蓝图一步步执行出来的高效率团队，这样的人才，不管是哪方面的都是可遇不可求的。 “时间啊时间！”陆欢楠楠自语着又灌了一杯酒，眼睛愈发明亮，“黄江臣，还记得那天的胖子吗？” “您是说天下人间那一位？”黄江臣问道。 “就是他，你们薛老大的那些手下，他还是第一个接触我的，姿态摆的够底。”陆欢沉吟道，“你替我联系一下，有空想和他聊一聊合作的事情。” “陆哥，我不得不提醒您一句，那家伙是天下人间的大老板，从一个卖女孩的小经理做起来的，见什么都是那么低的姿态，背后里最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您必须要提防着他。”黄江臣把自己知道的一些事情都说了出来，一定也不觉得自己是出卖了以前的老东家。 他现在已经立定决心和陆欢干了，薛凡凡的那些手下就只要他自己能镇得住，黄江臣虽然是楚贪狼的嫡系，却也不可能让这些呈现诸侯割据状态的有多少注意，也没有什么交情，报起那个家伙的老底自然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你说的我清楚，我当然早就查过他是什么人，这种人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可能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了。不过嘛，虽然有所图的，但是做一定程度上的合作没有问题，这方面我有分寸，你替我联系，就尽快吧，等休息下几天，我们需要做的事情也会多起来的。” 陆欢现在这些手下也都了解了，大致归类了每个人的性格和擅长的范围，每一个人在他脑海中都是一个独立的文件夹，能力潜力忠诚度都要考察，然后才能找到他们擅长的东西，让所有人都有所发挥有不会觉得被累到，体会到自己对这个集体的重要程度。 黄江臣点头应是，陆欢挥手让他走了。他有些遗憾的想道，如果是张宝强，这个时候一定会追问陆欢他们为什么要忙起来的原因，好提前走出准备安排，带着众人通盘考虑，这是一个用尽自己潜力想在别人前面的年轻人。 而黄江臣不一样，他的世界和野心都不大，也没有走过太远的地方，见过太远的风景，他就是本地不太好也不太坏的小混混，给的工作都会积极认真的完成，但是身上也有各种各样的小毛病，执行能力非常棒，和三教九流都能聊得到一块，这是他的长处，但是他不会想到长远的地方，完成一步就是一步，得过且过，只要能吃饱喝足就感觉人生没有更多追求的小青年一个。 按照现在这个情况，张宝强很快就能独立替陆欢打理好手底下的场子，可是黄江臣就是一辈子给人干活跑腿的命，以后做到了中层领导看起来也不过如此。 这就是人的性格限制，虽然没有到齐永志那么严重，却也限制了一个人的成长到什么地步。 但黄江臣干活还是很可靠的，用最少的人将这个现场搞定，把大滕六兵卫怒目圆睁的不甘头颅装进了盒子里面，然后据因为发往日本。 陆欢开车离开了大无缝，到了一中心医院。从进入医院两个路口就能看点大批的便衣转来转去，陆欢一想就明白过来应该是医院有人被砍的事情被曝光了出来，整个媒体和社会都开始重视这方面的问题。 早些年医患关系是报道热点，妓者和媒体在旁边煽风点火没完没了的挑拨，让医闹也越来越多了起来；结果医患关系越发对立，开始有医生护士被砍伤砍死的，媒体大多沉默了，往往就报道一些国家政策变化之类的。 陆欢回到了医院，在门口就看见了朱丰年神情严肃的走下车，王承同亲自下来接这位公安局长，一个劲的点头哈腰。 “凶手的资料有了没有？那几个受伤的医生，都没事吧？”和前面那些聊天打屁的领导不一样了，朱丰年一下来就问到了正事，也许是因为在警局时间长了，没有什么功夫去想那些人情世故，他说话做事其实算得上很直接的。 “受伤医生生命稳定，他们的伤并不严重，凶手不是为了取他们的性命，不过我的一个弟子失踪了，现在还没有找到，还请警方多多费力了……”王承同听说得意弟子杜绮芳不见了，还是很着急的，他虽然混账，但人心也是肉长的，弟子出了事，朝夕相处那么久，肯定也是挂念的。 而且杜绮芳要是出了事，他也承担不起啊，不说帝都杜家那边的压力，人家把女儿交给他除了事，王承同这个院长恐怕就做到头了，就是那个陆欢小混蛋闹起来，他就足够头疼的。 “凶手呢？相关资料都送到了警方手里没？”朱丰年又问道。 王承同点点头：“已经送到了。我通过录像调查过，行凶的是一个日木国小个子，虽然穿着病号服，但是各大病房都没有他的名字，应该是没有住院。有人见过他前几天来过急诊大厅，似乎是和陆欢有所瓜葛，我们准备控制他以获得更多的线索。” “陆欢？”朱丰年想起这个名字似乎有点耳熟，再一想，想起是慕容飞燕介绍给自己的那个年轻医生。 他看到王承同亮截出来的大滕六兵卫照片，顿时冷笑了起来，这个武力值惊人的日本人他早就已经上报给情报部门，经过调查这人和陆欢没有任何关系，王承同这些话实在是很有诬陷的嫌疑，却不知道朱丰年知道的远比他多。 王承同心下得意，要是趋这个机会把陆欢搞掉，倒也是一石二鸟，可以减少他这个承担院长的不少压力。 “王院长打得好算盘，不过我要和您说，大滕六兵卫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突然一个懒洋洋的声音打断了王承同的美好幻想，只见陆欢拉着杜绮芳的手从外面缓步走进来，一脸不屑的看着王承同，显然正好把王承同向朱丰年诬陷他的话听在耳朵里面。 “绮芳，你没事吧？”王承同看到杜绮芳好好的站在陆欢旁边，呼的一声松了一口气。 “朱局长，导师，我没事，我也能肯定这件事确实是和陆欢没有任何关系。” 杜绮芳对朱丰年和王承同点点头，她之前按照陆欢的安排这几天没有上班，都在准备营养餐厅开业的事情，烽火酒吧的事情告一段落之后那边筹备的也差不多，现在抓紧时间开起来相信就是另一台庞大的吸金机器。 王承同面色不变，苦口婆心的道：“绮芳，知人知面不知心，如果陆欢和凶手没有关系的话，又怎么会知道他的名字呢？” “因为，我看过您一位高徒和那个凶手对话的视频啊。” 陆欢从口袋里面拿出一个U盘放到了朱丰年手里，“朱局长，我建议您调查王承同从二院招来的一位医生，汪翰流，他和这次的事件有脱不开的关系。” 朱丰年接过U盘，惊疑不定的看着这两个人，暗道这个医院事情怎么就如此复杂呢？ 199 证据（第九更！） 这个时候一中心医院是一个颇为戏剧化的场面，一场恶性的恐怖袭医事件之后，身为院长的王承同没有主动承担责任，而是向朱丰年诬陷陆欢，同时建议他抓捕陆欢以获得更多情报。 但是还没有让朱丰年相信，陆欢就把一个U盘交到了朱丰年手里，同时说汪翰流有和这次事件脱不开关系。 这样的变化速度让很多人都感觉到有点跟不上节奏，就是朱丰年这个老刑侦脑子都有点不够用了，这个的恐怖袭击事件不是因为患者不满医生，不是因为家属承担不起医药费，不是有贪心的人想骗点钱花花，里面还关系到了外国人？ 王承同脸色大变，他天天也很忙，知道汪涵流的手恢复之后也没有怎么管这个弟子，他愿意留在自己身边工作也没有多想，而且也能极大增强自己这边的力量，但是对他最近具体做了什么并不清楚。 现在听说汪翰流可能和这次的恶性袭医事件有关，王承同一下子就慌了，如果属实的话那么他身上的责任就更大了，紧张的道：“朱局长，一切事情都是讲证据的，您可不能听这家伙的一面之词啊！” “证据？我当然讲证据了，我给朱局长U盘里面的就是证据。可不是像您一样说怀疑就让人把我抓了的。”陆欢笑呵呵的用刚才听见的事情反驳，王承同脸顿时红得和猴屁股似的，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朱丰年是一个干脆利落的人，他也知道陆欢和那个大滕六兵卫脱不开关系，而那个人也是上级重点盯防的，不过似乎还有人配合着他，而且那个人精通隐匿，派着盯梢他的特工悄无声息的就被人做掉了。 这些特工和忍者这种在黑暗中做了几千年见不得人勾当的职业人士相比，还是差了点道行，还没有查到多少情报就被伊贺雪做掉了，所以大滕六兵卫中间有一段脱离了所有人的视线消失不见，朱丰年虽然紧张他，却也束手无策。 他敢肯定一定是有人配合大滕六兵卫，只不过却不知道具体是哪一方面的实力，这次一出现就是袭击绑架，而且不是漫无目的的破坏吸引注意力，而是有确定目标的袭击内科病房绑架杜绮芳，这里面肯定少不了医院内部人员给他提供情报，所以朱丰年没有急着相信王承同或者是陆欢任何一个人，只是捏着U盘，掂量着道：“里面是什么？” 任两个人说的天花乱坠，最后还是需要让人相信的证据和理由才可以。 “一段视频，一份手术记录，两份查体报告。”陆欢道，一指里面道，“前面办公室就有电脑，朱局长如果着急的话，完全可以在这里打开，我和王院长那个人说的更可信，我相信您自然会有自己的判断。” “没错，我也做了这么多年，不可能连证据都看不懂，是非曲直，我们还是用事实说话比较好。”朱丰年点点头，同意了陆欢的建议，同时狠狠的看了王承同一眼。 这个家伙刚才就是满嘴胡说，陆欢拿出了证据之后还是胡搅蛮缠的浪费时间，也真的够无聊了，这样的人当院长，要不除了这样的事情呢！ 朱丰年没有办法不生气，马上就要国庆了，整个国家都是稳定第一，渡城和帝都这么近，在他的辖区内出了这样的事情，虽然不至于官帽子都保不住，但是各种报告和后续处理措施是少不了的，他女儿还在生病，实在不想处理这种乌七八糟的事情。 王承同被朱丰年狠戾的目光看得心头乱颤，没有反应过来，只是一个劲的赔笑。陆欢咳了一声，提醒道：“王院长，帮我们开一下办公室的门借用电脑，您是怕这U盘里面有什么对您不利的东西，不敢开门吗？” “怎么会，怎么会，我这就给您要钥匙去。” 王承同一脑门子冷汗，赶紧去喊科室主任来开门，陆欢这话用心太险恶了，一句话就把他陷入心虚的地步，他就是再心虚，在这个敏感的时候也不能仉啊，只要朱丰年想看他就得开门啊。 朱丰年哼了一声，对王承同的表现很不满意，这么一个反应迟钝的院长，怪不得负责不好医院的安全工作，岁数大了，反应什么的恐怕就跟不上了吧！ 被朱丰年一吓唬，王承同的办事效率立刻就高了起来，很快就找到了钥匙打开门，把朱丰年和陆欢都让进了房间。 朱丰年手下看了那一份手术报告和两份查体报告，都是一个化名卫六腾的人，可是从一些暴露身体数据的人指标来看，可以看出这个人虽然个子不高，但是身材是非常孔武有力的那种，身体素质好得可怕。 可是搜医院的病历系统，却并没有卫六腾的住院信息，一瞬间朱丰年就出来了里面的味道不一般，这个人和给他做手术的医生汪翰流，有问题！ 那份手术记录是断肢结合，因为申请手术器材需要填写单子，所以才有了这份记录，但是其他的信息都不存在，是孤立出来的信息，只大概写了手术过程。 两份查体报告，一份病人断臂失血，受伤严重，另一份身体素质已经恢复，身体素质堪比顶级的运动员，反应速度尤其可怕，朱丰年都没有见过身体这么强大的人。 “这个卫六腾，就是大滕六兵卫吧？不过是改了一个名字，就以为能瞒天过海了？暴露身份的细节远比脸更明显。”朱丰年冷哼一声，显然对那个汪翰流的手段不觉到不屑一顾，只需要稍用点心都发现里面的不同之处。 “这个，也许只是巧合，巧合呢……”王承同脑门冷汗滚滚而落，他没有想到汪翰流这些日子竟然真的和大滕六兵卫勾结到了一起，看到这份手术记录，他就知道是汪翰流救了大滕六兵卫，然后给他提供杜绮芳的情报。 这个小王八蛋，那可是他的师妹！而且找什么人不好，竟然勾结外国人，还是这种暴力倾向严重的外国人！ 王承同心里大骂，大为感到汪翰流脑力糊涂了，却还是不得不替这个弟子解释。他看向杜绮芳，被自己的师兄害了她可能难受，但是没有想到杜绮芳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冷静的看着这一切，乖巧的靠在陆欢旁边，好像早就知道这一切的样子，并没有任何意外的神色。 王承同几十年如一日的和各种人玩着手段，这方面反应奇快，看到杜绮芳的表情就是一惊，盘算着这事自己的弟子像是早就知道了，只是没有告诉自己，是不是陆欢早就知道了，他在算计汪翰流和自己？ 想到这里，他越发紧张，拉着朱丰年扯着无关的废话，希望能挽回自己在朱丰年心中的形象。 “巧合？这世界上的事情可没有这么巧的吧？”朱丰年冷笑着反问。 办案这么多年，随便一扫他已经有了自己的判断，不需要一个老医生教自己怎么断案。 王承同并不知道自己正好犯了朱丰年最讨厌的忌讳，他做到朱丰年这个局长位子的，肯定也是自负的人，他还在那里啰啰嗦嗦的唠叨不停，陆欢打断了他：“朱局长，我们还有一段视频呢。汪翰流是不是和大滕六兵卫有关系，看这些资料只是间接的，但是开了视频，我想真相大白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朱丰年一点鼠标，懒得再理睬王承同在旁边的唧唧歪歪。 视频从房顶的角度拍摄的，视频质量并不高，但也看得清盘坐在床上的握刀小个子就是大滕六兵卫，他那身可怕的杀气就是任何地方做什么都根本隐藏不住。 “他旁边拿着检查报告说着什么的人就是汪翰流。”杜绮芳替朱丰年指认了一下，朱丰年看向王承同，他只能脸色惨白的点头。 视频摆在这里，根本没有任何理由可以辩解，汪翰流在视频里面就把杜绮芳的所在全都说给了大滕六兵卫，而且还主动指点了他医院的布置，这样的作为和当年把日本鬼子带入中原的汉奸已经没有任何区别了。 “把这小子给我抓过来！” 朱丰年怒哼了一声，命令自己身边的副手，那个精明强干的年轻人立刻出去了。 王承同脸上的汗珠子滚滚而落，辩解道：“朱局长，我带汪翰流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实在是想不到他竟然堕落成这个样子，哎，你说这人心隔肚皮，我当初怎么看出这家伙……” 朱丰年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嘴角抖了一下，汪翰流是王承同亲自招回来的，他敢说不知道这个人人品？ 当他是白痴吗？ 陆欢拍拍杜绮芳的小手，示意她不要太伤心。 虽然早就知道此事，但是杜绮芳还是觉得遗憾，她也不是第一次劝阻帮助汪翰流，没有想到他最后还是变成这个样子，要不是陆欢让她去管理餐厅那边的事情，今天被掳走的就是她了。 “报告局长，嫌犯汪翰流已经逃走！” “什么！？”朱丰年怒目圆睁，啪的一声拔出配枪指住王承同，“你拖延时间，是不是就是帮助汪翰流逃跑？” 200 自寻死路??。 “我，我冤枉啊！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啊！” 王承同一瞬间都傻眼了，他没有想到汪翰流会在这个时候提前逃跑，更没有想到朱丰年会把这个责任赖在他的头上。 但是想想也不奇怪，从陆欢提供证据开始，他就在旁边替汪翰流说好话，还一个劲的胡搅蛮缠耽误时间，如果再一些下达抓捕的命令，或许汪翰流就跑不掉了。 “那你几个意思！”朱丰年把枪顶在王承同的太阳穴上，大声喊道，“你说，汪翰流可能逃向哪里，快说！” 王承同嘴唇哆嗦着：“他住在奥体中心，我也没去过他们家，还有可能去哪，我，我真不知道！” 这个老院长两腿抖如筛糠，他威风了一辈子，想不到老了老了，竟然还有被人用枪指着逼问的一天，心底最后一点胆气也都散了，苦着脸道，“局长，真不关我事，不关我事啊！我爷爷抗日战争的时候就给红军当军医，被炸断了一支腿，我最恨的就是小日本了！” 这话说的大家都笑了起来，这老家伙也是吓坏了满嘴胡说八道，爷爷那辈的事情都提起来了，也不嫌臊得慌！ 陆欢拉住了朱丰年，低声劝道：“现在汪翰流已经逃跑了，错误已经铸成，追究谁的责任都是次要的，我们想要把逃犯抓住，保证不让更多人陷入危险才是最重要的！您也知道，大滕六兵卫的战斗力和汪翰流的医术都是数一数二的，两个人要是汇合在了一起，才是真正让人头疼的事情。” 他隐瞒了大滕六兵卫已经死在齐永志手里的事情，告诉公安局长自己的手下杀人了，那陆欢是傻疯了，而且大滕六兵卫逃亡在外，也能显得汪翰流的罪名更重不是吗？ 杜绮芳聪慧无比，自然看得出陆欢的小算盘，但是她现在一颗心已经全都在陆欢身上，而且王承同和汪翰流最近的表现都表现出了两个人的自私，她没有理由为两个人说话，安静的保持着沉默，只是略微有一点遗憾罢了。 越是聪明的人，越不能钻牛角尖啊，否则一不小心就会铸成大错！ 朱丰年经过陆欢一番劝解，也冷静了下来，点头同意了他的说法，沉吟道：“立刻全城通缉汪翰流和大滕六兵卫，又发现二人踪迹的立刻上报，不要擅自行动，如果二人有违法举动，必要的时候可以直接击毙！” “是的，局长！” 朱丰年的副手立正敬了一个礼。 “同时通报邻近省市也加强警戒，尤其是加强对帝都方向的保护，不要让这样的凶人渗透进了帝都，否则你我的责任可就大了！” 朱丰年不放心的补充了一句，他怕自己的手下没有见过大滕六兵卫的战斗力，不知道这里面的可怕后果，谨慎的叮嘱道。 他的副手退了出去，朱丰年想了一下，一指王承同：“把他给我带走，带回局里面好好审问，在汪翰流被抓住以前，都要委屈王院长了，有什么消息还麻烦您尽早和我们说。” “朱局长，我真不知道，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啊！”王承同哭叫了起来，他一把年纪了，可不想吃牢饭啊！ 朱丰年一声令下，他手底下的那些人可不管王承同是什么身份，只听到大Boss的命令是抓人，直接按肩膀上手铐，把王承同往外面警车里面押送。 “绮芳，救救我，救救我，我一把年纪进去了可吃不了那些苦啊！”王承同可怜巴巴的看向杜绮芳，这个时候他倒是想起向杜绮芳求救了。 “朱局长，这事……”杜绮芳终究心软，王承同年纪也不小了。 朱丰年陈着一张脸，似乎没有听见。 杜绮芳还想说什么，陆欢拦住了她，在她耳边道：“朱局长正在气头上，你不要牵扯进去，我回来托慕容飞燕照顾一下老院长吧。” 杜绮芳不甘心的抿着嘴唇，想了一下，只能无奈的点头，这事暂时也只能如此，官场的弯弯绕绕她从小到大看的还少吗？三伤一失踪的恶性袭击案件总要有人负责，汪翰流找不到人，那么只能王承同这个导师兼任院长先进去委屈一下了，她要是强行参与其中，很有可能把自己也陷进去，毕竟王承同在这算是空降，她是唯一跟在他身边的学生，论关系是这个医院和汪翰流除了王承同之外最近的人了。 “快走！” 两个警察一推王承同，老头一个前扑差点摔倒，怨恨的回过头去，见杜绮芳也没有救自己的意思，怨毒的看了陆欢和杜绮芳一眼，又看向朱丰年，突然喊了起来：“你把我弄进去，一中心医院的大大小小事情谁来负责啊！以后你们警局来人，我都不给你们治！” 他不顾形象的乱喊乱叫，引来了不少医护和家属都围了出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看到院长被局长抓走，所有人都傻眼了。 “哼，一中心医院是公立医院，可不是你家的买卖，你进去了自然有新的院长来，是你不想治就能不治的吗？” 朱丰年冷哼了一声，完全没有把王承同的威胁放在心上，一错眼瞥见旁边对带着懒洋洋笑意的陆欢，突然眼睛一亮，一拍大腿道，“陆医生，您看王院长进去了，一中心医院群龙无首，要不辛苦你一下，当几天代理院长？” “啊？”陆欢一愣，没有反应过来朱丰年说什么。 朱丰年敲着大腿笑道：“非常时刻自然要有非常人担当这个重任，一中心医院出了这种安全事故，自然需要一个强力的人物给大家以安全感，还要有足够的能力对抗外面的压力。没有没有人比陆医生你更合适的了。” “朱局长你说笑了，我才多大，您就让我当院长……”陆欢也傻眼了，他以前被王承同欺负的时候也想过要是我当院长就把你怎么样怎么样，却从来没有想到自己有可能在四十岁之前爬到院长这个位置，而是现在朱丰年疯了吗，竟然邀请自己当院长？ “不，我是认真的。”朱丰年神秘的一笑，“陆医生的能力我也清楚，烽火酒吧那天的盛况我也见到了，从能力上说，您领导一中心医院没有任何问题，论资排辈什么的，我不喜欢，你们厅林局长我也见过，她是女中豪杰，也不会把这种世俗的东西看在眼里的。到时候我们两方配合，保证一中心医院安全，这样才能维持这里安全稳定的运行。” 看到他脸上神秘的笑容，陆欢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这老狐狸没有安好心，分明是看上了陆欢地下世界的背景，希望用一个院长的名头就换得他出人出力，保证一中心医院的安全。 否则的话这边出了这样的事情，朱丰年肯定是需要调配警力负责一中心医院还有其他医院的安全，如果陆欢肯帮忙，那么他的人就解放了出来，可以投入到抓捕大滕六兵卫上面了。 这是存着尽快破案，将功补过的想法，抛出一个和他无关的院长位置也就没有任何坏处了。 这家伙也真是敢想，竟然请黑道势力来保护医院的安全，或许说官养匪是全世界都在玩的小把戏？ 想通了这点，陆欢只能感慨能爬上高位的人外表看起来再怎么老实，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明知道他是坑自己，但是提出的条件根本不可能拒绝。 这不是阴谋，这就是阳谋，把一切条件都摆明了等着陆欢往里面跳呢。 院长啊！陆欢想想就威风，自己也能和王承同这老王八蛋一样随便摸小护士屁股了！ 陆欢看着朱丰年，咬牙切齿的点头：“朱局长，那么还请你在林局长那边美言几句，医院这边的安全问题，您就交给我吧！” 朱丰年神秘一下：“没问题，明天我就把任命给你要过来，起码到国庆，都需要你辛苦，以后的能不能转正我们走一步看一步吧！” 朱丰年这话问的巧妙，是告诉陆欢你这个院长好好干，以后还有转正真的当院长的可能！ 王承同已经被押到门口了，这个时候听到朱丰年和陆欢商量的话，整个人都崩溃了，自己就是喊两句威胁的话，把院长的位子送给陆欢了？ 他呆了半天，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挣脱了两个年轻警察的押送，回过身来向着朱丰年扑过来，扬起手腕上的手铐往朱丰年的脑袋砸去：“你这个糊涂局长，老王八蛋，我弄死你的！” “王院长，不要冲动！” 陆欢吓了一跳，没有想到王承同脾气还挺硬，连忙按住了他。 朱丰年慌乱地避开，虽然被陆欢把王承同拦住了，但是躲闪的画面总是不那么好看，整个人的脸色难看起来，对着两个年轻警察骂道：“两个小崽子没吃饭吗？连一个老头都看不住，你们脱了警服去女厕所买手纸去吧！” 两个警察被骂得头都抬不起来，竟然被王承同一个老人逃走也够丢脸的，没好气的拉着王承同就走了，一路上连打带踹，对这个老家伙没有一点好脸色。 两个人都在琢磨，敢指着自己局长脑袋骂老王八蛋的，这家伙进了局子，给他准备什么节目好呢？ 201 一石几鸟？更！） 手底下的人带走了王承同，朱丰年依然气愤难平，一中心这边大致已经处理完成，该了解的都了解的，该找的的人也都找了，剩下事情他在不在这里都没有什么影响，也就没有必要再在这里耽误时间了。 最后再检查一遍，朱丰年对陆欢挥了挥手道：“我先去处理这个案件，上边还等我汇报呢。小陆啊，我听飞燕说你发明了一个什么恒温枢，这个东西手术时好用啊！这样吧，晚上我把你临时担任院长的任务书发过来，到时候再和详谈啊！” 朱丰年大步流星的走了，称呼已经从陆医生变成了小陆，其中的亲近之意傻子也听得出来。 陆欢唯唯诺诺的答应着，听到朱丰年说到恒温枢三个字，眼前突然一亮想起朱丰年女儿的病情来，原来这家伙卖自己一个好处也是爱女心切，存了一石二鸟的想法啊！ “岩崎和安，你日木国的临床医术，和我华夏几千年的传承相比起来，根本不够看的啊！” 陆欢越想越得意，最后忍不住哈哈大笑，因为他知道岩崎和安不知费了多少心力才见到了朱丰年，就是为他提供可以救她女儿的医治条件。 结果那个家伙不知道是为了太慢了还是提出了朱丰年不想接受的条件，或者是因为朱丰年意识到了日木人不可靠，现在已经放弃了去日木国求医的打算。 从某种角度来说，岩崎和安的华夏之行已经彻底输了，不光把两个高手葬在了这里，苦心经营的计划也泡了汤，就是不知道他还布下了什么后手，什么时候知道这个结果，估计要和黄江臣发出的远洋包裹什么时候送到岩崎和安手里有关。 朱丰年知道恒温枢，也就是烽火酒吧创造千万营业额的那天慕容飞燕把朱丰年也请了去，状似无意的给他介绍了陆欢和恒温枢，朱丰年立刻就上了心，这才知道原来一中心医院就能处理这样水平的手术。 今天这一幕可以说是朱丰年顺水而为，也可以说是他为了结交陆欢说的一份大礼，不过总之王承同闹到最后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给陆欢送了一份大礼，提前完成了担任院长的伟大任务。 虽然只是代理院长，但那也是院长，现在王承同进了局子，陆欢就是一中心医院的老大，可以随便在这里耍威风了！ 陆欢送走了朱丰年，只感觉全身一阵轻松，连续几天工作学习的疲劳突然涌了上来，不想动弹，就在一楼大厅等候区的沙发上拉着杜绮芳一起坐了下来。 因为才刚刚发生袭击事件，警方还在外面封锁着医院，所以除了已经住院的病人和急诊那边，暂时还没有病人会来这里，生怕也被卷入恐怖袭击之中。 其实很多人这样想就不对了，刚刚被袭击过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因为那里的安全措施会比其他严密无数倍，越危险的地方就是越安全的地方，这句话也就是说的一个灯下黑的道理，人们潜意识中会忽略很多一眼就能看到的问题。 “从气人的角度来说，老子这一石几鸟？”陆欢坐下来之后习惯性的复盘，回想到当院长这件事，兴奋过后只感觉自己被朱丰年算计了，不服气的让杜绮芳自己帮自己算自己今天的收获，他觉得绝对不会比朱丰年少的。 杜绮芳从他的口袋里面捏出一块巧克力丢进自己嘴里，巧笑嫣然：“你这个贪心鬼，还想算算自己又占了多少便宜？懒得你，自己想呗。” “亲爱的媳妇儿，我累了，你帮我算算？”陆欢拉住杜绮芳又伸进自己口袋的手，把她偷的第二块巧克力咬下来一半，坏笑道，“来，我们一起吃。” “谁吃啊，恶心！” 杜绮芳有轻微洁癖，厌恶的看着陆欢带出来的口水，不过陆欢哪里会放过他，强迫她把省下的半块巧克力咽了下去。 挣扎过程中不知道怎么着两个人都抱在了一起，幸好两个人现在都没有穿白大褂，否则陆欢当上临时院长的第一天就要影响一中心医院的形象了。 “混蛋了！” 杜绮芳推开了陆欢，把他作怪的那只手从衣领里面拉了出来，一双眼睛晕满了波光，横了他一眼，“小样的，晚上你要的给不出来六块钱麻辣烫的量，我让你睡不了觉！” 陆欢听到这小妮子的埋怨，忍不住大笑着坐回了沙发里面，放松的靠在后面微微闭上了眼。 从赢得赌约到现在，陆欢总算是可以歇上一会儿了，两个人很有默契的没有说话，偷得浮生半日闲似的享受医院里面难得的安静。 杜绮芳站起来走到陆欢的身后，轻轻的替他按摩发酸的肩膀。只有她最清楚这个男人的疲劳和压力，不知道多少人把责任寄托在他的身上，就是睡觉，他也不能轻松。 “媳妇，你就帮我算算我今天射了几只鸟，就当让我开心开心成不？” 陆欢侧过头在杜绮芳手上轻轻呵气，这妮子本来就怕痒，顿时手一抽，反手在陆欢肩膀上用力一拍：“别闹。” “好媳妇儿。”陆欢嘿嘿笑道。 “别急啊，我正帮你想呢，你今天占的这便宜还真不少。”杜绮芳点了这个猴急家伙的脑袋一下，抠着手指头替他计算道，“第一，你彻底解决了大滕六兵卫这个疯子，给酒吧减少了很多麻烦，以后黄江臣值班不用那么提心吊胆脑袋突然被人砍飞了。第二，你和朱丰年建立了联系，以后做事情会方便不少。第三，你让王承同失去了院长之位。第四，你解决了汪翰流对你的威胁，以后他大概再也不敢明光正大的出现在渡城了，甚至很可能吃一辈子牢饭。其实……这件事上你有点吃醋是不是？” 杜绮芳说道后两点有些遗憾，陆欢笑笑没有说话，有些事情大家都知道就好了，没有必要说的太清楚，任哪个男人知道自己老婆被别的男人惦记着，在可以顺路推下悬崖的时候，都不会拒绝落井下石吧。 陆欢不觉得做的有什么错，对待敌人有任何恻隐之心都是对自己的残忍。 杜绮芳白了他一眼，这个家伙有时候还是很傲娇的，就是承认她很在乎自己会死吗？不过她还没有替陆欢算完帐，有收起一根手指，“第五，你让齐永志战胜了心魔，给自己手底下塑造了一个可以使用的高手。第六，你干扰了岩崎和安的计划，这个家伙在华夏的进展受阻，不管他有什么目的，这个时候大概都恨死你。第七，你这个家伙竟然当上了院长，真是狗屎运呢。” “这一点确实是我意料之外的，我没有想到朱丰年会想到让我当这个临时院长，我非常意外的你相信吗？”陆欢摇摇头。 “我当然信啊，你也不是神仙，肯定不可能把一切都算计在内。”杜绮芳眨眨眼睛，“不过我还没有说完呢。第八，你还有故意让黄江臣看到你在血中的那一幕不是吗？既威慑了他，也让参与到这样的事情中，他也就不可能干干净净从烽火酒吧抽身了。” “毕竟他是楚贪狼派过来的，虽然他说忠诚于我，但是我怎么敢完全相信？”陆欢揉着眉心，世界上最难把握的东西就是人心了，一个人嘴里说着对自己忠诚，但谁知道他心底真正的想法是什么，陆欢也有自己的御下之道控制着黄江臣对自己的想法。 “别急着解释啊，我也没有说这样不好，御人这方面如何谨慎都不为过，这是我爹常说的，我是完全支持你的。这条说完了，嗯，还有啊，第九……”杜绮芳压着嘴唇，思考着刚才想到一点却有些记不清了，忽然一拍大腿，“对了，你还让罗安替你居中协调了对不对？这也算是检验了他的技术，偷偷使用军方的资源都不被发现，或者说是那些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范娴的面子还是很好用的啊。” 陆欢揉着她的头发，笑道：“媳妇却你好厉害，这一点都被你猜出来了，罗安年纪总是还小，年少轻狂对自己太过自信是免不了的。他做事有些分不清轻重，我替他掌握一下度，这也是为他好。” 杜绮芳点头道：“好好好，你做什么都有理由，反正这一件事让你一口气占到九样便宜，这一石九鸟，你可得请客呢。” 陆欢打了一个响指：“没有问题，大爷现在有钱……不过，媳妇儿，还有一样好处，你一直没有说呢？” “还有？”杜绮芳疑惑道，抠着手指头数了一遍，摇摇头，“想不到，我不觉得你有哪一方面的联系是我没有说到的，没有的，你在骗我。” “有，有，不骗你。” 陆欢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眼睛里面是如假也不包换的真诚。 杜绮芳仰头思量好一会儿，友方，敌方，牵涉不到的第三方，她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好处，和一个猜不出谜题的小女孩一样拉住了陆欢的耳朵：“想不出了，你说，答案要是不让我满意的话我保证不打死你。” 陆欢一把将她揽入怀里，用最轻柔的声音道：“媳妇儿，我让苏瑾假扮你，最根本的想法只是让你远离危险。只要你平安无事，其他的那九样好处，真的不重要的！” 一瞬间，杜绮芳泪流满面。 所以这件事对陆欢来讲一石十鸟，也是十全十美。 只因为怀中有她。 202 合谋???。 汪翰流和大滕六兵卫合谋的恶性案件基本已经定性为一起针对陆欢个人的报复性的袭击。朱丰年本来通过许多人的口供得知一共有三个人受伤，杜绮芳被绑架，但是到了一中心医院就在走廊看见杜绮芳，听到陆欢的解释，是大滕六兵卫离开了医院没有多久就把杜绮芳起了回来。 这样的理由听起来可笑，但是朱丰年反而觉得正常，因为他清楚日木国的武士道精神就是神经病一样，可能有着自己的底线和原则什么的。 不管怎么说，大滕六兵卫手里没有人质就是好事，这样可以警方在办案的时候就可以方便很多了，只是他并不清楚真正的大滕六兵卫已经被陆欢干掉了，身体归于大地，头颅跨越大海，想起来真是挺浪漫的死法。 虽然下达了通缉汪翰流和大滕六兵卫的命令，更是动了全市警力还联合邻近省市的兄弟部门严查此案，但是令人意外的汪翰流和大滕六兵卫至今也没有找到，他们到底去了哪里。 这是整个公安系统还有参与此事调查封锁的其他部门高度注意。所幸的是袭击的新闻没有大规模报道，普通人得到的消息只是一起不那么起眼的医闹事件，在医患关系已经紧张到了这个程度的现在，医生被砍伤砍死已经引不起太多惊奇，各方力量已经有足够的经验维持保证医疗系统的安全有序运行。 不过一中心医院的医护还是知道伤人和绑架的凶手不是普通人，就是眼前发生的事情，再怎么压制也压制不住人物传播小道消息的欲望，于是整个一中心医院都知道伤人事件的凶手是战斗力可怕的日本疯子，所以最近晚上提前回家的女医生女护士越来越多，生怕一不小心就变成这样恶魔的猎物，不光生命有危险，更可怕的是那些日木国猥琐男人的凶名在外，谁都不想自己被各种非人手段折磨。 中环线外一处建于八十年代的金融系统职工宿舍，在三十年的发展后里面的职工大多已经搬出了老旧逼仄的房间搬入了新房，这年头要是银行都赔了，也没有什么别的行业可以赚到钱了。 房贷车贷各种信用卡，透支未来的提前消费还是压榨出海绵中最后一滴水的剪羊毛，站在经济顶端的资本大鳄掌握着太多筹码，多少人做了一辈子转过头发现，自己一生都在替银行打工。 房主搬走，但是房子还没有拆，这种年代老旧面积也很小的老式住宅因为价格便宜，就成了很多外地务工人员的首选，所以这一代除了不想再折腾的老人，大多都是外地来渡城打拼的年轻人，白天的时候安静的很，只要夜晚才能看到带着一身疲惫回来睡觉的外地人。 一栋普通居民楼的顶层，一身中式复古长衫的英武少年闪进了这和他身上打扮完全不相符的贫民小区。 “我问过不少人，都没有看到大滕六兵卫的消息，码头那边也是，根本没有见到他离开。” 孙琅有些不耐烦的道，这屋里面潮味和一股子难闻的药味让他浑身不自在，这个平日里面都享受着漂亮软妹子温柔体香的风流人物会出现在这么没有情调的地方，大概只有一个原因……魏云月也在这里。 也只有这个疯丫头，才能让孙琅忍着洁癖出入这种再他看来实在是太掉份的垃圾房子。 “那我估计他不是被埋了，就是已经在海河地下为王八了。”魏云月冷冷的道。 “也没准他在哪里等着下一次袭击呢，陆欢和他都算是二流巅峰，想要不付出任何代价的解决大滕六兵卫，不太可能。”孙琅摇摇头，“我看过陆欢，因为这次事件成为了一中心医院的院长，可是滋润的很，一点也不想受伤的样子。” “那么大滕六兵卫就更有可能已经死掉了。你想想这次袭击谁占的便宜更多？是陆欢，那家伙可不是你这种只会和别人硬拼的蠢货，花点心力阴那个小鬼子一把，没有任何难度。”魏云月道。 “埋伏？陆欢怎么也算是一个高手，高手就应该有自己的底线，以少胜多这种事是不屑做的。”孙琅剑眉一挑，不同意魏云月的判断。 “高手和底线没有任何关系，我告诉你多少次了收你你脑子里面那种落伍的古代侠客梦吧，那种人不存在，你不要指望一个从大山里面蹦出来的野人懂得气节下限这些东西，他信奉的只可能是不择手段的生存下去。” 魏云月漫不经心的道，手里在玩一个魔方，明显兴趣更多都在那些变换的色块里面。 她语气里面也不知道是讽刺孙琅还是蔑视陆欢更多，但是她的判断却是一定不错，甚至比陆欢自己都更清楚。 敌人，有的时候比朋友默契。 孙琅不再说话，知道他是怎么也说不过这个在人情世故上已经疯魔的女孩，无聊地继续看着魏云月玩魔方。 她如果带着模型就拼战舰，战舰拼完了就喜欢转魔方，反正不管怎么看，都不是一个小女孩喜欢的玩具。 魏云月那个贫民家庭出身的美人母亲似乎是为了弥补自己童年物质的匮乏，在魏云月四岁的时候就给她买了全套的芭比娃娃，并连买带自己做配了一大箱子小衣服送给魏云月，数量多到魏云月可以在里面打滚，分不清是疼爱女儿还是满足的购买欲。 十天后，魏云月母亲就发现魏云月把美丽的娃娃拆成了零件，她身边是一本摊开的医学书，她对着上面的插图研究了一下午，然后对这些美丽却不真实的玩具失去了所有的兴趣。 她喜欢有挑战和可是让人感觉到成就感的东西，比如小学流行溜溜球的时候，魏云月就能玩得比大年级男孩子还要酷炫，加上她那个时候的假小子打扮，实在是比奶油小生还要奶油小生，不知道引得多少小女生给她写情书。 魔方也算是魏云月兴趣比较持久的项目，六色的方块再纤细手指的拨动下飞旋翻滚，不断从混乱的状态下还原成六面纯色，再迅速的被打乱，大概十几秒就能完成一次复原。 还原魔方的世界记录大概是七秒左右，魏云月最快记录也是这个时间的两倍以上，但是在普通人眼里，都是一样炫目的技能，看久了绝对会眼花的那种，连孙琅都佩服她的手速，如果她指间飞舞的是一把蝴蝶刀，可以把对她不良欲望的大叔薄如蝉翼的阉割。 这就是曾经对魏云月起过不良心思的钢琴家教的下场。 孙琅看了一会就感觉到气闷，他很多时候对她的耐心只能表示佩服，他都在外面转了好几圈，她还能在这个除了电灯没有任何电器的老旧房间里面等候。 吱的一声，卧室的门打开，一个脸色苍白的高大青年走了出来，左手捏着自己不住颤抖的右手，那只手的皮肤要比胳膊灰暗不少，一道泾渭分明的利落切割线昭示着这里曾经出现过的可怕伤口。 汪翰流，突然从渡城消失，地毯式搜寻也找不到的汪翰流竟然和魏云月孙琅一起出现一栋不起眼的出租屋里面，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怎么又会跑到一起？ 随着汪翰流出来，汗臭和重上好几倍的药味让孙琅的眉头几乎凑到了一起，他眼里是丝毫不加以掩饰的嫌弃，魏云月依然神情自如的抬起头，浮上浅浅的笑容，大家闺秀似的等着高大青年先开口。 看向两个比他小上近一倍的少男少女，汪翰流的语气却是恭敬无比：“两位，那个人的性命我已经救回来了，不过以后的恢复成都我就不能确定了，第一这里的设备实在是太过简陋，第二他的身体状况我也没有见过，太过诡异了……” “汪翰流，我把你救回来，可不是听到这样的答案。”魏云月笑着皱起眉头，停下了手里的魔方随意的放在桌子上。 汪翰流沉默着没有说话，虽然他现在是寄人篱下，但是作为一名医生，他还是保留着自己的骄傲，有些质疑和超出医学能力之外的无理要求，他没有必要一一奉承。 即使那个人是救了他性命的恩人。 孙琅皱起眉头：“月月，你和这种垃圾废话做什么，他医术有限，否则怎么会被人赶出一中心医院，我觉得你还不如找一个手下去找那个陆欢治一治靠谱；还有屋里那个垃圾，都快死的人了，就是救活了又能派上什么用场？” “孙琅，你别闹。”魏云月皱起眉头，看向脸色臭得可怕的汪翰流，苦笑一声，“汪医生，你别生气，这个白痴说话就是这个样子，这个世界除了把他打成死狗的那么几个人，他对谁都不客气，所以你也别着急，他早晚会吃大亏的。” 孙琅一瞪眼：“月月，有你这么诅咒我的吗？” “我觉得这不是诅咒，而是一种判断吧。”汪翰流洒然一笑，再抬起头来神色已经恢复如常，只不过嘴角的一点苦涩，却说明他似乎是想起他曾经也有和孙琅一样小看天下英雄的白痴岁月。 汪翰流顿了一下，继道：“屋里的患者我会尽全力照顾好他，陆欢技术虽好，我也不会比他差上多少，魏小姐，这件事您就交给我吧。” 203 一中心的问题???。 “好，我就喜欢你这句话！”魏云天一拍桌子，老气横秋的道，“你需要什么仪器药物都和孙琅说，他替你解决，只不过短时间你和那个家伙都不能离开这里，明白吗？” “明白。”汪翰流道，目送着魏云天和孙琅离开，一直到两个人都走出门，他终于忍不住问道，“我可以问问，您为什么要……要通知我陆欢已经陷害我在前，把我从他手里救出来吗？” 魏云月站定，回头对他一笑：“很简单，我觉得可以牺牲自己喜欢女孩做诱饵的男人，可以算得上一个合格的队友而已。” 在魏云月的字典里面，在自己狠，才能对别人狠。 魏云月似乎无意留在桌子上面的魔方被拼成了颜色岔开的规律图形，就好像汪翰流身上沾染的斑驳血液，他似乎明白了为什么自己会在这里，似乎还是不明白。 但是有什么关系呢？就像魏云月救他出来的时候说的那句，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他还活着，就还有可以报仇的机会。 那个少年……似乎比大滕六兵卫更强啊。 汪翰流回想起孙琅，虽然没有看到过孙琅真正出手，只是带着他躺过了警方的追捕，但是很多东西就是外行也能看出来。 作为一个医生他能从一个人神态步伐判断出他的身体状况，原本他以为大滕六兵卫就近乎人体的极限，但是现在孙琅表现出来的只是一个侧面，他就能看出更恐怖的实力。 其实他更难判断出的是陆欢的实力，他感觉那个家伙应该和陆欢不相伯仲之间，但是大滕六兵卫绑架了杜绮芳，在有利的条件之下竟然还会失败，这里面的原因他怎么想也想不透。 知道大滕六兵卫绑架杜绮芳作为人质成功之后，他就已经在收拾东西逃跑了，因为他担心的是陆欢死亡之后他那些手下不会放过他。谁知道最后等来的结果却是大滕六兵卫失踪，而陆欢带着杜绮芳安全的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就知道自己必须要逃跑了，比预想中的更狼狈的逃跑。 这之后孙琅就出现在他面前，带着已经慢了一步被警方包围的他悄无声息就掏出了警方的包围圈，然后看见了魏云月，让他尽全力救活一个已经身上已经多次溃疡腐烂的病人。 汪翰流虽然性格大变，但是作为医生的一些基本职业操守还是有的，检查过了那个病人，他发现病人的心脏受损，发烧已经有一段日子了，好像有一股可怕的力量让他的身体在不断扭曲翻转，身体内多次都要内出血的状况，急需手术，最好是到医院进行救治。 魏云月否定了汪翰流的建议，她说这个年轻人不能进医院，汪翰流只能利用现在有的这些东西，能不能救活都靠天命了。思考了片刻，汪翰流同意了，就和他现在已经再没有可能在渡城光明长大的出现，这个世界上面临着同样问题的人数不胜数。 在简陋的环境下，借助着最简单的手术用品，汪翰流竟然成功的完成了他预定的手术目标。因为这个年轻人一直在发烧，所以他被感染的概率也变小了，只是身上那股味道，实在是让人不舒服。 现在魏云月给汪翰流的任务就是照顾好这个年轻人，反正他现在哪也不能去，就是想买点什么东西也需要通过孙琅，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帮那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年轻人恢复健康，之后才有可能取得魏云月的信任，获得更多更重要的任务，积累自己的实力和人脉，然后再图报复陆欢。 汪翰流不是笨人，而且经过这些日子的种种变化他没有变的自暴自弃，反而开始从另一个角度考虑以前没有静下心来思考的问题。这就是挫折让人的成长，脚踏实地的时候，才能看到自己不足的一面，然后转过身来给与修改。 魏云月，孙琅，这些人的世界不是他能理解的，但是做好自己的事情证明自己的价值，能者多劳自然也能获得更多，这些东西他都是明白的，尽力做好也就是了。 虽然最根本的目的，是为了很丑陋的仇恨，但是愤怒本也就比美好更容易变成不断向前的动力。 …… …… 随着时间推移，汪翰流的失踪似乎也慢慢成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资料上他毕竟只是一个普通的外科医生，连王承同都进去了，汪翰流进去是不是从某种利益角度来说，已经没有多大的意思了。 大滕六兵卫的搜捕已经有更高级别的部门参与进来，比如总参来的那位上校就把朱丰年叫过去翻来覆去的问了不下十遍同样的问题，而陆欢、杜绮芳作为重要人证也参与调查，把一切因素都说的模模糊糊，那边也不可能判断真假，但是搜索大滕六兵卫的问题也变得没有那么紧要了，今年的国庆虽然不是整数的大庆，但是作为新一代领导班子上台后的头一届国庆，还有有非常重大的意义。 现在华夏在和平崛起过程中，在各种国际事务中的话语权越大，风口浪尖上捣乱的人就越多，毕竟美不坚还是要努力维持他老大的地位，一超多强的格局最好永远不要改变，但是谁知道华夏走完了自己的经济发展，也开始向超级大国蜕变，这个场面是任凭哪一个国家都不想看到的，所以扯后退的人就越来越多。 各种恐怖事件，各种暴力冲突，浮躁的人心和特殊的目的混在一起根本分辨不出流的是谁的血，谁是无辜谁是罪有应得，在短短时间内无法判断，在慢长时间中则是无疾而终，或许这就是人生中一个又一个意外，在这样关键节点就必须抓紧时间解决各种问题，慢慢的警方力量不得不减少在这边的投入，还有更多的事情需要他们去处理。 幸好这个时候陆欢作为代理院长一手负责起了一中心医院的安全工作，新招进来的一批保安虽然器宇轩昂，但是一个个眼睛里面的狠劲，一般人看上去都会发冷的，这样的一群保安在医院里面转上几圈，就是原本有医闹想法的病人，也不敢多说话了。 陆欢现在虽然当了临时院长，但办公地点还是在中医科办公室，因为他就是现在一中心医院唯一的一个中医大夫，还因为各种事情不是天天工作，弄得现在一中心医院的中医科已经名存实亡。 王承同在位的时候不把中医当一回事，陆欢现在当上了院长，当然不可能再让一中心医院的中医科这么凄凉，第一天就把招聘启事发了出去，向全社会广泛征集中医，虽然现在不是卫生局统一招聘的时候，招进来也没有编制，但是陆欢开出来的工资已经可以和一些优秀的私立医院相媲美了，他不信本来收入就比低一截的中医会不动心。 他不喜欢坐诊，但必须要找一个靠谱喜欢坐诊的好医生担任新的中医科主任，这个任务已经迫在眉睫，必须尽快解决的。 其他的事情陆欢还不敢乱动，正在杜绮芳的帮助下慢慢理顺这里面的关系。王承同虽然和陆欢关系不太好，但是做院长还是比较靠谱的，一中心医院这几年的评审指标在渡城都名列前茅，就是比起帝都的大医院，都不差上多少。 “怎么着，想把一中心医院建设成华北第一吗？这个老家伙，倒是有一些想法的。” 整理着王承同的许多档案，陆欢才发现这个老家伙一直卡着中医科还有一些不怎么重要科室编制名额，是想在下一年加强一中心医院本就突出的那些科室，抓大放小，让一中心医院进一步发展，不全以前的高大全，而是在一些优势的专科上成为华北突出的医院，拼不过帝都的那些大医院，但起码边上还要河北山东，那也是一中心医院的巨大客源。 这个想法陆欢不怎么喜欢，他觉得一中心医院作为一个综合性医院，为了减少病人的路程和时间，首先有在保证所有科室功能齐全的基础上，才能谈在某一个方面突出建设。比如陆欢的恒温枢，在范娴完成临床验证之后，就能成为一中心医院的特色疗法，那么一中心医院势必有一个非常棒的急诊科。 可是这个急诊科的强大，还需要外科、骨科、呼吸科等科室实力同样强大作为支撑才可以，否则有时间没有足够的技术实力，一样不能挽救病人的生命。 但是陆欢这样的发展方向和王承同的想法相比，却是需要漫长的时间积累，而且人员配置和资金投入都是现在一中心医院财政状况不能承受的，这样考虑之下王承同的想法机会就是此时最好的折衷方案了。 除非，陆欢肯把自己的钱往一中心医院里面填，但这里公立医院，陆欢就是投入再多也不可能变成自己家的，做这种亏本买卖，实在不是他的风格。 “而且，用这样的手段比王承同强，也没有什么意义。”陆欢少见的一时间想不出好方法来了，把在A4上刚写的很多草稿团起来全扔了废纸篓。 陆欢站起身离开了办公室，准备在自己的领地巡视一圈，路过传染病科的时候，却发现了状况。 “医生，我们放弃了，您让我们把孩子带回去吧……”一个穿着迷彩的男人哭着拉住了大夫。 204 这是我们院长?母?。 传染病因为其科室收治孩子的特殊性质，是在一个独立的小楼里面，因为这些年经费投入不足，营收能力也很差，所以和簇新的主楼就像两个年代的产物。 现在这个年代，会感染传染病的大多也都是在温饱线上挣扎的苦哈哈，在以药养医的政策下，压榨不出来病人的油水也就不可能获得更多的经济效益。 陆欢听到那个迷彩男的颇有些奇怪的请求，一时间也走不动道了，怎么还有不继xù 治的家长？他是说不治了，可是眼睛的不舍却是瞎子也看得见的，他旁边的女人更是哭成了泪人，一个完成句子都说不出只是拉着他的手，显然是没有主意的淳朴女人，舍不得孩子也不干违抗自己男人，对于这个情况她没有了任何解决办法，只剩下哭泣。 站在侧边听了一会，陆欢大致也明白了这是一个什么情况。原来这家人的孩子才53天，被诊断为afp病例。 这孩子是从河北过来渡城求医的，孩子发病已经好几天了，病情一直进展迅速，因为孩子还太小，本身身体就弱，现在情况越来越不好，已经上了呼吸机，全身麻痹肌肉松弛。 不说再救下去希望还有多大，就是高昂的治疗费用也是家长不能承担的。 AFP病例又称为急性弛缓性麻痹，是指将所有15岁以下急性发生的肢体（或腹肌、颈肌）肌肉进行性弛缓性麻痹瘫痪病例称为AFP病例，最可能的原因就是脊髓灰质炎，就是小时候吃糖丸预防的传染病，国家进行控zhì 但一直也没有彻dǐ 消灭。 这是一种非常严重的法定传染病，一旦确认可能整个卫生疾控系统都要忙碌好一阵子，小孩子得上之后预后并不好，这个孩子情况更是严重，现在两个家长岁数都不大，男的是退伍兵，只是在做保安工作，女人在家种地，家里还有老人，为了一个孩子希望渺茫的治疗拖垮整个家庭，放弃治疗或许也算是一个理性的选择。 可是看上去理性，但是从感情上却是怎么也不能接受的。传染病科包括主任和几个主治医生都在这里，眼看着这个孩子身体就不行了，只要下了呼吸机可能也坚持不了多久，这位父亲放弃的不是治疗，而是生命啊，所有的医生都放下了手边的工作，希望还能尽自己的一份努力让这两位家长回心转意。 “你不必担心治疗费用的问题，我们可以先不收预付款，您就让孩子住下吧。” 杜绮芳不知dào 什么时候出现在陆欢身后，她拿着一份文件本来想给陆欢送来的，却遇上这个事情，忍不住站出来对那位父亲说道。 “别担心治疗费用？可是我们现在不交，你们以后也是要收的不是吗？小医生，你知dào 后续治疗是多少钱吗？钱是我们的，又不是你们医院的，你们都知dào 孩子没有什么希望了，就这么坚持赚我们的钱，你们的心……不要太黑！” 迷彩男突然爆fā 起来，冲着杜绮芳大喊起来。 也许是真的财迷心窍，也许是放弃亲生骨肉的可怕压力，让他口不择言，一下子把所有医生的脸说的都垮了下来。 在场的人可没有一个是想要赚他的钱，大家都是不希望看到一个鲜活小生命就这样消逝，可是这位父亲似乎一点也不理解大家的苦心，以为医生就是想赚他的钱，然后着的怒火简直可以点燃自己的头发。 杜绮芳被迷彩男一阵抢白，脸色忽青忽红，一时间说不出来话来，嘴唇哆嗦几下，没有说出来一个字。 “哼，被我说中了吧，你们这些医生，天天想的都是钱，我的孩子……我苦命的孩子啊……” 迷彩男重重一推杜绮芳，失神的杜绮芳没有站稳先下面栽下去，陆欢一个健步上前扶住了他，拦住了迷彩男。 “您真的不用担心医疗费，您后续的所有费用我们都承担，请珍惜每一条生命。”陆欢直视着迷彩男的眼睛。 “怎么这么多天真的年轻人？你算过后续的费用有多少吗？而且你们的医生也说了，后面就回来孩子，希望渺茫，就是就回来，以后也可能是一个瘫子……我们要养他一辈子吗？” 迷彩男歇斯底里大喊起来，他的女人拉住他的胳膊，嘴唇蠕动着，看口型是说养她渔船被子，可是因为男人的积威没有敢说出来。 “那是你的儿子，你养他是天经地义，而且我都和你保证你不用担心话说费用了，您孩子的一切治疗费用，全部免费，只要你配合医生照顾好孩子。”陆欢也有心不耐烦，这个世界上还有这样的家长，眼睁睁放弃自己孩子的生命？ 责任，把孩子生出来就要承担一份责任，现在就这样放弃，他也配当孩子的父亲？ “真的医生，你说真的？我们娃的治疗费用全都免费？您一定要给他治好啊！” 女人的眼睛终于又浮现了光彩，死死的看着陆欢希望他能给出一个哪怕是轻轻的点头。 迷彩男拉住女人，冷哼一声：“傻娘们儿，这种小医生的保证有什么用，他一没钱二没权，能管什么事！年轻人，我也懒得理你，你好大口气，你的保证值多少钱？”迷彩男轻蔑而没有耐性的扫过陆欢，这种嘴上没毛的医生只有对生活的天真幻想，他们哪里懂得现实的无奈。 “先生，这是我们院长，既有钱，也有权！他的保证……起码值几千万。” 一个医生忍不住出来替陆欢说话，这个家长实在是有些……不可理喻了，所有人都是真心为他好，他却怕别人是害他。 “院长，有这么年轻的院长？你们当我傻啊！”迷彩男退后一步，打量了陆欢大笑起来，“嘴上没毛办事不牢，要是这么一个年轻人都能当院长，我都当上国务院总理了。” 传染病科主任无奈的上前一步，连着咳了几声终于这位家长的喋喋不休，解释道：“先生您好，这位真的是我们的院长，如假包换，他说给您免费治疗，那就真的是免费治疗。” “就是，我们院长医术之高渡城哪一个不知dào ？那是真zhèng 的国医圣手，要是肯给你孩子治，说不定立kè 转危为安呢。”一个小医生崇拜的道，陆欢之前治疗的病例，已经在一中心医院医院内部传成了神。 “没错，先生你真的错怪我们院长了，说不定连后遗症都不会有，毕竟当时再严重的患者，我们院长治疗后，后来不也是正常生活？”一个女医生肯定的道，对于小孩子的喜爱和同情已经压倒了他们对这个势力父亲的憎恶，苦口婆心的继xù 劝说。 “他，他，这个平头小子，真的是院长？” 迷彩男不敢置信的看着陆欢上下打量，本来他不信的，但是众人七嘴八舌的说个不停，现在迷彩男冷静下，这个年轻人身上从容不迫的气度也终于显露出了不一样的特质。 “骗你有什么好处？” 陆欢笑着反问了一句，神色也凝重起来开始诊断起孩子的情况。 迷彩男一愣，这才感觉到自己身上已经没有东西骗了，家里唯一的一点存款已经在四处求医的过程中花光了，否则他们也不会忍痛放弃自己的孩子，这些医生真的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继xù 从自己身上骗走了，自己似乎……真的看轻了他们？ 那些文章说医生贪婪心黑，似乎也不是所有的医生都如此，还有陆欢不要求诊金，只是为了把孩子治好。 陆欢撑着孩子的脉象，神色半点也不敢马虎。他擅长治疗疑难杂症，多是本身的疾病或者是非致命部位的毒害什么的，但是这种明确诊断的传染病却没有多少他能发挥的地方，怎么治疗这种急症，医术上记载的很少，他只能自己摸索。 “主任，现在孩子的消化能力怎么样？”陆欢号过脉，问了一个看似无关的问题。 “还好，孩子现在只是骨骼肌无力，内脏的神经功能还比较正常。”传染病科主任回答道。 陆欢点点头，思考了一会，对护士长道：“护士长，你帮这个孩子输上葡萄糖，他能承受的最高浓度，同时让人准bèi 高热量易吸收的食物再旁边，只要他开口就是要吃的，你们要及时喂他吃饭，然后继xù 保证呼吸，这些事情，我一会腾不出手来做的。” 陆欢郑重其事的吩咐，面对着如此年轻的生命，他感觉只要稍微用大了一些力qì 都会消失在自己手里，每一步都叮嘱的谨慎万分。 “院长，我们孩子还有救吗？”迷彩男羞愧难当，不敢再出来说话，现在只能让女人出来和陆欢问一个好。 “你别担心，孩子生命肯定能保住，另外只要他开始吃东西，那么你连副作用都不用担心，只要保证把孩子健健康康养大就可以了。”陆欢摇摇头，这个家伙身上太多顾忌，否则也不会把自己档子直接放弃了，他只能尽量鼓励他，让他相信自己。 陆欢交代完这些，沉吸一口气，从随身携带的针袋里面抽出一根银针，从患儿腰部入针，然后整个没入，轻轻捻动着没有一点多余颤抖的针尾发出了一声嗡，只感觉受伤的阻力一松，患儿轻轻颤了一下。 就是这一个轻微的东西，已经让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那是一个太过脆弱的小生命，本来就是神经受损，抽静脉血都让护士费了老鼻子劲，陆欢也真敢扎！ 205 方向?甯?。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手术室中间的病床和站在旁边的陆欢身上，只和他两只手并起来那么长的小生命，所有人的心脏都随着孩子胸口起伏而加速. 只有陆欢的呼吸依然平稳，作为替孩子施治的医生，他的手不能有一丝颤抖，任何多余的情绪都会对治疗结果产生不可避免的后果。 长年的训练和磨练，他已经练出来了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心志，这一点甚至比医术更重yào 。 从齐永志就能知dào 一个人的心理素质对发挥有多大的影响。明明齐永志有接近二流巅峰的实力，但是在没有战胜自己心里恐惧的时候，他遇到危险的连一个普通的混混都没有；而一个人优秀的医生，就是可以在关键时刻正常发挥，把平日里面的实力百分之一百的拿出来。 而陆欢这家伙比较变态，越是关键的时候他的大脑越活跃，每次需yào 他发挥的时候都能发挥出百分之一百二的实力，换言之，他是一个比赛型选手，也许平日里面浑浑噩噩整天都睡不醒，但当需yào 他拿出实力的时候，他可以表现出远超平日训练水平的实力。 陆欢在下第一针的时候也有试探的因素在里面，他没有敢直接下针进入患儿脊椎而是在周边的穴位游走。但是随着进针的感觉异常顺滑，陆欢也能体会到手底下银针的在随着自己的手任意转动，向着自己需yào 的方向移动，针尾虽然高频振动着，但是没有人听到一丁点的声音。 他有些惊讶，原来不知不觉间，他对针灸的控zhì 已经又有了突破。按照他家那个无良老头的说法，他当控zhì 着银针可以随着自己移动而悄无声息的时候，就证明他已经可以开始尝试金针这个已经很久没有人能真zhèng 掌握的最高境界了。 一针之后，陆欢迅速的抽出第二枚银针沿着患儿的任督二脉行针，从容不迫的样子谁也看不出他心底的惊讶。他并没有急着去检查身体的状况，突破虽然好，但是莫名其妙的突破却是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问题。 如果不是时间不对场合不对，他一定要谢绝任何人先大笑三百声庆祝，再详详细细彻彻dǐ 底的分析自己的身体状况。可是没有如果，此时他还在治疗过程中，耽误的一秒钟都有可能导致患儿的情况恶化，他只能压下自己心底隐约闪过让那个灵感，让自己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孩子身上。 陆欢的行针迅速而稳定，最后一针落于患儿的头顶百汇穴，只见小孩子的眼睛突然大涨，胸口开始自主的起伏。 他可以自己呼吸了！ “加快葡萄糖的流速。”陆欢看了一眼旁边的护士长，然后开始一根一根抽针，和刚才快的让人开不清的动作相反，他此时的动作慢到极处，比老太太拄拐过马路还要小心翼翼，谁都看的出他脸上的凝重。 “院长，不能再快了，现在已经是这个年龄段的孩子承载极限，流速再快的话会让身体渗透压失去平衡的。”护士长拒绝了陆欢的请求。 陆欢剑眉一挑，沉声道：“护士长，请您相信我，现在孩子的身体状况和一般孩子不一样，他已经刺激出了身体的潜力，您就是攻击他再多的能量也能吸收，这一点您一点也不需yào 担心，一切责任由我承担。” “陆院长，我不同意你的说法，现在这个孩子的体力已经很弱了，你让他加快葡萄糖输入量就会让他的吸收能力撑出极限，孩子根本就承受不了，您这样追求效果是没有任何意义的……”护士长却很坚持，虽然陆欢是院长，但是这方面她却是几十年的专家了，经验比一切都重yào 。 陆欢摇摇头：“您觉得他突然能自己清醒过来，能靠自己的力量呼吸，是因为什么吗？是因为他的身体又开始工作了，这就需yào 大量的营养供应，才能维持身体的基本消耗，只要现在抓紧时间让孩子恢复身体情况，这样才能方便他后期恢复。您放心，葡萄糖的量我都算过，倒是还觉得你们可以调节的速度上限不够用，我还觉得着急担心孩子饿坏呢，所以希望两位护士姐姐也能多担一些，让孩子尽快开始进食。” “是的，陆……院长。” 两个小护士达到，他们终究还年轻，不敢违抗陆欢的命令。 护士长看着孩子的状况，却是从进医院以来最有活力的，还没有长齐牙，只能大口大口吞咽着流质食物，却也能看出他的饥饿程度。 “孩子能动了，又能动了！就是你要放弃孩子，你差点害死我们孩子！” 迷彩男旁边的孩子他妈兴奋的叫起来，一个劲的锤迷彩男后背，眼睛里面又有泪水在打转。 迷彩男任凭女人捶打自己，一个字也不敢说，眼睛也有些发红。 他现在很后怕，如果当初自己执拗一点或者早走一点，都不可能在这里碰见陆欢，给自己孩子一个治愈的希望，现在可能小身子都冷了。 因为他也清楚，孩子连自主呼吸都没有，完全依靠呼吸机维持着，这种情况只要离开医院那几乎就是没有任何康复的希望，只是在那里等死罢了。 如果有钱，谁不想尽全力抱住自己的孩子？可以他没有钱，他还有自己的家庭自己的其他亲人，他就不得不面对一次两边都是不能接受痛苦的选择。 这就是穷人的无奈，一分钱都要想办法当八掰花，治病的时间稍一久，就根本治不起了。 可以现在陆欢短短几分钟的治疗，却让孩子恢复了经历同时嘴也能动了，虽然手脚还是力量不足只能轻微的震颤，但和之前的样子相比已经足够让两位家长感觉到欣慰了。 “这个样子的疗效……简直就是神迹啊！” 很多医护都感觉不可思议，原本的无神论者都开始感谢诸天神佛随便哪一只，只要能让他们也有眼前的医术，他们都不介意为了信仰交出一切。 但谁都清楚这是不可能的，信仰不是做买卖，也没有任何运气可以比拟辛苦和努力，这不是生活无奈，只是天上真的不可能掉馅饼，希望念几句经就能心安弥补这一辈子造的孽，只有四个字来形容，异想天开。 护士长思前想后，终于还是输液阀的速度推到了最高，孩子的小胳膊有一点肿，但是并不严重，他急速上升的心跳都在表示他身体里面的能量正在急速消耗中，一边吃一边修复着身体，他身体的能量正在慢慢修复病菌造成的可怕症状。 而孩子孱弱的免疫系统也被陆欢刺激的开始工作，这是身体本能的反应，每一个都是为了让自己获得更好，而不是那些不健康不自然的坏毛病，而是人进化到现在维护自身的标准动作。 陆欢看着孩子的输液速度加快，感觉到孩子吃饭吞咽的动作也来越明显，说明他恢复的效果真的不错，这才开始继xù 缓慢的退出插在孩子身上的针。 随着他的动作越来越轻柔，所有的医生都自觉的闭上嘴，只是看着他的手术治疗，就是一种赏心悦目的事情了。 “好了。” 陆欢取出孩子身上的包布，这才能看到孩子的现状，自己的号脉之后，他的脉搏有力，呼吸也变得正常。 他拨掉了呼吸机，孩子也能自行呼吸了，不过睡了一会儿，很快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生病也是很累的事情，尤其是小孩子根本不可能睡好，还有连累着父母也睡不了觉，实在是谁也不想遇到事情。 看到孩子好像不再有痛苦的甜美睡颜，迷彩男和旁边的女人送了一口气，医院的所有人都送了一口气。 “孩子已经开始吃东西，说明神经没有收到大的影响，后面的事情说不准，但相信我他不会有很大的影响，您就放心孩子放在这里，不用担心任何问题。” 陆欢宽慰着两个家属的心情，用手指在孩子的脚底轻轻滑过，小家伙颤了一下，然后翻了一个身继xù 睡。 “太好了，他又恢复条件发射了，还能翻了一个身！”所有的医生看见都惊叫起来。 afp本来就是神经麻痹性疾病，现在患儿能自主翻身，说明他的病情基本已经没有大碍了，陆欢这次的治疗，已经取得了成功。 传染病主任的表情是不敢置信，本来孩子已经到了自助呼吸都没有了地步，陆欢能把孩子的性命保住就不错了，结果他只不过是刺激着孩子大吃了一顿，结果患儿竟然奇迹一般的恢复了。 迷彩男看着床上的小生命，又看看陆欢，那张干净的小脸呈现没有任何痛苦的纯净睡颜，已经是太多无法回忆起来的太久以前，在孩子生病的时间里面，他只能感觉到度日如年。 “还有床位吗？”陆欢擦掉脑门上的汗水，“开好床位让一个实习生和我去抓药，在医院多观察几天，费用的问题你不用担心，住着不要再想走了，明白吗？” “嗯，谢谢院长！” 咚的一声，迷彩男突然跪在地上，一直拉着他的女人也跟着跪下，扬起泪眼婆娑的眼睛道：“谢谢院长救了我们娃，大恩大德我们做牛做马也报答不了……” “别说这些了，把孩子好好养大，就是好的。” 陆欢赶紧和杜绮芳一起把这对夫妻扶起来，看着他们感激的眼睛，他忽然感觉这个医院再大再漂亮，也有一个解决不了的问题…… 这个世界上还有太多看不起病的人，他们该怎么办？ 也许，这才是一中心医院最该选择的发展方向。 206 所谓哥们儿???。 “老三，说好的请客，你都当上院长也没有兑现啊？” 陆欢下班的时候准备偷偷溜回家好好睡一觉，却被三个不速之客堵在了办公室里面. 能喊陆欢作老三的，自然只有他寝室的那三匹**，当初刚开始追杜绮芳的时候他答应给追到手就请三个人吃饭，结果后来发生的事情太多，却已经把这件事忘掉了，现在被兄弟堵在门口开始算账。 “你们今天有空吗？如果有空，今天就请你们吃饭。” 陆欢捏了一粒巧克力豆丢进嘴里，现在每天面对形形色色的恭敬脸孔，却只有见到这三个大大咧咧的损友最舒服。 “我们两个没事，不过老四要值班，看身为院长，是不是也给兄弟们谋一点福利……”老大身为宿舍长，本能的开始教训陆欢。 陆欢一打响指道：“没有问题，不过只有今天啊，你们可不能天天偷懒，否则我这个院长就该下岗了。” 老四笑道：“那是当然，你以为我们和你一样现在在外面做着大生意，我们还是要吃工资的，加一分钟班就拿一分钟的钱，我们还需要赚钱呢。” 四个人对视一眼，相拥着哈哈大笑走出了办公室。时间就是这么奇怪的东西，陆欢觉得自己生活中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整个人的想法整个人的志向都已经被颠覆到了另一个方向。可以回头一看，身边的人还是那么亲切，再见到他们的时候还是那么多亲切，好像时间没有走，大家昨天还有热得要死的宿舍里面一起睡不着觉，躺在地上一起烙饼扯着哪科护士的胸最大之类的无聊问题。 可是转眼间陆欢已经忘了多久没有一起打游戏了，那个时候大家都询问别人在做什么然后效仿，时间多点恨不得挂淘宝上卖掉，现在大家都在各自自己的事业上拼死奋斗，今天这次说走就走的聚会之后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下一次机会。 陆欢叫上了杜绮芳杜十一苏瑾，还为了三头**的口味从酒吧找了六个漂亮的服务生陪席，让他们享受了一次左拥右抱的待遇。 不过能真正的搂抱还是一晚上干劈情操，这种事情就看三个人的本事了。陆欢叫来的都是身家干净的大学生，兼职来这边的，平日都是比较活泼爱玩的，听说老板请在五星级酒店吃自助外加三倍工资，自然义无反顾的打扮得漂漂亮亮准时出现在自助餐开始的时间。 平日虽然在医院里面已经把脸皮历练出来了，也能没有任何避讳紧张的让人上床脱裤子然后肛肠指检，但是在美女在场的时候三个**却出奇的沉默，只是不停的去拿吃的然后一通狂吃。 “怎么着，看见了健康人类都失去了交流能力了？你们要聊天啊，勾引啊，显示你们的学识修养啊，我花三倍工资外加一顿大餐把人家请来，你们可得珍惜机会！” 陆欢趁着上厕所的机会把三个人叫到了一起，交头接耳嘀嘀咕咕。 寝室三人对视一眼，没有说话，只是苦笑。 “怎么，觉得我找的小妞不够漂亮？”陆欢一瞪三个人。 老四摇摇头：“漂亮，好久没有看见这么水灵的妹子了，当然是漂亮的。” “是啊，足够正点，我边上那个妹子那胸，足够36E的吧？”老大附和道。 老二不屑的一哼：“小孩子才看脸蛋和胸，要我说这女人第一要欣赏手，第二是腿，所以美院的那个姑娘才是美，一双纤纤细手……” “好啦好啦，怎么这么会儿本事又大起来了？看你们在餐桌上那个熊样！”陆欢见旁边两头狼也是一致的觉得今天的妞够水平，更是不觉了，“以前喊得凶凶的要找漂亮老婆……你们，不是嫌弃人家是服务员配不上你们吧？别开玩笑，我给你们介绍的都是正经姑娘，绮芳在边上看着呢，我不可能对自己场子里面的小姑娘下手，就是别人想下手，也得问过我们酒吧的保安，你们放心，绝对是正经人家的姑娘，有几个，嘿嘿，处女身子还在，能上手绝对超值啊！” 陆欢一脸的坏笑的给三头**推销，这年头上了大学还保持处女之身的漂亮女孩，比恐龙还要稀罕。 至于是洁身自好还是待价而沽，这就要看男人的实力和运气了，并不是所有的女孩都是绿茶，也不是所有的男孩都是陈世美，这是一个充塞着负面情绪的世界，可如果真的让这些东西影响自己的世界观，那么真的是一种悲哀。 “老三，你的好意我们知道，不过这事儿……哎，也是我们笨呗！”老大看着陆欢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也是叹息一声，挠头道，“也许是我们职业的悲哀吧，工作时间本来就长，年轻的时候不拼几年学习一下，以后真的没有多少机会了。我们不比你这样有师门传承的，就是普通的本科毕业生，论学历能力放在哪里都不突出，想留在一中心医院，真的是玩命才行。 不是我们不想开口，而是不知道说什么，人家聊奢侈品聊时装聊即将开始的黑屋促销，我总不能一开口就说今天的九转大肠不是大肠，而是小肠吧？第一人家妹子不喜欢吃这么重口味的菜，第二这个话题也不可能是我们的任何加分项，所以我一直没说话，是真的不知道说什么。 本来都是一样的人，只不过长达后从事的事情分配的时间不同，让我们好像已经是不同世界的人。我们三个住在医院职工宿舍，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医院里面，看到的就是那么一小片天空，怎么可能想得出那些女孩感兴趣的话题？现在你让我说说法洛四联症的临床表现治疗措施我不给你差一个字，但是让我说现在最火的电视剧情节，我是一点也不知道，和那些时尚精明的姑娘所见所思所想所享受的东西都不一样，就是想要泡，也不知道从何下手啊！我想老二老四，也和我的情况差不多吧？” “是啊，三哥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我现在真的不争气。”老四一推眼睛，他和陆欢平日都喜欢看一些搞笑吐槽类的视频，四下里面关系最好，说起来话来也实诚，“那些姑娘穿的用的，一看就知道不是过日子的女人，以后也许我们收入不低，但是现在就是一个苦逼，我也不想找家里要钱，怎么也不可能和别人开始的。” 陆欢讷讷不言，还是第一次听三个舍友说这些生活上的无奈，苦笑道：“缺钱没事，你们泡妞我报销，只要过瘾就行了，着一点别在乎……” “三哥，你误会我了，我怎么可能是找你要钱呢？”老四摇摇头，“我不是差钱，我是差时间啊！泡妞花费你可以给我报销，可是这上面又要花多少时间？你也说了大家不是为了打一炮那么简单，但是两个人世界的人本来就没有可能在一次尝试，那就是Lang费时间！以前我还期盼艳遇什么的，心想等我自己赚钱了也能潇洒一下，可是真的自己赚钱了，就发现花一块钱都是心疼的。以前上大学时我们没事吃个肯德基团个自助什么的根本没有压力，现在总会犹豫食堂里面有饭吃，有必要去外面花钱吃那么东西吗？” “老三，你的苦心我们明白，但是这些社会的女孩，并不适合现在的我们。”老二也开口了，“也许等我们有一天事业有成会考虑和这样的娇娇女开始一段男人都懂的关系，但是现在这个条件，我谈女孩只可能是谈婚论嫁的，人家看不上我，我还真不一定看得上人家，没必要白费这个力气，人都要看清自己，这个阶段就是努力寻找自己的事业，找一个互相说话都听不懂的女人那是折磨自己，你知道为什么那么多医生找护士的？一个是近水楼台先得月泡妞省事，一个是互相说话省事，时间安排也能互相理解。” “是啊，你不知道隔壁大穆刚和女朋友分了吗？他在外三最近手术忙得飞起，几次约会都因为临时有事黄了，女朋友就有了意见，吵了几架后就散了，你知道那女孩走的时候怎么说的吗？” 老大叹了一口气，学着一个愤怒的女声道，“你这个破JB工作，48小时不见人，48小时后见到一条死狗，老娘可不想找一个连甜言蜜语都懒得说的大爷伺候着，**！” 陆欢擦擦脑门上流出的冷汗，轻声道：“你们三个……不至于这么害怕卫生系统以外的女孩吧？就是不可以交流，一起玩玩也是可以的。” “没耐心奉陪。”老四终于道，“三哥，我们不需要你费心这方面的事情，我们找你请客，就是想坐下来一起吃饭说说话，和娘们儿没有半毛钱关系，你想想，我们有多少日子没有一起嚎歌了？三哥，我说一句有点过分的话，你要是还当我们是哥们儿，咱还是学校门口的烧烤，吃烤串喝啤酒，没有任何顾忌的大声扯淡，这劳什子五星酒店太漂亮，我说话都怕把房盖子挑了。” “你们，都这么觉得？”被三个兄弟一说，陆欢也有一点汗颜。 “废话，你个白痴，你以为呢？”老大老二在陆欢胸口重重一锤。 “我懂了，等我出去叫车，咱们烧烤摊！” 陆欢重重点头，知道这才是哥们儿，即使他们落后在过去的生活里面，但却是能让人心里暖起来的一群人。 207 烤串，砂锅，啤酒吒?。 烤串，砂锅，啤酒，大腰子，花毛一体，这四个人到了路边的烧烤摊子，连菜单都不需要，更不需要的是客套，尽管把自己喜欢吃的东西点上来了. 陆欢和杜绮芳说了一声，就没有带任何人，就和寝室三个人悄悄移开了离开了五星级的自助餐厅，转战衣冠楚楚之士根本看不上的烧烤摊子。 这种东西，说起来在马路边上吃更有气氛。 “我们老三发财了，我们以后吃东西再也不用算钱了。” 几瓶酒下肚，老大有点上脸，声音里面透着骄傲的拉着服务员加菜，把陆欢听的很是无奈，却也只能由着他们去闹。 也只要在这里，他们说话才是自在。三五知己，七八瓶酒，有些人坐在一起吃饭不是为了享受什么显示什么吹嘘什么，只不过是因为只有坐下来喝下酒，我们才有可能说起生活里面那些一个人承受起来痛苦万分的事情。 都是一个屋同居过的男人，除了陆欢不喜欢说自己过去，三个人的老底都在几次大酒之后透露的差不多了，生活的烦恼也不外是那两三件，在他们这个还没有老婆孩子的年纪，不外是赚的钱不够多，老爸老妈的身体不好，过两年就退休，身边的那个朋友有结婚生孩子，想到随礼就感觉钱包在呻吟。 陆欢的酒量越来越好，眼睛越喝越亮，但是听着各家无奈也只能叹息，在他们没有向自己求救的时候，他自己也不能明面上帮他们什么。 兄弟之间也讲一个尊严和面子，不到过不去的时候不会开口，因为有些东西一辈子也还不上，还也不会接受，宁愿去和不相干的人做没有任何感情的金钱交易，这样对我们的心理压力其实更小一点。 陆欢听着老大说起自己父亲本来在港口开自卸，也就是俗称的翻斗车，但是最近几个月老板都压着钱不发，现在家里环境越来越差，已经准备卖车和人租一辆出租车先过日子，悄悄记下了老大不小心说漏嘴的公司名字，发给了张宝强，让他好好调查一下具体是怎么回事。 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对于现在的陆欢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但是兄弟之间折腾这些容易显得自己卖弄，他暗中派人关注一下，能帮一下就帮一下，这事情不动声色的能解决就好。 “老大，卖车的事情让你爸先缓一缓，现在卖不上价，车可以停着，租出租车倒还是可以，反正现在车越来越好跑，人总是要出门的，这是刚需。你们房子啊建设什么的，收到政策的影响太大，牵扯太多，最近这段日子不好过是正常的。”陆欢分析道，三个人频频点头。 现在陆欢被杜绮芳逼着看各种经济和政策方面的大部头，啃的自己头晕脑胀倒还是有收获的，起码现在看到一个问题不是只看到孤立的现象，他会主动的分析后面的原因还有各方面的联系，有太多的事情从发生的时候就可以看到结果了，只不过因为眼光目光，回过头来看简单，但是真正在那个情况下，如何选择还是局限在获得信息有限。 就是说老二本来有一辆破夏利，年初的时候卖掉了，结果没有半个月上面就下台政策摇号，牌照不能过户，他那辆破夏利不值钱但是牌照可之前了，本来觉得大赚一笔的价格一夜之间就发现赔了，结果现在竞价牌照都涨到了两万四，这是一笔他想起来就恨得牙痒痒的买卖。 反观医院的某一个主任，就是听朋友说的快点买车，赶在限号之前买了车，省了很多的麻烦，这就是信息上的差距。 而学习和思考，就是从有限的信息中推断出更多隐藏的信息，这是杜绮芳希望陆欢学会的，也是陆欢发现其中好处和秘密之后自己也在努力锻炼的能力。而且他本来就有这方面的天赋，诊断疾病同样也是通过有限的信息进行准确判断的一项工作，没有任何的取巧指出，如何把看似无关的线索连接起来，这一点陆欢本来就是擅长的方面，否则也不可能治好别的医生治不好的病，因为很多时候不是不会治，而是拿不准什么病，医生越来越值钱可不是空口说白话，经验对于一个医生来说堪比黄金。 老大叹了一口气：“我也绝对现在不是一个机会，不想他卖车的，但是家里情况也不好，我实习的这点收入能养活自己就够了，哪里还有余钱给他租车？” “你缓一缓，做什么事情都是缓一缓的，你想卖车的话……我也帮你问问。”陆欢只能这样安慰道。 老大直接吹了一瓶啤酒，叹道：“奋斗一辈子却成了负翁，因为能力和因为运气哪个更堵心？” “想不开最堵心。” 陆欢道，兄弟三个都陪了一瓶。 都说女怕嫁错郎，男怕入错行，从老大的父亲就能看出这句话，麻纺织厂下岗之后换个各种生意，但是总是胆子小，在别人能赚到钱才入场，后果就是两个字，晚了。 开始借着在本地还有厂子里面，还能有各种便利起码保本，但当初为了投资把自己家房子卖了，结果发现房价疯长至今也没有一套自己的房子给自己以后养老。后来开始去滨海的港口开车，算是把自己套牢了，不光把以前存下的一点继续全吃进去了，还欠下了一屁股债。 收入永远是和风险成正比，一个刚刚兴起的行业自然让入局的人赚一个够，后面入场的人可以喝上汤，再往后的，估计就只能给人当烧过的柴禾了，典型的炮灰。 这世界上永远没有躺着就把钱舒舒服服赚了的话，就是当鸡现在也讲究技术和业务，还得换换姿势让人站起来日呢。 四个喝多了的男人说起了创业的事情，也有自己的看法，不过除了陆欢之外，大家又都是嘴炮，就是羡慕一下马云成为华夏首富之类的话题而已，知识面局限，这些医生里面连炒股的人，基本面上的东西不研究，和买彩票上一样的炒股根本就是撞大运，不赔本都只能说是运气。 吃的差不多了，老四靠在椅背上拍着自己的肚子，一抹嘴道：“弟兄们，网吧过过瘾？” “走起。” 对于曾经在网吧熬了几个通宵的爷们儿来说，酒足饭饱不打游戏，这一夜就是不完整的。 在这个烟味和泡面味同样浓重的地方，在夜已深的时候最多的就是学生，或者是收入不那么高的混混青年。在网费和电脑越来越便宜的现在，网吧的生意也越来越难做，差不多只有在学校附近才能开下去，作为精力太多充沛的学生群体释放压力的地方。 陆欢到了渡城之后才第一次进网吧，没有多大的瘾头，不过是陪着寝室几个哥们儿打打游戏，否则实在是没有多少共同话题。老四算是离不开电脑游戏的宅男，大学时没有自己的电脑，就经常在网吧泡着，就是考试周也依然如此，曾经有过自习室找不到座位然后来网吧耗点的壮举，最后的结果是考试迟到然后那一门没有任何悬念的挂掉。 也就是上学的时候，大家才有足够的时间询问别人在做什么然后一起尝试一种新鲜事物，离开学校之后时间不足，连自己的事情都忙不过来，加上品味和爱好的差异，安排自己的兴趣才是最主要事情，对于别人的推荐，大多时候只能是呵呵一笑，然后束之高阁。 四个人，还有一个老四总在一起配合的网管小蝶。小蝶名气女气，却是一个吨位挺大的圆脸男孩，天梯1900分数在四个人里面算得上高手了，网吧五连坐，大概就是学生时代最大的快乐了。 DotA，一个对战类的魔兽地图，在Dota2和lol还有各种效仿此类游戏的竞技平台的围堵之下，已经显露疲态，但是在网吧里面仍然不失为最火热的游戏之一，十几年过去了，war3依然是所有网吧不得不装的游戏，经典的1.24e也是大部分rpg地图最后支持的版本。 多少男生的中学和大学时代，就是在和这不到2G的游戏死磕，打膩了对战可以玩3c，3c过时了当有Dota，简单的复杂的重复的创新的rpg地图，浩方vs到后来的11，也许因为盗版暴雪没有从华夏赚到多少钱，但是它绝对是一代人心中最经典的游戏公司，即使魔兽世界的辉煌之后它还没有能再一次改变游戏形态的作品，但这已经足够了。 得益于黑店和知根知底的优势，很干脆利落的打崩了对面两把，陆欢的手机响了，惊讶的小跑出去，看到站在门口举着手机无聊跳房子的杜绮芳，无奈的道：“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你们几个吃着吃着饭就跑了，我把那几个小丫头安抚住了就没有事情做了，陪你们来玩一会儿呗，你还不接电话。” 杜绮芳张开双臂委屈的道，对陆欢丢下她跑掉意见很大。 陆欢把她抱到了怀里，用下巴磕了一下她的小脑袋，嘿嘿笑道：“刚才紧要关头，没有手接电话……还请老婆大人原谅呢。不过，你跑这里来玩什么？烟味很重，你也不会喜欢的。” 杜绮芳皱眉道：“我闻到了，不过，我就是想和你一起打游戏。” 她固执地道，想进入他的世界，他了解他的想法。 208 学霸也要打游戏？?烁?。 陆欢沉默的想了一会，随即展演一笑，拉着杜绮芳回到了自己机子前。 他不理解女人的想法，不过杜绮芳想要他的世界，他并不介意，反而会觉得很开心，没有理由的开心。 或许是因为两个人相处在一起，就莫名开心了？还是那种希望能遇到一个和自己打一辈子游戏的妹子，作为很多单身宅男的最高愿望。 当然宅男的要求还都是很高的，只有脸蛋过关的美女才能是他们期望的妹子，那种一头黄毛吸溜着泡面搓劲舞团的雀斑少女，宅男们还看不上眼呢。 “弟妹也来了？”寝室几个人看到陆欢带回来的杜绮芳，简直吓傻了，这是什么情况，出了名的学霸竟然跑网吧来了？ “查岗，看看你们在网吧有没有看什么少儿不宜的东西。”杜绮芳笑着和几个人打招呼，因为送早点的缘故，大家也都相熟了。 “我们刚和老三分享了一个网盘的种子，你太需yào 查他的岗了。”老二腹黑的道。 这三头色狼对陌生美女不敢说话，但是自己家弟妹，在没有企图的情况下还是能很顺利的交流，又都是一个医院的，开起玩笑来没有任何顾忌。 陆欢立kè 摆手，赶忙道：“绮芳我在这里就是打游戏，那些什么枫什么空什么玛利亚我一个都没有看过。” “没有看过你还把名字说的这么熟练？信你才有鬼呢。”杜绮芳翻了一个白眼，做到了陆欢的腿上开始在她的指导下进入游戏。 不过她真的去看了一下浏览记录，发xiàn 没有别人说的那些关键字，算是放过了陆欢一马。 “我虽然没看过，但是我听过老二说梦话啊，天天念叨这几个他心中女神的名字。” 陆欢一脸委屈的道，老二立kè 站起来开始堵陆欢的嘴，杜绮芳哈哈大笑，看来这事儿真的有的。 和老四相熟的网管小蝶也是惊讶的看着知性美女，他在这个网吧也有年头了，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个级别的美女会进网吧，这样的脸蛋身材外加无懈可击的气质，她就是站在网吧，都能让这里的价格翻一倍还配不上她的档次。 她就是招招手，都能有一大堆老板送上成车拉的外星人供她打游戏，现在跑网吧来，都是因为她身边那个懒洋洋的男生。 小蝶以前也见过陆欢，不过只当是老四的舍友，没有多想什么，此时看见他身边的杜绮芳，才真zhèng 感觉出来他的不一般。 从杜绮芳表情就可以看到，这个女人没来过网吧，那种因为烟味还有其他古怪味道皱起来的眉心很好kàn ，两条细长的眉毛机会凑到了一起，愈发说明着她不适应这种屌丝的味道。 那么说明，他在为了一个男人做出改变，或者是进行新的尝试。 一个男人的身份地位可以看衣着还有皮鞋等等，但最直接的还是身边的女伴。一个美女环伺的老板肯定也不会是屌丝，只能找得起发廊女的女人身边也不可能出现太过出彩的女人。 在男人的世界，女人这种商品是很有成就感的释fàng 器，标志了一个男人的身价。 杜绮芳就属于那种可以加一大截分的女人，在小蝶看来她找了一个小医生也就罢了，竟然还会为了他来网吧？ 这种事情简直不是罕见，而是闻所未闻了，一个女人会爱这个一个睡不醒的家伙到形影不离，甚至是不再是自己，这种程度的感情，小蝶以为只在影视作品中才存zài ，这个社会他当没有见过真zhèng 的大美女阶层，就是长得稍微好kàn 一点的妹子都一个个骄傲的不得了，好像男人天生就应该宠着他们似的，男人多玩了一会游戏少接了一个电话没有及时回复QQ什么的，都能大吵一架，别说和男朋友一起玩游戏了，就是能心平气和在边上等一会儿的，都属于凤毛麟角。 小蝶看着杜绮芳陪着陆欢，心底的羡慕着实是有的，不过他清楚自己的定位，他就是一个混在底层的小保安，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全都存zài 心里，没有多说，只是深深可以陆欢一眼，把他的脸就在了心里，不知dào 什么时候或许就是一次机遇。 他不傻，在网吧这样的地方做着昼夜颠倒的工作不是长久之计，年轻的时候熬得起，等以后怎么办？网管当初没有好好念书高中就退了学，现在感觉到发愁，但是除了游戏他什么也不会，他其实也在琢磨着什么时候能有一个机会让自己学点什么。 这些想法只发生在一瞬之间，陆欢喝多了，，也许是酒喝的都有点到位，三头色狼没有餐桌上的顾忌，兴奋的说着没有什么意义的胡言乱语，很快注意力就在回到了游戏。 看了陆欢他们玩了几场，杜绮芳买了六瓶冰红茶给众人，笑道：“陆欢，让我也玩一会儿呗？” “你？”陆欢深深看了她一眼，不用多余的话就知dào 她不是开玩笑，很干脆利落的把自己的椅子往后一推，和桌子拉开了一段距离，拍着自己大腿笑道，“来，做到这里来。” 杜绮芳脸有些红，小声道：“大家都看着不好把？你帮我再开一台机器带我玩呢？” 陆欢嘿嘿一笑，一本正经的道：“因为这是一个五个人的游戏，加你一个就六个人了，难道你要去给我们当卧底去？我还是先带着你玩几把再让你自己受虐。” 杜绮芳将信将疑的看着他，旁边的小蝶看了陆欢的表情，已经在各种客人当中练出了察言观色本领的他第一个看出了这家伙的目的，立kè 道：“确实是陆哥说的那样，嫂子，dota这个游戏地图就是5Vs5的，你要是再开一台机器，难道要去对面替我们当卧底吗？” 听到了小蝶的解释，杜绮芳这才信了陆欢的欢，周围也都是熟人，在一片哄笑声中坐在了陆欢的大腿上，在他胳膊上轻轻拧了一下，眼含嗔怪。 陆欢目的达到，那叫一个志得yì 满。其实他不给杜绮芳开机器的理由多简单啊，有温香软玉在怀，他自然不舍得放走了。 游戏这东西其实最大的作用就是解决无聊和寂寞的，身边有美人陪伴，对他的诱惑力直接就降到了无可救药，他本来在这方面也没有多大的好胜心，能保证美女享受生活，自然就不会和屌丝一样在网络上拼死拼活。 杜绮芳看了地图和设置，相信了陆欢的说法，因为这本来就是真实情况。 在陆欢的指点下，杜绮芳选了一个骷髅王就钻树林打野了，作为一个三个被动技能只有一个主动技能的力量型英雄，骷髅王操作要求不高，陆欢有足够时间给杜绮芳讲这个游戏的目标还有操作要领。 按说学霸就是学霸，纵横考场这么多年的实力不是白给的，理解能力和逻辑思考能力都远超一般的女孩，没有犯下什么指一个劲往前冲然后死在河道的惨剧，很卡就明白了看血和补刀的意义，再上陆欢讲自己这方和对方英雄的定位还有装备，同时给杜绮芳讲解眼位gank还有许多操作上的小技巧。 这一局对面也是五人黑，因为有杜绮芳这个初学者基本就是4V5的局面，不过骷髅王本来就是两条命，锤子晕一个人之后大家也都不指望他输出了，就是这么强行团战的节奏，最后竟然还是赢了。 “嫂子，感觉还不错吗？”老四非常意wài ，真没有想到有杜绮芳参与竟然能获得胜利。 “再来！” 杜绮芳把一抹垂到眼前的乱发抚到了耳后，活动着因为刚刚高度紧张有些酸胀的手指，没有任何废话的点击了准bèi 下一场游戏。 众人愕然，没有想到杜绮芳不光游戏上手快，而且还有种上瘾的趋势？ 只有陆欢抱着杜绮芳笑而不语，他清楚她是一个要强的性格，对于不理解的东西总要摸透了才肯罢休，变化复杂需yào 配合能体现个人实力秀一下操作的游戏，杜绮芳很容易就投入进去，因为她向来就是喜欢和人竞争。 游戏这个东西基础拼的就是反应和控zhì 力，然后就要看在其中沉浸的时间。杜绮芳人聪明，一双可以完成复杂手术的手灵巧而准确，在dota这种需yào 精细操作的游戏里面还是很占便宜的。 而且她大局观很好，陆欢稍一讲解她就掌握了前期中期后期都需yào 做什么，也可以及时作出牺牲参与到团战之中。 杜绮芳兴致很高，陆欢也就不继xù 玩了，就专职坐在她旁边当一个军师，看着杜绮芳摩拳擦掌的等着厮杀，专注的眼神中透出死死杀气，和平日里面温柔知性的样子判若两人，但却是别有一番美丽。 不只是专注的男人很帅，专注的女人也是让人驻足留恋的风景。 “靠，二哥你丫的又空大，下次你后手！” 这次杜绮芳玩的是一个辅助五号位vs，不过因为前期在陆欢的阴损指点下配合着小蝶拿了几个人头，发展很顺利，双刀黯灭，配合着二技能成为了一个不错的物理输出。 最后这一局还是输了，一个热衷于gank的vs中期很风骚，但是自己方的大哥没有发育起来，后期团战连连失利，最后被人下了大本。 “你平日和我强调团队，这么到了这个时候，倒是忘了？” 陆欢刮了一下杜绮芳渗出汗水的小鼻子，有些宠溺的道。 “别捣乱，再来，这游戏有意思！”杜绮芳拍开陆欢的手，回头看了他一眼，“你起开，做你身上弯着腰打，影响我发挥。” 陆欢立即傻眼，没有想到杜绮芳如此投入，为了打游戏连老公都不要了。 209 屌丝？那就屌丝！?鸥?。 看到陆欢惊愕的表情，杜绮芳突然掩嘴轻笑起来：“白痴，开玩笑的，我有点倦了，你自己玩吧。” 说着杜绮芳就站起身来坐到陆欢旁边的椅子上，托腮欣赏着陆欢大张开合不上的嘴，愈发得yì 。 “亲爱的，你演得……实在是太像了。” 陆欢看到杜绮芳笑得不可收拾，终于反应过来她是在和自己开玩笑，只能无奈的笑了起来。 他的话获得寝室三个还有网管小蝶的一致同意，说实话大家都被杜绮芳吓到了，意wài 这个妮子是沉迷于游戏什么都不管了，因为这些男生普遍都有这样的阶段，生活中找不到能让自己获得成就感的东西，只想在游戏里面分出一个高低胜负，证明自己还是有比别人强的地方。 那我们那些一无所有的年少，见识能力还有家世都比领跑者插上太多，只有在游戏里面大家才能有相近的起点，有无dí 的人民币战士，但也有足够努力就能获得别人仰望目光的真zhèng 高手。 相比现实，再难的游戏也有通关的一天，而很多时候生活就是没有止境的麻烦。 在场所有人都被杜绮芳的演技瞒了过去，因为她真的就是那么好强到不会容忍失败的女孩。陆欢本来按照她的性格猜测，也以为她输了一场之后还有屡败屡战，谁知dào 她竟然真的不玩了。 “被打击到了？”陆欢轻声问道。 “才没有，我就是喜欢你打游戏的样子，我看你打。” 杜绮芳柔柔一笑，那边老四再喊陆欢快点准bèi ，所以没有看到杜绮芳在他一转眼露出的一点眷恋。 她拿出一份关于营养餐厅商业前景的调查报gào 继xù 研究起来，游戏什么的，虽然能让她情绪被左右，但是大家已经都是成年人了，对于奢侈的情绪已经本能的学会控zhì ，发脾气是幼稚，沉迷也是幼稚，而幼稚，是生存的最大敌人。 现实中有对我们那么重yào 的人，需yào 拿出十万分的努力才能和他在一起，怎么可能把太多的时间浪费在游戏上面？对于杜绮芳来说，了解一下陆欢喜欢的事物就足够了，并没有完全沉浸在一起奋斗的想法。 伴侣不是兄弟，不是基友，没有必要拥有完全相同的爱好把两个人彻dǐ 的相溶在一起。两个人在一起性格上互补就够了，能接受彼此身上不足的地方比爱上他的光芒万丈更重yào 。 相看两不厌，唯有敬亭山。 看了好一会，杜绮芳抬头看五连坐的黑店还有继xù 战斗，没有打扰他们，悄悄的起身走向洗手间。 “美女，来我们包厢玩一把？那边的一群菜鸟，你和他们在一起玩有什么意思？” 一个穿着宽大嘻哈风街服的青年拦住了出来洗手的杜绮芳，目光在她胸前高耸的山峰中徘徊不定，本来应该算得上帅气的一张脸充斥着精力不足的苍白，不知dào 曾经在网吧里面耗费多少青春，而网盘里面藏着的也都不会是穿太多衣服的视频，此时严重的狂热光芒，让正常人都感觉到他心底徘徊不休的猥琐念头。 “没有兴趣，让一下。” 杜绮芳横了这个年轻人一眼，颇不耐烦，就让强行闯过去。 黑夜也许让人褪去道貌岸然的伪装，但是这么赤裸裸的表达自己的欲望，这个男人也足够恶心了。 “你没兴趣，可是我有性趣啊。我知dào 你讨厌外面的烟味吧？我们那边没有人抽烟，你就过来呗。” 嘻哈男晃着身体在狭窄的过道里面挡住了杜绮芳的路，杜绮芳又不想和这种恶心的人渣发生身体接触，竟然给他堵在过道。 “让路！” 杜绮芳脸沉了下来。 “不让！春宵苦短，美女你进了包厢就知dào 什么才是人家的快乐……” 嘻哈男堵住了杜绮芳不让她走，表情越来越兴奋，邪笑着手就向杜绮芳的纤腰搂过去。 “啪！” 这次杜绮芳没有废话，扬起手全力一巴掌抽在嘻哈男的脸上，瞬间他已经被颓废夜生活掏空的身体被带得撞向墙上。 响亮的声音吸引了不远处一群人的注意力，七八个和嘻哈男差不多穿衣风格的服装的男人，肥大的衣服和闪着光芒的金属配饰，染成了乱七八糟颜色的头发，提醒着曾经的非主流如今的杀马特身份，不管怎么传都带着一种混搭的奇特美感，让人有点实在不敢多看这一群人凑在一起的视觉冲击力。 杜绮芳把嘻哈男扇飞了之后就看到了后面这一群人，显然在帮嘻哈男放哨，但没有想到这个小妞如此泼辣敢直接打人，冲来的速度就有点慢，杜绮芳加快脚步从人缝中钻了过来，快步往陆欢那个方向走去。 “妈蛋，小婊砸打完人就想走，不要活了是吗？” 几个男人追了上来，杜绮芳看到追上来几个人凶神恶煞的样子，下意识的小跑起来，就没注意到脚底下的一个滚出来的可乐瓶子，一脚正踩在上面。 圆形的瓶子根本就吃不住力qì ，直接往前滑了出来，杜绮芳的腿往下一伸以一个下腰的姿势往下栽去。 她一声尖叫就向前倒下，杜绮芳好好学习了一辈子，学过一点交际舞的基础动作但是下腰这种复杂动作显然是做不出的，这一滑的后果就是这个人都呈现出可怕的过力状态，大腿处撕裂般的巨大痛苦。 她惊恐的回头，看着一群男人七手八脚的冲上来，忍不住叫声大叫，闭上了眼睛。 “别慌，我在这里呢。” 温柔醇厚，带着那种惯有懒洋洋的声音在杜绮芳头顶响起，一把拉住了已下腰到了自己极限的杜绮芳，把她带到了自己的怀里。 杜绮芳仰头，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下巴熟悉的眉眼，线条刚硬却带着对她专有的包容宠溺。 “还想看到明天太阳的就快滚，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也许是酒精上涌，也许是嘻哈男对自己女人的猥琐欲望，也许只是对这些不入流混混的不屑一顾，陆欢没有客气的冷峻开口。 宿舍三人也站到了陆欢身后，让人意wài 的是网管小蝶也跟着一起，这个有一个女气名字的圆脸男孩竟然很血勇的准bèi 和陆欢他们同仇敌忾。 “小子，你在这BB什么啊？快把你马子交出来，一群只玩得起2块钱一小时电脑的屌丝们，敢和老子叫嚣？” 嘻哈男爬了起来，看到陆欢寥寥几个人忍不住笑了起来，一抹鼻子不断涌出的鼻血，伸着兰花指指着陆欢还有他身后的兄弟几人一脸乱吠。 陆欢也学他的样子一抹鼻子，悠悠然的道：“我的马子？” “咋的，还不服气吗？” 嘻哈男和朋友们哈哈大笑，经济和人数上的双重优势让他一点也不想鸟陆欢，只对他身边揉腰的杜绮芳充满了“性趣”。 陆欢前上一步隔断了他猥琐的目光，抬起头，没有说话。 只有干净利落的一个拳头。 瞬间嘻哈男刚刚止住的鼻血再一次喷涌而出。 而且这一次，是两个鼻孔一起喷血，嘻哈男仰面朝天倒在了地上，后脑勺砸在地板上，发出一声重重的“咚”，所有人都下意识的摸摸自己的脑袋！ 这一下，疼死个人了吧！ 嘻哈男的兄弟们一个愣神时间，发xiàn 大哥竟然被人再一次放躺在地，瞬间冲上，而陆欢身边的兄弟三个人和小蝶在陆欢往前迈步的时候就知dào 他要出手，没有任何犹豫的迅速跟上，虽然人少，但抡起椅子来依然气势十足。 有陆欢混在里面下黑拳，人多的一方竟然莫名其妙全都倒在了地上，本来给他足够时间，这样只是仗着数量和人体的壮汉，全部放倒也不需yào 废多大的力qì 。 “在网吧开一个包厢就屌了，你这样的渣滓除了花父母给的钱还有什么本事没有？滚吧！” 最后小蝶一把揪起嘻哈男的头发，左右开弓几个大嘴巴，那架势几个人都吓傻了，怕他继xù 打下来会出人命，连忙把他抱住了。 “老四，别拉我，就是这个王八蛋，那天把我们收银妹子喊进去，转天就辞职了回老家了，我xxoo他全家的王八蛋，仗着自己有钱没事就做些伤天害理事情……” 小蝶虽然被拉了起来，但还是一脚往嘻哈男下体重重踢过去，直接让他脸肿得像猪头，但是身体却弯得像一只煮熟的虾米。 “好了，这个世界上不公平的事情那么多，你不要惹麻烦了。” 老四苦笑着劝道，他知dào 小蝶喜欢那个收银妹子，只不过一直没敢说，结果他们还没有任何结果的时候出了这档事，那几天伤心的想死的心都有的，现在才知dào 竟然和这个嘻哈男有关。 “傻逼穷屌，你说那么娘们儿？老子玩了一次就没兴趣了，脸蛋不错，不过农村娘们儿皮肤就是太糙！你们这群货，有本事别走，老子让人弄死你们！” 嘻哈男仰起头，看着小蝶竟然笑了起来，只不过笑容狰狞让人感觉好像毛骨悚然。 小蝶眼眶都要瞪裂，还有继xù 上前凑他这种臭嘴，陆欢按住了他，淡然地对嘻哈男道：“我们不走，就在前面的超市门口等你，有多少人都尽管叫过来，我们等你！” 陆欢勾着小蝶的肩就向外面走去，轻声道：“踩人嘛，不是踩他就够了，就要把他后面的所有人，所有这一辈子的骄傲底气，都狠狠踩一踩，才能叫解气的。 210 巴掌??。。 网吧门口有一家24小时的大方便利，平日大家都不去的，因为这里商品的价格要比其他超市都要贵上几分，又不想711之类的有自己的特色食品和午餐之类的吸引客人。 不过此时时间已经过了12点，还想买点儿东西的话，也只能来这里。 五个男人看似很傻逼的站在外面真的等着嘻哈男叫人，这种放学后别走的幼稚狠话在小学之后大概就没有人赌这么一口不值当的气，不过人活着也不一定所有的事情都要精明算计一下，偶尔任凭自己的心做一些事情，也会感觉到格外的舒爽。 陆欢一直觉得，所有的努力都是想要自己一点，而他想要的自在不是花多少钱做什么事，而是这钱怎么花怎么做，也许结果是一个悲剧，但是过程一点要让自己感觉扬眉吐气。 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陆欢一直想做的不就就是李白这句名垂千古的诗句，他要站着就把钱赚了，赚了之后，更不能让自己还继续事事容忍退让。 杜绮芳看着五个男人叼着烟沉思的样子，无奈摇摇头，却没有说什么，而是进超市而自己身上所有的现金买了十几厅啤酒，给几个人分了。 陆欢笑着说了一声谢谢，旁边几个人眼里羡慕更盛，这个时候不吵不闹陪着几个人一起发生的女孩，真的是打折灯笼都找不到的。 大家知道了小蝶突然爆发的怒气，知道发生了什么时候对那个嘻哈男也恨之入骨，同意了陆欢的说法觉得不能轻易放过他，就是踩人也要让踩到他颠覆此前所有的自信心膨胀，让他明白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怒气暴发之后就是无尽的沉默，在小超市门口，五个人沉默的喝着酒，大家看着小蝶那张毫无棱角的胖胖脸庞，从来只是没心没肺玩着游戏的脸，此时浓着大家都不忍心多看的哀伤。 那种心爱女孩还没有开始就错过的痛苦，每个青春期一无所有的男孩大概都经历过。贫穷让人早熟，早熟当然带来的就是思虑重重。 拼着有些苦涩的啤酒花，陆欢都数不清这是今天灌下的第几瓶啤酒了，从酒店圆木桶里面的扎啤到路边摊的玻璃瓶，再到小超市的易拉罐，他觉得这个晚上实在有些莫名其妙，怎么除了喝酒就是喝酒了呢？ 他吐出一口气，看着和他们陪了几步距离的杜绮芳，初秋的寒夜里面，女孩穿的衣服有点薄，却又为了给几个感觉到现实苦闷的男人留出距离，不能从自己心爱的那个男人身上汲取温暖，只能不停的呵自己手，在地上轻轻跳着取暖。 陆欢看到这个场景，有些好笑又有些庆幸的一笑，他和杜绮芳的开始，带着偶然又是必然，如果不是他足够的自信可以在这样的女孩面前保持自己的风格坚持自己的性格，那么他也不可能占据她的身心。 陆欢把自己的外套抛了过去，呼啦一声轻飘飘的落下来的外套吸引了杜绮芳的注意力，她伸手接过，对陆欢露出一个感激和欣慰兼而有之的笑容，披在了自己的身上。 陆欢拍拍小蝶的肩膀，笑道：“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这次把那个混蛋教训一顿，忘了那个女孩重新认识新的女孩就好了。” 啪的一声，小蝶把手里易拉罐捏成了一个饼，苦笑着摇头：“三哥，这次的事情不关你事，那个家伙来头不小，您们走吧，这是我的事情，不管连累你们。” 他脸上的表情带着倔强和感谢，这几个打游戏认识的朋友，能在大半夜的寒风里面和他等到现在，实在是这个年代已经少见的一起。 陆欢寝室三个人都笑了起来，他们没有和小蝶说过陆欢的身份，所以他不知道陆欢的能量，以为陆欢和他们几个一样是一中心医院里面的小医生，谁知道这个没有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家伙，已经是渡城刚刚崛起的一代大佬，于六指那样纵横黑道二十余年的狠人，最后也悄无声息的倒在了陆欢手里。 只不过这些消息，和小蝶这样的底层网管相隔了太远，你或许知道一两个新游戏开服，收入的也就四位数，不知道有人曾经一夜千万，创下了渡城的新奇迹。 但是他不知道，更足见他的厚道，他一个人在这里等那个嘻哈男，后果最好也就是被打得半死，如果那些兴师动众的人来了真的看不见陆欢这几个人，还不一定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反正小蝶一个没能力没背景的小网管，人家怎么拿捏还不是全看心情。 几个人神色复杂的看着小蝶，小蝶看到自己说话之后，也感觉出了大家的眼神含义和平日不太一样上，不解的看向陆欢。 “你这话说的太见外了，第一个巴掌是我女人打的，第一拳是我赏他的，这件事不是你的事，就是我的事。”陆欢揽住了小蝶的肩膀，有些意外这个家伙的义气，之前和他们一起站出来可以说是血勇，这个时候冷静下来劝他们离开，就只能说是善良了。 “三哥，你别这么说，你打人当时就算了，现在为了我在这里等他们，就我们这几个人，有点不够看啊。”小蝶担忧的道，一咬牙道，“你们走，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们都是成为大医生的人，等有了钱有了势，不管是我是伤了残了甚至是死了，到时候记得替我教训那个混蛋就够了，现在没必要为了这点破事影响你们一辈子。” 他说到以后有钱有势的时候，一脸的羡慕，显然觉得自己一辈子也就如此了。 “不可能，这点家伙我还抗的下来，从他们叫人的速度来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大能量的人物，这会儿不一定怎么求爷爷告奶奶找人呢。”陆欢嘿嘿一笑，“说什么我们也不能把你丢在这里，我们以后成为大医生，你以后也一定会有自己的大事业，我之前不和你继续出手就是怕那种垃圾的一条贱命影响你的前途，现在你怎么倒自己看不起自己了？” 小蝶摇头苦笑：“我还能有什么大事业？我不过就是一个连学都没上完的小网管，除了游戏打得好点也没有其他特长了，能力不行脑子不行胆子也不行，这一辈子也就是这个样子了，我是什么人，自己这些年还不清楚吗？” “不，你是真不清楚，每一个人的未来就是拥有着无限可能，你只不过从自己的心里把这些东西都否认了而已。” 陆欢看着他，实在是不清楚是生下来的卑微还是成长路上的不顺利，小蝶身上有着一种中年失意者身上常见的暮气。 或许，这就是一个贫寒又太过普通男孩的悲哀。 他们太早就认识到了物质的重要性，也知道赚钱的艰辛，父母从辛苦工资里面挤下的那点零花钱，他不舍得乱花，几块几十块，和女孩子吃饭逛街看电影又需要多少钱？看到心爱女孩子的时候他们想到的如何在一起，和口袋里面有着大额信用卡的男孩肯定不一样。 一个可以穷尽心思的勾引，一个只能限于自己的承受能力犹豫着开始不开始，担心自己配不上那个女孩，给自己定下一个可以主动开始的界限，然后再漫长的等待和奉献中，错过了把故事开始的那个可能。 谁也不可能无限等待，女孩的年轻尤其短，漂亮女孩更是如此，身边如此绚烂，好男孩子层出不穷，也许小蝶就是因为某一个瞬间的犹豫觉得自己比不过，然后就再也不敢说出自己的心意。 或许他以为那个说出天长地久，黄泉路上好相伴的男人可以陪她一辈子，但最后他发现那只不过是他的想当然，等她受伤再受伤的时候，她也不会再爱一个人，或者说是纯粹的爱上一个人。 而那个男孩子长大以后，又何尝不是失去了爱的能力？有些东西真的是小时候没有学会，长大后就再难单纯的拥有。 爱情学业事业上种种失败，让他对自己没有自信，更没有勇气去改变自己的生活。如果说天才会堕落，他们就是从没有努力过，只在生活的惯性中随波逐流，会仰望别人的幸福，但是从来不再敢幻想自己也会拥有。 他们就是再没有理想也再没有动力的一批人，在无奈的生活中不吵不闹，做着应该做的事情，有愤怒，但不到绝路肯定不会表达出来；有潜力，但同样是不到绝路不会展露出来。 他们或许一辈子也难以找到一个绽放的机会，所以陆欢说小蝶从来不清楚他自己有多少能力，是因为他从来没有努力过。 “啪！” 陆欢突然一个嘴巴扇到了小蝶的嘴巴子上。 这一巴掌的全力带得小蝶向前扑出了几步，所有人都被陆欢突然的动力镇得傻了，老四呆呆地道：“陆欢，你丫疯了，干嘛突然打小蝶？” 小蝶抬起头，捂着脸，他因为陆欢的话陆欢的巴掌产生的疑惑，倒却没有继续询问的动力，又低下了脸。 “啪！” 陆欢又是一个巴掌扇到了小蝶另一边脸上，没有那么用力，却同样响亮。 “我这么打你，你都不问一声为什么吗？”陆欢压抑着愤怒的问道。 “为，为什么？”小蝶有气无力的重复着。 211 上位者 陆欢突然感觉无奈，麻木，或许就是这些人最可悲的原因，比他们经历的苦难和无奈还有悲哀一万倍都要有所富裕。 他提着小蝶的肩膀，从跑过来的杜绮芳手里接过冰块敷在小蝶脸上，沉声道：“小蝶，你也是一个人，你也有自己的七情六欲，你愤怒要说，你高兴也要说，你喜欢更是要说出来。你是替别人想到了，可是你为自己争取过吗？” “我一个屌丝，凭什么和别人争？是，我想要别人重视，我想要别人重视我的情绪，我希望有人可以喜欢我，可是就算我说了，会有人在乎我吗？”小蝶抬起脸，已经泪眼婆娑。 痛疼，屈辱，还有茫然无措的情绪让这个现在也才十八岁的大男孩只剩下哭。 他唯一知道做的就是哭，可是这是婴儿都会做的事情，不是陆欢想要的答案。 “屌丝？屌丝又怎么了？屌丝就不是人了吗？”陆欢冷笑一声，“华夏有十三亿人，有钱人就算有一个亿，还有十二亿人的孩子也是屌丝，人家不也在努力，让自己不是一个屌丝，为什么同样都是爹妈生的，你就非得这么把自己定位呢？” “我，我没有天赋……”小蝶喃喃道，“我除了打游戏，没有任何事情可以做好了啊！” “天赋？能把dota玩转的人肯定不是傻子，能把天梯爬到1900分的也不会是没有毅力，你在生活中一事无成，只不过你没有努力……”陆欢顿了一下，抿起的唇棱角分明的很薄凉，“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的人，都还没有努力到拼天赋的那个程度！你有付出全力吗？你上班的空闲时间在做什么？你上完班时间在做什么？你放假的时候做什么？除了打游戏，你有看过一本有可能以后会用到的书吗？ 你有想要去学一样可以让自己活得更好的技能吗？就是能烧得好菜，我现在都能给你一个比现在赚钱一倍的工作，只不过你现在没有能力做到！没有学历算什么，现在的华夏首富马云同样是大学都没有毕业的野路子，不过只有想到了一样可以创造阿里巴巴这个奇迹！但，一个一天八个小时呼呼大睡的人，就别拿天赋说事。那不过是你们给自己懒惰找的借口，你根本不配提天赋这两个字！” 陆欢晃着肩膀让他仰起头看着自己眼睛，没有一点温度的声音好像大马士革锋利的刀锋捅到小蝶心窝最柔软的地方，没有一点犹豫地把他自己编织的保护罩割得支离破碎，只能面对这个寒冷无情的世界。 这一番话，比那两个巴掌还可怕，陆欢让他不得不看到自己懒得去想的一方面，他的平凡，他的平庸，他的一事无成，不能再有虚假的面纱，不能再埋怨任何人给他的太少，他必须去面对自己的原因。 这是一个太过痛苦的过程，低下头来审视自己的内心，回首十八年，才发现自己一无是处。 小蝶被陆欢说的根本不敢面对他的目光，回过头来看到和自己玩的最熟的老四，目光中带着征询和疑问。 老四上前一步，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轻声道：“小蝶，三哥说的没错，我们现在和你一起玩，但是你看不到的时候我们都在努力。当医生已经很辛苦了，我们每个人最少四个夜班，所以才能和你这个夜猫子有共同的时间嘛！不过呢，老大回屋后还切萝卜练刀法，老二在弄一个有关先心病的论文，我最近比较闲，不过有空的时候再看一些证券和政治经济方面的书，想以后有闲钱的投资股市，而在华夏股市跟进国家政策的方向，总理一句话就是翻几倍的能源股，这方面跟紧了不指望能发财，但是我想看准了给自己儿子赚点奶粉钱还是可以的。” 小蝶道：“那，三哥呢？” “三哥做的事情就更多了！”老四一推眼镜，“他有两个酒吧正在营业，还有一个饭店要开业，他本人还有医学方面的课题，当被老婆逼着在学习各种资料，同时英语水平现在也是进步神速。就是他的医术我们谁也比不过就罢了，但是他丫的还在进步，你说这还给别人留活路吗？” “我也是一个偶然间的突破，我都很意外，”陆欢谦虚了一句，但是马上就沉声道，“可是从另一个层面上，这世间哪有偶然的事情？我的突破不同样是之前一天一天的努力和积累吗？我只是意外突破的到来要比我想象的更早，而不是它的到来，因为我知道自己只要坚持，就可以获得新的突破。” 小蝶看着刚刚还和自己游戏的人，原来他们的人生成功，自己望尘莫及，付出的努力也是自己望尘莫及。 “所以，躺在地上等着死亡到来的你，要怎么面对奔跑着的我？”陆欢松开了小蝶，“拿出努力吧，即使你坚持不到每一天就努力到凌晨四点，但是只要你不停的向前，就是不能飞到第一位，但总也会摆脱现在的状况。” 陆欢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有些东西过了就再也追不回，出了学校的恋情就很难单纯，过了年纪的男人也不会再简单的恋爱。功成名就后的男人就是想要一份简简单单的爱情，可是美女环伺的时候他也会不停担心这些娘们儿是图我的钱还是图我的地呢。 这就是人生的无奈，一无所有和拥有一切都有不能得到的东西。 小蝶低着头，肩膀抽动，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远处响起了引擎的轰鸣，三辆面包车停到了十字路口，陆续有提着棒球棍的男人走下来，嘻哈男在最后一个下来，抱着胸看着孤零零站着的五个人。 “陆欢，我们怎么办！？” 小蝶突然从自己的思考惊醒过来，直视着陆欢真诚发问。 他在问人生，而不是现在几倍于自己的敌人。可是陆欢却脱下了小蝶的外套，把两听没有喝的啤酒塞到了里面，做成一个流星锤似的武器塞到了小蝶手里。 “跟紧我冲到他们的背后就可以了。” 陆欢没有任何表情的道，他和寝室三个人也是一样的动作，用衣服兜着两听啤酒，做成了流星锤。 陆欢的酒喝完了，杜绮芳悄然一笑，从地上抄起两块砖头，笑道：“这个更沉。” 陆欢看着她认真的小脸，别的女生看见这个场面早就跑了，这妮子倒好，竟然给自己递砖头！ 看到他的丫头一脸的跃跃欲试，刚刚才打了两打男孩子竞技游戏，这会儿又准备人生第一次干群架。 “跟紧我，千万不要走散了，走起！” 陆欢俯底身形，第一个蹿了出去，身边杜绮芳竟然是第二个跟上的，死死的咬住陆欢的速度，学着他把手里的简易流星锤抡得呼呼作响。 小蝶虽然脑袋还是发木，但是基本的命令还是听得懂的，五男一女向着正准备耀武扬威劝六个人的嘻哈男冲了过去。 “卧槽，你们不想活了吗……昂昂昂，给我往死里打！” 嘻哈男脑袋被杜绮芳一下子抡出了一个大包，捂着脑袋倒在地上，猪头似的脑袋这回长出了一个独角，成了一只大号虾米。 陆欢压制着速度，一件外罩加两块砖头竟然成了神鬼辟易的兵器，他面前根本就没有人能站得住，跟着五个人直接割裂了这三十多个人混乱避退的阵形。 狭路相逢勇者胜，陆欢为锋所向披靡，等几个人感觉到压力一轻，回头一看嘻哈男一群人已经被自己甩在了身后。 陆欢站定身型，身后几个人也停了下来，傲然看着狼狈爬起来的嘻哈男，声嘶力竭的喊着大群人上前收拾陆欢。 “三哥，我们不跑吗？” 小蝶看着被冲傻的一大帮人反应过来，顿时惊叫起来，他惊疑不定犹在梦中，没有想到这么轻易就冲过了三十多人的包围，但是他更没有想到的是陆欢竟然不准备趁机逃跑，而是在这里站住了。 “过来吧。” 陆欢没有回答小蝶的问题，而是对着手机冷峻无比的道，语气干脆利落，和平日里面大家熟悉的那个三哥不一样，让人生出一种本能的服从欲望。 这个时候的陆欢，几个人月的历练，上位者的气质已经初显锋芒。 “三哥，我们，我们……”小蝶有些难不住说什么，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不用担心了。” 陆欢拍拍他的肩膀，两辆商务十人轿从路口外猛地冲了出来横在众人面前，把他们和嘻哈男一群人陪了开来。 车门打开，一批穿着黑色西装的彪悍男人从车上跑了下来，沉默的一语不发，直接挥起手里的铁一色的高尔夫木杆把还在发愣的嘻哈男一群人战到了一起。 “你们干什么，我们办事你们别掺……” 最后一个字还没有说出来，一球杆就砸在了嘻哈男的头顶，他再也不堪这一晚上快速的转折，整个人解脱似的晕了过去。 “搞定了，陆哥。” 黄江臣最后下了车，在陆欢身边躬身道，“我会调查清楚这家伙背景的，到时候有他受的。” “放手去做，你害人我放心。”陆欢一拍黄江臣的肩膀。 黄江臣面色古怪，实在分不清陆欢这是批评还是表扬，不过陆哥给他的命令，他只有坚定不移的执行，执行，执行到底！ （求订阅啊啊啊，好惨淡……小刀好惶恐，读者大人你们在哪里） 212 你替他跑官？ （我们曾经在订阅榜一闪而过吧？好吧，虽然一闪而过，但是稍晚还是会有一更的哟！求大家订阅支持！小刀现在去准备稿子.） “三哥，这些人……”小蝶目瞪口呆，突然冲出来的这批人，可比嘻哈男那些“兄弟”专业多了。 “小蝶，如果想赚钱，我可以给你努力，只不过需要你自己抓住。这对你……可能有点难，但是你也有天赋，你有天生的洞察力和指挥能力，这一点，从游戏里面就足够看出来了。”陆欢不想给他们解释自己和黄江臣的关系，这是两个世界，他没有必要让他们和那些灰色的东西沾上太多的联系。 “三哥，我做。” 小蝶一张胖脸充满了坚定，“下个月就是我十九岁生日了，混了十八年，我不能再这么颓废下去。” “好的，下个月我送你去一家叫做帝国的公司，从销售部开始干……给我搞清楚那里面的情况！” 陆欢声音低沉，亦透出说不出的坚定。 薛凡凡的帝国，小蝶就是他打入那铁板似江山的第一根钉子！ …… …… 解放北路，起士林餐厅，二楼雅座里面朱丰年浑身不自在的切着一份牛排，嘟囔道：“红姐，就是我求你事情，你也不至于罚我来吃西餐吧，你知道我最讨厌这些按程序来的东西了，哪有猪肉炖粉条倒碗里和米饭吃起来爽。” 他对面是人到中年，但风韵仍然别致的美妇人林惜红，她才不管他说什么，风云轻淡的吃着这家百年老店的招牌西餐。 “起士林”是渡城最早的西餐馆。在清末，1900年八国联军侵占单程以后，相传有一个随着德国侵略军来津的德国厨师，名叫起士林，以制作面包、糖果著称。起士林的西餐传播了西方的饮食文化，也是老一辈单程人津津乐道的传奇篇章，从精美的餐具到花样繁多的西式菜品、从布置考究的店堂到周到礼貌的服务，起士林为渡城的餐饮界谱写了靓丽的华章。 林惜红那一代人小时候还没有什么肯德基麦当劳，起士林就是她们记忆里面的奢侈餐厅。虽然现在高级餐厅林立，起士林的价格应该算的上亲民，但起士林的品质和历史沉淀在其中，林惜红还是很喜欢这里的氛围。 另一边，朱丰年就是另一个感受了，他是不喜欢任何西餐的，就是坐在沙发里面，都因为过于宽大的体型被两边的扶手卡着，觉得陷着不舒服。在用叉子第三次没有叉起来一块牛肉之后，朱丰年一拍桌子，声色俱厉的喊来了服务员。 “给我来双筷子，这东西吃起来忒不爽利。”朱丰年没好气的道，他用不好刀叉倒是怨上这器具做的不好了，还不忘对林惜红道，“红姐，你来一双吗？” “不用了，你自己用就好了。” 如果换一个讲究品位的人，也许就愤而不屑和表现粗俗的朱丰年一起同席了。但是林惜红倒不至于，她见过了太多的各色各样的人，朱丰年此时的表现也只是他对西餐的不满之一，她还能忍受得了，就当看了一个好玩的西洋景了，而且现在本来就是她在折腾他。 朱丰年虽然不喜欢西餐，但是他不挑食，每一样东西都吃的干干净净，三十多岁的人，食量和速度都和年轻小伙子不相上下，这大概也是他身材不停向横向发展的原因之一，当领导之后不运动却越吃越多，不变成胖子那才是奇怪的呢。 “你说有事和我商量，现在可以说了吧？”林惜红摇着一杯红酒。 “其实也不算啥大事吧，我把红姐叫出来，就是想叙叙旧，当初您照顾我的地方可不少。”朱丰年笑着道。 “别，你说清楚，你这个性格我还不清楚，不让人感觉到为难的事情，肯定就在电话里面讲了，你猜没那么多的顾忌呢。”林惜红抿一口酒，把就被放下了直视着朱丰年。 当初林惜红还在医院临床第一线奋斗，那个时候朱丰年才当警察，经常受伤，在医院跑的时候一个偶然机会帮林惜红抓着了一个偷他东西的小偷，不过刚刚缝合的伤口又挣开了，血呼呼的可吓人了，林惜红赶紧帮他处理了。 这可以说是意外的相逢，林惜红很喜欢这个小警察的古道热肠，两个人成了姐弟，后来朱丰年的老婆就是林惜红介绍的，是她科室的小护士，可惜后来意外身死，只给朱丰年留下来一个年幼的女儿，现在还因为脑瘤住在医院，想到这些事，两个人都只有遗憾和叹息。 所以对于朱丰年，就是这些年的来往少了但是她依然了解，知道他请自己出来吃饭，所求的事情肯定不会太好办。 朱丰年嘿嘿傻笑，对于这个姐姐的聪明机警他只能表示无奈，干笑几声道：“红姐，其实没什么难的，就是前天我们把一中心医院的院长抓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国不可一日无君，家不可不日无米……不对，是无主？对对对，无主。反正，就是这个医院也一样，不能没个领导，我把你们院长抓走了，就想推荐一个人临时在这个位置上代一代。” “你一个公安局长给我们三甲医院推荐院长？这个事情可有点不应该吧！你家亲戚？……不对，你不喜欢管这些闲事的。”林惜红刚有了一个答案，就否定了自己，看着朱丰年道，“你不是那种不知轻重的人，看来你说的人，在某些方面还是真的够资格的。说吧，是谁？” “陆欢，我记得红姐也是认识的。” 朱丰年道。 林惜红一愣，意外的道：“你说那个发明恒温枢的小家伙？怎么着，好大面子，竟然说动你替他跑官。” 朱丰年道：“能力呗！你想他的医术可以说是一中心医院数一数二的，小伙子也聪明，你可别忘了，烽火酒吧那一千万，不就是他的领导吗？” “对呀，他还是烽火酒吧的老板，这一大堆事情加在一起，你觉得他还能有精力做院长吗？”林惜红摇头道。 “年轻人嘛，时间挤一挤总是有的，这一点我倒从来没有担心，我觉得小伙子肯定能协调好。”朱丰年拍着胸脯保证，“你也知道这些日子风声紧，一中心医院刚刚出完了安全问题，人心不安，我找一个有着那方面背景的人镇场子，一般医闹啊凶徒至少是一个威慑作用，不至于在大门口耽误医院的正常运行，尤其是急诊通道，这个堵死了耽误的可是的生命啊。” “原来你是想借着人家的背景，解放自己的人力。” 林惜红一眼就看出来了朱丰年转的鬼点子，贼兮兮的笑了起来，“不过，这样医院也安心了，我同意了，临时院长的手续我能处理，不过嘛……” “不过什么？”朱丰年听着林惜红这一卖关子，整个人都不好了。 因为他已经答应了陆欢的事情，要是搞不定他这人可丢大了。 “不过王承同那老小子抱上了张景亭的大腿，本来都商量好了晋升推荐之类的事情，你横插这一杠子，那边肯定会有意见，我再扶陆欢上台，那边的压力肯定就都在我身上了，你可也得出点代价才行。” “你需要我做什么？”朱丰年一脸肉疼的道，他就知道，林惜红的性格一定不会雁过拔毛的机会。 “一中心医院的安全有陆欢，其他的医院呢？”林惜红道，“我希望你有再有医闹之类的事情，你们警方能采取措施保证医院的正常运转，而不是只在那里和稀泥催着我们赔钱，我们也是纳税人，你们也需要保护我们的权利不是吗？” 朱丰年咂嘴道：“这事情可有点复杂了，医闹的责任……” 林惜红立刻叹息一口气：“那么其实呀，院长这个事情我也搞不定，很复杂的……” “红姐，您岁数大了，怎么连威胁都开始用了？记得您以前可不这样的。”朱丰年连连堵住了林惜红接下来的话。 “能办事，管那么多呢，你要知道人总是进步的，我以前就是太老实才总给你们这些厚颜无耻的家伙占便宜，现在一张老脸，自然越用越厚的。”林惜红笑道。 “那您放心，以后有医闹的我们会尽快驱散，同时维持现场的秩序，正好实力也新拍了一批城市内的非杀伤性武器，可以用在城市作战使用，到时候驱散人群也很有效果，又不会留下后遗症，是非常好的方法。” 朱丰年无话可说只能连连点头，其实现在医患关系紧张确实是不争的事情，但是他没有想到林惜红一说事情已经严重到了这种地步，连这个局长都开始着急了。 “好，这是就说定了，到时候我做出相关文件，你就要落实你今天答应我们的出警速度。” 林惜红谈定了这些事情，这才开始安心享受这里的甜点，“等我回来我催陆欢那家伙快点把主任医师搞定，帝都也就没有什么可以挑闲话的了。你说实力他是足够的，为一中心医院做的贡献也是有目共睹的，更为重要的是他要是小小年纪就搞定主任医师，那就更没得说了。” “嘿，怎么说看红姐您随意，我管不了。”朱丰年嘿嘿笑道，奋力从沙发里面钻出来，有些蛋疼的道，“不在这里吃了，我要找个小馆子再补一顿，这些玩意吃了半天，就是不结饱啊。” 林惜红无奈摇头，这个家伙，不吃米饭就不算吃饭吗？这么多年过去，他还是这样，可是已经有许多人不在了。 她又抿了一口红酒，香甜的余韵，总是有些苦涩。 213 筹备 （上榜加更……虽然，我们掉下来了.但俺说话还是算数的） 陆欢选址要开营养餐厅的天拖房产，已经基本装修完成的大厅里面，陆欢杜绮芳还有酒吧中层以上的管理都聚在这里，讨论着酒吧还有即将开业的餐厅经营问题。 烽火酒吧和乱世佳人的赌约已经完成，现在两个酒吧目前的经营还是各自独立，但是高选已经带着自己以前的手下还有在乱世佳人那边新培养出来的得力干将开始梳理两边的优缺点，不过之后是合并还是继续分开管理，是都保留发展自己的特色还是统一称为连锁店，都还没有最终决定。 想要出结果最快也要等这些日子玩命宣传带来的火爆销售结束才可以，现在每天忙的要死，这些日子的经验教训也没有来得及总结，只能还保持现状把这一段熬过去。 不过有了高选负责两边的大小事务，陆欢也从酒吧的日常工作管理中脱身出来，得到了林惜红指令，省科技进步奖的评选就要开始，除了医院方面的大小事务他还有抽出精力准备那方面的答辩，也幸好现在酒吧经营方面有高选负责，安全方面由黄江臣带着齐永志表示绝对不能松懈，安全问题甚至比之前抓得更严格。 现在烽火酒吧和乱世佳人让不少大佬都感叹眼热，日均流水百万，一年就是上亿元的纯利润，这可以说得上是印钞机了。 这个世界上得不到一个东西就会毁掉的人不在少数，盼着陆欢倒霉的主儿也不会只有于六指一个，比如那天晚上来的祖俊能和魏青城，这两个人对陆欢的态度就模糊暧昧，安全工作实在是一点也不能放松。赚钱多的一个基础就是人够多，而人多的副作用就是一旦出事就会更严重，由不得陆欢不小心应付。 不过现在酒吧有了齐永志在那边镇守，陆欢也放心许多。一个二流巅峰的高手在那边，一般的混混黄江臣收拾，要是等闲特种兵保镖之类的人物过来，都不够齐永志塞牙缝的。 现在陆欢和杜绮芳估计着两个酒吧还会有一段火爆期，之后这种神话一样的营业额短期内是不会重现了。但是烽火和乱世佳人两个酒吧都已经完全盘活了，知名度和口碑都足够让陆欢感觉到骄傲，日常的营业额比之前全盛的时候要高出五成，不光是渡城，就是北上广深这样的一线大城市都可以赢得一票酒吧老板的羡慕目光了。 除了酒吧的生意之外，今天一众人要商议的另一个大头就是准备的营养餐厅。 这个营养餐厅从厨师到配方主体经营策略已经确定。不过很巧合的是陆欢和杜绮芳两个人都是起名困难症，核计了半天目前餐厅暂时也只叫做“陆记营养餐厅”这个没有任何营养的名字。 不过按照陆欢自我安慰的想法这个名字也算是突出了自己餐厅中式传统的味道，杜绮芳吐槽他太没有创意，可是自己也左想右想想不出什么满意的名字。 名字这东西，两个字三个字甚至是四个字，看上去少却是关系着一家店的命运，实在是马虎不得，现在这个名字虽然不怎么样，但是说出去大家都觉得可以说是及格分，但远算不上什么让人一听就很有食欲的饭店。 因为营养两个字，实在不是店名就能宣传出来，而且绝大部分华夏人来说都是吃货，口味才是第一位。 这似乎就是华夏的传统，外国人看到一个陌生的东西可能会分析它的来源产地物种分型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但是华夏人不管是看到没有见过的植物还是动物，第一个反应只会是“好吃吗”。 至于有毒没毒有没有营养这样的问题，现在大部分人还不会考虑进去的，至少不是排在第一位应该考虑的。 虽然还有一大堆问题没有解决，但是杜绮芳却不想再拖了，餐厅现在的装修已经接了尾声，预计十月底就可以正式营业。 现在餐厅整体是和医院类似的白色风格，虽然有些偏冷，但是显得卫生整洁。陆欢准备到时候厨师都有营养师证，服务员也经过特殊培训，推荐菜品也讲究一个营养搭配，从一个个细节入手，保持自己餐厅的特色，这是陆欢经营烽火酒吧以来总结的经验。 一个品牌想要出名，第一个就是深化它与众不同的地方。很多人都在讲木桶理论，就是决定一个木桶能装多少水，就由最短的那块木板决定的；但是在网络时代的经营和运作上，因为获取信息的便捷和信息量的爆涨，木桶理论其实已经并不适用，更突出的就旗杆理论。 所有的商户都是一个旗杆，如果普通只能在众人之间被湮没，只有足够高，才能在众多同类化的竞争中脱颖而出，这就是旗杆理论，在打品牌的初期，必须抓住一个点使劲突出，才有可能获得成功。 就好像小米一代的宣传死抓“只为发烧而生”，就是这深入人心的一句话早就了如今估值四百亿美元的华夏互联网新一代巨头，成为了所有手机厂商效仿的对象。 虽然正式开业还在筹备，但是陆欢已经开始准备餐厅的宣传工作了。他打算趋着烽火酒吧造成的热潮还没有过去，就在烽火酒吧和乱世佳人给餐厅搞预热活动。 比如赠食啊发优惠券啊，宣传营养餐厅的好处等等，这方面他已经积累不少好点子。也许是前一阵子赌约逼出来的习惯，他把手机的录音机发在了主屏幕上最醒目涮位置，有任何想法就迅速的录下来，以防太过杂乱的事情让偶然迸发的灵感就湮没在了没完没了的麻烦中。 从酒吧内部开始做宣传，虽然场所比较乱，但胜在人流量大，陆欢这个名字在渡城也算是有一定口碑了。 虽然最多关注他的是在被唐可儿黑过之后，参观公开出柜老板的腐女妹子，但是妹子也多是吃货啊，十个里面恐怕有九个都好好奇门口新开餐厅的味道，而十个里面会有十一个为了幅度巨大的优惠券去一家新的餐厅。 这就是人的心理，现在这个年代没有任何一个成功的商人可以绕开这些最基本的经验总结。草莽英雄随便做一点什么都能赚上一个庞大差价的黄金时代早就过去了，聪明的华夏人已经运用自己的智慧和远件填补了几乎所有的空白，可以说想进入任何一个行业都面临着巨大的竞争。 在这个投资人一个一个比猴还精的年代里面，大领悟的创新已经凤毛麟角，小层面上的突破太容易就被别人效仿，所以想要存货下来的企业公司就要对实力和地位越发明白，这现在越来越受重视的评级机构和咨询机构的重要性，太多的选择和庞大的信息量，商人们需要有人提供专业的知识可以选择，以节省时间，同时在自己的领域内精工细作，必须要把每一分利益榨干才能跑得赢同行。 大大小小的问题细节都由下面的人继续开会讨论，比如如何配合各种媒体的宣传，以后两家酒品的定价同一问题，会员卡通用额度还有积分，餐厅的管理层和管理制度，这都是需要解决的问题，而这些太过细节的东西陆欢已经不用参与了，他只要最后审计选择一个个结果就够了，相信现在的团队自然会解决得了这个问题。 陆欢坐在最上首的位置听着众人的议论餐厅管理人员的问题，话题扯开之后，他这个当老板连插嘴的机会都没有。本来他对具体的经营问题就不是理解，不是她不肯钻研，而是杜绮芳就要求他有宏观的战略方向就可以，太过细碎的东西自然有下面的员工来搞定，那些专业的事情就应该交给专业的人去做，如果事必躬亲，那么还当什么老板。 不过虽然不参与讨论，但是陆欢坐陪看下面手底下员工的争论，有些无聊的时候思绪又飞回一中心医院。 其实关于营养餐厅，他最理想的经理是袁若文，在烽火酒吧最后的那段时间她已经表现了足够的能力，还有惊人的学习潜力，这样的员工，是各大公司都急缺的人才，只可惜她现在却昏迷不醒。 陆欢这几天已经把烽火酒吧还有渡城发生的种种事情都告诉了袁若文，也把害得她受伤的于六指和大滕六兵卫已经死亡的消息告诉了她，可惜她都没有任何反应，只有规律缓慢的心跳还能说明一些她仍然活着，却对外界的任何呼唤都没有回应。 陆欢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到午饭的时间了，他看平众人还有着无穷无尽的吵架欲望，无奈的叹息一声，宣布可以散会休息了，准备先去吃饭，可是下面众人却还在继续争论中，直接把陆欢的话当做了耳旁风，继续着自己的讨论。 本来想和大家一起吃顿饭的陆欢只能无奈表示改天吧，拉着杜绮芳先离开了会议室准备填饱自己的五脏庙。 明明是开餐厅的，可是筹自己的餐厅却没有开业，必须要在别的地方花钱解决自己的口腹之欲，这也是一种暂时的无奈呢。 214 分期付款？ 最后两个人就近找了一家比较安静的小馆子，是杜绮芳推荐的.她还是比较经常来这里的，有时候在餐厅的工作拖晚或者是忙过了忘吃饭，都会来这里解决或者交一份外卖，针对北方特色调整过的川菜，没有那么辣的可怕却也是足够过瘾。 围坐在一起聊着两个人都关心的问题，本来在会议室里面没有多少思路，这个时候离开了那里，整个人都感觉到精神了，陆欢脑袋里面闭塞的思路也打开了不少，连说了几个杜绮芳都感觉不错的想法。 “你也别光想着赚钱了，趁着现在你头脑灵活，我们一起想点有利于人民的事情吧。”杜绮芳吃着加倍辣的毛血旺，一边麻的直呼气一直呼过瘾，吃的一脑门子都是汗。 “想不到你还是一个纯粹的人，一个高尚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陆欢听到杜绮芳的话，一下子想起了太祖写的一篇课文，挠头苦笑道，“说这些需虚的没有什么意义，你没有比较为难的事情是不会这么客气的，那么，你现在的想法是什么呢？” “对于一中心医院你好歹是一个代理院长，现在有没有什么思路吗？不要让人把你当做最懒的院长，起码都留下点什么吧。”杜绮芳突然笑道。 “少来这套，你想到了什么，就说吧。”陆欢觉了杜绮芳额头一个板栗，这丫头明明是自己有想法，还准备假借他的名义。 “我一直在想那个被放弃治疗的小孩子，他那么小，如果不是我们恰好经过救了他，带回家肯定坚持不了多久。”杜绮芳有些难过的道，“你说父母也不是不爱孩子，但是眼睁睁他的情况就负担不起，就是他甘心承担，短时间内也找不到足够钱的，这个情况你也都看到了吧。” “嗯，确实是很无奈的问题，但这也是现实，这个世界上总不是所有人都能负担起医疗费用……所以，你有想法？” 陆欢叹了一口气，也替那个小孩子感觉到庆幸，因为他遇到了陆欢和杜绮芳，免费承担了他后面所有的费用。 却也为其他更多的病人感觉到惋惜，很多人也许可以救回来的，却因为这样或那样的原因只能放弃治疗，他和杜绮芳毕竟只是两个人，再有爱人，也不可能帮助世界上所有的人。 就是一中心医院的病人他们也不可能帮助太多，毕竟医院不是慈善机构，从院长那里天天给病人免单，或者是给了病人太多优惠，那么医院也不用继续运转下去了，马上就会亏到破产。 经济问题永远是最现实的问题，拥有高福利的国家依靠的是高到可怕的税负，美不坚共和国那边承担着健全复杂的保险制度，而华夏从政府层面在现阶段很难实现这样的措施，而如果只靠一家医院，实在掀不起什么水花。 “我想你可以推行分期付款制度的。”杜绮芳歪着脑袋道，有些难为情的道，“我知道这个很麻烦，但也许可以试一下的。很多病人不是不想治，而是真的拿不出，一时之间卡住了，借钱也来不及，现在我们虽然不可能把别人丢出来，但是不进行手术治疗还是很有可能，而如果有分期付款制度，恐怕很多原本不打算治疗的病人也会考虑一下，因为从负担角度来看把集中在一个时间段内的负担分散到了较长的一个时期里面，看起来也不会有那么吓人了。” “很美好的想法，也很不去实际。” 陆欢听完了就给出了这么一个评价，分析道，“我知道你的想法是从病人角度来看可以减轻负担吸引更多的人去投资消费，而从医院的角度来看也许现在看不到那么多现金，那么以后随着选择积极治疗的病人增加，总体收入一定是会上涨的，这一点我能想到，但是你想过这个方案的实行问题吗？” 陆欢扣着手指道：“首先说资金，如果大量病人分期付款，那么医院的财政周转就会出现问题，他们是治好了，我们用什么支付其他单位需要承担的药费运费和器材费用？这方面，我们就可能被追着屁股打。其次，分期付款的额度是多少，这太难考虑了，因为治疗不是一个瞬间的过程，最终的治疗金额如何确定？没有这个金额，我们又有如何确定平坦到每个人的具体费用。” “再次，每个人的可以分期额度是多少，需要什么要的东西作担保，更关键的是，需要花费的时间是多少才能搞定，毕竟治疗机会不会等钱，错过了时机掏再多的人也没有用处了。最后，是追讨款项的问题，房子车子人家不还款可以想办法收回，但是这个服务吗，怎么收回？在看病之前有收费是因为如果不治这个人就不好了，生死的压力让人只能选择治或者不治。 而如果是治好了出院，先不说患者的居住地很可能不在渡城，就是在，人家病都好了，大致也就完成目的，这个时候还可能给你医院钱么？这里面的追债难度，不是我们一家医院可以解决的。当我们款项，我们就没有额外的治好我们还能打已经治好的孩子再弄出来让他重生一遍病吗？这个想法就不是帮人，而是残忍了。” 听到陆欢的话，杜绮芳的表情黯淡下来，陆欢摸摸她的小脑袋，又是无奈的叹一口气。以她平日的性格其实很容易的想到这些问题，只不过那天被放弃治疗的孩子对她的影响太深，她只想着如何帮助那些病人，却忘了医院方面执行的困难。 “也就是这些问题，只有从国家方面负担吗？”杜绮芳喃喃自语，痛苦的揉着眉心。 她到不是惋惜自己想的方法被陆欢否决，拐了八道弯才提出来，本来就是她也看到了分期付款制度的巨大隐患。 “其实，也不是的，在小范围推广尝试，也是可以考虑的。” 一个清朗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陆欢和杜绮芳同时抬起头，看向走到他们身边，自顾自摆了一张椅子坐下的青年。 他拿起桌子上的一支笔，龙飞凤舞的写了两个字，银行。 “分期付款这种事，就是大体量的房地产公司也不会承担啊，发放贷款的都是银行，因为我们的性质不一样。公司手里的现金要尽快花出去才好，只有银行才能最大可能的盘活所有的资金，你们说了这么多，为什么不考虑和银行合作呢？” 听到这里，陆欢眼睛一亮，然后才反应过来打量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青年。 陆欢第一反应是他并不是卖保险或者推销药品的，因为没有那种正式到刻板的打扮。这个称不上英俊的青年穿着一件休闲衬衣配牛仔裤，头发也有些乱糟糟的，发白的脸色更是在显示着死宅的身份，但是他说话时不会回避别人的目光，自信的微笑很阳光的增加了别人对他的信赖，也把一般死宅懦弱内向的印象彻底打破。 青年感受到两个人审视的目光，只是因为礼貌才对陌生人突然插入自己谈话保持着一份冷静，却同样带着疑惑的目光看着他，暂时没有说话。 “好吧，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崔幕遮，干过不少行业，最光荣的是魅族公司产品经理，不过现在赋闲在家，听到两位说起医疗问题，这才忍不住多了一句嘴，希望不要见谅。” “不会，你继续说说和银行和合作事情，他们会不会考虑我们呢？” 杜绮芳有些急切的问道，关于这个问题，她的善良让她失去了一些原本的耐心。 “感谢女士的慷慨。”崔幕遮还是带着那种笑容，没有理会陆欢继续保持的戒心，只是自顾自的道，“和你们想着收钱不一样，银行也在想着怎么把钱花出去。大家都办过信用卡吧？又是送礼品，又是免年费，还有各种优惠政策积分政策等着你享有，可是信用卡不是就银行给你借钱吗，这里面他们的收益何在呢？ 第一，持卡人在消费时，银行会向商家收取手续费，手续费率0.5%至2%不等；第二，部分客户未按时还款会产生滞纳金，部分客户用信用卡取现会产生手续费；第三，信用卡的年费。分析一下，主要的收益是第一项，由于刷卡的金额汇总是个很大的金额，手续费也极为可观，第三项一般都是免了的，就是银行综合考虑，收取第一项也有足够的‘商机’了。” “这不还是需要我们医院掏钱？”杜绮芳皱眉，总觉得这是自己倒贴银行，因为毕竟医院不是商户，收入高的财报虽然好看，但是以一中心医院的患者数量并不需要这样刺激消费的手段，这有点得不偿失。 “不一定。仔细分析一下，一个人在拿不出钱看病的时候，或者是给亲人看病的时候，马上就死和高额的利息他会选哪个？我想没有人会直面死亡吧，就凭这个思路，银行就可以趁机签下很多不平等的条件，只这一个利益点其实就足够吸引很多银行。每一个项目说到底还是要和人打交道，这个事情如何设计，如何让人心动，就要看你们的水平了。这方面我不是专长，只是从我的特长方面提供一个思路，有没有效果你们都不要打死我。” 崔幕遮一摊手，笑得人畜无害，但是舌尖绽出的毒计却让人感觉到心底发寒。 215 毛遂自荐 杜绮芳露出深思的神色，资本逐利，没有利润的生意自然不可能吸引到银行入场，一个可以长期持续获利的商业计划才有可能真正的推行开来，她虽然善良，却也不会忘记从小接受的教育，知道从理论上，这个青年提出的计划只要规划的好，一定可以找到有兴趣的银行. 杜绮芳想起过年时会去家里送东西的几个分行行长级别的人物，一个计划已经渐渐成形。 陆欢却对崔幕遮说的似乎兴趣不大，杜绮芳想做的事情，他给以支持就够了，比如真的实行后又不想还款的人，他不介意用一点不上台面的手段。 而整个过程他并不用完全的参与其中，恋爱的两个人并不一定所有的东西都需要共享，给彼此留一定的空间，也不会让对方那么累。 而是对这个人生出了兴趣，递了一支烟给他，笑问道：“看来你很擅长提供思路？” “做产品经理的嘛，当然是有一点想法了。” 崔幕遮吸了一口烟，往椅背后一靠，很自然的翘起二郎腿，缓缓道，“你的酒吧和饭店，需不需要我帮忙提供一点思路？” 陆欢看了一眼表：“我还有一个会有继续，如果你真的有兴趣的话，可以过来看一些资料然后谈谈想法，如果有用的话，钱会让你满意。” 崔幕遮一挑眉：“你觉得我缺钱？” 陆欢弹掉积得很长的烟灰，深深看了他一眼才一指他的脚，一双很有年头也很久的皮鞋：“这双眼不起眼，却是意大利手工制作的。舍得这么穿却舍不得打理的，说明你现在生活水平比以前下降的严重。这一点，我没说错吧？” “好吧，相见就是有缘，我和你走一趟。” 崔幕遮起身笑道，“不过我还要先去一趟厕所。” “好，路口见。”陆欢一拉杜绮芳和她一起向门口走去，走出门口的时候，陆欢突然拉住了杜绮芳。 “怎么了？”杜绮芳奇怪的看着透过透明橱窗往饭店里面打量的陆欢。 “你不觉得他才进饭店没多久，进门的时候惦记着上厕所，这才过了多久，却要冒着丢掉我信任的危险让我等也要去厕所，这个情况，有点奇怪吗？”陆欢随意的道，盯着崔幕遮从厕所里面，偷偷走向一个服务员，经过的时候口袋里面掏出一个红包递了过去，了然一笑。 杜绮芳倒吸一口凉气：“这家伙……是有意见我们的？” 她瞳孔骤然缩小，因为家庭的原因，她见过太多处心积虑想和她爸爸“聊一聊”的人了。因为她父亲的特殊职位，想要巴结的人不计其数，各种见面机会也是匪夷所思，这个崔幕遮有的手段，在她看来只是很一般的套路。 “当然，你还真以为所有的相见都是有缘？”陆欢讥嘲的反问道，“从他出现的时机我就谈的奇怪，不过他说的贷款分期方案确实还算是有一定的可行性，这个不可能是提前准备，因为你这个想法连我都是第一次听到，他短短时间内就能找到看得过去的方法啊，真可以说算得上聪明了。”陆欢笑道，看着崔幕遮已经向门口走来，拉着杜绮芳若无其事的换一个方向准备。 其实从苏幕遮的态度看他就可以肯定他是有所图的，但是他没有想到这个家伙是因为接种这么小事处心积虑的想要见自己一面，不惜收买这个小店的服务员，想必是早就知道杜绮芳常来这里吃饭，大老板陆欢说不定哪一天也回来，这才安排有人到时候通知自己。 “其实这也是好事，没有梧桐枝，哪来凤凰栖。”杜绮芳嫣然一笑，“这个家伙和你毛遂自荐，也是因为你显得的影响力，到了所有人都必须正式的独步。” 陆欢听得一愣，想着想着突然挺直了腰杆。 从他到达渡城到今天才过去多久，他的名声就已经闯了出来，现在不等他去招徕，就会有人才主动的上门寻求一个栖身之所，这是没有任何坏处，只能说明陆欢的实力已经获得了渡城许多人的认可。 他长声道：“媳妇儿说的是，他的实力是真有，想到这样的笨方法，也算是有心了，我应该听听他的意见。” 昭王白骨盈满草，谁人更扫黄金台？薛凡凡之后的帝国集团低调得可怕，留下来的巨大缺口就像秦失其鹿，天下英雄共逐之，这方面最重要人才缺口就给了别人捡便宜的机会。陆欢的地盘和渡城最集中的数码城、网吧一条街相差无几，但是有人耗费百般周折想要认识陆欢，这对于手底下急缺有力忍受的陆欢来说，简直就是最好的消息。 趁着崔幕遮还没有出来，陆欢给罗安打了一个电话：“替我调查一个人，你悄悄的查，不要让人发现你的存在。” “姐夫，你放心吧。”罗安还有没有说话，给陆欢发了一条短信。 说罢陆欢的心才安定下来，有些工作如果所托非人，不知道会给酒吧带来多大的损失，他准备在彻底接纳崔幕遮之前，让罗安以他的底细给查清楚。 以罗安现在可以控制的资源数量，一个人物建模是太过简单了。 现在罗安正在渡城市郊的军事基地，这个天才黑客，在陆欢还在准备酒吧网络会场的时候，无意中被路过酒吧坐一坐的范娴看到，一下子范娴就看上了他设计网站和后台时的零星已经简洁高效的代码。 于是范娴就和陆欢把罗安借走了，正在渡城和帝都之间的一个地下基地帮助她处理计算一个人体极限训练计划，有着海量的人体模型需要建立。陆欢早就想过罗安这种人才安顿的问题，总让他拿着一个笔记本跑来跑去实在是有点大材小用，可是陆欢让人寻找的大型计算机短时间也没有人可以替他搞定，而且以陆欢现在的资金和技术储备，现在也是能承担那种程度的投资。 所以当范娴提出让罗安过去给她提供帮助的时候，陆欢假意推脱就势帮罗安申请了一大堆福利之后，就把罗安交给了他们，能使用超级计算机，就是罗安感觉到了兴奋无比。 话说当初陆欢能确定那个背影就是在于六指，就是因为罗安的人体模型采集计划他目前能够接触到的所有人数据进行了建档备案，于六指出现的时候虽然掩盖了身形，但是他身体的小动作却是怎么掩藏也藏不住。 易容最高超的境界就是已经忘了自己是谁，而不是外形上怎么不一样，那是门外汉没有装我技巧的掩藏。真正的专业间谍或者其他专业人士，想要易容的时候最重要的是纠正自己很多下意识的小毛病，大面上大家都知道拥有现在的技术在短时间的相处中已经可以做出以假乱真的面具，只不过如果以查他人的身份来看，最容易暴露的小动作一般人却是忽略的，于六指也疏忽了，把自己手上因为曾经于六指的招牌动作都输了出去，这才有了他后来的悲剧。 这一切都是因为罗安负责的人体极限计划，里面需要采集人体的基本数据，罗安为了图省事就把相关的资料都安装到了。这样的任务对于别人或许可能要Lang费很多时间，但是在罗安手底下很快就写出了可以根据摄像头采集分析整理人体动作的程序。不再需要依靠厚重的数据服，大大的减轻了所有人的工作量，让范娴大喜过望，这个队伍的效率也高上了许多，终于有希望能在规定的时间内赶完所有要求的进度了。 为了充分利用罗安的天赋还有争取他对自己的信任和好感，范娴替罗安申请到了他们基地的中心电脑，同时也是目前华北最强大的中心计算机白起5%的资源宽度。 别看这5%，就是这一点点资源就已经比一万台加起来的计算能力还有强上许多了，要知道那可是超级计算机，而且是军方系统内部的专用计算机，为了以后的信息战已经大规模战役推演当前战斗的时候使用，浮点运算峰值比华夏目前公布的最强计算机还有强出三成以上，这就是民用品和军用品之间的区别，最好最稳定的东西，当然是优先供给军队使用，而因为帮助范娴的忙，罗安也占到了一点小小的便宜，同时也能利用剩余的资源，搞一些自己的小动作。 比如之前指挥陆欢身边人的协调，比如替陆欢控制一中心医院的监控系统，比如陆欢调查一些人的资料，比如在网上发动一些水军对刷烽火酒吧的话题，总之他能做的事情很多，上边在他能按时完成这么交给任务的时候，对他也没有多少限制，保持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毕竟他给基地带来的效益远比他使用一些超级计算机资源来得多，这就是他的价值。 而有价值的人，到哪里都有可以获得别人的尊重。 罗安答应替陆欢解决崔幕遮的身份问题，陆欢就暂时放心了。回到他们的饭店选址，陆欢把一些可以公开的资料拿给了他，就回去继续主持会议了。 216 舞台 当然，陆欢也是在等罗安的反馈，在那之前，就是崔幕遮表现出了要和他一起做的一丝，他也不可能接纳他.毕竟现在大半个城市都是他的敌人，他不能不谨小慎微的选择自己的手下。 这方面陆欢很放心罗安去办。罗安虽然年纪小，但是这几次的时间已经足够证明他做事胆大而不是精细。 比如陆欢让他准备汪翰流勾结大滕六兵卫的证据，罗安就拍下来了两个人在一间病房治疗和商量解决办法的谈话。当然他拍的视频远不止给朱丰年看的那么一小段，真正的大部头内容陆欢自己还在慢慢的摸索，不可能放给别人，但只证明汪翰流和大滕六兵卫的关系，则决定暗算杜绮芳的一段话就足够说明一切问题了，除此之外，那些东西都被陆欢控制了。 这几天拍下的视频里面，大多都是大滕六兵卫修习天殊风镜流秘传招式的视频，那些内容和这次事件无关，而且陆欢也不会允许那种级别的招式让更多人掌握的。他带着齐永志研究了大滕六兵卫的招式，一招一式陆欢和他推演，让齐永志想足了应对方法，才有后来在大无缝一场战斗的胜利。 信息不对称本来就是失败之机，陆欢能得到罗安的帮忙，可以说是如虎添翼，海量的信息支持着陆欢在任何行动都能保持先进，比别人更快一步。 在会议室里面听了一会儿，陆欢就感叹到了无聊。大家的意见还是没有统一，而无论是持什么观点的人都没有拿出让他感觉到满意的方案，只把这个会议室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烟筒，杜绮芳呆了一会，就承受不住跑了出去。 不抽烟的人实在受不了大群人抽烟之后的那股子烟油子味，熏了一会儿就受不了。 陆欢继续主持着会议，当然也算不上主持，他的存在只是让大家的争议还保持着一点的克制不会发生在办公室撕逼之类的事情。 他一边整理着大家想出来的方法一边试图找出更好的突破方法，这个时候杜绮芳回来了，凑在他耳边道：“你领回来的那个家伙有想法，你有空去听一听吗？” “大家继续。” 陆欢眼睛一亮，说实话，他真的很期待这个毛遂自荐来的家伙能有让自己惊艳的表现。 在走出会议室的时候，陆欢给罗安发了一个短信，几乎是瞬间那边就回复了一条短信：“背景干净，可用。” 陆欢走到小厅的时候，却发现里面杜绮芳和崔幕遮发生了一点小小的争吵，侧头听了一会，他不由摇头苦笑起来。 他本来是让杜绮芳陪着崔幕遮一起看有关营养餐厅的资料并负责讲解，谁知道两个人竟然就一个完全无关的话题吵了起来。不过他没有阻止，而是想借这个问题听听崔幕遮的水平到底如何。 在餐厅看到了崔幕遮给服务员小费的行为之后，陆欢就提高了警惕，虽然罗安的调查让他消除了大部分戒心，但是对于崔幕遮的能力却是需要打一个问号了。 是真有水平还是早有准备，这方面杜绮芳看似一个无关话题的争吵，就足够让崔幕遮暴露水平了。 “从新闻上看就能知道，最近这方面美联储的表现很鹰派。”杜绮芳拿出手机搜了一下，眼睛里面闪过一丝和陆欢很默契的狡猾，“30日，美联储宣布，削减购债规模150亿美元，结束第三轮量化宽松的资产购买，但维持联邦基金利率在0-0.25%不变，利率将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保持在低位是合适的。这说明美元还是可以要的，你不也看到了，美元指数立刻上涨了1%，牛气冲天啊！” “这条新闻我当然也看到了，但是美联储的表现真的这么鹰派吗？当然不是。”崔幕遮根本看都没看那条新闻，点了一根烟，这个动作让杜绮芳忍不住皱起眉头。 “我看到美联储宣布削减购债规模150亿美元就以为美联储停止量化宽松政策了，其实，事情根本没这么简单。周二周三，华夏股市放量拉出两根大阳线以后我就感觉很奇怪，美联储都要结束量化宽松政策了，你又拉起来干什么？今天看来，拉起来是对的，这事比之前想的要复杂得多。首先，你们要知道美联储高量化宽松是做什么的。” 陆欢坐到了两个人侧面的椅子上，笑道：“这个我刚刚看过。所有的量化宽松，其实就是开动印钞机购买债务，这些债务有美国政府的，也有美国大型金融机构的。美国金融危机爆发以后美国经济不行了，政策要救市，可手里没钱，它的国债大家都不买了，没办法，美联储亲自上阵买国债。这个政策绮芳让我研究过，三轮结束后美联储的负债涨了四倍，美元泛滥，导致的就是全球通货膨胀，美联储也玩不下去了。” “就是这个道理，他不敢玩了。”杜绮芳点点头，很满意陆欢这些日子的学习成功。 崔幕遮吸一口烟：“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啊，这么老的计策你们都忘了？有一条小小的消息，美联储将从12月份开始进行较长期固定利率逆回购协议测试，有意思的就在这了。 先说逆回购，逆回购是央行通过公开市场操作向市场投放货币的一种方式。华夏央行搞逆回购大都是短期的，7天，14天，28天，逆回购一般是通过招标的方式把货币投放出去的，既然是招标，利率就是变化的。 可现在美联储说了，固定利率，而且是较长期，估计在三个月以上，美联储为什么要搞较长期固定利率呢？很显然，这样做可以帮助从美联储贷款的金融机构锁定较长时间的风险，能从美联储直接拿钱的金融机构都是美国非常nibility的金融机构，它们现在居然害怕起逆回购的利率波动风险来，这不正常。仅从这一点来看，我们就可以得出结论，美国的金融系统很不稳健，至于经济复苏，恐怕还得再等两年。 美联储搞这个逆回购的钱是哪里来的呢？前面说了，美联储停止购债以后，会有债务到期自动往回回笼资金，资金往央行走，这是紧缩性的货币政策，现在美联储害怕紧缩政策紧出事来了，于是想了个办法，用逆回购的方式把这些钱再投放出去。说到这里，你们应该明白了，美联储的货币政策没有紧缩，它是平衡性的！所以，美联储说结束QE政策了只是表面现象，其实上它还没有下决心，他还在掂量。” 听到崔幕遮说的，杜绮芳沉默了起来开始搜索相关信息，眼睛突然一亮，不得不点了下头同意崔幕遮的说法。 “美联储为什么要这么做呢？”陆欢却是才涉及这些政治方面，忍不住打破这两个人的哑谜。 崔幕遮想了一下，好像是在组织语言，边想边道：“它有它的难处。自从金融危机以来，美联储已经多次自己打自己的脸了，QE2结束以后就一直嚷着出QE3，由于被中国顶得太狠，QE3一直出不来，憋了一年半才出了个阉割版的QE。 所谓阉割，是指它原来是想把QE3搞出来的资金全部引向中国，结果大部分资金都没敢来，来的都亏了，特别是进股市的。 当然了，借着光大乌龙指逃掉的那一部分会好一点。QE3搞了一年多，全球战略层面被华夏压得死死的，没办法只要考虑结束QE政策，可结束QE它又不甘心。美联储这次横生枝节，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因为美国根本没有控制局势的能力。美联储印钞三轮这后，美国股市成了最大的受益者，道指冲上了17350的高位，可是，就在美联储宣布结束QE之前的一个月里，道指大跌了9%，照这个趋势下去，美联储如果真敢紧缩货币的话，美国股市就彻底崩了，如果美国股市崩了，美国经济就废了。” 崔幕遮说到这里，看了陆欢一眼，发现他没有什么不耐烦的情绪，这才松了一口气。 “还有一点。”杜绮芳鼓励道，她看的出来，在陆欢面前，崔幕遮还是有一点紧张。 崔幕遮点了一下头：“对，还有一点。华夏政府有可能在关键时候不干好事。现在，美联储要结束量化宽松政策，美国政府却要继续发债，在这个时候，为美国国债寻找买主是个大麻烦。为了防止兔子趁火打劫落井下石，美联储只好出了这个退而不退的政策，可是，这个政策只能保一时，躲得了初一，你能躲得了十五吗？道指在天上挂着呢，股市这个东西是不涨就跌的，而且是久盘必跌的，如果道指在目前的价位上横一年，回头一旦开跌可就刹不住车了。 可是美联储也没有没办法，以拖待变吧，所以，美联储打起了较长期固定利率逆回购的主意，但是，美联储也很清楚，拖只是暂时的，是被动的，拖不下去了还得退，为了防止美国的大型金融机构对这个逆回购上瘾，美联储提前打了个预防针，搞这个东西是为了测试的！你们别真依靠它过年啊。 测试，嘿嘿，我们东方评论员的行话他们都学去了。下一步，我感觉他们是要给全球形势再注入一个新‘变量’啊？唉，不能不承认，东方的确强大，这些年下来，连美联储都给忽悠瘸了。” “好，逻辑基本通，不过这和我们的生意没关系。”陆欢听完这洋洋洒洒一篇议论，知道自己是捡到宝了，等了这么久，自己手底下终于有了一个有足够战略眼光思考问题的人才了，迫不及待的问道，“你资料也都看了，我现在有两家酒吧，还有一个饭店即将开业，你有什么能让我赚到最多钱的主意？” 虽然不是三顾茅庐而是毛遂自荐，但就好像隆中对，崔幕遮等一刻已经很久了，能不能留在陆欢手底下，就看接下来的发挥了。 217 用理想忽悠属下 崔幕遮手里的一根烟已经抽到了尽头，刚才的一番话他也很累了.但是在渡城赋闲了这么久，一直到最近才对陆欢这个老板生出了一点兴趣，通过自己的渠道知道他新餐厅会开的位置，崔幕遮买通了不少餐厅的员工帮他留意陆欢的出现，这才有今天的一场戏。 他下的辛苦不想白费，所以掐灭了烟头，把早就在下功课做的计划书还有刚刚看到第一手资料总结出来的内容全都在心里过了一遍，总算是有了一点底，认为这些东西已经足够打动了陆欢了，终于把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 “第一，我认为陆老板你想要赚钱，第一位的就是一个响亮的名字，简单而又好记，就好像苹果，小米，谷歌，百度，这些新兴的公司名字都简单好记，所以传播范围也足够大。我看到了您之前的名字，陆记营养餐厅，中规中矩但已经完全落后于时代，在互联网时代的传播很吃亏的。” 陆欢笑道：“这一点我也知道了，不过想到一个好名字不是那么简单的啊，我们两个头都大了好几圈也没有好主意，如果你要好的意见，不妨指点一二？” 崔幕遮一笑，笑容敛去，郑重的说出两个字： “未来。” “未来？”陆欢有点没有反应过来。 “未来餐厅，未来餐饮，未来集团，这个名字都还算朗朗上口，足够简单，也足够贴合‘营养’这个噱头。”崔幕遮分析道，“老板你的营养配餐，其实是立足于国民身体健康，这个思路就已经超前于时代，而究其根本目的您也是功在千秋，所以说是来自未来的食品，或者是带我们跑向未来，未尝不是一个足够说得通的解释，不管怎么说，这个名字也比陆记好听啊！” “确实不错……比某人那个陆记合适多了。”杜绮芳点头同意，狠狠的看了陆欢一眼，这个家伙简直是太没有起名字的天分了，起的那个简直就是吐槽的力气都没有。 陆欢又想了一会，也只得道：“确实不错，可以作为我们的备选项第一位，如果没有意外最后就是你这个名字了。” 崔幕遮道：“这一点之后，第二就是老板你的资源整合程度不够，两个酒店还有一家饭店，还有以后更可能的餐厅，各自为战很快就会触到天花板，没有更广的发展。”崔幕遮道，“也许您觉得放弃两家酒吧现有的优势很可惜，但您也应该清楚现在的销售火爆并不能保持多久，总是需要新的话题，而一个明星组合看多了也就没有什么新鲜感了，他们的利用价值只会越来越低，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不能把两个酒吧合二为一共用这些资源，这样以后就是请一个明星，两家都可以用到了，还有以后的餐厅，也可以在这方沾光了。” 陆欢眼睛突然一亮，他一直难以取舍的东西到了崔幕遮这里突然就有了答案，不得不对这个产品经理表示佩服，魅族发过这样的一人人才，实在是他们的巨大损失。 “第三，我希望您在细节、布局还有整体风格上，都能有自己的独特标识，这对提升自己品牌的作用非常可怕，因为如果是一个偶然机会有人看到你的车在路上跑，如果没有效应的标志那么可能根本就是想买也找不到。而企业也是一个道理，必须要足够与众不同才能从泯然众人中脱颖而出。这个东西我就不那么擅长了，不过慢慢规划，这方面记不得的。”崔幕遮没有废话，又补充了第三点。 “第四，政府公关实力这是您的优势，永远不要放弃，提高自己的标准成为领导人的专用食物，这方面的带头作用其实比任何明星代言都有效，没看现在庆丰包子铺的火爆吗？现在全国各地都有它的分店，大家可不觉得一个只不过有一点年头的包子铺能有多么的与众不同，但是它是领导人都吃的，老板姓自然就会觉得它可靠。我觉得这个方面陆老板你格外有资源，到时候让领导人就是随便在餐厅吃一顿便饭，这就是可以省下好多的广告费。” “第五，市场定位问题。营养餐厅我看到你的装修预想图，但是里面的菜品价位和装修实在有点不在同一个档次。这方面也许是女主人的审美太好了，或者是精益求精的完美主义，你们的菜卖这么便宜，这里的装修却又太过高大上了，很多人都不会敢来的。可是你们的价格却是标准的亲民而实惠，这一点一定要注意统一的问题，否则到时候进来的客人会感觉到失望，这里的菜品太过便宜，而那些真正想吃这个价位菜品的客人却又被你冠冕堂皇的装修吓得不敢进了。” 崔幕遮侃侃而谈了五点，这五点有陆欢没有想到的思路，也有他们模模糊糊想到的东西，但是经过崔幕遮这么一说，他也终于看到了一点灵感，前些日子站压迫到底之后已经木然的大脑终于开始运转，寻找到了新的突破方法。 果然不同的思路，从不同的人嘴里说出来就会有新的思路，不管崔幕遮说的能不能最终采用，现在他说的很多东西已经给陆欢足够的新的想法了。 很多时候不是我们想不到，而是事赶事在那个时间已经有了足够多的混乱思绪，必须有人能跳出这个框架从另一个角度整体考虑。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灯下黑的事情从来都是无法避免的，烽火酒吧的员工思考的自然就是如何能给自己抓到更多利益，乱世佳人的首先要想保住自己不要吃亏，高选虽然是两家都能统领大局，但是他在乱世佳人的时间毕竟还短，这个大经理还没有能到乱世佳人的员工完全信任自己，在他有命令的时候按照他的需要指哪打哪，而他的思路也是具体经营上，还没有足够的时间让他成长到可以做出通盘思考的程度。 看着陆欢开始思考自己说的五点，崔幕遮嘴角扯起一点自傲的笑容，这些东西只是他的人参，他真正的想法还没有来来得及和陆欢讲呢。 “陆老板，我还有第六点，最重要的第六点。”崔幕遮神神秘秘的道，吊足了陆欢的所有胃口。 “哦？你还有什么更好的主意吗？” 陆欢果然提起了，崔幕遮前面说的那些已经就足够吸引他了，这个时候崔幕遮说还有更重要的第六点，实在让他按捺不住了。 杜绮芳也是一样的表情，听别人自信的讲解什么启示是很享受的东西，当然能不能分析属于自己的领悟，那就看天赋了。 崔幕遮点头道：“更好，却也是很不切实际的。我刚才帮陆老板想的就是即时赚钱的方法，但是从我的心底深处，宁可工资少一点，也还是有一个文艺一点的梦，我就想问陆老板做这些生意，想做大做强，最终的目标是什么？” “目标，自然是赚钱咯……呵呵呵呵，这当然只是开玩笑！”陆欢没有走脑子的酒吧实话说出来了，但是看到杜绮芳对着他猛打眼神，回想之前崔幕遮说出来的话和流露出来的一点意思，猛地意识到这个看到人心的产品经理并不是一个满心只剩下铜臭味的俗人，他心底充斥的是理想主义的东西。 在崔幕遮看似平淡其实满心期待的目光下，陆欢心思电转，回想起来杜绮芳平日里面讲的那些让他昏昏欲睡的大道理，换上了一幅语重心长的样子沉声道：“其实我自己做餐厅，也是满无奈的。看到现在的市民吃饭那么紧张，这个不敢吃那么不放心，都说民以食为天但是现在老百姓吃到嘴里的东西都有着各种各样的问题。还有一点，那些好吃的东西专家分析之后都说这种危害因素，那种有碍健康，弄得想满足自己一点口腹之欲都和要自杀一样，这一点实在是现在太严重的一个问题，不是吗？ 正好绮芳在这方面有一些研究进展，加上我也有这个资源，就准备投资一个营养餐厅，从原料到配比，力求做到纯天然无公害，让营养和美味做到一个平衡点，同时在某种程度上能让华夏民族更加进步。就说二战之后的日木国，听过牛奶和营养调配让他们国民的平均身高提升到了亚洲领先水平，这就证明了营养对国民身体素质的影响，我的最终目标，就是希望餐厅做大做强，能在某种程度上对对国家的营养调控作为一种补充，保证十秒日常营养供应。” 这一番话冠冕堂皇，充满了一种忧国忧民的情怀，说的陆欢自己都快吐了，但是看到崔幕遮认真的表情，陆欢知道这小子还真的听进去了，而且很为他说的话感动。 陆欢大为惊讶，没有想到这个世界上还真的有这种文艺青年活着没有饿死，而且还是一个这么有能力有作为的大好青年？不择手段和善良，这是在是一种太难同时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的特质。 不过陆欢很满意这一点，遇见这么样一个军事，那么陆欢只要大义在手，是不是就可以不发他的工资了？ 崔幕遮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笑道：“想不到陆老板想的比我还要深，那么我这第六点，看起来倒也是平常了。” “愿闻其详。”陆欢诚恳的道。 218 重整旗鼓 “我本来想要建议的陆老板的，是希望您能打造一个真正的民族品牌，坚持把未来餐饮的口碑做成一个叫座又叫好的品牌.”崔幕遮眼睛里面闪着一种可以称作天真的光芒，“我和您说过我之前是魅族的产品经历，电子产品看似和餐饮是完全不搭界的东西，但是到了一定层面所有的东西都是产品，一部手机是，一个餐厅同样也是，只不过打造的时间不一样而已，从人心方面是相同的。 我本来是希望魅族能成为华夏的苹果公司，本来我们公司也是这么前进的。但是小米的出现让所有的老板看到了另一条路。在新一轮的融资之后，黄章的想法也变了，mx4开始和拉低价格和小米贴身肉搏，饥饿营销被玩得更加变态，他们生产线前期的产能被压低了到了极限，比小米一代还有低，这样的公司，已经完成成为第二粗粮。 我当时只能可悲的说，所有想在华夏做成乔布斯的老板，最后都变成了雷布斯。毕竟雷军走出了一条太过不凡的路，一个没有多少核心技术含量，通过体量和品玩具玩到400亿美元公司的故事只能用神话来形容，从创业人到投资人都不能不对他不动心。” 陆欢点点头：“那是当然，小米的模式其实是综合了苹果手机销售模式的有点加上互联网的思维，再加上营销手段的经典范例。预售和抢购这一招一出，1999的价格一挂，实在是很多人就是买不到，也会想等一等小米。但是没有多少人买手机还会记着摩尔定律，芯片升级的速度其实是比手机的换代速度快的，等大部分用户可以拿到小米手机的时候，那个1999的价格利润空间已经大到所有公司都眼热的程度了。 而小米模式的另一个好处就是零库存，卖出去多少生产多少，资金是活的。最近亚马逊的手机就是定位失败，几千万部压在库房里面需要降价卖出去，这就是很无奈的问题。还有日韩厂商那些全系列和大量更新新机器的做法，现在似乎也越来越不讨喜，找准定位精耕细作一个机型，这里面的秒处实在是很值得思考一下。” “但是从某种程度来说，这样也是和经典背道而驰。”崔幕遮叹了一口气，“也就是mx4的思路确定时我才感觉到了这个世界不是我希望的那个样子，好像一个信仰突然崩塌了。真的，那是一种文化，也许别人无所谓，甚至我自己都没有想到我心底会这么在乎这一点点卑微的意义。 所以，我离开了魅族，然后虽然有老板邀请过我，但是华夏的电子产品的思维也都是一样，华为还算是踏踏实实做东西的，不过他们的东西和我的思路不一样，人家企业也不需要我这样一颗小螺丝钉。我一直赋闲的时候看到了陆老板想做的东西，这才厚颜无耻想来你这里试一下的。” “你倒是实诚，这个时候把实话说出来了。”陆欢有一点意外。 崔幕遮笑道：“换一个老板我当然是不敢说的。陆老板胸中能有这么远大的梦想，自然也能容得下我用一些小手段。有一些不光彩的东西我不说出来，其实一直有心理压力，现在倒是觉得轻松很多。” 陆欢笑而不语，没有多说其实自己早已经知道了崔幕遮做的那些小动作，但是他真的也能理解他的想法，毕竟以他的身份背景，一个做手机出身的产品经理想要让陆欢信任需要跨过极大的努力才可以。 而如何能一登场就惊艳的吸引陆欢的注意力，这方面可以说崔幕遮把自己当做商品，成功的向陆欢推销了一次，最终两个人相谈甚欢，可以说得上互相欣赏。 皆大欢喜的结局，就是陆欢为自己收下团队迎来了一位经济方面的军师，而崔幕遮也终于找到了可以让自己带着理想一展拳脚的地方。 最后，崔幕遮对陆欢讲的设计是：“我们的最终目标是中式快餐连锁店，看起来恨不流的东西其实从利润率来说一点也不必米其林餐厅低，只不过是品味不一样而已。一家可以走向世界的饭店，这在华夏还是一个空白吧？ 虽然这里面有国力的因素，只有大国的东西才能更好的输出，美国货畅销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们是目前唯一的超级大国，在潜意识中人家就认为它的质量会比国货好。但是也不能否认华夏目光短浅的老板太多，立足于短期利益在打过招牌之后食物的品质就会迅速下降，而这一点质量控制上就是欧美的快餐品牌都能甩我们好几条街。所以我希望未来餐厅是一家可以长期保持自己水准的餐厅，即使前期亏损，但是熬到最后我们或许会成为华夏的肯德基麦当劳，一种可以让人随便进来上厕所的餐厅，这是太少华夏老板可以忍受的，而对于连锁加盟店的管理，也是需要经受长期考验的坚持，这方面，我就觉得兰州拉面和沙县小吃，已经成为了彻底的反面教材。” 陆欢、杜绮芳和崔幕遮一直谈到了天擦黑，里面争论的人发现老板不在了，也奇怪的出来找了一圈，然后发现在小厅里面谈论得越来越热烈的三个人，不自觉的也加入了讨论。 最后，大家把崔幕遮请回了会议室，一致通过了“未来餐厅”这个名字，不过最终对于经营方针，却也有了针对性的调整，这一次有了崔幕遮从一个局外人的角度思考很多问题，原本纠结起来纷繁复杂的难题换一个角度，终于迎刃而解。 最后陆欢决定“未来”这个名字用在酒吧、饭店还有以后将会成立的快餐店上，马上就要请专业的设计公司搞定商标、颜色标识还有公司的整体设计。这方面崔幕遮比较有关系，毕竟电子产品在这方面还是非常注重的，他的建议是招标，到时候会邀请一些中外的领军创意公司参与，从中择优选择，以保证最佳的效果。 而既然都归入了“未来”这个品牌下面，烽火酒吧和乱世佳人统一其经营方针和资源共享也就是必然的了。以后两家酒吧分别会以“未来酒吧烽火号”和“未来酒吧乱世佳人号”出现，归入巡洋舰级别。 各个级别的大小餐厅酒吧，对被崔幕遮形象的定位为大小不同的战舰。比如正在建设的饭店是战列舰，装修配置还有服务价位都会成为标杆性的存在。已经有的两家酒吧是巡洋舰，保证营收和火力输出，但是对于文化的传播就没有那么重要的战略定位。 在这样的设置之下，以后将会出现的大量快餐厅就是护卫舰，灵活好调头，但是各种功能性的特殊定位还有较低的准入门槛讲会是未来餐饮的重要组成部分。在崔幕遮的设想中，还有航空母舰一般的存在，也就是集餐饮娱乐于一体的未来饮食城。 现在只是预想中的布局，崔幕遮提醒了陆欢，现在他们没有必要图大图全，开好一家餐厅把握住自身特色和市场的结合点，再考虑以后的发展方向，真正的未来餐饮很可能会成为与现在设想完全不同的庞然大物，因为变数太多，不可能是从现在这一个点就能遇见到所有问题的。 陆欢点头同意，他喜欢崔幕遮这种坦诚的态度，没有做神棍一样的胡吹大气，有理有据用自己的观点说服老板和其他员工的存在。 “陆哥，这位兄弟是哪里过来的，好厉害的。” 会议结束的时候，高选忍不住偷偷的问陆欢崔幕遮的来历。 “这位是魅族公司以前的产品经理，这次专门帮我们忙的，如果没有意外，以后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都会和我们一起战斗。”陆欢把崔幕遮引荐给高选，对大家认识的过程含糊其辞，有些东西没有必要弄得人尽皆知。 “感谢陆哥给我这个机会，这方面不懂的还太多，请高经理多多指点了。” 崔幕遮如何听不出录让话里面带有的一点试探意味，但是他煞费苦心的陆欢认识也就是为了这一点，很爽快的没有否认。 “好，少年英才，在战略上你的目光是我拍马也赶不上的，我更需要你的指点。”高选拍着崔幕遮的肩膀笑道，“怎么样，今天晚上一起去酒吧玩一会？到时候大家也就混熟了。” 崔幕遮见陆欢轻轻点头，于是很爽快的道：“没有问题，大家一起热闹热闹。” 陆欢见高选没有对崔幕遮表现太多的排斥情绪，轻声道：“高经理，以后崔兄就是我们未来餐饮的顾问了，这一次会后恐怕整个餐厅都要重新装修，我预计开业要到年前了。这样我们的时间就富裕一些，你们一起把两家酒吧还有这件餐厅的资源整合一下，做一些宣传工作，保证到时候我们能够一炮而红。” 高选惊讶道：“陆欢，你说餐厅要重新装修？我们前提投资的几百万……” “试错的学费总是必须的，不要多想了，最近我们帐上也不缺钱，没什么压力的吧？”陆欢淡然道，“可以不做，但是就要做到最好，和金钱相比，节省下的时间更有价值。” 崔幕遮看着这个新任的老板，眼睛骤然亮起，他知道这位老板，魄力和野心比他之前跟随的所有老板加起来都更加远大。 219 有丫挺拽的 晚上的时候崔幕遮和高选一起去酒吧热闹，酒吧的环境还有这个团队都需要他熟悉才能在一起合作。陆欢则没有和自己手下的新任大将一起行动，他接到了一个来自刘征毅的电话，请他去家里吃一顿饭。 他这才想起刘征毅之前说有空去他家吃一顿饭，陆欢各种忙最后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去，甚至都没有想起过这件事情。一直到刘老爷子打电话亲自问起，他才想起了有这么一档子事，老家人一直在等着自己的消息，又怕他工作繁忙，都没有让秘书或者司机多问陆欢一下，而是继续等待着，一直到现在有一点等不及了，才打了一个电话提了一句，也没有具体讲陆欢一定要去。 但陆欢感觉有些愧对老人家，和大家重新确认了一遍，知道今天没有别的特殊安排，不敢继续耽误了，表示现在就往那边赶过去。 反正他记得刘征毅老爷子是因为自己把唐可儿劝了回来，爷孙两个重归于好，对自己少不了的好处，这才不好意思再拖了的，否再则多拖一些日子，到时候不一定会有什么古怪的事情冒出来，还不如现在就把需要做的时候布置出来，然后空出时间去那边把早就属于自己的福利拿回来。 整理好了今天还有明天要做的事情，陆欢总算是了一口气，和杜绮芳几个人告别，然后和崔幕遮握手道：“崔兄今天好好放松一下，当然，也不太放松，毕竟明天还是有不少事情要处理的。” “老板，我是有女朋友的，您放心，那方面很节制的。”崔幕遮哭笑不得的道，这位老板把自己想成了什么人。 陆欢看着他一脸不相信的表情，挤挤眼睛凑在他耳边小声道：“那是咱自己的地盘，你随便玩，保证兄弟们不会和嫂子出卖你，你就放心大胆的干吧！” 说着陆欢就把被这个没正经的老板吓住的崔幕遮推到了高选和美女占了绝大多数的管理团队中去，经过几个同事的安慰，崔幕遮才知道陆欢是在开玩笑，不是所有进了公司的员工都需要流血流汗还要流精才能获得信任。 陆欢看着崔幕遮渐渐放松的表情忍不住哈哈大笑，想了一下连杜绮芳都给赶了回去，自己去了刘征毅的宅子里面。 吃饭，寒暄，又给刘征毅查了一下身体的近况。经过陆欢一段时间的调养，老爷子的身体越发硬朗，之前已经停下来的晨练有开始了，围着内城十公里慢跑，来回一个小时，别说他一个已经六十多岁的老人，现在这个时代就是二十多岁的小伙子都不一定能够坚持下来。 这个时代重重条件带来便利的时候，也让人的身体条件在慢慢衰退，久坐办公室和太多的娱乐手段，让户外运动在日常生活占据的时间越来越少，后果就是亚健康状态在所有年轻人都越来越多，加上吃的越来越好，胆固醇还有脂肪的过多摄入造成了壮年猝死的可怕病历也不是太少。 “听说前些日子，杜医生让一个小鬼子，叫什么六兵卫的绑架了？” 吃完饭，刘征毅老爷子泡了一壶茶，悠然问道。 被问起这件事情，陆欢看了老爷子一眼，希望能从他的脸上判断出他知道多少了，很多东西他不想骗老爷子，却也不知道他会不会介意他行事的一些手段。 不过这种老成了精的人物，心底真正的意图能让陆欢看出来才是活见鬼了，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陆欢觉得还是不要告诉老人家日本鬼子已经被直接击毙的消息，而是按照外界公开的消息道：“是大滕六兵卫。医院的一个医生和一个偷渡来和的日木国武士勾结在一起，出卖了绮芳的所在，然后砍伤他们科的几个医生，绑架走了绮芳。但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内讧还是什么的，绮芳又被放了回来。” “没出人命就是好的！这些小鬼子真是可恶，不过更可恶的是给大滕六兵卫带路的那个医生。这些汉奸，从见到外国人那一天就存在了，实在产不可能期待他们会有什么好的作为。”刘征毅听完了气的直拍桌子，作为为国家流血流汗打江山的老一辈，看到年轻一代为了生活还有自己的欲望出卖祖国，是从哪个层面都不能理解。 陆欢没话可说，只能陪着老爷子生气，老爷子沉思一会，问道：“哪个小鬼子和汉奸都没有抓到？” 陆欢摇摇头，他虽然知道大滕六兵卫死在哪里，但是这种事情没有多少必要报请老爷子知道，而汪翰流的所在，他就是真的不知道，所以这一副真假交织的表情，本来也就是陆欢现在可以玩得很溜的强项。 “我给你推荐几个人，虽然不是什么真正的高手，但是配合起来威力很不错，更关键的是他们都对日木国有着各种各样的抵触情绪，你和他们接触一下，如果能挫挫他们的士气，就算不能真的卖命给你，成为你的手下保护你的亲人，倒也是不错的人选。”刘征毅努力的回忆着，暂时把原本准备把陆欢引荐给自己几个老友的事情暂时先放下，提出了保护陆欢和他手底下人的一个方法。 “只保护我的亲人，不需要保护我吗？”陆欢笑着喝一口茶，有点无奈的道。 “你这身本事，还需要人保护马？你这样的家伙，不出去害人都能让警察局感觉到过年，我们还是指望你保护我们吧，找人保护你，那种级别的高手国家还能让他随便流落在外？给你找的这个，不过是几个和军队闹了意见的小家伙而已，你不用太小心了。” 刘征毅老爷子看着陆欢只能苦笑，又聊了几句，告诉他沈伟锋已经马上回来了，这次回来的路上还遇到了一点麻烦，幸好遇到有人帮忙才走了回来。 “沈大哥可算快回来了，距离上次给他治疗已经一个多月过去了，没有想到他这次去找点东西而已，居然用了这么长的时期。”陆欢无奈叹了一口气，不过既然回来了，总算是一个好主意。 刘征毅老爷子嘿嘿一笑，对着陆欢挤了一下眼睛，笑道：“不过这次的事情完了，别忘了沈伟锋孝敬的东西分我一点，好了，你可以走了，那几个家伙的联系方式，我会让左虎告诉你的。” 左虎对着陆欢点了一下头，把他送了出来，给他一个电话和一个地址，笑道：“电话不一定打得通，这群家伙关不住自己，还是年轻正盛的时候精力完成，电话总是乱丢，如果这样的话，你就上他们的地址找他，不过……” 陆欢看着左虎欲言又止的样子，觉得实在是少见，打量着他的表情好奇道：“不过什么，那家伙……有什么秘密招数吗？” “没有什么，不过你要是去他们的住的那个找他们，尽量，尽量要小心一点。” 左虎神秘莫测的拍拍陆欢肩膀，语重心长的叮嘱道。 陆欢点点头，他看看时间还早，知道这些人其实生活习惯和一般人也不一样，就直接拨通了那个电话。 “什么人？”一个低沉沙哑的女声接起了电话，陆欢还没有开口，电话里面穿出来的冷冽寒气就让他整个人都抖了一下，这个人聊天绝对是会有说不尽的蛋疼。 “你们未来的老板。” 对于这样的语气，陆欢直接就开门见山，没有讲任何废话的可能性。 “我们的老板？”电话里面的女人笑了一声，好像是按下了免提键，那边的噪声一下子就大了起来，她笑盈盈的问道：“你们听见了吗，这个家伙说要当我们老板！” “爆丫的菊花。” “脑子有病吧？” “我见过推销黄金推销保险，还有推销老板的吧？太扯淡了。” 那边好像有不少人，一下子嘻嘻哈哈的议论了起来。 这群人放肆的语气让陆欢心底有一丝生气，沉声道：“你们放尊重一点，是刘……” “管你谁介绍来的，都只能是对不起，我家里没有养过名叫老板的宠物，你打错了。” 低沉沙哑的女声更是直接，冷冷的就回绝了陆欢的念想，宠物两个字，更是陆欢的蛋蛋都感觉一阵抽搐，已经很久没有人敢这么和他说话了，尤其是女人！ “宠物吗？我倒是要看看，谁会成为宠物。”陆欢手掌捏起，本来也不是必须得到这么几个手下，但是他们此时的态度，却让陆欢生出一种想要狠狠教训一下这几个人的想法。 “你真的想来当我们老板？那么也简单，只要你能把我们满意的数字送到我们面前，那么一切就都好说了，否则我也不会和你这样自大的宠物打交道。” 啪的一声电话挂掉，没有给陆欢更多说话的机会。 陆欢冷笑，这群家伙还够拽啊！“送到面前”四个字也就是说，自己要去左虎提醒自己小心一点的地点闯一闯下。 “有丫挺拽的，有没有人想要活动活动筋骨的？” 通过罗安，陆欢给他身边所有适合参与这样行动的人发了一条消息。 “杜十一这个家伙又不听话，陆哥，有没有人肉沙包可以出气的？” 少见的苏瑾第一个回复了陆欢。 “有的，听声音，还不少。” 陆欢冷然一笑，把地址给苏瑾发了过去，“这边集合。” 220 谁是宠物 左虎标注出来的地方是一个废弃的物流仓库，周围都是原本堆放集装箱的空地，孤零零的一个仓库，从罗安复制出来的图片来看，有做出过为了便于守卫的改装和暗哨，行家只要一看，就知道这是一个极难突破的碉堡. 在陆欢看来罗安搞到这些信息的方式比较吊，他大范围的收集了在那个地点附近所有的物流信息还有微博拍照之类乱七八糟的东西，还入侵了政府的自来水公司搞到了当年的施工图，就是这些散碎的信息拼在一起，他已经把仓库还有附近的地形都给陆欢绘制了出来，只是还拿不准对方有多少人，还会有多少埋伏。 “怎么了？” 陆欢把车停在了距离那个仓库一公里的地方，看了一眼手机屏幕。 “前面有电磁干扰，还有狙！等我黑掉他们的电脑再进入，否则你们两个人瞎子一般的闯进去根本不可能活着出来。” 罗安的消息没有一点客气，陆欢也知道他说的是实话，他干脆把车停在路旁准备最后一段距离走过去。 下车的时候他忽然感觉有异，左边一道闪光在视野中急速划过，他下意识的向左边看去，这个时候，头顶一道风声响起。 “中计了！” 陆欢心里暗道不好，不过他没有任何惊慌，就站在那里不动，从树林中蹿出一个窈窕的身影和从陆欢头顶蹿出的身影缠到了一起。 是苏瑾。自从开始修习望月秘藏之后，她的战斗方式就成为一种忍者和华夏国术结合的奇怪方式，隐身的方式就是陆欢没有预先知道她已经到了都找不到，突然袭击的效果非常出人意料。 偷袭陆欢的那个人也是一个近战高手，藏身的功夫很不错，偷袭的方式也很用心，先是用安排好的光影道具吸引陆欢的注意力，再突然出现攻击，一般人根本逃不过这样的算计。 不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没有算到陆欢不是一个人来的，还有比他更精通隐匿的苏瑾早就埋伏他了，不光偷袭陆欢不成，还因为将要得手的放松被苏瑾偷袭成功。 看着两个人的缠斗，陆欢看到这个人丝毫不落下风，知道苏瑾的战斗力提升并不多，如果不是因为对方先一步就受伤，根本不可能坚持到现在。 “好了，那个家伙还想反攻击我，要不想想小爷现在用的是什么机器，直接被碾压！”罗安的消息在陆欢的屏幕上一闪而逝，虽然只是打字，字里行间却是足够的得意和畅快。 陆欢的嘴角也扯了一下，知道罗安这个少年天才可以控制超级计算机白起之后就好像如虎添翼，在计算机方面只要是单枪匹马的对手，根本不够他看的，这不这个曾经也是军方重点培养的技术官没有抵抗多久就被他斩落于马下。 陆欢和这个挂名在空海保镖公司下的特战小队第一个胜负，竟然是分在看不到人的网络之上。 “苏瑾，不和他们玩了，今晚后面还有很多节目呢。” 陆欢冷冷的对缠斗在一起的身影道，手里扣起了一枚普普通通的银针，也不见他有什么准备动作，只是长臂一舒，就看那个偷袭者突然膝弯无力地跪到下去，苏瑾一下子匕首卡在了他的脖子上。 “打晕，留他一条命吧。” 陆欢打了一个响指也隐了旁边并不算密集的杨树林，而苏瑾很有默契的一掌击在那个偷袭者的后背，把他拖入了树丛然后和陆欢保持着一定距离，悄无声息的向着废弃的仓库潜去。 “陆哥，你这次要收拾的是什么人，点子很硬啊。”苏瑾压低声音问道。 “刘老爷子以前手下养出来的一群变态，因为一些错误退伍，不知道怎么安排就让他们当保镖，不过他们似乎更喜欢的是劫镖，连续几次保护雇主完成任务之后敲诈勒索，被发现后谁也不敢给他们任务。但是军方培养出来的人，实力是有的，所以他就希望我能利用起来这个特战小队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 陆欢平淡地给苏瑾介绍道，同时告诉她这个特战小队的队长叫陈向君，也是一个女人。 苏瑾没有多说什么，突然道：“我们先不要出去。” 杨树林和废弃仓库之间有一块距离不短的空地，此时废弃仓库安宁的亮着灯，并没有因为他们有同伴被收拾掉而有任何声息，沉默的就像随时择人而噬的猛兽。 “怎么呢？”陆欢一挑眉头，他现在看不见苏瑾，只是通过耳机交流，而因为有罗安的存在，他们才能如此肆无忌惮的交流而不用担心被发现。 苏瑾沉默了一下，忽然听到呼的一声，一个黑色的影子从树林里面飘飞出来。 砰！ 沉闷的枪声突然想起，那个斜飞出来的黑影一下子被击得七零八落，一块颇有分量的圆石挂着几声不愿理离去的黑色纤维，滚落到了地上。 原来竟然有狙！ 陆欢的耳机里面响起了密集的命令，得到罗安命令和指示位置的人手已经动了起来，很快传来零星的枪声，之后彻底安静了下去。 “抱歉，我疏忽了，外围已经干静。” 罗安的命令显示在陆欢屏幕上时，陆欢和苏瑾已经蹿了出来，陆欢为锋，苏瑾在顺着地上投上的阴影忽隐忽现，在黑夜里面看上去格外难受，根本跟不上她身形的移动。 很快陆欢进入了门口，从身侧抽出了狼风铃，横向一拉，巨大的门锁就断了开来，然后他让把刀放回了身侧，他还是不太习惯这种长武器的，影响他运动的速度。 在两把冲锋枪交错编织而成的火力中翻滚而入，扬手两根银针飞出，两个火力手倒了下去。 陆欢没有任何停留，迅速寻找掩护物开始向着里面突入，苏瑾追随着陆欢的步伐，身影还是那么飘忽难测，在这里有些昏暗的灯火下，她从忍者最高秘籍上学习的身法很有用武之地。 “不要走了。” 低沉的怒吼和一个浑身肌肉疙瘩的巨汉突然出现在陆欢面前，高近两米的身材和古铜色的肤色提醒着世人他的可怕的力量，赤裸着胸膛，好像铁塔一样燃点在了陆欢面前。 陆欢本能射出的银针就仿佛几只去隔着玻璃吸血的蚊子，落在巨汉坚实的肌肉上直接掉落下来。 “有的意思，军中的硬气功果然有点看头。” 陆欢剑眉一挑，他射出的银针，就是真正的玻璃也能射穿，这个家伙竟然不惧他的银针，这是正常的人体肌肉根本做不到的这种石头似的强度，说明他本身也有一些硬气功似的功夫。 也只有这样的对手才能引起陆欢的一点兴趣，他没有任何减速的冲向了巨汉，扬手一拳。 和巨汉相比，陆欢单薄的身子似乎可能会被拳风带跑，所以巨汉只是嘴角扬起一丝不屑的笑容，不闪不避，反而是一拳直攻陆欢的要害。 他的硬气功，让他习惯硬抗对手的拳脚攻击，以看似同归于尽的姿态给对方一个惊喜。 但是这次他失算了，显然是陆欢的攻击给他了一个惊喜，力量并不巨大，但是突入内围的陆欢拳速奇快，而且每一拳好像都带着巨大的痛苦让壮汉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不住后退，连正常的动作都位置不了。 “怎，怎么会？” 仿佛山倾，似乎水泄，壮汉在硬抗了陆欢轻飘飘的四十余拳之后，重重的跪倒在上，不敢置信的瞪着一双牛眼看着陆欢，这个看上去没睡醒懒汉的对手竟然破了他引以为傲的硬气功。 “所有的硬气功都是以气血运行为基础的，你的抗击打能起再强，但是每一次都被攻击在要害之处，气血不畅，硬气功也就被破了。” 陆欢一脚把挡路的巨汉踢到了旁边，继续迅捷的向着里面跑去，终于到了最后一间房，看到了这个特战小队的队长陈向君。 “不错，能闯到这里……呃！” 陈向君手刚刚伸向桌子上面的双枪，突然感觉到背心一凉，表情瞬间僵硬。 一个窈窕的身影已经贴到了她的身上，柔弱如水的身形最前却是一柄冰凉的匕首顶在她的颈侧动脉。 “苏瑾，你给我留点玩的好不好？我赶了这么半天，还是慢了你一步。”陆欢郁闷的一锤桌子，发现猎物却被苏瑾抢了先，郁闷的喘着粗气。 苏瑾笑颜如花：“感谢陆哥替我吸引注意力，否则我一直都没有找到这个女人的破绽，还有多亏你气势惊人的硬闯了。” 原来陆欢一路急速突击，就是想和苏瑾比一比谁先搞定陈向君。 发现这个游戏似的赌约让陈向君的表情愤怒如狂，她花费心力布置的老巢被人视若无物的闯了进来，还敢拿她做赌注比快慢，没有比这个更丢人的了。 不过她却因为受制人手只能无奈的问道：“你们……把我的手下怎么样了？” “放心，没有人命。”陆欢道：“我还想准备一个让你满意的数字呢。” “数字呢？你可不像带钱的！” 陈向君昂首问道，做眼角下一道浅浅的疤痕划在那张明明很甜美的小脸上，就像不干的泪痕。 “你觉得，六条人命数字怎么样？” 陆欢打了一个响指，陈向君背后的显示器突然亮起，从外面的偷袭者到被陆欢正面放倒的巨汉到一开始就被罗安打击到崩溃的偷袭者，全部被枪指着太阳穴。 “其实是七条。” 苏瑾一紧手里的匕首。 “现在，我们谁是宠物？”陆欢冷冷问道。 陈向君表情终于崩溃：“我，我才是！” 221 月之暗面 空海保镖公司特勤三组，原沈阳军区代号月之暗面的特战小队是一个有二十人的特种作战小队，接受着最严格的训练执行着不问正义与否的所有命令。 随着战斗把他们磨练成了百战精兵，更吞噬近乎一半战友的生命。 在军方拒绝了把战友尸体抢回来的请求之后，陈向君绑架了臋发出错误命令的懦弱指挥官，强迫他派出直升机运送他们到边境，然后突袭边境线十七个哨所，持续作战四十八小时，把自己战友的尸体抢了回来，总算没有让他们埋骨他乡。 但也因为这件事，他们上了军事法庭，公然违抗上级命令然后造成严重影响两国关系的恶性事件，如果不是军方一群大佬力保立下了汗马功劳的这群人，他们早就被处死了，被发配到空海保镖公司做做闲职，已经是很有待的事情了。 “其实你们是为了负担那几个战友的家庭，才做出绑架雇主这样的事情，还私底下接黑活？” 苏瑾翻过了罗安发来的资料，对这个只剩下七个人的特战小队，也没有先前的那么憎恶。 “我的能力不够才导致他们丧命，国家没有力量保证他们的家庭，我们执行的任务也不可能得到英雄的称号，作为活在阴影里面的脏脏灵魂，我们只有自己珍惜自己，但是他们的家庭，却没有义务也承担这样的痛苦，我只能尽力让他们获得没有那么多的负担，让他们相信他们的儿子是光荣的为国捐躯。” 陈向君有些自嘲地道，话里其实也透出国家对在这方面能力的不足。 暗中做的这些事情他们很少对外人提起，不过陆欢已经都知道了还把他们的底细调查的一清二楚，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 “以后你不要担心这方面的问题了，你们曾经队员的家属我们负担他们的生活所需，只需要你们能够乖乖给我干事。”陆欢直视着陈向君，这个喘气似乎都能透出硫磺味道的特战队长，竟然是一个罕见的美女。 一米六的个子有点矮，但是胜在常年艰苦卓绝的训练让她的身材比例协调，流畅的身型和惊人的柔韧性很能让人想象她在某些方面的竟人强力，一张甜美的小脸实在很难让人相信她是一个杀人无数的老兵。 她左眼下面那道泪滴形状的疤痕，不仅没有损减她的美丽，而且还让她太过凌厉的目光不那么有欺骗性，多了几份女人应有的柔美。 不过陆欢却清楚，这副外貌才有迷惑性，看到她那两把银色的沙漠之鹰和丝袜美腿中藏着的匕首，能掌握这样凶器的女人绝对不会是省油的灯，如果不是苏瑾提前埋伏制服了她，在狭小空间和她近身作战，陆欢敢肯定她能给任何人造成巨大的麻烦。 “你知道那是多大的负担吗？你这个连一个满意数字都是威胁人名的小医生，能满足我们？”陈向君冷冷反问，这个时候是为自己争取利益的时候，谈钱不伤感情，她不介意先小人后君子的和陆欢斤斤计较。 就是在都市中摸爬滚打再久，她身上也有抹不去的军人气质，从不会拐弯抹角的说话。 陆欢一撇嘴：“照顾几个人吃饭，最多子女上学，能有多大的挑费？这一点钱我还是可以的，我只是需要人才，需要你们来帮我。” “不光是吃饭，我们目前最头疼的是医疗费用，操劳了一辈子的农村人，外加工伤的，天上残疾的妹妹，你不知道这世界怎么凑的这么一队人。” 陈向君揉着眉心，似乎终于有人要分担自己的压力，感觉到一丝庆幸，又在担心他会因为这个问题放弃他们。 承诺好许，但是头破血流也要坚持的人，都没有多少了。 陆欢听到陈向君的话，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丢了一粒巧克力豆进嘴里，总算轻松下来的嚼着。 “你笑什么！” 陈向君被他笑的莫名其妙，有些恼怒的问道。 苏瑾道：“你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吧？他是一中心医院的院长，差不多算是渡城最好的医生。医疗费用的可怕是因为那些治不了的顽症持续性的投入，也许他能很简单的替你解决。” “真的？” 陈向君眼睛一亮，没有想到这个战斗力惊人的年轻人，竟然已经是一中心医院的院长。 这么年轻？月之暗面的几个人皱起眉头，很是怀疑的上下打量着陆欢，只有巨汉杜冉还是那么充满怨气的看着陆欢，他才不管他是什么人，只想着他打疼了自己，所以他也想狠狠的教训他一顿。 “代理院长，你们别听苏瑾替我吹牛。”陆欢假意谦虚的道，其实他还是很享受旁人意外目光的，“大家长辈的病情，我一定会尽全力医治，让老人家们有一个幸福晚年。” 陈向君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会，伸出一只手向陆欢：“如果你真的能保证他们的生活，我们这几条早就该死的贱命，就是卖给你又如何？” “没错。” 她的意见，也代表了其他几个人的意见。在军中成长的经历让他们缺乏在这个城市生存下去的本领，除了杀人就没有什么杰出的技能，战斗留下来的创伤造成了他们根本不可能和正常人一样在职场忍辱负重，做那些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把命搭上的黑活儿，陈向君真的担心自己不再了，小队成员们的家庭也就再也支撑不下去了。 “不会让你们失望，希望你们也是如此。” 陆欢握住了那只纤巧却充满着力量的小手，老茧让他感觉到微微心悸，沉重的一摇代表着自己的坚决。 虽然永远不可能站到灯火下，但这些人都是英雄，他们的强大和恐怕的战损，也说明了他们曾经面对任务的危险。 危险，也意味着重要，在这个国家还没有能力照顾好她每一个孩子的时候，陆欢愿意为了她承担一些责任。 “不会让你失望的，我们凑在一起，目前还没有失败的任务。” 陈向君骄傲的道，开始给陆欢接受自己的队员。 现在月之暗面所有剩下的队员都集中到了这个屋子，算她一共七个人。队长陈向君，擅长装备制造的许安匡，巨汉杜冉，狙击手棱刺，擅长中程压制的烈焰和奔雷，偷袭陆欢的那个则是侦察兵跳刀，他的正面战斗力是作为捕获手重点培养的，从刚才表现出来的战斗力就能看出来了。 这么一支小队，远中近火力配置齐全，而且经历过战火的考验经验丰富，队长陈向君虽然性格偏僻但也是真的是很有能力的人，这样才能统领一群桀骜不驯的家伙，一直坚持到现在。 但是现在这群家伙的心情都不太好，被人自己擅长的领域正面击破，而且是自己主场，实在是非常郁闷的事情，谁的脸上也挂不住面子。 鼻青脸肿的巨汉瞪着铜铃似的大眼一秒也不肯放过陆欢，似乎还是不甘心在正面战斗中被人破去硬气功，直接被打到昏迷不醒。 陆欢一笑，知道了月之暗面的基本情况之后也在思考如何把他的价值发挥到最高。目前他需要加强的就是几家场子的安全，还有身边重要人物的安全，毕竟像大滕六兵卫想绑架杜绮芳那样的事情是他提前有所警觉，但不是每一次都运气这么好，他身边也需要一些精通阴暗事情的高手。 既然两边大致合作意向已定，陈向君就带着受伤的几个人去一直，陆欢则和许安匡聊着这个废弃仓库的布置，除了上面这个外表破烂，但是内部布置陈设和一个小别墅相仿的仓库之外，下面还有一个面积不小的训练基地，以维持他们的战斗力。 战斗也是逆水行舟的事情，如果他们不坚持锻炼，那么战斗力很快就会从巅峰退步，所以为了现在维持现在的水准，还需要坚持不断的积累。 “我可以看下你的战斗方式么。” 在参观地下射击场时，陆欢忽然问把众人安排好回来的陈向君。 自己辛苦收的手下，总是要检验一下成色才可以，陆欢希望这个女人能带给自己惊喜。 “你们似乎没有人擅长热武器的，欺负人，不是我风格。” 陈向君很矜持的表现自己的骄傲。 陆欢笑笑，没有多说什么，苏瑾却是不服气的道：“你倒是忘了自己刚刚被人用冷兵器顶着，差面刺破了喉咙。” 陈向君一笑，极细的眉飞扬起来，对苏瑾冷冷的道：“你可以再试一次。” 虽然她知道冷兵器练到了极致的人在某些场合下表现出来的战斗力不会比热武器差，但是那样的人凤毛麟角，不仅需要最好的传承，对天赋的要求也是一样的高，她入伍这么多年，见过有这样水平的人一只手也数的过来，而且年纪都在三十岁往上，属于跟在首长身边不世出的高手那种类型。 即使她刚刚被陆欢还有苏瑾以冷兵器制服，但是她不觉得自己有准备的情况下，还会被人用匕首顶住下巴。 苏瑾一指空处：“请！” 两个女人对视之时，火花四射。 222 小试身手 “苏瑾，面对面的战斗对你可不公平。”陆欢上前一步隔开了两个人的视线，他知道陈向君记恨刚刚被苏瑾制住，但真正让她意外的是苏瑾此时的反应。 他叫住了苏瑾，脸上带着一丝无奈，平日里面苏瑾是一个平淡无冲的随和性子，今天怎么这么多的火气，竟然会接受这样的约战，实在不是她性格。 看来她是真的被杜十一气到了啊！陆欢默默的记下来此事，准备回去的时候再询问苏瑾发生了什么。此时他则深深看了陈向君一眼，捏了几粒巧克力丢嘴里，有些含糊地道：“你一定没有你的手下们是怎么输的，擅长热兵器的人，我这边也是有的。” 这话一出，连苏瑾都惊讶起来，陆欢身边什么时候有擅长热武器的高手了？ 陈向君表情冷峻，等着陆欢指的人出现。 陆欢拍了拍手，随着拍手的声音一个穿着城市作战迷彩的高大男人走了出来，他脸色发黄，面颊瘦得陷了下去，有些畏惧又有些紧张的站到陆欢面前，恭敬的一躬身道：“陆哥，有什么吩咐汪？” 最后那一声汪，惟妙惟肖，充满了摇尾乞怜的味道，让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都忍不住皱起眉头。 陆欢道：“忠犬一号，和陈队长试一试身手，如果赢了，你这周可以少吃一天的蚀心草。” 听到陆欢的话，高大男人的眼睛骤然亮了起来，就好像一个月没有吃饭的野狼看见猎物一般看向陈向君，嗜血的舔了一下嘴唇，低吼道：“我一定会尽力，尽全力！只要您不让我吃蚀心草汪！” 陈向君皱起眉头，这个男人疯狂的样子让她都感觉到一丝可怕，这种可怕的求胜心态，和一些吸毒者那种被药物迷醉之后的反应实在是太相似了！ 这个男人身上给她一种熟悉的行伍气质，军队出来的人一帮性格冷僻意志力也很强大，可是这个人却是心甘情愿的被陆欢叫着侮辱性的“忠犬”名字，还在每一个句话的最后加上一声“汪”，看到陆欢的神态畏之如虎，实在是让陈向君觉得他活下去都是一种痛苦。 其实她想的没有错，这个高大男人确实是被陆欢用药物控制住了，只不过不是用离开了就感觉活不下去的毒品，而是用一种吃了就感觉活不下去的可怕药物，名叫蚀心草。这种草药对人体唯一的做一些就是让神经系统变得敏感一百倍。 当所有的神经冲动强大到一定程度之后，反映在大脑中就是“疼”，如果神经敏感到了一百倍，那么叫连呼吸的肋骨都会痛苦。 也就是说服下蚀心草之后，全身上下哪里的感觉到敏锐无比，所有的感觉都会变成痛，就是坐在椅子上屁股都好像被无数的锥子扎一样，而站着又会被鞋底扎得惨痛，甚至连耳边有蚊子飞过都会感觉鼓膜被有人重锤狠狠的砸，种种平日根本体会不到的痛苦就像跗骨之蛆围绕着服下蚀心草的人。 更可怕的是痛苦让人的心跳加速，加速的心脏就会把每一下搏动作为痛苦反应在大脑里面，这又成造成心跳更快，这就像一个无限死循环，逃不过的痛苦在蚀心草的药效期内不停折磨人，到最后只会感觉自己的心脏剧烈的跳动，心脏的跳动声音仿佛天崩地裂一样在耳边回响，而心脏更是痛苦的好像随时都会爆炸。 这个高大男人就是陆欢随着唐可儿去蓟县下面时被人抢劫，主谋的那个特种兵。海伦救了他一条命，然后陆欢通过一些渠道把这个人的所有资料和通缉信息抹去了，给了他一个身份叫做忠犬一号，每条都给他一根蚀心草。 如果不是他的抢劫，唐可儿不会坠崖，陆欢也不会在山地玩一次心跳，这种已经不把人命当成一回事的渣滓，一枪杀了他实在是太过便宜，所以陆欢绝对让他充分发挥自己的剩余价值，用自己的生命替曾经的罪孽偿还。 天天忍受着自己心脏可能随时爆炸的痛苦，这样心里压力一般人几天就会感觉到受不了。忠犬一号不愧是经过严格训练的特种兵，一开始两个星期都是死扛着什么也不说也不懂，但是后来陆欢只不过是给他加大了蚀心草的量然后在他的裤裆里面放了一只老鼠，他立刻就崩溃了。 没有男人能忍受自己的命根子被削去的恐惧，就是已经放弃了生的希望的人都会很没有节操的去大喊大叫，可见这种西对人的重要。 平日轻轻一挤都是痛苦的地方，在放大一百倍后被一只老鼠嗅来嗅去，由不得忠犬一号投降。有了一次投降之后他这个人都不一样了，他的心理越来越低，根本就是泣不成声，这样的调教下，他跟快就接受了已经成为陆欢家下人的现实，为了少承受一些痛苦，他会拼命的替问陆欢卖命，满足他的所有愿望，而陆欢给他的回馈就是，乖一点，打败对手。 这一次苏瑾引出狙击手出手之后，就是忠犬一号得到了罗安的命令，然后悍然出击包围了敢玩狙的那么家伙，零星的枪响，就是来自忠犬一号。 陈向君不知道忠犬一号的来历，只是本能的感觉到了他身上有古怪，不过这并不能吓到她。她沉静的下到了和这个训练场准备的格斗台，这是一个十米见方的圆形场地，四周被圆罩包围。 陈向君把两把手枪里面的弹夹退了出来，换上了去掉弹头的彩蛋，那边忠犬一号也是一向的动作。 不过他的手里，是平端着一把常见的警用自动手枪，这还是陆欢通过楚贪狼之前的渠道替忠犬一号搞到的，作为一个才刚刚接触地下世界的大佬，陆欢的能量还不够让那些人替他效力。 这就是底蕴，不是赚多一点钱就能弥补的，渠道，人脉，还有种种细微化的公信力，这些东西只有时间才能沉淀出来效果，因为谁也不知道活在这个世界上还需要什么东西，时间的推移，也会给他一种处理各种事情的规范模板。 两个人下到了场地里面，好像过去擂台似的比试场地上一个蛋形的透明罩子把他们扣在了里面，这是为了防止流弹伤到观战的人而设计的。 陈向君和忠犬一号相距十米，各自紧紧贴在罩子上，凝视着对方的肩膀沉静的呼吸着，所有的情绪都已经被压制到了最低。 就连忠犬一号被陈向君战斗的其实所激，这个人也进入了一种忘却了所有恐惧的战斗状态，腰板悄然就挺直了，屈膝到了一个随时方便发力或者闪避的姿态。 陆欢拿起了一块红布，轻轻的向上一抛。 在红布上升到最高点的时候，陈向君和忠犬一号同时动了！ 陈向君是双臂举起，两声巨大的枪响轰鸣起来，而忠犬一号也没有任何落后的抬臂一抢，与之相应的时刻，他整个人向右滚出。 这两个人的动作，几乎都在同一时间，这就是一流枪手的反应速度，没有足够慢速的照相机根本分不清两个人都采取了什么动作，因为他们的动作是在是太快了！ 子弹击在了透明护罩上，竟然没有弹起而是卡在了上面，这是希望减少意外的发生而是尽量在馆里看看两个人的真实水平。陆欢看得饶有兴致，他是这里少数几个能欣赏这种水平战斗的人之一，只对陈向君之后的动作感觉到了由衷的佩服。 她宁立不动，似乎一开始就算出了忠犬一号那一枪不可能击中她，双枪连环不断扣动，跟rap似的不断从两把枪口前面绽出火舌，围绕着忠犬一号不断的落点。 再看忠犬一号在第一枪之后，就被彻底压制，不断在地上翻滚闪躲，而后快他活动的空间，就越来越小。 陆欢替他捏了一把汗，这样的局面实在是太可怕，毕竟陈向君占了两把枪的便宜，而他一旦倒地，竟然连射击的功夫都没有，这里可以看出陈向君在近距离枪械格斗的强悍战斗力了，竟然可以把枪感一流的忠犬一号压制到没有一点还手之力。 “这样打下去看起来厉害，子弹数量可是有限的。” 苏瑾不屑的一扯嘴角，她忘不掉双枪也不过是七发子弹，以陈向君的射速根本不可能维持多久的火力压制。 “你看她的动作，左手比右手快一线！” 陆欢一直在留意着陈向君的动作，苏瑾一愣，就见陈向君已经打光了左手枪的弹夹，右手枪却还有两发。 啪的一声轻响左手枪的弹夹掉落在地，而陈向君在自己腰侧的弹夹上轻轻一挑，就上到了枪里。完成了再一次射击的准备姿势！ 右手枪两发射出就这短短时间，她已经完成了弹夹的更换！左手枪继续射击，右手同时完成了弹夹的更替。 无缝衔接！ 这个过程中，陈向君的射击频率竟然没有任何改变，巧妙的控制是无数次训练和战斗造就的神奇，在这一切的背后，是堆成小山一样的子弹！ 223 女人心思 忠犬一号脸色越发苍白，汗水从脸上滚滚而落。他的体力消耗远比陈向君大，毕竟她只需要动动手指，他却是在全场赌命似的奔跑，如果不是蚀心草间接让他的神经反射速度和忍耐能力有了质的飞跃，他早就坚持不下去了。 他一直在等着陈向君换子弹的瞬间想要反击，但是他赫然发现，陈向君戏法一样换子弹的动作，根本不给他任何还手的空隙！ 砰！ 就在忠犬一号感觉到绝望的时候，他的注意力有意思分神，动作不及时，一个彩弹在忠犬一号腿上绽放。 陆欢心一突，知道胜负已分。他只看到忠犬一号的整个人一滞，陈向君调转枪口，连续几发子弹全都落在忠犬一号的胸口。 她一转双枪准确的落入自己腿侧的枪夹，同时还有一个黑乎乎的影子砸在了她的脑门，没有反应过来的陈向君身子一晃，跌坐在护壁上。 已经被“击毙”的忠犬一号痛苦的喘息着，手里已经空了，刚刚在最后一个瞬间，他把自己的枪扔了出去。 濒死的瞬间，他的神经扩张极限，来不及开枪，竟然直接把枪扔了出去！ 陈向君扶着墙壁站了起来，脑门被枪柄砸出了一个红包，神色古怪的看着忠犬一号，这个家伙够狠，就是最后一秒，也不放弃任何机会，这样的对手，在战场上一定是最难缠的那一种！ 绝对是死也要从对手的身上咬下一块肉的主儿！ “好了，忠犬一号回来，输了就是输了，不能违背规则继续出手。”陆欢招回了还想继续战斗的忠犬一号，虽然只是彩蛋，但是在这么近的距离上连续射了这么多枪也是剧痛，他咬着牙站起来，竟然还准备和陈向君继续拼命。 忠犬一号灰溜溜的收起了凶残，站到了陆欢身边，露出了痛苦讨好的眼神。 “不过，今天你不用吃蚀心草了！最后那一下，我很喜欢。”陆欢扫了他一眼，就对这个家伙没有更多兴趣了。 本来就是人渣的品质人渣的行为，心底最后一点骄傲被打败之后也就没有了任何矜持，对这套卑躬屈膝的造型，他没有任何好感，他更喜欢一个强硬到底的铁汉，而不是这种为了活下去和少受一些痛苦甘当小丑的丑陋灵魂。 “不知道陆哥还算满意吗？”陈向君收拾好了场地，翩翩然走了回来，挑衅似的看了苏瑾一眼，苏瑾立刻身子一俯，沉声道：“手下败将，还想我们也试一试？” “随时可以，就怕你不敢！”陈向君冷笑，沉肩，手随时可以让枪夹里面的沙漠之鹰指向苏瑾的额头。 “够了，你们两个就是做不了好姐妹，也不至于这样吧，我还在这里呢。” 陆欢一拍桌子，头疼的看向这两个人，没有想到这两个竟然如此看不顺眼，把苏瑾拉到了自己身后，他可不敢让这两个人再比试一场，也没有必要，毕竟知道了陈向君的战斗方式就够了。 他对陈向君道：“展示一下固定靶吧。” 陈向君对许安匡一打响指，这个训练基地的设计师在随手遥控器上操作了几下，一个十个标靶突然从最远处的墙上浮现，开始疯狂移动。 枪声连响。 陈向君几乎是本能的抬枪，硝烟过后，十个标靶都停了下来，靶心处尽被射穿。 “死物没有任何可怕的地方。”陈向君一吹枪，银光一闪消失在她的手里。 陆欢凝视着对面的标靶，这里大概有三十米的距离，从陈向君抬枪的时候她似乎都不用瞄准，全凭感觉的连续射击都能保持着全部十环的成绩，可见如果不是忠犬一号也是擅长枪械的高手同时神经反射能力被磨练到了变态的级别，他根本不可能坚持到陈向君打空两个弹夹。 这样的神枪手拉开了距离，就是和大滕六兵卫那样的高手对仗也不会吃亏，不一定能击毙二流高手，但是逼退是没有问题，算上整个月之暗面小队，可以比得上一个半的二流巅峰高手。 陈向君收枪凝立，悄悄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水，少稍长出一口气。刚刚的战斗对她消耗也不小，高精度的射击其实是一种极为辛苦的事情，需要精神高度集中同时每一条肌肉都必须在神经的精确控制下没有一丝额外的颤抖，才能保证子弹射出后的命中率。 作为这个队长，她的实力其实对整个月之暗面的评价至关重要，刚刚没有任何发挥机会就被苏瑾制服，被她视为生平奇耻大辱，一心一意想要找回来场子，也是不希望陆欢看轻了他们。 “有点意思。” 陆欢轻声道，嚼着巧克力豆道，“如果我想要和你枪术，你觉得多久可以有效果。” “肯定比一般人快。”陈向君保守的给出了一个模糊的时间，“热兵器代替冷兵器除了威力，还有一个就是熟练使用需要的时间大大缩短，合格战士的培养成本下降了很多。我见过很多擅长古武的战士学习枪械，身体素质和神经反射能力的优势，让他们学习的速度和威力都是甩一般人好几条街的，陆哥你想要学，也是占了很大便宜的。不过嘛……” 陆欢本来听说自己学这个很快还有一点窃喜，因为他已经意识到了自己战斗力的不足。陈向君说错了一点，他并没有练习任何古武国术，他战斗的实力都来自于他对人体的了解和超强的身体素质，并没有拘泥于哪家哪派，想学习枪法，也是觉得陈向君使用双枪的威力不凡，而且效果要比其他途径高效很多，但是听到“不过”两个字就知道陈向君话中有话，虚心问道：“有什么其他不妥的地方吗？” 陈向君点头道：“神枪手有两种，一种是靶场的，瞄准射击然后再一次瞄准射击，这个以你的身体素质很轻易就能做到；另一种是战场上的，枪就是身体的一部分，抬手就能射，这一种，只能是子弹堆出来的。陆哥你一向是近身作战，肯定是要成为后一种，但是以我们训练现在的条件，根本不可能有那么多子弹消耗……” 许安匡也点头附和：“为什么特种兵只能挑选最优秀的士兵，不能所有的士兵都那样训练？因为从弹药到战备甚至是伙食，都是普通战士的十几倍消耗，军队都不能承担过多，所以特种兵只能是每个军区控制的精锐力量。” 听到他们担心弹药的问题，陆欢笑了起来：“这方面你们不用多想，我想只供我一个人使用，还是可以搞定的，不要忘了这里是帝都边上不是边境，也不可能有太多使用枪械的机会，能悄无声息解决的……最后不要闹出太大动静。” 陈向君听到陆欢的话，知道他还算清醒，终于点头保证道：“只要陆哥想学，我一定倾囊相授。” “就等你这句话了！”陆欢一拍掌，起身站了起来，“今天你们都好好休息吧，我明天会和你们公司交涉，把你们的档案转到我这里来，你们也联系人，把你们需要照顾的亲戚转到一中心医院来，这样我也好照顾他们。” 陈向君点头，和许安匡一起把陆欢送到了外面，陆欢坐车载着苏瑾离开了月之暗面的小基地。 驶回市区的路上，苏瑾一直沉默，陆欢扫到她的表情，想起她今天莫名其妙的脾气，终于找到机会问道：“苏瑾，杜十一今天犯什么错误了，把你吓成这样了？” “没，哪里的事，十一少爷很乖的啊。”苏瑾被陆欢突然问起，下意识的握住了口袋，有些慌张的道。 “不会吧，你平日脾气可不是这个样子，一定是心里有事。”陆欢把她的小动作扫在了眼里，这个保护着杜十一的贴身保镖心思其实很单纯，自小在杜家的训练营长大，之后就陪着杜十一，单论心眼比杜十一这个早熟的问题少年可少多了，有什么情绪都瞒不过人的。 苏瑾一笑，咬唇道：“我能有什么心事，是那个陈向君太无耻了。” “那你口袋里面有什么啊？” 陆欢一指她握得愈发紧的手，手下好像是一个小巧的盒子。 “什么也没有啊！”苏瑾侧过了脸。 陆欢从后视镜看到她的动作，知道她是不肯说的，只能试探着问道：“我猜猜，是不是……礼物？” “才不是呢……”苏瑾脸瞬间红透了，羞涩中还有一点点压抑不住的小幸福。 陆欢这下子心里有数了，悠悠道：“小十一可是很用心的，他手边没钱了，天天在酒吧打工存的工资，一点一滴都是这个小少爷赚出来的，天天干活到打烊，他一个小孩子能熬过来，也是够厉害了。说要给一个女孩买礼物，不是送你的吗？” “一直到打烊？我说他最近上课总睡觉，原来是晚上睡不够。”苏瑾皱起眉头，心疼不己，忽然反应过来，“给女孩？他赚了多少钱？” 苏瑾一下子就紧张起来，似乎是想要对一下钱数，还知道杜十一在外面是不是还有别的女孩。 “两三千有吧，他一个小孩子，能赚多少钱。”陆欢很够意思的少说了最少一半，他敢肯定杜十一的性格一定会留小金库。 “那还好，还好……”苏瑾松了一口气。 “什么叫还好？所有的钱都给你买了礼物？”陆欢道。 “是啊！啊……不是的不是的……”苏瑾想着心事，没注意自己说漏了嘴。 “我都知道了，你就说吧，送你礼物不好吗？怎么会不开心了呢？”陆欢无奈的问道。 224 将雪 听到陆欢的话，苏瑾知道已经不可能继续瞒下去了，她本来就不是有城府的人，心底的秘密根本不可能藏得太深，眼里闪过了一丝黯然。 “这个是，生日礼物呢！”苏瑾咬着唇道，说了一句就不说了。 一直等着她下文的陆欢问道：“送礼物当然有找一个噱头的啊，生日……很不错啊！” “不好，一点也不好！”苏瑾表情越发黯淡，“今天，我应该算是二十四岁了吧，可是十一少爷才八岁，我们差了整整十六年！等他十八岁的时候，我都已经三十四岁，他二十二岁结婚，我已经快四十了……怎么可能啊！他在送我礼物的时候，还说了很多……” 陆欢总结出来两个字：“表白？” 苏瑾点头，脸上透出惶恐，年龄差一直是横亘在两个人之间的一道天堑，只不过因为杜十一送的生日礼物，苏瑾无比清晰的认识到了这个问题。 “年龄怕什么啊，杨振宁多少岁才结婚，不也是很幸福吗？”陆欢宽慰她道。 “不一样啊，男人和女人不一样啊……我都快四十了啊！我怎么能够接受他，怎么能够陪他一辈子。”苏瑾道，眼睛已经泫然欲泣。 “傻女人……”陆欢猛地踩住了刹车，回过头来看着苏瑾，用很认真的语气道，“苏瑾，我真的要说，十一还是一个孩子都比你想得明白。既然喜欢了，爱了，年龄真的那么重要吗？我觉得十一远比你想得明白，他在说出口这句话之前，肯定已经把所有的问题都已经想的清清楚楚，你想象的问题，在他心中可能根本都不算什么。” “可是，我都不知道他喜欢我什么……”苏瑾叹了一口气。 陆欢捏了一粒巧克力豆，本来都放进嘴里了，却被苏瑾这句话逗得又从嘴里喷了出来，用一种哭笑不得的表情道：“喜欢什么？喜欢还需要很多很多的理由吗？而且我说一句，你别想那么多一辈子的事情，在一起只是尝试，恋爱不会一生，结婚也不会是一生，只不过是一个两个人接受彼此的过程，合适就过，不合适就分，你现在心中还是想和他在一起的，为什么要强迫自己逃避呢？” 苏瑾默然无语。 “开始恋爱吧，年龄不是问题，身份不是问题，我说过只要你们想要在一起，就是全世界都反对我也会坚定的支持你们，因为这又不是犯罪。”陆欢沉声道，声音里面透出从来不曾改变的勇气。 从第一次知道杜十一和苏瑾的关系时，他对表达过类似的誓言，因为从这对年龄差距超过十岁的小两口身上，他也看到了他和杜绮芳的影子，如果现在走下去必然要面对无数荆棘。 现在每一天，他也会承受无数鲜花插在牛粪上的遗憾目光，这还是大多数人都不知道杜绮芳的真正身份，否则陆欢现在的成就是再耀眼，也会有人觉得他高攀了杜家。 可是因为困难，因为别人的目光就要放弃吗？陆欢不觉得恋爱这样的事情需要考虑别人的目光，两个人在一起能开心，比任何事情都重要。 苏瑾委顿在车座上，全身的力气都好像被抽走了，虚弱的道：“我不敢，我怕答应之后，我就不是自己了。我会想要更多，我会天天缠着他，我会不想要他这么聪明漂亮，这样他就不会每天都得到那么多小女孩的芳心……” “所以，你更加坚定啊，更要想办法把他拴在你身边了！你想想这个世界上比你更在乎他比你更了解他的还有谁吗？你是想要那些，那也是他应该做的，爱本来就是自私的，你可以表达自己的需要，在自己不爽的时候要求他改变，只要自问自己也会为他的喜好做出应该有的改变，这不就是两个人最基本的关系吗？” 陆欢循循善诱，虽然他也不是什么情圣，可是这些日子里面他也想了很多很多，对于这种事情，他实在是不希望苏瑾就这样放弃。 “给我点时间，让我想想。” 苏瑾侧过了脸看着窗外，没有再说什么。 陆欢点点头，摇下车窗点了一支烟，抬起头不知道在琢磨着什么。 他仰望着在城市里面看不见几颗星星的夜空，这个时候阴云渐渐集聚，慢慢就只剩下车灯才能照亮他的视野。 灯下黑，或许，他在想自己可以做到他对苏瑾说的那些，坚定不移的走到全世界的对立面吗？只因为自己的怀疑，所以他才会竭力的鼓励别人吧。 一支烟将要抽完，他缓缓启动车子继续行去，此时星月尽皆隐去，细雨洒落，很快就把前挡风玻璃蒙了一层纱。 他看向旁边的苏瑾，沉浸在思绪里面，那双古典味道的狭长凤眸里面也莹着泪珠。 在苏瑾住的小区外面，大门不让外来的车辆进来。陆欢停下车想去敲门卫起来让他们进去，好不让苏瑾挨浇，却发现小区门口站着一个举伞的小小身影。 “十一少爷！” 苏瑾有些意外的喊道，连忙跳下了车跳到了那个小小身影旁边，把自己的外套披在了他身上，责备的道，“十一少爷，你身子弱，这么晚上出来会生病的。” “我长大了，身体可没有小时候那么虚弱，你不要太小瞧我哟！”杜十一嘴上这么说着，还是下意识的紧了一下披到自己身上的衣服，努力的踮起脚尖，把伞撑到苏瑾的头上，替她遮风挡雨。 苏瑾看他费力的样子，有些好笑地从他手里拿过了伞，她虽然是女子但是自幼习武，身体素质可比杜十一好多了，就是淋雨也没有什么问题的。 杜十一空了手，突然一下子抱住了苏瑾的腰，仰起头道：“苏瑾，以后我更大一些，还是我来打伞。” 苏瑾一愣，所有的迟疑都融化，一直盈着的泪水瞬间洒落，拍了拍他不再那么单薄的肩膀，重重点头。 这一年，他八岁，她二十四岁。 不协调的开始，在几十年后，也可以是别人习以为常的一对白发苍苍，有何不可？ 陆欢打了一下远光，点火，迅速离开，任何旁观者都是对这个温馨画面的干扰。 而且，他归心似箭。 他顶着一个皮包走出停车场，却发现没有一点雨落在自己头上。 他侧过头，看到了那个让自己极度盼望的倩影，巧笑嫣然。 “你回来啦！” 杜绮芳的声音透着压抑不住的喜悦，自然而然的抱过他的手臂，陆欢自然而然的揽住他的纤腰，两个人贴在一起躲在小小的伞下。 “听说，你国庆要回家去相亲？”陆欢在她耳边小声问道。 “嗯，推不掉啦，是爷爷一个老战友的孩子，小时候在爸那辈就开玩笑指腹为婚，不过那家也是男孩子，这一代我这个女孩，那边的男孩子和我年岁相仿，两家老人就有起了心思，说怎么也要见一见。”杜绮芳无奈的道。 陆欢“嗯”了一声，马上就道：“去可以，不过不管那个人多帅多有钱，你都要坚决的拒绝，明白吗？” 杜绮芳意外的道：“我以为按照你的脾气，你会说如果合适就答应他，给我自由呢。” 陆欢嘿嘿一笑，也许以前会这么说，但是现在的他却不会再为任何别人委屈自己和她。 放手，也会让她觉得自己不负责任。 “绮芳，我就任性一次，你永远也不要离开。” 陆欢扣紧了她的手，“这世界有很多漂亮的茶杯，拿在手里倒在热茶，烫了痛了自然就会松手。但你不一样，你是我爱的那个茶杯，倒是再烫再痛，我也不会放手让你离去。” 细雨迷蒙，夹带着秋天的寒意，两个人却用体温祛除了彼此身上的寒意。 可是否天再凉一些，就是大雪？ …… …… 和空海保镖公司的交涉很容易，有刘征毅打招呼，再加上那边也早就头疼这群人的安排问题，陆欢肯接受陈向君和他的特战小队，空海保镖的经理亲自来和陆欢表示感谢，并表示把那边仓库的地皮直接转让到陆欢的名下。 这里面有给刘征毅面子的因素，也有终于解脱这批麻烦人物的庆幸，否则养着他们每个月的挑费就不是一个小数目，更可怕的是这群桀骜不驯的家伙惹麻烦的能力，在没有能让陈向君服气的老板之前，谁也不能指望这么一群人能死心塌地的效力，空海保镖公司的经理也谨慎的对陆欢表示了这方面的提醒，但是陆欢只是笑笑，可没有多说什么。 御下之道，现在的陆欢已经没有刚刚接手烽火酒吧那个时候的谨小慎微，慢慢开始收放自如，他相信只要自己保持着强大的实力和对月之暗面曾经队员家属负责，陈向君就不会生出异心。 这世界上也不是谁都想折腾，有一个镇得住场面的老板恩威并施，想必再古怪的人也有感恩之心，像诸葛亮七擒孟获那么折腾的，大概也只有小说家的演义才那么执拗。 不过，当陈向君知道指着他手下的那些手枪里面都是bb弹的时候，表情精彩得恨不得把陆欢切成一盘京酱肉丝，被几把玩具枪耍到承认自己是宠物实在是太过哭笑不得的事情。 不过从心里她也只能佩服陆欢的能力和他手底下的那些人物的能力，罗安的黑客能力和苏瑾的隐匿作战的能力，都让她感觉到耳目一新，当然最最重要的还是陆欢开出的各种条件，已经让陈向君感觉到满足，自然也不会折腾出更多的事情。 搞定了这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事情，陆欢一拍手，对众人道：“大家去烽火酒吧，今晚好好放松一下。” 月之暗面的几个退役军人还有一点迟疑，但是在陆欢的竭力邀请下，最后也只能欣然同意，试着融入大都市久违的繁华。 225 晕倒 钱这个东西，是怎么花都不够了，尤其是有了爱好之后。 单反穷三代只不过是一个大家经常听到的，其实各方面着魔之后都会发现是一个可怕的吸金空洞。 所谓的发烧友，烧的其实都是真金白银。比如一个普遍点的音像玩家，从前端到耳放到耳机，这一套配个万元并不夸张，而烧到了一点境界，肯定喜欢的口味会越来越宽泛，好奇自己手里没有把玩过的器材效果，把不同的耳机和前端搭配起来，这样的消耗根本就止不住。 这还是玩耳机的，要是玩箱子，那花费是无法估量了。前几年王志文演了一个电视剧叫《天道》，里面男主角玩的那套音响市场价就是四十万往上，住在一个月几百块的乡下，这就是逼格了吧。 月之暗面执行各种任务收入绝对不菲，但是除了负担曾经队员的家属，其他基本所有的钱都花费在了各自的爱好上了。从枪械到冷兵器，再到电子产品，其实那个破旧仓库里面藏的不少东西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 也就是因为这些爱好，结果就是这群人天天猫在已经废弃的仓库里面和大城市已经绝缘，进入烽火酒吧后被里面轰鸣的音乐和庞大的人流混乱中，包括陈向君在内的七个人的神经立刻高度紧张起来，所有经过他们身边的人都会被冷冽的目光扫描一遍，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被切割成了海鲜刺身。 “你们放松点，这里是酒吧不是越南的丘陵或者是墨西哥的街头，不会有人突然抽出一把ak47把你们扫成筛子的，你们也相信一点我的能力可不可以？”陆欢狠狠的瞪了陈向君一眼，要求他约束自己的手下不要再这个时候四处惹事。 陈向君立刻点点头，语气却有点无奈：“我们知道这里没有那么危险，但是见到这么多人还有可怕的灯光，这些都会影响我们的判断力，所以本能的就紧张起来。” 陆欢一摊手，只能先带着七个人坐下。现在的烽火酒吧因为客流量慢慢恢复正常，所以桌椅的安排又恢复了以前的布置，毕竟以前的设置是楚贪狼十几年来慢慢规划出来的，看起来简单，但其实看上去让人异常舒心，环境空间的利用率也是极为可观的，就是布置回来也是足够大家消费的。 现在唐可儿带来的可怕光环效应慢慢消退下去，狂热的粉丝越来越少，因为最近唐可儿都在港台那边忙于自己的新专辑宣传，谁也不会指望她在这个时候回出现万里之外的酒吧，所以除了想看一下偶像出没过的酒吧，大部分都是正常的泡吧族，在安全和名声不仅恢复，而且更上一层楼的烽火酒吧派遣寂寞。 陆欢让服务员上了酒，对几个人道：“太紧张就喝酒，一会迷迷糊糊的，就不会这么疑神疑鬼了。” 陈向君点点头，带着众人一起举杯敬了陆欢一杯。 台上秦诗雨已经开始了演唱，经历了的宣传之后，秦诗雨因为和唐可儿的合唱已经成为了烽火酒吧的金字招牌，至少有四成的客人是因为她的缘故才爱来烽火酒吧，或者对她疯狂的打赏以希望她能成为新一代的新星。 现在秦诗雨唱的是一首非常劲爆非常重金属的英文歌曲，全情投入的纵情大叫，形成的鼓掌声经久不息，一波强过一波希望秦诗雨能够唱的更加动人。 “现在小雨的舞台感觉已经越来越好了，我觉得是时候该让她去演艺公司发展了，这样才不算耽误了刀，否则现在的好人气全都浪费了。”高选做到了陆欢对面，自己倒了一杯酒喝了下去。 陆欢笑道：“没有问题，这方面我会沟通的，你就想办法把两个酒吧整合在一起后的管理和定价吧，这才是重要的，秦诗雨那边我也需要问清楚了，不知道她是想念以前还是不喜欢这里，愿不愿理意去演艺公司，这方面我们都不能强迫，毕竟她是挺个性的人，玩意就喜欢在酒吧唱歌，我们也不能强迫他不是么。” 高选迟疑一下，叹息道：“时间不等人，我感觉现在的人气也许她以后不会那么轻易有了，要是浪费，下次也许就没有这个好的机会了。” “那又有什么，谁规定玩音乐的就一定要出名啊！你看秦诗雨，现在在舞台上是多么享受，也许她就是喜欢现在的生活，你给他强加改变，你觉得好的，并不一定她就肯定觉得好，所以我们还是不要越俎代庖，等她唱完问问她，再做处理。”陆欢珍重的道。 高选一愣，随即马上就笑了起来，理解道：“还是陆哥你想的周全，我光想她的事业发展，忘了她本身的需求，这一定确实不对，她想要怎么样的发展，当时看她自己的需要……” 两个人说着，上面的秦诗雨的歌声突然戛然而止。 “不好！” 听到声音有异，陆欢就抬头往舞台看去，发现秦诗雨这个人突然栽到了台上，这个舞台突然就乱了，逆流沙乐队的几个人立刻去查看秦诗雨的情况，而下面的观众也有担忧的想要上台一看究竟的，都被下面的保安拦了下来。 “对不起，先失陪了！” 陆欢一看秦诗雨的情况就连忙和陈向君叫几个人打了一个招呼，几个跨止就到了舞台边上，保安一看是自己的老板，连忙让开道路让陆欢过去。 检查了一下秦诗雨的情况，又给她号了一下脉，陆欢总算松了一口气。秦诗雨没有什么大毛病，就是血糖低导致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不对，加上就是这几天身体消耗太大，一直连辛苦的唱歌，所以才会突然晕过去的。 可是陆欢却又一丝疑惑，不知道秦诗雨血常规等等诸项检查都是正常的，怎么会突然晕倒脉相却没有反应，这实在是他当医生来没有遇见过的古怪情况。 他突然扫见了秦诗雨紧握的手，发白的指节无比用力，就好像再做噩梦出去一样，连忙用巧劲掰开了她的手。 但是马上，秦诗雨的手就再一次握紧，诡异的场景让陆欢一下子觉得有些束手无策。 不过这个时候由不得他仔细想，更重要的是先处理好酒吧的乱相，他让几个女员工把秦诗雨扶去休息，起身到了话筒边，对着台下道：“大家稍安勿臊，秦诗雨这几天练歌唱歌太辛苦，可能状态不太好，不过大家不要担心，她的身体没有大碍，下面还请大家继续欣赏由逆流沙乐队带来的音乐，希望给大家带来同样美好的夜晚！为了补偿大家受到的打扰，我赠送每桌一扎啤酒！” 酒吧里面喜欢秦诗雨的占了绝大多数，听说她身体没有大碍，大家都松了一口气，一致叮嘱她多多休息，并没有过多的要求她继续唱，这样的人毕竟只是生活中的少数，大多数还是有足够的善良的。 听说陆欢的赠酒，大家都欢呼了起来，虽然一扎啤酒不值多少钱，但是在酒吧里面价格可就翻着好几倍，有白送东西的好事，大家自然开心了。 陆欢安抚好了酒吧前面的情况，示意陈向君多多小心奇怪的人，再加上黄江臣还有齐永志，这个时候的烽火酒吧绝对可以说得上强者云集，等闲人来这里根本讨不到好来。 走回后台用银针进一步缓解了秦诗雨的痛苦，陆欢看着她慢慢恢复清明的眸子，总算松了一口气，悄声问道：“感觉怎么样？” “还好……感觉突然之间这个人都被抽空了，一下子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秦诗雨虚弱的道，眼睛里面还尚未完全清醒的混沌。 陆欢替她号了一下脉，只感觉她本来已经被调养得很健康的身体又虚弱了下来，目光下移落在她的脚上，大致已经想到了原因。 默然算了一下，陆欢又发觉距离那个老道士许诺的七七四十九天还差上不少日子，那家伙就算平日里面吹牛说大话，但做出来的东西是不敢掺假的，有可能差上几天，但若说差一半的效果，那他师父根本就不可能还让他来自己的松鹤轩喝茶的。 “你昏迷之前，有没有看到了什么吗？”陆欢试探着问道，希望能从秦诗雨嘴里得到一些线索。 “昏迷之前我……我好想看到……”秦诗雨露出回忆的神色，眼睛瞳孔涣散，似乎在努力辨认着什么，突然脸上现出极大的惶恐，尖叫道，“是它，是它又出来了，它饿疯了！它在吸我的血……” “不怕，你不要怕……”陆欢知道了原因，猛地扯下子秦诗雨左脚的鞋袜，果然发现她左脚第四指血管暴突，从白皙的皮肉下面殷殷透出一股子惨淡森人的金色光泽。 陆欢大指一按，压住了秦诗雨脚趾上的动脉，另一只手则一路向上封闭了她的腿上一系列大穴，这才敢松开按压动脉的手指，沉声道：“我是的失误，没有想到你这个佛牌竟然能死灰复燃，一下子压制不住百倍的反噬与你。不过我就想不明白，它突然从哪里得到的力量？” 秦诗雨犹豫道：“我记得，制作这个佛牌的家伙说过，不管在哪里，他都能感应到……” 226 王家二少爷 荣创王府，荣创集团2010年在渡城市区内打造的别墅区，每平米价格堪称是渡城第一，虽然在房市明显变冷的现在销售业绩不佳，但是从来放下自己的身段采取降价什么的措施，为了整体业主水平和别墅区的氛围，这里也不可能做出这方面刚妥协。 一辆宝马七系在一辆切诺基的引导下进了荣创天府，停在了和人工湖最近的几栋别墅其中之一前。 这个位置在这个荣创王府中属于最贵的地皮，藏风聚水，几个香港请来的大师都说过这个地方住着，以后一定会大富大贵，因为它的价格在身边最低八位数的售价中，又添了一个零。 不幸的是这里一直没有卖出去，过高的定价高估了渡城土豪的购买力，这栋别墅现是作为荣创集团接待自己这方贵宾的最佳选择，没有人会觉得这地方逼格不够的。 今天这栋别墅接待，不是外人，是荣创集团创始人的亲儿子，最近刚刚从海外留回来的王念蒜。 潘慧亲自带人提前将别墅已经收拾起来，又殷勤地替这位一身英伦范的二少爷拉开车门，欠身道：“二少爷，渡城这边群龙无首，还有多谢您赶回来主持。” “那是必然，天拖那块地是荣创近几年最大的项目，这次开盘绝对不能有失，没有想到这个节骨眼于六指竟然出事，想不到他在渡城的势力已经衰落到了这个程度，白养了他这么多年，需要用的时候反而出了事。”王念蒜是那种典型的阳光帅哥，纪梵希的新款休闲衬衣拉开了最上面两个纽扣，露出了一身在健身房由最专业教练指导练出来的坚实肌肉。 “于六指不在，有二少爷在这边，自然是万无一失。” 潘慧脸上依然维持着完美的笑容，可是心底却已经把这个二世祖骂了一万遍，于六指的事情是她心底已经不能提起的痛，王念蒜如此直白的数落一位死者，从哪个角度看都是不够尊重。 在王念蒜身边跟着的是一个肤白如女子的漂亮和尚，穿着没有任何华丽纹饰的百衲衣，如果不是脖子下面的喉结几乎让人误以为这是一个尼姑。 光头和尚的头顶不是香疤，而是墨染成的一头灿烂而妖孽的莲花。他和王念蒜落后了一个身位，正好是一个护卫的位置。 他下了车之后就微闭着眼睛低垂着头，似乎在感应着什么，突然抬起了头看向一个方向，忍不住眉头一皱，随着这个动作没有一根头发的头皮也在抽动，一头的莲花就好像活了一样绽放的愈发妖艳。 “劫海，怎么了？”王念蒜看着身后和尚的表情有些意外的问道。 “我好不容易感觉到我的小宝贝，还想又让人给关起来了。” 莲花和尚劫海的声音磁性甜美，只不过听上去却没有一点暖意，好像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无穷的憎恶。 听到他的声音潘慧和几个荣创过来接车的员工都忍不住一抖，这种声音实在是让人整个身子都发寒。潘慧对这个贴身保护王念蒜的和尚底细也了解几分，他本来是东南亚那边的小乘佛教弟子，云游的时候遇到意外被王家老家主救了，此后就答应替王家效命二十年。 他接受的唯一任务就是保护王念蒜，从王念蒜记时的时候这个一头莲花的和尚就跟着自己，现在他已经留学过来，劫海还是陪伴着他，只不过距离自己自由之期也没有多少日子了。 “别着急，我们在渡城还有一段日子，你总能找回来它的。”王念蒜阴沉一笑，“我让那个女人帮我搞定唐可儿，结果到现在都没有动静，我看她是活得不耐烦了！” “少爷放心，唐可儿总是您的。”劫海安慰道。 王念蒜摇摇头：“你说的轻巧，有了前面的事情唐可儿肯定在各个方面都加强警惕，我现在先不想，潘经理，帮我约几个长相古典点的女孩，天天在外国开洋荤，我还是喜欢自己家乡的美女啊。” 听着这个近乎无耻的要求，潘慧也只能点头让人安排。 “今天先随便玩玩，潘经理，我们明天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可以去吗？”王念蒜赶着忙的去大厅。 “我们渡城有一个烽火酒吧，重新开业整顿后人气爆棚，听说唐可儿就和那个酒吧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还在酒吧里面开过个唱，当时场面的热闹，让人一生难忘。”潘慧的话其实没有一点添油加醋，现在的烽火酒吧确实不赖。 “不错，明天我们忙完了就去那边玩一玩。”王念蒜没有任何意见，只要听说有好玩的就可以了。 “二少爷，您先休息吧，到时候有事情去喊您。” 只不过潘慧的目的可不是为了给陆欢提高客流量，而是希望蛮横惯了的王二少爷看到烽火酒吧云集的美女，为了自己的下半身敢玩出一点让陆欢恼火的招数。最后让两边结下仇，那么潘慧收拾陆欢的目的也就达到了。他知道王念蒜的脾气，也大概了解陆欢的处事方式，他明天如果去烽火酒吧，能和平共处的几率和火星撞地球差不多，陆欢就等着被这位二少爷收拾吧！ 在这个时代上，钱就是老大，和曾经的华夏首富家儿子说话，实在是要小一点，否则一不小心，很可能就引发什么不得了的严重后果。 而这一点，就是潘慧最想看到的，她亲自迎接王念蒜，就是想要在自己的安排下因为陆欢和王念蒜的矛盾，到时候自然会有可以收拾陆欢的办法。 为于六指报仇，她已经可以不择手段，就是骗女孩来陪酒这种以前很抵触的事情，她这次也为了王念蒜的要求，没有找那种此道的专业服务人员，而是从美院、音乐学院叫了几个校花级别的妹子来陪王念蒜。 看到王念蒜亮起来的眼睛，机会知道这几个女孩今天是回不去了，但是她没有任何同情的情绪，这就是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处于弱势的时候就是因为别人的欲望只能做牺牲品。 潘慧早就决定，为了报仇可以不择手段。 …… …… 烽火酒吧，陆欢用切断血流的方法暂时压制住了小鬼和秦诗雨的联系，短时间内只有仅仅可以供秦诗雨脚趾不会坏死的血流量经过，所以那个小龟暂时也不可能吸食秦诗雨的血液了。 陆欢完成这些治疗工作，秦诗雨总算如释重负的呼出一口气，大梦初醒似的道：“好了，刚才我这个人都有窒息感，现在总算好多了。陆欢，那个人来了，作佛牌的变态和尚来了，你说我怎么办……” “凉拌！你说的那个和尚只要赶来，我就让他为他的残忍付出应有的代价。” 陆欢没有任何犹豫的哼了一声，“别忘了这是渡城，虽然我还不能压制这个东西，但是我之前已经找人回燕山请一个人过来，只要他到了，你的问题就迎刃而解，这些日子先忍受一下下了。” “嗯。” 秦诗雨重重点头，之前那么久被小鬼寄生的生活都忍受过来，再多等几天其实也不算什么问题，只不过她还是有些不放心的问道，“外面的演出怎么办？刚才我突然晕过去了，你怎么帮我解释的？” “放心吧，我就是说你低血糖犯了，没有大碍，不知道会不会有人给你打赏糖果帮你恢复呢！”陆欢轻笑起来。 秦诗雨松了一口气，知道这个问题还不算严重，她挣扎了站起来来，笑道：“我去给大家赔礼道歉，然后继续今天晚上的演出，我今天才上台没多久，不能这个样子的。” “不要去了，我给你放假！”陆欢拉住了她，对于她的认真实在有点哭笑不得的情绪。 所有的老板都希望有这样的员工，可是当这样的员工是一个美女，还带着几分病态的娇弱，他实在是不忍心看她继续上台演出。 “说好了今天要唱五首歌的，我可不能食言。”秦诗雨摇摇头。 “你怕什么，好东西都是有跳票权利的，暴雪的游戏哪一款不是跳了又跳，唐可儿的专辑不也是推了又推，可是粉丝还不都是爱到痴狂？这就说明跳票根本就是无所谓的事情，只能足够好，就值得等下去。”陆欢向秦诗雨传播着一些不那么“健康”的东西，如果秦诗雨的粉丝听见陆欢把一个勤劳敬业的歌手变得懒惰，一定要恨不得把她砍死。 陆欢见她还有一丝犹豫，激她道：“难道你是看不起逆流沙他们，觉得他们镇不住场子？” “当然……不是！”秦诗雨立刻反驳道，“他们都是很有天分的孩子，只不过还有找到真正适合自己的风格，缺乏生活的历练沉淀所有他们的歌声不能拥有感动人心的魅力，但是他们的演唱技巧在你这个小酒吧已经足够了呢。” “好么，为了捧他们，我的烽火都成了小酒吧啊。”陆欢忍不住搓着下巴无奈道，不过总算是可以把秦诗雨劝得去休息，不容她有任何反悔的把她送出了酒吧，回家好好休息。 看着秦诗雨上了出租车，陆欢刚准备会酒吧继续招呼月之暗面那些另一种层面上的宅男，忽然手机响了起来，一个久违的声音充满了疲惫的问道：“兄弟，我回来了。” 227 兵王归来 听到这个声音，陆欢差点跳起来，立刻问道：“沈伟锋，你丫的到哪了，我都以为你死在外面了，消失了这么久，你的病情要耽误到什么地步。” “嘿嘿，病情倒没什么……我感觉我的身体，有了一些奇特的变化。”沈伟锋沉默了一下，“不过有一点你说的一点也没有错，我是真的差点死在外面。” “你现在到一中心医院来，我去那里等你，电话里面说不清楚，我们当面说再给你检查一下身体。” 陆欢和沈伟锋约定了见面的地点，和陈向君说了一声抱歉，让黄江臣照顾好他们，就返回了一中心医院。 赶到医院的时候沈伟锋还没有到，又多等了十多分钟，院长室的门才被推开，一身疲惫风尘的沈伟锋龙行虎步，走到了陆欢面前。 陆欢视线从一份关于分期付款的合作协议上移开，这是杜绮芳最近这些日子在忙碌的事情，现在已经有了一些成果汇报给陆欢。 也许是因为觉得有崔幕遮的加入，她可以放心陆欢这些生意的经营，她放心大胆的把一切事情都交给陆欢做决断，最近的经历都在推行分期付款还有其他几个福利项目。 比如前几天一中心医院产科还和陆欢反应过一个问题，那就是无人认领的新生儿问题，这些因为早产，或者是先天病，或者是家里贫穷等等原因生下来就被父母抛弃的孩子，最大的已经一岁多，早就超过了产科的收治年限，可是他们却也无处安放，因为法律规定有父母信息的就不能送福利院，这些孩子只能靠医院抚养，杜绮芳就在寻找一个可能的解决方法，或者是找到他们的服务。 陆欢暂时把思绪从这些糟心事上移开，仔仔细细打量着沈伟锋，从他走路的姿态就知道他的腿部力量已经恢复的很好了，至少比他刚刚被陆欢治好后勉强站起来的样子强出无数倍。 沈伟锋带着轻松自如地笑容自己拉开了椅子坐在了陆欢对面，在院长室关顾了一圈，声音里面带着止不住的揶揄：“想不到啊，想不到啊，这才二个多月吧，上次见你还是站在这里等着院长发落的一个小医生，这次竟然坐到了这把椅子上？” “恰好赶上了一些事情吧！”陆欢含糊的带了过去，心底却也一惊。 “不和我讲讲？”沈伟锋笑道。 “说来话就长了，先让我检查一下你的身体。” 陆欢起身示意沈伟锋在沙发上躺好，心却有一些乱，用让他放松闭眼的命令，掩饰自己心底一点混乱不让人发现。 自己很难发现自己潜移默化的变化，只有看到曾经朋友的时候，陆欢才发现自己现在做的一切事情，和初见沈伟锋时那个开会时总在睡觉的小医生，已经两种人生境界。 他现在不光坐在了院长的椅子上，还是两家酒吧一家饭馆的主人，有几百号人等着喊他一声“陆哥”，有人会处心积虑只有和他见上一面，在许多大佬的桌子上，陆欢这个名字也成了让人不能轻易忽略的一方势力。 这样的上升速度，在他自己看来是经历了无数坚信，可是沈伟锋才回到渡城，乍然看到他，只会感觉是一个奇迹。 这些事情就是他说的那样，说来话长，他也想不到所有的事情会如此密集的发生。 就算是金子就会发光，现在这粒金子发光的速度可以比得上核裂变了。 沈伟锋很信服的就按照陆欢的吩咐在沙发上躺好，因为他的腿百般医治无效，最后却是陆欢很轻易的让他恢复了知觉，这让他对陆欢的医术无比信服，他让沈伟锋放松，他就顺从的放松，闭眼也是没有任何犹豫。 而是沈伟锋等了半天没有等到陆欢的动作，把眼睛睁开一线，见陆欢看着自己愣神，心里咯噔一下，紧张的问道：“怎……怎到了？我的情况不太好吗？” “啊……啊不是的不是的！”陆欢连连摆手，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在这个关键时刻走神了，马上笑道，“你的情况我还没看呢，就是突然想到一点事情还没有处理，没事，没事。” 他忘了他是医生而沈伟锋是病人，一般医生对病人有什么活不说或者盯着不放的时候，一般都是发现错误才提醒了一下，有难以启齿的重要责任事故才会对病人发呆，或者是欲言又止。 这就是信息不对称，病人没有医生的专业知识，就是随便一点小事都有可能东想西想，再有上影视剧剧组对陆欢犹豫着，对沈伟锋不知道该不该说话，一时间很不想参与到其中。 这个动作就让沈伟锋想到了，以为自己的身体是除了什么问题。 集中精力，陆欢开始替沈伟锋检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其实刚才他就发现了一些东西，刚开始沈伟锋的时候，他虽然是在笑，但是的脸是紧绷着的。可等到他的脚移开了地面之后，脸上却突然现出一种放松表情，这说明他的状况远不像一般看见的那样轻松写意。 他也说过，他是经历了差点死在外面的危险才回来的，以他的性格不会用这样事情开玩笑或者吹牛皮，能让他这种敢于赴外执行特种任务的兵王说生命危险，可见他经历的惊险程度。 “你曾经在战斗时，开启了超敏状态？” 翻看了沈伟锋的眼底，又结合他的身体状况，陆欢得出了结论。 “什么是超敏？”沈伟锋反问道。 陆欢没有想到沈伟锋竟然没有听到过这个词，只得解释道：“就是一种在危急关头，身体对危险的感应和控制能力大大增强，思维速度和力量都会成倍增长的本能反应。也许你们的叫法不一样，但是如果你开启过，你想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样的感觉。 沈伟锋听完立刻点头道：“没错，我确实开启过超敏状态，也就是在那之后我的腿才恢复了力量的，就是有的时候会发僵，这让我很不方便。” “果然没错，你的腿情况越来越严重了。”陆欢叹了一口气，“超敏状态下人的免疫能力也会增强无数倍，那些毒素被人身体本能反应给压制了下去，所以他的腿自然肌肉就恢复了正常，这是可以肯定的事情。不过呢，也正是因为是压制，所以其实那些毒素还在，如果一直控制在你身体里面，用不了多少时间他们就会爆发出来……” “压制？不会吧，现在能跑能跳，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了吧。”沈伟锋皱起眉头，没有想到事情竟然如此严重。 “当然有，每天子时是不是根本无法安睡，被痛醒过来一身虚汗？”陆欢表情很严肃的问道。 沈伟锋一惊道：“你怎么知道？” “这就是毒素残留，这个症状我只是猜测，现在已经从你嘴里得到了证实。”陆欢一笑，让沈伟锋连声骂他的鸡贼。 陆欢摇头，表情却越发严肃：“你别急着骂我，现在我想留给你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之前我让你找的那六样东西都找到了吗？” “当然，要不是为了集齐这六样东西，我至于被一群变态盯上，然后落得险象环生吗？”沈伟锋叹了一口气，颇为无奈的道，“那些东西现在都在左龙身上，不过他带着路上救了我们的一行人找酒店休息了。怎么，你要给我解毒需要用到那六样东西？” “不是，我说过需要解你的毒需要本命蛊，我根本没有这种黑苗的圣物，根本不可能给你治。我让你找那六样东西，就是希望你能打动本命蛊那女孩的人，愿不愿意使用本命蛊替你治疗。”陆欢给沈伟锋解释道。 很多事情之前没有交代清楚，趁这个时候，陆欢也给沈伟锋说一下怎么给他治疗的方案。 沈伟锋中了日木国阉割版的十香软筋散，混身没有什么力气，毒性又祛除不出去，陆欢在用银针试着替他驱毒的时候，发现这种毒素已经深入骨髓，已经说不出单纯的银针可以解决的了。 因为这个无奈的发现，陆欢这才让沈伟锋去找能的得到几样东西，都是做实物的时候香料，是为了满足那个吃东西就是最大愿望的女孩心情，希望能从她手里得到本命蛊。 沈伟锋听明白了陆欢的想法，点点头：“我肯定是让你帮我治疗的，我现在还没有去日木国报仇，可不能瘫着两条腿的。” 陆欢拍拍他的肩膀：“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力，让她不能拒绝我提出的条件。” 陆欢确认了沈伟锋的合作意向，对于后续的安排也算是心中有数，不过现在已经这么晚，自然不可能去寻找本命蛊，他一拉沈伟锋：“去哥们儿的酒吧坐一坐，说说这些日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要想说的话，可以去烽火酒吧的，可以给你九九折啊！” “九九折？我呸，那和没打折有什么区别吗？”沈伟锋翻了一个白眼，不过已经远离城市有些日子的他再提起这些事情，还是很愿意给陆欢捧场的。 两个人回到了酒吧，三杯酒下肚，沈伟锋终于忍不住讲起了自己离开渡城后的经历，说到中途，他遇见的事情不由得让所有人都替他捏了一把汗。 228 道门老酒 陆欢让沈伟锋要寻的六样食材也是药材，每样的出处都给他详细标出，拟打算他有十天半个月就可以寻回。 因为这六样食材并不算太过珍惜，只不过是对时令的要求比较高，只要新鲜采摘的入菜才能提味，所以陆欢才需要沈伟锋去摘来最新鲜的药材。 按照陆欢标出的地点，沈伟锋和左龙很顺利的就找到了五种食材，最后一种名叫“灵霄菇”的食材却漫山遍野的寻不到，弄得两个人好不焦躁。 这种食材算是灵芝的一种，却不喜阴凉，而是必须有足够的阳光照射才可以生长。本来真菌类的植物生长必须要有足够的水分，阳光和湿度就是两个相矛盾的条件，所以灵霄菇可以生长的环境就更为苛刻，陆欢标出的几种可能会有的地方，沈伟锋寻到了好几处，却也没有看到灵霄菇。 最后就等沈伟锋想联系陆欢说放弃寻找的时候，突然发现一处地上有翻动过的痕迹，他们又仔仔细细的翻了一遍，从地上的残渣发现这里应该是曾经生长过灵霄菇的，只不过先一步被人摘了去。 这个时候，沈伟锋就对左龙说：“我们别找灵霄菇，这东西不好找，我们干脆找找形迹可疑的人，看看是谁赶在我们前面把这些东西都抢了去。” 左龙也找得烦了，他不是怕事的主儿，点头同意了沈伟锋的意见，两个人就从临时的药农恢复了军人的职业，开始在山中寻找可能挖走了灵霄菇的人，最后果然发现了一队五人扮成自助旅行驴友形迹非常可疑。 这五个人年纪都不大，从他们神态呼吸和行走动作看来，这一行人身负功夫，而且都是从小都打下了极好的基础。这一路上，这五个人不欣赏风景和拍照，而是低头看地不断的在寻找什么。 两个人一对眼神儿，知道可能找到了拦路抢了他们灵霄菇的目标，跟了半天，果然发现这五个人挖掘出了灵霄菇，看他们熟练的动作，比沈伟锋挖药的动作灵巧多了。 沈伟锋开始还是很客气的，希望能从五个人那里买几株灵霄菇，毕竟陆欢需要的也不多，可是这五个人却是很冷淡的拒绝了，而且听到沈伟锋一口就叫出来这灵霄菇的名字，对两个人的态度很是戒备和警惕。 在这样的情绪下，左龙先一个按捺不住准备教训这五个人，不过他威胁的话刚说出口，这五个人是先一步抄起药锄砸了下来。 这五个人虽然都自小习武，但是先天条件和年龄摆在哪里，遇见沈伟锋和左龙两个人的组合，即使这其中沈伟锋的两条腿还在修养中不过更多用力，很快这群家伙也躺了一起。 沈伟锋一不作二不休把这几个人已经挖出来的灵霄菇全都拿了，然后愉悦的往山外走去，感觉任务终于完成可以准备回去了。 不过沈伟锋的开心没有继续多久，他们就被一群人堵住了，看他们说话做事的神态，就知道他们恐怕和之前抢花的五个人太不开关系。 “所以你被爆菊，然后点燃了小宇宙？”黄江臣急切的问道。 “肯定不是啊，他要是被爆菊还肯给我们讲么？他一定是抱头就跑，然后再大山里面迷了路才回来晚的。”张宝强翻了一个白眼，很不屑黄江臣的推断。 沈伟锋看着众人期待下文的眼神，很惬意地点了一支烟，众人越是着急的猜测，他越是慢悠悠的道：“那些人很嚣张的啊，说要我只有归还所有的灵霄菇，再自断两条腿，他们去放我一条生路。小爷也不是什么好欺负的，当然不肯这么轻易就让他们摆弄，和左龙以搏命的姿态脱出包围圈，这个时候他突然吐血倒了下去。你们猜怎么着？” “被人从后面偷袭了吧！” “不对，肯定是有人埋伏在外面。” “受伤过重？” “战斗脱力了，吐血。” 大家纷纷提出自己的猜测，沈伟锋都笑而不语，吸着烟晃悠着二郎腿，一幅你们都猜不到的表情。 陆欢一直沉默不语，这个时候眼睛突然一亮：“中毒？” “咦，我刚想说的，你怎么猜到？”沈伟锋意外的看着陆欢。 “这群人寻灵霄菇，说明是知道它的用法，有这能力的不是医术大家就是玩毒的高手。他们的战斗力不算突出，但是却能让左龙突然倒下而你没事，说明有些东西对他有效对你没用。那我就猜是中毒咯，因为你身上本来就是十香软筋散，这个毒性没有退尽的时候，能不接触就生效的毒药一般的毒性都不会太强的，自然就被覆盖掉所以对你不起作用。”陆欢见自己说对了，淡然的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沈伟锋连连点头：“还真是这个情况，我本来还想卖一个关子，没想到却被你这个小医生给泄了底。果然这些方面的事情，瞒不了你。” 张宝强一脸得意的替陆欢道：“那是当然，我们陆哥本来就是医门大家，玩毒的那点手段，在他眼中根本不算是什么。” “别替我乱吹牛，等哪天你被人下毒暗算了，我解不了你到了上面前面别向阎王爷告我的黑状。”陆欢一敲张宝强的脑袋壳。 张宝强见马屁拍到了马脚上，也不敢多说废话，只是一个劲的对着陆欢嘿嘿傻笑。陆欢看着厚颜无耻的样子说不出话来，只能无奈的笑笑，示意沈伟锋快点讲下去。 沈伟锋继道：“左龙倒了下去，我这腿脚那些日子恢复了点，却也多强的力量，背上了他整个速度就慢了下去，根本不可能突破，这个时候看见我的救命恩人坐在树上喝酒，对我一招手。我当时没有多想，看出他是让我往那个方向跑，而他穿的衣服和这群人不一样，应该不是一伙，我也没有多想，就往那边跑了过去。” “我背着左龙跑了过去，后面的人已经追到了屁股后面，却听扑通通几声，那群人都被陷到了坑里。”沈伟锋说到这里忍不住的笑意，“然后我那救命恩人都从树上跳了下来，指着坑里的一群人叉腰大笑：‘你们这群混蛋追着我满大山跑了几十里，以为有了灵霄菇就能破了我的功夫吗？我呸！现在你们就喝爷爷的玉液吧！’说完了，他就解开裤带子，浇了这群人一头的骚尿。” “然后，他也招呼你陪他一起尿那群孙子一头吗？”陆欢听到这里，脸上也是忍不住的笑意。 “你怎么又知道了？”沈伟锋简直淡定不下来了，自己讲的好开心总有一个人给揭老底，实在是受不了。 “一身糊涂法术怕着灵霄菇的，满世界的去算一支手也数的出来，会这么无聊的也找有那个老道士了。”陆欢道，“我说等了他这么久却还没有来，原来是和你们跑到了一起去。” 丢了几粒巧克力豆到嘴里，陆欢给沈伟锋说了一下，原来沈伟锋遇到的救命恩人，就是总去他家无良老头那里蹭茶喝的一个老道士，自称老酒，也是陆欢下山时送他镇灵符的那个家伙。陆欢之前因为秦诗雨被下了佛牌不敢取去，就派人回松鹤轩把这个老道士请来帮忙，结果等到灵符失效老酒也没有来，原来是和沈伟锋碰到了一起。 后面的事情他不用想也知道，老酒这个人古道热肠，又被人撵着跑了一大圈，自然带着沈伟锋大闹了一通抢了左龙的解药，再和他们一起到了渡城。只不过他没有和沈伟锋说他是来找自己的。 不过陆欢却很耐心的等沈伟锋把自己一段传奇似的经历讲了过来，原来他们得罪的是一个叫做黎鹤鸣的老妖怪，看上了老酒的酒葫芦，吃了一次亏就想寻灵霄菇废了老酒的一身功夫，却不想被老酒联合沈伟锋狠狠的耍了一通。 “现在这老道士在哪里呢？”陆欢问道，他还等着老酒给秦诗雨镇住佛牌然后取下，再希望他看看袁若文的情况，看看他有没有办法把袁若文唤醒过来。 “左龙带着他正泡澡呢，道长他说好久没下山了，可要好好的活动活动筋骨。”沈伟锋笑道，“这么说来，陆欢你也认识他？” “我都不知道多少年了，就是一个没心没肺的老道士而已，你不必对他这么尊敬，带我去找他吧。”陆欢一拍沈伟锋的肩膀，暗想今天实在是闲不住，怎么这么多的人都在今天到了渡城。 “这样不好吧？道长正在休息，你有事明天再去吧？”沈伟锋有些犹豫的道。 “你别这么正经，那么老家伙和小孩一样，你越是和他没大没小，他对你的印象越好，你现在拉着我去找他，也不可能有什么正经事了，就是请他去大保健而已。”陆欢大笑了沈伟锋的疑虑，见他不动，有些无奈的道，“你别想太多，我和老酒真的是旧相识了，他来渡城就是我喊得，否则你根本不可能遇见他，不信你可以打电话问他，是不是下山找一个请他喝童子尿的小家伙？” 沈伟锋看着陆欢的眼神，最后还是决定先打一个电话问问，结果问完，就听到那边传来一个粗豪声音的破口大骂：“我日你陆欢小王八蛋，是你喝老道士的童子尿，你全家都喝老道士的童子尿！” “这下确认了吧？带路！”陆欢直接按断了电话，把还有些琢磨不明白的沈伟锋拉到了车里，向着他说出的洗浴中心疾驰而去。 229 观音跳墙 “死道士，你解不了这个佛牌，也救不醒人，你这么多年的道行，全都是让狗吃了么？” 陆欢指着对面的邋遢道士破口大骂，虽然刚刚才从本市最高档的洗浴中心出来，但是他身上仍然有一股子掩不住的酸臭味。 “小王八蛋，老子只不过是一时没有想到办法，你急什么急！再说了，如果不是你没事瞎搞，哪里会有这么复杂的情况？” 陆欢对面的道士同样毫不客气的还嘴，没有一点客气的样子，一老一小大眼瞪小眼，剑拔弩张可是旁边却也没有谁敢劝。 对于沈伟锋来说，两边的人都救过自己的性命，对于左龙也是如此，陆欢治好了刘征毅老爷子，对他来说比治好了自己更加重要，他对陆欢的感激根本不能用言语形容。 现在这么两个人对上了，他和沈伟锋就只能在边上劝着，可是两个人谁也不把他当一回事。 “算了，你先能镇住佛牌就好，办法我们慢慢商量。今天还想去哪里玩玩？难得你下山来，我现在有钱了，你想做什么，我带你去。” 最后还是陆欢先软化下来，毕竟是他有求于人，而且离开了燕山这么久，他还是第一次看见曾经的老人，对于老道士还是有着自己都不肯承认的亲近的。 在渡城这庞大城市里面，真正了解他根底的大概也只有这个老道士了，虽然只是一知半解，但是对于陆欢谁也不想提起的过去，老道士也总是他家无良老头子比较亲近的几个老骨头了，身上各种怪癖有，真本事也是有的，他都说有麻烦，那想必就不是好处理的，没有办法，也没有办法急于一时，只能慢慢想办法了。 陆欢这一软，老道士一身的怒气也不便再发作，揉着自己鼻子，悻悻然地道：“算你个小家伙识趣，我今天累了，不宰你，你提着这两瓶好酒就说明你记着老道士，我心满意足啦，不枉你小时候我替你师父求情。你在这大城市赚点辛苦钱也不容易，老道士就是舍得，你那个抠门也不舍得，我要是把他的宝贝徒弟吃穷了恐怕就再也不给我茶喝了。” 沈伟锋见两个人缓和下来，也在旁边打趣道：“恩公，您尽管随便吃他的，他现在是全市最大医院的院长，当有两家酒吧，有一家酒吧曾经一天就卖了一千万，可有钱了，您千万别和他客气。” “真的？”老道士不敢置信的看着陆欢一眼，没有想到这个小家伙从大山里面出来，没有把猴精似的城市人骗的裤子都不剩，反而这么快就站稳了脚跟。 “真的，老酒。”陆欢点点头，对于他很尊敬的长辈，他没有撒谎的必要，坦然承认自己的现状确实不错，可是负担老酒的任何消耗。 老道士眨了眨眼睛，眼巴巴的看着那两瓶酒：“一天一千万，是不是这酒可以随便喝了？” “喝的你爬不起来，天天在桌子底下趴着。”陆欢打趣道。 “那你不早说，我还舍不得喝呢！我不要别的，就要好酒管够就行了！”老道士没有任何废话，连杯子都不用，一口咬开了白酒的盖子就往自己嘴里倒了半瓶。 陆欢和沈伟锋看着他的表现，都没有一点意外的神情，只能摇摇头表示无奈。这个老道士就是救了沈伟锋的老酒，这是一个让人看不准具体年龄的老道士，一头白发说明他很老了，可是眼睛却像中年人般精光四射没有一点混浊，腰杆笔直行动如风堪比青年，脸上的皮肤红光满面肤如婴儿。 如果换上一身漂亮点的道袍，或许说都会觉得这是一个养生有道的真人，但是此时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又大又圆的酒糟鼻子因为陆欢准备的美酒红得发亮，如果晚上出去司机都会当红灯一下把车停下来。 “明天我要做点好吃的，你可以来帮忙。”陆欢对着老酒一挑眉毛，“最上等的酒肴哟！” 老酒虽然喝了酒，可以眼睛却越来越明亮，看着陆欢的表情就已经了然，抹了一口口水嘴馋地道：“看见你采灵霄菇我就知道了，也只要你能把这种害人的玩意变成无上美味，每次吃都提心吊胆却也忍不住去吃。不过，你又是骗我替你掌握火候的吧？这次，有很重要的人？” 陆欢很认真的点点头，他要用他要做的美食勾引一个吃货换本命蛊，能做到这种程度的美味，自然一点也马虎不得，他必须要老酒帮他帮我火候才有完全的把握。 这老道士看起来古怪，但却是全真一脉继承了衣钵的人物，现在掌门见他都喊一句师叔祖老神仙，乱七八糟的道法会一大堆，铅汞之术也是懂得不少的。不过陆欢找他不是希望炼什么长生不老的丹药，而是希望他帮自己搞定炉火稳定，以求将他要做的那道“观音跳墙”味道诠释到极致。 闽菜中有一道很出名的佛跳墙，把几十种原料煨于一坛，既有共同的荤味，又保持各自的特色，可以美味让佛祖都跳墙出来品尝。陆欢小时候淘气就非说要做一道好吃到观音菩萨也跳墙出来的菜，尝试了无数食材后，最终确定了要沈伟锋寻来的包括灵霄菇在内的六样食材，还真的让他搞出了这“观音跳墙”，包括他家无良老头子在内的一堆吃过见过的老不死都一致当得起这个名字。 和佛跳墙各种味道混合而成的极品享受不同，陆欢做到观音跳墙只有一个味道，所有的食材都以特殊方法去掉本身的味道，混合而成特质的香料味道，然后搓成细粉，吃的时候浇上特质的汤头，一口下去却能体验六种食材各为极端的口感，统一而疏离，给人一种矛盾的奇妙感觉，好像一瞬间踏遍六道轮回，这种享受堪称人间美味。 烧菜其实和配药一样，都是无数次调试和君臣调和的过程，每一道菜总有一个主次之分，但是陆欢的“观音跳墙”却不一样，六种食材都是主料，不分彼此，这里面的创意和辛苦却是一个顽童十几岁时看了佛跳墙的介绍后随手的玩笑产物，只能让人佩服小陆欢的创造力。 听说陆欢要做观音跳墙，老酒没有任何异议的就同意了，只不过最后做出来的东西少不得要有一半进他的肚子，加上许给刘征毅老爷子的，陆欢知道自己恐怕明天一天都要做厨房了。 那六种食材的处理都是需要特殊的方法，复杂而又精细，否则根本达不到混成一体又层次分明的口感，这一部必须现混现蒸，过程非常复杂，也只有和老酒合作陆欢才能所有的工序火候掌握到完美。 所以本来想要明天就去找白苗那个丫头寻本命蛊的，最后陆欢却一直没有腾出时间，一直在厨房里面和老酒忙碌，晚上连酒吧没有时间去。 陆欢没有到场，今天杜绮芳却有空去酒吧看一眼，毕竟是自己家的生意，不能总没有人看着让下边的人胡闹。 而且酒吧秦诗雨还在医院疗养不能登台，逆流沙乐队虽然请了不少他们在渡城音乐圈子的朋友把舞台撑得很热闹，但是酒吧方面还是很忐忑，没有她的烽火酒吧整体热情都下降了很多。 杜绮芳的到来让高选亲自出迎，今天来的还很巧他正好在烽火酒吧，否则没准儿杜绮芳连他都看不见了。 “高经理，最近感觉还累么？” 杜绮芳悄然问道，她还没有问过这边具体的管理制度，只能对高选的称呼暂时维持原样，让他和陆欢一样随随便便就改口，她还真的有点做不到。 “还好啊，两家酒吧现在都很好经营，只要保持一点的现场氛围，这样人气就不会下滑太多，这方面我们的基础坚实，我也是在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多谢嫂子关心了。” 高选客客气气的道，虽然他比陆欢要大上十几岁，但是大家都喊陆哥，他要是敢喊一声小陆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杀死他的，所以只能喊陆哥，现在杜绮芳来了，自然就是老板娘了，喊一声嫂子没有任何错误。 杜绮芳微皱着眉头听完了高选的汇报，微微一笑。其实她对高选的问题也只是关心而已，但是，那里哄吵的感觉实在让她感觉这样的夜一点也不好，一层又一层的声浪吹过来，她实在是在这个时候猜想不明白这些人做这些的目的是什么，美好的时光她在陆欢不在的时候，宁可一个人享受孤独。 “二少爷，就是这里了。” 吱的一声响，一辆宾利停在了酒吧门口，潘慧引着王念蒜下了车，替他指点了这就是最近大热的烽火酒吧，唐可儿曾经在这里唱了两个晚上的歌。 “唐可儿？” 王念蒜的眼底闪过不加掩饰的贪婪，他的身价地位，让他面对这世界上绝大多数人的时候不需要有任何伪装，直接说开心不开心就可以了。 “是的，这个酒吧老板似乎和唐可儿传出了绯闻，酒吧现在可火呢，不过确实素质不错。” 王念蒜不置可否的沉默着，大量着酒吧的外设，突然看到了门口的杜绮芳，顿时咧着笑起来： “果然不错，美女素质就让我很满意！劫海，拿一万块，让那个姑娘今晚陪我了。” “是的，二少爷。” 劫海真的从包里拿出了一万块，走向了杜绮芳和高选所在的方向。 高选的脸色瞬间变了，杜绮芳的脸上也闪过了深切的鄙夷，王念蒜说话，可从来不知道压低音量！ （王念蒜王念蒜，你们没有想过王家大少爷是叫什么的吗？） 230 泡妞怎么能砸钱呢 高选作为烽火酒吧的一员，自然不可能让杜绮芳被人调戏，上前一步拦在了杜绮芳的面前，怒斥王念蒜：“这是我们老板娘，你们说话的时候放关键点，关不住自己下半身的，找站街女发泄去，我们场子不是你们想象的那种地方。” “你不像是老板，难道是经理？”王念蒜打量着高选，潘慧连忙附在他耳边低语起来，这位含着金匙出生的二少爷立刻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不屑的一撇嘴角，哼道，“原来是这酒吧老板的手下败将，这才几天就变成了一只忠犬，也不知道薛凡凡有一天从里面出来，你心里有没有愧疚？” 这句话极其诛心，包括冲过来的黄江臣，还有所有在烽火酒吧有一段时间的员工脸色都变得难看起来，烽火酒吧不管怎么说曾经都是薛凡凡的生意，高选和陆欢的赌约也不是什么秘密，两个人的关系变动本来就是极敏感的话题，被王念蒜一讽刺，高选此时的举动就极为尴尬。 黄江臣同情的看先高选，没想到这个骄傲的中年人却是一脸平静，甘之如饴的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一个人活在世上需要认清自己有多大能力，不管是给自己做还是替别人当狗，我赚的钱都是堂堂正正靠自己本事，也没有低声下去跪下去求谁，我有没有愧疚，就不劳烦这位先生费心了。而且，我们烽火酒吧是正规场所，只不过是一群喜欢音乐的人在这里机会，不欢迎您带着特别目的的客人。” 高选怎么说也是在各种夜场出入十几年的老油条，而且对于陆欢的本领还有人品都心服口服，王念蒜语言攻击选取的点根本不是他在乎的地方，自然不当一回事。 潘慧表情意外，没有想到这才多久时间，陆然竟然已经能让高选对自己死心塌地，虽然失败却是聚聚维护陆欢和烽火酒吧。 打败一个人简单，但是让他心服口服，却需要十倍以上的辛苦，研究人心这么久的潘慧比别人更清楚这一点，她在职场混这么多年，手底下可以知道她信任的人不超过三个，因为她太清楚一个人怎么样的表现才是忠诚。 高选现在的表现就让她很羡慕陆欢，他的所有反应都说明他已经对陆欢产生了忠诚，就是被误会也愿意忍辱负重替陆欢保证名声，短短世界就能让一个人折服，这样的能力就是潘慧也自问做不到。 她可能永远也明白，有些东西不是靠手心，而是只有一颗真心才能换来真心，爱情如此，友情亲爱基情还有上下级也是如此，陆欢拿高选当朋友，给他追求理想的机会，给他虽败犹荣的骄傲，这样的老板可以让员工纵情振翼，高选觉得夫复何求，自然愿意士为知己者死。 潘慧想得很多，王念蒜却想得很简单，他只是听到了高选一点也不客气的逐客令，脸色一沉。 高选话中暗中嘲讽他的一切不是靠自己本事，而是靠一个有钱的爹，冷哼一声，“你是说，我不是正经人？劫海，那个妞我要定了，这个门，我也进定了！我倒是要看看，这个烽火酒吧有什么门道。” “于六指，是你的在天之灵保佑我吗？”潘慧眼里闪过一丝惊喜和欣慰。她带着这位二少爷来这个地方就是希望他和陆欢顶上，本来还安排了特殊的节目以保证她的计划顺利实施。 但是没有想到如此顺利，竟然就在门口碰见了杜绮芳和高选，这个二世祖也确实是像传闻一样是一个惹祸精，这才几句话，烽火酒吧就不欢迎他入门，然后他要仗着武力前闯了。 劫海冷笑一声，把一万块丢回了一个随从的手里，大步迈向杜绮芳，秀气如女子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悲喜不明好似寺中的不动明王。 “哪里来的龟儿子，以为渡城也是你们可以无法无天的乡下大自然吗？！” 齐永志正气凛然的冷喝一声，横地了冲出来截住了劫海，二流巅峰的气势提到了极处，嗔目如裂，好似天神下凡，酒吧其他员工被震慑的不敢说话，潘慧这个因为正处在劫海那个方向，被震得这个人都是一抖，扶着车子才站住。 再看旁边的王念蒜，脸色苍白，也好不到哪里去。 自从其实质勘破了自己的心魔斩杀大滕六兵卫之后，他整个人的胆气都不一样了，气势如虹，竟然也学会了日本武士气势惊人的战斗方式，精气神合一的第一击，石破天惊，爆发出的实力一般二流高手根本不敢正面挫其锋芒！ 这些天的保安工作也证明了，齐永志的战斗力已经稳定了，成为了保证烽火酒吧正常经营不可缺少的一员，他也尽心尽力，算是报答陆欢让他变成一个合格拳师的恩德。 可是劫海却好像没有看见没有听见他一样，连步子频率都没有做，就用自己的胸膛迎上了齐永志全力的一拳！ 有那担心的已经闭上眼，黄江臣可是知道齐永志的力量，期待的等着这全力一拳之后肋骨断裂的声音。 可是所有人失望了！ 噗的一声，随后的画面，在场人都感觉到了不敢想象的诡异。 就在齐永志拳头及身的时候，劫海突然深吸一口气，胸口突然圆胀于球，齐永志一拳击上他的身体顺势塌了下去，可是跟着他猛地一拧身，以腰为轴，用内陷的胸口衔住齐永志的拳头，把他整个人甩到了地上！ 咣！ 齐永志重重地摔到了地上，这一下竟然整个人都失去了平衡，他费力的撑起了头看向劫海，两行血丝却流了下来，牙关紧咬，却再没有一点力气站起来！ 一招秒！ 烽火酒吧众人都不敢置信的看向这一幕，齐永志可是二流巅峰的高手，就是陆欢和他正面对战都没有把握一定会赢，齐家当代最杰出的传人，被人连手都没有抬，一招秒杀？ 在场的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不可思议，可是事实摆在眼前，谁也不能否认这一幕。 酒吧保安见齐永志败退，连忙冲上去用身体护住了杜绮芳。 黄江臣也想冲上来的，但是他突然犹豫了，停下脚步给陆欢打了一个电话。 他觉得能一招击倒齐永志的高手，已经不是他们这群只凭胆气好勇斗狠的小混混能用认输堆赢的对象了，前些日子陆哥弄来那几个看起来就很牛逼的特种兵又去了乱世佳人镇场子，现在这样的麻烦，只有陆哥能够解决。 潘慧把这个场景收到了眼里，嘴角扬起一个快意的笑容。 渡城新崛起的新星遇到荣创集团二公子，这就是一次鸡蛋碰石头的战斗，她很期待那个害死于六指的小王八蛋被碾压成渣。 她等着劫海拿住了杜绮芳，到时候陆欢投鼠忌器，只能任她揉捏。 这就是一个处心积虑报仇的女人决心，为了看到这一幕，一向喜欢居于幕后的她也不会站到台前，亲自导演这一出大戏。 “你是什么人？” 劫海突然一声怒喝，捏着自己的左手，左手血流如注，一个贯穿的剑伤。 “看不惯你和你家少爷这种垃圾的人。” 清朗的笑声回答了劫海的问题，一袭青色长衫的孙琅从杜绮芳身后闪了出来，所有人都惊讶的看着这个帅的已经不似凡间人物的少年，他右手收剑一抖，血珠全都溅到地上，嗡的一声，圈到了他的腰上。 而他的右手握着一支玫瑰，还带有露水，更显得娇嫩可爱。 “小朋友，不要给自己惹事！” 王念蒜被今天的意外弄得有些气急败坏。 “你们滚开，我就不惹事咯！”孙琅也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对待没有怎么可以用铜臭和暴力呢？你需要用浪漫和温柔打动她，对不对？杜小姐，这支花送给你，我能和你一起看日出吗？” 把上床说得如此诗意，这也是情场老油条的一贯招式了。 “对不起，我没有任何兴趣。”杜绮芳好笑的看着少年，在她眼中他的行为实在是很孩子气。 “还是请你收下我的花，怎么着，我也救过你不是吗？请接受我这个卑微的请求，可以么？”孙琅人畜无害的笑了起来，甚至有点可怜兮兮。 “好吧，一会请你来我的酒吧喝酒。”杜绮芳被这家伙帅脸萌了一下，觉得这只是一个小孩子的恳求，从孙琅手里拿过了花。 孙琅点头，满足地一笑，泡妞这种事情，他从来不着急，今天只要留下一个好印象就可以了。 只有有开头，还怕没有后续的剧情吗？他从不担心。 “你是孙琅，杀手榜第七的那个天才剑客？” 劫海包扎好了受伤的伤口，目光不住在孙琅那样俊脸和腰间软剑上打量。 “是我啊，你这个大和尚叫什么？”孙琅吊儿郎当的道。 “劫海。” “明明是劫海，怎么今天改成劫色了？”孙琅哼道。 “少废话，偷袭算什么本事，有本事，我们手底下见见真章！” 从出现一直面无表情的秀气和尚劫海突然脸现狰狞，一头红灿灿的莲花如炼狱业海一样波涛汹涌起来。 “我操，两个一流高手？” 齐永志清醒过来，突然看到对峙的两个人，眼睛一瞪，受不了刺激又晕了过去。 听到他这句话，大家终于回过味来，怪不得这个少年能一剑伤了劫海，原来也是一个高手。 烽火酒吧这一夜，不平静啊！ 231 喜洋洋 劫海和孙琅相对而立，一个清秀，一个帅气，两个人都算是让人赏心悦目的风景，这个时候就是剑拔弩张的怒目而视，也不像黄江臣那个级别的小混混叫嚣般狗血临头，气势提到顶点，反而让人感觉到了一种风云轻淡。 杜绮芳是离两个人最近的，她能感觉到刚刚帮自己挡住那个变态和尚的少年整个人肌肉收紧，右手扣住了自己的腰带，就好像压到极处的一张崩到了极处的弹弓，再一松手一定会把全部的力量再一瞬间释放。 而对面的劫海在一瞬间的金刚怒目之后，双手束在袖中整个人又都沉静下来，看不出悲喜的清秀脸庞罩成了一层淡金色，也许是因为血流加速，一股血腥味道从他的手掌创口又渗了出来。 潘慧眉头皱起，不想陆欢还没有登场，这个时候又跑出来了一个能和劫海正面硬抗的少年，她微一回忆，对孙琅这个名字终于想起，他是总跟在魏云月身边的那个少年。 她不禁奇怪，魏云月不是和陆欢不共戴天，怎么她身边的人反倒是帮起烽火酒吧来了？ 打死她也想不到，孙琅和魏云月是朋友，却不代表他所有的判断都和魏云月在一个层面上。他不是帮烽火酒吧，他只是不想让王念蒜这种粗人染指杜绮芳，看不惯他为人处事的风格，忍不住出手教训一下他，然后再刷一下杜绮芳的好感度，反正他那脸只要摆出一个稍微温柔些的笑容，就可以让天下大多数的女孩直接高潮了。 怪就怪王念蒜惹事的能力太强，不光把烽火酒吧的人都得罪了一个光，就是作为路人经过这里的孙琅都忍不住要出手了。 这个时候事情已经超过了潘慧的控制，但整体局势还是很不利烽火酒吧的，他现在根本没有一个和两边抗衡的高手，自己老板娘在两个一流高手的气势笼罩呢，也不干轻举妄动，怕一旦刺激两个人引起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 “吱”的一声刺耳刹车声，一辆奥迪a4以横冲直撞的告诉直冲到了酒吧门口，刹车踩到底，整辆车打着旋扫向对峙的劫海和孙琅！ 两个人虽然是一流高手，但也是血肉之躯，被高速行驶的汽车撞一下不死也要去半条命，没有办法两个人只能同时向后跳开，用警惕的目光看先那辆撞过来的奥迪a4。 从看清了车牌照号的瞬间，杜绮芳一直紧张无比的情绪终于冷静了下来，这辆车的主人，是这个城市里面最让她能感觉到温暖的那个人。 潘慧也在奥迪a4停下来的瞬间看清了车牌号，眼里闪过浓得化不开的怨毒，在这里等了一晚上，今天的正主终于到了。 黄江臣见场面混乱，劫海还有孙琅都没有余暇顾及其他方面，他连忙一叫杜绮芳，把她带到了酒吧员工堆中，让大家用人墙保护好了她。 “你特么的会开车吗？”孙琅狼狈的避开，忍不住破口大骂。 “哼。” 劫海出家人不犯嗔戒，但是从他前践拦住那轴车的瞬间，还是忍不住整个人都出离的愤怒了。 奥迪a4的车门打开，陆欢缓缓走下驾驶席，脸上弥漫着浓的化不开的笑容，对着怨毒看着他的两个人堆起了笑容：“对不起，今天不知道两位贵客到来，否则一定请二位进去好好喝一杯，不过现在也不晚，二位，来来来，我们一起进去，今天不醉不休！” 陆欢抬起手就要拍两个人的肩膀，劫海和孙琅两个人都有自己的性格，根本就不是喜欢这种浅薄肢体基础的人，本能的闪开了，侧过了脸不愿接受这种程度的讨好，脸上浮现了对那种八面玲珑生意人的厌恶。 咔咔。 两个很细微的声音，细微到只有陆欢、劫海还有孙琅三个人才能听到，别处的人只能看到银光一闪，从陆欢的掌底翻出了两把银色的沙漠之鹰，枪口只能劫海和孙琅两个人的太阳穴。 这突然的变故，所有人都瞬间没有了反应，只能呆滞的看着这一幕。 “二位，你们不进，那就站在这里站好了不要乱动。” 陆欢握着两把沙漠之鹰，簇新的枪口还有保养油的味道，可是保险打开子弹上膛的手枪，就是两个一流高手也一下子不敢动弹了，只能维持了侧脸的动作，不过所有的鄙夷已经变成了惊讶和愤怒。 潘慧也傻眼了，没有想到两个一流高手被人用枪指住了太阳穴，一瞬间就失去了战斗力。 “陆欢，你也算是高手了，竟然玩枪偷袭！” 孙琅从小练习剑术，他接受的教育也是锻炼自身成为最强的那套思想，除了顺手的剑之外他对其他任何辅助的道具都没有任何兴趣，对于热武器这些东西更是一点兴趣也没有，曾经在墨西哥的一场血战虽然吃不小的亏，但是对于枪械的威力也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那之后他知道自己之前太过浅薄，如果他杀的那个家伙背景再深厚些，别说花钱买凶，就是直接买两队雇佣兵和他不死不休，他都不可能回到华夏。 但那之后他也知道枪械是绝对不能小瞧的，还没有任何血肉之躯可以硬抗子弹，尤其是如此近的距离之下轰太阳穴，枪又是在陆欢手里，以他的反射神经速度，两个人根本没有可以闪躲的机会。 “我什么时候是高手了，我就是一个小医生而已。”陆欢端着两把枪，观察着两个人的神态变化，感觉到还没有这么惬意的时刻了，刚刚还不可一世的两个人一流高手，就因为厌恶肢体接触所有走神，然后被陆欢给控制住了。 他小时候喜欢看无良老头下象棋，陆欢觉得这个游戏就是一环套一环，用一个车看住了一个马，马又护着炮不被别人吃掉，炮指着对方的士不敢沉下去，这就是陆欢对最大印象。 在烽火酒吧的这场乱战，也就是这种感觉。劫海看住了杜绮芳，孙琅又看住了劫海，两个人争斗还没有开始，陆欢就强势等场，直接一下子控制了两个人。 “你是习武之人，通过这种手段获胜，实在是有损习武之人的名声，希望你放下武士刀，用真正的功夫一决雌雄！”劫海好似万古恒冰的脸也现出了无奈，眼下这个情况就是他也感觉到了无能为力。 就是一瞬间的失神，两个人随便哪一个放出来都能收拾陆欢的一流高手，结果反而被枪指住了。从孙琅的反应来看，他被枪指着，其实也是害怕的，只不过他还不想表达出来，或者说是尊严的不能提供这些东西，但是显然人看陆欢的眼神，也是这么想的。 看到这两个人的反应，陆欢冷笑一声哼道：“和你重新打过，被你欺负吗？没有这种好事！输了就是输了，赢了就是赢了，没有什么可以纠结的。你觉得我胜之不武，但是你们不觉得我能用枪指着你们也是一种天大的本事？就像我说的那样，我就是一个医生，有时候为了治病人都不择手段，现在你们连我们家门口闹事，还想欺负我欺负，我能忍你们？” 杜绮芳听到了陆欢说的“媳妇儿”三个字，忽然感觉一丝温暖，也就是他会因为自己的事情，一扫平日里面的温和笑容处于暴走的边缘。 “陆欢，别这么凶，我也没和杜小姐有什么，你这样暴力会影响自己一辈子前途的。”孙琅冷汗滚滚而落，知道男人在有些方面是不讲理的，只能尽量安抚，表示自己身价清白。 陆欢握着两把枪没有说话。这两把枪是陈向君通过自己的渠道替他寻来的，陆欢拿到并联系使用枪械还没有几天，但是他只练了一样东西，那就是拔枪上保险，没有其他任何动作，结果就是几天下来，他拔枪的速度已经和陈向君相差无几了。 这样聪明的徒弟是所有师父都喜欢的，陈向君也是如此，恨不得立刻就把所有的技巧全都让陆欢学会以显示自己的成就。但是陆欢却不领情，只是练习一个拔枪和推保险，这样的举动让他佩服又无奈，毕竟人都是有炫耀欲望的，能迅速的掌握一样东西，这也是很值得骄傲的。 结果除了陈向君谁也不知道陆欢练过枪法，但是今天就用上了，眼前这个场景，就知道陆欢这几天的成效。 反正都是贴着打的，就是血流成河，也不可能那么悲壮。 “你不用说这么多，我就是不信你，也信我媳妇儿不是么？”陆欢一捅孙琅，这个侮辱的动作他也有点难看，咬着牙没有说话。 所有的高傲，在生死面前也会变得没有之前，尤其是生活才刚刚开始的朝阳，孙琅一点也不想死。 陆欢又看向劫海，目光上移在潘慧还有王念蒜的脸上扫过，这里有外人，还人来人往的，实在不适合反正这种暴力事件。 可是让他这么简简单单的放过两个人，他也不想，被人欺负上门来再装孙子，可是不是他的性格，忽然笑道：“你们两个，想活命的话，给我唱二十遍喜洋洋。” 孙琅表情一松，劫海却是愈发愤怒。 他左脚轻轻一捻，看到约定好暗号的忠犬一号一下子扣住了王念蒜的咽喉，同时掏枪止住了他的太阳穴。 “你要不唱，别连累你家少爷。” 陆欢的声音平淡，却让劫海的表情瞬间扭曲，一头红莲好似活了过来。 232 请大声唱出来 孙琅虽然年轻气盛，但是一个甘当黑夜里面杀手的剑客，骨子里面其实并没有多少节操东西，今天败这一阵心服口服，心里想着留得小命在以后自然而然有的是报复的机会，果断的唱起了“从前我是一只羊”然后一步一步的退了开去。 烽火酒吧哄笑起来，看着自己的老板，眼睛里面充满了崇敬之意，他们就知道，只要陆欢出手，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麻烦。 笑声和议论对于孙琅来说都没有任何的影响，他的眼睛只是在死盯着陆欢手里的沙漠之鹰，每一丝的细微颤抖都能让他感觉到心房的震颤。这是第一次，他感觉到了命悬人手，所有的一切都不受自己的左右，都因为对手的诚信和好恶而波动，这种被动，让他沮丧极了。 从来，他都是那个让人又敬又畏的少年天才，虽然还没有真正在渡城创出名头，但是真正有地位的人都隐约知道了孙琅的名声，对他有了一丝最基础的忌惮之意。 可是现在，只是因为足够近的距离，这该死的距离，让他连和陆欢堂堂正正一决高下的机会都没有。 孙琅的指节握得啪啪响，可是却也没有任何办法，他的剑再快，也快不过就指在太阳穴的手枪，陆欢就是枪法再差，对于死死顶住的靶子也没有打偏了的可能性。 看到这一幕，比孙琅还要怨恨畏惧的不是别人，却是潘慧。这个聪明一世的女人脸色异常沮丧，她知道自己今后的复仇之路将要走的愈发艰辛，因为这一夜之后，陆欢的名声将会更加响亮。 也许有人会同情的说几句陆欢用的手段不够光明正大，但是在这个永远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的世界里面，受人瞩目的只有胜利的结果，可以有一万个理由去粉饰的结果，力挫两大一流高手的陆欢，只可能被传诵成不拘一格的英雄，而不是使用狡诈手段的小人。 历史和传说，从来就没有多少可信的东西，只不过是为了太多利益纠葛诞生的妥协产物，就是圣经和佛法，在背后也藏有让人狂信的传教目的。 孙琅一路唱着喜洋洋美羊羊懒洋洋，终于拉开了足够的距离，深深的看了陆欢一转，猛地转身飞速的消失在街角。 看着夹尾而逃的孙琅，陆欢的眼里闪过一丝快意和疑惑。他知道这家伙是魏云月的朋友，但是对于他为什么会出现在烽火酒吧，没有任何思路。 如果不是他和陈向君学习了枪法并且在今天毫不犹豫的拔枪而战，他想要解决今天的问题就很麻烦了，对付两个一流高手，他不一定要付出什么代价，才会有取胜的可能性。 幸好，他用自己一点点小把戏，让自己站到了上风，直接压制了两个人。 他回过头来，目光落在了劫海身上，这个大和尚远不如孙琅那样灵活，或者说，虽然是坐着王家走狗，但是他仍然有着傲骨铮铮。 “放下枪，我们打过！” 那片红莲涌动，夹带着劫海的滔天怒气怨气不平之气。 先是被孙琅偷袭，接着又被陆欢偷袭，一身功夫无用武之地，劫海觉得自己是世上最憋屈的和尚了。 “没有问题。”陆欢坐下来的左手把枪收入了枪套，右手依然指着劫海，嘻嘻笑道，“现在我放下枪了，你倒是敢玩么？” “小子，这样的文字游戏有意思吗？”劫海大怒，没有想到陆欢竟然这么戏耍自己。 但确实放下两把枪也是放，放下一把枪也是放，陆欢被劫海骂得委屈表情，让所有人会心一笑，知道自己家老板又开始耍人玩了。 “你说重新打过就打过，你当时打游戏啊还能S/L大法（存取档以刷掉某个boss）吗？”陆欢冷笑着拍了拍劫海秀气的脸，那种滑如凝脂的触感竟然让他感觉到心神一荡，这个清秀和尚的皮肤竟然比女子还好，只不过本能的，陆欢发现他的岁数绝对不小了，甚至和老酒都差不上几岁了。 此刻老酒还在奥迪里面，喝酒太多加上一路风驰电掣，让他甚至有些不清楚，陆欢没有叫他他竟然在车里呼呼地睡着了。 “小子，你也是一代高手，应该有自己风格，玩这样的手段刷此等的心机，你的这个功夫这辈子也不可能踏入一流了。”劫海愤怒到了极点，表情突然冷静下来，又恢复了那种面无表情的神色，对着陆欢苦大仇深的教导道。 陆欢无动于衷：“我能不能进入一流不是你需要操心的事情，甚至我自己都不担心。我不是武夫，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医生，武功什么的没有练过啊，不过是力量比较大反应快上一点咯。风骨气度什么的，我不管，只要能把你们这些没事来我这里捣乱的王八蛋赶走，我不管用什么手段都是足够的……对不对，忠犬一号？” “是的主人，只要达到目的，手段什么的不重要，失败者才会要求公平。”忠犬一号脸色狰狞的掐着抖如筛糠的王念蒜，虽然在笑却没有一点点温度，让这个场面更加诡异。 这也从侧面突出了此时的他经过陆欢的精神折磨，这个人的精气神都有了新的突破，只要需要，就可以隔绝一切情绪进行战斗。 陆欢看了劫海一眼，自然是大点其头：“没错，要是我输了，你会给我重打过的机会吗？输就是输，千万别输不起，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常胜将军，你也不意外，说好的喜羊羊，只要你唱了我就还可以留你家二少爷一条狗命。” 忠犬一号应声轻喝了一声，他本来就是在逃犯，被陆欢用合法的身份留在了这里，但是这对他并不是必须，只要能减少的痛苦，他一定不会陆欢的任何要求，能让自己活得舒心一点，比和任何人赌气都更加重要。 “不要，不要打我，不要杀我！” 王念蒜惨嚎起来，劫海听到这个声音，表情愈发痛苦。 也许有的人不在乎誓言，但是有的人却可以拼尽一切维持说出口的话。劫海曾经答应过王念蒜的父亲替他照顾这个二儿子，不让任何人危害他的生命安全，但是此时王念蒜的生命却在别人的控制中，看着忠犬一号的面向和忠诚就知道，他已经知道服从别人对他的命令，没有任何剩余的思考能力，如果陆欢让他杀人，他真的可以没有任何犹豫的杀人，然后自己渠道可以保证他的安全。 所以劫海软化了，痛苦无比的软化了，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嘱托的事情没有完成，因为他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去做，二少爷的一条小命远比他的尊严更重要。 “现在，你有没有唱歌的欲望了吗？啊，啊，啊！”陆欢近乎居高临下的问道，想到这个老家伙可能的年龄，陆欢对于他的皮肤和相貌只能感觉到恐怖。 就是时间不公平，劫海也一定要特殊的方法，才能保证自己的身体近乎不老的健康着。 “有，有……”劫海苦着脸。他不怕失败，也是怕死亡，但要是如果连累了兄弟托费给自己的儿子，他也没有面目再回去了。 “我想立刻听到！”陆欢拍着枪托，空着的一只手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抓住，从口袋里面捏出一粒巧克力豆，对着忠犬一号一点头，顿时又听到了王念蒜的惨叫。 “喜羊……”劫海痛苦的闭上眼，只唱了两个字，就唱不下去了。 边上众人的哄笑还有异样目光，就是闭上眼他也能感觉得到，以他在小乘佛教中的地位，就凭给他给秦诗雨做的那个佛牌，就可以称得上开宗立派的宗师级别人物了，现在竟然在这里唱儿歌？ 世界上最诡异的世界莫过于此了，也许秦王可以杀死蔺相如无数次，但是因为他足够近，一样可以压制地秦王不能不让步。 这不是实力，这是即战力，指在那一瞬间拥有的战斗力，如果发挥不出来，一辈子就只能憋憋屈屈的了。 “怎么补偿了啊？”陆欢沉喝道，立刻王念蒜有痛苦无比的惨嚎起来。 从小到大都只有他欺负别人的时候，从来没有任何人敢和他叫板，只是定点痛苦他就立刻承受不了了。 也是他托大，嫌带人太过麻烦，身边只赶着一个劫海就出来了，结果一个照看不到，立刻就落入人手成为了威胁劫海的筹码。 “劫海，救我，救我，我还不想死，我还有那么多漂亮的小妞没有上……”王念蒜大喊着劫海的名字，他直白的话，让清秀和尚的脸都扭曲起来。 这一刻王念蒜的表现被劫海彻彻底底的鄙视了，他忘不了他老爹当初开水馒头过日子存钱，被人把钱抢一个精光还能笑呵呵的给众人讲他身边好玩的故事，就是再苦再累也熬了过来才有荣创的家业。 结果到了王念蒜这里，从小被宠上了天，现在一点不对心的事情应能让他受不了，喊得劫海心里也烦了，只能在心里摸摸唱道：“喜羊羊美羊羊懒羊羊沸羊羊，慢羊羊软绵绵红太狼灰太狼。虽然我是一只羊……” “大声点，你是在念经吗？”陆欢一句话，拍的一声响拍在劫海后脑勺，那边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一幕的人都感觉那恐怕一种无比痛苦的事情…… 关键是，丢人！还不能还手！ “喜羊羊美羊羊懒羊羊沸羊羊，慢羊羊软绵绵红太狼灰太狼。虽然我是一只羊……” 劫海的声音终于大了起来，慢慢的退了开去，拉着王念蒜还有潘慧飞速消失在了烽火酒吧。 “陆哥，为什么要放这些人走？”黄江臣凑到了陆欢耳边，小声的问道。 233 同伤 “虽然我拿着枪，但是这两个家伙也不是省油的灯，我只能放他们走。” 直到劫海彻底看不见，陆欢才送了一口气，身子一晃，如果不是黄江臣和杜绮芳及时的扶住了他，也许他就这么直接的栽倒在地上。 风一吹，陆欢胸口的衣服突然片片破碎，破出了一个手掌形状的缺口，露出了坚实的胸膛。 只不过破口下的肌肤颜色明显和周围不同，只见焦黑一片，干枯的颜色好像被烙铁熨烫过，隐约还可以看见掌纹。 这处皮肤呈现出一种没有任何生机的黑色，让人看了就感觉很不舒服，印上去的掌纹纹路似乎有一些天然的规律，让人想到一些的不详的征兆。 “不要多看，晚上会做噩梦的。”陆欢见旁边的人都盯着他的伤处看，皱起眉头遮住了杜绮芳的眼睛，同时提醒旁人也不要太专注的看他胸口的掌纹。 有些东西听起来玄乎，但其实也有一定的道理。这个掌纹旋转的角度特异，如果看久了就会让人感觉到眩晕，做事的时候如果回想起来，很可能会影响那个瞬间的状态。假设是在工作的关键时刻，那么很可能功亏一篑；假设是开车的话，那么更加危险，一刹那的分神都有可能导致车毁人亡，造成莫大的危险。 所谓的不想虽然没有科学的解释，但是如果自己想其中的道理，其实也能获得一定的解释。就像风水学说，看似无稽之谈，但是不算其中玄而又玄的东西，很多东西也可以解释为寻找一种让人睡的更舒服的方法，把这个房间的布置变得合理和高效，并不是完全的迷信。 “陆哥，你没事吧！” 黄江臣关切的问道，杜绮芳则是紧盯着陆欢一瞬间灰败的脸色，号了一下他的脉搏，仍见坚实有力，这才松了一口气。 杜绮芳和陆欢学了这么久，基本的断病已经能应用一些中医的知识了，在判断身体方面，不借助仪器的话中医确实要比西医有太大的优势。 “我没事，你们别担心，把车里那个老道士叫出来替我检查一下。”陆欢无所谓的挥挥手，让黄江臣去喊人，把身体的重量转移到杜绮芳身上，让她把自己扶到酒吧里面休息。 要说姜还是老的辣，其实就在陆欢拔枪的瞬间，孙琅没有反应过来，但是劫海已经轻飘飘的一掌印在了他的胸口，看似虚不受力的一掌却有着焚烧一切的热力，幸好陆欢毅力惊人苦苦忍住，这才镇住了劫海，让他还以为自己的攻击对陆欢无效，判断不准陆欢的实力，加上他和他家二少爷都被枪顶着，这才会服软。 否则如果有一点机会，他就是拼出一条命，也会给陆欢留下点记号，只不过陆欢克制得住，结果就是他被陆欢吓走了。 这之前陆欢一直没有显现出来，劫海一走陆欢心神一松，伤势立刻加倍的反馈上来，马上就控制不住伤势了，需要别人搀扶才能移动。 他在休息室躺下的时候，月之暗面也回到了烽火酒吧，陈向君带着自己的手下把这里层层的包围了起来，就是劫海想明白了折返回来，也不可能轻易的进来了。 老酒被黄江臣叫了起来，一脸的起床气，说自己好不容易享受好酒之后的糊涂都被破坏了。 这话让陆欢又好气又好笑，调侃道：“老家伙，说什么难得的糊涂，难道你平日里面还有清醒的时候吗？” “老子平日里面当然是清醒的，不过你们是醉的，看不到这个世界的真相。”老酒一翻白眼，说着也不知道是很有境界的话还是醉话，反正一般人是听不懂，只能评价为四个字：逼格真高。 陆欢早就习惯了他的疯疯癫癫，虽然不靠谱但是很多东西也只有他能解决，陆欢检查过自己的伤势，不是身体上的，他不觉得人手能产生如此可怕的高热把别人的皮肤都烫伤成这个样子，但是事情都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了，如果不是他的身体素质大异常人，他可能血管里面的血都被劫海煮沸，这样的血逆流心脏，他的后果就是心脏爆裂而死。 不过幸好他的身体素质够好心脏也够强壮，这才能幸免于难。 “你受伤了？你个比猴都精的小王八蛋也有受伤的时候？”老酒听说陆欢受伤了，总算强迫自己清醒了一点，走到了陆欢的面前，终于看到了他胸口破掉的衣服。 他用手摸过陆欢伤处的皮肤，动作越来越慢，只是注视着那诡异的纹路，虽然隔了这么半天，可是却好像根本没有回复，反而越来越清晰。 老酒用手指把整个纹路都虚空点了一阵，陆欢不担心这家伙会被眩晕分神，他天天喝这么多酒，走路一步三摇，这个世界上简直没有比他更享受这种眩晕的人了。 “果然是红莲孽火，怎么，现在还有人修炼这玩意？” 老酒突然趴到了陆欢的胸口，用鼻子在灰败皮肤上使劲的嗅，眉头越皱越紧，充满了厌恶的神色。 “什么是红莲孽火？会不会给陆欢造成影响？”杜绮芳关切的问道，这个诡异的伤陆欢自己都搞不定，这样她很紧张。 “就是把别人的愤怒怨恨收集在一起，然后在需要的时候释放出来就会造成一种类似燃烧的温度，其实没有温度，都是作用在人灵魂的伤势。”老酒这个时候好像酒也醒了，除了舌头还有一点直之外吐字还算清楚，把这个红莲孽火的真相娓娓道来，“我讨厌它，是因为这个东西必须死人的怨魂才有用，年龄越小的孩子效果越强，温度越高，只不过被提炼成了红莲孽火的冤魂，也就不能转世了，从此在轮回中除名，和魂飞魄散也是一样的惨事，所有这门手法因为太过伤天害理，很少有人修炼……对了，我明白了！” 老酒突然一拍大腿大喊一句，好像想通了一个极为重要的关节，却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老道长，您想起什么了，是不是和陆欢治疗有关的？”杜绮芳立刻追问道。 看着陆欢胸口那片灰败的皮肤，她就觉得心疼，这个老道士罗里吧嗦也不说重点，她就想知道会不会有问题，谁知道他兜了几个圈子却讲起了那功夫的来历，她才不关心。 再伤天害理她现在也没有心思去理，她只想陆欢健健康康平平安安，这个时候她就是一个小女人，只想自己的男人好，别人的死活她已经不关心了。 人的心总是有限的，当在乎的人出事的时候，就占据了里面全部的空间，已经管不得别人了。 陆欢能解决到杜绮芳对她的关切，悄悄握住了她的小手，用自己的温度告诉她自己没有太大的问题，让她不用那么担心。 他却清楚老清喜欢卖弄的毛病，知道他虽然看上去疯疯癫癫一点也不靠谱，却也知道轻重缓急，这个东西他知道的如此清楚，想必可以弄好，所以才没有急于一时给陆欢治疗。 “不是，我是突然想到那个小歌手身上的佛牌，原来就是打伤陆欢那家伙给烧出来的，所有两个人的灵魂才会如此纠缠在一起，原来两个灵魂都已经不完整，给那个家伙取出了一部分。”老酒一脸恍然大悟的神色，专注于这些思考，他也没有那么想酒了，很认真的表情。 “所以他们互相纠缠，你才也不敢取出？看来那个和尚的本事比你强很多啊？”陆欢皱起眉头，也突然明白了原来就是因为那个王家二少爷带着劫海来到渡城，才会让秦诗雨的病情佛牌中的小鬼突然镇压不住，反噬秦诗雨让她突然晕了过去。 老酒愤愤不平的道：“才没有，就是术业有专攻而已，那个和尚就是擅长这个领域，我没有立刻想到也是正常，谁知道现在还有人会休息这样偏门的本事！如果不是这样，我早就把那个破佛牌烧了，现在不就是怕伤了那个小歌手吗？” 陆欢叹了一口气，知道老酒说的也是实情，虚心问道：“那你知道为什么了，有什么好主意了吗？” “把那个家伙擒住，把他夺取的灵魂碎片嵌回去，我自然有办法解决这个纠缠的状态，这才能取下佛牌，现在我只能再次镇压那个小鬼。”老酒无奈地道。 陆欢苦笑一下，感觉这世上的事情还真是身体，如果不是王念蒜在门口遇见了杜绮芳起了色心，他进了烽火酒吧就能看见秦诗雨，到时候陆欢也就能知道那个和尚和佛牌的关系，那就说什么也要把劫海留下了。 只不过现在鱼归大海，劫海已经回了荣创集团，而且对陆欢一定也充满了戒心，想要这么轻易的擒住他得到灵魂碎片，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小王八蛋，你先躺好，我帮你消除那些业力你就可以恢复了，到时候我们一起把那个大和尚抓来，切他的耳朵下酒，让他害那么多人！”老酒难得的严肃，“女士和体弱的人都出去，业力散的时候会给人带来恶运，很可能大病一场，我建议不是太好奇的人，都给我出去。” 众人虽然好奇，但是被老酒一吓唬，也都不敢再留下了，毕竟陆欢身上皮肤的可怕丑陋大家有目共睹，如果说这是玩弄鬼魂，这是在让大家感觉到很恶心。 “你去吧，我没事。”陆欢见杜绮芳不舍得走，在她手背上亲了一口，把她赶了出去。 老酒坐着准备工作，突然道：“我想起来了，那和尚也不光是坏处，借他的本事，也许还能帮你一个大忙呢！” “什么？” “唤醒袁若文。” 陆欢不解的看着他，希望他有一个合理的解释。 234 苗女 老酒叹了一口气，解释道：“你们说的植物人什么的我不懂，在我看来她就是灵魂困于体内失去灵性。这个问题我解决不了，但是那和尚也不一样了，他最擅长的就是勾连灵魂，到时候让他把你和袁若文的灵魂连在一起，你就可以去解决她出来了。” “听不懂！” 陆欢简单的回答了三个字。 老酒翻了一个白眼：“好吧，知道你和师父其实心底下都不怎么信这些东西，你们都是大医生，但是这一次你听我的，不懂没关系，只要你把那个大和尚抓来，我保证替你把两个问题都解决了。” “好的，我尽力。”陆欢专注于思考这件事的可行性，没有看到老酒眼睛里面一闪而过的狡诈，一点也不像喝多了酒的样子。 老酒给陆欢出的难题挺让他头疼的，不管怎么说劫海也是一流高手，想个办法赢他还是有可能的，但是想要擒住他然后让他按照自己的意志做事，比杀死他要难上百倍。 不过想到不光关系到秦诗雨身上佛牌的问题，还有他一直忧心的袁若文也有可能着落在劫海身上解决，陆欢决定不管再难，也要做到这个事情。 他继续思考着是设计生擒还是通过王念蒜谈判搞定劫海，老酒则是让陆欢放松身体，一下子咬破自己的无名指，然后含了一口提前让人送来的二锅头。 老酒深吸一口气，猛地喷出二锅头经过自己的手指，散成雾状的酒液散落在陆欢身上，那块灰黑的掌印发出嘶嘶的声音，用余光看去，好像有黑烟似的东西不断冒出来，陆欢额头则是冷汗直流，嘴里发出轻微的哼声。 以陆欢的可怕意志力，能让他出声的痛苦，不知道是恐怖到了什么程度。 老酒对陆欢的任何反应都视若不见，他用自己的无名指在陆欢的胸口画了一个古怪而玄奥的图案，嘴里含含糊糊的念念有词，只见陆欢的痛苦神色更加明显。 “好了，小子，你自己开点药治一个烫伤就好了。” 大概过了十多分钟，陆欢胸口皮肤的灰败颜色完全褪去，老酒的神色也是疲惫欲死，一句话也不想多说的坐在椅子上，对陆欢无奈的挥了一挥手。 “老牛鼻子，谢谢你了，回头给你寻老坛子好酒好好犒劳你，今天好好休息，明天我要有事情就不陪你，我找人陪你在渡城好好转一转。”陆欢看着自己的胸口，他用手指轻轻一触那块掌印，那里的皮肤好像经过了千年时光，已经枯朽无比，一块块皮肤碎屑散落下来。 老酒靠在枕头上，很不耐烦的对陆欢挥了挥手，也不知道是真的累了，还是酒劲上涌，根本没有多理陆欢意思。 陆欢关好了门，对于如果搞定劫海，心里已经有了一定的想法。 他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给自己寻找助力，沈伟锋绝对是不能少的一大强援，在用他之前，需要替他解决他身上余毒的问题。 就像以前说的，解决他身上中的毒需要有换本命蛊，而现在连黑苗都已经没有这种在蛊中堪称至高的蛊虫，想要解决这个问题，陆欢恰巧认识一位在白苗中地位特殊的女孩，名字叫做甄九姝。 甄九姝是陆欢在第一次到渡城的火车上认识的朋友，她是渡城大学的大二学生，在车上遇到一伙小偷作案，陆欢看不顺眼就准备戏耍一下，把钱财外露然后转过火车车厢，就被一群小偷盯上了，埋伏着要偷他的钱，却不想陆欢是什么人，敢把第三只手伸向他裤子口袋的人，很快都体会到了手脚都失去了行动能力的痛苦。 陆欢收拾了几个人后，发现前面的同伙似乎已经都没有了，这个时候正好看到提着两个小娃娃的狂野女孩提着两个成年男人走到了他所在的车厢中，两个人看到彼此在做的事情，都突然大笑了起来。 他不问，陆欢也明白这个女孩是同样看不惯这群小偷行为这才见义勇为的。两个年轻人看到对方做的事情，都心生痛快，绝对彼此是一个可靠的人。 两个人随便聊了几句，陆欢问出了甄九姝是白苗传人，很好奇她们族中祖传的医术，说道这种东西可能会有后世整理资料时都没有详细的记载，这个时候那些死物没有什么价值，陆欢甄九姝掌握的医术却是巨大价值。 那个时候的医术已经小有所成，对于陆欢来说甄九姝提的一些问题，看似生僻，但是细究起来还是有迹可循。两个人在火车上意外相逢，陆欢拿着自己带的一大堆特产和甄九姝分食，两个人竟是相谈甚欢的感觉。 无意中甄九姝泄露了手里有一批黑苗的本命蛊，却怎么也不能用。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之后陆欢就记住了这件事，遇见沈伟锋中毒不能解决的问题时，他就想到了甄九姝手里那批本命蛊的问题。首先说现在有多少高科技手段，但是在一些特殊的领域，还是研究生物本身是最好的老师，很多新设备都解决不了的问题，都需要古老而传奇的手段绽放奇迹了。 陆欢知道甄九姝手里的本命蛊其实来头也挺复杂的，并不是她应得的，而是下山之前好奇从库房里面偷出来的，希望能靠自己的力量解决族里一直的遗憾，她手里也只有一只，肯定不可能轻易的给陆欢，因为解过一次毒之后，本命蛊也就废掉了。 他可以肯定的就是甄九姝是一个吃货，所以他准备了观音跳墙给她，只不过没有想到沈伟锋浪费了这么多的时间，一直到前几天才替他找回来原料。 带着做好的观音跳墙，用保温瓶提着提前备好的浇头，陆欢让沈伟锋坐在车里等他，他去渡城大学里面找甄九姝出来。 接到陆欢的消息，甄九姝还是很开心的，不过她还有一段时间下课，陆欢就表示自己可以在楼下等她。 来到了甄九姝上课的第二主教学楼，等了一会就看到了大批的学生从里面走了出来，陆欢一眼就看到了一个穿着红色挑花褶裙式苗族传统服饰的女孩在左右张望，一头漂亮的银饰好像凤凰乱点头，反射着点点碎碎的阳光，在洋溢着青春气息的校园里面也显得活泼得耀眼。 她就是甄九姝，个子不高，小巧玲珑的身段很能激发男人的保护欲，但是如果看轻了她，就会被她自小修炼武术狠狠教训，当初火车上那两个小偷就是败退在她可怕武力之下的牺牲品。 陆欢见她没有找到自己，绕了一圈从她的身后拍了她一下，笑问道：“同学，这个板砖是你掉的吗？” “是的，你个欠拍的家伙抢我的板砖！” 带着说不清缱绻绵软味道的口音，甄九姝立刻回过头来，从陆欢手里抢过他提着的板砖做势就往陆欢的头上拍去。 陆欢闪避开来，退后一步大量着她：“怎么样，最近过的还好吗？” “有什么好不好，就是上课画稿子，哪有你这个当医生的那么潇洒，白天不上班还能过来学校勾引小妹子。”甄九姝嘴里在陆欢闲着没事做，但是她开朗的大笑还是显露出她很开心见到陆欢，一脸的灿然表情都在展示着热情。 她一挥手把板砖扔到了身后，上前一步主动抱住了陆欢，两个人一触即分，这只是朋友表达友善的拥抱。 她的热情让陆欢感叹如沐春风，这是一个有一双会说话眼睛的漂亮姑娘，长而上翘的睫毛俏皮得刚刚好。 “上课也是为了完成你的梦想。等你成为大设计师，我们都要找你买衣服的，你好好加油吧。” 陆欢笑着打去了一句，这个明明是出身白苗最优秀巫医世家的女孩没有学医，而是选择了服装设计专业，她的理想就是设计出有民族特色的新服装，让全世界都能感觉到苗族文化。 “这么会说话，看来我要请你吃饭了，不过，只有食堂。”甄九姝哈哈哈的大笑，前仰后合，被陆欢说中了心里最痒处，转悠着手里的饭卡一指不远处的食堂。 陆欢摇摇头：“去什么食堂，我带你去吃一样好东西，保证你这辈子都忘不掉的美味。” “请我？有事求我？”甄九姝狡黠的看着陆欢。 “保证不是难事，你敢不敢吃来？”陆欢一挑眉毛。 “带路！” 甄九姝的回答很简单，这样的问题，陆欢实在是问的多此一举，只要有好吃的就是刀山油锅她也敢去闯一闯的。 不过，两个人想要走，却好像没有那么简单。 陆欢还没有迈步，突然感觉到眼前一黑，一个高大的男生挡在了两个人的面前，沉声道：“九九，你不答应和我一起吃饭，就是因为这个用板砖搭讪的屌丝吗？我不服，汉人有什么好！” 陆欢打量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男生，从服饰还有他说的话看来并不是汉人，对他那句屌丝，只能无奈的一笑，他也知道举着板砖和妹子打招呼，确实不是一个太美丽的画面。 “黎元律，你不要挨事，我们虽然是老乡，但是白苗做什么和你们黑苗没有一点关系。” 甄九姝不耐烦的皱起眉头，高傲的一昂脖子就要走。 黎元律没有管她，却是拦住了陆欢，冷冷的道：“是个男人，就和我打一架，你才能碰九九！” 235 踩人 “黎元律，你没病吧？我和人去吃东西，你还要和人打架？” 甄九姝气得小脸煞白，就要打开黎元律。 结果这个黑苗青年似乎也是练过的，甄九姝一拉竟然纹丝不动，黎元律冷哼一声，压低声音怒道：“别忘了，你还想知道本命蛊的控制方法，条件就是你做我的女朋友。在这之前你要是和别人有任何关系，我都不会告诉你的。” “黎元律，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那件事我还在考虑，你不要逼我，再给我几天，好不好？” 甄九姝更是生气，但是听到黎元律的话整个人都软化了下来，软语相求。 两个人声音虽然小，但无奈陆欢的听力特别好，两个人的谈话内容不断的往陆欢的耳朵里面钻，陆欢不由惊讶，不是说黑苗的本命蛊饲养方法和控制方法都已经失传，怎么这个青年好像还是知道的呢。 不过用这种事情威胁女人做自己的女朋友，这事情实在是很恶心，陆欢很不屑的看了这个家伙一眼，对甄九姝道：“九九，其实我这次来也是为了本命蛊，你想要控制方法，我可以替你演示。” “九九，你告诉了汉人本命蛊的事情？” 黎元律听到陆欢的话，表情猛地一变，狠狠地盯住了陆欢和甄九姝。 以陆欢现在的身价地位，自然不会被一个还没有走出校园的天真学生吓住，甄九姝表情却是更为愤怒：“本命蛊是什么秘密吗？这事情可不止你们黑苗知道，陆欢不是我告诉的，他师门就有这些记载，具体怎么知道的，我哪里知道？” “没有任何人告诉我啊，我就是做了一个梦，然后就会咯。” 陆欢懒得去看黎元律愤怒的表情和控诉，没有任何好气的回到道。他现在只是想带着甄九姝快点离开这里去得到本命蛊，和这种无聊的耽误时间，他要耽误不起。 “汉人，你不知道本命蛊是什么不怪你无知，那种毒虫的控制技术我们努力了几百年，也不过是摸了一个皮毛，岂不是都被你们弄死了，哎人类，就是喜欢自己折腾自己……”黎元律愤怒之后，慢慢地冷静下来，阴沉着脸看着陆欢。 陆欢懒得理这个古怪的家伙，对着甄九姝挥了一下手就懒得理他了。但是黎元律却把陆欢当做了一个可以欺负的逗比，觉得他的忍让是退缩，在房间里面更加肆无忌惮。 甄九姝乖巧的点下头，同意了陆欢的说话，对黎元律却没有一点好颜色，因为他实在是太过无理取闹了。 陆欢要走，黎元律当然不让，他仗着自己人高马大，要比陆欢高出十公分，提起拳头一把就往陆欢的鼻子上打去。 陆欢看着眼前越来越大的拳头，眉头一皱，没有想到黎元律这么沉不住气，这让一闹，估计他在甄九姝心中的形象恐怕直接就崩溃了。 不过这和陆欢有什么关系？他一侧头让过了这个拳头，然后肩膀一抖，正好格在黎元律胳膊上。 一瞬间，黎元律直觉得腾云驾雾，还想在云彩上飘行一样，整个人失去了平衡倒在了地上。 “想要拦人，下次记得自己有点实力这是最基本的，否则谁也不能陪着你在这里玩什么傲娇。” 陆欢居高临下的看着黎元律，这个小家伙其实还是不错的，至不过他的心眼太小，怪不得没有女生能受得了他。 “甄九姝，你可给我想清楚，你还要和他吃东西？”黎元律撑起身子，垂死挣扎的问道。 甄九姝一脸的纠结，她也想陆欢替他解决所有的问题，但是她实在是想知道本命蛊的控制方法的，研究了这么久都没有什么进展，不知道怎么的黑苗的黎元律就知道她身边有本命蛊，开始的时候说想要她用本命蛊和他换控制方法，但是甄九姝自然不同意，他就继续纠缠，后来又改口说只要甄九姝愿意做他女朋友，他就把控制方法告诉她。 她之前告诉陆欢说黑苗失去了本命蛊的控制方法，其实是说她所在那个寨子的黑苗，可是全世界的黑苗也有很多，所以哪一支还有继续拥有传承，也是有可能的。 不过让甄九姝觉得有缘分的就是因为能在渡城大学里面遇到黎元律，之前两个人都在大山里面却没有遇见过，结果到了城市反而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因素就碰到了，这是在让人感觉到非常古怪的事情。 如果是以前，甄九姝一定甩也不甩黎元律提出的条件，但是这一次她犹豫了，所以告诉黎元律她要考虑一下。因为自从得到本命蛊开始，从他爷爷开始，到他父亲都在研究着如何利用本命蛊，最好的时光都用在了那种小虫子上面。 结果现在她爷爷岁数大了，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他一辈子已经没有别的冤枉，就特别想看到本命蛊可以被白苗利用，这样以后被黑苗欺负了就可以自己想办法去解决了。 为了这个愿望，甄九姝觉得自己还是挺厉害的，竟然能把自己牺牲下来，这些之后的事情是今天这一幕，因为甄九姝还在考虑期间，所以她要和陆欢出去吃饭，被黎元律看见了就感觉到了自己被背叛了，在他眼中，甄九姝已经答应了他的表白，不应该再找别的男的了。 陆欢知道自己和甄九姝之间没有别的什么事情，可是总被这个家伙说，而且他在用一件莫名其妙的事情要挟着甄九姝，这样的行为实在是让他觉得这个男人恶心，好像没有看见似的继续走，然后脚漫不经心的就踩到了他的手，变成了南瓜糕被踩的效果吗？然后就是变成了根本没法吃的渣子。 他有些想要气黎元律的把手搭在了甄九姝肩膀，轻挑的吹了一个口哨，语气也是一样的轻挑：“兄弟，别费力了，你这样讲自己的事情我们是不会有任何感动的，追女人不是你的提几个条件就能答应，像你这样的，实在是可怕……” 甄九姝也感觉到了陆欢的意图，把手搭在陆欢伸过来的手上，和配合的轻声道：“你别再纠缠，这件事你不会再有机会了。” 看到两个人之间“亲昵”的动作，黎元律目疵欲裂，对于自己喜欢的女孩却是当面和别人表示好感，这是也根本不能容忍的事情。 黎元律低声吼道：“甄九姝，你想知道的，我这辈子都不会告诉你！” “那个东西，我其实也知道的，自从有人托梦给我看，我也可以控制那些小虫子了” 陆欢继续气黎元律，看着他在自己脚底下已经软得身子已经没有力气站起来，大家都不敢再说什么了。 “你，你吹牛谁不会？” 黎元律啐了一口，冷笑连连。 陆欢白了他一眼，懒得说话，甄九姝迈步直接从他身上走了过去。 到了车里，沈伟锋早就等得不耐烦了，看着陆欢带着一个小美女回来，先是一愣，但是看到很有苗族特色的民族服饰，就是他解毒需要的本命蛊就着落在她的身上了。 “哎，你们怎么去了这么久？”沈伟锋跳下车，兴冲冲的看着陆欢，知道折磨自己的毒药真的要解决了。 “他们老师拖堂了，所以有一点晚。”陆欢很随意的道，觉得没有必要告诉沈伟锋这些，还是需要一点空间给甄九姝保证一点隐私的。 只不过男人本能会遇见不懂的东西就认真的，这方面实在是没有任何办法，只能一笔带过。 让两个人互相介绍认识了，陆欢把浇头淋在他做的观音跳墙上，然后把这种呈现白皮的细粉，分给了甄九姝还有沈伟锋。 两个人将信将疑的看了半天，因为这东西卖相实在是普通，让沈伟锋想起自己九死一生甚至是开启了超敏状态才能找回来的原料，结果陆欢一下子就用完了，做出了这么一大堆看不出有什么用处的东西，这种感觉实在是说不出来的酸爽。 陆欢一点也无所谓，他才不管别人怎么看他的观音跳墙，只要有人吃，然后就会发现这个东西其实很厉害的。 沈伟锋先吃了一口，咀嚼了几下，整个人突然就亢奋起来，不敢置信的把自己的碗粒都可以全部拿出来用的，很卡目光就落到了陆欢做出来的其他浇头上面。 “给我！我还要吃！” 甄九姝要比沈伟锋慢了一会儿，但是吃的速度却是绝对超过了他，狼吞虎咽的吃了下去之后，眼巴巴的看向了陆欢最终的成品观音跳墙上面。 陆欢把盆子高高举过头顶，这下子所有人都够不到了，陆欢表情凝重的道：“九九，我要用的本命蛊，我真的有办法替你控制它，到时候就可以解决沈伟锋的两条腿了。” “就用这些吃的换么？”甄九姝得不到食物之后就有点失落，听到陆欢的要求，整个人却更加失落了，“我就那么一只，这么多年它都没有长大或者繁衍后代，所以我也不知道你用它解毒的效果……最关键的，还是你要控制着它配合你的治疗。” “你不用担心，你看到我的治疗你就知道了，只不过现在的问题……是你肯不肯把本命蛊给我。” 陆欢循循善诱的讲出了现在最大的问题。 甄九姝打量着陆欢，当然最重要的是他盆子里面的观音跳墙，天人交战，不知道是该如何去选。 236 先祖托梦 沈伟锋也是聪明绝顶的人，一下子就明白了陆欢的意思是说什么，薄唇抿起一丝了然的笑意，背在身后的手对陆欢比了一个ok的手势，一下了就知道怎么对付甄九姝了，继道：“比如我可以帮你推广新时代的民族服装设计！在新时代，我们华夏一直在树立自己的民族精神，除了商品出口，更重要的是文化也要出口！我看你们苗族的文化就挺有特色的，正巧的是，我有个文化部的长辈，同时还有一些演艺界的朋友，到时候有上面帮你吹风，有娱乐圈的人帮你宣传，推广的效果绝对比你自己在学校里面穿着走来走去效果强上无数倍？” “你说真的？” 甄九姝忽闪着大眼睛，这个话题是远比吃更让他在意的，明显是被沈伟锋说动了心，立刻追问道。 沈伟锋松了一口气，知道鱼儿咬钩了，不由对陆欢竖起一根大指。 如果不是他重要关头说破了甄九姝最在乎的东西，他这一次激将法，不光得不到本命蛊，还可能激出一个一辈子的敌人来呢。 沈伟锋和陆欢这两个家伙打了一个漂亮的小配合，成功的引起了甄九姝的兴趣，知道今天的事情九成九是成功了。接下来就是两个人施展三寸不烂之舌，使劲的忽悠自己在各方面的影响力，成功的把甄九姝带上了他们的思路…… 只要他们肯帮忙，就是在苗族弄出一个时装周让全世界都瞩目，也是轻而易举的。 这就是眼界和视野的不同了。甄九姝一生都在苗寨成长，进了大学也是在同学圈被人宠爱着，哪里知道这世界上男人的可怕，有了渠道有了资源，随便一描绘就是大号的图景，她哪里清楚这里面还需要多少的努力和运气？ 任何创意行业的成功都好像是一场赌博，只有1%的作品可能站在阳光下让世人看到，那剩下99%的努力，都在黑暗中咬着自己的心酸落泪。 两个拥有莫大资源优势的男人就像拐骗小红帽的大灰狼，成功的哄骗到了甄九姝的信任，加上陆欢好死不死的又浇了一批观音跳墙出来，在美食的诱惑下，甄九姝终于投降了，要求沈伟锋在寒假之前一定要再替她弄到一批食材让她有机会再尝一次观音跳墙，同意把本命蛊送给两个人。 说到底，她也好奇陆欢要如何完成他们努力了几代人也没有解决的问题。 把车开到了甄九姝的宿舍下面，看着姑娘蹦蹦跳跳的上楼消失在拐角，两个人男人很有默契的相示一眼，然后哈哈大笑。 “看来以后你身后要多一个酱油瓶，天天缠着你要吃的了。”陆欢打趣沈伟锋。 “只要能消除我身体的隐患，然后和那个小鬼子剑圣公平的打上一场，这些代价都是值得的。”沈伟锋点了一烟，深吸一口，一脸无所谓地道，“而且，怎么也是小美女一枚，这种直爽的性格，其实……” “你可不要耍人家，我当九九是妹妹看的。”陆欢瞪了他一眼。 “真的是妹妹这么简单？”沈伟锋白了陆欢一眼，有点不信。 陆欢从他烟盒里面掏了一只烟，这种军队特供的小熊猫味道可是有钱都买不到的，吸了一个眼圈道：“就是这么简单，老子这么忙，哪有时间发展小姑娘！这种不那么在乎物质不那么在乎金钱的理想主义小姑娘，并不适合成功男人多线操作，不是么？” 陆欢的话语带讽刺，其实是想起这个世界上一些很在乎物质很在乎金钱的姑娘，凭着一张好脸就觉得男人应该给她什么什么的。相对而言，这种女孩是那些土豪最喜欢的，一个lv包包就可以推到最终攻略，再来一个包包就可以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次人流，而甄九姝这样的天真妹子，不知道要干劈多少情操才能有一些进度。 那些简单纯粹的东西，陆欢并不想污染，而且他在这个城市奔跑的时候，浪费的每一秒时间都是对自己的不负责。 甄九姝很快就下来了，对紧张看着她的沈伟锋拍了一下自己鼓起来的裤子口袋，示意他自己并没有食言而肥，沈伟锋立刻侧过了脸，表示自己才不紧张。 她跳上了车，陆欢掉头，才刚踩油门就感觉眼前一黑，连忙猛踩死踩车，车子发出一声刺耳的刹车声。 沈伟锋平衡感极好，立刻稳住了身型，还能伸出一只手挡在甄九姝额头前，总算让她没有磕到前座上。 “小子，不要命了！” 陆欢恼怒的下了车，还是头一次见到胆子这么大的人，如果不是他反应快，车子就撞上了，就是车速不快，那也是拿自己的生命在赌博。 现在的年轻人，都是这么的勇敢吗？陆欢扬起头，认真的打量起拦车的家伙。 一个手里握着一大把花的男生张开双臂，横在陆欢的车前，高达黝黑的身子好像生铁浇铸而生，带着不属于北方人的彪悍精干，看他身上的几样饰品，应该和甄九姝一样是苗族学生。 他面对疾驰而来的奥迪a4没有一点闪避的意思，眼珠子就好像两盏酒精喷灯一样不断往外释放着高热，死死盯着后座的甄九姝。 “九九，你不答应和我一起吃饭，就是因为要和这个开车的家伙出去吗？我不服，汉人有什么好！尤其是有钱的人汉人，都是骗子！” 苗族学生悲愤的大喊起来，愤怒的看着甄九姝，愤怒的看着奥迪a4，愤怒的看着陆欢，他想在就是一个倒计时的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用这份愤怒席卷一切。 从异族学生的话，还有他手里捧着的那束花里，陆欢大概猜出了他和甄九姝的关系，也就是不外是一个失败的追求者罢了。 “黎元律，你不要碍事，我们虽然是老乡，但是白苗做什么和你们黑苗没有一点关系。” 甄九姝不耐烦的皱起眉头，高傲的一昂脖子也下了车，不耐烦的看着这个异族青年，“现在你给你从车前让开，不要天真了，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被叫做黎元律的异族青年却装作对她视而不见，但是手苍白颤抖的手却出卖了他心底的受伤，明显被甄九姝这几句不留情面的话伤到了。 黎元律绕过了甄九姝，腾地一步跨到了陆欢面前，冷冷的道：“如果你是个男人，就和我打一架，你才能碰九九！” “黎元律，你没病吧？我和人去吃东西，你还要和人打架？” 甄九姝气得小脸煞白，就要推开黎元律。 结果这个黑苗青年似乎也是练过的，甄九姝一推竟然纹丝不动，黎元律冷哼一声，压低声音怒道：“别忘了，你还想知道本命蛊的控制方法，条件就是你做我的女朋友。在这之前你要是和别人有任何关系，我都不会告诉你的。” “黎元律，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那件事不过是你一厢情愿，我根本就没有答应过要考虑什么的，我们之间更没有任何承诺，你这样纠缠不休是不是有点过分？” 甄九姝更是生气，没有想到她竟然把曾经的那件事情误会到了这种程度。 两个人虽然有压低音量，但是无奈心情激动根本控制不住，加上陆欢的听力远超常人，两个人的谈话内容不断的往他的耳朵里面钻。 陆欢不由惊讶，不是说黑苗的本命蛊饲养方法和控制方法都已经失传，怎么这个青年好像还是知道的呢？ 不过用这种事情威胁女人做自己的女朋友，这事情实在是很恶心，陆欢很不屑地看了这个家伙一眼，对甄九姝道：“九九，别忘了你的本命蛊已经答应了我们，而且我也不相信黑苗还有本命蛊的控制方法，否则他们会被你们把蛊虫都抢走了，我可是清楚本命蛊的一些特殊功能的，解毒，不过是其中一种很不值得的额外方法罢了。” “九九，你告诉了汉人本命蛊的事情？” 黎元律听到陆欢的话，表情猛地一变，狠狠地盯住了陆欢和甄九姝。 以陆欢现在的身价地位，自然不会被一个还没有走出校园的天真学生吓住，甄九姝表情却是更为愤怒：“本命蛊是什么秘密吗？这事情可不止你们黑苗知道，陆欢不是我告诉的，他师门就有这些记载，你能不让我说话，你还能上人家里面烧书去吗？” 黎元律咬着嘴唇没有说话，显然是不信的神色。 “没有任何人告诉我啊，我就是做了一个梦，然后就会咯。”陆欢开玩笑道。 黎元律好像想起了什么，突然怔住了，然后一脸认真和惊讶的地道：“你说真的，你被托梦了？是我们黑苗的哪位先祖？是大朱菲乐，还是苟金斯侩沙？” 他认真的表情倒是让陆欢惊讶了，他没有想到自己信口胡诌了一句话，好像还真的黑苗什么大事扯上了关系，还什么哪位先祖，这个黎元律脸上突然冒出来的紧张，实在是吓到他了。 237 黑苗的利用价值 不过陆欢也不是什么老实孩子，觉得这个事情有趣，当下便一本正经的想要逗一下这个愣小子，装出回忆的神色道：“那位前辈……那位前辈不叫大猪肥了，也不是多斤数快杀，他自称乌斯尼孙滋。” “乌斯尼孙滋？”黎元律重复了一句，努力回忆，在想这是自己哪位先祖。 “对！” 陆欢笑得肚皮疼，刚刚下车的沈伟锋也听到了这一句，顿时扶着车门笑得直不起腰来。 “我不记得有这位先祖啊，他真的说乌斯尼孙滋？”黎元律认真的道。 陆欢还没答应，旁边的甄九姝也终于发现了这两个家伙在笑什么，没有好气的道：“黎元律，你真的是傻的么，他明显是在耍你你知道么？乌斯尼孙滋，乌斯尼孙滋，你念几遍他是在占你便宜！” 虽然不喜欢这个家伙，但是在某些时候，甄九姝还是和自己的老乡同仇敌忾。 有的时候人就是如此，自己家人自己可以欺负，自己可以管教，但若是外人欺负那性质立刻就不一样了。 “我是祖爷爷！” 黎元律汉语再差，再有口音，经过甄九姝提醒，自己念上几遍也明白过了陆欢说的名字就是“我是你孙子”的谐音，顿时怒不可抑的要把陆欢大卸八块。 “我欢迎你来试试，否则还请你让开，别再这里耽误我的时间。” 陆欢现在只是想带着甄九姝快点离开这里去得到本命蛊，和这种无聊的人耽误时间，他耽误不起的，必须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他去做，不可能像一个学生一样为了追一个妹子浪费一天又一天。 “汉人，你不知道本命蛊是什么不怪你无知，那种毒虫的控制技术我们努力了几百年，也不过是摸了一个皮毛，如果你能做到，我们岂不是都被你们弄死了，哎人类，就是喜欢自己折腾自己……”黎元律压抑着愤火，阴沉着脸看着陆欢。 “我说有人托梦嘛，你不信可以过来看看啊。”陆欢回到了车上。 陆欢懒得理这个古怪的家伙，不想和他多耽误功夫，对着甄九姝挥了一下手就准备上车。但是黎元律却把陆欢当做了一个可以欺负的逗比，觉得他的忍让是退缩，在房间里面更加肆无忌惮。 甄九姝乖巧的点下头，同意了陆欢的说话，对黎元律却没有一点好颜色，因为他实在是太过无理取闹了。 陆欢要走，黎元律当然不让，他仗着自己人高马大，要比陆欢高出十公分，提起拳头一把就往陆欢的鼻子上打去。 陆欢看着眼前越来越大的拳头，眉头一皱，没有想到黎元律这么沉不住气，这次一闹，估计他在甄九姝心中的形象恐怕直接就崩溃了。 不过这和陆欢有什么关系？他一侧头让过了这个拳头，然后肩膀一抖，正好格在黎元律胳膊上。 一瞬间，黎元律直觉得腾云驾雾，还想在云彩上飘行一样，这个人失去了平衡飞到了奥迪a4的车前盖上。 “想要拦人，下次记得自己有点实力。这是最基本的，否则谁也不能陪着你在这里玩什么傲娇。” 陆欢居高临下的拍了拍黎元律的脸，这个小家伙其实还是不错的，至不过他的心眼太小，怪不得没有女生能受得了他。 “甄九姝，你可给我想清楚，你还要和他吃东西？你也是和他走，本命蛊的控制方法你一辈子也别想得到。”黎元律撑起身子，垂死挣扎的问道。 甄九姝一脸的纠结，她也想陆欢替他解决所有的问题，但是她实在是想知道本命蛊的控制方法的。 之前她一直没有彻底和黎元律说狠话，就是存着有一天从他嘴里套出话来的打算。他们白苗研究了这么久的本命蛊，却都没有什么进展，实在也是无奈了。 到了渡城大学之后，不知道怎么的黑苗的黎元律就知道她身边有本命蛊，开始的时候说想要她用本命蛊和他换控制方法，但是甄九姝自然不同意，他就继续纠缠，后来又改口说只要甄九姝愿意做他女朋友，他就把控制方法告诉她。 她之前告诉陆欢说黑苗失去了本命蛊的控制方法，其实是说她所在那个寨子的黑苗，可是全世界的黑苗也有很多，所以哪一支还有继续拥有传承，也是有可能的。 不过让甄九姝觉得有缘分的就是因为能在渡城大学里面遇到黎元律，之前两个人都在大山里面却没有遇见过，结果到了城市反而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因素就碰到了，这是在让人感觉到非常神奇的事情。 如果是以前，甄九姝一定甩也不甩黎元律提出的条件，但是这一次她犹豫了，所以告诉黎元律她要考虑一下。因为自从得到本命蛊开始，从她爷爷开始，到她父亲都在研究着如何利用本命蛊，最好的时光都用在了那种小虫子上面。 结果现在她爷爷岁数大了，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他一辈子已经没有别的愿望，就特别想看到本命蛊可以被白苗利用，这样以后被黑苗欺负了就可以自己想办法去解决了。 为了这个愿望，甄九姝觉得自己还是挺厉害的，竟然能把自己牺牲下来和黎元律这种家伙说话。不过，这件事拖延到现在的事情是今天这一幕。 甄九姝的态度不清，黎元律却是越来越喜欢这个女孩的开朗直爽，开始了疯狂的追求，甚至对她身边出现的男人都以暴力威胁，只不过没有来此这次他暴力的对象错了，找到了陆欢的身上！ 陆欢知道自己和甄九姝之间没有别的什么事情，可是总被这个家伙说，而且他在用一件莫名其妙的事情要挟着甄九姝，这样的行为实在是让他觉得这个男人恶心，把他从自己的车上拖了下去。 然后他就好像没有看见似的继续走，皮鞋厚厚的胶底漫不经心地就踩到了黎元律的手上。 黎元律杀猪似的惨叫起来。 南瓜糕被踩的效果吗？然后就是变成了根本没法吃的渣子。 他有些想要气黎元律的把手搭在了甄九姝肩膀，轻挑的吹了一个口哨，语气也是一样的轻挑：“兄弟，别费力了，你这样讲自己的事情我们是不会有任何感动的，追女人不是你的提几个条件就能答应，像你这样的，实在是可怜……” 甄九姝也感觉到了陆欢的意图，把手搭在陆欢伸过来的手上，很配合的轻声道：“你别再纠缠，这件事你不会再有机会了。” 看到两个人之间“亲昵”的动作，黎元律目疵欲裂，对于自己喜欢的女孩却是当面和别人表示好感，这是也根本不能容忍的事情。 黎元律低声吼道：“甄九姝，你想知道的，我这辈子都不会告诉你！” “那个东西，我其实也知道的，自从有人托梦给我看，我也可以控制那些小虫子了哦。” 陆欢继续气黎元律。 “我是你祖爷爷！吹牛谁不会，有本事你就证明你真的能控制本命蛊！” 黎元律想起陆欢之前戏耍的举动，气得五内俱焚，却也带着一丝怀疑，因为托梦这个说法，是黑苗内部一直有的传说，所以他才会在陆欢说起之后那么激动。 因为在他看来，一个汉人对本命蛊了解到这个程度，实在是稀罕，因为这些东西不是巫医，就是普通的苗族人都不完全了解，保持的是一种敬而远之的态度，他们觉得养蛊就是害人的。 “你想看？” 陆欢迟疑了一下，看着黎元律愤怒的眼神，也是若有所思，“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如果你能做到一件事，或许我能给你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黎元律有一丝动心。 “我听说过，你们黑苗巫医为了宝贝自己的本命蛊，后来发明了可以在食毒后保住本命蛊的方法，毕竟一个巫医一辈子只能养一只本命蛊，如果死掉了，他就再也不能替别人解毒了，所以你们也在想办法改进……”陆欢用自己道听途说来的一点内容，问过黎元律。 “没有的事，怎么可能呢，如果本命蛊能重复利用，那就不叫本命蛊了！” 黎元律没等陆欢说完就打断了他，夹杂着一通怪叫。 陆欢白了他一眼，这么大的反应，他怎么可能听不出来他是在说谎？ 不过陆欢也懒得在这里继续耽误时间，对沈伟锋一点头：“沈大哥，不要告诉我你不懂刑讯，把这家伙拖上车，我希望能从他那里知道如何让本命蛊在食毒之后不死的方法。” 沈伟锋点点头：“你放心，这么一个粉嫩的家伙，太简单就搞定了。” 他没办法被自信，被陆欢踩一脚都能惨叫成这个样子，在这个不择手段的特种部队队长手里，连初夜持续了多长时间都要招出来的。 陆欢一脚油门，带着脸上虽然有同情却也替黎元律感觉到无奈的甄九姝一起去了自己别墅，他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替沈伟锋解毒，而沈伟锋的那些手段，肯定也不是希望被这里天真的学生们看到，毕竟，他还是很善良的，不想太多的人今天做恶梦。 如果说变态，果然还是这种战场上从死人堆里面爬出来的家伙可怕，他就是用铁丝在黎元律身上捅穿了几个小洞洞，终于知道了最后的答案。 果然，黑苗一族已经找到了让本命蛊可以在食毒之后不死的方法，不过，这个方法的使用也是需要条件的…… 238 保住本命蛊 沈伟锋审问黎元律的过程没有让陆欢和甄九姝看到太多细节，不过黎元律回来的时候还是完整的，甚至从他身上连一个明显的伤痕都没有找到，总算让甄九姝松了一口气。 “傻丫头，这样的刑讯专家才可怕，你看他连会留下一身伤痕的真正刑罚都没有用上呢，黎元律就已经这么怕他了，他要是用上真正的手法，你说这个世界上还没有能在他面前保持一点尊严吗？” 陆欢看到甄九姝的表情，忍不住在她耳边低语起来。 甄九姝看了黎元律一眼，果然这个对她纠缠不休的老乡连正眼看沈伟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回来之后一直唯唯诺诺的低着脑袋，对于陆欢和沈伟锋的任何问题都竹筒倒豆子似的和盘托出，就是沈伟锋喘气的声音稍微大一些，他都一阵颤抖，果然是怕沈伟锋怕到了极限。 “果然是这个道理，他连真正可怕的手法都还没有用，就让人投降了，这人果然变态！”甄九姝想白了这其中的道理，面色古怪的看了沈伟锋一眼，下意识的退后一步和他保持着一定距离。 想到他之前对自己的刻薄评价，甄九姝对沈伟锋的评价只剩下四个字：心如蛇蝎。 “陆欢，你小子别说我坏话，我这还不是为了帮你保住那个什么本命蛊么！” 沈伟锋余光扫见陆欢和甄九姝交头接耳，之后这个淳朴并没有多少心机城府的异族美女就像是回避什么恶心东西似的和他拉开了距离，这里面的事情沈伟锋就是用脚丫子想都知道是陆欢在里面捣鬼鬼，顿时怒斥陆欢。 “你看，多可怕……” 陆欢才不管沈伟锋的眼神，只是对甄九姝耳边又说了一句，小丫头立刻大点其头，表示同意陆欢的说法。 沈伟锋那叫一个郁闷，也懒得去解释，把一件他记录的文件丢给陆欢，没好气的道：“内容已经都在这里了，你有什么看不明白的，快点问他，保证对你言听计从。” 陆欢拿过文件扫了一遍，沉思一会，手一抖翻出了一把匕首一指沈伟锋道：“你过来。” 沈伟锋退后一步，摆出一个自卫的姿态，紧张的道：“陆欢，我就是字写的难看一点，你也不用看完了要动刀子吧？” “你想什么呢！”陆欢翻了一个白眼，“你自己审问的还不知道，他家伙不是说了若想保住本命蛊的性命，需要给它时间产生抗毒之力。” “我看到了，可是这和他拿刀割我有什么关系吗？”沈伟锋不解的问道。 “废话，我是给你解读，会对本命蛊产生影响的是你身体里面分泌的解毒物质，而这种物质对它来说就是剧毒，想要它提前适应，就需要割你的血，这么简单的逻辑关系你想不明白吗？”陆欢一脸不可思议的问他。 “这个……很简单的逻辑？”沈伟锋求助似的看向屋里其他两个人，结果是甄九姝大点其头，黎元洪先是下巴往下一点，然后突然想起来了什么，用出玩命的力气左右狂甩头，以示对这个说法的不同意。 黎元洪这才反应过来除了他之外所有人都是医生或者巫医，对于本命蛊这点事情哪一个都比他清楚得多了，稍一点拨就能明白，可是隔行如隔山，这些事情沈伟锋考虑起来可就复杂得很了。 “算了，当我没问，不考虑这个问题了！反正你不是害我就行了。”沈伟锋表情一幅决然的神情到了陆欢的面前。 陆欢又好气又好笑的看着这个家伙，自己如果想要害他，直接见死不救就好了，干嘛还要废这么大力气替他解毒，然后详尽办法帮他搞本命蛊，这里面是多费了几道手才准备害他？真是一个被害妄想症的患者！ 不过陆欢只是在心里吐槽，他先割破沈伟锋的手腕，放了一下杯的血然后替他止血，从别墅里面提前备好的常用药材，还有上次从范娴那里敲诈来的极品药材里面寻了几味药材，加到了沈伟锋的血里面。 说也神奇，这几位药材加了进去之后，随着陆欢的不断震荡，那一小杯里面的红色竟然慢慢沉淀退去，在杯里凝成了一个小小的血块，只留下一片有着淡淡黄色的透明溶液在杯子里面荡漾。 “这就是你身体里面分泌的抗毒血清了，这东西是能让你对抗七虫七花毒的关键，这是你的经历过超敏状态之后身体的本能调整，不过这也让你比一般人身体内的毒性更加强大，恐怕就是本命蛊也不可能完全对抗这份毒性，一会儿为了保险起见我还需要一点时间，再调教调教这只本命蛊。” 陆欢看到沈伟锋不明所以的神色，耐心的替他解释着，毕竟病人的配合对医生来说也是绝对重要，一个怎么说也不听，自己耽误治疗乱吃药拒绝医生建议手术之类的病人，最后的下场自会告诉他们什么是半瓶子晃悠，有些东西不是光看书都会的，还需要系统的学习讲解和临床工作经验，这些东西，不是本职业的人很难爬到巅峰。 沈伟锋虽然听不太懂，但是大概也就明白了其实陆欢想表达的意思没有多么复杂，就是告诉他这个东西很重要，他想要最好的效果就还需要耐心等待他多准备一点东西。 陆欢不可能白白替人治病，本来他想着到时候让沈伟锋请他吃几顿大餐，再去军队的打靶场过过器材重型枪械的瘾头就好了，谁知道还来不及让他和沈伟锋开口，黎元律就带了一个好消息他可以想办法保住本命蛊的姓名，使这种神奇的蛊虫而已扩大自己的数量，然后帮着自己完成例如解毒这样以前做不到的事情，也算是一桩巨大的好处。 所以一听完黎元律的说法，他就知道自己捡到了宝。黑苗的人丁稀少，能遇到一个知道本命蛊用法并且还有这种最新发现的族人，还有要沈伟锋在旁边充当刑讯官的角色，这些巧合条件凑在一起，陆欢才知道那个可以保住本命蛊的方法，所以他现在最重要的想法就是替沈伟锋解毒，然后尽力保住本命蛊并且把这个东西留下。 陆欢配好了本命蛊需要的抗毒血清，让甄九姝取出了一直由她豢养的那种本命蛊。 到了这个时候，甄九姝也有一点迟疑，毕竟这种东西的简直比同质量的黄金还要高出百倍，白苗没有繁育的方法，当初抢来的那些蛹有多少个，他们也就是有多少本命蛊，糟蹋一个就少一个，虽然黎元律说有可能抱住本命蛊，但是这种方法就是当初黑苗族最好的巫医也不可能保证每一次都成功，使用本命蛊都是谨慎又谨慎，陆欢这样的中医和巫医虽然只差了一个字，但却是八竿子也打不着的关系，她自然不能轻易给她。 深吸一口气，甄九姝深深看了沈伟锋一眼，哼道：“死变态，记得你说过包我吃喝玩乐一直吃到国境线的，不要忘了你的承诺！” 说着她把提在手里的锦盒推到了陆欢怀里。 陆欢接过锦盒，盒子不大，入手却是颇为沉重，还有一丝丝的凉意不断通过外面的丝绒透出来，显然是由某一种颇为奇特的材料打造的，重量比来说并不比同体积的水银轻，而且考虑到作为一个盒子里面还有中空的部位，那么这种物质的比重就更高了。 观察了一下，陆欢发现这个锦盒通过一个小小的金属扣密闭着，上面留了一个小口可以每次投喂，这说明甄九姝喂养这东西也是小心翼翼。 想来这是，这个东西虽然陆欢没有见过，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子，但是本命蛊竟然是蛊，肯定也是从无数毒虫脱颖而出才能叫做蛊，毒性和凶性都是天下无双的，别说根本不懂饲养方法的白苗，就是黑苗一辈子都只能养一只，因为这种东西为了保证他和主人心灵相通那是需要用鲜血喂养的，而且随着年龄和身体的成长还需要更多的鲜血，所以一般人根本无法满足他的需求，养了一只身体就极大的伤了，再想养第二只只能是害人害己的事情，不知道会造成什么恶劣的后果。 陆欢却没有那么多顾忌，他通过喂食的小口看里面看了一眼，黑布隆冬什么都看不见，旁边的甄九姝道：“别看我，我也只是保证它还活着，但是活得有多好，我就不保证，因为我也没有到这家伙的生存能力有这么强，一直能被我照顾着活到现在。” 说这些话的时候去，甄九姝脸有些红。她其实是一个特别用功的孩子，学习工作还有各项活动都不像落下，结果就是所有的时间都让搭了过去，结果她偷来准备好好研究好好养大的本命蛊，都失去了照顾的兴趣！ 陆欢对于这丫头的表现，只能表示又理解又无奈，毕竟有那么多之前层层瓜葛的人，这个时候见面瞭少不得又尴尬的，而甄九姝，本来也不是一个特别细致的人，大大咧咧没心没肺才是她的本性，那些所谓的没想或者理念，不过是她不那么努力的一个结果。 啪的一声，陆欢挑开金属开口，一下子把锦盒打开，看到了一双充满了怨毒憎恨的复眼，因为常年不见过又突然见到了这么多陌生人，开始暴躁超慢攻击性的呜叫起来。 239 以蛊食毒 叮的一声脆响，陆欢只感觉手掌都是一麻，那只本命蛊在一声悠长的鸣叫之后，几乎是瞬间启动就往和它最近的陆欢发起了攻击。 陆欢本能的一举桌子上的匕首，挡在了本命蛊的攻击路线上，不过一根食指大小的六足小虫，弹跳起来的力量竟然连陆欢都感觉到了手臂一震，可见这小东西力量的可怕。 “这玩意吃什么长大的啊！”陆欢忍不住抱怨，也就是相撞的短短停顿，他才看清了这个小家伙的长相。 甄九姝养的这只本命蛊形似竹节虫，黑白相间的颜色充满着诡异而简约的美感，细长的身子细长的节足，不过没有翅膀，被陆欢用匕首挡住一击之后迅速的落在地上，在地上轻轻一点就要闪进去桌子投下的阴影，之间六道银光闪烁，本命蛊被钉在了地上。 六根兀自颤抖的银针立在空气中，机会有一半都没入了大理石瓷砖的地板里面，而一道黑气，沿着和本命蛊接触的地方盘旋而上，很快那六根银针都变成了黑色。 “剧毒！” 陆欢瞳孔一缩，那当然知道能让银针变黑代表着什么，本命蛊在地上剧烈的针扎，小小的身子却好像蕴藏着释放不尽的可怕力量，细细的节足竟然带动着银针在地上剧烈摩擦，发出了堪比指甲刮在黑板上的刺耳声音。 所有人，包括陆欢都紧紧盯着这只本命蛊，不得不承认这个小家伙纺锤形的身体虽然古怪，却充满着一种力量和纤巧并存的奇怪平衡感，身体的紧缩可以在战斗时把被攻击的部位减小到最好，而符合空气动力学的身体可以把它的身体加速到一个极限，而从它之前表现出来的力量来看，就是号称昆虫界的大力士蚂蚁，能举起自身十倍重量物体的装举也比不过这种家伙的力量能让陆欢握着匕首都感觉手臂发麻，这个小家伙撞击时的力量恐怕不亚于成年人的全力一拳，而就是最顶级的拳手也不可能把力量集中在那么小的一个点进行攻击，所以只能说这东西的体型和力量完全不成正比，因为小，所以可以爆发出无限的潜力。 陆欢把匕首收了起来，然后用衣服垫着手提起了一根针，本来本命蛊还有翻身咬陆欢，不过因为其他部位都还钉在地板上，所以只能摆出凶狠的表情，却根本攻击不到陆欢。 “小宝贝，你还真凶啊，我看你倒是凶啊！怎么着，现在动不了吧！”陆欢盯着这本命蛊，心里取出是欣赏和沉醉，这种把全身都变成武器的可怕生物身上充盈着一种致命的美感，让喜欢于这种强硬瑰丽的他根本不能抵挡，现在更不舍得它食毒之后就死亡，积极的向着能让它配合自己。 虽然陆欢有引魂九针，但若是能得到本命蛊自身有限的帮助，就可以更好的治好沈伟锋，否则不知道还要拖到什么时候，陆欢才能让沈伟锋全身的肌肉动一遍，才遍了完成了本命蛊的解毒工作。 “陆欢，你疯了，你竟然和一只虫子说了这么多话。” 沈伟锋无奈的看着陆欢，见他竟然和一只虫子好像是在赌气，不由啧啧称奇。 “垃圾，你懂什么，不懂不要瞎说！我们的本命蛊本来就是而已听懂人说话的，历史上的黑苗巫医和他的本命蛊之间沟通的世界本来就是秘密，我们还是应该让出去，给他留下来这个空间。” 黎元律突然说到，也不是知道他是因为说中了他想要买或者是心仪的啤酒，还是就是看不惯别人瞧不起黑苗圣物本命蛊，也没有想过从甄九姝手里强抢过去，只能说明这个人还算是厚道人情，可以深交。 也是因为气愤沈伟锋侮辱本命蛊，黎元律一时激动说漏了嘴，说完才发现自己骂的是沈伟锋，想起了不就才发生的可怕一幕，顿时这个人都沉默了，吓得瑟瑟发抖，然后求助似的看向陆欢。 他知道这个时候也许沈伟锋马上就会杀他灭口，这个时候只要陆欢有这个魅力向沈伟锋打听一下已发生事情的内幕，然后对于自己的选择做出应该有的调整和修改，“小子，我们是不是该一起再去交流一下人生了？” 沈伟锋听清楚了黎元律的话，一脸威胁的看向了他，让他一下子不知道又委屈的低下了头，一句话也不敢多说什么了。 不过沈伟锋也被陆欢叫住了，告诉马上就要清毒了不要再让情绪这个激动，有什么想知道的可以直接问，再生气很可能会影响治疗的效果，过去复杂的情绪也会让药效减少好几倍。 陆欢整治了本命蛊把他腿上的其他五根银针都拨了出来，然后猛地一抖手，让想要翻过身子咬他的本命蛊扑了一个空。 本命蛊性格执着，否则也不可能一定要杀死自己的所有敌人，让自己在乎的人也会好好维护。现在陆欢吊着它一只腿，它不断的想要翻身想要咬到陆欢，最后都因为陆欢的反掌和震动而巧妙的避了开去。 不得不说这看起来也是很稀罕的一幕，一人一虫的对决，陆欢一边要卸掉本命蛊的力量一边还要防止他滑下去，就在这个循环里面，本命蛊的骄傲一点一点被磨平，然后乖乖地趴在了陆欢给它准备的小摊子上，和它讲解接下来的注意事项。 沈伟锋又想讽刺陆欢神经病了，竟然和虫子说话，但是看到旁边两个人没有任何一样的表情，沈伟锋这个时候又犹豫着没有开口。 他想起这个屋里三个人都是同一阵线，只有他一个人对这些东西并不太了解，只能乖乖地在那里等着。 其实他是最感兴趣的才对，因为一会就是为了他治疗。 随着陆欢的说话还有戏耍，本命蛊慢慢的沉静下来，也不叫了，节足抱着那根银针认真地听陆欢讲话。 黎元律忽然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幕，结结巴巴的道：”这，这家伙竟然臣服于你？这不可能，这是传说中只有黑苗大巫医才能做到的事情，你是怎么会的？你是怎么会的？” 陆欢挠挠头，他没有想到自己无意间又触动了这个黎元律一点点的幻想，不过他也懒得解释，因为陆欢也觉得是莫名其妙的，捉了这只本命蛊，然后一次一次的让他翻滚又停下，怎么现在这小家伙就算臣服自己了？ 不过他也懒得多说什么，挠着下巴道：“我说了是托梦，结果你不信……” “你胡说八道……”黎元律看着陆欢，比刚才更加用力的死盯着他，都让人觉得一瞬间他的这个人都被掰弯了…… 啊不，是焕发出一点精神专注的高洁气质。 “也许，你就是我黑苗先祖转世，否则你怎么可能让本命蛊巨服，又能利用它呢！”黎元律一拍大腿，若得沈伟锋忍不住一个巴掌排在他的后脑勺上，没好气的道，“你是朝鲜人吗？怎么什么好东西都是你们黑苗的，不是你们托梦，就是转世什么的……” 被沈伟锋一数落，黎元律立刻进入寒蝉，一句话也不敢多说了，只是缩在角落里面一个字也不敢多少的继续看着陆欢控制本命蛊。 结果刚才的较量之后，本命蛊已经很听陆欢的话了，他让它去喝了沈伟锋的血清，本命蛊也乖乖的跳了上去，吸了一点，然后发出了满足的叫声，开始畅快的吸东西。 按说这东西一辈子支持两样东西，毒药，人血，现在沈伟锋的剧毒血就是这最爱的两样东西混合在一起，由不得这个小东西兴奋的找不到北。 一口气喝掉了半杯，能明显看到本命蛊涨大了圈，不过他的身体也在迅速憋下去，结果众人就惊讶的发现他节肢上的伤口慢慢愈合了。 这种可怕的恢复力，在和其他的战斗中，这家伙就是战斗机器啊！从战斗力都恢复力，都是强大得可怕，否则黑苗挑选这种虫子做本命蛊呢，确实是足够强大！ 喝多了剧毒血清的本命蛊左摇右晃，就好像醉酒一样转悠了好半天才恢复了过来，陆欢又把剩下的血清都用毛刷刷在本命蛊身上，它也乖乖的没有反应，陆欢又用银针擦了一下毛刷，没有变黑，说明本命蛊可以控制毒素的分泌，只有需要的时候才会释放出来，其他时候它都是一只安全无害的虫子。 这一幕沈伟锋也看到了，终于松了一口气，所以在陆欢让他张大嘴的时候，他也是只有犹豫一下，就张开了嘴。 本命蛊身体一团，前面四个节肢面前还能用，后面的自然只用控制方法就可以了，就好像一只游船一样，进入了沈伟锋的身体。 如果是正常的黑苗巫医，这个时候应该吹着口哨知道着蛇佬的功力，但是显然陆欢没有那么掉节操的功力。 不过对于控制本命蛊的方法，他早就想好了，那就是引魂九针！ 他取出银针不断的刺激着沈伟锋的身体，控制着它在身体里面的移动，肌肉的闭合控制着一条道路的通还是阻，然后一点一点疏通着身体残余的毒性。 陆欢一阵一阵的扎了过去，最后成功的控制着本命蛊在他身体里面游走一圈，然后又从沈伟锋嘴里出来。 “哇！”沈伟锋一下子吐出了一大扣黑血，所以人都紧张的去扶他，他却挥挥手，“快去扶他，我们怕首饰衣服都被偷走了。 陆欢知道沈伟锋吐出这块血来，是真的没事了，心情却没有放松，而是转过头继续检查本命蛊的情况。 做了那么多准备工作，就是向着东西活过去，而现在，它明显没有什么精神了。 这个发现，让陆欢陡然就紧张起来。 240 效忠，还有效忠？ 陆欢趴过去检查本命蛊，鉴于这个小家伙的毒性，陆欢并不敢直接触摸它，而是用银针轻轻的捅了它一下。 曾经自身力量就可以让陆欢手里的匕首都感觉到震动的可怕毒虫，被针轻刺因为吃的过多胀起来的肚子，却没有一点反应。 陆欢紧张起来，自己费了半天劲就是想保住这个小家伙一命，结果还是挂掉了？ 他下意识的低下头想要看得更清楚，结果才刚刚和本命蛊近了一点，眼前突然乌光一闪，紧接着就感觉到手指上一痛！ 诈死！ 他经过大风大浪，结果因为紧张本命蛊，和它靠得太近被它咬了！ 陆欢心底雪亮，闪过让他感觉到心胆俱寒的两个字，反手一扣，他就准备把这东西捏死。 就是再宝贵的小家伙，如果他敢戏耍自己，那么陆欢都不准备留它了。 “且慢，不要伤害它！” 陆欢的力气还没有使足，黎元律就大喊起来，他紧张的看着陆欢，一脸不敢置信的神色陆欢和他握在手心里面的本命蛊，眼睛里面既有惊喜，也有怎么都想不透的困惑。 “怎么，你舍不得这个东西？”陆欢一脸的怒火渐渐平息，又恢复了那种无害微笑的笑容，只不过现在渡城的人都清楚，这个看上去冲淡无争的年轻人其实有着这一代人身上缺少的血性，从来都是选择最简单直接的解决方法，不避讳任何的暴力手段。 陆欢眼睛里面闪过一丝玩味，本命蛊轻轻咬破他的皮肤之后就松了嘴，很意外的是被咬过的伤口涌出的血竟然是鲜红的，似乎并没有中毒。 但是他也不敢掉以轻心，他知道只有从无数毒虫中活下来的那个才叫做蛊，而从这些蛊的厮杀中生存下来的胜利者，站在毒虫食物链巅峰的家伙才有可能成为本命蛊，这种东西以天下万毒为食，它自身的毒性还不知道如何诡异了，陆欢第一时间封住了自己左手的经脉，以身毒性随着血液上行。 真正让他停下来的也正是这一点，陆欢感觉到了本命蛊诈死咬他可能是有其他目的，而不是黎元律的大喊，本命蛊被陆欢一捏没有任何反抗，就蜷缩在他的手心里面，利如钢针的爪子并在身体内侧，小眼睛惶恐的看着陆欢。 “不是，姓陆的，你没有发现这个东西对你其实并没有攻击欲望吗？”黎元律急急地道，似乎是生怕陆欢再一次改主意伤害本命蛊，把自己了解到的和盘托出，“我们黑苗一般的巫医想要养本命蛊，真的是把这东西当做大爷伺候，把我们最高贵的精血给它吃，需要它做什么事情还是求着它；但是真正厉害的巫医，其实是获得本命蛊的信任，两个人变成像伙伴一样的关系。但是还有一个传说，是可以从各个方面真正本命蛊，让他感觉到巫医的可怕，表示臣服，然后献上主动自己的忠诚。” “你是说，这个家伙刚刚是在向我表忠心？”陆欢看着手心里面的本命蛊，和刚出现的充满龚春谁会不同，它就安静的蜷缩在陆欢的手心里面，就好像是发错误后等待发落的小孩子一样。 “对的，本命蛊一生只认一个主人，他需要你的血以确认你的味道。”黎元律道，庆幸的摇摇头，“这件事我也没有见过，只在典籍上见过，我们黑苗的记载中，已经上百年没有出现过能让本命蛊臣服的大巫医了……现在，我甚至在思考一件事！” “什么？”陆欢面上没有表情，但是从他的心底已经相信了黎元律说的话，这只本命蛊恐怕确实是向他表示沉浮，咬了一口却没有分泌毒液，而之后又对他没有一点的攻击欲望。 “我怀疑你不是被托梦，你就是我们祖上不知道哪位大巫医的转身，知道我们黑苗现在的窘迫，这才想办法要帮助我们，我们感谢奈尔无私帮助。”黎元律眼睛冒光的看着陆欢，心里充满了羡慕，不断的回忆着刚才的那一瞬间，他越来越感觉陆欢是不可思议，竟然能把所有都没有几个巫医能做到的事情。 “我是你们祖上大巫医转世？别开玩笑了，我身上开没有一点鲜族的血液。你们黑苗是不是大韩民国思密达，怎么所有的好东西都要往你们黑苗身上靠拢？”陆欢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个黎元律也是够搞笑的了。 黎元律讪讪一笑，低下头沉默着没有说话，这个事情说到这里都可以了，至于陆欢是不是相信，也就只能看陆欢的运气，或者说是那只本命蛊的运气，它能不能获得一个强大主人的需要。 陆欢低手审视本命蛊，本命蛊看到陆欢怀疑的目光，突然颤抖着腿，缓缓的翻了一个身，露出了自己在肚皮。 腹部几乎是所有生物共通的要害了，无论是什么物种都会谨慎小心的保护好自己的腹部还有颈前部，只有和人的关系好到了极致，一种动物才会自己翻出了肚皮以表示忠诚。 想不到一只小小的虫子，竟然也能表现出这样的灵性，并不是多么了解蛊虫神奇的沈伟锋简直看得目瞪口呆，就连甄九姝这个苗族人也因为其实是白苗，对于本命蛊此时的表现表示新奇。 谁也没有想到，这种桀骜不驯的小家伙，竟然对陆欢轻易的表示出了沉浮。 可是大家转念一想，就觉得本命蛊的臣服得来不易了。首先它刚刚出来，陆欢把迅速的把他盯在地上，直接失去了移动能力只能任凭陆欢揉捏。接下来不算陆欢接下来准备的工作，给他吃了抗毒血清，算了久了这个家伙一命。而后本命蛊进入沈伟锋身体之后，陆欢以引魂九针引导本命蛊在身体里面的前进，从某种程度来说是不用看到彼此的一次配合，结果两个人完成的非常成功。 给一个大棒再给几个甜枣，陆欢深谙其中的道理，现在他的御下手段，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么担心，在聚会时一个出去打电话不知道多特写。 陆欢想了一下，知道了这个东西可能确实是以自己的表示了臣服，从种种表现来说，他攻击自己的种种举动都很诡异，黎元律说的很有可能是真的。 最关键的是，这咬陆欢那一口并没有任何毒性，这一点，就引得他深思了。 陆欢松开了本命蛊，这个小东西迅速的蹿回了锦盒里面，眼巴巴的看着陆欢，示意它可以休息了，请帮它合上盒子。 “它需要休息了，每次吃完毒药都能睡好几天，你快把它放起来吧，别的问题我们一会再讨论啥吧。” 甄九姝毕竟也是一直喂养这个本命蛊的，还知道它的一点习性，连忙提醒陆欢。 这个东西也不知道他是不是长身体的时候，根本不想一般的小动物那么勤劳，不理它的时候几天看不见都行，只能说本命蛊的适应能力真的是超级强悍。 陆欢点点头，替这个小家伙合上了盖子，问道：“我还是弄不明白，它为什么要诈死偷袭。” “也许因为是它怕你不要他吧，直接在你手上一点痕迹，这样你就像盖了戳子，以后就没有那么容易逃跑了。”甄九姝猜测道，旁边黎元律也点头表示同意，陆欢才算是放下心来。 “谢谢，你可以走了。以后不要再纠缠九九了。”陆欢拍拍黎元律的肩膀，觉得他今天的表现足够换回他那一条小命了。 “不，陆哥，我以后跟你混行不行？”黎元律却没有走，目光狂热的看着陆欢。 “你，抽根烟冷静一下？”陆欢侧过头不敢直视他的目光，就好像是gay看到了一个绝世小受似的疯狂目光实在是烤的人难受。 黎元律结果了陆欢的烟，深吸了一口气：“陆哥，我们黑苗失去了本命蛊已经几代人，想从白苗那些家伙手里要回来是不要想了，我只希望陆哥你的本命蛊长大之后可以让它去和白苗那边的交配，到时候给我们三对……不，两对……其实，一对就够！给我们一对本命蛊的幼虫，我可以保证黑苗这一代所有的年轻人，都听你号令！” 黎元律拍着胸脯保证道，一脸的虔诚。 “我不懂，我什么有什么值得你赌上全族，而且你说的话，就能代表你们所有人？”陆欢惊疑不定的道，怎么刚刚有本命蛊效忠，现在这个黑苗小子也和自己表忠心了，有没有什么不良企图？ “因为我们黑苗需要本命蛊，这是我们的传统，也是我们巫医的存在意义。而我……确实可以代表所有黑苗，我们一直是王族的存在，所有的黑苗都听我们的号令。” 黎元律说着一下子撕开了上衣，流出了胸膛上纹着的日月同辉图案。 “确实是有这个传说，不过具体的，我也不能肯定。”接到陆欢的询问目光，甄九姝犹豫一下，还是点了一下头。 “陆哥，你想想，不是王族我们会记着本命蛊的控制方法，我会知道如何帮助本命蛊的命，我还能知道本命蛊效忠的传说？”黎元律诚恳的道，“我们可不是你们汉民有灿烂的文化，我们的历史都靠口耳相传，只有最古老最显赫的家族传承千年，才能知道一些迷辛！” 陆欢婆娑着合上了盖子的锦盒，目光闪烁，似乎在思考着黎元律对自己的作用。 “这样吧，有一件事你帮我做好了，我就可以接受你的条件……”陆欢想起了最近需要做的事，给黎元律安排了一个考验。 241 荒唐事 对于陆欢来说，他目前最紧迫的就是搞王念蒜那个保镖，劫海。 按照老酒的说法，这个大和尚是灵魂领域的大拿。他能通过一个小小的佛牌让秦诗雨和一个无根冤魂的灵魂互相纠缠解不开，这一份功力老酒拍马都赶不上，只能说术业有专攻，把古曼童输出到整个东南亚的小乘佛教确实有他的过人之处。 陆欢觉得，这样的宗教都可以算得上一个邪道。真正的信仰应该是照亮人心的光芒，而不是你舍我求的交易，再伟大的事业走上这个方向，也会变成一种冠冕堂皇的借口，这也是陆欢不喜欢世界上存在的大多数宗教原因。 信仰本是好的，却被执行者和推广者参杂着了太多私利，徒增世间无数的伤亡，从十字军东征到耶路撒冷的归属，就是华夏历史上的佛道之争，也曾经流血千里。 陆欢和劫海的仇怨与宗教无关，老酒也不是推广宗教的疯子，现在的道教似乎本来就是走与世无争的路线，而且专走上层路线，普通民众的信仰并不那么重视，但是上层帝王将相对老道士信服的却绝对不是一个少的数量。 老酒看似邋遢又不靠谱，但实际上他也挂着一个中华道教协会理事的职位，年龄和辈分摆在那里就是金字招牌，不过他对那些事情都没有什么兴趣，宁可泡在陆欢这里蹭他的酒喝，逍遥自在，不过他答应只要陆欢把劫海绑来，他一定替他搞定秦诗雨和袁若文的问题。 所以，现在如何能让劫海替他效命，就是他最重要的问题了。 “你要我搞定一种不需要多么致命，只要过程足够痛苦，又不可能通过现在的医疗手段解决的毒药么？”黎元律听到了陆欢的命令，就陷入了沉思，陆欢给他的这个考验，还是有一点难度的。 陆欢点点头，他这种毒药就是给王念蒜准备的，需要让这位二少爷享受一下人家极致的痛苦，以调动劫海成为一颗疲于奔命的棋子，这样陆欢才有从他身上动手脚的可能。 毕竟劫海也算是一流高手，陆欢和他还差着段数，集合身边的人想要赢他其实并不难，但是却要生擒他却是有着很大的问题了，他身上的破绽可是抓，但是也没有那么大的效果，毕竟和当初已经过去太多时间了，曾经在乎的许多东西，现在也会云淡风轻的看开了。 所以陆欢治好了沈伟锋，加上他身边的齐永志、月之暗面，这样的力量足够牵制劫海了，这下面就是引蛇出洞的计划了，陆欢给黎元律的考验，就是希望他在这方面能帮上他的忙。 趁这个机会陆欢开始练习人寻找王念蒜住在哪里，通过罗安还有慕容飞燕的消息汇总，陆欢最后得出了他就在荣创集团盖起来没有几年的一栋别墅里面，每天过着灯红酒绿的生活，享受着人家最豪华的风景。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人和人之间的命就是不同的，有的人生下来就享受着一切，有的人典当梦想流着汗水，最后的下场却是和理想的境界越来越远，可能努力一辈子一事无成，最多的是早早的就任命，在一个没有什么前景的小旮旯里面安稳的度过一生，未尝不是另一种人生。 陆欢确定了王念蒜的地点，同时这边黎元律也找到了陆欢需要的毒。因为原料需要本命蛊，结果陆欢值得把锦盒打开，让刚刚找回了黑暗中安全感的本命蛊厉害吐了半口毒血，交给了黎元律去尽情发挥。 甄九姝见此间事了，知道本命蛊虽然没有死，但是她也绝对拿不回来，毕竟小众这种事情，她就是把本命蛊拿回家也绝对养不活了，黎元律那句本命蛊一生只认一个主人不是一篇空话，不管哪一种关系，本命蛊也只对一个人听话，在乎，相依为命，或许这就是本命蛊的来源。 …… …… 转一天中午，王府壹号别墅区，一辆黑色商务车，几个荣创的员工带着四个古香古色的餐盒下了车，送到了别墅里面。 在劫海的监督下，潘慧安排的负责人亲自有专业的仪器检查了每一道菜，没有发现可疑的物质，同意这几个员工把饭菜送进去了。 昨天王念蒜在海信广场认识了一个漂亮的导购小姐，在她那里拿了几套他根本不会穿的西装之后，那个为了即将到手的绩效，也抵挡不住王念蒜的银弹攻势，心甘情愿和他回到了别墅，然后一起滚到了天光大亮，然后懒得动弹叫了外卖。 作为身价十位数的大少爷，王念蒜就是外卖的标准也和餐厅差不多，虽然只有两个人吃，但还是满满的摆了一大桌。 那个大专毕业，凭借着身材长相还有不差的气质当上国际一流品牌导购的小女生其实并不复杂，王念蒜外形出众又会说话，最重要的是舍得花钱，一下子小女孩一颗心全都放到了他的身上，昨天配合他花样百出的玩了一夜，今天说不出去就在家里吃外卖，也没有任何反对的意见，继续听他在耳边说着说不完的请话。 听到劫海喊吃饭，王念蒜披上了睡袍，却压住了小导购也要去穿的衣服。 小导购拉了几下没有拉动，却不好意思和她直说，脸一下子就红了，鼻子里面发出几声不满的轻哼，让人心旌荡漾，她的声音比人甜上二个加号，闭上眼睛光听这声音，就能让见惯了各路美女的王念蒜坚硬如铁。 看着她红透的小脸，王念蒜觉得吃惯了大餐，偶尔吃了下这些刚刚长熟的农家小菜，极好。 “你就光着身子陪我吃。” 王念蒜邪笑着道，小导购脸更红了，却是拼不过她的力量，只能轻声道：“外面还有人！” “我会让他们走开的。” 王念蒜在她那对并不大的小胸脯捏了一把，不大也好，起码不用内衣也不会下垂，走起路上别是一番风情。 两个人吃着饭，王念蒜欣赏着只有自己才能享受到赤裸风情，空调的暖风开的很足，只有他和小导购的私人盛宴，秀色可餐。 小导购颤颤的拿着筷子，只敢吃自己面前的几道菜，根本不敢站起身来怕身前曝光，虽然已经有了最亲密的关系，但是完全毫无保留的暴露自己身上的隐私部位，她还做不到。 她食不知味，王念蒜却是胃口大开，欣赏着这多少年没有看到过的羞涩风情，对比那些对着钱包就高潮连连的女孩，几乎把桌子上的每一道菜都尝了一遍。 吃到七分饱的时候，他终于按捺不住，在餐桌上扫空一大片空间，把小导购推到在了一大堆很有年头的精致餐具中，左边是香菇滑鸡，右边是烧鹿尾，小导购看着一桌美食却经历着这一辈子最荒唐的事情。 “啊！” 就在她准备坦然接受的时候，突然听到王念蒜一声痛吼，浑身颤抖的晕倒了下去，刚刚当高昂着的下身也因为通过缩成了一个球。 王念蒜再也不复初见面时的风度翩翩，痛苦的捂住脑袋在地上滚来滚来，整个人蜷成了一只虾米，腿重重地踢在椅子上都没有任何知觉。 “你，你怎么了？” 小导购惶急的问道，也顾不得羞涩，大声的求救起来，王念蒜这个样子，实在是太吓人了。 听到她的叫声，劫海匆匆赶了过来，看到王念蒜的样子就知道情况不好，急忙一把擒住了他的手腕号脉，同时对小导购厉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啊，他就是吃着东西，然后突然想做事，突然就有晕了过去……”小导购被劫海吼得抖如筛糠，她本来对这个和女人一般漂亮的和尚印象很好，却不知道他生起气来这么可怕。 “狐狸精，就是你害得二少爷中毒！” 劫海气急败坏的大骂，他不仅精通佛法，而且对于医术也是极为了解，否则也不可能做出秦诗雨身上佛牌那般的杰作，通过王念蒜的身体反应，他已经看得出王念蒜身体的真正情况。 他抱起了王念蒜，以重手法推拿不断的放松他的肌肉，这种毒药发作迅速，直接作用在神经拿全身痉挛，虽然短时间不致命，但是痛苦却是无数倍的作用于人体。 “劫海，杀了我吧……我好难受……” 王念蒜感觉有人让自己舒服一些，睁开眼看到了一脸关切的劫海，虚弱的一笑，只感觉自己这一次是离死不远了。 “二少爷你放心，稍微忍一下就过去了，我一定能想到办法。” 劫海尽量轻松的道，安慰着王念蒜，替他心疼，这样的痛苦都不能晕过去，可见制毒的家伙心机狠毒！ 更狠毒可怕的是他把这毒药分解在几道菜中，单靠仪器根本检测不出来，只有王念蒜全都吃了，才着了这毒药的道，再看旁边的小导购同样吃了菜，就没有事情，足够说明能几种组合出来的毒药根本就是猜不出到底是什么。 “把饭店的大师傅招来，送餐的司机还有所有工作人员，都给我调查一些！” 劫海冷酷的对身后的手下道，现在在渡城能信任的，也就是他带来的那两个人，连渡城分公司的人都不敢相信了！ “别那么费劲，毒药是我下的，你们那些人可没有用。” 这个时候，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窗外悠悠的传来，一个人靠在窗台，把一粒巧克力豆丢进了嘴里，一脸笑意的看着劫海和痛不欲生的王念蒜。 242 威胁，妥协 这个人，自然就是陆欢，他逼迫着黎元律为了证明自己和他的族人价值，最终终于获得了一份满意的答卷。 这种毒药以本命蛊分泌的毒液为原料，稀释了几百倍后加上一大堆药材让它成为安全无害的一种物质，然后再其他菜中把加入抵消那一大堆药材的毒药，这样烧了一桌菜给王念蒜送来，再精密的一起不把这一桌菜倒成一锅粥，也检测不出可能对人体有害的物质。 同时，单吃任何一道菜都不会对人体造成损害，吃了几道菜也不会有什么影响。可是王念蒜点的都是自己喜欢吃，挨道菜吃下来的后果就是中了黎元律为他精心准备的本命蛊稀释液——一种以神经痛苦控制全身痉挛，外有一大堆壮阳补气药物使王念蒜绝对不会因为体力不支痛晕过去的痛苦折磨。 这就是劫海进来之后看到的可怖场面，王念蒜痛不欲生，却又没有任何可以缓冲的自我保护机制，脑海中唯一的愿望就是求死。 “把解药交出来！” 劫海清秀的脸狰狞成地狱爬出来的恶鬼，把王念蒜放在地上，几乎瞬间就扑到了站在门口的陆欢面前！ 砰！砰！砰！ 陆欢眼皮都没有眨一下，依旧一脸淡然的站在那里吃着巧克力，枪声来自陈向君，她一直就站在门外陆欢三米外的地方，两把沙鹰在她手中就变成了出洞的毒舌，通过点射的频率和射击精度，就交织成一道弹幕，逼得劫海充满愤怒不甘的吼叫连连，根本不能靠近陆欢，一直退到了十步外陈向君才停止射击。 她，还有月之暗面小队的所有人已经把这个别墅包围了起来，沈伟锋齐永志提着别墅暗处布置的保镖，打晕以后丢到了门口，抱臂站在陆欢身后，看着劫海一腔怒火却无法可施的在屋里乱冲乱撞，表情古怪。 现在渡城能摆出阵容把一个一流高手围住连逃跑都不能的，也只有一个陆欢了，更何况现在王念蒜还在这里，劫海会不会逃跑，还是两说。 不着片缕的小导购在王念蒜面前是摸一下小手都要娇红一片的青涩，可是此时陆欢这一大批人出现，她却没有一点害羞的意思，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不在她身上的时候，大大方方地走到了陆欢的身后，很乖巧的站到了月之暗面的保护范围内。 “陆哥，圆满完成你的任务。”小导购对着陆欢甜甜一笑，从陈向君手里接过了一件大衣披在了身上，遮住了让齐永志还有这样没有多少经验男孩移不开目光的曼妙躯体。 齐永志咽了一口口水，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到劫海身上，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目光还是会不停的移到小导购身上。 “很好，我会和苏姐说的，那个角色，就是你的了。” 陆欢微微一笑，又抓出了一把巧克力豆，“吃点，中午都没吃好吧。” 小导购感激的接过，动作和神态是百分之百的臣服，劫海就是再傻，也明白她和陆欢之间早有约定，而她遇到王念蒜，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可是劫海再愤怒，明明知道下毒的人就是陆欢，甚至所有一切的安排都是陆欢在背后捣鬼，可以说一切都安排好了，就是他们再小心也逃不过陆欢的算计。 强龙不压地头蛇，就是因为整个城市敌人，无所不在的威胁。王家自恃实力在于六指这个渡城地头蛇出事的时候没有施以援手，现在劫海这个王家嫡系就感觉到了无数不在的可怕压力。 劫海，此时他个人实力再强，但是孤掌难鸣，在刚刚他来关注王念蒜的时候，沈伟锋和齐永志配合着已经解决了王家所有的外围力量，只有他一个人的话，拿陆欢没有任何办法。 此时陆欢身边的阵容，堪称豪华到渡城任何一个大佬都只能流口水。华夏最精锐特种兵战斗小组月之暗面，单兵战斗力极端突出的兵王沈伟锋，齐家新一代最杰出的传人，他不知道的还有隐藏在暗中，把传统国术和日木国忍术融合为一的苏瑾，这样的力量别说陆欢本身的战斗力也是极端的强大，就是他的战斗力和霍金一样，劫海也不可能伤到他的皮毛。 能一己之力扫平这些人的，就是那个让整个渡城英雄束手的妖孽女人也不可能，劫海看着痛苦的王念蒜，表情终于慢慢平静下来，把所有的事情在心头一点一点过了一遍，心头突然闪过一丝亮光。 “你不想害死我家少爷，否则费这么多心思下毒，想要害死一个人太过简单，而且准备出这样的阵容，却又不杀我，显然……需要我做什么，我一定尽力满足你。” 这个漂亮的大和尚安静下来，一头红色的莲花配上那张模糊了性别的脸，实在是一幅安静美好的画面。 他在瞬间表现出来的洞察力让陆欢忍不住想替他鼓掌，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没有一句废话只靠事实，劫海就分析出了陆欢的意图。 陆欢把嘴里最后一点甜丝丝的巧克力咽了下去，淡然道：“当然不准备害死你家少爷，我此次过来，有两件事。一件是希望你解决你曾经造下的一桩错事，还有一件，是希望你能配合着我治好一个人，她，是植物人。” “没有问题，只要你替我家少爷解毒，我一定全力助你。” 劫海很痛快的道，到了这个地步，也由不得他选择。 如果只有他一个人，他一定会选择痛痛快快的拼死一搏，但是现在还牵涉到了王念蒜的问题，因为对他父亲的承诺，劫海不可能放下他去冒险，只要事情还有一点点转机，他都要争取一下。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劫海修炼的功法做出的事情虽然处处透出邪恶，但是对承诺的遵守，他却超过了现在活着着绝大多数人，这样的执着已经可以称之为风骨了，在某些程度上，也赢得了众人的佩服。 “替你家少爷解毒当然没有问题了。” 陆欢手上浮现了几支特质的中空银针，蹲到了王念蒜的跟前。 劫海眼皮一跳就要出手，但克制住了自己的攻击欲望，在这样稳操胜券的情况下陆欢不可能在对王念蒜下什么狠手，他想到做的只可能是履行自己替王念蒜解毒的承诺。 几道光芒闪过，陆欢手里的中空银针已经扎在了王念蒜身上的几道大穴之上，他在尾部一弹，里面蕴藏的药液就注入了王念蒜的身体里面。 本来惊恐无比的王念蒜虽然因为劫海的按摩慢镇定不少，但仍在不住的颤抖，呼吸急促的就像排风扇。这个时候陆欢用那几枚银针一扎，王念蒜竟然慢慢的停止了颤抖，呼吸也随着身体的放松合缓了下来，眼睛里面恐惧和镇定消失，看着陆欢的眼神充满了感激。 “谢谢你……”王念蒜长出了一口气，虽然不觉得有多么舒服，但是只觉得身体前所未有的轻松，刚刚的痛苦他一辈子也不想再经历，仿佛十八层地狱走了一圈，说什么他也不想再遭受这种罪了。 “别着急谢我，我没有替你解毒，只是暂时压制了毒素的发作。”陆欢站起身来一声冷笑，看向表情瞬间冷下去的劫海，理所当然的道，“我们不是朋友，而是敌人，虽然知道你言出必行，但是这些领域是你的专长，灵魂方面的事情太过神秘我不能不提放你搞手脚，所有只能继续用你家少爷身上的毒要挟你了。” 劫海脸上闪过一丝不被信任的愤怒，但是他也没有办法，谁让现在陆欢是占据主动呢？换做是他，也不可能完全相信陆欢的承诺，心里也真的再盘算一些暗中捣鬼的方法，最后只是理解的点了一下头，沉声道：“你需要我做的时候，我一定尽快给你完成。” “你确实应该尽快。”陆欢符合道，“经过我的注射，王二少爷身上的毒虽然被压制住了，但也只有十二个时辰，也是一天的时间，然后这些痛苦都会加倍的翻回来，如果你不完成我给你的任务，你家少爷承受的痛苦只能越来越痛苦，大概18天后，他就会因为身体承受不住这些痛苦而身体机能崩溃，到时候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他。” “姓陆的，你太狠毒！” 王念蒜惊恐的叫了起来，他身后那么美好，自己想要的东西轻易就能得到，他可不想年纪轻轻就死去，求助的看向劫海，央求道，“劫海，救我，我不要死，我不要承受这些痛苦，你快帮我把解药抢过来！” 劫海对于王念蒜的要求只能苦笑，也许一般人他能抢回来解药，但是陆欢今天敢来，肯定就已经最后了完全的准备，他想要打什么主意，也不可能通过暴力手段解决问题了。 王念蒜还不明白眼前的局势，他已经不是那个在自己老爹翅膀下面随便玩闹的小鸟了，现在他离开了自己的老巢，做什么都需要看别人脸色，被拿住了性命威胁，那就是更可怕更没有尊严的事情了，解药也不是劫海能搞到的，而且就算是搞到了，他也不见得就能摸索出使用方法，因为从这个毒素的复杂程度上看，他需要的解药也同样是足够的复杂。 劫海深吸一口气，长长的叹了出去：“需要我做什么，你带路吧。” 陆欢满意点点头，一挥手道：“我们走……哦对了把王二少爷也带着，反正他穿这么少倒在这里，到时候冻感冒了可不好。 243 释放古曼童 劫海首先解决的是秦诗雨的佛牌，和老酒商量之后，他觉得植物人那个治疗还需要讨论一下，但是秦诗雨身上的佛牌却是他下的，他想要解开自然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因为也是冤魂厉鬼，所以解咒的过程没有让太多人围观，只有陆欢、老酒还有劫海三个人围着已经被陆欢用麻沸散弄晕过去的秦诗雨，指指点点商量着接下来的手术方法。 “三个男人凑在这里，趁人家昏迷脱人家的丝袜，真的像是非常邪恶的场面。” 陆欢替秦诗雨出去了鞋袜，露出了莹白如玉的小脚丫，有些好像的抹着下巴。 他讲的冷笑话没有得到任何一个人的回应，在场的一个是除了喝酒什么都不想的老道士，一个出了家苦心钻研的大和尚，都是视女色如无物的角色，秦诗雨再漂亮，也不可能让他们的心起一点点怀疑，而且不过是剥一个袜子而已，他们看得很专注。 也就是这种专注的目光，在外人的眼里或许是显得更加变态了。 最主要的是那根被劫海处理过的脚掌无名指，那种隐隐透出的金光更加明显，引得她整个脚掌都异常苍白，只有这根脚趾却有着异常充盈的血色。 这就是那只小鬼在吸食秦诗雨的精血了，老酒因为时间仓促没有制作出上次那种强效的镇压符，没有让小龟陷入沉睡，只不过是让它的活动范围减小，不能离开秦诗雨的身体去害人，结果好像所有的伤害都转移到了她的身上，总算是有着陆欢和老酒两个人的联合压制，吸取的程度被压制到了最低，秦诗雨还能承受，没有对身体造成过重的负担。 “你这个家伙伤天害理的事情做的太多，以后会遭报应的……你就说你为了这张脸，就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啧啧啧，你说你挺大岁数一个人，皮肤弄得和小孩一样，借了不少枉死的凶寿吧？” 老酒看着劫海给秦诗雨检查，忍不住在旁边絮絮叨叨，劫海本来没有什么表情的淡然脸色依然淡然，不冷不热的道：“我的事我自己清楚，现在我是来解决这个问题的，而不是听道长罗嗦的。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生活方式的权利，有人循规蹈矩一辈子，也有人大胆妄为，什么都喜欢尝试。前者不能指责后者生活的不安稳，后者也不能指责前者生活的没有激情，因为所有人都从适合自己的生活方式中汲取营养。我是不是伤天害理会不会遭报应，没有什么可以考虑的，因为谁也不知道一辈子行善会不会有好报，我宁可选择让自己痛快和舒服的方式。” “你，哎！” 老酒被劫海噎得说不出话来，最后只能长叹一声，悠悠说了一句，“你真的觉得快乐吗？你想要得到的东西，最后就得到了吗？” 劫海的面皮一僵，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最后还是生硬地道：“她的身体没有大碍，我种下的古曼童和她有灵魂的趋势，这个问题我可以完善的解决保证没有后遗症，但是我需要有人配合我同时解决她脚趾骨和身体的联系。” 所有人都能听出他是在转移话题，明显不想回答老酒问的问题。不过大家也不知是问题宝宝，没有人会对着他刨根问题，老酒懒得说话，陆欢只能笑着出来打圆场：“这个方面交给我吧，外科手术我还是有一点信心的。” 陆欢一直没有走就是知道劫海会有用到自己的地方，接受了替秦诗雨手术的人任务。 他袖子里面传来嗡嗡的声音，一个细长的小脑袋探了出来，陆欢抓了几块药材丢给了它，就缩了回去。这就是那只被陆欢降服的本命蛊，经过黎元律的解释，陆欢对黑苗驯养本命蛊的方法了解也日渐深入，他也决定和黑苗巫医一样试着把这个小东西养在自己身上，以增进和它的感情，在需要的时候也可以作为隐人的一张底牌。 陆欢还给它的这只本命蛊起了一个名字，叫做毒刃，他还在怀念初见它时可怕的攻击，就是一把携带着剧毒的利刃，可怕的攻击和本身的灵性，比世界上任何武器都要可怕。 劫海神色古怪的看着这只本命蛊，对于黑苗巫医的最高秘密他还是有一点耳闻的，也正是因为知道了本命蛊的存在，他没有一点尝试靠自己的力量和人脉替王念蒜解毒的打算，因为他知道一个拥有本命蛊的毒师，配置出来的毒药根本不是一般的医生可以解决的。 他对医学了解的越多，就越不敢轻易的去冒险，所以他也就根本不知道陆欢不是巫医，对于真正的配毒之术从来没有深入地了解过，只不过被他压榨的黎元律真实水平却也同样可怕，而且接住了本命蛊的毒液，那么这种毒性解起来就更是复杂了。 劫海平静了心态，和陆欢讲解他们之后要如何配合，然后道：“好，那么就这样来吧，我觉得你也不用使用替代的人造骨头，一会我告诉你一个下刀方式把她趾骨上面的纹路破坏，就可以慢慢祛除上面的阴气了。” 劫海平淡地几乎是把所有的事情都和盘托出了，毕竟王念蒜的小命还捏在陆欢的手里呢，他没有一点隐瞒。 “好了，现在这位道长怎么办？”劫海分配好了所有的工作，最后看了一眼老酒，这个家伙似乎什么都没有做。 “不怎么办，我就留在这里监督你会不会动手脚！” 老酒发现这家伙竟然敢赶自己，顿时不乐意了，他活这么大岁数，还从来没有别人敢出去过呢。 劫海冷哼一声，没有多说什么就开始了处理秦诗雨身上的一些气血转运点，他需要打开这些闭塞的经脉以触摸秦诗雨的灵魂，让她的灵魂和古曼童的灵魂打开劫海曾经加的枷锁，让两个有相互融合趋势的灵魂分开。 陆欢配合他的动作，他需要做的时候就是在劫海需要的时候，替秦诗雨刮去脚趾上人为的纹饰。 手术的过程还是很紧张的，灵魂方面的操作需要格外小心，就是劫海这个始作俑者都马虎不得，这就要求陆欢和他精确到秒的配合。 也就是陆欢拥有超过二流巅峰高手的反应速度，才可以分秒不差完成劫海的要求，两个小时后，老酒隐约听到一声悠悠然的叹息，所有人都感觉身体上一冰，好像有什么东西从身边经过。 “尘归尘，土归土，灵魂归于后土。”老酒站起来念念有词，渐渐的所有人都感觉到了身边暖了上来。 作为了最后分离工作的劫海眉头一皱，看了老酒一眼，哼道：“多管闲事！” “在我面前，我是不会给你借凶寿的机会的。” 老酒不屑的扫了这家伙一眼，丝毫没有把他的威胁当一回事。 劫海恼怒的一拍手术台，所有人都下了一跳，但是马上他就想起现在还是受制人手，咬着牙没有说话。 “好了，秦诗雨算是没有问题，现在我们去医院去看看我那个朋友的问题，为了你家二少爷不受那么多痛苦，我们还是抓紧时间。” 陆欢笑着道，把劫海的手抬离了手术台，看着不锈钢床边上的清晰手印，只能暗叫侥幸。 手术台可是实心的，劫海都能按出手印来，可见他一直没有机会完全表现出来的实力又多么可怕。 要不是他玩计策牵制住了劫海又摆出一个足够豪华的阵容，那么被这个家伙逃跑身体是反将一军的可能不知道有多高。 在老酒检查过秦诗雨没有问题了之后，自有酒吧的人带着秦诗雨去休息，等她醒过来之后，就会发现一直困扰她的问题终于彻底解决了，她也可以回到法尔锕工作室，不会在影响到唐可儿的运气了。 秦诗雨离去之后，陆欢和老酒商量着现在就去看袁若文，劫海自然没有资格反驳陆欢的意见，和他们一起去了一中心医院的特护病房。 整洁的单间里面，袁若文孤零零躺在病床上，她身上插着各种检测使用还有维持生存的管子，滴滴的声音代替她发出证明她还活着的声音。 只不过谁也不知道这样的活着还有多少意义，但是这样的状态至少也是一个盼头，希望她有一天可以恢复过来。 陆欢最近来这边次数还是不少的，对于袁若文身体恢复的情况也非常了解，知道她的身体已经完全康复，可以说是她生下来之后最强壮的，但却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大脑对外界任何刺激都没有一点感应，安安静静听躺在床上，不管这些日子陆欢来这里和她讲开心或者不开心的事情，她都用沉默做唯一的回答。 陆欢永远忘不了连他都感觉无能为力的时候，是这个女孩用身体替她换来了喘息之机，以莫大的毅力消除了她会受伤的隐患，然后在医院养在现在都没有完全好。 外援劫海检查了袁若文的身体，皱起眉头露出了深思的神色：“这个问题我也是头一次见到，还没有解决过植物人的问题，我能隐约感觉到她的灵魂，却是却发现没有一点活力，却没有受伤的痕迹，好像是她自己杜绝了她对这个世界的眷恋和联系。” “你说什么，你说是她自己不想醒来？”陆欢惊讶的问道，没有想到劫海竟然给他这样一个结论，难道袁若文年纪轻轻，就已经割舍了对整个世界的愿望吗？ 244 小有所悟 荣创集团渡城分公司总部，潘慧坐在自己独立的公关部经理办公室，看着庞大落地窗洒下夕阳余晖，把整个办公室都染成了一片暖暖的红色。 潘慧少见的没有做任何事情，安静的俯瞰下面忙碌的世界，在这块寸土寸金的核心CBD几乎顶层的位置忙里偷闲，目光中一片茫然。 “亲爱的，在做什么呢？”她的手机震了一下，是任姣姣发来的一条短信。 “发呆。”潘慧简单的回复了两个字。 很快一个电话就打了回来，确定了潘慧现在工作状态的任姣姣奇怪的问道：“发呆？这可不是你风格啊，你以前可是把我们spa的时间都用作工作呢，现在怎么会这么奢侈的发呆呢？”、“不需要努力了。”潘慧恢复道。 “怎么了？有空出来吃顿饭吗，我现在就在渡城。”任姣姣笑道，有些担心这个闺蜜的状态。 “不用了，我还要想一些事情。” 潘慧没有语气的挂断了电话，任姣姣听着电话盲音，有些担心的想要打回去，却提示对方已关机。 任姣姣想了一会，觉得潘慧现在虽然不好，却也不过太担心，毕竟她是成年人，而且这么多年大风大浪的走过来，一向是潘慧在鼓励着任姣姣，反观她自己，是那个在职场上所向披靡平步青云的公关女神。 她们是太多年的朋友，可以谈一切问题的闺蜜，但因为都是各自领域杰出的女强人，所以她们总是有一些问题避而不谈。 那是出于一种保护对彼此的隐私都不曾太过深入的探究，两个如此优秀的女人至今未婚，背后的故事是自己都不愿意回想的鲜血淋淋，每一次扒开，都会让心脏一阵阵无能为力的波动，流淌着愤恨怨毒的黑色血液。 任姣姣只知道潘慧和于六指有过一段恋情，在她看来，在于六指结婚之后骄傲的潘慧就应该把过去完全割舍，不在对那个爬上红色血统很浓的女人床头的凤凰男抱有任何希望。 但是任姣姣想错了，她不会猜到潘慧根本就不曾有一分一秒忘记了于六指，她一直在等那个男人完成自己向做的事情，带着他走遍整个天涯，吃遍世界，然后在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看着日升日落，就那么无所事事的终老。 因为不知道那个男人想要爬到多高的地方，所以潘慧才会拼了命的努力，希望能在他需要的时候给予他及时的帮助，让他可以早一点解脱这个世俗的束缚。 结果半生痴恋，近二十年的等待，最后却只换得于六指的一句承诺，和他与这个世界来不及道别的死亡。 潘慧关闭了手机，冷峻的把最近的一条条信息连了起来，表情愈发的悲凉无助。 她看到了崛起中的陆欢，在商业上稳固之后他身边的武力也在迅速膨胀，她原以为王念蒜和劫海的力量足够让陆欢饮恨渡城，结果最后陆欢摆下的阵容，却让劫海也只能乖乖投降，为了王念蒜只能任凭陆欢摆布。 这是潘慧最不想看到的，王念蒜几乎是她能影响的最大一枚棋子了。她擅长职场和商业竞争上的勾心斗角，但是陆欢毕竟不是一个纯粹的商人，他身上的黑色成分很重，同时因为医生的身份又和政界军界的重要人物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想要从经济上打击已经在渡城站稳脚跟的陆欢，难如登天。 所以潘慧为了更直接的报复陆欢，唯一可以做到的就是从物理上彻底抹消陆欢的存在，而这也正是陆欢对于六指下的狠手，要陆欢的命，这是潘慧此后剩下的最大愿望。 只不过劫海第一次出手就被陆欢克制，唱了20遍的喜羊羊，第二次甚至是陆欢带人反攻，控制住了王念蒜，劫海投鼠忌器，有再大的本命也使不出来。 潘慧一拳重重的砸在价值连城的红木桌子上，虽然以她的力量不可能对这些结实木质家具有什么损害，但是庞大的声音已经体现出她现在的无能为力。 她毕竟只是一个打工的女人，即使是在别人看来辉煌无比的金领阶层，也不过是一个打工仔，做的再多也不过是让自己生活得好一点点，也就是那一点点的物质享受，背后就需要大量的努力，不是所有的部分，都有努力的阶梯可以到达的。 潘慧仰头无语问苍天，看着渐渐沉默的夕阳，很快最后一丝光辉都会找不到她这间屋子，她也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安静的坐在那里。 突然桌子上的办公电话响了起来，潘慧看了一眼号码，犹豫着要不要接，结果就在这个等待的世界，那电话却挂断了。 又等了好一会，电话才再一次响起，还有刚才那个号，潘慧鬼使神差就接了，有些惶恐的道：“王老板，您好。” “我不好！”虽然那里面是一个已经显出老态和疲惫的声音，带着出离的关切和愤怒，还有对整个世界的不满意。 因为他是当事人，他是王念蒜的亲生父亲王盛京，荣创集团现任董事长和最重要的掌舵人，带着荣创在地产行业一路披荆斩棘，把所有不相干的人都给剔除出去，成为了一个新的品牌傲视华夏房地产市场，是何等的风光，何等的霸气！ 结果现在他老了，却发现自己儿子被人绑架，带着自己身边最强大的保镖还被人绑架了，甚至还有生命危险，一下子整个人都不对了，积累了无数年的商业经验也比不过暖洋洋的亲情，他根本想不出任何办法，只能是一遍遍对着下属说，你们发挥所有的人极限能力，那边提出什么要求都满足他们，只要不让二少爷出现任何差错，不管是什么造价他都承担的起。 “你们怎么做的？二少爷被绑架了？想当初于六指那个废物就把渡城的事情能得一团糟，结果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没有任何长进，你们渡城公司，无论如何要把二少爷给我完好无缺的给我带回来。”王盛京也分不出自己是恳求还是嘲笑，只是对着潘慧说出自己现在想的心里话，一遍又一遍嘟囔着，等着潘慧这个总能给他惊喜的女人替他相处万全之策。 “只要老二没事，你想要升值加薪还是出任哪一个区的经理职位，我都会尽量满足你，这些年你的能力我也看在眼里的，相信再大的责任，你也能承担的起。”王盛京一边恭维，一边给潘慧开着空头支票。 听到于六指那个废物几个字，潘慧的表情也没有什么变化，耐心的等着王盛京说完，才淡淡然的开口：“王总，其实你这一辈子操心的已经够多了，现在孩子也大了，还管他们做什么？要我说，儿孙自有儿孙福，能不能给自己争取自己，看他们您自己的智慧，您就别管了。” “潘慧，你什么意思？”王盛京听的迷迷糊糊，觉得潘慧这话有点没头没尾。 “没什么意思，就是最近有点小小的感悟，不想那么挂念了。人总有一死的，有可能安享晚年，有可能突然就没有了，什么都有可能，想做的事情千万不要拖，有可能这一拖，就横生变数一辈子也不可能完成，毕竟我们在自己的这个坐标点，永远看不到未来会发生一些什么。” 潘慧自顾自的说道，完全不管那边是自己最大的boss，自己现在说的根本就和他希望听到的南辕北辙搭不上半点的关系，“所以我不会再拖了，升职加薪和我没有关系，这个职位到此为止，现在，我需要去做一些自己该做的事情。” 王盛京那边传来一丝怒气：“潘慧，你这个时候撂挑子是什么意思？渡城现在我只信任你一个，你一定要把老二给我救回来！” “王总，渡城的事儿我不想管，也管不了。现在我只是一个没有什么理想的小女人，我就是想看看那个废物在下面过得好不好，没有别的意思……”潘慧淡然一声笑，“算了，临别最后一个礼物，我给二少爷指一条生路，能不能活下去，看他自己的机缘了……” 潘慧啪的一声挂断电话，此时渡城已经完全黑了下去，只有电脑屏幕上闪着光芒，她就着光芒，拿出化妆包给那张一点也不显得容颜补妆，以求一个最完美的状态。 办公桌上的座机不断的响着，潘慧如若不闻，知道一个隐秘的邮箱终于收到了一封邮件，书名是wyy。 她起身，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办公室，离开。 …… …… “我也不清楚，只不过是一种推断而已，毕竟我也是第一次接触植物人的病人，他们的状态我只能想象。但是这个病人她治疗很及时，大脑没有经历缺氧什么的，也就没有收到损伤，也就是说灵魂赖以存在的根基并没有受损。所以，她身体恢复后就不应该是这种状态了，应该很快就恢复的。但是她现在灵魂却没有一点活力，这很有可能是她自己醒过来，看到这个世界上的什么东西。” 陆欢的耳边回荡着劫海对袁若文的分析，在刚刚他尝试治疗袁若文之后，却发现一无所获，对于袁若文的请来给出了这么一个结论，他没有感觉到袁若文的灵魂存在，或者说她在抗拒劫海的帮助。 “那应该在怎么办呢？”陆欢抓着头皮，就连老酒都有一些意外这个情况竟然是如此复杂，连劫海都束手无策。 245 有一种爱 劫海听到陆欢的话，也陷入了哭死，这个事情关系到了王念蒜的生死，由不得他不尽全力。 老酒看着这个清秀和尚，连着给秦诗雨还有袁若文治疗，他的皮肤光泽黯淡了许多，如果仔细看，在眼角的边上有着细密的皱纹，好像这片刻功夫，老了至少十岁有余。 “嘿，这个样子也就是你真实年龄的一半吧？”老酒忍不住问道，劫海皱起眉头，从僧衣里面掏出一个小镜子，只看了一眼就收了起来，一脸憎恶痛恨的神色，狠瞪了老酒一眼，没有多说什么。 虽然没有多说，但是这个眼神已经暴露了太多东西，让陆欢都是悚然一惊，原来这个和尚真实年龄真的已经很大了，他现在这个样子，只不过是假象。 “我想要休息，袁若文的怎么治疗，我给给你想办法的……最多，三天时间。”劫海站起身来，不再想这个问题。 “你有多少把握？”陆欢沉声问道。 “九成。我感觉到有一个关键的地方我忽略了，才会这样没有头绪，只要能找到袁若文的灵魂所在，刺激着她醒来并不会是太复杂的事情。”劫海很有自信的道，不过，她似乎一下子整个人的表情都暴躁起来，一分钟也不想在这里多呆的样子。 陆欢看着劫海这个样子，大概想到了什么，想忍住恶心的感觉，提醒道：“希望你不是信口胡说，别忘了你家少爷还在我这里，想要他活下去……” “还要他不能痛苦，我希望你能继续不让他痛苦，否则我不会为袁若文提供治疗。”劫海道。 “可以，不过我也不能压制得了几天，毕竟你也知道毒药压制和解决是两种事情，这个问题想必你也明白。” “我清楚，只不过……还差一点点灵感。”劫海有些烦躁的道，被老酒一句话后，他就再也不能把思路沉入下去，需要尽快找到一个地方解决他的皮肤。 陆欢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他把自己的车钥匙给了劫海，反正有王念蒜控制在手里，他也不怕劫海跑了，黎元律很聪明，他知道陆欢的想法，做出来的毒药非常复杂，除了他这个制作者公布配方，否则别人想要找到解药的方法难如登天，就和把圆周率推算到尽头一样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且就算是推算出来配方，没有本命蛊也不太可能完全解读，毕竟本命蛊也是站在所有毒虫制高点的帝王级别存在，黑苗能用连白苗十分之一的人口和白苗分庭抗礼这么多年，可见这种东西的霸道了。 劫海也清楚这里面的难度，很老实的接过车钥匙表示回到陆欢的安排住处，一定会尽快想出唤醒袁若文的方法，就匆匆的离去了。 老酒在陆欢耳边轻声念叨了几句，陆欢这才恍然大悟，知道劫海身上藏着什么玄机，原来所谓借凶命的方法，看似神奇，却有着无数弊端。 劫海最初大概只是收集冤魂，把他们的怨念变成业力，夹杂在他的攻击里面成为了一种防不胜防的伤人招数，连陆欢曾经在不小心之下着了他的道。后来大概他在收集冤魂提高自己功力的时候，有所领悟，发现他可以把那些刚刚死亡的冤魂中存留的一点阳气，也就是寿命借到自己身上，这样他的相貌就不会改变，维持着永远年轻的状态。 可是这样方法就是不断的消耗着阳气，这个劫海为什么喜欢炼小鬼，就是因为孩子身上存留的阳气比大人更多，他可以维持更长时间的青春，同时还可以吸食那些养小鬼身上的阳气，这些种种复杂的方法加在一起，他才能保持婴儿般的肌肤。 在给秦诗雨还有袁若文治疗的时候，他其实都是在消耗身上的冤魂，导致他的身上的阳力支持的力量也不足了，这样就是陆欢发现他一下子老了十年的原因。而以劫海对自己相貌的在乎，一下子就受不了了，他需要时间和空间去恢复自己的脸，这才提出需要三天时间。 听完了老酒的猜想，从来陆欢只听说过女人为了相貌会百般折腾自己，穷尽一切方法留住哪怕一点点的青春韶华，但是他意外的是劫海一个和尚，也会为了自己的容貌去做如此多的伤天害理之事，仔细一想，让他感觉到胃里一阵翻腾。 “你说，他这么重视王念蒜，会不会……”陆欢小声的问道。 “不会，王念蒜很正常，这一点我能看得出来。”老酒肯定的道，“而且从劫海的岁数来看，在乎的不是王念蒜，那么和他爹的关系，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够了，别说了，实在是太恶心了……”陆欢也是见过王念蒜他爹照片的，想到劫海如果真的是为了一个男人努力保持容貌不变，这个关系……实在是太畸形了。 老酒感慨唏嘘了几句，自己找地方喝酒去了，只留下一个人在病房陪着袁若文。 “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唤醒你的办法，不管现实中有什么问题，我都会帮你的，你不要害怕，勇敢的回来吧！” 陆欢看着袁若文熟睡中平静的脸庞，几乎透明肌肤白得让人心疼，医院照顾的再完善只不过是提供生存必须的营养而已，和健康有着巨大的距离。 把最近烽火酒吧发生的事情，还有很多零零碎碎的消失都讲给了袁若文，也不管她能不能听得到，陆欢都觉得这是她应该知道的。 隐隐约约的，陆欢也猜到她回避现实的原因，袁若文在大滕六兵卫刀前那一回眸已经说明了太多的问题。可是自从她进入这种脑死亡的状态之后，陆欢身边的事情却越来越多，来这里的机会和时间都是成比例在缩短，这一点，连他都感觉到愧疚。 他曾想过如果自己多陪一陪袁若文，或许她早就醒了过来。只不过她最终也没有实现的机会，理想和现实的差距总能让人感觉到窒息，计划好的时间就已经催得他活得像奔跑，在这里享受几分钟清静的时光，就是莫大的奢侈了。 在陆欢不紧不慢的讲述中，袁若文的眼皮好像动了一下，可是又似乎没有，在黑下去的渡城里，所有的一切都慢慢归于安宁。 陆欢步入到了院长室，开始处理着堆积起来的事物，这个院长虽然比不上国务院总理日理万机，但是每天大大小小的事情堆积下来，也是很恐怖的。 老酒则比陆欢自在多了，从王承同以前的珍藏里面抱了一瓶五粮液出来，倚在沙发上喝得眼睛发直，但还是在一口一口继续啜饮着，享受着这种好东西随便引用的美好时光。 “陆欢，陆欢，你没事吧？” 陆欢才坐下来没有多久，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杜绮芳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没事啊，你这么急做什么？喂，绮芳，你说话，哭什么！” “你没事就好……呜，我刚看到新闻发生车祸，一辆奥迪a4，就是你的牌照……呜呜呜，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你不知道我多担心你么……你家哪家医院，我现在就过去！” 杜绮芳那边已经泣不成声，说的话也有些语无伦次，但是她话里传达的内容，已经让陆欢感觉到脑袋嗡的一下子大了起来。 他的车，现在是劫海在开啊！ “绮芳，你冷静，我现在在一中心，但是我没事！你听说我说，我的车现在借给别人开了，出车祸我怀疑这个事情不简单，你老老实实在家，不要出来不要开车，明白吗？我没事，你听我的声音，没有一点虚弱，对不对？” 陆欢不停的安慰，终于让杜绮芳相信了他现在没有事情，安全的都在医院里面，乖乖地听他的吩咐留在了家里。 关断电话，陆欢愣了一下神，把这件事情在脑力里面过了一遍，给苏瑾打了一个电话让她去保护杜绮芳，然后连上了罗安，询问他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然后跑下了楼开了一辆单位的车，准备赶往出事地点。 “小王八蛋，我和你一起去，也许还能有一点别的发现。”老酒突然从沙发上跳了下来，一步三摇，却是一把准确的扒住了陆欢的肩膀，“我走不动了，你背我！” 陆欢一推不动，转念一想这老道士一身古怪本事，也许真的能排上什么用场，二话不说把他扛在了肩膀上。 不愧是现在已经把半个渡城纳入了眼皮子地下的黑客，陆欢还没到楼下，罗安已经把案发地点还有相关的资料都传到了陆欢的手机里面。 劫海开出的距离并不远，陆欢十分钟就感到了，交警刚刚拉起了警戒线，一辆红色的凯迪拉克从左侧，直接把陆欢那车奥迪A4撞成了一个饼，而凯迪拉克的整个车头也陷了进去，现场一地的碎玻璃和血迹，可以想象车主已经凶多吉少。 报了朱丰年的名字，没有人赶拦陆欢，让他赶到了最近的地方。 他看到奥迪里面流出来的血和肉沫，就知道劫海已经没有一点生理。 警察把两辆车切开，把凯迪拉克的车主露了出来，一张完美而媚极的女人脸，胸口以下的部分却已经被完全碾成了纸，却带着满足而得意的笑容，眼睛里面还有最后一点黯淡的神光。 谁也不敢动她，只要一碰，只怕立刻就死了过去。 “潘慧？” 陆欢看到这张脸，一下子就认了出来，这种美而风情万种的男人，确实难忘。 潘慧的眼珠子转了一圈，看到了陆欢，满足的表情瞬间僵化，一口血喷出，最后的生机断绝。 原来她最后的任务，就是亲手撞死陆欢，结果一切都安排的很少，只有一点，陆欢不在车里。 这是命，还是劫海的报应？ 谁知道？ 只希望下面，潘慧还有可能追上没有走远的于六指。 有一种爱，叫做至死不渝，消磨理智，可以为它痴，为它迷，为它做所有不可能的事情。 246 价值 看到那一张精致的脸，陆欢感觉到了一种震撼，即使是谢幕，这个女人也展现出自己最完美的一面。 只不过，那种遗憾也是触目惊心。 老酒环顾整个车祸现场，夜幕完全笼罩的城市吹来的风没有温度，他下意识的掖紧了道袍，叹息道：“想不到这个女人如此狠辣，竟然连劫海这样的人物，都栽在她的手里。” “都说横的怕愣的，楞的怕不要命的，潘慧这女人就是为了于六指不要命了啊。如果不是劫海急着回去，恐怕今天倒霉的就是我了。” 陆欢说完这句，突然也感觉到了这世界可能冥冥中自有命数，他不知道潘慧是怎么知道他的详细安排，肯定有人泄露了他的行踪潘慧才能如此准确的找到自己的所在。 虽然他人没有事，但是他还需要劫海去救袁若文，可是现在劫海一死，连老酒都不知道从哪里再找一个精通灵魂方面的术法大师来。 毕竟在传统观念中，灵魂是一个人最神秘和神圣的所在，正统的宗教都不会让弟子深入研究这方面的内容，只有劫海这样小乘佛教出来的人物，加上他绝顶的天赋和莫大的毅力，才能在这条路上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现在他一死，恐怕再没有一个人说自己有把握搞定袁若文的情况了。 此时的陆欢恨潘慧的，自己算计了这么久，加上机缘巧合才能通过王念蒜控制了劫海，可是潘慧人为制造的一场车祸，就让陆欢所有的准备都付之东流，随着劫海的死亡，他想要唤醒袁若文的目标就此付之东流。 可是他也恨不起这个女人，毕竟是因为自己杀死了于六指，她才和陆欢不死不休，甚至不惜搭上自己的性命，这样对感情的执着，让他也感觉到佩服，从心底下竟然还有一点羡慕于六指能有一个这样的女人，对他至死不渝这么多年。 老酒站在陆欢旁边，一直在念念有词，手指在空中虚虚滑动，好像整个天地都是他的画板，不断的勾勒别人看不懂的弧线。 “走吧，你在做什么？” 陆欢很沉郁，劫海的死亡让他很多计划好的事情都没有了着落，这件事的发生，让他不知所措。 可以说，陆欢这次是真的被潘慧伤到了，他可以不在乎商场上的胜败，但是身边的每一个朋友，他都希望能够照顾好他们，袁若文的情况，他一定不会放弃，只要还有一点可能，他都会尽力争取。 “我在试着招回劫海的灵魂，你说他的灵魂那么强大，吸收了无数的残魂，怎么也能留在空气中一点记忆什么的啊。”老酒嘿嘿一笑，对着陆欢眨了几下眼前，然后闭上眼睛继续比比划划。 陆欢顿时大喜，没有想到带着老酒还真对了，惊喜的看着他着他的动作，看了一会却忍不住问道：“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还会招魂什么的，而且你现在的动作，怎么和你平时画符做法时的动作风格不太一样呢？” “当然不一样啊，这是刚刚劫海用的方法，我记住了，然后就随便试试咯，否则我哪里会这种关系到灵魂的法术。” 老酒没心没肺的道，话里面刚内容却把陆欢惊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原来，他竟然是现学的！陆欢的刚刚提起的心又失落下来。 道教和小乘佛教的东西天壤之别，于六指满打满算也就看过两遍，他要是能在这两遍中把劫海最核心的技能记住，这是可能的事情吗？ 陆欢一直等到老酒神神叨叨的画完，也没有问老酒到底有没有把劫海的灵魂招回来，老酒也没有说，两个人回到了医院。 “陆哥，那个王家二少爷想和您谈一下。” 到医院的时候，张宝强跑到陆欢耳边低声道。 “我怎么倒把王念蒜给忘了？”陆欢头疼的揉着太阳穴，他对王念蒜下毒然后把他控制起来，目的就是通过间接控制劫海，结果谁知道这还没到一天，劫海就身死人手，想要多一个手下的心思最后落空了。 这个时候王念蒜对陆欢就没有什么用处了，虽然也可以有说有笑然后去一些比较私密的地方玩，没有劫海在身边，他除了一个有钱的老子，自己掌握自己的水平，低得发指，实在找不出继续养着他浪费粮食的想法。 因为心情激荡，陆欢没有掩藏自己的表情，他对王念蒜的鄙视落在所有的人眼里，都会有不同的解读，但是所有人都明白，王念蒜恐怕不好熬守这一关，而恐怕连他自己也清楚，这才是他想约陆欢谈一谈的真正原因。 “陆哥。” 陆欢走进王念蒜所在病房时，王念蒜主动站起来和陆欢握手，即使他明知道这个家伙就是害自己的人，甚至是那个看似清纯无敌的小导购，都是陆欢安排的演员，这样的发现，在看到这个男人的时候，很有几分惶恐。 “嗯，你想和我谈谈？我觉得没有什么需要谈的了，你的价值已经完成，没有必要在你身上浪费那些药材了。” “你！！”王念蒜眼睛瞪圆，想到曾经落在他身上的痛苦差一点和陆欢吼了起来，但是他马上就止住了，堆笑道，“陆欢，其实我们不至于这到这一步，我还是有很多能帮到你的，只不过我们现在缺乏沟通，所以你还不了解我而已。” 对于王念蒜来说，他从小到大接受的都是各种利益交换，他早就习惯了各种各样的嘴脸，但大多都是有求于他的父亲，所以他可以获得很多计划外的礼物。而现在，对他来说却是正相反，这次的利益交换是他为了自己的小命争取机会。 因为眼界和清醒，所以曾经看到的那些东西可以没有一点避讳的从他身上表达出来，他从小就懂得察言观色，隐藏自己的情绪做一个没有表情的扑克脸，这就是他自小就训练的东西，也是他父亲希望自己做的要求。 现在生死关头，他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了，所有人都在纠结是不是会饿死在街头，这个时候王念蒜再独立还在想着是不是有足够高的bigger时，那只有不食人间的姑姑才能干得出来。 王念蒜本能的就远比那些普通家庭出来的孩子，更了解在关键时刻屈服的意义。但也只有求人的时候他才能低得下去头，更能适应这个社会残酷到人必须要不要脸才能活得更好的时代。 陆欢饶有兴致的看着王念蒜，点了一下头，示意他介绍了王念蒜的开场白，可以继续说下去了。 王念蒜松了一口气，其实对他来说开始的三分钟就是最大的考验，他需要最短的世界内完成一个吸引住陆欢的话题，引得他们有兴趣继续听下去，如果他失败，他的人生就可能走向另一个方向。 但万幸的是，现在他成功了，为了生存，他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动力和斗志，对着陆欢的冷嘲热讽除了一开场的愤怒之后，他也藏了起来，只是小心翼翼的讨好。 这些事情，不是他刚刚想明白的，而是从小父亲就教过的，只不过那个时候他还没有出校园，觉得自己是限制要求吧，没有过多的理会。现在自己命悬人手，王念蒜就想得很清楚了，就是尽最大的努力让陆欢替自己的命。 陆欢看了一眼王念蒜，知道和上次替他镇压痛苦时间越来越短，对陆欢急着找自己的原因有了一点了然。 王念蒜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平心静气，把陆欢当做一个谈判桌上的对手，有些东西是不可能开门见山，王念蒜闪了一会，才终于问到：“现在，劫海在哪里？他……是不是出事了？” 他想起潘慧给自己的一条短信，告诉他一切都结束了，想要争取，只有自己玩命了！所以他最担心的，就是死心塌地守护自己的保镖劫海，实在不希望知道他出现任何一点意外。 “他已经去往另一个世界了……我想我绑架你的目的也很简单，劫海的死亡直接造成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所以……”陆欢眼睛眯起，他不想继续和这个二世祖浪费时间了，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看到陆欢起身，王念蒜没有一点惊讶，听到劫海的消息，他也没有任何意外的神情，很平淡的淡然了一支烟，颤抖着手抽了一口。 因为陆欢压制着他身上毒素的时间已经到了，那些痛苦又开始渐渐回到他的身上，一点点对他产生越来越严重的影响，他必须借助吸烟来让自己的注意力集中。 “陆哥，你别着急，据我所知，你的朋友还没有治好，而这个治疗，只有劫海才能完成。”王念蒜悠悠地说出自己从身边人只言片语探听到的线索，整理成对自己有利的东西，“劫海那一套东西不敢说天下无双，但我可以保证天下间又和他一样造诣的不超过一掌之数。现在他虽然死了，但很巧合的是，他曾经把自己毕生的研究都写成了一本笔记，这本笔记……恰好我知道在哪里。” 陆欢都已走到门口，听到王念蒜的话，猛地站住了脚步：“你知道？” “当然，因为拥有这本书的人，是我亲老子啊。” 王念蒜站起身来，直视着陆欢的审视，虽然越来越重的痛苦让他开始神志不清，但表情却是越发的成竹在胸，“陆哥，我想，我有价值了吧？” 陆欢表情变换，猛地大步走到王念蒜的身旁，就是在厌恶他，也只得沉声道：“我先帮你镇压住这次的发作。” 247 老人家的魄力 二十分钟后，陆欢把手机给了王念蒜，让他拨通了自己老子王盛京的电话。 电话开的免提，王念蒜没有讲几句话，王盛京听到劫海已去的消息，突然传来了压抑的抽泣声。 能让一个纵横商场几十年的老人泪如雨下，毫不顾忌现在的场合哭泣，可以想见劫海在他心中的地位。 大概沉寂了有三十秒，王盛京道：“绑架我家老二的人，你需要答应什么条件，尽管可以提。” 陆欢丝毫不意外王盛京的表现，对于一个功成名就赚够了一辈子花不完财富的老人，此生最后的愿望大概就是希望自己的子女平安喜乐，能在最好的时光内享受完他没有享受过的幸福。 替幼鸟遮风挡雨，这是老人此时唯一也是最后的信仰。 “我需要劫海的笔记。” 陆欢缓缓的说出了这句话。 王盛京沉默一下，不知道是在权衡还是判断陆欢提出条件的真假，好半天才慢悠悠的吐出一句：“没有了？” 这句话，突然让陆欢心一跳，深吸一口气，道：“没有了。” 即使他清楚这是一个可以提出十位数字要求的机会，他也没有漫天要价，只保持着自己最开始的目的。 这是他欠袁若文的，那个女孩用生命替他挡住一刀时他就欠他一条命，如果为了财富让袁若文错失了醒过来的机会，陆欢会自责一辈子，所以他只有王念蒜的命去提出了这么一本笔记，没有任何附加的条件。 繁华如锦，不忘本心，这是陆欢家里那个无良老爷子常在他耳边念叨过的境界，陆欢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高尚，但是他觉得人确实不该太贪心，老天爷给他一个机会可以弥补自己过错已经是最大的恩赐，剩下那些可以用自己的双手创造的财富，他没有必要再这个宝贵的机会面前提出来。 因为老酒说他而已招回劫海的灵魂，可是他毕竟是第一次使用这种听上去就很不靠谱的功法，陆欢对他没有任何信心。 “没有问题，我会用最快的速度让人给你带去的。” 王盛京很干脆的道，似乎仍是不确定的问道，“小伙子，你真的没有别的要求了么？” “没有了，您放心吧。” 这次陆欢回答得无比迅速，无比肯定。 这个电话就这么结束了，陆欢答应了王盛京，在看到笔记之后就替王念蒜解毒，然后释放他回归自由。 第二天下午，王盛京安排的人就感到了渡城，在远洋宾馆见到了陆欢。 让陆欢大为意外的是，王盛京安排的人就是他自己，这位已经年过六十却依然健步如飞的老人亲自抱着一个紫檀木的盒子，把他交到了陆欢的手里。 “劫海生前写的一切修炼都在这里，我这个老头子是看不懂的，现在给你们，也不算什么损失，很多东西留着也只是一个念想而已，后来我一想，反正人已经去了，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去了，留着也没有用，也许你能用他创造出应有的价值，或者是把这一门技艺发扬光大，因为我自己确实享受过，知道中医在它擅长的领域是西医根本不可能看到的地方。” 王盛京注重的把这些手稿抽象出来，然后通过多重途径传播开来，而陆欢则真的是为了救命，然后把这一段推心置腹的愿望讲给了陆欢，没有把他当做外人的意思。 “我明白，存在的东西就有他的合理性，老爷子您放心，我不会因为这东西不是华夏传统的，就对他有什么歧视。” 陆欢把盒子交给了老酒，这些东西他不想看，看也看不懂，还不如交给专业人士去鉴定一下。 老酒打开盒子，大大咧咧的样子让王盛京直心疼，虽然这东西不算是文物，但是对王盛京也有不一般的意义，结果现在看到老酒这个醉鬼在那里折腾，却不能说出一个不字。 毕竟自己儿子还在人家的手里。 “是真的，不过能不能还原，我也没有把握。”老酒看了几页，告诉陆欢一个结论。 陆欢一声轻叹，没有说什么，知道现在这个结果已经是最好的了。 沉思了一会，陆欢对王盛京道：“王先生，令郎的毒我会尽快解掉，派人把他送到您这里来的。” “小陆老板，等一下再走。”王盛京突然喊住了陆欢，“你知道荣创在渡城有一个项目就要开售，这个项目是我们在渡城最大的投资，做了这么多年实在不想有任何意外。但是现在安保方面还有一些问题，我希望，如果小陆老板您有意思的话，可以帮我照看一二，这个酬劳，不会少了您的。” 陆欢惊疑不定的打量着王盛京，搞不清他这番话到底是什么意图，自己和他的关系闹到这地步，他敢让自己保卫他家产业的安全？ “小陆老板，你不必多虑，刚才是私事，现在是公事。我是一个生意人，在商言商，因为我觉得小陆老板现在是渡城为数不多能有这个能耐保证一整个会场的安全，我相信您的实力，这一点毋庸置疑。”王盛京看出了陆欢的疑虑，拍着陆欢笑了起来。 陆欢也是讪讪一笑，实在没有想到王盛京思想如此开放，说出这一份信任他的话，敢把接下来的安保工作交给他，这一份魄力，不愧是华夏地产行业排进前十的公司的创始人。 …… …… 一个小时候，陆欢带着和王盛京的口头协议回到了一中心医院，杜绮芳一直在门口等着他，一看到他，顿时整个人扑到了他的怀里。 从劫海出车祸后陆欢第一次回到家，一直在门口苦苦等候却又担心已经答应陆欢不出去的杜绮芳就飞起了陆欢的怀里，在那之后又见了无数次，可是杜绮芳每一次看到陆欢，却都还是一般的兴奋。 那种差一点失去他的感觉，把这个学霸吓坏了，现在每一眼分离都好像是教导主任开会一样难熬，每一次重新看到陆欢，她都一刻也不想分离。 陆欢抱着她，能体会她的那份担忧和依恋，不过此地却是医院门口而不是两个人的卧室，他只能很快松开了杜绮芳，笑道：“任务完成，现在我们去给王念蒜解毒。” 在去病房的路上，陆欢简要的给杜绮芳讲了王盛京的反应还有想和自己合作的生意，杜绮芳听完却一点没有意外，只是点点头：“这是很正确的选择，渡城拥有你这样实力的人确实不多了，如果你再因为于六指和潘慧的缘故针对荣创，对他会是一个非常大的麻烦，而如果请和你对立的人出马，又有点小题大做，所以他们和你合作真的很合适，你的职业也决定也不需要把人得罪的那么狠……所以她找你合作不是魄力，而是深思熟虑后的选择，几句话就能把敌人变成强援，不管不砸店还反过来护着店，这样的方案有几个人能看得出来？” 陆欢忍不住握杜绮芳的手越发紧了，笑道：“想不到我还是不如娘子看到清楚，没有想到那老家伙还真是老狐狸，竟然是在算计我。” “不能说算计你，反正你本来也没有实际好处，但是这件事之后你们两个如果合作愉快，对彼此都是巨大影响，这是一个双赢的局面，不管从哪方面来看，你都没有理由拒绝，因为荣创可不光是有钱，还有各种层面的关系，房地产这东西，其实很多时候也是背后的保护山在较量，门道多了去，我们应该慢慢研究，现在嘛，还是先把王念蒜治好。” 陆欢点点头，没有任何异议。十多分钟后看到了一身白大褂的黎元律混了进来，对于解药他想了很多种，最根本的还是拥有黎元律的配合，然后针对性的克制…… 比如本命蛊毒刃的分泌液，这就是最关键的一物，需要配合他才可以买到亚马逊的好东西。 毒刃从陆欢的袖子里面探出了小脑袋，然后又缩了回去，这里太多的生人实在是让它感觉到恐惧。 治好王念蒜的过程实在是太简单了，毒药是陆欢手下搞定的，本命蛊也被完全降服，陆欢的解毒过程全所未有的轻松，很快就把王念蒜体内残留的毒素都清除干净了，速度快得王念蒜自己都感觉其中可能有猫腻。 但是身上太久没有出现过的轻松却告诉陆欢变为有耍他，这种感觉骗不了你，那种痛彻到脏腑每一点，虽然其实只不过是两天，这是这两天对于王念蒜来说却比两个月还要漫长。 确认了王念蒜已经没有问题了，陆欢放他离开了，他和王盛京之间的合作其实就是取代王念蒜之前的工作，因为觉得有劫海在，这边就是猛龙过江也有把握。但谁曾向因为潘慧的安排，他们先是莫名碰上子陆欢，然后硬碰硬一次，然后就是劫海直接深思，可以说荣创渡城的房地产销售都收到了一定程度的影响，王念蒜来这里的目标彻底失败。 “其实也不是，看到的听到的感受到的，并不是只有赚钱才叫收获。” 有了王念蒜在中间缓冲，陆欢和王盛京之间的交流顺畅了很多，把接下来开盘售楼林林总总的消息都和陆欢讲了清楚，然后再由王念蒜和陆欢一起商量，决定开盘那天的具体安排。 248 不开心的包裹 东京，岩崎财团总部，一辆银色的奔驰跑车停在了总部门前，一身得体西装的岩崎和安表情冷峻地走下车。 此时任何一个人都能从他身上感觉到出奇的冷意，因为最近的事情，实在是有点不顺心。昨天他刚刚通过自己导师的关系和一位脑外科专家打通了为朱丰年女儿手术的事情，准备向那位他费了无数心思的局长报喜，那边却告诉他，自己女儿的手术已经胜利成功！ 这个消息让以为华夏之行取得重要成功的岩崎和安一下子呆住了，凭借本能向朱丰年表达了祝贺之意，挂断电话之后主摔烂了一个据说是清代的华美青花瓷瓶。 因为文化的相似性，这些华夏的瑰宝在日木国同样也能卖出天价，更是品味的象征，这个青花瓷瓶是岩崎和安极为喜爱的，可是他摔完之后也没有一点心疼，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考当中，沮丧的靠在沙发上，可见这个消息对他的打击。 他想联系一下好多天都没有消息发来的大滕六兵卫，却一直没有回应，没有办法，岩崎和安只能托岩崎财团在渡城的人打听朱丰年女儿手术的消息，他想知道到底是谁主刀。 一个公安局长女儿手术的消息还算不上需要保密的消息，只要稍微打听一下，还是有很多渠道可以知道这个答案，很快，一个叫做陆欢的名字就出现在了他的桌子上，还有他发明的冰冻疗法，也被一起收集进了一份档案，到了岩崎和安的手上。 把一张有很多零的支票签给了替他收集消息的手下，虽然日元不值钱，但是这个数字代表的价值已经足够那个手下把亲生女儿都献给岩崎和安了。 挥手让他离开狼藉的客厅，岩崎和安细细的把这个消息看了好几遍，突然一声叹息，没有想到曾经和自己对上的小医生竟然还有这般能耐，明明只是一个人，他能做到的手术却堪比东京最好医院的一个团队。 收集消息的人很用心，把陆欢最近完成的治疗还有手术都附在了后面以供岩崎和安参考。最初陆欢是因为治好了一位老首长谁也不能搞定的腹泻出名的，之后替人解毒，心脏外科手术，接骨复位，日常中医门诊，从资料来看，这个中医出身的医生却是连内科诊断和外科手术都同样擅长，全才得可怕。 虽然中医在日木也有发展，但是西方文化在太容易崇拜强势的大和民族心中完全占据了主导地位，对于中医并不像西医那样划分科室的事情已经忘记了，只能把陆欢进行的一次又一次的治疗，称之为奇迹了。 而真正影响到岩崎和安的，就是陆欢发明的恒温枢。这种可以让人体降低到冰点以下短暂休眠不受损伤的药剂，已经在一中心医院小范围使用，推荐给不少有能力承担的富豪家庭，很多原本没有多少把握的病人手术成功率都大大增加，医生现在有充足的时间可以细致修复病人身上的损伤。 到目前为止，除了袁若文，还没有冰冻治疗后无法苏醒的病人，所以这种手术方法的推广步伐越来越快，估计用不了多久范娴那边完成临床认证，就可以完成大范围试用了。 因为这样的原因，岩崎财团的人很轻易都打听出了恒温枢的存在，也知道了朱丰年女儿手术成功的原因就是恒温枢，所以他才会放弃日木国其实也没有多少把握的治疗，不敢折腾女儿出国了。 现在这个时代官员还有家属出国越来越难，需要提前申请什么的，手续越来越麻烦，本质上也是为了限制裸官和资产外逃的现象。 “这是我的克星啊，这样的医术不出几年，就可以把一中心医院变成全华夏、甚至是全亚洲最好最出名的医院。” 合上了重金收购来的资料，岩崎和安只能痛苦的揉着眉心，然后因为有一个会议，立刻赶到岩崎财团的总部，心里对华夏那边却惦记上了，他不希望自己才刚刚起步的事业全都付之东流。 迈步走上台阶，岩崎和安被门卫拦了下来，这个憨厚的中年人卑躬屈膝的道：“和安少爷，有一个进的包裹早上到了这边，还请您签收一下。” “哦？” 岩崎和安看到包裹上面写的来自华夏，不由一愣，他不记得华夏有可能会送自己东西的朋友。 带着一点点好奇，岩崎和安签下了包裹，抱着这个颇为沉重的大盒子上了电梯，到了自己的小办公室，看着距离开会还有一段时间，大概了包裹。 包裹里面是一个密封性很好的深红色盒子，岩崎和安很费力的推开了那个盒盖，突然怔住了。 刺鼻的血腥气和恶臭，都掩盖不住他脸上的哀伤，虽然经过了清洁工作，但是岩崎和安还是从这张脸上看到了愤怒和不安，狰狞的表情似乎在说他生前经过了一场苦战。 大滕六兵卫。 岩崎和安大口喘气，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大滕六兵卫没有回应他了。他死命瞪大了眼睛不让自己眼泪掉下来。身后没有庞大背景也没有顺位靠前的继承人光环，岩崎和安使用的一切东西其实都是自己挣来的，在维持生活还有正常的社交之余，根本没有多少余力再聘请高手。 大滕六兵卫是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才跟随岩崎和安的，他从来没有要求过一分钱的报酬，实力却是足够保护岩崎和安在或大或小的摩擦中，是一种既不是朋友也不是属下的古怪关系，所以岩崎和安回日木的时候，大滕六兵卫说要留在渡城，岩崎和安也拿他没有办法。 谁知道这才多长时间，大滕六兵卫已经客死他乡，只有一个人头回来了。 下面还有一句话，用正体字写着： 犯我华夏者，虽远必诛！ 一字字铁钩银划，力透纸背，带着万丈决心和执行到底的豪勇，这几个字，是黄江臣发包裹陆欢写给他的，代表了陆欢对这些日木鬼子的态度。 可是这样的文字却更加刺激岩崎和安，巨大的悲凉一下子弥漫了他的整个心田，他想着如果自己坚持，如果自己留在那边，如果自己不去华夏，没有这些如果，大滕六兵卫就不会死，就可以陪在自己身边一起喝着清酒畅聊未来。 以后，他的生活要更加寂寞，少数几个能说话的人，不是已经亡故，就是在远方为自己的事业奔波，曾经幻想念完书就每天一起疯狂的人，在离开校园之后反而天各一方，越来越少的机会交流。 “六兵卫，你放心我一定替你报仇！” 岩崎和安握紧了拳头，把盒子重重合上，叫来了自己的助理，没有表情的道：“立刻买票去京都，用最快的速度把这个盒子交给天殊风镜流的剑圣麻仓清歌，其他的什么也不用说。” “是！” 助理没有一个废话，一鞠躬，抱着盒子离开了。 咣的一声，岩崎和安一个人被关在了办公室里面，他关上了灯，脸沉在黑暗里面，看着外面灯火璀璨的世界。 岩崎财团总部所在的地方是东京最繁华的商业街，写字楼林立，而且一个比一个高，岩崎和安所在的地方只不过是大厦中部，他从窗户看出去只能看见一座又一座的高楼，只有看到上面小小的一块天空。 这就是他不喜欢这件办公室的原因，因为地位太低，他只能看见他有限的风光，不到顶层，永远不可能看到辽阔的天空。 很快开会的时间到了，岩崎和安已经恢复了没有任何表情的样子上到了楼上，一个很有威严的中年人道：“大家稍安勿躁，快来，军部有一个任务交给我们配合，我需要去过华夏的诸位，给我一个参考意见。” 听到这句话，岩崎和安眼睛突然亮了起来，这次军部，也有介入华夏了意图么…… …… …… 就在岩崎和安被各种消息打击的时候，陆欢似乎也没有那么开心。今天他随着范娴来到喜来登酒店，准备走过过场完成省科技进步奖的答辩。这些日子学习的英语还有西医临床知识总算没有丢脸，顺利回答了所有的问题，没有给范娴丢脸，让这个很多时候都缺少笑容的天才科技狂人总算点了点头。 陆欢胜利完成任务，回到座位上等着后面的继续答辩然后参加颁奖，本以为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却被突然闯进来的一行人打断了进程。 “对不起，根据我们的调查，陆欢并没有参与该项目，该项目的主要承担人联合举证签名……这是一例严重的学术舞弊案件。” 一行人面无表情的走了进来，公检法还有卫生系统都有不少人，为首的中年人拿出工作证在众人面前一晃，“汪启浩，卫计委调查专员。” 他把带着的公文袋交给了本次评审的主席，里面先是一张写满了名字的字，然后是范娴实验室的监控录像，还有范娴给陆欢的那个量子点标记肝癌细胞的前期研究资料，里面都没有任何陆欢参与的痕迹。 范娴站了起来：“这是我的实验室由军方注资，和卫计委似乎没有关系，你们无权调查，这是逾越。” “范教授，这是国家自然基金项目，我们有权利搞清楚每一笔资金的走向。” 汪启浩淡然的道，眼睛对上了懒洋洋笑着的陆欢，轻声道，“陆欢，对此案件，你有什么辩解的吗？” 荷枪实弹的军人前踏一步，他们可知道这个家伙战斗力惊人，而且暴力倾向严重，不知道会有什么反应！ 249 公开发明 范娴还是面无表情的样子，但是他的目光曾经在汪启浩的脸上有过长达三秒的停留，熟悉她性格的人都知道，她已经把这个家伙的样子记在了心里，等她缓过手来，这个家伙的倒霉是可以预见的。 现在发生的事情她没有什么复杂的，不过就是有人买通了她实验的人，那几个占了便宜的家伙贪心不足，倒打一耙把脏水泼在陆欢的身上。 本来很多东西就是不能放在阳光下的，站在高位上的人，有几个是干净的，只不过平日没有人去查罢了，现在就是不知道谁在针对陆欢…… 想到这一点，范娴一向没有表情的脸转向陆欢，发现这个家伙依然是那种懒洋洋的笑容，只不过他的眼睛愈发深邃，再看不出一点情绪。 范娴突然明白，他的笑容和自己的面无表情其实是一种意思，只不过她不屑于和这世界上大部分的俗人去摆表情，而陆欢，还很善良的带上一层伪装，对无谓的态度掩饰他对这个世界的淡漠。 “陆欢，你不要冲动。” 杜绮芳冲上前拉住了陆欢的手，同时也巧妙的挡住了那些军人，冷峻的道，“你们是帝都军区的，还是渡城警备区的？” 这些军人对视一眼，却是谨慎的保持沉默，拿不准这个女人来路。 陆欢轻拍她的小手，示意她不要紧张，自己并没有被这些人刺激的进退失据。他只是觉得有些意外，这些对大人物们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事情，竟然还有人从中横插一脚，派来专员调查，真是好大的威风。 “陆欢，看来你是认罪了，现在请你不要拘捕，我们会给你公正的审问……” 一个年轻的警督则没有汪启浩的霸气侧漏了，他是渡城本地人，很清楚陆欢现在的位置和能量，语气间充满了征询的意味，只是试探着道。 汪启浩微微皱眉，似乎是察觉到了这里面有什么不太对劲的地方，沉声道：“许警督，你这么客气做什么，直接把他带走就是了。” 整个会场都注视着这一块，颁奖仪式上抓人，这可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能坐在这里的都是学术界有分量的人物，但凡能参与这个奖的哪个不是在自己领域有着突出成就的人物，或者是有着庞大能量的主管级别人物，听到学术舞弊四个人，表情都严肃起来，或者是感觉背心发凉。 有的时候为了更上一步，有些人是不择手段的。这些事情如果成功自然是前途光明，如果暴露可能一辈子就这么完了，谁也不想和陆欢一样刚刚当被颁奖的追光照着，转眼就锒铛入狱。 这种从天堂坠落地狱的感受，大概就是人世间最残忍的事情了。 “这个做事风格，这个时间点的选择，很想一个小疯子的风格啊……”陆欢忍不住嘀咕道，低头给罗安发了一条消息。 杜绮芳听到了他的话，眼睛突然一亮，在考虑他话里指的那个小疯子是谁，若所有思。 “许警督！”汪启浩沉喝了一声。 许警督还没有回答，陆欢先一步笑着打断了汪启浩，从容道：“汪大夫太心急了，我有同意你们可以带我走了我？我一定会和你们走吗？你一没有逮捕令二没有执法的资格，有什么权利命令指导警方如何办法，我倒是想知道，你是讲的什么法律吗？” “这是上面交待下来的任务，我不过是一个执行者，希望你配合，也希望你明白，不是自己的东西千万不要乱动手。”汪启浩恶狠狠的道。 “好一个不是自己的东西千万不要乱动手，我倒是想知道你一个卫计委的官员，怎么会去指挥消防队了？这是不是乱动手呢？”陆欢淡漠的反问道，“而且，还有一点不知道你是不是知道，一般的科研项目不是所有的重要工作都在实验室完成，天天泡在实验室的是研究生，那些临时操作的不过是研究员，而是一个项目最重要的则是思路，大老板提点两个字都有可能改变整个项目的命运，你调查到我没有参与到项目中，只不过是我的人不在，但是我一直在指导着整个项目的运转，这一点你能查到吗？” 陆欢这句话说完，在场很多人都点头微笑，对着汪启浩之前的话指指点点的笑了起来。确实是这个样子，一个项目真正的发起人怎么可能事必躬亲，大部分工作肯定是自己手底下的研究生完成的，大的团队几十号人，大老板能参与到具体每一个流程的工作，那是不可能的。 这个汪启浩说因为在场时间短就能成为逮捕陆欢，成为学术舞弊的证据，在场的人可都不爽起来，要知道他们也是大老板，在场的也少，万一以后他们也得罪了人，一个联名举报一个不在场证明就能抹杀已有的科研成果，那这碗饭还真的不能再吃下去了？ 陆欢一句话，成功的激起了在场所有人的愤怒，看着汪启浩就和随时要抢他们儿子的催命鬼一样，让汪启浩整个人都感觉背心有点发凉。 语文课本中伟大的发明家爱迪生，其实就是一个带着团队进行试验然后注册专利的剥削鬼，喜欢让员工加班而不给加班费，不过现在这种员工变成了研究生，或许放在旧社会就应该叫做学徒了。 为了一个硕士或者博士学位，连工资都没有的替老板干活，有的时候为了跑个柱子什么的盯通宵都是有的，而且接触的很多东西都是有毒试剂，简直就是一个危险性极高的工作。如果是抱着混一个学历找一个好工作的心态，浪费这个时间有的时候真不如努力工作三年，不是所有人都适合在研究里面奋斗。 汪启浩脸色愈发难看，指着陆欢道：“你一个连学历都没有的文盲，能指导谁做试验，你能和在做的这些专家学者比吗？” 他也知道自己见识短浅说错了话，连忙补救。 陆欢冷笑：“刚才答辩已经说明了这个项目，好吧，因为联名算不得数了。不过我可能就这么一个项目吗？为了证明本人的学术水平，我还可以呈另一个课题，这是本人发起、主导的。” 陆欢淡淡然的笑了起来，他拿出了一份文件给最上面的评审，在他们看的事后，给其他人讲解道：“为了应付紧急手术，还有会对人体运转机能造成较大影响的复杂、长时间手术，我从古老的中医药典籍中复原了一种可以抵御温度对人体伤害的配方——恒温枢。” 他顿了一下，控制大屏幕上出现了恒温枢的原理讲解，“恒温枢是可以使体液的密度不随温度变化，成为一种稳定状态，这样即使承受低温我们的细胞也不会出现损伤，自然就可以把伤害降到最低。这个时候，我们可以把需要手术的病人冰冻，然后在低温环境下从容完成手术。目前我们已经完成了这种药物的配合修改，研制出了可以长时间保存，使用方便的恒温枢试剂盒，目前正在进行临床测试阶段，同时在一中心医院已经有志愿者尝试了基于恒温枢的冰冻疗法……” 陆欢一按投影仪遥控器，幻灯片翻过了一页，露出了后面的手术名单…… 张宝强，男，外伤所致内出血…… …… 袁若文，女，严重贯通伤…… …… 朱蓝萱，女，脑部肿瘤…… …… 除了知道名字的，其他还有更多的患者自愿承担高昂的治疗费用，冒险使用这种连生产批号都没有的药剂。随着一个个严重的病历还有成功的手术出现在众人面前，随着大家读下去，所有人的表情都变了，有敬佩有期待，还有剩下的就是压抑不住的羡慕。 虽然不都是卫生系统的医生，还有更多行业的精英即将到代，但是对于治疗新技术的解毒全都是一样的，这是一种可以把手术风险最大限度降低的方法，带来的影响甚至是革命性的。 因为同样的手术，可能由于时间长短最后的结果就是不一样，医生可以从容面对手术中的各种意外，也不必紧张失血更多，种种改变在冰封静止的一刻，可以慢慢发生。 众人羡慕，因为他们知道恒温枢这个发明，影响不会只在一个省级科技进步奖上发光，这是全国性，甚至是全世界都会震惊的发现。 人类终于有了控制时间的魔法，随着冰封，一秒的希望就变成了几小时，可以拼劲全力去做最后的尝试。 陆欢从容的声音不断分析着恒温枢的应用，在他完成讲解后，一些亲人患有难以治愈绝症的专家，立刻紧张的问出了想要进行这种手术的相关事宜。 看着比刚刚汪启浩闯进来还要混乱的会场，杜绮芳笑了，她知道今天陆欢丢出去的消息实在是太过震撼性，现在所有的人都忘了汪启浩说的学术舞弊问题，只盯着陆欢的恒温枢问个不休。 有这样重量级的发明，谁还会惦记着一个不知道哪辈子才能应用的量子点啊？这么想来，说明那确实也是陆欢之前的课题，否则他不屑于占有的。 这就是现实的社会，成王败寇，有实力的人做什么都是合理的，自然有人替他去找一种解释。 突然陆欢手机震了一下，罗安回的一条短信，陆欢顿时笑了，看向已经不敢说话的汪启浩，笑道：“汪大夫别走，你不是喜欢正式吗？我这里有点东西，也许你很想看一下。” 陆欢看了发现一眼，见她点头，把一系列照片呈现在屏幕上。 250 颁奖仪式变发布会 一系列监控截图出现在了大屏幕上，照片最主要的将镜头都对准了汪启浩，而他对面则分别是穿白大褂的研究员，或者是一脸青春痘的研究生，昏暗的灯光还有那张先前大家已经见过的签名纸，告诉了大家这就是汪启浩质控陆欢的那个证据的由来. 后面，是几条转账记录，上面的数额已经说明了这次调查取证的过程，没有那么干净，那些证词，也就从先天上失去了证明陆欢与这个项目无关的效力，因为来源不清，这就是太严重的问题了。 在众人鄙视猜疑的目光中，汪启浩的脸扭曲了，他疯狂的冲上去讲台关掉显示器，可是早有会场的安保人员拦住了他。 随着他一起来的各部门人员看向汪启浩的表情也不善了，陆欢提供的证据让这次行动都蒙上了一层污点，他们原本是被汪启浩的“正义”所鼓动，但是这样一来，汪启浩却成为了黑幕的一方。 汪启浩颤抖着声音道：“不是这个样子的，他真的和这个项目无关，这些人说的都是实话，报酬只是因为……” 说到这里他说不下去了，因为所有人都是用完全不相信的目光看着他。 “汪大夫，现在这个时候你还有执着的污蔑我吗？你不是最信证据的吗？现在证据就摆在你的面前，你反而要视而不见去相信人性了？”陆欢轻悠悠的道，好整以暇的包了一块巧克力和杜绮芳分食。 之前订的巧克力因为转运公司不给力还没有断货，所以只有这种可以解馋了，陆欢无奈的感觉到就是国际大厂，进入华夏市场后品质也有了不同程度的下降。 被人架住的汪启浩看着大屏幕上滚动而出越来越多的内容，他艰苦取证过程不可能完全光明，越曝光他的可信度就越低，不由冲着陆欢一脸悲愤的大喊道：“你这个恶棍，骗子，断章取义……” 汪启浩的控诉很有他的道理，本来陆欢就是空降到范娴实验室窃取这些人的劳动成果，虽然范娴给了他们足够的补偿，但这件事本来就是陆欢有错在先，汪启浩给那些金钱上的补偿，也是为了他们不必对范娴必然会给出的惩罚有所顾忌。 但是这些事情被罗安发掘出来之后，往阳光下一摆，性质就不一样了，所有人都会本能的认为这些人是为了高额的报酬替汪启浩作伪证，大部分都不了解范娴对她实验室成员的控制力度。 而真正知道范娴对手下人控制力的，却也不敢公开这个真相…… 所以就是汪启浩的真相在众人面前变成了无耻的污蔑，他只能对着陆欢咆哮，而陆欢吃着巧克力，轻声对范娴道：“你实验室的人，似乎不怎么值得信任啊。” “我会清理的，给陆大夫一个交代，希望不要因为这件事成为我们之间的阻隔，以后还能更好的合作。”范娴立刻表态，这两个知道真相的人，却风云轻淡的说着处理方案。 听到陆欢的话，这里很多研究室的老板竟然是一阵失望，心想如果是范娴抓不住陆欢，让陆欢这样的研究人才到自己实验室，以后在学术界还不是迅速提升的最好机会？ 从陆欢还是一个小医生的时候，王承同就看出了陆欢身上传承的巨大潜力，这些华夏传统的瑰宝以前学术界没有注意到，或者就是想注意到也没有机会。 可是只要抓住了陆欢这样的人才，将他拥有的很多东西，比如恒温枢，比如引魂九针，比如本命蛊，等等等等，经过科学的阐释后，可能焕发出巨大的潜力。 “陆大夫，现在我们关于恒温枢还有不少疑问，不知道您是否方便……”主持人收到了下面不少学术界大拿的要求，一头汗水的跑到陆欢身边小声试探着问道。 “我可以，不过今天的安排，还有那个人……”陆欢无所谓的应道，一指汪启浩。 “我们的安排没有您放心，只要您有空就可以的。”主持人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水，虽然今天是颁奖仪式，但是现在与会者的所有兴趣都集中在恒温枢上，对于这种神奇的药剂充满了遐想也充满了疑问，如果不满足他们的要求，主办方不敢怠慢，因为全都是日理万机的人，能聚在这里其实也不想被冗长的仪式耽误，出现了这个一个潜力巨大的东西大家都想了解一下，然后顺便了解一下旁边人的态度。 只要陆欢答应那么完全可以安排出时间来，至于汪启浩么…… “请帮忙把这位先生驱逐出会场，这种无端的质疑按在陆欢这样的天才身上，实在是太可笑了。” 一身得体旗袍的主持人早就得到了首肯，对着会场维持秩序的保安队长吩咐下去。 汪启浩被丢了出去，但是随着他一起来的军警法系统的人却不敢拦，因为他们理亏在先，也趁机灰溜溜的离开了这里。 “陆先生，您先稍等一下，我们的颁奖马上就完成。” 主持人对陆欢甜甜一笑，迅速的回到了讲台。 杜绮芳和范娴对视一眼，两个人都带着一点侥幸笑容松了一口气。范娴难得的扯起一丝极浅极浅的笑容，在那张完美的脸上做出来充满了讽刺讥嘲的高高在上。 “幸好他有恒温枢这个大杀器，这东西一出谁也不会质疑你的实力，所以的怀疑……哦不，应该说是发觉到的真相，反而被所有人质疑了，然后不相信了。”范娴轻声细语，用只有他们三个人能听到的语气，不知道是嘲讽陆欢的无耻，还是这些人的现实。 杜绮芳嘿嘿一笑：“这次又是罗安立了大功，现在这个小家伙差不多把整个城市都变成了他的后花园吧，以后……会不会变成偷窥女孩子洗澡的变态啊？”杜绮芳却是知道这次事件罗安才是最大的功臣，他找到了汪启浩和范娴实验室手下勾结的证据，这才对今天的质疑形成了最直观最有力的反击。 “喂喂喂，你们两个人嘀嘀咕咕什么呢，不应该说是金子总会发光，我这样实力超群的人只不过是借用了一下快车道，所以才不会被别人怀疑呢。”陆欢不满的抱怨道，今天的化险为夷，明明是他实力和智慧的体现才对。 “无耻！” 两个女人一起白了他一眼，受不了这家伙的崩溃表情，真是给一点阳光就灿烂啊。 经过汪启浩这一闹，结果就是本次科技进步奖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了所有的流程，所有的领导都没有了在上面在演讲的欲望，因为他们更详细的了解恒温枢。 结果颁奖仪式的后半程就成了陆欢对恒温枢的产品发布会一般，不过区别于一般的发布会在场的没有记者，只有各大高校还有一家家实验室的精英，提出的问题一个比一个难缠，最后连范娴这个恒温枢改良的实际操作者都需要上台帮忙陆欢解答问题，还是一直拖过了晚餐的时间才算是基本满足了个人的胃口。 活下去啊……这就是大家为了活下去的努力啊！杜绮芳在众人的高度关注中，感受到了身为一个医生的责任。 在终于有人问道恒温枢的推广计划表时，陆欢只能摇摇头表示：“这个东西需要通过军方的审核，他的应用很可能改变全世界的手术，对于出口还有流通范围都需要谨慎谨慎，在通过临床验证之后他的推广肯定还会有专门的政策制定。” 对于这个结果，众人都表示理解，毕竟恒温枢的效果，太强大了！而陆欢凭此发明，等真正公开发表的时候就是获得诺贝尔奖提名都有可能，有这样的研究成果，对比那个量子点标记肝癌细胞虽然也算是走在时代前沿的纳米材料，但是也不值得陆欢去窥觑。 不过因为恒温枢的特殊性，最后陆欢的科技进步奖还是颁发给了量子点项目，而这样一来，他的主任职称也终于是彻底敲定了。 “陆欢，你十九岁了？”走出会场，范娴笑着问道。 “我十月份生日，还差一点十九岁，现在还是风华正茂的十八岁啊！”陆欢回答道。 “那恭喜了，十八岁，史上最年轻的主任医师，这个记录太给后人超越创造难度了！”范娴苦笑着摇摇头。 “恭喜你了，虽然这个职称对现在的你意义并没有那么强大了。”杜绮芳听到范娴的话，这才想起了陆欢一定要参加这次科技进步奖评选的原因，最初是为了获得主任医师的评选资格，但是在这短短两个月时间发生了太多事情，导致了这一次评选对于陆欢来说显得有那么一点点的微不足道。 “不，意义还是很大的。”陆欢接受了两个祝福，郑重的道，“不管我有了多大的生意，控制了多少资本，我从自己心底还是认为自己是一个医生的，这个职称，代表着官方对中医的认可，这可以支撑着我去做更多的事情。” “嗯，相信你。”杜绮芳点头同意了陆欢的说法，她最清楚医生责任在陆欢心里的重量。 陆欢想了一下，对范娴道：“你会有空么？不忙的话我们去喝一杯咖啡，我有一些想法和你谈谈。” 251 投资制药领域 这酒店附近是渡城的老城区，以前最早还有城墙的老城就在这里，几条马路在东南西北外加一二三四命名，没有特色到竟然让路痴迷失在此。 陆欢选了一家很温馨安静的小咖啡店，现在这种私人创业的小馆子越来越多，通过网络的宣传可以把特立独行的个性发挥到极致，成为吸引来的特质，而去除了传统的宣传运营费用，开店的成本也大为减少，加上不错的氛围，让这样的小店成为了颇为小资的选择。 杜绮芳比较钟意这样的气氛，连带着把陆欢也给熏陶了出来，范娴在是无可无不可的态度，那些温馨的暖色远没有她喜欢的白色干净，这个内心强大的女人，从来不需要外界环境让自己感觉到安心。 “尚可。”范娴喝了一口卡布奇诺，把上面的泡沫花搅烂，问道，“找我来什么事情？如果是替那几个叛徒求情，就免开尊口了。” 陆欢一点也不意外她的冷淡态度，笑道：“怎么管理手下是你的问题，这种为了一点点利益就背弃当初约定的人，我从来不觉得有替他们求情的必要性，这个世界上也许缺少天才，但是没有特色只能执行任务的高级工人，我想你手底下有的是，熟练工种也会挤破脑袋往你那里钻，不是么？” “这倒是，我手底下虽然不敢说是亚洲最好，但是有军方的支持，放眼全华夏也是拿得出手的。”范娴虽然还是没有身边表情，但是眼睛里面的寒冰已经缓和多了，陆欢这番不动声色的马屁还是让她很受用的。 而且这是马屁吗？这本来就是事实！范娴心里有一杆秤，虽然很涩，但还是会被表扬压得压起来的。 “也就是因为你是华夏最好的几个实验室，尤其是在生物医学这方面，所以我才想和你合作的。”陆欢敲着桌子，心里不住盘算着可以吸引到范娴的筹码，“现在有一批人，嗯，苗族人，没有上过什么学。但是这批人不简单，他们世代都是玩蛊玩毒的专家，我想要安排在你那里，怎么利用他们，我想你比我擅长。” “巫医？” 范娴眼睛骤然亮了起来。 陆欢点头：“对，黑苗的巫医。” “我很乐意接收，你需要什么条件？” 范娴没有任何思考就同意了，现在她已经意识到按部就班的研究可能要很长的时间才能出成果，但是如果把老祖宗的成果转化，用现代的思维还有科技重新诠释，也许就能获得意想不到的新收获。 比如恒温枢，不就是陆欢极急智之下和西医手术的一种大胆尝试吗？结果效果好的出奇，范娴听说有巫医，知道那又是另一个体系中的医术，自然愿意接纳，这对她的实验室发展有重大意义。 但是她也清楚陆欢不是一个会平白送人好处的家伙，他的奸商特质还有无耻已经给范娴造成了严重的心理阴影，她还记得记得自己被陆欢抢走的那一大袋药材，都是她珍藏了很多年不得用的，结果全被陆欢捡了一个大便宜，这次他送自己人，肯定不是因为愧疚，还是先问清楚了他需要什么条件再开口吧。 “合资建厂。” 陆欢强势的一拍桌子，眼睛亮了起来，“我们曾经谈过资助你实验室的，这个约定肯定会有，但是现在我觉得我们很多成果也需要自己的实力去运营，成果转化对你这样的理想主义者不重要，但是我觉得非常重要，你发现了吗，世界上前五十的制药公司都没有一家华夏的，这一点实在很郁闷。” “你要涉足制药业，而且最开始的目标就是世界全五十的？”范娴意外的看着陆欢，没有想到这家伙说出这么一件让人很难以置信的事情，“你说我理想主义，现在你的这个梦，不是比我还理想主义？” “当然不是，我是有自己打算的，就算再难我也会努力到底，你说这样的事情只能是理想吗？不，我相信只要给我足够世界，我可以超越罗氏还有辉瑞他们，毕竟我身后是五千年，五千年华夏医术的智慧结晶，而这些只要公司底蕴最深厚的，又有几百年？”陆欢道。 “你投资，我是不会多花钱的，我们实验室可以免费承担项目，我们两家可以技术共享，我私人也可以成为你的顾问，我要50%的股份。” 范娴思索了一下，强势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50%，你疯了？”杜绮芳惊讶的道，没有想到范娴的心这么大，一分钱不花就准备拿走新成立的公司一半的股份，可以说是狮子大开口了。 “我没疯，我相信自己的研发能力值这个钱，和我合作，三十年后我们的公司就有可能成为世界上最大的制药公司。”范娴自信的道，这方面她远比任何人都清楚，有她和陆欢，现在就能搞出恒温枢，以后还会有更多改变世界的产品问世。 “你有这个实力，但是我也不可能给你公司50%，30%是极限，我需要公司的绝对控股权。”陆欢摇摇头，一挑眉，“除非，你用你实验室百分之五十的所有权交换。” “我的实验室是军方的，里面的人绝大部分也都是军人，怎么和你交换股权？我自己那个小破地方，你是看不上的。”范娴道，知道陆欢的话只是反击，自己不可能把实验室给他，他也不可能把公司分一半给自己。 “所以，30%很理想，别忘了你的实验室还干喝我的利润呢，这样算下来你的收益就超过30%了，我需要的只不过是这个公司按照我的设想前进，而你的掌控欲太强，不适和我分享控制权。”陆欢微笑着说透了范娴骨子里面的强势，就像一山不容二虎，两个人合作可以，一定要分一个主次，否则只会造成无数的麻烦。 “好吧，那么我对你的支持就不能全心全意的了，我还是会以我的项目我最优先。”范娴威胁道。 “这一点我从来我没有抱指望好不好？”陆欢翻了一个白眼，杜绮芳忍不住打了他一下以惩罚这个不那么礼貌的动作。 “你别不信，我本来打算全心全意支持你的公司发展的，说实话我们人口最多，可是真正的大型制药公司却全都是外国的，不断的榨取华夏人的血汗钱，这样的郁闷我也能体会到的，我也会生气的。”范娴郑重的道。 “你是郁闷，你是生气，可是你更好奇这个世界的真相，你就是说全心全意，但是当有新想法的时候也会优先实验自己的想法，你身边的人也都是这样的风格，指望你们这群疯子替我按时完成任务，我可不想陪你们一起疯。” 陆欢叹了一口气，范娴低头看了自己一眼，也是叹了一口气，因为她发现自己已经被陆欢看透了，她确实是这个样子，那些奇思妙想在脑子里面打转的时候，好玩的画面不断在脑子脑海里面浮现，根本就没有办法把精力用在别人交代的任务上面。 看着她抓狂的眼神，陆欢和杜绮芳对视一笑，知道范娴已经放弃争取更多的忽悠了，她不是财迷，她只不过是想骗更多经费而已，骗不到自己也就没有心思继续整了。 陆欢整理一下思路，总结道：“所以，我其实只是和你们合作，你帮我搞定实验室的建设还有人才培养，毕竟你和渡城以及帝都的医科大学关系可比我还多了，我实验室的初期都靠你了，以后，我这边的目的是赚钱……而你的实验室，最主要的任务还是继续寻找你的世界真相吧，我可不想斩下你的翅膀。” “好吧，那这样百分之三十就百分之三十吧，我忍了。”范娴好像莫大恩宠似的点点头，她也不想想，以现在世界前三制药公司都是四百亿美元的年销售额，等着她的会是一笔多么庞大的财富。 陆欢才懒得计较她的态度，理想主义者的世界是没有办法交流的。他道：“合同我们尽快拟定，这方面不着急，毕竟我这里的事情还是很多的，不过我们的产品还是需要尽快搞定的，我希望初期就能打响招牌，让人看到我们的实力。” “恒温枢肯定是足够震撼的，不过因为政策和它的特殊性，恐怕不那么适合公开，你还有别的想法吗？” 陆欢一笑：“当然有，前些日子绮芳玩毒药的时候，鼓捣出一点有趣的小玩意。” 在范娴好奇的注视下，杜绮芳有些紧张，毕竟曾经杜绮芳也是她偶像一般的人物，上学的时候就听到这位天才的新文章发表，而且同为女子，能站在这个位置必然付出了比男子更多几倍的努力，才能在一个领域的巅峰拥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我和黎元律请教了一下蛊毒的东西——唔，黎元律就是一个很厉害的黑苗巫医——那些日子他在替陆欢配药，我也学着弄了一点，然后根据那种药效改进，我制作昏迷药剂的时候，觉得这个东西改良一下，可以变成安眠药使用……” 说起话来，杜绮芳也就自然了，毕竟是自己的项目，每一点都很了解，她侃侃而谈，把自己药物的分析告诉了范娴。 “你是说，这个东西，无副作用？” 范娴不敢置信的张大了嘴，以她的镇定，这样的表情和火星撞地球一样稀罕。 252 未来，未来集团 安眠药物是现代社会中最常见、销量最大的药物之一，睡不着觉几乎是人生最痛苦的事情之一，在漫长的夜里，一个人对着天花板辗转反侧，不止是当时痛苦，还会影响下一天的工作学习，差不多所有人都渴望拥有深沉安乐的睡眠，这也是各种安眠药物畅销和广泛应用于临床的原因。 现代社会生活压力的加大、这种电磁、噪声污染，智能手机的普及和丰富的夜生活，把人类的生物钟一步步调乱，入睡困难、失眠已经成为了目前社会上非常严重的问题。 范娴虽然不是这方面的专家，但身为一个医生在很多情况下也经常给病人开一些安眠的药物，毕竟手术后的痛苦不是所有人都能轻易承受的。得益于远超常人的智力和记忆力，她对目前临床上主要使用，还有曾经大规模使用过的安眠药都心理有数。 目前市场上主流的安眠药物已经经过了三代的发展，仍然存在这样或者那样的问题。一代是巴比妥之类的药物，其中羟嗪对有自主神经功能紊乱的患者较合适；水合氯醛因药物之间的相互作用少，广泛用于药物临床试验与不合作者进行某些特殊检查时的快速催眠；苯巴比妥可对苯二氮卓类与其他催眠药进行替代与递减治疗，也可用于儿童睡行症、睡惊症和梦魇等疾病，或者用于拮抗麻黄素、苯丙胺、氨茶碱等药物的中枢兴奋不良反应。 第二代主要是指苯二氮卓类镇静催眠药。该类药物是临床上最常用的一种镇静、催眠和抗焦虑药。其中地西泮（安定）曾经是临床上使用频率最高的药物。氯氮卓（利眠宁）是这类药中最先被合成者，后在瑞士拉罗切（LaRochey）药厂药理部动物实验室发现此类药物的精神活性；再后不久，第二个药物地西泮问世。 该类药物中前期开发的有甲喹酮、甲丙氨醋、氯氮卓、地西泮、舒必利；后期开发的有三唑仑、咪达唑仑、氟西泮、硝西泮、艾司唑仑、阿普唑仑、劳拉西泮等。这些安眠药的特点是治疗指数高、对内脏毒性低和使用安全。到目前为止，仍是治疗失眠常用的药物。 苯二氮卓类药能迅速诱导患者入睡，减少夜间觉醒次数，延长顾眠时间和提高睡眠质量，但也改变了通常的睡眠模式，使浅睡眠延长、REM睡眼持续时间缩短、首次REM睡眠出现时间延迟．做梦减少或消失。 苯二氮卓类药物各有特点。如三唑仑：吸收快，起效快，无蓄积，无后遗作用，是较理想的催眠药物；但缺点是半衰期短，用药后易产生清晨失眠和白天焦虑。氟西泮：半衰期较长，很少发生清晨失眠与白天焦虑，但由于其主要代谢产物有活性，且活性代谢产物半衰期长达47～100h，故易蓄积。 第三代镇静催眠药物口服吸收良好，半小时达血液浓度高峰，药物代谢排泄快，半衰期为3～6小时，经肾脏代谢。本类药物治疗指数高，安全性高。基本不改变正常的生理睡眠结构，不产生耐受性、依赖性。不良反应与患者的个体敏感性有关，偶而有思睡、头昏、口苦、恶心和健忘等。这类较安全的催眠药包括唑吡坦、扎来普隆、佐匹克隆等。 虽然发展了三代，而且还在不停有新的安眠药物问世，但是安眠药最主要的问题还是集中在两个方面：第一个是效果递减，随着长期使用一种药物不是需要加大剂量，就是要更换新的药物才能良好的入睡；第二个就是在体内的蓄积，剂量的控制不善时可能会对第二天的工作状态造成影响，残留在体内的药物不容易排除。 而现在杜绮芳从黑苗一种可以让人安静睡死过去的毒药中改良出来的安眠药物，通过动物实验却是直接作用于中枢神经使身体放松，思维减缓，通过集中的注意力使人自然而然的进入安眠的状态。当然这种药物剂量大到程度就会使人长时间的睡下去以至于呼吸系统丧失功能，然后死于窒息。 但是杜绮芳在陆欢的建议下进行了修改，加入了几种中药材，在低浓度时不会对药效和人体产生任何影响，但是当浓度高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会干扰这种药物原本的效果，变成一种香甜的饮料，杜绝了使用这种药物自杀或者谋杀的可能性…… 而经过杜绮芳和陆欢的检验，这种药物长期对小鼠使用，没有对小鼠的睡眠结构和生理功能产生任何可以观测到的影响，杜绮芳提出的无副作用，也是基于这一点。 范娴仔细考虑了杜绮芳目前提供的所有指标，沉吟道：“极具潜力的药物，如果真的可以做到无副作用，那么只这一种药物，就足够你的制药公司在普通民众中打响品牌了，加上恒温枢在专业医学领域的应用价值，陆欢，你这是要发财啊。” 陆欢搓着下巴，有点无赖的道：“那是，你也不看看我现在投资的生意，有哪一样是亏本的？” 两个女人一齐鄙视他的厚颜无耻，但是细想之后，却无奈发现陆欢说的还都是事实，他成天到晚胡搞乱搞，还真的没有赔本的生意，相反，还比一般人都更加赚钱，赚了大钱。 “你的制药公司，有名字没？”范娴突然问道，三个人谈了半天，可是到现在却连自己讨论的公司名字都不知道。 “未来。” “呃，这不是和你的饭店一个名字吗？”范娴一愣。 “这是自然啊！”陆欢理所当然的道，“想一个好名字不是那么简单的，而零零散散的生意集中在一起也是一种力量，我们的营养餐厅有强大的生物医学研发能力，才更能增加他的说服力，这就是品牌价位，我希望未来这两个字，会是所有领域最醒目的招牌。” 范娴惊讶的看着这个年轻的医生，无法想象短短时间，他竟然已经具有这样长远的眼光，和那个刚刚走进城市的小医生已经判若两人。 他身上闪耀的智慧光芒和宏伟战略规划，已经比华夏大多数生意人的目光还要长远，在所有人的经历还集中在短时间的盈利，他已经在考虑为华夏树立传承百年的品牌，就像可口可乐，就像苹果，就像谷歌…… 见到范娴惊讶的目光，杜绮芳脸上闪过骄傲。 他成长这一路上的冷暖酸甜，只有一直陪在他身边看着他从开会睡觉的懒惰医生，变成现在渡城崛起新星的她，最为了解。 …… …… 两天后，崔幕遮给了陆欢他请行业内顶尖广告公司设计的三个商标备选方案，最后陆欢从中选择了崔幕遮给他推荐的第一个。 看到他选择这一个方案，崔幕遮发自肺腑的笑了：“陆哥你的野心果然极大。” “野心……这个词也不错。”陆欢哈哈大笑，摇摇头，“其实没有那么复杂，我就是觉得不管是理想还是吹牛逼，都不要和别人的一样，才有意思。” “也就是杜甫说的那句，语不惊人死不休，你这个家伙，确实也是像这个方向发展的呢。”杜绮芳看到陆欢的选择，准确的概括陆欢所思所想。 陆欢选择的那个商标，主体是一片绿色的叶子和一个蓝色的地球，叶子尖端垂下点在地球上华夏所在的位置，绿色从接触的位置扩散出来，辐射整个华夏，整个亚洲，整个地球…… 绿色叶子，隐喻陆欢的一切源泉都是中医，地球，代表着陆欢的理想是整个世界，而不只是局限在渡城，或者是华夏。 整个商标的设计非常具有灵性，有着一种意犹未尽的流动感，也代表着公司名字的两个字：未来，所有的事物都在不断的发展向前。 这个商标如果抽象出颜色，就是带着一片叶子的橙子，简单好记，而加上颜色和解释后，也完全满足未来集团在陆欢心中的代表意味。 相信只要集团发展到一定规模，这个商标和未来两个字，会成为改变世界的巨大力量…… 和崔幕遮商量完商标还有许许多多的细节问题，陆欢将未来餐厅的开业时间也定了下来，就选在九月三十日，黄金周的前一天正式开业，相信在开业之后休假的客流和与之相应的消费欲望，会给未来餐厅第一个月带来可以预见的消费高峰。 这之后，陆欢应王念蒜的邀请，到了荣创集团渡城分公司的总部大楼。 王念蒜亲自迎接陆欢出来，马上就是荣创在渡城最大项目的开盘，为了这个项目荣创投资了太多，在整个房地产经过国家持续调控热度越来越低的时候，如果这个项目有任何闪失都是荣创承受不起的损失，作为一家上市企业，如此重大项目的失败会让整个企业都遭受重创。 尤其是于六指、劫海相继身死，王家在渡城的地上世界的力量已经没有足够的掌控力，王念蒜父亲也算是兵行险招，把陆欢这个敌人纳入了他们的蓝图。 “陆哥，送你一件礼物。” 王念蒜已经解了毒，风度翩翩的和陆欢握手，把一个小东西塞进了陆欢的手里。 陆欢一愣。 253 新的信号 王念蒜塞到陆欢手里的是一把车钥匙，他向后一指，引领着陆欢找到了荣创集团对陆欢的诚意。 “劫海的马虎让陆哥的车撞毁，我们实在是抱歉，在这么一个大城市没有车子总是不方便的，正好前些日子定了一辆，正好觉得还算和陆欢的气质相配，您要是不嫌弃就拿去开吧。” 王念蒜热情的道，从他的语气和神态中看不出对劫海死亡一点一滴的遗憾愤恨，只为他影响了陆欢的出行方便表达了极度的鄙夷，这让知道这其中因果的人只能感慨这大家族出来的公子哥就是不一样，人情冷暖也许在他们心中远不如商业利益来得重要。 毕竟，所有参与陆欢谋划的人都知道以劫海的能力，如果不是顾忌王念蒜的生死在整个渡城都是来去自如，正因为他有着豁去性命抱住王念蒜一条小命的决心，他最后才真的把自己一条命给搭了进去，替陆欢做了一次替死鬼，死在潘慧决死的报复之下。 陆欢依旧维持着懒洋洋的笑容，对于王念蒜递给来的钥匙既没有表示接也没有表示不接，和他的手保持一定距离，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低调奢华的三叉戟标志。 这辆出自意大利豪门的跑车，翻译成中文叫做玛莎拉蒂。 车型是1963年问世以来备受好评的总裁系列的第六代，Quattroporte。出色的动力装备不仅使其成为玛莎拉蒂速度最快的四门轿车，由静止加速到100km/h仅需4.7秒，最高车速达到307km/h。 不张扬却是细看时极具格调的造型，让每一道投注其上的视线都难以移开。 “这就是你们给我评估的报酬吗？” 陆欢淡淡然的说了一句话，接过王念蒜的钥匙，他很满意这辆车，说实话，奥迪A系列方正的外形不能满足他的胃口。 选择玛莎拉蒂总裁，可见王念蒜确实是用了心的，而且虽然劫海的笔记他和老酒都还在钻研中没有什么头绪，但是王家却是异常配合，而本来陆欢和王念蒜之间除了潘慧的挑拨并没有什么真正的矛盾。 王念蒜确实是对杜绮芳动过心，但那只不过是这位二世祖本能的雄性反应，当知道事不可为的时候自然会收起自己的欲望做一个乖巧有礼貌的富二代，而这种人想要把一个人伺候舒服的时候，不需要多高的技巧，只要姿态摆出来就让能人虚弱心爆棚。 还有一点，就是荣创在天拖这块地皮足够大，大到陆欢发现自己的未来餐厅已经完全被包围在其中，如果他和荣创选择对立，那么除非让王家彻底退出渡城，否则他的未来餐厅一定会成为这一片即将繁荣而起的街区死角，没有任何悬念。 而以陆欢现在的实力还有将会面对的那些人，和王家对立实在是受累不讨好的时候，更重要的是王念蒜现在笑得足够卑贱。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而且陆欢也认为他一直以来的孤狼形象已经足够深入人心了，现在他的地位不同，新的生意慢慢展开，他也应该和渡城的其他势力换一种新的共存模式，和荣创集团的合作就是一个信号，一个有心人自然会明白的信号。 王念蒜不清楚陆欢心里的算计，只以为他是满意于自己的礼物，当下面上不漏，但是心底对他的评价立刻打回原形，绝对虽然是败给了陆欢一个回合，但这个家伙实际上也不过如此，他的眼光和魄力就在那里，一辆车就足够收买了，这样的需求还不如王念蒜玩过的一些外围女，她们还知道矜持一下把自己的价值推高一些。 但是这样的态度也正是王念蒜需要的，他很诚恳的道：“当然不是，车不过是给陆哥的一点小补偿罢了，您要是肯帮我们的忙，等开盘之后您的收益会是这辆车的好几倍。” “我就负责你们的安全问题，其他的我不懂，我们公司也没有太多的渠道，不过手底下战斗力还有点看透的人，是说不少的。”陆欢毫不客气的道，其实他的话也不算是吹牛皮，确实现在陆欢手底下的战斗力远高于其他方面的人才数量了，短时间的膨胀还是很客观的。 齐永志、老酒、苏瑾、月之暗面这些人，最起码都可以相当于二流巅峰的高手，只要陆欢有需要就可以调集。沈伟锋在受伤之前实力已是一流高手，现在虽然因为受伤还没有回到巅峰，但是在陆欢需要的时候给他提供足够的帮忙还是没有问题的。 而且沈伟锋还替陆欢做了一件很有意义的人，他在各大军区号召了一下，把不少因为种种原因离开军队的特种兵找到了塞进了陆欢的月之暗面，这样陈向君手底下又多出了一票猛人，不过这些骄傲不逊的猛人来的第一次，就被陆欢挨个收拾了。从里面选了几个最能打的没放回去，编入了月之暗面，其他的人全都丢了出去，毕竟这是私人注册的有限公司，所有的事情都有利可图，就是同情一些人的经历，但是当他们表现不出一个兄弟应有的姿态时，也没有必要把这样的人留在自己公司恶心自己，这就是陆欢最简单的想法。 至于陆欢自己，自从上次的突破，加上现在对枪械的使用，他也知道自己全力放为之下相当于什么级别，只不过……他很期待会有这样的战斗。 王念蒜现在看重的就是陆欢和他手下人的战斗力，本来月之暗面这些年也就是在做国际佣兵，其实实战经验还有安保经验都非常丰富，不过国内环境却是对月之暗面的发挥有几大的限制，毕竟这是自己的城市，所有人要不想它变得杯盘狼藉，最后却因为一个人的支离破碎，所以很多“非常规”的强大武器都不能用，就是这个环境动热武器也是需要小心一点，以免对周围居民过大的影响使满盘皆输。 双方都要合作意愿，很顺利地签订了合作的约定，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面，陆欢会负责荣创在渡城所有项目的安全问题，一些非法团伙给荣创造成的陆欢有义务规避和解决。而荣创给予陆欢的则是对于未来餐厅下一轮发展的资金支持还有资源渠道支持，任何一个根深蒂固的房地产企业，在各方面的资源都会比一个才刚刚起步的陆欢强上百倍。 可以说，只要陆欢圆满完成这一关，让王念蒜还有他背后的王盛京满意，未来集团就可以走上一条发展的开车道。 这就是资本运作的魅力，说白了所有的扩张都是钱，每一步走下来都是需要庞大的投入和回报，金融市场就是让那些闲置的钱流动起来，支撑起高速发展的新公司跨越式发展，融资、上市这些把戏，其实都是圈钱的套路，也是使新型公司获得发展动力的最便捷方式。 穿上衣服的王念蒜也不全是草包一个，家庭背景还有良好的教育让他在和陆欢谈判的时候完全不落下风，王盛京派这个二儿子来渡城也是有原因的，如果没有陆欢横插一杠子，有他和劫海完全可以支撑渡城分公司走过这一关，于六指的死亡根本不会对于荣创集团造成任何影响。 “陆大夫，请问你和潘慧女士有什么过节吗？为什么她会选择以那么极端的方式报复您，不惜一死？” “请问陆大夫，不知道您还是不在车内，是巧合还是早有安排？” “陆大夫，据说您说唐可儿绯闻事件的主角，而她暴露您是一位同性恋者，据我们了解到当时在您车内的也是一位美貌的和尚，不知道您和那位和尚，是恋人吗？” “陆大夫，请问您出现在荣创集团，不知道是不是和他们有项目的合作？” 陆欢从荣创总部出来的时候，却傻眼了，一大群记者疯了一样把他包围了，手里的话筒中传来各种刁难的问题，让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的陆欢有一点傻眼。 此时他宁可面对一屋子专家用英语会他专业知识，也不想被这些口无遮拦的娱乐记者问这些没有任何营养的问题。 竟然连他和劫海的关系都能怀疑，他不得不佩服这些记者的功课做得……有一点联系的时间都能扯上去，都怪唐可儿污蔑他是同性恋！ 陆欢脸色沉郁的看向王念蒜，王念蒜立刻摇头，表示这些记者不是他的安排，他和陆欢的合作不需要这样的形式获取关注度，只需要让人知道东丽在努力都可以了。 知道陆欢没有应对这样场面的经验，他小声对手道：“普通生活上的细节小问题你就往琐碎里面带，那些大是大非说不清楚，就是当时让你选择谁没选择谁，恐怕都没有一个准数，你最好的态度就是保持沉默，到时候我替你开道，你快找一个地方躲起来。” 陆欢点点头，他也没有办法，眼下这些记者围着他什么事情也做不了，也没有办法离开，只能等着王念蒜喊来保安替他开道，然后迅速在跑王念蒜刚刚送他的玛莎拉蒂，点火起步，跑车的优势瞬间发挥了出来，一个强硬的转弯闪了出去，婚礼嘉宾们被震得一通人仰马翻，而陆欢已经乘车消失在眼前。 “追不上了……” 几个记者郁闷绝望的眼神，知道自己满足他们的欲望隔了十万八千里。 陆欢一路飞驰，却在琢磨着是谁把自己消息透露过记者，这里面很多事情，不是一般人能挖出来的资料，很有可能，是一个早就认识他的人…… 陆欢发现了身后根着一辆保时捷，追着他跑，却一直没有追上，在前面路口因为变动陆欢成功的滑了过去，保时捷被甩在了后面。 陆欢犹豫一下，在下一个路口停下了车，等着保时捷追上了，在一起起步加速，两辆车一起飙了出去。 这是一场不期而遇的飙车！ 254 玩了命的飙车 在路口等待着保时捷追上来重新开始，这是很有“飙品”的一种表现，表示陆欢不愿意占那辆保时捷运气的便宜，两个车主还有机会重新比划过一次。 在两辆车子交错而过的时候，陆欢通过贴了隔热纸的玻璃看到保时捷车里是一个颇为娟秀的身影，不由得一愣，没有想到这个敢在公路上就和他一起把车速飙上一百的司机竟然是女的。 女司机在教他开车的教练嘴里就是女魔头的代名词，那个一天两包烟半斤植物大高粱的中年大叔腆着个大肚子，就喜欢数落那些女司机在马路上各种奇葩行径，最喜欢讲的一个段子就是如果大晴天发现前面女司机的车打起了雨刷器，那说明她是准备变向了。 速度和激情，从来都是很刺激男性荷尔蒙的两种东西，陆欢一向可以说谨慎，可以每每摸车的时候也喜欢把车速提到自己能控制的极限，并且随着驾驶技术的提高，这个上限一点点逼近职业车手的水平。 反应和身体控制力方面的超强素质，让陆欢做起什么都可以说是事半功倍，开车或者是飙车其实也没有那么大的难度，该开的时候别怕，不该开的时候别抢，心里有一杆秤就不会出现什么事故。 这世间绝大多数的问题，都是产生在犹豫的那一瞬间。 保时捷的女司机显然没有一般女人开车的犹豫和胆怯，入弯的速度一点也不比陆欢慢上多少，生硬的抓地和出弯后油门踩死的蛮横加速，在驶上帝都和渡城之间高速的第一个弯道，竟然直接就把陆欢超了过去。 陆欢还是第一天摸到这辆玛莎拉蒂，对于车子的性能还不敢说是完全熟悉，所以对于保时捷这个可以说是不讲道理的超车方式没有选择针锋相对，而是打轮闪避了一下，于是就是被成功超车。 “有意思的女人，应该是一个有味道的大美女吧？” 陆欢对着那个窈窕身影吹了一个口哨，在他看来，敢做事这种跑法的女人要是长得丑了，都对不起她这个时候显露出来的杀气，也不知道他这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强盗逻辑。 不过陆欢显然不会是轻易认输的主儿，被奥迪a4限制了不羁灵魂配上跑车，简直就是如虎添翼，死死咬住保时捷，每一个弯道都摆出了我要超过你的决死姿态，一路穷追，两辆车的距离从来没有超过三十米，以两个人现在的速度只要稍有一点差错可能就是车毁人亡的后果。 但是敢这么玩的人，谁对自己的车技没有自信，一种不管是工程车辆还是私家豪车，相对于这两辆引擎轰鸣的跑车都可以说是静止的，成功突破二百迈大关。 一辆刚刚从渡城驶出的城际列车和高速公里平行着向前，然后竟然一点点被陆欢和那辆保时捷超越了一个车头。 当然最终还是城际列车先冲了出去，平日里运行的最高速度有350公里每小时，人家有轨道的自然远比四个轱辘的跑得更妖娆，在提起速度之后不是任何车辆能追的上的。 但饶是如此，这开着追城际的壮举也被旁边的车辆的行车记录仪拍了下来，在接下来一段时间内都会是一个不大不小的话题，毕竟两个直辖市之间的主干高速，车流量还是比较密集的，游鱼似的两辆车有足够自信，可是被他们超车的似乎可是一身冷汗。 陆欢开车是有足够自信，他手里这辆玛莎拉蒂虽然是新车，可也被王念蒜请专业人士包养过了，手感顺畅无比，直线上的加速性能也足够惊艳。 可以看得出保时捷也是跑出了杀气，被陆欢在后面狠狠追着是一点也不给他机会，左摇右摆封死了陆欢所有超车的可能性。 渐渐陆欢脸上懒洋洋的笑容愈发明显，但是熟悉他性格的人都知道陆欢的笑容越灿烂，说明他此时越投入，速度的刺激让他根本没有什么游戏心态，只不过是想着好不容易换了豪车，还能输给一个女人不成？ 说什么，他也要跑到那个女人前面，让她沮丧的走下车，然后看看这个女人的庐山真面目。 这个僵持的状态一直跑了十五分钟，以陆欢的精神都在这种持续的集中状态中感觉到了疲惫，前面的保时捷车主也终于显露出了一丝水准水准下降，在一个弯道的时候入弯角度大了一点，整个人为了防止滑下应急车道，只能减速。 陆欢看准机会，精准的切入弯道，车子前轮机会定住，后轮在地面甩出了两道深深的印痕，然后车子以最强大的力度准备加速脱出！ “我操，特么的这个疯女人！” 陆欢突然骂了起来，连忙打轮，他没有想到就在他准备超车的时候，那个眼看加速也跟不上的女人竟然猛踩油门打轮，横在了陆欢的必经之路了，为了避免车祸的发生陆欢只能减速。 这样的方法不可以说是车技，只能说是无奈了，所以陆欢对于这样的行为爆出了脏口。 保时捷成功挡住了陆欢超车的可能，但是因为之前的疯狂速度车子轮胎已经有了不小的磨损，防滑纹已经磨平了不少，整个车子的平衡性能大大下降，车主太过野蛮的动作，让整个车子都失控的横着又耍了出去，转着飞向了外侧的稻田。 陆欢可以看到车子里面的司机突然惶恐无助的表情，暗叹一声，反向打轮，玛莎拉蒂车头在保时捷屁股上轻轻一顶，算是给了它一个制动的力，旋转的速度慢了下来，总算没有出大事，车子余势未衰的滑下了告诉掉到了田里，而不是先前那样飞出去。 万幸车子的防护性能还是很不错的，安全气囊及时的弹出，司机没有撞上前挡风玻璃，被气囊顶在了座位上，但是从上摔下再加上保时捷本身的高速，可怕的震动还是让司机拒接的震动了一下，整个人近乎波折的委顿侧过头。 陆欢把车子冲出了将近百米，才把车子成功的停在了松了一口气，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轻声心态那么迫切的女人，为了胜利简直有点不择手段了，自己和她是一次偶然遇到的飙车，竟然谁也不让谁到了这个地步。 跳下了车，陆欢第一眼就发现自己新车右边大灯的位置已经瘪了下去，不由一阵肉疼，自己这可是新车，开了还不到一天的新车！ 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飙车嘛，磕磕碰碰都是在所难免的，要不为什么说飙车是一项有一定经济基础才能玩的项目呢，因为方方面面都是烧钱。 先不说保时捷法拉利这样的豪车，就是普通的夏利大众改装也是六位数的花费，每次高速跑下来轮胎是肯定要废的，其他零件在高速高温的状态下寿命也会缩短，跑车练车的油，那就是小意思了，玩得起这些东西的自然也不会在那点油钱了。 所以一般来说车子的损伤也怪不得别人，既然飙车嘛那就是有风险的，所以陆欢骂了两句，也没有找那个保时捷车主算账的意思，只不过是担忧的跑过去检查保时捷车主现在的状况。 他在柏油路面上突然停车都感觉到了呕吐的难受，那车主是直接被甩了出去，几层缓冲也还有一个居高临下的因素，这些那辆车想不修都不可能的。 按说那个保时捷车主也是够彪悍的，还没有用陆欢援手，自己就从车厢里面爬了出来，有些恼怒的一踢车轮，似乎是在埋怨是这东西不给力拖累了她。 ”喂，你个疯子怎么这样开车啊？你看现在好了吧，你的车都坏了，我的车也伤了……等等……竟然是你！“陆欢看着从车厢里面爬出来的窈窕声影，本来是准备指责教训两句把受到惊吓的痛苦找回场子来，只可惜看到那个女司机转过身来摘下墨镜，陆欢那种没有任何品貌四六的个性一下子都呆住了。 呈现在他面前的太过明丽的一张小脸，飞扬桀骜的脸庞带着一身无所畏惧的豪气，脸庞虽然年轻，但是各自却长得不矮，现在就有一米六了。 她虽然被甩出了高速路，但是她依然无所畏惧，指着陆欢道：“我就这么开车，结果到最后你也是被我压制住了，这场比赛，是我赢了……等等，竟然是你！” 看到陆欢走下车的那张脸，保时捷司机也愣住了，没有想到两个人竟然在这种场合见面了。 “魏云月，踏破铁鞋无觅处，现在得来全不费工夫，这些日子你都做了什么，倒是给我一条一条的算算，我看看是不是应该刚才就不管你，让你直接摔死在这里！” 陆欢看到这个家伙，可以说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咬牙切齿地痛恨道。 他以前还没有注意到这个小女孩的事情，但是随着最近一件件不顺心的事情他让罗安暗中调查，似乎最后都和魏云月有着是不请道不明的关系。 不过罗安调查的资料显示，陆欢还需要小心一个人，那就是魏云月的哥哥魏云天，两个人虽然不是同一个母亲的，但是魏云月从小和魏云月投缘，两个人的关系比亲兄妹还有自在。 魏云天这次回国以后一直帮着魏云月做这个弄那个，可以看出他想把自己不在魏云月身边这几年欠她的疼爱都被会来，不过这个时候，魏云月的怨念比较多，他要是想一样一样完成，恐怕需要摘月亮都要做到。 陆欢想起刚刚面对的记者，看着魏云天这期人物访谈上的那些话，陆欢已经可以肯定，背后给自己使坏的人，就是魏云天和魏云月两兄妹！ 255 骄傲的疯子 “是我，现在只有我一个人，你是不是准备报复了？” 魏云月眼睛一眨不眨的地看着陆欢.她一直是一个异常疯狂的人，从刚才开车的姿态就可以看出，此时一个人面对着陆欢，她却依然大胆而疯狂，骄傲肆意的用挑衅的眼神看着陆欢。 陆欢从口袋里面摸出一块巧克力丢了嘴里，手因为刚刚紧张地驾驶有一些使用过力的颤抖，每一丝运动都会感觉到酸疼，随着巧克力在嘴里融化，慢慢的补充着他身体内消耗的能量，用审视的目光看着似乎永远不知道低头的魏云月。 他记得那个把她吊在路灯的夜晚，她也是永远的愤怒，似乎从来不知道害怕和绝望两个字怎么写，那具美得倾国倾城的小小身子里面，也不知道怎么就蕴藏着那样巨大的能量和决心。 明明是锦衣玉食的家庭出来的大小姐啊，怎么会这么不要命呢？陆欢想不透，似乎就像是巧克力甜味后面的苦味，看上去应该充满幸福的富贵之家，也有难以讲清楚的苦涩。 “你不怕我的报复？” 陆欢笑道，这个小姑娘现在已经被她堵在了田梗里面，车已经撞坏了，根本不可能有什么办法逃得出去了。 因为家庭出身的缘故，魏云月也练过一些防身术，在二代圈子里面能混出名堂，基本的战斗力还是有的，不过也就是欺负欺负那些根本不知道锻炼身体的二代了，在陆欢这样的高手面前，根本不够看。 魏云月也知道这一点，但是她却连一点点的犹豫都没有，干脆利落的回答道：“怕，当然怕！不过了不起就一死而已，我还和你摆出卑躬屈膝的姿态？再说，你也不是因为别人的态度就改变自己想法的主儿，这些日子的这些事情，也足够看出你这家伙够狠，所以有什么手段，尽管冲姑奶奶来吧。” 不远处的高速公路上各色车辆呼啸而过，魏云月声音不大却激昂，她纤细的身子轻轻倚在半边车身已经陷进去的保时捷上，额头上有一点点擦伤，脸庞稚嫩，却高傲无比的在陆欢这个成年人面前自称姑奶奶，可以说得上渡城一景了。 当然，这也是赏心悦目的风景。 “杀了你？也许不够，在我看来你还算是挺漂亮的。” 陆欢前上二步，和魏云月几乎贴在一起，魏云月整个人向后仰去，以避开陆欢身上强烈的男子气息。 可是她后仰一份，陆欢就前靠一份，她后面的车子再破，也比她重上无数倍，终于退无可退的整个人都贴到了车上，瞪圆了眼睛恼怒的看着陆欢。 两个人鼻尖，只陪着魏云月慌乱中垂到脸前的发丝，秋风抚动一闪，乌黑的发尾也让两个人都心生一点点痒意。 只不过，谁也不敢笑。 “姑奶奶也觉得自己挺漂亮的，谢谢夸奖！” 魏云月不服气的哼道，却仍然在陆欢逼视下侧过了脸，少女吹弹可破的嫩白肌肤上浮现一丝红润。 “你这么有恃无恐，这次带了多少人出来啊？”陆欢笑问道。 “十万天兵天将，我老爹的所有手下，我哥哥所有的哥们儿都埋伏着呢，你要是害怕现在跑还来得及。”魏云月道。 “信你就是一个棒槌，他们都藏在草丛里面吗？”陆欢向后一指，半人高的草里面要说是藏了人，还真有可能。 “是啊，你还不滚？”魏云月一指小胸脯。 “我真当我傻啊，我们现在这个情况，就不可能是提前埋伏好的，如果是跟着你来的……”陆欢顿了一下，嘴角也扬起一丝骄傲和无奈混合的复杂味道，“以我们两个人的车速，你觉得放眼渡城有几个人能跟得上？你这车开得，跟是偷来似的那么玩命。” 噗的一声，魏云月忍不住为这句不算笑话的嘲讽大笑了起来，这个小疯子可没有感觉到场合不对的意思，很猖狂的道：“是啊，老娘一个人，你丫的真敢来吗？” “小丫头，别挑衅，我还真不是怕你那个老子！”陆欢恨声道，可是但时间他却还真的拿这个小丫头没有多少办法。 “那你来啊，我就在这里了，扔到旁边的草丛里面，正好谁都看不到，你尽情可以来啊。”魏云月瞪着陆欢，突然一笑，“或者你那下面不行，连小女孩的身体都填不满，知道露出来就会被嘲笑，所以不敢么？” “你个鬼丫头，真的不怕么？” 陆欢提着魏云月的衣服领子把她提了起来，看着那双咬着嘴唇的倔强脸庞，却又不忍心对这么一个小女孩下手。 回答陆欢的只有一声连旁的字都懒得多说的哼，差点没有把陆欢的鼻子气歪，却一直狠不下心对她下狠手。 长得漂亮的人天生就有优势，就是魏云月做了那么多可恨的事情，陆欢想到她比那些山里孩子还要执拗的性子，就忍不住好奇她到底有什么要的经历，才能有这样一身偏执疯狂，所以也就不舍得让这个才刚刚开始的人生染上污点。 说实话，以魏云月做的事情陆欢杀了她都不冤，潘慧能准确无比的撞死劫海，位置信息就是最后就查到了魏家的ip，汪启浩在来渡城之间和魏云天也保持着亲密的联系，而刚刚罗安告诉陆欢，那些堵着他的记者，就是有人把一些隐秘的信息透露给了记者，这个地址最后查到了也和魏云月有关。 可以说陆欢最近所有不顺心的事情，都和这个小疯子有着脱不开的关系，再往前乱世佳人有人豪掷六百万，那个大手笔同样也是魏云月出的主意。 如果劫海没有死，可能现在袁若文都已经苏醒了过来，但是因为魏云月引导潘慧，这个事情就被无限期拖延了下去。 老酒和陆欢虽然全力破解劫海留下了的笔记，但是两个人都不是佛教中人，而小乘佛教在华夏的传播也不是那么广，这种带着一点点旁门狠戾的**饶是老酒见多识广，也需要下很大的心思才能有不多的进展，距离能唤醒袁若文的方法，不知道还有多少的路需要走。 “你信不信我把你的脸划上七八刀，变成一个丑八怪？”陆欢想起所有女孩子家都害怕的一个事情，恶狠狠的威胁道。 “信啊，你尽管来，反正姑奶奶也不是靠脸吃饭的，你替我毁了容，我还少了很多的麻烦呢。”魏云月笑意盈盈。 “你不靠脸吃饭，靠啥呢？”陆欢看着她的小身板，少女嘛，还没有身上开的纤美身条有着小鹿似的柔弱。 “当然是智慧。” 魏云月骄傲的一挑眉，眼波流转，让陆欢心底竟然一荡。 陆欢忍不住在心底骂了一声“这个小妖精”，这女娃子不愧是有一个昔日读成第一美女称号的老妈，小小年纪还没有长成就已经这么诱人，她要是有一天出落成大美女，那一个回眸不得造成车祸啊。 他有点分不清这个小丫头说的到底是真是假，但是他还不好意对这么一个小姑娘下去，猛地退后一步，然后一探手把魏云月的手机掏了出来，一脚踩碎。 “你做什么。” 魏云月心疼的皱起眉头，她上一个手机摔坏了，这一个才买没有多久，又步上了它前辈粉身碎骨的后尘，只不过这一次是因为别人，她自然有了怨言。 “我算算，给你这个大小姐一个教训咯。” 陆欢一挑眉，把魏云月按在了车上，挥挥手，“小美女我走了，现在这个地方和渡城帝都的距离都差不多，你没有车没有手机，是走回去还是打车，那就随你便咯。” 陆欢耳朵突然一动，手里银针飞出，突然一只正在存冬膘的兔子就被他钉在了地上，陆欢取出随身的匕首一划，兔子颈中热血就洒了魏云月一身，把她漂亮的一身运动服变成了不知道哪个星球的地图。 魏云月长长的睫毛颤了一下，却没有像一般女孩那样失声尖叫，只是冷静的等着陆欢的下文“我倒是看看你这样一身血，会不会有司机敢载你会城。” 陆欢得意的哈哈大笑，现在天慢慢黑了，高速公路上行驶的车辆要是看到一个浑身鲜血的女人和自己打招呼停车，不知道有几个司机敢停下来。 魏云月大为惊讶，没有想到陆欢想的是这么一个幼稚却又狠辣的注意，虽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伤害，但若要让这个千金大小姐真的自己走回去，她可以想象其中的痛苦。 不过她一言不发，只是对着陆欢甜甜一笑，靠在车上没有动。 陆欢最后深深看了这个丫头一眼，现在的陆欢只能对她表示佩服了，她骨子里面的倔强，就是一般的男人都比不了。 一直到开车上了主路，魏云月还是那么无所谓的靠在车上，似乎茫茫荒野还有身上的血腥味，都不能让她的情绪有一星半点的变化。 “看你牛逼到什么时候！” 陆欢看了一眼天，马上就黑下来了，嘴角扬起一丝无奈的笑意。 有些仇恨，还是等她回到城市，和她那个信服无比的哥哥在一起时在报，现在趁这个小女孩单身一个人，未免胜之不武！ 高速路上不能调头，陆欢一直开出去有五六公里才找到一个而已调头的路口，回到了往渡城行驶的方向，下意识的去路边找魏云月，还真找到了她。 不过这个时候魏云月却是在跑，不远处停着一辆路虎，几个笑容猥琐的汉子追着一身血的少女，明显不怀好意。 陆欢一脚踩住刹车，他本意是惩罚魏云月，但是眼下这个情况，他救还是不救？ 过往的车辆如云，见到这个场景，只有加速离开，没有一点下车帮忙的意思，生怕染上麻烦。 256 坚持 魏云月没有尖叫，在试图逃跑失败后，她也没有尖叫，她似乎早就知道这个世界的薄凉，在自己所有的努力都失败后，她从口袋里面掏出一把钥匙死死压在自己的颈动脉上。 “如果你们有性趣奸.尸，就再走一步上来？” 她扬起小脸，写满了决然。 几个汉子面面相觑，意外的看着这个小妞，似乎是被她的勇气震慑住了，没有想到她走到绝路，还有这样手段再一次自救。 “啊！” 这几个汉子突然发生惨呼，一个个的栽倒在地，只感觉双腿突然之间没有一丁点的力气。 天已经黑下来，所以谁也没有注意到几根银针划破空气，没入他们的膝盖。 魏云月扬起头，看到了带着月光走来的陆欢，那张笑容慵懒的脸，却是没有一点温度。 “你是什么人？” 为首的汉子一脸狰狞地对陆欢吼道，扬起手里的匕首，“识趣的快滚，这个小妞绝对没有你的份！” 魏云月的美丽，让这几个色胆攻心的男人根本分不清眼前的局势，兽欲已经完全填满了他们的大脑，面对着陆欢人畜无害的笑容，只露出了他们凶狠的一面。 “没有我的份？明明是我不吃才有让你们看到的机会，该你们滚才是。” 陆欢抬手一个巴掌扇在为首汉子的脸上，脚在他膝盖上重重一踩，刺入的银针扎得更深，这个汉子顿时惨叫起来，额头汗水滚滚而落，一个颈的求饶。 和他一起来的汉子纷纷上前要和陆欢拼命，但是只不过抬腿横扫，这群下盘虚浮的渣滓就都躺到了地上。 “现在，滚！” 陆欢冷冷地道，这群家伙才知道眼前的人是他们惹不起的，那幅看上去和常人没有区别的普通身躯之下，却蕴藏着远超特种兵的可怕战斗力。 魏云月捏着钥匙的苍白手指放松了下来，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陆欢，明明是他把自己害到这个地步，可是她整个人却一下子放松了下来，没有那么紧张。 她清楚陆欢虽然无赖，但是做人却有自己的底线，有些龌蹉猥琐的事情，说什么也做不出来的。 “兄弟，这女人和你什么关系，你要坏我们好事！”为首的汉子不服气的道，贪婪的看着魏云月一眼，那长相身条，那打扮气质，都不会是普通人家的女孩。 尤其是她身上刚强不屈的高傲，和少女时期没有完全散去的纤细柔美混在一起，对于这种完全成熟的男人是一种奇妙的催情剂，几乎完全吞噬了他的理智。 他虽然在这个城市可以算得上小有根基，但是恐怕这辈子都没有机会爬上这种级别的女人身子叱咤风云了。 “你是想死个清楚明白？”陆欢一抬手，银光闪亮的枪口在月光下，显得是那么耀眼。 硫磺味道一下子让这几个汉子傻眼了，为首的汉子立刻不敢说话了，摆着手连连后退：“是的，是的，我们滚，我们滚！” 这也是一种可悲，陆欢刚刚展露的实力他们看不懂，不明白这样实力代表着什么，所以兀自不怕，直到陆欢亮出了枪，他们才知道这是远高出自己几个级别的人物，至少在现在表现出来的战斗力上高出他们几个段数，挣扎着爬起来向着他们的路虎车跑去。 “滚，我让你们滚，听不懂吗？” 陆欢虚空鸣了一枪。 几个汉子惊慌无比的跪倒在地，好半响才抬起头打量着彼此，发现对方身上的零件还在，回头偷偷看了傲然而立的陆欢一眼，往地上一躺身子使劲，真的就顺着土路一圈圈往路虎车滚了过去。 高速公路旁，几个穿着打扮都很摄人的魁梧汉子却变成了滚筒洗衣机沿着公路滚了开去，没有几圈就和地面成了一样的颜色，只有脸上的汗水在全是土的脸上犁出几道沟，露出了他们包养得极好的皮肤。 看着这群人的狼狈样子，陆欢嘴角的笑容愈发荡漾，对付这种垃圾不用用出什么手段，只不过吓唬吓唬自然软了，这几个大老爷们儿加一块都没有旁边魏云月的胆子大。 “你可真擅长整人。” 魏云月突然冷冰冰的道，也不知道是说陆欢折腾这几个汉子，还是说他整治自己的方法。 “可是我救了你，你都不知道感激吗？”陆欢同样冰冷地反问。 “我不知道，我知道是你坏得我落到了现在这般田地。” 魏云月很平静的道，声音里面没有愤怒和控诉，有的不过是一种成王败寇的无奈唏嘘。 陆欢终于没有兴趣再去看那几个继续向前滚动的进度条来，回过头来，对着魏云月一笑，笑容有些尴尬。 毕竟真的像魏云月说的，如果不是她魏云月也不会险些被这几个家伙欺负，如果不是他回来正好看到这个场景，等待着魏云月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悲惨结局。 就是魏云月对贞操这回事表现的很不在乎，敢于一脸挑衅的让陆欢来操她，可那是因为她知道陆欢不是那种用兽欲支配一切的人，所以当这些人对她表示出不轨行为的意图之后，魏云月甚至会以死相胁。 这一点，陆欢很欣赏，他再没有看到第二个女孩有魏云月身上的疯狂特质，做什么不做什么，她想的比成年人还要清晰明白，而对着决定了的事情，她也会有坚决执行到底的行动力，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虽然很讨厌她做事时的决绝狠辣，但是她终究只是一个小女孩，或者是因为什么悲惨的事情所以神经有些不正常的小女孩，否则以她的年龄和家世，这个时候应该无忧无虑的念着书，享受着小男生送的情书还有泪水，看着操场着流汗的帅哥春心萌动，过着一个幸福的青春期。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撑着心肺做一个高傲的女孩，养出一身疯狂气焰，做出让这个城市中同龄男性都瞠目结舌的壮举。 就是交出再彪悍的答卷，在不适合的年龄做不适合的事，都是一种很辛苦的事情。 陆欢和魏云月谁也不让谁的对视了足有三分钟，略对愧疚的男人和表情淡然自嘲的小女孩，似乎是想从对方眼睛里面捕捉到一点旁的情绪，可是彼此都是生活的高手高高手，最终谁也没有获得自己想要的情绪。 还是陆欢先忍受不住这样的浪费时间，先着魏云月伸出了一只手：“起来吧，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 魏云月排掉了他的手，撑着站了起来，轻声道，“你不是像我走回渡城吗？那我就试试。” 刚刚栽倒的时候伤了脚，魏云月站起来就感觉脚一阵钻心的疼，可是她没有说出任何服软或者请求帮助的话，在适应了一会，就这么拖着一条腿向着渡城走去。 “我帮你看一下吧，你这个样子，不可能走回渡城的。”陆欢突然有些心疼她。 他忽然明白，如果他没有赶到这里，那些汉子也不会占到魏云月的便宜，他们得到的只会有一具尸体。 “你怎么知道我不行？” 魏云月头也不回的冷笑，似乎连回头这样的动作都会浪费她回家的体力。 陆欢被她问得一滞，没有说话默默地回到了自己车上。 魏云月继续一步一步向着渡城走去。 陆欢的车开在路肩上，保持着低速随在魏云月的后面。 魏云月听到车子引擎声，回头看了一眼，没有说什么，继续走。 一个小时后，魏云月停了下来，陆欢走下车问她道：“上来吗？” 魏云月白了他一眼，没有回答，只是继续往前走。 陆欢强忍住把她强行拖上车的冲动，又回到了车上。 车灯明亮，他看到了魏云月已经完全肿起的左脚。 两个小时后，魏云月已经越走越慢，肿起的左脚磨破了，从帆布鞋里面透出一点暗红。 但是，她已经走着，偏执成魔。 陆欢也神经病似的跟在他后面，玛莎拉蒂让他开出了老太太走路似的速度。 这就是两个神经病之间的持久战。 三个小时后，魏云月几乎走不动了，额头上不知道因为是痛苦还是疲惫流下的汗水，让刘海紧紧的贴在额头上。 夜风袭来，小小的单薄身影抖了几下，裹紧血液已经干成血块的衣服继续前进。 陆欢嚼着巧克力豆，看着女孩的身影，一脸的回忆，不知道是想起了谁，又想起来哪个时间哪个地点的往事。 魏云月走路的三个半小时，她身子晃了下，终于倒了下去。 陆欢点了一根烟，知道抽完她也没有站起来，这才走下了车，只见魏云月仰趟在地上，瞪大了眼睛看着天空，陆欢走过去后，她就怒视着陆欢，一个字也没有说。 陆欢叹了一口气，把她抱起来放在自己车的后座上。 “放我下来，我歇会还能走！” 魏云月大喊着，声音已经完全喑哑，所以陆欢只当是噪音，把她丢在了后座上，全速向着一中心医院驶去。 到达医院的时候，魏云月已经昏了过去，陆欢抱起她时，她突然抱住了陆欢。 “我不要求你，你那样对妈妈，我死也不要求你！” 两行晶莹的泪珠，从那张脏兮兮的小脸上划落。 陆欢抱紧了她小小的身子，知道她一定是想起来小时候和魏青城之间的事情，这对父女实在是有太多耐人寻味的事情了。 “你没有求我，是我输给了你。” 陆欢边在她耳边呢喃，边抱着她奔进了急诊科。 体力透支，夜晚的寒气，还有脚上的伤，让魏云月发起了高烧，可是从头到尾她却连一句服软的话也没有说。 鸷鸟之不群兮，自前世而固然。 257 所谓宗师境界 最后，魏云月可没有在一中心医院住院，陆欢刚刚稳定了这个倔强小女孩的表情，孙琅还有一个风华绝代的女人到医院把魏云月接走了。 陆欢不怕孙琅，以他现在的实力就是一流高手也有足够的自信让他有来无回，但是孙琅身后那个女人，却好像一个深渊，陆欢根本看不透实力，在一秒钟的挣扎之后，简单的交代了魏云月的情况后就让孙琅把魏云月抱上了平车。 “姑姑，这位就是我们一直和你念叨的，陆欢。” 孙琅一脸正式的给那个女人介绍了陆欢，女人扫了陆欢一眼，淡然点点头，对陆欢道：“谢谢你救了小月，如果有一天遇到解决不了的麻烦，可以找我。” 说完了这句话，女人也没有管陆欢是不是答应，就让孙琅推着平车，离开了一中心医院。 从头至尾，陆欢感觉到的都是漠视，这世间的一切在女人眼里，都好像是无所谓的东西，陆欢也许因为年轻还有实力能让女人看一眼，但是也只是那么一眼而已。 她答应陆欢有麻烦可以去找她，就算是将魏云月接走的报酬了，似乎不管陆欢惹上什么样的麻烦，她都有实力去解决。 “老大，这女人……好狂！我们这次要是把魏云月控制在手里，不说报仇，但是黑魏青城那个老狐狸一次绝对是没有问题的。” 张宝强算是陆欢最信任的人之一，很多情报都是和他共享的，自然也清楚魏云月就是很多时间的幕后黑手。这次魏云月意外的落在陆欢手里，却是被人这样轻易的救走，实在是他怎么也想不透的事情。 “狂有狂的道理，任何一个宗师级别的高手，都是再强大的势力都需要礼让三分的角色。” 陆欢倒是没有张宝强那种情绪，大概也只有能大致猜出女人的实力，否则以孙琅的性格也不会如此的安分，从头到尾都没有一点嬉笑的模样，鞍前马后的照顾着女人。 “宗师级别？”张宝强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说法。 “宗师宗师，就是说某一个方面登峰造极，练到了极致的人物。这样的高手，已经不是个人力量可以衡量的，大概相当于现在的核武器，是战略级别的存在喽。” 一个酒气熏熏的声音响起回答了张宝强的疑问，老酒提着一个酒葫芦站到了陆欢的身边，看着地上的一个脚印，张宝强这才发现铺着大理石瓷砖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娟秀的脚印，清晰的印在地板上。 老酒近日在医院里面好吃好喝的养着，每天就是研究奇偶胖的留下来的笔记还有佛经，希望能早日把袁若文救醒了解陆欢一桩心事，今天完全是被那女人的气势吸引来的。 其实他早就到了，只不过因为某些原因没有现身，而是一直藏在暗处观察，一直到从现在才出声加入讨论。 “这是那个人踩出来的？”张宝强倒吸一口凉气。 “是的。” 陆欢淡淡然的道，没有一点惊讶，他是最早发现这个脚印的人，也就是看到了这个脚印他才猜到了女人的实力，所以才没有任何轻举妄动的表现，脑海里面不断回放的只有女人踩着的那双洁白绣花鞋，鞋面上素净的一支红梅，纤匀合度，足底下踏的，也不过是最普通的千层底。 可就是这么一只普普通通的鞋，在女人莲足发力的时候，却是可以把大理石瓷砖踩出一个印子来！ 大理石是硬的，这样的薄板踩裂很正常，踩碎也只不过是一份蛮力而已，但是能把坚硬的石面踩出一个印子来，这就不光是力量的问题了，这其中的力量控制门道，不光是时间的沉浸，还需要天分才可能掌握。 老酒道：“三流的人物也就是勉强算得上高手，等闲十几个打手进不了身，大概可以在军队里面谋得一个连长位置；二流高手也就是齐永志那样的，空手的破坏力都可以比拟枪械，一拳下去一个人表面没有伤，但内脏很可能已经破解；一流高手，是各方面都找不出来什么破绽，单独面对任何一个二流高手都可以碾压的存在，就是正面枪械都可以平静对气机的感应先行避开。 这三种境界，都是一般人可以努力达到的，甚至可以借助外力无限接近这些高手的战斗力，比如陆欢这家伙就是药水泡出来的二流高手，最近的突破加上借助枪械，也许现在遇见一流高手都有一拼之力。但是宗师不一样，那种境界已经超脱了一般人，精气神合而为一，已经无限接近了道的境界，最少有一方面是一个境界的巅峰，才有可能证得宗师之位，实力有多强我说不准，但是我们这些人加在一起都不是那个女人的对手。” “有这么邪乎啊？不过就是一个娘们儿而已。”张宝强一脸不信的神色，最近陆欢身边武力的空前膨胀，让这个以前还憋屈的和人拼命差点把小命都栽进去的小人物感觉到了一种安全感，觉得自己家势力总算可以站得住脚，晚上可以舒畅的睡大觉了。 可是现在老酒却告诉他那什么宗师级别的高手存在，一个人就可以抵得他们所有人的战斗力，实在是有些不敢置信。 “老酒的话有些夸张，宗师级别的高手也不是全然无敌，人海战术可以堆死，不过问题就是他们的先天感应，不会把自己置于这样的危险之中。运气，或许也是实力的一部分。”陆欢微微一笑，“所以得罪这样的人物最可怕的不是正面战斗，而是没完没了的报复，就是主席也有自己的生活，不可能天天活在军队的层层保护之中。而且，你看到这个脚印，大概都踩到这个女人是哪方面巅峰造极吗？” “腿功？”张宝强看着脚印，试探道。 “轻功！” 陆欢好像花了莫大的力气，才吐出了这么两个字，得到了老酒的肯定之后，这才继续说下去，“轻功的一切也都在腿上，如果是单纯破坏力的腿功，我们看到的也许是一个几寸深的碎裂大坑，但是这个浅浅印子，却是说明了他能轻能重，对刚柔变化的控制已经是落叶可知，距离传说中的一苇渡江，也许也就是一线之差了。” “嗯，很难缠啊，还是不要得罪的好，尤其是女人！” 老酒好像心有余悸的道，似乎以前狠狠吃过女人的亏。 陆欢和张宝强对那些陈年八卦没有多少敏感度，倒是让难得想要讲点什么的老酒觉得有些不痛快，不过人家不问他也没有必要说。 魏云月接走了就接走了，陆欢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的，反正他也没有打算利用魏云月得到什么，不过是因为她的疯狂倔强，看到她就想起了小时候的自己，不想她承受太多的痛苦，这才救她回到了医院。 至于以后正面战场上遇到魏家人，他也不会怕，捏着一个小女孩当人质，这样的事情陆欢实在是不屑于去做。 “对了，老酒，难得你出来，讲讲怎么救袁若文你研究的怎么样了？”陆欢笑着问道。 “有思路了，我大概能摸到劫海最后的打算了。”老酒笑着道，“那个小妮子是自己不想活了，因为这个世界上的事情让她感觉到绝望，所以她排斥一切。可是那个让她感觉到绝望的事情是什么呢？我分析了那个小妮子受伤的原因，发现她是替你挡了一剑，这才受重伤昏迷，然后因为冰冻手术一直没有恢复过来，这才昏迷不醒。” “嗯，当时她是为了救我，如果不是她，你这个老家伙现在可能都看不见我了。”陆欢点点头，同意了老酒的分析。 “所以那个让她感觉到绝望的人，就是你。” 老酒了然的道。 “我？您别开玩笑了……” 陆欢干笑一声，避开了目光。 “小王八蛋，人家女孩子都替你死过一次了，你还不肯承认吗？”老酒一巴掌拍在陆欢脑袋上，以陆欢现在身份地位，也就是他这个从燕山看着陆欢长起来的老家伙才能这么数落他，恨铁不成钢的道，“让她感觉到绝望的你，唯一能让她重新燃起希望的也只能是你，这一点我不信你不清楚，你一直在回避什么？” 陆欢陷入了沉默，张宝强感觉到了气氛严肃，忽然一拍脑门，歉然道：“哎呦，我还有一个快递没有取，先出去一趟啊。” 陆欢无奈的看着这个家伙飞速消失在门后的身影，一脸无奈，现在已经超过了十二点，还有有快递如此敬业的工作吗……这个借口，实在是太敷衍了吧！ 但是他也知道，张宝强是因为不敢听他和老酒接下来的谈话，有些事情他们做手下的，实在是不好参与其中。 陆欢看着老酒不依不饶的目光，知道他在学习和分析袁若文病例的时候，已经喜欢上了这个干净漂亮的小女孩，所以才对陆欢有这么大的意见。 “老酒鬼，我也不想的……但是我已经有绮芳了，实在不好再招惹人家女孩的……我甚至想不到，在那个时候她会冲出来替我挡了一剑。”陆欢揉着眉头，充满了无奈，“她现在这个情况，我很对不起她，我也很想她好起来的……唤醒她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去做的，你尽管说就是了！” 他终于承认，他心底其实并不希望袁若文醒过来，因为他还没有想好如何面对…… 但是眼下整个情况，实在也不适合再拖下去了！ 258 精神世界 老酒从随身的掏出一个泛着油光的酒葫芦，倒了一口在嘴里，享受的闭着眼睛啧啧连声，斜眼把酒葫芦往陆欢的面前一推：“想好了？要不要喝点装装你那兔子胆子？” “去你大爷的老酒鬼，有什么办法你就直接说吧，我还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胆小。”陆欢横了整个老家伙一眼，可是话到嘴边，其实是有那么一点点心虚的。 不过前面话都已经说了出去，他是真的没有余地而已继续后退了。 “你不担心？”老酒翻了一个白眼，“人家姑娘都替你把命豁了出去，可是你连一丁点的回应都没有！我说最难消受美人恩吧，这样的烦恼没有人能替你解决，全看你自己喽。” 老酒顿了一下，沉吟道：“其实唤醒袁若文的方法我大概已经有了，通过劫海留下的笔记我找到了可以把两个人的灵魂连在一起的方法。通过我的分析，袁若文排斥着所有人灵魂接触，只有那天你在现场的时候，她的灵魂才有一点点的回应，我可以说，她虽然陷入了植物人的状态，但还是可以感觉到你的存在。” “所以，你想把我和她的灵魂连在一起？这有什么用处吗？”陆欢听出了老酒的意思，不管他话里隐藏着的讽刺味道，只是想知道他到底准备如何治好袁若文。 老酒眯着眼睛品着酒：“当然有用！她已经厌世，自然需要有人去开导她，不过一个人绝望时的情绪，多么可怕你是清楚的吧？在一个人精神世界，她就是那个世界的神，她谁也不想看到，你可以想象那个世界该是多么可怕，如果换一个人去开导她，可能整个人就陷落在那个世界了。 灵魂上的操作本来就是最危险的，这就是劫海没有立刻对袁若文进行治疗而是需要回去思考一个万全之法的原因。袁若文为你拼死，显然她是不会排斥你的，你进入她的精神世界或许没有那么危险，所以这个任务，最适合的自然只能落在你的身上了。” 陆欢听着他说的话，又是灵魂又是精神世界这些乱七八糟的说法，感觉很像那些玄幻仙侠小说，实在是有些不敢完全相信。但是见过了秦诗雨身上的小鬼还有劫海的攻击方式之后，他知道这些没有人相信的东西才是世界上的真相，所谓的灵魂还有精神世界，虽然没有任何仪器可以检查到，但却是真正的存在。 现在的科技文明从工业革命开始，不过才几百年，现代的科学体系也不过刚刚起步，可是人类对于自己奥秘的研究却已经持续了几万年，在没有外物可以借助的时候，研究的就是自身。 中医上种种激发人体潜力的方法，引魂九针，还有子午逆流，这些东西陆欢就是可以熟练使用都不能完全搞清楚其中的原理，当初发明这些神奇技术的人到底是如何发明的？ 这就是失传的内力，还有各种锻炼精神的方法！人体就是一座最大的宝库，只不过科技的发展让人们已经忘记了从自身中寻找可以改变世界的力量，现在老酒讲的虽然玄乎，但是陆欢还是可以理解的。 陆欢沉思着，问出了一句：“需要多长时间？” “我也说不准，有可能一瞬间，也有可能需要持续很久，你想做梦的时候，有可能很漫长的梦境却只不过是一个眨眼，也有一个场景看清楚一夜就过去了，这都是说不准的事情，对不对？” 老酒对陆欢道，叹息道，“其实你更应该的考虑的是其中的危险，我猜她对你不排斥也只不过是猜测，也许她会拼尽全力把你留在精神世界，那个时候在她的主场里面，我可没有万全的把握把你救回来，到时候你们可就全是植物人咯。” “你不用说了，这是我欠她的，我应该承担这样的风险，这是她应得的。只不过前些日子我是一个懦夫，一直在逃避，以后……再也不会了。”陆欢斩钉截铁的道，语气里面再没有任何犹豫。 不管袁若文对自己是喜欢还是爱，或者只不过是对老板的崇敬，他都不想再耽误时间了，这些日子有见过袁若文的父母看到女儿不省人事，二老哭成了泪人，是陆欢让人带着他们去周围旅游散散心，否则两个人只有看到女儿，就不受控制的流泪，这样下去身体根本承受不了。 任何问题总会有一个答案，暧昧的拖延时间，只是陆欢的胆怯，对别人是不公平的事情。青春苦短，他不能放任袁若文在床上度过人生最美的年华，而且身体久卧不动，肌肉退化，醒过来之后需要恢复的时间就越长，现在虽然有各种技术可以照顾植物人的人体尽量不会衰退。 但世间再完善的机器，再先进的药物，再体贴的照顾，也不如人体自身的运动对身体的协调，这就是时间沉淀的力量，我们自身的运动就是生命的源泉。 老酒对陆欢点点头，把治疗需要做的事情告诉了他，然后给他一天的时间安排好了医院还有酒吧饭店的事情，最好能空出三天的时间，以防陷在精神世界中回不来。 其实老酒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他希望陆欢能小心一点，为了防止在整个精神世界中陷落，他最好交代好如果回不来各种事情怎么安排，但是陆欢拒绝了他一点，他相信袁若文不会害他，只要他敢去找她，就可以把她重新带回到现实世界。 所以第二天的晚上，老酒带着陆欢进入了袁若文的病房，在她的床头加了一张床，让陆欢以最舒服的姿势躺在床上。 地上被老酒用朱砂画了奇门遁甲，贴满了各色符纸，地上墙上都画着一般人看不懂梵文，道教和小乘佛教的最高成就在老酒身上以一种奇异的方式结合在了一起。 道教的平和无冲，中和了劫海师承功法中的凶厉，这种以他人灵魂为原料的功法，不管怎么讲都是有违天合，老酒却是和讲究的因果的人，把死门打开，这里面借助的力量最后都可以逆行获得重新的一丝生机，在轮回之后获得这个道行深厚的老道士的祝福。 陆欢利用自己院长的权利把周围都列为戒严区，病房里面的布置只有他和老酒才能看到，否则一般人看到这种封建色彩浓重布置，不知道里面发现什么事情难免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两张病床摆在了一个人字，陆欢和袁若文头顶头，老酒今天罕见的滴酒未沾，沐浴焚香，脚踏七星罡位，嘴里念念有词。 陆欢知道现在还只是准备阶段，他也是第一次看老酒这么正式的做什么，以前这个家伙不管是写符纸还是被人请去捉鬼看风水，都是一副举重若轻的样子，三杯两盏淡酒间，樯橹灰飞烟灭，好不潇洒的，这次的凝重，就连陆欢都感觉到了紧张。 在老酒准备工作到了一个间歇的时候，陆欢忍不住问道：“老酒鬼，我怎么你这些还都是道家的东西，这些日子你研究劫海的笔记，到底看没看懂啊，看不懂拍瞎搞，小子这条命可就是交到你的手里了。” “你小子少废话，佛家道家有什么区别吗？只要能帮你把那个小妞就回来就行了，这种形式上的东西，也就只有你这种外行人才那么重视。”老酒不屑的翻了一个白眼，却也是趁机活动了一下筋骨。 他身体虽然好，但终究也上了岁数，长时间进行着这种大型仪式，体力不够他一口气支撑下来了。 陆欢和老酒骂骂咧咧的互相损了几句，其实是为了消除两个人身上都有的紧张，终于老酒让陆欢躺好闭上眼睛不要再说话，放松身体不要抗拒接下来发生的任何东西。 老酒用桌子上摆的桃木剑挑起一张金色的长长符纸，点燃之后对着北边恭恭敬敬的三跪九叩首，然后拿起一个金铃，围着陆欢和袁若文开始蹦蹦跳跳。 陆欢心底有一万个好奇想看看老酒现在疯狂奔跑的姿态，但是又想起老酒之前的叮嘱，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不能睁开眼睛，只能死死闭着，脑子里面尽量不要胡思乱想。 但是人的思想怎么是想控制就能控制得住的，陆欢越是不想多想，各种混乱的思维却是不断的从脑海里面生出，他根本就控制不住。 突然老酒开始不断大喝，含糊的字词像是在说着什么却又听不清楚，不由吸引了陆欢的注意力。 随着专注的听下去，陆欢感觉到一股困意慢慢袭来，他不知道这个时候自己是不是应该睡着，就在他挣扎的时候，只感觉身上突然一松，一团亮光出现在眼前，然后慢慢变大。 忽然他反应过来，不是那亮光在变大，而是他距离那个亮光越来越近，那是一个连接着无穷世界的出口，可是因为光芒他看不到背面是什么。 “虽然是精神世界，但也记得保住你的一条小命，千万不能死在那里！” 老酒的声音好像是一道道晴天霹雳回荡在陆欢耳边，陆欢还没有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无限的黄沙堆积成一条蜿蜒的道路，延伸到了无穷远处。 道旁，炊烟升起，一个个小小的酒肆，旗子上写着泼墨两个大字： 烽火！ 259 沙漠和沧海 小小的酒肆，木板围栏，靠在沙漠上的小小绿洲，古香古色的造型，门口停着几辆越野车而不是骆驼，让陆欢松了一口气，这个小酒馆模糊了年代色彩的外形，他差点以为自己要和一个化身成古代老板娘的袁若文打交道。 陆欢低头看向自己身上的衣服，还是他在医院穿的那身衣服，不禁有点欣慰老酒总算没有骗他，对于这个梦境还是有一点掌控能力的，自己没有完全变成袁若文想象出来的样子，那样他要想把袁若文从自己的精神世界中带出去就会有更多的麻烦。 慢慢消除了对于陌生环境的惊疑不定，陆欢开始衡量着四周的环境，决定不管怎么样，还是需要去那个小酒馆里面看一看的，烽火两个字让激起他心底太多的波澜。 这说明在袁若文心底，最在乎的还是烽火，或者是她在烽火认识的人。 走进了酒馆，两三个客人吃着简单的食物，桌子上摆着最普通的啤酒，但是看他们的表情，这些最简单的食物已经让他们感觉到最大的满足。 陆欢往向吧台，一个穿着朴素衣物忙碌的窈窕身影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一双修长的美腿是沙漠中的绿洲，是所有过路旅客的最终梦想。 一眼陆欢就把这个简单的小酒馆全部映在了眼底，简单的布置，四张桌子，老板娘袁若文就是唯一的员工，这是一个朴素简单到不能更加简陋一点的小店了。 他心里忽然有一点感动，这就是整个女孩心里最剔透的地方，没有什么一夜暴富或者左右别人生死的梦想，只不过是想找一个小小的野外，为疲惫的旅人提供他们最需要的食物和酒水，有一个歇脚的小地方。 如果可以，她或许幻想过那个小酒馆老板的样子，只不过从现实到幻想，她却一样的保持着绝望，没有给自己一点机会。 陆欢就这样从门子走到吧台边，感觉嗓子里面涩涩的说不出话来，轻轻的敲了一下桌子。 “客人有什么需要？” 袁若文没有回头，边忙边问道，已经太久没有听到的甜美声音，让陆欢身体下意思的颤抖了一下。 很快他就颤抖得更严重了，因为他发现自己再自己努力，也只能发出一点点黯哑的声音，咿咿呀呀，根本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在袁若文的精神世界，陆欢还是受到了影响，他变成了一个哑巴。 “客人，你需要什么，能大一点声音吗？” 袁若文终于回过头来，很有耐心的浅笑，却让陆欢更是惊讶。 那双本来会说话的大眼睛，此时却黯淡无光，露出一丝惨白的颜色，把耳朵对准了陆欢的方向。 种种迹象说明，说明袁若文看不见，这个漂亮女孩竟然在这个世界竟然把自己安排成了一个盲人。 “老板娘，他不会说话，我替他点吧。” 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陆欢旁边，一身旅游常见的越野打扮，但是一张太过脂粉气的脸还是让人惹不住想去踹他，和这个环境有种格格不入的味道。 这个身影陆欢也认识，就是曾经对袁若文纠缠不清的高彩良，不过在这个世界中，他却是一个路过的驴友，举止很温文的陆欢点了一下头，温言道：“兄弟，你需要什么，我可以帮你点，老板娘看不见的，她眼睛有问题。” 显然，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老板娘也是浅浅一笑说：“是的，你可以让他帮你点，他是一个好人呢。” 陆欢无奈点点头，在菜单上点了几下，算是点菜，然后找一个空位一个人坐了下来。眼下的实在是让他郁闷，他是哑巴，她是盲字，这个情况实在是诡异，也就是因为这些原因，袁若文并没有认出她来。 或许这也是她的逃避吧，对于精神世界来说，袁若文的潜意识是一切的主宰，她的显意识独立出来形成了这个小酒馆的老板娘，不能阻止陆欢的到来，于是为了保护自己，只能为两个人的相遇创造一个巨大的阻碍。 吃饭的时候陆欢在想着如何让袁若文认出自己，她看不见，他说不话来，这个世界没有更悲剧的巧合了。 陆欢想直接冲进吧台把袁若文抱起来，他相信他的温度袁若文一定可以分辨出来。但是他却发现好像有一种奇怪的力量阻隔着他，他可以在整家店随意行动，却是不能进入吧台力量，也不能触碰到袁若文。 这毕竟是袁若文的精神世界，还有是有巨大的力量在保护着她不被过去的世界影响，否则这么一个美丽的老板娘孤身一人在沙漠中，就这花朵一样娇艳的身子早就被人欺负了。 陆欢安静的吃着饭，现在他发现这个世界的时间流动也很有意思，他一口饭菜下去，刚刚升起的太阳已经变成了夕阳，而他一直喝完了一瓶啤酒，一粒沙子被飞扬起却没有落地。 也就是说这里的时间运转根本没有任何规律，完全是随着袁若文的心意再流动，而陆欢就留在这里也不知道过了多少天，旁观着袁若文经营小酒馆，饿了就点菜，有的时候是不知道刚刚去哪里玩回来高彩良，有的时候却是随便哪个善良的客人。 陆欢根本不知道这里的时间流动，也不知道外面的时间过了多久，他只能在这里安安静静的看着，他似乎是这个世界的人，又似乎和整个世界有着巨大的隔阂，根本不知道要如何才能让袁若文认出自己。 他也想过办法治疗自己的哑巴或者袁若文的眼盲，因为他能判断出这是后天疾病引起的而不是先天缺陷，还是有希望治愈的。 不过这是梦境，又不是渡城，他发现他只能在沙漠中活动，寻找到的药材很有限，治疗的进度也异常缓慢。 身边的事情似乎都是往常，小酒馆的生意一直那样半死不活的，不会把老板娘饿死，但也不会太忙，也就是袁若文不可能通过这样的经营拜托她的明显。 这或许也说明她的心底喜欢亘古不变的生活，拒绝被不一样的事情改变现在的生活太多，所以迟迟不愿意想到。 这样的生活，说实话太接近她的理想世界，安安静静的一个人，太美，这或许就是她不愿意醒过来的真正原因。 陆欢发现身边的事情也有变化，高彩良来酒馆的次数越来越多，开始带一些好吃好玩的新鲜东西给袁若文，她大多数的时候都不收，不过也有被高彩良逗得前仰后合，只能勉为其难的收下。 又等了一阵，陆欢更加的感觉到想离开这里，可是他却找不到出沙漠的路，不过也不会迷路，最后最会回到这家小酒馆。 于是他明白，在女人的梦里面实在是缺乏逻辑可讲的。 高彩良和老板娘越谈越多，很快两个人竟然进入了谈婚论嫁的地步，高彩良直接向袁若文求婚了。 陆欢看得出袁若文在梦里也没有喜欢高彩良的意思，只不过是一个支撑店太难受，给他一个机会，但是对于高彩良做的事情她有感动，却也没有完全回绝他，表示自己还在考虑中。 这一下陆欢更着急了，他怕袁若文一旦答应了她，对于她的梦来说就圆满了，就没有从昏迷中苏醒过来的需要，她会依赖这样的生活。 陆欢最近通过自己的手表和一个驴友换了一辆老旧的越野车，不过总算他在沙漠中可以走出更远的距离寻找药材，很快他就可以集齐一份药剂治好自己的嗓子。 这种药剂现在还差一种药材，这种药材恢复喉咙的神经控制的药效已经足够了，只不过却含有剧毒，吃下去任何人都会死，需要找到那味药材中和毒性才可以服用。 陆欢记得老酒的忠告，即使这是精神世界，他也不能用死亡冒险，因为如果精神相信自己死了，那就是另一个植物人了。 而是陆欢却闯祸了。 他找药的时候遇到了一群劫匪，对着他围追堵截，陆欢拼命向着和小酒馆相反的方向逃跑，最近却再一次看见了小酒馆。 他忘了这个世界的特性，不管往哪里走，最后都会回到这里。 劫匪进了小酒馆，一枪打死了高彩良，用枪逼迫着袁若文跳脱衣服，女孩摔碎了一个杯子，用最锋利的棱角指着自己的手腕，随时就是一个巨大的口子。 陆欢终于按捺不住了，他拼死战斗却在这个世界发挥不出三成的实力，杀光了劫匪的代价是他左胸口中枪，他能感觉到肺里火辣辣的，而心脏的搏动也漫漫无力。 袁若文冲出了吧台，扑在陆欢的身上，摸索着替他堵住了胸口的枪伤，却止不住血流。 陆欢知道自己要死了，精神的死亡。 他扣索着摸索出了没有配完的药剂，致命的毒药，他的大脑很澄明，整个时候，他唯一要做的就是劝袁若文醒过来，多一秒少一秒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若文……” 太久没有说话的嗓子，带出一丝沙哑的问候。 “陆……陆哥？” 袁若文身体突然僵住，迟疑着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若文，醒过来，所有人都在外面看着你……” 陆欢突然咳了起来，毒药和重伤，因为他自己最清楚后果，所以他的身体也清晰的反应着伤势，这是他的潜意识。 “不要，陆哥，我要在这里，永远陪着你……” “出去，这是你的梦，你不要一直在这里躲着……” 袁若文眼睛恢复了清明，死死抱住了陆欢，沙漠变成沧海，他们在怒涛中的小舟上，暴雨倾盆而落。 这是她的悲伤，她的震动。 陆欢笑了，他忽然明白，有些事情比生命更加重要。 袁若文突然笑了：“这是我的梦，如果我醒了，你也就不会死，对不对？” 她突然纵身一跳，跳下了海。 陆欢抿紧了唇，身边的世界突然崩塌，又回到了那个贴满了符纸的手术室。 “若文，若文！” 他立刻跳下了床，扑到了袁若文的手术床边。 260 酒不解愁 陆欢看着古井无波的脑波仪，突然感觉到一丝绝望，在精神世界中的最后一刻，袁若文选择的是以死亡换取陆欢存在的时间。 袁若文的脸还是那样的淡然，没有任何快乐或者痛苦。但产也是陆欢最怕看到的画面，他宁可袁若文的脸上表现出痛苦，也比现在这样没有任何变化的平淡让他欣慰。 拳头握起，陆欢感觉到自己的手没有力气握得更紧，无力的感觉充斥着他全身，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感觉到这世界上有那么多他无法改变的事情，他用尽一切力气都没有办法更改半分。 他都做好了和袁若文把一切说清楚的准备，可是上天却好像故意戏耍他，在那个世界中，他不能说话，她看不见东西，两个人无数次的相隔只有一步，可是却没有任何交集产生。 “你在里面发生了什么，看你的表情，好像经过了无数事情一样？” 老酒的声音在陆欢身后响起，转到另一边，他惊讶的发现，陆欢已经红了眼。 梦中好像无尽漫长的岁月，原来在老酒的世界才经过了半个小时。 看到陆欢的表情，老酒叹了一口气，有些时候哭不出来比泪如雨下还要让人难受，陆欢这个样子他真的不敢再问，只是轻轻在他肩膀上拍了几下。 “老酒鬼，葫芦借我。” 陆欢一指他手里的酒葫芦，老酒没有任何犹豫，把酒葫芦放进了陆欢的手里，却是劝道，“喝这玩意没用，它不能让人变得开心，只不过是短暂地忘了那些沉重的东西，真正改变心情的还是自己看开。” 陆欢摆摆手示意自己知道了，提着酒葫芦往外走去，轻声道：“短暂的也好，我就是想放空一下。”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病房门外，老酒也没有告诉他，按照他喝酒这么多年的经验，喝酒不会让人放空，只能让那些愁情烦事更加汹涌的淹没大脑，没有理智控制的感性反而会让人加倍难受。 他能理解，就是表现的再坚强，陆欢也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年，山中的艰苦岁月磨练出他的忍耐和承担，可是很多事情不自己去经历、受伤、痛苦然后看透，旁人讲的那些大道理都和放屁没有什么区别。 所以从来陆欢家的那个无良老头子长篇大论教育这个徒弟的时候，他总会劝止，这是一个懂事的孩子，那个老家伙不想他受伤，可是年轻人不经历受伤怎么可能长大。 宠爱一个年轻人不是替他安排好了所有的道路，规避了所有的荆棘铺垫一路彩虹，那样成长起来的孩子不知道什么才是光芒。年轻人最需要的一个可以自由翱翔的天空，自己去寻找顺风逆风飞行的方式，老一辈替他犯错之后给一个可以改错的重新开始机会，这就是最好的关爱。 简单到学会骑自行车都要跌几个跟头，何况是生活？ 老酒很没有滋味的砸砸嘴，难得想一些这些深奥的东西，却发现身边没有酒可以助兴，不由觉得实在是无趣。 他忍住现在就冲去和陆欢对饮的冲动，开始收拾这件病房的古怪布置，毕竟现在这个样子根本不能让医院的其他人看到，这是他和陆欢之间的秘密。 所有的符纸还有阵法存在过的痕迹都被涂去，老酒再把病床的布置恢复最开始的样子。 最后，他抬头看了一眼平静躺在床上的袁若文，叹道：“这也是一个傻孩子，那些事情，真的可以让人生死相许？” 老酒还没有感叹完，突然愣住了，瞪大了一双眼睛看着袁若文的手。 那只露在外面的手，食指轻轻颤抖了一下。 老酒揉了一下眼睛，自语道：“怎么的，酒喝多了眼睛花了吗？” 可是没有给他更多怀疑自己的机会，袁若文中指也弹动了一下，老酒立刻冲到了袁若文的床旁，扣住了她的脉门，然后翻起了她的眼皮。 清澈的眸底，一点点光芒渐渐亮起。 袁若文突然咳了起来，好像一个溺水者那样想要把肚子里面的水吐出来，老酒一愣，把她扶了起来，像照顾真正溺水者那样拍着她的后背。 当然没有任何东西吐出来，袁若文一直在病床上通过静脉注射提供营养，肚子里面空空如也，但是结果老酒的拍打，她慢慢平稳了下来，然后睁开了眼睛。 “你是谁？我又是在哪？” 袁若文眼睛里面还有着化不开的决然和眷恋，在看清身边的环境之后终于崩溃成了疑问。 “我就是一个老酒鬼，这里是医院……你等等，其他的事情你去问陆欢，我给你喊他去，你等等啊！” 老酒激动的语无伦次，把袁若文按在床上躺好，兔子也似的跑了出去，兴奋异常。 没有什么比一个永远表现出无所谓的人，终于没有力气掩饰直白无比的显示出哀伤更让人揪心的了，老酒不是铁石心肠，相反他比任何人都更加敏感，否则他也不会嗜酒如命，有那么多不想回忆起来的混乱事情夹杂在心底，一直未曾释怀。 或许他早就释怀了，只不过喝酒已经成为了戒不掉的本能习惯。 他一直跑到医院顶层，才找到看着月亮一口一口小酌着52度白酒的陆欢。 “喝。” 听到脚步声，陆欢没有回头，直接把酒葫芦丢过去了。 “喝，喝你大爷啊！”老酒一把提起了他，就往下面走去。 “老酒鬼你做什么，你是不是心疼你的酒了，别忘了这都是我买的了，你干嘛不让我喝啊！” 陆欢被他拉得万份意外，差点栽在地上，恼怒的叫了起来，“你看这小凉风一吹多舒服，医院里面的空调味道，和咱山里差的太多了。” “你个混小子，袁若文醒过来了，现在正迷茫着呢，你快告诉她这些日子都发生了什么，我一个才进城的土鳖老道士哪里知道和人小姑娘说什么。” 老酒一巴掌拍陆欢后脑勺上。 陆欢一下子愣住了，本来他就是一个酒缸的量，葫芦里面这点酒下到他的肚子里面根本就不算什么，利索的跳了起来，深深看了老酒一眼，做出了一个你要是骗我就死定了的表情，飞速的跑下了楼。 袁若文所在的特护病房里面，恢复了和所有病房一样的洁白，可是此时陆欢已经顾不得分辨和半个小时之前有什么不同了，只是看到病床上茫然看着自己手的女孩，站住门口却不敢走进去。 从来都是胆大妄为的陆欢，这个时候竟然感觉到犹豫，他怕自己再走一步就会打破这个幻觉，袁若文还是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而老酒告诉他的喜讯不过是他酒后太过盼望所以出现的一场梦。 “陆哥？” 虚弱的问候，开门的声音惊动了床上的女孩。 “是我！”陆欢应了一声，走进病房关上了门，把快步赶回来的老酒关在了门外，对着他一脸好奇听墙角的表情做了一个鄙视的手势。 站到了袁若文旁边，看着那双清澈明丽的眼睛，不是精神世界的黯淡无光，也不是前几天的紧闭不动，终于恢复了在烽火酒吧初见时，灵动会说话的那种风采。 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弥漫在陆欢的胸膛里面，他不知道如何表达这样的情绪，他不知道在这个时候说这些是不是有些不合时宜，只是看着她，都能感觉到空气终于不是难熬，就是平日里面恼人的检测仪器蜂鸣都变得变得可爱起来。 他以为可能就此永远失去的人，就真真切切的醒过来，不错眼睛的看着他。 只不过此时千言万语，在凝视着陆欢的时候就好像隔着千山万水，什么都不敢让他看得清楚。 不，他们之间的距离比千山万水还有遥远，是终于穿越了生死，可以重新把对方映在自己的眼睛里面。 “呃……你，你感觉怎么样？”陆欢也感觉自己喉咙有些堵，不过总算没有像精神世界中的那样失去了语言能力，问出了一句最普通的问候。 袁若文也从出神的状态回到了现实，道：“我感觉有点虚弱，还有就是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我的手机呢？” “你昏迷了快两个月，手机早就没有电了，在储物柜里面，明天你在找吧。”陆欢笑了一下，说起来确实有些无奈，醒过来竟然第一反应是找手机，这只能说是现代人的无奈吧，手机是一种可怕的依赖，甚至手机没有满电的时候都不敢出门。 “两个月！我昏迷了那么久……” 袁若文一声尖叫，马上就不敢置信的掩住了自己的嘴，陆欢给她看了自己手机上的时间，袁若文的表情愈发不敢置信。 任谁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已经到了两个月后也是这副茫然无措的样子。 “我的记忆还停留在那个小个子要杀死你，然后我……我模模糊糊感觉到你抱着我，然后好冷好冷，我以为自己再也不会醒过来，结果现在，还能看见你……”袁若文梦呓似的道，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些什么。 只不过看到陆欢，还能感觉到他的温度，就是最大的满足。 “你醒过来的时间还太短，不适应的话继续休息，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我的。” 陆欢坐到了她的旁边，扶着她重新躺下，用最轻柔的声音道，用最坦然的心态迎接着袁若文可能提出的问题。 261 我不需要你的感谢 袁若文用叹息的语气问道：“我爸爸妈妈已经知道了我的情况了吧？” “嗯，二老已经来过了，不过你不用太担心，我安排人带着他们去散心了，现在已经知道你康复过来的消息了，正在往回赶.” 陆欢宽慰道。 袁若文只能点点头，女儿长这么大还不能替父母分忧，反而受了伤让他们如此伤心，这让她感觉到很愧疚。 可是如果一切摆在她面前让她重新选择，她还是会在那个时候冲出去替陆欢挡下那致命的一刀，不为什么，这个世界本来就没有永远两全其美的答案，想要不负如来不负卿，却又向哪里寻得双全法。 她受了伤陆欢可以把她从死神手里抢回来，可是陆欢受了伤，谁又能把他治好？袁若文叹了一口气，除了有些很久没有运动的疲惫之外，她感觉自己身体的状态竟然是全所未有的健康，想必昏迷的这些日子陆欢给了她最好的照顾，身体的休息和营养都是格外充分的。 念书还要打工的那些日子，取出袁若文也是很辛苦的，两份工作让身体紧张得根本没有调节的时间，这只能说是现代生活压力下的一种悲哀。 不是所有的工作都可以承担每一个人的梦想，当能力不能点石成金的时候，留给都市人的还有努力，上升的空间留给自己能够把握的未来，付出的汗水可以变成成果，这就是可以抓住的回报，不想有的人真的需要资产时却发现自己一无所有，想要卖肾都找不到愿意接受的卖家，比日复一日的欣赏还有让人悲伤。 “烽火……还好吗？我们和高选的赌约，谁赢了？” 袁若文又低着头琢磨了好久，才问出一个早就应该关心的问题，只不过她的脑袋一直乱乱的，有无数个问题在脑海里面。 她能闻道陆欢身上淡淡的酒气，这也是她在烽火酒吧每次遇见陆欢都能闻见的味道，所以穿着白大褂的陆欢也不是那么陌生。 如果他身上是陌生的来苏水味道，袁若文不知道会不会像现在这样迅速的镇定下来。 “我们赢了，现在高经理已经回到了烽火继续担任总经理，再加上乱世佳人，两家都归属他直接管理，我不再具体的盯着两家酒吧的经营，听说我们还有一个新的饭店即将开业，以后饭店、酒吧，还有可能营业的酒店、客栈、娱乐中心、小吃摊，这些东西都会归属到未来餐饮集团，我们会把这个名字运营成全世界最棒的品牌！” 不过是两个月的缺席，袁若文都不知道高选输给了陆欢，也想不到陆欢现在的生意如此迅速扩张到了这个程度，一家大饭店即将投入运营，而这一切的准备时间也可以说得上是雷厉风行了。 而变化最大的应该是陆欢的经营思路，现在的他已经是一个成熟的老板，开始用战略眼光思索着生意上的问题而不是只顾眼前的痛快，这样的规则虽然让陆欢感觉到压抑，但他却是如鱼得水的在保持着各种关系。 但袁若文知道，对于陆欢来说他永远是那个可以让员工该有的福利一件不少，还有各种保障的陆哥，他们的生意再大，也不会沦为只知道赚钱的短期公司，他希望能长期布局，搞定一切。 大概是因为袁若文不知道这两个月的变化，也有可能是不知道说些别的什么，陆欢把这些日子关于烽火酒吧定位变化还有未来餐饮集团的各种想法目标都讲给了袁若文，袁若文很有耐心的听着，眼睛里面从迷茫到一种不经意流露的欣赏。 她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小女孩，没有杜绮芳的家庭背景，没有唐可儿的见识，没有范娴的天分，她的朋友圈子聊的是追星和奢侈品，她了解的不过就是酒吧经营与日常处理，当陆欢的目光放得太远，她实在是跟不上她的步伐。 但是她知道陆哥的想法是极为远大的，营养配餐闪烁的那种理想主义，很让她感觉到敬佩，安安静静的听着，感觉此时的陆欢就像一个在炫耀自己新得到玩具的孩子，这种信任让袁若文很开心。 陆欢并没有注意到自己对袁若文表现的信任，因为她对自己两次的舍命相救，因为精神世界的长久旁观，因为袁若文一直以来表现出来的聪慧，陆欢对她信任的建立根本就是一个连自己都没有留意到的过程，那些细节，暴露的是最真实的东西，没有任何作伪和怀疑的余地，留下的只是信任。 “若文，等回来饭店开起来，我们还会继续扩展，到渡城到帝都，整个京津冀圈子都会是我们的领地，到时候高选负责新酒吧的扩张，所有经营成熟的酒吧就交给你管理了，到时候就是展示你能力的机会了。” 陆欢兴奋地描绘着一种图景，给袁若文许了一个大大的光明前途，在他的战略图景里，他的脚步不会局限在渡城，整个华北地区最好要有十家以上的连锁酒吧，到时候袁若文的位置直接对他负责，属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 谁知道袁若文听完却没有任何兴奋，在陆欢说完之后立刻摇头道：“陆哥，我不想做，我就想在烽火酒吧做一个经理。” “你说什么？”陆欢一愣，吃惊的看着她，“为什么，管理很多酒吧不好吗？你放心，你的收入绝对是顶级的，我的风格你不是不知道，可不是压榨员工的资本家，只要有我赚的，少不了你们的。” “对不起陆哥，我能力不够，能管好一家酒吧就是极限了。而且酒吧有功之臣那么多，我一个年轻女孩，实在是不服众。”袁若文再一次的拒绝。 陆欢沉默了一会，沉声道：“若文，我知道你可能不知道自己昏迷时候的事情，不是指现实，而是你那段时间的……呃，梦境。” 不知道怎么和袁若文解释精神世界，陆欢犹豫了一下，用了梦境这个词。 袁若文不解的看着陆欢。 陆欢没有理会她的疑惑，只是信着说道：“你不记得没关系，但是我记得，算上大滕六兵卫那一次，你救了我两次，舍命相救。我不知道怎么报答你，但是如果你觉得是自己能力或者是资历不够，都不用担心的！能力不够可以锻炼，资历更是笑话，只要我信任你，你怕什么？尽管去做，这些都是你应得的！” 袁若文的表情突然黯淡下来，用一种陆欢不懂的低沉语气道：“陆哥，你是觉得我救你，是为了获得你的信任，然后做酒吧的经理吗？” “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我觉得这个经理你应该做……你救过我的命，我应该谢谢你的。”陆欢不知道为什么很好的事情袁若文却突然不高兴了，挠着脑袋不知道说些什么。 袁若文看着他，本来就晶莹的眸子突然闪着泪光：“你说，这些是你要感谢我的？” 陆欢点了点头：“是啊，一定程度上，更多的也是因为你的能力啊，真的很适合……” “够了，不用再说了。” 袁若文打断了陆欢的话，痛苦的闭上了眼睛，“陆哥，你的感谢我心领了，我真的不需要……” “若文，你在考虑一下……我也很需要你的帮助！”陆欢有些惶恐的道，他不知道袁若文为什么突然很生气很伤心，充满了不解和困惑。 “不需要考虑，陆哥，我累了，需要休息一下。” 袁若文冷冷淡淡的道，突然睁开眼，眼睛里面闪着陆欢不懂的哀伤，看到陆欢脸上的茫然无措，扭过头，更加不想看到他。 陆欢痛苦的揉着太阳穴，一肚子的困惑看着袁若文，她眼里的泪水让他感觉到愧疚，却实在是不明白自己哪里得罪了她。 他忽然想起了她精神世界中的那个小酒馆，也许她喜欢就是做一个店的老板娘不想去费更多的心神吧，陆欢点点头：“好的，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如果你有一天你想要更高的职位，只要开口，我永远给你留着，好了，现在你好好休息下，明天还有一些检查需要你配合……” 说着陆欢转身准备离开，袁若文却突然拿起枕头用力的掷在陆欢的背上，纵声大哭：“你明白我的意思……你明白我的意思？你要是明白我的意思，为什么还要让我当经理？” 陆欢被她突然的爆发吓呆了，怔怔的转过身看着她，一张如花娇艳的苍白脸孔，因为激动而嫣红，泪水纵横在脸上。 “你不想，当经理？”陆欢迟疑着问道。 “那不重要，只不过，这不是我要的感谢！”袁若文扬起小脸，心里积淀着的话在胸口压着，却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说出，女孩子家的矜持和眼前这个男人的蠢笨，让她进退无措，既不想做一个第三者，却也不想被他当做一个为了职位才舍命救她的心机婊。 陆欢被眼前的情况闹蒙了，但是他想起自己之前的决心，咬牙问道：“你……需要什么？” “也许，一个拥抱就够了，也许……做什么都不够！” 袁若文哭得抽噎起来，“陆哥，你干嘛救我回来？你想在你生命离下一个不能忘掉的画面就够了，可是现在呢……我却想要更多，我看到你，就控制不住……我爱你，陆哥，你可不可以，抱我一下，我可以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面对女孩突然的表白，陆欢大脑一片空白，终于她还是走到了自己心底隐隐期盼，却是不想把一切摊开的画面。 262 绝不辜负 陆欢站到了袁若文的床边，泪眼婆娑的女孩扬起脸来，看着他几乎僵硬的胳膊，突然自嘲一笑：“对不起，陆哥……我会从烽火酒吧辞职，不会给您造成任何麻烦的……” “你说什么呢，你为什么要离开烽火。” 袁若文的话没有说完，突然一双有力的臂膀抱住了，陆欢的声音出现在她的头顶，似乎是珍爱宝物一心小心翼翼的把她拥入自己的怀里，用自己都怀疑的声音道，“你相信么，人真的可以同时爱两个人吗？” “陆哥，我不想那么多，现在就够了。” 袁若文刚刚凝起所有的坦然瞬间塌陷，整个人像是软泥一样瘫在了陆欢怀里。他做到了床上，让她可以更舒服一些。 “谢谢你，这一切，从我醒来之后，就美得好像一个梦境。”袁若文小声道，她不敢回头，只能从身体感受着他的温度，一颗有力的心脏让她已冰冻太久的心脏终于又开始重新跳动。 陆欢拥着她，轻轻的扳过了她的小脸，让她看着自己，眼睛终于而已没有任何躲闪的直视那双美得不似凡间的眼睛。 他心里曾经有太多顾虑，就像对于唤醒袁若文他一直没有下定最大决心去做一样，他怕眼下这样的情景，他不知道自己面对这个女孩对自己的深情。 可是当女孩在精神世界中第二次救过他的性命，在她都有勇气把自己心底所有的情绪剖白在陆欢面前，在她可以卑微得祈求一个拥抱的时候，没有任何一个男人不会感动。 这世间情情爱爱的事情，是否有如此重要的分量，可以让一个女孩放弃生命，放弃前程似锦的事业去追寻？ 或许，这就是男人女人的区别。男人活在世间想要事业，想要地位，想要美女，这三者是缺一不可。而当听到一个女孩说她只希望一个拥抱的时候，陆欢获得的是震撼。 最关键的是陆欢这个时候而已感觉自己心底的颤抖，他在心疼这个女孩，她的心跳已经和他连在一起，沙漠中小酒馆相望却不能相拥的那些日子，已经把陆欢的心也折磨了一个遍，他不能放任这个女孩伤心哭泣，因为那样更痛苦的是他自己。 眼前他重要的事情是止住这个女孩的伤心，让自己可以真真实实的触摸到她的温度，这是精神世界中一直期待却永远也做不到的事情，吧台分割开就好像天涯海角。 至于那之后两个人，甚至是更多人的关系如何处理，那是以后的事情，此时陆欢心底已经没有理智去思考更多！ 直到真的把袁若文的样子印在心里，每一个细节都相信此生不会认错，陆欢终于道：“不必谢我，是你先给了我一个太过美丽的梦境。我是男人，有些东西是该我去承担，那些困难也是应该我去面对，而不是逼着你去抉择什么。” “陆哥，我不想离开你，不想离开烽火，我只想在一个能看见你的地方，每天和我说一句话就好，真的。” 袁若文无力的把头扎入了陆欢的怀里。 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水，陆欢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把他更加用力的抱在怀里。 二十分钟后，病房的门打开，陆欢带着习惯性的懒洋洋笑容走出了病房，只不过他目光和思绪却不知道到了哪里。 “比我想象的快上了很多啊，你那方面不行？” 一个醉醺醺的声音打断了陆欢的思路，只见老酒脱了鞋，提着那个脏兮兮的酒葫芦躺在病房外面的长椅上，半眯着眼睛问道。 “小爷那方面没有任何问题！”陆欢咬牙切齿的回答道，他没有想到这个老酒鬼会在这里等着他，而且似乎还替他掐着时间。 “那你这么快出来做什么，春宵一刻值千金，你不好好享受一下，哪里对得起年轻人的血气方刚。”老酒鄙夷的道。 陆欢一把抢过他的酒葫芦，死命呷了一大口才没有好气的回答道：“收起你那一肚子龌蹉思想，小爷可是纯洁的人，我就是把她哄着了而已，她才刚起来，身体亏空，怎么可能做那些事情。” 陆欢抱住袁若文之后，确实没有说几句话她就睡着了，陆欢不忍吵醒她，就让她继续睡了下去，悄悄地离开了病房。 老酒把酒葫芦抢了回来，哼了一声：“你丫的少装，你这些日子给他吃的什么药我知道的一清二楚，她身体可是壮的很，一晚上十三次只怕你的体力跟不上。” “老酒鬼，你岁数不小了，总想这些事情可是会伤身的！”陆欢哼了一声，他心里还是很烦躁的，讨厌老酒这副语气。 “我岁数不小么？我可不觉得。”老酒道，“你知道齐白石吗？齐白石在湖南和第一夫人生了5个孩子，53岁背井离乡开始北漂。移居北京以后齐白石57岁时，娶了18岁的胡宝珠为妻，宝珠又生了7个孩子。第七个孩子良末是在齐白石78岁时所生，齐白石自以为是最后一个孩子，所以取名良末。 没想到白石老人83岁时，宝珠又怀孕了，在生第8个时却因高龄难产逝世。宝珠高龄难产去世后的第二年，84岁的白石老人闹着续弦，后娶协和医院护士长夏文珠为妻。91岁时，夏文珠离去，老人又找了一位叫伍德萱的女士继任。齐白石93岁时，家人又给他介绍了一个44岁的女人，齐白石摇着头说：44，太老了！后来有找来一位22岁的姑娘，白石老人很是喜欢，还等着结婚办喜事。 不过，那年，老家伙挂了。齐白石14岁作木匠，25岁兼职卖画，32岁开始学刻印，40岁时开始周游全国，53岁抛家舍业迁居北京，人生地不熟，操着一口湖南口音独闯京城。在北京，木匠成巨匠，83岁还生了孩子，85岁闹着续弦，92岁仍喜欢看年轻漂亮美眉，93岁临终那年吵着要与22岁小美眉结婚，和他比，道爷我还年轻的很！” 老酒一脸不屑的鄙视着陆欢的见识浅薄，老骥伏枥一日千里的壮举华夏不要太多，多到他都不屑于和陆欢提起这些个东西。 “好好好你赢了，就不能让我安安静静的喝一会酒吗？今晚你已经第二次吵到我了，等明天各种美酒随便你挑。” 陆欢实在受不了这个家伙在自己耳边聒噪，带着点恳求的希望他能闭嘴。 老酒听到美酒，心满意足在点点头，安静了一会，却又有些不甘心的问道：“我能问最后一个问题吗？” “问吧！”陆欢无奈地道，知道要是不答应他一会肯定没完没了。 “杜绮芳怎么办？”老酒目光灼灼的盯着陆欢。 陆欢一时语塞，没有想到他会这么直白的问出这个问题，思量了好半晌才道：“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谁也不想辜负，我会对她们两个人负责的。” 轻轻的声音，却是百转千回不易的肯定。 老酒一挑大拇指：“这个态度就对了！我们男人就是这样，千万不能被什么假道学的条条框框束缚着，你情我愿的事情关他们鸟事，真是吃饱了撑得！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你问问剩下的二千九百九十九弱水愿不愿意，如果是我，只有一个选择——” “什么？” “一碗抽干！”老酒扬声道，突然想起了什么，在陆欢耳边小声说了一句。 “老混蛋！” 陆欢的脸皮都忍不住一红，白了这个老道士一眼，却又忍不住悄悄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原来这个老道士在他耳边解释的，却是“一晚抽干！” …… …… 袁若文清醒之后，因为身体已经调养的没有什么大问题，所以基本不需要什么恢复，就已经算是痊愈了，毕竟相比其他植物人，她的时间还不长，而且一直是受到最全面的护理，所以身体状况维持的非常好。 可以说她是可以直接回到工作中去的，不过陆欢还是给了她一个月的假期，希望她能好好陪陪父母，也适当的放松一下适应一下，毕竟两个月的时间虽然短，但是生命里面缺少这么一大块时间还是感觉这个世界变化快，跟不上节奏。 袁若文的父母都是普普通通的教师，工作都在老家那边，知道袁若文身体已经没有问题了，又陪了袁若文三天，终于不堪学校那边的催促，叮嘱她注意身体之后匆匆回去上班了。 父母回家了，袁若文也没有再多休息就回到了烽火酒吧，用她的话说已经少赚了两个月的钱，一定要尽快回来工作把少拿的钱都赚回来，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忍受不了看不到陆欢的日子，只想找一点找一个地方可以见到他。 陆欢对袁若文态度没有和平日看得出任何差别，只不过每天打烊之前都会去烽火酒吧转一圈，虽然不一定说什么，可是只要对望一眼，就已经足够了。 陆欢有时候觉得，现在就和精神世界中的小酒馆一样，她在吧台里面忙忙碌碌，而他只是一个不少有更多交际的过客。只不过现在有一点区别，就是陆欢可以在袁若文经过时，手往那挺翘的小臀部上重重一拍，虽然是初见面就做过的动作，可是此时两个人感觉起来，却又不一样的意味在里面。 不过这一天陆欢却估计自己赶不去烽火酒吧了，因为荣创在渡城的那块地王开盘，为了防止出事情，他整天都要在那边盯着。 君以国士待我，我以国士报之，陆欢既然答应了王念蒜，就不会违背自己的承诺。 263 开盘 早早的陆欢就感到了荣创新的地盘王府壹号，和天府壹号对应的别墅区定位不同，王府壹号是规划齐全的新兴住宅区，除了大片居民楼外还有配套的超市、医院、学校，还有当地区政府部分机关单位，也会陆续转移到这里办公，这将是继华苑居住区之后，南开区有一块整体规划的大型居住区。 城建这块昔日渡城地王的就是荣创公司，当初那个价格，以渡城现在的发展速度还有房市热度，恐怕十年之内都不会拍出更高的价格，所以王府壹号这样的地产位置还有房型配置，在近期内将是独一份的，不光荣创对这个项目势在必得，就是外界对于这里也颇多关注。 围着整个会场转了一圈，陆欢知道月之暗面安排的安保工作已经到位，并根据自己的经验提供了一些合理化的建议。毕竟，月之暗面的战斗经验更多的在于热武器还有小股作战部队之间的对抗，而这里的战斗不可能是战场上炮火满天飞的形式，更多的会是以个人战斗力突出的高手作为突破点，带着大批热血小弟的街头干架模式。 这些东西，月之暗面不一定了解，为了防止他们不经意就着了道，陆欢检查之后给了自己的一些建议，并对他们的防御策略做出了一些细节上的微调。 现在荣创王府壹号这边所有的保安都给陆欢统一指挥，而他手底下的一众高手也都悉数到场，就是陆欢这个老板也悄无声息的坐镇后台，让第一次主持这么庞大场面的王念蒜也感觉到了一股紧张。 不过他总会也是王家人，血液里面就隐藏着那种商人疯狂的基因，人头看到了也就习惯了，慢慢恢复了镇定，有条不紊的安排着所有的工作。 看着他在里面忙碌，陆欢丢了一块巧克力在嘴里，其实，他也有一点羡慕那种出风头的感觉。 此时王念蒜被记者环绕，处于注意力的焦点，而相比不久渡城甚至是华夏的很多人，都会知道荣创开盘的消息，庞大的宣传和日渐注重营销的销售模式，也在慢慢改变着房地产市场，随着一开始的野蛮生长结束还有更加对房地产企业一步又一步的政策调整，绝大部分所有的公司都过着举步维艰的日子，一步也不敢再出错的心态是折磨着现在所有的房地产公司，曾经的庞大资金流不见了，现在银行贷款越来越少，开盘的项目没有理想中的高价，手里的钱越来越少，而天府壹号项目的宣传广告确实也让荣创集团有一种破釜沉舟拼死一搏的味道。 如果是谁都找不到食物的寒冬，那就是一个填补空白的过程，多熬一天就有可能熬死一个对手，到时候把他的尸体巴拉两下，说不定就是一大堆肉，又可以继续支撑下去了。这就是大型公司和小型企业的差别，体量大的抗寒能力也强，而那些水准不够的公司，必然会死在这漫长的冬季，让大型公司吸收成为更庞大的垄断企业，形成和国家对立的托拉斯公司。 但这和陆欢都没有什么关系，他的势力还没有达到那个地步，那种动辄几十亿的资本游戏他还没有资格参与，现在他也就是帮荣创一些安全方面的小忙。而这些事情以前都是于六指负责，但是现在能够在这个时候站出来的男人也不多了，对于陆欢来说，并不一定多少需要的能力，只要有把这些事情绝对办好的决心就可以了。 以荣创公司的体量，在渡城一举一动都有无数眼睛盯着，替他看场子绝对是不好做。于六指死亡之后不少人都希望能提王盛京做好这边的“杂货”，但是老人家没有选择任何人作为合作方，高昂的代价不是王盛京希望付出的，他不觉得渡城这些大佬值得他花费那些精力打理。 一个不够强势的代理人显然会让他们做事有太多的不方便，因为本来从圈地到施工拖的时间就太长了，夜长还会梦多，一个新新区的建设到开始到入住，两年都是快的，这期间发生大大小小的事情，不可能每一件都找警方负责，不说他们负责过来负责不过来，这个时候就需要一些见不得光的力量守护着那些光明正大的资本，对于想要破坏规则的垃圾一经查到就要给出相应的制裁，否则以后生意也就不用做了，光是处理挤到头上的各种问题就足够让荣创集团花费掉大量的时间还有效率，不如直接给陆欢一个电话，自然会有人把那些敢惹事的家伙一下管够，让他们知道谁才是老大。 王盛京看来看去，因为一些巧合的因素意外遇到了陆欢，研究他的经历之后他非常适合荣创此时的情况，于是化干戈为玉帛，请陆欢帮助荣创做好这边的安保工作，合作的条件虽然不一定比找上门来的那几个老大代价小，但是相应的要求也是有的，所以王盛京还是同意了陆欢的要求，为二人日后合作开了一个不错的头，至少对彼此的印象还是足够好的。 转了几圈，发现距离开盘时间还早，外面却一看排满了来看房买房的业主，在等待着叽叽喳喳的讨论着，于是陆欢发现短时间没有他多少事情了，坐下来开始休息。 “什么人，不要往里随便闯。” 突然门口发生了一点骚乱，陆欢吃着巧克力都快睡着了，这个时候终于等来了一点好玩的，蹭的一下站了起来，顿时跳到了门口观察着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过他没有立即现身，因为他想看一下自己手下们的应急能力。 “王少呢，我们老板想和他们谈谈。” 一个胸口绣着两条带鱼的男人拉住了大门，不过因为现在时间还没有到，所以被公司的保安拦了下来，然后这些人的脸色立刻就阴沉起来，说什么于六指去了姓王的就不念旧请，如果不是他们，或许就没有荣创的现在。 说起这阴阳怪气的话，陆欢都觉得来气，正打算出去看看，这个时候却发现已经有人早一步到了门口，用冰冷无情的目光看着外面来的人，沉喝道：“不想买房子的就出去，今天这里的一切工作都由我负责，有什么疑问，我们可以特事特办，但是如果不想买房的话，还请出去。” “你小子知道我们老板是谁，你说让我们老板回去，实在是混得不耐烦了？” 带鱼男人指着齐永志的鼻子大骂道，齐永志摸摸鼻子，淡然地看着空空荡荡的大厅，看着这个客人歇斯底里的爆发，却也懒得在旁边废话，只是往门口一站，吊着个眼睛看着这几个人。 他往门口一站，那神态那气势可足够目中无人了，那个带鱼男子可就来了气，一不做二不休，一群人围着齐永志就扑了上去。 “好狗不挡道，你也是吃人家工资的，何必拼命把自己搭进去呢？” 带鱼汉子冷然说道，一群人上了台阶就要把齐永志扫到旁边去。 可饶是他一身蛮力，平日也常起健身房锻炼保持体形还有战斗力，但是死命一推齐永志，却是动也不动。 这个发现让带鱼汉子嘴里更生气了，骂骂咧咧的要找王念蒜算帐，然后带着几个手下一起要把齐永志推出去，但是却发现齐永志的脚地下好像生了根，纹丝不动不理会外界的风吹日晒，还是吊着眼睛看个这是个人。 陆欢有点暗笑，之前齐永志胆子小，本身也是那种大男孩的性格，待人处事实在是带不出威严。这个毛病平日里面还好，但若是在酒吧看场子什么的就会显得有点弱，齐永志也请教了不少人，最后发现是自己一笑起来实在是太温柔了，把一身腱子肉营造出来的威压都消散了，所以他决定在工作时间，尤其是对外的工作，他一定不能笑，保持着这个高冷姿态，一直到他们下班或者是换班才能松了口气，他这幅表情就是那个时期自己对着镜子练出来的。 一个小弟面对着齐永志，发现自己一群人对这么一个家伙没有什么用，有些急了，对旁边几个人打了一个眼色，顿时大家都尖叫起来，试图吸引齐永志的注意力，他手里则翻出一把弹簧刀，咬牙就往齐永志腰药扎过去。 平日里面他的攻击一定落空，但是现在齐永志只有他自己一个人，身边一个人七嘴八舌去却是在不断分散他的注意力，眼看着弹簧刀就要扎上齐永志，突然听到一声轻微的“噗”，好像有什么细长的东西扎进肉里。 叮。 那个小弟手里的弹簧刀也掉到了地上，捂着手倒在了地上，显然是痛苦无比。 这个变化让所有人都惊呆了，诧异的人里面包括齐永志，不过看到颤抖的针尾，他突然知道是陆欢出手帮了他。 果然他一回头，见到陆欢已经站了出来，沐浴着阳光，对着他鼓励的一笑。 齐永志重重点头，昂首挺胸，门神似的伫立在门口，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势头。 “我当是谁，原来是我家的胆小鬼，怎么着，现在改当看门的了？” 一声讥嘲的话从外围传来，黑色的大奔停在了酒店门口，高大的年轻人从车里走了出来，看长相，倒是和齐永志有三分形似，七分神似，一副讶异的看着齐永志。 “胆小鬼说谁呢？” 齐永志看到这个年轻人，表情也瞬间差了。 264 感谢老板 “胆小鬼当然是说你，我们齐家还有第二个不敢见血的废物吗？” 年轻人语气充满了嘲讽。 “果然如此，是有一个胆小鬼在说我。”齐永志不屑道。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齐永志给这个年轻人下了一个绊，把那个年轻人绕成了胆小鬼，不禁一片哄笑。 这个年轻人个子不高，典型的南方人的面孔，骨节粗大，一个就是练家子，被众人一笑顿时急红了脸，气吼吼的道：“齐永志，你个没胆鼠辈不敢和人打架，斗嘴的功夫倒是涨长，你也好意思啊？现在家里都知道你保护唐可儿不利，大大丢了我们齐家一个脸面，今年过年回家，我倒要看看爷爷还会不会那么疼爱你。” 在场的旁人早就听出这两个人之间恐怕颇有渊源，此时听到年轻人的话，有那聪明的已经猜到这两个人大概是出自同一家族不同宗族的年轻子弟，在家里面恐怕齐永志更受宠一些，所以引起了年轻人的嫉妒，这个时候到了没有长辈的地方，准备找回来。 不过很多人还是头一次听说齐永志和唐可儿之间的关系，好奇的看着这个总是有些腼腆的大男孩，知道可能他当初没有完成家里的期待这才转投到了陆欢的门下。 听到当年的丢人事迹，齐永志的表情倒是一片淡然，被没有年轻人想象中的歇斯底里，他轻笑道：“一次成败算得了什么，笑到最后才是英雄。今年过年你们谁不服气，今年过来，你齐永伟要是忍不住，现在也可以和我试试手。” 陆欢暗暗点头，很满意齐永志现在的表现，他此时的淡然不代表他没有羞耻心，而是证明他真的已经把凭那次失败重新站了起来，敢于正面曾经的错误，并因此变得更加强大。 就像他说的，一次成败算不了什么，一次一次的失败也证明不了什么，只要自己不放弃坚持努力，最后总是可以让人看到光明。 齐永志能有现在的认识，不枉费陆欢为了让他振奋起来耗费的那些苦心。 被齐永志喊作齐永伟年轻人偷偷往他走下来的奔驰车里面看了一眼，隐藏在车里的老板肥牛对他点一点头，哼了一声：“试试，当然要试试！现在你已经变成了这里的看门狗，我想要进去，看来是必须踩着你走了。” 他代表着渡城一方大佬肥牛而来，这家伙靠替给建筑公司清钉子户起家，这些年来越来越做大，基本上想来渡城建项目的小公司都逃不开他的盘剥，算是和魏青城关系亲近的一伙大佬中实力比较强的，对于荣创这样的大公司早就眼热了，不过荣创自己扶植了于六指，他看着眼热却也吃不上什么放东西。 现在于六指已死，他向王念蒜表达过亲近的意思，不过那边没有给他任何回应，他终于沉不住气，眼看着已经是开盘的日子，准备清清场子给王家一点教训，让他们明白强龙不压地头蛇，就是再大的公司到了渡城本地想要过舒坦日子，也需要问过他同意才可以！ 齐永伟是肥牛重金从南方请来的高手，替肥牛解决不少棘手的问题，这次出来挑食当然要带着自己手底下第一高手了，只不过意外碰见了熟人，是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的情况。 陆欢杀死于六指，他和王念蒜的合作一直保密，谁也不会想到王家会联合让自己付出重大代价的陆欢成为盟友。 这出乎意料的一步棋，也正说明王盛京不是一般人，从一个普通的农民白手起家做到华夏最顶尖的建筑公司，每年的排名都会上爬几个名词，这样的经营手腕从信任陆欢负责手底下最重要项目安全问题来看，其魄力还有天马行空的思路，都不是普通人可以追赶上的。 齐永志不喜欢废话，摆出一个起手式，居高临下的看着齐永伟。 他本来就是齐家年青一代最优秀的子弟，他那个家族很现实，重视血统但更重视实力，他能从庞大的家族中脱颖而出，就是因为自身的努力还有实力，否则也不会被长辈推荐给唐可儿，只不过因为自己的心里问题，办砸了事情。 幸好遇到了陆欢，他又被重新激发出了斗志，并且解决了自己的心理问题，现在遇到嘲笑自己家的昔日玩伴，却因为立场不得不对立，这也是他在公开场合证明自己实力的一个绝佳机会！ 齐永伟看到齐永志摆出齐家招牌的八极拳起手式，还是一如既往的赏心悦目，脸上却是浮现出更加嘲讽的笑容，摆出了同样的姿势：“齐永志，希望你接下来不会逃跑！” 虎吼一声，齐永伟其实狂升，不高的各自却陡然似乎高大起来，在场有感应敏感的人，都感觉到了一股子刺鼻的腥气。 陆欢皱起眉头，他知道这个年轻人手上的人名绝对不止一条，在跟着肥牛的这些年，他不止一次的经历生死之战，拥有太多拳师没有的锻炼机会，已经成长为一个极强的高手。 咚！ 齐永伟迈出了第一步，在地上发出了沉闷的声音，可见他已经使足了力气。 咚！咚！ 三大步，齐永伟跨过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一步比一步更重的奔到了齐永志身侧，身上的气势已经提到了极处，双拳交错扬起，好似战神！ 这是一种极重气势的战斗方式，从这一点来看，就知道齐永伟的战斗经验极为丰富，他知道齐永志的心理问题是限制他实力发挥的重点，往日擂台上的战斗比拼招式，但是真正的战斗却不可能那么一板一眼，他一开始就把气势提升到了极处，并且一点也不回避自己手上血腥极重的事实，就是准备震慑着齐永志的胆气！ 就在齐永伟到齐永志身边的时候，齐永志突然动了，刚刚凝立如渊的身子好像一道炸雷划破天际，一只拳头干脆利落的出现在了齐永伟身侧。 “虚张声势！” 齐永志一声断喝，一股庞大而可怕从身上升腾而起，就好像一直藏在鞘中的利刃弹出，龙吟起，雪光寒！ 他整个人，以似乎不弱于齐永伟的气势，后发先至，在齐永伟脸上来不及现出一丝惊恐的时候，拳头已经重重的印在齐永伟脆弱的鼻梁上！ 兵！ 所有人都听到细微的声音，让人下意思的摸过自己的鼻子，好像感觉到了鼻梁断裂的那种痛苦。 齐永志提膝重重踹在人已经眩晕的齐永伟小腹，把他击飞了出去。其实他完全不必如此，如果他击在齐永伟鼻梁上的那一拳力气用足，鼻骨会破碎迸入脑内，齐永伟不死也傻了。 可是齐永志终究还是顾念他也是自己家人，虽然立场不同但也是各为其主，让他只伤不残。 “伟哥，伟哥！” 肥牛的手下看到齐永伟好像断线风筝似的飞出，全都惊呆了，愣神了三秒之后才有人反应过来扑到了齐永伟什么，又是掐人中又是按胸口的，生怕他背过气去。 坐在奔驰里面的肥牛终于流露出了意外的神色，摘下墨镜要下车窗，认真的打量着齐永志，思考着王念蒜手底下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高手。 “现在伟哥却成了痿哥，齐永志这个小家伙，成长潜力还真是可怕。” 陆欢看到齐永志这一拳一脚，禁不住对他大为称赞。他看得出齐永志这一拳里面还有一点大滕六兵卫曾经使用过的拔刀术味道在里面，把所有的精气神藏好，在判断出了敌人的攻击走势之后，积蓄的力量突然绽放而出，后发先至，表现出来的攻击力竟然是出奇的强大，加上齐永伟以为齐永志会被吓到有些轻敌没有更多的提放，竟然达到了一招秒杀的效果！ 齐永志后面补上一记膝撞，根本就不是必须的，只不过是为了保证齐永伟的一条小命而把他击飞出去。 这两招收放自如，显然齐永志还有余力，显然在战胜大滕六兵卫之后，齐永志的实力也有了一定程度的成长，把自己曾经最弱的地方变成了最强的一个点，齐永志武道修为上最大的破绽已经补上，等他找到了为之战斗不休的意志之后，成为一流高手指日可待。 齐永伟身体底子是极好的，止住了鼻血之后也就恢复了过来，在旁人的搀扶下坐了起来，不可思议的看向齐永志，讶异问道：“你现在的战斗方式……和以前不一样了，而且……” “而且，你想问为什么吓不住我了吗？” 齐永志替齐永伟说了下去。 齐永伟点点头，一脸要死也让我死个明白的道理。 齐永志犹豫一下，感激的道：“人总是会进步的，也许有些障碍我自己解决不了。但幸好，我遇到了我的老板。” 齐永志只说了这里，看向玻璃门里面淡然而立的陆欢，目露控制不住的感激之色，所有人的目光也看向了那边。 招徕一个高手很简单，但是培养一个高手，并让他死心塌地的卖命，这就不只是金钱权力能带来的了。 陆欢被众人发现了自己的存在，也知道不能多等了，正好他也得到了齐永伟和他身后肥牛的资料，从容的上前一步，搓着下巴道：“齐永志你不用感激我，是金子总会发光，我不过是顺势而为，真正的，还是你的积累！嗯，牛老板，既然来了就进来聊聊？” 肥牛见陆欢认出了自己，也不意外，很光棍的走出了车子，吐出四个字：“就这说吧！” 于六指之后，这是陆欢要正面面对的渡城又一位大佬？ 265 第三方势力 陆欢这个名字，目前是渡城各方大佬不敢提的一个名字，细分析于六指败亡的始末，大家就得出一个结论，不要接近这个家伙十米以内。 从第一次被陆欢强行要走了乱世佳人，都后来几次出手都被陆欢强势逆转，于六指似乎总是低估了陆欢的战斗力，在面对面的厮杀中落于下风，这才有了最后的灭顶之灾。 不过肥牛这家伙是出了名的不怕事，否则他也不可能敢做拆钉子户这种工作，以华夏人对房子的执着，没有一定道行真的不可能把那些准备以自己一条命割下开发商一块肉的狠人。 拆迁这种事情进行这么多年，谁对谁错真的太难说，也难怪唐可儿会羡慕欧洲那种几百年不会变更的小镇，完成了城市化进程的国度总有他的安逸，或者说，没有庞大的人口基数涌入城市，也就不需要那么多的住宅。 除了三线城市热钱炒房虚假的泡沫，一线、二线城市房价上涨基本可以说是刚需，大部分地段可能上涨趋势减慢或者停滞，但只要有人买，价格不会腰斩，只不过后入场的玩家会被当做最后一波收底的傻子，被已经要走的资本狠狠的吸一次血。 所以肥牛不准备放过荣创，但是看到陆欢的时候，他心中已经萌生了退意，这个家伙的变态他早有耳闻，但是没有想到他会主动找自己说话。 肥牛虽然下了车，但是没有进到荣创那里面，这种面子上不能显露出来害怕的时候，谁敢说真的没有几分害怕呢？而且现在他功成名就，也不是以前那种穷到了不得不拼的地步，肥牛的底气也没有那么足。 因为陆欢不按套路出牌的名声太响亮，当街杀人这种事情虽然不适合天朝，但鬼知道这家伙会不会发个疯。 等着开盘的人们好奇的打量了一会儿，见没有打架的热闹可以瞧，也就继续等着荣创今天的安排，越来越多的看房团也陆续抵达，齐永志去忙那边的事情。 荣创的经理见陆欢和肥牛这边似乎也没有什么别的事端发生，也就放了心，留下几个漂亮的销售去伺候好陆欢还有肥牛，就一头扎进了今天的准备工作。 陆欢带着张宝强，走到了肥牛旁边，主动伸出了手。 肥牛一愣，似乎是意外这个后辈罕见释放的善意，自嘲的一笑：“想不到陆老板这么给我面子。” 两只可以看出年龄差距的手有力的握在了一起，还是有一会儿才分开的，肥牛身边几个人的目光都有些嘀咕，很少看见自己家老板这么看重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如此年轻的小家伙。 “本来想请牛老板进去喝杯茶的，但既然您忙，也就随便说两句就好了。”陆欢道。 肥牛松开了手，用肥肥的手指挠挠头顶油乎乎的头发，咬牙道：“陆哥放心，既然荣创有您在这了，我也不会再搀和了，您放心，我肥牛虽然不做人事，但是说的话还是算数。” “我当然信得过牛老板，否则也不会和您下来说话。”陆欢其实还是挺喜欢这个家伙的性格，地位起来后并没有丧失年轻时的血性，对手底下也够讲义气。 至少齐永伟输给齐永志后，肥牛没表现出任何嫌弃的意思，安排专人妥善照顾好他。他对于陆欢则是不卑不亢，不管有多少底牌，这样的气度就已经比于六指强出一倍了。 肥牛没有说话，似乎是在等陆欢什么意思，自己主动表示不再染指荣创在渡城的生意，似乎陆欢也没有任何喜色，还在思量着什么主意。 果然陆欢顿了一会，捏了一块巧克力丢进嘴里，慢悠悠地道：“牛老板您也知道我才刚刚在渡城立足，手底下没有多少人，而荣创这边的事情也很多，我恐怕到时候小区保安，还有物业事情我其实都没有多余力气经营的，不知道牛老板是不是可以替小弟分忧？” 陆欢这话一说，肥牛再一次愣住了，荣创的面积还有规划的小区数量，安保物业停车还有那些杂七碎八的费用看似不多，但其实是一项细水长流的收入，对于肥牛来说绝对是明晃晃的诱惑，他想在荣创搀和一脚，说到底就是眼热这些收益，而不是一次性荣创这边割下多大的一块肉。 他早就过了那种等米下锅的饥渴阶段，肥牛表现上也是正经的商业公司，和荣创这种房地产业的签订长期合作的合同，对于他的发展有着极大的帮助。 “陆老板，恕我冒昧，您把这方面的利益让给我，您这些辛苦又是为什么？”肥牛诚心诚意的问道，无利不起早，陆欢努力了半天却把日后的主要收益都让给了肥牛，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 陆欢笑道：“我和荣创合作的主要目标是在服务业，有更深次的项目，这次负责荣创开盘的安保工作只不过是机缘巧合，还王盛京老爷子一个人情。以我的底子是不可能长期把力量牵制在这里。正好牛老板是一个爽快人，也信得过，所以希望和您开诚布公的谈一谈，不知道您是不是可以帮王老爷子分忧，只要您有意，我有把握帮您谈下来。” 肥牛的表情凝重起来，这不是一个可以随便拒绝的诱惑，但陆欢平白把这些让出来肯定也不是因为人手不足。 毕竟这些小区也不是现房，几年的时间陆欢不一定膨胀成什么样的巨无霸了。 “我能问一句，需要我做什么。” 肥牛一扬眉，终于反应过来陆欢给自己这样的天大好处，肯定也是有所图。 “既然您和我这边合作，王府壹号这个项目太大了，我们需要信得过的人，王老爷子希望您和真正的替我们做事。” “你们好大的野心！” 肥牛这一次真的吃惊了，长大嘴看着陆欢，没有想到这个年轻人看上次懒洋洋的，可是那张平和脸孔下面却藏着这样远大的目标。 陆欢话里的意思表面和之前请肥牛负责王府壹号诸多杂事，把后勤方面的利润都让给了他一样，但本质上却是另一层意思。 陆欢希望肥牛脱离魏青城，加入他们成为独立于渡城的第三股实力！ 虽然肥牛和魏青城生意上的来往不多，但十年间一起对抗薛凡凡的压力，外界早已经把他们当成了铁板一块。而现在薛凡凡锒铛入狱，帝国集团分崩离析，外部压力的消失让魏青城对这些人的控制力有所下降。 肥牛不是什么野心勃勃的人，他就是想好好的混下去，虽然对魏青城自己捞大头颇有微词，和他走得较近的孙猴子那些人最近也占了肥牛不少好处，肥牛找过魏青城，却也没得到一个合理的说法，这让他感觉到很憋屈。 但是他也想着自己再混几年就下去了，没必要去争那些了，所以也就不怎么计较，想要平平安安的就算了。 但是陆欢现在提出了的这个条件，却让他感觉到了一丝心动。以陆欢的武力，以王盛京的财力，这两方面的结合会成为一股极为可怕的势力。 如果王盛京对陆欢的支持给力，那么陆欢正在注册的未来公司会进入一个急速的发展阶段。肥牛如果在这个时候加入，不光是吃下王府壹号的巨大好处，还会成为这个实力的元老级别人物。 等以后陆欢能和魏青城分庭抗礼，或者是成为了第二个薛凡凡似的人物，那他从中得到的好处也是不可限量。 想到这里，肥牛支撑着沉重身体的心脏不争气的加快了许多。 看着肥牛脸上的表情变化，陆欢也知道这个看上去粗鲁的胖子不是傻子，大浪淘沙剩下的家伙一个个都是人精，他很轻易的就能明白陆欢的意思，接下来怎么想，就看肥牛自己了。 “野心这个东西，哪个男人都有，谁不想自己老婆孩子活得更好一点，谁不想自己喘气的时候能够更自在，不要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跑到头顶上耀武扬威，这就是一点多么卑微的愿望啊！如果这也是野心，我不会否认。”陆欢轻声道，“我想牛老板也不是一定要争一个天下第一什么的虚名，只不过是有些人让我们活得不痛快，而我陆欢的性格，大概您也有所了解。” 肥牛沉吟道：“陆老板小小年纪，不光医术高强，就是对人心的把握也非常到位，我不得不承认，我动心了，而且是很想和你这样的年轻人一起打一片江山！只不过……我老了，要不要做，还需要考虑一下。” 陆欢理解的点头，知道这事不是随便说上一两句就能定下来的，就在这个时候，张宝强接到一个电话，大为惊讶的听完了，趴到陆欢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陆欢听完了，嘴角忍不住扬起，唇线绷出一个显得血腥十足的弧度，脸上那种懒洋洋的神情却是更加明显，对着肥牛道：“牛老板，您别着急，马上您会看到一个可以感觉到痛快的消息，到时候我们能不能合作，想必就能有一个答案了。” 肥牛沉默着点头，他能感觉到陆欢压抑着的怒意，这个年轻人很不一般，小小年纪就已经可以把自己的情绪控制到这种程度。 他知道陆欢有事要安排，自觉的告别离开，却不由期待，陆欢会让自己看到一个什么样的消息呢？ 266 揪心 得到了王念蒜送的那辆玛莎拉蒂之后，陆欢只在高速上和魏云月飙了一次车，之后他开车的速度一直维持在公路的限定速度之下，没有再做什么违规的事情. 也许是生命中承担的责任越多，珍惜爱护自己的生命，不光是为了自己，还有把整颗心都倾注在他身上的女人，还有靠他吃饭的那些员工。所以自从看到杜绮芳看到以前那辆奥迪A4出事时的凄惨容颜，陆欢就不会轻易在公路上违章驾驶。 但是此时，陆欢却好像完全忘记了交通法规的存在，一路超车蹿道闯红灯，不知道多少司机夸奖他：不要命了！ 张宝强刚刚接到电话，说杜绮芳在路上被一群身份不明的人堵住了，幸好今天她是开车出来的，玩命一样从里面撞出了出来，拼着本能赶到了范娴的实验室，因为她只知道这里是绝对安全的，重要的地位还有深厚的经济基础，都是这个实验室不同于一般单位的地方，都是军方的大高手在边上放哨警戒，一般人根本不敢来这里，来了这里表现出任何奇怪的举动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围堵杜绮芳的那群人应该也是渡城本地的，见到杜绮芳逃进了这里，虽然不甘，却也只能放弃离开，因为军队显然不是他们惹得起的。 这就是一颗生在庞大树干上的平凡一段，看似不起眼，却有着重要的地位，只要不是得罪了什么中央长老级别的人物，进了这个实验室起码可以保证性命无忧。 这就是范娴的底气，或者是军方为了笼络住这个天才的科学少女付出的成本，让她为了自己的实验可以不拘一格降人才，将那些聪明绝顶却对社会有着可怕威胁的人物集中在一次，做着领导们接到了策划书都不知道有什么意义的实验，不过为了范娴乖乖听话，他们也只能咬牙在天文数字一样的预算经费上签字。 杜绮芳是了解这一点的，所以就是在车辆的碰撞中受了伤，她也拼着眩晕感赶到了这里，对着整个实验室有着可怕掌控力的范娴发现了她，立刻让人把杜绮芳送到了治疗室，同时让人通知陆欢，没有多说什么，直说杜绮芳受了伤。 平日四十五分钟的路程，陆欢只用二十分钟就赶到了范娴所在的实验室，几乎是跳出了车厢，抓住从里面走出来一个研究员脖领子都问道：“你们的治疗室怎么走？” “我是不会说的！” 也许是陆欢横眉立目的样子把这个一脸学生气的研究员吓住了，激发了他心底的拳拳热忱，带着一种看阶级敌人的目光梗起了脖子，一言不发拒绝回答陆欢提出的问题，显然他的问题触及了这里的机密。 要知道范娴可是军方的宝贝，她直接负责的这个实验室里面大多数研究员都是军人编织，这个学生也是军校的优秀学生，骨子里面的血腥再是和平年代，也会被整个军队的氛围所感染，所以陆欢的表情越是狰狞，这个学生的反抗就越发刺激了他的叛逆心理。 陆欢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感觉到了背心一凉，周围似乎布置了一处暗哨，在他出手劫人的瞬间已经盯上了他，估计此时十字准星已经把他的脑袋套了进去。 “大家不要冲动，都给我理智一点，陆欢，你个白痴直接左拐第三台电梯，可以直达治疗室。” 就在这个时候，范娴充满了疲惫的声音响了起来，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她的声音里面才能听出些许这是一个活人的感觉。 “我知道了。” 陆欢一把丢开那个年轻学生气研究员，对着虚空中打了一个感谢的手指，他不必可以去找摄像头，就知道范娴一定可以看到自己的动作，否则也不会这么快就注意他已经来了，还和他是愚蠢的工作人员发生了冲突。 背心那种被毒舌盯上的冰冷感觉悄然就消失了，陆欢知道这个实验室里面最少有两个最顶级的狙击手，就是相隔百米他都能闻到那种威胁的感叹，在这个距离上，就是他全力闪避也只有五成的把握而已闪过对方的第一轮狙击，如果是两个人相互配合，那么他连五成的把握都没有，基本没有可能活着离开这里。 索性范娴即使发现了他，没有让两边的冲突继续升级。这边的暗哨已经解除了对陆欢的监视，陆欢没有继续再管那个被他摔了的研究员，只是对他有些愧疚的一笑，就全速向着范娴指点的方向跑去。 到了大厅，他果然见到了范娴说的第三台电梯，也不知是因为她的安排还是赶到巧，电梯里面没有一个人，却开着门等在一楼。 陆欢现在脑子里面已经分不清是本能还是思考，但是迈步上电梯的动作却是没有任何犹豫，电梯门安静无声的关闭，数字变动，虽然现实前一层，但是陆欢感觉最少要下到地下五十米以上，他对速度还有时间的敏感不是一般人可以轻易比拟的。 “陆欢，想不到你也有不冷静的时候，真的很让我意外。” 范娴站在电梯外等着陆欢，她还是那张没有什么表情的完美容颜，穿着白大褂带着帽子口罩，搂在外面的眼睛充满了掩饰不住的疲惫，以她的身体素质还有使用的那些药物，不知道要熬了多少天才会有这种程度的疲惫。 “杜绮芳在哪？没事吧？” 陆欢简单直接的问道，不顾一切的往里面冲。 “穿隔离服，换拖鞋，你要污染我们的无菌环境吗？”范娴皱眉拉住了陆欢，看着他急冲冲的样子，嘴角一点点笑意一闪即逝，嘲讽道，“我能坦然的站到你面前，就说明你女朋友没有事情，你紧张做什么？她现在手里的项目可以整个军方都在关注，我也很好奇整个项目走到最后，会走到哪一步。” 陆欢听到范娴的保证，猛然一怔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把一个车祸想的太过严重了，以范娴的性格，能安稳的站到他面前肯定就说明杜绮芳没有大碍，这一点，确实是他紧张了。 想到这一点，陆欢一直悬着的心也终于放到了肚子里面，按照范娴实验室的要求照了紫外线灯然后又换上了隔离服，这才进到了治疗室。 对比一般的病房，这里的卫生要求比重症监护病房都要严格的多，就是手术室和这里的严格也有着一定的差别，是在要求针对性的差别上。 换好了衣服，陆欢才反应过来，指责道：“对了，杜绮芳没有事情，为什么你通知张宝强的电话里面，没有说明白，让我一路担心？你是故意的？” “是的。” 范娴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的回答两个字，好悬没把陆欢气死。 “为什么这么做？”陆欢追问道。 “我们实验室有一个心情迫切程度的大数据模型统计，正好把你当做一个样本。”范娴一抬手，在走廊上一台电脑随便按了几下，很快几页纸已经打印了出来，把放到了陆欢的面前，扫了一眼最后的结果道，“从统计结果来看，你对杜绮芳的关系可以放到至亲那一个级别的，很让人感动呢，我可以告诉杜绮芳相信你的感情了。” 陆欢没有接那张纸，很厌烦的道：“你在用统计数据量化的方法，衡量爱情的程度吗？” 范娴淡淡然的道：“这是我们目的中的一项。” 她话里话外，总带着着一种不要和我问太多，问多了你也不懂的味道在里面。 陆欢险些气炸了肺，可是却也拿范娴这种人没有办法。她就是一个所有的智商都耗费在科学研究上面的疯子，脑袋瓜里面根本没有多少人情世故，理科生的思维已经完全深入她的骨髓，世界也是一个运转着数学模型，所以她不会理解恋爱中的人很讨厌别人评价。 不过陆欢也没有多余力气和范娴斗嘴了，因为他看到了玻璃病房里面的杜绮芳。她穿着有些宽大的蓝白条病号服，显得人很瘦，和一个月以前，杜绮芳整个人都清瘦了一圈，越发显得那双漂亮的大眼睛没有杂质。 脑门上缠了一圈绷带，身上就看不见其他的明显伤势，不过眼前的打扮造型，仍然让从来都是女学霸彪悍形象的她，少见的显露出几分柔弱风情，专注工作的样子让陆欢的心少见的怦然心动。 有些女人的美丽就是不用化妆，不用打扮，任何一面都能让人感觉赏心悦目，显然杜绮芳就达到了这个标准，浓妆淡抹总相宜。 她轻轻倚在摇起来的病房上，在面前的笔记本电脑上持续键入着什么，听到外面的门响，也没有抬起头，小声道：“范大夫，等我寻完这点的。” 看到他的样子，陆欢的心总算完全放了下来，再看范娴，也没有那么愤恨了。 虽然她报了假消息让自己费了心，但总是她和她的实验室帮了杜绮芳一回，随着消息陆续送来，陆欢对袭击杜绮芳的那伙人已经有了一定的思绪，对于当时的情况陆欢也感觉到一阵后怕，当时杜绮芳多一点点的犹豫，此时她恐怕都不是躺在病床上那么简单了。 “咦，你也来了？怎么不说话？” 杜绮芳手里的工作总算告一段落，看向了陆欢。 “没什么，就是看到你，感觉很开心。” 陆欢轻声安慰道，这些日子两个人聚少人多，如果不是她出了事，实在是没有机会在白天相见的。 267 摇钱树 杜绮芳的伤势不严重，纵然重新检查一遍她身体状况这件事让范娴几乎拍桌子骂人，但陆欢还是坚持做了，有些事总要自己确认一下才算放心，再小心谨慎都不为过。 这些日子杜绮芳在范娴这里处理无副作用安眠药的生产认证还有一系列工作，小鹦鹉紫衣就带到了实验室这边陪着她。 当然进来实验室之前，这小家伙也是被狠狠的消了一遍毒，如果不是范娴准备的饲料还算可口，这家伙早就不待了，这里紧张的气氛还有浓重的消毒水味道，在动物敏感的五感中是更加清晰的刺激。 紫衣落到了陆欢的脑袋上，嘀咕着“负心汉”三个字，也不知道是看多了电视剧，还是有谁总在它耳朵边上说来说去，说得熟练无比，让陆欢莫名有些心虚，最近工作上的事情，确实是忽略了杜绮芳的很多感受。 只不过她本来也是非常繁忙的人，并不需要另一个人的支撑才能找到自己的支点，陆欢清楚这一点，但偶尔也会发几条微信和杜绮芳共同联络一下感情，开开小玩笑惹得学霸一通娇嗔。 确认了杜绮芳只需要静养，很快三个人就说到了安眠药的事情，这方面的进展迅速，而且通过范娴的人脉，找到了欧美方面药监局的认证流程，这种新的安眠药是三地同时启动临床认证程序，只要通过之后，差不多可以全国同步上市。 新药暂时被杜绮芳叫做“无梦散”，这个充满了中式风情的命名方式是为了证明它纯天然原料的中药身份，当然成品是范娴团队和杜绮芳合作后分析的化学制品，但宣传上叫做中成药，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只要效果突出，相信中药和中医的名头会响彻全球。 睡眠问题不知道是困扰多少人的难题，如果可以安全无害的解决，选择无梦散的人绝对络绎不绝，根本不用担心它的销路。 而让欧美那边实验室都对杜绮芳动心的原因却不是因为无梦散本身，而是杜绮芳最近根本无梦散延伸搞定了一种止痛剂，可以当做手术时麻药使用，麻醉效果出众，同时因为纯天然的成分，依然是无副作用，不会像现在的那些麻药一样对大脑、婴儿的智力发育造成任何影响。 这种安全无副作用止痛剂的临床认证还没有开始，但是效果已经被欧美那边知道了，他们立刻就希望能获得配方，甚至表示可以合作。 开始杜绮芳还没有反应过来为什么那边这么热情，连最顶级的大学都向杜绮芳伸出了橄榄枝，希望她能在完成本地的研究生学历之后，去那边念博士或者一口气念到博士后，奖学金绝对是能申请到的最高程度。 出国一直是杜绮芳在准备的事情，但是没有想到会用这么戏剧的方式降临在她的生命中，而且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高等学府，负责一切费用的培养她。 但是在和范娴一起的研究继续之后，杜绮芳也大概明白了对方迫切拉拢讨好自己的目的，是因为这种止痛剂经过置换有效成分，只需要巧妙的转换几个化学键的手性，就能成为一种不会导致昏睡的清醒型止痛剂。 在球场上经常可以看到很多球员受伤，然后队医拿着喷雾剂上前给球员喷几下就能再次上场，杜绮芳搞出来的清醒型麻醉药效果便是如此，只不过效果更加强劲，可以做到短时间让伤痛没有任何影响，而且没有任何副作用。 这个效果一出来，军队里面就限制了杜绮芳和欧美那边的合作，因为所有人都已是到，整个已经不是球场上的急救药品，而是可以在战场上给军人第二条生命的报名药剂！ 很多时候军人受的不是致命伤，但是因为伤痛影响战斗力导致整体发挥水平都在下降。如果这个时候拥有杜绮芳发明的清醒型止痛剂，那么立刻就能换发第二条生命，说不定就能熬过残酷的战场撤退到安全的地方或者支撑到战争的结束。 对于军队来说这不光是节省了培养大量新兵的成本，更是可以获得大量老兵的捷径。杜绮芳能看到这种止痛剂的巨大潜力，那些国外的医疗机构也能，所以纷纷对杜绮芳示好，就是因为知道药剂肯定会受到国内军方管制，说不定能成为整个改变华夏整个军队战斗方式的关键药品。 最短时间内，军队下令范娴立刻验证完成这种被命名为“安宁散清醒型”的止痛剂重要作用，连带着安宁散昏迷型也成为了管制药品，毕竟两种药品同出而异型，通过分析大概能轻易的就能成为另一种的合成原料，所以只能同样的限制措施。 陆欢从范娴那里听说军队会限制安宁散的出售，不由得大为郁闷，因为他还指望自己的制药公司能成为自己手里的摇钱树，可是这样的限制之后销量就不可能攀升，等于无形中他未来的收入就减少了很多。 “摇钱树？没有比这个更摇钱树的了。”范娴白了陆欢一眼，替他算了一笔帐，“两种安宁散因为结构并不算太复杂，最后产量提高上去，达到生产成熟期之后每一剂的成本大概只有一块多！而你知道我通过自己渠道，打听出来军方的理想采购价格是多少？175元一剂！这中间的差价有多少你想过吗，多少倍的利润你知道吗？如果你有心，只要贿赂好了，比这个理想价格高出30%，都是可以办到的。” “你说每一剂买到200元以上，而成本不过是1块多？”陆欢都傻眼了，就这个一想，这一剂就能赚一百多块，利用率比股市还要高上许多，他愣了好半天，忍不住吐槽道，“卧槽，开制药厂这么赚钱啊，要不得这么多人削尖了脑袋往里面贴呢。” “你这是占了一个大便宜，一般的制药公司肯定没有你这样的先决条件，要发经费投入的不过就是一顿饭外加一点点心，而排名靠前的几大公司，研发投入都是几十亿美元级别的，能占到他们一年营收的20%吧。而各种渠道费、专利费、广告费投入，还有隐型的支出，能少吗？一块钱的制造成本，你可要把这种药几年的研发投入算进去啊？” 范娴总结了一下其他公司的条件，忍不住多看了陆欢一眼，感慨道，“你这药是自己女朋友随手做的，不会要你工资和经费，而后面的验证都是我们实验室帮你免费做，你卖给军方，到时候他们只会抢你的，而不会你有额外支出，这才有那么可怕的利润率，说完这些，你是否绝对军方的限制出售会让你的摇钱树不摇钱了吗？” 听着范娴这一通分析，陆欢不能不承认她说的都在理上，不过自己公司辛苦发明出来的东西却不能见光，这种憋屈实在是让他很郁闷，恨不得能有一点东西好好的宣泄一下，还是有一点情绪，没有理范娴，只是对杜绮芳道：“绮芳，你辛苦了，到时候你的奖金少不了你的。” “奖金，有多少？” 杜绮芳打趣道。其实她一颗芳心都在陆欢身上，并不需要他拿出来多少物质上的奖励给自己。 他来看自己，表现出来的焦急神态范娴已经偷偷告诉她了，只不过他不是特别喜欢把这种在乎关切挂在嘴上的人，超级短时间内的出现已经是最好的证明了，这一点，杜绮芳也是同样，也许因为都是医生，那些肉麻的话两个人都很少掰呼，倒是开玩笑互损的时候越来越多。 陆欢凑近了杜绮芳的耳朵边上，小声说道：“几千万或者是几个亿吧，看看我今天晚上能不能十三次吧。” 杜绮芳俏脸一下子就红了，和陆欢呆久了，现在她已经不是那个纯洁的小学霸了，对于各种笑话还有恶心人的梗都烂熟于胸，指着陆欢笑骂道：“你个混蛋，稀罕你那种的几千万几个亿咧？” 范娴一脸不明所以，拉着陆欢继续讨论着这些药剂的发展方向还有研发上的困难，以陆欢中医的眼光，倒也提了不少以前没有想过的关键部位，从一个角度去想，一下子倒是真有豁然开朗的感觉。 “这一点，还是要感谢未来妹夫了。” 范娴扶了一下陆欢的脑袋，这个时候才突然醒悟这个动作有些不妥，拍他脑袋的手一下子滑到了肩上，成为了那种好似兄弟间的动作，依然没有什么表情的道，“现在确定了你女朋友没事了，是不是可以配合我做几个小小的实验。” “没有时间，我外面还有好事等着我去签字，而且我还答应某位大老板一个好信息给他，实在不好意思让人家等太久。”陆欢摇摇头，表示自己并不是什么也没有做，一会的时间已经安排了下去。 “注意安全。” 杜绮芳的告别很简单很俗，但就是这样简单的字，却更能让人感觉到温暖，不多一句的问候。 陆欢看着范娴沉下去的目光，似乎是在琢磨才能让他配合她的实验，不由有些心虚地道：“范娴，现在是真的有事，等我有空再联系你，最迟下个月中，我一定给你抽出时间。” “一言为定。” 范娴同意了陆欢的说法，对杜绮芳点了下头，示意她不要送了，还是在这里好好休息才好。 陆欢回到了地面上，看到导航仪上标出来的地点，知道是罗安替他搞定了一切，突然又有些遗憾，来实验室一趟没有看见他，也没有带点东西给他。 但是估计他那样的电脑玩家，现在正玩得不亦乐乎，也没有时间去管别人了。 “不管背后是谁，我一定要问出来。” 陆欢的车停在了一片挺破旧的危房区，看着这里面的人来人往，忍不住皱起眉头，却也只能往上闯一闯。 268 逼问 徐家林，从小在中山门长大的小混混，初中二年级的时候在网吧被人劫了钱，哭丧着脸回家想让老爹替他把钱要回来，但是喝多了的老爹只是一个巴掌扇在他的脸上，骂了一通废物，然后把他一个人丢在家里继续找朋友去打牌。 看着大门砰的一声关上，没有开灯的房间黑得彻底，徐家林却也没有那个力气去开灯。从那个时候起，徐家林忽然明白，人这一辈子可靠的只有自己，连亲爹都能在他最无助的时候把他丢在家里，他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那一天只有他认识了初三一个很能打的大哥，端茶倒水把那个家伙伺候好了，从此他虽然出入网吧，但是从来没有上过机，所有的钱都给大哥买烟抽了。 很快，他也变成了抢低年级零花钱的混混，随着年龄成长成绩退步，他那个爹一次喝过了大酒瘫在了床上，再也供不起他上学，他也就不上学了，跟着那个攀上了孙猴子那条线的大哥继续混社会。 总算他还有一份良知，没有把那个瘫在床上的老爹扔到大街上，只是在一些喝多了回家的日子，仗着自己能养家，对着那个已经清醒不过来的老子充满了没有止境的怒骂。 大概每一个被生活困住的年轻人，都有一种绝望，他恨自己没有能力，又恨自己不够努力，最后又看到别人拼爹生活的是如此轻松，骂自己没有能耐的老爹。 只不过徐家林的老爹一直昏迷，他可以肆无忌惮的辱骂而不怕他伤心。 但是不出三年，徐家林老爹突然从床上翻了下去，然后就这么去了。那一天徐家林正好喝多了躺床上，醒过来的时候老头都硬了。他家的邻居有人说听见他爹的声音，半夜在大声骂儿子是个废物，然后骂自己把儿子没有养好，一辈子也不能混出一个人样儿来。 但是太晚了，谁也记不清知道那是真是假，那个把这些讲给徐家林的人，也没有从他脸上读出一点情绪，他面无表情的把老爹火化，然后大家看到的是一个更加努力、更加没有底线的徐家林。 大概，是想告诉天上的老酒鬼，他也可以混出一个人样儿来。 昨天大老板孙猴儿给了他一个任务，让他去绑架一个女人，只要成功的把这个女人控制在手里，孙猴子可以让他做自己手底下一个场子的老大。 这个几乎算是飞来的良机，激发了徐家林所有的潜力，即使他知道目标女人的男朋友是渡城最近火热蹿红的那个家伙，但是他也无所畏惧，人生的机会能有几次？谁知道眼前这一次是不是最后一次，反正他活在世上就自己一个人，干嘛不拼一把。 和自己最亲近的三个兄弟策划了一夜，加上孙猴子提供的情报，徐家林还真的堵住了杜绮芳，只不过最后关头因为一个兄弟面对那个坚定要突出重围女人的坚持，产生了不必要的犹豫胆怯，让杜绮芳逃了出去。 他们一直追到了范娴所在的实验室外面，几乎所有渡城本地长大的孩子都清楚挂牌605所的地方是不能进的禁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辆看得摇摇晃晃的车子驶了进去。 徐家林打电话告诉孙猴子的结果，那边只听说失败了三个字之后就猛地挂断了电话，徐家林知道自己这辈子的前途算是完了，叹了一口气，郁闷的和自己三个兄弟在外面吃了一顿，喝了点酒，商量回家收拾一下，先去其中一个人的乡下老家避一避，否则都时候不管哪一边的报复都是他们承受不起的。 回到家里，徐家林却看到了坐在自己家里的年轻男人，懒洋洋的坐在椅子上，看着dvd碟片里面播放的经典电影《教父》，把几个巧克力豆丢进嘴里，一副养老享受的样子，手指在桌面上扣着背景音乐的拍子，那副姿态就和门子公园提笼架鸟的退休老大爷没有任何区别。 但是徐家林的酒却瞬间完全清醒了，因为对付任务目标的关系，他见过这个男人的资料，就是那个让孙猴子都感觉到害怕的年轻人，现在渡城以最快速度崛起的年轻一代。 “陆、陆、陆欢？” 徐家林颤声问道，忽然恍然这样的表现也没有用处了，人家既然都找到了自己家门里面，那么恐怕装傻也没有用了，肯定已经把他做了什么调查了一个清清楚楚，叹了一口气，整个人突然站直了身子，也不再紧张，从容道，“你女朋友我没有绑架成，是我们本事不成，现在你想算账尽管找我，和我的兄弟们没有关系。” 陆欢看着徐家林，盯了好久才是一笑：“你知道孙猴子现在在哪里吗？” “这我哪知道，毕竟我只是一个小喽啰，算不得他身边的重要人物，有什么消息也不是我这种小人物都了解到的。”徐家林坦然的道，屋里没有第二把椅子，他踢了一个纸盒子往陆欢对面一摆，直接坐到了他的对面。 这个动作让陆欢身后的张宝强皱起了眉头，当即就要把这个胆大的家伙踹翻，不过陆欢阻止了他，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个家伙，倒是有一点点佩服他的胆量。 能在他面前摆出去一副豁出去姿态的人不多了，现在遇见了了一个，不管是装的还是真心的满不在乎，陆欢都准备好好的和这个家伙过一把瘾头。 陆欢了然的一笑，也不说有没有信徐家林的话，笑问道：“那他是怎么想到找你做这件事的，既然你不是核心手下，也就不可能委托你去做这么重要的事情，毕竟你也知道你们这种生意，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如果出了事情我不会轻易放过他，难道不准备找一个实力更强点的人来对付我，以免出事？” “大概就是怕你不放过他，所以才需要我这样的生面孔，倒时候就是失败，你们也不能这么容易就猜到和我们老板的关系……呃！” 徐家林的舌头突然打结了，他突然想起来现在陆欢就站在自己面前，人家不光是知道自己做的了，最后幕后还是谁想必也早就一清二楚，这个情况下他夸奖自己老板的计划，这不是找人来打脸么。 陆欢看到徐家林有苦难说的样子，忍不住哈哈大笑，突然对徐家林道：“你是一个能把教父三部曲看上十遍以上的小混混，记得里面所有的对白，这样的你，要是说你没有野心，我都不信。要说你没有留心这些大佬的行踪，我也是不信的，现在孙猴子在哪里，我想必你心里有数。” 陆欢继续看着屏幕上播放的教父，再看徐家林，脸上的表情带着说不出的玩味。 徐家林表情阴晴不定，一瞬间的意外之后突然笑了起来：“怎么可能，大老板在哪里，我根本不可能知道。” “那就一条腿！” 陆欢突然一抬手，一枚银针噗的一声扎入了徐家林的腿上，他左腿一软，整个人半跪在了地上。 徐家林大惊，他早就知道陆欢是一个很有名的医生，但是他也想象不到，陆欢只不过一抬手，自己的腿就没有了一点点的知觉。 这是魔法？ 徐家林不知道如何认定眼前的事情，但是随着他的犹豫，固然有是一枚银针到了他的右腿，然后那条腿也彻底失去了知觉，这个人跪在在地上。 “别再继续犹豫，你听说过人棍吗？”陆欢搓着下吧道，“就是把一个人的四肢耳朵这些突起或者凹陷的地方，全都割掉，变成一个浑圆的冰棍，然后泡在水里，让他慢慢生长，也许现在也还能活着呢。” “你当我吓到的吗？” 徐家林的大喊一声，但是陆欢一抬手，他还是感觉整个人在往下跌，心底却也是止不住的慌乱起来。 陆欢描述的那什么人棍境界，实在是太可怕，他徐家林可以坦然面对热血肆意的死亡，但是一点点切碎的零散痛苦，却是会在漫长的时间中把一个人的意志力慢慢全都磨没了，这是在不是他希望看到的事情。 “我不了解你的过去，我只是希望你交代一点东西。” 陆欢看着自己的手，突然一拍脑门，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道，“对了，你那个几个兄弟喝完酒有点晕，你说我是不是他们也带来，和你一起度过这个难熬的也夜晚？” “你要对他们做什么？”徐家林的脸一下子跨了，他想到陆欢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找到他，他那几个兄弟也和他一样根本当没有想到任何保密措施，落在陆欢手里简直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我对他们做什么，全都看你的表现了。”陆欢嚼着巧克力，香甜的气息弥漫出来却更让徐家林惶恐，这样血腥和从容混在在一起的感觉，实在是让人更加惧怕陆欢的存在。 “其实孙猴子这个人，我不太喜欢，刻薄寡恩，而且有想法做却没有勇气和能力承担。比如他让你们去动我们女人，出了事却是自己先跑把你们留在这里吸引注意力，这就是最有利的证明，这样的人，知道你为他守护秘密吗？如果你真的想成为人上人，不如跟我干！” “你会接受一个背叛过别人的人吗？”孙猴子惨笑一声。 “会，只要你有能力有忠心，我有足够的能力和自信给你你需要的生活，这样的条件，你还当真选择背叛吗？” 徐家林沉默着，没有说话，显然在做非常重要的决定。 269 末路 徐家林摸索着从口袋里面摸出一个烟盒，很便宜的大前门，当初在厕所里面和老大学会抽的第一口烟就是这种便宜烟，现在他完全有条件去抽小熊猫这类的烟，但是徐家林依然保持着过去的习惯。 有些人抽着一种烟喝着一种酒会成为习惯，并不会因为时过境迁，就去仰慕那些更好的东西。 让徐家林有些意外的是，陆欢不过同意了他吸烟，还接过了他的敬的那根烟，两个男人一起喷云吐雾，徐家林在想，陆欢在等，谁也没有说话，只有显示器里面的电影还在继续播放着徐家林早已熟悉到可以重复每一句台词的电影。 “我需要一个而已证明自己能力的机会。” 徐家林抽净了一根烟，狠狠的捻灭，扬起头来看向陆欢，眼睛里面闪着比烟头更炽烈的温度。 “我和肥牛有一个合作，我这边需要有人盯着，如果你敢，你可以去。” 陆欢想了一下，给出这么一个条件。 徐家林没有说话，又点燃了一支烟，这是一个让他没有想到的答案，他需要时间去思考。 肥牛和陆欢的合作，徐家林可以猜到和荣创有关，陆欢让他代表自己出面，这个活恐怕不好做，既要监督肥牛又不要得罪那边，这里面的度是一个挑战。 不过这也是一个极好的机会，在陆欢手底下独当一面，自己的兄弟都能获得很好的职位，假以时日继续发展，他徐家林也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成为一方大佬，至少和肥牛平起平坐的，不会比孙猴子更差了。 这是一个机遇和风险都一样突出的职位，徐家林不能否认自己的心脏剧烈的跳动了起来，陆欢问的那句“如果你敢”，让他从心脏泵出的血都增加了一倍的温度，以一种迫切的热量推动他答应陆欢的条件。 “陆欢，我能问一步，你看中了我什么？”徐家林问道。 “其实，没看重你什么，只不过觉得你这家伙有野心，也有魄力，而我身边正好缺人，所以给了你一个机会。当然，最重要的是你还掌握着我需要知道的消息，如果你的消息属实，或许我会高看你一眼。” 陆欢没有继续抽烟，他不喜欢烟味使他身边的人被迫去抽二手烟，只是悠悠然的对徐家林续道，“如果你有野心，也要有与之相对的心态。这个时代有良心的人能爬从死人堆里面爬出来的机会已经越来越少，不择手段是成功的最快捷径。尤其是像你这样的人物，你想想你以前是怎么一个心态伺候那位老大，才给你机会抱上了孙猴子的大腿。 而从你心底，从来也没有想过用孙猴子卖出一个最够显赫的位置，否则你也不会这么用心的记录他所在的位置，这就是你早就计划许久的地方，我说的对吗？” 徐家林沉默的抽着烟，没有说话，只不过他眼睛里面的敬佩说明陆欢已经完全看透了他的目的。 “你是一个隐忍又足够聪明的人，孑然一身让你更可以没有下限的去做别人有所顾虑的事情。你就是士，可以做老大身边最亲近的人，却也可以闷宫。你这样的人，如果靠这样的上位，还没有人敢真正的信任你，除了我，再没有人敢把真正重要的职务给你。” 陆欢说着同时留意着徐家林脸色变化思索的脸，这个年轻人身上的故事，其实让陆欢对他还有一点认同。生活很多时候就是最可怕的老师，教会的一课可能一辈子都不能忘记，却又很难说错误还是正确，同样的风雪，有人成长为参天大树，有的人却从此夭折，走上了一条扭曲的轨迹。 “那你就敢信我了？” 徐家林被陆欢说的有些心虚，反骨仔或许就是当老大的人最讨厌的人，虽然现在是一个不剩多少忠心的年代，但也正是因为这样，做出了背叛行为的人越发显得忠心不能保证，因为同样的话已经说了一遍，以后再走第二遍也没有多大的心理负担了。 陆欢点点头：“敢信，就像如来佛和孙悟空，你再翻腾，只要我有足够的自信，你就不可能闹腾出圈。而且我给你的待遇，你就是再跳十家，或者是自我创业，都不可能找到更好的，为了一个可以努力一辈子的机遇，你会不会生出背叛之意呢？” 徐家林有一丝感动，其实陆欢的话说到了点上，只要工资待遇给到位，没有人愿意做背叛的事情，一动一静的一折腾，就不知道是多少麻烦，这个简单的道理却不是所有上位者都理解，他们只不过是压榨员工的价值，却懒得去想如何才能让一个人留在身边发挥价值。 “陆哥，如果有一天我把你卖了，你会不会后悔今天的决定？” 徐家林喊了一句陆哥出口，也就代表他认可了陆欢提出的条件。 陆欢摇头：“不会，那说明我对你们这些手下不够好。” “好！” 徐家林沉默了一下，沉声道，“孙猴子在唐栅那边有一个情妇，本来只有他自己知道，不过一次偶然的机会，我看到了他给那个女人寄快递的单子，然后记了下来。既然有猜测，找证据就方便了很多，他有事的时候，很有可能去找那个避难散心……” “唐栅市吗？这个家伙倒是有心，已经出了渡城去泡女人。” 陆欢把徐家林提供的地址发给了罗安，让他那边核实，然后一拍徐家林：“现在我和肥牛的合作还没有最终确定下来，如果你最后想成为我们两个人之间的联络人，回来我告诉他一个好信息的时候，可以由你讲。” “没有问题，不就是一个消息吗，您放心交给我吧。”徐家林拍着胸脯道。 “我会去一趟唐栅，到时候孙猴子的人头，就麻烦你交给肥牛好了。” 陆欢笑着道，徐家林的决心却僵在了脸上。 不管怎么说孙猴子也是他曾经的老大，如今他把人头送回来，不出三天，整个渡城大概都知道他反骨仔的名声了，到时候恐怕没有哪一家能收留他了，除了陆欢。 陆欢一切说的替徐家林着想，可是真正做起来却是一样的会把徐家林放在抉择的地方。 这大概就是陆欢自我领会的御下之道，如何能让一个人不背叛呢？那就是消灭了所有可能接受他背叛的家伙。 …… …… 唐栅市，夜深，有雨。 稠密的雨丝带着秋风化不开的凉意，随着雨下的落下，天气也会一天比一天的凉下去，只不过污染可怕，这样美丽的雨水流在地方，有着以前不曾发现过的难闻味道。 京津冀圈子的严重污染，让冬天都不在洁白，只能成为天然的除尘器，让整个空气清爽一下，现在的雨水，更是如此。 市中心一个高档小区，一男一女有说有笑走进了楼洞。男的尖嘴猴腮，一张脸已经老出了褶子，脑门的抬头纹尤其严重，就好像一个天然的金箍。而女的则很漂亮，一米七五的身高比身边的男性还有高出一点点的样子，不会超过二十三岁。 这一男一女的年龄做父女都有富裕，不过看两个人的动作，却是奔放的搂在一起，手脚一点也不老实，竟然在电梯口就激情的吻在了一起。 很快，两个人唇分，准备按电梯的时候，才发现他们的电梯可能是一直等在一楼，立刻就叮的一声打开了。 一个年轻人搬着一个小板凳坐在叫做里面，一个劲的按着手机，也不会知道在迷茫什么或者是玩着什么。 古怪的是，他竟然戴着墨镜，也不知道这样能不能看清手机屏幕。 “孙老板，初次见面吧？” 玩手机的年轻人突然站了起来，对着正享受柔情蜜语的老男人伸出了一只手。 “你是……” 老男人自然就是孙猴子，想不到自己到了唐栅躲风头，却有人找到自己来，不知道是借钱还是赞助之类的意外支出，虽然让人提不起兴趣，但是整体上却也不好把人拒绝出来。 “我叫陆欢，不知道您是否熟悉这个名字，或者说，您刚刚做的事情，现在已经记不清了吗？” 年轻人摘掉墨镜，露出一张懒洋洋的帅脸，正面打量着孙猴子，眼睛里面没有一点笑意。 孙猴子听到这个名字，看到摘下墨镜的陆欢，整个人瞬间傻了。 刚刚还在准备绑架人家老婆，准备将来出来走走避风头。结果，还没有把小家伙走远，就立刻就被堵了个正着。 “看你的表情，是记得了。” 陆欢森然一笑，推着两个人走出了电梯，那个女人看看孙猴子，又看看陆欢，有些搞不懂他的情绪是哪里来的，为什么一见这个男人，整个人立刻都萎缩下去了？ “姓陆的，你女朋友也没有怎么样，这事你看怎么样，我会给你一个妥善的赔偿，你报数吧。” 孙猴子感觉到陆欢手上的恐怖力量，可是和他一个立场的人却没有出来，大概只能随波逐流，生不出一点反抗的心理。 陆欢搓着下巴，淡然道：“把女人送回去，你准备让她看到你最丢人的一面吗？” “不准备。” 孙猴子简短的回答，把女人赶回了屋子，随着陆欢回到了电梯。 怎么看，他此时的背影，都有些悲凉。 270 无痕迹的死亡 孙猴子面无表情的坐上了陆欢的车，摇下了后车窗，平静的点了一支烟，慢慢的喷云吐雾。 陆欢没有制止他的行为，虽然他不喜欢在自己的车里染上烟味，因为杜绮芳总是需要坐自己车的，烟味会让她呼吸道感觉不舒服。 但一向死刑犯行刑之前会有一次大吃大喝的机会，陆欢很大度的也给孙猴子一次可以享受这样自由的机会，权当是他人生中最后享受到的福利。 这是一个干瘦的男人，能有猴子这样的外号自然也会有一个猴子似的外形，眼睛里面冒着精气，精明的味道显而易见。 大家都说他是打顺风仗的第一高手，跟在别人后面捡便宜竟然也能成为坐拥一方的大佬，有人骂他是走了狗屎运，但是细分析这家伙的所谓所谓，一向是谋定而后动，用最小的风险获得了最大的收益，一大堆柿子里面，总能捏到最软的那个。 所有人都怀疑孙猴子判断情况这么准，一定有法宝可以获得别人没有的情报来源，就好像孙猴子的火眼金睛，不是天生，而是在八卦炉里面炼了七七四十九天，而这个孙猴子看人看事的毒辣眼光，也是建立在比别人获得更多的信息量上。 信息的不对称有的时候是比绝对实力还要强大的决胜因素，就好像田忌赛马还有那些经典的以弱胜强，不管是智力还有武力上的优势，最初都是在情报的优势上建立起来的。 陆欢开车的时候也想到了关于孙猴子情报网的传说，不断思考着如何从中套出相关的情报。现在他情报方面其实很被动，快速的崛起让他得罪了太多人，而楚贪狼注定不是可以永远成为盟友的那种弱势群体，薛凡凡出来的那一天他或许就要正面来自帝国集团方面的压力。 他现在最主要的情报来源就是罗安对渡城的监控，这样的监控在知道明确目标是非常好用，但其是说要主动预警避免什么，就成了废物，毕竟罗安再强大，也不可能把整个城市的每一丝变动当作自己的眼线，陆欢还是需要尽快建立起来属于自己的传统情报网，这一点，随便一个老势力都要比他强上无数倍，有些东西必须靠时间沉淀，再强大的财源和武力也只能缩短这个时间，但是却不可能缩短成为零。 所以说杀死于六指之后就开始改变风格和一些可能拉拢的人搞好关系，或者主动释放橄榄枝，就是感觉到了来自薛凡凡的压力越来越大，政治层面上的波动难以预测，搞不好薛凡凡背后的那把伞突然发力，那么一个猛虎归山的薛凡凡肯定不是现在的陆欢可以直接面对的，他需要足够的战略缓冲地带，在核心势力外面布置一圈可以抵挡的忧愁风雨的盘根错节，这就是陆欢希望获得王盛京、肥牛还有其他一些人支持的原因。 外部的压力，自然会逼得他去寻找盟友，以他的强势实力，希望和他有所合作的人不会在少数，而且，他想合作也不一定就是开诚布公的才能选择。 这几天看了几部金庸的武侠电视剧，他对生死符和三尸脑神丹这样的东西很有信心，觉得他努力一下，结合黑苗巫医的那些蛊术，做出这样有偏门控制效果的配方，并没有多少难度。 车子一路开到了唐珊市最大的炼钢厂，灯火通明的厂房因为锅炉的缘故，气温比其他地方都要高出一截，一股股的热浪扑面而来，陆欢和门外打了一个招呼，厂房的门自动打开，引导陆欢进入唐珊市钢厂，他往哪边走，有人替他标好了方向。 “给我选了一个好大的骨灰盒。” 把烟屁股扔出了车窗，孙猴子突然笑道，“想不到我这个外号这个姓，想不到有一天也会被炼一炼，如果知道有这么一天，我一天把给我起这个外号的家伙拍死。” “只可惜你不能随便选骨灰盒，时间太匆忙，我只来得及买通一个中层。” 剑眉轻轻一挑，陆欢些微意外这个家伙很敏感的抓住了他来这里的目的。 “没关系，我曾经想过死后的自己的骨灰坐成烟花一下子灿烂，你把我变成整齐升上夜空，但也是想死，只可惜没有色彩，不能看看自己是不是炫目了……呵呵，注定是不能了。” 孙猴子淡淡然的笑道，很舒展的躺在车后座上，没有任何紧张不安的情绪，坦然的描绘着自己的结局，但是很有闲情雅致发表一番感慨，实在是让陆欢意外。 这一点点意外让陆欢忽然感觉到了一丝可惜，以这家伙的智商其实可以走的更远，和这样的聪明人合作也可以很轻松，只不过他做的事情注定了陆欢不可以留下他。 杀鸡给猴看，杀猴子就是给人看了，陆欢想要做的事情越大，就需要用越极端的事情稳定自己的后方，给那些有不良想法的家伙们看到最可怕的后果，才能限制他们的行动。 陆欢可不想在以后浪费大量的时间处理无聊的绑架勒索时间，只有用雷霆手段，方才算菩萨心肠，避免那些可以避免的伤害。 陆欢把车停在了一个炼钢炉外面，带着孙猴子一起下了车，顺着早就有人标出的通道，两个人一直上到了炼钢炉边上。 通红的铁汁，在下面的锅炉池中缓缓流动，红色中不时闪过一丝橙色丝绦的液体里粘稠的流动，让人感觉到人类战胜自然的伟力。 这样庞大的造物呈现在眼前的时候，比任何视频文字描述都要来得及震撼，虽然庞大的天幕下这些东西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像素点，但是在置身其中的人面前，这样的宏伟却是和星辰海洋同等的，早就预见到了不可以征服，这才有感慨一个人渺小的叹息。 孙猴子也有些发怔，看着下面的铁汁，脸色发白，有些犹豫却终于仍然是淡然的道：“看来逃不过这一劫了，只希望你能比我好一点，祸不及妻女，老婆小孩都是无辜的，我希望你不会变成我鄙视的那种人。” “那种人里面包括你自己吗？”陆欢冷冰冰的道，也许谁都有资格和他讲这样人情，但是孙猴子这个刚刚指派手下对杜绮芳下手的家伙，却没有半分资格对陆欢说出祸不及妻儿的话。 也就是他开了一个好头，把针对陆欢的风气带坏了，所以陆欢必须防范于为然。 “对杜绮芳动手的事情，我向你道歉。”孙猴子叹息一声，“我一辈子以小博大，最后一下却是输了，谁也想不到那个女人竟然有如此胆色，敢拼一个鱼死网破。” “那是，我的女人，自然是与众不同。”陆欢骄傲的道，突然心里一痛，也就是因为杜绮芳如此的刚强和不妥协，所以他更需要保护好她，以防外界的风雨带给她的伤害，更加可怕。 孙猴子沉默不语：“我女人很普通，我给她留好了后路，她不会找你报复，而且，她还怀了孩子……我知道你这个性格是信奉斩草除根的，潘慧那事也给你很不好的印象……但我会安排他们出国，只希望你不阻拦。” “我还需要一点点好处。”陆欢见到孙猴子这个态度也有点佩服，虽然在外面玩女人，但从他的话里面就可以看出，那些都是障眼法，他真正在乎的女人是自己的糟糠之妻，他最大的盼望也是替安排好退路。 也就是因为这一点，陆欢可以和孙猴子谈谈条件。 孙猴子苦笑一声：“我知道，我身边能让你们看得上的，也就是一点点信息渠道了。” 他从怀里取出了一个小本本，递给了陆欢：“这上面是我这张网上最重要三个节点上的蜘蛛，都是认钱不认人的王八蛋，只要你喂饱了他们起码掌握渡城的动静没有任何问题。能发挥多大的作用，就看你自己了。” 陆欢点点头，看着孙猴子配合的态度，他知道这一切没有费劲，也证明了孙猴子认可了他的情报能力，他自己就是搞这些的，对于这方面败了一城，他死的心服口服。 “谢谢。” 孙猴子说完最后两个字，纵身一跃，跳进了钢厂的大熔炉。 滚滚的铁汁几乎瞬间就吞没了他的尸体，浓重的味道根本没有人分辨得出一点点尸体蒸发的异味。 陆欢抽了一支烟，把那个用密码写着的本子收入怀里，悄然离开。 …… …… 孙猴子死了，虽然没有见到尸体，但是从他相好那个女人撕心裂肺的描述中，大家都已经知道他死了。 死亡的原因很简单，他想动陆欢的女人。 谁也不知道孙猴子死的时候有没有求饶，有没有后悔自己一时间的冲动。但是他应该早就清楚陆欢重情的性格，既然如此都执意的做了，没有人会同情他的遭遇，对于一个疯子是没有道理可言的，龙有逆鳞，触之者死！ 渡城凡是有一点能量的人都知道了这个消息，虽然没有大张旗鼓的宣传，但是陆欢当夜去了唐珊市的消息却是没有任何隐藏，清楚孙猴子死亡的人也很轻易就掌握了前因后果，知道这是陆欢表扬给他们看的一出戏。 但是孙猴子死得没有尸体为证据，那个情妇证词没有任何证明作用，孙猴子几个忠心手下连夜把怀着老大遗腹子的大嫂送出了国。 看到这个消息，最为纠结的人，却是肥牛…… 271 他的过去 陆欢先将于六指枭首于渡城小巷，再在唐珊城逼死孙猴子，这样的行为其实已经让渡城有身份有头脸的人物感觉到了一丝恐惧，在此刻，魏青城是被指责最多的。 当初大家讨论这股新出现小人物的时候，魏青城说陆欢会成为楚贪狼后悔的一步棋，先面对帝国集团的威胁。但是知道现在，也没有看到帝国集团那些割据为王的大老板们和陆欢有任何的冲突，甚至就连楚贪狼都没有因为被刺伤展开任何报复行为，好像已经开始了忍气吞声。 但是魏青城这边连死两个人，虽然别人的实际利益并没有损失，还因为于六指还有孙猴子的死亡占了不大不小的便宜，当然，最大头还是被魏青城吃掉了，所以大家虽然讨厌陆欢，但因为他只是因为义愤杀人却对死者势力范围没有多少兴趣，这样的下来诡异场面却让不少人心里在暗暗期待陆欢继续嚣张一段时间，让他们可以占领更多的便宜。 森林里面的资源有限，在所有人都想吃得更多的时候，敌人和队友都不过是过去式，为了自己活下去，活得更好，伙伴尸体上建立的崛起不断在历史上重演。 但魏青城却成为了众矢之的，很多人都说是因为他的不作为导致于六指还有孙猴子的死亡，如果大家联手把陆欢扼杀在摇篮里面，他也不会成为现在尾大不掉的一根钉子，让大家感觉到眼睛生疼。 大家努力一辈子的成果被一个年轻人在短短两个月超过，这样的崛起速度，显得大家以前的时间都是白痴吗？ 肥牛也不知道是第几次去读陆欢的崛起轨迹，这些日子他研究最多的东西就是把陆欢从在渡城出现，一直在现在所做的事情事无大小，按照时间线整理出来，然后试图看出这个年轻人的性格，还有潜力…… 然后，和魏青城做一个对比…… 人活到他这个岁数，已经没有下一次站队的机会，而且以他的体量，也禁不起这样的折腾。 这些日子的对比，他只感觉到陆欢的处境是一盘危局，虽然他在渡城已经掌握了一定的人脉，财力武力还有智力都发展到了一般人一辈子都只能仰望的程度，但是他能不能守住这些成果，真的是一个异数。 薛凡凡还有魏青城，注定不可能容得下陆欢这些的眼中钉；大滕六兵卫牵涉到的日木国实力，最近好像也有一些动作，肥牛知道有人已经和那边有些接触；还有他那个女人杜绮芳，他岳父岳母那边，也是一个一直没有显现的定时炸弹…… 而陆欢除了身边的兄弟，却只是一个人，他在渡城出现之前的所有资料寥寥无几，除了知道他是从燕山那边出来的，这个人好像就是从石头缝里面蹦出来的。 相对之下魏青城作为能和薛凡凡分庭抗礼……当然，最准确的说法是存活，智力武力都是成熟期的大佬，谨慎的性格让他身边的人很有安全感，可是对比陆欢那些战绩，肥牛却感觉到，太多谋定而后动的算计，实在是少了一点热血…… “一把年纪了，我竟然还信这些……爽吗？” 肥牛摇头苦笑，竟然有一些不懂自己的心态，看着陆欢的一路癫狂谁也不惧，竟然找到了当初看《史记》读到白起列传时的爽快感： 其明年，白起为左更，攻韩、魏於伊阙，斩首二十四万，又虏其将公孙喜，拔五城。起迁为国尉。涉河取韩安邑以东，到乾河。明年，白起为大良造。攻魏，拔之，取城小大六十一。明年，起与客卿错攻垣城，拔之。后五年，白起攻赵，拔光狼城。后七年，白起攻楚，拔鄢、邓五城。其明年，攻楚，拔郢，烧夷陵，遂东至竟陵。楚王亡去郢，东走徙陈。秦以郢为南郡。白起迁为武安君。武安君因取楚，定巫、黔中郡。昭王三十四年，白起攻魏，拔华阳，走芒卯，而虏三晋将，斩首十三万。与赵将贾偃战，沈其卒二万人於河中。昭王四十三年，白起攻韩陉城，拔五城，斩首五万。 这一路破阵一路攻城一路斩首，大概是男人的就会感觉到澎湃，没有任何犹豫和妥协的人生，该是多么的彪悍。 对比陆欢直接干脆的风格，渡城已经太久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人物，肥牛多希望他也能成为白起一样的人物，用最直接最酷烈的手段，见证另一条的崛起道路。 肥牛感觉如何可以和这样的老大并肩而战，此生无憾。 “找我来，想谈谈什么？” 肥牛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一个大胖子坐进了他的椅子，大腹便便的肚子，却一点也不显得笨拙，虽然穿着便装，但是眉宇间的煞气却是充满了威严。 如果有人看见这一幕，一定会感觉到讶异，此时出现在这个靠拆迁起家大佬对面的，竟然是渡城公安局长，朱丰年。 “不着急说，我们好些日子没见了，来喝一杯。” 肥牛开了一杯茅台，上面已经斑驳的年份和与之相应的醇香，都属于过去市场经济还没有这么功利，还能买到货真价实产品的年代。 那个年代的酒存到现在，大部分时候已经不是金钱能够衡量的，有价无市就是说的这类酒。 朱丰年本想说今天不喝酒的，但是一闻到这股酒香，一下子就走不动道了，给自己倒了一杯小品了一口，顿时一脸陶醉闭上眼细品。 肥牛和他差不多的动作，两个人品酒的姿态如出一辙，差不多同时睁开眼，对视一笑。 朱丰年笑容一敛，不敢的怒骂道：“老子奋斗这么多年，看起来显赫却也不敢和你一般在办公室喝酒，何况还是这么奢侈的酒，干，我连买都不敢买，还是你们自由啊靠啊靠的。” 肥牛没有想到这家伙喝了酒却开始胡说八道，禁不住也指着鼻子骂道：“当年我这个活你们谁都不愿意来，现在你羡慕我来？你羡慕一个屁啊，我被多少人戳脊梁骨！不过就是办公室喝一杯酒而已，你看看现在几点了？我是在加班啊。” “老子就不加班吗？以前办案几天几夜盯在车里，你们有么？”朱丰年一瞪眼，想到了当年还是一个小刑侦时的往事，不禁有些唏嘘。 “师弟，少废话，我盯着拆迁户的时候也是没日没夜的，一点不比你们轻松。”肥牛想到自己过去的日子，也是一样的感慨，两个人越说越觉得自己苦逼，酒到杯干，喝了一个不亦乐乎。 都是同一届警校毕业的师兄弟，朱丰年和肥牛却走向了人生的两个极端，一个做到了渡城警界第一人，另一个却是威震一方的狠人，两个人现在最接近的，大概就是体重了。 以前肥牛是卧底，不过做了这么多年他需要直接负责的上级都挂了，他就是一个偶尔配合警方“维持”一下拆迁片秩序的守法公民，这就是他表现上的身份。 而朱丰年现在才四十出头，有能力能低头，而且踏实肯干，所有人看好他进一步往上走的潜力，这方面很多人都把宝压到了他的身上。 “可以说正事了吧，你拿出这么好的酒，肯定是有很重要的问题。”朱丰年和肥牛吹够了牛逼，主动的提起了正事。 要不是女儿手术圆满成功，他根本不敢喝酒，下了班就是去病房陪女儿，现在总算可以腾出一点点时间做自己的事情了。 肥牛点点头，沉吟道：“现在我在一个很关键的路口，陆欢这个人，你们那里肯定有他的资料吧，我就不多废话了，我想问问你有没有了解他到渡城前的背景。” “你想投靠他？”朱丰年搓着粗大的手指，意外的看着肥牛。 “什么叫投靠，我现在也是有地位的。”肥牛努力瞪圆因为胖得很小的眼睛，“是他主动找我合作的，而且是三方的。” 肥牛把陆欢自己谈的合作事宜简单的和朱丰年讲了一下，然后又把自己看陆欢档案想到一点感慨说了出来，忍不住道：“也就是现在是和平年代，如果有了战争，这家伙绝对是人屠白起式的人物，我想和他在一起闯江湖，一定很爽。” “你都这个岁数了，还闯江湖，说是投靠真不为过。”朱丰年哈哈大笑，说道白起一路杀又说道陆欢的一路杀，他也能感觉这里面燃烧着的热血。 拿枪的人，心底的豪气一点比这些街头舔血的人混混少。 他沉吟一会：“我觉得你选择陆欢不错，这小子我见过，虽然交谈不深，但是很够意思，起码和他在一起，你随便喝出点什么脑淤血，不用交药费了。” “少扯淡。”肥牛不耐烦的道。 朱丰年叹了一口气：“一点也不扯淡，我们现在有钱有地位，身边不缺女人，谁不想多活几年？如果我是你，不为别的，就是他的医术，这大腿也得抱住。我们现在，多活一年就能赚多少东西回来？” “他以前呢，你还没和我说呢。” 肥牛同意朱丰年的说法，就和古代皇帝求长生一样，他们这些功成名就的人也极为惜命。 “他以前啊，就是一个和师父学看病的小学徒，没啥可讲的，具体的我不能和你多说，我只说，和魏家有联系的那个女变态，以陆欢的背景，一点也不怕。” “你说那位宗……” 肥牛捂住了嘴，沉思半响，一拍桌子，“有搞头，老子干了！” 272 生子当如陆欢 陆欢、王盛京、肥牛三个人在烽火酒吧秘密见了一面，虽然没有签合同，但是对合作已经有了共识. 王盛京会给予陆欢在商业上一系列动作最大的资金支持，按资金比例分得一部分收益。这也是老爷子转移房地产方面收益压力转投实体行业的战略布局，能遇见陆欢，比他盲目进场的风险要小上许多。 不过因为未来药业几项新专利商业价值评估的出来，陆欢对荣创资金的需求其实在下降。 陆欢手里的几种新药，在相关领域都是没有任何竞争对手的强势效果，不管是恒温枢、无梦散还是安宁散，都是能持续带来大量真金白银的摇钱树，请来的几家评估机构都预见了上市后的火爆，对于几年内市场的预估，是一个远远超过陆欢原本想象的天文数字。 这一次，陆欢终于知道了制药行业的暴利，因为技术方面的优势，陆欢的几种新药甚至不需要多少广告投入，只需要药效明明白白的一摆，销量自然就会节节上涨，毕竟这不是什么今年过节不收礼之类的无用补品，需要持续性的广告投入拉动销量，这种功能性的药物自然会针对需要他的人群。 目前来看唯一限制陆欢几种新药的就是国家层面对流通的管制，因为药效太好，政府和军方都在考虑这些药品流通之后对其他国家的影响，甚至是军队战斗力的影响。比如安宁散，就是一种可以让伤痛对不对影响最小化的黄金药剂，可能一剂下去就能拯救一个老兵的命。 这样的东西，现在华夏军队已经考虑列装，还有计划列为国家战略储备物资，如果大规模流通进入其他国家军队，那不是就相当于自废武装吗？所以安宁散的受限是板上钉钉的事情，陆欢现在只能等上面政策的出来。 具体条款范娴还在谈，陆欢相信她肯定不会让自己吃亏就是了，毕竟包括安宁散在内的几种新药都是在她实验室做出来的，按照陆欢和她的约定利润都有和她的分成，以范娴的远大梦想，对于能赚钱的事情她其实是竭尽全力争取的，而以她在军方还有卫生系统的背景，就是被限制了销量，到时候她也能在价格上找齐，对于这个核心盟友的能力，陆欢放一百二十个心。 有了这个条件，可以说荣创不是最新的入股时机，他们在地产方面的优势还有宣传渠道优势，给陆欢的助力陆欢更希望用明码标价而不是稀释自己的股份。 王盛京感觉到了陆欢对于绝对控制力的心理需求，这是性格上的东西，其实这种强势也是他性格里面的东西，表示了尊重，但仍然表示愿意注资未来餐饮，即使只是占一个象征性的原始股。 陆欢在犹豫，虽然不那么需要，但是一个强势盟友自然是大大欢迎，只不过这种明显吃亏的条件，他实在是疑惑老人家执意的加入的原因，不是怀疑他的动机不纯，而是他明显有更多更好的选择。 2014年荣创是华夏排名第十的房地产企业，总营销额达到658亿元。但是这一年王盛京对于地产资源出手的欲望已经下降了很多，手里大量现金寻找入场的机会。 而因为年龄的关系，王盛京那一代人似乎对金融市场充斥着本能的抵制，他最优先考虑的还是实体经济，这就是陆欢大幅调低了荣创占股比例之后，老头子仍然愿意进入的原因。 “我不在乎赚多少钱，我只是想证明我的眼光没有变差。”王盛京这样道，因为不是正式的谈判，大家都很放松，有什么说什么，“而且，我看到了你们未来餐饮的商标，我就心动了，是为了华夏文化的强势输出。我们等待了这么多年，该是恢复万邦来朝，如果能为这样的事业出力，也是我的梦想。” 感觉到老人心中澎湃的一种热血，陆欢也有所触动，终于相信了王盛京的心意，同意了他入股。 不管身在何方，不管多少财富，不管什么地位，有一些血脉中的东西，却是永远不会变。 所谓的天朝上国，其实不就是一种依靠着一代人又一代人的无私奉献，建立起来的不世癫狂？不需要资本回报，只求心安。 陆欢和肥牛给王盛京的是在渡城安全方面的支持，他所有的商业活动还有小区都有肥牛负责物业和后续问题。这方面肥牛是绝对的专家，从暴力到法律两项技能都已经max，肥牛下一步给王盛京的合作更可能推广到全国。 在明面商业上的合作已经搞定之后，肥牛向陆欢表示了和他进一步合作的意愿，需要的时候，他会给魏青城关键一刀，配合陆欢这边的行动。 “其实，我想跟着陆老板做的原因，却不光是为了这边我可以爬得更高，是希望你这边我能看到魏青城身上没有的光芒。”三杯酒下肚，也不知道肥牛是喝多了还是想借着酒劲讲一讲，畅快道，“混我们这行的，天天阴谋算计不如去当官啊！隐忍，憋屈，妥协，退让什么的真没有意思，我就是想痛痛快快的，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和这个世界清算一下。放眼渡城，只有从刚刚出道的薛凡凡身上能看到，只可惜我晚生了几年，没有赶上，现在能做上陆老板这艘船，希望不会驶向其他的方向。” “咦，我还是头一次听说我身上的冲动是光芒，这一点不知道被我女人吐槽多少次呢。”陆欢意外的挠挠头，被肥牛夸奖的有点不好意思。 肥牛一拍桌子，骂了一句草，大声道：“女人懂什么，走得再近，也是两个星球的人，你永远不懂娘们儿的墨迹，娘们儿也永远不会明白老爷们儿的爽快是什么！我这一辈子，不求连城璧，但求杀人剑，现在见到陆老板这种味道，我才过来，否则我随便找一个地方就安安静静的养老，到你手下，只是希望能做一些让自己可以沸腾起来的事情。” 陆欢端杯敬了他一杯，有些不懂他到底指的是什么事情：“比如？” “大滕六兵卫不是失踪，是陆老板杀的吧？”肥牛压低了声音在陆欢耳边道。 陆欢的眼睛骤然一亮，只是说了一句：“再喝！” 肥牛饮尽，哈哈大笑，知道陆欢这算是承认了这件事情，只不过有王盛京这个商人在场，不好说的太明，只感觉心情无比的痛快。 杀小鬼子是他心中一直的梦想，只不过没那个机会也没有那个实力，他之所以不愿意当警察，有一个原因就是因为那种对待“外国友人”的态度，实在让他恶心，每天丢自行车的那么多，为什么只有日木国朋友的车子找到了？ 不过就是办事力度的问题！孙子似的伺候洋老爷，似乎从民国开始就是这个奴才样子了吧？只不过那个时候华夏是什么样子，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有些人的奴颜婢膝却已经好不了了，肥牛不待见这样的嘴脸，宁愿冒更大的风险当一个卧底，反而是天高海阔，不想甩谁的脸，那就是一个大嘴巴子抽上去。 不过陆欢给他的冲击更大，这是一个仗剑敢杀人的豪侠，看似懒洋洋的没有什么摄人的地方，但是谈笑杀人，这是骨勇！ 肥牛丢出一个牛皮纸袋扔到桌子上：“既然以后是一家人了，有一个情报给陆老板，魏家小子不学好，勾结了一帮日木人，我看带头的是曾经开找过你麻烦的一个家伙，陆老板还要小心了。” 陆欢打开牛皮纸袋，是几张机场拍摄的照片，一个丰神俊朗的年轻人以魏青城的青城集团名义，接待岩崎财团商业考察团。 从照片上看这个考察团一共十五个人，有四男一女大腹便便，腿上肥肉堆积，一看就是经常在酒桌上吃喝，又在办公室不运动的生意人。 但是其他人却是精明强干，不是壮年就是年轻人，粗大的骨节一看就不是善辈。果然，陆欢从照片上找到了岩崎和安，他是这一队人的领队，和肥牛嘴里的魏家小子亲密的交谈。 “这家伙，就是魏云天吧？”陆欢嘴角亮出一丝讥嘲，这家伙确实生了一幅好皮囊，风度气质尤佳，有一种盛世贵公子的风流神采在里面，不过名字取自义薄云天，他的义却是都给了日木国小鬼子吗？ 那个让魏云月依赖的哥哥，就是这个人了吧。 “就是他，这小子可不简单，小小年纪继承了他爹的九成冷静谨慎；他妹妹也不简单，疯狂处比年轻时的魏青城还要跋扈，这一双儿女，可以算是我们渡城第二代里面最出色的了。” 肥牛点点头，说起魏家的继承人，不由有些羡慕，也是因为他那个儿子虽然年纪小，但是现在看上去，却有些不成材。 “别着急，别着急，你家麟儿还小。”陆欢淡然一笑，忽然悠悠然的问道，“如果你放心，可以给我看看，如果合适的话我送他进我家无良老头子那边调教调教，不能保证一定让他入门，但是几年熏陶出来一点杂学，没有问题。” 肥牛眼睛突然瞪的溜圆，讶声道：“你是认真的？” 对于他这样的人物来说，后代培养是最头疼的问题，陆欢愿意为他分忧，却是让他整个人都兴奋起来。 最近所有大佬都在抱怨一句话：生子当如陆欢！ 他那本事，不是燕山那个神秘老人调教出来的？因此这个条件，却比上千万还有让他兴奋。 273 喝断片了 一句话让肥牛彻底下定了跟着陆欢的决心，这一顿饭，吃到这里算是宾主尽欢。 陆欢让袁若文拿来了一瓶香槟，打开算是庆功。今天刚合作不会有新闻发布会，也不会有公告，只是三个人之间达成的约定，在需要的时候，不知道会引爆成谁的末日。 袁若文看着这一桌开始闲谈起国际国内局势的男人，即将到来的国庆似乎激起了不好共同语言，从华夏近些年韬光隐晦到现在强势爪牙渐渐显现的崛起，袁若文巧妙的发现现场恰好了老年、中年还有青年三代人。 虽然年龄不同，但是一颗跳动的红心却是一样频率，也许生长的环境和经历天差地别，但是华夏两个字，经历了千年，却在所有人心中从来没有褪色的重要。 或许，这就是华夏民族传承五千年，是四大文明古国、所有古老文明中唯一没有出现断层的国度，而所有人入侵者，即使胜利都会被华夏的文化同化，这种一代代传下来的骄傲和向心力，大概就是产生这样其实的真正原因。 现在文化教育开始注重国学，开始把以前确实的爱国教育、道德教育重新定位重要意义，就是从一定层面上预防爱国的思想缺失，下一代成为资本的囚徒，用比现在社会还要浮躁的心态给社会埋下更深的隐患。 所谓人心不古，大概也是因为信息获取的途径增多和价格降低，看到不公平的差距越来越多，可怕的压力导致轻易暴躁或者抑郁的重重心事。 年龄跨度巨大的一桌一直聊到快十二点，王盛京毕竟年纪大了，感觉到精神有些不些，先回酒店休息了。肥牛却是兴致越来越高，一直留在这里和陆欢拼酒，两个人把啤酒倒了十八杯，一轮九杯一轮九杯这样的连拼了三轮，第四轮肥牛终于顶不住喝到第二杯的时候支撑不了，向陆欢摆出一个摇手的手指，表示自己支持不住了，只能认输了。 陆欢从容的喝完第二杯酒，对着有些站不起来的肥牛笑道：“我知道你其实已经很过瘾了，只不过生物这东西，你还是不要太看重了。” “老了老了，一代新人换旧人的。” 肥牛直着舌头感慨道，看他的眼神，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只是语气充满着悲凉。 “这是什么话，你可不是那旧人，你是一定能到他们换不了的高度才可以。”陆欢揉着肚子，啤酒这东西度数不高，慢点喝和水差不多，但是喝太急了却是涨肚得很。 陆欢的肚子不是无底洞，他不过是仗着年轻还有身体素质好在硬撑而已，身体机能迅速的把酒水吸收，这样总可以多一些量来喝。相比他，肥牛就是真的在拼酒量了，这些年酒池肉林里面磨练出来的，不过在陆欢的血气方刚面前最后也是认了怂。 “如果都是你这样的新人，我们得爬到多高才能有不被你替换的可能性？”肥牛白了一眼，曾经他也是这样的想法，不过看到陆欢的爬升速度，于六指就是前车之鉴，他可不敢觉得自己这个地位在越来越猛的年轻人面前能吃到好果子。 陆欢沉声道：“名和利这个东西，我从来不强求，活得够花就行，有些追求到最后不过是一个数字，还不如好好享受自己的生活。想这些有的没的问题，你不如和我一起吃些消食的药，否则明天身体不好舒服。” “你不追求？你现在的算是有事为了什么？”肥牛翻了一个白眼，他和陆欢喝了这顿酒，彼此都生出相见恨晚的感觉。为人处事简单而灵活的两个人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没有王盛京这个老一代在场，在酒吧舒缓的音乐里面，两个人尽情的放松自己，感觉很好。 旁边服务的是袁若文这个烽火酒吧服务部经理亲自上阵，是陆欢绝对信任的人，肥牛看的资料知道袁若文曾经替陆欢死过一次，对这样的女孩很是敬佩，当然更羡慕的是陆欢能拥有这样的红颜知己，这是他混了这么多年也没有赶上的好事，只能羡慕现在的年轻人运气好。 对于自己的想法，他觉得今天场合和气氛没有必要和陆欢藏着掖着，可以直白的表达自己的观点，也可以随便的吐槽开玩笑，这样喝酒是肥牛太多年没有享受过的痛快了。 陆欢沉默下来，忽然他发现自己本来不是喜欢名利这东西的，但是现在却是近乎本能的追求金钱实力还有人脉关系这些东西，甚至学会了布局在战略层面思考问题。虽然想得不是多么长远也不是多么算无遗策，但是和以前得过且过的生活已经是完全两回事。 是什么，让自己改变？陆欢还是第一次想这个问题，第一时间他就否认是因为追求名利。 那是为什么呢？过去的一幕幕在脑海里面过了一遍，他忽然了然的道：“原来我不是在追求名利，只不过是缺乏安全感。在这个城市里面，我有在乎的人，我有信任我的兄弟，我们可以帮助很多人的产业，这些东西是我的珍宝，却也是别人眼热的东西。我可以自己过得随便，却不能让他们凄凉。” 说道这里，陆欢叹了一口气，看了旁边的袁若文一眼，揉着发痛的太阳穴问道：“如果没有这些，我可能遇见一个对心思的人，简简单单的就拉着她去浪迹天涯了吧。可惜现在不行，我还没有把这些事情安排好，至少也要有一天，可以让那些窥觑这些的人不敢轻举妄动，我不论身在何方都可以保护好他们，才可是肆意做我喜欢的、简单的事情。” 这一刻，是陆欢很少有反思自己现在正在做的事情的时候。人生在世成功那么多种，不是只有功成名就才算是奋斗的目标，相对这些，陆欢更在乎的是精神上的满足，只不过进了这个城市以来，看到了别人的努力方式，他本能的也就效仿了那些人的脚步。 现在重新想来，其实他本来可以活得更轻松，现在却是被一大堆的俗务缠得脱不开身，如果选择放手，却要对不起太多的人。 袁若文深深看着陆欢，眼睛里面是已经不会加以掩饰的敬佩和欣赏，她喜欢这个男人说起责任的神态。 只不过这样的机会太少太少，因为他不喜欢挂在嘴边，而是替所有想好他们需要的东西。 袁若文觉得，这才是男人。 肥牛品着陆欢的话，默默喝着酒，只觉得越发苦涩，良久叹了一声：“我们都不是为自己活着。” “但是还有人为了我活着，这是一个……太难逃出去的怪圈了。” 陆欢马上接道，小小的雅间里面陷入了沉默。 功名利禄，世俗规矩，如果想活得痛快很多都可以放开，而如果只是活着这些也不是生活必需品，只不过这个时候可以看到，可是真的放开放下，又有几个人能够做到。 酒，越来越多。 …… …… 第二天陆欢是在一个充满馨香的被窝里面醒来的，头有些疼，他按压着头部的穴位舒缓着紧张的神经，昨天的记忆慢慢的回到了脑海里面。 他记得昨天最后袁若文也进入了和他们一起喝酒，最后就是所有人都大了，连陆欢都前所未有的断片了！ 他抬头看到床头电磁炉上保温着一杯姜糖水，方便贴上写着袁若文的娟秀字体：喝酒伤胃，醒来记得喝哟。 旁边还有一个小小的小脸。 这个时间，袁若文应该已经去学校上课了。 陆欢这才反应过来这里应该是袁若文住的公寓，和烽火酒吧很近，昨天们应该是她把自己带到这里来的。 他打量一下，一室一厅的小户型公寓，温馨的大床还有厚重得一点不透光的窗帘，倒真是适合睡觉的好场所，只不过他也实在分不清现在的时间，从床头翻出手机，才发现已经十多了。 无奈的摇摇头，陆欢还是第一次体会到喝酒误事的含义，看着手机屏幕上积累的未接来电还有未读信息，他知道这一上午有的忙了。 不过幸好，没有和袁若文…… 陆欢知道自己昨天恐怕是喝得太多，那些所谓的酒后乱性不过是借酒壮胆的早有所图，如果喝得人事不省，哪里还有力气做坏事？ 他第一时间给杜绮芳回了电话，解释他昨天和肥牛谈得兴起喝多了，只不过把最后照顾他的人从袁若文换成了张宝强，不能算是心虚，只不过是一种本能反应。 杜绮芳没有怀疑什么，和肥牛谈得来，也算是一桩好事，叮嘱了陆欢注意身体，另外提醒他还有两天他们的未来餐厅第一家店就要开业，他千万不要跑其他事情跑得把这件事忘了。 得到杜绮芳提醒，陆欢这才想起来再有两天他们的营养餐厅就要开业，只不过他在忙药厂还有和其他方面合作的事情，杜绮芳主要精力除了在范娴的实验室，其他都是在跑她想搞的分期付款试运营，凭借她父亲的人脉，已经和两家银行进入了洽谈阶段，只不过现在两边的条件都有些苛刻，杜绮芳还有寻找其他对他们更有利的解决方案。 陆欢收拾好了东西，在鞋架上面找到了袁若文专意留给他的一把钥匙，没有任何犹豫收进了口袋，这才下楼取车去找崔幕遮谈一谈。 274 信不过自家餐厅 这一天的时间，陆欢都在崔幕遮的办公室里面，有很多事情要谈，也有一大堆事情需要作出最终的决定。 现在未来餐厅的准备工作基本完成，装修经过崔幕遮聘请的专业团队重新设计，风格统一，在这里的开始经营接受客服反馈，如果成功的话烽火酒吧还有乱世佳人都要按照这个风格重新装修。 崔幕遮来到这里最希望做的，就是品牌整合，从渡城开始把未来的牌子打响，然后一路向全国推广，在五年为完成大陆市场的占领，就要开始国际路线。 宣传方面一个月前就开始了宣传造势，两家酒吧还有一中心医院，都在替未来餐厅做出推广。除了传统的传单以外，还分别划分了专用区域让未来餐厅供餐，除了广告，让好奇的客人可以当时就偿到了最美味的食物。 远在香港做宣传的唐可儿，也在几个访谈节目上小小的提了一下她“好朋友”的未来餐厅，虽然没有引起当初烽火酒吧的热潮，但是亚洲第一天后的影响力不是盖的，起码未来餐厅的知名度一下子打响了。 通过陆欢的名义，崔幕遮给唐可儿发了一份长达三年的代言人合作协议，唐可儿没有接受高额的酬金，而是要求了一张特质的未来餐厅终生制会员卡，持这张卡她在未来餐厅任何一家餐厅或者酒吧，还有以后可能会开启的餐饮娱乐中心，都可以免费消费。 虽然以唐可儿这张脸，不拿卡也可以获得亚洲任何一家餐厅的免单，因为大明星吃过的餐厅必然会火爆一时，但是在记者面前公开了这么一件事情，里面的代表意味却是颇为耐人寻味。 这标志着唐可儿成为了未来餐厅第一个公布在媒体上的战略合作伙伴，大家纷纷讨论唐可儿选择这一张终生制会员卡，是吃货禁受不住诱惑还是看好未来餐厅的投资前景，可以将她的演艺事业更进一步。 硬件和宣传这些事情，可以说做到了现在陆欢能够承担的极致，做为一家饭店更重要的口味陆欢，陆欢也没有掉以轻心，发动自己的人脉挖到了一个非常有经验的一个厨师团队，从厨师长到主厨都帮着不少大型酒店、饭店打响过招牌，现在真正一家国际连锁的五星级酒店掌勺，陆欢挖这个团队过来，直接给预算增加了七位数的负担，不过为了大家的理想，这样的投入也是必然的。 厨师长擅长粤菜，里面很多师傅都是他以前带出来的徒弟，知根知底，当然按照现在饭店经营的方针其他菜系也是有的，只不过作为一家定位高端的饭店，没有粤菜镇场子是不行的。 这也算是矛盾的事情，粤菜是高端的代名词，但是因为价位还有准备时间的问题，被点的频率却很低，还不得不养着，不少饭店经营者都被这种问题为难过。 陆欢和杜绮芳一起改良过的菜谱经过一个月的磨合，后厨已经可以保证口味和营养兼顾，不少烽火酒吧的员工因为未来餐厅在酒吧里面有饭点，已经把原来的食堂废掉了，强烈要求直接从未来餐厅订餐。 对于这样任性的要求，陆欢却也不觉得任性，他可不想做那种做出来食物自己人吃都不会吃的奸商，未来餐厅的食物是真的符合科学标准的营养餐，很多中医养生的讲究，不是他出手，一般人一辈子都鼓捣不出来。 所以虽然未来餐厅给烽火酒吧配餐相当于增加了烽火酒吧餐厅的运营成本，但是陆欢还是签上了自己的名字，这个团队创造了渡城业界第一的价值，自然也应当享受到业界第一的福利，不过是一天一顿饭加上夜宵而已，他陆欢承担的起，同时也很欣慰自己做出来的东西收到了自己人的认可。 服务员这边的培训是高选负责的，从烽火酒吧和乱世佳人抽取了一批精英，假上新招收的一批女大学生组成了一支素质很高的团队，里面大多是很符合华夏古典审美小美女，他们培训的时候，路过的人都以为是模特公司集体用餐，厨师团队里面不少正当年的小徒弟，都在没有事做的时候围观服务员们的训练。 本来袁若文的长相是最适合餐厅经理这个职位的，但是她只想在烽火酒吧做，陆欢也不好强迫他，而且本能的他排斥着现在的袁若文和杜绮芳有太多接触，两个都是太聪明的女人，遇到一次不知道会生出什么的事情…… 和崔幕遮把最近的情况事无巨细的过了一遍，陆欢看着外面天色已黑，伸了一个懒腰只感觉浑身累得要死，骨节噼噼啪啪作响，笑道：“老崔，请你外面吃一顿？” 崔幕遮白了他一眼：“你身为饭店老板，请我出去吃？我跟你说因为最近对餐饮行业的了解越发深入，我已经不想去除了咱餐厅以外的任何餐厅吃饭了，从味道到卫生条件到整体装潢，也许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我是不会选择别的餐厅的。” 陆欢一拍脑门，歉然道：“忙得太疯了，我都忘了自己是饭店老板了，说起来厨房建立好了之后，我还真的没有吃过呢。不过你把我们的餐厅说的这么好，不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吧？” 崔幕遮不屑的哼了一声：“没见过你这么没溜的老板，今天我请你吧，咱去食堂吃大餐，我女朋友也过来的。” “我还没见过嫂子呢，你们是不是快结婚了？”陆欢笑问道。 一向笑容严肃的崔幕遮点了点头，总是显得很锐利的脸一下子温柔起来，露出了幸福的光芒：“等未来餐厅搞定，我们的房子也差不多装修完了，婚期就在明年初。” “你以后一定一个气管炎。”陆欢看着他这个样子，有些无奈的道，却也表示很羡慕，他知道崔幕遮和女朋友是高中时代就认识的，两个人已经在一起超过十年，经历过狂热也经历过低谷，这场爱情的长跑终于快走到终点，他发自肺腑的替崔幕遮感觉到幸福。 崔幕遮忍不住哈哈大笑，摸着脑袋道：“你知道我上班的地方不远不近，我是跑步上下班的，就有同事告诉我，你在南方跑没事，渡城污染这么严重，你以后一定是尘肺。” “嗯，然后呢？”陆欢知道他没有说完。 崔幕遮眼睛亮了起来，似乎想起来了那个在她身边陪伴着的女孩，随着他跑过了光阴又跑了千山万水，带着回忆和满意地轻声道：“然后，我老婆就说了，我这个家伙尘肺不一定，以后尸检一定是窝囊肺（废）！” 陆欢一愣，随即大笑，对于崔幕遮女朋友的直爽感觉到了很有好感。 结束了一天繁忙的工作，陆欢和崔幕遮两个人一路开着无伤大雅的小玩笑，已经没有多少力气继续讨论工作上的事情，说些轻松而又没营养的东西不是浪费时间，只不过是让生活没有那么无聊。 看过了饭店大堂又到后厨转了一圈，厨师们不太忙，但最近这些家伙们研究厨艺的劲头还是很足的，第一是因为陆欢的高工资，第二是陆欢给他们的食谱也有很多大家没有遇见过的东西，感觉到自己厨艺很久没有突破的厨师长都能明确的感觉到完美做出了几道陆欢提供的菜谱之后，他的厨艺隐隐即将突破。 这说明陆欢在厨艺上的境界，是在他纸上，他烧菜用到的很多技巧连这个厨师长都没有把握每次成功，完成之后感觉到很有成就感，这就是境界不同的所在。 所以对这个据说还没有二十岁的老板，老厨师长现在是发自肺腑的佩服，可是除了签支票那次之后竟然一直没有机会详谈。 所以此时看到崔幕遮一路替陆欢介绍，带着他走向这边，厨师长一下子兴奋了，主动拉过了陆欢的手，不停的说这说那，提起了最近做菜遇到的一些问题，倒是让陆欢都感觉到到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最近对这家饭店投入的精力实在太少了，所有的压力都压在了崔幕遮身上。 “你辛苦了。”陆欢拍了拍崔幕遮的肩膀，无比的庆幸。 陆欢还是很信服这个毛遂自荐的经理，有他对于陆欢公司框架的搭建有着不可取代的作用。而且崔幕遮才二十六岁，从来不拒绝学习和充电，以前对餐饮行业一窍不通，现在都在迅速的了解掌握，学习能力不愧是一代学霸，也曾经在国内顶端的科技公司里面火箭蹿升，如果不是因为他心里的理想主义，现在魅族发布会上介绍产品的，一定是他。 只不过崔幕遮过不去自己的槛儿，他拒绝去做不完美的东西，在商业上的过分妥协是他抵制的东西，小米创造再大的资本神话他也不羡慕。 没有根基的东西如果转型失败，就是一个华丽爆炸的泡沫，不是所有人活着，都只是需要赚钱而已。 所以崔幕遮从来没有后悔离开魅族，即使他因为竞业协议经历了一个非常困苦的空窗期，但是他依然没有后悔，现在加入了陆欢的未来集团，他焕发了十倍的热情，完美的肩负起了陆欢精力顾及不到的大大小小问题。 为的，也是在开业那天争一口气。 275 菜谱 这一顿饭吃得陆欢和崔幕遮两个人额头见汗。陆欢虽然是过的很随便的人，但是做为一个厨艺精熟的新时代好男人，陆欢的嘴如果认真起来可不是一般的叼，对于自己家的厨师更不会客气，但是从头吃到尾，每道菜的品质都让他感觉到满意。 从色香味来讲，未来餐厅现在的饭菜已经达到了陆欢期待的百分之一百二的水准，一个月的准备时间能做到现在这个水平，可见大家都是花了大心思的。 看着陆欢舒展开的眉头，越吃越带劲，厨师长表情很是振奋，熟悉自己师父风格的大厨都露出惊讶意外的神色，以前比以前这个年轻人背景牛逼十倍的大人物自己师父都伺候过，作为一个名闻京津冀地区的大厨，能接触到官面商场上大人物的机会还是很多的。 可就是那样的人物，也没有见自己师父有这个紧张的神色，这个年轻人，到底是何德何能，还是什么来头，能让厨师长看见他表示满意才松了一口气。 崔幕遮看着陆欢的表情，露出一幅理所当然的表情，对于自己准备的产品，他都有绝对的自信，一定要是能力里面的极限才可以，否则他不会让别人看到的。 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努力，一朝功成技惊四座，这是崔幕遮一向的原则，虽然这世间没有完美，但是不可能缺少一颗追求完美的心。 陆欢依次吃了一遍，因为舒服惬意，微微眯着的眼睛才离开了美丽的食物，抬头看见身边众人的视线都在自己的身上，这才反应过来大家都是等着自己老板说话才算是完成今天任务的。 尤其让他意外的是老厨师长的态度，当初谈判时这个老家伙可是一幅谁也不待见的屌样。 当初能把老厨师长挖出来不光是砸钱，还是使了一些手段的，否则这个提议就搁浅了。那个时候老厨师长不愿意换地方，张宝强见一时间也找不到更合适更有名气的大师傅了，于是毛遂自荐使了一点见不得光的小手段。 他从进货渠道给老厨师长搞出了一点事端，用一批次货替换了原来给餐厅供应的食材，然后又让张宝强去那边闹事，让老厨师长以前的老板对他很骂了一顿，这个心高气傲的老家伙一下子被伤了心，这个时候陆欢再提出一个让他足够的价格，这才有老厨师长加盟未来餐厅。 但是陆欢没有想到，一个月再见，这位厨师长看自己却是一脸敬佩的表情？自己最近难道是因为看的网络小说多了，练成了虎躯一震王八之气铺天盖地，这位老厨师长准备对自己纳头便拜？ 老厨师长见陆欢疑惑的看向自己，诚恳的给陆欢倒了一杯茶水，然后递上了一块纸巾，笑道：“陆老板，您对今天的饭菜还满意吗？” “老师傅，您别客气，您来我们餐厅，就是让我们蓬荜生辉的事情，有什么事情您直接说就行了。” 陆欢有些惭愧的让了一下，礼贤下士虽然不是必须，但是这种可以当饭店活招牌的老厨师长，他没有办法不尊敬点。 “应该的，应该的。” 老厨师长谦虚的样子让他所有的徒弟都低下了头，自己师父这幅样子，实在是……太像地道战里面的汉奸了，以前的气节风骨呢？ 陆欢又谦虚了半天，老厨师长这才有些羞答答的道：“陆老板，我以前师父给我留下一本菜谱，里面有一道雪夜无痕，我一直做不对味，知道陆老板在这方面很有研究，您能帮我看一下吗？” 这句话一出，大家更是惊讶，这做了几十年菜的老厨师长，竟然和陆欢请教怎么做菜。 “拿来我看看。” 陆欢没有任何犹豫，很随意的道，同时夹起了一块去醇红烧肉，这道菜经过中药的特殊浸泡，不光更加入味，胆固醇还有脂肪的含量还特别低，可以说是三高人群都可以随便吃里面的大肥肉，陆欢准备以后放在内科还有神经外科病房里面推广一下，只要他们信服，那些吃惯了山珍海味却因为身体原因不得不吃素的大老板们，没有不喜欢这道菜的道理。 陆欢做的菜谱里面不少这类把大油大膩食物去除副作用的菜谱，经过处理之后成本上升没有多少，但是适合人群却是大大扩张，就是因为这一点菜贵上一倍，他觉得都可以吸引足够多的客源。 吃饱到吃好的年代已经走上了成熟，马上就是应该吃得健康的时代，陆欢的未来餐厅，就和名字一样是走在了时代的前沿。 一边放心大胆的吃着，陆欢一边去看老厨师长送上的那页菜谱，看着拿到雪夜无痕，不由也皱起了眉头，陷入了沉思。 崔幕遮不懂做菜这些事情，看到陆欢沉默，以为老厨师长是在难为陆欢，不由有些不满的停下了筷子，寻思着陆欢一会承认不会，如何替他圆场才能导致不减这位大老板的威信。 在他看来，陆欢答应的太轻松了，等于算是授人以柄，作为一个医生，他可以随便拒绝一个厨师关于厨艺的挑战，这是不会有人觉得的奇怪的事情。 厨房里面老厨师长那些徒弟幸灾乐祸看着陆欢，他刚刚说看看的样子让他们觉得很不爽，自己师父也许只是客气，这个陆欢却是大刺刺的直接说看看，就这个也活该他解决不了在这里出这个人。 不管旁边人是什么神态，老厨师长一直紧张的看着陆欢，很是期待的分析着他脸上的神色变化，一点也不知道时间的流逝。 看过陆欢写的那些菜谱，那些小徒弟们体会不到，他这个做师傅的却完全可以看得出里面貌似简单的步骤花了多少心思，尤其是重要药方的保密还有疑惑措施，不是对食材特性还有药性到了极致的人，不可能写出这样的菜谱。 他师父传下来的这道雪夜无痕，已经困扰了他几十年，现在终于找到一个可能比自己在厨艺上更有造诣的人，自然不肯错过请教的机会。 陆欢沉默了约有五分钟，忽然抬起头来，有些为难的看着老厨师长。 “不行吗？”老厨师长紧张的问道。 “我能做出来，但是好像你差一点。”陆欢夹起了一道最简单的醋溜土豆丝，这道简单的菜却是很考验刀工和火候，所以能看出很多的东西。 “小子，你怎么说话呢，你知道和你说话的是谁吗？”一个膀大腰圆的中年厨师顿时急了，横眉立目的就要上去抽陆欢。 旁边有这个冲动的人看似不少，但是全都被旁边的人拦住了，这些都是老厨师长的徒弟。 “老大，不要对着陆老板大喊大叫！”老厨师长脸一沉。 “师父，这家伙他看不起人……”中年厨师委屈的道。 老厨师长哼道：“不行就是不行，怎么能叫看不起人，你给我滚下去反省。”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中年厨师虽然早就够了自立门户的标准，也曾经在不少大饭店当过厨师长，但是对于自己师父的命令，虽然委屈，却也只能灰溜溜的过去。 陆欢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些厨师之间的争执，看来这小小的厨房里面，也和江湖一样，有着立场不同的冲突，刚刚众人的反应，就能看出来很多的东西。 见老厨师长等着他的话，陆欢微笑着解释道：“这菜以石斑鱼为主，要求去掉石斑鱼本身上的斑点，做到晶莹剔透的雪白一片，取出上面的黑点而不能露出里面的鱼肉，要求的不是材料配比，而是刀功！” 老厨师长点点头：“我想到了，不过怎么体现，还没有请教。” 陆欢道：“你看这句，刀拍鱼身以备好药汁浸泡。药汁的配备你有，毕竟这是你师父留下来的。但是这句刀拍鱼身恐怕一般人没有理解。” 陆欢回头问道：“厨房里面有石斑鱼吗？” “有的，有的。”老厨师长连忙道，“那些药汁我也有配好的，不怕您笑话，我这几天觉得自己的水平又有进步，着实尝试了几次，只不过全都以失败告终。” “我明白了，我已经找到了问题所在。”陆欢在老厨师长的带领下到了厨房，小徒弟处理好了一条石斑鱼，放到了案板上。 “配制的这种药汁，是为了洗净析出鱼皮上色素用的。不过鱼皮甚厚，药汁不能直接渗透，而久放的话会导致鱼肉鲜味迅速下降，所以你师父很聪明的选择了刀拍鱼身的方法。” 陆欢闻了一下那药汁，就知道自己确实是自己猜想的那个样子，继道，“他不是希望用刀刷药汁，而是以巧劲拍打鱼身，以震动使鱼皮上的色素细胞出现裂痕，这才能用药汁进行清洗。这个力度，他是本能的，只不过你们这些徒弟看着菜谱却是难以体会。” 陆欢说着，用刀背开始轻拍鱼身，他不用眼看，而是侧着头用耳朵去听，一点一点控制着拍打的力度。 他的手法也很怪，一拍之后用刀侧一碾，这才迅速叹气，好像手里不是钢铁，而是一个橡胶的弹力球一样。 处理之后，他刷上药汁，然后过水去冲，笑道：“时间仓促加上是第一次做，所以一开始那部分没有处理好，不过正好能可以看到这个雪夜无痕的效果。” 陆欢一甩鱼身上的水，把处理过的鱼放到了案板上，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276 魏家公子 陆欢退后一步，把视线空间的让了出来。大家纷纷好奇的往案板上看去，只见原本斑斑点点的鱼身，在上半部分一片黑灰模糊，显得有些惨不忍睹。 而下半部分，此时黑色灰色的斑点已经不见，一片纯白，确实当得起雪夜无痕的四个字，可以想象这样的鱼肉蒸熟之后将是如何的新嫩诱人，让人带着油腥半透明脂质的鱼皮就是雪白一片，必然会食欲大增。 陆欢先处理的上半部分，然后才去处理了下半部分，就像他说的一开始力度控制的不好，到后面才找到了窍门，这一对比确实如此。 老厨师长把这条鱼翻了一个身，露出了对面，只见雪白一片，看来陆欢没有吹牛，他掌握之后发挥稳定，已经可以做出“雪夜无痕”的效果了。 “哎，老夫研究了一辈子，也没有琢磨出这个力道的问题！陆老板年纪轻轻，只不过一上手就领悟到了先师的遗憾，只能说老了，我确实是老了……”老厨师长一脸的唏嘘，想起了自己这些年付出的辛苦，脸上既有欣慰，也有说不尽的苦涩。 说着，对陆欢深深鞠了一躬，诚恳的道：“谢谢陆老板出手，解决了困扰了我半生的难题，做出了这道雪夜无痕，我师父也可以含笑九泉了！” 众人这才明白为何老厨师长对陆欢如此郑重，尊师重道是华夏民族的传统，很多人为了完成老师的愿望可以做出许多旁人不可理解的事情，眼下老厨师长不过是对陆欢这个少年人表示尊重，放在大家眼里，也终于明白了这里面的前因后果。 但不可否认的，大家对陆欢厨艺的敬佩，也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见老厨师长如此郑重，陆欢可不敢接受，他连忙把老厨师长扶了起来，笑道：“您老人家别如此客气，折煞我也！论厨艺小子当然不如您，只不过我为一个医生，我恰好知道一些处理一些皮肤上的疾病需要和这个相似的手法，所以触类旁通，碰巧领会到了令师的意图，不过是讨巧了。” 听到陆欢的话，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总算消除了心底最后一丝疑惑。 “原来是技巧相似，怪不得呢。”老厨师长一个徒弟小声的嘀咕道，身为他们的骄傲，谁也不想承认自己在天分上差一个人太多。 这句话很多人都听到了，不过没有接话，陆欢是无所谓，老厨师长是已经懒得去解释了。 他一拍陆欢肩膀，笑道：“可否接一步说话？我还有一些问题想要请教。” 旁人以为陆欢是巧合，他研究了这道菜一辈子，而非常清楚这里面的门道不是掌握那所谓的技巧就可以，需要一双异常稳定的手，当需要对食材的效果无比了解，才能做到准确的控制每一刀拍下去的力度，否则就是知道原理和配方，做出来的也是陆欢一开始那种模糊一片。 “没有问题，不过这个力度的讲解可能需要一点时间……”陆欢搓着下巴道，对一直等在旁边，看的有些不明所以的崔幕遮道，“老崔，你回去吧，这边我和老厨师长谈谈就好了，你快回家陪你老婆。” 崔幕遮如蒙大赦似的点头，隔行如隔山，越是把一门学问钻研到精深处让别人理解的难度就越难，欣赏起来也是一头雾水，崔幕遮在这里看得早就迷迷糊糊，此时得到陆欢的同意，感激的道：“陆老板我先回去了，这两天基本的事情已经定了，我们养精蓄锐，就等着两天后开业吧。” 陆欢了然的点头，跟着老厨师长到了他的办公室，继续讨论雪夜无痕还有一些其他菜式的制作问题。 一法通万法通，陆欢的医术钻研到了一定程度，思考厨艺上的其他问题，也是易如反掌。他的另辟蹊径加上老厨师长这些年的丰富经验，碰撞在一起摩擦出许多的火花，这一个晚上两个人一直谈到将近天明，给未来餐厅增添了无数堪称经典的新菜。 两个体系融合的效果，实在是异常强大，老厨师长只觉得自己做厨师这么多年来都没有像今天这样的灵感勃发，整个人都感觉精力焕发年轻了三十岁，如果不是陆欢一个劲的折腾阻他，他就要趁着现在去厨房尝试做几道新菜看看实际的效果。 陆欢很清楚老厨师长只不过是太过兴奋，老人家的体力如果过度消耗很难补回来，坚决的让他去休息，然后离开了未来餐厅。 对于两天后的开业，他有了更多的把握，这边的事情搞定，他却还需要去一中心医院那边看一眼，毕竟他也是院长，而且短时间内上面也不会干扰他的行事。 …… …… 市郊的一栋豪宅，积满红色枫叶的庭院藤椅上，两个年轻人对桌而坐，桌上煮着一壶铁观音。 左边青年温文尔雅，长身玉立，正是在渡城转了一圈却赔了夫人又折兵的岩崎和安；他对面的青年一身纯白没有任何杂色的休闲服，很少有人能驾驭如此颜色如此纯粹的衣服，但是整个青年却因为他眉宇间的锐气，把气场撑得很足。 他五官俊秀，颇为秀气，和旁边煮茶的魏云月有三分相像，正是他的哥哥魏云天。 岩崎和安执黑，魏云天让先执白，两个人之间纵横十九道，手谈一盘围棋。 这种耗时的运动和现代快节奏的生活几乎格格不入，已经很少看到年轻人没事会摆一盘围棋然后坐上一下午了。不过眼下的三个人都不是普通青年，魏云月是可以拼装一天战舰的女疯子，两个人青年更是有资格角逐家族继承人的优秀青年，如果连这一点定力都没有，也就没有外界那些盛誉了。 岩崎和安因为出身问题饱受诟病，所以名声不显，但是魏云天却是魏青城后代中唯一的男孩，这些年华夏一直有北魏南池之称的二公子之一，早就开始处理青城集团的许多事物，这些年负责海外扩展，让魏青城除了渡城之外，也多了一处根基。 “听说你们来这边是因为一种新药？” 魏云天结束了一下长考，落子沉稳，同时问出一个刚刚收到的情报。 岩崎和安因为这一次落子也是颇为意外，没有着急落子，而是从容的回答道：“是的，既然是合作我也不瞒你。我们商业考察是假，真正的目的是军方得到了一条情报，你们华夏开发出了一种新药，叫做安宁散，可以让人在清醒的时候止痛——这种药不说商业价值，就是在战斗中的用处，我不说你也明白吧？” 岩崎和安一子落，顿时魏云天又是苦笑，这一子一下子破除了他一直布局的大势，论棋力，岩崎和安实在是胜他一筹。 魏云天一边思索，一边道：“果然很值得你们出手，我看到你们这次的组合，不少家族都参与其中啊。” “是啊，很讨厌的，那么多人都来了，到底听谁的？”岩崎和安很无奈的道，“因为是从学术界那边传来的信息，军方想封锁消息的时候已经太晚了，很多家族都想插手进来分一杯羹，结果实力看上去强劲，却是各自为战，我这个带队的看着他们各自行动，手底下反而没有一个可以指挥的人，简直是一个笑话。” 岩崎和安声音里面透出这些日子的无聊，原来他之所以和魏云天在这里下棋，是因为没有事情可以做。 魏云天哈哈一笑，似乎史上联军这种东西，就打不了硬仗，顺风占便宜的本事有比谁都强，岩崎和安所在的岩崎财团虽然是日本最大的财团，但是他本人的地位不行，所以没有人听他的，也证明了岩崎家族对这件事没有多重视。 “对了，那个配方在哪里？”魏云天问道，同时落子。 “范娴实验室。” 岩崎和安跟着落子，说出的五个字让魏云天一愣，随即目光垂下，轻声道：“那你不用担心了，他们谁也完不成任务了。” 棋盘上的局面渐渐明朗，对岩崎和安越来越有利，所以他越下越快，而微云天每一步都走的很艰难。 “怎么讲？”岩崎和安虽然知道任务很难，却也想不到魏云天不过听到一个名字，就能肯定他们完不成任务。 “范娴那个疯子，可比我妹妹这个不学无术的家伙厉害何止百倍。”魏云天不留情面的话，让一直替他二人泡茶的魏云月生气把茶叶泼到他脸上的冲动，不过因为有外人在场，她没有表现的太张扬，只不过在桌子底下狠狠的碾住了魏云天的脚趾。 魏云天脚上反踩回去，脸上却是不动声色的续道：“他那个实验室可不简单，说是现在华夏军工最高成果集中地也不为过。更关键的是，那个女人有任何发明都赶立刻用上，而且她还不差钱，所以里面的防卫力量，谁也比不过……” 他缓缓说着，脚底下继续和魏云月角力，突然他一松力，只听哗的一声，整个桌子剧烈的晃了一下，棋盘带棋子洒了一地。 “哥哥，你太过分了！” 魏云月连忙站起来一指魏云天，刚刚是她想不到魏云天突然收力一脚踹到桌子上。 “看来我们是没有缘分下完这一局了，我还有点事，要先走了。” 魏云天风度翩翩的起身，没有理睬魏云月的职责。 “下次有机会再说。” 岩崎和安笑了起来，他知道刚刚的话已经让魏云天动了心，准备是查一下安宁散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所以才这么着急踢翻棋盘离开。 再一个，他也看出来魏云天是一个不择手段求胜的人，就是使盘外招，也不想输！ 277 开门大吉 秋日，天高气爽，随着万响鞭炮的点燃，未来餐厅开门纳客。 因为前期宣传到位，当天还有前一百桌客人5折的给力活动，所以未来餐厅除了各方面给陆欢捧场的宾客，早就耳闻这边推陈出新的吃货老饕一样云集，门前密密麻麻还让人以为哪位影视巨星在这里举行握手会。 陆欢和崔幕遮分别上台致辞之后，回到了下边杜绮芳身边，忍不住问道：“这是你的提议，从营养餐厅设想到现在开业，你才是付出最多的人，不准备上台说两句吗？” “不用的，你能替我完成这个梦想，就是对我最大的回报了。”杜绮芳轻轻握住了陆欢的手，感觉到了一丝甜蜜，“很感谢你能替我完成一个有些不切实际的梦想，我知道，营养餐厅的条条框框，让你不知道少赚了多少钱。” 没有人比她更了解陆欢脑子里面那些想法的吸金能力，虽然不是什么MBA商业博士，但是陆欢这个修野狐禅的老板，却比那些商场里面沉浮几十年的老狐狸有更敏锐的商业嗅觉。 这些东西杜绮芳也不知道如何归类，想来想来，最后也只能说是天赋。 “谈钱太伤感情了不是么？能养得起你就够了，多出来的钱放在银行，能有什么用处？”陆欢洒然一下。 杜绮芳也笑了，确实是如此，钱够用了就可以，存上十位数十一位数的，这个世界有那么需要的东西想买吗？如果真的做到了一个数字游戏的地步，连她这个小官二代都不知道怎么花，见到投资去修铁路吗？那这么说来，这个钱又有些杯水车薪。 看着会场的热闹，穿着改良汉服的服务员穿花蝴蝶一样替客人上菜，门口椅子上还坐满了排号等坐的客人，还有不少站着的。 就是早遇见了今天会有一个火爆场面，陆欢这次也没有好的解决办法了，毕竟这里是饭店不是酒吧，不能给人家撤了桌子再改成自助酒会了。 杜绮芳和陆欢在餐厅转了一圈，也露出了欣慰的表情。从大型餐厅开始，其实她倒对大型的餐饮娱乐中心没有多少的兴趣，她希望是走进社区、走进学校的营养小摊位，实惠便捷的让更多人可以享受到健康的饮食。 不过那种小摊位的管理很不方便，也不能保证他们标准的彻底执行，而且到底大众对营养配餐是不是认可，还是一个未知数，需要从未来餐厅这边的运营得到第一手的资料才可以，毕竟他们还是第一家把营养作为宣传主题的餐厅，所有的一切都还在摸索的阶段。 “想不到这家的菜还真好吃，比医院里面所谓的营养配餐强上百倍了呢！”一个脸色蜡黄的老人满意的胃口大开，因为身体不好他家儿女一直在限制她的饮食，很久没有吃到既美味又营养的食物了。 “听说这里面的食物是一中心院长亲自设计的，保证健康和营养，又这么好吃，以后可以放开胃口了。”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胖子也是甩开了腮帮子，狂吃待吃。 看样子这是一个爱吃肉的主儿，全都是排骨炖肉这样的硬菜，大肥肉往嘴里塞的那叫一个痛快。 对面干瘦的女人应该是他的老婆，一脸担忧的道：“你别吃这么多，这个饭店的宣传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现在的广告哪里能信？你现在吃这么多，回来又堵了……” “嘿，大妹子，你就放心吧，这里的老板我知道，是一中心医院的院长，不差钱的主儿！”这个时候脸色蜡黄的老人家续道。 “你知道？谁都知道越是有钱人越是奸诈，就是院长也不能信。”干瘦女人被噎得一愣，看到是这个老人家穿衣打扮挺气派的，不敢发作，讪讪地道。 “大妹子这话说的可是打死了一船人，有点绝对了。”蜡黄脸老人擦了一下嘴角的油光，脸色一沉，细细地道，“以前陆院长还是中医科主任的时候，我就去找他看过病，开药不过十五块钱就只好别的医生又是住院又是动刀的病，这样的医生打着灯笼也找不到，你要是质疑他，我这把老骨头第一个就不答应！” 看着蜡黄脸老人有要发作的倾向，女人吓吓的没有说话。这个时候酒店的值班经理走了过来，微笑道：“二位不要争吵，我们酒店的饭菜保证广告上宣传所有的效果，您可以看您结账单背面的额外规定。” 美貌的值班经理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大家这才发现未来餐厅结账单背面也是印有字的，用醒目的字体印上了一项额外规定。 除了那个正在狂吃五花肉的胖子，所有人都开始阅读这条额外规定，毕竟事关自己的权益，广大消费者都一万分的敏感。 “使用我餐厅出售任何食物48小时内出现身体不适者，均可到一中心医院免费就诊。”干瘦女人将信将疑的念道。 “如果诊疗确实证明是我餐厅出售食物营养不均衡造成的健康问题，您将获得餐费和医疗费的十倍赔偿。此规定自执行之日起永久生效！” 蜡黄脸老人续道，不敢置信的抬起头，意外的对大堂经理道，“你家老板，好大的魄力！” “所以，您可以放心的食用。不必争执，我们餐厅的食物是好是坏，各位可以慢慢判断。” 大堂经理微笑着应对各方的疑问，耐心的回答完，大家都鼓起了掌。 这样的规定透露出陆欢强大的自信能力，不说赔偿额度是多少，就是这个态度，已经让所有人信服了未来餐厅的食物，确实是营养均衡，不会对身体信息能力有问题的客人造成影响。 “你吃，快吃，到时候可是十倍赔偿呢。”干瘦女人一推他家男人，眼睛里面闪着精光。 中年胖子白了她一眼，没好气的骂道：“就你事多，老子不是一直在吃？你个败家娘们儿想拿老子身体赚钱，嘿嘿，我看是没戏。” 他对着大堂经理挑起了大拇指，对未来餐厅的食物味道还有魄力，都表示了万般的佩服。 “这是一家有长远目光的餐厅啊！” 一个穿着正装的中年人从口袋里面掏出丝巾擦了一下嘴，赞叹道，“永久生效，就冲这四个字，我想和你们商量一下我们公司以后的配餐，可否由你们公司配送？” 大堂经理一指旁边：“我们老板和总经理就在那边，您可以亲自去谈。” 众人顺着大堂经理的目光看去，这才发现一对郎才女貌的年轻男女正站在那里，很满意这边大堂经理的处理，他们旁边一个穿着正装的锐利男人，胸口名牌上写着总经理崔幕遮，目光深沉的在本子上记录了什么。 正装中年人找到了崔幕遮，主动掏出了名片，崔幕遮大为惊讶，这个家伙竟然是渡城最大的民办教育机构创始人，他那个公司如果配餐，员工加上学生，可是一个天文数字。 就这一单，就可以保证未来餐厅每天的盈利了。 陆欢对着正装中年人微笑点头，带着杜绮芳离开了未来餐厅，到现在这个程度，已经证明了未来餐厅的成功，他这个甩手掌柜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特殊贡献，后面的事情崔幕遮自然会谈妥当。 …… …… 陆欢和杜绮芳离开了未来餐厅，回到了家里，帮着她收拾东西。 未来餐厅选在了十一黄金周的前一天，而明天杜绮芳因为家里的要求，要回帝都一趟，按照上次说的，是要去见一下家里为她选择的相亲对象。 本来杜绮芳是不想回去的，但是陆欢考虑到她和家里生僻的关系，上次为了以陆欢从局子捞出来，杜绮芳已经违背了自己和老爹老死不相往来的倔强，这一次再坚持拒绝的话，也没有那么多底气了。 陆欢虽然心里有些不舒服，但是不希望因为自己的关系使杜绮芳父女对立更加难以相处，希望她还是回去一趟，到时候委婉的拒绝就好了。 至于说杜绮芳看上别人，陆欢对自己有自信，也对杜绮芳有足够的自信，他家女人不是什么见异思迁的女人。 他开着车从帝渡高速把杜绮芳送到了那个深宅大院外面，看着古香古色的朱红色大门，据说这里曾经是前清某位宰相的宅邸，解放帝都的时候被杜绮芳的爷爷占了下来，他们主家一直就住在这里。 按照北京目前的房价，就这栋宅邸，就是一个天文数字的瑰宝，这是没有人敢举报，如果捅上媒体，不知道多少记者要疯狂了。 “你要不要进来坐下？”杜绮芳提着自己的小衣箱，恋恋不舍的拉住了陆欢，用询问的语气问道。 陆欢心里闪过一丝挣扎，却还是摇摇头：“现在时机还不合适……我不喜欢让你灰溜溜的选择一个平头小子，所有人都质疑你的眼光。我更希望能和你爹平等对话的时候，再堂堂正正的把你迎娶过门。” 杜绮芳理解的点点头，她清楚这个男人的骄傲和倔强，如果不是这样的坚持，他也不用在钢铁丛林中如此辛苦，以他的能力，随便做一些什么都可以天下无双。 “相信我，那一天不会远……绝对不会远的……” 陆欢最后抱了她一下。 “就是再远，我也是你的，你不要太逼着自己了。” 杜绮芳用手指按住了陆欢的唇，挥挥手，转身走进了那座深宅。 278 思念 当一个人不在身边的时候，才感觉到刻骨的思念。 以前陆欢总觉得什么才下眉头有上心头是词人的矫情，那是因为他从来没有和杜绮芳分开过太久。两个人自相恋开始，在一中心医院抬头不见低头见，已经太习惯彼此在身边的感觉。 现在明明只是知道她在一百二十公里外，陆欢就已经开始止不住的挂念。有时候杜绮芳回复一条微信，兴冲冲的回完，锁上手机思念又会再一次铺天盖地的涌上。 陆欢不知道别的恋人是不是如此，除了替人治疗的时候，只有思虑有一秒的闲暇，那个人的影子就会浮上心头。 或许，爱一个人便会是所有联想的终极，身边的一切都会铬上她的影子。 完成了未来餐厅的开业之后，陆欢暂时停止了崔幕遮想要进一步扩张的欲望，他希望能总结一下现在的数据，把根基打扎实了，下面的扩张可以稳健而从容。 其实陆欢也是想趁机休息一下，他最近时常窝在自己的小家里面看书，杜绮芳离开之前给他写一个长长的书单，从《厚黑学》到《国史十六讲》，古人今人的书都有涉猎，历史政治经济都有，她希望陆欢不要停止进步的步伐，就是想她的时候，也可以找到一些事情做。 其实她低估了陆欢，在别人都有师兄弟的一起玩的时候，陆欢身边只有一个不喜欢说话的傻子师弟，他前半生的一切努力就是在学习如何自己哄自己玩的开心，只是最近身边热闹，这项技能才慢慢生涩起来。 “姐夫，来我家吃顿饭吗？” 杜十一给陆欢打了电话，听到他天真的声音，陆欢这才想起来杜绮芳回去了，她这个古怪精灵的弟弟却因为和老爹继续冷战，并没有在国庆的时候回到帝都。 “你家苏瑾最近又学做了什么好吃的？”陆欢翻着手里的书，随手写下一点感想，漫不经心的问道。 “呃……这是一个秘密，你来就是了。”杜十一嘿嘿一笑。 陆欢想了一下，总感觉这个家伙的话有些不尽不实，不过想到也有日子没看到他和苏瑾了，趁着假期聚一下也好。 “叫上罗安一起吧。” 陆欢又加上一句，挂断了电话，一直在屋里坐到大致把手里这本书翻完，这才驱车赶完杜十一住的小区。 到了厨房，陆欢才发现苏瑾根本不在，杜十一系着一个围裙和罗安在厨房里面转来转去，看到陆欢来了立刻挥手道：“姐夫，你快来，我们食材都准备好了，就等你下锅了。” “什么叫等我下锅，你们要吃我的肉吗？”陆欢扫了一眼，见杜十一这个小少爷亲自下厨，大概猜出了发生了什么，没好气的问道，“你惹苏瑾生气了？” 杜十一无奈的点点头，叹息道：“我也没有多说什么不？就是说她胸口像跑道，她就不想理我了！真是的，我从来还觉得大胸蠢的，想来没有因为这一点嫌弃她的，怎么就跑了呢。” 陆欢看着他一脸不解的表情，忍不住在他脑门上弹了一记：“你个白痴，恋爱中的女人都是太敏感了，就是知道你不嫌弃，她也不希望自己的缺点被你看在眼里……而且本来嘛，苏瑾就觉得自己配不上你，有些自卑，你还说这些。” 杜十一委屈道：“我从来没有觉得啊！” “可是她有这么觉得啊……哎，女人这方面胡思乱想，就是老天爷也挡不住，我也不能完全理解的。现在你们要做什么，我帮你忙吧。” 陆欢挠着头，也觉得甚是无奈，男女之间的事情太过微妙，他就是再聪明十倍，也不可能把其中的细微曲折都闹明白，只能希望苏瑾多多担待一下，原来这个小男友粗心大意的地方。 杜十一笑道：“没有什么啊，就是一只鱼，一个炒土豆，一个烧茄子，一个鱼香肉丝，再加上南瓜汤，都是苏瑾喜欢吃的。” “嗯，我替你做……然后你说你做的就行了。” 陆欢看着大小不一的土豆块，有粗有细的辣子丝，还有被糟蹋得不成样子的肉鱼，这一屋子的食材虽然杜十一和罗安已经处理过了，但是处理后的样子比新鲜的还要凄惨。 看到这幅场景，陆欢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杜十一还有罗安都露出了羞赧的表情，不过两个小家伙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能做到这个程度，已经算是谢天谢地的了。 陆欢无奈苦笑，起火倒油呛锅，熟练的烧菜，最后却连洒了几大菜盐下去。 “这样子，还能吃么？” 杜十一大惊失色，虽然不会做饭，但还是经常看着苏瑾炒菜的，一锅菜放多少盐大概还是有一点数的。 “要是能吃的，还能说是你做的吗？” 陆欢翻了一个白眼，一下子杜十一再也不想理睬他了。 烧好了四个菜，杜十一给苏瑾打电话，那个女孩却是不接。陆欢无奈，只得给苏瑾打了一个电话，说是杜十一给她烧了菜，而他也有一些事情想和苏瑾谈一谈。 听到陆欢的坚持要求，苏瑾这才答应马上去回来。 大约有半个小时，苏瑾这才开门回来，杜十一听到声音就守在门口，等里面的木门一打开，就好像一直飞鸟一样扑了上去。 苏瑾的脸色僵硬，可是杜十一整个人就好像失去了什么重要东西一样死死抱住了她，通过小小手臂传过来的力度，终于让她的表情缓和下来。 “好了好了，让我去尝尝你炒的菜。” 苏瑾宠溺的摸着他的小脑袋，看到那双比女孩子还要漂亮的眼睛里面含着泪水，她也憋不住了感觉到有自己有些过分，本来杜十一就是无心之过，是自己太过敏感了。 杜十一点点头，拉着苏瑾坐到了桌子旁，看到了她夹起一筷子，表情微变，然后却是从容的咽了下去。 “很好吃。” 苏瑾吐出了三个字，杜十一却是露出了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见她还要继续吃，杜十一连忙拉住了她，小声道：“你别吃了，这是姐夫烧出来故意刷你的。” 苏瑾听罢忍不住也笑了起来，嘴角扬起异常好看的弧度，轻声道：“我就知道，不过看到这些大小不一的食物，我还真的差点被你骗过去了。” 杜十一没有说话，如果让她误会全都是陆欢做的，大概还能对自己的烹饪水平保持一点期待吧…… 一直在旁边莫名看着这小两口复合，陆欢也笑了，最终杜十一还是向着苏瑾，把自己给出卖了啊！ 他侧目一扫，却发现了桌子另一侧罗安怔怔出神的看着杜十一和苏瑾说些没心没肺的话，表情落寞，不由留了点心。 他说有事找苏瑾，却也不是瞎说的，不过是希望苏瑾能把她从望月秘藏上领悟的一些诀窍，传授给月之暗面，看看能不能让这个精锐特战小队的战斗力更上一层楼。 “没有问题，正好关于速度还有隐匿这方面，我最近又有领悟，保证让你拥有一支防不胜防的幽灵部队。” 苏瑾很自信的道，她自小修炼的功法就是在暗处保护人的那一套，和忍者的功法不谋而合。 因为曾经保护杜十一不利的阴阳，他这辈子也不想再经历那种无力感，这些日子一有空就在钻研望月秘藏，希望可以从中找到提升自己实力的方法。 感受到她的自信，陆欢调侃道：“不要太过了，如果隐匿的技能太好，我都不能感觉到他们的存在，可就更没有安全感了。” 苏瑾嫣然一笑，但是眼睛里面却是跃跃欲试，显然很想挑战一下陆欢描述的境界。 本来杜十一想带着大家出去吃的，但是陆欢打了一个电话，张宝强就带着未来餐厅的外卖出现在了门外，显然他早就算到了自己的黑暗料理不会受欢迎，预备了后招。 吃完了让人放心的营养套餐，大家总算是感觉到了胃被撑满的幸福感，又聊了一会天，陆欢只感觉到罗安比往常更加沉默，知道他心里绝对是有事，不由上了心。 在罗安提出还有事情要先回去的时候，陆欢跟着也站了起来告别而去，快步追上了站在楼底下拦车的罗安。 “怎么着，我的王牌黑客有什么心事？”陆欢按下了罗安弄拦出租车的手，一晃手里的钥匙，“你要去哪，我带你去。” “烽火。” 罗安简单的回答，这两个字后面，透露出的意味只有一个，他想喝酒了。 陆欢二话不说带着他了车，节日的烽火酒吧很热闹，座无虚席，陆欢这个老板来了都是在袁若文的安排下才找到了座位。 秦诗雨最近已经不在烽火酒吧驻唱了，唐可儿所在的公司重新把她签了下来，借着最近的风头，正积极筹备她的新专辑，就是没有华夏好声音的助力，相信秦诗雨的新专辑也会取得极大的成功。 现在在上面唱歌的是逆流沙乐队，越来越多的大场面也让他们越来越成熟。 点单的时候陆欢在袁若文耳边轻了说了几句不知道什么，袁若文掩嘴轻笑，而罗安一起来就靠在椅背上，若有所思。 很快，一杯扎啤和一份甜酒蛋摆到了桌子上。 看到陆欢拿起了扎啤，罗安看着属于他的甜酒蛋，愕然道：“算酒？” “小孩子喝啥酒！？”陆欢翻了一个白眼，“快说说你遇到了什么烦心事？” 279 怂恿 罗安不喜欢说话，就是现在心里藏着巨大的倾诉欲望，最后还是拿出手机，把自己想说的话一行一行打在屏幕上。 紫衣落在陆欢的肩膀上，这只小鹦鹉也许是长大了点，也没有那么喜欢说话了，最近总是安安静静的倚着陆欢，沉默的看着这个世界。 当然，一张嘴还是脏话，这是紫衣不会改变的传统。 陆欢看着手机，因为这个天才黑客少年说话的逻辑性和一般人不太一样，他也是颇费了一番力气，才整理出来罗安想要表达的事情。 他这才知道原来是罗安暗恋的那个女生竟然也转学到了渡城，她家就在范娴实验室不远处的小区。 罗安是偶然一次到天台透气，才发现了那个女孩在窗边写作业的清秀侧影。他本来还不信，又从实验室里面借来了一个高倍望远镜，终于确定了那个女孩就是自己曾经喜欢的那一个。 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转学到渡城，但是罗安敢肯定她不是为了自己而来。但是罗安喜欢看着她，就像上课时喜欢偷偷去看她侧脸一样，现在拉远了距离，却让罗安偷看的更有安全感。 女孩专注思考时额头渗出的细密汗珠，反映着世界上最美的流光溢彩。 可是看得久了，罗安看见别人亲密圆满的时候却开始羡慕。于是对那个女孩更加思念。 今天看见杜十一和苏瑾跨越年龄的爱情，他突然感觉到心里格外堵得懂，为什么自己不敢去追求那个女孩呢？ “多希望，我不光能黑进别人的电脑，还能黑进别人的大脑，在她脑袋里面写上一个会爱上我的木马。” 罗安最后写了非常诗意的一句话。 “对啊，你为什么不敢去追求？”陆欢看罢，也是很奇怪的看着罗安，“毕竟你曾经为她做过很多事情，她不会对你没有印象。而且你各方面的条件也不差，除了人有点闷之外……” 想到这一点，陆欢也是有点无奈，你罗安这样的性格也是世所罕见的吧，一次能说两个字都是格外恩赐一样惜字如金。 “是啊，我很闷，一点也不好玩，没有女孩会喜欢的……”罗安打了一段很可怜的话。 一看到他这句话，陆欢立马拍桌子喝道：“这是怎么说的呢！任何男人都会有好女孩喜欢，罗安你如果喜欢她，就要给自己一个追求她的机会，也是给她一个爱上你的机会。毕竟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女孩总是不如男孩主动的，你不能等着她先开口，也许她只是一点小小的矜持，还需要你去解救。” 罗安犹豫一会，才继续打字道：“可是如果追到了手发现最后也是不合适，怎么办……” “那就分呗！”陆欢一脸无所谓的道，“为什么要交往、恋爱才是结婚呢？不就是给出时间给两个人互相了解彼此，而不是一步到位的用法律和责任把两个人绑在一起，就是希望恋爱的过程消除两个人之间的相同和不同。 如果最后证明不合适，那就爽爽快快的分吧！不要相信什么得不到才是最美的，那都是拿人找乐，爱情这个东西就是要走到穷途末路才痛快，任何带着理由的中途放手都是对彼此的尊重，如果走到不合适的那一步再松手，虽然痛，却不会留下遗憾。” 陆欢把一大杯扎啤一口饥尽，喝道：“你个小子就是顾虑太多，做黑客固然会比别人思考更加全面，但是做男人却少了点激情，这个世界上哪有十全十美的东西？” “成全才是美，我宁愿只是一个过客……”罗安少有的打了一个省略号，表达自己的挣扎。 “就别信这些心灵鸡汤了好么？”陆欢一撇嘴，“黄鼠狼在鸡国的山崖上立了一块牌子，写道‘不跳下来，你怎么知道自己不是雄鹰’，然后它就有摔死的鸡熬了一锅又一锅的心灵鸡汤。” 罗安低下头了保持沉默，他有些不适应陆欢给他灌输的思想，鼓励一个小学生去恋爱，这样的成年人也是太少见了，这个时候所有的家长不都是希望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么？ 但陆欢显然不是，他是觉得孩子应该多途径发展，就是谈恋爱这个事情，小时候不积累经验，等上班了工作了马上就老了，家里急着得又是孩子快点结婚，哪里还有时间去享受一段单纯的恋爱呢？ 袁若文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回到了这一座，听到了陆欢和罗安两个人的争执，微笑道：“你们两个人大男人争来争去的，在猜我们女人的心吗？” 罗安点头，陆欢却是摇头：“不猜，绝对不猜，那是一辈子也猜不到的玩意。” 袁若文白了他一眼，忍住了理睬他的冲动，只是对罗安怂恿道：“小兄弟你听我的，追女人还是干脆直接的好，你这么猜来猜去，只能是浪费时间。说白了，别娘们儿似的！” 罗安没有说话，袁若文却哼起了歌。 “小娘子，莫要将，思量爱慕藏在腹……” 这首北凉歌是唐可儿第一次在这个舞台唱的歌，那个时候袁若文正好错过，她还在植物人的状态中。 后来新专辑正式发布她才找到机会重听，结果一下子爱上了这首歌，简单悦耳的旋律时常在她的耳边环绕。 罗安被袁若文讽刺的小脸红透，他终究值还是一个孩子，对于这种尊严的问题格外在乎，甚至因为自闭带来的一点点自卑，他比任何人都在乎尊严。 这句娘们似的，让他脸上的血整个都涌了上来，低声道：“我才不是娘们！” 一个气说了六个字，可见罗安的愤怒了。 袁若文一幅老娘会怕你的表情，没有任何畏惧的等着罗安，罗安敌不过他的目光咬牙道：“我现在就去。” “你给我回来，现在做什么去？”陆欢拉住了他。 “表白！” 罗安斩钉截铁的吐出两个字。 “你丫真的不能喝酒啊，甜酒蛋都能喝醉。”陆欢无奈的捂住额头，循循善诱，“别太早表白，这个事情女孩子不喜欢，那是逼人家表态。你一个路人级别的家伙过去就是给人嘲笑然后甩掉的，想要追一个女孩子，还是先混熟了吧。” “怎么？” “当然是通过电脑了！你黑了那么多机器，多黑一台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然后你就可以知道他的心情说说还有机子了，每天自己和自己聊天，多么有意思啊。”陆欢选项了这么一个场景，罗安不喜欢说话，习惯打字，有一天两个人吵架起来，恐怕都会是各抱一个笔记本各聊各的，通过文字还有表情消弭两个人之间的误会。 罗安不太情愿的点点头，显然是觉得这个时候通过这样手段有些不够光明正大，不想把这些手段引到自己的爱情中去。 理想主义还是现实主义，永远是年轻人心中不可调和的东西。大部分最后被狗娘养的现实打趴下变成了和大部分前辈的人无知无觉的活着，一小部分坚持着理想主义，在痛苦和挣扎中不知道自己下一步是死亡或者是和前者一样顺应现实。 这就是一个没有力量永远无法挣脱的世界，再大的能力也比不过想不开。 陆欢看着罗安的表情，就知道这是一个没有想开的年轻人，循循善诱道：“我问你，你追那个女孩，是想打一炮爽爽，还是想照顾她一辈子？” “后者。” 罗安表情愤怒的回答道，显然觉得打炮这种词实在是侮辱了他心中的女孩。 “对吧，你根本不是骗人，你是用心在爱她！”陆欢继续给他灌输自己的古怪哲学，“那是一个好女孩，如果你得到她，会给她阳光拥有此后快乐的生活。可是如果你没有尽全力的争取，没有把应该使用的手段全都用出来得到她，最后害得她被一个坏人搞到了手，那是多么悲剧的事情？骗了心骗了人，然后丢下一个千疮百孔的灵魂，对这个世界再没有任何留恋……然后她就想不开了，从自己的窗台纵身一跃！一个花季少女就这样结束，这就是你没有追她的后果！罗安，你好狠！” “这样？” 罗安被陆欢吓坏了，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些后果。 因为这本来就是陆欢瞎骗的，他把最后的一个结果放大呈现在罗安面前，结果这个单纯的小男孩就信以为真了。 “自然是会这样啊！”陆欢理所当然的道，“所以你要勇敢的追求，不择手段的追求，就是这个过程中有欺骗，但是最后你都会用自己对她的好弥补回来的，你有这样的信心吗？” “有的！” 罗安斩钉截铁的回答道。 “那就是了，你去尽力收集那个女孩的资料吧，到时候我和若文一起给你想主意。” 陆欢嘴角扬起欣慰的弧度，鱼儿终于上钩了，不枉费他这一晚上的辛苦。 这些十一长假，终于有一点好玩的事情出现了。 罗安点头，注意力已经移到了电脑上，同时打出一行字：“我会尽力的！如果姐夫你真的能帮我把那个女孩追到手，我就告诉你一个对未来餐厅可能非常有用的设想！” “我靠，你小子还对我藏私！” 陆欢大为意外的看着罗安，没有想到这个家伙也学坏了，竟然有这种事情要挟他！ “近朱则赤，近墨则黑，和姐夫你在一起这么久了，我还不能进步吗？”罗安打出的消息，充满了看透的讽刺。 280 欺骗小女孩 对付女孩的招数，其实从古至今也就那么几招，有钱的砸钱，脸帅的卖脸，有权的随便弄得人家姑娘家破人亡…… 但是少年人还是喜欢玩点Lang漫的，只不过这个Lang漫在陆欢充当狗头军事的情况下，走向了极度狗血的路线…… 何雨桐是一个简单的女孩，六年级的女孩开始看口袋言情小说，不懂其中的味道，但是对里面男女朋友间一起品尝的各种小吃更感兴趣. 何雨桐父亲是渡城人，之前一直在帝都做生意，为了照顾女儿方便就带着她在那边。这些年感觉在帝都竞争太大，无奈回到了渡城，自然也把女儿带了回来，这就是何雨桐转学的原因。 小雨桐乖巧懂事，这个年纪还不明白离别的意义，和玩得好的玩伴道别，请她们到时候去自己玩，也就随着爸爸妈妈回到了渡城，为住进了新的大房子里面而开心，同时在学校认识新的朋友感觉到很开心，为上学不用再做好久好久的地铁而开心。 离开了帝都那样全国精英云集的地方，渡城和帝都的房价至少相差三倍以上，何父卖掉了在帝都辛苦积攒的小房子，能在渡城换一套很大的房子，还是学区房，手头上还有足够的流动资金让自己在渡城重新创业。 从这方面他的选择没有任何遗憾，而这样小雨桐身边也是和她档次档次相似的小伙伴，对女孩的成长也更为有利，不会让她早早变成沉溺于物质享受和攀比成性的堕落女孩。 在这个信仰缺失，金钱至上的社会，谁也没有资格要求谁更高尚，但至少要做到思想健康，行为健康，不要因为自己的行为影响到别人的生活。 做生意的人没有假期，国庆只能是更忙而不是放假。何父何母每天留给小雨桐一百块零花钱，反正小女孩也孤单惯了，能很好的照顾自己，让她中午自己解决午饭，到时候晚上再来带她出去玩。 没有人管的何雨桐很开心，在楼下小饭馆要了老板娘最拿手的烧茄子盖浇饭，带着剩下的钱去街上找零食吃。 在同龄人中，一天一百块花可以算得上小富婆了，年龄不同欲望也不同，加上何雨桐也不喜欢乱花钱，虽然很多钱都被爸爸妈妈收了回去，但是她身上小钱包里面的钞票也足够她胡吃一下午。 但是一个孩子的肚子有能有多大。再郁闷的看着后面还有很多美食，自己却已经没有肚子继续吃之后，何雨桐些微有些郁闷的回家了，把自己吃过的最后一家店位置记了下来，告诉自己下次从这里开始吃。 可是回小区的路却没有那么太平。 几个在校服上画着乱七八糟字符的大男孩拦住了她，一把打飞了她给自己买回去慢慢吃的波板糖，凶神恶煞的让她交出所有的钱。 何雨桐吓傻了，心疼的看着碎了的波板糖，握着钱包忘了他们。 一个大男孩的手扬了起来，何雨桐吓得脸色发白，却没有哭泣和发出求饶的软话，只是愤怒的看着男孩。 在她干净的世界里面，这个世界上不应该有这么不讲理的人，二话不说打碎了她的糖，还要抢她辛辛苦苦存下来的零花钱。 “你们敢动她试试？” 在何雨桐绝望的时候，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吸引她抬起来头。 一个提着双节棍的瘦弱男生站在街，趁着几个大男孩发愣的时间，一下子闪到了何雨桐身前，用自己并不强壮的身躯挡住了她。 “你是……罗安？” 何雨桐看着这个人，目光疑惑，隐约想起了他的名字。 这就是那个上课不听讲没事问一些稀奇古怪问题的同学，但是自己却很少注意到他的存在，想不到在这个关键场合，他竟然会为了自己挺身而出，一个人面对着这么一大群人。 “是我，你不要害怕，一会找到机会就快跑，我来拖住他们。” 罗安对何雨桐自信的一笑，一甩手里的双截棍，一甩之下力气控制不好，直接抽在了自己的胁侧，痛得只哼哼。 因为知道这关系到自己一辈子的大事，所以罗安即是违背自己以往的沉默，也心甘情愿。 他更不愿的是放弃自己的追寻，所以为了达到目的，罗安也接受了陆欢说的不择手段，既然都请了群众演员，他也就不再乎多念上几句深情的台词。 何雨桐抿着嘴没说话，固执的不肯走。 “小子，你要多管闲事？”为首的大男孩卷起了袖子，肌肉坟起的胳膊比罗安的腿都粗。 “你妹的闲事，她的事就是我的事！” 罗安飞快的话，一晚上的练习，以他的智商念这句词已经比任何人都熟练了。 何雨桐拉着罗安的衣服，看着他的背影，眼睛里面异彩涟涟。 她以为只有那些小说里面才有的台词场景，原来也会有一个男孩为她如此。 她不知道的是，罗安早就把她的电脑微博扣扣贴吧全都黑了，她有遇到喜欢桥段摘抄的习惯，罗安很清楚她喜欢什么的台词和场景，才和陆欢一起设计现在这一幕。 一群大男孩嘿嘿冷笑，围住了罗安和何雨桐。 “快走！”罗安催何雨桐。 何雨桐不动，这是她惹出来的麻烦，她不能让罗安一个人承担。 罗安重重的一推她：“傻娘们儿，别拖后腿！” 何雨桐一个踉跄，被罗安退出了包围圈，看着她被一群大男孩围起来根本看不见了，抹着眼泪道：“你坚持住，等我喊我爸爸来！” 在小女孩世界中，老爹就是天下无敌的英雄，也许未来男友也是，但还要排在天下第二，他抗不住就要请天下第一的出马了。 罗安被人打得飞了起来，扬起了一个V字的胜利手指，却一点也看不出自信，只显得格外苍凉。 何雨桐一步三回头的跑远了，一群大男孩松了包围圈，对着罗安张开了手：“金主，给钱吧。” 罗安从口袋里面掏出了一千块，甩给一群人：“大家拿去打游戏、吃烧烤吧。” 他拿起手机用前摄像头拍了一下，皱起眉头道：“等一下。” “怎么了，金主，货款一经付出概不退货的。” 为首的大男孩声音冷了下来，以为罗安是心疼自己花的一千块，准备返回了。 罗安一指自己的眼睛：“你们别走，归我这来一下，让我显得凄凉一点。” “金主，你这是一个敬业的演员，泡妞都这么认真。” 为首的大男孩深吸一口气，决定看在金主如此大方的份上，亲自出马。 酝酿足了的一拳，罗安随风杨柳似的身子差点折断，一下子倒在地上，然后几个人踢着他滚了几圈，印了一衣服的脚印。 “好了，这样就足够凄惨了，看得出你拼命了。”为首的大男孩声音里面带着一种经验丰富，甚至还有一份意犹未尽的道，“金主以后还有这样的好生意，记得还找我们啊，我爸爸一辈子都想打老板，都没有勇气，现在我却提前完成他的任务，把发钱的领导揍了一顿，真爽！” 罗安费力的从地上爬起来，竖起了一根中指：“够劲，也够贱！” …… …… 十分钟后，何父接到何雨桐哭着的电话，带着公司几个保安驱车赶到了何雨桐说的地方，已经找不到人了。 “他不会是被带走了，然后怒沉黄浦江了吧！” 何雨桐充分发挥从小说中获得的脑洞，大惊失色。 “傻丫头，黄浦江在上海！怎么可能有这么荒谬的事情呢。”何父严肃的安慰道，“我们应该去海河边上看一下。” 听到何父的安慰，何雨桐一下子哭了出来。 根本没有这么安慰人的嘛！ “……我在这里。” 一个虚弱的声音穿了出来，罗安从旁边的车底钻了出来，泥土和着污泥在她身上染出了一片黑斑，脸上的血和着污点，凄惨的让人不能直视。 只那一口小白牙还有努力作出的笑容，让人感觉到……这个孩子还是很有青春活力的。 何雨桐一下子扑了过去抱住他，也顾不得脏，拉着他又哭又笑。 终究只是小孩子，不会多想这里面的算计，不会有无聊的怀疑。 在单纯的中二年纪，才会感觉到世界都是自己的，不会怀疑别人的爱，也不会质疑自己的能力，觉得所有都是应得的，虽然自大臭屁又不提别人着想，但中二少年时有成年人再也不敢有的全情投入，无怨无悔。 长大后的矜持和犹豫，对别人的不相信，只不过是为了保护自己不再受伤。 何父对罗安也是异常感激，是这个男孩子保护了自己女儿，诚恳道：“真的很感谢你，小男子汉！去医院看一下吧。” “没事。” 罗安的台词已经用完，这个时候又恢复了平日里面的木讷。 “去看一下吧，就是做硬汉也要强健的身体，我还希望你能做雨桐的朋友，在我不在的时候陪她一起玩，替我照顾好她呢。”何父温柔劝道，没有别的意思，只不过是照顾小男孩其实比任何年龄都不知所谓的自尊心。 果然罗安被说的暖暖的，点点头同意了何父的提议。 何雨桐执意要跟着照顾罗安，何父拗不过她，只能也让她一起去了医院。 “陆哥，成了，今天晚上和你讲我的想法。” 罗安偷偷给陆欢发了一条信息。 281 设想 陆欢等在烽火酒吧，这次他给罗安也倒了一杯扎啤，没有再用甜酒蛋哄弄他。 他觉得做了这一切的男孩子，也算是大了一些，如果他想喝酒的话，可以给他一个机会陪着自己一起了。 孩子想做什么陆欢不喜欢生硬的阻止，天大的道理从别人嘴里讲出来也是一坨翔，逆反心理是永远梗在心里的一种东西，家长不希望孩子做的，在看不到的时候他越希望自己可以做到。 如果陆欢一直不让罗安喝酒，这个家伙也有一百种方法去搞到酒喝，到时候不一定会遇到什么样的朋友，或者是惹出什么事情。 所以他想喝酒的时候，不如选一个好机会，让他自己喝个痛快，看看这个东西是不是像他想象的那么美好，是成年人超越小毛孩子的享受，这就是陆欢给罗安也准备了酒的缘故。 本来他想直接上烧刀子的，除了天生的酒鬼，任何人第一次喝那种酒都会直接留下心理阴影不想再喝酒。只不过陆欢还不想做的那么极端，男人喝点酒是生活必须，他还不想把罗安培养的太娘，给他一个机会变成真正的男人，能喝酒却不酗酒，这样的目的就足够了。 没有等上多久，罗安就回来了，身上带着装饰性的绷带，古怪的装扮，让酒吧里面的人都吓了一跳，想不通这个小孩子竟然这么厉害，一身伤还来酒吧喝酒。 当然这个装饰性，只有陆欢和罗安两个人清楚其中的秘密，外人看到的只是一个古怪倔强的小孩子。 “怎么着，不嫌重啊。” 陆欢看着他的样子，忍不住打趣，这个家伙在何雨桐点钱装就是了，在他面前装这个东西也没有用处的。 罗安端起桌子上的扎啤，一口气喝下了大半瓶，爽朗的道：“伤疤是男人最好的勋章！我现在一身勋章，没有女孩会不爱我的。” “还没喝酒绝就说胡话了，你这个孩子真的没有办法。” 陆欢翻了一个白眼，也许今天这个事情确实给了罗安很大的鼓励，起码让他相信自己努力，可以改变很多东西，也让他明白不是所有的女孩都把金钱和长相看到那么重，有些其他的东西一样可以吸引她们。 女孩很多时候要的很简单，就是相守陪伴，享受着被爱的那种感觉，从中汲取到生活的必需。 罗安嘿嘿直笑，陆欢简直可以感觉到他心里闪耀的阳光正在散发着光芒，遇到一个顺心的女孩子，再多不开心的事情做起来，都会非常有动力。 把每一件事都当成自己奋斗的目标，当目标和自己生活必须重合的时候，也会感觉到一种不可抑制的幸福感。 总有一个年龄段，为伊跋扈为伊雄，这个男孩子才会长大。 两个人碰杯，然后就发生了陆欢很后悔的一幕。 “头好晕。” 罗安一口饮尽辈子里面剩下的啤酒，然后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喂，喂，说好的要把你的想法告诉我的，我等了你一天啊！” 陆欢趴在罗安的耳边边上大吼，结果这个家伙都没有一丁点的反应。 高估了某些人的酒量，有的时候是一种很无奈很可悲的事情。 …… …… 一直到第二天，陆欢才听到了罗安的提议。 罗安的构想是关于陆欢未来餐厅计划的一个补充还有扩展。也许是因为最近一直游荡在一个视野非常广阔的网络上，罗安考虑问题的角度也有些不一样了，他喜欢资源整合，喜欢把各种渠道的有限资源加在一起搭配出更强的生命力。 他这个特性让他在范娴实验室里面屡立奇功，因为发现手底下本来想着有巨大用处却一直没有发挥出来潜力的古怪发明创造各种专利真的不少。 她和那些研究员喜欢各种胡乱创造，不过怎么赚钱或者这个东西有什么用处，大多没有很多的考虑。他们喜欢说自己是理想主义者，罗安则不屑的说他们是一种顽童的胡乱尝试，只不过是觉得“这样搞还有这样搞在一起，大概会很有意思”然后写一个报告，手里钱多了烧得慌的范娴就会点击通过，然后打一笔名叫心情补偿的额外经费，刺激着自己手底下的研究员向着乱七八糟的方向乱跑。 不过这些东西很多都跑到了时代前沿，这就是一大堆疯子一样的天才聚在一起的效果。罗安这些日子一边熟悉系统，一边整理这些资料，但是做出了不少好玩的东西。 这也让他看到了资源整合的价值，在没有什么事情的时候，也在思考陆欢手底下精英应该如何突破，这才发现陆欢对于网络的运用其实不多。 至现在只不过是把网络当做一个宣传平台，利用各种网络上媒体的影响力扩大自己的知名度，但只不过是把报纸电视的作用摆到网络上，所以说用法，其实是非常落后原始的。 在大家都在走得更远的时候，陆欢也需要奋起直追。 不提那些早就跑到了前面的各种电商，陆欢真正要改变现状的是他未来餐厅的经营模式，能不能把网络上数据、咨询还有客户需要捆在一起，彻底满足用户在吃上的需要。 “就像旅游咨询网站，我现在出去很喜欢携程网模式，已经区别于其他网站了。”罗安揉着太阳穴，宿醉还在影响着他，显然不怎么舒服。 陆欢鄙夷的看着他，一个老爷们被一扎啤酒干翻了，这说出去都丢人的事情。 “携程网现在的区别是什么？”陆欢问道，他对于这方面的关注还是少了些。 “以前是一个导游、订票，景区门票全都包含的综合网站。而现在携程已经舍弃了所有的负担，把力量集中在机票和酒店预订上面，很多时候都有自己的度假资源，而且抓大放心，以商旅用户为主，对散户的关注度在降低。” 罗安把自己得到的数据侃侃而谈，“这就是携程这些年数据的积累，他们通过判断、预判得出这部分用户的需要，然后精耕细作，现在营收是在一个上升的阶段，而且融资顺利，这种功能专精的产品，也许发展到一定程度是可以上市成为精品的。” 陆欢安静的等着罗安说完，他既然少有的高谈阔论，那说明他对自己那个想法，是充满了自信的。 罗安道：“对比旅游，饮食娱乐这方面似乎一家独大，那就是大众点评网，现在出去吃饭的不知道吃什么推荐，许多人第一反应就是上大众点评网上看一看。” “确实，不过大众点评网对选择困难症一点也不友好，大量的信息涌上来，而且太容易刷好评，还有团购什么的活动在里面影响点评的公正性，对于我来说，它的参考性没有那么大，只是提供一个可以选择的方式，最终的对比评出还要我自己判断，不是那么喜欢，却也没有更好的替代产品。” 回忆着自己用大众点评网的感觉，陆欢倒是颇有很多的怨念。 罗安点点头：“这也是我不喜欢大众点评网的原因，其实也没有办法，他赚钱的地方不多，除了商家一定会有的广告费，剩下的就是靠团购了。而对于一个网站来说，广告是一个双刃剑。虽然能提高收入，上的越多收入越多，但是大量的广告、弹窗还有字符广告，大部分人的机器都被拖慢了，这就导致了人流量下降。 所以广告投放是一个不太想考虑的选项，这是一个很矛盾的东西。网站想开下去需要资本，需要盈利。而这个网站本来是为了理想主义而设立，却又屈从于现实做一些黑幕支撑它，这就是网站转型的动力，我觉得大众点评网现在虽然火，但是盈利模式上，他没有找到自己独家的，或者说是起到自己应有的作用。” 罗安的话概括起来，是四个字，尸位素餐，大众点评网明明占据了最好的资源，却没有做到一个行业老大应用的气度。 “所以，你给我的提议，就是取而代之？”陆欢有些懂了罗安说这一大堆的目的，“说吧，你想到什么赚钱的好主意了？” 罗安嘿嘿笑了起来：“别忘了，你是开饭馆的！携程再深耕细作，他也不可能自己去开机场，但是你可以自己去开饭店啊！不对，你本来就是要做全国连锁饭店的，这一点推行起来本来就是你计划的投入，你需要的就是一个超级好用的App。” 罗安伸出了手给陆欢，意思很明显，你给我钱吧，我给你做！ 陆欢眼睛一瞪：“别这么着急要钱，我先听听你的点子值不值得我投资，要是不值，我直接入股大众点评网打广告就可以了。” “权威饭店联盟，我们自己的米其林！” 罗安敲着桌子，眼睛在发光，“一流企业作标准，二流企业卖品牌，三流企业做产品，你如果真正想做到食品行业的老大，就必须把一个行业的标准重新制定，这是大众点评网没有做到的，因为生存过程中，它需要权衡太多东西，也有太多的掣肘，而你现在这么有钱，根本不担心这个问题。以一个第三方身份去做评级，然后做最棒的分销渠道。不用做到米其林那么高端，我们的定位是年轻时尚还有对营养有需求的群体，当然也可以有高端，我可以给你数据支持的。” 随着罗安的阐述，一个越来越大的构思在陆欢脑子里面形成了。 282 通过数据说话 罗安给陆欢出的主意虽然宏大，但是一步步执行起来，并不是完全空想，这确实是食品资讯领域需要填补的空白，也是大众点评网虽然有想法，但是还没有做到的事情. 对比于罗安的想法，大众点评网领先了陆欢很多。大众点评网于2003年4月成立于上海，是全球最早建立的独立第三方消费点评网站。现在的大众点评不仅为用户提供商户信息、消费点评及消费优惠等信息服务，同时亦提供团购、餐厅预订、外卖及电子会员卡等O2O交易服务。 而且，大众点评是国内最早开发本地生活移动应用的企业，手机用户超过8亿，据称即将完成第四轮融资，本轮融资的规模将超过8亿美元的规模。而且大众点评网还和腾讯达成战略合作伙伴，后者持有大众点评网20%的股份。 目前大众点评网估值可能超过百亿，但这是从03年到现在十余年精工细作的结果，正是这个先行者开发出的市场规模。 说实话，罗安也很佩服这个先行者，但是他也很鄙夷后者并没有真正的改变大家的餐饮模式，依然只不过是一个大型的广告发布者，因为种种方面的原因，便捷还有服务体验其实是在越来越差的变化。 比如他和杜十一去过学前门口一个看似挺有创意的小馆子，就是听过大众点评网知道评价似乎还不错。结果去了之后发现只有两页菜单，单调的菜品做全了一本大家都没有吃饱，更可怕的是上菜速度奇慢无比。 他再反过来研究下面的评论，发现发布者的ip地址全都一样，托这个词实在是逃不过去了，似乎华夏所有的商户都有走后门的欲望，在大众点评网这种评论不需要任何审核的地方，评价的可靠性越来越感觉到无奈。 而比如点菜、导航这些罗安希望大众点评可以做到的地方，他也没有真正的做到。看到了这种种不足，罗安才有了怂恿陆欢去撼动这个领域绝对霸主的地位。 “我们这个app，不是被动的排列展示，竞价排名那些垃圾招数绝对排斥，反正你也不差这点钱，有钱就可以任性，就可以真正的独立出来！”罗安在电脑上绘制着图标，方便陆欢理解他放弃了短期利益，建立起品牌之后可以获得多少投资。 “公平客观，这是我们的要求。我们要有自己的试吃员，要有自己的评估团，要有自己的食品安全审核实验室，这才是目前大众最关注的问题！姐夫你从营养入手，这个市场定位其实有一些太过高端了，只有生活达到一定层次的顾客才会选择你们未来餐厅，而大部分平民老板姓，他们还在关心的是价格和安全问题！” 罗安冷静的提醒陆欢一个问题，他也看过崔幕遮关于未来餐饮公司的立体定位，从大餐厅到开餐馆再到流动小摊位，都想要涉及并做成国有品牌最大的连锁商店，但是罗安却指出了现在未来餐厅成功，可是以后小餐厅放低定位之后可能会出现的问题。 那就是不同阶层，民众购买力的改变还有需求的改变！ 听到一个旁观者的建议，陆欢这才恍然大悟。他叫停崔幕遮的扩张脚步，停下来等着未来餐厅的数据反馈，说到底就是因为心里没有根，总觉得自己有哪些事情没有想到，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这才没有让崔幕遮继续做下去。 此时听到罗安的一席话，他从反应过来是关于受众购买力和需求这方面他们缺少了思量。陆欢本来也怀疑罗安的分析，但是看到他提供了详尽的数据来源还有密密麻麻的分析图表，这才知道这个黑客不是信口开河。 他敢在一开始就把大众点评网骂了一个狗血淋头，然后叫板说要做出更好的app，就是因为他已经把大众点评网的服务器全都黑了，可以称作是无价之宝的十年数据，都已经掌握在了罗安手机。 在这个时代，随着计算机技术的发展，处理速度还有存储空间的扩大，一次可以处理的样本量越来越大，当这个样本量扩大到全体，那就不再是抽样，而是大数据的处理方法。 这就是划分大数据时代的基础，这是技术进步到一定程度之后的必然产物，所有的分析不再是依赖于采样和数据分析方法的估计和判断，而是把所有的真实数据变换处理为可以解读预测的曲线。 在谷歌成功的预测某地的天气变化之后，大数据已经显示了他的魔力，而现在几乎所有的互联网公司都在深挖大数据的价值。 大家最常接触的可能就是输入法，有人用的多的输入法自然会越来越好用，因为那就是云端词库的未来，几亿人一起调教一个输入法，其效果自然比只有一个设计团队拼命鼓捣的。 而像淘宝、亚马逊这样的电商，同样在运用自己积累的用户资料，这些数据是一个老公司不可估量的瑰宝，只不过因为技能能力还有观念投入的不同，现在国内能把这些东西真正利用起来的公司不多，大概只有真正的巨头，才能把自己积累的数据变成真金白银。 比如百度，他们的数据已经开放给商业公司做市场分析，海量的数据看似无用，但是在有心人手里，就是最有价值的东西，这些资源，使用难度和价值一样巨大。 大众点评网是一个黄金创意，但是技术实力和实际操作想象力比较匮乏的一个团队，罗安黑到他们掌握的数据之后，发现从一个餐厅的浏览人数、留存、保存、用户注册信息，活跃用户年龄分布这些数据如果利用起来，再开饭店对于用户需求、地点的选择都可以直接从数据中得出许多的东西。 只不过有一点，现在的数据显然是不够全面的，还有无数的东西需要具体到现场分析，如果想要开饭店的地点完全靠数据分析，那么开出来的饭店算计的再好，十有八九也是会亏本的。 现实远比想象变化的更快。 罗安通过大众点评网的技术数据，分析出来了不同收入人群最喜欢选择的餐饮种类还有低价参考，已经让陆欢看到了太多的东西，可以说就这一份分析，就可以让他的未来餐饮少走不知道多少弯路，换言之，这就是替他省下来的银子啊。 “罗安，你小子厉害啊，悄无声息就把这些东西搞到了手。”陆欢忍不住兴奋的一拍罗安的脑袋，这些数据虽然会让他冷静下来反思自己的战略布局，是不是把这些事情想得太简单；但是这些数据背后代表的意义还有他的价值，却是让陆欢感觉到的只剩下兴奋。 罗安不屑地笑道：“我怎么也是控制着超级计算机5%的资源，别小看这5%，就是渡城大学所有实验室加起来可以掌控的资源也没有我多，这就是我替范娴干活的福利，她拥有的权限，实在是太高了。” 这些事情陆欢还是第一次听说，没有想到范娴这两个字竟然这么值钱，有些意外却也感觉是在意料之中，毕竟以他发明的那些专利，她和她实验室的价值不可估量，更有用的资源分配给他们帮助他们可以走的更快一些也是好的，总比那些所有的精力都花在勾心斗角、写文章混文章的教授学者们更好，如果他们额外的特别需要，别人自然会有渠道帮他们找到，不用抢占罗安所拥有的资源。 而控制着超级计算机这种大杀器，想要攻占一个商业网站的数据库再拿到他的核心数据，似乎也并没有什么难度了。 在对方工程师反应过来之前，罗安就已经拿到了他需要的数据，然后从容的炸掉一层层的肉鸡，也就是供他控制的伪装计算机，通过肉鸡的ip就能让对方找不到自己了，那样坏事都不是他做的，而是肉鸡。 处理这些数据的能力，也是因为他这些日子帮着范娴处理人体极限计划，那也是一个把海量数据变成有价值信息的方法，希望能藉由这些身体数据的采集分析获得一套可以最快提升兵员身体素质的健身操。 而范娴就是一步步的教会罗安如何从数据后面看到除了计算机安全方面的问题，还有更多的现实问题，抽丝剥茧找出里面的联系来，最后就是罗安给陆欢看到分析的那几个结论，否定了未来餐饮目前的战略布局存在着巨大的问题。 “你说食品安全，这方面，你难道想我们做第三方的认证吗？” 陆欢扣着脑袋，有些拿不准，“这不是和政府的职能部门一样了吗？” “第三方检测机构，这种东西现在应该说是越来越了吧，到时候我们要做的就是这些活。虽然不能完全替代食药监局的作用，但是我们是一种补充，一直可以让老百姓完全信任的补充。” 罗安这句话带着一点点讽刺的味道在里面，他希望自己的检测机构可以让老百姓信任，那么就说明食药监这方面，确实是让人不那么信任。 “这方面如果做到，你觉得我们的评级应该分多少种呢？又需要如何评选呢。” 陆欢诚心诚意的请教罗安，感觉他既然说了，那么一定是已经把所有的问题想得一清二楚了。 273 app上线 国庆假期的最后一天，一个叫做“放心食堂”的app通过审核，悄然登陆各大软件商城，安卓还有苹果手机都可以安装. 同时，还有精致优美的网页版也同期上线，而通过砸钱，陆欢基本上搞定了所有的段子手，还几乎在所有正在播出的网络剧里面植入了广告。 因为本来就是定位年轻群体，作为取代大众点评的一个食品类客户端，放心食堂收集的数据不是口味，而是饭菜食品的安全质量。 陆欢、罗安还有根本就是忙得脚不沾地的崔幕遮一起商量了一个通宵，参考了国内外大量的参考文献，最后把他们的安全评级分了五级，采用了惯用的五颗星评级。 一星级叫做危险级，这里的食品不符合卫生安全标准，吃了极容易导致身体危害，已经发现临床上的证据或者是有人吃过这里的饭菜后，确诊是因为他们的食物导致的病症。 二星级叫做可使用级别，代表这里的食物可以吃，但是一些原料不符合规定，长期使用会对身体造成潜在的伤害，最好避免使用。 三星级叫做安全级，代表这家店的食物全部通过安全检疫，食用那些本来就健康的食物，完全没有任何问题，不过一些本来就不健康的食物，吃起来控制量，符合国家的膳食宝塔。 四星级叫做营养级，代表了一家饭店的所有食物安全而符合国家推荐的食品安全标准，不含任何污染，全部采用纯天然材料。 五星级叫做殿堂级，满足四星所有的标准之外，还需要色香味俱全，而是每一种食品都经过特殊调制，把一些对人体有害的营养因子全都取出，符合所有的标准。 现在放心食堂里面，五星殿堂级别的餐厅只有一家未来餐厅，虽然还打脸，但是所有的检测结果都放在了上面，在这个科学还是很有说服力的时代，没有什么比一项项严密的实验结果更能说明问题了。 而且未来餐厅所有的点菜机都可以在刷过购物小票后，直接录入客户评论，只有这样的评论，才是真实有效。 这方面，陆欢准备效仿淘宝只有购买过的用户才能发评论，虽然仍然会有刷评论的存在，但是毕竟会减少很多，而且ip地址什么的，罗安这个超级黑客想要控制简直就是超级简单的事情。 虽然数据还在完善，但是那么专业的“让妈妈不担心我的饮食”宣传漫画，完全达到了营销的目的，一天时间不到，放心食堂的全平台装机量突破了一百万，三天时间，装机量狂飙似的增加到了八百万。 好多人都惊呼，这又是一款现象级别的应用，食品安全这个现在一吵就热的话题，一下子把放心食堂推到了热搜榜的第一位。 这个时候，放心食堂以放心食堂软件公司、渡城第一中心医院、渡城医科大学、范娴实验室的名义联合发表声明，共同组建食品安全评价工作室，同时邀请各方有实力的专家加入，或者是承担监督本实验室见过公正性，欢迎所有人一起符合本实验室的监测结果。 先期拿出一个亿的快递费，欢迎全国所有的吃过把自己觉得有问题的食物样本寄到放心食堂实验室，免费进行监测。 这个决定一出，周围的快递员直接把陆欢家的十八辈祖宗都骂了一个遍，因为这家伙现在收到的快递，实在是太多了，全国各地的好吃的都往这边寄，爆仓是必然现象，后来都是总站拉过来东西，直接配送到实验室所在地。 这个时候陆欢才知道罗安提前租那么多的仓库就是预防今天的情况，而实验室也是加班加点，争取用最快的速度完成大家希望看到的结果。 这次疯狂的邮寄食物的活动，被媒体戏称为“第一次全国食品安全大普查”，每一天漫长的结果清单发布，都会引发一次一次的热议。 发现的问题太多，当一个完全独立的检测机构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说出所有的质量问题时，习惯了走后门解决问题的无良商家，一下子就被逼到了绝路。 铺天盖地的报道写了放心食堂正在做的事情，而关注他的人，已经从追赶潮流的年轻群体，扩大到了整个年龄层。 随着发现问题的越来越多，舆论似乎有把矛头调转到食药监局还有政府各种质量检疫部门，因为如果他们监管到位，根本不会有这么多的问题产品出现。 同时市场上充斥的各种假冒伪劣食品也被挖掘了出来，这种可怕的指责风潮马上就要刮起来的时候，陆欢还有上级有关部门一起给暂时按下去了。 因为现在的放心食堂才刚刚成长，一下子和国家机关对着干，那留下来的只有死路一条，所以现在最关键的还是找出食品安全问题，国家层面的问题，陆欢不想管，也管不了，只能做好自己，通过放心食堂帮助大家找到放心又好吃的食物。 是的，食物，最后放心食堂的定位经过讨论，不止是餐厅推荐，扩大到了所有的食品推荐，袋装的虾条薯片或者是饼干，方便面还有各种饮料八宝粥，都可以通过放心食堂扫描出它有没有安全问题。 这是一个庞大、而且在迅速扩大的数据库，方便的使用让它横扫所有的软件排行榜。 一周后，放心食堂迎来了第一次系统升级，推出了摇一摇的功能，注册用户只要输入了自己的喜好还有使用习惯，再设定了马上要选择的使用场景还有用餐人数，可以要出最合适的餐厅推荐。 这方面的数据因为放心食堂成立时间还短，绝大部分都是罗安从大家点评网那边偷来的，改头换面之后放在这里，就是大家点评网的老板在这里，也看不出来那是自己的数据。 因为一切都在服务器端完成，手机上软件只能感觉到这个软件的身体，第一次摇一摇的满意率在70%以上，很多人都称赞这是一个聪明的软件，可以猜到自己的喜好。 而他们不知道，这些的方便背后是无数泄露出来的数据，那些美好的东西，过程却是非常的不美好。 “感觉到了成功的味道么？”罗安从显示器抬起头，看着最近做实验已经疲惫得显露出来的疲色的陆欢，也感觉到了疲惫。 “我感觉到我快被暗杀了。”陆欢苦笑了一下，放心食堂发现的问题太多了，他每次上传信息的时候，都感觉可能会有一大批老板上吊自杀，或者是绑着炸弹冲进他们实验室。 实际上，这样的人已经不止一个了，只不过经过苏瑾调教之后的月之暗面严密的把周围都保护起来，陆欢手底下的保安也在接受着军事化的培训，现在整个未来集团单论某一个层面的战斗力，根本就不想一个餐饮公司，战斗力可以比拟一个大型的雇佣兵团了。 “暗杀了你也好，省得我在敲电脑了。” 罗安痛苦的呻吟一声，敲完了一段代码之后，立刻抬起头看着天花板，好像多看一眼显示器屁股都会着火一样。 任谁连续半个月一天敲二十个小时的键盘，那个人也会变成现在罗安这个状态的，曾经最喜欢电脑的他现在看见显示器就有一种反胃的冲动。 不过答应了陆欢要把这个软件做到最好，也还是利用着范娴实验室手底下那群可以说是军队系统内最优秀的研究员，不断的改造着这款软件。 其实他们刚刚发布的版本已经是他们一周前做出来的产品了，不过升级这个东西不可能一步到位，让用户一起参与到软件的改进中也是很有意义的，一个总有惊喜功能软件，可以培养一大批忠实用户，因为虽然有人讨厌升级功能，是因为他觉得那些都是对他没有什么作用的小改进，所以会感觉到升级通知又烦人又无聊。 但是放心食堂是一个不断进步的软件，每一次升级都有惊喜，增添进来的新功能，对于喜欢鼓捣手机的人来说每一项都能玩上很久，弄得现在很多人就想期待魔术师下一个动作的观众一样，等待着放心食堂的下一步改进。 作为一个装机量即将突破五千万的软件，放心食堂一次又一次获得赞誉，流畅的滑动，方便简单的设计，权威的信息，让它的用户留存率高的可怕。 放心食堂那个通过猎头公司重金挖来的项目经理曾经是360的一个高管，精通各种让软件像病毒一样蔓延的套路，在感觉用户群已经培养到一定程度之后，他发表文章大骂了一顿大家点评网，指责他没有尽到一个行业老大应有的责任，以它的能力，可以做到更多。 这个指责可以说是戳中了大家点评网无力的软肋，别说技术实力，以他们互联网公司的背景，如果敢像放心食堂大批量公布发现的问题，恐怕不出三天就被炸成白地了。 但是商业竞争哪里管这些，放心食堂扔出来的炸弹直接让大家点评网的评价臭到了谷底，他们在美国IPO的计划也暂时搁浅了。 这下子，全球都注意到了华夏有这么一款软件，也知道了他创造的奇迹，还知道了华夏拥有如此多的美食。 未来集团计划很久之后获得的国际影响力，竟然在如此机缘巧合的情况下，完成了第一次粉墨登场。 284 那些思念 “我暂时不回去了，要去五台山一趟……” 电话里面杜绮芳的声音有些发涩，带着些许的遗憾和怅然。 许久没有通话的杜绮芳在国庆假期最后一天给陆欢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的却是一个失望透顶的答案。 对于思念中的人来说，这大概算是最霏的消息了。陆欢只感觉呼吸干涩，他好想让杜绮芳现在就回来找他，或者是飞过去陪他一起去，可是那个时候正好是放心食堂发布之后最忙的时候，陆欢要照顾着一大堆的生意，还有一中心医院，无数大大小小的事情等着他做最终决定，根本不可能潇洒的一走了之。 所以沉默半晌之后，陆欢只能轻声道：“宝贝儿，在那边注意安全，玩得开心一点。” 杜绮芳也是沉默许久，才终于轻笑出声道：“嗯，你也是啊，我也下了放心食堂这个软件了，你可以放心我吃的食堂安全了。” “哈哈，如果有我们没有收录的饭店记得帮忙提交，你去景区那边的小馆子，有数据的饭馆很少的。”陆欢忍不住一笑，自己的软件方便了自己的爱人，获得了她的认可，比卖出了多少钱都重要。 在乎的人，一个眼神都可以是山崩地裂，无关的路人，就是呼天抢地都只不过是沉睡的伴奏。 杜绮芳从鼻子里面发出了一个甜蜜的嗯，因为没有参与到放心食堂这个项目里面本来还感到一点遗憾，但是经过陆欢这一说，她终于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可以贡献到陆欢的事业中去，总算只是这个庞大计划里面不起眼的一个小点，但是沧海一粟也是积累成大海一个分子，杜绮芳在乎的只是可以和陆欢一起为了一个目标奔跑的感觉。 能在一个领域拼搏到其他人仰望的女人，从骨子里面，一定程度上都会有男性的性格，和伴侣一起奋斗也是能让杜绮芳享受的感觉。 陆欢嘿嘿笑道：“不过吃惯了我烧的菜，不知道还有多少饭店能满足你的口味。” “自恋！”杜绮芳哼了一声，带着些许不屑，随即无奈的道，“你这个家伙……真的讨厌，做饭这么好吃，我现在感觉能入口的食物太少太少了，都被你给养叼了，就爱吃那些美味却有害健康的食物，哎，都是你啊，会胖死的……” “吃吧，吃吧，别怕胖。”陆欢道，“吃才是最重要的，人生就要痛快，就是活一百年也不过是大醉三万六千场，我们何必为了虚无飘渺的长寿苦了现在的自己呢？” 杜绮芳笑而不语，她虽然可以过精密到秒的生活，但是和陆欢在一起之后，却也爱上了他自由随性的生活方式。 这世界的生活没有对错，只有喜不喜欢，而和爱的人保持同步节奏，是太过畅快的事情。 杜绮芳听着陆欢叮嘱了她几个遇到不喜欢的食物，快速简单处理增加口感的方法，以她的脑子，只不过稍微一想就记了下来。 越听越他说话，杜绮芳对他的思念就控制不下来，这段时间两个人不在一起，不光是折磨陆欢，对她也是更大的煎熬，不光要忍受一个人的孤独，还要面对父母的责问，应付推脱安排的相亲对象，与家族里面那些有野心的家族成员虚与委蛇，整个人恨不得掰成了八瓣来用。 “陆欢，我去五台山一定尽快回来，你做好吃的给我。” 杜绮芳终于忍不住打断了陆欢的话，他那一肚子古怪方法，不知道要讲到多久呢。 陆欢被杜绮芳突然直白的倾诉震的一愣，他们之间默契的动作多，这种吐露心声的任性要求却是少到可怜。 一瞬间，胸口中一直按捺着的思念就好像潮水一起开闸而出，忙不迭的连口答应：“我一定，一定做好多好吃的，绮芳，我也想你，好想你，我看到美味的食物，总是在第一时间你想起你，幻想你尝到这些美味食物的表情。你知道么，最近不管忙什么，只要一停下来，就会想起你，整个脑袋都是你……绮芳，你有这种感觉吗？” “没有。”杜绮芳否认。 陆欢突然感觉到一阵窒息，原来，只有他才会如此思念。 也是，她在自己家里的快乐生活，难得的享受天伦之乐，哪里还有时间去思念他。 就在他难受的沉默时，杜绮芳自嘲一笑：“陆欢，不管忙不忙，有没有做事，我都在不停的想你。” 所以，她没有那些感觉。 因为女孩的心里，百分之一百全都是那个男孩子，事业对于她来说，再也不是生活的全部。 陆欢语塞，一个字也说不出，听着那边均匀的呼吸声，缓缓道：“绮芳，这次回来，哪里也不要去，就是你爸妈要抢你回去，我也不会放人的，我保证！” “嗯。” 杜绮芳应了一声，感觉到他的坚决，挂断了电话。 陆欢提着一片忙音的手机，注视着她所在的方向，沉声道：“绮芳，这一次，无论如何我们也不要再分开这么久，这么远！” …… …… 没有彼此的生活还在继续，放心食堂继续扩大着他的市场，那个从360公司挖来的产品经理黄章招招不落俗套，最近竟然在微博上约占大众点评网，找到了大众点评网的种种漏洞还有替不良商家刷好评的证据，这样的黑幕一出，很多吃饭的时候依靠大众点评网挑选用餐地点的用户，一下子看着大众点评网积累的那些数据，都愈发的感觉到了不要相信。 面对这些证据，大众点评网没有否认，只是发表了一通图文并茂的道歉声明，说明了自己团队的苦衷，也细细回忆了自己创立的十年来付出的各种辛苦，大大的赚了一把泪水，为自己挽回了不少的信任，算是一次非常漂亮的危机公关。 但是黄章是谁？那可是360团队里面最具战斗力的精英人物，他们全身可是华夏最大的流氓软件公司3721，所有捆绑插件的祖宗，利用免费的招数到此大战，从腾讯战到了百度，可以说一次次因为法律的惩罚太轻肆意污蔑着对手，这一次眼睁睁放心食堂是一朵刚刚绽放的小百花，而大众点评网则是黑点无数的老妖怪，自然不可能放过这样的好机会。 黄章言辞激烈的发文要求大众点评网在公开在媒体上应战，承认他们对整个市场过度、疏于管理导致了信息的不真实、失效，误导消费者种种行为。 对于这样的职责，大众点评网的主要负责人都没有公开表态，但是媒体已经把这个相同领域执牛耳的两款软件设立为死敌，而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放心食堂完全占据了上风。 放心食堂发展到了这个地步，陆欢已经不需要全程投入了，宣传方面不用他担心，媒体铺天盖地的报道就是免费的广告，而靠口碑传播的速度一点也不比应用市场的分发广告差。 而软件自身的发展，罗安和范娴的那个军人团队已经完成了至少十个月的升级计划，精简而高效的功能。 在升级路线中，按照陆欢的建议还特意安排了几条弯路，给放心食堂加入了几个可能不是那么必要的功能，然后再删掉，以体现放心食堂以客户为本的方针。 罗安和他身边的那批软件工程师一个个感觉到目瞪口呆，陆欢连一个软件升级都充分利用了人性，还创造了曲线救国这种戏剧性，简直就可以写一本小说。 最后连范娴都说，这是一个把世界上的一切都要利用到极致的疯子，不过令人意外的就是他在细节上的疯狂执着没有影响他在整体战略上思考的长远目光，不会局限在一个点上牵扯太多的经历，这或许就是一次次治疗中历练出来的粗中有细，能大能小。 因为治疗时手底下的人命，很可能一个失误一个选择错误就是一条人命，所有的精力高度集中，也就不会轻易的走神或者产生失误。 曾经有一个医生戏言，如果会计算错一个数杀一个人，那么可能这辈子就没有算错帐的时候，巨大的心理压力只能逼迫出一个又一个奇迹，或者是变态。 陆欢从放心食堂的计划中解脱出来，马上就投入了未来药业集中新药的生产事宜中，办公地点还有厂房的选址都有专业的人员去完成。 范娴背靠着帝都渡城最顶尖的几所大学，加上她现在有钱，随便发一个任务，就有自信的天之骄子为了这个虽然是科学怪人，但是同样美丽到完美的女人去设计施工方案，充满了奇思妙想，虽然可能经验有些不足，但是许多地方都以看得出用心，就连厂房远离的盆栽都有专门的人指点了不少，对位置还有细微的角度柔扭了几下，一下子感觉到了小巧植物的那种可爱。 现在未来药业的生产还有需要的各种审批都已经搞定，只差国家对于无梦散还有安宁散的销售继续计划下来进行安排，这个审批不下，虽然政府订单不会让未来药业饿死，但是长远发展根本不够看，这几种新药，可是打响未来药业招牌的基础，也是杜绮芳一直努力，希望能给最多患者享受到的药物。 “好了，我们的药可以准备卖了。” 就在陆欢等得有些心慌的时候，一直在帝都谈这些事情的范娴终于回来了。 285 未来药业大局已定 范娴总是喜欢红色，红色的衣服红色的鞋子红色的头发红色的指甲油，把自己打扮的好像一团火焰似的那么耀眼，却总是摆出一张冷淡如冰的扑克脸，因为她天生的冷淡形成一种强烈的视觉反差，任何见过她一次的男人都不会再忘掉这个美丽到特立独行的女人。 她是抱着一大摞文件走进陆欢所在办公室的，没有敲门，因为这里就是她的主场，范娴实验室。 罗安的放心食堂就是在这里完成的，陆欢这些天除了和他们一起写程序写宣传语写策划案甚至是自己去论坛发帖写软文，还有堆积如山一样的样品等着分析，每天去巨大冷库里面搬运样品，还有检验需要用的各种药水器材，审批文件都需要他这个老板完成。 除了那一个亿的快递费没有用完，现在每天的药剂消耗就已经是那个费用的好几倍，这还不算人工费，以范娴实验室这些资深研究员的身价，在国外都是算时薪，也就是因为他们是现役军人，已经被洗脑出了任务一定要坚决执行的奉献精神，这才能加班加点的完成陆欢要求的监测工作，然后还需要把结果报上来。 背靠大树好乘凉，陆欢绝得自己最英明神武的决定，就是和范娴搞好了关系，还把他拉到了自己的战略投资里面，只要把她说的意动，那么剩下来的哪些问题范娴自然会去解决大部分。 她虽然是一个严谨刻板的科学家，但是为人处事方面却不是那么谨小慎微，而且是能懒就懒，能走后门就走后门，好像把所有的心思在放到了实验上面，对于生活其他的方法，已经提不起兴趣了，只求能用最简单的方法解决自己的问题就好。 陆欢看到走进来的范娴，精神就是一振，看着她把那些文件材料啪的一声拍到桌子上，然后高扬着下巴等着陆欢的说话。 虽然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但是她天生的冷傲，不过是脸稍微沉下来一点，就让人感觉到一股认真还有恐怖之情。可此时的沉默却不是因为好玩，而是傲娇。 等着夸奖的傲娇。 陆欢咳了一声，笑问道：“成绩大好？” 范娴一指桌子上的文件：“不能自己看吗？” “这么多怎么看？”陆欢反问道。 “你看看最上面一张不是简报？”范娴一拍桌子，这个家伙连多看一眼都懒得。 陆欢这才发现自己好像忽略了最上面那张纸不是文件开头，而是范娴为了省事给他和未来药业汇报会上准备的简报，讪讪的笑了几声，拿起来扫了一遍。 第一条，就是把安宁散纳入限制出口物资，其中昏迷性安宁散只能在国内销售，所有医院由国药公司统一配送安宁散使用，库存不能超过使用量，作为一种麻醉药的替代药剂使用。 看到这个限制，陆欢就感觉到了一直头大，连昏迷性安宁散都有限制了出口，那么清醒型的销路更是问题了。 果然，陆欢继续往后面看下去就看到了对于清醒型安宁散严格的限制，只允许对军队出售，军方同时采购，计划生产。 当然范娴也替陆欢争取到了一个极为优惠的价格，就是政府第一期采购的量再乘以价格，纯利润都够范娴重新盖一座超大型的实验室了，这也算是国家对未来药业为了国家利益牺牲自己的经济效益的补偿，看见范娴在这方面，恐怕是有主动让步的意思在里面。 这样的条件拿回来，也能是一项请功的表情？陆欢看了范娴一眼，目光带着不满。 范娴满不在乎的看着放心食堂的源程序，似乎是很欣赏那些逻辑严密的语句，一幅陶醉的样子，和一般小女生看到漂亮的言情片是类似的表情。 只不过范娴对着的是零和一的数字，而不是什么都教授。 感觉到了陆欢的目光，范娴只是不耐烦的抬头扫了他一眼，也不知道是嫌弃他看的慢，还是竟然敢提前对她不是不满。 不过范娴是不会把陆欢对她的看法放在心里面的，很快就低下头继续看那些源程序，反正陆欢看不懂，正好便宜她去研究罗安的思路，还有她把自己手底下那些桀骜不驯的天才们整合到了什么程度。 天才总是特立独行的，范娴聘用这批变态之后发现他们很难服从自己的命令，如果利用这些思维天马行空的人物一直是范娴都没有找到彻底解决方法的，现在来了一个罗安，用技术把这些家伙括个全部扫平，认真干活，给范娴省了不少麻烦，这样一来整个系统的稳定性都提供了一个层次。 陆欢感觉到了范娴的不在乎，意识到自己有点着急了，马上就扫到了后面的无梦散。 作为一个安眠药，无梦散限制比安宁散好多了，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安宁散的让不太多，所以无梦散的销售没有任何限制，只不过是规定了海外价格下限，要比华夏国内贵上一倍。 陆欢很明白这个意思，就是希望大家不要把优惠的价格寄托于海淘了，能在华夏喝上这些茶的人，也不会去花费时间找什么盗版梅庄，直接就回有巴结奉承的人把需要的东西立刻送来。 而国内的低价格，也算是政府给华夏百姓的一个福利，毕竟睡眠的质量是太过重要的事情，关系到转一天的心情还有工作质量。 被从温暖的被窝里面拉起来，是非常郁闷的事情。而比这个更加郁闷的事情，就是昨天熬到凌晨五点才睡着，却发现自己闹表六点就响了，一天忙碌的工作又要开始了，而自己却连信息的时候都没有了。 所以能获得一夜无梦的安然睡眠，是所有失眠者的最大梦想。似乎成功人士中失眠的发作者更多，因为生存压力还有家庭压力，都压在男人的身上，这些的人脆弱敏感的神经，自然会因为负担过重造成失眠。 无梦散的庞大市场，自由销售的许可，足够弥补陆欢因安宁散销售受限制造成的损失了。 而他看下去，才发现这一条真正可怕的是，无梦散在国内以低价销售流通，可以获得一笔不低的补充奖金，到时候结算到未来药业，算是财政补充老百姓未来购买药物的福利。 陆欢可以看着安宁散给国内标的售价，再看看补贴额，倒吸一口凉气：“你给他们报的成本，是多少钱？” “这是一个秘密。”范娴转着笔，面无表情的脸上明明都快有压抑不住的得意流露出来，还是被她生生的板了回去，很淡然的道，“这次的评审团一共有十一个人，见过里面九个都有失眠症，我一人送了一盒，转天他们都私下向我打听售价，我就编了一个高昂的成本价然后更高的成本价，这些评审团再往后，就有了补贴政策还有海外加价加价享受，这样的福利，其实是他们自己第一个享受，那些补贴就是让他们可以花更少的钱买到无梦散。” “这些人一个个都是精明死鬼，不过就是现在五折价格，我们也足够赚到饱了，更何况还有一份补贴。” 陆欢这才明白，这些东西是范娴用这种手段从那些贪心领导手中巧取豪夺来的，整个过程虽然有些上不了台面，但是最后的光明前景让陆欢异常满意。 后面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内容，比如渡城市政府会和未来药业合作，搞出百家精品无害的饭店，再还有几所大学希望能和未来药业建立合作关系，把这些太过费力的东西一起突破，借着自己的人才储备去换未来药业的信任，技术方面的巨大成绩。 还有地方财政、贷款上面的巨大优惠，只要陆欢把公司留在渡城，这些主要领导是不会食言而肥的，到时候未来药业的发展绝对会获得巨大的推动。 为了帮助安宁散可以快速投产，军方支援了一支建筑队，直接希望加工厂建成，然后完成装配工作。 有了这只专业的建筑队伍，果然整体的修建进度都快了起来，看那些工人整齐划一的动作，和走军姿的时候没有什么差别，也不知道他们是如何训练出来的，盖房子都能变成一件争分夺秒的事情。 “陆老板，如果敌方的轰炸正在进行，我们掩体工事里面修建一座可以抵抗众人重机枪的碉堡，这东西修慢了，我们就还要继续在枪林弹雨中作业，你说我们的修建速度敢不快吗？” 军方建筑队的队长是一个受伤的连长，和陆欢说起了自己这些军人过往的一些经历，不知不觉就过了很多时间。 军工队的众人连续点头，对自己老大的分析感觉很靠谱，虽然现在是和平年代，但是他们的训练可是按照这个标准的。 陆欢没有继续在这里见识着施工，而是去往一中心医院去处理一些问题，这个时候张宝强打了一个电话过来，万分担忧的道：“陆哥，不好了，范娴失踪了！” “什么，她失踪了？科学怪人实验出错误失败了？”陆欢一愣，绝对以范娴的能力，她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可能出事的人了。 “不是，她今天去学校有一个演讲，结果之后到现在也没有回来，电话也关机了，现在我们都急坏了。”张宝强急急地道。 听到他的描述，陆欢这才紧张起来，范娴的情商，她还不会因为生气就躲起来这样的技能，恐怕是真的出什么事情了。 286 咖啡馆的等待 陆欢只得及问了一下罗安那边知道什么情况，还没有得到答复，朱丰年已经一个电话打过来了，上来劈头盖脸就是问陆欢在哪里。 “在那等我，不要轻举妄动，范娴不能出一点意外。”朱丰年了解陆欢的位置后，似乎是和似乎交流了几句，马上那边就能听到马达的轰鸣声，朱丰年匆匆的挂断了电话。 这件事能让公安局长亲自关注，显然牵动了不少势力，他需要协调各个方面，身上的压力从他的语速就能感觉到了。 陆欢不喜欢在马路上等人，看了一下，这附近有一家还算清净的小咖啡店，不知还算雅致，到吧台点了一份冰淇淋、二杯咖啡，端着到了一个靠窗的小桌坐下。 冰淇淋是给自己的，咖啡是给朱丰年还有张宝强准备的，相信他们马上就能到。 小店里面没有多少客人，很快做兼职的学生妹就把陆欢点的甜品送了上来，没有等多久，朱丰年也脚步匆匆的撞进了小店。 “那群该死的日本佬！现在我们失去了范娴的位置信息，我正在各方抽调警力，干1” 朱丰年一见到陆欢，就把他知道的所有情况讲了出来，然后端起桌子上的咖啡，一口喝光。 这一句不少，但是里面透露的情况却不少。第一，范娴不是自己失踪，恐怕是绑架；第二，做这个事情的是日本佬；第三，现在范娴的情况警方都不清楚；第四，上边很重视这件事情，全程的警力已经全力调动，而且各方也在配合这边的情况。 “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一定全力配合。”陆欢斟酌着没有多说话，他现在最大的情报来源就是罗安，从孙猴子那边的情报网络，对于这种需要即时了解情况的突发事件效率很差，远不如警方遍布全市的摄像头。 那种传统的情报来源，更适合刺探一个人隐秘之类的事情，对于陆欢希望随时了解某一个人位置的任务，从联络方式上就已经落后于这个网络的时代，对方自己的信息也足够紧张，很忌讳因为太过频繁的联络暴露自己过多的信息，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朱丰年一拍桌子：“等得就是你这句话！现在那几位首长满世界乱飞，加上我们和美不坚那群家伙关系不太好，我们的高手大多抽调出去保护他们了，渡城这边我能动力的高端武力是太少了，仅有的几个够看的人物都被牵制住了。而据我的了解，日木国这次来的访问团队大部分都是高手，对付他们，很需要你的力量。” 陆欢点点头，很用力的：“没有问题，我这就让所有人处于待命状态，只要你那边需要，立刻配合你们。” 朱丰年见到陆欢的保证，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端起桌子上的另一杯咖啡，再一次的一饮而尽。 从接到消息他就一直在打电话，嘴里都没有停过，自然觉得口干舌燥。 正好这个时候张宝强也赶到了咖啡厅，陆欢对着他无奈的一笑：“你太磨蹭，本来给你买的咖啡也被人喝掉了。” 张宝强讪讪一笑，朱丰年这才反应过来桌子上的两杯咖啡不是陆欢体贴的替他晾的，而是因为还有人要来，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一声，大声喊道：“服务员，再来一杯……我刚刚喝的这种。” “不用不用，我喝水就好了。” 张宝强自然之道眼前这个人是渡城公安局长，不敢有任何怠慢之意，没有让服务员上咖啡，而是真的就点了一杯最简单的凉白开。 结果陆欢开了这么一个小玩笑，朱丰年的紧张情绪也稍微缓解了一点。他松了一下制服的领子，在心里极快的过了一遍，发现能做的能安排能联系的都已经做到了极限，剩下的只剩下等着各方的消息回馈了。 “我们只能祈祷范娴那个疯子脾气别那么硬，这些日木国的垃圾也不会那么丧心病狂！伤了这位大小姐一分一毫，不光我这个局长做到了头，就是对国家也是巨大的损失。”朱丰年也叫了一杯白水，说实话他从来不喜欢咖啡这类东西，他就是上夜班也不喝咖啡，更多的时候还是喝茶提神。 刚才是渴急了，现在没有那么急迫的喝水欲望，自然还是觉得百度找更适合自己的口味。 陆欢淡一笑，不屑地道：“放心吧，范娴不会有一点事情，对方费这么大力气绑架她，可不会只是为了杀掉影响我们的技术发展，而是一定希望能从她那边得到什么，这样才能把她的利用价值发挥到最大，也对得起日木国刚刚付出的巨大代价。” “哎，希望如此吧！”朱丰年叹了一口气，陆欢说的道理他不是不知道，只不过能使用这种极端手段的家伙，做出什么样的事情也是很难判定的，难保着这些小日木国鬼子情绪受创之下，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 陆欢看到朱丰年担心的神情，也能体会他的心理，到了他这个地步，真的就是一点事情没有伺候到位，都会影响他日后在仕途上的命运，只不过这次的事情非战之罪，他也实在是难以预见到对方竟然能在层层高手的包围中，在华夏主场把范娴这个差不多华北地区军方最重要的技术主管给劫走。 这样的效率还有能力，如果想在渡城搞一些其他的恐怖活动，那实在是太可怕了，恐怕整个渡城地皮都要被挖下去两层。 出了现在这个情况，记者还没有得到风声，所以朱丰年还能撑得住，如果到时候媒体开始介入，他就真的糗大了，到时候这件事情就是相瞒都瞒不住了，所以现在先抓紧时间做好自己的事情，只能期待范娴能在拖延报社的最后时限到来之前，找到并解救回来，以这些事情变成只在一个小圈子流传的传说就好了，他可不想成为众矢之的，然后成为华夏历史上第一个引咎辞职的公安局长。 陆欢虽然是等待，他也没有闲着，一边看着朱丰年得到的情报，一边联系罗安，希望能从他那里得到更多的资料，关于范娴的突然失踪，也渐渐对这个事件有了总体上的了解。 不断地归纳整理繁杂纷复的情报，陆欢却是越来越放下心来，知道范娴这次起码不会有生命上的危险。 “姐夫你不用担心我们大姐头，就是被绑架到了火星上，她也能把那些人都弄死在飞船上，然后一个人回来。”罗安虽然也还没有找到范娴的痕迹，但是回复给陆欢的消息，却是显得无比轻松，显然一点也没有把范娴失踪的事情放在心上。 这样的情绪，似乎整个范娴实验室的研究员都有，整个实验室最重要的主管失踪，这些手底下的研究员竟然没有一个感觉到惶恐，一个个继续做着自己手底下的项目，对于大姐头的失踪，没有任何惶恐的情绪。 “你不是号称可以控制整个渡城吗？怎么现在还没有找到消息？”陆欢懒得理睬这些人的盲目自信，和范娴相处久了确实会有这种错觉，觉得这个女人是无所不能的，在她手底下做事想必也是极轻松的，只要按照指令去完成每一步要做事情，最后一定是一个辉煌的结果等着大家。 “警方也是号称可以控制，不也是一样没有消息？”罗安的让旁边一直在偷看陆欢谈话的朱丰年脸一红，只看罗安续道，“那些人好像有什么易容的技能，我的人脸分析系统已经失去了最初录入的那些情报，现在他们商量着，如果再等五分钟大姐头不会来，就准备用一些有点前卫的小手段……” 陆欢想起范娴实验室刚在搞种种稀奇古怪的项目，眼睛不由得亮了起来，有些兴奋地道：“你们是不是做出了高达？强袭还是自由？就是最普通的扎古也不错啊！” “我的姐夫，你什么时候变成了看动漫长大的中二少年了？你们这些上个世纪出生的老古董，就不要卖萌了好不好？” 罗安的回答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觉到了心隐隐的一阵抽疼。 “这aoe放的，尼玛啊，蛋蛋后了不起啊！”张宝强忍不住骂了一句，准备下次遇见的时候，一定要狠狠收拾一下这个家伙。 现在的小孩子们啊，真的是不能惹。 朱丰年一脸的哭笑不得，他郑重的道：“罗安，我警告你还有范娴实验室的那些疯子，不要释放任何可能对人民造成伤害的未通过审核的项目，这里面的后果你们承担不起。” 罗安的文字消息几乎瞬间就到了：“放心，不会出现任何非目标人物的伤亡，我们的小家们还是非常聪明的。” 可越是听他这么说，大家越不放心起来…… 陆欢看了罗安一眼，叫决定随他们去搞，反正天塌了还有高个的顶着，他也怕夜长梦多，对方会对范娴在做什么不利的举动。 或许这样说，从某个层面来说，他对范娴实验室那边能拿出什么样的黑科技，实在是充满了各种期待，希望这些新东西新技术的应用，能解决很多实际上的问题。 反正五分钟之内，范娴是不可能回到实验室的，那些研究员思考问题的时候，放多时候真的有一种理想主义浪漫。 所以陆欢等着的，就是范娴实验室能不能带给他感觉到很酷炫的项目…… 287 有所发现 从目前了解到的情况来分析，这次日木国小鬼子是做了精心的准备，除了各大财阀排出来的高手，背后还有军方的影子，有好几个对方安插得很深的间谍，这次也暴露了出来一起配合了这次行动，可见对方绑架范娴的决心，是破釜沉舟的。 但也正是因为付出的代价之高，所以范娴的生命安全才更有保障，毕竟这种国宝级别的研究员，死了可就没有任何价值，如果她活着就是不肯为了日木国效力，但是随便走露一些什么，都可能有巨大价值。 而且谁能保证范娴不会被怀疑？华夏国内部会不会怀疑范娴？只要有她在日木国手里，那么恐怕范娴实验室的那些东西就不能轻易动用，因为谁也拿不准是不是轻易暴露。 所以只要不是范娴自己心存死志，对方根本不会动她，而以范娴那种性格，她也不可能轻易自己生命，因为这个世界还有太多的秘密没有了解。 甚至陆欢怀疑她心里也没有国界限制的，现在她被绑走自然会什么也不说，但是如果到了日木国，那边能给她更多的资源更好的实验室让她胡闹，她并不介意把自己在华夏做事情重复一遍，替那边做出一点东西。 当然这只是陆欢根据范娴性格的一点推测，不一定真的范娴就会如此做，毕竟她也算是出身在一个红色色彩很足的家庭里面，对华夏的忠诚还有爱戴几乎可是算是印在骨子里面的东西了。 而且退一万步讲，日木国人也不会对华夏人如此信任，他们眼中的支那人就是下等民族，重男轻女更是根深蒂固，范娴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在日木国获得比华夏更多的自由，人离乡贱，而且现在华夏是世界第二大经济体，能提供的条件已经不比日木国差了。 那些因为出国政策对华夏市场禁售的高精度、高科技仪器，华夏也想尽了各种办法帮范娴搞到手，可以说范娴实验室已经集中了世界最高级别的科技和工艺，很多军方独有的超前科技，也是范娴实验室的基础建设之一。 罗安说的五分钟几乎一眨眼就过去了，罗安给这边打了一个骷髅头的表情，整个人就投入到那边的忙碌里面。 因为他的存在，现在整个实验室的电子设备、自动化设备都是他在超级计算机前控制的，成为了整个实验室的最高协调人。 如果不是他年纪还太小，很多基础知识也没有学习过，只是在凭自己计算机专业的知识在维持着系统的运转，现在他已经感觉到了自己的精力很不够了，范娴都有考虑让他做实验室的管理者，然后她自己就可以解脱出来去把精力更多的投入到实验室其他的工作中去。 陆欢和朱丰年一脸茫然，不知道整个城市会不会被这些疯子搞出什么可怕的后果。 但是陆欢也没有闲着，他手底下所有能看到上号的高手，已经都到了小咖啡馆集合，服务员有一些意外，这些莫名其妙的客人竟然把这里当成了集会地点，一个个的气势非凡，一眼就不是普通人……或者说是正常的人。 能在武道修炼有所成就的人，往往有其执着，而不管怎么说这也是厮杀之道，如果修炼到了一定程度，自然会凶相外显。 张宝强替大家点单，塞给了服务员一份小费，让她镇定下来不要对大家表示奇怪，说自己这边其实是一个Cosplay社团活动，大家只不过是在入戏的扮演自己设定的角色而已。 听到他的解释，服务员虽然将信将疑，但也在不停的强迫自己相信，只有这样她才能镇定一点。 这个时候，小店门口的风铃清脆，一身军装的沈伟锋走了进来，傲然拉开了一把椅子做到了陆欢他们桌旁。 “沈大哥，你回来了？” 陆欢惊喜的看着沈伟锋，很意外他会在这个时候回来。 “我回来了。”沈伟锋珍重的道，和站起身来和陆欢来了一个男人之间的拥抱，沉声道，“我正好回来取一些材料，听说范娴失踪了而你们这边可能需要人手，就过来看一下。” “你来的正好。”陆欢松开了沈伟锋，穿着军装的他显得英姿飒爽，肩章上的大校军衔，闪闪发亮。 以他的年龄就升到大校，看来这次受伤也得到了应有的补偿。 陆欢伸指轻轻弹掉了他衣服上沾到的一只飞蚁，他很意外，一般春天才会看到这些东西，竟然有一只活到了秋天，也够稀奇的了。 “太好了，太好了，欢迎沈大校！得到您这样的强援，这次的事情我有把握多了！毕竟对付日木人，您是专家！”朱丰年认出沈伟锋之后，脸笑好像一朵绽放的老雏菊，灿烂的连眼睛都看不见了。 沈伟锋这家伙，可以军方的宝贝，一代兵王，执行的都是最危险的任务，几次执行任务在有余力的时候还大闹日木国，这才让很多人记住了他。 “有日木国来我们国家捣乱，我自然有责任给他们一个教训，否则我对的起那些埋骨他乡的兄弟吗？而且，我很范娴也是一个大院长起来的，她的事就是我的事情。” 沈伟锋一声冷笑，就坐到椅子上不再说话，只等着朱丰年能给他消息去营救范娴，然后好好教训一下赶来华夏本土捣乱的日木人。 只不过前些日子沈伟锋突然从所有的视线里面消失，有传言说他是受伤了，也有说是死了，具体的消息就是朱丰年也分辨不出是真假，这个时候活蹦乱跳的出现在众人面前，沈伟锋自然吓了这一桌子好多人一跳，在场的众人看到沈伟锋了，俱都是表情一僵，有些意外他会出现在这里。 国庆之前他就回到了沈阳军区述职，受伤归队还有很多问题需要安排，关于他今后执行的任务还有在当初在日木国他先中毒再被剑圣伏击的前因后果，都需要追究。 军队是一个很现实的地方，一切都讲究实力。前一阵子沈伟锋双腿已废，对于军方就没有多少利用价值，他需要讨回一个公道自然是不可能，暗算他的那人对于国家的贡献看上去要比一个没有腿的残疾多出太多。 可是现在沈伟锋的双腿好了，战斗力也恢复了，那么他对军方的利用价值一下子就凸显出来了。毕竟也是一代兵王，战斗力不可忽略的战斗天才，一直以来为国尽职，所有的光环，似乎一下子都回来了。 对于当初暗害他的那个王八羔子，上面也表示一定会严惩，到时候怎么清算，沈伟锋自己说了算，只不过现在还不过可以，还需要一定的时间才能进行他想要的报复。 前后反差之大让人感觉到恐怖，但这没有任何可以惊讶的地方，因为这就是现实，人情冷暖不外乎自身价值的多寡，这世界上没有那么多无缘无故的爱，除了亲妈，天下也没有白沾的便宜，所以想要得到什么自然要付出什么。 沈伟锋感激陆欢也正是他治好了他的双腿，只要他还有战斗力，就可以证明太多的东西。 他很喜欢那句上帝为你关闭一扇门，必然会为你打开一道窗，这就话想到深处从来没有任何公平可言，因为门和窗本来就两个大小的东西。 一扇可以开过集装箱的大门，和牢房里面只能看见一孔天空的小窗户，那能是一样的东西吗？这个世界上的公平从精子赛跑那一天开始就已经结束了，而能不能过得开心，更多的还是在于自己是不是可以想开了。 沈伟锋想不开，不过她还有更多的实力去过自己希望人生，这就是他不断努力的动力，收到的那些委屈，他要一条一条的还到那些强加给他的人身上。 沈伟锋到来之后，这里再一次陷入了沉默，知道罗安的消息提示传来：“找到了一个嫌疑目标，在你们四公里外的一条路上，恐怕会有危险，你们多加小心。” 罗安传回来一个远比朱丰年更早的消息，而且得出来的情报，还真的是非常有可能。 “这小子还真是神奇。”朱丰年见到罗安心思缜密的推论，成功找到了漏网之鱼，立刻安排人手迅速赶往罗安标出来的地方。 同时，他也记住了高科技的力量，感受到了朱丰年对下面医院的控制力度，已经越来越强劲了，过去天高皇帝远的那些事情，现在已经没有了。 因为罗安提示的危险，大家决定一起去那边看看，不过老师才刚刚回家，还需要给自己女朋友准备一顿特仑苏的。 四公里的距离一转眼就到了，大家到了一处加油站后面，发现了目标车辆。 原来这车停在这里，是因为在这里是充电，这个小日本还挺潮，竟然开的是一辆纯电动的特斯拉。 陆欢看着这个人，知道为什么警方找不到他的，因为他的容貌确实有所变化，如果只凭那张脸去找人，根本找不到的。 沈伟锋看清对方只有一个人后，当先就冲了出去，那个易容的日本鬼子根本没反应过来，就被沈伟锋按倒在地。 人群顿时惊慌起来，朱丰年和他的手下也立刻出示了证件，控制住了混乱的场面。陆欢再在这个人脸上摸索了阵，掀下来了一层薄薄的皮，现在再看向这个参与到此次绑架事件的日木人，已经和刚才变成两个人，成为出现在公安系统情报中的日木访团成员。 288 审讯 众人打开后车厢的时候，发现被困在麻袋里面的人时，所有人都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这只能勉强说是一个“人型”，一个高近一米九的汉子被塞到装石灰的麻袋里面，两条腿被折上来交叠在头上，两条胳膊已经和身体分离，左边的胳膊还剩下刺出来的一个肘尖，右边的胳膊齐肩而断，散乱的被收到旁边一个黑色的塑料袋里面。 这个大汉的眼睛被生生扣了出来，听到外面的声音，只能看见眼窝的眼睛转了过来，空洞无物的看向众人，所有人都感觉心一抽。 “大姐头在……” 男人强撑着一口气道，只不过话还没有说完，一口热血就从嘴里喷溅出来，脖子一歪没有说完，人已经失去了意识。 陆欢一搭男人的脖颈，叹了一口气：“我们发现的实在是太晚了。” 他毕竟不是神仙，心脏已经停止跳动的人，再加上如此严重的伤，就是神仙来了也救不了，陆欢的医术再强，也是回天乏术。 “这帮日木国小鬼子。”沈伟锋愤怒一拳砸在那辆日系花冠上，这是渡城最常见的出租车之一，那个访团成员为了隐蔽，显然是特意夺了这么一辆不起眼的车子。 不过他还是输了，输给了范娴实验室层出不穷的手段，只不过目前大家都还不知道那边到底用了什么手段，竟然比警方遍布全城的警力控制还要强大，先一步找到了易容的间谍。 “这是我们警方范娴的保镖，跟着她好几年了，想不到最后竟然是这个结局……” 朱丰年只感觉到声音发涩，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自从爬上局长的位置之后，他耍嘴皮子的能力远比掏枪要利落得多，可是眼前的情况，他还是没有那个勇气去正面他挑出来的棒小伙子，变成现在这个凄惨的样子。 这个小伙子曾经是全警队的散打冠军，为人谨慎精细，正好那个时候范娴的价值日益凸显出来，上级要求增派她身边的保卫力量，就把这个小伙子派过去了，放弃了本来要给予他的升职机会，服从组织的安排以半脱离警察系统的身份，去保卫范娴的安全。 这标志着几年间他都没有任何晋升的可能性，但是他没有一句怨言，就到了范娴实验室寸步不离的在暗中保护这个对着国家有巨大价值的研究员，不管她到了哪里，这个小伙子都要把安全保障工作做点机制，自行了解宾馆的布局，周围的交通情况，还有种种的细节，他和下面的保镖团队通力合作，很多次保护着范娴化险为夷。 这一次的情况，从他现在的样子就能想象当时战况的惨烈，他几乎是在用什么战斗，可以想想如果不是他到最后都不放弃，对方也不能把他几乎打得散架，多出致命伤，他都一直撑到了看到有人来救大姐头，不过最终也没有缓过那口气，把最重要的信息说全。 不过只从他最后一战也看，也看得出这个是一个绝对忠诚的人民警察！他无愧于自己的一身警服，无愧于人民，无愧于国家，他是在实力的巨大差距面前力战到底死，虽死犹荣！ 沈伟锋沉默不语的转过身，因为他执行任务的特殊性，一生无数次看到身边的战友走远，倒在家乡或者是异乡的医院，或者干脆就是去往医院的路上。 任何一个国家的崛起，再是和平在阴暗处也充满了血腥。没有人会为这些人歌功颂德，但他们执行的任务却是为了保护国家的安全奉献出一切，置个人的安危于不顾，坚决的执行这些必然需要有人承担的责任。 曾经的沈伟锋是在执行这样的任务，月之暗面的队员们也是在执行这些任务，他们行走在黑暗中以不择手段的姿态执行最危险的任务，只不过能做到多少事情，还是要看上面的安排。 大国博弈，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睚眦必报虽然痛快，但就是美不坚合众国维持着世界霸主，为了霸主地位不惜四处开展的时候，光是一个阿富汗都能让他们泥足深陷，生生的拖了好多年，那些梦想中的美好，直接让美帝看到了现实，瞬间膨胀的自信心少了很多，无数领域的垄断地位，不断被人挑战，就连决定美元是石油结算油价的布雷顿森林体系都在濒临，可见现在经济发展的形势。 而这个小伙子执行的任务虽然不如沈伟锋的任务危险，但是他对工作认真尽职的态度，还有保护对象的特殊，表示着他肩上的任务同样沉重，但是年复一年的执行，他没有任何偷懒耍滑的举动，最后以牺牲自己的姿态保护着范娴，可以说已经尽力了，剩下的都是因为实力上的巨大差距。 毕竟渡城只不过是华夏四大直辖市之一，还帝都紧紧相隔，一般有能力的人都不会往这边跑，觉得凭自己的能力，只要在帝都熬上几年，出头的机会比这边多。这样就导致了渡城这边刚高手数量有限，尤其是警方可以随时联络的人，这边几乎没有，和日木国机会是集全国之力，集中好几个财阀的高手一起去搞定范娴身边的保镖，自然没有一拼之力。 这样的暴行在华夏的土地上发生，大家看向那个日木访团成员的目光都不善了起来。 “好了别感伤了，大家都试试让这个家伙开口吧。”陆欢把一块巧克力丢进嘴里里面，揉着太阳穴也对此时的情况感觉到有些头疼又无奈，发生的这些事情，实在是太可怕了。 “是的，现在找到范娴最重要。”朱丰年一下子反应过来，最后深深的看了一眼后车厢里面战死的保镖，恭敬无比的敬了一个礼，组织人手在这边善后，然后带着陆欢去了最近的一个安全屋，准备审问这个俘虏的手段。 “呸，我什么都不知道，大不了你们给我一个痛快，支那人，你们敢么？你们有这个胆子吗？” 被俘虏的访团成员却比他们这些打败他的人还要嚣张，一脸的狠绝，很有坚定的求死之意。 大家谁也没有理睬他的要求，现在这个情况，如何快点找到范娴是首要问题，而突破口就在他的身上。 “你想死是么？” 沈伟锋沉声问道，一边问一边走上前去，一把提起俘虏的胳膊——咔的一声，他的整条胳膊被整个的撕了下来！ 俘虏因为痛苦直接痛晕了起来，但是接下来沈伟锋却又拉住了他的另一只手，痛苦让他瞬间分清了眼前的事实，一下子又醒了过来。 “不要，不要，你给我一个痛快！” 俘虏还没有喊完，沈伟锋已经把他另一条胳膊从肘尖一直扯了下来。 这个可以说得上残忍的动作却没有感觉到残忍，大家只感觉到了解气，想起了之间那个报表遭遇，谁也不会同情眼前的日木人。 再说这里不是从战场上枪林弹雨中回来的老兵，就是和穷凶极恶的匪徒斗智斗勇的老刑侦，还有就是陆欢这个也曾经见过无数经历过无数血腥的小医生，谁也不会把一点点血腥放在眼里。 相反对于陆欢来说，他第一反应是替这个俘虏止血，愤怒让沈伟锋的动作格外残暴，对于俘虏的性命保护已经有些过激了，他们可没有第二个俘虏可以审讯，陆欢需要全力保住他的性命以防还没问出大家需要的信息这个家伙已经挂掉了。 “痛快，接下来的过程会无比痛快的！” 沈伟锋看到陆欢出手，唇角上扬，手底下的动作没有顾忌，有陆欢出手，有人想死在他的面前也需要问过他的同意！ 看着沈伟锋反手抽出了匕首，陆欢也是一声苦笑：“沈大哥，悠着点，我们现在不容有失！” 沈伟锋点头，手底下的动作却更加酣畅淋漓，一刀一刀入肉三分，笔直的从俘虏的胸口的皮肤割起，然后横刀开始在皮肤内部下拉。 俘虏惊恐的凝视着他的动作，也不知道这个人是玩的什么招数，只不过从冰凉的刀锋一及身，他就忍不住一声尖叫。 “对不起，忘了点东西。” 沈伟锋呵呵一笑，取出了打火机，开始用火不断灼烧自己打火机。 因为他抽出了刀，俘虏受伤的部分不断有血液流出，最后还是陆欢开始帮忙对他进行处理，替他完成了止血。 “你还要做什么？” 俘虏亏金额沈伟锋越来越冷的表情，只感觉全身的力气都一点点散去了，看着火红的刀尖，整个人都呆滞了。 “过去剥皮是用水银，不过我现在没有这个条件，麻烦你让步一下，我也耐心一点，让我用刀直接把雕雕成一大堆废物，你会看见一个完成自己的，我尽量减少下刀的位置。” 沈伟锋狞笑着用刀划过俘虏的脸，表情越是淡然，俘虏却感觉更加可怕。 陆欢轻声笑道：“你放心切吧，这点小伤还不会让他感觉到生活绝望。” 沈伟锋得到陆欢的肯定答复，开始从人的脚趾开始切，这样往上切起来的时候头会比较容易离开身体。 他的话音轻柔，陆欢和他一起配合着解说人体的结构，然后和他讲失去了皮肤人也不会死，只不过要注意补水。 不光是俘虏的表情即将崩溃，旁边听他们两个人讲解还有动作的**部分都感觉到胃部不适，一个成年人被皮肉翻红的剥在床上…… “不要，不要说了，你们想知道什么！”俘虏终于捂着耳朵大叫起来。 289 解救脱困 逃离路线的设定，团队人员的组成，还有种种的细节，在俘虏崩溃的情绪下，一条条的全部和盘托出. 最快的语速，朱丰年的几个秘书也在疯狂的记录着，不敢错过一个细节。 “差不多了吧。” 陆欢抖了一下发酸的手，沈伟锋玩的太High，保证这个俘虏有极高的精力说出所有的细节，他几乎是用尽了全力。 陆欢的手停下的时候，俘虏也说得差不多了，整个人好像精力力尽一样，刚刚的亢奋已经消失了，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沈伟锋。 “谢谢你，我会给他一个痛快。” 沈伟锋感觉到了俘虏的眼神，对陆欢表示感谢之后，手里的匕首竖起。 噗的一声！ 整柄匕首都插入了俘虏的心脏，刺破败革似的钝响，俘虏的眼睛里面流露出来感激的神色，然后慢慢黯淡下去。 在沈伟锋和陆欢组合在一起的语言暴力之下，俘虏宁愿违背大和民族的荣誉，也只想求一死。 说的再光彩，这个民族也没有比他们眼中的支那人高尚多少，至少就像那个小伙子一样的战士，一直到死也没有再自己的使命之前后退一步。 他只不过是能力不足，但是心中搏动的热血却未来没有熄灭过。 “想不到，他们竟然没有准备在国内停留，这就准备偷渡离开……” 朱丰年紧张的皱起眉头，看了一下耽误的时间，大概现在范娴已经到了渡城港口，如果他们不赶到的话，恐怕范娴就要被带离华夏了。 到了日木国本土，那么就是神仙再世也没有多大的希望救出范娴了，每个国家在自己的主场都积累了太多的秘密，只不过和平已久，这些内陆的人已经忘了如何战斗。 “您能不能封锁港口？”一个警探谨慎的道。 “我争取，不能估计希望不大，封锁港口的损失可不是一两个人承担的起，毕竟这些日子，差的口子很大，这一停的损失不知道要多少。” 朱丰年的眉头皱起，对于封锁港口的要求，实在是有些拿不准上面的意思。 陆欢看着朱丰年已经开始拨电话，突然道：“其实也不定完全封锁，我们只要控制流量就可以了，这样也是有很大可能把范娴他们留下来的，而且比较不容易被看出来，损失也可以降低到最低。” “你说的没错。” 朱丰年一下子就反应过来陆欢说的确实是不错的折衷方法，这样去提去和港口那边沟通，理由和时间都还算是好解决的，不得不说陆欢提出的这个想法拥有不错的可行性。 但是大家的脚步还是快了起来，大家转了一个大圈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如果那边从一个开始就往港口赶，从距离算现在已经开始装船。 现在大家就希望朱丰年和港口的交涉可以取得比较好的效果，为大家争取到足够的时间。 上了车的时候，罗安的短信发到了陆欢的手机上：“放心吧，如果必要时，我们可以让港口瘫痪，一艘船都走不出……而且，到时候说不定大姐头自己就能从里面解脱出来。” 陆欢看到这条信息，没有太当回事，只感觉是罗安对范娴有一种盲目的自信，而这种自信恐怕已经深入了范娴实验室所有人的心中了。 弹飞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到了方向盘上的一只小蚂蚁，陆欢猛踩油门，带着沈伟锋当先冲了出去，他们两个人要以最快的速度赶往港口，以他们两个人的战斗力，从俘虏口中得到的情报，大部分的情况都可以应付了。 一路风驰电掣，陆欢的精神前所未有的集中，反正背后有警察局长撑腰，他也不用担心吃罚单，一路超着事闯灯，在驶上高速的时候，已经开到了这辆玛莎拉蒂总裁的设计极限。 只不过是半个小时，他们已经驶到了港口，到了陆欢提示地点，看到了等在地面上的范娴，好整以暇的从一个集装箱里面走了出来，抱臂看着他们。 “快带我回实验室，有一个反应一个小时之后能出结果，我要去决定后续的步骤。” 范娴直接拉开了车门坐了进来，没有任何见外的神色的吩咐已经被意外吓呆了的陆欢和沈伟锋。 “卧槽，你玩什么，我们费了多大力气才找到线索，你已经自己跑出来了？”陆欢揉揉眼睛，实在不敢相信这一幕，这个女人是不是妖怪，那些看守她的日木国高手呢？ 沈伟锋盯着范娴看了半天，猛地二话不说，一下子抓向范娴的脸，在她脸缘上摸索起来。 “你个犊子想干什么？” 瞬间范娴的脸冷得和冰块一样，怒斥没有好像一个**大流氓的沈伟锋。 “我看你是不是小日木国鬼子易容假扮的。” 沈伟锋不可思议的看着范娴，沉思道，“不过现在来看，这脸和脾气都很像是真的。” 范娴不悦道：“你胡说八道了，什以易容啊假扮啊，老娘就在这里，如假包换。” 沈伟锋的脸忽然沉了下来：“那些日木人放你出来，是不是因为你答应了他们什么条件？” “我能答应什么条件啊？他们不过是现在有些不舒服而已。” 范娴打了一个小指，她刚刚所在的那个集装箱突然整个裂开了，几个躺在地上的男男女女躺在地上，却诡异的平躺着，身体都往这边移动。 这些人一身一脸都是细密的出血点，整个人都好像抽风似的只有手在不断的摇摆，这是剩下的唯一动作。 “这是什么情况？” 陆欢和沈伟锋瞬间都睁大了眼睛，如果不是抬起头，恐怕眼珠子都会掉出来了。 这是在是太过恐怖的一幕了。 等到这些人到了近前的时候，才发现他们身下有一道黑线，是一大片的蚂蚁排成了队列，直接把这几个人从集装箱里面抬出来的。 看着他们的情况，显然是经过一番苦斗，却别这些小东西防不胜防的解决到了，而他们的咬伤，似乎是一种不致命，但是抑制身体行动能力的毒液。 蚂蚁，长相就和最普通最常见的蚂蚁没有任何区别，只不过是个头大了一圈，一个人足有黄豆大小，所以也就可以举起身体几倍重量的东西，聚少成多，抬起一个人也就没有那么难了。。 “就是我的一些小伙伴啊，是它们过来救了我，比你们这些家伙快多了。” 范娴白了他们两个一眼，眼睛里面的表情带着一点不加掩饰的刻薄和鄙视。 陆欢和沈伟锋低下头在，虽然不知道范娴是怎么控制着这些蚂蚁的，但是对于这些蚂蚁来历的好奇，却有增无减。 “快点开车，我赶着做实验的！” 范娴等得不耐烦起来，懒得等着这两个人墨迹，也就要抢方向盘准备自己开。 但是陆欢自然不会给，两个人随便闹了一会，陆欢就乖乖开车，往实验室那边开过去，然后还记得给朱丰年打一个电话，告诉他不用担心，范娴已经救了出来，有几个被抓起来的俘虏，到时候派人来带走余生要害了。。 等着这个消息已经心焦的朱丰年一下子松了一口气，但是马上就感觉到了时间好像有点不太对，看了一眼表，奇怪的问道：“时间好像不太对？” “是的，出了一点小状况，但这绝对是好事。” 陆欢给朱丰年出一颗定心丸，但是也不想太过把一切都告诉他，因为真正的真相他自己都还不纸知道呢！ 开往渡城的路上，陆欢向范娴请教了那些蚂蚁的存在到底是什么，这些小东西怎么会拥有这么强大的力量，他和沈伟锋赶到的时候本来是想大战一场的，结果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范娴自己就等着他们，然后看到应该在欺负逼问他的日本佬已经完蛋了。 对于这些的白跑一趟，陆欢实在是感觉到有些失望。比他更失望的是沈伟锋，他本来还以为今天可以打日木国小鬼子过过瘾的，可是谁知道根本没有自己出手的机会。 现在两个人围着范娴，只是想知道他那些所谓的小伙伴，到底是从哪里钻出来的。 “这些东西是我们实验室基因改良出来的，项目代号csd-3489做了很多项调整，最主要的方向有两点，第一次是体型，想要良好的运输能力更大的体型是必须的；第二是通讯方式，我们以一种特殊的磁场通讯，这个磁场和地磁场相互左右，对于蚂蚁们来说，就是隔着很远也能找到地面震动，找到哪个是家的方法。”范娴等在车上也没有事，只能给这两个家伙进行一下科普。 她随身的那些电子设备，都已经被没收销毁了，对方怕有可以定位到她的仪器，泄露范娴的行踪，这样范娴被救出来之后，在路上竟然难得的有一段空闲的时间。 “但是你是如何命令他们的呢？”陆欢发现范娴似乎对这些小东西非常有感情，提起来的每一个字，都是那么的温柔。 他很好奇，范娴身上的电子设备被毁，对方想必也就防着她身后可能还有其他植入性的设备，做好电磁信号的防护，这也是警方一直找不到范娴的原因。 但是这些小家伙，还有罗安，到底是怎么发现范娴的呢？ 290 小家伙们 范娴一笑，抬起手腕，上面一块黑色、非金非石的手环，笑道：“这东西是一种磁石，戴着可以帮助局部血液循环，同时以特殊频率震动，会产生一种非常强烈的磁场，然后被我的小伙伴们感知到……” 电子屏蔽却无法屏蔽天然材料引起的磁场，这种磁场虽然不能传播太远，但是当时罗安已经知道了范娴所在的区域，自然而然派来了大量的蚂蚁走往这个方向，到范娴的指挥下，那些蚂蚁虽然小，但是根本防不胜防，吞噬几个人而已，人数再多也架不过蚂蚁的数量. 在非洲大草原上，最可怕的不是财狼虎豹，而是这些小小的蚂蚁，几个族群的行军蚁聚在一起的话，所过之处根本没有任何活物，就是大象也不够这些小东西几分钟啃食的。 量变引起质变，当蚂蚁数量多起来，就是一切生物的噩梦。 陆欢和沈伟锋听得一惊一乍，想到罗安说的，他们大姐头真的没有用到他们，就成功摆脱了这些日木鬼子的纠缠。 而之前可以找到那个易容的俘虏，也是这些小东西的功劳，只不过那个时候只能得到情报，没有人统一指挥不可能对正在移动中的车辆造成什么影响，还需要陆欢他们出手，否则真的没有警方的用武之地了。 范娴有些小小得意的介绍完了他们基因改造的行军蚁群，忽然一拍脑门，问道：“我那个保镖为了保护为被俘虏了，伤势有点重，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妥善的治好他？那个家伙虽然笨，但是人很好的，我忙到再晚想吃些什么东西，告诉都能替我搞定……等等，你们两个家伙是什么眼神，怎么这样看着我？陆欢，你别闹，你的医术我清楚，我自己都比不过你，我知道你那个时候在现场是不是，是不是……” 也许是第一次，陆欢从范娴的脸上读到了恐慌和不知所措这样的情绪，但这种情绪就是如此现实的存在，她看到陆欢和沈伟锋的沉默时就感觉到了情况可能和她设想的有些出入，本来很少出现强烈情绪的脸一下子就显得真实起来。 从来不会发怒的人发起飙来才可怕，才来都把所有的情绪都可以完美控制的人突然悲伤，更让人会体现她心中的惊涛骇Lang。 “我们赶到的有些晚，我就是医术再高，也不是所有的情况都能……”陆欢的嗓子发涩，一个医生承认自己无能，世界上没有比这件事更加痛苦的了。 车里沉默下去，这个情况，陆欢说不下去，沈伟锋不知道说些什么合适，范娴只是低着头，似乎捉摸不清这个消息给她带来的震撼。 许久，她抬起头，脸上的表情已经恢复了平静，淡然笑道：“他最后有说了什么么？” “他说大姐头在哪里，不过他没有力气把最后的答案说全。”陆欢看到范娴的表情，只觉得更加压抑。 没有表情，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表情，那些表达不出来的悲伤，或者是因为自己身份和形象不能表露出那些表情的人，才更能让人感觉到一种无能为力。 人生的苦或悲都需要途径去宣泄，积累在心中就会变成不断增大的压力，可能纠缠许久许久都不能摆脱那种阴霾。范娴从来就不是太擅长表达自己情绪的人，陆欢还一直以为她是缺少感情，但是从今天来看，她一直会感觉到那些正常人的情绪，也就是她体内控制着情绪的基因还是健全，只不过是性格让她天生就会控制这些的表达。 但正是因为这样的习惯，在遇到事情的时候她也不会像别人那样轻易看开，而是用理性压制着感情，表现出一幅近乎机器人的样子。 沈伟锋和范娴算是一起长起来的，对她的性格很是了解，轻拍一下她的肩膀，少见的低声道：“如果感觉到不舒服，就哭一下吧，这个车里的人你都可以信任的，不是么？” “不需要。”范娴轻轻抚掉了沈伟锋的手，声音稳定得就好像从机床上下来的零件，“那些直接害死他的人已经死掉了，这边渡城有勾结日木国的，我一定会查出是什么人。” 听到她的话，陆欢和沈伟锋对视一眼，知道这次有些人要倒霉，女人的报复心几乎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了，范娴决心做的事情，可不管是合法还是合理，只要她心中存着怨气憎恨，就肯定会找办法发泄出来。 曾经在大院里面被范娴一个一个收拾过去的小伙伴们，可忘不了这个家伙的手段，平日里面看上去只不过是一个科研的疯子，可是论政治上的守正手段，就是十个沈伟锋加在一起也不是一个范娴的对手。 毕竟，她可是军方最受宠的研究员，被誉为华夏军备竞赛的中流砥柱。 随着华夏经济实力的提升，而美不坚的实力已经大幅下降，经济发展的速度已经在减缓或者是下降，需要保护这些财富的武力对华夏来说，需要越来越多的投入和新武器、新技术的产生，因为恐怕迟早会和美不坚有一场互相威慑、不断超越的军备竞赛产生，而这里面，没有比新武器的问世更加能改变当前局面的直接方法了。 范娴实验室控制着军方五分之一的实验项目，所以她的一举一动才如此牵动中央的目光。范娴一出事，不择手段的批示几乎是瞬间就拍到了朱丰年的桌子上，组织上逼着他去做这个事情。 如果是别人的命令或许他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但是看清这个人的名字，朱丰年的眼珠子一下子瞪圆了，连忙解释道自己即刻采取行动，记得渡城最近治安还好，同时几乎是被半逼着立下了军令状，保证如果找不回范娴，他这个局长也就坐到头了。 有了这种种条件，朱丰年才会如此紧张范娴，为了找到她花不知带花了发动了多少力量，这一天里面欠的人情，恐怕比他一辈子剁都多。 所有听说范娴完好无损的时候，他比任何人都要兴奋，甚至比林惜红表现出来的喜悦还要多。 “我就知道我女儿不会出事。” 林惜红有确认了一遍最新的消息，表示自己还有事，就施施然的走了。 反正范娴也不可能会感觉到害怕之类的情绪，她自然不需要在这里继续陪着，她还有自己的一大堆事情需要管理，不可能把所有的时间都Lang费在这里的等待里面。 范娴一直再没有说一个字，一直到把她送到实验室，她下车的时候才说道：“陆欢，你进来帮我收拾一下他的东西，还有一份抚恤金，是实验室还有我这边的意思，和警方无关，希望能给他家一些补偿。” 范娴顿了一下，续道：“对了，别说他牺牲了，他妈妈岁数不小了，老人家承受不了这样的损失，就说他被派去海外执行任务回不来了，伟锋，你和陆欢一起去吧，你穿着军装，说这些事情更可信一些。那些钱，就说是任务的奖金，或许更好一些？” “我明白了，这些事情我们自然会搞定。”陆欢和沈伟锋应承下来，不过他们两个也表示，竟然说是去国外执行任务，那些东西也不用再保存下来了。 范娴点点头：“这样也好。对了，陆欢你最近也小一些，那些日木国人是冲着安宁散来着，尤其是清醒型的安宁散对他们的吸引力极为强大，不知道到时候会不会去找你的麻烦，你一定要小心一点。” 陆欢淡然一笑：“放心吧，以我这边的实力，那些所谓的鬼子高手只要敢来，我就要让他们有去无回！” “那好，我去做实验了。” 范娴手插在口袋里面，走进了实验室。 “她好像还没有给我们她想给的那份抚恤金吧？难道这笔钱应该我们出么？”沈伟锋皱起眉头，很意外范娴竟然也有忘掉什么事情的时候。 “看来，她的心也是乱了啊。” 陆欢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一个跟着身边几年，拼命保护自己的手下，平日里面和范娴相处最多的也就是那个保镖了，他的死亡，对于本来就没有多少朋友的范娴来说只能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陆欢想了一下，给苏瑾打了一个电话。 “你最近有空么？我希望你帮我保卫一个人的安全，不需要24小时，只需要工作时间就好了，同时如果她想说些什么做些什么，你尽量依着点她。” 苏瑾那边答应下来，陆欢想得很简单，苏瑾武力值足够应付绝大多数场合，而且性格随和温柔，有她陪着范娴的话，不光安全系数大大提升，如果范娴有什么郁闷的事情时，也可以和苏瑾说一说，两个女人互相安抚，自然会比别的男人在旁边不解风情的杵木桩子好很多。 虽然范娴表现的不是一个正常女人，但是相信她一样也有正常女性的情感需要，只不过平时不方便表现出来，在需要的时候，也必然会有一个知心的留在边上陪她走过那些捱的时间。 陆欢拍了一下沈伟锋的肩膀：“就这现在有空，我们看望一下那位母亲吧，想必她家的情况也不会太好，这笔钱，就暂时从我这走吧！范娴她能想起来就给我，想不起来我也亏得起……不过，你看多少好？” 291 探望 沈伟锋到达范娴给出的地址之后，发现还是集体建房年代的老楼，沉思一下，觉得十万块，大概就够老人家生活几年，如果再多，恐怕老人家也会怀疑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两个人敲响房门，老人家还在家，一个很清秀的中年妇人，一看见沈伟锋一身军装就感觉到很亲切，听说是儿子的战友后，立刻就热情的请二人进来说话。 “不过我记得我家大柱是做警察的啊，你身上穿的是军服吧？这怎么能和他是战友呢？” 老太太又看了沈伟锋几眼，突然意思到了有什么不对劲，沈伟锋的衣服好像有那么一点点问题，疑惑的问道。 沈伟锋一时语塞，不知道如何解释这个问题，还是旁边陆欢反应得快，笑道：“您家大柱因为战功卓著表现良好，被借调到了军方执行任务，和我们一起战斗过，这些事他还没有来得及还您说。” “啊，是啊！我们是现在的战友，之前他并不在38军的……” 沈伟锋也只不过是一时语塞，这反应过来之后瞎话也是一套一套的，他是真正的军人，随便说一些军队里面半公开、一般人不太容易接触到的秘密，还编造了一些老人家儿子刻苦训练之类的小事情，老人家对两个人的戒心也慢慢消除了，开始打听起自己儿子的近况来。 “好，好，您儿子那可了不得，最近刚刚立了一个二等功，而且是在国外！现在在外面执行任务，有些事情只有安排给他，领导才能放心。” 沈伟锋状似激动的一拍大腿，从口袋里面拿出刚刚从门口文具店打印的奖状还有那十万块，一起交到了中年妇人手里。 “您这是什么意思，怎么还给我钱啊？” 中年妇人吓坏了，连忙把钱往外推。 “不是我给您钱，是国家给您钱！”沈伟锋笑道，“您儿子在国内为国家效力，每天创造的价值是别人的好几倍，这不刚刚立了立了功，上面特批的一笔奖金，补偿您看不到儿子的遗憾，他啊，还要在国外执行一段时期的任务，也为特殊性，不能接电话，还希望您多多包容。” “哎，我明白，都是为了国家！”中年妇人絮絮叨叨的道，倒是很理解儿子的难处，然后又渐渐说到了他的成长，说道了他早逝的父亲，还有很多有的没的，也许是平日里面太缺少一个可以倾诉的人，抓住陆欢还有沈伟锋就当成了免费的心理医生。 他老公死得早，就这么一个儿子，好不容易拉扯大，读书还算争气，而且身体也很好，最好考取了帝都警校，一直是优秀学生。不过因为没有背景，没有留在帝都，回到了渡城之后，因为表现好很快脱颖而出，成为了一个非常重要人物的保镖。 “你说警察怎么还做保镖呢？我就想不通。不过我儿子，他保护的那个大人物还是很不错的。”中年妇人也着所有夫人常见的罗嗦，说起自己的儿子时，是一生中少见的神采飞扬时刻，目光里面都是满满的溺爱，带着些许不解的道，“既然是大人物，那就应该很有钱吧？本来我是给人家做家政的，做一顿午饭做做卫生，也有两千块拿。不过后来生了一场病，眼睛不太好，我儿子就不太想让我去了，他老板知道了，竟然让他在实验室帮忙，给他一笔额外的津贴，说什么也不让我去工作。” 沈伟锋连连点头，范娴虽然疯，但是对手底下的人确实没得说，只要听她的话什么好处都不会少，就是一些别的老板不可能给的条件她也能答应，只要中心的为她做事，如果有任何一丝异心，范娴绝对能让那个人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我家大柱平日回来，就喜欢讲他那个老板，好像是一个很厉害的人，他说，就是不爱惜自己的身体，经常工作到太晚，也不按时吃饭，每天看的想的都是大柱理解不了的。你说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大柱理解不了的东西吗？大柱可是大学生呀，他都不理解，那他老板得多高的学问啊？”老太太一个问题把陆欢还有沈伟锋都给逗乐了。 范娴有多大的学问，这个问题还真不好回答，说理论知识还有应用价值，都可以说是华夏最顶级的人物了，现在的年纪就已经教授了，再等上几年，学术界她的成就已经不可限量。 可是这些东西，怎么去给一个本科就已经是很厉害水平的老人家解释呢？陆欢有点担心自己说的越多，老太太不懂的就越多。 “范娴是博士，博士您懂吗？就是本科生再念几年，一辈子都做学问的那种人？”沈伟锋倒没有陆欢那种顾虑，尽力的给老太太解释。 “博士？哦哦，我知道，可厉害了。”老人家顿了一下，问道，“他老板戴的眼镜有多厚？” 一屋子顿时哭笑不得，老人家对这个世界最大的认识大概就是来自于电视，那里面有学问的人展示方法，就是戴着一个比所有人都厚的玳瑁眼镜…… 说着很多很多，陆欢很意外的发现老人家竟然了解很多范娴的细节，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个乳名叫做大柱的保镖在回家的时候，经常和老人家说起他和范娴相处的细节。 把钱留了下来，陆欢和沈伟锋走出这个家门的时候只觉得长出一口气，维持一个谎言就需要编造更多的谎言，这实在是一件劳心劳力的事情，尤其是欺骗这个一位善良的老人。 “你说，那个保镖是不是喜欢范娴？”沈伟锋上车的之后，终于压抑不住自己的八卦欲望，问起了陆欢的感觉。 “肯定的了，范娴这个级别的美女虽然和正常人不太一样，但是和她相处久了，大概也会迷恋她那种机械的魅力吧。”陆欢嘴角浮现出一丝浅浅的笑意，可能马上这丝笑意就变成了苦涩。 就是有再多的可能，死了也是死了，再没有任何可以挽回的方法。 “那你说，范娴对那个保镖，是什么感觉呢？”沈伟锋继续八卦，脑海中浮现出冷酷女总裁和忠心男保镖的激情桥段，深夜的实验室……实在是不寂寞啊。 陆欢丢了一把巧克力给他，不屑的道：“别想了，范娴最多当他是一个很重要的手下，那个傻傻付出傻傻等爱的保镖，永远也不可能获得她的爱。这样一个女人，她这辈子爱的只有科学，除非她离开现在的位置，所以她的心里不可能容得下任何一个人的存在。” “为什么？”沈伟锋意外的问道。 陆欢沉默了一阵：“你没有全身心投入到一种可怕的求知欲中，就不知道那种获得知识的喜悦，一点也不比男女之间的种种刺激差，了解真实的魅力，在有能力的人面前，根本不能拒绝……再努力一点，再多一点，这个世界就会在他们面前揭开最后的面纱，只不过，这只是一层错觉，解开一个未知，还有更多的未知等着你……” 沈伟锋目瞪口呆的听着陆欢描述，好半天才摇着头道：“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怎么听不懂呢？你这个家伙从哪里听来的这些东西，以前还不知道你这么神道。” “这是我自己的真实体会啊，我也是这样的天才呢！”陆欢搓着下巴自恋的道。 “我呸！”沈伟锋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如果你是这样的天才，你怎么又会喜欢杜绮芳，然后听说你最近和自己公司那个姓袁的小丫头，也是纠缠不清？” 陆欢注视着后视镜的眼波不自觉的一抖，反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有一天晚上无聊，和老酒那个道士喝了一顿酒，他不经意走漏了嘴。” “妈蛋，这个不可靠的家伙！” “哈哈，你这个不老实的家伙，做了就别怨别人揭你底。”沈伟锋得意的哈哈大笑，知道别人隐私的感觉，确实很赞。 两个人斗着嘴回到了市区，沈伟锋还要回东北，下车时叮嘱道：“最近注意安全，那边如果盯着你，恐怕不会那么好对付。” “放心，我有分寸。” 陆欢自信的道，心底却突然一跳，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 …… …… 城郊的独栋别墅，葡萄藤下，一盘厮杀惨烈的棋局，岩崎和安和魏云天相对而坐。 这次，执黑的魏云天竟然大占上风，岩崎和安额头冷汗不断的掉落下来。 “好像你们那群人有卧底被发现行踪了。” 听到这个消息，岩崎和安手一抖，一枚棋子落错了地方。 可是落子无悔，再说他现在的心神已经都投入到了分析最新消息中，没有更多力气去分析棋局，有点疲于应付。 不断有人进来通知二人最新的信息，两个人都是日理万机的人，只不过是因为在一起等一个消息，这才有空坐下来下一盘棋，却从来不曾清净。 “你们那些人，都被解决了，惹上范娴，他们果然倒霉了。”魏云天听到了手下的各种汇报，忽然哈哈大笑，同时一子落下，屠了白棋一条大龙。 “我输了！” 岩崎和安弃了认输，浑身颤抖。 这次的任务完不成虽然有那些人不停号令各自为战的原因，但是他这个带队的也逃不出责罚。 “不过，我也得到了一个很重要的信息，发明安宁散的人不是范娴，不是陆欢，而是另有其人！” 魏云天赢了棋不由心怀大畅，说起一件终于让岩崎和安突然紧张起来的话题。 “谁？”岩崎和安果然紧张的问道。 292 转移目标 岩崎和安着急，魏云天却也不着急，这个时候陆欢是惊弓之鸟，现在整个渡城风声鹤唳，他们就是想做什么，都比平常难上一百倍，所以岩崎和安就是再着急，也不可能改变什么，他也就乐得看这位岩崎财团中有些受排挤的继承人表情愈发焦躁. 沉了几秒钟，岩崎和安也感觉到了魏云天眼中的笑意，反应过来自己有点太着急了，现在的情况不容他们立刻行动，就是真的有空隙可寻，现在也必须从长计议，如果再暴露了他们，恐怕就没有任何机会了，除非真的大军压境。 而以现在华夏和日木实力对比，如果日木国敢有什么过激一点的行动，那就是鸡蛋碰石头，毕竟现在美不坚老大哥国内的经济形势就不容乐观，股市顶上天的泡沫带着可怕的压力，已经用日木国、欧洲还有俄罗斯下手，转移国内的压力，日木国在这个乱局之下不能能撑多久，那里敢得罪实力已经越来越强大的华夏，他们的行动只可能局限在现在这个规模，如果他在有失，也就没有任何继续坚持下去的余地了。 “我就是有点口感，魏兄，咱们先喝点水？”岩崎和安镇定下来，综合从今天一早就到来的各种消息，他知道他从日木国带的那个小队对范娴出手，现在已经全军覆没，没有一个人活着逃出来，这才是他刚刚输给范娴的真正原因，是因为这些笑意让他的心乱了，而不是因为魏云天的棋艺突然大进。 但是现在岩崎和安知道事情已经发生，那就不能挽回，他也不必要愤恨，只需要认清现实，努力寻找补救的方法，他实在不想就这样灰溜溜的回到东京，不知道多少人等着看他这个私生子的笑话。 而他还想要用自己的努力，证明自己的能力，他的眼光超过那些盲目自大的家伙们，所以他很需要魏云天的配合，这个地头蛇的能量他最近有所了解，比上次让他折戟华夏的陆欢强上很多，是从父辈就已经是渡城数一数二的人物，起码比他曾经合作的于六指要强上两个级数。 到他这一代，魏云天的名字也已经是很多人眼中的魏家继承人，不少人都预言他会给魏家一个更加辉煌的将来，因为从小喊着金钥匙出生的他拥有比那个贫寒起家的老子更加广阔的视野。 有些东西是成长环境决定的，深入骨子里面，后天的再多努力也不能磨灭那些曾经的痕迹。 魏云天把岩崎和安的所有表情变化都悄悄看在眼里，对他能迅速的从他已经孤家寡人的打击中振作起来，恢复往日的从容淡定不禁有一份佩服，这个私生子能有现在的位置，也不全是因为那点血统。 “茶马上就好。” 魏云天让人撤下棋盘，摆了一壶茶，等水开了，一泡倒掉，从第二泡开始亲自给岩崎和安倒上一个小小的功夫茶杯。 他虽然也学过茶道，但是水平却比魏云月的水平差远了，在他看来，自己那个妹妹才是真正的天才，从小到大老师教什么东西，魏云天纵然比所有的同龄人完成都快，但是那个从来不听老师话的魏云月，在没有人的地方表现出来的完成速度还有精美程度，小时候的魏云天可是记忆犹新。 曾经一个那么小的小女孩只不过是看了一遍，就能记住魔方的还原公式，然后推导出其他层面的复原方法，只不过用一节课的时间就已经熟练掌握了还原魔方需要使用的所有公式，这样的智商和记忆力，只不过是魏云月一直不在乎她的成绩，否则绝对是那种稍一看书便一鸣惊人的学霸。 岩崎和安和魏云天相对饮茶，这种东西很有静气，很快两个人各种杂乱的念头都被挤了出去，岩崎和安轻轻放下茶杯，问道：“说吧，倒是还有谁可能让我们知道需要的配方。” “那个陆欢有一个女朋友，叫做杜绮芳。”魏云天公布了这几天自己暗中查访的情报，他大概是第一个没有沉迷于安宁散的实验结果，对着如何正面获得安宁散的配方充满了想法，但是只有他深入思考了安宁散的前因后果，注意到了差不多是在杜绮芳进入范娴实验室之后，那边才有了安宁散这种神奇的药物。 “是她进入范娴实验室之后，那边才有了最近的两种新药，无梦散和安宁散，这种命名方法就和范娴实验室以前出现的药品不一样，说明可能是外来的配方。”魏云天产了不少外国人很难注意到的问题，这些汉语的精神还有命名种种细微差别，就是给华夏人讲都不一定能注意到，只有对这些东西无比敏感的人才有可能感觉到其中的不同。 “你是说，杜绮芳？”岩崎和安记人能力很强，一下子就想起了陆欢身边的那个女孩，好像也是一个很棒的医生，如果说是她发明，或者是和陆欢一起发明，那倒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但是岩崎和安的脸很快就垮了下来：“陆欢这个家伙不好整。我最忠诚的一个手下就是折在他的手上，要是想要动他的女朋友，这个家伙非得拼命不可，而且现在这个情况下，我们也不太可能的手，那边一定千防万防的。” 魏云天冷哼一声，笑道：“他们越紧张这边，我们的机会越大。他陆欢本领再强，他身边高手再多，也是因为这边的事情牵扯住了，而他的女友杜绮芳，因为一些原因现在不在渡城，不过嘛，她总是要回来的。” 听到这里，岩崎和安也明白了他的意思，就是准备在杜绮芳回来的时候，用一些非常规手段…… “不过，如果陆欢也在她身边派人保护呢？我身边可没有真正能信的人了。”岩崎和安皱起眉头，不禁暗骂那些废物各自为政打草惊蛇，那么多所谓的高手最后都没有搞定一个做实验的女人，放在国内提起来简直都要丢人。 可是现在事情已经发生，那些人全军覆没生死不知，岩崎和安想要所有成就，必须要交出一点看得过去的成绩。 魏云天哈哈一笑，不屑的道：“他陆欢身边高手云集，我们魏家也不是真的没有人可以独当一面，倒时候我叮嘱他们多给陆欢放血，减弱杜绮芳那边的力量，你总算能明白吗？” 岩崎和安也不是傻子，知道魏云天现在和自己说这个绝对另有所图，不是他说的那样就是帮帮自己，只不过他现在也别无选择，必然要拿军方在渡城还剩下的卧底，利用他们提供的情报控制着杜绮芳的走向，然后选择一个最合适的时机完成他们的既定任务。 …… …… 帝都机场，一架中性飞机A320降落在跑到上，机舱门打开，陆欢的乘客陆续从飞机中走下来。 和出发时经常遇见的晚点相比，飞机下来的时候往往痛快的很，只要记得拿着自己托运的行李就可了。 杜绮芳也在这批旅客中，不紧不慢的随着队伍前进，到了和渡城很近的地方，她终于不再紧张着急，知道很快就可以见到陆欢，反而没有在远方时的那种思念。 她这次出家门就没有多少衣服，因为毕竟是回自己家里，然后去五台山，也没有准备多少东西，那边自己有地方自己的换洗衣服还有住宿的地方，以至于只有一个随身的双肩背，往肩上一提就下了飞机，和旁边大包小包的旅客相比显得潇洒异常。 这次回来她是提前完成了既定的任务目标，已经拿到了自己想给陆欢的那件东西。 陆欢是十月初的生日，杜绮芳因为回家的缘故竟然就把这件事情给忘了，陆欢也没有提过，一直到了日子杜绮芳才想了起来，陆欢也没有那么在乎，毕竟他只不过是山上长大一个野孩子，哪有什么人会帮他过生日。 杜绮芳倒是感觉到非常愧疚，这是两个人在一起后陆欢第一次过的生日，她竟然忘得死死的，快回来渡城的时候，她想起了一件自己一直想去做却没有机会去做的事情，准备现在去做了就当补偿陆欢一件生日礼物。 现在那个东西拿到了，她就可以提前回来了，谁也没有通知，准备就这样悄悄回到渡城给陆欢一个惊喜。 她乘坐机场大巴有直接开往渡城的，她买了票，这位大小姐少见的和那些普通乘客一起乘坐了一次公共交通。 晃晃悠悠三个多小时，她终于回到了渡城，还没有出站打到出租车，就看到了一束花伸到了自己面前。 “杜小姐，我们又见面了，不过这次却没有人打扰我们了。” 一个好听的声音在杜绮芳耳边响起，俊朗好像电视上武侠片里面走出来的少年，手捧着九十九朵玫瑰花的硕大花束，浓艳美丽得所有人都羡慕此时的杜绮芳。 “你是……那天晚上的，你叫什么来着？” 杜绮芳看到花一下子愣了，没有接，因为来了不是陆欢，而是曾经在烽火酒吧和**打出手的年轻剑客。 “美人，你太伤了人心了，我叫孙琅，你竟然一点也不记得了……” 花束往前一推，也挡住了旁边行人的视线，一把长剑已经顶在了杜绮芳的后腰。 293 一些照片…… 狰狞解放鞋摩擦地面声音在不远处响起，一直跟着杜绮芳一路车下来的低调乘客，以一种诡异却迅捷无比的步伐贴近孙琅。 “找死。” 孙琅闷哼一声，横掌拦住了夹杂着速度的一击，上半身竟然纹丝不动。 那个特种兵出身的男人是杜家安排在杜绮芳身边的保镖，他从帝都出五台山一路贴身跟随，帮着杜绮芳暗中处理几起不大不小的麻烦，都没有暴露自己，没有想到到了渡城这个目的地的时候，反而遇到了铁板，自己全力一击就好像石沉大海，不由大惊失色。 这个好看的少年人，竟然实力深不可测，从温柔都狰狞杀气外露无疑，只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 以孙琅的境界，这种只是凭借身体战斗的军人，根本不够他多看一眼的，握住特种兵拳头的手掌一抖，就听特种兵全身骨节劈啪作响，好像脱骨鸡一样软软倒在了地上。 “不想动他，我和你走！” 杜绮芳看清楚特种兵的脸，想死似乎在杜家看见过这个人，那就是杜家安排保护自己的人，连忙大声喝止了孙琅紧跟而上的杀招。 孙琅听到杜绮芳的声音，动作一缓，表情又变成了温柔，笑道：“美人你要是和我走，就是再难的要求我也答应。” 说罢他看了一眼四周围拢的目光，不屑的对倒在地上爬不起来的特种兵道：“没有本事还学别人抢女人，先学会浪漫再说吧！” 听到他的话，在看青春靓丽的杜绮芳，众人都恍然大悟，原来这两个人年轻人是为了女人起的争执，顿时喜闻乐见，也不再挡着孙琅了。 “你不要胡说，我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们也不是抢女人！” 不得不说孙琅那张小脸实在是太有杀伤力，知道现在杜绮芳也只不过以为他是谁家的顽童纠缠自己，没有多想他的目的，以为他只不过是行为有些过激。 “美人，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人，那个姓陆不懂你对她的好，不珍惜你的一颗真心，我懂。” 孙琅押着杜绮芳上了一辆黑色的大众，和司机点了一下头，车子就迅速启动。 杜绮芳知道眼下的情况有些复杂，不过他连向陆欢求救的时间都没有，也不懂孙琅到底在说什么，不过绑架的事实她还是知道的。 虽然还不知道他们是为了什么绑架自己，但是杜绮芳这种家庭成长起来的孩子，也是受过遭受绑架要如何处理这类的安全教育，此时最大的事情就是配合着孙琅，在表面上不激怒他，等待寻找机会去找逃生或者求救的机会。 孙琅看着杜绮芳如此乖巧，就知道她心里藏着是什么年头，倒也不紧张，而是从怀里掏出一叠照片，抛给了杜绮芳，“你看看那个男人，在你不在渡城的时候，在你忍受着思念的时候，他都在做什么。” 虽然不想信孙琅诋毁陆欢的那些话，但是杜绮芳还是忍不住目光看向那些照片，这一看只感觉呼吸急促，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每一口呼吸都是火辣辣的痛苦。 照片很昏暗，背景杜绮芳很熟悉，都是正在营业的烽火酒吧。吧台边，陆欢还有袁若文依偎在一起，动作十分亲昵在说些什么。 而后面，两个人找到了办公室，就已经抱在了一起。 后面的照片杜绮芳已经不敢再看，她紧紧握着照片，直接发白，抬起头看着一直注视她表情每一分变化的孙琅，冷笑道：“你们是怎么得到这些照片的？” “很简单啊，我们就是有人去烽火酒吧吃了一顿饭嘛，人家两个人根本就没有想过你的存在，该抱就抱，该亲就亲，根本就没有想过你的存在，我想得到这些照片，会很难么？” 孙琅表情满是嘲讽，似乎在嘲笑杜绮芳对那个男人的信任。 杜绮芳沉默着，很久才问道：“给我看这些，你有什么目的？” “我本人很喜欢你，希望你离开那个不懂得珍惜你的男人……同时呢，我的同伴还希望得到你发明的那几种药品的配方，会给你一个非常满意的价格的。你想想这些东西都是你发明的，可是那个男人却在免费使用着，还用以后赚到的钱去养着别的女人，这样的事情，你不堵心吗？和我们合作，我们有能力告到未来药业根本生产不了这些药品。” 孙琅很有礼貌的道，魏云天和岩崎和安一个比一个精，知道这种药物可不是光有一个药方就好了的，工艺流程还有生产标准，只要差一点就是时间和经济上的巨大投入，如果能够得到杜绮芳这个发明人的全力效劳自然就最好了，这样可以少走很多弯路。 所以孙琅对杜绮芳的态度非常客气，虽然是绑架，但是除了控制她的人身自由意外，他们没有想要任何强迫杜绮芳做什么的意思在里面。 杜绮芳握着照片，低着头好像根本没有听见孙琅的要求，很久才抬起头，冷冷一笑：“不可能的，那些东西如果没有陆欢教我，我根本不可能有无梦散还有安宁散两项发明，他享有这些东西，也是应该的。而且……” “而且什么？”孙琅饶有性质的看着她，对于这些问题，孙琅很有耐心，他清楚女人是一种非常喜欢矜持纠结的物种，想要她们的答案，就不能急切，给她们时间慢慢来想，最后基本可以得到最好的那个答案。 “而且，他就是有再多的男人，他也是我的男人，你喜欢不喜欢我，关我屁事！” 杜绮芳突然把那些照片扔了出去，花花绿绿的照片洒了一车，杜绮芳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坚定，“我知道，他不是普通的男人，能在他还是一个没什么名气的小医生时遇见他，是我的幸运。而他那么优秀，吸引女人简直就是必然了。诚然，我们两个人都很忙，我不可能一直陪着他，他也不可能一直陪着我……如果他的心里，能住下别的人，我也没有办法……我，还是愿意要他的。” “美人，你傻不傻？” 孙琅伸出手试图挑起杜绮芳的下巴，却险些被她把手指咬下来，一张举世无双的俊脸顿时全是苦笑。 “我傻吗？我倒觉得我是全世界最聪明的几个女人之一。”杜绮芳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自嘲的笑道，“我又怎么办？我爱他，我不能没有他！我可以因为这些事情生气，离开他，不要他，可是那样我又该去哪里得到他。如果他还要我，我就会跟着他，有些男人注定是翱翔天机的雄鹰，我母亲就接受我这样的父亲，不吵不闹，任他在外面有再多的女人，妻子也是我母亲，这就是女人智慧，那些哭哭闹闹要爱是全天下唯一的，不过是小女人。” 也许是因为人生经历的缘故，杜绮芳很理解男人成功和奋斗的目标，不外乎人权钱。当初陆欢和唐可儿传暧昧绯闻的时候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到后面陆欢去找唐可儿发生的那些事情，杜绮芳就是没有一件一件了解，也知道的八九不离十。 袁若文的事情也是，那个女孩都愿意为陆欢付出生命，她还有什么话说？她很清楚，真正优秀的男人就好像火焰，吸引着高傲的女人不断扑上去尝试，而骨子里面的风流，她就是再限制也限制不住。 以前她眼不见心不烦，不去多想这些东西，只是享受着陆欢的爱就好了。但是现在孙琅把这一切摆在自己眼前，她忽然明白了自己母亲为什么总是不喜欢看报纸原因。 总会遇见，可是自己的选择，从爱上那个人的时候起就已经没有了，在根本割舍不下的爱情面前，尊严什么的，真的已经没有了任何价值。 只要能留在他身边，付出再多的代价也值得尝试。 “我也很喜欢你的，美人。”孙琅愤恨的道，他不相信这个世界有这个心甘情愿把爱情和别人分享的女人，“你也可以选择我。” “你一直叫我美人，连名字都不要，说明你只是在乎我美不美，而不是我是谁……这样的喜欢，很值钱么？”杜绮芳斜着眼，嘲讽的看着他。 孙琅一直语塞，那张泡妞总是无往不利的俊脸，此时却似乎完全失去了杀伤力，他准备的绵绵情话也说不出来，满是不甘的道：“得不到你的心，我也可以得到你的人，我也不在乎那么多东西。” 杜绮芳上上下下的打量他，突然充满着欣赏一件美丽瓷器的目光，嘴角扬起：“你真的很漂亮，漂亮到我几乎没有见过第二个这样的男人……不过，你对你没有任何性趣。” “为什么？”孙琅不甘的道，他还是第一次被人把帅气无视的如此明显。 “因为你不是他。” 杜绮芳简简单单的回答道，有一些人的影子烙在心里，就能一下子改变她所有的审美。 车子停下，孙琅提着杜绮芳直着上了一间别墅的小阁楼，把他扔到了一张大床上，狰狞着表情道：“我倒是想试试。你会不会身体也没有任何反应。” “我劝你不要尝试，有些东西你得不到的，就是得不到。” 看着这个男人，或者说是男孩眼里冒出来的疯狂，杜绮芳也有些没底他是骄傲受挫还是真的喜欢自己，但是这种疯狂，真的会做出一些不择手段的过分行径。 “我非要尝试呢？” 孙琅表情狰狞，握住了领子上的纽扣。 杜绮芳洒然一下，取下了束头的发簪，一头青丝铺满床，尖端正对着自己心脏。 294 死志 有些人在自己底线前，从来不会后退一步，他们就是死，也要保证自己不曾背弃答应自己的骄傲。 孙琅本来用最深沉忧郁的姿势注视着杜绮芳，在他的印象中，所有被他这样注视的女孩子，都会浮现出拥有整个世界的幸福表情。 可是下一秒，好看的眼睛瞪到了极限，似乎被杜绮芳此时的动作吓到了，玉质发簪瑰丽的反光，触动了他心底一万般的不服气。 “你吓我？我还真的就想看看你这个女人的底气？我就是要得到你，天王老子也不管了！” 孙琅半跪到床上，手伸向杜绮芳的下巴想要挑起那张精致面庞，他再也不管魏云天说了什么要求，现在这个女人对他无视，折辱了他维持着十八年的骄傲，那些少年中觉得自己天下无双的中二时期，也不会被别人的坚持吓到。 杜绮芳嘴角浮现出一丝居高临下的笑容，明明是仰视着此刻的孙琅，却让孙琅觉得自己感觉到一种泰山压顶的窒息感。 他的眼中，只有那只握紧了发簪的纤纤玉手，同时也是握着手术刀可以改变其他人生死的神奇节点，此时猛地用力。 噗的一声耳朵几乎听不到的轻响，在孙琅这样一流高手格外敏感的听力中，就好像世界崩塌一样震耳欲聋，那种发簪整根没入杜绮芳的左胸，准确的没入左心房。 “你……你……不要命了？”孙琅颤声道，他是真的有几分喜欢杜绮芳，从第一次见到这个女孩子的时候就起了得到她的心思，此时就好像真爱宝物破碎的痛楚，弥漫了他的整个心房。 “你得不到的，不是你的，你再努力也得不到！” 杜绮芳只感觉到全身的力气都在迅速褪去，轻轻闭上眼呢喃，眼前闪过过自己这二十多年经历的一幕幕，最后想到的是一张带着懒洋洋笑容的脸。 “陆欢，我没有对不起你过，没有……一秒钟也没有。可惜，生日礼物不能亲手交给你了，也不能陪你走到老去，但是你身边已经有人陪着你，不会孤单了，不是么？” 心里带着万分眷念的最后年头，杜绮芳嘴角浮现出释然的孤单。连她自己也分不清，这时极端的选择有没有收到那些照片的影响，只不过按照她本身的性格，这个时候也不愿意向着孙琅妥协，死亡是她唯一可以左右的选择。 殷红的血液顺着创口把杜绮芳的衣服浸透，流了一床。 “我就不明白，那个人比我强多少，需要你这样对他？”孙琅痛苦的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大步的走到了杜绮芳的旁边，大声吼道，“你告诉我，你告诉我啊，你倒是说话啊！” 可是任何质问，对于将死的人都是没有任何用处的。杜绮芳的脸色苍白，已经陷入了昏迷。 “你不能死，不能就这样死，你还要给我一个机会，证明我比那个姓陆的，更加适合你！” 孙琅运指如风，连续封闭了杜绮芳心经的几个大穴，保证了她身体的血运维持在最低，这样可以保证她的心脏不会受到更多的刺激，让她坚持更长一点时间，获得可能会有的治疗。 孙琅虽然不是医生，但是身为最顶级的武者，他对人体的一点也不比任何一个医学本科毕业的医学生少，传统国术中关于受伤急救的知识，一样丰富，是不知道多少前辈在生死之间总结的经验，应对这样的外伤，拖延时间至少可以做得到。 他抱起了杜绮芳到了车里，匆匆赶来的魏云天和岩崎和安正好往这边走来，看到孙琅的举动，沉声喝问：“你要去做什么！” “她受伤了，需要送她去医院，你没看见吗？”孙琅直接走到了车里。 魏云天恼怒的道：“你要是一中心医院吗？我们好不容易把她抓住，这个时候送回去，我们岂不是白费力气……” 呛的一声，一把毒舌似的软剑趴到了魏云天的肩膀上，把他说到了一半的话都堵到了嘴里，冰冷的刀锋，就好像蛇信一样吞吐着舔抵着魏云天的脖颈。 岩崎和安也吓傻了，他们做了最详细的计划去绑架杜绮芳，把所有可能的意外因素都算计到了，然后让魏云月去找孙琅出手，这才有今天的顺利实施，但是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意外，孙琅竟然把杜绮芳弄到重伤，似乎除了陆欢，渡城没有人可以完成这样的手术。 他的脑筋急转，他知道如果杜绮芳回到一中心医院，那么他们的绑架也就彻底失败了，这之前的所有努力也都付之东流，他来华夏的任务也就彻底宣告失败了。 而此前半生的努力，从一个根本没有关注的私生子拥有现在的地位，也都成了一场空！ 岩崎和安此时大脑是前所未有的活跃，关于如何留住孙琅，如何控制杜绮芳，如何让她活下去想了无数个念头，最后他突然叫道：“不要再动，不要再动！你就这样把她放在车座子上，千万不要再动！” 他突然的大喊让所有人都一愣，不知道他在叫什么，连孙琅都没有好气的怒视了他一眼，仿佛他打扰到了杜绮芳的休息。 岩崎和安却好像根本没有看到那双漂亮桃花眼中的杀气，目光沉静如渊，这个时候，他已经豁出去了，反正已经退无可退，不如赌一把！ “年轻人，我知道你很在乎眼前这个女子，他受的伤很重，非常伤，如果你要开着车送她去十公里以外的医院，那是拿她的性命开玩笑！” 岩崎和安义正言辞的指责孙琅，果然让他准备点火的动作缓了下来，沉静的续道：“你有想过这十公里的路况吗？多少堵车多少红绿灯多少可能发生的意外，而她能撑多久，还能承受多少震动？” 岩崎和安说的一字一句，沉重的砸在孙琅的心头，让他不自觉的担心起来，现在的杜绮芳能否负担这样的路程。 毕竟，她伤的是心脏，是人身体中最重要的一个器官啊！ “那你说，该怎么办？”孙琅的大脑一片混乱，已经丧失了思考能力。 “把医生请来，在这里治疗，这是为了的方法了！”岩崎和安早就想好了应对之策，“我们现在就去查询手术室的环境，在这里布置，然后去把陆欢请来，能在这里完成这样条件手术的，也就有他了！” “这是魏家，他敢来么？”孙琅挑眉冷笑，脑子里面急速思考着岩崎和安的提议，却发现自己最后想的答案，是没有答案！ 他根本不敢设想任何一种可能的答案，就好像他不知道陆欢会不会来，他也不知道杜绮芳现在不去医院，这里能布置成什么样子。 “如果陆欢不想自己的女人死的话，就让他吧！” 一个魅惑轻柔的声音响起，魏云月这个时候才赶了过来，小手轻轻压住了孙琅的肩膀，也成功的让他不安的情绪镇定下来，“告诉陆欢，只能一个人来，否则一样，看着他的女人死吧！” 孙琅吞了一口口水，不知道魏云月想的方法是不是管用，但是出于对她的信任，没有多说话。 这个时候，能让他信任，能让他的情绪一下子有了主心骨的……也只有魏云月。 孙琅点点头，暴走边缘崩溃边缘的他坐在主驾驶席上，一动也不敢再动，只感觉浑身无力，而魏云月，也在获得哥哥同意后拨通了陆欢的电话。 当然，不忘把杜绮芳现在的情况拍了一张照片，给陆欢发了过去。 着重特写她鲜血不断涌出的胸口，那一根发簪的位置，就是外人都能看出其中的惊险，更何况陆欢这样的优秀医生…… …… …… “陆欢，你不能去，你会死在里面的！” 老酒急吼吼的追出了院长室，一把按住了陆欢的肩膀，担忧的道，“那边是魏家老巢，首先我们不能确定杜绮芳是不是在他们手里，再一个你就是治好了杜绮芳，又要如何带着她离开呢？至少我们知道的就有那天的少年剑客这样一个一流高手，而魏青城这些年的积累，你说他身边没有更多的一流高手，那么二、三流总还有吧？蚁多咬死象，你现在去，就是羊入虎口，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可是我如果不去，绮芳怎么办？我就拿她的性命开玩笑吗？”陆欢直愣愣的道，从接到电话开始准备手术器械，陆欢就在忙碌，这个时候依然眼神空洞，这句话，是他知道消息后说出的第一句话。 他本来是二话不说，就想直接奔赴魏家大宅子，去杜绮芳治疗的，不过正好被当时也听到电话内容的老酒抓住，这才叫住了他。 老酒翻了一个白眼：“至于么？大丈夫何患无妻，你现在有若文，以后还能有更多的漂亮小姑娘，为了一个人，把自己置身险地，甚至九死一生的危险闯进别人老巢，你对得起我们这样关心你的人，你对得起你师父十几年的栽培吗？” 陆欢一下子沉默了，这个世界他可以忽略所有人，但是那个老头子，却是他永远也无法跨过一道关。 陆欢的脚步停滞了一下，助理已经让人把车开到了门前，等着陆欢上车。 “欢子，我是为你好。”老酒苦口婆心的道。 陆欢突然点点头：“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这个世界上，总有些事情是不惜一切也要完成的，即使是牺牲生活，甚至是生命！” 295 虽千万人，吾往矣！ 老酒的手被陆欢强行挣脱，因为用力太大没有收住，差点栽倒在地。 他扶墙站稳，无奈的喊道：“欢子，你不管你师父了？他全力培养你放弃了那么多东西，你就这么随便糟蹋自己一条小命？” 陆欢头也不回地道：“替我告诉那个老头子，说陆欢不孝，如果答应他的事情来不及办，那就下辈子再报答他……现在，他这个徒弟又必须要做的事情。” 老酒看着他着车启动，驾车游鱼一样汇入了庞大的车海，叹了一口气。 因为你在哪里，虽千万人，吾往矣！ 苦笑道：“我们这些老骨头能要求你们这些什么，只不过希望你们平安无事……我也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些人是绝对放不下的，是比我们生命还要重要的……只不过，问世间，情为何物？” 提着那个不离身的酒葫芦，不知道被多少种酒的葫芦沉淀着浓浓的酒精味可能比里面装的酒还要浓。 老酒提起酒葫芦，饮了一口，摇摇晃晃的走回了他的小房间，好像还没有喝几口，就感觉有些醉了。 “今天这破玩意，怎么格外的辣呢！” 老酒抹了一把眼睛，忍不住骂起酒来了，不知道是想到那些年轻人的坚决，还是想起他年少时，不知道是义无反顾或者是错过了努力机会的那些荒唐事。 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老酒迷醉中回想此生，直觉得每一步都是选择，每一次选择，都是提起与放下，拥有的越多，也就会失去的越多。 …… …… 陆欢提着一个横着红十字标志的白色医疗箱，走下了车。 “把你的身上的武器全都放下，所有的东西。” 魏云月漂亮的小脸出现在陆欢面前，孙琅站在他一步之遥的地方，而魏家养的打手保镖，也都是虎视眈眈的看着陆欢。 一个孙琅，就足够让陆欢有去无回，而这里站着的这些打手，一个个都是敢玩狠不要命的主儿，虽然都是不入流的人物，但是从旁配合孙琅，陆欢几乎没有可以活着从这里走出去的希望。 可以他还是义无返顾的下了车，和魏云月陪着十步远的地方，捏了一粒巧克力丢进了嘴里，眼角忍不住跳了起来。 如果走了进去，那么可能这辈子就真的在这里结束了。 “手术室准备的怎么样了？”陆欢冷静的问出一个急需的问题。 “没有任何问题了，保证无菌和常规的器械……不过仪器这些可能不够，希望你能理解，我们毕竟不是医院，这么短时间内根本没有那么多东西可以运到。”魏云月介绍着眼前的情况，此时只有她的表情是最自然的，就连岩崎和安都不愿和这个状态的陆欢见面，生怕他一个发疯，就和所有人同归于尽。 要知道这个家伙的前科，可是不怎么好，差不多算是渡城这些年走出来的走疯狂的角色之一了。 陆欢细细的嚼着那粒巧克力，让甜味一点点的在嘴里释放出来，他不知道这是不是最后一次尝到这种美味了。 “我可以进去了吗？”陆欢把一把匕首丢到了地上，扬眉看向了魏云月。 一个保镖在魏云月催促的目光下，走到了陆欢旁边，开始细致的摸索着身上，然后对魏云月摇摇头，没有发现什么坚硬的东西。 “你身上还有，那些银针，也是你的武器，你如果需要针灸，我们这里可以提供。”魏云月很了解陆欢的战斗方式，知道就是不起眼的银针，在他手里也是异常可怕的暗器。 她差不多算是这个城市里面对陆欢实力还有底牌最了解的人了，一下子就说出了那个保镖忽略的一些东西。 “叮”“叮”“叮” 一把细细的银针落到了地方，陆欢愤恨的看着魏云月，这样的逼迫，是一种侮辱。 他转着手上黑色磁石制成的手链，强迫自己冷静。 魏云月却不管那些，一指他的医疗箱：“开箱检查！” 陆欢一把按住：“这些东西是消过毒的，如果现在使用会造成伤口感染，这可是心脏手术。里面的手术刀是特质的，不含任何金属，你可以扫描。” 一个保镖用金属探测器扫描了一遍，果然没有发现任何刻意的金属存在，但魏云月还在思考陆欢话的真假，因为这个时候了，她不希望出现任何意外。 孙琅却比魏云月更着急：“我们别耽误时间了，我会盯着他的，晾他也闹不出什么幺蛾子。” 陆欢人畜无害的微笑着，其实他比在场的任何人更加紧张，他也看到了杜绮芳伤势的紧急性，一秒种也不敢耽误，他实在害怕在耽误下去，就会出现不可控的变化。 魏云月挣扎着不知道如何做决定，这个时候她的手机震了一下，这是她和魏云天之间的安好，终于点了一下道：“进去手术吧。” 陆欢面无表情，跟着魏云月左拐右拐，一直进到了一间密闭的小屋子里面，无影灯照着杜绮芳平躺在手术台上的修长身影，呼吸已近微不可查。 “你们都可以出去了。” 陆欢冷冷地道，握紧了医疗箱，他能感觉到杜绮芳现在的状态简直差到了极点。 孙琅想说自己不出去，但是魏云月拉了他一下，终于所有人都退出了这个房间。 陆欢打开医疗箱，直接推到最底层，露出了一个小巧的竹筒。 陆欢大拇指挑开了竹筒，立刻一只黑亮矫健的小虫子跳到了他的手背上了，然后几乎瞬间就钻进了他的袖子里面，在没有人看到的地方，不断亲昵的摩擦着他的肌肤。 他费了大力气把这个医疗箱带进来，就是想带着本命蛊毒刃也进到手术室，然后他就到逃出去，有了一些把握！ 就是再冲动，陆欢也可能轻易投降，他一定要做到极致，不放弃任何一丝希望才可以说对得起自己。 “毒刃，今天我们能不能活着出去，就靠你了。” 陆欢低声道，手一翻，一包早就配制好的药草也丢进了袖管里面，然后很快聪明的毒刃就咬开了这份药草的包装，吃到了自己嘴里。 本来绿色的草药经过毒刃的嘴咀嚼然后再吐出来，就变成了一种诡异的灰色，本来上面有星星点点的闪烁光芒，但是经过空气氧化一会，就变成灰溜溜的和尘土几乎混成一色的不起眼样子。 陆欢一边替杜绮芳处理伤口，一边随着动作用陶瓷手术刀柄触碰手上的黑色磁石手环，奇怪的是再怎么触碰撞击，也没有任何声音。 屋里虽然有监控，但是清晰度远没有人眼高，谁也没有到一大群芝麻粒大小的黑色蚂蚁，悄悄的爬上了陆欢的手臂，衔起那些灰色的颗粒顺着门缝爬到了外面。 一边替杜绮芳处理伤势，一边控制着这些蚂蚁把灰色物质都搬到了门外，那些人虽然紧盯着陆欢，但只是看着他不断操作，谁也不知道他已经暗度陈仓。 一小时四十五分钟，陆欢替杜绮芳封住了伤口，修复了她肌肉纤维上的损伤，可以说只要包养得当不导致感染，她已经没有任何危险了。 而他手臂上的毒刃早就舒服的睡了过去，经过陆欢血饲之后，它已经越来越依赖陆欢，只有在他身边才睡得最香，就好像一个依赖父母的孩子一样，虽然样子一点不可爱，但是整体上它的行为举止还是很能激发陆欢的好感的。 最关键的是它很听话，特别听话，而且越来越聪慧可以听懂陆欢的很多命令，陆欢也不清楚是不是因为吸了人血的缘故，这种小东西的智力明显比刚刚见到的时候高上不少。 收拾好了手术用品，陆欢替杜绮芳盖上了被子，看着那张因为失血异常苍白的小脸，只感觉整个人的心脏都在抽疼。 他到现在也不清楚他到底遇见了什么事情，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但是他很清楚，在他看到受伤图片的时候，整个人可以放下全世界来找他。 他俯下身去，在杜绮芳沉睡的小脸上亲了一口，提起治疗箱打开了房门。 魏云月、孙琅还有一大批保镖守着门外，面无表情的道：“陆老板，这边请。” “请。” 陆欢很有风度的一抬手，近两个小时的操作让他手臂酸麻，但是无法从他的动作分辨出他的身体状况。 孙琅看见手术台上杜绮芳平稳的呼吸，知道陆欢已经把她从死神手中抢了回来，总算心里一颗石头落了地，知道这些人不是陆欢的对手，亦步亦趋的跟着他。 陆欢安静的随着他们走，闻到空气中那股几乎微不可查的茶花香气，嘴角微微扯了一下，他知道自己的布置已经完全成功了，现在只需要见见暗算自己的人到底是谁，让他付出他承担不起的代价才能完结今天的事情。 魏云月带着陆欢转过了一个小亭子，看到了正在手谈的魏云天还有岩崎和安，已经知道这些事情，都是这两个人搞出来的。 “陆老板，我今天本来没有想请你来的，有些事情问问老板娘也就可以了，谁知道出了一点意外，最后还是要麻烦你了。” 魏云天让陆欢和他十步远的位置就停了下来，他早就不过和这个家伙太近的传闻，此时更加不敢轻易把自己放在会被攻击的地方。 “不麻烦，我也是很想有一个把你们这些垃圾一网打尽的机会。” 陆欢转着手底下的磁石，突然扬起手里的医疗箱砸向了孙琅！ 296 这里，归我了！ 一般来说，一流高手是精气神已经高度合一的境界体现，表现在身体素质上，不光强度、力量都要远超普通人，就是反应速度也要达到了普通人的极限之上。 可是陆欢提箱的速度虽然快，却也算不上极限，就连魏云天这样的普通人都能分辨得出陆欢的每一个动作，这样的攻击，对于孙琅来说根本就是无效的。 孙琅自己也是这么想的，曾经被陆欢用枪指过而落荒而逃，那是震于武者和现代武器结合的威力，但是一个充其量只不过是坚硬一点、质量好一点的治疗箱，孙琅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会有人气急败坏到用这样的东西做武器攻击自己。 他笑吟吟的等着陆欢的攻击临头，想在最后一瞬间才晃头闪过。可是眼看着治疗箱在眼前扩大，孙琅想要闪躲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有些沉，那些想要做出来的动作，着实慢了一分。 别看只有一分，但是陆欢的速度本来就极快，说他慢，只是和一个一流高手应该有的水平相比，可实际上普通人是绝对没有可能闪开陆欢这一箱子砸脑袋上。 本来孙琅还是可能的，但是他太过拖大，非要等到最后一秒才作出闪避的动作，结果身体的反应慢了，自然也闪不过陆欢这一击，一个军用材质做成的超强度治疗箱，结结实实的和孙琅那张俊脸来了一个亲密接触。 咣！晨钟暮鼓一样的宏大声音，医疗箱粉碎，里面的药品器械和着血，从孙琅的脸上流了一身。 他晃晃脑袋，陆欢已经提起膝盖，准确无比的撞在孙琅小腹上，让他弯成了一只虾米。 “找死！” 魏云天一声冷喝，魏家的众多高手全都动了，各自抽出了自己的最擅长的武器，还有两个一看就是带着军人气质的保镖，第一时间抽出手枪指着陆欢。 但是那种沉重感萦绕大厅里面的所有人，陆欢的动作被他们迟缓的神经给加快了一倍，带着流光一样闪过了所有可能临身的武器，然后悍然挥出两拳，打在两个持枪的特种兵身上。 剧痛。 惨叫。 两个特种兵没有想到一个普通的医生，竟然还能有这样的身手，每一拳都表现出不亚于职业拳击选手的力量，两把普通的五四式手枪自然而然控制不住脱落，一翻手落在了陆欢的手里。 “谢谢了！” 陆欢洒然一笑，一个扫腿把这两个还在痛苦发愣的家伙扫飞出去，埋头沉肩，以蛮牛冲锋的姿态把挡在他和魏云天之间的高手全都撞了出去。 让人觉得奇怪的是，陆欢的速度虽然快，但是以这些人的水平和数量足够把他留住，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人今天的反应都有一些迟钝，根本应对不来陆欢的攻击，才刚刚抬起手准备缓冲力量或者以攻代守准备攻击陆欢必救的要害，他们的脑子里面都已经运转了出去，但是身体却跟不上，直接被陆欢给撞得飞了出去。 “二位，起来我们聊聊天吧。” 再下一秒，两把并不算是沉重的手枪已经指在了魏云天和岩崎和安的头顶，虽然一枪没有开，但是喷薄而出的硫磺气息已经把陆欢此时的杀气展露无遗。 一路的提心吊胆，门外的搜身羞辱，手术室里面的辛苦操劳，暗度陈仓的伤神算计，换来的就是此时纵横捭阖，横扫孙琅还有一大片高手保镖如入无人之境！ “这，这，怎么可能……你，使了什么手段？” 孙琅终究是一流高手的身体素质，很快就从被击中头部的眩晕中清醒过来，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指着陆欢一脸愤恨。 陆欢嘿嘿一笑，正视着孙琅的愤恨笑道：“我不过就是下了点麻痹神经的毒药而已，你们中了毒自然跟不上我的速度，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而我的速度自然快不到横扫你们的程度，只能使用一点小手段，让你们的速度慢下来了。” “你无耻，有本事你替我解了毒，我们真刀真枪的干上一架！”孙琅怨恨无比的道，连一点出手的机会都没有，就直接被陆欢解决掉，这样的憋屈感觉让他整个人都想要发狂。 “替你解毒，再打一架？”陆欢若有所思的深思起来，孙琅顿时一脸期待的看着他，虽然失了先机，但是他自信完好状态下的自己一定可以把陆欢打得满地找牙。 这个傻子，以为他这样的杀手真的有道德底线吗？陆欢只要一解毒，孙琅就准备带着身后的那些农民起义军，啊不，就是被陆欢几下子放倒一大片的保镖高手，已经重新摆出了阵法，只等着陆欢出现和他一决高下，让他知道一流和二手高手之间不可弥补的差距。 只不过孙琅的兴奋只维持一秒钟，就看见陆欢一口浓痰啐到了地上，满是不屑的道：“我傻啊我做这些，凭什么你们就绑架我的爱人让我一个人孤身闯虎穴，搜身夺去了我所有的武器，你们这样的行为就能叫做光明正大了？我呸！就你们这样的垃圾，还不值得我为了你们的事情重新玩一遍，真是天真！ 又不是打游戏，输了还可以重新读起游戏，生活是不同的，只有真正的实力是永恒的，我一个人敢对上你们这一大群人，那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不过既然来了，我也不能束手就擒，凭自己的能力做出一个针对你们的棋局，现在你们下输了，让我重玩，还有你们这么不讲理的吗？所有的道理都在你们那边讲了？” 孙琅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果然陆欢不是迂腐的人，他能想出这样的方法，就也是真的是用了各种手段，能布置出眼前这个局面，陆欢也是煞费了苦心，一直到最后一秒才敢确认自己是成功了。 陆欢让范娴实验室培育的那些那蚂蚁，小巧而不容易被发现，那种可以产生特殊磁场的矿石手链杜绮芳给陆欢也配了一个，甚至是期待他以后在需要的场合可以控制这些小家伙，再加上本命蛊配置出来的特殊毒药，无色无味通过空气传播，虽然不能致命，但是减缓神经和身体之间的连接点，这个效果也足够陆欢轻松解决面前的所有敌手。 两样虫子的组合就能发挥出极大的作用，这就是技术的方便之处。 孙琅虽然强，那些高手虽然数量多，但是毕竟陆欢也是二流巅峰的人物，面对着一群反应速度掉到了普通人之下的“所谓”高手，想要有所动作的时候，那些人已经都躺在了地上。 所以说魏云天几天的图谋，最后依然是一场空，他们没有得到想要的配方，看眼前这个情况，好像连跑的地方都没有。 陆欢一脸坦白的无奈表情，可是手里的枪，却没有一丝颤抖的指着魏云天和岩崎和安，知道陆欢最近做过的几起凶案，这两个身子金贵的公子哥都任何抱怨或者怒骂的举动，只有魏云天冷静的道：“陆欢，你不要冲动，我们什么事情都好商量。” 岩崎和安也是一样的意思，两个人都是前程远大的人，就是陆欢也是一样如此，不应该就这样结束辉煌的一生。 “有什么可商量的，你们动我的女人，为了防止还有人敢这么玩，这个警告是必要有的。” 陆欢笑吟吟地道，可是看在魏云天和岩崎和安的眼睛里面却是比什么都可怕的纯黑色的背景，他笑得越是灿烂，这两个大老板就感觉自己是在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只是陆欢的态度，就让他们感觉到现在没有一点可以反抗的余地了。 饶是魏云天和岩崎和安可以说的上嘴巴极甜的人，这个时候面对着陆欢也说不字来，套近乎不管，递烟不敢，他们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可以打动陆欢的。 “陆欢，放过我这次，我以后再也不踏足华夏土地。”岩崎和安很可怜的道，所实话他根本不知道两次自己到底在里面扮演了一个什么酱油角色，可以放你一次次的出来为了生活。 “不，你们曾经杀了那么多华夏人，我还是希望你留在这里，用你的骨灰让大家知道，一个日本武士的忏悔，替长辈归还欠下的外债，”陆欢冷然一笑，对于这里面岩崎和安还有没有那个福气享受他准备的节目，这就不是他管的了。 魏云天沉默着，他在思考着陆欢到底是什么方法让大家都各种反应迟钝了，可是来到这里之后陆欢一直在做手术，他们也没有闻到任何一位，想要耍手段，也实在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陆欢，我知道你现在恨我们，但是现在杜绮芳还没有事情，你为了莫须有的事情因为杀人把自己拖累进去，这不值得，毕竟应有有太多人你和我们进来的，你要是做什么过激的事情，不知道你还还有没有把我们这个圈子的潜规则摸透，曾经你年轻我们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再这样下去，你会成为我们的众矢之的，就是没有任何冲突，为了自己的安全也会想办法把你先除去的。” “想除去我的，尽管来！”陆欢冷笑一声，“现在我已经明白了，最有用的东西还是实力，我比你强，就是可以踩着你，而你现在，翻不过来！” 陆欢拍着魏云天的腮帮子，“还需有告诉你那些老爷子，我陆欢喜欢这里，归我了！” 223 女人心思 忠犬一号脸色越发苍白，汗水从脸上滚滚而落。他的体力消耗远比陈向君大，毕竟她只需要动动手指，他却是在全场赌命似的奔跑，如果不是蚀心草间接让他的神经反射速度和忍耐能力有了质的飞跃，他早就坚持不下去了。 他一直在等着陈向君换子弹的瞬间想要反击，但是他赫然发现，陈向君戏法一样换子弹的动作，根本不给他任何还手的空隙！ 砰！ 就在忠犬一号感觉到绝望的时候，他的注意力有意思分神，动作不及时，一个彩弹在忠犬一号腿上绽放。 陆欢心一突，知道胜负已分。他只看到忠犬一号的整个人一滞，陈向君调转枪口，连续几发子弹全都落在忠犬一号的胸口。 她一转双枪准确的落入自己腿侧的枪夹，同时还有一个黑乎乎的影子砸在了她的脑门，没有反应过来的陈向君身子一晃，跌坐在护壁上。 已经被“击毙”的忠犬一号痛苦的喘息着，手里已经空了，刚刚在最后一个瞬间，他把自己的枪扔了出去。 濒死的瞬间，他的神经扩张极限，来不及开枪，竟然直接把枪扔了出去！ 陈向君扶着墙壁站了起来，脑门被枪柄砸出了一个红包，神色古怪的看着忠犬一号，这个家伙够狠，就是最后一秒，也不放弃任何机会，这样的对手，在战场上一定是最难缠的那一种！ 绝对是死也要从对手的身上咬下一块肉的主儿！ “好了，忠犬一号回来，输了就是输了，不能违背规则继续出手。”陆欢招回了还想继续战斗的忠犬一号，虽然只是彩蛋，但是在这么近的距离上连续射了这么多枪也是剧痛，他咬着牙站起来，竟然还准备和陈向君继续拼命。 忠犬一号灰溜溜的收起了凶残，站到了陆欢身边，露出了痛苦讨好的眼神。 “不过，今天你不用吃蚀心草了！最后那一下，我很喜欢。”陆欢扫了他一眼，就对这个家伙没有更多兴趣了。 本来就是人渣的品质人渣的行为，心底最后一点骄傲被打败之后也就没有了任何矜持，对这套卑躬屈膝的造型，他没有任何好感，他更喜欢一个强硬到底的铁汉，而不是这种为了活下去和少受一些痛苦甘当小丑的丑陋灵魂。 “不知道陆哥还算满意吗？”陈向君收拾好了场地，翩翩然走了回来，挑衅似的看了苏瑾一眼，苏瑾立刻身子一俯，沉声道：“手下败将，还想我们也试一试？” “随时可以，就怕你不敢！”陈向君冷笑，沉肩，手随时可以让枪夹里面的沙漠之鹰指向苏瑾的额头。 “够了，你们两个就是做不了好姐妹，也不至于这样吧，我还在这里呢。” 陆欢一拍桌子，头疼的看向这两个人，没有想到这两个竟然如此看不顺眼，把苏瑾拉到了自己身后，他可不敢让这两个人再比试一场，也没有必要，毕竟知道了陈向君的战斗方式就够了。 他对陈向君道：“展示一下固定靶吧。” 陈向君对许安匡一打响指，这个训练基地的设计师在随手遥控器上操作了几下，一个十个标靶突然从最远处的墙上浮现，开始疯狂移动。 枪声连响。 陈向君几乎是本能的抬枪，硝烟过后，十个标靶都停了下来，靶心处尽被射穿。 “死物没有任何可怕的地方。”陈向君一吹枪，银光一闪消失在她的手里。 陆欢凝视着对面的标靶，这里大概有三十米的距离，从陈向君抬枪的时候她似乎都不用瞄准，全凭感觉的连续射击都能保持着全部十环的成绩，可见如果不是忠犬一号也是擅长枪械的高手同时神经反射能力被磨练到了变态的级别，他根本不可能坚持到陈向君打空两个弹夹。 这样的神枪手拉开了距离，就是和大滕六兵卫那样的高手对仗也不会吃亏，不一定能击毙二流高手，但是逼退是没有问题，算上整个月之暗面小队，可以比得上一个半的二流巅峰高手。 陈向君收枪凝立，悄悄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水，少稍长出一口气。刚刚的战斗对她消耗也不小，高精度的射击其实是一种极为辛苦的事情，需要精神高度集中同时每一条肌肉都必须在神经的精确控制下没有一丝额外的颤抖，才能保证子弹射出后的命中率。 作为这个队长，她的实力其实对整个月之暗面的评价至关重要，刚刚没有任何发挥机会就被苏瑾制服，被她视为生平奇耻大辱，一心一意想要找回来场子，也是不希望陆欢看轻了他们。 “有点意思。” 陆欢轻声道，嚼着巧克力豆道，“如果我想要和你枪术，你觉得多久可以有效果。” “肯定比一般人快。”陈向君保守的给出了一个模糊的时间，“热兵器代替冷兵器除了威力，还有一个就是熟练使用需要的时间大大缩短，合格战士的培养成本下降了很多。我见过很多擅长古武的战士学习枪械，身体素质和神经反射能力的优势，让他们学习的速度和威力都是甩一般人好几条街的，陆哥你想要学，也是占了很大便宜的。不过嘛……” 陆欢本来听说自己学这个很快还有一点窃喜，因为他已经意识到了自己战斗力的不足。陈向君说错了一点，他并没有练习任何古武国术，他战斗的实力都来自于他对人体的了解和超强的身体素质，并没有拘泥于哪家哪派，想学习枪法，也是觉得陈向君使用双枪的威力不凡，而且效果要比其他途径高效很多，但是听到“不过”两个字就知道陈向君话中有话，虚心问道：“有什么其他不妥的地方吗？” 陈向君点头道：“神枪手有两种，一种是靶场的，瞄准射击然后再一次瞄准射击，这个以你的身体素质很轻易就能做到；另一种是战场上的，枪就是身体的一部分，抬手就能射，这一种，只能是子弹堆出来的。陆哥你一向是近身作战，肯定是要成为后一种，但是以我们训练现在的条件，根本不可能有那么多子弹消耗……” 许安匡也点头附和：“为什么特种兵只能挑选最优秀的士兵，不能所有的士兵都那样训练？因为从弹药到战备甚至是伙食，都是普通战士的十几倍消耗，军队都不能承担过多，所以特种兵只能是每个军区控制的精锐力量。” 听到他们担心弹药的问题，陆欢笑了起来：“这方面你们不用多想，我想只供我一个人使用，还是可以搞定的，不要忘了这里是帝都边上不是边境，也不可能有太多使用枪械的机会，能悄无声息解决的……最后不要闹出太大动静。” 陈向君听到陆欢的话，知道他还算清醒，终于点头保证道：“只要陆哥想学，我一定倾囊相授。” “就等你这句话了！”陆欢一拍掌，起身站了起来，“今天你们都好好休息吧，我明天会和你们公司交涉，把你们的档案转到我这里来，你们也联系人，把你们需要照顾的亲戚转到一中心医院来，这样我也好照顾他们。” 陈向君点头，和许安匡一起把陆欢送到了外面，陆欢坐车载着苏瑾离开了月之暗面的小基地。 驶回市区的路上，苏瑾一直沉默，陆欢扫到她的表情，想起她今天莫名其妙的脾气，终于找到机会问道：“苏瑾，杜十一今天犯什么错误了，把你吓成这样了？” “没，哪里的事，十一少爷很乖的啊。”苏瑾被陆欢突然问起，下意识的握住了口袋，有些慌张的道。 “不会吧，你平日脾气可不是这个样子，一定是心里有事。”陆欢把她的小动作扫在了眼里，这个保护着杜十一的贴身保镖心思其实很单纯，自小在杜家的训练营长大，之后就陪着杜十一，单论心眼比杜十一这个早熟的问题少年可少多了，有什么情绪都瞒不过人的。 苏瑾一笑，咬唇道：“我能有什么心事，是那个陈向君太无耻了。” “那你口袋里面有什么啊？” 陆欢一指她握得愈发紧的手，手下好像是一个小巧的盒子。 “什么也没有啊！”苏瑾侧过了脸。 陆欢从后视镜看到她的动作，知道她是不肯说的，只能试探着问道：“我猜猜，是不是……礼物？” “才不是呢……”苏瑾脸瞬间红透了，羞涩中还有一点点压抑不住的小幸福。 陆欢这下子心里有数了，悠悠道：“小十一可是很用心的，他手边没钱了，天天在酒吧打工存的工资，一点一滴都是这个小少爷赚出来的，天天干活到打烊，他一个小孩子能熬过来，也是够厉害了。说要给一个女孩买礼物，不是送你的吗？” “一直到打烊？我说他最近上课总睡觉，原来是晚上睡不够。”苏瑾皱起眉头，心疼不己，忽然反应过来，“给女孩？他赚了多少钱？” 苏瑾一下子就紧张起来，似乎是想要对一下钱数，还知道杜十一在外面是不是还有别的女孩。 “两三千有吧，他一个小孩子，能赚多少钱。”陆欢很够意思的少说了最少一半，他敢肯定杜十一的性格一定会留小金库。 “那还好，还好……”苏瑾松了一口气。 “什么叫还好？所有的钱都给你买了礼物？”陆欢道。 “是啊！啊……不是的不是的……”苏瑾想着心事，没注意自己说漏了嘴。 “我都知道了，你就说吧，送你礼物不好吗？怎么会不开心了呢？”陆欢无奈的问道。 297 给你公平一战的机会 陆欢这句话虽然是对魏云天说的，但是他作为人质自然不能离开这里，甚至就连魏云月都被随后赶过来的张宝强带人堵住了，根本没有机会离开这里。 魏家的保镖服了神经毒药的解药，屁滚尿流的滚出了别墅区。 陆欢翘起了腿，看着魏云天还有岩崎和安，脑子一转已经大概猜出了两个人的合作关系，笑道：“魏大少，这次你算是得罪了一个不能得罪的人。” 魏云天沉默着没有说话，魏云月已经抢先骂道：“陆欢，你别得意，你也不管拿我们怎么样，我们看谁笑到最后。” 这个小丫头算是怂恿着魏云天对付陆欢的始作俑者，没想到最后连自己的哥哥都搭了进去，可见陆欢这个家伙的可怕之处，现在听见他嘲笑自己的很敬爱的哥哥，顿时忍不住生气。 她可以不喜欢父亲，那个男人欠她母亲太多太多，但是这个哥哥却是她童年唯一的一道光，带着他走过了太多艰难，此时因为有人侮辱他，魏云月第一个看不过眼。 “我说的又不是我，谁会收拾你们，自然会有一个答案。” 陆欢白了魏云月一眼，不光让这个小丫头露出意外的神色，就连魏云天的脸色都是一僵，仔细一想，顿时脸色大变。 “想到了吧，现在可是你勾结日木人。不管那个队伍里面是不是问题丛生，这个罪名你也是背定了，到时候是什么后果，我相信这个国家对待你们这些汉奸还是有足够的经验的，毕竟从来我们华夏，就是这么多灾多难，还没有出现真正的问题就有了为了经济利益置国家的安危于不顾。” 魏云天哼了一声，他不觉得陆欢赚钱的生意，和国家的安危有什么关系，这一切都是他上升自己重要性的借口。 陆欢也懒得和他解释清醒型安宁散对国家的重要意义，对于一个国家军队战斗力提升不可或缺的作用，显然和他合作的日木人岩崎和安没有把一切消息都告诉魏云天，以为这些只是有着巨大经济潜力的药物配方，却不知道其中的战略价值。 所处的位置不同，视野不同，看到的风景思考的问题自然也会不同。陆欢因为杜绮芳还有范娴的培养，他不光是一个看病的医生，对于国家政策走向也有了极强的掌握能力。虽然魏云天也是从小就接受这方面的教育，但是魏青城显然不算是一个名师，所以陆欢虽然学习的要晚，但是现在这个方面，却要比这些世家公子的敏感性要强出不少。 张宝强已经把杜绮芳送上了一中心医院妥善照顾，她的伤当时危机，但并不复杂，准确的创口没有拖泥带水，杜绮芳当时死志的坚决也让陆欢一阵一阵心疼。 到底是什么样的遭遇，让她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陆欢觉得今天的情况是他的一个疏忽，应该说范娴之前被绑架应该已经给他提了一个醒，这些日木国的人是针对未来药业几种新药产生的欲望，他却把目光只集中在渡城，考虑了自己还有整个范娴实验室的安全问题，忽略了漂泊在外的杜绮芳才是无梦散、安宁散的真正发明人，对方如果下手，对杜绮芳下手是最方便的。 更可怕的是这个丫头不知道为了什么，竟然悄悄的回来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除了那个一直贴身保护他的保镖之外，身边再没有任何力量接应，这才给了孙琅可乘之机。 陆欢举目四顾，最后把目光落在了孙琅身上，丢了几粒巧克力在嘴里，涩着道：“在出事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孙琅咬着嘴唇不说话，他恨自己为什么如此不小心中了毒药，结果被陆欢竟然用手里的治疗箱直接放倒，这样的结果他除了郁闷，再没有其他任何情绪。 陆欢问起杜绮芳身上曾经发生了什么，他一个字也不想说，杜绮芳对他的态度让他心底延续了十六年的骄傲变得一文不值，而陆欢就是那个没有出面，已经在感情上把他得到一败涂地的对手。 他懒得说话，魏云月却是闲不住的主儿，看见陆欢她就止不住的生气，而且现在她除了动嘴也没有其他能力可以展示了，冷笑一声，快言快语地道：“我们也没有给杜绮芳看什么，就是几张照片而已……” “拿来！”陆欢沉喝道，踏前一步俯身看着魏云月，两个人鼻尖近得几乎贴在一起，呼吸可闻。 因为治疗还有战斗出汗，陆欢身后澎湃着一种强烈的男人气息，几乎让魏云月大脑一滞，这才下起来退后一步，从孙琅身边拿过了几张照片，不屑哼道：“不就是几张照片么，真不算什么，某些人自己做的混账事情，自己最清楚。” 陆欢才不管她说的什么，但是拿起照片看到自己和袁若文亲密的举动，顿时整个脑袋都大了起来，杜绮芳为什么对这个世界如此不留恋，他大概已经知道了原因。 爱一个人时，会把他身边的所有异性想象成敌人，不分年龄长相都要思考一番，而现在这个事实摆在面前，再加上一点外部事情的刺激，陆欢无比清楚杜绮芳的性格，她下了决心做事情，就是八匹马也拉不回来。 可以说这一次，是陆欢害在杜绮芳的一条命，索性他摆尽自己的安危不顾，救回了她。 愧疚的情绪弥漫在陆欢心里，其实很多次的午夜梦回，他都不知道如何自处自己和两个女人的关系。他谁都不想辜负，两个女人对她来说都可以说是恩重如山，现在因为一个人伤害到了另一个，她心中的痛苦不知道怎么衡量。 可是他也不会放手，不能放手任何一个人，那样对她们更加的不公平。 因为陆欢的诡异情绪，小亭中出现了一瞬间的沉默，然后陆欢回过神来，把照片放入了自己的怀里，看向那边愤恨不平的孙琅，淡然道：“希望你告诉我杜绮芳都和你过什么。” “凭什么？”孙琅几乎把自己的嘴唇都咬破了，那张漂亮的小脸摆出这样的表情，因为愤怒而红晕的双颊竟然呈现出一丝丝的……媚！ 就是男人太漂亮的时候，难免便成了妖。 “我可以考虑替你解毒，给你公平一战的机会。”陆欢沉思道，思考着自己这边有什么孙琅会动心的条件，顿了一下，补充道，“我和你一对一，没有任何人帮忙，生死不论！” “陆哥，你疯了，你答应这个阶下囚和你战斗？”张宝强惊讶的劝道，小声道，“和这样的人战斗，不值得，他们已经输了，何必多给他一次机会，有什么用？” 陆欢沉默不语，旁边魏云天和岩崎和安都露出了震惊的神色，没有想到这个家伙竟然敢对孙琅提出正面的挑战！ 二流巅峰和一流只差一线，却是天差地别！这就是门里和门外的关系，没有达到这个境界一切，对于里面的事情，也就根本不会理解到。 “孙琅，一定要好好教训他！”魏云月唯恐天下不乱的拍起了下巴掌。 “你说的？” 孙琅的眼睛也终于亮了起来，第一次见到陆欢被用枪指着头唱了美羊羊，这次因为中毒，还没有出手被陆欢直接打败，他心中的不服气已经快升到了极点，在他看来陆欢就是一个没有修炼任何武技的粗人，唯一的依仗就是身体素质比别人好。 只不过就是这么一个粗人，已经两次彻底把孙琅心中的骄傲踩到泥里去了，他比所有人希望能和陆欢做出一些真正实际的对决，而不是就这样郁闷的打着失败者的烙印。 他渴望战斗，他渴望胜利，他渴望能有机会打败陆欢，获得一次公平战斗的机会。 现在这个机会，就在自己面前。 犹豫只在孙琅的眼底流过一瞬间，他就点点头：“好，我会把杜绮芳说过的话一字不差的告诉你。” “好，只要房产证到了，我们就在城墙上见，到时候会给你解药。” 孙琅仗着一张漂亮的小脸，泡妞绝对不少，就是骗眼泪的把戏也很擅长，说起来那些古怪的事情，也是头头是道，简明扼要的把杜绮芳说了什么都告诉了陆欢，他也不怕陆欢知道自己曾经对杜绮芳有所企图。 所有的一切复述完，放多人都陷入了沉默，这个女孩要有多爱陆欢，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一定要把最美的一面留给别人。 “别碰我，我自己会走！” 孙琅对于张宝强要护送他出去，表示了极大的愤慨，但是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回头看了魏云天一眼，有些无奈的想到这里都成了别人的地盘。 陆欢不耐烦的挥手，让人提前把孙琅放了出去。 只不过只有他走，别人却还是留在这里继续做人质，毕竟魏青城是出了名的饕餮，只进不出，能让大出血，只可能是他自己极度在乎的人或者事情。 唯一的一个儿子……魏青城想起魏云天，做梦都会笑出声来，所以想要获得好处，这些人质都是钱啊！ 这就是陆欢看着魏云天这几个人的感觉。 魏青城果然很在乎魏云天，房产证拿到手了，那边约见的时间也到了，陆欢从张宝强那里接过狼风铃，奔赴自己定好的决战地点。 298 陆欢的真正实力 城墙，不是美丽的风景，而是历史的沉淀。 陆欢记得唐可儿说过拆除这些历史印记的遗憾，也听杜绮芳讲过类似的想法，读到文献上帝都曾经可以跑汽车的城墙已经成为了尘埃，想起这样的过往，杜绮芳感叹到的只剩下遗憾。 陆欢倒没有这样的感慨，他只看到因为一个人的念起让无数人血流流尽留下一片宏伟，在另一个人念头起时便可以发动有一群人把这些东西同样轰轰烈烈的毁去，而不敢有人阻止。 这就是权力的魅力，过去的皇帝，现在的官员，那些爬到了巅峰的男人，向下俯瞰这个世界的时候，才能真正说的上自由。 现在陆欢最渴望的自由，他知道自己做的远远不够，拥有的远远不够，再狠戾也只不过是给别人动手时产生一点犹豫，为了利益一样有人敢铤而走险，因为他还没拥有真正的实力。 天子一怒流血千里，他想如果自己站在风口浪尖上不想放弃现在拥有的一切，过上隐居田园的生活，就需要相应的实力保护自己在乎的人。 这才是一个男人的责任，如果连自己身边的人都照顾不好，让他们吃不饱穿不暖，让他们在危险中提心吊胆，让他们在惶恐中失去了应该有的幸福感，那就是他的失败。 他想起了范娴替一位老人转达的那个意思，原本他因为感觉丧失自由所以不想答应，打算拒绝，现在他换一种目光看过去，这或许是他获得一个保命底牌的极好机会。 毕竟在华夏境内，还没有人敢和军队过不去，枪杆子里面出政权的经验总结老一辈天天喊，现在的小家伙就是再狂妄也不敢无视枪炮的威力。 此刻，陆欢无比庆幸生活还有商场上的种种狡诈，磨练掉了他身上的一些棱角，回答给范娴的是“我在想想”，而不是以前依着性子胡来时的坚决否定。 现在，他也在变得圆滑，越来越适合这个社会。 只不过，有些事情他依然会做，人再被这个狗娘养的生活压得弯了腰，也有一股子气不能变更，如果连那股气都放弃了，他也再不能成为一个纯粹的人。 那只不过是一具尸体。 陆欢沿着被岁月冲刷得破败的砖石拾级而上，斑驳的城墙上，五层楼高的看下面的道路车小如蚁，没有多少走过的砖墙缝中生出了青草蔓延，因为天气的转凉，葱绿上已经染上了一层衰败的黄色。 夕阳如血，更加放大了这种破败的时光感，城墙上工匠的名字依稀可辨，修建这样的城墙时为了坚固，工匠需要对每一块砖负责，而会有士兵用重锤砸砖墙。 如果砖碎，工匠死；如果砖不碎，士兵死。 这就是帝王为了保证他的江山付出的辛苦，也许那些翻纸书的史学家读到这里评说残忍和聪明，杜绮芳在夜半与陆欢一起读书时想起的也是这样的感受，但是陆欢却感觉到了一个男人为了保住自己心爱事物煞费苦心。 爱江山更爱美人，自古一个人心中有太多割舍不下的东西，才能一路度过那些辛苦，走上走好的巅峰。 终于，陆欢看到了那个负剑而立的少年，他背对着陆欢，看着城墙下面，不远处的峰顶球型的天文馆挡住了一半残阳，庞大镜头上反射着凡人根本不懂星光，也许那便是几百万光年外正在变化的秘密。 或许每一次闪烁，都是一个星系的毁灭和新生，但是在旁观者眼中，这种开天辟地的伟业不如他儿子吃饭时少喝一口奶更重要。 这就是亲疏，这就是一个人思考问题以自己为出发点的种种角度。 陆欢不知道孙琅是怎么样的人，几次匆匆相逢也不曾深交过，只不过从资料中知道了他是现在杀手榜上第七的天才少年，一流高手。 这就够了，足够让这世界上九成九的人不敢一个人面对盛怒中的孙琅，不敢在激怒他之后还提出单挑的欲望。 但是陆欢说了，为了知道杜绮芳在那个时候到底说了什么，他还是要和孙琅一分高下，然后…… “我以为你不敢来的。” 孙琅转过身来，脸上的伤痕已经做了处理，但还是能看出红肿，毕竟陆欢那一下砸他脸上也是用了全力的，否则以一流高手的身体素质根本不会留下什么痕迹。 此时的少年剑客一身白衣如雪，修长的身子和古意盎然的城墙异常协调，那是一种少女尖叫的美丽，仿佛古装剧中走出来的俊秀。 “打一架而已，我还不至于胆怯。” 陆欢手里提着狼风铃，一把将剑鞘丢到了一旁，握着这把远比一般武士刀长出一大截的东洋武士刀，淡然一笑，“我也想知道，那个杀手榜有什么含金量，这样以后有钱了，雇人做任务时也知道这笔钱花得冤不冤。” 孙琅同样一笑：“只怕，你没有这样机会了。” 这次他没有使用一直随身的软剑，而是腰悬一柄古香古色的狭长青锋，声作龙吟，剑身殷红如血，剑刃极狭，可以想象挥动的时候，速度一定很可怕。 陆欢一耸肩，没有说话，不过沉肩，两脚不丁不八的开立，凝视着孙琅的剑尖，表示自己已经准备好了。 “其实你完全可以无视这样的约定，或者以人数取胜，在这个可笑的时代里面，也没有人会嘲笑你的，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像决斗这样传统的事情，连我姑姑都会说幼稚的。” 孙琅带着一份古怪的遗憾，或者是欣慰，用一种谁也听不懂的情绪提剑。 但是他却像是怕陆欢会反悔逃跑一样迅速出剑。 一个下午他都在这里沉思，看着太阳从中天一直到西垂，谁也不知道他想了什么问题，和这些的草木蝉鸣作伴，一直参悟了什么道理，是否带着对着的留恋。 但是他这一剑，却是极快，快如初生的朝阳一样迅速刺破云层，带着义无反顾的决绝。 他恨陆欢，恨他在情场上胜了自己，还两次逼得自己一身实力发挥不出来。 在他说话的时候，陆欢沉默犹如雕像，肃立准备等着他的反应；在孙琅动起来的时候，陆欢亦随之而动，脚下的步伐诡异，上身不动，看似不快的动作，上身不动，只不过是轻轻一迈一转，身体却好像瞬移一样转到了孙琅的身后。 这一剑，自然是空了。 如果老酒在这里，一定会大吃一惊，因为陆欢此时使用出的步伐，和他那天做法把陆欢的灵魂送入袁若文精神世界的步伐一模一样，是道教从先天八卦图中领悟出来的不传之秘。 想不到陆欢只不过是看了一遍，就领悟了其中的奥妙，并且可以拥有到了实际战斗中，这样的天赋，就是创立这套步伐的前辈复活都要甘拜下风。 巧妙的让过了孙琅这一剑，陆欢提起狼风铃迎着孙琅的脖颈挥去，清脆的风铃着划过空中，虽然美，却是死神的马车的蹄声，让孙琅全身汗毛竖起，团身向前一跃，避过了这一剑。 陆欢没有任何意外的神色，如果孙琅只有这样的实力，也不过排到杀手榜上，华夏地大物博，隐世的高手也层出不穷，被一个年轻人站到了自己的头顶上，那只有一个可能，他有与之相应的实力。 孙琅的闪避之后没有任何空档，背后如长了眼睛一样刷刷刷三剑，剑剑点向陆欢的要害，让本来想要趁机追击的陆欢只能放弃了攻击，横剑挡住了孙琅的三剑。 这是孙琅绝招之一“背身毒刺”，不少想要背后偷袭他的人，都反被他这一招斩于剑下。 只不过陆欢从来不会有任何轻敌的情绪，每一剑都是全力以赴，不到最后的胜负分出，他的情绪不会有任何波动，就好像一架机器一样精确的控制自己每一个动作，和孙琅人影交叠，两个人以快打快，战斗在了一起！ 转眼就是五十招上下，和陆欢交手之后，孙琅的心中好像翻起了滔天巨浪，他本来陆欢会以枪械弥补自己实力上的不足，但是他无法想到的是陆欢就凭一把长刀，就能和他战得不分上下。 他十分清楚早上的伤势并没有任何影响，他现在的状态可以说是自己的最巅峰，而陆欢，竟然和自己战斗得不相上下？ 难道，他也是一流高手？ 这个念头的闪过已经晚了，因为分心思考，陆欢手里的狼风铃刺破了孙琅有些犹豫的剑幕，横在了孙琅的喉咙上。 孙琅瞬间脸色苍白，面如死灰的问道：“你……什么时候，已经是一流高手了？” “一流高手么？我早就是了！” 陆欢持剑凝立，只是着孙琅那张漂亮却因为恐惧还有愤恨怀疑各种复杂情绪变得扭曲的小脸，笑容冷峻，“我说过从来不怀疑自己的突破，只不过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来……你们的资料，似乎从我当上院长之后，就没有人有机会再看到我的战斗了。” 孙琅听到这里，不禁苦笑起来：“原来如此，我技不如人……但求一死！” 他猛地往前一纵身，脖子往陆欢手里的狼风铃撞去。 但是陆欢好像早就料到了他会有如此反应，先一把将狼风铃撤开，脸上浮现嘲讽的笑意：“死？你敢动我的女人，我会让你轻易的死去？” 299 意外，太特么的意外了！ “你想要做什么，我可没有别墅赔给你。” 孙琅求死不得，他前进的动作虽然突然，但是陆欢的眼睛一直死盯着他，不会让他的动作有任何得逞的机会，这个前倾的动作只不过是把自己落入了陆欢的手里，被陆欢一下子扼住了咽喉。 但是孙琅心中死志已立，虽然要害被制，但依然是挥剑就往陆欢砍去，虽然因为角度关系他的动作范围有限，只能砍到他的肩膀，但还是没有犹豫的挥出了剑。 就是死，也给这个讨厌的家伙身上留点痕迹吧！ 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吓住命都不要的家伙。 陆欢面无表情的一振臂，孙琅身上的力气却好像被激得没有了，剑速就是一缓，陆欢左手跟着提起在孙琅握剑的右手腕上一撞，他手里的剑就掉到了地上。 “孙琅，有点风度么，我也就是给你复杂一点的死法而已，千万别着急。” 陆欢右手加劲，孙琅喉咙被扼住呼吸不得，整个人脸涨得通红，手脚死命的往陆欢身上踢打而去，似乎陆欢对他的警告没有任何效果。 但是孙琅一身的功夫都在剑上，没有了剑又被陆欢制住了要害，提起身体借不得力，拳脚的攻击全都落在了空处，被陆欢依次在他身上大穴狠拍过去，他身体顿时松弛了下来，四肢都无力的垂在身边。 这个时候，陆欢才松开了孙琅，他整个人已经到了昏迷的边缘，脸涨得红如重庆火锅的锅底，一张嘴，一口压抑不住的鲜血喷了出来。 失败，败给陆欢，似乎把他刺激的已经疯了。 曾经他已经自己是这一辈中唯一的一流高手，那些危险任务危险人物一个一个挑战过去，就是独行千里的逃亡，孙琅也熬了过来，他的实力就是他最骄傲的战绩，虽然上面有一个神仙似的姑姑压制着，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但是他的心里一直把自己当做同龄人中的第一人。 他也确实有这个资格，不知道多少习武者一辈子卡在二流巅峰不能寸进，只有那些有天赋有毅力的人才有机会进入一流的境界，孙琅却没有任何阻碍的进入这个境界，可见他天赋的可怕，他也一直自傲。 两次被陆欢制住，他都觉得是陆欢使用了见不得光的手段，下毒或者热武器，他希望能挽回自己的面子，这才和陆欢约定这次只凭自己实力的战斗。 只不过现在他才发现陆欢也是一流高手，他毫无悬念的落败，而陆欢告诉他，他早就是一流高手，这样他所有的骄傲都显得是那么可笑？ 人家就是不凭手段，都可以完胜自己，以前的那些手段，不过是戏耍自己而已，给他一点点希望！ 而现在，用这种孙琅强烈盼望的比试换得了一个让孙琅认清自己实力的机会，陆欢这个家伙，也是够腹黑的了！ 我早就能赢你，还以为是我为了获得那些消息和你拼命呢……这样的感受，让骄傲的孙琅越想越是挫败，再也提不起一点反抗的意识，只是怨恨的看着陆欢。 不过就是他有反抗的意识也没有用了，陆欢虽然没有卸他的四肢，但是他撞击孙琅身上大穴的方法是直接麻痹神经，短时间内孙琅没有一点可以动起来的可能。 “何必自讨苦吃呢，你这家伙细皮嫩肉的一看就是没吃过苦，也不知道你这样的家伙是怎么练成的一流高手，难道天赋，就真的比努力更重要吗？老天爷真是不开眼啊！” 陆欢抚过孙琅的皮肤，迎着他愈发愤怒的眼神，语带嘲讽。 夕阳最后一丝光芒在天边闪过，似乎照亮了孙琅什么东西的反光。 只不过陆欢的手已经顺着孙琅的脸往下滑，轻声道：“你这个家伙，身体天赋真是没得说，我从小被师父那么泡，也不过和你不相上下，如果不是上次替别人治疗的时候有所感悟，调整之后我的实力也迈入了一流高手，我根本没有胜过你的感触，毕竟我只是一个小医生，打打杀杀的事情实在不是很熟练。” 这句话几乎让孙琅又是一口鲜血喷出来，你这个不擅长打打杀杀的医生都能赢我这个一流高手，我还有什么继续混下来的需要呢？ “你，想要怎么办？” 孙琅咬牙切齿的问道，他失去了求死的机会，现在落到了陆欢手里，他感觉到自己根本没有任何幸理，这个家伙狠辣的名声越来越响亮，而自己之前还对他对女人表现出了那么直白欲望。 “你不是那根东西控制不住么？我就帮你切个片，省得你现在小小年纪就祸害姑娘，倒时候还不知道多少人要被你糟蹋呢。” 陆欢的手摸到了孙琅的腰带，一脸坏笑，“你放心，我技术好得很，不会对你其他技能造成影响的，到时候可以给你姑姑欣赏一下我的刀功，有没有进军总是境界的可能，好不好？” 陆欢的语声温柔，一下子就点出了孙琅的姑姑就是那个渡城的女宗师，也让孙琅想用自己姑姑名头垂死挣扎一下的欲望消失了。 在陆欢的手碰到了他脸的时候，孙琅就在颤抖，脸上浮现极度痛苦的神色，这个时候陆欢手碰到了他的腰带，他身体颤抖得愈发厉害，闭上了眼恨声道：“你不要如此过分，一刀杀了你就是了。” “杀人有什么意思，我还是陪你练练刀法吧。”陆欢嘿嘿坏笑，他是真的把这个家伙恨到了极处，如果不是他，杜绮芳也不会陷入如此的危险中，更不会被刺激激发出了死志。 他恨孙琅，所以才不会放他去死，他已经一步一步击溃了他所有的骄傲，从一看到杜绮芳的时候起，他其实就计划这一切了，他要让孙琅认清彼此的差距，他没有任何地方赢得过他。 或许，还有那张漂亮的小脸？ 这一点陆欢倒是不会否认，这个家伙生得极好，那张闭起眼睛的小脸此时彷徨无助，终于露出了一个少年人应该有的脆弱稚嫩，一头长发在刚刚的挣扎中散了开来，显露出几分我见犹怜的媚态。 “不要，求你不要，陆欢，你个王八蛋，有本事直接杀了小爷！” 孙琅疯狂的大喊了起来，可是他此时除了脖子没有一个地方能动，就是想抬起身子把陆欢的鼻子咬下来，也做不到。 两行晶莹清澈的泪水，从他的小脸上流了下来。 陆欢意外的看着他，嘴角愈发嘲讽：“孩子就是孩子，竟然吓哭了呢？不过，这个世界本来就没有什么尊老爱幼，孩子犯了错就不惩罚，没有这个道理！” 他一扬手，拉下了孙琅的裤子，另一只手的手术刀却突然僵住，悬在半空中迟迟没有落下。 “陆欢，你个王八蛋……” 孙琅也没有想到他真的敢这么做，大口喘着气，急速呼吸着，惊恐无比的闭紧了眼睛，侧过头。 陆欢大口喘着气，他发现孙琅双腿之间芳草萋萋，却没有想象中的一根老贼两地雷，而是一道狭长的缝隙。 他忽然发现，他就是想切片，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切。 “你特么的是女人？你特么的泡妞还想玩强奸，竟然是个女人？”陆欢猛地提上了孙琅的裤子，一把将他推开，好像是什么恶心无比的东西，重重的唾在地上，骂道，“你个娘儿们不好好的去找小男生，调戏女人做什么，有病吗？” 孙琅身体不能动，抬起脸来对着陆欢骂道：“你管小爷？小爷喜欢男人喜欢女人，关你他妈的屁事！谁，谁让你看的！” 他，不，此时应该是用她来代指更准确，蜷起身子变成小小的一团，无助的望着天空，只有眼泪不断的留下来。 杀手榜第七的杀手，渡城出了名的风流子，竟然是一个女人？陆欢脑袋一阵阵发麻，虽然骂着恶心，却无奈的发现刚才那一幕不断的浮现在自己脑子里面。 不得不说发现孙琅是一个女人之后，那张英武的面庞此时看上去就更有味道了，媚意十足的可怜形象也有了解释。 入鬓的剑眉皱成了秋水，英挺的琼鼻点着红色，那些晶莹的泪珠儿点缀在那张因为入了一流高手所以远比一般女子还要水润的皮肤上，竟然是格外惹眼的一种美。 更何况，这个小美女此时衣衫不整，曾经傲视群雄的一身功夫一分也使不出来，是前所未有的柔弱，莫名的激起了陆欢一点雄性的冲动。 “咳咳。”他连忙上前替孙琅掩好了衣服，不让那些诱人犯罪的美丽继续释放威力，不解的看着双眼空白的她，忽然冒出来一个自己也意外的问题：“你如果继续吓唬绮芳，倒时候会用什么手段，完成你想做的事情？” 他可是记得传闻中孙琅泡妞虽然多，却好像却没有发展到最后一步，一向是和小姑娘干劈情操的。 “我，我也不知道……走得哪步算哪步了……”孙琅无奈的道，忽然一瞪眼睛，愈发颤抖道，“你滚开，不要碰我。变态，恶魔，王八蛋……” 陆欢只剩下苦笑，如果知道她是男人自然可以阉了她，可是这么一个女人，他要怎么处理他解恨呢？ 300 岩崎和安的安排 最后，帮孙琅把衣服穿好，陆欢用她的手机给魏云月发了一条信息，在女孩怨恨的目光中落荒而逃。 他赢了剑法，最后却败给了性别。 这世间的事情也许就是这样无奈，孙琅是男生时小女生通杀，暴露了真实性别，陆欢实在恨不起来她调戏杜绮芳，面对那样的目光最后只能选择放弃追究这个家伙的责任，一下子看光了人家最隐秘的部位，他也感觉人生无比的荒谬。 回到了城郊原本的潜龙园，这是魏青城赚得第一笔横财后置的房产，后来给了自己最疼爱的二期魏云天，今天也正是为了救这个儿子，把这栋对他非常有纪念意义的别墅送给了陆欢，换回了魏云天和魏云月两兄妹的安全。 但是此时谁都清楚，陆欢和魏青城之间已经看似平衡，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他勾结日木国的消息被范娴知道后，这个有着军方庞大背景的科学疯子不会放过他，整个渡城政府也不会放任他危害国家的利益。 现在的华夏其实是一种文化和信仰缺失的状态，年轻人的拜金主义让老一代心中还有可能的奉献精神已经极度罕见，能为别人着想的人找不到，能做到不落井下石的厚道人，已经算是这些年文化素质的提高。 而这个国家的凝聚向心力，已经消失到了最低，金钱利益和国家安危面前，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投降到前者，就连国家安全保障的基石——军队，在这个年代也被金钱腐化，洗脑工作开展的越来越少，现在国家强行利用一种极度强烈的情绪能够换发民族的底气，那就是仇恨。 近年来九一八越来越热烈的行事，还有第一次以国家最高领导人为表率的公开纪念，对日木国那边的仇恨，已经被用各种情绪提了起来，魏青城惹上这种勾结日木国出卖国家机密的事情，对他的调查已经开始，他背后保护伞再大，这次也遮不住他。 自从薛凡凡锒铛入狱之后，渡城执牛耳的厚道大佬魏青城现在形势似乎也不算太妙，整个渡城的地下世界，既感觉到了人心惶惶，也体会到了刺鼻的野心味道。 每一次改朝换代，都是几家欢乐几家愁，实力积累一定程度的势力，已经做好了准备趁这个机会大捞一笔。 不过这个时候，本来应该对魏青城乘胜追击的陆欢在潜龙园却没有急着出手，魏云天兄妹虽然走了，但是今天的人质，却还剩下一个很有分量的人物。 岩崎和安。 “陆哥，我就知道你会大获全胜！那个吃奶长大的小白脸子，能有什么能力和您拼？” 张宝强一直守在门口，看到陆欢的车流畅地停进门口，完好无损的从车上走下来，张宝强冲了上来，替陆欢拿过了递给他的车钥匙，帮他把车开进车库。 潜龙园中的老人，大多都是跟了魏青城许久的了，全都很清楚孙琅的实力，看见陆欢能够完完整整的回来，身上连一点伤痕都看不见，一个个惊得下巴都没有办法塞回到脸上。 其他人也知道了陆欢回来的消息，纷纷走出来迎接，自己大老板身陷险地和人单挑，那些做手下的其实很是愧疚，可是从单刀进潜龙园，再到孤身一人迎战孙琅，有些事情，也只有大老板一个人能做。 不过这次之后，陆欢手底下立志提升自己实力替大老板分忧的人很多很多，虽然努力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但是陆欢手下个人实力提升的速度之快，在陆欢连续两次的颇有古代侠客风范的热血行为之后，迎来一个小高潮，每个人身上都澎湃着极大的热情。 “绮芳现在的情况如何？”陆欢一边往里走，一边状似随意的问道。 “老板娘的状况很稳定，医生说已经没有任何危险，陆哥您的手术非常成功。”张宝强表情轻松的道，笑问道，“陆哥，这次您大胜孙琅的消息，要不要保密？” 陆欢无所谓地道：“这种事情怎么保密？外面看到我回来是我赢了，对于我的实力肯定会有新的猜测，我们保持沉默就好了，真正的情况让他们瞎猜去吧，反正孙琅那边不会轻易泄露出去任何消息的。” “您这么有把握？”张宝强不解的问道。 陆欢面无表情的目视前方，他当然不会告诉因为自己发现孙琅一个极大的秘密，只是搓着下巴道：“孙琅虽然小，但是一代高手自己有自己的傲骨，他现在不是我的对手，但还是想着有一天自己赢回我，没必要为了胜利泄露我的底牌，这样不择手段的胜利对他来说没有什么用。” 他这句话说得大气凛然，也确实符合孙琅的性格，只不过陆欢在想起那张梨花带雨的小脸时，心中却是莫名的躁动。 潜龙园门口挂着的牌匾潜龙园三个字工整楷书写就，间架陡峭，每一个字都力透纸背，笔画腾挪间跃动着一股压抑不住的力量，虽然算不上书法大家，但是看着却让人感觉到很提神。 这三个字是魏青城年轻亲手写的，从这个名字还有三个字上，都能看到出那个时候的他年轻气盛，绝对自己是可以跃渊而出的潜龙，总有一天翱翔九天。 这三个字颇见功力，因为魏青城最早毕业后考上了公务员，清水衙门没有多少油水也没有多少工作，每天上班时间耗时间就喜欢写写字，慢慢练就一手好写，可是他骨子的热血却让这些楷书，看上去比草书还有狂放不羁，只是三个字，就可以看得出这是一个不甘寂寞的男人。 只可惜魏青城年轻时遇见了如日中天的薛凡凡，还不容易熬到了薛凡凡倒下去又遇见了正在全速崛起的陆欢，可见他实在差了一点运气，这片天空下总有比他更闪耀的太阳。 陆欢看了这三个字一会，给范娴打了一个电话，沉声道：“你说的那位老人，可以见一下，时间你来安排吧。” 这个时候他已经绝对尽力团结自己可以争取到的力量，有些事情，他一个字终究是做不到的，肯定是需要背后有贵人相助，身边有朋友帮衬。 人都是社会动物，只有自己的时候找不到自己的地位，身边的关系网就是最大的资源，如何盘活利用大概关系着一个人的成就水平。 所有人都等着陆欢看得够了，迈步往屋内走，这才恭恭敬敬地随着他一起走了进去。 “岩崎和安，这个家伙不会让他跑了吧？” 陆欢吃着袁若文让人准备好的晚饭，未来餐厅定制的营养套餐，从量到质都特别适合他这种体力远超常人的高手食用，就是这顿饭的造价，都够普通人连吃一个月的金钱豹。 所有的高手不光是辛苦还有天赋，还是无数的金钱堆积出来的。 岩崎和安本身的实力根本算不上号，也就是比那些在女人肚皮上消耗光了精力的富二代相比算得上健康而已，根本不可能逃出层层包围的潜龙园。 “想不到，你的实力比上次见到的时候应该又有所提升。” 岩崎和安被带上来的时候，虽然身上脸上都有伤痕显得有些狼狈，但是他神态从容，就是衣衫褴褛也能带着一股子贵气，这种世家培养出来的子弟确实称得上优秀。 “你既然猜出来了，我也没必要否认。”陆欢漫不经心的吃着饭，对岩崎和安连头也没抬地回答道，“我留下来也不想浪费时间，你对我不会像魏云天老爹那样有直接的威胁，也拿不出任何代价补偿我，想必岩崎家不会多么在乎一个没有地位又导致任务全军覆没的私生子付出太大的代价，所以你的事情如何解决，我希望能得到一个比较好的答复，你知道我把你留到现在，起码说明你的生命还是有保障的，懂么？” “懂的。”岩崎和安点了一下头，他没有计较陆欢对他不尊重的态度，也没有任何资格去对陆欢提出要求。现在两个人之间的身份就是胜利者还有阶下囚，从小在各种压力环境中长大的早就习惯了面对别人不尊重。 他比任何人都更加清楚这个世界的现实，成王败寇，想要获得尊重就必须拿出相应的实力。那些高高在上的人就是每一秒钟都弥足珍贵，所以他们需要一边吃饭一边讨论事情；而他这样的失败者，现在就是苟延残喘，祈求着陆欢给他一个机会可以证明自己的价值。 陆欢似乎很满意岩崎和安的态度，论到审时度势的本事，似乎没有人比日木国的人更擅长了，他们欺负弱者，但是对于强者也是极度崇拜和信服，这么一种近乎变态的心理，似乎和日木国特殊的地理位置还有文化有着很大的关系。 “既然你懂，我也不废话。你想要的安宁散配方我会给你一个90%的版本，虽然不能配置出真正可以媲美清醒型安宁散的药物，但是配方上的脉络也足够清晰，完成可以使你的上级主管满意，这却好是一条可以看到成功希望，却永远也到不了的道路。 “你这么好心，为什么要把配方给我？”岩崎和安充满了奇怪不解的问道，他们的行动不是明明失败了吗？ “因为我觉得你还是有希望成为岩崎家继承人的，只要我们拿用一些手段……”陆欢贴近了岩崎和安的耳朵。 301 苦肉计 “带着这份配方回去，保证这次他们独立行动的罪责，肯定不会追究你的责任了，反正还会对你的杰出表现成为这一次的唯一功臣。不过嘛，到时候你肯定是上演一场苦肉计的。” 陆欢替岩崎和安安排好了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而这个条件，由不得岩崎和安不答应。第一，他不想就这个平淡无奇的死在异国他乡；第二，陆欢表示支持他获得岩崎家家主的地位，虽然两个人民族不同，但是岩崎和安对地位的渴望，远远超过他对两个民族之间仇恨的执着。 所以，他听到了陆欢的安排之后，表示了绝对的服从，整个人的态度也变得极为恭敬，笑容满面的问道：“陆哥，您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去做的？” “目前没有大事，就是希望你在岩崎家好好表现，人，钱，物，除了日木国内政治方面的权利我们帮不到你……等等，不对，这方面也是有可能的，不过我要和几个人商量一下，到时候你放心，我们给你的帮助，加上你的个人能力，绝对能在你们家族继承人方面脱颖而出……” 陆欢顿了一下，笑容带出一丝玩味的味道，“你说，现在华夏给日木国带来的压力，到时候你再对华夏的任务屡屡表现突出，到时候军方一定把你当宝贝，获得这方的支持，你说你们家族对你的评分，是会怎么变化呢？” 陆欢说的话让岩崎和安的眼睛也亮了起来，日木国极大财阀现在对国家的控制力已经不是巅峰时期了，军方还有政治界传统势力中属于他们的话语权越来越少，而几大家族的核心产业都有涉及军功，一个和军方有着密切关系的继承人，在那些眼中只有钱的老家伙们眼中绝对是闪闪发亮的香饽饽。 原本因为国力的差异越来越大，日木国面对华夏的时候越来越的力不从心，如果不是美不坚共和国在后面撑着，他们早就完了。可惜现在美不坚共和国国内的经济也是岌岌可危，为了保住自己一下子当下就抛弃了这个一手扶植起来压制华夏的小弟，日木国、欧洲、俄罗斯多点开花，以其他国家的失血，继续支撑着美不坚自己的经济繁荣。 而这个时候，岩崎和安如果可以漂漂亮亮的完成几个任务，到时候绝对是可以盖过所有人的风头。 “陆哥，你说的我都懂，只要您信我，到时候岩崎家族一定是您最忠诚的仆臣。” 岩崎和安恭敬的道，他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晰，他现在什么家底都没有，陆欢肯支持他，他肯定和陆欢摆不到战友盟友的定位，一个仆臣的归属，对于日木国强者为尊的性格来说并不难接受。 陆欢没有对岩崎和安的表态太当一回事，他从来不觉得可以语言这个东西又多大作用，承诺什么的，就是不遵守也没有办法去追究，所以他不置可否，没有理会岩崎和安的大表忠心，不咸不淡的道：“你别说这么多，现在就有一个小事情交给你，到时候就算考察你的办事能力和决心了。” 陆欢拿出一张纸，岩崎和安连忙屁颠屁颠的跑了过去准备接过，还没有到了陆欢身前，突然一丸丹药划过时空的距离，就当在岩崎和安的脸前，那只芊芊玉手往前一伸，他整个人就都酥了，然后把那枚丸药本能的全都吞了下去。 他一手拿着纸，另一只手捂着自己的嘴，用惊恐的眼神看着端坐不动的陆欢。 “您给我吃的这是什么？”岩崎和安惴惴不安的问道。 “毒药。”陆欢的回答简单而直接。 岩崎和安一脸不敢置信的道：“毒药？你这到底是什么毒？会疼吗？死的时候会毁容吗？” 听到他的回答岩崎和安的眼睛都瞪大了，一下子从刚才的兴奋表情中清醒过来，呆愣愣的问道：“陆哥，这毒药，还没有救吗？您刚刚在耍我？” “我怎么耍你了？”陆欢奇怪的问道。 “你刚说放我一马的，这个时候就想要毒死我了，您给我一个生的希望，却又还来不及我畅想未来，就把它扼杀在摇篮里面……这样也好，像我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有机会拥有继续活下去的可能。” 岩崎和安的脸上只有自嘲，他努力的抠着喉咙想把那东西吐出来，可是陆欢给他下的毒药入口即化，任岩崎和安怎么努力都是只有酸水，没有任何事物吐了出来。 陆欢看着他狼狈的样子，心里也感觉些许无奈，揉着发痛的太阳穴道：“毒药也分很多种的，有让人看不到明天太阳的，也有慢慢发作给你一年时间，做到了我们要求的计划，向我寻求给你下的毒药解药，这活着就能干活更加细致一点就好了。” 岩崎和安一直听着陆欢的话，这个时候一下子也愣住了，傻傻地道：“陆哥，你不是要我的命？” “我要你的命做什么，又卖不了几个钱，我是需要你做事，否则我也不会和你废这些话了。”陆欢看着他自己却是一阵反思，难道自己最近表现的太过霸道，已经让人把自己当成是草菅人命的侩子手了，这对他这样的善良追风好少年简直就是巨大的打击。 岩崎和安一下子松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看着手上的条子，上面几个有一些印象的名字在脑海中过了一遍，追问道：“陆哥，您查我们剑圣做什么？那个疯子可不好惹的。” 陆欢不屑的一撇嘴：“他不好惹我们就不干活了吗？这件事，牵涉到我的一个兄弟，具体的你不用管，到时候查出我后面几个人和你们剑圣有过什么关系，在沈伟锋这件事上，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还有，和华夏这边，是不是也有所勾结。这件事前前后后的始末已经过的太远了，我们这边查不到任何东西，在日木国也是，所以如果你有心，帮我们也大厅一下。 “是，是，陆哥您说的对，您放心，这个时候我保证给您办妥，而且不会打草惊蛇。”岩崎和安低下了头，现在他身上的毒药还不知道是什么，他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正好陆欢吃完了饭，他捏着手指道：“毒药你不要担心，就是一种每天会疼一疼的毒药，一年是时间如果得不到解药就会造成器官的衰竭，到时候死于全身衰竭，保证医院只会怀疑你是早衰，而不是中毒，因为一年期的毒素在血液中根本检测不出来，这种效果……现在医学中也没有，是我从古籍翻出来的，目前只有我一个人会做，只不过有可能到时候你饿过劲了，滴两滴当饭吃是不可能钱饱了的。“岩崎和安点点头，带着一点无奈和怅然，现在，他命在人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好，那你就回国了，到时候苦肉计……让张宝强配合你安排就好了。”陆欢放下了碗筷，没有在这边多留就走向一中心医院，因为那边还有让他牵肠挂肚的人。 …… …… 夜幕深沉的十一点三十分，因为天气还不算凉，街上也能见到稀稀落落的人，豪车出入着潜龙园所有在的别墅区，连坐出租车都会收获这里住户的探寻目光，琢磨着这家做了什么不顺当的事情，混到连自己的小车都没有了。 叮的一声轻响，怎深夜中传出那么久，谁也没有注意到这里面藏着什么好意。 一个人影鬼鬼祟祟从潜龙园中钻了出来，转着手里拿着一串钥匙，钻进了门口的一辆车里。 随着点火着车，潜龙园里面沸腾起来，一个声音尖叫道：“不好，那个小鬼子逃跑了！” 听到这个时候，岩崎和安更加紧张一脚油门就踩走了，一大群人已经冲了出来，埋伏在这边的月之暗面狙击手到位，一枪却打偏了。 整个时候也不知道谁开的枪，小车的后车窗都被打成了碎片，一块玻璃渣扎到了岩崎和安一肩膀。 但是他的车速，却是越来越快，那些冲出来的人，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离开，陆欢对他的安排，有的人知道有的人却蒙在谷里，正是因为如此，这个苦肉计才显得真实。 …… …… “鱼儿已经回到大海。” 一中心特护病房，陆欢收到了一条短信，知道一直担心的事情已经解决了，就从漂亮的落地窗前回到了杜绮芳床前。 这个女孩自从手术后，就一直没醉，一直被痛苦的表情包围着那张让陆欢魂牵梦萦的小脸，此时却以如此安静的姿态出现在他的生活中。 他通过脑波检查，发现杜绮芳的大脑还是活跃，没有像袁若文一样成为植物人，等她的身体状况还一些，自然就会苏醒。 他准备离开的时候，却猛然听到有手指花划过床头的声音，他立刻停了下来，一步冲到了杜绮芳床边。 之间那张痛苦的小脸慢慢舒展的，眉毛跳动了几下，而陆欢的心却一下子提了起来。 “绮芳，我在这里，我在这里……”他握住了杜绮芳的手，轻声呢喃。 突然杜绮芳睁开了眼睛，看着陆欢愣了好久，才道：“你在，你在就好……” “嗯！”陆欢点头，他心中有太多话想说，也有背着她心中有了别人的愧疚，不知道再说些什么话题。 “不用这样……我只要不离开你，你心里有我，就够了。”杜绮芳反手握住了他的手，是那么用力。 302 情话 感觉到杜绮芳手上传来的力度，陆欢只感觉到心里暖暖的，因为她的伤还没有彻底好，他轻轻拍着她的手，柔声道：“我永远不会让你离开我，你永远住在这里，你……” 陆欢指着自己胸口，却突然说不下去了。 他心里住着杜绮芳，却不是只有她一个人。 杜绮芳展颜一笑，无奈道：“好啦好啦不用说了，甜言蜜语什么的不适合你，倒是你说的每一个字，都比别人更认真，这一点，我信你，我很信。” 她温柔的注视着陆欢，嘴角的淡淡微笑似乎是因为此刻的温暖气氛，也让陆欢感觉她是已经了然他身上发生的那些事情，毕竟孙琅拿出的那些照片，已经证明了太多的东西。 只不过杜绮芳聪明的没有提，相比一般的女人，她比她们更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也更清楚一个男人需要的是什么，削尖了脑袋往上爬，为了满足不断膨胀的野心，他们身边的女人自然要做出牺牲让步。 这是聪明，这是包容，这也是对彼此感情的一种信任，越是洒然大方的态度，越是可以留住一个男人的心，杜绮芳母亲曾经这样对杜绮芳讲过，那个在各方面都强势无比的国企副总经理，唯独在这个方面对他老子杜海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准许猫儿偷腥，只要这只猫能把每周的公粮交够了就行。 陆欢却不知道杜绮芳家里面的古怪形式，他只是感激此时杜绮芳不提那些让他感觉到愧疚的事情，轻轻抱着她已经有些日子没有感觉温软的身子，胸口的血腥气还在刺激着他的鼻子，让他回想对自己这个女人对自己的忠贞，还有她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决心。 可以说任何人，有这样的女人就可以知足了，从各方面来说，杜绮芳都可以说是成就陆欢的女人。是她让他了解在大城市的生存守则，是她督促他上进，学会了夺取更广大天空的资本，也是她照顾好他的生活和品味，让他在疲惫的时候有一个温暖的小巢可以休息。 “谢谢。”陆欢把头枕在他的旁边，两个人呼吸可闻，他尽量不碰触到伤口的，更用力的抱紧她。 只有这样的亲近，他才能感觉到自己真正的活着，此时彼此的温度都好像是阳光空气和水一样的生存必需品，那些爱，已经是支撑起两个人走下去的拐杖。 “为什么要谢，我还能呼吸，还有你在我的身边，已经是上天对我最好的恩赐了。”杜绮芳也在享受着他的拥抱，闭上眼睛，身体是这些日子以来前所未有的放松。她是庆幸而幸运的，她本来已经自己和这个世界告别，在意识昏迷的最后一秒看到了陆欢的影子浮现在眼前，她在那个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对他是如此的不舍。 可以生死这样的事情没有后悔药，那个时候，她只感觉到无边的后悔，后悔自己的冲动。可是后来她醒了过来，眼前是自己魂牵梦萦的那个人，深情款款的看着自己，那一秒她几乎是以为自己上了天堂。 可以她的温度告诉她，他们此刻仍然在人间拥抱，如果生活这样幸福的发展下去，他们可以一直这样抱下去，长长久久，知道两个人的头发花白牙齿掉光，再也抱不动彼此为止。 知道了陆欢为了救她一个人独闯魏家，杜绮芳没有办法不敢动，是他用绝世医术把她救了回来，而这样一个前途远大的男人，冒着没命的危险把她带回了人家，甚至可以说陆欢最一开始存着一命换一命的想法，这样的情感，杜绮芳说不感动那是假的，他比任何人都享受着陆欢此时的温度。 那些不曾有任何思索犹豫的选择，让她感觉到他是爱他的，可以放弃生命的爱，这样的认识，已经足够他忽略任何旁的人存在，至少这一秒他的心里只有她，为了她可以放弃这一切，她觉得自己就是没有被救回来就此死去，这辈子也是值了。 两个人一直抱着没有说话，慢慢享受着此时的时光，狭小的病床挤下两个人，却因为身体曲线的契合，一点也不显得拥挤，两个人遗憾对方没有距离自己更近一点。 安静得只能听到仪器一声声低鸣的病房里面，没有一个人舍得先开口打破眼下的温暖，生怕一开口，那些不能面对的事情都突然涌到了眼前。 两个生活中各种忙碌的大忙人，在差点失去彼此的瞬间之后深情的相拥在了一起，终于明白没有忙碌，没有互相理解，只需要安安静静的感觉到对方存在就可以如此满足，连来苏水味道的走廊都变成香甜起来。 谁也不去计较此时的时间流逝，没有任何顾虑的浪费时间，人生中这么奢侈的事情，两个人都默契的没有开口提醒对方时间。 “绮芳，这次回家相亲，感觉怎么样？”终于陆欢打破了沉默，他很好奇杜绮芳这次回家，她家到底看上了一个什么人家，愿意杜绮芳必须回家和那家少爷见上一面，这样的事情听杜绮芳说，可以从来没有发生过的。 或者家里就觉得女儿的岁数大了吧。 “没有感觉。”杜绮芳头也不抬的道，“反正家里让我去，我就去呗，遇见普通的就吃一顿饭再不联系，遇见死缠烂打的就狠狠一脚，盯住命根子一脚踹过去，保证他短时间内都不能影响任何别的女孩。” 陆欢满意的点头，没有说话，杜绮芳这个态度让他很是欢喜，起码他没有准备给自己留审核后路备胎，本来她也没有时间去做什么。陆欢和杜绮芳都是忙碌而且还会越来越忙忙碌的命，每天休息的时候两个人聊聊天，就已经占走了所有的时间，哪里还有机会再去勾搭一个备胎什么的。 任何感情的经营都是需要投入时间成本的，就是一见钟情，也需要海量的时间投入把那一瞬间发生的迷恋变成爱情，而不说杜绮芳的性格，就是时间上也没有任何机会去发展一段新的恋情。 “那么，就准备嫁给我吧。”陆欢转过了杜绮芳的脸，让她面对着自己。 听到陆欢的话，杜绮芳的表情是惊喜，惊喜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微张着小嘴吃吃问道：“亲爱的，你，你说什么？” “我说宝贝儿，我爱你，很爱很爱！所以，嫁给我吧……做我的老婆。”陆欢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只感觉这个女人，是自己这辈子都不能辜负的。 杜绮芳的眼睛里面有晶莹的液体在积蓄，她缓缓的品味着陆欢说的每一个字，他是第一次说爱，第一次喊自己宝贝，那些曾经他觉得矫情的话和句子，杜绮芳曾经无数次盼望他也可以像别的男人一样说这些怎么都吃不膩的情话，可是陆欢总也不会表达出来，她只能自认倒霉，爱上一个不懂表达的男人。 可是今天，他却突然说起来，让杜绮芳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回答。 “怎么……你不愿意……”陆欢结结巴巴的问道，杜绮芳的沉默，也让他紧张了起来。 “不愿意。”杜绮芳哼了一声。 陆欢傻眼了，他本来以为杜绮芳一定会答应的事情，谁知道她竟然还会拒绝，顿时脸色垮了下来，表情难受无比，连一个掩饰尴尬的笑容都说不出。 “对不起，是我冒昧了……我……” 他僵硬的松开了杜绮芳，试图说什么，杜绮芳伸出纤纤细指压住了他的唇，嘴角荡漾起来一丝笑意，柔声道：“傻傻的啊……我现在还躺在病床上，没有鲜花没有婚戒没有烛光晚餐，为什么就要答应你的求婚？” 杜绮芳白了他一眼，脸也羞红了。 陆欢听到她的话，顿时心花怒放，这才知道这个小丫头是在耍他。 “好，我会准备这些……到时候，看你还有没有借口拖延！” 陆欢再一次抱紧了她，杜绮芳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他那张此时只因为自己的一言一行就会悲伤或者喜悦的脸，知道这个男人心中有自己，而且很重很重，那份重量可以让他抛弃自己的尊严，让理智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表露在脸上…… 这样的感情，她很喜欢……恋爱中的人往往都会不自信，把对方任何一句话都想往最悲观的方向，需要对方把每一个字都出来，没有任何歧义的表达，才敢相信对方是真的爱着自己，而普通平凡自己的值得拥有这一份爱情。 怕做不到爱人希望的自己，就是再自信的人……在这个时候也会惶恐。 陆欢吻上她调皮的红唇，就是他刚刚说的话，让他情难自已，做出了丢人的事情。而也是这张小嘴说出的话来，让他整个人都变得喜悦起来。 不过两个人之间的亲密也只止于这一吻，杜绮芳的身体还没有好，陆欢不敢有进一步的动作以防她身体再出现什么不可控制的问题，就是他再猴急，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吃掉这个胆子越来越大的丫头。 一直在他旁边哄她睡着，听着她均匀的鼾声，他才想起来杜绮芳说的有礼物送给他。 在她带回来的拉杆箱中找到了一个牛皮纸袋，里面是一笔已经泛黄的手写古卷，只看了几页，陆欢就感觉头皮发麻，从心底浮现出一阵感动…… 303 杜绮芳的礼物 这册手书古卷封皮上三个繁体大字，很多武侠小说中都提到过，但是陆欢知道这本书却是真的存在，它叫做《易筋经》。 这本书本是少林寺镇派之宝，后来经历战火时由几个师兄弟分别保存全本，其中有一个和尚都在五台山中隐居，这个消息陆欢家里那个无良老头子是知道的，只不过一直没有找到那个和尚隐居在哪里，所以一直也没有给自己徒弟找到合适的内功心法，松鹤轩这一派的内功更是失传不知道多少年了。 陆欢没有内功心法，一直是靠身体素质保证可以施展一些特殊的治疗功法，虽然效果可以模拟个七七八八，但是细微处终究没有靠内力支撑的那么完美，而且对身体的负担也是极大的。 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只不过是随口提过的事情，杜绮芳竟然记得，而且亲上五台山，替他找回了这本易筋经的功法。 陆欢翻阅了几页，身体本能的照着上面的动作还有图像做了几下，就感觉一股热气从自己丹田小腹内升起，从这一点来看，陆欢就可以断定这本书是真的易筋经无疑。 因为他也见过一些所谓的内功心法，不过是一些安神心法写得神乎其神而已，而且为了保密其实有一半的方法是反着写的，除非能找到师傅，那么恋一辈子都不可能有任何成就，反而伤了自己的身体。 但是杜绮芳替他寻回了的这本《易筋经》不同，绝对是真迹，里面写的运气法门只不过是稍一参考，就能让陆欢感觉到其中的神奇。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像他一样这么快就修行入门，这也因为他现在已经是一流高手，从身体素质方面基本已经达到了人体的巅峰，身体内杂质都排得七七八八了，纯净无比，所以修炼这种感应天地元气的功法，事半功倍。 可以说陆欢如果有机缘，全凭身体素质进入宗师境界，那么他不用依靠功法就能自行感应天地元气的运转然后把它们利用起来，也就是自创一门内功心法，不一定是很强，但一定是最适合陆欢自己的。 只不过那是机缘陆欢能进入宗师境界，没有任何外力的帮助进入宗师境界的，从古到今一只手也数的过来，这本易筋经到了陆欢手里，可算是困了就有枕头，出现的适宜无比。 这种老一代报名的东西，竟然都能让杜绮芳找回来，可见她也一定是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或者是另有机缘，只不过现在杜绮芳已经睡了，他也不好再问些别的，只是喜滋滋的抱走了这本《易筋经》是手抄本，回家继续转眼了。 也许是武侠小说看多了的后遗症，陆欢本能的就不想告诉别人自己拥有真正的内功修炼功法，只给你关进门来，默默努力，倒时候有什么考核就是让你们明白我们实验室比其他实验室的优秀之处，不过真正的好处，还是需要成为核心成员之后才可以知道。 陆欢再深深看了一眼杜绮芳的甜美睡颜，睡的很沉很没有风度的四只长成了一个大字，可以这些天她有多累，平日里面她睡觉也是非常安静的，只是因为回到他身边才安下心来，这才会有如此没风度的种种举动。 “谢谢你，宝贝儿。”陆欢把手抄古卷收了起来，转身离开了病房，在医院的休息室随便睡到了天亮。 第二天陆欢起得很早，亲自替杜绮芳做了早点送到病房，然后把她的笔记本也带了过来，虽然不能多动，但还是有很多事情可以做床上解决的。 不过陆欢也规定了杜绮芳工作的时间不能太长，作为她的主治医生，陆欢远比一般医生严厉得多，毕竟这是自己家的女人，和她再客客气气陆欢做人也太憋屈了。 活儿是过不完的，自己的身体却是一辈子，身为医生杜绮芳也很了解生活质量也是健康的一部分，躺在床上几十年什么都不能做，那绝对是很凄凉的事情，她还是很想做活到多少岁就可以自己行动多少年的健康人类的。 陆欢和杜绮芳说了几句贴心话后，就打电话通知了范娴，和他一起去见了一位早就对他感兴趣的老人。那位一身在总装部担任要职的老人抽出了一天时间来看陆欢，本来想随便聊聊的，但是一进房间陆欢一直没有出来，一老一小好像聊成了忘年交，一直没有出来。 这一个发现让范娴都惊讶万份，不说两个人之间的年龄差，就说性格爱好，陆欢是野路子出身，一生自由散漫想到什么做什么，而老人是军校从文化课到体能课的永远第一名，从年轻到现在都是严格要求自己，否则也不会女儿出事连帝都的医院都住不起，只能在渡城这边治疗，却一直没有治疗好，那边的医生看了CT片子后，也表示不能治，不接收这些病例。 一直到了吃晚饭时间，家里人促了好多次两个人才会书房里面出来，餐桌上继续讨论着一般人绝对听不懂的问题，只有范娴才能跟上他们的思路还有语速，其他的就连一个已经是教授级别的女婿，都感觉到理解困难，很多专有名词提请来的时候，他根本就是一头雾水。 隔行如隔山，博士更是如此，博士基本代表了对某一个领域掌握的和专家一家，在其他领域上他位基本不投入精力，更难理解别人擅长的领域了。 陆欢其实也是大为惊讶，这位总装备部一把手确实是有两把刷子，他们从安宁散聊起一步步发散，不管陆欢提起什么对方都能接得上话，而对方提起的任何稀有名词，看到陆欢不懂，老人也能清晰直白的讲解明白。 说一个牛逼的名词不难，难得是让对这方面没有任何研究的普通人都能听得懂，这一点最考验功力了。 不是把所有的知识都了解透了，举杯了举一反三和形象比喻的能力的人，根本不可能胜任这样的任务。而这种老人虽然年纪大了，但是科学素养是极扎实的，这大概就是那个年代人民的特点，因为书是违禁品，接触不到书，所以看起书的时候格外认真，不像现在想看什么书搜索引擎里面一打名字，自然会有一大堆的结果供选择。 陆欢吃饭的时候大多是听老人说的，吃完饭，老人的爱人还有孩子们收拾桌子，老人拉着陆欢又进了书房。 “还有，我那几个孩子你也都看到了，你觉得我们家以后继承人选谁？这些年，我能感觉到自己的精力在衰退，不想再在这里干下去了，你觉得他们谁更合适一些？”老人诚恳的问道。 “这个时间太仓促了，我一个第一次见面的外人，哪能说出什么真正有建设性的意见。” 陆欢只能傻笑，清官难断家务事，这些事情还是不参加的好，只能烈烈推脱。 老人表情诡异的看着他，沉声道：“就是需要你这样第一次见到的人，一个人的本性到底怎么和如何干活关系不大，只不过一点点展示在外面细节。我相信以你的敏感，不会忽略任何有用的信息。” 这句话陆欢没有任何可以回旋的余地，他早就发现了这个家庭的复杂组成部分，他不想也不愿意相信再往这样的家庭里面纠纷问题瞎参和，毕竟他只是和老人拉好关系的，可是老人却是问到最敏感的话题。 继承人，一向是最敏感的问题，陆欢和老人虽然聊得投缘，却也想不到他问自己这种事情。 这个时候，不回答一定显得不是朋友，可是如果不回答，那么刚刚有的那么一点信任也都没有了。 陆欢斟酌着字词，看着老人家的气色，此时没有刻意保持着严肃，才发现整个人的皮肤都有些松弛了，那些疲劳还有劳心劳力都清晰的反应在脸上。 “其实俺我的看法，谁都不太合适，都不像是那种可以做您继承人的，他们还没太准备好。” 陆欢既然想了实话实说，也就放心大胆的说了出来。 “是啊，孩子们才不知道愁，太娇他们了，现在我后悔了，我希望能在我真正的撑不住之前，可以给他们一个稳定的未来。”老人家表情带着许多的遗憾。 陆欢笑道：“其实您不用担心这么多，您身体底子好得很，我有办法让您可以不去想这个继承人问题。” 老人家克制的看着他，绝得这个话题有点意思，却是不敢相信，嗯了一声，等着陆欢自己解释。 陆欢也没有心情卖关子，自己解释道：“您犹豫哪个孩子可以掌好这个舵，不是一天两天练出来的，您整个家族这可是一艘大船，现在您不掌舵，那些小辈横冲直降，谁能保证每一个选择都是深思熟虑？所以我觉得目前最稳妥的办法，只剩下一个……” “什么？”老爷子果然被激起了兴趣。 “您自己再活十年，看看这些年轻人的心性能不能定下来。 陆欢认真的道，对于老人来说任何获取途径还是看包看电视更直接，他看着老爷子一脸苦笑，知道这个想法他一定存在过，只不过现在不相信罢了。 陆欢推着老人家的轮椅，笑道：“作为一个医生，您的身体就交给我去解决吧，这十年，还请您替您家战好最后一班岗。” 字里行间，是没有任何犹豫的自信。 304 入伍 老人的毛病是积届劳累造成的，陆欢替他仔细做了全身检查，先开了一幅温养的药材，因为年龄关系，真正的重手法治疗还需要等他的身体素质更好一些才可以。 “还真是神奇！小陆子，你这个治疗舒坦啊！” 老人家只感觉身体是前所未有的轻松，感激的看着陆欢。 “您好好休养，最近不要太劳神。”陆欢看着老人家放松的表情，知道这次来的目标已经达到，悄声道，“您的身体好了，两个儿子背后怂恿他们的势力也就不需要太嚣张了，这一点，我怕您的安全受到威胁……” 老人家纵横政治斗争几十年，陆欢只说了几个字，就知道他的目的所指，沉声道：“我知道你和我家老二很亲近的姓魏的最近有些事不合。其实我也不喜欢那个家伙，太过于算计，而且有些不择手段，最近他的事情，实在是太让我失望，竟然可以和日木国的人勾结在一起，忘了自己身上留的是什么血么？” 老人家说到这里忍不住气愤的直拍椅子背，陆欢沉默着没有说话，对于这种年纪的老人来说，仇日的情绪确实往往比他们长在和平年代的人要重，只要亲身经历过那些战争，才能体会到真正还有侵略过一个国家和民族造成的伤害。 他尊重老人家的情绪，但不不妨碍他李煜这种情绪去打成自己的目的，小声的征询道：“这次想要对付他最主要还是我个人的恩怨，他对我的影响，已经是不可以忽略的……” “呵呵，有多少清洗没有个人情绪在里面？年轻人，你不用说，这次的事情我会给你支持。”老人家沉声道，“你放心，我不是不辨忠奸的人，有些人就是可恨，我不会给他机会，一个人如果连最基本的底线都跨过，那么他的灭亡，就是大快人心的事情。我想这件事，小疯子你也是支持的吧？” 范娴没有什么表情的道：“我对事不对人，有人合谋去绑架我，我自然不能让他们逍遥法外。” 老人家思考了一会，把这个事情还有可能产生的影响在脑力里面过了一遍，试探着问道：“陆欢你提供的清醒型安宁散，还有你在人体极限计划中的贡献，对国家对军队都是重大的功劳，这一点我通过范娴给我你一些方便，但都是针对你的未来药业的，你个人的荣誉我从来没有奖励过。这次，我问你，你愿意加入入伍吗？” “我愿意的……”陆欢点头道，却被老人打断了，他冷静的道：“年轻人，你不必着急表态，我从来不强迫别人做他的不愿意做的事情，你加入军队也不只有便利，我需要你以一个军人要求去规范自己的行为，如果有需要，国家还会征召你为国效力，你的医术还有战斗力，都是国内首屈一指的，这种综合能力的人才非常难得，在一些特殊环境，可以发挥出非常好的效果，可以说，你的能力，是不可替代的。” “这是我的荣幸，如果有时会，我愿意为了国家的发展贡献我自己的力量。”陆欢诚恳的道，他的眼睛没有一点犹豫。 如果说以前他不想加入军队，是不想打上任何人的烙印，也就是他想做为中立势力而不纠缠到任何派系或者个人的斗争中，但是这些天的事情发展还有和老人的一番交谈，已经改变了他的这个想法。 没有家就没有过，要求一个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也是太过天真的事情，而一个人如果连自己的家庭都没有心情去照顾，他也没有多少心里会服务这个国家。 这就是一个矛盾，为了国家需要牺牲个人的利益，而一个会奉献的人又不会对家庭没有任何感情。所以可以说所有的领袖都是矛盾的，他有无情的一面会割舍掉个人感情做他的判断，他亦比任何人都感性，这样他才有足够的感染力，也会因为同情心去为这个国家负责。 而一个好的领袖是在这其中取得一个巧妙的结合点。 陆欢自从明白这一个点后，也渐渐明白自己是不可能追求真正的中立的，活在世界上总会有各种各样的力量逼着他去选择一个立场，就是他没有，兴许在别人的眼中也早就有谁谁的标签，至少刘征毅老爷子帮过他很多，朱丰年那一系也替陆欢做过不少事情，范娴这边和陆欢的密切合作，她背后的势力一直也在陆欢身后的阴影。 所以陆欢想要说中立的身份不过是一个伪命题，从踏足尘世的那一天开始，他就在被迫做着这种各样的选择，亲近谁或者远离谁，根本就不曾真正由他自己选择，甚至是杜绮芳这个女朋友，也会把杜海岚对面的那些人引发仇恨。 这就是无可奈何的事情，人生就是一个又一个的圈子，对于外面的人都有着本能的斥力，如果陆欢拒绝那些本来对他表示出兴趣的友谊之手，最后只能让自己的路越走越难。 多一个朋友多一个条路这句老话自然有他的道理，陆欢既然决定依靠别人的势力站得更稳，自然也不可能去选择太过恶心无良的人，他对自己盟友的要求至少是有一点的行为底线，他在为这个国家考虑效力而而不是伴生在其上的蛀虫，这就是陆欢和老人家谈了一天的原因。 否则就是再屌的企业家，就是屌到阿里巴巴创始人那种地步，见到副省级别的都要恭恭敬敬，更何况是军队里面的实权人物，陆欢在这个时候保持自己的选择权，算是对自己能力的尊重。 现在老人家的观点已经得到了他的认可，他也没有必要再矜持，对于自己早就想清楚后果的事情，陆欢坦然的认下来就是，本来他对这个国家，这片土地，就有着自己的责任，从来不觉得没有国家会有现在的好日子。 老人家对陆欢的表态也是极为满意，范娴更是感觉到了欣喜，虽然她依然面无表情，但还是主动的替二人倒上了一杯酒，笑道：“这个消息真是太好了，恭喜老爷子您又替军方招揽一员虎将！” “是的，是的！日后还希望陆小朋友发明创造更多的好东西，不过就是不要价格太过了，我们的预算也是有限的，和欧美日韩，我们都还有太多的东西差距需要追赶，时间不足，我们就只能拿钱找回场子了。”老人家听到陆欢同意了自己的提议，也是老怀大慰，本来他从陆欢的资料来看这个年轻人算得上大胆妄为了，而是行事没有任何准则底线，有些放肆无赖处，就是他一生阅人无数，也只能感觉到咂舌，这样的行为不是天才就是疯子，虽然诡异难测，但是陆欢的每一个行为却也不让人感叹到残暴，能分辨得出他只是一个为了保护自己领地亮出了爪牙的伤兽，如果有机会，老人家还是有可能和陆欢合作一下子的。 没有想到的是今天，陆欢还真的答应了老人家的要求，同意加入了军队，成为了一个光荣的军人。 “价格嘛……这个事情还是让范娴来谈的好，她对这方面最了解，本身您对她也放心。”陆欢呵呵一笑，把这个大皮球又踢了回来。 范娴眼睛眯起，狭长的凤眼危险的像一柄匕首，老人家肝颤了一下，范娴这家伙油盐不进，只是想要钱，而且对他们这些老家伙的底牌了如指掌，让她谈价只可能是自己这边吃更大的亏。 可是当着范娴的面，他也不可能说出不信任范娴的话，如果让她听到了，自己这副老骨头不得被她拆了才怪，所以只能一个劲的呵呵傻笑，模模糊糊的点头，也不说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这次的谈话结果，算得上皆大欢喜，陆欢得到了自己希望的得到的安全保证，对付魏青城的事情也没有任何政治还有军队方面阻力，接下来只要他组织好了一举荡平魏青城的力量，这个曾经叱咤渡城的一代大佬末日也就到来了。 而范娴和老人家也成功的把陆欢打上了自己的烙印，在别人把陆欢这种技术还有实力双强的综合人才变成自己这一边的人，只要给陆欢足够的时间，一定能让这些人看到投资他的巨大价值，老人从哪方面去想，都觉得这是一笔很有价值的投资，至少，他不会亏本。 而且，十年寿命保证，不对，是十年工作寿命的保证，也让老人家感觉到很兴奋，有着十年他就可以按照继承人的要求好好调教自己的几个孩子了，有他当保护伞就可以等大家的地基打得再牢固一点，那个时候他就是立刻撒手人寰，也不会感觉到了担心了。 华夏的父母就是一辈子都为父母操心的典范，这还是老人家一被子戎马生涯生活无忧，那些小家小户的父母，省吃俭用的把孩子拉扯大，之后一辈子的积蓄都要被孩子结婚的新房吃进去，然后还要替他们还房贷、养孩子，幸好大多是独生子女，四个老人照顾着一对儿长不大的大孩子，而不管他们变成什么年纪，也永远是孩子，担心他们会在生活工作中受到委屈，关心的无微不至。 体会到老人家的种种情绪，陆欢其实是有点羡慕的，因为他不曾有机会体会到这样的温情……不过，他很快就没有时间了。 305 特殊的杀人执照 第二天，陆欢军装的就送到了，运送速度秒杀京东几条街，毕竟专人送达的效果不是快递能比得了的。 两杠一星的笔挺军装，穿上之后显得陆欢格外英挺，出手就是一个少校的军衔，虽然是技术军衔要比一般军人容易晋升，但直接就是少校足够说明清醒型安宁散对于军方的重要性。 随着军装一起来的还有一张委任状，陆欢被委任为魏青城案的特别调查顾问，拥有必要时的执法权——换言之，看到魏青城还有所有陆欢认为和他勾结日木国有关的人员，都拥有了一张杀人执照。 这个方便看的大大的，简直出乎了陆欢的预料，他以为是一个逮捕令就足够了，没有想到会是这么一张特别的委任状，这东西不知道别人拿到过没有，陆欢反正是第一次见到，他简直是以为别人开开来的玩笑。 “奇怪么？他们敢绑架我，我提前交了几个项目上去，老爷子一高兴，就把这个东西批下来了。” 随着送来军装的副官离去，范娴随后进了陆欢的办公室，虽然还是那张扑克脸，但是语气里面已经足够表现出来他的实力。 “看来你手里还是有不少底牌的，对付这些老家伙，交给你实在是太对了。”陆欢听到她的话，就知道魏青城算是倒了大霉了，得罪这位姑奶奶简直就是没有任何活路，从来都是拖延症严重的她竟然会选择提前完成手底下的项目和那边做交换条件，可见她着急报仇的急切心态。 以这种事情的性质还有现在的政策方向，魏青城犯下这种事按照正常程序也是一个死字，他全家能摆脱关系的也没有几个，虽然现在没有株连九族，但是国仇家恨问题，从来不能手软。 不过这个程序可能会有几个月而已，但谁能想得到范娴连几个月都不愿意等，付出一定代价换回了这个一张委任状。 “做什么梦，我怎么可能只换一张，是两张。” 范娴把另一张委任状拍在桌子上，上面的大体内容和陆欢手里拿着的那张一样，只不过名字由陆欢换成了范娴，是她也给自己争取了一张特别调查的权限，也就是针对特殊目标比如魏青城的杀人执照。 “妈蛋，所以你来找我，就是拉着我一起和你杀人的吗？” 陆欢一下子明白了这个家伙意图，看着她一身白大褂，感觉有些太不专业。 “当然了，难道我会给你是专程送快递的？你想的位面太多，如果不是我的保镖不在了，我也不会找到你这种懒家伙的。”范娴依然面无表情的道，谁也不能从她的脸上多看出一分的波动。 陆欢摇摇头，不过对于魏青城的事情，夜长梦多，就这样直接去倒也是不错，他点头答应了范娴的提议，笑问道：“我没有问题，今天没有什么事情随时可以和你出发。不过，你就准备穿这样去么？” 范娴的眼睛一瞪：“当然不是，我先带你去挑装备吧，只有我们两个人，怎么开始这次进攻还是需要先协调一下的。” “喂，你手底下没有人配合，我这边还是很多的，就我们两个人去显得多寒酸？”陆欢连忙喊住她，一脸冷汗，不管怎么说魏青城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凭他们两个人实在是有点太冒险了。 “如果去那么多人，还有什么挑战的？”范娴回头瞥了他一眼，没有再多说一句话就离开了办公室。 “挑战……那就挑战一下！” 陆欢品味了范娴的话，却也觉得这样平淡的生活已经到了一定的程度，是时候给自己的生活创造一点激情，寻找久违的挑战了。 这一次的战斗，就当作是两个人的游戏，用这样的活动，给魏青城的人生划上一个句号吧。 …… …… 范娴说的轻松，但实际上她对这件事的准备还是很全面的。她很早就已经让罗安调查清楚了魏青城家里的情况，所有的布置还有他家里的其他成员什么时候会来，毕竟这次事情的主谋是魏云天和魏云月两兄妹，对于这两个家伙，范娴也不想放过。 而关系这次事情魏青城其实也有所擦觉，虽然对他的调查迟迟没有展开，但是以一只老狐狸的敏感性，他更加感觉到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抑感，把不少精兵强将都调集在了身边保护自己，而且本来他身边各种热武器也不少，跟着他几十年的保镖更是黄金搭档，在整个渡城已经华北地区都是出出名的狠人。 更关键的是，那一位宗师级别的高手，孙琅的姑姑慕容芳年和魏青城的私交也是非常之好，如果时间拖到了那边变态女人出现，那么事情也会有极大变数，所以这次的行动一定要快而精准，越快越好，尤其是只有范娴和陆欢两个人在行动，两个人对于火力的控制还有第一枪目标的选取，都要异常谨慎。 表面上慕容芳年只是一个外国基金资助的儿童福利院的院长，但是每一个渡城人都了解这个女人才是渡城真正的第一高手，当年薛凡凡最强的时候，也不过是表现出一流高手的实力，迟迟没有吃掉魏青城，和这个女人一直隐隐出现在魏青城身后，至少要占到一半以上的关系。 上次她出现在一中心医院，陆欢就通过那个脚印分析出这个女人是轻功方面的宗师，如果被她咬上，除非开飞机否则估计是摆脱不了她的纠缠了，所以在第一枪打响后，留给两个人的出手机会就不多了，一定要把握好了这里面稍纵即逝的机会。 “两个人，还真是有点挑战呢。” 陆欢看着魏青城家宅的布局图，感觉到范娴的计划真的是处处充满了挑战，从时间到实施攻击的地点选择，因为魏青城这些年来小心谨慎的经营，就连一般的特种作战小队来实施都充满了困难，在这种巷战环境下不适用重武器，就是月之暗面执行起来的效果也不会比陆欢和范娴计划的方式更好。 不过经过了苏瑾训练，也不知道现在的月之暗面实力提升到了什么程度，这也是陆欢很期待的一个点了，不过一直没有检验他们实力的机会。 反而是陆欢的个人实力，在得到易筋经之后，真的还有些许的提升。陆欢现在的身体素质，就好像练了九阳神功大成的张无忌，不管是学习什么功夫还是修炼乾坤大挪移，都好像高屋建瓴一样容易，这就是一个领域达到巅峰的优势。 陆欢也是如此，他的身体素质让他感悟任何细微的东西都如此轻易，没有凭借任何内功或者传统的炼体方法就到了一流高手的境界，陆欢练习易筋经前六层都没有任何阻碍，几乎是水到渠成的闯过了一道道关卡。 不过因为他的身体素质已经到了那个程度，所以易筋经对他的提升也是少得可怜，前六层的效果，也就是让他的身体更加敏感，精神更加凝实，如果再有需要进入袁若文精神世界那样的任务，他也不需要像一起那样提升吊胆，因为他的精神足够坚韧，不会再轻易的被外界影响。 所以说这正是易筋经的神奇之处，通过简单的炼体方法却可以影响到人的精神，这一点是陆欢修炼到现在都没有体会过的，因为人的精神生下来差不多就已经注定，除了易筋经，他还没有见过任何可以直接修炼人的精神力量的功法，只不过是等着升阶时共同提升一点点，而易筋经的效果，实在是让他觉得恐怖。 灵魂凝实程度的提升乍看没有任何作用，但是每一个真正到了一定境界的高手都会发现，实力到了一定程度如果想有一丝一毫的进步，都离不开灵魂凝实程度。 这个东西就好像汽车的润滑油，看上去不会直接提升车速，但是这辆车如果想要开到设计上的理论极限速度，那么最好的、甚至是完全消灭摩擦的润滑油几乎就是必须的。灵魂凝实程度也是如此，这东西不能直接提升，但是提升之后好处却是显而易见的，从记忆里理解力方面都会有明显提升，而对外界环境的变化也是格外的敏感，也就是说可以更好的感悟天地，对于身体已经达到巅峰的一流高手，他们单纯的锻炼身体招式用处已经不大，想要进入宗师境界最重要的就是去将一门技艺练到极致然后推陈出新创造属于自己的一种运用方法，登堂入室，这才有可能达到宗师。 所以说总是不光是单纯的修炼，还要靠机缘，靠悟性，到这一步，不知道有多少惊采绝艳的人实力够了，努力够了，但是大家都说他们差一点点运气，却一直迈不过那一道道小小的关卡，终其一生也就止步于一流高手，无缘达到宗师境界。 陆欢现在距离冲击宗师境界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是他得到了易筋经，如果这门神奇的功法练到极处，达到宗师境界几乎就只差时间了。 一辆法拉利还有一辆玛莎拉蒂衔尾离开了一中心医院，驶向了范娴的私人实验室，陆欢的个人实力提升的只是潜力，再短期内想要把实力也提高上去，他更需要的是现代化的武器还有范娴搞出来的各种新奇装备。 “范娴出品，必属精品”这八个字，月之暗面听说陆欢和范娴的合作之后一直在兴奋的嘀咕，现在陆欢终于有机会亲手体验一下范娴珍藏或者是自己制作的装备了。 306 挑选装备 陆欢随着范娴一起去了她在自己实验室下面的珍藏武器库，上一次虽然来过这里，不过是为了给楚贪狼治病，所以根本没有多看. 后来范娴虽然承诺和陆欢一起使用这里，但是因为种种原因一直太忙，陆欢竟然一次也没有来过这边，大好的资源没有充分利用，不得不说这也是一种遗憾。 “城市环境模拟作战服，身上色彩可以在特殊梯度变色，适应城市大部分环境，提供绝佳的隐蔽性还有逃跑时的掩护。短距对讲机，直接骨震动传导，可以喉音不震说话，保证隐蔽性。超弹力钩锁，带火箭助推发射和激光瞄准，最大可以飞跃一百米距离……” 范娴从码放的整整齐齐的货品架上拿出一件又一件的装备放在陆欢手里，这些东西都是她以前设计或者是收集的精品，从易用性和稳定性上都非常出色，而且还有一点，就是智能化的程度非常高，大部分都带有联网还有微电脑调整功能，保证队员直接的信息交流，非常方便。 陆欢接过一件又一件的装备，他是非常标准的身材，这里的装备也是具有一定的伸缩性，陆欢穿上之后还是非常合身的。 两个人装备之后，对着镜子一看，只见可以现实周围地形还带有周围生命体探测功能的眼睛一带，整个就是终结者的造型。 “不过比我想象中的科幻色彩还少了太多，我以为会有外骨骼装甲或者机器人可以开呢。”陆欢挑选着合适的无比，为了应付接下来的战斗，除了那两把沙漠之鹰还有足够的弹夹，他还拿了一把加装了消声器的冲锋枪，以他的反应能力和身体控制能力，用这种中近程的连射就和小孩子的玩具差不多。 “我终究还是生化还有电子方面更加擅长，机械的发展我并不是太过精通，这里的大部分武器都不是我们实验室……再一个，我们现在的科技主要追赶的还是战略武器上面，提供单兵战斗力对我们军方来说并不是那么急切，所以你想象中的种种东西，从使用性上并不突出，不过是满足你们男人无聊英雄情结的幻想产物。高达，哼哼哼哼，那种东西再坚固，能承受住坦克的集**击吗？” 范娴解释了一下她这里最精华的产品在哪个方面，接下来不忘了顺便打击一下陆欢对于科幻的浅薄理解，对于她这种长在军区大院，从记事开始就经常坐在沙盘边上听着那些将军唠叨作战计划的人来说，衡量作战需要什么样的装备，自然和陆欢不过是头脑一热时才关心一下军事作战的玩家不在一个频率上。 “哦，这方面我确实不太了解啊，不过普通人了解到的科幻，基本就是那些啦！”陆欢虽然是被数落，却也没有太伤心，他一直都坚持术业有专攻，他从来不觉得自己可以做到全知全能，这个世界他不懂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范娴这方面了解的比她多比她专业是应该的，他才不会不懂装懂和别人争一个面红耳赤，坦诚自己不知道可以减少很多的麻烦。 “其实配合你的小蚂蚁，才是最可怕的小家伙们，有它们在，很多装备都可以黯然失色，不说直接战斗力就是侦查能力都可以秒杀现在大部分的设备，没有人会发现这些普通的小蚂蚁竟然是我们的耳目，他们看到的东西我们就能看到。” 范娴骄傲的介绍起自己最科幻发明，之前的几次战斗已经显露出来了这些小家伙的强势还是天才，体型小的优势，可是胜任许多一般人类完不成的任务，而且不会被一般人注意到，这就是这些小东西的优势。 陆欢听到范娴少见的长篇大论有些烦，忍不住打击她：“不过你的小家伙们有一个巨大的致命缺陷。现在好用，以后你就会发现它的局限性。” “什么，哪里有致命缺陷？”范娴一挑眉，眼睛眯起危险的盯着陆欢。 人和诋毁她那些可爱的小虫子的人，都会收到她最最直接的鄙视。 “冬天啊！”陆欢哈哈一笑，“你想过冬天的话，你这些小家伙要怎么战斗？毕竟渡城还是有冬天的，冬天也是零下的温度，这个季节以你那些小家伙的体型根本不可能正常活动，不就是等于没有了吗？” 范娴有些呆滞，她倒是忘了再怎么修改基因，有一些生物的基本规律是无法改变的，昆虫在冬天不是死亡就是冬眠，她的小家伙们也不能违背这个道理。 不过看到陆欢嘴角的笑意，范娴也知道这个家伙是故意和自己抬杠，她的转基因蚂蚁本来就设计的是常规作战，没有想过是一年四季全天候作战，现在还没有这样完美的装备，有缺陷是任何事情都不能避免的。 范娴哼了一声，避而不谈这个问题，拿起了柜子里面的一杆器材狙击枪，思忖道：“2VS上百人，我们两个还是以特种部队的渗透作战为主，第一枪我可以使用远程狙击火力，如果魏青城敢冒头，可以直接干掉他的。” 范娴把这杆狙击枪拆开放进了一个大提琴盒子，背到自己的背上，然后又披了一件很长很宽大的红色风衣，把身上鼓鼓囊囊的各种兵器都藏了起来，这样对于看到她的人来说，以为这只是一个穿着时尚衣服的艺术系女孩。 陆欢在这边找到了一些诸如高强度炸药、催泪手榴弹之类的小装备之后，也找到了一身嘻哈风格的大衣服，往身上一穿，加上他本身就要的那种痞子气，但真的像是随时唱起要要切克闹，煎饼果子来一套的地下说唱家。 虽然说唱家配大提琴有点奇怪，但是能把他们这一身装备就这样掩住的衣服也就是这类了，两个人各自开车，驶到了魏青城所在的别墅区之外。 陆欢和范娴早就提前侦查好了附近的地形，有罗安在他们背后在情报支持，早就找到了一家出差去玩的，又可以看到魏青城别墅大门口的套间，范娴用身上带着的特殊钥匙，一种可以根据遇到力度调节自身形状的记忆金属，不到三十秒就破解了这里所有的机关。 “这么好用？”陆欢看着范娴手里就好像一根很普通的改锥，却拥有这样神奇的功能，不由的大为惊讶，暗恨自己怎么不识货，不认识这么强大的装备。 “范娴，回来送我一个，我去偷金库啊。”陆欢一指，满脸的贪婪。 “送你没有问题，不过偷金库，一立方米就是二十吨的金子，你准备怎么偷？”范娴冰冷冷的打击陆欢的积极性，然后在阳台开始组装她那把反器材狙击枪，瞄准了魏青城家的大门口。 他们的情报今天魏云月一直在家，而晚上魏云天也会回来，等他回来，就是今天的攻击计划，陆欢存的是一网打击的主意。 范娴调整好了弹道，坐到了舒适的大床上，罗安知道这家伙的完美主义和洁癖，选的房间奢华装修，就是范娴的脾气呆起来都觉得舒服。 “对表，你要转去另一个方向埋伏了。” 范娴对陆欢道，两个人核对了一下时间，陆欢就游鱼一样悄无声息的走出来房间，转到别墅群的另一个方向。 按照两个人的计划，范娴从床上狙击，然后迅速转移，这个时候陆欢从后面发起攻击，袭杀主要任务目标尽可能的造成破坏，然后范娴会从前门再一次突击减少他的压力，以接应他。 反正魏青城的别墅没有故宫那么大，算上院子只不过是五十米的直线距离，以陆欢实力杀一个通透，至少他自己和范娴都觉得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其实我很想去其他城市作战，那一个rpg火箭筒就够了，哪里还需要这么麻烦。”范娴不耐烦的皱起小脸，这是她和陆欢商量时放弃重武器时的遗憾，是怕在自己生活的城市造成恐慌，到时候这个影响上面不会放过他们两个人的。” 陆欢转到了别墅区后面，压低了鸭舌帽，发现有一家挺小资的冰饮店，而攻击时间还有不少富裕，他进去点了一客冰淇淋，坐在床边吃了起来。 “执行任务期间，竟然吃冰淇淋！”范娴看到陆欢无组织无纪律的行为，不由皱起了眉头。 “这才能显示出我的自信，更何况你现在还有舒适大床躺呢，就不要笑话我这个苦命人了。” 陆欢不用震动声带，直接以唇齿音回答道。 “等一下，有目标。” 范娴突然紧张起来，低声道，“确认魏云月和魏青城已经回来了了，现在就差魏云天了，这一家子就快要为他们做出的无耻行为付出代价了。” 陆欢点点头，心里却也有些兔死狐悲的无奈，按说魏青城也算是这一行金字塔尖的那一小摄儿人物了，可是现在得罪了范娴，没有任何审判机会的就要丢掉一条命，他这些年积累的所谓实力，实在是不够看的。 或许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什么是永恒的，那些强大的存在，也有一天会成为后起者的垫脚石。 陆欢也不知道，自己这个时候竟然会想起这个无聊的想法。 “我的小家伙说，魏云天五分钟后到。” 范娴低声道，陆欢起身放了一张百元钞在桌子上，闪身转了一个圈，进了魏青城的别墅。 大战，即将开始！ 307 武装突袭 五分钟后，陆欢已经悄悄潜进了魏家宅子，得益于身上的变色服还有他的小心，一直在忙碌着晚饭的魏家人没有发现身边经常擦身而过一个人，却是不属于这家的. 陆欢的前行目的很明确，就是前庭。他们的蚂蚁已满早已经遍布了魏家的每一个角落，周围人的一举一动都反应在范娴特质的监控眼睛上，超高清晰度的液晶显示屏上用绿色标注着当前的定型，用红色小点标注着周围活动着的人类，而范娴，则在很远的一个地方标注为蓝点。 这个时候因为魏云天回来要带来一个非常重要的合作伙伴，所以魏青城会亲自出去迎接，这样一来陆欢执行任务的地点也就变了，就是需要进入前庭寻找魏青城的位置。 他们已经约定好了范娴的第一枪对付魏云天，没有什么战术上的考虑，就是因为魏云天配合的岩崎和安绑架的他，所以范娴要亲自杀他解气。 有杀人执照，就是任性！ 上到了二楼的一个空房间，陆欢已经可以从窗户看到了前门的空地。他没有继续前进是因为前面明岗暗哨已经不适合他再进一步潜入了，风险太高，他还是等范娴出手引起混乱之后再找机会。 从怀里拿出一个刚刚顺路从端菜保姆手里盘子偷的鸡腿，范娴提供的变色服质量非常好，陆欢贴墙而立的时候，几乎就是相当于一个透明人，在周围人非常忙碌根本没有时间去观察墙壁为什么会有一个不明突起的时候，成功的做了很多违反一般潜入规则的事情。 技术是第一生产力，而如果想要活得久一点，最好也不要得罪手里掌握着超前时代技术的实验室领导人，尤其是女领导人，否则后果十分可怕。 远处已经响起了汽车的引擎声，陆欢立刻精神集中，把已经吃得干净的鸡腿骨头拖到了旁边豪华大床下面，端起了冲锋枪探出一个枪口瞄准楼下。 魏云天从一辆宝马7系走下，他从后排搀扶出来的是一位已经上了岁数的老人，而魏青城还有魏云月都迎了出来，周围想起了热烈的掌声，以示对老人的欢迎。 陆欢呼吸稳定，安宁的等着范娴的出手，他没有一点担心，那个家伙的性格最适合做狙击手了，冷静，冷酷，冷血，这种可以把个人感情因素完全抛弃在脑后的家伙玩起设计来，稳定的简直就连上帝都会感觉到颤栗，精准度和手部肌肉的控制力有着太过敏感的反应，尤其是远距离距离，差之分毫谬之千里，一点点的情绪引起呼吸波动都有可能导致射击结果的改变。 但范娴不会，陆欢简直觉得她就是一台做出美女外表的计算机，在魏青城走近魏云天的时候，魏青城突然感觉到了什么，猛地上前一步提前拦住了魏云天。 “呯！” 先是看到魏青城的胸口血花绽放，半个人几乎都被打成了肉泥，然后才听到了一声狙击枪特有的巨响，瞬间整个人群都慌乱了起来。 陆欢大惊，没有想到最后关头魏青城竟然会突然有感应，上前替魏云天用身体挡了这一枪。那一边魏云天受伤也不轻，毕竟这是器材狙击枪，换上穿甲弹可以打装甲车的大口径武器。 但终究没有命中要害，魏青城替他改变了直接瞄准他的一发子弹，算是再一次救了自己的儿子一条性命。 在场很多女士还有那位随着魏云天一起下来的老人都尖叫了起来，横飞的血肉实在是太过惊悚的一幕，对于生长在和平年代里面对枪械管制森严的华夏，大部分终其一生可能也只在影视作品里面听到过枪响，一生中连听都没有听到过真枪的感觉。 这个时候，大喊着趴下竟然是微云月，这个小疯子永远着远比一般人更多的冷静还有反应速度，也许是和孙琅一起见证死亡的那些经历练就的，迅速的伏地然后寻找掩护。 但是她喊出来的时候已经晚了，陆欢在听到范娴枪声的一瞬间，看着人群混乱的时候就已经探出了头，手里的两把冲锋枪交织成两条细密的弹幕，金属的洪流不要钱似的洒向了魏云天还有他身边的人。 既然魏青城自己撞了枪口，那么就有陆欢来替范娴完成这一个工作。 魏云天本来已经被身边的人保镖第一时间用身体保护住了，远处狙击的子弹只能走直线，，根本不可能再有攻击的机会，而且魏家埋伏的暗哨也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向那边开始了反击。 这边，同样是有狙击枪的。 范娴并不是专业狙击手，在有准备的情况下第一发的命中率还是非常可以保证的，但要是和人玩对狙这里面的风险实在是太Lang费这个专业的技术人才了，所以陆欢给她的建议就是命中与否都只有一发的机会，一发之后立刻下楼转移，准备开车接应他来。 虽然是玩一骑当千的心跳来的，但是陆欢也不希望真的出现什么心跳承载不了的情况，范娴可是国宝级别的人物，要是要上面那些老人家知道他陪着范娴在这里胡闹到这个程度，还不要生生撕了他的。 范娴也是聪明的家伙，第一枪命中了魏青城虽然是一个不甚满意的结果，但也算是有结果，生平第一次拿活人练枪就命中一千米以外的目标，这让她很有成就感，没有任何留恋第一时间就离开了原本的位置。 执行力，是范娴最大的强项，她可以用自己的理智完全的压制自己的情感，不让自己因为情绪波动犯任何错误。 果然，就在范娴转身离开套房的时候，她听到最少三发子弹射进了她刚刚所在房间，如果她不离开，就是没有命中那么跳弹也是很危险的。 范娴急速离开了作为狙击点的大楼，那边陆欢已经开始了屠杀，在国内这个环境有手枪已经是很强大的火力了，陆欢两把冲锋枪错落有致的交替射击，竟然打出了一把东风破，直接把魏云天的保镖全都轰成了破东风，保护在保护之外的魏云天也变成了蜂窝。 “哥！” 魏云月从桌子后面一声尖叫，已经确认魏云天活不了的陆欢转手一枪就甩向魏云月，小丫头连忙机警的低下了头。 随后的攻击停了下来，因为陆欢的环境也不好，这里毕竟是魏家的老巢，最开始的混乱之后立刻有保镖还有枪手反应了过来，陆欢不得不以最快的机动动作回避着那些射击向他子弹，同时冲到了人群里面。 因为平时都是动刀的，枪这个东西更多起到的是一种战略武器的威慑作用，这些保镖还有枪手的射击水平都稀松二五眼，陆欢很巧妙的冲进人群后那边就不敢开枪了，怕伤害到身边的同伴。 陆欢一口咬开一个手榴弹，直接扔到了那边的垃圾桶里面，然后随手盖上了盖子，三秒后，一大堆垃圾混合着硫磺味道来了一次大爆发，所有人被那种古怪的味道惊得陷入了呆滞状态。 “妈蛋，让那个小丫头跑了。” 陆欢鹰一样的眼睛在人群中迅速寻找着魏云月的身影，在她刚刚躲藏的地方已经没有了她的身影，而人群太过混乱，陆欢一时间也找不到人。 他的两把冲锋枪已经打空了子弹，没有换弹夹的直接扔掉了拿出了自己使惯了的两把沙漠之鹰，和躲在桌子后面的枪手稀稀落落的互射，同时滑溜至极的向外面潜去。 “没关系，小丫头无关大局，你快出来。” 范娴从两个人共享的视觉系统里面已经确认了魏云天的死亡，这次行动的最主要目标已经达成，她立刻开着车来接应陆欢来了。 陆欢心里一跳，想起魏云月这个小丫头的种种表现，感觉到一声胆寒，这个小丫头真的无关大局吗？ 不过这样的想法在他脑海里面只不过是一闪而逝，现在的他没有一丢丢时间去寻找魏云月的所在，反应过来的保镖发疯似的向陆欢射击，这些人也是亡命之徒，很多人是魏青城最忠实的手下，在从老大被人一枪爆头的震惊中反应过来之后，已经开始和陆欢拼命了。 但是陆欢没有给他们这个机会，一边向外撤退，手里的两把枪一边不停的响着。 一个人，却让一群人只能低着头开枪，连冒头都不敢。 这个技能，在地下世界，有一个名字，叫做弹幕压制，意思就是两把手枪，凭借着长短射击还有角度，而已交织着一道弹幕，压制对面一群人。 这个水平把枪法交给陆欢的陈向君都没有真正达到，他这个徒弟摸枪不到三个月，就已经可以用出这个传说中才有的技能了！ 这是国际最顶尖杀手的水平！ 红色的兰博基尼在门外柏油路上划过，范娴手里的枪射出一道火舌，突然加起来的凶猛火力杨所有人再一次低下头躲了起来，陆欢一个翻身，从开启的铡刀门里面钻进了车。 “走！” 回身一枪把一个试图向他们瞄准的枪手脑袋射爆，陆欢压上了车门。 “干得漂亮！” 范娴难得的夸奖了一句，一踩油门车子电一样弹出，左摇右摆，丢下一大片根本没有找到目标的子弹。 308 不能太得意 范娴载着陆欢一直驶上了渡围高速转了一圈，这才回到市里. “你们两个，疯了吗？那可以市区，竟然连冲锋枪和手榴弹都用上了！” 老爷子的电话响起，愤怒的质问让范娴不得不把手机和自己离得很远。虽然总装部不管这些事情，但他是促进这个命令签署的最高长官，现在出了事情，那边第一个已经找到了他的头上，他自己要问问范娴是什么意思了。 “老爷子，那些人都是和魏青城案有关的，您给我们的命令上，可是说了可以随便处置的，我和陆欢只是按照规定做事啊，有什么不对吗？”范娴装无辜的道，嘴角罕见的扬起一丝颇为得意的笑容。 “你……我只是让你解决魏青城，还有几个重要任务，你竟然在城市里面给我搞大屠杀！” 怎么着，这是命令要求范娴还没有错了？老爷子愣了一下，差点被范娴的逻辑绕了过去，马上反应过来她是在曲解这个命令。 范娴沉吟着道：“我没有啊，只不过这个案子牵涉之广，实在是我也没有想到的啊！我们国家……唉，真是可悲，竟然有这么多没有骨气的汉奸。” 那处悲天悯人的语气，多么想哀叹国人不争的贤人哲学家，但是陆欢却是清晰看到范娴嘴角没有退去的笑意。 那边老爷子已经不知道如何说这个丫头了，那个命令是她强烈要求方法的，当时谁也没有注意到命令后面藏着这么巨大的漏洞，如何区分谁是和这个案件有关的条件，完全交给了范娴去判断，然后她又胆大妄为到了这个程度！ 听着那边的呼吸声，陆欢知道老爷子已经无法可说了，狠狠的挂断了电话，忙着给范娴擦屁股去了。 陆欢摇摇头，这件事能让这个女人都笑出来的事情，可见她心里有多么得意的了。 那边不管范娴闹得再大，也不敢可能和范娴翻脸，为了一群死人，如果让一个曾经创造巨大价值、正在创造更巨大价值、未来还会创造不可估量巨大的价值的学科带头人伤心，这是谁都不会做出的一个选择。 博弈，每一个领导人都太熟悉的词语了，不过是给舆论一些压力，可以很轻松的把一切都扼杀在摇篮里面，本来那块地方就是记者的进去，战斗发生的快如闪电，他们接到消息连阻止的功夫都来不及，更何况那些记者掌握资料。 至于之后如何解释，那不需要老爷子担心，手底下养的那些幕僚，个个都是相信生命是一个奇迹，你不信我信的天才，愚民这类套路玩得不要太熟练。 所以归结到最后，就是范娴和陆欢不会受到任何惩罚，军方还会替他们抗下所有可能的报复，以防事态扩大。 “怪不得你要速战速决，不光是因为慕容芳华，还因为这边可能会出现让我们收手命令。” 陆欢意外的看了一眼范娴，从来大家都只把她当一个纯粹的科研人员，当忘了她也是大院长起来的，而且堪称天才，政治上面的智商不会被疯狂掩蔽。 其实，今天的事情陆欢也好得意，闹出这么一件事，不了解内情的人都会知道陆欢手段的残酷，而那些命令又会保证他没有任何事情，那些不知道真相的人联系前后，只会不断夸大想象陆欢的背景。 他的真是底细，渡城还没有人调查清楚，他就好像凭空出现在渡城然后把这个城市搅的一片星风血雨，多了一个作风果敢的新崛起大佬，现在他当街大屠杀都没有任何事情。 所谓的秘密，不过是对普通人而言，那些站在高处看风景的人，这么震惊的事情不可能隐瞒得住。 陆欢在车上复盘着今天的得失，从战斗之前的每一步安排到战斗之后产生的影响，人生是一盘太过复杂的棋局，任何一个决定都有可能引起巨大的改变，就好像蝴蝶闪动的翅膀，经过几万里的传播变成了一场风暴。 美妙的描述，放在人生的河流上却是太过可怕的后果，所以从一开始就把错误消灭到最低，这是一个非常好像便捷有效的方法，就和葏早发现早治疗一样，在后果还能承受的时候，没有什么是不能提前改变的。 “怎么样，直接把你送回一中心医院吗？”范娴问陆欢，那张没有表情的脸上也有一丝剧烈运动之后的红晕，刚刚的战斗虽然短促，但是这种宣泄暴力的机会对于城市中的人太过少见，就是范娴也少见的兴奋起来。 或者是亲手制造死亡的奇妙感受吧。 “这么好的机会，我们不去魏家产业转了圈，这么回去哪里对得起我们的辛苦？”陆欢意犹未尽的tian了一下嘴唇，品味着嘴里巧克力的香甜，他也实在忘不了之前的战斗，那种一梭子子弹下去倒下一片人的感觉，欺负弱者多了，其实也是一种可以让人极度兴奋的事情。 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远还没有到可以在这个城市里面横行无忌的程度，如果不是沾了范娴的光，这次就是闹得再大都有警方给自己擦屁股，否则他们两个在帝都边上闹出那么大的事情，早就被定型为恐怖分子然后全国通缉了。 当然，陆欢和范娴也没有心理变态到那种程度，两个人一般都会选择合法的解决方法，这次不过是军方对范娴受的那些惊吓的补偿，就放任两个顽童大胆的玩一次。 范娴摇摇头，刚才的兴奋之情已经过去了，她又开始思考她的那些实验项目了，揭开生命的秘密，对于她来说是比娱乐更重要的事情，放任自己一天已经是足够奢侈的事情了。 “我对那些庸俗的场子没有什么兴趣，甚至我也奇怪你为什么要在这些事情上耗费那么多时间，对于你来说，不管做什么都可以比开酒吧开饭店更加赚钱，从投入产出上来说，根本不值当了。” 范娴不解的问道陆欢，也许对于这个问题，对只用数据还有预期收益的她来说，是怎么也琢磨不明白了。 金钱重要，但是时间更重要。范娴的每一秒都是要计划好的，她现在人生的每一项议程都会考虑其中的价值，价值不够的事情只可能危险退后，这样的管理方法还有评价体系不光在她身上体现，就是这个范娴实验室的项目也有这样的功力主义。 只不过这个功利主义和一般人理解的眼前利益不同，范娴的功利主义是在科技树上，优先选择耗时间少但是效果明显的道路，如果从目光长远来看，她早就超前了这个时代太多，那些利益，不知道要在几十年或者几百年之后才能看到。 “不是所有的行为都是为了赚钱而做的，酒吧虽然庸俗，却也是生活必须的一种发现途径。”陆欢摇下车窗任外面的风拍着自己，看到范娴不甚理解的表情，笑着解释道，“这种场子必然会存在，因为人们在现代社会生存的压力，有太多不可承受的不愿面对的事情，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想做什么都有能力去实现，无能为力的时候，麻醉自己是最好的选择。 而这样的场所，鱼龙混杂，有些很单纯的孩子也许就会在这里遇见更糟糕的事情，酒精可以让人压抑的苦闷挥发出来的时候，也会把种种罪恶放大，变成极为丑陋的东西。我要阻止这样的事情发生，却不可能不让人们去酒吧，唯一的办法，只有自己掌握它，重新规划它的规则，让那些美丽却脆弱的人儿得到应该有的保护。” 陆欢叹了一口气，这样的事情他在烽火酒吧，甚至是大街上都看到太多，现在的人已经越来越没有道德底线，为了自己一时的痛快可能会改变其他人一生的快乐。 范娴听罢，皱起了眉头，很不客气的道：“无聊的圣母理论。所有的花朵都要经受风雨，那些承受不住的就应该被淘汰，这就是自然的法则，活下来的一定要是强壮的，不光是身体，还有心理！” “你这个思想……有点太过残忍了吧？”陆欢坐直了身子，回过头来看着范娴近乎完美的容颜，却冰冷的没有一点感情，“同情弱者，不是应该的吗？” “这个星球已经存在了四十六亿年，都没有什么同情弱者的法则，人类这种存在二百年的物种，却说同情是应该的，以为自己已经控制这个世界了吗？陆欢，你有点太居高临下了，你不可能控制这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娇嫩的花总会被风雨打碎，你不可能保护他们一辈子。所以，你在进行的事情没有任何意义，就是一个伪命题。” 范娴毫不客气的替陆欢完成了他的推演。 陆欢被范娴说的低下了头，沉思良久，忽然展演一笑，把一块巧克力都进了嘴里，享受了短暂的香甜味道，对范娴说：“不对，你说的不对，我现在做的事情是尽自己全力，也许那朵这辈子只有这一劫，之后一片坦途，我给了她享受那些美好的资格。我做的不是无用功。 范娴，我和你的区别就在，你是从数据还有概率上来讲，你想的是一个族群。看到的却是一个个人，每一个都不一样的人，每一个人都是全世界。” “随你。”范娴打开了车门，“道不同不相为谋，你下车吧。” “不要吧，现在是高速上啊，你怎么回去？”陆欢傻眼了。 “我管你？” 范娴打开车门，陆欢屁股下的车座子突然弹出一股大力，他整个人都被弹出了车，好远好远。 “我日，你这是车又不是飞机，改装弹射装置做什么？” 陆欢的声音越飞越远。 309 难得的精神放空 范娴是那种说到就到的人，这种执行力在工作中自然是领导中最喜欢的，但是在生活中，作为她的朋友简直不能太受伤。 在她的面前不能开太过的玩笑，你以为她还在玩的时候，其实心里的已经决定了。此时被她弹射出车子的陆欢简直就是深受其害，完全没有想到竟然狠辣到这个程度，翻脸不认人就让他做了一把空中飞人。 凭借着出众的身体素质落地的时候，范娴已经开车冲出去好几百米，陆欢想追，但是摇曳的尾灯没有任何留恋的缩小，转眼就在高速上跑得不见踪影，这个时候已经十点多，高速上车子很少，车速也都快得吓人，陆欢黑灯瞎火的想要拦车，动态视觉没有那么发达的车主人估计都不会注意他的存在，直接在身边呼啸而过一辆又一辆。 “范娴，你个臭娘们儿等着，这次不报复回来小爷就不姓陆！” 陆欢把牙齿咬得格格作响，他只能给张宝强打了一个电话，让他来接自己，否则现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他要在走到死么。 一边无聊的往前走，一边等着张宝强到来，陆欢看着郊外要比城市里面明亮很多的星星，倒也觉得不错，难得有现在这个机会可以空下来享受一下一个人的时光。 现在他越来越明白那种为什么只有堵车时才是个人时间的感觉，烦人的事情一件件找上来，又都是自己的事情，根本没有借口去开脱开去，还有太多的事情等着他去负责，这些麻烦很多是自己付出了莫大努力争取来的，现在放弃，只能证明自己当初是白费力气给自己找麻烦。 所以说，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陆欢也有些奇怪，为什么自己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可以简简单单的活着，给自己安排那么多需要做的事情。 也许大多数的人都如此，按照长辈的安排开始努力，上学，工作，结婚，买房子，生儿育女等着老去。也许华夏人过了几千年这样的生活，这也是最正统的道路，但是在现在这个房价和生活成本上，省吃俭用把一辈子都给后一代奋斗了，是不是值得？ 也许父母说他们的生活就是如此，但是没有办法要求儿女再是如此。 存钱买房，会让生活下降太多的生活品质。租下那些闲置的房源，或许也是不错的选择，节约下来的生活可以改善太多的生活品质了。 其实陆欢倒也不是觉得传统的生活不好，只是思考下来，每一个适合的道路都不同，自己真正发自内心想要的也不一定与这个社会的主流价值观相同，经过思考后再去走自己的人生道路，是不是会更加有斗志。 不过，不满足就是人最大的特点，而如果满足于眼前，那么人类也不会不断的进步，创造现在的辉煌文明。 陆欢现在有足够的能力达到一般人认为的成功，甚至是比那么标准要高出太多太多，现在他拥有的，就已经平常人家一代人也追不上的财富，所以摆在他面前的选择也就更多，纷繁复杂的诱惑和岔路口，每一步都需要谨慎思考才能有一个最后的结果。 “其实……很多东西都可以交给别人去做了的。” 陆欢又丢了一粒巧克力豆在嘴里，再拿的时候，发现这已经是最后一粒了，而张宝强却还迟迟不见人，他在这条漫长的道路上还不知道要走多久，而前方是不是一条这个正确的道路，他也不知道。 但是他就是不喜欢停下来，每一分每一秒都不像荒芜，走一走去看看已经太久没有放在心上的风景，也是一种别样的享受。 越忙碌，看似更加珍惜眼下的时光，却是错过了眼下的美丽风景，没有时间去细细品味那些隽永优美的东西，因为总有些东西，是需要静下心来反复把玩，才能感觉出味道的。 那些陪伴在身边的人，也是如此，不要觉得把时间花费在他们身上是一种浪费，因为在自己忙碌的时候，爱的人也在花时间等着。 一个人是不可能活在时间上，互相搀扶着才可以走得更远，总是上厕所都要背上大大的行李袋，很快就会感觉到疲劳，除非有莫大的毅力，否则不可能坚持走到足够远的远方。 陆欢呼吸乱想了一眼，又开始思考自己的事业。魏青城这一座上倒了，现在渡城活着的大佬里面，再没有人敢正面维护陆欢了，当然接下来吞并魏青城留下来的势力也是一番很漫长的工作，不过这种斗争，现在已经不需要他亲自出手了。 张宝强虽然还是心甘情愿的为他鞍前马后的效力，但是这个家伙的成长速度绝对不能小觑，陆欢决定再观察一阵，或许就可以把自己地下世界的力量都交给他，以后陆欢还是负责生意还有医院上的世界更多。 而一开始转投过来的黄江臣，现在能力差不多已经到了他的极限，管理一个场子的手下，就是他的目标也是他现在可以胜任的最大职位。 不过目前黄江臣对这一切的态度都觉得很满意，本来就是一无所有的一个小混混，能拥有现在生活，已经超过了他的想法太多了。 这一点上，他虽然也会想一下自己不够努力错过了最好的机会，但是他也不怨恨，想要拥有的更多就要付出更多的努力，那些汗水和收获会不会有太多的关系，都是未知数，他实在没有兴趣去赌一把，现在的生活他已经觉得是自己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候，有人野心十足，那不如留下机会让他们晋升上去，或许还可能获得别人的感激呢。 这边的安排，陆欢已经大概做出了决定，剩下一下细节还有实施时间的确定，这就是空闲下来慢慢想的问题。 而这边的一边，以后都会整合进未来集团统一管理，这些闲散人员也需要学会为家里做出贡献，才可以继续呆在未来集团。 餐饮方面的热度却要比想象中的差上很多，除了刚开业的时候有不少人来捧场，现在回头客基本都是老客人，新的开人会走进这个门店的太少，虽然回头客占到了九成以上，但是以未来餐厅的定位，如果没有更多的新客人支持整家店都会转变到经营不善的感觉，这样生意只会越来越差。 不过从最新一期的简报上来看，整个渡城的餐饮娱乐都受到了影响，大家的投资回报都已经越来越少，而未来餐厅现在的营业水平，已经可以在新开饭店里面排到前三了。 只不过现在餐饮的选择太多，未来餐厅所在的位置也不是黄金的商业街，交通因为门前修地铁的原因还是有些受影响的，整个地区的人流量比原来要低。 还有一点，就是未来餐厅的定价定位就是比较高的，渡城虽然是直辖市，但是生活水平还没走到帝都那个层次，可以说渡城发生受到抑制有很大一切也是帝就在旁边的影响，吸引太多人才还有投资在那边，加上政策的倾斜渡城的发展就受到了限制。 很多城市还有省会的发展都会有这样的问题，向周边吸血供应一个城市的发展。当然帝都不用吸血，他本身就是太过漂亮的宝石，最多的机会最大的诱惑，不知道多少北漂涌进，而每天又离开。 和很多奢侈品牌一样，未来餐厅的定位就决定了它不会是人数最火爆的餐厅，不过收入方面，依然可以让未来餐厅更好的运营下去，如果不是陆欢另有打算，开分店的事情已经在筹备了。 除了分店被陆欢搁置了下来，崔幕遮提出零散营养餐位的事情也被陆欢止住了。一个是加盟还有口味控制方面还有技术难关需要攻克，比如供应材料保证食材新鲜还有味道口感，不能砸了未来餐厅的品牌；第二个就是定位了，成本决定价格要高上不少，现在华夏人是不是有足够的营养观念，还是一个未知数，而从现在看，便宜的东西依然是最好的，所以在早点这种问题上，营养的口号虽然响亮，但远不如经济实惠来得痛苦，陆欢不愿意自降身价，就把这个实话搁浅了。 崔幕遮不死心，试点了两个摊位，都是因为价格小贵所以一般人在询价之后也就没有了下文，经营的效果非常不好。 之后去分析成败原因，也就是这两点了，一个是那些加盟的老板口味没有达到未来餐厅的要求标准，很多人都是吃了一次绝对上当就不来了；另一点就是价格了，小清新高大上的路线都不适和在国内生存，只有最便宜的国产货才能卖得更好，那些进口手机逆着国产手机的戏路开始降价反击的时候，已经说明了国产的东西不被认可，只有外来的和尚才会念经的节奏。 从小米的成功就能看出来，价格牌永远是最直接给力最给力的捷径。 “陆哥，快上车吧，让你久等了。” 一阵引擎声响起，张宝强把车停在了这边，笑道，“陆哥，你这一晚上没少走路，我就佩服了” 陆欢回头一看，才发现自己一路在思乱七八糟的思考上，都没有注意到原来已经走了这么远。 而人生，或许就是这样，不经意之间，已到了很久很久以后。 310 被认可的努力 上了车，陆欢和张宝强闲扯了几句，就怅然的发现他现在一身乱七八糟的事情，想了这一路竟然都没有想完，实在是有够拖延时间的。 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事情，有些事情他想这之后就推出来，把精力主要回归到科研还有医疗上面，他也需要时间陪陪爱人还有朋友，人生中有那么多的事情需要去完成，他可不是范娴那种不知道世界真相就不会停止脚步的工作狂。 从这方面来说，陆欢和一个普通人没有什么两样，他会感觉到重复很无聊，他会感觉到努力很疲惫，他需要朋友需要休息需要娱乐，需要身边有人提醒他不是一个人孤独的活着。 虽然，有一些时候他需要一个独立的空间去想一些没有多少实际意义的问题，但是那样的时间终究还是少的，对于大部分的他来说，还是作为一个社会动物存在。 就是因为这样，曾经他以为自己可以把所有的事情做好，把所有人的责任承担在自己身上，到头来他才发现自己错了。一个人的能力还有时间都是有限的，一天只有二十四小时，陆欢不是那种随便哄弄事的性格，他总是习惯把眼前的事情做到自己的极限，这样的后果就是有一半的事情拖了又拖，至今也缺少了一个妥善的结果。 经过了这些日子的思考，陆欢发现了很多事情少了自己一样照常运转，甚至还因为掌控者的专注做出更好的效果，他终于可以放心的把很多事情交出去，不必再事必躬亲，给手底下人发光发亮的东西。 而且他答应了总装部的那位老人家，他就是一名军人。军人不光享受军方给他的便利条件，他也需要承担着自己的责任，在需要的时候应征去完成自己应该有的义务，这是他必须的责任。 男儿活在世上，不能连家国都忘了。 烽火酒吧，未来餐厅，未来药业，地下世界的种种盘根错节的势力，一中心医院的管理职责，他都准备把具体的日常管理放权放手，只掌握最终的大方向，这样可以省下时间把生活回到一个空闲的节奏里面，他可以做更多自己的事情，提升自己，在战略层面上处理好自己这艘战舰。 他要在自己所有的势力内都进行一场“去陆欢”的运动，让大家可以在没有他的时候，也能保证整个集团正常运转。 不能像没有了薛凡凡的帝国集团，一旦他消失，立刻分崩离析，把渡城留下来让他一个小辈纵横无忌。 其实陆欢挺遗憾，自己没有遇见到巅峰时期蛮横无比的薛凡凡，相比和他做一个隐形的盟友，面对这样的敌人，陆欢更希望可以做敌人，轰轰烈烈的出手，试探一下自己能力的极限在哪里，传说中的人物到底有多可怕。 张宝强开车很稳，就是晚上清净的路面他也从不超速从不闯灯，他说这是对自己也对别人负责，不管现在的生活怎么样都是来之不易。 “每当有不顺心的事情时，我想想自己怎么也是冠军，两千多万个小蝌蚪里面游得最快的不是么？这样的良好机会，我必须好好珍惜。” 张宝强笑着和大家解释过他的歪理，从贫贱的时候就是正视自己，现在的身份地位，他更加应该把自己的每一分安全都照顾好。 陆欢很理解他的想法，也很喜欢他其实也是一个细节控的性格。在张宝强的车里，平稳的就好像列车，他可以安心思考自己的点点问题。 “宝强，现在我问你，你想不想做你们这一群人里面，游得最快的？”陆欢突然问道。 “陆哥，你说的什么意思？”张宝强没有反应过来陆欢的暗有所指。 陆欢沉默了一下，斟酌着语句道：“也就是说我给你一点压力，从现在开始有很多事情我不方便处理了，你可能也知道，我现在是军人，很可能会有一些额外的任务，到时候这边还需要你来管理……嗯，烽火酒吧、未来餐厅还有我身边所有场子的安全问题。” “陆哥，这个担子太重了！我担不起！” 张宝强明白了陆欢的意思，大惊失色，立刻摇头道，“我还这么年轻，上去谁也不会服我的，而且我能力也不够啊，陆哥，我不行的，这个老大只要你能当。” “胡说八道，怎么就只有我能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我不信你只想当一辈子小兵！”陆欢白了这个家伙一眼，“别说你心里不开心，你那么努力那么拼命，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可以爬上巅峰，现在机会就在眼前，你怎么不准备去了？” “这个……我，我感觉太快了。”张宝强吞吞吐吐的道，“这是您一手打下的江山，我只不过是一个跑腿的，却凭空得了这莫大的好处，您让我做老大，我怎么能安心睡得着觉呢？” “为什么睡不着觉？我还什么都不是的时候，你就敢把赌注压在我身上，现在你得到的一切，你即将得到的一切，都是你下注赢得得筹码，可以说，你买我这一把是大赚了哟！”陆欢嘿嘿一笑。 从某种层面上来说，张宝强确实是一次投资，只不过没有任何资本的他投资时只要压上自己一条小命，那是他仅剩的东西。 不过幸好他眼光好，赌陆欢会飞黄腾达，结果陆欢就用最快的速度给了他一个飞黄腾达的奇迹。 四个月，把渡城地下世界目前最牛逼的大佬一枪崩掉，继承人乱枪扫死，这个传闻传出去后极力的消除范娴的痕迹，只把她定型为陆欢的跟班，也是处于某种宣传的需要。 这方面，范娴不会计较，她又不混这条道，她明面只是一个兢兢业业的科研人员，有一些疯狂有一些执着，什么杀人什么突袭这样事情，和她没有一点的关系呢。 虽然根基还不稳，认输也不多，但是未来集团已经是渡城不能忽视的一大势力，陆欢和官方的背景，是所有大佬都不得不计算的筹码，而他个人的实力，更是最近不少老大失眠的罪魁祸首。 这样的崛起速度，放在陆欢出现之前就是写小说都没有人信，可是眼下就真真正正的出现在眼前，说是时也命也，也必须说是天下不做第二个人想。 所谓奇迹，大致也就是这个样子了。 张宝强沉默了，思考着陆欢说的一切，终于还是摇摇头：“陆哥，我不行，我不服众的。我不知道您为什么不想再继续当这个老大了，但我心中，除了您谁都不服，我想很多人，也是这么想的。” 陆欢缓缓道：“我不是不给你们当老大了，我是退居幕后，不参与具体的管理了。你们有难处的时候，我会出现，你们有错误的时候，我会指出，你们获得了天大的成功，我也必然会回来喝一杯喜酒。因为未来集团是我创立的，它就是我的孩子，我给它打造一个自有飞翔的天空，不代表我不会注视着它飞翔，你懂么？” “应该懂吧……” 张宝强挠着头道，说实话，他觉得陆欢说的这一段话挺绕的。 陆欢一巴掌拍在他脑袋道：“你在装！反正你也不要怕，有我在你身后挺你，没有人敢不服气。我让你代理我经营这些势力，也是因为你是你最上进，你的努力我看在眼里的。真的。” “陆哥……我……”陆欢把话说到这个程度，张宝强说不敢动是假的，很多时候他也觉得和别人天天回家休息相比，他却是在做那么多的功课，给自己规定着那么多需要完成的任务，不知道会不会收获，也不知道哪一天才有收获。 虽然前方有雾，但他依然在努力，只不过奔跑的时候，有些不知道方向。 拒绝那些喝酒应酬的时候，很多人也在埋怨他不讲义气，但是张宝强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他也不希望自己最后庸庸碌碌，变成了酒桌上只剩下喝酒吹牛的俗人。 心底还有的那一点点小纯洁，他自己都不好意思说，那些努力，被所有人都忽略，现在被陆欢点破并肯定，他感动的眼泪差点笑下来。 原来努力，也是会有收获。 当这个社会越发冷漠的时候，终于有人的价值不是因为创造的功绩，而是以表现出来的努力和潜力评价，这是在是一种意外的惊喜。 “好好干，明天再来接我，我们一起去占一个很重要的场子。” 陆欢回到了一中心医院，杜绮芳还在病房住着，他需要陪伴着她。 一天繁杂的事情萦绕在胸口，他也需要一个温暖的地方放松一下，而最温暖的，莫过于在爱人的目光下。 到了病房的时候，杜绮芳正躺在椅子上看一篇关于安宁散的分析报告，第一批货品已经从生产线上准备交货给军方，也意味着他们马上就要收到第一笔回头钱了。 未来药业的投资，基本算得上成功了。 “晚饭没吃吧？我给你留了一份饭，应该还热。”杜绮芳从笔记本上抬起头，揉揉有些发涩的眼睛，对陆欢一笑。 “嗯。”陆欢心中暖暖的，从柜子里面找到了杜绮芳给他留的晚饭，是未来餐厅的招牌营养套餐，装在保温饭盒里面，果然还很温热。 就好像她对他的关爱一样。 311 爱中的卑微 陆欢这一晚上就和杜绮芳依偎在病床上，除了说不完的情话，陆欢还问了杜绮芳一个问题，一中心医院这边可以交给谁管理。 未来餐厅有崔幕遮，未来药业交给范娴这个经历无限的科学怪人兼管了，倒是一中心医院这边，他反倒是一个意外爬上了院长之位，既没有嫡系也没有亲信，想要把医院托付给别人实在是没有想到合适的人选。 要是说让他把院长之位交回去，陆欢也是不愿意的，世界上没有这么傻的人不是么？所以这个时候，他只能请教杜绮芳。 杜绮芳想了好半天，一时间在脑海里面想不起什么合适让陆欢信任的人选。她一错眼扫到了陆欢在她思考的时候去把保温盒刷了放到柜子里面，突然眼睛一亮，想到了当初他给陆欢送早点的那些日子。 “你忘了你宿舍那几个家伙了？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他们是你绝对信任的人，而且你宿舍老四的性格沉稳，人缘也好，暂时不用出面，但是作为实际处理各项事宜的人帮你搞定一中心大大小小的问题，绝对可以让你放心。”杜绮芳笑嘻嘻的给了陆欢一个建议。 陆欢微愣：“你说老四？” 他想了一会，回想自己屋老四的性格，却是一直是最有领导派头的，只不过他的年龄还有经验都是现在他的年龄跟不上的，迟疑道：“他也太年轻点了，而且现在只是实习生，真的能管理一家医院吗？” “做什么东西不是学着来的，有你和我给他把关，你放心吧，保证比你这个没有几分钟放在医院里面的甩手掌柜强。”杜绮芳很有信心的道，“我和你家老四聊过，对他的性格很放心。而且能力这个东西，和眼界还有经验有非常大的关系，院长没有天生的，以他的悟性不出一个月就能把这些事情都做好了，到时候外交是你的，内务都是他的，我想他也愿意做，毕竟能把自己的抱负视实现，是可以刺激每一个年轻人热血沸腾的事情。” “你和我家老四聊过？”陆欢一下子就被杜绮芳话里一个不起眼的小细节吸引住了注意力，搓着下巴道，“你没事和我家老四聊什么，而且还对他的理想抱负都这么了解了。” 杜绮芳脸一红：“没，没什么的……” 陆欢见她羞涩，但是把那一点点吃醋的怀疑排除了，看来这个事情似乎还和自己有关，好奇的问道：“到底什么事情，让你没事会主动和男生说话？” 没有人比陆欢更了解自己屋子里面老四了，他平日就是喜欢打游戏而已，虽然脑子聪明，但是无关的事情不会多关心一点，估计要是他在到这英雄联盟，边上有一个大美女跳脱衣舞都不能吸引他的视线。 他身边的人，大家都还是挺有个性的，可能每一个人在心灵深处，都是与众不同的灵魂，只不过平日里面被烂俗和重复的生活压抑得忘了自己的个性。 “关你屁事啊！” 杜绮芳把脸蒙到被子里面。 “你倒是说哟，蒙着也不成样子的。” 陆欢见她钻到了被子里面，一不做二不休也钻了进去，和她在黑暗中脸贴着脸，感受到她皮肤的滑腻感觉，不由心中一荡。 “你个混蛋了，憋死我了！” 被子里面钻了两个人才有多少空间很快杜绮芳就感觉到了憋闷，不得不探出头来，才大呼一口气，就对上陆欢那张带着坏坏笑容的俊脸，下一秒就被他把嘴唇占去。 好半天两个人才分开，陆欢不依不饶的追问，杜绮芳才红着脸道：“那个时候……你有一点喜欢你了，而你这个家伙，却对人家没有一点感觉。我以为，你这一辈子都不会喜欢我的，却又不甘心，就去借着送早点的机会找你们屋的人聊天，和老四说到一些已改啊穷困别人的问题，感觉挺有共同语言的，就聊得多了一点。” “你不知道我喜不喜欢你，去找我们寝室的人打探情报？”陆欢刮了杜绮芳的鼻子几下，笑道，“傻丫头，为什么不直接问我？” “那个时候的你，懂自己的心思吗？会回答我吗？”杜绮芳白了他一眼。 “这个嘛……嘿嘿，反正我们现在都知道彼此的心意了不是吗？”陆欢老脸忍不住一红，只能说自己在这方面确实是矛盾，不到感觉到眼前的人会失去，恐怕他都不知道这个女孩在他心中早就有了比他自以为的更重的重量。 “狡猾！”杜绮芳忍不住啐了他一口，却把他抱得更紧。 两个人能在在一起，其实也是太多巧合，如果没有那些不得不会遇见的事件，可能两个在这方面都缺乏经验的人很大可能会错过彼此。 想想过去，两个人只能感觉到庆幸。 没有其他更多的事情能做，留给两个人的，只能更加珍惜彼此在身边的岁月。 “绮芳，等我把这些乱七八糟事情都安排好，就带着你去玩，等我们回来，就结婚。” 陆欢趴在她耳边轻声道。 杜绮芳上次就被他的求婚吓一大跳，这次又听说他说起，控制着心底奔涌着想答应他的冲动，好奇的问道：“你为什么突然有这样的想法？这次回来之后……你就一直想要结婚？” 她心中总会有一点梗梗的，他心中还有别人，只不过她的聪明告诉她不要去深究那些东西，既然爱上一个与众不同的人，自然也要承受着与众不同的烦恼。 沉默了好半天，陆欢也是第一次在自问自己为什么总会有这样的冲动，却也模模糊糊的，发现自己每一次说出，都是带着一种奇怪的冲动。 “也许是因为怕失去吧！”他只能这样概括自己的心情。 “那就是冲动了？”杜绮芳抿着嘴道，摇摇头，“我不要你冲动之下拉着我求婚。我希望你冷冷静静的，把所有一切都想清楚，再和我讲这件事，我不希望到时候你后悔……” “我不会后悔，我怎么会后悔……”陆欢疑惑的道。 杜绮芳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摇头道：“不要这么快，真的，我们的想法都会变。我逼着你变强，你现在的答卷虽然不能完全让我父母满意，但是他们不一定会喜欢你。那个时候我坚持，你要走得比现在难很多很多……而我也会改变。我现在想到你的事情时，越来越难以控制自己情绪，我会忍不住和你无理取闹……甚至变得越来越小女人。 有一天，我会习惯你的温度，你不在一秒钟我都和你吵闹。我会有很多很多不可理喻的要求。讲起很多很多罗嗦无聊的事情。我不想像这样再体谅你，我会和你讲一大堆不讲道理的要求，你的苦衷我才不管不管，你就是我的，这样可以吗？这样的我，你还要么？” 杜绮芳抬起眼，认真的看着陆欢，不肯错过他眼里的一点点情绪波动。 陆欢没有避开她的目光，他很清楚这个时候女孩内心的挣扎，那些大大小小的情绪快要把她的灵魂扯碎。他很肯定很用力的点头，用义无反顾的语气道：“这样的你，我也要，甚至比现在更想要！我心中有大男子主义，有被女人依靠的需要。我想满足你的要求，我想一口气努力到全世界都仰望我，就是不希望他们在烦我，然后我就可以全心全意的和你在一起。这一秒，我心中只有你，在要失去你那一秒，我无比清晰的感觉到这一点，在我心中，你比整个世界还要重。 不管再多困难，我也不要和你分开。你的好，你的坏，我早就看得一清二楚，全部都爱！也许，喜欢的时候是被那些闪光的地方吸引，但是爱上你的时候，那些缺点也一起变成了爱的一部分。 现在，杜绮芳，你给我听清楚，我允许你无理取闹，允许你不理解我，允许你在任何需要的时候都打扰我，不管是我在睡觉，我在吃饭，我在工作，我的手机随时为你开启，我的怀抱随时等着你光顾。” 少见的说了这么多感情的话，陆欢咽了一口口水，补充道，“当然，我睡觉的时候你要是能用闹表吵醒我，我也认了。” “你……你这个家伙！人家才刚刚有一点感动的情绪，就被你弄得眼泪都流了出来……”杜绮芳被他最后一句逗得扑哧一笑，这家伙确实睡觉好沉好沉，但杜绮芳也知道，这是因为他白天太过劳累，才会这样。 虽然她说不理解，但是她从来不是那些大小姐，从心底本能的，她就已经替陆欢的正反的理由想清楚。 她需要的，只是听到他的心意，就是能猜出来，她也只会往最悲观的方向猜测，必须要得到亲口说才算是确认。 也许是一份太过重的爱，爱的双方都变得悲哀，不在骄傲，不在自信，不在有理智判断力，只会不断的要求对方给一种积极的认可。 那些要求，万幸他能理解。 杜绮芳把脸贴在他坚实的胸膛上，温暖和安全感让她困困的，迷迷糊糊的道：“我们去玩……很好，等把所有的地方都玩遍，我们就结婚！谁，谁也不能阻挡我们，挡我们的人我就不要他了！” 终于，他沉沉睡去，陆欢撑起头来，看着甜美的睡眼，一边一边扫视，似乎想要把那眉眼永远印在心底。 312 插旗就是我的地盘 天朗气清，解放南路拐去一处幽僻的小径，七转八弯，民国初期建起的宏伟西洋建筑后面深处，却藏着几栋白墙灰瓦的中式小楼。 假山曲水，绿树红花，却是颇为苏州园林风格的一间会馆。 北地渐渐凛冽的风中，此地风水格局却是独特，在四周建筑群的掩映下风几乎静止，因为要比一般地方住着温度暖上不少。 会馆名为青城。原本是在渡城寓居的达官怀念故里所修，后来归了政府，本来要成为建筑用地平掉，但被魏青城看上了，用一些介于非法合法之间的手段保了下来。 保下这里的后果就是和一位在整个华夏都可以说非常有能量的地产商闹得很不愉快，因为这里的位置特殊，留着就会造成开发的地块不连片，在整体规划上是非常巨大的损失。不过魏青城那个时候虽然不如薛凡凡，但是主场优势还是有的。 最后那位商人砸下了十位数，还有硬通货美元，一直拖到魏青城把这里重修为倾城会馆开始营业，也没有把这块地怎么样，原本规划得很好的一块商业用地，因为插了这么一块眼中钉肉中刺，只能重新规划，据说里里外外的损失恐怕有上百亿。 这风流韵事的主人已经化成灰灰，可是这片历经百年风雨的园林却依然耸立，它的娇美秀丽，一点也不会因为主人的更替改变。 “这里，算是魏青城最有品味的一处产业了，范娴你说那些乱七八糟的场子没有意思，这处地方觉得如何？”陆欢靠在他的那辆玛莎拉蒂上，昨天已经让人替他把车开了回来，所以来这边，不用再蹭范娴的车，以防被她丢下。 范娴上上下下看了几圈，陆欢几乎可以看到她那幅墨镜后面瀑布一样刷下的数据，不知道在计算着什么，很快点点头：“不错，虽然是过去年代的设计，但是居住会很舒服，就是和很多现代规划的别墅相比，也不会做得比这里更好了，这倒是一种巧合。” “这不是巧合，古人对于风水的研究虽然有迷信，但是很多东西也就是建筑格局对居住舒适性的经验总结，传统的中式建筑，更是几千年的智慧结晶，所以这里一砖一瓦的布局，可以说是封建时代那些传统工匠的最后遗存了。”陆欢却是不同意范娴的说法，摇摇头给范娴讲了不少风水方面的知识，不过看范娴的样子，却没有多少兴趣。 “不过，反正很值钱。”范娴听到最后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她对那些人文意义还有格调风雅之类的东西没有什么兴趣，追求品位也是以功能性还有舒适性为第一目标，这就是一个绝对功利主义的家伙。 陆欢笑道：“现在它归我们了，魏青城死后，这里的管理人根本没有能力把这里守住，居然空下来，我也不能让它闲着。到时候我会把未来餐厅最高档的营养套餐放在开这这里，我也考虑亲自做几道可以增强体质的药膳在这边，请一请那些会对我有用的大人物，如果你有需要，也可以随时借用这里。我是认真的，范娴，你看不上这里，不代表别人不喜欢！有钱有地位后，连暴发户都开始追求容，更何况那些真正站在这个时代巅峰的大人物，你总和人在实验室谈事情，也是不好的。” 范娴咀嚼着陆欢的话，半晌才很不情愿的点点头：“就这样吧。如果你把一切都安排好了，我不介意以后来这边谈事情。” “你这家伙。”陆欢无奈的摇摇头，这个家伙淡然起来真是无敌，明明是自己想给她帮助的事情，结果弄到最后倒好像是自己求她来这里吃饭一样。 不过能这个干脆利落的整倒魏青城，范娴在里面发挥的作用要比陆欢大上许多，因为她的委屈军方才会批准这么肆意妄为的行动，否则陆欢就是全家被人绑架了，也不可能这么报复魏青城。 当然，陆欢目前的全家也只有他一个人，绑架不绑架都没有多少意义。 “不过，魏青城虽然死了，但这个地方也还是有主人的，你准备怎么解决这个事情？”范娴好奇的看着陆欢，她今天是被陆欢拉来的，本来他以为那个家伙是要报昨天把他弹射在高速上的仇恨，带着准备欣赏陆欢手段的心里范娴就来了，谁知道他却把自己拉到了这个地方，不知道他的根本目的到底是什么。 听到她的问题，陆欢嘿嘿一笑：“怎么解决？简单，插一杆旗杆说这里姓陆就是了。” 陆欢对旁边的张宝强一打响指，张宝强就从旁边一辆车上拉下来人，抱着一块写着未来会馆的牌匾，爬上梯子把这里以前的招牌给卸了下来，吵吵闹闹的校正新招牌正不正，一群人不自觉音量就高了起来。 这边在人家大门口吵嚷，就是这边还没有营业，里面的服务员也被吸引了注意，却被门口一大群一看就不是正经人家的孔武大汉吓住了。 这里原本是魏青城的产业，负责人许家林也是随着他枪林弹雨活过来的狠人，否则也不会把这个面积虽然小，但是对魏青城维持上层路线有着重要意义的会馆交给他负责。 许家林本人是一路血腥爬起来的，不过他身边自己的兄弟却不多，因为他知道魏爷很在乎这边的氛围，不分男女服务员都是本科本科学习以上，相貌气质的要求都和国际一流品牌旗舰店有一拼，而且基本都受过一些“那方面”的特殊训练，不管是男客人还是女客人突然有一些想法，青城会馆都可以提供满意的服务。 最阳春白雪的地方，揭破了那层皮后，其实只不过是赤裸直接的欲望，身份地位还有金钱织出来的特权，在这个地方可以最明显的彰显。 这些漂亮的年轻男女被吓到了，问了一句你们在做什么，就被张宝强一个大嘴巴扇了回来，同时赏了一句关你屁事。 那个真的用屁股转了不少外快的漂亮男经理捂着脸就委屈的回去了，很快为了最近事情忙得焦头烂额的许家林就走了出来，看到门口傲然而立的陆欢，顿时一愣。 陆欢嚼着几粒巧克力豆，懒洋洋的笑着没有说话，等着看许家林的反应。 “陆欢，你小子来这里做什么？别以为魏爷不在了，这些地方就随便你乱闹，给我下来，把这些人给我拉下来！” 许家林和陆欢没有任何客气，直接命令自己的手下去拉人，但是张宝强带的人也不少，双方在短暂的试探之后，倒下了几个人就陷入了坚持，现在情况就是谁也奈何不了谁。 许家林手底下的人虽然多，但是张宝强带着的人个个强悍，都是经过月之暗面、苏瑾、还有陆哥这个大老板亲自出手调教出来的，虽然个人战斗力在短时间内不会有多大的提高，但是协调作战能力已经不是街头上好勇斗狠的散兵游勇可以比拟的，陆欢参考了很多古代军阵上的对战之术，对于这种小集团冲锋似的遭遇战很有自信。 “许老板，我是不请自来，也不是你能随便请走的。” 陆欢对着许家林微笑道，摊开了那双最近越来越白皙细腻的手，柔声道，“我只不过是很喜欢这家会馆，想和许老板您有一个合作的机会，不置可否坐下来谈一谈？” “放你娘的屁，老子才不会和害死魏爷的家伙合作，更不会给你做狗！你以为天下都是高选那种不要脸的家伙吗？” 许家林啐了一口痰在地上，一脸鄙夷的提起一个名字，高选作为楚贪狼的徒弟，却为陆欢效力，这在他们这个小圈子里面是一种很受鄙视的行为。 陆欢一摊手：“许老板不要急，第一，害死魏爷的不是我，是我旁边这位……” “你女朋友做的和你有什么区别？早就提说新崛起的大佬陆欢女朋友很漂亮，想不到杜小姐如此漂亮。”许家林虽然愤怒，但对女士却很有礼貌。 “对不起，我不姓杜，和这个家伙也没有任何关系。” 范娴冰冷冷地道，她实在是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认错人，这么一个家伙还是顶级会馆的老板？这种眼光怎么好好为人民服务啊。 陆欢也没有想到许家林会认错，忍不住哈哈大笑，却突然中断，吓了在场所有的人一大跳。 “许老板，我说了你不要着急，我才说了第一，您那边还有第二呢。”陆欢盯着许家林，不想错过他接下来的一丝表情。 许家林不耐烦的道：“谁和你这么多废话可讲，带着你的人快滚，我可没有心情和你扯这些。” “不多了，我就说第二点，我想要的是青城会馆，当然，现在应该叫做未来会馆。对我要的是这间会馆，而不是老板您，如果您原理替我效力自然我也交钱给你养者，但是现在你不想，那我就请您体面的滚蛋了。” “你这小子想死吗？这里是我的地盘，你想让我滚蛋？” 许家林气笑了，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逗比的人，以为换一个招牌他就可以拿走整个会馆了？ 这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啊！许家林一声叹息，没有了薛凡凡和魏青城的渡城，今后却是另一番模样了。 “让你滚蛋，很奇怪吗？”陆欢一步一步走上前，晚期了袖子：“这个时代是拳头大说了算，你实力不足，除了魏青城看在你老了的份上，你凭什么战在这个地方？” 313 屈服 许家林想起关于这个年轻人的传言，永远不要接近他十步之内，因为谁也不能保证这个家伙会不会突然翻脸。本来许家林觉得这不过那些和平年代长起来的胆小鬼的无聊担心，但是此时陆欢一步步逼近他的面前，他的心也陡地提了起来。 地位还有能力慢慢会改变一个人的气质，还有他过往的事迹也会成为一种不可磨灭的光环，那么他身上会带出一种与众不同的魅力来，当然，这种魅力是对于自己一方人来讲的，对于敌人，那就是让人感觉到窒息的压力。 陆欢本人的是那种懒洋洋的感觉，但是经历了这些日子，那种懒洋洋已经成为了一种世界上一切压力都不会对他造成影响的从容。陆欢笑得越自然，许家林越是感觉到可怕的压力，他不自觉的应在陆欢注视下开始颤抖起来。 “不要过来，不要忘了……这是我的地盘，你想做什么？保安，保安人都哪去了？” 许家林都大声喊着青城会馆的人保护他，但是一直没有一个人过来，忍不住回头去打量，发现对自己最忠心的几个兄弟都已经倒在了地上，剩下的服务员战战兢兢的看着张宝强还有那些换招牌的大汉们，修车铺的机油在他们胸膛上黑得发亮，给牌面调教好了动平衡之后，腾出的人手分分钟解除了那些保安的武装。 这些被魏青城一直以来保护得太好的老兄弟，血勇犹在，只不过战斗力已经下降衰退得太可怕了。 “许老板，这些人体力太差了，我们还没过瘾，他们就已经都躺在地上不想起来，是不是你平时虐待手下，不够吃饱饭啊？” 张宝强叉腰大笑，他身边的人随着他一起笑得没有任何顾忌，打死嘲笑许家林和他手下的战斗力，根本连给未来集团现在的精锐战斗力提鞋都不够。 本来就是，战斗技能还有直觉都只能在战斗中不断锤炼，远离了这些，就是老虎动物园里面也连鸡都抓不到。 看到这一幕，许家林整颗心都提了起来，还来不及尖叫，一只有力的大手就已经握上了他的脖颈，骤然收紧，就听陆欢有很无所谓的语气道：“这已经不是你的时代了。” 许家林虽然被掐住脖子，但依然咬牙切齿的道：“小子，你不要太嚣张，我是不可能把青城会馆给你的，这是魏爷的心血，你不要妄想了……” “你给不给我，真的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了，我又不是准备把这里买下来，根本不用你签字的。你不要太把自己还当回事情，你们老了，没有战斗力了，就不要霸占着这些优质资源，做一些恶心到家的勾当，我看着都难受，白白糟蹋了这么一块风水宝地。” 陆欢没有好气的看着这位大叔，就像当初他们获得这里有多么光彩手段一样，怎么到了自己的事后，还说他给不给？ 陆欢用他给啊，他喜欢的东西，自己来拿就是了，这种尸位素餐只把这里经营的乌烟瘴气的废物，没有一点继续在青城会馆存在下去的必要。 “你，你无耻！” 许家林肺里面的氧气越来越少，窒息的脸别处了猪肝色，已经说不出话来，脚底下一个劲的乱踢着。 就在他快要不行的时候，陆欢突然松手，把他丢在了地上。经历在濒死边缘的许家林立刻大口呼吸起来，死死的扼住喉咙，那急切的样子似乎想要把外界空气全都挤到自己的肺里面。 “老家伙，这感觉怎么样啊？” 等他缓过来了一点，陆欢来一住扰住他的脖子，刚刚才体会到一点氧气竟然都是如此幸福的许家林再一次喘不了气了。 等他再一次接近昏迷的边缘，陆欢放开了他，让他自由呼吸，然后第三次扰住了他的脖子。 “不要……不要！” 这一次陆欢还没有说话，许家林已经先一步抱住了陆欢的手臂，不让他使出全力掐死自己，急速道，“不要杀死我，我不想死，我还不想死！我告诉你一个你肯定感兴趣的消息，换我自己一条命可以么？” “我先听听你的消息是什么，再考虑要不要放你。”陆欢手没有完全松开，却也没有全部握紧，流露出一点感兴趣的样子等着许家林。 许家林现在已经被陆欢吓坏了，也许人第一次不怕死，但是三番两次被推到死亡的边缘，再多的坚决这个时候也变成了恐惧，那种连呼吸都没有的恐惧感，他实在不想再一次的体验到了。 这就是一种心理战术，知道死是什么感觉了，没有人平白无故的想要体验那么多次。也许一时因为忠心因为愤怒可以做到视死如归，但是想死都死不了，一直在生与死之间受尽了折磨，许家林再狠的人也对自己狠不起来了。 他开始怕死，或者说不是死，而是这种活活憋死的痛苦，陆欢一直以来的名声，让许家林认为陆欢根本就不怕沾上人命。 生死边缘，人的感觉也会变得极为敏感，许家林敏锐的捕捉到了陆欢那一点点提起来的兴趣，已经来不及思考那可能是陆欢故意放出来的烟雾弹，就好像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稻草一样，许家林努力的呼吸着陆欢给他的一点点空隙，然后用生平最快的语气道：“魏爷有一个漂亮女儿，叫做魏云月，在魏爷出事那天从我这里支走了一百万，我知道她和那个帅哥往那边跑了！” 许家林一直观察着陆欢的表情，见他眉毛不自觉的挑了一下，显然是对这个消息动了几分心思，立刻邪笑着道：“那个小丫头妈妈就是渡城第一美人，生养出来的女儿虽然年纪好小，但已经是美人胚子。而且她是魏爷的女儿，平日里面谁敢动她？一直那么嚣张跋扈，却也没有见那个公子哥把她扒光了放在床上，现在可不同于往日，魏爷都倒在您手里，那个小丫头还不是随您处置？” 听到他这些话，范娴和张宝强都忍不住露出恶心的表情。魏云月逃走时经过许家林，显然是信任他对父亲的忠诚，而许家林为了求生，转手就把魏云月的行踪卖了，而且说出这么恶心的话，竟然想用老板的女儿讨好陆欢。 虽然范娴也想知道魏云月在哪，让魏家来一个干干净净的斩草除根，但是对许家林这样的人品，实在是没有半点好感。 陆欢则是越发的面无表情，沉声问道：“她的目的地是哪里？” 也许是做惯了皮条生意，许家林看到了陆欢没有露出那种男人都懂的表情，顿时紧张起来，以为他是对女人没有性趣，立刻转而介绍道：“陆哥，你不喜欢毛丫头，但是保护着魏云月的那个剑客却着实是个帅哥，一脸的英气，要是穿上女装，保证味道足极了，一定合您的口味……” “我去你大爷的，我就是问你他们往哪里了？你哪来的这么多废话” 陆欢被这个家伙说得恶心起来，明知道孙琅是女人，但是许家林说的那些显然是以为陆欢好男色，然后把孙琅当做一个绝世帅哥丢出来吸引陆欢。 他的意思已经很明显，在场的人除了陆欢自己也没有人再知道孙琅的真实性别，都有似笑非笑的目光看着陆欢，加上唐可儿之前开的玩笑，虽然大老板有老板娘在身边，但是真实的情况，除了这里面当事人，又有谁真的能说清楚呢？ 张宝强忍住笑意，摆出一幅赤胆忠心的道：“陆哥，一定要帅哥您就忍不住立刻去问那人在哪了，这是不是太急切了，大局为重啊！” 许家林一听就急了，连忙道：“性别不同，怎么能在一起，陆哥你敢于追求自己的真爱，这是时所称赞的！现在那一对小孩子往东北放下去了，慕容芳华最近不在渡城，出关是处理一些问题，所以你快些出去，还能追上他们，否则有宗师级别的高手，您想做什么就不方便了。” “真爱个大头鬼啊，方便一个大头鬼啊！你这个家伙怎么这么恶心呢！”陆欢此时恨不得一个巴掌把张宝强打到南极去，都是这个家伙败坏自己的名声，自己一点也不弯，可是彻彻底底的直男。 他心里也对许家林愈发不齿，这个家伙完美扮演了大茶壶的角色，脑子里面全都那些情色欲望，根本不能愉快的交流了。 “陆欢，我们一起去把那个魏家小丫头抓回来，他说的也没错，要是等慕容芳华回来，确实很多事情都不好办了。”范娴把许家林说的情报计算了一下时间，感觉留给他们的时间不那么富裕了。 “没有问题，张宝强，这里就有你负责了！以后那些乱七八糟的生意都给我停了，这里就是一间最纯粹的饭店，最高级的营养、药膳饭店！不允许任何再有强迫自己服务员做他们不愿意事情的情况发生，你能做到吗？” 陆欢声色俱厉的要求道。 “陆哥，你放心吧，你要相信我不是那种人。”张宝强保证道。 “我当然信你，只不过是怕你被眼前的利益所蒙蔽。” 陆欢拍拍张宝强肩膀，就和范娴一起启程去追魏云月了，有官方的情报途径，知道了大概方向也就不怕他们跑了。 被遗忘角落里面的许家林，嘴角浮现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低声道：“小姐，我能帮你的只有这么多了，能不能搞死这个家伙，就看你了！” 314 三不管地带 之前范娴和陆欢的目光是看向了国外，欧美那边，因为之前魏云天一直在开拓那边的业务，而且成效非常好.她就以为魏青城给自己留下来的后路是在那边，他女儿在国内这个形势下混不下去，自然也会往那个方向撤退，一路南下走国境或者海路出国，都是非常安全而且路上鱼龙混杂，不好控制的一条路。 但谁知道魏云月胆子倒不小，反其道而行之竟然是一路北上，准备和慕容芳华会合再搞出点事情的打算，正和陆欢预估是两个方向，往不可能的方向去找人，自然是找不到的了。 现在有了固定方向，范娴联络了几个人，不到半天，就找到了魏云月和孙琅现在的位置。 这两个家伙走的可能是太多嚣张，在一个小城和当地的一群子悍匪起了冲突，虽然有孙琅护着魏云月，但毕竟是人生地不熟，结果吃了一点小亏。 魏云月本来就是一个疯婆子的性格，吃不得亏，而且这些日子发生了那么多事情，魏大小姐心情好不到哪里去，就缠着孙琅在那边滞留了几天，看来是准备和那群家伙找回场子。 结果就是这一停留，加上被许家林出卖了，陆欢和范娴很快就确定了他们现在位置。又顺路打探了一下慕容芳华的位置，知道她因为一些事情滞留在关外，恐怕连魏青城出事都不知道，更不知道两个小家伙正在寻她。 陆欢和范娴一核计，如果让魏云月再疯下去可能会有什么不好的后果，毕竟一个人疯了的情况实在是太难控制，就好像那什么“圣战”之类的东西，连自己生命都不要的时候，能杀伤力简直就是噩梦。 作为整个华北地区最主要的科研负责人，范娴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宝贵的，她出远门自然不是坐火车这么老土，直接到了帝都郊区的一个小机场，然后降落到山区里面某个伪装成废弃林场的军用机场里面，这个地方距离情报上魏云月上最后一次出现的地方不过几百公里。 范娴下飞机的第一时间就找到了机场的负责人，然后开了一辆军用吉普过来，带着陆欢驶进了那个在全国地图都不会标出来的普通小城。 “这里，就是那群悍匪老大虎头所在的地方。”陆欢替范娴指点他们的目的地，也在了解着这个能让魏云月都吃亏的猛人信息，“虎头，原名卢远照，本地人，自小打架都狠，后入伍，曾入选东北虎特种部队，因为违纪被开除，复原后曾入狱，结识了一帮狱友开始搞事。这些年黑白两道都吃得很开，守着国道做路匪，不过不伤人命，而他本人也足够机警，各方打点的不错，这些年竟然也都没有事情。” “真丢军人的脸。”范娴听说这个家伙竟然是退伍兵，而且还是退伍兵，哼了一声，保家卫国的军人最后都把军队学习到的东西作用在本国的老百姓身上，实在是让她感觉到悲哀。 陆欢无奈一耸肩：“退伍兵的待遇确实有问题，可不是所有人进军队都是为了镀金，复员后根本上现代社会的生活节奏，除了暴力手段也没有多少能让自己实现自己价值的方法了。所以不管什么人选择什么路，我们都没有立场去随意嘲笑。” 范娴没有回答，懒得去和陆欢争论这些问题，她开着开着，倒有些疑惑起来：“这地方倒是越开越偏僻。” “怎么也是路匪，不可能开在公安局边上，躲到这边上也是正常的。”陆欢微眯起眼，心也警惕起来，留意着旁边的情况。 他们目前丢了魏云月的行踪，因为这样的小城控制力度终究是要比大城市小上许多。不过出城的主要道路上都有警方和军方设置的哨卡，所以可以肯定魏云月和孙琅还没有离开这里。 孙琅实力虽强，但是追踪还有反追踪能力和专业的侦察兵还不是一个层次的，他也不精通野外生存的技能，所以如果离开，肯定还是走国道或者省道，倒不用担心他带着魏云月走小路就跑了。 范娴到了距离目标只有一个多公里的地方，把车停了下来，现在他们终究不是主场作战，继续前进还是下车走更好一点。 不远处一辆老桑塔纳开过，陆欢看到车窗里面显露出的半张脸，眼睛顿时一亮：“果然是魏云月，不过没有看到孙琅，现在他们来这边，肯定也是为了算账的！” 范娴二话不说，开始从后座拿枪。 陆欢和范娴穿上专业的作战服，下了车往那边潜去，远处传来巨大的争吵声，显然魏云月和这边的谈判进展很不愉快。 想来也是，一边是天老大我老二的亡命之徒，一边是被老爹和姐姐宠坏了的千金小姐，两边发生冲突的时候没有多少和谈的可能性，谁也不让步，最后的最大可能就是拼一下实力。 叮，叮，叮，叮！ 还没有走到声音传来的方向，两个人都突然感觉身上一沉，然后身里的枪械、身上的武器等等全都挣破了衣服，掉到了地上。 弹夹还有子弹全都落在地上，沉沉的都没有滚，被巨大的力量直接吸附在地面上。 “好强大的磁场！” 范娴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这里的地面有巨大的磁场，他们的武器大部分都含有金属成分，根本扛不住这里的磁场。 “想不到，想不到，你们两个人还真的敢来，而且一个随送也不带。” 清脆的掌声在前面想起，魏云月和孙琅携手走来，旁边立着一个孔武有力的男人，左眼一道刀疤差点把眼睛划破，不过还是能看到长有四寸的口子，蜈蚣腿似的针脚让他脸上有一丝的情感变化，都显得格外狰狞可怖。 他淡然的走在魏云月和孙琅旁边，倒是没有任何愤怒或者是敌视的情绪，只不过是饶有兴致的看着陆欢和范娴，好奇的问道：“就是这两个家伙，让你们逃到这里的？” “是的，尤其是右边那个睡不醒的男人，你一定要多多小心。”魏云月很仁慈的提醒。 “肉都没有二两的小鸡子，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这个男人就是虎头，他有高近两米，横处里的宽度和高度差不多，看陆欢却是可以说得上小鸡子这个说法。 范娴感觉到了这里的磁场强度之后，就放弃了使用那些武器的希望。这里的磁力不像是天然形成，应该是地下有大功率的发电线圈产着的磁场，平日里面可以关闭，到需要的时候可以开启，产生的巨大磁场完成没收来犯者武器的任务，这也是一种变相的保护措施。 陆欢吃着一粒巧克力放到嘴里，他身边什么东西都不剩了，就剩下这些没有金属成分的食物了。不过面对着孙琅这个一流高手那些手上沾着人命的悍匪，他都没有任何多余的反应。 虽然没有了武器，但是陆欢倒是没有任何紧张的神色，他看到魏云月还有虎头的神态，大概就可以猜出自己被骗了，魏云月恐怕根本不是为了个人恩怨留在这边，而是想布局，在这个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借助外力，让陆欢和范娴留在这里。 从一开始她就算准了陆欢一定会追来，估计她的情报是故意告诉许家林，也是故意在这边暴露行踪的，就是把他们引到这里。 磁铁的不知，这些人似乎也是早就算计好了，孙琅拿出来一柄很古香古色的青铜长剑在受伤，而虎头和他的那些手下，手里提着的也是骨质的特殊刀锋，显然在这种环境下作战，很有经验。 “范娴，你先走，这边的战斗不适合你发挥，一会我一旦开始攻击，你就向车子方面的跑，我来断后。” 陆欢表面满不在乎，微侧过脸却向范娴安排逃跑的适宜。 眼下这个情况，他不能让范娴有任何损伤，这个女人身上的担负的责任太重，而且陆欢把她拉来，有责任保护女人的安危。 “没有武器，陆欢你还想再垂死挣扎一下？”孙琅冷冷的看向陆欢，新仇旧恨，他和陆欢直接可算不清楚。 就说把他自己裤子扒了的事情……咳咳，孙琅的扬起头，表情愈发高傲。 “是谁挣扎，你这个手下手下败将尽管放马过来，你这个臭……”陆欢说道最后动嘴没有发出声音，但是孙琅只看他的嘴行，也知道他说的是“娘们儿”，顿时表情愈发难看。 “教训教训他，不知死活的家伙。” 虎头却不知道陆欢的英勇事迹，一挥手，身边的手下挥舞着各种非金属制品的长刀，一脸彪悍的下场，刀刀直取陆欢的要害。 不愧是常年在生死之间讨生活的土匪，下手没有任何留情，就把人置之死地，但是陆欢是什么人，提起身形就准备欺身闪入内围，夺取这些玩刀悍匪的武器。 “没有枪，没有炮，敌人给我造！” 陆欢哼起一首曾经的革命歌曲，第一时间就把冲在最前那个家伙手里长刀夺了过去。 在他出手的同时，范娴没有任何犹豫的往相反方向走去，也许别人女人还会担心不讲义气之类的评价，但是范娴很清楚这又这样才是不给陆欢惹麻烦。 “别想走，一个也别想走。” 孙琅足尖轻点几下，就已经提纵向了范娴。陆欢没有办法，也只能跟上！ 315 被擒 范娴跑得是没有一丝犹豫，她的体能和一般的特种兵没有差别，只不过是近战能力没有专门修炼过。她和陆欢以前一样，都是靠身体素质吃饭，没有时间去专门修炼格斗技能，通过各种仪器补齐射击技能之后中远程战斗力堪称恐怖，但是被环境把热武器废掉之后，她还是直接跑比较好。 如果只是虎头的手下，那枚范娴是轻松跑掉，不过这里面有孙琅，这个一流高手姑姑就是轻功方面的宗师，在身法速度方面本来就是擅长，范娴手无寸铁，如果被他追上那不死也要残的。 陆欢没有办法，舍弃了那个差一点就可以解决掉的悍匪，转身迎来了孙琅，手里抢过来的骨质长刀抡出猛恶的风声，气势如虹的正面迎向孙琅的青铜剑。 虽然装备都有些寒酸，但是陆欢表现出来的豪气潇洒，还是让所有人都感叹到一代英雄。 两声电光划破长空，在空中撞出一片火花！ 虽然青铜剑略沉，但是孙琅的手速依然迅速，漂亮的变招，招招不离范娴的要害，陆欢只能拼了命的阻挡，这次战起仓促，他还沉浸在伤痛之中，孙琅已经出手了，这样一来陆欢就失了先机。 不过幸好很快陆欢也反应了过来，手里的长刀交织成一片刀光，把孙琅的所有攻击都拦了下来。 孙琅的招式精妙，不过在反应速度上，陆欢还是比他快上一个级别。 两个人以快打快，在几个呼吸之间，手里的武器已经完成了上百次的碰撞。两个人所使的都不是自己擅长的武器，但是以两个人现在实力，用什么样的武器都不会有太大的差别，所以孙琅的攻击也没有占到太多便宜，陆欢也没有太吃亏。 但是有一点，两个人都没有注意，但是短时间内密集积累的数量已经产生了质变。 在突然之间，陆欢手里的骨质长刀断成了好几截，一柄沉重古朴的青铜剑竟然也让孙琅运使出了轻灵的感觉，巧妙的一个转弯，直取陆欢空门大开的胸口。 “这是什么垃圾武器！”陆欢忍不住大骂，同时一个翻滚避过了孙琅这愈发狠戾的攻击，所幸他的反应够快，这才有惊无险。 他忘记了他用的是骨质长刀，虽然经过打磨和金属一般锋利，但是坚硬的骨质可没有金属的弹性和韧性，短时间全力又迅速的碰撞，它的内部结果已经疏松了。 但是青铜的武器虽然不是钢铁，但是总比这种骨质长刀要好很多，所以表现在战斗上就是陆欢的武器折断，一下子就被孙琅逼成了滚地葫芦。 孙琅准备追击陆欢，眼前这个攻击时机实在是太好了，好到孙琅忍不住都露出了一丝微笑。 但是他的剑刚刚抬起，旁边魏云月已经焦急的大喊道：“孙琅，帮我留住她……下次就不会有现在这个机会了！” 范娴趁这个机会，已经跑出了太远，眼看就要到达自己那辆吉普了。 而魏云月看着自己的杀父仇人跑远，自然不可能放任她逃走，而他自己的实力也不够，这个时候，只有孙琅能凭借自己的实力把范娴抓回来。 孙琅一声尖啸，只得放弃陆欢转身往范娴追去，陆欢这边还有虎头那些刀客负责，显然不可能也讨到太多好处去。 但是他还没有冲出太多距离，身后就传来一声虎吼，陆欢整个人都好像膨胀了一圈，一把就拉住了孙琅的脚脖子，把他给定在了地上。 “王八蛋，松手！” 孙琅身手一剑向下刺去，但是陆欢早就变招，拉着他的脚踝往侧地里面一闪，二个人都进了一家不错的咖啡馆。 不过这一次进入却是没有走门，而是直接从玻璃上撞进去了，从老板到客人都吓得忘了手里的活，只看一大群打手也跟着追了出来。 直接的后果，就是老板不光忘了手里的活，还把整杯咖啡都洒了，还是很漂亮的玻璃杯在地上炸裂出好感的放射线。 陆欢仰天一声怒吼，拉着孙琅不让他去追范娴，刚才已经使用了子午逆流的方法刺激自己潜能，虽然和上一次使用这种刺激自己潜能的方法距离很近，短时间再一次做可能会影响自己的寿命，但是陆欢也来不及想了。 人生总有些事情是必须做的，这个时候陆欢才不可惜只是可能会有的害处，他只庆幸自己还有能力挣扎一下，去争取一条对自己更好的结果。 孙琅感觉到陆欢手上的传来的可怕力量，也感觉到害怕了，这才清楚上次陆欢都没有尽全力，这个时候他爆发出的实力，才能算是真正的强者。 恍然间，这个一流高手有一些犹豫，原来自己的实力和陆欢已经有着差距，虽然都可以算是一流，但是一流与一流之间也有差别。有刚刚进入一流，有一流中期，有一流巅峰，这里面的些微实力差别，可能一个感悟不同，就有可能导致一个人最后进入的结果不同。 陆欢止住了他，但是身后那些刀客已经没有力量去管，一把骨质长刀没有任何犹豫的砍在他肩上，当时陆欢忍不住痛得一声怒吼。 因为身体的敏感性提升，他的感应能力也相应提升，一点点的痛苦都能放大成人家地狱那种，现在一刀并不光滑的骨刀砍在肩上再抽出，就是陆欢的忍耐能力都没忍住痛呼出声。 范娴这个时候已经到了车上，回头正好看到陆欢上半身的衣服都被红染后了，顿时心里一急，恨不得现在就拿起武器和那些人拼命把陆欢救了出来。 但是似乎早就猜到了她的想法，知道再冷静的人也会有情绪化的时候，陆欢伸出手不断打手势让她快点离开，不要在这里给他继续添乱。 范娴已经着车，看着追上来的一群凶神恶煞之途，再上陆欢的坚决判断，她没有任何犹豫，一脚油门加速冲了出去，她知道自己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用处，自己与其在这里把自己赔进去了，不如直接去找实权部门来把陆欢解决出来。 陆欢已经沉默下来，一方面是他已经适应了那种痛苦，另一种是他已经没有多少力气去吼了，孙琅替趁机搞定了他所有的逃跑可能。 “怎么着，先让用他的人头祭旗吗？”孙琅冷笑一声，止住了陆欢几次大穴，又不放心似的，让刀客上了绳子把他带了出来。 “先让他完成的在路灯下挂一会儿吧。” 魏云月的声音出来，拍着他半昏迷的脸，目光沉了下去。 曾几何时，陆欢也是这样轻蔑的拍着她，然后把她挂起来。 “小丫头，别闹！” 就在魏云月得意的时候，陆欢突然睁开眼睛，轻蔑一笑猛的一口咬在魏云天的手背上，顿时一片鲜血淋漓。 虽然哪里也不能动，但是陆欢的嘴还是可以动的。 就是还有最后一口气，陆欢也不肯做任人宰割的鱼肉，他要尽全身上下的一切力量战斗，战斗，知道身上没有一条肌肉可以运动。 “啊，拉开他！” 魏云月顿时花容失色，猛地抽手却怎么也拉不出来，殷红的血在她白得透明的小手上显得那么醒目，她虽然顽皮，但都会把自己保护得好好的，这辈子流血的次数都数的过来，这个时候所以才感觉到一点慌乱。 孙琅一抬手一下子就掐住的下巴，把他的嘴卸了下来，魏云月揉着自己的手，痛苦的一个字也不想多说，恶狠狠的抬腿踢在陆欢小腹上。 虽然痛苦，但是陆欢一个字也没有哼，说不出话来，他还能自己的眼睛表示愤怒。 魏云月看着陆欢的表情愈发憎恨，这个家伙很多时候实在是固执，他身上的某种气质，让一般人真的就是他一动不动，都没有人敢去搜他身上值钱的东西。 虎头盘点着自己手下的损失，发现陆欢刚刚短时间内虽然大部分注意力都在孙琅那边，但是他的手下还是受伤二十多人，这瞬时间爆发的战斗力，让虎头连连乍舌，这可真是一个猛人。 不过再猛的人，在阴谋诡计还有人海战术下，最后也成为了阶下囚。 想到这里，虎头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魏小姐，今天的时候就到这里吧，今天看到孙先生这样的战斗力，我也知道什么是高手了。我已经在另一处据点给大家准备了一点好吃的，我们边吃边聊，就算对这几天等待的放松，好不好？” “可以，不过这个家伙，暂时不要杀死，我要让他也做一回风景。” 魏云月横了陆欢一眼，在虎头的带领下转移到了一个新窝，虽然不如之前那地方大，但是位置还有格局都非常好，酒宴一摆，魏云月欣赏着窗外挂着宣传的陆欢，想不到这个家伙也有这么一天！ 陆欢看着屋里面觥筹交错，却也有点迷茫，这样的场景曾经他给魏云月玩过，没有想到有一天她会报复在自己头上。 “想不到，这次栽在一个小丫头手里，我就知道这个恶魔似的女孩，会惹出大麻烦的吧……” 陆欢带着一点怅然的想到，魏云月这次的安排真的很精妙，恐怕从许家林那里，就已经在请陆欢入坑了。 百无赖聊的等死，也就看着里面吃酒的状况，很快，陆欢发现里面的气氛有点不对，这些人，此时的状态好像吃了…… 316 酒后的风波 魏云月虽然是疯婆子似的性格，但是对男女之事设防很深，她从来都是骄傲的，在学校里面就是一大群男生的大姐头，但是和异性之间的距离也克制的极为准确. 对于一些身体上的接触，魏云月比一般女孩子更加谨慎，从来都是小心的控制，她太清楚自己的魅力，所以有一点不对的苗头，都会用保护性的姿态提前做出阻止。 相比把一大群男人勾引得欲望蠢动的所谓绿茶，这样的女孩才是情场上的高手，她们可以清楚的知道自己和别人的距离，完美的控制自己不受伤，也不让别人受伤。 但是此时陆欢被挂在外面的路灯上，高度正好可以从窗户看到里面魏云月他们吃饭的情况。虎头就住在正中间的主座上，而魏云月和孙琅就坐在他的旁边。因为是庆功宴，一大群人都没有少喝酒，就是魏云月看到外面被呼啸北风吹在了摇晃风铃的陆欢，也不由得嘴角噙出几分得意的笑容，把杯中烈酒一饮而尽。 孙琅也是一同举杯，不过他浅尝辄止，对酒水之类的东西，明显没有那么感冒。 得意中的年轻女孩，没有发现虎头脸上闪过的诡异。 但是很快魏云月就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她不是酒鬼，但她母亲身为曾经渡城的交际花，能在一大群公子哥游走却片叶不沾身，最后只被魏青城机缘巧合之下得了手，酒量本来就是极好的，而魏青城更是酒中豪杰，得到两边优势基因的魏云月，酒量更是不容小觑。 可今天，她就觉得这酒劲格外的大，也许是因为见到一个很讨厌的人终于倒霉在自己手里，感觉到心情舒畅，酒不醉人人自醉。 陆欢无聊的看着里面欢庆的场面，只感觉打在身上的风越发的冷，他看向远方，不知道什么时候范娴的人才能找到这里，这里虽然是小城但是面积也不小，有比不得大城市四下里面都是军方警方的眼线，范娴想要找出一个人简直太简单了。 这个不知名小城却是太不起眼了，范娴想要在这里找人，情报来源就是一个问题，虽然已经把陆欢还有这些人的形象都已经通缉了，但是能不能找到人，还要看人品问题。 这个时候，陆欢有一点点后悔没有让人在自己身体里面藏一些可以跟踪位置的仪器，如果有的话这个时候范娴都已经带着人手把自己救出去了，但是现在他最终的下场只能听天由命。 他还不想死，他还有太多没有完成的事情没有做。他还差爱的人很多拥抱，欠帮自己的人很多感谢，欠未来的突变很多控制局势的书，他还没有真正的扬眉吐气，他还没有环游世界，他还没有把身边的人安排好…… 太多太多事情都需要去做，一生太过短暂，陆欢真的不想自己在这个时候可能就把一辈子留在这里，可是此时，他的命却是操在别人手里。 既然这个时候，陆欢也懒得去想些什么重要的问题，看着火锅旁的人笑容热闹，心底却愈发寂寞，他也只是安静的看着，不去想，也懒得去想象交谈的争吵的都是什么。 但没有事情做的时候，就去看一个又一个人的表情，里面的表情基本都很实用，一定可以找到合适的场景应用它们，可是隐藏在背后的情绪，却不一定和现在的这种情绪有关系，所有的人都在戴着面具跳舞，说的话做的事，很多时候一点真是也得不到，明明很疲惫，还要为了现在的生活努力奔波，这就是可怕房贷压力下的年轻人状况，很多人说不要熬夜，但是那些堆在脑袋上的事情，不去堆积时间，一辈子也不可能从脚下的束缚中释放自己的能力。 但是此时魏云月的目光却越来越迷醉，她以为是酒的事情，感觉到有些难受，不自觉在孙琅的肩膀上靠一下，呢喃道：“我有点累了，想要休息一下。” 孙琅一向是以她的命令为尊，基本她的要求都不会违背，听到她的嘀咕立刻起身，抱拳拱手道：“谢谢虎头大哥的配合还有款待了，不过我们还有一点事情，有什么欠缺的，以后替您补上就是了。” 孙琅不自觉的晃了一下，不禁觉得喝酒还真可怕，自己不过喝了那么一点整个人就都已经支撑不住了，腿脚上有一点无力的感觉。 “等一下吧，还有一道主菜没有上呢。” 虎头微笑着劝止，热情的再在一个主人家的款待要求，不过家里没有电视，大家也就都没有强求。 孙琅本想拒绝，但是台词还有“主场”没有上，魏云月的眼皮动了一下，孙琅知道她是心动了，这个小吃货在好奇这道主菜是什么，也是没有坚持，准备尝一下再走，不由笑道：“那就多谢虎头大哥了，我们这次叨扰您，还有您的款待。” 虎头摆手道：“无妨无妨，孙兄弟还有魏小姐都是人中龙凤，能和您合作，我也是长了见识，才知道人体是如此强大，一个人的实力，可以强到这种程度。” 他这句话，既是指孙琅，也是指陆欢的能力，已经强大超出他的想象，以前部队里面的王牌特种兵，军中格斗大赛的冠军亚军，也绝对不会是孙琅的对手，更别说陆欢那种以一敌众的变态了，他表现出来的实力，简直就是小说中侠客所为。 孙琅含笑不语，两个人又互相恭维说了几句客气好。 孙琅虽然骄傲，但是伸手不打笑脸人，虎头说的客气，他在人家地盘，自然也不得不客气。 更重要的是，虎头的设计还有出大力气，帮他们搞定了陆欢，这个事情才是孙琅唯一愿意理睬虎头这个俗人的原因。 大家说的热闹时，服务员推开了门，把一道烤全羊送了上来，香气扑鼻，连窗外陆欢都忍不住抽了一下鼻子。 “这个东西……嘿嘿。”陆欢看着魏云月的状态，联系着这种奇特的香味，知道今天酒和菜里面，都不简单。 “这羊是我们这边牧民养的，最新嫩的小羊羔，从小就是野生放养，保证是你们大城市吃不到的美好味道。”虎头减少道，然后主动替孙琅切了一块沾好调味料，送到了他的盘子里面。 “这第一块肉，就给我们这位人帅功夫硬的小伙子了。”虎头老气横秋的道，把肉放到了孙琅的盘子里面。 第二块肉给了魏云月，然后虎头才命令大家都可以吃了。 魏云月虽然是有些头晕，但也不忘吃没事，几口一大块羊肉就下了肚，连连点头：“这肉好吃，虽然膻气，但是味道真的很赞，一点也不柴！” 她的夸奖让本地人都一阵骄傲，这个地方不算富裕，主要就是放牧，虽然在坐的已经没有牧民了，但听到别人夸奖自己的家乡，没有比这个更开心的了。 陆欢在外面，一直观察一魏云月还有孙琅的呼吸，观察着他们呼吸频率的变化，不由叹了一口气。 “菜也吃了，今天就谢谢虎头大哥了！” 孙琅抱拳拱手，想要起身，却脚下无力，一下子竟然没有站起来。 “孙琅，我感觉到身上没有了力气……” 魏云月也想站起来，可是整个人却好像被磁铁吸引到的铁钉，整个人瘫在桌子上，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 孙琅不是笨人，一下子就反应过来，指着虎头愤怒道：“你暗算我们！” 他按剑想要提起来，可是这次手上的力气也没有了，还是生平第一次遇到这样可怕的情况，他和魏云月在这个异地他乡，陷入了极为危险的情况！ “暗算？暗算？就是暗算又怎么了？你们还要咬我吗！？” 虎头摊手笑道，那张狰狞的脸就是想起来的时候都会显得更要吓人，哼了几声道，“我只能说你们小年轻还是笨，两个人出来闯荡也不聪明些小心些，就是实力再强背景再硬又有什么干系，我们不过是一个劫道的，这边不行换一个地方就是了，反正天下那么多。而你们不一样了，就算不是什么正经要职，但如果想要干下去还是有最基本的分工的，你们不可能轻易放弃现在有的一切，所以只能越争取越多，生活质量，是万万不能下降的，这就是你们取祸之道，财不露白，现在我们看上了！” “想不到，你竟然是这样的卑鄙小人。”孙琅愤恨的看着虎头，恨不得把他当场碎尸万段，可是他现在没有一点力气了，就是想要自己站起来，都是困难的。 忽然一股子燥热从他的身体深处炸裂开来，陌生的感觉让孙琅表情不自然起来，他看先旁边的魏云天，也是一样浑身无力，不过桃腮泛红，鼻子里面发生嗯嗯的轻哼。 孙琅咬着唇说不出活来，他知道自己和魏云月是中了迷药，而从自己身体里面涌出来的火热来看，还不止是迷药，还有催情药。 “卑鄙？得到自己喜欢的人，也算是卑鄙吗？” 虎头站了起来，用手指挑起孙琅皮肤润滑的小脸，豪迈笑道，“孙兄弟，你真好看。” 他目光迷醉，眼里的欣赏和男人看男人的目光差不多，但是此时孙琅却是男人，就连大部分也是拿他当哥哥的，此时虎头竟然对孙宏下手…… 这，这也太恶心了！ 317 为了朋友 挂在窗户外面的陆欢简直看傻了，他早就看出来虎头这顿饭里面有问题，不过他没有理由提醒，而且早就遇见了一场刺激的大戏。 虎头这种天老大地老二的人物，根本上就不可能合作到底，魏云月性格强势，孙琅人则是孤傲的得很，这两个小家伙能想到和人合作就是已经天大的进步，能指望他们和盟军保持一个良好的态度？那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此时虎头却和两个人无条件的合作，那么不是收了巨大的好处，就是有让所图。这两个小孩子背井离乡已经没有了多少筹码，就是钱也不多了，能让虎头心动的……没有多少了。 与虎谋皮，大概就是指得这样的事情，孙琅再是一流高手，被人下了药也是一个废物，所有的潜力发挥不出来也等于是没有，这个时候他就是一个没有反抗能力的烂泥。 不过陆欢虽然猜中了故事的发展，却根本没有猜到结局。他以为虎头是贪恋魏云月的美丽，但是谁知道，他竟然是看上了孙琅。 这个高大的男人，就是喜欢搞基这种重口味，而不是看出了孙琅其实是一个女人！ 这个误会的后果可是有点美妙，陆欢觉得自己临死前，还能看到这样一出大戏，倒是觉得眉飞色舞。他这个电线杆选的位置极好，不光可以看到他们吃饭的客厅，就是虎头抱着孙琅去的那个卧室的一切，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孙琅无助的只能任凭事情发展，他恨，他怒，他恨不得把眼前的一切事情燃烧干净，但是他此时却只能无助的在虎头怀里靠着。 “那个妞你们随便爽吧，大爷先带着我的宝贝儿走了。” 虎头迷醉的看着孙琅，柔声道，“宝贝，不由皱眉，这样就不帅了。” 陆欢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但是他的手下似乎都很清楚他的爱好，没有一点不适情绪，只是色眯眯的看向魏云月。 魏云月的酒也醒了，惊恐的看着这一幕，那个智计百出的聪明小脑袋瓜，这个时候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的注意解决目前的情况。 虎头已经把孙琅抱走了，迫不及待的抱着孙琅的头俯下身去。 但是不到一秒，好像嘴还没有碰实，就突然捂着嘴站了起来，一嘴的鲜血淋漓。 孙琅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一把抽出了手里的剑，却没有砍向虎头，而是后头看先陆欢。 “饶你一命，替我救她！” 孙琅用尽力气把手里的长剑掷出，刺破窗户一下子把陆欢手上的身子划断，而瞬间，他也好像力气被抽尽一样又倒了下来。 “宝贝儿，你丫的竟然咬我，你特么的竟然敢咬我！哎呦，我好快心，我好喜欢你烈火似的性格，咬我，快点用尽全力咬我！” 虎头又一次的扑向了孙琅，只一次他却没有再遇到像样的抵抗。 刚才孙琅是回光返照，在被虎头凑近的一瞬间，受的刺激太大，他身体里面的力量涌了上来，竟然把药效都给压了下来，然后在最短的时间里面，他没有想过趁机解决虎头，因为他知道他的时间太少，根本不可能支撑到把魏云月也救下来。 他也极致，第一时间想到的办法，就是借助窗外的陆欢，希望他当有办法解决魏云月的事情。 虽然觉得有些不靠谱，陆欢在这件事上帮他们，只不过就是一线希望，放弃也不适合孙琅的性格，他还是选择拼一下，拼自己的人品，拼陆欢的节操！ 咣的一声，陆欢从绳子上掉了下来，拍了拍身上的土，看着这些悍匪藏身的小楼，一瞬间他向着这一群人狗咬狗就此倒霉，而他也不想再参与再其中。 不过走出一步，他就走不出了，同情的道：“魏青城也算是一代枭雄，他的儿女也是争气，争斗是一回事，被人凌辱又是一回事。虎头这种背信弃义的人渣，留下来任何用处都没有。” 陆欢猛地回身，捡起了孙琅的那把剑，连门都没有，扒着窗台直接翻上了二楼。 “这丫头一看就是雏，我一定要先享受一下，这脸蛋身材，这气质打扮，一看就是大城市站起来的，比我们这里的那些土丫头强上太多了。” 一个声音没有任何顾忌的肆意评判道。 “凭什么又是你先来？上次就是你先来，这次该我了。”又一个不甘的声音响起。 “上次的村姑算什么？我保证这次让我先来，以后都不和你们抢了。”无顾忌的声音越来越大了。 翻进屋里的时候，陆欢正好看到二楼一群人正在为谁先享用魏云月而争执，这个淳朴到返璞归真的男性话题，却让陆欢松了一口气。 至少，没有让混乱的时候发生，也没有看到那个最不想发生的问题。 只能庆幸魏云月太美，没到了超出这些悍匪的想象，竟然为了先后问题发生了争吵。 “都给我滚，不想死的话！” 陆欢猛地挥剑虚劈，因为用力过大，他肩膀上的伤口猛地炸裂，鲜血从衣服里面渗到外面，配上淡然好似与自己无关的表情，忘了自己那个时候是在一个人前行，而整个世界都要把他遗忘。 这些悍匪虽然是亡命之徒，但是陆欢的实力众人却是都看见了，都担心的发挥，大家虽然喝醉了，但是理智和逻辑判断还在，看着陆欢扑了上来，众人作鸟兽群散。 “你不要过来，不要……” 魏云月可怜兮兮的看着陆欢，这个骄傲的女孩，在最无助的时候也是一样的，只不过是一个普通女孩。 “放心，我对飞机场没有任何性趣，我怕飞起来就回不来了。”陆欢扫过她红晕的小脸，知道药效正在发作，可是魏云月正用自己的理智压制。 不过他没有更多的时间可以耽误，背起了魏云月就往旁边的屋子跑去。 孙琅面对着变态，这个时候恐怕更加身不如死吧。 因为孙琅在最后关头，想到的也是自己的朋友，所以陆欢对他的性格一下子有了不少的好感，因为这样不顾自己安危也要做到自己答应事情的行为，实在很有古贤人的风范，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挽回她的损失。 踢起腿，陆欢一下子就踢断了阻路的门锁，正看到孙琅朝着房门的冷毅脸庞，刚硬的根本分不出他现在的情绪。 只不过眼睛深处暴露的一点血色，让人感觉到他是很劳累的，不知道为什么多少事情还有战斗废了心，现在他早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你……怎么跑下来了？你不是挂在电线杆上的吗？” 虎头揉着太阳穴，头疼的看着陆欢，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显然是想象不到他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煮熟的鸭子都能飞了，我也不想和你废话！” 陆欢没有多废话，一脚把虎头踢飞了，然后把也没有多少力气的孙琅提到了另一边肩上，叹息道：“老子怎么这么倒霉，被人砍了还要救砍我的人，这就是命吧！” “呃……谢谢。” 他们虽然听不到陆欢在什么，但大概其的意思可以理解到，这个时候陆欢的吐槽，也已经不是大家关注的重点了，只想快点离开这里。 虎头挣扎着爬起来，这时候他的那些手下想起陆欢身上的伤，知道他也不过是一条纸老虎，也堵在了门口，张牙舞爪的看着他。 食色性也，饱暖之后，这些人最基本的需要都被陆欢打断了，自然和他是不共戴天之仇。 陆欢要照顾着两个没有行动能力的人，极为不方便，一扯床单把魏云月和孙琅都绑在自己身上，然后把手里的脸舞成一片光幕，直接冲了过去。 剑光唬人，激起人闪避的本能，等他们想到大不了受点伤的时候，陆欢已经冲了过去，抢到了外面空着的一辆车上。 陆欢大口喘着气，伤口出不断有鲜血涌出，他用止血的手法封住了穴道，但脑海中还是传来一阵阵的眩晕感觉。 他摇摇头，强迫自己看情眼前的情况，把钥匙孔拔出来一撞电线，车子打着火立刻就开了出去，后边的悍匪们虽然慢了一步，但开车后也是紧紧咬着陆欢。 失血过多还有体力的巨大消耗，让他现在能发挥出自己巅峰状态的三成实力都不错，就连驾驶技术都受到了影响。 这边陆欢不熟悉方向，也不知道现在范娴在哪里，所以对于开向哪里，有一些没准。 “有手机吗？” 陆欢回头一看，孙琅的目光闪动，看向魏云月的裤子口袋。 “借用了。” 也不用和那边客气，紧急关头陆欢也不玩那些虚的，直接从拿魏云月的手机拨通了范娴的号码。 问出了那边的位置，陆欢正准备加速，却发现自己的车子发出了油箱空的警报，而趁他分身的功夫，那些悍匪也追了上来。 平日里面，这些家伙在路上堵人，自然本身的车技也是一流的，陆欢现在手上反应迟钝，被追上也没有什么奇怪的。 行驶在陆欢左边的大众一直加速想要别住陆欢，但是陆欢一直加速，两个人死死咬住，谁也不让谁，结果后面的车也在越追越紧。 陆欢使劲揉了一下眼睛，那种该死的虚弱，让他的视界开始模糊，实在是很讨厌。 “吱！” 刺耳的刹车声传来，陆欢突然发现前面道路施工的图标，一个大坑出现在面前，连忙打轮，结果一下子撞到了旁边的大众，两辆车一起滚下了公路！ 318 活下去 这边国道本来就只有两车道，之前两车并行就已经很危险了，陆欢看到前面的大坑突然反应，旁边的车没有任何反应空间，两辆车一起向侧面坡体滑了下去。 被丢在后座的魏云月和孙琅被狠狠的惯出在玻璃上，不过这两个家伙似乎神志已经不那么清醒了，轻轻哼了一声没有痛苦，目光迷离的横在车座上，已经没有身体控制能力，只能听到越来越急促的呼吸。 显然，药效越来越明显了！ 不过幸好这边不是峭壁，而是坡度比较大的滑坡，重力加上山皮土路的摩擦力太小，想要刹住车已经没有可能，陆欢等着地步的大石，眼睛瞪大了极限，这个速度撞上去一定是车祸人亡的后果！ 他深吸一口气，看到了那辆和他并排的大众，咬牙一打轮：“妈蛋，拼了！” 陆欢已经没有时间去管车座两个人是什么情况了，他猛地打轮，就往旁边的车子撞去，松开离合，但是猛踩油门把车子推到了一个极高的转速。 同时轻点刹车，他的车一下子比旁边的大众落后四分之一个车位。 这个时候，他可以看到旁边的车主完全吓傻了不知道有什么反应，酒显然一下子就清醒了，但是想做出什么反应，已经来不及了！ 陆欢心底悄悄叹了一口气，心道死道友不死贫道，这些悍匪个个手上一沾满血腥，对他们没有任何值得同情的余地，猛地一踩松开离合器，车子传来刺耳的轰鸣，因为高转速，显然车子传动齿轮是以一个极为野蛮的姿态咬合，一瞬间的损害极为可怕！ 但是这个动作，加上打轮，也给车子一个极为大力的横向力，车头猛地撞在旁边大众车身上，大众车子反跳一下，随即一弹，车子横到了陆欢的车头前！ 陆欢猛地继续打轮，他的车子也横了过来，接着砰的一声巨响，那辆大众撞在石头上，顿时车身凹了下去，紧接着，陆欢的车横着撞在大众车上面。 瞬间，陆欢车子的前挡风玻璃还有侧面车门上的玻璃就碎了，他用脚把自己死死撑在座位上，用手护住了头脸！ 砰！ 又是一声巨响，继续是连续的两次撞击把大众车挤成了一块铁饼，里面的驾驶员还有副驾驶上的悍匪没有任何反应的机会，就被挤成一团肉泥，根本分不清彼此！ 血液从两个人的身体里面就好像炸弹一样被迸溅出来，从车体里面溅出来，洒了陆欢一脸。 所有的一切发生在从山上坠落的不到十秒之内，陆欢通过车子位置的改变，用大众车成为自己车子的缓冲，承担了下坠的主要力量，而车子的人，也成为了陆欢的替死鬼！ 用手指蘸了一滴溅在身上的血液，腥甜的味道告诉陆欢还活着的感觉，而这一分一秒，都是如此的得来不易！ 活着，可以呼吸，就是此时最大的享受了吧？陆欢想着他心中描绘的宏伟途经，想着他和杜绮芳许下的温柔诺言，才来没有觉得连氧气都是甜的。 魏云月还有孙琅两个人再一次被摔到了车子的侧面，这次的力量更大，不过总算是因为大众车的缓冲，还在人体承担的极限之内，两个人闷哼一声，但没有造成更大的损害。 而且因为被虎头下了药，两个人的痛觉已经降低到了最低，魏云月抬起头，挣着迷离盈水的大眼睛看到了陆欢，鼻子里面发出几声自己都感觉陌生的轻哼，舔了一下嘴唇。 “王八蛋，你个王八蛋，给我兄弟偿命！” 虎头带着一群人提着长刀就冲了下来，这里可没有磁场，金属的光芒被月光照得闪闪发亮，看到自己兄弟被挤成了肉泥，长刀指向了从车里摇摇晃晃钻出来的陆欢。 “想不到……你们追得还真快。” 陆欢勉强抬起头，疲惫、失血还有身上几处暗伤，让他的体力能支撑自己不扶东西站里都是一个奇迹。 虎头一震长刀，抖出一片利落的刀花，一把砍进车门里面，他见这家伙手上的功夫也是不软。 他指着陆欢的喝道：“我们追得不快，不得让你这个王八蛋跑了？兄弟们，杀了这个王八蛋，车上的两个美人大家随便爽！” 陆欢脱下外衣，撕成布条缠在自己拳头上，冷冷的等着虎头冲上来。 “小王八蛋，你挣扎什么？反正逃不过一个死，又何必让自己活得这么辛苦呢？” 虎头狞笑着冲过来，刀锋所向，洒下一片银光。 此时连他带悍匪手下一共十六个人，同时也是十六把刀，包围了随时在昏迷边缘的陆欢。 “因为……我不想死，我不能死！” 陆欢提声怒吼，伏底身型竟然主动反冲，一头扎进一个悍匪怀里，拳落如影，瞬间把这个人胸口打得整个都塌了下去。 一口夹杂着血液还有肉沫的秽物吐了出来，这个悍匪还没有过得及递出一刀，眼睛就是不活了。 非常时刻，绝望关头，陆欢没有任何犹豫和放弃，他心底反而燃烧起了最彻底的斗志，用不留余地的战斗方式给自己争取一丝希望。 “我不能死，还有人在等我回去，还没有无限美好的生活等着我。我还没有看到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我还没有看到那些轻贱我的人能否笑到最后，我还没有扬眉吐气让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我还没有完成对她的承诺，我还没有完成自己的梦想！你说这样的我，怎么可以犹豫疲劳到不想走，怎么可以就这样死在这个连名字都没有的地方？” 陆欢出拳的时候几乎把这个人打出来十米，他一直冲出了包围圈，可以他也没有力气继续走了，知道自己两条腿是跑不过四个轮子的车，他唯一的生路就是把这些人全部斩杀，他才有活下去的可能。 悍匪的尸体无力垂在他的身上，陆欢留给虎头的，只有一个倔强到无比坚硬的背影。 “很好，很好，你会为今天做出的一切，付出无法承受的代价！杀死我兄弟的人，必须死！” 虎头看到甫一交手又一个兄弟倒在了陆欢的手里，气得眼睛都几乎炸裂开来，他身边的人也是一样的表情。 这是一群不把人命当一回事的悍匪，警方人少的时候都不敢惹他们，陆欢的举动也许能吓住一般的街头混混，但是这些人，却不会因为他的勇敢有任何恐惧。 他们，只想报仇，杀手我自己死去的兄弟报仇！ 陆欢反常而悍勇的举动只不过是让这些悍匪愣了一下，立刻就找到了陆欢的方向冲了过来，瞬间到了他的身后。 “想我死吗？我也想你们死！” 陆欢把已经被他用拳手砸死的悍匪尸体提着手，猛地反手一砸，两条腿砸在两个人的脑袋上！ 陆欢的力量何其之大，而且他知道自己的体力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力量用到了极处，尸体两条大腿砸在那两个悍匪的脑袋上，直接把他们的脑袋砸进了躯干里面！ 这可不是乌龟，可以随便把脑袋缩到壳里面，完成这么复杂高难度的动作，难度系数10.0，付出的必然是生命的代价！ 因为用的力气太大，悍匪尸体的手也掉了下来，一半握在陆欢手里，断裂处血裂如瀑，洒了陆欢半边身子都是一片红！ 一根一根把那手上的手指掰断，陆欢拿过他手里的长刀，横在自己身前，他的眼睛里面闪着少见的疯狂光芒，被刀光一映，森然而可怖。 随手把已经被折磨得一片模糊的断手扔出，此时的陆欢一身鲜血，为生而坚决，仿佛地狱中走出修罗，目光在虎头还有十三个人身上扫过。 而这一下，陆欢的体力也被压榨到了极处，一条血痕从他嘴角逸出，他能感觉自己心脏好像虚弱的鼓一样快速的搏动着，外强中干，真的已经到了极限。 一瞬间，就是三条人命，虎头还有他的手下大惊失色，但是却没有人逃跑，只是被激发出更深沉的斗志。 血腥和暴力，只能让他们越来越兴奋，脸上的癫疯神色，想要和陆欢分出一个高下。 一对十三，悬殊的人数对比，可以陆欢冲过去的时候，却好像他身边有千军万马一样的气势，刀光如虹！ 撞击，一次又一次的撞击，没有任何防御和闪避，完全就是肉体和金属的对撞。 五分钟后，陆欢撑刀勉强站立，回首看去，一地散乱的尸块。 陆欢手里的刀已经不是他最初的拿到的那一把，有些人的骨头太硬，看上去的时候，就是精钢锻造的刀也会断掉。 但不管哪一把刀，也被鲜血染通，他的身上，更像是洗了一次鲜血的淋浴。 “痛快，哈哈，痛快！” 虎头被拦腰斩成两截，指着陆欢，怒目圆睁的黯淡了下去。 陆欢勉强站起来，替他抚上了眼睛，这个时候他对这个悍匪头子倒也有些佩服，虽然性取向有些诡异，但打架的时候足够痛快，也不失为一条汉子。 他走回了车里，想把魏云月还有孙琅从车里拖出来，突然腿一软，也倒到了车里。 “好热，我好热……” 魏云月感觉到了陆欢的重量压上来，从喉咙深处吟出了几个字，温热急促的气息喷到他的耳朵边上，痒痒的。 “妈蛋，你个娘们儿别这个时候发病啊！” 陆欢发现魏云月的小手有些犹豫，但最终坚决万分的爬上了自己身体，不由瞪大了眼睛。 319 不要惩罚自己 陆欢此时只感觉疲惫欲死，刚刚激发了身体的潜能，现在动了一个小手指头都很难，意识也半迷糊的，魏云月嘴里的气息喷出来，他能感觉到身体到的血液往一个地方汇过去…… “我去……要老子命啊……” 大脑缺血让陆欢直接晕了过去，人体的血液是有限的，下面多了，上面立刻就供应不足出现了当机的情况. 陆欢晕了过去，但是魏云月可没有。她早就被药效迷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了，突然发生了一个坚硬炽热的东西，灵魂深处的本能告诉她，这是能解决她痛苦的解药。 调皮的小手下移，好像一个深色的棒球棍猛地弹到了她的小手上，顿时轻呼一声跑开。 那双水汪汪的眼睛里面充满恐惧的看着这个狰狞巨物，却又克制不了身体的本能，小手颤抖的伸向了自己衣服的纽扣…… 等做完这一切，她竟然发现，有一双同样嫩白的手已经抢了她的玩具，那张英武不凡小脸闪着不同寻常的红润，张开小嘴咬住了她的玩具…… 然后，两个女孩，开始了一场战斗…… 某个人躺枪…… …… …… “咝……好酸……” 暖洋洋的阳光照了下来，陆欢晕乎乎的试着展开眼睛，只感觉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里面都透出了疲惫，而身体却又感觉到很舒服。 他动了一下手，摸到了什么滑腻软滑的东西，下意思的捻了几下，听到一声惊呼，立刻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 然后他就傻了。 他看清了眼前的情况，他躺在那辆已经破烂得不成样子的车子后座，魏云月和孙琅八爪章鱼似的缠着他，狭小的空间里面，三个人胡乱的纠缠着，那些人造的丝织物已经是他们相处的隔阂了，被丢了出去，此时是一种来去无牵挂的情况。 陆欢的身体本来就好，进入一流高手境界之后，因为修习易筋经的缘故，更是可以和天地元气沟通，有了一种科学无法解释的感应，现在的他已经恢复了大半，至少昨天那些伤，已经没有大碍了。 而看来自己昨天晚上，享受的服务可是够好的了…… 陆欢的脑袋有些大，后车座上嫣红的血迹还有那些秽物，在一地碎尸肉块的修罗战场旁边，不一定怎么胡闹呢。 这一瞬间，陆欢又把魏云月和孙琅都灭口的冲动，本来有机会就是要杀掉这两个家伙的，可是现在，陆欢明明有机会，却下不去手。 嘤的一声，魏云月也醒了过来，她一声尖叫，孙琅也立刻清醒了过来，下意识的却摸自己的佩剑，却只抓到一条滑溜溜的泥鳅…… 被那只明明单剑走千里名震天下，却柔若无骨的小手一摸，那只泥鳅立刻产生了可怕的进化，惊悸躁动，经过了一些修养，重新恢复了战斗力。 陆欢苦笑，易筋经这个东西，不知道那些和尚是怎么练的，陆欢修习之后，就感觉自己身体里面的纯阳之气一路上涨，表现在身体上，或许就是那方面的需求还有持久力、恢复力都越来越强大…… 孙琅忍不住也尖叫起来，三个人慌乱的跑下了车。 …… …… 十分钟后，勉强各凑出一套衣服的三个人，总算解除了这种坦诚相待到尴尬的情况，姿态各异保持着诡异的安静。 陆欢拿着手机四处找信号，昨天范娴一直没有找到自己，估计是想不到自己竟然掉到了山崖下面，现在他想联系上范娴，却发现这个地方一直搜不到信号。 魏云月披着一件不知道谁的衣服，上面的血腥味刺激得她直皱眉，但是她的衣服早就在昨晚被她自己撕碎了，她简直想象不到自己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还有那种控制不住的冲动。 虽然头疼的很惨，但是很多场景她都可以回忆起来，那种疯狂……那种由最初痛苦到兴奋的感受，明明应该恨这个家伙，却一直恨不起来。 对于第一次，她虽然也在乎，却没有像一般女孩当做是人生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她早就做好了可能会被政治婚姻牺牲的准备，所以叛逆的在那一天到来之前随便找一个最恶心的人解决掉的想法也萌生了，从某种程度来说，现在这个情况倒也是和她最初的预想一样…… 只不过，只不过……魏云月漂亮的小脸皱成一团，恨死陆欢这个家伙了，他那么强，偏偏在那种关键的时刻昏了过去……真想砍死他！ “当然，只靠我可砍不死他，孙琅……孙琅可比我更惨！”魏云月看了一眼自己的好友，从清醒过来之后，一直在扶着树…… “哇！” 孙琅肚子里面已经没有任何东西了，这一下吐出来的只有酸水。 孙琅感觉自己的身体一丝力量都提不出来，两腿之间的酸涩感让她再一次清晰的认识到了自己的性别，再怎么强大，再怎么伪装，她也改变不了自己的基因。 陆欢找了一圈信号回来，没有任何生活收获，看到孙琅这个样子也有点挂不住面子了，哂笑道：“喂，其实新时代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你一直这样，我觉得自己好失败的啊……” “混蛋，别和我说话！” 孙琅刚好一点，一听到陆欢说话，又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一幕幕，止不住胃部的痉挛，又是一阵狂呕。 “有病的娘们儿。” 陆欢搓着下巴，有些头疼的看着这一幕，眼前该怎么做，他是完全的不知道。 “你们也不要这么难受，如果需要，我可以对你们负责……”陆欢搓着下巴，试探道。 “你特么的做白日梦！” 魏云月和孙琅一起对他竖起了中指。 “这点事就是赖我们一辈子，你个恶心的男人快滚开。”魏云月抱紧了自己的腿，只感觉这该死的天气越来越冷了。 “我是不会接受一个男人的。” 孙琅坚决的道，然后就再也控制不住，开始了第二次呕吐大业。 “更好，更好，你以为谁愿意和你们这种疯子在一起似的！”陆欢一片好心被人嫌弃，也没有好气了。 说是这话，倒不是因为他觉得魏云月怎么漂亮还是怎么的，只不过因为他骨子里面是一个很传统、还有一点大男子主义的人，觉得自己做了事情就应该负责。 昨天的事情虽然是自己救了两个人，又做了两个人的解药，但是男女这点事上男人本来也不会吃亏，他表明一个态度证明自己不是渣男之后，绝口不提这条路了。 “那么，两位，这里荒郊野外，昨天发生了什么也没有人知道，唯一知道的虎头现在也成了肉馅。大路朝天，我们各走一边，我们就当没有遇见彼此，我因为虎头的疏忽逃跑了，而你们擒住我之后，也洒然离去，去找那什么慕容芳华会合，可以吗？” 孙琅只是在吐，自从听到陆欢说话之后，她的身体反应更加严重了。而魏云月则沉默了好半天，才说出一个字：“好。” 从再疯，骤然遇见这种事情也不知道如何是好的。她现在之后后悔自己与虎谋皮，没有看出来虎头无耻到了这个程度，黑吃黑坑队友简直就是常事，结果就是把自己坑到了里面，还把孙琅给害了。 想到孙琅的心理问题，魏云月叹了一口气，她知道这次的事情对她的伤害其实是最大的。 魏云月对陆欢更是符咒，父仇兄仇还有自己受的委屈，但是昨天那个情况他竟然会回过头来救自己，不管是什么心理，魏云月也觉得其实这个人本性上是不坏的。 只不过大家立场不同，没有善待彼此的前提条件。 “再也不要见……下次再见，我们还是敌人。” 陆欢听到魏云月的回答，而知道从孙琅那边恐怕是得不到回答的，挠着头洒然离去。 这个情况，他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是躲开，远远的躲开。 魏云月看着远方山，目光空洞，也不知道是对谁说的，一字一句的道：“陆欢，等我有能力，一定会回来杀死你的。” 已经走远了的陆欢脚步顿住，可以看出他是在点头，留下一句： “等你成为一方人物，尽管放马过来。” 魏云月没有回应，就这么任他走了，继续看着远方，目光呆滞，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魏云月起身拍拍孙琅的肩膀：“孙琅，走吧，我们去沙俄，那边要乱了，而且我父亲也在那边打有伏笔，以我们的能力只有计划得当，用不了几年凝聚出一股足够找陆欢那个家伙算账的力量了，到时候你亲手解决他，好不好？” 孙琅身子一抖，颤声道：“不要碰我……我好脏……” 无力的，孙琅跪在了地上，早已泪流满面。 “你不脏，你比任何人都干净……相信我。”魏云月跪在她的旁边，把她抱在了自己的怀里，“脏的是这个世界，你越是感觉自己脏的时候，你的心越是圣洁。” “你不嫌弃我，是因为你和我一样了……可姑姑，她一定会讨厌我的。”孙琅道。 “你不是她，我也不是她，你怎么知道她会不会呢？这个问题，你要亲自问她才可以。” 魏云月被触及自己的痛处，却也无所谓的表情，捧起孙琅的小脸，抱住了她，轻声道：“我们好好的，这些回忆不会影响我们的前路，我们不要用……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 320 生意上的安排 陆欢汇合了范娴，直接和她回到了渡城。 关于自己逃出来陆欢只说虎头和魏云月起了内讧，自己趁乱了跑了出来。这本来也是真的，不过陆欢隐去了很多不方便被范娴别人知道的事情，比如虎头还有大部分手下都是死在他的手里，比如他和魏云月、孙琅目前古怪的关系…… 人生很多事情，发生过就只是发生过，没有必要扩散到更远让更多人知道。 因为从某个层次上说虎头本来就是和魏云月起了内讧，从逻辑上范娴根本分辨不出来问题，很多细节真真假假的编了不少，深得韦小宝七分真三分假的功力，而那三分假，就足够把整个事情讲述之后扭转到另一个方向。 这是新闻媒体每天都在事情，这是经纪公司把各种素材加在一起烹调出来的鸡汤，讲的越多，大概事情就和真相越远。 不过真相又不是生活的必须，活在一大堆谎言里面或许生活还可以更轻松，享受目前的温暖还有美好，比破去虚假真面背后的惨淡更加幸福。 范娴本来的想法就是报复魏云月而已，她不会把仇恨之类的东西一直横在心里，但是有能力报复的时候一定不会手软，这就是魏青城直接被范娴加上陆欢的组合碾压轰平的不幸现实的根本原因。 可是现在从时间安排上已经不能允许范娴继续胡闹下去，实验室那边一大堆项目等着范娴去处理，而军部在她闹出一场那么大的都市枪战之后，也不能太多轻松的放过她，一大堆的任务都重新堆积到了她的头上。 这样的要求范娴没有办法拒绝，因为那件事毕竟是她理亏在先，现在的情况再追击魏云月，说不定就会碰上那位宗师级别的高手，这种可以说是人形核弹的战略武器级别的高手，就是范娴也不能轻易得罪的。 而范娴一个人回去自然觉得郁闷，以陆欢也曾经和她一起突袭魏家，一起闯祸为理由，要求陆欢也立刻回到渡城，在杜绮芳暂时无法回到实验室的情况下，把他未来药业的项目继续延伸下去。 陆欢没有意见，这些东西本来就是他责任的一部分，而且他也心虚怕范娴刨根问底，把她的注意力重新转移到这些实验项目上来，陆欢也少了很多麻烦。 回到渡城陆欢并没有立刻去范娴的实验室，而是去了一中心医院，这里有杜绮芳还在修养，而医院虽然有他宿舍的兄弟们帮着他一起处理，但总归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他亲自做决定的。 去病房问候了杜绮芳，陆欢就回到了院长室，他不敢在病房里面多做停留，因为他怕杜绮芳发现他身上的伤势，只会让他担心。 一个男人，还是需要把外面的风雪抗在自己的身上，而不让自己的家人承受其寒。 果然没有超出杜绮芳说的，他屋子里面三个臭皮匠还真的成功把一中心医院大小事情管理的井井有条，眼界和目光虽然有所不足，但是三个年轻人足够热忱，加上脑子想法有陆欢还有杜绮芳在后面支持，每一项政策推行的都足够力度，就是有不够圆滑的地方，也没有人敢说出什么。 毕竟，现在一中心医院要人要人，有钱有钱，要技术有技术，要背景有背景，这样的庞然大物，还需要对什么人圆滑呢？陆欢是觉得，现在是让这三个家伙推行一些对病人有用的东西，比如急病贷款，比如和警方合作解决产科收容的那几个弃婴的问题。 具体的措施已经不用陆欢去负责了，他寝室的三个兄弟还有杜绮芳已经把主题框架都搞定了，陆欢只不过是签一个字，再联系一下那些大佬找一个机会开一个碰头会，这些事情已经十拿九稳了。 当领导这个东西，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简单的是所有的事情一个人说了算，不管对错都可以先做了就是，对了下面欢呼雀跃，错了下一次换一条就是了，反正也没有上司教训；困难是领导也在上面下面的目光，身边还有盯着这个位子的人在使力。 但是目前陆欢根本没有困难的那个问题，现在整个一中心医院，都没有人敢打陆欢院长之位的主意，虽然他年轻，但是他的技术威望还有背后的人脉，都已经没有医生敢于说一个不字。 王承同和陆欢处处为难，现在已经沦为阶下囚放不出来了，医院里面现在的副院长各科主任大主任，没有一个人自认会比王承同背景更硬，所以之间陆欢做什么都是轻松无比，俨然就是一言堂的地步。 没有人会说有什么不好，陆欢的做派足够硬气，下面员工的福利在他当任第二个就上调了10%，各科的奖金可以浮动的上下限也更高了，此后就不是大锅饭，而是做得多拿得多，极大的刺激了有能力医生的动力。 所有人都是现实的，一个领导好还是不好，不用喊什么口号谈什么感染力个人魅力，就是一个能放员工多少钱，只要钱给的多多的超出大家平日里面清寒的待遇，下面的员工就会嗷嗷叫的给陆欢干活，而且希望他可以一直的做下去。 下一步，陆欢还准备让罗安帮他给一中心医院设计一套全部信息化管理系统，因为一中心医院之前的病历、药物库存、财政管理、免疫室结果反馈、信息推送虽然已经视线了全面的信息化，但都还是各自独立的系统，医生的工作站还有护士使用的客户端都是不同公司在负责运营维护的。 虽然相比过去已经有效率的极大提升，但是对于一个已经见识到了信息社会方便快捷的领导者，陆欢觉得现在每年给那两个工资几百万的费用，却用着那么低效率性而且bug不断的垃圾系统，实在是堵心着，罗安随便花十分钟编一个数据库，稳定性都比现在使用的几个系统功效，而且整合统一之后通信、任务布置、数据的维护也更加方便，同时也能方便他的管理。 他有一个特别理想的想法，就是把所有医生的所有行为指标都纳入量化管理，然后决定他们的工资，保证努力工作技术高超的医生可以获得远超同辈的待遇，而那些不好好工作消极怠工的医生慢慢就会被踢出一中心医院的医学队伍。 他理想中的积分制度就好像是网络游戏中的等级排名，谁做得好谁做的不好一目了然，大家都有努力的目标，也有足够让所有动心的奖励等着，绝对可以极大在促进大家的工作态度。 医院的编制有限，陆欢可不想养闲人，在他的心中一个有效的团队需要不断的输入新鲜血液，曾经那些不够努力的人，也必须在这个时候被开除掉。 他准备建立积分系统，只能态度和能力，不管关系和资历，有能力就上，所有尸位素餐的人在陆欢眼皮子底下都讨不到好去。 也许一般的院长没有陆欢这样魄力，他需要协调各方面的势力也要担心手底下人的反弹，但是陆欢不一样，他背后可是有着整个未来集团撑着，不比医院那些就是医疗系统的院长，可以随便打出来的牌太多了，就是未来餐厅的代金券或者免预约席位，都可以让一个大主任拼命工作去赚那几个几分。 在这些日子，未来餐厅的发展是在太迅速了，借助“放心食堂”客户端的大力发展，现在差不多所有的餐厅都纳入了管理，除了一些高端五星级酒店、西餐厅的评价纳入五星评价，未来餐厅是渡城本地为数不多几家可以行为五星级殿堂级餐厅，口味还有安全性都达到了一个巅峰。 这一点，不光是因为放心食堂和未来餐厅都是陆欢一个老板旗下的，更是整个社会者都承认的，两方面互相促进，不光放心食堂因为数据强大真实装机量已经超过了大众点评网，连未来餐厅的预约用户已经都已经排到了2016年，对于大部分人来说到未来餐厅吃一顿饭，已经是有品味和自爱的表现。 这个时候，陆欢开一个后门给自己医院医生，简单却有效，人活得就是一个面皮，自己得到别人得不到的东西，不管价值如何，享受别人的羡慕目光就比吃一顿大餐还要快乐许多。 “陆哥，我们未来餐厅现在可以开分店了吗？” 崔幕遮看到陆欢，一脸的惊喜还有期待，他已经有些日子没有看到老板了，这些日子突飞猛进的发展已经让他头大了，而食客们对于未来餐厅的热情让他这个老板都感觉头疼了。 预定未来餐厅的人实在太多，里面还有许多不能不接的单子，林惜红介绍一位领导他敢不接？好，如果让领导也去排号，那么转天食品药品监督局的人就该来未来餐厅贴条了。 所以对于崔幕遮来说，尽快开分店把这里的客流分出去，获得更大的承载力才是王道，而且他们几乎所有的菜制作都并不复杂，完全是可以量产化的。 听到崔幕遮的要求，陆欢笑着摇摇头：“分店等一等，饥饿销售没有任何问题，再缓一缓没有问题，现在你要做的是青城会馆重新装修，那里才是我们未来餐厅下一步真正的重点。” “那里的面积，是不是小一点？”崔幕遮有些不解。 321 玩的就是逼格 “但那里的逼格够高啊。” 陆欢嘿嘿一笑，带着崔幕遮转到了青城会馆，有些东西还是要在现场才能说得清。 转着这里转了一圈，陆欢还有崔幕遮都没有多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看这里的江南水色，再感受着旁边的高楼大厦，所幸还有一半是居民楼，这里才没有完全投入阴影，感受到那种看不到天日的压力。 对于青城会馆如何改造，陆欢心里早就有打算，关于有了定数，而从根本定为上和以后对未来餐厅的定为上，他也和崔幕遮的想法，或者说是和自己最初的想法有了根本性的差别。 陆欢一边整理着自己近期的想法，一边吩咐道：“青城会馆一共四座小楼，主楼三层，改成三个包间，其他三座旁楼就地改造为独栋的住宅，那边有山有水自成小格调，住起来肯定很舒服。” 崔幕遮挠头道：“陆哥，虽然这是你家的产业，但是我也要提醒一句，这样就不赚钱了，这个接个能力还有维护成本，完全不成正比了。” “需要盈利吗？会馆这个地方就是经营人脉和装逼的，赚钱还是要我们开遍全球的未来餐厅的，这两个东西你最好分清楚，不要所有东西都去计算盈利率，你越最求那个东西，它就越难提升。我希望你执掌未来餐厅，希望你打造出来一个真正的品牌，相应你的目光也要提升，不要总是局限在一个产品经理的地位上，你那一点文青的追求，可不是加上理想主义色彩就够了，也不是保证给老板赚钱就可以永远的推行下去，这个东西，需要真正的意境。” “陆哥，您这个东西，说的太玄乎了吧？”崔幕遮感觉自己的脑袋有点不够用了，陆欢说的这些，和他在商学院里面学的东西一点也不一样，或者说是两种层次的东西。 一个是实用的管理经营，一个是超过了战术战略这个层次的讨论，上升到了论道的高度。 陆欢犹豫着，有些东西他心里有数，可是要语言表达出来，他也不知道能不能让崔幕遮明白过来，但是看到这个家伙十万个想不通，抓耳挠腮的样子很难受，只得试探着道：“这是我自己参的野狐禅，不知道对不对，也不成体系，我随便和你讲讲，你就那么一听？” “没有问题，陆哥。”崔幕遮打了一个响指，他对自己的基本判断力也是有足够的自信。 “嘿嘿，别这么客气，也许你也能给我一定启发呢。”陆欢笑着道，“其实华夏这些年所有的商人，都在面对着崇洋媚外的问题，外来的和尚会念经，只要是外国的东西到了华夏都可以卖得特别贵，而我们自己的东西，却都必须要打上一个廉价的标签。 这里面固然有我们自己的不足，但实际上，我觉得也是一个国力的问题，国家的军事实力、经济实力间接影响着一个品牌的形象，非常大。你看一直以来我们用的东西，欧美肯定是最贵的，俄罗斯的也不会便宜，日本的排在后面，韩国的又低了一个档次，而像澳大利亚、马来西亚这些国家的东西也不会比我们国产的贵上多少，而一听是印度的玩意，那么我们肯定从骨子里面就看不上了。 这些东西想到底，不就是一个国家实力的所在吗？美不坚现在是唯一的超级大国，它的航母编队指哪打哪，潜意识我们就谈的它的东西也是最强的，欧美也是一战中的战胜国，他们的军事实力也代表了品质。德国的东西为什么觉得牛逼？因为曾经一个法西斯对抗全世界，这就是军事实力。 而华夏在崛起，这是我们可以树立自己品牌的大环境，如果这个过程中打一场仗，我们赢了，华夏的东西可靠的形象就突出了。而想要乘上这个风，有一点就是我们要对促进华夏的文化输出有着自己的作用，这一点怎么抓？就是我们要抓住华夏的文化。 你看我选的青城会馆，它周围是清末民初那些银行商号所在的地方，解放北路上都是有年代的漂亮西洋建筑，而青城会馆本身呢？它可是最典型的苏州园林，似乎就是曾经的封建文化最后的辉煌，和周围的环境融合之后，别有一番味道，而这，也差不多就是渡城的特色了。曾经的租界让这个城市发展，但是传统文化也没有失去，所以，这就是一种文化。 只有一直抓住这一点，我们才能真正的其他品牌做出不同的一步，精致，高端，走上层路线，做最原汁原味的华夏美食，只有这样打造出来影响力之后，才可以获得上层的支持，这样，我们才是最快的发展速度……很多东西，你不到那个层次，看不到，否则赚再多钱也是无根浮萍……” 陆欢说道这里叹一口气，他说的是扩张之道，何尝不是一种自保之道？这不过这条道路也是他心里一直希望可以走下去的，现实和理想，恰好可以融合成一体罢了。 崔幕遮听得有些吃力，但是也足够跟上陆欢的想法了。他本来对国家政治经济方面从来也没有减少过关注，经陆欢这么一说，他能跟上陆欢的思路，最后却是忍不住问了一句：“需要……这么费劲吗？” 陆欢选择的道路听起来高大上，但是想要去抓那个文化内核，他们势必要做出更多的投入才能做出原汁原味的那个味道。 这个投入不是金钱，而是时间，地方特色这个东西限制了每一家店都是地方特色，寻店、设计、装修、后期培训，每一个细节都需要时间的沉淀，在这个山寨成型的国度，被模仿然后被超越不是笑话，每一条都有聪明人带着庞大的资金入场，前行路必须保持足够的领先才能一直领先。 陆欢也沉默了，崔幕遮说的问题也是现实，他把种种条件组合推演，从未来餐厅一开始的动机到现在的影响力，沉声道：“需要，很需要。就是因为山寨，就是因为竞争力，所以我们才需要这个文化的内核，这是别人怎么学也学不到的……我们谁也不知道眼下自己做的是不是真正的潮流趋势，但是华夏文化存在了五千年，经历了那么多灾难战乱依然存在，甚至是把外来的文化一步步同化成为自己的东西，你说这样的华夏文化，是不是有可以永存下去的趋势？ 所以我们不要自己走这个路，而是依附在文化这棵大树上，把他诠释、解读，带上这个时代的色彩，为我所用……更可况，争取政府支持，我们天生就占便宜，试问，有那个人不会生病的呢？就是不生病，他也会中毒的吧？” 崔幕遮也是猴精的人，马上就哈哈大笑起来：“陆哥，你当真是无耻！所以说我们未来餐厅如果能真正的火起来，不是文化内核，而是因为你这个大老板的存在，是别人老板谁也模仿不了的。” 陆欢会心一笑，没有就这个问题多说下去，有光就必须有影，有些事情就没有底限一点，在这个商场看来，也不过是正当手段！ 这个笑贫不笑娼的时代啊！ 陆欢暗暗感叹，结束了这些形而上学的乱七八糟讨论，就青城会馆具体怎么操作，把张宝强也叫了来，大家一起来坐下来商议…… 等这里正式对外运营，第一件事，就是要替张宝强造型，宣布未来集团所有的安全问题，都将由他负责，那个时候陆欢就准备把事业的重心转移回医疗还有科研上，其他方面，他做一个只问收获不管耕耘的资本家就够了。 精耕细作这么久，也是看开花结果的时候了。 …… …… 转了这一大圈，陆欢才终于腾出时间来到范娴的实验室，而这边，范娴早就在等着他了。 不过范娴也不会一直困等的，需要她处理的事情一点也不比陆欢少，这两天算是旅游，堆下来的事情就足够让她忙上一顿了。 “陆欢，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在德国认识的一位朋友，赛文·普林斯，可是有子爵爵位的。”范娴给陆欢指了一下他旁边一位金发碧眼的帅哥，不过二十七八岁的样子，优雅的坐在那里可以和指环王里面的精灵王子有一拼了。 “陆欢，你好，久仰大名，叫做赛文就可以了。”赛文起身和陆欢握了一下手。 “你认识我？”陆欢有些意外的看着这位外国贵族，他的中文很不错，而且对会自己说出久仰大名这样的词，一直在关注自己的消息吗？ 陆欢还不觉得自己可以算是国际知名人物，连一位子爵都会关注自己的消息。 范娴见赛文不想说，替他解释道：“陆欢，赛文是犹太人，表面上是一位游手好闲的公子哥，但是他家族拥有辉瑞制药的51%的股份，你说这样的人物，会不会对你久仰大名呢？” “也许你是更想见到我的女朋友吧？”陆欢笑着反问一句，安宁散的消息走漏之后这些日子找到他的药厂不会少，当然更多的是为了杜绮芳这个主要发明人。 一位拥有美国公司、德国爵位的犹太人？陆欢可以想象赛文的家族一定很传奇。 “不，就是你。”赛文对着陆欢一笑，眼波温柔。 322 赛文的目的 陆欢意外的听到赛文回答，上下打量确定他并不是传说中的基友，手拉手一起去监测cd4的特殊人群，很感兴趣的道：“嗯？朋友，你到底是什么事情。” 赛文把一份文件放到陆欢手里，笑道：“我们也有自己的实验室，对于已经开发成功的医药产品，并没有多少兴趣，而且从药效还有副作用上看，你们的安宁散、无梦散系列已经完全秒杀了同类要，通过我们的推算，在制药工艺水平大幅度进化之前，基本没有超越的可能，所以我们并没有在这方面继续跟进的意愿。” 赛文解说的时候，陆欢也在翻看他看自己的那份文件，对方为了照顾他很人性化的选择了全中文印刷，这个项目的核心是四个字：“基因工程？” 陆欢皱起眉头，基因还有遗传这方面的事情，他可是一点也不了解，从文件里面抬起头来，疑惑的道：“赛文，你找错人了吧？” “我没有。”赛文很平静，似乎早就猜到了陆欢回事这个态度，“你是在一座宝山中从来没有利用，用你们华夏人的话讲，就是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而我这个旁观者，在分析无梦散的时候，发现一段蛋白的结构，是从蚁酸进化而来，可是前后的氨基酸编码却发生了极大的变异，经过分析，我发现其中有多种剧毒节肢动物的特异性蛋白，而这样的结构如果不是拼接，那一定是一种极为神奇的生物。把这个疑问，我咨询了范娴，她告诉了我你们华夏一种传统而神奇的技能，叫做……养蛊。” 听到这里，陆欢眼睛一亮，一拍大腿，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什么压力下的基因改变融合……这些大名词弄得我脑子晕了，你就是想知道蛊是怎么来的吧？” “对，如果有可能，我还听说你手里有一只本命蛊，这是蛊类最高端的成就，我希望可以参观一下它，最好，可以给我一些组织以供分析。”赛文很直白的表达了自己的需要，他顿了一下，说出了几乎是让陆欢眉开眼笑一句话，“当然，我会支付给你足够的报酬。” 陆欢沉思了一会：“可以，可以让你看一看毒刃，我也可以给你一些它的分泌物回去分析，不过伤害它取组织这样事情，我是不会做的，这是养蛊人和蛊之间的信任，尤其是本命蛊，故意伤害实在是很忌讳的。” “足够了，足够了，有这些就足够了……”赛文很惊喜，连连表示对陆欢慷慨的感谢。 陆欢一笑：“不过我需要的报酬，也是很高的。” “你尽管开，这方面我们是可以协商的。”赛文也很大方，他主动找上门来，就是因为他急需这方面的资料，目前除了陆欢他也根本没有找到第二家有相关的研究，范娴没有对赛文讲黑苗的事情，就是私交再好，她是华夏人，帮陆欢赚钱也是帮她自己，对于这个科学狂人来说，赚钱支撑她永远也不会满足的研究欲望是已经进入基因层面的本能反应。 对于希望得到什么，陆欢早就胸有成足，他侃侃而谈：“我希望得到你们这项基因计划的试验进度共享，还派出我们的研究员跟进你们的项目，我保证这方面绝对是最好的，而且非常了解这方面的基因进化……” “太好了，有你们的人加入，对于我们的实验项目帮助是极大的！”赛文的眼睛亮了起来，他以为是陆欢说对这方面非常了解的人，是杜绮芳，因为毕竟安宁散和无梦散的主要研发人，都是杜绮芳。 可是陆欢想到这个方面的问题时，第一反应是黑苗中那几个很不错的小伙子，自从以为他重新拥有控制本命蛊的能力，是先祖转世，这些黑苗的巫医就把百分之一百二的忠诚贡献给了陆欢，而他们也都是脑子灵活，这样的手下陆欢很希望给他们一个进步的机会，见赛文答应，陆欢也是颇为高兴。 两个人因为一点点小误会，非常迅速的谈妥了第一个条件，很快陆欢就又亮起一根手指，笑道：“第二点……” “原来还有第二点！”赛文似笑非笑的看着陆欢，淡然道，“果然和范娴说的，你是一个要把别人最大价值都压榨出来的商人。” 陆欢没有理会这句玩笑成分的调侃，继道：“我需要你给我们疫苗工程方面的相关专利授权，正在研究的疾病的抗原特征库，这方面我们不会直接需要你们开放技术，只要抗原特征库就可以了。” “你很自信，你觉得自己可以很快追上我们的技术，然后侵犯我们的专利？”赛文眉毛一挑，似乎是对陆欢这个人提起了一点兴趣。 “对，我就这两个条件。”陆欢没有任何回避的直视着赛文，两个人目光似乎擦出了火花。 赛文缓缓道：“我可以付出更多的，而你现在的选择就是在赌博！如果你在几年内都追不上我们的技术，也就用不到那些专利，而技术达不到，特征库也没有用。同样的，这个追赶时间还不能太长了，医药方面的技术更新太快，现在的这些专利也就这些年值钱，说不定几年后就被其他技术取代了，这些东西价值不多，你等于就什么也没有得到。” “我愿意赌，如果现在我们能制造出和你水平相当的疫苗来，每年就能节省几十亿的专利费用，而且还拥有后续开发权，这比直接从你们那里获得一种新技术更有潜力。” “好，我最终你对实力的自信，既然你自己清醒的认识到了这些，我也不会阻挡你，有一个少花钱的机会自然要上了，今天的交易，我同意了。” 赛文伸出了手，要和陆欢握手。 陆欢用力的握住了他的手，之后赛文说还有其他事情，就离开了范娴实验室，只剩下陆欢还有范娴两个人。 “你傻了，要了一堆专利，还真觉得我们能赶上辉瑞现在的技术积累？别忘了，人家是研究了多少年，我们这方面的水平，和人家差的太多了。” 现在一说好的疫苗，第一反应就是进口苗，而几乎所有药物高新技术也都是那些进口药物先用上的，因为同类的研究，华夏一直处在一个研究模仿别人成功足迹的道路，相应的，华夏大学里面大部分的教授也都是在这样的一个过程中。 说实话很多专家教授的论文，都是一个字“抄”，抄国外抄实验室抄自己的朋友抄自己的学生，在这种地球上丑陋真的是太多了，后果就是真正搞学术的人越来越少，试验成功来得太容易，大部分人都没有那么奋斗一下的拼搏了，而是变得现实功利。 范娴就是很多大学的客座教授，已经见多了这样的问题，所以她不想和那些人参合，干脆自己一个人搞实验室，反正有国家的支持，她只要每个月拿出一张新的图纸或者配方给军方，那么一年的开销都不用担心了，能来她实验室的人，最终要经过一次又一次的筛选，在华夏大学里面变成学术骗子的渣滓，在她这里的高强度工作都混不下去的。 疫苗方面的技术积累范娴不了解，她很少关注这方面的研究，但她也知道国内的技术水平，从单苗抗体浓度到稳定性方面，都和国外的公司存在着较大的差距，根本不是短时间能追上来的。 陆欢淡然一笑：“这方面的问题我其实也不太了解，但是经过赛文那么一说，我就反应过来，它所谓的压力下进化，其实最实用的不就是疫苗研发吗？就是不能做出最合适的抗原，那么我们干脆往身体里面打抗体，这个东西也算是曲线救国了。” 难得的范娴也没有反应过来，陆欢有些得意洋洋的给她解释道：“这个赛文想获得蛊虫进化的秘密，因为很多战胜之后留下来的基因，都是从竞争对手身上获得的，这些特性竟然可以通过遗传交给下一代，其中的原理绝对不符合现在的生物学观点。但事实就在我们的面前，取出所有的不可能之后，留在眼前的那个东西就是可能的了，所以我们不能否认观点，利用这些免疫，或许我不光可以做出赶超国外制药公司的疫苗，还可以做出将抗体遗传下去的疫苗，让我们的后代不用这面废力的去打一针又一针。” 现在华夏的新生儿，如果没有疫苗接种的禁忌症，比如早产或者是先天疾病，那么从出生第一天就要在产院接种卡介苗和乙肝疫苗第一针，在满一个月后就要去卫生院接种乙肝第二种，然后百白破疫苗、麻疹疫苗、脊灰疫苗、流脑、乙脑、甲肝疫苗，这些都是政府采购免费给儿童接种的疫苗，从零到六岁，就是不接种付费的第二类疫苗，也需要打十针以上了。 这样的疫苗接种程序在管理还有资源上都是很大的一笔之处，而不服从管理的家长也是层出不穷，推行了三十年的工作，到现在依然存在疫苗接种的空白儿童。 而如果疫苗可以遗传，那么以后免疫工作不是太简单了？那些威胁人生命的传染病，也就没有那么可怕了。 听到陆欢的设想，杜绮芳陷入了深思，听起来不可能，可是蛊虫身上发生的奇妙现象，却揭示着这种跨越性遗传的可能性…… 323 角落的安全感 “真的是没有什么道理啊……不过这个世界上大部分的事情，也是没有道理的吧。” 范娴嘀咕着，也懒得去管陆欢，反正都是没有本钱的买卖，陆欢随便怎么折腾都是赚钱的呢。 接下来范娴把一个工作进度表上传到了陆欢的手机上，杜绮芳不在的这些日子有一大批试验进度都严重滞后了，从理论上来说黑苗白苗那些东西陆欢的理解只能比杜绮芳更深，既然他来了范娴没有不好好压榨一下。 看了一眼这些个表格，陆欢就一声哀嚎：“我就是不领工资的吧，你也不至于这么剥削吧？” 上面的东西，陆欢就是连着十天加班也处理不过来的。 “我是不用发你工资，但是这里面那一个项目，最后赚钱不是进你自己的腰包里面？” 范娴不屑的白了他一眼，他现在已经知道陆欢的打算，正在把手里面的工作一项一项全都扔出去，然后做一个甩手掌柜什么都不管就是每天去玩还有数钱，以范娴对他的了解，他确实是做的出这样事情的主儿。 当然，他还需要先一步把那些碍眼的人灭干净，不过以现在这个速度，那个日子已经不远了，范娴必须在那个时间点之前把需要用到陆欢的项目全都解决掉，不然到时候可就不好找人，于是就有了这么一张工作表格。 “当然有啊……比如这个，配合人体极限项目，完成体能测试……这个项目可是你在军方的任务吧？有一毛钱的分成工作吗？”陆欢眼睛瞪了起来。 范娴揉揉太阳穴，被他吵得有些烦，冷冷的道：“给你算钱就是了，五千块一个小时，到时候你按时来，我给你结账，如果你做的好，我会加钟的，到时候你可以赚得更多。” “不错的价格！”陆欢顿时听的眉开眼笑，不过他搓着下巴，犹豫道，“加钟这个词，怎么听得有些别扭呢？” “我给你开的是夜店最顶级牛郎的价格，加钟这个词，一点也不别扭。”范娴扬起了手，示意他没有问题就出去吧。 “你！”陆欢大怒，却也拿这个没有人性的家伙发不出脾气，走出来办公室门口，突然探回了头，扒着门框道：“我还真有问题！” “你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什么问题？”范娴手伸到抽屉里面，准备他再不走就掏枪。 “你有想过，赛文那个家伙跟进这种压力中的基因进化，是为了什么样的项目吗？” 不等着说完，陆欢猛地缩回了头，生怕范娴直接掏枪爆了他的头。 不过想象中的弹孔没有出现在门上，听到陆欢问题的范娴，也陷入了深思，这个赛文突然拜访华夏谈这么一个项目，其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 …… 陆欢在范娴实验室一直工作到了晚上九点，晚餐就吃得实验室工作餐，反正范娴对手下员工的福利非常不错，提供24小时的自助餐，五星级酒店标准，这也是她鼓励员工加班的一种方式之一，就是再大的企业也没有范娴提供的这种福利。 不过范娴实验室里面这些精英，都是完全值得享受这样福利的人，他们随便哪一个对人类的价值，就可以超过华夏所有房地产开放商加在一起。 从实验室开车回到一中心医院，陆欢到了杜绮芳的病房，再看到主治医生的判断然后又亲自检查了一下杜绮芳的病情，终于笑了起来：“不错，很不错，过不了几天你就可以出院了，现在已经可以下地行走了。” 杜绮芳眉间浮上几丝喜色，这些日子只能在床上待着，已经把她憋得够呛了，听说终于可以下床，却带着一丝狐疑地笑问道：“你这个蒙古大夫靠谱么？我的主治可是说还要几天才能下床，出院还要等一个月。” 陆欢摆摆手，吃了一粒巧克力豆顺便也给杜绮芳了一粒，安慰道：“你不放心我？他怕医闹，我可不怕，你再怎么闹也不过是把左口袋里面的钱换到自己的右口袋。” “有么？你口袋里面的钱和我有什么关系？”杜绮芳眉毛一挑，才不理会陆欢的厚颜无耻。 “当然有啊！”陆欢从钱包里面拿出自己的银行卡，塞到杜绮芳病号服的左口袋里面，柔声道，“密码是你的生日，现在你花钱，就是从自己的左口袋到右口袋了吧。” “你什么意思？”杜绮芳有些发愣，他可知道陆欢这个家伙怕麻烦，大部分钱都是在公司帐上，他个人账户，也就只有这么一张卡了。 “你替我管帐啊，你是我老婆，这点事情可不麻烦吧？”陆欢抱住了她，把下巴枕在她的肩膀上，“反正我花钱的地方也不多，酒不是必喝烟也没有瘾头，就是平日里面爱吃点巧克力，我也懒得上那些外国网站看那些鸟语，所以钱给你就好了。” “好，勉为其难收下了！” 杜绮芳不由哈哈大笑，陆欢把银行卡放在自己手里还告诉自己密码，倒是一种莫大的信任，她不说感动，但是整个心里暖暖的。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么？” 捏着卡出神了好半天，杜绮芳回过头问陆欢。 “嗯？”陆欢认真的看着她，但是说要知道她在想什么，那是在是太难为他了。 “我很想，叫你老公。” 杜绮芳低下头，小声道。 陆欢那一瞬间对她的信任，让她有一种这一路风雨终于修成正果的感觉。 陆欢愣了好半天：“不要叫。” 顿了一下，似乎是怕杜绮芳误会，他补充道：“等领证以后再叫。” …… …… 这天晚上，陆欢用轮椅推着杜绮芳去了滨江道步行街，两个人在一起前曾经匆匆的一起去过商场，但是在一起之后，竟然一次都没有这种简单的日常享受。 和一般的情侣相比，他们虽然在各自的事业上都极其成功，可以说小小年纪就站到了常人一辈子也难以企及的高度，但是两个人为了打成这个目标，也付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艰辛。 有些苦，别人拥有看不到，看不懂，或者是看到也会装作看不懂。每个人都会看到别人生活的轻松，看到自己日子里面的痛苦。但这是不必的，就是再有钱再成功的人也一定有自己的烦恼，这可以说是人的贪婪没有止境，也可以说是上帝永远不会让一个人真正痛快。 但总有人是开心的，这个世界上最开心的事情，就是自己看得开。 看着旁边的灯光璀璨，陆欢一串很大的糖葫芦和杜绮芳你一口我一口的吃着，渐渐冷下来的晚秋透着一点点凉意，她忍不住往后靠着，和陆欢更近一些。 “为什么你很喜欢角落的位置？” 两个人进了一家西餐厅，点了很多甜品，杜绮芳发明了一个可以说是惯性的特质，陆欢很喜欢往角落里面座。 陆欢沉默一下，淡然道：“没有什么，可能我喜欢这个狭小位置，给我带来的安全感吧……” “这个狭小位置，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杜绮芳眼睛闪亮着，追问。 她曾经听过陆欢朗朗而谈，说病情，说政治，说经济，说公司经营，说三教九流，可是她从来没有听过陆欢讲他自己。 今天这句话，似乎是一个很棒的切入点，她一下子就好奇起来。 陆欢搓着下巴，眼神有点犹豫，露出回忆的神色，那种一直带着满不在乎笑容的脸不由也严肃起来。 能让人感觉到安全感缺失的经历，自然和快乐有着不可弥合的距离。 看到杜绮芳期待的表情，陆欢也不会意思不说，他答应过她，他不在对她有任何秘密。 “大概是小时候，总是在危险中吧……我师父，会把我放在一个有各种野兽，还有恶匪强盗的环境中，他们都是为师父抓来的，只有杀死我，就可以获得自由！不得不说，那个老家伙这一句话，就把我逼入了死路。 我会有很多危险，各个方面都可能出来的危险，只有躲在狭小密闭的空间里面，只有一个我能看到的入口，我才能喘息一下。”陆欢终于缓缓开头，虽然不是什么开心的回忆，但是时隔这么久，他也终于可以淡然的提起，“因为我很累，我想做一些只有自己能知道的事情，所以后来就特别喜欢角落了。我可以看到别人，而我不需要回头，就能看到能看见我的所有人，不会时刻背后突然钻出一个人，观察着我……” “唔，你的过去，我从来没有听过呢？”杜绮芳扁起嘴，有些不悦的道，“还是第一次知道你有师傅呢。” “呃，不是被？我当然有师父，我以前应该说过吧？”陆欢被杜绮芳说得有些尴尬，“我的事情，从来没有可以瞒你的，我也没有想过要骗你什么……”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啊，你什么都没有告诉过我，就要和我求婚，我怎么知道你到底是谁……是不是靠谱啊！”杜绮芳郁闷的道。 “过去的事情，重要吗？”陆欢摇摇头，“现在的我和以后的你，才是陪伴着你过一辈子的，那些事情，并不重要的……” “重要，很重要！”杜绮芳坚决的道，“你知道我的事情，所有的事情，我都告诉你了，可是你呢？我不知道你从哪里来，你父母是谁，你童年都经历了什么才有这一身本事。我不止一次突然惊醒，你不在，而一个声音告诉我，世上没有陆欢，这一切都是我的幻想。陆欢，我需要你的过去，这样我才能感觉真真切切的拥有你……那些过往，让我相信，你是真的。” 陆欢沉默着，低下头，似在思考很多事情，要如何开口。 324 那些过往或以后 少见的，陆欢说话的时候没有看着杜绮芳的眼睛，也许是一些东西他自己都没有把握，不能控制自己此时的情绪. 因为光沿直线传播的定律，在试图寻找别人秘密的时候，也会把自己暴露在别人的实现中，发现和暴露，是一个同时进行的过程，没有对自己情绪的绝对控制力的人，一般不敢在谈话的时候直视对方的眼睛，以防发现别人情绪的时候也把自己像一张纸一样暴露出来。 陆欢一直喜欢只是别人的眼睛，就像他说的那种对安全感近乎变态的需求，他需要一种感觉到别人在干什么想什么的节奏才能真正的放松自己，而此时，他没有看着杜绮芳的眼睛，连他自己也分不清是真正的信任了这个女孩，无论听到什么也不会放弃自己，还是被过往的情绪摧毁了他引以为傲的控制力，连自己表达出什么都不能控制了。 “其实，很不想这样的，我从来没有想到你会害怕我，女孩子和男孩子的思维，确实是不一样的吧……”陆欢终于抬起头，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就和他面前那一杯卡布奇诺冒出让人沉醉的温柔。 “嗯，我不喜欢这种不公平，我希望你……是一个完全开放的，也许只有一点点，你一点点的告诉我吧。”杜绮芳尝了一口他的咖啡，思考了一下，把自己的那杯换给了他，笑道，“你的比较好喝。” 这个孩子气的动作，让陆欢一下子笑了起来，那种紧张的感觉顿时消失不见，他终于再一次的感觉到了杜绮芳对自己的信任还有依赖。 很多很多细节，以前的她独立自信，慢慢暴露出一个小女孩的内心，这种细微的变化，不是静下心来根本体会不到其中的美妙，而陆欢就是被她任性的对待，也应该感觉到荣幸，她这种情绪是只对她打开的宝盒。 从本质上来讲，对于情感和信任陆欢是非常知足的，他相信等价交换，别人对自己付出了多少他一定会还给更多，今天意识到了杜绮芳讲到他的不公平，总是很艰难，他也一定会把欠他的过往补给他。 即使他自己也不知从何开口。 很欣然的接过了杜绮芳那一杯她不喜欢的咖啡，陆欢品味着里面的苦涩，沉声道：“其实没有不想告诉你，不是不信任，也不是说什么玩玩这类根本不可能的想法，那是你的胡思乱想，快点从你的小脑袋里面丢出来。只是……每个人的性格都不一样吧，每个人对信任的划分也不一样。有的人可以很轻易的把开心不开心都倒给别人，他也习惯了这种生活方式；而有的人，他习惯了什么都自己承受，不喜欢打开心扉，不喜欢和别人分享那些痛苦，也许……因为不需要，所以也就忘了别人的需要。 这方面，是我的不对，这些年啊，我都在学习如何一个生存，一个人起居，一个人照顾好自己，一个人处理所有的事情，一个人把所有的情绪都承担。所以我就是又不开心的事情，也很少会选择倾诉的，那……其实没有什么必要不是么？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我不知道那些情绪说出来，有什么用。 我还是更喜欢说一些生活中开心的、有意思的事情，我总把负面的情绪分享给你，对你也是不好的……可是，现在我明白，你是也想承担起来我生命的负担，就像我希望替你解决问题一样，你会看到藏在角落里面的我心疼……这个原因，我应该告诉你的。” 这一夜，两个人在小咖啡厅里面坐到好玩，陆欢讲了很多他过去的事情，有关山里面的生活，有关松鹤轩，有关他那个无良老头子，很多话题现在用另一个角度去看，挺无所谓的，甚至带着一种无能为力的黑色幽默。 但是陆欢其实也喜欢那个时候的自己，那个无良老头子定下一个又一个目标，虽然很累，但是每完成一个他就和自由更进一步，不像现在的生活，好像怎么努力也看不到终点，等着他的是日复一日的重复，每天要做要想的都是一样的事情，就是爬得再高，看到风景不一样，似乎也是某一种层面上的数字游戏。 陆欢最近读到过一句话，大部分在二十岁到三十岁之间就死掉了，工作婚姻娶妻生子完全让他变成了自己的影子，放弃了怎么去改变这一切，行尸走肉一样浑浑噩噩的生存着。陆欢不想这样，他希望自己还可以改变自己的生活，每一天都有新的进步，不是物质或者权利这些，而是他的精神可以更加完善。 所以他想离开，他想摆脱这一切，找一个地方隐居逍遥，那些宏图伟业有能力完成，能帮别人过得更好这样的事情需要做，让中医传播得更远自然也会让做，但是做的时候，他不能沉溺在世俗里面的勾心斗角里面。 就是走出去再远，也不能忘掉自己的本性，把努力这件事本身当成了目标，永远的跑在一个挣脱不出去的死循环里面。 当然，他需要把一切都安排好，责任和自由是一个人身上的双重枷锁，他的每一步成长都会得到太多人的帮助，那些人爱护着他，他自然也要给他们自己的报答。 到最后，杜绮芳靠在陆欢的怀里，听着他没有任何主题任何顾忌的胡言乱语，这似乎是他们相识以来，彼此最近的一刻了。 这一刻，她终于清楚的听到了他的心跳，他的理想他的抱负他的成长，都清楚的呈现在自己的面前。 “陆欢，此刻真好，我真的很开心你现在这个样子。”杜绮芳摸着他的脸，坚硬的胡茬刺过她敏感的皮肤，却是让人享受其中的刚硬。 “不觉得我很懒惰，很没有斗志吗？”陆欢自嘲道，他也知道，拥有他现在获得的机会，拥有的能力和基础，一个正常的男人就应该不回头往上爬，而不是向他反而把自己反向推离现在拥有的一切。 那些烦恼，是富贵还有权利的烦恼，有太多人就是想拥有，也没有这个资格。 杜绮芳展演一笑：“不觉得，真的不觉得！我喜欢你的懒惰，我喜欢你的没有斗志，甚至我喜欢你现在就丢下这一切远走高飞，我也不会觉得你不负责，真的！陆欢，我们不必管别人如何选择，也不必在乎这个世俗要求的成功是什么样子。那些拥有城府或者野心的人，在我看来也是不成熟的，因为他们没有真正明白自己要的是什么，所以就是拥有再多也填不满他们的野心。 而你不同，你是真的清楚自己需要的是什么，也知道如何能让自己开心快乐，却又不会自私的房企本身的责任，这种取舍之间的清醒，就是你真正的成熟。可以说，现在的你比那个初入渡城想抓住一切的更有魅力！” “谢谢我家媳妇儿的肯定。” 陆欢终于笑了起来，能有杜绮芳这样理解他的女人，是他几生都修不来的福分。 他猛地把杜绮芳打横抱起，这个突然的动作让杜绮芳一声尖叫，不满地道：“你做什么？” “心情好，我们回家，我想你的身体只要不太兴奋，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陆欢咬着她的耳朵轻声道，把杜绮芳羞得一片红。 咖啡厅的女服务员们也被陆欢霸气的姿势震慑住了，陆欢写了一张条子塞给其中一个，让她把杜绮芳的轮椅送到医院，就这么一路抱着杜绮芳走到了停车场。 作为渡城最繁华的一条街，虽然很晚了，这一路上依然人流如炽，陆欢昂首阔步的抱着杜绮芳一路走过来，吸引了一路眼球，纷纷猜测这两个人是什么身份。 杜绮芳被羞得根本不敢抬头，用手勾着陆欢的脖子脸贴在他坚硬的胸膛上，她可以感觉到外面目光的温度，让她还想被太阳灼烧。 “你看看人家的男朋友，你……背我上楼都做不到！”一个女生和抱怨他的男友。 “你也不看看人家的女朋友，你现在都200斤了，我能抱起来你已经没白白糟蹋健身费用了。”妹子的男友自然不会承认自己不行。 窃窃私语也发生在各个角落，在这个八卦的时代，壮举每天都有，各种大胆新奇的秀恩爱方式，大家也都习以为常了，不过体力这么好的男主角，还是引起了不少女孩子的一阵阵嫉妒。 在以前，都是想着谈恋爱多久可以上床，而这个时代，似乎更多是考虑床上多久可以谈恋爱。 有人看出了陆欢是前些日子唐可儿绯闻中的男主角，不过大家一直记得唐可儿说他是基友而结束了质疑，没有想到今天看到他抱着一个姑娘横跨闹市区，倒也是惊疑不定，是谁把一个弯男又给掰直了。 陆欢才不管别人的目光，此时他就是想告诉全世界，他已经拥有了这个女孩，他不怕任何人知道他们的关系。 曾经他想自己安安静静的爱着这个女孩，不打扰别人生活，但是现在他希望所有人都知道他的身边有她在依偎。 上车，玛莎拉蒂，跑车的价位让鲜花插在牛粪上的论调熄灭了不少。 再多恩爱，也会归于世俗的目光。 陆欢回首看去，不少人举着手机还在拍照，他也懒得去管，坐着车载着杜绮芳远去。 他们的幸福生活，不怕围观。 325 未来药业的发展 把杜绮芳丢在自己家大床上偷偷过了一把瘾之后，陆欢也就舍不得把她送回医院了. 反正两个人都清楚自己的身体极限，作为骨子里面都是理性为主导的人，都没有太多冲动去做超过自己身体极限的事情，对于他们两个人来说，未来的每一天都是必须要期待，计划好的生活也就知道更多可以珍惜的未来，所以不会因为一时间的冲动Lang费自己的生命。 之后陆欢又回到了范娴实验室，这几天他就被卖给了实验室，还有大量的实验项目去完成。 一上午的时间就在忙碌中过去了，陆欢一上午都没有抬头，为了赶进度也可以称得上拼命了。除了原因既定的项目，完成安宁散和无梦散公开上市销售前的最后准备，同时还要三种新药项目等待着上马，都是蛊医毒素和现代西药的结合，这种不同科目碰撞出来的灵感，虽然没有无梦散那么水到渠成，但是从现在表现出来的特质来看，这又是在种三棵摇钱树。 这三个项目从功能效果上来讲，分别是无安眠效果感冒灵，清肠燃脂胶囊和特定细胞靶向杀伤蛋白，从市场潜力来说的，如果研究成功每一项都是前景巨大的市场。 感冒几乎是最常见的疾病，因为感冒引起的发热、昏沉是让这种并不会太重，但是足够影响工作状态的疾病非常讨厌，而会导致感冒的原因又非常多，除了流感因为是由病毒引起的传染病，一般的感冒病因分析是非常困难的，因为不重视，所以感冒的病因分析资料是非常少的。 而一般的感冒药，大多是引起昏睡、升高体温来靠机体自身的免疫力完成治疗工作的。但是未来药业现在正在研究的感冒药则不太一样，它是伪装成一种毒素，然后直接作用在身体的免疫功能上。 一般感冒也都是趁虚而入，在人体比较虚弱或者是老人小孩身上影响并较大，在危害人体的时候，也间接导致免疫功能增强，然后机体自然反应随着时间慢慢杀死感冒的病原体，让病人恢复健康。所以很多时候，就是不吃药也会康复，病人自己并不能判断自己的病情好坏，什么时候好的，那些感冒药是不是生效，也不知道。 陆欢分析过，不少劣质的感冒药其实就是一点点安眠的成分，任何消炎的效果都没有，然后等着机体在睡梦中修复，最后的效果就跑到了这一种感冒药的身上。这方面的事情，陆欢从一就有分析，然后才准备从方面入睡，毕竟不是所有的人吃搞感冒就有机会在家养病，还是有很多其他事情要做带病坚持工作的. 如果这个时候有一个方便的、有效的、绝对不会引起昏睡的感冒药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这个药品就是再贵，大部分的人也是愿意服用的，毕竟病假也是会亏钱的，而这笔钱，如果出在看病上没有让病情继续，那么就是超值非常值得的。 陆欢就是看好这个市场，把下一个项目转移到了流感上了，这方面他做得工作也不少，如果可以取得成功，就是能啃下10%的国内市场，都可以养活一家规模不错的制药公司了，否则也不会看到这方面各大公司的广告战斗，你方唱罢我登场的在电视上烽烟四起，说到底都是感冒药的战斗最是频繁，仅排在各种没有任何功能的保健营养品之后，自从唯一功能就是送礼的脑白金活了之后，那类药品其实最近也少了不少，因为公款消费之后的事情在日趋减少。 第二个清肠燃脂的胶囊则是针对所有女性还有现在饮食结构油脂含量越来越高的问题，这方面倒是和未来餐厅一直推广倡导的健康饮食可以说是相辅相成的，从本质上一致，只不过实现的方式不同，这方面不管怎么说，陆欢正在研发的也是药物，而且不针对具体的疾病，还有可能会分类在保健品类别上。 这方面具体的规定陆欢并不彻底了解，不过现在还不着急纠结这些问题，药物的研发才是一个刚刚开始的过程，到时候如何审批公司自然有专业人士去分析汇总，这方面的成果如何还有待考虑，不过只要有效，从潜在的客户群来说这就不会比感冒药更小的一个市场。 有清肠燃脂胶囊需求第一位就是爱美的女士，好女不过百的标准在华夏审美观里面现在太严重了，再瘦的姑娘也希望自己可以更瘦一点，上街去挑选更多更合适的衣服，穿上s码的衣服都能在身上晃悠起来，这些近乎病态追求需要用解释开控制。 而大部分姑娘又是吃货，这里面的矛盾就需要意志力或者各种减肥药来实现了，不管减肥药是什么原理，都是排泄或者是一直吸收所有营养吸收的功能，副作用往往比减肥效果还要明显，而且一旦停药就记忆反弹。 这方面陆欢的药效是另辟蹊径，他从身体的自我调节功能入手，能让机体不感觉还需要那些能量存储，这样也就不需要堆积脂肪，从人体角度来说，自然也就减少了脂肪的含量。 同时这种药物也会促进骨骼肌那边消耗更多的能量，保证一天的收支平衡，有一个人把能量唱便出去，有一个能影响随便就燃烧掉，说到之后大家也没有那个心思去争辩谁是大号的问题，只能说两个人都是比较思维方面有问题的，而且从副作用来说，也是基本上消除了。 而这种不用堆积能量的错觉如果打开了，那么说明整个医疗系统里面的标准就是在改变，这样的身体习惯经过一段实践的饮食报告，自然也会养成一种习惯，催促着服用者自动消耗身体里面的能力，说不定没有等她们完成任务，服用者的能量运转率就达到标准，所有事情都可以慢慢做，但也不能辜负了时效性。 而除了想要减肥的姑娘们，那些三高、肥胖的病人也可以求助这个项目，通过改善身体结构，可以保证每一个人都获得正确的吸收途径，把身体里面的能量用在刀刃上面，消耗略大于洗手，保持着这个速率再胖的体重也会持续性的消耗。 第三种靶向杀伤细胞的药物，就要比这两位高大上许多，从非处方药一下子变成了可能一包都不能随便开的专业药。这方面的所有东西，借助的其实是蛊毒的毒素了，不过作为制导目标的，基本上都是各种癌症、肿瘤的血清学标志物，可是判断的依据可靠再去找执行的目标，这方面的效果不管怎么说，也算是走在时代技术的前沿，而不是一直埋头追赶，只有在最后关头才有可能暴露出来一点的神秘项目。 如果这个项目可以按时完成，那么可能会改变整个癌症的治疗流程，以后对癌症病人再说看看中医或许就不是表达一种没有多少希望的委婉说法，而是真正的癌症治疗方法需要中医来诊断、出具的程度。 这三个项目，是陆欢综合讨论出来感觉最可靠的三个努力目标，刚好用在不同的领域上，对应的技术难度也在不同的层次，这里面的难度完成，就好像爬楼梯一样整个未来药业的技术水平就可以提升一大截，对于整个人才的培养工作具有极大的促进作用。 有任务去做，有活去完成，大概就是一个新人最快的成长途径了，奖励和鼓励都是其中必不可少的东西，对于未来药业以后的发展，陆欢还没有长远规划，从赛文那里获得的技术支持倒是一个不错的切入点。 因为就是负责这方面的，所以想这些问题也是比较重复的，陆欢比较懒得管别人对自己的看法，现在这几个项目只要觉得可行，想搞出十全十美谁也不得罪的项目，就是一直等到下辈子也没有多少希望，一张效果图出来，谁喜欢谁不喜欢，也说不算，还是要看力道那边的力度，因为每一个人的审美和口味都不相同，之后的结果也会天差地别。 除了这三个项目之外，陆欢还在准备赛文那边需要的内容，这些东西明天赛文就要和他完成第一次交接，这里面包含的内容就是毒刃的研究数据还有真实资料，一点分泌物样本，再加上陆欢从黑苗中挑选出来的一个年轻小伙子，差不多可以说是同龄人中最好学潜力也是最足的，派他去辉瑞公司里面学习一阵子，希望他能把先进的技术带回来同时也让自己的蛊术走出国门，只是用于科研而不是坑蒙拐骗，这样的活动只能通过当地人来组织，语言不通交流上的障碍是最大的问题。 和赛文的交易还需要一段时间，陆欢只不过是怕接下来忙起来忘掉所以先把这些东西都准备了出来，至于到时候赛文会给多少，自然有合同约束，具体的流程会有两边的律师详谈，他只负责约定大的方向。 再的这些都搞定，又是到了下班的时间，但是一条广播，陆欢知道自己是不能赶回去吃完饭了。 “陆欢，现在到第二实验区，综合素质极限评定现在开始。” 没有感情的声音响起，显然，就是范娴在召唤陆欢去干活。 326 身体极限 深蹲、握力、俯卧撑、仰卧起坐、立定跳远、负重折返跑…… 陆欢一项项体能测试项目一次完成，留下一个个数字，不光超过范娴手中最好特种兵的记录，就是有记载以来的最好成绩，似乎也就是和陆欢现在的水平相差不远。 而每一个擅长的事情都不是平均的，比如说一个人力量上有天赋，很可能速度上就不是那么擅长。如果一个人平衡性比较好，或许力量就不会太过于突出，也就是说创造一个记录的人不可能所有的项目都创造记录。 但是陆欢现在却是在挑战负责人体极限项目的所有研究员的神经，在他们设计几乎所有的项目里面，陆欢都取得了他们设计的上限值，像力量、速度、反应等反应的测试，陆欢已经超过了他们预估的极限。 “此次测试的所有数据严格保密，任何人都不能泄露出去。” 范娴冷峻的下达了一个命令，封锁了这里所有计算机和外界的联系，而此次测试的数据，也只有她这里还有记录，所有人电脑中的备份，都在一瞬间被中控电脑删除。 嘭！ 一个火花突然在一台电脑上炸开，一个研究员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插在电脑上的u盘，范娴皱起眉头，输入了一条指令，很快几个穿着宪兵制服的军人就把那个研究员押走了，他的电脑还有被烧毁的u盘残骸，也被一同带走了。 不管他是哪一方派来的间谍，都有些低估了范娴的控制力度，平日里面她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她觉得自己的真正目的这些底层研究员不可能真正的捕捉到。可是今天不一样，陆欢今天的表现出来的极限数据对于他们一直以来困惑的人体极限有极大的启发作用，从来没有在文献记载中出现过的极值，对于人体极限的重新推演，可能会导致一个完全不一样的后果。 所以这种核心的关键数据，任何人想要偷走都要付出代价，敢在范娴的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实在是低估了这位实验室女王的控制力量，那些宪兵自然会让这个间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知道他把自己的一切都吐露出来。 这些事情发生的悄无声息，那个研究员争辩了几句，就被宪兵用电棍制服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了，其他的所有研究员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的屏幕上，第一是眼前的数据是他们梦寐以求的新发现，所有人的大脑皮层都极度兴奋不想错过陆欢一点点身体的变化，第二就是范娴发怒，谁也不敢阻止，在这个实验室和她对着干也就相当于放弃这里的一切。 而对于一个科研工作者来说，能进入范娴实验室就是最幸福的事情了，不管是图名图利还是想要知道世界的真相，放眼整个华夏都以范娴这里的条件最有优渥，背后有整个军方不设任何上限的供应，范娴拥有的资源远不是陆欢理解的那么简单。 虽然是范娴命令来的宪兵，但是她对那个间谍身上发生的一切都没有更多的兴趣，等审问出一个结果之后自然会有人把最新的进展放在他的桌子上，发生这一切的时候，她就一直坐在最高层的电脑前监视着所有的数据变动，此时陆欢正穿着特制的带着传感位点的运动服，完成一种远比一般攀岩难度更大的徒手攀爬项目，他身体主要肌群的运动全都呈现在范娴的电脑屏幕上，旁边瀑布一样的数据一行行的在屏幕上刷过，范娴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可以让一般人眩晕的数据，嘴角挂着饶有兴致的笑容。 “这个家伙……隐藏的可够深啊！看来平日里面还是小瞧了他，他好像是什么一流高手这样的划分啊！那么传说中宗师级别的高手又会是什么样的身体素质，很期待呢……”范娴无意识的自言自语，对于人体真正能走到多远，是她一直在思考的问题，把所有的因素都计算过去，她曾经计算出过现在人体表现出来的极限远远不是人体细胞还有身体结构能够达到的极限。 也就是说，人类的祖先或者是留下这些遗传基因的存在，身体素质曾经达到过一个更高的层次，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现在的人类并没有那样的身体素质，甚至是相差可以达到几倍以计，好像有一把锁，限制了人类获得那样力量的道路，所以现在的人类文明才把力量发展到了科技上，短时间的进步速度就已经抵得上过去几千年。 范娴一点也不觉得古代人会比现代人笨多少，每一个时代都有天才产生，那些天才的人物推动的如果不是科技的发展，那么他们又是靠什么完成人体的强化呢？所以范娴觉得，古代一定有很多重要的东西，已经湮没在时间的长河里面，可惜没有时间机器，她永远也不能得见历史上发生了什么精彩的事情了。 而现在看到陆欢的身体素质，她已经感觉到了惊讶，在身体被压榨到了极限的时候，陆欢表现出来的很多肌肉运动和现代正确的理论运动方法已经完全不同，那是那种身体素质下最正确的选择。 而那些陆欢正在使用的动作，通过对比范娴庞大的数据库发现，正是国术中的很多动作，也就是说发明这些战斗技巧的人身体素质也曾经达到过陆欢程度，而是很大一个技术的武者，这样才会有国术的发展环境，也就是说有很多人争斗或者切磋，才能推动着这些实用的格斗技术发展壮大。 范娴在沉思着的时候，陆欢已经完成了最后一个项目回到了她的旁边，看着众人惊讶的眼神，陆欢有些疑惑的道：“你们这是怎么了？” “你是人吗？” 一个带着厚重眼镜的年轻研究员瞠目结舌的看着陆欢，能拥有这样的身体素质，就是十个他加起来也说不出陆欢的对手，这样的身体素质目前为止还没有人能赶得上陆欢，所以这里的研究员甚至生出了他可能不是人的奇怪想法。 “我当然是人了，只不过我平日里面锻炼比较多，小时候也练过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加上再师父的逼迫下，不努力就会死，所以身体要比一般人强上不少。” 陆欢淡然的解释道，其实他之前的身体素质还不到现在的层次，都是因为修炼了易筋经身体素质更上一层楼，才能做出来现在的成绩。这个成绩没有必要保密，这就相当于推广国术的一次机会，也是推广中医、弘扬民族文化的一次机会，只有让范娴这样的人物看到了这样值得，他才有可能把这次的免疫项目在全国推广的信心。 只不过很多东西可以倒时候和范娴讲，并不适合和这厅里的大部分人讲，所以陆欢只是说了一句很普通的客套话。 范娴是一个时间观念很强的人，她看到众人似乎还要缠着陆欢问这问那，不由有些不耐烦起来，她的每一秒钟都是宝贵的，一拍桌子，沉声喝道：“都去做自己的事情去，不需要把这个家伙当做上帝一样捧着，她想要获得什么问题的答案，更好的装备，到时候还要找我们的。” 这些研究员平日里面胆子更大，也不敢得罪自己的老师、衣食父母，这方面风气在学校里面就是很盛行了，研究生对于自己的导师可捧场呢，而范娴这样的大老板可是打着灯笼也打不到的，没有人敢多一句废话，范娴让闭嘴，大家也都一起安静了下来。 范娴虽然没有什么表情，但是她眼睛里面闪过的得意还是说明她对自己管教属下的成效很满意，汇总分析数据，她让计算机继续对比建档，然后问陆欢道：“陆欢，你今天的数据，算是超常发挥吗？” 她知道每一个人因为身体状态还有精神状况不一样，发挥出来的实力也不一样，现在陆欢的身家，已经不需要同一个村里的人为他送饭，可以聘请专业厨师给自己添麻烦，所以也没有必要为了范娴给他看出来的那一点点薪水拼命，为了测试的准确性，她需要确认一下现在是不是陆欢的最好水平。 这个问题却是把陆欢问得有一些愣住了，他低头思量了一下，挠着头道：“这个情况让我如何回答呢？今天的状态不算是超常发挥，但也绝不是我的正常状态，平日里面这方问题都是需要回避的，但是因为你负责，所以我没有保留的测试，也许成绩会有一些超越你们的想象，但是我想说，这个数值，一流高手就是不能赶得上我所有的数值，在一些指标上只会比我更强。” 范娴追问道：“一流高手我可以想象，我只是好奇总是的力量，到底可以达到一个什么程度，到时候如果可以把这个身体素质纳入我们的数据库，一定是一个极为好的发现。” 陆欢叹了一口气：“你们光想着数据库，不想想我今天的状态是怎么个情况了？我想说宗师境界也不是完全不可能想象的，在特殊手段的处理下，我让你提前感受一下。” “你能在现在的身体素质之下，表现出更强的数据？”范娴惊讶了，偶尔几个超标超过他肯定信，但是上升一个层次，这是开玩笑吧？ 327 超越极限的极限 陆欢没有立刻回答，坐在椅子上闭了一会眼睛恢复体力，再睁开眼睛，刚才那一大堆项目消耗的体力似乎都没有体现在他的身上，神光湛然，整个人好像一把出鞘的刀。 “为什么不可以？只不过时间比较短，我就只完成一项障碍跑吧。” 陆欢取出一把银针，以子午逆流的方法刺激的穴道，激发自己的身体潜力，直接从高台上跳到了运动场上。 范娴只感觉身边一阵轻风吹动，而所有人更是目瞪口呆看着陆欢以惊人的速度进入了障碍跑的跑道。 第二实验区这块障碍跑的场地设计非常复杂，从横杆到爬网绳应有尽有，很多地方只有一根钢索，对身体平衡性的要求极高极高，而几个攀岩点，更是对力量和弹跳能力的考验。 可以说这个地方整体上消耗的体力就很可怕，再上各种难度，别说是挑战记录，就是完成就能要了一般特种兵的命，而刚刚陆欢创造的纪录，是三分十六秒，比之前最好的涷三分二十六秒，整整快了十秒钟！ 在快上0.1秒就是一块金牌诞生的竞技场上，十秒钟的差距，可以说是碾压了。 可是现在陆欢的速度明显比刚刚更快上一成，这种场地的设置，根本不是熟悉地形就能跑得更快的，因为所有的设置都是考验综合的身体素质，在身体没有强上一个台阶的时候，就是在熟悉这里的变化，也没有作用。 而对于随便能完成这里的人来说，短时间记忆地形过目不忘的能力简直就是小儿科，不是对自己身体有着绝对的熟悉，根本不可能完成那些要人命的障碍。 可是陆欢此时的行动速度简直就像在跑平地，范娴在慢速摄像机上观察着陆欢此时的动作，和他上一次运动进行着对比。 一片高达五米的横网，上一次陆欢是挑起之后攀爬通过，这一次陆欢直接跳起就抓住了五米顶端的钢管，用力一悠，整个人直接转过了横网，全滚翻落地直接蹿上了另一个旋转的平台。 这个动作引得台上一片吸气声，这样的原地弹跳力，已经超过了一般人理解的极限，量变引发质变，这个后果就是原本的攀爬考验变成了虚设，仅这一个地方就能节省最少三秒钟。 陆欢的脚步没有任何停留，迅速的就通过了所有的障碍，到达了终点。 “二分……二分十秒？！” 一个研究员看到机器一丝不苟的计时，不断的揉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真的。 只不过是一瞬间，陆欢直接就进步了一分钟多，刚刚他的发挥是在耍他们吧？ 其实这也不奇怪，陆欢的身体素质直接上升了一大截，这种进步虽然看上次比例不大，但是在某种程度就好像一下子顶破了那层盖子，原本是59分，但现在是六十分，这里面只有一分的差别，却是两个境界。 这世界的一切本来就不是线性而且联系的，熟悉那些基本粒子基本常数之后就会发现，世界的一切在不同纬度去思考就是完全不一样的。每一点的改变可能在放大之后就会变成另一个截然不同的结果。 众研究员想重新看一下慢动作更具体的录像，却发现所有的资源全都被范娴锁死了，也就是大家都看不到了。 面对着下面不满的目光，范娴也没有想到大家会在这个时候对她都生出了反意，可见这些研究员此时兴奋的表情，就好像饥渴了十年的色狼终于看到了一个大波妹，却发现大波妹穿了带锁头的铁裤衩，他们此时看着范娴的目光就好像看着他们一睹最终极目标的锁头。 “大家不要着急，等我觉得合适的时候，自然会解禁这次的数据，只不过有些东西，不适合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实验室近期会进行一次审查，保证那些对国家有异心的人，就要为他的行为付出应有的代价了，这世界上没有让你们白白领两份工资的，某人完全忽略祖国存在的人，不可能笑到最后。” 范娴的声音冷峻，但是除了心有二志的人，没有任何人感觉到了紧张，他们相信范娴不会是借题发挥，而且刚刚那个间谍的行为也让这里的研究员感觉到了一种庆幸。 如果不是范娴，他们辛苦研究的成果可能就变成了其他国家实验室里面的最新项目，想要获得这样一流高手的身体素质再做出分析研究出针对性的武器，就不要再说出来了，这是军方的项目，连范娴都不太清楚，他们数据拿到之后也就不会再在这里多留了，最后是完成一下他们配发新武器的使用说明，就可以离开这里继续进行下一项研究了。 陆欢这个时候已经回到了她的身边，对她保密这部分研究数据的行为表示了万分感谢，一个人的极限在哪里，尤其是一个武者，这一点更为重要，这决定着日后如果得罪一个人，对方请来的杀手是什么层次的，需不需要花这么多的银子。 范娴打量着陆欢，这次虽然用的时间更短，但是陆欢的脸色却越发苍白，眼睛里面都写满了疲惫。 前后变化如此之大，范娴也能想得到他是自己身体的极限才获得刚刚那样强大实力的，那一瞬间，他其实就是在燃烧自己的体力，获得更大的突破。 “需要休息一下吗？”范娴关切的问道，这个时候的陆欢头上大汗淋漓，虽然没有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举动，但是范娴也不是真的没有人性，对于重要的实验样本，她还是狠小心的保护着的。 “不用，怎么样，可以从中看出什么吗？” 陆欢摇摇头，虽然疲惫，但是他自己能感觉自己最近在极限状态中可以自主控制着身体的时间变长了，而且修炼易筋经之后，虽然实力还没有真正的提升，也就是没有练出来“内力”，但是整个身体素质是变好了，似乎和天地元气之间有一种巧妙的关系，越来越多的元气也会进入身体，让他就是进入“子午逆流”的超频状态，身体也不会迅速的亏空，可以比之前支撑更多的时间。 陆欢把这种状态详细的讲给了众人，不过最主要的还是范娴，只有她的理解，他才能获得后续项目的支持，而和范娴打好关系，也是他未来药业能不能进入一个快速发展期的关键。 范娴分析着数据，回看着路线忽然方法发现，陆欢捏地的地方都留下一个手印，包括他只不过是借了一个力的横网钢管。 “……这，你是有些不能控制自己的力量吗？”范娴意外的看着陆欢，没有想到他也会有这么不精细的实验结果出来。 陆欢点点头：“因为在那种状态，我很少进入，而这次之后，发现一瞬间获得能量更强大了，所以你们才会看到我表现出那么好的成绩，其实连我都感觉那是幻觉，而因为对身体的不熟悉，所以很多时候力量都没有控制好，实在是抱歉了。” “没有什么，你用身体证明的数据，实在是对我们太有用了。”范娴诚恳的道。 “其实对我还说也没有什么，不过是玩玩器械，而且也给我一个理由体会一下超频的感觉。”陆欢笑着道，他也不算说话，速度激情是一种极为刺激荷尔蒙分泌的事情，只不过平日里面里面没有什么理由他也就不会轻易进入子午逆流的状态，毕竟对身体还是有一定损伤的。 而他其实在心里也是怀念那种好像一切都在自己掌握中的极限感觉，每一分每一秒似乎都被分割出无数块，这种提升不光是身体素质上的，还有思维速度上的，一下子大脑极度活跃，对于那种状态下身体的控制能力，也是陆欢需要时间才能掌握的。 就像范娴观察到的，陆欢会有力量的外逸，如果是普通的战斗无所谓，如果遇见实力相当的对手，这一点点的差别可能就会导致胜负，这一点陆欢不得不小心的。 范娴自己分析着陆欢刚刚创造的数据，其他研究员已经不得不退出此时的研究，然后继续分析之前积累的数据。 “陆欢，你刚刚，就是宗师的水平吗？” 范娴基本数据已经分析完毕，那个状态陆欢的基本运动方式还有发力方式，又有一些差别，这大概就是不同流派之间的差异吧。 “我也拿不准。”陆欢猛地把脱口而出的是说出去，他又思考了一下，回答道，“毕竟我不是宗师，就好像一个门外汉，我在学着超越极限，可是那些人却一点也不需要超越，只不过是保持着给他们一点最基本的信心，但我还是怀疑，宗师的境界都不一样，所以表现出来的身体素质，也完全无法确定。” “也就是说你现在刚刚其实和宗师的身体素质还有一点差异？”范娴目光灼热的问道，对于这些问题，她还是很迫切知道答案的。 陆欢挠挠头：“我真的不知道，毕竟我不是真的和宗师交过手。在那些电影里面，夜晚一根手指头，就把敌人扫平一片的高手，陆欢是认定这个世界上不可能出现，而宗师的境界表达，似乎也不是完全体现在身体素质上，这方面……他也陷入了沉思。 328 新的赚钱点 猜测加上数据分析，陆欢和范娴关于宗师境界是何物，做出了自己的猜测。 看似一流高手和宗师只差一个级别，但是以陆欢现在的级别，距离宗师境界还差上十万八千里呢，所以关于如何进入宗师境界，那个境界到底有什么不同之处，只能从前人的记载中猜得一点点。 比如超强的预感，比如某个方面登峰造极的威力，比如所有的动作自合至理，一招攻出不再区分虚实，所有关于宗师的记载其实都是非宗师的人物写手，那些进入宗师境界的人，已经没有兴趣再留下什么废话给这个世界，他们的目标，好像已经超过了名利的限制，对于传承以及所谓的家国概念，在他人的描述里面也显得极为寡淡，似乎进入宗师境界，已经把作为的人类的基本感情割断了。 当然也有例外，在有记录的宗师里面，也有人是至情至性的人物在里面，为了一句诺言不断攀登高峰的存在，总之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就是宗师级别的人物，也会表现出各不相同的境界。 陆欢和范娴的猜测到最后，根本无法进行下去，因为可以肯定的数据几乎没有，按照范娴的说话，在抓到一个宗师把他彻底解剖分析之前，他们是没有机会窥探到宗师境界的了。 “陆欢，你说你怎么还没有到宗师境界呢？”范娴揉着太阳穴，她很少有这种一筹莫展的感觉，但是所有的数据的分析发展都需要基于样本或者已经有的事实，而她并没有一个真正的宗师级别数据，想要做出推论也无从下手，所以面对着无数个可能，最后她根本还是无法想象所谓的宗师在科学分析上到底会有一个什么意义。 “等我那要早了，我才进入一流高手的境界多少日子，想要突破到下一个境界，不知道还需要多久才会有那一种感觉。”陆欢搓着下巴苦笑起来，完全没有理会范娴的挑衅，“不过我有一个想法，就是宗师并不一定是战斗力的体现才可以进入宗师，对我来说锻炼体力比如提升更有效，等医术进入至道，我如果能保持着刺激身体潜能，那么也可以说是一种境界，说不定倒释藏还可以发挥远过一般宗师的实力呢。” 范娴点点头，表示同意了陆欢的说法，这确实一条道路，因为本来就是条条大路通罗马，想要成为宗师也并不一定是修武一条路可以走，只不过现在大家文字记载的只剩下这么一种方法了，而真正的方法，还不知道隐藏在那个地下深处呢。 两个人商量了一会，虽然对于宗师境界的判断还是一片空白，不过还是有收获的，范娴在陆欢的搞定了人类极限计划的下一步修正方法，把训练方法和古武中的养法以及一种特殊的药浴混合在一起，以达到迅速提高新兵素质的目的，同时还要加强洗脑工作的强大，保证他们强化训练，不要再有第一个月就不好好训练，然后几年间就在部队里面混日子的存在，那样的人只能说是浪费陆欢花了莫大力气配置出来的药汤。 范娴看着陆欢写下了药浴的配方，忍不住皱起眉头：“有这种好东西你怎么找不拿出来？这东西不要加在极限计划里面，你放在未来药业，到时候我去采购你的药浴成品，这简直就是又一部印钞机，你怎么这么笨啊？” “这就是一个健体的方子，不是多么珍贵的。”陆欢一撇嘴，有点不同意范娴的说法，他现在用的这个药房不管是效果还是造价，都和他家那无良老头子当然用在他身上的药房天差地别，毕竟那是只培养他这么一个徒弟，现在这个配方却是要在全国范围内推广提高整个解放军军人的素质，需要的不光是效果，还有一个性价比问题。 就是陆欢心里没有数，但是旁边有范娴这个人型计算机，她很轻易就能搞定陆欢需要的造价区间，至于如何在成本还有效果之间找到一个最佳的平衡点，那么就需要等大量的实验出来以来，再来搞定了。 所以对于这种折衷产物，以陆欢一向最求最大效果的性格，十分的不待见，觉得做出这样的东西实在是有点大材小用，他喜欢那种效果让人头发竖起来的东西，但是显然现在的条件根本不允许他弄出那样的玩意。 “你还别看，就是这东西不珍贵，所以它才格外有价值。”范娴眼睛里面闪着对财富的狂热，从容道，“就是这样比大家想象中要贵上一些，而又不会贵到永远不可能买到的东西最诱人，只要被导购几句错过今天就没有这么大力度优惠，马上这个东西就要提价，今天不买就要等着被坑然后拉黑的后果，那么50%的人，会相信导购的说法，觉得这是一个特别好的机会，如果没有买就仿佛没有占到便宜吃亏一样，只要他想，只要五十多卡通人物才能完成，只不过不知道到时候还会不会有其他的东西诞生。” 陆欢皱起眉头：“除了训练解放军战士，这些药汤还有什么作用呢？别忘了这是和平年代，常备军人的数量根本就是入不敷出，如果人人都有资格不服兵役，那么还涉立这个病例知道的数量是全国都知道，我们把东西放在未来药业，到时候会计一对帐，你那里又走掉几百块。 “需要体能的只是解放军战士？你开玩笑吧。” 范娴耐心的解释道，结合着桌子上的电脑，她给陆欢上了一局似乎的拓展课。 所有这里的西餐非常不错，就是价格有点小贵，每次也都能吸引到一大堆慕名而来的食客，服务员们热情的给安排桌椅，这就是一种对于奢侈食品的需要。而现在有钱人那么多，没有钱的都一直都在村口这么叽歪人的了。 而目前一个不小心，那些少了的东西，好像一下子就全都回来了。 你想这个东西除了军人需要超强的身体素质以外，你想想运动员需要不？保安需不需要，厨房小工需要不？这些东西怎么可能只有军人需要，简直就是全世界人民都需要，就是一个希望健身的年轻人，一个希望孩子更好成长的孩子，一个想让身体的每一个叫做都瘦下去的女人，一个希望能让老夫身体一天下一天好的儿子…… 这些人如果想要调节身体的代谢，到时候都可能会对这种药浴感兴趣，你只需要稍稍变动一下，就可以打一种新品广告，而这些广告的每一个创意都可以说是启发一个人的金点子，你不觉得你的药浴前途无限吗？” 陆欢听完范娴的说法，也就明白了她的意图，原来是对同一种药浴进行保证还有成分上的减少，可以区分成为军用品、民用品，根本年龄需要分为儿童成人老人就是三个版本，而根据功能性，倒是脏减肥、增肌还有强化训练，这些个版本生产出来，丰富的产品线和强大的实力，已经可以足够把这么一个全新的产品线完全支撑起来了。 “而且最爽的是，这个东西是非处方药，到时候审批会比之前的松上很多，而我们这一切都搞定，再想那一箱酒的问题，到时候再来一个全城派送，反正有你在亚马逊之间的关系，这些东西也不会太慢的到达我们的桌子上的。”范娴计划着很快就做好了。 陆欢点点头，对于范娴的想法自然是没有任何意见的，这是一个绝对帮他赚钱的道路，只不过之前场子不景气就靠着国家的贷款过日子，那么贷款就急着催租，所以现在对于一个项目都要求尽快的循环周期，陆欢这个月是为了做出来可以找到谁对得上谁，这才在这边滞留到这么晚，其实新的科研项目，早就已经开始了。 这一通讨论，除了一开始的体力消耗之外，陆欢觉得自己的脑袋才是最累的，这一晚上不管是头脑风暴还是跟上范娴的思路，他都快累死了。 换好了衣服准备离开实验室的时候，才打开手机收到了一条消息，原来杜绮芳今天晚上准备去杜十一那里，和苏瑾一起说说话，就不和陆欢一起吃晚饭了。 这一对姐弟有日子没有见面，之前杜绮芳受伤的消息，没有和很多人说，就是杜十一都被瞒住了，现在她身体基本好了，也需要去那边问候一下，刷一下自己的存在感。 陆欢回了一条消息，看到时间已经是有一段了，有些无奈的摇摇头，这一忙起来，实在是没有时间去想别的事情了。 他回想了一下，路过超市的时候买了一点红豆和小米，准备回家给杜绮芳熬上一锅小米粥暖暖身子，毕竟不知道杜十一搞出什么黑暗料理，陆欢觉得可能需要替杜绮芳养一下胃。 他提着两个袋子回到了家，打开了家门，却发现家里开着电视，一对中年夫妇坐在沙发上，看到陆欢走进来的时候，全都抬起头，神情冰冷的打量着他。 看到这两个人，陆欢的心里一突，他早就在资料里面看过这两个人，他们的脸也深深的记在脑子里面，一时间有些当机。 “我叫杜海岚，另一个身份，是杜绮芳的父亲。” 中年男子站起身来，向陆欢伸出了手，好像他才是这个房子的主人。 329 不存在交换 “伯父你好，我叫陆欢。” 陆欢从容不迫地把东西放下，很热情的问好，握手，借着一双陪着一代人的手握在一起的机会，他也在迅速的观察着形势。 名叫杜海岚的男人是杜绮芳的父亲，个头很高，有着一张不怒自威的国字脸，尤其是没有一丝小模样的清明眼睛，有一种看透人心的力量。 组织部实权副手，再熬一届，一把手就是他的囊中之物，在这方面已经根深蒂固的杜家，控制着半个系统的江山可以说是保守估计了。他一辈子看过的青年才俊不知道有多少，看了陆欢一眼，基本也就对着这个年轻人定了性，觉得不错，但是想做他杜家的女婿，还差了不少。 坐在沙发的女人和杜绮芳有七分想象，身份不用介绍也就知道了。她一直坐在沙发上没有说话，那意思似乎是把所有表现的机会都留给了杜海岚，只是冷冷的打量着陆欢，没有说一句话，只不过那目光同样温度有一点低，害得陆欢几次低头看自己身上，思考着是不是有什么地方穿出了差错。 虽然是早就知道这两个人的资料，但是他心里也没有想到现在就和杜绮芳的父母见面，而且是现在这个一个情况。 杜海岚表现出来的姿态，仿佛是一种久经考验的主场气氛，实在是有一点咄咄逼人，带着极度的不友好，连陆欢一时间都有些分不清他是因为自己拐跑了他的女儿，还是其他的一些原因，就是不待见自己。 不过陆欢也不是习惯被动的人，他扫见茶几上没有水，笑了一下道：“伯父伯母您等一下，我给您倒杯水，赶巧了绮芳不在，估计等一会就回来了。” “不必了，也不巧，绮芳是我们估计让十一喊走的，我就和你说几句话。”杜海岚叫住了陆欢，表情没有一点波动的道，没有等陆欢的回答，他就自顾自的说了下去，“我想说的就是你和杜绮芳不合适，请你离开她。这不是电视剧上那些狗血桥段，我有这个能力也有这个决心让你在这个城市生存不下去。我知道你现在已经有不小的实力，但是在我眼中，这种没有根据的繁华不过是土鸡瓦狗，根本禁不住时间，所以，如果不想灰头土脸的滚出渡城，就请你离开绮芳。” 陆欢听着这个男人的居高临下的语气，就是他是自己的岳父，也感觉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恼怒，他这么努力的在这个城市生根发芽，他知道也许在真正的实权者眼中这根本不算什么，但是以他的年纪还有背景做到这一步，他觉得自己已经做得足够好了。 不过眼前的人毕竟是杜绮芳的父亲，陆欢不可能像对待以前对手那样愤而出拳，他压抑着自己的怒气，丢了一粒巧克力到嘴里以平和自己的情绪，以防下一秒开口就把无数的脏话泼到这个骄傲自大的男人脸上。 “伯父，不管你说什么，我还是喊你一声伯父，这是对你生出绮芳这个好女儿的尊重，也是为你一生中仅有的男人时刻的一点点尊重，因为您现在连说这种话都只敢背着自己的女儿讲，实在是让人感觉鼠辈所为。”陆欢的话虽然平淡，但也是极尽刻薄，他实在是不喜欢杜海岚此时的行为，他实在是太理所当然了。 他顿了一下，续道，“对于我和绮芳的感情问题，我觉得不需要您的插手，她比您更了解，也会有一个判断，综合了您二位的优秀基因，我相信绮芳不会比在做的您二位更笨，不是吗，伯母？” “是的，绮芳一直是一个聪明孩子，也很有主见。”杜夫人淡然的回应了一句，杜海岚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不过她全没当回事，对陆欢笑了一下。 这个举动让陆欢感觉到了一丝庆幸，他聪明的转移了一下目标，杜夫人一直沉默着没有说话，还不知道她是不是和杜海岚一条心，毕竟这些大家族里面的情况实在是太混乱，如果能争取到一个可能的盟友，他也会不遗余力。 毕竟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他不觉得自己的条件拿出手像杜海岚说的那么丢人。 杜海岚哼了一声，没有理睬陆欢话里的挑衅，他似乎只是想表达自己今天的来意，摇头叹息道：“也许对于一个一穷二白在这个城市里面打拼的年轻人来说，做到你现在这一步简直是不可思议，用一年的时间完成别人一辈子都做不到的事情，这东西时也命也，谁也不能否定你崛起的速度简直就是改革开放以来最可怕。但是这些东西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杜绮芳早有婚约，我发小的孩子哪方面都比你强，把绮芳交到他的手里远比在你手里更安全，这次他的受伤，很多原因我也了解到了，你做的事情，我表示很失望。” 陆欢沉默着，这次杜绮芳受伤的原因他有脱不开的责任，孙琅拿那些照片，如果有心人肯花时间收集的话，他不觉得以杜海岚的能量拿不到，这种事情确实也不适合拿上台面来说。 杜海岚见到陆欢的沉默，以为他是退缩了，叹了一口气：“陆欢，我喜欢你可以主动和绮芳说出分手。她这个孩子太倔强，如果我们阻止她，她可能就是一个抗争到底的态度。所以我希望，你和她提出分手。当然，我也不会让你白白吃亏，一中心医院你现在还是临时院长，到时候我会帮你正式任职这个职务，以你的年纪和资历，也算是绝无仅有的了。 我不希望把这个事情变得更复杂了，我们的出发点也是为了绮芳好，你的性格还有经历，都不可能和她走一辈子，长痛不如短痛，与其过后痛苦，不如现在就一刀两断，如果你真爱她，希望你能理解我们二老的苦心。” 陆欢点了一支烟，猛吸了一口没有说话，低着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杜海岚这个时候也没有着急催他，任何一个男人在这个时候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是极为慎重的，关系到一生的大事，他决定在陆欢答应之前给他一点时间。 这支烟抽得只剩半根时，陆欢丢掉了烟抬起来了头，用一种嘲讽的目光看着杜海岚：“原来你觉得，那个院长的位置很重要。” “还不错，渡城直属三甲医院，年纪轻轻的副局级，也算不错。” 杜海岚说得云淡风轻，因为他在帝都待得久了，过眼的官员都不算是管了，要是一般人敢把这个院长给不到二十岁的陆欢做实了，那一定是疯了。 “那也是你觉得重要。”陆欢一把碾灭了地上的半截烟头，摇了摇头，“我不会用老婆去换一个在我眼中屁都不算的院长职务，在渡城的这一切我也不在乎，也许这在你这种高门大院里面出来的官宦子弟不明白，但我本就是什么都没有，也不怕再过回什么都没有的日子！” “年轻人，不要太狂了，错过了这次机会也许这辈子你都没有了。”杜海岚冷哼了一声，也崩不住的怒意，已经太久没有人敢用这样的语气和他说话了，尤其是一个小辈，他觉得自己已经全都替陆欢考虑到了，结果这个小子却一点也不领情，实在是让他气了一个够呛。 “我还有一双手，我还有一身本事，最起码，能让你血溅七尺，走不出这个屋子！” 陆欢狞笑起来，他的耐心也用尽了，他早就对这个世界要求的最少了，可是为了只不过是想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这么简单的要求，都有人要从中作梗，而且是以父爱的名义，实在是让他恶心。 “你让谁血溅七尺？” 杜海岚沉喝一声，埋伏在暗处的几把枪都指向了陆欢，可是陆欢已经先一步一指虚点在他的太阳穴上。 “我是一流高手的事情，您还不知道吗？要在这么近距离的地方，拼一次谁更快？” 陆欢脸上的所有表情已经收起，他看着杜海岚眼睛，没有一丝温度。 对方既然已经上枪，他就已经没有必要再客气了。 此时所有人都在屋里的两个男人身后，没有人留意到杜夫人眼中闪过赞赏。 这个世界上敢和他家男人叫板的小辈，已经越来越少了，现在的大少都喜欢玩一个城府，杜海岚总是想不起他年轻的时候，有多么的无法无天，总是用他那一套深沉交换的玩意去要求年轻人，结果现在就遇见了一个敢拼命的，把自己僵在了这里。 杜海岚表情沉郁，他实在没有想到陆欢真的敢来这么一首，他看过自己的保卫员，对方几乎是微不可擦的点了一下头，证实了陆欢所说的，他确实已经步入一流高手之境，在这个距离上手指头可比枪械更快！ 杜海岚呼呼喘着气，他自然不能和陆欢以命换命，可是要让他这个情况下收枪，却也办不到。 “陆欢，爸，你们在做什么！都不要这样好不好？” 突然一个声音响在门口，杜绮芳猛地推开了门，愤怒的看着这一幕。 她没有任何思索的，就站到了父亲和陆欢中间，隔断了他们的视线，同时也用身体，替陆欢挡住了枪口。 这个情况下，她才是最不知如何自处的那个人。 330 岳父之间的小别扭 杜绮芳的突然介入，陆欢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她的身上一瞬间，而就是这短短一个空隙，陆欢被遮断视线，杜海岚的保镖一下子就护着他退开了，几柄枪指着陆欢，却控制着没有开枪。 因为，杜绮芳死死抱着陆欢，用自己的身体遮住了他可能被设计的部位，用祈求的眼神看向自己的父亲，恨声道：“爸爸，这就是你爱我的方式，把我骗开然后让陆欢离开我？幸好我多了一个心眼多问了十一几声，否则你们就要这样兵戎相见吗？” “我这辈子第一次见到这么不讲理的小辈。” 杜海岚惊魂未定，整理着衣服上的褶皱教训道。 “我也从来没有听说过用枪指着女婿的父亲！”杜绮芳冷冷的目光扫过在场所有持枪的保镖，这样最精锐的军人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可是却被她看到有低下头的趋势，“你们退下，退下！” 保镖们持着枪，却因为杜海岚没有开口所以不敢放下枪，而为了主人的安全考虑，他们也不敢真的放松对陆欢的威慑。 可是杜绮芳的命令，他们也不可能完全无视，一脸为难的神色。 对于他们来说，今天的家务事，实在是不适合他们参与。 “胡闹，胡闹，你现在立刻和我回去，否则我就毙了这个小子！” 杜海岚愤怒如狂，真的是女生外向，一见面就数落老爹的不是，简直没有家法了。 杜绮芳一脸倔强，咬着唇没有说话，只是愈发无力的靠在陆欢身上，现在的事情发展让她整个人都感觉到窒息。 生养自己的至亲和现在自己全心全意爱的人发生冲突，这种她就是在冷静，在这个时候也不可能有任何思考的能力。 她唯一的念头就是不想走，不想立刻陆欢，可是枪口所向，她都在感觉到自己的无奈。 陆欢冷冷对着杜海岚，因为刚刚的失神，他已经落在了下风，就是以他的实力在这个情况下被枪指着，也不可能完全避开，更何况什么还有杜绮芳在自己旁边。 杜海岚再讨厌，也是她的父亲，陆欢不能不给面子。 陆欢终于缓缓开口：“绮芳，先和伯父回去。在帝都住几天，我会去接你的。” “你？”杜海岚哼了一声，没有多说别的什么，心底暗下决心，明天就开始联系人把陆欢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变成泡影，让这个年轻人还有什么东西可以猖狂的。 杜绮芳摇摇头，回过头来看着陆欢，眼睛里面已经盈满了泪水。陆欢捏了她的手一下，轻声道：“乖，你先回去，不用担心我。” 也许是被他的坚持打动，也许是也意识到了今天的情况已经不能两全，杜绮芳轻轻的嗯了一声，冷冷的对杜海岚道：“让这些讨厌人的家伙们退开，我还你回家。” “你先过来。” 杜海岚眉头一皱。 “我不过去，你先让人推开！”杜绮芳吼道，“你连自己生的女儿都不信了吗？杜海岚，你当官当到已经连这一点决心都不敢下了吗？” 杜海岚犹豫一下，挥挥手，让保镖们都退了下去。 杜绮芳深深看了陆欢一眼，这个时候他的脸上已经恢复了往常平淡自信的笑容，轻轻摸了一下她的头发，示意他跟上已经到了门口的杜海岚。 在这些最精锐战士的保护下，陆欢已经没有任何机会再去抢占上风，而他也不想和杜家如此正面的冲突，从私底下，他还是希望杜绮芳和她的家人维持着和谐关系，因为有家在，和无家可归是完全不同的两种生活状态。 杜夫人抱住了女儿，亲了她的额头一下，这两个长相有七分相似的女人本来都是一样的骄傲，骄傲到水火不相容，但是现在杜绮芳的无助，只有母亲才能安慰一二。 杜绮芳走了，杜海岚走了，杜夫人也走了，那些保镖也走了，有人回头看了一眼孤立在客厅里面的陆欢，他怔怔出神的看着窗外，刚刚还喧嚣无比的客厅一瞬间安静到了没有一点声音，而他的身影，也是如此孤单。 原来，这个最近名震整个渡城的年轻人，身型并不高大，甚至还有一些和他实力不相符的瘦削，他往那里一战，整个人的五官沉在黑暗里，就好像一尊雕塑，许久都没有动一下。 终于他动了，走路回到房间躺在舒适的大床上，平日里面两个人相守的小小世界都因为只剩下一个人，显得那么空旷。 现在的情况让他有一些头疼，清官难断家务事，他不知道为什么杜海岚对自己的不认同到了这种程度，可是他也不可能对杜绮芳放手。因为他是杜绮芳的父亲，他也不可能用武力威胁，那么留给他的唯一道路，就是用自己的势力超过杜海岚的一切，让他屈服于自己比他强的现实。 可是换一个商场上的人，对于站在所有人脉最顶端的组织部二把手，陆欢觉得自己奋斗一辈子，也许就是和杜海岚平起平坐的地步，他做的那些事情虽然是对国家有利，可是又要多少功劳，才能让这种真正的红色子弟高看自己一眼？ 那不是努力的事，那是几代人的差距，在这个看似公平的社会里面，每一个人都不同，从一出生就注定了每一个人每一个人享受的资源不同。当一个普通孩子还在学校里面苦读的时候，那些真正的贵族已经在私人家教的指导下学习着整个世界优雅文明的面纱，而次一等的豪富之子，也进入了私立学校享受着最好的教育。 排队买不到的新手机，自有人不费吹灰之力的弄到手；人山人海的游乐场，有专门的门留给那些有地位的人，而就是很热门的项目，也可以不用排队就去玩；特供的食品、饮料，一直是存在于这个社会的，就是饮水，都有着严格的控制。 从光明转到黑暗，古老文明带给这个国度的除了历史，还有沉淀下来的黑暗一面，阶级，不会因为一次又一次的运动就消失，随着时间又会有人站在那个汲取一切营养的位置，然后把最好的资源留给自己的后代，这是人的本性，不管谁在那个位置上都不可能回避这样的选择，亲人和外人，大概是还用四只脚行走的时候就已经写入基因的本能。 迷迷糊糊的，陆欢的手机响了起来，老四匆匆的问道：“陆欢，怎么回事，有人封了你的院长室，我们也被赶了出来？” “你们别争，拿着自己的东西走，别受伤就好。” 陆欢淡然的道，他知道，杜海岚的出招已经开始了，第一招就是一中心医院的人事任命，这种市局直属的单位果然还是太多的受治于政府。 不过陆欢不准备在这边争抢更多，一中心医院是他在这个城市里面第一开始就有归属感的地方，他用自己的努力给这里留下了很多好的举措，他已经尽力了，后面的人能不能把这些东西举行下去，他也没有把握，也不准备去关心了。 因为这世界不公平的事情太多，他没有那个能力去救天下所有人，如果可以用自己的努力帮他们一下，是他们的幸运，如果不可能，只能怪自己能力不足吧。 这是无奈的事情，陆欢就是再想挣扎，也没有任何意义，只不过是扰乱了一中心医院的秩序。 很快老四的电话就又打了回来，陆欢以为他们出了什么事情，结果老四却是道：“我们都安全出来，你别担心。倒是你啊，本来院长做的好好的，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是啊，兄弟，有什么问题和我们讲，能帮得上忙的，一定要说话！” 老大和老三也是焦急的道，陆欢出了这些事情，他们就是再笨也知道他的处境可能会出现问题，就是明知道自己现在和陆欢所处的境界差距越来越大，但是自己兄弟出事的时候，也不可能做到不闻不问，能帮助一点，就帮助一点。 “没事，我没有什么事情，就是和自己岳父闹了一点小别扭，我能处理好的。” 陆欢状似轻松的一笑，这句话可没有骗人，他说的理直气壮，只不过就是隐藏了一下严重程度，他和岳父杜海岚两个人都已经拨枪互指了，这种程度的“小别扭”，可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出来的。 寝室兄弟的问候让他心里暖暖的，这种时候还有一种人可以把自己所有的都捐出来帮助他，这种人就是兄弟。 那些繁华时围绕在身边的人，并不值得珍惜，只有患难的时候才能看出那些情谊是永远炽热的，哪些人不过是过眼云烟，只不过是酒桌上一顿饭的交情。 寝室三个人没有多想，他们大概也知道杜绮芳的真正身份不简单，不过既然是一家子之间的事情，那么就说明不会有事的，也就安慰了陆欢一下继续努力，然后让他继续休息了。 手机安静了下去，屏幕灯灭了下去，可是陆欢也没有任何反应，他就这么安静的躺着，等着杜海岚随时可能用出的招数，他来者不拒，现在虽然是被动承受，但其实是等着可以一招致人的机会。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现在摆在陆欢面前的选择，实在是太狭窄，太狭窄了。 331 组合拳 杜绮芳出了自己家门，就拒绝和杜海岚乘坐一辆车，自顾自上了一辆保镖的车。 杜家人也习惯了她的倔强，这种情况下强迫她回来，自然是一百个不愿意，深深的凝视着越来越远的小楼，眼泪情不自禁的掉了下来。 杜夫人和杜海岚上了车后，并排坐在后座也没有说话。杜夫人从后视镜里面看到了杜绮芳的反应，不由一阵心疼，却又充满着无奈的道：“老头子，其实我觉得这个年轻人倒还不错，如果你肯放下姿态和他开诚布公的谈一谈，对杜家未尝没有好处。” “有什么好处？竖子不足与谋！”杜海岚依然余怒未消。 “真的么？我想你心中肯定不是这个评价。”杜夫人对于自己家男人还不了解么，当初能在他风流无忌的作风下保住自己正室的地位还能让杜海岚对自己死心塌地，她绝对是聪明的女人，对于自己家男人的想法差不多能猜出一个八九不离十，这和杜海岚喜怒不形于色的评语综合在一起看，就可以看得出二人之间的小默契，远比一般人以为的貌合神离要高出好几个档次。 换言之，他们两个人之间各行其是，对对方保持着极高的自由度又不会让双方父母有任何不能接受的地方，两个人都是生活和情场上的高手，聪明的知道如何进退的分寸，这才有现在杜家的情况。 “我心中能有什么评价，我就是不喜欢那个小子的目无尊长锋芒毕露，一个小地方出来的家伙，眼界就决定了他以后能走多远，现在看似风光，不过就只是一番繁华。他没有能力在这个诺大城市中保护好杜绮芳，我还是觉得我战友他们家儿子更可靠，花夸父也一直对绮芳有好感，这次见面虽然不太愉快，但是男孩子坚持，总会有希望的，不是么？”杜海岚缓缓道，语气里面却也在征询杜夫人的意见。 对于女儿主意，能影响到一两分的，他这个当爹的只会有反作用，也只有杜夫人对杜绮芳才有足够的影响力，所以这个事情能不能更加顺利，杜夫人的态度起非常到的作用。 杜夫人沉默了一会，摇头道：“其实你是怕了，这就是你的评价，你是在害怕他！他才有多久，就已经拥有在渡城的一切，这是很多人奋斗一辈子都不可能拥有的东西，而且多领域发展，医疗、商业、餐饮、制药，似乎是只要暴力的行业他都会碰上一碰，却又不会沉迷于其中，这样的自制力，放眼我们越来越自由的年青一代，几个人可以做到的？你是怕了你是怕了他的崛起速度，所以他会越来越看他顺眼，就连你最骄傲的女儿都看得上他，你在女儿心中却从来都是一个坏父亲，这种情绪……是恐惧，也是懦弱，更是一种老了才会承认的不中用。” 杜海岚不说话了，也许杜夫人这样的诛心之言彻底的揭开了他心底的伤疤，因为男人心中总会不自己比较的，尤其是女儿这样上辈子情人身份的重要任务，和他竞争的时候，他会恨不得把那些抢他女儿的人大卸八块。 但他总还算清醒自己女儿的脾气是一直以来的逆反心理，那么他如果彻底断绝她和陆欢的联系，那反而是把她往不敢回去的地步推，克制着怨气，叹息了一声：“我是老不中用了，但是我们家里面也不需要这样的年轻子弟。” “其实他很好，杜家子弟在他这个年纪，如果不靠自己的能力，或许连这么一家咖啡店都开不起来，现在他表现出来的能力，你们杜家有哪一个能赶得上？” “就是因为赶不上，我才觉得他不适合杜家。”杜海岚点了一根烟，要下了一点车窗让风吹在脸上很轻松。 杜夫人奇道：“你这是什么心理？他的能力高你反而说不适合陆欢，这是这么规定的呢？” “体育运动不是所有的项目都一样，需要什么样的运动员也是来教练说了算的，不是一个看上去数据漂亮的强大数据就可以了。对于杜家也是，确实这个年轻人表现出来的胆气还有能力也是上上这选，但就是因为他强大了，我才不敢让他进杜家，毕竟，绮芳是大女儿，这个身份听不一样的。” 杜海岚叹了一口气，想到杜绮芳现在的态度，只能无奈的摇摇头，现在恐怕他们的流量都是如何用出去的呢？今天的许许多多事情，也是因为他在给杜家的后人考虑。 “确实，杜家这一代人中，没有能和他抗衡的，就是你在背后支持，那几个小辈也太不成器了。我就在十一还不错，不过他的年纪现在也太小了点，不知道以后会成为什么样子，但是从他的关系来看，和陆欢倒是很亲近。”杜夫人也明白过来了杜海岚的意思，他是怕引狼入室，如果让陆欢进了杜家，就是他本人没有任何想法，那些不甘寂寞的其他支，也会想借着杜绮芳的身份搞出一大堆东西的，对于杜家的发展很没有好处。 从稳定的角度来说，陆欢给杜家带来的好处远大于弊端，所以这次杜海岚没有余地的让杜绮芳离开陆欢，因为他实在不想看到女儿继续沦陷下去了，到时候恐怕就连离开陆欢的勇气和能力都没有了。 他算错了一点的是，陆欢早就在杜绮芳心中刻下太深的印记，就是现在想要离开他，对于杜绮芳来说也是一件太多痛苦的事情。 人生很多时候就是这样，不到失去的时候，永远不会明白自己有多爱对方。这样的误会痛苦很多时候太过于折磨人，而能看清自己心里每一个角落的，都已经立地成佛。 对于大部分人来说，理智和感性在脑海里面不断冲突，下一秒的决定不知道会发展到什么样子，所以现在的每一步人生，也充满着偶然机会。 杜海岚和陆欢之间的相处目前来看是不可调和，杜海岚不会觉得让陆欢进入杜家是一个好的选择，陆欢也不可能会放弃杜绮芳，这两个之间，必然会要一场龙争虎斗。 …… …… 烽火酒吧被封，乱世佳人酒吧被封，未来餐厅被封，而如果不是未来药业和军方密不可分的关系，就连未来药业的加工厂也会被封。 杜海岚不是一个轻易罢休的人，他要让陆欢的一切都变成泡影不是随便说说，打出来的一整套组合拳。但他还是有一点失算了，未来药业的安宁散是被军方列入战略储备物资来加班生产的，不可能让任何人阻止其积累，有人敢越雷池一步，不管是什么人什么星星一律枪毙，这些看管特殊场合的人，大部分都已经是疯子了。 这就是命令，这就是洗脑，不过毕竟陆欢手底下能有这种程度保护的企业不多，除了放心食堂在网上越来越火，所有面对个人客户的服务全部关闭。 这些消息一条条送到了陆欢的手中，陆欢依然没事人一样的和张宝强、崔幕遮在青城会馆邀请了渡城诸大佬吃饭，这也是青城会馆整修后第一次开业。 因为本来就是想保持这里的原本风貌，所以装修变动的地方不大，原本这里的厨房面积就不小，简单装修在古香古色的外表下加装了一系列的现代化设备，保证油烟不会影响这里原本建筑的结构和风景，也就算是完成了大部分建筑上的改造。 更多的是这里餐具、桌椅的设置要符合整体的风格，服务员的培训有着古香古色的感觉，这方面崔幕遮已经做得轻车熟路了，只有有着大笔投入，现在没有任何做不到的事情。 所以当渡城诸位大佬走进青城会馆的时候，感觉到的是时光流转，从庭院石凳上望出去，左边是现代化的钢筋混凝土大厦右边是民国时代的高大西洋建筑，这奇妙的精致品尝着古香古色的美食，传统的味道在舌尖绽放，对于大部分来说都是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奇异体会。 陆欢引着众人入座，今天的三道主菜都是他亲自做的，然后给大家介绍了张宝强。 “以后我这边的安全工作，都是由他负责，大家有什么不方便的时候，也可以讲讲，合作嘛。” 陆欢的话说得很轻巧，但是这种风云聚会的场合推出张宝强走上台前，里面的意味都是太明显了，所以众人看着陆欢那张年轻的脸，充满了不敢置信。 谁也不会相信一个小小年纪就差不多爬上了渡城最巅峰的年轻人，会在浪尖上选择急流勇退，也有人想到了这两天之间陆欢几个场子发生的事情，想到他可能是想要以退为进，用一个代理人来总理自己的生意减少和上面的冲突，但也有人知道陆欢和那边的关系不是一般人以为的那么简单，就是他真的放弃这一切都不可能让他好过了。 “谢谢陆哥的厚爱，谢谢大家的捧场，我今天站到这个位置，不是巧合也不是幸运，是你们的支持才让我有今天的一切。”张宝强站在主座上侃侃而谈，他已经不是那个在人前也没有什么话讲的人，随便说两句客气祝福的话，也算是把今天的气氛定了下来，而他宁定的太少，这似乎也代表着他幸福是一件太刺激的事情了。 332 官和匪的见面 张宝强在青城会馆侃侃而谈的时候，秦城监狱，迎来了一辆帝都拍照的奥迪A6。 走出车的是杜海岚，他的秘书出示了相关的证件，门口的警卫岗放行。 不过最终进到里面的，只有杜海岚一个人，因为这次见的人说的话，不适合让任何人知道，作为领导秘书，察言观色已经不能叫本领，而是本能了。 杜海岚的秘书跟了他十几年了，可以说是踏上官场之后最佳的拍档，他好几次都说放他下去到一个实权位置，秘书都说不想担那个责任抄那份心，只想安安静静的和杜海岚走到老了退休为止，杜海岚也因为喜欢他在身边的感觉，两个人就这么在官场起起伏伏，是出了名的。 可惜这个朴实的，心细如发的男人最后却也要更改自己的初心，他儿子出国之后和女朋友在一起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或者是不学好，张口就找他要一百万买房子，还是美元，把一辈子只想着安稳的男人吓坏了，却也不敢不答应那边的要求，生怕孩子在那边生活的不好，卖了房子车子，好不容易凑够钱，一下子整个人的精力就感觉跟不上了。 那是他第一次，感觉自己老了，不服老不行了。 几经考虑之后，他和杜海岚说，希望找个地方安稳一下，也不需要什么重要的位置，就是找一个地方养老就好了。杜海岚也知道他的情况，他知道这个秘书有任何难事都会自己抗下，他开了口，那是真的心灰意冷，也就寻找着一个清闲但是油水足够他生活富裕的位置，把他安排下去。 这些年兢兢业业，实在是太过于辛苦，而且确实是精力跟不上，等他物色到合适的人选，就会同意让秘书离开。 但显然，最近是没有时间去考虑换秘书的事情，工作上的大大小小的事情先不说，因为国家打老虎工作的进行结果他们组织部其实是最忙碌的，一根线上不知道要牵出多少蚂蚱，处理上一批安排下一批，大大小小的事情每天杜海岚都闲不下来，秘书也没有精力去寻找自己的继任者再去培养。 这个时候又遇见了陆欢事情，他就更加脱不开身了，替杜海岚安排着对付陆欢的大大小小事情，他也对那个年轻人感觉到惊讶，短短的时间，不管是政治上还是经济上，都已经扎得如此深，虽然表面上杜海岚一下子让陆欢手底下大部分产业都深入停顿，但这只是表面上，实际上陆欢真正根本的东西根本没有伤到，几家停业的场子只要随便一个命令就又能营业，杜海岚都感觉他每一步实行都遇到了巨大的阻力。 陆欢和军方千丝万缕的联系，更是保护着未来药业是不可动摇的根本，他虽然可以联合几家吃掉这家企业，但是范娴和她背后的势力，就是杜海岚也不愿意轻易得罪，握枪的人，很多时候可以比他这些动笔管子的掌握太多资源了。 杜海岚不是不知道变通的人，在感觉靠自己的力量正面硬压效果不好之后，自然转变策略，也许对于陆欢那样的人，他需要寻找其他的对手去干掉，或许说，这种涉黑的事情就去找专业人士解决。 他来秦城监狱见的，就是这么一个人，渡城的事情，没有比找他更靠谱的了。 杜海岚一直走到最下面一层，看到了布置一点不比五星级酒店差的牢房，先是一愣，随即也苦笑起来，知道任何地方都是人在经营，不过这个地方是为了什么而存在，但也是特权阶级，很多时候外人根本无法想象其中的真实情况。 杜海岚往里面看去，看到了自躺在床上看书的高大男人，一身岩石一样肌肉的大个子捧着一本三十二开大小的厚书，看起来是有些比例不合适的一面。 就好像黑人穿着篮球服远比西装更让人感觉顺眼，本能的大部分觉得这样的大个子，都是智力不突出的代表，而这个人的身份更是决定了别人本能的就会把他归类到不识一字的粗人身份上，所以看到他都在读书的这一场景，连阅人无数的杜海岚都有一些意外。 曾经的渡城第一人，地下世界的皇帝，果然不简单。 杜海岚沉默的看了观察了一会，里面的人似乎已经完全深陷在书中世界，对外界没有了一点感应能力，完全无视他的存在。 这一点杜海岚倒没有任何尴尬，虽然地位很高，但是他这种人一向很有耐心，知道不管什么人可能都有与众不同之处，这个家伙在秦城监狱里面虽然没有自由，但是换一个方向想这里可能也是整个华夏最安全的地方之一，因为所有的结果都是防止突破和逃出精心设计的，对外防护能力还有管理制度都是足够严格的，所以这个家伙可以肆无忌惮的看书，根本不用担心什么人会对他不利。 杜海岚也没有别的办法，他主动敲了几下门窗以示自己的出现，朗声道：“昔日关羽走马看春秋，薛凡凡今日身陷囹圄也不忘看书，可见成大事的人必有不凡之处。” 他的声音终于吸引了床上薛凡凡的注意力，转过身，一张夹杂着和气和霸气的脸出现在他的面前。和气大概是因为他已经身居高位，不需要再用狰狞的爪牙保护自己了；而霸气，则是那种不管一切的执着，只不过是前面可能出现什么样的问题，他都可以轻易的解决。 薛凡凡听到有人喊自己，回头看了一下，见不认识，开始也就没有想法他们叫不叫自己去，对于不认识的人实在是没有任何兴趣。但是转念他就又回过了头，这个时候来看自己的人，不是有权就是有势的，这些人没有必要捧他的臭脚。 “别拍马屁，我看书呢，没空。”薛凡凡头也不回道，显然不怎么待见杜海岚的到来，或者说，他现在对任何人的到来都没有什么兴趣。 他天天在这里不是发呆就是看书，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这个从云端到了泥潭的男人，似乎真的就把监狱当了自己的家，不过两个时常和他接触的年轻狱警现在对他已经佩服无比了，一个通过他介绍的方法搞定了自己心仪的姑娘，另一个把手里的一点点闲钱丢进了股市里面，滚了一圈翻了一倍，现在的这个家伙当做神仙似的人物，经常把一些股票的信息讲给他听。 因为研究股市不可能不研究时政新闻，那个年轻狱警以前不懂被薛凡凡一讲也明白了，为了能赚钱经常把新闻讲给薛凡凡，虽然这是违纪的，但是没有人会因为这点小事举报他的。 但就是这一点点小事，薛凡凡有了一个可以获取外界消息的途径，只不过一个小小手段，他就又可以得知外面很多消息了。 要知道一个人眼界不同，所以同一个消息看到的东西也是不一样的，或许这就是人生。 “你在看什么书，这么兴趣？”杜海岚饶有兴致的问道。 “《故事》。”也许一个人实在是无聊，薛凡凡还是回答了一句。 “讲的是什么故事呢？”杜海岚问道。 “不是谁的故事，这是一个告诉人怎么讲故事书，好莱坞很有名的编剧教材。”薛凡凡回答道。 “你想当编剧？”杜海岚惊讶地问道。 薛凡凡回答道：“是啊，我想当一个编剧，然后通过拍出电影把刑法上记录的那些赚钱方法都告诉当下的年轻人，让他们不用再受穷。” 杜海岚沉默了一下，被他意外的回答弄得不知道说什么好，好半天才摇头道：“那是在教坏年轻人。” 薛凡凡讽刺道：“年轻人是教不坏的，只不过是这个社会风气在让他们可以选择不择手段去过好日子而已。而且我也不会白白把那些东西拍出来，肯定只有聪明人能明白。否则全天下都变成和我一样的坏人，那么我们还怎么生存？” 他语气里面的讽刺，似乎在问为什么进了监狱这么久，还没有人准备给他来一个死刑以示司法的公正。 “我可以给你一个当编剧的机会，甚至可以找人资助你拍电影，保证过审。”杜海岚被他说得也好奇起来，摸着下巴会道。 “你是什么人？” 薛凡凡终于转过身，打了一个呵欠，懒洋洋的表情很是随意。 杜海岚眼里闪过一丝怒气，但是转念一想人家和自己根本不是一个场子上控制的，也就没有必要认识自己，不同系统的人接触不同的圈子，这也是很正常的，这也是为什么人些谈恋爱不是同学就是同事，这是因为很多人自己日常交往的圈子就这么大，实在是找不到更多的目标，而对于那些不关于一个领域的人来说，其他陌生的领域再有名的人，也许他们听都没有听过。 “我叫杜海岚，这个名字做什么的，你大概也知道。别的不多说，我能保证你回家还能可以做到的，只要你帮助我做一件事。” 333 纵虎归山 杜海岚直接讲出了自己和身份和条件，这些条件不可能隐瞒一辈子，他还需要时间去适应里面的新的环境，希望对方给自己一个指导性的意见，或者是实质的帮助，当然这个帮助也是可以满足一定条件才实行的。 “原来是你。我知道你的。” 薛凡凡眼睛一亮，终于扔了书坐了起来，直视着杜海岚了道：“这可是大领导啊！不知道您怎么预计的？我只不过是一个囚在这里的小犯人，努力不多，会的不少，现在就是想安度老年，如果上面一直没有给审判的结果，我就是没有那些赔偿，也觉得这个地方挺清净的，回家，实在是没有什么意思。” 杜海岚道：“我知道，你是想那些当初坑你进来的人倒霉才行，但是这个我不能保证你。不过有一个消息，还不知道你知道吗？” “什么消息？”薛凡凡没有兴趣似的道，目光又落到了那本《故事》上。 “魏青城死了。” “什么？那个貔貅死了？” 薛凡凡身体前倾的大喊起来，随即发现自己有点失态，马上又坐了回去，盘腿正坐，目光古怪，唏嘘着叹了一口气，“魏青城竟然挂了，我真的是没有想到，那个家伙有脑子有能力，就是有人想整他，也没有这么快就搞到吃花生米的地步吧。” “当然不是通过法律途径，他是直接在自己家门口，被人一枪崩，连他儿子一起，被人用冲锋枪直接扫成肉泥。”杜海岚嘿嘿一笑，能看到薛凡凡长得越发巨大的嘴巴，又看到里面的小舌头，他养感觉到一种满足感。 这些曾经让他砸了一个心爱茶杯的消息，他也不能独享，看看薛凡凡现在的表情，他也知道不光是自己一个人感觉到意外。 薛凡凡深吸一口气，仰着头不知道在算着什么，好半天才低下头骂道：“我去他大爷的，现在这些人可真是够疯了的！我觉得我够疯的了，不过最勇敢的也就是拿着匕首潜入人家手刃一两个王八蛋，在渡城动冲锋枪了？卧槽，是不是魏青城和他那个儿子冲进进去司令部大喊蒋介石万岁了？” 这一点，大概就是薛凡凡能想象到的极限了，能说动用到冲锋枪的，也就是政府了。 杜海岚缓缓摇摇头，没有多说话。 薛凡凡这个时候已经彻底对那本《故事》失去兴趣，他说的做编剧的，真的全都是胡说，只不过是因为书可看遇到什么书就看看什么。 “别说一半藏一半，魏青城这老小子到底是怎么挂掉的，快和我讲讲，到时候你的事情，也不是没有的商量！”薛凡凡再也淡定不下去了，看到杜海岚不想说，他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提出来保证。 杜海岚终于笑了出来，两个人比耐性，终究还是他这个组织部出身的人技高一筹，知道什么东西是薛凡凡在乎的，也知道他在这个地方，还是接触不到最及时的消息，尤其是官方都在刻意控制的消息，不可能影响到股市大盘，薛凡凡想通过那个狱警知道，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你说的倒是有一点很对，这件事和军方有关，否则以我们的枪械管制力度，根本不存在着让冲锋枪发威的机会，这一切都是先是因为魏青城他儿子脑残，勾引一个日木国人绑架军方一个很重要的人物，然后这个人物，联合着渡城学进去的那个年轻人，直接让魏青城上了西天。那一仗，死了至少三十人，好多年了，都没有发生过那么可怕的枪战了，如果不是火拼的性质，都可以算是公共安全事件了，不过就是这样，渡城公安系统也是忙了一个焦头烂额。不过军方特别签署的命令让他们没有办法，那两个人根本不会受到任何处罚，他们还要帮着擦屁股，整个渡城上上下下忙了至少十天。” 杜海岚把魏青城挂掉的事情差不多都讲了出来，不愧是官场沉浮这么多年，人脉还有资源都已经成熟，加上红色子弟的身份，很多老关系在这些时候历久弥新，他想知道陆欢的信息，自然要比一般人知道的更多，就连陆欢和范娴得到的那张秘密命令，他也是知道得清清楚楚的。 薛凡凡瞪大了牛眼，不可思议的问道：“还有闹事杀人不当回事的？我们当年可没有这么一说的，打架没事，打群架没大事，死了这个事情可是不好解决了。现在媒体这么可怕，就是条子都没有那么好收买了，我们最近行事不要太信心了。” “那是你们时候，现在这些人可是太会借用势力了，背后身前的手段简直不要太多，魏青城败就败在他得罪了一个疯子，敢想敢做。”杜海岚倒一点也不意外。 “呵呵，特殊的逮捕令，拘捕就能枪决。这种命令其实以前也有，但是可以击毙感觉有威胁的目标，这句话可以太可怕了，能用这句话把事情搞到程度，真的是够疯狂的家伙了。” 和杜海岚会了几个细节，薛凡凡是终于相信这个事情了，却也对做出这些的年轻人佩服的判断，能让他这种老油条都自愧不如，陆欢和范娴两个人对自己当日的壮举，应该多一些欣慰。 本来就因为电视台的配合还有军方的事情，陆欢和范娴做出的这档子事情自然不能算是警方缉毒科的功劳，因为那边根本没有出手，所以这个事情只能是说的越少越好，而有些东西，天生就不适合放在桌面上讨论一个明白。 “你问问这个年轻人是谁吗？”杜海岚问道，到了戏肉的时候了。 “老楚说的那个家伙吧，我想想我们的继承人还有这些年看好的年轻人，有这个胆子的不多，如果是魏家那个丫头上位倒是有可能，但是她不至于疯到拿老爹出气的程度，而且她也没有这个人脉和能力搞到这些东西。”薛凡凡很快就分析出了一个接近真相的答案。 “楚贪狼吗？？”杜海岚反问道。 “是的，他说找了一个代理人……对，陆欢。”薛凡凡一拍脑门，终于想起了那个名字。 “对，薛凡凡，你不想和这个家伙正面对决一次吗？我可知道，烽火酒吧以前是你的地盘。” 杜海岚问道，补了一句，“你的报酬就是……自由。” 薛凡凡舔了一下嘴唇，嗜血的冷笑：“其实现在的我倒不是喜欢自由，就是想看看那个小家伙，能有多少能耐。” …… …… 陆欢为张宝强举行的宴会很成功，出席的虽然都是老资格的大佬了，但是陆欢亲自出手准备的一顿饭自然不同凡响，从味道到功效，但完全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可以遇见通过口碑传播，青城会馆一定会成为渡城最高端美食场所的代名词。 这里只有主楼大厅是三间大型雅间，而三座小楼也被改造成了三个套房，也就是这里最多能同时容纳六桌客人。 其实这个数量也是足够的了，因为青城会馆每一道菜的准备都是极为耗时的，如果陆欢亲自出手还好，他如果把这个这些菜交给别人准备，至少还要多花一倍的时间，所以限制客人的数量，是必须的。 事实上，青城会馆的每天最多只有十二桌，中午六桌晚上晚桌，准点上菜，过早不候，而且不能点菜，菜品只能通过价位设定是八道、十二道还是最高规格的十六道，每天准备的菜品完全听从大师傅的意见。 但就是这样完全不人性，没有任何替顾客考虑的设置，青城会馆的官网上线第一天就已经被预订出了十个月的餐桌，要知道这个预定是需要身份证号和预付定金的，这些收入就是真金白银的，而对于这个效果，实在是超过了陆欢的预料，不得不说，陆欢他们还是低估了华夏人对吃的执着，虽然价位高到不可思议，但还是有无数的人想要尝一尝新鲜。 而且，绝大部分人还都是去点那个十六道菜的最高规格，本来就是，来都来了，也不必在乎那一点钱，能来这里吃的起的，也就不差那个差价了。 这个效果同时还反应出来另一个事实，就是放心食堂这个软件现在影响力已经超过了曾经的大众点评，因为青城会馆唯一的宣传，就是曾经在放心食堂做过在主页做过一个宣传连接，事实也证明，95%的流量都是放心食堂，这些日子陆欢的投入没有白费，现在使用者对这个软件的信任度已经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而装机量，也在昨天突破了2亿，这还不算那些通过其他方式统计，用户留存率有70%，几乎有就餐、出行、娱乐需要的人都选择放心食堂，完全公正的评价机制杜绝了刷评论的可能，如果有人想要自己刷自己，那么绝对是一笔不菲的支出。 电脑站的发展也同样是神速的，不比现在的主流门户差了，而清爽的页面和好用的社交功能，也让很多人喜欢得不得了，里面那个“请我吃饭”的小功能不知道成全了多少附近的吃货情侣，从餐桌上开始的爱恋，也算是很美好的一种生活。 看到放心食堂的发展，陆欢知道，是他们实行下一步计划的时候了。 334 健康联盟 虽然现在整个未来集团的局势都很紧张，但是该进行的计划陆欢还是会推行的，因为杜海岚下手再狠，他在渡城的影响力也是有限，而他陆欢也不是背后没有人. 这个时候他不用直接出手，这就是一个拼背景拼人脉的时候，杜海岚发动了他政界的朋友这些年积累的人脉，但是陆欢身后也有很多军方的老一辈人物在关注着他，四处托付关照一下，并没有真正对陆欢这边造成伤筋动骨的损失。 为了有一点遗憾的可能就是最近少赚了一些钱，但是未来药业这个真正的吸金机器可是一点没有停下来，几款新药现在也投入了新的阶段，相信再有三个月就可以上市销售，而对于陆欢现在的产业来说，没有什么比这个的投资收益率最高了。 相比其他公司正在研究的新药，他目前所有的成果都是建立在蛊术还有现代医学的结合上，就是闭着眼排列组合都能生出一大堆有意思的新东西，更何况以陆欢现在对蛊术还有医学的理解自然是有目的的指导着所有的研究项目进行，投入的时间、资金和最后的产出相比，远远不成比例，这样范娴都看到了其中的商机，把很多的资源都倾斜向了陆欢，比如整个实验室还有一半渡城高校都在共享的超级计算机白起，未来药业现在一共就有40%的计算资源可申请额度，这个数字，可以说是仅低于范娴本人的50%，那个上限可以说是为了对她建设这个实验室和超级计算机的回报，而陆欢能获得这些奖励，则是完全因为他的项目被范娴看好，短时间内可以获得极大的便利。 计算机这个东西看似和医学不想关，但是在制药领域模型还有分子式的计算推到处处都是天文数字的计算量，传统的计算机奇慢无比，只有借助超级计算机才能完成这样的任务，获得了范娴的资源配额支持，整个实验组的研究速度快上至少三成。 现在不是新药速度慢，而是国内一种药品的审批速度太慢拖累了陆欢的赚钱计划，很快还会有更多的产品投入生产，这方面陆欢一点也不担心会影响自己的进度，因为有范娴在实验室盯着，她的性格自然是不见结果不死心，内容投入和时间赛跑上，只要他有人，就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偷懒。 而最近罗安也闲了下来，陆欢给他安排了一个任务，就是放心食堂的第二步战略，建立了一个健康联盟，从饭店、运输渠道、到蔬菜供应商、再到最后的实际生产者，陆欢希望这个整体都联系起来，建立一个健全的体系，保证从未来餐厅到更多餐厅的食品供应安全。 也就是这个时候放心食堂不会再只是一个消费者的应用，它还会成为生产者的一个管理平台，很多内容都可以借助放心食堂联网，加入健康联盟代表自己生产的都是安全可靠的食物，可以打上放心食堂的商标，代表着安全等级。 这个事情，其实有一些犯忌讳，因为陆欢现在让放心食堂做的就是国家质量监督局在做的事情，不过老百姓对那些标识的认可度太低，申请之后也没有一个新的监控手段，有效期长，更新缓慢，管理混乱，让除了出事的时候说两句有事没事的风凉话，其他的时候很难提到真正有的作用。 所以这个时候，陆欢就看到了其中的市场，希望放心食堂可以填补这个空白，从商家的配合一直到最后的用餐，整个过程安全可靠，成为让大众放心的食物。 第一个试点自然还是在渡城，毕竟这里才是陆欢的根据地，他的控制力最强，有什么事情快处理起来也方便，而整个联盟涉及到食物供应的每一个环节，如果有一点出了事，那么放心食堂给人留下的印象可就坏了，这些日子辛辛苦苦的积累口碑也就被败光了。 第一印象实在是太重要了，陆欢希望那些进入一般家庭的不管男孩子还是女孩子，都不要做明显让自己减分的事后，合理的化妆是必须的，不过如果一不小心出了什么差错，那么一个错误就可能需要一百次正确来弥补。 对于放心食堂的任务要求，陆欢一点也不敢马虎，他监督着手下每一极每一极的谈判，所有都对话到了最核心的领导层，要求绝对不能出现特别矛盾的事情，绝对不能出现后期质量下降的情况，如果出现，那么就直接开除那个商户，这方面没有任何手软的，我们是第三方讽检测机构，对需要以自己的工资负责不需要去其他任何关系妥协，所以公平公正的效果，还请所有人相信放心食堂的上结果，就是满意率又提高了一大块。 从头开始抓的话，现在这个放心食堂系统都可供全渡城使用，供应商和饭店之后又了一个关联，前者又和陆欢有所关联，整个系统盘活之后，就用这些供应渠道还有消耗渠道，都是一笔不小的费用，不过目前为止，动力比其他位置的都要足的，并不是饭店，而是苦于入城为安的普通菜农，大家不管自己家多少产量，以前是要等收购，不知道多少钱才是被赚了，反正不能比投入的成本小吧。而现在，直接通过信息系统，就可以了解到整个渡城各种蔬菜的现在收购、批发、采购价格，让菜农也里有一个低，同时也能方便的联系运输渠道，很多快递都是直达府上，到时候大家就都可以双赢。 消费者得到了更便宜、更安全的食品，而整个放心食堂获得了海量的数据，还有和其他渠道不能相比的行业优势，在这个领域，现在的放心食堂已经成为了权威的龙头老大。 而如果健康联盟能够建立起来，那就说明陆欢的设想是真的成功了，他之前也没有想到他就是推荐了一下下，结果一下子效果这么好，可见这个平台不说装机量使用人数那么虚的数字说话，目前陆欢知道的，就知道那边曾经有三百多人，一直到那边裁员并入其他公司，都是华夏公司一直想收购但没有收购成的时候，放心食堂最重要的就是他的可靠度和用户粘性，每一条评论还有数据都要提供可靠的来算，虽然没有真的可以实现每一条数据都真实，但是通过大量的工作，现在整个放心食堂的评论可信度极高，也主动过滤了一些万金油的评论，让页面的排版更加好看，含金量更高。 更快的呈现有效信息，所见即所得，这方面差不多是所有软件设计追求的机制，一个好用的软件就需要她有好的使用体验，而将最有用的信息筛选到前面，这方面没有可能怀疑的机制，一个理智、聪明、不会感觉到疲惫自动筛选机制一直在不断判定着广告和睡之前的区别，如果发现，陆欢希望大家直接上报国家，而他这里的需求也就变得愈发强烈。 放心食堂和与他相关的安全联盟推广不是一个短期的工作，如何获得更过大用户还有商家的任认可也是一种极大的挑战，陆欢不知道这个东西可以走到多远，有一天会不会成为一种全国性的权威标志，为了这个理想，放心食堂付出的努力一点也不少。 处理过后这些事情，陆欢终于闲了下来，他问罗安道：“帝都那边怎么样了？” “绮芳姐现在很好，就是在杜家呆着也不出来，杜海岚的行踪我跟踪不到，这方面他好像有特殊的信号屏蔽系统，我也无能为力。” 罗安现在是负责陆欢手底下所有的情报收集工作，他一直让他留意着帝都的动静，因为他虽然打算着让杜海岚心服口服把女儿让给他，但是也存在着万一这条路行不通，他也准备上帝都亲自把杜绮芳接回来，就是撕破脸，那也没有办法了。 发展时间还短，根基尚浅，这是陆欢现阶段逃不过去的问题，他就是再努力，也只不过是利用价值足够那些人投资，这种最简单的利益交换虽然可靠，但也得分人，有的时候也并不可靠，比如，面对的是杜海岚。 因为杜海岚可以提供很多更好的筹码，就是那些大领导用不上，那等他们的子女上学，也许还可以有一些优待，这些事情，谁也不知道将来是什么样子，如果有一线希望，那么也一定要留住这希望好好努力。 陆欢和罗安研究着杜家的结构，这个前清王爷的府邸面积不小，但是结构并不复杂，不过里面的安保力量如何，罗安也说不清楚，他说他在观察几天可以根据物资消耗做出一个基本的推论，不过误差极大，陆欢也只能等着。 机会，一个什么的机会才是对的呢？陆欢也有些不知道到底如何自处。杜海岚给他的压力实在是太大，而第一组组合拳之后渡城也太安静了，他一直在担心，杜海岚还在酝酿着什么可怕的主意。 等待的时间非常不好受，陆欢却也没有办法，见招拆招，他还在隐忍，等着可以反击出手的时候…… 335 惊变 “陆哥，对不起。” 深夜的时分，一条短信惊醒了陆欢。 发件人是张宝强，他再打回去这个电话的时候，对方已经关机。 一下子，陆欢说清醒过来，或者说他从来没有沉睡过去，抓过就放在床边的衣服直接套了上去，三分钟后，已经着车直奔烽火酒吧。 刚才他联系了罗安，让他替他联系在渡城所有自己关注的人，甚至包括还在帝都的杜绮芳，所有知道这段是特殊时期的人都给罗安回了消息，这是陆欢和他们之前的约定，可以用这种排除法迅速判断一个人的状态。 只有两个人罗安没有收到回复，一个人就是张宝强，但是联系到他发出的那条消息，陆欢并没有任何意外，他太了解张宝强了，了解到他之前根本没有想到他有一天会和自己说出对不起三个字。 在自己刚刚把他捧上了一个他只靠自己的话，这辈子可能都到不了的位置上，就回馈给自己一份大礼。但是作为一个悲观主义者，但这件事发生的时候陆欢也没有任何意外，他从来对任何人性抱有最根本的信任，只能说是自己投资失败。 也许是到了渡城之后，第一次失败的投资，就可能会造成他不能承受的损失。 因为除了张宝强，另一个没有回复罗安的人，是袁若文。 陆欢一直觉得自己欠那个女孩的，她曾经为自己做了那么多，卑微到只不过是每天见上一面的需求，陆欢也不能够满足，现在这个时间段她应该是在烽火酒吧，没有回复，显然是出事了。 二十分钟后，陆欢开车到了烽火酒吧，玛莎拉蒂一个漂亮的甩尾听到了酒吧门口，往常应该热闹无比的酒吧此时冷清的可怕，只有漂亮闪烁的霓虹灯在标志着这里还是那个灿烂无比的烽火酒吧。 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陆欢就知道了张宝强已经控制了烽火酒吧，虽然现在还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背叛自己，但是陆欢已经做了十二万分小心。 不等车子挺好，陆欢瞬间就从靠酒吧另一侧的车门窜了出去，借着车子掩护就地一滚停了外面树木和杂物的阴影下，一路奔跑到了烽火酒吧后门。 而就在陆欢离开他那辆玛莎拉蒂的时候，一颗手榴弹已经落到了他的车子里面，随后砰地一声，这辆价值二百万的豪车变成了碎片。 回首看了一眼那一团巨大的火球，陆欢眼皮都没有眨一下，他早就知道这一次的事情不会那么简单，对方把自己引过来一定会有安排，所以陆欢提前就跳下了车，以防对方针对自己。 但是给他一万个胆子也没有想到，对方引蛇出洞的计划之后竟然是直接下杀手！ 他脚下的步伐越来越快，完全无法控制自己对袁若文的担心，因为如果对方引出自己就下杀手，那么唯一的目的就是置自己于死地，那么把自己引导这里目的也就达到了，而这样判断，袁若文的利用价值也就没有了。 毕竟她本人只不过是漂亮一点聪明一点管理能力好一点的普通大学生而已，对于能收买张宝强的大佬来说，这样的小丫头不要太多，收拾起来也没有任何可以顾虑的地方。 陆欢下车的时候，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的塑料袋，似乎是因为所有人都进了前面，所以储物区垃圾通道的小门钻进来时，没有一个人毛的出现，可以听到前面传来欢呼和惊愕交杂的声音，更多的是年轻女生的尖叫，看来刚刚的汽车爆炸，给了这些人很大的刺激。 大部分都是酒吧的员工，这些都是良家好女孩的大学生们，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第一时间就抱住了头，低着头尖叫。 爆炸那么近，普通人不会对杀伤力判断做一个判断，而愿意做的人，也不会去做，谁也不能在一瞬间反映出来那么多的事情，又不是研究爆炸的专家，不可能写出这么奇怪的方程，而一般人来说，判断这些东西都是凭感觉的，本能的觉得那是非常恐怖的事情。 而对于烽火酒吧的员工来说，还有另一种味道，所有人清楚那辆车的主人是谁，就是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不管新老员工，很多人都落下了眼泪。 虽然相处时间并不长，但是很多人都对陆欢这个老板感恩戴德，这里的突然变故让所有人措手不及，甚至烽火酒吧员工都有身不由己之感，可是那些敢于说不字的，已经被张宝强全都请去暂时“休息”一下，然后说不出一个字来。 “白眼狼。” 被绑在一把椅子上的袁若文泪流满面，狠狠的骂了张宝强一句。 她还记得第一次见到陆欢，就是张宝强假扮少爷，而陆欢当做他的跟班小弟，那个时候他以为这两个人会是一辈子的搭档，但是谁能知道转瞬之间，陆欢给了张宝强最重要的信任，甚至亲手把地下世界的所有事情都交给了他，他却给了陆欢最致命的一击。 “看住她，别让她自杀。” 张宝强平淡的命令道，情绪没有袁若文的辱骂多出一点点的波动。 他面前放了一杯红酒，是他之前以为自己就是再有钱，看了价牌也不会选择的昂贵品牌和年份。当然现在这瓶也不是他开的，他的脸藏在开酒那人的阴影里面，看不出表情是否也像他的声音那样无情。 开酒那人……实在是高大。 而他的身份，也是酒吧里面所有人都认识的，是酒吧最早的老板，所以无数忠诚的老人都选择了沉默不语，这是一种没有办法去做出更多抉择的事情，这是一种对过去时光对强大的敬畏。 毕竟，那是薛凡凡。 “就这么简单结束了吗？”薛凡凡晃着酒杯，啜了一个口，虽然个子高大，但是他品酒的动作却是优雅无比，一点也不必那些上流社会出身的世家公子哥差了。 而他则是出身草莽，这是整个渡城都清楚的故事，能做到今天这个地步，只能说他实在是很拼很在乎形象，不惜请专业的时尚顾问纠正自己的行走作卧，而他也确实会耐着性子研读上流社会在做什么玩什么享受着什么，然后去针对性的提供一个最基本的服务。 这就是薛凡凡最开始的生财之道，也替他积累下了极光的人脉，一般情况他要是有事，这些生意场上的朋友甚至比政府里面的更说得上话，这或许就是一种无奈吧，因为所处环境一个人的性格也会走向不同，公门里的人说话谨小慎微不想担当责任，而那些老板们说一不二，确实也是两种差异很极端的性格。 张宝强沉默着，缓缓摇摇头。 “你说你老板还有机会翻盘？”薛凡凡冷笑一声，没有说话。 老板两个字，听在张宝强耳朵里面却是如此刺耳，他苦笑一声，解释道：“老板的实力深不可测，在见到尸体前，我什么也不敢肯定。” 薛凡凡盯着他，似乎想从那张英俊的年轻脸庞上看出一朵花来。这个年轻人虽然家庭不好，从小就被母亲抛弃，但那些艰苦也给了他很多很多别人没有的优势，比如颜值高，比如聪明，比如毅力，比如决断，等等等等。 所有的事情都有两面性，一帆风顺的人并不一定可以爬得更高，但是屡败屡战的人一般来说会走的更远。 “你确实不应该肯定。” 陆欢的声音突然想起在大厅，所有人只觉得眼前一花，袁若文身边就多了一个人，他手里提着一柄长近两米的武士刀，现在这把刀在他手里好像毒蛇活了过来，蛇信几个吞吐，就把袁若文身上的绳子全都隔断，而竟然连她一点点皮肤都没有伤到。 “陆哥，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眼泪还没有干掉的袁若文脸上瞬间露出了惊喜的表情，她也顾不得旁边有多少人，直接扑到了陆欢的怀里，小脸埋在他的胸口里面，只想更多的感觉到他温度，他是活的，他还健全的在这里。 刚才那一团火，实在是吓到了她，以为这辈子就永远失去了他。 张宝强看着陆欢来的方向，皱了一下眉，从前门到后门的距离，以陆欢的速度早就可以到达了，可是陆欢似乎比他计算的慢了至少三十秒，这期间以陆欢的聪明一定是心急如焚往这边赶，因为他担心袁若文的情况，而此时少了三十秒，他一定是完成什么必须要完成的事情了。 以张宝强对陆欢的了解，因为他是悲观主义者，所以他的所有绝对都有备案，就是现在被困在车里出不去，他也可以变出饼干还有牛奶供肚子饿的时候享用。 陆欢的出现让整个现场一阵安静，现在在场的所有人看着剧情里面应该已经被推演得乱七八糟的后半部，已经没有什么欲望再看下去，现在陆欢的出现，让所有人感觉到了感冒的可能性，也确实是寒意十足。 这安静让兴奋十足的袁若文也镇定了下来，他又想起了陆欢现在的角色，实在是安排一个很没有能力又不需要才华就可以做出来的，太简单了，但是现在他是孤身闯入虎穴，根本不知道薛凡凡打地什么主意。 336 以命相胁 帝都，杜家大宅，一栋守卫森严的小楼，和周围的主体建筑都分割出一段不小的距离，虽然里面的配置齐全，装修也从这个角度都让人感觉到很舒服，但是这种距离感就足够让人生出一种寂寞萧索的感觉了。 “罗安，你为什么突然联系我。” 躺在小楼里面随意看着一部恐怖片的杜绮芳却怎么也睡不着，她的注意力已经完全不在嘶吼乱叫的剧情里面了，只因为突然出现在手机上的一条消息。 “没有什么，例行慰问。” 罗安的回答很官方。 “你属哈雷彗星的，例行周期是七十五年一次吗？”杜绮芳手指在屏幕上运动如飞，以罗安的情商水平，说谎实在是不太擅长的技能，编出来的理由根本瞒不过杜绮芳。 罗安那边保持沉默，不知道是因为消息处理不过来还是不知道如何回答她，但是杜绮芳已经等不住了，追问出心里最紧张的疑问：“是不是陆欢出事情了？是不是他那边出事情了，你在统计人数？” “你别多想！”罗安在屏幕一定是死命的挠着头皮，陆欢身边的人，一个比一个都聪明太多了。 杜绮芳道：“罗安，你和我说实话，否则我让你那边现在就断电，这辈子都别想再玩电脑！还有，小女友我也是认识的，每天给她十个各年龄段帅哥，你看她还会喜欢你么，嗯？” 杜绮芳的尾音上翘，直接把罗安问得傻了，准备一个标准的死宅男，他的情商水平根本不能理解自己家女人对他什么情绪，心里是不是坚定，只是她和自己在一起一定很被亏待，先天的不自信让他平日里面再聪明，这个时候也受不得杜绮芳的威胁，讨好道：“嫂子，你别这么做，我这边真的没有什么事情！” “你还叫我嫂子，就不要对我说谎话！”杜绮芳的语气愈发紧张，罗安越是瞒着自己，就说明陆欢那边的危险越大。 罗安沉默着，很长时间之后，这才传来一段视频，是陆欢在烽火酒吧现在的遭遇。 杜绮芳立刻披上了衣服，猛地就要冲出小楼，楼外的特种兵拦住了她，为难的道：“小姐，老爷说了您这几天哪都不能去，而且天这么晚了，出去也不方便，有什么事情明天再和老爷商量，好么？” “不好，你拿这么多话！”杜绮芳沉着脸道，“如果你不让我出去，那么立刻就把杜海岚叫过来！” 这个时候，一下子就猜出是杜海岚把薛凡凡释放出来的她，已经不想再喊他做父亲了。 特种兵没底气的道：“小姐，老爷已经休息了，您有什么事情真的明天再说吧……” “明天？明天就让他给自己女儿收尸吧！” 杜绮芳一扬手，一把匕首已经出现在自己手心里面，刀尖直指自己的心脏。 她的心脏已经受过一次重伤，这个时候如果再受伤害，陆欢也不再了的话，谁也不知道能不能救活她，顿时那特种兵整个人都吓傻了。 个人的幸福是个人的事情，不管他再不认同陆欢，也不能这样断绝女儿的幸福，以杜绮芳的性格，逆反心理起来的时候，就是命都不要也一定要达成自己的目的。 杜绮芳扬起小脸，脸上都是坚决！ 她从罗安传来的视频中看到，陆欢被张宝强背叛，带着他原本手下还有薛凡凡的人把他包围着，虽然连败了不少人，但他终究只有一个人，身边十几杆枪指着，他做不出任何反抗，或者说，现在受伤加上体力消耗，已经没有力气再去砍倒一个人了。 袁若文在他旁边照顾着几乎成了一个血人的陆欢，杜绮芳也不吃醋，只是看着那个奋力战斗的身影，心一阵一阵抽疼，湿了眼眶。 “小姐，你别冲动，千万别冲动，我现在就联系老爷！” 特种兵连胜劝解，可是杜绮芳怎么会听他的话，握着匕首的手越来越用力，直到青筋突起，吓得特种兵颤颤巍巍的拨通了上级的电话。 上级也吓傻了，第一时间给杜海岚打电话，同时往这边跑来。 很快，只穿着一件睡袍的杜海岚还有杜夫人都出来了，见到摆出自杀运气的杜绮芳，两口子都傻眼了。 “绮芳，你怎么了？你这个样子是什么意思？”杜海岚不悦道，他这辈子就最喜欢稳定了，可是现在却有人连这个家都嫌了，真的不知道要如何豁达看开得起来。 “我没怎么，就是觉得没有意思了而已。”杜绮芳冷冷的道：“杜海岚，你就是这么自私，不给我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 “我从来没有过，你是我女儿，我真的希望你幸福。只不过现在你被一叶障目，不知道那个陆欢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你整个人都在变得爱往那边凑，你都忘了自己姓杜吗？” 杜海岚声音冷峻，充满着不解，愤怒，还有被误解的委屈。 “绮芳，你把匕首放下，有什么事情和父亲好好商量，都是一家人没有什么说不开的。”杜夫人皱起眉头，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妈，没有什么可以商量的了，你问他做了什么，他知道自己不是陆欢的对手，就靠他自己肯定不可能搞定陆欢了，所以违反自己的原则找了什么人去对付陆欢，做的那些事情，完全是把陆欢往死路里面逼啊！” 杜绮芳大声道，泪水止不住的留下来。 杜夫人疑惑的看向杜海岚，这些日子里面她也在忙于生意，并不知道杜海岚都做了什么，听到女儿的话，疑惑的看向杜海岚。 “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我只不过是不想和小辈计较，所以找薛凡凡帮个忙，这也是正常的事情嘛！”杜海岚哼了一声，“你那个男友不行，你还不承认……” “他要是有事，我也不活了！” 杜绮芳凄然一笑，匕首用力顶破刚刚愈合没有几天的伤口，鲜红的血液在灯光是如此的刺目，轻声道，“妈，女儿不孝，只不过陆欢他太孤单，我不想他一个人走的那么辛苦……” “等等！” 杜海岚颤抖着扬起了一只手，痛苦的看向杜绮芳，沉声道，“我可以饶他一条命，只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 …… “下一个！” 陆欢持着狼风铃的手，生平第一次开始了颤抖。 从到了袁若文身边开始，他也把自己陷入了最可怕的境地，以前的手下张宝强，聚拢了他曾经最少三分之一的手下把枪口对准了他这个老板，还有薛凡凡，这个渡城曾经的主宰。 一场一场的战斗，就好像猫吃老鼠前的戏耍，薛凡凡也没有急着就此解决陆欢，而是让自己还有张宝强手下一个个上前挑战陆欢，实力虽然差得很多，但是一个个只求给陆欢留下一道伤的战斗方式，结果就是陆欢的体力已经到了崩溃边缘，而他身上也积累了多得可怕的伤口。 可是他眼里的斗志却没有一点点的熄灭，就是知道今天已经再没有逃出去的可能性，他也愿意战到最后一刻，完满自己的愿望。 袁若文站在他的身后，看着浴血搏杀的陆欢，早已经哭得说不出话来。 如果不是他，陆欢说不定也就不会踏入今天的陷阱了，导致现在两个人都不出来。 齐永志，苏瑾，月之暗面……这些属于陆欢的高手，因为薛凡凡带的人，没有一个突破进来驰援，听着外面稀稀落落的枪声，陆欢知道他们也陷入了苦战之中。 “不错，车轮战能坚持到现在，也不愧是单枪匹马，就让我们这些老不死的家伙们一个一个凋零。” 薛凡凡鼓起了掌，却没有人敢于附合，陆欢此时好像修罗重生的凶悍杀气，已经没有人敢把他再和之前的和善形象相比，屏住呼吸，只看着陆欢和薛凡凡两个人在空中交汇时摩擦触动了的耀眼火花。 谁也不能否定，此时的陆欢有着与一共同归于尽的态度，但是态度已经不能改变现在的结果了。 陆欢安静的呼吸着，连和薛凡凡废话的力气都不想浪费，他以漠然的目光扫过在场所有人，心里突然无悲无喜。 他只是想要战斗，如果拖下去一个就是一个，如果倒下，他现在觉得自己也值得了。 “小子，要不要考虑和我做？不过就是改一个名字，或许我可以给你更好的机会，海外，还有血洗日木国之类的事情我早就想做做，只不过孤掌难鸣，如果你有兴趣我们可以一起尝试一下。” 薛凡凡突然向陆欢抛出了橄榄枝，看到这个时候的陆欢，他忽然升起了爱才之意。 没有绝望的放弃，亦没有歇斯底里的疯狂，陆欢平静的让他感觉到可怕，他整个人就好像沉静在海底的火山，不知道会迸发出多么强大的能量。 陆欢沉默着，眼睛里面冰凉的光芒，说明他对薛凡凡的提议没有半点兴趣。 “那么……游戏到此结束吧。” 薛凡凡抬起了手，他的手下举起了枪，瞄准了陆欢，只要薛凡凡的落下，陆欢的生命就到此为止。 陆欢没有意外，抗争也是没有用的，他看到薛凡凡没有把袁若文纳入枪口，欣然的一笑，这些家伙总算还有点良心。 他猛地回首一点，点住了袁若文，防止他一直冲动做什么啥事情。 不过，薛凡凡的手还没落下，他的手机就响了。 337 我理解，但不原谅 大厅嘈杂，体力严重下降的陆欢耳朵里面一片轰鸣，自然也不可能听清薛凡凡小手机里面的声音，只能看得出他的表情越来越差。 在手机越来越大越来越智能的时代，退休人员都开始玩微信朋友圈，薛凡凡这样身价顶级的大老板，出了监狱之后没有选择刚刚发布的苹果6代或者是更加大一号的plus版本，他还是拿回了自己的诺基亚1100，经典款的手机充满了岁月的痕迹。 他讨厌功能太多的东西，手机对他来说就是打电话而已，一个一天充一次的垃圾手机会让他感觉到厌烦，也会分散注意力，经典的诺基亚虽然没有其他功能，但就是再多电话也能坚持个二三天，这对薛凡凡来说就是最合适的。 集中精力做好当前的事情，而不是每一天每一夜都被手机把时间吞噬成为拖延症或者其他的什么毛病。对于薛凡凡来说，专注，集中，忘掉讨厌人的事情去创造更多的价值，这就是他的人生信条，所以他很讨厌现在的年轻人连吃饭的时候都要抱着一个手机，哪里有那么多的事情急着处理？ 也许现代人只不过是太寂寞了，太怕寂寞了，需要各种工具帮助他们管理好自己的时间，打发时间排遣寂寞，没有什么比这个更现实的事情需要去做了。 而人生也是寂寞或者空虚的，薛凡凡讨厌这些人，但也不得不说这些人给他创造了最大的财富，不管是酒吧舞厅KTV还有各种娱乐会所，亦或是那些不能曝光的交易场所，支撑起来这些的都是精神空虚的人，忙于生意创业的人上紧了发条，根本不会有时间浪费在这些没有什么存在意义的地方。 薛凡凡脸上的愤怒达到了一个顶峰，剧烈的挂掉了手机，然后抑头喝光了桌子上的一杯酒。 再把头放下来的时候，他的表情已经无比自然，很无所谓的一笑：“大家让开吧，让他们走。” “什么，老大，你现在是纵虎归山啊！” 一个薛凡凡老一辈的手下立刻就喊了起来，他是眼睁睁的看着渡城老一辈一个又一个栽在了这个姓陆的小子里面。这些日子以来的渡城风声鹤唳，大家都在惊恐着陆欢的下一步出手，薛凡凡及时归来然后将陆欢一举成擒，不知道多少人觉得这一夜自己终于能睡一个安稳觉了，没有想到薛凡凡竟然直接放掉了陆欢。 那种噩梦重临的感觉，谁也不想再重温一次，但可惜的是不管怎么说，这些事也许必须要做的。 薛凡凡没有回答这个手下，只是用严厉的目光让他闭嘴，然后看向了陆欢。 陆欢眉眼低垂，似乎在思索着薛凡凡这句话的可信度。他不否认自己现在根本不是薛凡凡的对手，传闻中薛凡凡很多年前就算是一流高手了，不然他也不可能使那么多人对他没有任何办法，毕竟刚出道的时候他还什么都不是，就已经霸占了渡城利润最大的几桩生意还不让别人做。 他没有多问，只是在薛凡凡说出这句话，他的手下已经开始反应的下一秒，就已经拉着袁若文走出了人强。 他知道这一切都和薛凡凡接到的那个电话有关，而罗安刚刚告诉他，他已经把这边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了杜绮芳。 一瞬间陆欢就清楚了，薛凡凡的改变和那个电话有关，而那个电话，和杜绮芳有关。 薛凡凡早不出来晚不出来，就在他和杜海岚的矛盾激化到最极端的时候出现，显然是因为杜海岚的缘故放出了这个在渡城占据着统治地位的男人，纵虎归山的后果就是陆欢被这只猛虎直接咬伤，甚至到了重伤垂死的地步。 不过最终，杜海岚却被自己的女儿反制了一下。 “罗安，这种事怎么能告诉绮芳呢！你让我还能不能做一个男人？” 没有留意任何人的目光，陆欢直接走出来酒吧，看着茫茫然的公路，只有零星几辆车来往，却有些不知道去哪里。 他的体力已经在崩溃的边缘，撑着腰杆笔直的拐过了门口，就立刻虚弱到需要袁若文扶着才能站着。 这个丫头今天也被吓坏了，也被气坏了，张宝强的背叛是给陆欢最致命的一击，此时看着陆欢，她也心疼坏了，不断的用纸巾擦他身上的血迹，一包纸巾用完，也没有擦掉多少。 “陆欢，陆欢，你怎么样啊？你不要死，真的不要死！”袁若文拖着他往外走，他全身的重量全都压在她的身上，让她很累，让她让有一种格外的骄傲。 此时全世界都背叛了她，只有她还留在他的身边。 “放心，我不会死的！你们还在等着我，不是么？” 陆欢勉强一笑，看着袁若文泪水纵横的小脸，想要帮她擦拭掉眼角的泪水却连手都抬不起来。他是好不容易才从眩晕的感觉挣脱出来，那种失血的空虚感，就是连他都快承受不住。 今天的伤，实在是很重，尤其是上次血战之后的伤害，还没有完全恢复，他实在是不知道自己如何坚持下来的。 袁若文重重的点头，她不知道说什么，今天之后，渡城会变成什么样子，陆欢会变成什么样子，都是一个未知数。 就是连薛凡凡会在这个时候放掉他们两个人，都是原先根本没有想象到的恐怖事情。 袁若文想带着陆欢去一中心医院，可是等了半天也没有看见一辆车，路过的出租车虽然有空车的，但是没有一辆肯拉这两个一身是血的人。 “若文，开我的车送陆哥走吧，他现在的情况不能耽误。” 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袁若文身后响起，沙哑得可怕。 “张宝强，我才不用你来这里假惺惺！” 袁若文猛地转身，一身愤怒的看着从酒吧里面追出来的张宝强，这个本来应该意气风发的男人此时脸色都异常难看，只不过他低着头，袁若文也不清楚他的神色，也就无从判断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只不过是一种引开话题的方法。 心儿已经快碎的袁若文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也不想去关张宝强现在的情绪，一把推开他要塞到自己手里的钥匙，沉默的拉着陆欢就往前走，他一秒钟也不想和这个卖主求荣的垃圾呆在一起。 “陆哥，我有话和你说。”张宝强越过袁若文，直接扯着脖子喊了起来。 袁若文沉默了下来，如果自己家男人和男人聊天的时候，他不想多嘴，陆欢是不是愿意和张宝强说话，她都不想，也不能从中做干涉。 “陆哥，这很可能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喊我，你就给我一个机会吧！” 张宝强拉着袁若文的衣服不让她走，目光祈求的看向陆欢。 陆欢从极疲倦的意识中挤出一点点清醒，眼皮微抬看了张宝强一眼，叹息道：“说吧。” 张宝强咽了一口口水，沉声道：“陆哥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只不过我还容易爬上了这个位置，我不想失去！我的一切都是你给的，但是看到薛凡凡的时候，我就感叹似乎我们根本不是这个人的对手，你不知道那天他身边的豪华阵容，比当初出现在烽火和乱世佳人决战时的大人物还要多。所以我坚持不下去了，我不肯去等我好不容易拥有现在这一切，却根本受不住，然后灰溜溜的回到以前的生活！ 我不想，陆哥，我真的不想，说什么我也不想回到以前的生活，我现在已经到了这一步，我可以在这个城市安身立命，我也可以奋斗出一套属于我自己的房子，而不是抬起头看那些高楼大厦，只能去幻想哪一间属于我，而我又和那些拥有这一切的人差些什么呢？” “我理解，我理解！”陆欢一声苦笑，他怎么能不理解张宝强的想法，曾经他们也是一样的人，看到这个繁华世界，就像留下一点痕迹在这里，这似乎是所有男人本能的野心，平静却没有波澜的生活，大概要等到千帆阅尽的时候才会拥有。 张宝强续道：“我这个人没有别的本事，唯一会的就是被别人跑前跑后，我相信以我的能力，大部分都会享受我的服务。只不过我没有料到，薛凡凡打开了一瓶酒应该是让大家一起品尝的视视奏，竟然是想要你的命！这一点上，陆哥是我的错……你能原谅我么？” 陆欢深深看了他一眼，没有力气去笑，只是嘴角抽了一下，淡然道：“我理解你的出发点，但我会原谅。” “陆哥……”张宝强喊了一声。 “张宝强，你到底有多无耻啊！”袁若文愤怒的骂道，一巴掌落在他的脸上，“你有什么资格祈求别人原谅你？” 陆欢沉默着，很久才道：“人做的事情，都会有后果。我原谅不原谅没有用，你以后每天能不能睡一个安稳觉，这才是你做这些选择时更需要考虑的选择。” 陆欢让袁若文接过他手里的钥匙，两个人一起离去。 “陆欢，我们去一中心医院吗？” 袁若文紧张问道，开出很大一段距离知道才想起来了她还不确定陆欢此时的目的地。 “去找范娴……” 陆欢已经到了半清醒半迷离的状态，说出这四个字之后，整个人都失去了意识。 338 活下来的代价 范娴的私人地下基地，因为有陆欢手机上的通过密码，袁若文成功的带着已经半休克的陆欢送到了范娴面前。 “后面第二个柜子第七层有备用的血源，ab型。” 范娴的性格很干脆，只一眼就看出了陆欢现在的情况很危险，没有一丝犹豫就让袁若文配合他干活，同时把陆欢拖进了她特制的培养液中。 记清楚每一种血型的位置，对她来说是小儿科的问题。 她不会啰里啰嗦问受伤的原因，从最本职说范娴也是医生，只不过从基础专业出身之后距离临床岗越来越远了，但是应该救死扶伤的时候，这位实验室大老板还是很拿得出手的。 陆欢被浸泡在绿色的培养液里面，里面的麻醉药剂让他的神经慢慢放松，眉头也终于舒展了开来。 这种半透明的培养液很想科幻电影中那种的病人推到里面就能缓缓恢复伤势的培养槽，但实际上这种液体远没有那种强大的效果，只不过是一种富含杀菌剂和氧气的液体，可以填充陪泡让病人在水中直接呼吸，同时达到术前杀菌的效果。 袁若文回来的时候，范娴已经开始了手术，这种液体手术槽原本是范娴为了救治危重病人特别研制的，丰富的接口可以完成绝大多数的手术要求，包括体外循环这些对设备要求很高的手术，特质的培养液也可以极大的延长病人可以支撑手术的时间。 只不过电影里面那种可以长期泡里面，就好像种萝卜一样慢慢把所有的伤痕都长好的牛逼能力，在现实里面还没有多少可能，就是范娴也只能依照科学规律，一步一步的进行着所有的行动。 原本这是对手术台改进的一个革命性举措，但是因为恒温枢的出现，这种昂贵、笨重而且对使用环境要求极高的方式就没有多少推广的前景了。 不过对于不想被冰冻一次的尊贵病人来说，这种科幻感十足的手术台也会有人继续投资，范娴也不会抵制恒温枢，毕竟那种方式较为经济，真的可以挽救很多在原本必死的病人。 今天刚手术范娴主刀，袁若文充当助手，虽然她没有医学基础，但是在范娴精确的指挥下，她的发挥已经比大部分三甲医院手术室护士好了，从这里可以看出，一个好老师对于医生的成长有多么重要。 大概三个手术进行的很顺利，其中范娴自然是早就习惯这样的劳动强度，但是袁若文早就因为手一直举着还要做极度精细的操作而肌肉都在颤抖，但是这个丫头也足够有毅力，继续范娴让她去休息自己做就好了，她都摇头拒绝，继续做着属于自己的事情。 “也不知道这个家伙有什么能耐，你们都对他这么死心塌地……” 扔掉已经湿透的手术服，以范娴的冷静都忍不住对着旁边浴室也在洗澡的袁若文嘀咕。 “大概是因为，他也会为了在乎的人拼命。” 想到今天他到酒吧救自己，袁若文想起和陆欢相处的很多细节，他不是一个特别容易认可别人的人，他看似随和，却骄傲得要死，但是有一点，陆欢对于自己认可的人，是可以拼尽一切的好。 范娴一愣，没有听到她再说什么，只能听到哗哗的水声。 这两个人都不是一个澡能洗上几个小时的甜美系女生，范娴一贯雷厉风行，袁若文也在宿舍过惯了集体生活，很快两个人就都换了衣服出来，才发现陆欢已经坐了起来，正在那边发呆。 袁若文惊喜的扑到陆欢怀里，等看到他脸上的痛苦表情这才想起他一身是伤，连忙歉然的从他怀里挣脱出来，一脸犯了错误的小心翼翼。 没有想到，陆欢反而一把将她抱到了怀里，摸着她的头发安慰道“没事的，我又不怕疼。” 袁若文嗯了一声，悬了一夜的心终于安定下来。 范娴可不是袁若文这样看到陆欢没有事情就什么也不在乎的小女生，她敲着自己的眼睛刷新着自己刚刚错过的消息，同时问道“喂，你的伤其实没有重到非要我才能救回来，随便找一个三甲以你的身体素质也足够恢复得过来，非要到我这里来，有什么特殊目的吗？” “当然有，我要见赛文，推荐给他一起研究蛊虫基因突变的医生，是杜绮芳。”陆欢抛出一个让范娴都愣住了的问题。 “你舍得把自己女人送到国外啊？这可不是你的风格。”范娴讽刺道。 陆欢抿紧了唇，第一次让那些痛苦从自己心底挣扎而出，捂着脸痛吼一声“我也没有办法，如果有一丝可能，我也不会让她离开我身边，但是现在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他父亲……下手果然够狠。” 范娴还有些情况不明，晚上是她一个人享受实验的时间——这是一种全世界也找不出第二个人的爱好了吧，所以她没有时间去阅读这个城市都发生了什么，直到这个时候才从罗安的历史消息里面直到薛凡凡出狱，张宝强背叛，而陆欢则被逼入绝境的消息。 这些东西，让范娴眼皮都跳了一下，她知道陆欢和自己老丈人不和，但是没有想到杜海岚出手如此的狠辣，直接把薛凡凡这尊大佛放了出来，就这一步，就不知道付出了多少代价，而只不过是为了对付一个陆欢！ 袁若文也瞬间明白过来，薛凡凡会在最后的关头放过陆欢，恐怕和杜绮芳有着拖不开的关系，借着杜海岚关系出狱的薛凡凡肯定不能是以前的渡城地下世界皇帝，现在他的头顶挂着杜海岚的定时炸弹，所以以前心情不好谁的面子都可以不给的薛凡凡也必须完成杜海岚的要求，比如放掉陆欢，这才可能继续在这个城市活跃下去。 也许有一天他可以恢复以前的实力，比如除掉陆欢就是对他很有利的一步，但那毕竟是以后的事情，现在的他则必须替杜海岚做事，才有可能在这里自由的呼吸。 人的年龄大了，也许就越发留恋权力的感觉，薛凡凡过惯了做老大的日子，整天憋在一个房间里面，那里就是再舒适，心里上的痛苦也是不会改变的。 所以，杜海岚的退步才会让薛凡凡放掉了陆欢，但是能让杜海岚在关键时刻放过陆欢的人，大概也只有杜绮芳了。 陆欢这个时候也只能一声叹息，可以说他又欠了杜绮芳一次，只不过他现在还不知道她失去的是什么东西，但是以杜海岚之前透露出来的只言片语，很可能是杜绮芳上次那个相亲对象的婚约，为了破坏这些，陆欢以未来药业的名义把杜绮芳推荐给了赛文。 未来药业和赛文的技术交换，这些东西国家非常重视，表示一定要拿到手，因为很多先进的技术可以填补国内研发防治疫苗的空白，这对流行性疾病的预防有着重要的作用。 陆欢现在的力量自然不是杜海岚的对手，他又受了伤不可能亲自带走杜绮芳了，剩下的，只能靠外力把杜绮芳接走了，让她安全一点，舒心一点，可以把那些讨厌人的问题避开，等陆欢真正拥有实力再回去找他。 “没有问题，我想赛文听到这个家伙一定开心坏了。” 范娴沉默了很久，她设想了很多很多的情况，终于只说出了一个不那么重要的，但是很有可能发生的场景吗。 陆欢无力的点点头，这样的场景他也实在没有力气去笑。 范娴打了几个简短的电话，拍拍陆欢的肩膀“别担心，赛文那边没有问题，我这边也会施压，保证从国家角度就去重视这次和罗氏药业的交易，毕竟那是全世界最大的药企，能在那边学习深造，对于一般人来说也是极棒的选择。” “这个道理我懂，只不过……算了，你这种缺乏情绪激素分泌的家伙，说了也不懂。” 陆欢叹了一口气，她问范娴情为何物这样的问题，也纯属和对牛弹琴，范娴也不以为意，反正她也就是这样。 “等等，别走，我还有别的事要麻烦你的。” 陆欢见范娴准备回到自己的实验室，连忙叫住了他。 “你替我练**参老爷子，关系未来，我现在有了新的想法，你问他是不是需要一个超级强大的特种兵，在服役期间绝对听话的。”陆欢叫范娴要走，急忙叫住了她。 “你……这次受伤，伤到了神经系统？”范娴眼皮一挑，她觉得今天陆欢实在是有些情绪不对，很多事情是他以前想都不会想的路。 “此一时彼一时，那些得罪我的人，我等不及了，我需要他们付出代价。” 陆欢握紧了拳头，从罗安那边的反馈他刚刚知道，杜绮芳是以死想胁，逼得杜海岚越过了陆欢一条命，而她自己则答应杜海岚，放弃陆欢，以后的事情听父亲安排。 这就是陆欢活下来的原因，一个女孩牺牲了自己的一辈子，救了他一命。 陆欢不知道自己此时的心情用什么词能准确形容。感觉到自己无助、无力，这样的感觉，已经再久没有出现在他的身上。 现在，他真的只能是把命寄托在别人的善恶，而不是自己，这是他最郁闷的事情。 不过……他可不会就这样被别人控制，他还有自己的反击。 “我要一台可以上网的电脑。”陆欢对袁若文道，这种事情就不许愿范娴出马了。 !!(最强御医/11/11018/)-- (最强御医) 339 伏笔尽现 连接上网，陆欢和罗安确认了一点，楚贪狼这个时候已经到了到了烽火酒吧，连着薛凡凡的很多旧部，也一同在烽火酒吧碰头，庆祝曾经老大重返渡城。 然后就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他打了一行字给罗安“如果误伤太多，你会怎么想我？” 罗安这次没有瞬间回复，这完全不是他的打字速度，一直过了三十秒，他才打了一行字在屏幕上“我会想办法疏通人群，陆哥，再给我三十分钟。” 陆欢想做什么，只有他最清楚，埋下的伏笔也只有他和陆欢两个人清楚，只不过现在这个情况，知道太多也是一种压力。 “没关系，我也在等一个消息。”陆欢无所谓的一笑，三十分钟不短，却也不少，不够一大群许久没有痛快说话的大老爷们喝完酒。 罗安只回复了一个谢字，就匆忙的去准备，陆欢也不问他是准备用什么方法，但是他相信罗安有办法做出这些就是了。 实验室里面很安静，只能听见范娴一直在敲击键盘的声音，她早就不关心陆欢要去做什么了，反正确定自己给他手术的过程没有留下后遗症，他愿意刚刚醒来就去折腾，那就随便他，反正看过陆欢大量身体的数据之后，她早就不会用正常人类的标准去看待的陆欢。 而屋里其他两个人陆欢沉默的看着屏幕，他在等着一个回复，袁若文静静的看着他，也不说话，只是能看到陆欢这件事，她已经感觉到满足。 虽然不知道这个世界发生了，但是处于女生的直觉，她感觉到恐怕很快陆欢整个人的生活就不一样了，如果不是要迎接巨大的改变，一向笑眯眯什么也不当回事的他不会沉默。 但是袁若文不想去过多的考虑这些，能和陆欢一个人独处的时间已经太难的了，用来思考那些有的没的，实在是不符合她的本心。她本来也就不是复杂的人，穷也过富也过，做着不会让讨厌的事情，如果能感觉到爱人的温度，那么此时此刻她不会有更多的要求。 就在陆欢等待着消息的时候，烽火酒吧却是热闹无比。 楚贪狼，还有曾经一起战斗过的许多兄弟都来到了烽火酒吧。薛凡凡的突然出狱这些人没有一个事先得到消息，一直到陆欢出事，他们从接到了薛凡凡的电话，要来烽火酒吧聚一聚。 曾经分崩离析的帝国集团楚贪狼费尽心机也不能控制，就在薛凡凡回来的第一天，就立刻迎来了一个新的局面。 领导人也是一种天赋，和智力无关，有的人天生就可以让人信任把性命托付，这种东西是天生的，楚贪狼以智以算计控制帝国集团，费尽心机也不会去的什么好效果。他想过种种办法，也不可能调和帝国集团面对的问题，完美的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楚贪狼继续当这个老大。 现在的薛凡凡出来了，帝国集团在还没有伤筋动骨的时候就又重新合并成一个整体，楚贪狼很欣慰，而那些曾经的元老，也总是松了一口气。 这些日子他们看到陆欢这个小辈在渡城折腾，一直在忍耐着，如果不是楚贪狼提醒他们等着，暗示这个年轻人的上位已经获得了薛凡凡的允许，他们早就和楚贪狼一起把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踩到了泥里。 当然陆欢本身的实力，他们早就忽略了，他们只是觉得魏青城这个家伙不行，于六指不行，陆欢如此嚣张，只不过是因为没有对上自己。 可是现在这些人重新审视渡城现在的局面，却发现因为张宝强的背叛，加上之前杜海岚的出手，陆欢绝大部分的江山已经失去。而薛凡凡虽然因为他们不知道原因没有杀死陆欢，但是以他现在的伤势也折腾不出来什么水花。 除非他陆欢现在就有慕容芳华的宗师实力，否则一个人再强也不可能面对着整个帝国集团。 而渡城经过了这几个月的折腾之后，如果没有了陆欢，那么没有了魏青城之后的渡城，反而成为了薛凡凡一家独大的局面。剩下曾经联合起来对抗他的那些大佬，现在已经一盘散沙，再没有一个人能和他正面相抗。 这个结果，所有人看向薛凡凡还有楚贪狼，只感觉敬佩无比，这就是自己老大的实力啊！心里彷徨了太久的帝国集团元老们，终于感觉自己悬着的心可以安定一些了。 薛凡凡和楚贪狼对饮了一杯，没有更多的说话，只是用力的拥抱了一下，那些枷锁现在不去谈，此时再聚首绝对是一件只说庆祝，不谈悲伤的好时刻。 …… …… 就在烽火酒吧一群老男人在热闹的时候，陆欢接到一个电话。 即使是深夜，老人的声音也显得中气十足，有好笑的语气道“陆小兄弟，终于有想法了？” 低沉的带着无尽的睿智，还有一份揶揄。 “老爷子，您别笑我，我现在是混不下去了，想去您那混一口饭吃，您收留吗？” “别这么说！我们这不是收留！”老爷子朗声大笑，显得很高兴，“你来军队我们当然欢迎，人的因素再好的机器也无法弥补的，很多任务，只有你这样的高手才能做到，你的到来，一定可以极大的增强我们特种部队作战能力，而且未来药业对我们军方重要性，你就是在我这里白吃白喝，我也能养你到老。” “谢谢老爷子了，我随时可以入伍。”陆欢笑道。 “那可是太好了，沈伟锋正和我闹着人手不够呢，这小子可够狠的，前些天废了一个大队长，虽然我知道他有委屈，但也是……唉，不说了，那些龌蹉的事情实在是让我羞于启齿！陆小兄弟，我这就安排直升机，日木国那边有人又不安分了，我安排你从东北处境出去，沈伟锋会告诉你具体的怎么做。” 老爷子看到出来，是够心急的了，生怕陆欢就这么跑了，或者是改主意。 陆欢应了下来，他也做好了迅速离开渡城的准备，他要做的事情，可是没有给任何人留下余地，也没有给自己留下其他退路。 “罗安，你准备好了没有？” 陆欢问道。 “一分钟后，陆哥你随便搞。” 罗安的回复很快，显然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袁若文一直听着陆欢的电话，此时她终于知道了陆欢有入伍的打算，而且很快就会离开去日木，有些不舍的道“你真的要走的这么急吗？” “没有办法，我报仇的心这么急，估计想扒了皮的人，到时候会比我更急。” 陆欢沉沉一笑，打开了一个命令行界面，输入了很长的一串密码，然后点了启动。 …… …… “怎么这么热闹？” 楚贪狼忽然感觉酒吧里面的气氛不太对，好像不少员工都三五成群的出去了。 有一个服务员出去看了一下，很不情不愿的回来了“出了车祸，一辆黑车里面装的都是钱和金条，司机昏迷了，大家都在抢钱呢。” 有几个人露出惊讶的表情，有几个贪钱的还准备出去凑个热闹。 薛凡凡说道“大家都是什么身价，还和他们小年轻的去争这些吗？喝酒，喝酒！” 他这句话一出，大家才都坐稳了，嘻嘻哈哈看着外面大家再抢钱，也就真的不想和这些小年轻的凑热闹了，只不过有好事的，借着酒劲手搭凉棚，扫着外面的情况。 轰的一声，整个烽火酒吧震动了一下，然后，又一下。 楚贪狼瞬间色变，薛凡凡拍案而起，一把提起了楚贪狼，整个像一只大鸟一样直扑门外，但是整个烽火酒吧都开始了剧烈的震动，火光从后面涌了出来，掉落的天花板把薛凡凡和楚贪狼一起砸在了下面。 一起的，还有帝国集团曾经一起战斗过的一群老兄弟。 “陆欢，你这小子……够狠的啊！” 弥留之际，楚贪狼瞬间就明白了这一切是谁下的手，只不过眼前只剩一片炽烈，大火完全的吞没了他。 自然，也有那不可一世的薛凡凡。 …… …… 是夜，渡城风云变幻。 昔日渡城的大佬薛凡凡出狱，召集了自己所有的兄弟在烽火酒吧重聚，准备大展拳脚，但是一颗炸弹直接把烽火酒吧炸成了平地。 剧烈的爆炸声全程可闻，已经成为渡城酒吧行业魁首的烽火酒吧占地面积不小，而可以把它整个炸成平地的爆炸，这当量已经不是简单的纵火那么简单了，不光烽火酒吧被炸成了平地，周围的路面都有一半翻起，而所有曾经的辉煌或者是黑暗，都成为了分不清彼此的一团。 那些腰缠万贯的大佬们，此时也分不出你我的纠结到了一起。 烽火酒吧绝大部分的服务员都逃了出来，本来夜班就人少，剩下的几个人还因为外面有黑车运钞跑出来看热闹，虽然后来证明能车上拉的是一种仿真玩具钞票，但他们却全都万幸有这个恶作剧的车主。 在携带枪支都犯法的华夏，这样巨大的爆炸简直和911有一拼，引起了全城性的恐慌。政府再没有任何可以遮掩的余地，媒体大肆的报道了这次深夜的爆炸，而原因则被官方引导为了煤气管道老化。 真正的始作俑者陆欢，现在，正在飞机上看着最新的报道。 “杜家……什么反应。” 他问显示器那头的罗安。 [！] (最强御医/11/11018/)-- (最强御医) 第340章 东渡，西出 罗安的回复一如既往的迅速“那边……已经完全沉默了，对于杜绮芳想要出国的要求，没有一点阻拦，估计也是不敢了……你这一次爆炸，恐怕那些官员都当你是恐怖组织了。” “我本来就是恐怖组织，哈哈，虽然不一定还敢玩这样的爆炸，但如果再有人惹到我，一定会是比以前更加可怕的报复。这次参军，我希望能在战斗中寻找到进入宗师境界的方法，这样到时候不用军方的保护，我也可以光明正大的回去了，然后再去欧洲接绮芳回来。” 陆欢很满意杜家的反应，事已至此，他炸掉烽火酒吧的最初目的，基本都已经实现了。 这件事从张宝强背叛的时候，他就已经再计划，进入烽火酒吧的时候他就从后面转了一圈，遥控炸药也就是那个时候布置的。 本来他是想以炸药威胁着薛凡凡和自己同归于尽的，不过这招可不是那么好使，到了薛凡凡那个境界的人肯定也清楚陆欢不想死，因为这个世界还有太多眷恋太多未完成。 所以陆欢原本是打算战斗到精疲力竭，再拿出炸药威胁着薛凡凡释放自己，不过晚上的情况有点失控，他还没有真正的走到绝路，杜绮芳已经以自己做筹码威胁他老爸救了陆欢一命，这样一来，陆欢原本的布置也就用不上了。 虽然他没有来得及战斗到最后再上演一出决绝的穷途末路，有点可惜这一次的布置，但是等离开了烽火酒吧之后，却有了一个把薛凡凡等人一网打尽的机会。 这一场爆炸，把陆欢担心的最大对手薛凡凡，还有一直定时炸弹一样存在着的楚贪狼全都一扫而空，虽然也让他被拉入了整个渡城的黑名单，但是现在的陆欢已经是军方的嫡系，户籍都从档案中删除了，老爷子虽然愤怒，却也没有到对陆欢彻底不能接受的程度，只是摇头苦笑这个家伙又给自己惹了一次麻烦，顽皮程度比之范娴有过之而无不及。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壁，虽然对外界通报的管道爆炸，但真正的原因渡城人全都清楚，甚至可以说是整个京津冀圈子都真正了解到了陆欢的手段，以前虽然感觉这个实力真不错，却没有想到他是一个可以为了完成任务不顾一切人物的杀手，为了保护自己在乎的人，也让所有人看到了震撼的效果果。 佑大的一个城市因为陆欢的决断而无法入眠，那一声巨响之后，很多人这一夜也不用睡了，不知道多少记者盯着呢，政府还有司法部门全力运转，已经答应陆欢入伍的老爷子更是难以决定，陆欢此时表现出来的虽然变态，但那也是在那边建立在反击的基础上，完成这件事之后，他也希望能进军队回避一下，这样只要那边依然接收他，也就可以暂时逃脱此时的审判。 就是一定治陆欢的罪，那也需要上军事法庭，正常的法庭不适合陆欢。 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陆欢也真的震慑住了消息灵通的人士，这种壮烈的爆炸在华夏人心中，只怕911也是如此，甚至还不如这一次危险，毕竟那个时候大部分人都是外国，虽然有视频和文字，但是那也是遥远的国外，只有发生在身边的事情才能真正的影响人的心情和恐惧，一下子整个居委会都行动起来，鼓励大家把走廊都折腾出来，以防如果有什么意外危险，楼里的人可以迅速疏散。 这次的事情，实在是狠绝了，但也有一点好处，那些堆积走廊的杂物都被清了出去。 罗安也和陆欢讨论了很多其他的消息。比如张宝强当时送了陆欢车之后，就没有回到烽火酒吧，他是没有资格进入帝国集团核心圈的，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他也逃得一条命在，薛凡凡死后，渡城原本的大佬已经七零八落，大量的权力真空等着有人填补，陆欢把自己所有的实力最后都交给了黄江臣，他身边还能信任的人也就剩下他了。 反正现在渡城并没有新的强力人物诞生，黄江臣能力不足以开拓，但是守住陆欢现在还剩下的产业足够，经历了张宝强这一次背叛，他在这方面已经没有多少兴趣，配合着警方维持着渡城的稳定还有黄赌毒的渠道，也就是他对这个城市仅剩的一点善良。 人活着需要美好，也需要途径生存下去，这一行竟然属于地下世界，自然也有他的规则，陆欢就是再有能力，也不可能完全改变这几千年形成的生存守则。 在薛凡凡死后，陆欢没有追究张宝强的背叛，甚至张宝强还从陆欢这里收到一笔足够他养老的补助，已经带着妹妹安然的离开了渡城，他感觉对不起陆欢，野心也终于熄了，下辈子准备做一点小生意，不再过问这些事情。 那些过往那些想法，最后求而不得，出卖良心也抓不住的机会，只能说是命了。 直升机最后到了大连的一个海港基地，陆欢受到了沈伟锋的热烈欢迎。 “兄弟，我就等着你了！我以前的兄弟现在七零八落，给我配的这个军医，实在是太嫩了，也就能治个感冒！” 沈伟锋抱住了陆欢，用力之大痛得呲牙咧嘴，他一身的伤哪里禁得起沈伟锋如此暴力的对待。 “你也有今天！” 沈伟锋忍不住哈哈大笑，当初他受伤的时候看着陆欢活蹦乱跳，现在终于也能看到他有萎靡不振的一面了。 “队长，我也不光是能看感冒的，你不能这么黑我！” 一个穿着军服的高大少年不满的喊道，敢言不敢怒的样子实在有些无奈。 “是，你还会治拉肚子。”沈伟锋翻了一个白眼，替他一指陆欢，“以后你就从军医变成陆欢的警卫员，把他伺候好了，随便传你两手所有的特战小队都会抢着要你，不把你当拖油瓶一样推来推去。” “真的？”高大少年眼睛一亮。 “老子什么时候骗过你？这家伙可以说是天下第一中医，方眼整个华夏都没有人比得了的。”沈伟锋把少年往陆欢那边一堆。 陆欢摇头，没有承认沈伟锋给的这个封号，倒是看少年一脸天真无邪，详细问了他的情况。 原来少年叫阮梦，是从神农架那边走出来的山民，身体素质远超一般的特种兵，有跟着老中医学过几年药材，就派来给沈伟锋当中医来了。 因为他们执行的任务都是最危险的任务，一般的医生根本不可能跟上他们的速度，最少也要是顶尖特种兵的水准才行，同时又要掌握医疗技能，自从上一个医生搭档在战斗中死去，沈伟锋这个小队已经很久没有一个合格的医生了。 现在少年一边学习他们的战斗方式，同时还要学习医疗，幸好他身上有着一种山民的韧性，一直可以坚持到现在，否则一般人恐怕早就放弃沈伟锋的恶魔训练了。 因为生长环境，阮梦差不多可以说是全无心机，被陆欢随便问上几句，这自己是一个处男都说了出来，惹得一群人哈哈大笑。 “好了，我们上船之后慢慢说，海上有的是功夫。” 沈伟锋拍拍手，等到了陆欢，他们也可以出发了。 因为任务的特殊性，他们是秘密潜入，小队通过改造过的货船最底层出发，要转几个港口，大概要二十天左右才能到达东京。 在船的设施还是很完备的，可以让陆欢好好休息一下，同时也能教导阮梦一些战地医疗需要的技能，沈伟锋计划是在船上的时候好好讨论这次行动的计划，所以在岸的时候什么都没有讲，一直保持保密。 站在加班上看着茫茫的大海，陆欢小时候也有梦想是要乘风破浪征服大海，不过今天还是他第一次看见海，辽阔无边际的和天相接在一起，不知道哪里才是边。 他回头看了一眼港口，这一去时间不会短，以这样的方式离开自己的祖国，没有一个熟悉的人送别，也算是一种遗憾。 不过，这大概就是军人吧，需要做的就是服从，服从，服从，一个学会了质疑的军人，也就不会是好军人了。陆欢不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老爷子帮他搞定了很多的麻烦，他也就是有义务替他完成上面交代下来的任务，既然同意披上军装，那他就需要为这一份荣耀负责。 “老大，嫂子要登机了，有话想和你说。” 罗安的消息突然发了来，陆欢犹豫一句，通过舰载的卫星电话号码给了杜绮芳，接到了她的电话。 “我要走了。” 杜绮芳那边沉默好久，听了陆欢平稳的呼吸很久，终于说出了这四个字。 “我也是。” 陆欢感觉到咸咸的海风，也不完全是幻想中的美好。 杜绮芳抿道唇，轻声道“陆欢，真的要这样吗？我不想和你分开……” “乖，只是暂时而已……等这事风头过去，我就去欧洲陪你，你也趁这机会，在那边多多学习。” 陆欢安慰道，讲不完的情话随着登机开始，被打断了。 他往东，她往西，不知道此别之后，何日才能相遇。 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两个人都在为了重逢而努力。 !!(最强御医/11/11018/)-- (最强御医) 341 一鸣惊人 波澜壮阔的大海，看久了也会膩。【最新章节阅读】 海上的风景很单调，一开始是一望无际的蓝，很久以后，依然是那片一望无际的蓝。对此陆欢倒是没有什么意见，反正他们出了港口之后，就要求在船舱里面呆着，尽量不要上甲板。 陆欢虽然是旱鸭子，但是身体素质好，上了船也没有晕船之类的反应，这一点阮梦就不行了，这小子上了船之后反应奇大，一直说没有脚踏实地的感觉了，整天无精打采，陆欢勉强救他一些急救的特殊手法，这家伙虽然学得用心，但因为条件所限在这里联系的效果也有效，陆欢只能期待到了日木国之后不会遇见太危险的事情，自己一个人就可以把整个团队照顾过来。 船上的条件还有饮食都很不错，保证营养的摄入的基础上很多食物都添加了特殊的微量元素，长期服用可以刺激身体机能的缓慢增强，还能增强恢复力、抗病、抗毒能力。 这类添加剂效果不会太明显，是一个日积月累才能体现出来无副作用的纯天然制剂，可是成本却高的可怕，也只有这种最精锐的部队才能长期供应，普通一点的特种部队，都不可能有的。 陆欢对身体机能增强方面的营养配餐有较深入的涉猎，自然清楚这里面的名堂，每顿饭都是大吃特吃，以吸收这里面的营养素，一直到自己一点吃不下去为止。他刚刚受伤还没有完全康复，需要大量的营养保证身体的恢复，又不要钱的好东西自然不能轻易放过。 快到目的地的前三天，沈伟锋集合所有人，终于开始布置这一次的任务，因为特殊性，队伍里面所有人竟然都不知道这一次出行的目的。 “错了，其实我也是才刚刚知道。” 看到大家期待和埋怨的表情，沈伟锋也有一些委屈，看了一遍手里面用特殊规则密码打印出来的文件，有些无奈，这次的事情实在是重大，所以即使时可以完全信任的人，也要在这个环节上信心以防走漏风声，不到最后一刻，连他们也不能告诉。 现在已经接近日木国，加上他们行动也没有几天了，就是走漏了消息，以这种特殊情报的传递效率，也不可能有任何人能阻止他们的行动，所以知道这个时候沈伟锋才获得任务信息。 “好了老大你也别说了，快介绍这次任务吧，我的机枪已经饥渴难耐了。” 说话的是一个粗豪的汉子，代号酒坛，身后一米八开外，但是估计腰围恐怕要接近两米了，横截面积确实像一个酒坛子。他是特战小队火力手，可以空手拿起六管加特林机枪，比正常人粗上一倍的手臂，就是陆欢估摸着自己也不可能和这个家伙在力量上正面对抗，除非他开启子午逆流燃烧身体潜能。 能在这里成为机枪手可不是只要拿起枪一通乱射就行，需要一片子弹打出去在几百米开外保证一个扇面，持续不断和火力密度之间也需要保持一个优良节奏，这些东西酒坛都可以出色的完成，他能在战斗中用子弹奏出一首东风破，同时保证对方火力抬不起头来。 “你别冲动，我们这次的行动最好用不上你的技能，所以恐怕到最后都没有你发挥机会。” 沈伟锋狠狠瞪了他一眼，知道这群好战的家伙在自己不在的半年里面憋得难受，前些日子就是带队揍了一次人，也不会觉得过瘾。 他们这些人天生就是为了战斗而生，杀人放火是专长，有的时候真的会想如果离开了军队，哪里还有他们可以容身的地方，性格、技能还有心底的暴力冲动，在铁与血、生与死之间已经和城市里面的普通人拉开了太多的距离。 一个人是受环境影响的，天天混日子的公务员自然体会不到业务员的艰辛，久座办公室也不可能适应工地上面的生活，他们在战场太久了，手里不摸着枪都睡不着觉，实在想象不出有一天会在电脑前看一天文件，是什么样的生活。 “那就搞出点意外，反正在日木国，我没有什么心理压力的。”酒坛无所谓的一咧嘴，白亮的牙齿反着光，很血腥。 “酒坛，你给我注意控制你的情绪，我们永远是任务第一！”沈伟锋沉喝了一声。 见到老大真的生气，酒坛一缩脖子，摊手嘀咕道“我就是开玩笑，一点幽默细胞都没有。” 对这家伙无赖的样子，沈伟锋只能无奈苦笑，陆欢也能从他们的玩笑中感觉到彼此的感情，拉着阮梦打听队伍里面其他人的情况，这些日子大家都在各自船舱里面，饮食也是直接送过去的，除了沈伟锋还有阮梦，陆欢对其他人除了上船时候的匆匆一面，竟然没有更多的接触。 阮梦要比陆欢融入这里早上几个月，那个时候一起训练，所以对队伍里面的其他人还是比较了解的，除了刚刚火力手酒坛之外，其他没有说话的几个人分别是狙击手百步，侦查员密鬼，还有负责队伍里面所有技术问题和驾驶的技术兵报时器。 这个队伍里面曾经也很热闹过，不过随着战斗，游走在黑暗和光明的边缘，最后还剩下的人，只有这么多，甚至连一个专职的、能够上他们战斗节奏的医生都没有了，把阮梦这样的半大小子都拉了上来。 阮梦，没有外号，陆欢，也没有，因为都还没有经历过真正的战斗，让这里老兵认可的战斗，所以和他们之间，总是存在着一种隔阂感。 沈伟锋也注意到了这个问题，所以在骂了酒坛几句之后，他一指陆欢和阮梦，抱着两个人的肩膀道“我们多了两个医生，阮梦，这个小家伙大家都知道了，目前不拖后腿就可以；陆欢，我的兄弟，他们的医术就是博士也比不上，战斗力……我建议你们不要和他单挑，想要给他上课最后是偷袭，然后大家一起上。” “搞笑？”酒坛深深的看了陆欢一眼。 “我只信博士。”报时器头也不抬道。 “你很能打？”密鬼眸中精光一闪，死死盯住陆欢，爆发了强大的战意。 百步点了一支烟，仰着头看着天花板，显然是对陆欢没有多大兴趣，就是沈伟锋于说的话也没有真正上到心里。 眼睛里面的追忆，不知道是想起了谁。 “怎么着？大家不信，我说的话你们都不信了？”沈伟锋被手底下人的态度弄得有点下不来台，一拍桌子，“看到新的同伴，大家至少鼓鼓掌啊！” 沉默了一下，才有稀稀拉拉的掌声响起来。 陆欢一脸无所谓，他一点也不意外这些家伙对他的冷淡，能在这里混下去的人，自然都是强者，心底下的骄傲就算平日里面没有表现出来，但是一个外人想要融入这个小队也是需要极大的努力的，更可况陆欢入队的时候实在是很惨，一身伤，加上刚刚在渡城大闹了一场，头上压着各方大佬的怒火，不知道多少人在替他擦屁股，这些风言风语传入这些人耳朵里面，很有一点逃难的味道。 这个时候沈伟锋说陆欢的医术比曾经的队友还要强，战斗力更是所有人加在一起，难免会激起一点逆反心理。 沈伟锋觉得自己是在说实话，但是他忘了这些骄傲的队员却不真正的了解陆欢，激起一开始的对立却也是正常。 阮梦有些尴尬，当初他入队的时候大家可以很热情的，一个劲说要带他去开刨，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对自己很敬佩的陆大哥那个冷淡，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 “咳咳，大家不要这个样子，陆欢，你和大家说两句？” 沈伟锋这个时候也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介绍方式有些不妥，第一印象这个东西，实在是太害人了。 陆欢思量一下，没有站起身来，而是从沈伟锋口袋里面的烟盒里面抽了一支烟，一摸口袋，有些歉意地道“哎呦，忘了带火了。” 沈伟锋刚要接给他，他已经从桌子底下一摸，手里亮出来一支手枪。 坐在他旁边的密鬼顿时瞪圆了眼睛“老子的枪！” 他一摸裤子旁边的枪袋里面果然已经空了，陆欢手里的枪是他随身携带的一支配枪，枪柄上自己打磨出来的防滑纹刻了一个骷髅头的样子，天下这么一支。 他根本没有注意，自己吃饭的家伙什么时候到了陆欢手里！ “借用一下，别介意！” 陆欢猛的斜向上开了一枪，所有人都是一惊，连忙趴下。 在这个密闭的船舱里面开枪，所有人都有可能被流弹击中的，这个玩法实在是有点不要命了！ 只有陆欢依然站着，举烟伸向嘴边，反弹回来的子弹恰好就在这个时候从他手里的烟前划过，剧烈的摩擦直接点着了他手里的烟。 自然又弹了一下，叮的一声掉在地上，厅里的几个人从桌子里面抬起头，看着喷云吐雾的陆欢，一脸不敢置信。 妈蛋，这个疯子敢用反弹的跳弹点烟，他是有多熟悉弹道？每支枪都会因为使用者的不同做出细致的调整，第一枪就敢这么玩，是自信还是疯狂。 “谢谢啊！” 陆欢把枪扔了回来，密鬼接住，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战意。 沈伟锋对陆欢一笑，这个家伙，果然是在哪里都不吃亏的，这伤刚好，就在这里一鸣惊人！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342 任务 “身体方面的问题，都可以来找我。” 吸着烟的陆欢没有多说话的意愿，只不过是说了这么一句，就把说话的机会让回去了给沈伟锋。 沈伟锋无奈苦笑，却也能理解他的感觉。现在的陆欢也许确实没有多少斗志，对于这个团队的傲气稍挫，也没有必要把人全部得罪了，他活着只为了自己开心，别人怎么想他他不管，只是需yào 不影响自己的生活就可以了。 密鬼的脸上阴云密布，握着自己的枪缓缓做回在原本的位子上，眼睛却从来没有离开过陆欢。 作为这个小团队的侦察兵，他一向以自己的近战能力和感知力为傲，但是现在直接被人缴了枪械都不知dào ，这个人可是丢得够大了。 不过随后陆欢点烟的那一天，实在是潇洒过了头，一瞬间表现的反应能力和躯体控zhì 能力都远超他们这些身体素质已经不再正常人类范畴内的特种兵想象，虽然没有表现出真zhèng 的战斗能力，但是就这一个点烟的动作，里面隐藏的味道已经不言而喻。 强者，这是一个绝对的强者！ 酒坛性格直来直去，陆欢这一手够漂亮，他从桌子地下爬起来的时候，吹了一个口哨，眼睛已经全是真诚的敬佩，试问道：“身体有问题都能问？” “都能，从生不出孩子到持续时间不够，都可以。”陆欢一挑眉毛，笑着道。 他知dào 这个家伙喜欢开玩笑，所以和他也就是言笑无忌。 “开玩笑，老子怎么会有这方面的问题，只有每次搞到那些小娘皮主动要求姐妹们一起上的问题。”酒坛搓着下巴嘿嘿笑了起来，在场的男人全都露出了理解的笑容，以这个家伙的体型和身体素质，估计除非是专业运动员的那种身体素质，一般的服wù 行业从业者真的玩不过他。 “什么问题我们一会再讨论，还是先听听这次是什么任务吧。”陆欢垂下了眼，看了沈伟锋一眼，知dào 今天既然是说正事，不能因为自己耽误太多时间，而病人的隐私也是需yào 保护，虽然这些一起生死与共的队员们不在乎，但是陆欢的职业本能依然在作祟，提醒着他为人处事限度。 某种层面来说，这也是一个优秀医生的职业病，老话说的三句话不离本行，大概也就是陆欢这种人的通病。 酒坛嘿嘿笑着答yīng 了，沈伟锋咳嗽一声，感觉到众人虽然对陆欢还不能当成自己兄弟那么亲近，但是最少认同了他的本事，就是医术现在还不能确定，但至少陆欢表现出来的战斗力已经让他有足够的资格出现在这个地方了。 自从他们上一任代号为“博士”的队医意wài 牺牲之后，还没有一个医生能获得这个程度的认可，因为他们战斗的性质，可不是一般程度上的团队合zuò 那么简单，在关键时刻，是要把后背完全交给队友的，对方的实力、性格还有临场发挥种种因素，差一丝都可能是把自己的性命交托出去，陆欢出现的时机也不是那么好，自然会有现在的为难。 只不过刚刚陆欢的表现，已经算是给自己搬回了一城，从目前的效果来看，还不错。 沈伟锋思量着，咳了一声道：“大家等了这么多天，也许都好奇我们的任务到底是什么了。这个事情一直没有宣bù ，也确实是事关重大。我们从大连出来，除了因为这里的港口比较方便意wài ，也是因为这里有一个我们的重yào 项目，这个项目，也就是我们这次任务的根本原因。” 特战队的其他队员都露出思考的神色，陆欢眉头一皱，脑袋里面迅速检索最近读到有关大连的消息，可以称得上最要项目的，大概也就只有…… “第二艘航母真的在造？” 陆欢扣着桌子问，这个项目中和日木国有关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可以说华夏航母舰队制造出来，海面上最近的敌人就是日木国了，不过如果是他们特战小队行动的，应该和这种海战没有直接关系，那种层次战斗，个人因素能够影响的东西实在是太少，太少了…… 沈伟锋点点头：“当然是真的，以我们现在的国力，肯定不能满足于只有一艘航母，更不可能满足于航母的制造技术依赖于国外。吃透了辽宁舰之后，我们的航母制造计划就已经开始了，只不过除了直接制造的技术之外，还有一点就是我们的特种钢材，太过于依赖于进口，这方面欧美国家的限制，一直使我们的制造速度跟不上，更有几种特殊的钢材，是所有国家都不会出口给华夏的……” 听到沈伟锋说起的这件事情，在坐的都露出了深切的无奈。男人嘛，对于军事啊国家行势之类的东西就是再不了解，茶余饭后也喜欢谈一谈，关于军工制造业面临的各种问题，没有可能不耳闻的。沈伟锋说的这个问题存zài 已久，就是现在华夏钢产量居世界第一，也只是普通钢产能过剩，特种钢材却严重依赖进口，各方面的系数，国产货远远的落后于国际指标。 这个问题，不过是军工，汽车、建筑、精密制造业、电子制造业，我们还有大量核心技术的产品严重依赖于进口，有时候说华夏是世界级别的加工厂，大家都觉得无奈，其实我们不过是一个国际性的组装厂而已。 像越来越火热的国产手机，从cpu到屏幕，从主板到摄像头，上档次的原件全部都是进口，非自主生产的原件至少也要占到了70%以上，所谓的国产手机，不过就是一个泡影，什么粗粮什么美猪，玩的都是一个概念影响。 这方面先不说，沈伟锋所指的特殊钢是国家的基础，指的是重大装备制造、重大工程建设、战略性新兴产业及国防先进武器所需的核心、关键材料，是一个国家综合竞争力的标志。 原华夏工程院院长徐匡迪曾表示，我国特钢发展的关键是要占领高端市场。在徐匡迪看来，我国装备制造业主要在核心技术和核心部件上受制于人。其中，核心技术主要是指控zhì 系统和软件，核心部件主要是材料不过关。尤其是飞机起落架、高速列车车轴、轴承等抗疲劳高强钢，核电站用耐高温、抗辐射不锈耐热钢管，燃气轮机、涡扇发动机的高温合金叶片等材料，目前尚且不能实现国产化。 而从世界范围来看，特钢产业水平最高的国家就是日木和德国，两国在全球特殊钢市场所占的份额分别达到20%和18%。 综合来看，上半年我国累计进口上述主要特钢产品91万吨，进口金额达到23.2亿美元，平均进口价格为2549美元/吨。相比之下，上半年我国合金钢棒线材和合金钢板带的平均出口价格只有648美元/吨和606美元/吨。 2009年，我国累计生产特殊钢3470万吨，占全国钢产量的比例只有6.11%。相比之下，在世界范围内，特殊钢在一个国家钢产量中所占的比例平均为10%～15%，其中，OECD国家达到15%～20%，瑞典接近30%。 在航母制造方面，从里面的发电机组到最外面的加班、喷漆，所有的材料都是一个国家最高端技术的集合体，这方面国家曾经只是就是技术指标不如别人，也要咬牙把这个东西造出来，但是沈伟锋上面的领导还是指望能攀登上国家先进水平的，等待我们特钢方面的技术积累已经有些来不及了，于是领导也就把目光放在了一些特殊手段上面了。 比如，间谍，比如，特殊渠道的交yì 。 这方面的努力已经持续了很长时间，不过一直成效不大，毕竟这些一个国家的核心技术，就是有人贪污腐败，因为种种保密措施的存zài ，不到一定级别的也不可能接触到，一直到现在，放在日木国的间谍回馈过来的消息也是不可能完成，但是最近，他们倒是彻底打探清楚了几种特别紧缺钢型的总工程师们的所在地…… 因为保密策略，就是做到总工程师也不可能知dào 一种钢材的全部制造流程，这方面普遍采用的是分人负责，也就是三到五个人共同负责一项生产，我们的情报人员派驻出去，目前取得最大成果就是可供您掌握这些信息的人具体名单。 而通过普通间谍的手段，控zhì 这么大数量的目标已经超过了承载能力，任务就落在了沈伟锋的身上，希望他能通过一些手段，完成这个艰巨的任务。 “名单上一个是七个人，妈蛋，比我们的人还多。我们不可能一个一个来，恐怕绑架一两个日木国就会注意到了，加强对其他人的保护。而按照我们的情报，如果不把所有人都控zhì 起来，然后知dào 所有人信息，显然不可能获得整个的生产流程，所以这个问题，真的有点难。” 在详尽的交代了整件任务的目标之后，沈伟锋无奈的看着大家：“上面只是给了任务，让我们必须完成，怎么做随便我们搞，遗留在这边的间谍随便我们用，不用顾忌暴露……不过，我们如果完不成，也就不用回去了。” 所有人，包括陆欢都苦笑起来，这件事，这次的任务还真的不是他想的那么简单，这么远才宣bù ，大概也有怕他们临阵脱逃的因素吧…… 343 圆满 经过一夜的讨论，连续了否决了几个方案，最后还是陆欢灵光一闪，一拍脑门想起一招，催眠术. 只要能接近目标人物，下几个指令的事情让他们找到找到理由消失在公众的视野中，然后沈伟锋他们有的是办法把这些人搞到合适的地方搞出总体配方，对于专业的人士，陆欢还是非常相信的。【全文字阅读.】 不过这个方案虽然有可行性，但是准备了几天之后陆欢发现他要接近目标人物却是挺困难的。这七个高工根本几天的观察，发现全都是那种非常乖的技术宅，上班工作之外就是回家陪老婆孩子，除了推不开的商业应酬，几乎就没有什么和外界接触的时间，陆欢尝试了几次，结果发现只有几个擦肩而过的机会，都没有得手。 催眠术的施展虽然快捷方便，但是总有需要一个环境和时间的，想要催眠一个人第一步就是获得对方的信任，而对于自我保护欲比较强的高级知识分子，他们的保守主义需要让这个问题有一个较长的时间来适应。 陆欢愁眉苦脸了几天，正在咖啡厅蹲点，忽然被人拍了一下肩膀。 他猛地一激灵，这里可是日木国，他在执行的也秘密任务，如果被人认出来可是不小的麻烦事，但是随后优美的声线却让他打消了任何疑虑。 “陆欢，你们会在这里？” 压低的声音在陆欢耳边响起，戴着鸭舌帽，一身运动服的唐可儿带着墨镜，好像看到熟人那样很自然而然做到了陆欢的旁边，因为说话声音的问题靠的很近。 今天的她因为打扮问题，乍看就像是一个普通的女学生，可是偶然的一举一动，还是流露出她天然的美丽，让人的目光流连忘返。 陆欢一愣，随即一笑：“做一些小任务。” 唐可儿见他不说，也就没有多问，陆欢把烽火酒吧炸掉的事情她也知道了，很清楚这件事在国内引起的震动，现在陆欢已经是很多人面前不能提起的名字，就是军方启用他也是承担了巨大的压力，本来就是在军方有着盘根错节关系的唐可儿很轻易就得到了这方面的消息，对陆欢做的事情既佩服，也感觉到有些无奈。 知道他是为了报仇，但是一下子自己创立根基的地方炸掉，而且是自己也在那里参与过演出的，这是在是很让唐可儿感觉到遗憾，同时也担心陆欢惹上他解决不了的麻烦。 但是目前来看，陆欢似乎过得开不错，两个人开了几个小玩笑，因为唐可儿的档期安排，在这里只是暂时歇息，说不上几句就要离开这里，陆欢因为还有等到人，只能目送她离开，心里却总觉得自己忘掉了什么。 是唐可儿吗？陆欢是在看到唐可儿之后才有这种感觉的。把唐可儿的事情想上一遍，她来日木国这边是做新专辑的宣传活动。 作为全亚洲的小天后，唐可儿的唱片销量在日木国也是非常不错，很多人都非常迷醉于她的声音，尤其是很多二次元的宅男听过她唱歌之后，他们的那些虚拟偶像瞬间全都要靠边站，被唐可儿的惊人美丽征服，就是大年龄层都有很多人认可唐可儿，是她的疯狂粉丝。 粉丝？ 陆欢眼睛突然一亮，急忙起身叫住了唐可儿，低声道：“我这里有两个你的疯狂粉丝，你能在这两个街区举办一些类似粉丝见面会的活动吗？” 陆欢说了一个地点，这是两位高工所在的位置，而且很巧的，他们都是唐可儿的疯狂粉丝，或许在别的地方举行活动他们因为工作繁忙不会去，但是自己家门口，去哪里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唐可儿微一犹豫，陆欢不能说原因，但是从他的表情知道这恐怕和他来日木国执行的任务有关，而这件事最明显的特点就是为政府办事，处于从来不缺少的爱国心理，唐可儿没有任何理由拒绝陆欢，自去和经纪公司商量增加场次的关系。 作为以赚钱为第一目的的苏姐，主动听说唐可儿要加场之后先是怀疑自己听错了，然后看到唐可儿一亮的坚决，顿时只有同意，而且心底是已经乐出了花的同意。 之后的事情一下子难得就变得低了许多，有唐可儿做诱饵，根本不用做任何化妆之类的任务，三辆车带着一群人就到了那边搞活动，而在过程中，不少大叔大娘家庭主妇级别的人都跑了出来，陆欢和沈伟锋也带队行动，一直埋伏着，只等陆欢发现了目标之后迅速搞定。 因为人员拥挤，陆欢接近目标之后已经是一身汗，趁着他投入的看台上的表演，随口问道：“这里好挤啊。” “是啊。” 一个随意的问题表示肯定，陆欢以相似的方式获得了基本的信用，然后在他回头的时候，控制了他的大脑，给他下达了指令，在明天上班的时候和领导请年假，然后去到一个指定地点。 接下来又给唐可儿的另一个粉丝高工也下达了相同的指令。 第二天，两个高工都来到了陆欢指点的地方，迅速本控制，他们就是醒悟也来不及了，这个时候日木国的钢铁企业还以为他们正在国外度假的。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沈伟锋是有心请他们到华夏去度假的，只不过目前还是先得到制定配方为第一优先目标。 有了这两个人，通过他们的联系方式再约见那几个人就方便了，最后等日木国方面反应过来他们的重要高工集体请假，事有蹊跷的时候，沈伟锋已经搞到了整套生产工艺流程，而那七个高级工程师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形，日木国自卫队的突袭让沈伟锋只能下令放弃这几个人，杀死之后迅速撤离，踏上了回国之路。 这一路走的并不平安，自卫队和几大家族全都清楚钢铁是一个国家的基础，排除大量人员拦截陆欢和沈伟锋一行人，不过从战斗力到反应速度都差上一大截，全都失败。 眼看对方已经海岸线，也参与到此处任务的岩崎和安从一个资料看到了最先失踪的两个高级工程师，是在参加唐可儿的粉丝见面会后失踪的，立刻警惕起来。 作为公众人物，调查唐可儿当天的行踪还是很简单的，当天他们就把唐可儿扣押了，这个消息引起了轩然大波，也让陆欢他们撤离的脚步不那么干脆。 “你们走，我留下照应一下唐可儿那边。” 陆欢看到再不撤可就走不了，让沈伟锋他们先走而自己留了下来，毕竟是自己给唐可儿带来的麻烦。 岩崎和安请动了日木国当代剑圣，天皇的剑道老师看守着唐可儿，陆欢爆发战斗力和那个年过半百，力气却一点不比年轻差的家伙硬拼了三招，然后猛地扔剑掏枪，在剑圣不甘的目光中结束了战斗。 这种带着崇高武道精神的家伙，迟早会被社会淘汰，陆欢只不过是加快了这个过程。 岩崎和安带着唐可儿转移，追到一片工地，已经打光了子弹的陆欢折断一根钢筋，猛力掷出，将岩崎和安钉在了地上。 陆欢带着唐可儿易容走飞机回到国内，比沈伟锋还要早上几天。本次的功劳加上之前的爆炸案，已经没有人敢和此时的陆欢作对，沈伟锋将他这次的发挥报上去之后，对他非常看重。 二年后，第二艘完全**自主研发的航母下水，同时某种程度参与者的陆欢和沈伟锋也出息了典礼，然后进行全世界巡航。 半路上陆欢在欧洲下船后没有离开，而是在某一间实验室，见到了已经成为医学界冉冉升起新星的她…… 再没有回去。 安稳，也是另一种圆满，不是非要功成名就才能满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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