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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荣耀(娱乐圈)》


第一个舞台

【严打时期,H全部删除】

今天,也算是电视剧《傲月之巅》的关机仪式。

说来《傲月之巅》就是一部很简单的大侠发迹史,结合了时下最流行的“腐”元素,讲述了家道中落的武林世家遗孤欧阳显和武林第一琴魔聂青城一路打怪一路升级顺便和悲剧的女灰们打打小暧昧的故事。

作为领衔主演的云景笙和温汤俊今天拍摄了最后一场聂青城为了救欧阳显而死的戏,至于这一幕戏的作用大概也就是刺激一下传说中的腐女魂,直接的刺激到收视率之类的。

云景笙和温汤俊虽不是同一个公司,但是同期出道,走的又都是王子路线,自然经常被报刊杂志比来比去。《傲月之巅》把两位大神都请到了一起,就算这剧情再狗血再无新意,那都已经有了强大的粉丝团做收视保证。

云景笙本不愿意接这部戏,理由也很简单,他可不愿意被人当物品一样比来比去。更何况,在这部戏里虽然好听点说是领衔主演,可怎么看都觉得这欧阳显得戏份比聂青城重多了。要知道,他云景笙自从十年前就没有再给人做过配角了。

可没办法,先不说这部剧是自己的公司筹拍的,再加上云景笙心里也有些想和温汤俊一比高下的想法,所以他就难得屈就了一次。不过,云景笙还是拿到了片方承诺的,两个人的名字绝对是不分先后。

见着云景笙和姚子谦一起走出来,虽然大家明面上都拥着两人想搭上话,可是明眼人都知道这两人刚才在化妆间内干了什么好事。

云景笙是姚子谦的人,这是整个娱乐圈公开的秘密。

云景笙是选秀出道了,在那个后选秀时代凭借着不俗的唱功和讨喜的外貌赢得了那次比赛的冠军。

之后,他沉寂的半年。

再在大众面前出现的时候,云景笙拿下当年高收视率的一部偶像剧的男主角,一而红。在后来的十年里,更是顺风顺水,成为了偶像剧一哥。只要他演过的偶像剧,没有一个不是高收视的。

虽然在这十年之间,他被无数的人抨击过是个只能拍偶像剧的花瓶,但是这依旧不妨碍着他的走后。

因为,他云景笙,就是收视率的保证!

而云景笙走红的最大功臣就是他身后的这位高大英俊的钻石王老五——姚子谦。

姚子谦可以算是娱乐圈的统治者。他所创立的KB公司是集电影、电视剧、唱片等为一体的综合娱乐公司。

说到这,就不得不说一下这个城市的地标建筑之一的KB大楼。

KB大楼一共有30层。其中有两层的地下车库,一楼的接待处和展示大厅,二楼的宴会大厅,三楼到十八楼是KB的六大部门。从十八开始到二十九楼是涵盖了练习室、录音室、化妆间、健身房等一系列房间,供艺人使用的。最后,三十楼,是总裁办公室。

云景笙对于KB代表着什么,只要看看他平时在哪个楼层活动就好了。云景笙的化妆间、录音室等设施全部安在了三十楼,甚至他的休息室是云姚子谦共用的。

这样一看,云景笙和姚子谦的关系就不言而喻了。

酒局过半,大家都开始互相打着招呼,传递几个眼神,时不时的找寻一下可以发展的机会。

云景笙对这些事自然是没什么兴趣,他把玩着酒杯,桌下的手暧昧的在姚子谦的大腿上划着。

“姚……姚总。”一个长相乖巧的小男生站了起来,“我叫韩曦,今年刚刚进公司。”

云景笙被这声呼唤吸引了注意力,他的眼角瞄了小男生一眼,再看看身边两眼放光的经纪人,心下也明了这是个什么状况了。

这个名叫韩曦的小男生,是公司今年捧出来的选秀冠军,听说被封为什么小云景笙,公司里似乎也有意要力捧他。

“我记得你,你是今年‘明日之声’的冠军吧?”姚子谦并没有站起来,只是端起酒杯敬了他一下。

明日之声,就是云景笙当年参加的那档选秀节目。

“正主就在这呢,还敢挑衅,这孩子胆子倒挺大的。”身边,公司里的一个好友于萌萌在云景笙耳边道。

“呵,我这又不是在拍什么清大戏,用得着勾心斗角吗?”

“男人这种东西,最不可靠了。”于萌萌很是认真的叮嘱这。

云景笙失笑道:“于大姑娘,我也是个男人哎……”

“你跟我扣什么字眼?你知道我的意思!”

“没事的,你就放心吧……”话说着,云景笙瞅了姚子谦两眼,虽然这个男人在和大家应酬着,可这眼珠子还是诡异的一直往一个方向飘去。

真不知道是现在的小孩子越来越有手段了,还是现在的金主越来越不安分了…

云景笙的脸色沉了一下,又瞬间笑了起来,他倒满酒对着韩曦说:“韩曦啊,敬了老板怎么不敬笙哥?说来我们俩还挺有缘分的……”

云景笙瞧着韩曦这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实在是觉得好笑。

算了,这毕竟是金主,金主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就算是到了世界末日,也轮不到他这个被包养的说话。

在几天的短暂休息之后,《傲月之巅》进入了宣传期,这第一站就是一档叫做“明星来做客”的节目。

“明星来做客”,顾名思义,就是一台以访谈和游戏为主的综艺节目。强大的主持阵容和搞笑的环节也让这个节目成为了国内数一数二的综艺节目。

下午一点,云景笙坐在休息室里,准备着接下来的节目。

经纪人褚航从外头走进来,拿了几本娱乐杂志给他解解闷。

云景笙结果娱乐杂志随手翻了几下突然问:“昨天是韩曦发新片的日子?”

“是啊。”褚航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你不像是会关心这种事的人。”

“可不是!”云景笙站了起来,“温汤俊来了吗?在哪间?”

“在隔壁。”

“这边也差不多弄好了,我过去一下。”云景笙放下杂志向着外头走去。

当他进到温汤俊休息室的时候,这人还在化妆。温汤俊瞟了他一眼道:“就知道是你,从来都不懂得敲门。”

“你什么时候见到我在KB敲门了?”云景笙走了过去,面对着他,“最近有没有想占一占报纸头条?”

“想是想,但是好像没什么新闻啊……”

“谁说没有?”云景笙附到他耳边说了几句。

温汤俊抬头道:“不错啊,还是你聪明!”

“所以呢,你的想法?”

“有版面为什么不要?”温汤俊嘴角一抬,“不过我更好奇你这么做的理由。”

“你说呢?”云景笙看向他,眼睛俏皮的眨了一下,竟会让人觉得有几分可爱。

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在共同的利益面前,每个人都是你的朋友。


第二个舞台

“明星来做客”这一档节目细说就是分为两个部分,前半段是明星访谈,后半段则是游戏时间。

这次代表《皓月之巅》剧组参与录制的分别是云景笙、温汤俊、于萌萌以及刚刚发片的韩曦。

主持人暖场之后,节目就正式开始了录制。

既然第一段是明星访谈时间,那么这重点自然是放在了云景笙和温汤俊身上,而两人也是默契非凡,每一个回答都把演播厅内的气氛推向了新的高1潮。

例如,当主持人问到两人在剧中的“情感纠葛”时,温汤俊毫不犹豫的说:“聂青城对欧阳显来说是最特别的,也是最重要的人。”

后,主持人又问说:两人在生活中的关系怎么样。

这回,云景笙则眉开眼笑道:“就像欧阳显和聂青城一样。”

这句话的效果自然是很好,底下的粉丝们眼睛都绿了,网上的一些“温云”小段子也开始不断地刷屏着。

据于萌萌事后说回忆,这场综艺节目从头到尾都是这两人在搅基……

是的,她说的没错。

在而后的玩游戏环节,“温云”两人更加有爱,时不时的你帮我我帮你,又或者是互相挤眉弄眼,进行一些小小的肢体接触。

电视台为了搏收视率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些好机会,当晚录制的节目到最后播出的时候,温汤俊和云景笙的段子更是一刀都没有剪。

一集播下来,连于萌萌的片段都少得可怜,何况是身为新人的韩曦?他更是除了自我介绍之外,连正脸都没有了。

不仅仅是综艺节目,就连第二天的报刊头条也是:“温云”疑断背,录制节目秀恩爱?之类的话题,一时之间,不仅把《皓月之巅》抄的沸沸扬扬,就连报刊的版头都占了好几天。

又过了几日,姚子谦从外地回来了。他在自己家和云景笙的家之间还是选择了去见一见云景笙。

当他打开云景笙家房门的时候,就见着云景笙抱着新剧本躺在躺椅上睡着了。秋日的午后总是带着丝丝的慵懒,云景笙此时就像是小憩的灵般闭着眼睛。平日里的嚣张跋扈不见了,仿佛他还是十年前那个乖巧玲珑的他。

姚子谦轻轻的关上门,不料这一点小动静还是把云景笙弄醒了。他坐了起来,把剧本放在一边道:“你回来了?”

云景笙这副小迷糊的样子讨得姚子谦很是欢心,他走过去与他交换了一个浅吻道:“想我了吗?”

美好的事物都是短暂了,在最初的朦胧之后,云景笙迅速恢复了往日的那副样,他的手搭在姚子谦的脖子上:“你想我了吗?”

“我先问的。”

“你说呢?”云景笙也不正面回答他这个问题,就只是眨巴眨巴着眼睛盯着他。

姚子谦有些疲惫,也懒得跟云景笙“勾心斗角”,他脱下西装,随意的搁置在云景笙的躺椅上,拉着领带向着浴室走去:“帮我拿条毛巾。”

“好。”云景笙嘴上虽然在回答他,但是手却伸到了姚子谦西装的口袋之舟。果然,他感受到了硬物。云景笙拿出藏在里面的东西一看,是一张CD。

看来CD的主人很是用心,就连签名都不是应付粉丝的那一套,甚至还在上面写上了几句寄语。

云景笙嘴角勾起,重新把CD塞回了口袋之中,站起身来,向着浴室走去。

突如其来的开门倒是把沉思之中的姚子谦惊了一下,抬眼只见云景笙关上门向他走来。

“毛巾呢?”姚子谦问。

云景笙笑着走向他,任居家服被热水打湿,他搂着姚子谦的腰,在他耳边诱1惑似的说:“出差这么多天都不想我,我可想你想的紧!”说着,舌,在姚子谦的喉结处□□着。

不出意料,姚子谦的呼吸果然一重,下面也抬起了头。他盯着云景笙道:“刚才叫你说你怎么不说?”

“我本来想等你先说的嘛……”云景笙的滑下身去,面朝着姚子谦的胯部,手开始把玩起他渐渐苏醒的欲望。

“哼……”姚子谦不满的闷哼一声。

跟了十年,云景笙立刻会了意,他扶着那处,张开嘴,含了进去,有技巧的吞吐着。

双眼微抬,他注视着陷入欲望之中的姚子谦。

金主嘛,就是得让他老人家过的舒坦,过的满意。一句“想你”有什么大不了?张开腿让人有什么大不了?

只要金主满意了就好,谁叫他有钱有势呢?

或许是多日不见,姚子谦的货也攒了许多,两人在浴室做了一次之后又转战卧室做了一次。

折腾完,都已经是晚上了。

云景笙累的昏昏欲睡,就在这时候,姚子谦的电话响了。

他一看来电显示,就走出去接了会儿电话。

等到他再回来的时候,已经又恢复了那副衣冠楚楚的样子。

“要走了?”云景笙迷迷糊糊的问道。

“公司有些事。你最近要进组吗?”

“要,后天就进了。”云景笙闭上眼睛,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小。

“那你好好休息,到时候我去片场看你。”说完,就悄悄关上门走了。

姚子谦一走,云景笙的神色瞬间清明,他坐起身来,盯着那门,眼神冰冷。

“到时候去片场看你”是什么意思?就是说他在这之前是不会出现了。

云景笙发了一会儿呆,又重新疲惫的倒回了床上,他疲惫的闭上眼睛,好像是睡着了一般。

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当你的床已经留不住那个人的时候,就证明着两人的关系走向的危险地带。

可是……

云景笙的嘴边抬起一个讽刺的笑容。

他姚子谦连自己的男人都不是,他只是一个金主,他包养了他。

这就是他们之间的关系,脆弱不堪。

两三天一晃眼就过去了,10月底,云景笙进了新的剧组。

这次是一部青春校园偶像剧,云景笙以28岁的“高龄”再次挑战高中生。与之前不同的是,作为寒假的重头戏,这部名为《盛夏转角处》的电视剧是由同名的畅销网络小说改编,就算再怎么不济,也有一大票的原著粉支持。再加上云景笙这个偶像剧专业户的强势加入,这部戏在寒假一定会再次掀起收视的高峰。

《盛夏转角处》讲述着一个备受欺凌的单亲家庭女孩梁陌陌和温润富少爷蒋奇的校园纯爱故事,整部剧最大的亮点在最后的结局上,梁陌陌远走国外,而蒋奇在追去机场的路上出车祸身亡,实打实的悲剧,赚足了眼泪。

这部剧是很纯粹的三角恋,饰演男主角蒋奇的自然是云景笙,女主角梁陌陌是由新人连露担任。最耐人寻味的是,男二号的饰演者竟然是韩曦。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云景笙正在准备第一场戏,他的眼里闪过无法解读的光芒,随即又消失不见。

“我说你可别捅什么篓子啊!”见到云景笙这个样子,褚航蹲下身在他耳边轻声地说。

“行了,我又不是小孩子!再说了,我能做什么?”

“你啊!专门给我添麻烦!”褚航卷起剧本在云景笙的头上敲了一下,“快点化妆,就等你了。”

“嗯。”云景笙应了一声后,抬起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经过修饰之后,他竟真的有了一种少年的稚嫩。云景笙在自己的脸上拉了一下,“还真是老妖怪,都不见老……”

由于《盛夏转角处》需要在郊区的一所学校拍摄,所以云景笙也就住在剧组里了。

一个半月之后,十二月初。

由于这部剧时间设定实在盛夏,所以就算这天再冷也得穿着短袖拍摄。而这,也害的演员们都患上了小感冒。

更不巧的是,这天正好有一场淋雨的戏。

蒋奇在雨中向梁陌陌表白,可是被拒绝了,最后他一个人在雨中晕了过去。

但是现在,云景笙也真的快晕过去了。

他本来就有点感冒了,还要再这大冬天穿着短袖淋雨,演什么内心戏。

云景笙注视着连露拍好了啦她的戏份走出场去和姜茶,心里很是羡慕。可是眼前,他还要在这云中狂吼……

好吧,这就是做演员的命。

云景笙的表情渐渐拧挣,雨水顺着他的脸颊下滑,给了人一种流泪的错觉。

就在这时候,他的眼角扫过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姚子谦。

只见姚子谦盯着他,嘴里却时不时的在和身边的韩曦说着什么话,韩曦也是红着一张笑脸,羞答答的偷看着姚子谦。

云景笙的眼神渐冷,他打颤着对着机位喊道:“梁陌陌!我喜欢你!我不相信你是那种人!我不相信以前我们在一起的美好时光都是假的!我会等你回头!”

嘴里说着缠绵的爱语,眼中是无法掩饰的柔情,但是内心却是一片冰天雪地。

这就是演员,这就是云景笙。


第三个舞台

云景笙一下来,就被助理陆烨递上的大棉袄给包住了。他和褚航两人合着把云景笙送进开着暖气的休息室。

他们刚关上门,姚子谦也走进来了。他倒了杯热腾腾的姜茶递给云景笙:“快喝点,别给冻病了。”

可云景笙却不看他,全身上下依旧打颤的厉害。

“这样不行,你们住的地方在哪?”姚子谦放下杯子道。

“在十分钟车程的一个小旅馆。”褚航回答。

姚子谦一把抱起还在抖着的云景笙道:“你们收拾好东西就更上来,我先带小景回旅馆。”一吩咐完,人也没影了。

就这样,姚大总裁抱着“一大坨”云景笙穿过片场,一路上,大家无不在窃窃私语围观着。

有嫉妒,有羡慕,也有轻视……

但无论怎么样,韩曦看到了不是?

云景笙余光扫到韩曦吃瘪的表情,心里甚是愉快,也不枉费他多淋了一会儿雨。

开着车飞奔到旅馆,姚子谦一进房间就把云景笙拔了个光,扛进浴室里洗了个热水澡。

渐渐地,云景笙也从寒冷中晃过神来。

“什么时候成了拼命三郎了?连命都不要了是吧?”姚子谦的大章在他的背脊上搓揉着,语气里也带着关切。

云景笙抬起头直直的盯着他,却不知道在想什么。

“怎么了?”姚子谦蹲下身来,“今天这么乖?”

“切……”云景笙低下头,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我本来就很敬业,谁叫你们偏偏把夏天的戏安排在冬天?”

“不过就几句话的戏,用不着淋这么久的雨吧?”姚子谦按下花洒,拿过旅馆里的毛巾把他裹了起来。

“做演员哪有你想的这么容易,要是NG的话岂不是要淋更久?”云景笙就这么由着他抱到床上,裹上棉被。

“你啊……”姚子谦倒了杯热水给他,“以后别这样了,你就是你,何必去跟别人较劲?”

云景笙注视着杯子中的水,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姚子谦的话。而他也不知道姚子谦指的是他“敬业”的事,还是指韩曦。

姚子谦坐在他身边问着他的额头:“乖,下次别这样了。”

云景笙顺从的倒进他的怀里,眼神却是在飘忽着。

你以为我难道不恨透了这样的自己?只是这样的你,又让我怎么安得下心。

好不容易得到了的东西,我不想再失去。

到了年底的时候,这部青春偶像剧终于是拍完了。这时,一年一度的公司年庆也拉开了帷幕。

所谓的年庆,说好听的叫做公司里的同事们好好地聚一聚,说直白一些就是新一轮的钓凯子争夺战。

在12月31号这一天,KB大楼的二楼可谓是星光熠熠。女星们各自拿出自己的本领争奇斗艳,就连一些男明星都是特意打扮了一番。

这天,姚子谦的女伴是公司的一姐宋嘉琦,他们一人身着灰色西装一人穿着红色的晚礼服,倒是显得相得益彰,男才女貌。

可是,也不知是着男才看不上这个女貌,还是这个女貌不愿意攀这叫做男才的高枝,就云景笙知道的,宋嘉琦有一位已经偷偷订婚了的地下男友。

这不,一进了会场没多久,两人就各自散开去了。

云景笙今天在褚航的安排下,穿了身深紫的西装,更加凸显出他冷峻的气质。

可云景笙却十分厌烦这身显眼的西装,这不,酒会还没过一个小时,就已经有无数的人跑来要和他喝一杯。

以一敌百?当他云景笙是超人吗?

直到云景笙喝的有些晕了,姚子谦才好心的走了过来对想要继续敬酒的人说:“我这个老板都不如一哥受欢迎吗?”

众人随着他的话语哄笑开来,大家一齐敬了姚子谦一杯算是了事了,都纷纷散去。

“还好吗?”姚子谦在他耳边道。

“如果你以一敌百,你还好吗?”

“要不,先走?”

云景笙转过来盯着他的眼睛笑道:“怎么?想带我私奔?”

“你说呢?”姚子谦的声音愈渐低沉。

“去哪里?”

“你选。”

“嗯……”云景笙把玩了一会儿酒杯,“我要去三十楼。”

姚子谦收走他的酒杯放在一边:“心动不如行动?”

“呵……”云景笙笑着转了个身,向着会场门口走去。

姚子谦先是去给褚航打了个招呼,随后也离开了会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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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个舞台

元月到了,春节也不会远了。

今年的春节还是跟往年一样,云景笙在地方台录制节目,姚子谦在主宅陪着父亲和弟弟吃年夜饭,顺便问候问候亲戚。

不是云景笙不想回家,是他有家回不得。

云景笙出生于一个书香世家,祖上三代不是学者就是教师,所以父母也很希望云景笙能够像他们一样成为一个大学者。

可是,事与愿违,云景笙对那些笔墨完全没有兴趣,他更喜欢音乐,更喜欢在五线谱上挥洒着情感。

接触流行音乐后,云景笙就更加希望能够把自己的作品展示出来。但是严厉的父母却不这么想,他们认为这是不入流的东西。

在18岁那一年,云景笙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参加了当时红遍大江南北的“明日之声”,竟一路顺风顺水的拿到了分区冠军。这下,事情是怎么瞒也瞒不住了。

严厉的父亲逼着他选择到底是要音乐还是要家庭,最终,为了梦想,云景笙背着吉他离开了家,北上帝都参加“明日之声”的全国总决选。

后来的事也很简单了,他虽然红了,却失去了回家的资格。

头些年,他也会在逢年过节的时候打电话回家,可是接到的都是无情的拒绝,打到父亲账户上的钱也是被原封不动的退回来了。

久而久之,云景笙也没有再跟家里联系,真真切切的成了一个孤家寡人。

不过,幸好的是,大年初二的时候,《盛夏转角处》的宣传活动就拉开了帷幕。主角三人们,也马不停蹄的奔赴各地为新剧造势。

不得不说姚子谦的办事效率还是挺高的,自从跨年晚会之后,韩曦看见他就跟耗子躲着猫似的,弄得云景笙都有些哭笑不得了。

虽然内部有些不合,《盛夏转角处》还是像之前预期的那样取得了新年的开门红,就算说不上什么破多少点的收视,但也是稳拿了该时段的收视第一。

《盛夏转角处》播出之后,云景笙又开始了新的工作。这才刚一开年,就收到了一堆小山似的剧本,但是真正摆的云景笙面前的自然都是褚航已经挑选过一遍的。

“这本怎么样?”褚航挑出自己比较满意的一本交给云景笙。

云景笙看了几眼后皱着眉头放下来:“又是青春偶像剧,这些剧情我都会背了,就连台词都差不多是那样。”

“那不然呢,你可以找到保持你收视神话的剧本吗?”褚航靠在沙发上看着他。

“我比较喜欢这本。”云景笙把那本剧本抽了出来,“都市情感虐心大戏!”

“你觉得你能在里面演什么?面瘫男主,还是那个圣母女主?”

“我倒是比较喜欢这个男配。”

“男配?”褚航拿过剧本看了看,“拜托,这种忠犬本不适合你,还不如去演男主呢……”

“你不觉得这个男配作为最后的大BOSS很有亮点吗?而且这部戏的导演还是我一直都想合作的秦导。”

“作为经纪人,我很明确的告诉你,现在正是你人气下滑的危险期,倒真的还是别做这种事的好,找些讨喜的角色吧!”

“就是因为有你们这种思想所以我的戏路才越来越窄,粉丝才会审美疲劳。”云景笙把剧本往桌上一摆,“就这本了!”

既然云景笙都这么说了,身为经纪人也只能照做。他联系了一下剧组,剧组方面约在一周后试镜。

由于这部剧不是KB出品的,所以云景笙也难得的去试镜了一次。而在此之前,他更是做了好些天的准备。

上台之后,他试的是男配的角色,就他自我感觉,还是表演的不错的。这个角色,也基本上是十拿九稳。

下来之后,云景笙在走廊里遇见了一个戴着黑超的男人。虽然他的脸基本上都被黑超遮住了,可云景笙还是觉得他十分眼熟。

“褚航。”云景笙指着那个男人的背影,“那人是谁?看过去很眼熟的样子……”

褚航摇着头说:“他是乔可闻啊,你不记得了?”

乔可闻,退隐多年的一线男星,在闯荡国际失败之后就鲜少露面了。

“乔可闻?他也来试镜?”

“对啊,我听说他是来试男主角的,应该是要把这部戏当做复出之作吧!”

“居然能跟乔可闻合作……”云景笙喃喃道,“褚航,他拿下这个角色应该是没问题了吧?”

“我觉得,既然他会来试镜,那这个角色应该说好就是他的了。”褚航着下巴道。

“太好了!能跟乔可闻合作!”云景笙此时笑的嘴都要歪了,他带着美好的憧憬向着化妆间走去。

可几天之后的结果却跌破了众人的眼镜,先不说乔可闻没有拿下男主,甚至连个男配都没有捞到。剧组发来的名单里,演男主角的是云景笙,而男配则是同公司的一个好不容易才爬上一线的男星。

“这是怎么回事?”云景笙质问褚航道。

“如果你说的是男配,我只能告诉你他有监制做后台。”

“我是说乔可闻!你不是说他的男主角十拿九稳吗?现在怎么又换人了?”

“景笙。”褚航无奈的看着他,“你在这个圈子呆了十年了,这个圈子里最重要的是什么你不知道吗?如果今天是乔可闻做男主角,那个男星做男配,那你就是被一个小明星给比下去了。可如果你给那个小明星做男配,也还是得罪了你。整个娱乐圈,谁都知道,得罪了你就等于是得罪了谁。所以,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那行,我不演了,把主角还给乔可闻,我不生气,行了吧?”

“景笙,你看你……”褚航扶额道,“这是一个合格的演员应该做的吗?”

就在这时,姚子谦正好走进休息室,就这么撞到了两人争吵的画面。

“这是怎么了?我们的云大明星又有什么不顺心了?”

褚航把打印下来的演员表交给姚子谦:“景笙他……对这样的结果似乎有些不满意。”

“喔?不是男主角了吗?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云景笙憋着眉道:“我不是因为角色不满意,只是我以为这次的试镜会是一个较为公正的判定。”

“褚航,你先出去吧,我来跟他说。”姚子谦喝了口咖啡道。

“行,麻烦姚总了。”褚航收拾收拾东西就关门离开了。

见褚航走了,姚子谦开口道:“小景,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会是公平的。”

“我知道,我的意思是乔可闻无论是实力还是人气都比我高的多了,凭什么我就抢了他的男主角?”

“因为你有我。”姚子谦放下咖啡杯,揽着他的腰,“只要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我可以让这个世界成为以你为中心的公平。”

“子谦,这么多年以来,在你眼里,我就只是一个由你来掌控的人吗?”云景笙的眼里带着深深的失望。

“我是为了你好,无论什么剧目,男主角总是比配角好不是吗?”

云景笙挣脱开他的怀抱,无可奈何道:“姚子谦,你本不知道我要的是什么!我只是希望能在这部剧中好好地跟曾经仰望过的影帝对对戏,我本不会在乎是什么角色。配角又怎么样?做他的配角有什么大不了的?”

姚子谦盯着他许久失笑道:“小景,我真的不明白你。你最想要的不就是红吗?你听过哪个男配能风光过男主角的?”

“是!你不明白!你本不知道我要什么!无论任何事!”云景笙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破门而出,只留下那句耐人寻味的话和愣住了的姚子谦。

正如褚航所说,一个演员要有作为演员的守。就算心里再不舒服,云景笙还是乖乖地背着剧本,揣摩角色,按时进了剧组报到。

可是,他跟姚子谦的冷战依旧在继续。

新剧的名字叫做《婚后恋曲》,一听名字就是一部以先婚后爱为卖点的电视剧。云景笙饰演的男主角是一个典型的富二代对在念大学的女主角一见钟情,在强取豪夺之后把人娶作了媳妇,开始了一场婚后恋爱。

值得一提的是,这部剧的女二号正是和云景笙合作过多次,关系也很不错的于萌萌。

三月头进了剧组,到四月底的时候,这部剧也拍了差不多一半了,而云景笙的生日也要到了。

“每年一到这时候,公司的前台就很忙碌。”吃着剧组里的饭盒,于萌萌打趣道。

“这些礼物大多是按照我作访谈的时候透露的‘喜好’来买的,里面有多少真假我自己都不知道……”

“你这叫典型的身在福中不知福!”于萌萌在云景笙的饭盒里夹了块,“这盒饭真不错!”

“我说,你不用控制体重吗?最近好像吃的有点多啊……”

于萌萌眨了眨眼睛,在云景笙耳边悄声道:“你可别告诉别人!我怀孕了……”

“怀!”云景笙睁大了眼睛,“秦导的?”

忘了说,秦导是于萌萌的地下男友。

“对啊,这么多年了,现在想来还真的有点感慨……”

“怎么?收获真爱了还感慨?”

“你不懂,我当时是被我们家老秦潜了来着的。然后两个人就这么安安分分的呆了些年头,这潜着潜着,我们都不知道到底是谈恋爱还是潜规则了,所以就这样迷迷糊糊的搞到一起了。”

云景笙像是想起了什么,他嘟囔着:“潜还能潜出感情了……”

“有没有,试一下不就知道了?”于萌萌拿出纸巾来擦嘴,“虽然我们家老秦不是什么帅哥,但是对我就是好的没话说。有的时候啊,幸福其实很简单的,就是两个人在一起,你觉得安心、开心、暖心就行了。”

“这样吗……”云景笙笑着摇摇头,“我倒还没有你想的通透。”

“可不!也不看看我是谁!”于萌萌拿起吃完了的盒饭,“差点忘了,云天王,生日快乐哦!”

“谢谢,你也要幸福!”云景笙浅笑了一下,眼睛不自然的向着片场门口望去。

这都过去半日了,人怎么还没有出现?莫不是上次真的生气了吧……


第五个舞台

“好,今天就到这里。”秦导站了起来招呼着,“今天好像是咱们云天王的生日吧?咱们不用庆祝一番?”

“当然要啦!”于萌萌喊了起来。

云景笙浅笑着道:“我下午的时候让褚航去市区买了点吃的,大家就当宵夜好好养养胃吧!这一个多月真的是辛苦大家了。”

“不会!”大家也开心的向着正在摆食盒的褚航走去。

“景笙哥,怎么没有买蛋糕啊?”一个剧里的小配角道。

“我都这么大年纪了生日还要蛋糕?”云景笙也走了过去,“要不是做公众人物,可能连过都懒得过了……”

大家纷纷笑了起来,互相的说着一些关于生日的趣闻。

云景笙走到一个角落打开手机一看,一大堆的祝福短信,可是就是没有他最想要的那个。

搞什么啊……我都不生气了他还在生气?

这时,褚航走了过来,他拉了拉云景笙的衣袖:“你先回宾馆吧!”

“为什么?”云景笙转头看着面带笑意的褚航,“难道……”

“我看着你这不开心的样子就好笑!快回去吧,姚总都布置了一整天了。”

“好啊褚航!你胳膊肘向外拐!还是不是好搭档啊?”

“你也只有这时候还会记得我是你好搭档!”褚航笑骂着,“快去吧,别叫人等急了。”

“嗯,你这边帮我断后。”云景笙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瞬间溜没影了。

云景笙开着车回到宾馆,打开房门一看,姚子谦正坐在沙发上处理文件。

“回来了?”姚子谦抬起头看向他。

“对啊。”云景笙走了过去,坐在他的身边,“把我叫回来急着干嘛?”

“本来以为你会早点回来的,可是等到快11点都不见你人,就赶快让褚航叫你回来了,不然12点一过就不好玩了……”

“嗯哼,所以你要给我什么惊喜?”

“也说不上是惊喜。”姚子谦牵起他的手,把他带到房间内的一个小房间。

只见那里摆着一张小桌,上面都是一些家常菜。

“先吃饭。”姚子谦领着他坐下来。

云景笙想不出他卖什么官子,只好依着他坐下来,吃了一口饭菜。

这刚一入口,云景笙便不可思议的看向他:“你别告诉我,这是你做的?”

要不然也应该不会这么难吃,这句后话云景笙并没有说。

“嗯……可能不太好吃,你就将就一下吧,我想着你刚才应该也有吃了些东西垫肚子,这些你就尝尝就好。”

“为什么去学做饭?你的宗旨不是君子远离庖厨吗?”

“当然是有目的的!”姚子谦只说了半句话。

“别告诉我,就是为了这个生日。”虽然饭菜不好吃,但是云景笙还是每道菜都尝了尝,就真的好像在吃家常便饭一样。

“不算全是,我可是学了一段时间的。”说这话时,姚子谦的脸上是难掩的骄傲。

“嗯……”云景笙咽下了最后一口饭,“就这个第一次做而言,算是还可以的。”

“不是第一次了,只不过是第一次做给人吃……”

云景笙瞬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话,难道要问姚子谦你是哪去给狗吃了吗?

这么难吃,狗真的会吃?

似乎察觉出了云景笙的神游,姚子谦放下碗筷站了起来:“走吧,去外边领你的生日礼物。”

云景笙站了起来,跟着姚子谦走出书房。

姚子谦倒了两杯酒坐到沙发上:“有一件事,我想了很久了。”

“嗯?”云景笙接过杯子品了品,“不错,好酒。”

“给你吃喝的会差?”姚子谦宠溺的看着他。

刚才的那顿饭啊!

这句话云景笙也没说出来。

“你就没发现,《盛夏》那部戏的片酬还没给你?”

“没发现,这些东西通常都是褚航在处理。”

“被我挪用了……”

云景笙瞄了他一眼:“公司最近……资金周转不灵吗?”

“想什么呢你……”姚子谦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了一个锦盒,“拆开来看看,你的生日礼物。”

“这是什么?”云景笙放下酒杯,慢慢地拆开,心里也是越来越紧张。

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把钥匙。

“你这是……”云景笙的眼里有些不敢相信的意味。

“我拿着你的片酬,然后我再凑了一半的钱,在市区买了一套观景公寓。”姚子谦不断把玩着酒杯,心里似乎也在紧张着,“我们俩都不会做饭,等我学会了,我做饭你买菜。咱们好好的过日子好吗?”

“你……你……”云景笙着那把钥匙,欢喜的情绪就像海啸一样淹没他的心。

“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会把那一半的钱退给你。”

“房产证弄了吗?”

“全部弄好了,就差装修。”

“装修的钱也要一人一半。”

“嗯?”姚子谦看着他,脑子难得的也有些转不过弯来。

“傻瓜……”云景笙闭着眼睛吻上他的唇,“我想做,你给我快点!”

这下,姚子谦终于知道了他的意思,他揽着云景笙的腰,把他压倒在沙发上:“那装修的事,你全权负责?”

“废话!这是我家!”云景笙闭上眼睛催促,“还不做?快点!”

“你啊……真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姚子谦慢慢地脱去两人的衣服。

云景笙望向他,眼里是快要溢出来的幸福,这次他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说这句话:“还不是你宠的?”

“是啊,都宠坏了。”姚子谦沉下腰,准备进入他的身体,“以后,说不定还会骑到我的头上来了!”

以后吗?

云景笙难耐的闭上眼睛,生理的泪水顺着眼角下滑。

十年,他要的,终于是等到了。

既然是自己的“爱巢”,那么装修起来就是要多费些心力了。

没有请什么专业的装修团队来设计,云景笙自己起了图纸,誓要把这个房子装修成他心目中的那个家。

可以说,除了拍戏,云景笙剩下的时间全部用来折腾这房子。

甚至在《婚后恋曲》杀青之后,他就开始不接任何工作,全身心的投入的房子的工程上。

就连姚子谦好几次都忍不住大呼失宠了。

房子在8月的时候竣工,还要通风一段时间,等到真正能住人的时候就得9月了。

在6月时候,云景笙参加了《婚后恋曲》剧组的宣传,在一次的采访中于萌萌也正式宣布要辞别演艺圈和秦导双宿双飞。

为了避免肚子过大了穿婚纱不好看,这消息刚发布,一周之后,这对新人就举办了婚礼。

在婚礼现场,云景笙见到了许久都没有露面的褚航。

“大经纪人,你就这么消失了这么长时间,也不帮我安排新戏?”

“你会接吗?你的心里只有那房子。”

“既然买了,就要好好装修嘛!”说起房子,云景笙又冒出了幸福的泡泡。

“得了得了,看着你这副灌了蜜的样子我就难受。”褚航嫌恶的看了他一眼。

“我还没问你呢!听说,范杰修从中东回来了?”

“他回来了关我什么事?”

“原来你也有傲娇的一面啊。”云景笙喝了口酒,“也不是什么事,就是前几天听见他跟子谦要了几天的假,也不知道要干什么去……”

被戳到了马脚,褚航的脸慢慢地充血,可他仍是嘴硬的要死:“我怎么知道?我请假跟他没关系。”

“啧啧,褚航,我有说你跟他一起请假了吗?”

“你……”褚航转向他,“你最近越来越像姚总了……”

“是吗?”云景笙愉悦的向外看去,“听说人跟人在一起久了就会被同化……”

“景笙,我一直都想问你一件事。”

“说吧。”

“为什么,你会……答应姚总的邀请?”

“本来我也对这事很抗拒的,我感受不到他的真心,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我觉得我们一直都只是一场交易。”云景笙转身看向会场内的于萌萌,“直到我生日那天,萌萌告诉我一句话……”

“有没有感情,试一下不就知道了?有的时候啊,幸福其实很简单的,就是两个人在一起,你觉得安心、开心、暖心就行了。”

“那个时候,我就在想,如果我试都不试,整天就跟着子谦两人玩猜心游戏,我也觉得很累。呆在子谦身边,我觉得幸福,这就够了。既然他有意要踏出这一步,为什么我不可以向前一步呢?十年了,人的一生又有多少个十年?”

“既然这样。”褚航和碰了碰杯,“祝你幸福!想要接戏了告诉我,我帮你留意一下。”

“好。辛苦你了,好兄弟。”

9月一到,云景笙就拉着姚子谦迫不及待的入住了。

在风干的这段时间,云景笙也没有回来过,如今一看,果然就是自己理想中的样子。

“你看你看,这里是厨房。”

“你看,这里是卧室。”

姚子谦盯着四处乱窜的云景笙,眼角也难得的有了些笑纹,他拉住云景笙道:“我提些建议?”

“你说,这也是你的房子嘛!”

“呵……”姚子谦拉着他走过入户花园,指着沙发向上的那一片区域:“我希望能在这里放很多的照片,你的剧照,全部的。”

然后,他又来到电视边的玻璃柜前:“我喜欢这里放满了你所有的奖杯。”

最后,他走到客厅的落地窗前:“俯视着这个城市,我们,享受我们的欢爱。”

云景笙的手撺成了拳,深怕自己的眼泪会在下一秒掉下来,他揽着姚子谦的脖子吻上他的唇:“我们会在这里度过我们的每一天……”

“嗯……”姚子谦低下头去和他接吻,手也探到了云景笙的衣内。

就这样,他们同居的第一天就在这落地窗边度过了。

第六个舞台

搬家是件麻烦的事,光是整理东西就把这两个男人都给累趴了。

“我说,你哪来的这么多东西啊?”云景笙累的腰酸背痛,可姚子谦的东西却好像没有减少似的。

“你还说我?你看看你自己吧,光是衣饰就占了整整一个衣帽间。”

“我就是吃这口饭的好不好……”云景笙突然看到纸箱里似乎有一本很厚的本子,他打开来一看才知道那是一本相册。

姚子谦等了很久都不见云景笙回答他,他就拐到隔壁的书房探了探头,只见云景笙坐在一堆杂物之中翻阅之他的相册。

“怎么突然对这个有兴趣了?”姚子谦走过来,挪开杂物在他身边坐下。

“想看看你年少轻狂的样子。”

“我这一辈子,哪里有轻狂过?”姚子谦像是想到了什么,失笑道。

云景笙不动声色的翻完了所有的照片,搂着他说:“说说你的家人吧,我还从来不知道你的事。”

“是你从来都不问。”

云景笙的眼里酝酿着苦涩,他又怎么会不想多了解一点关于姚子谦的事呢。只是,从前的他都什么资格问?

姚子谦似乎也发现自己这话说的不对,他拉着云景笙道:“我从小就过着很严谨的生活,做着父母眼里的好儿子,做着好哥哥。”

“好哥哥?可是子虚似乎不太喜欢你……”

“子虚啊,反正我对他已经仁至义尽了。”

“其实,找你这么说来,你过得还算不错的。”

“不错吗?”姚子谦埋入云景笙的脖颈之中,“我也想过要反抗,想像子虚一般的潇洒,可是……我没有这个胆量。”

云景笙愣愣的望着墙壁,此时的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如果姚子谦够有胆量,他们也不会相遇。如果姚子谦够有胆量……

云景笙紧紧的抓着相册,这本相册里本没有那个人的照片,一张都没有。

这究竟是意味着姚子谦已经放弃了,还是他已经把那个人记在了心里?

“放心吧,以后一切都会好的。”云景笙着他的头道。

“小景,如果有一个人想要走上一条正确的路,你觉得他还有机会吗?”

这句话说得暧昧,一时之间,云景笙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须臾之后,他捧着姚子谦的脸,在他的唇上轻吻着:“当然有,他还会有机会的。”

好不容易,姚子谦终于愿意从十年前走出来,好不容易,他终于等到了。

姚子谦,这一刻,我或许不需要再对你耍心机,不需要再伪装自己。或许,我真的可以展望,我们的未来……

等到房子的事告一段落了,帝都的秋天也就到了。进入了秋天,云景笙终于是肯接戏了。

而这次,他选择了挑战自己。

演了十年的富二代,演了十年的偶像剧,他想要寻求一些改变。

就像,他和姚子谦一样。

“这次,你怎么都不阻止我?”云景笙翻着剧本问道。

“有什么好阻止的?我可耐不了你!”褚航的话虽是这么说着,可眼里总有些飘忽不定。

“其实,到这个份上,我要钱财也有要人气也有,我现在更希望能够突破自己。”

“我知道,所以我也不打算阻止你了,毕竟这段演艺生涯是你自己的。”褚航站起来,拍着他的肩膀,“去吧,好像到你了!”

果然,一会儿之后,有个工作人员来叫云景笙去试镜。

云景笙这次要挑战的电视剧的名字叫做《深宅风云》,是国内知名的导演季枫执导的。这部戏不仅仅集数是一般电视剧的两倍还多,就连制作都是花了大工夫的。

男主角身在的家族大院,还有一些那个时代特有的建筑,都需要花时间人工搭建。

花了这么大手笔,这部剧自然是未拍先红了,所以角色的争斗也就更加激烈。

云景笙这次要试镜的是男主角,虽然他不知道这部剧能不能拿下,但是他真的希望能够依靠着自己的能力去试一试。

没有姚子谦,没有那些成功的过往,只是他一个人。

几天之后,最终的演员名单出来了,云景笙以一个偶像剧演员的身份拿下了这个男主角。

知道这个消息之后,云景笙别提有多高兴了,他甚至有一种马上要见到姚子谦,抱着他狠狠亲一口的想法。

心动不如行动,云景笙提早回了两人的家,甚至还带上了褚航。

可这一开门才知道,姚子谦竟然比他更早!

云景笙笑眯眯的走过去,环着他的背道:“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的,谁知道你竟然这么早就回来了。”

“惊喜?为什么?今天是什么好日子?”

姚子谦转过身,在他的鼻头吻了一下:“你不是接了新剧吗?还是大制作,难道不需要庆祝?”

“你怎么会知道?”说完这句话,云景笙就后悔了。面前这个可是大老板,怎么会不知道……

“总而言之,恭喜你。”

“我跟你说,我今天去了片场,那里差不多要装修完了,我真的好期待哦!”

“你很喜欢这部剧?”

“嗯!我喜欢到迫不及待了!”

晚上7点多,姚大厨的饭菜终于做好了。

云景笙凑过去闻了闻,夸奖道:“不错嘛!最近进步很多啊……”

姚子谦自己也很是自得,他从橱柜中拿出了六个杯子,开了杯好酒。

“为什么是六个杯子?”

“还有几个客人要来。”姚子谦顿了一下继续道,“算是给你的一个惊喜。”

但,没想到的是,姚子谦的这个惊喜,是只惊无喜。

来了三个人,分别是姚子谦的助理范杰修,季枫导演和……《大宅风云》的编剧杨樊。

季枫一走进这房子便夸奖道:“子谦,这房子装修的真不错,花了大手笔吧!”

“没有花什么钱,都是小景打理的。”

“没想到云天王除了戏演得好,就连眼光都很不错。”

“要不是这样,又怎么会看上子谦呢?”杨樊也开口打趣道。

“行了行了,你们就别挪揄我了,饭菜都做好了,咱们今晚啊不醉不归!”

“好!”除了云景笙之外,其他的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这顿饭可以说是吃的极为奇怪,季导、杨编和姚子谦三人在一旁相谈甚欢,剩下的三个人全部都在陪笑脸。

不,或者应该说云景笙从他们进来的那一刻脸上就没有了笑容。

直到现在,云景笙才觉得自己有些迟钝了,很多事已经是明摆着的了,他还是被姚子谦玩了一顿,甚至连褚航,都是知情者。

唯一被蒙在鼓里的,只有他。

送走了客人之后,云景笙的脸完全黑下来了,可他还来不及说些什么,身边的姚子谦就发话了。

“今天叫季枫他们来,就是希望你们以后熟络一些,在剧组里可以多讨论讨论。你呢,也可以向着他们俩学习学习。”

可是云景笙却不理他,自顾自的收拾着碗筷。

“小景。”姚子谦抓住他的手腕,“我是为了你好,如果你不喜欢我就……”

“是啊!我不喜欢!可是你什么时候为了我改过?你永远都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姚总,无论是十年前还是现在!”

“我知道你想挑战自己,我不过是想让你开心罢了。”姚子谦尽量放缓语气。

“是啊,我应该对您感恩戴德才是,怎么还能对您有更多的要求呢?从导演到编剧都是您一手为我安排的,姚总您真是好本事,但为了我这个小明星做到这个份上到真的是难为您了!”

“小景。”姚子谦的语气有些凝重,“别这副阳怪气的样子!”

“姚子谦,从头到尾,你只是为了满足你作为一个上位者的欲望。在你眼里,我始终是那个玩物!”

“云景笙!别越说越过分了!”

“过分?到底过分的是谁?”

姚子谦手着腰在他面前踱了几圈:“你到底要怎么样?我为你做了我能做的一切你为什么还这个样子?”

“我想怎么样?我现在不想看见你!”说着,云景笙推开姚子谦走进卧房,一把锁上了们。

姚子谦走到卧室门口拍着门喊道:“这也是我家!你把门锁了我怎么办?”

过了一会儿,只听见房内传来一声:“自己去睡书房!”

无论在家里怎么闹,到了外面,云景笙依旧没有说什么,他只是默默的假借“身体原因”推掉了主角,换上了另外一个……或许可以称为男三号的角色——男主角的弟弟,满心热血希望可以利用国外先进思想改变当时的社会现状的一个海归青年。

这刚辞了主角没几天,赵志琛就找上了他。

赵志琛是一个和云景笙年纪相仿的导演,两人在云景笙拍第一部电视剧《黑白之吻》的时候认识,并迅速成为了好朋友。可一两年之后,赵志琛便远赴海外进修,直到今年他才回来。

这不,他一回来便找上了云景笙,邀请他出演自己的小成本电影《蓝颜?男颜!》。

第七个舞台

《蓝颜?男颜!》是一个结合了时下流行的“男闺蜜”元素而创作的一部小成本电影。讲述的是都市剩女李莉莉和资深男闺蜜章小简之间的爱情兜兜转,整部电影的基调都十分诙谐,不仅阐述了很多的社会现状,同时各路奇葩齐齐出动,以另类的视角带领观众剖析这个日益多元化的社会。

由于是小成本电影,所以女主角和饰演高富帅的男二号都是电影学院刚毕业的,没有什么名气的学生,唯一的大牌也只有云景笙一人。

电影也没有举办什么开机仪式,就这么在片场开拍了,由于整部戏都是围绕着男女主角,所以其他角色的戏份都很少。

也正是因为这样,云景笙拍了一周之后才见到饰演男二号的钟黎。

第一次见到钟黎,云景笙就吓白了一张脸,而身边的褚航也是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眼前的这个男孩比记忆中的那个人年轻很多,但是还是依旧那么的阳光帅气,全身上下都散发着青春的味道。

“云哥!没想到第一部戏就能跟你合作,我真的很开心!”钟黎见云景笙瞪着自己便主动走过去打招呼。

可云景笙还是呆呆的愣在那,直到褚航推了他一把,他这才反应过来:“哦!你好,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钟黎。”钟黎笑了起来,露出一口的白牙。

“钟黎……”云景笙念了一遍,眼里浮现出复杂的神色,“你……好好加油,我看好你。”

“嗯!谢谢云哥!我先过去了。”

望着钟黎跑去的背影,云景笙的心里抽着似的疼,十年前的那些事仿佛又在眼前浮现。

在这一刻,他的心里是说不清的害怕。怎么办?要是让姚子谦看到钟黎了怎么办?想到这里,云景笙的手都不受控制的抖了起来,脸色也是一片灰败。

“景笙,景笙!别想太多,这只是巧合罢了。”褚航连忙把他带到一边。倒了杯温水递给他。

“褚航,我等了十年才等到姚子谦回头看我一眼,我……我等了十年……”

“放心吧,现在姚总心里的人是你,你要对自己有信心。”

“褚航。”云景笙看着他惨笑了一下,“你觉得,如果是我和钟黎,姚子谦会选谁?你别劝我了,我没有那么天真。”

“那……你打算怎么办?”

云景笙闭着眼睛深呼吸了一下,强迫着自己把所有的不安全部沉淀下去,他睁开眼睛道:“我已经得到了的东西,我绝对不能失去!”

“你的意思是……”合作十年的默契让褚航瞬间明白了云景笙的意思。

“先等这部戏拍完吧,我不想毁了志琛的电影。”

“嗯。”

“还有,之前子谦好像说今晚要来接我,你随便编了理由,告诉他别来了。”云景笙喝掉杯子里的水站起来,“我去拍戏了,剩下的你搞定。”

晚上的时候,云景笙回到家里,姚子谦还在把自己关在书房里。

云景笙倒了杯参茶敲门道:“子谦,你在忙吗?”

书房内传来抽屉拉伸的声音,过了一会儿,里面才传来姚子谦的声音:“进来吧。”

云景笙推开门,把参茶放在他的桌角:“还在忙吗?”

“差不多完了。”姚子谦盖上文件,“我正打算去洗澡。”

“哦……”

“出去吧。”姚子谦站了起来挡在云景笙面前,拉起他的手向外走去。

等到姚子谦进了浴室洗澡,云景笙又回到了书房。如果他刚才没有看错……

云景笙走到桌前,挪开文件夹一看,脸上瞬间失了血色。

他晃晃悠悠的走回书房,连衣服都没有换,就倒在了床上,把被子盖过了头。

闭上眼睛,十年前的那些仍旧历历在目……

十年前,云景笙仍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少年,他全身上下什么都没有,有的就是对于梦想的执着。

可是这个世界总是这样,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没有任何后台的平民冠军,就算有一副好嗓子一个好皮相又怎么样?终究还是会被这个龙蛇混杂、新人辈出的娱乐圈给忘记。

当选秀风刮完之后,云景笙正式陷入了入不敷出的窘境。一个经纪人手下带着好几个艺人,虽然云景笙不是最“没出息”的那个,但也绝对不是最出彩的那个。

由于没有工作,云景笙的钱囊空空如也,就连吃饭都成了一个问题。

不要问他为什么不向父母要,他是带着梦想来到帝都的,自尊心告诉他如果没有获得成功,他是怎么也不会回去的!

无奈之下,云景笙只好厚着脸皮打电话给经纪人,希望他可以帮自己找一个能过活的路。经纪人也非铁石心肠,正好朋友开的酒吧需要一个驻唱,他便把云景笙给推过去了。

但是当时的两人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件事,将会成为改变云景笙一生的一个契机。

事情还要追溯到那天,云景笙在酒吧驻唱了大概一个月之后的一天。那天,姚子谦正好也在那,当时的他正在陪着一群世家子弟喝酒寻欢。

说是寻欢,也不算是正确,据其中一个世家子弟说,他们是来打赌的。

传说这间酒吧有一个长得很不错的驻唱歌手,大家压了打钱打赌,看看谁能先获得小美人的青睐。

继茂华地产的董少失败了之后,今天的挑战者是荣庆工业的周少。

这个周少的家境在众人之中虽只算是一般,但是脾气却是一等一的火爆。

这不,他上前跟那小美人说不到几句,就大声了起来。

“我看今天周少铁定又是要以失败告终了。”施离笑道。

“就是你会喜欢这种无聊的东西!”姚子谦不耐烦的喝着酒,“这跟调戏良家妇女似的,真不知道好看在哪里!”

“你别说,我刚才去看了眼那人,样子还真是不错,说不定是你喜欢的类型呢?”

“阿黎,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别老是给我拉郎配。感情的事,我自己会做主的!”

“别给你拉郎配?阿谦,不是兄弟我说你,你看你都快30岁了还没有个伴,我这不是担心你没人要吗?”

“我会没人要?”姚子谦对此嗤之以鼻。

“你别说你公司里那些花花草草,那都不是什么正经人!”

“来酒吧唱歌的又会有什么正经人?”

“说不定人家是生活所迫呢?”

姚子谦很是受不了的说:“你是不是跟慧慧在一起久了,所以脑子里都是泡沫啊?”

慧慧是施黎交往多年的女朋友,是一个少女小说作家,两人准备在今年完婚。

“你要相信这个社会是美好的……”

施黎的话还没有说完,那边的周少就和抱着吉他的小美人争吵起来了。只见周少抓着那个少年的手骂道:“不就是个卖唱的吗?装什么良民啊!你今天不跟我走,你就别想帝都混下去!”

“你!”云景笙的手腕被他攥的发红,他的眼里也是气的通红。他既要保住自己的饭碗,又不愿让那个男人碰他,现下的他陷入了两难的局面。

“不去英雄救美吗?”施黎打趣道。

“我总觉得,他有些眼熟……”

直到周少凭着蛮力把这个少年抓过来了,姚子谦才认出他是谁。如果他没有记错,这人应该是公司今年选秀比赛的冠军,但是因为没有后台,所以现在也销声匿迹了。

想起当时,自己还似乎看过他的表演呢……

施黎见着姚子谦笑了一下便积极的问道:“怎么?看上了?”

“你真的这么希望我有一个伴?”姚子谦反问他。

“呃……”施黎愣了一下随后说,“阿谦,每个人都要有自己的归属……”

“我知道了。”姚子谦闭着自己咽下心中的苦楚,向着还在争执的两人走去。

当他刚走到两人面前时,只听“砰”的一声,少年的吉他掉在了地上。

“啊!我的琴!”云景笙挣扎的更加厉害,这把琴是他当年攒了好久的钱买的。现在,这琴坏了,他既买不了新的,也本修不起。

“周少。”姚子谦抓住周少的手。

“怎么,姚总对这个美人也有趣?”

“有没有趣是后话了,但是小云似乎是我们KB的艺人吧?”姚子谦皮笑不笑道。

“哦?”周少转向他,“但是你们KB的艺人我也玩了不止一个了吧?”

“是这样没错……”姚子谦站到云景笙的身后,“如果他愿意,我没什么一意见,但是现在的状况,似乎他不太愿意呢?”

“姚子谦,你现在就是不打算卖我这个面子了?”

“周少,请您不要为难我。”话虽这么说,但是他抓着周少的力度不断加大。

“哼!”周少松开云景笙,“不就是个婊1子吗?这种货色,满街都是!”

周少走了之后,姚子谦捡起地上的吉他递给云景笙:“拿着,自己小心一点。”

云景笙感激的偷看了他一眼,抱过吉他之后就溜了个没影。

这时的他,以为姚子谦说的话都是真的,他这么做确实为了保护KB的艺人,心里对着这个老板又是感激又是敬佩。

但是,也是在后来,他才知道姚子谦只不过是另有所图罢了。

待云景笙消失了没影之后,施黎走到他身边道:“真是个不懂礼貌的小家伙。”

“是啊……”姚子谦笑望着云景笙离开的踪迹。

“我说吧,这一眼不就是看上了?”

姚子谦苦笑了一下道:“谁说不是呢?”

而就在此时,他的心中也隐隐有了自己的掂量。

第八个舞台

几天之后,云景笙突然被叫回了公司,被经纪人一路带上了神秘的三十楼。

在进办公室之前,经纪人还特别吩咐了要“小心对待”。

很多年之后,云景笙已经在这间办公室里初入自如了,可是他依旧没有忘记,他第一次踏入这里,姚子谦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你想要红吗?”当时的姚子谦是这么说的。

“红”这个词对于当时的云景笙来说,是他所梦寐以求的。时间磨砺掉了他初时的单纯,现在的他自然也明白,在这个圈子里,“红”是要付出代价的,甚至不亚于是和魔鬼交易。

果然,扫了一眼云景笙的反应之后姚子谦说:“想要红,就个跟我做一场交易。”

云景笙听到这话,心里也是五味杂陈,在娱乐圈这个染色缸里,就算此时不被姚子谦潜了,以后也会有另外一个人。

云景笙,他也只是一个人,在巨大的诱惑面前,有说会不动心?对他来说,这只是一个时间的问题。那样颠沛流离的日子,他已经受够了!

“好。”云景笙回答他。

“不问是什么吗?”姚子谦终于是正眼看了他。

“你是老板,你说的算。”

“倒是干脆。”姚子谦笑了起来,“去十八楼找褚航,从今天开始,他就是你的经纪人。”

“褚航?”在姚子谦面前,云景笙始终是一个雏儿,听到自己将会被娱乐圈的金牌经纪人带着,他惊讶的叫了出来。

“下去吧,有什么事,褚航会交代你的。”

云景笙鞠了个躬,一步步的退了出去,乘坐着电梯一路向下,他知道,他的世界将会就此改变。

但是,他不后悔。

被姚子谦潜是什么模式?这一点没有人可以告诉他,他也没处可以问。

可是,就云景笙自己的感觉,姚子谦是一个好金主。

在两人协约之后,云景笙有了自己个人的化妆间、录音室等等,甚至搬离了原来公司给的集体宿舍,搬去了市区的一套公寓。

据褚航说,这是姚子谦的私人房产。

在姚子谦再次找上他之前,云景笙早早的做好了要跟他上床的准备,但是事实却不是如此。姚子谦带着他出席各种各样的上流社会的聚会,把云景笙介绍给自己的朋友。短短三个月之后,整个圈子都知道云景笙是姚子谦的“男友”。

不是宠物、不是小情人,而是男友。

这让云景笙在那个圈子里得到了极大的尊重,一时之间,人人竟对他都是那副彬彬有礼的样子。

就连姚子谦本人,都对云景笙好的没话说。他时而像情人,时而像父亲,无论是人前人后都对云景笙体贴入微。

但是,他却从来没有碰过云景笙。两人最为亲密的,也不过是亲亲嘴角罢了。

云景笙是感情世界里的白痴,从他有了意识开始,他就知道自己异于常人。朋友们都喜欢白花花的大腿和那深不见底的1沟,可是他偏偏对着那健硕的膛有着一种不知名的冲动。

也正是因为这样,十几年来,他一直都没有尝试过爱情的甜蜜。

一个情场老手碰上爱情新手究竟是什么结果呢?云景笙很好的演绎了一个沦陷在姚子谦制造的华丽中的无知少年,也就这么几个月,他的心已经完完整整的交给了姚子谦。

此时,正逢云景笙首次触电的偶像剧开播,在这部偶像剧之中,他对女主角的深深“爱恋”虏获了一大票子的小女生,就这样,云景笙第一次尝到了“红”的滋味。

也正是那次庆功宴会之后,云景笙借着酒意,爬上了姚子谦的床。在最初的惊讶之后,姚子谦也坦然接受了这副鲜活的1体,两人的感情也就遇见深入。

就在云景笙以为所有的事都会朝着这个美好的方向发展的时候,却不知道,变故已经在下一个转角等待着他了。

在结束了第一部偶像剧之后,云景笙迅速接拍了该剧的续集,并且他的首张个人创作专辑也在酝酿之中了。

那天,姚子谦正好到片场来接云景笙,带他回市区参加施黎的婚礼。

施黎也是一个来头不小的世家子弟,这婚礼自然是办的极为隆重,跟在施黎身边的伴郎姚子谦也是帅气非凡。

在酒宴上,他陪着施黎一杯一杯的敬酒。一圈下来,施黎没怎么醉,倒是姚子谦喝了不少。

等他们敬到云景笙在的这桌时,施黎面色红润拉着云景笙直道:“景笙,阿谦他是我这辈子最好的兄弟。我一看见你的时候就觉得你们一定成,这不,终于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了!”说着,他把两人的手叠放到一起。

姚子谦皱着眉头道:“阿黎,你喝醉了。”

“我没醉!”施黎摆摆手,接着说,“景笙,你别看阿谦这副冷冰冰的样子,其实啊,他是一个很重感情的人!”

“这样吗?”云景笙调笑的看了姚子谦一眼,“这我倒是真的不知道呢!”

“我跟你说……”施黎晃了晃身子,“我这人就是一个废柴,要不是阿谦……要不是阿谦一直护着我,我都不知道我还能不能活的这么快乐,这么随。”

听着施黎哽咽的声音,姚子谦像是受到触动一般,他情不自禁的喊道:“阿黎……”

施黎抹了一把脸,半醒半醉的说:“阿谦!下辈子!还得陪着我!咱们是生生世世的好兄弟!”

“好。”姚子谦望着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那一声叫唤竟然是云景笙从来没有听到过的深情。

说不定,姚子谦确实是个外冷内热的人……

酒宴散场的时候,姚子谦陪着新婚夫妇去开车,但是没想到两人的婚车竟然抛锚了。

姚子谦合计了一下,让新娘慧慧开着他的车把两人送回去。

上了车,慧慧坐在主驾驶,施黎坐在副驾驶,云景笙和姚子谦坐在后座。

车子开出了车库,才发现天上下起了大雨,冒着瓢泼的大雨,一行人向着施黎郊区的新房驶去。

白天忙碌拍戏,又被施黎的婚礼闹了一晚上,云景笙很是疲惫。他望着窗外的模糊了的风景,眼睛都快要闭上了。

“很困吗?”姚子谦拉着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再等等,马上就可以回去了。”

云景笙靠在姚子谦的肩上,鼻息之间都是他迷人的气息,这一刻,他相信他已经得到了他所期待着的幸福了。

车子越开越快,窗外的景象也愈加模糊。

一车之内,幸福的因子在扩散着,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幸福,让下一秒的车祸显得那么的始料不及。

由于下雨天地湿,高速公路上积了些水,车子在高速状态下一个大转弯时打了滑,与转弯驶来的大货车撞在了一起。

在那一瞬间,慧慧把方向盘往着自己的那个方向打,却不知道坐在副驾驶的施黎一把扑了过去。

云景笙下意识的也向着姚子谦的那个方向扑,可是这时,他感受到了姚子谦的推力,只听那个自己爱着的人在这个生命危急的时候喊了声“阿黎”!

那样的绝望,那样的撕心裂肺,在云景笙听来却像是地狱传来的号角。

也就在这短短几十秒中,很多的小事就这么穿在了一起,它们慢慢地拼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在嗤笑着自己的无知与自作多情。

汽车被撞烂得看不出了形状,可是那个他爱的人此时正紧紧拉着另外一个人,任汽车的顶盖压在手臂上也绝对不放手。

可是他呢?他被姚子谦抛在了后座,由于他向姚子谦扑了过去,所以头被狠狠的抵在车门和座椅的缝隙间,每一秒的呼吸都带着难以言喻的疼痛。

可是,这点疼痛又算什么呢?

这点疼痛还不如自己心中的万分之一,这一场车祸,撞碎了他的真心,撞碎了他一直珍藏着的爱情。

云景笙躺在病床之上,他回想着这几个月来发生的一切,竟然像是一场永远醒不过来的噩梦。

还记得那段灰暗的新人时期,备受欺负被他而救。被娱乐圈的水深火热煎熬的不成人形,那个男人向他伸出了双手。

他自认不是一个软弱的人,只因为爱上了这个男人,迷恋着他施舍着的温柔,才逐渐的沦落到这厮田地。

云景笙才慢慢回过神来,入眼的就是带着消毒水味道的医院。他的喉咙干涩不已,完全发不出声音来。

他刚从一场美梦中醒来,接着投入下一场噩梦。

后来的日子里,一直都是褚航在为他忙前忙后,姚子谦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过。

这场车祸,对于每一个人来说都是一个不愿意再提起的噩梦,施黎为了保护妻子,承受了最大的伤害,当场死亡,姚子谦因为抓着施黎不放,所以手臂被车顶压得骨折了,这辈子都没有办法提重物。云景笙因为扑向了姚子谦,身上多处创伤,头骨之处还有一个刮痕,据医生说,再偏一些就要刮到太阳了。

四人之中,受伤最轻的就是慧慧,在两个男人的“保护”下,她只是有一些小小的刮伤。

几日之后,姚子谦代替休养之中的慧慧办了施黎的葬礼,他以施黎至亲的身份抱着他的骨灰送了他最后一程。

“啊!”云景笙倏然睁开眼睛,入眼的是一片漆黑,他慢慢地坐起身来,眼神还没来的及聚焦。

有多久,他都快要忘记那些十年前的事了,为什么现在又记起来了……

施黎……

夜风吹来,带来丝丝的凉意。云景笙忍不住打了个颤,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竟然渗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平静了呼吸之后转向枕边的那个男人,此时的他正陷入了沉睡之中,年近四十却依旧那么的英俊,岁月在他的脸上并没有显现出太多的痕迹。

云景笙趴下身,靠在他的肩膀是,指尖细细的描绘着他脸部的轮廓。

这个轮廓,他抚了十年,每一厘,都像是映入了生命之中。

这个男人,他爱了十年,怨了十年,好不容易等到他终于愿意为自己停下脚步……

那么,他绝对不能放弃!

第九个舞台

几日之后,云景笙踏上了前往B市的旅途,由于《大宅风云》这部戏的片场安在那儿,所以云景笙不得不前往那里进行他的戏份的拍摄。

这次的拍摄大概需要一个半月左右,而《蓝颜?男颜!》的首映礼是在一月之后,所以云景笙不得不加快脚步,争取快点完成自己的戏份。

而且,更多的是,他总觉得心里有一种隐隐的不安,好像什么事即将要发生了似的。

这日,云景笙坐在片场旁边补妆,褚航走了过来。

“褚航,上次叫你做的事,怎么样了?”云景笙突然出声。

“你是说……钟黎?”

“嗯。”

“这个似乎不太好办,他的背后好像有人保,不知道背后是谁,我们也不好轻易动手。”

此话一出,云景笙却笑了出来,他盯着镜子里的自己道:“就是说,那孩子其实是有主的?”

“对。”

“那行了,你别忙活了,倒是真的惊动到了人背后的大佬也确实是不好。”

“好。”

“行,我去拍戏了。”云景笙站了起来,向着里处走去。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他没有看到褚航眼里闪过的复杂神色。

程愈走进《大宅风云》的片场时第一眼就看到了正在拍戏的云景笙。

这一幕讲述的是饰演小儿子周志远的云景笙希望用变革改变社会却惨遭现实打压,并且遭到共同参与革命的同党出卖。也可以说,这是云景笙饰演的小儿子最为出彩的一幕,其中不仅要表达出壮志未酬的一种心理,还有被背叛的怨恨和中1国人民无法觉醒的悲哀。

云景笙坐在刑房之内,头发凌乱,全身上下都是脏污和被酷刑打出的血痂,但偏偏是这样的潦倒,放到云景笙身上却有了一种特别的美感。他望着牢房之外的零星阳光,眼里含着泪水,双手不断的颤抖着,像是在期盼着什么又像是永远无法到达的绝望。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衬着这双眼睛闪闪发亮,看到的人无不生出了一种怜惜之感,仿佛大家都体会到了他的痛苦,想要拭去他眼中含着的泪。

程愈目不转睛的盯着这样的云景笙,腔里的那颗心脏砰砰的跳动着。他憋了很久,最终还是“啊”的感叹了一声。

他走出片场,拿起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喂,我见到他了。”

“怎么样?我说过,你一定会喜欢的!”

“确实不错。不过,你真的有把握吗?”

“放心吧,包在我身上!”青年挂了电话,走出机场。他的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即使是明媚的阳光照在他的身上,依旧让人觉得有些冷。

他摘下墨镜,露出一双狭长的眼睛,感慨道:“哥,我回来了。”

在云景笙日赶夜赶下,他终于是在一个月后拍完了《大宅风云》大部分的戏份,只剩下一些需要扫尾的部分需要重新拍摄。但是,也或许是拍的太赶,云景笙在一个跳窗的戏中不小心被玻璃扎到了手,深深的划了一道。

这一道划下去,大家全部都提起了心,深怕会得罪了云景笙背后的姚子谦。可是云景笙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让人帮他草草处理了一下伤口便去了A市参加首映礼。

首映礼上,云景笙再次见到了钟黎。虽然心里是有一些膈应,但云景笙还是笑着走过去道:“好久不见,最近过得好吗?”

可钟黎完全没有了第一次见面时的大方,他似乎有些害怕云景笙,他逃避着云景笙的视线道:“还,还不错。”

“嗯。”虽然不知道钟黎为什么要害怕自己,既然他不冷不热的,云景笙也懒得说什么。他坐到导演身边的位置,开始观看影片。

按照流程,影片播完之后,云景笙还要跟主演们一起接受记者们的采访。

在采访了云景笙几个问题之后,有一位记者向着钟黎提问:“钟黎,你现在也拍了一部电影了,有没有打算找东家?”

钟黎笑得一脸阳光道:“有啊,我已经在昨天和KB公司签约了。”

云景笙一听,心里就是“咯噔”一下,脸色也不太正常。

记者们自然发现了云景笙的变化,他们问道:“云天王,你知道这件事吗?”

“我最近一直在外地拍戏,还真的没怎么留意这些事。”在最初的慌张之后,云景笙瞬间冷静了下来。

“对啊,本来公司也就是打算过几天发个新闻稿对外公开。”钟黎帮腔道。

“那,云天王觉得这位师弟怎么样呢?”

“他……是一个很有潜力的新人,拍戏也很认真……”云景笙说着那些倒背如流的官方回答,心却已经紧紧的扭在了一起。

“褚航,我先回帝都,你就回B市好了,我过几天就回去,你帮我跟剧组请个假。”云景笙挂掉电话放在一边,踩着油门的力度又是一加,由于太用力我这方向盘,早上被划伤的地方已经重新渗出了血,云景笙疼的憋起了眉。

可是现在他无法顾及这些了,他要回帝都,他要见到姚子谦,不然他说什么都不会安心的。

本来以为不会发生的事,就在他的一时心软中发生了。

早知道,早知道……

云景笙气的油门又是一加,车子竟像飞一般的在高速公路上奔驰着。

现在的他,只能一遍又一遍的祈祷这只是一个巧合,只是有星探发现了他把他招进KB罢了,姚子谦还不知道他的存在……

虽然,云景笙心里也清楚,这样的几率是有多低……

幸而B市离帝都也不是很远,三个小时之后,云景笙进入帝都市区。可此时的帝都下起了瓢泼大雨,雨刷跟不上大雨模糊玻璃的速度,朦胧的雨幕之中,一切都变得模糊。

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了受伤的那只手上,那里的皮似乎在不断的裂开,一车之内,仿佛能听到撕裂的声音。

可越是这样,云景笙抓着方向盘的手越是用力,身体内涌起不寻常的热度,太阳似乎也在隐隐作痛。

为了防止发生意外,再三权衡之下,云景笙还是把车开进了附近的一个小诊所。

云景笙停好车,开门进去,只见一个穿着便装的男人坐在桌子前看报纸。

“请问医生在吗?”云景笙的语气有些虚弱。

迟君睿抬起头一看才发现一个帅气的男人站在自己的面前,他本来想说自己不是的,但看着眼前这人身上淋湿了些许,脸色苍白,包着绷带的手渗出了大量的血迹,一副很严重的样子。

“你的手受伤了是吗?”迟君睿走过去扶他在桌边坐下。

“嗯。”云景把渗出血珠的手搁到桌上,“早上被玻璃划伤,已经清理过了,现在好像又流血了。”

直到靠近这个男人,迟君睿才算是认出了他,这不就是自家妹妹天天挂在嘴边的那个云景笙吗?

一个大明星怎么会到这里来就诊?

尽管心里有颇多的疑问,迟君睿还是小心的剪开云景笙的抱着的绷带,为他重新处理伤口。

“伤口有些裂开了,伤后处理也不太到位。”

“对,当时时间有点赶。”

“这样的伤口说大也大说小也小,自己还是注意些的好。”

“呃,好的。”云景笙已经很多年没被人说教过了,迟君睿这样的口气莫名的让他想起了自己的父亲。

或许是发现了自己的多事,迟君睿不好意思的了一下鼻子。

伤口刚刚处理完,还没来得及包扎,云景笙的手机就响了,他用那只没有受伤的手抓了半天都没有拿出手机。无奈之下,他对迟君睿说:“医生,能麻烦你帮我把手机掏出来一下吗?”

“哦!”迟君睿擦了擦手,走到云景笙的身边,掏出手机递给他后,干脆直接坐在云景笙身边为他包扎。

也正是因为靠的近,所以迟君睿很不好意思的听到了云景笙的谈话内容。

“怎么了?”来电话的是褚航。

“你现在在哪?”

“我已经在帝都了。”

“你要回去吗?”

“等一下回去,这边下大雨了,我也看不清。”

“你现在具体在哪?”

“我在……”云景笙把电话放到迟君睿的耳边,“医生,这里是哪?”

“西城区,花园路,幸福小区。”

“听到了吧?”云景笙把电话重新放回自己耳边,“我手上的伤口有点裂开了,所以找了个诊所包扎了一下。”

“受伤了还乱跑?你现在在那里等我,我还有半个小时大概就会到。”

“你不用来接我了,我可以的。我只是……回去证实一些事。”想到钟黎,云景笙的眼里又浮起了难以言喻的情绪。

“景笙,你不要想太多了,你要相信姚总。”

“行了,我自有分寸。”云景笙面露不耐的神色,挂了电话之后就随手扔在了一边。

“好了。”迟君睿打了个死结,拿出体温计递给云景笙,“你量一□□温吧,我总觉得你发烧了。”

“不用麻烦了。”云景笙摆摆手道。

“大明星也是人,你的伤口感染了。”迟君睿走到水池边洗手。

云景笙转过去看他:“你知道我?”

迟君睿笑道:“我妹妹是你的粉丝,一看到你的时候我还真没认出来。”

“很落魄是吧。”

“是有点。”迟君睿把体温计递给他,“快量量。”

云景笙愣了一下,随即失笑道:“你还真的是个有责任心的医生。”

“本能吧,职业病。”

“那啰嗦也是咯?”云景笙面对老实人就忍不住的想要调笑一下。

这一说,又让迟君睿想到了自己刚才的多事,但尽管这样,他还是挠着头笑道:“作医生的就是想要病人开心,你看看你现在这样子,就比你刚进来的时候好多了。”

云景笙愣了一下,心里不知为何涌入一阵暖流,他抬头望着迟君睿难得的有了一丝真挚的笑容:“谢谢你。”

“没什么的……”被云景笙的笑容给惊艳到,迟君睿立马感觉到脸上传来不寻常的热度。

云景笙也不再欺负他了,他观察了一下这个简陋的店面问:“在这种地方开诊所能赚钱吗?”

“这是我爸爸的诊所,也就是为街坊服务,不带什么盈利质的。”

“你们家人真是好人。”云景笙算了一下,也差不多五分钟了,他拿出体温计一看,“还真的有点低烧。”

“对吧。” 迟君睿拿了早就准备好的药递给他。

“谢谢。”云景笙吃下药,随后又说,“可是我没带钱……”

“没关系,这也就一点点钱。”

门外,喇叭声响起。

云景笙站了起来:“我得走了,今晚真是谢谢你。”

迟君睿拿起云景笙放在桌上的电话输了一串号码:“这是我的号码,如果你有事需要我帮忙可以找我。还有,很多事,放宽心的好。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比自己的身体还重要了。”

这个晚上,云景笙自己都不太清楚自己的内心究竟触动了多少次,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医生总是能用一句简单的话让他在这个寒冷的雨夜升起一丝温暖。

他笑了起来,按了一下手机上的拨出键:“我的号码,不要告诉别人哦!”

迟君睿注视着他离开的背影,心中又喜又忧 ,他注视着手机上的号码许久后拨了个电话:“睿风,我找到研究课题了,但是,那人是个明星……”

第十个舞台

姚子谦踏入三十楼,一打开门就看到倒在沙发上沉睡着的云景笙。

他走过去轻轻地推了他一下:“小景,醒醒。”

云景笙皱了一下眉头才慢慢地转醒,他睁开眼睛迷糊道:“你来啦……”

“怎么不回去睡觉呢?”

“我……”云景笙的思绪清明了,他想起自己为什么不愿意回家。

他害怕,他害怕他回到家的时候看到的是一个空空如也的房子。里面,什么人也没有。

姚子谦也没有详细的追究这个问题,他坐下来道:“好久不见你了,听说你昨天在A市参加首映礼,怎么,今天不用回去继续拍戏吗?”

“就是想回来看看,反正离得挺近的,而且B市那边也差不多了……”

“不是说要呆快两个月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云景笙一脸狐疑的转向他:“你不希望我快点回帝都?”

姚子谦愣了一下,眼神一转,随即又笑了起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怕你太辛苦了。”

云景笙按耐着心中快要爆发的那份不安,装作什么都没发现的样子靠到姚子谦的肩膀上:“对了,我昨天在A市参加首映,听说,那个跟我一起拍戏的科班出身的孩子签到KB来了。”

“是吗?我没怎么管这些事。”姚子谦抚着云景笙的脸庞,每一个触碰都好似极致的温柔。

但是,谁又会知道这些温柔背后藏着什么呢?

云景笙拉着他的手抬起头来:“是吗,我还想说那个新人挺不错的。”

“难得有人会被你表扬。”姚子谦盯着他,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的异样。

云景笙看了半天还是看不出任何端倪,他低下了头,额前的碎发遮住了他的眼睛,此时的他竟让姚子谦有了一种乖巧的感觉。

“手怎么了?”在云景笙沉思的那会儿,姚子谦注意到了他手上包扎着的绷带。他伸出手去,握住他绑着绷带的手

“没什么,拍戏的时候不小心划伤了。”

“都告诉你要小心了,褚航怎么做事的……”

“这种事哪是褚航能预料得到的?”云景笙浅笑着吻了一下姚子谦的嘴角,“你放心吧,我没事。”

可他还来不及退开,姚子谦就加深了这个吻,一时之间,天雷勾动地火,两人都有些情动。

姚子谦细心的把云景笙受伤的手搁在沙发外边,抱着云景笙的身体躺在沙发上,衣服一件件的散落在地上,两人也很快的赤诚相见。

一番云雨之后,连体力不支的云景笙睡了过去,姚子谦抱起他,把他放到休息室的大床上盖上被子。

他走出房间挂了一个电话:“褚航,你小心些,吩咐的事给我做好一点,别让小景发现了。”

“……”

“小景已经怀疑我了。”

“……”

“还有,以后多注意一点,别让他受伤了。”

看不出什么端倪,云景笙也没有理由再继续呆在帝都,他只好回到B市继续完成《大宅风云》后续的拍摄。幸好剩下的镜头也不多,不过一周的时间,云景笙就正式杀青了。

这次,他吩咐褚航不要通知姚子谦,一个人悄悄的回到了帝都。他打开家门,望着这空旷的房子,像一个福尔摩斯一般的观察起来。

家具都没有灰尘,可见有人住过。

冰箱里的食物都是新鲜的,可见有人住过。

橱柜里的碗还有些水渍,可见今天早上还有人洗过碗。

云景笙松了一口气,瘫坐在沙发上。他把头埋入沙发里,心下是五味杂成。

他讨厌这样的自己,像个女人一样多疑,刚才那番举动,跟那些抓自己老公婚外情证据的女人有什么不同?

可是,他控制不住心里不断涌现出的不安。一切,都太顺利了。一切,都太巧了。这究竟真的只是巧合还是……一场谋?

“云景笙,你不要再这样了。你要相信子谦,你要相信你自己。你们一起走过了十多年,这份感情,没有人可以赢过你的!”云景笙趴在沙发上不断的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

可是,一点用也没有。

那些不安,还是像冰冷的潮水一般把他淹没……

由于云景笙想要把下半年的工作重心放在帝都,所以褚航就帮他挑了一部商战复仇剧。云景笙看过剧本之后也很是满意,该剧的男主角是一个复仇者,向着所有害了自己父亲的人报仇。云景笙看了剧本好几遍都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好的剧会找他这样的偶像剧演员,要知道如果演员的演技不够湛就本不能演出那种复仇与道德束缚的挣扎。

“景笙,那边剧组安排演员去吃个饭。”褚航挂了电话之后通知。

“好……”云景笙放下手机,看着褚航,“褚航,你有没有问过范杰修,为什么最近子谦总是出差?刚回来两天,今天又走了。”

“这我倒没问过,应该是有什么事吧。”

“褚航,你说他会不会……”身边那么些朋友,云景笙想来想去唯一可以信任的人业之后褚航,他决定说出自己心中的不安。

褚航自然知道他的意思,他走过去坐在云景笙身边说:“你放心吧,你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了,这些情分哪是别人能赶得上的?”

“我知道,但是……”云景笙挠了一下头,“你有没有觉得子谦最近变得很冷淡?”

“景笙,别想那么多了。患得患失对你又有什么好处呢?你应该要对姚总有信心。”

“我……好吧,我知道了。今晚几点?”

“6点的时候,在香舍居……”

晚上6点,云景笙一进到香舍居的VIP包厢就看到了坐在里面的几个投资商,唯一的艺人也就只有温汤俊一个人。

云景笙走过去,坐在温汤俊身边悄声道:“你也有参演这部剧?”

“客串而已。”温汤俊笑着为云景笙介绍,“你身边的这位是“新艺”的老板,程愈先生。还有那几位,是这部戏的一些其他的投资商。”

新艺影视公司是这几年崛起的新锐,也算是娱乐圈未来的一个大型造星工厂。同时,这次云景笙参演男主角的《暗夜追击》也是新艺筹拍的。

云景笙客套的跟每一位投资商打了招呼,互相说了一些夸赞的话之后,包厢又陷入了安静之中。

“为什么这个包间只有我们两个人?”云景笙悄悄的问温汤俊。

“其他人都在隔壁。”

“那我们为什么不过去?

还没有等温汤俊回答,程愈就端起一杯酒敬了一下云景笙道:“云天王,我一直很喜欢你演的戏,这次我也是特意找你合作的。”

“谢谢程总。”云景笙喝下这杯酒,对着程愈假笑了一下。

云景笙这边和程愈干了一杯,其他的投资商们也就顺着这个势头敬云景笙酒。投资商哪里是他这个演员得罪的起的?云景笙不能差别对待,只能一视同仁的把酒都喝了下去。

虽然这桌上的酒是上好的茅台,但是这再好的东西,也是架不住的。一轮下来,云景笙都喝的有些头晕了。

“褚航呢?我怎么没有看到他?”

“在隔壁吧。”

“在隔壁?为什么?”

温汤俊很是惊讶的看着他:“你不知道隔壁有谁?”

“嗯?”云景笙扶着头,不知为何竟晕的厉害。

这时,程愈站起来道:“我有电话,先出去接一下,你们大家继续。”

待到程愈走出去后,温汤俊在云景笙的耳边道:“这部戏的男二是谁,你不会不知道吧?”

“你就别再绕弯子了,我头晕。”

“好吧。”温汤俊整了整裤子,“这部戏的男二是钟黎,因为他是新人,所以褚航怕他出事就在隔壁守着他呗。”

“褚航……钟黎……这关他什么事啊?”云景笙的脑子跟浆糊似的,好像知道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不太清楚。

“云景笙,我说的这么明白了你还不清楚?整个娱乐圈都知道,钟黎是姚子谦的新欢,就连褚航现在也不止带你一个人了。”

“什么……”云景笙痛苦的眯着眼睛,“褚航他……为什么我都不知道?”

“不是我故意要抹黑姚子谦。”温汤俊凑到他的耳边,“姚总估计是想要脚踏两条船吧?反正就我所知的,整个圈子里都知道云景笙你,失宠了。”

云景笙呆滞的靠在椅背上,脑子里不断的旋转温汤俊所说的话。直到这一刻他才发现,原来,他是那个最好笑的傻瓜。

他不过就是姚子谦手里的**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为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瞒着他,为什么直到这一刻他才由一个外人那里知道了所有的一切?

现在的他,和十年前完全没有差别。他的一切都是姚子谦给的,名利、爱情不过都是姚子谦施舍给他的虚幻,只要一声令下,这些东西都不是他独有的,将会被任何的一个人共享。

他的身边,全部都是姚子谦的眼线,他的一举一动姚子谦全部了如指掌。

他是他的玩具,他却为他付出了十年的青春与爱情。

十年前,那场车祸撞碎了他对于爱情所有的幻想。

十年后,他连唯一的一点点知情权都没有了,他青春,他的苦等,再次全部化成泡影。

其实,这十年,什么都没有变过,无论是姚子谦还是云景笙。姚子谦还是那个姚子谦,他高高在上,是云景笙的天。云景笙也还是云景笙,一样的傻,一样的执迷不悟。

他从来没有指望过上天能够把姚子谦完整的爱赐予他,他只是贪恋着那小小的未来而已。

可是,一切都不是他的,那到手的一切从来都只是一个美好的幻象。

第十一个舞台

温汤俊观察了云景笙一会儿道:“景笙,虽然我们不是一个公司的,但是说实话,现在你在KB的状况也不容乐观。倒不如……”

“什么意思。”云景笙盯着桌上的酒杯道。

“这里的人都是非富即贵,现在你可要好好把握机会啊……”温汤俊站了起来,留了句暧昧不清的话就走了出去。

侍者又重新送了酒进来,几位投资商们便又纷纷向云景笙敬酒,没了姚子谦这个靠山,云景笙也不敢拒绝,他只好勉强着自己又喝了几杯。

一位油光满面的投资商也喝高了,他见着云景笙这副面色绯红的样子,不禁“胃口大开”,他走过去拉着云景笙的手靠近他道:“景笙啊,其实我可喜欢你了……”

“王,王董……”云景笙立马站起来,躲避着他的碰触。

另一位好男色的投资商也是肖想云景笙已久,趁着这个机会,他也凑上去拉住云景笙的一只手:“景笙啊,这就是你不对了,咱们可都是你的影迷啊……”

“谢谢两位的厚爱,这时间也差不多了,姚总说今晚要来接我……”无奈之下,云景笙只好把姚子谦搬了出来。

“呿!姚总?还叫的挺好听的,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不过就是一个被姚子谦扔掉了的玩物。现在我们看得起你,不介意你是被姚子谦穿过的破鞋你就该知足了!”王姓投资商不顾云景笙的反对就强行对他上下其手。

不知道为什么,云景笙的身体就是使不出力气,酒麻醉了他的大脑,所有的反应都慢了半拍。云景笙见着那张油腻腻的脸向着自己靠近,胃里就不断的翻滚着,可是他却什么事都做不了。

这十年来,他迷恋着姚子谦为他铸造的城堡,乐不思蜀,磨掉了锐利,折掉了翅膀,现在的他就是飞不动的金丝雀。

姚子谦,你好狠,你抹去了我所有的锋芒,让我变成离开你就手无缚**之力的男人。你好狠,你真的好狠。

云景笙含着泪闭上眼睛,等待着噩梦的降临……

“可以进去了吗?”隔壁包间,程愈焦急的走来走去。

“急什么?”姚子虚抚着透亮的酒杯,嘴角扬起一抹邪笑,“就让他在多受一点苦,也能好好解解我这几年的怨气。”

“可是,要是那些老家伙真的……”

“怎么?你心疼他?”姚子虚的眼神一利,像刀子一样向程愈,“别以为这样就可以抱得美人归了,你要是不按照我的意思去做,我可以让云景笙恨你一辈子!”

“你!”程愈盯着他喉头滚动了几下,终究还是不说什么了。

“姚……姚先生。”包间内的一角,温汤俊坐在那儿也是如坐针毡。

“嗯?”

“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把该说的告诉他了,药我也下了,你能不能……”

“这有什么问题,我一向说话算数。”姚子虚拿出一袋信封交给他,“好好收好,别再被人拍到这种东西了,喜欢玩S1M不是你的错,可别把自己折腾坏了,你说是不是?”

瞄了一眼姚子虚来的眼神,温汤俊身体里的受虐因子又有些沸腾,他颤抖着接过那些照片,身子都快要酥了。

“出去吧,这里没有你的事了。”姚子虚摆摆手让人带着温汤俊离开。

温汤俊离开之后,程愈问:“你就这么容易放他走了?不像是你的风格。”

“有这么容易吗?敢对我有这种龌龊的心思,你以为他的下场会好?”想起刚才温汤俊的眼神,姚子虚的眉憋的更紧了,他站起来向着卫生间走去,“快点去救你的小美人吧,倒别真的被那些男人玩死了。”

程愈一接到“特赦”,立马打开门向着外头冲了出去。

“没出息!”姚子虚朝着门口递了一个鄙夷的眼神,“一个个都喜欢云景笙那种贱货,真不知道那不要脸的东西有什么好的!”

程愈本以为自己冲进门去时应该是一副云景笙被众人欺凌的画面,没想到眼前的一切并非如此。

云景笙手上拿着碎掉了的玻璃杯,站在那,眼神是程愈从来没有见到过的凶狠。一个投资商捂着流血的头倒在地上疼的“嗷嗷”直叫,其他的投资商都害怕的不敢靠近。

其中一个投资商看到程愈走了进来,他结巴的喊道:“程,程董!快点打电话报警!这家伙是疯子!”

“啪!”的一声,云景笙又摔掉了一个玻璃杯,他举着那渗血断柄吼道:“来啊!你们再敢过来我们就同归于尽!”

此时的云景笙,眼里不仅有着愤怒,还有着深深的绝望。

姚子谦,不要以为我云景笙这么容易被你打败。就算我输掉了爱情,输掉了尊严,可是我依旧是那个十年前的云景笙。

我不会这么容易就向命运屈服,正如我永远不会认输!

程愈盯着云景笙,腔也像是共鸣一般的越跳越快,他慢慢的走进云景笙安抚道:“景笙,你听我说,你现在放下手里的东西,咱们好好说。你是前途无量的明星,千万不要因为这样的事自毁前途。”

“前途?我还有什么前途?从我拿起杯子砸了那个人渣开始我就什么都豁出去了!”

“景笙,我保你!有我在,今天的这件事永远不会传出去!只要你放下那东西,我保证你还是你的云天王!”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迷药的药效越发强烈,云景笙就快要站不住脚了。

程愈自然知道这一点,现在的他只要和云景笙拖时间,那么赢的人绝对是他!

“景笙,你想想,为了这些人你毁了自己的前途你觉得甘心吗?识时务者为俊杰,你现在只能选择相信我!”

云景笙迷迷糊糊的看向他,手上也有些松了:“你是谁?我不认识你为什么要……”

就是现在!

程愈看准了时机一步上前,顾不上被断柄划伤,抓着那头一扯,断柄就这么掉在了地上。他抱起无力的云景笙,向着门外走去,在离开的那一刻,他背对着众位投资商道:“今天的事,我不希望被任何人知道,否则,咱们走着瞧!”语毕,就头也不回的离开。

程愈抱着云景笙一路走出香舍居,车早就在门口停着了。他打开车门把云景笙塞了进去,云景笙突然睁开眼睛,推开他便吐了出来。

程愈拍着云景笙的背,待他吐完之后抽了几张纸给他道:“你先躺着休息,我去给你买瓶水。记住,不要乱跑!被记者拍到了就不好了。”

云景笙难受的点了几下头,任程愈关上车门,便一头靠在了车窗上。他向外望去,突然看见了一个很熟悉的人——褚航。

只见他从香舍居里把钟黎带了出来,交给已经在门口等着的范杰修,因为两车有一段距离,所以云景笙也看不清两人的表情。

范杰修似乎和褚航交谈了几句,就拉开车门把钟黎送了进去。

两三秒之后,那辆车离开了。

褚航目送车子离开之后就返回香舍居去,不一会儿,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可是云景笙却连接的欲望都没有,他呆呆的注视着那辆车离开的方向,憋了一晚上的泪水终于是流了出来。

那辆车,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那是几个月前,他和姚子谦一起选的乔迁之车。为了这辆车,云景笙还特意买了个车库,就连这辆车的备份钥匙他都还有一把。

多么讽刺啊!曾经满怀着幸福挑的车,自己没有坐过几回,现在已经用来接送新欢了。

程愈打开车门上车时看到的云景笙仿佛像一个活死人一般,他的瞳孔涣散开来,人也一动不动,只有那眼角不断流出的泪水证明他还活着。

程愈的心也跟着那泪水阵阵心痛着,他想起自己第一次在片场看见这双眼睛时是多么的迷人,就连这个世界上最为璀璨的星光都不及它万分。

“景笙……”程愈温柔的轻唤着,“别哭了,喝点水吧。”

云景笙似乎回了神,他看了程愈一眼后,慢慢地坐起来,用袖脚擦掉自己的眼泪:“程董,让您见笑了。”

云景笙的疏离让程愈很是不好受,他拉着他道:“景笙,那种人不值得你为他……”

“程董,我云景笙不是没了金主就活不下去的玩物。”云景笙看着他笑了一下,“还是要谢谢您,能不能麻烦您送我去酒店?”

“景笙……”程愈盯着他许久之后突然开口,“你跟着我吧!我绝对不会像姚子谦那样的!我会好好对你的!”

云景笙愣了一下,嘴角扯出一个讽刺的笑容:“在您的眼里,我就是天生要被人潜的婊1子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希望你能够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好好地爱你!”

“爱我?”云景笙终于正眼看向他,“您爱的是这副皮相还是……您只是想要猎艳呢?”

“你……”程愈从来未被人拒绝过,此时的面色也不太好看,他死死的盯着云景笙,像是随时要发怒的野兽。

云景笙自然感受到车内渐渐紧张的气氛,他拉开车门道:“不打扰程董了,我自己去酒店就好。”

可这脚还没踏出去,云景笙就被拽了回来。程愈把云景笙死死的压在副驾驶座上,仿佛下一秒就要吃掉他。

云景笙体内的药效未过,对付几个老头子倒勉强可以,对付程愈那就是**蛋撞石头了。可即使是这样,云景笙依旧固执的瞪着程愈,就是不肯退让半分。

最终,先颓然的还是程愈,他低声咒骂了几句脏话,还不等云景笙坐起来就一踩油门向着酒店驶去。

到了酒店门口,云景笙正打算打开车门就听到背后程愈的声音:“好好考虑一下,我不会就这么放弃的!”

云景笙停了一下动作,下一刻便打开门走了出去。他快步走进酒店,他现在需要一个独立的空间来舔舐自己的伤口。

程愈,不是我不想考虑,而是我永远不会再相信爱情。


第十二个舞台

第二天一早,云景笙是被窗外的阳光照醒的,他微微睁开眼睛,竟发现那儿干涩的厉害。

对了,昨天晚上,他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云景笙坐起身来,揉着杂乱的头发,向着浴室走去。

镜子里的男人红肿着双眼,顶着一头**窝,就连脸色都十分的难看。

云景笙突然想到了钟黎,想到半个月前的那个首映礼。

看着他,云景笙就仿佛看见了十年前的那个自己,怀揣着梦想,心里饱含着美好的爱情,像个少女一般对未来有着很多不切实际的幻想。

但,即使是这样,每一天都是幸福的。

可是,钟黎永远不会像自己那样,他有一张像极了施黎的皮相,就连气质都和施黎无疑。

如果不是亲眼见到了施黎死去,云景笙真的会因为眼前的那人就会是年轻版的施黎。

云景笙把头探进洗脸池中,任冷水冲湿了他的头发,再次睁开眼睛,镜子里的那个人笑了。

他伸出手抚着自己的脸,完美的五官,完美的组合,这张脸不知道比钟黎好看了多少倍,可最终,他还是被抛弃的那个人。

罢了,罢了,这十年都过来了还有什么过不去的呢?

他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一切,名利、成功,他什么都不缺。

至于那个姚子谦,就送给钟黎好了。

云景笙的嘴角扬起一个自信的微笑,扯掉衣服冲了个凉。

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都是十足的充满魅力。

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那颗心,已经千疮百孔,鲜血淋漓……

云景笙擦着头发走出浴室,拿起扔在床头柜的手机一看,电话已经被褚航打爆了。

可是,没有一通是姚子谦打来的……

“呼……”云景笙深呼吸的一下,把那个想起就会痛的人抛到脑后,回了个电话给褚航。

现在的他,剩下的,只有工作了。

果然,电话才响了两声就被接了起来,那头立马传来褚航焦急的声音:“你到底是去哪了!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一晚上!”

“昨晚我把手机静音了所以没有听到,什么事?”

“昨晚你不在香舍居等我,自己一个人跑去哪儿了?”

“我找不到你所以就自己走了呗……”

此话一出,褚航的气势立刻弱了下去,他长叹了一声道:“你现在在哪?”

“我在皇庭,昨晚有些喝醉了,就随便找了个酒店睡了一觉。”云景笙走到床边坐下。

“我今天有点事,小陆会带着你去伟森。”

“伟森?又是什么活?”

“伟森!全国最大的地产公司!也不知道你捡了什么宝,伟森特意开高价要你做他们的年度代言人。这个广告,每年多少人挤破了头都不知道……”

“这不都是托你的福?好了,你叫小陆过来接我吧,顺便带一套干净的衣服。”

“好,大概十五分钟就到,你动作快点。”褚航说完之后就挂了电话。

云景笙把电话扔到一边,躺回床上注视着天花板。

原来,十年过去了,他已经学会了姚子谦那一套作风。云景笙了自己上扬着的嘴角,如果是十年前的自己,碰到现在的状况应该已经和褚航大脑特闹了吧?

时间啊,带走了所有的天真,还有棱角。

怪就怪他云景笙没有施黎和钟黎那样的命,会有一个人为他们守护着那份任和少不更事……

十几分钟之后,陆烨就赶来了皇庭,他伺候着云景笙穿好衣服,又把他带去美容院好好地修理了一番。等到两人踏上前往伟森的车时,云景笙终于又恢复了他的光鲜亮丽。

云景笙望着窗外的车水马龙,突然发现陆烨时不时的就会偷瞄他一眼。

“怎么一直看我?”云景笙突然出声。

“啊!”陆烨睁大了眼睛,随即憨憨一笑,“我看着您今天从美容院走出来才发现,您这么多年还真的没老过。”

“呵……”云景笙被陆烨的形容逗笑了,他转过头来,“你似乎跟了我很久了?让我想想……三年?五年?八年?”

“我跟了您十多年了云哥,从您一出道,我就是您的助理了!”

“这么久啊……”云景笙摇着头笑了起来,“对啊,既然你跟了我这么多年,年纪应该也已经不小了吧。我似乎都没有听说过你要结婚?”

说到结婚这事,陆烨的脸上扬起幸福的笑容:“我跟我的爱人已经在一起很多年了,我们都觉得没结婚没什么大不了的。”

“小陆,这就是你不对了,人女孩子脸皮薄,你还真的以为人家不想嫁?”

“呃……”陆烨不知道该怎么跟云景笙解释,只好含糊道。“没什么的,他真的不在意。”

“是不是工作太忙了?”

“忙虽然忙,不过我很喜欢这份工作。最主要的是,我很喜欢跟着云哥。”

云景笙注视着车前镜里的陆烨,心里突然涌起一阵莫名的感动,他以为的好友,他以为的爱人都是假的。反而这个跟着自己多年的小助理,才是真正关心着自己的人。

“为什么喜欢跟着我?”云景笙的声音是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沙哑。

“跟着您一路从小龙套慢慢地走到现在的大明星,我跟您一样很有成就感。只要您成功了一点点,我都会有一种被认可了的感觉。跟着您这么多年,是我这辈子最自豪的事。”说着,陆烨像是想到了以前的事,眼里充满着真挚。

云景笙闭上眼睛,静静地靠在车座上。此刻的他不愿意去怀疑那个眼神的真假,经历了这么多背叛,他还是愿意去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人是真心待他,没有任何杂质。

到了伟森地产,二人结伴上了五楼。在秘书的带领下,两人来到了会议室。在那里,云景笙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医生?”云景笙很是惊讶的看着他。

迟君睿转过头才发现站在门口的正是云景笙和……他回头看了好友程睿风一眼,只见那人无奈的点点头。

这个世界,还真的是无巧不成书。

迟君睿站了起来,问候道:“最近好吗?手上的伤怎么样了?”语气,还是那种让人身心舒畅的温柔。

“早就好了,那天晚上真的是谢谢你。”云景笙走了进来,拉开椅子坐下。

“怎么?你们也认识?”程睿风问道。

“对啊,他是,我的一个患者。”迟君睿含糊了两人相识的地点。

“如果是你的病人……”程睿风看了云景笙一眼。

“怎么了吗?”云景笙觉得对面这人眼神有点奇怪。

“没什么,你别理他。”迟君睿也坐了下来,“你怎么会来这里?”

“我来签约的,今天伟森的广告。那你呢?”

“我来看朋友的。”迟君睿指着身边的程睿风,“你应该是来找他的吧?他是伟森的程睿风。”

“程总你好!”云景笙站了起来,向程睿风伸出手。

程睿风却没有伸出手去,他盯着云景笙许久之后拍了一下手道:“我记起来了!你之前说你找到的病例唔……”

还未说完话,迟君睿就一把捂住了程睿风的嘴巴,在他的耳边威胁道:“你敢说出来,我今晚就帮你检查检查脑袋!”

程睿风连着点了几下头,迟君睿才松开了他。他清了清嗓子道:“云先生,欢迎您来到伟森,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就在这时,秘书敲了敲门走进来,她给每一个人都上了饮料和点心。

不知道是不是云景笙的神经太敏感了,他敏锐的发现,在场的人里只有陆烨的饮料是白色的,似乎是牛之类的东西。

程睿风看了一眼云景笙的停顿,嘴角微扬,他佯装什么都没有发现的样子道:“云先生,怎么了?您不喜欢咖啡吗?”

“哦!没事。”云景笙收回视线,吃了一口面前的点心夸赞道:“这饼干的味道真不错!”

可是……为什么他总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呢?

程睿风自豪的笑了起来:“这是内人今天早上做的,味道确实很不错呢。”

“咳!”一直没有说话的陆烨被呛了一下,他抬起头恶狠狠的地瞟了程睿风一眼。

“怎么了?”云景笙转过头看向陆烨。

“没,没什么。”陆烨低下头掩饰着涨红的脸。

程睿风把放在手边的一份文件递给云景笙道:“云先生,您看看,这是我们公司起草的合同,如果您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我们可以再协商。”

云景笙拿过文件细细翻阅了一下,发现并没有什么大问题,他抬起头问:“倒是没什么大问题,只是,为什么会选择我呢?”

听了这话,程睿风故意摆出一个腻死人不偿命的笑容:“因为内人是您的粉丝。”

“咳!”陆烨再次呛到了。

云景笙狐疑的瞄了陆烨一眼,平时他可不是这样不小心的人,怎么今天……

“谢谢尊夫人的厚爱,不知道我能不能见见她,当面表达一下我的感谢呢?”

“这个嘛……”程睿风不怀好意的看了一眼已经窘迫到不行的爱人,最终还是决定放他一马,“这个就让他自己决定吧。”

“程总真是一个好丈夫,您的太太真幸福。”虽然觉得这个程总跟老狐狸似的,不过云景笙还是由衷的感慨着。

“啪!”这次,陆烨直接把杯子打翻了,杯子里的体打湿了他的衬衫。

他猛地站起来,低着头道:“云,云哥,我去趟洗手间。”

陆烨破门而出之后,程睿风终于变得严肃起来,他把一式两份的合同递给云景笙:“如果没有问题的话,云先生签名吧。”

“好。”云景笙在落款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交给程睿风一份。

“云先生不介意的话就让君睿陪着您在伟森好好地逛一下吧,我还有点事,先出去了。”话音刚落,程睿风也消失的没影了。

“这……”云景笙被程睿风搞的云里雾里的。

“他是去拯救你的小助理了。”迟君睿一脸悠闲的饮着咖啡,好像是什么琼浆玉露一般。

“啊?”前后一联系,云景笙不可置信看着迟君睿,“你不要告诉我,他们俩,他们俩……”

“对啊,所以别管他们了。”迟君睿站起来,拉着云景笙眨了眨眼睛,“走吧,我带你去逛逛。”


第十三个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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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君睿是天字一号大暖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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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顺着伟森大楼的观景楼梯一路向下走去,云景笙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很羡慕他们?”

“嗯?”云景笙抬头看了迟君睿一眼随即点点头,“你不觉得他们很幸福吗?就这样一心一意的爱着对方,把对方当做全世界。”

“按照一定的概率来说,你也会遇到的。”

云景笙浅笑着看向前方:“不会了,我已经错过了。”

迟君睿盯着他,沉默了好久不知道应该要说什么。他本想通过这次机会好好的了解一下这个他很感兴趣的“病例”,但是,现在他发现眼前这人的心理状况似乎不太好把握。

他的眼神灰败,证明前一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他羡慕睿风和陆烨之间的感情,那么证明他现在所经历的事跟感情有关。

迟君睿的手搭在另一边的胳膊上,食指在眼镜上有节奏的拍打着,脑子里不断的检索着之前看过的云景笙的资料。

两人又下了好几层,迟君睿始终没有说话,但云景笙却不觉得闷。现在的他,正是需要这样的沉默,安静的环境会让他觉得安心,同时又不会令他想起那些不想再想到的事。

“景笙,你还记得上次你离开的时候我跟你说的话吗?”

“是什么?我不太记得了。”

“我上次见面时告诉你千万要记得宽心,以自己的身体为重。”

“哦……我知道了,谢谢你。”

“景笙。”迟君睿停下脚步与他面对面,“这个世界上的事如果已经成为了既定的事实,你又何必去想呢?”

云景笙抬头看着他,这双深沉的眼睛像是洞悉了他一般,让他不自觉的有一种想要倾诉的愿望。云景笙的喉头动了几下,最终还是叹息道:“我没事,谢谢你的关心。”

迟君睿在心里叹了口气,为什么就是差这么一点呢,差一点,他就可以打开他的心房。他平息着自己的略起的躁意,停顿了一会儿,决定下一个猛药。

“陪我去个地方吧!”

“嗯?”还未说完,迟君睿就拉着云景笙坐着电梯来到一楼,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出伟森,明媚的阳光洒在两人的身上,繁忙的大街展露在两人的眼前。

“过来。”迟君睿招招手。

云景笙愣愣的走了过去,四处观望了一下道:“有什么特别的吗?”

迟君睿指着对街的一个正要过天桥的胖女人:“她因为太胖,所以她相濡以沫几十年的老公要跟她离婚。”

他又指着一个正在过街的老人:“他的子女待他不好,所以他要每天自力更生。”

“正在卖水果的那个小姑娘正愁着自己下个月的生活费。”

“前面的那个小朋友想着自己的作业还没有做,不敢去学校面对老师。”

随后,他又转身指着伟森大楼:“睿风正烦恼着要怎么跟自己的爱人解释他刚才的胡闹。而陆烨也想着要怎么跟你解释他和睿风的关系。”

“你说这么多,是什么意思?”云景笙被他转来转去绕的都晕了。

“你听我说。”迟君睿把食指放在自己的嘴前,“胖女人想着要怎么减肥挽回自己老公的心,老人想着要怎么自力更生的活下去,小姑娘努力的吆喝着卖水果攒生活费,小朋友想着等下回学校一定得把作业补完,睿风想着以后再也不要惹陆烨不开心了,陆烨想着一定要好好地跟你坦白。”

“所以呢?”

“每个人都有烦恼,在他们的世界里,他们的烦恼就是这个世界最重要的事,无论是你还是胖女人还是老人家。但是,烦恼出现了,我们就要想着怎么去解决,不要逃避,不要为失去了什么而忧伤而烦恼。你看看那些人,他们虽然很辛苦,虽然也有很多烦恼,但是他们都还是努力的生活着,努力的笑对人生。虽然我不知道你在为什么而伤心,但是我想告诉你,不要难过,已经发生的事已然变成现实,你现在能做的只有面对它,用最完美的状态去迎接它。”

云景笙随着迟君睿的话慢慢出神,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仔细的去观察每一个人,他们虽然时不时的会皱一下眉头,但是他们仍走在自己要走的路上,朝着既定的目标向前。

“但是,他们有他们认定了的方向,我已经没有了……”云景笙目视前方,怵然道。

“如果现在的你找不到所谓的方向,那么你就按着原来的生活走下去,就算是误打误撞也好,千万不要因为迷失,就停下脚步。”

“为什么?”云景笙望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他高大的身躯挡住了所有的阳光,而这也让他的背上镀上了一层金光。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的云景笙竟有一种像是朝圣般虔诚追逐的欲望。

“因为,一旦你停下了脚步,就再也没有再次抬起脚步的勇气了。”迟君睿把手掌放在他的头上,他的大手温暖而又干燥,轻柔而又不失力道的触感让人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心安。

“为什么?”

“嗯?”

“为什么要帮我?”

迟君睿愣了一下,眼角在下一秒浮出笑纹:“因为,你是我的病人。你的心受伤了,也在我医治的范围之内。”

“你这个人真的……”云景笙抿着嘴想了很久,“都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

“职业病吧,医生最希望看到的就是病人健康,由身体到心灵。”迟君睿把手放了下来。

云景笙深呼吸的一下,刚才的忧郁似乎都扫干净了,他问道:“你有车吗?送我回KB,我觉得这两人是一时半伙搞不定了。”

“走吧,在前面。”

云景笙点点头,两人并肩向着迟君睿停车的地方走去。

“话说,你怎么知道那些人在想什么的?”

“我不知道啊,我随便说的。”

“……你确定你不是在讲笑话?”

“医生跟出家人一样,不能打诳语的。”

两人上了车,迟君睿在云景笙的指挥下向着KB大楼开去。

“你居然不认路?”云景笙不可置信道。

“我才刚从美国回来没多久,就在前面那栋大楼是吧?”

“对,很气派吧?KB大楼也算是帝都的标志建筑之一了。”

“确实很气派。”迟君睿停下车。

云景笙解开安全带感谢道:“今天真的很谢谢你,跟你聊天,那些烦恼都快被我抛在脑后了。”

“如果你愿意的话,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打电话给我吧!”

“嗯!谢谢你。”云景笙拉开车门跨了出去,“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迟君睿。”

“谢谢你,迟医生。”云景笙关上车门朝着他挥挥手。

就在那一瞬间,迟君睿突然发现了这个人为什么能成为红遍全国的大明星。

因为,他的笑容真的很好看,当他笑对着你时,你甚至会有一种被他在意着的感觉。

就连心脏,都会忍不住的猛跳几下。

直到迟君睿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把车开出了一段距离。迟君睿回想起刚才自己的所想,忍不住的失笑。

都一大把年纪了,居然还跟小女孩一样,要是被君妍知道了,笑也被她笑死……

不得不说,迟君睿的话还是很有效的,至少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里云景笙都尝试着忽视那些令他不愿意想起的事,努力的投身到工作之中去。

幸而姚子谦估计着新欢在手,也忘了他这个旧人,近一个多月的时间里,他基本上都处于外宿的状态。

当然,姚子谦美其名曰“出差”。

不过,这都不是云景笙要去在意的事。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好好工作,靠着自己的能力走向成功!

就这样,日历飞快的翻了过去,年底也到了。

这年底一到,每年的业绩评比——颁奖典礼随之而来了。

褚航翻了翻手上的入围名单坐在云景笙身边道:“你看看,就是年中那会儿你说要装修什么房子,今年的金鹿奖你连个入围都没有。”

“是啊……”云景笙在手机上按着,“这是我这辈子做过第二后悔的事。”

最后悔的是,留在那个男人身边十年。

“你说什么?”

“没有。”云景笙冲着褚航“笑”了一下。

褚航盯着云景笙许久之后,语重心长道:“我想你也听到了一些风声,钟黎他……”

“嗯?”云景笙转过头去一脸“天真无邪”的看着他。

“你啊……”褚航无奈的叹息着,“跟你搭档这么多年,我还不了解你你就别给我装傻,明明什么都知道了。”

“我知道的事情不太多,但是实在猜不到你说的是哪一件。”

“钟黎跟姚总的事,不要说你不知道。”

“嗯,我知道了。然后呢,你想要说什么?”

褚航观察了云景笙许久开口道:“你……不在乎?”

“他喜欢上了别人又怎么是我能控制的?”云景笙的眼神里闪着动人的笑意,“安了吧,就算没有钟黎也迟早会有这么一天的。”

“好吧,既然你想的开我也就不说什么了。不过,既然姚总没有说散,你就千万别傻傻的闹什么分手。”褚航叮嘱道。

“行了,我知道了,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褚航。”

“今天是姚总的生日,他刚才还问我你在哪,可能要回来跟你一起过,你准备好礼物了没有?”

“准备好了。”

“嗯,那你自己多注意点,千万别冲动了乱说话。”褚航站了起来,向着门口走去。

“去吧,去吧。”云景笙推着他一路向外走去,褚航刚踏出门外,他就笑着把门关上了。

云景笙走进卧室里,拿出一个黑色的锦盒。

十年究竟是多长的时光,云景笙不知道。

但是,他知道,十年可以培养出很多的习惯。比如说,他总是会在年底的时候不自觉的为那个人买上一份心挑选的礼物。

即使再恨他,即使再不想看见他,他仍然会为那个人准备一份充满了他的心意的生日礼物。

十年,他整个人的生命里都刻下了“姚子谦”三个字,就算风沙磨损,也无法抹去……

“啪!”外边传来开门关门声,云景笙情不自禁的闭上眼睛,抓着锦盒的手愈渐用力。

他知道,那个人回来了。

第十四个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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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景笙把锦盒塞入裤袋之中,站起来向着卧室之内的那全身镜看去,镜子里的那个人依旧是那么的帅气。

“小景,你在吗?”姚子谦打开房门,头向着室内弹探去,只见云景笙穿着舒适的居家服坐在床上。

“就这么欢迎我?”姚子谦走了过去,俯下身在他的唇角烙下一个轻吻,“这么多天没见,想我了吗?”

如果是以前的云景笙,碰到眼前的温情铁定被感动的一塌糊涂,心里不知道又要对姚子谦有多少的爱意横生。

“生日快乐。”云景笙浅笑着回了他一个吻,“想知道我送你什么吗?”

“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姚子谦坐在他的身边,手顺着云景笙的衣角延伸,若有似无的触碰着他的肌肤。

“等等。”云景笙挣扎了几下,从口袋里掏出那个黑色的锦盒,“拆开来看看。”

既然云景笙这么说了,姚子谦也不急于一时。他松开怀里的那人,接过锦盒,轻轻地打开了它。

入眼的是一个镶着碎钻的蓝宝石水晶面石英表,表带为金银点缀,即使不用说价格,也知道这块表名贵非凡。

云景笙虽低着头,却时不时的向着那个方向瞄去,他的心在不断告诫着自己不要再去在乎那个男人的反应了,他只不过是在完成任务罢了。

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他就是迫切的想要知道他的反应!

姚子谦盯着腕表看了好一会儿,脸上浮起深深的笑意,整个人的五官都柔和了不少。他合上锦盒,搂着云景笙道:“MQ今年的限量版腕表,要弄来这个可不简单。谢谢你,小景,我很喜欢。”

“也没有怎么,就找了一下就找到了。”云景笙靠在姚子谦怀里,“反正,你喜欢就行了。”

“要怎么奖励你呢?”姚子谦抱着云景笙“冥思苦想”了好一会儿,最终在他的唇上重重的啃了一下,“我去洗澡,你乖乖等我回来!”

云景笙目送着姚子谦去了浴室,随后便拿起那个锦盒,拉开了姚子谦平时放贵重物品的那个柜子,把锦盒郑重的放了进去。

自此,柜子里又多了一个盒子,十一个锦盒整齐的摆放着。这,便是两人之间的一个岁月的见证。

云景笙抚着每一个锦盒,嘴角不自觉的涌上一抹浅笑。回忆最为动人的地方,就是它承载了太多的感情,让人无法自拔。

“小景,帮我那一件睡袍!”

“好!”云景笙回过神,走到衣柜边拿了一件浴袍匆忙递给姚子谦。

待姚子谦接过之后,云景笙又重新回到卧室里,他看到姚子谦把穿脏了的西装放在床上便把它拿了起来,想要放进置衣篓中。

可是,就在他伸手揽着西装之际,他到了一个东西。

云景笙的心里突然涌起一个不好的预感,他掏出那个东西一看,是个锦盒,还是一个非常眼熟的锦盒。

他放下西装,颤抖着打开盒子。

这是云景笙第一次知道,钻石原来这么刺眼,像是利剑一般,直接刺穿了他的心脏。

盒子里是一块与云景笙送姚子谦同款的一块表,只不过,那块表的主色是黑色,而云景笙的是银色。

云景笙拿出那块表,只见盒子的底部装着一个白色的便条。

他拿了出来,仔细的阅读着。虽然里面只有短短的几行字,但是在云景笙看来,却字字诛心。

“谦,生日快乐,希望以后的每一年我们都会这样幸福的在一起。”

落款是——爱你的钟黎。

“哈哈哈。”云景笙轻笑着,却慢慢笑出了泪水。

原来,在这场爱情之中,他才是那个真正滑稽的第三者。

希望破碎究竟有多疼呢?不过短短数月,云景笙竟然渐渐习惯了这种疼痛,耐他一次痛过一次,就已经可以学着习惯了。

很快,很快就好了,痛过之后,心死之后,一切就会结束了。

云景笙用着最后一丝理智,把便条和表塞回去,尽量不要让他们沾到自己的泪水。他把盒子放回西装内,关上灯,慢慢地倒回床上。

泪水顺着眼角落尽枕头之中,云景笙闭着眼睛,却止不住的不断颤抖着。

那块表似乎一直在他面前闪烁着,它彰显着自己的失败,别人的幸福,还有,自己浪费掉的无数的爱情。

为什么总是要这样,十年前已经瞎了眼,十年后,却还要奋不顾身的去爱一场。

他就是这样,悄无声息、执迷不悟的爱着他,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云景笙咬着被子的一角,泪水沾湿了他的鬓角,他紧紧的抓着被子,手指深深陷入其中。

“小景,为什么要关灯?”姚子谦穿着睡袍走进来,把手放到了开关之上。

“不要开灯!你过来就好。”云景笙强忍着泪水,尽量不要让自己的声音变了调。

“最近喜欢玩起情调来了?”姚子谦的声音带着笑意,他走到床边,拉开棉被,躺了进去,抱着云景笙。

背后传来水汽,云景笙知道姚子谦是赤1裸着上了床,他咬着牙把棉被往脸上用力一擦,转过身,装作安然无恙的与他面对面。

很快,就像是流水线生产一般,姚子谦靠近他,在他的脸上流连着,手也不安分的伸进他的身体里索着。

正当姚子谦要吻他时,云景笙突然开口:“快点,我要。”

如果当时,姚子谦可以仔细听一下这句话,就会发现云景笙说的时候没有带上任何感情。冷冰冰的,就像是应付一般。

可是,他终究是没有发现。

姚子谦的下1腹涨疼,他草草的剥掉云景笙的衣服,润滑了几下问道:“可以了吗?”

“可以了,你进来……啊!”云景笙望着天花板,痛的憋起了眉。

没有错,他知道姚子谦没有完全的润滑好那儿,他知道现在如果让姚子谦进去,他一定会很疼。

但是,他要的就是这种感觉。

就让他痛吧,让他有一个可以在这个人面前大哭一场的理由。

他好疲惫了,他好痛了,再不发泄出来,他的心就要休克了。

姚子谦没有感觉的云景笙的反对便以为什么事都没有,就大肆的进出了起来。

云景笙的泪水越积越多,最后,他终于像是忍不住了一样“哇!”的一声,泪水泛滥。

姚子谦即使再沉迷欲望,也知道此时的状况不对了,他连忙凑上前去关心道:“怎么了?小景你怎么了?是疼了吗?”

可是,云景笙不回答他,只是一边流着泪,一边无助的摇头。

不要再关心我,不要再在乎我的感受,不要再对我若即若离。姚子谦,我拜托你,对我狠一点,不要手下留情,弄疼我,弄得我遍体鳞伤。

然后,让我义无反顾的离开你,让我逃离你建立的城堡,重获我的自由。

云景笙这幅样子,姚子谦也做不下去。他想了半天,始终想不出这问题出在哪。无奈之下,他自给自足了一会儿,在了云景笙的股1间。

他凑上前去,擦着云景笙的眼泪哄道:“小景,来,跟我说说,怎么了?”

云景笙摇着头转过身,背对着他。

姚子谦耐着子好声安慰着他,渐渐地,啜泣声变小了,然后,云景笙那儿传来了冗长的呼吸声。

“小景,小景。”姚子谦推了云景笙几下。

云景笙嘤咛了一声,像是睡死了一般。

姚子谦走下床,在西装了掏了一会儿,接着,那边传来打电话的声音。

“睡了没?”

“……”

“早点休息,我明天过去看你。”

“……”

“我很喜欢你的表,这是我今年收到的最好的礼物了。”

“……”

“既然名贵哪能随便戴呢?磕了碰了我还心疼。”

“……”

“好好好,我现在马上过去。阿黎乖,我明天帮你去公司楼下那间店买蛋挞怎么样?”

“……”

“好,那你乖乖等我。”

室内传来衣服摩擦的声音,过了一会儿,门被打开后又被关上。

云景笙的眼角再次滑下一滴泪,他缓缓的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他走到一个柜子前面,拉开,拿出那块他送给姚子谦的生日礼物。

一模一样的两块表,看过去都是那么的明目璀璨,一样的品牌,一样的身价。

可是,命运是不同的。

就像他和钟黎,同人不同命。

阿黎……

阿黎……

姚子谦的世界里始终只有那个“阿黎”,他只不过是一个过渡时期的替代品。

云景笙穿好衣服,把表塞进口袋里。

他一路走出卧室,来到客厅。像是想起什么,云景笙转头看向室内。

这是他们的家,这是云景笙费劲了心思打造的爱巢。

他记得客厅里的大柜子,姚子谦说要看着这里被他的奖杯填满。

他记得落地窗边,姚子谦说要与他天天站在这里俯瞰这个城市。

他记得姚子谦告诉他,他们要在一起一辈子,可是为什么没有了?为什么什么都没有了?

他,云景笙,国内的一线男星,演了一辈子的主角。

可是,在那个金主铸就美丽城堡里,他永远都是一个可有可无的龙套。

就算留下眼泪,都是一种望尘莫及的奢侈。


第十五个舞台

云景笙开着车,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走停停,前面的路就像是弥漫着浓雾的人生,永远没有尽头,痛苦永远在继续着。

曾经的一幕幕在眼前流连,它们串成了一套像皇帝的新衣般华丽的衣衫,笼罩着云景笙的世界。

云景笙把车停在一家便利店门口,打开手机,在屏幕上滑动着,一遍又一遍。

心痛到麻木,却连诉说的人都没有一个。

这么多年来,他心甘情愿的受困于姚子谦的城堡里,断了外界所有的联系,走到哪里都是姚子谦的眼线。

现在,孤军奋战、无计可施的他除了能在暗处默默地为自己疗伤,什么也做不了。

为什么,为什么就没有一个人能够在这样的一个时候陪着他,听听他的苦楚,他心中的痛!

难道他云景笙真的就是那出了姚子谦的城堡便无处可去的废物?

云景笙气得把手机扔到一边,闭上眼睛,狠狠的把身子往椅背上撞过去。

他好想要……好想要什么呢?

他突然记起来了一种特殊的触感,干燥而温暖的大手抚着自己的感觉,那种安心……

“如果你愿意的话,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打电话给我吧!”

云景笙猛地睁开眼睛,他脚下油门一踩,就朝着记忆中的那个地方开了出去。

还是那间小诊所,云景笙把车停在不远处,走了进去。

可是,他要找的那个人并不在里面,站在诊所里的是一个年轻的小姑娘。

听到脚步声,小姑娘懒懒的抬了个眼,话都还来不及说,便不可置信的睁大了那双美目:“你……你……”

“呃……”云景笙见着那姑娘眼泛绿光的样子,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

“云景笙!你是云景笙对不对!”那姑娘冲到云景笙面前,拽着他,一脸兴奋的样子,似乎恨不得把云景笙吃进去。

“你……小姐,你冷静一点。”云景笙架不住她的“热情”,连连退了好几步。

“啊啊啊!我是你的云团啊!”姑娘兴奋的声音拔高了好几个调。

云团,是云景笙粉丝团的名字。

“这样啊,谢谢你的厚爱。”现在这幅样子,别说是找迟君睿了,就连他都自身难保。无奈之下,云景笙使了点力挣脱了那个女孩向外跑去。

“景笙!景笙!”女孩还在身后不停地追。

云景笙这辈子再疯狂的粉丝都见过,但是从来没有一个粉丝能让他这么狼狈!他在前头跑着,时不时的回头看去,深怕那个姑娘追上来。

就是这种不看路的行为,云景笙撞上了一个厚实的膛,在那个瞬间,他甚至怀疑自己听到了那撞上去的闷响。

到底是谁的身体,这么硬啊……这是云景笙的第一反应。

还来不及抬起头来,那个身体的主人就下意识的抱住了这个冲过来的人,那熟悉的声音也在云景笙的上头响起:“君妍,一个女孩子家,像什么样!”

“哥……”叫做君妍的姑娘停下了脚步,不满的娇嗔道。

云景笙抬起头来,一脸惊讶的盯着迟君睿。这也太巧了吧,这两个人居然是兄妹?

“对不起,我的妹妹看见你,所以比较激动,她平时也不是这个样子的。”

“没……没事。”

“哥……你不可以这样啊!景笙怎么可以让你抱这么久!”迟君妍走过来,不满道。

这一提醒,两人才发现相互间的姿势有多暧昧。云景笙与迟君睿紧贴在一起,云景笙靠在迟君睿的膛上,而迟君睿也下意识的抱着云景笙。

“呃……”迟君睿立马松开云景笙,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抬了抬眼镜,“我……”

“没事,大家都是男人嘛。”云景笙眼神飘忽,状似无意的打哈哈。

“你是来找我的吗?”迟君睿问道。

“嗯,我来了之后,没看见你。然后……”云景笙吞了吞口水,眼神瞄向迟君妍。

迟君妍不满的嘟起粉唇道:“哥!你太过分了!认识景笙居然不告诉我!”

“迟君妍小姐,请问你把诊所打扫好了吗?”

“别转移话题!”迟君妍摆了一下手,“从实招来!”

“我记得某人好像说想买一件呢大衣……”迟君睿望天道。

“我现在马上就去!”迟君妍的态度立马转了360度,“哥哥,景笙,你们好好聊!”

迟君妍走远后,迟君睿道:“走吧,上我家去。”

“嗯。”云景笙点点头,跟在了他的身后。

迟君睿的房子就在诊所上头,一间70多坪的小户型被他装修的很是温馨。刷的粉白的墙面,铺着棉垫的沙发,还有餐桌上一些小菜,都在传达着一种安逸的气息。

“房子有点小。”迟君睿促狭的笑了笑,从鞋柜里拿出一双鞋递给云景笙。

云景笙穿上鞋之后,在房间里大致的走了一圈:“不会啊,我觉得很温馨,很有家的感觉。”

“哦?倒是第一次有人这样夸我家。”迟君睿从厨房里端了两杯茶走出来。

“真的,很有‘人’气。”云景笙走到沙发边坐下。

云景笙这么一说,再配上他眼里落寞的神情,迟君睿立刻敏感的察觉出来他的“病例”的状态不对。迟君睿心里的那种欲望又燃烧了起来,他走到云景笙身边坐下,用上诱导的口吻道:“怎么今天突然想来我这里坐一坐了?”

云景笙却没有回答他,他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夸赞着:“这是什么茶?闻起来很舒服。”

“薰衣草茶,我顺便加了一点菩提作调味,我自创的,有安神的效果。”

“怎么想到给我喝这个?”云景笙忍不住的喝了一口又一口。

迟君睿笑了起来:“因为你需要,我是医生在,自然知道我的病人需要什么。”

“你真是一个神奇的医生。”云景笙满足的靠进沙发里,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整个空间里都弥漫着薰衣草的香气。

“但是,光光这些,你的病是不会好的。”

“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就现在,我不想再去想起那些让我心烦的事。”

迟君睿在心里懊恼着自己的一时心急,他喝了口茶水道:“那我跟你说说我家里的事吧。”

“嗯……”

“我的妹妹你刚才也见过了,你的忠实粉丝。”

“为什么会喜欢我呢?因为我拍的偶像剧很帅?”云景笙闭着眼睛道。

“比这还早些。我记得大概是十多年前吧,你不是参加了一个选秀吗?她从你比赛那会儿就喜欢你了,这么多年,我们一家都觉得不可思议。”

“哦?”云景笙睁开眼睛,眼里像是在酝酿着什么。

迟君睿敏感的发现自己触碰到了一些东西,于是他再接再厉道:“不过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你就不唱歌了,转头拍戏去了。我们家那姑娘,知道这事之后还大哭了一场。”

“是吗……”云景笙的手指在杯壁上滑动着。

“所以今天那姑娘看见你就激动了点,你千万别介怀,她是真心的喜欢你。找男朋友,还要找跟她一样欣赏你的。”

“没事,她挺可爱的。”云景笙的脑子里浮现出迟君妍的样子,心里瞬间感到一种温暖,“倒是你们俩兄妹,一静一动,真不愧是兄妹。”

“呿……”迟君睿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不屑道,“她啊,一肚子坏水!”

“我看一肚子坏水的人是你吧!”云景笙也坏笑起来,“做人哥哥连个呢大衣都不买,自己的诊所还要妹妹打扫。”

“这你就真误会了,那诊所是我爸爸的,我们家妹子要的呢大衣已经在我的衣柜里放着了。”

“你爸爸的?那你……”

“我在第一医院工作,那天晚上你碰到我纯粹是巧合。”

“这样啊……”云景笙想起那个晚上两人第一次相遇的场景,照迟君睿这么一说,还真的是巧合。

如果那天晚上,他没有遇见迟君睿,那么现在……云景笙不自主的向着身边的人看去,第一次,他如此庆幸自己认识了这个男人。

“对了,按照你这房子的设计,你爸妈住哪?”

“他们住在楼下,跟我妹妹一起。我从美国回来了之后,就搬到了楼上自己住了。”

“一看这规格,应该就是以后给你娶媳妇时候用的了。怎么样,有对象了吗?”云景笙难得八卦道。

“开什么玩笑。”迟君睿无奈的笑了,“我这种书呆子哪会有人要?”

“不会吧?”云景笙睁大眼睛。

按照迟君睿的条件,找个条件不错的女孩子都是一件很容易的事。身处娱乐圈,云景笙看尽了各种各样的俊男美女,就迟君睿的长相来说,也最多只能称得上是儒雅。如果真的说迟君睿有什么外貌优势的话,应该就是他的身材。

据云景笙目测,迟君睿大概有接近190公分的高度,身材自然也是好的没话说,要不刚才在楼下,他怎么会撞到脑门都疼了……

迟君睿仔细的端详着云景笙,深怕错过了他脸上的每一个表情,只见云景笙一会儿沉思一会儿摇头,最后,他的眼里居然有了那么一点可以称为“羞涩”的东西?

这下,就连迟君睿都有点丈二和尚不着头脑了。

云景笙也是懊悔的要死,身为一个GAY,他很自然的会去注意到身边男的身材。可是,那人是迟君睿啊!

“你,怎么了?”迟君睿开口问道。

“啊?没什么。”云景笙晃过神来,连忙喝茶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你啊,明明跟我差不多年纪,为什么有的时候就像个小孩子一样呢?”迟君睿的大手抚上云景笙的头。

“我……”就是这样的感觉,就是这样的安心,云景笙忍不住闭上的眼睛,靠向沙发,“是你太老成了。”

“说不定真的是……”迟君睿也学着他的样子,靠在沙发上。

就这样,两人伴着夜色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直到夜更渐深……

身边传来安稳的呼吸,迟君睿知道云景笙睡着了,他转身把那人抱了起来,向着卧室走去。

刚一放下,就听到云景笙呓语着:“子谦,不要!”本来平静的表情,也扭曲了起来。

子谦?

迟君睿的脑子扫描了一遍,立马反应了过来。KB集团的总经理,姚子谦。

他看向怀里折腾着的云景笙,心里也有了些谱。迟君睿抓着云景笙温声哄了几句,那人又重新陷入了沉睡之中。

迟君睿替他盖好被子,轻轻地关上门离开。

他走进书房,打开电脑,熟练的浏览起那些已经背到烂了的资料。

终于,他想要知道的东西还是展现在了他的面前。

可是,为什么他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呢?

迟君睿取下眼镜,憋眉揉着自己的鼻梁,脑子里,突然涌现出昨天程睿风对他说的话:“君睿,你确定,在你眼里,云景笙只是你的病人吗?”

迟君睿,你确定吗?

第十六个舞台

《暗夜追击》的拍摄现场,云景笙坐在片场一边补妆,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剧本,就连褚航走过来都没发现。

“你的电话,一个叫迟什么的人……”

“喔?”云景笙放下剧本,从褚航手里拿过电话,“无事不登三宝殿的迟医生……”

“你留了个东西在我那儿,是一个黑色的锦盒。”迟君睿站在医院的走道上,手里握着那个盒子。

“哦,那个啊,就当送你了。”

“不瞒你说,我打开过那个盒子了,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能收。”

“知道知道。”云景笙为了方便化妆师上妆,把话筒夹到了另一边耳朵,“我知道你铁定没那么容易收,那就当我寄放在你那里的好不好?”

“这么名贵的东西,也不怕我拿去典当了?”迟君睿的嘴角噙着笑意。

“那你就拿去当了吧,反正那东西,对我来说一点价值都没有。”云景笙的眼神飘远,落到了不远处的钟黎的身上,“它,已经失去了它的价值。”

却不知道,这个它指的是那块表,还是……

迟君睿把锦盒收进口袋里道:“那行,我就当你抵押给我的诊金了!”嘴上虽说着轻快的话,但是他的神色渐渐凝重。

“行。”云景笙本想多聊几句,可那边的导演助理已经走过来催了,“先这样吧,我还在拍戏,有空找你。”

“好,你忙吧,改天我请你吃饭。”。

“再见。”云景笙笑着挂掉电话后交给陆烨。

“是谁?”褚航问道。

“我的朋友,你不认识。”云景笙低着头稍微收拾了一下,“以后我的私人物品由小陆来保管。”

“景笙,你这是什么意思?”褚航皱眉道。

“没什么意思,我过去了。”

褚航盯着云景笙向片场走的背影,双手交缠在前道:“陆烨,你需不需要跟我解释一下?”

“我……”陆烨紧紧的抓着云景笙递给他的物件,心里还是有些害怕这个自己的顶头上司。

“把景笙的东西交给我吧,你忙你的去。”褚航耐着子道。

“云哥说,不能给别人……”

“好啊!一个两个都不把我放在眼里了!”褚航一甩手,向着外边走去。

陆烨忍不住擦了一把汗,思绪飘到了几天之前。

那是金鹿奖的结束的当晚,云景笙给他打了一个电话,要他“帮助”他。

即使陆烨不知道这个帮助是什么意思,但他还是可以很明显的感觉到云景笙语气中隐含着的求助。

虽然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助理,但是,云景笙之于他而言不仅仅只是一份工作,更多的,是一种完全主观的袒护。

用一种很可笑的方式说,甚至有点护犊的味道。

从那一刻起,陆烨就决定,无论云景笙发生了什么事,他都要陪在他的身边,做他的助理,跟着他一起走完这条娱乐圈的道路。

陆烨慢慢地开始收拾云景笙的私人物品,眼里却是他这个随和的人的眼里不常有的坚定。

今天的这一幕戏讲的是云景笙饰演的商界巨子裴泽利用黑道买凶、商业恶意打击等手段报复杀害父亲的人被钟黎所饰演的亲弟弟裴贤发现。可以说,整部戏的爆点都在这里。面对活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裴泽的无措和痛苦,还有裴贤发现真相的那种无措和道德的羁绊。

开拍前,云景笙走到布景中央,跟每一个工作人员打着招呼,钟黎也走了过来,他怯怯的伸出手,喊道:“云……云哥。”

云景笙面带微笑的与他握了一下:“辛苦了。”那一笑,是长年累月积累下来的,那种假装的云淡风轻。

与之相比,钟黎就没有那么镇定了,他很明显的抖了一下,就连笑都是那么的敷衍。

云景笙心里又好气又好笑,这样的孩子,还真是单纯的可以。娱乐圈这个大染缸,什么时候才会让他学会虚伪呢?

或者,他永远学不会吧?有那个人在,他又怎么会懂得呢?

“程董!”一声叫唤,把云景笙拉回了神,他对着许久未见的程愈点了点头,又再次转了回去。

就像,之前的事,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今天正好有空,我就来看看。”程愈笑着走过来与钟黎礼貌的握手,“好好演,我看好你。”

随后,他又一把抱住站在钟黎身边的云景笙:“好久不见了。”

这样的差别对待,让钟黎的笑僵在了嘴角。

可是,在云景笙看来,这种小儿科的把戏简直是无聊之极。他挣脱开程愈问导演:“导演,可以开始了吗?”

“可……可以了。”见着云景笙身边的程愈没有什么特别的指示,导演便命令着大家开工。

昏暗的室内,一张华丽的长桌前,云景笙倒了一杯红酒,慢慢地品尝着。

门从外面打开了,钟黎全身上下都被淋湿了,本来竖起的头发也垂在了他的额前,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回来了?”云景笙也不看他,只是轻晃着酒杯,杯中的红色体在昏黄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有些妖冶。

“嗯。”钟黎的动作十分缓慢,他脱掉鞋子,一步步的向着云景笙走近,行至之处都留下一条水渍。

“坐吧,哥哥好久都没有跟你聊天了。”云景笙指了指自己身边的位置。

钟黎顿了一下动作,随即拉开那张椅子,镜头晃至他抓着椅子的手,已经是青筋暴露。

“要喝酒吗?”

“为什么?”没由来的,钟黎说出这句话。

云景笙晃着酒的动作停了一下,随即又继续摇开。

“为什么要这么做?”钟黎又问。

可云景笙还是没有回答,他的唇靠上杯沿,酒顺着他抬起的角度流泻至唇边,云景笙细细的品着,就像是在亲吻着爱人一般。

“为什么要这么做!哥哥!”钟黎终于爆发了,他夺走云景笙握着的玻璃杯,一把摔在了地上。

酒在地毯上蔓延开去,最终留下了一个暗红色的印子。

“这可是难得的好酒呢……”云景笙像是很惋惜的样子呢喃着。

“哥哥,告诉我,一切都不是真的。”钟黎走到他的面前,跪了下来,头枕在他的大腿上。

云景笙着钟黎湿漉漉的头发,语气温柔着说:“怎么淋湿了呢?就不怕感冒……”

“哥哥,你告诉我!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钟黎的哭声愈渐悲伤。

云景笙叹了口气闭上眼睛道:“这一切都是我做的,与你无关,就是这么简单。”

“哥,你回头吧!”钟黎抬起头,泪顺着他的眼角滑落。

“没机会了。”云景笙伸手看了一下表,“最后一个人已经死了,爸爸在九泉之下终于能够瞑目了。”

“哥哥……”

云景笙推开他,站了起来,向着外头走去。

“哥!”钟黎冲了过去,从背后狠狠抱住他,“我不允许!我不允许!”

云景笙转过身来,对上钟黎的眼睛。

本来,按照剧本的走向,现在的他应该要望着钟黎流下眼泪。

可是当他看到那双眼睛,好不容易培养起的情绪全部消散去了。那双眼睛,正在含情脉脉的看着他,那眼眶里的泪水,诱1人心疼。

就是这样的一张脸吗?就是这样一双眼睛吗?就是它们带走了姚子谦,让姚子谦沉溺其中,迷恋着,放肆着。

也是啊,就算是在演戏,他都可以如此动容,如果是面对着姚子谦,那该是怎么样的婉转,怎样的诉不尽。

就是这个人,就是这具身体,就是刚才抱住他的那阵心跳,它们得到了姚子谦全部的爱,踩碎了他十年的真情。

云景笙眼里的忧伤慢慢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燃烧着的愤怒。

就是在这个瞬间,钟黎突然开口道:“哥哥……”

这一声召唤,把云景笙的魂给叫了回来,可是原来的状态全都没有了。他强制着自己压下心头那份燃烧着的火焰,伸出手,抚上了钟黎的脸:“为什么?你到底凭什么?”云景笙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得到的音量说。

而在外人看来,云景笙只是颤抖的了一下嘴唇。

在这样的情况下,钟黎的状态也被影响到了,他恐惧的向后退了一步。

云景笙拉住钟黎的手,一把抱过他,说起了剧本上的台词:“这,是我的报应,是我应得的惩罚。”说完,他松开钟黎,留下了一个冒向风雨之中的背影。

“卡!”导演喊了一声,他盯着镜头,似乎是在思考着要不要重新拍一遍,毕竟到了后半段,这画面似乎变了味道。

“没事,就这样吧。”程愈站在导演身边道。

“这……”导演看了看镜头又看了看程愈,最终还是妥协了,“好吧,今天到这里,收工吧!”

人潮渐渐散去,云景笙已经卸好了妆,他对陆烨说:“送我回家吧。”

这时,褚航走了过来,他的语气里含着怒意:“景笙,你能跟我解释一下吗?”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你太忙了,所以想帮你分担一下。”云景笙看向他,“那边那位新人还在等你呢,褚大经纪人。”

褚航的神色终究还是有些荒乱,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这事迟早会被云景笙知道,但是谎言被揭穿的时候,他还是感受到了一种羞耻:“景笙,你听我说,这事是姚总他……”

“不用了,褚航,我想你应该知道,我不会再相信你了。换经纪人的事,我会亲自跟姚总说的。”话音刚落,云景笙立刻迈步离开。

云景笙领着陆烨向外走去,有一个人从后头追了上来,他跟着云景笙道:“你就这么炒了褚航,不怕某人怪罪你?”

“怕?”云景笙嗤笑了一下,“我已经不想要再跟别人共享什么东西了,这种感觉实在是差。”

“让我想想,为什么你突然有这么大的转变呢?”程愈挡在云景笙身前。

“让开,我要回去了。”云景笙不耐烦的看了他一眼,碍于他是《暗夜追击》的投资商,也不想当街让他丢脸。

“是前几天的金鹿奖对不对?那天晚上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你滚开。”云景笙的怒气一触即发。

“不想我继续说下去,就跟着我上车。”程愈指着几步之外的一辆豪车道。

云景笙的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为了避免再生事端,他最终还是转身对陆烨说:“你先在回去,明天我们片场见。”语毕,便冷着一张脸向着那辆豪车走去。

程愈的嘴角扬起一抹胜利的微笑,一路哼着小调跟在云景笙的后面。


第十七个舞台

云景笙坐在程愈的豪车内,望着窗外模糊的视野,脑海里的景象慢慢回到了金鹿奖的颁奖典礼现场。

金鹿奖颁奖典礼可以说是国内最为著名的电影电视奖项,正如之前所说,金鹿奖分成了电影和电视两块,一共会颁出大约40个奖项。

为了这个每年一度的盛会,无数的导演和演员削尖了脑袋往里面挤,可是最终,幸运儿依旧只有那么几个。

由于今年云景笙并没有拍了什么卖座的电影和高收视的电视剧,所以他也就是象征的入围了电视剧单元的最佳男主角和最受欢迎男主角。

值得一提的是,自从乔可闻远赴海外之后,云景笙便当仁不让的霸占着电视剧最受欢迎男主角的位子。今年,他很有可能完成自己的三连冠。

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包括云景笙自己。

同时,今年云景笙也作为颁奖嘉宾出现在了颁奖典礼的舞台上。现在,他和身边的上一届视后丁雯手上各拿着一个信封,分别是电视剧最佳新人和电影最佳新人。

丁雯自我介绍了之后便说起了开场白:“云天王还是这么的帅气。”

云景笙微笑着点点头:“阿雯你也更美了。”

台下,响起了轰鸣的掌声。

说起丁雯,倒是跟云景笙是有着几分渊源的。两人为“明日之声”同一届的选手,云景笙是冠军,丁雯是亚军。

在走出了选秀光环之后,云景笙陷入了低迷期,丁雯却大红了起来。这其中的猫腻,不用多说,一想便知道了。

云景笙成功傍上了姚子谦之后,他的成名作《青春罗曼史》便是和丁雯合作的,这部戏不仅炒红了丁雯,顺便还把两个人的绯闻炒到了最高点。

一时之间,云景笙和丁雯作为捆绑销售,不知成为了多少粉丝心目中的真爱。

但是,这样的事不是姚子谦可以容忍的。当他知道了这件事之后,先是把褚航臭骂了一顿,随后就硬冷藏了丁雯。

一直到三年前,丁雯的合约期满了,离开KB转投新艺,开始拍摄一些以剩女为话题的电视剧,才彻底的又红了起来。也就在上一年,两人又双双拿下了视帝视后。

“既然今天是来颁奖的,那我就问一个问题吧,云天王在金鹿奖上最遗憾的事是什么呢?”丁雯说。

“嗯……”云景笙装作深思熟虑似的想了好一会儿,说出了本来就套好了的答案,“应该是没有拿过电影单元的最佳新人奖吧。”

“那好,这个电影类的最佳新人奖的信封交由你来颁。”丁雯递了一个信封给云景笙。

“好,那就让我们来看看。”云景笙打开信封,看了一眼上面的名字:“第二十四届金鹿奖电影单元,最佳新人奖的得主……”

他的停顿了一下,神色未变,对着下面无数的镁光灯绽放出最绚烂的笑容:“恭喜我的师弟,钟黎。”

掌声响起,钟黎在粉丝的呼喊和业界英们的目光中走上了舞台。云景笙与他拥抱了一下,把礼仪小姐递上的奖杯交给了他。

本以为也就这样了,但是当丁雯打开手里的信封再次说出钟黎的名字时,下面的人都愣了一下,包括钟黎他自己。

间隔了几分钟,钟黎走上舞台。他站在话筒前,扫视了一眼下面闪烁着的镁光灯,最后把视线定格在一个地方。他的眼里含着泪水,说出的话也有些颤抖:“刚才,感谢的话已经说过了。现在,要感谢一个人。”

这句话刚说完,台下又再次喧哗起来了,大家都是一脸八卦的表情。

“他挖掘了我,给我信心,鼓励我,让我一个小小的新人能够获得更大的舞台,我今天的成就,有他的一半!”钟黎的泪水掉了下来,他望着那一点,“谢谢你,姚总。”

台下,姚子谦鼓掌站了起来,他没有责怪钟黎大胆的发言,只是笑着比了一个大拇指给他。

掌声如雷鸣一般,衬托着钟黎的小有所成,同时也拍碎了云景笙的心。

他用已经笑得僵硬了的嘴角,撑起自己的整个世界,仅存的坚强。这是他最后的尊严,他可以在这个舞台上把所有的欢笑,所有的荣誉让给钟黎,但是请让他保持着最后一丝尊严!

泪水在云景笙的眼底已经成灾,心痛到麻木,仿佛下一刻,他就要摔下舞台,结束一生。

他想起了很多年之前,他第一次拿到新人奖,他也是站在这个舞台上流下了泪水。但是,那时的他,是悲伤的,是无望的。

他知道,他爱着的人就坐在台下看着他,可是他同时也知道,他爱的人,不爱他。

他,永远都是那个人的玩物,永远都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替代品。

直到今天,他终于明白了自己的痛结。他羡慕钟黎,更确切的说,他嫉妒着钟黎!这个年轻人可以用一张脸换到了被那个男人吝啬了十年的爱情,他不需要面对爱人不爱自己的打击,他不需要面对这个世界所有的残酷,甚至他不用担心自己会被那个男人所抛弃!

因为他有一张脸,就是那一张脸!

为什么这个世界不公平?钟黎不费吹灰之力得到了他想要的一切,可是他花了十年的时间,付出了一切,却要不到那个男人的一丝真心!

云景笙慢慢地把手塞回裤袋里,走到后台,走进自己的休息室。

他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就像是一个即将谢幕的小丑,却还要在舞台的角落祝福着主角被众人追捧,奉献出所有的赞美。

外面,人声鼎沸。

云景笙稍微拉开了一点门缝,看着钟黎在褚航的护送下,被众人致以祝福。钟黎的脸上,是甜蜜而又满足的笑容。

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这个幸运儿全部都有了。

那他呢?有人注意过他的感受吗?

云景笙锁上门,重心靠在门板上:“不要哭,云景笙你不要哭啊!不值得啊,你何必这样为他人做嫁衣!”

他不断地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地陷进里。在肩膀抖动了几下之后,云景笙曲着身子蹲了下来,头埋在双腿之间。

地板上吧嗒吧嗒掉落着一滴滴的水渍,室内一片昏暗。

烟花绽放,灿烂的打亮整个星空,而云景笙,却被那个男人遗忘在了记忆的角落。

说来也巧,今年的金鹿奖放在了一年的最后一天,而这一天也正好是KB公司的年终庆典。所以,姚子谦便决定把这个年终庆典改成了庆功宴。

夺得人气三冠王的云景笙刷新了金鹿奖中人气投票奖项的记录,所以他自然也受到了来自众人的祝福。

觥筹之间,几分真心,几分假意。

这就是他所身处的娱乐圈,每个人都戴着一张人皮面具过活。

酒过三巡,会场内的空气渐渐浑浊,烟味混着人们的呼吸交杂在室内,云景笙闷的难受,便走到阳台上去换换气。

他时不时的拿出手机点开看一下,可是,里面除了来自各方的祝福,什么都没有。他记得姚子谦说过,只要他得奖了,他就要陪着他回家把那奖杯放到自家的橱窗里。

可是……

云景笙的嘴角划过一个讽刺的笑容,却不知是在嘲笑着自己的天真还是那份物是人非。

他总是这样,被姚子谦一次又一次的伤害,流了多少泪痛了多少回,可是转身之时却还是希望能见到那个他爱的男人。

这叫什么呢云景笙?

这叫贱吧,他就是这么犯贱了十年。

云景笙深呼吸了一下,决定再走回会场去。现在的他不适合一个人,只要一个人呆着,他就会胡思乱想。

可就在他走进会场之时,在他的余光之处,出现了一个人,是钟黎。

云景笙闪了一个身子,扶起杯子假装在喝酒的样子。只见钟黎的脸上露出些许微醺之色,衬着他纯白的西装,倒有了几分不符合他这个年纪的诱1惑。钟黎往旁边瞄了一下,按了一下电梯的按钮走了进去。

云景笙抬起酒杯,含入一口酒,嘴角扬起微笑。

那笑美得至极,可眼神却如荒漠般冰冷。

果然,几分钟之后,姚子谦出现了,他按下了电梯,上了楼。

云景笙盯着屏上的数字不断跳着,停在了三十楼,然后屏幕暗了下来。

姚子谦把电梯关了。

KB公司一共有5台电梯,只有一台能够到达三十楼,而这座电梯的开关则需要指纹,需要姚子谦和……云景笙的指纹。

见到了此情此景,云景笙笑的更开怀了,他喝掉了杯中的酒,眸子如繁星一般的明亮。

姚子谦究竟是不懂得避讳还是他本不需要避讳呢?

上一年的这一天,他们也是用同样的手法,呆在了三十楼,呆在了姚子谦的办公室,在那个落地窗边尽情欢好。

云景笙把杯子放到侍者的盘子里,一路向外走去。他恶趣味的想着,如果现在他打开那部电梯上了三十楼会是什么样的状况呢?

姚子谦和钟黎在做着那些他和姚子谦做了无数次的事,姚子谦的那还1在钟黎的身体里?

“哈哈哈……”想到这个画面,云景笙疯狂的笑了起来,他开着车,一路飞奔。

手机丢在一旁,却始终等不到一个问候。

求而不得,不如不求!

帝都的钟声响起,又是新的一年到来了。云景笙脚下一踩,汽车便又开始加速。

姚子谦,这是我们在一起的第十二个年头,但是,对不起,我不想再继续下去了。

即使我知道,我离开了你会有多么的艰难,可我却不得不这么做。

所以,姚子谦,就让我亲手砍断这一切吧!


第十八个舞台

“到了。”

“嗯?”云景笙下意识的转头看了程愈一眼,才发现车窗外的风景已经是自家楼下了。

云景笙深呼吸了一下,尝试着把眼里的悲伤沉淀下去。

“不用装了,其实车已经停下来很久了,你这副被人甩了的样子我也看了十几分钟了。”程愈打开车门走了下去,站在车旁点了一烟。

他才不会愿意承认,他只是不愿意再看到云景笙眼里的那份空洞,那份燃尽了的灰败。

为什么会是姚子谦?如果是自己,他绝对不会让云景笙陷入这厮田地!

程愈狠狠的抽了几口烟,把烟草的迷醉带进肺里,才终究是好受了一些。

另一边,云景笙也整理好了情绪。他走下车对程愈说:“谢谢程董送我回来,那么先告辞了。”

“等一下!”程愈喊住了他,“我陪你上去。”

“不用了。”云景笙憋起眉,下意识的拒绝。

程愈也不理云景笙,就自顾自的走到那个梯位前:“这世界上没什么事是我想做但是做不到的!”

除了你,云景笙。只有你,是我求而不得的。

要是换做平时,云景笙倒是还有几分兴味跟他闹一闹。可是今天,他已经很累了,他不想再做什么挣扎了。反正,无论他做什么,姚子谦都不会在乎的。

云景笙走过去,打开梯位的门,与程愈一前一后进了电梯。

电梯一层层的向上升,室内的两人却没有说一句话。

到了顶楼,云景笙走出电梯。可这前脚刚跨出去,后脚就被程愈拉住了。

电梯合上,两人就这么对视着。

“程董还有什么指教?”云景笙懒懒道。

“小景。”程愈迎了上去,“我喜欢你!我真的喜欢你!难道你就不能给我一次机会吗?”

“程董,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我不是出来卖的。”

“姚子谦那么对你,你为什么还要留在他的身边?到我这里来吧,我可以用我的一整颗心来爱你,除了你,我的心里不会有别人。你知道我,我说话算话,我程愈今天敢在这里跟你作下这个承诺,那么我定会一生一世的遵守!”

云景笙的嘴角划过一丝讽刺:“可是我不相信,我不会再去相信什么永恒了。爱情,是年轻人的玩意儿,我已经老了,玩也玩不动了,程董就饶了我吧。”

“小景,我并不是要求你跟我在一起,我只是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给你自己一个机会!”

云景笙的眼里闪过一丝动摇,并不是说他被程愈的这份说辞感动了。而是,他听着这番说辞,却不知为何竟想起了自己。

曾几何时,他也是在心里苦苦哀求着姚子谦能对自己产开心扉,就算是一丝一毫都行。

可是,一切都是他的求而不得。

云景笙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程愈,眼里涌上不知名的感情,喉头颤动了几下。

程愈以为云景笙终于是心软了,见着心爱之人这份无助的样子,他忍不住凑上前去,想要一亲芳泽。

就在这时,一只手挡住了他。

不是云景笙的手,而是……

程愈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从房子里探出身来的姚子谦。只见他的眼里含着喷火的怒意,说出来的话也像是即将爆发的火山:“程董,有一句话叫做君子不夺人所好。”

在经历了最初的惊讶之后,程愈立刻冷静了下来,他嗤笑着说:“可是,我夺的似乎不是您的‘好’吧?您的那个‘好’应该也不是眼前这一位吧。”

姚子谦冷笑了一声,用狠戾的声音道:“程愈,我劝你快点离开。”

就在程愈想要说点什么的时候,一直没说话的云景笙开了口:“程董,我已经到家了,谢谢你送我回来。”

“小景……”

“程董,‘小景’也是你叫的吗?”姚子谦的嘴角噙着胜利的微笑。

“我不会放弃的!”程愈直直的盯着云景笙几秒之后,转身乘着电梯离去。

姚子谦瞟了云景笙一眼,转身向着室内走去。

云景笙按耐着心中的痛楚和恐惧,也跟在了姚子谦的身后,回到了这个两人的……爱巢。

“为什么不拒绝他?”除了一开始那会儿,姚子谦的脸上再没有显示出任何的不快,他坐在沙发上,摆弄着茶几上的一整套青花瓷茶具。

这是三年前,云景笙南下拍戏的时候亲自为姚子谦挑到。

云景笙皱着眉头,别开了放在茶具上的视线,咬唇不语。

“先过来喝口茶吧,今天我特意叫杰修去订的,上好的金骏眉。”姚子谦不急不慢的倒了一杯茶,“然后,好好地想,要跟我怎么解释。”

“我没什么好解释的,我跟程愈什么都没有做。”

姚子谦握着茶杯的手一紧,他的神色有些晴不定:“你这是打算默认了还是你已经对我无话可说了?”

云景笙见着姚子谦这副表情,心里说不上是好笑还是痛苦。明明,明明先背离这段感情的是他,为什么他姚子谦现在可以心安理得的坐在这里兴师问罪!

“怎么?被我戳到痛脚了?”姚子谦抬起头来,不怒而威。

“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又另外一个问题想要问姚总?”云景笙笑了起来,心中是淌着血的决断。

“说。”

“金鹿奖那天晚上,您在哪?”

姚子谦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他含糊道:“有事耽搁了,怎么?这跟你今天的行为有关系?”

“不是,我只是想……”云景笙凑到姚子谦的耳边,嘴边带着惑人的笑意,“没有得到施黎的身体,那钟黎的身体感觉怎么样呢?是不是跟你多年来在梦里肖想的一模一样呢?”

“啪!”一个耳光甩在了云景笙的脸上,力道之大,竟硬生生的把云景笙扇倒在地。

云景笙终于激起了姚子谦的盛怒,此时的他额角暴起青筋,脸上的表情也因为愤怒而显得扭曲:“云景笙!我不允许你侮辱他!”

“他?他是谁?钟黎还是那个已经死了的施黎?”云景笙的心里涌起报复的快意,相处了十年,他自然之道说什么话才能让眼前的这个男人痛苦。

“行啊,你现在是翅膀硬了?别以为你现在红遍了半边天有什么大不了,毁了你,我易如反掌!”

云景笙笑着从地上爬起来,他指着姚子谦道:“来啊,毁了我啊!之后你就等着看KB的股份大跌吧!还有钟黎,毁了我,我一定会拉他作垫背!”

“关他什么事?他什么都不知道!”说起钟黎,姚子谦的嗓门又抬了起来。

这就是他爱了十年的男人,为了另外一个人,反过来羞辱他。

而他,却傻傻的爱了他十年。

可是,他不会后悔的。就让痛苦来的更猛烈些吧!他云景笙受够了!他不要再过这样的日子了!

云景笙走上前,靠近这个男人道:“那也行,我们分手吧,解约,让我离开KB,我就忘记所有的事。”

“你就因为程愈要跟我分手?”姚子谦沉声道。

云景笙的眼角笑出了泪花,分手?姚子谦还真的说了分手。

所以说,在他的眼里,他们在一起过?他们真的在一起过吗?

“跟程愈没关系,我们之间是清白的。”云景笙转身背对着他。

“没关系?没关系他会送你回家?没关系他会跟你表白?没关系你为什么不干脆的拒绝他?”姚子谦冷冷一笑,“要不是我出现,你们现在都应该在这里上1床了吧?”

“姚子谦!”云景笙吼了起来,“别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肮脏!”

“我脏?我脏***程愈就干净了?”姚子谦暴怒着走上前一把拽过云景笙,“你要我放过你?你要分手?你要解约?我告诉你,门都没有!”

姚子谦对着云景笙的唇狠狠的啃了下去,下一秒,两人相接的地方就渗出了殷红。可是姚子谦还不够,他不停地在伤口处啃噬着,血腥味在两人的唇齿之间散开。

云景笙痛的泪流不止,脸上布满了痛苦的神色。

在血腥的刺激下,姚子谦的怒火越烧越旺,云景笙的话就像一把火让他所有的理智焚烧殆尽。这段时间,在钟黎和云景笙之间徘徊着的他心头本就烦躁,现下,他却什么都不想再管了,他只想抓着这个人,地狱深渊,一起陪葬!

“你放开我!姚子谦你他妈混蛋!”云景笙用尽吃的力气不断推拒着,心里也是填满了愤怒与害怕。

这样可怕的姚子谦他从来没有见过,好像下一秒,这个男人就会拉着他一起下地狱。

可是同时,云景笙的心也在痛着,也在愤怒着。他好想问姚子谦为什么不干脆放了他?既然他已经有了钟黎为什么不能给他云景笙一条生路?

是不是,在他眼里,云景笙这个人就可以肆意的伤害,是不是因为他不重要,就可以这样随便糟蹋?

“你到现在还想为他守节?”云景笙的抵抗让姚子谦的怒火越烧越旺,他抓住云景笙的衬衫,奋力向外扯开,衬衫的扣子在地板上滚来滚去,滴滴答答。

但却不知道是扣子的跳动声还是……

云景笙滑下的泪声。


第十九个舞台

【严打时期,H全部删除】

阳光洒进室内,照亮了整个屋子。

云景笙睁开肿胀的眼睛,瞬间感觉到一种难以言喻的酸痛。当然,酸痛的不止是眼睛,整个下半身就像麻木的一样,那隐秘的部位也火辣辣的疼着。

“醒了?”耳边,传来一个男声。

但是,这个曾经让云景笙感受到无限幸福的男声,现在听来却像是地狱传来的号角。他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昨晚那恐怖的1事似乎还历历在目。

“乖乖地呆在家里,等我下班回来。”姚子谦套上西装外套,在云景笙额头落下一个吻。

“我……我今天还有工作。”云景笙的嗓子也哑了。

“不用了,你以后不用工作了,你只要乖乖呆在家里就好。”姚子谦笑了起来,他揉了揉云景笙的头发,“我走了,好好休息,昨晚累坏了你了。”

“姚子谦!子谦,不要……”云景笙猛地坐起身来,还来不及下床,那处的疼痛就逼着他又倒了回去。

关门声无情的响起,云景笙倒在床上,不知是绝望还是愤怒。

不行,他不可以被关在这里!

昨晚那些可怕的1事不断地在云景笙的脑海里翻滚着,眼前的这个美丽的家也好像变成了鬼魅四起的监牢。

他不可以呆在这里!他一定要逃出去!要是一直被姚子谦关下去,他一定非疯即死!

云景笙凭借着最后的生存意志慢慢地挪下床,可他的脚刚刚触及地面,就这样软了下去。

但是,他不会放弃的!

不能走,大不了用爬的!

云景笙一步步的爬到客厅,四处找着能够联系外界的工具。可无论他怎么找,都找不到自己的手机。

难道是……

云景笙闭上眼睛,四肢颤抖着……

姚子谦,你真的要逼死我吗!

云景笙勉强爬行了几步,还是找不到手机,体力的流失让他渐渐的疲惫了。身体里,也涌起不寻常的热度。

难道,他真的要被困在这里……

云景笙的意识愈渐模糊……

“叮咚!”门铃声把即将要昏厥的云景笙又拉了回来,他的眼里闪过一瞬即逝的希望。

可是,如果是不认识的人,总不能让他看到自己这副样子……

没了爱情,难道连事业都不要了?

过了一会儿,门铃声停了下来。

云景笙垂头丧气的趴回去,眼里也有了些灰败。

但就在下一秒,大力的拍门声响起,门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云景笙!云景笙!你开开门!”

是程愈!

这下,云景笙终于有了希望,他用尽全力,向着门口爬去。

就是这短短的十米,竟让他有了一种万里长征之。门外的拍门声渐小,云景笙紧张的喊了出来:“程愈!程愈我在!”

可是,这声音也传不到门口。

这是最后的求生希望,说什么也不能放弃!

好不容易,云景笙终于够着了门把,他撑起身体,用力一拉。

门开了!

程愈立刻拉开门,入眼的就是一个伤痕累累的云景笙。他的身上仅有一块床单作遮掩,那裸1露的地方布满了青紫,那张帅气的脸上也漾着不正常的红色。

这个人真的是云景笙吗?昨天的他明明还是好好的,怎么一夜之间就……就……

程愈的眼眶有些温热,他第一次明白了什么叫做心痛的感觉,他关上门,伸出颤抖的双手抱住眼前这个奄奄一息的男人:“景笙!”

那一声,竟哽咽了。

云景笙的嘴角扬起一丝笑意,他靠在程愈的怀里陷入了黑暗之中。

第二十个舞台

空气中飘散着消毒水的味道,四面的墙被刷得粉白。

云景笙睁了睁眼睛,又无力的闭上。他的喉咙干渴的想要冒烟了一般,全身上下也充斥着一种无力感。

这里是哪里?他记得在失去意识之前,他见到的最后一个人是……

程愈!

云景笙立刻睁开眼睛,细细的观察起室内。入眼便是一个豪华的VIP病房,安静的室内没有一丝声响,就连暖气机工作的弱微竟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云景笙艰难的转了下头,之间床头柜上放着一个保温瓶,旁边还有一大堆类似于病例或是化验单之类的纸。

所以说,他是被程愈救了?

可是,KB那边怎么办?姚子谦他……

想起那个男人,那个不堪回首的夜晚,云景笙痛苦的闭上了眼睛,现在的他,只要想到那个男人,无论是身心,都仿佛要被分离了一般。

像是被人扼住喉管,痛得没有办法呼吸。

门外的动响拉回了云景笙的注意力,他微微转了头向着门边看去。本以为出现的人会是程愈,可是没想到……

“你醒了?真是太好了!”迟君睿走了过来,仔细的端详了一下云景笙,像是舒了一口气般,就连先前皱着的眉头都拉开了不少。

“君睿?”云景笙的声音有些嘶哑。

迟君睿凑过去帮他做了几个常规检查之后,倒了杯水,扶起他的颈部慢慢地给他喂了过去。

一触碰到甘美的温水,云景笙忍不住的想要快饮起来。

“慢点喝,慢慢来。”迟君睿放缓了水流的速度,在云景笙的耳边温柔的提醒着。

等到云景笙喝够了水,不适感才终于少了一点,人也舒爽了不少。他看着那个高大的男人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里是帝都第一医院,我在这里上班。”

“那……整个医院岂不是都知道我……”云景笙睁大了眼睛。

“你别急。”迟君睿拍拍他,“送你来的那位……程先生吩咐了医院上下,这事绝对不可以外传出去。这间房间,也是他常年在医院里租的一间病房。”

“那就好。”云景笙松了口气,“可你怎么会……”

说到这个,迟君睿便有些不好意思了。为了上来看云景笙,他居然“贿赂”了护士长,做这种偷**狗的事……

见迟君睿没有回答,云景笙以为他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也不多问了。

“你……”迟君睿顿了一下,他有很多的事想要问云景笙,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云景笙的伤况也是他从做云景笙主治医生的师兄那里打听来的。

迟君睿神色复杂的看着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这个男人,此时的他,面色苍白,神情怠倦。

可就算是这样,他却伤的让人想要怜惜他,心疼他。

他知道,现在是可以好好研究病例的时候。可是现在,面对着这样的云景笙,他突然不愿意这么做。他不愿意再去揭开他的伤口,让他再痛一遍。

其实,在迟君睿思想挣扎的这段时间,云景笙一直盯着他。起先的时候,他确实不知道迟君睿在想什么。可直到他看到迟君睿眼里闪过的复杂时,他便了然了。

迟君睿,是在鄙视他吗?

原来,所谓的天王云景笙不过是个被人包养的男宠,被金主给玩坏了扔到医院来?他的成功都是用自己的体堆出来了,他是靠着潜规则上位的……

不知道为什么,云景笙突然觉得很伤心,一种难以言喻的伤心。他从小就没有什么朋友,可以说,迟君睿是第一个对他好,并以真心相待的朋友。就在这短短几个月的相处中,他越发的觉得这个朋友的重要。他真的,不想失去这个朋友。

犹豫再三之后,迟君睿终究是没有问出心里的疑惑,他伸手附在云景笙的•额头上:“似乎还有一点烧,我去帮你把医生叫来。”

“嗯。”云景笙轻轻点头,目视着迟君睿走了出去。

待云景笙的主治医生检查了之后,跟迟君睿的判断结果一样,并没有什么大问题。他开了些药,便离开了病房。

这下,病房里又剩下了两人,可氛围却比之前宽松多了。

迟君睿找了张椅子坐在病床前,还未开口便听到云景笙问:“对了,我在这睡了几天?”

“今天是第三天。”

云景笙点点头,心里盘算着日子。

也不知道外面的状况怎么样了,医生进来那会儿,他也四处找了找,本找不到手机。

算了,就当是放假好了。云景笙把那些问题抛到脑后,现在他需要一个轻松的,没有姚子谦的环境!

“躺了三天,不饿吗?”迟君睿问道。

“饿啊……可是我能吃什么?”云景笙瘪瘪嘴。

“呵……”迟君睿被云景笙这副无可奈何的表情逗笑了,他想了想问,“医院的食堂似乎有些清粥,我给你去买点吧。”

“不用了。”云景笙摇摇头,“我一定吃不下的。”

“多多少少要吃一点,你等下还要吃药,不吃点东西怎么行?”说着,迟君睿站了起来,向着外边走去。

约莫过了十几分钟,迟君睿又一路杀上了VIP病房,他打开门,笑问道:“我回来了,饿了吧?”

“还好,你动作挺快的。”云景笙淡笑道。

“食堂离这不远。”迟君睿扬起嘴角,拿着碗筷,在病房内进进出出。

云景笙注视着他,他知道迟君睿骗他。如果不远的话,迟君睿怎么会在大冬天的零下气温里还会跑出了汗来?他看着迟君睿打开一次纸盒把白粥倒了出来,竟还是热乎乎的。可忙乎的那个人,却在这样的严冬里为了自己出了一身的汗。

虽然只是一些很小的事,但是此时的云景笙却觉得有些鼻酸。从来没有人对他这么好过,不带任何索取,就是这么的将心比心的对他好。

褚航照顾他是因为姚子谦,姚子谦照顾他不过是一份“宠爱”,粉丝爱他只因为他是偶像剧一哥,人人敬佩他不过是因为他是云天王。

没有人,从来没有人会因为他是云景笙而对他好。

不知道为什么,迟君睿弓着的背影竟让自己想到了远在A市的父母。

这么多年来,他以为他已经看尽了世间沉浮,他已经足够坚强。即使遍体鳞伤,也可以好好地把血水舔干净,然后再伪装着一点都不会痛的样子重新上路。

他以为这就是真正的云景笙,可是直到现在,看着眼前这个为自己忙前忙后的男人,他才知道,从前那个脆弱的云景笙不过是躲在了自己的内心深处,其实他一直在渴望着别人的关爱。

可是,这么多年,等啊等啊,就是等不到。

迟君睿弄好了一切,他端着碗筷转回身来才发现云景笙直直的盯着他,眼里泛着泪光。

“怎么了?”迟君睿凑上前去,“怎么好端端的就哭了。”

“没,没事……”云景笙抹了一把了,露出一个这么久以来的第一个笑容,“我饿了!”

听到云景笙这么说,迟君睿也很高兴。这一高兴,他把之前的事抛到了脑后,帮助着云景笙把床支了起来,打开放在床头柜上的塑料盒子,往粥里倒了些,拌了拌,舀了一勺:“来,张嘴。”

迟君睿这副照顾小孩子的样子把云景笙逗笑了,他躲了一下道:“行了,又不是小孩子!”

“你还不是小孩子?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来,快吃!别凉了。”

云景笙看了看迟君睿,发现他的神情是无比的认真,无奈之下,他只好张开嘴,把那一勺粥吞了进去。他嚼了两下后说:“那盒子里的红红的是什么?还挺好吃的。”

“那是酥油松,搭着清粥可好吃了。”说着,迟君睿又递了一勺粥过去。

“我以前吃的怎么就不是这个味?”

“这是南方的F市的特产,小时候,我爸出差都会带几盒回来。妍妍她还因为偷吃被罚过!”

“噗……”云景笙笑了起来,他回想着迟君妍的样子,真不像是这样的女生。

“你现在最好是吃些流食,可白粥的话我又怕你反胃,想来想去,还是松最好了。”

云景笙感慨似的摇摇头:“你看看你,又会喂饭,又体贴,简直就是二十四孝好男人啊!真不知道你怎么就没人追呢?”

“我以前在美国的时候有在孤儿所做过义工,那里的小朋友比你都难伺候多了。久而久之,这技巧就练出来了。”

云景笙嘴里含着粥,不满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把我跟小孩子比?”

“难道你不像小孩子吗?”不一会儿,碗已经空了,他舀了最后一勺递到云景笙嘴边,“还要吗?”

“不要了,吃饱了。”

“那行,吃药吧。”迟君睿把碗放在一边,拿起他不在时护士送来的药,取出来递给云景笙。,后又掺了一杯温水。

云景笙不胜唏嘘的摇头:“你等着,等我出院了我一定给你做媒!”

这下,迟君睿窘在了那儿,他坐下来无奈道:“其实我没有那么好的……”

“就你今天的表现,够了。”云景笙把水杯放回床头柜上。

“那也只有你啊…”迟君睿对于云景笙这种跟自己妈妈似的拉郎配神很是无奈,心里也觉得有些闷。

此话一出,两人都愣住了。

不约而同的,两人同时看向对方。云景笙的神色飘忽着,他不知道是不是该当做没听到。这话说得暧昧,让人参透不出里头的意思。

而迟君睿则是后悔的想咬断自己的舌头,他本不是这样冲动的人,为什么碰上云景笙,碰上云景笙,他的原则、他的行事全部都乱了?

就在这对视之间,一个不知名的念头在两人的心里萌发着,好像下一秒,那个念头就要破土。

这时,门被一个男人推开,他目视眼前的场景,神色一凛,沉声道:“你们在干什么?”

第二十一个舞台

两人顺着声源看去,只见程愈沉着脸盯着动作有些亲密的两人。

迟君睿敛了敛眸子,退开半步站在云景笙的床边。

“云天王果然是云天王,到哪儿都有好人缘。”程愈走了过来,放下手上的保温瓶,“这位医生是……”

“他是伟森程总的好哥们,我去伟森签约时认识的一个朋友。”云景笙的语气有些隐隐的不开心。

得到云景笙的解释,程愈眉头的云散去了,他嘴边扬起一丝弧度道:“原来是程总的朋友,刚才真的是太不礼貌了。”

话虽这么说,可笑意却未进入眼底。

迟君睿颔首道:“没事,我也就是看着跟景笙交情不错,过来问候一下。”

“我们家景笙有您这样的朋友真是他的福气。”程愈拉着云景笙的手,亲昵着说。

“没什么,大家都是朋友。”迟君睿不着痕迹的皱了下眉,“既然景笙没事了,我就先出去了。”

“嗯,辛苦您了。”程愈依旧是那副笑面虎的样。

迟君睿在临行前看了云景笙一眼,他还是低着头沉默不语,说不上心里的那股失落究竟是为了什么,迟君睿转过身,离开了病房。

迟君睿一走,云景笙立马抽开了被程愈握着的手,神色清冷道:“程董,我很感激您救了我,但是我还是希望您能够放尊重些。”

“怎么?你很怕那个医生误会我们之间的关系?既然这样,刚才你为什么不解释呢?”

云景笙却没有回答他的话,把头转向了另一边。

无论是姚子谦还是程愈,他们在本质上都是同一种人,他们都是上位者,都想要去统治、主宰别人的命运。

而云景笙,就是注定要被主宰的那个人,无论是生是死,他们都要抢回这个美丽的所有物。

两条疯狗,狗咬狗,云景笙不知道谁会赢。但无论如何,他都不希望伤及无辜,特别是他在意的人。

迟君睿是一个好人,如果因为他云景笙而遭受了什么,那就是云景笙一辈子都无法挽回的过错。

他不希望那个人有一天也会恨他,巴不得此生从来没有遇到过他。

虽然,迟君睿离开时的不解就像扇在自己脸上的无形巴掌,但是,他宁愿让他误会,也不要这个真心待自己的人受到什么不必要的伤害。

程愈似乎也知道自己反应过度了,他连忙凑过去温言道:“景笙,你别不高兴了,我这不是在乎你吗?”

上位者总是这样,自己做的都是对的,都有说不完的理由,最有用的就是那个“喜欢”。因为我喜欢你这只宠物,所以我做的什么都是对的。

“你晕了之后,我替你安排好了一切。你都不知道,你晕过去的时候,我有多担心你。”

上位者总是这样,施了一些小恩小惠就在耳边念叨的不停。程愈,你又没有想过,如果你没有硬要跟着我上楼,我和姚子谦又怎么会吵起来?

云景笙的嘴边扯出一个讽刺的笑容:“KB那边怎么样了?他们没有找你麻烦?”

“明面上倒是没有,不过你晕了的这几天,姚子谦和褚航已经在我这边旁敲侧击了好几次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

程愈把云景笙的脸转了过来,靠近他:“景笙,你放心吧,我不会把你交给姚子谦的,我会保护你的。”

“是吗?”云景笙的眼神空洞,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程愈大着胆子在云景笙的唇上吻了一下,见他没有抵抗,嘴边的笑意愈渐拉大:“景笙,你来新艺吧!离开KB,离开姚子谦,违约金我来付。以后,娱乐圈里,有我罩着你,没有人再会伤害你!”

“你确定?要为了我与姚子谦为敌?”云景笙的眼神终于放在了程愈的脸上。

“我确定!”

“我知道了,你让我考虑一下。”

“要尽快给我答案,景笙,我迫不及待期待那一天了……”说着,程愈的话语渐渐模糊,他吻上云景笙的唇,大力的吮1吸着……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程愈喘着气松开云景笙,在他的唇上咬了一下:“看在你病了的份上,先欠着。”

云景笙看了他一眼,脸上依旧没有太多的表情。

可程愈却不这么觉得,他很是兴奋的坐在云景笙的床边,时不时的与他说些“体己”的话。

当然,大部分时候,都是他一个人在自说自话。

就这样,程愈在VIP病房里呆了几个小时,直到夜色深了,他才离开。

程愈才走了没多久,云景笙便坐了起来,他拔掉注器,赤着脚,站在窗前。

程愈,你和姚子谦都是一样的人。你们想要的,不过就是这副美丽的皮相。从姚子谦那跳槽到你这儿,不过就是挪个窝罢了。

云景笙,始终还是那个受制于人的云景笙。

神色愈渐狠戾,他抚着自己被咬肿了的唇,扬起一个妖冶的笑容。

姚子谦,你看到了吗?我云景笙并不是非你不可,只要我愿意,哪个男人不是我的瓮中之鳖?

姚子谦,是你逼我的。你不愿放我一条生路,好,我就走一条死路。大不了,毁了我自己。

姚子谦,我已经不是十年前的那个云景笙了。即使遍体鳞伤,即使伤害自己,我也要跟你玉石俱焚!

就在云景笙注视着窗外之时,病房的门被打开了,一个高大的男人站在门口。

“你没有回去?”云景笙盯着玻璃窗上的倒影。

“我不放心你,来看看。”

云景笙的嘴角扬起一个无力的笑容,之前的戾气也消散了不少。此时的他,在夜色的沐浴之下,竟有了一种怒及而哀之感。

“怎么站在这里?也不嫌冷。”迟君睿走了过来,站在他身边。

“心里的冷,哪里比得上体的万分之一?”

迟君睿愣了一下,他神色复杂的看向云景笙,最后无声的叹气着,一把抱起他,向着床位走去:“无论怎么样,都不要糟蹋自己的身体。”

“身体有什么用呢?”云景笙乖巧的靠在迟君睿的怀里,就像一个致的木偶。

迟君睿把云景笙放在床边,蹲下身了一下他的脚,无奈的叹息道:“你啊……”

随后,站起来,走进浴室。

几分钟之后,迟君睿端着一盆热水走出来。他把脸盆放在云景笙的脚下,将他的脚放进热水里。

冰冷的足底与热水相接,云景笙就忍不住的瑟缩起来。

“听话!”迟君睿抓着他的脚,毫不留情的塞进热水里。

一时之间,云景笙皱起了眉,抓着被单的手不断握紧:“很烫……”这一句话,赶走了之前的郁,带上了几分撒娇的意味。

“就是要你烫一烫,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大冬天的不穿鞋!”迟君睿技巧的在他的足底按了几下,“人的足底有很多的位,你这样光着脚走路,刺激到足底的位,对身体的伤害很大。”

云景笙俯视着蹲在地上的迟君睿,心里不知作何感想。这个男人本就高大,这样蹲在地上,确实是有一种说不出的不和谐。

但是,也就是这个男人,他总爱说着那些说教似的话,然后不着痕迹的做着那些温暖人心的事。

“今天下午来的那人,他叫程愈。很有可能,成为我未来的金主。”云景笙终于是敞开了心扉,“我要利用他,躲开一个人,一个我爱了十年的男人。”

即使早就猜到了这些,但是亲耳听到云景笙的承认,迟君睿还是忍不住的在心里闷了一下。

云景笙,有一个爱了十年的那人,他叫……

“他叫姚子谦,是我的老板。我从十年前就开始跟着他……”云景笙盯着蹲在地上的这个男人便开始慢慢回忆了起来,他感受着迟君睿的手指在他足底按摩着的温柔,慢慢地诉说着这十年见发生的事。

……

……

“我跟了他十年,为他费劲了十年的青春,就算是石头也该捂热了,可是他还是这么绝情的选择了别人。虽然我不能够要求我付出多少,他就回报我多少,但是他什么都没有给我。我不知道再这样下去我到底还要痛苦多久,明明没有结果,却还要苦苦守着他。这样的日子,我真的……我真的不想要再过了。”云景笙流下两行清泪,面色哀戚。

迟君睿擦干了他的脚,把脸盆放到一边。他拉开被子,把云景笙的脚塞了进去之后,替他盖上。

可云景笙却盯着他,止不住的流泪。

“睡吧。”迟君睿他的额头,安抚着,“睡觉吧,一切都会过去的,明天又是全新的一天。”

“可是,那些痛苦还在继续。”

“那就按你所想的去做吧,只要你不后悔就好。”

“你会讨厌这样的我吗?”

迟君睿笑了起来,他注视着此时如孩童一般的云景笙,温声道:“我会看着你的。”说着,他站起来,似乎想要离开。

云景笙伸出手,拉住他:“君睿,帮我一个忙。”

“嗯?”迟君睿并没有转过身来。

“我放在你那儿的那块表,可以带来给我吗?”

“好。”迟君睿拉开他的手,塞回被子里,“睡吧,晚安。”

迟君睿一步步的向着外头走去,就在他准备开门之际,身后传来云景笙的声音:“君睿,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

迟君睿抓着门把的手紧了一下,几秒之后,他拉开门道:“因为你是我的病人。”

可是,这话却不知道在是在说给谁听的……

是躺在病床上的云景笙,还是……那颗强烈否认着的心?

第二十二个舞台

豪车内,云景笙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装坐在后座上,身边是穿着接近同款西装的程愈。

“你一定要做这种事吗?我可不想明天的杂志上写着‘云景笙被传同恋’的丑闻。”云景笙憋着眉道。

“今天晚上,姚子谦肯定会出席,我就是要用这个机会向他正式宣战。”程愈伸手搂着云景笙的腰,“难道,你不想看到吗?”

“你要怎么跟他争那是你的事,而我要看的不过是个结果。”云景笙强迫着自己忽略那只拦在腰上的手。

“你放心吧,有我在。”程愈整了整西装,准备下车。

“等等!”云景笙拉住程愈,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块表,“戴上它。”

“喔?”程愈接过去摆弄了几下,“MQ今年的限量版腕表?送给我的?”

云景笙扬起一个姣好的笑容:“对,算是祝你成功的礼物。”

“谢谢。”程愈戴上表,凑上前与云景笙交换了一个舌吻。

云景笙顺从的接受了这个吻,他催促着:“下车吧,我期待你今晚的表现。”

一年一度的风尚大奖今晚在帝都华彩酒店举行,虽说这风尚大奖所搬出的奖皆是由时尚圈的众人们分享,但是这多多少少都涉及到了娱乐圈的一些错综复杂的关系。所以,云景笙作为嘉宾也受邀参加风尚大奖。

红毯一路铺至酒店外边,云景笙下了车,与程愈一齐并肩走上红毯。星光熠熠之下,一对俊男,一个英俊潇洒,一个帅气逼人,倒真的是赏心悦目。

在云景笙的后面,又是一辆豪车停在了门口,姚子谦西装革履的跨出车,随后他走到另外一边,打开车门,一只芊芊玉手搭在了他的腕上,是KB的一姐宋嘉琦。

云景笙不经意的回过头去看了一眼,转过身来,对着镜头微笑。

姚子谦就是姚子谦,他从来不会因为任何事失了方寸。人前的他永远都是那副KB最高掌门人的样子,就连身边的女伴,也是终年如一日的那位。

走过了红地毯,云景笙和程愈站在记者访问区接受记者们的采访,眼神一转,他感受到了一个强烈的视线,是姚子谦。

两人的目光交错了几秒,姚子谦牵着宋嘉琦向着云景笙走来。两人之间不过是几步之遥,背着光的姚子谦很快就走到了云景笙的面前。他的神色严峻,翘起的唇角竟让人有一种抿着唇的感觉。

姚子谦的唇很薄,就连唇色都带着几分刚毅。云景笙想起小时候妈妈说过的,这样的人通常薄情。

薄情吗?不,世界上再也没有比姚子谦更加深情的人了。

他爱着一个死人,这么多年来都不曾忘记。

这样相比之下,到不知是钟黎比较可怜还是他云景笙比较可怜了。

在姚子谦的眼里,他至少还是自己,至少还是云景笙。可钟黎呢?他就是一个死人的替身,永远都是。

记者们顺着云景笙的目光看去,才发现宋嘉琦和姚子谦已经走到了两人的面前。

姚子谦浅笑了一下对着程愈说:“程董真是客气,还特意帮我们把景笙送了过来。”

“怎么说是帮你们呢?”程愈对上他的视线,毫不畏惧。

“景笙,可是咱们KB的艺人呢!”姚子谦的笑容不断扩散,神色却愈加冰冷。

程愈转过身来面对着记者们,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就在几天之前,我们已经和景笙达成了协议。不日,景笙将会成为我们新艺的艺人。”

此话一出,记者们瞬间沸腾了起来,他们屏息着,期待姚子谦的回应。

“可是,景笙的合约期似乎还没到吧。”姚子谦的薄唇微启,似乎有一种咬牙切齿的意味。

“我将会和KB解约,加入新艺。”云景笙心下一狠,终于是拉开了决裂的序幕。

姚子谦不可思议的看着云景笙,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却什么话也不说。

工作人员看着状况不对,连忙走上前去制止记者的采访,引着众人向着会场内部走去。

一行人走到暗处,姚子谦停了下来,他死死的瞪着云景笙,好像想要把他生吞活剥了似的。

程愈急于要表现自己,便挡在了云景笙的身前:“姚总,景笙的违约金由我们新艺全权负责。”

“云景笙,你什么时候也学会了躲在男人的背后?还是说,你就这点本事,连面对我的勇气都没有?”姚子谦本不理会程愈,像是把他的话当成狗吠。

“你……”程愈毕竟年轻气盛,瞬间就被姚子谦激怒了。

也就是这个动作,让眼尖的姚子谦看到了程愈腕上的表。他抓着程愈的手腕,神情一震,人也愣在了那里。

“看什么看!”程愈甩开姚子谦的钳制。

“你送他的?”姚子谦盯着云景笙,心里有一种钝痛的感觉。

“是。”云景笙对上姚子谦的神色,“我云景笙能给你的,自然也能给别人!就像我跟在你的身边十年,我现在也可以换个人继续呆十年!”

“云景笙,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把表拿回来,乖乖回到我的身边。至于这个男人,我可以当做你的一时糊涂。”

“凭什么?姚子谦你凭什么?十年了,我没有更多的十年了,我不会再等你回心转意了姚子谦。程愈,就是我选择的新开始。”

十年来,他不断地用希望支撑着自己,直到钟黎的出现,烧毁了他所有的希望。就当是借着这个理由,让他离开吧。

让他放弃最后的那些坚持,断了那永远不会得到回应的追求。

让他,从一场叫做姚子谦的梦里醒来。

十年的爱恋,十年的等待,十年的追究,终于到了摊牌的时候。

“就他?云景笙,你就算想拿一个男人气我,也拜托找一个好一点的!”

“或许,在很多方面,他比不上你,但是他是爱着我的,这点就够了。”云景笙的手握成拳,忍耐着心中的痛楚。

听到云景笙这么说,站在身边的程愈眼睛一亮,他的唇角带着笑意,轻声对云景笙说:“景笙,典礼要开始了,我们进去吧。”

“嗯。”云景笙转身,一步步远离。

“云景笙。”姚子谦的声音染上了些困惑,“我们在一起的十年难道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是爱情呢?为什么你一定要在我身上追寻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云景笙愣了一下,无奈的摇摇头,又拉开的脚步。

“云景笙,不要逼我。”

前面的那人,依旧没有回头。

“云景笙,你会后悔的。”

终于,那一对“新人”消失在了拐角处。

姚子谦痛苦的闭上眼睛,向着旁边的墙靠去。他的脑海里不断地出现云景笙离开的背影,那种锥心疼痛连着太阳都一胀一胀,好像要把他整个人都吞噬到那痛楚之中。

他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喂,我是姚子谦……”

云景笙并没有回到会场,他和主办方说了几句后,便离开了华彩酒店。

直到他走到会场门口,冷风一吹,他才发现了自己已是满身的冷汗,他想起之前姚子谦说的话,心里不知是如何的五味杂陈。

是啊,爱情是虚无缥缈的,因为你已经把它给了别人。

那我呢?苦苦寻不到的东西我为什么一定要去追逐?

姚子谦,我爱了你十年。可是当我在你的眼里看到痛苦的时候,我竟然很快乐。

这就是爱情,不管爱的有多深,不管爱的有多真,它总是会变样。

而我的爱情,被你的无情刺伤,被你的欺骗踩在了脚底下。那么从这一刻起,它就将失去它原本的美好。

劳斯莱斯停在了云景笙的面前,程愈摇下车窗,面含笑意道:“上车吧。”

云景笙走到另一边,拉开车门坐上车。

所以,我不会再对你示弱了。

我连自尊心都输给了你,现下也不会再捧着它去满足你的骄傲。

我为你奉献了十年,却做不了你的爱人,那么我就没有必要再为你奉献,容忍着你的为所欲为!

近来,新艺与KB之间的争夺大战不仅上了娱乐圈的版块头条,顺带着,更是连经济版都不落下。

就在新艺要将云景笙签约至旗下,不惜赔上高额的违约金的第二天,KB就打响了反击战。

KB认为云景笙在没有与其宣布解约的情况下就擅自向媒体大众公开其将会跳槽新艺的行为,带来了KB的股市动荡,KB仅一天就造成了巨大的损失。而KB提出这些损失需要由云景笙来赔偿,并把云景笙以及新艺告上了法庭。

法院经过半个月的审判,最终判定新艺一方败诉,云景笙不仅要承担巨额的违约金还要支付KB三百万元的“神损失费”。

最终,程愈出面,抵上了自己所有的动产和不动产为云景笙换来了所谓的自由身。

但是,KB或是说姚子谦的报复并没有结束。

就在官司结束的一周之后,KB开始着力收购新艺。

不出一个月,新艺的许多艺人纷纷跳槽KB,姚子谦更是出了大量的私人财产收购新艺的股份。

就在这50多天里,新艺从一个成长之中的娱乐圈新锐造星工厂变成了一个即将破产的小公司。

而这一切,是云景笙断然没有想到的。

甚至他觉得很可笑,他这样一个被姚子谦玩了十年的宠物竟然还有让他为了自己不惜牺牲公司利益的魅力。

或者说,这就是男人的占有欲。

即使你死我活,也要争回自己的领地。

云景笙望向窗外,说不上是难过还是郁,他的嘴边划过一个无奈的自嘲:“狗咬狗,一嘴毛。”


第二十三个舞台

作者有话要说:
好吧,不得不正视一下这个问题。

这篇文大概的是可以分为两个部分,第一个部分是景笙受虐Orz,第二个部分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在第二部分里,三分之二说的是景笙和君睿的故事,最后的三分之一就是大家最期待的虐渣渣==

所有的人,欺负过我们家景笙的所有坏蛋(/ □ \)都会有自己的报应哼哼哼~~~~~~~

所以大家不要再问怎么只虐景笙,因为安排就是这样子滴!

这一章过度章节,下一章开始,Orz虐得我肝疼。。。

于是,大家准备好了吗?

快快来给评抽打我吧!!!!!!!!

评比以前少了是因为大家去旅游了吗Orz

好吧,我罗嗦了,大家看文吧!╮(╯3╰)╭
  无可奈何之下,程愈决定与KB方面进行谈判。云景笙也在一大早就接到了电话,让他到KB大楼参加这次的会议。

云景笙戴着墨镜,由陆烨护着,在拥挤的记者群中拓开一条路,走进那个已经来了无数遍的KB大楼。

“云哥……”从陆烨的角度看去,他发现了云景笙眼里的疲惫。

“我没事。”在进入KB大厅后,云景笙对着陆烨笑了笑。

“云哥,我永远都会跟着你的。”陆烨认真道。

“傻瓜……”云景笙脱下墨镜,“走吧,该来的总会来的。”

KB大楼二楼,会议室内。

长桌的两端分别坐着面露疲惫之色的程愈和盛气凌人的姚子谦。

云景笙进入会议室,随意的找了个位子坐下。

“既然人来了就开始吧。”程愈整了整领带。

“其实,我觉得这个会没什么好开的。程董,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姚子谦的嘴边泛起一丝邪笑。

程愈耐着心中的闷气道:“我只是希望姚总懂得得饶人处且饶人这句话。”

“惹了我的人,通常都没有什么好下场,这个你总是明白的吧?”姚子谦从内袋里拿出一雪茄,慢慢地削了起来。

“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程愈咬牙切齿道。

“你的股份我可以还你,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云景笙的那份合同。”姚子谦把点燃放到嘴边。

云景笙低着头沉默不语。或许说,这是十年来的习惯。只要有姚子谦出现的场合,他就会忍不住的看向他。

姚子谦一直是一个很注重养生的人,他虽然抽烟,但是不凶,甚至不抽味道浓的烟。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居然开始抽起雪茄了……

“不可能!”程愈下意识拒绝,“除了这个,什么都行。”

姚子谦听了之后讽刺一笑:“程愈,我看你是本搞不清楚状况。你不把云景笙的合同给我,等我收购了你的公司,那份合同还是会乖乖地转到我手上来。只不过,我也不想赶紧杀绝,所以才给了你一个选择的机会。希望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这一次,程愈并没有像先前那样激动了,他像被霜打了的茄子似的,眼里都是灰败之色。他情不自禁的转头看向不远处一言不发的云景笙。

云景笙注意到了他的视线,可是他并不想去看他。或者说,云景笙已经知道了程愈的选择。

是的,程愈或许是爱他的,但是程愈更爱自己的事业。

这就是为什么程愈一直想要把云景笙签到自己旗下的原因,不仅仅是为了想要让他陪在自己的身边,还有云景笙身上的商业价值。

如果程愈不是那么有事业心的人,他也不会在短短两三年之后崛起,成为娱乐圈的新锐。

但也正是因为这样,程愈更加珍惜新艺。

那,就是他的命。

“让我考虑一下。”程愈闭上眼睛,向着椅背倒去。

“行,今天之内给我答复。”姚子谦知道这场战他终究是赢了,心情不知道有多好。他扬着胜利的笑容走到程愈身边,拍拍他的肩膀,“你放心吧,那些新艺的艺人,我也会还给你的。一个云景笙换回这么多,你也不亏。”

几秒之后,姚子谦带着一群人离开了会议室。

一室之内,就只剩下了程愈和云景笙。

“景笙……”程愈的声音有些嘶哑。

云景笙却依旧没有看向他,发丝垂在眼前,让程愈无法感知到他的想法。

“其实,你早就知道姚子谦要的是什么了吧?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已经把我的合约带来了。”云景笙终于开口。

“我……”程愈哑口无言。

“我不会怪你的,这本来就是一场战争,既然是战争,那么就会有输赢。”

“景笙……”程愈面露痛苦之色。

“把合约给我吧。”云景笙站了起来。

程愈踟蹰了一下,终究还是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云景笙的合约。

云景笙接过合约,才正视了程愈:“你输了,所以,你就失去了资格。”说完,就向着门口走去。

“景笙!”程愈叫住了他,“我对不起你。”

云景笙嗤笑了一声,手旋开了门把。

“景笙!我知道我已经失去你了!但是,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云景笙停了下来。

“你认识姚子虚吗?”

“姚子谦的弟弟。”

“你一定要小心他。我之所以会在片场遇见你,是姚子虚叫我去的。在香舍居,你会被那些投资商给…也是他叫温汤俊下的迷药!”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虽然心里在翻江倒海着,但云景笙还是一脸淡定的转了过来。

程愈苦笑着说:“我已经失去爱你的资格了,现在,我只能希望你过得好。因为想要得到你,所以我一直不敢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你。”

云景笙的心慢慢地平静下来,他打开了门道:“程愈,其实你跟姚子谦都是同一种人。而我,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这种人。”

这次,云景笙真的离开了会议室。

程愈颓废的望着那空荡荡的门口,手捂上了自己的眼睛。他慢慢地笑了起来,一声响过一声,泪顺着他的眼脚滑进头发里。

而那手上戴着的腕表,在阳光的折返下,竟闪烁着雀跃的光芒。

一粒粒碎钻,璀璨夺目。

可是,那人,却不能再陪在身边了。

云景笙听见程愈的笑声,心里难免的有些异样。他把合同交给陆烨道:“给姚子谦。”话音刚落,就一步步向外走去,任身后的陆烨怎么呼唤,就是不理。

虽说自己一直在利用程愈,但是心中难免的还是报着一丝希冀,希望这个人能够真正的带着自己逃出苦海。

可是,他还是令他失望了。他还是在事业和自己之间,选择了事业。

云景笙知道不该怪罪程愈什么,但是在听到程愈的妥协之时,还是难免的有些难过与失落。

难道,他就真的不配拥有爱情吗?

难道,这世界上就没有一个人会无条件的爱他,愿意为他牺牲一切吗?

云景笙转身,回望着伟岸的KB大楼,心中阵阵荒凉。

这是一个牢笼,困住了他的一生,困住了他的自由。

他突然想起了姚子谦说过的那句话,心里一阵阵泛着苦楚。

他说,云景笙生生世世都是他的人,鬼也好,人也要。

就是死也逃不掉这个男人吗?就没有一个人能带着他脱离苦海吗?还是说,他云景笙就命该如此?

云景笙忍着泪腺的酸胀,向着停车场走去,还未到那儿,就看到了一个他不想看到的人。

钟黎。

像是刚下了综艺节目,钟黎脸上的妆还没有卸,他在褚航的陪同下向着电梯走去。

云景笙看了眼他们走去的方向,是去三十楼的电梯。

钟黎手里拿着电话,脸上泛着轻松的神情。他不时的笑着,间或时而嘟起嘴,但不变的是,他眼角的幸福。

不得不承认,钟黎身上真的有一种年轻人的活力,就像刚刚绽放的花朵,娇艳欲滴。

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是那么的阳光,都是青春。仿佛只要靠近他,整个人都变得年轻了。

云景笙不禁想起记忆之中的那个施黎,因为年月太久,所以具体的容貌他也不大记得。只是隐隐约约的觉得,这个男人虽然长相只能算是中上,却有一种温和之气,就像是冬日里的暖阳,只要靠近他,就会让人身心舒畅。第一眼看到时并不惊艳,但是他很耐看,甚至越看越好看。

施黎的清清和和倒是和全身上下带着肃杀之气的姚子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那时,云景笙还曾想过这两人到底是怎么成为好朋友的。

因为,他们俩,完全是两个对立面。

但是,钟黎他……

“你觉得他们一点都不相像是吗?”耳边,突然传来人声。

云景笙吓了一跳,连忙转过头去,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脸呈现在他面前。

“姚……二少?”

“记不错。”姚子虚抱臂向后退了一步,向着钟黎的方向看去。

“你回来了?”

“对啊。”

多年不见,姚子虚也长开了不少。或许是姚家的基因比较优秀,姚子虚也是大帅哥一枚。

只是,那对邪魅似的丹凤眼,却从来没有变过。

“那还真是祝你学成归国了,二少。”云景笙疏离的礼貌着。

姚子虚嗤笑了一下,不屑着说:“云景笙,咱们俩没必要这么客气。”

云景笙皱着眉头,从他认识姚子虚开始就一直不太喜欢这人,他身上总是有着一种邪气。再加上几年前的那件事……

“钟黎,在你的感觉里他一点都不像施哥对吧。”

“……”云景笙防备着沉默不语。

“施哥是和哥哥一起长大的,两个人一起上了高中之后,哥哥才出外求学。而钟黎,像极了高中时期的施哥。”

“你跟我说这个有什么用?”云景笙看向他。

“为什么要告诉你?因为我想要你痛苦,看着你难受,我是最开心的了。云景笙,你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输给了这个小屁孩吧?你做了十年的暖床工具,做了十年的男宠,结果呢?还不是被我哥一脚踢开?”姚子虚盯着他,眼里尽是轻蔑。

“你现在,不是应该讨厌钟黎吗?我已经离开姚子谦身边了。”

“不,还不够。”姚子虚的丹凤眼向上勾起,却有一种不寒而栗的魅惑,“我要你,生不如死。”

“呵,就凭你?”云景笙很是不屑,他不再理姚子虚,向着停车场内部走去。

“我马上就要进入KB工作了,我哥正迷恋着钟黎,你说,他会听你的还是听我的?”

云景笙停了一下,又随即抬起脚步。

姚子虚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了,他拿起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哥哥,我是子虚……”

云景笙,我们走着瞧!


第二十四个舞台

初夏的暖阳洒在云景笙的身上,他躺在庭院里的躺椅上,神情是难得的惬意。微风拂过他的英俊的面容,那多月未打理的头发渐长了,在风的带动下,它们时不时的摩擦着云景笙的面颊。

梦中的云景笙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头,他拉开烦人的发丝,又继续沉入了睡梦之中。

迟君睿走进庭院时看到的就是这个画面,沉溺于梦中的云景笙,不似电视上的那样略施薄粉,就是一张素净的脸。

可也正是这样的一张脸,倒越发的显出了他的英俊。

迟君睿无奈的摇摇头,手抚上了自己的左腔,那里,藏着一颗加速跳动着的心脏。

仔细想来,倒真的是一场奇遇。如果不是自己要做那份报告,他就不会想着要接近云景笙,如果不是因为接近了云景笙,他也不会……

“哎……果然是自作孽。”迟君睿自言自语着走到云景笙的身边,拿出一块薄巾想要为他盖上。

可这刚一盖上,云景笙就被惊醒了。他倏尔睁大眼睛看着迟君睿,随后又像是明白了什么,闭上眼睛,再次靠在躺椅上。

迟君睿不着痕迹的皱了一下眉头,他装着没事的样子为云景笙盖上薄巾,心里却有些忧虑。

究竟,曾经发生过什么事,会让这个人这么的没有安全感?

如果,自己能陪在这个男人身边照顾着他该多好……

迟君睿找了张椅子坐下来,脸上扬起与平日无异的笑容:“虽然已经到夏天了,可还是小心点好,别着凉了。”

可惜的是,他不爱他。

云景笙懒懒的抬了抬眼睛,裹着薄巾道:“嗯,谢谢。”

“最近都没有工作吗?天天往我这儿撺。”

“干嘛?不欢迎”在此时的云景笙心里,已经正式接纳了迟君睿这个好朋友,说起话来,也都是熟稔的语气。

“哪敢啊……”迟君睿倒了一杯刚刚泡好的花茶递给他,“喝喝看,新品种。”

云景笙接过去闻了一下,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最近功力大增啊……你可别说我,你不也是都不去上班。就不怕被医院炒了?”

“我之前是呆在那儿实习,现在实习期结束了,自然没什么事了。”

“接下来呢?有什么计划?”

迟君睿苦笑着说:“还没想好,就先给自己放个小假吧。”

“这也不错。”云景笙抱着茶杯一口一口的喝着。

迟君睿盯着他好一会儿终究还是说着:“景笙,回去工作吧。我知道你也不想就这样一天一天的浪费光。”

云景笙顿了一下手上的动作,随即又喝起茶来。过了好一会儿,直到迟君睿以为他不会回答这个问题时,云景笙突然说:“不是我不想回去工作,你也知道,上次的事闹得很大。”

“难道你被冷藏了?”迟君睿有些惊讶,如果他没有判断错,姚子谦为了夺回云景笙花了那么多功夫,现在好不容易夺回来了,怎么会舍得冷藏他?

迟君睿的判断确实没有错,云景笙被冷藏还真的不关姚子谦的事。

姚子谦在过完年之后就飞往了美国处理那边的事务,直到现在,这人都还没有回来。现在KB的很多决定,都是由姚子谦那弟弟,KB的新晋副总姚子虚拍板的。

云景笙自然也知道其中的猫腻,这么幼稚的整人手段,也只有这姚子虚才干得出来。

这姚子虚,去了国外一圈,结果也还是一个草包。

云景笙的嘴边露出一个嗤笑,看来,之前是他太过于小心了,这姚子虚,不过就是狐假虎威罢了。

扬手喝掉了杯中剩下的花茶,云景笙无所谓道:“没工作就没工作呗,我还乐得清闲。”

“你啊……”迟君睿无奈的着云景笙的发顶,“你总是这样,就爱装淡定。如果你不爱这份职业,你就不会忍辱负重这么多年。”

这下,云景笙反而不可思议的抬头看着迟君睿,他失笑道:“你真的是神了,什么都知道……”

迟君睿说的没错,这个娱乐圈,这个星光熠熠的舞台就是云景笙多年来的追求。如果不是这份对于职业的热爱,十年前,他也不会跟姚子谦做交易。

很多人都认为,艺人只是在吸金,只是喜欢那种被人捧着的感觉。但是,云景笙却是真正的热爱。也正是因为热爱,所以他比任何人都珍惜现在红着的时间。这个娱乐圈,长江后浪推前浪,为了做那个不被拍死的前浪,他付出了比常人更加艰苦的代价。

只是因为这个梦想,只是因为爱着。

到了六月的时候,姚子谦终于回到了国内。因为,KB集团的20年庆就要到了。

这一天,无论是商政界还是娱乐圈的大腕们都齐齐积聚KB大楼,共享这难得的20周年庆典。

而云景笙自然也来了,他来这里的目的不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找到褚航。

虽然他选择了陆烨做自己的经纪人,可是他知道,陆烨始终是太年轻了,人脉和交际手腕都远远不如褚航。

眼前的困境,在不惊动姚子谦的情况下,只能找褚航帮忙。

即使,现在的他,是钟黎的经纪人。

说到这里,云景笙的脸上始终是纹丝不动的淡定,曾经那些让自己心痛的事实都慢慢地麻木了。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谁活着都会觉得有那一两件事是这辈子都跨不过去的坎,谁都觉得活着是一件辛苦的事。

活着,都不容易。

也正是因为这样,要是真的想要活的漂亮,那就是再过不去的坎都得过去。

等到你真正的趟过去了,才知道,这辈子其实也不过如此,曾经的那些,也不过如此。

很快的,云景笙就找到了正在与众人交际着的褚航,褚航一见是云景笙,立马与身边的人说了几句,退了出来。

两人站到一起,还未来得及说些什么,庆典就开始了。

姚子谦作为总经理上台发言。

整个大厅的灯光都调暗了不少,追光灯打在他的身上,笔挺的西装,一丝不苟的发型,还有那举手投足之间的个人魅力。

姚子谦始终是姚子谦,十年如一日。

云景笙不自觉的望向那个男人,一时之间,说不清楚是怎样的感受。相伴十年,变得一直都是云景笙,姚子谦从来没有变过什么。他永远都是那个将一切掌握在手中的人,他总是这样的有成竹,自信非凡。

云景笙喝了一口酒,神色颇有些自嘲的意味。

他突然觉得,姚子谦说得对,自己永远都逃不掉,也逃不了。

云景笙就是姚子谦的猎物,他把云景笙死死的握在掌心,时不时的撩拨着伤痕累累的他。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还是爱上了,爱了十年,即使求而不得。

“你果然还是没沉住气。”身边的褚航幽幽道。

“我能有什么办法?我还要生存。”云景笙收回放在那人身上的视线。

“你希望我帮你?”

“嗯。你知道,姚子虚回来了,他对我恨之入骨。如果呆在他手下,我铁定没有好日子过。”

“景笙,我一直都欠你一个对不起。所以现在,我也指一条明路给你。在KB,只有一个人能制得住姚子虚。”

这时,姚子谦的演讲也结束了,场内的灯光重新亮了起来。

云景笙看向褚航讽刺道:“你要我重新回到他的身边?褚航,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下贱的人吗?”

“你以为姚总不知道你的近况吗?他只是在等你去求他,所以你……”

“褚航……”云景笙的声音变得很无力,因为他知道,褚航只是说出了一直以来他不敢面对的现实。

他,逃不出姚子谦的手掌心。

“景笙,从十年前开始你就错了,如果你不希望被姚总掌控,就不应该与他做这笔交易。交易一旦生效,那么,在姚总喊停之前,你是没有任何权利说不的。可这个世界上是没有回头路的,你也没有这个机会再去回头了。倒不如,就这么将错就错的走下去……”褚航语重心长道。

“……”云景笙沉默着,眼里像是被扑灭了的火光,毫无一丝生机。

突然,褚航的电话响了,他接起来听了几句之后又收线了。他对云景笙说:“姚总在三十楼等你,他希望能跟你谈谈。”

云景笙点点头,晃晃悠悠的向着电梯走去。此时的他,就像艘在风雨中摇摆的小舟一样,那么的无助,那么的迷茫……

云景笙到三十楼的时候,姚子谦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空气中都是雪茄的浓味,茶几上的烟灰缸里塞满了雪茄的烟蒂。姚子谦抬眼看了一下来人,又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浓烟。

云景笙走到吧台边上倒了一杯酒,想了一下,还是也给姚子谦倒了一杯。

回到沙发边时,姚子谦已经熄灭的雪茄。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对坐着,云景笙的手在杯壁上滑动着,脑子也是乱成一团。

即使他知道现在应该要保持清醒,不要被褚航的话所影响。可是,他的内心却不受控制的在认同着褚航的话。

他知道,如果再这样下去,他又将会被姚子谦左右。

就在云景笙想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对面的姚子谦先出了声。

“闹够了没?”他问。

第二十五个舞台

云景笙看了姚子谦一眼,却不料撞上了姚子谦的视线。只见这人的眉心紧紧的憋在一起,面色也不像刚才在演讲时那么好。刚毅的脸部线条带着一丝疲惫,眼神也不如平时那么的锐利。

可是,现在的云景笙已经不会天真而又美好的想着这其中的缘由。

姚子谦的一切,已与他无关。

“怎么?还没想好?”

“我不懂你的意思。我只能告诉你,我所做的一切都不是在闹。我只希望你可以放过我,让我离开KB。”

“你就这么不待见这里吗?难道你对程愈还没有死心?”姚子谦帅气的五官全部皱在了一起。

“跟程愈无关。”云景笙绞尽脑汁的想了很久,最终还是找了个挡箭牌,“姚子虚,他回来了。你别装傻,这几个月他怎么整我你也看见了,我不想毁掉我的事业。”

姚子谦的眉头展开几分,语气带上了他也没有察觉到的安抚:“我已经教训子虚了,你放心,当年的事是他不懂事,以后不会了。”

听到姚子谦的说辞,云景笙在心里默默地给了他一个白眼。

当年,姚子虚曾经差点就迷1奸了云景笙,而其中的缘由只有两位当事人知道。

从云景笙认识姚子虚的第一天起,云景笙就隐隐的感觉的姚子虚的敌意,并且日益剧增。

直到有一天,提早收工的云景笙在自家看见了姚子虚偷偷吻了在睡觉的姚子谦,他才明白了所有的事。

姚子虚对自己的亲哥哥有着畸形的迷恋,也正是因为这样,姚子谦身边的每一任床伴,都呆不久。

但是,云景笙是意外,他成了呆在姚子谦身边最久的床伴。

嫉妒的怒火越烧越旺,一时冲动之下,姚子虚便想出了迷1奸云景笙的馊主意。幸而提早被褚航知道,姚子谦从外地赶回来救场。

一个男人,即使再疼弟弟,都无法忍受自己的弟弟搭上自己身边的人。于是,就借着这件事,姚子谦把姚子虚赶出了国,勒令他没有毕业之前不准回来。

但是,如今,姚子虚回来了。当年的事,姚子虚都算在了云景笙的头上,只要姚子虚还是一天的KB副总经理,云景笙就没有好果子吃,特别是那个没有了姚子谦这座大山的云景笙。

云景笙眼里带着讽刺道:“姚子虚对我的怨念有多深你又怎么会知道?只要有姚子虚在一天,我是没好日子过的。”

“只要有我在一天,子虚就永远都奈何不了你!而我,只要你答应我,以后再也不离开。”说着,姚子谦拿出一份合同。

云景笙接过看了一下,不可思议道:“姚子谦!你要我签50年?你疯了吗?你认为我会签?”

“我没有办法了!今天,你签也签,不签也得签!”姚子谦的语气越来越重。

云景笙一把撕掉合同,扔在了姚子谦面前:“滚!我不会签的!”

“你到底要怎么样!别闹了行吗!”姚子谦站了起来,抓着杯子的手越来越紧,他猛地把杯子放在茶几上,可是因为力道太大,杯子碎在了他的手心。

血瞬间从姚子谦的手心里流了出来,顺着破碎的玻璃壁一滴滴的滴到茶几上。

云景笙吓的闪到一边,他下意识的看向门口。

鲜血以及怒火刺激了姚子谦心中的暴戾,他一脚踹翻了茶几,玻璃立刻碎了一地。

云景笙连忙向着门口闪去,这样的姚子谦令他害怕!

谁知,姚子谦抄起一个杯子就朝着云景笙的方向扔了过去。杯子碎在了门板上。

云景笙向后仰去,瞬间失去了重心,就这么一屁股倒在了地上。

姚子谦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鬼魅,他一步步的走向云景笙,狠狠地扣住他的腰部,带着鲜血的手抚上他的唇,低声道:“要去找谁?程愈还是那个叫做迟君睿的医生。”

云景笙睁大了眼睛,眼里尽是恐惧。

终于,因为他,连迟君睿都难逃程愈那样的命运了吗?

可是,那个人是迟君睿,是温柔善良的迟君睿……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都是他,都是因为他……

姚子谦的血慢慢地在云景笙的脸上涂了个遍,他的话语里带着丝丝危险:“你老实告诉我,你到底背着我和多少人上床了?”

云景笙虽然被吓得眼里含着泪雾,但是他还是冲着姚子谦喊着,“是你!一直都是你!那个背着我和别人上床的人一直都是你!”

姚子谦的脸色变了几下,他的手抚着云景笙的发:“说,你是不是跟他们上床了?”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你给我滚开!我们已经玩完了!我要做什么跟你没有关系!”云景笙开始对着姚子谦拳打脚踢起来。

姚子谦的喉头动了几下,手握成拳,刚刚愈合的伤口又沁出了新的血水。他紧紧的抱着反抗着他的云景笙,喃喃着:“没关系,没关系,以后不要这样了,之前的就算了……”

一想到云景笙背着自己跟别人男人有了关系,姚子谦的心头就堵得涨疼,就连心脏的每一下跳动都带着无以复加的疼痛。

云景笙慢慢地缓下了动作,他的眼神空洞而又涣散:“姚子谦,我不是你。只要我还爱你,我就不会多看别人一眼。这么多年来,都是这样。但是你,但是你……”

十年来,云景笙第一次袒露出自己的感情。虽然,两人都明白那些不言而喻的情愫,但是云景笙一直采取着逃避的态度。说出口的爱是他最后的尊严底线,也是他唯一能守住的东西。

可是,今天,他突然觉得累了,什么坚持,什么尊严好像都不重要了。

他现在只想闭上眼睛,什么都不要再想,什么都不用再想……

姚子谦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情绪也缓了下来,他一下一下的抚着云景笙,就像在安抚着受惊的宠物。

“姚子谦,你觉得为什么我要呆在你身边十年?我只是在等着你会回头,会把你的感情分给我一点。但是,你让我失望了,你玷污了我对你的感情。所以,我不会再傻傻的追着你了,我要收回我的感情。因为,你不配……”

姚子谦盯着泪流不止的云景笙,近四十年来,第一次有了一种名叫后悔的感觉,他吻着满脸血痕的云景笙道:“小景,我们可以像以前一样的,十年来,我们不都过的很好吗?”

“你错了,姚子谦。”云景笙叹了口气,看向姚子谦,“我已经把我一生之中最美好的年华和感情都奉献给了你,直到现在,我不再年轻,就连感情都已经干涸了。这世界上比我好的人多的是,包括钟黎,不然你也不会选择他不是吗?”

“不是的!小景,你们是不同的!”

“够了,姚子谦。钟黎刚出现那会儿,我说不定还会相信你说的这些。但是现在,我已经不相信了。我们,好聚好散吧。”说着,云景笙挣脱开姚子谦,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

刚走没几步,姚子谦又拦住了他:“小景,留在我身边。”

“何必呢?姚子谦,不要这样,这不是你。”云景笙摇着头向着电梯处走去,还未按下按钮,就被姚子谦攒住了手腕。

“小景……给我一个机会。”

云景笙笑了起来,泪水顺着眼角滑了下来:“在你选择钟黎的那一刻,我们就已经结束了。”

姚子谦从后面抱住云景笙,眼睛微红:“你觉得我不好的地方我都可以改,这样还不行吗?”

云景笙的眼里闪过一丝清明,他开口道:“无论什么?”

姚子谦沉默了一会儿,在云景笙的耳边说:“任何事,因为……我爱你。”

云景笙的泪水越流越凶,可他的笑容却是那么的讽刺:“好,现在跟钟黎分手,再也不准见他。然后再把姚子虚赶出KB,你能做得到吗?”

这次,姚子谦的沉默更长了,攥着云景笙的手越来越紧。

“算了吧……”云景笙附上那钳制在腰部的手臂。

“不!我答应!”姚子谦的头埋入云景笙的颈部,泪水顺着脖颈的弧度流了下去,肩膀时不时的抖动着。

沉默,就在两人之间蔓延。

几分钟之后,姚子谦开口道:“云景笙,我之前曾经说过我是你的主人。”

云景笙静静地听着,见没有下半句就问:“嗯?”

“其实我错了,你云景笙才是我姚子谦的主人。”

云景笙愣了一下,随即绽出一个笑容,他转过身,把姚子谦的头抱进自己的怀里。

他认命了,即使再怎么飞,他也飞不出姚子谦的世界。既然这样,他能做的就是保留住自己最大的利益,让他永远置于不败之地。

无论是姚子虚还是钟黎,都必须要离开姚子谦的世界。

只有这样,他云景笙才是最安全的。

这就是爱情吗?十年的爱情,沦落到这份上,只剩下了算计。

他和姚子谦永远不会幸福,他的存在就提醒着姚子谦放弃了胞弟和情人。而姚子谦的存在就印证了云景笙浪费掉的所有的感情和青春。

他们的未来,将会在相互的折磨中度过,永远得不到快乐,永远都是猜忌。

这就是他们的爱情,与甜蜜无关,与幸福无关。

永远都是,相互的缠缚和禁锢。


第二十六个舞台

咖啡厅的一个小角落里,坐着一个高大的男人,他的对面,是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

即使那个墨镜男的墨镜几乎遮住了他大半张的脸,却依旧可从那裸1露的部分之中看出他的帅气。

迟君睿拿着小匙子在咖啡杯里搅了搅:“祝贺你,重新复工了。”

云景笙无奈的笑了一下:“是啊,最近又忙了起来。”

即使看不到云景笙的眼睛,迟君睿也敏锐的感觉到,他不开心。

“你……”迟君睿犹豫着,不知道要不要问。

云景笙看向他,两人之间似乎有着默契似的,他立刻知道了迟君睿想要问什么。云景笙的小匙子在甜点上流连着:“我……回到了KB公司。”

“嗯,我知道。”KB和新艺的大战,就连他这个不看娱乐新闻的人都知道了。当然,他不会告诉云景笙,他每天都在网上检索着这个大明星的新闻。

那段时间,云景笙完全没有露面过,搅得迟君睿也是整日整日的心神不宁。

想要好友程睿风那句“你终于也中奖了”的吐槽,迟君睿心下也是如潮水一般汹涌,他不可能再去骗自己,他对眼前的这人有了超出医生与病人之外的感情。

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了,他又回到了那个男人身边。那个,他爱的男人。

“所以,我又回到了那位金主的身边。”云景笙自嘲着说。

“嗯。”迟君睿喝了一口咖啡。

云景笙看了迟君睿好一会儿,都没有从他脸上看出什么。他说:“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贱?他这么伤害我,这么对我,我居然还愿意回到他的身边。”

“没有。”

可是云景笙却不相信,他苦笑着:“还说没有?你看看,你连话也不愿意对我说了。”

“不是的。”迟君睿酝酿了好一会儿,“之前,我就告诉过你,只要你决定了,就不要后悔。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的。”

“其实我,哎……谢谢你。”

迟君睿又喝了一口咖啡,他润了润唇道:“景笙,其实,今天我也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嗯?”

“我要走了……”

“什么!”云景笙端着咖啡杯的手一抖,咖啡溅了出来,洒在了裤子上。

“小心一些……”迟君睿从口袋里拿出手帕,替他擦了起来。

“什么意思?”云景笙抓着迟君睿的手腕看向他。

迟君睿盯着云景笙的墨镜,虽然看不出那人的神色,但是他还是有些自恋的想着,这个人是不是因为他要离开而露出了不舍或是震惊?

如果是这样,那就够了,真的够了。

迟君睿只要能在云景笙的心里留下一抹痕迹,那就够了,那么,这好不容易终于动了的心,也值得了。

迟君睿把手帕放在云景笙的手上,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他开口道:“其实,这次回国是因为我父母说好久没有看见我了,所以就回来探探亲,顺便完成一份医学报告。现在,报告没有做成,我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义了,所以导师在催我回去。”

“为什么没有做成?”

迟君睿愣了一下,他望着对面的男人,温柔的笑了起来,眼里是露骨的柔情:“因为,我不想要做下去了。”

那样的眼神逼得云景笙低下了头,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你……什么时候走?”

“大概是半个月之后吧,现在正在办签证,还要拖上一段时间。”

“你还会回来吗?”云景笙的发音已经变得很是艰难。

“五年之内,应该不会了。我的导师那边有一个挺大的医学研究项目,等到那个项目做完,大概也得好几年了。”

“怎么这么久……”云景笙似有似无的说着。

两人还来不及再说些什么,陆烨就从外面走了进来,他催促着说:“云哥,片场那边已经在催了……”

“我知道了。”深呼吸了一下,云景笙站了起来,他看了迟君睿许久,“好好保重,一路顺风。”

“嗯,你也是,要保重。”迟君睿也站了起来,依旧是初见时的风度与优雅。

云景笙看了他好久,最终心下一狠,转身离开。刚走到门口,身后传来迟君睿的声音:“等等!”

云景笙转了过去,此时的他,竟然有一种不可思议的期待。

迟君睿快步走到他的身前,抱住他:“要好好地照顾自己,还有,要好好地去经营自己的感情。既然他会挽留你,也不是不爱你的。你被他强留在身边,这已经是事实,不可能再改变了。那么,为了不要受伤,你要学着去接受,这样你才会开心,才会快乐。曾经,你说过你恨他,但是没有爱又哪里来的恨呢?我希望你能够用你对他剩余的感情去好好搏一次。景笙,你要明白,在这个世界上,能够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次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

随后,他放开云景笙,对陆烨说:“送他回去吧,以后他的生活,要你多加照顾了。”

陆烨是程睿风的伴侣,自然知道迟君睿的感情。他叹息了一声说:“君睿哥,你放心吧。”说完,就带着已经痴痴呆呆的云景笙离开了。

迟君睿站在咖啡厅的门口,望着那个他已经看了很多次的背影。

这个人,这份感情,永远不是他的。

就在今天,他本来是想来表白的。他想问云景笙愿不愿意给他一次机会,让他带着他离开这个伤心之地,去一个新的地方开启一段新的生活。

他会好好地照顾他,会给他一份完整的爱情,一辈子都不会负了他。

可也就在刚才,他放弃了。

先不论云景笙和姚子谦之间的纠葛。光是这份事业,就是云景笙放不下的。

云景笙是一个为了娱乐圈而生的人,离开了这个娱乐圈,他就什么都不会了。他真的不希望云景笙为了跟他离开,而放弃了这个梦想。他更不希望,经年之后,云景笙会后悔当日所做下的决定。

还有那个男人……

他们是相爱着的,而自己,真的要趁虚而入吗?

思来想去,他还是决定放弃了。

不是软弱,不是不想跟他在一起。

只有单恋着的人才会明白,如果真的可以,跟一个自己爱的人在一起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

而这,就是他永远给不了云景笙的。

就算现在,云景笙会为了一时的迷惑选择了他,但是在云景笙的内心深处,他爱的人仍旧是姚子谦。

云景笙为他付出了十年的青春还有一生的爱情。

云景笙不爱他,那所有的一切美好设想就全部都是泡沫。

迟君睿扶了扶眼镜,露出一个苦笑。

就在这一刻,他突然很讨厌自己的这个职业,如果他没有学过心理学,如果他没有拿云景笙作过案例分析,那么现在的他也不会看的这么透彻,这么的了解他。

如果他可以盲目一点,如果他可以放肆一些……

忙碌了一整天的云景笙回到他和姚子谦的家里,打开门一看,姚子谦正在把做好的饭菜端进饭厅。

云景笙打了声招呼便回到卧室换了居家服,再走到饭厅坐下。

“今天累吗?”姚子谦的嘴角有一抹浅笑,他在云景笙的脸上轻吻了一下。

云景笙敛下神色,看不出表情:“还好吧,明天休息。”

姚子谦点点头,解下围裙也坐了下来。

两人就这么一言不发吃着饭,桌上的气氛说不出的奇怪。

云景笙吃了几口,就觉得有些饱了,自从今天早上之后,他就觉得心里堵得慌。

“怎么了?”见着云景笙神色不对,姚子谦问道。

“没什么,可能胃口不好吧。”云景笙又勉强着自己喝了两口汤,最终还是忍不住的放下了碗筷。

可在姚子谦看来,却不是这么回事。既然跟云景笙和好了,他自然也是很珍惜这个机会。推掉了一大堆工作,姚子谦特意赶回来做了这一桌菜,虽然还是不怎么好吃,但至少是他的心血。可云景笙却不似从前那样赞不绝口,甚至吃了几口就装作一副没胃口的样子。

念及至此,姚子谦的脸色也有些冷了下来,这饭也变得索然无味。他站起来,开始收拾餐桌。

“你怎么了?才吃这么些?”云景笙问道。

可姚子谦却没有回答他,反而说起了另外一件事:“那个合同,你签了吗?”

姚子谦指的是那份签约50年的合同。

“我觉得我们之间不需要这份合约来维系,我既然答应了你,就不会反悔。”云景笙回到。

“你说,你还要怎么样才肯签?”姚子谦放下碗筷,脸色沉了下来。

“我觉得没有必要啊……”

姚子谦皱着眉不满的说:“说白了就是你不相信我,想要跳票对吧?”

“到底是谁不相信谁?”云景笙也被问的有些烦了,“还有,我之前说的那两个条件你做到了吗?”

姚子谦愣了一下道:“我已经把钟黎下放到子公司去了。”

“那姚子虚呢?”

姚子谦想了想,柔声道:“小景,他是我亲弟弟……”

“既然下放了钟黎,那姚子虚自然也是要下放的。如果你做不到,我们的关系就终止。”云景笙不留情面的说。

“小景……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狠了?”

云景笙停顿了一下,苦笑道:“不是我狠,我是为了自保。”

“那好,如果我下放了子虚,你也要签了那份合约。”姚子谦冷声道。

“姚子谦。”云景笙看向他,“你到底有没有搞清楚状况?是你在求我还是我在求你?”

“你……”姚子谦沉着眸子,“好,你不签也可以,我明天就下放子虚。但是,小景,如果我们要在一起,是不是要对对方忠诚?”

“嗯。”

得到云景笙的答案,姚子谦冷笑道:“那,为什么你今天还去见了那个医生?人家要走了,你就这么念念不忘?”

云景笙睁大眼睛,转过头:“你怎么会知道他要走了?”

你说呢?“姚子谦不再看他,收拾着碗筷向着厨房走去。

第二十七个舞台

“是你做的对不对?”云景笙盯着姚子谦的背影问道。

“怎么?你心疼?”

云景笙垂下脑袋,幽幽的说:“你又何必这样呢?我跟他,只是朋友而已……”

“哼,你当初还告诉我,你跟程愈一点关系都没有……”

云景笙望着他,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咽了下去,他转身走进卧室,坐在床边。脑子里,立刻跳到了今天早上的画面。

到了现在,他竟然还觉得,迟君睿的拥抱,迟君睿的温度还残留在他的身上。

他记得,那一刻,在迟君睿的怀抱里,云景笙竟然有一种想要哭出来了欲望。

这个男人,为什么可以这么好,为什么能够对他这么好?

他了解自己,甚至超过了自己。

就像他说的,被姚子谦强行留在身边的云景笙痛苦不堪,不仅仅是因为恨他更因为爱他。就连云景笙自己都不能确定,如果再跟姚子谦这么耗下去,他会不会再一次的沦陷。人总是这样,既然无法改变现状,那就只能学着去接受,因为你总是要活下去的。在决定向姚子谦妥协的那一刻,云景笙心里就有了另一个隐隐的声音: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他们之间的最后一次。

可是,他们还是回不去了。

无论是姚子谦还是云景笙。

他的心已经硬了,他没有办法再对姚子谦有任何美好的幻想。他永远都会记得,姚子谦伤害过他的事实,他永远记得那个男人不给他任何回应的怨恨。

曾经的他一直以为,时间久了他们就会有未来可言,可是现在的他已经学会不再去期盼了。他不糊涂,他不是不懂,爱情不是买卖,不是付出多少就会得到多少的。

所以,他不愿意再为姚子谦付出什么了,因为他伤过,因为他痛过。

而姚子谦也是如此。那个男人,成就了自己的委曲求全,所以他开始变得锱铢必较。因为他觉得他付出了很多,所以这个云景笙必须完完全全是他的。

他们之间从来没有信任可言,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更不会有。

或者说,他们之间,已经没有一个再愿意去傻傻付出的人了。

云景笙一直以为,日子总是过不下去还要过,就这么跟姚子谦耗着,说不定哪天就习惯了,说不定,他们就会以这种畸形的方式相守终老。

可是,就在今天,迟君睿的告别敲响了警钟。云景笙突然觉得很疲惫,那些原本可以接受着的现状,都变得难以忍受。

这样毫无意义的日子得一直的过下去,他要跟这个男人玩一辈子的猜心游戏?

想到这里,云景笙就觉得好累。

虽说爱情这东西不重要,但是它却是每个人心中在渴望着的。云景笙也是凡人,他也还是想要有一个爱人,过着幸福日子。

就在云景笙沉思之际,姚子谦从外面走了进来,他坐在云景笙身边,揽过他便吻了起来,一时之间,云景笙感受到了浓浓的烟草味。

他在心里叹息了一声,放松着自己的身体,任姚子谦将两人剥光,吻遍他的身体。

渐渐地,云景笙听到了姚子谦的喘息,知道他已经来到了自己的下1腹。

云景笙闭着眼睛,顺从的张开双腿,让姚子谦进来。

不一会儿,姚子谦的手揽上了云景笙的腰,后1出传来被撑大的疼痛,云景笙眯着眼睛流下生理的泪水。

就在这律动之间,他抱住了姚子谦宽阔的肩膀。

可是脑子却想到了那个男人,迟君睿,那个他差一点就要随着他天涯相伴的男人。

云景笙自小不缺少他人的示爱,迟君睿的的感情,他自然是知道的。

已经不记得第一次察觉到是什么时候了,当时,他的第一反应是——要失去这个朋友了。

因为,兔子不吃窝边草,他不想跟自己的朋友有什么暧昧。

可是,迟君睿却不动声色,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相对。

有好几次,云景笙都怀疑,是不是自己太自恋了。

直到那次,在医院碰到迟君睿,他才真的确定,这个男人喜欢自己。

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感受,那种心情是不同于知道程愈喜欢自己时的不屑,它有惊慌、有不可思议、有欢喜……

云景笙主动说出自己的黑历史,他希望迟君睿可以放下对他的感情,可是,同时,他又很希望迟君睿能够继续喜欢他。

人就是这样,云景笙也是这样,碰到温暖的事物,总是贪恋,总是沉迷,总是不愿意放弃。

迟君睿这样的男人,内敛而又深沉,温柔如水,耐心细致,无论男女都是拒绝不了的。何况,他是真的对云景笙好。

他本来以为,自己可以慢慢地贪恋着这份柔情,可是姚子谦敲碎了他的梦。

姚子谦的执着,在程愈之后,云景笙已经不需要抱有任何的怀疑。再跟迟君睿接触下去,很有可能,这个男人也会因为他而遭受到无端的祸事。

很快的,就在今天,所有的一切成为了现实。

迟君睿因为自己,马上就要离开这片土地。他再也感受不到他的温柔,他的细致还有他的关爱。

一想到这里,心里的那份恐慌让人心神不宁。

在那间咖啡厅里,在那个瞬间,云景笙甚至有了一种很是美好的想法,如果他随着迟君睿离开,那么他们……

但是,他很庆幸他没有这么做,如果激怒了姚子谦,那么一切都不堪设想。

幸好,他没有再继续加害这个男人。幸好,他们之间的回忆都还是美好的。

迟君睿这一去,怕是没有三年五载是不会回来了吧?等到他再回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是娇妻美眷了吧。说不定,那时的他已经有了一个跟他一样温柔善良的孩子……

随着姚子谦猛烈的撞击,云景笙耐不住的有了些呜咽之声。同时,他的泪水越来越凶。

罢了,这样也好,就这样分开吧。让迟君睿过上幸福美满的,没有云景笙的生活。而他,也会永远记得,有一个男人,为他日日研制花茶,为他在冬日里洗脚……

他会记得,有一个男人,用一整颗心,用满腔的柔情爱过他。

原来,他云景笙也不是没有人爱的,原来他也曾有过这么美好的爱情……

1事之后,云景笙躺在床上,装作睡着了的样子。

姚子谦从浴室里走了出来,电话声响起,他接起来,里面传来嘈杂的声音。

云景笙听得出,里面是一个人的哭声……

过了一会儿,云景笙又听见姚子谦给姚子虚打了个电话,报了个酒吧的名字。

随后,姚子谦关掉了灯,躺到了床上。他背对着云景笙,若有似无的叹了一口气。

这个晚上,无论是姚子谦还是云景笙都没有睡好。

姚子谦心里记挂着别的事,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一边的云景笙被他一吵,也是睡不着,更何况,他心里也想着另外一件事。

一直到了东方既白,姚子谦才终于是安稳了。

不一会儿,云景笙也有些迷糊了。在即将沉入梦乡之前他突然觉得好笑。

他们两个因为那相伴过的十年而被对方绑在了这张床上同床异梦,他烧了姚子谦的一片森林,姚子谦毁了他对爱情最后的幻想。

那过去的十年,本是两人心中最为美好的回忆。

现在,竟成了互相伤害的利剑。

这个夜晚,不仅云景笙和姚子谦过的不安稳,帝都的另一个角落,也有两个人过的很不安稳。

姚子虚推开酒吧的大门,向着里头走去,眼睛四处扫描着。

就在这短短的两三分钟里,已经有不少的男男女女向他投去了目光。

姚子虚自然感受到了这些目光,他的神色愈加冷峻,好像下一秒就要把那些目光的主人的脖子全都拧断。

所以说,他最讨厌来这种地方了,要不是哥哥他……

想到姚子谦,他的脸色终于是好了一点。姚子虚耐着最后的子,找到了那个醉得像烂泥一样的钟黎。

姚子虚走过去坐在他的身边:“钟黎,钟黎!”

钟黎睁开迷茫的眼睛看向姚子虚:“你……你是谁?”

一阵酒臭扑面而来,姚子虚厌恶的皱着眉头道:“快跟我回去,你瞧瞧你,什么样子!”

“不要,不……我……不认识你!”钟黎转过头不理他。

“是姚子谦叫我来带你回去的!”没办法,姚子虚只好搬出了王牌。

果然,钟黎转了回来,他伸出手指颤颤巍巍:“你……子谦为什么不自己来?”

姚子虚最后的耐心都被这个醉鬼磨光了,他骂道:“你是笨蛋吗!他现在当然跟云景笙那个贱人在一起!说不定,他们现在就在一张床上滚床单!”

钟黎听了之后,眼里瞬间聚集起了雾气,他“哇”的一下哭了出来,一边念叨着:“子谦,子谦他为什么不要我了?我没有要争宠啊,我也没有要跟云哥争的意思。我只是想陪在他的身边,为什么,为什么他不要我了……他说过会永远让我陪着的……”

姚子虚一向对姚子谦的床伴都没什么好感,眼前这个钟黎,哪里有当年施哥那种男子气概?哭起来跟个骚娘们似的……

姚子虚不屑的瞥了他一眼,在他看来,眼前这家伙跟那个不要脸的云景笙是一个货色,只不过这个骚货的脑子没有云景笙那个贱人好用罢了。

说起云景笙,姚子虚心里就是抑制不下的怒气,他接到消息,说不定他会被下放子公司。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云景笙那个不要脸的贱人吹得枕边风!

就在姚子虚气的牙痒痒的时候,看着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钟黎,突然灵光一闪。

下一秒,姚子虚笑了起来,丹凤眼高高的翘起,一股浓浓的魅惑之意。他俯下身,拉着哭的要晕厥的钟黎走出酒吧。嘴里,不断温声道:“你放心,我会帮你的,我会帮你回到姚子谦身边的……”


第二十八个舞台

第二天早上,钟黎醒了。他发现自己身在一个陌生的酒店,但更重要的是,他头痛欲裂,全身上下都好像要散架了似的。

而后边的那个密处,更是疼的厉害。

钟黎不是不经人事的小孩子,下一个瞬间,他就立马反应了过来发生了什么。

他惊恐的坐起身来,拉开被子一看,果然,那里遗留着一个不知名男人的1。

钟黎的手抖得厉害,他恶心的快要吐了出来。

就在这时,房间里想起了另一个男声:“醒了?”

钟黎立刻向着声源看去,只见一个穿着睡袍的男人坐在几步之遥的沙发上,他的手上端着一杯咖啡,神色很是悠闲。

“姚……姚副总?”钟黎颤抖的叫了出来。

如果,跟自己上床的那个男人是姚子虚,那么他跟姚子谦就……

“啧啧,别这副泫然欲泣的样子。”姚子虚喝掉杯子里残留的咖啡,走到床边坐下,“我还没有告诉我哥呢。”

“你……你怎么可以……”也不怪钟黎,现在这种状况,他下意识的反应就是姚子虚迷1奸了自己。

“哟,可别这么无辜的看着我。”姚子虚一把拽过钟黎,指尖在他的光洁的皮肤上划过,“昨晚啊,也不知道是谁抓着我不放,不停地一直说想要。钟黎,真看不出来,你原来是个这么1荡的人。”

“我没有!”钟黎挣扎了起来,虽然他发现自己说这话的时候一点底气都没有,脑子里一片空白,也不知道姚子虚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挣扎之中,姚子虚本就松垮的浴袍散开了,壮的膛从浴袍里露了出来。他拉着钟黎的手抚上自己的膛:“小东西,看看,这些痕迹是谁留下的?还说自己不是个1荡的人?”

“我没有……我没有……我不是故意的……”此时的钟黎已经完全相信了姚子虚的话,他的眼眶里掉出几颗泪珠,陷入了一种背叛姚子谦的自责之中。

姚子虚趁着他没发现,不屑的白了他一眼。随后又循循善诱着:“昨晚我在酒吧找到你的时候,你已经醉的不成样子了。我把你带到酒店,你喊着哥的名字脱了我的衣服,然后我们就……”

“不要说了!你不要再说了……”此时的钟黎已经泣不成声。

“钟黎,你知道为什么哥他会抛弃你吗?他那么的宠爱你,怎么会说不要你就不要你了呢……”慢慢地,姚子虚把话题引到了中心。

“我知道……可是我又能有什么办法?云哥他这么优秀,我怎么可能比得过……”

“可是,以后哥他再也不会出现在你身边了,你们也不能够再在一起了……”

“我知道!可是我又能怎么样!那个人是云景笙!他们在一起了十年!”钟黎哭叫了起来。

姚子虚坐在一边任他闹着,他就是要这样,激怒他,然后不断地在怒火中增加柴火……

“其实,你有没有想过,这只是开始……”等到时机成熟了,姚子虚再次开口。

“什……什么意思?”钟黎迷茫着望向姚子虚。

“你知道韩曦阳吗?”

“知道。”钟黎点点头。

韩曦阳,KB五年前的一颗新星,媒体笔下那个最有可能和云景笙一较高下的当红男星。后面,因为一些不知名原因,他退出了娱乐圈,从此销声匿迹。

“说不定,你就会是下一个韩曦阳。”

“什么!”钟黎顺着这个思路一想,“难道是……”

“云景笙是一个嫉妒心很强的男人,不仅是我哥,还有KB一哥的位置,都是别人不可以觊觎的。一旦你有可能和他一争高下,那么他就会……”

“他就会……”钟黎睁着泪眼汪汪的眸子盯着姚子虚。

“现在,只是开始,慢慢地,你也会被他逼着离开娱乐圈的。”姚子虚一脸严肃道。

钟黎似乎有些不相信,他摇着头道:“我……云哥不是这样的人!”

这个人,曾经是他心中的偶像,是他不断努力的目标。他不相信,他不相信云景笙会是这样的人!

姚子谦嗤笑着又念出了几个男星女星的名字,这些人或是因为丑闻或是因为一些不知名的原因,在当红其实就跌入低谷。

这下,钟黎就是不信也不行了。

“我该怎么办,我已经没有了子谦,难道连我留在KB的资格他也要剥夺吗?”说着,钟黎又是一个泪眼婆娑。

姚子虚不着痕迹的皱了一下眉头安慰着他说:“你放心!既然我回来了,我就不会任他为所欲为,哥已经被他迷惑了,我们只能靠自己的力量反击他……”

“我们又能怎么样?我们怎么可能斗得过他……”钟黎的语气已经有了些绝望。

“只靠你一个人也许不行,但是,我会陪着你的,我会帮助你的,只要你愿意相信我!”姚子虚双手扶着他的肩膀,语气坚定。

“为什么,这么帮我……”

“唉,我素来和云景笙不和。这次,也不知道他给我哥下了什么**药,我哥说不定要把我逐出KB了。”姚子虚的神色中带着些许失落。

“他怎么可以这样!你和子谦是兄弟啊!”

姚子虚“感激”的看了他一眼,装作无可奈何着说:“兄弟之情,始终敌不过枕边风啊……”

钟黎咬着嘴唇想了想说:“副总,你不要担心,在子谦心里你永远都是他唯一的弟弟。就算那人……想要离间你们,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我相信子谦,他一定会明辨是非的!”

此时,钟黎心中的云景笙已经在自身以及姚子虚的煽动下彻底的黑化了,在他的眼里,云景笙就是一个霸道又坏心眼的男人。

“谢谢你,钟黎。”姚子虚展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像是真的十分感激他似的。

姚子虚本就长得不赖,跟着娱乐圈里的人俊男们也是分不出高下的。钟黎盯着他的笑容竟有了刹那的失神,待他回过神来时,脸颊微红:“我……可是,我们要怎么做呢?”

“这个你放心,交给我就好了。”姚子虚拍拍他,“去洗个澡吧,你没醒的时候电话已经响了好多声了。我看了一下,好像是褚航……”

“嗯,好!”钟黎收拾了一下情绪,站了起来。还未站稳,脚下就是一软。

“小心!”姚子虚一把抱住他,温声道,“对不起,都怪我……”

钟黎的脸上漫上绯红,他伸手抵住姚子虚的膛:“我没事,谢……谢谢副总。”

“叫我子虚。”姚子虚又向着怀里的人靠近了一分。

“谢谢你……子虚。”一说完,钟黎就觉得更不好意思了,他赶忙离开姚子虚的怀抱,一瘸一拐的向着浴室走去。

听见浴室里的水声响起,姚子虚倒了杯红酒站到了窗台边上,清早的微风拂过他的面庞,带来一丝清爽。

世界上最完美的谎言是什么?那就是它在某些角度来看本来就是事实。

那些艺人的确是因为云景笙而离开了娱乐圈,可是追其缘由,都是因为他们看上了云景笙,偷**不成蚀把米,被姚子谦发现。

然后……

姚子虚笑了起来,心里不知道有多畅快。

回想着钟黎刚才的一言一行,姚子虚的嘴角划过一丝残忍的笑:“浪1荡的骚货,见着男人就想发1骚。就凭这样肮脏的你,也配得上哥哥?”

说着,他把红酒倒在了窗台上:“去死吧,和云景笙那个贱人一起。这是老天爷给你们的惩罚,就凭这样1贱的你们也配得上哥哥?”

姚子虚举起高脚杯,一松手,“啪”的碎了一地的玻璃。

“这,就是你们勾引哥哥的下场!”

一两日后,云景笙正在片场卸妆,他拿起手机给姚子谦拨了几个电话,怎么打都没有人接。

云景笙不着痕迹的皱了一下眉头,他对身边的陆烨说:“姚总有打电话来过吗?”

“没有。”陆烨垂着眼。

“怎么了?”云景笙发现陆烨的情绪似乎不对。

“云哥……”陆烨瞄了云景笙好几眼,欲言又止。

“说。”云景笙卸好了妆站起来,他看了一下依旧黑着屏的手机,心里有些不耐烦。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他总觉得状态有些不对。心里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有一种隐隐的害怕与恐惧,这种感觉,竟带着莫名的熟悉感……

虽然他不断地安抚着自己,做着心理建设。可是,他始终还是心慌。出于本能,云景笙拿起电话就想要向他人倾诉。

下意识的,他点开了迟君睿的号码。

也就在下一个瞬间,云景笙关掉了这个页面,打开了姚子谦的号码。

很多事既然已经有了结局,那么就应该接受。这样断掉,对他,对迟君睿都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也只有这样,迟君睿才能忘记他。也只有这样,他才能断掉心里那叫做迟君睿的瘾。

可是,姚子谦再一次的令他失望了。在这个他需要他的关头,他死活都没有接电话。

云景笙把手机收回口袋,看向陆烨:“什么事?别吞吞吐吐的。”

陆烨深吸一口气道:“云哥,一个星期之后,君睿哥就要走了。”

云景笙手上的动作又顿了一下,收回手机的动作停了下来。

“这样吗?”他又打开了手机,指头在屏幕上不断地划着。

“云哥……”

“陆烨,迟君睿的事,以后就别告诉我了。”云景笙盯着屏幕吩咐着。

就在陆烨想要多说点什么的时候,前些日子刚来的助理小雅破门而入,嘴里不断地喊着:“云哥!云哥!出大事了!”

“别毛毛躁躁的!一个助理,像什么样子!”云景笙憋着眉斥责道。

“不!真的是大事啊!”

“这年头什么**毛蒜皮的事都能叫做大事……说吧,怎么了?”云景笙看着她。

“钟黎!钟黎他出车祸了!”

小雅的话音刚落,云景笙手中的手机就一把摔到了地上,晶屏瞬间碎的四分八裂。

云景笙愣在了那里,也就是现在,他明白了心中的那份隐隐的害怕与恐惧是什么了。它,像极了十年前,施黎死前的那种心跳。

而今,十年后,一切再次重演。

那么,这一次,到底是巧合还是……

第二十九个舞台

一周,7天,168个小时,10080分钟,604800秒。

这个晚上,云景笙的新电影杀青。今天,距离钟黎发生车祸,是整整一个星期。也就是这样的一个星期,这样的一个时间长度,他再也没有见过姚子谦一面。

不,这样说也不对。他在电视上见过他,那个陪在钟黎身边,说要跟自己过一辈子的男人。

据说,钟黎从加护病房出来之后就直接回家了,而那一周不见人影的姚总估着是在人家的香闺里吗?

随着思绪飘远,云景笙突然觉得这个世界上的事有些好笑又有些巧合。

车祸,这种生活中不是很常见的事就这么在自己短短近三十年的生命中发生了两次。最哭笑不得的是,这两次,都会把自己向着那绝望的深渊拖得更深。

但是,就算是云景笙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吧,他莫名的觉得,这个车祸,蹊跷的可以。

太巧了,就像是刻意安排好的一样。

在这个节骨眼,云景笙、姚子谦和钟黎就这样再次被串在了一起,所有的事情就像是有人故意要把十年的车祸重演一样。

可是……

云景笙摆弄着手机,心下有着很多疑惑。

就他对钟黎的了解,那个孩子不像是那种会委曲求全的人,如果他知道了十年前的事,如果他知道他一直以来都是另外一个男人的替身……他绝对不是这样的反应。

那就是说,有人在纵这件事。并且,这个人一定是十年前那件事的见证者,而他的目的就是要云景笙和姚子谦分开。

这样的话……

云景笙的思路瞬间清晰了不少,心下也有了人选。这个世界上,也只有那个人会这么恨他了吧……

他拿起手机给姚子谦发了条短信,让他今晚回来一趟,几分钟之后,姚子谦回了短信表示自己只是太忙了忘了回去云云,并告诉他今晚一定会回来。

云景笙略的看了几下,就删掉了短信。

突然,手机屏幕闪了几下。云景笙拿起手机一看,是一条来自于钟黎的短信。

这是要摊牌吗?云景笙的神色有些玩味。

还是太冲动了孩子们……

不过,会会也成,有些事还是要解决了的好。他们两个小孩以为云景笙是傻瓜,姚子谦是傻瓜吗?

姚子谦那种人,最讨厌的就是有人算计他。这么显而易见的局,他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云景笙扬起一个略带轻蔑的笑容,心情也好了不少。

这两个孩子,花了那么多心思,不还是为自己挖了个坟墓往下跳?

真是两个笨蛋……

按照钟黎短信里给的地址,云景笙来到了KB附近的一片高档住宅。显然钟黎已经跟门卫打过招呼了,云景笙顺利的进入了小区,来到了其中一栋公寓的顶楼。

几分钟之后,云景笙踏入了这间公寓。

眼睛稍微扫了一下,云景笙便了然了,无论是装潢还是选址,都是姚子谦的风格,一点人情味都没有。

认知虽然是这样,但是事实摆在眼前,云景笙的心里还是被刺了一下。他面色平静,让人看不出什么端倪,但是他自己知道,那隐隐作痛的是姚子谦曾经亲手撕下的裂痕。

你看,就算伤口已经愈合了,但是伤疤就是这样的硬生生的留在了那里。只要一被触及,就会是一阵难受。

钟黎的神色似乎还有些不好,他面色苍白,身形憔悴,最显眼的就是右脸上包着的厚重棉纱。

云景笙看了他一眼问道:“还好吧?”

“没事,谢谢云哥关心。”钟黎走到厨房,向着客厅的云景笙喊,“云哥,要什么喝的吗?”

“随便吧,你是病人要多休息。”

钟黎倒了杯水走回来,递给云景笙:“好吧,我们去卧室说。”

就这样,云景笙跟在钟黎的身后,向着卧室走去。

由于房子是长形的,所以从客厅到卧室有一条约五六步远的小过道。不知为何,离那儿越近,云景笙就越有那种胆怯的想要逃离的冲动。

一晃神,钟黎已经打开了卧室的门,他走了进去,回到了那张大床上躺下。

等到钟黎躺好,再回头看云景笙,那人依旧站在门口,神色呆滞。

他知道云景笙为什么会这样,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其实,云景笙一进钟黎的房子时就很纳闷,按照姚子谦的格,对待情人绝对不会小气,可是就他看到的,除了卧室之外,整间房子就剩下一个客厅、一个厨房、一个餐厅和一个卫生间。

直到进入了这间卧室,云景笙之前的疑虑才全部得到了解释。

卧室里面是三个巨大的隔间,它的面积甚至超过了刚才入房时所见到的大小。

三个隔间,分别是书房、卧室和一个衣物房。

而真正让云景笙震惊的,是书房和卧室的装潢。

那两个隔间,和KB大楼的三十楼一模一样。也就是说,姚子谦送钟黎这间房子真正的目的就是卧室里的别有洞天。

他把整个KB大楼的顶楼复制的下来,送给了钟黎。

KB大楼的三十楼,一直以来都是姚子谦和云景笙共用的地方。三十楼独一无二的使用权也标志着云景笙在KB甚至是姚子谦心中无可替代的地位。

可是,直到现在,云景笙才知道,一切都早已不复存在。

很早以前,在钟黎出现的时候,他就已经不是什么独一无二了。

“坐吧。”钟黎指着大床旁边的那个座位道。

云景笙强装淡然的走了过去,他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可是因为抓着杯壁的力道太大,水从杯子里洒了出来。

钟黎见状,抽了一张纸递给他。

云景笙接过纸巾,擦了一下道:“我们之间就不用再客套什么了,有话直接说吧,我相信你也不只是叫我来参观你家这么简单。”

钟黎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我一直都知道你跟子谦之间的关系,就像你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一样。我无数次的见过你们亲热的画面,甚至我对这样的事已经很是习以为常。我知道,如果是你,你一定受不了。但是我可以,我可以忍受我爱的人跟别人上床,我也可以忍受我不是他最爱的那个人。因为,我只要他陪在我身边,只要有他,怎么样都好。”

云景笙听了之后苦笑了一下,这一刻,他对眼前的这个孩子稍微有了一些改观。

这个孩子不仅有一个长得像施黎的优势,还有他那无条件的爱情,全心全意的崇拜与热爱,为了爱人连底线都不要的勇气。

这样的一份感情,有哪个男人不会心动?这样的一份感情,很好的满足了一个男人的虚荣心。

难怪,姚子谦会这么的把他放在心上。

“我跟你一样,都是被子谦潜规则的,我不知道当时的你怎么想,但是我是心甘情愿的。”像是想起了什么,钟黎的脸上漾起了一丝温暖,“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知道我爱上了他,毫无保留,无法自拔。子谦给了我唯美的爱情和对于事业的期望,这个男人,是我见过最完美的男人。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们之间会有这么多的问题,会时时的争吵。我只知道,如果我是你,我会庆幸自己遇到了这么一个男人,会珍惜他给我的爱。遇到他,就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

云景笙盯着他缓缓的笑了起来:“钟黎,你确实很幸运。你有支持你事业的家人,在高等的学府受过教育,一进娱乐圈就碰到了姚子谦——这个你口中的贵人。但是,我跟你不一样。我不想要跟你去比较什么,我也不想要对你说我一路走来的坎坷。我只能告诉你,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不要用你的价值观来衡量我。”

钟黎愣了一下,随即又反击道:“但是,你除了会让子谦伤心难过之外你还会什么?你从来都不懂得为他考虑,你只知道伤害他。这样的你,凭什么留在子谦的身边?”

“小朋友,我跟姚子谦从来都是一对一的交易关系,没有你说的那么美好,更没有你说的那么凄惨。”云景笙站了起来。

“云哥!”钟黎喊了出来,“我要的不多,我也不会去跟你争,我想要的,只是陪在子谦身边而已。”

此时的钟黎面色依旧惨白,他带着祈求的神色望向云景笙,眼中那波光淋漓,着实惹人心疼。

“可是我不太愿意,因为你挡了我的道。为了生存,我只能把你当做垫脚石。小朋友,我告诉你一个道理,这个娱乐圈,就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可云景笙偏偏不是那怜香惜玉的主,他撂下话后转过身,想要迈步离开。

“等等。”钟黎也走下了床,他来到落地窗边,“你知道这里是顶楼吧?”

“嗯。”云景笙转头看他,“有话就一次说完吧。”

钟黎嘴边浮起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他“哗啦”一声拉开了窗帘,窗外的阳光洒进了房间,照亮了一切,也让云景笙看到了窗外的风景。

“这里是三十楼。”此时,钟黎说出的这句话竟有了一种带着利刃的残忍。

这间房子正对着KB大楼的顶楼,三十楼,云景笙和姚子谦的楼层。

钟黎靠在落地窗的玻璃上,阳光照在他的脸上,竟然让人感觉到了像是灵跌落人间一般的美好:“这间公寓,是子谦费尽心思找来的,它正对着KB大楼,它的装潢和KB的三十楼一模一样。云景笙,姚子谦是爱你的。但是,这份爱已经不再完整了。现在,他选择你,为了你牺牲我,并不是因为他不爱我,而是我输给了你们相守过的十年。云景笙,如果我拥有着跟你一样的十年,你说他会选谁?云景笙,你从来都只会伤害他,只会给他带来痛苦,但是我不一样,我能给他所有他想要的。一切一切,毫无保留。在对面的三十楼里,你们争吵着,子谦烦闷的向外看去,他看到的,将会是一个在另一个三十楼守候着他的人。只要我还活着一天,你们都不会幸福的,我的存在,就是横在你们世界里的一刺,永远都会让你们隐隐作痛。”


第三十个舞台

云景笙向后退了几步,他第一次发现,以往温和的人,一旦狠起来,竟然是杀人不见血一般的可怕。

钟黎闭着眼睛,他的脸颊在玻璃上轻轻蹭了几下,仿佛是感受到了对面三十楼上的那个男人:“云景笙,其实我说的那些你一直都知道,但是你总是不愿意面对。现在,我就让你亲眼去面对。”

说着,钟黎拿出兜里的手机,拨了一个电话,他打开扬声器,里面传来一个熟悉的男声:“阿黎,怎么了?”

云景笙听到姚子谦的声音,瞳孔不自觉的瑟缩了一下,握拳的手掌里留下了深深的月牙形。

“子……子谦我好怕,我刚才做了一个噩梦,我……我梦见我的脸再也好不了了!”嘴里说着颤抖的话语,钟黎的神色从未变过,他就这么死死的直盯着云景笙。

电话的特别的地方便在于,你所听到的跟你所看到的往往是两条相反的轨迹。

“阿黎!你不要多想,你会没事的!”

“不是的子谦,我再也好不了了,我的脸毁了,我再也没办法拍戏了!”钟黎的语气越来越急,间或着几声啜泣。

“阿黎!你别这样,你好好的养伤。医生不是说了吗?你会没事的!”电话那头的男人也急了起来。

“子谦,我不相信他们,我不相信!子谦,你回来好不好?我一个人真的好害怕!”

云景笙的心里一紧,今晚,他已经和姚子谦约了……

果然,电话那头的姚子谦犹豫了一下:“这……”

“子谦,你不要我了对不对,你嫌我丑了对不对……我就知道,你不会在爱我了。”钟黎走到床边,拿起云景笙喝过的那个玻璃杯用力一摔,杯子碎在了地上。

玻璃破碎的声音把姚子谦下了一跳,他立刻安慰道:“没这回事!阿黎,你听我说,我已经联系了一个国外的整容医生,他的技术享誉全球,他已经答应我会帮你作手术了!过几天,过几天我们就去找他好不好?”

“真的吗……子谦,其实我只要你陪在我身边就够了,其他的我什么都不在乎……”

“嗯,我知道。等下,我下班了就过去陪你好不好?你先乖乖地呆在家里什么都不要想!”

室内传来扣门的声音,钟黎抬头一看,云景笙已经离开了,他扬起一个胜利的笑容,和姚子谦说了几句之后就挂掉了电话。

云景笙,我给过你选择的机会。是你,偏要把我逼到这条绝路上。

深夜,云景笙孤身一人坐在漆黑的房间里,手机屏幕亮着,里面显示着一条姚子谦在几个小时前发来的一条说要迟点回来的短信。

零点的钟声刚刚敲过一会儿,大门终于是被人打开了。姚子谦披星戴月的从外边走了进来,他的手上提着西装外套,神色是云景笙从未见过的疲惫与怠倦。

“回来了?一片黑暗之中,坐在沙发上的云景笙开口。

姚子谦似乎吓了一跳,他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下,随即打开了客厅的灯。一时之间,整个房间都被照亮了,还是那个温馨的家,还是那个心打造的爱巢。

可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两人都没有什么闲心去欣赏。姚子谦看着沙发上的云景笙问:“还不睡吗?怎么一个人坐在这。”

“跟你有约。”云景笙也看向他。

两人相视一眼,十年间的默契让他们都隐隐约约的感知着,今晚,必然是会发生一些事。

今晚过后,有一些东西,又将会改变。

“对不起,有些迟了,太忙。”姚子谦走到沙发边放下西装外套。

“嗯,钟黎受伤了是要多照顾一下。”

“你……不反对?”

云景笙冷笑起来:“我反对你就不会去了吗?你,姚子谦,从来都不在我的掌控范围之内。”

姚子谦以为云景笙是抱怨自己对他太冷淡了,于是在他身边坐下,拉着他的手说:“小景,我知道这段时间我忽略你了。可是,钟黎他好歹是我们KB的艺人,我想我还是……”

“姚子谦,你不用这样,这种官方的理由说出来一点可信度都没有。KB每天那么多事,大大小小的艺人你都要关心一遍的话,你的时间够用吗?”

“小景,我……”

“我只想知道一件事。”云景笙盯着他的脸,“这场车祸,你怎么看?”

“什么怎么看?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再一次的,云景笙又笑了起来,他看着姚子谦的神色带着浓浓的失望:“果然美色都是误国的吗?钟黎已经把你的脑子洗成白痴了?”

“小景,你别这么说话,钟黎他不是那样的人……”姚子谦似乎明白了云景笙的话里有话,他皱着眉头,下意识的不相信他。

“哈!好,很好!倒是我云景笙冤枉他了!”云景笙甩掉与姚子谦相握着的手站起来,“现在,你有两个选择,要不把钟黎赶出KB,要不就是你滚出这里,永远都别回来!”

“小景!你怎么这么没有人情味?钟黎他做什么得罪你了?”姚子谦的脸上带着隐隐动怒的神色。

“我云景笙从来都不要别人用过的东西,无论是你还是那KB大楼的顶楼。”云景笙静静地说。

姚子谦的脸上闪过惊讶,他撺着云景笙的手腕道:“你什么意思?你今天去找过钟黎?云景笙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知不知道他现在不能受任何的刺激!”

“是!我是去找过他!那又怎么样?钟黎会再死一次吗?如果我不去,我还不知道你瞒着我做了多少肮脏的事!”

“你……”姚子谦双手叉腰在室内走了几步,而后他指着云景笙,“我现在不跟你吵。我说过的,我不会跟你分手。明天我要带钟黎去一趟国外,等我回来之后,我向你保证,我这辈子都不会见他。”

“这句话你已经说过了,姚子谦,你已经没有任何信用额度了。”云景笙嗤笑道。

“那你要我怎么样!”终于,姚子谦吼了出来。

云景笙注视着他发怒的神色,一字一句道:“现在,马上,把钟黎,赶出公司!”

听了这话,姚子谦带着怒意和失望瞪着云景笙,他的喉头上下滚动了一下,随后便像霜打了的茄子一般向着卧室走去。

而云景笙仍旧站在那儿,像一座美丽的人形雕塑。

也不知过了多久,姚子谦提着行李从卧室里走了出来:,他走到云景笙的面前,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可云景笙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他与姚子谦擦身而过,向着卧室走去,边走边说:“我知道你的选择了,过段时间我会把这间房子属于你那部分的钱打到你的卡上。”

云景笙一步步的向着卧室走去,正当他的手握上门把手时,身后传来了姚子谦的声音。

“小景,十年前,阿黎死在我的面前。十年之后,我不可以再让这个阿黎受到任何的伤害,我要他幸福的过完这辈子。同样的错误,我不会再犯第二次。”姚子谦的语气中带着不可撼动的决心,随后开关门的声音响起。

终于,这间房子里,又只剩下了云景笙一个人。

云景笙滑落在大理石地板上,冰冷的石砖像是一路凉到了他的心头一般。

他们之间的爱情终究还是走到了绝境,灵魂中烙下的爱情也在这场车祸中粉碎。云景笙像是被抽去了气力一般,他的心头空荡荡的一片,就连哭的力气都没有,只觉得这世上的一切一切都是那么的虚无。

走到这一步,花了那么多的心思,牺牲了那么多,他还是被姚子谦抛弃了。

不是说已经不爱他了吗?不是说回到他身边只是因为逃不掉吗?

可是,为什么,在这一刻,他的心会那么痛,就连五脏六腑都在共振一般,痛到整个人的意识都在恍惚。

但最可笑的是,就算这么痛,他又能如何呢?

他的爱情,他付出了十年的爱情终究成了别人走向幸福生活的垫脚石。

云景笙想要喊出声却发现此刻的他就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注视着大理石地砖的纹路,慢慢地,一点点的小水滴在大理石上荡漾开去。

他闭上眼睛,泪水汹涌而来,无法停歇。

身体像是感受到了他的内心一般,每一秒的运转和呼吸都漫上了密密麻麻的像是针刺一般的疼痛。每一下,连绵不断。每一下,愈加疼痛。

那种痛,是云景笙从来没有经历过的。它们渗入了骨血,渗入了细胞,再到每处神经。痛得似乎要夺取他的呼吸,让他就这么慢慢地痛死过去。

云景笙拿出手机来,下意识的,他无法控制的想要找寻那曾经可以依靠的港湾。可是,电话那头传来的是一个冰冷的女声。

云景笙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那个港湾,已经不在了。

就在今天,迟君睿早已登机离开了,现在这个点,都不知道该飞到哪儿了。

云景笙仰起头来,全身上下的气力寄托在门板上,泪水由眼角流出,在发迹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痛吧,就这么痛吧。痛过了之后,他就再也不会难过了。这就是人生,这就是他云景笙的人生,只要他还活着,他就一定能熬过去。

十年前那个少不更事的他都熬过来了,难道十年后这个经历风雨的自己还熬不过?

可是,为什么,他觉得,这痛,与十年前相比,是愈加的疼痛呢?

慢慢地,云景笙哭累了,他倒在卧室门口沉入了睡眠,那布满泪痕的脸庞中带着痛苦之色,就连睡梦里都不得安歇。

人啊,只要享受过美好的东西,就再也没有办法忘记那种美好带来的幸福、安逸、快乐。

而这,正如曾经那个拥有着迟君睿的云景笙。

而这,正如现在这个失去了迟君睿的云景笙。


第三十一个舞台

飞机掠过湛蓝的天空留下一条浅白的划痕,云景笙不由自主向着那抹痕迹望去,他的眼里略带些许忧伤,像是在怀念着什么,又像是一种无法挽回的沉痛。

须臾之后,云景笙低下头默默地叹了口气,一步步的向着远处走去……

“好!卡!”导演注视着摄像机忍不住的鼓掌着,“景笙啊,这几年的演技是越来越好了。”

云景笙对导演浅笑了一下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陆烨在一旁忙碌着,又是端茶送水,又是跟场务协商着日程。

几个小配角坐在一团,互相自拍着上传微博,她们时而笑作一团,时而堆在一起窃窃私语的分享着那些听来的新鲜八卦。

云景笙拿起热茶喝了一口,冷热在两种介质中相互交映着,不断地冒着白烟。又是一架飞机飞过,下意识的,他又望向了天空。

现下的世界是明媚的阳光,微冷的空气还有那已经听了十年的场务的招呼声……

“这天一日冷过一日,第一场雪很快就要来了吧。”云景笙突然开口。

“对啊,第一场雪啊……真的好期待。”坐在旁边的助理小雅接话道。

云景笙笑看着她:“怎么?有什么好的安排?”

谁知,这个平时大大咧咧不修边幅的小姑娘竟然如少女一般的红了脸颊,她断断续续着说:“我们……说好今年的第一场雪要一起看……”

“这样吗?”云景笙的眼角带上些许的温暖与羡慕,“那今晚早点回去吧,一个大姑娘家别老陪着我熬夜……”

“云……云哥!”小雅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她睁着水灵的大眼睛,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还有你。”云景笙拉着在一旁忙碌着的陆烨,“今晚给你放假。”

“那怎么行!”陆烨皱着眉头,“你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

“自从你做了我的经纪人,都没有好好地享受过什么假期,你们家那位应该对我怨念很大吧……好了,我可不想你为难。”云景笙把茶递给小雅站了起来。

“我……”说起程睿风,陆烨仿佛又成了十年前那个什么都不懂得愣头青,他想了好一会儿艰难地说,“云哥,你……你别管他!”

“你们呐……”云景笙失笑着看着他们,“你们要知道,能找到一个爱你并且你爱的人是多么不容易,趁着现在,好好地珍惜那些得来不易的时光吧。人永远不知道下一秒钟,会发生什么。”

“云哥……”陆烨盯着他,眼里有着说不出来的苦涩。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云景笙慢慢地变了,变得很淡然,好像什么都不在乎似的。他不再去争不再去抢,就连姚子虚一路晋升到了代理总经理四处打压他,他也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为什么会这样呢?到底前些日子发生了什么事?一个好好的人怎么就变得……

现在的云景笙,虽然待人温和,清清冷冷的,但是陆烨始终觉得那个人的心一直在挣扎一直在哭泣。那颗心,好像已经千疮百孔了,仿佛下一秒就要停止跳动。

而那颗心的主人也像是失了灵魂似的,每时每刻,如行尸走般活着。不再有追求,生活就是得过且过。

陆烨忍住那隐隐酸痛的感觉,把整理好的包交给云景笙:“云哥,那你回去的时候小心些,到了家给我挂个电话。”

“行了,瞧你这管家婆似的心样!”云景笙接过包,随意的放在座位上,“你们先回去吧,我这边戏份完了我马上回去,绝对不会到处乱跑的!”

得到云景笙的保证,陆烨稍微安了一下心,他收拾收拾了东西,又是一番再三吩咐,直到云景笙不耐烦了,赶他走了他才离开。

但是,两人都不知道,就是云景笙这无意识的一个举动反而救了陆烨一把。

拍完了当天的戏份,夜也深了,云景笙进到自己的车内,想要驱车离开,启动了好几下才发现车子抛锚了,他走下车看了好一会儿都没有看出一个所以然来。

这时,一个陌生的工作人员走了过来,他说:“云哥,怎么了?车抛锚了?”

“对啊。”云景笙无奈的笑了一下,“还真的是莫名其妙。”

“要不云哥您赏脸的话就坐我的车回去吧?”工作人员提议道。

云景笙看了看四周,都是一片荒山野岭的景象,思量了一会儿,他对那位陌生的工作人员感激地说:“那就麻烦你了。”

“不麻烦。”工作人员拉开了平时运道具的货车门让云景笙先上去。

随后他上了车,车子便开动了。

云景笙一上车就闻到了空气中有一种说不清的甜味,他转头问那位工作人员:“诶,你这车里有放了什么熏香吗?这味道感觉好奇怪……”

那位工作人员愣了一下,随即像是敷衍着说:“没什么,应该是道具吧。”

既然这样,云景笙便不好再说些什么,向着窗外望去,却只能看见车灯照出来的小路。

由于是乡间小路,完全没有路灯什么的东西,车子里也是漆黑的一片。

云景笙坐了一会儿实在是无聊的可以,便打算拿出手机给陆烨拨个电话,可就当他按出拨号键的那一刹那,身后那本应该是放道具的杂物堆里伸出了一双手。

下一秒钟,一块带着刺激气味的手帕袭上了云景笙的口鼻,云景笙的瞳孔瞬间放大,就在他想要挣扎的一刹那,一阵头晕呕吐感向他侵蚀而来。

慢慢地云景笙的体力开始流失,视线也变得模糊,最终他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的时候,云景笙仍旧是昏昏沉沉的,他的瞳孔无法聚焦,视线所及之处都是一片模糊,所有的画面就跟重影了一样在他眼前晃动着,头晕伴随着呕吐感一阵一阵的刺激着大脑,耳边都是一堆杂乱的声响。

无奈之下,云景笙只好闭上眼睛静静地躺在地上,他强迫着意识回笼,回想着失去意识之前发生的事。

现在,他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他被人绑架了,目的、主谋、地点他什么都不知道。

更糟糕的是,没有人知道他失踪了。

现在的他,唯有祈求陆烨早点发现他消失了,否则他就真的要命丧此处了。

就这样装作没清醒似的躺在地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云景笙慢慢地恢复了过来,口的恶心感也没有那么强烈了,听觉也恢复了一些。

这时,他才发现本来嘈杂的室内没有了声响。

云景笙偷偷的把眼睛睁开了一个缝,入眼的是一个废旧的工厂,到处都是灰尘和黑暗。唯一的亮光,就是不远处的一个通风口。

就现在这个视角看到的景物,似乎没有任何的逃生通道,再加上他现在的体力不支……

云景笙闭上眼睛,脸上露出一个苦笑。

他这回真的是死了都没人知道。

如果他真的死了,姚子谦会怎么样?他会后悔吗?会后悔以前没有好好的对他吗?还有迟君睿,他会不会伤心地来参加自己的葬礼,在自己的坟前大哭一场呢?

然后,随着时间的流逝,姚子谦忘记了自己,和钟黎过上了幸福的生活。迟君睿也忘记了自己,找了一个可以陪伴终生的伴侣走向未来。

原来,这个世界少了他云景笙之后就是大团圆结局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归属,每个人都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

原来,他才是这个世界的第三者……

“哗啦”的一声,一桶冷水浇在了云景笙的身上,出于本能反应,他立马睁开眼睛“啊”的叫了出来。

透过水滴,云景笙看到了那个绑架自己的人……

云景笙的心里“咯噔”了一下,他知道,这一次,他是真的完了。

这个世界上最恨他的人就站在他的面前,他不求财不图利,他唯一要的,就是毁了自己。

而这,便是云景笙最为害怕的。

“看来冷水还挺好用的,这不就醒了?”姚子虚找了张椅子坐下,翘起二郎腿一脸悠闲。

“姚子虚,今天你要是动了我,姚子谦回来的时候一定不会放过你的。”云景笙强迫着自己冷静道。

“云景笙,你以为你是谁?只要钟黎的‘病’没有好一天,我哥他就不会回来的。”

事情的真相已然摆在了云景笙面前,此时的他怎么会还不明白姚子虚的意思?云景笙忍不住低下头自嘲着:“是我失误了,算我小看了你。”

他一直以为,姚子虚仍是当年那个绣花枕头,却不知道,这个昔日的大男孩已经如此工于心计了。

姚子虚处心积虑许久,就是为了这一天,这个能毁掉他的一天。

倒还真的是姚子谦的亲弟弟,心思缜密,他云景笙,望尘莫及!

水珠一滴滴的滴落在地上,零下的气温中,云景笙止不住的打颤,就连呼吸都不太顺畅了。

“你小看的不止这一点点哦……”姚子虚笑了起来,他吐出的一字一句都想是毒蛇的蛇信般,带着浸入骨髓的剧毒,“今天晚上,云景笙,你将会狠狠的跌入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姚子虚,只要我还活着,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那么你今晚对我做下的一切,我都要你双倍奉还!”即使已经冻到不行,云景笙依旧不卑不亢。

姚子虚放下翘着腿一步步的走到云景笙面前,右手一扬,下一瞬间,云景笙的脸上就出现了一个鲜红的掌印,他恶狠狠道:“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副贞烈的样子,装的这么像,可是内里呢?就是一个贱货!”

云景笙的脸上是火辣辣的疼,冷热的交替让他的意识有些迟钝,他的嘴角扬起一个讽刺的笑容:“姚子虚,别忘了,谁才是那个乱1伦背德的人,你的感情永远不能见到阳光!你永远都只能这么暗的活着!而且,你永远得不到!”

这一刻,云景笙彻底的豁了出去。虽然,他不知道,那在等待着他的,会是怎样的屈辱和不堪……

那对他来说,把他拖入地狱的浩劫,才刚刚拉开它的序幕。


第三十二个舞台

姚子虚气的又是连着扇了云景笙几个巴掌,不一会儿,云景笙的半边脸瞬间肿的像一块馒头似的:“好,很好,我很佩服你的胆量。那么,我们开始吧云景笙,我倒要看看,你是有多硬!”

说着,姚子虚向手下打了个手势,身边的一个手下便端出一个小铁壳,姚子虚打开铁盒,只见里面装着一个小小的针筒。

姚子虚拿出那个注器问云景笙:“你知道它是什么吗?”

“……”云景笙压制着心里的恐惧,倔强的不语着。

“这可是好东西呢,就它的市价都可以顶上你好几部戏的片酬了。”姚子虚凑前了身子,“怎么样?公司待你不薄吧?”

姚子虚拿出一个小玻璃瓶把里面的体吸到注器里。

就在这时,身边的一个手下提醒道:“姚先生,这里面有三十毫克的剂量,说不定会出人命的。”

可此时已经癫狂状的姚子虚又怎么会听得进去,他不耐烦的冲着手下们喊道:“快!过去帮我按好他!”

手下们,对视一眼,只好从了他,向着云景笙走去。

云景笙已然猜出了那体是什么,他不断地向后退,之前的防备全线溃败,他的嘴里喃喃道:“不要,不可以!姚子虚你疯了吗!如果姚子谦知道了,你就完蛋了!他不会饶了你的,我也不会饶了你的!”

如果真的碰了那玩意儿,他这辈子就毁了!

“疯的不是我,是你。你妄想接近哥哥***就是疯了!放心吧,等到你感受到了它的快乐,哥哥就再也不会要你了,你就可以永远的离开哥哥身边了。”姚子虚恶狠狠的盯着云景笙。

“姚子虚!现在姚子谦爱的人是钟黎!你报复我是没有用的!就算你毁了我,还有钟黎在啊!你还是得不到姚子谦!”云景笙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姚子虚一步步的逼近,他的嘴角带着鬼魅般的微笑:“你放心吧,无论是你还是钟黎,我一个都不会放过的,你得死,钟黎也得死,接近哥哥的人全部都不得好死!”

下一秒钟,姚子虚抬起注器,一把扎了下去。

“啊!!!!”云景笙惊恐的吼了出来,他不断挣扎着,可是怎么也摆脱不了几个大男人的钳制。可怜的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注器里的体慢慢地被推入自己的体内。

这一刻,他绝望了,人生所有的支撑似乎都在这一刻坍塌了。他知道,他这辈子完了,他知道他已然万劫不复,再也没有回头的机会了。

几分钟之后,冰1毒的药效开始渐渐发作,云景笙瘫软在地上,他环抱着自己抽搐起来,五官全部扭曲到了一起,说不出是快乐还是痛苦。

在那一瞬间,云景笙仿佛置身于天堂与地狱之中,意识慢慢涣散,所有的一切都成为了虚无。

他获得了无上的快1感,同时也掉入了无法回头的地狱。

可姚子虚的报复还在继续,他抚着云景笙青青白白的脸道:“云景笙,你不是一向眼睛长在天上吗?你不是一直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吗?我今天就告诉你,你***就是一个烂货!”

姚子虚把昏昏沉沉的云景笙拽了起来,毫不留情的就是一顿毒打,每一拳,每一脚,毫无章法,用尽了全部的仇恨。

“敢勾引我哥!我要你不得好死!”

但是在毒1品的催化下,云景笙似乎没有感受到任何疼痛,他慢慢地笑了起来,唾顺着合不上的嘴角下滑,瞅着姚子虚的眼神也是飘忽不定,脸上是惬意的满足感。

“婊1子!贱人!我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勾引哥哥!就你这副残废的样子,我看你拿什么勾引哥哥!骚1货!不要脸的东西!我今天就要把你变成千人枕万人骑的贱货!”姚子虚向后退了几步,对着几个手下吩咐着,“去,今晚他就是你们的了!好好地,替我招待云天王!”

几个手下相视一眼,脸上露出为难之色。其中一个像是领首的保镖劝说道:“老板,这……我们都不好这口啊!”

“叫你们去就去!”姚子虚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色,“三个小时,你们几个,必须得给我得他一身都是!”

说完这话,姚子虚就走了出去,留下了已经不知今夕何年的云景笙和几个手下。

众人相顾之后,迫于无奈的脱了裤子,自给自足了一会儿,那里终于是站了起来。可当其中一个保镖凑过去,想要进去时,一看着那个唾四溢神志不清,全身上下一片狼藉的男人,好不容易起来的欲望又萎了下去。

“你……”领首的那名手下见了此状也很是为难,他沉思了许久,终于想出了一个折中的方法,“咱们在他的身上,反正那后头,老板也不知道到底做了没有。”

众人纷纷点头附和,几个人把云景笙围了起来,或是闭着眼睛或是抬头幻想着自渎。待最后一个手下1出来时,云景笙已经口吐白沫昏死了过去。

这时,姚子虚也已经恢复了神智从外头走了进来。他整了整散落下来的头发和有些褶皱的西装,不屑的看着满身狼藉,脸上横布着粘稠体的云景笙。

那个眼神,竟让人觉得云景笙在他眼里就如蝼蚁一般卑贱。姚子虚指着云景笙吩咐:“把他抬出去,他带来的包还给他。”

于是一行人便上了车,随便找了个荒芜的空地把云景笙扔了下去后驱车离开。

等到云景笙醒来已经是下半夜了。身上的每一处似乎都带着难以言喻的痛楚,那种头晕呕吐之感还未退去,全身上下没有一丝力气,就连稍微挪动一下都能短了三分气。

那些屈辱的记忆像潮水一般涌来,他握着那已经握不紧的拳头,一腔悲愤,无以发泄。

现在的他就像一个失去一切的孩子,是那样的脆弱,他的神已经奔溃,所有的坚持与信仰也都不负存在。

有生以来,云景笙第一次感受到了那种恨,一种想要把那人磨牙吮血的透骨的恨意。这一刻,他突然有了一种想要狠狠报复的念头。现在的他已然身在地狱,但即使是这样,他也要拖着那个仇人一起入地狱!

云景笙索到了身边的一个包,他耐着疼痛把手伸进去找到了被关掉的手机。一开机,里面就震出来了无数的短信。

云景笙等不及去看短信,他立马拨了一个国际长途。

几个嘟声之后,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熟悉的男声。

云景笙握着话筒的手止不住的颤抖,他深呼吸了好几次之后道:“姚……姚子谦,是我。”

“小景吗?有什么事?”姚子谦的声音显得十分疲惫。

“我……”云景笙愣了一下,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甚至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要他对姚子谦说现在的自己有多惨吗?要他告诉姚子谦他被人轮1奸了吗?要告诉姚子谦是你弟弟制造了所有的一切目的就是为了把我整死吗?

就算他说了,姚子谦会相信吗?

就算姚子谦会相信,他还有心情理会他吗?

云景笙,你不要忘了,那个罪魁祸首可是姚子谦。那个把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源头就是姚子谦!

如果不是他,如果不是他……

就在这刹那之间,云景笙突然迷失了,他不知道为什么要打电话给姚子谦,甚至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有什么意义。

等了许久都没有听到回音,电话那头的姚子谦无奈的说:“小景,如果你有事就去找子虚帮忙。你也别跟他计较了,在我走之前我告诉过他不准再打压你,他也答应我了。小景,你不能因为当年的事就会子虚有偏见,当时他还小,也不懂事,现在的他已经改正了。再说他……”

电话那头还未说完,云景笙就挂点了电话。他倒在一片杂草之中大笑起来,每一声都带着深深的悲鸣和不甘。

每一声,都是那么的绝望,那么的哀戚。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把握全局的人,他一直以为,姚子谦也明如他。

可是,那个男人终究被他所珍惜的感情羁绊着,蒙蔽了双眼。

而他云景笙,就是这个男人心软和蒙蔽之下的牺牲品!

云景笙死死的咬着嘴唇,就连那儿渗出了血他也不感觉到疼。怎么会疼?怎么会疼呢?这体上的疼痛还不如心里的亿万分之一!

突然,手机震动了起来,云景笙摆头一看,竟然是陆烨。

刚接起来,就听见电话那头传来了陆烨焦急的声音:“云哥!你在哪里!”

“我,在一个我也不知道的地方……”

“云哥!你怎么了!”电话那头的陆烨明显感觉到云景笙的不对劲。

“我很糟糕……”云景笙有些哽咽,“陆烨,你来接我吧,我也不知道我在那儿。天亮之前,你得赶来,不然我就真的……”

“好,云哥我现在马上去找你!”

“嗯……靠你了……”云景笙挂掉电话,慢慢地闭上眼睛。

现在的状况有多糟糕,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活着的每一刻,都带着无以复加的疼痛和恨意。

但是他不能死,既然他活下来了,他就不能死!蝼蚁尚且贪生,何况是他这个活生生的人?

姚子虚,我活下来了!所以,我们之间的账,我一定要跟你算!

云景笙躺在草丛之中渐渐平静,心里稍微有了些底,情绪也比之前有了起色。虽然他不知道陆烨在天亮之前会不会赶到这里,但是这种有了依靠的感觉还是给现在深陷困局的他带来了希望。

他拿起手机,开始翻看短信。

大部分都是陆烨问他在哪的短信,但是其中一条,竟来自于迟君睿。

“最近好吗?我在这里一切安好。”短信里是这样说的。

看到这条短信的云景笙鼻头一酸差点就要落下泪来,无论经历了怎样的屈辱他都没有落泪过,但是,偏偏就是这样的一条短信,直直的戳到了他内心深处的苦痛。

这一刻的他,有了一种悔不当初的感受。

如果他选择接受迟君睿,如果他跟着他离开,那么现在的一切会不会不一样了?他会不会就能逃离今天发生的一切?

为什么会这样?万千世界,为什么他永远都不能找到那个能与之相守的人?

就这样,在云景笙的懊悔之中,疲劳感再次袭来,他又一次的昏了过去。

第三十三个舞台

但庆幸的是,云景笙被陆烨找到了。

在陆烨的家里醒来时,云景笙真的有一种大难不死的感觉,他虚弱的转向陆烨,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陆烨……”

陆烨见他醒了,便凑了过去。可今天的他与往日有着很大的不同,他的手紧握成拳,牙咬的紧紧的,全身上下不自觉的颤抖起来。

云景笙自然知道缘由,他的心中划过一阵暖流。云景笙尽量让自己笑的好看一些,他慢慢地把藏在被子里的手挪了出来,在陆烨的衣袖上拉了几下:“别生气了,我这不还在吗……”

“是谁做的?”陆烨眼含着泪水,咬着牙问。

云景笙无奈的摇摇头:“告诉你也没有用,我们斗不过他的。”

陆烨喉头一动,“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他趴在云景笙的被子上嚎啕大哭,就像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自经历了那些事后,陆烨成了云景笙的热源,源源不断的带给他温暖。此刻的陆烨竟让云景笙的心里隐隐有了安慰。

还好,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人在关心他的。

还好,他没有被这个世界遗弃,这个世界还有需要他的人。

“云哥,你打我吧!如果不是我先回去了,你也不会……”

“傻瓜。”云景笙拍了一下他的手背。“这是逃不过的,只要他想要找我茬,他始终会找到这么一天的。人家在明,咱们在暗,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可是……”

陆烨还想说些什么,程睿风已经端着药从外面走了进来,他着陆烨的头道:“你这样,人景笙看着更难受,别哭了!”

语毕,程睿风看向云景笙,对他施以一个感激的微笑:“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先让陆烨回来……”

“不用,我也不是什么料事如神。只能说,我很庆幸陆烨没有因为我受到连累。”

“不管怎么样,还是谢谢你。”程睿风抿了抿唇,“还有就是……因为你的伤势比较特别,你又是公众人物,所以我也不好把你带去公共医院,所以只好麻烦你在这将就一下了。”

“我……的状况……”云景笙望着他欲言又止。

“就是……一些外伤……”说起这些,程睿风也有些吞吞吐吐。

“哦……”云景笙敛着眸子让人看不出他的神情。

但是机敏如程睿风还是猜到了一些东西,他拉起陆烨道:“景笙需要休息,我们先出去吧,别打扰他了。”

“我……我要陪着他!”陆烨拉着云景笙,说什么也不肯离开他的身边。

“他已经快一天没有吃东西了,你不去做点东西给他吃?”程睿风提醒道。

“也是。”陆烨俯下身,“云哥,我去做点东西给你吃,你要吃什么?”

“随便吧,清淡一点。”云景笙勉强的笑笑。

“就清粥吧,你的粥不是做的很好吗?赶快去做给景笙尝尝。”程睿风拉起陆烨道。

就这样,陆烨被程睿风半推半就的拉了出去。

听到了关门声的云景笙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他的手微微抬去,把被子拉到自己的鼻尖处,然后再张开嘴咬住被子的一角。

不能再让关心自己的人担心了,现在的他要学会坚强。

要学会,一个人面对所有的伤害。

一切还没有结束,一切还在继续。

在程睿风夫夫的心照料下,云景笙终于是睡了一个好觉。等到再醒来的时候,外边的天已经大亮。

他勉强坐了起来,只见床头柜上摆着一碗清粥和一些小菜,还有一套干净的衣服。

不用说,这一定是细心的陆烨安排的。

待云景笙洗漱完毕之后,他重新坐回床边,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清粥。

可是,他的手突然莫名的抖了一下,粥从勺子里撒了出去,滴在了地板上。

云景笙皱着眉头抽出几张纸巾把地上的粥渍擦了干净,但他敏锐地发现自己突然变得焦躁起来。

这是一种说不清的焦躁,身体里好像有一种说不清的欲望,它在呼唤着,它在呼唤着什么。

勉强着自己喝了几口粥,云景笙放下餐具向着客厅走去,客厅的茶几上摆着一张便签和一串钥匙。

留下便签的人是陆烨,他说他有急事要去公司一趟,让云景笙在家里好好休息。

云景笙浏览了一遍,把纸条放在边上,在屋里尝试着走了几圈。

弄不清是哪里不舒服,反正就是一种不舒服,神经像是被蚂蚁啃噬着一般,一口一口,带着钻心刺骨的难耐和焦躁。渐渐地,他的关节也开始酸软起来,全身无力的不像是一个好好休息过的人。

云景笙心下一惊,那心底浮上来的隐隐认知让他愈加烦躁,理智慢慢地脱离自身,他焦急的想要逃离着什么。

他不要一个人呆在这里!他快要被憋坏了!他要离开这里!

这样想着,云景笙抓过桌上的车钥匙一把冲了出去。

也正是这样,所以他没有看到桌上那不断震动得手机,那已经被陆烨打爆了的手机。

云景笙一路驶向KB大楼,期间他超速了无数次,就连红灯都闯了好几个。可是,他没有办法,他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关节传来锥心的痛,身体的每一个缝隙都像是被小虫肆掠过一般。在这样的冬日里,在这个开着暖气的车内,他竟然渗出了冷汗,浸湿了里衣。

手掌紧紧的抓着方向盘,全身上下忍不住的抽搐着。云景笙在害怕,深怕自己下一个瞬间就会因为手上的一抖而出了车祸。

怎么可以这样死掉?连姚子虚都没有把他折腾死,难道他就要死在这一个小小的车祸上?

不甘心!他不甘心!他会变成这个样子都是因为他!姚子虚都还没有死他云景笙怎么可以死!

可云景笙却不知道,他的心里慢慢地产生了暴戾的因子,心情也愈加焦躁,而这就是毒瘾发作的表现。

距离他前一次服毒已经超过12个小时了,现在,终于到了爆发的时候。

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渴望着剧毒的滋润,它们越得不到,就越渴望。

好不容易开到了KB,云景笙终于是松了一口气,他随手拔下车钥匙,戴上黑超,颤抖着拉开车门,打算从正门走进去。

云景笙向前走了几步,便发现KB的大门口不知为何候着一大批的记者。

难道是谁又出来丑闻?此时的云景笙是这样想的。

可就在下一秒,他才发现,那个出了丑闻的人,是自己。

人群中,不知谁叫了一声“云景笙在那!”,记者们一转头,立马像潮水一般向着云景笙涌来。他们里三层外三层的把云景笙围得水泄不通,一时之间,云景笙就这样愣在了那儿。

“云景笙,对于网上传出你是同恋的消息你是怎么看的?”一位记者急忙问道。

“还有你的群1交裸1照,请问你要怎么解释?”

“有消息称你是通过身体上位,并且被多位制作人公司高层潜了这是真的吗?”

“云景笙,外界传闻你因为生活不检点所以染上了艾滋病,请问是真的吗?”

闪光灯不断地对着云景笙闪个不停,记者们的问题也越来越尖锐,他们你一言我一语把云景笙堵得说不出话来。

或者说,云景笙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云天王,你现在沉默是因为你默认了吗?”

“对啊,云天王你不解释一下吗?”

“云天王,如果你真的是这样的形象你对得起你的粉丝吗?”

脑子里乱成一团,云景笙抖得更加厉害,他向着外围闪躲了一下,可记者们又马上围了过来。

“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云景笙忍不住尖叫了起来,身体的难耐和心理的薄弱渐渐把他逼到了崩溃的边缘。

一位记者把自己的手机拿了出来举到云景笙的眼前:“云天王,请你解释一下吧!”

云景笙向着手机看去,只见照片里的自己全身赤1裸,双腿大开,嘴边、脸上和私密部位都是一些不明的体……

“不是,这不是我……不是,不是我!”云景笙转过身向着车位的方向冲去。

可记者们哪里是吃素的?他们死死的挡着云景笙,就是不让他离开。

在推搡之间,云景笙的黑超被一只莫名的手拉了下来,整张肿起来的脸就暴露在阳光之下。

这下记者们更是热血沸腾了,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一条云景笙嗜好玩S1M的消息曝光在大众面前了。

就在云景笙受困之时,KB三十楼,有一个男人正在默默地注视着楼下的一切。他的手里握着一只高脚杯,杯子里鲜红的体在杯壁之间流转着。

“姚先生,有什么吩咐吗?”

“按照我的计划实行。”姚子虚像是想到了什么,心情大好的眯起了那双迷人的丹凤眼,落地玻璃反出这张美丽的面孔,是那样的夺人心魄。

云景笙,我看你这次还不死?

视线转向KB大楼前,许久没有出现的保安站了出来把记者们一个一个的赶走。很快的云景笙就获得了一条宝贵的通道。

他什么都顾不上了,一路向着车位奔去,颤颤巍巍的把钥匙了进去,毫不犹豫的脚下用力的踩下油门。

一瞬之间,车就像脱缰的野马般飞了出去。

我要离开这里!我什么都不要了!我什么都不知道!不要再问我了,不要再问我了……

云景笙的脸上皆是满满的惊慌之色,此时的他就像一只在空中摇摇欲坠的惊弓之鸟,而他的身体随着情绪变得更加的难受,理智已经不复存在,现在的他,有的只有本能!

但是。

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它们的发生往往都只是那一刻,那一刹那。

就在记者们还想追车的时候,一辆大卡车突然失控的向着云景笙的那辆车对开了过来。“砰!”的一声,只见云景笙所在的那辆轿车被撞翻了好几个跟头,倒在了路边。

明明是国外进口的车身,就这样被撞得变了形。

而受困其中的云景笙,生死未卜。

位于KB三十楼的那个男人已经喝完了高脚杯中的红酒,他微笑着放下杯子,一脸悠闲的坐回了老板椅上。

云景笙,你痛苦吗?

云景笙,你不要怪我狠心。

是你偏要缠着哥哥不放,是你偏要犯贱,是你要做这个不要脸的人。

而我……

姚子虚拿起桌上愈姚子谦的合影,轻轻地印上一个吻。

我只是代替上帝,让你接受应有的惩罚,让你得到你应有的报应……


34-40

☆、34 第三十四个舞台

34、第三十四个舞台

“他曾经注过约30毫克的甲基苯丙胺,既然你是医生我就跟你直说了,这样的剂量会让身体产生极大的依赖,甚至有可能诱发死亡。不过这位患者也够命大,这样的剂量都没有死。但是这带来的蝴蝶效应就是他的戒断会变得比较艰难,任何医疗机构都不可能给他开大于30mg的美沙酮,这样会造成他戒了甲基苯丙胺之后又对美沙酮有了依赖。”

“嗯,您说的我都知道。如果用杜冷丁可以吗?”

“呵,一样的,过量会上瘾。”

“好的,我知道了。”

“我的建议还是你们把他送到戒毒所去比较好,我们医院就算能提供美沙酮也只是一定量的,本不能够达到戒断初期的要求。”

“主要是他的伤……”

“关于这个,我们的建议是最好等他戒断期过了的好,不然到时候手术床上发生什么事我们谁都没有办法保证。”

“好的,这个我会好好斟酌的。”

“嗯,那行,我先出去了,有事叫护士吧。”

“好,好,谢谢医生。”

送走了医生之后,迟君睿坐在了病床边上,就在他与医生沟通之际云景笙已经醒了过来。

此时的云景笙就像木乃伊似的躺在床上,整张脸上都缠着厚重的纱布,唯一能看见的就是眼睛和嘴巴。

“记得发生了什么事吗?”

云景笙愣愣的看着他,过了好几秒之后才微微的摇了一下头。

“你发生了车祸,事故已经在调查了。这里是医院,你的伤要好好治疗一段时间才能好。”

“我……我的脸……”云景笙的吐字十分艰难,他举起右手,似乎想要触碰自己的脸。

“哎,别乱动。”迟君睿连忙握住他的右手,“放心吧,医生说等你身体状况好了就会帮你做整容手术。现在的医学技术这么发达,你的脸还会变成以前一样的。”

云景笙看了他一眼,慢慢地放松了下来,眼神又变成了一滩死水。

迟君睿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好一会儿,最后叹了口气道:“景笙,外面有一个KB的主管要找你,你的意思是……”

云景笙的喉头上下动了几下,最后艰涩的说:“让他进来吧。”

“要不我让他明天再来吧,你才刚醒不是?”云景笙的反应让迟君睿心里藏着了几分担心,他不太确定此时的云景笙能否承受得住。

“让他,进来!”云景笙的语气加重了几分。

“好,但是你要答应我,不要太激动,无论他说了什么。”

“嗯。”云景笙闭上眼睛。

迟君睿走到门外说了几句,KB的一位主管便走了进来,他站在云景笙的病床边上说:“景笙,很遗憾,发生了这样的事,希望你可以早点恢复。”

“嗯。”云景笙点点头。

“不过,由于负面新闻,现在你的官方网站、贴吧和后援会已经基本上处于崩溃状态,粉丝的反应,你也应该清楚。虽然你发生这样的事公司也很遗憾,但是为了确保公司的利益,高层决定,对你实行无限期冷藏。我们也将会代替你出面向媒体发表声明,无限期退出娱乐圈。”

云景笙神色一紧,一下子坐了起来,他伸出手似乎想要拉住那名主管。嘴里也不断地念着:“凭什么!你们凭什么这么做!凭什么你们让我退出娱乐圈我就得退出!我不愿意!我不愿意!”

“景笙,我希望你明白公司的苦处。你身为公司的艺人,自然受到公司的管辖,我们这么做也是为了保护你。”

“去你妈的保护!”云景笙手上一甩,吊瓶被他拽了下来,“啪”的一声碎在了地上,而他手上原本扎着的针管也飞了出来,溅出了好几滴血珠。

“景笙,你答应过我的,不要激动。”迟君睿立马拿出棉签替他止血,手臂也拦着他,深怕他一时激动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

“告诉我!是姚子虚下的决定对不对!你***告诉我!”云景笙不断挣脱着迟君睿的阻拦,伸着双手似乎想要抓住那位主管。

主管似乎被他吓到了,连连退了好几步,结巴着说:“是,是公司高层们做出的决定。”

此时的他不断的在心里捏着汗,有些后悔为什么要来做假传圣旨这种苦差事。

“怎么可能……你骗我对不对!我告诉你们,你们不能这么对我!都是姚子虚,都是他干的!都是姚子虚!”

云景笙做梦都想不到自己会有这样的一天,为什么同样是车祸,他和钟黎就要承受不同的命运!为什么钟黎发生了一场车祸,拥有了他所想要的一切,而自己,而自己却一无所有!

不公平,这不公平!

姚子谦,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就算你不曾爱过我,我也陪伴了你十年!十年,十年,人生能有几个十年?我一生最美好的年华都奉献给了你,结果换来的是什么?像垃圾一样的遗弃吗?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他云景笙永远是被牺牲掉的那个,为什么到最后他什么都没有了!

名利,爱情,事业,全部毁于一旦。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他。他无非是用一颗真心爱了一个人,他无非是不被那个人爱着,他无非没有那张脸,为什么?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他好恨,他真的好恨……

如果不是姚子谦,如果不是那个男人,自己怎么会落得如此田地!从一开始,他就是姚子谦来应付施黎的挡箭牌,他从来都不是那个被姚子谦放在心上的人。

为什么姚子虚要死死咬着他不放,他没有得到姚子谦的爱情,还要代替那个姚子谦真正放在心上的人遭受这无妄之灾!

现在,他们所有人都有了美满的结局,那他呢?有没有人过问过他这个受害者!

你们都幸福了,都美满了,那我呢?你们有看见我已经被伤害的遍体鳞伤的内心和心灵吗?凭什么你们都幸福了,我就要这样的痛苦下去!

反正都是要痛苦的,反正他这辈子都毁了,他也就什么都不用顾忌了!

云景笙不断地挣扎着,他喊道:“君睿,你帮我把姚子谦找来,我要,我要跟他同归于尽!”

“景笙,你冷静一点!”迟君睿不断压制着他,并转头看向那位主管,“你先回去吧,别在这刺激他了!”

那主管一看状况不对,连连点头溜了。

“你为什么放他走!我还没说完!你把他叫回来!你***把他叫回来!”云景笙的眼睛已经如充血了一般,眼珠表面布满了血丝。

“景笙,我们冷静一点,冷静一点好不好?”

“啪!”一个巴掌狠狠的甩在了迟君睿脸上,下一秒,那里就浮起了暗红的掌印。

云景笙怒瞪着他道:“你***给我滚开!你拦着我做什么!从刚才到现在你都一直拦着我做什么!说,你是不是另有图谋!你***也想害死我对不对!”

不巧的是,这一幕刚好被走进来的程睿风和陆烨给看了个全程。

程睿风连忙走到迟君睿身边道:“你在干什么!君睿连夜从美国赶回来,时差都没来得及调,你居然还打他!”

“我打的就是他!为什么要拦着我的路!你们这些人,你们,你们都想着我死对不对!我死了你们都能有好日子过了对不对!我告诉你们,我没这么容易死!我云景笙没这么容易死!我这辈子,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的!”云景笙站到了床下,指着他们骂道。

可如果仔细听听他骂出的话就会发现,他已经被烧光了理智,现在的他,就好像是透过眼前的三个人,在骂着另外的三个人。

但是程睿风却不知道这么多,甚至他不知道云景笙现在这种激进的情绪有一部分原因是在毒瘾的催化下。程睿风看了云景笙一眼讽刺道:“云景笙,你以为你是谁?你已经不是那高高在上的大明星了!现在,整个帝都,整个国内都知道你是那些同恋丑闻。别对着我们趾高气昂的,到现在,你身边愿意收留你的也只有我们了知道吗!”

迟君睿拉开程睿风上前想要拉住云景笙,他安慰道:“景笙,没事的,你听我的话,冷静一点好不好?”

可程睿风的心里却气不过,他继续讽刺着:“你云景笙,现在就是过街老鼠,人人避而远之知道吗!”

下一个瞬间,本来想拉住云景笙的迟君睿扑了个空。云景笙突然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果刀抵在自己的喉间:“行!好!可以!你们都盼着我死是吧!你们都看不起我是吧!我就死给你们看,我了了你们的心愿,我死还不行吗!反正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眷恋的东西了,反正我已经一无所有了,我也不过是贱命一条,死了称了你们这些人的心意算了!”

情绪大起大落,毒瘾发作的表现。

身为医生的迟君睿自然明白这一点,他知道现在应该好好地安抚云景笙的情绪。但是,他却一反常态的没有追上去拦着云景笙。

只见迟君睿慢悠悠的转过身,对着程睿风和陆烨道:“你们先出去吧,这里我来解决。”

“君睿哥……”陆烨欲言又止。

“出去!”相识多年,陆烨第一次看到了沉下脸来的迟君睿。

身边程睿风机警的拉着陆烨对着迟君睿道:“兄弟,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是我太冲动了。”

迟君睿点头道:“没事,我知道你只是一时气急。”

程睿风点点头,就拉着陆烨走了出去。

迟君睿转头看向那个要寻死的云景笙,终于,病房内只剩下了他们。

作者有话要说:

前一章的评特别少话说==

求评,求评打滚求!!!

虐的差不多啦,养肥的姑娘们快出来吧,我望眼欲穿了都~~~~~

好了,就是这样,放文了~~

☆、35、第三十五个舞台

35、第三十五个舞台

迟君睿盯着云景笙,一步步的走到他的面前,此时的他褪去了平日里的温柔,看向他的眼神也是一片的冰冷。

处于癫狂状态的云景笙似乎都被这样无形的压力吓的往后退去,拦在脖颈出的刀子也隐隐的划出了一条血痕。

迟君睿一路走到他的面前,他的手掌附在了云景笙的脖颈上:“你想要死?你甘心吗?”

“我……”云景笙抬头看着他,一时便忘了手上的动作。

说时迟那时快,迟君睿的手从刀锋出一路滑向刀柄,右手一扯,左手推了云景笙一把,从他手中夺过了水果刀。

云景笙跌坐在了地上,愣愣的似乎还没晃过神来。他眼瞅着迟君睿的大掌握着刀锋,鲜血从手掌缝中一滴滴的渗了出来。

那一滴滴的血珠滴落在白色的瓷砖上,散成了片片的血花。

“你……我……”

血被生生的划伤究竟有多疼呢?

这个男人,他用手挡住了刀锋,迎着撕裂,脸上的表情却没有变化半分。由始至终,他都死死的盯着云景笙,一言不发。

云景笙的心里涌起阵阵的害怕,他伸出手指着迟君睿受伤的手掌道:“你……你受伤了。”

“是吗?”迟君睿抬起手看了一下,随后松手,水果刀掉在地上,“哐当”一声,却是那般的清脆。

“疼……”云景笙望着他喃喃道。

“疼吗?如果你现在自杀,会比我还要疼上千万倍”迟君睿又向着他走了几步,“你想死吗?你甘心吗?你就情愿用这样的方式结束生命?”

云景笙间歇着摇着头:“没,我,我……”

迟君睿蹲□来,两人相隔一步之遥,他却没有任何的动作。

此时的云景笙在先前的震荡之中终于回归了几分理智,他低下了头,完全不去看迟君睿,牙关冷的互相碰撞的,脑子里一片混乱。

从事情发生到现在,他第一次有了一种顿悟之感。无论是他被强行注入毒品之时还是他被那些人□之时,他的心中都有一个信念,自己会反败为胜了,自己终有一天要亲自惩罚这些人。

直到他出了车祸之后他才发现,或许他真的什么都没有了。打蛇打七寸,姚子虚如此于算计,自然知道要毁了一个人无非就是掐死他所有的退路。云景笙身上的光环,就是一切的本钱。可是现在,这层光环染上了丑闻的色彩,光环褪去,他竟已经成为了落难之人。

现在的他终于懂得了什么是无望的恐惧,迟君睿站在他的面前,用冰冷的眼神看着他之时他才发现,他已经不是一个正常人了。一个正常人,不会有毒瘾,不会一身伤躺在医院里。

是的,他接受了这个现实,现在的他,已经慢慢地变得不再完整。一开始知道自己有毒瘾的时候,他一直想着这种东西只能侵蚀他的体,可是至今,他连神都被那无法控制的毒瘾给侵蚀了。他不想要这样,他害怕极了,他不想面对这样残缺的自己,不想要面对那些所谓的正常人,更不想要面对那些依旧活的风生水起的人。

“景笙。”迟君睿无形的叹了口气,耐着心中的痛楚,向着云景笙伸出了手,“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我们都要学着去面对,风雨也好,功勋也罢。人的一生怎么可能没有波折?你不需要去害怕,不需要恐惧,因为我会为你掌舵,只要有我在,你绝对不会迷失。所以,景笙,相信我好吗?”

云景笙低着头久久没有动作,双腿已经蹲到麻痹了,如果仔细看看,还会发现有些颤抖。几滴水渍在瓷砖上散开,他像个无助的孩子一般抽动了两下肩膀,随后断断续续的开口:“君……君睿,我……我好……我好痛……我真的……好痛。”

“你啊……”迟君睿苦笑着伸出双臂,把那个受了一身伤,不断颤抖着的云景笙一把搂在怀里,他的手在他的脊背处拍打着,一下一下,传达着想要给予他的信心和鼓励。

云景笙静静地趴在迟君睿的怀里,此刻的他终于感受到了久违的那种熟悉而又温暖的触感。这种感觉是这个男人独有的,只有他,才可以带给他的。

“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在干什么,为什麽要这样糟蹋自己?事情都还没到了绝望的份上,你怎么能就放弃了呢?”迟君睿的听起来似乎有些疲惫,他的气息带着难得的清冷,言语间是难忍的责备。

在迟君睿的言语之下,云景笙的心里突然涌起一抹愧疚。这样的他,懦弱的他,让迟君睿失望了。也让他,担心了。

云景笙没有回答,迟君睿似乎也不在意他的答案,他只是不断地絮叨着:“怎麽会变成这样呢,我才走了这么几天怎么就这样了呢?那天,我离开的时候,我以为你会幸福的,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早知道,早知道我就……”

迟君睿紧紧抱着他,似乎想要把怀里的这人融入骨血之中,想要把他所遭受到的痛苦全部转嫁的自己身上来。

“君睿……”云景笙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这样呆呆的的唤着他。

迟君睿深呼吸了一下,抹去脸上所有的心痛与担忧后松开了云景笙。他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对着怀里人语重心长道:“景笙,相信我,有我在你会没事的。染上了毒瘾不要紧,我们把它戒掉好不好?你是云景笙,无论遭受了多大的挫折你都没有倒下过,现在,你依旧不可以倒下。你要相信我,相信你自己,相信所有关心着你的人。告诉你自己,告诉我们,你可以重新站起来的!我们不要怕,先戒毒,戒掉了之后咱们去做整容手术,然后,大不了重新再来,好吗?”

云景笙听着他的话,心里好像又看见了希望,那是迟君睿为他带来的希望。虽然过程会很艰难,很痛苦,但是说不定他可以的,说不定他能够重新站起来,说不定他能够活的比那些人都好!

“好吗?”迟君睿再次开口。

“好。”云景笙点点头。

虽然现在的他被纱布缠着了脸部,但是迟君睿还是从他的话中听出了好不容易重新燃气的斗志。他把云景笙抱了起来,抱到了床上:“关于戒毒的事你就交给我,有我在你放心吧。现在你先好好的睡一觉,养足了神,咱们好好地打一场漂亮的胜仗!”

“嗯。”云景笙由着迟君睿帮自己盖上被子,并喝上了他递来的水。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困意袭来,他渐渐的沉入睡梦之中。

确认云景笙睡着了之后,迟君睿憋着眉站起来向外头走去。

一出病房门口,便看见程睿风和陆烨仍旧守在那儿。见到迟君睿走出来,两人迎了上去,眼里带着关切之色。

“放心吧,睡着了。”迟君睿脸色有些苍白。

突然,陆烨拉起迟君睿的手道:“君睿哥,你怎么了?流了这么多血!”

迟君睿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伤口,随即自嘲着说:“难怪我觉得头晕呢,原来是手上流了太多血。”

“兄弟,你撑得住吗?程睿风关切道。

“没事,还行呢,景笙没倒,我怎么能倒?”迟君睿安抚的笑着,“睿风,我得麻烦你帮我找一个戒毒所,最好是熟悉的,我要亲自帮景笙戒毒。”

“那医院这边……”陆烨迟疑道。

“医院不能够给我们开美沙酮,戒断太痛苦了,我怕景笙熬不住,所以必须得亲自来。”

陆烨想了想又问:“云哥这边怎么说?”

“我让医生开了些安眠药先让他睡着吧,不然毒瘾犯了,我们都不知道抗不扛得住。要知道,这毒瘾犯了的人,是没有任何理智可言的。”

程睿风拍拍迟君睿的肩膀道:“放心啊,有我们在呢!接下来的硬仗,我们一起熬!”

“谢谢。”迟君睿终于是松了一口气下来。这神一放松,疲惫感立刻涌了上来,他重心不稳的踉跄了一下。

“小心!”一旁的两人拉住他。

“先去休息吧,我让护士再给你开一张病床。这么久了,你都没好好休息。”程睿风劝说着。

“嗯,谢谢。”迟君睿坐在了走廊边的椅子上,闭上眼睛,心里不断地计划着。

希望,一切都能够顺利吧。

但是,很多时候,蝴蝶效应往往不止那么简单。

云景笙住进医院的第二天,各个报纸杂志的头条已经换成了云景笙涉嫌吸毒的消息。

不用问,这是想想也知道若不是KB所为,那便是医院内部有人倒卖消息。但无论是其中的哪一种,继续呆在医院都不是明智的决定。

思量再三,程睿风立刻托人联系了一间可以自主戒毒的戒毒所,三人偷偷的把依旧沉睡的云景笙运了出去。

云景笙刚失踪没多久,姚子虚就收到了医院的消息。他放下电话之后,终于露出了一个舒心的笑容。

他的计划,已经全部成功。

只要云景笙消失的无影无踪,那就是死无对证。那么哥哥怎么问怎么找都没有个所以然。

关于云景笙,终究会慢慢地变成一个过去式,慢慢地被人遗忘。

那么,接下来,下一个该是谁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一更,谢谢所有订阅的孩子们,我会加油的~

☆、36、第三十六个舞台

36、第三十六个舞台

清晨,日光隐约,帝都的机场还有些冷清。

一个戴着黑超的男人拖着行李箱行色匆匆的向着机场的停车场走去。

虽然这个男人乘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虽然这个男人身体已经十分疲惫,但是只要一闭上眼,他就会想到在帝都孤身一人的他的爱人。

顷刻之间,睡意全无。

“姚总!”范杰修紧跟在姚子谦的身后,就差没有跑起来了。虽然他很想提醒姚子谦走的慢些,但是他实在是没这个胆说出口。

就在昨天下午,云景笙的事终于是传到了大洋彼岸。

范杰修永远记得,那个场景。

那天下午,姚子谦正在和钟黎一起浏览着网页。突然,他神色一变,扶着笔记本的手就是一滑,掉到了地上。

姚子谦愣了好一会儿,猛地站起身来冲着范杰修道:“快,定最快回帝都的机票!马上!”

这一声吼,把平日处变不惊的他都给吓了一跳,病房内的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还不快去!”刚反应过来,便又是听到姚子谦的一声怒吼。

这下,病房里的人开始重新忙碌的起来。

正当所有人以为事情也就这样的时候,病房里又响起了“啪!”的一声。

姚子谦就这么当着众人的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扇了褚航一巴掌。那一掌下去,褚航的嘴角立刻磕破了,一股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开来。

“你是怎么做事的!这么大的事你居然不告诉我!”姚子谦气的手都有些抖了。

“对不起姚总,这些日子,我都没有去过问帝都的事。”褚航默默地挨了这一巴掌低头道。

“行,没过问是吧!你就呆在这里吧!我看这主管你也别当了!”姚子谦恶狠狠道。

这时,范杰修走了进来道:“姚总,最快的时间是……”还未说完,便看到了脸上带着伤的爱人。

“姚总!”范杰修走了过去,挡在褚航身前,“请不要怪罪褚航!”

“哦?”姚子谦似笑非笑的看向他,“他负责艺人的动向我不问他要问谁!”

“您在离开之前就已经把帝都所有的事全权交给姚副总了不是吗?”为了爱人,一向沉默寡言的范杰修忍不住反驳着。

姚子谦盯着两人沉默不语,脑子闪过一些隐晦的想法。他敛下了神情道:“行了,先回帝都再说!”

说着,姚子谦便想要向着病房外头走去。

还未走出几步,躺在病床上神色不安的钟黎终于是忍不住的坐了起来,他拉住了姚子谦的衣角,可怜兮兮的说:“子谦,你要去哪?”

“阿黎,我现在有些事要先回去一趟,你乖乖呆在这里。”姚子谦拉开了钟黎的手。

“你答应过我的,你说你会陪着我的!”钟黎不甘的再次牵了上去。

与钟黎相识这几个月以来,姚子谦第一次有了一种厌倦的想法,眼前的这个人,除了有一副长得像施黎的面孔还有什么呢?

为什么,自己会为了这样的一副躯壳留小景一个人在帝都?

为什么,到底他被什么障住了双眼,竟然觉得这个人是曾经的记忆中的那个“阿黎”?

想着想着,姚子谦心下一痛,本来就很是担心的内心又是焦躁了几分。

不行!他一定要快点赶回去!

“子谦……”钟黎依旧不怕死的开口。

姚子谦看向他,眼神是从未有过的冰冷,看着他就好像看着一个陌生人一般的无情。他冷冷的吐出那些不留情的字句:“钟黎,不要忘记了你是什么身份!”语毕,便狠狠地的甩开了钟黎,向着病房外走去。

钟黎的双手就这么悬在半空中,显然还没有晃过来,他的眼里溢满了泪水,脸上皆是不可置信的神情。

他不相信!不相信姚子谦会这么对他。明明,明明他们在一起的这段时间是这么的美好,明明他们可以相守终生的,为什么又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子谦,子谦怎么会抛弃他,怎么会不要他?不是这样的,不是!

“子谦!!!”钟黎悲鸣了一声,整个身子埋进了棉被之中。

他付出了一切,出卖了灵魂,就是为了能够换的与姚子谦的相守。

可是,为什么,他还是输给了云景笙?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早上九点,姚子谦一路杀进KB三十楼。

“砰”的一声,总经理办公室的门被踹开了,只见姚子虚坐在办工作前认真的处理着公务。

听到踹门声,姚子虚不耐烦的抬起头,刚想出声教训来人,便发现那人是姚子谦。他愣了一下,随即笑起来:“哥哥,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回来了怎么不通知我一声?”

“通知你?”姚子谦走向姚子虚,“通知你之后呢?你是不是要把一些见不得人的东西藏起来?”

姚子虚皱了一下眉头,一脸不知情的问:“哥哥这是什么话?我不懂。”

“你不懂……”姚子谦拿出一份报纸朝着他的脸砸狠狠的砸了过去,“你***这叫干的什么事!”

姚子虚就这么硬生生的被当头敲了一,但却神色未变。只见他拿起散落在办公桌上报纸,微微摊平浏览着:“新闻很多,不知道哥哥说的是那一件?”

“子虚,我离开之前是怎么叮嘱你的?”

“哥哥说了很多事。”姚子虚的手指在报纸的边角不断地搓揉着,不一会儿,那边角就已经面目全非了。

“我告诉你要好好帮我照顾小景,现在呢?你干了什么!”姚子谦指着姚子虚质问道。

“原来是这事啊……”姚子虚抬起头来,正视着姚子谦,“哥哥,我不觉得我做错了什么。每个人都该为自己的行为买单。况且,这个机会也正好让你看清云景笙的为人。其实他就是一个贱……”

“啪!”掌风划过,姚子虚的脸上多了一道红印。

“我不允许你这么说他!”姚子谦的眼中充满了血丝。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云景笙做了这么多背叛哥哥你的事你还要执迷不悟吗?哥哥,你醒醒吧,这样人的本就不值得你喜欢!就算你打死我我也要说!云景笙他就是一个不要脸的贱货!”姚子虚像是豁出去了一般,冲着姚子谦大吼。

“够了!”姚子谦一声怒吼,整间办公室似乎都震了起来。

他指着姚子虚,一字一句,极其认真:“就算他真的背叛了我,就算这些报道是真的,我也不介意。因为我爱他,他是我姚子谦爱的人!况且,我本不相信这是真的!姚子虚,看在你是我弟弟的份上,我不会跟你计较。我只能说,把你放在KB,把小景交给你,是我姚子谦这辈子最后悔的决定!”

话音刚落,姚子谦冲着范杰修说了声“去医院”后,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办公室内,姚子虚依旧笔直的站在那里,他的腰板挺起,依旧是那副不屈服的样。

他望着姚子谦离开的背影,眼神中是说不清的痛楚和快意。

哥哥,不要怪我狠心,我也不愿让你这样难过。

只是,云景笙那个贱货本配不上你,你不应该被他白白的浪费了人生。你应该拥有一个更好的恋人,就像是你一样优秀。

姚子虚拿出压在公文底下的云景笙的合约,一张一张的,把它们投入碎纸机之中。

哥哥,你放心吧,痛苦只是一时的,你很快就会忘记那个人了。

很快,我们又可以过上幸福安逸的生活了。

哥哥,不要担心,不要害怕,我会永远陪着你的……

姚子谦赶到医院时,终究是晚了一步,云景笙已经被迟君睿等人偷偷地带走了。

他一开门,入眼的便是一个空荡荡的房间。

“姚总,这……”范杰修看向姚子谦,“我立刻去找人!”

“停下!回来,不用了。”姚子谦一步一步的走进房间,“现在追是追不到的,他应该走了好些时候了。你现在去查,到底是谁带走了小景。只要知道那个人是谁,我们依旧可以把他找回来。”

“是。”范杰修停下脚步。

“你先出去吧。”姚子谦的神色中带着疲惫,他弯着背坐到床边摆摆手说。

范杰修欲言又止了好一会儿,还是点了头,把门带上离开了。

姚子谦抚着云景笙曾经睡过的床,一下一下,是情人般的温柔。

这样一个人独处着,没有任何干扰,一室之内,只有他和云景笙残留的气息。

他想起了很多事情,那些已经被他丢在记忆深处的那些美好。

太多太多,制止不住地,涌上了脑海。

第一次遇见,他们在那间酒吧相遇,受到欺负的景笙。

第一次牵手,一个已经忘了名字的舞会上,景笙像是猫儿一般的瑟缩着。

第一次吵架,红着眼睛却不肯认输的倔强的景笙。

第一次亲吻,绯红了双颊,脸上却浮现出幸福微笑的景笙

第一次1爱,即使痛的泛出了泪珠却逞强的景笙。

每一个云景笙,他的每一面,都像是上帝赐给自己最美好的礼物。

为什么,现在才醒悟过来,现在才猛然想起,这些两人一起相处过的美好?

为什么,直到现在才发现,他的景笙,被他伤的伤痕累累的景笙是多么的需要自己。

他是个不称职的爱人,他没有做到一个爱人的本分。

明明已经下定决心要给他一个未来,给他一个承诺,却还是失信于他。

小景,他会有多难过?

好不容易燃气的希望破灭是多么的痛苦?我的小景,为什么我一直不懂的好好珍惜你?

小景,我不在的时候你到底受了多少的伤害?而我,还那样无情的拒绝你。

抓着棉被的手越来越紧,姚子谦忍不住狠狠地锤了一下床板,好像想要把那一拳打在自己的身上似的。

杯子里已经冰冷了,不再有记忆中的细腻,不再记忆中的温暖。

眼睛慢慢地蒙上了水雾,视线里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了,铁铮铮的姚子谦竟毫无预兆的滴下了他那鳄鱼般的泪水。

“哈哈哈……”姚子谦捂着眼睛倒在床上,那笑声是声声的悲凉。

小景,如果你现在看到这个场景应该很开心吧,不可一世的姚子谦,为了你哭了。

这要是传出去,不知道会惊讶了多少人。

可是,我知道,我所受的苦,与你相比,简直就是凤毛麟角。

小景,可不可以……可不可以……给我一次重来的机会?

如果还有一次机会,我一定会好好对你,我此生都不会再负了你。这辈子,不,永生永世,我姚子谦就守着云景笙一个人,不离不弃!

姚子谦深呼吸了一下,抹掉了自己脸上纵横着的泪水,他的眼里又燃起了新的希望。

他一定要把云景笙找回来,好好地对他,不会再让他受到任何的伤害!

可是,此时的姚子谦却不知道,就是这样的一个错过,他已经永远失去了云景笙。

曾经的那个云景笙,那个爱着他至死不渝的云景笙已然不再。

而很长的一段时间之后,两人再见面之时,双方,都已是另一番光景。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虐了一回姚渣渣,表示身心舒畅啊……

姚渣渣同志,很多东西都是一去不复返的。

☆、37、第三十七个舞台

37、第三十七个舞台

清冷的郊区矗立着一栋荒无人烟的别院,麻雀站在窗台上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阳光照进房间,为这里稍微的添上了一抹暖意。

别院的一间房内,迟君睿正端着一盆清水站在那儿。

入眼看去,这间房间的装修和陈设极为简陋,进入这里,竟让人有了一种置身于二三十年前的帝都之感。

房间里基本上没有什么家具,最显眼的就是正中央的那张大床。

云景笙正闭着眼睛,躺在那儿沉睡着。

他的脸上仍然盖着薄纱,憔悴了许多的脸让人看不出昔日的英俊。此时的他,竟与之前仿佛天地之别,让人无法猜出他是那个昔日那个叱咤娱乐圈近十载的天王——云景笙。

由于多日未进食,他的脸色已然变得青青白白的,全身上下受的只剩下骨头。在手臂那层苍白的皮肤之下,是清晰可见的青色的血管。

迟君睿打开他的衣衫,为他擦洗身子。只见那瘦骨嶙峋的身子上布满了一,完全可以数的清的肋骨。

今天是进入戒断的第五天,随着戒断的深入,无论是云景笙还是其余众人都越来越疲惫。

竟然才过了四天,为什么会让人有一种已过了多年之感?

第一天时,由于注入的美沙酮含量不少,所以云景笙并没有太大的疲惫,甚至还可以进食。但是,从第二天开始,随着注入的美沙酮越来越少,云景笙的戒断综合症也越来越明显……

直到昨天。

美沙酮的供给已经降至13mg,云景笙的生理痛苦还在继续,他的意志也越来越薄弱。吃进去的东西也全部吐了出来。

从第三天开始,云景笙便不能再进食,现在的他,只能靠着注营养针来维持生命。

而随着戒断的深入,云景笙也越来越嗜睡。可以说,除了发作的时候之外,云景笙基本上都沉浸在睡眠之中。

这样倒也好,睡着总比……

就在迟君睿沉思之时,云景笙竟已慢慢地转醒,他轻声喊着:“君睿……”

迟君睿看向云景笙,发现他的神色竟是好久不见的清明。大喜过望,迟君睿想着这几日来的辛苦总算是没有白费。心下,也欣慰了不少。

他凑近云景笙身边温言道:“景笙,饿吗?要吃些东西吗?”

“不用。”云景笙挪动了几下,撑着双手站了起来,他拍拍床边,“君睿,你坐。”

迟君睿坐了下来,伸出手想要替他扣上衣服的扣子。

可是,云景笙阻止了他。

只见云景笙伸出骨瘦如柴的手搂着迟君睿的脖子,缓缓地靠近他。下一秒,他吻上了他的唇。

霎那间,迟君睿便愣在了那里,他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像得了失语症一般沉默着。

“君睿,我喜欢你。”云景笙与他头靠着头,两人,是从未有过的亲密。

“景……景笙。”

正当迟君睿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云景笙的食指拦在了他的唇上。他拉着迟君睿的手,抚上自己的身体:“君睿,我想要你,它也想要你。但是,它现在好痛苦,你救救它好不好?你救救它吧。君睿,你给我吧!”

此话一出,迟君睿立刻恢复了理智。他突然后退一步站了起来,看向云景笙,一字一句道:“景笙,你是不是……又发作了?”

可是云景笙却不回答他,他只是一味的说着:“君睿,你给我好不好?我好难受,好痛苦。你不是爱我吗?你为什么不肯给我?你为什么不肯救我?”

“景笙,你听我说。过一会儿就好了,痛一会儿就不痛了。乖,听话好不好?”迟君睿走上前想要拉住云景笙。

“君睿,以前的你不是这样的。以前的你对我多好啊,你不爱我了是不是?你也嫌弃我了是不是?为什么连你都变了……”

“景笙,我爱你啊!但是,你不可以这样!你看你都挺过了这么多天,你要功亏一篑吗?”

云景笙走下床,站到了迟君睿面前,“刷”的一下跪在他的脚边:“君睿!你救救我!我求你救救我!你给我吧!我真的好痛!我受不了了,我好难受啊君睿!我真的不行了,求求你救救我啊!你给我吧,只要你给我,我什么都可以给你,我的钱,我的人,只要你肯给我,他们都是你的!”

见到此状,迟君睿的心剧烈的疼痛起来,云景笙在受苦,他又何尝不是?迟君睿连忙扶起云景笙,言语之间,隐含着痛苦:“景笙,我真的没有……”

“你骗我!”云景笙突然发力,一把把迟君睿推倒在病床之上,他双手掐住迟君睿的脖子,仿佛要把指头一一的陷入其中似的。他的嘴唇泛着青涩,全身上下都不断地抽搐着,“你骗我!你骗我!为什么你不肯给我!你是不是要活活痛死我!你是不是要害死我!你说过你会保护我的!你说过你会对我好的!你为什么见死不救!你为什么这么狠心!我掐死你!我掐死你!我要跟你同归于尽!”

“景……笙……”

迟君睿抓住云景笙的手腕,想要用力,可又不忍心伤了他。脖子上的力道越来越重,获得的呼吸也越来越少。迟君睿使出全身的力气狠狠地踹了一下脚边的椅子。

“砰!”的一声巨响,房门之外的程睿风和陆烨终于被震动了。

他们连忙破门而入,就见着云景笙一副要掐死迟君睿的表情。

“快……救,救我……”迟君睿已经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了。

程睿风和陆烨两人赶忙跑上前拉开发了疯似的云景笙。迟君睿艰难地坐起身来,大口的呼吸着甜美的空气。

“迟君睿!你骗我!你对我一点也不好!你个人渣!我要杀了你!”即使被两人架着,云景笙还是不断地伸出手挥舞着,脸上皆是满满的恶狠狠地神情。

“君睿,不行了!他这样子……不绑着不行了!”程睿风拽着云景笙艰难道。

先前,迟君睿为了不伤害云景笙,一直很反对用绳子捆住他。可是,现在的云景笙,已然癫狂,他已经不是他们三个人能够控制的住的。

如果再不做些什么,如果再不做些什么!

迟君睿痛苦地闭上眼睛,他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一种名为沮丧的神色。

“绑吧!”最后,他是这么说的。

于是,在三人的合力之下,云景笙被紧紧地绑在病床上,动弹不得。可云景笙还是在用力的挣扎着,他痛苦地仰着脖子,发出嘶哑的吼叫:“放开我!我好痛啊!放开我!你们这些混蛋!我要你们不得好死!只要……只要我云景笙还活着!我要跟你们斗到底!”

在这样的挣扎之下,云景笙的伤口重新裂开了,盖在脸上的纱布隐隐的渗出血来。

戒断综合症不断地侵袭着云景笙的神经,主宰着他所有的感官。每一次的呼吸,每一秒的存货都如挫骨扬灰一般,痛的无以附加。

就连言语的形容,都只会显得愈加苍白。

云景笙哭叫着,涕泗横流,他不断地想要挣脱着无法摆脱的束缚。汗水浸湿了他额前的乱发,脸上是分不清的汗水、泪水和流涕,衣服也因大量的流汗而粘了一层水贴在身上。

到了最后,云景笙的声音已经哑了,他的声音像是从喉咙底发出的嘶吼一般,只是不断地“啊!啊!”的叫着。

身子间或的抽搐着,唾不断地顺着无法闭合的嘴角流下。

“君睿……”云景笙不知道自己挣扎了多久,或许才十分钟,或许半个小时,但是在他看来,似乎已经过了一辈子那么久。

每一条神经都在渴望着毒品,他们不断地啃噬着全身,一下一下的抽出仿佛要夺去了他的命一般。

“君睿,放开我好不好,求求你……你要我做什么都行,我只要你放开我!求求你了君睿……”

可是迟君睿却置若未闻一般的背对着他,留给他的,只是一个绝情的背影。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那个背对着他的迟君睿的脸上布满了泪痕,他咬着牙不愿转头去看那个正在受着苦的,他深爱着的人。

只能熬,只能狠,熬过去了,才有可能摆脱这该死的毒瘾!

云景笙絮絮叨叨的求着,可是那个男人依旧一言不发,麻绳勒得他的皮肤破了皮,慢慢地渗出血来。

可是,那个男人就这样站在那里,不说,不做,不听……

“迟君睿!你个王八蛋!你***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你们为什么不肯放过我!如果不是因为你们,我本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们为什么不干脆杀了我!为什么要我受这样的痛苦!我恨你们!我恨你们!你放开我!你这个混蛋!你这个人渣!我恨你们!”

到了最后,云景笙的神智已经模糊,甚至他不知道他自己到底在骂些什么,在骂谁……

作者有话要说:好了,三章更完了,貌似只有一万一Orz

嗷嗷嗷~~姑娘们我虐了姚渣渣的份上就原谅我吧……

谢谢订阅的姑娘们,你们的订阅就是我坚持下去的动力!

还有一章,景笙的毒就戒完了。

为了大家,决定把本来还有一万字的戒毒都删掉,尽量把虐简化,让景笙快快强大起来!

Ps:乃们都小看了君睿就是这样。

最后,大家给评把给评吧!让我知道你们还在!

☆、38、第三十八个舞台

38、第三十八个舞台

渐渐地,随着时间的推移,云景笙的叫骂声越来越小,挣扎也越来越迟缓。

突然,云景笙转过头看向迟君睿,汗水顺着他的鼻尖滑落:“君睿,我不该骂你的,对不起。

迟君睿深深的吐了一口气,心里的包袱也稍微放下去了一点。他用力擦掉自己的泪水,转过身来如释重负的笑了一下:“还难受吗?”

“好些了。但是……好像被麻绳磨破了皮,好疼。”云景笙虚弱说着。

“嗯,辛苦你了。”迟君睿连忙走过去,帮他解开麻绳,“对不起,刚才伤到你了。可这也是没办法的,等下我替你擦药。”

在这期间,云景笙一直沉默着,他低着头,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可或许是刚才陆烨不小心打了死结,迟君睿怎么也打不来那个结。他对着云景笙笑了一下道:“等一下哈。”

说着,他又转头对后边的两人说:“有刀子吗?这结解不开了。”

“我去拿。”陆烨连忙赶了出去。

待陆烨把刀子拿回来之后,迟君睿用了割了好一会儿,终于是把绳子解开了。

可变故,也在这一刻接踵而至。

本来面带微笑的云景笙突然敛起了笑容,他的笑慢慢地扭曲起来,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拧扯,是一种重获新生、欣喜若狂拧扯。

他一把推开迟君睿,像是逃命一般的跑了出去,而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下一秒钟,迟君睿迅速的反应了过来,他大喊了一声“景笙”,便也追了上去。

幸而云景笙的身体十分虚弱,就算是穷途末路也跑的不是很快。

在楼层的拐角去,他被追上来的迟君睿从后面扑住了。

两人就这么的扭打了起来。或正确的说,是云景笙开始殴打迟君睿。

云景笙不断地喊着“放开我”之类的话,可是迟君睿说什么也不撒手。他紧紧的抱住云景笙,以体之躯钳制住他。

云景笙耐他没有法子,怎么样都挣脱不开他的怀抱,他气的一口咬在了迟君睿的肩头。牙齿深深的陷进体之中,霎那间,鲜血直流,就差没有咬下迟君睿肩头的一块来。

一开始的时候,迟君睿抽搐了几下,过了一会儿,他慢慢地放松了自己的身子,转而更加用力的抱住怀里那个只剩下一把骨头的云景笙。

两人都在痛着,不仅是体上血一般的疼痛,还有神上所难以承受的……

泪水顺着他们的脸颊流进身体里,在那一刻,他们的痛苦像是合二为一了一般,彼此之间,维系着他们的,就是那无边无际的痛苦。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云景笙终于是缓了过来。他松开溢着鲜血的牙,望向迟君睿的是惊讶,还有痛苦。

“还……疼吗?”

“嗯……”虽然晃过了神来,可是体的疼痛还未褪去。它们一波一波的似浪潮一般的向云景笙打来。

“没关系,有我在。”迟君睿紧抱着他,力道不断加重。

云景笙的眼里噙着泪水,他不断地摇头:“君睿,我怎么这么过分,我居然又弄伤你了。可是……君睿我真的好痛,为什么会这么痛,为什么……我撑不住了君睿,我真的撑不住了。”

迟君睿抱着他,慢慢地坐直了身子,他靠在墙上,仰起头,汗水一滴滴的顺着脖颈的曲线下滑。迟君睿艰难地忍耐着肩膀的疼痛,他开口安慰云景笙道:“我知道,我知道你很痛。但是景笙,你一定要撑过去,你不可以认输。你还记不记得那些伤害着你的人,他们还在逍遥,你怎么可以就被打败?你要撑过去,你要向他们证明,即使云景笙即使受了摧残,受到了这样的伤害,他依旧是云景笙,他依旧可以活的比以前更具有风采。”

“嗯!我知道,我知道……”云景笙不断地点着头,泪水打湿了两人的衣襟,“可是我真的好痛,我怕我真的撑不过去。君睿,你把我绑起来吧,像之前那样……”

“不会,我再也不绑你了景笙。我相信你,我相信你的能力,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对不对?”迟君睿不断地给予他力量,希望能够帮助他摆脱眼前的难关。

“可是我……”云景笙抓着他手臂的手已经握着变形了。

“没有可是,我相信你,这就够了。”迟君睿把自己的下巴抵在云景笙的额头上,闭着眼睛微笑着。

云景笙这才发现,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样的迟君睿了。他笑了,不是劫后余生的疲惫,是发自内心的,属于他独有的风采——自信、温柔还有那源源不断的支撑。

这一刻,云景笙觉得他好看极了,比这娱乐圈的万紫千红都要好看千万倍。他仿佛就是那一抹无形的色彩,掠过世间,不留下一丝痕迹,却能够让你寻香识踪,流连忘返。

云景笙努力的靠近这暖源,紧紧地揽着他的脖子,拼尽全力抗争着身体里涌上来的阵阵疼痛。

“说说话吧,景笙。”迟君睿睁开眼睛道。

云景笙笑了起来,说出的话带着间歇的抽气:“好,说……说些什么吧。可是,要说什么呢……”

“说……”迟君睿想了一下,“说我们之间,说我们的以前,现在和未来。”

“我们?”云景笙抖得越来越厉害,神智也不清醒了。

迟君睿自然知道这些,他抬起头,望着天花板自言自语起来,也不管云景笙能不能领会:“我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你还记得吧,那间小小的诊所。我当时就对你很有兴趣,不是因为你是大明星,是我妹妹的偶像。而是你正好符合我要做的一项心理研究。而我,就这样带着目的接近你了。”说到这里,迟君睿带着歉意看着云景笙。

“我也不知道第一次对你动心是什么时候,说不定是那天你回KB时的回眸,说不定是你在我家里睡着的那一天,更说不定是我们第一次遇见的时候。但是,无论是什么时候,直到你受伤住进医院的时候,我的内心在不断地告诉我‘迟君睿,你终于沦陷了’。可是,我选择了退缩,说好听点是我为了成全你的幸福。但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害怕,我胆怯,我不希望我们会连朋友都做不成。说来也好笑,在遇见你之前,我从来没有真正的体悟过爱情的滋味,直到遇上了你,爱上了你,我才知道‘啊!原来这就是爱情’。爱情,是酸甜苦辣,五味俱全。爱情,会让人患得患失,会让人心神不宁。这些本来只在小说或者心理书籍中看过的词语,直到遇见你,全部成为了真实的感官。”

“傻瓜……”云景笙闭着眼睛,蜷缩在迟君睿怀里,“你这么好,有谁不会动心呢?不愧是心理医生,说话都这么动听。一句一句,比我说台词还溜……”

“嘿,是吗?”迟君睿不好意思的抹了一下鼻子,“医院一别,我知道你回到了那个人身边。我本来以为,你跟着他,跟着你爱的人才是最好的。他会给你幸福,两个相爱的人在一起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没想到……听到你出事的消息时,我恨不得杀了我自己!我怎么会这么愚蠢,留你一个人在这里受苦……如果不是我走了,如果我没走你就不会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其实,我也知道,我这么做不过是给自己的软弱找了一个借口。归究底,就是我不敢追求你,我怕你拒绝我。景笙,你所见到的迟君睿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他也会有他卑劣的一面,也会怯懦。他并不是万能的,不是完美的。他……”

“废话……”云景笙佯怒的皱着眉头,“人无完人,我从来就没有觉得你对不起我什么君睿。反倒是我,说白了难道你不觉得我在利用你吗?规避风险,逃避伤害……”

“这就是爱情吧。”迟君睿低下头与他四目相对,“心甘情愿被利用,只要能呆在这个人身边就好,每一个陷入爱情之中的人都是这样的吧?”

“是吗……我倒觉得只有你会这么傻。”

“所以我现在不想犯傻了。”迟君睿郑重的看向他,“景笙,我想要追求你。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吗?”

“然后呢?怎么才一句话?”云景笙慢慢地平静了下来,显然是又熬过了一劫。他的神色中随时满满的疲惫,但嘴边却带着戏谑的笑容。

“我会对你好,我们要一起缔造未来……”迟君睿想了好一会儿无奈的笑起来,“哎!平时那么能说,这时候怎么就不行了!”

云景笙见状笑道:“行了……但在此之前,我还要做一件事。”

“嗯?”

“这次车祸,我应该拿了不少的保险金。叫陆烨,帮我把保险金寄到KB去,寄给姚子虚,说是我单方面解约的违约金。你们放心,他会收的。”

“景笙,你……确定?”

“嗯,我不可能一直活在过去了,我也要开始学会面对了。”云景笙半眯着眸子浅笑着,“希望未来,能够有你。”

“会的。”迟君睿向前凑了些许,吻在了云景笙的唇边,他的吻,就像他这个人一样,温柔如水。

没有过多的情1欲,没有唇舌的纠缠,只是这样相碰着,只是这样静止着,两人的心里却涌起了从未有过的安宁与平静。

无论前路风雨如何,只要有你,携永相伴。

作者有话要说:不是说子谦没办法改过自新,只是想要给景笙一份圆满、没有过往那些伤害的完整的爱情。景笙和子谦在一起永远不会幸福,那些曾经会提醒着他这个枕边人伤害过他的事实,还有出轨各种各种……

哈哈,好像这个问题有点严肃,其实想要表达的是姑娘们相信君睿吧~~~

戒毒最后一章,结尾部分暗示着以后的日子嗯嗯,你们懂得的!

求评求评,各种求评~~~~

谢谢订阅的姑娘们,爱你们哟!

☆、39、第三十九个舞台

39、第三十九个舞台

好不容易熬过了生理戒断期,众人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但是接下来,还有一个更大的难题在等待着他们。

那就是,那张一直包裹在纱布之下的脸。

每个人都很清楚,云景笙的脸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期,再加上戒断时的多次撕裂……

可以说,要完全恢复的概率基本上是连百分之一都没有。

如果不是时间紧急,迟君睿本不希望现在就进行手术。现在的云景笙刚刚熬过生理戒断期,身体还没恢复不说,就连麻醉药会不会再次勾起云景笙心里的瘾,他都不敢保证。

毒品,最难戒掉的,便是那心里的瘾。

但即使是这样,迟君睿更加清楚的是,云景笙等不了了。

趁着新生的皮肤还没有长好,趁着那些疤痕还没有成型,他必须尽快的让云景笙接受整容手术。

不然,后果……

虽然说男人最重要的不是一张脸,但是对于靠着脸吃饭的云景笙来说,这张脸就是他在娱乐圈混下去的本钱。

每个人都知道,一个长相有瑕疵的男人,想要再在那个娱乐圈站起来是多么的不容易。

而且,现在的云景笙,这个遍体鳞伤还未来得及恢复的云景笙不能在经受任何的打击了。再这样下去,保不齐云景笙会出现一些意想不到的心理问题。

所以,在云景笙断戒成功一周之后,他被推进了手术室。

但是,具体的结果怎么样还是得等拆纱布的时候才知道。

几日过后,终于到了拆纱布的那一天。

那日的天气十分好,算是入冬以来的第一个暖阳,下了好几天的大雪终于停了。太阳探出脑袋来,窗外是一个银装素裹的世界。

“等你拆了纱布之后,就可以出去打雪仗了。”迟君睿坐在床边拉着云景笙的手道。

“开什么玩笑!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云景笙的神情显得很是轻松,虽然身体还是那副瘦骨如柴的样子,神也不太好,但是那眼里的神采已经比之前好了很多了。

“前些日子,也不知道是谁老是哭个不停,跟个女人似的。”迟君睿见着这样的云景笙心里也欢喜的很,就连说话的语气都带了几分挪揄。

“喂!”云景笙假瞪了他一下,“英雄不问过往。”

“好了好了,知道了!”眼见着云景笙的纱布一层层的拆下,他的心也提到了制高点,“睿风说,你爸妈搬到帝都来了,你要去看看他们二老吗?”

“什么?”云景笙的眼里闪过惊喜,可是下一秒又漫上了失落,“他们……应该巴不得没有我这个败坏门风的儿子吧?”

“父母始终是你的父母,再说了,孩子哪里能不着家的?”迟君睿轻点了一下他的额头。

“那……我们等一下就去?”云景笙提议道,眼里是藏不住的激动。

“嗯。”迟君睿笑着点点头。

忙活了好一阵子,云景笙脸上的纱布终于是全部拆下来了,他的脸也呈现在了众人面前。

云景笙紧张的细细观察每一个人的反应,发现他们的神色都很平静,实在是看不出好坏。

而他不知道的是,在拆纱布之前,迟君睿早就告诉他们,无论发生了什么事,都不要惊慌。

怎么说呢,这样的情形实在说不出庆幸还是……难过。

“你……你们一个个怎……怎么回事?”云景笙讪笑着,拿过放在一边的镜子。

如果仔细留意,就会发现他拿着镜子的手在微微抖动着。

云景笙拿过镜子,朝着那儿看去。入眼的是一张熟悉的脸,还是那个眉眼,还是那个轮廓还是那唇齿。

整张脸可以说跟以前没有什么差异,但是……

由于要动手术的缘故,云景笙所有的头发基本上被剃了个光光。而这,也把那由额头正中央划至太阳的淡疤显现的一清二楚。

云景笙伸出手,抚着那微红的痕迹,呆呆的盯着镜子,让人看不出悲喜。

“其实,只要长出头发来,那个疤痕就会被遮住了吧?”陆烨开口,想要缓解这个连呼吸都显得艰难的气氛。

“对啊,说不定打层粉就没了。”程睿风也开口道。

“是啊……”云景笙合上镜子,把目光投向众人,“不是说要去见我爸妈吗?什么时候能走?”

“云哥……”云景笙这样的反应让都准备了一大堆安慰的话的陆烨顿时语塞了,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走吧!你换件衣服我们就走。”迟君睿拦在了陆烨之前,断下了他的话。

虽然不知道云景笙此刻的想法,但是迟君睿还是敏锐的感觉到一些无法言语的细微变化。为了不要再生枝节,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就这样,待云景笙换好了衣服,四人驱车向着云父云母家里去了。

云景笙已经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没有出过门了,此时的他蜷缩在后座上,眼睛向着窗外望去。

还是那个大都会,还是那个繁华的世界。

一切,似乎从来没有变化过。

一切,还是那么的平静安详。

明明也就是一个多月,现在看来,竟然恍若重生。

“在想什么呢?”迟君睿凑到云景笙的耳边道。

“在想,原来帝都也可以有这么安详的一面,以前看它,总是又嘈杂又脏乱。”云景笙向后靠去,把身体的重心放在了身后的膛上。

“心境不同,很多东西自然就不同了。”迟君睿笑道。

“倒像是哲学……君睿,你说,我额头上那块疤,是不是差一点点就要到太阳了?”云景笙突然问。

迟君睿狐疑的看了他一眼,随后还是肯定的点点头:“是啊,如果再多那么几分,就真的没命了。”

“还真的是幸运。”云景笙闭上眼睛深呼吸着。

活着,真好。

云景笙抚着那条淡色的疤痕,一脸惬意的任微冷的寒风略过。

活着,便是让他完成一些比生命更重要的事。

车子在偏郊区的一栋公寓楼前停了下来,这一片小区皆是房价适中的家庭小户型。

云景笙并没有走下车,他只是坐在车内,不停向外看去。

不一会儿,一个约莫近50岁的老妇人带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孩走下了楼,那个男孩长得玲珑俊俏,眉眼之间还有着云景笙年轻时候的味道。

如果云景笙不是GAY,他真要怀疑那个男孩是自己的儿子。

突然,那位妇人和男孩停下了脚步,妇人整理着男孩的一角,拍拍他,说了几句之后便上楼了。

男孩,便一个人站在原地,好奇的四处看着。

云景笙拉下车窗,探出身子去喊着:“小弟弟,过来一下。”

那个男孩看了云景笙一眼,一脸不屑的样子甚是可爱。

云景笙被他的表情逗得“呵”的一声笑了出来,近一个多月来,他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

但是男孩却把云景笙的笑声当做看不起他的表现,他气鼓鼓的走过来指着云景笙声气道:“你为什么笑话我!”

“我有笑话你吗?”云景笙笑看着他。

“你刚才不是笑了吗?”

“我那是觉得你可爱……”

“切!”男孩的表情又恢复了之前的不屑,“大叔,现在这种骗小孩的方式已经很老土了!”

“可你还是走过来了不是吗?”

男孩愣了一下,无奈的摆手道:“真是伤不起!每一个聪明的孩子都会被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大人看扁了。伤不起!真是伤不起!”

“哈哈哈。”这下,不仅是云景笙,全车里的人都笑了起来。

男孩的连瞬间红成了苹果,他结巴着说:“你……你们这些人贩子!我妈妈就要下来了,你们别想拐卖我哦!”

“好,我不拐卖你,但是你要回答我一个问题。”云景笙眨眨眼睛,竟有了几分调皮。

“哼!既然你诚心诚意的为了,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告诉你!”

云景笙无奈的摇摇头,对着男孩问道:“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云景晖,今年七岁了。”男孩如实回答。

云景笙望着云景晖的神色愈加柔和,他递给云景晖一张支票道:“等下你妈妈来了,把这个交给她好吗?”

云景晖拿起那张支票看了好一会儿,问:“大叔,你是我妈妈的朋友吗?”

“你……”

“妈妈!”

正当云景笙想要问自己有那么老吗的时候,云景晖的一声叫唤把他拉回了神来。男孩向着走下楼梯的妇人跑去,云景笙就那样的定定的挺直了脊椎。

云景晖跑过去,把支票交给那个妇人,顺便指着车子耳语了好几句。

妇人的神色先是狐疑,接过支票看了一眼就愣住了。她慢慢地看向那辆车,在这一瞬之间,云景笙近十年来第一次好好地看了一回自己的母亲。

母亲老了许多,也瘦了许多。脸上有了些色斑,眼角的鱼尾纹也越来越密集了。可在云景笙眼里,自己的母亲,还是十年如一日的美丽。

他望着母亲,眼里涌上了泪水,手拉上了开门的门阀。

他好想,好想扑上去抱住母亲,深深的喊她一声“妈妈”。

可是,下一秒,变故横生。只见那妇人嘴角抖动了几下,举起手撕掉了那张支票。她的手慢慢地松开,支票的碎片漫天飞舞着,仿佛她撕碎的是云景笙的一颗赤子之心。

而后,那妇人便头也不回的拉着云景晖,一步步的离开。

云景笙拉开门阀,走出车,站在路边,注视着那一大一小的身影。

“景笙……”迟君睿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他的身边,他把云景笙揽进自己的怀里,眼里尽是疼惜。

“我没事。”云景笙抹掉流出的两行清泪,“我这样的儿子,父母不认我,也是正常的。”

他出生于书香世家,却走上了一条演艺生涯,现在还爆出了吸毒、同恋和滥1交的丑闻。

这样的儿子,父母巴不得没有生过吧!

“景笙,我们离开这里吧。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重新开始我们的生活,然后无忧无虑的过日子好不好?”迟君睿突然提议道。

这件事已经在迟君睿的心里盘桓了很久,现下,他终于说了出来。

“……好。”沉默了很久,云景笙还是应了下来。

迟君睿吻了一下云景笙的额头,紧抱着他:“放心吧,以后有我在,我们两个人,好好的过日子……”

冬日的寒风一遍又一遍的吹着,云景晖不住的回望那远的已经看不到的小车。

突然,他感觉到手背上有一种湿漉漉的感觉。

“妈妈,你哭了?”

“没有,只是冬天的风太大了……”

作者有话要说:走了走了,准备开金手指鸟~~~

这章隐含着很多暗线,大家可以猜猜看!

本来不打算更的,但是中午回来看到大家求更,于是就想想还是更了。

后半段是刚刚才码完的,所以可能有点问题,晚上再修吧。

呐,榴莲那么乖了,于是……

那什么昨天的评有点少,Orz不是说好了不虐就不养肥了吗?

乃们,乃们,求评啊求评~~~~~

☆、40、第四十个舞台

40、第四十个舞台

半年后,苏黎世。

云景笙一早便醒来了,他伸了伸懒腰,走下床。

拉开窗帘,阳光一下子探进室内,热烈的有些睁不开眼睛。云景笙拿起窗台前的盆栽一看,明明昨天还是贫瘠的土地,今天竟然长出了小小的嫩芽。

云景笙愣了一下,随即欢喜的拿起盆栽,向着客厅跑去。

厨房里的迟君睿早已备好了早饭,他一脸悠闲的坐在餐桌边,手指在笔记本电脑上浏览着信息。

“君睿你看!它发芽了!”云景笙快步走到迟君睿身边,向他递着那盆盆栽。

“我看看。”迟君睿接过盆栽仔细瞧了好一会儿也笑了起来,“辛苦了一个多月终于是把这个小家伙救活了。”

半年前,两人仅凭着迟君睿的一个承诺,转身离开了故土,四处游历。

他们从亚洲一路到了欧洲,两个月前,终于决定在苏黎世定居。

两人合计了一番,租下了一间小房子供于生活。

可当他们进入房间时,在阳台上发现了一盆似乎是被之前的房东留下来的盆栽。说来也巧,两人到苏黎世的时候正是春暖花开的季节,可是这盆盆栽却没有像其他的植物一样长出新芽。

而是,日日的沉睡在那里,仿佛已经死去了一般。

云景笙望那盆盆栽,心里竟涌上了一股共鸣,也正是这股共鸣,让他毅然决然的决定要救过这盆盆栽。

仿佛只要救活了它,自己就能……

现在,努力终于是得到了回报。这些日子里,云景笙特意去学了一些照顾花花草草的书籍,并且心照顾,重新换盆,日日护理。这盆盆栽也没有让他失望,它重新生,发芽,开始了新的人生。

虽然比那些花草迟了些日子绽放,但是它还是在那艰难的环境下存活了下来。

生命,总是在这不经意的瞬间令人敬畏。

云景笙的欣喜自然无须言表,他捧在那盆盆栽,一遍又一遍的欣赏着这颗小苗,恨不得把小苗的每一个细胞都给看清楚。

一旁的迟君睿细细暗查着云景笙,心下一动,他知道,改变的机会来了。

“景笙。”迟君睿拉着他,“今天是周末,我们出门走走怎么样?来苏黎世这么久了,我们还从没好好地逛过呢!”

“好啊。”云景笙的眉眼都带着喜色,自然是迟君睿说什么都好了。

“那就快快的去洗漱然后换衣服。”迟君睿凑近他,在云景笙的脸上吻了一下。

“让我再多看看……”云景笙还是那副爱不释手的样子。

迟君睿一把抽走了盆栽藏在身后:“快点,为了照顾这盆东西,我们都没有好好约会过!”

“哎,你!”云景笙焦急着,又拿迟君睿没办法,“你多大的人啦,跟花花草草吃什么醋!”

“我这叫草木皆兵。你看看,都是因为你,我多没有安全感!”

“好了好了,真是怕了你了。”云景笙摆摆手站了起来,嘟嘟囔囔的向着浴室走去。

迟君睿见他进了浴室之后,从身后拿出那盆盆栽放在桌上:“真是的,都一大把的年纪了还要跟你争宠!”

“哎……”迟君睿无奈的摇摇头,拿出手机发了一条短信。

过不了几秒,手机亮了起来。

迟君睿一看,随即扬起胜利的微笑。

利马特沿岸是苏黎世的经济文化中心,那里不仅有许多著名的奢侈品店、博物馆以及金融机构,还有一些供游人休闲娱乐的广场。

每到周末,那些广场上总是有很多街头艺人在那儿表演。

有些表演的好,或者是表演带着噱头和讨彩的街头艺人身边就会围着许多观众,也有些较为遇冷的艺人则站在那里一脸悠闲,但却不见有些许懊丧。

但是,在这些沿路的街头艺人里,有个特别的人受到了云景笙的关注。

这是一个约莫20岁出头的青年,他手执一管长笛,孤身一人站在一座喷泉边上。他的“摊位”边上并没有什么人,零星的两三个过路人也只是匆匆的看了几眼,并没有驻足。

云景笙经过他身边时明显慢下了脚步,仔细一听,那个青年在吹的是德彪西的名曲《牧神午后》。

这样柔静的曲子,确实不适合在这样的场合吹。人们来到这儿观赏表演更多的是寻找一种直接的,可以刺激感官的享受。

像这样需要慢慢品茗的曲子,确实不能够提起路人们的兴趣。

可云景笙却停下了脚步,他站在这个青年面前,带着温和的笑容。

青年吹完了一曲,睁开眼睛,发现云景笙就这么直直的站在他的面前,眼里有些惊讶。他对着云景笙憨厚的笑了一下,显得有些局促。

“为什么吹这样的一首曲子呢?《牧神午后》放在这样的场合,很难得到别人的欣赏吧?”云景笙问他。

青年似乎没想到云景笙会问他问题,他愣了一下回答:“我喜欢这首曲子,而我要找的就是一个知音。”

青年说“知音”这个词的时候用的是中文,原来他是一个华人。

“你会说中文?中国人吗”云景笙改用中文问他。

“是的,我是来这里留学的。”青年也放开了胆子,回答他的问题。

“那这还真的是巧了。”站在一旁的迟君睿也用中文加入他们的话题。

三人聊了一会儿,云景笙敏锐地发现,这个青年不停地一直在看他,那眼神里带着探究还有好奇。

云景笙心里一紧,略微低下了头。

就在这时,青年突然开口:“这位先生,冒昧的问您一句,您是云景笙吗?”

问完了之后,他又觉得这样似乎不太好,于是挠着头解释着:“呃,我不是有意八卦。只是,只是我在前段时间看过云景笙演的一部戏,我很喜欢里面的一段,所以印象很深刻……”

在此期间,云景笙只是沉默的听着,一言不发。

“是什么戏呢?”反而是迟君睿与他再次攀谈了起来。

“就是半年前在国内上映的《岁月无声》,云景笙在里面演一个哑巴。”青年回答道。

迟君睿微笑的拍了云景笙的肩膀一下,似乎是在给他安慰。云景笙的手紧了又紧,终于,他抬起头来看着青年:“是的,我是云景笙。”

人总要走出过去,不能一直沉溺于那些过往之中。

那些事已经过去了,他们已经沉入了滚滚红尘之中,无论是暗还是晦涩,他总是要把它翻过去的。

毕竟,他还活着,他还要续写那些新的篇章。

“原来真的是你!”青年把长笛放进自己的琴袋之中,伸出手握住云景笙,“真是太好了,我的愿望终于可以实现了。”

“愿望?”云景笙神色中带着疑问。

“牧神午后是我最喜欢的曲子,您知道它的讲述的故事吗?”

“嗯。”云景笙点点头。

“我下个星期要表演《牧神午后》这首曲子,但是我总是抓不到其中的髓,所以我希望……”

“可,为什么一定是我呢?”

“因为,在我的心目中,您就是那个最适合的人!”

“但是……”云景笙眼神飘过那些来来往往的人群,下意识的想要拒绝。

这时,迟君睿却开口道:“不如试试吧,我想你还没在大庭广众下表演过吧!这也算是一个尝试不是吗?”

“可我……”云景笙的神色十分为难,他不知道这么久没有拍戏了的自己还能不能够恢复往日的那些风采。

现在的他,真的可以吗?

“景笙,你可以的。”迟君睿附在他耳边,“你要走出这一步。”

云景笙看了看那个一脸期待的青年再看了看不断地给予他鼓励的迟君睿。最后,他的眼里漫上了勇气,深呼吸道:“好,我试试。”

“嗯!”三人之中最开心的莫过于是青年了,他赶忙拿出自己的长笛,一副准备演奏的架势。

云景笙走到场地中央,他整了整衣裳,躺在了喷泉边的台子上:“好了,开始吧。”

青年点头,神色变得异常的认真,他吸气一吹,悠扬的笛声缓缓响起。

夏日午后的森林中,牧神躺在一块光洁的岩石上,慢慢地,睡意袭来,他陷入了梦境之中。

梦境之中,他仿佛置身于一片曼妙的云雾之中,雀跃的水灵在视线之中若掩若现。

云景笙一人分饰两角,扮演的水灵踏着静悄悄的步子而来,山水之间,树荫的明暗之间,都是他曼妙的舞姿。

虽然没有学过舞蹈,但是在此时的利马特河边,阳光照耀下的云景笙,这个翩然起舞的他,仿佛真的成了那个似梦似幻的水灵。

牧神午后这首曲子最为经典的人物自然就是牧神,他的情感变化以及一系列的神态都是这首曲子的华。

牧神慢慢地被水灵所吸引,他一步步的走向他,忍不住的与他翩然共舞。

虽然是一人分饰两角,但是云景笙却很到位的表演出了牧神的爱恋与水灵那时隐时现的妩媚。

若说真的有什么问题,那就是不可避免的两个角色转换之间的衔接。

人们渐渐被云景笙的表演以及青年悠扬的笛声所吸引,大家纷纷向那里围了过去。

同时,一个高大的男人也出现在了迟君睿的视野之中。

他望着正在表演的云景笙,眼里是惊喜、惊讶还有……欣赏。

迟君睿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了,他放松的笑了起来,也将目光投向了正在表演着的他的爱人。

作者有话要说:睡迟了,发的也迟==

金手指就是在这种地方总会遇见意想不到的人~~~~~

话说,自从不虐了以后大家的评都少了,因为据说没什么话好说。

那我就告诉大家意见好事吧:目测H君要来了。

好的,求评求评!!!!


41-45

☆、41、第四十一个舞台

41、第四十一个舞台

经过对舞的试探,牧神似乎肯定水灵也对自己有着爱意。他雀跃着,激动着,难耐的向水灵伸出手去。

云景笙拿过一条放在架子上的手帕,神情中带着激动,好像这世间所有幸运的事都降临到了他的身上。

可是,最终,水灵还是逃开了,牧神抓住的,只有那水灵身上的一条丝巾。

云景笙捧着那张手帕,跪在了地上,神情颓然,躯体变得承重,心灵也随着水灵的离开变得空洞。

他的那颗心,已经被那离人给带走了。

就算留下那条丝巾,也只不过是愈渐的颓然。他的存在,只能证明,曾经的他,遇见过那么美丽的爱人,经历过那潮涌般的心跳。

曲子到了尾声,云景笙丢下手帕,慢慢地退回到了喷泉的台子上。他所扮演的牧神终于从午睡中醒了过来。

他缓缓地睁开眼睛,坐了起来,他恍惚的盯着那空无一物的双手。他顿悟了,明了了,原来一切只是一场午后的甜梦。

黄粱一梦,已到华霄。

云景笙的盯着双手,慢慢地扬起了嘴角。他笑了,却让人猜不出是怎样的意味。

似乎带着苦涩,似乎有庆幸,又似乎又一丝怅然。

最终,他躺回了台子上,闭上了眼睛,笑容却愈加幸福。

曲子的最后一个音节落下,牧神再度沉入睡梦之中,他期待着,与梦中的水灵再次重逢。

云景笙睁开眼睛,站起来,走到青年身边,向着周围的观众鞠了一个躬。

下一秒,周身响起了轰然的掌声,每一位观众的脸上都带着赞叹,间或着,有人发出声声喝彩。

在这一刻,云景笙获得了极大的满足。他兴奋的看了看青年,又向着那个在人群中鼓掌的迟君睿看去。

自那件事发生的半年来,他第一次有了一种成就感,他第一次觉得,重新开始也不是什么难事。

他终于重获了自信,他终于有勇气跨出那一步!

而这一切,都归功于那个男人的不离不弃,如果不是他,现在的自己会怎么样?如果不是他,就没有现在这个云景笙。

想着想着,云景笙的内心更加柔软。

人群渐渐散去,迟君睿依旧站在那里,眼里是说不尽的赞许。

云景笙走上前去,狠狠的抱住迟君睿,脸埋在他的脖颈之间,好像要哭了似的。

“谢谢你,君睿。”云景笙由衷道。

迟君睿愣了一下,随即失笑:“说什么呢,表演的是你,愿意跨出去的人是你,愿意重新开始的人也是你。”

“不管不管,反正谢谢你!”

“喂,不是要哭了吧?”迟君睿把那颗脑袋从自己的怀里拽了出来,他捧着他的脸,只见云景笙的脸皱成了一团。

“难看死了。”迟君睿笑话着说。

“脸很痛……”云景笙皱着眉头道。

迟君睿笑着放开终于长出了,那颗捏起来触感很好的脑袋,指着身后的青年:“也不害臊,人都看笑话了。”

云景笙转过脸,只见那青年的脸漫上了红晕:“呃……你们……你们……”

“嗯,我们是情侣。”云景笙点头道。

青年甩甩头,向前走了几步:“很高兴今天能在这里遇见您,我终于圆了我的梦,谢谢您!”

“没事,其实你也帮到了我。”

“我知道,以前您发生了许多不好的事。但是……”青年握着云景笙的手,“请您一定要坚持下去,不要放弃!无论您将来的路会怎么走,我希望您都不要放弃自己的演艺生涯!”

云景笙愣了一下,随即灿烂的笑起来:“好!我会努力的!”

“对啊,我会不断催促他的。”迟君睿的手搭在云景笙的肩上,冲着青年眨眨眼,“不过,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走了。”

就这样,他们话别了青年,往回头的路上走去。

但是,今天似乎是云景笙的幸运日,因为下一个好运又接踵而至。

一个身材高大,带着墨镜的黑人拦在了他们的身前,只听那个黑人问道:“你是云景笙?”

云景笙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嗯,请问你是……”

那个黑人没有回答云景笙的问题,转而看向了迟君睿:“Brain,我没有想到你推荐的竟然是他。”

“呃,你们?”云景笙似乎有些云里雾里的。

“你好,我是史蒂文帕克。”黑人脱下墨镜,自我介绍道。

“史……史蒂文帕克?”云景笙实在是有些不敢相信。

不是竟然能在苏黎世碰到国际新锐导演史蒂文帕克,不是史蒂文帕克拦住了他们,而是史蒂文帕克居然认识迟君睿!

“这个……史蒂文的女朋友是我的师姐。”迟君睿见着一脸惊讶的云景笙心里也有些郁闷,难道在云景笙眼里,他就是一个普通医生吗?

要知道,医生这个职业最容易认识大人物的。

大人物也是人,谁没个头疼脑热需要看病的!

但是,史蒂文与迟君睿的相识却不是医生与病人的关系。说白了,史蒂文默默无名的时候,是迟君睿帮他追到了当时身为高岭一枝花的师姐。而这两人将在下半年喜结连理,迟君睿就是其中的那个媒人。

“Brain之前向我推荐你,我还不知道你居然是云景笙。”

“你知道我?还有,什么推荐不推荐的?”云景笙听着史蒂文的话,再次被绕了进去。

“我们的剧组曾经在中国甄选过角色,听说你在那挺红的,所以我也有所耳闻。这次我有一个新的电影,Brain知道了之后就向我推荐了你。”

“我?”

“唉,我本来以为Brain给我介绍的演员就是一个花瓶,所以我也就是过来给他捧捧场。没想到……你刚才演的那段我很喜欢,很符合我新电影的角色。”说着,史蒂文从牛仔裤的后袋里抽出一沓文件,“这是剧本,有意向的话联系我,Brain有我的电话。我还有事,先走了!”

就这样,风卷残云之后,史蒂文匆匆的出现,匆匆的离开了,留下了一沓称为“剧本”的东西。

站在身边的迟君睿刚想解释一下具体的情况,便听见身边传来一个声音:“迟君睿,回家之前,你最好想到一个合适的解释给我。”

迟君睿一听,脸瞬间垮了下来,心里是五味杂成,都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乖巧的猫儿啊,也是会有傲娇的时候……

两人回到住所之时,天已经黑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今天是故意带我出门,今天所发生的一切都是你安排的?”云景笙走进室内问道。

他背对着迟君睿,无法让人看出悲喜。

迟君睿观察了好一阵才小声的说:“其实也不是这样。那个留学生就是个意外。我只是想让他见见你,让他给你一个试镜的机会。你知道的,史蒂文这个人一向是对事不对人的。”

史蒂文帕克今天不过三十多岁就已经是世界顶级电影奖项的获得者,虽然他成名时间短,但是他凭借着犀利的视角和独特的选角眼光在电影界独树一格,创立了自己的套路与模式。

同时,拍过史蒂文帕克执导的电影的演员们,没有一个不是在其后的演艺生涯中红透了半边天。

如果云景笙想要翻身,国内是绝对混不下去了,他只能靠着史蒂文帕克这样的鬼才才能真正的重新红起来。

而这,也是迟君睿唯一想到的方法了。

长时间以来,迟君睿都很希望能够让云景笙再次红起来,可是一直不得其法。他没有姚子谦的自身优势,也没有什么这方面的才华。思来想去,他能给云景笙的,也只有这个了。

虽然很多次迟君睿都告诉自己不要在意云景笙心里的那个人,把这一切都当做过去,可是他还是不自觉的会把自己同姚子谦相比。

姚子谦有名有利,平心而论,除了他伤害了云景笙的感情之外,他给了云景笙一切的他所能给的物质。

可是他,除了陪伴在云景笙身边不断的鼓励他走出影之外,什么也做不到。

有生以来,迟君睿第一次有了一种挫败的感觉,他第一次发现自己,竟然这样的渺小。

现在的迟君睿,想要给云景笙最好的,想要这个人的心里满满的都是自己。他不光光想要成为云景笙在神上的伴侣,还想要帮他重建往日的辉煌!

让那个男人,走出云景笙的心里。

从此以后,云景笙,永远只爱他迟君睿一个人。

“嗯。”云景笙点点头,转过身来笑对着他,“谢谢你,君睿!”

“傻瓜……”迟君睿揉了揉他的头,走近他,“其实,今天是你三十岁的生日你知道吗?”

云景笙想了想才恍然大悟:“所以这是送我的生日礼物?”

“现在才想起来?”迟君睿弯□凑近他,两人的唇只有不到一毫米的距离,“喜欢吗?”

“喜欢……”云景笙嘴边的笑意愈加,他向前微倾,两人的唇终于是碰到了一起。

刹那间,天雷勾动地火。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乃们懂得的。

貌似养肥的姑娘越来越多了,乃们快回来吧!!!

求评求评~~~~

☆、42 第四十二个舞台

42、第四十二个舞台

作者有话要说:如果不幸被举报,锁了的话,我会再想办法的。

接下来的话,请大家稍微看一下╮(╯3╰)╭

今天早上,后面的复仇还有大家期待的各种虐已经定下了所有的大纲。哇咔咔,榴莲也好想直接跳过这一段码后面Orz

很多姑娘反应,现在没有虐的时候彩,但是,这是一个必然的过程啊。

但是呢,我是为大家谋福利的好榴莲,所以我想了一个办法。

下一章就是进入新的剧组的,距离下一个虐点还有三四章左右。

现有两种方案供大家选择:第一就是按照这样更下去,慢慢来。第二种就是停更几天,周末的时候我把这几章一下子全部更了。

其实我也不想这样大费周章,就是怕大家觉得情节太温和了吊在那难受。

主要的,还是怕你们会抛弃我(┬_┬)

以上,大家把意见留言给我,我按照留言的大多数姑娘的意见

谢谢姑娘们的耐心,我又啰嗦了,逃走ing

这是他们之间的第一个深吻。

在此之前,两人虽然也亲吻过,不过大多是不带情1欲的轻吻,或是相触即止。

而这一次,很明显的,无论是迟君睿还是云景笙,都有了一丝想要更进一步的意味。两人紧抱着对方,手不停地在背脊上抚着,不断交缠的唇舌带着探索的意味。他们,都希望能够更加深入对方,更加感受到对方的热情。

“我想要你,景笙。”直到两人吻得不断喘息之时,迟君睿终于稍稍退出去了一些,交缠的两处一经分开,那多余的唾立刻浸染了嘴唇。

晶莹一片,好不1靡。

“嗯……”云景笙微微睁开眼睛又再次闭上,他的睫毛不断地颤抖着,泄露着他不断加速跳动的心脏所诠释出的紧张。

虽然他已经不是什么不经人事的少年的,但是只要想到迟君睿,想到他们的第一次,他就控制不住紧张了起来。

而比他更紧张的是迟君睿。

迟君睿一把抱起云景笙,向着卧室走去。

苏黎世的夜色初垂,点点繁星点缀着墨色的夜空。繁华的都市继续着它的喧闹,年轻人们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但这一市之大的一室之内,却是说不出的旖旎。

两人互相舌吻着,似乎一刻也不愿意分离,他们闯入卧室,并没有开灯,室内的黑暗让他们看不清对方。

渐渐地,迟君睿的眼睛已经能适应黑暗,夜晚的霓虹灯从窗户里照在打在两人的身上,影中可以隐隐约约的看清他俊秀的轮廓。

迟君睿的喉头上下动了一下,他忍不住伸手抚着云景笙的脸庞,与他额头相抵,微微的叹了口气。

“怎么了?”云景笙看向他。

可迟君睿什么也没有说,他只是不断地在他的唇角落下轻吻,一下一下,温柔的轻啄,就像迟君睿这个人一样。

在这样的温情之下,云景笙忍不住的扬起脖子,也想要回应他。

这一次的亲吻已经褪去了起初的热烈,变得不再仓促,迟君睿不断舔吻着云景笙,好好地感受着他的味道。

两人的衣服在这相互的亲昵之中褪去,很快的,他们赤诚相见。在这苏黎世的春天里,室内还有些微凉,裸1露的皮肤不禁的感受到了些许冷意。

但是,他们紧紧相拥着,内心,是倍感温暖的幸福。

就像是,情1欲的温床……

两人慢慢地滚到了室内的大床上,床单柔软而又干净,由于这间房间是迟君睿的卧室,所以着枕笫之间,尽是他的气息。

迟君睿压上了云景笙的身子,两人对视着,云景笙不由得戏谑:“你懂得怎么做吗?”

倒不是云景笙小看了迟君睿,这个男人,怎么看都像是一个禁欲派的人物。不然,怎么会相交半年以来从不曾有过冲动的时候?

如果不是今天这个热情如火的迟君睿,云景笙真的以为,这个人的某些方面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任何一个男人都不希望被爱人看扁了那方面的能力,迟君睿也不然。

他低下头亲吻云景笙的的眉毛,胯1部故意的向上拱了一下,似乎想要让云景笙感受到他的“勃勃生机”。

“放心吧,我会温柔的。”迟君睿是这样说着。

“但是,有的时候,做|爱不一定需要温柔,也可以……”

还未说完,迟君睿便封住了他的唇,邀请着他与自己唇舌共舞。

他怎么可能不对他温柔?他的爱情像是献祭一般无条件的奉献给他,他只希望他能够得到最好的。

他能因为有他的存在变成这个世界上最幸福,最成功的男人。

谁叫他爱上了。

谁叫他不想回头。

谁叫他愿意这样死心塌地。

迟君睿的动作像是亵渎神灵般虔诚,他环着云景笙的腰微微抬起,滑了下去。

下一刻,迟君睿扶着云景笙扬起的那处,吞了下去。

“啊……”强烈的刺激由欲望的深处一路冲上脑,因为修养身体而多月未释放过欲望的云景笙耐不住这强烈的快感,顺着身体的本能弓起了身来。

“别动。”迟君睿单手压住了他,手伸到上身,附上了云景笙前的凸起。轻轻搓揉着,希望能给他带来更大的快1感。

迟君睿试探地上下舔了几下,就像他在GV里学到的那样。他发现自己并没有产生预想之中的那种排斥,似乎只要想到这个人是云景笙,一切都是可以接受的。

故而,迟君睿索动作加大,给云景笙做着深1喉。

其实迟君睿的技巧并不好,牙齿总是不断地碰到自己的欲望,但是云景笙只要一想起这个人是他,这个人是迟君睿……

云景笙眯着眼睛,手臂不自觉的拦在额前,间断的发出呻吟:“嗯……”

太爽了,无论是1体还是内心。

不一会儿,云景笙感觉到自己快要到极限了,他连忙推着迟君睿道:“不行了……君睿,我……我要1了……”

可是迟君睿并没有松开他的欲望,反而是冲着那小孔狠狠地吸了两下。下一个瞬间,云景笙溃不成军,尽数在了迟君睿的嘴里。

“你……”云景笙很是惊讶的看着迟君睿,吞1这种事,实在是太……

就云景笙自己而言,他就无法做到这一点,无论是眼前的迟君睿,还是……

迟君睿吞下了他的体,凑上前来与云景笙接吻。

唇齿之间立刻散出一种苦涩的味道,云景笙下意识的皱了一下眉头,却没有推开他。

床笫之间的事总是需要磨合的,反正,他们还有很长的时间慢慢来。

一吻过后,云景笙仍在猛喘著,他全身泛着微红,一副大汗淋漓的样子。

迟君睿的手伸到了床头柜里掏了几下,不一会儿,手里多了保险套和润滑剂。

云景笙瞄了一眼,心下觉得有些好笑。原来这个男人并不是什么冷感,不是什么那方面有问题。

他只是,闷骚罢了。

迟君睿抬起云景笙的腰,把润滑剂倒在云景笙的后处。他稍稍探入一指,果然如想象之中一般紧1窒,让人不禁联想到进入之后是何等的光景。

这样想着,迟君睿的下1腹更加涨疼。

不一会儿,问题出现了,迟君睿毕竟是这方面的新手,三指可以自由出入之后,迟君睿还是有些担心,深怕进去了之后会伤到云景笙。

汗水顺着他的鼻尖落下,迟君睿皱着眉头,可见他忍得很辛苦。

“差不多了,进来吧。”云景笙拉着他的手臂,“我准备好了。”

两人对视了一下,无论是云景笙还是迟君睿都不禁红了面颊。明明都是三十好几的男人了,此刻竟然像是不经人事的大姑娘。

迟君睿环抱着云景笙,扶着自己的那处,挺进了肖想已久的销1魂之地。

虽然已经充分润滑,但太久没有做的云景笙还是感觉到有些疼。他弓起身子忍不住想要抱住那个在他身上“耕耘”着的男人。

迟君睿尽数挺1入之后,停顿了一会儿,见云景笙没有明显的痛楚之色,就大肆开拓了起来。

随着激1情的深入,迟君睿的动作愈加狠戾。

“不行了,君睿你慢点!我,我……太快了。”云景笙揽着迟君睿的脖子止不住的呼喊。

“景笙乖,马上……就好了。”此时的迟君睿也开始控制不住自己,欲望被不断包裹着的触感似乎把他带入了一个曼妙的世界。

“不行了……我真的不行了,嗯……嗯……”不知何时,云景笙竟带上了哭腔,红起的鼻尖,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再等等,我要出来了……”迟君睿紧抱着怀里的爱人,不断地加速做着最后的冲刺。而他的手也绕到了前方,为云景笙纾解着欲望。

终于,在两人一高一低的呼喊之中,同时1了出来。

1事过后,迟君睿的喘息未定,他趴在云景笙,不停地一直吻着他。

云景笙转过头时不时的与他交换一个深吻,鼻尖轻触,室内蔓延着这难得的温馨。

“明天,我们就去找史蒂芬好不好?”迟君睿问道。

“嗯。”云景笙闭着眼睛,慵懒的哼着鼻音。

爱人的脸就在眼前,此刻的他们赤身相对,颠鸾倒凤,同枕共寝。一切的一切,都是从前的他想都不敢想的。可是如今,竟成为了现实。

念及至此,迟君睿的爱意好像化作了一腔春水,内心柔软无比。

“景笙,我爱你。”迟君睿忍不住的把云景笙圈在自己怀里,吐出那迷人的爱语。

“嗯……”可惜的是,云景笙已经累得无力睁开眼睛,他也只是迷迷糊糊的回应着迟君睿。

迟君睿宠溺的吻了吻他的额头,随即把那昏昏欲睡的云景笙给抱了起来,向着浴室走去。

逆光的世界里,两人的倒影慢慢融为一体,构筑成了一个温馨的画面。

亲爱的宝贝,只愿今夜,你在我的怀里能够睡得香甜。愿晨光撒上你的脸庞之时,又是新的一天。

又是,一个有我陪伴的幸福日子。

☆、43、第四十三个舞台

43、第四十三个舞台

三天后,两人在美国与史蒂文会和,三人一同乘坐专机飞往了位于印尼的一座私人岛屿。

而身为主演的云景笙也已经趁着这两天好好地把剧本看了一遍。怎么说呢,不得不承认史蒂芬真的是一个鬼才,因为他所挑战的都旁人所不敢做的。

无论是选择云景笙作为主演,还是选择这个剧本。

这部电影的名字叫做《杀戮游戏》,顾名思义,是一个带着悬疑色彩的故事。故事发生在一个神秘的空难之后,50个男男女女因为飞机失事而迫降到一座不知名的岛屿上,所有的通讯设备都无法使用,而50个男女身上的某个部位都出现了一个奇怪的号码。神秘的岛屿上有一座神庙,众人前去探索一番,才发现这是一座被诅咒的岛屿,每个进入这个岛屿的人都要被迫参加所谓的“杀戮游戏”,只有不断地杀人才能使自己生存下来。只有幸存者只剩下一人时,这个游戏才会自动结束。

而这部电影有两个吸引人们眼球的亮点,一是云景笙将会一人分饰两角,也就是两个男主角夏雨和亚历山大都将由云景笙扮演。

为什么会这样设计呢?这就是这部电影另外的一个别出心裁之处。实际上,夏雨是一个有重度的神分裂患者,49个人格全部都是他自我分裂出来的。而最戏剧的地方便是,夏雨实际上是心理学界泰斗——景兰之的实验工具。

可以说,这部剧不仅集结了悬疑、神分裂和同恋等引人瞩目的话题,更是史蒂文三年磨一剑的举世之作。

同时,《杀戮游戏》对于云景笙来说也是一个不俗的挑战,一人分饰两角,一个是沉稳内敛的冷面杀手亚历山大,一个是纯洁可爱的中国留学生夏雨。这样极大的反差,对云景笙来说,不仅仅是机遇,还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但无论怎么样,既然接拍了,云景笙便打算一定要做到最好。

成与不成,在此一举。这不仅是迟君睿的希望,也是云景笙自己最后的希望。

入岛的第二天,大家连个喘息的机会都还没有,史蒂文便扯着嗓子喊着大家进入拍摄。

为了给云景笙一定的适应期,所以都是从一些比较简单的戏开始拍起。

这头一遭呢,便是亚历山大和夏雨在这部电影里唯一的一场吻戏。

为了方便拍摄和减少化妆所浪费的时间,云景笙将会先拍夏雨的部分,亚历山大则先由替身来扮演。

那么这个替身是……

云景笙化好妆从临时搭建的休息室里走出来时整个人都愣在了那里,眼前的这个男人,是迟君睿?

只见眼前身高接近190公分的迟君睿穿着紧身的皮裤可一件破旧的T恤,平日里那尽数向后梳的头发现在也零星的垂落在额前。

在化妆师的打造之下,迟君睿原本健康色的皮肤变得更加黝黑,身体裸1露的部位都涂上了橄榄油,在日光的照耀下,是说不出的男魅力。

迟君睿似乎也有些不适应这样的自己,他时不时的这里那里,整个人都呈现出坐立不安的状态。

“果然是人靠衣装啊……”云景笙走到迟君睿的身边,忍不住的赞扬道。

迟君睿窘迫的看了他一眼,脸上露出害羞的神情:“这……哎,感觉你们这化一次妆比我做一次手术还累!”

“这叫术业有专攻。”云景笙俯□,嘴唇靠近他的耳边,“不过,很帅,很有男人味……”

这下,迟医生真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了。

幸好,皮肤打1黑了,看不出他已经悄悄红了脸……

“啧啧,两位,秀恩爱也不是现在,所有人已经在等你们了!”几步之遥的地方,史蒂文敲着剧本喊道。

熟知他的人都知道,只要一进入工作状态,史蒂文其人就会变得毒舌、暴躁、敏感等等……

第一场戏的拍摄地点是在一个潮湿的小山洞里,经历了几日逃亡的夏雨受了点伤,亚历山大为他采摘了一些水果之后服下,两人对视之时,内心一动吻上了对方。

由于迟君睿只是一个替身,所以所有的机位都放在了云景笙的身上,对面的那人则完全不会被拍到。

这问题也就来了,迟君睿不是专业的演员,再加上他又是一个替身,所以只要念出台词就好,但是云景笙不仅要深情款款的看着他,还有与他在这么多人面前来了一个嘴碰嘴的吻。

虽然云景笙演过各种各样的吻戏,但是跟自己现实中的恋人倒是头一回。而且,对面的那个恋人一副木头的样子,让人实在哭笑不得。

故而,在这样的综合因素之下,云景笙已经NG了三次。

“你们在干什么!一个吻戏居然NG了三次!jason请问你是一个专业的演员吗?两位,我租这个岛不是用来给你们谈恋爱的!”站在摄像机后面的史蒂文已经进入了咆哮状态。

“再一次,一次就好。”云景笙一脸抱歉的冲着导演笑笑,转而狠狠地瞪着迟君睿,“你就不能认真点吗!稍微带点感情!”

这下,迟君睿真的有点躺着中枪的感觉了,天知道他只是一个拿手术刀的医生啊……

十分钟后,吻戏再次开拍。山洞之中,云景笙和迟君睿对视而坐。

“这里很危险,我们只能暂时躲在这,你千万不要到处乱跑。”

由于云景笙饰演的夏雨用一句话来说就是一个弱受,所以他就用了一些稍微娘气一些的动作来表演。

只见他的手紧紧的抓了一下裤子,咬着下唇,扑扇着如水的眸子盯着迟君睿:“亚历山大,谢谢你。我……亚历山大,你真是个好人!”

“……”按照剧情,迟君睿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两人,便这样静静的对望着。

云景笙盯着迟君睿,把他想象成剧本中的那个亚历山大,这一刻,他是夏雨,他爱着这个男人。他们在患难中相识,这个男人便是这场杀戮游戏之中他唯一的依靠。

“亚历山大……”云景笙喃喃的开口。

下一秒,他直起了身子,缓缓地靠近迟君睿。

一寸,两寸,三寸……

终于,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是一个前倾,就连那略微不稳的呼吸都不断地喷洒在对方的鼻息之间。

迟君睿盯着云景笙,他像是受了蛊惑一般,也随着他神色之中的迷恋缓缓地低下了头……

茂密的森林之中,一个隐秘的山洞里,一个高大魁梧的男子和一个染着金发的帅气青年,他们唇贴着唇,气息相交,与夕阳之色渐渐交融,交织出一副柔美的画卷。

仿佛,就是这场杀戮游戏之中唯一的温馨。

那一刻,所有的恐惧,所有的害怕都消失殆尽。他们的世界里,只有对方……

“卡!”史蒂文终于露出满意的笑容,他穿过摄像机走到两人身边,“Brain,真看不出来,你还有演戏的天分!”

此时的迟君睿和云景笙已经退离了对方,听到史蒂文这么说,迟君睿鼻子道:“哎,没耽误你的进程就好。”

“不会……”史蒂文摆摆手看向云景笙,“Jason,我要爆料!本来这替身不是君睿的,这苦差事可是他自己要参与的!”

“哦……这样吗?”云景笙调笑着看向迟君睿。

“史蒂文你!”迟君睿疙疤了一下,显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总不能说,他一想到别人要吻云景笙就莫名其妙的吃干醋吧?

“哈哈哈!”史蒂文看着迟君睿窘迫的表情不自觉的大笑起来,“Brain,好些年,好些年没看见过你吃瘪的样子了!这算是你们中国人说的‘一山还有一山高’吗?”

“或许吧……”云景笙淡笑了一下,神情很是放松。

“Jason,表现的不错!”史蒂文拍拍云景笙的肩膀,“接下去的戏会更难,你要加油!”

“嗯!我会加油的!”

当天下午,云景笙又拍摄了一些他出场比较少的场景。虽然不辛苦,但是对他来说,这个下午很是受益匪浅。

因为《杀戮游戏》的设定是50个人自相残杀的故事,所以里面大约有15个左右有台词的演员。

云景笙本以为这些人只能算是龙套,或是随意找来的演员。没想到,他们所饰演角色的台词虽然不多,可一个个人的演技却都不俗。

就拿云景笙印象最深刻的一个男演员来说。他饰演的角色的名字叫做MrBck,是一个得了癌症的医生。他跟妻子本想去巴厘岛旅游来度过自己最后的时光,却没想到因为空难卷入了这场杀戮游戏。

而他的妻子正是拥有“2”号编号的人,如果没有杀人,她将会是第二个死去的人。

因为一开始时,没有人相信这个所谓的杀戮游戏,所以都没有人去在意。所以,这位MrsBck就成为了第二个死亡的人。

爱妻一死,MrBck的扮演者立刻抱着死去的妇女嚎啕大哭起来,泪水从他的眼角溢出,那一声声的喊叫嘶声力竭,仿佛这个死去的人真的是自己的妻子。

“不就是杀人吗!”突然,那位演员高叫着跳了起来,用恶狠狠的眼神盯着其余的众位演员,“不就是杀人吗!我也会杀人!你们等着!”

他的神色毒,嘴边带着诡异的笑容,再加上那副扭曲了的脸。那一刻,所有人的心里都慌了一下。面面相觑之间,心跳都不自觉的漏了一拍。

“这样的演技,竟然只是一个普通的小演员?”云景笙不自觉的喃喃道。

“其实也不算。”站在云景笙身边的一个青年突然开口,“大家都是从一些群众演员开始的,爬滚打了好多年,但是因为外貌、机遇或是各方面的原因都没有红起来。”

云景笙看向他,惊讶道:“你是……”

“你好,我叫金相一,是一个韩国人,在这部戏里饰演朴烨玄。”青年伸出手来,冲着云景笙自我介绍。

“你好,云景笙。”云景笙回握着他,“你怎么会知道那位先生的来历?”

“我们都是帕克先生旗下的演员,你知道的,他总是这么奇怪,收人只看演技。再加上帕克先生给钱给的大方,工资又高,又允许我们赚外快。所以……”金相一解释道。

“确实是……”云景笙想起自己这主角的来头也觉得真的是那么回事。

“我知道你,云景笙。真没想到能和你在一起拍摄。”金相一笑了起来,脸上带着青年人的阳光,“过几天有我们的对手戏,很期待跟你的合作!”

“我也是!”云景笙自信的回望他。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我还是一章一章发好了。

可能大家会觉得这些有点乏味,但是我还是想要把景笙走向成功的过程交代一下,不然感觉这成名有点莫名其妙==

大家放心,一两章就过去了。

拍完杀戮游戏就可以回帝都鸟,会风风光光的回去的!

求评求评,吭一下也好咩~~~~

《杀戮游戏》的原型是好基友买醋君《恐怖故事CHN》中的一节,现在放上链接,如果大家感兴趣的话可以多多支持一下。

☆、第四十四个舞台

几天后,两人的对手戏终于来了。云景笙不由得感叹,这个金相一还真不简单。

出了镜头的他就像一个20多岁的青年一样,全身上下都带着一种年轻人的朝气蓬勃还有阳光的笑容。

但是,正在饰演朴烨玄这个角色的他……

“亚历山大!放下枪!”

这是杀戮游戏开始的第三天,身为“3”号的朴烨玄必须要不断杀人才能保证自己不会死去。而他便从最好下手的夏雨着手,想要用毒果子毒死他,但是这个奸计却被赶来的亚历山大识破。走投无路之下,朴烨玄只能强行挟持了夏雨。

“是你害死那八个人的对不对?”虽然对面的迟君睿仍是在面无表情的读台词,但是正在与他对戏的金相一却好像完全没有受到影响似的。

金相一紧紧的拽着云景笙,脸上尽是讥讽之色:“他们是生是死和我没有关系!”

字字冷漠,句句解释模棱两可的答案。

此时的金相一就像一个冷静而又完美的罪犯,一手拿着水果刀抵着人质的脖颈,语气中透着一股淡定,仿佛没有一丝惊慌:“警察同志,如果你敢开枪,我就立刻割破你亲爱的宝贝的喉咙怎么样?”

在特殊的效果之下,云景笙的脖颈渐渐出现了一道鲜红的痕迹。金相一见着亚历山大没动,面容逐渐拧挣,就好像他马上就要杀了云景笙似的。

被挟持着的云景笙不断地抖动双唇,脸上是满满的不可置信,他没有想到,一向对他分外照顾的朴大哥居然是想害他。

云景笙在迟君睿和金相一之间来回的看了好几下,眼睛迅速蒙上了雾气,他用带着苦楚的声音问着:“朴大哥……为什么……”

话刚说完,这眼眶里的泪就很是配合的滚了下来。

“蠢货!”不过一瞬之间,本来还是讥讽着的金相一表情一变,看向云景笙,嘴角一弯,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老子最讨厌你这种圣母娘娘腔小弱受了!第一眼看见你就想狠狠揍你一顿知不知道!”

云景笙脸上的泪越滚越多,他望着金相一,带着泪雾的眼睛好不可怜的样子,就连说出来的话也要把圣母弱受这种角色渗透的淋漓尽致。

“朴大哥,你不要这样。你跟我们一起啊,我们大家一起离开这里好不好?”

“给老子闭嘴!”金相一不耐烦的怒吼道。

那边的迟君睿按照剧本写得那样,慢慢地放下枪往后退了几步。

金相一拽着云景笙向前几步,像拎小**似的把云景笙甩到了地上,而后一把捡起那把躺在地上的枪对着那两人:“你们说,我

是先杀谁比较好呢……”

他的神情泰然,俯视着他们的眼神就像是在凌迟着罪臣的君王。

“朴大哥……”云景笙表现的像是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的样子,他坐起身来向前爬了几步,一脸祈求的仰视着金相一。

金相一蹲□去,拿枪盯着他的下巴:“夏雨你也太自信了吧?你以为是个人都要对你好没有目的?”

说着,他在两人之前慢步着,斜着眼睛,看向一直一言不发的迟君睿,说话声调竟变得阳怪气起来:“其实,你是想玩够了他之后再杀了他吗?反正你是‘50’号,那个最幸运的幸运儿。”

突然,云景笙像是受了刺激一样的坐了起来大吼着:“你胡说什么!朴大哥,你清醒一点好不好!”

金相一转过头来,他用他那本就生的不算太英俊的脸摆出了一个扭曲的表情,显得更加可怖。他笑着,拉开保险栓,举起了手枪 ,口中还慢吞吞的吐出每一个字:“那就先送你走吧……娘……”

举着枪几秒之后,金相一突然抬起头来看向史蒂文,只见史蒂文满意的点点头。他立刻露出了他那阳光的笑脸,放下手枪,走上前去扶云景:“辛苦了,刚没弄疼你吧?”

云景笙愣了一下,随即才反应过来已经拍完这部分的戏了,他勉强的笑了一下,自己撑着手站了起来,他拍拍衣服上的灰尘道:“我没事,也没有很疼,这是你们敬业。”

“我看你也不赖哦!”金相一拍拍他鼓励着,“你是我见过的拍戏拍的最有感觉的明星了。”

“谢谢你,我也是想要拍好嘛,所以就把自己代入角色里思考。嗯……我发现这样还挺有用的!”

金相一点点头,又思考了一番叮嘱着:“这样确实不错,但是你要小心哦,千万不要太入戏了。”

“我知道,这点小事我怎么会不知道。你放心吧,今天真是谢谢你了,跟你拍戏真的很有感觉。”云景笙感谢着说。

“没事,能跟你合作我也很开心呢!”金相一灿烂的笑了起来,“那我先回去了,下午没我细分了。”

“嗯,再见。”云景笙也眼带着笑意目送着他离开。

待金相一真的走远之后,云景笙才好不容易松了一口气。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的鬓角边不断有汗水落下。就这么几句话的时间,冷汗居然渗透了他的衣服!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他会害怕金相一?

为什么他总觉得,站在自己面前的人不是金相一而是朴烨玄?

就在云景笙没有发觉的时候,他的手已

经不受控制的抖了起来,神色略带荒乱,冷汗依旧涔涔而下。

没事的,云景笙你没事的。

这么点小事,怎么会把你打倒呢?

“景笙,怎么了?”迟君睿本来在跟史蒂文聊天,可余光一扫就发现云景笙一人站在那里。于是,他便走了过来跟他搭个伴。

但是,他居然发现云景笙的神色有些不太正常,就像……要脱离了控制一样。

“嗯?”云景笙迷茫着双眼看了好久才发现那人是迟君睿,“我没事,可能就是有点累了。”

“你每天熬夜看剧本、背台词,能不累吗?”迟君睿责备道。

“嗯……我以后会注意的。”云景笙转过头对着迟君睿笑笑,心里也不想让他为自己再担心什么了。

既然云景笙这样说了,迟君睿也不好再劝他什么,毕竟这是云景笙复出的第一部戏,紧张或者不适应似乎也是正常的。

但是,此时的他,就是因为这一时的疏忽,生生的把云景笙拱手送进了危险的境地。

日子一天天过的飞快,不知不觉拍摄已经过半,云景笙对于“夏雨”这个角色的掌握也越来越好,甚至有的时候史蒂文都不住的夸他“像是被夏雨附身了一样”。

时候正好,史蒂文盘算了一下,就安排了一场有些难度的戏给云景笙。

今天的这一场戏是延续吻戏之后的第二天,夏雨一早起来没有看到亚历山大,走出了山洞亲眼目睹了一场残暴的施虐。甚至,因为一时的英雄主义,夏雨差一点便惨遭轮1暴。

不得不说,史蒂文手下的演员一个个都是演技不凡。不过几十秒的施虐戏码,几人竟表演的惟妙惟肖。特别是那个被施1暴的女孩,那无助和羞辱更是表达的淋漓尽致。

不知为什么,那趴在草丛后面的云景笙竟有些害怕起来。

这样的场景,为什么会让他觉得时曾相识呢?

云景笙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一下,冲着机位后面的史蒂文点点头示意拍摄可以开始了。

马上的,云景笙的后腰抵上了一个硬物,他的神色一变,一脸的惊慌和恐惧,就连呼吸都停滞了一下。

身后,传来了一个轻佻而又猥琐的男声:“瞧瞧,兄弟们,我们又发现了一只可口的小兔子!”

云景笙下意识的想要站起来,那个男人立马用硬物朝着他的脑袋打了一下。呼救声刚喊了一半,他便像是脱力一般的倒在地上。

接着,那些男人把云景笙拖到了全身上下接近□的女孩身边。

男人们把云景笙

围了一圈,他们的手在自己的□抚着,脸上都是猥琐的笑容,说出来的话也是肮脏不堪。

“这只兔子还真是美味,听说男人的屁1眼很紧,真***想试试看。”

“何止啊,屁1股那么翘,说不定就是一个欠1干的婊1子。”

“你们看看他这样子,是不是很想要哥哥们大**X的宠爱啊?”

“哈哈哈……”男人们哄笑了起来,手已经朝着云景笙的身上了上去。

云景笙闭着眼睛倒在地上,他的耳边是那些男人的污言秽语,身上不断传来陌生的触感。云景笙意识里很清楚这是再拍戏,可是,可是……

云景笙睁开眼睛,立刻推开那个男人。

“卡!”史蒂文不耐烦的皱了一下眉头,“Jason,你放松点,这只是拍电影,入戏是好事,但是你……”

云景笙低下头叹了口气,扶着额道:“对不起,再来一次吧。”

史蒂文点点头,说:“来,再来一次。”

可是云景笙没有想到,这个坎居然那么难过……

当云景笙第十次NG的时候,史蒂文的火山终于是爆发了。

“卡!”史蒂文暴跳如雷的一路跨步到云景笙身边:“你是有被害恐惧症吗?妈的又不是真的强1奸你,怕什么啊!老大!要不要我提醒你!你已经NG十次了!这样的戏都不能拍你告诉我你还能干什么?不行趁早给我滚蛋,我不要你这种废物!”

云景笙低着头,静静的挨着史蒂文的骂。此时的他心里又急又气,他也很希望快点把这条给过了,可是,他只要一到这一段就会……

云景笙,一切都已经过去了。现在他们再也不会伤害你了,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云景笙!

史蒂文叉着腰在场地里转了几个圈,指着云景笙道:“我告诉你!你既然演不出来,我就要采取强硬措施了!”

“我……”云景笙抬头看着史蒂文,久久之后,他艰难地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哦”。

史蒂文瞟了他一眼,重新走回到机位后,对着那几个演施1暴男的演员喊:“等一下,动真格的。不管他多想爬起来都给我按住了!”

“这……”演员们面面相觑,似乎有些为难。

“没关系,就……就按导演说的来吧。”云景笙本不敢看那几个演员,他低着头同意了史蒂文的方案。

“好,那就这样,开始!”

戏顺着原来的套路下去,终于又到了那个片段。这次,云景笙没有再跳起来,他躺在地上,全身上下止不住的颤抖。

几个演

员看没问题了,便接着剧情,轻轻按住云景笙,强行把他翻了个身,想要剥去他的衣服。

这时,云景笙突然睁开眼睛,他强烈的挣扎起来:“放开我,你们放开我!王八蛋!你们放开我。”

“按住他!”史蒂文拿出喇叭大喊道。

两个演员凑上前去,施力按住不断挣扎的云景笙。那个剥云景笙衣服的演员心下一狠,一不做二不休,“哗啦”的撕掉了云景笙的上衣。

“啊!你们放开我!滚开!滚开!你们这些人渣!”云景笙更加用力的挣扎,泪水不断地沁出眼眶,叫声也愈渐凄厉。

机位后的史蒂文眉头全部皱在了一起,现在的状况,怎么觉得……

“打电话给迟医生,让他过来。”史蒂文冲着身边的助理吩咐道。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更得晚,等待的孩子们辛苦了!

我知道,好多孩子在养肥。

我知道,大家都在等着虐渣渣们。

所以,明天双更这种事我会告诉你们吗!!!!!

☆、第四十五个舞台

那一边,“施暴”还在继续。云景笙的裤子已经被剥了下来,摄像机对着他不断地拍摄着特写,男演员们把手附在一些特殊的部位,供摄像机拍摄。

云景笙被分开了双腿,他的叫声已经嘶哑,可是他还在不断地呢抗争着,说出的话也是含含糊糊。

“不要,你们放开我……我求求你,放开我……”

摄像师拍完特写转回头去看史蒂文,史蒂文站起来向着云景笙走去。这时,他才发现,这个人的神色很是不对。他脸上的表情有些扭曲,布满了恐惧,像是陷入在痛苦之中无法自拔,就好像这一切的施暴都是真的一样。

还等不及史蒂文一探究竟,那边,迟君睿已经赶到了。

“发生了什么……”迟君睿走过去一看,立刻蹲□,“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会这样?”

云景笙听到迟君睿的声音才有些回过神来,他抓着迟君睿,喊得歇斯底里:“君睿,君睿救我啊!君睿你为什么不来救我啊!我好怕!君睿你为什么不来!”

迟君睿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心下一惊,立刻抱住了云景笙:“景笙,景笙你看看我,我是君睿,我来了!”

“不要,我不要!”云景笙的手不断地推拒着迟君睿,“姚子虚你放开我!你到底要折磨我倒什么程度!姚子虚……”

话还没说完,云景笙突然翻白眼背过去去了。

“景笙!景笙!”迟君睿抱着他甩了几下,又是掐人中又是人工呼吸,可云景笙始终没有醒过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景笙突然就这样了!”迟君睿责问道。

史蒂文认识迟君睿这么久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怒发冲冠的他,史蒂文偷偷地抹了一把汗,结结巴巴的把刚才的事复述了一遍。

“史蒂文,虽然我很感谢你给景笙成名的机会,但是如果代价是这样的,我宁愿背着违约金也要带着他离开!”迟君睿抱着云景笙站了起来。

“不会不会,我会注意分寸的。”冷静之后的史蒂文也觉得自己刚才做的有些过火了,他连连的道歉。

“这样的事,不要再有第二次!”说着,迟君睿抱着昏厥过去的云景笙离开了。

“云景笙,你不是一向眼睛长在天上吗?你不是一直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吗?我今天就告诉你,你***就是一个烂货!”

“疯的不是我,是你。你妄想接近哥哥***就是疯了!放心吧,等到你感受到了它的快乐,哥哥就再也不会要你了,你就可以永远的离开哥哥身边了。”

“敢勾引我哥!我要你不得好

死!”

姚子虚慢慢地走了过来,他的手上拿着一注器,不顾自己的反抗,把那些东西注到他的身体里……

然后,那些男人围了上来……

“不要!放开我!”云景笙突然大喊着睁开眼睛,他坐了起来,不断地喘息着。

汗水顺着他的鼻尖留下,夜晚的海风吹进室内,背后那被浸湿的衬衫渗着湿漉漉的冷感。

“景笙!”本来坐在床边打瞌睡的迟君睿也醒了过来,他关切的抱住云景笙,轻抚着他的背。

“我……”最初的迷茫过后,云景笙的脑子变得清明,他发现这里并不是梦境中的那个地方,这里没有姚子虚也没有那些男人。

对了,他在拍戏。

云景笙望向迟君睿,喃喃道:“我……”

“没事,做噩梦了吧刚才?醒来就好了,放宽心。”

“嗯……”虽然回过神来了,可云景笙的眼里依旧空洞的可怕。

“景笙,我们把以前的事都忘了好不好?你不是已经决定从新开始了吗?过去的一切,我们都当做没发生过好不好?”迟君睿尝试着对云景笙做着心理暗示。

一直以来,他都害怕云景笙会因为以前的事变的偏激或者厌世,所以时不时的就对他下一些心理暗示。

他希望他能够明白这个世界还是美好的,人总有善良的一面。他也不是一个人,他会永远陪着他的。

“为什么?”云景笙突然反问道。

迟君睿低下头,盯着他微微笑了起来:“生命是我们自己的,我们不应该为了过往的恩怨而放弃美好的未来。既然不能够改变曾经发生的不好的事,那么我们就一心向着前头看,用我们的生命去创造自己所想要的未来。你说好吗?景笙。”

“好,我知道了。”云景笙疲惫的闭上眼睛,靠在迟君睿的怀里。

接着,迟君睿把他放在床上,盖好被子之后便离开了室内。

听到关门声,云景笙缓缓地睁开眼睛,眼里是散不去的仇恨。

君睿,对不起,我做不到。

那些事,我永远都忘不了,永远。

那些仇恨,那些屈辱,每一笔,我只会永远的记在心里。

对不起,君睿,让你失望了。

自那一天之后,云景笙的演技就像飞一样的进步着,工作人员们时时在云景笙下了戏之后不住的感慨他们都分不清云景笙和夏雨两个人了。

就好像,两个人合并了一样。

终于,夏雨的野外戏份结束了,剧组也转至早就搭好的摄影棚里

进行拍摄。

在摄影棚里,云景笙也见到了本剧的另外一个主角——饰演心理学泰斗景兰之的乔可闻。

说起乔可闻,云景笙心里也不知该作何感想。他刚刚走红的那会儿,就被称为“乔可闻第二”,并不是说他像乔可闻,而是他们走红的方式都很像。

偶像剧出身,在国内红透半边天,之后走向大荧幕。

前几年,乔可闻远赴海外发展,没想到扑了个空,从此之后只见名声不见作品。现在,他接拍杀戮游戏估着也是想要恢复以前的人气。

两人一见面,乔可闻便走过去主动与云景笙握手:“云天王,真的是好久不见了,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跟你合作。”

云景笙回握着笑道:“哪有什么天王不天王的,我现在可是一身狼藉,不像乔哥……这回好不容易一起合作,我一定要向乔哥好好学习学习。”

“哪里哪里……”

两人握着手客套了几句之后,那边的史蒂文终于受不了了:“真不知道该说你们什么好,中国人都像你们一样自卑吗……好了好了,快过来。”

两人对视着无奈的笑了一下,齐身向着布景走去。

按照史蒂文的要求,今天一天就必须把棚里的戏份全部拍完,一共两场戏,分别是景兰之和夏雨一分多钟的床戏和最后的结局。

为了给两人找些感觉,史蒂文决定先拍摄床戏。

虽然美其名曰是床戏,但是在迟君睿的怨念和剪辑之下,两人也不过是嘴碰嘴的吻了几下,或是拍了一下较为隐晦的特写。

两人也算是历练了多年,虽说都是第一次演男男床戏,但是还是以较快的速度,保质保量的完成了。

稍事休息之后,乔可闻和云景笙开始了结局的拍摄。

戴着金边眼镜的乔可闻仔细的盯着沉浸在杀戮游戏编织之中的云景笙,嘴边一直带着自负的笑容。他看了看表,按照夏雨杀人的速度应该差不多了……

乔可闻举起手,打了个响指问:“玩的怎么样,我的宝贝?”

穿着宽大病服的依旧双眼无神的“看着”窗外,在月光的照耀下,他的脸色也想月色一般的清冷,宽大的病服隐隐约约的描绘着他的身形。

一切,都是那样的美好。

乔可闻等了好久不见回答,便装作关切一般的搂住云景笙的腰身,低声问:“怎么了?夏雨,告诉我亚历山大死了吗?”

云景笙缓缓地转过头,直直的盯着乔可闻呢喃道:“死了,他死了。”

接着,泪水便沾湿了他纤长的睫毛,

他的神情变得绝望,一双美目漾着水一般的楚楚可怜。

乔可闻的手探进云景笙的病服里,在他的耳边低语:“没事,我们不管他了。以后有我,我来照顾你。”

“你真的真的会照顾我吗?”不知何时,云景笙的泪止住了,他眨巴着眼睛望着他。

乔可闻在他的脸颊上吻了一下,另一只手伸进了云景笙的裤子里:“当然啦。夏雨你忘了吗?我是你最爱的人啊?我是这个世界上对你最好的人。”

“真的吗?”云景笙歪着头,似乎是在思考。

“当然……”乔可闻的嘴角扬起一抹邪笑,他拉着云景笙的手放在自己的裆部,“夏雨,我们以前最喜欢玩的就是这个游戏,然后你会很舒服,很舒服…”

“这样吗……”云景笙的手在乔可闻的裆部来回的抚着。

此时的乔可闻不禁想要为自己捏一把汗,天知道他多想推开云景笙冲着他咆哮:“你他妈还!再老子都要起生理反应了!”

就在乔可闻抽风走神之时,云景笙的眸子里突然闪过寒光,他伸手抓住乔可闻的手腕,一个后空摔把乔可闻撂倒在了地上。

这时,乔可闻才感觉,云景笙似乎有些不对。

他的神色太过冷静,冷静之中还带着寒意。森森的,让人心里起毛。

还有那个后空摔,云景笙是真的使了力气!

乔可闻自认没有得罪过云景笙,可他怎么……

云景笙撂倒了乔可闻之后抽出白大褂里的听诊器,把乔可闻反绑在了地上。他凑到乔可闻耳边森的说:“景医生,我叫亚历山大。”

乔可闻望着云景笙,似乎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事已至此,他只好继续演下去。

“你……怎么会……”

还来不及说出完整的话,云景笙的手已经掐上了乔可闻。

一秒,两秒,三秒。

云景笙一直没有松手。

在场的众人发现不对了,立马冲上前去分开云景笙和乔可闻。

大难不死的乔可闻站了起来,他猛地咳了好几下,心里想着自己怎么这么郁闷碰到了云景笙。

另一边,迟君睿也拉过云景笙,走到一边问:“景笙你怎么了?你刚才活像要掐死乔先生,还有那个后空摔……”

“我没事。”云景笙打断了迟君睿的话,“我也就是一时没注意。”

说完,云景笙便头也不回的向着外面走去,时不时的吸着鼻子,低着头,让人看不出表情。

迟君睿望着云景笙远离的背影,心里是天与地般的胆战心惊。

如果他没有猜错……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更在晚上九点。

好吧,其实最近看文的孩子越来越少了,有点小伤心。

还有点,没动力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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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个舞台

小岛的夜色是分外的美丽,繁星垂坠在漆黑的夜空里愈加闪烁。虽说是夏季,但是这岛上的夜风倒是赶走了白天的暑气,静下心来,实为凉爽。

同样漆黑的卧室里,云景笙和迟君睿正相拥而眠着。两人的呼吸同步而又绵长,就像是陷入了深深的睡梦之中。

突然,云景笙的身子顿了一下,他缓缓地睁开眼睛,眼里有着旁人看不懂的急切。

只见他慢慢地挣脱迟君睿的怀抱,下了床,拿起自己的衣物向着卫生间走去。

一把门关上,云景笙颤抖着双手从裤子的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玻璃瓶还有一管针筒。

他迫不及待的打开针管的盖头,把玻璃瓶里的体吸入针管之中。云景笙撩开衣袖,那里有一个因为注不当而留下的针眼。

扑通!扑通!

此刻,就在这卫生间里,云景笙的心跳不断地加速着。他已经等待多时了,好不容易熬到迟君睿睡着了,好不容易,他终于可以享受着针尖刺进皮肤里的快1感与销1魂了。

马上,他就要解脱了……

云景笙抬起针管,随便在自己的手臂上找了一个位置就刺了进去,很快的,针筒里的体统统进入了皮肤之中。

可是,那记忆中的快1感却没有来临。

为什么!怎么会这样!难道是卖货的那个小弟骗他!

可是,可是他已经无法忍受了,没有那种快感,他要怎么办!

云景笙的脸上浮起吸1毒者才有的焦躁,毫不犹豫的,他打算出去再买一点回来。

一点都好!只要有一点点,他就啊可以,他就可以……

可是,就是这一转身,他才发现,被关上的门不知何时被打开了,迟君睿就那样直立在卫生间门口。

他望着他,神色冰冷,就像看着一个陌生人一样。

“君,君睿……”迟君睿的出现拉回了云景笙的些许理智,他迅速的把针管藏到身后。

虽然他也知道,迟君睿已经什么都看到了……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没有了毒品滋润的云景笙抗不过生理反应颤抖了起来。

“君睿……”云景笙实在有些熬不住了,他想要开口祈求迟君睿。

“刚才,你在干什么?”迟君睿冷冷的问。

“我……君睿我……”云景笙的脑子乱做一团,他一边想要向着迟君睿认错,一边又想要祈求迟君睿让他去买毒品。

“云景笙!你是个男人就告诉我!你***刚才在干什么!”

云景笙瞬间吓的愣在了那里,一

向风度翩翩,谈吐优雅的迟君睿居然……

“你说啊!你敢做你怎么就不敢说!”迟君睿一步步朝着云景笙逼近,他的眼睛瞪得浑圆,眼白之中布满了血丝,好像要把云景笙千刀万剐似的。

“君睿我……我不要……”在毒瘾的催化之下云景笙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自己该做什么。他只是到自己很害怕,身体的疼痛,神的压力已经快要把他压垮。

可以说,迟君睿的怒吼更是压弯了他心里最后的一稻草。

长期以来,拍摄的压力,曾经的噩梦还有云景笙对自己给予的希望已经让他无法承受了!

自那日开始,他每天夜里都会做着相同的噩梦,他永远都会梦见那群男人围着他时的景象,他永远记得当姚子虚拿着那支注器向他走来时的画面。

这一切的一切都不得不导致他想要通过演戏麻痹自己,可是很快的,他发现自己好像真的融入了这个角色之中,好像他就是夏雨,夏雨就是云景笙。

他的体与神好像被分割成了两个部分,一进入镜头,他就是夏雨,出了镜头,他就是不断的做着噩梦的云景笙。

渐渐地,他也分不清楚,他到底是云景笙还是夏雨,还是说,两个人都是他……

云景笙恐慌了,他害怕了,常常夜里被噩梦惊醒之时,他望着身边的迟君睿,竟会有一种想要叫他“亚历山大”的冲动。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云景笙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他迷失在了现实和镜头之间,巨大的压力,无边无际的噩梦之中,他想起了一个东西。

那是一种快1感,只要短短的一瞬间,就可以帮助他带离所有的压力和痛苦。只要拥有他,他就可以恢复成云景笙,他就可以好好地做一个正常人。

云景笙也知道,这是自己心里的瘾。他也知道,这是不对的。可是他,真的控制不住自己……

他好难受,他好痛苦,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不想要迟君睿再为他担心什么,他不希望被迟君睿当做神病来看,他们答应过对方要看着自己走向成功的!

可是,可是,他还没有跨出第一步,他就输了。

他是一个神病,神病,要怎么成功?

“说啊!”眼见着云景笙颤抖着神游的样子迟君睿更加怒火中烧,他推了云景笙一把,再次怒吼道。

“我……”

不等云景笙回答,迟君睿就拉着他衣服的后领,一路往外拖。

云景笙被这大力拽着脚步蹒跚了一下,他不小心摔在了地上。但是,

前头的迟君睿并没有停下来。

皮肤被地板摩擦着生疼,云景笙忍不住的喊道:“君睿!君睿你停下来!我好痛!我好痛啊君睿,你停下来好不好……”

迟君睿依旧不管不顾的样子,他把云景笙拽到卧室里的落地镜前,指着镜子狠狠道:“你看看!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这就是你说的成功吗?这就是你说的要置之死地而后生吗?云景笙,你回答我!”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云景笙逃避着不去看镜子里的自己,他不愿意面对这个现实。

他不愿意承认,自己竟然被打败了。

迟君睿双手抓住云景笙的前襟,不断摇晃着道:“云景笙!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在干什么!你为什么要糟蹋自己!第一次,你是被人强行注入毒品。那么现在呢,你在干什么?你居然自己去买毒品!”

“我也不想啊……我也不想这样啊,如果我有的选择,我也不想啊!”云景笙挣脱迟君睿狠狠的推了他一把,对着他大喊道。

迟君睿一不小心就被云景笙推倒在了地上,可迟君睿却像是没有感觉到疼痛一般,他的神色是难掩的疲惫:“为什么,为什么你宁愿选择毒品都不愿意把心里的话告诉我?”

云景笙听了迟君睿的话便僵在了那里,他不知道,为什么痛苦的人明明是他,可是迟君睿却比他更难过。为什么呢?一切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们不是说好了要一起加油的吗?为什么突然之间,就全盘输光了呢?

“君睿……君睿……”云景笙什么话也不说,就是这样不断地喊着迟君睿。

可迟君睿却不再理他,只是耷拉着脑袋。这一刻的他,让人完全看不出来他是那个意气风发的迟君睿。

云景笙慢慢地走过去,他跪在迟君睿的身边,把手附了上去。

“戒了吧。”云景笙听见迟君睿是这么说的。

像是连锁反应一般,云景笙立刻想起了自己当时戒毒时的那种人间炼狱一般的日子。他立刻站起来向后退了几步:“不行的,君睿我不行了。你不能这么对我!”

那样的痛苦,那样的折磨,他不想再尝试第二次。

“戒,必须得戒!”迟君睿也站了起来,现在,他的眼里不再有温情,有的,只是决绝。

“不要!我不要!”云景笙颤抖着拿过自己的衣服,他要逃离这里!他不要再呆在这里了!他会疯的!他会疯了的!

他不要被人当做神经病,他不要戒毒!他不要!

可就在云景笙的手附上门把的那一刻,身后传来了迟君睿的声音,一字一句像是血誓一般:“

云景笙,你给我听着。离开了这间房间,你再也不要回来,永远不要!我迟君睿再也不会跟你这样没有骨气的人在一起!以前的一切就当是我浪费时间!从此以后,你云景笙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你是生是死,是要吸毒还是要堕落,都不关我的事!我,永远都不会再管你!”

云景笙背对着他,窗外的光洒在门上,隐隐约约的照出了迟君睿的影子。他定定的站在这,一动不动,握着门把的手也没有放下来。

迟君睿盯着他,心里也是没底。

就在下午的时候,他已然猜到了一切,他猜到云景笙可能是扛不住心里的瘾复吸了,他猜到,可能云景笙的神状况出了问题。

因为身为“云景笙”的压力太大,所以他不得不把自己转移到“夏雨”的世界里,逃避现实的伤害。

而当迟君睿在云景笙洗澡的时候偷偷找出了裤袋里的海洛因之时,这一切更加得到了验证。

不是不痛心,不是不懊丧,在那一刻,迟君睿甚至有一种想要冲进去把云景笙打一顿的想法。可是他不能这么做,那是他的爱人,他要救他。

全世界都可以放弃云景笙,可是迟君睿不能。

他怎么能够不管他?怎么能够?

于是,迟君睿把那瓶海洛因换成了生理盐水,他等待的就是云景笙去吸毒的时候,然后,他要救他。

不能再像以前一样由着他来,这一次,必须狠下心来,把这个毒戒掉!

可就算已经打算好了一切,迟君睿的心里还是七上八下,他不知道自己的这个赌注下的对不对,会不会全盘皆输。

如果云景笙真的走了……

那也得想一个办法再把他给弄回来!

迟君睿抬起头盯着云景笙的背影,手握成拳,指甲慢慢地渗进血之中……

这一场赌局,他非赢不可!

作者有话要说:不会虐,下一章就结束了。

下一章,子谦打酱油。

下一更,6号。

大家给点评吧,发现孩子们都没有以前热情了Orz

☆、第四十七个舞台

只见那背对着他的云景笙突然像是失力了一般,“啪”的一下,双膝跪在了地上。

迟君睿心里稍稍的松了一口气,他放松自己的拳头,像是全然没有感觉到那掌中被掐出的月牙型有多疼一样。他一步一步的走过去,站在云景笙面前:“戒不戒?”

此时的迟君睿背对着月光形成了一个高大的影,他直直的矗立在那儿,就像一尊一丝不苟的神袛。

“君睿,不要不管我……”云景笙不断地抽气着,佝偻着的背似乎比以前还要瘦小。

“戒不戒?”迟君睿还是那句话。

“君睿,我好难受,我好难受啊……”云景笙望着他,似乎还在渴求着他最后一丝的同情。

可是,他不知道,现在站在他面前的迟君睿已经不再对他抱有任何的同情。

“哗啦”一声,迟君睿把门打开了,他指着门外道:“不戒就给我滚出去!”

“君睿……”

迟君睿走进房里,把云景笙的行李全部拖了出去,手伸进口袋里,把那瓶真正的海洛因扔到云景笙的脚边:“你走,从此以后,我们再无瓜葛。”

云景笙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的把瓶子拾了起来,他捧着那小小的玻璃瓶,像是朝圣一般的膜拜着,全然没有在乎迟君睿到底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见云景笙不动,迟君睿突然发力,把他硬生生的推了出去。云景笙终于有了反应,他不知所措的望着迟君睿,连忙扒着门不肯走。

“你滚啊!你怎么不滚出去啊!你这样的懦夫,我巴不得从来不认识你!你还说什么成功,还说什么要成为人上人***都是屁话!算我迟君睿瞎了眼爱错人,你现在就给我滚!”说着,迟君睿不断地用力把云景笙往外推。

可云景笙哪里肯,他死死的抓着门把就是不肯松手。

两人就这么你推我挤的角逐着,一时之间,都有了些遍体鳞伤的意味。迟君睿的手臂被门把划出了血口子,云景笙因为用力过大,指甲被折断了,慢慢地渗出血来。

“不要!我不走!迟君睿你凭什么赶我走!”云景笙急的喊了出来。

突然,一切都停止了。

迟君睿向后退了一步,死死的瞪着他:“好,你不走,我走!”说着,他回到室内开始整理着自己的衣物。或许是因为心烦意乱,整着整着,行李箱不小心从床上翻了下来,原本整理好的衣物全部散在了地上。

“啊————!”迟君睿像是暴怒一般狠狠地踢了行李箱几下,原本坚硬的行李箱竟然生生的被他踢出了一个凹陷。

可是迟君睿似

乎还是不解气,他在房间里踱了几圈,看见东西就摔。不一会儿,整个房间就像被人打劫了一般杂乱。

下一个瞬间,迟君睿狠狠地推了一下穿衣镜,镜子“哗啦”的碎了一地,溅起的玻璃渣子全数扎进了迟君睿穿着七分裤的小腿里。

“为什么啊!这到底是为什么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啊!”迟君睿朝着门口的云景笙吼着。

云景笙直愣愣的看着他,这个男人,怒火中烧的瞪着他,哭了。

虽然他和迟君睿相识也不过是短短的一年多,但是云景笙依旧猜的出来,这个男人,骨子里是有他的骄傲的。他的人生,在没有遇到云景笙之前,都是顺风顺水的。

他毕业于世界顶尖的医学院,他风度翩翩,温文尔雅。他这样的男人,不愁没有女人追。甚至,他可以找到的比自己好的更多更多的人,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

可是,他却选择了他,在他最为落魄的时候。

从认识云景笙开始,迟君睿就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先是帮自己戒毒,然后荒废了事业、时间还有大把赚钱的机会陪着自己周游世界。

迟君睿把世界上最为珍贵的感情献给了他,可是,他回报了迟君睿什么呢?

现在,这个男人居然为他哭了,这个骄傲的男人,为了他,像是一个疯子一样。什么谈吐、什么形象都没有了。

一切一切,都是为了他。

“君睿……”云景笙慢吞吞的向着室内挪了过去,想要到他身边来。

“别过来!”迟君睿喊了一下,擦掉自己的两行泪水,“地上,有玻璃渣子。”

这个男人,明明他做错了这么多,却还是无条件的为他着想。

这样的男人,这样的感情,为什么他会值得去伤害呢?

“君睿,君睿……”云景笙像的了失语症一样,只是蹲在地上不断地喊着这两个字。

“戒不戒?”还是那句话,还是那个问语。

“戒,我戒!”云景笙不住的点着头,泪水就这么掉了下来。

“那么,你现在,当着我的面把那瓶毒品扔掉。”

云景笙望着自己手心上的那个小小的玻璃瓶,犹豫了一瞬,随即大力的朝着窗户外面扔了出去。

迟君睿终于松了一口气,他微微露出疲惫的笑颜,跨步走到云景笙面前。

“君睿!”

他们之间,是满地的玻璃渣子,迟君睿竟然就这样跨了过来!

云景笙仰视着迟君睿,脸上有着深深的自责。

“没关系,我没有关系。”迟君睿跨过了那

几步,他蹲了下来,把云景笙环抱在怀里,“只要能够救你,这点痛,不算什么。”

只要能救回他心爱的人,他受点皮之苦又算什么?只要云景笙愿意,他的命,都是他的。

就当是债吧,他欠了云景笙的。他这辈子,就绑在了他的身上!

云景笙靠在迟君睿的怀里,他突然发现,他从前的很多想法都是错误的。

他以为他是世界上最为不幸的人,他以为上帝总是亏待了他,他以为这个世界是不公平的。

但是,直到现在,他才发现,生命待他如此不薄。

在他最为艰难的时候,在他的自尊都成了世界上最为廉价的物品的时候,这个男人,陪在自己的身边,不离不弃。

他的嘴边总是带着温暖的笑容,他总是用一种如春风拂面的方式对自己好,他的视线里只有他,只有他的影子。

就好像,云景笙已经成为了他的全世界,他的信仰,他的生命。

原来是这样,原来在不知不觉的时候,他已然拥有了一份这样如瑰宝一般的感情。

上帝,原来还是记得他的。

就像很多年前,语文课上,老师无意说到的一句话:上帝为你关上了门,但他却在你不经意的时候为你留了一扇窗。

迟君睿,就是他的那扇窗。

或许,这样说也不对。

迟君睿,就是云景笙此生的救赎。

这夜之后的一个星期里,他们两个人过着炼狱一般的日子。复吸想要戒掉,确实是比第一次来的困难很多。

但是,或许也没有那么困难。因为这一次,他们比任何人都要坚定。

在云景笙毒瘾发作的时候,迟君睿便拿着麻绳把他捆住,然后死死的抱着他,任他怎么打怎么踢怎么骂就是死也不松手。

当云景笙的劲缓过了之后,两个人又凑在一起帮对方处理伤口。

那个星期,迟君睿由于脚伤不能动弹,云景笙由于毒瘾也过的不好,一对落难夫夫,不过一个星期就瘦了一大圈。

约半个月之后,云景笙重返剧组,接着把亚历山大的戏份拍完。虽然刚去到那儿的时候被史蒂文狠狠地念叨了一顿,不断地扬言要“扣工钱”之类之类的,但是之后云景笙的表演让他把所有的话都吞进了肚子里。

云景笙对于剧本、人物的理解竟然比以前更加透彻了。

有好几次,史蒂文都忍不住问迟君睿那半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迟君睿只是笑着说:“或许死了一次之后,对生命有了更加深刻的了解。”

但无论是什么,

云景笙终于走出了从前,现在的他,终于告别了过去的一切,真真正正的重生了。

这一次,他将会,迸发出更加强劲的威力!

201X年10月,国际著名的鬼才导演史蒂文帕克三年磨一剑,新片《杀戮游戏》正式登陆各大院线。

一时之间,整个世界刮起了一阵《杀戮游戏》的风潮,短短一个月,《杀戮游戏》便拿到了当年的票房冠军。三个月之后,问鼎世界电影历史票房榜的季军!

而更令人惊讶的是,他们居然不知道这位饰演了亚历山大和夏雨的这位演员jasonYun的来历!

首映礼、宣传都不见其身影。而这一切,都让《杀戮游戏》这部电影更加的吊人胃口,所有的人都想知道,这位jasonYun到底是怎样的一位传奇。

在《杀戮游戏》登陆亚洲之时,天朝人民没有让世界失望,有许多观众立马眼尖的瞧了出来,这位jasonYun竟然是当年因为丑闻而隐退的昔日天王云景笙!

一面是落寞的丑闻天王,一面是新晋的热门演员。云景笙其人变得更加神秘,每个人都想挖到他的第一手资料。

他在哪,在做什么,曾经的丑闻到底是不是真的?

正当全世界人民在对《杀戮游戏》男主角打着一个大大的问号之时,帝都的阳光刚刚照进了KB大楼的三十层。

室内,还是如一年前一样,一点变化没有。

一个高大挺拔的男人站在落地窗边,向着窗外望去。虽然这个男人已经白了鬓角,但是却依旧不会影响到他那依旧刚毅的线条。

姚子谦举着《杀戮游戏》的宣传海报,附在了落地窗上。他望着这张海报,像是陷入了其中一般。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倾着头,深深的吻了上去……

小景,你终于出现了。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更:明天。

谢谢如初画扇姑娘得地雷。

☆、第四十八个舞台

夜幕将垂,繁华的都市却刚刚展露出它的美丽。

达加尔剧院前,熙熙攘攘的一大片人群,他们或是举着灯牌,或是扛着摄像机,或是拿着话筒,嘴里说个不停。

今天是第60届寰球电影节的颁奖仪式,作为电影界元老级的颁奖礼,寰球电影节吸引了来自海内外近千名的媒体朋友。

他们有的是星光熠熠的明星,有的是世界顶级的名嘴,也有的是著名报刊杂志的记者。

每年的这一天,都是电影界的盛事,也是整个世界的盛事。

一辆辆名车停在了会场门口,每一个出来的明星都会引发大家的尖叫和镁光灯的捕捉,小到他们的一颦一举,大到他们的服装都将成为这次电影节的一个花边新闻登上时尚杂志或者八卦小报。

所谓名人,就是生活在放大镜之下,从头到脚,任人评论。

入场仪式进入尾声之时,一辆普通的豪车停在了会场门口。

车外,人声鼎沸,车内,却是一片死寂。

“紧张吗?”迟君睿问道。

“说不紧张是假的。”云景笙看向他,尽量装作开心的笑了一下。

“就知道逞强……也不知道昨天说什么‘不就一个颁奖典礼吗?’的人是谁……”迟君睿想要调剂一下车内的气氛,便调笑道。

“切。”云景笙“不屑”的瞪了他一眼,“这种时候不是应该安抚我吗?”

“因为他知道,安抚你你也还是会紧张的。”坐在前座的史蒂文毒舌道。

“走开走开!”云景笙摆摆手,“片酬还没给我的人没有权利说话!”

此话一出,史蒂文嘟囔着“谈钱真伤感情这类的话”蜷缩回了副驾驶。

“云哥,不要紧张,不就是个颁奖典礼吗?你以前也去了不少了,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坐在驾驶座的陆烨鼓励道。

也就在几天前,身在帝都的陆烨急忙赶了过来陪云景笙参加颁奖典礼。毕竟,一个明星身边没有经纪人也有些说不过去。

“呃……”云景笙瞬间尴尬的看着陆烨,这个夸奖好像真的有点过了。

这可是寰球奖啊,全世界百多个国家共同关注、世界顶级的电影颁奖典礼啊!这能不紧张吗!

就在众人七扯八扯的时候,前面那辆车已经开走了。陆烨缓缓地把车子往前开去,马上,就要轮到云景笙入场。

迟君睿拿过云景笙紧紧拽在手中的领带,环过他的脖颈,为他打起领带来:“这是十字结,是我当年参加考试时我的爸爸教我的。它给我带来了好运,我相信它也会祝福你的

。”

“你的爸爸,我感觉,你真的很尊敬他。”

迟君睿淡淡的笑了一下:“虽然我爸爸只是一个小医馆的医生,但是,他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尊敬的人。”

云景笙盯着他,他发现迟君睿的眼里出现了一种类似于崇拜的情感,一个儿子眼里的父亲,高大而又严厉。

“我……能见见他吗?”云景笙突然开口。

他想要走进他的世界,他想要知道关于迟君睿所有的一切,他希望未来的日子里能够好好爱这个男人。

迟君睿手上的动作停了一下,随即又动了起来:“好啊!”云景笙听见他是这么说的,说着这话的他,是那么的开心,那么的幸福。

原来,让迟君睿觉得幸福是这么简单的事,简单到让人觉得心酸……

云景笙低下头盯着那在自己脖颈处忙碌的双手,每一手指修长而又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干净而整齐。一眼看去,便知道这是一双用来握手术刀的手,这是一双济死扶伤的手,这是一双掌握着患者生死的手。

现在,这双手,在自己的前熟练地跳跃着,每一次打结,都是一份爱意。每一个穿梭,都是一份对于未来的期待。

不过几秒,云景笙的脖颈上就出现了一个漂亮的十字结。迟君睿低下头,在那个打起结的地方印下了一个吻:“景笙,虽然我不能陪着你进去,但是它会陪着你,它会代替我,与你一起经历属于你的蜕变、你的重生。”

达加尔剧院是一座环形的建筑,会场的入口设立在正大门出。放眼望去,那里设立着一个简单的访问台,一男一女两位名嘴正穿着华服站在那儿。

男主持人看了一眼手上的名单,执起话筒道:“接下来的这一位……该怎么形容呢?亲爱的温蒂,我想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他。”

“天哪!”女主持人装作一脸惊讶的样子,“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你豪森吉姆无法形容的人?”

“嗯……因为我也没有亲眼见过他。”

“哦?你这样说我就更好奇了,到底是哪一位天外来客呢?”

“直接说有什么意思?温蒂,不如你来猜猜?”

女主持人睁大眼睛点点头:“好,但是你总得给我点提示吧?”

“嗯……他是一个男,他正处于而立之年,还是一个亚洲人。”

“这……”女主持人想了想,“这亚洲人来的不少,我认识的也不少。豪森,你给的这个条件范围太大了。”

“好,那我接下来只要说两个词,你马上就会猜出这个人是谁。”豪

森吉姆环视现场一周笑了一下,“这位男星,接下来将会夺走全场的呼吸和眼球的这位男演员,他的代表作——”

“Killing Game”

话音刚落,女主持人立刻拿着话筒加大了音量:“好的!各位朋友们,你们的耳朵没有欺骗你们!你们的眼睛也将不会欺骗你们!接下来,将会出现在大家视野里的是201X年度最热门的电影《Killing Game》的那位神秘主演。让我们欢迎这位来自中国,寰球奖史上第一位提名‘最佳男演员奖’并且说不定会刷新寰球奖的历史,成为史上第一位获得该奖项殊荣的亚洲人。朋友们,我们用掌声和欢呼有请——JasonYun!”

在场的人们不禁的向着那辆豪车望去,只见车门在主持人话音落下之时打开,一个英俊帅气的男人出现在了大家的视野之中,他身着着一件铁灰色的西装,脖颈上的紫色十字结为他增添了不少男人味。

云景笙伴随着史蒂文一步步的采访台走去,他的每一个步子都如绅士般优雅,此时的他是那个气宇轩昂的亚历山大也是那个玉树临风的夏雨。

完全两种不同的气质,完全两种不同的美感就这样呈现在了全世界的面前。

此时的云景笙,已非他日的云景笙。

此时的云景笙,带着光环,重逢于世。

镁光灯还在闪个不停,众人的尖叫还在继续,云景笙已经与史蒂文并肩站在了采访台上。

在史蒂文简单的自我介绍之后,女主持人把话筒递给云景笙:“亲爱的Jason,是不是该用‘你没有让世界失望’这句话来形容你呢?啊……还真的是,身为这一届寰球奖的外景主持人实在是太幸运了!”

云景笙结果话筒,谦虚的笑了一下,他举着话筒先用英文向全世界的观众们问了声好。随后,他注视着镜头用中文说道:“大家好,我是云景笙,我回来了。”

因为,他是云景笙。

我回来了,这一次,我不再害怕伤害。

我回来了,这一次,我将会绽放出人生最为摧残的光芒。

我回来了,那些伤害过我的人,一切才刚刚开始!

他是那个没有被丑闻压倒的云景笙,他是那个依旧俊美非凡的云景笙,他永远不会倒下,永远不会向命运屈服!

“Jason,你认为你今晚会拿奖吗?”主持人又问。

云景笙一脸轻松的笑着说:“我想应该不太可能。但是,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会得到的!”

“很好,果然是中国人说的‘初生牛犊不怕

虎’,希望Jason和我们的《Killing Game》剧组能在本届的寰球奖上摘得桂冠。现在,我们先放他们去休息一下……”

“好,是的,这里CHN为大家现场直播的弟六十届寰球奖……”

不得不说,得奖这件事倒真的被云景笙猜中了。身为寰球奖“新贵”的他并没有获得“最佳男主角”,但是《杀戮游戏》却还在续写着电影界的传奇。

寰球奖两项大奖“最佳影片”和“最佳导演”都被《杀戮游戏》收入囊中。

虽然没有获得任何奖项,但是就凭着云景笙 “寰球奖首位提名最佳男主角的亚洲人” 这个光环。他的风头,都已经一时无两。

在寰球奖结束的一周之后,陆烨收到了来自世界各国的各种邀请,每天光是各种交际的邀请函都快把陆烨累的趴下了。

那云景笙呢?

不用怀疑,他正拿着《杀戮游戏》的片酬在疯狂的逍遥着……

直到有一天,一本来自于帝都的企划案,为这无休止境的休假打上了休止符。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周五,回帝都。

这几天估着是虐文写多了心情也不太稳定,周四会给大家回评的~

最后,祝某人姑娘考试成功~~

☆、第四十九个舞台

一班班飞机降落在帝都第一机场,大批的记者们把VIP出口围了个水泄不通,而在离VIP出口最近的地方,是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云景笙的粉丝。

他们都在等待着他的归来,这是他自去年同恋丑闻之后首次出现在国内观众的视野里,各家媒体纷纷翘首以盼,希望能够获得那绝佳的第一手资料。

可是,等了几个小时,都不见其身影。

难道……消息错了?

是的,你们的消息都错了。

此时的云景笙早已出了机场坐在程睿风的车里一脸愉悦。隐隐不安的陆烨转过头来道:“云哥,你确定,媒体们不会说你耍大牌之类的话吗?”

“这样吗?”云景笙把墨镜拉下了些许,露出一双好看的桃花眼,“但是我真的觉得我挺大牌的……”

“啧啧,真是看不出来,出了一趟国,你小子倒是拽了起来。”坐在驾驶座的程睿风打趣道。

“人生苦短啊,既然都是过日子,为什么不活的随一点呢?”云景笙反问他。

“我乃世俗之人啊,哪像您,一手名利一手美人,高枕无忧的很。”程睿风竟难得的与他斗起嘴来。

云景笙转头看向那个轻轻揽着自己的男人,手指微微的勾上他的下巴:“美人,今晚记得侍寝。”

目视着前方的迟君睿脸色未变,他摘下云景笙的墨镜抬眉道:“行!今晚一定把您伺候的舒舒服服!”

“美人,你学坏了哦……”虽然嘴上是魅惑着的语气,云景笙望着迟君睿确实一脸的调笑。

“啧啧,你们俩真的是太恶心了……”程睿风透过前视镜把后座的状况看了个彻底,“真是世风日下啊世风日下……”

“你这叫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云景笙毫不犹豫的戳中重点。

程睿风白了云景笙一眼没好气的说:“云景笙先生,云大明星,请问是谁把我的葡萄带走的?”

云景笙摇着头靠近迟君睿:“美人,你兄弟的怨念好大……”

迟君睿把挂在自己身上的云景笙扯了下去,依旧是面不改色语不惊人死不休:“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一时之间,车内笑作一团,就连本来被当做刷子的陆烨都难得的露出笑容,他的余光看向自己多月未见的爱人。其实,心里也对他甚是想念。

遇到红灯,车子停了下来,程睿风随意的把手放在车子挂档纵杆上。陆烨心下一动,便把手附在了那人的手上。

两人相视一眼,随即握上了对方的手,相执的手上,同款的男戒在太阳光的照耀下熠

熠生辉。

这便是他们的爱情,相濡以沫多年,不需要任何言语,只要一个眼神,我便知道,你也在思念我。

坐在后座的云景笙和迟君睿自然是看到了这个画面,这一刻,他们没有调笑般的说些什么也没有做任何的动作,他们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心下是难以言喻的羡慕和期待。

他们羡慕着,同时,也在期待着……

车子停在了KB大楼前,云景笙整整衣服就打算跨下车。这时,迟君睿突然拉住了他:“景笙,你确定?”

“我确定。”云景笙坚定的回望着迟君睿。

就在一个多月前,陆烨收到了一本来自于中国的剧本,是由KB斥巨资打造的,并邀请云景笙饰演其中的第一男主角。

陆烨心里深知KB对云景笙来说代表了什么,他心下也琢磨不透要不要把剧本交给云景笙。

巧的是,在他犹豫的时候,这本剧本被云景笙看到了。

当时的陆烨提不上是有多紧张了,只见云景笙拿起剧本翻了几页之后,嘴边扬起一抹令人捉不透的笑容:“不错,还真的等来了。”

陆烨听了这话心里一惊,难道云景笙一直在等KB发出邀请?难道他对姚子谦还有感情?如果是这样的话,迟君睿跟他到底……

云景笙收起剧本看向陆烨,卷着剧本在他的头上轻轻的敲了两下:“不要多想,就接这个了。”

就这样,他们回到了阔别一年的帝都。

“那你小心吧。”迟君睿也知道云景笙定下的决定谁也改变不了,便不再多做阻拦了,他放开云景笙的手,“我先回家看看,我们酒店见吧。”

“嗯。”云景笙点点头,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觉得迟君睿的眼神,他看不懂。

待陆烨下车之后,迟君睿便吩咐着程睿风把车开走。

程睿风时不时的看着迟君睿,他尝试着的问:“君睿,你是不是在担心景笙他……”

君睿望着窗外,叹了口气道:“没什么好担心的,是我的就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程睿风见此状向着迟君睿倒真是信心十足,故也不再担心他。

可是,他不知道,迟君睿的这话还有另外一个潜台词没有说出来。

如果不是我的,就算用抢,也是枉然……

帝都的深秋,街上都是光秃秃的枝杈,遍地的落叶扬风而起,其中又不知带了多少的尘土。

云景笙站在KB大楼前,向着顶上望去,心里也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恨?爱?或是,感慨万千?

不,都不是。

他只是想起了很多事,很多本来以为已经忘掉了的回忆。现在,站在这里,他才发现,那些过往他都没有忘记,只是被埋藏在了内心深处。

那些事,那些曾经,他永远不会忘记,而这便是他今天站在这里的意义!

“云哥……”陆烨小声的叫着他。

这一叫,云景笙才晃过了神来,他理了理情绪,随即昂首挺的笑了起来:“走吧,我们进去吧!”

KB大楼三十层,昔日的总经理办公室已经换成了董事长办公室,姚子谦站在办公桌前,身着着笔挺的西装,头发向后梳得一丝不苟。虽然他的两鬓已经有些微白,但是那眉眼之间的英气却依旧不减当年。

甚至,尤胜当年。

秘书站在门前敲敲门道:“姚董,云先生到了,他说他在会客室等您。”

姚子谦微微的皱了一下眉头,随即又松开,他屏退了秘书之后,低着头失笑了起来。

他的小景啊,总是这么的别扭。整个三十楼都是他的,何必要这样淘气呢?算了算了,由着他吧,谁叫这回,偏偏是他得罪了他呢?

云景笙与陆烨两人齐齐坐在会客室内,这里的陈设依旧和一年前一样,一点变化都没有。

可云景笙已然感受不到这其中的深意了,此时的他坐在这里,就像是一个第一次来KB的客人一般,那曾经的十年,仿佛都不曾存在。

不一会儿,会客室外响起了脚步声,姚子谦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云景笙看了他一眼,很是主动的站了起来,伸出手道:“姚董,真是幸会。”

姚子谦显然没料到云景笙的表情如此坦然,他迷恋的注视着眼前的这个人,仿佛要把他的每一个眼神,每一抹笑容都深深的望进心里。

就像是一个饥饿的狼人一般,恨不得把云景笙的全部都与自己融合。

“小景……你过得好吗?”姚子谦的眼神中带着爱恋,语气也是那样的温柔。

可是这一切在云景笙看来都是那么的讽刺,他的嘴角微扬,放下手坐回了位置上:“托姚董的福,我很好。”

“小景,别淘气了好吗?”姚子谦的语气带着循循的善诱。

“谢谢姚董的夸奖,我的爱人很喜欢我的‘淘气’。”

此话一出,姚子谦终于皱起了眉头,脸上也露出了不悦的神色:“小景,我知道之前是我不对……”

“姚董。”云景笙毫不留情的打断他,“如果姚董没有一些合作上的事项要谈,我想我还是先回去好了。坐了十几个小时

的飞机,我真的没有这个心思陪着姚董您过家家。”

“小景,这样吧,我们谈谈好不好?就我们两个人。”

云景笙嗤笑一声,站起来,走到姚子谦的对面:“姚董,我想,我们之间,应该没有什么事需要单独谈。有事找我的经纪人吧,下次,我希望我能够看到KB的诚意,否则。别怪我反悔!”

说完,云景笙便领着陆烨向着外头走去。

“小景,我已经反悔了,也改过了,真的!小景,我们还可以重新开始的对不对?就像我们一起走过的十年那样……”

如果此时云景笙回过头来,便会看到这个一向刚毅的男人难得表露出的悔过与受伤。

但是,他没有,因为他已经不会再为这个人回头了。

云景笙笑着摇摇头,径自向外走去。

姚子谦,不要对我提那个所谓的十年,因为从你嘴里说出来,既是对我的讽刺,也是对那段曾经的玷污。

姚子谦,不是我不记得我们走过的十年,正因为我记得,所以我才知道……

姚子谦,你不配。

两人站在电梯前等着电梯,谁知电梯门一打开,云景笙便见到了正打算从电梯里走出来的钟黎。

据陆烨说,现在的钟黎,已经是国内的三栖小天王。

虽然,云景笙心里也纳闷着姚子虚那货怎么没把钟黎收拾了,但是,这一切都不是他该管的。

他只知道,今天真是个好日子,一下子碰到了两个他“思念”已久的人。

钟黎见到来人是云景笙也是愣了一下,但是这一年来的阅历让他迅速收敛了自己的神情。只见他向云景笙点了个头,嘴里喊道:“云哥,好久不见了。”

“嗯,确实,好久不见了。”云景笙也笑着回应他。

接下来,两人就这么直直的对站着,硬是挤不出下一句话了。

“我还有事,先回去了。不知道,你能不能……让个路?”

“哦!好的。”钟黎向旁边侧了一□子,又像想起什么事似的抬起头来,“云哥,后天晚上,姚董为我办了一个生日Party,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赏脸?”

云景笙听了之后向他抬了抬眉:“Of course,你把邀请帖发给我的经纪人,我一定会准时到的。”

语毕,电梯门缓缓的合上了,云景笙看着钟黎,嘴边一直带着笑容。

可是,那个笑容,越看越觉得,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作者有话要说:好了,开始虐渣们了,养肥的孩子们可以回来了吧?

还有评啊神马的,一起回来吧!

望眼欲穿了都。

PS:这只是一个开始,大家稍安勿躁。

有姑娘说求联系方式==

于是,邮箱:liuliankezi@qq

微博挂在作者的主页上,或者上新浪直接敲作者名。

姑娘们想要调戏或者解惑的话都可以来哟~除了不剧透,我是万能的好GD的榴莲酱!!!

☆、第五十个舞台

两三日的时间,云景笙终于把时差给倒了过来,他坐在酒店的床上,看着迟君睿在房间内忙碌着。

“你怎么一大早就……”云景笙开口问道。

“晚上不是要出去吗?睿风拉着陆烨出门了,我帮你把礼服送过来。”迟君睿抬起头看他道。

“程睿风这死小子,拉走了我的经纪人也不跟我吭一声?”云景笙站起来,走到迟君睿身边。

云景笙一向有裸睡的习惯,因为怕他着凉,所以以前迟君睿总是会强行让他穿上一件薄衫,可是这迟君睿一不在,云景笙又故态复萌了。

“你啊……我都说过多少次了,要穿衣服,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己半夜的时候总是喜欢踹被子。”说着,迟君睿拿过放在沙发上的睡袍为云景笙披上。

云景笙享受着迟君睿的体贴,手慢慢地环上他的脖颈:“谁叫……你昨晚不在?”

“我这不是要回家一趟吗?我都快一年没回过家了。”迟君透过睡袍环住云景笙纤细的腰,心里不由得叹了口气。

自从一年前的那件事过后,云景笙再也胖不起来了,一个接近180公分的男人,只有可怜的110多斤,怎么看,都是那副纤瘦的样。

虽然现在的云景笙已经脱胎换骨,可是从前的伤害还是在他身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害。特别是到了老年的时候……

每每思及至此,迟君睿都是心里一痛,对眼前的这人更是百般的宠溺,只是希望他能够过的开心,只是希望他能够忘记过去,好好地过日子。

可是……

“我的意思是……”云景笙凑近他的耳边,“你什么时候带我去见见岳父岳母?”

迟君睿愣了一下,他的眼角不知何时起也长出了笑纹,笑起来的时候有着淡淡的痕迹:“我都不急,你反而急?”

“其实,我只是想要知道,以后你有什么打算?”云景笙靠在他宽阔的膛里,感受着冬日里微寒和膛温暖的交替。

“云天王,从来都是我跟着您走吧?”迟君睿也紧抱着他,享受起这难得的静谧。

云景笙抬起头望向迟君睿,只见他的神色分外的正色:“以后,我跟着你走。”

“好。”迟君睿低下头来,在他的唇上轻蹭着,话语之间,尽是呢喃,“景笙,我爱你。”

唇舌亲密的相接着,本来挂在云景笙身上的睡袍也落到了地上。迟君睿抱起全身赤1裸的云景笙向着室内的大床走去。

冬日的暖阳洒在他们的身上,竟让人觉得,春光无限好。

当晚,云景笙谢绝了迟君睿的

陪同,独自一人身着华服来到了KB大楼。今晚,KB二楼的宴会厅,是为钟黎举办的生日Party。

钟黎身为国内一线的三栖艺人,不仅拥有超高的人气,还有那八面开路的人缘。今晚的KB二楼,可谓是人满为患,热闹非凡。

巨型的水晶吊灯悬挂在宴会场的正中央,各式的华丽衣裳在会场中穿梭着,一个个的俊男美女更是令人目不暇接。

云景笙把邀请函交给门口的侍者之后便走进了会场,他的眼神一扫,并没有找到什么认识的人。

这个娱乐圈就是这样,每一天都在上演着改朝换代,前浪推后浪,后浪死在沙滩上的事。

究竟会有几个人像他这样幸运,明明已经跌入低谷却又有了再一次爬起来的机会?

就算人人都知道他是同恋,就算人人都明了他的身后是多少不堪的历史,可是,在这里,人们都会敬他三分,无论是真心还是假意。

因为没有人会在乎,人们只知道,你是世界级的大腕——云景笙。

娱乐圈,是一个比外界还要残酷几分的地方,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上位者永远可以肆意的践踏或是蹂躏身处下位的人。

但是,这个娱乐圈同样是一个变化莫测,瞬息万变的小社会。下一秒,你永远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从高位上狠狠地摔下来。下一秒,说不定把你一脚踢下去的人就是那个曾经被你践踏、蹂躏的下位者。

这就是娱乐圈,这就是他生存了十几年的守则。

就在云景笙陷于沉思之时,今天的主角——钟黎已然向他走了过来。只见钟黎的手上端着一杯香槟,穿着合身定制的西装是那么的英俊潇洒,活脱脱的一个阳光青年。

若单看钟黎的外表,谁会想到这样的一个青年会是那个为了爱情而委身于姚子谦的男人?

为了爱情,为了爱情,打着爱情的名义,实为呢?

云景笙面带微笑的转向钟黎,接过他手上的与他轻轻碰杯:“钟黎,生日快乐。”

“谢谢云哥。”钟黎浅含了一口酒,“我真的没有想到,云哥今晚真的能赏脸来参加我的生日Party,倒是有点受宠若惊了。”

“没什么,我刚回帝都,也想要认识一些有实力的后辈。不然,这偌大的一个会场里认识的人也就那个几个,更不好意思去打招呼,这要是被有心人听了过去,会不会说我云景笙耍大牌呢?”

“云哥好气度,就该让我们这些后辈好好学学。”说着,钟黎拉过云景笙的手腕引着他向会场中心走去,“云哥,我这就给您介绍介绍,顺便也

往我脸上贴贴金。”

云景笙望着领着自己向前走的钟黎不得不承认,这个人倒是比曾经的自己上道多了。懂得掩藏自己的锋芒,懂得交际,更加懂得如何面对着仇人微笑。

这样的钟黎,确实是曾经的自己所望尘莫及的。

但是,所有的一切假设都是曾经了。

就这样,云景笙跟着钟黎在整个会场里转了几个圈,也稍稍记下了一些生面孔,但是也却丝毫没有上心。

在一波客人退下去之后,云景笙突然问道:“对了,怎么不见姚董呢?”

钟黎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后又像没事似的笑了起来:“或许,子谦被什么重要的事给耽搁了吧。”

他说的是“子谦”,而不是“姚董”。

云景的手指在高脚杯的杯壁上轻轻滑了一下,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

孩子啊,终究还是孩子,沉不住气。

“这样吗,我还以为今天没有什么比钟黎你生日更为重要了。”云景笙幽幽的开口。

钟黎对上云景笙的眼睛,笑的是那样的灿烂:“子谦一向是个工作狂,云哥你不也挺清楚的吗?”

就在这时,宴会里有了小小的骚动,云景笙和钟黎都不约而同的顺着门口看去,便见着姚子谦挽着一个女人走了进来。

身边的一些小明星忍不住的窃窃私语着:“啧,真不知道姚董什么眼光,这样的女人也看得上。”

“我看啊,那女人除了家世好,其他的简直一无是处。”

“就是,说不定是那女人倒贴上去的。”又一个小明星酸溜溜的说。

云景笙听了之后神色未变,他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看着钟黎:“我想,姚董确实很忙。”

钟黎脸上露出难堪之色,他咬着唇,脸上露出一种像是委屈一样的不甘。他看了看那对璧人,又看了看云景笙。最后丢下一句“失陪了”便头也不回的离开。

云景笙站在他的身后,失笑着喃语:“孩子啊,终究还是太嫩,太冲动了……”

同时,他把目光锁定上了另一个许久未见的“故人”,只见那位“故人”孤独的站在人群之中望着不远处的良人,估着也是心有不甘。

他的相貌本就出众,此时,他的凤眼高高扬起,眼里是铮铮的傲骨。

云景笙想,他终于知道为什么钟黎这一年过的安然无恙了。

因为,姚子谦的身边出现了一个比钟黎更加棘手的人物,甚至比从前的云景笙,更让他觉得棘手。

云景笙向外退去,他望着站在演讲台上的一对璧人,手指不断

地在太阳旁边的那道伤痕上抚着。

姚子虚,这个女人,你能斗得过吗?

在几位宴会的主角致辞之后,人们就慢慢地散开各自闲玩去了。

云景笙也闲的无聊,他站在会场的窗台边上独自一人,也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小景……”

云景笙心里一动,转过头一看,这个男人是……

“程愈?”云景笙尝试着问。

“是我。”程愈走到云景笙的身边,“没想到你还记得我。”

云景笙微笑了一下说:“不过,你还真的变了挺多的,我都有些认不出来了。”

这话倒不假,站在云景笙眼前的程愈相比一年之前老成了不少,五官较之以前变得更加深邃,整个人都呈现出一副事业有成的样。

“哎,可能是太忙了,老了不少。”

“不会啊,一看你这样子,就知道铁定又把‘新艺’给做大了许多。”

程愈目不转睛的盯着云景笙,神色也有些怅然:“这一年,你过得好吗?其实,一开始的时候,我也去找过你……”

“程愈。”云景笙打断他,“谢谢你的关心,这一年来,我过的很好,我有了新的生活,我也有了爱我和我爱的人。”

“那就好,这样我就放心了……”

云景笙隐隐的皱了一下眉头,显然,他不想再回忆起那些不好的回忆,更不太愿意面对眼前的这个人。

突然,在余光的尽头,他看见了姚子虚。

只见姚子虚若无其事的站在角落里把玩着手机,时不时的与钟黎交换一个眼神。

看来,今晚还会发生很多令人期待的事……

云景笙喝掉杯子里的酒敷衍着说:“对不起程愈,我有些事要忙,先失陪一下。”说着,便与他擦身而过。

“小景!”程愈转身喊道。

云景笙停下了脚步,他背对着程愈,用两个人都能听到的音量说:“程愈,以前的事,已经是以前了,都已经过去了。”说着,他也不再管身后的那人,向着鬼鬼祟祟的钟黎跟去。

作者有话要说:评啊评Orz

接下来一周,日更。


51-55

☆、第五十一个舞台

KB大楼29层,姚子虚的办公室前。

云景笙站在门口,他的手里握着手机,录音功能早已被开了起来。闲着无聊,他抬起头看了眼门口挂着那个“副总经理办公室”的牌子直觉得好笑。

其实,仔细想想,姚子虚这个人的想法很简单。

他不过就是一个执迷不悟的人,他所希望的也不过是姚子谦能够永远单身,自己永远是姚子谦唯一的亲人。姚子谦永远不需要回应他什么,永远不需要为他做什么。只要他能够陪着他,就他们两个人。

可惜啊……

他以真心向明月,奈何明月通渠沟。

姚子谦身边的情人并没有变少,反而一个比一个的棘手。

不过,姚子虚并不是那个最笨的人,至少,在钟黎面前,他不是。

不然怎么会……

“姚子虚,你别忘了,我们当时说好了是合作。你现在倒好,把事情撇的干净全算到了我的头上?”先传来的,是钟黎的声音。

“钟黎,当时是谁一脸梨花带雨的要我帮他?再说了,就算你跟我哥说这事是我做的,我哥会信吗?钟黎,你以为你是谁?你只是一个男宠!而我,是姚子谦的亲弟弟!”

“姚子虚,你以为我还像一年前那样好骗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不过是想要借我的手来对付云景笙。你觉得,你当年那么对云景笙,他现在不会回来报复你?”

“哼,不过是一个戏子,有什么本事?不过还是靠着男人上位的贱货!”

“行,你记住,这话是你说的!反正子谦身边有几个男人女人对我来说都一样,以后要对付那女人,要对付云景笙,你自己看着办,不要算上我!”

“钟黎,你认为你还有逃脱的可能吗?我们俩本来就是站在一条船上的蚂蚱,我出事了,你也别想好过!”

“姚子虚,你不要太过分!”

“怎么?现在知道后悔了,当时怎么还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

“姚子虚!你这个魔鬼!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到今天这个地步!”办公室内传来了钟黎的哭腔还有拍打的声音。

云景笙稍稍的把门拉开了一个缝,放眼看去,姚子虚从身后抱住钟黎死死的攒住他的拳头。两个人因为挣扎都不自觉的乱了西装的外套,而且钟黎更是哭红了双眼,好不可怜的样子。

办公室里的两人都不知道门外有一个意外的偷窥者,姚子虚牵制住钟黎,而钟黎就这么在他怀里挣扎,扭打着……

如果不是有前面的对话坐铺垫,只凭这个画面,很多东西,就变得暧昧了……<

br>  云景笙拿起手机,拍下了这个暧昧的场景,嘴角扬起讽刺的笑容。

原来,不需要做什么,鱼儿就能上钩了。

随后,他又悄悄的关上门,悄悄的离开。

可这刚离开29层,云景笙就在楼道里碰见了从三十楼走下来的姚子谦。

“小景,你在这里做什么?”

云景笙被这声音吓了一跳,他装作镇定的转身淡笑道:“没什么,就是四处逛逛。”

幸而楼道里漆黑一片,所以姚子谦并没有看到云景笙那张神色慌张的脸。

“小景,你愿意上来坐坐吗?”姚子谦邀请道。

云景笙下意识的想要拒绝,可是他转念一想要是这29楼里的两人走了出来,给了他们解释的先机,那刚才拿到的东西岂不都成了废物?

不行,好不容易得到的好东西,自然要好好的运用起来。

“既然姚董开口,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着,云景笙便跟着姚子谦走上了三十楼。

姚子谦一路领着云景笙进了董事长办公室,他倒了两杯酒,把其中一个杯子交给云景笙。

云景笙接过了之后只是拿在手里并没有喝,四周一片漆黑,唯一的光源便是落地窗外的夜景。

在这个办公室里,太多的回忆,太多的曾经,慢慢地流泻着。

回忆之所以称为回忆,便自有它的缘由,回忆总是在你不自觉的时候,用那些无法删除的画面提醒着你所经历过的一切。

开心,难过,愤怒,绝望……永远都是那样的历历在目。

“怎么,不喝一杯吗?”姚子谦面对着他问道。

“不了,今晚喝多了。”在这样的环境里,云景笙突然觉得有些疲惫,“不知道姚董想要跟我聊什么呢?如果没有的话,我……”

“小景。”姚子谦喃喃的开口,“我只是想要好好地看看你,我已经,好久没有好好看过你了。”

云景笙低着头,他闭上眼睛暗暗地深呼吸后抬起头看向姚子谦:“还真是谢谢姚董,我一个小人物还能挂记在您心里。”

“小景,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呢?以前的你不是这样的,像个刺猬似的……”

“有哪个人是不会变的呢?我是个人,也要活下去,当然会变……”云景笙放下酒杯,对着姚子谦摆摆嘴角,“谢谢姚董的招待,我想,我得走了。”

云景笙向着门口走了几步,身后传来了姚子谦的声音:“你,应给很恨我吧……”

“如果你说的是一年前的事,我可以告诉你,我恨过。我

们心里都很清楚,如果不是你,我也许不会遭受这么多的无妄之灾。”云景笙又向前走了几步,他的手握上了门把,“但是,现在的我不恨你了。”

“为什么!”姚子谦追了上去,拉住云景笙的手。

云景笙转过头来,另一只手用力挣扎着,想要摆脱掉姚子谦的束缚:“因为,我已经不爱你了。”

可是姚子谦却不是这么容易可以挣脱的掉的,他依旧死死的拽着云景笙,咬着牙道:“一年前,我回来的时候你已经不在了。我找了你好久,我知道你是被那个该死的医生带走了,我天天找程睿风麻烦,就是希望可以找到你。可是程睿风跟我说你死了,他说你死了!但是我不相信!云景笙怎么会这么容易死掉?这个老是跟我闹腾的没玩没了的云景笙怎么可能会这么容易死了?现在,你终于回来了,我就知道你没有死,你这个混蛋,你这个占据了我的心的混蛋怎么会这么容易死!从你出现的那天起,我就告诉我自己,我不会再放你走!我不允许你再离开我的世界!你不爱我了可以,但是我爱你!这就够了,这就够了,就是抢,我也要把你放在我的身边!”

云景笙听着,发现那声调渐渐不对了。他转过头去才发现,就在姚子谦说着这话的时候,他竟然已经落下了泪来。

虽然那泪水稍纵即逝,但是云景笙还是看到了。姚子谦一向是一个内敛的人,他总是习惯隐藏自己的感情,就连时而的悲伤都习惯用愤怒来表达。

这样的姚子谦实为引人动容,但是,他呢?难道他曾经受的委屈就要因为这一两滴鳄鱼的眼泪而全部化为风沙散去?

这一年来,所有的痛苦,所有的不堪,哪里是他姚子谦掉两滴眼泪就可以解决的?

如果眼泪有用,当时云景笙哭干了泪的时候,姚子谦又在哪里?

是不是这个世界永远都是这样?永远都有着双重的规则,是不是有的人就该受委屈,是不是有的人做什么都可以被原谅?

就算是这样,他云景笙也不要做那个天生该受委屈的人!

云景笙放弃了挣扎,他望着姚子谦,脸上露出讥讽之色:“姚子谦你居然还有脸求我原谅你?还有脸要我呆在你身边?你好好着你的心窝想想,我被人挟持的时候你在哪里?我被人强行打毒品的时候,你在哪里?我因为车祸躺在医院里的时候,你在哪里?我面对那些丑闻还有指责的时候,你在哪里?我戒毒戒的生不如死的时候你又在哪里!你在别人的怀里,你的心里、你的眼里全部都是别人。当时的我有多绝望,有多无助你会明白吗?”

云景笙的手抚着姚子谦的脸:“那些时候,在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里?还有那些伤害了我仍旧活的安稳的人,你有想过替我报仇吗?姚子谦,这样的你,有什么资格要我给你机会?有什么资格,要我还死乞白赖的爱着你!”

“小景,你听我解释好吗?”姚子谦的脸上露出难得的沉痛之色,像是随着云景笙的回忆与他相同的苦痛之中。

云景笙的话像是利剑一般戳在自己的心口,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无法言语的痛楚。

“姚子谦,你是一个优秀的演讲家,你总是这样一次次的把我骗得团团转。曾经的我,以为你就是我爱情的彼岸,就是我要到达的地方,我为你付出了一切的感情,最终换来的只有你无情的践踏!在你眼里,那曾经的十年,我们相处过的十年是那样的美好,但是对于我来说,那个十年,总是像一面镜子一般摆在我的眼前,它照出了我曾经的愚蠢,让我至今都不堪想起无言以对!是你,否定了我所有的付出!是你,把我推入了我所经历过的地狱!”说着,云景笙狠狠的推了姚子谦一把。

姚子谦出了神,没个注意就这么摔倒在了地上。

云景笙走到他面前,弯下腰,双手抓住他的前襟:“可是,我不会向命运屈服的!我是云景笙,我是个男人,我不是一个没了谁就会活不下去的孬种,所以我不会被你们打倒!反而,我还要向你证明,没有了你姚子谦,我会活的比以前更好!”

话音刚落,云景笙手上一松,开始对姚子谦拳脚相加起来。相识十几年,这是云景笙第一次打他,但只便一次,用上了所有的力气与愤怒。

而姚子谦却像是没有了意识的木偶一般,也不防备,就这么生生的让云景笙揍他。

过了好一会儿,直到云景笙累的喘不过气来了,他才退开了几步。云景笙俯视着这个倒在地上衣衫凌乱,失了往常的风度的男人,整了整自己的西装喘着气道:“姚子谦,如果你能够安安分分的,我们还可以扯出一个合作的关系。可如果你还想做无谓的挣扎,我云景笙,奉陪到底!”

语毕,云景笙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三十层,徒留一个神情恍惚、衣着阑珊的男人呆坐在那高级的纯手工毛毯之上。

云景笙坐着电梯一路下到了地下停车库,明明已经过了好一段时间,但是他依旧有些气息未定。

虽然他对姚子谦说的话真假掺半,但其中却依旧带着情绪,带着愤怒。他以为已经可以坦然的面对曾经的一切还有这些仇人,但是知道真的面对面时,他才发现那些愤怒、那些伤痛,所有一切

的负面情绪从来没有离开过。

就算以为自己多坚强,却还是忍不住的痛。

云景笙皱着眉头一路向着自己的车子走去,昏暗的车库里,他隐隐约约看到一个人站在他的车子前。

他加快了脚步,走近一看,才发现是一个穿着晚礼服的女人。

那个女人转过头来,动人的笑眼还是记忆中的明媚。

“景笙哥哥,好久不见了。”她说。

作者有话要说:光棍节,光棍榴莲坐在电脑前码字==

那什么,给评的话会更有动力了。感觉以前的好些姑娘都不见鸟。

不是说好了开始虐攻乃们就会回来吗,嗷嗷嗷,乃们去哪了~~~~

大家这几章给的评到时候会统一回,这几天又要考试又要码字榴莲都快瘫了Orz

顺便,放一下推荐。好基友买醋君的新文《[重生]复仇法则》,一个小白受重生强受复仇渣攻的故事,感兴趣的话大家可以去看一看。

☆、第五十二个舞台

作者有话要说:既然占了版头,那又是有话要说了。

求问大家两个问题,希望大家能回答一下。

一、大家觉得怎么虐渣渣才比较给力呢?因为我发现每个人的虐点真的不一样,特别是我跟乃们的虐点Orz(啦啦啦,这个问题很重要!)

二、大家觉得程愈这位同志怎么样?这是替新文问的~

“如果我没有猜错,你是施蔚对不对?”云景笙走到她面前道。

施蔚听了之后很是高兴的样子,她笑的一脸灿烂:“景笙哥哥永远都是这么聪明,十多年没见了,还记得我。”

“可是,你……为什么会……”云景笙斟酌了好一会儿,却还是问不出口。

“我为什么会和子谦哥哥订婚对不对?”施蔚眨了眨眼睛说。

“对,因为我怎么都觉得,你们……”云景笙挠挠头,脸上露出为难之色。

按照他的估算,十几年前,他见到施蔚的时候,施蔚还是一个念初中的小姑娘。那么现在也不过是二十五六岁,可是姚子谦已经是一个四十出头的大叔了。

这样的搭配,怎么说都很奇怪。

而且……

云景笙盯着施蔚,面色凝重起来。

施蔚,是施黎的亲妹妹。

“景笙哥哥,你怎么这样的表情啊……”施蔚向前凑了凑,戴着假睫毛的眼睛扑闪扑闪,好不娇俏的样子。

“呃,没事,我只是很多年没见你了,你这一出场就吓到我了。”云景笙向后退了一步,整个人抵在了车身上。

“其实,当年你出事的时候我刚刚回国,想联系你也联系不到。子谦哥哥本来想要雇点人手去找你的,但是谁知道就在这个节骨眼上KB出了点事。”

“怎么了?”

“姚伯父的身体一向不好,在今年年初的时候,突然心肌梗塞就去了。”说这话的时候,施蔚的垂下了眼帘,脸上流露出难过的情绪。

“那KB……”

云景笙的眉头皱了起来,姚老爷子一向喜欢姚子虚,他常常在公开场合表示姚子虚就是他的继承人,可是为什么现在的家主却成了姚子谦?

难道……

“姚伯父过世之后,子谦哥哥就找上了我,希望可以跟我协议结婚。其实,一直以来姚伯父不喜欢子谦哥哥就是因为他觉得子谦哥哥不能够为姚家延续血脉。所以……”

“但是,施蔚,你可是一个女孩子,你现在成了姚子谦的未婚妻,那以后呢?以后你要是碰到自己喜欢的人怎么办?”

“景笙哥哥,你永远都是这么的体贴人。”施蔚甜甜的笑了起来,“当年,我哥哥刚去世的时候,子谦哥哥帮了我那么多,我现在,不过是回报他罢了。”

云景笙盯着眼前这个善良纯洁的小姑娘,却不知为何总是觉得有什么不妥。可是若要去深究,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说起施蔚,云景笙能够记得的就是他刚刚跟着姚子谦的那段时间,施蔚难得回国小住。因为

她年纪小,大家都没法子跟她说得来话,所以最后就由云景笙照顾她。小孩子就是这样,喜好都是三分钟热度,有那么一段时间,施蔚是天天跟着云景笙的屁股后面说要“嫁给他”。

可是,没过多久,施蔚在国外的学校开学了,所以她又回去了,再也没有联系过。

这样一想,时间倒真的是过的很快。当年的那个小女孩,已经要嫁人了。

随后,两人站在地下车库说了几句,留了联系方式之后,云景笙便驱车离开了KB。

一路上,夜色从眼前呼啸而过,留下了仓促的顺境。依旧是那个五光十色的雍容,依旧是繁华的大都会。

云景笙拿出手机,调出之前偷拍到的那几张照片,心下也是波涛汹涌,他思索了好一阵子,最终还是按下了发送键。

他知道,这一开始,便是没有回头路了,他将会卷进一场自己制造的风波之中……

可是,他不会后悔。

第二天一早,云景笙又被前来的迟君睿给吵醒了。

“我说,老大,你就不能迟点来吗……”云景笙抱着棉被往自己的头上一盖,想要再睡一场回笼觉。

“早睡早起身体好!”迟君睿走到他的床边,抓着被子一掀,云景笙未着片缕的身体就暴露在空气之中。

“!冷死了!”这下,云景笙倒是真的被冻醒了,他坐起身来,脸上带着怒气,“迟君睿!我要睡觉!”

“已经九点了云先生。”迟君睿拿着睡饱为他穿上,嘴边还在不住的念叨着,“你看看你,趁着年轻就随便挥霍本钱,到了老了,有你受的!”

“啊啊啊……”云景笙不耐烦的伸出手在迟君睿的脸上搓揉着,“三十多岁的男人怎么跟老妈子似的?行了,我起来,你别再对着我念了。”

语毕,云景笙一边绑着睡袍一边打着哈欠向着浴室走去。

迟君睿站在他的身后无奈的摇着头,手下又为他收拾起脏衣服来。

忠言逆耳,苦口良药,还说我,三十多岁的人却跟个孩子似的……

等到云景笙洗漱完走出浴室又是吓了一跳,他的行李已经被整理好了放在地上。

“你这是……”

“老是住在酒店也不太好,我们收收东西,去我家住吧。”迟君睿看着他解释道。

“你家?”云景笙愣了一下,挠着头道,“会不会不太好啊……”

迟君睿走过去,在他的鼻子上捏了一下:“昨天是哪个英雄说要去见岳父岳母的?”

“呃……我没想到会这么快,还没准备好

呢……”云景笙坐在床边,说的有些底气不足。

迟君睿盯着他好一会儿,最终无奈的摇摇头走过去蹲□道:“好,也算我事先没问过你,反正你在帝都还要呆上挺久的,咱们也不急于一时。”

“嗯……”云景笙抬头瞅着他,“你……会不会……”

“傻瓜……”迟君睿笑着在他的头顶狠狠揉了两把,“不过,这酒店还是不要住了。我之前有让陆烨找了一间公寓,什么东西都有,你就先搬过去吧?”

“好。”云景笙凑上前在迟君睿的唇边吻了一下,“你说什么都好!”

“嗯。”迟君睿摆了摆嘴角,拍拍云景笙的肩膀,“快,换衣服吧,早点过去,还要收拾房子呢!”

“是的,长官!”云景笙站起来,兴冲冲的搭衣服去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他没错过了迟君睿背过身去时眼里的失望……

爱情便是这样,先爱上的人,爱的深的人往往都会陷入一种叫做“不安”的困局,始终为了那不知名的隐患而惶惶不安。

无论男人还是女人,先爱上,爱的深,便代表着要比对方付出得多,承受得多……

陆烨帮云景笙找到房子是一间市中心的小公寓,虽然年代有些久了,但是交通便利,环境也很不错。

两人到小公寓里瞅了一圈,迟君睿记下了些需要注意的事项便带着云景笙去逛了趟超市。

等到忙了一轮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五点了。

夕阳照进这间小小的居室,有着一种居家式的温馨。

迟君睿本以为装饰房子这种事铁定又是自己忙活了,没想到做起这种事情来云景笙却比自己还要上手。

“把那个雕塑拿过来。”云景笙站在椅子上,对着迟君睿指挥道。

这间房子的客厅里有一个玻璃制的陈列柜,位于餐厅和客厅的交界处,将两者区分开来。

云景笙拿过递来的水晶雕塑仔细的研究了一番,最后放在了其中的一个格子之中。

迟君睿见着他这副架势便好奇的问道:“看不出来,你对装饰房子很有一手啊,以前有装饰过房子吗?”

听到这个问题,云景笙愣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么般的望着那个玻璃柜。

“怎么了?”迟君睿关切道。

“没……没什么。”云景笙敛下眸子,拿着一个帆船的装饰物放在了另外的一个格子中。

他不会告诉迟君睿,他想起了那栋小公寓,他花了几个月心血搭建的小公寓,那个自己曾经以为会是一辈子的爱巢的地方……

在那里……

云景笙闭上眼睛,害怕那些情绪不经意的泄漏出来。

相处了一年,迟君睿了解云景笙的同时云景笙也慢慢地知道了迟君睿这个人的格。他总是沉默的站在一边观察着你,就算是最细微的变化都会被他发现。

但是,他下意识的不想让迟君睿知道这件事。这种心理,就像是害怕现任会把自己拿去跟前任比较一样。

他不希望他这么想,因为迟君睿姚子谦对他来说的意义本不一样。

“滴滴……”手机的响声把云景笙从思绪中拉了回来,他赶忙掏出手机一看,而后嘴角微翘。

他拍拍手从椅子上面跳下来:“我以前……帮着褚航装修过……怎么样,好看吧?”

“嗯,确实不错。”迟君睿微笑着点点头,“去洗洗吧,一脸灰。我去准备晚饭。”

“好!”云景笙把手机随意的放在茶几上,就去忙自己的事了。

迟君睿望着他的背影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不适,就好像发现了什么,可又一点迹象都没有。思索了好一会儿,迟君睿心道着或许是自己多虑了,便把椅子搬回了餐桌边上,把客厅打扫了一遍。

突然,云景笙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迟君睿扫了一眼冲着浴室里的云景笙喊:“景笙,好像是电话!”

“你拿过来给我吧!”

迟君睿拿着手机向着浴室走去,可是没想到刚走到浴室前电话就掐掉了。

“对方挂断了。”

“那行,你先放那吧,我等下出来再看。”

“好……”于是,迟君睿又拿着手机往回走去。

可就在这时,手机再次震动了起来,屏幕上跳出来了一条短信。

下意识的,迟君睿瞟了眼屏幕,脸色一僵,眉头立刻皱了起来。他默默的把手机放回了茶几上,走去了厨房开始准备晚餐。

患得患失往往会恋人之间的信任种下一颗不安定的种子,它们只需要一点点隐瞒,一点点掩饰就会生发芽。

就像此刻迟君睿眼里的云景笙。

就像云景笙对迟君睿的隐瞒。

就像迟君睿心里的患得患失。

迟君睿拿出锅,打开火,每一个动作完全看不出一丝慌乱或是烦躁。

可是,他的脑袋里不断地盘桓着那条短信:一切搞定,明天看头条。

☆、第五十三个舞台

云景笙再次踏进KB的时候,外面关于姚子虚和钟黎的绯闻传得正热。不仅因为同恋是一个隐晦的话题,更多的是姚子虚若是真的和钟黎有什么,外人一看便是赤1裸裸的被包1养。

这件事,从帝都瞬间向着全国蔓延,一时之间倒有了点当年云景笙陷入丑闻之中的意味。

这不,连带着的,云景笙当年的那些事又再次被人翻了出来。

不过这一次,云景笙却丝毫不担心这些不起眼的成年旧事。要知道,现在的他风头正盛,这点污点又怎么会掩盖得了他的光芒?

云景笙进入位于三层的会议室,他的身边跟着陆烨,放眼看去,是一桌的KB高管们。

今天是关于云景笙在国内活动的一些洽谈会议。说白了,就是云景笙将会与KB签一份大约半年的经济约,其中的内容涵盖了电影、广告和宣传的一系列的细则。

云景笙拉开椅子坐了下来,他稍微扫了一眼,发现这些高管里已经没有了姚子虚。看来,因为染上了丑闻,姚子虚已经被迫休假了。

但是,哪有这么简单呢?一切,不过刚刚开始而已……

云景笙嘴角扬起最为自信的弧度,他看着一桌的高官们道:“各位好,我是云景笙。以后的日子里,要辛苦大家了。”

这场会议由于有许多细则要谈,所以持续了将近一天的时间。一直到傍晚的时候,会议才较为圆满的结束了。而后,姚子谦便招呼着大家一起去聚聚餐,也算是为将来的工作的展开好好的相互熟络一下。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云景笙没有办法拒绝,就算他现在红透了半边天,也不能不接受这样工作上的交际。

可是这聚餐,却把云景笙给苦坏了。陆烨为了云景笙的身体着想,硬是扛下了大家敬来的酒。但是,这酒倒真没有抗下多少来,因为陆烨这人出了名的一杯倒。

云景笙打电话把程睿风找来,让他带走了陆烨,自己重新回到酒桌上厮杀。

这一两个小时的来来去去,云景笙也有些上脸了。

幸而,这场鸿门宴也结束了。

但是,另一个问题出现了。他,要怎么回家?

就在云景笙思索着要不要打电话给迟君睿的时候,一辆漆黑色的豪车停在了他的面前。坐在后座的姚子谦拉下车窗道:“小景,我送你回去吧?”

“谢谢姚董的好意,我打电话找人来接。”云景笙下意识的拒绝姚子谦的好意。

“这样吗?我还以为你有什么事想要对我说呢。”姚子谦眯起来的眼睛因为

醉意显得有些迷离,“比如说子虚的事……”

“是吗?我觉得这件事应该是姚董比较有话要跟我说吧?”云景笙挑眉望着他。

其实云景笙早就料到了姚子谦会猜到把照片发给杂志社的人是他。照片里的背景是姚子虚的办公室,从两人的衣服也可以看出来事情是发生在钟黎生日Party的那个晚上。

太多的破绽,再加上姚子谦曾经目击了自己从二十九楼走出来……

“可是我比较想听小景你说。”说着,姚子谦已经打开了车门,“上来吧,你要的不就是这个时机?”

听到这句话,云景笙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些许不甘。姚子谦说的没错,他的确是有话要跟姚子谦说,他的确是需要这个机会。

作为目击证人,那份录音,也算是他手上的一张牌。

“快点吧,被人拍到了可不太好……”姚子谦已经往里面坐了一点,留下一个位子给云景笙。

“既然姚董这么盛情邀约,我还真的是不好拒绝。”云景笙冷冷的笑了一下,随即钻进了车子里。

或许是两人对话之间没有多在意,或许是夜里的昏暗让云景笙没有注意到,有一辆车停在了两人不远的地方。

一个男人在这帝都的寒风之中,手里拿着一件厚大衣,孤身一人迎接着帝都的第一场雪……

车内一片静谧,就连两人的呼吸声都可以听得一清二楚。

虽然姚子谦是坐在后座,但是在前后座之前有一个暗色的挡板,让坐在前座的司机完全看不到后座的情况。

姚子谦向着窗外看去,似感慨又似叹息着道:“下雪了,今年帝都的第一场雪……”

云景笙听了他的话不自觉的朝着窗外望去,外面确实开始飘起了零星的小雪。帝都的夜色之下,这些小雪反而有了些许清雅的意味。

“我还记得,十三年前的第一场雪……”姚子谦喑哑着声音说。

十三年前,云景笙因为得了流感而呆在自己的公寓里修养,那一天,同样很闲的姚子谦突然造访,两人喝了些小酒,伴着帝都的夜色,完成了他们的第一次鱼水之欢。

那个时候,所有的一切都还很简单。

云景笙是一个陷入初恋无法自拔的孩子,姚子谦只是一个单纯的处于上位的金主。

转眼,十三年过去了。

他们都老了。

姚子谦已经须白了鬓角,而不上妆的云景笙的眼角也带着显而易见的细纹。

原来,他们已经相识了十三年。

原来,他们已经纠缠了十三年。

十三年,明明也不过是十三年,为什么让人有一种隔世之感?

云景笙闭上眼睛,歪着头靠在玻璃窗上:“姚董,麻烦你送我回家吧,我的爱人还在等我。”

“小景,你已经报复了他们,你应该满意了啊!为什么你还要这样伤我?”姚子谦的语气里带着不解和落寞,就像这冬日的寒气一般,凝聚在这空气之中。

“姚董,您自己的良心。一年前,我受的苦,哪里是简简单单的这样罢了?一年前,在我承受着炼狱之痛时,我的身边有没有人像您这样,向着他们求饶,求他们放过我?”云景笙闭上了眼睛,眉头全部皱在了一起。

“我知道,这是我的错,所以你想要报复他们我才没有阻止你。没有了你,KB已经是元气大伤,如果再没有了钟黎,KB的基就……”

“呵。”云景笙的露出讽刺的笑容,“我当是什么呢,原来是姚董舍不得你的小情儿……姚董就不管自己的亲弟弟了吗?还是说……姚董已经爱钟黎爱到愿意戴这顶绿帽子了?”

“小景!”姚子谦喊了他一下,似乎是想要斥责他,可转念一想,又还是闭着嘴坐到了一边去。

“其实这样说也不对。”云景笙睁开眼睛坐正了身子,“姚董哪里是会为了这点儿女情长心软的人?估着您心里想的是,没有了姚子虚,终于没有人跟您抢这个KB集团董事长的高位了吧。”

姚子虚啊姚子虚,想想你也真是不值。在你的心里,哥哥是最重要的人,甚至比生命还要重要。可是呢?你的哥哥巴不得你早点死了算了,省的抢他的权势。

从前是因为姚子虚有姚家的家主作支撑所以姚子谦不敢动他,可是现在……出了这事之后姚子谦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把姚子虚赶出KB了,就算董事会的那些老家伙怎么反抗也是没有的。

这就是这个无情的男人,这就是豪门的亲情。一旦染上了权势,就变了味道。

夜里的帝都不似白天那般拥堵,很快的,车子便开到了云景笙暂住的小区的楼下。

云景笙拉开车门走下车,头也不回的向着前头走去。

“小景。”姚子谦也从车内钻了出来,他快步跟上云景笙,把脱下的外衣披到云景笙的身上,“夜里凉了,车内暖,温差那么大,千万别受凉了。”

云景笙停下了步子转回去看着他讽刺道:“姚子谦,没用的。你做再多,我都不会放过他们的。”

“小景……其实我……”

云景笙也不听姚子谦说了什么,他执起他的手,向着自己刘海的下方的额头探去

:“来。”

难得的肌肤之亲令姚子谦有些激动,他轻轻的撩开云景笙的刘海,下一秒,脸上所有的温情荡然无存。

只见一条丑陋而又拧挣的疤痕从额头中央向着太阳延伸开去,说不上可怕,但是却与脸上光洁的皮肤形成了强烈而又鲜明的对比。

“你知道吗?只要再深一点,再长一点,我已经死了。”云景笙拉着姚子谦的手指抚着疤痕尾部接近太阳的地方,“这样,你叫我怎么能甘心?”

姚子谦倏然缩回了手,他的脸抽搐了几下,喉头也不自然的上下滚动着。只见姚子谦深呼吸了好几下,艰难地想要开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的心此刻好像被刽子手一刀一刀的凌迟着,就算这一年有多难过,在没有见到实物之前,他还可以勉强的自我安慰一下。

但是,一直到现在,他才不得不去面对这个现实,曾经的云景笙因为他受了多少的苦,多少的痛。

而在他最为艰难的一段时光里,他却不在他的身边。

“姚子谦,你还要再听吗?你要不要听听,我两次戒毒是怎么熬过来的?你一定不知道戒毒是多么痛苦的事吧?我被绑在床上,像个疯子似的,什么自尊什么廉耻什么理智都荡然无存,只要你肯给我毒品,我什么事都可以干的出来。这样的我你有见过吗?你所见到的的云景笙永远都是光鲜亮丽的,永远都是充满自信的,但是你不知道,他因为你曾经遭受了多少。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你!因为你!”

“不要,不要再说了……”姚子谦连连退后,手掩在自己的脸上,神情像是陷入噩梦般的痛苦。

“是吗?可是我还没有说够呢。”云景笙俯视着他,神色尽是桀骜与痛快。

这一刻,他突然很感谢,感谢姚子谦还爱着他。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武器比“爱”这个字更为锋利了。只要姚子谦还爱着他,姚子谦就会永远的痛苦下去。因为姚子谦的爱,便是他伤害他最好的利器。

就像曾经的他,就像他那支离破碎的爱情……

云景笙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有这样的一天。当他看到姚子谦因为他的话而痛苦不堪的时候,他莫名的觉得心里满满的快感。曾经,他多爱这个男人,爱到都不愿意伤害他。但是现在,他却可以坦然的见着这个男人痛苦,甚至是为了他而痛苦……

什么是折磨一个人最好的方法?

体的痛苦永远都是最低级的,只有心灵上的苦痛才能绵延不绝的痛下去。抓住他的脉门,抓住他心里最为痛苦地一神经,狠狠地掐住,绝对不松手,让他连喘

息的机会都没有。

这,就是最为完美的报复!

云景笙一步一步的走到他的面前,蹲□来,抚着他的头顶:“姚子谦,这是你欠我的,这是他们欠我的。欠了我的,就要还给我。所以,不要奢望我会原谅你们。我,云景笙,永远不会原谅你的。”

姚子谦伸出手,似乎想要抱住云景笙。

可是,云景笙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他推开了姚子谦,转身向着自己的居所走去。

“小景……”

他听到了,听到了姚子谦像是呐喊一般的哀戚,可是他已经不会再为他回头了。

他知道姚子谦爱他,可是又怎么样呢?

难道就因为他终于爱上了他,所以他就要为他停留吗?如果是这样,那曾经的自己呢?

还是说,姚子谦的爱是世间的瑰宝,云景笙的爱与其就是云泥之别?

他爱他,但是,他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的欢喜了。因为,他已经不需要他的爱了。

作者有话要说:后半段改了一下,还有下一更。

☆、第五十四个舞台

云景笙打开门,明明已经过了12点了,客厅里却依旧灯火通明。

“还没睡吗?”云景笙把家钥匙放在玄关之处,一边脱鞋一边问道。

“在等你,过来坐坐?”迟君睿站起来问着。

“嗯。”云景笙驼着背走了几步,一屁1股坐在了沙发上,闭上眼睛,一脸的疲惫,“下次如果我迟了你就别等了,KB那边应酬挺多的……”

“没事,反正我现在也是一个无业游民。”迟君睿沏了一碗醒酒茶递给云景笙,“来,快喝下去,不然明天有你头疼的。”

云景笙接过茶勉强着自己喝了几口之后又把碗放回了茶几上:“算了,我有些难受,还是洗洗睡觉先吧。”

说完,他站了起来,向着浴室的方向走去。

“景笙。”迟君睿突然喊了他一声。

“怎么了?”云景笙转过头来看着他。

“你……为什么想要回帝都呢?”

“为什么突然这么问?”云景笙没有回答迟君睿的问题,反而反问了他。

“我……只是好奇。”

“因为,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做。”云景笙思量了一下还是决定采取一种模糊的方式跟迟君睿说。

“什么事?”但是,今天的迟君睿却异常执着。

“君睿,你今天怎么了?你一向不过问我的事的……”说这句话时,云景笙的眉头已经皱了起来。

“景笙,我只是不希望你走错路,我希望你能够明白什么对自己来说才是最重要的。”迟君睿站起来,与他对立而视。

“喔?那你说说,什么对我来说才是最重要的?”云景笙心里已经有了一些不快,此刻的他不怒反笑起来。

“快乐还有健康,没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了。”迟君睿看着他一脸认真道。

云景笙轻笑出声:”君睿,我现在在做的,就是我一直想要做的,会让我开心的事。”

“开心的事,就是陷害、报复别人吗?”迟君睿低下了头。

云景笙的眸子一紧,虽然他知道自己在做的事瞒不了迟君睿多久,但是他没有想到事情会这么快的败露。

一直以来,他与迟君睿之间一直存在着这个矛盾。迟君睿一直希望他能够放下仇恨,好好地过日子。

但是,云景笙始终做不到。

不让那些人尝到他当年所受的痛苦,他绝对不会罢休!

“你怎么知……”云景笙转念一想,冷冷的看着迟君睿,“你偷看我的短信?”

“是的。”迟君睿自知理亏,也不好说些什么辩解的话。

“没

有经过我的允许随便翻我的私人物品,你觉得是对的吗?君睿,就算我们是伴侣,但是这不代表我们可以共享所有一切的秘密。”云景笙转移了话题之后摆摆手说,“这次就算了,以后别再这样了。我不舒服,先休息了。”

迟君睿默默地注视着云景笙离开的背影,闭上眼睛痛苦道:“景笙,中国有句古话叫做‘伤人一百,自损三千’你知道吗?你再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会害到你自己的。”

可是这一次,云景笙却没有理他,只是自顾自的向前走。

“景笙,你觉得,你这样陷害他们,跟当年的他们有什么不同?冤冤相报,然后呢?复仇只会让你再次陷入危险之中去,你这辈子都得不到你想要的安宁!”

话音落下,走到卧室门口的云景笙停住了脚步,他的打开了卧室的房门背对着迟君睿道:“君睿,你是唯一一个见证了我的一路是怎么走过来的。在我陷入低谷的时候,复仇就是唯一撑着我走下去的动力。如果没有这个信念,我早就已经死了。”

说完,云景笙便进入卧室关上了门。

迟君睿孤身一人站在客厅之中,他的脸上有沮丧、有失望也有挫败。

是不是他高估自己了呢?其实他对云景笙的影响一直以来都没有那么大……

迟君睿一向都很自信,他以为他掌握了一切,他以为他能够明白云景笙的想法,他以为他能够改变云景笙。

可是到头来,所谓的现实给他狠狠地打了一子。

迟君睿颓然的转身,把放在茶几上还剩着大半碗却已经凉了的醒酒汤倒回水槽之中,洗了碗,把客厅收拾了一遍。

他走到卧室门前,思索着要说些什么示软的话,哄哄云景笙。

可一向长袖善舞的他今天却有些语塞。其实,他的心里很是不甘,很是不平,他很想问云景笙他到底算什么?为什么今天上了姚子谦的车?为什么这么久才回来?

做了什么,说了什么,你是不是还……喜欢他?

但是,迟君睿又不想要将这样的一面展现在云景笙面前。就像是每一个男人一样,他希望恋人眼里的他是可以依靠的,是像个掌舵者一样高大的。

即使内心极其的不安,即使现在的他像个妒夫一样快要发狂,但他始终不愿意喊一声疼,喊一声苦。

他是个贪心的男人,他要的只是云景笙的心,一颗属于他的心。

没有别的恋人,没有过往。

可是,太难了,真的太难了。他觉得,他快要撑不下去了……

迟君睿低着头蹲在地上,手扶着

额头,是从未有过的狼狈……

清冷的月光照在他驼了的背上,显得有些落魄。就像他此刻的心,漏着风,千疮百孔。

突然,手机的震动拉回了迟君睿的思绪,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又是疲惫的叹了一口气。他抹了一把脸,走向客厅拿起了自己的大衣。

迟君睿打开大门,寒冷的夜风立刻渗进屋子里,他深深回望了一眼那紧闭着的大门,披上大衣,朝着夜色走去。

与此同时,房间里,坐在卧室门口的云景笙听到了大门关上的声音。

他倏然站了起来,猛地打开门,可是,这小小的居所里,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云景笙眼里闪过失望,他狠狠的咬着嘴唇,用力的关上房门,就是不愿意让那眼里的泪水掉下来……

今夜的帝都,注定未眠。

在酒吧街的一间酒吧里,一个男人坐在吧台上买醉着。他的容貌俊美,身形修长,微醺的脸上带着红晕。

而最为惹人心动的,便是他那双高高扬起的丹凤眼。

狭长,而又危险。

经过他身边的人无不停下脚步回望一眼,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敢上来搭讪。

姚子虚耷拉着脑袋,对着自己有是一顿猛灌。

如果能够灌醉自己就好了,醉了就不会想起所有一切的绝望,醉了就不会再看见脑海里那双清冷的、不带着任何感情的锐眼。

还记得昨天早上,姚子谦把报纸毫不留情的丢在他的面前,他居高临下的注视着他,嘴里吐出的话字字诛心:“子虚,这次我不能帮你了,你玩火玩的这么大,我这个做哥哥的也兜不住啊……”

“哥,我跟钟黎,我们什么都没有!”姚子虚站起来急切的否认着。

“好了,好了。有没有都不是重点了现在。”姚子谦的嘴角划过讽刺的笑容,他抽走了放在姚子虚办公室上的名牌,“对不起了子虚,不是哥哥不肯帮你,这一回你确实闹大了。”

说着,姚子谦便把名牌收了起来想要离开。

姚子虚死都没有想到姚子谦会这样对他,这个一向疼爱他的大哥如今居然为了一个小演员把他……丢出了公司?

当年,就算是云景笙,他也不是……

难道,在姚子谦眼里,钟黎才是他心里最重要的人?

“哥哥,为什么?你答应过爸爸要好好照顾我的!”姚子虚朝着姚子谦的背影吼了出来。

“爸爸,又是爸爸。”姚子谦抓着名牌的手紧紧的握到了一起,他“砰”的一声把名牌狠狠的摔在了地上,“从小到大,无论什么事,都有

爸爸替你张罗着。从我懂事的那一天起,我的爸爸不是要教我做一个领导者,而是要我学着怎么辅佐弟弟、怎么护着弟弟!姚子虚!凭什么我们都是姚家的子孙我就应该成为你的臣子,而你天生就应该是一个君王?”

姚子谦带着多年来的怨气一路走到姚子虚面前:“明明我比你更加有天赋,明明我才是天生的王者,明明KB是我一手建立起来的。但是你,姚子虚,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得到我所辛苦得来的一切!”

“哥哥,我没有想过要跟你争啊……”姚子虚的语气里已经带上了哭腔,他不敢相信,他敬爱了这么多年的哥哥竟然是这样看待他的。

他是他唯一的哥哥,活在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他视他为瑰宝,他却视他为粪土,甚至,深深的恨着他……

“没有想要跟我争?”姚子谦不怒反笑一把拽住姚子虚的衣领,“你毁了我的生活知道吗!如果当年不是你下的狠手,小景笙现在还在我的身边!他现在还是一个好好的人!”

“哥,我,我觉得他配不上……”姚子虚被姚子谦勒住了脖子,话都已经有些说不清。

姚子虚话还没说完,姚子谦便一拳打在了他的脸颊上:“配不上……我身边那么多的人,唯独是你姚子虚最配不上做我的弟弟!”

姚子虚被打落在地上,他半蹲着身子,脸上皆是痛苦的深情。

姚子谦睥睨着他,神色冰冷,不带着任何感情。这一刻的他突然觉得很快乐,终于,他可以把多年来的怨气一扫而尽了。”

小时候,他远走海外求学之时,爸爸说:“要好好的学习,争取成为一个有用的人,能把KB发扬光大的人。”

长大后,他第一次进入KB工作时,爸爸说:“记得,这间公司是你弟弟的,要好好的帮他打理。”

就连爸爸死的时候,他都说:“听说子虚不想要继承公司,那么你就替他打点着吧,这个董事长的职务就让给你好了。”

但是,只有看过遗嘱的姚子谦知道,姚子虚手上握有30%的的KB股份,是KB最大的股东,但是他,只有父亲施舍的那可怜的25%的股份。

父亲的意思,便是告诉姚子谦,这间公司始终是你弟弟的,你只不过是一个替他打工赚钱的人罢了。

甚至,在一年前,姚子虚闯了那么大的篓子之时,远在国外度假的父亲也只是淡淡道:“一个男宠而已,玩坏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他的爱人,在父亲的眼里,还不如弟弟的千万分之一,只是一个玩出人命都可以随便丢到一边的男宠罢了!

从那天起,姚子谦就决定,他不会这么坐以待毙!KB只能是他一个人的,云景笙他也会要回来!

他要让自己九泉之下的父亲好好看一看,没有姚子虚的KB会在他的手上创造怎样的辉煌!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这半年来,他通过向散股筹集股份已经将自己的股份持有量增加到了32%,现在,他终于可以对姚子虚说不,对那些董事局里的老古董说不了!

姚子谦把手里的名牌像垃圾一样的丢到了地上,他终于说出了这么多年来他最想要说的那句话:“你给我滚出KB!”

“咳咳咳……”姚子虚苦笑着仰头喝下一杯酒,因为喝的太急,眼角更是沁出了泪花。

他想不通,也想不透。

为什么会这样呢?他们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如今却要这样王不见王。

他想要的很少,他只是想要陪着他,他们两个人生活在一起就好了,为什么这么难呢?

就在这时,手机屏幕亮了起来,一封匿名的邮件出现在了手机的屏幕上。

姚子虚打开看了一眼,瞳孔瞬间的放大了。

你想要独占你的哥哥吗?从此以后,他就只属于你一个人,你想吗?

人,最无法抵抗的,便是诱惑。

作者有话要说:加更,下一更:周五。

☆、第五十五个舞台

帝都市中心的一间咖啡厅里,云景笙端起咖啡小小的抿了一口道:“我还真没想到,你会来找我。”

“可不是吗?这么多年不见了,你还是一样的……天真?”坐在云景笙对面的凌舒扬倘然的笑着。

云景笙无所谓的耸耸肩,眼里闪过莫名的意味:“那……你今天来找我,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呢?新艺的副总?还是……我的旧友?”

“啊……真是太可怕了。”凌舒扬揉了揉太阳,“你别再跟我提以前,你离开的这一年,我都不敢跟别人说我认识你。说来都丢脸……”

“凌舒扬。”云景笙放下了咖啡,“如果你今天是来吐槽我的,那么你可以滚了。也不知道是谁,我出事的时候都不回来帮一把,你这算是朋友吗?”

“这可不是我的错,我怎么知道我去外面进修几年会发生这么多事?还有,云景笙,你***到底有没有骨气啊,遇到了那么大的事居然还黏在姚子谦身边不放?”

“以前,可能真的是没骨气吧……”云景笙望着窗外苦笑了着,神色恍然,像是想起了从前的过往。

凌舒扬其人是云景笙多年的好朋友,如果说起两人的认识,确实有些玄妙。在云景笙刚红起来的那两三年,凌舒扬便是KB唯一可以与褚航相媲美的金牌经纪人,他手下出来的艺人无一不是挑细选,娱乐圈将来的红星。

而云景笙和凌舒扬则是同期进入KB的新人,两个人被分配在了同一件宿舍。只不过后来,云景笙红了,凌舒扬转做了经纪人。

说来,两人的经历倒有些相似,同样是背井离乡,同样是尝尽了帝都的酸甜苦辣才成为了人上人。

因此,两人一直是惺惺相惜的好友。

直到六七年前,发生了一件事,金牌经纪人凌舒扬突然辞职离开KB。

这件事追问起它的缘由来也就是一句话:凌舒扬被初出茅庐的小渣男给卖了。

具体的来说,倒是往事不用多提。

惹了一身骚的凌舒扬气不过,一怒之下,就离开了KB远赴海外进修。

“说来,当年我也是在娱乐圈大闹了一番啊……”凌舒扬感慨道。

“还好吧,哪会有一年前的事情闹的大?”

凌舒扬点点头,凑上前压低嗓音道:“以我对你的了解,你应该不是为了回国发展这么简单吧?要不然,你也不会让我把照片……”

是的,姚子虚和钟黎的照片便是云景笙拜托凌舒扬交给相熟的杂志社的。

“现在,不过是个开始罢了。”云景笙喝了一口咖啡,眼里尽是算计。

“如果你想要好好地回赠这些人,我这边有一个现成的case,你要加入吗?”凌舒扬靠在座椅上问着。

“我还以为,今天是新艺来挖角的。”

“挖角也不是我来。”凌舒扬恢复了那种严肃,望着云景笙的眼神也分外认真,“新艺已经越做越大,是时候要开始拓展版图了。”

“可是,KB不是一块好啃的骨头。”

一听云景笙这么说,凌舒扬的脸上露出了神秘的笑容:“这一年,少了你的KB已经损失巨大。他们这次为了承接你这个‘大项目’,更是跟银行借了巨款。”

“所以……”

“我们找人核算过KB的资金走向,初步的结论是,姚子谦为了填补空缺,耍了一点小手段。”

“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答应呢?”云景笙的神色也变得变化莫测起来,“阿扬,就算是你,我也可能会拒绝的。”

“因为,我们都曾经受过伤害,所以我懂,什么是不甘。景笙,我已经如此,何况是你?”

云景笙垂下了脑袋,想了好一会儿,最后艰难地道:“我尽力而为……”

“景笙,你还是不够狠。”凌舒扬淡漠的笑了一下,瞧着窗外的风景,“这个世界上多的是不要脸的人。在你犯贱的时候无情,在你无情的时候又开始犯贱。既然姚子谦可以不在乎你的生死,你又何必为那些无所谓的人去想那么多?这是代价,这是姚子谦应该去承受的。”

下午的时候,云景笙回到了KB准备工作。他路过钟黎的休息室,不经意的抬眼,向着里头看去。

虽然遭受了丑闻,可是钟黎依旧好好地站在KB。

那么当时的自己呢?他躺在医院里,他面临着毁容的危险,他染着毒瘾,连明天都是绝望的。

为什么?有的人就这么好命,出身高贵,父母支持,一路顺风。

可是他,却要白白的比别人痛苦那么多?

不够,还不够。

一切,不可能这么简单!

他不甘心,也不允许!

所有的一切,他要亲手讨回来!

云景笙的手抚上了太阳旁边那道拧挣的疤痕,眼里只剩下狠绝!

他伸手,推开了钟黎的休息室。

钟黎听见开门声便下意识的回过头瞥了一眼,这一看才知道,来人是云景笙。

“云哥,你……”钟黎怎么也没有想到来者会是云景笙,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没事,我也就是来看看你。毕竟,在这个KB里,我们也算是老相

识了不是?”云景笙走进来,随意的坐在沙发边上。

钟黎戒备着向后退了几步,他敏锐地感觉到今天的云景笙是来找茬的。但是,在对方没有暴露痛脚之前,这表面上的和谐还是得装下去。

“你也不用这么怕我吧?”云景笙的嘴边噙着笑意,他靠在沙发上,双手摊开,“我也就是作为同事来关心关心你。”

“那还真是谢谢云哥的好意了。”

“可不,我对这种事挺有经验的。你……要不要向我取取经呢?”云景笙的笑容不变,却莫名的让人害怕。

钟黎隐隐的狠握了一下拳头,再次看向云景笙的神色已然是桀骜:“云景笙,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我的事情,还不需要你来猫哭耗子假好心!”

“哎,真是可惜了。”云景笙皱着眉头,指尖在眉心处轻揉了几下,“我还以为,会装的久一点呢。”

“云景笙,我佩服你,也知道你运气好能重新混回来。我今天跟你说白了,曾经的一切都是姚子虚指示我这么做的,我不过是他手下的一颗棋子罢了,你报复我是没有用的。”

“这我当然知道。”云景笙站来起来,一步一步的走向钟黎,他的手划过他额前光洁的肌肤,缓缓道,“上帝是公平的,你们现在不过是要为你们当时犯下的过错赎罪罢了。不用紧张,每一个人,都会有机会的。”

“云景笙!你疯了吗!”钟黎吓得一下子向后踉跄了几步,“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是这样,我只是爱着子谦这又有什么错了?我做的不过是为我自己抗争罢了,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不肯放过我!”此时的钟黎已然失了平日里那清雅俊秀的样,他用食指颤抖着指着云景笙,“是你!是你逼我的!我只不过是想要呆在子谦身边,你都不愿意!你不仅嫉妒我的才华,你还嫉妒子谦对我的爱!是你偏偏要赶尽杀绝我才反击的!”

“喔?这样吗?”相较于钟黎的癫狂,云景笙倒是一派悠闲的样子,“你说姚子谦爱着你,你确定吗?”

“云景笙,你永远都是这么的高高在上自以为是。你以为,子谦怎么想?他之所以会选择你不过是因为你们在一起了十年,你呆在他的身边已经成了一种习惯,所以他才会不愿意放手。如果今天,我们俩交换,是我陪在了他的身边十年。你认为,你还会有机会吗?”

云景笙在室内踱了几步,随即又坐回了沙发上:“钟黎,你知道姚子谦的故事吗?”

“什么?”

“姚子谦爱的人,不是你,也不是我。而是,一个已经死去了的人。”

“云景笙

,这种肥皂剧的内容你以为可以糊弄的了我吗?”钟黎不屑道。

“我想,当时你的那场车祸,是姚子虚安排的吧?他一定跟你说,只要你出了车祸,你就可以留住姚子谦。对不对?”

此话一出,钟黎的脸上瞬间难看了起来。因为,云景笙说的,都是事实。

“你知道为什么吗?”云景笙幽幽的转向他,眼里似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当年,他爱了二十多年的那个男人就是因为车祸死的。他的名字,叫做施黎。”

“不,不可能,这不可能!”钟黎像是霎那间被丢进了冰窖似的,他只能把手撑在化妆台上来稳住自己,“哪会有人因为一个名字……”

云景笙听到这话,心里再一次庆幸他向施蔚拿了施黎的照片。他的手在手机上作了一会儿,把照片发到了钟黎的手机上:“你自己看吧,多说无益。”

两三秒之后,钟黎的手机响了起来。他颤抖着拿出手机,划开了锁屏。

下一个瞬间,手机“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钟黎也像是脱力了一般直直的跪了下去,脸上布满了绝望以及不可置信。

原来,他比云景笙还不如。

他,只是一个替身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更,明天。

下一章继续虐钟黎Orz

凌同学应该会是下一篇文的主角~虐文写多了我打算抛弃之,下一个坑走温馨流。

但是,在《荣耀》没有完结之前,我会很专一的。


56-60

☆、第五十六个舞台

云景笙坐在沙发上,细细的观赏着钟黎的每一个表情。他看着他,就像是看到了十多年前的自己,在那场车祸之后,知道了真相的自己。

钟黎此刻的心情,以及此刻的痛苦,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因为这其中的每一丝苦楚,他都尝过。

并且,刻骨铭心。

可是他却不同情钟黎,反而觉得心里有一种报复的快感。

或许,他的同情早在一年前就已经死了。同情,这种软弱的东西是没有用的,今天,他同情了钟黎,那么一年前,谁来同情他?

他要的便是这样,当你心心念念的爱着一个人,为他付出了一切,为他吃尽苦头,受尽内心的折磨,不惜把自己的良知同魔鬼做交易之后才发现——原来,你只是一个影子,一个替身。

你爱的那个男人,不过是透过你,看着另外一个男人。你们之间所有的甜蜜、所有的温馨,不过是他透过你对着另外一个男人做的。

你只是一个代替品,所谓的价值,就是那一张面皮。

不知道,现在跪在自己面前,这个拧挣了面孔,仿佛坠入地狱的男人是不是如自己所想的那样,痛彻心扉,每一丝呼吸都是无形的压抑。

如果是这样,很好,钟黎,我很满意你的表现。

“你一直知道事情的真相对不对!在你第一次看见我的时候你就知道了对不对!”钟黎突然站起来,向着云景笙冲了过去,拽着他的前襟,死死的瞪着他。

“是,我知道。”云景笙只是微笑着回应。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凭什么?”云景笙眼神里闪过一抹锐利,猛地甩开他的身子,“我凭什么要告诉你?我就是要你狠狠地爱着姚子谦,我就是要你为他付出一切,我就是要你不惜为他赌上自己的良知!然后,我再告诉你,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一场梦罢了!你,钟黎,比我云景笙还要不如!至少,我在姚子谦的面前还是我自己,还是云景笙。可是你呢?姚子谦不过是透过你看着一个已经死了的人!你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你不过是是个替代品罢了!”

钟黎被云景笙甩到了一边,狠狠地倒在了沙发上。他颤抖着身子,慢慢把自己的脸埋入沙发之中,一阵一阵的哀嚎起来。

“阿黎,姚子谦是这么叫你的对吧?当他这么叫你的时候你觉得很幸福对不对?可是,你不知道的是,这个称呼,我在十年前就听他叫过了。‘阿黎,阿黎’这一声声有多浓情蜜意,有多缠绵悱恻啊!他抱着你的时候叫你‘阿黎’,他吻着你的唇的时候叫着你‘阿黎’,他

跟你上1床的时候叫你‘阿黎’,可是这一声声的‘阿黎’却是在叫着别人。你说,到底是我比较可悲还是你呢,阿黎?”

“别说了!我求求你别说了!”钟黎做起身子来,紧紧的抓住云景笙的裤脚,“我求求你,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痛苦吗钟黎?可是你现在感受到的痛苦就是我曾经对你的仁慈。我从来没有想要戳破这个事实,没有人比我更清楚梦想破碎了的感觉。但是,是你偏偏要来招惹我,不要怪我,一切都只是你自找的。不要把我对你的仁慈当做是我的软弱,从来都不是我斗不过你,是我不屑!”云景笙顿了一下,掰开钟黎的手,“施黎的事,姚子虚也知道,但是他从来没有提醒过你不是吗?你以为为什么姚子虚对我下狠手却又和你联手?因为,在姚子虚的眼里,你本就称不上是对手。一个替身,又怎么能够称得上对手呢?”

“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钟黎趴在地上,涕泗已经模糊了他的妆容,此刻的他就像一只丧家之犬一般的落魄。

“你身边的人,姚子虚、姚子谦包括褚航,每一个人都知道施黎的事,却没有一个人告诉你,这你又知道吗?”

云景笙低下头去,钟黎连话也说不出来了,只有那不断地啜泣和眼角流出的泪水让人感觉,他还活着。

云景笙蹲□,两指微微的抬起钟黎的下颚:“还真是可怜啊钟黎,被所有人骗了一圈却连反抗的勇气和能力都没有。真是可悲……”说着,云景笙打开了门走了出去。

一出到门口,云景笙便发现褚航站在墙边等待着他。

云景笙停下脚步,与他相对而站。

“你……回来了?”褚航艰涩的开口。

“嗯,怎么不进去呢刚才?”云景笙反问他。

可褚航只是低着头一言不发。

“OK,那我先走了,再见。”云景笙摆摆手,与褚航擦肩而过。

“景笙。”还走了没几步,身后的褚航叫住了他。

“说。”

“你,感觉够了吗?”

“不够,远远不够。”

褚航无形的叹了口气,悠然道:“景笙,得饶人处且饶人,凡事不要做得那么绝。”

“是吗?”云景笙嘴角微翘,向着电梯走去。

你错了褚航,我留着这条命,便是用来报仇的。现在站在你的面前的这个云景笙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人了,现在的他为复仇而生,为的就是报复所有伤害过他的人。

当一个人没有了退路的时候,往往是他已经不再需要退路。

夜已经深了,万豪小区的一栋顶楼住宅里依旧灯火通明着。

卧室里,床头的灯依旧微亮着。

在最后一次挺进之后,姚子谦1在了钟黎的身体里。随后,他放开了钟黎,拿过一边的睡袍向着浴室走去。

钟黎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默默地掉下一滴泪来。

以前,他总是很珍惜很姚子谦在一起的时光,就算只是上床,没有任何温情,他都心甘情愿。

可是今天,他突然觉得,自己简直就是这个世界上最为可笑的人。

在姚子谦的心里,他不过是个容器,是一个用来发泄欲望的容器。因为是容器,因为是替身,所以不需要给予任何的温暖,只要把它擦干净摆在一个华丽的房子里就好了。

为什么,为什么他付出了这么多,却得不到这个男人的回眸?

曾经的他以为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事业和爱人,在年仅20出头的他身上已全部得到了实现。

可是现在,他才恍然明白,所有的一切,他所得到的一切都是这张脸拼凑成的美好的幻境罢了。

直到今天,云景笙敲碎所有的幻境。真相大白,却痛彻心扉。

就在钟黎黯然神伤之际,姚子谦已经清洗好了身体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他打开衣柜,拿出一件衬衫套了上去,无意间转头,发现躺在床上的钟黎竟然一动不动。

“你怎么了?”姚子谦问道。

钟黎吸了一下鼻子,坐了起来,他的身上未着片缕,恍惚之间还残留着情1欲的气息:“子谦,我想问你一件事。”

“说吧。”姚子谦扣着手腕处的扣子随口说着。

“你爱我吗?”

姚子谦愣了一下,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怎么突然问这种事?”

“没有,我只是想到我们在一起了这么久,你还没说过你爱我。”钟黎站了起来,展露出姚子谦平时最喜欢的笑颜,“我现在特别想听。”

“两个男人,何必这么腻。”姚子谦皱着眉头回避着。

姚子谦不是那种愿意委屈自己的人,如果不爱,必然是不会勉强着自己说的。就像他现在爱的人是云景笙,所以他愿意对他诉尽情人间的爱语。

但是,在他还未爱上云景笙的时候,却从未说过。

“子谦,我爱你。你,真的爱我,喜欢我吗?”钟黎走上前,揽着姚子谦的脖子想要吻他。

“钟黎,你今天这是怎么了?平时的你不是这样的。”姚子谦甩开钟黎的手迅速的套上了西装外套,似乎想要离开

了。

“子谦,我现在想听,你说爱我好不好?”可今天的钟黎却依旧不依不挠着……

“你烦不烦啊!”姚子谦推了他一下,拿着西装外套,连袜子还没穿就一脸厌烦的向着门口走去。

“姚子谦!你爱的,其实只有这张像施黎的脸是不是!”终于,钟黎喊了出来。

姚子谦一听,立刻怔住了,他缓缓地转回头:“是谁告诉你的?”

“果然……果然是这样……”钟黎向后退着,泪水顺着他笑着的眼角落下来。

“说!是不是小景告诉你的!”姚子谦走上前,撺着他的手腕。

“你只要告诉我,是不是真的?”钟黎一脸严肃的看着他。

“这不是你应该管的事!你只要做好你的本分就行了!”姚子谦毫不客气道。

钟黎瞪大了眼睛,水汪汪的,是那么的透彻:“本分?我的本分是什么?姚子谦,在你眼里,我到底是你的谁?”

此时的姚子谦已经恢复了平静,他漠然的盯着钟黎:“你想要知道?”

“……”钟黎用眼神回应着他的坚决。

“你,不过是一个长得像阿黎的被我潜了的人罢了。”姚子谦吐出的一字一句,带着无形的刀锋,瞬间把钟黎的心戳的鲜血四溢。

“不可能,我不相信你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钟黎死死的拽着姚子谦,“不然你为什么要把我留在你的身边?我不相信只是这样!”

“钟黎,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你跟姚子虚之间的勾当吗?我不说,并不代表我不知道。”姚子谦转过身,毫不留情的一步一步离去,“我留着你,不是因为我不在乎你曾经对小景做的事。只不过是,KB需要你来赚钱罢了。”

姚子谦的手握上了门把:“而且,小景不在,我缺少一个主动送上门来泄1欲的身体。”

“那为什么,要把这间屋子送我?”这间象征着KB三十楼的屋子。

“这个,你不配知道。”姚子谦关上门踏上了归家的路。

这个秘密,他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姚子谦在二十岁时用第一桶金买下了钟黎所居住的这间屋子,这间屋子的每一个细节都是由学习室内设计专业的施黎亲自设计的。

他们一直居住在这里,直到大学毕业。

这间屋子,便是姚子谦奋斗的初始,是他曾经撒过血汗、废寝忘食的年华的见证。

同时,这里更象征著施黎对姚子谦的兄弟志强。

甚至,为了纪念两人共同奋斗的岁月,姚子谦把这间屋子的模型搬进了KB的顶楼。

可是,一切都是那么的猝然不急。

顶楼还没有修建好,施黎就死了,云景笙入驻三十楼。

然后,十年之后,他终于放下了施黎,选择了一份新的感情,新的爱人。

阿黎,谢谢你,我终于学会了向前看,我不会再生活在回忆里了。

阿黎,谢谢你,把他带给了我。

也正是因为这样,我一定不会再犯错,我一定要用我的余生用心去爱他、守护他。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在明天。

于是大家又开始养肥了吗?

PS:昨天我打错字了,凌舒扬是男的,下一篇文还是耽美~~~~

唠叨一两句,每次写文都会被人嫌弃,可能我真的不是什么好作者吧。但是呢,只要还有姑娘看,我都会坚持下去的。

所以,不能接受不喜欢我或是觉得这文就是一篇烂文的姑娘,我只能说一声抱歉了。

至少在我眼里,它们都是最珍贵的宝贝。

☆、第五十七个舞台

“云哥,这里。”陆烨招招手,便带着“全副武装”的云景笙走进帝都第一医院。

陆烨向着守在电梯门口的保镖打了声招呼之后便乘坐电梯来到了加护病房的楼层。云景笙一步步向着病房走去,心里吊着一口气,隐隐的不安着。

“就是这间了云哥。”陆烨停下来道。

“行,你先去楼下等我,我看看他就回去。”云景笙摘下黑超道。

“好的。”陆烨点点头便向着来时的方向回去了。

云景笙转向房门门口,深吸了一口气之后,手握上了门把。

今天早上的时候,云景笙知道了钟黎自杀的事。当时的他正在忙着拍广告,一直到工作结束了陆烨才把这件事跟他说。

云景笙一听,心下便是一个重击。

钟黎,自杀了?

怎么可能?他前天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今天就……

像是下意识的反应一样,云景笙立马想到了自己对钟黎说过的事。总不可能,钟黎因为他说的话自杀了?

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他只知道,他要去见一见钟黎。

云景笙走入病房,病房里空无一人,唯一的生命体只有躺在那张床上昏迷不醒的那个前天还好好地站在他面前的那个人。

云景笙向着病床走去,只见钟黎闭着眼睛静静的躺在床上,如果不是身边的仪器还在“嘀嘀嘀”的工作着,云景笙真的以为,他已经死了。

云景笙想起很早以前第一次看见钟黎时的场景,那时的他还是一个电影学院刚刚毕业的学生,演技生疏,为人真诚。他的脸上永远带着如阳光一般明媚的笑容,虽然笑的羞涩,但是笑的漂亮。再加上他本就是一个俊秀的大男孩,又那么乐观,那么开朗,总是让人忍不住的想要喜欢他。

就像施黎一样,让人忍不住的想要靠近,与他做朋友。

如果不是因为姚子谦,或许他真的会很喜欢这个阳光的大男孩,会以真心待他,帮助他成就自己的事业。

可是,因为姚子谦,他们站在了对立面上,钟黎为了所谓的爱情而摒弃自己的良知,走上了一条回不去的路。

从此以后,再无明媚,再无快乐。

云景笙找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他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棉签稍微浸湿一下,放在钟黎已经干裂的嘴唇上沾了沾。

此时的云景笙,陷入的迷茫之中。

是的,他是为了报复而回来,但是他绝对没有想过要伤害人命。人命啊,那是一个人的生命,谁也没有权利剥夺。

他想要的报复,无非是让这些

人尝尝所谓的身败名裂、所谓的无望。

却从来没有,想要这些人付出生命的代价。

但是,现在,钟黎差一点就死了。

虽然他不知道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心里也隐隐的猜到钟黎的自杀绝对与自己所说的话有密不可分的练习。

如果,他现在是在太平间。

如果,他的面前躺着是钟黎的尸体。

那么,他就是那个间接的杀人凶手。

只要一想到这里,云景笙的脑子就好像快要分裂一般的疼着。大脑里面有两个声音,一个人告诉他不要管那么多,这些都是他们该受的。另一个人告诉他劝他收手,不要再错下去。

到底要怎么办?到底要怎么做?

云景坐在钟黎的病床前低下了头,回到帝都这么久,他第一次觉得,前路是这样的迷茫。

难道真的如君睿所说,他现在做的事都是错的?

“景笙?”一个熟悉的声音拉回了云景笙的思绪,他抬头一看,来人是褚航。

“你怎么来了?”褚航一脸惊讶,他想不到如此恨钟黎的云景笙竟然会来探望他。

难不成,云景笙想要……

脑子里闪过不好的想法,褚航心里一紧,连忙走到钟黎床边道:“景笙,钟黎他已经死过一次了,你就放过他吧……”

云景笙一听便知道褚航是什么意思,他站起身来淡然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来看看。”

“哦,这样啊……”话虽然这么说,可是褚航的还是随时戒备着,深怕出了什么自己担待不起的状况。

“那,没事的话我先走了。”云景笙把棉签扔进垃圾桶里,似乎想要离开了。

“景笙。”褚航叫住了他,“是我第一个发现钟黎的,今天凌晨的时候。”

云景笙刚转了一半身,他听了褚航的话之后便停下了动作。

“他砸碎了玻璃杯割腕自杀的,他用血在房间里写了一行字。那一行字,我到现在还觉得在眼前晃个不停。”

“是什么?”云景笙下意识问道。

“他说,他永远不会原谅我们。”褚航一字一句道。

云景笙握着拳头的手一紧,指甲陷进了里。

“我最近一直在想,我将来死了之后一定会下地狱的。”褚航整了整钟黎的被子,“一年前,我摒弃了良知助纣为虐。一年之后,我还是这样。有的时候,我在想,或许是我害了你们,你和钟黎……”

“每个人都有选择怎么做人的机会,你们偏偏要选了这样的一条路,又能怪谁?”云景笙

忍不住讽刺道。

“我知道,我错了。但是……”褚航拉住云景笙,“景笙,不要再错下去了,你这样做最后能得到什么呢?”

“我错了?我有什么错?”云景笙盯着褚航冷冷道。

“景笙,你自己的心,你敢保证你觉得钟黎的自杀跟你前天来找他说的事没有一点关系?”

“那又怎么样!”云景笙甩开褚航的手,耐住心里的不安反讽着,“一年前,在钟黎的那间屋子里,他撕碎了我所有的梦,那时的他都不觉得愧疚,现在的我有什么好愧疚的?褚航,我现在所做的,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景笙,你看看。当初钟黎害了你,所以他现在沦落到躺在这里的命运。那么你呢?你敢保证下一次你还会这么幸运吗?”

“所以,他们不会再有伤害到我的机会!现在的我,已经不再是以前的我,我不会再任人欺负了!”

“景笙,难道真的要等到背上了命,你才会醒悟吗?”褚航苦苦相劝着。

云景笙不屑的嗤笑道:“自己太软弱,又怎么能怪别人太狠心?褚航,你们每一个人,都没有资格说我不对。我云景笙就是这样,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将会以百倍、千倍奉还!”

说完,云景笙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师兄,你站在这里做什么?”一个戴着眼镜的女医生在离加护病房不远处的地方招呼道。

“呃……”迟君睿见被人发现了,便悻悻然的向着那位女医生走了过去,“我刚才好像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所以就走过来了。”

“师兄,今天是你上班的第一天,你确定要到处闲逛?”女医生俏皮的调笑道。

“我这不是顺便当做熟悉一下医院的线路吗……”迟君睿着后脑勺打哈哈道。

突然,他们身后有了动响,加护病房里走出了一个戴着黑超的男人,他急匆匆的向着电梯梯位走去。

女医生向着那边张望了好一会儿,最后皱着眉头说:“师兄,我刚才好像看见了那个大明星云景笙诶……”

迟君睿愣了一下道:“大明星怎么回来这种地方?你铁定是看走眼了……”

“可是我真的……”

“好啦好啦,你就慢慢地花痴吧,我先走了。”迟君睿的双手背在身后,脚步轻快的向着走廊的另一头走去。他的眉头紧锁着,眼里是说不尽的担忧。

景笙……

“哎!师兄你等等我啊!”女医生一见迟君睿已经走出了很远一段距离,也顾不上花痴了,连忙跟了上去。

云景笙离开了医院之后便招呼着陆烨把自己送回家。一路上,云景笙僵着脸,嘴唇抿成了一条线,就连陆烨都不敢去跟他搭句话。

待到下了车之后,云景笙便支走了陆烨,一个人上楼去了。

可直到他上了楼才发现,似乎有一个人已经在他的家门口等候多时了。

“你站在这里做什么?”云景笙盯着他冷冷道。

“我来看看你。”姚子谦把抽了半支雪茄熄灭看向云景笙。

云景笙一步一步的走到他的面前,他扫视了他好几遍之后说:“你知道了吧,钟黎的事。”

“今天早上知道的,他愿意这样我也没办法。”

“姚子谦,你还真的是无情。”云景笙讽刺一笑,“现在这个站在我面前的你,简直比钟黎还要让我觉得恶心。他好歹是一颗心全都放在你的身上真心实意的爱着你,但是你总是垂涎着得不到手的东西,永远不懂得珍惜。”

“小景,或许别人可以这么说我,但是你不行。你明明知道……”姚子谦拉住了云景笙的手腕。

“知道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云景笙突然加大了声调。

“小景,我爱你。”

“姚子谦,你的爱很廉价,很廉价。”云景笙决绝着说。

“小景,你不要再这样了好不好!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了!你教教我好不好!”姚子谦的脸上出现了疲惫的神情。

一直以来,他总是以为只要自己能够下定决心挽回云景笙,他就一定可以做到。可是云景笙回来了这么久,少则对他冷言冷语,多则对他拳脚相向。以前的那些法子,一个也用不上来。

渐渐地,姚子谦也有些懊丧,甚至他会想着是不是自己太自信了,是不是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了?

是不是,他已经失去了云景笙?

“没有用的,你做再多都是没有用的!”云景笙狠狠地推开姚子谦,从兜里找出钥匙来开门,“你别来烦我了行不行?我现在一点都不想理你!你再继续呆在这里,信不信我叫人来看看堂堂KB董事长的无赖相!”

姚子谦的眼里划过受伤的神色,此时的他已经陷入了屡屡被拒绝的挫败之中,他的心中愈加焦躁,理智也慢慢地远离……

就在云景笙背对着姚子谦把钥匙到钥匙孔中时,始料不及的事发生了。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更,明天。

☆、第五十八个舞台

姚子谦突然一把抓住云景笙的手腕,使着蛮力把他转了过身来抱住,脸向着云景笙凑了过去。

云景笙反的想要避开,他用尽全力不断地推着姚子谦,嘴里怒斥着:“姚子谦!□妈的给我……唔!”

姚子谦的手臂像是钢圈一样把云景笙圈在了怀里面,紧得像是要把他的腰折断似的。他吻上了云景笙的嘴唇,舌头拼命的向着里面钻。

云景笙瞬间感受到一股浓重的烟味向他袭来,他厌恶的瞪着姚子谦,腿脚也奋力的想要踹他。

可姚子谦却像是不怕痛一样,任云景笙踢着、踩着,他的大腿挤入云景笙的两腿之间,抵着云景笙的命子,使他无法动弹。

腰间的疼痛还有胯1下的威胁使得云景笙无法推拒,姚子谦的舌头在他的空腔中肆虐着。他吮1吸着他的舌头,说什么也不肯放开。

姚子谦的气息混着浓浓的雪茄味在云景笙的感官扩散开来,他立刻感觉到姚子谦的大腿在自己的胯部不着痕迹的蹭着。

***!!

云景笙的眼里闪过一丝狠戾,他一不做二不休的冲着那舌头狠狠地咬了下去。

果然,姚子谦吃痛的皱起了眉头。但是,他并没有松开对云景笙的钳制,他依旧死死的吻着云景笙。

很快的,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在两人的唇齿之间散开,这时的云景笙简直有一种快要吐了的感觉。

他挣扎着从兜里掏出手机,趁着姚子谦不注意一把砸在了他的脑袋上。

这下,姚子谦终于松开了云景笙。

“滚,你***给我滚!姚子谦你个人渣!”云景笙吐了一口唾沫,指着他道。

“小景我以为你懂得的,我之所以没有为你报仇是有原因的。”

“是,我懂,我当然懂。你不敢报复姚子虚,因为你怕他会夺走你的事业。你不敢报复钟黎是因为他可以替你赚钱。姚子谦,你爱的从来都不是我,是你自己,是权力!”

“小景,我知道我错了,我们重新开始,这次我绝对不会再犯错了。”姚子谦忍着舌头和脑门的疼痛恳求着。

“滚。”可是,云景笙还是毫不留情的拒绝。

“再给我一次机会,这次,我保证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

这算什么?打个巴掌再给个糖吃?姚子谦,我已经不再需要你的保护了!

曾经的我,寻求你的希冀,最终以落魄收场。那么现在,我已经学乖了,我不会再相信任何人,不会再寻求任何人的保护了。

我只相信我自己,只有我自己能救自己!

<

br>  就在姚子谦想要继续说些什么的时候,电梯门打开了,里面走出来了一个高大的男人。

对于这个人的出现,无论是姚子谦还是云景笙都吓了一跳。

同时,眼前的状况也把走出来的迟君睿给愣住了。

只见云景笙的身体靠在墙上,眼眶微红,嘴唇还有些红肿。而姚子谦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的西装已经变得皱巴巴的,额头上还有着一个带血的伤口。

眼前,就像刚刚经历了一场混战。

“君睿,我……”云景笙一见是迟君睿,霎那间失了方寸,他的脑袋里闪过很多东西。他想要说些什么,可又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他最怕的,是迟君睿会误会什么的。

只见迟君睿敛了敛神色道:“景笙,家里来客人了吗?怎么不邀请人家进去坐坐?”

云景笙愣了一下,连忙反应了过来,他结巴道:“是,是……是无关紧要的人。”

“这样吗?”迟君睿跨出电梯,走到了云景笙的身边,他的手揽着云景笙的腰,“既然这样,还是别理了好。”

“……喔。”

“我们回家去吧。”迟君睿把钥匙孔里的钥匙一转,门便打开了。

就在迟君睿推着云景笙走进自家门的那一刻,一直沉默着的姚子谦冲上前去拉住了云景笙:“小景,你还记得以前吗?我们在属于我们的家里,你说过你会爱我一辈……”

“砰”的一声,姚子谦的话还没有说完,他就被迟君睿一脚踹到了一边。迟君睿向前走了一步,睥睨着姚子谦,神色的是云景笙从未见过的冰冷:“松开你的脏手,我的爱人说,你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姚子谦坐了起来,逞强道:“年轻人,我跟小景上床的时候你还在哪里放……”

毫不犹豫的,迟君睿又是一脚踹在了姚子谦的腹部:“姚先生,请你把嘴巴放干净些。”

这回,姚子谦痛的扭曲了面部,冷汗涔涔而下。迟君睿身为医生,自然知道怎么打人打的又痛又不伤及重要的器官。

“小景……”姚子谦单手撑着地面靠在墙上勉强道,“我们回我们的家好不好?我不会再犯错了,我不会再让别人伤害你了,我真的不会再做错了小景。你,回来好不好?你要怎么惩罚我都好,要杀要剐随便你。我们,回家好不好?”

姚子谦的语气一如他们认识十年来的宠溺,他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表情,曾经都是他最爱的。

但是,一切已经结束了。

如果没有发生那么多事,他还会回到姚子谦身边。但是,一切都不可

能重新开始了。

一步错,步步错,他们俩都回不了头了。

“姚子谦。”云景笙终于开了口,“一年前,那个爱你爱到矢志不渝的人已经死了。他被你的情人还有你的亲弟弟联手害死了。”

曾经,你是我最爱的人。

现在,你是我最恨的人。

因为我曾经爱过,所以我才明白我有多恨。

“小景,回来吧,我求求你……”姚子谦的气息已经越来越弱。

“君睿,我们回去吧。”云景笙转身面前房里道。

“嗯。”迟君睿跟在云景笙的身后走进了房里。随后,房门无情的关上了。

姚子谦靠在墙角上森森的笑着,他越笑越大声,越笑越绝望。

或许,他真的已经错过了……

房间里,云景笙背对着迟君睿站在。

“你哭了对吗?”迟君睿用陈述的语气说。

“没有。”

“你回房间去吧,我不想要看见你为别的男人哭。”迟君睿一边说着,一边向着厨房走去。

“迟君睿,你转过来好好看着我。”云景笙的语气带着不容拒绝。

迟君睿愣了一下,随即转过身来才发现,云景笙真的没有哭。他的神色中略带着疲惫,却没有半分的悲伤。

“对不起。”迟君睿沉默了一会儿道。

“君睿,我们不要吵架了,我们和好好不好?”云景笙走到迟君睿跟前,抱着他道。

“景笙,你究竟想要什么呢?”迟君睿低垂着眼喃喃道,“难道现在的日子不好吗?为什么你非要把自己卷到风波之中去呢?”

“君睿,抓着这个问题不放的人是你。”云景笙松开了怀抱,“为什么你一定要去干涉我在做什么呢?”

“我不想你受到伤害懂不懂!我不想你为了复仇伤害到你自己!”

“你放心吧,现在没有人伤得了我的。”

“云景笙,你敢说,你刚才,没有一点心痛的感觉吗?你看着姚子谦,就没有一点想去过去的事的痛苦吗?”迟君睿指着门外质问着,“只要你不断地复仇,你就会不断地响起那些记忆,然后你就会更加憎恨他们。这是一个恶循环,没完没了的。”

“我马上就会成功了!只要我完成了复仇,我就会收手的!”云景笙急忙辩解着。

“景笙……”迟君睿靠在橱柜旁叹着气,“你愿意为了我放弃仇恨吗?我们回苏黎世或者去美国,哪里都好,你愿意跟着我离开吗?”

“君睿,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你一定要干涉我的事呢?”云景

笙终于是暴躁了起来。

“我只问你,你愿不愿意跟我走?”

“我不要!没有报完仇我不会走的!要走你自己走!”云景笙朝着迟君睿吼了起来,他不耐烦的转身向着卧室走去。

“云景笙,我对你很失望。”身后,迟君睿道。

“迟君睿,我也一样。”

待云景笙回到卧室之后,迟君睿很是疲倦的坐回了座位上,他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两三秒之后,手机接通了。

“君妍,是哥哥。”

“……”

“大概半个月之后吧,再给我一个月。”

“……”

“行,你先去订机票。嗯……对了,帮我多订一张。”

“……”

“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

“好吧,我现在就过去,等我到了再细谈吧。”说着,迟君睿站了起来,向着外头走去。

景笙,还有一个月,这是我给你最后的一个月……

与此同时,房间里的云景笙也播出了一通电话。

“我想要知道,还有多久?”云景笙问道。

“我的人已经查探到了消息,据说,那些资料在姚子谦两台电脑的其中一台里。但是,你知道的,我的人进也进不去。”

“所以,你希望我把那些资料偷出来?”

“小景,这件事只有你做得到。无论是姚子谦的办公室还是他的家里,只有你能进得去。”

云景笙停顿的一下说:“程董,我想我们的关系应该没有那么好,您还是叫我‘云景笙’吧。”

“小景,你……好吧,云先生,你觉得你什么时候能够拿到那些资料?”

“我当然希望越快越好。”云景笙向着门板看了一眼,“事成之后,我立刻离开这里。从此以后,帝都的一切与我无关。”

“那就下周一吧,KB的股东大会之后。”

“好,就这样吧,我挂了。”

“小……云先生,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我想,我的打算不需要告知程董报备吧?收线了。”

听着耳边传来的收线声,程愈放下电话无奈的苦笑起来。

其实,他在云景笙心里,还不如那个恨透了的姚子谦吧……

“程董。”门外传来敲门声。

“什么事?”

“姚子虚先生来了。”

看来,鱼儿终于是上钩了。

程愈收回电话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道:“进来吧。”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更,周四或者周五。

☆、第五十九个舞台

每年的一月初,都是KB一年一度的股东大会。

早上九点,姚子谦准时的走进会议室,他身着着笔挺的铁灰色西装,给人以一种严肃的感觉。但是,就是在这严谨之中,他的俊脸又为他带来了一丝中年的韵味。

姚子谦坐在长桌的主座上,听着每个部门呈上来的年终结算以及下一年预算。他兴意阑珊的看了一眼自己身旁的座位,思绪慢慢抽离。

每年一届的股东大会,他已经参加了近二十次。但是,在一年前,他还坐在自己身边的这个副座上。现在,他却已成就了万人之上。

可是,为什么会觉得那么空虚呢?拥有了无边的江山,享之不尽的财富之后,他反而比以前更加空虚了。

从前,他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真正的掌管KB的大权。

现在,大权落手,他反而有点了无生趣的意味了。

想想着十几年,他没日没夜的为KB劳,耗尽了年华和力,到底得到了什么呢?

无论是当年的同学还是后来的好友,无一不是已经有了美满的家庭,每天为着柴米油盐而幸苦着。

虽然自己拥有比他们更优质的物质,虽然他的成就比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都要高。可是,他突然羡慕起那样的生活了,这种他曾经嗤之以鼻的生活。

工作日里总是大清早爬起床来赶着上班,忙碌到大晚上才能回家,领着一份只够一家三口生活的工作,动不动会因为柴米油盐跟妻子吵个没完没了,孩子不听话、成绩不好时他也会勃然大怒。

但是,到了周末或是年假,用着自己辛辛苦苦攒了一年的积蓄带着一家人在国内四处走走,享受家庭的幸福。

会因为孩子的懂事而欣喜,会因为妻子偶尔展露的娇俏而动心,会因为家人时时的记挂而感动……

这样的感受,无论是酸甜或是苦辣,他都没有尝试过。

姚子谦的这十几年,永远都是工作工作工作,就算偶尔出个国,也是为了公事,哪有什么心情去欣赏游历?

想来,这也是一种失败吧。一个已逾四十的男人,却还不如他人那二三十岁的人生来的彩。

“唉……”姚子谦翻着秘书影印来的年终总结报告,那些曾经会让他自豪的数字现下却变得异常枯燥。

他突然想到云景笙前几天对他说的那句“你爱的只有权力”,心下也有些沮丧。曾经的他,不懂要怎么去爱人,不懂得要珍惜那些得来不易的感情。现在,他懂了,他悟到了,可是一切都已经迟了。

云景笙,已经不会再接受他了。

他,

真的失去他了。

姚子谦想起前日云景笙望着迟君睿的表情,苦笑了起来。

那样的眼神,那样的关切,曾经久久的为他停留了十年。现在,眼神已经冰冷了,里面除了仇恨,什么都没有。

就在姚子谦出神之际,一个男人推开会议室的门走了进来。

众人的骚动拉回了姚子谦的思绪,他顺着大家的视线看去,才发现程愈站在了长桌的另一个尽头。

姚子谦皱了一下眉头,心下很是不快,他挑眉望着程愈道:“程董,今天是KB的股东大会。请问阁下您不请自来是因为……”

“KB的股东大会,我身为股东又岂能不来参加呢?”程愈也看向姚子谦,一副笑面虎的样子。

“哼!我还不知道原来程董在我们KB持有的股份已经多到可以来参加股东大会了?”虽然话是这么说可姚子谦的心里也隐隐不安着。

“姚董!您看看,瞧我这个记!”程愈走到姚子谦身边,拿出一份文件,“都忘了跟您说,您的亲弟弟已经把他在KB所持有的股份全部卖给了我。”

程愈眼神示意了一下,助理便把文件的影印版放到了在座的各位股东面前:“所以说,我现在是KB的第二大股东啊姚董……”

姚子谦紧紧握着拳头,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姚子虚这个兔崽子,没出息的败家子,竟然联手外人来搞垮他!

早知道,在这个兔崽子刚出生的时候就应该把他给掐死!永远都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怎么样啊,姚董?”程愈一脸悠闲的欣赏着姚子谦怒发中烧的表情。

终于,他沉匿了近两年,终于等到了这个机会!

姚子谦,现在的你狠恼火吧,很无力吧?这就是我当时的感受!当时,也是在这间会议室里,你硬生生的把小景带离我的身边,让我与小景永远失之交臂。

当时的你,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我这辈子就算是死了都会记得!

从那时起,我就发誓,我程愈此生一定要亲手毁了KB!一定要让你尝尝这种一生心血被摧毁的感受!

此生,我定要你姚子谦挫骨扬灰!

姚子谦的钢笔在手上来回的转了两个圈,最后,他露出了一个假笑,站起来,握住程愈的手:“想不到,程董对我们KB如此感兴趣,不惜花重金买下来。要真是这样您倒是早说啊,我分你一点也成不是?”

“姚董说笑了。我这个人比较贱,就喜欢自己来。而且,一来就要压得对手毫无反击之力!”

“程董果然是跟当年一样年

轻气盛啊……”姚子谦轻笑了一下,眼神锐利的向程愈,“希望程董好好加油吧,别到时候偷**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顺便,我要提醒程董,就算你握有姚子虚30%的股份,我也依旧是KB最大的股东!”

“这我当然知道。”程愈拉着姚子谦的手握住,“不过我相信,很快就不是了。”

“好!那我拭目以待!”姚子谦咬牙切齿道。

程愈笑着凑近姚子谦耳边,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说:“或许,下一次见面的时候,这个位子已经是我的了姚子谦。”

话音刚落,程愈也没有去顾在场各位的反应便施然离开。

姚子谦铁青着一张脸坐下来,说话的语气竟比这帝都的冬日还要寒冷:“今天的会议先到这了,各位股东请回吧。”

姚子谦都这么说了,还有谁不快点走?众人立刻纷纷站起身来,向着外头走去,逃离这一室之内的低气压。

待人尽后,姚子谦重重的向着椅背靠去吩咐道:“从现在开始,立刻开始收集散股还有一些小股东的股份,程愈这臭小子,就***是一头养大了的狼!”

“可是姚董,我们没有那么多资金……”范杰修提醒道。

“怎么可能!”姚子谦睁开眼睛,“这一季度不是已经转亏为盈了吗?”

“是这样的没错,但是姚董,您忘了跟云先生合作项目了吗?那个项目把这一年赚的钱都投进去了一半。”

姚子谦的眉头皱的更加厉害,他盘算了好一会儿,最后下决心道:“实在不行,就动用我的私人财产。小景那一块,绝对不能动知道吗?”

“是,我明白了。”

“去做事吧。”姚子谦摆摆手,疲惫的靠在椅背上假寐了起来……

第二天,无论是娱乐版块还是经济板块都出现了关于KB的消息,人人都在猜测着称霸娱乐产业近二十年的KB会不会就此烟消云散,新艺究竟会不会成为下一个娱乐圈的龙头公司。

一时之间,无论是网上还是各家杂志都是各执己见、众说纷纭。甚至,有一些报刊杂志以此为专题,请了专家来作分析,搏版面。

云景笙知道此事之后便明白了程愈的野心。

说白了,他就是想要趁着KB弱势、姚子谦的资金无法运转之时一把拿下KB。但是,这些都不是云景笙关注的重点了。现在的他只希望把这件事当做报复的终点,从此以后,不再过问任何有关帝都的事,甚至选择不再回来。

因为,他将会有更重要的人去追逐,有更美好的生活在等着他。

云景笙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晚上八点多,现在去KB应该已经没人了。

可是,这回,云景笙却盘算错了,当他到达三十楼的时候才发现,董事长办公室已经灯火通明。

云景笙悄悄的走了过去,发现门并没有合上。而办公室内,也传出了姚子谦与范杰修的对话。

“姚董,这两天我联系了一些散股,但是他们都不愿意把股份卖给我们。”先传来的是范杰修的声音。

“怎么会这样!”姚子谦的声音有些焦躁。

“一位跟老姚先生关系还不错的人说,程先生收购股份时,是带着小姚先生去的。您也知道,小姚先生从小就是老姚先生的心头……而且,他们出的价格比我们高……”

“1你妈的姚子虚!”姚子谦气的把桌上的文件一扫而空,“现在是姓程的要收购我们!他居然帮着外人……***这姚氏的基业就是败在他手上的!”

“姚董,我们现在……”

“他们出什么价格,我们就比他们多出一倍。我就不行了,那姚子虚的面子值多少钱!”

“可是,姚董,您的私人资产也所剩无多了。要不然我们……”

“不行!你听着,就算我变卖掉不动产,我也不会动这部分的资金。”

“姚董,您退一步想想,如果您没了这公司,就算留着那部分钱也是没有用的……”

“不,你不懂……”姚子谦的声音倏然小了很多,“这份短期合约,是我现在唯一能够抓的住的,跟小景有关的东西了……”

“可是,姚董……”

“够了。你就按我说的去做吧,先出去,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是。”

范杰修的应答声刚落下不久,那虚掩着的门便被打开了,明亮的灯光泄露而出,照出了站在门外那人的样。

“云先生!”范杰修惊讶道。

办公室里边的姚子谦自然也是听到了范杰修的声音,他愣了一下,随即转了椅子把自己面向落地窗。

“云先生,要不你们谈谈?”范杰修建议道。

云景笙点点头,视线锁定在姚子谦身上。

“那我先出去了。”范杰修很识时务的走出去,顺便把门带上。

终于,这间房间里只剩下了姚子谦和云景笙。

作者有话要说:我把下个星期的存稿全部存好了,这半月很忙,所以评论都是一次回。

很感谢一直坚持留评、买V的大家,如果失望,我只能真心的说一声:对不起,让你们失望了。

现在唯一希望的到时候的结局会让大家满意。

最后,关于姚子谦,会专门给他设一个番外,到时候大家的疑惑应该都能够得到解答。

下一更,明天。

☆、第六十个舞台

云景笙走进去之后并没有与姚子谦搭话,他径自走到办公室内的玻璃柜旁边拿出里面的一瓶价值斐然的洋酒倒了一杯给自己。

随后,他一脸悠闲的走到沙发边坐下。

沉默,就这样蔓延着。两人在这静谧之中,沉默的对峙着。

最终,还是姚子谦先忍不住了,他背对着云景笙道:“你,来找我?”

“对啊,本来是想要奚落你一下,但是现在看来好像不用了。”云景笙喝了一口酒,“现在的你,倒真的是比丧家之犬还难堪。”

此话一出,室内又再次静默下来。云景笙本以为姚子谦会出口反驳自己,可是,他没有。

“我,就是不想你看到我这幅样子……”落地窗的那边,姚子谦突然开口。

“哼,你丑陋的样子早就已经深深地印在我的心里的。这种时候,还真不必装什么大男子主义,我倒是觉得你这副丧家之犬的样子更符合我对你的审美。”

“云景笙!你说话就不能好听一点吗?”姚子谦气的转过身来。

可这一转身,才发现云景笙笑眼盈盈的看着他,神色还真是许久不见的友善。

“你……”不知道是不是姚子谦的错觉,他有一种被云景笙耍了的感觉。

“我说,你要是穷途末路了我可以给你一个好的建议。”

“什么……”姚子谦闷闷道,他还真不相信云景笙此时会给他什么好的建议!

“喏。”云景笙指了指那高大的玻璃酒柜,“把里面的酒全部卖了,还能值不少钱,没饭吃的时候可以应急。”

“……”姚子谦对着云景笙,第一次有了一种无言以对的感觉。

他姚子谦在云景笙眼里,真的会输到连裤裆都不剩吗……

“不过啊,如果你不好意思跟别人开口或是自己又喝不完,可以卖给我。你这里啊,真是一大堆好酒……”说着,云景笙又给自己倒了一点酒。

“云景笙,你是来雪上加霜的吗?”现在,姚子谦已经变得非常怨念!

“对啊。不然呢?你觉得我会对你有什么同情心?”下一个瞬间,云景笙的神色已然锐利,“或许,你死了的时候,我会去给你上炷香的。”

“你啊……算了,你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想了想,或许是来你这里偷些机密卖给程愈吧。”说着,云景笙走到办公桌前,手附在鼠标上面,点击着。

或许是这种难得轻松的环境降低了姚子谦的防备,他摆摆手,拿起云景笙刚才喝过的酒杯把杯子里的酒一口饮尽:“哪有人会在办公的电脑里放什么

机密……”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说不定就被我钻了空子呢?”云景笙盯着屏幕,假装出一副很不上心的样子,实则是不断地在用余光浏览着文件。

“可我就不会做这样的事。”姚子谦站了起来,把电脑的屏幕按掉,“走吧,我请你吃饭。”

“不要。”云景笙心系着还没看完的文件,自然没有心思理他。

“走吧,去我家里,我请你吃饭。”

“家”这个词立刻吸引了云景笙的注意力,如果他记得没错,姚子谦的另外一台私人电脑便是放在自己的住处。

“你家有什么好吃的……”虽然心里很想去,但云景笙还是假意的拒绝了一下。

“绝对不会让您失望的!”姚子谦绕过办公桌,一把抓住云景笙的手腕,把他向着外处带。

这样的亲密立刻拉响了云景笙的警钟,他甩掉姚子谦的手,大步超越他,向着电梯走去道:“要走就好好走!”

身后的姚子谦苦笑着摇摇头,心里却是难得的放松,就连那些让人焦头烂额的烦恼都变得不再重要。今夜的云景笙,总让他有了从前的一份似曾相识。

原来,只要有云景笙陪在身边,他就会这么快乐。

原来,快乐是这么的简单……

云景笙本以为姚子谦带他去的是位于郊区的姚家主宅,没想到,他来的却是……他们曾经共同购置的那间屋子。

姚子谦打开门之后熟练地走进房间开灯,一回头,发现云景笙还站在门口。

“怎么了你?”

“没事……”云景笙晃了一下神,最终还是踏了进去。

踏进了这个分别一年多的地方,这个充满着他与姚子谦回忆的地方。

还是一样的陈设,还是一样的装饰,甚至连桌布、沙发都没有换过……

“这么久没回来了,看看,我保养的怎么样?”姚子谦笑着看向云景笙,是一脸等待被夸奖的表情。

“不错,姚董的家里确实装修的不错。”云景笙淡淡的说。

姚子谦的脸上闪过落寞的神色,他不甘的喊道:“小景……”

“不是说要做饭吗?我饿了。”云景笙立刻打断他的话,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这个屋子里,处处都是姚子谦的气息,每一处都是过往的见证。在这里,云景笙感受到的是沉重的压力。

但即便是这样,没有什么能够改变他的决心。

云景笙一路绕到书房,打开门一看,里面并没有姚子谦的那台私人电脑。

难道,在卧室里?

r>  可是,姚子谦不是那种会把工作带进卧室的人啊……

而最后,事实证明,那台电脑确实在姚子谦的卧室里。

云景笙走进那个房间,那个自己亲自悉心装修过的房间。还是那张床,还是那个跟卧室差不多大的衣柜,还是原来的一切。

可是,却恍如隔世。

云景笙走到床边坐下,他的手上了那台私人电脑,却不小心碰倒了一个瓶子。他心下一惊,马上拾起了瓶子。

云景笙不经意的看了一下那个瓶子的使用说明,是安眠药。

下意识的,云景笙拉开床头柜,里面是十个锦盒,还有……满满的云景笙的电影和一瓶瓶没有开封过的安眠药。

云景笙愣在了那里,那么庞大的安眠药数量……确定不会吃死人吗?

怎么可以这样?姚子谦不是要活的很快活才对吗?他不是应该过得风生水起让自己对他厌恶至极的吗?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

就在云景笙发愣的时候,姚子谦已经走了进来。他脱去了西装外套穿着一件粉红色的围裙,再配上他高大的身子,竟然是说不出的滑稽。

他“啪”的一声合上了抽屉,俯视着云景笙:“好了,吃饭吧。”

“为什么?这么多,不怕吃死了吗?”云景笙森森的问道。

“唉……”姚子谦坐在了云景笙的身边,拿走他手上的药瓶子随手扔进柜子里,“你走了之后,我就再也没有睡好过。”

姚子谦看向远处,陷入了沉思之中:“我以为我可以的好好地生活的。爱情对我来说并不是全部,即使没有了爱情,我也可以好好做姚子谦。可是,我错了,你刚刚离开的那几天,我看着报纸杂志还有网络上的照片每晚每晚的做恶梦。我梦见你说你恨我,你质问我为什么不来救你。也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我就有了严重的失眠症。”

“你……为什么不去看医生?”

“怎么没有去?我去了。医生说‘心病还须心药医’。可是,我的心药已经不在了。”

“所以你就吃安眠药?你知不知道如果没控制好分量你会死的!”云景笙冲着姚子谦吼了起来。

姚子谦反而笑出了声:“怎么?你担心我?”

云景笙冷笑着看着他:“如果你愿意这样自欺欺人我也道真的无所谓,姚董。”

“我知道,你怎么可能会呢……”姚子谦带着笑意上了药瓶子,“一开始的时候吃一粒就可以睡着。可是,日子久了,身体慢慢的有了抗药,就不断地加大分量。今年,你生日的那个晚上,

我怎么样都睡不着,一下子吃了半瓶,最后被杰修送去洗胃。”

“呵,如果你姚子谦真的是被药毒死了那还真的是好笑死了!”

“是啊,我也觉得……”姚子谦深呼吸了一下,甩掉不开心的情绪,拉起云景笙道,“走吧,吃饭去!”

云景笙坐到桌子前一看,才发现姚子谦的厨艺进步了不少,至少色香味倒真的是齐全了。

他拿起筷子随便夹了几口道:“进步不少。”

“就像你说的,人都是会变的。”说着,姚子谦为他盛了一碗汤。

虽然眼前有着一桌的佳肴,但是云景笙心中记挂着别的事,自然也吃不下去。他随便吃了几口便放下了碗筷。

“怎么了?吃的这么少……”

“没什么胃口。”说着,云景笙拿起桌上的汤碗准备喝汤。

就是现在!

云景笙的手上故意松了一下,汤碗里的汤全部洒到了他的身上、

!烫死了!

虽然心里在骂着,云景笙还是“哇!”的叫了起来,拿起桌上的纸巾盒擦汤渍。

可是,这油腻腻的汤渍哪里是纸巾能够擦得干净的?

云景笙为难的皱起了眉头,看着姚子谦道:“你这还有我的衣服吗?让我换一下。”

“有的!有的!”姚子谦立刻奔去了卧室。

云景笙的眼中落下决绝,他把手伸进裤袋之中,从里头拿出了一个塑料盒子。里面,装的是一片泡腾片。

他取出程愈事前交给他的泡腾片丢进了汤里。

即使程愈并没有说这泡腾片是什么,但云景笙还是一闻便知了。

这泡腾片应该是高浓度的麻醉药,也就同云景笙服用了好久的美沙酮有些相似。

没两三分钟,姚子谦便拿着衣服回来了。他把衣服递给云景笙道:“给你,应该还合身吧!”

云景笙好笑的看着他:“找个衣服至于吗?看你累的。”

“我把你的衣服全部压箱底了,你说呢?”

“好吧,为了报答姚董,我给你盛碗汤怎么样?”说着,云景笙便拿起汤碗盛满汤双手递给姚子谦。

姚子谦也不知有多久没有见过这样不带刺的云景笙,他心中一荡,立刻接过喝了下去。待汤碗见底之后,姚子谦还砸吧砸吧嘴喃喃道:“难道是我厨艺退步了?这汤味道怎么这么奇怪?”

“这就是你的问题了。”云景笙站起身来,向着浴室走去,“我去换衣服。”

作者有话要说:打算开定制,不知道会不会有姑娘买,其实也就是为了给自己留个纪念。

那什么,定制的福利大家都是知道的。补齐H还有附赠一个番外,具体的到时候再说吧。

就是这样,希望大家到时候能够支持一下~

下一更,明天。

61-65

☆、第六十一个舞台

等到云景笙换好了衣服从卫生间走出来的时候,姚子谦已经瘫在了那里无法动弹。

云景笙走过去推了他几下,故作不知的说:“你怎么了?”

“小景,你真的这么恨我吗?”姚子谦眼含不解道。

你就这么恨我,连对我的好都是在利用我。你就这么恨我,恨到要帮着程愈来害我?

“看来你的脑子还没有坏,这么快就反应过来了,不错嘛。”云景笙走进卧室把那台私人电脑拿了出来,坐在沙发上。

弹出登录界面时,果然如预计的一样要输入密码。云景笙深深的看了姚子谦一眼:“说吧,密码。”

“我不会说的。”此时的姚子谦已然充满了沮丧。

云景笙皱着眉头随便输了两次,都是错误提示。

正在他要试第三次的时候,姚子谦开口道:“只要输错三次,你就什么都别想看到了,所以你输吧!”

云景笙愣了一下,脑子里闪过很多组的密码。

出于他对姚子谦的了解,他试了一串密码:YJSYZQ1008

云景笙抱着赌一把的心态,按下了确定键。

提示音响起,电脑被打开了。

云景笙闭上眼睛,这一刻,他突然觉得有些无法承受。

1008,是他们住进这间房子的那一天。

或许,姚子谦骗了他那么多,有一句话是真的:他爱他,甚至与他当年对姚子谦的爱不相伯仲。

但是,也就是因为这份爱,他给了姚子谦无限制伤害他的权力。

“这个密码,是什么时候设的?”云景笙出声问道。

“住进来的那一天。”姚子谦闭上了眼睛,此时的他已然认命。

如果,能输在这个男人手上,也算是一个好的归宿了。也正是因为这样,现在的他坦然了不少。

云景仰起头,轻笑出声,心里是无法形如的五味杂陈。

原来,他们也相爱过。

可是,现在的这个结论放在这样的局面里,只会显得更加可笑。

如果不是他深深的爱过姚子谦,爱到刻骨铭心,爱到曾引以为傲的自尊都可以不顾,爱到想起过往便会疼痛的无法呼吸。

两个人,又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姚子谦,是你,亲手把我逼上了这条绝路。

“小景,你就真的无法原谅我,一定要把我弄死才能甘心吗?”姚子谦看着他道。

可云景笙这一次却没有回答他,他掏出了姚子谦口袋里的雪茄,自己抽上了一口。

“咳咳……”果然

是烈烟,才抽了一口便让云景笙呛出了泪花。

“以前,我总以为我很了解你,可是现在我发现我看不透你。小景,你说我是不是从来都没有真正的看到真实的你呢?”姚子谦的嘴边泛着苦笑,“我们,真的是相爱过的人吗?”

说着说着,姚子谦就笑了起来。由于麻醉的过于彻底,姚子谦的脸部肌也是僵硬着的,所以在云景笙看来,姚子谦是浅笑着的。

但是云景笙知道,这样笑着的姚子谦是最为英俊的,慵懒的浅笑便是无法抵抗的诱惑。而年少时的云景笙便是最爱这样的笑容,只要姚子谦一笑,他便会觉得自己多爱了他一些。

“我爱你,但是这爱真的太辛苦了……”

“谁说不是呢……”云景笙抽着雪茄,手指在滑动着,他找到了程愈所说的那个文件了。

U盘,拷贝,一气呵成。

“小景,我们认识已经有十三年了。”

“嗯。”

“可是……”姚子谦的眼睛变得通红,“十三年前,谁会想到,十三年后的我们变成了这样……”

姚子谦的声音平静而又沉稳,就像以往的他一样,永远站在理智的尖端做一个理主义者。

但是,云景笙知道,他哭了。

自从两人再次相遇,姚子谦哭了几回了?

为什么他都没有哭,姚子谦却哭了?

十三年,轰轰烈烈的爱过,耗尽了青春,最后换一场你死我活。

“你知道吗?我失眠的这些日子里,我每天晚上都觉得很累,但是我总是睡不着。我想着身边总是少了什么,我每夜每夜的找,可是就是找不到。原来,白天黑夜,你都不在了。小景,我熬了一年,我熬了一年没有你的日子。所以我才知道这有多难熬,我才知道‘绝望’两个字怎么写……”姚子谦吸了吸鼻子,继续说,“所以,小景,当我求你好不好,你要走,带上我好不好?”

云景笙失神片刻之后,摇了摇头微笑着说:“不可以了,姚子谦。一切都将要结束了,我马上就要自由了。我马上就可以跟我爱的人离开这里了。从此以后,我的世界不再有仇恨,不再有姚子虚,不再有钟黎,不再有你。”

命运总是这样的捉弄人,即使我们相爱过,却还是要惨淡收场。他与姚子谦终究还是走上了不同的路。

他将要去寻找自己的幸福,而姚子谦将会为自己做过的一切付出代价。

“子谦,我累了。”云景笙关上电脑站了起来,“就像我曾经所说的那样,把一切都还给我吧,你欠我的,我终究是要报复的。无论你的结局

怎么样,至少我得到了救赎。从此以后,我们再不想干,一了百了。而我,也会永远的消失在你的视线里。”

话音落下,云景笙便一步步的向着大门口走去。

在这间他们曾经相爱的屋子里,终于是可以做一个了断了。

报复过后,一切将会重新开始。我还年轻,我的生命还有着与另一个人创造无限未来的可能。我将会勇往直前的走下去,寻找属于我的幸福,我的归宿。

再见了,我曾经的真爱,我终于可以丢下你了。

所有的爱,所有的恨,全部收回。

关门声轻轻响起,姚子谦的泪终于是从眼角滑了下来,他的喉头上下滚动着。最终,他颤抖的抬起手擦掉自己的泪水,颤颤巍巍的走到窗台边望着夜色垂暮之下的云景笙。

小景,如果这是你想要的,那么,我成全你。

云景笙把U盘交给了程愈之后,第二天,税务机1关便强制介入KB的财务进行调查。一时之间,KB的股价跌到了停板。

程愈乘机收购了大量的股份,一步步的蚕食着姚子谦的优势。人们,正以眼可见的速度见证着KB将要成为过去,新艺终会将其取代。

但是这一切都与云景笙无关了,现在的他已经开始着手准备着收拾行李,等到这离去的日子一天一天的临近。

可命运的巧合却不会这么容易的让一切顺其自然的过去。

在新艺完成收购之后的一天,程愈突然出现在了云景笙家门口。

“程愈?有什么事吗?”云景笙的身子倚在门口道。

“小景,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程董,我想我已经说过好多次了,不要叫我‘小景’,我们真的不是很熟。”云景笙带着爱理不理的样子道。

“好,我错了。不过,我是真心的邀请你,想要带你去一个地方,看一场好戏。”

“对不起,我对于程董的这些爱好实在没什么兴趣。”云景笙懒散的摇摇头。

就在这时,云景笙的电话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是多日没有联系的迟君睿。心里一阵喜悦,他立刻接起了电话来。

可云景笙还没来的及说上一句话,便觉得腰上一阵疼痛。接着,便是陷入了黑暗的昏迷之中。

程愈微笑着抱过云景笙,收回拿在手上的微型电击,拿过云景笙握着的电话。

电话的那一头,是一个焦急的男声,他不断地喊着:“景笙,景笙你还在吗?景笙,你出了什么事吗?”

程愈冷笑着挂掉了电话,把手机随意的丢在房门口,拦

腰抱起云景笙向着电梯走去:“小景,你总是这样……如果能够乖乖听话,该多好呢?”

云景笙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在姚子谦,不,现在应该说是程愈的办公室了,他被绑在一张椅子上无法动弹。他环视了一圈,室内已经没有了往日的繁华,到处都散着黑白的文件,带着密码锁的门已经被损坏,玻璃柜里的洋酒也全部消失了。

往日那鼎盛的KB,真的已经不在了……

他呆了十年的KB,已经被他亲手毁了……

云景笙闭上眼睛,听着身后慢慢靠近的脚步声道:“程愈,你到底想要玩什么花样呢?”

程愈收回了本来想要盖在云景笙头顶上的手,他慢悠悠的踱步至姚子谦的办公桌前。正当他想要说话之际,他突然发现了藏在窗帘后的一双男鞋。

程愈的眼珠一转,脸上立刻浮起了鬼魅般的笑容。他的双手交叉于前道:“我,只是想要玩一个游戏。”

“程愈,我还是第一次发现你这么的无聊。”云景笙白了他一眼讽刺道。

“小景,我相信你也会很喜欢这个游戏的。”程愈走到他的身前,伸手抚上他的脸,“你会感谢我的。”

正当那只大手抚上云景笙的唇部之时,云景笙突然张开嘴,毫不犹豫用力的咬了下去。

力气之大,竟让程愈的手渗出了鲜血。

程愈猛的收回手站起来,脸上是云景笙嗤之以鼻的心痛。他瞪着云景笙,悲痛道:“你永远都在辜负我!永远!”

说着,他把一团布料塞进了云景笙的嘴里,偷偷的在他的手里放了一块碎的玻璃。之后,他便走到休息室的门口,打开门道:“出来吧,姚子谦应该要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更,明天。

程愈给景笙玻璃块是有谋的,还有窗帘后面的那个人。

说白了,程愈是最后的BOSS

☆、第六十二个舞台

云景笙连忙向着那扇门看去,只见一个熟悉的人影从里面走了出来,竟然是钟黎!

此时的钟黎已然没有了昔日的阳光帅气,他瘦的只剩下皮包骨,肤色也是一种病态的苍白。他的两眼无神,五官全部突了出来,一副颓废不堪的样。

这个状态……

云景笙脑子一转,倏尔睁大了眼睛。这幅样子不就是当时自己吸毒时的模样吗!难道钟黎他……怎么可能!

钟黎走到云景笙身边,身子突然无意识的颤抖了一下。他了自己单薄的躯体,脸上露出为难之色。踟蹰了一会儿,他转身对着程愈哀求道:“程……程董,你还有东西吗?我,我突然觉得有点不舒服……”

“这有什么问题?”程愈从西装的口袋里拿出了针筒和玻璃瓶:“拿去吧。”

钟黎眼睛一亮,立马伸手接过东西,迫不及待的掰开瓶子,把里面的体吸入注器之中。他撩开自己的手腕,也不找准地方,就随随便便的刺了进去。

针筒里的体慢慢地注入身体之内,钟黎也一脸满足的样子倒在地上。

可是,云景笙却从他撩起的衣袖里看见了一堆不规则的针眼,密密麻麻,衬着整只手像是马蜂窝一般的恐怖。

程愈走过去踹了钟黎一下道:“人快要来了,你打起点神,我好不容易为你争取到的机会。”

钟黎的神确实比注毒品之前好了一点,他吸了吸鼻子站起来,脸上有了些冷酷之色:“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说着,钟黎看了一眼被丢在一边的注器,握成拳的手紧了又紧。

如果云景笙没有猜错,钟黎应该是误入歧途。

而骗他吸毒的那个人,很有可能就是程愈。

念及至此,云景笙心里又是惆怅又是黯然。时至今日,他发现自己是那么的幸运,如果不是有迟君睿的陪伴,现在的他会不会也跟眼前的钟黎一样呢?

君睿,君睿……

今天,云景笙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着回去,还能不能看见迟君睿一面。云景笙啊云景笙,为什么你永远不懂得珍惜,一定到了鬼门关口,才知道后悔,才知道替迟君睿想一想?

这时,程愈的手机响了一下,他拿起一看,拍拍钟黎的肩膀道:“姚子谦来了,你今天就好好地有仇报仇,有怨抱怨吧。”语毕,他转身躲进了休息室。

果然,没有几秒钟,姚子谦便出现在曾经属于自己的办公室里。

就在大约一个小时之前,他收到了一条来自钟黎的彩信,里面是被捆绑着倒在地上昏迷着的云景笙。

看到彩信的姚子谦心里一紧,竟慌乱了起来。

要知道,就算是KB被税务机1关调查、被新艺收购之时他都不曾荒乱过。但是,一看到这张图片,姚子谦就失了方寸。

钟黎是什么格的人,姚子谦自然知道。

也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才更加害怕。害怕他对云景笙不利,害怕他伤害云景笙。

这不,姚子谦一走进来看到了就是钟黎挟持着云景笙的画面。

更可怕的是,钟黎的手上竟然有枪!

“小景,你还好吗?”这是姚子谦说出的第一句话。

云景笙淡然的点点头。

随后,姚子谦终于用冰冷的眼神向着钟黎看去:“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钟黎闻言后惨淡一笑道:“你永远都是这样,我跟他站在一起的时候,你永远都是先看到他……”

“废话,因为我爱他。”姚子谦嘴边带着浅笑说。

“你爱他……他都已经不爱你了为什么你还要爱着他!他已经跟了别人男人了啊!为什么我这么一心一意的待你却被你践踏,可是你却愿意追着一个背叛你的贱人!”钟黎激动的冲着姚子谦吼道。

“他没有背叛我,是我背叛了他,是我赶走了他。是我,把他推向了另外一个男人的怀里……”姚子谦盯着钟黎一字一句道。

“为什么不是我?他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为什么我就不行?”说着说着,钟黎哽咽了起来。

姚子谦低头叹了口气说:“对不起钟黎,爱情的事,不是谁行不行的。”

“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啊!”

“我没有办法告诉你。你说吧,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放了小景。”

“放了他?那要看你肯不肯牺牲了。”痛苦之后,钟黎脸上露出仇恨的神情。

“你说吧,就当是我欠你的。”姚子谦坦然道。

“好,很好,你这么喜欢为他牺牲我就成全你!我倒是要让你看看,就算你死了,这个你爱着的人也不会为你掉一滴眼泪!”此时的钟黎已然是新仇旧恨一齐涌上心头,他大声招呼道,“进来!”

而后,室内就多出了两名大汉,云景笙一看便知道这是程愈的手下。

姚子谦看了这些大汉后说:“如果皮之苦就够了的话,要怎么来随便你!”

“皮之苦?有这么简单吗?”钟黎邪笑着看向姚子谦,“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确定要为了这个贱人冒险?”

“我姚子谦,说话算话!”说着,姚子谦便脱掉了自己的外套。

“姚子谦你很好!”钟黎指着大

汉们道,“去,让他见识见识什么是‘凌迟’!”

“凌迟”?

云景笙愣了一下随即以一种复杂的神色看向姚子谦。

所谓凌迟,就是要一刀一刀的割□上的,让受刑者流血过多而死。

他……真的连命都不要了吗?

或许这次,姚子谦是真的不要命了。他听了之后随的笑了一下,任着那些人脱掉自己的衬衫,西裤,还有……内1裤。

就这样,姚子谦全身赤1裸的站在众人面前,他的双手被捆在背后,以一种屈辱的姿态面对着在场的所有人。

这种屈辱,是姚子谦从未受过的。

但是今天,他为了云景笙,受了!

刀子由口开始划着,绕过所有的大动脉,一刀一刀的肆虐着姚子谦的身躯。

凌迟,最让人难以承受的便是这种一步步走向死亡的感觉。

又是一刀划在了姚子谦的腹部,这一刀有些深,刀子一下,鲜血立刻浸染了他的上半身,顺着腿间流了下去。

下一刀划在了姚子谦的大腿内侧靠近命子的地方,在这样的刺激之下,姚子谦无法自控的勃1起了!

围在他身边的两个大汉露出1秽的笑容,似乎像是在嗤笑着姚子谦的生理反应。

钟黎的心中扬起难以言喻的快1感,他的嘴边带着残暴的笑容,瞟了一眼云景笙。只见这人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他只是淡然的看着,像是一个旁观者一般,没有一丝挣扎或是难过。

就像,在看着一场于己无关闹剧。

“姚子谦,你看到了吗?你为他遭受了这么大的屈辱,可是他呢?他连一滴眼泪都舍不得为你掉!这样的人,真的值得你珍惜吗?”

大腿的静脉被划破,姚子谦不断地冒着冷汗,他微抖着嘴唇道:“值,值得!这,这是我,我,欠他的!”

语音刚落,姚子谦便失力的倒了下去。

“贱!你们***都是贱!”

而就在钟黎没有发现的地方,云景笙握着先前程愈交给他的那块玻璃碎片不断地的磨着。

还差一点,还差一点就可以了!

云景笙大力的划着麻绳,他的手心已经划出了一道深刻的血印。鲜血凝聚在指尖,滴在了地板上。

“钟,钟黎……”姚子谦耐着背上被划破的疼痛望着他,“你干脆,一枪,打,打死我好了!”

他已经快要撑不住了,这样的疼痛,这样鲜血流失的无力感快要把他逼疯了!

见着这样的姚子谦,钟黎的心里又快又痛。他恨这个男人,恨

他的无情,恨他的狠心。但是同时,见着这样的他,他的心里竟会抽一般的疼!

他好疼,他好恨!可是,他爱他啊!

泪水从钟黎的脸上划了下来,他举起了抢,脸上带着决绝。

“子谦,下辈子,我希望永远不要遇见你!”说着,他扣上了枪膛。

而同时,躲在休息室里的程愈欣赏着窗外的鹅毛大雪缓缓地笑了起来。

如果他没有猜错,那个躲在窗帘后面的男人要挺身而出了吧?

正如程愈预料的那样,在枪声响起的那个瞬间,一个男人从窗帘后面跑了出来,向着姚子谦扑了过去。

他的嘴里在喊着“哥哥”。

他,是姚子虚。

其实,姚子虚一直为他与程愈联手对付KB一事介怀不已。他知道,那是父亲和哥哥两代人努力来的结果。

但是,他抗拒不了程愈给予他的诱惑。

程愈答应他,事成之后,姚子谦必然拱手奉上。

程愈说:“没了KB,姚子谦就是一只被折断翅膀的老鹰,再也飞不起来。”

飞不起来的姚子谦,就会永远呆在他的身边了。

他会好好地照顾他,他会陪伴着他一辈子的。他们可以用他卖掉股票的钱一起环游世界,一起安安稳稳的度过下半辈子。

便是这样的诱惑,让姚子虚与魔鬼做了一场交易,让他将KB以及自己的哥哥陷入了万劫不复之地。

今天,姚子虚本想要会KB看看姚子谦还在不在,谁知道一进来便看到了一间狼藉的办公室。

正当他刚走到办公桌边,门外便传来了响动。

而后,他便下意识的躲了起来。之后,便是程愈抱着云景笙走进了这间办公室。

在一开始的时候,姚子谦被凌迟之初他就想要出来救姚子谦。可是他知道钟黎有枪,如果他没有猜错,钟黎最后一定会拿着枪打死哥哥。

而他等待着,便是这个时机。

他知道他错了,他知道他对KB以及哥哥都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过。如果能够用他这条生命洗去罪孽,换回姚子谦的生命。

那么,他甘之如饴。

至少,经年之后,姚子谦想起他时,不是那个十恶不赦的弟弟,而是那个为了自己付出生命的弟弟。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除了程愈之外,所有人都是局中人。

看不透,自然也容易被利用。

下一更,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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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个舞台

就在姚子虚被中的那个刹那,云景笙也终于割断了绳子。他霍然站了起来,向着那个想要补枪的钟黎扑了过去。

钟黎被云景笙按在了地上,云景笙抡起拳头毫不犹豫的冲着钟黎打了过去。

一拳又一拳,吸毒成瘾的钟黎哪里是云景笙的对手?

直到钟黎被打的爬不起来了,云景笙才放开他站起来吐了口唾沫道:“***,你就是个变态吧你!”

见着钟黎被降服了,那两个大汉立刻放下姚子谦跑的无影无踪。

解决了钟黎,云景笙看向办公室的另一头,只见姚子谦勉强的拽着姚子虚,脸上是说不清的错愕。

他似乎没有想到,姚子虚会为了他……

明明,他们是那么的水火不容,王不见王……

不得不说,虽然姚子谦挨了N刀,但是都没有姚子虚这一枪来的分量重。

钟黎虽然没有任何的枪法,但是他偏偏打中了飞奔向姚子谦的姚子虚的脑袋。

这不,姚子虚连一句话都还来不及说,便晕了过去。

云景笙蹲□去,在姚子虚的鼻息之间探了探,似乎还有一丝呼吸,他抬头对姚子谦说:“打电话叫救护车吧。”

“你,先走。”恢复了冷静姚子谦却这样对云景笙说。

“你……”

“景笙!”云景笙的话还没有说完,门外突然有人喊了他一声。

云景笙抬头一看,才发现这个竟然是迟君睿!

“君睿,你怎么会……”

“景笙,你没事吧?”迟君睿一见着着办公室内又是血,又是伤的心里顿时焦急起来。他快步迈到云景笙身边,深怕他受了什么伤。

“我没事,是他们……”云景笙看向这对难兄难弟。

“还说没事,你看看你的手!”迟君睿摊开云景笙的手,只见掌心是一道已经凝固了的血痕。

“呃,我这是不小心……”

“不小心!不小心!你什么时候懂得珍惜一下你自己呢!”迟君睿皱起了眉头来,脸上是动怒的神色。

“得了,你们俩别在我面前打情骂俏了。你们快点走吧,离开这里。”姚子谦冷冷道。

云景笙愣了一下,随即指着那间休息室道:“程愈,他在里面!这件事……”

“够了,你走吧!”姚子谦不耐烦着说。

“你……”云景笙困惑着看向姚子谦。

“……”迟君睿似乎明白了姚子谦言语里的意思,他不顾云景笙的反对,扛起云景笙便向着外边走去。

在临出门的那一刻,迟君睿停下脚步道:“

谢谢你,姚先生。”语毕,便带着云景笙离开了KB。

直到云景笙走没影了之后,姚子谦才松了一口气。他闭上眼睛疲惫着说:“出来吧程愈,我们该摊牌了。”

果然,程愈打开休息室的门从里面走了出来。他迈着悠闲的步子道:“没想到,姚董还真是一片情深。”

“你不也是吗?你做了这么多,不就是要为小景报仇?”姚子谦反讽着。

“当然,我爱他。而且,我有能力为他报仇。不像你,为了所谓的顾忌畏手畏脚。”说着,程愈走到刚才要云景笙被绑的地方拿走了那块带着血的玻璃片,并擦干了地上的血。

“程愈你错了,我们都爱错了方式……”

程愈带着残酷的笑容走到姚子谦面前,毫不犹豫的踩下姚子谦身上的伤道:“错,是给失败者的。成功的人,永远都不会错!”

也就是这一脚,姚子谦彻底失去了反击的能力,倒在地上无法动弹。

程愈收回了脚,把手□的裤袋之中,潇洒的向着外面走去。

不一会儿,远处喜欢来警笛声,且越来越近……

“你啊,永远不能让我省心。”迟君睿从医药箱里拿出白色绷带为云景笙上药包扎。

“我,哎,好吧,是我错了。”云景笙低着头道。

迟君睿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想到往日里很是坚持己见的云景笙会这么的听话。

“那个,你怎么会到KB来?”

“你的电话断了之后,我就回家里来了。一回来就看见丢在地上的电话,我就知道你铁定是被人掳走了。”迟君睿在绷带上打了一个整齐的结,“于是我就打电话给陆烨,然后他就告诉我今天你是没有通告的。我想了想,觉得你在KB的可能是最大。”

云景笙拉下了袖子,在迟君睿的脸上捏了一下:“不错啊,最近越来越聪明了。”

迟君睿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道:“景笙,其实我……”

“等等,我有话想说。所以,你让我先说吧?”云景笙的脸上带着许久不见的明媚的笑容。

“好,你先说。”迟君睿的情绪有些低落,他耷拉着脑袋没有发现云景笙的笑颜。

“君睿,我们离开这里吧。”

“嗯?”迟君睿抬起头,脸上是不可置信的表情,“我还以为你……”

“你还以为什么?”

“没有。”迟君睿闭口不谈。

“快说!”

“没有。”迟君睿继续沉默。

“那行,你一个人回去吧。”云景笙靠在

沙发上道。

“你!”迟君睿转过头来瞪了他一眼,随后低着头喃喃着,“我,我以为他为你做了这么多,你会……”

“我会什么?我会因此感动留在他的身边?”云景笙凑上前道。

“嗯。”

“唉,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有些感动。”云景笙一屁1股跨坐在迟君睿身上,脸埋在他的脖颈之间,“我没有想到,他能为我做到这个地步。明明他是那么骄傲的人,明明他是一个心如铁石的男人……”

“嗯。”迟君睿面无表情着,手掌已经默默地蜷缩起来。

“那一刻,当刀子划伤他的时候,我想,他可能是真的爱惨了我。姚子谦爱我,他终于忘记了施黎,爱上了我。而这,曾经是我所梦寐以求的。”

“嗯。”迟君睿的神色有些落寞,心里已经在想着一些好聚好散的话安慰自己。

“但是,我却不能跟他在一起了。”

“为什么?”

“因为,在我遇难之时,在我千钧一发之时,在我拼命地用玻璃划开麻绳的时候,我想的是另一个男人。我后悔我跟他之间的回忆太少了,后悔没有珍惜他,后悔没有好好的对他说过我爱他。”云景笙抬起了头,直视着迟君睿,“我怕我就此没命了,我怕我再也看不到他,我更怕的是我还没有对他说‘我爱他’。”

在云景笙说到一半之时,迟君睿已然明白了他的意思。他用额头抵着云景笙的额头,用指腹擦去他流下的泪水:“不要哄我,不要说那么好听的话,我很容易当真的。”

“我没有,是你从来都不相信我。”说这话时,云景笙带了些撒娇的意味。

“我只是不相信我自己。”迟君睿把云景笙紧紧的抱在自己的怀里,“我怕你会被他感动,更怕我不能再留的住你。”

“你当我是白痴吗迟君睿?”云景笙抹掉眼泪伸出两只手在迟君睿没什么的脸上蹂躏着,“我跟姚子谦已经是过去式了,虽然我有点感动,但是我是那么没心没肺的人吗!”

“可是你老是为了他跟我吵架……”

云景笙冷冷的看着他:“迟君睿,你这个语气是在撒娇吗?”

“……”

“妈的,亏你智商那么高,结果居然是个白痴。”云景笙抿了抿嘴唇,“复仇这件事对我来说太重要了,如果没有报复这些人,我这辈子死不瞑目!”

“景笙……”

“但是一切已经过去了。现在他们应该……得到各自的结局了,而我也应该放下心里的枷锁好好的去追寻我的人生了不是吗?”

“好,以前是

我错了,是我没有体谅你,我不应该以自己的价值观来要求你。”迟君睿捧着云景笙的脸,在他还有些湿润的眼角吻了一下。

“不过,我心里一直有一个遗憾。”

“是什么?”

“虽然之前在寰球奖上我说不在意能不能拿得到奖,其实我很希望能够拿到一座影帝。”云景笙撇撇嘴道。

“日子还长着呢,怕什么?”

“可能是我太急功近利了吧,我心里很希望能拍一部类似于自传体的电影。”云景笙想了想说。

“看不出来,你还是一个自恋的人。”迟君睿挪揄道。

“是啊,我很自恋啊!”云景笙佯怒的笑了起来,“算啦,只是一个梦想罢了,算是少年时的英雄主义吧。”

“嗯……小英雄云景笙,现在这里有一个人很需要你的拯救。”迟君睿低着头在云景笙的唇上咬了一下。

两人之间的气氛,顿时暧昧了起来。

“哦?请问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云景笙贴着他的唇道。

“我想要你,算不算呢?”

“算……”

衣服一件一件的散落在地上,云景笙赤露着身体被迟君睿放倒在了沙发上,他的眼神迷离着,脸上饱含着难舍难分的欲望,身下的器物正高高的扬起。

而同样赤1裸着的迟君睿慢慢地附在了他的身上,肌肤相亲的触感使得两人许久没有发泄过的欲望更加高涨。

锁骨、1头、小1腹,迟君睿一寸寸的往下吻去。

快要溢出的温情逼得云景笙不得不闭上眼睛,生理的泪水从眼角滑下,带着难以言喻的快1感。

最后,迟君睿来到了昂1扬之处,一口含了进去。

……

……

夜幕刚刚垂下,帝都的霓虹灯透过窗户映照在了两人交叠律动的身躯之上。

一室之内,情1欲伴随着幸福氤氲开来……

作者有话要说:交代一下渣们的之后,全部走温馨流,是时候要甜蜜一把了。

下一更,周六

☆、第六十四个舞台

大约半个月之后,在娱乐圈称霸了几十年的KB集团终于如迟暮的英雄一般倒下了。正如历史演化的规律一般,一个王者的倒下必然预示着另一位王者的崛起。而新艺,便是这个王者。

创立至今不过四五年,新艺就一举吞没了娱乐圈的巨头KB集团。一时之间,程愈被视为这个世纪国内最为优秀的企业家,甚至每家杂志都争相采访这位优秀的钻石王老五,希望能够获得他的成功秘笈。

与此同时,娱乐版块也是的新闻每日不断。

昔日的三栖小天王钟黎因持枪伤人、吸毒和挟持三项罪名被法院起诉。另一边,姚子谦也在接受法院关于KB集团偷税漏税的审查。

由于程愈的从中作梗,KB大部分的高层都把矛头指向姚子谦,认为KB之所以会有这样的行为,全部都是姚子谦这个董事长的错误。

1月13日,法院审理结束,判决的结果也呈现在大众面前。

钟黎被判定为严重的故意伤害和吸毒两项罪名,但由于其认错态度良好,且受害者姚子虚还未苏醒,事实的真相无法得到准确的判断,故死缓五年。

相比之下,姚子谦的罪名就轻了很多,由于KB集团偷税的数额占应纳税额的百分之五十,高达几十万元,故被裁定为有期徒刑6年,并处于五倍的偷税数额的罚款。

就这样,炒得风风雨雨的“KB集团”事件终于在这次判刑里落下了帷幕,一切都似乎将会尘埃落定。

在姚子谦判刑的几日之后,探监室里来了一个他意想不到的人。

姚子谦手上戴着镣铐,在狱警的押送下走进了探监室。他的头发已经剪成了寸头,脸上也布满了没有刮干净的胡渣子和一些莫名的疤痕,眼角的皱纹愈加明显,全然看不出那个人是昔日里风光的姚董。

“我真没有想到,你会来。”待狱警出去之后,姚子谦坐下来道。

“你的惨样,我怎么会舍得放过?”云景笙淡淡的笑了一下道。

这回,姚子谦倒没有把云景笙的讽刺放在心上,他苦笑着回应道:“是啊,我终于也等到自己的报应了。不过,我还真没想到我们俩还能有心平气和坐在一张桌子上聊天的日子。”

“这个世界上的很多事正是这样,瞬息万变,下一秒钟,敌人也是朋友。”云景笙幽然道。

“我希望,我们还是朋友。”姚子谦说。

“不太可能,姚子谦,我们的关系可能会真的这么四不像下去。直到我们死了,直到我们入土为安。”说着,云景笙竟笑了起来。

“我们认识了十

几年,如果是按照感情的发展规律,现在应该会是老友或老夫老妻了,可是我们却什么也不是。”

“你可以认为是陌生人。”云景笙看着他道。

“还是有点关系好了,至少,我们还能被一种关系拴在一起。至少,我还不是一个与你无关的人。”姚子谦低下了头,有些沮丧的样子。

“姚子谦,你说,今天这一切到底是谁错了呢?”云景笙望着他道。

“是我的错,也或许是时机的错。如果我能够早点明白过来对你的爱,如果我能早点醒悟,也许今天我还能牵起你的手。”

“可是,这个世界上没有或许。而且,我已经有了一个值得我去爱的人。”云景笙的手在桌面上无意义的划着,眉眼之间也有了一股怅然。

一切都太迟了,迟到姚子谦再怎么挽回也是枉然,因为他的心已经去了。

就算是姚子谦做的再多,再感天动地,他也只是感动,却不再是动心。

“其实,我最近在监狱里一直在思考着我们相识的十几年,明白了很多东西,也看透了很多。我一直在想,说不定我很早就爱上了你,但是阿黎就像一道魔障挡住了我的心。如果我不爱你,我不会拼死的不让你走。如果我不爱你,我又怎么会在你受伤时那么的心痛?但是我又觉得,或许我不爱你。如果我真的爱你,又怎么会伤你至此?为什么会把你从我的身边逼走,让那些伤害你的人活的好好地,甚至为了自己不惜牺牲掉了你。”

“可是姚子谦,重点在于,你爱不爱我已经和我无关了。”

姚子谦伸手示意云景笙先听他说:“现在坐在我面前的,是一个我想要倾诉的人,我想要把我这么多年的感触全部告诉他。后来你回来的时候,我瞬间想通了。无论爱不爱,我不可以没有你。云景笙的名字就像是渗进了我的骨血里一般,深到我的每一个细胞都不可以没有你。我想着,只要你在我身边,无论是怎么样都好,你爱我或者不爱我,恨不恨我,我都不在乎。我只想要你,在我的身边。”

“姚子谦,你太天真了。你把人这种动物想的太脆弱了,人本质上就不是长情的动物,甚至比任何动物都要来的绝情和多情。”云景笙拿起桌上的水润了润喉,“这个世界上,谁没了谁,都可以好好地活着。因为时间,也因为人。你所想的感情本就是不存在的,因为它没有这么高尚,也没有这么伟大。”

云景笙注视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他已经没有往日的英俊,已经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金主。但是云景笙的认知却依旧清明。

他认得这张脸,这是他

曾经爱过的人,他们一起走过了十年的岁月,酸甜苦辣都是生命奉献给他们的。

可是,一切都只是曾经。

现在的他将要抹去从前的一切,抹去这个人曾经在心里走过的足迹,如新生一般重逢于世,忘了所有,无论是幸福还是仇恨。

从此以后,他将是一个新生的云景笙,没有过往,只有可以无限期待的未来。

“姚子谦,忘了我吧,就让一切过去吧。不过六年而已,你的未来还有很长。”云景笙由衷的说。

“那我宁愿不要忘掉,就让我承受着吧。想想自己的一辈子还有这么丰富的经历,也算是活着的一种财富了。”

“你倒是看的通透,可是我却没有时间再陪你浪费青春了。”云景笙推着桌子站起来,“好了,姚子谦,我得走了。”

“小景,褚航会带着剧本去找你。”姚子谦突然说。

“剧本?”

“你和KB的合约里,有这一项。”

“可是KB不在了,再说这违约金我也赔得起。而且我已经打算过几天跟君睿一起离开。”

“你去看看吧,你会答应的。”

云景笙无奈的耸肩:“好吧,不过我不会答应的。”说着,他的手握上了门把。

“小景!”姚子谦叫住了他。

“又怎么了?”云景笙看着他。

姚子谦站了起来,目视着云景笙,眼里有些湿润:“小景,我可以再吻你一次吗?最后一次。”

云景笙愣了一下,随即笑道:“不可以了姚子谦,你已经没有这个资格了。”说着,他错开身子,打开门走了出去。

狱警走进来,押着姚子谦想要把他带回牢房。姚子谦微笑着目视着云景笙离开,他贪婪的注视着这个身影,似乎想要把他完完整整的印到自己的脑子里。

他知道,这就是他们之间的最后一面了。他知道,从此以后,他再也看不到这个男人。

不到他,见不到他,这便是最后一次。

小景,再见。

我的爱,永别。

云景笙从监狱里出来的时候,天刚刚暗下。他打开车门跨进车里,向着市区驶去。

华灯初上,夜色微醺,帝都还是不断地堵着车,正如他所在的这十几年一般。

云景笙把车一倒,向着盘山公路开去,他的车开了极快,差点就冲了出去。

他在帝都呆了十多年,他甚至对帝都的了解,比自己的家乡还多。在这座繁华的都市里,在这个五光十色的城市里,他青春热血的年华、曾经坚定地梦想

还有爱情的萌动都始于此,也都湮灭于此。

命运教会了我们去爱一个人,却忘记告诉我们爱得越深,伤的越重。

曾经,他花了十年守护着的事业、守护着的爱情都在一夕之间灰飞烟灭,甚至连一个美好的模子都没有留下。

可惜的是,青春逝去了,誓言也变老,回忆也跟着流逝,最后剩下的只有痛苦。曾经想要与之一生的人,而今却被自己亲手送进了监狱。

时间埋葬了一切,最终他们都变成了他们所不想要的样子。

但是,他又比任何人都幸运。

在他什么都没有了的时候,在他的自尊都一文不值得时候,他并不是孤军作战,有一个男人,他陪着自己不离不弃。

他总是默默的吞咽下伤痛,他总是站在他的身边全心全意对着他,他为了他做了那么多,要的不过是一颗完完全全属于他的心。

他总是默默地注视着他,用他可以窥探人心的眉目凝望着他。自己的丑陋,不堪,在他的眼里都可以变为心疼。

迟君睿视云景笙为全世界。

而在未来的日子里,迟君睿也将是云景笙的全世界。

命运终究是待自己不薄,幸好,他还有他,从此以后,相伴一生。

作者有话要说:连更到结局,就是这样,一个星期。

☆、第六十五个舞台

正如姚子谦所说的那样,第二天一早,云景笙和迟君睿还没起床的时候,褚航便出现在云景笙家门口。

云景笙开了门之后便邀请他进来坐坐。

“对了,姚子虚怎么样了?”云景笙走到厨房问道。

半个月前的那场意外,姚子虚抢击中了脑部,躺在医院里生死未卜,而云景笙也没有再去过问。

“医生说是脑死亡,所以……”

“唉,他也真够倒霉的,钟黎一枪就给打中头部,还真是无巧不成书。”云景笙给褚航倒了一杯花茶:“喝喝看,我们家那位做的。”

褚航礼貌的点点头,端起来喝了一口赞扬道:“嗯,很好喝。现在的医生已经这么多才多艺了?”

“我身体不好,所以他也比较注意养生。”云景笙坐在沙发上道。

“你现在很幸福吧。”褚航放下茶杯道。

“还行吧,生活就是这样,哪有十全十美,都是得过且过。”

“今天,是姚先生要我来的。”褚航从公文包里那处一个牛皮纸袋,“你看看吧。”

云景笙接了过去一边打开,一边说:“我想你也应该明白我的意思,我过几天就要离开了,我想我应该是不会接这部电影的。”

“景笙,我不是在替姚先生求情,只不过这个剧本,还有这部电影的制作班底都是姚先生花重金请来的,为的就是能够让你登顶影帝。你应该也知道,他为了给你留下这部分资金……”

“我知道,我也很感谢他,但是……”

“你先看看剧本再说吧。”最后,褚航是这么说道。

“唉,好吧。”云景笙叹了口气,打开了剧本。

这部电影的名字叫做《最后的荣耀》,讲述的是男主人公从19岁到39岁这个阶段发生的故事。19岁的云墨是一个刚刚从一所不知名的大学表演系毕业的学生,他像每一个表演系的学生一样,都有着一个有些遥远的明星梦。一个新人,自然是从龙套开始,可是由于没有人脉和出色的演技,所以他一直都过着有上顿没下顿的日子。终于有一天,他在片场遇见了一个人,一个娱乐公司的老板,是一个离了婚的寡妇。那位寡妇签下了云墨,提出要潜他。在娱乐圈打拼得已然无望了的云墨在思索再三之后选择了屈服于权力,就这样他们开始了这一段畸形的关系。十年之后,二十九岁的云墨已经是国内一线的大牌,但是他的感情生活并不如意。在这十年之间,他已经爱上了那个寡妇,但是寡妇爱着的人却是她死了很久的丈夫。这个时候,出现了一个与寡妇死去的丈夫很像的新人

,云墨失宠了。他爱着的寡妇最后还是选择了别人,云墨为此沉迷于声色,在一次酒后驾驶中,他不小心出了车祸毁容了,事业毁于一旦。这个时候,电影中的另一个主角,云墨的主治医生,美丽的凯萨琳走进了云墨的生命之中,她用一颗坚定而又善良的心帮助云墨重新站了起来,甚至还帮助云墨重振了事业的辉煌。而正当云墨重生之时,寡妇又出现了,她终于发现自己的真心。其实,她早就已经爱上的云墨。可是,云墨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她,牵起了一直默默地陪伴着自己的凯萨琳的手。与所有以美好的故事结局的电影一样,从此以后,云墨和凯萨琳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如果说单看这部电影或许看不出什么,但是只要细细探究便会发现,这部电影简直就是云景笙一生的改写。

“这是……他买来的剧本?”云景笙看完剧本后问。

“不是,是姚先生写的大纲,找了国内最好的编剧润色的。”褚航回答道。

“如果我没有猜错,这本剧本应该改过结局吧?”云景笙说。

“呃……是的,姚先生前段时间找那位编剧改的结局。”

云景笙听了之后嘴边扬起一个了然的笑容,他所认识的姚子谦哪里会是那种会认输的人?如果他没有猜错,故事本来的结局是云墨重新选择了寡妇。

但是……

“前段时间是什么时候?”

“大概是,姚总入狱的前一两天。”

“这样吗?”云景笙望着剧本恍然了起来。

这本剧本是姚子谦敲定的,某一个层面来说,他象征着姚子谦的意志。姚子谦选择了放弃,选择了成全,成全他和迟君睿。

原来,那么早以前,姚子谦就想通了?

很难得的,这么久以来,云景笙第一次对姚子谦有了一份好感。

虽然他不需要姚子谦的认可或是成全,但是他依旧愿意接受祝福,姚子谦对他幸福未来的祝福。

“我想,姚子谦一定告诉你,我看完剧本之后百分之百会接这部剧,对吧?”云景笙兴味的看着他。

“对。”褚航点点头。

若是说迟君睿是最了解云景笙想法的人,那么姚子谦便是最了解云景笙梦想的人。他们毕竟在一起过十年,他比任何人都懂自己对于成功的渴望。

这部电影,真的很难让他拒绝。

但是……

云景笙微笑着摇摇头:“我想,我还是选择拒绝。”

“为什么?”褚航也很是诧异。

“我已经欠了我们家那位很多了,我不想再让他等我

。”云景笙站了起来,向着窗外的朝阳看去。

“景笙,你真的变了。”褚航感慨道。

“或许吧……”云景笙淡笑了一下,“虽然我不能答应你们,但是剧本可以留给我吗?”

“嗯。”褚航站起来对着云景笙微微弯了下腰,“告辞了,祝你幸福,景笙。”

“顺便帮我带上门,再见。”

褚航走了之后,云景笙带着剧本返回卧室,卧室里的迟君睿早已醒来了。

“你都听到了?”云景笙跑出去开门的时候,忘记关上卧室的门。

“嗯。”迟君睿睡眼朦胧的熊抱过他。

“我答应了你的事我不会反悔的,你也听到了,我拒绝了褚航。”云景笙艰难的转过身与迟君睿面对着面。

“知道。”迟君睿闭着眼睛亲了他一下。

云景笙转头看了一眼躺在床头柜上的剧本,心里说不上遗憾,只是觉得有些可惜。但是,人想要拥有幸福,必然是要失去一点东西的。那么贪心,是不可以的。

“想去就去吧。”假寐着的迟君睿突然说出这句话。

“啊?”突如其来的话语使得云景笙愣在了那里,他看着迟君睿,“你,你……”

迟君睿松开云景笙道:“我想让你跟我回去,不是为了绑住你,不让你工作。只是当时,我怕你这样下去伤人自损罢了。而且……”

“什么?”

“君妍要结婚了,对象是个美籍华人。”

“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告诉我!”云景笙坐了起来。

“这段时间你有关心过我吗?你的心里、你的脑子里都是自己的事。”迟君睿慵懒的看着他道。

云景笙凑上前,伸出手指在迟君睿的脸上戳了两下:“亲爱的,我可以理解为你是在撒娇吗?”

“我认真的。”迟君睿捉住云景笙的手指,“我爸妈还有君妍已经办好了移民,打算跟我们一起离开。”

“也就是说……”云景笙抽回自己的手指狠狠地捏住迟君睿的脸,“如果今天没这事,我连过几天上飞机就要见岳父岳母也不知道!”

“呃……是这样的……”迟君睿痛的扭曲了表情。

“该死的,你这一说我突然好紧张怎么办!”云景笙哭丧着脸,头窝进了被子里。

迟君睿无奈的笑着,他趴在了云景笙身上,两人之间隔着一床棉被:“景笙,想去就去吧,我不想因为我扼杀了你的梦想。你是一个自由的人,你有追求梦想的权利。”

棉被底下的云景笙一动不动,就像睡着了一般。

“我

看着你的眼神就知道你很希望能够参演这部电影,这是姚子谦可以给你但是我做不到的事情。也正是因为这样,我不会强求你什么。就算两个人分隔两地也没有关系,因为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回到我的身边的。”

迟君睿说了什么多,云景笙已旧沉默着。

“说话!”迟君睿在云景笙的屁1股上拍了一下。

而被子下的云景笙动了动身子,示意自己在听。

迟君睿一不做二不休,把云景笙裹在头部的被子给扒了出来,抓着云景笙毛茸茸的脑袋往上拔。

“疼疼疼!”云景笙干脆自己拨开被子爬了出来。

“干嘛不说话?”

“我……我觉得很对不起你。一直以来,都是你一直在容忍我……”云景笙低着头道。

“傻瓜!”迟君睿摇了两下他的头,抱着云景笙的脑袋在他耳边轻语着,“我,只要你爱我就好了。从此以后,心里只能有我一个人。”

“你***才傻瓜吧!”云景笙一把推开他,“老子***不爱你爱谁啊!”

“是吗?”迟君睿已经笑得满口白牙。

“不想理你……”

“不过,这个公公婆婆还是要见的。我想想,就明天吧!”迟君睿自顾自爬下床去打电话。

“什么!迟君睿你!”云景笙满脸错愕的神情。

明天?卧槽!

作者有话要说:说好的温馨流。。。

最后的荣耀其实有两个含义Orz


66-676完结

☆、第六十六个舞台

所谓见家长到底应该是一个什么样的状况呢?此时的云景笙想着,如果有养成手册就好了啊!

明明约定的是中午在迟君睿的家里吃个午饭,结果呢?我们的云景笙同学在早上六点就已经完全没有了睡意。

“君睿!君睿!你醒醒!”云景笙不断地推着迟君睿的身子,试图把他叫醒。

大清早六点多,就算好脾气如迟君睿都有些上火,他眯着眼睛,皱着眉头道:“干嘛啊你!这么早有什么事啊……”

“你说我今天应该穿休闲装还是正装呢?”云景笙指着被他搬出的一床衣服道。

“昨晚不就已经问过了吗?穿平时的衣服就好……”迟君睿背过身去,想要趁着睡意还在睡个回笼觉。

“不是啊,可是我平时参加活动都是穿演出服的……”

“那就啊穿休闲装。”

“可是如果穿着休闲装,岳父岳母会不会嫌我很轻佻啊?”

“那就正装。”

“可是,正装的话,要是岳父岳母嫌我死板怎么办?”

“那你到底想要怎么样!”迟君睿终于暴走似的坐了起来。

“我这不是不懂所以才问你的吗!我又没有跟岳父岳母相处过我怎么知道他们喜欢什么款的女婿!”

“但是我也帮你选择了啊,是你自己一直不停的在推翻!”

“迟君睿!”云景笙把手上的衣服往他脸上一甩,“我这是全面思考问题。”

“我说,见见我爸妈而已啊,难道他们会吃了你?”迟君睿扒下脸上的衣服无奈道。

“见人的不是你,你当然会这么说……”云景笙垂下头去,继续在满床的衣服里索着。

迟君睿见着他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也有些不忍心,他凑上前道:“要不然不去了?”

“那怎么行……都说好了,岳父岳母会对我没好印象的……”

“哎,你最近怎么越来越傻了……”迟君睿从背后把云景笙抱在了怀里,“别担心,我爸妈都是好说话的人,他们那么疼我,一定也会喜欢你的,无论是什么样的你。”

云景笙转了个头,把自己的脑袋埋入迟君睿的膛里:“君睿啊……”

“嗯?”迟君睿正闭着眼睛,脑子里都是一派温馨的画面。

“你刚才说的那话真的好土哦,我以前拍偶像剧的时候都说过无数次了……”

迟君睿的身体明显的僵了一下,他想,如果他是个漫画人物的话,下一格一定是他在咆哮的画面……

云景笙,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煞风景啊!

“好了好了

,我教你一个办法,你绝对不会有任何烦恼了!”迟君睿说。

“是什么?”云景笙仰起头来看着他。

“那就是啊……”只见迟君睿的脸离他越来越近,直到云景笙的视线之中已经没有了别的风景。

“唔……迟君睿!你放手!嗯……”

“宝贝,放松……”

“***!你妹!我要起床!啊……”

“放心,中午的时候就会见到我妹了。”

“你!嗯啊……你***轻点!”

“是的,遵命。”

……

……

等到日上三竿的时候,迟君睿终于一脸清爽的抱着去了半条命的云景笙向着浴室走去,此时的云景笙困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了,更别说想那些有的没得了。

看来,迟君睿同志提供的方法的效果是极好的!

中午时分,云景笙终于苦着一张脸来到了迟家门口。

由于两人做某些爱做的事情的时候不小心把一床的衣服都呀皱了,再加上云景笙醒来的时候离约定的时间只剩下半个多小时,赶都来不及了,也没有什么闲工夫挑衣服了……

云景笙只好选了一件看上去不太皱的衣服来拜见岳父岳母。

迟君睿拿出钥匙准备开门锁,突然,云景笙拉了他一下。

“怎么了?还紧张?”

“嗯。”因为太紧张,云景笙的脸都僵了。

“放心,我爸妈不会吃人的。”说着,迟君睿在云景笙的唇上吻了一下。

说时迟那时快,本来关着的门突然打开了,一个男人站在他们面前,脸上的表情,甚是彩。

迟君睿显然也被吓到了,他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好几秒之后,终于吐出一个字:“爸……”

爸?这是什么状况!

云景笙此时已经完完全全的在心里咆哮着、自尽了千万回了。他盯着眼前这位老版的迟君睿许久之后道:“爸……”

天杀的!他又说了什么!

迟父听了这声“爸”之后心里还是稍微膈应了一下,毕竟这声“爸”是出自他们家一个男媳妇嘴里,还真是有点怪异。不过,虽然心里不太适应,明面上,迟父还是应了声:“哎……”

自此之后,三人相顾无言。

这时,迟父又再次语不惊人死不休了一回。他绞尽脑汁许久,终于说出了下一句话:“两个人,感情不错啊……”

此话一次,对面的两个小辈又是在帝都的寒风中各种凌乱了一回。

或许是门口的异样终于引起了他人的注意,迟家的妹子迟

君妍走过来一看便疑问着:“你们这是怎么了?站在这里吹西北风?”

“咳咳。”迟君睿清了清嗓子对着自己的父亲和云景笙说,“走吧,咱先进去吧。”

而后,云景笙终于是踏入了迟家。他脱下鞋子,穿上迟君睿递上的拖鞋。

像是顺手又想是刻意,迟君睿拉上了云景笙的手。

云景笙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只见迟君睿对他温暖一笑后便拉着嗓子道:“妈,我回来了。”

“哎,你先带着人家小云做做,这边马上就好了,能吃午饭了。”厨房里传来一个女声的回应。

接着,迟君睿在云景笙的手上捏了两下,神色向着厨房的方向示意。

云景笙的脑子还算灵光,他立马就反应过来迟君睿的意思,冲着厨房的方向喊:“阿姨,您慢些来,咱不急。”

“诶,好的好的,你们先坐坐。小妍,快些帮忙招呼一下!”从声音里不难听出,迟母的心情很是不错。

迟君睿冲着云景笙偷偷的比了一个大拇指。云景笙也难得有些害羞的笑了起来,心情也放松了不少。

“大哥,你们需要我的招呼不?”迟君妍调皮的说。

云景笙看着迟君妍,不过才一年的时间,这姑娘的脱线好了不是一点点,不愧是要嫁人的姑娘了……

“你以前不是说这是你偶像吗?怎么,不喜欢了?”迟君睿领着云景笙坐在自家的沙发上,对着迟君妍道。

“可能是长大了吧,也不怎么追星了。不过我真没想到,你们居然……”说起这事来,迟君妍还有些好奇的样子,“你们是怎么勾搭上的啊?”

迟君睿与云景笙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下一秒,迟君妍有自说自话道:“大嫂,你应该是受吧……”

大嫂……受……

云景笙绝对收回上面的话,这姑娘的脱线是治不好的!

“呃,呵呵,你的知识面真广……”云景笙哂笑道。

“大嫂,我看是你跟不上潮流了。现在就是一个搞基的时代,男男是大爱啊!就连我这个不好此道的人,都知道什么攻受啦,什么爆菊花啦之类的……”迟姑娘继续秉承着毁三观的神baba着。

“咳咳,君妍,景笙是男的。”

“所以呢,我应该叫姐夫吗?”迟君妍看向自家大哥。

“呃……叫名字就好。”最后,迟君睿一锤定音,定下了这关于称呼的问题。

这时,迟父走了过来,他端着一壶茶,从茶几底下拿出杯子,倒上了茶水。他先给云景笙递了过去道:“来

,喝喝看,咱们自家种的菊花,自制的茶!”

“好的,谢谢。”云景笙接过喝了一口,虽然口感不算好,但是他还是极尽的夸奖,“很不错呢,味道很浓……”

“是吧!我就说我这菊花种的不错,他们偏偏都不喜欢!来,好不容易碰到一个赏识的人,我给你拿点去!”迟父一脸兴奋的站了起来。

“伯父,不用了……”云景笙为难的看向迟君睿。

迟君睿便为他解围道:“爸,你先留着,咱们到时候带到飞机上去。等到过去了之后,景笙想喝直接跟您要不就得了?”

“对啊,说的也是。”迟父停下了脚步,想了想,走回来,把一壶茶都递到了云景笙面前,“那你先喝这里边的,都给你喝……”

“好。”迟君睿拦在云景笙之前应了下来,他把云景笙的茶杯倒满,拉起了云景笙的手说,“我们俩先四处去看看。”

“好好好,带着小云好好参观参观。”迟父很是满意的点点头,眯着眼睛笑得一脸开心。

得到父亲的应允,迟君睿连忙拉着云景笙逃逸至自己的房间。他打开房门道:“你看,这就是我的房间。”

“诶,我记得之前你的房间不是在楼下吗?”云景笙走进去道。

“对啊,我爸妈看我长期不在家,就叫我把房间搬到楼上来,楼下留给我妹了。”迟君睿解释着。

“这样啊……”云景笙在坐在书桌前的那张椅子上,细细的观察着。

由于迟君睿的大学和研究生都是在国外读的,所以这间房间里还可以隐隐找寻到些许年少时候的影子。

云景笙打开书柜,里面是满满的与医学有关的书。他拉开抽屉,里面除了有些笔记本和私人的杂物之外,云景笙还发现了一本自己的写真。

如果他没有记错,这本写真大概是两三年前拍的。

云景笙含着笑意转过身来,手上扬着那本写真道:“迟先生,你是凭着这本写真对我意1吗?”

迟君睿听了这话,连忙走过来抢过写真道:“哪有这种事!我也就是随便买买……”

“什么时候买的呀?”

“不知道,大概是刚认识你那会儿吧。”迟君睿把写真收进抽屉里。

“你……从那个时候就开始喜欢我了?”云景笙凑上前去,揽着他的脖子。

“……”

其实迟君睿自己也不明白是怎么喜欢上这个人的。

其实呢云景笙很不符合他的审美,他一向不喜欢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人。并不是说云景笙没有内涵,只是与他傲人的外貌相比,他的内涵

就少了很多……

但是生命总是那么的奇妙,他爱上了这个空有一副相貌的男人,并且赌上了他空了三十多年的心。

为什么会这么义无反顾,为什么会愿意牺牲那么多只为寻一颗心?迟君睿也不知道。

他只知道,这辈子,他被这个男人套牢了,再也离不开他了。

或许,这就是爱情吧,总是这么的不期而遇,来势汹汹。

作者有话要说:一直以来想说一句话,知道现在看的孩子没多少了,所以真心的谢谢还坚持着的孩子们。

☆、第六十七个舞台

迟君睿和云景笙被迟母叫出来吃午饭的时候,迟君妍的未婚夫也已经回来了。他一见云景笙立刻走过去与他握手道:“你好,我是布莱特。”

“你好,云景笙。”云景笙也自我介绍道。

“来,先过来坐吧。”迟母招呼着三个男人入席,顺便指着一脑袋都扎在饭桌上的迟君妍道,“小妍,给我收敛一点!女孩子家的像什么样子!”

迟君妍终于把脑袋抽了出来,她的嘴里塞满了食物艰难地说:“又没有关系,我早就不是什么女孩子了……”

此话一出,无论是迟父迟母还是刚刚入席的布莱特都面上一红,恨不得把迟君妍重新塞回饭桌上。

云景笙见着慢慢一大桌的菜,就算是近十个人吃都嫌多。他含着歉意道:“阿姨,下次别做那么多了。这多不好意思啊……”

“没事没事,我就是喜欢热闹。我这一开心啊,做的菜就更多了!”迟母爽朗的笑了起来,“而且,这人还没齐呢!”

“没齐?”云景笙狐疑的看向迟君睿。

而迟君睿的回应只是神秘的耸耸肩。

就在这时,门铃声响起了。迟母一拍大腿道:“还真巧,说曹曹到了!”说着,他下了座位向着门口走去。

云景笙的头向着门外探去,大门打开,他听到迟母喊着“亲家公,亲家母”什么的,云景笙想着可能是布莱特的父母吧。

可是,直到门外的人走进来,他才发现他错了。而且,错的很离谱。

云景笙握着的筷子“啪”的一声掉到了地上,他站起来冲着门口的方向喊道:“爸!妈!”

云父看着满脸错愕的儿子微微的点头示意,而云母却对着云景笙微微的笑了起来。最为跳脱的就是云景晖了,他急忙脱掉了外套,扭扭有些肥胖的身子挤上了桌,迫不及待的开始跟饭桌大战三百回合。

“阿晖,这是在客人家呢!”云母小声的斥责道。

“没事没事,小孩子而已,就让他吃吧。”迟君睿站了起来,向着云父云母走去,领着他们上桌,“我妈看见有人喜欢她做的吃食,不知道多开心。”

“就是,让他吃去吧,不够的话我这还有呢!”迟母也坐了下来。

迟君睿安顿好了云景笙的父母,便重新回到了云景笙的身边,只见那人还像没晃过神来似的,愣在那里。

“景笙,坐下来吧,吃饭。”

“哦!好!”云景笙立刻坐了下来,但是他的目光依旧在父母的脸上穿梭着。

为什么,他的父母会来到这里。爸妈,不是很讨厌他的吗?怎么会……<

br>  云景笙看向迟君睿,心里的疑问都快要装不下了。

迟君睿一边笑着帮长辈们夹菜,一边伸手握住云景笙的手,示意他等下再说。

在寻求无果的情况下,云景笙只好乖乖地开始吃饭。

酒过三巡之后,两家人也渐渐进入了状态,颇有一些其乐融融的味道。

云父喝了一小杯的白酒之后,指着云景笙说:“我这儿子啊,就是个孽子!好好的书不念,非要去做什么戏子!你说说看,真是气死我了!”

“哎,这话可不能这么说。”迟父摆了摆手,“你看看小云,好歹是做出了成绩啊!这全世界哪里会有人不认识他?这知名度……应该跟美国总统有得拼吧!你再看看我这一对儿女,也就是拿着工资过小日子,哪有小云来的舒心?”

听到迟父这样的夸奖,云景笙自己都觉得夸大的有些臊了,他连忙否认:“没有没有,也就在国内比较多人认识……”

“是啊,好歹这臭小子也闯出了名堂来,要不然我非抽死他不可!”云父道。

听到父亲这么说,云景笙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他的父亲,居然认同了他!这个一直压在自己心里的沉痛,居然还会有等到释放的一天?到底他不在的这段日子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父母会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说起阿笙,他从小就让我头疼!又调皮又喜欢嚎,生活上挑剔的不得了,简直跟个大少爷似的!也不知道他这个子像谁!想起当时啊,咱夫妻俩都差点被他整的神经衰弱……君睿,说起来你还真了不起,居然能受得住他。”云母笑着说。

“妈,哪有这么夸张啊……”云景笙被自家母亲吐槽的实在有些受不了了。

拜托,他也是一个有优点的人好吗!

“还好,还好,习惯就好。”迟君睿着云景笙的头道。

“喂!”云景笙甩掉迟君睿的手,“你难道就没有毛的地方吗?”

“我觉得还好吧。”迟君睿一本正经道。

“哈哈哈,姐夫你太厉害了!”云景晖一边笑着,一边往嘴里塞着**。

“姐夫?”云景笙微微挑眉,一把夹走了云景晖碗里的**腿。

“妈妈!哥哥欺负我!”云景晖冲着母亲告状。

正当云景笙想欺负一下自家弟弟的时候,电话响了,他把**腿重新放进弟弟的碗里,向着桌上的人道了声“我去接个电话”之后便向着阳台走去。

冬夜的冷风一吹,吹散了不少的室内的燥气。云景笙按下了通话键放到耳边:“凌先生,有何贵干呢?



原来,致电的是凌舒扬。

“想问问你近况如何,想不想要接剧啊什么的。”电话那头传来凌舒扬慵懒的声音。

“接了一部,其他的不打算接了。”

“哎,年底又少了一笔分红。”

云景笙嘴边带着笑意,他转了个方向背对着风口道:“怎么了,新艺吞并了KB之后你还嫌赚的不够多?”

“钱无止境啊亲爱的小景笙……”

“别对我用这么恶心的称呼!”

“好吧,话说你在干嘛呢?出来喝一杯?”

“不了,我这边有点事。”

“不会是你们做了一半就接到我的电话了吧?罪过罪过,真是罪过!”

“凌舒扬,你想到哪里去了?我现在在见家长。”云景笙撇撇嘴道。

“天哪!My God!卧槽!你再说一遍你在干嘛?”

“我在我们家那位的爹妈家里,跟我的爸妈一起。”

“等等!信息量太大了,你让我处理一下!”

“这有什……”

这边云景笙话还没说完整,那边的凌舒扬便道:“你爸妈跟你和好了?”

“貌似是这样,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

“然后你现在在进行很土的双方家长会面?”

“土个头!你这是典型的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至少我觉得,我好久没有这么开心了。”

“来来,说说,什么感觉?”

云景笙微笑着闭上眼睛,室内的热闹声渐渐地传到了他的耳朵里,似乎是迟母在爆料着迟君妍的丑事。室外,虽然寒风凛冽,但是云景笙知道,这就是他梦寐以求的幸福……

“你会发现,你的生命中有了很多凌驾于生命之上的东西。你会发现,原来真正的幸福就是一家人围在一起,说着或是吐槽或是体己的话。你会发现,一家团圆是这么的难求……”

“啊啊啊!云景笙!你实在是太讨人厌了!我们绝交吧!”电话那头,凌舒扬哀嚎着。

“你这是羡慕嫉妒恨。”云景笙毫不犹豫、一针见血的戳破了他。

“行了行了,你就别再刺激我了!既然你觉得幸福兄弟我就放心了。好吧好吧,就这样,我要出门猎艳了!”

“嗯,希望你也能早日找到你想要的。”云景笙带着满足的神情挂掉了电话。

正当他准备转身回到室内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母亲已经走了出来。她拉着云景笙的手道:“阿笙,妈妈想跟你说说话。”

“嗯。”云景笙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为母亲披上,“

妈你小心些,别冻着了。”

“阿笙啊,妈妈知道你一定很奇怪为什么爸爸妈妈今天会来。”

“嗯,我想,大概是迟君睿又背着我做了一堆事吧……”云景笙低下头笑道。

“妈妈记得,我上一次见你的时候,我撕掉了你递给弟弟的支票对吗?”

“嗯。”

“妈妈向你道歉,当时我确实不应该这么做。我当时真的以为你自甘堕落,不好好珍惜自己。妈妈气你,也怨你为什么你不好好珍惜自己。”

云景笙摇着头道:“妈你别这样说,是我的错,是我没有做一个让你们觉得骄傲的儿子。”

“不。”云母抬起头抚着他的脸,“我知道我的儿子很坚强,他熬过了毒品,熬过了低谷,他是妈妈眼里最优秀的儿子。”

“妈,谢谢你。”云景笙感激着为母亲拭去泪水。

“大约是去年11月的时候,君睿拜访了我们家。当时,他说他是你的爱人,这一年里都是他陪着你。你知道吧,你爸一听这话就一巴掌过去了。”

“爸爸他怎么……君睿也真是的,这不是明摆着找打吗?”云景笙心疼的憋起了眉。

“你爸当时气急了,所以手上就重了些。后来呢,他冷静下来了,听着君睿慢慢跟他说,他也就听进去了。当时我听到你戒毒时的事,我……”说着说着,云母又有些哽咽了,“虽然你爸表面上没说什么,但是心里也心疼着你。”

“妈,对不起,让你担心了……”云景笙带着歉意道。

“父母哪有不担心子女的?就算你过得很幸福,妈依旧会担心你吃的好不好,工作顺不顺利。”云母停顿了一下,接着说,“后来呢,这半年里,君睿几乎是每天都上门看望我们俩。人心都是长的,日子久了,我们也就知道他是一个好孩子,是一个可以好好照顾你的好孩子。”

“我知道,我知道他很好……”

“所以妈妈想跟你说,无论你是拍戏也好,离开这里跟着君睿他们家去也好,都不要担心爸爸妈妈。爸妈现在还算健朗,还可以照顾你弟弟。等到过几年,你弟弟长大了,爸爸妈妈也可以由他来照顾,你只要过得好、开心、幸福,爸爸妈妈就很放心了。”云母软言着,看向玻璃拉门后面的那个男人,“你说对吗,老头子?”

云景笙抬起头来,只见自家爸爸走了出来。云父深深的望着儿子,喉头滚动了好机会,最终化成了一句话:“自己小心。”

但是云景笙知道,这一句话里面饱含着父亲对自己全部的爱,还有祝福。

“爸!”云景笙抱过已

经年过五十的爸爸,深深的喊道。

站在离阳台不远处的迟君睿笑了起来,他望着这一家和乐融融的样子心里也浮起了浓浓的暖意。他低笑着点点头,向着室内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正文完结。

一直来都觉得很对不起迟正攻,他永远都是在受伤和付出。

好吧,其实我比较偏疼景笙

☆、第六十七个舞台

说来也巧,云景笙开机的那天,正好是迟君睿一家离开的日子。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并没有去送机。

一大早,他还没起床的时候,迟君睿已经悄然离开了。

虽然心里也有些小伤感,虽然也很舍不得他,但是此时的云景笙心里却是这么多年来未有的荡然。

他很安心,也很放心。

他知道,在远方,有一个人在等待着他凯旋而归。

一切按部就班,云景笙投入了紧张的拍摄之中,由于这部戏大部分都是他自身故事的改编,所以在演技上倒真的没有什么难度,很多地方都是他自己的本色出演。

但是,大约半个月之后,发生了一件事。

姚子谦,死了。

云景笙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拍一场被寡妇提出潜规则的戏。

“怎么死的?”

“听说是……他杀。”陆烨道。

“是吗?谁告诉你的。”云景笙坐在场边休息,手上的动作停了一下,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悲喜。

“是……褚先生要我告诉你的。”

“告诉我又有什么用?最多我去拜祭一下他罢了……”云景笙站了起来,把被子递给陆烨之后便向着片场中央走去。

不一会儿,场务喊了声“action”之后,戏便开拍了。

“你想要红吗?”坐在老板椅上处理着公务的女演员看向他。

云景望着那个熟悉的布景不禁有些恍惚,他的记忆仿佛跳回了那个时候。他记得,那个时候的姚子谦也是对他说了一句这样的话。

他问他想要红吗。

“想要红,就跟我做一个交易。”

云景笙站在女演员面前,此时的他好像跳出了这部戏,好像回到了十几年前,他看着当时的他,当时的姚子谦。

他想,如果当时的自己没有答应姚子谦的要求。那么多年之后,他会怎么样呢?

或许,他会永远碌碌无为下去。或许,他会被另外一个男人或者女人包养?

或许,他会走一条同样的路,也或许他会有完全不同的结局。

想着想着,云景笙突然觉得有些庆幸。如果,他没有遇见姚子谦,他是否会遇见迟君睿呢?

说不定,他与迟君睿只是这茫茫人海中擦肩而过的两个人。

念及至此,云景笙突然又有了些顿悟。他的前半生,红极一时也跌落过低谷。或许是上天怜惜他,让他在受尽了苦楚之后遇见了一个可以让自己下半生相互陪伴的爱人。

就像是,他所受的苦,都是为了遇见

迟君睿而作出的牺牲。

如果是这样,那么他不后悔。

不后悔遇见姚子谦,不后悔遭受过姚子虚和钟黎的伤害,更不后悔曾经受过的毒品之苦。

这是他的一生,荣耀伴随着苦痛。

每一抹幸福、每一道伤痕都因为有了迟君睿的注入,而显得倍加珍贵。

“我愿意,和你做一场交易。”云景笙直视的对面的那个人,或许他是一个演员,或许他是姚子谦。

他想,他不后悔。

结束了一天的工作,云景笙卸下妆之时褚航已经出现在了片场。

“我以为现在你会很忙。”云景笙透过镜子看着褚航道。

“其实是很忙的,但是,景笙,你可以跟我去一个地方吗?”褚航一脸肃穆道。

“你要我跟你去见姚子谦?我想我可能帮不上什么忙……”云景笙拒绝道。

“不是,总而言之,你能不能信我一回,跟我走一趟?”

“唉,好吧,死者为大。”云景笙站了起来对陆烨说,“你跟我一起去吧。”

说着,二人便跟着褚航离开了片场。

云景笙本来以为,褚航会带自己去殡仪馆或是医院之类的,但是他却带着云景笙来到了姚子谦曾经与他合买的公寓。

“你不会把姚子谦的尸体放在这里吧?”云景笙指着紧闭着的大门道。

“姚先生的遗体在殡仪馆。”褚航拿出钥匙把门打开,“今天把您叫来,是有些事要交接一下。”

云景笙跨入这间寓所,发现里面依旧是一尘不染的样子,完全不像快一个与没有人住了。

“姚子谦花钱让人来打扫的?”云景笙问道。

“姚先生哪里还有这些闲钱……”褚航苦笑了一下,“姚先生怕这间房子脏了,蒙灰了,所以拜托我和杰修帮忙整理的。毕竟我和杰修跟了姚先生那么多年,这点要求,我们还是会尽力的。”

“那以后,你们打算……”

“可能会离开这里吧,等姚先生的后事办完之后。我跟杰修忙了大半辈子,也是时候好好地享受一下生活了。”褚航从公文包里拿出文件,“这份是姚先生的遗嘱,咱们也不需要什么律师在场了,毕竟也值不了多少钱。”

云景笙愣了一下,接过遗嘱打开,浏览了一遍。

说白了就是姚子谦的财产只剩下这栋房子了,现在他死了,所以便把这房子交给云景笙。

“姚子谦啊……他为什么不把房子抵掉呢?我记得他还欠了一屁1股债。”、

“你说呢?云先生。”褚航看着他,反

问道。

“唉,这人,还真是不懂得变通……”云景笙把遗嘱里的产权证收好放在了一边,“行了,我知道了,然后呢?”

“这房里还有一些姚先生的遗物,您能不能帮着收拾一下……”褚航的语气里带着恳求。

“褚航,这点我可能帮不了你。我不是姚子谦的谁,真的没有什么资格承担这种帮他整理遗物的重任。”

“云先生,当我求你了可以吗?”

“你啊……”云景笙摇摇头站了起来,向着他们曾经的卧室走去。

他从床头柜里拿出那十个锦盒,抱着他们走到了客厅,丢在茶几上:“我想,这就是他最重要的东西了吧。其他的,不过是曾经的繁华罢了。”

褚航打开其中的一个盒子,里面放着一块名贵的男表。

他知道,这是云景笙还跟姚子谦在一起的时候,姚子谦每年生日时云景笙送他的。

“谢谢你,景笙。”褚航慢慢地把那十个锦盒收好。

三人逐一退出这间房子,云景笙把遗嘱以及产权证交给褚航道:“卖了这间房子吧,拿来的钱给姚子谦办一场葬礼,顺便给他找一个好的墓。剩下的,捐给慈善机构好了。”

“可是,这……”

“这就当还姚子谦的了。当时,这间房子也有他的一半。”云景笙道。

“好的,我知道了。”褚航敛下眸子,接过云景笙递上来的文件。

“走吧,我累了。”云景笙退出了这间屋子,他向着里头深深的看了一眼,最后还是收回了目光,“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再见了姚子谦,再见了,所有有关于这里的回忆。

我们所纠缠过的一生,无非爱恨,折磨却莫名的比我们幸福的时间要久。

我愿意相信,我们曾经相爱过。但是,我们却迷失在了这场爱情中,最终选择互相伤害。或许是上天的不公,或许是我们安非他命,更或许是因为我们的感情没有坚强到支撑着我们走到能够执手的那一刻。

我们成就了自己,我们做到了我们想要的一切,却终究是输给了不安,输给了不信任。

我们之间,太多的纠结,太多的伤害,无法原谅也终究都不会过去。

伤痕可以愈合,却无法磨平。

所以,我们走上了岔路,我拥有了我想要的幸福,向着我想要的方向一步步的走去,一步步的离你越来越远。

我也不知道是谁错了,你或是我,或是我们。

但是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再为你回头了。在这个世界上,我已经有了更重要的感情,更多需要我去

珍惜的人事物。

姚子谦,若是真的要对你说些什么。

我想,我只能说。

再见,再也不见,永生永世。

201X年11月,第61届寰球奖拉开了它的帷幕。达加尔剧院的会场内星光熠熠,今夜这里将会颁出这一年电影界的顶级奖项。

在众人的掌声之中,上一届影帝詹姆斯帕里斯挽着自己的妻子——著名女演员佩里凯瑞出现在了舞台上。

“大家好,我手上拿着的,是这一届寰球奖最佳男演员的获奖名单。”詹姆斯帕里斯笑着说。

“是的,嗯……虽然我没有看过信封,但是我可以告诉大家,这里面绝对没有詹姆斯。”佩里凯瑞打趣道。

接着,两人便多说了两句题外话。

“咳咳,好了佩里,我想我们再不公布我的话底下的男演员们就要上来揍我了。”詹姆斯帕里斯手掌指向大屏幕,“好的,我们先来看看入围名单。”

众人的目光向着大屏幕移去,只见那里出现了六位入围男演员的电影剪辑,而其中一位,便是云景笙。

待片花播完之后,全场的目光又聚焦到了詹姆斯帕里斯的身上。

“很好,第六十一届寰球电影奖最佳男演员的获得者是……”詹姆斯帕里斯打开信封,看了一眼后朝着场下神秘一笑,转手把信封递给了妻子。

佩里凯瑞淡然的接过信封,对着话筒道:“第六十一届寰球电影奖最佳男演员得主……恭喜,JasonYun,恭喜,新一届的影帝!”

掌声伴随着配乐响起,云景笙站了起来,向着在场的所有同行们致敬。

他一步步的向着舞台走去,站上了曾经连做梦都不敢想象的舞台。

云景笙从上一届影帝的手里接过寰球奖的奖杯,对着台下自信的微笑道:“谢谢大家,谢谢所有的影迷朋友们,也谢谢《最后的荣耀》剧组。”

而接下来,他却用中文开了口:“其实我很紧张,紧张到我在之前在家里背的获奖感言都忘了。我很开心能够获得这个奖项。不,应该说,我快要疯了。”

“但是,今天,在这个代表着荣耀的舞台之上,我有一件事要宣布——电影界,从此以后,再无云景笙这个人。从今以后,云景笙只是一个普通人,只是一个陪伴着爱人的普通人。”

说着,云景笙从西装的口袋里拿出了一个戒指,全场,轰动了起来。

云景笙对着机位,单膝跪下,他望着它,就像注视着那个在场外的寒风中等待着他的他此生的挚爱:“亲爱的,你愿意

和我在一起吗?”

云景笙想,他得到了,也等到了。

属于他的,最后的荣耀。

作者有话要说:结束了,后面是三个姚子谦的番外,关于姚子谦一路走来的故事。

其实吧,我真的不是写番外的能手,本来想写一些番的,但是怎么也憋不出来。

于是,就这样吧。更多小说:www.hebao.la

正文完结了,希望小景和迟攻能够幸福一辈子。

话说,有一件厚脸皮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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