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安,检察官娇妻 - xp1024.com
《早安,检察官娇妻》


001 不属于她的盛宴

“大小姐,你回来了。”随着薄荷走进玄关,门口早已恭候的中年妇女便像往常的任何一天一般说着永远重复没有波澜的问候。

而薄荷的脸上是早已习惯的淡然。

“田妈,帮我倒杯咖啡拿到我房里,谢谢。”脱着身上的黑色西装外套薄荷客气的对薄家的管家,也就是田妈说着同样重复和客气的请求。

“好的,大小姐。”管家田妈接过薄荷脱下来的外套挂在手臂间,然后一脸恭敬的退到一边。

薄荷的肩上还挂着单肩黑色皮包,里面装的不是化妆品和饰品,而是车钥匙、一大摞沉重的文件和一个单调的浅黄色皮包,还有一个显得有些老气的手机而已。

薄荷慢慢的上了扶梯然后朝着楼上自己的房间走去,虽然整个薄家现在都在为晚上的晚宴而忙碌,可是这一切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她也帮不上忙,反正考上研究生的人也不是她。虽然,她在二十三岁的时候便已通过司法考试取得两证成为检察官,可是她从未给这个家带来过如此喜悦的氛围。

“田妈,我要一份儿草莓冰激凌!”突然,身后的楼下传来一声如此清脆而又好听的声音,薄荷也只是顿了半秒便继续移动着向楼上爬去的脚步,直到那声音再次传来,而且带了一丝喜悦在里面:“姐!你回来啦?”

薄荷漠然的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只是侧了侧脸淡淡的瞥了一眼楼下拿阳光明媚穿着粉色长裙的女孩,淡淡的应了一声:“嗯。”

“我和妈妈在花园里喝茶,你不来陪我们吗?爸爸还在公司没回来,你就来陪陪我们嘛!”女孩叫做薄烟,是薄荷的妹妹。她阳光可爱,热情善良,天真又单纯,总是对一切事情都抱着乐观而又快乐的态度。

薄荷却只是抿了抿唇依旧淡淡的回答:“我还有工作要做,你们聊吧。”说完便不再停留迈着脚步继续上楼。

“姐姐看起来真的很累哦……”

“大小姐真的太拼命工作了……二小姐,你的草莓冰激凌,给你多放了两勺草莓酱。”

“哇,田妈你果然最疼我了!”

“二小姐,这是你做的奇曲饼,现在已经烤好了。”另一个声音又传来,不过又是另外一个女佣罢了。

“真的?不知道今天做的味道怎么样……”

声音越来越远,终于在薄荷进入房间的那一刻停止,隔断。

靠在门板上,微微的吸了一口,仰着头薄荷轻轻揉着自己酸痛的肩颈。

脱掉脚上的高跟鞋,取掉脸上的黑框眼镜,放掉头上挽成一个髻的长发,将沉重的黑色皮包也扔上自己的白色欧式公主床,走到床边的薄荷转身无力的倒在床上,长长的抒叹了一口气。她觉得好累,全身都像被汽车碾过一般的痛,哪个地方都在喧闹着‘薄荷,你该休息了,你真的该休息了’。

可是她有那么多的工作要做,她有那么多的事情没有完成……她时刻提醒着自己是云海市人民检察院的二等高级检察官,她是薄家的大小姐,就算再累她也只能坚持。

从床上爬了起来走进浴室,直到淋了一个痛快的澡薄荷才觉得自己找回了一些精神。

围着浴巾坐在电脑桌前,薄荷打开电脑输入密码,屏幕上是一对男女的合照。

女孩是她自己,刚刚成为检察官的那一年,身上还穿着检察官的制服,那张脸还很稚嫩那双眼睛里还有年轻而又精神充沛的光芒。

薄荷的眼睛轻轻的转向男人,她每天都要看无数遍的男人,看他英俊的面容,看他儒雅的气质,看他得体的仪容举止,一切的一切,都是如此的完美。

薄荷的眼睛慢慢渗出些笑意和钦慕之色,只有在自己的房间里,在一个人的闲暇时候她才敢露出这样的情绪。所以,即使她暗恋这个男人五年,他却从来都不知道……也许他是知道的,因为她的眼里除了他再也没有别的男人,可是她还没有准备好表白,她还在等待着最好的时机。

薄荷趴在桌边不知不觉的睡着了过去,再醒来时,是被一阵敲门声所饶醒。

薄荷立即点击鼠标打开‘我的电脑’遮住电脑屏幕上的照片,然后才轻声应道:“进来。”

推开门,从门缝里露出来的脑袋是薄烟的。

精灵古怪的薄烟笑嘻嘻的道:“姐,你怎么还没下楼啊?都来了好多客人了,爸爸和妈妈都在下面招待客人。”

薄荷这才注意到自己竟然趴着睡着了,而且身上还围着洗完澡没有换下来的浴巾。

“我……我有些累,薄烟。”薄荷轻轻的皱了皱秀眉,她不是那么想要下楼去见那些人,她觉得……很累,真的累。

“可是今天是我最重要的日子,姐我不能少了你!”薄烟从门外跑了进来,在薄荷身边蹲下拉着薄荷的手臂撒娇,乖巧的让谁也不忍心拒绝。

“薄烟……”薄荷无奈的叹了口气,“好吧。给我二十分钟。”

“那你快点儿哦。我在楼下等你!姐姐,我最爱你了!”薄烟飞速的在薄荷的脸上亲了一口,然后转身又跑了出去。

薄荷退出我的电脑,看着屏幕上的合照微微一笑:“你每次都能给我力量,今天也可以……对不对?”

*

薄荷很少盛装打扮自己,而且今天是薄荷的宴会所以她并未打算抢她半点儿风头。

黑色而又低调的晚礼服,双肩是蕾丝薄纱。裙子很漂亮,可也很单调。

薄荷将头发轻轻的挽在脑后,虽然亮出自己修长白净的脖子,可是她并未戴任何的首饰,那锁骨即便晶莹剔透的美她却无疑修饰半分。踩着同样低调的黑色高跟鞋薄荷下了楼,拿了一杯香槟在手里轻悠慢步的行走在人群里。

“薄荷。”

“薄大小姐!”

“薄荷你下来啦……”

“薄大小姐你好……”

人人看见她都打了招呼,可是招呼也是冰冷的。薄荷统统以颔首回应,她在众人眼里,也是冰冷的,甚至……高傲冷漠的。

薄荷在找薄烟,可是没想到没看到薄烟竟然看到了他!站在人群里他是那么的显著,所以她很轻易的一眼便看到了他的存在,那么儒雅,那么清俊,那么的不同于一切!

“子华!”薄荷轻步的走了过去,冲着男人微微一笑,而旁边的人见到她来了便都自觉的离开。

容子华微微一愣,之后脸上散开浅浅的笑意:“你真让我意外。今晚的你很漂亮!”

薄荷的心紧紧的跳了两下,突然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不穿那条水蓝色的晚礼服呢?脖子、甚至耳朵都没有戴任何的首饰,如果戴上应该会更好一些吧。

“不过你怎么会来?我们家……邀请了你吗?”薄荷突然想到这个问题,容子华虽然是自己的前辈又是大检查官,又是自己……喜欢了五年的人,可是她从未邀请过他来家里做客,所以现在在家里看见他,真的很意外。

“自然……是有人邀请了我。”容子华微微俯首挨近薄荷了一些亲声的道,薄荷有些紧张,耳朵微微变得粉红。

“子华。”就在这时,背后突然一声,惊得薄荷立即转头,在看到是自己爸爸时更加的紧张了,爸爸什么时候站在后面的?

“爸爸!”薄荷微微退步,朝自己的父亲也是薄家的家主薄光看去。

“薄荷呀,子华是你的上司又是你的学长,你早就该让他到家里来做客!真是的,要不是我邀请呀,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和容检查委员见上面呢。”

“伯父您客气了,是我该早些登门拜访才是,现在才来有些唐突了。”

两个男人你来我去的应对,薄荷却突然有些心虚了起来,怎么会这样?会不会发展的太快了一些?难道爸爸发现了自己的心思?或者……容子华也发现了?薄荷越加的紧张了起来,她好像变得有些期待,又有些不安了,隐藏在那有些漠然和高傲的脸部表情下是她那颗不停跳动的心,此刻忐忑不安。

“爸爸!”薄烟突然跑了出来一头扎进薄光的怀里。

“你就是子华吧,真是不错。”薄家夫人也就是薄荷的母亲蔡青奕和薄烟一起过来,看着容子华一脸的微笑,两下打量便双眸已盛满满意和赞赏。

“妈。”薄荷朝着自己的母亲微微一笑,薄母轻轻点了点头:“你怎么下来的这么晚?好多夫人都没瞧见你。”

“今天是薄烟的宴会,她们更想见的是薄烟,我应该无所谓的。”薄荷轻轻的为自己辩解了一句,可是薄母寒冷的目光一射来,她的话想咽回肚子却已经不可能了。

不过,碍于有这么多人在这里,薄母并未发作教训薄荷,薄荷也因此逃过一劫。

“烟儿啊,今天是你成为研究生的好日子。我薄光的二女儿也给我争了一把颜面,爸爸为你深感光荣啊!所以,你要什么,爸爸都会答应你!”薄光并未受薄荷所影响情绪,而是抱着自己最疼爱的二女儿高兴的道。

“真的吗?那爸爸如果我突然嫁人你也要答应哦!”薄烟兮然一笑,灿烂的就像个精灵一般,那么美,那么可爱,一身白色的礼服和美丽的大卷发型将她完全衬成了一个公主。

她本来就是公主,薄家的公主,而她薄荷只是薄家的长女而已。

薄母在一旁无奈的笑着:“女孩子,怎么不害臊啊?”薄烟本就古灵精怪,所以提出这样的要求其实也没什么好奇怪的,至少薄荷什么也没怀疑。

而周围一圈的太太小姐们都大笑了,被薄烟的率真和可爱而感染。

“你答不答应嘛!”薄烟虽然红了一张俏脸却依旧不依不饶的揽着薄光的脖子撒娇,这是薄荷最羡慕她的地方,能肆无忌惮的撒娇,能博得众人的喜爱,能感染所有的人去快乐。

“好,我答应,我答应行了吧!”薄光无奈的揉了揉二女儿的头:“你都二十四岁了,你想干什么爸爸还能阻止吗?”

“爸爸你最好了,我最爱你了!”薄烟立即兴奋的在薄光的脸上亲了一口,又逗得众人哈哈大笑,薄母更是一把将她拉了过来低声教训:“和你说过多少次了,你都这么大了,不能再在这么多人面前亲你爸爸!”

“别说她,她是让我感觉到快乐的好孩子,乖女儿!”薄光对着薄母蔡青奕微微的反责怪,薄母只好闭了嘴,薄烟则一脸快乐和甜蜜的若有所思。

一旁的薄荷,她的心在慢慢的失落……无尽的失落着,爸爸从不会对她露出这样的笑容,母亲从不会对她表示无奈,她永远都觉得自己像这个家的局外人。

‘哗——’一声哗然,周围的人好像都倒抽了一口气,薄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抬眼一看才发现容子华突然跪在了跟前。

薄荷伸手用力的掩着唇,天啦,他……他在做什么?

容子华从衣服里拿出一个红色锦盒,打开锦盒,一颗闪亮亮的一克拉钻戒正躺在里面。

整个薄家豪宅的大厅仿佛在这一刻达到了**,所有的人都涌了过来,所有的人都看着这一切,容子华,这个云海市人民检察院的检查委员要向薄家的女儿求婚了,只是对象是谁?

薄烟和薄荷站在同一个方向。

她们一个像冰一样,一个像火一样。薄荷孤傲,在世人眼里无趣、冷漠、高傲甚至是个工作狂。可是薄烟快乐、可爱、天真、善良又热情。

谁也不知道薄荷的心在这一刻都停止跳动了,她从没想过会有这样的一天,容子华会拿着钻戒突然跪在自己的面前,这一切对她来说都像梦一样的不真实,她觉得自己就快要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薄烟,嫁给我!”

------题外话------

——七儿开新文了!《早安,检察官娇妻》是一篇温馨的婚姻宠文。也是七儿从未涉猎过的女主类型和职业,女主角薄荷在历经一些人生转折之后遇见男主角湛一凡,而且他们还是从小被指腹为婚的未婚夫妻哟,但是从未见过面,薄荷甚至不知道他的存在!希望大家多多支持!多多期待哟~



002 薄烟,你好残忍

“薄烟,嫁给我!”

可是,就这么一句话,却把薄荷打回原形,打入地狱,让她无以遁形。她的面色惨白,闪耀的双眸在顷刻间失去了所有的光辉,心在瞬间支离破碎,痛……只剩下痛了……脑袋嗡嗡的响,让她分不清这究竟是噩梦还是现实。

“我答应你!”薄烟的回答却那么清晰的传入耳内,然后薄荷看着那颗闪耀的钻戒轻松的戴入了薄烟的手指,看着容子华起身将薄烟一把揽入怀里,满脸的幸福和微笑。

“我终于等到你这句话了!”薄烟充满幸福的道,她的快乐仿佛再次传染了大家,所有人都以最激烈的掌上祝福着他们,爸爸……妈妈……田妈……任何的每一个人,都在祝福着他们!

薄荷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逃出来的,她只知道如果自己再不远离那一切她一定会窒息的。

薄荷不停的在后花园快步的奔走着,脚上的高跟鞋什么时候不见了她也不知道。

她只知道,自己的心要痛死了……仿佛有把刀子正在一片一片的割着她的肉,但是却没有血流下来,她真的要痛死了!

她那么喜欢容子华,从成为检察官的第一天开始,从知道他竟然是她大学学长,从他一点点的帮助她,不像别人对她那样的冷硬而是无限的温暖和体贴时,她就无法自拔的陷入了对这个男人的喜欢。可是为什么他却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竟然还要娶自己的妹妹?当着她的面求婚,这是多么残忍的一件事,他知道吗?

薄荷不停的奔跑着,直到狠狠一跤跌在地上,鼻息间全部都是青草和泥土的味道。

薄荷发现自己站不起来,就连爬的力气也没有,只能这样趴在地上把自己的脸埋在泥土和扎肉的浅草里,眼泪顺着脸颊无情的流下来划过下巴和颈脖滴入泥土……她那么的高傲却在这一刻卑微的就像地上的蚂蚁和泥土,就连哭……也不敢放声哭出来。

“薄荷,你是我们薄家的大女儿,你不是能掉眼泪的,知道吗?”妈妈从上小学的第一天便对着她这样说,从那以后薄荷牢牢的记住了这句话再也没掉过眼泪,就算再痛也会全部咽回自己的肚子。

“薄荷,你必须成为我的骄傲,必须为了薄家的颜面和荣耀和奋斗努力,知道吗?所以,去吧,成为一个伟大的检察官,为薄家光耀门宗。”父亲在她踏入大学门槛的那一天按着她的肩如是的说,于是咬碎了牙她让自己尽快的取得了法律硕士文凭,又自己咬碎了牙通过严格的司法考试,艰难的通过申请检察官,最后终于通过人大的任命成为了一个检察官。

这一切,里面的苦从来都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不过是为了得到父母的满足,达成他们的心愿。再苦、再累她也不曾像今天这样觉得累过,可是现在她真的觉得好累,好累,就像要死掉一样的疲惫啊……就像这一片漆黑的夜空,突然像一座墙,向她坍塌而来,压得她无以喘息。

薄荷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自己的房间,没有开灯,躺在床上望着漆黑的天花板脑袋一片放空,毫无生命的气息。

“叩叩。”门板被敲响她也似乎没有听见,而敲门的人却自己推开了门轻步的走到她的床边,站在她的面前低头俯视着床上的她。

“姐……我能和你……谈谈吗?”

薄荷恍惚中仿佛听见了薄烟的声音,轻轻的抬起自己的头发现,果然是她,自己的妹妹,那个娇俏而又惹人怜爱的女子,薄烟。而此刻的薄烟背对着门挡住了门口投进来的光芒,所以薄荷看不清她的面容。

“我很累……”薄荷轻轻的动了动自己苍白的唇,想要转过身去都没力气,只好用手捂着自己的眼睛。

薄烟仿佛没有打算要离开,依旧站在床边盯着床上的薄荷轻轻的道:“姐……我知道,你的屏幕上是子华,你喜欢他。”

薄荷一僵,脑子又是一片嗡嗡的乱响。她没想到……薄烟竟然知道,而且,她竟然就那么轻易的说了出来!?

“你说什么?”薄荷从床上翻了起来,死死的盯着薄烟:“你用过我的电脑!?”薄荷的秘密,她以为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没想到薄烟竟然知道她的电脑密码,竟然进入了她的电脑!?

“不是的,姐!请你原谅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有一次我来找你玩,可是你在洗澡,电脑就那样开着我才看见……对不起姐,我只是好奇,好奇这是个什么样的男人让姐你竟然设为屏幕,所以我……才接近子华,但是我一开始是真的相帮你们,没想到……没想到子华喜欢上了我,对不起,我也爱子华,他不喜欢你的,他只是把你当做朋友而已,姐姐你成全我们吧!”

薄荷听着薄烟一字一句的解释了她和容子华怎样的姻缘,却原来都是因为自己……是她自己给他们牵了一根红线!

“薄烟,你好残忍!”薄荷胀痛的眼睛再也忍不住的掉着一颗一颗的眼泪,滚烫的灼热着她的肌肤,却如是的述说着真相:“你知道我喜欢容子华,可你把我叫醒让我去亲眼见证你们的幸福,你告诉父母让他们知道容子华是你喜欢的人,你让容子华在众目睽睽之下向你求婚,你还让我站在面前看着这一切,你向我宣布着你的幸福!更可怕的是你知道我的心知道我的秘密!薄烟,你怎么能这么坏?怎么能……这么恐怖?”

她虽然一直羡慕这个妹妹,可是她也宠她的啊,她要什么她都会给她,甚至帮她补习功课,甚至看着父母对她肆无忌惮的痛爱、宠爱也从来不恨她,只是羡慕,却不嫉妒,不恨。可她怎么能这样对自己?

“姐姐,对不起……我只是……我只是怕你还喜欢他,所以才想……”薄烟抖着肩一抽一抽的哭了起来。

薄荷忍无可忍,她再也不想听见薄烟的声音,哪怕一个字!

扬起手,薄荷狠狠的一个巴掌向薄烟的脸呼去,‘啪——’的一声脆响,薄烟的脸侧向了一边,整个屋子都安静的……过于诡异。

“薄烟,你滚。”薄荷冰冷的吐出这四个字,用冰箭一样的眼神直直刺向薄烟,这个看似柔弱而又娇美的女子。

薄荷真的累了,很累,很累,再也没有力气挣扎了。

------题外话------

——悲催。名字什么的竟然被我搞的一片凌乱,天天看简介的人都没发现!我面壁思过去。现在已经改了哈,主角当然是我们的薄荷,o(n_n)o~



003 这就叫做呕心沥血吗

“薄烟,你滚!”

这四个字不过刚刚说出口,原本漆黑的房间却突然亮了,薄荷抬头诧异的发现自己的父母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打开了灯,而他们的脸色此刻阴沉的只能用‘可怕’二字来形容。

薄荷再抬头看向薄烟,薄烟一脸委屈的捧着自己的脸哭的梨花带雨……

薄荷的心都开始颤抖了,她突然觉得好恐怖,这个单纯、可爱而又善良的妹妹……那么的恐怖!恐怖的让她禁不住的发抖。

薄光几步冲过来什么也不问劈头盖脸对着坐在床上一脸愣相的薄烟就是一个响脆的巴掌,‘轰’的一下,薄荷只听见自己的脑袋在‘嗡嗡嗡’的直响,她什么也听不见了……为什么?爸爸,你为什么要打我?为什么你们要用那么憎恨的模样看着我?薄荷想不明白,薄荷的心再次被人狠狠的挖大伤口,任由它流着鲜血……没人管,没人顾。

“她是你妹妹!你为什么要打她!?我就没见过你这样狠毒的姐姐!”

“烟儿啊,快让妈妈看看,天啦,都肿啦!烟儿,我可怜的孩子……”

“妈妈,爸爸你们别生气,都是我不好,是我说错了话,我惹姐姐生气了!”

“烟儿你不能这样总是为你姐说话!她每天板着脸,好像这个家里每个人都欠她似的!她今天敢打你,明天不是要骑到我们这做父母的头上来了!?”

“爸爸我求你了,你别管了,爸爸……呜呜……”

“烟儿啊,你别哭了,你这脸肿的的……”

薄荷侧着身子,维持着被自己父亲打倒的姿势缩在床上,慢慢的听见了他们的对话,听见了那些比打她还难受的字,她开始缩着自己的身子,一点一点的缩着,渐渐的将自己缩成了一团,越来越小,颤抖的手掌慢慢的来到那火辣辣的痛楚,只碰一下就灼的冒眼泪,可是她却一口一口的自己将眼泪往肚子和眼眶里咽。

“薄荷,我对你太失望了,真希望……没有你这个女儿!”这是妈妈的话。

“薄荷,我真的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恶毒了!让我……很失望!”这是爸爸的话。

“姐……对不起……请你相信我……”这是薄烟的话……然后房间的门就被‘狠狠’的甩上了。

薄荷一把抓着自己的胃,那里正在痉挛似的一抽又一抽的剧痛着。突然,薄荷忍受不了的从床上翻身爬了起来光着脚便冲向卫生间打开马桶趴在马桶上,‘哇——’的一口便吐了出来。

薄荷一口一口的喘着气,目光慢慢的投向自己所吐出来的‘秽物’,这一看自己却愣住了。红艳艳的一片,红的刺目的……溶入水中的那些液体……

薄荷轻轻的摸了摸自己的唇瓣,看着手指上的红色,脸那么肿,肿的味觉也失去了竟然尝不到那腥甜的滋味……薄荷的眼睛一片雾光,眼泪一滴滴的滴落融入马桶里的那一口鲜血。

这就叫做……呕心沥血吗?滋味,真的不太好受。

轻轻的,薄荷侧身倒在卫生间的地板上,虽然很冰凉,可是贴着那片浮肿的侧脸,她会觉得好舒服,真的好舒服……眼泪滚滚落下,这是再痛也控制不住的那几滴。

全身的疲惫慢慢的从骨头缝里袭来,渐渐的……她终于失去了最后的知觉。

这一天,终于结束了……好累,也好痛。

*

倾斜在视野里的马桶,浅绿色半拉半放的百叶窗,浴缸……还有冰凉的与自己平行的地板。待眼前的一切变得清晰时,薄荷终于渐渐的理清了自己的意识,原来她还躺在地上。

有些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扶着马桶爬向洗漱台。看向镜子里的自己,竟然苍白的可怕。苍白的嘴唇隐隐的带着血丝,动了动才发现两片唇瓣竟然被血凝固黏在了一起,薄荷从来都没觉得自己这么丑过……

扣掉隐形眼镜,打开水龙头一边听着哗哗的流水声一边用力的洗着自己的嘴,有些痛却非常痛快的撕开,却因为唇瓣撕裂很迅速的又冒了一些血丝出来。薄荷又抬头看了看自己,依旧是……惨不忍睹。因为右脸还有些肿,而且青的一块紫的一块……说有多难看,便有多难看,碰一下,都是火烧火辣的一片灼热……虽然爸爸从不曾像对待薄烟那样对待自己给自己那么多的爱,可却也是他第一次打她……这一巴掌已经打碎了薄荷的心。

不顾伤口薄荷用力的洗了一把凉水脸又用水将头发打湿才将狼狈的自己稍微收拾了一番,依旧是惨不忍睹。转身走出浴室,刚刚扶着门框回到卧室却发现卧室里已经站了一个人,正在自己的床边整理着床铺,正是每日亲自打扫她房间的田妈。

“大小姐!”田妈被突然走出浴室的薄荷吓了一跳,往后猛的退了几步然后眼带怀疑的看向薄荷有些犹豫的道:“您……今天还没有出门吗?”

薄荷抬头看向墙上的时间,九点半。 首发

无力的爬了爬自己的头发,薄荷光着脚走向自己的大床一头倒下,将头缩进枕头里才喃喃的道:“今天……不上班了……”

田妈张了张嘴,这是她在这个家里工作二十几年第一次见到大小姐竟然在过了这个时间点还在自己的房间里,甚至……这样倒头睡觉?田妈想到刚刚见到薄荷的狼狈模样又有些担心的轻声问:“大小姐……你没事吧?需要我帮忙吗?夫人和小姐都在下面要我告诉她们吗?”

“不用……田妈,不要告诉她们我还在家。”薄荷突然从枕头里抬起头看向田妈,眼神里不自觉的带了一些微微的哀求:“不要告诉她们……”她现在不想见到他们任何人,更不想说话。

“那……好吧。可是你看起来……”田妈还是不放心,因为大小姐看起来不仅是狼狈而是糟糕透了,整个人死气沉沉的就像刚经过一场劫难似的,半张脸有些肿还有些淤青,而且面色很苍白,苍白的甚至有些吓人。

其实,昨天晚上二小姐的脸也有些肿,可是并没有严重成这样,而且夫人和老爷都是亲自拿冰袋给二小姐冰敷和上了些药膏,所以今天早上起来二小姐的脸看起来已经没有什么异常。

田妈知道自己只是个下人什么也不该问,可是这一刻却有些明白这里面的差别也为薄荷感到叹息,但她也只是个佣人而已,只好转身下楼,唯一能帮薄荷的便是帮她瞒住她还在家的这件事。



004 洛氏姐妹

薄荷是被胃部的痉挛抽痛给疼醒的,睁大眼睛用力的按着自己的胃,一阵阵的上涌让她感觉到不妙。再次难以忍受的从床上爬了起来冲向马桶,‘呕’的一声,这一次吐得虽然不是血却是自己的胆汁……

薄荷漱了漱口回到房间,发现桌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了一杯牛奶和一份儿三明治。

轻步的走过去拿起一旁的纸条,虽然字迹不太好看可是她知道是田妈的,这个家唯一每天会等自己回家会偶尔关心自己的人。

“大小姐,如果醒了就吃点儿东西。还有,二小姐和夫人下午两点要去沙龙做头发和美容院做spa——田妈。”

薄荷轻轻的将手里的纸条捏成一团然后扔进垃圾箱里,看着垃圾箱虽然笑不出来却非常轻的说了句:“谢谢……”

看着牛奶和三明治,薄荷其实吃不下去,可是胃实在难受……有些艰难的喝下牛奶又咬了一口三明治,但不过刚刚下嘴薄荷便再次折身冲向卫生间,趴在马桶上将刚刚那一口三明治和牛奶吐的干干净净,甚至又吐了一些又哭又涩的胆汁出来。

再次拖着身子回到房间,她无力的在床边的毛毯上曲着腿坐下来,双手有些无力的抱着自己的膝盖,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在来来回回。

薄荷,你这是为了谁折腾自己……薄荷你这是为了自己吗……薄荷你何必呢……薄荷你怎么不去死活得这么幸苦……薄荷……薄荷你想哭就大哭一场吧……

可是早已经养成的倔强和坚强却让自己掉不出一滴眼泪来,多么可笑的一件事。

从地上爬了起来,薄荷打开衣柜,统一的白色衬衣统一的黑白西装,要么就是少得可怜的几条晚礼服。薄荷再一次觉得自己是悲哀的,她没有闲暇属于自己的生活,她几乎都在拼搏生命的工作,直到这一次倒下她想要出门去医院却发现……竟然没有日常可以穿的出门的衣服。

只能穿上那些日常的工作服,然后找了一条丝巾围着那不堪的半张脸戴着墨镜和口罩拿着包包出了门。

田妈正好上楼,看见薄荷的行装打扮又是一惊:“大小姐……夫人和小姐已经出门了,我正要叫你吃午饭……”

“田妈,谢谢你。”薄荷顿住脚步透过墨镜看向田妈很真也很诚恳的说了一句。

“这是……应该的。”田妈有些摸不清薄荷要做什么,可是却被薄荷的这一句‘谢谢’弄到莫名的感伤,为什么一向坚强和冷硬高傲的大小姐会用这样语气和自己说话?也许是因为她看到了她那脆弱的一面吗?

薄荷向田妈点了点头便侧身下了楼,走到门口换了鞋找出钥匙到车库开着车便出去了。而田妈在二楼站了许久,最后还是把自己偷偷藏着带上楼的药膏放入薄荷的房间,却在看到薄荷那只咬了一口的三明治时无奈而又深幽的长叹了一口气:“这孩子……怎么感觉让人越来越心疼啊……”

薄荷驱车到了云海市的市中心医院,拿着名片打了个一个电话,很快一个白色身影便从诊断楼跑了出来,看到靠在奥迪跑车上的薄荷虽然有些怀疑不过还是大步的走了过来,走近时有些犹犹豫豫的才唤了一句:“学姐?”

薄荷取下墨镜朝洛以为点了点头很是冷静的直接道:“以为,你曾经说要帮助我。我生病了,你要帮我看看。”

洛以为是个很高挑的火爆尤物,隐藏在白色大褂下的身材堪称完美而且还有一张狐媚子的脸,可是却看到薄荷的眼睛听到薄荷说的话立即就激动的失去了平日里的女神形象,一把握住薄荷的手便道:“学姐你放心吧,虽然我是看男科的,可我姐姐是看内科的,你跟我来!”

洛以为前面那半句话让薄荷的胃又猛的一抽,后面半句话才让薄荷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薄荷是洛以为的学姐,曾经在高中帮助指导过洛以为,甚至亲手教训了甩了洛以为的男生,所以洛以为很崇拜薄荷。这些年两个人虽然很少联系,可是每次见到薄荷洛以为总是这么激动。而洛以为还有一个双胞胎姐姐叫做洛因为,虽然是同年同月同日生,可是这对双胞胎无论长相还是性格都是完全南辕北辙,唯一的相同点估计就只有都成为医生这一点。

洛因为个子不高而且模样偏向可爱萝莉,粉嫩的许多病人都把她当做护士。而洛以为则被许多人当做性感模特cosplay医生扮相而已……不过因为洛以为的美貌和身材,云海市中心医院男科病患量每日与日俱增,业绩也蒸蒸日上成为中心医院最热门的部门,这让洛以为不少受到院长的表扬。反正就是这对长相都不太靠谱的双胞胎偏偏就成了医生,而且此刻都环绕在薄荷的身边,让她也有些忐忑不安。

洛因为很快就帮薄荷做了胃镜和核磁振,躺在病床上挂上生理盐水的时候,洛因为才把一瓶药膏扔给洛以为:“快给学姐擦伤。对外销售八百元,内部价八十,效果绝对值得信赖。”

薄荷的脸早已经给她们看过了,所以当洛以为一脸心疼的给她擦脸的时候她也没有拒绝,只是有些……别扭。

“学姐,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啦!看你的脸,一个女人的脸多么的重要啊!你一定没有经常做美容是不是?虽然你皮肤不错,可是眼角都有一丝丝的细纹了欸!而且,学姐你怎么能来医院看病都穿着工作服呢?你要爱惜自己,还要会打扮自己……上高中的时候你就每天穿校服,上大学了还是牛仔裤和t恤……”

“你怎么知道我上大学穿什么?”薄荷蹙了蹙眉突然打断洛以为的唠叨。

洛以为则是一脸无辜的道:“我前前前前男友是你们法政大学的,不过他在说你坏话的时候我把他狠揍了一顿然后踢了!”说完洛以为还一脸骄傲的模样,让洛因为都忍不住的给洛以为抛了个白眼儿,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你不能安静点儿吗?学姐需要休息。而且学姐,我需要要和你谈一谈,关于你的……身体。”洛因为合起文件夹一脸严肃的看向薄荷。

------题外话------

——今天这章虽然有点点的无关紧要和慢节奏了,可是七儿想说在生命中,总有些温暖的事,温暖的人,在你冰封的时刻,她们总会温暖着你,也许不是你人生中的主角,却总能影响着你,甚至无处不在。左右看一看,生活并不是完全只有苦的时候……我矫情了。o(n_n)o~



005 透支的身体

“你说吧。”薄荷看向洛因为,她永远无法对这两姐妹摆出冷漠的神情就是因为她们从以前就对自己很真诚,到如今依然。而她虽然很少和她们联络,可是每次见面却都像熟人一样,双方也从不说客气的话。

洛因为盯着薄荷的眼睛毫不隐瞒的直言:“你的身体真的很差,基本已经算是出现透支状态。如果你再继续这样下去我不敢保证你的胃会不会整个废掉。而且……如果你不休息一段时间的话,你整个人一定会直接崩溃,而且……不到五十岁你的生命就会走向尽头!”

洛以为愕然的张大嘴,洛因为轻轻的握住依然是面无表情可她知道内心已经在波动难受的薄荷的手:“学姐,不要太压抑自己,你也是人……你的身体已经无法再折腾,你至少……应该让它回归于零的平衡,然后再逐渐往上调养。这是我作为一个医生和学妹的建议。”

薄荷只是木然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谢谢你……因为。”

洛以为帮薄荷哭了一场最后被洛因为给强拉了出去,单独的病房突然变得离奇的安静,比薄荷的房间还要让她觉得恐慌而又窒息。

她的脑海里不断的回想着洛因为说过的话,透支……废掉……崩溃……生命的尽头……怎么会这样?

薄荷轻轻的将手放在胃部,眼泪再也没忍住的滚滚而落。

为了成为优秀的女儿,成为父母的骄傲,她一直都在苛刻的要求自己。为了让自己更优秀,为了更多的时间和容子华呆在一起,她失去了锻炼的时间,失去了一个女人该逛街打扮的机会,她甚至废寝忘食的工作……

可是那一巴掌才让她清晰的认识到,她始终没得到过父母的宠爱;那一场不属于她的求婚盛宴让她意识到,没有得到容子华的爱。她一直以来以自己的方式去爱的人,却在同一天将她推至地狱,她真的好恨……好恨自己!

回去的路上,薄荷以四十码的速度在马路边上慢悠悠的晃荡,停停走走,红灯和绿灯。

十字路口,抬头看向市中心最大旅行社的商业广告。海岩岛——你的盛夏,释放自我,寻找自我的海滩天堂。

薄荷低头看向后视镜里的自己,面色苍白而又憔悴,因为用了洛因为的药相比起早上伤口已经好了许多,可是昨晚那一刻的窒息和绝望却还在她胸口荡漾永远忘不了。

回到薄家,薄光正坐在客厅里,冰冷而又严肃的板着脸,而此刻客厅里除了他别的人似乎都藏了起来,就连田妈也不在,而蔡青奕和薄烟似乎还未回来,所以薄光……难道是在等自己?

薄荷进了门,听到声音薄光抬头望来,眼神随即便是一冷。

“薄荷,你去哪儿了?为什么没去上班!?”

薄荷一愣,突然很想笑。告诉他自己去医院了吗?还是先回答为什么没去上班?

可是薄荷一个问题也不想回答,第一次她不想搭理自己的父亲,她也想像个整个的孩子一样被父亲打了去怄他的气。

可是薄光不在乎,他不在乎昨天晚上自己的那一巴掌。

所以他大声的低吼了一句:“薄荷!我问你问题!你去哪儿了,又为什么不去上班?你不知道子华把电话都打到你妹妹那里,你妹妹又打到我这里了吗?知不知道全家人都在担心你!”

“担心?”薄荷听见这两个字,真的很想哭。原来容子华找她会找薄烟,原来薄烟回去找爸爸,然后爸爸再来收拾她……她的工作而已,为什么他们要这么累呢?

“你们真的担心我吗?”薄荷抬头看向薄光,“爸爸,这是我自己的工作,我上不上班,应该由我的上司来质问,而不是您!”薄荷说完便移动脚步向楼梯走去,她真的很累,一次比一次累。

“薄荷!你怎么这样对我说话!”薄光怒了,“你怎么会这样?你究竟为什么变成这样!?”

“我也很好奇,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薄荷轻轻的磕了磕眼,她突然很想问自己是谁,可是她对自己也感觉陌生,陌生的可怕呀。

“薄荷!”薄光上前两步,眼里透着憎恨,“你简直太让我失望了!你现在的行为是让薄家丢脸!”

“薄家不是我一个人的……薄家的脸面也不是我一个人能撑起来的,爸爸我很累,我先上去休息了!”薄荷背对着薄光匆匆的道,道完便扶着楼梯上了楼。薄光一脸的阴沉,盯着薄荷消失的方向,满脸的失望、愤怒之色……

薄荷刚上楼就看到躲在楼上的田妈,薄荷一顿,田妈则是一脸的尴尬。

“大小姐……”田妈没想到薄荷这么快就上来了,所以还没来得及把自己藏起来。

“田妈……”薄荷有些无力的唤了一声,“晚饭能帮我煮点儿粥么?然后拿到我房间来。”

“当然可以。”

“谢谢。”薄荷轻轻的对田妈颔了颔首,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

*

所有人找不到薄荷是因为她把手机扔在了昨天的包包里,找到手机拿出来然后开机才发现有几十个未接来电。

薄荷换了居家服在窗边的椅子上坐下来,看着手机里最多的未接来电号码,那是容子华,二十个电话。薄荷有些犹豫,她不知道自己还该不该和他联络,可是他毕竟是自己的上司,薄荷也不想因为薄烟就让自己放弃为之奋斗了很多年的工作。

犹豫了很久薄荷还是把电话拨了过去,很快那边就接起了电话,容子华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气极和着急,薄荷只当自己是想多了。

“薄荷你怎么了?怎么一天都不接电话?薄烟也说你不在家,你父亲也说打你电话打不通,你怎么了?你以前从不迟到早退,可今天却无缘无故的矿工,你知道这多严重吗?”容子华的焦虑和不休让薄荷的心又是一阵紧然的抽痛,他什么也不知道,不知道她的痛,不知道她的挣扎和难过。

薄荷好不容易才听容子华讲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前辈,我这五年都没有休过一天年假,累积四年应该是二十天,明天我会院里去办手续,谢谢……再见。”说完薄荷就快速的挂断电话,然后关机。

扶着自己的额头,薄荷无力的长叹了一口气,她真的想要让自己好好休息一次了,不为身体,就为了那颗疲惫的心,她也想要来一次释放自我,寻找自我的旅行……

她能找自我吗?她能找到,薄荷究竟是谁的这个问题的答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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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众章节每天的更新时间就定在这个时候了。每天上午的五点五十五分,系统自动更新…



006 出发去旅行

薄荷并没有去检察院办手续,而是在那天晚上就让自己最近带着的新人,一个二级检察官到家里来了一趟。

“大小姐,有位姓梁的先生找您。”田妈打了内线上来通报梁家乐的到来。

“帮我把他带到我房间,谢谢田妈。”薄荷挂了电话,起身拿过一旁的浅蓝色披肩披在身上,又亲自为倒了一杯咖啡凉在一旁,两分钟后梁家乐抱着资料敲响了她的门。

“进来。”薄荷背对着门走下来,借着落地玻璃的灯光反射看见还穿着t恤和短裤就急匆匆跑来的梁家乐,当然还有自己因为擦了洛因为拿的药而已经看不出印记的脸颊,嘴角弯了弯,不愧是自己亲手带着的人,知道时间和效率。

“老、老大,听到你的电话我就来了,你怎么了?今天怎没去上班啊?”梁家乐是个二十五岁的大男人,可在薄荷眼里却始终是个大男孩而已。

模样长得俊俏,可是为了考检察官一身心扑在学习和考试上,到如今也是光棍一人,和薄荷一样……为了这份儿工作,失去了很多。

“让你带的资料都带来了吗?”薄荷微微侧头,并没有回答梁家乐的问题,而是问了自己想要知道的。

“哦,带了。”梁家乐快步走过来,将手里的资料全部放在薄荷手边的桌子上。

薄荷指了指咖啡:“喝吧。”

“老大你给我倒的啊?”梁家乐有些受宠若惊,要知道平时只有自己给薄荷倒咖啡的份儿。

“这次要麻烦你,所以喝吧。”薄荷凉凉的道,拿起资料起身坐到自己的书桌边,埋头便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梁家乐赶紧端起这杯盛满了上司对自己的关怀的咖啡乐滋滋的喝了起来,这也才打量起薄荷的闺房。要知道,他可是整个检察院第一个可以到薄荷检察官家里的小菜鸟啊,薄家的别墅和花园都让他惊叹一番,可是薄荷检察官的房间……却着实单调的不像一个女孩该拥有的。化妆桌上几乎没有化妆品,床就是床,白色的被褥和被单,淡紫色的窗帘,还有这个白色的小圆桌两个圆凳子算是这个房间里唯一的休闲之处,更奇怪的是,整个房间竟然没有一张属于薄荷检察官的美照!?

梁家乐再向薄荷的背影望去,在看到她的背影时才微微的笑了笑,原来薄荷检察官除了衬衣西装还有穿居家服的时候啊,不得不说虽然只是运动服,可是放下的头发和披着的蓝色披肩背影却有一股难得的温柔。

不一会儿薄荷就挺着鼻梁上的大框眼睛将一叠资料放在梁家乐的面前:“明天帮我提交上去。”

“哦……这是什么……”梁家乐接过来一看,立即吃惊的张大嘴,抬头一脸愕然的看向薄荷苍白的脸:“老大,你这是要休年假?”

“嗯。还有这些资料,你让下面的人继续去追踪,我手里的案子我已经整理好了我目前的进态和证据你们都可以用。其余没别的事了,你走吧。”薄荷说完便走向门口,自己打开门候着梁家乐出去,丝毫不给梁家乐机会再询问半句。

“老大……”梁家乐此刻是满腹疑问,可是薄荷的态度让他摸不着头脑,只好叹了口气便抱着资料出去了。

薄荷待梁家乐一走又轻轻和上门,走进更衣室拖出箱子,可是除了两件睡衣她实在没有衣服可装,望着同一色的衬衣和西装薄荷崩溃的揉着自己的头发:“薄荷,这二十八年你究竟是怎么活过来的!?”

薄荷有些颓然的坐在地盘上望着行李箱,薄荷要去旅行的事没有告诉薄家的任何一个人,她也不打算告诉他们,不然又是一番怎样的惊天动地……她不用想也能清楚的遇见。

人的一生至少要有两次冲动,一次为了爱情奋不顾生,一次为了说走就走的旅行。

她很怯懦,不能为了爱情而奋不顾生,她要顾及的太多,她只能……放弃,甚至从此绕着容子华,可是她的心却在滴血,没人看的见。一次为了说走就走的旅行,她还是能够做到的……

*

薄荷走的悄无声息。

早上六点出门,田妈刚刚起来做早饭。薄荷将自己写好的信递给田妈:“如果爸爸和妈妈他们问我上班没有,你就把这封信给他们,如果没问……就算了。”

“大小姐,你这是要去哪儿啊?”田妈一脸担心的望着薄荷,现在天才刚刚微亮,她就要出门吗?

“我……也不知道。”薄荷咬了咬唇,突然放下行李弯腰抱了抱田妈,田妈一颤,大小姐可是从来都没对她做过这样亲昵过的行为啊……

“田妈,谢谢你。很多感谢……我走了。”薄荷轻轻的抱了抱田妈,她突然发现,这个家她,她就算去某个地方能告别的人也只有田妈。

拉着行李薄荷出了门,头也不回。

其实信里的内容很简单,她不过是告诉他们她休了年假,其余什么也没写。因为她觉得,爸爸不会赞同她休年假,妈妈会对她唉声叹气,薄烟则会以为她是在逃避,是为了容子华。

更没人会想知道她究竟去了哪里。

出租车上,薄荷坐在最后一排,司机开着车向机场而去。

“小姐,你是要去出差吗?”司机突然找着话题,似乎也觉得车里的氛围过于沉闷了。

薄荷微微蹙眉,抬眼看向司机:“为什么说我是出差?”

“难道……不是吗?你穿着这么正式的衣服,还戴着黑框眼镜,看起来很严肃呀!”那司机完全不知道自己讲错了话,而薄荷……竟是无言以对。

薄荷抬头看向窗外,二十八岁的自己,在别人眼里有过女人味的时候吗?二十八岁的自己,从没被人爱过,可悲吗?不可悲,因为她在这几天突然顿悟,如果她自己都不爱自己,别人怎么来爱她?

薄荷,从今以后……你一定要好好爱自己。

路过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商场,薄荷突然让司机停车。

“你在这里等我半个小时。”说完薄荷便下了车,抬头看向她几乎从来都不进去的商场。

“可是这位小姐……”那司机有些为难,万一她不下来怎么办?

“你也可以选择离开,半个小时后我大不了重新拦截一辆前往机场便是。随便你。这是刚刚的车费。”薄荷把箱子从后备箱取出来又将一百块递给那司机,“不用找零了。”说完便拖着箱子大步向商场跨去。



007 不自量力的见义勇为

化妆品、护肤品(除了水,拿了个试用装),换上隐形眼镜,香水,衣服,裙子,帽子,丝巾,高跟鞋,凉鞋,一叠叠的商品薄荷统统自己的银行卡支付,这一次塞满了整个箱子,而那些西装……则被统统扔进了垃圾箱。

于是,当薄荷走出商场,当那个因为薄荷的小费而感激的还在等她出来的司机看到薄荷的新行头时都忍不住的惊愕长大了嘴,怀疑的揉着自己的眼睛想要看清到底是不是自己在等的客人。

一条复古味松紧腰娃娃领藏蓝色的古典优雅无袖背心裙轻松的被薄荷驾驭,踩着一双坡跟的藏蓝色高跟鞋,头发也轻轻的放在背后,完全一个时尚的都市女孩,与之前的都市白领已然判若两人。

将行李箱再次放进后备箱,薄荷眼睛直视的看向前排的司机问:“我像去哪里干什么的?”

“小姐你非常像是去旅行,或者……约会见你那迷人的男友。”

薄荷轻轻的勾了勾唇,眼神淡淡的瞥向窗外的繁华淡淡的道:“出发吧。”

薄荷到了机场,买了一张到海岩岛的机票,两个小时后的第一班,恰恰好。

托运行李,办理登机牌,过安检,站在登机大厅看着窗外停机场,薄荷的心一片宁静。没有期待,没有愉悦,甚至没有一点点的波澜起伏,她只是很平静的看着这一切,看着镜子里反光倒影出的自己。有些陌生,有些不习惯,可是很自然,让她渐渐有些喜欢……仿佛这样才是真正的自己。

来一场真正的释放自我的旅行吧,没有别人,没有自己,只有陌生人!

海岩岛,面积1820平方公里,位于中国的最东方,有着神秘的自然景观和人文文化,被称为中国最美的岛屿。这里鲜花烂漫,茶香四溢,有海风习习,还有沙滩细语,热情的释放自我,还能温柔的找到自我的一个度假天堂……

薄荷扯开白色的窗帘,看着房间外的白色沙滩,平静的心终于开始微微的鼓动起来。这就是海岩岛……这就是她有些向往的地方,没人认识自己,自己也不认识任何人,可以在这里尽情的哭,尽情的发疯,尽情的释放出身体内最原始的自己,忘记那些痛苦,忘记容子华,忘记爸爸和妈妈的偏爱,忘记薄烟的背叛的一个地方……吗?

薄荷换了一条白色的裙子和凉鞋背着一个小背包带着太阳帽准备出门走走。

十月,刚刚过了中秋和国亲,退去了繁华的旺季,这里安静的似乎成了一个孤岛。寥寥无几的客人,闲暇的晒晒太阳,散散步,就像薄荷这样。走在海边,一个人踢踢浪花,一个人吹吹风,一个人坐在沙堆里看着一望无际的蓝色大海愣愣发呆。

在沙里躺下来,薄荷抬头望向同样是蓝色的天,天海一色,而海在前面,天却盖在头上。薄荷看着看着眼泪便流了下来,薄荷你可以哭的,真的可以哭,这一次没人笑你,没人骂你,没人约束你,自己也不必要强迫自己了……

“哭吧,薄荷……你哭吧……薄荷你是个懦弱的胆小鬼……薄荷你是世界上最笨最讨厌的人……”薄荷冲着天空大声的喊,周围没人,只有天空的云朵在慢慢的漂浮,似乎在回应她的孤单。

薄荷哭着把自己埋进沙土里,哭着把自己的身子蜷缩成了一团,她在寻找自己,她想知道薄荷就几个是谁,自己真的是自己吗?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她的个性在哪里,她的心在哪里……

薄荷似乎就那样睡着了,直到一声尖叫声在不远处传来。

“救命啊……救命……”

薄荷是个检察官,她的原则是秉持公理,她虽然一向冷硬可是她的身体里也有热血,那就是正义,听见人民的呼救声会奋不顾生。

薄荷从沙子里爬了起来冲上岸,在看到椰树林里几个大男人正围着一个女孩不知道要干什么时,什么也没考虑便冲了过去。

“你们几个,干什么!”薄荷怒声大喊,那几个男人一愣,没想到来了个更水灵的妞。

薄荷本就有几分姿色,只是平时不会打扮更不会凸显自己的美,所以别人的眼中几乎只有鲜明的薄家二女儿,这个大女儿却只有一个深灰色的检察官印象。但是今天的薄荷穿了白裙子,就算穿凉鞋她的身高也有一米六八,那张原本全部是沙子的脸也被海水冲干净,反而身上还因为湿透而妙曼了窈窕的身姿,让这些男人看的目瞪口呆,焚火欲身。

“既然你要救人,那你就自己来啊。”几个强壮的男人一把将刚刚被他们抓住的女孩推到地上,然后朝着薄荷走来。

薄荷是检察官,所以她学过搏击,虽然她几乎从未真的动过手,可是她至少能带着这个女孩……跑!

薄荷一把抓起地上女孩的手腕大声一喊:“跑啊!”

那女孩便跟着薄荷不停的跑,一边跑却一边哭,后面的几个男人不停的追,追着追着只有三个男人还在后面。薄荷以为自己就要甩掉了他们了,便更用力的跑起来。

“没用的,你别管我了,你快走吧,他们是不达目的不会罢休的!”那女孩大声的喊着,她对薄荷的英雄行为深表感谢,可是她不想拖累薄荷。—早安,检察官娇妻

“别说废话了,我的职业不允许我袖手旁观!”薄荷气势汹汹的回头吼着女孩,可是她错了,她真的错了,原本还在后面追着的三个男人很快就跳上从后面开上来的面包车,薄荷才意识到他们是真的有目的而来。

薄荷转身带着女孩跑下沙滩,可那车子竟然也开了下来。

四条腿是永远跑不过两条腿的。

薄荷和那女孩很快就被面包车追上,几个大男人跳下来一把抓住薄荷和那女孩,薄荷转身一个回旋踢,又拉住一个男人给了一个过肩摔,说实话,姿势很帅,就是力道还不太够。

“哟。竟然还真的有两手,不错嘛!那你挡得住这个吗?”被摔了一跤的男人从地上迅速的爬起来,抓起车里的棍子便向薄荷的颈大力挥来——

“碰!”一声巨响,薄荷被狠狠的打倒在地,迷迷糊糊的双眼眨了眨,迅速的便失去了自己全部的意识,剩下的只有一片黑暗……



008 赌上那么一次

幽暗的房间,冰冷的地板,浑浊而又潮湿的空气,让人睁开眼,也看不清眼前的东西。

薄荷轻轻的动了动,意识到自己此刻已经被捆绑了手脚,甚至被堵住了嘴。

这是在哪里?她被绑架了吗?

薄荷此刻真是捶悔不已,虽然救人是她这个做检察官甚至作为一个人都应该做的事,可是这不自量力的就义勇为根本就是把自己也拉下火坑!挣扎着薄荷发现根本就是于事无济,只好慢慢的先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让心去感受自己此刻的环境和现状。

“唔唔……唔唔……”身侧传来一声细微的呜呜响声,薄荷立即睁大眼,很努力的才看清就在自己左边不远处也躺着一个,如果她没猜错是和自己一起被抓来的那个少女。

薄荷立即蹭着自己的身子往那边挪去,可是刚刚靠近还没来得及做出下一部动作,房间里又传来一声‘吱呀’的声音,一道明烈的光线便打进房间,薄荷乘势看了一眼房间,杂乱而又肮脏的地方,再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的女孩,的确就是和自己一起被抓来的人。

一个壮硕的男人走了进来,打开房间的等,刺得薄荷眯了眯眼睛才能适应它的强度。

男人走过来,低头看着地上已经醒了的薄荷和旁边的女孩,勾唇冷冷一笑:“臭娘们儿,醒了?”然后便弯下自己的身子一把抓住薄荷的头发往上一提将薄荷的脸和上半身都抓了起来,薄荷痛的揪紧双眉却无法发出一个声音"shen yin"。

“真是一个好货!既然是你自己跳进来的,就别怪我们心狠手辣要把你给卖了!不过,在卖你之前,爷们可想好好的先品尝你这娇躯一翻呐……哈哈哈……”男人卑劣而又淫荡的笑着,全身的肌肉都伴随着那笑声都颤抖,薄荷眯了眯双眸,心已经悲凉到了极点。

男人很快就把薄荷放下了,再身子一转把旁边的少女也给一把抓了起来。

“唔唔唔……”少女眼泛泪花的瞪着壮汉,壮汉却拿掉她嘴里的毛巾,在少女还没开口说话之前就一把捏住少女的下巴,让她疼的眼泪直掉却只能‘啊啊……’的"shen yin"着。

“这次算你走运,”壮汉盯着少女的脸冷冷一笑,“你哥哥请了左青哥来帮你说情,我们就放了你!快滚吧!”说完壮汉就把少女给推到了一边去。

少女捂着自己的下巴,扭头看向还躺在地上的薄荷。薄荷的眼里发出一抹希冀的光芒,既然她都能走了,她是不是也能离开这里?

“她……”

“如果你不赶快滚,信不信我现在就撕烂你的衣服?我相信左青哥不会怪我在他们来说情之前碰过你吧?”壮汉毫不留情面的冷笑,阴狠毒辣的五官纠结在了一起,恐怖的就像一个侩子手。

那少女这才从地上爬起来,眼神颤抖而又满目愧疚的盯着地上的薄荷,抓起一旁的包包:“我、我的包……我能拿走吗……”

薄荷绝望的闭上眼,看来自己这一次是真的在劫难逃了……

那少女在壮汉的默许下抓了包包便跑了出去,然后薄荷就听到少女的声音远远的传来:“哥哥……求求你再求求左青哥……求求他救救里面那位姐姐吧……那位姐姐是为了救我才……”可是声音越来越远,也越来越浅,最后直至消散。

薄荷深深的叹了口气,看来……只有自己想办法了。她让自己保持冷静的头脑思考,努力的回想着壮汉刚刚抓着自己的头发说故的那些话,他们要把自己卖……卖出去?还要先……品尝她一番?薄荷的脸色一片煞白,如果她理解错误的话,这些人渣是想先侵犯自己然后再把她拿去卖?他们怎么能如此恶劣!?

薄荷迅速的思考,不,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她一定要想办法!

可是还没想出来那壮汉就一把将地上的薄荷给抓了起来然后抗在肩上,接着便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薄荷是被反着抗在这男人的肩上的,因为胃里空空的,而且还是倒着头,这男人完全粗鲁,所以她恶心的只想呕吐。摇摇晃晃中男人上了楼梯,薄荷用力的咬着自己的唇让自己清醒,直到‘碰’的一声,她重重的被人扔在了地上。

呕吐的**在遇到嘴里被赛的慢慢的毛巾时又强制的咽了下去,可是薄荷的眼眸里却难受的泛起了泪花。这些混账,等她出去了,一定会治死他们,关进监牢让这群畜生永世不得翻身!

“哟,还真的是个高等货色!”

“瞧瞧这身材,这脸蛋儿。啧啧,老子已经许久没碰过这样的优质货色了!”

“今天一定要让我先上!md,每次都是你们玩剩下的才给老子,老子今天要先来!”

薄荷的眼睛再也难以抑制的泛出恐惧的光芒,她挣扎着坐了起来用力的向后退去,直到抵在了床沿上。四个壮硕的男人正站在面前,一个个的眼睛里都流露出毫不掩饰的淫邪之光,他们想集体!?不!不!不!上天一定是和她开玩笑,如果真的是这样,她一定现在就去死!

可是那群男人就这样靠了过来,毫不理会薄荷眼里拒绝的光芒。

“等等!”突然一个男人伸手止住众人,盯着薄荷邪邪一笑:“我比较喜欢女人求饶甚至尖叫的声音……嘿嘿……”说着便取掉了薄荷嘴里的毛巾。

“你个变态!”众男取笑那男人,薄荷却在得到释放那瞬间便大声尖叫:“不要——!别碰我!”

众男一愣,面面相觑,然后各自哈哈大笑。一个男人更是伸手便不客气的一把抓住薄荷的头发,凑着嘴便想在薄荷的嘴上一亲芳泽,可是薄荷的头更快,用力一撞便将那男人的嘴用力撞开,顿时一片红肿。

“这个臭娘们儿,他妈的想死!”那被撞了的男人脸色立即很难看,伸手便要抽薄荷一个大嘴巴。—早安,检察官娇妻

“如果你打了我,还怎么卖得好价钱?”薄荷毫不畏惧的迎视而去,狠狠的瞪着那男人。

“卖、卖?”那壮汉一时被薄荷的话给怔住了,而其余三个男人也很明显的一时都被薄荷给怔住,没有反应过来她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薄荷只能堵上这一次,她用睿智的眼睛盯着男人们冷冷的道:“你们不是要卖我吗?难道你们不想第一次就把我卖个好价钱?只要你们别碰我,我保证你们绝对能卖个超出你们预期的数目!”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那个被撞了的男人吐了一口唾沫星子,一脸鄙视的瞧着薄荷,明显不信这个娘们儿的话。

“为什么不信?我是处女,试问当今这个社会还有几个?如果你们拿我的初夜当做噱头,你们……说呢?”薄荷尽量的保持着镇定而又冷静的口吻,可是谁也不曾知道她的心甚至她背在身后的双手,都在剧烈的颤抖。

因为她知道,他们信了,那她可以暂时得救。他们不信,那她的人生……即将万劫不复。可是,总要赌上那么一次!



009 娇人玫瑰,只待绽放

薄荷再次被关在一个房间里,直到那四个壮汉都出去了,甚至听见那一声‘啪’的反锁,她才重重的喘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也在瞬间松懈下来,整个人软趴趴无力的便倒在了地上。

是不是代表……他们信了?是不是代表,自己暂时安全了?

薄荷知道,自己不能告诉他们自己的身份,他们也许不会相信,就算相信了,情况只会更糟,他们会拍裸照,会让自己的人生、仕途都变得更糟……那是一个愚蠢的行为!

薄荷轻轻的颤抖着眼睫毛,她开始意识这次释放自我的旅行是不是根本就不该发生?她就该做那个戴着枷锁压抑着自己的一切情绪,甚至继续残败自己身体的薄家长女吗?眼睛肿胀的疼,眼泪缓缓的流出眼眶,接下来她该怎么办?真的任由他们把她拿去卖?怎么卖?难道是掉进了淫窟里,从此沦为‘小姐’?薄荷有些绝望的咬着唇,她为什么会沦落成这一地步?

薄荷松懈的神经还不到五分钟便又再次紧绷了起来,因为门锁在想,他们难道折回来了?他们后悔了?

“碰!”门剧烈的震响,一个黑衣男人率着刚刚的四个壮汉再次走了进来,四个壮汉面色严肃,而那个黑衣男人则是一脸的微笑,看向狼狈的薄荷便问:“你真的是处女?”

薄荷一颤,心里忐忑不安起来,不过她还是继续要赌,赌这个男人不是和这四个男人来扑自己的……

薄荷点了点头:“怎么,难以置信吗?”

那男人却笑:“当今社会,的确难以置信。不过,在没有得到确切结果之前,我还不能相信你!”说完男人便轻轻一个挥手,四个壮汉很快便让开了一条路,一队穿着白大褂的男人女人便冷漠着神情走了进来,手里似乎还带着什么工具箱?

薄荷突然有些意识到他们要做什么了,不停的向后退去,可是她忘了身后早已经无路可退。

“不,你们不能这么做!”他们这是在侮辱她!她薄荷的自尊,她的人格尊严都不允许这群人这么做!

“抱歉,我们必须得知一个确切的结果,也请你配合。如果你是,我的手下不会再碰你一根毫毛。如果你不是……那你应该知道撒谎的结果……要比他们四个一起上……还要更残酷!”男人依旧是温和的笑,可是说出来的话却犹如地狱修罗般的残忍。

薄荷死死的咬着唇,这一次她没有再反抗,因为她知道反抗也不会有任何的作用,只会加深他们的疑问……

几个男人并没有转过身去,而那些医生还算有良知,把她抬上床甚至盖上一条毛毯……她也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仪器,五分钟后便放过了她,还将毛毯继续放在她的身上,而整个过程,她只是微微有一些疼的感觉。

应该算是主治的医生靠近那黑衣男人低声呢喃了一阵也不知道说了什么,薄荷却将自己的脸埋入床上的白色被单,她不想看见这些人……

那男人听完医生的话呵呵一阵轻笑:“这个世界果然还有这么极品的处女。让人给她洗澡打扮修身,我要她……今晚震惊全场,让所有男人都为之疯狂!”

说完那男人还慢慢的走到床边盯着床上的薄荷看了一会儿,薄荷始终埋着头,她不想看见他们……不然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气得跳起来咬他们一人一口!

男人瞧了一会儿便带着四个壮汉下去了,而四个壮汉虽然各有遗憾,可是谁也不敢违抗那个男人的命令,想也不敢再对薄荷生出什么非分之想或是行为,所以薄荷总算是暂时安全了。

薄荷,一个骄傲的女人,在今天被人**裸的羞辱,而自己却无力还击。压抑着这份儿耻辱带给自己的痛,她总会还给他们……她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只要能出去,活着出去!

很快一群人再次来带走了薄荷,这次解开了了薄荷手腕上的绳索却给她戴上了手铐和脚链。薄荷,一个女检察官,竟然被这群不法分子当作犯人一样低贱的囚禁着,甚至侮辱着,还要走向未知的残酷黑暗,她为自己而感到耻辱,也为自己感到悲哀。

薄荷被一群默不作声全然冷漠神情的女人洗澡,洗头,做全身的spa护理,再次落在镜子前,她已经美的犹如一朵含苞待放的娇人玫瑰,只待绽放!

全过程薄荷也没有和这群女人说过话,她知道她们什么也不会告诉自己,根本也不可能会放自己走,与其做徒劳的挣扎,还不如静观其变。

薄荷并没有穿上衣服,而是被他们用火红色的长长的丝巾裹住胸部,裹住下体,头发被卷成性感的波浪大卷散乱的披散在背后,还被画了一个极其适合她的简单妆容。而,除了那两块丝巾,她的身上再也没有别的衣物遮体。

薄荷等在房间里,忐忑的等待着自己接下里的命运。不管是谁买了自己,不管是谁……她一定要说服对方放过自己,她一定要在适当的时机亮出自己的身份,她绝对不能让自己在今晚这样的时刻,这样的地方,陌生男人的手里失去了人生中最宝贵的第一次。

一条紫色的丝巾将薄荷全身都轻轻的裹了起来,透明的胶布甚至黏住了她的嘴,然后两个壮汉,一个扛着她的腿,一个扛着她肩,她就像一个贡品,被他们如此的扛了出去。弯弯拐拐不知道走了多久,他们推开了一扇门,喧闹的繁华便从耳边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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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男主绝对要华丽登场呀!o(n_n)o~让各位看官久等了…



010 尤物赌注

喧闹的大厅,人声鼎沸,灯火辉煌。

薄荷被人轻轻的放在了桌子的正中央,她望着头顶的吊灯,只觉得刺眼。再扭头看向整个宽阔的房间,男人……女人……老人……年轻人……形形色色,个个都拿怪异的眼神看着自己。

薄荷真的恨不得此刻去死,却也只能暗暗的咬碎了牙故作镇定的躺在哪里,暂时任人宰割!

“先生们,女士们。欢迎来到暗夜赌场,我是今晚的司仪,mr,max!”

一片欢呼声,薄荷再欢呼声中打量现场,原来这是一个赌场,有很多赌桌,也有很多赌博的类型。穿着制服的人,穿着褴褛的人,穿着高档的人,真的是应有尽有。

薄荷嗅到了一丝犯罪的气息,她敢打赌,她这次掉进的窝,一定是个非法经营的赌场!从自己身上就看得出来,这帮人绝对不是第一次卖人!

薄荷的脸还被半遮着,可是她的眼睛却能看到一切。那些人在看到自己被抗出来时兴奋的眼神就像看到一个新鲜的赌品,遮也遮不住的!没想到白天看起来还算安静的岛,到了晚上竟然还存在如此一个奢靡的地方,而似乎所有的人集聚到了这里……

“今晚为大家献上的货物,绝对是一个极品!她娇艳的就像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无论是魔鬼至极的娇人身躯,还是如天使一般明亮皎洁的脸蛋,都绝对衬得上是一个优质的极品!不过今天晚上,可不是人人都能参与这场赌博哦!今天这一位我们特别打造的娇娘,绝对是纯天然的,属于人类自然史上最最不可多得的……一位处女!”

“哦……哦哦!”一阵阵的狼嚎传来,迎合着司仪。

“哇哦!”

下面一片的欢呼和尖叫,薄荷真的要怀疑,处女就那么难得吗?不是,她错了。不是处女难得,而是她这样一个美丽的处女难得。

“我们的开场底价,最少十万。谁有兴趣,都可以加入这场豪华盛赌!”司仪打了一个响指,一旁的壮汉便立即将薄荷身上的紫色丝绸抽走,而薄荷……就裹着两条丝巾,那样娇艳迷人的像个尤物一般的人儿,惊世一般的坐在桌子的正中间,任由每个人看来看去。

十几个壮汉挡着想要冲上来摸一摸赌品的人群,薄荷想要伸手遮住自己的身体甚至脸,可是她忘了,她的手被烤住,甚至她的脚也被脚链锁住,她此刻已经身不由己。

她很成熟,虽然别人不知她的年龄是二十八,可是她就是一朵成熟的花枝,就像花开到最好的年龄。但偏偏这花枝还未绽放,却依然娇美的让人怦然心动,能让现场的任何一个男人想要为了采摘她而奋不顾身,甚至……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

很快所有的人都加了筹码,竟然有十几个人都要加入这场豪赌。薄荷坐在那里,就像一尊蜡像,如果可以,她希望自己真的成为一尊蜡像,她这一辈从未经历过这样不堪的事情,这对她来说却是一场煎熬。

就在所有人都定了码就要开局之时,一个冷清的声音突然从角落里传来:“我们加码,一局定输赢,筹码加为……三十万!”

薄荷抬头望去,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西装男子走了出来,看起来谦谦如若君子,却没想到也是一个衣冠禽兽!薄荷冷漠的看待着这一切,听着现场的沸腾喧哗。

突然,她抬头向左边最黑暗的角落望去,为什么她总能感觉……有一道似有若无的眼神在盯着自己?而且,就是那个方向!

漆黑的眸子幽然的抽回,削薄的唇角勾起一抹没有温度的微笑,一声低低浅浅的声音随着那抹笑意轻轻而出:“呵……她发现了……”

“波ss,发现什么?”伫立在身侧的男子弯腰弓膝的问。

“我在看她。”说着,男人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就在身后的人摸不着头脑时男人却从自己的座位上慢悠悠的站了起来,轻佻的眼神却深沉的盯着前方人群集聚的地方冷声而道:“这场赌局,我要亲自来。”说完便迈着自己的长腿慢慢的走出黑暗的角落,一点点的趋现在光明之中。

“波ss?”身后的男子疾步跟上,脸上闪过一抹惊慌之色:“您不能出来,您忘了……”

“嘘!”男人冷冷的看了身后的随从一眼,那随从虽然即刻闭了嘴,但是眼里的担忧却没有少一丝。

男人亦步亦趋的走向人群,披着迷眼的光芒缓步而行。眼睛却没有离开过那高处摆放着的尤物赌品,可真真是个绝色的尤物……他岂会错过这一次有趣的赌局?

有人说坏了规矩,这场赌局便暂时僵持,谁也不愿意一局定输赢,这关乎着众多人的身家。而搅乱这场赌局的黑框男子却在看了身后一眼迅速的退开,只在推开之时低低的沉呤了一声:“波ss!”

男人一出现,看热闹的,争论赌局的男女都即刻屏住了呼吸。

这是暗夜赌场,什么样的人都出现过。富豪,普通有钱人,可是绝对没有出现过这样既帅却又有一身架势的男子。

他沉着的双眸让人无法猜透他的心思,他削薄的唇仿佛就已经表明他定是个无情的男子,甚至冰冷的性情。雕刻一般的脸颊轮廓,让人自动散开的气场……这个男人不是一个花样男,却是一个真真实实让人无法直视的极品美男。

男人在最高位坐下来,然后挥手示意便让自己身后的人去人搬了一箱子的筹码放在手边。伸手一推,一箱子的筹码‘哗啦啦’全部倒在了桌子上,整整一桌,晃得人眼花缭乱。

“这……”

“这……” 首发

所有男人都忍不住的却步,他们没财,想气粗,也奈何没有资本。

男人勾起冷峭的笑容,冰冷的视线睨视了一圈,眼神定定的落向那豪华而又难得的赌注,以所有人都听得见的音量冷冷而道:“这场赌局,我的筹码一百万,只为……赢她的……初夜!”

薄荷看向男人的眼睛,就是这双沉黑的眼睛,在黑暗里似曾相似的盯着自己……她用力的咬了咬唇,心里突然升起一股可笑的念头。没想到,她薄荷竟然也是如此价值千金!

哦,不,是她的那层膜……她勾唇笑了笑,笑得很冷,却也很悲凉。

男人眯了眯双眸,盯着薄荷的脸,薄荷那抹冷笑,他甚至看得见她眼底的不屑和冷漠的悲凉,那妙曼的身子,洁白的肌肤……有趣,这个女人已经彻底勾起他的**。

他的脑海现在只有一个邪恶的念头,那就是占有她……!



011 带走胜利品

一百万的筹码,谁还敢上?

最终只剩下四个人的赌局,一个二十万,一个三十万,一个五十万,一个……一百万,总共两百万的赌局,终于拉开帷幕,一局定输赢!

薄荷轻轻的闭着眼睛,她不在乎谁输谁赢,对于她来说都是下一个挑战,她必须逃出生天。不管是谁……她必须说服对方,逃出那双魔爪……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掀牌的那一刻。

“开局!”

“啪!”

“啪啪——”

随着一声声掀牌的声音传来,有人到抽吸,有人骂骂咧咧,有人好生痛哭,有人气馁……也有人,什么反应也没有,只是很淡定从容的面对着自己的胜局。

他赢了……

薄荷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什么感受。其实,她从心底里最不希望这个男人赢,因为从这个男人一走出来她就知道,如果这个男人赢了,自己难以有翻牌的机会!他绝对不是个好说话甚至好对付的角色!

不少男人嫉妒的盯着那赢了赌局的男子,也不少男人遗憾而又仰慕的望着薄荷。

“赢了我们今天看开场赌局,赢了我们最完美赌注的这位神秘先生,恭喜您,您能收下您的胜利品。您绝对可以验货,如果假一,我们愿意赔偿您千金,希望您享用愉快!”司仪兴奋的说着便让人奉上两个盒子递给男人,男人打开一看,两把钥匙。

再看向赌注,手铐,脚链,甚至嘴上的透明胶布。

我见犹怜的尤物啊……男人将盒子递给自己身后的随从,自己轻缓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既然赢了这张赌局,那就没有理由不带走胜利品!

薄荷见到男人竟然真的缓步走来,他的沉黑双眸更是让她看不清摸不着他此刻的想法,所以她没来由的感觉到了某些恐惧,身子便不由自主的向后靠去。

身后的大汉却快步上前,一把撑住薄荷的背,薄荷一个颤抖,还没来得及反应,背上便猛地一痛,一凉,好像有什么东西被他们用针管注射进了自己的体内……

不要……薄荷察觉到不妙开始挣扎,可是已经来不及了,男人走过来那壮汉就急急的退到了一边,薄荷则全身无力的瘫软在了桌子上。

他们给她注射了什么?药?什么药?薄荷微微的用力,她发现自己使不上力了……不,不能这样!

薄荷沉沉的喘着气,为什么她突然觉得好热?好像有一万只蚂蚁在啃着她的肉,让她难受,让她的小腹不停的攒动着,身体也在慢慢的……慢慢的……有了从所未有的某些变化?

一只大手抓住她的胳膊,薄荷抬头望去,正是那个赢了他的男人,他竟然真的走了过来!

“唔……”薄荷用力的摇着头,皱着眉,她突然退缩,她不要跟着他走,绝对不要!她知道自己现在不妙了,她不能跟他走!

可是她忘了,她现在没有任何力气,甚至不能挣扎。

男人的手很有力,抓着她的胳膊便轻松的将她提了起来。薄荷只觉得天晕地转,自己就被男人扛上了肩,而她只能软软的趴在他的背上,被铐着的双手和头甚至前半身一起垂在男人的背上,看着他幽慢却阔步有力的步伐一步步走出这个赌场……

门外有些冷,可是再冷的风此刻也吹不散薄荷体内异常的感觉。

她的思绪渐渐变得浑浊不清,她那冷静的思维也不再冷静,甚至不再清晰。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可是她现在似乎只感觉得到男人放在自己大腿上的那只手,只感觉得到……眼前这个男人,还有自己体内的燥热。

男人弯腰将薄荷扔进了车里,薄荷的后脑勺撞在车窗上,疼的她暂时有些清醒,慌忙的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可是挣扎了两下她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力气……男人随后便也坐了了进去,抬起薄荷的腿便将她掀了过去。

身后一直跟着的两位下属也纷纷各自上了车,薄荷迷迷糊糊只听见那个戴眼镜的男人在低声的询问:“波ss,现在怎么办?”

“回度假村别墅。”

“可是波ss……”

“别废话!”

“是……”

薄荷现在已经无力去体会他们所说的话有什么意思,她只是觉得自己好热,好热。体内的蚂蚁越来越多,小腹聚集的热量也越来越多,她觉得自己就快要爆炸了一样的难受……

抬起被铐着的双手紧紧的握着拳头,她觉得好不舒服……她想要摆脱束缚,她想要摆脱这种难受的感觉……脑海里只有一个意识,谁能来救救她?

薄荷却不知身旁坐着的男人一直在看着她,看着她在那里痛苦的自我挣扎。

男人伸手,摸到她嘴边那透明胶带的边缘,用力一撕,薄荷疼的轻呼‘啊……’,明明是痛呼,却痛的无比的**……

男人的手轻轻的抚摸上薄荷的脸颊,薄荷蹭着身子便靠了过来,脸靠着男人的大手,靠近男人的怀抱,抬头红唇轻轻的、青涩的碰着男人颈脖的肌肤,低声的呢喃着:“我好难受……”

“难受?嗯?”男人的大手也伸了过来,手指轻轻的划过薄荷好看的肌肤,那羊羔脂一般的触觉,让男人沉黑的眸子也不自觉的越来越沉……

难道,她被下药了?他可还记得她在当赌注时那冷漠的眼神,现在却已经变成一个会主动勾引主人的小猫咪了?男人突然想起那个壮汉向她靠去,而她蹙眉挣扎的那一瞬,突然便明白了个中缘由。 首发

“摸我……”薄荷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更不知道在做什么,自己爬了起来趴在椅子上像猫一样的姿势面对着男人,捧着他的脸,用自己的唇轻轻的碰着他的唇,只要这样,似乎她才会觉得舒服一点……

男人暧昧的动了动唇轻轻的笑了笑:“你不会接吻……嗯……?”拖着长长的尾音,眼神也轻轻的落在薄荷的脸上,也许……如此他还真的能如了愿,方便一些。

她青涩的吻让他想要主动去回应她,尝尝她的味道。

而她青涩的触碰甚至抚摸都的的确确是一个不经人事的女孩的反应……

他真是好奇,这世界上原来还真的有这样的女子,如此美,却如此的青涩。

如此却已经撩波的他……欲火焚身。



012 沉沦

车内流动着安静却暧昧的空气,手铐和脚链的‘叮叮’声响不停的传到车前座。司机和副驾驶的两个男人脸都有些微红,因为他们不仅听到了‘叮叮’声响,还听到了两个人接吻的暧昧声……

难道今天晚上,波ss真的决定……要和这个陌生的美丽女人……那什么?

男人扣着薄荷的脑袋,压在车的另一个角落里尽情的吻着她,男人的吻技娴熟,可是女人的吻却非常青涩,但是再青涩的吻在遇到催情药,再遇到一个吻技超凡的男人时,都不会再青涩……

渐渐的她似乎掌握了个中技巧,回应也慢慢的不再青涩,而是越来越主动,很快便得到男人的赞赏:“我的小猫,很乖,学得很快嘛……”

男人的吻也慢慢的往下……

薄荷已经忘了自己要谈判,自己要逃出生天,现在她已经迷失了自己。

今晚,她注定了要沉沦在这场赌局里……

橘色的灯光,暗沉的家居,暧昧的房间。

男人‘碰’的一声用脚勾上门,然后快步走到床边将怀里的女人直接扔在床上,自己则站在床边看着她怎么挣扎,怎么爬起来。

“我可以解开你的脚链,但是你要自己爬过来。”打开盒子取出钥匙勾在手指上,男人轻轻的晃了晃。

薄荷已经听不见他所说的任何话了,可是她乖乖的爬了过来,爬到床边伸手拉着男人的裤子慢慢的向上,她想要拥抱他,可是她的手不允许,所以她只能跪直了身子然后举起双臂从手臂间圈住男人的颈脖,再低头吻着他的嘴……

薄荷痛苦的已经开始全身发抖,她觉得自己这辈子从来都没有这么痛苦过,她的意识不清晰,可是她知道自己很痛苦,嘤咛着几乎要哭了出来。

“我会帮你的……”男人勾了勾唇,“看在你这么乖的份儿上,我替你解开脚链……”说着男人就弯腰抓住那根铁链子,迅速的解开了脚链然后一扔丢在了房间的角落,甚至无暇去看她磨破的脚腕。

“小猫,你真的好乖……”男人顺势将薄荷压在了床上,弯腰低头看着她娇艳的脸,轻轻的嗅了嗅她好闻的味道,男人勾起唇角:“准备好迎接我了吗?”

回答他的只有薄荷痛苦的挣扎。

男人低头吻了吻薄荷的头发,然后便重重的压上了她的唇,从所未有的投入,从所未有的狂烈……和急促。

这天晚上,他高大的就像一个帝王,一个主宰者,强取豪夺、吞噬、淹没着她的一切……而薄荷,早已经彻底的沉沦在他的暴风骤雨里……

*

薄荷觉得自己全身的骨头都被人给捏碎,碾碎了。

艰难的睁开眼睛,眼前的一切陌生的就像另外的一个国度。

房间很大,床也很大……灰色的被褥,灰色的床单,还有自己布满清淤伤痕的胳膊。

薄荷动了动才惊觉自己的身体痛的无法忍受,特别是身体某一处正传来火辣辣的疼痛……都在提醒着她似乎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

她这是在哪里?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她会在陌生的地方?而她……竟然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

用力的摇了摇头,脑海里却惊闪过几幕画面,薄荷的脸顿时一片煞白。她做了什么?她主、主动勾引那个男人?最痛的那一刻,她眼睛里的他像一头猛兽一般。

薄荷捧着自己的头简直欲哭无泪,她难道真的就这么**了!?发现手铐已经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解开了,脚链也是……

薄荷挣扎着从床上爬了起来抓着传单裹住自己的身体想要下床,可是挣扎却让她狼狈的滚了下去。

“嘶……”身体的痛,让她无力的倒抽了一口气,慢慢的从地板上爬了起来抓着床单艰难的向应该是浴室的方向走去。

滚进浴缸,头上放着水,坐在浴缸里的薄荷全身**,满身吻痕、淤青,捧着自己的头,她哭了。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她不过是来旅行的,她不过是想放开自己的心,她不过是想让自己能够少一点儿压抑,让自己找回一点点的快乐,可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差点儿被轮奸,被人验身,被人当做赌注,甚至和陌生人缠爱一夜……!?

薄荷无法接受这一切,无法接受这样的自己!

咬着手臂,眼泪顺着流下的热水一起融入了浴缸里,她抱着自己的身体蜷缩成了一团缩在浴缸的角落,这一次……再也没忍住的放声大哭了出来。—早安,检察官娇妻

虽然很痛,可是薄荷还是用手把自己身体里的某些东西清理的干干净净才肯罢休。洗干净了身体却洗不掉身上那些留下的印记。站在镜子前,她看着自己,从来都没有如此的讨厌过自己的身体。

裹着已经干涸的欢爱痕迹甚至还有自己的处子之血的床单,任由湿哒哒的头发披在背后不停的滴着水便向外走去。

刚刚走出浴室薄荷却顿住了脚步。一身黑色的男人正坐在沙发里,翘着腿,目光冷峻,不知何时便出现在了这里。

“早安。”硬硬的,男人却先问候了一声,早安。

薄荷觉得讽刺,他竟然还能道早安?薄荷用力的抿着唇,死死的盯着男人,如果问她现在心里面最恨的人谁,一定是这个男人。她恨不得杀了他,喝他的血,吃他的肉,啃他的骨头。

“用不着恨我。”男人看着薄荷的眼睛,放下自己翘着的腿伸手端起茶几上的咖啡轻轻的喝了一口才无比淡而轻道:“催情药不是我下的,更何况……”男人勾唇笑了笑,“昨晚的你,热情的几乎磨掉我的一层皮。”



013 无处可逃

薄荷险些没有站住脚步,她全身都疼,某一处更是火烧火辣似的灼痛着,她身上的一切痕迹都告诉她,昨晚这个男人究竟对自己做了多么残忍的事!可现在他竟然还能说出如此……不要脸的话?他是在挑战她的极限么……?

薄荷用力的磨了磨牙,并没有搭理男人,而是继续拉着床单迈着脚步回到床边,她想穿衣服离开这里,可是站在床边才发现自己被撕下来的只有两条丝巾,而此刻躺在地上的那两条丝巾却已经脏的……面目不清了。

背后突然觉得很凉,薄荷回头,原本坐在沙发里的男人顷刻间就消失不见,而窗户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圆圆敞开,灰色的窗帘在那里独自飞舞……仿佛他从未在这个清晨出现过似的。

薄荷坐在地上,胃开始隐隐作痛。

她已经快两天没吃药了,药在她的包里,而包包……似乎在昨天被绑架后就从自己身上消失,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那帮人扣了下来,幸好她的包包里只有电话和一些钱,身份证那些统统都在酒店里。

无力的抚着自己的脸,薄荷冷静的思考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既然现在她已经失了神……她也只能接受,除了接受她也无法回到昨天了啊。如果可以选择,一定再也不会不自量力跑去救人了,而是继续把自己埋在沙子里,埋成鸵鸟也不愿意再爬起来。但是这个世界上是没有后悔药可以选择的。

“叩叩。”门突然被敲响,薄荷被吓了一跳,赶紧用被单捂紧自己的身子,包括脖子和胳膊,刚刚捂好门就被人从外推开。一个光着脚,穿着泰国服侍的女子拖着托盘走了进来,先是走了进来将托盘放在桌子上,然后才合着双手向薄荷问候了一句:“萨瓦迪卡!”也只不过问候了一句便退着身子出去了,还自动的带上了门。

薄荷轻轻的从地上爬起来走向桌子,托盘里放着牛奶和三明治,还有……一个袋子。

薄荷拿起袋子往桌子上倒出里面的东西,在看清那些东西时却禁不住的愣住了。

这些是……那个人准备的?

薄荷伸手拿起大红色的裙子,很简单的一条裙子,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是这样明烈而她又几乎没穿过的……颜色。肉色的小内裤,肉色的"xiong zao",甚至……一只迅速恢复擦伤消肿的药膏。薄荷将药膏紧紧的拽在手里用力的抿着唇,他这是要做什么?对她的施舍还是……内疚?

不,他这种会去赌场买人的人,怎么会是好人呢?不是黑社会分子就是社会的败类,要么就是扶不起的富二代。薄荷扬起手很想把手里的东西扔了,可是顿了顿还是又放了下来,但是她正需要这些东西啊,遍体凌伤的她需要这里的每一样东西。

她不愿意向命运妥协,她也不愿意屈服,可她愿意接受考验,她相信自己总有一天会走出这一切。

强咽下三明治和牛奶,涂抹药膏,换上裙子,可是手臂和脖子上的吻痕、清淤却依然暴露在外面。薄荷看向纯白和米色的格子桌布,伸手将它卷了起来披在自己的身上,然后再迈着步子走出这个狼藉,让她不堪回首的房间。

轻轻推开房门,木质的地板,长长的回廊,让她不知道身在何处。

光着脚向着有阳光的地方走去,轻轻的推开走廊尽头的那扇小门,强烈而又明烈的阳光正无比耀眼的照耀着整个世界,照耀着头发还湿润,脸色还苍白,身形还单薄的薄荷身上。她伸出手掌想要挡住阳光,挡住自己的眼睛,可是指缝间却不停的溜出那么几丝……

薄荷光着脚走下依然是木质地板的三层阶梯,她站在院子里,站在刺脚的青草上,用肩上的桌布披肩挡住自己一般的脸,然后转身朝着右边走去。

她一定要离开这里,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两步,却顿住,眼睛圆圆的睁着,有些惊恐的瞪着前方的两个身影。

转身,立即朝左走去,可是两步,她又看见了两个身影!

昨天那四个妄图对自己不轨的四个壮汉,就算此刻看不清脸可是他们的身影她怎么也不会忘记,此刻前面两个,后面两个,她怎么可能逃出这里?难道他们在跟踪她?他们还妄图把她再抓回去卖吗?

薄荷当然不会让自己再陷入囵吞之中。

转身蹬着步子急急的上了阶梯,推开门走了进去再反手关上,迈着步子向走廊的另一头奔去,她一定要想办法逃出这里,逃出这个噩梦!

一头,撞上了一个高大的身影,薄荷踉跄了几步才站住了身子,抬头望去,一个戴着眼镜穿着黑色西服的男人,轻轻的抚了抚镜框,朝着薄荷浅浅一笑,颇有礼貌的轻轻道了一句:“您好,波ss想要见您。”

薄荷记得这个男人,昨晚就是他代表……那个男人最先开的码,他是那个人的下属?

“我不想见他。”薄荷冷冷静静的回答,直视着对方的眼睛,毫不畏惧。

戴眼镜的男子微微一笑,又淡淡的道:“波ss说,如果你想逃离那帮人,就必须得去见他。”

薄荷睁大眼睛,他们知道?知道那帮人是来抓她的?薄荷的心微微的跳起来,脑袋迅速的转动着,难道那个人想帮他?他怎么可能那么好心?她应该相信吗?可是现在她已经没有可以相信的人了,除了相信那个人。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她不想被抓回去,如果只有一条路的话,她原意试一试。

“他在哪儿?”

戴眼镜的男子介绍着自己的名字:“我叫李泊亚,以后有什么事,您都可以找我。”

以后?薄荷心里冷冷的一笑,她和他们不会有以后的。

李泊亚推开深色的门,一串铃铛‘叮铃铃’的脆响不停。

薄荷抬头望去,一个东南亚风格的房间,一个床榻,一个木几,还有大大的窗户面对着碧蓝色的大海,窗户上挂着一串风铃,还有淡淡的香薰味传来……

“波ss就在里面。”李泊亚微微笑着指了指床榻上的人影然后便主动的关上了门。

薄荷抬眼望去,这才发现,果然,围着半身浴巾的男子正趴在床榻上,而房间里并没有按摩师,只有……她?



014 给我做个按摩

薄荷站在门口并没有动作,倒是床榻上的男人有些些的不耐烦了似的,轻轻的哼了一声便道:“过来。”

薄荷张了张嘴,他凭什么命令她?揪紧了眉头,她并未过去。

男人趴着的脸磕着眼却微微的勾了勾唇角淡淡的道了一句:“门口的四个男人,我想他们应该是找你的……”

薄荷咬了咬牙终于说了一句:“闭嘴!”

男人举了举双臂:“那好说,过来。”

薄荷握紧了拳头,虽然心里千般万般的不愿意可还是慢慢的移动了脚步向着床榻的方向走了过去。

海风吹着她的长发,吹着她身上的长裙,甚至吹走她身上的桌布。

薄荷想要抓住桌布,可是她的手腕却被床榻上的男人紧紧的拽着,轻轻一拉,她便已经站了过去。

男人始终没有抬起头,握着薄荷那纤细的可怜的手腕微微的握了握,淡淡的声音便传来:“给我做个按摩吧。”

薄荷张大眼睛甩开男人的手,向后退了两步:“不可能!”她又不是服务员,她是一个检察官,她这两天受的耻辱已经够多了,他休想再让她沦为按摩女!

“那你就现在出去。”男人的态度也似乎坚决,她的三个字一出口,他的七个字也立即跟了出来。

“你……”薄荷咬了咬牙,想到外面那四个壮汉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直接的便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要么帮我逃出这里,要么你就直接杀了我吧!”

“呵……小野猫!”男人低低的喃了一句,轻的薄荷也没听清。蹙了蹙眉,薄荷只是站在那里。

“你以为他们会放过你?”男人撑着身子终于轻轻坐了起来,麦色的肌肤,结实的肌肉,流水一般的身体线条……薄荷移开自己的视线,再看向男人。

他勾着唇,能摄人魂魄般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薄荷的脸冷冷一笑:“你既然能卖的如此好价,他们岂会亲手放掉你这条大鱼!今天我帮你逃了出去,只要你还在海岩岛,他们便依然能轻轻松松就把你抓回去,然后继续卖……”

每个字都说在了点子上,薄荷越听脸色越白,而男人的话却还未完,最后一句话说完薄荷更是身形摇晃,脸色已变得煞白。

“虽然不再是初夜,但总能再值个好价钱!”

薄荷握了握拳头努力的克制着自己想要狠狠扇这个男人一巴掌的**,用自己的眼睛用最具有穿透力的力度盯着男人道:“他们做这种丧天良的犯法之事,你们这些人根本就是他们的共犯!天网恢恢,法律不会饶了你们的!”

“我的确不是个好人,可你别忘了,你现在自身难保。”男人说着事实,眼睛轻轻的停在薄荷的手臂和颈脖处,那些统统都是他留下的,无论是捏的,还是吻得,虽然有些惨不忍睹,可是他却觉得成就感十足。

薄荷感觉到了男人的视线,她捏了捏拳头,没错,她现在的确是自身难保。

“帮我摆脱那帮人!”她现在别无选择了,她不能被那些人渣抓回去,她现在……的确只能选择让这个男人帮自己。

男人勾唇轻轻一笑:“好说,按摩!”微微的蹙了蹙眉又加了一句,“一定要让我满意,嗯哼?”

薄荷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看着男人躺下去才慢慢的走到旁边先在木盘里洗了洗手,然后看向一旁的盘子里各种乳液,其实她自己都鲜少被人按摩,所以根本不知道怎么去按摩别人……!

脑海里努力的回想了一下步骤,薄荷来到男人的身侧站在塌边,甩了甩手然后轻轻的将双手放在男人的背上。但是刚刚碰上去却又惊促一般的极快缩了回来,眼睛死死的盯着男人的背,虽然他的肌肤颜色比较深,是男人颇为性感的小麦色,虽然她近视,可是她现在站在近处近看,还是能一眼就看到男人背脊之上……那些一条又一条的红楞印记,根本不会比她身上的淤青好。

“是你的功劳。”男人趴着身子却突然而道,薄荷一颤,死死的盯着那些激情留下的印记,她?不……她怎么会……会这样?

薄荷用力的咬着唇躲开自己的视线,她不想再看。

“我不会。”微微的吸了一口气,她垂着头有些挫败的道,她的确不会。

“骑到我背上去。”男人低声的命令却传来,似乎根本就不容她的退缩。

“我不……”薄荷挣扎着,她怎么能祈祷他的背上去?

男人没说话,就那么趴着,似乎睡着了,呼吸声很均匀。薄荷站在原地还在挣扎,这是她唯一的机会,她要摆脱那暗夜赌场的人,她甚至要摆脱这个男人!薄荷用力的闭上眼睛,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其实她根本就记得……虽然只有一部分,可是她知道是自己先勾引了他,而催情剂就是罪魁祸首!

薄荷爬上床榻,跨开双腿坐在男人的腰间,虽然坐立不安,而且这样坐姿也让她很不舒服,那个没好的地方也隐隐作痛,可是她已经顾不得了,顾不得自己那骄傲的自尊。

颤抖的伸出双手轻轻的从男人的肩上开始往下按,她不知道自己的力道如何,可她是真的尽了全力跟着自己记忆力那些给自己按摩过的按摩师的手法在往下。有意无意的想要避开那些红印子,捏着男人结实的背肌,肉很硬,很结实,看得出来他常年锻炼,是个爱好运动的人,而且身体很健康……薄荷按着按着思绪便放空了,直到男人轻轻的"shen yin"了一声:“嗯……舒服……你是个天生的按摩师……”

薄荷手一顿,他没有睡着?

“该用乳液推拿了……”男人淡淡的声音从下面传来,薄荷是真的摸不透他究竟是个怎样的人,他究竟在想些什么了,他似乎很复杂,却又很简单,完全……棘手!

很不情愿的拿着乳液在男人的背上挤了一堆,然后用自己的手慢慢的划开,再将双手打湿顺着男人的背脊肌肉开始推送……

只不过,这个推送才刚刚一遍男人却又突然道:“好了,下去吧。”

薄荷一顿,然后不再有半死疑虑的就从男人的身上翻了下来,举着双手看着男人翻身坐起。

男人坐在床榻上看着举着双手的薄荷,伸手便抓住她的腰轻轻往前一握。

“你!?”薄荷根本没料到男人会有如此动作,立即伸出自己湿哒哒的双手抵住男人的肩,可是湿了乳液的双手那么的滑,她根本就挡不住男人的力道,瞬间自己就被贴近了男人的身子。

“你要干什么?”薄荷低头看着男人,眼里藏不住的流出自己的恐惧。

“嗯……想上你。”男人轻轻的挑了挑眉,淡淡的便说出诚实却又邪恶的话来。



015 情人

薄荷一听,脸色越加煞白。

然后便是剧烈的挣扎,一边挣扎着一边大喊:“你!你放开我……你个混蛋……!你昨天晚上还嫌凌虐的我不够吗?放开!”

“凌虐?”男人扬高自己的眉,很快就顺势放开了薄荷,而薄荷一获得男人的释放便向后退了几步,退到窗边抵着窗户提防的看着男人。

薄荷狠狠的瞪着男人,怎么,难道不是吗?

男人忍不住的一笑,眸子顷刻间盛满了笑意,仿佛是真得笑了,而不是之前那样皮笑肉不笑,或者冷冷的笑……

“你放心吧,我也擦药了!就算我想,我也得为自己的下半辈子考虑!”男人眯了眯盛满笑意的眸子,说完便转身下了床,提着自己腰间的浴巾朝着浴室的方向走去。

什么意思?薄荷顿了顿,他也……擦药了?

他是开玩笑吗!?薄荷再也忍不住的伸脚踢向床榻腿,可是她忘了自己根本没穿鞋,这一脚踢得自己脸色一片铁青,跌坐在地上抱着脚哭也哭不出来。

浴室,哗啦啦淋着冷水的男人仰着头任由冰冷的液体浇熄着自己身体的那份儿狂躁,紧紧蹙着的眉下一双眸子已经冰冷如霜,扭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眸色复杂的看着自己,久久难以平复自己的内心……

*

“泊亚会带着你去车里等我。”男人洗完澡围着浴巾出来冷冷的抛下这一句话便转身兀自走了出去,而一直在房间里等着的薄荷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能说些什么,知道李泊亚再出现站在门口朝着她微微的礼貌一笑:“您好,请跟我来。”

薄荷觉得自己现在已经完全被人给掌控了,没有自由,只能身不由己的跟着命运兜兜转转。这该死的命运,她如果逃出这里,那个该死的赌场她发誓一定要让它从这个世界上消失!而这个男人……她也发誓,一定要他好看!

薄荷被李泊亚带着穿过客厅走出玄关坐上车,而她出门前李泊亚给了她一顶大大的太阳帽,薄荷也拿过来戴在了头上,而她身上此刻也依旧围着之前被风吹走却又被她给捡了回来的桌布,这样出门,她至少才有一些安全感。

薄荷坐进豪华的奔驰车里才松了一口气,然后才扭头看向花园外面,那四个壮汉依旧在附近转悠,薄荷抬头看向副驾驶座的李泊亚:“他们什么时候便在这里了?”

“昨晚跟着我们回来的。”李泊亚如实的告诉了薄荷,“不过您不用担心,波ss已经吩咐过了我们,有力马上就会解决这一切。”

“有力?”

“哦,我们都是波ss的下属,这段时间他还将担任我们的司机。”

薄荷蹙了蹙眉,她只是觉得那个名字比较奇怪,并不是想知道他到底是谁。

不一会儿,一个长得比较魁梧而高大的男子便走出花园,直接朝着那四个壮汉的方向走了过去。薄荷眯了眯眼睛,她看的并不清楚,因为她的隐形眼镜在早上洗澡的时候已经被自己弄丢了,而且长期戴着隐形眼镜让她的眼睛并不好过。

“那就是有力,他是个德国人,不过放心,他的中文比我的还要好。”李泊亚指了指那个壮硕的身影轻轻的解释,薄荷看着那个身影,隐隐约约看见他给四个壮汉一人递了一支烟,这的确是中国人做事的方式,地地道道。

然后也不知道那个男人说了什么,四个壮汉很快就坐车离开了,而那个有力则折身返了回来,朝着车子的方向走来。

解决了?薄荷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一切,还没来得及询问李泊亚,李泊亚就下了车,而自己的车后座很迅速的便被人打开,一阵淡淡的男士香水味传来,薄荷扭头一看,那个男人坐了进来。

“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那我自己可以离开这里!”薄荷并不想和这人再继续独处下去,拉开自己那边的车门便想要下车。

“既然你如此策定事情已经圆满结束,那你便离开吧!”男人点上一杆烟,深深的吸了一口,浓浓的烟雾便朝着薄荷的方向散来。

薄荷顿住了,扭头看向男人,透过浓浓的香烟迷雾,她紧紧的蹙着眉瞧着男人模糊不清的脸问:“什么意思?”

“有力,你怎么说的?”男人眼睛直直的看向此时刚刚坐进车里的德国男人,冷冷的问。

有力微微的侧头低头回答男人的话:“回波ss,我告诉他们您看上了这位小姐,而且递了一张您的名片,说她现在已经成为您的"qing ren",所以让他们不要缠着小姐,否则……让他们吃不了好果子!”

“"qing ren"!?”薄荷扬起嗓音,他怎么敢如此说?薄荷猛的扭头瞪向身旁的男人,这是他默许或者直接授意的!—早安,检察官娇妻

男人似乎也感受到了薄荷的不满,用力的吸了一口烟,才扭头朝着薄荷吐了烟圈反而没好气的道:“你以为我乐意有你这样一位身上没几两肉的"qing ren"?一切都看在你刚刚服务周到,我又是你第一个男人的份儿上!”

薄荷想,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内伤这个病的话,她一定已经病入膏肓,而且现在必定已经在心里吐血而导致生亡了!

薄荷猛的憋了一口气,却还是被香烟给呛到了,捂着肺部便猛的咳了起来。

男人顿了顿,看向薄荷那因为咳嗽而变得通红的小脸,有些不自在的扭头,压下窗户伸手一弹将手指尖的香烟弹开。

“我平时不抽烟,只是太烦,对不起。”男人轻轻的道了一句,薄荷却是一愣,他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因为……他抽烟?而她被呛住了?

薄荷盯着男人漠然的侧脸,她完完全全搞不懂这个人。



016 她没有多啦A梦

“有力,出发吧。”男人命令前面的下属,有力立即启动了车子,车子滑出花园出了大门,开始在度假村里流走。

“你住在什么地方?”男人扭头看向薄荷,问。

“干什么。”薄荷好不容易才平稳下自己的气息,扶着被风吹得摇摇欲走的帽子和脖子肩上的桌布,也冷冷的回应。

男人冷冷一笑:“我还以为你够聪明。”

薄荷蹙眉,扭头瞪向男人:“你什么意思?”

“事情总要我说的那么明白?”男人指了指窗外,“自己看后视镜。”

薄荷立即将头伸出一半看向后视镜,车后竟然跟着一辆白色面包车!?而且这辆面包车很面熟,如果她没记错,这根本就是昨天绑架了自己的那辆车!难道那四个壮汉还没有放弃?

“他们是不相信。如果你真的想要完全的摆脱他们,你就必须去酒店搬了行李,然后跟我住段日子。”

“不,我要离开海岩岛,离开这个鬼地方!”薄荷摇着头,这地方简直是个地狱!还度假天堂?她看根本就是人间地狱!这些人竟然能在光天化日下就这么猖狂!

男人已然是冷冷的笑:“如果你现在离开,我保准他们在你上飞机之前就会把你抓回来。”

薄荷用力的抓着座椅上的沙发皮:“那报警就是唯一的选择!”

“你怎么就……这么天真?”男人侧头看着薄荷,眼里闪过一抹好笑的意味,仿佛在嘲笑着薄荷的天真,嘲笑着薄荷的无知,勾着唇角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脑袋挺聪明的……”

“你别骂我,我不是聋子!”薄荷气得握拳大呼,他真的很能挑战一个人的极限!

“那你就该知道什么是正确的选择。你可以选择让无力现在就停车,或者说出你酒店的名字。”

薄荷的思绪在反复的挣扎着,她不想继续和这个男人缠在一起,她的初夜失给了他,她恨这个男人。可是现在他却在帮自己,而这似乎也是她唯一的选择,她知道,如果暗夜赌场能够如此嚣张还不被警察严打,根本就是默许的一种存在,可是如果她亮出自己的身份……薄荷不敢赌了,她不敢赌上自己的名誉前途,她必须要有足够的把握才可能。她不会放过暗夜赌场,她如果有机会翻了身离开这里,她必定会向上级报告这里的一切犯罪……她一定会暗夜赌场从这个地球上消失!可是现在是时机吗?现在……她的确需要摆脱暗夜赌场,让他们彻底不再跟着自己,放弃自己!

薄荷很冷静的分析了自己的状况,最后轻轻的吐了一口气,虽然很无奈,却还是淡淡的道出了自己酒店的名字:“明日度假酒店。”

“有力,听见了吗?”男人勾唇一笑,看向自己的司机。

“是,波ss!”

“启动导航,目的地,明日度假酒店……”

薄荷坐在车里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车子已经停在明日度假酒店的门口,可她迟迟未下,她还在徘徊和犹豫。

男人并未说话,而是在操作着他手中的那台电脑,似乎在工作,却摆明了是在等她。

“我……我先下去了。”

“需要人陪你吗?”男人手一顿,抬头望来,沉黑的眸子深处仿佛有一股似有若无的东西,让薄荷看的心慌,想要快速逃离。

“不,不用,我……我十几分钟就下来!”薄荷算是做了决定,迅速的推开车门便下了车,然后急急忙忙的捂着自己身上的桌布和头上的帽子穿着出门时的李泊亚提供的人字拖朝着酒店的大门口走去。

薄荷去柜台报了自己的身份证号码补办了一张房卡,飞速的回了房间关上门,然后走到窗边拉开落地窗朝下望去,面包车的确是不死心,还停在不远处。而四个壮汉出来了两个在附近转悠。那个男人的豪车也等在下面,薄荷看着那车竟然微微的松了一口气,却又顿时惊诧自己的反应,为什么她会松口气?难道她看到那车反而会有安全感一些?

不,他们一个是豺狼窝,一个是虎豹,都不是好东西!

拉上窗帘,薄荷真想拥有一个多啦a梦,那她现在就可以用任意门回到云海市,或者乘坐时光机回到两天前继续把自己埋在沙子里睡觉。

可是现实,却是世界上根本没有多啦a梦,连大雄也没有。

拖出箱子,薄荷将桌布取下然后找出一条白色碎花的披肩缠着自己的胳膊和脖子,再用发夹将披肩夹住,再换上平底的凉鞋,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总算正常了一些,那些痕迹……也看不见了。

薄荷将衣服所有东西全部收进箱子里然后取了房卡拖着箱子去退房。

薄荷刚刚退房,转身欲走,左后方突然便灌来一股冲力,一个黄色身影便冲了过来,一把抓住薄荷激动的大叫:“是你?真的是你!?天啦,你怎么会出现在酒店?你真的回来了?你知道吗?你担心死我了!我还以为你……”

薄荷被人突然就抓着又大喊又大叫根本没反应过来她到底是谁,对方见薄荷一脸的迷茫才指着自己的脸介绍道:“我……我就是昨天被你救了的那个女孩啊!你忘了?我先走了,可是我当时拿走的是你的包包,因为我想救你。可是我报警,他们说我无理取闹,我就用你的电话想打给你的家人想让他们过来救你,包里有你的房卡所有我就想来酒店等他……”—早安,检察官娇妻

“对不起,等等!你说什么?”薄荷伸手止住喋喋不休的少女,一脸疑惑的看着她,“你拿走的是我的包?你还用我的电话打给……我的家人?”

“对、对啊……”那少女见薄荷的脸色不对劲才意识到自己是不是做错什么了,“我只给那位先生打了电话,因为他是1号键……”

“1号键!?”薄荷不自觉的扬高了自己的声音,眼底也露出微些的惊恐之色。

“那位先生……他说他今天早上就过来……应该马上……就、就……”少女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难道1号键不是最重要的人吗?难道她做错了?

“薄荷!”薄荷还没来得及理清自己的思绪和情绪,门口的方向就传来一声哑然低唤。

薄荷浑身一颤,容子华……他……真的来了?



017 最好的朋友

自从那晚容子华向薄烟求了婚,薄荷的世界便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从此再也没有见过容子华。她知道木已成舟,她也不可能插入他与薄烟之间,可是说要忘记,怎么可能一下子就忘了,那是她暗恋五年的人啊……心痛的被人拽着绞似的。

薄荷扭头朝酒店门口的方向望去,容子华一脸焦急而又憔悴的站在那里,哪里还有往日的谦谦风度模样?而且,他好像什么也没带,只有他自己……

“子华……”薄荷不敢相信他是因为自己跑到了这里,就因为别人的一通电话?

容子华听到薄荷叫他的名字便两步三步的奔了过来,一把便将薄荷抱在了怀里。

“容子华……?”薄荷愣住了,他抱、抱自己?

“薄荷你出事了吗?怎么有个人用你的手机打电话告诉我你出事情了?你没事吧?啊?让我看看!”容子华拉着薄荷上瞧下瞧,一旁的少女已经笑得明媚如阳光,她就知道自己没做错,一看就知道这两个人的关系……很特别嘛!

“我……我没事!”薄荷紧紧的抓着自己身上的披肩,更是捂着自己脖子的地方,只怕容子华不小心拉下来然后瞧见了。

“可是电话……”容子华依然是一脸的担忧之色,显然也不相信薄荷是没事的,他现在依然心神不定。

“电话是我打的!”一旁的少女举起手主动招认,“昨天这位姐姐救了我,然后被人……给绑架了,我知道他们都是坏人,而且一般……只要人进去了就是出不来的,所以我特别担心,才给你打的电话。你让我先不要给别的人打电话,所以我就只给你打咯,然后今天到这里来等你谁知道……这位姐姐自己回来了!”

容子华这才放开薄荷,眼神深深的望着薄荷,问:“究竟怎么回事?你真的被绑架了吗?有没有报警?还有,你没事吧?”

薄荷看着容子华一脸担忧的望着自己,还一句句的问出这么多的问题,薄荷的心比什么都难过。

“你怎么会来这里……为什么要过来?”薄荷盯着容子华,心里有个地方开始动摇。她不停的问着自己,他是担心自己吗?所以才会在听到她出了事情才会这么急的赶过来?

“我……”容子华被薄荷的反问一时堵住了嘴,微微的蹙了蹙眉似乎才开始思考她所说的问题。

就在容子华眉头未展,而薄荷的心紧紧的抓在一起等着他的答案时,门口再次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明亮而又清脆的传来:“子华,你怎么跑那么快,也不等等我……”

薄荷诧异的看向门口拖着箱子的薄烟,再扭头看向容子华,容子华也扭头看向门口的薄烟,语气有些意外:“烟儿,你……?”

“姐姐!?”薄烟瞪着薄荷似乎很是意外,几步拖着箱子便冲了过来拉着薄荷上校的看:“姐姐你没事啦?子华对我说你出事情了,所以我们才急急忙忙的来找你,可是看来你……”薄烟上下的打量了一下薄荷,红裙子,白色碎花披肩,太阳帽,虽然脸色有些苍白,可是薄荷看起来已经完全不一样了,和家里那个古板、刻薄冷漠的薄烟,几乎是两个样子,那终年玩在头顶的柔软头发竟然也放了下来……

薄烟轻轻的放开薄荷的手臂,转身便挽着容子华的胳膊,冲着薄荷轻轻一笑:“既然姐姐你没事了,我想我们是白担心了。不过子华,我们已经到海岩岛了,我们可不可以玩一圈再回去啊?”

白担心?薄荷眼底闪过一抹冷漠,她陷入困境的时候,薄烟你真的担心过你的姐姐吗?

“烟儿,我工作很忙的……”容子华低头对着薄烟无奈的叹了口气却是无比温柔的道,薄荷转身轻轻的闭了闭眼,薄荷,你终究是想了太多,不是你的……永远都不会是你的!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薄荷冷冷的背对着他们道:“很抱歉让你们白跑一趟!现在我还有事,先走了!”薄荷伸手拖过箱子迈步向外走去,丝毫不犹豫。

“薄荷!”容子华在后面叫了一声,薄荷顿了顿,却没有回头。

“我是真的担心你。你不仅是我的学妹,还是我在工作上完美的拍档,更是我最好的朋友……”

“你也是姐姐的妹夫!你忘啦?”薄烟在后面低声的提醒,声音依旧是带着俏皮和可爱。

薄荷心痛的一抽一抽的,薄烟你真的是当之无愧的……公主!

薄荷将眼泪和苦都咽回自己的肚子,而一直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切的少女这个时候也跑到薄荷身边,她终于知道自己也许真的办错了事,在看到薄荷那副毫不掩饰的难过表情时,少女更是无限的自责和愧疚。

“你没事吧?”少女颤抖着嗓音轻声的询问。

薄荷调整了自己的气息,轻轻的咽了口口水淡淡的看向少女:“没事。你……可以跟我去个地方,我们谈一谈吗?”

“当然可以。”少女已经义无反顾了,这个姐姐毕竟都是因为她才陷入了困境……而且她还不知道这个姐姐是怎么逃出来的。

薄荷将自己头上的帽子扣在少女的头上,也是避免外面的四个壮汉看见认出而再给少女招惹麻烦。

薄荷微微的勾了勾唇又侧着头睨眼看向身后的容子华和薄烟相携的身影淡淡而又无情的道:“我是真的没事,是这个妹妹弄错了事情。而且现在我已经准备去另外一个地方,你们回去吧!”薄荷不想让容子华甚至薄烟知道自己的遭遇,也不打算让他们趟入这趟浑水。—早安,检察官娇妻

“姐,爸妈因为你的不辞而别气急了,你还是给他们打个电话道个歉吧!”薄烟在后面又喊了一句,薄荷这一次脚步也为停顿带着少女便真的离开了,容子华却一直盯着她的背影,久久的盯着,心里有一股难以释怀的惆怅……

“子华。你担心姐姐吗?”薄烟仰着头看着容子华,问。

“哦,有点儿……她看起来不太对劲。你没发现薄荷变了很多吗?”容子华蹙了蹙眉,深邃的眼眸却依旧望着薄荷离开的方向,她不仅向她的父母不辞而别,她同样对他也是不辞而别,她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任性了?

薄烟噘起嘴:“是,姐姐变漂亮了,你看见了是吧!?她变得那么漂亮!”红裙子,白披肩,太阳帽,披散着头发,还取掉了眼睛,一切都那么的美!

“烟儿。”容子华轻轻的叹了口气,把自己的眼神从门口移回来看向薄烟,“别胡闹好吗?你难道没有发现你姐姐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忧郁?她好像在隐瞒什么事。”

“我没发现!”薄烟转过身去用背对着容子华,一双眉用力的蹙在一起,一张脸也沉着,写满了不高兴。



018 容子华的担忧

容子华瞧薄烟似乎生气了才轻轻的将她抱在怀里,低头亲了亲她的头发,温柔的道:“好了,好了。不过……你怎么来了?我走的时候你不是还在睡觉吗?”

“如果我不跟着来找你,你不是要自己一个人偷偷跑来?我……我担心你……”薄烟垂着头转身投入容子华的怀里,昨晚她恰恰好在容子华那里,所以她偷听到了他的电话,她不担心薄荷,她知道薄荷不会有事,薄荷什么事情都很厉害,她是个绝对不会让她自己出事的人,可是容子华在接了电话之后竟然没有告诉她是关于薄荷的!

她担心薄荷和容子华之间的一切接触……哪怕只是说一句话,哪怕一个眼神……薄荷的心思她太清楚了。容子华是她的!

“我没事,你姐姐看来也没事。既然这样,我们回去吧?”容子华不知道薄烟的心思,反而伸手轻轻的拍着薄烟的肩试图安抚她的情绪。

薄烟点了点头:“虽然有点儿可惜……不过……好吧,我们回去,我还要上课,你还要上班呢。”

“烟儿乖。”容子华笑着揉了揉薄烟的头,伸手拉着箱子携着薄烟转身便走:“我们回去吧。”

走出门,两个人亲亲密密的站在门口等出租车,容子华的眼神却一顿,他看见了什么?右前方,一身红色的薄荷正弯腰坐进一辆奔驰车里?容子华拔脚欲要过去却一把被薄烟拉住:“你怎么了?”薄烟抬头望着容子华,他怎么在突然间就全部变了脸色?他看见什么了吗?薄烟抬头顺着容子华的视线望去却什么也没看见。

容子华看了薄烟一眼,眼露担忧的道:“薄荷上了一辆奔驰车?”

薄烟一愣,随即便用力的甩开容子华的手,沉着脸压抑着自己颤抖的嗓音无力的道:“你到底要怎么样?车是哪里都能租的,她薄荷是薄家的女儿,她能租不起一辆奔驰吗?你在担心什么?你要跟过去吗?我姐姐不需要你关心,我这个妹妹都没有关心,你在担心什么?她已经二十八岁了!”

容子华看着此刻激动反常的薄烟,也是一脸的迷惑:“薄烟……我只不过担心我的朋友,你为什么这么激动?她不仅是你的姐姐,还是我的朋友,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薄烟大声的朝着容子华生气的一吼,转身便拉开眼前的出租车的车门坐了进去,容子华还没跟着进去她便甩上了车门,然后扬长而去。

“薄烟!”容子华在后面大喊。

薄烟却让司机赶快走,渐渐的远离了身后还拖着她箱子的容子华,薄烟却是越想越气得直掉眼泪,他为什么不能眼里只有她一个人?能不能不要提到薄荷?薄烟抹着眼泪,紧紧的握着拳头,容子华你的心里眼里都不能有薄荷的存在,哪怕一点点,哪怕只是朋友也不行!

*

车内的氛围有些过于诡异的安静,少女缩在最右边的位置动也不敢动一下。而薄荷正襟危坐的坐在中间神情漠然的直视前方让人不知她此刻究竟在想什么,而整个车厢内此刻最沉寂的人就是左边的男人了……沉着一张脸,轻轻的合上膝盖上的笔记本电脑,眼眸里写满了不乐。

薄荷在想着容子华和薄烟,想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他们眼神的交流,甚至薄烟无名指上的那颗钻戒,这些都让她认清了一件事,他们的确是未婚夫妻了,而且还是热恋中的模式。虽然这个认知让薄荷无不心痛,她甚至并没有放弃,五年的感情能说放下就放下吗?那是薄荷人生中第一次爱的人……

就在薄荷依然沉浸在自己的思海里时,身边突然传来一声“停车!”的命令,车子‘吱呀——’一声便刹住了,薄荷身子惯性的向前倾去,‘砰’一声还来不及扶住前面两边的椅背整个人半个身子就向前栽去了,也把薄荷的魂给栽了回来。

“您没事吧?”李泊亚温柔的声音在头顶传来,客客气气的问。

薄荷抬起头,伸手将脸上的头发一把抓到脑后,再扭头瞪向左边一脸冰冷漠然的男人咬牙道:“你是故意的!”

男人并未为自己的行为作出解释,而是睨眼看向薄荷淡淡的问“我的车是公共汽车吗?还是……一个大活人也是你的行李?”

男人意指最右边一直没说过话的少女,那少女也意识过来这位极品的美男先生是在因为自己在生气,便立即摆了摆手,结结巴巴的便道:“不、不是的!我、我是昨天……昨天被姐姐救的人,要不是我姐姐也不会落入危险,所以我今天才会来酒店想等等她的家人来救她,谁知道我找错人了,而且让她陷入难堪,然后姐姐说……”

“别说了!”薄荷扭头瞪向少女,少女‘咻——’的便住了嘴,甚至紧紧的用自己的手掌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暗自揣度,难道……她又说错话了?

“原来……”男人似乎有些明白了似的,微微的笑了笑又皱了皱眉,“你是为了救别人……”

“关你什么事!还不走?我找她有些是要问,她很快就会离开了!”薄荷扶着前座的椅背轻轻向后一滑,靠在椅背上冷冷的截断男人的话,她自己知道她昨天究竟有多蠢!然后接二连三的遭遇那些噩梦!

男人勾了勾唇,直视前方淡淡的道:“有力,开车。”—早安,检察官娇妻

“是,波ss!”

经过这一番闹腾薄荷也抓回了自己的思绪,暂时撇开脑海里的薄烟和容子华,扭头看向右边的少女,顿了片刻才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倪曼。”

“倪曼你好,我想让你帮我一些忙,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姐姐只要你提出来,我一定竭力相助!要不是我……姐姐你也不会被暗夜赌场那些人抓去。你昨天真的没事吗?你是怎么逃出来的?而且这位先生……”倪曼有些怀疑的轻轻看向男人所在的方向,但是只是一眼她就极快的抽回自己的视线,这位先生寒着脸的模样实在太吓人了,她根本不敢直视!

“我……我怎么出来的无关紧要,重要的是我没事了。我的手机呢?”薄荷看向倪曼清清淡淡的说,可她的说辞却遭来右边男人的一声冷笑,这个女人是太善良还是太大度,或者根本就是……蠢?



019 粗鲁的女人

薄荷握了握拳头,她此刻不想搭理背后那灼人的目光,她只想暂时先处理这件对她来说同样至关重要的事!

“哦,你的包包,你的手机都在这里!”倪曼将自己的背包打开然后把薄荷的白色小包包还给她:“都在里面。”

“你昨天说要拿走你自己的包,其实拿的是我的……就是想要救我?”薄荷没想到这小丫头竟然还有这样的心思,现在再仔细瞧倪曼,发现她模样清秀,虽然没有自己高,但是好歹也有一米六三的样子,虽然有点儿黑,可是也是个小美人。

倪曼一脸内疚的点了点头:“如果你不是对我出手相助也不会被抓到那里,我想尽我所能。还好,还好你没事,不然我会内疚一辈子的!”

薄荷伸手有些犹豫却还是轻轻的拍了拍倪曼的肩:“你不用内疚的。其实……这个世界上不是人人都像你那么有良心,虽然这对你来说是件好事,它会让你活的更真实,但其实每个人都是为了自己而自私的活着。而且……昨天下午我是自己不自量力了,你哥哥本来就是会救你的,不是吗?所以我是自己活该的!”

薄荷是真的觉得和倪曼没有关系,更何况倪曼担心自己,远比自己的亲妹妹薄烟还要来得多,她到现在还为薄烟那句“白担心”而心痛。

倪曼的担心让她安慰不少。

倪曼摇了摇头:“不!事出有因,就是因为我。姐姐你不用为了安慰我而推卸掉我身上应该负的责任,我倪曼不是胆小鬼!”

薄荷点了点头微微一笑,伸手摸摸倪曼的头:“你真是个好孩子……”

倪曼一怔,呆呆的看着薄荷说:“姐姐……你笑起来真好看。”

薄荷的笑容却僵住了,转正身子,笑容便已消失的干干净净。

笑起来真好看?右边的男人蹙了蹙眉,眼神轻轻的在女人身上流转一圈,这个女人会笑吗?

*

车子停在海边,有力和李泊亚分别在两边打开车门。薄荷将帽子扣在倪曼的头上:“别让别人认出你。”

倪曼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却还是乖乖的点了点头:“哦。”然后便弯着腰下了车,李泊亚无比绅士的扶着车门用手护着她的头顶,倪曼下了车有些脸红的瞥了李泊亚一眼:“谢……谢谢……”

李泊亚微微的颔了颔首,已然是那一副终年斯文而又得体的礼貌微笑。

随后薄荷也跟着钻出了车,这次脸上戴着一副大墨镜几乎遮住了她一半的脸。不戴眼镜的薄荷,脸看起来其实很小,如果一个男人的手有些大,那几乎就能盖住她的一张脸,所以她算得上是一个精致的小脸美女。

薄荷不知道这是哪里,于是抬头看向李泊亚问:“我们不回度假村吗?”

“这是老板的安排。”李泊亚关上车门微微的退到一边去,而车那边的男人则扭头向薄荷看来,他的脸上也不知道何时架上了一副墨镜,不得不说这个男人架上墨镜的架势……还真的让他的型又提升了好几倍!

“还不过来?”男人透过墨镜的眼神依然的有力度,看向薄荷的时候,让薄荷总觉得有些不爽,他总是用如此命令的口吻和一个女人说话吗?

眼神微微的瞥向后方的面包车,薄荷知道那些人不会轻易的就离开!

迈着小步子绕过车薄荷有些认命的走到男人身边,男人伸手握住她的手,薄荷挣扎了一下,男人却勾唇冷冷一笑:“你确定要我放手?”

薄荷一顿,她不确定……不确定暗夜赌场的那些人究竟什么时候滚蛋!

薄荷微微的吸了一口气还是挣开自己的手,转而轻轻的挽住男人的胳膊,这样总比肌肤接触要来的得好一些。

男人对于薄荷的挽还是牵都无所谓,迈步便向海边的花园走去。薄荷看了倪曼一眼:“跟着我。”

倪曼埋着头立即跟着,她似乎也看见了身后暗夜赌场的车,所以神色突然变得有些紧张起来。

薄荷他们走进的一座花园不是真的花园,而是一个海边饭店,名字就叫garden。

有欧洲风情的桌椅摆设在阳光美好的花园里四处可见,可是他们并没有在院子里入座而是进了玻璃房上了二楼,在二楼的露天阳台坐了下来。

因为客源不多,所以露天阳台今天只有一个桌子,和一架钢琴。

李泊亚和有力都比较绅士的先拉开椅子等着倪曼和薄荷入座,而男人则是自己在薄荷身边坐了下来,伸手便轻轻的揽上了薄荷的芊芊细腰。

薄荷挑眉,伸手抓住男人扣在自己腰间的大手,男人的眼神却忽然变得无比寒冷,任由薄荷怎么抓都抓不起一根手指。

“有力。”男人抬头看向李泊亚,薄荷则低头奋斗的想要掰开那五指山。

“是波ss!”

“去问问他们怎么回事,他们打扰了我和我"qing ren"约会的情绪!”男人有些烦躁的拽了拽衣领,冷冷的道。

薄荷一愣,他们?这才随着有力离开的身影向二楼的大厅望去,这一望薄荷却怔住了,他们竟然跟到了二楼?这些该死的畜生!

薄荷放弃了掰开男人的手,而是看向倪曼,倪曼果然已经快要把自己的整张脸埋到桌子里去了。

薄荷只要先僵直的坐着,直到有力过去一番沟通,那四个壮汉讪讪的离开二楼,薄荷才一把抓开男人的手。

男人缩回自己的手,看着通红通红的五根手指晃了晃,抬头看向含着笑的李泊亚问:“这个世界上有这么粗鲁的女人吗?好心当做驴肝肺使……”

李泊亚当然不敢回答,薄荷冷冷一哼并未搭理男人,而是抓住坐在自己对面的倪曼的手:“没事了,他们走了。”

倪曼这才慢慢抬起自己的头看向二楼大厅,在没看到他们的身影只看到有力走回来时才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我……”

“你很怕他们?”薄荷轻声的问。

倪曼点了点头:“其实……我和哥哥欠了暗夜赌场的钱,所以他们上次才会抓我想把我卖了。所以每次见到他们我都会躲得远远的。”



020 对你的名字不感兴趣

“你和你哥哥欠了他们多少钱?为什么他们要到把你拿去卖了的地步?”薄荷微微扬眉,这个时候她体内作为检察官的因子开始躁动,便是不由自主的询问了起来。

“五……五十万……我爸爸开车的时候不小心撞死人,赔偿金要五十万,我们家没钱……妈妈听了要五十万便跑了,爸爸去坐牢,我和哥哥想把房子卖了,把爸爸赎出来,再给对方一些钱,可是房子竟然被妈妈卖了拿着钱才走的……我和哥哥没有办法才向暗夜赌场借了钱,哥哥本来想进入暗夜赌场去打工然后还钱,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哥哥没去跑了回来,暗夜赌场的人才天天找我们麻烦,爸爸出监狱见到家竟然是这样个状况……也走了,他说他去找妈妈,可我和哥哥被人抛弃了,我们是真的被抛弃了……”倪曼一边哭一边说着。

薄荷心里五味杂瓶,她一直觉得自己的父母是最无情无义的,可是看着倪曼,她的不幸和自己比起来算什么呢?原来天底下对孩子无情的父母不仅仅只有自己的。

李泊亚站在一旁听了也是高高的蹙着眉,有力倒是面无表情,和他的波ss一个模样。

“那你哥哥是怎么把你救出来的?”

“我也不知道。哥哥去找了左青哥,就是暗夜赌场的两大龙头之一。他说了话把我放了……”

“倪曼,你听着。你想摆脱暗夜赌场吗?”薄荷用力的握着倪曼的手道。

倪曼点了点头:“当然,我每天都想,摆脱了他们我和哥哥才能展开新的生活!我收到大学录取通知书却无法去报到,我的人生已经无路可走了。我不想再海岩岛呆一辈子,只是当个服务员或者……或者这里的海女,我想拥有新的生活,然后……让我的爸爸妈妈回来。”

“你不恨他们?”薄荷看着倪曼,微微的一怔。

倪曼摇了摇头咬着自己的贝齿道:“他们爱我们,他们也是被迫于生活的无奈,我不恨他们。”

“倪曼,你真的是个好姑娘……”薄荷微微勾了勾唇,眼眸里透出的是真的对倪曼的欣赏和喜欢。

一直撑着下颚就像看戏一样的男人在看到薄荷微微勾唇浅笑时,不曾发现他自己也轻轻的勾起了嘴角……

“如果你能把暗夜赌场的地址、秘密,他们组织的一些人,还有赌场现场赌博的照片,甚至那什么当赌注这些相关的资料提供给我……我必定能帮你摆脱暗夜赌场。”她甚至能让整个暗夜赌场从世界上消失!

倪曼犹豫了一下,还是用力的点了点头:“我一定尽力,我会回去和哥哥说的!”

“不要告诉你哥哥关于我的事,就说你想知道,就说……你们应该抓一些东西在手里,我相信你哥哥也有苦衷,肯定愿意帮你!”

“姐姐你放心吧,我一定尽力做到!”

薄荷这才轻轻的松了一口气:“倪曼,就靠你了。你和你哥哥的未来……就在你的手里,知道吗?不过我也要你自己保重你的安全,不能再落到他们的手里了。”

倪曼点了点头:“哥哥说,他们暂时不会再打我的注意的。”

薄荷点了点头:“那我就放心了。”可是她心里却在疑惑,倪曼的哥哥究竟是用什么让暗夜赌场的那帮畜生同意的?

“打扰一下。”头上传来服务员的声音,薄荷抬头,两个服务员正推着车,车里摆放着丰盛的海鲜美食。有力和李泊亚这才走到另一边的桌子坐下,倪曼看了看时间,并未打算坐下来大餐一顿,局促而又紧张的便道:“我……我现在该离开这里了,我下午还有一分儿兼职要做……”

薄荷也不为难倪曼,况且她在这里呆的越久也就越不安全。

薄荷从自己的包里拿出笔弯腰在纸巾上写下自己的手机号码:“给我打电话。”

“嗯。不过……我该怎么称呼姐姐您呢?”倪曼站了起来,看了看薄荷,又看了看薄荷旁边坐着的男人,总觉得这两个人的关系有点儿……让她受不清道不明的怪,难道这个真的是姐姐的男朋友吗?昨天是他救了姐姐吗?倪曼心里充满了疑惑。

薄荷顿了顿,很久才道:“你可以叫我荷姐姐。”她不想透露自己的姓氏,如果说荷姐姐,别人也会很容易就想到姓氏何。

倪曼笑了笑:“是,荷姐姐。”然后便收好纸巾拿起背包准备离开。

“等一下。”薄荷匆匆忙忙的站了起来,眼睛轻轻的瞥了一眼楼下花园还在徘徊的四个壮汉,然后看向李泊亚:“能帮个忙吗?”

李泊亚看向薄荷身边的男人,直到男人轻轻的颔了颔首李泊亚才站起来微微一笑:“恭敬不如从命。倪小姐,跟我来吧,我会负责把你安全送回家,而且不然他们发现你是谁。”

倪曼脸上闪过一抹红晕之色,扣着头上的帽子微微的点了点头,然后便跟着李泊亚离开了……

薄荷这才坐了下来,刚刚坐下却听得旁边的男人打趣似的问:“你姓何?”

薄荷顿了顿,轻轻的‘嗯’了一声。

“你可以……叫我凡。”

“我对你的名字不感兴趣。”薄荷从包里翻出药,然后合着开水吃了下去。

男人蹙了蹙眉,看着她那一堆的药淡淡的要:“那你这个"qing ren"就太不合格了。”

薄荷吃的东西很少,可是她的肚子的的确确是饿,但她就是吃不下。她知道是自己身体和胃的原因,而且一切都要慢慢来,她现在吃了不吐就已经超出她自己预期的结果。

放下刀叉,薄荷轻轻的拭了拭嘴淡淡的道:“我吃好了。”

男人也放下刀叉,拿起红酒轻轻一吮,再抬头看向薄荷,此刻薄荷已经主动坐到了男人的对面去了,所以两个人是面对面而坐的。

“你想对付暗夜赌场。”男人说了一句肯定句。

“这是我的事。”薄荷并不想让自己什么事都被这个男人知道,甚至看清楚。可他就像长了第三只眼睛似的,盯着她就能看出她的先发甚至猜透她的行为。—早安,检察官娇妻

“胆大……妄为!这么一个大组织,没有一定的能力,是无法办成的,如果你想把那个本来就已经很可怜的女生弄得更可怜,我也许该鼓励你一下。”男人放下酒杯对薄荷鼓了鼓掌。

薄荷轻轻的勾唇,笑的有些冷:“谢谢鼓励。”

“我以为你是真的关心那个孩子。”男人的语气变得有些试探的意味。

薄荷蹙眉:“我是真心还是假意,和你有关系吗?”

“那你是死是活,和我有关系吗?”

薄荷抬头,只看见男人冰冷如霜的眼神,正直直的瞧着自己。



021 为什么帮我

是啊,自己是死是活和他有关系吗?可他就是插手了她的事。

本来,他买的是她的初夜,她被推上赌桌陷入这场赌注,而她成为交易品这都是暗夜这帮畜生的行为,她不该怪他,在她心里的感受也总比……被四哥男人轮奸来的好一些。

那么完事了,他拍拍手就可以把她关在门外任由暗夜赌场的人把她再抓回去,那么一切事情都与他再无关系,他们也不会坐在这里喝酒吃饭,甚至让她想办法准备对暗夜赌场下手。

可是事情的真相偏偏就是,他对她下了手,插手了她的事。

薄荷轻轻的咽了口口水,盯着男人那寒冷的视线,他一直就这么冷?这么的让人捉摸不定?

能风淡云轻的和恨死他的人说‘早安’,也能安安静静的趴在榻上逼她给他做个按摩,或者在车上也忙碌的工作,还是毒舌的说出一些夹棍带棒的话,又或者……因为自己烦躁抽烟呛了她而说上那么一句……对不起?

薄荷这辈子第一次遇见这么难懂的人。

“你为什么要帮我。”她很早很早,在早上的时候就想问他这个问题了。

“因为……”男人盯着薄荷清澈的眼神,拿起酒杯一口饮尽淡淡的道:“我很无聊。”

薄荷险些气绝的跌在地上,这也能算做一个理由?

薄荷就权当这个男人是无聊的抽了风然后才帮助自己,她不再问,他也不再解释。

李泊亚送了倪曼回来,对着薄荷和男人做了一个ok的手势,薄荷才轻轻的点了点头。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直觉的有些相信他们的办事能力,她也暗暗的知道坐在自己对面的这个男人也许并不是普通的角色…他的身份能让暗夜赌场的人怯步,那他就注定不是一个平凡的人。

薄荷过了一会儿又拿了一堆药出来,捧着一把药吃进肚子里,看的对面的男人微微的……终于有一丝疑惑。

“你的身体很差?”

“命不久矣。”薄荷将药全部收进包里,只不过一部分是饭前一部分是反后而已。

男人表情严肃,‘哗啦’的便站了起来转身就那么走了。

薄荷顿了顿,她说错什么了?

上了车,男人没再说一句话,而薄荷也不会主动和男人讲话,两个人一路沉默的回了度假村。

薄荷被李泊亚带着去了一个房间,一个崭新的比较简洁,色调为白色的房间,而且推开窗户也能看见海。

薄荷就在房间里整理自己的东西,她知道自己还要再继续在这里待一段时间,而且她已经决定了,不办成这件事,她是不会回去的!

薄荷问李泊亚要了一台笔记本电脑,然后拿着电脑就在房间里呆了一下午,叫做凡的男人也并没有来找她,他们就仿佛有了那么一种默契,你不搭理我我也不会搭理你,直到第二天早上。

薄荷睡了一个不太安慰的觉,梦里自己痛苦的**挣扎,算得上是一个春梦,醒来后自己抱着被子久久都为回神,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

下床拿着衣服洗了一个澡,洗完澡薄荷再站在镜子前打量自己的身体,还好她带着洛因为给的药膏,所以身上的清淤红印都消失的差不多了,这个内部价八十对外销售八百的药膏还真的值得这个对外销售的价钱。

薄荷的箱子里全部都是新衣服,所以她随便挑了一件白色荷叶边领子的雪纺衬衣和一条浅蓝色碎花长裙穿在身上,头发依然披在肩上还能挡一些还未完全消散的印记,可她只不知道,如此穿着的自己究竟有多么的清纯动人,就算说她只有十八岁,也没半个人怀疑。

薄荷昨天在房间里窝了一下午没打算今天再继续窝下去了,打开房间光着脚来到门来到客厅,却看见男人正在吃早餐,而李泊亚和有力也坐在桌上一起享用着,看着就挺丰盛。

“嗨……”薄荷轻轻的打了打招呼,她昨天晚饭也是女仆给她端到房间里去的,所以她已经算是许久没露面了。

“早上好。”李泊亚笑着打了招呼,有力始终埋着头,这个德国男人,似乎除了向自己的波ss比较礼貌外,对于别的一切都表现的冷漠而又不在乎,果然是主仆俩!

女仆立即上前来给她摆了一副餐具,而且很自觉的就摆在了男人的左手边。

薄荷顿了顿,还是走了过去坐下,她的确是饿了。

“早安。”男人切着餐盘里的食物,淡淡的道了一句。

薄荷一顿,又是早安?他难道又道早安的习惯?他不是昨天还不甩自己?

薄荷蹙了蹙眉,心里总感觉怪怪的。

硬着声音,却还是应了一句:“早安……”

放下刀叉男人擦了擦嘴便站了起来:“泊亚,吃完早餐,把资料送到书房。”

李泊亚立即咽下嘴里的食物便道:“是,波ss!”

薄荷看向男人离去的背影,自己拿起牛奶慢慢的喝了一口,又拿起三明治咬了一口,然后才看向李泊亚问:“暗夜赌场的人……”

“他们昨晚暂时……离开了。”李泊亚知道薄荷想问什么,于是在她犹犹豫豫的时候便回答了。

薄荷一挑眉,眼里闪过一抹欣喜:“真的?”

“可是今天早上外面出现了一些新的人物在晃悠。”有力突然插嘴,薄荷蹙眉:“新的人物?”

“应该也是暗夜赌场的人,他们显然还没有死心。”

薄荷冷冷一笑:“我想也不会那么快。”—早安,检察官娇妻

有力和李泊亚迅速的吃了早餐然后便都撤了,薄荷一个人坐在客厅里安安静静的吃着,其实她真的吃得很少,可是她吃得很慢,直到真的快要吐了才停了下来。

“能帮我倒一些白开水拿到我房里吗?”薄荷问了问女仆,女仆听得懂中文,便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薄荷才起身又慢慢的回了房。

薄荷没发现,一直在楼上某个角落里瞧着她的男人,在她转身准备回房的那一刹那将自己隐身,知道她消失在了客厅,他才慢慢的走了出来。

------题外话------

——这两天看了《新妈妈再爱我一次》好玄幻的电影,女主竟然穿越了……应该叫《老婆再爱我一次》o(n_n)o哈哈~……更玄幻的是,男主竟然叫米一凡,每次女主叫着‘一凡,一凡’我都觉得好特别好好听,嗯……当然,在我的感觉里,我们湛一凡同志要比米一凡同志要帅很多很多……o(n_n)o哈哈~

——这几天回乡下给外婆过生日,所以留言神马的无法回复。



022 抗的姿势

李泊亚将手里文件搁在桌子上,眼神有些闪烁的看向站在床边的黑色身影,顿了顿才道:“波ss,我们什么时候回英国?”

“公事办完。”

“可是夫人要知道的话……”

“她不会知道的!”男人扭头看向李泊亚,危险的眯了眯双眸,勾唇浅浅一笑:“你们会守口如瓶。”

“我和有力自然会。这一次如果不是史蒂芬突然生了病少了监视的眼线,波ss你还会……去赌场赌下何小姐吗?”李泊亚自然的以为薄荷是姓何的。

“泊亚,这不是你该问的问题。”男人坐了下来翻开公文,“明天下午的收购案子准备的怎么样了?”

“海岩岛有一半的产业就快收入您的囊中。”

“干得好。那暗夜赌场的证据呢?”

“波ss你真的要帮何小姐?”

“嗯。”

“为什么?您……从未对任何一个女人这样……”

“泊亚,你又多嘴了。”

李泊亚迅速的低了头:“我知道了,波ss!可是作为您忠心的下属我想提醒您的是,您再过几天就要离开这里,您和何小姐是不会有任何……结果的。”

“我知道。”男人脸上的神情有些不乐了,李泊亚显然也看了出来,顿了顿才慢慢的退出了房间。

“多嘴……”男人蹙了蹙眉,突然有些心烦气躁的将手中的文件统统搁置到了一边,再也没有心思动它。

薄荷收到倪曼的短信:“何姐姐,我哥哥答应我了,他说他会马上开始行动的,您放心。”

薄荷微微一笑,撑着手迅速的给倪曼回了条短信:“短信快速删掉,让你哥哥也小心行事,不要逞强,知道吗?”

“嗯!”

薄荷收起手机,刚刚站起来门却‘叩叩’的响了,薄荷走过去打开门,却完全没料到竟然是他……?那个叫做凡的男人。

“你……来干嘛?”

“给你五分钟时间准备,车在门口等,带上泳衣。”男人盯着薄荷的脸冷冷的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泳衣?要出去,去海边吗?我不去。我没有泳衣……”薄荷再门口大喊,她不想出去!

“我不介意给你买一套性感的比基尼。”男人头也不回的扬起手腕,“还有四分钟。”

薄荷‘碰’的甩上门,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霸道而又……让人讨厌的男人!

抱着手臂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薄荷在反复的挣扎,去吗?不去!去吗?不去!去吗!?不去!她是真的不想和这个男人出去,可是她知道外面还有暗夜赌场的人在试探,如果她不做出点儿什么的话,他们也许依然不会相信。

薄荷用力的闭了闭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安耐住自己内心那股想要暴走的冲动,终于妥协的走向自己的行李箱。

实际上,薄荷第六分钟才从房间出来,她从上学开始就很少参加课外活动,除了学习和毕业后的工作,上流圈子的那些活动她统统都没有参加过,就连高尔夫球她都是在室内联系,而室外也就打了那么两次,还是为了爸爸的面子。

薄荷会游泳,实际上游泳是她最喜欢的运动之一,在薄家有一个游泳池,那是她唯一的爱好及运动,但是这两年工作太忙,她几乎没有再碰过水了。

薄荷挎着自己的包漫步的走在走廊里,根本就没把男人所说的‘五分钟’放在心上,所以男人突然出现在走廊尽头时,她吓了一跳。

“我……已经准备好了……”

“原来你是个没有时间观念的人。”那人一边走一边挽着自己的袖子,薄荷忽然有些胆怯的向后退了两步,可是退了两步却又站住,她为什么要害怕?

“你不必这么认真吧?这才一分钟而已……啊!”薄荷还想为自己辩解几句,可是话还没说完男人却已经走到她的面前一把握住她的腰,一个弯腰便将她轻松的扛了起来。

薄荷呆了,为什么……又是这个姿势?

“你放开我!”薄荷随即反映了过来便开始挣扎,自己肩上的背包便在挣扎肩被甩在了地上。

“我的包!”薄荷大叫。

后面的女仆不知道从哪里蹿出来赶紧从地上捡起来紧步的便跟在身后,一边走还不忘了的道:“小姐您放心吧,我会拿好您的包的!”

薄荷寒着脸,这没道理而又难受煎熬的被抗啊……她实在是恨死抗了!

薄荷被颠簸的险些吐了出来,当男人一把将她扔在车里时,毫不温柔的她的头磕上了车门。

“哦……”薄荷扶着头一声惨叫,自己的包也随后被男人给扔了进来,然后男人自己也弯身坐了进来,还将薄荷的腿不客气的给推到了一边。

薄荷挣扎着爬起来,揉着自己的头瞪着男人:“粗鲁无礼的男人!”

“我当然是男人,你不是证实过了?”男人扭头便趋身上前来,薄荷赶紧往后一缩,可是她忘了,她本来就在角落,她已经缩无可缩了。伸手抵着男人靠过来的胸膛,虽然手感摸着非常结实,可是她还是非常强作镇定的道:“先生,请您……保持距离。”

“你是我的"qing ren","qing ren"的用途……不需要我说明吧?”眯了眯眼睛,男人的脸越靠越近,因为他发现了她眼眸中的慌乱,而这样慌乱的眼神让他觉得非常有趣。

“你知道的,我根本就不是你的"qing ren"……”薄荷一边躲避着男人灼热的呼吸,脑海里则努力的想着要怎样攻击他,握紧拳头,如果他在不闪开她就用拳头打他!

“别动!”忽然,弯下腰来的男人附在薄荷的耳边低声呵道,“他们在后面用望远镜瞧着车里的一举一动。”

薄荷身体一僵,他的车难道别人能看得见里面?他想骗他?

就像是看透了她的怀疑,男人淡淡的便道:“这是我租的车,并不是我自己的。这玻璃确实……能看见。”

薄荷真的没动了,她确实相信这个男人不是海岩岛的人!

薄荷半缩着身子窝在角落里没动,男人也维持着姿势趴在她的身上,双眼从她的额头到发丝到眉毛到眼睛到鼻子、嘴巴,甚至每一个毛细血空似乎都被他给全部收入眼底。

薄荷很难受的动了动,一动却又僵住了身子,他那里……怎么硬硬的?

薄荷抬头用怀疑的眼神看向男人,他这是……有反应了?

男人忽然坐了起来,轻轻握拳掩唇咳了咳,拿过车窗后面的枕头放在自己小腹上,有些尴尬。

许久,男人咬着牙解释了一句:“我是个正常男人。”

薄荷红着脸转向车窗外,她从没遇到过这样尴尬的……情况!一个男人压在自己身上突然有了生理反应,这是让她……情何以堪啊!证明……她还算是个女人么?薄荷真不知道自己该开心还是该……害羞(?)又或者愤怒?

薄荷淡定的坐在那儿,有力和李泊亚上车本来想说什么,可是回头发现后面的气氛有些诡异便……住莫名其妙的住了嘴,然后车子缓缓出发……!

薄荷回头看了一眼伸手,果然有一辆面包车还跟着他们。暗夜赌场的人她还真的不能小觑了!



023 这个答案满意吗

薄荷抬头用怀疑的眼神看向男人,他这是……有反应了?

男人忽然坐了起来,轻轻握拳掩唇咳了咳,伸手拿过车窗后面的枕头放在自己小腹上恰当的便遮掩住了某一处,有些尴尬。

沉默了许久,男人咬着牙突然淡淡的解释了一句:“我是个正常男人。”

薄荷红着脸转向车窗外,她从没遇到过这样尴尬的……情况!一个男人压在自己身上突然有了生理反应,这是让她……情何以堪啊!证明……她还算是个女人么?薄荷真不知道自己该开心还是该……害羞(?)又或者愤怒?

薄荷淡定的坐在那儿,有力和李泊亚上车本来想说什么,可是回头发现后面的气氛有些诡异便……住莫名其妙的住了嘴,然后车子缓缓出发……!

薄荷回头看了一眼他们车后,果然有一辆面包车还跟着他们。暗夜赌场的人她还真的不能小觑了!薄荷轻轻垂眸,眸色一片清冷……

有力开着车也没说去哪里,薄荷是无所谓就呆呆的坐着发呆,很快车子就在码头边停靠了下来。

码头岸边停靠了很多的船只,一半渔船也有一半的观光旅游游艇。

薄荷下了车,用手挡了挡炙烈的阳光,头上却突的一暗,薄荷抬头,李泊亚举着一把太阳伞正挡在她的头上。

李泊亚微微一笑低头解释:“早上出门的时候,波ss交代过。”

“他?”薄荷有些意外的向戴着墨镜下了车的男人望去,他为什么要交待别人带伞?是给她的?

海风呼呼的吹着,吹得薄荷裙摆和头发随风浮动。薄荷接过李泊亚手里的伞,淡淡的道了一句:“谢谢,我自己拿吧。”

李泊亚将伞交给薄荷便微微的向后退了退让开路让自己的波ss走上前来,而男人却不知道和有力说着什么,有力转身便走了,男人才慢悠悠的晃上前来。

薄荷看着这个美丽的码头,扭头看向身侧的男人:“我以为我们去的是沙滩。”既然来的只是码头,她就不知道他为什么还让她带着泳衣来了,难道他打算让她在这里游泳?

男人轻轻的弯腰,弯了一个头才钻进伞里靠近薄荷的耳边轻轻的呼了一口气淡淡勾唇一笑:“我可舍不得让你穿着泳衣的模样被别的男人也盯着瞧,只有我……才知道你包裹在衣服下的身材究竟有多么的……诱人和火爆……”

薄荷被男人的大胆言语逗的脸红,扭头瞪着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的向男人看去,她不知道他是怎么说出这些话的,他明明就知道她有多记恨他夺了自己的初夜这件事!

男人伸手轻轻的捂着薄荷的眼睛,附耳继续低言:“千万别动,他们在拍照。”

薄荷动了动唇,这的确是她所忌讳的,所以她才没有在他说出那些话的时候打爆他的头而是用自己想要杀死他的眼神瞪着他而已,没想到他反而得寸进尺了!

“你放开我。”薄荷冷冷的启唇道。

可男人依然是充耳未闻似的,反而伸出自己的大手轻轻的握着薄荷没拿伞的那只手慢慢的来到自己的腰间:“想让他们今天就收手的话,最好伸手抱着我。”

薄荷想要挣扎,也用尽了自己的力道拖住他的手,但男人的力道何其大?

即便薄荷还握着拳头,他却依然将她的手扣在自己的腰间,甚至将她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平,扣着她并不自愿摊开的手掌揽在自己的腰上。薄荷自然是气得咬牙,暗暗的较劲儿却发现自己的力道几乎成了小鸡一般的无用,然后便是男人一声轻笑,薄荷恼羞,觉得他是在笑自己,可还没成怒就感觉自己的身子被人给提了自己,薄荷条件反射性的便紧紧抱着男人的腰,眼眸间只看见男人胸前的衣襟被风挂起,里面的麦色肌肤一览无遗,那么分明而又完美的肌肉线条……薄荷再落地便发现自己已经落在了游艇上,原来刚刚男人已经扶着她的腰将她抱离了码头,上了船。

薄荷眼神无意的瞟向岸上的那辆面包车,几道闪光灯,她知道他们在抓拍什么。于是……抱着男人的腰的手也并没有收回来,手里虽然还举着伞,可是两个人从远处看便是互相依偎着对方的亲昵,甚至躲在伞下在做着什么亲昵的行为。但也只有薄荷自己知道,她在用自己那杀死人的目光正盯着男人,他的手就不能老实一会儿吗?摸了她的屁股又摸她的腰,现在甚至大有钻进她衬衣的趋势……

游艇快速的驶离码头越来越远,薄荷在男人的手指挑进自己衬衣边缘的那一瞬终于忍无可忍的一把便抓住男人的手用力的推开。

重重的喘了一口气,薄荷退开身子用戒备的眼神瞪着男人咬着牙问:“你要干什么?”

男人脸上闪过一抹可惜的神色,嘴上却说着:“不表演的逼真点儿,别人怎么会信?”

薄荷才不相信他只是为了表演帮她而已!他刚刚捏她屁股的时候,那手劲儿可没说只是演戏!

薄荷努力的深呼吸了几口气,最后决定自己还是不要和这个男人一般见识。收了伞扔到到一边去,自己转身扶着围栏坐了下来。她现在必须要吹吹海风才能让自己冷静下来……

过了一会儿,一只鱼竿从旁边甩了出去,薄荷慢慢的扭头看去只看到男人竟然无比悠闲的拿着鱼竿正在钓鱼。

他还能再悠闲一些吗?—早安,检察官娇妻

薄荷撑着自己的下巴呆呆的看着湛蓝色的大喊,甚至还能看到海底那些可爱的游来游去的鱼儿们。

虽然知道这些都只是一场演戏,可是身边这个男人却在豪无条件的陪伴演出总让她心怀芥蒂。因为她明白,天底下没有白吃白拿白喝的午餐,也没有无缘无故就来当雷锋的人。

忍了一会儿薄荷依旧没有憋住自己内心的那个疑问,扭头看向男人便问:“你的出场费是什么?别拿你很无聊这个理由再来搪塞我。”

“嘘!小猫,你知不知道你把我的鱼吓跑了?难道你就不想尝尝鱼的味道?你应该很贪腥的!”男人有些气馁的扬起自己空荡荡的鱼竿晃了晃,仿佛在责怪薄荷突然说话打扰了他钓鱼。

薄荷从地上一个轱辘爬起来冲过去就把男人手里的鱼竿夺了过来,对着男人的脸恼羞低吼:“我不是猫!别给我取一些奇奇怪怪的名字!”

“好啊!”男人顺势将鱼竿让给了薄荷,自己却伸手一把揽住她的芊芊细腰用力往自己身上一贴,薄荷吓得魂不附体,直到男人的头弯了下来,在她耳边低声呢喃:“真的想知道?其实也不是别的原因,我对你念念不忘……对你的身体依然迷恋,对那个夜晚依然渴望!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024 你不过来,那我过去

男人的声音沉沉的给人一种迷醉晕眩的不真实感,可是他炽热的气息却撒在薄荷的耳畔上,让薄荷一度怀疑他是否还在舔自己的耳垂!

薄荷惊的猛力一把便将男人推开,自己也退了几步,瞪着男人,只觉得他疯了!

男人的眼神阴沉阴沉的同样死死盯着她,盯得薄荷全身都是鸡皮疙瘩,不得不开始怀疑他刚刚所说的理由的真实性。他竟然……竟然还想……

薄荷觉得他一定是疯了!那个夜晚,根本不值得怀念!而她更是不想再记起,看见他,她甚至觉得那晚依然是她人生的噩梦!

薄荷扔下手里的预感又退了几步,退着退着转身便冲下游艇里面的房间。冲下楼梯,晃晃悠悠饿才站直自己的身子,贴着冰冷的墙,薄荷用力的呼吸了几口气又咽了几口口水才让自己的气息渐渐的平稳下来,可是心脏……似乎还在猛烈的狂跳着。

从来没有一个男人敢对她说如此狂妄轻佻的话……她竟然……大乱了方寸!

海风吹着男人的黑色衬衫,吹着男人浅短的黑发,男人那鲜明而又立体犹如雕刻的棱角的脸此刻冰冷如霜……

弯腰拿起地上的鱼竿,原本想要收起来却感觉到了一股向下拉的坠力和重力,男人才浅浅的勾了勾唇角淡淡的道:“瞧,鱼儿都上钩了……”

薄荷在包厢里坐了好一会儿,李泊亚才推着一个推车出来,薄荷有些好奇他怎么突然间钻出来而之前都不见他和有力,便问:“你和有力在哪里?”

李泊亚温温一笑伸手便揭开推车上盘子上的盖子:“有力是船长,而我今天为变身厨师厨师。”

薄荷一瞧,竟然是生鱼片?

“哪里的鱼?”薄荷没想到竟然已经到吃饭的时候了。

“波ss亲自钓上来的。”李泊亚将生鱼片端出来放在桌子上,又将一份儿烤好的五花肉和蔬菜也放在旁边还有一份儿水果沙拉,然后是红酒一一的摆好,最后还上了一份儿……粥。

薄荷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把鱼钓上来了。

再看粥,薄荷闻了闻,有些腥味。

“这是鱼片粥吗?”

“很养胃的。”李泊亚神秘的笑了笑,然后转身推着推车便下去了。

养胃?薄荷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他怎么知道她的胃不好?还是……也是他们的波ss交待的?

薄荷对于自己刚刚跑掉的行为感到有些尴尬,也为自己自己的冲动而感到后悔,如果她能装聋作哑就把这个男人的一切相助行为当做是理所当然,也许他不会说出那个让她不自在的理由,现在也不至于自己一个人坐在这里吃饭。

拿起勺子喝了一口粥,虽然第一口有点儿腥,可是第二口却已经觉得很鲜美。

生鱼片很脆很嫩滑,五花肉也很香。薄荷很少一次性就吃这么多荤菜,胃也渐渐的有些不舒服,于是放下勺子和筷子想要再等一等。

薄荷走出船舱,可是甲板上空空荡荡的并没有半个人影。于是抬头向上望去,果然,男人正坐在上面,喝着茶,抽着烟,一副悠然模样。

薄荷虽然有些犹豫,却还是迈着步子扶着楼梯上了上层,海风吹着她的雪纺衬衫和长裙甚至长发,整个人摇摇欲坠,仿佛大风一吹便能轻易将她吹走似的,惹得男人眯了双眸又禁不住的眯了双眸,这个女人真的太瘦了!

薄荷搓了搓双手,远远的就停着步子不再上前。扶着栏杆,薄荷看向男人大声的问:“你不吃饭吗?饭……已经送到船舱了。”

男人掐灭了烟头,看着薄荷:“不饿。”

薄荷顿顿的才点了点头:“哦……”安静的再也找不到话说,说什么?她是鼓足了勇气才上来的,其实心里尴尬的不敢直视。她不知道他说的那些话究竟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她是不是该逃开不能再留在这个人身边?毕竟那也是居心叵测,而她本来就对他没有任何的安全感。如果是假的……那一切尴尬都不再是问题。

“过来。”男人喝了一口茶,淡淡的命令薄荷。

薄荷动了动脚却还是未跨出一步,为什么他总是喜欢命令别人?而她不是他的佣人,所以她才不会乖乖的听话过去!

男人见薄荷竟然动也未动,勾唇笑了笑:“既然你不来,那我过去!”说着便要站起来,薄荷立即伸手急急的道:“别别别,我过去吧!”她可料不准他过来再做什么,她是永远猜不准这个人的一举一动的!

于是在男人半笑半不笑的眼眸里薄荷迈着步子走了过去。

但是小圆桌旁只有一把椅子,此刻就在那人的屁股下面,薄荷只好站在一旁,拘谨的看着男人:“让我过来做……啊!”薄荷的话还未完船竟然一阵摇晃,身子便失去了平稳也随着摇摆,手腕被人紧紧拽着,下一秒,薄荷就已经坐进了某人的怀里。

船慢慢的恢复了平稳,薄荷惊魂未定却发现自己已经坐在了某人的大腿上,双手被抓着,腰也被环着,薄荷才开始后悔,她吃自己的饭就行了,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自找苦吃的跑上来然后自投罗网!?

“你放我起来!”薄荷挣扎着要起来,男人去死死不放,扣着她的腰,抓着她背在身后的双手,蹙了蹙眉有些不乐的道:“女人,你真的太瘦了!”

“关、关你什么事!”薄荷红着脸继续挣扎。

男人眯了眯双眼微微一笑:“你就不能乖点儿?累吗?你瞧,连大海的鱼都知道我在想什么,然后你就投怀送抱了!”

薄荷被男人的笑弄得莫名其妙,一身的鸡皮疙瘩迅速蹿起。

“是因为船摇动我才……”薄荷想解释,可是她觉得解释也是徒劳了!翻了翻白眼,薄荷无奈的瞪着男人近在咫尺的脸直直问道:“你到底想做什么?如果你再这样,我想……我不能再接受你的好心好意了!”

因为薄荷真的感觉太危险了,这个男人,比暗夜赌场还让她心慌!



025 胆小鬼

“哦?”男人眯了眯双眸,“甘愿被暗夜赌场的人抓回去也不愿意再和我呆在一起?”

薄荷咬了咬牙诚实的回答:“是!”

男人眯着双眸,将自己眼里的精光和危险藏的一干二净,薄荷只觉得他的眼睛危险的吓人,却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么。她永远也才不透,看不透……

突然,男人将薄荷的身子给推了起来,薄荷摇晃了两下才站稳了脚步,平衡了身体。

“你去吃饭吧,我没胃口。”

薄荷动了动唇却不再说什么,自己转身迈着步子也不犹豫的就向楼下走去。薄荷甚至想快点儿逃离这里,刚刚行至楼梯边却又突然听得男人低声而道:“其实你是个胆小鬼。不敢付出自己的真心,甚至不敢表达自己的感情,你把自己隐藏的那么深……又凭什么得到。”

薄荷浑身一颤,这两句话就像电击一般触动她的心房!她扶着楼梯头也不回的就冲了下去……男人望着她的背影,轻轻的吸了一口气,扭头看向大海,平静的海面上波澜都没有一丝,几条海豚在远处跳跃相错,这么美的景色……她却没有心思欣赏,而他也不觉得那是人间美景。

*

幽暗的房间里,四个壮汉排成一排,一个斯斯文文的男人坐在古香古色的中国式茶桌边悠然自得的喝着茶,知道一个黑衣人走进来将一沓文件交给男人:“老大,这是刚刚取回来的照片。”

男人叫右白,是暗夜赌场的负责人,也是那天去见了薄荷,让医生给薄荷验身的那个人,表面看着是个好好先生完全无害,私底下却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

右白接过文件袋提着末端往下一倒,‘哗啦啦’一堆照片统统倒了出来。

右白用手指拨了拨,统统都是薄荷和那个有着挺拔身姿,俊美的男人的照片。

亲昵的,拥抱的,附耳低喃的,‘接吻’的……统统都是这两天出行所被偷拍的那些画面。

“老大,看来这个娘们儿真的傍上这大款了!我们要不要把她给抢抓回来啊?”

右白抬头阴厉的瞪了一眼自己的下属,“就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蠢货!知道这个男人是谁吗?”

四哥壮汉对望了一眼,统统摇头。

“英国湛氏的独子!著名国际企业,专营世界级度假村,建造各种娱乐设施,行业龙头!而他虽然才三十三岁,却几乎已经是湛氏独当一面的当家人,他的父亲已经半隐半退,这代表什么?这个人是我们惹不起的!”

四个壮汉听完都惊愕的张大嘴,完全没料到这个人有这么大的来头。

“可……可是老大……”

“那一天他出现在赌场我就很怀疑他的身份,所以让人着手调查了一番。这一次他到海岩岛是因为他正在收购这边的土地甚至一些小型的度假村,如果不出意外,我相信他很快就会成为这里的地主!”

“那我们……”四个壮汉对望,面面相觑,这一次是真的再也说不出什么了。

右白眯了眯双眼,久久才叹了一口气道:“让我们的人统统撤回来,不能再跟着他们了!既然他看上这个女人,就把这个女人让给他!虽然少了一块大肉,但以后总有要见面的时候,那个时候……我们还得互相倚仗!”

“是!”四个壮汉不敢再犹豫立即领命,而右白却盯着照片,心里总觉得有些隐隐的不安,这个女人的眼神总让他蓦地就觉得危险……而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却突然出现在海岩岛甚至搅进这番事情里更让他觉得不安,只希望这个男人只是玩玩这个女人,而这个女人……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游客罢了。

“左青呢?”右白抬头看向下属问。

“二爷……他在自己的卧室里。”

右白听了‘咻’的蹙眉眉头:“和谁在一起?那个倪家小子!?”

壮汉懵懵的点头:“那小子昨天晚上来了就一直没走……二爷就和他呆到现在,我看他俩的事情……是成了!二爷着实迷那小子,所以上次才会轻易放了倪家那小妞!老大,你看……”

右白叹了口气:“算了。他难得这么喜欢一个人,随他去吧!给他多准备一些套套,免得得了什么病让我收拾!”

“……是!”

*

薄荷在船舱里坐了一下午,其实船早已经驶回岸边了,他们还没有下船是因为他们三个男人在上面讨论公事,薄荷很无聊,只能自己在船舱里呆着了。 首发

抱着膝盖坐在沙发里,薄荷呆呆的望着岸上的风景,一排排白色的别墅,一排排绿色的椰树,一溜溜的渔船……在暮色里都特别的美!薄荷第一次觉得,海岩岛其实真的是个美丽的港湾,如果度假绝对是个首选的地方,只不过她很悲剧的第一次来就遇到了一些让她不堪回首的往事。

其实,他说得对。

她是个胆小鬼,她不敢表达自己的感情,她不敢付出自己的真心,她把自己的心隐藏的那么深……无论是父母还是容子华,她都把对他们的爱,对他们的怨念藏在心里,对父母的不满压抑在心里无法说出来,对容子华的爱恋放在心里自己呵护着不敢表白,是她自己的性格造成了今天的局面。

薄荷走出船舱,望着天上已经慢慢露出来的月亮,投在海面上的月光就像撒了一层淡淡的光,波光粼粼的闪动着。

她就好比月亮,只有等太阳下山才敢把自己的光露出来。可是现在她不想再做月亮了,她也想让自己发光发热,她也想让别人看见自己,她也想让他们知道,她不仅仅是冷的,她还是热的!

薄荷脱掉鞋子,轻轻的解开胸前的纽扣,脱掉身上的衬衣露出白色的泳衣。脱掉裙子露出白色的泳裤,然后扶着冰冷的铁栏杆翻出船栏杆站在细细的钢铁上,轻轻的闭着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她知道,这个季节的海水,其实并不是太凉,太是也不温暖。



026 真的想拒绝我的吻吗?

身后的露台上,三个男人看着她的举动都没再说话发出声音。李泊亚和有力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他们的波ss,男人却轻轻的勾起唇角往前走了两步,紧紧的盯着站站游艇船栏杆上的纤姿身影。

薄荷用力的深呼吸了几口气,慢慢的睁开自己微凉的眼眸平静的盯着海水,展开双臂轻蹬双脚就像一只小海豚一样划出完美的弧度‘碰’的一声重重落入水中。

海水里,薄荷张开四肢滑动着自己的身躯,望向头顶的光芒,她努力的向上划去——‘哗’的一声她钻出水面。薄荷不知道她自己有多美,美得就像一朵出水芙蓉的白莲,望着月光,皎洁的脸庞能让大海都失去颜色!

薄荷一把抹掉脸上的海水,望着清冷的月光轻轻一笑,她已经准备好了。准备慢慢的去改变自己,准备好找回原来的,应该属于自己的,勇敢的,那个自己!

“碰!”一声重重的入水声响,薄荷吓得‘啊’一声惊叫,扭头向身后看去,男人已经钻出水面。他很明显的**了上身,而此刻,海水从他湿漉漉的头发上滑下他的脸,到颈脖,再到锁骨,迷人的就像一个男版海神。

薄荷不知道他为什么也跳了下来,可是此刻他就在她的眼前,冲着她勾着唇浅浅的笑,薄荷的心忍不住的颤动了……从来没有一个男人,会在自己的身后跟着跳了下来,无论是泳池还是大海。

平稳着自己的身子,盯着男人冷静的问:“你为什么下来?”

“那你又为什么?”男人轻轻的向薄荷游过来,伸出双手轻轻扶着她的肩,反问。

薄荷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是谁。”

男人微微一笑:“想找到你自己吗?”

薄荷点了点头:“想。”

“那么……”男人的手慢慢的来到薄荷的脑后,轻轻的扣着她的脑袋,自己也慢慢的倾了过去,在薄荷迷茫的双眸下轻轻的啄了啄她的嘴唇,她这一次没有任何的反抗,他笑了笑:“跟着你的心,你真的想拒绝我的吻吗?”说完男人就重重的吻了上去,挑开她的唇齿,熟练的找到她那退缩而又害羞的粉舌,开始了这个充满瑰丽之色的舌吻……

真的想拒绝吗?薄荷在男人的唇靠过来时也反复的问自己。

答案是,她的双手慢慢的来到男人的双肩紧紧的抓着他的肌肉,她怕自己会不小心会掉下去,虽然她会游泳,可是此刻她的思绪甚至大脑都是凌乱的……男人的吻,给薄荷一种熟悉感,仿佛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他们也这样吻过,这样契合的,舒服的,熟悉的吻着对方……薄荷狠狠的吞咽两个人融合的津液,咸的,淡的,海水的味道,他们自己的味道。

薄荷知道,那个夜晚的一切,其实她都记得。

*

回到度假村,薄荷去房间拿药。

吃了药,站在镜子前她伸手摸着自己红肿的双唇,再摸了摸自己微微红润的脸颊,薄荷再一次被自己给弄得凌乱了。她刚刚怎么会接受他的吻?而且还主动……主动回应了他!?

薄荷忍不住的敲着自己的头,她一定是疯了疯了!扭头看向窗外的月光,难道都因为是月光太美,所以她才会犯下如此的错误!?

薄荷突然觉得自己没有勇气出去见他了,虽然还要吃晚饭,而自己的肚子也的确是饿的咕咕叫,但是她没有勇气再跨出房间一步。这个……虽然刚刚很有勇气的跳进海里表明自己想要改变,寻找自己的内心,可是这个那个不痛嘛,她想要改变自己就不能代表她要和他接吻对不对?她那时候就是被他弄得意乱情迷了,不是她的错,不是!

薄荷傲娇的冷哼了一声,对,不是她的错。他本该是她怨恨的人才对,这个人无耻的夺了自己的初夜,他是个无耻的人,自己不该对他胡思乱想!更何况,她的心里还有个容子华,虽然她在很努力的忘记,但是还没有到那一步……

就在薄荷思想大战之时,门被‘叩叩’敲响,薄荷立即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轻轻的咳了咳才道:“进来。”

原来是女仆,此刻正笑脸盈盈的站在门口端着盘子道:“小姐您好,这是您的晚餐。”

“我的晚餐?”薄荷一愣,她没说过她要在房里吃的啊。

“是先生让我给您端到房里,他说您的身体不太舒服。而且,他有些客人,所以今晚也不能和您共进晚餐,这还有他的一张卡片。”

薄荷说不清自己此刻心里的感觉,他是知道她会耿耿于怀那个吻而不好意思出去么?在车上的时候她的确是离他八丈远,直到回来都没再和他说一句话,所以他这算是一种……体贴?薄荷摇了摇头,女仆也说了,他是因为自己有客人!

薄荷掐断自己的胡思乱想让女仆将食物放在桌子上,等女仆出去了自己才慢慢的踱步走到桌边拿起白色的卡片,上面写得却是英文……

薄荷的英文是过了六级的,自然能轻易就看明白,意思是:想知道自己是谁,先得把身体养好,好好吃饭。

薄荷将卡片放到一边,打开盖子去看自己的晚饭,竟然又是鱼片粥?他是钓了多少鱼?

薄荷轻轻的坐下来拿起勺子慢慢的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看向手边那白色卡片,嘴角却隐隐的带了一些笑意,这辈子……还从来没有人关心过她吃饭的问题呢,不管怎么说,她突然萌生了一个念头,幸好……幸好那天晚上买了自己的是这个人……!

念头刚刚冒了出来薄荷却自己吓了一跳,她怎么会有如此的想法?



027 boss的终身大事

“波ss,女仆说何小姐把一碗粥都吃完了。”李泊亚低声的俯在自己波ss耳边报告,惹得男人微微勾唇脸上浮现了一丝笑意:“明天早上继续给她做鱼片粥。”

“是。”李泊亚领了命立即微微退后一步。

“湛先生,看来有什么事情让您很高兴啊?”坐在对面还在看合同的中年男人抬头望来一阵轻笑,谈合同的这期间他可是从没见这个男人效果,此刻未免心里有些突突的跳,只希望这个笑不是假笑啊!

“李先生猜对了。不过你合同看的如何?还有什么条件需要尽管开出来。”

“这可不是一件小事,我还需要再拿回去揣摩揣摩,希望湛先生能给我一些时间。”

“没问题。”男人微微的笑了笑,只不过这一次的笑意却是毫无温度的,让人看了都觉的渗人。

“那湛先生今天晚上打扰了。我们商会会仔细讨论一番,然后一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李先生站了起来伸手向男人而去。

“希望我们能合作愉快!”男人伸手勾唇浅笑,因为他知道,这生意其实已是纳入囊中。

李泊亚去送客,有力摆弄晚餐,男人却起身欲出去。

“波ss,你去哪儿?你还没吃晚餐。”有力蹙了蹙眉,他一向是个闷葫芦,只关心自己的波ss,而且现在已经九点,再不吃饭他只怕波ss的胃会出问题。

“有力,你不是管家婆!波ss去哪儿你还需要问吗?”李泊亚送完客回来,看了看男人神秘诡异的一笑。

有力撅了撅嘴没再说什么只是继续摆弄餐桌,倒是男人已经移动到门口的脚却又缩了回来,这两个小子竟然会调侃自己了?他偏偏不会如了他们的意!

男人折身返回餐桌坐下拿起筷子准备用饭,刚刚吃了一口饭手边的电话却响了,男人拿起来看了一眼,脸上却出现无比怪异的表情,李泊亚看了一眼就知道了,拉着有力退了出去:“必定是夫人打电话来了。”

有力扬了扬眉跟着李泊亚乖乖的退出了房间。

男人等着李泊亚和有力都退了出去才接起电话:“喂,妈?”

“儿子啊,你在哪儿啊?你真的急妈咪了,这几天怎么都不给妈咪打电话啊?”一个充满快乐而又活跃的声音在电话那段响起,惹得男人嘴角隐隐的勾起,眸子也染上了一层温暖。

“我在中国。”

“你在中国?你真的在中国?你没骗我?”

“妈,我知道您从小在中国长大所以很怀念中国的一切,但是不必要这么激动,嗯?我们湛氏国际度假村接下来的版图规划就是亚洲,中国是亚洲最大的市场,我当然在中国了。不信你问爸爸。”

然后那边传来女人问旁边男人的声音:“儿子在中国啊?你怎么没告诉我?”

“你这几天一头扎进你自己的事情里,当然不知道啦。”

“哦……儿子啊,那你快回来快回来,妈妈有事情和你讲啦,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关于你的终生大事!”

“妈……”男人揉了揉额头,他爱他的母亲,可是他的母亲却是个活跃的宝贝一样,这个世界上让他最无奈的人,就是她了。但是有时候……他母亲真的让他很头疼,就比如他的终生大事,他的终生‘性’福,所有事她统统都要插手,让他无奈。

“我不管,你要是不赶紧回来我……我就和你爸爸离婚!”听到了儿子的不乐语气,女人立即扬起自己的嗓门不依不饶的道,仿佛知道现在不加把火,她儿子就不会就范似的。

“老婆……”旁边的丈夫立即传来咕哝哝的抱怨。

“好!”男人敲了敲桌面,隐隐的勾起唇角:“其实妈,我也有事情……要和你说。”

“哎呀,儿子你别吓我啊!你有什么事情和我说啊?你、你、你你你千万别是**了!?”

“……”男人沉默着……‘**’这个词用在他身上会不会不太妥当?

“啊啊啊啊……”女人传来一声惊叫,“儿子,你别吓妈妈啊,妈妈帮你守身如玉那么多年,你要是现在告诉妈妈你**了,妈妈会自杀的!”

男人一听立即蹙高自己的眉头,赶紧道:“妈,妈,妈!您别激动!我好好的,真的。完璧!”

电话那段的女人才缓缓的松了一口气,却又有些不信的道:“真的?”

“不行你可以问西蒙。”西蒙是母亲安插在他身边的移动监视器,只不过母亲永远不会知道,这一次西蒙得了病,监视器也有失灵的时候。

“哦,那就好,妈妈等你回来哦。先透露个小风给你,是关于你终生大事的!好啦,妈妈挂啦!”说完那边就挂了电话,男人蹙了蹙眉看着自己手里握着的手机,摇头苦笑不已。终生大事?千万别告诉他,她终于锲而不舍的找到了那个人。

李泊亚和有力再次回到房间却发现他们的波ss沉着一张脸在很苦恼的思考着问题。

“波ss,夫人该不会是发现……你……买了个姑娘为自己……?”

“咳……”男人险些呛住了自己,抬头猛的瞪向李泊亚,眼神已经凌厉的如同杀人的尖刀。

李泊亚捂着自己的嘴又挺了挺黑色眼眶:“我什么也没说……”

男人这才收回自己的视线悠悠的道:“有力你留在这里继续守案子。泊亚你明天跟着我回英国。”

“咦?回英国?怎么这么突然?那何小姐……”李泊亚这才明白原来老板是在考虑这件事,那自己刚刚真的是问错问题了。李泊亚不知道的是,他之前的问题,才是完全靠边滴。

“把你们找好的资料给她,还有……必要的时候,帮帮她,不要让她受到任何危险,知道吗?”男人看向有力,有力顿了顿才轻轻的点了点头,男人这才放心,因为他知道,只要是有力点了头,哪怕任何事他也会做到。



028 离开

薄荷被电话的震动震醒,从床头柜上拿起来一看,立即睡意全无。

爬起来拿过一旁的浴巾一边走一边接起电话:“喂?曼曼吗?”

“荷姐姐,我是曼曼!”

“嗯。事情有进展了?”

“嗯,我哥哥今天早上回来了,他说他尽量的弄到了许多你需要的东西,我们要约个时间地点见面然后给你吗?”

“你们家在哪儿,我去找你吧。”薄荷想,今天再怎么样那帮人也不会再跟着自己了吧,她行动是自由的,也就不怕别人跟踪。

薄荷记下倪曼家的地址,挂了电话便匆匆的去洗了个澡。

洗了澡出来薄荷换上t恤和短裤,又将头发高高扎了一个马尾露出自己白皙而又修长优雅的颈脖甚至锁骨。坐在镜子前,看着黑框眼镜和隐形眼镜盒,薄荷的手伸向左边又伸向右边,最后抓起隐形眼镜。

薄荷打开门光着脚出了卧室,一路慢慢的走向客厅,却只在客厅里看到了高大强壮的有力。

薄荷蹙了蹙眉,难道他还没起床么?

“老板带着泊亚回英国了。”有力抬头看了薄荷一眼,又示意自己对面已经摆放好的早餐:“波ss临走吩咐给你的早餐,还有卡片。”

回英国了?薄荷呆呆的站在原地,回想昨晚,回想车上那静谧的时刻,这是开玩笑吗?可是薄荷知道不是开玩笑,有力不是个开玩笑的人,也不可能会自己坐在这里吃早餐。薄荷只是没想到他会走的……这么突然。

薄荷走过去低头一看,鱼片粥……还有白色卡片,这一次是中文,写得也是劲道十足,只有五个字:好好吃饭——凡。

薄荷在椅子上坐下来抬头看向有力,动了动唇,她很想问一些问题,可是自己都不知道该问些什么。为什么走得那么匆忙,就算有急事难道连个打招呼的时间也没有吗?不,她不该关心这个问题,他走了她应该松口气才对,他对自己的居心叵测让她时刻惊慌,但是……薄荷握了握拳头,也许这样的方式,才是最好的。

薄荷什么也没问,只是沉默的低头用勺子吃自己的粥,对面的有力似乎在等她的问题,没等到那木讷的脸上也闪过一些失望。最后将一个袋子递给薄荷:“这是波ss让我们给你准备的东西。还有……暗夜赌场的人已经没有跟着你了,你可以放心的自由活动。有什么需要都可以找我!”

有力从没对薄荷说过这么多话,一个德国男人,长的彪悍,四职业发达,说的中国话却地地道道。薄荷第一次对那个男人,对有力、李泊亚他们感到一些好奇,究竟是什么关系,究竟是什么身份?英国?为什么说的是‘回’英国?

薄荷轻轻的拿过文件袋,依然什么问题也没有问出口,而是打开文件袋到处那些资料。看着手中的这些资料薄荷却愕然了,为什么……到现在她依然想问,为什么要帮她这么多?而且帮的这么彻底?

就算没有倪曼的资料,薄荷也相信,凭着自己手里的这些东西已经可以完全将暗夜赌场消失的干干净净了……历来的犯罪资料,满满当当。

薄荷望向有力的背影,动了动唇,死死的咬着牙,终于喊了一句:“他什么时候回来?”

有力定住脚步,木讷的脸上终于出现一丝动容的神情,侧了侧视线,淡淡的道:“没说。可是……他一定会回来的。”

薄荷被有力投来的视线弄得心慌,她为什么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口?

“我只是……想亲自谢谢他……”薄荷垂下眼眸拿起勺子将粥一口一口的送进嘴里,这鱼片粥越吃越好吃,越吃越嫩滑可口而又香醇,更重要的是,永远不用担心吃到一根鱼刺。

*

薄荷本想问有力借车自己去找倪曼兄妹,可是倪曼听她说了要去找倪曼兄妹二话没说便自己当了司机载她要送她去。薄荷没想到外表看起来木讷而又冷酷的有力竟然会帮自己,于是在车上的时候闷闷的便道了一句:“谢谢你。”

有力从后视镜看了薄荷一眼,淡淡的回答:“波ss交代的。”

薄荷微微的不自在,没想到他人都走了还这么大力的帮她。薄荷几乎不欠人人情,可是这一次她却觉得自己是真的欠了那个男人,虽然他夺了自己的初夜,但是恩怨分明……总的说来,他帮了她。

有力按照地址一路开车,车子在一个比较普通的院落前停下。

薄荷下车,有力却坐在车里也没说要走,薄荷没问他自己便去敲门,响了三声,一个陌生的女孩开了门。

“你是……”

“你是荷姐姐吗?”

“我是。”薄荷点了点头,眯眸看向眼前的普通女孩。

“我是倪曼的朋友,你快进来吧。”

薄荷被女孩拉进院子,那女院又左右四望了一下才紧紧的关上了门,关了门才问薄荷:“门口的车是您的吗?”

薄荷顿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算是吧。可这里是……”

“这是我家。你跟我来吧。”女孩说完便拽着薄荷的手腕向屋里走去,薄荷四下的看了一下,很普通的人家,院坝被围墙围起来,不大,房子也是三层的普通居民房。

薄荷被女孩拉进屋里,又进了一个小屋,然后才看见倪曼和一个大约二十岁左右的年轻男子。

“荷姐姐!”倪曼跑过来抱住薄荷,“对不起,我给你的地址是朋友家的,我不能把你带到我们家去,我哥哥说这样也比较安全一些。”

薄荷点了点头,拍了拍倪曼的肩又看向那少年道:“的确如此,你哥哥的心思比我细多了。”

倪曼放开薄荷把自己的哥哥拉过来推到薄荷眼前介绍道:“这是我哥哥,他叫倪豪。”

薄荷眼睛定定的向那年轻的少年望去伸手:“你好。你可以和倪曼一样叫我荷姐。”

“哥哥,荷姐姐救过我的。”倪曼轻轻的拉了拉少年的衣袖,少年才伸手握住薄荷的手淡淡的道:“你好。”

“我哥哥就这样,他比较害羞内向。这是哥哥准备的资料,给您!全部都在u盘里。要看看吗?还需要吗?”

“不用看,我相信你们。而且……我已经有足够的武器对付暗夜了。”

“真的?”倪曼惊喜的扬起眉梢,“荷姐姐你说的是真的吗?”

“是真的吗?”倪豪也禁不住的波动眼神问。

薄荷点了点头:“我马上就会把你们救出苦海的。”

倪曼开心的蹦了起来,倪豪的脸色虽然有些苍白可是也笑了,眸子灿若星光的迸发出一些特别怪异的光芒……薄荷没有忽略掉那抹怪异,只是暂时放在了心里没有问出来。



029 再见花延曲

倪曼和自己的朋友在屋里开心不已,薄荷准备离开,倪豪却跟了出来。

“荷姐!”倪豪轻轻的喊了一句。

薄荷顿住脚步,回头望去。

“你真的能把暗夜赌场的人全部抓起来吗?”倪豪的眼里闪烁着期许的光芒。

薄荷顿了顿,并未隐瞒:“我会让暗夜赌场在你地球上消失。”她知道眼前的人也许和自己一样的恨着暗夜赌场,可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少年的眼眸里会出现……这样的光芒。

倪豪的脸上渐渐绽开一抹笑意:“谢谢你……真的谢谢。”

“这是我心所向。我还要谢谢你们。”薄荷冷清的勾了勾唇转身便出去了。

有力果然还等在门口。

上了车,薄荷静静的坐着,有力看着后视镜里的她,似乎在等她的下一部安排。

“有电脑吗?”薄荷突然问。

有力的手伸到副驾驶座拉开椅座下的一层竟然就真的给薄荷拿了一台电脑出来。薄荷神色怪异的看了有力一眼:“你们竟真的把电脑藏在那里。”伸手接过来快速的开机然后拿出u盘插了进去。

有力冷冷的睇了薄荷一眼,启动车子准备回去,薄荷却道:“去海岩岛检察院。谢谢。”

“检察院?”有力一顿,扭头看向薄荷,这个女人是疯了吗?难道她想把这些资料现在就交给检察院?

“如果……你愿意帮我的话。”薄荷并没抬头,继续忙碌着自己手里的活。

有力轻声的冷哼,如果不是波ss交代,他必须不愿意。

车子隔绝外面的声音,车内安安静静只有敲打键盘的声音。有力一边开车一边想着这个女人究竟是怎样的身份。他们调查过她,可是并没有调查出来。她住过的酒店将她的入住记录掐的死死的不肯泄露半点儿她的信息,可是此刻看她严谨而又认真的工作态度……有力不得不说,他欣赏工作认真的女人,所以他现在对她稍稍有些刮目相看,而不再只是认为她是一个被卖的赌注而已。

难怪……老板会如此沉迷于她。

“喂?”薄荷握着电话突然抬头,有力赶紧收回自己的视线,眼睛直视前方安安静静的开车。

薄荷并未在意有力的注视,她当然知道有力在注意她,可她此刻没有心情去管这些。

“学长。”薄荷突然一笑,笑的很礼礼貌貌客客气气,“我是薄荷。我想见你。”

半个小时后,海岩岛人民检察院大楼前,一辆奔驰安安静静如流线一般的停在阶梯下,引来闲人注目。

一个身穿t恤和短裤扎着马尾的年轻女子推门下车,站在阶梯下抬头望去,然后漫步优雅而上。一个行色匆匆的男人从大厅跑出来,西装革令,头发整齐,模样俊秀,在看到薄荷时,脸上却绽放出孩子一般的笑意。

有力在车里看着,看到那个男人一把将薄荷抱进怀里,不知道说了什么,可是脸上的笑意始终未减,而且越小越开心似的。

有力忍不住的拿出手机拍了两张照片,然后就看到薄荷随着那男人转身进去了。有力将照片发给自己的波ss,然后转身靠在椅背上看着前面的风景,目光微凉。

“你怎么就来了?瞧瞧你,完全没变!不过却很少看见你穿的这样青春活泼,比上大学时候看起来还要朝气。来,尝尝我亲自泡的咖啡,以前你泡给我喝了两年,现在就当我报答你。”男人一直喋喋不休的忙碌着,直到把咖啡放在薄荷的手心里才暂时停了下来。

薄荷勾唇轻轻的笑了笑:“学长你坐吧,别忙的晕头转向的。”

男人这才坐了下来,看着薄荷又叹了口气:“薄荷啊……我真的没想到你会来……”

“你和学姐结婚的时候我错过了没来参加,可我说过,我总会来的。”她选择来海岩岛,有那么一部分的原因,其实是想来见见这个曾经和自己关系匪浅的学长,他们是知己是朋友,他们的确是超越了男女性别的友谊关系。只不过,薄荷和他的妻子……有过那么一段过节,再加上工作原因,所以在他结婚的时候她并出席,这让两个人有那么一段时间都没有联系,所以薄荷的突然出现……对花延曲来说的确是个惊喜。

“不,也许是我该去云海市看你。你怎么瘦成这个模样了?大学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的。”

薄荷笑着摇了摇头:“工作折腾的。你现在是一级大检察官了,难道不比我清楚吗?”

花延曲笑了笑:“做这一行,的确折腾。可是薄荷,我希望你能保重身体,这个世界上我一定会是那个最希望你过得好的人。知道吗?”

薄荷轻轻的颔了颔首:“啊,嫂子呢?”

“她在家带孩子。”

“听说你们生了个女儿,叫什名字?”

提到女儿花延曲的脸上立即闪现一种作为父亲的自豪和光芒:“花朵儿。”

“名字很好。我相信……你也会是个好父亲!什么时候我要见见她……还有嫂子。”

花延曲埋头笑笑。薄荷抿唇也笑笑,这个世界上,她也是最希望花延曲幸福的人,大一一入校开始,他们便认识了,那个时候他是高三的学长,也是游泳社的社长,薄荷为他到了两年的咖啡,却也成了挚友,他们经历了很多事情,其中的坎坷磨练出来的感情,别人难以懂得。

“花延曲。”薄荷突然没再叫他学长,而是习惯性的叫了一声名字,然后将自己手里一直拿着的文件袋交给花延曲,“这个文件你看看。” 首发

“是什么?”花延曲接过来,有些怀疑的看了看薄荷然后打开袋子,哗啦啦倒了一桌子的文件和照片还有一个u盘。

“暗夜赌场?”花延曲的脸色变了变,抬头看向薄荷:“他们惹到你了?”

“看来你知道。”薄荷笑了笑,那么当地政府的默许则是不用怀疑了。但是遇到她,这一次暗夜赌场可就没那么幸运了。

“他们的确惹到我了!但是我的职责权在云海市,插手你们海岩岛并不妥当,所以我只能依靠你,我希望他们能从地球上消失……你能帮我吗?”薄荷知道,这个要求也许并不合适,如果是这边的默许暗夜赌场的存在,那么花延曲插手对他的仕途也许并不利,可是薄荷还没有试过,没试过怎么会知道结果?

花延曲并未问的太多,久久沉默之后便握住了薄荷的手,然后重重的点了点头:“你放心,明天日出之前,暗夜赌场必定消失!”

薄荷勾唇一笑,眼眸里尽是释然和轻松:“那我能当花朵儿的干妈吗?”因为她知道,只要花延曲答应的事情,就没有他办不到的!



030 暗夜赌场的消失

翌日,薄荷从床上爬起来推开窗户,伸伸懒腰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湛蓝的大海就在窗前潮气潮涌,椰子树上的椰子已经烂熟,一个个摇摇欲坠。薄荷撑着头在床边坐下来看着窗外的风景怔怔的发呆,直到床边的电话嗡嗡的响动才将她震了回来。

薄荷拿起电话看到来电人微微的勾了勾唇:“喂?”

“薄荷。”

“嗯,学长,你起来的好早啊。”

“你明明知道我为了你一夜未睡。告诉你个好消息,暗夜赌场的事……已经处理妥当,右白和左青和他们的爪牙已经被统统抓了了起来,正关押在监狱里。”

薄荷抿了抿唇,手指紧紧的扣着窗户上的木头,久久才深吸了一口气淡淡的道:“花延曲……谢谢你。”

“是你帮了我个大忙,知道吗?你准备的资料太充分了,就算没有那份儿u盘,那些文件和证据也能把暗夜赌场摧毁。这是你的功劳。”

薄荷听出话里的端倪,转身轻步的走到沙发边坐下来:“难道你早就在打暗夜赌场的注意了?”

“他们的嚣张过了头,已经有不少人报案关于他们拐卖少女的犯罪事实。检察院最近也在头疼他们,只不过一直没有下定断。”

薄荷点了点头:“还是要谢谢你。”

“找个时间我们见个面吧。昨天我回家和陈妃说你来了,她很高兴。”

薄荷咬了咬唇:“你安排吧。”

挂了电话,薄荷又扭头看向窗外,心里有些莫名的惆怅……究竟是花延曲帮了自己还是自己帮了他且还是已经没那么重要了,重要的是她帮自己报了仇,也帮倪曼兄妹脱离了苦海。

*

薄荷约见倪曼兄妹,这一次终于能够正大光明的到他们家,一个普普通通却非常温馨的院子。

倪曼倒了一杯茶给薄荷:“荷姐姐,这是我爸爸最喜欢的茶叶,我现在泡给您喝。”

薄荷喝了一口,铁观音,的确是不错。

薄荷抬头看向倪曼和倪豪,你好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快乐,可是脸色却红润了不少,而且人也精神了一些。

“倪曼……你可以帮我做碗面条吗?我有点儿饿。”薄荷突然看向倪曼道,她的的确确是饿了,有力今天并未送她,是她自己坐出租车来的,有力的理由是,现在她已经安全了,而他也要去谈生意,所以薄荷只好单漂。

不过薄荷不知道怎么回事,有力从昨天下午就开始对自己恢复了那冷酷而又木讷的态度,完全一副陌生人的模样。

“当然可以!我最拿手番茄蛋汤面了,你等着啊!”倪曼转身便进了屋去忙活,薄荷则拍了拍桌子看向倪豪道:“坐吧。”

倪豪踌躇了一下才慢慢的坐下,薄荷提起茶壶给倪豪也倒了一杯,倪豪接过来捧在手心里低低的道了一声:“谢谢。”

“你们接下来怎么打算的?”

“暗夜赌场已经消失了,我和妹妹的恐惧也没有了……我们该等爸爸妈妈回来。”倪豪看了薄荷一眼,“可是曼曼应该去读书,所以……我想去曼曼读书的城市打工,给她挣学费,生活费。”

薄荷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低头从自己包包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倪豪:“这里面是一万块钱。虽然不多,可是都是姐姐自己工作所得,干干净净的工资钱。”

“不!”倪豪惊慌的抬头看着薄荷,想也没想就把信封推还给薄荷,“你已经帮了我们兄妹,甚至海岩岛的人很多很多了,我们不能再要你的钱。请你千万别这样!”

薄荷知道倪豪的倔强,抿了抿唇只好沉沉的道:“倪豪,我知道这一次你为了要证据牺牲了很多,我知道……左青是什么样的人。”昨天她才看清那些资料,她才知道自己其实真的很自私!

倪豪的脸‘唰’的一下变得苍白,薄荷却道:“是我错了,我不该不管不顾让你们去拿证据。这不是我的亏欠,你就当做是我借给你们的,往后如果我们还有缘再见面的话,那个时候你再还给我。好吗?抛弃过去重新开始没那么容易,你需要一个过渡,不要拒绝我给你的帮助!”

倪豪低着头,眼泪一滴滴的从眼眶滴落出来,并不宽阔的肩瑟瑟的发抖。

捂着脸,倪豪呜呜的哭着:“我恨他们……我并不后悔……只要能让他们去死……我做什么也愿意……”

薄荷伸手轻轻的握着倪豪的肩:“你很坚强,很勇敢。其实,我连你还不如。”

倪豪抬头不信的看向薄荷。

“真的,我不骗你!”

倪豪一脸的不解。

薄荷却微微的一笑道:“我啊……在别人眼中是个讨厌鬼。我冷漠、高傲、没有人情味,鳏寡孤独这个成语就是我的代名词。我没有坚持自我,而是迷失了……虽然你经历磨难,可是你知道你是谁啊,你知道你是倪豪,无论如何都是。可是我却不知道自己是谁,我正在努力寻找着自己……所以,我还需要向你学习!”

倪豪依然是怔怔的望着薄荷,眼里某些迷雾却在慢慢飘散,似乎他正在慢慢懂得她所说的话。

“番茄蛋汤面好咯!哥哥,我也给你做了一碗,你从昨天就没怎么吃饭,一个大男人不吃饭怎么能有力气呢……”倪曼端着两碗面从厨房跑出来,倪豪轻轻的将信封收起来,眼神淡淡的望着薄荷:“谢谢你,姐!我一定会还给你的……”

薄荷抿了抿唇轻笑,未再提及钱的事。



031 未婚妻的照片

英国伦敦,切尔西贵族区

一辆加长林肯轿车开进现代化的白色英国风情别墅花园里,穿过茂密的花园大道然后在屋宅前停下。司机匆匆忙忙的下车赶到后门打开车门等候主人下车。一个年轻的东方男子从车里出来,修长的而又伟岸的身姿挺拔的站立在阶梯前,抬头看向眼前的别墅,微微蹙了蹙眉,看不出喜乐悲哀。

门口的仆人立即大开大门站在玄关处等待主人的回归,而男人还未进门就看见一个白色身影行色匆匆的走了出来,一边走脸上还带着欢乐的笑意:“儿子,你终于回来了。让妈等的花儿都快谢了,快快,快进来!”

“夫人!”男人身后的李泊亚和西蒙齐刷刷的先弯腰鞠了一躬,女人开心的挥了挥手:“你们都累了吧?快下去休息。”

“谢夫人!”李泊亚和西蒙望向男人,而西蒙动了动唇还未说出个什么便被李泊亚给拉走了,气质高雅而又雍容的贵妇现在整个人都沉浸在无比欢乐的氛围里自然没有发现自己的移动监视器有什么不对劲,只顾拉着自己的儿子便进了屋。

“妈,有什么事情,你这么急的把我叫回来?”男人有些不乐的蹙了蹙眉,不得不承认,他的情绪受了有力发给他的某张照片而不快,他不在,那个女人倒是过的很欢乐!

“哎哟。瞧瞧你,瞧瞧你这没良心的。妈妈没有天大的事情能把你叫回来吗?”贵妇扬起柳眉不快的道,而此刻扶着楼梯走下楼的男人一边扬着报纸一边轻轻磕到:“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以和我离婚、自杀为威胁非得把正在工作的人叫回来?”

这个男人正是湛氏全球的总ceo,也是男人的父亲,湛梁,一个赫赫有名的华侨。

湛夫人神秘的一笑,拉着男人快步的走向欧式风情的沙发和茶几,拿起一张照片递给男人:“呐,看看!”

男人扭过头去,一脸冷漠:“没兴趣!”

“你就看看嘛,这可是你未来的老婆!”

男人蹙眉,扭头看向自己的母亲:“妈!你还没玩够?”

“这次不是玩你的,这次是真的找到了,这就是你五岁的时候,妈妈给你指腹为婚的小媳妇啊!现在妈妈终于通过层层关系找到了她!所以儿子你就看看嘛,然后我们回中国,去商讨婚事,快点儿把我的儿媳娶回家啊!”湛夫人越说越开心,脸上更是堆起了一脸的笑容,湛梁也终于知道自己老婆是抽什么疯了,顿时没兴趣的在沙发上坐下来,翘着腿看自己的报纸去。

男人揉了揉眉心,一把夺下自己母亲手里的照片然后扔到地上看也未看便一脚踩在上面:“妈,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湛夫人惊诧的看着地上被自己儿子踩在脚下的照片,顿时全身颤抖了起来指着男人一脸愤怒模样:“你、你、你你怎么能把照片踩在脚下面!那可是你的未来老婆啊,你这个不孝子你要气死我吗?管你说什么我都不听!”

“妈咪!”男人的口气软了下来,双手扶着自己母亲的肩,看着她的眼睛低下自己的姿态,“从我很小的时候你就告诉我,我有个未婚妻子,是您在我五岁那娘指腹为婚给我的。所以你把我紧紧的看着,您具有传统的中国思想,这我理解。可这是二十一世纪,这里还是英国!我接受英国的教育,虽然学习中文学习中国文化,可是我骨子里却不能像您一样守着那一个可笑的承诺去牺牲我一辈子。从我十六岁青春期开始,您就每天派人跟着我,只要我和女生有一点儿接触您就把我们的关系掐死在萌芽中,您儿子三十三岁了……您费尽心机的让我为了一个……为了一个可笑的,从来没有见过的指腹为婚的丫头守身如玉……妈咪,说出去,您不怕您儿子被人笑死吗?就不怕我的身体憋出什么毛病?”

贵妇眨了眨双眼盯着眼前的英俊男子,仿佛在吸收他说的话,而男人也在期待着自己那执著的母亲这一次能够听进去哪怕半句,可是贵妇久久的才回神似的终于道:“你可以自wei啊!男生dfj很正常,这不用教吧?左手右手,是你的终生挚友!”

沙发里的湛先生险些从沙发上跌落,不愧是他的老婆……总是能语出惊人。

“妈咪……”男人扶着额头,“其实我这一次去中国……”

贵妇截断男人的话,伸手又从茶几上拿了一张照片递给男人,这一次摆出无比冷傲的高姿态看着自己的儿子道:“你到底看不看照片?只看一眼,如果你看了说不喜欢的话,那我不勉强你!现在你马上就可以出门去找女人,找几个妈咪也不管你了。反正这姑娘结婚没妈咪也不敢确定,可是如果你看都不看一眼,妈咪这么多年的执著算什么?”

男人顿了顿,缓缓伸手接过照片,却依然冷静的看着自己的母亲道:“我看了,你要听我说。不管我说什么,你都必须接受。”

“好。”贵妇点了点头,眼睛里却依然抱满了希望。

男人翻过照片不经意的低头看着手中的照片。

照片里的女子模样朴素,戴着黑框眼镜,挽着发髻,穿着白衬衫和黑衬衣,任人只看一眼就不想再看第二眼,这样的职场女子他见了太多太多,太古板而又无趣。

可是……

男人却并未移开自己的视线,而是紧紧的盯着照片上的女子一动未动。那唇线,还有镜片下的眼睛……下巴的线条,鼻子,脸颊,颧骨……脖子的线条……甚至身高!

“有没有不戴眼镜的照片?”男人突然扭头看向站在一旁抱着双手一脸期待的望着自己的母亲道。

“哦,有一张!那可是好不容易才拍到的。”贵妇可惜的点了点头。

“给我看看。”男人伸手。

贵妇伸手一指男人脚下:“但是儿子,在你脚下啊!你刚刚踩在脚下的!”

男人毫不犹豫的立即弯腰便将地上的照片捡了起来,虽然照片上有了鞋印子,可是他依然能清清楚楚的就看见她的模样。

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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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是圣诞节……迟到的祝福,圣诞节快乐呀!o(n_n)o~



032 薄荷回家

“漂亮吧?和她妈妈长的多像啊,当初在肚子里我就说必定是个美人坯子!啧啧,果然没有让我失望啊!”贵妇一边打量着自己儿子脸上的神情,一边露出一副得意的开心模样。其实,湛夫人当初指腹为婚的时候,甚至不知道对方是男是女,她甚至想过,就算是个儿子,也要让他们在一起,男男不是更有爱?

可怜的男人哪里知道自己的母亲骨子里根本就不是一个传统滴中国妇女。更不知道自己这一辈子都注定了逃离不掉那一个人。

眯了眯双眼,男人诚实的回答:“是……很漂亮。”男人勾了勾唇角,眼睛依然死死的盯着照片上的女子,看着看着嘴角的笑意渐渐扩散,然后整个眸子都盛满了笑意。

贵妇这才一脸得意的看着自己的儿子问:“儿子,对妈妈给你挑的媳妇还满意吧?你不是有话对妈妈说嘛?说罢,妈妈已经准备好了,无论你说什么!”

男人微微的吸了一口气,看向自己的母亲。

“妈。”

“说罢,说罢!”

“我们什么时候回中国……让我正式见见我这……二十八年定下的婚约却一次未见过的……的小媳妇?”说完男人自己转身冲着自己的母亲神秘的一笑。

湛夫人却愣住了,有这么迷人么?一眼就看上了?难道他刚刚不是想说什么……看上别的女人的话题?湛夫人咽了咽口水,心里却是渐渐开心的,瞧吧,瞧吧,还是自己当年的眼光独到,而且这么多年‘苛刻’(湛夫人还是有良心的)着自己的儿子守身如玉果然是对的,不然儿子怎么会一眼就被照片迷住呢?这就是姻缘天注定啊!啊哈哈哈……

湛梁摇了摇头,折腾吧!

*

花延曲被暗夜赌场的事情缠身,并未抽的空闲时间与薄荷见面,而薄荷也突然无法再在这个地方等下去而是必须收拾行李立即回云海市,因为她的母亲晕倒了。

薄荷将行李匆匆的收拾好,然后给花延曲打了个电话:“花延曲我现在必须回云海市了。如果你得空和陈妃带着花朵儿一起去云海市一定要打电话给我,我们电话联系!”

花延曲虽然却也只能叹口气:“是我这两天太忙耽搁了。暗夜赌场的事我一定会处理的干干净净,你放心吧。”

薄荷松了口气:“我一直都是最相信你的。我挂了,拜!”

挂了电话薄荷便拖着箱子出了自己住了几天的卧室,刚刚走进大厅便看见有力坐在沙发里看着报纸,薄荷顿了顿,还是停下自己的脚步放下箱子看向有力道:“我要回家了。”

有力抬头瞥了薄荷一眼,淡淡的‘嗯’了一句。

薄荷咬了咬唇,其实她想问关于他波ss的一些问题,奈何每每到了嘴边却是怎么也问不出口。该问些什么?她也不知道。这本就是一场错误,那个晚上,这次旅行,都是她不堪回首的记忆。

薄荷依然什么也没问,拉着箱子大步的走了出去,一切的一切,希望永远不要再见!这场也许噩梦,也许华丽的梦……终于要结束了!

薄荷出了门,有力拿起一旁的手机按了一个国际长途号码,接通后冷冷而道:“波ss,她走了。”

*

薄荷上了飞机趴在窗口的位置睡了一觉,梦境很不真实,却又让她刻骨铭心一般。

一切仿佛回到了那个晚上,她被当做赌注抬了出来,她坐在桌子上冷眼看待浮华众生。她被他抗在肩上出了赌场,她在大海里自由的游泳,钻出水面,他就在眼前……

梦醒了,薄荷出了一声冷汗。

走出机场,她知道,这只是一场她可以埋葬在记忆深处的艳遇而已了,而他们必定是两个世界的人,这辈子都注定不会再遇见。

*

薄荷打了车匆匆的赶回家,一进门吓了田妈一跳:“大、大小姐?”

薄荷一边换着鞋子一边将行李箱递给田妈:“田妈,我妈呢?”

“夫人在楼上休息。大小姐你怎么回来了?您不是去旅行了吗?”田妈似乎还一时没有接受薄荷突然回来的这件事,有点儿惊魂未定。

薄荷微微的叹了口气:“旅行一塌糊涂。帮我把行李放回房间,麻烦了。”薄荷朝着田妈点了点头,然后迈着步子向楼上而去。

薄光和蔡青奕的房间在三楼朝东的位置,薄荷要一直走到走廊尽头。站在房门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母亲对她的教育一直严谨,虽然很少对她笑,可是也不算坏,虽然抵不上薄烟的宠爱,可是却依然是个母亲,在她许多需要的时候也会嘘寒问暖。

虽然那晚父亲的巴掌打碎了薄荷的心,而母亲的冷言冷语也让她如寒彻骨,但是她依然是她的母亲,那唯一的……妈妈。

薄荷伸手准备敲门,手指轻轻落在门板上还未敲响却听得房间内传来一阵笑声。

“妈,你别这样,子华该不好意思了。”薄烟的声音永远那么清澈而又明亮,任谁听,都觉得她是个快乐的天使。

“你会吗?我不过是开个玩笑,再说你们已经是未婚夫妻了,子华也是我的女婿,我说说玩笑不为过吧?”母亲温柔的低言,让薄荷禁不住的怀疑,她对自己这样温柔过吗?原来,容子华也在。

“是,妈。不为过!我和烟儿未来生儿子生女儿这个话题……也的确算不上玩笑。”

容子华的声音淡淡的传来,薄荷心痛的闭了闭双眼,既然已经讨论到生儿生女的话题,她是不是不该进去打扰他们?如此天伦的画面,她进去会不会扫了兴?母亲虽然对她不坏,却也从没有这般温柔细语过,更何况那些她期待也期待不来的‘玩笑’话题。

薄荷转身欲离开,身后的门却‘吱呀’一声响了,容子华惊讶的声音便从背后传来:“薄荷?你回来了?”

薄荷一怔,慢慢的回头看向身后的容子华,轻轻的应了一声:“嗯……回来了。我妈……怎么样?”

“妈挺好的。”

求了婚,容子华便改了口也是应该的,可是薄荷听着怎样都觉得怪。

薄荷捏了捏拳头,苍白的笑了笑:“薄烟在里面陪着她……那我先回房了。”薄荷欲离开,她不想呆在这里。

可是蔡青奕似乎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在房间里扬着声音便道:“是薄荷吗?让她进来!”



033 父母的态度

薄荷踌躇了一下,在容子华温润的目光下还是折身又重返了父母的卧室门口,站在门口看向大床上的母亲轻轻的喊了一声:“妈。”

“哼!你还知道回来?如果不是我病了,你知道要回来吗?”蔡青奕沉着脸,一副不高兴的模样。薄荷就知道,自己只会让她不高兴。

薄荷因为疲累所以取了隐形眼镜又戴着黑框眼镜,穿着那条藏青色的裙子,依然与从前的她改变了不少,蔡青奕看着薄荷的改变,似乎……气色也好了一些。

叹了口气:“算了算了。我不是存心责怪你的。你进来吧。”

薄荷对母亲突然转变的态度感到讶异,不过这讶异很快的就被自己给藏了起来并没有表露出来。薄荷走进卧室,容子华将门带上并没有继续呆在里面,这样薄荷反而轻松一些。

走到母亲的床边,蔡青奕拍了拍床边轻声道:“坐下吧。”

“嗯。”薄荷坐下来,看向蔡青奕的脸:“妈,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还好。”

“妈妈是突然晕倒的,家庭医生说是操劳过度。”薄烟在一旁解释,眼神轻轻的看着薄荷,薄荷微微的勾了勾唇:“好好休息几天。”

“我也想休息啊。可你爸爸这几天忙坏了,公司里的事情忙成一团,她也没时间管你的事,你不用担心他回来骂你。”

薄荷依然觉得意外,为什么母亲突然对自己改变了态度?要知道,她之前是反对自己有任何懒惰风气甚至行为的,休息这个词,在她的眼里便是懒惰。

“是薄烟告诉我你的身体不太好需要休息,我也以为你一直有锻炼。”蔡青奕拉过薄烟的手,对着薄荷微微一笑。

薄荷再一次被震惊,母亲对着她笑?

薄荷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母亲卧室的,直到容子华截住她的去路,她才从那恍惚中醒过神来,抬头看向容子华,容子华的神色有些怪异,让薄荷摸不清他要做什么。

而此刻,薄荷不知道她只不过刚刚离开,蔡青奕就横下了自己的脸有些不高兴的放开薄烟的手:“你姐姐怎么回事?穿那个裙子,这可和她一点儿都不像。”

薄烟脸上的笑容有些僵也有些怪异:“妈,姐姐都二十八岁了,还没有男朋友。她难免……也想让自己变得漂亮些啊。”

“呵……”蔡青奕却是一声冷笑,“早些嫁出去也好,免得留在家里每每让我生气!”

薄烟顿了顿,终于问出心里的那个疑问:“妈妈,你很讨厌姐姐吗?每次姐姐一离开你就唉声叹气。”

蔡青奕一愣,慢慢的笑了笑,笑容却有些尴尬:“怎么会……你们都是我的孩子。妈妈……同样的爱着你们!”

薄荷被容子华拉着胳膊下了楼,然后走到最西边的走廊窗边才停了下来。

薄荷微微的挣扎着,挣开自己的手臂,又微微的退了一步,抬头有些戒备的看向容子华:“自重,容子华!你现在是我妹夫。”

“可我也是你上司!还是你学长!”容子华的声音隐隐有丝怒气,瞪着薄荷,竟然没了往日里全然谦逊而又斯文的模样。

“是!但是在家中,你就是我……妹夫!”薄荷揉着自己的胳膊,那里滚烫的发热,那是容子华握过的地方。

“薄荷,你怎么了?你最近是怎么了?怎么突然疏远我?我们谁朋友不是吗?”

怎么了?容子华问她怎么了?薄荷突然很想笑,她能告诉他吗?因为他对薄烟的求婚,所以她失恋了,所以她觉得自己被所有人甚至自己的父母抛弃,所以她现在只不过……只不过想要逃出他的世界,让薄烟落个放心,让父母不再为了薄烟而责难自己?

薄荷冷冷的笑着看向容子华,容子华却被她的笑容看的心惊,有些颤抖的看着她:“薄荷……”

“容子华,好好对我妹妹。别让她……哭!”薄荷多么恨自己,恨自己以前没有勇气表达自己的感情,现在却已经迟了。

她没有勇气再插进他们之间,她也不想。

自己只是落花有情,而他们是两厢情愿。

薄荷转身准备离开,却看见薄烟站在远处愣愣的看着他们。薄荷顿了顿脚步,却还是迈着脚步大步朝着薄烟而去,她并没有做任何的亏心事,不必躲避着薄烟。

薄烟死死的抿着自己的唇也没有叫薄荷,直到薄荷回了自己的房间,薄烟才跑向容子华。

“你们说了什么?”薄烟压抑着声音带了丝怒气的质问,为什么要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说话?

“她让我好好对你,让你不要哭……薄烟,她是个好姐姐!”容子华看着薄烟,硬声的道。薄烟愣了,姐姐……真的这样说吗?

薄荷躺在船上闭着眼睛休息,没过一会儿田妈便来敲门:“大小姐,老爷回来了。他让你下楼。”

薄荷睁开眼睛,爸爸回来了?薄荷从床上爬了起来,父亲给自己的会是一场暴风雨……还是像母亲那样给她一场又一场让她意外的绵绵小雨,甚至……晴天?

薄荷抓了抓头,将黑框眼镜搁到一边模模糊糊的便下了楼,也许不直视,她的底气会更足一些。

薄光在客厅里走来走去,一副焦急的模样。

薄荷站在薄光的背后轻轻的喊了一声:“爸爸!”

薄光回头见到薄荷脸上眼底都立即闪现一抹欣喜之色,拉着薄荷的双肩便道:“薄荷,你终于回来了!爸爸有事情要和你说。”

薄荷蹙眉,他有事情和自己说?他不责怪自己的不辞而别甚至那天和他顶嘴?他这么急切的模样……出什么事情了?

薄光接着便道:“你听爸爸说,其实在你还未出生的时候你就被指腹为婚了,所以你有一个未婚夫。这几天……他就会过来见你,然后你准备一下和他见个面然后和他结婚,知道吗?”



034 薄荷的身世秘密

薄荷惊诧的瞪大双眼看着眼前的男人。

“你说……什么……”她气若游丝一般的质问,脸已然变得煞白,毫无生气。

薄光轻轻的咽了咽口水却显得有些没有耐心的继续道:“你没听清楚吗?你小时候被指腹为婚,所以你的未婚夫马上就要来见你,见了面你就必须和他结婚!”

“指腹为婚?未婚夫……必须……结婚?”薄荷推开薄光的双手,踉跄的退了好几步,身子险些跌在地上,是后面的容子华一把将她扶住,才稳住了她的身子。

薄烟也是一脸的惊讶,容子华蹙着眉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薄荷扭头看见是容子华和薄烟,又转身,转了一个方向,踉跄,跌坐在餐桌旁的样子上,面如死灰,却依然拿自己最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自己的父亲。这个对自己薄情的父亲……

“你一定是开玩笑的对不对……”她薄荷活了二十八年,从未听说过自己竟然有个未婚夫。

“我没时间和你开玩笑。”薄光并未在意薄荷的态度,而是冷冷的命令:“你必须结婚!为了这个薄家,为了你自己都必须结婚!这不是询问你的意见,是命令!”

“爸爸……”薄烟轻声的低喃了一声,她似乎也觉得这样过分了。

“爸,这会不会太仓促……”容子华也着急的欲劝,他的话惹来薄烟的一个眼神。

“你们都不要说了,这是我的决定,也是薄荷的宿命!”薄光甩袖转身朝楼上走去,薄荷握着拳从凳子上‘蹭’的站起来对着薄光的背影大喊:“如果是薄烟呢?如果是薄烟在当初被指腹为婚,你还会以这样的……命令,要求她去接受这件事吗?”

薄烟一怔,薄光也是一怔,薄荷却死死的盯着薄光的背影,她就像知道那么一个答案。

薄光顿在原地并未回头,而是冷冷的继续用背影面对着薄荷冷冷的回答她的问题:“……这件事……不可能……不可能是薄烟……”

“爸爸,难道我不是您的女儿吗?难道和薄烟不一样,不是您和妈妈生下来的骨肉?为什么……你会这样无情的对我?”薄荷哽咽的控诉,就算是容子华在这里,她那憋满了郁气和愤怒的胸腔再也憋不住一个字,憋不住她满腔的哀怨和怒火、痛苦。

她不能再如此的生活下去……

薄荷的问题让薄光的身子几个摇晃,薄烟也诧异的向她望去,容子华更是揪紧了眉紧紧的盯着她,仿佛从未见过这样的薄荷。

“我……不介意你去dna鉴定我们的亲子关系!如果你不是我的孩子,我不会对你抱任何期望!”薄荷却只是丢下这样一句话迈着步子便上了楼,薄荷则捂着自己的脸转身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一回到这个家,她没有一刻是轻松的,她的心随时随地都被紧紧的拽在他们的手里,仿佛只要他们微微一用力就能捏死她!为什么会这样?家难道不应该是让人感到温馨或者轻松的地方吗?为什么她却从来都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薄荷从椅子上‘噌’的站了起来,快步的跑向门口,换上平底凉鞋便跑了出去。

“姐!”薄烟在后面大喊,容子华直接追了出去。

“子华!”薄烟又大喊,容子华却头也不回的追了过去。

薄烟脸色苍白的看着容子华和薄荷消失的地方,为什么会这样?容子华你为什么不管我就追了出去?爸爸说的是真的吗?薄烟觉得自己一定要弄清事实,她转身跑上楼直奔三楼父母的卧室,刚刚跑到门口还来不及推开房门却从门缝里听得薄光与蔡青奕的谈话。

“这样行得通吗?”

“公司现在陷入财政危机,如果薄荷不结婚,你是一点儿希望也没有了。如果薄荷能结婚,薄家可以得到一部分礼金暂时缓解危机,还能搭上湛氏国际这样的亲家,也许还能得到他们的资助,只有益处。”

薄烟紧紧的捂着自己的唇害怕自己会不小心就发出一点儿声响,爸爸的公司陷入了财政危机?湛氏国际?是……谁?

蔡青奕叹了口气:“可是这件事……能瞒得了薄荷吗?如果她知道她的身世……她会轻易的结婚?”

薄烟眯了眯眼睛,身世?什么身世?

薄光叹了口气没说话,蔡青奕便又继续道:“再说了,我们瞒得了一时瞒得了一世吗?当初和湛氏夫人指腹为婚的人不是我,是薄荷的亲生母亲。这件事他们只要一过来便迟早会露馅的!”

薄烟倒抽了一口气,转身靠着墙深深的吸了几口气。亲生……母亲!?原来……姐姐不是妈妈和爸爸所生的孩子?那姐姐是谁?

“我会提前告知湛夫人那边,你也要做好准备,别再闹脾气了。等这次经济危机过去,你要什么我都买给你!”

“哼!如果你当初不背着我和别的女人乱来,也不会有这种事!还让我当薄荷的母亲二十八年,你替我想过吗?当初我还背着未婚生女的名誉和你走进结婚礼堂,你这辈子欠我的还少吗?”

“青奕,是我不好,是我不对。这辈子都欠你的,再说了,薄荷把你当做亲生妈妈一样的孝敬你,有什么不好呢?只要她一辈子不知道自己的身世,那么我们薄家会永远安安生生。我们已经瞒了这么久了……这个秘密依然要瞒下去的,为了薄家,为了薄烟,也为了我们。”

“哼,还孝敬呢!毕竟不是我亲生的,总是忤逆我的意思,要是有烟儿那么贴心我也就不这么头疼了……”

薄烟轻手轻脚的离开,直到回到自己的房间才狠狠的换着呼吸慢慢的平静下来。整理了一下刚刚听来的那些秘密,薄烟渐渐有些明白了,薄荷是爸爸在外面和别的女人所生的孩子?爸爸和妈妈是大学同学,他们很早就订婚了的,所以爸爸当初背叛过妈妈生下薄荷?然后又把薄荷抱回来交给妈妈当亲生孩子一样去养?薄荷的身世竟然是这样的!?

薄烟坐在床上一脸的木然,薄荷是爸爸和别人所生的私生子……薄荷根本就不是妈妈的孩子……薄烟忽然不可置信的冷笑一声,姐姐……如果你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该是多痛苦的一件事?



035 夜宿洛家

薄荷跑了一会儿便喘着气慢慢的停下了脚步。

云海市的十月已经有些微凉,她在家中不过穿着t恤和短裤,虽然跑着出来,可是此刻夜风吹着汗珠,竟觉得有些冷了。转身在公交车站牌坐下来,她竟然跑了这么远,这是他们谭棕别墅区唯一的一个公交车站,而距离她们家至少还有三站路。

虽然这里有些荒郊野外没有人影,可薄荷此刻也不怕。她的心沉重的无法再想其他的事情,抱着手臂靠在广告牌上,眼睛愣愣的注视着前方,竟发起呆来。

“薄荷?”一声轻唤将薄荷拉了回来,薄荷抬头望去,竟是容子华。

他跟着她出来了?

容子华微微的喘着气,将自己身上的西装脱了下来递给薄荷:“穿上吧。”

薄荷顿了顿还是伸手接了过来,淡淡的说了句:“谢谢。”穿在身上,容子华温温的体温立即从衣服传到了自己的身上,薄荷有些不受控制的心慌意乱,又匆匆将衣服脱了下来还给容子华:“我想还是不用了。”

“你怎么了?”容子华看着薄荷递过来的西装并未伸手,蹙了蹙眉在薄荷身边坐下:“如果你还当我是你上司,你就穿上!”

薄荷舔了舔唇瓣,便那样拎着衣服,并没有收回自己的手,而是淡淡的笑了笑:“容子华,你为什么要跟出来?薄烟会误会的!”

容子华不悦的皱起眉,语气中夹带了一丝怒气:“怎么你也这样!?薄烟每天闹脾气,你也跟着闹吗?你是我朋友,管她做什么!”

薄荷呆呆的望着前方并未转身看身边的容子华,而是淡淡的道:“从前是,可你和薄烟求了婚,就不再……是了。我们多了一层关系,我是你的大姨子,你是我妹夫!知道吗?”薄荷将衣服塞回容子华的怀里,所以她不会再给他一丝机会,也不会再给自己的一丝机会!她不能伤害薄烟,也不能让自己更痛苦。

“薄荷你……”容子华眯了眯双眸,却说不出一句话来。为什么他总觉得他现在才开始认识薄荷?为什么他总觉得她不太一样了?为什么他会觉得她这样脆弱的让他觉得心疼?为什么……他会想要把她拥入怀中……?

容子华的内心挣扎着,薄荷却全然不知的向他伸手愣愣的道:“可以问你借个电话吗?我出门的时候什么也没带。”

容子华收回自己眼底没有藏好的情绪,立即从衣服里摸了手机给薄荷。

薄荷凭着自己不错的记忆力迅速的拨了一个号码,很快便接通了电话:“以为,我是薄荷。你现在方便吗?”

*

洛以为开着自己的小轿车来谭棕别墅区公交站牌的位置接薄荷,薄荷正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公交站牌下。

“叭——”按了一声喇叭,薄荷抬头便看见洛以为的头从窗户里伸了出来:“学姐,快上车!”

薄荷坐进车里,搓了搓手臂看向洛以为问:“能给我开会儿暖气么?”

洛以为还穿着小白兔睡衣,看得出来她的行动是多么的匆忙。听了薄荷的话立即二话不说就开了暖气,自己也打了个哆嗦:“怎么刚刚过了十月,云海就这么冷了。”要知道云海市比较偏南,常年气温都不太低,但今天却特别的怪异。

洛以为并没问薄荷任何问题,薄荷头靠着窗看着外面的夜色。

容子华只不过陪她做了二十分钟薄烟的电话就来了,而容子华自然抵挡不住自己未婚妻的撒娇和哭泣,抱歉的看了薄荷一眼便转身离去了,而薄荷便一直坐在那里等着洛以为,直到现在。

洛以为的车不值钱,几万块的别克小轿车,都是她自己一分钱一分钱挣出来的。虽然她的外表总是很容易让别人误以为她的钱有不正当来历,可是她的的确确是个勤勤恳恳踏踏实实的姑娘,就是太傻太天真。

这是薄荷第一次到洛家,她没想到,洛家和自己想象中的竟然是这么的不同。

洛以为和洛因为一向比较低调,所以别人并不知晓他们家其实是个中医世家。一个类似于四合院的院子,比四合院要大许多,也要干净许多,而且很现代化,都是三层高的楼房,四四面面的将院子围着,一走进院子薄荷就闻到一股比较浓郁的药香味,还有葡萄架和即可向日葵。

“这是你们家?”薄荷低声的询问。

洛以为耸了耸肩一脸苦相:“对啊。从小就闻这么恶的味道,我和因为每天出门不知道要擦多少香水~”

薄荷抿了抿唇,洛以为便带着薄荷朝着左边的房子走去:“中间是爷爷住的,右边是爸爸妈妈,二叔二婶儿他们住的,我和因为,还有三个哥哥住这里!”

“三个哥哥?”薄荷微微的惊讶,她从来不知道洛以为和洛因为还有三个哥哥!

“两个堂哥,一个亲哥哥!我们家孩子太多了吧?不过爷爷说,孩子多才热闹,要知道奶奶生了五个孩子!现在只有爸爸和二叔留在家里,所以孩子还相对来说比较少。”洛以为摇头晃脑也不知道是叹气还是深呼吸,薄荷总觉得她是故作老陈在感叹自己家族的磅礴。

薄荷一走进屋子就感觉到了古香古色,从客厅到楼梯,从桌子到椅子,从茶几到沙发,全部都是古香古色的中国风家具,薄荷咋舌,这洛家竟然是个如此传统的家族,她从前竟然不知道!

洛以为带着薄荷上了二楼,拐弯正要进入第二个房间,对面的门突然‘嘎吱’一响,一个高高的身影便晃了出来,然后薄荷和洛以为都惊讶的呆住,因为这这个高高的身影竟然没穿衣服……就穿了一条棉质长裤。头发有些杂乱,眼神也有些涣散,原本看到洛以为眼眸里闪过一抹不爽,可是很快他就看到洛以为身后惊愕的薄荷,自己也迅速的反映了过来,捂着胸口的两点,转身一脸麻木的就撤回了房间。

薄荷呆呆的扭头看向洛以为,洛以为一脸窘相的道:“是我亲哥。洛倾城。”

“倾城?这是个男人的名字?”薄荷感觉自己被雷劈的里面焦了,外面也焦了。

洛以为眨巴着眼睛一脸淡定的道:“我妈希望我哥不仅相貌倾城,还希望他医术倾城,所以才取了这个……让人鸡皮疙瘩掉满地的名字。快进来,我哥刚刚一定被你吓到了,明天早上再说吧!”



036 这就是友谊么?

“你妈太有才了。”进了房间薄荷才道。

“可不,不然我和因为的名字是被哪个奇葩取得?因为,以为……又不是造词造句!”洛以为走到衣柜便弯腰撅着屁股一阵翻腾,一套睡衣便抱了出来递给薄荷:“呐,我的新睡衣,还没穿过,你快去洗个热水澡吧!”

薄荷接了过来看着洛以为真挚的道:“谢谢你,以为。”

“哎呀,学姐!你可是我的心头肉,我们说这么客气的话做什么嘛。”

心头肉……薄荷被洛以为给恶心到了,转身抱着睡衣晃荡着进了应该是浴室的房间。

薄荷一进浴室,洛以为就欢天喜地的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学姐可是她从高中时代的偶像,虽然她性子一向比较冷漠,可是洛以为知道其实学姐的内在也很热血,很善良,很渴望别人的关怀!所以洛以为这么多年一直把薄荷当做好朋友,但是薄荷却很少和她联系,今天薄荷终于给她打电话让她去接她,她能不高兴嘛!

朋友不就是这样吗?有困难的时候最先想到你,然后你就会奋不顾身衣服也来不及换就出门去接她……洛以为撑着下巴趴在床上微微一笑,学姐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薄荷洗了个热水澡从浴室出来,走到床边低头一看才发现洛以为已经睡着了。

薄荷擦了擦头发将毛巾放到一边,弯腰拉过被子将洛以为盖住,看着洛以为那熟睡的脸蛋薄荷禁不住的微微一笑:“谢谢你……以为……”谢谢她的太多太多了,听到她的声音便去接她,而且什么也不问。

洛以为在她面前,总是那么乖。

薄荷的朋友少之又少,她也从来不认为洛以为是她的朋友。只不过在上高中的时候对她出手相助过,教训了一些总是取笑她是花瓶的丫头,也教训了一些对她意图不轨的男生,从此洛以为竟然对她死心塌地,每次只要有事情绝对是第一个站出来。今天晚上薄荷想不到自己还能给谁打电话,除了洛以为……薄荷想,这就是友情吗?是不是,在她自己的心里,其实一直也把洛以为当做了朋友?

薄荷在洛以为的床上一觉睡到天亮,睁开眼睛的时候眨巴着眼睛才发现面前正横了一张男人的脸,白白净净的帅哥。

薄荷眨着眼睛看着眼前的这个人冷静的问了一句:“你是谁?好像见过你……”

男人‘咻’的一下就站了起来,脸色怪异的瞪着床上的薄荷。

“哥!你怎么跑进我房里了?”洛以为大惊小怪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然后便看见她的身影飞奔而来,一把将床伴的男人拉开。

薄荷从床上坐起来,冷冷的看向那个被拨到一边的男子,她想起来了,昨天在洛以为的房门口见过,她是洛以为的哥哥。

“学姐,你没事吧?”洛以为拉着薄荷的胳膊上看下看,仔细的打量,衣服小心翼翼的模样。

“嗯,没事。”薄荷摇了摇头,对着洛以为轻轻的笑了笑。

洛以为愣了愣,学姐可是很少笑的……

“我能对她做什么?哼。”洛以为的哥哥瞪了自己的妹妹一眼转身便出去了,洛以为挠了挠头:“我哥是不知道怎么和你相处,所以他才这样,你别奇怪啊!他三十岁了还没结婚,家里爷爷奶奶爸爸妈妈都催得紧,每天让他相亲什么的。可他对女人却……天生的没辙,他不知道怎么追女孩子,他性格太木讷了!估计是他以前每天就知道死读书,和药草、书相处,虽然是个杰出的年轻中医,长的又还不错,可是啊……却没和女孩子相处过,所以……”洛以为耸了耸肩薄荷却已经听个大概的明白了。

“你哥哥还挺有趣的。”薄荷翻身下床,这个念头,哪里还有三十岁却不知道怎么和女孩子相处的?更何况他长的也不赖。

“是吗?我爸爸妈妈担心他成为gay,所以他自己现在也着急礼了……”

洛以为又叹了一口气,家家都有本难念的金啊!

薄荷跟着洛以为下楼去正房的大厅吃早餐。

洛因为已经起来了,戴着耳机听着音乐在那里浇花,看到薄荷有些惊讶:“学姐?你怎么在这里?”

“昨天晚上我有些事……所以就让以为把我带来你们家暂住一晚。”薄荷微微的笑了笑解释,洛因为点了点头:“那欢迎你。”

“我已经和奶奶说过了,奶奶特别欢迎你,所以今天早上还准备了丰盛的早餐!”洛以为拉着薄荷走进餐厅,薄荷惊诧的看着眼前的大桌子,还有一些忙忙碌碌各做各事情的人。

“都是我家人,爸爸妈妈,二叔二婶儿,两个堂哥在国外现在都不在,我哥你见过了,爷爷,奶奶……”薄荷点了点头一一记在心里,洛以为的妈妈最先看到薄荷,哎呀了一声便快步走过来拉着薄荷欢欢喜喜的道:“这个就是薄荷吧?我们以为可没少提起你,从她上高中开始她就每天念叨自己的偶像的名字!今天终于见到你的真面目了!听以为说你现在是个检察官?哎呀,那可了不得呢……你结婚没啊?你今年多少岁啊……”

“妈!”洛以为立即将薄荷护在自己的身后,“你别说了,学姐第一次到我们家,你要弄得这么尴尬吗?”竟然都问到年龄和婚姻状况了,洛以为还能不知道自己妈妈的心思啊。

“我就问问,呵呵……”洛妈妈立即回到自己的座位,却还是看着薄荷道:“欢迎你哟。”

薄荷客气的点了点头,嘴角却忍不住的带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对于洛家人的热情她并不是那么反感。

二婶儿也是一脸兴趣的看着薄荷,而二叔和洛以为的父亲听到薄荷是个检察官也都望着她,有些想说话却又没问出来,自觉地对她就报了一丝观望的态度。

奶奶热情的招呼了薄荷,爷爷也热情的招呼了薄荷,只有洛以为的哥哥坐在那里闷着头淡淡的吃着早餐仿佛事不关己。

“其实,我不是以为的偶像,我是她朋友。”薄荷吃饭的时候突然道,“洛以为帮助过我很多次,我要谢谢她……还有因为。”她也希望气氛能轻松一点,不要那么尴尬。

而洛以为一脸欣喜的望着薄荷,没想到她竟然会说她们是朋友这样的话!洛因为也笑笑,但是没有洛以为表现的那么开心。

洛以为抱着薄荷:“谢谢你,学姐……”

“以后叫我名字吧!”薄荷拍了拍洛以为的肩,“就像我每次理所当然的叫你以为那样,你叫我薄荷!”

“嗯嗯!”洛以为开心的不停点着头,现在就是让她不吃早饭她也愿意啊,因为开心都溢满了整颗心啊!

这样一来,整个饭桌的气氛又缓和了许多,洛妈妈依然问了一些问题,薄荷也简短的回答,直到薄荷看见洛爷爷手中拿着的报纸自己才问了一句:“爷爷,可以将您的报纸给我瞧瞧吗?”

“当然可以。”爷爷笑眯了眼睛的把手里的报纸递给薄荷,薄荷接过来翻了翻,在看到版面新闻时,整个人都怔住了,薄氏经济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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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喜欢洛倾城……o(n_n)o哈哈~

——我们薄荷会慢慢收获亲情、友情、爱情滴……



037 是命运还是有意

吃完饭洛以为给了薄荷一些钱:“学姐,你打车就可以回家了,还有我这个外套你穿着,不用还给我了啊。”

薄荷拉了拉身上的衣服看着洛以为叹了口气:“你又忘了?”

洛以为一怔,随即乐呵呵的挠着头笑笑:“是哟,我忘了。嘿嘿……薄荷,薄荷嘛!”

“这些钱你拿着,我不用打车回去,我坐公交就行了。”薄荷将手里的两百块钱塞还给洛以为,然后拍拍她的肩:“你快去上班吧。这几天……你可以给我打电话,什么时候……我们去逛逛街。”

“真的?我们去逛街吗?你终于舍得用你的时间来逛街啦?”

薄荷点了点头把洛以为推向她的小轿车:“是。快去上班吧!”洛因为已经坐在副驾驶座听着自己的歌,只是眉宇间也有些不耐烦了。

洛以为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其实她是有些担心薄荷的,刚刚薄荷在看到报纸上的新闻后整个人就显得有些精神恍惚,洛以为知道薄荷是薄家的大千金,但是自己家人不知道啊,他们不知道薄荷出身名门显贵之家,所以洛以为担心薄荷此刻的心情。

薄荷的心情的确是五味杂瓶的。

原来爸爸的企业经济出了问题,可是这样商业的机密问题为什么会泄露被人刊登在头版之上?如果是这样,薄氏的股市有多么容易崩盘,薄氏的企业又是如何的摇摇欲坠……就算薄荷不是学经济甚至在这方面没有涉足可她也能料想那些可以预计的不堪后果。

薄荷并不急着回家,她需要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绪。

薄荷虽然有自己的车,可是她并不是娇惯的大小姐,她也坐公交车,高中三年便是如此过来,高中的时候她并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是薄家的孩子,她那个时候觉得无比的累,她也想偶尔放松一下,所以她总是坐公交车,低调的为人处世,虽然一直比较低调,但是高中三年还真的极少人知道她的身份。

公交车不陌生,就连下了公交车要走三站的这条路也不陌生。

薄荷走回家,刚刚进门田妈便急急的走过来一脸担忧的看着薄荷问:“大小姐,你没事吧?你一夜未归,我们担心坏了。”

“田妈,只有你知道我一夜未归吧?”薄荷换了鞋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交给田妈,“让人洗一下,然后装起来。”

“是。”田妈接过衣服,又有些忧心忡忡的看着薄荷道:“其实,早上老爷发现你不在了,还打发了一阵雷霆,他现在已经去上班了,夫人还在楼上。”

“薄……烟呢?”

“容先生昨天晚上回去了,二小姐也跟着他走了。”

薄荷顿了顿,微微的颔了颔首迈步走向自己的房间:“我吃过早餐了,您不用忙,帮我准备一下午饭就好。”

“是。”

薄荷回到房间,她并不打算这两天去上班,她的年假不过才休息了十天,剩下的十天她虽然不再去旅行,可是也总能休息休息。

薄荷不过刚刚回到房间,换了一套衣服出来却发现母亲蔡青奕已经坐在她的房间里,似乎知道她回来,就是在等她。

“妈?”薄荷顿了顿,轻步的向窗边走去。

蔡青奕看了眼自己对面的椅子冷声道:“坐下。”

薄荷坐了下来,蔡青奕倒了两杯茶,自己一杯,薄荷一杯。

拿起自己的茶喝了一口才不急不缓的问道:“昨晚去哪儿了?”

“朋友家。”

“和你爸爸吵架也不该离家出走,你还是孩子吗?”蔡青奕的眼眸里写满了不乐,每一次薄荷只要做了有违她心意的事情,她便都是这样的眼神。

“对不起。”薄荷心里有些难咽的哽咽,每每到了这样的时刻,她就觉得自己不再是自己,而是他们期盼中的自己。

“别和我说对不起,和你爸爸说!你爸爸最近公事很烦,你又这样不懂事!薄荷啊,你爸爸和你说的事情,你真的没想过,他也是没有办法吗?”

薄荷微微的颤抖着,低着头看着自己搁在膝盖上的双手紧紧的抓着棉裤,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抬头看向自己的母亲镇静而又淡定的缓缓而道:“我看到报纸了,爸爸的公司出了财政问题。所以……这桩名为指腹为婚的婚姻究竟是该我的命运,还是你们的有意?”

蔡青奕瞪大双眼,仿佛自己也没想到薄荷竟然已经看到了报纸。那不是他们有意而为,没有人敢那公司去赌,是有人泄露了消息,既然如此她何不顺水……

蔡青奕抿了抿唇缓缓的伸手握住薄荷有些凉的手:“薄荷,我知道……爸爸妈妈一直以来给了你许多许多的压力,家族的荣耀,门第的观念,爸爸妈妈的脸面都让你一个人承担着,可是爸爸妈妈如果不是把你当做最信任的孩子,最值得依赖托付的孩子,我们怎么会这么做呢?烟儿不像你,她像个孩子一样不懂事,她不像你一样担起重任,能担当以后薄家的一切。所以爸爸就算有什么苦衷,也只能让你去承受。你明白?”

薄荷看着母亲握着自己的手,看着她脸上甚至眼底那动容的情绪,薄荷的心绪一片凌乱。

“妈……”薄荷轻轻的咽了咽口水,眼眸婆娑,“其实我也想做个孩子,您想过吗?”她如果不为自己争取,不说出来,那她就永远都没有机会。就算牺牲,她也该挣扎一下吧?

“薄荷!薄家的孩子,是不能任性的!”

“那薄烟呢?”

“薄烟她还小……”

“小吗?我六岁的时候您就告诉我,从此再也不能哭泣。我十八岁的时候爸爸就告诉我,薄家的一切重担多要压在我的身上……妈,薄烟二十三岁了。”而她却在六岁的时候就应不被他们当成孩子。

蔡青奕抽出自己的手,语气也不再低沉婉转,站了起来厉眼看着薄荷无情的冷诉:“这件事只有你才能做,如果你不想看着自己的家毁在你的手里,如果你忍心看着爸爸妈妈失去一切流落街头,如果你不顾当初妈妈和朋友的誓言,如果你要执意孤行那你就不再是薄家的孩子!明天上午十点,天缘咖啡馆,去不去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蔡青奕就甩着手离开了,甚至用力的甩上薄荷的门给了一个警钟一般的声音。

薄荷孤零零的坐在沙发里,黑暗吞噬着她的心,而伦理道德感和她自己的情感却在做着剧烈的拉扯运动!薄荷的煎熬,几乎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如果可以,她希望自己是薄烟,而不是薄家……长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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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挺进了2013年啦!其实偶传文到后台的是12年的十二月二十号,能不能顺利通过2012的十二月二十一号呢?呵呵,一定能的,我不信那些谣言!庆祝新的一年到来吧,元旦节快乐!



038 你好,我是湛一凡

薄荷一觉醒来已经是九点。

薄荷懒洋洋的从床上爬起来洗脸刷牙又洗了个头,下楼的时候已经是九点四十,头发还微微的湿润未干。

薄荷在餐桌坐下,田妈立即给她端上一些粥和小菜:“大小姐,你的胃不好,快吃些早餐吧。”

薄荷点了点头埋头吃了起来。其实从海岩岛回来之后她的胃口已经比从前好了许多,至少不用再强制性的让自己艰难下咽,流食就更不是困难了。

因为是粥所以吃得很快,吃完就已经九点五十了。

薄荷看了一眼客厅的时间扭头问田妈:“田妈,我……妈呢?”

“夫人昨天晚上回到房里就没再出来了。而老爷也只是今天早上匆匆的回来一趟,一个小时前又离开了。”

薄荷看向楼梯:“我妈……吃过早饭没?”

田妈摇了摇头:“没有,端上去的早餐动也没动。”

“她也没下楼?”

田妈摇了摇头:“刚刚……夫人又让我去开了些头痛药。”

薄荷咬了咬唇,父亲和母亲的确没再逼她,可是他们的行径却似乎变成了另外一种逼迫的方式。薄荷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拿起一旁的包走到门口换上高跟鞋,田妈跟上去问:“大小姐你要出门吗?”

“嗯……你告诉妈,我去天缘咖啡厅了。”薄荷看向田妈,抿了抿唇,“我二十八岁了对不对?薄烟都订婚了,可我还单着……不知道在等谁……虽然我也不甘心,可是我不能看着他们流落街头失去一切。”薄荷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对田妈说这些,也许她只是想说说而已吧,对象是谁并没有关系。

田妈一脸心疼的看着薄荷:“大小姐……”

“田妈,我走了。”薄荷出了门,去车库里取了自己的车,驱着车这才扬长而去。

薄荷没有看见,三楼的小露台上正站着一个白色身影,直到她离开才轻轻的勾了勾唇角,她就知道这招有用,也只有这一招杀手锏才能在最后起到作用。不管如何,只要去了,便是一丝希望!也代表了薄荷的妥协。

田妈推门而入:“夫人,大小姐说她……去天缘咖啡厅了。”

“我知道。给我送些吃的上来吧,我饿了。”蔡青奕回头看了田妈一眼淡淡的道。

田妈蹙了蹙眉想说些什么终究没有说出来,只好退了下去。

薄荷吹着冷风,墨镜下的眼睛胀的发疼。

她真的像重新来过,可是有用吗?她不可能丢下薄家不顾一切的去追求自己的新生活,她不可能不顾爸爸妈妈,即便他们对她不关心不疼爱,可是她的身体里流着他们的血液,她做不到!薄荷知道自己够软弱,她知道自己在妥协,她也知道只要她今天去见了那个被指腹为婚却从未见过甚至未知的未婚夫,她就等于又恢复了那个戴着枷锁,从此要继续压抑着真实性情的薄荷。

但是她能怎么办?

没有人能带她走出这片煎熬的苦海,连她自己也不能……

*

薄荷到达天缘咖啡厅的时候已经是十点半。

她甚至在此刻希望对方觉得她是个不守时间的人已经甩手离去,可是事实会如她心愿吗?

薄荷走到柜台拿出自己的手机看了一眼,是蔡青奕发来的短信,只有简短的四个字,却已经泄露她知道她来了。薄荷看着那四个字‘找湛先生’有些无力的叹了口气。

薄荷抬头看向柜台里站着的圆脸小姑娘淡淡的道:“我找湛先生。”

圆脸的小姑娘就像是本就等她似的,立即笑开了颜:“湛先生是吗?请跟我来,我带您去。”

薄荷跟在圆脸小姑娘身后,天缘咖啡厅的位置比较偏僻,可是也比较高档,很幽静,灯光也很暗,每个桌子上都有一盏灯,每个卡座都是独立的隔开,而且咖啡厅里还有假的参天大树,树干很粗,树叶茂密。除了这颗参天大树还有一些别的逼真植物,花束,活脱脱一个热带雨林,这也是为什么天缘咖啡厅虽然地理位置不好却依然是高档咖啡厅排行榜上的翘首者。

薄荷被圆脸小姑娘带到了最里面的角落,四周没有别的人,只有这个卡座里面才坐了一个气质高雅雍容华贵的贵妇,见到薄荷便悠悠的站了起来,几步过来便将薄荷一手收入怀中。

薄荷一惊,对方那高昂而又淡雅的香水味已经钻入她的鼻息,温暖的身体已经将她纳入怀中,颤颤抖抖的薄荷便听到对方有些激动的压抑着自己的声音低声道:“你就是薄荷吧?快让阿姨看看,阿姨找了你二十八年,总算找着你了,孩子你怎么比照片上还瘦啊?”

“阿姨?湛先生……?”薄荷的眼睛闪过一丝迷惑,扭头,那圆脸小姑娘却已经不见了。

“我是一凡的妈妈,也是你未来的婆婆呀!我和你妈妈是好朋友,不过……”那贵妇的眼睛忽然闪过一抹未明的光芒,因为光线较暗薄荷并未看清,却听到了她语气里的迟疑。

“不过什么?”薄荷看向贵妇轻声的问。

贵妇像是在想什么,不过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挥了挥手笑道:“没什么啦,来来来,快坐!”说着贵妇便拉着薄荷在卡座里坐下,然后笑着继续道:“一凡刚刚有事情去接电话了,他应该马上就会回来的!和阿姨坐一起,阿姨真的好想你啊,当年你还在肚子里的时候阿姨就想抱抱你,可那个时候……”

“妈!”

薄荷正迷糊的听着贵妇说的话,身后却突然传来一声低沉醇厚特具魅力的嗓音,蹙了蹙眉,她怎么觉得这个声音有些熟悉?

薄荷和贵妇一起站了起来,抬头望去,她倒是突然有一丝好奇,这个在她还未出世就已经被指腹为婚的未婚夫究竟是谁?是个什么样的男人,会是这个热情贵妇的儿子……

抬头,抬眉,转眸,定格。

薄荷这辈子都想不到,她竟然会看见……他?

薄荷的脸‘唰’的一下变动的煞白,唇色也淡淡的变成了粉红。

对方却已经站在她的对面,极其绅士而又得体的向她微微的颔了颔首,手便伸了过来:“你好,我是湛一凡。”

湛一凡!?

“你可以叫我凡……”薄荷的脑海里突然闪过这么一段回忆里的话。

再看看眼前的人,薄荷突然觉得,就连咽口水都是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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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终于到我最期待的一幕啦!



039 和我结婚,让我来宠你

薄荷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见这个男人,他夺了自己的初夜,他把她当做赌注赢了回去,他也帮她取得了毁灭暗夜赌场的至关重要的那些文件,他甚至帮她躲过了暗夜赌场那帮人。这个男人虽然行为往往有些可恶,但总的来说也不算是坏蛋,可与薄荷,她以为这辈子都再无交集。

偏偏,他此刻出现了,站在自己的面前,伸着手,说着你好,说着他的名字——湛一凡。

他礼貌绅士的微笑着,眼睛含着温和,却像看一个陌生人一般的看着薄荷。

薄荷很快就意识了过来,也知道旁边还站着一个贵妇,她不能失了态。既然他能如此冷静,她又为什么不能?冷静,一向是她的表面。

伸手轻轻的碰了一下薄荷便收回自己的手:“你好,薄荷。”

“薄……荷……呵。”男人拖长了尾音念了她的名字又冷笑了一声,薄荷不知道他笑什么,也许是她在岛上误导了他自己的姓氏,也许是他……也没想到会是她?

薄荷暗暗的压抑着自己此刻难以平静的心绪,一直端坐着。其实她穿的很随意,并未认真对待这场相亲,她穿的不过是白衬衣黑西装,俨然平时上班的工装而已,如果知道是这个男人,也许……她不会如此穿着。薄荷再次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微微的敛眸将自己的情绪全部藏在眼底,端起咖啡淡淡的吮了一口。

“薄荷啊,你的名字一定是你妈妈取得吧?你妈妈可是个才女,文笔好的不得了,她最喜欢的也是荷花了。”

荷花?薄荷蹙了蹙眉看向旁边的贵妇婉约的笑了笑:“母亲喜欢白牡丹。”

那贵妇一僵,是吗?什么时候喜欢白牡丹了?不过贵妇很快便蹙了眉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氛围突然变得尴尬,薄荷只有埋头喝咖啡。原本她的打算只是来见见,但不希望对方喜欢来见面还迟到还穿着西装的自己,可谁想竟然会遇到他呢?薄荷显得有些坐立不安。

湛夫人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湛夫人皱着眉头看了看,立即站了起来,有些抱歉的看着薄荷道:“薄荷啊,你和一凡好好聊聊,互相了解一下啊。二十八年没有见过了,现在开始并不晚,你放心,阿姨的儿子一定是个优质极品货色,他会给你幸福的!阿姨现在有事先走一趟,后天我们一起约会打高尔夫,到时候你的爸爸妈妈我们再一起聊聊好好商讨你们的婚事!”

薄荷大囧,硬是答不上一句话来。

“妈!”对面的湛一凡微微的蹙了蹙眉,眉色有些冷意。

“好啦好啦,我走了,猴急个啥!”湛夫人一脸不爽的瞪了对面的湛一凡一眼,拿起包包拉着身上的披肩便大步而去,一边走接电话的声音便忽远忽近的传来:“喂?我正好也想打给你……见个面吧……”声音冰冰冷冷的与之前对待薄荷的热情全然两个模样,薄荷微惊,对这个湛夫人微微有些……佩服加畏惧了。

“你喜欢什么?”对面传来低低的声音,薄荷一愣,抬头望去,他是在问她?

现在他妈妈走了,他难道还打算装下去?可是他的眼睛就是那样漠然,仿佛对待陌生人一般。

薄荷心底微微的冷笑,其实她比任何人都希望没有那段往事,既然要做陌生人,谁也装不过她!

薄荷扬了扬自己修长的颈,放下搅咖啡的勺子抱着怀和男人一样的姿势,靠在沙发上,用冷漠的眼神看着对方。

“没什么喜欢的。”

“是吗?”男人眼眸里闪过一抹玩味,“打算和我结婚吗?”

“不打算。”薄荷看着男人的眼睛,她看不到底,依然猜不出他的把戏,却冷静的应答。

“为什么?”男人笑了,可是笑容并不温暖,反而让人不寒而栗。

“我不喜欢你。”

“你期盼爱情。”男人下了定断。

“……不是。”咬了咬牙,薄荷断绝。虽然的确是有那么一些不甘心自己的婚姻不是建立在有感情的基础上的,可是她才不会当着他的面承认!

“既然如此,何不和我结婚?”男人质问。

薄荷挑眉的看向这个总是可恶叫做湛一凡的男人同样的发出质问:“我为什么要和你结婚?就为了那可笑的指腹为婚?在昨天之前,我甚至不知道我有个未婚夫。”

“我们需要婚姻。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中国传统的文化习俗。指腹为婚只不过是个契机,只要我们合适,婚姻未尝不可。”

薄荷顿口,他这是什么原理?她的确二十八岁了,她的确是女大当嫁了,可是谁规定她就必须嫁他了!?

薄荷有些想不明白,端起手边的咖啡便喝进了嘴里,但她忘了,这咖啡还是有些烫的!薄荷被烫的没忍住,弯腰便全部吐了出来,吐回自己的咖啡杯自己。

可是嘴和舌头却已经被烫的绯红,直到一个冰块塞进嘴里才觉得好了许多。

冰块?薄荷抬头看向对面已经站了起来,此刻倾身弯腰近在咫尺的男人。

男人拿着纸巾轻轻的擦着薄荷嘴边的咖啡,擦干净了嘴边又擦拭嘴唇,而他深邃的双眸落在自己的脸上,薄荷终于慢慢的意识到一件事……那就是在他面前她再一次丢人丢大了!

“你总是这么鲁莽的让自己受伤吗?看似冷静的一个人,性子却任性而又固执,偏执而又冲动。”湛一凡擦完薄荷的脸,发现她脸上微微有了些红润,总算是比之前的气色好了许多,心里也微微的松了口气,随即却又出口而道:“这样的性子,谁会喜欢你?”

这简直戳在了薄荷的伤口上,她用力的推开湛一凡的手‘哗’的便站了起来,仰头怒视已经站起来的湛一凡冷声低吼:“又不要你喜欢,要你管!”吼完便扭头快步的走了出去。

“啧啧。能听我说完呢?”湛一凡轻轻的摇了摇头,转身也跟着走了出去。

薄荷走上车将钥匙插进钥匙孔里,副驾驶座的车门也‘咔’的一身被迅速拉开,然后不速之客湛一凡便坐了进来。

薄荷扭头瞪去:“下去!我要回家了!”

湛一凡扯了扯衣领,忽然转身倾了过来,一只大手扣着着薄荷的后脑自己便压了过去,薄荷吓得赶紧放开手里的钥匙双手迅速的抵上湛一凡的胸膛,湛一凡却在距离她嘴唇的一厘米处停了下来,然后那被压抑着的低沉醇厚迷人嗓音便轻轻的传来:“我很没耐心,现在听我说。如果没人喜欢你……那就和我结婚,让我来宠你!”

------题外话------

——喜欢今天的标题不?文中的最后一句话,七儿都狠狠的心动鸟。o(n_n)o~



040 算是誓言吗

如果没人喜欢你……那就和我结婚,让我来宠你!

薄荷的呆呆的望着眼前的一张俊脸,不白皙,也不秀气,可偏偏帅的让人心跳加速。她见过的不少好看的男人,可是却很少能挑动她的心搏,眼前的湛一凡……算是一个?薄荷的大脑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滋味,也根本来不及去想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样的心情滋味,她只觉得……又甜又甘又涩。

“这算是誓言吗?”许久之后薄荷才找回自己的语言,身上的湛一凡并未起身,而是继续压着她,距离她的脸那么的近,近的都可以听见互相的呼吸声。

“你说是……便是。”湛一凡挑了挑眉,态度不冷不热,只是两个人互相起伏的胸膛都泄露了对方的秘密,他们都在……心跳加速。

薄荷微微的推了推身上压着自己的男人:“你先起来。”

湛一凡的头微微侧了侧,一个似有若无的吻擦过薄荷柔软的脸颊然后才缓缓的起了身坐回自己的副驾驶座,自己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薄荷的脸‘唰’的一下变得绯红扭头瞪去,他还能再装一点吗?

薄荷迅速的让自己冷静下来也没把刚刚那个‘有意无意’的吻放进心里,她现在心里还有几个疑问,他再继续装下去,她可装不下去了。

舔了舔唇瓣,薄荷看向副驾驶座的男人犹犹豫豫的便问:“在岛上……为什么不辞而别?”

“我母亲找到了你的下落,她各种威逼,我不得不不辞而别。原来……你一直因为我没有和你告别而心存芥蒂了?”湛一凡眯了眯双眸,饶有兴趣的盯着薄荷,唇角荡起一抹浅浅的微笑。

薄荷轻咳了一声,咬着牙:“你想太多了。我只不过……只不过觉得,我还应该给你道个谢,关于暗夜赌场的那些资料。”虽然薄荷不想承认,可是暗夜赌场能够那么快的就被花延曲收拾下来都是因为那份儿有力有证据的资料,光凭倪曼兄妹的东西的的确确不够。

“这一下……我们互不相欠了!”薄荷微微磕眸,虽然她曾经发誓要这个夺了自己初夜的男人不得好看,可是她还分得清是非,她是他赢回去的,更何况那晚她自己也被打了一针催情剂。

男人淡淡的扯了扯嘴角,并没答话。真的互不相欠?他们这不才刚刚开始……

车内的空气忽然凝滞了似的,薄荷也知道,这算是间接的捅破了他们之间其实并不是陌生人的这个小秘密。他们可以在湛夫人的面前装作初次见面的陌生人,可是现在无论如何也装不下去了。

“关于我们……竟然是指腹为婚的未婚夫妻……你之前真的不认识我?”薄荷觉得,这实实在在是一件尴尬的事,她难以启齿,可是在见到湛一凡的那一刹那她的脑海里便生出了这样的疑问,如果湛一凡在之前就知道她是他的未婚妻,那她……一定会忍不住的掐死他的。

湛一凡拿有些怪异却依然含冰的眼神瞅了薄荷一眼,薄荷心虚,她难道问错什么了?

“如果我知道你竟是我苦等了三十三年的未婚妻,那暗夜赌场还轮得到你亲自来收拾?”

薄荷的心一惊,突突的猛跳了两下。

这算是什么话?可是听在耳朵里却特别的顺耳。意思是……如果他早知道她是他的未婚妻,他就会让暗夜赌场消失?是这个意思吗?等了她三十三年?他会不会太夸张,她毕竟才二十八岁!

“不管你信与不信,和我结婚,就是你的命运!”湛一凡扭头看向薄荷,薄荷却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狂妄自大吗?的确是,她都找不到借口来说其实是个谦虚的人。自恋,狂妄,霸道,阴冷,邪肆……这个男人还真的是多面。和这样一个人结婚她岂不是很辛苦?也许不尽然,只要他不算计自己,那她说不定还是能过得不错的……

薄荷暗暗的想着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全然忘了自己来的时候还在想一定要让对方讨厌自己。谁让她怎么猜怎么想也想不到自己的未婚夫竟然是湛一凡呢,这个和她一起跳进大海抱着她狂吻的男人,这个她也许……可以试一试,虽然很危险可是她竟然不是那么害怕甚至有些期待的婚姻,反正她总要结婚的,她喜欢的人并不喜欢她,她何不顺水推舟跟着命走?也不是认命,而是觉得……其实这也是一种缘分么,夺了自己初夜的陌生男人竟然是未婚夫!

让她最为心动,点燃她内心那一点点期盼的依然是湛一凡的那句话‘没人喜欢你,那就和我结婚……然我来宠你!’

薄荷也是一个女人,而且是一个经历了太多太多炎凉事实和沧桑的小女人,她也渴望被人疼,被人宠,湛一凡的那句话仿佛就是大海里能让她紧紧抓住的浮木,她身不由己的就想要靠上去了。

*

高雅的咖啡厅,不似天缘那样的幽静,宽敞而又明亮,毫不张扬的奢华风格,也是名流富贵门的最爱。

湛夫人远远的便看到一个披着白色皮毛坎肩的妇人,不用猜想她便已能在心里确定对方是谁。漫步优雅的走过去,湛夫人站在桌边低头看着闲然自得喝着咖啡的蔡青奕冷冷的先问了一声:“薄夫人?”

蔡青奕抬头看向湛夫人,立即站了起来:“你就是湛夫人吧?快坐。别那么客气,叫我青奕就好。”

湛夫人微微的笑笑只看了眼蔡青奕伸过来的手未有握上去,自己侧身坐下,服务员立即上前询问,湛夫人却罢了罢手:“什么也不需要,我很快就走。”

蔡青奕的脸色有些尴尬,心里想着:很快就走?她根本就是摆明了不愿和她多谈!

蔡青奕很快就调整过来自己的表情,自己也跟着坐下来将咖啡微微的推开一些,看着湛夫人便道:“既然湛夫人是个明快人,我也不需要再拐弯抹角了。我们都是为了荷儿好才一直没有告诉她的身世秘密,这么多年我把她当做亲生女儿抚养,她也把我当做亲生母亲从不曾怀疑。她现在事业有成也是我们薄家的骄傲,而她也一直没有谈过恋爱,虽然我不知道原来她和你的儿子是有婚约的,可这也许就是缘分啊!现在为了她的未来,为了她的幸福,我们当然希望你能和我们配合……再继续瞒着她。”



041 两妇交锋

湛夫人一言不发的看着蔡青奕听着她缓缓的说完,直到蔡青奕脸色尴尬的盯着她似乎在等着她的发言湛夫人才冷冷的先问:“白合呢?”

蔡青奕神色一僵,湛夫人继续冷言:“百合在哪里?我打电话和你们联系,我竟然不知道薄家的女主人不是她!”湛夫人眯了眯双眸盯着蔡青奕渐渐变色的脸,“当年我虽然不知道白合喜欢的人是谁,为谁而怀了孩子,可是我知道她必定是深深的爱着对方!没想到她竟然没有嫁给薄荷的父亲,也让我白白的找了这么多年,竟然是因为她没了消息!?”

蔡青奕似乎很久才找回自己的呼吸和表情,给了湛夫人一个得体的笑容之后才缓缓而道:“我和薄荷的父亲……在白合认识他之前,就已经是情侣关系!”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的朋友是第三者?”

“谈不上第三者……那个时候我和薄光也只不过是订了婚……”

“订婚……”湛夫人冷笑一声,眼神和表情仿佛都在说:毕竟还没有得到婚姻证书,算得上吗?

蔡青奕脸色渐渐灰白却根本辩驳不出一个字,她心里却早已经破口大骂,那白合就是个第三者!插进她和薄光的感情之间,她当年就该抽死她,竟然还给biao子养女儿,她真他妈受够了!

湛夫人听不见蔡青奕心里那些邪恶的骂语,只是依然冷冷的盯着蔡青奕表达着自己心里的不满:“如果你男人无心无意,根本不会有薄荷!”湛夫人此刻是怒气腾腾,谁能理解她在听到薄荷的母亲竟然不是自己的好友这个消息?难怪凭着她湛氏国际也找了这么多年才找到薄荷!

蔡青奕放在膝盖上的手握了又松,松了又握,一直反复的拿起又放下,几分钟之后似乎才渐渐的找回自己的平静。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蔡青奕才避开湛夫人的直问而道:“这毕竟是我们上一辈的事,我不希望影响到薄荷。瞒不瞒着她你自己看着办,这个秘密也只有少数人才知道,我也不希望看到薄荷痛苦!”说完蔡青奕便站了起来一副准备离开的模样。

“荷儿有你这样的后妈……还真是辛苦。心机颇深,又能隐忍自己的情绪,我还真的不能小看了你,啊?”湛夫人眸光微凉的看着蔡青奕,终于逼得蔡青奕的脸上出现一丝裂痕,低头瞪着一副悠然冷漠的湛夫人,蔡青奕终于变得咬牙切齿的道:“你别逼人太甚!当年的事实是怎么样你根本不了解凭什么指责我?”

“是,我的确不知道事实是怎样的,就因为这样我才更怀疑你们说的话!老实告诉我吧,白合究竟去了哪里?”

“我也告诉过你,我们不知道!当年她生下孩子就把孩子扔给了薄光然后自己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蔡青奕有些抓狂的低吼,而周围渐渐有人看过来,蔡青奕才渐渐的收敛了一些自己的怒意再次坐了下来。

“我不相信!白合知道我把两个孩子指腹为婚她不可能这么做,她就算要失踪也回来找我!”湛夫人的确不相信,这蔡青奕说的一个字她都不相信!

“信不信由你!”蔡青奕冷冷的从鼻孔里哼了一声,“我当你们关系究竟有多好,只怕白合那女人根本就是随便答应了你没放在心上,她连女儿都没养就跑了,还管得了和你的约定?”

湛夫人的脸上闪过一抹心痛,可是她不相信,不相信白合会这样,她们是那样的好,彼此相信对方,即便她们已经失去联络二十八年,可是她依然相信她从不质疑!

这一次是湛夫人站了起来,低头又换上自己冷冷的表情:“我会好好照顾她的孩子,不管她做了什么去了哪里,我都会履行当年我和她的誓言!薄荷这丫头,只能做我湛家的儿媳!而你……很抱歉,我无法和你表现亲密,可是……如果为了薄荷而必须隐藏那个秘密的话……你可以叫我的名字!”说完湛夫人便迈着步子离开,蔡青奕的脸上终于浮出一抹得意的笑容,冲着湛夫人的背影轻唤了一声:“轻语!宋轻语,如果我没弄错的话,这是你的名字!”

湛夫人并未回头而是继续了自己较快的步伐,面上却是冷冷一笑:她总会弄明白当年的真相,她不会就此罢休!

而薄荷……她也绝对要定了,湛家的儿媳非她莫属!

*

薄荷打了一个喷嚏,刚刚从浴室走出来却惊了一跳,因为蔡青奕和薄光都在她的房间里坐着。

还好薄荷没有光着自己身体走来走去的习惯,她洗完澡就换上短裤短袖的睡衣,只是头发还湿哒哒的披在背上,其余一切都还算整齐。

薄光还是微微的错开了眼,看了眼床上的浴巾道:“快些把头发弄干,这个节骨眼儿不要弄得感冒了!”

薄荷顿了顿还是伸手过去拿过毛巾,一边擦着自己的头发心里无奈的叹了口气,他就不能表现的有父爱一点,就不能不说后面那半句话吗?也对,她从不敢奢望对她严厉的父亲会突然对她生出一丝父爱。

蔡青奕瞪了薄光一眼,自己起身走过去接过薄荷手里的毛巾在床边坐下:“你蹲下,妈妈给你擦头发。”

薄荷愣住了,从小到大,她可是一次头发也没帮她擦过!小时候是佣人,上小学开始她就几乎都是自己给自己打理一切,哪怕洗澡。

不过薄荷很快就把自己的吃惊模样给隐藏了起来,转身在床边蹲了下来,任由薄夫人用毛巾盖在她长长的头发上擦拭。薄荷微微的闭着双眼,并不如想象中来的那样快乐和温馨,也许是她已经期盼了许久这样的画面,可真当这一切来临的时候却又变得那样不真实,甚至不如现象中来的那么温馨。

“薄荷,以后妈妈会经常给你擦头发的。毕竟要嫁出去了,妈妈怎么都舍不得。”蔡青奕说着便用手擦了擦自己微微有些湿润的眼眶,薄光看在眼里,只以为蔡青奕是真情流露,毕竟养了薄荷二十八年,再如何也有感情了。



042 如果我去死

薄荷抬头看向蔡青奕,有些僵硬的问:“妈……你说什么啊?”她怎么就要嫁出去了?

薄光站了起来轻轻的咳了咳:“薄荷,湛家的人已经回话了,湛少爷和湛夫人都很喜欢你,所以他们希望能快点儿举行婚礼。婚礼现在云海市举办一次,然后再去伦敦举办一次。”

薄荷一惊,举行婚礼?快点儿?伦敦?

薄荷快速的吸收着这些词,然后一个骨碌从地上爬起来看着薄光:“可是爸爸,你问过我的心思吗?湛家人同意,你想过我的意见吗?您问都不问,您就这么来……来通知我?”她究竟有没有被他们放在心上,还是她现在真的只沦为他们拯救薄氏的工具而已?

薄荷紧紧的握着自己的拳头,拽着自己胸腔内的那一抹愤怒。

薄光眼神冰冷微寒的盯着薄荷:“现在这个时候,你的意见不重要!”

“那如果……”薄荷难咽的梗咽了两下,“如果我去死呢?”他会不会心疼,会不会有一丝后悔不尊重她的想法?会不会觉得,这也是她的女儿啊?

薄光眼神波动,的确有那么一丝晃荡。

蔡青奕一把拽过薄荷,劈头盖脸的便骂:“你怎么能这么不听话?爸爸妈妈不都是为了你好,你却拿死威胁我们?你二十八年是不是白活了!?”

薄荷看着眼前这个上一秒还对自己展现母性光辉爱意的女人,这一刻却已经变了脸色似乎很不得扇他一巴掌似的。她是自己的母亲啊……她比自己的父亲还要冷血……他们以为她感觉不出来吗?她是个人,她有血有肉,她怎么可能感觉不到!?

“薄荷,我希望你自己掂量掂量现在是不是任性闹脾气的时候。薄氏已经摇摇欲坠,股市严重下滑,爸爸就快要破产了!如果你真的还要我在这个时候去顾忌你的感受,我承认……我难以做到!”

薄荷捂着脸转身,说死只不过是想要看看他们是否在乎,没想到……他们在乎的似乎真的并不是她。

“你们出去吧!”她不想再听他们说一个字,真的不想,不然她怕自己会发疯!

蔡青奕也很快恢复了自己的冷静,有些后悔自己刚刚冲动的骂了薄荷,毕竟要在短暂的期间建立起和睦的母女关系也并不是那么容易。

她伸手轻轻的握了握薄荷的肩:“希望你能体谅爸爸妈妈,我们……我们是爱你的。”

爱?薄荷想笑,他们竟然说得出口,只当她是三岁的孩子那么容易哄骗呢?有没有爱,她的心她的骨头都能感受的出来。

蔡青奕和薄光出去了,薄荷扶着床沿慢慢的坐下来,全身无力。

她并不是不答应和湛一凡结婚,相反的,因为看到结婚对象是他,她的心反而出奇的安定了下来,想着,总要结婚对象是他是自己的初夜还能接受。可是为什么要这么仓促?为什么爸爸妈妈要以这样的方式来伤她的心?

半个小时后薄荷出了门开着车扬长而去,薄光在阳台上看着,放下窗帘叹了口气。

薄烟正在给蔡青奕捶肩揉背,看到薄光沉着脸走进来一脸好奇的问:“爸爸,你怎么了?唉声叹气的。”

“你姐又半夜出去了。”薄荷在椅子上坐下来倒了一杯茶兀自一个人淡淡的品尝。

“这半夜又出去做什么?越来越没规矩了!”蔡青奕的脸又瞬间拉了下来,本来薄烟给她按摩的舒舒服服的,可现在她自己都全无心情了。

“妈妈你别生气了。姐姐都二十八岁了,按照说是大龄剩女一枚。她出去找找乐子也没错啊!”薄烟体贴的抚了抚蔡青奕的胸口道。

“烟儿你别胡说,你姐姐现在要结婚了,别污了她的名声!”薄光瞪了薄烟一眼,薄烟吐了吐舌头,转身继续给蔡青奕按摩。

蔡青奕不满的粗了蹙眉:“也要自己不要被人抓到把柄啊!自己如果不洁身自好,就算是再大的靠背也无法替她挡住流言!”

薄光叹了口气:“她不会那么不懂事,而且她一向严谨担心这些做什么!好好准备一下,后天湛先生要从伦敦赶来和我们见一面,我一定要和他好好打一场高尔夫,拉拢这个亲家,只要薄荷一结婚,薄氏才有救!”

一切希望,现在都几乎压在了薄荷的身上,薄光不得不对薄荷用点心思了。

蔡青奕果然没再说什么,反正她已经搞定了宋轻语,不怕她会露馅‘伤害’薄荷,那薄家什么也不会失去。

薄烟垂着眸,纯真的表情早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眼底的一片阴霾。

*

薄荷的确没有胡来,她就算生闷气也从不会去酒吧这种地方,而她如今多了一个去处,那便是让她感觉特别温暖的洛家,一个大家族,和和睦睦的几乎都生活在一起,每个人都那么真诚。

薄荷突然造访是洛以为没想到的,丢掉的苹果便扑上来一把抱住薄荷:“薄荷,见到你好开心啊!”

薄荷抱着洛以为拍了拍她的肩:“今晚能收留我么?我和爸爸妈妈又吵架了。”

“当然能,这里永远是你的第二港湾!”洛以为轻灵的眨了眨眼,侧身便将薄荷拉进大门。

薄荷进来却愣住了,院子里站了一个半身裸男,正是上次见过的洛倾城,正弯着腰做俯卧撑装趴在地上,而洛因为拿着水龙头从头发到上半身都在给洛倾城浇着凉水。

要知道,云海市这十月末的天气,说冷不冷,说热不热,可是用冷水洗澡……想起来还是忍不住的打了个寒颤。

洛倾城‘轱辘’一下就从地上爬了起来,窘迫的盯着薄荷,脸上疑似飞过两片彩霞红晕,然后双手抱着他那还还不错的身材转身便溜进了屋子里。

薄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第一次看见这种男人,见了女人就脸红而且还护着身体,是怕她薄荷吃他豆腐?拜托,湛一凡的身材可要比他那白皙纤瘦的身板要多少倍?薄荷突然也红了红脸,她为什么会联想到湛一凡,她疯了吗?

幸好洛以为和洛因为都被自己的哥哥囧到而暂时没有注意到薄荷那脸上同样两片可以的红霞。



043 关于婚姻这个问题

薄荷和洛以为睡在床上,睡在隔壁的洛因为也要来凑热闹,于是一个大床睡了三个人,不免也变得有些拥挤,还好是天气不热,睡着也暖和。

薄荷从没有和两个以上的人睡过一个床,小时候陪薄烟睡过,现在却要陪这对无论从身高还是相貌或者性格来说都完全迥异的双胞胎睡。

安安静静的躺在船上,薄荷睡在中间,洛以为睡左边,洛因为睡右边。

薄荷躺在床上也没说话,洛以为却先开了了口有些忐忑的问薄荷:“学姐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不顺的事情了?从没见你这么烦过。”

洛以为说着翻了个身趴在床上,将自己的两个圆球压在身下,看的薄荷心有不忍,还好自己是个女人,才对洛以为这样的艳物没兴趣没冲动。

“其实也不是烦心,就是……”薄荷不知道怎么说,抚了抚自己的额头叹了口气:“就是也许……可能……应该……会结婚了吧。”她其实并不想瞒着洛以为两姐妹,她甚至希望自己结婚的时候伴娘的角色可以由她们来担任,她们算是她唯一的朋友。

“结婚!?”洛以为几乎是尖叫了出来,捂着自己敞开的胸口坐起来瞪大双眼看着薄荷。

“结婚?”洛因为却只是挑了挑眉,侧了个身子手睁枕着脑袋微微一笑便道:“恭喜你啊。”

薄荷叹了口气:“可我没有半点儿喜悦。婚姻对我来说太遥远了。”

“对啊对啊,学姐你根本还没谈过恋爱怎么能草率的就答应结婚呢?你知道结婚是多么意义重大的一件事,你知道结婚代表什么吗?终生伴侣!你准备好和对方绑在一起了么?是个怎样的人你了解吗?”

洛以为激动的连连不断,薄荷蹙了蹙眉看着洛以为,等洛以为说完她便点了点头:“没想好。可是……事情也只能这样……”

“学姐!我从前崇拜的那个学姐去哪儿了?她疾言厉色,她果断勇敢,她毫不畏惧,她外表冷漠内在热火的学姐去哪儿了!”洛以为激动的抱着薄荷的胳膊似乎想要大哭。

薄荷却是一怔,低头看着洛以为:“也许……那只是你想象中的我……”薄荷已经失去勇气了,无论她怎么挣扎,怎么努力勇敢的向上表现自己,可是他们看不见就是看不见,不喜欢她就是不喜欢。

“不,学姐,你就是那样的!你是那样的美好,你怎么能突然就结婚呢。你根本没有恋爱,你和谁结婚啊!”

薄荷感觉到洛以为真的哭了,而且还哭的自己胳膊湿漉漉的。

薄荷只能僵硬的让洛以为抱着,却问:“你怎么知道我没谈恋爱?”洛以为仿佛总能清楚她的一切似的。但是暗恋也算是精神恋爱,她和自己的精神谈了五年的恋爱。

“没有,就是没有!你身边根本没有别的男人啊,你还想骗我。你们薄氏现在经济危机,你爸爸一定是向让你政治联姻对不对?然后以达到拯救企业的目的!”洛以为单刀直语的便挑开了事实的真相,薄荷这个时候不得不佩服这个丫头了,平时看似不聪明,却原来是大智若愚。

洛因为都意外的看了洛以为一眼:“平时蠢得像头猪,怎么一遇到学姐的事情就变得这么伶俐了?”

“那可是!”洛以为骄傲的扬起自己的头颅,她这么喜欢的学姐,她可是要致死捍卫她的幸福!

薄荷微微的冲着洛以为一笑:“你对我真好,谢谢你了!不可否认的是这里面的确有商业因素的存在,但是我要声明的是,对方是在我未出生前就和我有婚约的,我们是指腹为婚。”

“虾米?”

“what?”

洛以为和洛因为都愕然了,这可是二十一世纪,指腹为婚这种东西……还算得了数!?

“学姐……”洛以为还想说什么,洛因为却摇了摇头:“别说了。如果学姐真的不愿意嫁给那个男人,谁也拿她没办法。”

薄荷看了洛因为一眼,她总是那么聪明。

的确,自己如果真的不想嫁给湛一凡,谁强迫也没用,就算爸爸妈妈真的失去一切了……她似乎也不会那么心痛,这算是忤逆不孝么?她只不过是在这一刻遵从了自己的心,她的的确确看到湛一凡比见到陌生人而感到安心,听到湛一凡的那句话而心动了。

舒舒服服的睡了一夜,薄荷起来的时候洛以为和洛因为都已经不在床上了。

薄荷打着呵欠从床上爬起来,也许是因为这段时间休假所以她的睡眠很充足,仿佛很多年很多年都没这样舒服的睡过,所以每一次多能一觉就睡到**点。

薄荷走到洛以为的卫生间,卫生间里已经摆放了薄荷的洗漱用品,是上一次来了洛以为早上出去给她买的,薄荷摸了摸牙刷和毛巾,洛以为这丫头其实挺贴心的。

薄荷洗漱好下楼,发现今天洛家的人似乎都不在。

洛因为正要出门,便和薄荷先打了个招呼:“他们上班的上班,遛鸟的遛鸟,晒草药的晒草药去了。今天以为轮休让她陪你,我先出了门。”

“拜。”薄荷和洛因为挥了挥手,然后才转身朝着屋子里走去。

因为昨天晚上洗过澡,所以薄荷昨天就换了衣服,一条橙色的长袖长裙,全绵绸的质地,薄荷穿着特别的飘逸。

洛以为正在摆弄食物,见到薄荷便立即招手:“学姐,快过来吃早餐。”

“你怎么又叫我学姐了。”薄荷蹙了蹙眉走过去,洛以为只盛了两个人的份儿。

“嘻嘻,那我们吃完饭去哪儿,薄荷?”

“嗯……逛逛吧,先在你们家附近散散步,我发现你们这附近都是比较古香古色的房屋建组。”

“对啊,所以房价还挺贵的,要不是我们祖祖辈辈就盘踞在这里,估计也是买不起滴!”洛以为吐了吐舌,薄荷笑笑坐下来吃饭,没再问洛以为她的家人去哪儿了。

吃完饭薄荷和洛以为就出门散步了,一边走薄荷还在介绍周围的房屋建筑,一个有点儿深的青砖深巷,说不出的韵味。

出了巷子走到一处比较安静的街道,来来往往没有车辆,却很有一股旧时云海市的风格,特别是眼前这一栋房屋,有些旧时法租界的风尚。

“我爷爷说这个房子刚刚被人买了去,也不知道是哪家人,特别特别的贵,围墙比我们家还高一米,而且在以前是法商住的,现在据说值两个亿呢!”

薄荷咋舌,两亿?用两亿来买个房子?虽然这房子的的确确要比洛以为他们的房子还好,围墙还高,感觉里面还有茂密的花园似的,但是也不用这么浪费钱吧?



044 不要脸

薄荷虽然出生名门薄家,可是她也知道钱的贵重,其实从上大学开始她就几乎很少再用家里的钱,学费和零花甚至这辆车都是自己写各种法律文稿做家教还有工作五年所赚来的,她知道钱有多么的不容易赚。

“走吧,走吧,我们也只有看看的份儿啦。”洛以为拉着薄荷往前走,正好大门直对着街道,“这么贵的房子住进去不一定舒服!”说着便从大铁门前路过,而铁门却偏偏在此时‘吱呀’一声的开了,一辆黑色的跑车从里面开了出来,洛以为连连咋舌自己竟然能赶上好时候看见这等豪华跑车,那跑车却已经停了下来,连带着薄荷也顿下了脚步望去,只看见开车的男人轻悠的取下脸上墨镜露出一张极品美男的脸,薄荷讶异,因为车里的人正是湛一凡。

湛一凡扯了扯嘴角推门下了车,向薄荷走来。

洛以为已经开始全身发抖,她虽然长得漂亮,可是整个人就是一小白,面对男人的时候各种惊慌。主要原因是曾被多任前男友各种骗财骗色的后果导致如今不再那么相信男人不再相信爱情。

而现在一个顶级的极品美男正迈着步子朝她走来,她心里一边忐忑的以为这男人是看上了自己,一边却微微有些恐惧和紧张。这般极品美男,她是吃不消的,她一定会被吃的连骨头都不剩的……

就在洛以为全身发抖的躲在薄荷的背后心里各种悱恻时,那高大的男人已经信不的走了过来站在薄荷面前,勾了勾好看的嘴角伸手便将薄荷抱进了自己的怀里:“你怎么在这里?来找我的吗?我正要去找你呢……”

洛以为化作冰石。

极品帅哥美型男竟然抱、抱、抱住了学姐?而且嘴角带着笑,眉眼也轻轻的弯着,刚刚冰冷肃杀的气质瞬间消失,整个人……都温温暖暖的给人一种不真实的错觉?

洛以为激灵了一下,怎么回事?此刻她已经把自己给狠狠鄙视了一遍,她怎么能自恋的以为帅哥是来找她的呢,你看看这两个人抱在一起多有爱啊!那高大的身影吧娇小(薄荷一米六八)的学姐抱在怀里,两个人看起来如此般配!让洛以为最满意的还是极品帅哥美型男此刻眼眸里的那抹温度!洛以为开始进入花痴状态……

薄荷最先反应了过来,推攘着高大的湛一凡,好不容易才推开了她自己站稳了脚,有些惊诧的看了看宅院又看了看湛一凡:“这房子是你们家买的?”

湛一凡微微的皱了皱眉,仿佛明白了薄荷并不是来找他的。依然伸手抓着薄荷的手腕:“准确的说是我买的。我妈正在里面花园里喝茶,别让她发现你,不然她该拉着你不停唠叨了。”说完湛一凡便拉着薄荷的手腕快步的向自己的跑车走去,等薄荷坐进车里又被湛一凡系好安全带才反应了过来,抬头看向还在那里花痴的洛以为,薄荷蹙眉:“我朋友还在那里,你要带我去哪儿?”

“培养培养感情。”湛一凡勾了勾唇,“难道我们不该来个约会?”

薄荷汗颜,谁要和他约会了,不过她的确有些事情需要问他!

“以为……我这……”薄荷的的确确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湛一凡,所以对洛以为是各种歉疚难以表达出心口。

“学姐你别管我,你快去吧去吧!我正好今天想去我哥的药店帮忙呢!”

薄荷这才微微的松了一口气有些歉疚的看着洛以为:“要不晚饭我约你吃吧,等着我电话……”还没说完车子就‘嗡~’的一声窜了出去,薄荷再说什么洛以为也没听见了。

洛以为看着远去的车影心里还在突突的跳着各种澎湃,比起这豪车,洛以为想到自己的小别克,心里突生各种悲凉啊!不过……这个男人该不会就是学姐的未婚夫吧?洛以为被自己的这个聪明的想法吓了一跳,可是却越想却越兴奋,如果真的是,那就太好了。又有钱,又那么帅,看起来对学姐好像也不错,而且关键是学姐刚刚竟然疑似脸红了!还有,这个世界上能配得上她心目中那伟岸的学姐的人简直寥寥无几,这个人现在竟然出现了!

洛以为已经开始幻想薄荷的各种美好未来,她却已经忘了,自己昨晚是如何的激烈反对……

薄荷的裙子和头发都被冷风吹得四处乱飞,也把她的精神给吹了出来,但是车一停却不由得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阿嚏~”薄荷揉了揉自己有些红的鼻头,虽然风有些爽,可是真真儿的还是觉得有些冷。

“冷么?怎么不穿个外套。”湛一凡蹙了蹙眉解开自己的安全带先下了车,然后绕过车头走到副驾驶座打开车门,薄荷自己解了安全带侧身下车才道:“还没来得及买。我家里……几乎全部都是你昨天看到我穿的那种衣服。”薄荷又揉了揉鼻子,她总觉得鼻头有些痒,昨天晚上开始就有点儿打喷嚏了,该不会真的感冒了吧?

湛一凡立即脱下自己身上的西装,自己只穿着一个白衬便将衣服披在薄荷的肩上,薄荷瞬间就被温暖给包围了。她抬头看着一脸严肃的湛一凡,再一次觉得自己猜不透他。

而湛一凡给她披上他的衣服她也并不反感,有意无意的擦过她的面颊她也不觉得尴尬,也许是之前就认识还上过床的原因,可是这自然而然的……接触,薄荷并不讨厌,反而有些说不清的……紧张。

湛一凡眨了眨眼睛似笑非笑的道:“看什么?我知道我很好看,如果你现在想看,我们可以找个地方然后让你看个够。比如,酒店?”

“不要脸!”薄荷咬牙,扯着男人大大的直至自己膝盖的西装转了个身子,自己却红了脸。她看得见他刚刚眼底的那一抹明显的**,其实这东西,在岛上的时候,他就经常毫不掩藏的表露出来,薄荷是个成年女子,所以这更让薄荷心慌,也让薄荷无奈。

湛一凡并未反驳她的‘不要脸’之说,他的确想要她,而且是想的全身都疼了,常常回忆那一夜的美好。

伸手拽着薄荷长长的衣袖湛一凡转身便走,薄荷也不知道他要去哪儿,不过还是一路跟着,这就是所谓的约会?



045 不二的选择

“先跟我去个地方。”湛一凡倒是解释了一下,然后便带着薄荷走进一个大厦,薄荷抬头,这个大厦位处江边,坝上有各种咖啡厅和广场,面前车辆络绎不绝,绝对是云海市的黄金地段。而且此刻大厦里来来往往都是人,气势磅礴的大厅,奢华的现代装修风格。

“湛先生。”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过来,一遍乐呵呵的笑着一边和湛一凡握手,眼神也轻悠悠的落在薄荷的脸上,看到薄荷身上的衣服顿时眼神便有些暧昧的在二人之间来来回回。

薄荷已经在进门的时候就将湛一凡的墨镜夺了过来自己架在脸上,她保不住这里有人认识她,她可不想引起任何的流言蜚语。可是她现在有点儿后悔跟进来,因为这个中年男人的眼神让她很不舒服。

“李先生。”湛一凡冷冷的道,很快就把李先生的眼神从暧昧中拉了回来,职业素质让李先生很快恢复常态,既然湛一凡没有要介绍身边那女子的意思,他也不必询问了。

“湛先生我们这边请。”李先生带着湛一凡和薄荷到了一楼偏角的咖啡厅,应该是大厦公司直属的休闲屋,有不少谈生意的痕迹。

李先生带着湛一凡和薄荷到了一个比较明亮也比较安静的地方坐下,在坐下之前湛一凡先拉开椅子看向薄荷,薄荷顿了顿看向湛一凡,他的习惯性动作都说明他真的完完全全就是一个绅士……让薄荷感叹,果真是从英国回来的!薄荷很少享受这样的待遇,所以也不推假优雅的便走了过去坐下。

待薄荷坐下湛一凡才自己在薄荷旁边的沙发坐下来。

李先生用赞赏的目光瞅着湛一凡,又再次用暧昧的目光在薄荷和湛一凡之间来来回回,如果说这两个人什么关系也没有,打死他也不相信!

“咳,湛先生和这位……小姐想喝些什么?”

薄荷微微的蹙了蹙眉头,其实她很反感别人叫她‘小姐’二字!也许是因为检察官做久了,那方面的案子也接触了不少,总是不小心想跑边。不过,她从小的教育也算比较良好,什么表情都没出现在脸上。

“白开水。”薄荷最近为了自己的胃在努力的戒咖啡,而且她发现自己不喝咖啡睡眠质量也比从前好了许多,所以她叫了白开水。

湛一凡蹙了蹙眉:“拿铁。”

待水和咖啡都上上来,薄荷就捧着自己的白开水事不关己的埋着头喝自己的,而湛一凡和李先生开始谈他们的事情。薄荷虽然无心却还是无意的听到一些讯息,他们谈的竟然是这座大厦!湛一凡似乎有意买下这座大厦,薄荷这才惊觉,湛一凡难道很有钱吗?比薄家……还要有很多很多的钱?

其实薄荷也不觉得薄家有钱。至少目前是如此,薄家的经济已经岌岌可危了。薄家有的,只不过是依靠许多年而支持下来的名门躯壳,薄荷不曾知道它的实力是否同样的雄厚。

从大厦出来,薄荷和湛一凡回到车里,湛一凡升起车篷,薄荷才问湛一凡:“你要买刚刚那座大厦?”

湛一凡扭头看向薄荷神色未变只是点了点头:“湛氏国际正在进军中国,中国的总部设立点,云海市便是不二的选择了。”

薄荷顿了顿,不二的选择……是因为她?她不敢那么自恋,云海市的确是中国目前最大的经济城市之一,这里繁华、时尚而又享誉国际,街上到处都行走着外国人,几乎成了外国文化和中国文化的一个融合之地。

“午饭想吃什么?”湛一凡看着薄荷问便启动了车子。

“随便吧。”薄荷对什么都是没胃口的。

“云海市你比我熟悉。”湛一凡几乎没来过云海市,而他现在急切的需要融入这里,薄荷无疑成了他的导向。

薄荷望了望窗外想起一个地方:“其实……我也很少在逛街,所以并不清楚哪些地方的食物特别的好,不过……我倒是知道有个地方,那里做的粥特别好吃,虽然有点贵,但是的确让我一直难忘。如果你觉得午饭吃粥也可以……不如我们去那里?”薄荷现在胃口,仿佛只对粥比较感兴趣。

湛一凡握着方向盘直线前行,侧面对着薄荷,眼睛直视前方:“知道路线吗?”

薄荷自己也开车,她每天都驱车上班,虽然她很少逛街,可是对于云海市的路线却是清清楚楚的。不一会儿便到了她说的粥屋,一个比较独立的两层小洋楼,挂着不太大的招牌,名字很温馨,叫做‘妈妈粥’。

其实,这个地方还是容子华带薄荷来过的。有一次他们两个人同时追查一个案子,下午薄荷突然觉得有些饿,容子华便带她过来这里,说是他妈妈也比较喜欢这儿,于是薄荷和容子华就在这里坐了一下午,虽然是讨论案子比较多,可是那对薄荷却是一个比较特殊的记忆。

薄荷带湛一凡来这里也没有别的意思,她是真的觉得这里的粥比较好吃,和容子华并无关系。她既然已经决定了要走出薄烟和容子华的感情,既然要退出,她必定会退得干干净净。而且现在的她已经不再是原来那个自己了,她要应付许许多多的事,爸爸妈妈,关系越来越疏远的薄烟,甚至眼前这个猜不透看不明白也许会和自己结婚的湛一凡。

在窗边的位置坐下,薄荷要了一份儿皮蛋瘦肉粥,湛一凡要了一份儿香菇鸡肉粥,然后点了几个小菜。这里的菜品和粥的确都比别的粥点要贵许多,可是并不影响生意,只不过十一点,却已经坐落了不少人。

等饭的空隙,薄荷双手交叠的支着自己的下巴看着对面的湛一凡,湛一凡感觉到她的视线便也抬头望来,学着她的动作双手交叠的支着下巴,勾了勾唇:“正常约会,都该干些什么?”

薄荷蹙眉,她是要问他问题的,现在不是讨论约会的问题!

于是薄荷并未回答他,而是问道:“为什么我爸爸妈妈说你们湛家希望尽快举行婚礼?为什么我全然不知……竟然还要举行两次婚礼!?而且……我们才刚开始知道彼此的……关系,难道立刻就要举行婚礼吗?”

薄荷问问题的时候,一双眉紧紧的蹙着,心底的不快此刻也清楚的写在脸上。



046 二十八年的期待

湛一凡的眼底闪过一抹不明之光,支着下巴的手微微一顿,脸上的表情也明显的闪过一抹不快。薄荷放下手搁在桌子上,眼睛却一直看着湛一凡,说明她正在等答案。

湛一凡敛了敛眸,将自己眼底的那些精厉尽藏眼底。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才抬头幽幽的看向薄荷,手指轻敲桌面而道:“你知道我们是怎么被指腹为婚的吗?”

薄荷一顿,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薄荷没有说话,湛一凡似乎也不打算听她的答案,而是明快的继续道:“我五岁的时候跟着妈妈来过云海市。其实那个时候的事情我已经请不太清了,究竟是阴天还是晴天,或者是白天还是晚上。可是我记得有一个很古典的凉亭,旁边是一个池塘,池塘里面开满了荷花,和你名字里的那个荷字一模一样的荷花。你妈妈的模样我也记不清了,可我记忆中的她感觉就是个温婉而又如春天般温暖的人,对我特别的好。当时你妈妈怀着你,挺着肚子,大约有……六个月左后。我妈妈和你妈妈聊着天,看着池塘边的荷花,不知道聊什么,总之很开心。然后我妈突然就拉着我指着你妈妈的肚子说‘一凡,你阿姨的肚子里怀的宝宝就是你未来的媳妇你可要记好了’!那个时候我那么小,并不清楚媳妇是什么。但是我妈却经常在我耳边唠叨提醒,以至于我上了小学便渐渐的懂得了这个词,我由抵触到讨厌,从讨厌到叛逆,从叛逆到如今的接受坦然。我想让你明白,我妈妈对你的期盼,是二十八年,而我湛一凡,被我妈妈支配着期盼了你二十八年,就算你不希望婚礼举行的这么快,那你也应该明白她的一片苦心!她从来没有打算让我娶别的女人,也从来不让任何女人接近我!所以就算她做了什么说了什么,那也完全是对于你的一片期盼之情,绝对没有任何……不尊重你的意思!”

湛一凡很少说这么多话,薄荷呆呆的看着他,听着他说这些话,再看着他一闪一动张合的嘴,突然觉得很内疚。

他妈妈期盼了她二十年,而他被他妈妈支配着期盼了二十八年。

薄荷觉得也许自己真的太自私了,只为自己着想,这股内疚无疑是被湛一凡的一席话给挑起来的。如果先前她还因为不确定要不要和湛一凡结婚的话,那么此刻她真的觉得……自己的确是应该和眼前这个男人结婚的,这个世界上哪里还有比他们家更期盼自己的人?

“对不起。”薄荷低下头,她突然明白湛一凡之前说的那句‘和我结婚,就是你的命运!’的意思。

薄荷当时只觉得他太狂妄也太自大,但是此刻却突然有些理解了。他也挣扎过,而且是在她全然不知道的二十八年里挣扎着想要摆脱这段婚约,虽然真的有些荒唐,可是薄荷却不知道因为自己,有人在挣扎二十八年,到头来却只是妥协。难道这不也是他的命运吗?

薄荷突然觉得,湛一凡比自己还可怜。她至少是最近才知道这个婚约的存在,她也恐慌甚至挣扎,如果对象不是他,她一定不知道该怎么平静的面对。

“如果你现在还不想……其实我可以找你妈妈说清楚,只不过是个婚约而已……”薄荷觉得自己还是太过自私了,也许她该放任眼前这个男人自由。

“没有什么比期盼二十八年却突然失望所带来的感觉让人绝望了。”湛一凡瞥了薄荷一眼,“所以我们结婚才是最顺理成章的结果。”

薄荷顿了顿,想起昨天见过的那个贵妇,她对自己是真的很热情,虽然才相处了那么一点点的时间,但是她看得出来她是真心的对自己热情。而自己……竟然真的不忍心让她失望,所以湛一凡和自己结婚,完全是出于一片无奈的孝心?薄荷想到这里觉得自己心里有些闷闷的,可是随即她又想到自己和湛一凡结婚的动机不依然有大部分父母的因素?薄荷的危机,薄荷的确还是考虑在了里面,虽然自己的因素也存在,但是不能说完全干净。

薄荷很快释然,只是埋着头没再看湛一凡。

直到粥端了上来,浓浓的皮蛋瘦肉粥放在她的面前。大块大块的皮蛋和碎碎的瘦肉漂浮在表面,薄荷的确是有些饿了。突然,一块鸡肉落在自己的碗里,薄荷抬头,对面的那人竟然在用筷子挑着鸡肉。

薄荷愕然:“你不吃鸡肉么……”

“唔。不吃。”湛一凡一边挑一边回答。

薄荷瘪了瘪嘴,所有肉品里面,她最喜欢吃的就是鸡肉,可是因为喜欢吃皮蛋所以才点了皮蛋瘦肉。于是薄荷将自己的碗往湛一凡那边推了推,等着他几乎把所有的鸡肉都挑给她了,她才将碗自己推回来,却好奇的问:“那你为什么还要点香菇鸡肉粥?”

“因为我喜欢香菇,鸡肉味可以忍受,但不能吃鸡肉。”湛一凡老老实实的回答。

薄荷汗颜,这算个什么回答?

两个人都没再提结婚那事,就是埋着头吃饭,各吃各的,都不习惯在吃饭的时候说话。

一边吃着菜也统统上齐来,薄荷的确是饿,没一会儿就把自己碗里的粥解决光了,擦了擦嘴便胀着肚子有些不想动弹。薄荷感觉很热,而她在吃饭前就把湛一凡的外套放在车里的,所以虽然热却也没什么可脱的了,只能先仰着等温度慢慢的降下来。

而湛一凡吃完饭拿着电话指了指外面便出去打电话了,薄荷便自己躺在那里歇息。—早安,检察官娇妻

“薄荷?”突然,旁边传来一声还算熟悉的轻呼,薄荷坐起身子抬头望去,心里一跳,竟然是容子华的母亲?

“阿姨!”薄荷立即站了起来,容子华的母亲确定的确是薄荷时便笑着走了过来:“真的是你啊!瞧瞧你,怎么变了个模样?”

容子华的母亲是个很温柔的人,容子华的性格脾性似乎就是遗传自她。薄荷意外的遇见过容子华的母亲几次,所以还算比较熟识。

“我在休年假。阿姨你今天也到这里吃粥么?”

“对啊,阿姨我和几个朋友到这里来吃粥。薄荷啊,阿姨听子华说他……和你妹妹求婚了?我见过薄烟那孩子,外表看起来温温柔柔的也单纯,可是……阿姨对子华很失望。”容夫人拍了拍薄荷的手背,眼里很明显的挂着一抹失望之色。

薄荷却是神情一震,容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047 各种杯具

“薄荷,其实阿姨……”容夫人见薄荷顿住便还想再说些什么,话还未出口湛一凡便握着电话已经漫步的走了过来,轻轻的唤了一声:“薄荷。”

薄荷怔怔的看向湛一凡,他高大的身影就那么晃了过来,让薄荷因为容夫人的话而突突跳个不停的心突然间便静了下来。

薄荷迅速的恢复自己以往的表情甚至平静的心绪,“阿姨,这是湛一凡。”拉着容夫人转了个方向便又向湛一凡介绍,“一凡,这是容夫人。”

那一声一凡多少带了点儿做作的亲昵,湛一凡却眸染星辰似的明亮,薄荷有些别扭的垂了垂眸,容夫人却听出了些端倪。

“你好,夫人。”湛一凡朝容夫人点了点头,虽然按照英国的礼节他应该亲吻一个夫人的手背,可是他现在身处中国,那些英国的文化礼节自然也收了起来,更何况他不见得他未来的夫人就会喜欢他亲吻别人。

“薄荷,这是你……”容夫人也点了点头,然后看向薄荷,脸色微微有些尴尬的僵硬。

“我的……”薄荷抿了抿唇‘未婚夫’三个字却说不出口。

湛一凡在一旁冷眼看着薄荷,薄荷也感受到了湛一凡那半强迫式的冷漠眼神,硬着头皮只好迎了上去:“未婚夫。”

“原来……”容夫人的脸上闪过一抹失望之色,“原来你是有未婚夫的。”

是啊,她自己都不知道。在未出生的时候,原来姻缘都已经不属于自己能够左右的了。

“容夫人!”远处有人轻唤了一声,容夫人轻轻脱开薄荷的手,朝着薄荷微微一笑:“薄荷啊,阿姨还是很开心在这里遇见你。你和子华是同事,以后也成了亲戚,要常常到家里去陪阿姨玩儿啊。”

“是,阿姨!”薄荷得体却不亲近的笑笑,容夫人这才讪讪的走开和自己的同伴相聚。

薄荷微微的松了口气,其实容夫人挺喜欢自己的吧?她多多少少感觉得出来容夫人的感情,可是再往下,薄荷却不敢想了,要是放到以前,这无疑会成为她的一种鼓励,可是现在……已经太迟了!

薄荷扭头看向湛一凡:“走吧。”

湛一凡眯了眯双眸并未问其它却伸手拉着薄荷的手腕迈步:“走吧,我们去看电影。”

“看电影?”薄荷看向湛一凡的后脑勺,再低头看向他拽着自己的手腕,虽然他们是未婚夫妻,也许快要结婚了,可是至于这样手拉手的走吗?

而且……

“湛一凡,我想什么时候见见你妈妈,我希望能发表一下我对这场婚姻的看法……”虽然她现在能够接受和湛一凡会结婚的这件事,但是她不希望太快,她希望能给她一些时间和湛一凡这个人相处一下,湛一凡太危险了,她被他抓着走,心里还突突的紧张,她总觉得这是一场冒险!

“总有机会的!”湛一凡将薄荷塞进车里,身子弯了半个进来拉着安全带要再次替薄荷系安全带,薄荷却自己夺了过来:“我自己来吧,我没那么娇贵。”

湛一凡抬头看向薄荷近在咫尺的脸,眼神微凉,薄荷只好里撒手并且高高举起:“好,你来吧!我知道你是从英国来的所以很绅士。你算是英国人吗?”

“我爷爷辈就已经是英国华侨了,我也有四分之一的英国血统。”湛一凡替薄荷系好安全带,薄荷微微的勾了勾唇,这个世界上,他的确算是第一个替她系安全带的人!

“我爷爷娶了一个英国淑女,我妈妈是纯正的传统中国女人,而我,现在也要娶个中国女人。”说着湛一凡抬头看向薄荷,眼神定定的,好像有一股穿透力,从薄荷的眼睛看到她的心,那么近。

薄荷的心因为湛一凡的话而‘砰砰’直跳,轻轻的咽了咽口水,突然觉得自己变得有些口干舌燥,各种紧张。

湛一凡并未起身,而是继续看着薄荷,而薄荷退无可退,这么狭小的跑车里,除了拥挤之外,还是拥挤。

湛一凡的眼神深幽的就像一滩水,薄荷总是不敢直视他的深邃,他的眼神很有穿透力,也有很多种意味,薄荷只有在面对敌人的时候才会表现出自己的凌厉,而对待别人几乎是一视同仁的冷漠,偏偏对着眼前这个男人她无法冷漠也无法凌厉她便已经各种散乱。

湛一凡的头微微的向薄荷靠来,他的一只手撑在薄荷的椅背上,一只手搁在薄荷的大腿上覆盖着她的左手。薄荷有些慌乱而又紧张,湛一凡的唇便那么轻轻的印了上来。

只是轻轻的吮了吮,薄荷僵直的几乎不能动弹。

随即,湛一凡勾起一抹笑,大手轻轻的揉了揉薄荷的脑袋:“你太紧张了!”然后半个身子便退了出去,他一退出去,一股凉风就灌进车里,薄荷开始觉得有些寒冷了。

还好湛一凡很快就关了车门,绕过身子走到驾驶座坐进车里,薄荷把脸转向车外伸手摸着自己的嘴,他干嘛又吻她?而她是傻了还是怎么的,竟然没有拒绝!?薄荷咬着唇,轻轻的咽了咽口水,按着自己乱跳的心,她这是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没接触过男人么?

的确,她没接触过男人……从初吻和初夜甚至初抱的角度看来,湛一凡……都算是她人生中第一个亲密接触的男人。

薄荷突然觉得自己以前的人生真的是充满了各种杯具!

薄荷很奇怪湛一凡竟然会带她来看电影,前不久还在询问她要怎么约会,但是这一刻却知道要带她来看电影了?薄荷突然想起湛一凡吃完饭拿着电话出去的事,于是便想,难道是他给谁打了一个营救电话么?没想到,湛一凡竟然还有这一面呐?

湛一凡买票,薄荷买爆米花和可乐,说实话她也没和男人来看过电影,但是办公室里的小k老是炫耀自己和男朋友又怎么出去约会又看了什么电影吃了多少爆米花,于是薄荷才知道看电影是要冒爆米花的,而且她看别人都拿了可乐,自己也只有照着葫芦画瓢了!

湛一凡拿了两张票过来递给薄荷一张,一路走毫不自知自己引起了怎样的骚动,甚至有人还以为他是电影明星,薄荷从远处看着他高大挺拔的身子,还有那张脸也不得不承认,湛一凡是个极其好看而又引人注目的男人。

湛一凡接过薄荷手里的爆米花两杯可乐,薄荷低头看电影票,却咋舌:“英文版?无字幕?”

湛一凡摸了摸薄荷的脑袋一笑:“结了婚你总要跟着我去英国的,所以多多熟悉英文是当务之急!”



048 难得的晚餐

云海市是个发达而又经济繁荣的城市,这里有很多的外企,也有很多的外国人,所以电影院放出英文无字幕版的电影业务不好奇。薄荷虽然英语考了六级,可那已经是五年前的时候,她成为检察官能用英语的时间少之又少,更何况每次就算用都是极其简单的普通交流用语,看电影的时候她便几乎只能大眼瞪小眼的听着屏幕上那些外国人说着一流的快速英语,自己却几乎昏昏欲睡。

从影厅出来,薄荷一直瞌睡连连的打呵欠。

湛一凡将可乐空杯和爆米花空杯扔在垃圾桶里才看向薄荷:“刚刚的电影讲了些什么?”

薄荷没想到看外了湛一凡还给她出个考题!翻了翻白眼转头看向湛一凡:“这究竟是约会……还是上课?你到底有没有和女人约过会?”她严重怀疑,而且她发誓下次再也不要和这个男人出来看电影了,简直毁了她心目中的一点点仅存的美好幻想。

湛一凡盯着薄荷认认真真的回到:“有。只不过她们要的是鲜花、香槟、牛排、首饰。难道……你也想要这样的?”

薄荷搓了搓鸡皮疙瘩:“如果你敢送这些,你就死定了!”

湛一凡一笑,伸手扣着薄荷的脑袋就往自己怀里塞:“我就知道你是不一样的!”眼眸在薄荷看不见的时候迅速的敛过一抹精光,看来她不太喜欢今天的电影。

薄荷挣扎着脱出湛一凡的怀抱,脸上带着些怒意和窘迫:“我……我要回家!”

“也好,反正我们明天还要再见的。”湛一凡捋了捋薄荷的青丝长发,薄荷一边想要拔回自己的头发一边却在想,为什么明天还要见?

湛一凡弯了弯腰极具耐心和温柔脾性的道:“我的小乖猫,你该不会忘了……明天是我们两家父母见面,约在一起打高尔夫的日子吧?”眼眸却禁不住的一阵凉意传递给她,仿佛她摇个头,他就要吻她似的。

薄荷一怔,她还真的给忘了。迅速的拔回自己的头发,往后退了一步识时务的点着脑袋:“我记得,当然记得。”

湛一凡这才直起自己的高大身子,收起刚刚的那抹凉意换上暖暖的笑:“这就好。”

薄荷错愕,湛一凡不去当演员简直浪费了,他要是去当了演员,刘德华、梁朝伟神马的还敢拿影帝?

湛一凡载着薄荷回到早上遇到的那个巷子,因为薄荷还要去洛以为她们家门口驱车再回薄家,湛一凡便将薄荷放在巷子口。薄荷下了车连再见也没说就跑了,湛一凡蹙了蹙眉看着火急火燎似的逃走的女人,勾着唇角笑了笑,不由得扯了扯自己的领口,这算是一种害怕他的表现吗?

薄荷不知道洛以为在不在家,坐进车里以后只给洛以为发了个短信便开着车回家了,虽然她并不是那么想回薄家,可是除了薄家,她还能去哪儿了?

在路上薄荷就已经迅速的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把和湛一凡相处的那些挣扎、混乱、紧张都收了起来,一走进玄关她又恢复了以往那个冷漠自持的薄家大小姐。

“大小姐。”田妈走过来递给薄荷一杯水,薄荷接过来喝了一口,冲着田妈微微的笑了笑:“谢谢您,田妈。”

田妈微微一怔,她不知道那是薄荷发自内心对她的微笑,只当是薄荷今天心情好了些。

“大小姐,今天发生什么愉快的事情了吗?”田妈微笑着问。

薄荷摇了摇头:“没,和往常一样。今天晚上吃什么?”虽然如此说着,薄荷自己心里却知道,比起昨天,今天和湛一凡谈过的自己其实已经要轻松许多。

“有红烧狮子头,还有鸡肉和牛腩。大小姐有特别想吃的吗?”

“给我做点儿清淡的。”薄荷换了鞋最后交待了一下田妈便迈着步子上了楼。薄荷刚刚回房蔡青奕便从楼上下来,见到田妈站在那里便问:“是薄荷回来了吗?”

“是的,夫人!大小姐看起来心情还不错,刚刚冲我笑了。”

“冲你笑?”蔡青奕不由得挑眉,那个丫头对这家里的谁笑过了?难道她是想明白了?还是准备……采取什么行动?

薄荷回到房间先洗了个一早,穿着睡衣出来把头发弄干,然后自己坐在书桌前打开电脑。看着电脑屏幕上的照片薄荷有一些微微的错神,容子华……真的该和你说再见了。她已经调整好了心情,她已经慢慢接受容子华去喜欢薄烟的事实,她已经开始慢慢改变……闭了闭眼,薄荷点击右键再点击属性,找了一张很普通的屏幕图片然后取代那张自己用了近五年的照片。

换了照片看着屏幕有些懵然,薄荷却微微的叹了口气,虽然这个家总是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可是今天想了一想和湛一凡的相处,也许结婚……真的是个不错的选择吧,至少能暂时逃离这个让她窒息的家!

薄荷下楼吃饭,却有些讶异的看见薄光和蔡青奕甚至薄烟都已经做好,三个人其乐融融的说着笑聊着天,等着开饭。

薄荷下楼走过去轻轻的叫了声:“爸妈,烟儿。”

“姐!快来!我们都在等你呢。”薄烟开心的朝着薄荷挥了挥手,仿佛之前她们两人之间的隔阂和不愉快都统统消失了一般。

“对啊,我们一家四口多久没在一起吃晚饭了?今天难得都在家,快来坐下。”蔡青奕冲着薄荷一笑,薄荷却有些难以消化,今天是怎么了?都对着她笑个不停。

薄光顿了顿,在薄荷刚刚落座薄烟身旁时便问:“薄荷,你想明白了?”

薄荷抬头向薄光望去,他就那么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其实,他真的在意她的意见吗?他从来都是命令她做任何事,现在又何必多此一举。

垂了垂眸,薄荷还是低低的‘唔’了一声,将红酒推到一边,她酒量实在差,所以几乎不喝酒。

薄光立即展开一抹笑意,举起酒杯兴冲冲的道:“来来来,我们一家四口举个杯。为薄荷即将结婚这件喜事,也为烟儿觅得良婿这件喜事!”

她薄荷就只是结婚,薄烟却是觅得良婿。

怪不得薄荷多想,在他们心里,她和薄烟本就存在差异,这件事在很久很久以前她便已经清清楚楚的明白了。



049 湛一凡的威胁

薄荷并没有喝酒,而是以茶代酒意思了一下。

也许,结婚对她来说真的是喜事一件,她已经快要受不了自己心中的那份儿压抑所带来的疲惫感。

剥了一只虾壳薄荷自己吃吃,这是田妈又额外为她加的水煮虾,的确清淡,只需要沾点儿酱油汁便是满口的清香。

“薄荷,明天和湛家父母见面,要好好表现知道吗?虽然……湛夫人和你……妈妈是多年的好朋友,可是她们许多年都没有联系了,难免生疏。所以一切都要靠你自己好好变现取得他们的欢心!特别是湛家少爷,他年纪轻轻便已经掌握湛氏国际的大权,湛氏如今发展中国市场,全部都是靠他的能力,这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你能嫁给他,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在他面前切忌不要耍任性的大小姐脾气!”

薄荷一手将手里的虾捏的稀烂,再也找不到能吃的理由。

薄光一顿,看着薄荷那阴冷的表情似乎也知道说的过多了些,轻轻的咳了咳便不再说什么。他总觉得薄荷越来越不受他的话了,这让他隐隐觉得不安。

薄荷接过田妈递过来的热毛巾擦了擦手才淡淡的垂眸敛起自己眸光里的微寒,淡淡的道:“爸爸,湛家喜不喜欢我是他们的事情。就算我现在为了取得他们的喜欢而去演戏做一个不是真正的薄荷,日久之后他们依然会不喜欢我。湛少爷又是怎样的人,我不在乎。可我是你的女儿,就算我任性……难道你不该包容我吗?”还是,他的心里只把薄烟当做女儿,永远只包容薄烟?

薄光一顿,脸色微微有变:“薄烟……”语调都不由得冷了些。

蔡青奕一手拉住薄光,低声责怪:“你这是怎么了?薄荷现在因为家族企业的关系不得不和湛家那陌生的少爷结婚,你总要给她点儿时间吧?总是这么责怪薄荷是不对的,就算她有些地方做错了,你是个父亲,薄荷说得对,你都该包容她!”

薄荷将自己的冷笑藏于低头吃东西的那一瞬,看似母亲在为她说话而责怪父亲,可她心如明镜似的清楚,她同样是在指责她,觉得她是做错了,觉得她只是在任性。

薄荷低头喝了碗里的汤便站了起来:“爸妈我吃好了,你们慢用。”转身薄荷拖着自己沉重的身子便向楼上走去,就算她原本是很饿的,就算她原本是有胃口的,可是现在却已经什么都吃不下了!

薄荷躺在床上看着手里的英文版《傲慢与偏见》,手边的手机突然‘嗡嗡’声的震动。薄荷拿起来一看,是个陌生号码。

“明天我会穿白体恤黑色运动裤。”

薄荷蹙眉,难道这是湛一凡的号码?薄荷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她电话的,却还是回了个:“关我什么事!”事实上,她还没有运动服。

然后便将电话扔到一边去。

很快短信又回复过来:“两个选择。一,听话。二,让他们知道我们是‘"qing ren"’关系。”

“湛一凡你个混蛋!”薄荷从床上翻坐起来,眼睛死死的盯着屏幕,他还能再无耻一些吗?现在是打算威胁她了?威胁她在海岩岛上做过他的‘"qing ren"’!?一把将手的手机扔下床,可是薄荷似乎还不觉得解气又将手里的书也扔下床,她是疯了才去看全英版的《傲慢与偏见》,绝对疯了!

薄荷才不会笨笨的让别人算计自己,她自然也不会乖乖的穿上什么所谓的白体恤黑色运动裤,但是为了以防湛一凡把自己的‘秘密’说出去,她自然也得留一手做准备,穿一身白色的运动装,便是薄荷第二天早上在运动服装店的选择。

薄烟有事便没有跟着,蔡青奕和薄光一大早便精神奕奕整装待发,看到薄荷随意的穿着才知道她竟没有运动装,于是带着薄荷去了运动服装店了买了之后才让司机再去高尔夫球场。

薄荷昨晚睡得并不是太好,因为湛一凡让她睡前无限添堵。很奇怪,在家里她似乎很难睡得香,可是在洛家两次晚上她都睡得很不错,薄荷开始怀疑自己房间的风水,但她又并不是个迷信的人。

到达高尔夫球场,薄荷先去更衣间换衣服,蔡青奕自然不会打高尔夫球,所以依然穿着自己的贵妇装,画着精致的妆容。薄荷素颜惯了,虽然在车声被蔡青奕说了一通不注重打扮,但是她的无动于衷也只能让蔡青奕和薄光无奈叹气,只希望不要给湛家留下不好的印象才是。

薄荷穿着自己的一身白运动装,再把一把长发扎了一个高高的马尾,难得的露出自己修长白皙的颈脖。因为天气有些凉,所以薄荷还穿了一件白色外套,戴上鸭舌帽便出去了。

远远的薄荷便看见薄光在和一个男人握手,而那个男人同样的高大伟岸,看起来身体很健朗,也显得年轻,而他身后站着的是面无表情的湛一凡,旁边是薄荷早前见过的湛夫人。薄荷便已经确定了,那必定便是湛一凡的父亲了,昨天晚上才从英国赶过来的湛国邦。

薄光和湛国邦在握手寒暄,他们并未见过,这也是第一次见面,薄光带了些商业的因素在里面刻意讨好,而湛国邦显然是个人精,他此次只打算完成自己老婆的心愿娶了薄家的女儿做儿媳,对于薄光刻意的讨好统统以打太极的方式给圆了过去。

薄荷当然不知道自己换衣服的空挡已经发生了这么激烈的商业化见面仪式,湛夫人最先看到她,放开自己丈夫的手臂便快步的走过来,一边走一边冲着薄荷温柔的笑:“荷儿!”

薄荷从没听别人叫过她‘荷儿’这么肉麻的称呼,他们总是客气而又疏离的称呼她薄荷,就连她的父母亦然。可是她并不讨厌湛夫人这么称呼她,微微的扯出一抹笑意:“伯母。”

“哎哟,嘴巴真甜,叫的伯母心里暖暖的!不过再过段日子便要改口了哦~”湛夫人笑呵呵的挽着薄荷一脸的喜爱,薄荷对于湛夫人的热情有些难以招架,只好跟着她让她把自己拉了过去。

湛一凡漠然着一张脸站在那里,仿佛昨天甚至前天和薄荷的那些相处都是不存在似的。薄荷看了他一眼,这才惊诧的发现,湛一凡怎么也穿着一身白?他不是白体黑裤子吗!?难道……她根本就是被这家伙给耍了?



050 较真儿

薄荷眯了眯双眸,将自己眼睛里的那抹不快藏了起来,很好,湛一凡!我会让你知道耍我薄荷的下场!

湛夫人拉着薄荷走过去,在蔡青奕和薄光温和的笑容下湛夫人兴冲冲的拉着薄荷向自己的丈夫介绍:“国邦啊,这就是薄荷了,我们未来的儿媳。”

薄荷对于湛夫人的介绍有些尴尬,不过她毕竟也混迹职场多年,那抹尴尬并未表现出来,而是很真诚的向湛国邦点了点头:“伯父您好,我是薄荷。”

“薄荷你好。很特别的名字,人模样也怪水灵的,我喜欢你的眼神!”湛国邦毫不掩饰的对薄荷点了点头,眼里是对她的认同。

薄光和蔡青奕迅速的交换了一下眼神,不约而同的露出一抹欣喜的神情,只要湛国邦喜欢,那边不是什么问题了。

薄荷不知道自己的眼神是如何的,可是对于湛国邦对自己的认同也是微微的松了一口气。

湛夫人拉着薄荷又转身向薄荷介绍湛一凡:“你们前天见过一面的,今天啊再好好联络联络感情。都是快要结婚的人了,不能太陌生,一定要快快熟悉起来哦。”

湛一凡向薄荷得体的点了点头,总算是微微勾唇露出一丝丝的笑意来:“薄小姐你好,又见面了。”说着还向薄荷伸出了手。

薄荷对于他‘陌生人’的表现也颇有默契,暗自咬着牙伸手也道:“湛先生你好。”

湛一凡面不改色,手指却轻轻的刮过薄荷的手掌心,薄荷迅速的抽回手,微微怒瞪湛一凡。还好双方的父母似乎都没有发现……

湛夫人看看薄荷又看看湛一凡,一脸的满意。瞧瞧这两个孩子多相配啊,虽然现在还有点儿‘拘谨’和‘陌生’感,可是她这个做妈的却有百分之百的预感这两个孩子的事情必定能成!她心里就觉得啊,他们那是天生一对滴,虽然相遇的时间有点儿晚,可重要的是在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不是么?

“呵呵……”湛夫人掩唇一笑,“你们以后别湛先生、薄小姐的称呼了,要亲昵点儿哦。”

亲昵……薄荷打了个寒颤。

湛一凡微微的保持着那一抹不暖和不冷的微笑,让薄光和蔡青奕看不出他到底是喜欢薄荷还是不喜欢薄荷,心里还是难免有些忐忑。

今天很适合打高尔夫球,因为天气晴朗,还没有风,的的确确是个好日子。

湛国邦、薄光、薄荷和湛一凡五个人站在头杆的位置,比赛的是四人二球赛。薄荷和湛一凡还‘不熟’,所以薄荷和薄光一组,湛一凡和自己的父亲湛国邦一组,湛一凡和薄光开第一球,薄荷和湛国邦沦为第二球,而他们进行的项目则是比杆赛。

薄荷说过,她很少打户外的高尔夫,学习高尔夫也是在家里学习的,外面只配过爸爸来过两次,所以表现的有些不专业。但是今天的比赛她却势必要赢,一是为了向湛一凡争口气要他为昨天晚上戏耍她而好看,另外一方面则是她的确不想输,她的确有点儿争强好胜!

第一轮下来,薄荷他们这边和湛一凡他们那边以微弱的三竿差距输掉,虽然三竿的确很微弱,可是对于薄荷来说,这却是残败,湛一凡那家伙几乎就没有失误的表现,几乎杆杆进洞,湛国邦则有明显放水薄荷的嫌疑,薄光也明显有放水的嫌疑。

于是第一轮下来湛国邦自己摇了摇手无奈的道:“我们毕竟是老了,比不上年轻人的真强好胜!”

“这是个悠闲运动,看这两个孩子较真儿的!”薄光笑眯眯的看了看薄荷又笑眯眯的看了看湛一凡,眼光停留在湛一凡身上,薄光不得不承认,这个年轻人无论从人品样貌还是修养方面来说都是人中极品!而薄荷……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明明打高尔夫球打的很吃力,却杆杆都在用尽全力似的。

“你们让这两个孩子打嘛,既然都在服老,还不快都过来休息!?”湛夫人连连给湛国邦抛着眼神示意,湛国邦立即意识过来娇妻的意识,扔下球杆便走:“那我休息去了。”

薄光自然懂得湛夫人的意思,她是想让两个孩子自己独处呢。于是也放下球杆拍了拍手便走:“我也累了,你们两个人比赛吧。薄荷啊,不要太勉强,凡是有个度的,知道吗?”

薄荷并未搭理薄光的话,他是想让她省省力气?不?那他就错了,她薄荷从不做还没努力就放弃的事,这世界上除了‘容子华喜欢上薄烟’而不得不放弃之外,别的事她一律都做不到。

薄荷脱掉外套,理了理自己的衣领,又扭了扭软钉鞋,眼神轻佻而又挑衅的看向湛一凡:“湛先生,我们再来?”

“你说就好,荷儿。叫我一凡吧。”湛一凡温良的笑笑,薄荷却险些变脸呕吐,他有没有搞错?荷儿?她叫得出口吗?薄荷觉得果然还是有人与人的差别的,湛夫人叫她荷儿她乐于接受,可是湛一凡叫她荷儿,她却无法忍受的浑身泛起鸡皮疙瘩。

“湛先生实在太客气了,你还是叫我薄荷吧。”这样她还能冷静下来好好打球。

“那怎么行,我妈都说了,我们要从亲密的称呼开始。”湛一凡冲着薄荷眨了眨眼,薄荷狠狠的咽了咽口水才把持住没让自己暂时神经错乱。

“那还是先从薄荷开始……”她坚持。

湛一凡没再说话,而是示意自己身边的球童,那球童立即得令的跑开,薄荷不知道湛一凡要做什么,湛一凡却放下球杆也扭了扭自己的脚腕整理了一下衣领,然后看着薄荷问:“障碍进洞赛,如何?”

薄荷微愣,没听错吧?障碍进洞赛?

果不然车通很快就开着高尔夫球场专用的观光车过来,湛一凡看着薄荷等着回答,薄荷翻了翻白眼儿,他根本就不是先问她的!这个无耻之徒,她早就该准备一下好好提防他的!

薄荷没有轻易认输的性格,只有硬着头皮点了点头:“好啊。比就比,谁怕谁!”说着便把率先挥了一杆,看着球远远的飞走,然后拍了拍手朝车走去。

薄荷坐上车,湛一凡随后也随意的挥了第一杆,然后慢悠悠的跟了上来,两个人坐上车球童便驱车而去,他们可算是卯足了劲儿准备来个比赛了!



051 就当你赢了

回到楼厅里的湛国邦和薄光注意到薄荷他们已经驱车离开,湛国邦有些惊讶的摇了摇头:“我可很少看见一凡这么认真的和人打比赛呢。”

薄光以为湛国邦是不欣赏薄荷这争强好胜的性子,立即解释道:“这孩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以前都还蛮听话的,像个淑女一样文文静静的。今天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好胜了。”

湛国邦看向薄光笑了笑:“亲家这就说错了。现在的女孩子就该这样嘛,有点儿胜利的**和目标才是理想的现代女性,而且薄荷这个孩子的眼神很纯净清澈,没什么心机,实在太难的了!”

湛国邦看过不少人,他比薄光远远要精的多,看人也透,对于薄光和蔡青奕这对父母的态度他也没什么好说的,毕竟很多家庭都是如此。可是对于薄光对薄荷的这句话他却有些不赞同了,他是个企业家,他欣赏的就是薄荷这样有目标却心灵依然纯净的年轻人。

湛夫人掩唇轻轻的笑了笑,眼神有意无意的看向蔡青奕缓缓而道:“娶了薄荷一定是我们湛家的福气,我也老喜欢这个孩子了。不说话的时候眼睛在说话,说话的时候总是让我惊喜连连。”

蔡青奕微微的蹙了蹙眉:“湛夫人这话太夸奖我们薄荷了。”

湛夫人眸色微微一凉:“到底不是你的孩子,听不得夸奖。以后可是我湛家的人,我随便夸夸怎么说的‘太’这个字?”

蔡青奕一时顿口说不出话来,现在就他们四个人也用不着演姐妹情深的友谊戏,只不过气氛开始变得微微有些尴尬和微妙了起来。

薄荷不得不承认,湛一凡的球技高超。

他不放水,完完全全凭着他的真本事,薄荷使出了吃奶的劲儿却还是差了他两百米,而他们要比赛的是一千五百米的障碍赛。

薄荷凝着脸微微下蹲的弯腰,挥杆想要越会面前的这一摊水渍,可是天公不作美‘啪’的一声,她的求打进了水里!

薄荷扶着额头,气哼哼的转身坐上车,然后将球杆放进袋子里,揉着小腿和手臂,实在酸涩的想要放弃了,可是她又不想认输!

湛一凡将球杆递给球童,然后慢步悠然的走过来上了车,球童去捡球,湛一凡伸手轻轻的将薄荷脸颊上湿润的发丝捋到她的耳后,从未见她扎起她的长发,所以难得看见她这样健美的一面,露出修长的颈脖和白皙小巧的耳朵,还有那精致的锁骨。

薄荷被湛一凡的手一捋头发的动作弄得一僵,他手指拂过的地方,都是酥酥麻麻的跟了一串蚂蚁似的。薄荷有些难受自己有这样奇怪的反应,于是避开湛一凡的手,盯着湛一凡没好气的道:“湛先生!逗我很好玩儿吗?”

“你是我未婚妻。”湛一凡收回手,靠着后面的靠背,看着薄荷理所当然的道。

“所以呢?你就可以随随便便的对我动手动脚,甚至戏耍我吗?”如果可以,薄荷的眼睛一定开始喷火了,她只想用自己的眼神烧死眼前这个男人!

“我没戏耍你!”湛一凡认认真真的道。

薄荷嗤之以鼻:“是谁说要穿白体黑裤的?”

“哦!”湛一凡挑了挑好看的眉:“昨天晚上大风吹,把我的黑裤子吹跑了。”

“……”这算是强词夺理的借口吗?薄荷才不相信!

“不过我觉得吹的也挺合时机的,你看风就知道你今天要穿什么!”湛一凡眯着眼睛盯着薄荷,一脸微笑。

薄荷找不到语言了,因为她的脸皮一向不够厚。

“不打了吧。”湛一凡撑着脑袋侧着身子看着薄荷,无所谓的淡淡而道:“就当你赢了。”

“什么叫做就当我赢了?湛一凡你不要小瞧人好不好!来啊,来啊!我们继续来比赛,我才不信我不能反败为胜,不久是两百米的差距?后面还有几百米我们还没比呢!”丫丫的,他这叫狗眼看人低!她薄荷就算证明也要证明给他湛一凡看!说着薄荷怒气冲冲的要跳下去,湛一凡却突然坐起来长手臂一伸便拉着薄荷的手腕。

薄荷一僵,湛一凡的大手很暖和,每次拉她的手腕,她都有一种莫名的安定感。

“不打了,我有些累了。”湛一凡拉着薄荷,让薄荷又坐了回来,他其实就想和她待一会儿,这是他最真实的感受和想法,哪里是真的想赢她。

不过看她那一向自恃冷静的面孔被自己挑拨的火急火燎怒气腾腾的小模样,还挺有意思。

薄荷瞟了瞟湛一凡,他哪里看出累了?明明是精神头十足的模样,而且微微笑着的样子看起来可是完完全全的悠然自得,她敢打赌,这场比赛她打的腰酸背痛额头冒汗,他绝对连一滴汗都没有流过!

薄荷有些气馁的坐好,毕竟是男人和女人的体力差距,她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可是她才不想轻易的认输,但是他却轻易的罢赛了!

湛一凡扭头示意球童,原本要走回来的球童立即明白的又走开继续去‘捡球’,湛一凡才扭头看着薄荷道:“我们聊聊。”

“聊什么?”薄荷觉得有些热,便用手掌扇了扇微风。—早安,检察官娇妻

“你有没有发现我妈妈和你妈妈……很生疏?而且你母亲和我印象中的似乎不太一样。”这是湛一凡见到薄夫人的第一印象,可以说,在他印象中这个女人是完全陌生的,和曾经那个怀着薄荷的女人,完全搭不上边。虽然他那个时候的记忆的确很模糊,可是他却可以策定这个薄夫人绝对不是当初那个女人,他甚至要开始怀疑,薄荷究竟是不是他等了二十八年的未婚妻了。

薄荷一顿,看向湛一凡:“这话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湛一凡看着薄荷的眼睛,没有发现任何的端倪。薄荷却蹙了蹙眉:“也许他们……二十几年没见,生疏是应该的。而且你不是说你那个时候才五岁。”

“可你妈妈的温婉和清雅印象却不再复见。”而他的妈,可是二十八年如一日的腹黑性格。这个薄夫人给他的印象却是一个心机颇重而且本性贪婪的女人。

湛一凡同他的父亲一样,很容易认清人的本性包括薄光给他的印象依然不好,那个男人看着薄荷的眼神不像一个父亲看女儿,而像一个商人在看一件商品。

这让湛一凡心里多多少少竟然有些不快起来,虽然他认识薄荷之初也是如此,但今时的薄荷在他眼中已不同往日,如今的薄荷可是他即将盼了二十八年即将迎娶的小媳妇儿!



052 不讨厌他的吻

薄荷顿了顿才道:“时光能磨损一切美好,更何况我妈生过两个孩子……”

薄荷虽然不知道二十八年前温婉而又清雅的母亲是怎样的美好,可是她的的确确知道如今的母亲和湛一凡口中所说的她妈妈是判若两人的。

“也许……”薄荷又顿了顿,看向湛一凡,“你妈妈认错人了也不一定。”

湛一凡却笑:“我妈不至于那么糊涂。”

薄荷心里却渐渐有些不安,为什么湛一凡会问这样的话题,为什么她也隐约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

湛一凡的手指忽然轻轻的从薄荷的面颊滑向她白皙而又纤细的颈脖,薄荷抓住湛一凡那随便一触便能让她不自在的大手,不安而又复杂的看向他:“你要干什么?”

“嗯……吻你!”湛一凡手腕便伸手扣着薄荷的后脑勺向自己倾来,薄荷瞪大眼还未反应湛一凡那热热的唇便贴上了自己的。薄荷眨了眨眼,湛一凡霸道的撬开她的唇齿将她的嘴填的慢慢的,她就连一个‘唔’字的音似乎都难以发出来。

算了……薄荷也不讨厌他的吻,在她跳进海里的那一次她就已经知道,她甚至有点点儿的期待这个男人的吻。既然不讨厌,何不乐于接受?薄荷渐渐的软化下来,手也轻轻的拽着湛一凡腰间的衣衫,两个人的脸贴在一起,在广阔而又有不断起伏的草坪上,小小的观光车里,湛一凡终于展开了这个激烈的热吻。

一吻结束,薄荷有些无力的倾倒在湛一凡的怀里。头靠在他的怀里,她这个时候也没时间去想这个姿势是如何的尴尬,只是真的没力气坐起来,他以掠夺的气息让她险些窒息。

湛一凡修长而又微微有些粗糙的手指擦了擦薄荷嘴唇上属于两个人混合的液体,然后将手指放在自己嘴里舔了舔。薄荷被湛一凡的这个动过弄得脸不禁一红,挣扎着坐了起来,有些尴尬的望了望已经看不见却是回去的路:“我们回去吧。”

湛一凡看着薄荷的后脑受眸色渐暖淡淡的‘嗯’了一声:“回去之前,先喝喝水。”然后一瓶矿泉水便递给了薄荷,薄荷接了过来赶紧喝了两口,的确有些口干舌燥,而且她总觉自己的嘴有些肿了……还好这水是冰凉的,薄荷便将水瓶子贴在自己的嘴唇上,背对着湛一凡,不敢回头看他一眼。

湛一凡微微的笑,意识球童来开车,然后不经意似的道:“我会把国籍改为中国国籍的。”

“为什么?”薄荷挑眉看向湛一凡。

“要么你会辞去你的检察官工作?”湛一凡眨了眨眼,薄荷却一愣,是哦,她都忘了自己的身份!她是公务员,虽然公务员也能和外国人结婚,但是她的工作涉密,所以她要和外国人结婚过审批那一关根本就是困难重重。

薄荷摇了摇头:“我当然不会辞去我的工作!”她为检察官这个工作付出了多少努力和辛酸,她自己清清楚楚,那是她为之奋斗的事业,她才不会为了一桩婚姻就放弃。

“但你是商人……”薄荷当然懂得如果他转为中国国籍,对他甚至他的企业盈利来说……都不算是一件好事。

“少赚点儿钱不是那么困难的事,更何况公司依然是外企。所以等我一拿到中国籍省份证和户口,我们就去民政局。”湛一凡看向薄荷,这无疑是……逼婚的一种方式?薄荷的脑海里迅速的闪过‘逼婚’二字却又迅速的摇头,她不能这么想!湛一凡为了这场婚姻都愿意改国籍了,她怎么能有那么龌龊的想法呢?而且她早就答应过要结婚的,逼婚这一说法不成立。

“咳……好。”薄荷点了点头,反正是要结婚的,去领结婚证的确是毕竟手续之一。

“所以,你还是早些请求审批婚假和出国的手续。”

薄荷想了想,点了点头。很快又抬头看向湛一凡:“我没和你说过我是检察官吧?”他竟然知道?而且知道她是公务员了竟然还愿意和她结婚?就算是为了当年的誓言,他们的付出会不会太多了一点儿?

“只有我不想知道的,没有我不能知道的。”湛一凡轻轻的摸了摸薄荷的脸微微一笑,薄荷却蹙了蹙眉,再一次觉得湛一凡真的是个自大狂!可是,他的确自大的很有资本!

薄荷回去休息区的时候已经饿的有些前胸贴后背了。

湛夫人早就已经让人准备好了饭菜,薄荷和湛一凡一回来她便立即过来拉着薄荷一边给她擦汗一边问:“饿了吧?”

薄荷对着湛夫人微微一笑的点了点头:“有些饿了。”

“快来吃饭!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些什么,就准备了好多。只不过他们休息区似乎也没什么好吃的,等下次去家里了,伯母一定给你做很多很多好吃的!”

薄荷对热情的湛夫人始终无法拒绝,只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湛一凡喝了几口水,才走过来,朝着湛夫人似乎有些吃味的道:“妈,你可从没对我这么温柔过!”

湛夫人却给湛一凡抛了个白眼儿:“你有什么值得我对你好的?”

湛一凡耸了耸肩,薄荷却低头抿着唇笑,很少看到湛一凡吃瘪,所以她开始微微的佩服起湛夫人来了。

薄光却笑道:“我看一凡这么出色,还是个人中龙凤,未来必定能干一番大事业,应该是让人欣慰而又不得不佩服的后辈啊!”

湛国邦微微的笑并未说话,不过从他的眼神里看得出来,虽然被自己老婆不待见但是他自己对于这个儿子他还是颇为满意的。

“伯父夸奖了。薄荷这么听话而且能力有好,才应该是让父母骄傲的孩子。是吧?刚刚都把我赢下去了。”湛一凡冲着薄荷‘友好’而又‘谦和’的笑笑,眼里还盛满对她的赞赏。

薄荷还来不及说什么湛夫人却已经惊喜的低呼:“真的吗?荷儿,你赢了一凡啊?哎哟,伯母就说嘛,你一定能赢那小子的。他自负又高傲,就该让人打击打击。打的好!”

薄荷汗颜,她根本就无颜抬头啊。

薄光的眼眸里还是多出一抹淡淡的自豪感,毕竟是他薄光的女儿啊,虽然赢了有些不给湛家面子,但是看来湛家并不是太在乎,而且很喜欢薄荷的表现,薄光也就不说什么了。蔡青奕面上笑着,心里却在怀疑,薄荷真的能赢人家湛少爷?她倒是不相信。

怀疑的人还有湛国邦,可是湛国邦并不打算点破两个年轻人。瞧薄荷那不自在而又懊恼的神情,又瞧瞧自己儿子那一副几乎将所有事都掌握在手中的模样,湛国邦多少也明白了点儿。

在湛国邦看来,湛一凡这一次是真的开始认真了……!而他这个做父亲的,自然乐见其成。



053 疑惑和怒气

坐下吃午饭,湛夫人将薄荷和湛一凡安排坐在一起,而他们四个长辈则分散依次而坐。一个圆桌,坐下六个人,还是很散的。

薄荷一直埋头吃饭,湛夫人则不停的给她夹菜,自己夹还吩咐湛一凡:“一凡你愣着做什么,赶快给荷儿夹菜啊!你要体贴点儿,怎么就不自觉呢?没女人喜欢木讷的男人哦!”

薄荷汗颜,她甘愿自己一个人吃撑死也不要湛一凡给她夹菜。

湛一凡眯着眼睛笑了笑非常听话的用自己的筷子给薄荷夹菜,很快薄荷的碗就冒了尖尖的一堆。

湛夫人是不管什么菜都夹给薄荷,但几乎都是肉类,一大部分的都很辣。

湛一凡给她夹的却都是清淡的,薄荷不免有些感激的看了湛一凡一眼,湛一凡却回以一眼,温温和和的道:“薄小姐你放心,以后我一定尽量的体贴你。”

“……”薄荷的心里直直称赞,湛一凡你简直太影帝了!

“一凡你真是的,妈妈不是让你不要那么客气吗?”湛夫人听到湛一凡的话很快挑出他对薄荷那‘生疏’的称呼,有些不快的蹙眉。

湛一凡挑了挑眉,其实不仅是薄荷觉得‘荷儿’二字叫起来别扭,他也无法像他妈那样‘愉快’的叫出口。

“伯母,您快吃!别光顾着给我夹菜。”薄荷突然伸筷子给湛夫人也夹了些菜,算是暂时把湛一凡的问题给糊弄了过去。

湛夫人听到薄荷的话低头一看自己的碗,便温和的笑了,冲着薄荷便又不由自主的温柔下自己的语调:“荷儿啊,你别管伯母。你看看你瘦的,瘦胳膊瘦腿儿的,脸也这么瘦,薄荷看着心疼!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每天给家没吃好呢。”

“……”薄荷瞥了瞥自己的父母有些尴尬的笑笑,桌上的氛围顿时变得有些怪异起来,蔡青奕和薄光的脸色都不是那么好看。

“咳!”湛国邦看了自己的夫人一眼,“夫人!你要疼薄荷未来有的是时间和机会,等她过门了,你想怎么疼就怎么疼,现在你别弄得人家姑娘不自在。”

薄荷有些感激的看了湛国邦一眼,湛夫人的确是太热情了,热情的她难以招架啊。

湛夫人撇了撇嘴只能暂时让自己安分下来,薄光调整了自己的情绪,抬头笑笑的道:“看到你们相处的这么好,看到湛夫人喜欢薄荷我这个做父亲的也就放下一半的心了。”

薄荷低头,嘴角却扬起一抹不自觉的冷笑,而这抹冷笑自然没有逃脱一旁的湛一凡的眼睛。

“是啊!薄荷她的性子比较清冷,一向不喜欢和人交往。可是我看得出来她和你们相处的还不错,我们做父母的自然就放心了。”蔡青奕跟着薄光也是笑笑而道,真是一幅为了薄荷关心而又担心的模样。

薄荷微微垂眸,什么话也没说,可是眼眸里却透着无尽的冷光,湛一凡瞧在眼里放在心上,微微敛眸突然笑了笑:“我和薄荷毕竟还不是太熟,但是却婚约在身。虽然婚期还未商讨下来,但是我想这门婚事已经是毫无疑问的。所以我在想,”湛一凡看了薄荷一眼,薄荷不知道湛一凡要做什么,心里突突的跳,湛一凡却笑笑的继续道,“也许我应该搬到薄家去住段时间,又或者让薄荷搬到我们庄园和我们相处一些日子,无论如何,总是要想个办法尽快的熟络才好。不然,只是陌生人就成了夫妻,对我们来说都显得有些悲哀了。”

薄荷全身激灵,湛一凡,你究竟在想什么?她有说过要和他住在一起吗?他们是不是陌生人,他们熟不熟他们自己心知肚明!他究竟要搞什么!?

薄荷舔了舔唇瓣快速的道:“我觉得其实不必……”

“我觉得一凡这个主意不错!你们刚刚到云海市,对这里也不是太熟,虽然你们现在有了自己的房子,可是薄荷还未过门就去薄家住着对她的名声也不甚太好。我看如果不介意,湛先生,湛夫人,还有一凡你们都到薄家去住段时间,直到婚期讨论下来,如何?”

薄荷一顿,心里用自己所知道的脏字脏词把自己的迟钝骂了个遍!可是薄光已经提出了口,薄荷只能暗暗的祈祷湛夫人湛先生甚至湛一凡都不要答应。

湛国邦蹙了蹙眉道:“其实我只抽出这么两天的时间,明天我要再回英国,那边公司暂时无法抽身。在婚期确定下来之前,我都不会再过中国来。”

薄荷微微松了一口气,湛先生的意思,就是他不会去薄家了吧?那湛夫人应该会跟着回英国咯?至于湛一凡,他爱谁谁,薄荷简直不知道他的脑结构是怎么组成的!

湛国邦的话却还未完,转头看着自己的夫人一脸的温柔微笑:“至于讨论婚期这件事就让我夫人在这里做主了。虽然我舍不得夫人,但是舍不得夫人就得不到薄荷这样的好儿媳。那这段时间,就要麻烦你们薄家好好照顾我夫人,一凡你带着你母亲住段日子还是要回庄园去,别给人落下话柄。”说完,湛国邦的视线就转向湛一凡,表情显得有些严肃。

“我们绝对只以客人的形式不干扰不打扰的只是暂住……一小段时间。”湛一凡向薄光和蔡青奕都点了点头,薄荷死死的拽着筷子,依然没有人问她一句话,没人问她意见……就再次给这么定下来了?

薄荷虽然觉得难以置信,可是似乎木已成舟,蔡青奕看起来不是太高兴但是脸上依然保持着微笑,而湛夫人则一直笑着,看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薄荷看了看蔡青奕又看了看湛夫人脑海里莫名的想起湛一凡之前说过的那些话。

为什么母亲和湛夫人之间是零交流的?就像陌生人一样……就算是因为许多年未见,但是再如何生疏也不止于此啊?关系僵硬疏离了,湛夫人又何必对自己这么好?如果不是母亲,湛夫人根本就不会认为自己是她儿媳不是么?

薄荷心里有着疑惑,却也有着窝火的怒气。



054 给你一切

四个家长特意走前面,薄荷和湛一凡慢慢的走在后面。薄荷此时已经换下了运动服,湛一凡也卸下了运动装,一行人向停车场走去,看起来和乐融融的画面,薄荷却背着用自己的厉眼一直狠狠的瞪着湛一凡。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薄荷每天在家的日子已经够难熬了,湛一凡还要插一脚进来,薄荷简直无法想象自己今后的生活会多么的压抑!

湛一凡极具耐心而又温柔的笑笑:“薄荷,我们是未婚夫妻,就要结婚了,同居在一个屋檐之下才能更快的融合我们的感情。难道你愿意搬过去和我们住在一起吗?”

薄荷搓了搓手臂:“湛一凡,你别演戏了!别以为你披着人皮我就相信你真的不是狼了!”和她装温和?湛一凡这个影帝演戏演的再好她薄荷也不会上当!

湛一凡轻悠悠的瞥了前面的四位家长一眼,他们似乎聊得很‘愉快’根本无暇看他们两个在后面究竟谈些什么。而此时薄荷和湛一凡恰好走到了一棵大树边,于是湛一凡眯了眯双眸便伸手拉着薄荷的胳膊,身子一转就将薄荷推在了大树干上,自己则伸出另一只手臂轻巧的便将大手撑在薄荷的头顶,身子往下弯了弯,便倾近了薄荷那微粉的面颊。似乎还能闻见她身上夹带着汗液的体香,湛一凡从来不知道一个女人夹带一些汗液的味道也可以如此迷人。

薄荷还没来得及反应,自己便一只手腕被抓着,然后身子被推在大树干上,眼前已是湛一凡那英俊的脸。

薄荷咽了咽口水想起之前在高尔夫草坪上那个情不自禁的吻,突然有些紧张起来。

“你、你要干什么?别乱来,爸妈他们在前面,只要一回头,我们就完了……”她可没打算交代他们两个人之间在海岩岛的秘密。要知道,秘密扒秘密,她一定会被人知道拿去赌场卖的这件事!

“乱来?怎么算得上是乱来?我们是未婚夫妻,做任何事都算不得出格的乱来吧?”湛一凡一边说着一边朝薄荷的脸慢慢的靠近,本来就靠的近,这一下湛一凡的脸简直贴上了薄荷的脸。

薄荷不得不说……湛一凡的脸是热的!

“湛一凡!”薄荷偏过头去,另一只还算自由的手推攘着湛一凡,显得有些恼怒:“你闹够没有!?”

“你不是说,就算我披了人皮你也看得出我是一匹狼吗?狼是要吃小红帽的。”湛一凡轻悠悠的声音从薄荷的耳边传来,他依然贴着她的脸,嘴唇却似有若无的碰着她的耳朵,惹起一连串的战栗,薄荷推不动湛一凡那钢铁般坚硬的环保,只好用脚跺。可是湛一凡会躲,她抬脚跺,他就抬脚轻轻的躲,明明就没有低头看她怎么跺,偏偏躲得又准又快!

“湛一凡,你究竟要做什么?”薄荷恼了,她没时间和他在这里嬉闹!

“你不听话。”湛一凡睨眼看了看薄荷的眼睛,“你不屑一顾你父母对你的关爱,可你的眼底却清清楚楚的写着可怜,你渴望被爱,但是你又害怕有人爱你,甚至不相信。你怎么能这么脆弱?”湛一凡手指一捏,捏住薄荷的下巴,然后微微的往上一抬让她仰视着他。

薄荷沉沉的喘着气,她盯着湛一凡的眼睛,他为什么能那么轻易的就看到她的心,而她却怎么看也看不透这个人?

“湛一凡……痛……”薄荷呲了呲牙,真的捏痛她了!可是她的手再怎么用力,却也奈何不了他的一根手指,薄荷现在真恨自己没有一种武艺然后打趴湛一凡!

“所以,不管我做什么。”湛一凡却没有放开薄荷,只是手里的力道慢慢的放松下来,松到只是紧,薄荷却感觉不到痛的力度,盯着薄荷的眼睛,他那温温的表情终于消失,换上了原本就冰冷而又猖狂的模样,“你只管乖乖的看着就好,我不会伤害你。你不需要害怕我,只管相信就好,我会给你,别人从来都没有给过你的一切!”

薄荷看着湛一凡,他的脸再次靠近过来,这一次,他的眼神虽然依然有些冷,可是有一种力度,让薄荷不由自主的深陷其中而且想要去相信的力度。湛一凡总是能一语戳中她的所有弱点和性情,在海岩岛如此,在云海市依然如此。她怯懦,她不像外表那般的坚硬强悍,她执着却又不肯相信,她是一个满身都是刺的刺猬……

湛一凡说的那么理直气壮,让人没有一点儿不去相信他的话。薄荷突然觉得自己再次不认识眼前的男人,他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好?

“一凡?荷儿?”湛夫人的声音传来,湛一凡只是抬头望了望前方便放手薄荷那触感细腻而又嫩滑的下巴,弯腰便将薄荷以公主抱的姿势给抱了起来。

“湛一凡!”薄荷再次低呼,“你又要做什么?”

“听话。”湛一凡朝着薄荷轻轻的眨了眨眼,薄荷顿口,是真的就闭了嘴。然后湛一凡抱着薄荷走了出去,对着找来的湛夫人喊了声:“妈!薄荷的脚刚刚好像崴了,所以我才把她扶到树边坐下看了看。”

湛夫人看到湛一凡和薄荷松了一口气,可是听到湛一凡的话便立即又绷起全身的神经,迈步便跑了过来。

“荷儿你没事吧?”湛夫人拉着薄荷上看下看左右仔细的看。

“薄荷……我、我没事……”薄荷红着脸垂头,这么瞎的理由也只有湛一凡编的出来。可是湛一凡一副若有其事的正经模样还真的骗过了湛夫人,湛夫人一边扶着薄荷一边紧张的道:“快快,把她扶到车里去,我们去医院看看!”

“医院!?”薄荷瞪大双眼,要不要太夸张,她的脚其实根本就是好的。

“妈你和爸先回去吧,我带她去医院就好了。”湛一凡微微的敛了敛眉看着湛夫人。

湛夫人这次却没有打算给他们两个单独相处的机会似的,而是一本正经的道:“你这孩子现在还说这话,快把荷儿抱到车上去,我们马上开车去医院。”

薄荷很想告诉湛夫人自己其实没事,可是湛一凡的话都出口了,她能再瞎编个更好的理由么?湛一凡倒是一副悠然自得的轻松模样,微微相蹙的眉间让人以为他是在担心薄荷,可是薄荷知道,他才不是!



055 去医院

湛夫人紧张兮兮的拉着湛一凡让湛一凡把薄荷抱到车上去,薄光和蔡青奕也这才发现薄荷被湛一凡抱在怀里立即从凑上前来关心:“这是怎么了?”

“伯父,伯母。薄荷刚刚脚崴了下,暂时无法走路,所以我才冒昧的抱着她,现在我们打算去医院。你们不用担心,治好了薄荷我们会把她送回去的。”湛一凡说完便弯腰将薄荷放进已经大开车门的后座。

湛夫人跟着坐进去,湛国邦也只好坐前面,而湛一凡则跟着自己的母亲坐进后座。

薄光和蔡青奕对视一眼还来不及再询问些什么湛家的车子便扬长而去了。

蔡青奕看着远去的车影拉了拉薄光的衣袖:“老公啊,我怎么总觉得不安呢?你说湛夫人不会把薄荷的身世秘密透露给薄荷知道吧?”

薄光却没蔡青奕那么紧张,而是叹了口气:“湛家人看来都很喜欢薄荷,湛夫人更是把她疼的像亲闺女似的,你也不用担心了。我看得出来湛夫人是真的关心薄荷,那她就不会说的。”

薄光说完就上了车,也不知道薄荷那丫头是怎么突然就扭了脚,应该会没事吧的?蔡青奕则还站在原地,她总觉得不安啊。

那湛家的少爷抱着薄荷的时候,她的心里就觉得不安,她看不清薄荷的表情,可是她怕薄荷那丫头还心有不甘做出些什么来。而且……蔡青奕的心里十分矛盾,她一方面希望薄荷能平安的嫁到湛家去,那薄家就有救了,自己也不会失去一切。一方面却又不喜欢湛家那么喜欢薄荷的态度,她总觉得……薄荷不配得到那么多人的喜欢和关爱,她那样的性格,谁会喜欢的起来?这湛家人也还真的是重口味了!

薄荷坐在车里,一只腿却被湛夫人抬起来小心翼翼的放在她的腿上。

薄荷看向湛夫人,她一路都很紧张,那紧抿的唇瓣和轻蹙的眉头都看得出来。薄荷的心里微微有些暖意,说实在话,湛夫人绝对是她这辈子第一个对她这么多关怀的长辈,就像一个母亲一样给她热情和真诚的关心,连蔡青奕都从来没做多这个份儿上过。薄荷看不出虚假,她身上也实在没什么好让湛夫人可以去虚假的东西,除了指腹为婚这件事之外,薄荷实在找不到她和湛夫人还能有别的什么联系。

“伯母……您不用紧张……”薄荷轻轻的将手覆盖在湛夫人的手背上忍不住的安慰,她的脚其实一点儿事都没有,可是现在她却更加的无法张口解释了,仿佛无论怎么解释,她都会有一种罪恶感。

“荷儿啊,一定很痛吧?都是伯母不好,伯母应该拉着你走的。一凡他是个男人,他也没正儿八经的谈过恋爱,他哪里知道什么叫温柔和体贴……”

“咳!妈,你别把她脚腕抓住!”湛一凡极快的插嘴进来,薄荷蹙了蹙眉,她没听错吧?薄荷看向湛一凡,没有正儿八经的谈过恋爱?

湛一凡的眼神冷静自持,看着前方一副镇定的模样。

薄荷怀疑自己的耳朵,也许是湛夫人没有发现而已吧?湛一凡看起来完全就是恋爱耍女人的高手嘛!他要是没谈过恋爱,薄荷愿意把自己的头砍下来给湛一凡当凳子坐!

湛夫人移开自己的手歉疚的看着薄荷:“伯母刚刚不下心握着你的脚,把你握痛了吧?”

薄荷一直是半个身子倒在车门上的,更何况她的脚根本就没受伤,哪里来的痛?

薄荷讪讪的笑笑摇头:“不痛,不痛!”

湛夫人却更内疚了:“你真是个听话又懂事的孩子,明明伯母就握到你伤口了,你却还体贴的说不痛,呜呜……”湛夫人再一次泪眼花花,悲泣不已。

湛一凡轻轻的咳了咳,揉着自己的眉头无奈的道了一句:“妈,其实薄荷受伤的是左脚……”

薄荷看向自己被湛夫人一直小心翼翼护着的右脚,顿时自己都觉得心乱如麻……

而湛夫人一声痛呼:“荷儿啊……伯母对不起你哟……”

薄荷的内疚随着湛夫人的那一声痛呼而‘蹭蹭蹭’的呈直线的弧度上升。

终于到了医院,湛一凡先下了车,湛夫人后面钻出来,然后湛一凡再钻进车里‘小心翼翼’的将薄荷抱在怀里,薄荷乘机俯在湛一凡耳边低声咬牙的道:“你到底要干什么?快告诉伯母真相!”

“看到我妈这么关心你,你忍心说出真相吗?”

“……”薄荷说不出口,打死也不好意思,可是这个谎是湛一凡撒的,他该说的出口吧?

薄荷脸上一片阴霾,湛一凡却悠然自得轻轻松松的便将薄荷抱在怀里。

湛国邦和湛夫人站在一起,湛夫人急的团团转,湛国邦则不停的安慰着自己的夫人:“你急也没用,人家孩子自己知道。我看她的脸色也不难看,应该没那么严重。”

“你就知道说风凉话,痛到你身上去看看!”湛夫人却不领情,也不愿意相信薄荷没事似的。

湛国邦这个人虽然做生意方面一直很精,可是他对自己的妻子是一向疼爱有加的,几乎可以说由得她胡来,从她操控湛一凡这么多年的事情上就看得出来,因为湛国邦竟然一次都没插手,而是任由自己的夫人蹂躏他们唯一的儿子。

所以湛国邦只好摸了摸鼻子站在后面,湛一凡则抱着薄荷快步的走向急症室,湛夫人则一直跟着。

挂号,排队,缴费,然后抱到骨科去诊断。

薄荷虽然一直被湛一凡抱着,可是湛一凡却轻轻松松的就像抱床被子似的,谁让薄荷的体重实在太轻。薄荷心里紧张的突突直跳,她真害怕等会儿医生的诊断出来薄荷会让湛夫人……生气!毕竟骗她,是他们的不对。

可是湛一凡却没打算说实话似的,一直就那么轻轻松松的抱着薄荷,脸上是漠不关心的神情,而薄荷在他怀里如何的紧张他都事不关己。

医生叫号,湛一凡抱着薄荷,湛夫人跟着走进去,湛国邦则坐在外面的大厅等候,而他们四个人早就已经吸足了周围所有人的眼睛,都是一边看着一边想着这一家看起来闪耀而又统统好看的人都是给哪儿冒出来的啊?

“怎么了?”医生恰恰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子,脸上还冒着青春痘,穿着白大褂气质虽然非凡,但是模样却彻底压倒了气质。

“我儿媳妇把脚崴了,医生你快给看看。”湛夫人毫不客气也不含蓄的就把薄荷归为了‘儿媳妇’一列,薄荷却着着实实的红了脸有些不自在,而且她现在还在湛一凡的怀里,湛一凡宽阔的胸膛和一只‘砰砰’沉稳而跳的心脏就在耳边,薄荷难以淡定!



056 当面行贿

医生看了看薄荷,这个瘦弱却还是好看的女人,又看了看湛一凡这个气度非凡模样俊美的男人,再看看一旁的湛夫人,竟然一时愣住了。这三个人看起来穿衣和模样甚至气质都不凡,应该是有钱人吧?

很快医生就恢复了自己的专业模样,指了指临床道:“放在床上,让我瞧瞧。”

湛一凡将薄荷小心翼翼的搁在床上,然后指了指薄荷的左脚:“崴了。”

薄荷尴尬的朝着医生扯了扯嘴角,心里却是紧张的要命,因为她知道撒谎是要付出代价的。那医生伸手摸了摸薄荷的脚裸,又拿过小锤子打算轻轻的敲一敲,还没敲下去湛夫人已经紧张的奔过来拉住医生的手:“你要干什么?”

那年轻的痘痘医生一时被湛夫人给吓住,只是愣愣的便回答:“我就敲敲……看有没有骨裂啊……”

“骨、骨、骨裂?”湛夫人惊恐的大呼,那医生为难的看向一旁的湛一凡,“我看你们这么紧张,我还怎么继续给这么小姐看看呢?”其实他心里却在疑惑,脚根本就没肿,而且他摸了摸是完全没事的,还有他下手的时候这位小姐几乎是面无表情,如果真的把脚崴了,会是一点儿感觉也没有?

“妈。”湛一凡将湛夫人稍稍拉开了一些,低声的道,“你别太紧张了,也许没那么严重。”

“可是……”湛夫人还是一脸紧张的模样,她看薄荷的表情,还以为薄荷已经痛得没知觉了所以才没什么表情,心里怎么不紧张?

“你先出去,我在这里就好了,好吗?”湛一凡轻轻的将湛夫人往外推了推,薄荷也朝着湛夫人点了点头:“伯母您别担心了,我没事的。”

“不行,我要在这里……”湛夫人是怎么也不放心,可湛一凡将她推出去便把门一把给关上了。

薄荷这才松了一口气,抬头看向湛一凡微微有些怒意:“现在怎么办啊?都是你,你不撒谎你妈妈也不会这么担心!”

湛一凡面无表情的从衣服里掏出皮夹又从皮夹里掏出几张百元大钞递给那年轻医生:“我未婚妻的情况你也清楚,所以看着办吧。”

薄荷瞪大双眼,这是当着她的面行贿呢?

“湛一凡!你不知道我是谁吗?”这男人简直就是无视她!

湛一凡却伸手抚了抚薄荷的背脊:“别紧张我当然知道你是谁,所以你刚刚什么也没看见。”说着便单手捂住了薄荷的眼睛。

薄荷无语,这叫做掩耳盗铃吧……

那年轻医生看着手里的几百块钱一阵颤抖,他其实是新来的医生,他还从来没有接受过任何的行贿,这算不算是危机?有背医生道德?

湛一凡见那医生还在犹豫便道:“其实你算是做了好事。刚刚你也看见了,我妈很担心我未婚妻。如果现在告诉她其实我未婚妻什么事也没有,对于一个老人来说,儿女的欺骗算是心头的一把刀,她如何沉受?如果你宽慰那个长辈的心,也算是帮我行了一次孝道。这么小的一件事,你该不会都不肯帮忙吧?”

薄荷伸手拨开湛一凡的手抬头幽幽的瞪着他,也就他能瞎掰!但是……现在似乎也只能这样了,薄荷也不想让热情的湛夫人知道自己骗她!但是薄荷是检察官啊,怎么能让行贿这种事在自己的眼皮子低下发生呢?薄荷将这些事统统责怪在湛一凡的头上,如果不是他,自己也不会遇到这么棘手而又毁了自己职业道德良心的事情发生……现在薄荷还真的希望自己是个瞎子又是个聋子!

湛一凡打开门,湛夫人立即就跑了进来,薄荷的脚腕上已经缠了几圈的纱布。

“咳……其实也不严重,就是有一些扭伤晚上再回去冰敷一下很快就能好的。”那医生又装模作样的给湛一凡开了一些单子然后递给他,“弄些消炎药,还有膏药回去,一天一张。”

湛一凡看了看那年轻的医生,这家伙倒是很有潜力嘛……那医生错开自己的眼神,低头继续叫号。

薄荷垂着头也不说话,湛夫人扶着她慢慢的从床上下来,湛一凡将手里的卡递给湛夫人:“妈,去缴下费拿下药,我来抱薄荷。”

湛夫人接过卡:“是是是,我去。你抱她。”说完湛夫人就跑出去然后拉着湛国邦去缴费取药去了。薄荷靠在床上抬头瞅着湛一凡,脸色有些臭:“我想回家。”

“按理由你是该休息。”湛一凡弯腰把薄荷抱起来,薄荷却有些抵触的推着他的肩:“其实我不用你抱……”她又不是真的受伤了。

湛一凡扬了扬眉手下的动作未停,轻轻松松就把薄荷抱起来抱在自己怀里:“你忍心让我妈看见?”

薄荷顿了顿,然后就再一次腾空了起来。她确实已经无法抗拒湛夫人对自己的热情和友好关心了。

湛一凡看到薄荷的安静才再一次勾起唇角,却又有些不快的道:“女人,你是在太瘦了!”

薄荷淡定,她瘦,关他屁事!

“抱着的感觉不是太好,虽然你的身材还不错,可是有时候也会觉得咯的疼!”他还是希望她身上再长些肉,手臂啊、背、屁股甚至腿都需要增加些脂肪。

薄荷汗颜,他能闭嘴么?

湛一凡见薄荷一直抿着唇不说话,可是眼睛一直死死的瞪着他泄露她那不满的情绪,但她偏偏就是一句话不说。

于是湛一凡又一笑:“你放心,以后我一定把你养的白白胖胖的,每天好吃好喝伺候着,让你吃了睡,睡了吃,然后过年的时候就可以……”

“湛一凡你闭嘴!”薄荷终于受不了了,伸手便捂住湛一凡那喋喋不休的嘴,她又不是猪,干嘛要他养的白白胖胖吃了睡睡了吃啊!?这个死男人!

湛一凡却低头用最温柔的视线注视着她,惹得薄荷自己的心砰砰乱跳,也惹来周围一路人的各种羡慕声。

“好帅哦。”

“对啊,还公主抱,好温柔啊!”

“看他的眼神,他一定很爱她啦……”

“就是怀里的那女人有点儿瘦。”

“你懂什么,这叫骨感美!”

“真的好帅,好浪漫哦。我受伤了的话,我男朋友能这样抱着我跑来跑去,我腿断了都值得啊!”

“……”薄荷恶寒,这些人是眼睛瞎了吗?湛一凡哪点儿温柔哪点儿帅哪点儿浪漫了?还腿断了都值得……简直站着说话不腰疼。

薄荷听周围的人说话便一时忘了抽回自己的手,直到手心传来一阵湿湿的温热触感,薄荷浑身一僵,抬头瞪向湛一凡,看到他那含笑的眼睛,薄荷开始全身颤抖,这个死男人…竟然舔她的手板心!?他是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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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大家都在潜水还只是收藏了却没有几个人在看呢?难道剧情太平淡鸟?留言板好冷清呀呀呀呀……求信心!~o(>_<)o~



057 留下来吃晚饭吧

薄荷抽回自己的手,迅速的在湛一凡胸前的衣襟上用力的擦着自己的手心,还摆出衣服完全嫌弃的模样。

湛夫人就在这时和湛先生走了回来,看到薄荷在湛一凡身上擦着什么,湛夫人便笑了。

“你们看起来相处的还不错哦?荷儿啊,这是药。”湛夫人晃了晃手里的袋子,薄荷寒着脸想,该不会真的要吃药吧?反正她回家就把药给扔了,谁也不会知道的!

“谢谢伯母。湛先生和我开玩笑,我才……”薄荷扬了扬自己的手接过湛夫人手里的药自己放在怀里。

湛夫人但笑不语,就是暧昧的眼神在两个人之间来来去去,薄荷感觉自己就像没穿衣服一般的难受尴尬,忍不住的在湛夫人看不见的地方暗暗的戳了戳湛一凡,希望他能明白过来。

湛一凡的身躯微微的僵了僵,看着湛夫人没什么表情的淡淡道:“妈,我把薄荷送回薄家,你和爸也回去吧。”

“好好,我准备一下,明天就和你搬到薄家去!”湛夫人一副兴高采烈的模样,似乎已经知道薄荷没事了,也把刚刚那些紧张统统给抛到一边,和那紧张时的模样又是判若两人。薄荷突然觉得,湛一凡不愧是湛夫人的儿子,两个人都堪称演艺界的高手啊,一个影帝一个影后。

不过湛夫人也许刚刚那些担心倒是真的,湛一凡这个撒谎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男人,她就自动忽略吧!

“荷儿啊,回去好好吃药哦,千万要小心自己的脚啊,伯母明天就去照顾你啦!”湛夫人一直交代不停,薄荷已经坐进出租车里,头却还要微微向下弯的看向外面的湛夫人:“伯母您不用担心了,快回去吧。伯父您明天回英国我不能去送您,您一路平安,一切小心身体。”

湛国邦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们走吧。”

湛一凡坐进车来,冷静的指挥司机:“谭棕别墅区。”

而湛夫人似乎还有话要说,车子却已经‘咻~’一下窜了出去。只有湛夫人在原地摇了摇头唉声叹气:“这儿子,怎么比我还猴急呢!”

“我就让你别担心了吧?那丫头眼睛里的内疚那么明显,明显一凡就对你撒了谎,你还偏不信!”湛国邦拉着自己的夫人向他们的车走去,湛夫人一边摇头还是一脸的不可置信:“我这个做妈的怎么就这么失败啊?被自己的儿子骗的团团转竟然还不自知?”

湛一凡撒谎都撒成精了,她要看出来也难。

“有一点你该放心的,那边是你的儿子,对这个丫头是认真的。”

“真的吗?”湛夫人一脸兴奋的看向自己的丈夫,突然有些不确定,可是眼眸里却写着期盼。

“他会随便对你撒谎吗?”

湛夫人摇了摇头:“虽然我对他那么狠,可是他还是一般不会骗我!”

“他以前虽然也会接触女人,可是每一次还没进展就被你扼杀在摇篮中。久而久之这就成了一种潜移默化,他自己本身都没发觉的便形成了一种对女人有些抗拒的态度。他自己也许不知道,可是我看的清清楚楚,他对女人很容易便蹙眉,露出不耐烦的神情。但是对于薄家丫头,他倒是颇具耐心,而且每次薄丫头低头的时候,他眼睛都是笑意。”

湛夫人点了点头,转头抱着湛国邦一脸温柔:“老公你真棒!我一直以为你不关心儿子,原来你连他对女人皱眉不耐烦的态度都知道!”

“我到底只有这么一根独苗,要是他真的被你逼成同性恋,我就该愁着要不要再努力和你再生一个了!”湛国邦低头吻了吻湛夫人,惹得湛夫人一脸红晕,伸着拳头捶了捶丈夫的胸口没好气的道:“不正经!我儿子才不会成为同性恋呢!不过要是当初百合真生的是儿子,那我也不反对,嘿嘿……”

湛国邦一脸黑线,那他一定会再生一个,绝对!

就是因为有这样一对不良父母,湛一凡也许才会那么的冷清看待周遭的一切,才会那么轻易的去算计一切,就像一场一场的游戏。但是他发誓,他从来没有算计过薄荷,从第一次遇见开始,他的眼睛就已经落在她的身上,哪里来得及算计?

薄荷却觉得湛一凡是个十足的危险者,出租车里能离他多远便离他多远。而湛一凡一直双手抱怀,一副冷清模样,也不打算靠近薄荷,两个人就这样一直到了薄家大门外。

薄荷推门下车,湛一凡也推门下车,薄荷奇怪的看着他站在车门外,终于开了口问:“你不回去吗?”

湛一凡看了看薄荷的脚:“我怎么能让受伤的你一个人走进去。”然后摆出一副他又不是无情者的姿态。

薄荷怔怔的站在原地,眼睛却出神的盯着花园。

湛一凡轻轻的顺着薄荷的视线望去,却看见花园里一对年轻男女正在嬉戏,少女穿着白色长裙在草坪上奔跑,而同样穿着白色休闲服的男人正大步的追着少女,怎样的一副隽美画卷。

湛一凡拉开出租车门便要上车:“既然你要坚持自己没事,那我回去了。”

“湛一凡!”薄荷却急匆匆的叫住湛一凡的名字,眼神浓烈的向湛一凡望来:“你……你留下来吃晚饭吧!”

薄荷舔了舔唇瓣,其实她说出这句话就有点儿后悔了。

不就是容子华和薄烟在里面么,她害怕个什么?可是她就是不自在啊,她也说不清为什么,明明已经把容子华放下了,可是她看到这一幕还是莫名的有些闷的慌,而湛一凡……就站在身边,她为什么不拿来用一用呢?她这样做是不对的,她知道,可是她却已经不由自主的邀请了湛一凡……

湛一凡轻轻的关上出租车门,待出租车扬长而去才慢悠悠的向薄荷走去。

湛一凡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说便弯腰将薄荷再一次抱了起来,然后迈步向已经敞开的大铁门里走去。



058 体贴入微

最先看到他们的是容子华。

“薄荷?”容子华放开已经被他抓着抱在怀里的薄烟便快步的走了过来,看见薄荷躺在一个陌生人的怀里自己也不由得微微蹙起了眉。

“你怎么了?”容子华伸手试图想从湛一凡的手接过薄荷的动作,薄烟快步的跑过来一把挽住容子华,容子华一惊似的收起自己的动作。而薄烟看了容子华一眼才看向薄荷又看了看抱着薄荷的高大英俊男人,脸上也露出一些担忧的神情来:“姐,你怎么了?这位是……”

湛一凡勾了勾唇低头看向自己怀里的薄荷似乎在等她的解释和主动介绍,薄荷有些窘迫的低头,也并未看向容子华,顿了顿才低低的道:“这是湛一凡……”

“哦……”薄烟拉长声音,一副明了的摸样,扬起自己灿烂的笑脸对着湛一凡甜甜的便唤了一声:“原来是未来姐夫啊!我是薄烟。”

湛一凡朝着薄烟点了点头:“薄荷倒是常常提起你。百闻不如一见,你和你姐姐……”湛一凡蹙了蹙眉,眉目间却带着些暖意,“果然不一样。”

薄荷看了湛一凡一眼,她哪里当着他提起过薄烟?不过湛一凡本就有堪称影帝一般的演技,薄荷也懒得去戳穿他了。

“是吗?姐姐提起我了……”薄烟有些害羞的看了看薄荷,眼睛又慢慢的转向薄荷的脚:“姐,你的脚出事了吗?”

容子华的视线也跟着往下,在看到薄荷的脚腕缠了一圈纱布时眸色一紧。

湛一凡淡淡的将容子华的一切反应都看在眼里,默不作声,又低头看向薄荷。

薄荷此刻心里只是越来越后悔自己邀请湛一凡留下来吃晚饭这个决定,他根本就没有实质性的帮忙,还总是把她推上前去?

薄荷硬着头皮只好点了点头。

“那赶紧回去休息,快快!”薄烟立即上前扶着薄荷的胳膊,然后便和他们一起向屋宅的方向走去。容子华还站在原地,脸色有些僵硬,直到薄烟唤了一声:“子华,你干什么?快过来呀!”

容子华匆匆的看了薄烟一眼,慢慢的将自己脸上所泄露的那些情绪收了起来,一边缓慢的朝着薄家大宅走去,心里却在疑惑悱恻,他这是怎么了?为什么看着薄荷被别的男人抱着,会心有……不甘?甚至一股郁气结在心间?看见薄荷受伤,他竟然比自己受伤还难受?

容子华他只当这些奇怪的反应只是出于对薄荷这个蓝颜知己的担忧而已,他要整理心情,面对薄烟。

湛一凡抱着薄荷走进薄家大厅,田妈看到薄荷被抱进来吓得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便疾步的走来,一边走着脸上还出现担忧的神情,这神情倒不是能装出来的,被湛一凡看在眼里总算是轻轻的勾了勾唇,低头看了薄荷一眼,这个薄家总算有个是发自内心为你担心的。

薄荷一怔,不知为何她竟然看懂了湛一凡那带着讥诮而又带些可怜的神情。

“大小姐,你这是怎么了?你的脚出问题了吗?没事吧?这这、怎么会这样呢?”田妈一双眉都随着她走近薄荷身边而高高的皱了起来,而她脸上原本就有的皱纹,因为紧张而几乎全部都皱了起来,看在薄荷眼里却是特别的温暖。

“田妈我没事。”薄荷拉住田妈的胳膊,而薄烟已经领着湛一凡到了客厅,然后让湛一凡将薄荷小心翼翼的放在沙发上。

薄荷此刻几乎已经忘了自己的脚其实是真的没事,被众人捧着坐下,也自然的将脚一直翘着搁在欧式沙发的边缘,而湛一凡则‘体贴入微’的给她的腰下垫了两个枕头,看在田妈和薄烟的眼里,都觉得那是无比温柔的。

就在这时,楼上突然传来蔡青奕的声音:“薄荷你回来了?是一凡你把薄荷送回来的啊。我还正向给薄荷打电话问你们在哪里,要不要派人去接薄荷呢,你就已经体贴的把薄荷给我们送了回来,一凡你真是有心了!”

众人望去,薄夫人蔡青奕已经扶着楼梯站在了楼下,而且正迈着步子朝着薄荷他们走来。

“伯母。送薄荷回家是我应该做的。”湛一凡就像个谦谦君子一样,一副温文尔雅的态度,让蔡青奕听了心里甭提多高兴,看来这湛家少爷对薄荷还是没什么大的意见的。

“薄荷啊,你要多谢谢一凡,以后结婚了多多做一个妻子该做的。”

“妈……”薄荷蹙了蹙眉,这都还没结婚她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让薄荷做一些妻子该做的,让薄荷心里觉得颇为不舒服。而且湛一凡私底下根本就不是这么衣服摸样,薄荷当然就更加觉得不爽了。

“妈,我没想到未来姐夫这么完美!都比过子华了……”薄烟揽着蔡青奕的胳膊低声酸溜溜的道,有些娇嗔无意的瞟向一直站在一旁的容子华。

容子华身躯一震,蹙了蹙眉。

“你这孩子!子华这么优秀的丈夫你还怎么挑剔?你可别忘了,他是个检察官委员,也许要不了多久便要升大检查官了!”那至高无上的荣耀和地位是金钱能比的吗?再说了,容子华和湛一凡也是完全两个不同的类型。

容子华给人一种阳光、温和、干净的感觉,而湛一凡虽然容貌也许还要胜一筹,又极其绅士,可是浑身上下都有一股压人的气势,而且他身上自带的一股贵族气质很难让人觉得真实亲近,女人别想控制这种男人,所以蔡青奕还是更喜欢容子华一些。

薄烟吐了吐舌头又低低的撒娇道:“我当然知道啦,子华在我心里是独一无二的!”

容子华看向薄烟,眸色才渐渐暖了一些。

薄荷也不由自主的看向容子华,看到容子华看着薄烟的眼神,自己……也只是有些惆怅。薄荷暗暗诧异,她竟然没有半分的醋意和难过?之前她无法自处,可现在竟然只是有些惆怅和失落而已,并没有那么强烈的心痛了!

薄荷抬头看向一旁面色漠然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湛一凡突然伸手便道:“一凡,抱我回房间吧,我想睡一会儿。”



059 安全感

薄荷此语一出,不仅是蔡青奕不说话了,薄烟、容子华和田妈都统统看向湛一凡没说话。

薄荷知道自己现在成了众人眼中的焦点,可是伸出去的手已经放不下,说出去的话更是咽不回来了。于是她压下心里的紧张,看着湛一凡眼神带着期盼表情有些尴尬的扯了扯嘴角:“我们是……未婚夫妻,你该不会介意再抱我一下吧?”

湛一凡低头看着薄荷,眸色渐渐变暖,嘴角也轻轻的勾起一个弧度,让人相信那是他发自内心的微笑。

“当然可以。怎么会介意。我们正是需要这样的机会相处,不是么?”三句话,每句话说完都顿了一下,说完便已经弯腰将薄荷从沙发上抱了起来。

薄荷扶着湛一凡的肩,脸色微微有些潮红,绝对不是害羞,而是撒谎再加上此刻的主动都让她觉得极其的丢面子。

“伯母,我抱薄荷上去休息了。”湛一凡朝蔡青奕微微的点了点头还没得到允许便抱着薄荷转身朝楼梯走去。

“田妈,今晚多做些饭菜,一凡……要留下来吃晚饭。”薄荷从湛一凡的肩缝里看向田妈吩咐,田妈不停的点头:“是是,我会的。”

薄荷这才回过头来,不由得抬头看向湛一凡,湛一凡正抱着她上楼梯,气也不喘一口,让薄荷不由得皱眉思虑,难道自己真那么瘦?总觉得他抱她那么久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这是世界上第一个抱薄荷抱那么久的男人,薄荷并不反感,就像他的吻一样,薄荷不感觉反感。反而……被他这样抱着自己竟然还有些安心,每次走进这个家,薄荷都会觉得无比的疲累,她都有一种说不出的压抑感,总是用冰冷的外衣保护着自己,总是想刺猬一样随时把刺高高的竖起来,她受的伤害太多了,她被拔的刺也太多了,但是躲在湛一凡的怀里,她似乎可以把那些刺都收起来,也可以暂时放下自己冰冷坚强的外衣,这是多么奇怪的一种反应和现象啊?

对于薄荷来说,不仅是有些紧张的心跳,还有无限的安全感,那么湛一凡便已经是个适合自己结婚的对象了。

“在右边,第三间……往前走便是了……”薄荷低声的指挥,而湛一凡抿着唇什么也不说就随着她的指挥往前走。

直到楼上传来一声轻轻的关门响,楼下还站在沙发边发愣的三人才皆反应了过来。

薄烟匆匆的看向容子华,脸上有些不确定的恍惚。而容子华有些冰冷如霜的脸上看不出什么特别的神情,可是薄烟却暗暗的松了口气,却轻轻的捏住了自己藏在衣服下的拳头。

蔡青奕的面色也很冷,看向已经匆匆走向厨房的田妈皱了皱眉,低声喊了一声:“田妈,别太忙活!老爷今天晚上回来,菜做得多点儿。”

田妈愣了愣,却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是,夫人。”

然后蔡青奕便朝楼梯走去,一边走一边对薄烟道:“我要睡会儿,别让人打扰我。”

“妈妈你休息吧。”薄烟在后面体贴的道,看着蔡青奕消失薄烟才扭头看向容子华:“子华,你觉得姐姐的未婚夫怎么样?”

容子华一愣:“怎么说……”

“你是姐姐的好朋友又是上司不是么?你发表点儿意见也是可以的嘛!而且你马上也要成为薄家的女婿了!”薄烟挽着容子华的胳膊转身一起在沙发上坐下来,容子华顿了顿,眼神有些迷离的望向楼梯淡淡的道:“那个男人……我并不了解,可是第一印象,觉得应该不是普通人。”

“他可是湛氏国际的未来接班人,不过我爸爸说他几乎已经算是握了一大半的主权了!商业界很出名也很有生意头脑的人,爸爸还说自己都畏惧他的手段呢,虽然没交过手,但是爸爸却佩服他。在我看来,这样能力的男人绝对看不出会是这样英俊年轻,我一开始还以为是个中年大叔呢,或者秃头,或者大肚子,姐姐的福气总算是不错的!”

容子华看着薄烟喋喋不休的小嘴,虽然她一直笑着,可是容子华却突然觉得薄烟其实并没有笑。是他看错了?还是错觉?

“薄烟。你不高兴吗?”容子华冲动的便问出了口,薄烟一僵,笑容也顿在嘴边,扭头看向容子华:“子华,你说什么啊?”

容子华一顿,对他,他在说什么?他怎么能怀疑薄烟呢?

“对不起,我只是……只是觉得你应该高兴!”容子华抚了抚额头,‘噌’的便从沙发里站了起来。

“我很高兴啊……”薄烟低下头,眸子里闪过一抹慌乱。她大意了!

“对不起烟儿,我们出去花园散散步吧,这屋子里的空气太闷了。”容子华伸手拉起薄烟便向外走,薄烟抿着唇,眼里透着一股怒意,他是觉得气氛太闷还是心里根本就闷?

容子华回头,薄烟立即低头掩去眼眸里的那抹怒意渐渐淡去,然后抬头换上有些可怜又有些犹豫的神情:“子华……”

容子华顿住脚步,伸手将薄烟揽入怀里,更是内疚:“对不起,我不知道我怎么了!”

“你是担心姐姐吧?”薄烟抱着容子华,轻轻的拽着他的衣衫一副欲哭的委屈模样,“没关系的。你们是朋友,你们共事五年,你不担心她才不正常呢!”

容子华心里的那股内疚却越来越深,抵了抵薄烟的额头淡淡而又稳如的道:“我不是担心她,我只是觉得……她如果真的要嫁给一个商人,还是一个家族事业庞大的商人,那她以后承受的哭和麻烦会比她所想象的还多的。”

“为什么?”薄烟有些迷惑不解的望着容子华。

容子华叹了口气摸着薄烟娇俏的脸蛋儿:“你姐姐的身份,你忘了?她是一个dang员,更是一个女检察官。”虽然有至高的荣耀和地位,可是相应却也要付出很多的代价,也有更多的束缚。

薄烟还是一副不懂的模样,容子华摸了摸薄烟的脑袋温柔的说:“不懂没关系。你姐自己应该也明白的,我们出去散步吧?”

薄烟这才点了点头乖乖的答应:“嗯。”



060 我在这里

一回房间薄荷就扯着湛一凡的衣领道:“放我下来吧。”

湛一凡慢慢的便将薄荷放在地上,薄荷赶紧跳了跳脚一脸无奈的叹气:“其实我的脚已经麻了。”跳着跳着便向卫生间的方向跳去,“你自己招待自己吧,我上个厕所!”跳进卫生间薄荷赶紧翻身将门关上,然后反锁才扶着门柄轻轻的松了口气。

虽然想小解,可是并不是那么急。她一下地便跳进卫生间那是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外面的湛一凡。说实话,薄荷觉得很尴尬,越想越自恼,更是伸出双手互相打着左右手背,薄荷对自己真真是无语了,她竟然伸手求抱的?多丢人啊,要让别人知道薄检察官竟然当着家人的面向未婚夫伸手求抱,不得被笑死?

薄荷转身坐在马桶上,抖着腿紧张的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办。他会自己走吗?应该不会。可是她出去万一被他嘲笑怎么办?虽然他在下面的时候很给面子真的把她给抱上来了,可是她自己却清楚当只有两个人相处的时候,他不仅会动手动脚,还常常言语相加的各种羞辱啊!

薄荷这半辈子都没觉得自己对谁这么没办法过,湛一凡绝对已经超越了自己的父母荣升为难缠人物no&8226;1了!

薄荷这一上厕所便是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后她自己也憋不住再待下去了。轻轻的开了门缝,然后一把拉开却被早已经侯在厕所门外的抱着怀倚着墙的湛一凡吓了一跳:“妈呀!”

湛一凡轻轻的眨眼看着有些惊慌失措的薄荷,勾了勾唇角:“我还以为你打算躲在厕所里一辈子。”

“我……我肚子痛,要你管!”薄荷理不直气不壮的瞪了湛一凡一眼,然后埋着头有些‘灰溜溜’的走出来,背着湛一凡的时候却轻轻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刚刚差点儿魂都吓丢了,这个死男人上辈子一定是她的克星!

湛一凡转身朝着薄荷的背影走过去,薄荷在床边的茶桌沙发坐下,湛一凡则在她对面坐下,自己拿起早已经倒好的茶水喝了一口,然后低头看向窗外的花园:“风景不错。”

薄荷眨了眨眼,很意外湛一凡竟然完全没提刚刚的事。

薄荷拿起应该是湛一凡早倒好的茶水,水还是热的,可是喝起来却很香。

薄荷也看向窗外,从她房间看向外面的风景的确是不错。一片的别墅区域,还有自家的一小片花园,视野也比较开阔。

就在无比安静的时刻,对面的湛一凡却又突然出声而道:“基于你对我的信任嘉奖,这次我就不向你索要劳力费了。”

“什么?”薄荷一时没听清,抬头向湛一凡望去,轻轻蹙着眉。

湛一凡放下茶杯伸出一双手臂,薄荷立即明白他的意有所指,他终于还是记得这件事,还是没忘记调侃她!

“我能给你什么劳力费!谎是你撒的,抱我是你的责任!”不然还让她一个人单腿蹦跳啊?

湛一凡连连点头:“是,是!你说的在理!”

薄荷越听越不对劲儿,她怎么都觉得他是得了便宜还在卖乖呢?

“湛一凡我说……”薄荷还想说什么,衣服里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薄荷蹙了蹙眉只好掏出电话,一看屏幕的显示来电却蹙紧了双眉也没顾忌湛一凡就在这里便接了起来:“喂,学长?”

薄荷很意外花延曲竟然给她打电话,而且是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在上班么?

“薄荷,出事了。”花延曲喘着气显得气息有些不稳,急急的道:“左青逃出监狱,右白自杀!”

“什么?”薄荷倒抽了一口气,左青逃出监狱,右白自杀了?

“是看守监狱的人出了点儿纰漏才让左青找到了出口逃出去,但不得不说左青那人有两把刷子。现在海岩岛公安局已经派出了各方警力在抓捕他,你自己小心一些,我怕他知道这事和你有关。”

薄荷点了点头有些紧张的拽着手中的电话:“是我知道了。你和陈妃还有孩子都要注意,万一他还潜伏在海岩岛指不定他会做什么!”

花延曲匆匆的说知道了然后又交待了一些便挂了电话。

薄荷脸色严肃的看了湛一凡一眼又迅速的翻出一个很熟悉的号码,拨了过去便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窗边扶着落地窗等待。

“喂?荷姐姐?你竟然给我打电话?”倪曼轻快的声音从电话那段传来,薄荷听见她的声音莫名的松了一口气,便又紧张的问:“曼曼,你和你哥哥在哪儿呢?”

“我们?我们已经离开海岩岛了啊,我和哥哥在x市!”

薄荷这才松了一口气:“曼曼,这就好,你和你哥哥要保重知道吗?两个人在陌生的城市不要掉以轻心,要注意安全。有任何困难……都给我打电话。”

“嗯,荷姐姐,谢谢你还这么关心我们。”倪曼感动的声音透过冰冷而又无限的电话网络传递到薄荷的耳朵里,薄荷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甚至不忍告诉他们,左青逃出监狱的消息。

挂了电话薄荷神情有些恍惚的看向湛一凡:“还记得我之前要对付暗夜赌场的事吗?”

湛一凡拍了拍手掌:“你干得不错。”他当然知道,而且知道她把事情交给海岩岛的检察官处理,隐瞒了她自己的身份。 首发

“现在……左青逃出来了,而右白在监狱自杀了。”薄荷没想到这件事竟然还没有完全结束,竟然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再次起了事端。

湛一凡从椅子上站起来轻步的走到薄荷身边,伸手握着薄荷单薄的双肩,低头认真的对上她的眼睛:“你不是害怕,你是在担心你的朋友,甚至……那对兄妹?”

薄荷点了点头:“我不害怕自己受到牵连,我怕倪曼,花延曲他们受到牵连。我真的怕……”薄荷突然觉得全身有些无力,便轻轻的由着湛一凡握着自己双肩的力量靠在他的肩上,沉沉的喘了一口气,眼神涣散:“如果他们出了什么事,我不会原谅自己的……”

湛一凡将薄荷小心翼翼的抱进怀里,一只大手扣着她的背,一只大手扶着她的腰肢,轻轻慢慢的拍着:“不会有事的,我在这里呢……”

薄荷颤抖着睫毛,莫名的慢慢安了心下来……

花园里,刚刚散步道这边的容子华和薄烟在草坪上依靠着抱在一起,薄烟窝在容子华的怀里一脸的幸福,而容子华却不经意的看见二楼窗户里投射出来那对相拥身影,眸低闪过一抹淡淡的暗光。



061 薄父的心思

吃晚饭的时候薄光赶了回来,脸色有些憔悴,形色也是匆匆的,可是看到容子华和湛一凡都在这里,脸上便露出了一些笑意来。

“一凡,子华你们都来了啊?今天我们薄家是要热闹了,快来,都坐下来吃晚饭。”

其实薄光还来不及吃换下身上的衣服甚至洗手,上午打完高尔夫球他下午便去公司处理那些棘手的事情,这才愁容满面,但是看到湛一凡和容子华脸上的愁容便也渐渐的消散了一些,反而写满了高兴的神色。

薄光坐主位,蔡青奕坐薄光右手边依次下来的位置,而依着蔡青奕坐下面,薄烟则依着他。薄荷的对面是湛一凡,湛一凡的左手边是容子华,位置坐妥了田妈才领着佣人上菜。

今晚的饭菜很丰盛,满满一桌的大餐食物,而且大部分都比较清淡。

薄烟和蔡青奕多比较喜欢吃辣,蔡青奕看了菜色有些不满的蹙眉看向田妈:“田妈你今天的菜准备的是怎么回事?家里有客人不知道吗?”

蔡青奕也即是抱怨两句,薄光微微蹙眉,他并不知道今天的彩色有什么不妥,清炖甲鱼,清蒸桂花鱼,清炖排骨,烧肘子,卤猪蹄,水煮虾,清炒小菜,香菇鸡肉,这些也并不不妥嘛。

田妈站在一旁没说话,薄荷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其实今晚的才是最符合她的胃口的,她最近就好清淡这一口。

倒是湛一凡微微的笑了笑,伸手一边给薄荷夹了一筷子菜一边道:“伯母,不用再责怪田妈,饭菜准备的很丰盛,我很喜欢。”

湛一凡说的是他很喜欢,一切理所当然,也顺便提田妈说了好话,而他也似轻似无的看了薄荷一眼,只是一眼薄荷便懂了默契,湛一凡知道她是喜欢吃清淡的。

薄荷也轻轻的点了点头,应和着道:“挺好的!”难道这些都是田妈为她准备的么?薄荷看向田妈,田妈朝着她抿嘴轻轻的点了点头,薄荷的心里一片温暖,田妈总算是这家里唯一真正关心自己的人。

容子华也给脸色不太高兴的薄烟夹了一些菜:“烟儿,偶尔吃些清淡的,也不会上火。”

薄烟这才点了点头,拿起筷子细嚼慢咽起来。

薄光见两个未来女婿喜欢也高兴的点了点头:“是啊,这些炖品啊,这些清单的菜,我也比较喜爱。大家快用吧。我今天比较累,田妈你给我盛一碗甲鱼汤。”

“是,老爷!”田妈立即上前给薄光盛汤,薄荷默默的吃着,一块猪蹄突然落进碗里,薄荷一呆,抬头望去。

对面的湛一凡一脸温和的笑容:“你今天受伤了,吃它一定会好得快一些。”

薄荷一脸的僵硬,再看自己碗里的猪蹄顿时明白湛一凡的意思了!他竟然拐着弯骂她?薄荷心里暗暗的咬牙,眼里是藏不住的愤懑情绪,湛一凡这厮一定是故意的!

薄荷简直想把猪蹄从碗里挑出去,却听得薄光关心的声音传来:“薄荷啊,你的脚怎么样了?我顾着忙,也没问你。”

薄荷一顿,埋下头,手里挑着猪蹄的动作也给停了下来。

“爸爸……我没事。”薄荷吸了口气抬头又看向薄光,薄光这才轻轻的颔了颔首:“没事就好。爸爸这几天公司太忙,被公事缠身,对你的婚事……爸爸虽然有诸多抱歉,可是一凡这么优秀,对你也关心体贴,爸爸就放心了!”

薄光将脸转向湛一凡,眼里含的是对女婿的赞赏和满意。

湛一凡夹菜的手一顿,并未对上薄光的视线,而是笑了笑淡淡的不经意的问了句:“伯父的公司遇到麻烦我也略有耳闻,如需帮助,尽管开口!”

薄荷抬头,神色匆匆的瞥了漠然神情的湛一凡一眼,又匆匆的看向自己的父亲,手中的筷子却握得紧紧的,‘咯吱咯吱’的直响。

薄荷不是傻子,她明白湛一凡刚刚的猪蹄用意是为了提醒父亲她‘受伤’的这件事,可是薄荷却没想到父亲却用她引出公司的财政危机?

虽然薄光让薄荷嫁进湛家嫁给湛一凡便是如此用意,但是他真的要如此着急,让人如此心凉吗?薄荷紧紧的抿着唇看着薄光,对面的容子华却看着薄荷那紧抿的唇,微微蹙起的眉头,他没想到薄荷的父亲竟是这般……

薄光哪里去注意薄荷的心思,自己‘哈哈’一笑满意的朝着湛一凡点了点头:“有你这话,我的心就已经落下一半了。你和薄荷早早结婚,便就是帮了我最大的忙了!不过……我手里最近有个投资案,也是关于云海市东开发区的ca色,如果你有兴趣,你倒是可以帮我看看……”

“爸爸!”薄荷急急的阻断薄光的话,薄光有些不满的向她看来却被薄荷那冰冷的视线一震,她的眼神……竟是如此锐利如冰。

薄荷搁下手里的筷子,将紧握的拳头放在膝盖上,眼睛和脸部都遮上一层漠然的神情,盯着自己的父亲,有些失望却又无比坚硬的道:“爸爸,吃饭的时候不谈这些事好吗?湛先生……这是第一次到我们薄家来!”说完薄荷就紧紧的抿着自己的双唇,她不想让湛一凡把她、把她父亲都看的太轻(太清)。

湛一凡是如何精明的人,他哪里会不知道父亲的心思呢?

薄荷的心虽然凉,可是她还想为自己保留一点儿自尊。

薄光正了正色,认真的看着薄荷道:“爸爸也没说些别的事……”

“我吃饱了!”薄荷‘哗啦’便站起来,湛一凡眼神一沉:“薄荷你的脚……别逞强!”

薄荷这才想起自己的脚应该是‘受伤’的!可是她去演不下去了,她无法向自己的父亲一样欺骗着众人,那样是卑鄙的!

薄荷抿着唇,坚硬着神情,但是在众人眼里看来薄荷是在逞强!逞强的想要自己行走!

薄荷放开扶着桌子的手,转身便要行走。

“薄荷!”

容子华率先站了起来,湛一凡动了动身子,还是按兵不动的坐在了原位。

容子华快步的绕过桌子走过去扶着薄荷:“你别逞强!”

“容子华?”薄荷有些讶异的看向容子华,薄烟也迅速的站了起来,走到另一边扶着薄荷,笑笑:“姐,我和子华扶你回房间吧!”

薄荷看向薄烟,在挡住容子华眼睛的那一刹,薄烟的眼里露出的是对薄荷的期待和恳求。



062 对不起

薄荷看着薄烟,感受到容子华紧紧拽着自己胳膊的那双手,薄荷的内心在猛烈的挣扎着。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薄荷轻轻的挣开薄荷和容子华两个人的钳制,寒着脸看向田妈:“田妈,扶我回房间吧。”

“是,大小姐!”

薄荷再看向薄烟:“你们吃饭吧,我谁也不需要!”说完薄荷便由田妈扶着慢慢的向楼上走去。

薄荷的身影消失,湛一凡轻轻拭嘴也慢慢的站了起来:“伯父、伯母。我也吃好了,天色也不早了,我父亲明天还要回英国,我应该早些回去才是。”

薄光也站了起来,蔡青奕也跟着站起来,薄光伸手和湛一凡握了握手十分客气的道:“我送你。”

“伯父止步。您是长辈,我自己走便是。”

“薄荷今天……有些反常你不要放在心上。”薄光有些尴尬的笑笑,他毕竟有一张老脸,刚刚是被薄荷完全给丢了。

“是啊,薄荷平时不会和她爸爸顶嘴,不会这么懂事!”蔡青奕也连连解释,她也并不是想为薄荷说好话,而是不想丢掉这门亲事,要找湛家这样的大树,又有几次难得的机会?

“不会。明天……我会和母亲再登门拜访。”湛一凡勾了勾唇,在众人面前永远是一副得体而又绅士的模样,却疏离而又陌生。

告了别湛一凡便阴沉着脸离开了。

湛一凡一走,蔡青奕就气哼哼的坐下:“这个晚饭,吃的真不尽如人意!”

“薄荷……她这是怎么了?”薄光看向蔡青奕紧皱着眉头,蔡青奕冷冷笑了笑:“谁懂得她,我永远也不懂!”说完自己也不想吃了,和容子华打了个招呼便上了楼。

薄光坐下来叹了口气,难道他刚刚真的表现的太急切了?

容子华一直站在远处,薄烟看看他又看看薄光,最后决定去安慰自己的父亲,容子华抬头幽幽的看向楼梯口,薄荷永远是那一副坚强而又冰冷的面孔,可是踏进薄家才发现,薄荷其实有很多很多的脆弱……紧握着拳头,容子华的心禁不住的再一次颤抖了,对于薄光这个他本该尊敬的人……竟是从头到尾的厌恶。

田妈将薄荷扶着在床边坐下,然后又紧张的问:“大小姐,你的脚没事吧?”

薄荷拉着田妈的胳膊微微的笑着摇了摇头:“没事儿!”

田妈怪怪的看了薄荷一眼叹气:“大小姐你怎么还笑得出来啊?我要担心死了!”

“田妈,今晚厨师做的饭菜很和我口味。你可以再帮我准备一些端到我房里来么?其实我还没吃好。”虽然气饱了,但是肚子始终还是饿的,而且饭菜难得这么合口味。

田妈这才一笑:“好,大小姐你等着啊,我马上去给你准备。”

“嗯!”薄荷愉悦的点了点头看着田妈离开房间。

田妈一关上门薄荷便从床上爬起来翻到另一边再走到落地窗边站在窗帘边,拉着窗帘看向花园,果然……湛一凡那修长的身影正朝着门口晃去,他今天没开车要怎么回去?

薄荷转身找到电话快速的给湛一凡发了条短信过去:“开我的车回去吧。”

然后握着手机在地毯上坐下来等待回复。

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过去了,三分钟后短信才回复过来:“放心,有力来接我。”

有力?他也跟着来云海市了?薄荷脑海里闪过那个冷酷的德国男子,轻轻的勾了勾唇角。等等,她才不是关心他,何来之放心?

“大小姐!”田妈准备了饭菜推门而入,薄荷立即将手机收起来,转身扶着椅子坐下来。田妈将饭菜端到落地窗边一份儿一份儿的拿出来摆在薄荷手边。

“来,都给你准别了点儿,快吃吧,别凉了再吃啊。”

薄荷拿起筷子先吃了一口白米饭,再抬头看向田妈微微有些哽咽:“田妈,谢谢你。这个家,你是唯一让我感觉温暖的人。”

田妈一怔,脸微微有些红起来:“大小姐看你说的,我是心疼你……”

“你也知道心疼我,可是我自己的爸爸和妈妈却不知道。”薄荷吸了吸鼻子把自己的脆弱统统都给吸了回去,埋头便只是吃饭。

田妈也不知道说什么,看着大小姐从小到大受得那些委屈她的确不能说夫人和老爷是关心大小姐的,这个家,对小大姐的的确确有太多太多的不公平。

“至少……老先生和老夫人都是疼你的!”田妈想找点儿安慰,薄荷却是一顿,埋着头,眼眶却又不的红了:“是么……可是他们已经快十年没回来看过我了。”

以前爷爷奶奶还在的时候,奶奶还疼她,爷爷也疼她,可是爷爷和奶奶都已经离开云海市十年了,谁也不知道他们究竟去了哪里,连个消息也不捎给她。薄荷一开始也急,也慌张,总是想找到他们,怕他们出意外。可是现在她已经不急了,她觉得他们总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每天也总会想想她吧。

田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叹了口气便退出去了,薄荷埋着头扒着米饭,扒着扒着眼泪却情不自禁的自己落了下来,一口口的再吃进嘴里,味道又咸又涩。

薄荷难得吃饱,吃好了再靠在椅子上休息,轻轻的从衣服里掏出手机看着湛一凡最后回复的短信,薄荷不知道还该说些什么,但是总该……为今天晚上的事情说些什么的。

手指颤抖的打了一些字又删掉,然后又打了一些字。

最后只发送了三个字过去:对不起。然后薄荷便把手机埋进被子里,自己则跑进卫生间放水准备泡浴。

有力在陌生的云海市街道里穿梭者,黑夜里也只有霓虹灯像流水一般的划过车内的安静空间。

坐在后面的湛一凡看着手机上的三个字,寒若禅冰的眼眸才渐渐的有了一些暖意,嘴角也缓缓的勾起,手指飞速的拨动。—早安,检察官娇妻

有力从后视镜看向自己的波ss有些疑惑的问:“波ss,什么事情,让你不高兴又高兴的?”

湛一凡头也没抬,只是淡淡的道:“……女人。”

有力险些没把住方向盘,女人?没搞错吧?有力挑了挑眉,波ss真的迷上自己的未婚妻了?可是他之前不是还很在意海岩岛那个女人……有力摇了摇头,波ss的心思他难猜啊!

薄荷泡了四十分钟才冲掉身上的泡沫,然后裹着浴巾走出浴室。桌子上的碗碟田妈已经捡得干干净净,还给她倒了一杯牛奶。

薄荷穿上睡衣睡裤,然后才坐进被窝里找到自己的手机,有些忐忑的打开手机屏幕一看,竟然真的有回复。

薄荷点开湛一凡的回复信息,只有很简单明了的几个字:嗯。我知道了。



063 盈利

薄荷蹙眉,他觉得她的道歉还真的是理所当然的么?

薄荷快速的将电话扔到一边不想再回复了,自己转身趴在枕头上有些欲哭无泪的扯着头发,她怎么会升起如此的一股莫名的无力感呢?

“嗡嗡~”电话又响了起来,这一次却是不停的震动,薄荷知道是电话而不是短信。捡起来一看薄荷更紧张了,因为打来电话的人正是湛一凡!

薄荷用力的咽了咽口水才按了接听键,搁在耳边轻轻的‘喂’了一声。

“你没拿我当自己人。”湛一凡有些凉又有些硬的声音透过电话听筒传来,薄荷一顿,没想到他第一句话便是如此直咧的肯定句,看来他也知道,她没再回复短信是因为自己在郁闷呢。

薄荷顿了顿,垂着眸轻轻的道:“湛一凡,我不想你看不起我……你现在也明白了我爸爸的企图,那你还会和我结婚吗?”

薄荷慢慢的收拢自己的腿抱着膝盖,被子在脚边,她却用自己的手臂温暖着自己。

“薄荷,在我和母亲回到中国之前便知道薄氏的财政危机,你说呢?”

在他们回到中国之前便知道了薄氏的财政危机……薄荷迅速的理解和消化着这句话,湛一凡的声音又传来:“你傻啊。湛氏从不做亏本生意,你知道么?”

薄荷咬了咬唇捂着电话用力的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才又将电话搁置耳边,咬着唇不敢松懈的反问:“那你们……还能从我们薄家赚到什么好处?不然我心里总觉得……对不起你们。”

既然湛一凡知道她父亲的企图,那他们为什么还要愿意娶她呢?薄家的财政危机也不是几百万能填补的,甚至几千万,上亿也有可能,不是么?他们愿意出钱甚至从各方面援助薄家?又凭什么呢?就凭这门还未完成而没有任何保障的婚约?薄荷这么理性的人都无法相信。

湛一凡的声音隔了很久才从电话那边淡淡的传来:“我们的盈利,就是薄家长女,薄荷。”

我们的盈利,就是薄家长女,薄荷。薄荷的脑海里久久的回荡着这句话,不知不觉的放开了自己抱着膝盖的手臂,往后一倒便倒在了床上。

瞧,多么平常而又不平常的一句话啊,这句话竟然让她薄荷瞬间失去了心跳,久久的才听到自己那如雷一般鼓动的心跳声。虽然再一次被当做生意的筹码也不是什么好事,可是薄荷却被这一句话落得失了魂魄,这世界上还有谁能说出这句话,说的让人不会生气却又感觉生动呢?

也许只有湛一凡。

后面湛一凡隐隐约约的还说了一句什么,薄荷听得并不是特别真切,只间断的听到几个字:“不过……你维护我……我也……高兴……”

然后湛一凡便挂了电话,薄荷将电话随手放到一边,自己拉起被子盖在身上,卷了又卷,终于将自己成功的卷成了一个包包菜,然后才安然的闭着眼睛慢慢的睡了过去……

*

薄荷是被闹铃吵醒的。

一个巴掌将闹铃按掉然后慢慢的从床上爬起来抓过闹铃一看,薄荷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又把闹钟打开了,这是每天上班才会起来的时间点,所以才七点而已。打了个呵欠,薄荷又躺回被窝,可奇怪的是竟然怎么睡也睡不着了,睁着一双眼睛盯着天花板愣愣的发呆,脑海里很奇怪的回荡着昨晚的那句话。

薄荷捂着脑袋揉了揉,她是怎么了?怎么总是想起那句话,说实在的也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虽然难得被重视,但是被当做生意筹码,她还应该觉得开心吗?

薄荷从床上再次爬起来,既然睡不着就去跑跑步锻炼身体吧。

换了运动服穿上运动鞋薄荷就出了房间,田妈看到薄荷竟然这么早就下来有些惊讶的看了看她的脚低呼:“大小姐,你的脚没事了吗?”

薄荷一顿,她还真把自己‘受伤’的这件事给忘了。

但是她真的再装不下去了。于是扭了扭自己的脚腕给田妈看:“已经没事了。昨天就是崴了一下,贴了膏药今天已经没感觉了。我出去散散步。”说完薄荷就跑出玄关,田妈却还在后面担心的大喊:“大小姐你还是多多小心些啊……”

薄荷将运动服后面的帽子拉起戴在头上,一边扭着手腕脚腕活动热身一边向大门走去,出了门便顺着宽阔的大路慢跑起来。一边跑一边呼着热气,越靠近十一月云海市的天也终于慢慢的步入了初冬。

而薄荷,却像是刚刚苏醒的嫩芽,想要在这寒冬勃发一枝真正的生命树枝。她从来没有如此清醒过,也从来没有如此的渴望新的一天。虽然每一天都会遇见不顺的事情,每一天都会有压抑的事在巧然的发生甚至改变,可是生命在继续,她在不断的寻找着自我,也在不断的活着自己的生命,她所需要的不就是那点儿‘希望’吗?

跑到公交站薄荷才停了下来,一边呼着气一边用手掌闪着自己超热的脸颊,再转了个方向,慢慢的散着步向回走去。

这一跑薄荷才发觉自己的身体有多糟糕,竟然已经气喘连连,而且胸腔有些刺人的疼,应该是有些不能负荷这‘剧烈’的运动,头也晕沉沉的,身体感觉在往下坠,薄荷知道是因为自己身体素质不行的原因。看来她以后都要经常运动了……呼,呼了一口一口的白雾,薄荷突然觉得有些好玩便自己又呼气又伸手去打乱那些白雾,知道身后传来一声‘嘀——’的鸣响,薄荷吓了一跳,回头望去。

一辆奥迪车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无声息的跟在身后,容子华的头从驾驶座探出来对着薄荷一笑:“你在做什么?”

薄荷看了看容子华的车,他换车了?

薄荷耸了耸肩:“我在运动。”

“可我就看见你这样……”容子华呼了一口气又去打乱,薄荷知道容子华刚刚瞧见自己的幼稚动作了,脸有些别扭的红了红,可是又不甘示弱的反驳:“我在换气!”

容子华一笑:“好吧。上车,我载你!”

薄荷顿了顿,还是摇头:“不用了。我刚刚跑完步,需要慢慢的走一下。”其实更多的是不想和他一起回薄家,薄烟看见了又该如何想?是,身正不怕影子斜,可是薄荷做过身正的事情还少吗?却总是被莫名的扭曲歪影子,她不得不顾及。

容子华蹙眉:“薄荷,我们是以前不是这样的。”



064 一张银行卡

薄荷顿了顿,是,以前她只要有机会能和他独处绝对都会紧紧的抓住。可是现在一样吗?他已经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向薄烟求了婚,她已经在慢慢的改变,当然不一样了。

“我变了,你也变了。”薄荷看着容子华顿顿的道,容子华则久久的盯着薄荷,最后只化作无声的叹气,坐进车里启动引擎‘咻~’的便离开,把薄荷的身影远远的甩在后面。

薄荷又将衣服上的帽子拉起来戴在头上,慢慢的走着。容子华看着薄荷越来越远的身影,心有些微微的疼痛,他伸手捂了捂胸口的位置,最近……这里总是反复又反复的上演着这样的感觉,难道……他真的对薄荷有着并不单纯的感情?

薄荷散步走回薄家,走过大道穿过花园进入玄关,刚刚换了鞋便听到薄烟清脆如黄莺般的声音:“子华,你来接我去上课吗?”

“嗯。把你送到学校我就去上班。”

“你真好!”

薄荷抬头望去,看见楼梯中间站着的那对儿身影。男人微微的低头,少女微微的仰头,两个人热切的抱在一起然后拥吻。薄荷低了头,慢慢的朝着楼梯走去,而容子华在薄烟凑上前来吻自己的时候眼神不由自主的朝着玄关的位置看去,在看到薄荷眼神漠然甚至低头的那瞬,容子华承认自己的心又开始痛了。

“姐!子华说遇见你在跑步,你的脚不是有问题吗?怎么又开始跑步了?”薄烟的声音带了丝担忧,薄荷听在耳朵里却不全然是如此。

但薄荷也只是笑笑便便扶着楼梯向上走去:“我的脚已经没事了。倒是你们两个,楼梯这地方有些危险,还是换个地方……亲热吧!”薄荷睇了容子华一眼,容子华垂着眼睑,看不出什么情绪。但是隐约间……仿佛有股怒意?薄荷只能摇头告诉自己是多想了。

薄烟娇嗔的一笑:“姐,你真讨厌!”

薄荷勾了勾唇,是,她的确讨厌,她也讨厌这样的自己。之前还未容子华心跳不止,还为他心疼不已,可现在却已然麻木……看着他们亲热,自己竟然已经没有半点儿感觉。她也不知道她是如何放下那五年的感情,能如此平静。

她并不祝福容子华和薄烟,她无法祝福。而是她却不心疼……这种感觉多奇怪?

说出来,连她自己也不相信!

薄荷微微的侧身避开了薄烟和容子华,扶着楼梯上了楼,很快就回了房间。

薄荷抓着头发脱了身上的衣服然后走进浴室去淋浴,冲了一个热水澡出来薄荷又将头发放下,翻了翻衣柜实在没什么衣服能穿,除了西装衬衣就是夏天的那些衣服了,看来她该约洛以为去shopping一番了。

薄荷走出自己的小更衣间,还是换了一套干净的浅紫色运动装,坐在梳妆台前用上次买的护肤品擦脸。不得不说……用了护肤品皮肤的确要比之前好很多,薄荷叹了口气,女人啊,果然是经不起糟蹋的!

薄荷弄干净自己下楼去吃早餐,薄光和蔡青奕都起来了,看到薄荷自己走下来都眼露诧异。

“我脚没事了。”薄荷自动的解释,然后便走到自己该坐的位置坐下来。

田妈立即给薄荷倒了一杯热牛奶,薄荷朝田妈勾了勾唇角:“谢谢田妈。”

薄光看着微笑的薄荷自己也勾了勾唇角:“薄荷啊,你应该多笑笑。”

薄荷一顿,看向薄光,脸上的笑意已经敛去。爸爸说她……该多笑笑么?她没听错吧?薄荷微微蹙眉,薄光似乎也为自己刚刚那句话而感到尴尬,轻轻的咳了咳:“吃饭吧。”

他并没有对薄荷昨晚对他的冲撞甚至不给面子而责怪薄荷,薄荷咬着三明治反倒有些不习惯了。爸爸从未对她如此‘慈爱’过,她是不是该受宠若惊一下?是拖了湛家的福气?

容子华自从对薄烟求婚似乎就几乎每天都来薄家,所以在这里吃早餐也不奇怪。倒是薄荷感觉有些怪异,容子华此刻又坐她对面,他似乎在若有似无的看着她,薄荷突突的有些抓紧,直到母亲蔡青奕打破安静问薄荷:“薄荷,你怎么穿着运动服下来了?今天一凡和他妈妈要到我们薄家来,你吃了饭去换身得体的衣服下来。”

薄荷皱着眉头将叉子放下看着自己的盘子淡淡的‘嗯’了声,顿了顿又道:“吃了饭我去买。”

意思便是,她没有得体的衣服。

“这张银行卡,好好的给自己购置一些东西。”薄光将早已经准备好的一张银行卡递给薄荷。

薄荷沉默的看着面前的银行卡,这算是投资吗?她从小到大都没得到过父亲的一张卡,虽然该吃的从不缺,该穿的也从不缺,可是薄家对薄荷的经济给予一直比较苛刻。从她上大学自己赚零花钱便看得出来,虽然一方面有薄荷自己愿意独立自主的原因,但是薄荷也难免感到不公。薄烟,如今成为研究生也还拿着他们的钱在花,自己未曾赚过一分一毫吧?

薄荷从未有过这样的待遇,也从未有过这般的运气。

伸手拿起收下,淡淡的应了一声:“好。”

她自己的存款的确不太多,买车又去旅游还买了那么多夏装,而且还给倪曼兄妹拿了一万块,如果真的要买太多的‘得体’衣服,她有些吃力。况且,爸爸妈妈主张的这场婚事本来就是因为公司,她难道不该收下那张卡吗?

薄荷紧紧的拽在手里,心里也是千头万绪。

母亲的脸色并不是那么好,看着薄荷抿着唇,久久的才道:“你也知道,你爸爸现在的公司是什么状况,所以你也控制点儿。”

薄荷看向母亲,没点头也没摇头,就只是看着她。眼神很直,也不避讳,就那么看着。

蔡青奕被薄荷如此看着仿佛也有些不自在,自己转身便上了楼还碎碎念:“女大不由人!”

薄荷将握着卡的手放进衣服兜里,看向薄光:“我知道的。”

薄光伸手似乎想要握薄荷的肩,可是手到一半却又缩了回去,最后用自己比较坚硬的表情对着薄荷冷冷的道:“爸爸知道有些对不起你,但是你是薄家的孩子,这就是你的命。”

薄家的孩子?她多么稀罕的一个身份啊……薄荷只是心里苦笑面上并未表现出来,薄光也没再说什么拿起公文包便去上班了。

“姐!”薄烟从楼上跑下来,背上背着书包,看来是准备上课,哦,容子华来接她不正是要亲自送她去学校吗?

“姐,你好好的给自己买些衣服,很抱歉我不能陪你去给你参考了。加油!”薄烟给薄荷抛了一个媚眼便揽着一直站在旁边没再说话的容子华赶紧离开了。

薄荷看着自己手里的卡,觉得沉甸甸的。无奈的叹了口气,薄荷啊薄荷,就算你拿到这张有限额的卡,有什么值得开心的吗?

“喂?以为,今天你是不是休息?一上午?那也够了,陪我去逛街买衣服吧……嗯……我去西河路等你。拜。”

挂了电话,薄荷叹了口气看向镜子里穿着紫色运动服的自己,轻轻的勾起唇角,有什么好担忧放不下的?这是薄家的钱,她是薄家的女儿,既然她的命运不济,那她就该花的心安理得!薄荷冲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便真的只带着那张银行卡和电话抓汽车钥匙便下楼出门。



065 改变自己

穿着运动服的薄荷站在西京路虽然吸引路人不少视线,可是她脸上还戴着黑框眼镜,头发也披在脑后,靠在自己的车旁虽然有些格格不入,但是薄荷一向不是很在乎别人的眼光。直到洛以为看到如此的薄荷忍不住的低呼:“天啦,薄荷你的style的太拉风啦!”

薄荷一把抓住洛以为便向商场走去:“所以你要陪我买衣服。春秋天,冬天的,统统都要买!”

洛以为夸张的张大嘴,不过视线从薄荷的头上到脚下遛了一圈,最后‘嘿嘿’一笑:“我觉得,不仅仅是衣服吧,你这发型也该变个样子咯!”

“发型?”薄荷蹙了蹙眉看向洛以为,洛以为是个超级性感大美女,立即秋波无限的向薄荷抛来,然后各种妖娆:“学姐,你放心吧。把你交给人家,人家绝对会让你光芒万丈,彻底从头到尾改变滴!然后让你那再完美的未婚夫也为你各种不淡定~”

薄荷脑海里闪过湛一凡,立即摇了摇头一脸严肃:“以为,你别胡来。”

“今天我为了你决定下午请假啦!不胡来也必须胡来,再说学姐你的未婚夫那么帅,你要是还穿着运动服留着清汤寡水一般的头发,你就等着接下来的人生只剩两个字吧!”洛以为抓着薄荷便大步的走进商场。

薄荷扭头看向洛以为:“哪两个字?”

“杯具!”

薄荷皱眉,她之前的人生已经够不顺了,接下来还打算继续不顺下去?不,她当然不愿意!而且她已经打算要改变自己了,既然要改变那就彻头彻尾的改变!不就是变个发型嘛,她豁出去了!

“以为,我把我交给你了!”薄荷珍重的抓着洛以为的手珍重的道。

洛以为反握着薄荷的手也是一脸严肃的神情,那明艳的五官此刻是真诚的无比动人:“学姐,你就放心吧!你下半辈子的幸福,我负责了!”说完就一把将薄荷给推进时尚的服装店里,然后冷冷一笑,她可是早就想改造薄荷了,今天这大好的日子终于轮到她头上了,她能不开心吗?哇哈哈!

云海市最高档的商场,全世界最高档的女装品牌服饰,洛以为那高档的欣赏目光……

薄荷唯一的记忆便是自己整个人脑袋还是晕沉沉的就被洛以为拽过去拽过来,无数件色彩鲜艳样式特别的衣服在自己身上比划来比划去,于是自己换衣服又脱衣服到最后两个人四只手竟然都快提不下了!

将衣服统统塞进车里的后备箱后座甚至副驾驶座,洛以为看了看时间又把薄荷拉进云海市最高档的理发沙龙。比较庆幸的是,这家沙龙也在西河路,步行很快就到了。

四个小时后,已经是下午三点,薄荷的肚子虽然饿得咕咕直叫,但是当椅子一转,她看向镜子里崭新的自己时,也微微的愣神了。

这是……她吗?

因为洛以为的主张,所以薄荷在试最后一套衣服的时候并没有脱下来,黑色的针织衫,里面是内搭的白色绵绸打底衣,下面是玫红色的绵绸长裙,脚上是一双黑色的厚防水台细跟高跟鞋。薄荷不知道这些衣服的品牌,可是这些既女人又洋溢的衣服穿在她身上,她的确变了个感觉。

而现在,头发也焕然一行。长直发被做成了大波浪卷发,黑色被染成了棕色,还剪了一个斜刘海。薄荷摸了摸头发又扭头看向一旁快要窒息的洛以为,忐忑的问:“怎么样?还不错吧?”虽然和之前的自己完全两个模样,可是不得不说……这样的薄荷浑身上下都换了一股感觉,连她自己都觉得被灌入了全新的力量和源泉!仿佛……成熟了写,可是很女人味,而且……不再是那个卑微而又不起眼的薄荷了,仿佛耀眼了一些。而且……没有那么冷硬,多了一些柔软。

“学姐!”洛以为朝着薄荷便扑过来,一把紧紧的抱着薄荷,一副完全感动的模样:“你真是太美了,我好有成就感啊!”

“美、美?”薄荷承认比之前好看些,可是美……薄荷有些尴尬的握着洛以为的肩想把她软骨似的身体扶起来,奈何洛以为却像是502胶水似的,抱着她怎么都不肯撒手,一边傻笑一边啧啧称奇的不断赞扬。

“女人啊,果然是最经得起改造的……天下无丑女,只有懒女人!”

薄荷汗颜,洛以为是在说,她以前是丑女么。不过薄荷不介意,真的不介意洛以为说什么,只不过洛以为这么大个大美女一直这么抱着她,旁人的暧昧怀疑视线望来,薄荷自己都要想入非非了!

薄荷原本想把洛以为送回去,可是她的车太挤了,挤得只剩下一个驾驶座还能坐坐。于是两个人匆匆的随便吃了点儿东西,洛以为便委屈万分的自己打车回去,车资当然是薄荷掏的。

薄荷送走洛以为自己才慢慢的开车准备回薄家,只是车子刚刚启动,母亲的电话便急急的打了过来。

薄荷接起电话还未说话,母亲不善的口气便从电话那边压抑的传来:“薄荷你怎么回事?你爸爸给你钱是让你打扮一下自己,不是让你出门就忘了回家的!”

薄荷蹙了蹙眉:“妈……”

“快回来!一凡和他母亲已经到湛家了,你自己看着时间!真是不懂礼貌,十足让我生气的!”蔡青奕也不给薄荷解释的时间和机会便无情的挂断了电话,薄荷皱着眉头看了看手里的电话,心底那股酸涩压抑的难受感再次涌上喉咙。

她为什么总是如此冷漠?为什么如此不喜爱她?

薄荷捂了捂眼睛,终于将电话关机然后扔到一边去,这才慢慢的启动车子以四十码的速度向回开去。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sorry……”当电话里第二十遍传来冰冷无情的模式化告知时,蔡青奕简直恨不得将手里的电话线都给扯断了!她竟然敢关机!?是胆子越来越大,翅膀真的长硬了是不是?蔡青奕握着拳头将电话狠狠的合上,湛夫人突然站在身后问:“怎么了?荷儿出事情了吗?”

“她关机了!”蔡青奕转身脸色不善的看向湛夫人,有些尴尬的扯了扯嘴角:“你们坐吧,薄荷估计是去逛街逛得太高兴了。她……她就是这样,有点儿任性,有点儿自我。还望你们不要见怪啊!”

湛夫人蹙眉:“有点儿小任性也不是什么坏的性格,如果软趴趴的性格什么都顺从的儿媳妇我还不喜欢呢!对了,那是你的女儿,我听着怎么有一股你故意贬低的意思啊?你不想让她嫁给我们湛家吗?还是对我们湛家有什么意见?”

湛夫人一路的质问问的蔡青奕的脸色是变了又变,到最后简直是尴尬写了满脸。她只不过说了一句,这湛夫人竟然啪啪的回了这么多句,她是存心的……还是本来性格就是如此?再如何蔡青奕和湛夫人也算是交过手的,她明白这个女人不简单,也不是那么好惹的!但是她蔡青奕又岂是好惹的?要不是现在只寄希望于湛家,她岂会让湛家的人欺负到她头上。

很艰难的蔡青奕才扯出一丝笑意来:“你误会了,轻语!我们薄家能和你们湛家联姻那当然是天大的好事,我们高兴都来不及哪里会对你们有意见啊!薄荷当然是我的女儿啦,我只是怕你们以后的婆媳关系难处,先给你一些……”

“反正你就是不像一个做妈的!”湛夫人似乎不想听蔡青奕的解释,挥了挥手便转身又坐回沙发去休息自己的。

蔡青奕的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最后都化作一个深深的吸气,为了薄家为了以后,她忍!反正还有的是机会,来日方长!

薄荷驱着车快五点了才回来,车子刚刚停在屋宅门外便听得田妈的声音:“大小姐回来了。”

薄荷下车关上驾驶座的门,又拉开后面车座的门和后备箱,朝着屋内喊了一声:“田妈,让人出来帮个忙!”

田妈立即带着四五个佣人出来,薄荷指了指车:“里面的东西帮我搬到我房里,谢谢。”

“是,大小姐!”田妈不敢懈怠立即指挥众人去搬东西,眼睛去不停在薄荷身上流转,就连那些忙忙碌碌的佣人们也都纷纷将视线停驻在薄荷身上,大小姐变了好多啊……变得好美。

薄荷理了理头发又整理了一下衣服裙子,然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踩着高跟鞋上了阶梯,走入玄关入口。

“妈,我回来了。”薄荷先唤了一声,视线从一脸隐忍怒意的蔡青奕脸上慢慢的流转落向从沙发里站起来的湛夫人身上,非常温顺的唤了一声:“伯母您好,我回来的太晚了。”

“哇!这是荷儿吗?真是漂亮呀!早知道我们荷儿是个大美人,但是我不知道打扮一番竟然会更美!快让伯母瞧瞧,你做了头发,穿了高跟鞋,长裙子还有针织衫!真美!”湛夫人走过来拉着薄荷便上瞧下瞧左右仔细的看,满脸都是赞赏和欢喜,看来薄荷的这番改造真的还不错。

薄荷有些脸红,眼神溜了一圈,发现从一进来就没看到湛一凡。

“你是在找一凡吗?”湛夫人自然注意到了薄荷的视线,掩着唇偷偷一笑,“一凡在他的房里,他昨天晚上去忙工作了,这会儿在休息。”

薄荷闪烁着视线,她没戴眼镜所以习惯眯眼睛,没想到找湛一凡的视线竟然被湛夫人抓了个正着。

“咳……伯母我没有。”

身后的佣人们陆陆续续来来回回几次的帮薄荷搬着东西,湛夫人也不再抓着薄荷到底有没有找湛一凡这事儿,而是饶有兴趣的盯着薄荷身后的佣人们道:“看来你今天收获不少哦。下一次要带着伯母去,伯母再帮你买更多更多的衣服啊!”

薄荷红了红脸:“伯母……”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湛夫人的问题,这湛夫人的每句话都说的极其温柔又温和,可是都说的薄荷无法回答啊。

蔡青奕看到薄荷买的那些东西眼睛都红了,这丫头看来今天是真的下了血本了竟然买了这么多东西,是打算把自己整个衣柜都焕然一新呢?要不是看在湛夫人还在这里,她岂会饶了她?不知道节俭的孩子怎么能不教训!

可是蔡青奕也只能暂时把这口气咽进肚子里,能教训薄荷的机会多得是,现在主要是讨好湛家,这也是老爷分配给她的任务。

蔡青奕换了几口气才漫步走上前来,此刻她已经换上一脸友好而又温柔的笑,现实拉住湛夫人的胳膊又是拉着薄荷的胳膊,看了看薄荷从头到脚的打扮满意的点了点头:“毕竟是我薄家的女儿,的确是漂亮。”

薄荷看向蔡青奕,看的蔡青奕自己别开视线自己也才移开,然后朝着她们二人点了点头:“妈,伯母你们先聊着,我上楼去一下。”

“薄荷啊,你去找一凡聊聊天。别自己坐在房间里啊。”蔡青奕在后面吩咐,薄荷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然后便消失在楼梯口了。

蔡青奕心里暗暗的呼了一口气,她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薄荷刚刚的视线能让她心慌?皱了皱眉,蔡青奕总觉得薄荷最近越来越让人难以控制了。

湛夫人抽出自己的手臂,一脸嫌弃的看向蔡青奕:“人都不在了,还演什么戏啊!”说完便轻飘飘的飘走,她不能和儿媳妇玩儿,就去花园散散步呗!也要比总和蔡青奕这个让她讨厌的女人呆在一起要好。

不知道儿子见到乖乖儿媳的新形象时会不会喜欢呐?反正她是极喜欢,极喜欢的!想着湛夫人的心情才又好了一些,还指挥者最后一路搬行李的人:“你们小心点儿哦,别把你们大小姐的东西弄坏了。”

“是,湛夫人。”

蔡青奕听着湛夫人在外面的吩咐,气得自己脸色又青又白,见过如此反客为主的人吗?这是薄家,不是湛家!竟然吩咐薄家的佣人小心,那毕竟还是薄家的女儿,还不是湛家的儿媳!真是让人无限讨厌的女人!

*

薄荷把一步一一的拿出来挂进衣柜里。羽绒服、棉袄、大衣、裙子、打底裤、毛衣、礼服……各式各样的衣服统统挂进了柜子里。包包、鞋子也一一的摆好,看着充实的更衣间,薄荷难得的升起一股满足感,终于像个正常一点儿的女人了吧?

薄荷退出更衣间,田妈突然站在身后,薄荷虽然吓了一跳,却很快的镇定了神情:“田妈,怎么了?”

田妈有些犹犹豫豫的指了指放在桌上已经泡好的咖啡:“大小姐,你要不要给湛先生端杯咖啡去啊?”

难怪薄荷闻见咖啡香味,原来是田妈给湛一凡泡的。

“为什么我要去?”薄荷觉得奇怪,这咖啡既然是田妈给湛一凡的,那她应该端到他房里去,为什么要端到她房里,然后让她去?

“因为……湛先生还在睡觉,我觉得不好打扰。”

“还在睡觉?”薄荷虽然知道他在休息,可是现在怎么还在睡?他昨晚究竟做了什么?薄荷忍不住的蹙眉,只好对田妈道:“那你下去吧,我给他端过去。”

“谢谢大小姐。”田妈这才退了出去。

薄荷还是觉得奇怪,为什么湛一凡睡觉,咖啡就要她端进去?虽然……虽然他们是未婚夫妇,可是毕竟还不是太‘熟悉’吧?

薄荷磨磨蹭蹭的端起咖啡托盘,又犹犹豫豫的出了房间,出了房间她才想起自己还不知道湛一凡的房间在哪儿。正要问,旁边刚好走过一个佣人,指了指她房间旁边的房间,然后低声道:“大小姐,湛先生的房间。”

薄荷瞪大眼,竟然让湛一凡睡在她房间的隔壁?是谁安排的?她可不可以骂人?

薄荷挠了挠头发,有些苦闷的叹气。不过想到湛一凡还在睡觉便又轻轻的松了口气,伸手握着门柄轻轻的推开房门,果然房间暗的几乎看不见床在哪儿,安静的只听得见某人均匀的呼吸声。

还好薄荷刚刚又戴了眼镜,很快就适应了房间的黑暗,摸着床的位置慢慢的走过去,然后将咖啡轻轻的端出来又轻轻的搁在床头柜上。真是的,明明就还没醒,怎么会要咖啡呢?而且咖啡喝多了对身体有多糟糕她是在了解不过的了。

薄荷放好咖啡便起身想要离开,刚刚直起身子,手腕却‘啪’的一声被黑暗中的某只手紧紧的抓在了手里。

“铛~”薄荷吓得手里的托盘掉在地上,低头诧异的向床上原本应该在熟睡的男人望去,果不其然却有些意外的看见他漆黑而又深沉的双眸正明亮的睁着,视线还正好落在她的身上。

“你怎么……”薄荷愣愣的没有了反应只是木然的问,最后的‘醒了’两个字还没问出口人就已经被顺带着手腕拉了过去,整个人便被卷上了床,再停下来,薄荷已经被湛一凡压在了身下。

‘啪~’床头有些昏暗暧昧的灯光凉了,足以照亮整个房间。

薄荷脸上一轻,眼睛已经被湛一凡取掉,她不由得眯起眼睛,湛一凡的脸却已经倾了下来:“你做头发了?”

薄荷一顿,听湛一凡如此清晰的声音可以分辨出,他根本就不是刚刚睡醒。

“你根本没睡?”薄荷有些愤怒的挣扎,“你快起来,流氓!压着我干什么!?”

“压着我的未婚妻,还能做什么?”湛一凡将眼镜搁到一边,伸手抬起薄荷的下巴,逼近自己的脸弯了弯唇角眨了眨眼却认真的道:“很好看。”薄荷一愣,他说什么?

湛一凡伸手轻轻的拨弄着薄荷额头上的刘海,露出薄荷明亮而又干净的额头便低头轻轻的印下一吻。薄荷忍不住的一颤,他温热的唇瓣和温柔的动作她都能真真切切的感觉到。

他吻她额头……?还那么温柔,是要人命么?

薄荷不敢动了,说实话,她感觉到了男人身体某一处的某些变化。她却在纳闷,只不过一个吻,他为什么会有变化?薄荷的脸慢慢变红,有些尴尬的瞅着身上的湛一凡:“你快下来吧……小心有人进来。而且……你这样我……”她有些害怕。

“你已经是我的了,你忘了?”湛一凡俯头继续看着身下的薄荷,她的确是美,在他身下婉转轻呤时更美,只不过这份儿美只有他能欣赏。

而此时,她既然已经忘了,他自然不介意帮她回忆一下。

湛一凡的话出口薄荷已经尴尬的找不到话来回答,只能支支吾吾的左顾右盼。直到脖子那里一热,薄荷瞪大双眼,湛一凡竟然吻她的脖子……薄荷从来没有如此清晰的感觉到一个男人吻自己脖子时的那种战栗感,而湛一凡从她的耳朵下面tian到脖子才抬头暧昧的看着她的眼睛:“我的小猫,你好敏感。”

薄荷全身一颤,用力的推开身上的男人,然后坐了起来。

她当然记得,他在那一晚是如何叫着她,便是‘小猫’这两个字!

她哪里像猫了?薄荷咬着唇转身想要下床,湛一凡却握住她的肩,将她又迅速的转过身子来面对着自己,勾唇一笑:“逃什么?我没打算现在,放心。”

薄荷咽了咽口水,瞪大眼睛:“婚前禁止性行为!”

湛一凡突然一笑:“那你要不要我口头回忆一下我们在海岩岛……”

“闭嘴,湛一凡!”薄荷伸手便捂住湛一凡的嘴,用眼神示意他如果敢说出来就一定死定了。他明明知道那晚她根本是被逼无奈的!而且他也算是罪魁祸首,还敢提?

湛一凡眼神‘柔情似水’的瞅着她,薄荷突然想起湛一凡上次舔她手心的那件事,突然便感觉有些鸡皮疙瘩慢慢的竖了起来。

缩回自己的手捡起地上的盘子薄荷便窜了出去,后悔自己干嘛要送咖啡啊?有些咬牙切齿的恨,竟然又被吃了豆腐。

薄荷回到房间才想起自己的眼镜还在湛一凡那里,可是她现在根本就不敢回去。而她又不想在家里也戴隐形眼镜,有些苦恼,最后决定就模模糊糊的算了,反正也没什么需要看清的。

洗了把脸薄荷便下楼了,湛夫人抱着一束花从花园里回来,看到薄荷便兴奋的摆了摆手:“荷儿过来。”

薄荷注意到湛夫人抱的是月季,月季在十一月虽然不太多了,但是也还未全败。而且她本就是月月开放一次的花。

“伯母,您摘了好多月季。”薄荷走过去,帮着湛夫人接过一些花来。

“对啊,你们花园里就这点儿好处。黄色的、白色的、粉色的、大红的、玫红色的月季花都有。虽然有些谢掉了,但是你们打理的还不错。来,和伯母一起剪剪花。”

湛夫人拉着薄荷去沙发边坐下来,薄荷望了望楼上,母亲一向喜欢花,谁也不让碰。没想到湛夫人一下子剪了这么多回来,希望母亲到时候不要生气才是!

湛夫人的插花技术的确很赞,不一会儿便将那些月季修剪成精美的花枝,田妈拿来的花瓶不消片刻便被湛夫人插满了修建好而且有一定艺术和观赏性的花束。薄荷不会花艺,这些名流贵族大小姐们会的东西真正的她其实并不会几样,她以前甚至是嗤之以鼻,认为花艺和茶道都是无聊的小姐们才会做的。还不如把时间拿来都学习,多背背法律典故甚至多看一些新闻。

但是薄荷今天终于承认自己之前的观点是有多狭隘。看着湛夫人插花,她竟觉得这的确是一种艺术,而且能让人显得无比高雅而又高贵,至少湛夫人此刻在她眼中便是如此,难道这也因人而异吗?

“好看吗?”湛夫人将插好花的花瓶递给薄荷,薄荷接了过来连连点头:“真美。”

“送给你。”湛夫人摸摸薄荷的头,一摸眼里闪过一抹诧异:“你的头发真柔顺。”

薄荷没想到湛夫人这么快转了话题,有些哭笑不得。而且,薄荷看着手里的花瓶,这算不算是借花献……儿媳?薄荷忍住心头那些哭笑不得的想法只是朝着湛夫人点了点头。

“我的月季……”一阵倒抽气从右前方传来,薄荷忍不住的捂住额头,母亲终于还是发现了。

薄荷立即将手里的花瓶放在巨大的大理石茶几上站了起来,湛夫人却翘着二郎腿反而靠在沙发上一脸得意的看着从楼上走下来的蔡青奕。此刻的蔡青奕的确已经算不上是心平气和保持优雅姿态的行走,而是匆匆忙忙的从楼上跑下来,一边往这边大步的走,脸上的表情甚是心痛而又纠结。

“谁摘了我的月季!还、还有这花束……被、被减的……!”蔡青奕指着桌子上一片凌乱的花杆和叶子,又指着修剪成型的花艺,看模样似乎要被气晕了过去。

薄荷并不想让母亲的矛头指向湛夫人,便站了出来道:“母亲,是我摘的。”

“你——!”蔡青奕发颤的指间指向薄荷,终于听得这话,好不容易冒出一个愿意站出来承认的人她哪里还冷静的下来,更别提分清眼前可能的真实情况!扬起巴掌便朝着薄荷的脸劈了过去,薄荷只能闭上眼睛脸上露出心里止不住的那份儿冷笑,连母亲也要打她了吗?上次是因为薄烟,这次是因为花……

巴掌并没有落下来,薄荷忍不住的眯开闭着的眼睛,这一看却愣住了。

抓住母亲手腕的人,竟是湛一凡。

湛一凡的脸色一面的阴沉而又难看,让人根本不敢直视他此刻的眼神,阴冷而又犀利的让人直打哆嗦。而他却冷冷的瞥着薄荷的母亲,冷冷的道:“伯母,当着我的面打我未来的妻子,不太好吧?”

说完便向上丢开蔡青奕的手腕,蔡青奕被他大力的一甩,经不住身体的惯性作用竟向后大退了几步。蔡青奕捂住自己可能已经青紫的手臂朝湛一凡不可思议的看去,湛一凡却已经没再看她,而是定定的看着薄荷。

薄荷心里一惊,干嘛……用这样的眼神看她?湛一凡眼神复杂的瞅着薄荷,湛夫人也连忙从沙发里站了起来走到薄荷这边:“荷儿,你干嘛替我顶罪啊?那花明明就是我摘的!”

“伯母。你和母亲是好朋友,我不想你们因为花……”薄荷更不想让自己的母亲刁难湛夫人,她承认,她的心现在更多的是为湛夫人担心,所以她的天枰也不由自主的偏向湛夫人,所以才……替湛夫人说了谎。

湛夫人一脸的感动的抱着薄荷:“真是好孩子。”

薄荷抬头偷偷看向湛一凡,却发现湛一凡的脸色已经恢复了平常那般,仿佛刚刚的那一副暗藏汹涌的阴冷厉害只不过是薄荷的错觉?薄荷蹙了蹙眉,湛一凡也皱了皱眉,看着薄荷道:“你是傻子吗?别人打你你就站在那里任由巴掌落下来?”

薄荷顿口,那是她的妈,她能还回去么?虽然能躲,但是薄荷并不习惯躲避父母给的任何责怪。

薄荷嘟着嘴没回答湛一凡,那边的蔡青奕看不下去了。握着自己青紫的手腕愤怒的低吼:“喂!薄荷现在还不是湛家的儿媳!我教育自己的孩子你们凭什么插手!?”

“教育你……自己的孩子?”湛夫人放开薄荷朝着蔡青奕走上前两步,薄荷自然没看见此刻蔡青奕眸子里散发出来的那股冷意,而那冷意和湛一凡刚刚所散发出来的是多么的相似。

“我……”蔡青奕心脏都颤了一下。怎么回事?她为什么竟然会感觉害怕?刚刚湛一凡的眼神已经让她暂时失去了心跳,现在这宋轻语的眼神竟再次让她说不出话来?

湛夫人冷冷的勾了勾唇,在薄荷看不见的角度继续用自己最冷最犀利的眼神死死的盯着蔡青奕:“青奕……我们都这么多年的好朋友了,我能不知道你嗜花如命么?我就想试试你对我还有多少感情,可没想到你竟然问也不问清楚就要打人,而且打的还是你自己的孩子。你这当妈的……怎么这么狠呐?孩子还没有两朵破花重要呢?况且这月季还是满大街都有的花,你要的话我明天送你一卡车好了。干嘛非得生气呢?真是的,看来这么多年没见,你真的变了,变得我都不认得了。”

湛夫人的语气听起来颇有一股在说风凉话的感觉和味道,但是只有当着她的面才知道她脸上的表情有多恨。蔡青奕的心禁不住的发抖起来,让这湛家两母子住进薄家绝对是她人生最大的失误之策!她才明白,这湛家两母子竟然都是阴狠之人,她是对付不过的!她装不过他们,她也狠不过他们,而且她敢打赌他们并没有把真正的性情完全展示在她面前……

蔡青奕的心抖着抖着,手也抖了起来,舔了舔干涩的唇瓣竟然还是无法回上一个字来。

“算了算了,真无趣!”湛夫人挥了挥,一个转身,那阴冷的一面已经换上了灿烂的笑容:“薄荷啊,都是伯母不好。伯母和你妈妈的事情扯到你身上了。”

“伯母没事的。”薄荷看了看自己的母亲,她自然没漏掉母亲在湛夫人转身的那一刹那脸上释然放松的表情。母亲在紧张什么?还是……在害怕什么?是湛夫人吗?她和湛夫人是怎么了?的确没有好朋友之间的亲昵,而且……薄荷总觉得她们有一个什么秘密在瞒着她,不然为什么总是火药味十足?

薄荷找了个借口溜开,钻进一楼的卫生间缓缓的松了一口气。

薄荷先上了个厕所然后又趴在洗漱台上洗手洗脸,抬头迷蒙着眼睛看向镜子里的自己,突然想到刚刚湛一凡替她挡住母亲的那一巴掌,又想到湛夫人……薄荷总觉得这件事有些不寻常,以她作为检察官敏锐的直觉,可是她却又说不出究竟哪里不对劲。

湛夫人和母亲的关系……母亲对湛夫人那隐隐约约的害怕……还有湛一凡的眼神……薄荷有些困惑的捂着自己的额头,转身埋着头向门口走去,还没走到门口却一头撞上了一堵貌似肉墙的硬物。

薄荷捂着额头退了两步,眯了眯眼睛才看清眼前的来人。

“啊——”薄荷倒抽了一口气,想到些什么脸色微变:“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你洗脸的时候。”湛一凡淡淡的道,伸出大手便将薄荷抓到自己面前来,薄荷吃痛的挣扎:“你个变态,我在上厕所你怎么敢进来……”

“没人看见!”湛一凡捂住薄荷的嘴,“你要是再大呼小叫,只怕整个薄家上上下下的人都该知道我们两个一起在卫生间了。”

薄荷鼓着眼睛却不挣扎了,也是因为湛一凡抓她的力道小了许多。

湛一凡看着薄荷那扑哧扑哧眨着的眼睛心莫名的变软,手慢慢的放开,薄荷却一把抓住他的大手嘴凑了上去,张嘴便是一咬。

湛一凡蹙眉,没挣扎,只是看着薄荷那呲着牙狠狠的咬着他的摸样。

薄荷用力的咬了一口却没见湛一凡又任何反应,于是又用了一些力,却依然没有反应。他的手……难道是只假手?薄荷忍不住的想,却有些无趣的扔开湛一凡的手,低声咕哝:“到底是不是人啊?”

“血都出来了,你说呢?”湛一凡抬起手往薄荷的眼前一凑,薄荷咬着唇看着自己刚刚咬过的地方,还有口水和明显的牙印在那里,而且……的确冒出了一些血丝,青紫的痕迹颇为明显。

薄荷避开自己的视线扬起自己的头颅冷哼一声:“你活该的!说让你总是吓我!”因为他,她一定会少活很多年。

“呵……”湛一凡抬起右手,眼神沉沉的盯着薄荷,却伸出红红的舌头舔了舔手刃上的伤口,舔去薄荷未干的口水,舔着那些牙印。

薄荷看着看着便红了脸……湛一凡,你究竟要做什么,一定要这么邪魅吗?

湛一凡的眼神一直缠着薄荷,仿佛舔着那伤口便是在舔……她似的。薄荷躲避着湛一凡炽热的视线,低头有些慌张。湛一凡却伸手,大手掌握住薄荷的脸颊微微向上,逼着薄荷看着她。

“明白了吗?”

明白什么?薄荷眨了眨眼,有些不明白的看着湛一凡,实在搞不懂他的每一次想法。

湛一凡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平时挺机灵的,怎么一到我面前就变傻了?”说完湛一凡的脸上便带了一抹类似冷嘲的笑意,薄荷险些暴走。

薄荷推开湛一凡那热热的手掌,冷冷的瞥着湛一凡:“湛先生,你的哑谜,我的智商真的难以猜懂!”理了理头发,薄荷侧身想要出去,湛一凡身子一退抵住了门,薄荷抬头讶异的看向他:“你到底要干什么?”

湛一凡耐心的低头看着薄荷淡如温水而道:“你因为我可能偷看了你都知道咬我一口,为什么别人就要打到你,你却躲也不知道躲?你这小野猫的爪子是只向我伸来,还是对于你的家人你一向习惯收起自己的锋利尖锐?”

薄荷一愣,湛一凡的话直指刚刚的那件事?他还在说她母亲险些打了她的那件事?薄荷的心里蔓延出一股怪怪的感觉,湛一凡,难道你刚刚任我咬也只是想告诉我这些话?

湛一凡看薄荷依然是那副傻傻的模样,只以为她还没理解,便又耐着性子握着她的肩盯着她的眼睛认真的教诲:“当别人打你一巴掌的时候,你一定要还给她两巴掌。当别人企图伤害你的时候,你也要先给她一击让她明白你不是那么好惹的!这样别人就不会再小瞧你,也不会再轻易的想也不想就妄图伤害你。明白吗?”

薄荷看着湛一凡那因为说话而煽动的唇瓣,看着湛一凡那深邃而她从未看明白今天却有一点点懂了的眼睛淡淡的道了一句:“湛一凡……我不傻。”

湛一凡没说话了。

薄荷又道:“因为她是我妈妈,所以我才那样。但是我真的不傻。别人打我的时候,我也会还巴掌的,你看,你还没欺负我呢,我就把你咬出血了。”

“所以……你是因人而异?”

薄荷老实的点了点头:“嗯啊。”

湛一凡嗤之:“薄荷,算你狠。可你在我眼里……是真傻。”这次说完湛一凡便转身摔门而去,薄荷挠了挠自己的头发,垂头叹了口气。

*

吃晚饭的时候薄光回来了。

薄光看见湛一凡和湛夫人颇是高兴,连连的拍着湛一凡的肩道:“一凡啊,这段时间你和你母亲要住的开心,有什么不习惯的需要的尽管向你伯母提便是。还有湛夫人,你有什么不习惯的和需要的,都尽管把这里当你自己的家随便使唤佣人,要什么都只管添置便是!”

薄光热情的招呼着湛一凡和湛夫人却没注意蔡青奕那怪异的脸色,蔡青奕连连的给薄光使着眼色,奈何薄光却根本没看他,而是一直乐呵呵的继续招呼湛一凡和湛夫人。

蔡青奕只有暂时把这口怨气吞到肚子里,打算等会儿回房间里了再慢慢的和薄光算账!

薄荷一直默默的吃饭,而今天晚上薄烟并没有回来吃法,大家也都明白她和容子华在一起,只是饭桌显得有些过于安静了。

湛夫人和蔡青奕对着位置而坐,薄荷和湛一凡对着位置。

湛夫人吃着吃着似乎有些憋不住的便问了薄光:“薄先生,你看两个孩子的婚事……婚期大约定在时候为好?”

薄荷一口饭险些没有咽下去,抬头窘迫的向湛夫人望去,伯母您不能吃完饭再聊这个话题么?薄荷很快收敛好自己的情绪,努力的把自己隐形起来,薄光却笑笑的向薄荷看来:“薄荷啊,你说呢?”

薄荷一顿,父亲终于还是看了她,这一次总算是问了她的意见,可她并不想回答这件事。而薄光似乎这才注意到薄荷换了一个发型还穿了一件比较时尚的衣服,眼眸里露出一股赞赏的身材来。

薄荷并没在意薄光对她饿打量和赞赏目光,咬着筷子瞄了瞄对面的湛一凡,湛一凡倒是一副事不关己的镇定模样依然吃他自己的饭。薄荷忽然觉得有些闷,为什么这件事就要问她?从一开始,她就无法为这桩婚姻做决定!

薄荷埋头:“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批下婚假……”这也的确是实话,薄荷并不是普通职业,她是一个检察官,如果结婚,婚假虽然不是太难批下来,可她这刚刚请了年假,再接着婚假的话就的确不是那么容易了。

“这也的确是。”薄光点了点头,有些抱歉的看向湛夫人。

湛夫人脸上闪过一抹失望,不过很快便又振作了似的道:“没事,没事,反正总要下来的!况且我们不就是在讨论这件事么。可是我们也可以开始准备了啊,我的理想是明年春天,代表着新的开始,而且春天一切都是美好的。”

薄荷没再发表任何意见,突然想起湛一凡为了结婚把国籍都改了这件事,心里还是隐隐有些内疚自己的被动行为的。

薄光又笑笑的道:“那关于……我们两家婚事的这件事,不知道可不可以通知给某个媒体先告知一下……”

“爸爸。”薄荷蹙了蹙眉,她知道父亲着急,也急需媒体曝光而拉回已经快要跌落谷底的股票市场,但是每次把她拿来利用,甚至把湛家拉来利用她心里都会觉得难以接受!他有真正为她相过一次吗?

湛一凡倒是颇为淡定的模样,一边安静的吃着饭一边似若无意事不关己似的淡淡而道:“明天云海市的各大媒体都会报道我和薄荷的婚事,伯父你放心,我比任何人都着急着通知全世界薄荷是我的未婚妻。”

薄荷愕然的看着湛一凡,他从头至尾也没看她一眼,可是他说的话让人听着却觉得……他是真的那么在乎她似的。

“儿子,做得好!”湛夫人低声赞扬,嘴角终于勾起漂亮的弧度。

湛一凡对着湛夫人温和的笑了笑:“妈,你放心。只有名正言顺了,我才能保护我想保护的人,也不至于被人说‘凭什么’。”

湛夫人低声笑,湛一凡的眼神又回落他自己眼前的食物,依然只是吃饭,也没抬头看薄荷一眼。薄荷有些难以吞咽食物,而蔡青奕更是脸色怪异,她当然知道湛一凡刚刚最后那句话是在意有所指,虽然不用对号入座,但是这对蔡青奕来说绝对是当面再次给她一巴掌。

薄光不知道下午发生了什么,却是哈哈一笑:“好啊!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看来……你对我们薄荷还是没什么意见,只要你们处得来我也就放心了!年轻人嘛,我也不必太担心你们的相处模式…只要你们自己开心,就好就好!”

薄荷也埋下头没再说什么,心里却是各种滋味都有。

湛一凡的话很感动人,可是他的态度很冷漠,好像还在为她在卫生间里的事而生气。而父亲……薄荷说不上是为什么,总感觉他的态度似乎在慢慢的有一些转变,薄荷也只当自己是多想了。

快吃完饭的时候薄光突然又问了湛一凡一句:“一凡啊,你是左撇子呐?之前还没发现,原来你竟是左撇子!”

“不是啊,一凡是右撇子。”湛夫人蹙了蹙眉便扭头朝湛一凡看去。

湛一凡的左手拿着筷子正在夹菜,见众人视线投来他也脸色微变,只是似有若无的瞟了薄荷所在的位置一眼,薄荷险些磕到自己的嘴唇,薄荷想起来了,他的右手……上面有自己的牙印!

薄荷迅速的埋下头,只听得湛一凡淡淡的笑了笑道:“左手右手都能用,今天右手不太舒服。”

湛夫人‘哦’了一声,薄光却道:“要请大夫给你瞧瞧吗?”

湛一凡礼貌的回绝:“那到不必,多谢伯父好意。”

吃完饭薄荷也没吃餐后水果便藉口回了房间,而蔡青奕也藉口不舒服早早的回了房,只剩湛一凡、湛夫人和薄光在客厅里闲聊。

说了一会儿话田妈就上来对薄光道:“先生,夫人说她身体不舒服,让你上去一下。”

薄光瞪了田妈一眼:“客人还在这里,她要做什么?”

田妈便站也不是,走也不是,湛一凡站了起来:“其实我需要出门一趟。有些公事我需要去处理一下。”

“现在都八点了一凡你还要出去啊?”薄光也立即站了起来,看了看时间微微有些蹙眉的道。

“不用管他,他的生物钟已经习惯了在这个时候工作。”

薄光这才明白,笑着点了点头:“那也是。不过一凡你还是要尽快调整一下,现在可是晚上,男人还是要养精蓄锐才行。”

湛一凡勾了勾唇:“伯父说的是。妈你好好休息,晚安。”湛一凡上前在湛夫人的额头吻了吻然后便拿起外套和钥匙出去了。

薄光叹了口气和湛夫人说了一声晚安也上了楼,湛夫人看着空荡荡的客厅顿觉无聊,看了看楼上,不如去找薄荷聊聊?湛夫人诡异一笑,提起裙摆便向楼上走去,一边走一边吩咐田妈:“田姐,你给我和荷儿准备一些糕点送到房里来。”

田妈对于这个湛夫人是有很好的印象的,也许是因为湛夫人疼爱薄荷的表现所以她很爽快的便答应了:“是,湛夫人您稍后我便给你们送去。”

*

薄光刚刚推门进房间一个枕头便砸了过来,薄光迅速的躲开,蹙眉看向正坐在床上一连气呼呼的蔡青奕。

“你有毛病吧?一大晚上又在娇什么情?客人还在楼下你就急着让我上来,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

蔡青奕没想到薄光一进屋就把自己吼了一顿,顿时眼眶微红眼泪便流了下来。

“你就为了他们吼我?你从不凶我,你现在竟然为了外人凶我!薄光,你我怎么你了,我受了委屈就不能对你矫情一下,你就不能哄哄我,一回来就要凶我吗!?”

蔡青奕一哭,薄光一顿,似乎也知道自己做得过火了。

有些懊恼的捡起地上的枕头慢慢的走到床边去,然后在床尾坐下来将枕头放在床上叹了口气:“好了,好了!我每天在公司烦死了,回家还要以笑脸相迎湛家母子,你就该多体贴体贴我。”

“我体贴你,你怎么不来安慰我?今天湛家母子欺负我,你什么都不知道还回来对他们一副笑脸相迎的模样。你让我怎么想啊?我不干了我……”蔡青奕所有的委屈似乎都被提了上来,捂着脸哭诉着,最后甚至呜呜的低声哭了起来。

“他们欺负你?这怎么可能呢?你别瞎说了。”

“你还不相信!我会骗你吗?宋轻语那女人摘了我的月季花,薄荷那丫头竟然包庇她,我不过气急了想教训一下薄荷他们就都凶我……呜呜……”蔡青奕真的觉得这日子没法过了,这才来了一天而已,她完全不敢想象接下来的日子还该怎么和他们相处!她一定会疯的!

薄光头疼的揉着太阳穴:“不过是摘了你的花你就大题小做!而且你如果当着他们的面要去教训薄荷那本身就是不对的!薄荷已经二十八岁了,她就要嫁给湛家,她未来婆家和丈夫都在跟前,你的确做得不对!”薄光说着便越加的冷了脸,“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如果得罪了湛家,如果这门婚事不能成,薄氏必定完蛋!这是薄氏翻身的机会,你要是的大体,什么委屈也必须往肚子里咽!”薄光说完便站了起来,似乎真的没耐心再和蔡青奕说这件事便大步的走进了浴室。

蔡青奕愕然的坐在床上看着晃动的浴室门,她做错什么了?以前她每一次责骂薄荷他也没说过薄荷二十八岁了啊!不就是……不就是一个湛家吗?他就敬畏成这个模样?蔡青奕越想越委屈,她也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她也没想让他给她报仇啊,她只不过想让他安慰安慰自己,她就能过去了,可是他竟然也责骂她……

蔡青奕哭着大骂:“薄光你个窝囊废!你个混蛋……”

薄光靠在浴室的门板上往后睇了一眼,再回头眼神已经变得无比阴沉而又无情。

他,的确是个混蛋,他从不否认!

*

薄荷站在落地窗边看着湛一凡驱车而去不由得蹙紧了眉头,一阵发呆直到门外传来敲门声。

薄荷转身轻声应道:“请进!”

湛夫人推开门走了进来,手里还抱着之前修建好的花束,薄荷笑了笑走过去:“伯母您怎么来了?”

“给你送花啊,顺便和你聊聊天。你知道的,一凡的爸爸不在,现在才八点一凡又出去了,这么早这么无聊我难以入睡啊。”湛夫人将花瓶递给薄荷,薄荷笑笑点了头:“好啊,我陪您聊天。”

薄荷将花束放在床边的小圆桌上,湛夫人打量着薄荷的房间,才发现薄荷的房间真的很单调,大部分都是书,很少有比较女性化的东西,如果梳妆台前那两三瓶护肤品也算的话。

“荷儿啊,你这房间能看到车开出去哦。”湛夫人在窗边坐下来看着薄荷的落地窗笑笑道。

薄荷点了点头:“对啊,能看见车看出大门。”但也只能看见车出大门的那一小截。

湛夫人沉默了一下突然道:“刚刚的确是一凡出去了。”

薄荷也沉默了,她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为好,湛夫人总是有本事让她无以接话。

就在薄荷尴尬的时候门突然又被敲响,这次是端了糕点来的田妈。

田妈将糕点都摆放在小圆桌上才退了出去,薄荷看着这些甜腻腻的糕点却没什么兴趣,她的确是不喜欢吃甜食。不过……今天也许可以尝一尝?薄荷伸手拈起一块递进嘴里,还没咬下去湛夫人却又突然道了一句:“荷儿,你告诉伯母,你喜欢一凡吗?”

“咳……”薄荷险些呛住了自己,抬头有些……诧异的看向湛夫人。

“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眼神?你们是未婚夫妻,伯母问这样的问题应该不为过吧?”湛夫人笑笑十分冷静的又道。

薄荷放下手里的糕点轻轻的吞咽了一口口水有些僵硬的勾了勾唇:“伯母……我和湛一凡还不是……太熟,现在问喜不喜欢……还太早了。”

“可是一凡好像已经很喜欢你了,他不是要很吃亏?”

“哈?”薄荷不知道湛夫人从哪里来的这般自信,湛一凡喜欢她?薄荷简直要……笑掉大牙了。

薄荷虽然没有说出来,可是湛夫人那般精明的人还能看不出她心里所想?湛夫人也不急着解释,而是淡淡的道:“你知道吗?一凡从五岁的时候就知道他有个未婚妻了。”

薄荷点了点头:“他……说过。是您和母亲给我们指腹为婚的。”

“是啊,当年我就是有一股直觉,你一定是个很漂亮的女孩。果然,这直觉是没错的。但是你不知道,一凡越长大就越抵触这件事,他总觉得我给他指的婚事不靠谱。”湛夫人笑了笑又蹙了眉,也切换着她的各种情绪。

薄荷轻轻的掩了掩唇,的确有些……不靠谱。

“可是后来我会和你妈妈失去了联络,所以我就找了你们二十八年,直到不久前。其实,再找不到你我也要放弃了,毕竟一凡已经三十三岁了,在他人生的前三十三年里一直被我牢牢的管束着不让接触任何女人,也的确苦了他,有时候想起来我也会有点儿内疚的!”

薄荷蹙了蹙眉头,不让接触任何女人?这是……什么意思?

“不过你放心,我敢打赌我们一凡绝对是个干干净净配得上你的男子。而且他没有糟糕的感情历史也没有肮脏的私生活,到今天为止在你伯母我的密切监控下,”湛夫人左顾右盼的看了一圈狡黠的一笑,凑近薄荷低声的道:“他绝对还是一个干干净净的处男哦!”

“噗……”薄荷险些喷口鲜血出来,惊诧而又诡异的看向湛夫人,这、这是湛一凡的亲生母亲么?她竟然监控者湛一凡的私生活,管着他到三十三岁?

湛夫人看着薄荷那吃惊的模样才得以的掩着唇一阵笑:“你不用吃惊啦!一凡身体没病的,而且他也没弯……呵呵,伯母保证他还是完璧哦!”

完璧……完璧个屁……

薄荷想起那天晚上,她实在记不清了,可是朦朦脓脓中的湛一凡仿佛并不是新手啊,至少感觉比她熟稔几百倍!

薄荷微微的红了脸,湛夫人以为她是在害羞终于满意了。

“荷儿啊,伯母知道你之前也没有谈过恋爱,伯母当初就是怕这个样子,想着你可能还是干干净净纯纯真真一个丫头所以才管着我们一凡的,而一凡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管的太严的原因,日渐的对女人竟然真的失去了兴趣,哎……害我有一阵子还担心他是不是变成gay了!不过还好,看着他现在肯为你劳心劳力的,伯母总算是放心了!”

薄荷除了对湛夫人越来越五体投地的佩服之外也有些感动,没想到她为了一个没见过的自己竟然就把湛一凡给苛刻了。但是伯母你确定你真的密切监控了?那她的初夜是给鬼了?薄荷还是不相信。

湛夫人哪里知道薄荷和湛一凡的过往?

她只当是薄荷还在那里惊魂未定慢慢消化这个让人‘振奋’的秘密,毕竟这个世界上哪里还有三十三岁却还是处男的极品帅哥啊。

湛夫人一边吃着糕点又开心不已的道:“不过你千万不能让一凡知道伯母告诉过你这个秘密啊,不然他肯定要生气的。你别看他一个三十三岁的大男人了,其实是个小心眼儿呢!”

薄荷勾唇笑了笑,这点儿她倒是同意,湛一凡绝对是个十足的小心眼儿!

“呵呵。不过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那天我把他叫回英国,他原本好像是有话要对我说的,当时我虽然面上装作不在乎,可是我心里怕极了,我还以为他到中国来有了喜欢的对象了呢。如果他真的有了喜欢的人,我也不好意思再强求他了,毕竟他已经三十三岁了呀,但是我让他只看一眼,只看一眼你的照片,你知道怎么着?”湛夫人兴奋的放下糕点盯着薄荷,薄荷已经听得有些入迷便愣愣的反问:“怎么……着?”

“他一看你的照片呀,就笑了。”

薄荷的心砰砰的直跳了起来,一看她的照片……就笑了?是他从海岩岛回去……见到她的照片吗?原来他当初是真的不知道她的身份,原来他是真的回到英国才知道她竟然就是他那指腹为婚的未婚妻?而且,他是原本打算对湛夫人说什么呢?

薄荷突然有些好奇湛一凡当初的想法,可是她却又极快的压回自己的这个念头,湛一凡的想法和她有关系么?可是,那念头如果是关于她的呢?薄荷又摇了摇头,她怎么能如此自恋?她不敢如此想。

湛夫人就看着薄荷在那里点头又摇头一副颇为苦恼的模样,便笑了,看来这孩子也在为一凡头疼苦恼嘛!只要苦恼就是好事!

“咳咳。”湛夫人正了正色看着薄荷,“要答应伯母哦,千万不能告诉一凡伯母把他的秘密告诉你了,不然他不让着我,伯母可没胜算赢他!”湛夫人眨了眨眼便站了起来,“好了你休息吧,我也回房去和你伯父视频去了。”

“你们感情真好。”薄荷也跟着站了起来,其实她还有些羡慕湛夫人和湛先生的感情,就算湛先生不在这里,可是伯母也是常常叨念他,还和他视频。

“我和他很少这么分开过,一时还不习惯啦。晚安啦,荷儿。”湛夫人弯过头来在薄荷的额头上亲了亲,“只要你肯相信,你和一凡也可以幸福的!”

薄荷一顿,湛夫人摸了摸她的脑袋便转身离去了。

薄荷此刻不得不承认湛一凡的的确确是湛夫人的儿子,瞧他们俩,都爱摸人脑袋,都爱亲额头。

薄荷笑了笑,可以相信吗?只要相信,也可以幸福?这话是哄小孩子的么,可是为什么她却好像有点儿期待呢?

薄荷洗了澡躺进被窝里,床头还留着一盏小灯,睁着眼睛却睡不着,脑海里一直回荡着湛夫人对自己说的那些话。

湛一凡……之前真的是处男么?薄荷简直觉得难以置信,湛一凡那样的男人,英俊、霸道、邪肆、多金,虽然脾气怪了点儿,可是他绝对能致命的吸引任何女人,这点儿薄荷承认。就算湛夫人管的再严,可他也总能抓到湛夫人看不见的时候和地方不是么?就像是在海岩岛遇见她一样……!

其实薄荷并不是那么在乎男人是不是第一次,只要婚后不出轨,只忠臣于她一人,她也便能对过往不究不在乎。也许是因为自己无意间的丢失了初夜,可她也未曾想过如果湛一凡不是未婚夫那她这辈子就真的注定单身了啊。道理很简单,在遇见能让你心甘情愿只钟情于一人的对象或者让你忠实的婚姻之前,你做了任何忠于你身体原始**的事情,那都是不值得计较甚至情有可原的,毕竟谁能预料你这一辈子一定能遇见一个让自己钟情的人呢?至少目前薄荷还不能确定。

而薄荷……她只不过是把那份儿激情拿去暗恋了一个男人五年而已,她的心曾经不属于自己,难道这也能算是一种错误么?

薄荷在床上翻转着睡不着,昏昏沉沉的闭着眼睛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门口传来一阵低低的‘吱呀——’的声音。薄荷的神情一肃,立即便清醒了过来,是什么声音?

薄荷此刻正背对着门口,她甚至不敢转身去看,只能颤颤巍巍的慢慢扭动着自己的身体和头。

模模糊糊间,薄荷努力的睁大自己近视的双眼,看着一袭高大的黑影在黑暗中正向她这边缓步而来,薄荷吓得睡意顿时全无。暗中倒抽了一口冷气,就在那黑影靠近时,她骨碌着便要挣扎从床上坐起来,而那黑影却像一只猛豹似的已经快速扑了过来,薄荷只觉得一阵窒息感,四肢已经被那黑影死死的压制住。薄荷扭动着头张嘴想要尖叫,可是那人的嘴却更快,低头便用自己的嘴堵住了薄荷的小嘴,薄荷‘唔~’了一声那人的舌便已经轻松的闯入她的唇齿内。

薄荷又羞又恼,她现在脑袋还是懵的,原本没睡着可是已经半醒半睡,现在睡意全无,却不知道眼前这黑影是谁!这黑影一上来便将她压在身下不说竟然还什么也不说的便吻了自己!

而那黑影只不过用了一只腿便轻松的压住了薄荷的双腿,一只手拧着薄荷的双手手腕扣在她的头顶,嘴也堵住薄荷的嘴,薄荷弓着身子想要顶开男人,但她根本忘了自己是个女人,弓起身子无疑是将自己的柔软送去,男人眸色一沉,大手一罩毫不客气了起来。

“唔……”薄荷没想到自己的反抗变成了主动,而且男人的力道让她吃痛,蹙紧了双眉,对于那主动送进嘴里来的舌头便是重重一磕……

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慢慢的在两个人的嘴里蔓延而来。

“嘶——”男人终于离开了薄荷的嘴,低头蹙眉看着薄荷,乘着薄荷还没有尖叫出声便用大手捂住了她的嘴:“你可真狠,下的了嘴?”

薄荷瞪大双眼,这一次她总算知道是谁了!

薄荷挣扎着扭动着自己的脑袋,好不容易甩开捂着自己嘴的手便是大声的恼呼:“湛一凡!你混蛋!半夜来偷袭,还吻我!”

“你叫吧,让薄家的人都来看看我们在做什么!”湛一凡邪邪的笑了笑,放开薄荷的双手自己在薄荷身上坐了起来,在薄荷惊诧的目光中迅速的脱掉身上的衣服解着皮带,薄荷终于知道湛一凡要做什么了,吓得抖动着唇瓣,身子也不停的想要往后退!可是湛一凡的腿微微一用力便夹住了薄荷的腰,薄荷哪里逃得了?

薄荷吓得已经开始语无伦次起来:“湛、湛一凡你别胡来……你、你要做什么,现在我们还没结婚……现在是在薄家!”

“呵,我要做什么你还不清楚?”湛一凡身子一弯便将薄荷罩在自己庞大的臂膀里,凑近薄荷的脸蛋儿,在黑暗中瞧着她善良的双眸温温的道:“我想要你,你切切实实的感觉到了吧?嗯?”

薄荷‘唰’的红了脸,她从没经历过这种事,哪有男人会如此直接的就告诉女人他要求欢的事?但是……湛一凡的的确确明示暗示了许多次,在他房间里,下午在卫生间,他都是很直接的便将他的**表现在了眼底甚至……身体上某一处。

薄荷浑身开始战栗,湛一凡却已经开始从她的脸颊吻了起来……

薄荷咬着唇用力的摇头,伸手用力的推攘着着湛一凡的肩:“湛一凡别这样,我害怕……”

湛一凡终于一顿,抬头看向薄荷的眼睛:“不要害怕我。”

“不……我只是……只是……”只是第一次实在不太美好,她记不太清楚,可是那一晚的感觉真的让她很痛苦。隐约间的撕裂,还有那种失去的心情,她到现在都没有完全的放下。更何况,压在自己身上的还是同一个人……

“薄荷……”湛一凡的大手摸着薄荷的头,低头在她的额头上轻轻的吻着亲着,动作温柔的让薄荷险些以为他根本不是偷偷跑进她房里,而是被她主动邀请。

薄荷紧紧的抓着湛一凡**的臂膀,低头,身子有些发颤声音也是急急的道:“湛一凡我知道我们会结婚,我也知道你是个大男人要你忍住某些生理需求并不容易,我知道我们之前有过……有过这样的事,所以你觉得迟早已经不在乎,可是湛一凡我在乎,我害怕……给我时间,让我们结婚后再……”薄荷又再次有些语无伦次了起来,她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表达清楚,也不知道湛一凡能不能够理解,可是她真的害怕,也真的不能放开臂膀放开心去接受,她发现好难。

湛一凡身子一转,喘着气在薄荷身边躺了下来。

听着湛一凡那粗粗的喘息声,薄荷僵硬着依然不敢动弹,过了一会儿薄荷听着湛一凡那喘着的粗气儿似乎渐渐的平稳了下来才缓缓的松了口气又轻轻的问:“没、没事了么?”

湛一凡没回答,只是身子一侧便将薄荷揽进了自己宽阔有些凉的怀里。

薄荷知道这天有些凉,所以他的身体会发冷。其实她躺在那里也冷,可是很奇怪,被湛一凡抱进怀里后……寒冷好像慢慢的驱散了,随之而来的是他身体渐渐传来的温度。薄荷的颤抖也渐渐的平稳,抬头看了眼湛一凡的下巴:“湛一凡,你为什么……突然跑到我房间里?你现在才回来么?”

湛一凡冷冷的嗤之:“你能不能不要直呼我名字?也能不能……把我算进你在乎的人列之内?”听起来似乎有些不在乎,可是这话……薄荷听着怎么就觉得那么别扭呢?

薄荷轻轻的咳了咳:“你是我未来的丈夫,我当然会在乎你。”

“但你现在却不在乎!”湛一凡的回答有些咬牙切齿的力度。

“这……是需要时间的嘛!”薄荷弯了弯嘴角,没想到湛一凡还有如此幼稚的一面,难道他还在因为下午的事情而生气啊?可是吃饭的时候他已经摆足了脸色,现在又跑回来想吃她豆腐,她都没生气,他还真打算没完没了了?

不过对于湛一凡能及时停下来薄荷还算是有些感激的,虽然他跑进她房里这件事本身就有些欠扁,但是看在他也是个大男人而且是她未婚夫的份儿上,她……就暂时不和他计较了。

薄荷推了推湛一凡:“欸,你回你房里去,我要睡觉了!”

湛一凡闭着的眼睛才懒懒的张开看了眼薄荷,然后便又闭上了。

“我今晚在这里和你睡。”

“什么?你疯了!?如果明天让别人看见,我们都完了!你快走!”

“不会的!”湛一凡一把捉住薄荷在自己胸口推攘的手,她的手竟然也能让他身体着了火似的,于是蹙了蹙眉:“你别动,你再动我保不准自己还能控制住什么。”

薄荷身体一僵,什么意思?他、他难道还……?

薄荷不敢再推了,把自己的手给撤了回来老老实实的环着自己的身子,湛一凡伸手一拉早就被折腾到一边去的被子来盖在两个人的身上,薄荷才缓缓的叹了口气,看他这模样是真打算和她睡了?

“湛一凡……你回去吧,我……”

“我不会让人看见。”湛一凡有些没耐心的又道了一次,薄荷翻了翻白眼人忍不住有些抓狂的低吼:“不是因为这个!我从来没和一个男人睡过,我不习惯啊!”

湛一凡低头睁眼向薄荷看来,薄荷突然红了脸,她说这话干嘛?

湛一凡终于勾了勾唇扯出一丝笑来:“我很高兴!”

薄荷无奈的叹了口气,他高兴个屁啊,她就苦闷了,把她抱得这么紧也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他们还没结婚吧?他们在外人眼里也不过是刚刚认识三四天的未婚夫妻而已,他们本身也就才认识十几天而已,他们很熟吗?他们有到了能睡在一个床上的地步吗?

湛一凡果然是从来不按常理出牌的怪人!

“以后你总要习惯的,那我们就从今天开始练习吧!”湛一凡的声音低低的在耳边出来,带了一丝魅惑的低哑,薄荷红了红脸,她这是怎么了?不过就是头顶着他炽热而又结实的胸膛,不就是被他的大手抓在他的怀里么,有什么好紧张的?

薄荷又叹了口气,她突然想到湛夫人和自己说过的话于是精神一震,抬头望向湛一凡露出牙齿一笑:“湛一凡,我睡不着,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湛一凡似乎有些累,眼睛也没睁,不过也没说不可以,所以薄荷没等到他的回答便直接问道:“你谈过恋爱吗?”

湛一凡平稳的呼吸,平稳的睡自己的觉,薄荷见他不回答便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肩膀:“告诉我吧!”

湛一凡有些不耐烦的抓住薄荷的手指,眯了眯眼睛只看了薄荷一眼便又闭上了:“谈过,无数次。”

薄荷心里却在笑,骗谁呢?伯母管那么严,你真要无数次了,伯母会一次也没发现?

不过薄荷却不揭穿这个很明显的谎言,只是又问:“那你……在海岩岛的时候为什么买我?”这个问题,如果他们不是未婚夫妻,当初那样散了便散了薄荷也不会觉得好奇,可现在,湛一凡是她未婚夫,她就不得不好奇了。

湛一凡眯开眼睛看着薄荷,她今晚怎么那么多问题?似乎对他很好奇。

虽然是黑暗中,可是薄荷感觉到了湛一凡那怀疑的眼神,于是身子往下缩了缩,也避开他的视线,闭着眼睛兀自道:“我就是好奇……”

湛一凡截断薄荷的话:“因为你是处女。”

“……”薄荷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此刻有些凉又有些无奈的心情了。

“我有洁癖。”湛一凡突然又道,“还有,那晚的你……有些特别。眼神吸引了我。”说完湛一凡便放开了薄荷,身子一转侧了过去,把他的背对着薄荷。

薄荷愣住了,洁癖?有些特别?薄荷迅速的整理自己的思绪,他有什么洁癖?和女人上床?可他不是谈了很多次恋爱?还有,因为她是处女?这、这是什么逻辑?

薄荷并不并,想着想着突然很怀疑一件事。会不会……湛一凡在遇见自己之前真的是个处男?如果是那样,他会买个处女……"po chu"也就不奇怪了?因为他都是处的,第一次当然也想要一个处的……薄荷又摇了摇自己的头,被自己这个想法也给吓了一跳。如果真的是那样就太可笑了,想买个处女"po chu",结果买了她……这个未婚妻?

况且,湛一凡这样的男人怎么还可能……?虽然湛夫人那样说,可是湛一凡如果想,她知道就算是湛夫人再精密的布置也无法阻挡他啊!薄荷微微的缓了一口气,反正她是不相信的!看着湛一凡扭过去的背,自己也扭了过去,两个人背对着背睁着眼睛各自想着各自的事情。没一会儿,薄荷竟然就毫无芥蒂之心真的睡了过去。

湛一凡睁着眼睛蹙着眉头,心里怀疑着一件事,难道……她知道什么了?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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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6 谁和你生孩子

薄荷舒服的蜷了蜷身子,一觉睡到自然醒的感觉可真好。

拉着被子睁着眼睛,薄荷看着晃动的窗帘勾了勾唇角,伸出手臂晃了晃洁白而又透明的手指薄荷的意识也才慢慢的随着睡醒而醒来。

昨晚……薄荷眨了眨眼睛,拉着被子猛的坐了起来,左右环顾。

床上只有她一人,哪里还有湛一凡的身影?可是昨晚的一切都是那么清晰而又深刻,不像是做梦啊!湛一凡跑到她房里,把她压在身下吻她还被他咬了一口,而且他的情不自禁也吓到了她,要不是她及时喊停……薄荷拉开被子看了看,身上没什么异常的,可是湛一凡已经不在房间里,她几乎要怀疑昨晚究竟是不是一场梦?

薄荷挠了挠自己的头发,最近是怎么了?怎么老是梦见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打了个呵欠薄荷拉开被子下了床,眼睛却停在了一旁的床头柜上,她的眼镜?薄荷伸手拿了过来快速的架在脸上,她的眼镜怎么在这里?不是应该在湛一凡那里么?除非湛一凡真的进过她的放进。

薄荷咬了咬唇,难道昨晚不是梦?是真的?薄荷不由得紧握着手中的眼镜,心里是一片忐忑。

洗漱完薄荷便进更衣间换衣服,一条藏青色中袖下摆米色雪纺裙,外搭一条白色毛线披肩,然后又将头发轻轻的扎在脑后一个低马尾,架着眼镜薄荷便下了楼。

其实薄荷起来的并不是很早,所以薄光已经吃完饭去公司了,家里只有湛夫人和母亲还在慢慢的吃早餐,看来也都是刚起来不久。而湛一凡……又没有身影。

薄荷下楼来湛夫人便看见了她,笑吟吟的便道:“荷儿,早安啊。”

“伯母早安。”薄荷不由得想起见到湛一凡,他似乎也习惯于说温暖的早安,难道是湛家的传统么?薄荷又转向自己的母亲蔡青奕低低的道了一声:“妈,早上好。”

“虽然不上班,但是家里还有客人,你就不能早些起来?”蔡青奕瞪着薄荷便没好气的道,一大早似乎就不想和薄荷好言好语。

薄荷垂了垂眼眸,对于母亲这样的态度,她早已经感到麻木。

但是湛夫人听了却蹙起了眉头,放下手里的刀叉便是不爽的道:“我看还是早些让薄荷嫁到我湛家去,免得每日在家里吃顿饭也吃不好,难怪孩子这么瘦!睡个懒觉又怎么了?别人休假不就是睡懒觉的?和你说个早上好还摆脸色了,谁欠你啊!”

蔡青奕没想到这宋轻语再次完全不给自己面子的堵她嘴,昨天受了委屈今天一大早又和她争锋相对。于是也不客气的扔下手里的刀叉便道:“我教育孩子你插什么嘴?这么还没嫁到你湛家去你就急着每天为孩子说好话,以后要真的嫁过去了,我看我这个妈是真的白当了!”

“也的确是白当,也没见过你这样当妈的……”

薄荷完全没想到一顿早饭,只不过像往常那般发生了母亲对自己的不满训斥竟然招来一场争吵?薄荷不想再她们吵下去,立即伸手拉着湛夫人截断她的话:“伯母,别说了!我知道您是在为我好,可是别吵了,别和我母亲……”薄荷侧着身子对着湛夫人的眼睛,眼眸里有些微微的哀求,她并不想让湛夫人为了自己和母亲吵架,“况且,你们是好朋友啊,怎么能这样……吵架呢?你们看起来一点儿也不亲热也没有好朋友之间的默契,反而像……冤家似的,怎么回事啊?”薄荷又扭头看了看蔡青奕,她一开始还没留心发现,可是现在注意到这事儿的确有些奇怪,如果她们真的是当初好的能互相为孩子指腹为婚,而且这么多年了依然要履行的关系,怎么在她眼里一点点儿都没看到?

蔡青奕一僵,湛夫人也顿住了。

两个女人迅速的交换了眼神,蔡青奕先清了清嗓子咳了一下:“薄荷你吃你自己的饭,我们没事,我们……就是爱斗斗嘴,这是我们的相处模式。”

“是啊是啊,荷儿你快吃饭。吃完饭你陪一凡去派出所看看,看看这中国籍的户口办得怎么样了。”

她为什么要跟着去啊……薄荷很想拒绝,可是看看湛夫人的脸色薄荷还是没说什么,但也没有点头。

薄荷埋头吃饭,心里依然疑惑,这是斗嘴的方式?可她一点儿也感觉不到那只是斗嘴,那可是真的……吵架吧?

薄荷最终也没再说什么,三个女人各怀心思吃着早餐,谁也没看见二楼的楼梯口靠在那里此刻是一脸沉思的男子……

薄荷吃了早餐便准备上楼去找自己的手机,刚刚走到楼梯梯口一个转弯却看见靠在那里的湛一凡。

薄荷顿住脚步盯着湛一凡,想起昨晚,她还有些不自然。

湛一凡看着薄荷戴着眼镜便蹙了蹙眉头,不过还是很淡的先说了一句:“早安。”

这都快十点了,还早安?他这真的是嵌入脑海里的一种教育,还是习惯?

薄荷轻轻的扯了扯嘴角并未回应湛一凡,湛一凡也站直了身子,盯着薄荷道:“半个小时后,我在门口等你。”

“去哪儿?”薄荷有些愣,显然把刚刚湛夫人说的话完全给忘到后脑勺去了。

湛一凡蹙眉:“派出所!”

湛一凡说完便迈着步子侧开身的下楼了,薄荷挠了挠头,真的要她陪着去派出所啊?薄荷虽然有些不甘愿,不过还是去房里找到手机,又脱掉披肩换上一件锈红色的呢子英伦风的大衣,头发也没松开,脸上的眼镜依然戴着,不得不说她实在有够懒得。

薄荷下楼,湛夫人正在看婚纱杂志,看到薄荷穿戴整齐的下楼湛夫人便笑着挥了挥手:“玩的开心哦。”

“伯母……我们是去派出所的!”

“如果一凡的户口办下来了,你们就去把结婚证给办了啊!”湛夫人笑嘻嘻的完全不接薄荷的话而是自顾自的道,薄荷有些无奈,点头不是,摇头也不是,只好笑笑便出去了。

薄荷一走湛夫人便收敛了脸上那温和的笑容放下手里的杂志从沙发里站了起来,她也该行动去办事情了!

薄荷黑色的马汀靴,还好有洛因为向导,所以她买了不少的打底袜打底裤,现在穿着裙子才不会觉得冷。可是薄荷鲜少穿这么鲜艳的颜色,在花园里忙碌的佣人都忍不住的看了她一眼,薄荷却有些不好意思的挺了挺鼻梁上的眼睛。

湛一凡的车‘咻~’的一声便停在阶梯下。

薄荷立即走下去,湛一凡下车饶了过来在薄荷有些意外的目光中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又用手臂护着薄荷的头顶等薄荷坐了进去。

不得不说……湛一凡真的是个绅士。虽然脾气不太好,可是很多小细节都看得出来,他的确是个受了良好教育具有贵族气质的男子。

湛一凡弯腰替薄荷系上安全带,薄荷抬头看着湛一凡近在咫尺的脸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你不必这样。”

“是吗?”湛一凡抬眉扭头看着薄荷,“昨晚睡得还好吗?听见你在耳边的呼吸声,我可睡的不太好。”

“你……”薄荷瞪着湛一凡,果然他昨晚睡在自己旁边!薄荷的眼眸不觉的加了一些怒意:“下一次不许偷偷跑到我房里去!”

“下一次,我会正大光明的走进去。”湛一凡轻轻的眨了眨眼,在薄荷有些气急败坏的表情中退出车外,薄荷自己拉过车门甩上,湛一凡笑笑绕过车子回到驾驶座。

车子漂亮的在花园里划出弧线,极快的便驶出了薄家花园。

在山道上行走的时候,法拉利与一辆奥迪车擦身而过,湛一凡扭头看去,坐在驾驶座的容子华也蹙着眉向他瞟来,两个男人的视线轻轻的撞在一起,不过也只是0。1秒,容子华在看到副驾驶座上的薄荷时,两辆车‘咻——’的已经各自背道相驰。

派出所,薄荷本想在车里等湛一凡出来,可是湛一凡却非常不自觉的把她给拉了下来,还把她给拽进派出所里。薄荷庆幸自己戴着黑框眼镜,最近也改变了形象,希望派出所没有警察认得出自己。

“湛先生,这边请!”不消一会儿派出所的所长便走出来和湛一凡握手,然后把湛一凡和薄荷给请到了里面。

薄荷一路上都蹙着眉,这派出所的所长她认识,刘所长,一个长得壮实个子不太高的中年男子,她也和他打过两次交道,都是因为前年的案子。现在案子也过去那么久了,薄荷相信这刘所长不一定认识自己。可她却有些怀疑这刘所长的殷勤劲儿,这湛一凡是商人,刘所长为什么会这么殷勤的向湛一凡示好?这里面难道有什么利害关系?

薄荷蹙着眉一直为展开,直到两杯茶落在她和湛一凡的眼前。

“今天在报纸上看到湛先生与薄氏大千金将要结婚的消息,我可着实意外啊!那薄家千金是什么样的人物整个云海市谁不知道?她可是政治界的新星,办案手段独特,虽然家世显赫,名门世家,但是她朴素又低调,虽然性格有些难处,但是也要恭喜湛先生你啊!”刘所长以坐下来便对着湛一凡道。

薄荷先是眨了眨眼,又仔细的品味了一下这刘所长的话,感情……他根本就没认出自己来?不知道薄家大千金就坐在旁边?

薄荷冷冷一笑,坐在那里并没说什么。那刘所长听见薄荷的冷笑便立即扭头对她笑笑又扭头有些忐忑的看向湛一凡问:“这位小姐是……湛先生的……?”

“哦……”湛一凡蹙了蹙眉头,笑笑道:“我女人。”

“哦……”刘所长拉长声音,一脸明白的模样,转头又对薄荷殷切的道:“这位小姐真漂亮,也很年轻嘛。这位小姐千万不要把刘某刚刚的话放在心上,虽然那薄家大小姐身份地位都不错,可她没你漂亮,我以前和她相处过,她这个人很难搞的,做事狠辣果断,一点儿也不留情面!整个云海市的人都知道,她冷漠、高傲、孤寡又不讨人喜欢,湛先生自然会更喜欢你了。大家都是明白人,虽然湛先生和那薄家大小姐有婚姻的牵绊,但是明白的人都知道薄氏现在一塌糊涂,完全是靠着湛先生的地位上位。只要湛先生心在小姐您身上,你自然没什么好担忧的啦!湛先生您说是吧?”

那刘所长可注意到从外面一路走进来湛一凡的手都拉着这位穿着鲜艳又时尚的年轻美女,而且总是拿非常特别的眼神注视着她,于是对症下药的拍马屁,还以为自己这次全部拍对了。

薄荷却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冷漠着神情淡淡的道:“她冷漠、高傲、孤寡又不讨人喜欢,而且很难搞,做事情狠辣果断一点儿也不留情面,你分析的还挺准确的嘛!”

湛一凡扭头看着薄荷那冷漠的侧脸,似笑非笑:“原来外界是这样看待薄家大小姐的?”

薄荷轻轻的取下鼻梁上的黑框眼镜,从包里拿出擦拭眼睛的布轻轻的擦了又擦,动作又轻又慢,仿佛真的就一切与她完全不想关似的。

那刘所长却在薄荷取下眼镜的时候心里一颤,为什么突然觉得……她有些眼熟?

“刘局长,我的户籍什么时候能办下来?我已经通融了各层关系,到你这里应该是最后关口吧?”

“是是,这件事一般都需要三个月,可湛先生您是社会精英,我们国家就需要您这样的人才,我们自然不会怠慢。您的事情很快就能办好,您放心吧,现在已经在给您办理省份证了!”

湛一凡这才缓缓的点了点头:“作为纳税人,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向国家做做贡献了。既然如此,那我们今天就先离开了。”湛一凡说着把一旁的薄荷拉起来,薄荷缓缓的重新架上眼镜,漠然着神情的看向一旁的李所长突然伸手:“忘了自我介绍。”

“敝姓刘,以后这位美丽的小姐如果有任何需求都可以找刘某帮忙,看在湛先生的面子上,我也会竭尽全力的!”刘所长不停的眯着眼睛笑着,尽量的温柔又和善。

薄荷笑笑:“我姓薄。哦,你应该认识我的,我们前年见过的。”

刘所长的脸就像经历了世纪海啸,顷刻变了颜色,顿时便僵硬成了石头。薄荷拍了拍刘所长的肩:“两年不见,你变了不少啊……!什么时候,到我们检察院去坐坐?”

刘所长吓得腿一软,那么大一个男人一个踉跄竟跌在了地上。

薄荷一脸惊讶:“你怎么倒地上了?现在还不是你倒下的时候,你放心吧,再怎么样也该有个程序对不对?就像你给湛先生办户口一样,关系再好,也需要一些时间,不可能马上就完成嘛。”惊讶慢慢的又变成冰冷的尖刀:“刘所长你放心,我薄检察官办事,一向狠辣果断,人也有些难搞,什么冷漠、高傲、孤寡又不讨人喜欢的,如果我丈夫还敢背着我在外面养个小三小四,我一定让他和你一样,倒的这么快……!”最后是一声咬牙,说完薄荷便踩着靴子走了出去。

湛一凡轻轻的咳了一声,看了地上的刘所长一眼,毫无可怜的意思,摇了摇头便出去了。

“我……我是清白的啊……”许久,vip会议室传来一声这样的痛哭声,可惜薄荷此刻已经走出派出所坐进了车里。

不生气?那是不可能的!

薄荷丢开脸上的黑框眼镜,又脱掉身上的鲜艳外套,她觉得自己都要气炸了!

湛一凡坐进车里来递给薄荷一杯热咖啡:“呐。”

“不要!”薄荷扭开脸,鼓起腮帮子,胸口不停的起伏着。

湛一凡放下咖啡杯,拿过被薄荷扔到一边的外套盖在她身上,淡淡的道:“别感冒了!”

“湛一凡你别管我!”薄荷扯开外套冲这湛一凡大声的一吼,烦不烦!要不是他,她也不会到这里被当着面说尽坏话!她刚刚一直隐忍着,可不代表她真的没感觉,她在外人眼中就是那个模样,她也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

湛一凡神情一冷,盯着薄荷的眼睛淡淡的道:“为什么不当着他的面这样吼出来?”

薄荷一顿,气焰慢慢的降低了下来。湛一凡蹙着眉头再次拿过被扔到一边去的外套展开然后命令:“手伸过来!”

薄荷不肯伸手,却低着头不说话了。

湛一凡只好自己伸手抓过薄荷露在外面的半截白皙手臂套进外套里,然后又扶着薄荷的背将外套绕到一边去,最后拿起她的另外一只手臂塞进另外一只袖子里。

薄荷全程也没反抗,就这样静静的坐着让湛一凡替她把衣服穿上。她就像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而他是无奈却有耐心的家长。

湛一凡拉了拉薄荷的衣领,又将薄荷压在衣服里的头发扯出来解开皮筋将大卷的柔发整理了一下,最后才叹了口气:“我看你倒像个孩子,而我,却像你的爸爸一样。”

“你以为自己多老啊?”薄荷睨了湛一凡一眼,不屑。虽然她刚刚也有那么一秒的错觉认知。

湛一凡却笑了笑依然侧着身子,伸手便将还没系安全带的薄荷抱进了怀里,有些满足的叹气:“不过我倒是有些开心,毕竟你在我面前没隐藏情绪,你把你对我的不满吼了出来。这样就不会憋在心里,也不会难过了吧?”

薄荷一顿,抬头看向湛一凡那漂亮的下巴,她吼了他,他却不生气,反而对她这么好?

有一种叫做感动的东西……仿佛就在此刻缓缓的从心坎儿上流过。湛一凡帮了薄荷无数次,可是每次薄荷都鲜少感动,最多也就觉得感谢而已。

但是这一次,湛一凡并不是帮她,只不过给她穿了外套,只不过温言细语耐着性子说了两句话,薄荷却感动了,心也‘砰砰’的直跳个不停,真是奇怪。

薄荷被抱了一会儿,感动也慢慢的平复,于是挣扎着推开湛一凡,有些别扭的扭开头,拿过一旁的咖啡来喝,喝了一口却烫的‘啊’一声低叫,怎么这么烫?

湛一凡递给薄荷一根吸管:“等一会而再喝。”

薄荷却将咖啡放下:“我不喝咖啡。”

湛一凡挑眉,仿佛在问为什么。

薄荷很自觉的解释:“我的胃……不好,以前喝咖啡喝太多了,现在我想戒了。”虽然味道让她极其想念,可是戒咖啡还是挺容易的!

薄荷的语气已经归为平淡,仿佛刚刚那个气焰旺盛火气十足的女子根本就是湛一凡的一个幻觉。

湛一凡顿了顿拿过薄荷旁边的咖啡,什么也没说就推门下了车。

薄荷扬头看了看湛一凡的背影,他去哪儿?薄荷捂着自己的脸回过头来,她刚刚发脾气是不是不太对?可是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鲜少发脾气,但是在湛一凡面前,刚刚却实在没忍住,好像一股小火山就那么喷发了出来……薄荷捂着头,她这最近是怎么了?怎么越来越不像自己?

薄荷坐了一会儿火气便已经完全消失了。

那刘所长说她是他的事,她只不过恰好听见了而已,有什么好奇的?再说,自己也应该把刘所长吓了个够呛吧?想到他一脸冰石的坐在地上的模样薄荷又勾了勾唇角,她的名声是不太好,可是她早就知道的不是么?在外人眼中她究竟是什么模样,她知道的。

她比较在意的……是湛一凡坐在那里吧?还有,那刘所长竟然认为她是湛一凡的"qing ren"!?瞎了他的铝合金狗眼!

薄荷撅了撅嘴,车门又一阵风灌了进来,不得不说,沿海的云海市每年冬天还算有些冷,因为它会吹冷飕飕的东南海风!

湛一凡坐了进来,关上门递给薄荷一杯热热的奶茶:“是布丁奶茶,先喝着。”

薄荷接了过来,湛一凡拿着吸管轻轻的便插了进去,然后才撒了手。

“你给我买奶茶去了?你怎么知道这些东西?照理说,你应该没喝过吧?”说实话,薄荷也很少喝这种东西,因为据说街边的奶茶喝多了会导致不孕的!但是偶尔喝一次……应该没关系吧?

薄荷低头喝了一口气,这次不是特别烫,而是热热的刚好,还有每次一吸都有一大块的布丁会一起吸到嘴里!薄荷有些满足的眯了眯双眼,湛一凡才勾唇轻轻的笑了笑:“我的确没喝过这些甜腻腻的东西,但是饮品店里的服务员说女孩子都会喜欢这种。”

“我也不喜欢甜腻腻的,但是这个还可以。嗯……不过,奶茶会导致不孕,所以我也不是常喝……欸!”薄荷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她才喝了几口怎么就没了?薄荷扭头看向一旁的蹙着眉头的湛一凡,他的手里正是她还比较喜欢的奶茶。

薄荷顿时觉得有些无奈,他的脾气比天气转的还快!薄荷伸手便要:“还给我!”她还没喝够呢!

“以后不许再喝奶茶!”湛一凡打开车门便将奶茶放在了车门下,虽然有点儿不道德,但是他已经后悔买这玩意儿了。

“为什么!?”薄荷有些抓狂,买东西的是他,现在不让她喝的也是他,他到底要闹哪样?

湛一凡开始启动车,所以只扭头瞥了薄荷一眼极其淡的说了一句:“三个孩子,是最少的。”

薄荷愣了愣,三个孩子……当她是猪吗?她是公务员他还妄想生三个?等等!不让她喝奶茶是因为她说了句……会导致不孕?还有更重要的是,薄荷睨了湛一凡一眼有些不自然的咕哝:“湛一凡,谁要和你生孩子!?”

湛一凡咧嘴笑了笑:“你啊。”

薄荷顿了口,婚都没结就说到生孩子,他会不会太异想天开了?不过,和湛一凡生孩子……生出来的孩子应该还挺漂亮的吧?毕竟基因在这里嘛……薄荷扭头看着窗外弯了弯嘴角,反正他们是要结婚的,她想想应该不算不知羞耻。

湛一凡透过反光的玻璃看到弯嘴角的薄荷,自己也不曾发现自己那越发温暖的双眸……

“薄荷。”

“嗯?”薄荷淡淡的答应,撑着脑袋看着窗外的风景,状似无意。

“结婚后,我不会在外面养小三小四的。”湛一凡扭头看向薄荷,淡淡的道着。

“誓言么?”薄荷摸了摸自己有些潮热的脸颊低低的问。

湛一凡无比认真的严肃了神情盯着薄荷的后脑勺:“不是。”

薄荷撅了撅嘴,那说个屁。

湛一凡又道:“这是对你的责任,也是对我们婚姻的忠诚。”

薄荷扭头看向湛一凡,对上湛一凡那双漆黑的双眸,不太平静的心再一次止不住的颤动了起来……湛一凡,你可曾知道,这句话比誓言更让我喜欢?

薄荷轻轻的笑了笑也微微的点了点头:“嗯,我相信你。”

湛一凡这才扭头看向前面,握着方向盘继续行使。

薄荷也看向前方的道路,虽然路很长很长,可是此刻和自己一起行走的是湛一凡,所以无论去哪里,她都觉得……无所谓了。

原来,她已经开始习惯这个男人,甚至以他作为安全感了啊。

*

湛一凡带着薄荷去吃午饭,可是薄荷突然接到一通电话,电话是梁家乐打来的。薄荷蹙了蹙眉头,如果是梁家乐打电话过来就说明是工作出了问题。

湛一凡彼时正在停车,薄荷接起电话冷冷的便道:“喂,梁家乐?”

梁家乐喘着粗气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有些哭丧的道:“老大,你、你来救我吧。”

薄荷蹙眉:“怎么了?”

“我昨晚潜伏在道途酒吧,可是被人下药迷晕了,现在我也不知道是哪儿,他们好像把我关起来了!”

“梁家乐你蠢猪啊?你一定是被人发现了,我马上定位你手机系统,你别急!”挂了电话薄荷立即又给张煜寒打了个电话,张煜寒接到薄荷的电话颇是惊喜:“老大,你终于舍得给我电话了,你现在给哪儿呢?你什么时候回来上班啊?”

“别废话。你马上定位梁家乐电话系统,去把他给救出来,他被人给关了!”

“啊?那小子该不会真的自己跑去道途了吧?”

“你知道?这究竟怎么回事儿?”薄荷手下有四个人,梁家乐是新人,张煜寒是三年的旧人,还有两个女孩子,一个叫王玉林,另一个叫胡珊,自己这段时间休假把所有工作都给他们顶着了,她也相信他们能办好,没想到现在突然出了这一茬。

“他还能给你打电话求救说明他没事,老大你不用着急。”

“等我回来收拾你们!”薄荷挂了电话,扭头发现湛一凡正盯着自己。薄荷摸了摸鼻子突然有些心虚的道:“怎么了?干嘛盯着我?”

湛一凡弯腰倾了过来,一只手臂撑在车门上,头弯过来盯着薄荷的脸颊仔细瞧了瞧:“以前我很怀疑你竟然是一个检察官,可是今天看到你对自己下属的态度……我突然就信了。狠辣果断……”湛一凡瘪了瘪嘴,“这是谁给的评价?”

薄荷一把推开湛一凡,有些气恼的瞪着他:“干嘛?如果现在才发现我是个难搞而又高傲冷漠不讨人喜欢的女人大可后悔!反正我们还没登记结婚!”薄荷转身想要下车,门还没推开身子却被一股劲儿给拽了回去,薄荷惊魂未定的睁着眼睛瞪着把自己拉回来紧紧抓着的湛一凡,他要干嘛?

“薄荷你给我听好了。”湛一凡低低的咬着牙压过来,再次将薄荷挤在狭小的空间里,犀利的视线绕着薄荷的身子行了一圈,薄荷忽然一个哆嗦觉得有些危险,不由得伸手轻轻的抵着湛一凡的胸口只希望那个他别再那么近的靠过来。

湛一凡却偏头的压了过来,压近薄荷的耳朵,热热的气息洒在薄荷的耳朵上,一阵惊慌的心跳却无法阻挡湛一凡的攻势。

“湛一凡……”薄荷有些惊慌的低呼。

“别再那么自卑。”

薄荷一顿,那六个字响绝于耳的在耳边回荡,薄荷却说不出一个字来。就像一把刀子,划开她心底的黑暗,然后把那一点儿光明强硬的塞了进去,被人偷窥了的感觉。

“不管是怎样的你,都是你自己,薄荷。直面自己,我湛一凡要娶的也是这样的你,我只是在不断的更多认识你,为什么你却在害怕?”湛一凡看着薄荷的耳垂,看着薄荷的头发,看着薄荷洁白的脖子,他必须让她习惯自己,甚至让她知道,她薄荷就是湛一凡要娶的女人。

“湛一凡……我……你先起来。”薄荷发现,只要湛一凡压过来,她就会语无伦次,她想要告诉他,她没有自卑,真的没有,可是那么理直气壮的话她却似乎真的说不出来。她自卑吗?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她害怕别人知道更多的自己……!

也许湛一凡真的说的没错。

湛一凡并未起身,而是继续俯在她的耳边低低的道:“别拒绝我,别再说那样的话,好吗?”

薄荷咬了咬唇,他的话就像一股魔咒让她不得不点头答应:“嗯。”

而湛一凡的声音也越来越轻柔,就像一股魔音般侵入薄荷的脑海里:“你要认识真正的自己,就不要害怕。像那次跳进海里那样勇敢,我都能欣然接受你的任何一面,你自己就更要勇敢的直面。现在知道自己错了吗?”

“嗯,知道了……”薄荷乖乖的回答,其实她已经陷入了放空状态。

湛一凡这才满意的点头微微的笑了笑,热热的嘴唇轻轻的吮住薄荷的粉红耳垂,薄荷禁不住的颤抖,湛一凡扣着她的两只手腕,又舔了舔她的耳朵才起身。

湛一凡摸了摸薄荷的脑袋这才道:“下车,我们去吃饭。”

说完湛一凡便自己先下了车,薄荷摸了摸自己耳朵上的口水,又揉了揉自己的手腕,终于慢慢的反应过来湛一凡刚刚又给自己下了一个什么套子。而她竟然被他说得傻了?

“错个屁!”薄荷忍不住的爆粗口,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自从认识湛一凡之后就常常爆粗口,这难道也是她的真是性情之一么……?那她能不能不要!?

薄荷还发现,自己是越来越暴躁了……那份儿冷静呢?那份儿自持呢?

*

湛一凡点了一桌子菜,薄荷看着这些丰盛的食物瞪大双眼:“我们能吃这么多?”她的胃口虽然最近好了一些,可是她毕竟还是个女人啊,而且相比正常人来说,她吃的依然是很少。

湛一凡轻轻的敲打着桌面勾唇浅浅一笑:“现在,把你养胖,是我唯一的目标。”

薄荷鄙视的看向湛一凡:“我又不是猪,养那么胖做什么?别人都喜欢苗条的,难道你喜欢杨贵妃?”

“不。现在太瘦,抱着咯的疼。”

又来了,他总是不停的嫌弃她瘦,他以为她愿意瘦吗?

薄荷不想搭理湛一凡,拿起筷子吃了起来。这家餐厅很高档,是中餐餐厅,也不得不说,这家餐厅的味道实在很棒,吃的薄荷不想停筷子了,而且湛一凡点的都是清淡的菜薄荷当然统统满意!

薄荷吃的还比较愉快,只不过吃了一半梁家乐的电话又来了。薄荷看了看还是接了起来,喝了一口水才道:“梁家乐,怎么了?张煜寒把你就就出去了吗?”

“你是梁家乐的谁?张煜寒又是谁?”电话那边传来的并不是梁家乐的声音,而是一个充满怒气的女孩声音,薄荷蹙眉看了湛一凡一眼立即压低了声音换上冰冷的态度:“你是谁?是你绑架了梁家乐?你给他灌了"mi yao"?”

“要、要你管!”

“嘟嘟嘟——”忙音传来,薄荷看向湛一凡也不觉得有什么好隐瞒的道:“我下面的人好像被一个女孩子给绑架了!可我怎么觉得……不危险呢?”

“直觉。”湛一凡勾了勾唇,伸手给薄荷夹了一筷子菜:“快些吃了去看看吧。”

薄荷叹了口气:“不得不去了!”

薄荷快速的吃了饭,吃的肚子饱饱的也没把六菜一汤吃完,最后只能缴械投降。

“好饱……”薄荷摸着自己的肚子,照这么下去,她一定会胖的,不胖才奇怪的!

湛一凡满意的点了点头:“以后每天都要吃这么饱,知道吗?”

薄荷撇了撇嘴冷冷一笑:“可能吗?”只要工作了,她哪里顾得上吃饭?只要在家,哪一顿又是吃的安安稳稳开心的吃个饱?

薄荷扶着桌子站起来看着也站了起来的湛一凡道:“你回去吧,我去找梁家乐。”薄荷提起一旁的包便向外先走。

湛一凡摇了摇头,漫步的跟了出去,桌子上留着买单的钱和小费。

薄荷原本打算打车,上了车再给张煜寒打电话,可是湛一凡追了出来,拽着她的手手腕便将她塞进了车里,薄荷楞眼的看向湛一凡:“湛一凡你要干什么?”

湛一凡弯腰给薄荷系着安全带然后甩上车门,绕过车前自己坐进驾驶座一边系着安全带才道:“我送你去。”

“不用了,这是我的工作……”

“我是未婚夫!”湛一凡扭头瞪向薄荷,面露凶相和冷冽:“如果你再直呼我的名字三个字,信不信我现在就强bao你!?”

薄荷愕然的瞪着眼睛,他、他说什么?强、强bao她?他怎么说的出口!?

“你、你、你敢!”薄荷转身想要下车,湛一凡速度更快的锁住车门,薄荷用离开都开不开,只能扭头缩着身子躲在角落里警惕的瞪着湛一凡拿出自己最强硬的表情来:“你要怎样?”她真是搞不懂这个男人了,前一刻还在温柔的和她吃饭,现在却凶着说要强bao她,薄荷顿时觉得自己命苦,遇上这么一个阴晴不定的男人!

湛一凡松了松衣领,看的薄荷又是一缩,忍不住的又往明明已经无路可退的座椅里缩去。

“呵……”湛一凡一声冷笑,“很简单,叫我一凡。”

薄荷捂着头,他是变态吗?就为了她对他的称呼就威胁她!?薄荷真的要抓狂了,她认为自己一向还算好脾气,可是遇到他她却屡屡变得暴躁,竟是有原因的!

“湛一凡,你也叫我薄荷的。”她觉得这么直呼名字没什么不好啊,如果让她叫一凡她才要……别扭死。

湛一凡压身便欺了过来,似乎真的不容得再商量。薄荷立即大呼:“一凡,一凡!我以后会叫一凡的……”喊完薄荷就后悔,自己为什么总是迫于这个变态的淫威而屈服!?

湛一凡这才满意的勾唇笑了笑:“这才乖。女人。”可是薄荷已经近在眼前,他没有不一亲芳泽的原因,于是嘴唇轻轻靠了过去便在薄荷的脸颊上落下一个热热的湿吻才起了身。

薄荷战栗的擦着自己的脸颊,湛一凡,这个男人究竟都在想什么?好像很复杂却又很简单。薄荷突然开始怀疑,和这样的男人结婚自己以后能轻松吗?

*

“张煜寒,你到底怎么办事的?梁家乐的地址查到没?”薄荷尽量压低声音轻声斥责,眼睛瞟了瞟一旁安静开车的湛一凡,心里却还在介怀刚刚的事情,他自己没工作吗?一个国际大企业的领导人,竟然闲的愿意来给她当司机?

“老大,梁家乐的手机被关了。可我大约知道他在什么地方,应该是东区的如家快捷酒店!”

“好好好我知道了,你过去没有?”

“我带着胡珊一块儿,我们正开车过去呢。老大,我怎么觉得这事儿应该不复杂啊?刚刚胡珊打电话过去的时候,是个女孩子接的,听声音好像还挺年轻的,胡珊说有可能是梁家乐自己的感情纠葛问题。”

开车的胡珊朝着电话一声大喊:“老大,必定是梁家乐自己的事情,我们回去吧?”

薄荷揉了揉眉心,原来不止自己一个人这么想,这么说来这件事儿很有可能真的是梁家乐自己的感情事儿了?但毕竟也只是可能,薄荷没确定之前也不会轻易的就放弃了梁家乐。

“还是过去看看,如果真的是梁家乐的私事,你们可以一人揍他一顿。”

挂了电话薄荷微微的叹了口气,迅速的坐好身子摆出一副正经的模样,睨眼看了几眼旁边一直面无表情的湛一凡,薄荷终于还是打破沉寂的问道:“你和伯母打算在薄家住几天?”

湛一凡听了薄荷的问立即扭头往来,薄荷低头,她可不想让他误会自己是在赶他走,虽然有那么一小部分是怕他晚上再爬她的床,但是她本身还是挺喜欢湛夫人的,有了湛夫人在,每天回到家里似乎都没那么压抑了。而且……湛夫人总是为了自己和妈妈斗嘴,薄荷也有了被人维护的感觉。

湛一凡勾了勾唇扭过头去,也不知道他是自动扭曲薄荷的意思,还是真的足够自信,反而一副以为薄荷舍不得他离开的语气:“放心吧,我们会多住些时日的。至少要在我们登记前两天再离开。”

薄荷垂头,她已经不想再解释什么了。

很快便到了东区的如家快捷酒店,湛一凡刚刚停稳车子薄荷便下了车,远远的张煜寒和胡珊就对着薄荷不停的挥手,薄荷低头对湛一凡匆匆交待了一声便疾步走去。

“老大!”胡珊和张煜寒看见薄荷便激动的围了上来,他们都是许久没看到薄荷了,从他们跟着薄荷开始,就没有隔这么久的时间,都有些不习惯,也很想她。可是一走近,他们却有些怀疑的看着薄荷,这是老大吗?怎么穿的这么……时尚啊?黑框眼镜虽然还戴着,可是头发烫过也染过了,衣服也是他们除了西装之外从未见过的鲜艳颜色和今年流行的新样款式,顿时二人都有些无法消化眼带诧异的瞪着薄荷。

薄荷这才意识到自己匆匆赶来竟忘了平日里的装扮,所以在看到他们二人诧异和惊艳的目光时便显得有些不自然起来。

“咳……我们进去吧。”薄荷双手插兜迈步向酒店门口而去,张煜寒和胡珊这才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赶紧跟在后面。

“老大,你平日里不工作便是这样的打扮吗?老大,这衣服这头发真好看,以后你去检察院也这样穿着多好啊!”张煜寒有些激动的跟在薄荷身后不停叽叽喳喳的道着。

薄荷拉下脸,胡珊轻轻的推了张煜寒一把:“闭嘴!”没看到老大脸色不善吗?

胡珊是个相对比较冷静的女生,虽然很诧异薄荷今天不同往常的装扮,但很快她就反应而且淡定了下来,女人本来就是多面性的,她平日里在家里、在朋友面前和在检察院的时候都是完全不一样的状态和模样,所以对于薄荷这样的形象便也觉得没什么好奇怪的,只不过没想到薄荷打扮出来竟然如此漂亮,看来平时老大也太能伪装了。

张煜寒乖乖的闭了嘴,薄荷这才慢慢的恢复了一些自然神态。

“你好,这是我们的工作证,我们需要查询一下,你们昨晚有见过这个男子吗?”胡珊将工作证和梁家乐的照片递给前台小姐,前台小姐接过来一看脸色便是一白,这可是人民检察院的人,他们怎么能不忌惮?于是又赶紧看照片,然后抬起苍白的脸点了点头:“有……有!”

“请你带我们去他现在所在的方面。”胡珊冷静的收回工作证和照片,那前台小姐立即拿起电话说了一声:“抱歉,我请示一下我们经理!”

薄荷先用手腕上的皮筋将头发拢在脑后扎了一个低马尾,然后又挺了挺鼻梁上的黑框眼镜,胡珊和张煜寒则安静的呆在旁边都用余光打量着薄荷,薄荷也暂时忍耐着他们的打量,就当是给他们的适应时间吧!

“三位这边请,我这就带你们上去。”那前台小姐似乎很快便请示完了,挂了电话便从前台走了出来,恭恭敬敬的把薄荷他们三个领着向电梯走去。

薄荷一直漠然这神情,这也是她平日里在工作单位里的模样,她原本就是不苟言笑的甚至严肃的。

薄荷的眼睛一直望着直对的门口,其实湛一凡没有跟着来她是松了一口气的,她并不想让胡珊他们再问那个出色的男人是谁,她还不想回答这样的问题!电梯直达四楼,刚刚出了电台薄荷便收到短信,从衣服里拿出来一看,竟然是湛一凡发来的。

“急事,先离开。晚上家里见。”

薄荷看着手机上这简短的十个字却微微的蹙了眉头,什么急事?

“老大?”胡珊轻轻的唤了薄荷一句,薄荷立即收起自己很久的手机才看向胡珊:“怎么?”

“老大你没事吧?刚刚眉头蹙的好高。”胡珊有些担忧的问。

“哦,没事。”薄荷伸手给自己揉了揉眉头,她刚刚蹙的很高吗?

“到了。昨天那位先生好像不省人事的被一位年轻小姐扶到酒店,我们给他们开了房间……各位检察官大人,我们真的不知道他们是什么特殊身份的人,这……”那小姐还有些犹豫要不要开房间的望着薄荷他们。

“你放心吧,我们今天不是来抓人的。打开房门你就下去吧。”张煜寒冷冷的摆出检察官的严肃神情,那小姐便立即不敢再犹豫立即将放开插入门锁里,房门随之而推开,一阵强烈的阳光射来,薄荷和胡珊跟着张煜寒进去,还没走过玄关处的小狭道走在前面的张煜寒就立即折身堵着薄荷他们一脸奇怪的表情:“老大,小珊你们先出去吧,别进去!”

薄荷看着张煜寒,胡珊蹙眉:“怎么了?”

张煜寒粗粗的眉毛跳了两下还是把薄荷和胡珊往外推着低声道:“梁家乐被扒光了绑在床上,嘴也堵着,你们是女人,为了他也为了你们,等我先给他穿上衣服!”

而此刻躺在床上瞪着眼睛蜷着身体的梁家乐真的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薄荷和胡珊被张煜寒推了出去,张煜寒甚至关上了门,胡珊脸色有些窘迫看向薄荷:“老大,你看这事儿……”

薄荷摇了摇头:“梁家乐还没说什么,不能妄下定论!”

“哦……”胡珊垂头,却有些忍不住的勾起唇角,因为她已经断定,这梁家乐肯定是被人给耍了!想起来就忍不住的乐啊。

过了大约五分钟后张煜寒才来打开房门,薄荷和胡珊走了进去,张煜寒侧开身子等他们进去了才将门又合上。薄荷和胡珊走进去便只看到梁家乐垂头上脑的坐在床上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而床下还有一截麻绳和那些被子一起狼藉的躺在地上。

薄荷又打量了一下房间却先道:“张煜寒,你先看看房间有没有被人安什么监控器。”

“是。”张煜寒立即从自己的包里取出一个仪器来开始精密的检查。

胡珊则慢慢的走到床边伸手推了梁家乐的脑袋一把:“喂!你傻了?到底遇见什么事情不打算和我们说了?知不知道我们多忙啊?竟然还要来给你收拾烂摊子!”

梁家乐抬起自己含泪的脸,吓了胡珊一跳。这小子虽然平日里大大咧咧的像个蟑螂一样,可是他的心却是很炽热的,工作也比较认真负责,态度一直都是积极乐观的向上,这样眼含泪花的模样……

“老大!”梁家乐从床上跃了起来一把扑过去把站在床边的薄荷揽入了怀里,抱着薄荷的腰便将脸埋入薄荷的怀里哭了起来。

胡珊和张煜寒都愣住了,薄荷也是一脸的怪异之色。

“梁家乐……”薄荷伸手撑着梁家乐的额头想要撑开他的脑袋,可是梁家乐此刻却像个牛皮糖似的紧紧抱着薄荷,脸埋在她的怀里怎么都不肯离开。

薄荷看向一旁的胡珊,胡珊立即心领神会了薄荷的求助,一手过去捏住梁家乐的耳朵然后一百八十度的一拧,疼的梁家乐立即‘嗷嗷’惨叫不得不放开薄荷然后双手去护着自己的耳朵,薄荷一得自由赶紧向后撤退三米,胡珊这才一巴掌推开梁家乐,指着床上捧着自己耳朵的梁家乐便道:“你不要命啦?敢吃老大豆腐!”

梁家乐不甘不愿的才从床上坐起来,一边揉着自己的耳朵一边不爽的瞪着胡珊道:“不就是没吃你豆腐嘛,你也用不着把我耳朵都给揪下来啊!”

终于找到摄像头的张煜寒一把扯下摄像头砸向梁家乐:“你给我闭嘴!你的烂事敢扯上我们你就等着去死吧!”

梁家乐捧着摄像头一脸愕然:“那女的竟然按了摄像头?”

“还是老大英明,竟然这都能判断出来!”张煜寒佩服的看向薄荷,胡珊也立即投来热忱的视线,薄荷轻轻的咳了一声,盯着梁家乐反而无比冷静的道:“到底遇见什么事了?”

“老大你不会相信的!我竟然遇到一个和你长得百分之八十想象的女人!就是她把我绑到这里,然后……然后羞辱了我一顿!”

“你**了?她人呢?”张煜寒才不相信梁家乐的胡扯,和老大百分之八十想象的女人?他到今天才觉得根本不认识老大的真面目,他梁家乐又凭什么武断?

“才没有!她把我绑起来……扒了我的衣服……把我的钱都掏走了,然后就走了……”梁家乐又是一副欲泣的模样,其实薄荷能理解他,梁家乐毕竟还是个纯情少男,虽然已经二十五岁,可是他几乎没谈过恋爱,难免羞愤变成郁闷。

薄荷看了房间一圈,的确没有任何**过的痕迹甚至气味。

“你说和老大百分之八十想象的女人?我才不信!”胡珊也摆明了不相信梁家乐的话,她反而觉得是梁家乐熟识的人,不然他们通电话的时候拿女人怎么能问他们是梁家乐的谁?明显就是认识的!

梁家乐一脸紧张的开始解释:“是真的!我昨天去道途酒吧准备取证一些关于那就把偷税漏税的证据,可是你猜我看见什么了?一个女人,和老大长的非常像,虽然是浓妆艳抹还穿的很暴漏也比老大看起来要小一些,但是我的眼睛绝对不会出错。她正在舞台上跳钢管舞,眼神妩媚又迷惑,清纯却又放荡……”梁家乐说着说着看向薄荷,张煜寒狼藉一个巴掌盖上上去便睡怒声大吼:“要死啊,说重点!”

梁家乐收敛了一下自己那淫荡的眼神才又继续道:“真的很像!所以她跳完之后我就买了一些酒请她喝,谁知道她看我的眼神怪怪的,当时我也没在意,可是等我和她喝了几杯之后脑袋你便晕沉沉的,我才知道我反而被她给算计了。早上起来就在这里了,但是她在洗澡,所以我才给老大打了电话,谁知道……被她发现了,然后把我给扒了绑在床上,拿了我的钱才扬长而去!”梁家乐说完又垂头丧气的垂着脑袋,看起来颇为沮丧。

“啧啧啧!”张煜寒用可怜的眼神看着梁家乐:“梁家乐你完了,虽然你狗模人样的还不错,可是对方竟然只劫你的财竟然把你扒光了都不劫你的色,你太失败了!”

梁家乐抬头怒视张煜寒只说了两个字:“你滚!”

薄荷对于梁家乐的话半信半疑,相信他说反而被人算计而且被扒光被拿光了钱,但是她不相信竟然有一个舞娘和自己长得百分之八十的想象。况且,梁家乐的眼光,她原本就一直是半信半疑的。

梁家乐被领出宾馆,胡珊、张煜寒上了车准备送梁家乐回去,薄荷站在车外看着他们,胡珊无意的问了句:“老大你什么时候能回来啊?巨多的工作量和复杂的案情,我们都快顶不住了!”

薄荷想了想倒是很麻利的道:“这两天吧。”

梁家乐立即目光如星奕似的瞪圆了从窗户里伸出来:“老大!真的吗?你说的是真的真的吗?你真的会提前收假?”

“有一些关于我的事要办,应该会提前。你们先走吧。”薄荷的确有事要办,关于申请婚假这件事,应该要提前许久,她也不想到时候才忙个不停,还不如提前一些的好。虽然婚期并没有下来,但这也是迟早的事。

“老大你的车呢?刚刚我们看到你从一辆豪车上下来……”胡珊这才左右的望却没看到薄荷刚刚乘坐过的车。

“他有事先走了,我自己打车回去。”薄荷说完便转身准备离开,胡珊立即大喊:“那老大你不如和我们坐吧,我们先送你回去!”

薄荷回头怀疑的看向他们,单位配的车并不是特别的好,是十几万的普通大众轿车。

张煜寒和梁家乐也都期盼的望着薄荷,薄荷看了看他们,许久才点了点头:“好吧。”她虽然不习惯和他们太亲切的相处,但是毕竟也都同事了几年,也不算陌生,而且……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她也比较自在,自然也不会太抵触。

梁家乐坐到副驾驶座去,胡珊和薄荷坐在后面。

张煜寒作为回去的司机有些兴奋,不停的调侃着梁家乐,梁家乐有些无精打采的应付着张煜寒的攻击,半侧着身子眼神却一直瞄着后面的薄荷,直到一处红绿灯停下梁家乐才后知后觉似的问了一句:“老大,你换造型了?”

胡珊狐疑的瞪了梁家乐一眼:“你得老年痴呆症了?”

张煜寒哈哈大笑一阵继续调侃:“我看是得了小儿痴呆症!”

胡珊忽然嘿嘿一笑搓着手掌:“老大,你说过,如果今天我们赶过来是梁家乐的私事,我们可以一人揍他一顿的,这话还算数不?”

薄荷眼神微寒,梁家乐却惊的出了一身的汗,这是什么情况?和他有什么关系?可是老大的眼神好恐怖,梁家乐有些忐忑,他只给老大打了电话又没给他们打啊,他又没邀请他们过来欣赏他被抢劫的丢人大事!

薄荷看了眼梁家乐哀求的目光又看了眼张煜寒和胡珊期待的目光,最后点了点头弯了弯嘴角淡淡的道了一句:“虽然他刚刚劫后余生,但我说话算数……”

梁家乐一声哀呼:“别打我脸!谁打我脸,谁孙子……”

张煜寒赶紧把车靠边停下来,胡珊则一闻便跳了起来一巴掌便盖上梁家乐的脑袋:“我本来就不是孙子!”

*

梁家乐缩在副驾驶座可怜兮兮的自哀自怜,得手痛快了一顿的张煜寒和胡珊已经愉快的开始欣赏谭棕别墅区的风光。

“老大,我一直知道你们家有钱,可是今天亲自到谭棕别墅区来一趟,还是觉得和我们这种小百姓的生活那完全是两个世界啊!老大,我今天才有切实感受,原来你真的是有钱人!”胡珊扭头一脸羡慕的看了薄荷一眼又赶紧扭头继续去观赏。

张煜寒感同身受的点头,表示赞同胡珊说的话。

只有薄荷依然保持着漠然的神情,仿佛他们说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

梁家乐鄙夷的看了胡珊和张煜寒各自一眼:“两个土豹子,我第一次来的时候也没像你们这样丢人现眼啊!”

胡珊扭头怒视汹汹的瞪向梁家乐:“你再说一句?”

梁家乐立即闭嘴,老大请年假亲自召见了梁家乐,这件事一直是胡珊心里的疙瘩。虽然那两天胡珊因为追一件案子而筋疲力尽,可是在她和王玉林甚至张煜寒的眼里都是特别愤怒的一件事儿,老大竟然叫了最年轻最菜鸟的梁家乐去办这件事儿都没叫他们?所以他们现在特别恨梁家乐,刚刚那一顿暴揍都难解心头之怒。

薄荷见车内氛围再次诡异,便轻轻的咳了咳道:“车子前面停下吧,我在那儿下就可以了。”

“老大还没到你们家吧?”张煜寒回头看向薄荷。

“没事,我散散步。”薄荷一是不想让他们真的把她送到他们家门口,她并不想让胡珊和张煜寒看见他们家的花园有多大,门有多高,在薄荷看来那并不是值得炫耀的一件事。

“哦。”张煜寒只得听话的靠边停了车,薄荷下车关门,胡珊立即把头伸出来望着薄荷:“老大,你快点儿回来上班,我们给你准备一个欢迎会。”

薄荷微微的笑了笑:“好。”

梁家乐、张煜寒甚至胡珊都是一怔,薄荷在他们面前那是几乎没笑过啊,就连微笑那都是微乎其微的,可现在薄荷却能很自然的冲他们一个微笑,这让他们三个人如何不惊诧?老大这最近是遇见啥好事儿了?

薄荷似乎也觉察到了自己不自觉露出来的微笑,于是敛了敛,点头转身向山上走去。

“老大,我们知道你自己所拥有的都是你辛苦赚来的和你们家住在哪儿没关系,刚刚我们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张煜寒又冲着薄荷的背影大喊。薄荷回头看向他们,点了点头:“我知道。”然后便又转身漫步而去。

“老大好像变了很多啊……”梁家乐感叹。

“不仅是形象上的改变,心境好像也变了不少。”胡珊笑着道,“这才是一件好事,走吧走吧,我快饿死了,我们三个去吃晚饭吧,把玉林也叫出来。”

张煜寒将车拐了个弯又向山下慢慢开去:“希望有一天老大能变得也能和我们一起去吃晚饭!”

“那才是一个团队该有的样子!”胡珊也颇为期待的看向窗外,她突然觉得,这样的日子也许并不是奢望!工作能力强,态度漠然的老大也许真的有一天也会和他们坐在一起吃路边摊呢?不再是他们高高仰望的二等高级检察官,仅仅是他们心目中也是他们团队的老大而已。

胡珊拨通了王玉林的电话,还没说一起吃晚饭的事王玉林就气喘吁吁的道:“大事啊大事,老大竟然订婚了你们知不知道?老大竟然要嫁给湛氏国际做儿媳啦!”

胡珊吓得手里的电话险些落下来,回过神来便捧着电话:“你说什么胡话啊?老大怎么会……”

“是真的!你们都没看今天的报纸吧?报纸上都写满了这消息了,薄氏与湛氏国际联姻,薄氏大小姐嫁入湛氏国际成为真正的豪门儿媳……几乎每张报纸都是头版!”王玉林只怕胡珊不信似的,声音都不由得提高了起来,“老大是薄氏的大小姐我们谁都知道呀!”

胡珊许久才找回自己的神来,压低了声音匆匆的道:“你把报纸都带着,到老地方来吃晚饭!”然后便挂了电话。

胡珊望向回头望来的张煜寒和梁家乐,许久才忐忑未定的吞咽着口水道:“老大……好像订婚了欸,这是不是她改变的原因啊?”

*

“阿嚏~”薄荷打了一个喷嚏,揉了揉发痒的鼻尖才推门走进薄家大门。

“大小姐!”在花园里工作的园丁瞧见了薄荷立即打招呼,薄荷朝着老园丁点了点头,避开宽阔的大路顺着小石子路朝着屋宅的方向漫步走去。在经过一处草丛时,薄荷忽然听得一阵‘簌簌’声,薄荷立即提高了警觉顿住脚步向那茂密的草丛望去,一直纯白色的猫突然从里面跃了出来,然后蹦跳着向薄荷跑来。

薄荷往后退了两步,她一向不喜欢宠物,可那猫却扑向她的脚,抱着她的脚便啃起绳子来。

薄荷僵硬的站在原地看着那洁白的猫咪扑在自己的脚上啃着自己的鞋绳,它好像没有恶意……可是他们家怎么会突然出现一只猫咪呢?薄荷的心有些柔软,她从没见过这么乖的小动物,于是慢慢的蹲了下来伸手想要去摸摸它看起来很干净又很柔顺的毛发。

轻轻的从它的头摸到它的颈,那猫咪竟然舒服的眯着眼睛在薄荷的脚上趴着,看起来真的乖极了。薄荷忍不住的勾起一抹笑意,就在这时一声低呼传来:“小白……”

薄荷抬头望去,容子华匆匆忙忙的脚步在前方停住,也淡淡的向薄荷望来。

薄荷意识到,这猫应该是容子华的。

于是立即将手从猫咪的身上挪开。

“喵~”那妈咪将白乎乎的脑袋蹭了蹭薄荷的手,似乎有些不开心她竟然那么快的撤开手,还想要更多一些她的抚摸。

“小白!”容子华只是愣了一下便快步的走来,双手将地上的小猫咪抱了起来,轻声斥责:“你突然丢了,你妈妈很担心你知不知道?怎么能乱跑呢?”

薄荷也站了起来,看着容子华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而他连斥责一只猫都能如此温柔,对她又怎么会冷淡呢?

“你回来了?”容子华微微勾唇的看向薄荷,薄荷点了点头:“嗯。你和烟儿……今天在家?”

“我下班了才过来的。这猫咪是我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薄荷猜到了,容子华说妈妈,不就是薄烟吗?薄烟的生日是十一月二号,的确只有那么几天了。

薄荷看向那猫咪:“那你怎么不等她生日再给她?”竟然今天就抱来,那不是没有新鲜感了?

容子华定定的看着薄荷:“她去我家的时候发现了。”

薄荷微微一怔,他们……早就同居过了吧?薄烟已经那么多次没有回过家了,不是在他那里住又会是在哪里呢?薄荷发觉,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受,反而很淡然的接受这件事实,比想象中来的平静一百倍啊。

薄荷勾了勾唇无所谓的道:“迟早都是她的,也许她会觉得无所谓。”

“子华!”薄烟的声音传来,薄荷和容子华皆抬头望去,就看到薄烟正站在窗户边望着他们。薄烟没有叫薄荷,反而只叫了容子华,看来她又在害怕什么了。

薄荷微微的侧了侧身子:“我先走了。”

容子华看着薄荷突然而道:“薄荷,你对我这么冷漠,是因为我和薄烟订婚吗?”

薄荷一愣,他为什么突然……这么问?薄荷头也没回,只是僵直了背影,可是这个僵直却给了容子华答案。

“薄荷……你对我……”容子华蹙了蹙眉,眉下的双眸有些忐忑却有些紧张的望着薄荷近在眼前的背影,有许多话他想问她,这也是他从来都不曾想过有一天他竟然想要问她的一些问题。

薄荷咬的自己唇瓣都要渗出血丝,她紧紧的握着插在衣兜里的拳头,她想要快速的离开这里,奈何双脚却像灌了铅似的沉重双耳也不由自主的听着他说的每一个字。

就在容子华快要夺口而出时,一声低呼自左边传来:“荷儿!”

薄荷扭头,湛夫人的车停在大路边,而她站在车外,看不清神情,但是却有一股说不清的冷意渗透而来。

薄荷咽了口口水,再望向屋宅方向,薄烟有些匆忙的向这边跑来。为什么每个人都像草木皆兵似的?她和容子华其实连一句完整的话也没有说清。

薄荷回头望了容子华一眼叹了口气:“容子华,不管你在想什么,也不要妄加揣测。好好珍惜薄烟。”薄荷眨了眨干涩的眼睛转身再次侧过容子华的身子朝着大路的方向而去,而薄烟匆匆忙忙的跑来,看到容子华那魂不守舍的模样自己的心便凉了一大截。

“子华!”薄烟抱过容子华怀里的小白,抬头望向容子华,他和姐姐究竟说了些什么?难道姐姐对他表白了?还是他自己察觉到了什么?薄烟紧紧的掐着自己的手掌,似乎只有这样她才不会冲动的乱想。

“烟儿,我们进去吧。”容子华的面容一片模糊,薄烟心里却更加的忐忑不安了,为什么他总觉得容子华的心越来越不在自己的身上了?

“伯母。”薄荷走过去,湛夫人已经恢复了一脸笑脸盈盈的模样,让薄荷觉得刚刚湛夫人那冷漠神情只不过是自己的错觉。

“荷儿啊,听说你和容先生是同事?”

“嗯,他是我上司。”

湛夫人点了点头:“哦,他也是年轻有为啊。”

薄荷笑了笑并未否置,容子华在如此年龄便取得这样的成就的确是年轻有为,她想要追上他的脚步都颇为吃力。

“不过在我眼里,我儿媳荷儿也是最棒的!年纪轻轻而且还是个女孩子便已经是二等高级检察官了哟!要不了多久就能升为一等,然后再成为大检查官的吧!”

薄荷摇了摇头:“伯母,这虽然很不容易,可我会努力的。”

“有理想,有志向!”湛夫人拍了拍薄荷的手,两个人便相携着向屋宅而去。

湛夫人和薄荷一进入大厅,蔡青奕那凉飕飕的声音便传来:“薄荷,你干脆和你婆婆搬去湛家得了,免得我看着也心凉!养个女儿养大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可是有了婆婆就忘了娘的女儿,着实没什么念想!”

薄荷还没说什么湛夫人就一副得意洋洋的反击道:“我道是谁在说酸话呢,看到是你我还真吃惊,没想到你竟然还会吃薄荷和我的味,这天是要变了吧?谁不知道蔡青奕女士不喜爱自己的大女儿呢?还是你觉得已经利用我们湛家发出了订婚的消息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想把我宋轻语一脚踢开随便得罪了?”

湛夫人

067 离开薄家

湛一凡没赶上回来吃晚饭,薄光忙于公司事务也不打算回来吃晚饭,所以今天便只有五个人用晚餐。

蔡青奕、湛夫人、容子华、薄烟和薄荷。

也许是因为下午争吵过的原因,饭桌出奇的安静,吃听得见汤匙碰到瓷碗的声音,就连嚼菜的咀嚼声都微乎其微。

薄荷吃了一会儿抬头左右看看,看了看薄荷又看了看容子华,最后看向自己的母亲微微一笑的打破沉静道:“妈,昨天子华的妈妈说……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我和子华能早点儿举行婚礼。”

蔡青奕抬起头,脸上露出真实的笑意:“真的啊?亲家母真的这么说啊?哎哟,那我太开心了。虽然烟儿你现在还在读书,可是如果真的举行婚礼的话我们做父母的也不会反对的。我们也相信子华会好好照顾我们烟儿!”

蔡青奕温柔慈祥的目光从薄烟身上转向容子华,容子华却匆匆的瞥了薄荷一眼,最后笑了笑只是道:“两边父母商量便是。不过……也应该在薄荷的婚礼之后吧。”

薄荷握紧手里的筷子,何必把她扯出来?就算薄烟和容子华马上去登记,她也不在乎!薄荷的目光定在蔡青奕的脸上,而她此刻也终于明白这里面的差别了。原来就连婚事,他们也能抱着这么不同的态度和模样来对待,对她就像是处理公事一样,那么的虚伪,那么的应付着,而对待薄烟脸上才会露出发自内心的欢喜和祝福甚至……期待。

薄烟神色复杂的看向薄荷:“姐,你和姐夫早些举行婚礼吧……虽然消息放出去了,可我看你们俩进展也太慢了,为了我和子华的幸福,你也要快些哦!”说着薄烟笑了笑,笑的那么无辜那么温柔,可是薄荷哪里听不出她的话中有话?

她始终不放心她与容子华?下午在花园里只不过说了两句话她就急急忙忙的追了出去来,那慌张的模样……薄荷不得不说,她心里真觉得有些畅快!

一直没说话的湛夫人冷冷的笑了一声:“薄二小姐啊,哪有为了自己的幸福催促姐姐赶快结婚的,这好歹也是在家里才算了,要是在外面你不得被人给笑话薄家的家教去了?”

湛夫人说话很轻慢,可是这句话却让薄烟瞬间苍白了脸色,蔡青奕将手里的筷子扔在地上便拍着桌子站起来:“宋轻语!我女儿是让你指责的!?她有没有家教要你这个外人说三道四!?”

“真面目,真面目……”湛夫人这次不急不怒的只是啧啧两声摇了摇头,埋头便继续喝自己的汤,好像蔡青奕的怒和她根本就没有关系似的。

薄烟埋着头没有发作,可心里也是又怒又气。容子华毕竟还没过薄家来成为女婿根本不方便说什么,薄荷扔下手里的勺子筷子反而站了起来,目光冷峻的看向自己的母亲冷冷的大吼:“别吵了!你们真的是好朋友吗?”

薄荷的这声疑问让蔡青奕浑身一震,瞪着薄荷却说不出一个字来,而湛夫人也是浑身一颤,抬头看向薄荷动了动唇也没说话,薄烟的身体也是微微的一僵,她依然埋着头没人看得见她此刻的神情,容子华也疑惑的看了看蔡青奕又看了看湛夫人,好朋友?呵,用敌人来形容他们还差不多吧?

这顿饭吃得有些不欢而散。

薄荷端着热茶在花园里坐着。天气有些凉,薄荷换了一件比较厚的外套。花园里比较安静,安静的能听见青蛙的叫声。

脸颊上突然一汤,薄荷扭头望去,竟是容子华。

容子华的手里拿着一罐热烫的咖啡,却在看到薄荷手里捧着的热茶时一愣:“我还以为你没有……”

薄荷看向容子华手里的咖啡淡淡的道:“我把咖啡戒了。”

“我以为咖啡会上瘾,看来你不会。”容子华背着光站着,薄荷看不真切他脸上的神情,可是他的语气却没有往日里的那么温柔,反而有些冷漠。

“怎么不会?只不过戒掉,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薄荷垂了垂头又喝了一口手中捧着的热茶,温热的液体从喉管滑进胃里,那股温暖的感觉让她有些满足的叹气。

容子华在薄荷身边的椅子上坐下来,自己打开咖啡罐喝了一口,然后又看向薄荷问:“什么时候回去上班?”

“明天吧。”薄荷回答的很爽快。

“明天?”容子华似乎没想到会这么快,有些意外的蹙眉。

薄荷微微的笑了笑:“不想再呆在家里。”不想再那么压抑,也不想再让湛夫人总是为了自己和母亲吵架。薄荷又看向容子华,这一次有些犹犹豫豫,却还是问出了口:“薄烟……你怎么来找我?”

容子华的表情有些怪:“她……在陪着你母亲。为什么我找你要在意薄烟?”

薄荷却没回答,因为薄烟在意。

“容子华,”过了许久,薄荷抬头望着天上稀稀疏疏的星星突然低唤了一声,“我从来没想过你会成为我的妹夫。”说着叹了口气,她至少幻想过自己和容子华在一起的情景,可是那一切都在容子华单膝下跪向薄烟求婚的那一晚被击个粉碎。

容子华淡淡的看着薄荷的侧面,越发觉得她就像一朵白色的荷花,淡雅素净却能夺人眼魄和心魂。他以前,为何不曾发现?

容子华没有回答薄荷的话,而是起身离开了。

薄荷自己一口将被子里的茶喝完,原本起身也想要离开却看见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暗处,也不知道看了多少听了多少的黑影……湛一凡。

薄荷抿了抿唇,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或许要说些什么?

湛一凡对上薄荷那双漆黑的眼睛才慢慢的直起了身子摇步走来。越走越快,薄荷忍不住的想要往后退,还没退半步湛一凡却已经趋身上前一把将薄荷融入他宽阔而又温暖的怀里。

薄荷吸了一口气,全是湛一凡身上的味道,有些凉,有些特别,可是却有点儿温暖,很矛盾很多种的感觉。

“湛一凡……”薄荷咕哝哝的低唤了一声他的名字。

湛一凡的大手却只是绕过薄荷的脑袋摩挲着她嫩滑的脸蛋儿,薄荷忍不住的往脖子里缩去,却听得湛一凡有些凉的声音在耳边道:“我要带着母亲暂时回英国一趟,你自己在你家里要好好的,别受委屈了。相信你自己,不管再面对什么你一定能勇敢的。”

薄荷自动忽略湛一凡后面的话,而是纠结于前面的半句,匆忙抬头:“你要和伯母回英国?”薄荷突然想到他下午发短信说有急事离开,是和那急事有关系么?

湛一凡低头看到薄荷眼眸里担忧便也不隐瞒的道:“父亲住院了。”

薄荷瞪大眼,湛先生住院了?怎么会呢?他看起来那么的健康……而且他不是才刚刚回到英国吗?怎么就住院了?

湛一凡只是揉揉薄荷的脑袋低声道:“我现在还不了解情况,可无论如何我都必须带着母亲回去一趟。”

薄荷点了点头:“那我知道了。你和伯母……一路平安。”

湛一凡勾了勾唇没笑出来,手指轻抬薄荷的下巴,低下身子凑近她的脸看着她的眼睛低声的问:“舍不得我了?”

“鬼才舍不得。”

“那你该是什么样的女鬼?”湛一凡眨了眨眼,薄荷微微的推开他,正了正色:“正经点儿!这是在我家!”

“唔……我挺正经的,不然我已经吻你了!”

薄荷微恼:“湛一凡!你父亲都住院了……”他还有心情调戏她?

湛一凡微微寒了寒眸,手指一松放开了薄荷的下巴,冷冷的道着直起了身子:“我知道。”

薄荷看着湛一凡侧过去的身影,有些顿时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薄荷叹了口气,也许……他也只是想逗逗自己缓解一些心情?他的心里应该是比她还更紧张的。

“湛一凡,代我向你父亲问好。”

湛一凡扭头看向薄荷:“和我一起英国?明天不要回去上班。”

薄荷一怔,原来他都听见了……他真的很早便站在那里了,也许容子华不出来,他就会出来?

薄荷动了动唇瓣,有些不是滋味的道:“不行,我……”

湛一凡的眼眸顿时又凉了下来,盯着薄荷犹如一把锋刀:“还是在你的心里,你的妹夫真的比我更重要?薄荷,别让我那样想,你们之前……”

“我和他什么也没有。”薄荷急急的喘了一口气截断湛一凡的话,“你别乱想,我和他是上司,也是朋友……从前是,以后不过多了一重妹夫的身份而已!”薄荷说的匆忙,她没想么多,只是不想让湛一凡误会。她对容子华是真的已经没什么了,她能坦然的和容子华说着那样的话,又怎么会有别的心情呢?

她很清楚很明白,要和自己结婚的人是湛一凡,是眼前这个是种捉摸不定可是却能给她安全感的男人。

湛一凡这才渐渐的缓和了神情,他盯着薄荷淡淡的道了一句:“我相信你……”

薄荷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点了点头:“我不能和你去英国,因为我的身份是检察官,如果没有审批,我是不能出国的。我的身份告诉我,不能随便冲动。”

湛一凡伸手摸了摸薄荷的脸,依然是淡淡的语调淡淡的话:“好,我知道了。”

薄荷抿了抿唇:“那你……明早再走还是……”

“三个小时后的飞机。”湛一凡的手指从薄荷的脸颊慢慢的移到她的唇瓣,大拇指轻轻的揉着她娇艳欲滴的红色唇瓣,惹得薄荷不是太开心的伸手想要掰开,心里却在疑惑,这么匆忙?

“让我吻你。”湛一凡忽然低头下来,移开自己的手指,在薄荷的脸上亲了亲。

薄荷有些紧张,她怕家里人看到了,毕竟佣人很多,只要一个不小心便能偷窥到。可是湛一凡突然要走,她又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他。

薄荷咽了咽口水,脑袋轻轻一侧便贴上湛一凡近在咫尺的唇瓣。自己主动的动了动,湛一凡却像一块铁遇上了一块吸铁般的吮了上来,温热的唇将薄荷的小嘴包在里面,舌头划过薄荷的唇瓣,重重的吮了一下。

“一凡?你回来了吗?在哪儿呢?”湛夫人的声音忽然从大厅传来,薄荷一把便将湛一凡推开,目光含怯的盯着湛一凡含笑的眼睛慌乱的擦掉嘴上的口水。

湛夫人的声音又传来:“欸?容先生,你怎么在这里?看见一凡了吗?”

薄荷浑身一颤,容子华!?

薄荷转身走到小门边,看到容子华匆匆离去的背影,薄荷的心一片漠然,难道容子华一直都躲在后面偷听他和湛一凡说的话!?现在这些男人是怎么回事儿?怎么都喜欢偷听!?

薄荷有些微恼,湛一凡却勾着唇瓣走过来大手掌在后面揉了一把薄荷没有肉的细腰便走了出去。

“妈!”湛一凡叫了一声湛夫人便看到了他们。

“咦?原来你们在一起啊,刚刚容子华先生也从这里走出来,是不是和你们聊天啊?”

“嗯……差不多。”湛一凡蹙了蹙眉并未挑破,而是轻步的走过去在笑脸盈盈的湛夫人耳边低喃了一句,湛夫人脸色立即大变转身便走:“我去收拾一下,我们马上走!”

湛一凡回头看向薄荷,薄荷向他点了点头,却没再说什么。

十分钟后湛夫人拖着箱子走出来,湛一凡也从自己房里拿了些东西出来,薄光恰巧在此刻进了门,看到湛一凡和湛夫人要走便急急的道:“一凡和亲家母这是要……”

“有急事,走了!”湛夫人不客气的挥了挥手便大步的向外走去,湛一凡还算礼貌的向薄光微微的点了点头:“伯父,这两天打搅了。我和母亲有急事要先离开云海市几日,待回来再确定我和薄荷的婚期。”湛一凡说完也不给薄光消化的机会便揽着自己的母亲带着行李而去。

薄荷一直在沙发里坐着,薄光望着湛一凡和湛夫人走了才缓缓的转过身来,看到薄荷竟然坐在客厅里自己也吓了一跳。

薄光将手里的文件包和外套一起交给田妈,缓和了下来才问薄荷:“你……知道他们出了什么事了吗?”

薄荷摇了摇头,虽然她知道,可是她也知道商业巨头生病的这种事不能随便让人知道。

薄光蹙了蹙眉:“我怎么总觉得有些不安啊……”

薄荷起身向楼上走去,薄光叫住她:“薄荷啊,你没事的时候还是要常常给湛一凡打打电话,别那么含蓄拘谨。”

薄荷顿了顿脚步微微侧头看向身后的薄光,淡淡的道:“爸。薄烟和容子华的婚礼,什么时候举行都没关系,在我之前,我也不介意。”说完也不待薄光反应薄荷便消失在了楼梯上。

“说什么胡话呢……”薄光蹙了蹙眉,再急薄烟的婚事,也不可能让她在薄荷之前完婚,这是薄光所坚持的!

*

翌日,薄荷定的闹钟一响薄荷便醒了。

睁着眼睛看着自己熟悉的天花板,薄荷的大脑慢慢的又开始恢复工作。湛一凡走了……容子华偷听……湛伯父在英国住院等等,昨天的事情全部灌入薄荷的大脑里,薄荷有些疲惫的从床上爬起来。

梳妆洗漱,薄荷穿上久违的白衬衣,黑西装。头发全部扎在脑后挽了一个髻,就连刘海也用黑色的发卡夹了起来。架上黑框眼镜,拿着外套和黑色单间挎包薄荷下了楼。

薄光已经起来了,睡在客房的容子华也起来了,见到薄荷都是一愣。

“薄荷,你今天要去上班了?”薄光放下手里的报纸先问。

薄荷淡淡的‘嗯’了一声,将外套和包都交给田妈,然后自己在餐桌边坐下来。

容子华只是看着薄荷,薄荷垂眸看着佣人给自己倒了热牛奶上早餐,全程都没有和容子华对视过一眼。容子华最终也什么都不说只是坐下来准备用餐,薄烟却蹦蹦跳跳的下楼来,看到薄荷恢复以前的装扮脸上露出更灿烂的笑容,蹦跳着了来到薄荷身边坐下:“姐,你今天要回去上班啦?”

薄荷看了薄烟一眼,她不担心了?她不是最担心自己和容子华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相处么?怎么,她要回去上班,薄烟反而不担心了?要知道她和容子华在一个地方上班。

“嗯。”薄荷淡淡的答了一句。

“那太好了!不过你要保重自己身体呀,别再那么累了,这段时间休息我看你气色好多了。对了,你这么着急回去是因为要申请婚假么?”

薄光‘哦’了一声:“是啊是啊,这是件大事。还有出国的手续办一办,湛家势力毕竟在国外,你们还要去英国举行一次婚礼,这些手续迟早是要办的,不如早些办好。”

薄荷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容子华一直抿着唇始终没说一句话,薄荷也埋头吃着自己的早餐,却始终觉得有些食不知味。

吃完早餐薄荷才知道食不知味的原因竟然是没人和自己说上那么一声……早安。

*

吃完早餐,薄荷穿上外套挂着单肩包出了门,刚刚走到车库容子华竟也跟了过来。

容子华的车是奥迪,单位为他配的好车。

薄荷却开得是自己的车,他们审查起诉部门虽然配有车,可她还没到单位能为她配车的级别。其实薄荷也并不稀罕,她自己有能力买车,虽然车子并不算好,可她开着舒心,那也是属于自己的。

“坐我的车吧,反正我们一起上班。”容子华看着开锁开门的薄荷站在自己车边突然道。

薄荷有些怀疑的看向容子华:“你确定你不送薄烟去上学?”

容子华动了动唇还没说什么薄烟便跑了出来,一把揽住容子华的胳膊甜蜜蜜的笑道:“子华,我们走吧!”

容子华低头看向薄烟眼神温柔:“烟儿,反正你姐姐今天去上班,让她和我们坐一辆车吧?”

薄烟脸上的笑容一怔,扭头向薄荷看来。

薄荷扶着车门也静静的对上薄烟投来的疑惑眼神。那疑惑里还含着一些防备和怀疑,薄荷心里苦笑,薄烟你何必如此辛苦?

薄荷举了举双手无奈的冷声道:“我先走了。”然后弯身坐进自己九万元买来的奇瑞轿车里当着容子华和薄烟的面扬长而去。

薄荷一走薄烟便放开容子华的胳膊抬头怒气冲冲:“你昨天怎么答应我的?你明明就说了你和姐姐连朋友都不再是了!这是你自己跑到我房间里告诉我的!”

容子华将薄烟揽进怀里用力的按着,眼眸闪耀:“是我不好。我只是……她还是我的同事,仅此而已,而且也是你姐姐,不是吗?”

薄烟却气呼呼的甩开容子华的胳膊:“别哄我!昨天究竟怎么回事?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薄烟现在越想越不对劲,他昨晚突然跑进她房里说的那番话难道另有原因?

容子华又怎么会告诉薄烟真实的缘由。只是扣着薄烟,用力的扣着她的身子按在自己的怀里低低的叹气:“我会珍惜你的……”既然她反复的让自己珍惜薄烟,他如果不做到岂不是太对不起她了?可是他的脑海里却在反复的回响昨晚听到的那些对话,她和她那认识了不过几天的陌生未婚夫竟然相处那么融洽,他们说话自然,语句间流露出来的一些不同让他羡慕嫉妒的几乎发狂。

为什么?为什么他的心犹如被抓一样的疼?薄荷到底有什么魔力让他的目光不再停留在薄烟的身上,却反复的回想他们这五年来的相处?为什么……她的目光不再停留在他的身上。

他气他恼才会对薄烟说出那番气话,可他心里知道,他真的没有把薄荷当做朋友了……那种让他措手不及的感情怎么回事朋友?现在他唯一能确定的是,他不喜欢薄荷和她的未婚夫相处甚至接吻,他的心里……好像有薄荷。

*

薄荷一走进检察院大楼的大厅便脱了外套,还在停车场的时候便看见她的王玉林疾步的追上前来,一边跑一边大喊:“老大,老大!”

薄荷扭头,王玉林踩着黑色高跟鞋跑过来,薄荷伸手拉着她的手臂才让她急急的停下刹不住的脚步。

“慌什么?形象。”薄荷蹙了蹙眉,左右看了眼,许许多多望来的视线才统统撤了回,微微的叹了口气,薄荷又迈动脚步,漠然着侧脸硬声道:“说过多少次了,叫我薄检察官或者部长,别总是老大老大。像叫黑社会似的。”

“可你就是我们部的头儿啊。”王玉林撅了撅嘴,眼光在薄荷身上流了一团,“老大,没想到你真的来上班了,我们几个这阵子群龙无首,让别的小组都看了不少笑话……”

薄荷脚步继续向前,却瞥了王玉林一眼:“这也是给你们一个锻炼的机会。”

坐电梯到了四楼,薄荷一走进办公室,所有已经到了办公室的职员哗啦啦立即统统站了起来朝着薄荷礼貌的点头:“部长。”

薄荷微微颔首,在窗边的大办公桌坐下来,王玉林里让助理检察员倒茶过来,薄荷瞥了一眼淡淡的交待了一声:“红茶。”

“咦?不、不喝咖啡……?”

王玉林立即挥手:“去吧。”

那助理检察员立即转身去找红茶,办公室堆满了咖啡,现在要去哪儿找红茶啊?

薄荷翻了翻自己桌子上堆了几座小山的文件,王玉林立即解释道:“都是分好类的。需要公诉,找好证据但还没判断要不要公诉,找好证据不需要公诉,刚刚送来还没找证据的案子。”

薄荷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一会儿我看,现在几点了?”薄荷看向桌子上的闹钟,王玉林摸了摸鼻子:“八点二十……还有十分钟。”王玉林看了看三个空桌子,张煜寒、胡珊、梁家乐都还没来,今天是死定了……谁让昨天晚上他们都喝那么多酒?

“你去忙吧。”薄荷埋首,王玉林只好回到自己的座位,而助理检察员终于把红茶捧了上来还一边将文件也递上来:“部长,这是你今天下午的行程,三点种的时候有个会议。”

薄荷瞅了瞅,微微蹙眉,不过还是放到了一边。

王玉林着急的敲打着桌面不停的看着时钟,薄荷却悠然自得的喝喝红茶翻翻那一堆文件,时针一针一秒的跑过,就连那些助理检察员都汗涔涔的不停擦拭着额头的汗珠,还有三个检查员没到啊……

八点二十九,胡珊终于狂奔进了办公室,看到薄荷坐在大办公桌前,眼珠子都险些瞪了出来。而随后的梁家乐张煜寒都狂奔进了办公室,看到薄荷都惊诧的瞪大了双眼,此刻时针刚刚指向三十。

薄荷轻悠悠的转了转椅子扶手站了起来,胡珊、张煜寒、梁家乐乖乖的站在了薄荷的办公桌前:“老大……”

“看来你们已经忘了时间的观念性了。”薄荷头也没回,只是看着窗外,声音却冷得让三人都打了个颤。

其余人则统统低头办着自己的工,大气儿都不敢喘一口,毕竟谁都知道薄检察官对待迟到甚至是踩点儿到的人有多苛刻。

“我们……错了……”借口是不能找的,说昨晚喝酒那更是找死,所以三人只有认命的闭嘴认错。

薄荷微微侧头看向三人,勾了勾唇角:“去吧。”

胡珊竖拉着脑袋,不过也只有认命的跟在梁家乐和张煜寒的身后,薄荷看着胡珊的背影又加了一句:“看在还没迟到的份儿上,减半。”

“谢谢老大……”三人奔出办公室,不一会儿就看见一楼的广场上三个穿着正式的身影跑不起来,于是所有人都知道审查起诉部的薄检察官回来了。

四百米下来,三个人都还比较轻松,就是胡珊满面潮红,这就是许久没运动的过错啊。

再次回到办公室,薄荷指了指桌面上的一堆堆文件:“这批我刚刚已经看过了,这边的你们一人领一份儿回去,看完了仔细归类给我,再告诉我哪些比较紧急,哪些今天能处理好,哪些是需要长久仔细取证的案子。”

“是。”

于是三人一人抱了一堆回去,薄荷突然叫住胡珊:“胡珊等一下。”

“哦,老大。”胡珊侧身看向薄荷,薄荷指了指桌子,胡珊便将文件先放了下来,薄荷才又道:“这些天有没有上庭过?”

“嗯,我和张煜寒上过。”

“梁家乐在处理什么案子?他为什么会去道途酒吧?”

“梁家乐在查道途偷税漏税的案件,这件事已经百分之八十的确定需要公诉他们。”

薄荷点了点头:“你下去吧。”

“是,老大。”

胡珊又把文件抱了起来,看了看薄荷突然一笑:“老大,你又恢复正经模样了,不过我觉得你昨天挺好看的。”

薄荷微微一怔,昨天?是呀,昨天的自己穿的那么显眼还披散着头发……薄荷又正经的轻轻咳了咳:“快去吧。”

胡珊却眨了一个眼似乎没打算走似的又道:“老大,晚上我们请你吃饭!来吧,来吧!”

薄荷很少和他们一起吃饭,除非一个大案子完美落幕,不然她下了班要么在办公室加班,要么自己一个人很快就走了。所以他们几个都特别的期待能和薄荷一起喝酒吃饭的时候,而不只是为了案子而压抑的吃顿饭罢了。

让胡珊和另外三个也仔细听着无比期待的人都意外的是,薄荷这一次微笑着点了头,不就吃个饭吗?没那么困难,薄荷已经准备好了全新的心态,他们几个哪里知道?

于是胡珊他们在兴奋中度过一天,薄荷却忙忙碌碌的把自己努力的回归到工作的状态中。

下午开了一场久违的会议,薄荷作为二等检察官必定要出席。虽然职位还是普通的检察院员,但是她的级别很高,也是审查起诉部的部长,所以出席这场会议是必然的。

会议结束出来,民事行政监察部的李部长一出来便追着薄荷,李部长是个三十八岁的中年妇女,一直都很严肃,可是对薄荷却一直赞赏有加,也许是因为薄荷一直以来的严谨工作态度和古板的行风,所以让李部长特别欣赏。但是在刚刚会议上李部长一直瞅着薄荷,薄荷的头发虽然扎了起来,可她哪里不知道李部长是在看她的发色?于是薄荷一出会议厅便大步的朝电梯走去,李部长却一直在后面追个不停:“薄部长你等一下,薄部长……”

薄荷哪里会厅李部长的话?加快脚步只想赶快逃,李部长不仅比她还古板,而且还喜欢对人喋喋不休……

于是在进入电梯,电梯门合上的最后一秒,终于成功的甩掉了李部长,薄荷站在电梯里松了一口气。

可是气氛却莫名的有些肃静,薄荷这才想起了要扭头看看和自己乘坐同一辆电梯的都是那些人……扭头的瞬间薄荷直直的倒抽了一口气,三个检查会委员,一个副检察长,一个检察长……薄荷狠狠的咽了两口口水才慌忙的打招呼:“检察长,副检察长,委员……”

检察长是个五十岁的男人,个子不高,却是个人精。虽然平时态度比较和蔼,但是全检察院上下谁都不敢惹他,毕竟他是检察长啊,就连薄荷都不敢和他说几句话,他似乎能不威自怒。

但此刻男人却对着她微微一笑:“薄部长,恭喜你订婚了。”

薄荷一震,背影僵直。

副检察长和两个检查会委员也立即统统符合的对着薄荷笑:“恭喜恭喜。”

只有一个人……一直站在角落里没笑也没说话,薄荷知道那是容子华。

薄荷尴尬的扯了扯嘴角,想必他们都是看报纸了吧。

“谢谢……”薄荷回了话便转过身去,终于明白李部长刚刚惊愕的站在电梯外不进来的表情是什么意思了,今天的电梯好沉重。

“湛先生是个有为青年啊,不过他是外国人……薄部长写申请了吗?”刘检查委员友好的问,可是那友好里的一丝丝不友好也让薄荷听了出来,如果是外国人,这里面困难重重她又怎么会不知道?

不必幸灾乐祸!

薄荷寒了寒眸淡淡的道:“刘委员费心了。我未婚夫不是外国人,他现在已经是中华人名共和国的合法公民。”

检察长眸内闪过一抹精光,淡淡的瞥了那检查委员一眼,自己勾了勾唇淡淡的道:“薄部长,好好干。”

“叮~”电梯开了,薄荷立即退到一边去,检察长和副检察长从薄荷身边走了过去,薄荷屏住呼吸,走出电梯的检察长又忽然回头看了薄荷一眼,薄荷镇定的向他点了点头,那检察长颔了颔首回过头去迈步而去。

电梯重新合上,薄荷微微的松了口气,又下了一层楼,另外两个检查委员依次出了电梯,瞬间电梯里便只剩下薄荷和容子华二人。

从薄荷进入电梯发现他们竟在同一个电梯里薄荷便没有和容子华对视过一次,现在电梯里已经没有别的人,薄荷依然只站在电梯门口,十楼到四楼的距离并不太远,薄荷却依然希望能走的更快一些。

“薄荷。”

突然,角落里低低的发出一声低唤,薄荷没有回头也没有答应,只是微微的磕了磕双眸。电梯里有摄像头,他不可能走近她,即便他们以前是很好的朋友,但是也不代表他们能在检察院里做出任何有损形象的举动来。

“薄荷,你真打算一直不理我了?”容子华的声音柔柔软软的,听起来似乎还带了一丝哀求。

薄荷的心一阵柔软,只好道:“你是委员,怎么可能不理你。”

“我还是你的学长!”

“你也是我妹夫。我们不能像从前那样了,应该避避嫌。”薄荷不想让薄烟总是拿怀疑和警惕的目光盯着自己,薄烟是她唯一的妹妹,不管她做过什么,她不可能真的恨薄烟,虽然也怨过,但是她却不能恨自己的妹妹。

“嫌?”容子华咬着这个字,薄荷却不待他再问,在电梯开了的那瞬间便快步的走了出去。

“薄荷!”容子华大声的低呼,薄荷却头也不回直步而去。

薄荷回到办公室,胡珊他们已经准备着要下班,薄荷看向时间,竟然已经五点四十了……这场会议开的时间还真的不短。

“老大,准备下班了!”梁家乐欢乐的收拾着桌面提醒薄荷。

薄荷翻了翻手里的文件,根本就看不进去。一把合上文件,薄荷站了起来拿起外套便走:“走吧。”

“耶!”胡珊和王玉林互击一掌立即跟上。

梁家乐和张煜寒也兴奋的各自拿起自己的风衣跟了上去。

*

精致的小饭店,满满一桌的菜,张煜寒和梁家乐还叫了十瓶啤酒,当然是在薄荷允许的情况下。今天老大竟然允许他们喝啤酒,这可是从所未有的好事。

满满五杯倒好,梁家乐率先举起酒杯示意:“来。庆祝老大回归!”

“回归!”

薄荷抿了抿苦味的啤酒便放了下来,梁家乐伸手过来便抬起薄荷的手:“老大不行,不行!你必须干了!怎么能一口了事呢?啤酒的度数很低的。”

“就是,老大!我们都干了,你只抿一口,太不够意思了!”王玉林也附和着道。

薄荷摇了摇头撤回被梁家乐抬起的手,严肃了神情:“我的胃不好,不能喝,况且我酒量也不好,别劝。”

薄荷平日里就给他们四人一股威严感,于是一发话,谁也不敢再劝。

薄荷见气氛一下子又降了下来,也有些不好意思。他们一向怕自己,她知道……轻轻的咳了一声,又道:“你们喝吧,别管我。”

她不想他们因为自己拘谨,但是她也的确不能喝酒,她知道自己酒量很糟糕,而且她也确实被曾经那股‘呕心沥血’的经历所害怕,不得不约束自己。

四人一听薄荷这话才又活跃了起来,虽然谁也没再劝薄荷酒,但他们自己却喝的尽兴。

一顿饭下来,薄荷付账钱他们竟然已经抢先给了压金,说是要请薄荷,不能让薄荷给钱。其实检察官的工资并不高,也就是补贴待遇和地位要抢眼一些,薄荷虽然是薄家的女儿,可是除了上次爸爸给的那张卡,其实她用的几乎都是自己的钱,更何况上次那张卡刷过之后她也还给了父亲。

一顿饭下来,梁家乐和王玉林都有些昏昏沉沉看来的确喝了不少,薄荷让胡珊和张煜寒把他们各自送回去,当然是坐公交或者出租了,自己则驱车回去。

梁家乐他们都欢乐的不得了,分别的时候还在不停的嘻嘻哈哈,似乎都为薄荷肯和他们出来吃顿饭而开心不已。薄荷也是第一次感觉到,同事之间的感情,原来也如同友谊一般,能让人觉得不是那么坏。

回到别墅,等待薄荷的也只有田妈。

“田妈,人呢?”薄荷看了看寂静的大厅有些不习惯的蹙眉。没有了湛夫人,没有了湛一凡,这日子虽然过得有些快,可是家却特别的安静,安静的让她有些不习惯了。

“大小姐,夫人已经睡了。老爷还没回来。二小姐下午被容先生的车接走了,说是今晚也不回来。”

薄荷想到容子华在电梯里的模样,她险些还有错觉以为容子华对自己也许有不一样的想法,现在看来也的确是自己的错觉,容子华也许只是难以短时间内接受朋友转变成妹夫这样的关系吧。

薄荷拖着沉重的身子上了楼,倒在床上晕晕乎乎。从衣服里拿出手机一看,也不知道湛一凡现在如何了,他应该早就到伦敦了吧?湛伯父的身体呢?薄荷虽然很想问一句,但又怕湛一凡在忙或者休息。从床上翻起来将电话搁到一边,薄荷叹了口气便去洗澡了。

翌日,薄荷如常的从床上起来,刚刚刷完牙便接到洛以为的电话。

薄荷将牙刷杯放到一边接起洛以为的电话:“喂?以为啊?”

“薄荷,今天陪我去逛街吧?”洛以为已经渐渐的习惯不叫薄荷学姐而称呼她的名字,薄荷听到她叫自己的名字也勾了勾唇,转身出了卫生间又进了更衣室找着衣服漫不经心的道:“可是我上班了啊。”

“那下午你下班了我们去?顺便吃个晚饭。”

薄荷想着今天好像没特别的行程便点了点头:“行,你几点下班?”

“我今天下午就休息了。等你下班我去检察院门口等你啊。”

“好的,没问题。”

挂了电话薄荷取下衣服,然后脱掉身上的睡衣,今天心情一定要好一点,有洛以为的陪伴,又哪里会差呢?

下午,才五点薄荷就从窗户的位置看到窗户外大门口方向,洛以为已经到了。

薄荷回到座位,拿过文件刷刷的都签了字,然后又把还没收集好证据的统统归置到一边去,又拿着一两份儿文件仔细的分析观看,很快便到了五点半。

“老大,今天还和我们去吃饭么?”梁家乐欢乐的看向已经站起来收拾东西的薄荷问。

薄荷罢了罢手:“我今天要和朋友出去,你们去吃吧。”

朋友?几人面面相觑,他们跟着老大最短也有两年了,她哪里来的朋友?可此刻薄荷脸上隐隐带了些轻松的笑意,挂着大衣和包包便先走了。

胡珊、王玉林立即跟在后面,薄荷下来了楼便朝着在冷风中萧瑟的洛以为挥了挥手,洛以为快步的走过来一把挽住薄荷的胳膊笑脸吟吟:“你终于下来了,再不下来我就冻僵了。今晚要吃火锅,一定要吃火锅!天气是越来越冷了……”

马上就是十一月份了,再不冷似乎也不正常了。

薄荷和洛以为走向停车场,胡珊和王玉林还在大厅里,对视一眼:“老大的朋友真美艳啊,我吃醋了。”

“对啊,从来没见过她啊……不过老大好像好挺开心的,我也吃醋了。”胡珊叹了口气,老大什么时候能对他们也如此敞开心怀呢?

薄荷坐进车里,洛以为才啧啧的扬了扬手里的报纸:“新闻我看到了哦,恭喜学姐啦!”

“真是不懂你,之前还反对我和陌生人订婚,现在却反而跑来恭喜我。”薄荷摇了摇头,一边倒车一边道。

洛以为俏皮的吐了吐舌又道:“此一时彼一时,那个时候谁知道你结婚对象是怎样的?可那天我看到了,那湛先生英俊潇洒又迷人,还那么高,那么帅,傻子才不和他订婚呢!不过学姐,就因为他这么优秀,以后你可得绷紧神经了,哪天我让我哥给你开点儿美容养颜的药,让湛先生越来越离不开你才好。”

“谢了。”薄荷哭笑不得。这洛以为外表看起来很妩媚迷人很像一个宅男女神,其实思想单纯的就像个少女,也就是传说中的胸大无脑,花瓶女。但是薄荷却是越来越喜欢她,和这样简单的人在一起,自己也会变得轻松。

“不用谢不用谢,这都是我应该的嘛。不过吃完之后,我们可不可以去婚纱店看看啊?”洛以为眼眸闪烁,期待的看着薄荷。

“去婚纱店做什么?”薄荷蹙眉,她还没到选婚纱的时候吧?

“因为要订婚,所以我想去看看,如果可以,订婚礼服我想送给她。”

“因为要订婚了?”

“对啊,林家三公子。”

薄荷点了点头,他听说过那人,林靖。现在也是魔石集团的总经理,年纪轻轻很有一番作为,没有依附林家,而是自己闯荡,是林家老爷子的骄傲。

“因为十五岁就认识林三公子了,她一直暗恋着他……不过林三公子那时候有未婚妻,而且挺痴情的。我劝过因为无数次,但她偏偏死心眼儿,一年前才准备放弃,谁知道林三公子突然开了窍似的又反过来追因为,追了一年因为才松了口答应订婚,我这个做妹妹的当然也为她高兴啦!”

薄荷笑了笑:“的确是断让人感叹的姻缘。订婚的时候,我也得送份儿礼去!”

洛以为脸上露出欣喜的笑来:“这可说真的啊!因为就是想请你,可是不太好意思,今天我可替她把这事儿办好了,嘻嘻。”

薄荷笑了笑:“那……你也要先答应,以后给我做伴娘!”

洛以为瞪大双眼,顿时感动的抱着薄荷的手臂险些哭了出来:“我爱死你了!这是必须的,这甚至是我的愿望啊!”

薄荷又笑了出来,成为她的伴娘,是愿望吗?洛以为这个可爱的朋友!

*

鉴于火锅吃了身上全是火锅的味道,最后薄荷和洛以为还是改为吃了韩国料理。

薄荷身上穿着制服,头发也扎着,还戴着眼镜,这样洛以为很是不爽。吃饭的时候一个劲儿的抱怨:“明明就很漂亮,为什么要把自己的美丽隐藏起来呢?为什么?这是为什么?我终于明白你之前为什么不谈恋爱的原因了,男人都是先看你的脸才会注重你的内在美,而和我谈恋爱的那些男人往往只注重我的外在,还没看见我的内在美就和我飞了……呜呜……”

抱怨变成哭诉,薄荷安慰洛以为:“放心,你没有选男人的眼光,以后有我呢!”

洛以为怀疑的看了薄荷一眼,不过很快又想到湛先生,便释怀的点了点头笑了:“嗯,以后你都要替我把关哦……”纯洁的洛以为小姐下半生的幸福就这样无知的交到了薄荷的手中。

晚餐过后洛以为便带着薄荷去了全云海市最大的婚纱店。

三层楼,每层楼都有五百平的展开面积,只买婚纱和婚纱用品,当然也包括订婚礼服和伴娘礼服。

薄荷和洛以为从一楼开始看,薄荷从来没亲眼见过婚纱,以前也是偶尔翻翻杂志才看看,今天亲眼看到也忍不住的心动了,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女人都想穿上婚纱了,因为它实在太美了,是个女人见到了都想亲自穿上试试。

洛以为一路赞叹:“哇……这些婚纱好漂亮啊……”

“两位小姐你们谁要看结婚婚纱还是订婚婚纱呢?或者礼服,饰品还是伴娘礼服,我都可以带你们观看然后一一介绍。”工作人员上前来问候,薄荷收回视线看向那工作人员,这么看的确容易花眼,也许介绍要好许多。

洛以为兴奋的手舞足蹈:“我们想看订婚婚纱,也想看伴娘礼服,还想看结婚婚纱!”

“两位这边请,我马上给你们拿我们的画册一一介绍给你们,好吗?”

“好的,好的!”

洛以为拉着薄荷,她们跟着服务小姐上了二楼的会客厅选了一处沙发坐下来,然后服务小姐去拿画册,一旁的茶水小姐立即端茶倒水。

“哇,这里的服务好好啊。”洛以为低声在薄荷的耳边道。

薄荷勾唇笑了笑,毕竟是排名第一的婚纱店,服务态度自然必须是一流的。

不一会儿服务小姐便将照片册拿来了:“这上面都是我们婚纱店现在所有的婚纱款式,你们手中拿的是我们结婚礼服的册子,这本是订婚礼服,这本是伴娘服。价位都在上面,我们会根据新人的身高三围为每一位顾客量身订做哦。”

“好,谢谢。我们自己看看吧。”薄荷接过来朝那服务小姐勾了勾唇,她还是不太习惯别人一直殷勤的态度。

“好的。两位请慢慢选,有什么事情叫我便是。”

那服务小姐很快便退下去了,洛以为立即拿着伴娘礼服开始翻起来,薄荷则情不自禁的也打开新娘礼服册翻了起来。

“薄夫人这边请……”背后突然听得如此一声,薄荷微微蹙了蹙眉头,薄夫人?

她不敢回头,只怕来人真的是自己的母亲蔡青奕。

于是轻轻的拉了拉洛以为的衣袖低声问:“看看我身后,是不是我母亲?”

洛以为立即望去,不过很快又回过头来低声道:“我没见过你母亲啊……你自己回头看看不就好了么?”

薄荷蹙眉,她没打算在这样的时候还能遇上她,如果认出来,自己少不了又是一顿被责骂。

“算了,别看她,别让她注意到我们了。”薄荷放开洛以为的手臂,洛以为有些不懂薄荷究竟要做什么,不过还是乖巧的点了点头,再不看她们背后。

“薄夫人,您大女儿订婚的消息我们都知道了,恭喜啊。”

薄荷一颤,她的心里已经十拿九稳这就是自己的母亲了。

“于经理你客气了,这孩子都二十八岁了,也该是订婚的年纪了啊,让我们操心。”

薄荷捏紧拳头,听到这声音,她不是确定,而是已经肯定了。原来今天母亲也来到了这里,竟然还和她撞到了一个时候。薄荷除了哭笑不得,现在也只有努力伪装自己,只希望她不要发现才好。

“我们都羡慕呢,薄小姐人又能干,又有体面的工作,社会地位,家世人品样样都有。嫁给湛家也不是高攀,都羡慕您又这样的好女儿啊!”

薄荷勾了勾唇,当着母亲的面,原来别人说起自己的时候,也并不是全部都是刻薄的形容词,也有一些正面的夸奖。

蔡青奕却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句:“是吗?她那工作除了这点儿好,也没什么了。”显得极其心不在焉。

薄荷的心凉了半截,她对自己永远都是那么漫不经心,也许根本就不放在心上吧?

“那你今天是来给她看婚纱的吗?”那于经理似乎也感觉到了薄夫人的冷淡便移开了话题,放到婚纱上来。

“不是给大女儿看,是给我二女儿瞧瞧。你不知道吧?我二女儿也订婚了。”语调陡然转变,原本的漫不经心顿时变得欣喜充满笑意。

“是真的吗?那真的是要非常恭喜你啦。双喜临门!”

“是啊。我还比较喜欢我女婿的身份,也是个检察官,而且是个大检查官哦,目前还是个委员,不过我想很快就能升啦……”

薄荷两只拳头都紧紧的捏在了一起。

她也是检察官,为什么就只是轻描淡写为‘那点儿好,也没什么’?一个还没成为女婿的男人都能得到她的夸赞,她却只能得到她的嗤之以鼻?她薄荷也要结婚了,她却来给薄烟选婚纱?

洛以为握住薄荷的拳头,担忧的望着她,薄荷却用力的捏着自己的指节,白皙纤细的手指节节节泛白。

“是哦,听说你的二女儿考上研究生了。”

“是啊,虽然这孩子不太聪明也贪玩儿,可是就是努力又认真。”

“那你今天只给二女儿看看,不给大女儿看看吗?”

“她不需要我看,我给二女儿看看便是了……把你们这里最好最贵的那一册给我拿来……”

“看来你比较疼二女儿哦……”

就连外人都瞧得出来。

薄荷穿上外套拉起帽子戴在头上起身便走了出去,洛以为也不敢喊薄荷的名字只有丢下手里的册子也赶紧站起来追了出去。薄荷一路走一路不听的狂奔,直到出了婚纱楼,取下头上的帽子,冷风簌簌的吹着自己的脸。

“薄荷……”洛以为跑出来站在薄荷身边看向薄荷,薄荷此刻的脸已经漠然的完全没了神情。洛以为突然有些紧张有些害怕有些担心,她听着都觉得心疼愤怒,更何况薄荷呢?她一直都是这样活着吗?被她的妈妈这样的对待……

“以为,我不送你回去了。我……我走了……”薄荷匆匆的看了眼洛以为便转身裹着衣领向停车的方向走去,洛以为追了两步又停了下来,也许这个时候她一个人独处会更好吧?可怜的学姐……洛以为揪紧双眉望着薄荷远去而又孤独萧条的背影捂着自己胸口的位置,为什么让她这么心疼呢?

薄荷坐进车里关上车门隔绝了一切声音。捂着额头趴在方向盘上,薄荷才慢慢的冷静了下来。有什么好失望伤心难过的,早就该习惯了不是么?早就应该知道,在她心里永远只有薄烟。可是究竟为什么?她也是她的女儿啊,她薄荷也是有血有肉的啊……她究竟是哪里做错了要得到她这样的对待!?

薄荷不知道自己究竟趴了多久,直到胃隐隐作痛才驱车回了家。

回到别墅,全身无力的走进玄关,薄荷才注意时间竟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田妈上前来接过薄荷手里的东西,低声询问:“大小姐,吃过晚饭了吗?”

薄荷点了点头,脸色有些苍白,田妈却又低声道:“老爷让你回来去书房找他。”

薄荷抬眉看向田妈:“爸爸?”

“是的。”田妈的表情看起来有些担心。

薄荷点了点头,换了鞋才向一楼的书房慢慢移去。

薄荷觉得很累,可是再累,只要父亲找她,她也会去的。但是她的内心深处却在挣扎,她问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胆小,这么软弱?薄荷你难道真的甘心吗?甘心一直这样生活,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甘心依然如此!?

敲了敲门,薄光冷冷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进来吧。”

薄荷推门而入,薄光抬头看了眼薄荷,并未注意薄荷的脸色有些不对劲,而是只看了一眼便指了指椅子道:“你坐下,我拿些东西给你看。”

薄荷走向书桌对面的椅子坐下,薄光递给薄荷一叠文件才抬头看着薄荷的眼睛认真而又低声的道:“这是公司税务的一些报表,你帮我处理一下?”

薄荷‘哗啦’一声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退了两步,满脸不可思议的看向自己的父亲:“爸爸,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要求她做这种事!?薄光脸上也闪过有些尴尬的神情,握拳掩唇轻轻的咳了咳:“我知道你清廉,也知道你无私。可是现在公司在紧要关头,就是这么一小点儿数据都能让爸爸失去一切也能让爸爸重新获得一切!你就真的不愿意帮助爸爸吗?薄荷啊,这事情不会有人发现的,只要你仔细点儿……”

薄荷只觉得可笑又觉得自己可怜,冷冷的笑了两声,薄光住了嘴,薄荷抬头看向薄光冷声质问:“万一呢?万一被人发现了……你打算就此为了你的个人利益而把我推入深渊吗?”

薄光顿时恼怒,拍案而起指着薄荷便吼:“薄荷!什么个人利益!这还有全公司上下几百号人口需要靠爸爸而维持他们的生活,你不要把爸爸想的那么龌龊!现在这个社会,在你们院里有几个人是干净的?我是你爸爸,你不帮我你帮谁!?”

薄荷‘呵呵’的笑出了声,用力的把眼泪咽回了肚子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颤抖着声音又问:“爸爸,你为我骄傲过吗?”

薄光一怔,不知薄荷为何突然转了话题。

“哪怕一次,为我薄荷是你的女儿,发自内心的感到欢喜和骄傲、自豪?有过吗?”薄荷扬起下巴伸长颈脖望着自己那高大的父亲,他在自己的视线里是越来越模糊了……

“你在说什么?”薄光有些不耐烦的皱眉,“薄氏的事情你到底帮不帮忙……”

“你把我当做利用工具吗?用我的努力,用我的认真,用我对你们的期盼来利用我,让薄烟获得比我快乐的童年,比我快乐的学生生涯,比我轻松的人生,乐观的性格和态度。利用我……让薄氏起死回生,利用我,还想偷税……漏……税……去满足你的私欲却把我推入地狱深渊让我自己挣扎痛苦?爸爸!我也是你的女儿,我的心也是肉做的,我也有感情不只是你们拿来操纵的木偶娃娃!我也是你和妈妈生的……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薄光惊愕的看着薄荷,她从来没说过这样的话,没有大声的对他吼过,更没控诉过这些委屈,没对他……哭过。

可是此刻薄荷的脸上并没有留下眼泪,但是薄光却感觉到,她一定比哭还难受,而他的心竟然如刀剜一般的也痛了起来。

“薄荷……”薄光蹙了蹙眉,拳头微微的握在一起。

薄荷捂着额头轻轻的摇了摇:“不必说了,我都懂得……我都懂……我懂……我没人爱,我尖酸刻薄,我孤寡高傲,我冷漠不讨人喜欢……我知道!”薄荷退着步子,踉踉跄跄的退到门边扶住门框,薄光还没再唤住她她便转身夺门而出。

一出门薄荷的眼泪便流了下来,她捂着自己颤抖的唇擦着脸上的眼泪快步的向楼上奔去。进了房间薄荷抵着门深深的吸着气,勇敢……薄荷你要勇敢……勇敢去做自己想做的。

既然压抑,既然已经无法再期盼,既然心已经失望一千遍一万遍到甚至不敢了,为什么不能勇敢的跟着自己内心的想法去做?

薄荷跑进更衣间拖出箱子,‘哗啦啦’的便将衣架上新买的衣服统统塞进箱子里,两套西装两套睡衣睡裤,日常用品……整个箱子装满了她才发现,她在这个生活二十八年的家竟然也只有一个箱子的东西可以带走。

薄荷在地上坐下来,无声的哭泣着,拿出手机却不知道可以打给谁。她不习惯把自己的脆弱展现给任何一个人看见,但是她现在真的好想有个人能安慰自己。手指颤抖着翻开联系人,一直往下滑,然后定格在最下面的‘湛一凡’。

颤抖着点击了这个名字,选择了发送短信。

不知道他能不能收到?薄荷抿了抿倔强的唇,一把又将手机扣了回去。为什么要发短信给他?他们还没有结婚,他也还不是自己的依靠……而她不能有要去依靠男人这样的想法。

迅速的拉上箱子的拉链锁住密码,推着箱子出了更衣间。薄荷环顾了一圈自己睡了二十八年的卧室,这个房间就像是她自己的一个家,她可以把自己锁在里面独享空间,她能在受了委屈的时候独自舔舐伤口。可是现在她就连这里也要舍弃了……不得不舍弃,她早就不该奢求那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父母的爱?亲情?是啊,她是世界上最稀罕这感情的人,但是这感情却从来都不稀罕她。

无论她多么努力,无论她让自己吞下多少委屈,无论有多少话想要说出来,可是憋着憋着那些话那些委屈竟然就真的消失了。

一次次,一年年,薄荷总是幻想自己搬出薄家。搬出这个让她期待温暖却总是给她寒冷和委屈的家,但是没有一次成功,每次只是望着窗外却从来没有勇敢过一次,但是这一次……她真的做到了。

开门,下楼,走出玄关,站在台阶下回头望着四层楼的庞大别墅。有多少人追逐一生也想要住进这样的房子成为家,可是她却从不引以为豪。如果可以,她多羡慕那样的小家小户,或许距离拉近了会更温暖。只是普通的父母和孩子,只是普通的家庭和工作。

没有那么多的名利**,没有那么多的追求,没有那么多的利用。

田妈站在窗户口看着薄荷远去的背影,她没敢问薄荷去哪里,只是这样望着。她怕自己问一句薄荷就会留下来,是的……她希望大小姐能离开这里,离开薄家,也许离开了才会过得更好。大小姐,你一定要好好的生活下去啊。

薄荷只有一辆车,将行李放进车后备箱,然后打燃油门打开车灯。这一次不再是旅游那么简单,这一次不再是冲动,而是鼓足了勇气,也许是看透了想明白了,所以才会勇敢愿意往前冲。

小轿车划出薄家大宅,楼上的蔡青奕冷眼的看着薄荷远去的车影。既然走了,就永远都别回来……!

“碰!”身后的门狠狠的甩上,蔡青奕回头看见薄光隐忍不发的脸和表情。

蔡青奕弯了弯嘴角突然温柔的道:“她走了。”

“谁走了?”薄光抬头疑惑的望来。

“你的大女儿,她刚刚离开薄家了。”蔡青奕微微侧身,而是身前的花园已经没有了车影,她已经走得干干净净了。

薄光快步走过去,花园里寂静漆黑一片。薄光低头看向蔡青奕,看到她脸上的笑容终于明白不是玩笑。

薄光顿生怒意:“你看见她要走为什么不阻止!?”

“我为什么要阻止她?我盼着她离开这个家盼了二十八年,她今天终于走了,我为什么要阻止?我还应该放鞭炮庆祝,这个家终于只剩下我们一家三口了。”蔡青奕转身向大床走去,脸上的笑容依旧,那么满足而又得意。

薄光上前一把拽住蔡青奕:“青奕,难道这就是你心里所想?你巴不得薄荷离开薄家?没有薄荷,薄家的荣誉,薄氏的未来你想过吗?”

蔡青奕睁开薄光的钳制,转身冲着薄光大吼:“我不在乎!我真的是看够她那张长的像她那狐狸精老妈一样的脸,每一次面对她我的心里只有厌恶!”

薄光的眸低闪过一抹冷冽的光茫,往前一步,俯瞰着自己的妻子却用最冷的声音质问:“所以你从来都不肯用一个母亲真正该有的态度去对待她?”

蔡青奕微微一怔,眼里闪过一丝疑惑,不过很快又消失,而是勾起一抹笑来盯着薄光反问:“你又什么时候做到了一个父亲真正该做的?你比我还残忍。”

这样的指责,让薄光狠狠的往后退了两步。眼带疑惑而又满是悔意的望着蔡青奕,薄光忽然冷笑了两声:“我真是……看错……看错你了……这么多年……”说着薄光便转身向外走去,‘碰’的一声重重的再次甩上了门。

蔡青奕被那震门声吓了一惊,顿时气得抓起床上的被子枕头便统统向床下用力的扔去,朝着门口大吼:“薄光你哥混蛋!”

*

薄荷将车子停在马路边,掏出手机来翻着号码,最后给胡珊拨了一个电话。

“喂,胡珊,是我。”

“老大……现在都十二点了……”

薄荷知道十二点了,所以她才有些愧疚,可是她不得不找胡珊帮忙。

“胡珊,我需要你帮忙,麻烦了。”

薄荷很少求助于人,胡珊原本还迷迷糊糊的,听了薄荷的这句话顿时睡意全无立即就从床上爬了起来。挂了电话胡珊推了推旁边的男人:“张煜寒你快起来,老大需要我帮忙,我必须的去了。”

躺在胡珊身边的正是张煜寒,两个人已经秘密进行地下恋情一年,如今已是同居关系。张煜寒听了胡珊的话一个翻身又压住胡珊的腿,埋在枕头里的头发出咕哝的声音:“不让去……”

“别闹了,是老大欸!如果不是大事老大一定不会求助于我的,你和我一起去。”

张煜寒惊得抬起头看向胡珊:“你不是开玩笑吧?我们一起去不就是暴露给老大我们的关系了?”

胡珊挠了挠头困惑的道:“那怎么办?你不能让我一个人去吧?万一是什么大事也需要一个男人……要不你就坐在车上,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就别下来吧。反正那是老大,万一被发现应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张煜寒无奈的叹了口气只要翻身坐起来,拿过胡珊递过来的衣服匆忙的套上又爬了爬头发:“好吧好吧,我和你一起去。这晚上老大能是什么事情……我还真有点儿好奇。”

于是两个人匆匆的便出了门。

张煜寒开车,到了薄荷所说的目的地。胡珊一下车,不远处的一辆停在马路边的车边闪起了车灯,胡珊裹着厚外套便跑过去,果然是薄荷。

薄荷下了车靠在车门上有些抱歉的看着胡珊:“这大晚上的把你叫起来,为此我深感歉意。”

胡珊一愣,没想到薄荷一张嘴便是抱歉的话,老大可从来没这样啊,一方面觉得有些飘飘然,一方面却有些为薄荷担忧。于是自己也是极力的挥手:“没有,没有!只不过我不知道自己能有什么能帮老大的?”

“前两天我听你说你们家有套房子在出租?不知道能不能租给我?租金多少我不在乎你说便是,只不过我今晚就……”虽然冲动的跑出来,可是薄荷也知道不可能长久住酒店。

一,酒店很贵,长久消费不起。二,既然已经决定搬出来,必定要为自己寻个小窝。

胡珊顿时便明白薄荷的意思了:“老大……你从家里搬出来了?为什么?”

薄荷寒了寒脸,胡珊立即又摆手:“我多嘴了,多嘴了。房子还在,当然还没租出去!”就算租出去了也必须毁约。

薄荷微微的松了口气:“那就好。那我……现在能住进去吗?”

“里面没打扫,而且房子也只是简装……老大你确定要住进去啊?”胡珊还有点儿惊魂未定,总觉得这件事儿就像一场梦一样,怎么睡着睡着,原本住在豪华别墅的老大就突然找到自己说要住他们的平民小公寓呢?

“嗯。确定。”薄荷又点了点头。

“只有八十平哦……一室一厅一卫的……我妈说要收……一千五一个月!”胡珊咽了咽口水,其实是要三千五一个月啦,不过她无法对老大开出这样的条件,老大看起来比较像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薄荷又点了点头:“嗯。”其实她对房子的租金没有概念。

“有水有电有气还有宽带、冰箱、空调、床都有,沙发有点儿破,不过一切该有的都有,就是不太好。”胡珊希望把这些条件说在前面,她不希望老大搬进去了后悔。

薄荷依然只是点头:“不用说了,带我去吧。”

胡珊也只好继续硬着头皮坐进薄荷的车,还好她带了公寓的钥匙了,也不知道今晚是抽了什么疯难道有预感老大要租他们家房子?

薄荷开过胡珊自家的车时,突然看了眼停在那里的雪佛兰淡淡的问了句:“张煜寒不跟着去吗?一会儿也好载你回去。”

胡珊僵硬化的慢慢扭头以惊诧的目光瞪向薄荷:“老、老大……你、你、你知道……?”

薄荷看也没看胡珊只是道:“别忘了我们的工作是什么。”她暗中瞧见无数次这两个人偷偷亲昵眉来眼去的画面,真以为她是瞎子?

胡珊狠狠的咽了咽口水,真没想到,原来她和张煜寒早就暴露在老大的火眼金睛下了。再感叹一句,不愧是老大啊……!果然高深!

胡珊给张煜寒发了条短信,果然,张煜寒很快也变成了风中凌乱。

待胡珊给薄荷指路到了公寓楼下,张煜寒也只有跟着下车,主动上前去和薄荷讪讪的打招呼:“老大。呵呵……”

胡珊指了指薄荷的行李箱,张煜寒立即主动上前扛起然后引擎的便向公寓走去:“我来我来。”

薄荷看着张煜寒修长的背影,胡珊一把挽住薄荷的手臂往前拉:“让他抗吧,男人不就是该干体力活!”

薄荷挑了挑眉,跟着胡珊走向公寓。

七层楼的小公寓,没有电梯。

张煜寒呼哧呼哧的把东西扛到四楼时,满头大喊,但是看起来真的不累。

胡珊立即给张煜寒掏了一只张贴在额头上,张煜寒便胡乱的擦了擦,薄荷看着他们微微的笑,这种很平淡却让她很羡慕的恋爱关系是她从来都没有拥有过的,可是这样看着,原来也能感觉到其中的自然甜蜜。

胡珊开了门,张煜寒又把行李提进去。胡珊打开全部的等,门口有个鞋架子,几块钱一个的那种。米色的地板砖,很旧的沙发,可是还算是好的。歪在一旁的冰箱,还有个古董似的电视机……还有一个很旧的餐桌。厨房里倒是什么都有,也就是设备比较陈旧,而且很多油渍。厕所不大,但是还算干净,没有浴缸有蓬头。然后是卧室……我是挺大的,床不太大,有一个不太新的大书桌,还有一个深色的木衣柜。

胡珊站在门口一脸窘迫的看向还在打量房间的薄荷:“老大,太小太旧了吧?要不……今晚你先去我们那里凑合,明天我再让我妈帮你留意去?”

其实云海市的房租真的很贵,这样的房子在这样的地段一般都要三千五,可是胡珊真的不敢在老大面前狮子大开口,于是降到一千五,希望回去不会被老妈砍死。

“明天把合同给我,房租三千吧。”薄荷抬头看向胡珊微微一笑,“虽然我真的不太清楚云海市的租金是怎么回事儿,但是看过不少案例里面也提到。一千五是决计不可能的,不能让你为难。”

胡珊怔住了,老大真是体恤民情啊……!不过,她怎么能趁机去敲老大的竹杠呢?她不是不知道老大开的车都是自己赚的,现在还不知道什么原因从她的家里搬了出来,这种时候就该雪中送炭而不是雪上加霜!

张煜寒拍了拍胡珊的肩,胡珊暗暗的点了点头又看向薄荷道:“两千五!老大,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我把合同带给你!我和张煜寒就先回去了,明天还上班呢!”说完胡珊就拉着张煜寒准备撤退,薄荷轻声的‘欸’了一下,笑着看向他们的背影又道:“那关于我住在你们家的公寓这件事……”

“我们会保密的!不过关于我和张煜寒的事儿……”胡珊讪讪的盯着薄荷,他们能互相保守秘密那自然是最好啦。

薄荷点了点头:“他们还没那么精明。”也的确只有她自己发觉了,可是如果她要点破早就点破了,毕竟别人恋爱是别人的事情。

胡珊松了一口气,拉起张煜寒留下钥匙便走:“谢啦老大,我们先闪了!”

胡珊和张煜寒嘻嘻哈哈的声音在门口消失,薄荷缓缓的叹了口气,看向空荡荡而又陌生的房间,薄荷却有一种焕然新生一切从头来过的迫切感。走到窗边拉开窗帘,看向小区里的夜景,再抬头看远处的黑夜云海市,不同于谭棕别墅区的冷清高傲,这里是她走出薄家从新开始的一切……她不后悔,反而觉得一身轻松,从所未有过的轻松。

薄荷整理了一下沙发,蜷着身子在沙发里窝了一晚上,迷迷糊糊也不知道究竟什么时候睡着又究竟睡了多久。

再睁开眼睛时,窗外的阳光大把大把的洒进客厅。薄荷走到窗边拉开窗户走出阳台,空气那么的好,阳光也那么的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有些满足于眼前的一切!

“早安……”望向西方,薄荷喃喃的低言。

------题外话------

——终于搬出来了哇!o(n_n)o~从今以后我们滴清凉薄荷就又要迈入一个全新的生活啦!鼓掌~!

068 共居一室

洗了个澡,薄荷才发现没有洗发膏没有洗澡的沐浴露也没有牙刷牙膏,走得太匆忙,这些东西都没带。

只好擦干净身体穿了衣服吹干头发,喷了喷口气清新剂匆匆的先去上班。还在路上的时候薄荷的头发就干了,由于发质很好,所以头发并不干燥,于是在停车场便将头发麻利的挽了起来,刚刚下车便看到胡珊也来了。

胡珊给薄荷塞了一份儿文件偷偷的道:“你有空的时候瞧瞧,如果有什么地方觉得不满意告诉我就是。嗯,这是另外三颗钥匙,还有一份儿早餐。张煜寒做的。”胡珊眨了眨眼在薄荷还没说一句话的时候便撒腿跑了。薄荷举起手里的早餐袋子,包子和装在保温瓶里的豆浆?没想到张煜寒这么出息,竟然是个疼媳妇的三好男人。

薄荷走进办公室,一路的‘部长’问候她都表现的完全没有异样。一上午她看起来也完全没有事一般,只不过吃午饭前把签了名的合同递给了胡珊还有一万块钱。

“押一付三,合同。”薄荷递给胡珊,胡珊立即揣下,还惊恐的四处望了望:“老大,不必这样,一个月就好了。”

“你以为我住不长久?”薄荷眯了眯双眼,别以为她不知道,胡珊根本就没料想她会认真。

“我……不是……”胡珊挠了挠头,其实的确是,她以为老大只是闹闹,过段时间会很快回去的。

“我不是开玩笑的。”薄荷放下合同低声而道,在胡珊诧异的目光中离开了办公室。

餐厅。

薄荷端着餐盘刚刚找了一个比较安静的位置坐下,梁家乐似乎也准备追过来却突然顿住了脚步最后讪讪离开,因为薄荷的对面突然站了一个委员。

薄荷抬头看见是容子华,什么表情也没有便又低头吃自己的午餐。为了她的胃,为了身体,即便没有胃口她也强迫自己吃下去的。

容子华在薄荷的对面坐下来,一边夹着菜一边瞅着薄荷,谁也没先说话。

也许是真的沉默太久,以至于容子华突然说话薄荷却浑身一颤吓的一抖。

“你说什么?”薄荷并未听清容子华的话,揣平了自己的心绪抬头又看向容子华问。

“听说你离家出走了?”容子华很平静的又问了一次。

薄荷咬了咬筷子,最后放下来只看了容子华一眼便低头:“薄烟告诉你的吧。”

“不是。是今早我送薄烟回去,你父亲告诉我的。他说,让我看见你,劝你回去。薄荷,你二十八岁了,怎么还玩这样的把戏?”容子华的声音听起来就像在训斥一个不懂事的小女孩,让薄荷听了顿时恼意横生。

‘哗’的一声薄荷站了起来,低头瞪着容子华毫不客气的便道:“容子华!我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如果是我的家事,你也还只是我未来的妹夫,而我是你的大姨子!再说……你又知道什么?凭什么这样说,又凭什么用这样的语气来质问我!?原来,你也只是个自以为是的混蛋而已!”

薄荷不顾周围各种诧异的目光,如此大庭广众的失控发怒绝对是薄荷人生中第一次。在各种诧异的目光下薄荷端着餐盘转身便离去,容子华在背后站了起来,深邃的目光一直盯着她的背影她却头也不回,然后越走越远。

这个下午谁也不敢再惹薄荷,包括办公室里的那些人。但是薄荷每次走到一处都能听到私底下的讨论。

“薄部长和容委员关系不是很好吗?”

“对啊,怎么成大姨子和妹夫的关系啦?”

“我听说薄部长也订婚了,她不是薄家的大小姐吗?”

“今天中午你没看到薄部长发怒的样子,好恐怖呢……”

“到底怎么回事儿啊……”

“就睡啊,他们以前关系那样好,我还以为他们是恋人呢……”

“别瞎说……”

薄荷将文件统统扔在桌子上,坐下来捂着额头,她中午为什么不忍一忍啊……她这脾气怎么就越来越暴躁了?

“嗡嗡嗡~”桌子上的电话一阵震动,薄荷拿起来无心的浏览而过,目光却突然定住。

湛一凡?

薄荷打开短信,只有六个字:一切平安,勿念。

薄荷嗤之一笑,湛一凡,谁念你了?可是为什么,在这样的时候你不在身边,如果你在多好啊,她一定马上就和他去民政局登记,然后堵住所有人的嘴!

原本的倔强在看到这六个字时也统统消失了,薄荷动了动收拾也给湛一凡回复了一条:我却是乱七八糟,没空念你!

发送完毕薄荷却惊诧自己,为什么要给他发这样的短信?

这一天无比漫长,不过因为是星期五,所以事情也比较繁多。好不容易下班却已经是六点,薄荷收拾了一下和还在忙碌的胡珊他们告别便出了办公室下了楼。

停车场里,刚刚找到自己的车,薄荷却停住了脚步,前方站在车旁的身影是她没料到会来的,自己的父亲……薄光。

薄光看见薄荷无恙心底才暗暗的松了口气,不过脸上的表情却一直漠然无澜。

“你准备怎么闹?今天也打算不回家吗?”薄光盯着薄荷又拔动脚步慢慢走过来的身影淡淡的问,仿佛根本就不在乎,可是薄荷知道他这次在乎,而且是很在乎,不然他也不会亲自来一趟,还愿意在她几万块钱的奇瑞车旁等她下来。

薄荷开了锁,并没急着上车,而是站在车的另一边看着薄光的淡淡的道:“不打算。”

“薄荷!”薄光立即便揪紧了眉:“你都这么大了怎么还在耍性子?”

“你觉得我是在耍性子?”薄荷眯了眯眼睛,虽然她戴着黑框眼镜,可是她宁愿自己现在什么都看不见,那她就看不见他眼底的那丝不耐烦了。

“难道你不是吗?你觉得爸爸对你不如薄烟好,爸爸以后会注意……”

“注意?爸爸,那是发自内心的感情,而不是注意去刻意做的。爸爸你还不明白吗?我要的是你们对我的爱……父母对孩子的爱……可是现在,我已经不稀罕了不想要了。二十八年,我太累了。你走吧,以后……没重要的事,我不会再回那个家的!”

薄荷拉开车门坐进车里,她怕自己再和他对着站下去,眼泪会忍不住的夺眶而出。

薄光却急急的拍打着车窗大喊:“薄荷!你给我下来,薄荷!我和你说话你怎么能……”

薄荷压下副驾驶座的车窗,扭头以冰冷的视线看向薄光:“我不会告诉媒体我搬出薄家的事,婚事也不会取消,你不用担心我给你带来任何的负面影响。你放心吧……我做不到以前那样憋屈的活在薄家,可是我也不会让你失去一切。”顿了顿又道,“还有,别再来找我,我不想在你面前卑微……爸爸,别再做让我连‘爸爸’也不愿意叫您一声的事。”轻轻的擦了擦湿润的眼眶薄荷便驱车而去,薄光则垂下双手看着她的车远去,竟然无法迈动脚步。

容子华从后面走出来,担忧的看向薄光:“伯父……”

“这个孩子……她放弃我了?”薄光看向容子华,眼里清清楚楚的写着一抹‘心痛’。

“薄荷她只是……”

“她只是对我彻底的失望了……她不再期盼亲情了。”薄光惨白的笑了笑,如是的叙述事实。

容子华的眼底也写着心痛,是啊,薄荷的态度,薄荷的话,似乎真的不再期盼亲情了。为什么会这样?薄荷,你以前究竟经历了些什么,为什么却从不告诉我?

薄光揉着额头,沧桑的双眸写上了一丝疲惫:“其实……我今天来真的只是想接她回家,我也想告诉她,昨天的事情是我不好……我不会再那样做了,可是她为什么听也不想听我说就走了呢……”薄光的呢喃却更叫容子华心痛,薄荷,你变了吗?你看到你的父亲为你如何神伤了吗?

薄荷回到公寓,将公文包扔在沙发上,自己却疲惫万分的倒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再也不想动弹。

晚饭吃什么?其实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但是她不会做饭,连最普通的泡面也不会,最拿手的应该就是泡咖啡,但是她现在已经戒了咖啡,竟然找不到能暖胃的东西。

也不知道躺了多久,薄荷被自己脑海里容子华和父亲的话折磨的浑身难受却爬不起来。直到门铃一声‘叮咚’而响,薄荷才坚持着爬了起来,慢慢的走到门口打开门一看,竟然是胡珊、张煜寒还有……洛以为。

“以为?”薄荷诧异的看向洛以为。

“你给我的地址,忘啦?”洛以为俏皮的眨了眨眼睛又举起手里的盒子:“呐,我们打包回来一起吃的饭菜,就知道你肯定还没吃饭!”

胡珊嘿嘿一笑:“老大,这是你朋友吧?我们上次远远的见过,所以在楼下碰见就一起上来啦,其实我们也买了食物给你。”胡珊和张煜寒一起举起手里的各种打包盒,薄荷就站在门口,眼眶却是一阵湿润。这个世界上,哪里还有如此贴心的一些人?

胡珊和张煜寒进厨房去找碗,结果便是一个碗都没,原来胡妈妈早就把上一批房客留下的东西统统收拾走了,便只能将就打包盒和卫生筷摆在桌上。

洛以为拉着薄荷去了卧室,薄荷才想起自己中午的确给洛以为发了条短信告诉她自己租了个房子而且搬出薄家了。

“是因为昨天下午在婚纱店的事吗?”洛以为其实一直担心薄荷,所以今天中午看到薄荷的短信便开始心急火燎的担心。

薄荷摇了摇头:“不是。是很多原因。我没事,你不用担心。”薄荷微微的笑了笑,洛以为却拉下脸来:“就别勉强了,笑的比哭的还难看!”

薄荷收敛起笑意,她的确不想笑。

洛以为一把抱住薄荷:“薄荷,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会在你身边的,就好像你当年帮我打跑那些流氓一样,我也会替你赶走悲伤!”

“我什么时候帮你打过流氓?”薄荷抬头煞风景的问。

洛以为风化了一般的站在原地,不是吧?这么多年感情是她一个人自作多情?

“我上高中的时候打过不少流氓,原来你是我见义勇为中的一个啊。难怪这些年你一直追随着我,看来就你最有良心了。”薄荷又拍了拍洛以为的肩,洛以为无奈的暗暗叹气,瞧她这么多年究竟摊上了一个多没良心的学姐啊!那些激情岁月竟然只有她一个人记得?现在想来竟是悲凉。

薄荷见洛以为一脸苦相才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逗你的!我这辈子就打过两次流氓。一次是帮一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一次让自己深陷泥足。我当然记得你……从那天开始,你就像个跟屁虫一样,我怎么会忘记?”

“好哇,你逗我!”洛以为顿时又精神满溢的跳了起来大呼,追着薄荷要挠她痒痒。

听着卧室传来的笑声胡珊和张煜寒对望一眼,张煜寒揉揉胡珊的脑袋道:“放心了吧?我看老大会没事的。”

“是啊,她有个朋友还真好,这个洛小姐比我想象中的好多了,我还以为长这么漂亮的女人一定是狐狸精呢!”

张煜寒‘嗤’的笑了出来:“瞧你这不正的思想。快让老大她们出来吃饭,今天的晚餐真的是大大的丰盛呀……”

一顿丰盛的晚餐吃得薄荷饱饱的,吃完胡珊和张煜寒收拾了一下便告辞了,明天是周六两个人也在商量去哪里玩一玩。而洛以为去留了下来,其实薄荷的公寓还暂时没法睡的,床上用品也没有,厨房用具洗漱用品都没。不过正因为吃得很饱所以吃晚饭送走胡珊和张煜寒薄荷和洛以为就以散步为由去了超市一趟。

买了洗漱用品,买了十几个盘子十几个碗,买了一些油盐酱醋茶和别的用具,买了一些床上用品和泡面才打道回府。

“明天我们去买些家具,鞋柜啊,墙纸啊,沙发套啊,一定要把这个家缓然一新变成温暖小窝!”铺床的时候洛以为还颇为兴奋的道,薄荷想了想符合点头:“嗯,也行。的确该买些东西装扮一下。”不然她还真的不知道自己怎么住下去。

洛以为的家境和门第虽然不错,可是他们家一向都是穷养,孩子也比较独立,所以这些材料也知道该在哪里买,便也开始期待起明天来,要知道她一直期待自己有个小窝能让自己打扮呀!于是两个人铺好了床便各自洗了洗匆匆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洛以为和薄荷就起来了,洗漱完毕换了衣服便早早的出去吃早餐。薄荷上大学的时候就吃过路边摊,还是经常的,为了节约用钱。于是豆浆油条煎饼果子都不觉得有什么,两个人一路走一路吃完也就到家具市场了。

选了一天,白色一簇簇桃花的墙纸是洛以为坚持的。米白色的鞋柜,米白色的书桌和一些贴纸,又选了浅蓝色的绒布沙发套和一个黑色茶几,红色的毛绒地毯和白色的一套餐桌。

下午‘哗啦啦’几乎所有东西就全部送到公寓了,等换上新餐桌新的书桌,贴上墙纸,套上沙发套,还给古董衣柜打扮了一下,原本破破旧旧无温度的公寓立即变成了温馨十足的小窝。就连打扫的干干净净不再有油渍的厨房,焕然一行蓝色调的浴室都立即变得小巧玲珑而又可爱了。

那天晚上洛以为还是回去了,薄荷一个人熟悉着新的公寓,新的环境,新的……只属于自己一个人的家。在沙发上坐下来,薄荷打开笔记本,台式电脑一起留在了薄家,而她要开始新的一切……那么一切都该是新的。

那天以后容子华和薄荷再也没有打面对过话,而薄光也没再来找自己,薄家好像一瞬间和薄家真的切断了关系,他们彻底从生活里消失。她自己每天一个人上班一个下班一个人在外面买饭吃,一个人在一个人的家也渐渐习惯。

而她也没再接到湛一凡的短信或是电话,仿佛他也消失了一般,直到半个月后。

加班回来的薄荷外带了一桶肯德基,抱着还是热的肯德基裹着大衣严防越来越冷冽的风走进楼栋上楼。薄荷并没觉得今天和往常有什么不同,什么也没想的往楼上爬,气喘吁吁的爬到四楼却突然看见自家门前站了一树又高又长的影子。

黑影慢慢的回头看向刚刚爬上楼满头是汗的薄荷,轻轻的勾了勾唇淡淡的只道:“回来了?”

薄荷吓得另一只手里的包‘啪’一声重重落在地上,瞪大双眼看着眼前的男人,惊魂未定:“湛一凡?”

这一天,薄荷其实比往日要忙许多,因为一个案子需要自己明天出庭证明,所以她必须准备明天即将和律师进行辩论的素材,她不允许犯人逍遥法外,所以她到现在才回来。

薄荷在上大学的时候吃过肯德基这样的垃圾食品,不得不说,虽然是垃圾食品,但是味道出奇的好,让她有些喜欢,但是她也知道那是不健康的,便也吃得少。但是今天下班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能吃些什么,没时间做饭,更何况她本来就不会做,洛以为送的几本食谱还全部搁在茶几上动也没动。所以她在回家的路上看到灯火通明的肯德基时便停了车,然后买了一桶回来,如果吃不完还能留着明天吃吧?她是这样想的。

拖着和往常一旁疲惫的身体爬上楼,薄荷觉得额头冒了些汗,也许是穿得太厚,也许是因为怀里抱着热乎乎的肯德基,所以她觉得有些热。

但是她却没料到门口会突然站了一个人,这个人还是许久未见的……湛一凡。

其实也不太久,不过十七八天,她却已经搬出了薄家过上了早已经想过却没勇敢做过的一个人的生活。

湛一凡对着薄荷笑了笑,只说了三个字:“回来了?”轻描淡写的就像是早上才刚刚分别的人。

薄荷却吓得手里的手提包都掉在了地上,惊诧愕然的瞪着眼前穿着黑色呢子风衣的男人:“湛一凡?”他怎么会突然回来?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湛一凡沉黑深邃的眼眸闪烁,盯着薄荷微微的笑:“我回来了。”随即便上前来展开自己宽阔的怀抱一把将薄荷揽入怀里。

“唔……?”薄荷还有些惊魂未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股冷风便从耳边拂过,随即便是一股强劲的温暖怀抱。

直到湛一凡那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在自己的耳边响个不停薄荷才确定,真的是湛一凡?自己的未婚夫……那个让她感觉到安全说要和她结婚便宠她的男人从英国……回来了?

薄荷抬头诧异的看向湛一凡,看到他坚硬的下巴线条,这些天心里那股莫名的落寞和孤单才渐渐的消散了一些,虽然两个人的怀里还隔着肯德基,不过薄荷却身处另一只手轻轻的拽着湛一凡近在手边带有温度的衣服,轻轻的有些不确定的问:“真的……回来了……?不会……突然又……急匆匆的离开?”

湛一凡眸色一怔,低头看着薄荷仰起来望着自己的脑袋,虽然鼻息间全部都是炸鸡的味道,不过心里却像有一团暖阳渐渐的散开然后弥漫,温暖的不得了。

轻轻的点了点头:“嗯,不走了。事情解决了,我会一直在这里……我已经成为中国公民,是一个能和你结婚又不会为难你的男人。”

薄荷一头扎进湛一凡的怀里,闭着眼睛,颤抖着睫毛,她竟不敢看他的眼睛,好像有一股磁铁能轻易的将她吸进去,她惊怕了,怕的不敢再看,只能匆匆收回视线。

湛一凡,湛一凡,湛一凡……许久不见竟不觉得陌生不觉得尴尬,她是着了魔了么?

*

进了屋,薄荷用盘子将炸鸡装出来。允指鸡块,玉米棒,面包,鸡翅,其实吃多了会很腻,而她也绝对吃不完,但她不知道自己能吃些什么。

湛一凡一脸嫌弃的看着桌上的这些鸡块,显然是这辈子都没吃过这样的东西。

薄荷叹了口气先给他倒了杯茶,现在冷静下来也有一个大大的问题想问他:“你怎么知道我现在住这里?”她并未告诉他自己搬出薄家的事,而他显然是刚刚回来,因为他还带着行李箱。

“泊亚还在云海市,他告诉我的。”湛一凡捧着热茶喝了口才眯了眯眼经,还是伸手拿起一块鸡翅啃了啃,看来也是饿了,不知道在薄荷的家门口究竟等了多久。

薄荷蹙眉:“你的人跟踪我?”

“不是跟踪,是我让他们关注你的一举一动,虽然我不在,但是我要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情。只不过没想到……你竟勇敢的搬出了薄家。”消灭了一根鸡翅湛一凡就没再动炸鸡的意思,擦了擦手环顾这个小小的但是却温馨十足的小家,湛一凡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满意之色,只是薄荷还没注意到而已。

薄荷撅了撅嘴:“的确是我难得的勇敢。”

“还有吃的么?”湛一凡摸了摸肚子,“我一天没吃东西了,有些饿。”

薄荷瞪大眼:“怎么一天没吃东西?你是刚下飞机吗?飞机上不是有吃的?”

“下午下的飞机。飞机上的东西我吃不习惯。我想吃你做的饭。”湛一凡冲着薄荷温温一笑,薄荷却傻了眼:“我做的?我不会做饭。飞机上做的……都比我做的好吃。”薄荷绝对不敢夸自己的厨艺,她的确不会做饭,每天工作这么忙,累的像条狗,回来也没时间联系做饭啊。

湛一凡的脸上写着失望,看了看炸鸡叹了口气:“算了,我还是饿着肚子吧。”

薄荷却站起来:“我做泡面吧,以为给我说过做法,不过……你愿意当我第一个赏脸之客么?”

“泡面?”湛一凡却再次蹙眉,薄荷叹气,也许湛一凡是个连泡面都没吃过的人。

薄荷走进厨房,在洗干净却一次没用过的小锅里盛满水,然后打燃煤气照。虽然不如家里的设备来的新和现代化,但是小时候家里也是煤气照,那个时候她常看见田妈和张厨娘怎么用,自然也就不陌生。薄荷拿了两袋泡面,又从冰箱里取了两个鸡蛋和一些青菜。

只是……荷包蛋应该怎么下锅?算了,今天做蛋花吧,蛋花要比以为说的荷包蛋容易的多。薄荷又从碗柜里拿出一个小碗,轻轻的敲了敲蛋壳,可是在裂开鸡蛋的时候却不小心捏了个粉碎,于是碗里全部都是破碎的蛋黄和蛋壳,蛋清却几乎全部流到了外面。

薄荷愕然的看着炤头上那一片狼藉,怎么打个鸡蛋这么难?

惴惴的拿起另外一个鸡蛋,薄荷忽然不敢下手,万一再打碎怎么办?那不是又浪费一个?正在发呆,一只大手轻巧的便从薄荷手里拿过鸡蛋,薄荷抬头,湛一凡不知道什么时候竟来到了厨房。

湛一凡又重新拿了一个小碗出来,先轻轻磕了磕蛋壳,两根手指轻巧一捏,蛋壳便自由的裂成了两瓣,而蛋清蛋黄‘滑’的一下便顺理的溜到了碗里,蛋壳则完完整整的分成两瓣还在湛一凡的手指尖。

薄荷惊讶抬头看向湛一凡:“你会打鸡蛋?”

湛一凡又撬开锅盖,因为水又开了。

“不就是鸡蛋。”湛一凡将锅盖放到一边麻利的撕开泡面袋子将两个面饼放入锅里,薄荷又愕然了:“你难道还会煮泡面?”她以为,连肯德基都不吃的人是没吃过泡面的。

湛一凡并没搭理薄荷的那些惊讶,而是自如的又打开冰箱从里面又拿了一个鸡蛋出来放到薄荷手里:“再试一个。”

薄荷忍不住的多看了湛一凡几眼,慢慢的接过鸡蛋轻轻的碗的边缘磕了磕,湛一凡指示着道:“别紧张,轻点儿,可以用双手捏住蛋壳向两边慢慢的……对……”

当蛋清和蛋黄顺利的滑进碗里时薄荷大大的松了口气,抬起手臂擦了擦额头的细汗露出一些笑容来:“这做饭比处理案子还难。”

湛一凡摇了摇头轻笑:“我以前独立过一段时间,刚开始没有一分钱,也只吃得起泡面。习惯了,就不难了。”

薄荷抬头,湛一凡正拿着碗将煮软的泡面捞出来,煮沸的水散发出浓浓的白烟,笼罩着湛一凡的脸,顿时迷离。这样的男人,独立过?经历过贫穷?

湛一凡将锅里的水‘哗’倒在水池里,薄荷挑眉:“为什么要倒掉?而且,你这是在洗煮熟的面吗?”薄荷已经来不及去感叹湛一凡的经历,他的怪异煮面方法已经把她拉回现实。

挽着袖子正在刷锅的湛一凡却只是淡淡的道:“泡面里含有大量的防腐剂和脂肪,先煮一煮,然后倒掉水再用凉水洗一洗,再加热水煮加调料,吃起来不仅更好吃,也健康许多。”

脱了外套只着衬衣的男人,微微的挽着袖子,敞着胸口,侧脸有些冷硬漠然,可是看在薄荷眼里却是无比的温暖。

“湛一凡,你怎么什么都会?”薄荷好奇的问。

湛一凡将青菜篮子放在薄荷面前:“先摘青菜。”

薄荷接过手,不会打鸡蛋不会煮泡面,但是青菜还是会摘的,不就是把叶子一片一片的摘下来么。

于是薄荷开始摘青菜,想到自己大学的时候,微微的沉呤了一下侧脸又看向湛一凡:“我上大学的时候虽然也独立但是关于生活自理这方面倒是什么也没学,每天我忙到支持路边摊最便宜的饭菜,或者直接在超市买了桶装的泡面吃,做饭……还真的是从所未有的事。你是什么时候独立的?你怎么学会做泡面的?”

“我也只会做面条。”湛一凡又将已经洗干净的面条放进重新煮沸的水里,慢慢的放调料。

薄荷点了点头,垂眸放水洗青菜微微的羡慕:“可是在我眼里,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事了……哪像我,什么也不会。”

“那你愿意吗?”湛一凡突然转身靠在炤台上,侧头看向旁边洗菜的薄荷。

“嗯?”薄荷有丝不解的看着湛一凡,愿意什么?

湛一凡眯了眯双眸,伸出手指戳了戳薄荷没什么肉而且很小的脸:“为了洗手作羹汤,为了我……去学习做饭?”

薄荷的心猛地跳了两下,湛一凡的眼睛很深很黑,她总是看不见他眼底的那些情绪或者想法,他从来都是那么的看不透。可是他现在的一个问题却让她有些方寸大乱,心跳加速。为什么要问这样的问题?

薄荷只是看着湛一凡并没有回答,湛一凡勾了勾唇又转过身去,倒入已经搅拌好的蛋花,拿过薄荷已经洗干净的青菜放入锅里,浓浓的香味飘来的时候淡淡的才道:“我愿意……为你洗手作羹汤。”

抬头看向薄荷,薄荷依然还是怔怔的,湛一凡丢下手里的筷子,挑起薄荷的下巴便凑上自己的嘴。

厨房炤台之上有个窗户,窗户对面是另一栋楼,只要同样打开厨房的窗户便能望见他们这边在做什么。可是薄荷此刻已经无法在想那些,只感觉到湛一凡带满了男人气味的唇瓣正贴着自己的唇,不论是轻轻的咬还是慢慢的啃或者重重的吮……薄荷都被这个原本应该浅尝辄止的吻却偏偏加深加重而弄得气喘吁吁。

缠绵的一个吻结束了之后,湛一凡离开薄荷的唇瓣,额头却还抵着她的额头,低头也看着她那含羞带怯的脸蛋儿而微微勾唇浅笑。捏着她下巴的大拇指擦了擦她嘴唇下的几丝银线,魅惑十足的道:“刚刚就想吻你了,果然,实际行动要比在脑海里想的要甜美的多。”

脑海里想的?薄荷‘唰’的红了脸,突然想起一件事:“泡面!”

“可以起锅了!”湛一凡直起身子,原来他在接吻的时候便已经关了火,所以才没让泡面糊成一团。薄荷不得不佩服湛一凡,能一心两用的人,一边接吻还不忘了关火的人只有他吧?

两碗香喷喷的泡面,就着一个肯德基全家桶,也算是一顿丰盛的晚餐。

薄荷吃了一口泡面便满足的眯起了双眼,吞了下去抬头一脸惊讶的看向湛一凡问:“这个是泡面吗?真的是?”

湛一凡拿起筷子还没动,听见薄荷这样带满惊喜却又不可置信的问自己也有些哭笑不得:“你亲眼见到下锅的。”

“可是真的好好吃啊,这绝对是我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泡面了!”薄荷惊喜万分的又赶紧埋头去吃,当然还不忘了抓两块鸡翅在手里啃。

湛一凡看薄荷吃的那股狼狈模样,心底却是一片温暖。如果她开心

,他愿意为她做更多能让她露出这样表情的食物来。瞧,她多容易满足啊,只不过一碗泡面而已,却能这样开心。这世界有多少人不知道去珍惜这样的傻瓜,看起来有个坚硬的铁金刚外壳,里面却是琉璃水晶一般的易碎……!

吃完饭薄荷主动担任刷碗的职责,虽然弄得到处都是水渍,但是由于是第一次没有打碎碗她已经很满足了。收拾了厨房薄荷再出来,湛一凡在阳台上打电话。薄荷甩了甩手上的水,看向角落里湛一凡的箱子,他是下了飞机便过来这边等着自己吗?

湛一凡拉开阳台和客厅的隔门进来,收起电话向薄荷走来。

“都已经快十点了,你回去吧。”薄荷说的理所当然,湛一凡停住脚步望来反而一脸意外的样子:“谁说我要回去了。”

薄荷愕然:“你不回去……难道打算在我这里过夜么?”

“不然我怎么等你到现在。”湛一凡说着便又做过来站在薄荷跟前。

薄荷眯了眯自己的近视眼,这个男人该不会有什么……别的企图吧?

“不行!你自己有家,不能窝在我这里。先别说我这里只有一个床,还这么小,我们又还没结婚,不能住在一起!”她想起那天晚上他偷偷潜入自己卧室发情的模样,薄荷忍不住泛起浑身的鸡皮疙瘩,她可不敢和这危险的男人共处一室。

“原来你是在抱怨我们还没结婚这事儿啊。”湛一凡张开怀抱把薄荷抱进怀里,薄荷没想到他突然抱自己,立即红了脸开始挣扎:“湛一凡,你说话别动手……”

“你别动,让我抱抱!”湛一凡反而不太耐烦的一声命令,薄荷顿住了身体,凭什么他说不让动她就不动了?可她还是乖乖的呆在他怀里没再乱动。

“我就要住在这里。除非你愿意和我一起回我湛家去。”

薄荷想起那个古代庄园似的房子立即摇了摇头:“我才不去。”他们又没结婚,去了是什么意思?况且,她这才刚刚搬出薄家别墅一个月都没有就搬去湛一凡他们家的别墅,她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我这地方挺好的。”薄荷真的比较喜欢住这样的小房子,虽然不大,但是什么都有也很温馨自在。

想着薄荷便又推开湛一凡,抬头认真的看着他:“湛一凡你快回去吧。”

湛一凡有些无奈的叹气:“这么晚了,你真的舍得让我走啊?我下了飞机好累,又没怎么休息,这些天一直在忙家里的事……”

听他提起薄荷才记起来湛伯父的事,于是立即打断湛一凡的抱怨问:“你父亲怎么样了?没事吧?你回去这么些天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湛一凡顿了顿才摇头:“没事,挺好的。”显然是不愿意多谈,可是薄荷有种直觉,湛一凡这次回英国去那边一定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不过……既然他不愿意多谈她也就不问,况且那是湛家的事情,她还不够资格问。

“既然这样……”薄荷摸了摸头:“你睡沙发好了。”她也看见了他眉宇间的疲惫,她也不是真的那么不通情达理的人,况且他还给她做了泡面。

湛一凡的脸上立即露出一丝笑意来,扣着薄荷的脑袋便在她脑门上重重的印下一个吻:“谢谢你,小猫!”

小猫?薄荷立即张手挥开湛一凡的手臂,抬头怒视:“都告诉你千儿八百次了,不许叫我小猫!”

“薄荷薄荷的多生疏啊,难道你要让我叫你小荷……?”湛一凡也不在意被薄荷挥开,转身提着自己的行李箱便向不大的沙发走去。

“……”小荷和小猫一样恶心。薄荷哭笑不得:“你叫我薄荷吧,我不介意。”生疏也比恶心死来得好。

湛一凡在沙发上坐下来咧了咧嘴直接拒绝:“不要!”

薄荷险些跌倒。可不可以后悔,现在让他滚出去?

薄荷郁闷的去柜子里找了一床被子,因为害怕冷所以她给自己添置了两床被子,虽然洛以为后面又给她送了一条蚕丝被,但是先前的被子也是装上了套子的。抱了一床出去放在沙发上,湛一凡在洗澡,所以薄荷就先跪在地毯上帮他收拾了一下行李箱。本来准备整理一下放到旁边去,薄荷却突然翻到一些感冒药,拿出来看了看,难道他感冒了?可是不会啊,整个人没有半点儿感冒的痕迹。

“咔~”卫生间一开薄荷立即将药塞回去,然后将箱子抱到一边去站了起来。

“被子在沙发上,你睡吧。”说完薄荷就低着头溜回房间,关门的最后一刹,她还是看见只围了半腰的男人身材有多完美结实,简直就是致命的男色!

薄荷拍了拍胸脯,她这是怎么了?先前在海岩岛的时候也看到过他的身体,而且还坐在他背上给他按摩过,那个时候也没觉得不好意思,羞愤更多。现在怎么会觉得口干舌燥,心跳加速,而且觉得他的身材……是致命的诱惑力?

薄荷拍了拍自己的脸才察觉到,她的脸早已经绯红到滚烫了!

薄荷吞了吞口水,不想那么多了,快睡觉!

上次有过的经历,薄荷将门轻轻的反锁,然后滚进被子里紧紧的裹住自己的身体,闭上眼睛开始催眠自己。

而房间外,刚刚换上睡衣的男人听得那一声反锁的‘啪’响,回头望向卧室的门顿时觉得有些哭笑不得。这女人还真的在防他?这究竟是一件好事的……还是一件坏事?

薄荷在床上滚了大约快一个小时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一方面因为白天工作很累,一方面却又因为湛一凡突然回来,不仅回来还在她现在租的小房子里的客厅沙发上,还因为厨房的那个吻而有些微微的微漾睡不着,所以思想开始发生激烈的争斗拉锯,以至于一个小时后才渐入梦境……

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睡到了几点,薄荷突然醒来,觉得很渴。

于是下床穿上鞋,摸到床边的黑框眼镜戴上,又摸到水杯便轻手轻脚的出了房间。

倒了一杯热开水薄荷转身准备回房间,有些清醒的目光却淡淡的投向不远处的沙发。沙发上的湛一凡蜷曲着身体窝在那里。湛一凡很高,薄荷一米六七的个子湛一凡都能高处她一个头。而且湛一凡不瘦,他很结实,甚至有些壮。说实话,那么大个男人屈居在只能坐三个人的沙发上看起来很可怜,不仅无法躺直,还要担心随时滚下来,哪里是睡觉简直是折磨。

薄荷挠了挠头,也不知道他是真的感冒还是假的,万一再睡着凉了她会不会内疚?

薄荷吹了吹滚烫的开水狠狠的喝了两口然后放下杯子,再掇手掇脚的猫着身子走过去,弯腰看向沙发上沉睡的湛一凡。被子掉了一半,那边的肩膀根本就没盖着……薄荷叹了口气,伸手推了推沙发上的男人:“喂,湛一凡!湛一凡你醒醒……湛一凡?”

薄荷叫了三声湛一凡才缓缓的睁开眼睛来,薄荷指了指自己的卧室轻声道:“进去睡吧,我睡沙发。”

湛一凡又闭上眼睛转了个身子面向里面,咕哝着淡淡的道了句:“没事,你快去睡吧。”

“可你睡着沙发太小了。你进去吧,我睡沙发就没事的……”虽然也会小,但是不会像他那样憋屈吧。

湛一凡‘哗’的突然坐起来,伸手用力的拽着薄荷的手腕勾唇一笑:“我们一起睡。”

虽然没开灯,但是窗外的月光特别的亮,所以湛一凡脸上的笑,甚至睫毛的倒影都能看的清清楚楚。薄荷有些慌张的想要挣扎,湛一凡却拉着她的手腕一股执着和认真。

薄荷想说,还不如她自己睡,他继续憋屈算了。可是他那么用力,眼神那么真,她再躺下的时候湛一凡已经抱着她一起躺在她的床上了。

“那你……可别乱来……婚、婚、婚前禁……禁止那、那啥的……”说薄荷当借口也好,说她传统古板也好,反正她唯一担心的这事儿无论如何也会坚持到底的。如果湛一凡敢强上,她就废了他老二!

湛一凡闭上眼睛也只是微微的收紧了抱着薄荷的力度,没再说什么,不久薄荷头上就传来他无比均匀的呼吸声。薄荷还在坚持,因为她怕湛一凡趁自己睡着了乱来。但是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自己强撑的眼皮却渐渐的垮了下来,好累……真的好累……好想睡……不一会儿薄荷便真的在湛一凡宽阔而又温暖的怀里睡着,薄荷的均匀呼吸声一传来,头顶原本已经睡着的男人却忽然张开眼睛,低头看了看她熟睡的脸。

“薄荷?”轻轻的唤了一声,没得到回应,湛一凡才无奈的叹了口气。

她什么时候才能完全的信任自己?什么时候才愿意把心把身体都心甘情愿的交付于他?结婚是吗?他早已经迫不及待了……

一觉睡到天亮,薄荷舒服的蜷了蜷身子,醒来的那一刹便突然想到昨晚的种种。霍的睁大眼睛往旁边望去,枕头是空空如也,整个床上也只有自己。

薄荷立即坐了起来下床穿上鞋跑出客厅,被子整整齐齐的叠在沙发上,湛一凡的行李箱也在沙发旁,不是做梦?难道自己让他到床上睡反而是一场梦?

薄荷皱了皱眉,那他人呢?

薄荷慢慢的走向沙发,突然发现沙发上竟然有张纸条,薄荷立即拿起来,是湛一凡写下的!

“小猫早安,我有重要公事先去公司了。昨晚你睡的很不老实,踢了我无数次,抢被子无数次,今天晚上回来再和你算账!哦,厨房里有粥,是我买的,还有包子,应该都还是热的,千万要吃了再去上班。——你的一凡。”

薄荷一直搓着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湛一凡外表起来看正儿八经的可是她知道这个人骨子里透着一股子邪劲儿,三番五次的调戏她就是表现。不过看他这字条的意思,难道他们昨晚真的同床共枕了?薄荷用力的咬了咬唇,该死的湛一凡,竟然真的跑到她房间里去了?怎么不去踢死他呢?

放下纸条薄荷先去洗脸刷牙,然后走进厨房揭开锅盖,哇……放在热开水里的是一碗粥和四个包子。

薄荷咽了咽口水,说实话她真的饿了。

立即端出来就在厨房里薄荷三下五除二的拔了几口粥又先吃了两个包子才狠狠的喘了口气,她发现自己的胃口是越来越好了,以前的猫胃口现在也总算有些正常了。眯了眯眼睛,难道是因为从薄家搬出来所以才胃口大好的原因?

薄荷眯着眼睛笑了笑,将剩下的粥和包子都解决完,又刷了碗才走出厨房。

一看时间,竟然已经七点半了。薄荷不敢再耽搁,立即换了衣服穿上厚大衣拿了宝宝换上高跟鞋干净出门,哦,今天要上法庭所以还要带上检服!

一路堵车,不过还好自己租的房子离检察院并不是很远,八点二十的时候终于顺利的赶到办公室。

“部长早上好。”

“早上好。”

“部长早。”

“早。”

薄荷一坐下来,一级检察官小刘便端了红茶上来笑嘻嘻的问薄荷:“部长,今天发生什么好事情了吗?怎么这么开心啊?”

开心?薄荷摸了摸自己的脸,赶紧转身看向窗户上的倒影,原来自己眉眼带笑,严肃的表情早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温和?

薄荷立即换上往常的模样,转身看了看小刘:“上班还八卦我的事情?”

小刘吐了吐舌转身便跑开。

薄荷微微的松了口气,真是的,她哪里有开心?

下午要薄荷亲自出席法庭检举的案子是一桩养老院苛待老人的事件,这家养老院收取老人儿女每月交的养老费,但是并没有尽责的照顾老人,反而常常殴打一些患了病的老年人,也没有给他们吃好的饮膳食物,反而拿一些馊的东西喂养他们。这件事被周围的居民发现,于是到检察院进行检举,而薄荷也暗查暗访了好几次获得了不少证据,这次一定会让这家养老院不仅拿出赔偿,还要让他们关门大吉!

薄荷整理了一上午资料,吃午饭的时候王玉林才将这次养老院的律师资料递给薄荷。

“老大,这次是言律诗和您打这场硬仗呢。”

“什么?”薄荷微微扬眉,结果王玉林手里的资料,这个言律诗她听说过,是个不分好坏只要对方重金聘请便会答应的狠角色,而且他打的案子百分之百都只会赢,就连检察院常常公诉的案子也不例外,这两年因为他也让云海市人民检察院在人民心中的地位下滑不少。

“他今年一共打了三十六场官司,场场都是赢。这个人嘴很毒,断案的手法也很特别,上次李部长就输在他手里,就连我们容委员都和他交过手,不过那次是平手,那也是他唯一的一次例外了!”

“我们毕竟不是律师!”薄荷扔下资料,低头继续吃饭,竟然知道对方是个狠角色,而且还是个不分好坏只管拿钱的混胀人物,她当然必须吃饱了准备下午的一场恶战了!

“老大,听说这个言律诗还很帅哦!今年二十九岁,身高一米八五,容貌俊美,堪称律师界第一帅哥啊!”

薄荷看向顿时变成花痴的王玉林翻了翻白眼,她帅哥已经见的够多了,再帅能帅过湛一凡?薄荷嗤之以鼻,湛一凡的确是她见过最帅的男人,而且他还不仅仅是帅,他的身上还有一股的魅力,靠近大叔范儿,却又没那么沧桑……

“老大,老大?”王玉林在薄荷的眼前不停挥手,薄荷突然醒神:“怎么了?”

“你刚刚怎么在发呆啊?好像在想谁似的……想谁啊?”王玉林八卦的靠过来一脸的好奇。

薄荷伸手推开王玉林的脸,不自然的一声轻咳:“没有。快吃饭,下午你和我去法院!”

“知道啦!”

薄荷低头微微的喘了口气,真要命,她怎么会想起他?而且不自觉的拿他和别的男人比,更要命的是,竟然自觉性的就把他竖立为胜利压倒别人的那一方?她哪里来的这股子……自信啊!?

开庭时间是下午两点。所以吃完饭薄荷就和王玉林赶往法院。在路上的时候薄荷还在看资料,算是把那些资料印入脑子里,王玉林也有些紧张的看着资料,快到法院的时候薄荷正要关机手机确实一响,原来是条短信。

薄荷打开短信,是湛一凡发来的。

薄荷不自觉的转了转身子避开王玉林会看见的可能性才打开短信:下午干什么?

薄荷迅速的回复:上法庭。

湛一凡:哦……人民法院?

薄荷:嗯……

湛一凡:完了呢?

薄荷:回去继续上班。

湛一凡:完了我来接你,我们去民政局。

薄荷微微的张了张嘴,民政局?脑子一片嗡嗡的响,去登、登、登记结婚吗?

“老大,到了!”王玉林并没发现薄荷的异样,车子一停便下了车。

薄荷没时间再回复,又盯了那短信几眼迅速的关了机然后抱着文件下车。

一行人见到薄荷和王玉林便疾步走来,都是养老院老人们的儿女,还有一两家媒体。

“检察官大人啊,你一定要替我们做主啊,替我们讨回公道!”

“检察官大人,我父亲的身体越来越差了,都是那些畜生造成的,你一定要替我们讨回应有的赔偿啊!”

“检察官大人,公理何在啊……你要是不赢,我们还该怎么相信政府?”

“检察官大人,可以告诉我们你对这场官司的胜算有几分呢?”

“检察官大人……”

在王玉林和司机的阻挡下薄荷才顺利的突破重围,一路向阶梯上走去,目光淡淡的落向那被媒体包围的男子。的确挺拔俊逸,只是看侧面便已经非普通人物。

薄荷停住脚步,听得他对媒体的嚣张言论:“不管政府也不管世人怎么扭曲我当事方的行为,我相信公道自在人心。大家都知道中国人的虐根性包括趁火打劫,如果有人想要趁机敲我当事方一笔而不讲究人道的话,我言毕绝对使尽全力为我当事方争取属于他的名誉。”

薄荷眼露厌恶,冷冷一笑:“公道?趁火打劫?敲一笔?人道?名誉?”这五个词他究竟是带了多少自信说出口的?难道就不怕天打雷劈么?

“是检察官……”有媒体一声低呼,立即便有媒体涌上来将摄影机对准薄荷,举着话筒到薄荷嘴边问:“请问检察官这是在向言律诗挑战吗?他可是律师界的不败律师神话,你对今天的案子有什么看法吗?”

薄荷看见那言毕慢慢扭头看向自己,那双狭长微挑的双眸同样写满了对她的不屑。也许见她年轻,也许见她还是个女人,也许也只以为她是逞口舌之快的冷笑而已。

“他有父母吗?”薄荷转回自己的视线看向摄影机,“既然不是石头缝儿里蹦出来的,又凭什么不败神话?孙悟空都败在如来和唐僧的手里,他又岂敢永远嚣张!?”目光淡淡的又转向言毕,薄荷发现他眼眸底已经有些微微的愠怒,被惹毛了?不急,这才刚开始!就凭他刚才的那席话,薄荷今天也会让他死定了。

“哇……”媒体一片哗然,王玉林偷偷竖起大拇指。

“借言律师的一句话,公道自在人心!不讲究人道的话,我薄荷绝对会使尽全力为人民取回一切赢的赔偿损失……还有道歉!”冷冷的撂下狠话薄荷便转身向阶梯之上而去,王玉林立即跟上俯在薄荷耳边轻言:“老大,你太犀利了,那言律诗的脸都变了。”

“还不是变脸的时候。他只是没想到我这么嚣张而已,他的实力我的确不能小觑。”薄荷冷冷的回应王玉林,王玉林立即点头,薄荷伸手接过检服:“去更衣室吧!”

两个人消失,各大媒体又冲向伫立在原地似乎已经快风化了的男人。男人却眼神示意自己的助手,那助手立即挡开各大媒体,男人转身也向阶梯上走去,嘴角隐隐的勾起一抹笑意来。

说他嚣张是吗?呵,已经许久没有人能挑起他对战的**了,希望她的确不会让他失望!他倒要瞧瞧,这个女人有什么厉害的能让他不再嚣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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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希望没有把你们的胃口都养大了,为了过年不断更,从明天开始便是日更一万。亲们不要抱怨哟,日更一万七儿都要卯足了劲儿滴存稿呀,拼呀……o(n_n)o~

——一号咯,用票票砸晕七儿吧,(*^__^*)嘻嘻……

069 领结婚证吧

“对于周围居民们所指老人们半夜遭到殴打这件事,请问有谁亲眼见过?我手中的资料正是医院医生们向部分老人所开的患病证明。每日都有专业指导过的护士给老人打针,在打针的过程中难免发生居民们所说的半夜传来哀嚎和痛哭流涕的声音。再者,老人们身上的一些伤痕,也很有可能只是摔跤所致,所有人都知道人只要一老就会精神不济,精神都不济了走路怎么可能会稳呢?摔跤都是常事,身上还怎么可能不发生点儿磕磕碰碰的清淤伤痕?”

一片哗然,大部分是旁听者。

一声冷笑,是薄荷发出来的不屑。

“请法官允许公开我的证据,指控养老院虐待老人。”薄荷并不想多说,说多了就是强词夺理。今天就算他说烂了自己的三寸舌头也无法让那些人逃避法网,有她薄荷在,这个案子不可能会丢失公道!

王玉林呈上证物,投影仪打开,一张张照片在屏幕上翻走,竟然是护工正在殴打老人的照片!

言毕神色一暗,扭头看向自己的被告当事方。那院长迅速慌张的低下头,显然不敢看屏幕上的那一幕幕真相。

不仅仅是殴打老人,还苛刻老人食物,指着鼻子大骂的一些画面。这些老人就连在外面晒太阳也不得自由被扫地的大妈拿着扫把轰赶。任何一个有良心的人看了都会心酸甚至自省。

“这就是我的证据,还需要更多的言语来辩论这个没了良心的养老院究竟做了什么吗?在座除了一些受害人,更有受害者的家属,他们都只是为了向社会和政府寻找安慰,我们是他们的依附,如果我们连公道也不能还给他们,那我们的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如果人人都只是为了金钱而活,那这个世界上将不再有信念、爱和感情。我恳请法官以虐待罪判对xx养老院查封并且吊销他们的营业执照,而院长必须在公众前向老人们道歉,并且判处刑罚。所有犯罪的人都必须得到法律的严惩!这是我的证词。”

正直、严肃、公平、敬仰、信念,如果一个人的眼中可以同时写下这么多词,那一定是现在穿着严肃的检察官服站在法官前面的年轻女子。她脸上甚至眼中的光辉都能让一个人动容,让人相信,她说的一切都是真的,能让任何人信服。

她竟然在防范严密的养老院拍到那么多照片。竟然还没让任何一个老人出庭作证便已经让法官信服,而那原本还信誓旦旦的言大律师却突然不再说话,只是沉着脸死死的盯着那个脸很小五官却出奇的精致的女人。

“言律诗,我求求你快想想办法,快救救我……”院长低声的苦苦哀求。

言毕低头看向院长,蹙眉冷言:“可你并没有把所有一切真实的情况告诉我,比如有人可能已经拍到了这些足以毁掉你一生的照片。”

院长一个哆嗦:“我、我的确不知道……”

“被告请肃静!”副法官敲打法官锤警告。言毕寒着脸又转过身来,没再说任何话。

“辩方还有话要陈述吗?”法官冷眼的看着言毕问。

言毕沉默了一下才缓缓而道:“暂时没有。”

一锤落下:“中庭休息十分钟。然后我们会当庭宣布审判结果!”

薄荷和王玉林回到休息室,王玉林兴奋的上前拉着薄荷大叫:“老大,那些照片你是怎么搞到的?你真的太厉害了,我们都去潜伏过,但是养老院那边做的防范措施实在是强大,那你这些照片……”

薄荷揉了揉太阳穴在椅子上坐下来淡淡的道:“天下无难事,不然你以为我这一周我都在做什么?真的只是去遛狗啊?我扮作送货人员混进去的。”

“哦……”王玉林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一个转身站到薄荷身后主动给薄荷揉肩捏胳膊:“老大,你觉得这言毕会老老实实的等待宣判么?”

“不知道。虽然他喜欢把黑的说成白的,但是这一次他们必定没料到我没请证人而只是拿出证据而已,所以他现在必定有些大乱了。”想到这里薄荷还是有些成就感的。如果自己真的能在这个案子上简单的就把言毕击倒,她怎么着也会沾沾自喜一下。

“哈哈,还说他是多么厉害的大人物角色呢,我看也不过如此!”王玉林得意洋洋的仰起脖子,仿佛对结果已经信誓旦旦的掌握。

薄荷倒是没什么表情,她只是在想那个人会如此愿意认输?

而此时隔壁的休息室,言毕一直反反复复的在房间里行走,院长用慌张的神情跟着他,哆嗦着不停的道:“救救我啊……救救我……一定要救救我……”

“闭嘴!”言毕回头一个冷冽的视线,院长才哆嗦着闭了嘴。

“要不是你曾经救过我,你以为我真的会为你打这场官司吗?你的黑心造就了今天的局面,现在谁也救不了你!”言毕揉了揉额头,那些照片真的是他想也没想过的证据,他也相信她既然拍了照片不可能没有摄像,这个女人实在不简单,不像他想象中只是嘴上呈快而已!还真的是个有点儿实力的检察官。

“言毕啊……你真的不能让我去坐牢,看在我当初救过你的份儿上……要不是我,你当初就被孤儿院的院长给打死了……”院长原本死沉的眼眸因为这事又透出希冀的光芒来。

言毕的眸色已经沉的犹如一潭深黑的水,低头看着院长冷硬的问:“我输过吗!?”

院长一愣,却还是摇了摇头,言毕是从未输过的律师啊。

言毕缓缓一笑:“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去坐牢的!”那笑,诡异的让院长直直打了一个哆嗦。

*

“宣判如下。被告xx养老院因虐待老人罪成立。判处xx养老院赔偿每个老人一万元处罚金,xx养老院即刻遭处查封关门,吊销营业执照……”

薄荷怒气冲冲的走出法庭,王玉林急匆匆的跟在身后。

“老大,老大你怎么了?老大我们胜诉了呀,老大你怎么还这么生气……”王玉林真的不明白薄荷此刻的心情只能一直跟在后面低唤,可薄荷的脚步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一路向门口疾步。

“薄检察官!”一声低唤,薄荷才顿了下来。回头目光不善的向来者看去,王玉林微微的倒吸气,言律师?

言毕信步走来,摇摇晃晃着修长的身体,一身得体的西装,薄荷怎么看都觉得不顺眼。

“言律师还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吗?”

薄荷已经走到了法庭门外,而旁边出出进进的是旁听者们,都对薄荷展开感谢的笑容:“谢谢你啊,薄检察官。”

“谢谢你检察官!”

“谢谢你……”

而言律,则得以无数的白眼和冷哼。

“你不觉得自己做人很失败吗?这些人都恨你。”薄荷就不清楚了,怎么会有人愿意为这样的机构打官司?他的心里不会感觉内疚吗?而据她所知,这个言律根本就不缺替这家养老院打官司的小钱!

“没有人会得到所有人的喜爱。”言律倒是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那我觉得我们已经无话可说了。”薄荷沉下脸转身欲走。

“等一下。”男人却更快的伸出手,当初薄荷所去。

薄荷冷眸,他们之间难道还有什么可以谈的吗?

“这次算我输了,下次,我可不会那么轻易的让你赢我。”下一次,一定不再会是这样容易让她赢去的案子上见面!

薄荷冷笑一声死死盯着言律:“我虽然不知道你究竟用了什么方法,但我可没认为自己赢了。没让罪犯坐牢的审判结果,不算赢!”

言律神色一挑,这个女人……说她是倔强的钻牛角尖儿呢,还是这根本就是她的个性?眯了眯双眼,言律没发现自己正在盯着薄荷瞧,也许只是一种好奇的目光,可是这目光却已经让薄荷大大的不爽。

薄荷扔下一个白眼儿带着王玉林迅速撤离,走出法院快速的下着阶梯,而外面已经得到消息的媒体们已经群涌而上,王玉林护着薄荷快速往下,她终于知道薄荷为什么不高兴了,因为她觉得这根本就不是胜利。

但是媒体们把薄荷围了个水泄不通,她打破了言律不败的记录,这从各方面来说都是一重大突破的大新闻事件,而真正关心养老院对老人们的道歉竟然没有两个人,或者说……没有一家媒体!

“请问薄检察官对于打败言律诗有什么感想吗?”

“请问薄检察官对于之前放话就已经知道自己必定会替社会赢的这场官司吗?”

“请问薄检察官……”

“请问……”

薄荷不想回答问题,一直微微蹙着眉,直到一只大手突然拉住她。

薄荷完全是条件反射性的挣扎,可是那人却很快的将她护在怀里,高大的身躯完全将薄荷护在怀里,而薄荷在闻到对方身上的味道时便安静了下来,是他?

薄荷抬头,对方戴着鸭舌帽,戴着墨镜和口罩裹着大衣根本看不见脸,但是薄荷就确定是他。王玉林已经不知道怎么办了,见薄荷安静的窝在那突然出现的高大黑影怀里自己也不说什么便也乖乖的只是跟上,直到突破重围坐进车里,王玉林才大大的呼了一口气。

媒体还没来得及群涌而上奔驰轿车便像一阵风驰走,薄荷惊魂未定的抬头望向湛一凡有些艰难的发问:“你开的什么车?”

“今天我们开的是奔驰。”前面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李泊亚回头温温一笑的回道。

“李泊亚?”薄荷愕然的瞪大双眼,又飞快的看向一旁的驾驶座上的有力,竟然又是他们两个?薄荷再看向自己身旁已经取下墨镜和鸭舌帽露出一张精神面孔的男人,早已经不用怀疑是谁的那个男人。

薄荷突感无力的抓住自己的头:“如果上报,我要被上面给狠批的知不知道啊?检察官出了法庭坐上奔驰轿车……”薄荷完全不敢想象舆论会怎么写。

“放心吧,这一幕不会出现在各大报纸头版之上。”湛一凡扣着薄荷的肩轻轻的敲了敲,薄荷听到他的话却有些怀疑:“为什么你如此策定?”

湛一凡却只是挑了挑眉轻笑不语,前面的李泊亚再次温和的解答:“我马上就着手去各大报社截稿截图。”

薄荷讶然,他不是才刚刚进云海市怎么敢有如此的权势?

薄荷一直沉浸在自己的各种惊讶中而忽略了一旁的王玉林,直到王玉林惴惴的发出一声低低的反抗声:“老、老、老大……把、把我放在路边吧……”

薄荷全身一僵,终于想起自己旁边还坐了一个王玉林。

立即扭头向王玉林望去急急的命令有力:“停车!”

“吱——”的一声,车子便在马路边停了下来。

“玉林啊,我马上让司机来接你回检察院。”薄荷掏出电话还没拨出号码就被王玉林给按住手背,王玉林惴惴的看了看车里形象和风格各异的三个大帅哥狠狠的咽了咽口水:“老大,我已经给司机发短信了,你把我放在路边就好了……”

“我和你一起回去吧……”薄荷挠了挠头,都怪她粗心大意的一直想着自己的事而忘了还有王玉林也和自己在一起。

“不用,不用!老大你出完庭不必回检察院的。这是你的衣服!”王玉林把袋子塞进薄荷怀里,薄荷还有些大囧王玉林便急急的推开车门下了车。

薄荷压下窗户看向窗外已经站在马路边上的王玉林:“玉林,关于……”薄荷轻轻的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车里面的黑影,犹豫的看着王玉林:“不要告诉别人。”她不想让自己的绯闻满检察院的飞。

“老大你放心,我一定会保守秘密的!”王玉林掩着自己的唇用力的点着头,车内那双漆黑而又锐利的双眼还让她有些惊魂未定的觉得害怕。她才不敢说呢,不然她真害怕那个长相帅到不行,眼神却让她瑟瑟发抖的男人会一个小眼神就把自己给戳死,为了生命安全着想,她也必须得乖乖的当做今天什么也没发生什么也没看见。

“再见。”薄荷挥了挥手,窗户便随着车子滑动而慢慢升起,看着越来越远去的车影王玉林的内心升起一个问题,难道……这就是老大传说中的未婚夫?如果真的是这样,老大会不会太幸福了?看起来好有钱,而且好极品的帅哥呢!就是眼神有点儿吓人,是常人男人接近的类型啊!

王玉林的内心狠狠的激动了一把,准备逮着下次机会偷偷再问一次。

*

言毕好不容易摆脱媒体坐进车里,脑海里却反复的回想到刚刚自己看见的那一幕。

薄检察官被一个高大的黑影护着坐进了一辆奔驰车里?

他突然有些好奇这个女人的身份,她是怎样的身份,所以才能坐那样的豪车?而那个黑影又是谁?好奇啊,真是好奇的快让他憋不住了。

电话突然想起,言毕看了一眼号码才缓缓的接起放在耳边。还未说话那边就传来低低沉沉的一道声音:“我的东西……”

言毕勾唇笑了笑:“廖法官你放心,那些东西你老婆永远不会看见……”

“啪”的一声扣了电话,言毕看向镜子里的自己,嘴角是苦涩的笑意。

如果不是为了让那个人不坐牢,他怎么可能去老虎嘴边拔毛,这对他来说是胜之不武也是律师生涯中的一点抹黑侮辱。他发誓,这辈子,他再也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

车子走远了薄荷才慢慢的想起之前湛一凡发过的那条短信。

真的要……去民政局?

薄荷缓缓的扭头看向一旁的男人轻轻的咽了两口口水,他的手还扣着她的手,他们之间的确有些变化,好像这么牵手也不会尴尬,不会再像之前那般剧烈挣扎,她甚至已经有些习惯他手掌心传来的温度。

看眼坐在前面的李泊亚和有力,薄荷却开不了口,如果只有他们两个人她还能自然的说话,可是李泊亚和有力是见过他们在海岩岛相遇并且不光彩的那些事的,她反而有些压抑并不能自如了。

仿佛感觉到了薄荷的僵硬,湛一凡扭头看向薄荷轻声的问:“怎么了?”

“我……我们回检察院吧。”薄荷不想就这样去民政局,并不是逃避,而是不想和三个男人一起去。并且,三个男人都知道她曾经被湛一凡买过,也有为了自己的安危而做了湛一凡几天名义上的"qing ren"。在她看来,这总是不光彩的过去,而不是值得炫耀的记忆。

“为什么?”湛一凡不理解薄荷此刻矛盾的心里。

薄荷急急的解释道:“因为我的车还停在检察院的停车场里。”

湛一凡眯了眯双眸,盯着薄荷,薄荷低了低头,她总不能说,她不想去民政局吧。

湛一凡并未移开视线,久久的才下了命令:“去检察院。”

“是,波ss。”有力得令,薄荷这才缓缓的松了一口气,却再也不说话,甚至抬头看湛一凡一眼。

半个小时后车子在检察院的大门外停下,薄荷推门下车,站在车门外等了半分钟湛一凡才从另一边下来。薄荷迈动脚步绕过车尾,湛一凡便跟在她的身后,而奔驰车‘咻——’的一声便蹿走而去。

“咦?”薄荷总觉得有什么地方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出究竟哪里不对,张了张嘴还没问出来就被湛一凡给抓着手拖向门口的门卫室。

薄荷的脸就是一张通行证,门卫问也没问戴着墨镜的男人是谁便让湛一凡拖着薄荷进了大门。

行到停车场,湛一凡很快找到了薄荷的车,伸手便问薄荷:“钥匙给我。”

薄荷掏出钥匙递给湛一凡,湛一凡开了锁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推着薄荷坐进去,弯腰如往常一般的替她系好安全带才又起身关上车门绕过车头坐进驾驶座。

冷风被统统关在车门外,薄荷终于有点儿醒神的看向湛一凡:“为什么李泊亚他们先走了?你不和他们走吗?我自己能开车回去……”

“手机。”湛一凡蹙眉的打断薄荷的话。

薄荷不知道湛一凡要做什么却还是乖乖的把手机递给他,湛一凡看着手心里薄荷的破烂手机不由得紧紧蹙起了一双俊眉,她就这么舍不得换一部好手机?

湛一凡很快翻开了短信箱,然后打开收件箱又打开最后一条短信自动的送到薄荷的眼前:“你已经看过短信了,为什么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完了我来接你,我们去民政局。

就这么一小行简短的字,薄荷几乎能倒背,她怎么可能不记得。

脸慢慢的变红,薄荷开始装傻:“我们……为什么要去民政局,我还没答应……”

湛一凡突觉好笑,一只手握着方向盘,身子一弯便倾了过来:“是吗?真的没答应?是谁曾经答应我,等我拿到身份证就和我去领结婚证来着?”

薄荷顿口,这个她好像的确答应过……可是她又真的好不甘心!

“我不记得是哪个时候了!再说……再说我……”薄荷觉得有些委屈,为什么他说要去民政局自己就一定要答应?再说了,虽然他们有婚约,可是他却从来没向她求过婚,所有女人不都想要有一个浪漫的求婚吗?虽然他们有点儿不同,但是她也不能免俗,她也只是个女人而已。

湛一凡不懂薄荷的心思,倾过身子来,手指慢慢的刮过薄荷的脸颊,然后捏住她的下巴便朝着自己的方向微微往上一抬,勾唇一笑:“闹别扭了。”

“湛一凡!”薄荷有些微恼,他总是这样的动作,有些轻佻的态度让她觉得自己能随意的被他对待。

湛一凡撤开手指,举了举手,似乎知道做错了有些气馁的妥协道:“那你说,选个什么日子,我们去领证?”

薄荷的气焰也瞬间偃了下来,摸着自己的下巴咕哝哝的抱怨:“领不领证对你来说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湛一凡伸出双手猛的抓住薄荷的双肩,然后扭向自己正儿八经的却道:“很重要。领了证你就是我的女人,你就是我湛一凡的老婆了,你就是我湛家的人,你说重要不重要?”

薄荷一愣,呆呆的看着湛一凡。

湛一凡的眼睛里写满了认真,认真的让薄荷动容。他就这么在乎自己……真的觉得她可以如此重要吗?湛家人……他的老婆,他的女人,她真的能让一个人为自己如此认真?

薄荷不知道心里究竟是怎样的感觉,砰砰的跳个不停,自己也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那样的剧烈震动着。仿佛有一股温暖的泉水潺潺的正流过心尖儿,那样的柔软,快乐,畅然,扫去了一片阴霾,迎来一片灿烂的光芒。

也许,她是愿意的,真的很愿意和湛一凡结婚,不再做薄家人,不再是薄家的长女,不再是戴着枷锁隐忍的生活着的女子。他突然回想起她和湛一凡重新见面时,湛一凡说过的那句话“如果没人喜欢你,那么和我结婚,让我来宠你。”当时是怎样的心情?那样的话,带给她的也只是微微的动容,并不如现在这样的心潮澎湃难以平静,只是动容而已。可是现在回想,那句话其实就是一个誓言啊。

薄荷看着湛一凡的眼睛:“你真的会宠我……吗?不会伤害我,不会抛弃我,不会让我难过,不会让我哭,不会让我想要放弃生活……甚至你?”

她真的很想知道,他是否能做到这一切,是否能做到。

湛一凡凑近了脸,依然对着她的眼睛,锁住她的视线和心,轻轻的启唇淡淡的道:“我会宠你……一生一世。”他的生命里只有她,也只会有她,难道她还不明白吗?从她还未出生,他们便已经注定了要在一起。

薄荷释然的笑了:“那我们……领结婚证吧。”

湛一凡一把将薄荷拉入怀里,收拢。

她会记住这个人的味道,记住他说过的每一句话,她也愿意相信他。

*

民政局。

薄荷和湛一凡走进民政局才发现今天的民政局的生意并不是太好,排队的几乎都是离婚的夫妻,双方冷战或是激烈的争吵依然不止不休。薄荷有些心悸的看着这些吵架的夫妻,湛一凡拉着她的胳膊往一边去询问:“请问拍照在哪里拍?”

“你们没自带结婚证件照?”低头忙碌的大妈一边嗑着瓜子儿一边无精打采的问。

薄荷轻轻的咳了咳硬声的回答:“没有。”

那大妈这才缓缓的抬头,看到眼前竟然站了一对儿俊男美女时顿时乐开了花:“年轻人是来结婚的啊?要找双人结婚照呢是吧?来来来,这边来,大妈带你们去!”

薄荷面对大妈前后车别巨大的态度有些难以适应,湛一凡却颇为淡定的拉着薄荷跟着大妈走去。大妈推开一间房门,朝着里面大喊一声:“有新人来了,要拍照。”喊完大妈就让开了身子让薄荷和湛一凡进去,一走进去薄荷和湛一凡便吓了一跳,这是影楼么?

一排排的衣服整齐的挂在衣架上,还有打开的强烈灯光,红色的幕布。四五个工作人员统统望来。这云海市的民政局竟有这样的服务?

“新人要拍照,这边全部都是新潮的情侣服,一辈子纠结这么一次婚,结婚证件照一定不能随随便便了是吧?快看看,这些衣服,分档次而排列哦!”一个年轻的姑娘上前来乐呵呵的开始介绍。

薄荷好奇的看过那一排排挂得整齐的衣服问:“档次?是什么意思?”

“这些白体恤衫啦,衬衣啦就是最便宜的情侣装。这边的卫衣是第二档次,这边还有旗袍啦,这边还有礼服,还有五种套餐可以提供你们选择……”

“白t恤吧?”湛一凡切断话低头询问薄荷。

薄荷扬头看向湛一凡,点了点头:“好啊。只拍照吧,借下这衣服就好了。”说完两个人就一同向那姑娘看去,下了决定。

那年轻姑娘听了这话立即没了精神,转身挥了挥手便走了:“那你们自己选吧。四十元一组。”

“四十?这么贵?”薄荷扬眉,一般不是才二十?不过自己身上的衣服是还没来得及换下来的检服,崔觉穿的也是大衣,结婚证件照的确也不是普通的照片,她还挺想留点儿特别的记忆。

薄荷和湛一凡走到白体恤衣架边开始选择,薄荷翻了翻,最后提出一套最简单的体恤衫啦,上面只有两个符号,女装是一个句号,男装是一个感叹号……薄荷不得不想到某些不纯洁的意思,但是比起别的花哨衣服这一套又的确是最简单的。

去更衣室很快换好出来,湛一凡已经等在门口。薄荷拉了拉自己穿着稍显有些宽松的t恤问:“怪么?”

湛一凡咧嘴笑了笑:“不怪。很乖。”

薄荷微微的红了红脸,湛一凡又伸手替薄荷将头上的头发闪开放在肩上拨成大卷,又取掉薄荷脸上的黑框眼镜,抓住薄荷的手道:“别怕,我会抓着你的。”

薄荷虽然看的不是太清楚了,但是湛一凡还是看得见的,便道:“我又不是瞎子。”但是手却没有挣出来。

两个人笑着对视,早已经等在一旁的摄像大哥不满的喊了声:“要照就快过来,别磨磨唧唧的。”

湛一凡有些不爽的蹙眉,薄荷拉了拉湛一凡的胳膊,踮起脚尖在他耳边低声道:“为了把我们照的好看点儿,还是忍忍吧。”

湛一凡这才放下自己紧蹙的眉头,任由薄荷拉着自己走向摄影棚。

两个人端正的坐在板凳上,薄荷将手放在膝盖上,摄影师挥手指挥着道:“新娘把头再向新郎那边看靠点儿,你们要亲密点儿嘛。”

薄荷看了看湛一凡,将头微微的偏过去一些。

“眼神,注意你们的眼神,要对未来充满期待,对你们即将展开的婚姻新生活充满期待嘛,不要死气沉沉的哟……”

薄荷汗颜,这摄影师究竟是拍照的还是媒婆?不过迫于无奈,薄荷只要调整一下自己的心态,微微的想了一下以后两个人生活的画面……像昨晚那样煮泡面吗?还是睡在一个床上的温暖?薄荷很难想象,以前习惯了自己一个人寂寞,以后会不会习惯突然多出一个湛一凡霸占着自己的世界?

“咔~”一阵白光闪过,摄影师打了一个ok的手势,薄荷才惊觉,已经拍好了?

“那边交钱。”摄影师一边看着自己相机里的照片还不忘伸手指交钱的地方,薄荷寒眸,这究竟是登记结婚的地方还是一个盈利机构而已?

湛一凡带着薄荷去交钱,薄荷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掏出四十元,因为湛一凡没有零钱。交了四十元到湛一凡手心里,湛一凡接过去在交给收钱的人时不轻不淡的说了句:“薄荷,一会儿还是回检察院一趟吧。”

那收钱的人接过钱却多看了薄荷一眼,检察院?

“回检察院干嘛?”薄荷总觉得自己今天被人坑了,还不如就在外面的照相馆照一张,要知道这多出的二十元可以买两大包泡面,她就开始觉得肉疼。

“你今天刚赢了一场官司,领导会夸奖你的。”湛一凡低头看着薄荷一脸骄傲自豪的模样,可薄荷总觉得他的笑……有些怪。

“难道这位小姐……就是今天替养老院的老人们打官司的女检察官么?”那收钱的小姐一脸兴奋的试问。

薄荷微微一惊,被认出来了……

“哎呀,真的吗?真的吗?”

“你真的就是替养老院受委屈的老人们打官司的女检察官啊?”

“检察官……”

一下子房间里的摄影师和别的工作人员都涌了过来好奇的又问又打量,薄荷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这个情况,湛一凡倒是一副泰若自如的模样,只是用一双手臂将薄荷揽在自己的怀里懒懒的笑道:“是啊,她刚刚赢了官司我们就来登记结婚,希望大家还要为我们保密才好。”

薄荷不笑也不说话,片刻怀里就多了一堆的东西。

“这是我们价值五百元的套餐,统统送给你们啦。纪念照等你们拿了结婚证我们再给你们拍,这是放结婚证的精美盒,还有纪念册,还有这一对新人娃娃,还有喜庆的被套被罩……总共价值499呢!”

“对啊,我们都是很正经的部门,检察官你明察秋毫啊。”

于是湛一凡和薄荷被工作人员统统给请出了门外薄荷才反应过来,湛一凡刚刚是故意放出自己的身份,所以他们才得到了这一大堆的东西?

虽然都是一些根本就没用的……但是这对新人娃娃还挺可爱的,穿着唐装和旗袍的瓷娃娃。还有这被套看起来质量也不是太差……薄荷突然觉得好笑:“他们觉得我会假公济私公诉他们?”

“不是觉得,而是怕。”湛一凡接过薄荷怀里的一大堆东西放进袋子里,他们身上的衣服都还没换,他们说是送给他们了,所以他们自己的衣服也就匆匆忙忙的被装进袋子里和他们一起送了出来。

“不过他们并没有强硬消费,我还不至于如此。但是四十块钱得到这么多东西也算是我们值得了吧?”就算是四十块钱买被子四件套也不可能啊,还是喜庆的大红色。

湛一凡笑而不语,薄荷却突然抬头看向他:“湛一凡,你可真有你的,够奸商!”难怪她那一会儿一直见他风淡云轻的模样,没想到这么轻松就替她拿到这么多东西。

“不奸怎么为商?还望老婆大人手下留情以后不要把我告上法庭便好。”

“你不犯法我自然不会告你!”薄荷得意洋洋的扬了扬头,却又突然觉得不对,扭头瞪向湛一凡:“谁是你老婆了?我还不是呢!”

“马上就是了!”湛一凡给薄荷披上衣服,拉着她便直接进了结婚登记室。

“户口本,户口复印件,身份证两寸照……”

薄荷听到这里才猛的倒吸了一口气:“我不知道结婚要带户口本……!湛一凡,我们今天不能领证了!”薄荷扭头看向湛一凡,突感失望。她就说嘛,这么突然,她一点儿准备都没有,总觉得心里不安像是什么事情没落下,现在才明白,根本就是没带齐证件!这才恍然大悟啊。

湛一凡从自己的大衣里拿出一摞东西,两个户口本默默的便摊在薄荷的面前,然后抬头看向薄荷勾唇一笑:“看看这是什么。”

薄荷有些怀疑的拿过来一翻,是他们家的户口本?还有复印件?薄荷又拿起另外一本,是湛一凡在中国的户口本,户籍所在地正是西区,应该是她那天去过门口的那个大宅院。

“这……你怎么拿到的?”薄荷扬了扬自家的户口本一脸的疑惑和好奇。

“我今天中午去你们家拿的。”

“我……妈她就给你了?”

“我没遇见她,给你父亲打了电话,田妈拿给我的。”

“所以他们知道我们今天登记结婚?”不知道为什么,薄荷并不想让父亲那么快如愿的知道自己和湛一凡今天登记。

湛一凡顿了顿缓缓才又道:“当然没有。我就说了,这些天,并没有说今天。”

薄荷还在惊奇湛一凡办事的效率和滴水不漏的风格,那大妈却有些不耐烦了,一声震耳的大吼便传来:“你们到底要不要结婚啊!?”

薄荷被吼,顿时怒气也上来,拍案便起:“你们局到底怎么回事儿!?凶什么凶?反正你这里没生意,急个屁啊!”她不就问两个问题,等一下会死!?

送照片进来的姑娘刚好看到这一幕,一溜烟儿的跑过来将照片捧到薄荷面前小心翼翼的陪着笑脸:“检察官大人,这是你们的照片,您别生气啊,我们大妈就是嗓门大没别的意思!大妈你快给办啊,这是检察官大人!”小姑娘特意加重‘检察官’三个字,说完便转身跑了。

湛一凡一直坐在旁边,嘴角还因为薄荷刚刚的反怒吼而带着笑意,看吧,他们家媳妇发起火来的时候还是挺厉害的,根本就还用不着他出手就能搞定一切。

那大妈哆嗦着立即着手去办再也不敢含糊,贴照片盖章‘哗啦啦’的没有迟疑动作,三分钟后两个红艳艳的结婚证本子就到了薄荷和湛一凡的手里。

走出民政局薄荷还有一丝不真实感,就这么……拿着结婚证了?就这么……她和湛一凡结婚了?就这么,他们由指腹为婚的未婚夫妻变成了被法律所承认的合法夫妻了?

薄荷咽了咽口水看向一旁的男人依然带了一丝迟疑的不真实感问:“我们结婚了?”

湛一凡伸手揽着她的腰收入怀中低头一笑:“以后,该叫我什么知道吗?湛太太。”

------题外话------

——结婚了哈,o(n_n)o~

070 醉了的新婚之夜

一声‘湛太太’让薄荷险些从湛一凡的怀里滑出摔在地上,这辈子她被人冠名‘薄家大小姐’叫了二十八年,突然被冠上‘湛’姓,她怎能不慌张?

湛一凡紧紧的揽着薄荷的纤纤细腰,见她这慌张模样禁不住的又俯在她耳边一阵低低的发笑:“紧张什么?先去车里。”说完便揽着薄荷向停车场而去,薄荷的腿已经开始发软,真难想象她竟然真的和湛一凡登记结婚了。看着手里的结婚证她的心里依然是充满了不真实感,直到回到车里,湛一凡摇下她的车椅倾过身来将她压在身下,连连的叫了她几声名字她才回过神,抬头看向不知何时已经将自己压在身下的湛一凡:“你说什么?”

湛一凡哭笑不得:“就这么没有真实感?”

薄荷扣上手里的结婚证终于意识到自己刚刚有多失态,扭开视线:“不是……我只是……有些……”好吧,的确是不真实,好像一出戏,进去一会儿出来,自己就变成湛家人了。

湛一凡轻轻挑起薄荷的下巴低头在她脸颊上轻轻的落下一吻,薄荷感觉到他那滚烫的唇却动也不敢动任由他亲吻着。

吻从脸颊移到她的唇瓣上,湛一凡也不着急一口吻住薄荷,而是伸出舌尖在她唇瓣的轮廓上轻轻的扫了一圈,薄荷轻轻的咽了口口水,湛一凡你究竟要做什么?

湛一凡又笑了,张口轻轻的摇了摇薄荷的下唇便抬起头不再戏谑她,只是俯在她耳边轻轻的喃道:“我们结婚了,以后我做这样的事,都是天经地义的。我们还可以做更多更多的事,懂吗?”说着手便顺理的也钻进薄荷的衣服里,冻得薄荷一个哆嗦。

薄荷的脸‘轰’的便红了,有些尴尬又有些气恼,伸手推攘着湛一凡的坚硬胸膛:“你就知道这些事吗?”

“当然不。”湛一凡知道或许自己的手太凉冻着了薄荷便将手抽了出来,这一次盯着薄荷的眼睛正儿八经的道:“我更期待和你以后的生活,更期待……你以后该怎么称呼我。”

湛一凡的眼睛里总是有一块能吸引人的吸铁石,仿佛是一块巨大的能量石,让薄荷情不自禁,也让薄荷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不就是……一凡么……”她大不了以后不连名带姓的叫他‘湛一凡’呗。

“你不乖湛太太。”湛一凡伸手挠了挠薄荷的腰,薄荷惊叫了一声:“啊!不要……”

湛一凡笑着眯了眯眼抬起自己的五指灵活的动了动:“原来你怕痒……那你要不要老实的说以后该叫我什么?”

薄荷想哭的心都有了,自己的确怕痒,而且是非常怕。他干嘛这么执着于称呼的问题啊……虽然很无奈,不过薄荷还是乖乖的缩着脑袋叫了一声:“湛先生……”

湛一凡蹙眉,一副不大欢乐的表情:“你知道的,我期待的不是这个。”

不是这个?难道是……老、老……公?薄荷在心里骂了一句‘我去~’,不过脸上却依然只是纠结,顿了好一会儿薄荷才又道:“你都加我湛太太,那我叫你湛先生也是应该的。”

“呵……”湛一凡盯着薄荷的眼睛一笑,“原来你也很期待我对你的称呼嘛,小别扭,也不早说。”说着湛一凡便给薄荷轻轻的眨了一下眼睛。薄荷满身的鸡皮疙瘩又开始往下掉,湛一凡总是有本事让她觉得各种肉麻。

湛一凡拉起薄荷的手贴上他自己的脸颊,薄荷愣住,她突然有预感湛一凡要做什么……但是又不确定……于是就看着湛一凡那越加温暖的眼睛,甚至看到他眼睛里投影出的自己。

湛一凡勾了勾唇角,缓缓的叫出那两个字:“老婆……”薄荷浑身一怔,这两个字就像电流一般从她的头顶发麻到她最小的小指头。湛一凡竟然那么顺的叫出口,而且那声音那么的低沉磁性,仿佛已经叫过了几百次一般的熟稔,让薄荷……心跳加速的麻醉了。

“该你了。”湛一凡轻轻的吻了吻薄荷的手心,笑笑的又盯着她很快的便将球再次踢到她的面前。

薄荷艰难的吞咽着口水盯着湛一凡,叫就叫吧,也许不是那么难,就满足一下他。可是那两个字到了嘴边,薄荷就是叫不出口,那个音怎么就那么难发呢?

湛一凡若无其事的的吹了吹自己的另外一只手,仿佛在警告一般,缓缓的便往她的腰间而来,薄荷吓得张口便出:“老公!”

呼……薄荷松了一口气,看吧,也不是那么难,就是叫出口有些尴尬的想哭。

湛一凡释然的一笑,手掌由薄荷的腰间来到她的脸颊,双手捧着她的小脸自己靠了过来:“乖。我该怎么奖励你?送你一个吻好了。”说完便将自己红艳艳的唇印了下来,薄荷只‘唔’了一声,余下的一切便都被湛一凡霸道狂嗜的吞入他的嘴中……

*

回去的路上,薄荷一直低着头翻看着两个人拿了结婚证在国徽下拍的纪念照,已经被照相处的人以最快的速度处理出来贴在相框里。薄荷突然觉得他们两个人都好傻,一个三十三岁,一个二十八岁,明明都不是年轻姑娘和小伙子,可都是初次结婚,也许就是这么一辈子的唯一一次,拿着结婚证都有少许的迷茫和不真实感。特别是薄荷,甚至能从照片里看出自己当时还在神游状态,揽着她的湛一凡却是一副……老到的淡定模样,他对他们结婚究竟是怎样的看法?

薄荷偷偷的看了湛一凡一眼,刚刚的一吻结束后两个人都有些心泛涟漪,他更是开门出了车在车外吸了一根烟吹了一会儿冷风才又坐进来,直到现在两个人也没再好好的说话。如果湛一凡以前真的是个处男,那自己岂不是他的第一个女人?那么在海岩岛他岂不是也是初夜?那么这么些年他是怎么过来的啊?作为一个生理正常的男人……薄荷还记得他那晚是如何的勇猛,虽然有些莽撞,但是从他勤奋耕作的程度看来,他是个身心健康的已经不能再健康的程度了。如果这么些年真的……薄荷摇了摇头,她如何也不能相信湛一凡这辈子没碰过别的女人,只要不是他亲口说出来,她都觉得不可能。

“可以正大光明的看我。”湛一凡突然说话,薄荷吓了一小跳,猛然发觉自己刚刚竟然在偷看他。

轻轻的咳了一声,薄荷掩饰着自己的尴尬:“我没看你。”

“那你在看什么?一会儿歪着脑袋一会儿歪着脑袋,我还怕你的薄荷扭伤了。”湛一凡扶着方向盘开始拐弯,眼睛却含笑的不时向薄荷睇看而来。

薄荷挑眉低头却难掩慌张:“我就是……就是看那边的风景啊,那边的风景要比右边好看。”反正她才不会老实交代一直在偷看他。

湛一凡挑挑眉没再说什么,可是嘴角的笑意却明显的说,他什么也知道,薄荷又恼又怒却无发发作最后只能憋成一口气在心里久久难以消散。

快到家的时候,薄荷问湛一凡:“你对于我们结婚……究竟是什么心情?为什么想和我结婚?就因为我们是指腹为婚的婚约么?”如果没有婚约呢?她总觉得湛一凡在这件事情上有些不冷不热,可是好像又比她急,但是呢……却又好像比她淡,她实在弄不清楚他的想法。

湛一凡开始减速,这国产车子虽然比较便宜但是性能实在是差,也难怪排队进修理厂。车子在小区的停车场停下来,熄了火湛一凡才扭头看向薄荷准备回答她刚刚的问题:“为什么想和你结婚?什么心情?”

薄荷还以为湛一凡不回答自己这个问题了,听到他这样说便又点了点头:“嗯。”

两个人都不急着下车,虽然天已经黑了,虽然两个人肚子都已经饿了,可是这个问题如果现在不回答,就像是结婚证的最后一道程序还没有完成一样,都无法安心。

“和你结婚,是因为……你就是薄荷啊。心情嘛……”湛一凡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激动?”

薄荷因为湛一凡没有说‘因为你是我的未婚妻’而是‘你就是薄荷啊’有些感动,不过很快又因为不确定的‘激动’而汗颜:“我没看出你哪里有一点点的激动。”

“我隐藏的很深嘛。”湛一凡眨了眨眼,伸手摸了摸薄荷的脑袋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不要那么不确定。这日子还长,我们才刚刚开始。就算我们的婚姻开始并不是因为爱,可是薄荷……难道你真的没有一点点的喜欢我吗?只要有一点点,那么这场婚姻便是充满希望的,我们一定能过好这小日子,也会越活越有滋味。我只期待和你怎么去迎接未来和这场婚姻,对于别的女人……着实没有兴趣,所以啊……你不要再胡思乱想,只要乖乖做我的妻子,和我好好的生活下去,一切都会好的,你也会慢慢的感受到我的想法,会知道……我究竟为什么会如此的喜欢你。”

薄荷睁大双眼诧异的看着湛一凡,他……他……喜欢她?

“虽然我也不知道爱情究竟是什么玩意儿,也不知道爱一个人是怎样的心情,但是我能确定,我非常喜欢你,喜欢到知道你是我的妻子时,心情是欣喜若狂。”

薄荷动了动唇,望着湛一凡,听着他的真情告白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是此刻的心情比那股电流还让她难以抑制的悸动着,欣喜若狂……如此喜欢……虽然不及爱,可是却非常高兴她是他的妻子……

薄荷几乎能体会他的心情。

“喜欢我吗?”湛一凡盯着她的眼睛,有些不确定的问。

领了结婚证的两个人,坐在这里,问着‘喜不喜欢’的话题,薄荷应该觉得讽刺和好笑,可是此刻却没有那样的感觉,反而有些不知所措的紧张。

湛一凡的手指温温热热的很舒服,捏着她的下巴没有往日的轻佻感,那份儿期待仿佛能透过手指的温度传递到她的肌肤,让她不断的心跳加速。

“喜欢吗?”再次不确定的问了一句。

薄荷动了动唇,深深的叹了口气:“不喜欢……就不会答应和你结婚了……”要知道,她当初是抱着拒绝这门婚事的心情啊,可是在看到湛一凡的时候,那拒绝的心情没有了,反而是一种释然。

如果真的没有一点点儿的喜欢,她怎么会释然甚至是……欣然接受呢?

对于容子华越来越淡然直至现在已经没有涟漪的感情,不都是因为他的出现吗?从来没有人会像湛一凡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也从来没有人的怀抱能像湛一凡这样的安全,从来没有一个男人能像湛一凡这样的抱着自己吻自己给她温度,她很难不去喜欢啊。

薄荷伸出手轻轻的投入湛一凡的怀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我会努力的,努力的和你过好日子,努力的……期待未来。只要卿不负我,我定不负卿。”这是她的誓言。

“是誓言吗?”湛一凡看着怀里的薄荷,勾起唇角温暖的浅笑。

“嗯。”薄荷这一次并没有否认,而是大大方方的承认。

湛一凡顿了顿,扣着她的肩也淡淡的道:“我不会给你机会的。”不会给你机会来负我。

*

牵着手提着东西上楼,薄荷一直看着两个人紧扣着的双手。以前,从来不敢想象这辈子也会有如此温暖的婚姻,虽然才刚刚开始,可是她已经能体会这个人给的温暖,甚至开始期待。以前总是幻想和容子华的未来,可是现实残酷和讽刺,容子华成了妹夫,自己从家里搬出来,而这个从未在生命里出现过的男人竟才是命中注定逃不掉的那一个。

她二十八岁前绝对不敢想象自己有个未婚夫,可是现在竟已成为她的合法丈夫。

掏出钥匙开了门,薄荷和湛一凡站在门口还未跨脚进去两声‘砰砰’炸响便在耳边传来,然后无数根的彩带向薄荷飞来,带着围裙的李泊亚和有力便站在门内的两边,一个笑吟吟一个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齐齐道:“happywedding!”

这是什么情况?薄荷眨了眨双眼愣愣的看向湛一凡。

湛一凡举手老实交代:“我只让他们负责准备一下晚餐,这些东西……绝对不是我的意思。”说完还将自己头上的一条彩带捻开,心里却十分满意这个惊喜,着实也把自己给惊到了。

李泊亚握拳一声轻咳开始解释:“夫人,这是我和有力的主意,算是送给你们的结婚登记礼物。菜是我准备的,房间内的装扮都是有力准备的。祝你们新婚快乐!老实说,我当初死也想不到您就是我们波ss的未婚妻啊,你们这叫做……什么来着?”李泊亚似乎突然忘了词扭头看向一旁的有力,有力顿了顿才道:“天作之合,天生一对,命中注定。”

李泊亚立即不停的点头道:“对对对,这个德国人都比我成语说得好。”

薄荷点了点头,有力的中文听起来绝对没有一丝丝的外国口音,而且成语用的特别好。天作之合,天生一对,命中注定?哈哈……薄荷乐了。

湛一凡拉着薄荷进屋,李泊亚赶紧将东西接过去,有力则‘碰’的一声巨响在后面关上门。

薄荷诧异的发现,这是有力布置的?墙上贴了中国喜庆的剪纸贴花,茶几上摆了插满鲜花的花瓶,还有一些新婚玩偶,全部都是喜庆的大红色一对一对的娃娃,这对一个大男人来说实在太不容易了。

“有力谢谢你。”薄荷本来还觉得这两个人知道自己和湛一凡的过去有些尴尬,但是现在却觉得有些感谢了,在这样一个喜庆的日子里,他们还能得到祝福甚至如此的惊喜,当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祝福,比什么都来得让她开心。

再看李泊亚准备的晚餐,薄荷惊讶的张大嘴:“哇……泊亚,这真的都是你准备的?”一桌子丰盛的美食啊,虽然不是中餐,但是意大利面,披萨和冷牛排,水果沙拉,就连甜点都做好了!

李泊亚站在一旁一脸温和的笑容:“是的夫人。”

薄荷打了个哆嗦搓着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打个商量,能别叫我夫人,行吗?”

李泊亚看向湛一凡:“那该叫什么?”

湛一凡揽着薄荷的腰低头低声道:“胡闹,难道你还相当薄小姐?”

“可是好怪……”薄荷总觉得自己从一个坑跳到另一个坑,从一个小名门跳进一个大豪门,这不是人生悲剧么?她最想要的,不过是平淡小日子。

“怪着怪着就习惯了。”湛一凡温柔的一笑,带尽了宠溺之色。看的一旁的李泊亚和有力面面相觑,这是波ss么?

也许是接收到了李泊亚和有力的怪异目光,湛一凡轻轻的咳了咳抬头有些不自在的看向他们二人命令道:“你们回去休息吧。记得交给你们的案子继续跟进,这段时间辛苦些。”

有力和李泊亚解掉各自身上的围裙放到一边打了个招呼便离去了。

薄荷看着门关上了才问湛一凡:“他么这么幸苦的准备都不问他们吃不吃晚餐你就赶他们走,会不会太残忍啊?”而且回去还要继续工作,这就是资本家的残酷剥削啊。

湛一凡拉着薄荷的身子面向自己,低头吻住她的唇重重一吮,抬头才道:“今天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闲人勿扰。”

“洞房花烛夜是婚礼当晚,今晚才不是!”薄荷推开湛一凡转身拉开椅子在餐桌上坐下,湛一凡‘咦’了一声,盯着薄荷浅笑:“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一个盛世婚礼。”

薄荷低头羞红了脸,她要的并不一定是盛世婚礼,只要是一个名正言顺的婚礼……便足矣。

湛一凡先走过去替薄荷脱了外套,房间的空调温度已经上升到足够的温度。两个人便穿着拍结婚照的t恤准备就餐。点燃烛台上的蜡烛,又倒好红酒,最后在关了灯,房间被微弱的烛光照着,一顿晚餐……就变成了温暖的烛光晚餐。

薄荷抬头看着湛一凡,湛一凡举起酒杯:“来,祝我们结婚快乐。”

薄荷也拿起酒杯,‘铛~’的一声轻轻一碰,两个人都是一饮而尽。薄荷放下酒杯,扇了扇有些潮红的脸老实交待:“我酒量不好,余下的不喝了。”

湛一凡挑眉,眼眸闪过一抹算计:“那怎么行。这是我们的结婚的大好日子,别的日子不喝都行,今晚必须要。至少这杯交杯酒要喝。”湛一凡又给薄荷倒了半高脚杯,薄荷有些苦恼的盯着那红彤彤的酒,咬了咬牙从椅子上站起来两个人都向前倾的弯腰。

湛一凡拿着酒杯的手臂绕过薄荷的手臂,交叉相交,一杯交杯酒微甜又微苦的互入各自口中,一口饮尽交杯酒,薄荷恍然有丝错觉,湛一凡那明亮的眼睛好像狐狸。

薄荷坐回原位,湛一凡已经开始切牛排,迅速的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然后端到她的面前:“快吃些东西。”

薄荷点了点头,拿起叉子将牛排一块块的往嘴里送,吃了一半又吃了些沙拉和意大利面,肚子有些饱感就再也吃不下了,她觉得头有些晕,才喝了两杯而已,难道醉了?

湛一凡又替她倒了一杯,薄荷不停的摇头晃脑:“不行,我不能……喝了……”

湛一凡却拿起酒杯晃了晃笑笑的又道:“这一杯,为我们的未来干杯。终有一日,我们会深爱对方……”

薄荷醉眼朦胧的看着湛一凡,他说的话真好听。终有一日子,我们会深爱对方。薄荷咧嘴嘴角便笑开了,是啊,她一定会爱上这个男人的……终有一日……虽然不是现在,也不是过去,那一定就在未来咯……爱究竟是什么…是心甘情愿的付出,是心甘情愿。

又一杯下了肚,薄荷放下酒杯‘砰’的一声便倒在了桌子上,嘴里开始呢喃:“结婚……结婚了……我结婚了……快乐……快乐……我结婚快乐……”

湛一凡挑眉,才三杯就倒下了?果然不是好酒量。有些哭笑不得,他只打算把她灌迷糊可没打算真的灌醉。

起身走到薄荷身边慢慢的蹲下来,伸手戳了戳她的手臂轻声询问:“猫猫?”

“……呼……好热……”

“薄荷?”

“……我……结……婚……了……”

“老婆。你喝醉了。”湛一凡冷静而又肯定的下了定论,然后弯腰便将薄荷抱了起来,看着怀里的薄荷湛一凡满意的勾起嘴角:“谁说酒后不能乱性?我看你明天怎么说!”

悠然自得的将薄荷抱回房间放在大床上,湛一凡低头看着床上的薄荷,洁白的脸蛋儿因为饮酒已经被衬的樱红,一头长卷发在脑后散开,穿着t恤和西裤虽然很怪,可是这就是她的风格。轻轻的吞咽了两口口水,他已经开始感觉到口干舌燥。

俯身撑着床先吻了吻她的唇,还有红酒的味道。湛一凡勾了勾唇,伸手拉着她的t恤下摆,薄荷身子却是一滚忽然拉着被子打了两个滚。

湛一凡被吓了一跳,再看床上的薄荷,已经用被子把自己卷成了一个春卷。

“薄荷?”湛一凡再次不确定的轻唤了一声。难道这女人根本就是装醉给他看?

薄荷又突然滚了起来,卷开被子又卷住被子,来来回回的让自己变成春卷,嘴里还不耐烦的开始大喊:“不要吃我,不要吃我……我不是春卷,我不是春卷呀……呀呀……”自动的带了一串回音,缭绕。

湛一凡哭笑不得再次弯腰趋下身子将薄荷滚动的身子按住:“你究竟是真醉还是假醉?”

薄荷一声尖叫:“啊!啊!不要"qiang jian"我,不要"qiang jian"我,不要"qiang jian"我!”

湛一凡愕然,盯着自己按着薄荷肩膀的手立即撤了回来,薄荷的尖叫才停止下来。强……奸?这女人,喝醉了竟是这般?难道就不能乖乖的躺着让他……湛一凡真的是哭也哭不出来了。才喝了三杯酒,就能让她变成这个模样。

薄荷又开始在床上滚起来,一边滚一边喊着:“我要吃肉!我要吃肉!我要吃天鹅肉肉肉肉肉肉……你给不给我吃?”完全是闭着眼睛乱喊乱问。

湛一凡本来不想回答,也不知道哪根神经不对,竟然点了点头还很冷静的道:“给你吃,给你吃!”

“呵呵呵呵呵呵……”一串古怪的笑声,薄荷继续着卷来卷去的动作,“小凡凡你乖乖的要给我吃肉肉呀……我要吃肉肉……小凡凡……”

小凡凡……湛一凡嘴角不停的抽搐着,如果时间可以倒流,他绝对不会灌她第三杯酒。第二杯,那才是刚刚好嘛!

“小凡凡你怎么不理我!?小凡凡!”

“难得您喝醉了还记得我!如果你敢叫别的男人的名字,你一定死的很惨!”湛一凡伸手把薄荷抓起来捉进自己的怀里,薄荷又是一声尖叫:“啊——!”

“闭嘴!”未免再听到"qiang jian"儿子,湛一凡低头便堵住薄荷的嘴,又是舌吻又是轻咬又是啃嘴,而薄荷由一开始的挣扎到慢慢的平静,再到最后的……呼呼大睡。

湛一凡低声咒骂了一句从床上跳起来冲向外面的卫生间,他发誓,以后就算用强的也绝对不会再灌她喝醉!因为这实在是一个愚蠢的决定!

于是,新婚夜便这样悄然的渡过……

薄荷昏沉沉的睡了一夜,再睁眼醒来已是第二天早上八点。

薄荷抓过眼镜戴在脸上,看到墙上的时钟惊吓的‘啊’一声便坐了起来。

“完了完了,我今天迟到了!”八点半上班,现在已经八点,她没有以身作则,这个部长还怎么混啊!

薄荷惊叫的大喊着完了,可是刚坐起来头就一阵昏沉沉的,完了……她的脑袋怎么这么晕啊,昨天究竟怎么了?薄荷摇了摇头,原本横在腰上此刻却被她甩开的手臂再次粘了上来,一把便将薄荷捉进怀里再次拉入被窝里。

“湛一凡?”薄荷低呼,他们怎么睡在一起?愣了两秒,在湛一凡漆黑的眼睛里,薄荷突然反应过来,他们昨天登记结婚了!他们还吃了烛光晚餐喝了交杯酒……可是余下的事情她好像都记不得了。

“我们!?”薄荷低头一看,她身上什么时候换了睡衣?

湛一凡低头看着薄荷一脸的漠然:“早安……”习惯性甚至是默然性的招呼,顿了顿才充满了不满的又道:“没有男人愿意和一个睡得像猪一个女人干什么事情……”说完便将薄荷又往自己怀里塞了塞:“你到底知不知道,昨晚是我们的新婚夜?”

薄荷傻呵呵的一笑,翻腾着要起来:“我上班真的要迟到了!”谁让他昨晚灌她喝酒的。想让她意乱情迷吧?没想到让她真的喝醉了。薄荷对自己的酒量那是完全有谱啊,三杯必倒。

湛一凡手臂一横却再次将她压在床上,被子下的大腿也迅速的压上她扑腾的双腿双脚,不爽的再次低声呢喃:“老婆……”他半宿没睡好,软玉在怀,他是个正常男人,还是一个没得到过正常x生活的正常男人!

薄荷不为所动,反而因为他的钳制而不耐烦的怒声大吼:“我要迟到啦!”已经八点十分了……

湛一凡僵了僵,这一次极快的放开了对薄荷的束缚,自己翻身便坐了起来,背过去冷冷的道:“今天星期六。”然后便下了床荡出了卧室。

星期……六?薄荷抓过一旁的电子钟一看,果然……星期六。

薄荷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看向湛一凡消失的门口原本紧绷的神经才慢慢的松懈下来。顿了顿却又气急的一声怒吼:“湛一凡,你骂我是头猪!?”

‘呯呯砰砰’一阵响动,薄荷光着一只脚从卧室跑出来,湛一凡正在收拾昨晚的剩菜残羹,薄荷站在门口望着湛一凡惊恐的问:“我的睡衣是你换的?”

湛一凡望了望她,算是默认。

薄荷开始结结巴巴:“那、那、那我我我……”她不是被看完了!?虽然早就已经被看过,可是现在的关系和在海岩岛的时候已经不一样了呀。

湛一凡叹了口气,扔下手里的抹布看向薄荷不太冷静的问道:“我们结婚了对不对?”

薄荷点了点头:“虽然是这样……”

“那还有什么好顾忌的?你的人是我的,你的名字我的姓氏,你的身体统统都是我的,还有什么好害羞的?”

薄荷分析了一下湛一凡的话,听他的口气,她怎么好像是他的私有物?

这么一想,薄荷顿时又是微恼,甩脚便将脚上的另一只鞋朝着湛一凡的方向甩去大吼:“湛一凡,我是个人,我的身体我的人都是我自己的!”吼完怒气腾腾的便转身,刚走一步却一跤摔在地上,该死……左脚踩到右脚了,呜呜。

薄荷从没这么丢人过,用力的捏着拳头捶了地板两下挣扎着欲再爬起来,身子却突的一轻,整个人竟然腾空了起来。转了个身子,薄荷看向湛一凡,正阴沉着脸低头看着自己,薄荷捂着自己的脸:“你别看我!”她觉得好丢人,刚刚的气焰也被自己这一恼给弄没了。

湛一凡也不说话,走到床边将薄荷丢在床上,按着她的屁股便狠狠的一个巴掌。

“啊!”虽然隔着睡裤,可是薄荷哪里被人打过屁股。顿时瞪圆了双眼一脸诧异的瞪着湛一凡,他竟然打她!?

“你打我屁股?”薄荷隐忍着怒气憋红着眼睛和整张脸望着湛一凡,挣扎着便要爬起来。

“就算屋里暖和,你该不该不穿鞋就乱跑!?”湛一凡沉声一吼,瞪着薄荷毫不退让。

薄荷却是一愣,竟是因为她光着脚……

薄荷最经不得的便是别人对自己的好。湛一凡问的理直气壮,她根本就无法反驳,憋了一会儿才红着脸咕哝哝的又道:“那你也不能打我屁股啊……真的很痛。”

“你全身上下,就屁股的肉最多,不打你那里,那你说打哪儿?”湛一凡似乎还隐忍着怒气,薄荷却是越听越委屈,转过身朝向另一半准备不搭理他,他怎么越说越起劲儿了,她瘦又不是她的错,他还拿从哪里下手做文章了?

薄荷嘟着嘴,他以为她不知道吗?他是因为她那会儿发脾气而不满,不就是因为昨晚……她睡着了嘛,不过那也是因为他灌酒的原因啊,他要是不灌她,她也不会喝醉。不过花延曲曾经说过,她喝醉酒是很……怪的,不知道她昨晚有没有丢人?

“我昨晚……喝醉了,没做什么蠢事吧……”薄荷忍不住的还是问了句。

湛一凡冷冷的哼了哼:“我终于知道人肉春卷是怎么做的了。”

人肉春卷?薄荷一惊。

“也知道,原来在你的内心,我不是湛一凡,而是……小凡凡。昨晚不是还叫的挺起劲儿的?现在再叫啊!我保证,你再叫一次,我一定把你衣服扒光!”

薄荷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她真的这么……丢人啊?小凡凡?杀了她吧!她保证没有下一次了。

湛一凡叹了口气,又从后面一把将薄荷抱入怀里,薄荷一怔,微微侧头看向身后的湛一凡。

“昨晚我什么都没做成,今晚……给我吧。”

薄荷红了脸,给什么?那个?

“你以前说,婚前禁止性行为,现在我们结婚了,我什么都能做了,对不?”湛一凡的手从薄荷的领口钻进去,薄荷一个哆嗦抓住湛一凡的手腕:“还、还是晚上吧……白、白天我、我不要……”是啊,他们都结婚了,她的确没理由再拒绝他了。看他那憋屈模样,薄荷估计自己再不答应他也快要强上了……!为了禁止强上这个犯法的行为,她还是心甘情愿一下好了。

湛一凡兴奋的一口便堵住薄荷的嘴,大早上给了一个火辣辣的热吻,喘着气放开她,他便又转身出去只丢下一句话:“我去卫生间抽烟!”随后便传来震耳欲聋的关门声。

薄荷摸着自己水润润的嘴,谁求他吻自己了!?勾了勾唇角,这个别扭的男人。想要,昨晚明着要啊,她也许……也会给的。

下了床找卫衣换上,又去客厅找到湛一凡的行李箱来将他的衣服都挂出来,看来……他是会暂时住在这里了,她也不打算撵他走了,合法夫妻,有苦同吃嘛。

薄荷挂好湛一凡的衣服,吸完烟的湛一凡一身烟气的便出了浴室,薄荷正在收拾餐桌,扇了扇鼻息间浓烈的烟味蹙眉看向湛一凡:“能把烟戒了么?吸烟喝酒,以后生的孩子都不健康的……”

湛一凡一怔,目光灼灼的看向薄荷。

薄荷终于意识到自己无意间说了什么,立即窘迫的低了头:“我没那个意思,就觉得……吸烟对你身体也不好,那个,我们已经是夫妻了……关心你的身体健康是应该的……”

湛一凡的目光便又深沉了几分:“猫猫,我都懂得。”

薄荷扔下自己手里的抹布,大恼:“你再叫我猫猫,我就扒你衣服!”就他会威胁这一招吗?这名字就像‘小凡凡’一样让人恶心好不好!

湛一凡却咧嘴一笑自动扯着衣领便道:“猫猫,来吧。我不介意的。”

薄荷突然觉得,遇到厚脸皮的男人自己怎么解释都是没用的,这个男人……他吃定自己了!

------题外话------

——喝醉了的薄荷很白很可爱,有木有?o(n_n)o哈哈~

071 薄烟的喜事

衣服到最后自然是没有扒成,薄荷也就是嘴上逞个痛快,真要让她付诸实际行动那是不可能的,更何况这件事是扒湛一凡的衣服。

湛一凡似乎很忙,刚刚和薄荷把餐桌上的碗筷收拾到厨房就接到李泊亚的电话。

“波ss,不是我不人性化在这样的日子催促你,而是这件事真的需要你来解决,我们遇到一些棘手的问题了。”

“东区那边人闹事?”湛一凡将水关上,甩了甩手淡淡的挑了一下眉看向同时向自己望来的薄荷。

“……是。还是租金的问题。他们抬高了三十倍,明摆着是串通了要故意给我们下套子。”

“我知道了,我马上过来。”

挂了电话,湛一凡伸手在薄荷的围裙上擦了擦水坏坏的一笑:“猫猫,我要出门了。”

“湛一凡……”薄荷已经无力纠正了,她究竟哪里像猫了?相比起猫猫,她更乐意他叫她老婆。虽然也同样的肉麻,但是比起猫猫……总要好些。

但是湛一凡就像是来了兴头似的,完全把这别号当成她的小名了,叫的乐此不疲。

湛一凡伸手又将薄荷捉在怀里,下巴在她头顶蹭了蹭:“你一个人在家要乖,很抱歉我今天不能陪你。”

“我又不需你的陪伴,我也刚好有很多公事还没处理完,你快走吧,你走了我更方便办公!”薄荷是真觉得湛一凡的存在反而是自己的麻烦,他一句猫猫就能让自己搓半天鸡皮疙瘩,浪费时间。

“你竟然没有不舍得我?”湛一凡略感失望的拌了拌嘴,“难得我还舍不得离开你,你个没良心的。”说着还用手指戳了戳她的头。

薄荷瞪大眼瞪着湛一凡:“你走不走?”戳她的脑袋,她也会痛的好不好?

湛一凡啧啧了两声,对于薄荷迫不及待让她离开的模样真的让他‘痛’了心,不过还是没忘记在薄荷的额头上留下一个吻,然后才匆匆的去换了衣服离开,走的时候开的自然是他自己相对来说已经比较低调能停在这小区里的车子。

薄荷已经有些能熟练的刷碗,快速的收拾了一下满厨房的狼藉出来时摸了摸自己有些饿扁的肚子,好歹也是新婚早上,怎么着也该吃顿早饭再走吧?薄荷又无奈的叹了口气,谁让自己嫁得是个比自己还忙碌的商人呢。

薄荷找了些吐司出来就着开水便吃了,吃完又将自己的工作文件翻腾出来,打开工作文件却又摸出手机,顿了顿才给出门不久的湛一凡发了条短信过去:记得吃些早饭。

看着发送成功,薄荷微微的松了口气。他们已经结婚……发条短信是应该的,如此安慰了自己便心安理得的准备看文件,可一个字还没看,门铃却响了。

薄荷挑眉,是谁?难道是以为,或者胡珊和张煜寒?也只有他们知道自己住在这里。

薄荷起身去开门,却在见到门外的两个人时,自己也意外的怔住了。

湛一凡听到手机短信在响便拿起来看了一眼,看到短信内容时禁不住的勾起了唇角,这个别扭而又可爱的小女人,就是他的妻子啊!想着想着嘴角的笑容大大的扩散,叫他怎么能不喜欢?

湛一凡却不知道,此时此刻的薄荷多想让他今天没有离开这个小家,那么就不是她一个人面对找上门来的薄烟和容子华。

“姐!”薄烟急急的上前抓住薄荷一脸担忧的样子,“你怎么离开家这么久也不来个电话?我给你打电话发短信你怎么都不回呢?”

薄荷心里冷笑,薄烟,你曾几何时给我发过短信打过电话,该不会是打错了发错了号码吧?可看向一旁的容子华,薄荷知道,她都在做给那个人看而已。

薄荷轻轻的挣开薄烟的手漠然了神情:“你们怎么来了。”

容子华拉下脸:“烟儿担心你,我才带她来的。”

“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

“我们是一个地方上班,想知道你住在哪里并不困难。”

薄荷想到‘跟踪’二字,是啊,她蠢。湛一凡都找得到她,何况容子华?

“你不请我们进去?”容子华揽着因为被薄荷冷然相待而一脸委屈的薄烟,盯着薄荷的视线再也没有了往日的那份儿温润,反而是冰冷如霜,锐眼如锋。

薄荷还没有邀请他们却已经挤着身子进了屋,薄烟抖着肩又低声的抽泣了起来:“姐,你怎么能从家里出来住在这样的地方呢?爸爸妈妈知道了一定会伤心的!”

薄荷看了薄烟一眼,自己转身在桌子旁坐下来:“茶水自己倒吧。还有,这是我乐意住的地方,我不觉得委屈。”他们会伤心?薄荷想,这辈子他们都不会为自己伤心吧,她已经不会去奢望了。

“烟儿你坐。我去给你倒茶。”容子华扶着薄烟坐下,薄荷多看了容子华一眼,往日里容子华对薄烟也体贴温柔,可是今日从见到起却是比往日更甚了十倍。薄荷不免又多看了薄烟几眼,她眉眼娇羞,完完全全已然是个幸福的小女人,感情……到她这里晒幸福来了?

薄荷没什么兴趣的低头继续看案子,她手里的事情太多,一个湛一凡已经让她无暇分身,哪里再去更多的关系薄烟和容子华?

“姐,你真的不回去吗?我生日的时候你不在……家里好了冷清的,这是我二十四年以来,第一次没有你给我过生日。”薄烟有些委屈的盯着薄荷,薄荷想起来,薄烟的生日是十一月二号,过了已经快十天了。

“对不起,我太忙了……”薄荷的确从未错失过薄烟的生日,每一次都无比隆重盛大的生日宴会……而相比起自己每一次被遗忘的生日,她实在很难想象自己这么些年是怎么过来,又是怎么才保持一颗……没有恨他们的心,也许是期盼太多了吧,失望也太多,于是失望淹没了自己已经无暇无力再去恨再去责怪了。

“姐,爸爸已经不生气了。妈妈也在念叨你……你回去吧。”薄烟又拉住薄荷的手,当真是一脸的期待。薄荷盯着薄烟的眼睛,为什么她越来越看不明白薄烟了?很多时候,她明摆着告诉自己她在演戏,她明摆着对着自己撒谎,肆无忌惮的各种眼神各种装无辜装可怜……但是为什么这一刻她却看到了她眼眸里的真?似乎真的,在劝她回去?

容子华将热水捧到薄烟的手里,然后在薄烟的旁边缓缓的坐下,又揽着薄烟的腰才看向薄荷也淡淡的应付了一声:“回去吧。别让爸妈太担心。”

薄荷冷冷的笑了一声:“如果你们是来一起劝我回去的,就省了这份儿心吧。回去吧,我住在这里挺好的。”至少不用看父母的脸色,也不用看薄烟是如何的被父母疼爱各种幸福,她已经不想再委屈自己了,从那样的家里出来,是多么不容易的一件事。

“姐……算了,你想怎样便怎样吧。可是……这个月底我和子华的婚礼,你一定要来参加啊。”薄烟期待的望着薄荷,薄荷却险些将手里的笔折断,婚礼!?不是心痛也不是不甘,而是震撼,这么快!?

薄烟轻轻的敛了敛眸子里的幸福光芒,抬头对上容子华的视线温温的一笑:“其实,我们想等到明年初再举行婚礼,怎么着也要让姐姐和姐夫先举行了婚礼吧。可是我怕那个时候……烟儿穿婚纱就不好看了,所以爸爸和妈妈,还有子华的爸爸妈妈都同意这个月底就举行婚礼。姐,你是家里的一份子,我想让你也知道。所以……我就让子华带着我来见你。”薄烟的手似有若无的抚上自己的小腹,薄荷恍然大悟,难道薄烟竟然是……

“怀孕了?”薄荷蹙眉看向容子华。

容子华的俊颜微微的有些发红:“两个月了。是我那次不小心,让烟儿受了苦。”

“唔~”薄烟摇头,“烟儿不苦,烟儿好幸福!”薄烟的眼睛笑起来就像月牙一样的美,两个人像是没有旁人的幸福对视。

薄荷像是全身都被抽去了力量一般,这两个人……竟然在两个月前便已经……那个时候,他们还没求婚,那个时候,她还在苦苦暗恋容子华,那个时候她什么都还不知道他们去已经珠胎暗结!

长长的叹了口气,薄荷已经不想再说什么了,其实除了心底的那抹无力,也没有别的想法。

“我们想去登记,可是爸爸说户口薄让姐夫拿走了,姐姐……姐夫是不是要和你登记了啊?”薄烟看了看房间里的装扮,到处都是喜庆的剪纸甚至一对一对可爱的瓷娃娃,就像一个小小的新房一样。

薄烟站起来进了卧室,不一会儿便将户口薄找出来然后递给薄烟:“拿去吧。你姐夫来过,现在走了。”她不想告诉他们她已经登记的消息,其实,是不想让她告诉爸爸,爸爸会如何利用这桩婚姻她不是不明白,她不想让自己那么悲哀,特别还是在刚刚结婚的这时候,至少不能!所以她有意混淆薄烟和容子华的思绪。

薄荷没有正面回答,薄烟心里还在猜测怀疑,容子华却已经站了起来:“既然如此,我们就先离开了。”然后扶着薄烟小心翼翼的站起来。

容子华的眼神有些冰冷,薄荷无力去猜想他此刻的想法。

“姐,我们回去了哦……”薄烟朝着薄荷笑了笑,低下头的一瞬间眸内闪过一抹冷光,难道他们已经登记了?

“嗯,回去的路上小心点儿,容子华你照顾好……薄烟。”薄荷叹了口气,容子华却扭头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薄荷顿了顿,难道她说错什么了吗?容子华很快便又扭过头去,扶着薄烟小心翼翼的出了门只留下一句话:“如何照顾薄烟,我心里知道。你不必反复的说。”

薄荷看着容子华和薄烟消失的背影久久的才深吸了一口气,感情……她又自作多情了。

关上门,薄荷靠着门板深深的叹了口气,薄烟怀孕了,所以婚礼会在她之前举行吗?薄荷并不着急自己的婚礼,反正对于她来说婚礼并不是结婚的证明,红本子才是。去房间里翻出两个放在锦盒里的结婚证,看着上面傻傻的两个人薄荷咧着嘴角便傻笑了。

她有湛一凡,她有两个红本本,她还有什么可遗憾的呢?

不过工作是做不下去了,薄荷已经被捣腾的完全没了心情。

于是打了个电话让洛以为出来玩:“下午出来和下午茶,晚上我给你介绍一个人。”都说,有了男朋友要介绍给好朋友。那她有了老公是不是该正式的介绍给洛以为呢?虽然曾有过一面,对那毕竟不是正式的,所以薄荷思前想后觉得该给他们二人来个正式的见面晚餐。

洛以为自然是欣然答应,这丫头遇到自己的事情总是那么热情和欣喜。

薄荷换上隐形眼镜,找出一件墨蓝色的英伦风大衣,又找出一条连身长裙套上线袜和皮鞋便出了门。

约定的地方在市中心,这一次是薄荷先看见洛以为。

薄荷轻步的走过去拍了拍洛以为的肩,洛以为扭头看到薄荷差点儿尖叫出来:“天啦,你一次比一次漂亮啦!”

“和你站在一起,你还好意思说我漂亮吗?”薄荷睨了洛以为一眼,这丫头才是会让任何女人都自行惭愧的美。虽然大脑直白了一点儿,但这才是洛以为的可爱之处,如果她又漂亮又聪明,虽然完美,可是就不是洛以为了。

“哎哟,在人家心里,你才是最美的嘛。”洛以为娇嗔的抱着薄荷的胳膊撒娇,薄荷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这个世界是怎么了?难道每个人的爱好都是恶心别人?

下午两个人随便逛了逛街吃了点儿小吃,刚到五点薄荷便给湛一凡发了条短信:几点下班?

洛以为将热奶茶递给薄荷,薄荷接过来温温一笑:“谢谢。”

洛以为‘咻~’的一口便将一团一团的布丁吸进嘴里,满足的吞下之后才笑嘻嘻的看向薄荷:“今晚我们吃什么?”

薄荷将习惯插进奶茶杯耸了耸肩:“你想吃什么?”

想到湛一凡不让自己喝奶茶这事儿,不过他现在又不在身边就算自己喝了他也是看不见的便也大口的喝了几口,两个人慢悠悠的走在路上随意的逛着,薄荷还从未如此慢节奏的和谁逛过街,现在做来,也觉得时间稀奇享受的事情,难得惬意。

“这个嘛……”洛以为挠了挠头,“我们两个人的话,就吃西餐,可是三个人的话,不如吃中餐?我喜欢吃辣的,你呢?”

“我……”薄荷皱了皱眉:“什么都好。”其实她不喜辣的,伤胃。

“那我们去吃川菜吧?我知道有一家川菜馆子的味道特别好,我哥特喜欢,以前就爱带我和因为去。要不我们去那儿?”

薄荷微微的颔首:“你怎么说便好。”不知道湛一凡喜欢吃辣的吗?虽然每次和她在一起懂得时候都是吃些清淡的,但是对于他的口味薄荷确实不知道。

正想着手机便响了,薄荷立即掏出来,还没看洛以为在边上便叽叽声的不停道:“我说薄荷,你该换个手机了,现在人人都用直板智能手机,只有你,还在用几年前的老款式。你看边边角角都磨掉漆了。”

薄荷看了看自己的手机:“我觉得这个东西倒没必要奢侈。”

“那你有什么奢侈的东西?要对谁说你是薄家大小姐都没人相信,吃路边摊,用旧款手机,以前还穿着千年不变万年不换的古板制服。天啦,这种女人都要绝种了!”洛以为抚着胸口一副不得了的模样,薄荷眨了眨眼睛却是慢悠悠的道:“为什么要让别人相信我是薄家大小姐?吃路边摊,旧款手机,万年不变又怎么了?”薄荷倒觉得这些身外之物和身外之事不值得自己去追求。

“话虽然是这样说没错啦,可是……作为一个女人,哪怕是作为一个人,想让别人爱自己,首先就得爱自己不是么?”洛以为挠了挠自己的大波浪头发瞅着薄荷淡淡的道。

薄荷一怔,如此浅显的道理从洛以为的嘴里说出来,却是不可思议的。

这一次,薄荷答不上话来,洛以为说的太正确了,让她根本无法辩驳一词。薄荷想想以前,她的确不爱惜自己,无论是身体还是生活或是人生,她都被父亲和母亲牵引着往前走,直到最近才慢慢的发现寻找自我……洛以为说得对,她想得到爱,就必须得爱自己。

“你说得对。”薄荷看向洛以为抿了抿唇,“一层不变,甚至为了迁就别人而不爱惜自己的行为,的确很难得到任何人的爱。首先要爱自己,做自己,才有机会得到一切你想得到的。”

洛以为听到薄荷竟然不仅赞同自己说的话还夸奖自己便乐了。

薄荷这才翻开手机,湛一凡回来的短信:晚点回家,别等我,先去吃饭。

薄荷蹙了蹙眉,她并没有告诉湛一凡自己要介绍他给洛以为认识,所以他工作忙……自己也的确没什么好埋怨的。

叹了口气,洛以为急忙问:“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吗?”

薄荷松下眉头,带了歉意的看向洛以为:“没事,他今天太忙可能来不了了,都怪我早上没告诉他晚上要吃饭的事……”薄荷以为他会准时下班,可现在才感觉到原来湛一凡真的很忙,他是湛氏国际的继承人又是亚太地区的总负责人,哪里能由着她的时间来自由?

薄荷也感觉到自己与湛一凡之间的差距,他并不是朝九晚五的普通上班族,而是一个大企业的ceo,他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却偏偏走在了一起,虽然才刚刚起步,但是往后的日子是如何的不顺,她几乎可以预见。

叹了口气,洛以为则以为薄荷还在内疚便拉着她道:“没关系啦,反正还有下次咯。不过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要我见的人……是不是就是上次在我们家那边大庄园外见到的那个超级帅哥呀?”

薄荷没想到洛以为竟然猜到了,有些窘迫的点了点头:“是的……但他算得是超级帅哥?”是长的挺好看的,但算得上如此夸张?薄荷总觉得,长得好看的人夸奖别的长得好看的人,有些怪异的不真实。

“哇勒,你的眼光是有多高?这样俊美的男子你说不好看要遭天谴的呢!不过,他是不是你的未婚夫啊?就是对不对?”

薄荷扶了一把额头,淡淡的允道:“哦……”她又不是眼光高,她也知道湛一凡是个好看的男人,可是洛以为你是个大美女,如此花痴一个男人,会不会太丢面子?

洛以为抓着薄荷又十足的兴奋大叫起来:“哇哇哇,好帅啊!薄荷,我就知道配得上你的男人不是普通的男人!”

“是谁前些日子还说让我不要冲动,让我不要轻易和陌生人结婚……”薄荷对于洛以为此刻轻易的改变立场只因为遥遥见过‘湛一凡’一面的行为深感‘无语’。

洛以为傲娇的扬了扬自己漂亮的下巴线条:“那是因为我有一双识人的火眼金睛!只看一眼,我就知道那先生是配得上你的。”

“哦?”薄荷来了些兴趣,“你怎么见得……?”只不过一眼,真的就能看出什么来?

洛以为眼眸染上闪烁的亮光:“他如此器宇轩昂,气度不凡,定不是普通的富二代那样混世纨绔,而且……能买得起两亿的庄园,那是普通人家能做到的?不论人就说身家,要这样的才配得上我心目中的学姐啊!”

薄荷怔怔的看着洛以为,她从不知道自己在洛以为的心中竟有如此的地位?需要如此的家世如此的人才入得了她心目中配得上她薄荷的眼?她真如此美好?薄荷禁不住的莞尔,这世上只有洛以为才将她如此高抬吧?

如果湛一凡要知道只不过一眼而已,洛以为就因为他的容貌气度和家世而肯定了他的地位该有什么样的想法呢?

薄荷和洛以为还是去吃了西餐,只不过才吃了一半,香槟还未喝完洛以为就急急忙忙的接了一个电话。

“是我哥。”放下刀叉洛以为匆匆的道着便拿起电话接了起来:“喂,哥。你没事儿吧?”

“妹,快来救我——!”电话那边的洛倾城只传来一声哀呼便‘咔’的一声没了音,洛以为瞪大眼睛看向薄荷:“我哥肯定出事了!”

薄荷皱了皱眉:“你哥他……到底是怎么了?”

洛以为喝了两口甜汤便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这饭我吃不了了,我得去救他。我哥每天被我妈安排着相亲,我哥有点儿恐惧陌生的女人,往往都能应付,可是每次遇上对他饿狼扑食的他就向我求救!这次肯定又遇上难缠的对象了!”洛以为说着便从椅子上站起来拿着外套便走。

薄荷立即叫来买单放了钱便起身匆匆的跟出去。

“既然你哥哥要相亲,遇上一些主动的女人,有什么不好吗?”跟着洛以为走出西餐厅,薄荷满是疑惑的问。

“你不知道,我哥在上高中的时候谈过一个女朋友,那个女生爱慕虚荣,她不知道我们洛家的家世所以在瞄到更好的对象时就抛弃了我哥,我哥从此对自己没自信,对女人始终抱有一丝观望态度。所以我哥到现在为止都还……是个处男。为了他的贞操,也为了他那颗幼小的心灵,我都必须得救他于水火之中啊!”

“哈?”薄荷瞪大眼睛,洛倾城至少也有二十九岁了吧?这世界上还真的有长的又好看年龄却不小的处男?薄荷不由得想到湛一凡,他究竟是么……

“你和我一起去吧?”洛以为打开车门便把薄荷塞了进去,薄荷还来不及说什么洛以为便关了车门,薄荷想了想,反正自己现在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就和她一起去看看。

洛以为驱自己的车很快便到了洛倾城相亲的地方。

一个小酒吧,昏暗而又暧昧的灯光朦胧的投射在小酒吧的每个角落里,性感的外国女星的歌声在酒吧里回旋游荡,每个小隔间里都坐着闲散的人,喝酒,谈笑风生。

洛以为拉着薄荷一直往里面走,走到最里面才终于找到洛倾城。

洛倾城醉眼朦胧的斜靠在最里面的角落里,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女人靠在他身上,又摸又亲,看来已经吃了洛倾城不少豆腐。洛倾城看起来神智并不清醒,由着自己身上的女人对他动手动脚动嘴,甚至对方的一只手已经钻到他的衣裳里他也似乎没有感觉,只是眯着眼睛靠在那里,没表情也没反抗的动作。

薄荷想,如果是不认识洛倾城的人,只当他们是在这里**的情侣而已。

洛以为深吸了一口气,一把抓住那女人后脑勺上的马尾用力向后一拽。痛的那女人一声惨叫传来:“啊——”手也连忙从洛倾城的衣服里抽出来护着自己的头,还没来得及转身看身后突来的突袭者是谁就被洛以为一把给扯出沙发来推攘在过道里。

“tm的是谁——!?”落败而又狼狈的倒在地上的女人捂着自己疼的呲牙咧嘴的头皮抬头愤怒的大吼。

洛以为勾唇一声冷笑:“好好看看本大小姐是谁。”

薄荷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洛以为。在她眼中的洛以为,总是个胸大无脑的花瓶美女,总是浪费了一张美艳的脸蛋儿而绽开白痴一样纯真笑容的傻大姐,可是今天看来……这个为了保护自己哥哥贞操而露出一脸阴冷笑意的洛以为,另一个洛以为……薄荷开始有些好奇,她还会怎么做?

“你……你是……”地上的女人姿色很平凡,但是因为画着浓烈的妆容所以看起来并不糟糕,糟糕的是她身上那半褪的暴露衣裳,大冬天除去了外套,里面竟然吃穿了一个半罩杯的吊带衫。

“薄荷,你带我哥出去。”洛以为捏了捏自己的指节,又扭动了脚腕,冷冷一笑:“这个女人不好好相亲,竟然妄图吃我哥的豆腐,那我就让她见识见识我们洛家的厉害!”说完洛以为便扑了上去,虽然不是技术性的打架,可是美艳的美女一旦泼妇起来,那也觉得称得上是……够辣的!

薄荷搀扶起昏昏沉沉似乎已经不省人事的洛倾城,在睨眼看向洛以为扭成的那一团,癫狂的洛以为竟然拽着对方的头发把头往地上磕,对方虽然惨叫,可是抓着洛以为的胳膊那力道……

薄荷不忍再看,扶着洛倾城吃力的往外走去。

她是个检察官呀……见到这一幕,是该装作没看见呢,还是没看见呢?算了,这是警察该管的事,现在下了班的她……只是个小小公民。

薄荷将洛倾城扔进后座,因为惯性的力道,在将洛倾城那一米八三的身高一百六十斤体重的身躯扔进后座的时候,自己也随之倾倒在了他的身上。薄荷挣扎着撑起身子,慢慢的退出车内,就差一个头便能出来之时,手腕却突然被紧紧拽住。

薄荷愕然,还未抬头望去,自己的身子便被人用力一拽给拽入了车内。因为前趴的姿势,所以倒下的时候毫不意外的再次倒在了洛倾城的身上。

薄荷抬头,撞上了一双漆黑的眸子。

薄荷一颤,他醒了?

薄荷挣扎欲起,奈何对方竟然扣着她的腰,拽着她的手腕,根本无可奈何,只能叹口气抬头无力的道:“洛先生,放开我!”

在灯光透过车窗的照耀下,洛倾城的眸色一沉,似乎才恍然大悟似的问:“你……怎么在这里?”

薄荷挣扎着终于从洛倾城的身上撑起来,不太顺利有些磕磕绊绊的从车里出来,站直了身子揉了揉后脑勺和手肘深吸了一口外面有些凉却很清新的空气,扭头看向此刻已经坐起来,揉着自己沉重的头的洛倾城淡淡的道:“你当真什么都不记得了?”这个男人……别人吃了他豆腐,他竟然毫无感觉?却又在此刻突然醒来。

洛倾城向薄荷看来,脸上有丝疑惑的表情:“我该记得什么?”

薄荷冷冷的笑了笑,洛以为已经推开小酒吧的门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看到洛倾城坐在车门口也是愣了一下:“哟,哥!你怎么这么快就醒了?”

“以为?”洛倾城看到洛以为似乎终于有些清醒了:“你把我……救出来了?可是……”洛倾城又看向薄荷,似乎很不解她怎么出现在这里。

“哦,我之前和薄荷在玩,听到你出事我就把她拉来了。你放心吧,里面那个女人已经比我打的鼻青脸肿啦。”洛以为难得打架,所以此刻是无比的得意洋洋啊,还是气势决定成败。

“鼻青脸肿?”洛倾城瞪大双眼不可思议的看着洛以为。

“恩啊。我们来的时候,她正压着你上下其手呢。哥,你的脸色看起来似乎不太好哇……难道我做错什么了……”洛以为慢慢的向薄荷的身后靠去。

果然,洛倾城一副懊恼的神情:“媒人问爸妈的时候我们怎么交代?”

“欸?”洛以为一时怔住了,她为了呈痛快的确忘了这一茬……以往都是冒充哥的女朋友,可今儿个这个女人太过分了,所以她才一时冲动的……

洛以为挠了挠后脑勺:“大不了以后没人和你相亲了呗……”最严重的后果不也就是这个,再说,她已经向对方报了自己的身份,对方要怪,也是怪她吧。

洛倾城摇了摇头,一直站在一旁默不出声的薄荷却道:“洛先生该因为有这样的妹妹而感到高兴,而不是唉声叹气。”

洛倾城抬头向薄荷看来,眯了眯双眸有些不快的道:“你懂什么?”

“我的确不懂你此刻的心情,但是在以为听到你有难便扔下饭菜急匆匆奔来救你的这份儿情上,你也不该责怪她做的任何事。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真正为了你而不顾一切,就算是亲姐妹也难得如此奋不顾身只为对方。这样的感情,你该珍惜,该感到庆幸,而不是因为她的冲动而责怪她的莽撞行事。”

洛以为看向薄荷那冷然的侧面,她在为她说话……为了她,训斥哥哥呢。洛以为此刻只觉得心里是无比充实而又温暖的,就算回家真的被妈妈给责怪她也是不怕的。

洛倾城沉默的看着薄荷,过了一会儿才冷冷的哼了一声:“我并没有责怪她,我是在怪我自己警惕性太低。反而……我要感谢她,总算让我有机会不再相亲了。”顿了顿洛倾城的眼睛慢慢的转向洛以为又道:“她是我的妹妹,也是这个世界上我最爱的人之一。”

洛以为一怔,看着洛倾城什么话也没说。

洛以为开车送薄荷回之前吃饭的餐厅,因为薄荷的车还停在那里。

洛倾城歪着身子在车后座休息,洛以为下车送薄荷。

薄荷找到自己的车坐进去,洛以为才拉着薄荷的手轻声的道:“谢谢你哦,刚刚为我说话,好感人。”

“我只是有感而发。”薄荷也希望有这样一个亲人能为自己奋不顾身,她只是羡慕洛倾城罢了,难得洛倾城心里还是明白的,不然她就要看不起那个男人了。

“其实我哥是家里最疼我的人。虽然我和因为是双胞胎,可我和因为因为性格和相貌的差异,一点儿也不像双胞胎也不爱走在一起,还不如我和倾城之间来的亲密。爸妈每次打我的时候倾城都是顾着我,每次我失恋倾城也会找甩了我的男人算账揍他们,倾城在我眼里,很重要很重要。但是我却是第一次听到倾城说我是他最爱的人之一,我是他妹妹啊,这份儿血浓于水的亲情,不需要解释的。”

薄荷看着洛以为,她总是很羡慕洛以为的家庭,她的兄弟姐妹,她的父母,她的亲情。为什么同样是血浓于水,却是那般的不一样?为什么她和薄烟做不到如此不需要解释不需要说爱着对方便能做为对方奋不顾身的事情?

薄荷回到小公寓,打开门看着空荡的房间,打开全部的灯光着脚走在地板上。

桌子上还有薄烟和容子华喝过水的茶杯,门口还摆着湛一凡的新拖鞋。

薄荷掏出电话,没有湛一凡打过来的未接来电,甚至未读短信。

薄荷将电话搁到一边,躺在床上裹着被子便睡了。

再睁开眼睛,天色已经大亮,昨晚回来开着的灯,现在依然还开着。

薄荷拉着被子从床上坐起来,拿起床头的电话看了看,已经十点半了。湛一凡竟然宿夜未归!?

薄荷蹙了蹙眉头,翻开电话号码有些犹豫着要不要拨过去问问,手指动了动却还是将电话搁到了一边。掀开被子下床,一番洗漱完了薄荷才摸着自己饿的咕咕叫的肚子,昨天早上还在吃湛一凡买来的早餐,今天早上就是自己一个人面对冷冰冰空荡荡的厨房了?

薄荷叹了口气,换了长毛衣和打底裤穿了棉大衣拿了点儿钱和钥匙便出了门。

刚刚出门,床头柜上的手机便‘嗡嗡’直响,来电显示却是一个陌生号码。

薄荷在小区外买了些包子和豆浆,一边走一边吃,怎么也没想到走到楼下竟然会遇到……应该是久候她已久的薄母,蔡青奕。

薄荷一口将嘴里的包子咽下去,愣愣的喊了一声:“妈。”

蔡青奕的脸色很是难看:“怎么住在这种地方!?”又上下的看了薄荷一眼:“果然是住在什么地方,就是什么人。”

薄荷蹙眉,她穿的也许是素淡普通平民了一些,但是她难道不觉得如今的自己要比从前衣柜里只有套装制服的自己要好上千百倍?薄荷不动神色也没有回嘴,只是看着蔡青奕,不知道她今天来的目的是什么。

“你妹妹月底要结婚的事,她说她已经告诉你了。”蔡青奕神情漠然的瞅着薄荷,又眼带嫌弃的瞄了一眼她手中的包子和豆浆,满是不屑。

“嗯。”薄荷当然没有忽略蔡青奕严重的不屑,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就那么遭她的厌弃……

蔡青奕冷冷的道:“她希望你能当她伴娘。”

“我?”薄荷诧异的抬头看向母亲,心里也是无比的惊讶,薄烟,你究竟是作了什么样的想法?明明知道她以前喜欢容子华,明明两个人之间各自心知肚明,她却提出这样的要求!?薄烟,你是在试探我吗?

072 要玩,就让你尽兴

薄荷知道,如果自己说不愿意,薄烟要怀疑她的心里究竟还有没有容子华,虽然真的已经没有了,死心了,不再有任何想法甚至……心动了。

如果她说愿意,可她却又不想为难自己,她不想当薄烟的伴娘,她和薄烟已经回不到当初,至少表面的那般好,她无法勉强自己。

薄荷闪了闪眼眸淡淡的道:“我不愿意。”

蔡青奕不可思议的看着薄荷,似乎怎么也想不到她会拒绝,她一向是自己说什么都言听计从的。

蔡青奕脸色有些难看起来:“这是烟儿的婚礼,你不愿意也得愿意!虽然我并不想让你当她伴娘,可是烟儿说她就你这么一个姐姐,她这么的看重你,你不要不知好歹!”

薄荷听着蔡青奕说完勾唇冷冷一笑:“在你眼中我的拒绝是不知好歹,在我眼中,她的要求却是无理取闹!”这个世界上还有姐姐给妹妹当伴娘的事?前提是,这个姐姐曾经暗恋过这个妹夫……薄烟啊薄烟,你究竟在想什么?你要把你的心计毫不掩藏的都表露在她薄荷的面前吗?薄烟,你为什么如此可怕!?还是,你真的只是单纯而已?

蔡青奕伸手便抓住薄荷纤细的胳膊往身前一拉,眯了眯眼睛满脸不善:“薄荷,这是我给你的警告。既然你已经搬出来了,我虽然不能每天督促你怎么做薄家的长女,但是你要有自知之明,这个家里,你没有权利反抗任何事!你必须按照我的命令我的吩咐去做这一切,你听到了吗?”

薄荷诧异的瞪大双眼看向自己的母亲,她真的是生养自己的亲生母亲吗?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心狠,如此冷漠的母亲?她可以不爱自己,可是她怎么能一次有一次的凌迟自己的心?

薄荷抬起胳膊挣开蔡青奕的钳制,往后退了两步。

她不想再和她说任何话,一个字也不想,自己不想做的事她不能再强迫自己,她只要不点头不答应,她就没有办法!薄荷侧开身子向楼洞走去,蔡青奕张了张嘴,她不明白薄荷为什么会用那样的眼神看着自己,仿佛心死了一半的灰色。蔡青奕想不过,她养这个贱丫头这么多年,她必须得对自己言听计从,她不能违背自己的任何意思!

于是蔡青奕想也没想便扬起自己手里的包向薄荷的后脑勺咋过,手臂还没落下,一只大手便及时的捉住了蔡青奕的手腕。

“啊!”蔡青奕一声惨叫,薄荷听到立即回头,她很意外洛倾城竟然出现在这里。却又在看到蔡青奕扬起被抓住的手腕还有那晃荡的铁链黑包便有些明白了,却又不敢相信的带了些疑惑问道:“你要用这个打我?”

“我……”蔡青奕的脸色又青又白又红,她无法否认自己刚刚的企图,所以恼羞成怒的冲着洛倾城大吼:“放开我!”

洛倾城不为所动只是看向薄荷,薄荷向他微微点了点头:“放开她吧。”

洛倾城甩开蔡青奕的手腕,蔡青奕捂着自己青紫的手腕狠退了两步,瞪着薄荷又瞪了洛倾城两眼冷冷一笑:“如果你做出有辱薄家名声的事,你爸爸和我都不会饶了你!”

薄荷冷冷一笑,此刻心里对蔡青奕已经没有了半点儿感情的冷声质问:“什么叫有辱声誉?婚前有孕?”这不是说的薄烟么?

“薄荷!”蔡青奕怎么会听不出来薄荷的弦外之音,恼意不减的狠狠刮了薄荷一眼,转身踩着高跟鞋才气冲冲的离去。

蔡青奕一消失,薄荷脸上那阴厉冷漠的刀子才缓缓的收了起来。这个人是她的母亲啊……她已经不再期盼不再等待却依然无时无刻的凌迟着她的母亲,她也想无情也想不再留任何情面的去反击,但是心里始终有那么一道坎,生她的人是她……薄荷始终无法做到最狠,始终都会让怯那一步。

薄荷抬头看向洛倾城:“你来这里……做什么?”他的到来实在让她意外,不过刚刚要不是他,也许自己的后脑勺就会被自己的母亲给攻击一道了。

“刚刚谢谢你。”

洛倾城脸色有些尴尬,也有一丝狐疑的微红:“我来是因为……以为给我说的地址。”

薄荷没有把洛倾城的反应放在心里,她以为这个男人只是不习惯和女人相处而已,毕竟她已经见过他几次,他每次都是如此的行为怪异。

“你问她要的地址?做什么?”薄荷只是挑了挑眉,也没打算和洛倾城解释刚刚的情况,而他显然似乎也没兴趣。

洛倾城将手里的袋子递给薄荷:“昨天你和以为一起帮了我,听她说你胃不好,这算是我的谢礼。”

薄荷狐疑的接过来,低头一看,几副包裹的很严实的……中药?

薄荷愕然的看向洛倾城,洛倾城挥了挥自己那白皙而又修长的手指:“这算是我的举手之劳。愿你……早日康复。”说完洛倾城顿了顿便转身离去了,薄荷看着他越来越远的背影蹙紧双眉,这个洛倾城……还挺有意思的嘛。虽然木讷了一些,但是……却也是个温柔细腻的人。

薄荷提着药上了楼,心里原本还因为蔡青奕的到来而有些郁闷难平,回到家中看着空荡的家就更加郁闷了。

湛一凡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不回家也没个交代?她如果没记错的话,他们才刚刚登记结婚吧?难道她就要开始独守空闺了!?

薄荷将中药放在桌子上走进卧室,拿起电话来按了按,没电了?薄荷想起来,自己这手机的确已经好几天没充电了,昨晚回来太累直接把电话扔到一边竟然也忘记要充电。薄荷挠了挠头,找到充电器连接了手机,转身无奈的又走出卧室,总觉得……这都是个什么事儿啊?

从袋子里拿出中药,薄荷隔着包纸闻了闻,闻起来都甘苦不知道喝起来是如何的味道?可是自己的胃的确需要养一养,这算不算是白来的药材?也不知道那洛倾城的技术究竟怎么样。

薄荷闲着也是闲着,将要搁到一边又出了门,这一次是去附近的菜市场买了些菜和肉和砂锅。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一点,薄荷肚子饿的咕咕叫,打开笔记本快速的搜索了一下做粥的方法,倒腾了一个小时后,有点儿糊味的青菜粥终才于出锅。粥出锅的同时,中药也熬好了。

薄荷拿出小碗,回忆自己在电脑上看来的步骤,用抹布垫着滚烫的砂锅小心翼翼的将药倒了一碗出来。

薄荷拭了拭额头的汗,端起黑乎乎一碗的药汁闻了闻转身就想吐。

“这是什么啊?中药就是这个味道?”薄荷有些嫌弃的将药丸放到一边,这么苦的药,还有糊掉的青菜粥,早上又被蔡青奕找了麻烦,顿时肚子里窝了一股子气。

“湛一凡你个混蛋!花言巧语把我骗去登记,说好的要对我好要宠我的话呢?都tm的是骗子!”薄荷气哼哼的低吼一番端起药‘咕噜噜’按着鼻子喝了,只觉得简直苦到自己心里去了的难受啊,摁着胃,如果不是强忍着,她一定已经吐出来了。

趴在洗漱台上缓和了好一会儿薄荷才又端起糊掉的青菜粥拔了几口,越想越心酸,这过的是个什么日子啊……为什么结了婚比不结婚这心里面还要觉得憋屈!?丈夫不是妻子可以依靠的天地么?为什么他却消失不见,甚至两个音讯也没有?

一碗饭也没拔完薄荷就将碗和糊掉的粥都丢到一旁,洗了个手转身出了厨房进了卧室,拿起还在充电的手机原本想拔掉充电器,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一次手机竟然有些拔不出来?薄荷用了一些力道,充电器一甩,手机竟然飞了出去,然后‘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薄荷汗颜,立即跑过去捡起来,摔过无数次的手机这一次竟然摔花屏了?薄荷叹了口气,难道命中注定自己真的该换个手机了么?装上被摔的支离破碎的手机电池,薄荷期待的看着它开机,可是在看到它一片花屏时,薄荷无力的坐在地上,有些东西,碎了就是碎了,再也难以还原……原来,该丢弃的时候,越是挣扎,越是破碎。

薄荷放弃了打电话,将破碎了屏幕的电话放到一边,翻出工作报表准备开始工作。空出自己的脑袋,将一切杂念和不该想的东西统统丢到一边,薄荷很快便沉浸在了自己喜爱的工作里面,埋头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直到觉得视线模糊才抬起头看向窗外,原来天色已暗。

薄荷起身开了灯,伸了一个懒腰,肚子又‘咕咕’的叫起来,这才觉得自己又饿了……这一日三餐还真是麻烦事。

有了中午自己做糊了粥的经验,薄荷决定做饭这事儿还是以后慢慢学习,现在还是出门去觅食先填饱肚子才是妥当。取过门口衣钩上的大衣薄荷再次出门,这一次出门却比早上还冷,只要戴上衣服上的帽子裹紧大衣御寒,走出花园薄荷眼睛瞄过对街的手机店,该不该不买个新手机啊?

薄荷叹了口气,虽然说自己没什么重要的事,但是作为检察官的工作如果真的因为没手机而让人无法与自己顺利联系,那就是她的过错了。

薄荷并没有带多少钱,所以她决定先去看一看。

刚刚过了马路还没有进手机店,一辆红色fd跑车便‘吱——’的一声停在了跟前,薄荷也未在意,只以为是路人,自己也慢悠悠的向手机店晃去,脚刚刚跨进温暖的手机连锁店一步,身后却突然倾来一股强大的迫力,薄荷只是惊呼一声人就被抓到了fd跑车旁。

“有力?”薄荷抬头匆匆的看了眼抓着自己的人便开始挣扎,她的力道怎么也强不过这个德国男子,被他一把塞进车子里,薄荷还未起身那边有力就已经跳进车里,‘咻——’的一声车子便蹿了出去,呛了薄荷一嘴的冷风。

升起车篷,薄荷才微微觉得好受了些,但是这fd就算是在市里面也开得太快,薄荷晕晕乎乎的本来肚子还是饿的,这极速的车速让她一时吃不消,抓住车窗上的手把就想呕吐。强力忍着,薄荷根本没时间问有力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要以这么快的速度冲锋,也没时间问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什么也不说就把她抓上车,难道是和湛一凡有关?

薄荷的脑海里只冒出这个念头,这个念头却让她有些毛骨悚然的害怕,没来由的。

车子驱出市区到了郊外,硕大的月亮遮掩在迷雾里却让这个夜晚出奇的明亮。

两旁是茂密的庄家和高大的树木,丛丛斑驳的树影不停的流走在车窗上,薄荷已经渐渐的平稳了自己的情绪,扭头看向一脸阴霾之色的有力,薄荷始终什么也没问。

车子很平稳的在一户白色的院落外停下,有力熄了火才扭头向薄荷看来,冷漠的脸上藏不住的带了丝讥诮:“夫人,下车吧!”

薄荷并未动弹,冷峭的盯着有力冷冷的道:“你带我到这里做什么?我怎么知道你是生有歹意还是别有企图。”薄荷始终带了丝警惕,而这警惕不比有力那隐藏不住的讥诮少。

有力冷笑一声,冷酷的脸上极力隐藏的讥诮迸发而出:“对你别有企图?夫人你太高看我有力了!”说完有力便下了车甩上了车门。

薄荷用指甲掐着自己的掌心,如果有力没有别的企图,那就是湛一凡……让他带自己来这里?湛一凡要做什么?

薄荷作为检察官的敏感比常人多很多,此刻她已经闻到了一丝丝不寻常的味道。这是郊外,湛一凡一夜未归连个电话也没有,而湛一凡得力的下属突然出现把自己抓到这里来……

薄荷的心突突的急跳,解开安全带下了车,有力已经步至铁门外,一只手撑在铁门上,身子微微后侧的回望着站在车边的薄荷,抿了抿唇虽然什么也没说,但是薄荷却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些深意。

湛一凡难道在里面?带她来是湛一凡的授意?湛一凡,你究竟要做什么!薄荷带着疑问迈开了沉重的步子走了进去,院落异常的干净,角落里的花花草草,并驾齐驱停在左边的一辆商务车、电动摩托和……自行车。

薄荷抬头望向有力的背影,已经走至玄关处隐没在强大的光芒中,薄荷跟着走过去,站在玄关口便能一眼看清宽敞明亮的大厅。

沙发,茶几,透明式厨房和酒柜、吧台,完全现代化的装饰风格。

在厨房里转悠的李泊亚见到薄荷脸上闪过一抹诧异之色,立即便是扭头微微皱眉的看向已然落座沙发的有力:“你把夫人带来的?你不是出去办事,怎么敢这么做?”

捧着茶杯喝了一口浓茶的有力冷冷一哼:“难道她不该来么?”

李泊亚无奈的摇了摇头立即饶了路从厨房走出来,在围裙上擦了擦手上的水才漫步的向薄荷走来,依然是温温的一笑:“夫人,原谅有力的无礼,他对你粗鲁了吧?”

薄荷盯着走近的李泊亚,心里无数的疑惑也终于问出了口:“湛一凡在这里?为什么有力觉得我应该来这里?”有力这个人的性子她大抵也算是摸得五六分,忠诚于湛一凡,在海岩岛的时候,他的态度就是鉴于自己对湛一凡的态度而转换着。今晚的粗鲁和无力不正是说明一件事?在有力的心中,自己对湛一凡不好,所以他才会觉得自己不值得他尊重。

李泊亚颔了颔首:“虽然波ss一再交待我们不能去打扰你,可是……这个时候,也真的是需要你陪在波ss身边。”

薄荷终于意会出李泊亚的话中有话,眸子一沉盯着李泊亚不再客气:“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波ss……昨晚受了点儿伤,一整晚都在发烧。直到今天下午才平稳了下来,现在还在楼上沉睡。”

“什么?”薄荷闻话已经扬起自己高高的眉头,沉稳的情绪变得急切起来:“怎么会受伤呢?昨晚什么时候受的伤?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

“其实早上波ss醒过一次,醒来便给夫人你打了电话,但是……打了大约五通你一直也没接,最后甚至……关机了。波ss以为你在生气他一夜未归便吩咐我们在他睡觉的时候不要去打扰你,他一定想亲自和你解释吧。”

李泊亚的话没有起伏,听起来温温和和的,但是薄荷听得出来,他言语间也在责怪自己,责怪她的固执,责怪她没有善解人意。

薄荷想到自己那没电的手机,一定是她早上出去买早点的时候他打来电话,至于关机是因为没电了……薄荷知道自己现在解释也是没用的,叹了口气望向楼梯:“在楼上吗?还在睡?伤势怎么样?怎么不送去医院?”

“不严重。一根手指长度的伤口,家庭医生来家里缝过伤口,挂了一天盐水了。”

一根手指的长度还不严重?薄荷不得不对李泊亚刮目相看,他们究竟是正经的商人还是披着商人外衣的黑社会?薄荷觉得,自己不得不对湛一凡进行一番了解了!

“我上去看看。”薄荷微微的吸了口气迈步向楼上而去。

“左拐第三间卧室。”李泊亚望着薄荷的背影微微一笑的提醒。

薄荷头也不回的消失在楼梯口,李泊亚转身看向有力无奈的一笑:“你呀,看着沉着冷静冷酷无比,其实冲动而又幼稚。但是这一次……”

有力挑眉,这次如何?

李泊亚笑意加深:“做的不错。”

有力冷哼一声:“需要你说!大爷饿了,你做饭就不能做快点儿!?”

薄荷站在门前有些徘徊犹豫,这实在不是一个好消息,丈夫一夜未归不是因为别的原因竟然是因为受伤,她也见过情形悲惨的受伤患者,但是现在却突然有些害怕看到他受伤的模样。湛一凡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实在不太像个普通的凡人,从海岩岛开始,她始终看不透这个男人,他太会隐藏情绪,太会制造假象,太让人捉摸不透……

薄荷轻轻的推开房门,还是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湛一凡。

握着门柄,薄荷就那么静静的站在门口看着沉睡的湛一凡。

就那么看着,直到自己也觉得久了才转身轻轻的将门合上,然后才又迈着脚步轻步移至湛一凡的床边。

他的脸色有些苍白病态,盖着被子也看得见他身上并没有穿衣服。薄荷轻轻的蹲下来伸手揭开被子的一角,左手臂上缠着纱布,透过纱布能看到隐隐的血迹……薄荷叹了口气,轻轻的将被子合上用力的拢了拢眼眸再转向湛一凡沉睡的脸:“嘁……原来你也是个凡人。”

会受伤,会流血,会生病了乖乖躺在床上沉睡的凡人。薄荷却没发现,自己在看到他已经安然无恙时相较于开始的心急和担忧此刻安然放松。

薄荷觉得自己的心开始慢慢的有了些平衡的感觉,也许他并不是那么难懂,自己也不曾用心去理解他,也许理解了,就不是那么难以看透。

薄荷在床边蹲了一会儿,就一直看着湛一凡那即便受伤却依然英俊不减的脸,以至于湛一凡突然睁开眼睛她也恍若未觉,愣了一下才张嘴低呼而道:“你醒了?”

湛一凡听到薄荷的声音扭头看来,眼眸里闪过一抹迷惑:“我做梦么?”

薄荷一怔,做梦?看着这样的湛一凡,眼神没有戒备没有深沉没有霸道没有轻狂,薄荷想到他一夜未归又受伤心里顿时升起一抹念头。

于是点了点头轻轻的应道:“嗯,做梦呢。”

湛一凡笑了笑:“真好,梦里的你没有生气。”

薄荷也是一笑:“是呀,我没有生气。”

湛一凡依然笑着:“刚刚结婚就不回家让你一个人在家里,是我不好。”

薄荷竖起手指轻声‘嘘’道:“你受伤了嘛,别说那么多了。我都明白的。”

湛一凡看着薄荷如此‘善解人意’的温柔模样,果然觉得不真实,的确是个梦,挣扎着不太清醒却想醒来的梦。

“猫猫……”湛一凡突然低唤了一声。

薄荷眸色一沉,他就不能换个称呼吗?但是她知道自己现在正玩的开心还不能露出破绽来,难得湛一凡如此没有戒备的时候,她能不多问点儿有用的信息?

“嗯?”薄荷压抑着自己的颤抖温柔的答应。

湛一凡的手指慢慢的从被子里爬出来抓住薄荷床边的手指,朦脓的声音带了些依赖的又低唤了一声:“老婆……”

薄荷心里叹了口气,又答应:“怎么?”

“我们以后好好过日子吧。”湛一凡望着薄荷,眸如星光。

薄荷浑身一颤,这句话吸引力实在够大。

“唔……”薄荷淡淡的垂眸,“可是你受伤,我们怎么过好日子?”

“我受伤……那是意外。”湛一凡盯着薄荷,眸色一沉,只是薄荷没有发现。

“下一次意外,会不会要了你的命呢?”薄荷抬头看向湛一凡,湛一凡的眼眸恢复一片澄净。

“我还要和你白头到老,怎么舍得没命?”湛一凡紧紧的拽着薄荷的手指,似乎为了让她相信自己的话而加重了力度,疼的薄荷蹙眉。

湛一凡立即松开手指,急急的道:“对不起。”

薄荷微微的呼了一口气,摇头轻笑:“没事。”

湛一凡看着她,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道:“你能亲我吗?”

“哈?”薄荷诧异的瞪大眼,他不是神志不清?这个时候还能保持一颗色狼的心,实在不容易啊……

“咳,不行。”薄荷摇了摇头,她才不会主动亲他。

湛一凡的脸上流过失望的神色,薄荷假装没有看到的别开自己的脸:“你还没有告诉我,为什么会受伤!你是个商人,怎么会沾惹上动刀的事情?难道你在做什么不法的交易?”薄荷最是担心……湛一凡瞒着自己在做一些不法的勾当,那她该怎么办?

湛一凡忽然沉默,盯着薄荷的眼眸毫不掩饰的一沉,薄荷正在疑惑自己是不是一口问得太多太急就见到湛一凡那样的眼神,心里更是一重,糟了……正思量间湛一凡便已经伸手将床边的薄荷抓住,薄荷惊呼一声,湛一凡掀开被子**的上身带着薄荷一个翻滚,薄荷再睁眼,湛一凡滚烫的身躯已将覆在自己的身上,薄荷抬头对上湛一凡的眼睛,那深沉的双眸已然恢复往日的神采……

薄荷吞咽了两口口水,知道他已经明白自己在逗他了。有些懊恼的叹了口气,却又紧张的问道:“你什么时候……清醒的?”什么时候知道她在骗他玩?

湛一凡勾唇:“叫你猫猫的时候。”

是吗?她果然没隐藏住自己那颤抖的双眸。但是,如果是那么早他便发现了,那他岂不是一直……?薄荷瞪大眼,伸手一把推开湛一凡自己翻身坐了起来,气呼呼的便道:“难得你配合我玩那么久!”薄荷转身要下床,湛一凡也急忙坐起来一把拉住薄荷的胳膊:“既然你要玩,我当然陪你。”

“可到最后是你在逗我!”薄荷懊恼,她竟然总是逃不出他的诡计。

“我没逗你,我只是……不知道怎么告诉你我已经知道你在逗我罢了,既然要玩,就要让你尽兴吧。况且我们是夫妻,这算是夫妻情趣?”

湛一凡言语间也有些不确定,薄荷回头看他,湛一凡温温的笑了笑:“真的很高兴醒过来能看见你,不生气了吧?”

她是那么容易生气的人么?不过……好像在他面前,的确容易生气了些。那是因为他没事总是爱惹她,而且每次都能轻易的让她恼羞成怒,怒不可抑。

薄荷挣不开湛一凡大手抓着自己的钳制,也想着他受伤不能让他真的动太大的力,最后便由着他抓着自己。

看了看瞅着自己的湛一凡,**着上身,左臂裹着纱布,薄荷叹了口气终于解释:“我没生气。早上……出门买早点,没带手机,回来的时候发现没电……已经自动关机了。本来想着给你打个电话质问你刚刚结婚就去哪里鬼混……谁知道电话被自己摔坏了。”虽然解释有些别扭,可是薄荷不想让他以为自己是在小心眼儿的生气,她哪有功夫和他生气啊,不回来就不回来吧,反正他们还没举行婚礼,不算是真正完成程序的夫妻。

湛一凡听了薄荷的解释竟一把将她冲动的抱在怀里。

“喂,湛一凡你还有伤……”

“嘘,让我抱抱你。”湛一凡俯在薄荷耳边的嘴唇动了动,薄荷僵硬不动,抱她伤口就能好么……

“我很高兴你会和我解释,我也知道你不是小心眼儿会生气的女人,可是早上你不接电话的时候我竟然真的……”竟然真的着急了,他也觉得不可思议,他们都是冷静的人,但偏偏他在那一刻不冷静了,恨不得能起来回家去和她亲自解释,但是他也知道,自己当时的模样只怕回去了会让她担心便还是按耐了下来。

“真的什么?”薄荷红了红脸,侧眸看向湛一凡贴着自己的脸。

湛一凡笑了笑没再说话,薄荷抿着唇,哼……别以为这样就能躲过去。

“你为什么会受伤?湛一凡,你必须告诉我,我们已经是……是夫妻了。”他不能瞒着她。

“这些事……你比不担心,是我生意上的意外而已。”湛一凡敛了敛眸内的精光,东区那帮人,他一定会让他们不得好死,竟然恼羞成怒的偷袭他,他湛一凡虽然初来乍到中国,但他岂是好惹的对象!?

“你不说我现在回去了。”薄荷咬了咬唇,虽然也许是商业机密,也许自己的身份也着实不适合知道,但她真的很想知道他为什么会受伤,又是被什么人伤了。

湛一凡从薄荷的颈窝里抬头看向薄荷执着的侧脸:“真的想知道?”

薄荷对上他的视线认真的点头:“嗯。”

湛一凡叹了口气:“你知道东区的名义帮吗?他们掌控着东区的天海乐园,而我要在云海市建立最大的游乐场,所以他们自然与我敌对生厌。前些日子我带你去过的那栋大厦,那本来是我要租下来的办公楼,也从那之后一直在着手开始装修,但是他们名义帮借着关系现在要和我争抢那栋楼,甚至抬高十倍的价钱。昨天我就是去处理这件事,最后一次谈妥租金,虽然不太划算,但是也总算是得了下来。谁知道名义帮在我去车库取车的时候竟然暗伏打手,二十几个人……我没有全胜而退才受了点儿小伤。这下……明白了吧?”

薄荷张了张嘴,竟是这样?

“那名义帮我知道,他们是和政府有默契的混迹于黑白两道之间的帮派。他们名下有财团,却也干些不法的勾当……竟然是他们以如此卑劣的手段伤了你?”薄荷的胸口处升起一股莫名的怒意,这帮该死的家伙竟然暗伏打手,竟然二十对一!?

不过薄荷也要对湛一凡刮目相看,没想到他即便是对着二十个打手竟然也只是伤了一道口子,难怪李泊亚会说不严重,幸好没有别的伤处。

湛一凡扣着薄荷的胳膊微微向自己胸口拉去,贴着薄荷柔软的胸脯,一个僵硬,一个柔软,薄荷顿时便感觉出二者的差异,顿时窘迫的红了脸:“湛一凡……”

“嘻。”湛一凡先是邪邪的笑了一声才俯在薄荷耳边又正经的道:“我的事情你不要插手,我告诉你,是因为你是我妻子,你既然问我,又执著,我就告诉你。但不是告诉你这个检察官身份的,国有国法,行有行规,名义帮的人惹了我我自然有我的办法反击回去。如果你插手,让人知道了会小瞧我湛一凡的。”

薄荷推攘着湛一凡的胸口,努力的隔开两个人身体上的差异感,还好自己穿着棉袄,不然更为明显……她岂不是更为尴尬?

薄荷推攘半响不动只能叹气:“我知道了……我不会插手的,况且我也不是假公济私的人!”

湛一凡摸了摸薄荷的脑袋:“真乖。”

乖你妹!薄荷心里大囧,要不是他无耻,要不是顾忌他身上有伤,鬼才让他胸贴胸!

“咕~”薄荷正在翻白眼儿,自己的肚子里却不客气的‘咕噜’一声叫,薄荷按着自己的肚子,糟糕,她是真的太饿了。

薄荷红着脸抬头看了看湛一凡:“我……出门准备吃饭来着……就被有力给抓来了。”

“他把你抓来的?”湛一凡蹙眉。

薄荷立即点头:“嗯,毫不客气呢!粗鲁的把握塞进车里,还给我甩脸子……”死小子,让你给我臭脸色,这次让你知道点儿厉害。

湛一凡‘呵呵’的冷笑两声,放开薄荷拿过一旁的衣服便匆匆套上。薄荷也立即起身,下床抱过一旁的衣服递给湛一凡:“把外套穿上吧,虽然房间有暖气,但是受伤最好不要再感冒。”

湛一凡笑着伸开手臂:“你给我穿。”

薄荷傻眼,这是在……耍无赖么?

虽然无语,不过薄荷念着湛一凡受伤的事情也愿意暂时对他百依百顺。湛一凡穿了白色t恤里面,外套是一件灰色的针织衫,颇为居家。薄荷将袖子套进湛一凡展开的手臂里,从后面拿着另一只手臂又套进湛一凡受伤的左臂,小心翼翼的穿着。

毕了,湛一凡提了提身上的棉裤,薄荷这才看这个卧室,不像是暂时找到的住所,于是问湛一凡:“这房子……”

“有力和泊亚他们的。”湛一凡抓了抓头发,整理完毕便拉着薄荷的手往外走去。

薄荷有些疑惑:“那为什么买在郊区?”她没记错,来的时候两道都是庄稼和高高的树丛。

“这是西区,其实也不远。他们喜欢住在不嘈杂的地方,这里空气也比较好。”

“但是每天上班不是很麻烦么……”

“忙的时候市里面有公寓,不忙才住这里。”

薄荷点了点头总算明白了,倒是没想到李泊亚和有力竟然喜欢住在郊区,到有些羡慕他们的生活方式,如此悠闲自由。

湛一凡拉着薄荷下楼,李泊亚正在摆弄餐桌,听到脚步声抬头看到已经穿戴整齐恢复精神的湛一凡颇为惊讶:“波ss。你已经没事了?”

湛一凡淡淡的‘唔’了一声:“多盛两碗饭,我们一起吃。”

“嗯,好的。”李泊亚急忙转身回到厨房,有力在吧台那里看资料,听到声音也抬头望来,看到相挽的湛一凡和薄荷只是闪动了一下双眸,什么也没说。

湛一凡也什么都没说,薄荷暗暗的等待着湛一凡对有力的‘惩罚’。什么?她为什么如此确定他会惩罚有力?呵呵,薄荷就是很确定,确定已经肯定湛一凡这一次会小惩有力一番……谁让他对她不礼貌还冷嘲热讽来着?

李泊亚又添了两碗粥,薄荷闻着香香的粥又想起自己中午熬的,一脸叹气的看向李泊亚问:“这粥你到底是怎么熬制的?为什么我却煮糊了?简直是难以下咽的成果。”

李泊亚有些讶异的看向薄荷:“夫人在学习做饭?”

薄荷咬着筷子:“是要学一些,不然天天吃馆子也会厌烦的。”

李泊亚点头:“的确如此。熬粥其实很简单,一会儿吃饭我教你吧……”完了突然又补充一句:“想学习什么,我都能教你的。”

薄荷一笑:“那先谢谢你了。”

“不客气,这也是为波ss谋福利。”李泊亚的不言而喻让薄荷红了脸,他以为她学习做饭……是为了湛一凡?薄荷低头拔饭,虽然也有些这里面的原因,但也不是全为了他。

一筷子青菜香菇落入薄荷的碟子里,薄荷抬头,湛一凡冲着她正温柔的浅笑着:“不用如此幸苦。以后家里有厨师,没厨师……也有我呢。”

薄荷怔了片刻,低头婉然,耳边又传来湛一凡的声音:“有力,去市里买些食材回来。泊亚你给他开个单子,别漏了,既然湛太太想学,你就先给她入一下门。”

薄荷扭头望向湛一凡,他虽然之前说了那样的话,但是转过来便又命令有力……这明摆着是在差遣有力为她做事情呢?

李泊亚无良的咧嘴一笑,看起来依然温和无比:“是,波ss!”

有力却苦着一张脸,好心还是被当成路肝肺了?看来他完全小看了这个女人在波ss心目中的分量嘛!冷哼一声,有力埋头愤愤的喝粥,该死的!

073 幼稚的一凡

薄荷乐不可支,虽然那天晚上她也真的学了些简单的东西,比如炒青菜,番茄炒蛋,怎么做粥做面条,但是最让她有成就感的是有力来来回回一共跑了十趟市区,只要李泊亚说一句:“啊,没盐了……啊……没醋了……啊……鸡蛋坏了……啊……有力啊,还差点儿面条……”

可怜的有力最后终于奋起不满的反抗:“你丫的不会一次性说完啊!”让他来来回回十趟,真以为他们楼下就有便利店和超市啊?这是郊外,该死的离市区有二十分钟的路程!

李泊亚解掉身上的围裙,斯文的挽起袖子慢悠悠的看向有力道:“不爽?”

薄荷躲回房间,楼下传来一阵‘呯呯砰砰’的打架斗殴声,薄荷担忧的看向坐在床上玩电脑的湛一凡:“不会有事吧?我是不是太过了?跑一趟就让他憋屈了,这十趟估计真的恼火了。”

“打架有助于发泄内心的不满和窝火,打打更健康,没事,明天就恢复一切自然了。”湛一凡淡淡的说完便将电脑搁到一边去,看了眼时间便躺下往里面缩了缩把边上的位置给薄荷留出来:“快来睡吧,都一点了。”折腾有力一番,他们也被折腾的够晚了。幸好市里面有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超市,不然有力估计会被折腾的够晚。

薄荷脱掉外套进了浴室大声道:“我洗个脸。”摘掉脸上的黑框眼镜,薄荷放开热水捧湿了脸,有些气喘的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前晚是因为她喝醉了所以他们什么也没做……那今晚呢?薄荷有些紧张,该面对的心理其实已经整理的差不多了,不就是躺上床眼睛一闭然后完事么,但是她却禁不住的有些发热,是因为脑海里不断的想到那一晚的零星片段么?他那么的勇猛,就像一头狼,而她被摇的几欲玉碎。

薄荷洗漱了一番才掇手掇脚的出了浴室,轻手轻脚的来到床边低头看向床上的湛一凡竟然已经睡着了。

薄荷微微的松了一口气,伸手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她在想什么?湛一凡受伤了,只怕是已经没有力气甚至没有心思去想那样的事。薄荷穿着毛衣和打底裤躺进被窝,没办法她又没带睡衣,只能这样睡了。

薄荷刚刚躺进被窝一只沉重的手臂便横了过来,一把将她收入怀里,薄荷微微的倒吸气:“你没……睡着啊?”

“不是我不想……”湛一凡的头窝在薄荷的颈脖处,热热的气息喷洒而来:“也不是不能……”

“……?”薄荷心突突的跳,他是在说那件事么?薄荷轻轻的咽了口口水,湛一凡的话让她潮热了……

“而是你明天要上班,我也受了伤……养精蓄锐,总能要到你的!”

薄荷的脸越来越红,湛一凡说的话也越来越明白,薄荷想装作不懂似乎也不可能了。

“睡、睡……我睡了。”闭上眼睛,努力的催眠自己。

“反正……你是我的……”湛一凡依然在她耳边咬言,薄荷用力的闭上眼睛,乖乖睡觉,乖乖睡觉。

湛一凡却突然一笑,抱着她的手臂猛的一紧:“你还是……换我的衣服睡吧。”穿毛衣和带底裤,他抱着不得劲儿。

薄荷摇头坚持:“就这样……”

湛一凡嗤嗤的笑:“我很乐意亲自给你换上……”

薄荷一个翻腾从床上坐起来:“你衣服放在哪里……”

湛一凡虽然有些失望,不过还是撑着脑袋善良的指了指衣柜:“里面挂的有新衣服。”

薄荷打开衣柜,衣服并不过,不过是换洗的两三套,但也看得出李泊亚他们的周到。

薄荷取了一件蓝白条纹的长袖体恤:“我穿这个。”至于衬衣她看也未看,那是太诱惑的东西,为了自己的身体健康,她才不会傻傻的去做任何点火的事情。

湛一凡一直看着薄荷走来走去的身影,直到她走进浴室自己才转身平躺下来。望着天花板感觉到自己有些发疼的身体,湛一凡暗暗叹气:“反正……是我的……”

薄荷再从浴室出来,湛一凡裹着被子向里面侧着身子似乎已经睡去。薄荷掇手掇脚的走过去在床边轻轻躺下,她可不想再吵醒他,不管真睡着还是假睡着,自己也侧了身子向外面,闭上眼睛开始催眠。

也许是真的太累了,心里没什么压力的薄荷不一会儿便真的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原本侧躺向里的男人在听见她熟睡声后才动了动身子慢慢的转了过来,手臂撑着被子轻柔的往薄荷的身上又落了许多。慢慢的揽着她往自己的怀里收来,她瘦弱的太小只,他宽大的怀抱轻易的便能把她轻松的纳入。微微的吸了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男人终于也闭着眼睛缓然睡去……

*

“部长……部长?”

“老大!?”虽然一声大吼便是‘碰’的一声巨响,猛的拉回薄荷出神的心绪。

“什么?”薄荷抬头一脸疑惑,王玉林叹了口气,招手让小助理小林下去:“你先下去吧,我和老大说。”

小林挠了挠头郁闷的看了薄荷一眼抱着文件转身离去。

薄荷终于意识到自己刚刚怎么了,上班时间,正在听助理报告工作,她竟然出神发呆神游太空!?

“咳,对不起,昨晚睡得太晚了。”薄荷低头翻文件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老大,这是今天刚刚送来的案子,这三个是比较重大的,小ca色我们几个都分下去了。”王玉林笑了笑,顺着薄荷给她自己的阶梯往下走。

薄荷拿过三个文件夹翻了翻,其中一个猛的顿住:“这个案子不是道途酒吧吗?”

“是啊,就是梁家乐之前介入的那个酒吧。之前偷税漏税的问题还没解决清楚,现在又有人举报他们家有大量的小姐卖。也是有心人想整死他们。”

“那就让梁家乐继续跟进。”

“梁家乐在上次被那个陌生小姐整过之后已经是乐此不疲的几乎天天往哪里跑了。”

“哦?”薄荷有些感兴趣的挑眉,“后续如何?”

“后续……是没有后续,梁家乐说那小妞突然消失了。”

薄荷想起梁家乐说过那女孩和自己有好几份想象,如果真的是这样……她还真的有些好奇想看看那女孩究竟长什么样子,而且……她当初为什么绑梁家乐?

王玉林下去,薄荷喝了一口红茶原本想把电话摸出来却又想起自己的手机已经over了,于是又讪讪的收回手撑着脑袋看着电脑上的资料。

看着看着不由得又出了神,今天早上是湛一凡送她回公寓换了衣服再来上班的。湛一凡的伤势似乎已经没有大碍,至少开车已经不成问题。虽然有力和李泊亚主动提出送她,却都被他给拒绝非要坚持自己上阵,而且搬着他的东西跟她一同回了公寓,说是即便养伤也要在自己家里。

所以,现在家里只有湛一凡一个人,薄荷都不知道他午饭怎么解决,不会逞强的还爬起来继续工作吧?虽然她也相信李泊亚和有力两个人不仅仅是助理的工作能力,但是湛一凡又是个喜欢亲力亲为的工作狂……她怎么知道?为了工作都受伤了,还不算是工作狂么?

“老大,午饭吃什么?”梁家乐还不到午休时间便奔来问薄荷。

薄荷懒懒的收拾着自己桌子上看过的资料淡淡的回答:“食堂吧。”

梁家乐对着手指一脸的小委屈:“老大……你什么时候能请我们出去吃啊,今天好歹也是光棍节,就算是为了犒劳一下我们这些苦命光棍,作为部长,你就不该安慰安慰我们么……”

光棍节?薄荷看向日历,是哦,今天竟然已经是十一月十一日,光棍节了啊。

梁家乐见薄荷竟然在思考,兴奋的便问一旁的胡珊和张煜寒:“是吧是吧?跟着您的我们,可都是光棍呀……就算你现在不是了你也得考虑我们呀……”

张煜寒和胡珊讪讪的摸着自己的后脑勺,只能傻笑着也没应和,他们才不是光棍嗯……

“你说什么?”薄荷突然抬头冷眼的看向梁家乐,梁家乐一顿,他说错什么了吗?

“你们知道我……”薄荷蹙了蹙眉,随即却又松了下来,其实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她都忘了。她订婚的消息早已经上报遍布了全国,认识她知道她是湛家大小姐的人都会知道她订婚不再是是单身了。她刚刚竟然紧张的以为……他们知道她结婚的这事儿。

梁家乐摸着后脑勺嘿嘿一笑:“老大,你订婚的消息……我们的确早就知道了。”

王玉林狠狠刮了梁家乐一眼,这小子,他们当初是有默契不在老大面前提老大的私事儿的,现在是找死吗?

薄荷掩唇轻轻的咳了一下:“今天中午你们想吃什么?我请就是了。”至于晚上……很抱歉她不得不为家里的某位病患考虑一下。

“哦也!”梁家乐欢乐的大喊,其实说实话,晚上他还要去道途蹲点儿,中午就是好时间啊。

王玉林几人都是一愣,老大竟然没有因为梁家乐提她的私事儿而发飙?老大最近的性格……是越变越多啊,几人对视一眼,不过这变化让他们……甚是喜欢!

最后提议去吃火锅。中午有一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检察院隔壁就有一家海底捞火锅店。因为是中午用餐,虽然是冬天,但是人并没有晚上那么多,不需要排队便轻松的有了位置。

点了一个鸳鸯锅,清汤自然是为薄荷这个伤胃人士准备的。菜是王玉林和胡珊点的,七个人,点了二十个菜。十二个荤菜,八个素菜。

一顿饱餐下来,薄荷喝了好几碗葱花清汤又吃了不少菜觉得甚是满足,即便出了火锅店的门也觉得暖暖的舒服。虽然这一顿吃去了薄荷三百多个大洋……但是,为了这人生中第一个不是光棍的光棍节,她满足了!

一行人乐呵呵的走出火锅店又折身返回检察院,刚刚步行走进大厅却迎面撞上了容子华和另外两个检查委员。

“委员好。”除了薄荷之外的六人都匆匆的弯腰点头致礼。

薄荷站在原地看着容子华,身上还有一些火锅的味道,即便是在外面走了几分钟也吹不散那股浓郁的香味。

容子华看了薄荷一眼还是停住了脚步:“薄部长,能和你说两句话吗?”

齐刷刷的所有人的视线都向她投来,薄荷知道,如果拒绝就是不给容子华面子,她毕竟只是个部长,拒绝一个委员……还说不过去。

薄荷冷冷的勾了勾唇:“当然可以。”

容子华轻声的和另外两个委员交待了几句,那两个委员到客客气气的和薄荷点了点头,薄荷自然不会不知好歹的继续摆架子,也谦逊的和他们点了点头。

王玉林几人迅速撤离,薄荷和容子华走到一边去,容子华勾了勾唇先开了口:“吃火锅了?”

薄荷弄不清容子华的态度,昨天还和薄烟一起上门向她宣布他们的好事,今天却又向她微笑?薄荷心底微微叹了口气,也许只是她想太多了,在检察院里他毕竟比她位高一级,而且,他们曾经也非常要好。

“嗯,光棍节……他们缠着我。”薄荷并没有想那么多,只是如是的道,的确是为他们过光棍节。

但是听在容子华的而里却不是这么回事,轻轻的一个蹙眉容子华又道:“怎么,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登记?”

薄荷抬头神色奇异的看向容子华,他以为她是在为她自己过光棍节?

容子华不待薄荷回答自己先笑了笑:“我和烟儿昨天登记了。要为孩子准备出生证,结婚证是必不可少的。”

“恭喜你们。”薄荷倒是真心实意的,只不过也没心思和他解释自己和湛一凡究竟要什么时候‘才登记’这个问题。

“没有别的话说吗?”容子华盯着薄荷。

薄荷不解的看向容子华,他们还有什么可说的?

容子华看到她眼底的那抹疑惑神色却是一冷:“关于烟儿的伴娘……她想让我问你要个答案。”

“呵……”薄荷突然一声冷笑,一股莫名的愤怒从心底升起:“薄烟的伴娘?我拒绝。她朋友很多,让她的朋友们去当吧!”薄荷说完便要走,容子华身子一晃却挡住她的去路,薄荷抬头有些愕然,他这是做什么?

容子华眯了眯双眸:“为什么?”身上依然往日的那股温和劲儿,但是此刻面对着薄荷,这份儿温和却显得特别虚伪,因为她知道他只不过是在强壮温和,他的眼底蕴藏着浅浅的愤怒。

“为什么?你真的想知道?”薄荷抬头直直的盯向容子华,她不认为他会想知道,而她也永远不会告诉他自己当初的那份儿心思以及现在对薄烟的那些认知。

“我想。”容子华没有犹豫的便道。

薄荷一怔,倒是没想到他回答的那么干脆。

“没有那么多理由,就是不想。我和薄烟……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相亲相爱。”她和薄烟之间的间隙因为他而渐渐扩大,以前如果说关系友好但是也并不贴心,但现在连友好也算不上,只不过都是表面功夫,她不可能原谅薄烟,她的确是个小心眼儿的女人!

如此一个回答着实让容子华意外,她和薄烟并不相亲相爱?什么意思?

薄荷无心再解释,推开容子华便大步离去。

容子华站在背后看着薄荷远去的背影,他想听的回答并不是这个,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她有秘密瞒着他,而就是这个秘密让他们之间越来越远……当初的他们,一起吃午饭,一起讨论案情,一起加班一起下班,一起吃夜宵,她会对着他展露不常见的笑。

不是恋人却又比朋友更亲近一些,这些他都知道。

他心底不曾那样想过,但是如今却常常回忆以前的他们,如今却常常想,如果不是薄烟出现……会怎么样?薄荷你又为什么在慢慢的改变,为什么离他越来越远,让他越来越心慌和难过?

薄荷回到办公室,胡珊立即上前来八卦:“老大,容检查委员是不是……您的妹夫啊?”

薄荷看向胡珊,眼神闪烁声音却不自觉的带了一丝厉色:“谁说的?”

“报纸上……说他要和薄家的二小姐举行婚礼了……”

薄荷这才放下自己瞬间紧绷的神经,揉了揉额头无力的道:“哦,报纸那样写……便是吧。上班时间,别说些闲的。”她不想提起他们,不是顾忌,而是觉得烦。和她有什么重大关系吗?不就是妹妹和妹夫,多大的事情!?

终于熬到下班,薄荷没和胡珊他们打招呼便提起包拿起大衣走了,胡珊看向王玉林:“老大这风风火火的是干什么啊?”

“难道约会?和她那神秘的未婚夫?”王玉林眼冒星光的猜测。

梁家乐冷冷的嘁了一声:“不就是个大财阀之子,有什么好神秘的!我们去道途喝酒吧?都去?”

胡珊立即收拾东西:“我家里有事,走了。”鬼才过光棍节呢。

张煜寒也立即收拾东西跟着闪人:“我也走了,家里有事。”光棍才去喝酒。

王玉林挠了挠头也跟着闪人:“我要去替大哥和嫂子接孩子。你自己去吧啊,别光顾着喝酒,要记得大事儿啊!”

“切……一群没趣的家伙!”梁家乐盯着众人的背影冷冷一哼,眼神怨念。

*

薄荷在回去的路上见到一家炖汤馆便停了下来买了一些炖品,因为没有电话所以也不能给湛一凡打电话问问他还要吃什么自己便一路买了不少。

回到小区泊了车,薄荷提着沉重的食物上楼,没想到竟然在楼梯口遇到洛以为。

“以为?”薄荷低呼一声,洛以为立即站起来:“你电话怎么打不通?我来蹭饭啦。”

薄荷立即掏出钥匙:“哦,我电话坏了,你没敲过门吗?万一我今天下班不回来怎么办?”

洛以为吐了吐舌头,眼神却藏不住的有些落寞:“其实……我刚被男朋友甩了,没空想那么多就过来了……”

薄荷开门的手一顿,扭头怀疑的看向洛以为:“什么?”她什么时候又恋爱了?她从来没告诉过她,薄荷甚至不知道……她现在是有男朋友的。

薄荷开了门,很奇怪,房间竟然是黑黑的没开灯,因为是冬天所以云海市天黑的较早,没开灯就说明湛一凡并不在家。这个病患,又跑哪儿去了?薄荷蹙了蹙眉,现在也没心思给他打电话,而是侧身把洛以为引了进来:“快进来吧。给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儿?”

洛以为换了鞋跟着薄荷走进来,薄荷打开灯将食物都放在桌子上又将包扔在沙发上,洛以为唉声叹气的坐下来捂着脸落寞之极:“其实也没什么好伤心的……就是觉得男人都靠不住罢了……也不知道我这辈子要被男人骗多少次……还有人会喜欢我吗?为什么他们都要骗我呢……”

薄荷轻轻走过去在洛以为身边坐下来,伸手轻轻的抱着她:“不伤心了。既然是不值得伤心的臭男人,那就不要再惦念。”

“嗯。”洛以为摸了摸自己湿润的眼睛,“却偏偏是光棍节这一天,我是想不过罢了。”

“由此见来,你并不是真的喜欢他,那你当初为什么和他谈恋爱?”

“哎……他追得紧,你也知道的,我最怕男人缠我,我以为他是真的喜欢我……我想,找个你喜欢的不如找个喜欢你的,这样会更幸福不是么?看到因为为林靖伤心难过那么多年,我实在是害怕。所以这么些年,不敢轻易动心,也从没真正喜欢过谁,我以为就是我不上心,谁知道那些男人也未曾对我上心过,久而久之,我就越加不相信这些爱情了!”

洛以为仰在沙发背上,满眸的失望和难过,薄荷看着洛以为这模样还真的有些不习惯。见到她没心没肺惯了,再见她这样伤感的时候,竟然觉得……自己也跟着她一起不开心了似的。这就是友谊吧?也会为她的事情而神伤。

薄荷拍了拍洛以为的肩:“别想那么多了,也许姻缘会在你不经意间就来到你的身边。也许你心心念念以为的并不是真正属于你的,属于你的……总是会出乎你的意料,真的到来的时候,你自己心里会知道,就是他了。我相信真正属于你的良人并没有到来,那些没有珍惜你的男人,他们不属于你,更不值得你为他们黯然神伤,是不是?”

洛以为看着薄荷,听着薄荷说的话,细细的一想似乎也真的越来越开阔。

“嗯。”重重一个点头,洛以为投入薄荷的怀里:“学姐,谢谢你。总能给我那么多正能量!”

“我吗?”薄荷觉得自己听错了。

“就是你!你告诉我不要害怕强权,要勇敢挑战自己。你告诉我,只有努力才能让自己站在顶峰。你也告诉我,女人该有自己的工作啊,事业啊。不然我会更开心当个米虫的才不想当医生呢,是因为看到你成为检察官,我也不想让自己变成无所世事的女子才会去当医生的呢!”洛以为咧嘴一笑,似乎真的已经把之前的失意给抛到一边去了。

“哦?”薄荷还真的没想到自己无意间竟然影响了洛以为这么多啊。

“而且,你不知道你的隐忍能力有多少,这才是我需要学习的。”

“千万别。我认为这是个坏习惯。”薄荷已经开始学习释放自己的真性情,如果洛以为要学会自己之前那隐忍的痛,她可不认为那是件好事。

洛以为‘嘿嘿’一笑,抱着薄荷又缩进她的怀里:“薄荷,我要是个男人就好了。那从我高中开始就一定会缠着你,缠死你!哪里还有那湛先生的位置呀!”

薄荷无奈的一笑,如果从她上高中开始就有这么个缠人精缠着自己,也许……她的人生真的会改变也不一定。

“啊!以后我一定死也不和我的病人谈恋爱了。你不知道吧,刚刚把我甩了的男人竟是个长期得痔疮的男人呢,虽然长得好看,但是一个男人得痔疮是有多不爱卫生啊……我当初脑子一定怀了才会答应他……唔,好恶……”

薄荷汗颜,和一个得了痔疮的男人?薄荷有些怀疑洛以为的审美观,就算长得帅,在知道一个男人得痔疮的时候也没心思和他恋爱吧?不是歧视得痔疮的男人,而是……相遇在那样一个情景……薄荷开始有些佩服洛以为也佩服洛以为的前男友,究竟是多大的能耐才能追到洛以为?还是洛以为真的太容易被追到?

“以后,你的男朋友必须我把关才能同意知道吗?”薄荷决定了,像洛以为这样的爱情观是不对的,就算再多人追,也不能因为心软和别人喜欢自己就去谈恋爱。

“恩恩。你说的哦。”

“那你先告诉我……你和你的前男友,发展到哪一步了?你们有没有……”她知道洛以为交往过不少对象,所以这种事应该……不是难以启齿的吧?

洛以为却傻愣愣的道:“就牵手接吻啊。有没有什么?”

薄荷一怔,洛以为似乎不懂……薄荷又稍稍提醒了一下:“就是床上……”

“哇勒!你说什么啊!”洛以为一把捂住薄荷的嘴,“这种事我怎么会做?我爸我妈我奶知道了都会把我腿打断的!”

薄荷眨了眨眼,难道……洛以为这个身经百战,可以说谈过恋爱的次数用二十根手指都数不下来的女人竟然还是个……处?

“以为,你真的……没和男人那个……过?”薄荷却得好笑,这洛以为虽然是个花瓶美女,但看来还真的是个大智若愚的极品人儿。

“当然了。我虽然从高中开始和男生约会,但是我那方面很保守的。”洛以为说着还红了脸,“其实,我一共谈过十八次恋爱,其中有十五次都是因为我不肯答应和他们那个才……分手的。另外三次,是他们劈腿,不过也不乏我不肯那个的原因,我总觉得,我既然不是十分喜欢,就不能在婚前那样做,我们家其实挺传统的,从小受的教育也……”怎么说呢,她以前叛逆,因为漂亮吸引了不少男生追求便和他们恋爱,也接过吻也牵过手,但是绝对保存着最后一丝底线,说给任何人知道也不相信她竟然还是个处女,但这就是她洛以为啊,洛家的女人才不会给洛家丢脸。

薄荷释然的一笑,伸手摸了摸洛以为的脑袋:“你做的很好,其实以为……你真的很棒,我要以为你为骄傲了。”

洛以为伸手捧着自己渐渐红了的脸娇羞的看着薄荷:“真的么?”

薄荷点头诚恳的道:“以后你若遇到哪个男人,他如果能让你喜欢上了,那将是他这辈子莫大的幸运。”

“不。”洛以为摇头,“哪个男人遇上你能让你喜欢才是他莫大的幸运!在我心中,你永远都是我的偶像!”

薄荷眨眼,心里是暖暖的,能遇见洛以为这个好朋友,也是她莫大的幸运。

交谈了一番,薄荷便起身去准备买回来的食物,洛以为已经抛开了失恋被甩的阴影跑去厨房和薄荷一起准备食物。

“你把碗筷拿出去吧。”

“哦。”洛以为抱着两副碗筷跑出厨房,薄荷将汤和菜甚至打包回来的米饭都倒入盘子里,碗里。只不过没想到和自己吃饭的人不是湛一凡而是洛以为。不知道他又去了哪里,难道是工作的事?又遇到什么紧急情况了吗?东区的名义帮么……

刚刚将汤倒好,薄荷忽然听得洛以为一声低呼‘啊——’,然后便是洛以为抱着碗跑回来的身影。

“怎么了?”薄荷端着菜正要往外走,见到洛以为那急匆匆的身影蹙了蹙眉便问。

“你快出去吧,我再拿副碗筷。”洛以为嘻然一笑,打开橱柜又去拿碗,薄荷见洛以为那暧昧而又明朗的笑,心里隐约有些怀疑。端着盘子走出去,薄荷在看到揪着眉站在门口的湛一凡时也‘呀’了一声,不是因为他突然回来,而是因为他……那满怀的玫瑰。

薄荷立即将盘子放在桌子上,洛以为那丫头就躲在厨房没出来。薄荷擦了擦手,快步走过去,看着湛一凡那满怀的玫瑰有些手足无措:“给我的?”

湛一凡顿了顿才‘嗯’了一声,将怀里的玫瑰花递给薄荷:“庆祝人生中第一个不是光棍的光棍节。”

薄荷接过来‘嘻嘻’的又笑了两声,低头一闻,好香啊。以前她从不喜欢这些,甚至一向鄙视那些送花给女人的男人,那不是浪费钱么?那是虚伪的精神粮食。但是现在自己抱在怀里却笑了,好香,好满足的感觉。原来花能让人的心情如此愉悦,满怀的玫瑰……是只属于她的,这样的满足感,是从未有过的。

“你是第一个给我送花的男人呢。”薄荷看向湛一凡,看他只穿着短袖白体恤,和牛仔裤,外面是呢子大衣,难道出门不在家就是给自己买玫瑰花去了?

湛一凡的脸色本来有些难看,听了这话才渐渐的回暖了一些。

“快进来吧。”薄荷弯腰将湛一凡的拖鞋从鞋柜里拿出来,“我去把空调打开。”刚刚回来和洛以为一直说话便忘了,现在湛一凡一定很冷吧?

薄荷打开空调又不舍的将怀里的玫瑰放在茶几上,刚刚弯下腰放好腰间便突袭来一双铁臂,随即一个高大而又宽阔的男人身躯也贴了上来,轻松的便将薄荷拢入怀中。

薄荷动也不动只是微微侧头看向湛一凡,终于意识到,好像从她见到他开始,他的脸色就有些不对经呀。

“怎么了?”薄荷终于关心湛一凡的心情,“你在为什么生气?”

“那女人是谁?”湛一凡有些不满的撅了撅嘴,他不过是下楼给她买花去,怎么没和她遇上,她却带了一个人回来?难道她不知道他很期待和她两个人独处吗?

“是我朋友啊。就是前天我本来想介绍给你的,也是在你们家别墅外遇见那次那个女孩子。她失恋了才来找我,这个时候我不能把她拒之门外。湛一凡,别为这事儿置气好么?”薄荷一直觉得湛一凡成熟稳重,但是他偶尔的幼稚也让她颇为无语。

湛一凡轻轻的松开薄荷冷哼了一声又瞪了薄荷一眼然后转身离去。

薄荷揪眉,她说错什么了吗?

洛以为捧着三副碗筷出来,薄荷拉着湛一凡坐下给洛以为介绍:“以为,你们见过。他是湛一凡。一凡,这是洛以为,她是个医生。”

湛一凡挑眉:“哦?什么科室?”

“以前在感染科系,最近在前列腺炎科。湛先生以后如果有这方面的问题,尽管来找我哟!”

“……”湛一凡看向薄荷,你确定这个女人是你朋友?

薄荷见到湛一凡眼底那抹恨不得掐死洛以为的**立即呵呵一笑:“以为,快吃快吃!菜凉了哈。”

“恩呢。”洛以为笑呵呵的低头吃饭,薄荷端起桌上的汤匆匆的瞥了湛一凡一眼:“我再去热热。这本来是你给你买的,都凉了……”

湛一凡起身跟着薄荷走进厨房,一进厨房就关上门,洛以为立即扔下筷子跑到门边去趴在门板上偷听,她真的很好奇他们会说什么呀。

薄荷将汤倒进锅里打燃煤气照,转身见湛一凡竟然跟了进来甚至还关了门,一脸意外和惊讶:“你怎么也跟进来了?关门做什么?以为要乱想啦……”

“让那个缺根筋的女人乱想去。”湛一凡扣着薄荷的手腕自己贴了上去将她压在流理台上,低头俯近她的脸问:“你生分了。为什么不告诉她我们真正的关系?”

“等、等会儿就说啦……你放开我。”薄荷有些紧张的一只手撑着炤台,一只手被湛一凡抓在他的怀里。

“不放。是因为她在吗?所以你忘了我们已经是夫妻的事实?”

“湛一凡。”薄荷低呼,门外的洛以为捂着自己的嘴,夫妻的事实?上床了么?嘎嘎,那么出色的男人也不像是会放任薄荷在嘴边不吃的哇。洛以为微微的红了脸,这两个人原来已经发展这么多了呀。

“干嘛?”湛一凡不满薄荷的低呼,低头啄了啄薄荷的嘴才解气,“我想要你想的全身都疼。你知道的,我忍了好久了……今晚她不会留下来过夜吧?”

薄荷无奈的叹气:“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幼稚?”还是他原本就有些幼稚?明明是霸道、邪肆而又温柔的男人,突然变得好幼稚,让她有难以应付的感觉。

“幼稚?你说我幼稚?”湛一凡扬起声音,大手来到薄荷的屁股上便是一个大巴掌:“你怎么能这么没良心!”他要真的幼稚那会儿就把她压在沙发上不管她的朋友把她狠狠吻一次了。

“湛一凡……”薄荷的脸又烧了起来,对于他的胡来她已经是深感无力了。

“哼。”湛一凡一声冷哼,低头又啃了啃薄荷并不多肉此刻却粉嫩的犹如樱花的脸蛋儿,薄荷一僵,不敢动。湛一凡舔了舔她的脸才又转战她的嘴唇,一阵蹂躏才抬头抵着她的额头咧嘴笑了笑:“今晚我必定要让你再次成为我的……”

薄荷匆匆的推开湛一凡的身体,红着脸窘迫无比:“你……你想的美。烫热了!”转身关了火盛了汤起来,门外的洛以为捂着嘴嗤嗤的笑着回到原位,湛一凡和薄荷再出来时,洛以为的眼神已经不一样了。

薄荷给湛一凡盛了一万萝卜炖牛肉的汤推到他面前:“喏。喝了会更快的恢复身体的。”

洛以为眼神来来去去,突然一笑:“薄荷,既然是恢复身体的,你应该亲力亲为的炖给湛先生喝啊!”

湛一凡看了洛以为一眼,终于认同这脱线女人说的这句话,很是赞同的点了点头:“对。”

薄荷看了洛以为和湛一凡一眼,这两个人这么快就搭上线一起对付她了?

只不过薄荷和湛一凡都不知道洛以为此刻心里的小九九,洛以为只以为湛一凡是因为每晚太勤劳耕作伤身所以才需要恢复体力,哪里知道此恢复非彼恢复?

“我会尽快学会怎么炖汤!”薄荷能不知道吗?自己做的要比外面餐馆的更多的营养。但是学习做饭又不是那么快的事。

“嘻嘻,”洛以为又是一笑,这次的笑多了几分猥琐,这么一个美人儿,露出如此的笑意实在让人觉得怪异。就在薄荷觉得怪异时,洛以为又道:“要不,我送湛先生几盒恢复精力的药吧?我以我的人品保证,我给的药绝对不伤身不伤神不伤肾,快速恢复战斗力,比这萝卜炖牛肉强多啦!还能延长战斗力时间哦……”

074 湛母归来

薄荷听了听,忽然明白,洛以为是在介绍伟哥?

湛一凡抽了抽嘴角,如果不是薄荷拉着他,他一定把这个此刻露着白痴笑容心里却想着他湛一凡如何‘不行’的女人给扔出去!

薄荷按住湛一凡的紧捏的拳头,努力不去看他满头的黑线,也压抑着自己忍不住的笑,狠狠的刮了没心眼儿的洛以为一眼:“你想哪儿去了?湛一凡是受伤了,不是你想的那样。”

“啊……?”洛以为傻眼的看着薄荷,她会错意了么?

再看湛一凡的脸色,咦?这湛先生的脸色突然变得好恐怖……

薄荷轻轻的咳了咳:“别瞎想。”说着薄荷还给洛以为做了一个拉上嘴巴的动作,洛以为赶紧地投诉拔饭,娘啊,难道她真的拍马屁拍在了马腿上?

“那啥。”薄荷想找些别的话题来缓解刚刚的尴尬,说实话,刚听着觉得好笑,但是现在觉得有些尴尬,洛以为是不是知道她和湛一凡已经有不单纯的关系了?所以才会说那样的话。而且湛一凡的性情有多阴晴不定自己也知道,现在想来如果洛以为是个不相干的人只怕现在已经被湛一凡给扔出去了。

“以为啊,”薄荷看着洛以为缓缓的道着,“其实我和湛一凡已经登记结婚了。”

“噗——”洛以为一口白米饭喷了出来,可惜毁了面前的那一盘炸鸡。

薄荷偷偷的瞥了湛一凡一眼,湛一凡的脸色已经属于看不清的阴沉了。薄荷颤抖了两下,两下收拾了炸鸡:“冷了,冷了,不吃了。”

“对、对不起。我、我只是吓到了,想不到你们已经……”洛以为艰难的吞咽了两口口水,完全忽略湛一凡只看向薄荷:“可是……你们不是才刚刚订婚……”

“这事情除了我们自己,只有你和他的朋友知道。在我们举行婚礼之前,希望你能替我们保密。”薄荷看着洛以为,也有些少许的尴尬,真的太快了吧?她自己也没想到竟然那么快就被湛一凡给又哄又骗给拉去登记了,这两天也在消化这件事。

“哦……”洛以为怔怔的只是点头,来来回回的看着湛一凡和薄荷:“我说呢,总觉得你们的亲密有些过头,不像是刚认识的未婚夫妇,难怪……已经是真的夫妻了呀,我总算明白了。”她还以为是有夫妻之实了,原来是已经确定了夫妻之名。心里有些怅然,却也为薄荷感到高兴,因为自从这湛先生回来她可是在一直的悄悄观察,薄荷真的和平时不太一样,特别是在厨房门口偷听的那些对话,嘻嘻……听得她都觉得脸红呢。

薄荷埋头吃饭,湛一凡隐忍着怒意自己慢慢的消化着。

还好,洛以为吃了饭便走了没有再不识相的打扰二人,只是走之前偷走了一支玫瑰,因为湛一凡买了一百支,说是白头到老,洛以为却以长长久久给抽走然后在湛一凡还来不及黑脸之前就溜了。

洛以为一走,薄荷便收拾桌子上的碗筷。

在这个小小的出租屋里没有佣人,两个人,一个是大小姐一个是大少爷,现在都要亲力亲为的做任何事。所以薄荷收拾碗筷湛一凡自然要来帮忙,只是被薄荷一手拉住:“你受伤了今天别帮忙了,快去休息一下吧,碗筷我还是会洗的。”

说着薄荷就将湛一凡给推到一边去,自己手脚麻利的开始收拾桌子上的剩菜残羹。

听到厨房里传来的洗碗声音,原本气息不定的男人也终于渐渐的平稳下自己的情绪来。竟然被一个脱线的女人给气得几次暗暗生气。这样的女人是她的朋友,倒也不失为她的乐趣,也许……薄荷的性子还真的就适合那个洛小姐那样的人做朋友。

薄荷洗了碗出来擦手,便看到茶几上的花瓶里已经被湛一凡的玫瑰花插满。九十九朵玫瑰插了好大一瓶,也不知道他哪里找来的大花瓶,可是真的好漂亮!

薄荷走过去在茶几边蹲下又凑过去闻了闻,绽开笑容:“真的好香啊。突然觉得,我也喜欢这红玫瑰了。”

“因为是我送的。”湛一凡拉着薄荷的身子起来在自己身边坐下,薄荷‘呀’了一声就被湛一凡弯腰给压在了沙发上。

“湛一凡……你别胡来,你的手臂上还有一根手指长的伤口呢!”薄荷认真的说着,她可不想让他乱动而出了血。

湛一凡眯了眯眼睛:“他们告诉你的?”

薄荷一怔,他们?随即知道他在说李泊亚他们。轻轻的咳了咳:“我问的嘛,你别管谁说的,你受伤是事实。在你伤口好之前,你别想了。快起来,我和你说件事儿。”

“你说。”湛一凡并未起来,而是继续抱着薄荷,似乎这样抱着她是他的兴趣。

薄荷挣扎了两下又顾忌他的伤口便只能由他抱着。

“薄烟月底和容子华的婚礼,你觉得……该送多少钱?”薄荷觉得这是个很严重的问题,她是姐姐,这礼钱是少不了的。可是她马上也要举行婚礼了,少了要被爸妈说,多了又估计薄烟要多想,毕竟她的婚礼也近了……她觉得既然湛一凡已经和自己结婚了,这个头疼的问题可以问问他。

湛一凡盯着薄荷的眼睛,看了会儿没看出什么异常才勾了勾唇道:“他们竟要在我们之前举行婚礼?”

薄荷点了点头:“唔……因为烟儿她……怀孕了。”薄荷拢了拢眉头,想到那天母亲说的话,她穿的休闲一些便被母亲说做丢薄家门面的事,而薄烟怀孕了母亲却是高高兴兴的筹备婚礼。

“在想什么?”

下巴忽的一痛,湛一凡的问便从头上传来。

薄荷痛的蹙眉,打开湛一凡的手指:“你总是这样不知轻重。我在想我妈……她对我和烟儿之间,很偏心。”微微的叹了口气,“这次从家里搬出来,就是因为我已经绝望了。我不该再顾忌他们怎么想我。”

薄荷一向介意在别人面前提起自己的父母,更介意别人知道父母之于她和薄烟之间的态度,但是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毫无顾忌的能在湛一凡面前说起,是想得到他的关心和怜惜么?心里一闪而过这样的念头。是因为他是她的丈夫么?因为有了这样的身份和关系,所以她的心才会不由自主的放下防线。

湛一凡低头带了些歉意的亲了亲薄荷光洁而又细腻的下巴:“对不起。以后我手一定会轻轻的。”

薄荷原本还有些恼他下的重手,听了这话什么气儿也没有了,微微的潮红了脸瞥着湛一凡:“其实……也不是特别痛。你先放我起来,你的身体比你的手劲儿更重些。”趁此机会薄荷尽快的提出。

果然,湛一凡虽然舍不得,但是顾忌着薄荷之前被自己小小捏一下便疼的发白的脸还是撑着手臂坐了起来。

“女人的身体怎么就那么柔弱?”湛一凡喃喃的抱怨,薄荷愣了愣,她哪里柔弱了?其实他压着自己并不是真的重,他似乎将他身体的力道很恰巧的转移到了另一边去,她只不过是找了个借口而已。

但薄荷才不会那么老实交待了,轻轻的咳了一声才道:“女人是水做的,男人是泥做的。能比么?”

“那混到一块儿,不就是水泥?坚硬无比的水泥呢……”湛一凡说着便忽然弯腰一把将薄荷抱了起来,薄荷‘呀’了一声,瞪大双眼也不敢挣扎却是低声的惊呼:“你疯了?你的手臂上有伤,小心出血!”

“左手没用力!”湛一凡低头亲了亲薄荷的额头:“我说过的,今晚我要你。既然你是水,我是泥,那我们何不一起做做水泥?”

薄荷被他的逻辑思维给搅得混乱,再看湛一凡那带着一丝坏坏的笑意,他想做什么眼底也是毫不掩饰的。

薄荷被他眼眸底的**瞧的浑身不自在,她并没有挣扎,他们是夫妻,她是很真心的要和他过日子。她也知道这种事迟早是要面对的,虽然他都不在乎他手臂上的伤,她说再多也不能让他**消散……薄荷心底在挣扎,其实还是很紧张,虽然他们已经有过一次经验,但那对她来说的确不是一个太美好的回忆……

还在胡思乱想着湛一凡便已经抱着薄荷走进卧室将门踢上,弯腰将薄荷放在床上直起身子便开始匆匆的脱衣服。薄荷从床上爬起来,湛一凡迫不及待的模样让她越加的紧张了,狠狠的吞咽了两口口水忐忑的望着湛一凡。

“你的伤口……”薄荷有些担心的看向那包裹严实的纱布,想起李泊亚比的那一根手指的长度便开始揪心,万一流血……

“我知道分寸。”湛一凡脱掉大衣便爬上床倾身弯了下来,压着薄荷的肩膀将她推到床上低头便吻她的耳朵。

湛一凡热热的吻就像一个火苗轻易的便将她体内的火种点燃。

薄荷扶着湛一凡的肩有些难以招架,他太热情……热情的就快要将她最后的一抹犹豫和担忧也给融化。

似乎看到她眼里最后还在挣扎的不放心和犹豫,湛一凡温柔的贴近,低低的吹了一口气:“别怕。”

薄荷一颤,紧紧的拽着湛一凡的t恤。湛一凡舔着她的耳垂,敛了敛眸内的光,他已经在极力的忍耐和极力的等待了,抬起手臂脱掉身上的t恤,"chi luo"着精壮的上身贴近薄荷,薄荷觉得他的肌肤滚烫,越加的紧张和不安起来:“湛一凡……我怕……”

她是真的怕。怕疼,那天晚上的疼很清晰,也怕陌生的自己……那晚即便是不太清醒,可是回想起来,那些零星片段里的自己是那么的陌生,陌生的让她觉得羞耻。

湛一凡轻轻的吮了吮薄荷的唇瓣,往下轻咬着她的下巴慢慢的褪着她的衣裳,大手有力却又温柔。

“别怕,我是你老公,我不会伤害你的。”

湛一凡的话就像魔音,让薄荷的害怕的确在慢慢的减去。而他的手也像魔法师一样,让她渐渐的缓然放松,身上有些凉,衣服已经半褪,湛一凡火热的身躯贴上来就像一个火炉子让她渐渐觉得温暖。

湛一凡低头吻住薄荷的嘴才给了一个火热的缠绵之吻,薄荷开始慢慢的回应,小手被湛一凡了拉着来到他的腰间,就在两个人越来越贴近身子越来越热情绪越来越失控时,湛一凡衣服里的电话也跟着响了……

“唔……电……话……”薄荷抓住湛一凡往下的手,喘息着抬眼,媚眼如丝的盯着湛一凡。

湛一凡被她这一个眼神勾的魂都险些没了,有些难以自控的又低头堵住她的嘴:“让它响去吧……”

“唔……万一……紧急……”

薄荷的狐媚和娇柔是无意间露出来的,也许是被湛一凡沾惹点燃了**,所以此刻的她究竟有多迷人她是不知道。喘息的时候,小嘴微张,脸颊粉红,散乱在枕头上的棕色卷发就如一束捧花将她衬托包围,扭dong的娇躯在湛一凡的身下婉转……

湛一凡难耐的吻着薄荷,但是那电话铃声却又像一道符一样催促着他……

“湛一凡不行……”薄荷听不下去了,那电话就在耳边就像一个第三者在旁边偷窥,她根本无法投入了。薄荷推攘着,不小心碰上湛一凡的手臂,湛一凡轻轻的吸了一口气,薄荷立即收回自己的手:“啊!对不起……碰疼了对不对?”

湛一凡被这一疼,炙热的**也渐渐的消退了下来……

叹了口气,低头重重的吻了吻薄荷那嫣红的小嘴才无奈的爬起来走向那接二连三不肯停息的电话。

蹲在床下的地板上从衣服里掏出电话来,薄荷拉起被子盖住自己洁白无瑕的身体,盯着湛一凡。他也只剩一件紧身的内裤了……咽了咽口水薄荷将自己的"xiong zao"拉过来在被子里快速的穿上,不知道为什么,有一个很强烈的预感……总觉得今晚这事儿不会成。

果然,湛一凡虽然眉宇间写着不爽却还是接起了电话叫了一声:“妈。你怎么了?这个时候打电话。”

“儿子你在干嘛?怎么不接老妈的电话?你是不是背着我的荷儿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呢!?”

湛一凡捂着耳朵拿开电话避开湛夫人的大吼,薄荷愣了愣,因为她也听见了那声大吼的质问。她怎么会怀疑自己的儿子……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呢?不过心里却是暖暖的,因为湛一凡接电话完了,湛夫人所想的却全部都是偏向于她这个未来儿媳。

湛一凡,一定会是世界上最好的婆婆吧。

“妈,说什么呢?薄荷就在我旁边,刚刚我在忙别的事情,没听见电话。”湛一凡慢慢的收回电话低声的咕哝。

薄荷红了脸,赶紧拉拢自己身上的衣服,在湛一凡满眼不乐的视线中下了床。

“咦?真的和荷儿在一起?哎呀,儿子你干得好!老妈相信你啊!”

湛一凡汗颜,他的老妈从给他指了这门婚事开始,从在他身边安排一个移动监控器开始,什么时候对他信任过了?

“你打电话来究竟干什么?”湛一凡有一股不好的预感,所以也只是看着薄荷打开衣柜去找衣服并没拉她回来想继续完成刚刚才开始的事情。

“这么无情。你们不会在一起睡觉吧?所以这么不爽我。”

湛一凡看了薄荷一眼,他们登记的时候还没告诉老妈,为了避免老妈太过于大惊小怪所以他打算押后两天再说。

“想太多了。我这两天受伤了,有心无力。”说着瞄了一眼薄荷,薄荷背对着却也在汗颜,哪里是有心无力了?刚刚可是擦边球走火的状态。

“受伤了?哦……是这样的,我回中国啦,为你和荷儿准备婚事的步伐不能停下呀。所以你现在来机场接我,我好冷唷。”

“……”湛一凡咬了咬牙,他受伤了她就如此轻描淡写的‘哦’一声然后完了?这个世界上有对儿子这么无情的母亲么?虽然这也是她信任他的一种表现,但是难免还是让他觉得心寒啊。不过,既然母亲能抽身回来说明英国那边已经暂时稳下,父亲的身体也暂时没有大碍了。

“你打车回别墅吧。”

“可是家里没人,我会害怕的!”因为房子是新买的,所以还没有请佣人,那么大个房子,还有一百多年的历史,所以湛夫人总是觉得害怕。

湛一凡揉了揉额头:“那你先打车回去,我一会儿就回去。”

“你说的哦。你把荷儿带上嗷,不能为了老妈让她一个人独守空闺呢。”

“……我知道。”

挂了电话,湛一凡抬头薄荷已经将一件毛衣递到他面前。

“穿上,外面冷。”薄荷捡起地上的t恤扔到篮子里,湛一凡结果毛衣套上,看向薄荷:“妈回来了,她一个人住别墅害怕。我今晚先回去陪她,明天再去家政公司找一些佣人来。”

薄荷‘哦’了一声,却没问什么。

“你和我一起回去。”湛一凡站起来也顺便捡起地上的大衣,薄荷抬头看向湛一凡有些犹豫:“我明天还上班呐……”

“你放心吧。”湛一凡伸手把薄荷抱进怀里没好气的笑了笑:“回去就只是乖乖的睡觉,我不会再乱来。”

薄荷红着脸趴在他怀里这才点了点头:“好吧……伯母这么一晚上才到,我的确应该去看看她。”

“还叫伯母?”湛一凡没好气的捏了捏薄荷的鼻子低声道。

薄荷把脸更用力的埋入湛一凡的怀里,死湛一凡,取笑她!但是对于他的取笑她却偏偏什么都回不上来。

*

见到湛夫人,自然免不了被热情的湛夫人拉着各种亲切一番。

“哎哟……荷儿啊,快让伯母看看,怎么又瘦啦?是不是想伯母想的啊?”湛夫人拉着薄荷便去了一边寒暄打量,因为薄荷和湛一凡先到了西区的庄园别墅,所以就在门口等着打车回来的湛夫人,谁让湛夫人回来之前也不事先打个招呼?所以即便是这么大一晚上,他们也得爬起来回来守着候着。

薄荷盯着湛夫人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她倒觉得自己的身体比以前要好多了。

看了湛一凡一眼,在湛一凡鼓励的眼神下,薄荷微微的红了脸却还是懦懦的喊了一声:“妈……”

湛夫人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先笑呵呵的答应了一声:“欸……!看着孩子乖得,把我的心都叫酥了。看来你们发展的不错哟,这我就放心了,虽然还没有结婚,但是现在年轻人不用拘束那么多,我早就想让你叫我妈妈了,可是吧又怕你不好意思,现在如此看你们两个人的发展状态我就放心了。呵呵呵……”说着又是一串‘恐怖’的笑声。

薄荷抿了抿唇看向湛一凡。就知道湛夫人不会想到那里去,就知道湛夫人一定以为是他们关系发展的好才会这么叫她一声‘妈妈’。

湛一凡轻轻的咳了一声伸手将薄荷拉到自己旁边去,在湛夫人不太乐意的眼神下反而从善如流的对上自己母亲的眼神淡而静的道:“本来打算再瞒段时间,可是听见你是为了我们的婚事才赶回来我就不打算再瞒着您了。其实……我和薄荷已经在前两天领了证,所以她称呼您母亲自然是应该的。”

薄荷有些紧张,说实话,她也不想瞒湛夫人。湛夫人是这个世界上极少对她好的人,又是湛一凡的母亲,他们领证结婚的事情知道的人少之又少,除了李泊亚、有力和洛以为之外,再没别的人了。

湛夫人看了看薄荷又看了看湛一凡,又看了看薄荷又看了看湛一凡,如此来来去去的看了好几次才一声尖叫:“啊!你们不是骗我的吧!?”湛夫人双手紧紧捧着她自己的脸,惊诧又惊喜的瞪着薄荷和湛一凡大声的问。

湛一凡揽着薄荷转身便向花园里走去,再这么站在门口说话,只怕他们已经结婚的消息明天就要让全世界都知道了。

湛夫人立即跟上,手里还拉着自己的行李箱,薄荷一直回头看湛夫人跟上来的身影犹豫着要不要停下去帮自己的婆婆拿行李。

其实,这也是薄荷第一次走进这个花园。

过了铁门,出了向左右两边而去的大路,直通白色洋楼的便是石子小路,两旁是茂密的花丛和植物,虽然比不上薄家别墅大比不上湛家别墅现代化,但是这的确是一个充满了百年历史的风情庄园别墅,而且……后面一定还有薄荷没有望见的风景。

上了阶梯进了玄关,湛一凡打开所有的灯,湛夫人追上来拉着薄荷欣喜万分的再次确认:“荷儿啊,你不会骗我的,你告诉我,你和一凡真的……”

薄荷对着湛夫人如此欣喜的表情自己也被传染了似的开心,觉得自己和湛一凡登记似乎真的是一件非常大的喜事。

认真的点了点头:“嗯!反正要登记的,迟些早些都是一样就……”

“哎呀!我的荷儿啊,伯母……哦不,是妈妈真的好开心,终于看到你和一凡结婚了!虽然还没有举行婚礼,但是登记结婚也不是一件小事,也是结婚的一种形式啊!妈妈真的好开心,因为荷儿终于成了我湛家的媳妇,我湛家的人!”湛夫人紧紧的抱着薄荷,激动的热泪盈眶。

湛一凡站在一旁看着自己的媳妇和母亲相拥的画面,心里一些疑惑却在腾腾突升。

母亲喜欢薄荷,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从她还没出生便在期待,可是母亲的真是性情究竟是怎样的他比谁都明白。最喜欢装无辜,喜欢扮猪吃老虎,表面看着是个雍容华贵的贵妇太太,实际是个腹黑的精明女人,手持湛氏国际百分之二十的大股东,这次如果不是母亲陪在父亲身边他完全相信母亲的能力能让公司暂时度过那边的危机,他也不会这么快的回来,这样的母亲会热泪盈眶!?

即便再喜欢这个儿媳,母亲也不会如此……那这份儿热泪盈眶里是不是还饱含了别的感情?还是真的发自内心?

湛一凡勾起一抹冷笑,从小母亲对他的教育方式就不同于别家的孩子,所以他才不相信母亲是个会因为喜欢未来儿媳而流眼泪的女人。

一把将薄荷拉过来自己扣着肩,对上母亲那闪烁的双眸:“早些休息吧,薄荷明天还要上班。明天我会给你寻些佣人照顾你,婚前我们先暂时不住这里。”说完湛一凡便要带着薄荷上楼,湛夫人哪里肯让湛一凡这么快走,一把拉住薄荷的另一个胳膊:“不行!你竟然打算找陌生人来照顾你老妈?还有,你们不住这里住哪里?难道要住薄家啊?”

薄荷动了一下眉头,倒不是反感湛夫人拉自己,而是湛夫人的力道……有些重了。

湛一凡手一挡轻轻隔开自己母亲对薄荷的紧抓,而且还用手臂护着薄荷将她完全的拢入自己的怀中,犹如一只老鹰在护着自己的小鹰一般的姿态。

“妈。”湛一凡蹙了蹙眉,“她这么瘦,你会把她抓疼的。”

薄荷没想到湛一凡如此维护自己,想起许多婆媳关系就是在因为儿子在婆婆面前维护媳妇而引发出来的矛盾,自己便立即跳出来挥手道:“没事没事,妈刚刚没有抓痛我,你别大惊小怪的!”薄荷瞪了湛一凡一眼,又转过头来盯着湛夫人一笑:“妈,我从家里搬出来了,所以我们这两天没有住在薄家您放心吧。既然你回来了,让一凡回来陪你住,结婚前……我的确不能搬过来。”

薄荷还是要顾忌着自己的身份,如果被人知道婚礼前就住在一起,势必要出些新闻,她不希望自己一个检察官过多的登上报纸。

“你从薄家……搬出来了?”湛夫人颇是惊讶这个消息。

薄荷点了点头:“嗯。我不会再让自己隐忍下去,那样太辛苦了。”这也是湛夫人教她的,湛夫人在薄家的那两天让她知道了什么叫做温暖,而她接触了那样的温暖便越来越期待越来越不舍,反而对自己之前的生活产生质疑和怀疑,也有了决心离弃。

“好孩子,你终于跨出了这一步。”湛夫人脸上竟是一抹释然,湛一凡瞧在眼底,母亲的那抹欣慰和愉悦之色可没逃过他的眼底!

“既然这样,你们快去睡吧,一切明天再说!”湛夫人开心的挥了挥手,薄荷欲言又止还想说些什么,但是湛一凡却不待她再言语拉着她便大步而去。

薄荷被湛一凡半抱半拉的上了欧式扶梯,二楼一拐弯第一个房间便推门而入。

打开灯,薄荷微微的吸了口气:“我们……睡这里?”

“嗯哼。婚礼过后,这就是我们的卧室。”湛一凡脱掉身上的外套挂到一边,又过来主动为薄荷脱外套。

薄荷顺势让湛一凡替自己脱掉外套然后才往前走了两步好好打量这个房间。七十坪左右的卧室全铺着地毯,奢华的古欧式的沙发,奢华的欧洲大床,奢华的吊灯,奢华的梳妆台,还有现代化的壁橱电视墙。

薄荷走到窗边拉开古欧风的窗帘,冷风吹拂着进了窗户,薄荷回头看向正在脱毛衣的湛一凡:“这真的是我们的卧室么?”

湛一凡脱掉毛衣扔到一边,光着上身走过去将薄荷纳入怀里:“喜欢么?”

“喜欢是喜欢,不过怎么都是欧式风格?”一走进这个别墅,她就感觉自己已经不在中国,置身欧洲了似的。

“其实当初买这个房子就是看中了它的欧式风情。我们都在英国住习惯了,所以……”湛一凡虽然是中国血统,但是从爷爷那辈就在英国创业,骨子里却已经是一大半都是欧洲人。

虽然因为有个很中国话的母亲教会他从小便要吃一些中国的食物,比如鸡爪子,比如动物的内脏,比如拿筷子,比如包子饺子这些外国人都不会吃的东西,但是住宿这方面他回来之时想也没想边选了这里,也是他从小生活习惯的原因。

虽然母亲抱怨了许多,说既然回到中国就该住中国风的房子……但是有什么不一样呢?早些让薄荷习惯这样的地方,去英国的时候或许才会习惯。

薄荷关上窗户转身推着湛一凡往那看起来很厚实很温暖的欧式大床走去:“我知道了知道了。你快去床上躺着,千万不要再感冒了。我洗个脸再睡。”

湛一凡知道薄荷是在担心自己又做些什么,虽然的确是想,但是这么大晚上他怎么会再去折腾她?有些无奈,不过还是乖乖的任由薄荷推着自己上床。

躺上床,湛一凡瞅着薄荷轻声的道:“更衣间里面有我很多的衣服,你先取了穿上睡觉。”

“我知道了。”薄荷笑了笑,对于湛一凡如此乖的愿意睡觉她甚至是有些感激。

湛一凡拉着薄荷下来在她脸上亲了一下才又放开,薄荷正了正色娇嗔的瞪了湛一凡一眼才转身向更衣室的方向走去。盯着薄荷离去的背影湛一凡隐隐的勾起唇角,结婚的日子……并不是那么无聊,反而充满了期待和快乐。

总是庆幸,与他指腹为婚的女子是她,从来不是别人。

薄荷推开更衣间的门反手关上,靠在门上微微的喘息,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脸颊,二十八岁的女人了……怎么总还像个小姑娘似的害羞?薄荷拍了拍自己的脸,都怪湛一凡,自己三十三岁没个正经让她也奇奇怪怪。

更衣间很大,比她在薄家的更衣间还要大两倍,但是衣服却没有挂满。薄荷取了一件棉质的t恤,今晚应付着先睡吧,下次过来……应该就是婚礼后了吧?

薄荷换上衣服看向镜子里的自己,面色红润有光泽,体态虽然纤细但没有病态,较之两个月前的自己简直是天差地别。是因为生活的态度和方式改变了吗?她总觉得现在的自己……比遇见湛一凡之前的自己要快乐很多很多,似乎……也要美一些了。

薄荷微微的叹了口气,湛一凡能给自己的是一个家……而她竟然就这样一直跟着随着走进来,似乎毫无抵抗力。既然无法抵抗也不想抵抗,她何不随着心随着事情的自然发展呢……?反正也是喜欢他的……只怕未来爱上了也未必不可能,薄荷笑了笑,湛一凡这样的男人,她有什么能力去抵抗他的所有魅力呢?似乎没有呢……既然没有,那也就慢慢的……从了吧。

反正这辈子从没发生过任何的好事,也许湛一凡是唯一的一桩美妙姻缘。

*

薄荷是被湛一凡给吻醒的,从耳朵到脖子,从脖子到锁骨,薄荷觉得那个湿湿的热热的吻越来越清晰,于是睁眼一看,湛一凡果然正压在自己的身上吻着她的胸前。

薄荷嘤咛了一声,一大早醒来就被人吻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二十八岁的她都没有过这样的遭遇自然会很不习惯。

蹙着眉推攘着拒绝:“湛一凡……”

湛一凡抬头身子一撑便向上覆来,低头竟然一口堵住薄荷的嘴。

“唔……”薄荷还迷蒙着眼睛,眼角还挂着眼屎,而且早上醒来满嘴的不舒服,没想到湛一凡竟然毫无顾忌的便稳住了她。

刚刚醒来的薄荷脑子的意识并不清楚,湛一凡这个霸道而又热切的吻让她呼吸困难一时有些窒息便也就由着他了。

湛一凡有些不舍的放开薄荷,薄荷低沉的喘了一口气,迷蒙的睁着眼睛望着湛一凡片刻有些不知所在。湛一凡捂着薄荷那媚眼,叹气:“别这样望着我……会让我抓狂失控的。”

薄荷慢慢的冷静下来,轻轻的拿开湛一凡的手,眨了眨眼问:“为什么?我的眼神很奇怪么……”

“嗯……”湛一凡长长的拖着尾音低头又在薄荷的嘴唇上啄了啄才压抑着自己那喧嚣的躁动,低头望着她:“你动情的眼神能让所有男人抓狂,不过幸好……这双眼睛在这样的时候只有我能看见。”那双能让男人只看一眼就**的动情媚眼啊。

薄荷推开湛一凡从厚厚软软的床上坐起来:“胡说。”她才不相信他说的胡话,她的眼睛明明很正常,怎么他说的自己好像变成狐狸眼了似的?

薄荷转身下床,看时间才六点四十还早便也不急。

打了个呵欠,薄荷又回头看湛一凡:“伤口还痛么?”

湛一凡顿了顿,朝着薄荷缓缓一笑:“不用担心我,没事的。”

薄荷愣了愣:“我们是夫妻呀……”关心他,不是应该的?

湛一凡听了这话又敛下眸子,收起笑容。薄荷转过头去并未在意。

卫生间里有全新的洗漱用品,薄荷自己取出来便用了。穿上昨晚穿过来的衣服,外面的天色已经迷蒙的开始亮了。湛一凡在洗漱的时候薄荷便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去看,实在茂密的花园,说是庄园的确不为过,虽然不大,可是给人的感觉却是一个小花园的葱郁感。而且这房子的确是十九世纪时存在洋楼啊,在这样一片东方化的房子中间突兀的耸立存在着。

湛一凡穿上毛衣走过来站在薄荷身旁,薄荷扭头看向湛一凡:“真的很漂亮。”

“那干脆我们现在就搬过来陪母亲吧?”湛一凡扭头看向薄荷缓缓的问。

薄荷顿了顿,摇头:“婚礼前……还是不要了……”

“如果一辈子都不办婚礼呢?婚礼只是个形式,我们已经是法律承认的夫妻。”湛一凡定定的望着薄荷,薄荷咬唇:“湛一凡,不可能没有婚礼,薄湛两家联姻……是我父亲期待已久的。”

“你始终向着薄家。”湛一凡的眼神顷刻间变得有些微凉。

“和你登记伊始我就是湛家媳妇,我只是在说一件事实,我父亲他不会乐意不办婚礼昭告天下!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这是他能利用我的最后一次!”

虽然这是事实,可是从薄荷自己的嘴里说出来却又是另外一种感觉,那种痛又来了,再次侵袭着她的骨头。

湛一凡盯着薄荷,许久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大手罩上她的脑袋轻轻的抱入怀里:“我又怎么会愿意不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呢?不管他是什么用意,可是我湛家,我湛一凡娶你,却是真心实意的!”

075 奢侈

不管他是什么用意,可是我湛家,我湛一凡娶你,却是真心实意的。

薄荷微微的发怔,和他接触之后,她总是觉得自己的脑袋不够用,有些迟钝,不会灵活的转换。她以前也不觉得自己笨,觉得自己至少还算是个聪明的女人,可是自从遇见他……她觉得越发的迟钝笨拙,总是不知所措的时候一大堆。

薄荷望着眼前湛一凡的毛衣,隔着毛衣似乎还能听见他那铿锵有力的心跳声。

如此真挚的话,她不会怀疑,充斥于胸间的除了感动还有那么满足的淡淡温暖。真心实意……她最缺少的,便是别人对自己的真心实意,在家里要面对虚伪,在工作场合要面对虚伪,除了洛以为,湛一凡是她第一个愿意相信的……人。

“你说真的?”薄荷并不是贪慕虚荣,并不是真的需要那么一场盛大的婚礼才把自己出嫁,而是作为一个女人,任何一个女人在听到这样的话时,哪里能不感动和充满一些期待呢?期待的不仅仅是婚礼,还有他说的真心实意啊。

“真的,不骗你。”不是发誓给她听的肯定,就是这么一句淡淡的话,五个字,很简单,可是比任何虚伪的誓言还让人信服。

“那好……我等着……”薄荷缓缓的笑了,伸出手从湛一凡的腰间穿过,然后紧紧相拥。

湛一凡轻轻的扣着薄荷那单薄的似乎一捏便能在自己手指尖碎裂的背脊,低头,双眸已经温柔的化作一滩温水:“傻猫猫……”

“湛一凡……”薄荷不满的咕哝又传来。

“呵呵,傻老婆。”湛一凡乐此不疲,总是如此。

*

薄荷下楼,湛夫人竟然已经起床做好了早餐。

薄荷立即丢下湛一凡跑过去,一脸羞愧:“妈……对不起,我起来晚了,你怎么不好好休息呢?这么早把早餐做好,这种事其实应该我来…”薄荷终于知道自己不是个好儿媳,竟然让婆婆一大早起来忙活早餐,这一下羞愧的钻地板的心都有了。

“哎哟,还和妈妈说这些啊?你们昨晚回来陪我我已经很开心了,快坐下吃早饭!两个人都要去上班吧?我这不是刚好没倒过来时差,一晚上没睡着干脆早点儿起来,以后家里有佣人了也用不着我的!”湛夫人笑呵呵的把薄荷按在椅子上也是完全不介意什么婆媳之间的礼仪。

薄荷拘谨,她是生活在中国的,更是一个检察官,见过太多的案子都是婆媳关系引起的,所以心底对这方面有些微微的恐惧和犹豫,即便知道湛夫人疼自己可是也从没想过要恃宠而骄懈怠自己作为媳妇的职责啊!

湛一凡见薄荷那如坐针毡的模样便过来在她身边坐下,伸手按了按她的手背轻声安慰:“别担心,我妈从不说虚伪的话,她虽然是中国人,可是有时候却比外国人还开放。她不会在乎那一套的,你只管做着吃便是,快尝尝她的手艺吧,小心舌头!”说完湛一凡还朝着薄荷轻轻的眨了一下眼抛了个媚眼儿。

薄荷这才有些忐忑的缓缓放下自己紧张的心情,真的不用……想那么多?薄荷再看向忙碌的就像只快乐的小蜜蜂的湛夫人,的确似乎只有她自己在那里羞愧,湛夫人是完全不在‘婆媳关系’的状态。

薄荷只好拿起刀叉,湛夫人准备的是纯欧式的早点。薄荷咽了咽口水,哪里见过这么纯正的英式早餐?她并没出过国,薄家也比较传统,如果是西式早餐也是偏向东方化的,这样纯正的薄荷还真的没见过甚至没吃过。

盘子里的主食是熏肉、香肠、煎蛋、炸蘑菇、炸番茄、茄汁黄豆和黑布丁,篮子里还有烤好的吐司,各种味道的酱摆了五六罐,湛一凡拿着烧好的英国式茶壶过来问:“红茶还是咖啡?”

薄荷呐呐的道:“红茶……”

于是湛一凡还亲自的给她斟酌了一杯红茶。

薄荷先喝了一口红茶,这味道……薄荷抬头看向湛夫人,湛夫人刚好笑着看过来:“怎么了?”

薄荷红着脸低头:“没……就是没想到,原来妈妈你做早餐的手艺这么好,光看着就已经充满了食欲。”

“真的吗?我今天只是给你们小露了一手英式早餐,其实中式的我也会做啦。会包包子,饺子,混沌,粥和小餐,茶叶蛋也会煮哟,以后会经常做给你们吃的。”

薄荷摇了摇叉子,钦羡的望着湛夫人又有些愧疚:“可我什么也不会做……粥也给做糊了,泡面还是湛一凡教我的……”

湛夫人却‘哈哈’的笑了起来:“荷儿你真的太可爱了。不会做饭又怎么了?在妈妈的心目中你可是最厉害的,是个了不起的检察官哟!”

薄荷垂头,她怎么觉得自己除了是个检察官之外……就一无是处了呢?薄荷在心底暗暗的下了决定,她一定要学会做饭,一定要!要让湛夫人也能吃上自己做的美食。

吃了一口炸香肠,薄荷险些吞下自己的舌头,天啦……一个炸香肠怎么也能如此好吃?又尝了一口黑布丁,好好吃……薄荷惊诧的看向湛一凡,湛一凡接收到视线望来,薄荷愤愤的低言:“真是羡慕死你了,有个这么会做饭的妈妈!”从小得多幸福啊!

薄荷以前从未有过的食欲这颗都被湛夫人给挑起来了,真是恨自己以前少吃了多少美食。

湛一凡哭笑不得:“她也是看心情做饭,一年……四五次吧。”虽然的确好吃,可他的口福却不是那么好。

薄荷一脸不信,湛一凡无奈的笑着摸摸她的脑袋,以前觉得她是个处处会蜇人的蜜蜂,可现在就觉得她其实就是个孩子。

湛夫人给一旁看着,看着湛一凡和薄荷无意识的小动作和默契自己乐呵的嘴角都合不上了,没想到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他们的感情竟然能如此迅速的发展,她这个做妈的真的甚是欣慰啊!而且昨晚两个人还很自然的睡到一个房间哟……两个年轻人竟然都不觉得害羞呢!湛夫人捂着嘴一直偷偷的笑着,昨晚她兴奋的给自己的老公打了两个小时的电话,所以越说越兴奋也就没有睡意啦,倒是老男人一副不相信的口气,不相信就过来看看嘛,这对儿明明早就该在一起的小两口不知道有多恩爱呢,那小眼神儿,那隐藏不住的笑意……

湛夫人炽热的目光盯得薄荷头皮发麻,迅速的解决了早餐薄荷便站起来道:“我……我该去上班了。”

“我送你。”湛一凡拭了拭嘴也跟着站起来。

“等一下。”湛夫人原本看的正尽兴却突然大声一喊站了起来:“先和你们说几件事再走。”

薄荷看了看湛一凡,湛一凡看向自己的妈淡淡的挑眉什么也没说却是等待的模样。

“是这样的。虽然你们已经登记结婚但是还没举行婚礼,所以这婚姻的程序就不算是昭告天下真正的完成。感情好住在一起是好事,但是不要给人落下话柄。荷儿毕竟是个检察官,虽然搬出薄家了,但是在婚礼前我建议你们还是不要住在一起。一凡你回来住,荷儿你最好也回薄家去……”

“妈。”湛一凡蹙了蹙眉打断湛夫人的话,“我们不住在一起可以,但是她不能回薄家。”他就算没有长住薄家也没有真正的见过,但是那两日已经了解薄家对于两个女儿的偏心,薄荷的诸多委屈,再说薄荷的性子如果不是受了极大的委屈和真正的死心她当初也是不会搬出薄家的。

“我知道!我都知道!薄家的二女儿不是要举行婚礼吗?这事儿可没那么顺利,姐姐都没嫁出去,那二女儿凭什么出嫁?把我湛家放在什么地方?”湛夫人神色一冷,语调也不由得降了下来。

是这样,就是这样……薄荷瞧着湛夫人那冷静的模样,与往日对自己的热情和温柔完全两个人,薄荷心底澎湃着,这样的湛夫人真是让她崇拜至极,这就是湛一凡的母亲啊,让她尊敬和喜爱的婆婆。

“荷儿,不怕你听在耳朵里。既然妈妈回来了,即便是你们能忍,妈妈也不能忍,你和一凡的婚礼之前,你妹妹的婚礼就不能举行!”

湛一凡勾了勾唇:“的确不能忍……”其实这方面他已经下手了,只是没有告诉薄荷罢了。现在正好,母亲回来,她能来主持婚礼这块的大局,他也免得这么早和薄家二老闹僵,他也好抽身先解决生意上的事情。

“那就这么说定了。荷儿你寻个时间回去住,我今天就去薄家摊牌谈判。我相信你父亲知道什么叫做大局的重要性!你那妈……就算再疼二女儿,她也没有勇气失去一切。”

薄荷心绪微晃,如果她没看错的话,湛夫人在说到母亲的时候眼神黯然,而且迸发的是掩藏不住的……‘厌恶’!?薄荷一颤,被自己的这个想法怔住,怎么会,她们不是朋友么……

薄荷忍着心底的疑惑,湛夫人冲着薄荷突然一笑:“没吓着你吧?”

薄荷摇了摇头:“没有。您说怎么……便怎么吧……”虽然那个出租的小房子她还比较喜爱,那是她第一次鼓起勇气搬出来住的地方。但是湛夫人既然让她搬回薄家,而且是为了她好,那她就算是为了湛夫人也会搬回去的。

“不用担心,你那爸爸妈妈如果再对你不好你就全当耳聋听不见看不见。每天和我们吃饭,只是回去睡觉而已,我们都会罩着你的啊。”湛夫人还在安慰着薄荷,薄荷温温的笑着点了点头:“嗯,知道了。”

湛一凡送薄荷先回去换工作服,路上薄荷一直都在发怔,湛一凡看了她好几眼才缓缓的问:“是在担心回去面对家人吗?”

薄荷被湛一凡叫回过神来,扭头看了湛一凡一眼,先是缓缓的摇了摇头才道:“不是。我只是想,好像婚礼……会被提前有种突然而至的感觉……虽然日期还是没确切定下来,但是不远了对不对?”

湛一凡握着方向盘静静的看着车淡淡的‘嗯’了一声。

薄荷缓然的叹息:“我租的房子……是押一付三呢,不是浪费了么?我还以为会在年后再结婚的。也没想到要和你那么早登记。”薄荷总有一种事情脱离自己掌握的感觉,是湛夫人太强势了么?还是她的心底压根就在随着局势而走。当初她也没想过自己会再搬回薄家,而且是这么快的时间内。但是湛妈妈的话总不会害她……真的该回去?

“如果你喜欢,我们把它买下来吧。结婚后也能过去小住的。”

“真的吗?”薄荷眸染惊喜,却又突然黯然:“算了。那房子是胡珊他们家的,他们家也没想卖房子,我不想逼迫她。”

“云海市房子多得是。如果你想住小区或是公寓,我都可以买一套。别墅不想住了,咱就搬过去小住。”

薄荷的确不像住别墅,从小就在别墅长大,最近住住小小的套房才觉得房子越小人就越温暖,而且朋友来的时候,虽然嘈杂拥挤但是有一种特别的亲近。

“可是……会不会浪费钱?”薄荷自己的钱是不够买房子的,但是她知道湛一凡富有,但是吧花他的钱,甚至是鼓励他去花钱,她都有一种不心安理得的感觉。

湛一凡‘嗤’的一笑:“湛家穷的什么都没有,只有钱。”

薄荷汗颜,这算不算是在炫富?让人发指的炫富!好歹她也是名门富贵家出来的大小姐,却从来没有过富贵之感。

湛一凡摸摸薄荷的脑袋缓缓又道:“别忘了,你现在也是湛家人。所以薄荷,你已经是个小贵妇了,别再那么惦记钱的问题,帮你老公大手的去花去用吧。”

薄荷做了二十八年的千金大小姐,却是第一次有了‘我是有钱人’的感觉,她真的变成有钱的小贵妇了吗?

*

薄荷一直想着怎么搬回去。

突然搬回去,当初那股子勇气和坚持又是做给谁看的?有些拉不下脸,所以一直在徘徊思考,下班的时候也没得出个结果。

“老大,和我们去吃饭么?”王玉林主动上前来问。

薄荷摇了摇头:“不了,我有事情要先回去。”事情那么多,感觉搅在一起,她哪里有心思去吃饭。

“哦……”王玉林眼露失望走开,胡珊立即上前来低声问:“老大,你没事吧?你中午说房子可能不租了,是真的么?你打算回去住了?”

薄荷蹙眉,硬着头皮点了点头:“算是吧。”

“哎,我就知道你要回去的。不过没关系啦,什么时候走,给我说声便是,我还给你退钱呢。”

薄荷勾了勾唇:“谢谢你,胡珊。”薄荷拿着包站起来,因为没电话所以也不能联系湛一凡,便只有先回家去看看,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今天就要回湛家别墅去住了?

薄荷出了办公室,迎面而来却遇见了容子华。

在同一个地方工作的缺点即使,抬头不见低头见。以前总想着遇见,可现在总想着不要遇见才好。有些尴尬,还有些不想看见……

容子华动了动唇似乎想说什么,还没开口容子华的电话便响了。

薄荷侧了身准备先撤,容子华接了电话声音低低的传来:“喂……”

薄荷站进电梯,不少同僚来打招呼:“薄部长。”

薄荷冷漠的板着脸点头示意,电梯门缓缓的合上,最后一秒却被一只大手撑开。

薄荷和众人都是一脸诧异的抬头看向电梯门口,容子华微微的喘着气,只看了众人一眼眼神便缓缓的落在薄荷身上,电话递给薄荷:“电话。”

薄荷愣住,谁会找自己找到容子华那里?

薄荷惴惴的接过电话:“我的?”

容子华点了点头:“你先出来接吧。”

薄荷头皮一麻,全院的人都知道她和容子华的友好关系,甚至现在应该是大部分都知道容子华即将成为她的妹夫,她太过扭捏反而会招来闲话。

微微的叹了口气只好硬着头皮走了出去,看着电梯合上才握着电话走到一边去接起来,先是试探的‘喂’了一声:“谁……找我?”

“小荷,我是奶奶!”

这一声熟悉而又让她慈祥的声音即便是透过无线的电话也能让薄荷颤动不已。

奶奶?她恍然想起许许多多的画面,整个薄家,只有爷爷和奶奶才对她像个平常人家的爷爷奶奶,虽然谈不上极致的宠爱,谈不上爸爸和妈妈对薄烟那般的娇宠,可是却是温暖的。

“奶奶……?”薄荷哽咽着喃喃低唤。

“是呀,爷爷和奶奶回家了。傻孩子,你现在住在外面呢?一个人怎么能住在外面呢?快些搬回来住吧,爷爷和奶奶一回来才知道发生了许多的事情,你快些回来,知道吗?”

薄荷捂着自己的嘴转了个方向避开容子华的视线,用力的将梗在喉间的抽泣咽下,平稳了自己的声音才淡淡的答道:“嗯……好的,奶奶。您和爷爷还好吗?”

“我们身体很好,这十年我们没有联系你们,就是怕你们担心,可是现在爷爷和奶奶已经完成了年轻时的梦想,以后就不会再到任何地方去,甚至离开你们了!快回来吧傻孩子,奶奶会给你做主的!”

薄荷勾了勾唇点头:“嗯,好的。”

挂了电话,薄荷轻轻的拭了拭眼角的湿润恢复了正常的神色才转身将电话递给容子华:“谢谢你。”

容子华轻缓的松了口气:“你的电话……”

“坏了。”薄荷垂眸,她还没有时间买新的电话罢了,一定是家里人找不到她,知道她和容子华在一个地方上班才会给他打电话找自己吧。

“我也去薄家。一起吧。”容子华收起电话淡淡的道。

薄荷想着自己今天的确没开车,可是她不愿意和容子华一起回去,薄烟怀疑的眼神让她不自在,而她也无疑和薄烟展开战争。

“不用了,我还有事情没做。”去买个手机,去给奶奶买最爱吃的板栗和红薯,去给爷爷买最香的蛋挞和面包。

容子华的脸上闪过无奈之色:“你还是如此,就那么想和我撇的就像陌生人一样?”

薄荷一怔,抬头看容子华。

“薄荷,我不知道我究竟哪里惹到你了,让我们的关系不复从前。你一定要让我多想吗?让我以为你是因为我和我薄烟订了婚的关系,难道你在乎我和薄烟……”

“容子华!”薄荷急匆匆的阻止了容子华的话,怒目圆睁,不可思议的瞪着容子华有些止不住的颤抖:“你还敢说?”

他怎么敢说下去?怎么敢想?以前怎么不想,以前她表现的那么明显,他怎么偏偏不想?如今她收敛了,他反而贱骨头一般的要往这里想!?不,她不能让他有这样的想法,一定要掐断这个想法,她才刚刚和湛一凡结了婚,她的心好不容安定下来。

“我怎么不敢……说?我还没说出来……薄荷,你在害怕什么?”容子华满目诧异的盯着薄荷,心里的疑惑越来越深。

“从前,你和我是朋友,我们还是上下属关系。可是以后你是我妹夫,我们当然不能像从前那样友好,况且烟儿怀孕了,孕妇最容易猜忌和情绪波动,为了烟儿我当然要和你保持距离。”薄荷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冰冷无情。

容子华瞪着眼抿着唇一副不全信的模样。

薄荷侧过身去:“你信与不信都是你的事,我如今也没有心思去顾及别人,和湛家的婚事……很抱歉估计也不能等到你和烟儿之后了。我先走了,再见。”冷冷的丢下话薄荷迈步离去,容子华盯着她的背影眼眸里沉下一抹痛,为什么不让他说完呢?

为什么说他不敢呢?为什么,薄荷你连听也不听,你在害怕?为什么?除非和他所想的那般……薄荷以前是喜欢他的!?母亲几番的提醒,薄烟几番的草木皆兵……容子华并不是情商低下,有些事情是不愿意想,可是只要想了……那一层薄薄的纸还能挡住他不曾看见的真相吗?

薄荷,你太小看我容子华了!这件事……他一定要弄清楚,一定要!

*

薄荷走出检察院的大门,‘嘀——’一声鸣响,薄荷顺着声音扭头望去,她的车?

薄荷笑了笑,迈步走过去,正在下车的男人身影轻悠自然。

“砰!”轻轻的合上车门,男人绕过车前站在副驾驶门旁双手抱怀轻靠车身。

天色已然迟暮,路灯昏黄,奇瑞小轿车是那么的普通而又不出众,但是靠着它的男人确实那么的惹人注目,挺拔修长的身姿和出众的容貌都是天生的武器,能轻易的夺人视线和心绪。

薄荷轻步走过去,微微的喘息:“你怎么来了?”说这话,白雾从嘴里飞出,快到十二月的云海市是越来越凉了。

湛一凡拉开车门绅士的站在一旁缓缓浅笑:“早上送你来,现在自然得来接你。你是我老婆呀。”

薄荷也禁不住的露出笑脸,那从内心深处所散发出来的甜美让男人看得目不转睛,如果不睡在检察院的门口,如果不是周围还有好奇的视线投来,他一定就弯腰稳住她了。

薄荷弯腰坐进车内,湛一凡如同以往的每次那般先低身投入车内体贴的替她系好安全带然后才慢慢的撤出身子。

湛一凡真的是个绅士,这样的小事总是喜欢亲力亲为,而且乐此不疲。薄荷抬头看向远处,眼眸怔了怔,容子华的车不知道什么时候停在检察院的门口,车窗半摇,薄荷不知道容子华是不是看见了他们,抓着安全带的手微微一紧。

湛一凡坐进车内,目光也望见了前方的奥迪车影。

湛一凡目光一沉,嘴唇紧抿,启动车子便扬身而去。

薄荷并未回头,目光一直盯着前方,霓虹灯不停的透过车前玻璃流过她如玉般的脸庞。车内的气氛有些过分的诡异,薄荷慢慢的扭头望向湛一凡,为什么他的神情如此冷峻?刚刚还有的温柔呢,莫不是……他也注意到了容子华!?

薄荷心里一惊,湛一凡从未对他提过容子华,而她也从未对湛一凡提过容子华。

她不提,那是因为她觉得没必要,也……不想提。

而湛一凡是个聪明的男人,他会不会察觉自己曾经心恋于容子华呢……薄荷微微的吸了口气不愿再想下去,扭头看着湛一凡淡淡的道:“我今晚回薄家去。”

湛一凡淡淡的‘嗯’了一声,目光坚定的看着前方,就像是个没事人一样的开着车。薄荷都以为刚刚的冷峻和压抑的氛围只不过是自己的错觉,湛一凡本就是如此的。

“我知道,母亲来过电话,让我跟着一起去。”

薄荷微诧:“妈妈……也在薄家么?”虽然知道她今天要去薄家商讨她和湛一凡的婚礼,但是没想过她现在还在。

“她说你爷爷奶奶回来了,婚礼的事情遇到一些麻烦,所以我需要和你一同回去。”湛一凡如此冷静的说着扭头望了薄荷一眼,薄荷心里顿了顿,麻烦?什么麻烦?现在想到刚刚奶奶打电话时说过的话,奶奶说要替她做主……奶奶想做些什么呢?

消失了十年的爷爷和奶奶这些年究竟去了什么地方地方?其实薄荷是充满好奇的。

车子并未直接开回薄家而是在半路停了下来。

湛一凡推了手闸,熄火才扬了扬下巴示意车窗外的手机店:“买个手机吧。”

薄荷也望去,是某高档手机品牌的专卖店。

湛一凡先下了车,还是绅士的替薄荷打开副驾驶门,待她出来才关上车门然后自然的握住她的手往手机店走去。

薄荷里面穿着西装制服,外面穿着大棉衣。湛一凡穿着比较正式的西装,薄荷知道男人有保暖衬衣这种防寒衣所以也不担心他冷,相对来说牵着的手还是他的更暖和一些。

湛一凡直接要了一部最新款的智能机给薄荷,薄荷接来握在手里还有些不真实,如此边买了手机?服务员笑开了颜的填写单子,湛一凡则从衣服里摸出在家里带上的薄荷的手机卡替她装上,薄荷一直瞧着,直到开了机又落入她的手中还有些不真实感,就这么把手机给买了?

会不会太快,太随意了一点儿?

湛一凡拿卡去刷,薄荷趁机看了下手机,检察院里很多人都用这个牌子的手机,但是像这最新的一代似乎还没普遍。智能机用着并不顺手,但是不得不说,有很多好玩的东西,而且上手也还算快,只要认真摸索就会清楚功能。

“上车慢慢玩,走吧。”湛一凡拎着袋子走过来,薄荷‘哦’了一声慢慢将手机放入衣兜里,湛一凡握着她的手出了手机店,只听得后面的服务员开开心心的道:“谢谢光临,欢迎下次光临。”

湛一凡并未带着薄荷回到车上,而是拉着她去旁边的高档品牌服饰店。

“要买衣服?”薄荷抬头看向湛一凡。

“不能穿着工作制服回去见你爷爷奶奶。”湛一凡推开服饰店的门,一股温暖即刻包围了上来。

薄荷吐了吐舌,的确是不能这样见阔别十年的爷爷奶奶。

“难怪你穿得这么正式。”她心里还纳闷儿呢,湛一凡平日里也比较喜欢穿休闲服饰,而且不穿休闲服饰也会穿比较流行的男人装,大衣似乎是他的喜爱,但今天开着奇瑞来接她时却穿的如此正式,西装革令。

导购小姐围了上来,笑吟吟的问:“请问二位需要买什么样的服饰呢?”

“给我妻子挑两套比较适合她,又大方得体的衣服。”湛一凡将薄荷微微往前一推,似乎完全新人这导购小姐。

薄荷瞪大眼:“你不替我选?”

湛一凡勾了勾唇:“我没给女人买过衣服,只怕眼光不如专业的好。”说着主动把薄荷身上的大衣脱下,薄荷只好乖乖的将大衣脱给湛一凡然后被导购小姐拉走。

不得不说,这导购小姐果然是专业的,根据薄荷的脸和骨骼、身材便轻松的替她挑选了几套衣服试穿。

薄荷打着哆嗦换了两套,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新潮的让她咋舌。枣红色的无袖皮群陪黑色的狐狸毛大衣,或是水墨雪纺长裙陪白色的呢子大衣,又或是紧身的皮衣皮裤。

往湛一凡眼前一站,湛一凡都只是点头,连摇头都没有,薄荷噘着嘴回到更衣间,她以前的衣服都有那么差么?所以稍微一边装,湛一凡都只是点头。

薄荷脱下衣服,叹了口气看了看吊牌上的价格,这一看眼珠子都险些瞪出来。这裙子比她一个月工资还多?这皮衣比她半年的工资还多?是多了个零么?

虽然薄荷也买了许多新衣服,但都是在商场里买的她能接受的价格,像今天这样的衣服……

薄荷换上自己的衣服出了更衣间快步走到坐在沙发里玩着手机的湛一凡身边低声道:“我们走吧。”

“都不喜欢?”湛一凡抬头蹙眉轻声的问。

薄荷眼神难为,瞥了眼在后方抱着衣服一脸微笑的导购员才又弯了弯身子低声道:“太贵了。”

她也只是个普通的工薪族,公务员而已,哪里买得起这样的衣服。家里也只有母亲和薄烟才拥有这样的衣服,她薄荷是从来都不会有机会买得起的。所以看见这样的价钱,怎么都觉得不值,心里也有一股对于金钱的愤慨之情。

湛一凡心疼的捏了捏薄荷并无多肉的脸蛋儿:“傻瓜,男人赚钱不就是给自己老婆花的么?你老公的钱有很多很多的,不用担心。你嫁给我,花我的钱是你的权利知道么?”

“可是……”她也不觉得那些新潮的过分的衣服有多好看啊,好吧,虽然穿上的确能提高一档次。

“就刚刚的蓝色狐狸毛短大衣黑色蕾丝长裙,兔毛牛皮短鞋这一套先换上,去吧。”湛一凡将手机收起来站起身来将薄荷又往更衣间的方向推去。

“我家里还有很多衣服没穿过呢……而且皮草是不爱护小动物的行为……”薄荷有些不甘心,那衣服是真的太贵。

“那都是人造仿真皮草,小姐您放心吧,我们也是很爱护小动物的哟。”导购小姐在一旁盛满笑意的插话。

湛一凡勾着唇也道:“这是我买的。快去。别让爷爷和奶奶他们等我们太久了。”湛一凡挥了挥手,薄荷叹了口气,埋着头只好往更衣间走去,那她就只好……奢侈一把咯?

薄荷一走进更衣间,湛一凡便招来导购小姐低声吩咐:“刚刚试穿的五套衣服都包起来。”

“是,先生请稍等。”

湛一凡望着更衣间的方向眼神微寒:“薄家以前怎么待你,今后我便如何待他们。”

*

薄荷走出服饰店并未现象中的冷,这才觉得身上的衣服虽然贵看起来也不太厚实但的确防寒。直视着蓝色的狐狸毛短款衣服让她觉得自己像个贵气十足的大小姐,和平日里的素净淡雅……简直南辕北辙的形象啊。

湛一凡将袋子统统放进后座,薄荷一直不敢问他是不是都给她买了,心里是忐忑不安的,这一晚上得花多少钱啊?虽然他一直强调她应该花他的钱,但其实薄荷的心里并不是那么的饿心安理得,而是充满了……烦躁的不爽啊。

她一向自强自立习惯了,现在依附男人去显贵,总觉得有些不适应。

湛一凡握着方向盘安静的开车,薄荷看着他如此开车的模样心里的不适竟慢慢减下来,好奇的问:“你怎么总愿意开我这几万块的小车子?”

“嗯?”湛一凡扭头,似乎没想到薄荷会突然问这样奇怪的问题,不过很快淡定下来静静的回答:“虽然性能很一般,马力一般,但这是你的车子,也不觉得有多差了。”

薄荷没想到湛一凡开着她的车是这样想的。这车的确很一般,而且经常进修理厂,但她只买得起这样的,甚至有些喜爱国产的东西。听到他这样说,她也知道性能和马力是事实,可是后面的那句话却让她微微的感动了。

但这是你的车子,也不觉得有多差了。

薄荷的脸微微的红了红憋不住那句话便脱口而出的问:“这叫……爱屋及乌么?”

湛一凡终于一笑,松开一只手来揉了揉薄荷的后脑勺:“你说是,便是吧。”

薄荷蹙眉推开湛一凡的手,什么叫做她说是便是呢?他就不能豪爽的直接说是么。嘁……

“我的手机呢?”薄荷心里有点儿念新买的手机,以前怎么都不肯换手机,现在换了手机也觉得是个不错的事情,至少无聊的时候还能玩耍。

“在我衣服里,你摸去。”湛一凡淡淡的道。

薄荷便伸手投进湛一凡的衣兜里摸,但这边衣兜根本是空的。

薄荷瞪圆兔子一般的眼睛:“没有嘛。”

“另一边。”湛一凡耐心的提醒,这边没有,不会摸另一边么?

薄荷便又弯了些身子过去伸手绕过湛一凡的腹部去摸另一边的衣兜,车子有些堵,恰好停在了长队中间,红灯跳到倒计时,还有五十四秒。

薄荷没注意车子停下,只是认真的摸自己的手机,湛一凡轻轻的举起握着方向盘的双手,薄荷终于摸到,拿出来豁然一笑,怎是是两个?而且都装了手机壳?

湛一凡突然伸手便抓住薄荷毛绒绒的胳膊,薄荷一声惊呼,湛一凡低头便吻住薄荷将她的呜咽和低呼全部堵回嘴中……薄荷手里的两个手机都‘啪啪’的掉在了湛一凡的座椅上。

红灯闪烁,倒计时二十秒……

薄荷温顺的任由湛一凡吻着,可他就像一把火一般,让她窒息的难以呼吸。

“嘀——”一声长鸣,红灯变绿,后面的车子们不耐烦了。

湛一凡放开薄荷,薄荷捂着唇坐正,眼神含媚娇柔。

湛一凡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启动车子往前行了半截,红灯很快又变了回来,湛一凡弯腰倾身向副驾驶而去,扣着薄荷的后脑勺再次吻了过去,倒计时五十四秒……

舔了舔,又重重的吮了吮,食不知餍的湛一凡依依不舍的放开薄荷,捂着她那娇媚勾魂的双眸自己微微的喘息着。

“什么时候才能再次拥有你呐……”湛一凡的话含着微微的委屈,却也含着淡淡的无奈和浓浓的**,薄荷却坏坏笑了:“妈妈说,没有举行婚礼,我们的结婚仪式就不算完成,所以婚前禁止性行为!”

------题外话------

——不希望薄荷回去滴同学要理智呀…。薄荷名义上毕竟是薄家的大女儿,出嫁必定是要从薄家嫁出来,况且她还有一个需要注重自己形象的身份,冷静下来的她也知道出嫁前肯定是要回去的。而且薄荷这次回去绝对不会再像从前那样受欺负了,她已经在慢慢的改变了,这次回去绝对是虐薄家人的,很快就要从薄家嫁出来了哈!

076 奶奶的反对

薄荷一把推开湛一凡,这次非常快速的捡起两个手机,湛一凡虽然哭笑不得,但是湛妈妈回来薄荷搬回薄家,他想做的那件事似乎还真的困难重重了。

薄荷看着手里的两个手机,一黑一白,白色是自己刚刚买的,黑色是湛一凡的么?再看两个手机壳,虽然也是一黑一白,但这是情侣手机壳吧?

“湛一凡,看不出来你还挺孩子气,挺浪漫的嘛。”薄荷抿着唇笑,将湛一凡的手机塞回他的衣服里,所以才会直接带她去买这款手机呢?

湛一凡微微的红了脸,霓虹灯与暗涌相错掩饰而过:“这是……李泊亚送的壳,想着不用也浪费的。”

“你以为你说李泊亚我就会信么?黑色壳上面是男人的小胡子图案,白色壳上面是女人的红唇,这不是李泊亚那种性格是不会送这种的。”这么闷骚而且明目张胆的东西除了湛一凡自己,还有谁会弄啊?至少她就不会……

湛一凡轻咳一声,安静的开车,被她看出来了。

薄荷打开手机,发现桌面上多了很多自己刚刚没有的软件,而且分类也分好了,就连手机屏幕的图案都弄好了,怎么是她自己?刚刚换衣服的时候么?远远的被他拍了下来,还真的像是一张图,不自己看都不知道是自己。

“这都是你给我弄好的?”薄荷终于知道他刚刚拿着手机在玩什么。

“嗯……这样你就不用去问别人,让别人给你安装,甚至越狱了。”

“越狱?”薄荷懂这个词,好像是这款手机的程序下载软件许多需要费用,但是如果越狱就不需要了。

“该买的我都给你买了,该有的软件也几乎有了。越狱没好处,别人问的时候,你就说不需要。”

“哦……”薄荷点开游戏,哇塞……一箩筐。

“先用着,觉得好用了,我再问这公司的人要限量纪念版给你。”

“真的?”薄荷喜上眉梢,虽然她一向对这种事情不太热衷,但是如果有应该也不错吧。

“哪里真的假的,我说的话你从来不需要怀疑就是了。”湛一凡轻轻给薄荷眨了个眼,薄荷推开他的脸吐了吐舌:“没正经。”

不过,对于他说的话,她的确不会怀疑。他似乎真的有能力可以做到很多超乎她意料的事情。

到薄家的时候已经快八点了。

湛一凡将车开到屋宅前,早已经等在门口的佣人上前打开两边车门,薄荷出车外,抬头望向黑夜中的薄家大宅,心里百感交集。

明明时间上才离开不久,却感觉已经离开了许久许久。

离开薄家的这些日子,虽然生活不如以前那般如意,没有起床便有佣人们煮好的早餐、午餐和晚餐,没有洗好规整的衣服,没有大面积的房间甚至高档柔软的大床,可是她却活的更快乐了,因为离开薄家的她是自由的。

自由自在的呼吸,自由自在的吃饭,自由自在的睡觉,自由……是比任何东西都奢侈的东西,她生命的前二十八年从未抓住它,她将自己死死束缚看不见自由的方向,可是现在她无比奢望着,所以她能鼓起勇气去追求,追求自由。既然如今已经紧握在手,甚至已经尝到了它的滋味,那她就不会再轻易放手。

“大小姐。”走进玄关,是田妈那亲切的声音,薄家薄荷唯一感激的老佣人。

“田妈。”薄荷朝着田妈低声轻唤。

田妈殷切的点着头,看着薄荷满目的温柔,许久没见的大小姐气色似乎好了很多啊。

“老先生和老夫人等你们很久啦,在偏厅里聊着天呢。”田妈低声的交待,薄荷点了点头便朝着偏厅的方向而去,湛一凡随在后面,田妈也恭恭敬敬的低声招呼:“湛先生你好。”

湛一凡几步追上薄荷的步伐,轻轻的拉了拉她的胳膊,薄荷扭头疑惑的望去:“怎么了?”

“牵着手吧。”湛一凡轻声而道,手指轻轻的爬向薄荷有些冰凉的小手,紧紧的便抓在了自己的手心里。

薄荷感受到湛一凡手心里传来的温暖,虽然不知道他此刻怎么要突然牵着她的手出现,不过既然他这样说……那她便依了吧,反正两个人在众人的眼中是未婚夫妇,牵个小手也是自然的。

拐了个弯,便到了偏厅,薄荷一眼便瞧见了那两个有些佝偻,满头苍白的身影。阔别十年的爷爷和奶奶呵……终于舍得回来了,可是再久,薄荷也无法忘记他们的身影。高大沉稳的爷爷,行如疾风的奶奶,薄荷的眼眶有些微红,还没张口,那行如疾风的老人便已经走了过来。

“小荷啊……”

薄荷被薄老夫人紧紧的抱入怀里,这一声近在耳边的低唤,惹得薄荷眼眶越加的红了起来。

“奶奶……”哽咽着轻唤出口,十年没有消息,她曾经甚至以为他们已经遭遇了不测,可是即便是不测也没有人送来消息,所以她始终认为他们还在世界的某个角落里生活着,存在着,直到今天,终于盼到他们回来了。

“小荷啊,长大咯!和薄烟一样,都成为漂亮的大姑娘,都要嫁人了呀!”奶奶背后站着高大的爷爷,即便老了,却依然身形高大,虽然有些摇摇欲坠,但是依然让人觉得沉稳。

“爷爷。”薄荷从薄老夫人的怀里钻出来又投入薄老先生的怀里,这个家里,爸爸妈妈不爱她,童年甚至初中,高中都是因为有了爷爷和奶奶她才不至于太凄惨。他们会给她像常人家庭那样的温暖,虽然对薄烟也是一样的态度,可是对她至少不会偏心啊,所以在薄荷的心中,爷爷和奶奶是比爸爸妈妈更亲近的亲人。

薄烟擦着眼泪上前挽着薄老夫人:“奶奶,你们别惹得我们掉眼泪啦,我说吧,姐姐现在变得很漂亮,你们看到也该放心了?”

薄老夫人拍了拍薄烟的手背:“是的,是的。你没有骗我,你姐姐果然变了许多,不再是从前那个只穿校服的孩子,如今也终于像个千金大小姐了。”

薄烟嘻然一笑,挽着奶奶便朝沙发走回去。

爷爷摸了摸薄荷的头发一脸的满意:“真的变了许多,长高咯,头发也染啦,衣服很漂亮,我的小荷变得时髦啦!”

薄荷将眼眶里的眼泪憋了回去,听了爷爷的话有些娇嗔的低唤了一声:“爷爷……”都是湛一凡,不然她还挽着头发穿着工作装回来呢。

“这就是……”爷爷的视线转向薄荷身后一直没开口说话的湛一凡,湛一凡立即朝着爷爷点了点头低唤了一声:“爷爷好,我是湛一凡。”

“对啊,爷爷,他就是湛一凡。”薄荷也转身拉着湛一凡的胳膊往前行了两步与自己并肩,爷爷上下的打量湛一凡眼睛里是毫不掩藏的赞赏:“是个出色的年轻人啊。走吧,去那边坐下,我们慢慢聊。”

薄荷挽着爷爷走向沙发,湛一凡跟在后面,薄荷看到端坐而且神色有些严肃的湛夫人先是一怔,为什么母亲是这样的表情?在她和湛一凡回来之前发生了什么吗?再看自己的父亲,神色如常,只是眼底的深沉是为何?那日父亲去检察院门口发生的不快似乎还在眼前,可是薄光却像个没事人或者说……像是没有发生过那样的事情似的,看着薄荷的眼神如常,薄荷想也许他是从不把自己的事情放在心上的,始终只有自己在乎。

母亲蔡青奕看起来倒是颇为开心,从薄荷进来眼神也没往薄荷身上投过一次,薄荷也不期待她能对自己做出什么,心底也没失望或是难过。还有容子华……果然也来了薄家,而薄烟则一脸开心的挽着奶奶,开心的说着什么。

“妈妈。”薄荷朝着湛夫人低唤了一声,蔡青奕‘冷哼’一声正要答应,心里甚至想着要趁机给薄荷一个厉害,让她出走这么多天,而母亲一回来就责怪自己没有带好薄荷的这个委屈,抬头却发现薄荷根本就不是叫自己,而是叫那个宋轻语。

“薄荷!”蔡青奕脸色一沉便是轻呵。

薄荷一怔,扭头望去:“妈,怎么了?”

一个是妈妈,带满了亲昵,一个是妈,淡漠疏离。

薄荷的内心早已经分得清,谁对自己是真正的好,是不是血缘又如何?

“我是这么教你的吗?”蔡青奕没听出薄荷叫她与宋轻语之间的差别,却是气冲冲的也不顾现在有这么多人在便怒斥道:“还没嫁过去,就急着叫妈,我和你爸爸,爷爷奶奶还要脸呢!”

薄荷拧眉,也是,她和湛一凡已经登记结婚这事情除了少数人根本还没人知道,薄家的人更是不知道,看来湛妈妈也还没告诉他们。

薄荷正要开口反驳自己母亲习以为常给自己的责骂,湛一凡突然开口:“伯母教训的是,都是我太心切让薄荷这样称呼母亲,您别生气。”

湛夫人挑眉看向湛一凡,湛一凡眸色微沉似乎给了一个暗示,湛夫人才缓缓的笑了笑,算了,既然这两个孩子也无意说出那件事,她这个做妈的还是安安静静做自己的妈好了。

湛一凡都开口说话了,还是那样温润的语气和态度,蔡青奕也只能冷哼一声作罢。

薄荷捏了捏拳头,爷爷的大手却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拳头,薄荷诧异的抬头望去,爷爷拉着薄荷轻轻的在沙发里坐下。

田妈在这时上茶,薄荷和湛一凡跟前都捧上了一杯热热的茶,薄荷的肚子很饿,这一晚上他和湛一凡忙着买手机买衣服就是还没吃饭,而看家里的众人显然是都已经吃过了。湛一凡不知道在田妈耳边交待了什么,田妈急匆匆的便去了,田妈一走,从刚开始一直沉默的薄光终于开口说了话:“爸妈,既然你们回来……又说对薄荷的婚事需要重新考量,两个孩子也到了,湛夫人也在这里,有什么话……你们便说吧。”

重新考量?什么意思!?薄荷扭头便向湛一凡望去,出奇的,湛一凡的侧脸看起来奇异的平静……就像是,刚刚没听见爸爸说的那席话一般!

薄荷咬了咬唇,还未发言并听得湛夫人先开了口凛然便道:“孩子们姻缘虽然让我们大人左右了,可是如果两个孩子真的互相无意又没有缘分,他们又怎么会牵着手走进来?老夫人和老先生还是用心去看看,这两个孩子他们是真心待对方,绝对不仅仅是因为指腹为婚和家族的利益而走在一起!”

薄荷看向自己的奶奶,终于明白之前奶奶打电话说要给她做主是什么意思!奶奶要给她的婚姻做主!?

“奶奶……”薄荷低唤了一声,薄老夫人却伸手截断而道:“都不用说了!薄荷,”奶奶的神色沉静的有些可怕,语气间自然而带的威严让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只能静静的听着,“奶奶和爷爷之前不在家,这些年你一个人打拼现在成为出色的女检察官,你是薄家的骄傲,也是奶奶和爷爷的自豪。就因为这样,我们更不可能因为一个荒谬的指腹为婚约定就把你嫁出去!况且,你是个公务员,你要嫁给一个外国商人,你想过……这对你前途有什么影响吗?就不说这个,你爸爸当初是因为公司的危机才把你推出去,这份儿心思我们就该活刮了他这个枉为人父的!你与湛家的这门儿婚事不能作数,奶奶已经决定了!”

薄荷心里百感交集,如果在遇见湛一凡之前奶奶能回来该多好?她就能替自己做主了,那边是真的做主。可是现在事情已经发展到她自己都没想过的地步,她是因为喜欢湛一凡才和湛一凡登记结婚的……

“奶奶,您能听我说吗?”薄荷鼓起勇气的看着奶奶的眼睛,薄老夫人看着薄荷有些疑惑:“孩子,你还有什么……”薄老夫人的话还没落下一旁的蔡青奕边笑呵呵的截断:“哎哟,妈!这孩子的婚事我当初就是不同意的。”

薄荷扭头看向蔡青奕直直的便问:“妈!和……和伯母指腹为婚的不是你吗?你为什么不同意?”

蔡青奕一顿,没想到自己一时口快忘了这茬。

“额……这……这事情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虽然我们当年有约定,可是也失去联络这么多年。而且约定就是约定,怎么能当真呢?那可是你的终生大事,妈妈没想到轻语竟然能这么执着嘛。还有啊,薄荷,你真的以为妈妈舍得你这样嫁掉吗?要不是你爸爸的公司出了问题……妈妈也和你说过呀,是因为爸爸的公司才如此……”

“蔡青奕,你有把我,和我儿子湛一凡放在眼里吗?说这番话的时候,你的脸和你的心会不会害臊!?”湛夫人恼意大发的截断蔡青奕的话,蔡青奕撇了撇嘴,冷冷一笑:“我的女儿,绝对不可能嫁给你的儿子!你别想了!”

薄荷一惊,当初几乎是威胁她去同意这门婚事的母亲为什么如今说出这样的话!?

湛夫人‘哈哈’大笑两声,笑的却让人突觉毛骨悚然。

“是吗?你的女儿的确不能嫁给我的儿子,你的女儿还没资格……”

蔡青奕脸色突变,薄荷还没捉住这句话的不对薄老夫人便‘哗——’的站了起来,大声一喝:“都给我闭嘴!我一回来,就要不省心是不是!?”

蔡青奕立即闭了嘴,湛夫人别过头去冷哼一声,显然是不甘心极了,她还没在别人那里吃过委屈,这蔡青奕又怎么可能让她咽下这一口气!

薄荷虽然很想问刚刚的话什么意思,但是见奶奶的脸色这么难看也只以为那不过是湛妈妈和自己母亲斗嘴的气话罢了。

“湛夫人,我知道你们湛家财大权大势力也大,可是孩子的婚姻大事真的不能用金钱甚至利益来交换。你们先回去吧,我们会给你们一个答复的!”薄老夫人盯着湛夫人下了逐客令。

湛一凡始终不动,也没说话,保持着一开始的漠然神情,就像一个事不关己的陌生人置身事外。

湛夫人隐忍着怒气,薄荷却再也忍不下去了,‘噌’的一声便站起来:“奶奶,别这样对……湛伯母和一凡。”他们不能因为自己受委屈,自己也从没有因为他们受过委屈啊,他们给自己的始终都只有温暖,她怎么能让自己最敬重的奶奶给他们委屈呢?

“小荷?”薄老夫人的脸上闪过诧异的神色,也没想到薄荷会当面这样维护湛家母子。

“其实我和一凡……”薄荷急急的想要把那件事说出来,话还未完蔡青奕却跟着站起来打断薄荷的话:“别说你们两个已经发展迅速同居了?薄荷啊,我虽然知道你在外面住,可是女人家的名誉……薄家的声誉,可别都损在你手上了。那样爷爷和奶奶都会对你很失望的!”

薄荷瞪向自己的母亲,她怎么知道她和湛一凡同居过?虽然她和湛一凡的确没发生什么,但是蔡青奕怎么会知道?看她的神色,那不是怀疑,而是确凿的肯定啊!薄荷扭头又看向薄烟,薄烟始终低着头,薄荷用力的掐着自己的手心,疼的自己倒吸气疼的自己脸色煞白。

“难道你们真的……”薄光瞪大眼看了看薄荷又看了看湛一凡,再看湛一凡时,眼底有着身为一个父亲的怨怒。

薄荷捏着拳头一声沉吼:“够了!都别说了!当初逼着我结婚,现在又命令我不结婚,说来说去都只是把我当做一个工具,你们从一开始都问过我真正的意愿吗?”

薄荷大大的眼睛看过每一个人,蔡青奕的冷漠不屑,她现在连掩饰都不屑于掩饰了,薄荷再次怀疑,这个女人真的是生养自己的母亲吗?薄烟低着头,容子华神色复杂的看着她,奶奶也复杂的看着她,薄光怨怒的瞪着湛一凡的方向,她可不认为他现在是在以一个父亲的身份怨怒和自己女儿同居的男人!湛夫人欣慰的看着她,爷爷看不清脸上的表情,湛一凡……站了起来,缓缓的走到她的身边。

在所有人的视线中,湛一凡只是冲着薄荷无比温柔的一笑,摸了摸她的头淡淡的,静静的道:“今天就这样吧,别和爷爷奶奶,伯父伯母置气。他们是真的为你好,为你考虑,好好的说。嗯?”

湛一凡这样……宠溺的语气,却是让薄荷刚刚的怒气全部都一泄千里,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像个泄了气的皮球。

“干嘛啊!”薄荷推开湛一凡摸着自己头的手,总是这样,像对待一个孩子一样看着她,摸着她的头,她是个检察官,是个二十八岁的女人,不是十八岁!

“嘁……”湛一凡又旁若无人的捏了捏薄荷的脸,薄荷瞬间涨红了脸蛋儿,他究竟想干嘛!?不知道爷爷和奶奶还在,不知道爸爸正瞪着他,不知道薄家现在想要反悔这门儿婚事啊?

“湛一凡……”薄荷低声,又推攘着湛一凡的手。

“好啦,我和母亲就先回去了。”湛一凡顺势撤开自己的手,转头温温的朝着薄老夫人和薄老先生点了点头:“爷爷奶奶,我和母亲就先回去,打扰了。”

湛夫人‘哼哼’的从沙发里站起来,薄荷还想说什么,湛一凡却已经带着自己的母亲转身离开,刚走两步田妈却冲了进来看着湛一凡要走的身影急急的道:“湛先生不用了饭再走吗?刚刚你不是才交代我,说你和大小姐赶着回来所以还没吃晚饭……还说大小姐胃不好,让我去做些现在吃了也好消化的饭菜……”

薄荷一怔,终于明白他那会儿交待了田妈什么。于是两步上前,拉了拉湛一凡的手臂低声道:“吃了饭再走吧。”湛一凡的手臂有伤,薄荷始终惦记着,本来被奶奶下了逐客令赶走她已经过意不去,更何况这是自己的丈夫和婆婆,她打从心底的情感已经偏向于他们了。

“湛家小子,既然如此,那吃了饭再走吧!”薄老爷子突然站起来笑呵呵的道了一句,薄荷一笑,朝着湛一凡点了点头:“爷爷都这样说了,吃了再走!”

身后的一甘众等都是一愣,在他们严重薄荷是个冷性情的人,她很少笑,更别说这样毫无旁人纯粹的一笑。都是因为这个湛家……少爷?可是,他们不是才刚刚认识一个多月而已?这怎么可能呐……薄荷是那样的反对这婚事……蔡青奕不解了,薄光不解了,就连薄烟和容子华都不解。

“你不是说,他们还没登记吗?”蔡青奕低声询问薄烟。

“嗯,姐姐的确没说登记……”薄烟蹙了一下眉,可是也没说没有?

薄老夫人眯了眯满是皱纹的双眸突然站了起来,大步的走到薄老先生旁边去看着消失的薄荷和湛一凡:“这小子心机深沉呢……真是不能小觑。”说完便是冷哼一声。

薄老先生看着自己的老伴儿那焦心的模样不由得一笑:“你呀,别心急火燎的。你多看看小荷的反应,有时候,不是所有事情产生的结果都是坏事。”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们老咯!”

“老不死的,讲清楚!”

“走,去看看他们吃的什么!其实我也有些饿了!”

“你果然是在非洲呆久了,每日像个饿死鬼……”

薄老先生带着薄老夫人也跟着薄荷他们身后去了,薄光站起来也正要离开却被蔡青奕一手拉住。

“烟儿,你和子华先下去。我和你们爸爸有话说。”蔡青奕看向一旁的薄烟和容子华。

“哦……”薄烟拉着容子华离开,走了两步容子华突然低声的问薄烟:“难道薄荷不是你妈妈所生?”

薄烟一愣,扭头瞪向容子华:“你瞎说什么?怎么可能……”

容子华呼了一口气:“难道是我的错觉?总觉得,你妈妈对待两个女儿的态度天差地别。”

“容子华,那现在也是你的妈妈怎么说话呢?”薄烟瞪了容子华一眼,甩开手他的手转身便走。

“烟儿,你慢些……”容子华立即一脸急切的跟上,是他对薄荷的事情太敏感了吗?可是刚刚的那句话只要一分析便能让人轻易的猜疑,还有……薄荷和她们的母亲可是没有一点儿相似的地方,虽然有些地方长得像父亲,可是不像父亲的地方……像谁?是他对薄荷的事情太敏感了么?听到她可能和她的未婚夫同居,他的心竟然猛的一痛。

“现在爸爸妈妈回来了,薄荷的婚事你就别插手。成与不成,都让爸爸妈妈去办!”

“公司还没完全度过危机。当初要不是薄荷和湛一凡的婚约公布天下,怎么可能会有人愿意投资入股?也不会到现在的平稳阶段。我做不出来,既然答应了湛家的事情,就要做到!”况且,薄光看得出来湛家的人对薄荷是真心的。也许这么嫁过去真的不是一件坏事。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榆木疙瘩呢!刚刚妈也说了,薄荷是个公务员,如果和外籍商人结婚,对她的前途也有影响,你傻啊?况且,爸爸都回来了,以他的关系和能力,公司还怕不能挽回?”

“你才给我闭嘴!刚刚侧面正面反面的影射破坏薄荷,甚至责骂她,你以为我听不出来不知道吗?你最好给我收敛点儿,如果薄荷知道她的……看我怎么治你!”薄光狠狠的瞪了蔡青奕一眼,这个女人是越来越猖狂不知道掩饰她的嚣张了!

“薄光你……你怎么能这么对我!?”蔡青奕满目的不可思议和不信。他曾经说过要对她好,还要补偿她,因为薄荷,他要补偿自己更多的!

“你怎么对薄荷的我就怎么对你!你对她收敛一些,我就对你好。你要是对她露出爪牙,我就对你坏。你自己思量吧!”薄光甩了手臂大步离开,蔡青奕依然是一脸的不可置信,当初对自己温柔和体贴的丈夫呢?她这么多年无论怎么抱怨,他都始终包容自己,而且对自己和烟儿那是绝对的宠爱啊,可是今天……今天怎么好像变了一样!?蔡青奕想不明白,真的想不明白怎么好像有些事情……突然间就不一样了呢?

蔡青奕怎么会明白薄光的心思呢?他良心发现自己对薄荷不好之后就在日日思考,为什么薄荷会那样看待自己,为什么薄荷会从薄家搬出去,为什么薄荷和自己这个做父亲的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也许薄荷嫁给湛家要比在薄家幸福。

田妈准备的晚餐还是比较丰盛的,虽然主食是两大碗面条,可是配菜却有五六个。本就是香香的鸡汤拉面,还配了青菜、牛肉、排骨、豆角、豆芽、煎蛋等摆在眼前。

薄荷咽了两口口水,看见吃的就觉得自己更饿了。

湛一凡还是先体现了自己的绅士风度,缓缓的替薄荷拉开椅子,等薄荷坐下自己才在一旁坐下。

“好香啊……田妈,我真的好久没吃你做的饭了,太想念了。可惜我自己的厨艺好差,几乎都给外面吃的。”

“大小姐,你为什么要给外面受那些苦呢?回来我会天天给你做好吃的。”田妈怜惜的看着薄荷,眼眶似乎有些湿润。

薄荷顿了顿,没有看见后面跟过来的爷爷奶奶很是自然的道:“在外面自由。而且湛一凡会带我吃好吃的,你别为我担心。只是我这几天住家里要向你学习厨艺才是,免得以后再挨饿。”

湛一凡将碗碟里的菜都拨了一部分到薄荷的碗里又给她拌了拌才推到她面前,无比温柔的道:“吃吧。”

薄荷狐疑的看了湛一凡一眼,他今晚怎么总是这么温柔?不过薄荷还是乖乖的拿起筷子来吃,既然有人给人拨好了菜又拌好了面,她又怎么会去拒绝呢?

“田姐,还有面条吗?给我也盛一碗来。”薄老爷子笑呵呵的走上前来在主位坐下。

“老爷稍等,刚刚多拉了一下,刚好还有。”田妈立即便退下去忙薄老爷子的面,湛夫人和薄老夫人闲来无事便也在他们的对面坐下。

只是吃个饭,薄荷没想到也围了这么多人,心里顿时觉得有些压抑,吃面的声音也不自觉的压低了许多下去。

湛一凡只是慢慢吃自己的面条,薄荷也只是慢慢吃自己的面条。

突然,湛一凡的手机响了,伴随着铃声而起薄荷的手机也响了。

薄荷蹙眉,怎么回事?怎么会一同响起来?巧合还是……薄荷看着湛一凡摸出手机冷静的贴在耳边应答:“喂?”

薄荷也只好把自己的电话摸出来,陌生号码?硬着头皮接起来应答:“喂……”

“夫人,我是李泊亚。”

“咦?”薄荷低声,脸上是无比惊讶的神色,看了湛一凡一眼,湛一凡没事儿人似的应对他的电话。

“夫人你别这么惊讶么,是波ss让我在这个点儿给你打电话的。”

“你说……”薄荷看了爷爷奶奶一眼把剩下的话咽下肚,这湛一凡究竟什么意思?

“既然打过了。那我就不打扰了,夫人再见!”咔的一声李泊亚急匆匆的便挂了电话,薄荷愣愣的看着躺在手心里的手机,再扭头看湛一凡,这个男人又在打什么主意?

湛一凡也挂了电话,顺手便将手机搁在自己的左手也就是薄荷的右手边,让它静静的躺着,而且背面朝上。

薄荷瞪大眼睛,该不是要她……薄荷是个聪明人,既然如此那她也只有……跟着做了吧。‘顺手’的将手机背面朝上的和湛一凡的手机并排着搁在一起,薄荷低头继续吃面。

可是对面的湛夫人、薄老夫人和薄老爷子看在眼里却不是这么回事儿,三双眼睛都紧紧的盯着那情侣手机,这对孩子的关系是不是出乎他们的意料的好?

“咳,”薄老夫人轻咳一声突然发声而问:“小荷啊,这些天住在哪里啊?”

“在外面租的房子。八十平,很方便。”

“怎么会突然搬出去呢?你爸爸妈妈……没给你自由啊?”

“不是……就是我大了,有时候也想有自己一个人的独处空间。”薄荷拨了拨碗里的青菜,胃口有些减淡。

“湛少爷难道也去过小荷那八十平的出租房?”薄奶奶转头又问湛一凡。

湛一凡温润的笑笑:“说实话,经常去叨扰薄荷,有时候不方便了,也打过地铺的。”

薄荷险些呛住,他什么时候打地铺了?睁眼说瞎话么?不过也不可能说他们睡在一个床上,虽然是真的什么也没发生。

“爷爷奶奶,我们没有做对不起薄家的事情。”薄荷红着脸有些尴尬的道,“湛一凡……是个正人君子。”虽然有时候无耻无赖又霸道了点儿,但是其余的,对自己来说,是真的很好。

“可是小荷,你真的不必委屈自己,那指腹为婚的说法……”

“薄老夫人,我相信薄荷是个独立又自主的孩子。她既然是个检察官,那她就必须拥有鲜明的个性。她真的不愿意的事情,别人能逼迫她去做吗?指腹为婚是他们的红线,真的愿不愿意在一起,还是得靠两个孩子的心,我是真的喜欢薄荷希望她能做我们湛家的儿媳。而且……不瞒您说,一凡为了薄荷都已经把国籍改成了中国籍,这份儿心思和诚意还不能打动你们么?”

薄老夫人一怔,不由得多看了湛一凡几眼。虽然从进门开始自己就已经不能忽略这个年轻人身上所带来的光芒,但是此刻再看,他身上那股沉稳,那天生的不凡气度和容貌,对薄荷举手投足的温柔,两个人举止间的亲密……那都不是做戏的,这的确是个人中龙凤不可多得的出色人才啊!

“小伙子做的不错呀。”薄老爷子似乎对于湛一凡转了国籍这件事情很是喜欢。

“谢谢爷爷夸奖。”

“由着我的那颗心,即便是为了……她,我也会好好待薄荷的,让她成为全世界最幸福的儿媳妇!”湛夫人对着薄老夫人诚恳的道,薄荷看着湛夫人,湛一凡有这样的妈妈,她有这样的婆婆,那一定是几世修来的福气。

薄荷舔了舔唇瓣也道:“爷爷奶奶,一开始虽然我的确不愿意,可是现在我不是为了薄家,也不是为了那指腹为婚,就因为湛一凡对我好,所以我同意这门婚事,愿意和他结婚,这是我自己的意思。你们如果真的要为我做主的话,就帮我做主……完成这门婚事吧。”节外生枝的阻挠,是真的没必要。

湛一凡看向薄荷,这一次眼里那浓浓的温柔似乎才是真切的,薄荷避开他那强烈的视线,低头吃面。

薄老夫人叹了口气:“罢了罢了,我还以为你是委屈的被逼迫结婚,所以才愤慨的想要为你做主反对这门婚事。可现在看来,我这个老太婆根本就是多此一举,两个孩子竟然已经心意相通,这就是缘分呐!”

薄老爷子也点了点头:“是呀,缘分……那是很微妙的事情,我同意你们结婚。也会支持你们的!”

“谢谢爷爷,谢谢奶奶!谢谢……妈妈。”薄荷目光转向湛夫人,微微的红了脸,她是怎么也叫不出湛伯母了,这个像疼爱自己的孩子一样疼爱自己的长辈,她是要诚意的去称呼的。

“谢谢爷爷,谢谢奶奶,谢谢妈妈。”湛一凡跟着薄荷后面也低声却依然沉稳不乱的低声而道。

“真想看看你这小子什么时候能方寸大乱。”薄老爷子呵呵的突然道,这小子绝对是个厉害角色呀,从一开始就没怎么动过神色,所以他才觉得这小子是配得上自己的大孙女儿的。

薄荷和湛一凡一起低头吃面,默默的吃面。薄荷心里松了口气,这事儿总算是很快的平定下来了,还好爷爷和奶奶都是明事理的人。

湛一凡的确表现的太过冷静了,还是他本来就料到事情的发展?不然怎么会让李泊亚给自己定时打来电话。这么急的买手机,那情侣手机壳,还有,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们,他们已经登记结婚的这件事?过于的温柔……过于的亲昵……都让薄荷忍不住的想,难道湛一凡本就在算计着这一切?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所以才如此的……冷静!?

“哈哈……既然这样,我们就该约个时间给两个孩子的婚礼商量一下。不过我之前说过的,我们希望能在薄家二小姐之前……但是二小姐的婚事又似乎有些太急了……”湛夫人高兴的喜上眉梢便又将话题移到婚礼之上。

“要不,一起举行吧?”蔡青奕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里面走出来,已经换上一张笑吟吟的脸,心里却在隐忍着怒气,没想到两个老家伙这么快就答应了婚事,真是让她白期待了!还以为他们回来能改变一些局势!不过,既然要结婚,那薄烟就没理由也没可能要在薄荷这丫头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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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好呀,新年好呀,祝福大家新年好,我们唱歌我们跳舞,祝福大家新年好……今儿是除夕哦,七儿祝亲们新年快乐!o(n_n)o~看文看的愉快哟……虽然今天这章着实不太愉快,但是明天就愉快啦!还有,要相信我们薄荷如今不会再妥协任何对自己不利的事情滴!

077 对象是你,幼稚又如何

湛夫人蹙眉:“我不同意。”一起?亏她蔡青奕想得出来。又不是古代,还一起出嫁!再说,她要给薄荷和自己儿子举办的婚礼那是独一无二的,决不可能让别的人参合了!

“现在姐妹俩一起举行婚礼的有很多啊,更何况荷儿和烟儿的关系本来就这么好,那有什么关系?”蔡青奕笑着走过来在薄荷身边坐下,拉着薄荷的手温柔的道。

薄荷蹙了蹙眉,轻轻的抽出自己的手:“我还在吃饭。”低头捧着碗继续吃面,她才不会被她突然来的温柔所迷惑。

薄老夫人轻轻的蹙着眉看向薄荷问:“小荷你怎么想?其实一起也没什么不好,如果你先举行的话,烟儿的再快也要等一两个月后才能举行婚礼,既然是亲姐妹俩,一起举行婚礼还能成佳话呢!”薄老夫人心里想的也是薄烟现在有了身孕,只怕往后拖肚子一大再举行婚礼怎么都不好看了。

薄荷紧捏着筷子,没想到奶奶也这般说,心里憋了口气却道:“奶奶,我不同意。”她不可能再让母亲左右自己的人生,甚至婚礼……!婚礼是独一无二的,她也想拥有自己的回忆,不需要容子华和薄烟的插足,让她也自私自利一次吧!

薄老夫人似乎没料到薄荷会一口否决这个要求便也顿住了,蔡青奕脸色难看,揪眉:“你怎么越加不懂事了起来?难道你就不顾你妹妹……”

“呵,既然做得出就不怕别人取笑,又恰恰在这个当口,是要给自己姐姐难看还是给自己难看也只有自己知道!蔡青奕,如果你们真要先为你们的二女儿举行婚礼其实也无不可。但是薄荷和一凡在云海市的婚礼就要取消,我们待英国去再为她举行一个盛大且独一无二的婚礼,也不会邀请你薄家参加!一凡,走回去了。”

湛夫人说完便站了起来,此刻的脸色比蔡青奕的脸色看起来更阴沉了几分,湛夫人本就是个厉害的女人,刚刚的在偏厅里的隐忍也是尊敬两位老人,而且她也是个明眼人自然看得出这两个老人对薄荷不像她父母那般,对薄荷是疼爱的,所以她愿意让两个孩子用自己的办法说服他们,这也算是对两个老人的一种尊重。

但此刻对于两个孩子的婚礼她却是如何也不愿意让步的!这事关湛家的尊严和脸面,哪里岂容的他人来侵犯!?

湛夫人站起来薄老夫人和薄老爷子也跟着站了起来,他们当然知道湛家是如何的家世,他们薄家虽然也是有头有脸的但是和湛家比起来还是差了许多,湛夫人生气他们自然也要顾忌几分颜面让步。

薄老爷子缓缓的叹了口气:“这婚礼的事情还好商量,今天确实是晚了,湛太太和一凡你们先回去休息,待后面我们在细细商讨这些细节如何?”

湛老爷子都放下语气和态度说话了,鉴于对长辈的尊重湛夫人自然不会再说什么,只是转了身向外走去。薄荷立即站起来拿过一旁的纸巾擦拭了嘴,湛一凡也跟着站起来朝着薄老爷子和薄老夫人缓缓的点了点头:“爷爷奶奶,”看也没看蔡青奕只是极淡极轻的称呼了一声,“伯母,打扰了,再见。”

蔡青奕气得捏着拳头站起来‘哼’了一声转身便走,这湛家母子根本就没把她放在眼里!从前是顾忌着薄家的生意她才撮合他们二人结婚,可如今薄家老爷子回来了还怕挽不回薄氏企业?那她蔡青奕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宋轻语这个女人处处欺负她给她难堪,她想顺利娶得薄荷这丫头去做她儿子,那她蔡青奕偏偏不让她那么如愿!

“我去送送他们。”薄荷对自己爷爷和奶奶打了个招呼便推开椅子漫步追了上去。薄老爷子看着薄荷和湛一凡消失的背影缓缓的笑了两声:“当初我最担心这丫头一辈子这样压抑着自己一层不变,如今看来都是我白担心了!”

薄老夫人却叹了口气:“可我心里怎么都有些不安……毕竟这湛太太是和薄荷的亲生母亲指腹为婚的……万一薄荷知道了当年的真相,她会恨我们吗?”靠近湛家太危险了,所以她才有些自私的不想让薄荷嫁过去,薄荷万一知道真相了……

“老婆子啊,你要知道,没有事情能瞒住一辈子。再说,薄荷会体谅当年我们的苦心的。走了走了,上楼去休息。”

薄老爷子抓着薄老夫人向一楼他们的卧室走去,薄烟端着水杯从暗处走出来,嘴角勾起一抹暗沉的微笑,原来爷爷和奶奶也参与了当年的事情,真相究竟是如何的重要吗?重要的事,这件事一定能给薄荷足够的打击吧……姐,千万别怪我呀。

湛夫人站在车边对薄荷挥了挥手:“荷儿再见。千万别担心,妈妈会替你争取一些利益的!”说完还对着薄荷眨了眨眼然后才委身弯腰坐进车里。

薄荷感激的看着湛夫人,即便刚刚她如何的心情不好,又是如何的沉着脸说出那些话,可是对着薄荷湛夫人却永远都是那张温和和善良的笑脸。

薄荷缓缓的叹了口气看着身前站着的湛一凡:“呐,湛一凡,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不然憋在心里太难受了,所以她才追出来。

湛一凡轻轻的靠在柱子上,眼神落在身前站着的薄荷身上淡淡的‘唔’了一声:“你问。”

薄荷看了下四周才压抑着自己最低的声音以只有两个人才听得见的音量道:“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爷爷和奶奶我们已经登记结婚这事儿?”还拐弯抹角的弄出情侣手机这一套,大打温情牌,处若不惊的态度着实让薄荷有些摸不清他的想法。

湛一凡的眼眸如星一般的闪亮,盯着薄荷:“如果他们打定主意要反对我们,即便知道我们结婚又怎样?反正还没举行婚礼,结了婚也能逼着你去离婚,还不如让他们知道我们想要结婚的心思和诚意,让他们看着我们已经如胶似漆,已经水深火热……”

“停停停!”薄荷听不下去了,瞪着似笑非笑的湛一凡:“你说的出口么?还如胶似漆,水深火热呢……那种小把戏,也只有他们会相信。”温柔的不像话,情侣手机壳……薄荷又睨了湛一凡一眼:“也不嫌害臊啊?三十三岁的大男人了,我都不好意思让别人知道我们用的是情侣……”

湛一凡呵呵的低笑了起来,大大的手掌扣着薄荷的背脊便将她拥入怀中。薄荷的衣服很暖,里面很暖,外面也很暖,软软的绒毛包裹着她纤细的身子,湛一凡抱在怀里觉得柔软的不像话,真怕自己一个用力就将她折断了。于是力道不由得放松了许多……

“现在的孩子们不就流行这样吗?情侣衣服,情侣手机,情侣钥匙链,情侣手机壳,情侣鞋……我们还有许多的东西都可以尝试。”湛一凡俯在薄荷耳边,朝着她白白厚厚的耳垂吹了口气,惹得薄荷一身战栗。

用力一掌推在男人胸前努力的将自己和男人紧贴在一起的身子推开了一些,薄荷有些微恼的瞪着眼前的男人无奈的叹息:“湛一凡,你真的好幼稚……”有时候,她甚至觉得他就像一个没长大的孩子。但是有时候,她又觉得他高大的犹如一个天神,永远给她无限的安全感……不由自主的靠近着他,总是愿意相信他。

湛一凡不觉得害臊,反而咧了咧自己的白牙一笑,扣着薄荷纤细柔弱的肩又贴向自己,薄荷这次再怎样都抵不住他的力便一头撅在他的怀里,耳朵不由得贴上他的心脏,听着他那铿锵有力跳的有些快的心跳声,薄荷‘唰’的变红了脸,自己的心跳竟也不自觉的加快了频率。

“如果对象是你,幼稚……又如何?”

如果对象是你,我自然愿意将心底最真实的任何一面都展现于你。因为我知道,要与我共度一生的就是你了,所以我要让你更多的认识我,将我真正的刻在心里。

湛一凡在薄荷的额头上留了一个热热的吻才离开,薄荷看着湛一凡的背影,看着他坐进车里,看着他们的车消失,那颗不停狂躁的心却还未停下来。薄荷慢慢的摸着左胸口的位置,从未跳的如此之快过,从未,这一刻竟然像要跳出胸口一般的快,让她慌啊……

薄荷浅浅的勾了勾唇,这个幼稚又霸道的男人呵。自己难道真的就栽倒他的手上了?想起他刚刚说的话又微微的蹙眉,他竟然想到爷爷和奶奶会逼她离婚的可能……也许真的会吧,但是今日的她又岂是昨日的她?命运已经掌握在自己的手里,不会再轻易的交付于别人。

车子已经消失了许久,薄荷觉得有些冷便转身准备回屋,一扭头却看到薄烟。

也不知道薄烟在身后站了多久,薄荷竟也一直没发觉身后有人。

薄荷静静的看着薄烟的眼睛,薄烟手里还捧着热水杯子,朝着薄荷缓缓一笑:“姐,谈谈吧。”

薄荷实在不知道薄烟要和自己说什么,可是她们姐妹二人似乎有很多话要说,只是不知道从何开口,更不知道从何开始罢了。

薄荷跟着薄烟来到侧花园,薄烟在藤椅上坐下,捧着手里的热水杯子递至唇边喝了两口才缓缓笑道:“子华已经睡了,因为明日还要上班,为了腾出婚假的时候他很幸苦呢。”

薄荷抿了抿唇,她也递了婚假的申请上去,她也知道,一个检察院不可能同事给两位干部给予婚假。

薄烟的眼睛也没看薄荷,只是空空的落在别处,眼神放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薄荷是越来越看不懂薄烟了。不……也许是从未看懂过,也不知道究竟是从何时,她和薄烟越走越远,明明小时候是那样的要好。

“你怎么还不休息,你现在的身体,可不能轻易感冒。”这样冷的夜晚,薄荷也没什么心思聊天,况且这天晚上才刚刚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她着实觉得有些累。

“姐,你心里还有子华么?”薄烟没理薄荷的问题,却是突然抬头问薄荷。

薄荷被薄烟这个问题问的有些措手不及,这么问的如此唐突?

薄荷蹙了蹙眉,紧紧的瞅着薄烟,许久才开口而道:“薄烟,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哦……?怎么会呢?不然你怎么会不愿意在我之后结婚……姐姐你也知道的,我的肚子里有子华的宝宝,已经两个多月了。如果再拖延下去,只怕别人都会知道我是大着肚子结婚,如果你不是心里还有子华,你怎么会不愿意让我们先办婚礼呢?疼我的姐姐,是不会这样的……”薄烟垂着头抽泣了两声。

“够了,薄烟!”薄荷厉声低吼便站了起来,“你别胡言乱语!我……”

“是真的吗?烟儿,你刚刚说的话是真的?你姐姐薄荷真的觊觎着……”蔡青奕突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瞪着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的盯着薄荷和薄烟。

薄烟只是低着头抽泣着肩膀:“妈妈,不是的……你听错了……姐姐没有那心,是烟儿自己胡乱猜测……”

这胡乱猜测便已经算是把罪名卡扣在她薄荷头上了,没有源头的事情怎么可能猜测,有如此委屈的声音……薄荷惊诧而又不可思议的看向薄烟,薄烟啊薄烟,你可真的太会演戏了!从前她还不愿相信,可是现在再次被薄烟算计她再不相信就是她真的蠢了!

“薄烟,你可真会说。是你的胡乱猜测?你真的忘记我曾经为什么打你一巴掌了?”眯了眯双眸,薄荷怎么也忘不掉那一晚,薄烟哭着到她房里说着她的身不由己请求她的原谅,她明明知道容子华是她五年的心上人却乘虚而入,她明明知道她就在跟前还和容子华上演求婚的戏码让她看清现实。薄烟啊薄烟,如今你却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要再次把她沦为欺负妹妹的恶姐姐不堪形象么?

她岂会,再次上当。

蔡青奕是疼薄烟的,和对待薄荷的态度那绝对是完全两个不同层次。

听了薄烟这般委屈的哭诉,蔡青奕哪里还沉得住气去细想?扭头对着薄荷便是大骂:“你这个贱丫头,你怎么能对你妹妹这样!那是你的妹夫,你还有没羞耻之心?竟然对你妹夫有不轨的想法!难怪你不愿意和烟儿一起举行婚礼,难怪你一定要在烟儿之前举行婚礼,你根本是存心要给你妹妹难堪!”

薄荷心底的那抹悲哀啊……早已经被淹没的悲哀再次从心底升起,这个女人,真正的是从未把自己当做她的骨血吧?真的要怀疑,这个女人真的是自己的母亲吗?是吗?是吗?原本存在心底的那个惊世的疑惑再次一闪而过,还没来得及细想蔡青奕的巴掌便已经挥舞了过来,不过薄荷这次再也不是那晚被悲痛蒙蔽了理性的薄荷,在蔡青奕巴掌还没落下的时候便已经扬起自己的手紧紧的截住了蔡青奕的手腕。

“怎么,又要打我?这一次,住手吧!”薄荷狠狠的甩开蔡青奕的手腕,蔡青奕被逼着踉跄退了两步,抬头一脸愕然的瞪着一脸冷漠而且十分冷静的薄荷。

“你……”蔡青奕看着自己的手腕,刚刚那一抹厉害的刺痛似乎还留在上面,“你怎么能这样甩开你的母亲?”蔡青奕不可置信的大吼一声,气恼了似乎又要冲上来。

“蔡青奕!”一声震吼,薄光不知道突然跑了出来一把抓住蔡青奕的胳膊,低头怒视着蔡青奕。

蔡青奕被薄光的眼神吓得浑身发抖:“老、老公……是,是薄荷……”

“薄烟,你闹够了吗?”薄荷打断蔡青奕那颤抖的控诉,扭头看向还坐在那里的薄烟,她却像个没事人一样坐在那里看向,还想看着她被误会被打吗?薄烟,你的如意算盘有了第一次还想打第二次,太小看她薄荷了。

“妈妈,你太心急了,也不等我说完。”薄烟叹了口气从藤椅上站起来,将杯子搁在石桌上突然顿了顿才缓慢抬头看着自己的爸爸妈妈缓慢的解释道:“我和姐姐说着气话呢。我这不是担心自己的肚子里的宝宝受委屈嘛,才那样说气话而已。姐姐怎么可能喜欢子华嘛,他们共事五年,如果姐姐真的喜欢子华哪里还有我的机会,姐姐你说是吗?”

薄荷捏紧了拳头,薄烟你还想打什么主意?可是薄烟的眼神有异,哪里还有刚刚哪里的泰然处之的淡定模样?薄荷顺着薄烟的眼神望去,也是一怔,容子华!?

天啦,他是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又听见了什么?薄荷仔细的回想,似乎没有什么过了意思的话才暗暗的松了口气。

薄荷迅速的回过头来,蔡青奕已经被薄光狠狠的推到了一边去,似乎在用眼神警告着蔡青奕什么,而蔡青奕捏着拳头竟然真的隐忍了下来。

薄荷突然觉得好累,为什么一回到薄家,她总是能被他们弄得身心疲惫呢?这就是她渴望住在外面,哪怕是一个八十平的小房子也快了的原因吧?

薄荷揉了揉额间的太阳穴,冷冷一笑:“大家都是怎么了……不就是个结个婚嘛,折腾出这么多事情来。哎……不过薄烟啊,”薄荷冷冷的瞧着薄烟突然一笑,“这一次姐姐不能惯着你了,不管你有怎样么的苦衷,姐姐都不能顺着你的意思呢。姐姐也很着急,你还年轻,姐姐都二十八岁了,姐姐比你恨嫁,小年轻的着什么急嘛。就算孩子生下来再举行婚礼也没人会怪你的,反正你们都领了结婚证,反正不管你肚子多大,爸爸他们都会以为你荣的。不像我……呵,你们说是吧?”

薄荷说的语气又缓又慢又淡,听得薄烟脸色一边煞白,没想到被反将了一军!薄荷不仅不恼不怒还能如此淡然,而且还让子华听见了刚刚的对方,他不是已经睡下了吗?还有爸爸,一向维护自己的爸爸这次为什么要揽着妈妈?薄烟隐隐觉得事情有些不受自己掌控了!

薄荷盯着薄烟那垂着的头,薄烟一定又在算计什么吧,这丫头就不嫌累吗?算计来算计去,薄荷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哎……下次别再开这样的玩笑了,就因为你常常开玩笑我和容子华这朋友都快做不下去了。子华你说是不是?”薄荷看向容子华,那个站在黑风中,那个此刻已经看不清面容的男子,他始终温润儒雅,可是此刻却冰冷如霜,气息漠然不存在一般。

薄荷极快的移开自己的视线又落在薄烟的身上淡淡的道:“还有啊,你姐夫那么出色的男人我想应付都有些力不从心,哪里还有时间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要与你为敌挡你婚期的事情?真是的,小丫头片子就该好好养胎,乱想事情会动胎气的。这么晚了,明天还要上班,我就去休息了。”薄荷微微的笑了笑,转身才着自己的长筒高跟靴子离开,一避开众人的视线脸上的消音隐遁,冷然肃杀!

薄烟……要和我斗吗?那我从此恭候,再也不会让你半分,这是你的开战,她薄荷要是退步了,这个女检察官就让给她做!

如果被人算计一次,尚且因为她的年轻,因为她们的关系而忍让忽视,但是第二次算计,再忍让那就是她自己的软弱了!薄荷也想顾忌姐妹俩曾经的情谊,也想顾忌许许多多,但是顾忌却让自己暗中毒箭,那顾忌还有什么用?这个家,她依然灰心失望……而那个妈妈,她也彻底认清,那个女人,绝对不配再做自己的母亲!打从心底的……薄荷对她失望,绝往,放弃了。

薄荷回到房间关上门,田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将她的手机和包包拿回了房间,薄荷微微的叹了口气,拿起电话才发现不知道何时洛以为给自己打过电话。

薄荷拿过电话坐到床边去回拨了过去,虽然很累,但是洛以为既然打过电话她还是回拨过去的,洛以为啊……如果薄烟能像洛以为这样,她该有多疼她?可惜,她们这对亲姐妹却还不如她和洛以为之间那样来的亲密和亲切关系。

“喂,以为?哦……买了个新电话,怎么了……哦,我今天回薄家了,那个地方应该不会住了……哎,事情太长了,下次慢慢和你讲……明天吗?因为的订婚典礼……好的,我会去的,晚上六点明翰大酒店……好的,你说湛一凡啊?行……我明天问问他有时间么……拜拜。”

挂了电话薄荷一头倒在床上,明天是洛因为的订婚典礼啊……总算有件喜事能冲掉自己心底的那些阴霾了。

闭上眼睛裹着被子衣服也不愿意脱薄荷便睡了过去,回到薄家……好累。

*

薄烟回到房间,容子华‘碰’的一声摔上门,薄烟捂着自己的腹部吓了一跳,慢慢的回头看向身后的容子华。

“子华……”薄烟惴惴的轻唤了一声,眼眶竟红了一圈。

容子华捏着自己的拳头,也没上前就站在门后冷眼的看着薄烟:“什么叫做‘你不是心里还有子华’?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薄烟,你为什么要混淆你母亲对你话的理解意思?你是故意要陷害薄荷欺负你!?”

薄烟一颤,他果然从一开始便听见了。

薄烟紧紧的抿着唇颤抖着自己那柔弱的身子,委屈的盯着容子华:“你说什么呀……我是真的乱猜的……子华你不要乱想……”

“你很直接的问她,是不是心里还有我,这话是胡乱猜测吗!?薄烟你知道什么!?你告诉我!”容子华朝着薄烟大吼,薄烟捂着自己的腹部不可思议的瞪着容子华大步向后退去,为什么他要执着于这个问题?为什么?

“子华……”薄烟颤抖着,眼泪一滴滴的从眼眶里涌出,“子华你别这样,会吓坏宝宝的,也会吓坏烟儿……”

“今晚的你,可不像个能被吓坏的瓷娃娃。今晚的你,沉着而又冷静的隐藏着自己的锋芒,低着头就像一个事外之人,薄烟,我以前是不是太小瞧你了?还是你太会演戏,让我从不曾真正的认识你?”容子华不知道何时已经走到了薄烟的身前,伸手捏着她的下巴低声问,此刻的容子华,早已没有了往日的谦谦模样,而是危险的让薄烟都打颤。

“子华……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乱猜侧的……我真的害怕……你不要这样……”薄烟的眼泪不停的往下落,“这样的你让我好害怕……为什么你遇见姐姐的问题就变了呢?子华……我是你老婆,我是你老婆啊,怀着你的宝宝的女人……”薄烟哭的梨花带雨,述说着自己的委屈,就是怎么都不正面回答容子华的那些问题。

薄烟的功力并不是一日修成,应对容子华她还有能力,但是此刻她却是真的发抖,这样的容子华确实可怕……容子华见薄烟那哭诉的模样,还有薄烟真实颤抖的身躯才终于渐渐沉缓冷静了下来。

她的肚子里还有宝宝?

容子华的手突然一松,薄烟趁机张开双手扑进他怀里:“我真的错了,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我们不要举行婚礼了,我们就这样吧,反正我们已经结婚了……我不在乎的,不在乎……子华……你不要生气……”

容子华看着怀里趴着的柔软身子,难道……真的只是薄烟的气话?不,他听得出来,那一刻薄烟那理直气壮的疑问,还有薄荷那明显颤抖了的身躯,这里面一定有问题!薄荷难道真的……喜欢过自己!?容子华看着怀里的薄烟,眼里闪过一抹痛楚,薄烟,为什么我突然看不清你了……到底这个柔软像公主的你是真的你,还是那会儿那个阴险会算计的女子……才是你?

容子华没有抱进薄烟,第一次薄烟的眼泪让他不会怜惜心痛。

而薄烟当然感觉到了容子华并没有回抱自己,放在容子华腰间的双手已经紧紧的捏成了拳头,薄荷,薄荷,薄荷……为什么你要引起我和子华之间的间隙,为什么!?

*

“大小姐,起床了。”田妈轻轻的推醒薄荷,薄荷才一角惊醒,她竟然睡得这么死?

薄荷坐了起来看向一脸笑意的田妈便问:“田妈几点了?”

“六点啦,你不是要上班吗?快起来洗漱一下吃早饭。”

薄荷这才缓缓的放下自己的心,才六点啊……伸了个懒腰,不过还好田妈叫醒自己,她必须洗个澡,昨晚穿着衣服就睡了,半夜觉得热才把那狐狸毛的外套脱掉。

“我给你准备最爱吃的早点,一会儿下来吧。”田妈和蔼的看着薄荷,薄荷挠了挠自己乱糟糟的头发淡淡的‘嗯’了一声田妈才转身出去。

田妈已经将薄荷扔在床下的衣服捡了起来搁在沙发椅上,薄荷下床搓了搓手臂,还好房间有暖气,不然会觉得好冷。

薄荷跳着跑进更衣间,内衣内裤当初并没全部带走,留下的大半部分也是上班穿的西装制服。

找了浴巾去浴室洗了个澡,薄荷又裹着浴巾出来坐在梳妆台上开始吹头发,头发还没吹干电话又‘嗡嗡嗡’的想起来,这么早是谁?薄荷原本不打算接,不过打电话的人似乎很有耐心,一遍两遍的催促着……薄荷还是颇为无奈的放下吹风机回到床边拿起手机来一看‘老公’?

薄荷险些呕吐了,一定是湛一凡昨天拿着她的手机改的,这男人死幼稚又死恶心。

薄荷接了起来声音带着不爽的硬朗:“喂!”

“起床气……?”

“……不是啦!早醒了。”薄荷看现在时间是七点,他该不会是叫她起床吧?薄荷拉开浴巾光着脚赤着身子往更衣间走。

“早醒了……现在在干什么,为什么不接电话?”

“现在?”薄荷翻出肉色的内衣内裤,她的内衣内裤都有些保守,上次洛以为去家里见到她晾晒的内衣内裤还取笑她,还说要给她送一打女人该穿的。

薄荷因为要穿内裤所以讲电话免提然后搁到一边才答:“穿衣服啊,刚刚在吹头发,洗澡了。”说完薄荷突然打了个喷嚏,更衣室有些凉。

“怎么打喷嚏了……喂,女人,你真的在换衣服?”

“骗你干嘛?”

“在穿什么?”

“内裤啊,马上穿内衣……”薄荷嘴猛一顿险些咬上自己的舌头,该死!她怎么就给说出来了?薄荷有些懊恼的瞪了手机一眼,他是在套她的话吧?

“不和你说了,我要挂电话。”薄荷拿起手机便要挂,却又突然想到洛以为昨晚交代的事于是顿了顿手里穿衣服的动作也停住:“喂,问你件事儿。”

湛一凡在那边的呼吸突然紧蹙起来:“你说。”

薄荷蹙了蹙眉没放在心上继续问:“今晚你有时间么?以为的姐姐因为的订婚典礼邀请我了,而且以为知道我们结婚的关系……所以让我们一起去。你要去么?”

“什么以为因为?你造句么?”

薄荷汗颜,就知道他记不住洛以为的名字!

“那天去家里的超级大美女,她叫以为,洛以为!她还有个双胞胎姐姐,叫做洛因为。”

“哦……那去吧。嗯……啊…”

薄荷终于发觉湛一凡的气息不对劲,蹙着眉担忧的问:“你怎么了?好像呼吸不顺似的……”而且还发出一些奇怪的呻阴?

湛一凡沉默了一会儿才保持着冷静的语调缓缓的道:“你知道的……男人要晨波……”

“所以?”薄荷不知死活的反问。

“我刚刚想着你……在……dfj……”

薄荷迅速的掐了电话,涨红了脸盯着手机又气又羞的咬牙低吼:“湛一凡你这个无赖……还敢老实说啊?呜……”薄荷捂着自己滚烫的脸,他竟然在和自己打电话的时候还忙着dfj!?薄荷哪里遇见过这样的事情?羞涩的几乎要……把自己反埋了。

薄荷换上工作服,又将昨日湛一凡买给自己的衣服带了一套提着下楼,晚上去参加订婚宴的时候正好能穿那套墨白色的雪纺长裙。

田妈接过薄荷手里的东西,薄荷在餐桌坐下正要用饭爷爷和奶奶从外面走了进来。

“薄荷啊,起来的这样早?”

“爷爷奶奶,你们怎么从外面走进来?”

“我们在锻炼身体。看看田妈今儿个准备的好丰盛。”

“老先生和老夫人回来,大小姐也回来了,自然要准备的丰盛些。”田妈脸上也止不住的笑意,薄荷朝着田妈温温的一笑,薄老夫人却吃味的道:“小荷你可是很少笑的,对奶奶都吝啬,看来田妈在你心里的位置比奶奶还高哦。”

“奶奶,说什么呢?”薄荷低头吃饭,田妈却十分满足的退下去了,自然不会为他们引来战争。

薄老爷子哈哈的笑:“吃醋了,小荷啊,你奶奶吃醋了。”

薄荷吐了吐舌:“吃些奇怪的醋。”

“不过孩子啊,你真的改变了不少,我和你奶奶很欣慰啊。我们这些年,走遍了全球,完成了自己的梦想,可是却有些放心不下你,怕你越走越孤僻冷傲,怕你不像个女孩子太勉强自己,现在看到你这样就放心了。”

薄荷一怔,原来爷爷和奶奶去完成梦想的时候……还是记挂着自己的。

薄荷蹙了蹙眉,她也只不过是刚刚改变自己,之前的她,不就是孤僻而又寂寞冷傲的吗?

“其实……是遇见湛一凡,我才慢慢改变的,不然爷爷和奶奶回来见到我一定会失望的。”薄荷抬头瞥了眼爷爷和奶奶老实的到,的确是在去海岩岛之后,遇到站一凡之后这些事情才发生的,她渐渐的认识到了自我,开始寻找自我。

薄老爷子和薄老夫人一愣,没想到薄荷会这样说。薄老夫人似乎还想问些什么,还没问出口薄烟也下了楼。

“爷爷奶奶。”薄烟打了招呼在薄荷的对面坐下。

“子华呢?”薄奶奶轻声问。

薄烟顿了一下才低着头缓缓而道:“回去了……昨晚就回去了……”

“你们还没举行婚礼,是不要天天住在一起。”薄老夫人没注意到薄烟的落寞只是拍了拍她的肩安慰。

薄烟点了点头,薄荷蹙眉,昨晚就回去了么?

薄光从楼上下来吩咐田妈:“田嫂,你把早饭送到房间里去给夫人,她有些不舒服。”

“是老爷。”田妈转身进入厨房,薄光走过来和薄老爷子和薄老夫人打招呼:“爸妈,薄荷,烟儿。”

“爸爸。”薄荷和薄烟同时向薄光打招呼。

薄光看了薄荷一眼脸色有些带光的才在薄荷身边坐下:“今天起来的挺早的。”

薄荷有些意外薄光竟主动和自己搭话,不过也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并没继续深谈,她早已经害怕了,害怕父母的温柔只不过是给自己的另一个陷阱。

薄烟要去上学,薄光和薄荷要去上班,都匆匆的吃了早饭便离开。薄荷棉袄席上围巾提着带着便先走了,薄荷一走薄老夫人便朝着还没起身的薄烟和薄光道:“薄荷的婚礼,我和老爷子想了一晚上……就让她先举行吧。这孩子,薄家欠她的太多,烟儿你也别生气,你爸爸妈妈多疼你你是知道的,你姐姐从小受的委屈不少,这次婚礼的事情你就不要争了,况且她是姐姐,你是妹妹。”

“奶奶……”薄烟红了眼眶,“可是我的肚子……”

“这事情该让容家负责!谁让你们不谨慎了?”薄老爷子口气一紧,薄烟顿时闭了嘴只能埋着头眼泪吧嗒吧嗒的流,看的薄光一阵心疼,却也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爸妈你们怎么说就怎么吧。可是烟儿原本要结婚的请帖已经放出……”

“那就收回来!把薄荷的婚期先确定下来!寻个好时间再让湛太太过来商量。”薄老爷子站了起来甩手便向房间而去,薄老夫人叹了口气也站起来缓然离开。

“爸爸……我和子华在小教堂默默无息的举行婚礼也可以。我只是不想大着肚子穿婚纱啊……为什么你们都不成全我。”薄烟抬头望着薄光,哭的梨花带雨。

薄光什么时候给过薄烟这样的委屈,他一向是最疼这个女儿的。可是这一次……

薄光忍了忍,只是叹了口气安慰:“烟儿啊,你别怪我们。这不仅仅是婚礼,你姐姐的婚姻还包含了我们薄氏的希望,爸爸没有理由再让爷爷出山去让薄氏振作,只有靠着和湛家联姻,湛家的资助和关系,靠着你姐姐结婚大捞一笔礼金才有机会让薄氏再起,你要体谅爸爸的心。”

“爸爸我知道了……”薄烟捂着脸趴在桌子上,薄光叹了口气转身站了起来转向门口欲走身形却是一顿,不知道什么时候折回来的薄荷此刻站在门口,盯着他的方向……一脸的冷漠疏离。

------题外话------

——咱们薄荷开始强硬了,有木有?让薄家人都滚滚滚……顺利的滚走哈……(*^__^*)嘻嘻……初一咯,大家有木有给七儿准备红包呢?七儿已经毕业了,估计也拿不到红包了,呜呜……八过,还是要祝福大家在新的一年里各种万事如意,各种新年吉祥哈。o(n_n)o~

078 薄检察官的未婚夫

薄光心里一颤,从未如此害怕过。

“薄荷……”薄光低低的唤了一声,薄荷转身大步离去。

如果不是手机掉在自己卧室了,她怎么会想着折回来取手机?如果不是折回来,又怎么会听见自己爸爸的那番话。果然啊,是她想得太多了,她还以为他因为那日在检察院门口自己的一番控诉而有了良心发现想要对自己好一些,有了反省。

可是终究是奢望……薄荷,你为什么总是让自己遍体鳞伤?为什么总是不甘心,要亲眼见了才愿意相信?为什么,你还奢望这样的亲情,奢望这样的父爱母爱。

薄荷跑向自己已经停在阶梯下的车,坐了进去,追出来的薄光大喊:“薄荷——你听爸爸说——”

薄荷什么也不想听快速的将钥匙插进车里启动油门便飚了出去,薄光跑下阶梯却只看见薄荷迅速消失的车影。薄光脸上闪过一阵懊恼之色,他那话并不完全是真心的,他是为了安慰薄烟,其实他也觉得以前给了薄荷太多的委屈所以这次即便让薄烟委屈也不能让薄荷再委屈了,他是真心的在反省从前的自己啊!

可是为什么……偏偏薄荷听见了那些自己安慰薄烟的话?

薄光捂着自己的额头,突觉一丝疲惫,却没发现屋内客厅里正望着他背影的薄烟,嘴角带着一抹笑意的薄烟满意的看着这一幕,姐姐……你是不是很失望?没关系,真正让你失望的事情你还不知道,真正让你恨着家人的事情……你还不知道呢。

*

“胡珊,能借个电话么?”吃午饭的时候薄荷有气无力的伸手问着胡珊,虽然是问的,可是手却已经伸过去了。

“哦。”胡珊立即将自己的电话掏出来递给薄荷。

薄荷拿着手机响了半天却记不起湛一凡的号码,叹了口气便又还给了胡珊:“谢谢。”

“老大,你还没用呢……”胡珊接过电话狐疑的看了看薄荷便弯腰的靠近薄荷的脸,“你怎么了?一大早脸上就写着‘心事重重’四个字!被虐啦?”

薄荷蹙眉,扭头看向胡珊,胡珊立即直起腰板挠着自己的短发嘿嘿一笑:“那个,言多必失,我什么也没问,我吃饭去了……”说着胡珊便拖着一旁的张煜寒快速的向外闪去。

“怎么了?”

“刚刚好像踩到炸弹了……”

薄荷无奈的摇了摇头,他们几个总是怕自己,她真的就那么可怕?她只不过是在上班的时候总是拿出严肃的态度罢了,他们几个……哎,虽然亲热些,但是总不贴心。

薄荷从座位上站起来,虽然心里因为早上的事情而郁闷着,但是肚子该饿的时候依然饿了,现在是午饭时间,她再也不会苛刻自己的身体。

薄荷这个要往外走去,却发现梁家乐竟然还在他自己的座位上,比较诡异的是,那家伙一直在偷偷的盯着她……薄荷蹙眉,这种感觉似乎已经追着她一个上午了,这小子究竟在看什么?

薄荷大步走过去,梁家乐没想到薄荷竟然突然迈步朝自己走过去吓得脸色一白‘啊’了一声便从凳子上载了下去狠狠的坐在了地上。

“哎哟……”梁家乐俊秀的五官都不由得皱在了一起,捂着屁股一阵哀呼。

薄荷在梁家乐的办工作上趴下来,弯腰低头向地上看去,冷冷的盯着梁家乐冷冷的问:“喂,你一个上午都盯着我看,究竟在看什么?”

“老大!”梁家乐一个骨碌从地上爬起来,表情慌张:“没、没、我没看老大……”

“你以为我是瞎子么?一上午的眼睛都在瞄我,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说,干什么了?”薄荷原本也不想理他,可是他偏偏一直盯着她,要是再这么盯着自己,她郁闷的心情都要直接被炼成愤怒了。

薄荷低声一喝,梁家乐浑身一抖,虽然是个大男人,但是跟着薄荷这么久难免心虚心慌心颤抖的畏惧她。狠狠的吞咽了两口口水,梁家乐终于惴惴的道:“我在想……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相似的人……真的很像很像……”

“像?相似的人……?”薄荷挑了一下眉,他该不会是……

“你去道途究竟是查案子还是去泡妞的!?”薄荷拿起桌上的文件便重重的砸在桌子上,这家伙一天魂不守舍的模样她还以为他究竟怎么了,感情是又遇见当初绑架戏弄他的那个女人了?

“老大我没泡妞,绝对没泡妞!只是她在道途工作,我虽然非常低调,我保证,我还没泄露自己的身份,绝对没有……”梁家乐一副诚恳模样,一边说还挥着自己的大手表明着自己的急切心情。

薄荷冷冷的哼了一声:“你总说我和在道途酒吧工作的那个女人很像……我就很好奇了,究竟是多像?”薄荷还从不曾知道自己能和一个人相似度高的让旁边人都惊讶,她也从来没遇见过和自己长相相似的人。

虽然不是特别的漂亮,但是也绝对不是大众脸的自己能和一个人那么相似?

“真的很像,为了让老大相信我还偷偷拍了照片呢!”梁家乐只怕薄荷不相信立即从衣服里摸出手机来打开相册放大照片然后乖乖的递到薄荷眼前。

薄荷半信半疑的接过来,这一看,薄荷都讶异了。怎么会……?薄荷抬头看向梁家乐:“该不会是拿我的照片去ps的吧?”

“我怎么敢呐,而且我也没那技术啊……上次就是她把我绑起来的……不过这次却好像不认识我似的。”梁家乐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如果不是胡珊他们作证自己的确被人绑过,他还以为那次只不过是自己的一个荒唐梦罢了。

薄荷蹙眉,低头仔细的看着照片里的女子,真的……太像了!

她们的脸都很小,五官百分之八十的想象,唯一不像的就是照片里的女子浓妆艳抹,而自己是常常素颜朝天。还有便是,即便是化了妆薄荷也看得出来照片里的女子要比自己年轻许多,看起来也不过二十一二的样子。

看工作的内容,这女子应该是在跳钢管舞,表情妖媚,那是自己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的。

薄荷看了看梁家乐又低头看了看照片:“你说,这个女孩子真的……是你在道途酒吧拍到的?”

“嗯!不过她好像只有每个星期的星期三才到那里去工作。”

薄荷将手机递还给梁家乐轻咳了一声:“下个星期三,我去看看。”

“恩恩,好!”梁家乐忙不迭失的点头豁然一笑,老大肯相信自己,而且愿意去看看,那他就能证明自己真的没说错啦。

“还有!别再奇怪的盯着我,照片里那女孩子比我年轻!”

“可是老大,你比她漂亮耶!”

“你眼神有问题?”薄荷送了梁家乐一个白眼,哪有老的比年轻的漂亮的。

梁家乐却诚恳的望着薄荷道:“可老大你是天生自然美,那女人……浓妆艳抹……不好看!”

是个女人听见别人这样夸自己都会开心吧?薄荷很少得到别人的夸奖,此刻听了心里竟然也有几分乐滋滋,挺了挺鼻梁上的眼睛扬了扬下巴转身终于离去。望着薄荷消失的背影,梁家乐愣愣的收回自己的目光,哎,可惜……老大不是自己能够觊觎的,老大有未婚夫了,老大一日比一日快乐,是不是都是因为那未婚夫的原因呢?

梁家乐低头再看屏幕上的图片,虽然远看模糊,但是能够清晰的看见那女子的脸,真的太像了……他也很好奇这个女子和老大是不是有什么关系呢?不然两个陌生人怎么能如此之像?就像是亲姐妹一样!

*

“老大,我们走了!”

“老大再见!”

“部长再见……”

薄荷从文件堆里抬起头来,办公室里的人竟然零零星星的走的差不多了,除了自己就只有梁家乐还在加班。薄荷捂着酸痛的颈脖扭了扭缓慢的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取下眼镜看向两向梁家乐:“怎么还不回去?”

“道途这个案子有个证据我拧在这里了……所以再加会儿班。”梁家乐叹了口气,撑着手肘托着腮抬头看向薄荷问:“老大,你的未婚夫……是怎样的人啊?”

“咦?”薄荷拿起水杯原本想接水喝,听到梁家乐这个比较唐突的问题自己也有些吓到,怎么会突然问到湛一凡?薄荷扭头望向梁家乐:“想问什么?”

“就……”梁家乐似乎也察觉到自己突然闻得问题有些唐突,摸着后脑勺左右四顾了一下发觉自己逃不掉才又冒着胆子继续问:“就是……我们都看报纸知道你订婚的消息啊,知道你有个未婚夫了。”

“……哦。”薄荷其实并不觉得奇怪,全世界的人都该知道湛一凡订婚了吧?毕竟湛一凡的名气要比自己大的多。薄荷喝了口水,她突然觉得自己晕晕乎乎的好像有件比较重要的事情没做,但确切的是什么事情又突然想不起来,是什么事呢……?

薄荷冷淡的回应让梁家乐有些气馁,他是真的很好奇是怎样的男人啊,是什么样的男人呢?配得上他的老大吗?能给老大幸福和快乐吗?

“老大……”原本已经下班离开的王玉林突然冲了回来,以一百米的冲刺速度冲到了办公室的门口,扶着门框一边大喊着喘气结结巴巴的指着外面道:“老、老大,你、你、你未婚夫来、来了……”

“哈……?”薄荷拖长尾音,眼睛跟着王玉林指着的方向望去,这一望刚才喝进去的水都险些呛了出来!湛一凡?修长的身影缓慢的从远处走向办公室门口,薄荷虽然已经取了自己的眼睛但是模模糊糊却能分辨出湛一凡的身影,完全是确切无误的确定了!

他怎么来这里……?‘哎呀!’薄荷猛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他怎么把洛因为订婚的事情给忘了,还邀请了湛一凡和自己一同去呢!薄荷赶紧放下水杯开始收拾桌子上的东西,梁家乐却愣愣的盯着从外面走进来的湛一凡,这个男人……就是老大的未婚夫?

高大、健壮、俊美的就像是一个从杂志里走出来的男模特!不是企业巨子吗?怎么会是一个看起来如此时尚的男子?商人虽然都是光鲜亮丽的,但是这样具有时尚俊美的……却是梁家乐从未见过的!王玉林喘着气也在门口发呆,虽然在杂志上见过照片,可是没想到真人比杂志照片更让人来的激动和窒息啊,真的是个极品帅哥啊!老大可真幸福!

薄荷慌慌张张的收拾着东西,眼镜也一并抓到了包里,低头开始找自己早上提过来的衣服,去哪里了?

湛一凡伸手提起薄荷桌子上的包,蹙了蹙眉看着薄荷那忙碌的身影问:“找什么?”

“衣服啊,我早上提到办公室来的。”薄荷此刻已经是急的团团转。

“衣服?”

“对啊。哎呀,你让开点儿,挡住我视线了,我没带眼镜儿看不清呢!”薄荷蹲下来又在桌子下找,都怪她一上午心不在焉下午又忙工作就把洛因为订婚的事情统统望到九霄云外去了。

湛一凡和薄荷如此自然的对话让旁的人听得一咋一咋的,薄荷平日里对他们除了严肃就是冷漠,在他们严重薄荷的性格亦是如此,可是此刻在这个全身积满光环的男人身边他们的老大似乎突然间就变成了一个普通的女人而已。有些迷糊和脱线?错觉么?

王玉林却还是蹲在门口不忘的提醒:“老大,你早上没提口袋到办公室。”

“是吗?”薄荷眯着近视眼看向门口的王玉林,她没提到楼上来?难道在车里?

“嗯,没提。”王玉林肯定的点头。

薄荷叹了口气,没想到年纪轻轻的自己已经开始老年痴呆了。

湛一凡无奈的叹了口气,大手伸过来便罩在薄荷的头顶上揉弄:“我就知道,你不仅忘记约了我还忘记约我究竟要干什么去了。”

薄荷瞥了眼还盯着他们的梁家乐和王玉林急忙推开湛一凡的手,正了正色无比严肃的道:“湛一凡同志……”可是望着湛一凡那无奈的表情薄荷跑到嘴边的正经话又统统憋了回去,自己也是无奈的叹了口气,低声的只道了两个字:“走吧。”说完便拽着湛一凡的手臂急急的往外走去,走过梁家乐的视线走过王玉林的身边,薄荷险些把自己的脑袋都埋到地上去了,湛一凡怎么敢在她下属面前揉她头呢?这么损毁她形象的一件事情!

可是,的确是自己忘记了很多事,所以…哎,这次就不和他计较!

因为是下班期,所以进入电梯的时候里面已经有很多别的部门的同事,见到薄荷便立即统统打招呼:“薄部长。”

“薄部长好。”

薄荷冷漠着面部表情轻轻点头,转过身正对电梯门口却轻缓的松了口气,又稍稍的自动离站在身边的男人远了一些,还是不要靠太近的好……!她又有些郁闷,他怎么会突然跑上楼来?该不会是故意的吧……!薄荷摇了摇头,没有证据的事,她还是不要乱想了。

电梯一层一层的下,里面的人也越来越多,原本薄荷是避开湛一凡离得有些距离的,可是人一多薄荷便又被挤了过去,而且是不得不被挤在一起。

湛一凡也很自然的扣着薄荷的肩揽着她纤弱的背将她护在自己的怀里,一副自然的模样。薄荷涨红了脸,原本想推开湛一凡,但是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明明已经是迟些下班了,这电梯里却还是挤满了人。

薄荷累的满头大汗,一直想要抗拒与湛一凡贴的如此之近,湛一凡也发现了她的挣扎,低头看着她挣扎的潮红的脸还有那鼻尖微微的细汗,蹙眉冷声没好气的道:“别动!”

薄荷一顿,凶什么吗……!

“薄部长,这是你未婚夫哦?真的好帅……”

“是呀……比杂志上和报纸上更帅……”

“薄部长,他来接你下班呐?好幸福,祝你们白头到老哟!”

“薄部长,到时候也要发喜糖给我们哟!”

“……”

薄荷僵硬的扭过自己的头来,脸色凝重!为什么?为什么这些人都知道湛一凡是自己的未婚夫!?这些人都看过报纸,都看过新闻和杂志吗?这些人难道一直都知道自己和湛一凡订婚了!?所以才在他和她一起进入电梯的时候都不觉得奇怪?反而是一个个带满了‘祝福’微笑的注视。

薄荷抬头看向湛一凡,他的眼睛笼罩在阴影下,她看不清。可是他嘴角那浅浅的微笑却说明了他此刻愉悦的心情,有什么好愉悦的?他一定是故意的!这个奸商!

薄荷唉声叹气,不再挣扎的软化在湛一凡的怀里,挣扎有什么用呢?反正别人都知道的。

电梯一到一楼全部人便都出去了,薄荷和湛一凡走在最后面,薄荷望着散去的人群有些郁闷的叹气,湛一凡却看着薄荷若无其事的问:“为什么别的人都穿着便装,你却每天穿着西装衬衣来上班?”而且,女孩们一个比一个穿的花哨,男人们一个比一个随意,只有这个女人才穿着正式。

“我从上班第一天开始穿着就这么正式了,而且我现在是部长,不可能和他们一样再去穿便装了吧?”薄荷也很苦恼,作为女人每天除了西装衬衣还是西装衬衣,现在想改变但是鉴于身份却又不能过多的改变。

湛一凡冷哼哼的笑了笑,薄荷狐疑的看着他却突然想起看了眼时间,这一看整个人都跳了起来:“哎呀,都已经快六点了!婚礼就在六点开始,她们一定会杀了我的!”薄荷拽着湛一凡向外冲去,从未如此火急如燎的薄荷让湛一凡刮目相看,没想到她还挺重视这段友情的……如果谁对这个女人好,她一定就会对对方无以复加的好吧?想到这里,湛一凡的眸低又闪过一抹暗光。

湛一凡和薄荷刚刚离开大厅,一个黑色身影慢悠悠的从角落立即走出来,盯着薄荷和湛一凡远去的背影,眸色一片冷清。往日的温润儒雅早已不复再见,此刻的他只有满身的冷光……薄荷,如果你从前喜欢我,今日又为何如此待我?什么要与别的男人如此亲昵?

薄荷从自己的车里钻出来,虽然有些冷,但是爱美是女人的天性,特别是穿上漂亮的衣服时自我感觉能抵抗一切寒冷。

“怎、怎么样?”薄荷打了一下哆嗦却强壮镇定的看着湛一凡,是湛一凡昨天给她买的那条裙子,外面搭了一件针织的长外套,进入订婚宴厅的时候也是需要脱掉的。

湛一凡伸手拉过薄荷的纤细胳膊抱在自己的怀里,薄荷原本寒冷的身体顿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温暖,于是用力的又往湛一凡的怀里钻了一些,好舒服啊……!

“不冷么?女人……笨女人……”

“冷呀,当然冷了,所以我们快走吧。我的车就停在检察院,坐你的车去?”薄荷抬头望向湛一凡,湛一凡颔了颔首:“嗯。来。”湛一凡脱了自己的西装外套先披在薄荷的身上,薄荷推拒:“那你……”湛一凡却按着她的手:“我不冷,我是男人。而且,到时候再脱给我一样的。”

“真的不冷?”

“你不冷,我就不冷了。”湛一凡握住薄荷有些凉的手替她锁了车才转身一起向外走去。

薄荷看着两个人紧紧相握的手,其实她知道,在电梯里的时候,他那看不清的眼神里还有着不快,而那不快是因为他们只认为他们是未婚夫妻,却不知道他们其实已经是夫妻……!

他是因为这样的事情,可是薄荷又怎么能告诉他,自己此刻的感动呢?虽然那句话着实有些恶心肉麻,但是她是一个普通的小女人啊,所以她的心能轻易的泛起涟漪,女人都是爱听好听的甜言蜜语吧,她也不例外。

两个人消失在夜幕下,王玉林和梁家乐才从大厅里溜出来,望着消失的背影王玉林啧啧声的叹道:“这么一看,真的是个超级好的男人呢,而且一定很疼老大,老大也很喜欢他吧?”

“哼,不就是给老大穿个自己的衣服,哪里看得出来疼老大,老大又喜欢他了?”梁家乐不服的冷冷哼气,心里却在疑惑那个男人怎么能这样完美?让一直感觉良好的自己都自行惭秽了。

“切,你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吧!你别以为你那点儿心思我们看不到,不过梁家乐你最好还是省省心吧,老大这样的女人……只适合湛先生那样的男人,他们是天作之合!小子,有时候别把敬仰、崇拜和喜欢弄混淆了。”王玉林语重心长的拍了拍梁家乐的肩转身也消失在夜幕中,梁家乐怔怔的站在原地,许久才被冷风吹的回过神来。

他又不是……喜欢……老大……不是的……不是的。垂下浓密的眼睑,微微的叹了口气,只是有些……失落和不甘心罢了,他也知道自己是比不上那样出色的男人的,怎么能不知道呢?

湛一凡开车很稳,就连刹车停车薄荷都难以察觉。所以薄荷很轻松的便戴上了隐形眼镜,不适应的眨了眨眼睛扭头看向湛一凡,好清楚……连他的睫毛都能看见了。薄荷收起隐形眼镜盒又拿出化妆盒开始给自己上装,虽然没洗脸,但是现在也来不及了,只能简单的上个淡妆。

薄荷化妆技术不**,但是淡妆还是能应付的。十分钟后淡妆落出,看向湛一凡轻声的询问:“怎么样?看起来不会太随意了吧?”

正巧是红灯,湛一凡停了车托着腮向薄荷望来,满意的勾了勾唇:“唔,漂亮。”

薄荷红了一下脸避开湛一凡那炽热的视线,又不是问他漂不漂亮的!不过还是收起了盒子,车内已经很暖和了,所以薄荷就脱了湛一凡的西装外套,又开始搭理起自己的头发来。手指勾着皮筋一拉一松,一头长卷发便落了满背。薄荷双手穿过卷发向下一抓,头发散开,像满怀的梨花一样美,将她上了淡妆的小脸形的更加娇媚剔透,与白天的形象已经是判若两人,只怕现在站出去告诉别人自己是云海市人民检察院的薄荷检察官也没人会相信。

六点半的时候终于到达翰明大酒店,虽然有些晚,但是湛一凡已经极快的穿过了堵车的路线,极快的赶到了。

薄荷打开车门便要下车,湛一凡突然拉住她的手腕:“等一下。”

冷风已经钻了进来,薄荷有些打哆嗦的回头看向湛一凡:“怎么了?快来不及了……”

湛一凡却不急不慢的弯腰过来叹气:“反正已经迟了,不怕的。”手指轻轻的扫过薄荷的锁骨,薄荷颤了颤不知道湛一凡要做什么所以眼带疑惑。

湛一凡依然弯着腰,靠近着薄荷,也不亲薄荷也不抱薄荷,就是那样贴近了薄荷,薄荷只觉得脖子上有些凉凉的,湛一凡好像在给自己戴什么东西?

湛一凡起身,淡淡的‘嗯’了一声:“这下好了,你等我先下来。”湛一凡解开安全带下了车关上车门极快的绕过车前来到副驾驶旁,顺着手扶着车门手臂护着薄荷的头等待薄荷下车。

薄荷抬头看向湛一凡摸着自己脖子上的链子,她很少带金银首饰,不是没有,而是不喜欢戴这些,但是每个宴会却还是没有忘记这些应有的彰显身份的东西。这个宴会她准备的匆匆忙忙,连礼服都不太正规,只是一条很漂亮的裙子罢了,可是她就是很喜欢这裙子,因为颜色喜欢,因为样式喜欢,因为是湛一凡买给她的……!所以这链子不管是什么样子,她不用看却已经很喜欢了。

这个世界,除了让她表示身份而买给她这些东西的爸爸,湛一凡就是第一个送给她这样东西的男人了。

薄荷弯腰钻出车外,已经套上外套的湛一凡将她抱在怀中,朝着阶梯上走去手中的车钥匙扔给一旁的车僮,月光明亮,月色冷清,可是薄荷却异常的温暖。

很容易就找到了洛因为订婚的场所,林家三少也不是普通身份的男人,不论林家的身份地位,就说这林家三少身为魔石集团的总经理也并不简单,只是一个订婚宴便极致奢华庞大,来的人非富即贵全是云海市的达官贵人。

薄荷还没进入宴会厅便听到优雅的现场乐队弹奏的乐曲,已经有人在舞池里翩翩起舞,长型的餐桌上面摆满了美食,看来这订婚宴是一个比较活跃式的自助晚餐宴会呢。庞大的会厅里虽然有两三百人,但是个个都优雅到了极致似的微笑,行步,喝酒和谈笑,甚至起舞。

这便是魔城和林家的影响力,一个订婚宴便能如此规模。

薄荷突然觉得自己这裙子是不是还是过于不正规了,毕竟不是晚礼服……!

“哎呀,湛总裁!”

“湛总裁您也来了?”

“这是……薄大小姐?”

“薄检察官吧……听说你们订婚了,原来是真的。”

几个人认出了薄荷和湛一凡,湛一凡如今是湛氏国际的亚太区总裁,薄荷知道,可是没想到刚回中国的他却已经能被人轻易认出。而自己,从小就出现在各大宴会,虽然一向不太惹人喜欢但也算是混了个熟练,很自然的便以冷漠疏离却又不失礼节的点头应付了过去。

湛一凡亦然,统统只是微微颔首的应付了过去,而那些认出他们的人原本的兴奋点也被他们如此淡漠的点头给打压了下去,只好统统转身再和原本聊天的人继续聊天。

“薄荷!”洛以为含了些怒气和叹气的声音传来,薄荷僵硬的扭头看向洛以为抱歉的笑了笑:“对不起哦……”

洛以为冲了过来:“你气死我了,打你电话为什么不接?”

“电话掉家里了……早上家里发生了些事情,一时忘记,所以对不起对不起!”薄荷秉着手看着洛以为,她是真的不想让洛以为生气,她好不容易有这样的好姐妹,她生气自己会难过的。

洛以为还是有些气呼呼的,湛一凡却附近了突然低声问:“发生什么事情了?和我有关吗?”

薄荷扭头看向湛一凡,他微微的皱着眉,眼神含着对自己的担忧,薄荷这一天的郁闷说现在没有了那是不可能的,可是现在听到湛一凡这样的话,这样担忧的表情,很奇怪,那些郁气竟然真的在顷刻消失,彻彻底底。何必呢?为了早已经认知的事情再伤心,虽然是凡人总免不了不停的失望和难过,但是她现在有丈夫了,有湛一凡,他是自己的港湾!

薄荷冲着湛一凡微微的笑了笑摇头:“没事。”

“真的?”湛一凡还是有些不放心似的,他是个精明的男人,从薄荷忘记了要来参加晚宴这件事看来他便已经知道她心底有事,此刻又怎么会轻易相信她的微笑。

薄荷确定的点头:“真的没事。再说现在是因为的订婚宴,不说这些。以为,你姐姐呢?婚礼是不是已经错过了?”薄荷又扭头看向一脸欣慰看着他们的洛以为问。

“哎,算你运气好。”洛以为挥了挥手道,“因为姐夫的好友,也就是他的老板魔石集团的董事长和他的老婆孩子还在路上龟爬,所以婚礼就没开始呢……不过因为是订婚宴,不用讲究吉时的!”

薄荷这才松了一口气:“这就好。看来……还有比我们更慢的人呢。”说到这个魔石集团的董事长凌城薄荷也见过几次,是个容貌、能力都极为出色的男人,自己虽然是凌家之子却靠着自己个人能力建立了魔石集团,如今也是独挡商界的一面。

而且,原本从不近女色的他,却突然娶了妻子,还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模特,两年前他们轰轰烈烈的婚礼和爱情还是云海市的一段佳话。而自己的父亲还曾想要让自己靠近凌城,而那时的自己心里只有容子华是如何也不愿意靠近别的男人。

洛以为的眼神又在薄荷的身上遛了一圈神神秘秘的道:“你今天好美呀,这衣服真好看。”

薄荷勾了勾唇角,看来这衣服还是不错的,至少不会失了场合。

薄荷被洛以为拉着去休息室见洛因为,湛一凡自然也跟着,他本就是陪着薄荷来参加的,所以自己不愿意留在大厅里陪着一些想要趋炎附势他的人。

休息室的门口站了几个人,是林家三少和洛以为的两个堂哥,洛以为远远的便道:“姐夫,因为呢?她一个人在么?”

“哦,以为啊。你姐在休息室里,你妈妈和奶奶在和她说话。”

“哦……那我拉薄荷进去,对了这是薄荷。”

林靖望来,看到薄家大小姐也是那鼎鼎有名的薄检察官便微微的颔首:“你好,谢谢你能来。”眼神一转落向薄荷背后那不容别人忽视的出色男人,林靖微微一怔立即伸手:“湛总裁。”

“林经理。”湛一凡握上林靖的手,薄荷还没答复林靖的客气便见两人已经握了手便看了看两人问道:“你们认识?”

“刚认识。”湛一凡看向薄荷,薄荷汗颜,商场上的男人们便是如此吧?从不会漏掉任何一个认识潜在对手和潜在合作方的机会。

而洛以为的两位堂哥也颇为惊讶湛一凡的出现,四个男人便一同在外面聊天,薄荷乘机打量了一下洛以为的两位堂哥,样貌清秀,一个高一些一个瘦一些,虽然在林靖和湛一凡身边没了颜色,但是放在人群堆里却是出挑的人才。

洛以为推着薄荷进去,洛因为见到薄荷便喜笑颜开:“学姐你终于来了?”

“还叫我学姐?”薄荷和洛因为并不像和洛以为那么好,也不如那么亲切,但是听着‘学姐’二字也实在生疏。

洛因为长相比较萝莉,今日也没得犹如天仙。粉色的婚纱,盘起的头发,干干净净的脸蛋儿,虽然是订婚,却有结婚的感觉。

“奶奶,阿姨你们好。”薄荷当然没忘记和洛以为的妈妈和奶奶打招呼。

“薄荷你来啦?快坐,这孩子真无聊着呢,你们就和她聊聊天,我和奶奶该说的都说完呢,你们三个聊吧。”洛妈妈笑着和薄荷说完便拉着奶奶起来离开了,看着又关上的门洛因为才大大的松了口气:“我妈和我奶奶竟然给我说了半天的女戒!”

“女戒!?在家从父,出嫁从夫?”洛以为险些跳了起来,“不是吧,咱妈咱奶奶?”

薄荷也意外,因为洛妈妈和洛奶奶看起来并不是那样的女人。

“不是啦!是让我珍惜和疼爱丈夫,让我孝敬公婆,让我恪守妇道这些规矩,还说豪门深似海,让我小心仔细过好自己的生活……我怎么感觉还没嫁过去却已经好累了?我也见过他爸爸妈妈,他们并不是古板封建的人,应该不会为难我对不对?”洛因为虽然这样说,可是眼眸里却透着一股的不确定。

薄荷有些疑惑:“为什么不干脆结婚呢?而且,我看林三少也并不是迂腐愚孝的人,他会处处维护你吧,只要你做好了自己。”

洛因为叹了口气,洛以为握着洛以为的手看着薄荷道:“其实,是因为……姐夫要去另外一个城市啦,b市的分公司上市,所以魔石董事长派他过去掌控大局做总裁。因为也不肯放弃在b市的事业,因为有如今的成就全是她自己努力得来的,所以两个人就一直在这件事情上兜转都不肯放弃彼此的事业,退步也不肯。所以姐夫就说先订婚,等稳定了再说结婚的事情。”

洛因为眼眸失落:“我只是累了,十二年的追逐。如果不是他回头,也许我们连这场订婚宴也不会有,而我的心也还没有真正的确定,我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有变数,他的心呢?我也不确定……所以我不想放弃自己的事业,那是我唯一还拥有的东西。”

薄荷有些惆怅,每一对看似完美的"qing ren"之间都有他们自己的问题,洛因为在她眼中一直是幸福的,她喜欢林靖喜欢十二年,如此难得。如今订婚,她也是真的洋溢着幸福,可是却也有她的担忧和不安。

而自己和湛一凡呢?他们之间的问题是什么?目前,好像还没有发现,也许是因为他们互相还没有付出真心,也许是因为付出的真心是对等的……都说,先付出心的人注定是输的那一方,她和湛一凡的婚姻呢?

薄荷并不是那么担心,她和湛一凡,都不是轻易认输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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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二了,大家有木有拜年呢…o(n_n)o~再次祝贺大家新春快乐哟,蛇年大发!

079 那女人并不是你妈妈

薄荷出了休息室的门正听得有人跑过来道:“三少,凌少找你。”

“他到了?那湛总裁先失陪了,以后约个时间我们再好好聊一聊。再次感谢你和薄检察官的到来。”

林靖友好而又带了些歉意的握了握湛一凡的手边转身快步离去,薄荷看向湛一凡,门外已经只剩他一人,洛家的另外两个兄弟原来也早走了。

“看来婚礼快开始了,我们去前面吧?”薄荷看向湛一凡。

湛一凡拉着薄荷往旁边来了一些摁着她的肩轻轻一推便将她逼在自己的怀抱与墙壁之间,薄荷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四下的看有些慌张:“湛一凡,你干什么呀?”万一正巧有人过来瞧见怎么办?

“就是突然想你。”湛一凡低头在薄荷的头上吻了吻,“你进去了好久,都不管我。”说完又将薄荷轻松的拢入怀中,有些执拗的态度。

“……?”薄荷眨眼,难道幼稚的湛一凡又出来了?薄荷红了脸,难得有个人这么依赖自己,真的是……臭脾气都能消失了。

微弱的叹了口气:“我这不是出来了么……”慢慢的伸出双手从湛一凡的腰间穿过拉着他腰间的衣裳,自己慢慢的靠近他的胸膛,湛一凡很高,即便薄荷穿了高跟鞋,两个人也差了二十公分,穿着高跟鞋却也只及他的下巴,连唇瓣也够不着。

此时湛一凡抱着她微微的弯着腰下巴支在她的颈窝里,薄荷只要微微一侧头便能闻到他头发里的香味,和自己的完全不一样的味道,有着他的独特。薄荷抿了抿唇,睨着眼看向湛一凡近在咫尺的脑袋,他是在依赖自己吧?

微微的勾了勾唇,身后的门‘咔’的一声响,薄荷立即推着湛一凡起来,洛以为握着门柄站在门口看到他们还在一愣,遂即却是神秘的一笑:“嘿……你们还在啊?”

薄荷红了红脸,拽着湛一凡的胳膊立即转身:“我们这就走……”于是在洛以为极其暧昧的视线中薄荷终于拽着飞速湛一凡离开,回到大厅薄荷才放开湛一凡的胳膊顺便责怪的瞪了他一眼,如果不是他突然幼稚她也不会被洛以为给逮着笑一通。

湛一凡却像个没事人一样只是低头看着薄荷,薄荷总觉得他的眼神有些怪,难道自己脸上有什么花子吗?薄荷摸了摸自己的脸:“你怎么总盯着我?”蹙了蹙眉,还是她化的淡妆花掉了?

湛一凡拉着薄荷的手腕扣在手心里,也不笑,眼神微微流转,那灼人的眸色终于淡了一些:“没事。你先玩着,我去打个电话。”

“……哦。”薄荷点了点头,湛一凡松开薄荷的手腕转身离去,薄荷微叹了口气,湛一凡今晚是怎么了?

薄荷伸手从刚走过身的服务生手中拿过一杯鸡尾酒浅浅的饮了一口,揪眉,虽然自己酒量不济但是鸡尾酒应该不是大碍吧?远远的薄荷瞧见新郎林靖正在和人聊天,站在对面的应该就是传说中魔石集团的年轻总裁凌城吧?而他身边的美貌年轻女孩应该就是他的妻子,那个传闻中的国际名模?的确漂亮而且极其有气质,不得不说,这两个人外貌气质上看来都是绝配,而且那男人眉目间对妻子的温柔才是最重要的。

“听说你也……订婚了?”背后突出一声,薄荷扭头望去,洛倾城?

不和前两次见面那般衣不遮体的模样,今天的洛倾城西装革令原本的几分沉稳被西装衬的更加风度稳重,也有了几分迷人之色了,今天薄荷才发现,这洛倾城还真的配的上这个名字!医术是否倾城不知道,这容貌气度也的确没有辜负‘倾城’二字。

“是你。”薄荷有些意外他竟然会主动和自己说话,毕竟这洛倾城见着自己不是躲开就是沉默,这样主动还是鲜少的。

“这是我妹妹的婚礼。”言下之意,他当然在这里。就算所有人都不在,他也该在。

薄荷突然沉默,因为他们真的不熟……也不知道两个不熟的人该说些什么。

顿了顿却又道:“那天的中药谢谢你。”不得不说,虽然苦,但是作用却非常好,她最近的胃口特别好,吃了一些辣的似乎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洛倾城盯着薄荷也不说一句‘不客气’,似乎要在她身上盯出来个窟窿似的。洛倾城那有些热的视线让薄荷觉得有些尴尬,于是转身继续握着自己的酒杯小饮掩饰自己。

洛倾城也沉默,但也一直站在薄荷的背后,看着洛因为在洛以为的陪同下穿着粉色婚纱出场,听着全场鼓掌,看着他们举行订婚仪式,薄荷由衷的为洛因为感到开心和幸福,虽然这门亲事并不像外人眼中那样看来完全的让人羡慕,却也只是订婚啊……虽然还不是结婚,但薄荷却觉得洛因为是抱着结婚的心态在举行这场仪式,她在给林靖机会也在给她自己机会。

婚礼结婚后湛一凡才回来,走到薄荷身边,薄荷抬头望去:“发生什么事情了吗?”不然他不会把自己一个人丢在这里这么久。

“……没事。”湛一凡拍了拍薄荷的肩示意她不要担心,薄荷知道现在也不是说话的时候,看了那边切蛋糕的新人,薄荷回头看向还站在身后凝视着她或者……此刻已经是他们的洛倾城:“洛先生,麻烦你代我向以为和因为说一声我们先行离开了。”

洛倾城蹙眉:“现在?”

“实在抱歉。”薄荷朝着洛倾城颔了颔首然后拉着湛一凡便向出口走去,洛以为当然看到了她的背影,不过也没追出来,似乎理解薄荷没有急事不会离开。而且,薄荷已经在去休息室的时候就将红包交给了洛因为,出了还没吃一口饭之外也没别的事了。

“你喝酒了?”一出酒店,薄荷正冷的打哆嗦,原本有些混沌的脑袋也清醒了过来。湛一凡这一问,薄荷只埋了头,她只不过喝了一杯鸡尾酒又没关系。

湛一凡一手将薄荷捉过去拉进怀里,薄荷只觉得顿时整个人都温暖了,于是很自觉地贪婪的往湛一凡的怀里钻了一些,湛一凡叹了口气:“醉了没?”

薄荷抬起视线睨了湛一凡一眼:“一杯鸡尾酒而已,不会醉的。可是我现在好饿……我们去吃东西吧?”

“那刚刚为什么还急着要走?”他记得,订婚宴场里有很多食物。

薄荷顿了顿,望着湛一凡道:“我想知道你发生么事了。可以……告诉我吗?不过,如果是商业机密就算了……”薄荷担心的是他家里的事情。

湛一凡盯着薄荷,目光渐渐变得有些温暖起来:“你……是想慢慢融入我的世界吗?”

被看穿了,薄荷有些窘迫:“我们是合法夫妻……是应该的……嗯?”薄荷抬头,湛一凡正冲着她笑的一脸灿烂,薄荷很少看见湛一凡露出这样的笑容来,不得不说……杀伤力太大了!

这个湛一凡,平日里不笑,总是冷着一张扑克脸,就算笑,也只是眼笑或者嘴角隐隐勾起,今天却冲着她像个白痴一样笑的那么开心!薄荷的心脏促动急跳,这是他发自内心的开心?

“我很开心……能够主动想进入我的世界。”湛一凡摸了摸薄荷的脑袋,就像摸个宠物似的,每次这种时候薄荷就会无情的打掉他的手,可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薄荷却只是任由他这么摸着,自己却微微的红着脸低着头像个小媳妇似的。

只不过是主动了一下,就由得他这么开心?

车僮将车开来,湛一凡拉着薄荷先将她在副驾驶座落好,然后自己才折回驾驶座。

“以后……不要对别的女人这样笑……”

“嗯?”湛一凡一愣,扭头看向薄荷。似乎有些没有听懂她突然出音说的话。

“以后不要对别的女人也这样笑!”薄荷咬着牙重复了一遍,说出口却有些后悔了,她是不是表现的太霸道了?可是她真的不想让别的女人也看见湛一凡这样笑啊,那样一定会被夺取魂魄然后迷上他,那她哪里够时间去处理这些招蜂引蝶的事情呢?

湛一凡沉默了,薄荷有些忐忑的看向湛一凡,自己霸道的行为引起他的不满了?可刚刚扭头,两只大手便伸了过来一把捧住薄荷的脸,薄荷一个迷瞪湛一凡便已经凑了过来在她嘴上重重的亲了一口。

咦?薄荷眨了眨眼,湛一凡已经抬头对着她的眼睛,嘴角带着一贯的浅笑:“猫猫,你真的太让我惊喜,让我意外了。”

“惊喜?意外?”

“今天你不仅表明了要进入我世界的决心,更表明了对我占有的决心。虽然我们已经是夫妻,但你这样的直接行为让为夫真的好欣喜。”

决心?欣喜?薄荷摇了摇头,他是不是误会什么了?她只不过不想处理那些招蜂引蝶的事情和她要‘占有’他什么的完全没关系啊!

湛一凡却完全不给薄荷解释的机会只是捧着她的脑袋便又吻了下去,薄荷被堵了一个满嘴只能‘唔唔’两声,他霸王硬上弓!

湛一凡吻够了才放开薄荷那可怜的嘴,薄荷捂着自己红肿的嘴怨恨的瞪着男人,她的嘴又不是钢铁做的怎么就让他这么给蹂躏了?

最后,湛一凡还是驱车先带薄荷去了一处安静的中餐餐馆,点了些菜先给两个人填肚子。薄荷是真的饿极了,早上心情不好所以中午吃的也很少,现在参加婚宴根本还没吃就出来了,薄荷觉得自己如果自己再不填饱肚子只怕自己的胃又要痛了。

湛一凡点了两个煲汤,又点了两个比较清淡的菜,两个人是完全足够了。

薄荷先填饱了肚子,整个人也温暖了许多才罢下筷子,望着满桌子的菜却叹了口气:“送了红包却没吃到饭,突然觉得好亏哦……”

湛一凡拭了拭嘴,也放下筷子先问薄荷:“吃饱了吗?”

薄荷点了点头:“嗯。”

“那好,我们现在便来谈谈。”

薄荷坐直身子,难道要说刚刚发生的事情了?

湛一凡盯着薄荷的眼睛顿了一下才率先道:“你没有先向我交代的吗?”

“嗯?什么?”

“早上,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你不快的事。”

薄荷没想到原来湛一凡还把这事情惦记在心里,低了低头道:“真的没什么事……”

湛一凡伸手握住薄荷放在桌子上的一双手,微微的收紧:“如果你拒绝我进入你的世界,那我又怎么放心让你先进入我的世界?”他的世界比她的世界更要复杂,她如果没有信心让他先进入她的世界,他怎么会放心让她进入自己的世界?

薄荷抬头看向湛一凡,脸上闪过一抹复杂的神情。对啊,她拒绝着湛一凡,又凭什么让他打开门让她先进去?薄荷换位思考了一下,顿时豁然开朗。

对上湛一凡的眼睛,薄荷先让自己沉静了一下然后缓缓开口:“其实,就是爸爸让我再一次失望罢了……不,应该说是绝望。我没有告诉过你我家里的情况,但是你也不难看出,他们比较疼烟儿。”

“就这样?”

薄荷沉默了一下又道:“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和薄烟的事情让我认清了父母的绝情,以后我不会再如此了。失望是因为有希望,当你没希望的时候,那么失望也就不复存在。”她会好好的保护自己的心,不会再任由他们践踏,即便是她的家人。

湛一凡的表情渐渐的冷下来,握着薄荷的手微微的又重了一些力道,一双眸子透着睿智之光盯着薄荷反问:“你是否怀疑过,也许你的家人……并不是你的家人?”

薄荷惊疑的抬头看向湛一凡,这话什么意思?

“也许,你的妈妈,并不是我妈妈的闺蜜……”

薄荷一惊,极快的抽回自己的手打断湛一凡的话:“湛一凡,你到底想说什么?想说你们认错人了吗?”他们想悔婚?还是他想悔婚?这些想法迅速的钻出薄荷的脑海,让薄荷有些惊慌失措。

湛一凡似乎早就料到薄荷会有这样的反应,反而十分冷静的抱着怀只是看着薄荷,待薄荷整个人都冷静下来自己才又道:“你不是想知道我刚刚接电话做什么去了吗?那就安静的听着,要是听完还觉得我是想悔婚是胡言乱语,你如何骂我我也听着。嗯?”

薄荷气哼哼的将头别向一边,心里憋着气却有疑惑,他接电话并不是他自己家里的事,而是关于她的?

“我一直怀疑……你现在的妈妈并不是你的亲生妈妈,怀疑我们的母亲并不是闺蜜。母亲曾说过,她和自己的朋友是如何如何的好,如何的亲密,这亲密甚至让父亲都吃过无数的醋。但是后来她们无故的失去联系,这么些年母亲也在找着你们,前些日子突然说找到,但是她们见面时的感觉却并不如我印象中那般,更不如母亲描述过那般的亲热,还有便是……她待你实在不像是一个亲生母亲该待女儿那般,十分之一也够不上。”

“那是因为她们许久没见,还有……更喜欢烟儿的原因吧。”薄荷的眼眸里闪过许多的饿不确定,其实这个疑惑也无数次的闪过她的脑海,她也怀疑过这个问题,但每一次都被自己的理智给压了下去,不可能的,她绝对不可能是薄家捡去的孩子!

“你的确是我指腹为婚的妻子这不会有错,不然母亲也不会如此喜欢你,更不会即便隐忍也愿意和薄家联姻。可你的母亲……到底还是不是,这就不确定了。”

薄荷诧异的看向湛一凡,他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他为什么要捅破那个疑惑?是啊,虽然是她问的,想知道他究竟在做什么,可如果是这个问题,她并不是太想知道……

薄荷有些慌乱想要站起来,湛一凡盯着她,她的一个神情一个眼神他都能知道她要做什么,在她站起来的那一瞬自己也跟着站了起来,声音随之而起:“难道你不想弄清你的身世?不想知道自己的亲生母亲究竟在哪里?是生……是死?”

“湛一凡!”薄荷抬头红着眼截断湛一凡的话,“你就那么急不可待的想让我知道,我根本不是薄家的孩子吗?”

“你当然是薄家的孩子!我没说过你不是……”

“如果母亲不是我的母亲,那我便极有可能是薄家捡来的是不是?”所以才让她负担起薄家的一切,所以他们才能毫无顾忌的偏心。

薄荷红着一双眼睛望着湛一凡,湛一凡低头看着她,看到她红了的眼睛,看到她那脆弱的不堪一击的表情,第一次……他的心一阵抽搐,他要把她弄哭了吗?是他太过理智了吗?是他没有顾虑她的感受吗?他太急迫了吗?

“薄荷……”湛一凡伸手,薄荷转身便走,湛一凡立即掏出钱来放在餐桌上拔脚跟了上去。

一出餐馆薄荷便冷的打哆嗦,环抱了自己一下便冲向马路边伸手拦截出租车,湛一凡追出来看到薄荷正在拦车,不待她拦到自己便冲了过去将她一把抱入怀里:“别走!”

薄荷激烈的挣扎:“你放开我!你放开!你放开——”薄荷真的不想再听了,不想再看这些可能,她会害怕的,真的会害怕……!

“薄荷,我不说了,我不说了。别这样,好吗?我真的不说了……”

他还是该有所顾忌的,不该这么直直的变说出来。他一直以为她足够坚强,以为她会理性的接受着一切,他也不相信她自己没有怀疑过所以才能在她问的时候很直接的便说出了口。

但是现在他后悔了,他发现自己其实一点儿都不了解薄荷,不了解这个外表看起来坚强,其实内在脆弱的就像块玻璃的女人,那双熬的通红的眼睛在说着她的倔强,此刻的挣扎在说着她的怯懦,这样的薄荷是湛一凡根本没见过的,他的理性遇上了她的感性,他有些手足无措,除了紧紧的抱着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挣扎了一会儿薄荷才平静了下来,俯在湛一凡的怀里一动也不动,只是埋着头。

湛一凡感觉到薄荷停下来了,伸手慢慢的托着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脸来,在看到她苍白的脸颊和死死咬着甚至已经咬出血的嘴唇时湛一凡心里大骇,这个傻女人!

捂住她的嘴,湛一凡附近薄荷的耳边开始低喃:“听话,松开嘴……松开……松开嘴……别再咬了,好吗?”

就像是一股魔音,薄荷真的慢慢的松开了自己的嘴,血却一股股的涌了出来,虽然不大,但是好几股就变的多了。湛一凡心疼的捧着薄荷的脑袋弯腰低头,伸出舌头轻轻的舔着那腥甜的味道,印着唇,对着伤口重重的一吸。

动作很轻,带满了心疼和怜惜。血腥味在两个人的嘴唇间充斥流转,薄荷渐渐清醒,眼眸却是一片冷清的看着正在吻着她的男人。

他为什么要毫无顾忌的说出来?现在却又后悔心疼着她?薄荷只是不想承认而已,可那样的疑惑早就存在于自己的心了,不说不提就真的没有真相吗?湛一凡只不过说出事实,说出她心里的疑惑而已,湛一凡在为她而着手调查,她不该那样胡闹的……

薄荷伸手拽着湛一凡腰间的衣裳,仰着头轻轻回应了湛一凡一下,湛一凡一僵,她回应了?

湛一凡慢慢的放开薄荷,被他吸得有些发白的唇已经没有再流血,薄荷投身窝入湛一凡的怀里颤抖着:“我好冷。我们回出租屋吧。”

“嗯,好。”湛一凡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裹着薄荷,抱着她向车走去。

打开门,薄荷立即闪进客厅里,湛一凡随后跟进来关上门打开灯。薄荷已经回了卧室,湛一凡将房间的空调打开,避免她等会儿出来还冷,又走到饮水机旁打开开关先烧点儿开水,将水杯找出来洗干净放到一旁。

湛一凡走到卧室门口,薄荷躺在床上缩成一团。

湛一凡也不走进去,就轻轻的倚靠在卧室门口看着床上的薄荷。

薄荷背对着门口的方向,眼睛圆圆的睁着怔怔的发着呆。

回来的路上他们互相没有再说一句话,可是薄荷现在却有满腹的疑问。

如果说伤心,那肯定是有的,但是却没有想象中来的那样猛烈。也许是因为早就已经绝望过了,也许是心里本来就疑惑着两个母亲的关系,所以在湛一凡无情捅破那可能的时候,她在那一瞬间倾倒的绝往、伤心、难过甚至不敢置信,过后恢复了平静时心里也是无限的平静着。

薄荷紧了紧手指尖的被子,视线轻转落向黑暗中的黑暗角落:“湛一凡……你觉得我很没用么?”

“不会。”

“可是我刚刚……在你面前崩溃了……”她从不在别的人面前崩溃,从不那样的。可是她被他那样紧的抱着,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也无法挣脱。

身后突然一暖,原来湛一凡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在她身后躺下,顺着她弯着的弧度将她收入怀中。

“傻女人,我是你丈夫,你当然可以在我面前表现出你最真实的情绪。是我错了,不该不顾忌你的心情。”

薄荷又咬了咬唇,这一次却真真实实觉得疼,才感觉到了自己嘴唇上的伤口,于是又放开来只是用力的咬着牙。

“湛一凡……”

“嗯?”

“我好没用啊……其实我也怀疑过的,可是我不愿意相信。所以我恨你……”恨他那么轻易的说出那个可能,那个她也怀疑却总是让自己掐断的怀疑。

湛一凡叹了口气没说话,薄荷闭上眼睛,她想睡觉了,现在不想再想一切事情,哪怕一点点……

薄荷在湛一凡的怀里很快便睡着了过去,半途中被湛一凡叫醒过来喝了点儿开水,迷迷糊糊的又睡着了过去,迷糊中似乎有什么凉凉的东西在唇上滑来滑去,让她的伤口有些疼却又有些舒服,不久便真的一头扎进沉迷的梦中。

再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十点了。

薄荷‘哗——’的从床上坐起来,看着房间的环境很快便理清了自己身在何处也回想起了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她和湛一凡回到出租屋了?她没有给爷爷奶奶打电话,她甚至……上班都迟到了!

薄荷掀开被子下床,光着脚便跑出卧室,跑向卫生间时路过厨房听得一阵轻微的声音,而且空气里还弥漫着一股怪怪的食物味道,薄荷顿下步子,该不会是……湛一凡还在?薄荷慢慢的向厕所走去,站在厕所门口却呆了,湛一凡……是要做什么?

厨房一片杂乱,地上,炤头上全部都是狼藉一边……而系着围裙的湛一凡哪里还有平日里的风度模样?那日煮泡面也是一副娴熟模样,可今天一看便知道和厨房打过架了!薄荷愣住了,湛一凡回头看见薄荷也囧住了,薄荷看了看湛一凡又看了看地上和炤头上的狼藉转身便走……!这家伙,感情把她的厨房当做大本营了?竟然在厨房里造反!薄荷暴走的进入浴室‘碰’一声摔上门,混蛋!

洗漱完的薄荷又回到房间找到自己的黑框眼镜戴上,昨晚隐形眼镜也没取就睡着了,现在眼睛极其的不舒服。

再回客厅,薄荷发现原本空空的餐桌已经摆满了食物。薄荷走过去,虽然有一半都惨不忍睹,但是还有一半是看得过去的。

“都是你做的?”薄荷看向正用干净的白毛巾擦脖子擦脸的湛一凡,看厨房脏乱不堪,他身上倒是还没沾上油烟的感觉。

“原本想给你做点儿好吃的,可是……大半部分都失败了。毕竟我也只会做泡面……”

薄荷叹气,原本起床的气也没了,在桌边坐下来淡淡的咕哝了一句:“总比我厉害。”反正现在已经迟到了还不如淡定的坐下来先吃了再说,看在湛一凡这么幸苦准备的份儿上她也不能辜负了他的心意。

先喝了一口皮蛋瘦肉粥,薄荷挑眉,湛一凡有些紧张的望着她,太难吃了么?他明明就是按照电脑上查出来的步骤进行的。

“味道……还不错。挺好吃的。”薄荷抬头看了湛一凡一眼下了评论,是真的还不错,绝对不是假话。如果难吃,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也说出实话的。

湛一凡有些不信的在旁边坐下,自己挖了一勺尝了尝,挑眉,是真的还不错。

薄荷放下勺子,看向湛一凡:“你怎么没去上班?”甚至也没有叫醒她。

“公司的事情有有力和李泊亚处理,也没着急的事情。”湛一凡给薄荷的碟子里夹了不少菜,都是看起来颜色都还不错的,至于糊掉的就全部塞进自己的嘴里,挑眉挑眉不停的挑眉,下次该少放些盐,下次该少点儿时间小点儿火候……如此全部记下了。

“是想安慰我的话……就算了。”薄荷埋头,她不需要别人的安慰,这些事情她总会自己过度然后再自己慢慢接受。

湛一凡放下勺子,看向薄荷:“不是安慰你。就是想做饭给你吃,因为你是我老婆。”他知道她是个骄傲的人,不容得别人小瞧她,甚至可怜她。

薄荷苦苦的笑了笑:“湛一凡,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呢……可是昨晚我是真的恨死了你!”

“有些事情,迟早都要面对真相。与其让别的人来告诉你这一切,还不如让你恨死了我。”湛一凡想了想她在别的人面前崩溃的模样便深深的蹙起了眉间,与其那般,还不如这般。

薄荷胃口全失,虽然是他亲手准备的,可是这颜色……薄荷沉默的将粥碗推的远了些,埋着头叹气:“说吧,我现在已经再次准备好了。为什么,你说她不是我的母亲……如果只是你的推断和误会呢?你有确凿的证据吗?”

“如果没有,昨晚我就不会捅破那层纸。”

湛一凡的冷静让薄荷的心再一次发颤,如果湛一凡说的都是真的……薄荷叹了口气,抬头对上湛一凡的视线,除了听着,她现在真的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首先不论你母亲和当年我见过的你妈妈气质、声音容貌上的差别,就说名字,我记得母亲无论是过去还是后来一提起你妈妈说的都是你‘白阿姨’,所以如果我没记错你妈妈是姓白,而不是姓蔡。”

“我妈妈……姓白?”薄荷没有漏掉‘你妈妈’三个字,难道蔡青奕真的不是自己的母亲?难道她的妈妈真的另有其人?她到底是薄家收养的孩子……还是真的是薄家的孩子,只不过母亲并不是她的母亲而已?

“为什么你们会确定就是我?母亲是错误的,那么万一我也是……”她也是错误的呢?万一她并不是他指腹为婚的未婚妻呢?

“你还不明白吗?我母亲是怎样的一个人,她不可能会认错自己的闺蜜,还是那样珍惜的一个人。她有多讨厌薄夫人我相信你也看得出来,而她还愿意在你面前扮演那份儿‘虚伪’则说明她是在顾忌着你。她是为了保护你而和薄夫人保持着表面的友好,为了你而瞒着你。”

“为了我而瞒着我?”薄荷不由得一个冷笑,“如果她真的不是我妈妈,那么我全家人都是为了保护我而瞒着我吗?”薄荷想不明白,她也没想过这样的可能或者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咋一听他这样的分析还是无法接受。

湛一凡听着薄荷的冷笑,看着薄荷的表情突然沉默了下来,盯着薄荷的眼神也有些微凉,许久才又反问了一句:“你觉得……我母亲对你怎样?”

薄荷捏了捏拳头,她当然知道湛夫人对她的好。可以说,湛夫人疼她比疼湛一凡这个儿子还要好,她并不是没心没肺没眼睛。

薄荷却还是沉默了没回答湛一凡的问题,可是现在看来湛夫人真的在和自己的家人一起撒谎,一起骗着她。

“薄荷,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欠着你,也不是所有人都应该着你。我疼你,因为我是你丈夫,我妈疼你,因为你是她儿媳。至于薄家人,我还不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些什么,可如果你想要恢复从前,那就当做一切都没发生过。但是如果……你想知道自己的亲生母亲如今究竟身在何方,那你就要勇敢而又坚强的面对这个事实。事情交给你考虑,我要出去一趟。你工作我已经请过假了,薄家也打过电话,安静休息吧。”

湛一凡说完便站了起来,薄荷埋着头抿着唇听着湛一凡离开的声音自己才捂着脸在桌子上趴下。

她真的不是妈妈的孩子吗?真的不是……叫了那么多年的妈妈的女儿?如此一想,过去那些委屈,似乎才豁然明白过来,果然不是啊……果然不是她的女儿,所以才那样差别的对待着她和薄烟,她早就该觉悟的,早就该明白的!

眼泪顺着薄荷的脸颊流下滴落在地板上溅起一朵朵水花,那些绝望不可能是真的绝望,但是这一刻却是真正的心死了,承认了事实。那她的妈妈呢?她为什么消失不见了?为什么从她有记忆,从她知晓事情的时候就不在身边?是抛弃了她……还是被陷害而消失不见?而她的爸爸,而她的爷爷奶奶为什么都要瞒着她?

如果自己真的是湛夫人好友的女儿,那么这一切就是真的!如果这些都是真的,为什么她活在这样一个大的谎言里?她究竟是谁?谁的孩子?妈妈是谁?

薄荷觉得眼前的光线越来越暗,抬起头擦了擦脸上的泪渍,看着一桌子的食物,悲从心来。

突然,她拿起勺子一口一口的将粥送进嘴里,吃完粥又吃菜,一口一口的塞进嘴里。虽然是食不知味,可是她不知道除了吃东西还能做什么。吃到实在吃不下了薄荷才又木然着表情站起来迅速的捡起碗筷,将剩下的食物统统倒进垃圾桶里,然后抱着碗筷去厨房刷碗,刷碗了碗又开始打扫卫生,将厨房卫生间客厅卧室都统统打扫了一个遍。

完全没力气的倒在床上时,薄荷的眼泪又从熬的发痛的眼眶里涌出来,混合着汗水一起流在床单被子上。

她究竟是谁?薄家的大女儿?不,她不知道……不知道!

此刻楼下,车里的男人握着电话正在通话。

湛一凡并没有离开,他只不过给了薄荷一个冷静的空间,他知道她需要那样一个空间,所以才借口离开,但是又放心不下所以才在守在楼下。

“妈,我是一凡……你能告诉我关于薄荷亲生妈妈的一切吗?妈,别把你儿子想的太笨……我知道她应该是姓白而并不是姓蔡的薄夫人……她也隐约的猜到了,你应该对我们如实相告……这样,你到这个地方来……”

挂了电话,湛一凡看向后视镜里的自己,他是不是太急迫的处理这件事了?也许该全部调查清楚之后再告诉她真相,再捅破这层纸。可是他却又不愿意她在未来因为这件事而受到更大的伤害,也许这样直接的方法已经算是最轻最简单伤害最少的了。

抬头望向小小的窗户,湛一凡叹了口气:“猫猫,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对不对?”

薄荷什么也不知道,只知道自己累积了的倒在床上昏昏沉沉又睡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外面传来声音自己才猝然惊醒。

“进来吧。”

“这是荷儿租的房子?”

“唔。她之前离家出走便在这里住。”

“你回来之后也一直住在这里?”

“不过几天而已。”

薄荷越来越清醒,听在耳朵里的,这不是湛夫人和湛一凡的声音吗?

薄荷一个翻腾坐起来,刚刚向外面望去就看到湛夫人的身影,湛夫人一看到薄荷便‘啊’的呼了一声便冲了过来一把将薄荷抱进怀里:“荷儿哟……妈妈对不起你……呜呜……妈妈骗了你呀……妈妈对不起你,更对不起小白,呜呜……”

薄荷一颤,湛夫人……这是要向她坦白吗?坦白她的身世真相,坦白当年的一切?薄荷望向门口的湛一凡,他也希望她弄清楚一切?

薄荷的脑子越来越清醒,的确,她也不想让自己再浑浑噩噩的过下去,既然有怀疑,既然这里面有问题,那她就要弄清楚,她到底是谁?她的母亲……是谁!?

她现在要做的便是去弄清楚这件事,而不是让自己一个人在这里难受,煎熬,痛苦。

湛一凡看到薄荷眼眸里的光缓缓勾唇,那个理智而又锐利的薄荷又回来了。

080 身世真相

湛一凡给薄荷和湛夫人一人倒了一杯茶,薄荷将热水捧在自己的手心里才抬头看向湛夫人,却也不开口只是倔强的抿着唇,似乎在等着湛夫人的主动坦白。

湛一凡在另一边坐下来,神情也是严峻的望着自己的母亲,无形之中两个年轻人竟然给了一向自恃稳重的湛夫人巨大的压力,看来这件事是真的已经到了不讲不可了。

叹了口气,湛夫人喝了一口水才缓缓的看着薄荷问道:“你终于开始怀疑我和蔡青奕之间的关系……或者说,怀疑你和她之间的关系了?”

薄荷颔了颔首表情比较冷漠:“其实,在很早之前就开始怀疑了,不怀疑很难,你们的关系怎么也不像是会为自己的孩子指腹为婚的亲密友好。”可她总是不愿意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只不过她怎么也想不到,这里面的原因竟然是她们一起骗着自己,这里面竟然隐藏着自己的身世真相。

湛夫人苦涩的笑了笑:“是呀,因为……和我指腹为婚的人并不是蔡青奕,而是你的亲生母亲白合。”

薄荷没有控制住的轻颤,白合?和湛一凡所说的一样,姓白。

薄荷依然抿着唇望着湛夫人,湛夫人深深的叹了口气才又继续道:“这么多年我寻不到你们,就是因为她消失了,没有她我要找你们如同大海捞针。后来靠着血型库,私家侦探才找到你,所以在刚刚找到你的时候我便已经知道蔡青奕做了你的继母二十几年,才知道白合她竟然不是薄家的女主人,才知道她竟然失踪了二十八年……”

失踪二十八年?不是薄家的女主人?这两句话是什么意思?

薄荷有些不解的望着湛夫人,湛夫人也不让薄荷失望的继续道:“我和白合是高中同学,那个时候我们一同在s省m市读书,我们都是学习好的孩子,她更是努力认真,不仅漂亮还有一身的好文采。不过不了解她的人都会说她高傲难以接近,但是我知道其实白合很善良,很可爱,她的内心比蒲公英还要脆弱和柔软。她是她们家里最小的女儿,也是家里唯一成绩好的孩子,全家人都供她读书,所以她比任何人都要努力,都想要考上大学,而我和她则是臭味相投,我保护她,她给我温暖。没有和你说过吧?那个时候我虽然成绩不错,却只是靠着聪明和基础,也没和白合相处过,只是同班而已。实际上刚刚念高中一年级的我因为一凡的外公和外婆闹离婚而正处于叛逆期呢。我抽烟打架喝酒什么都干过,丝毫不逊色于一个男人。是白合拉着我奔跑在街头,拉着我甩掉身后那些觊觎我的混混们,她帮我包扎伤口,帮我洗澡换衣服,抱着我给我唱歌,她告诉我,女孩子一定要爱惜自己,不管别人发生什么,自己就是自己,如果自己都不爱自己,以后还有谁会来爱你呢?从此以后,我们变成了好朋友,我才慢慢的发现她的好,她的温柔,她的善良……慢慢的,我们成了最好最好的闺蜜。”

“我们考上了同一所大学,在大学里我认识了一凡的爸爸,他爸爸那个时候已经是个成熟的商人了,所以在刚开始一凡的爸爸追我的时候我有些忐忑害怕,我自己的父亲也是商人,妈妈和父亲也是早婚,可是他们的结局让我我害怕着徘徊着。但是一凡的爸爸真的做了很多事情,当时我们念大学的整个c市的人都知道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白合找一凡的爸爸谈了一次,他们谈了三四个消失,出来后白合就告诉我一句话,就是这句话我嫁给了一凡的爸爸,她说:小语,这个男人能比我更能温暖你,他会让你幸福的。我相信了轻语的这句话,才勇敢的走向一凡的爸爸,跟着他去了英国,结婚。”

“我说过,白合是个努力、认真的好学生。她毕业后,前途也是一片大好光明,不少公司都在她还没毕业的时候就抛去了橄榄枝,我知道了也很高兴,很开心,但是那个时候我又在英国读书又怀着一凡,所以没有机会回去陪着她毕业,陪着她一起经历那几年我不知道她过得如何的日子。这样子一耽搁,竟然到了一凡五岁的时候我才有了机会回到中国,在s市找到了她。那个时候,她怀着你呢,肚子圆圆的,模样比以前更漂亮了,人也丰腴了些,满脸的幸福。我想着,她终于幸福了……一高兴,便给你们指腹为婚,但是她却怎么都没说关于孩子父亲的事情,这也是后来为我找你们增加的巨大问题。那次回英国,她拉着我告诉我,她说她会幸福的,她有看男人的眼光,她一定会幸福的,而对方也爱着她。所以我原本有些不安的心才放了下来……但是谁知道……我去了英国之后竟然和她断了联系,这一断便是二十八年,再见,便只有你,却没有她。也是查了这么久我才知道,薄光也就是你父亲就是她当年执着着以为能给她幸福的那个男人,如果不是顾着你,我见着薄光的第一面我就恨不得扇死他!”

这是湛夫人最痛恨的事,薄光那个虚伪的男人当年究竟和白合发生了什么事她不知道,可是侦探查出来的事情没有错,当年和白合来往密切的唯一一个男人只有薄光!而且薄荷的鼻子与薄光是那么相似,还需要怀疑吗?可惜她一直没有机会当面质问薄光,白合究竟在哪里,他会知道吗?

薄荷听完湛夫人的回忆,脸色有些苍白。可以肯定的是当年和湛一凡定下亲事的人的确不是蔡氏,而是那个叫做白合的女人。可是,她又怎么能确定,或者说,薄荷怎么能敢承认自己其实是薄光和别的女人所生的孩子呢?

想到这里,薄荷又有几分犹豫的问道:“妈,既然你找不到她,却为什么那么肯定……我就是她的女儿?万一我真的不是……”万一真的只是她们认错了呢?

“我知道你会有这个怀疑。你看看这个。”湛夫人从包包里掏出一张照片和一些资料来递给薄荷:“照片是白合的,报告是当初我雇的侦探查找的一些信息。”

薄荷看了湛一凡一眼才缓缓的将视线落向手中的照片,这一看自己却愣住了,好像……自己和照片里的人好像!

“像吧?除了眉毛和鼻子,嘴巴,脸型,皮肤和眼睛都是几乎一模一样的!”湛夫人激动的扬起上半身向薄荷的方向又俯近了一些紧张的问道。

薄荷的心急速的跳动了几下,低头才又缓然的看去,的确很像,像的让她第一眼险些以为那就是自己,可是却又不是自己……看着照片里的女子,薄荷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说不清究竟是怎样的,有些期待有些陌生,却又有一种……从所未有的熟悉?

薄荷轻轻的将照片放在桌面上,这世界上相似的人实在太多了,前两天梁家乐不是还说有个和自己长得非常相似的女孩子吗?也许自己天生一张大众脸。

拿起资料薄荷仔细的看起来,越看脸色却越苍白。

资料的大概意思也是她的身世,她在云海市的妇幼保健院出生,出生证明,出生年月日,血型统统都印上了,都是准确无误的。只不过她还没在保健院呆足月,不过十三天就被抱出了医院,而母亲下落不明,再落户户籍便是薄家的长女。而那个时候,薄光还没结婚,两个月后才和当时家族发展不错,也谈了四年恋爱关系的蔡氏结了婚,他们外界人人都以为薄荷不过是蔡青奕未婚生下来的,而他们的婚礼不过是奉子成婚。但是资料上却清清楚楚的写着,她和蔡青奕非亲子关系!薄烟才是蔡青奕的头胎,蔡青奕在她出生之前没有过任何的妊娠现象和记录!

不对,这里说蔡青奕和薄光谈了四年的恋爱关系,如果自己真的是白合和薄光的孩子……也许根本不是薄光的?薄荷抬头诧然的看向湛夫人:“所以……我有可能不是他的女儿?有可能……不是薄家的孩子?也许薄家是收养我的?”

“你觉得你爷爷奶奶那样重视家族门第的人,会收养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吗?荷儿,虽然我不想承认,可是事情也许是如同我想的这般,你是薄光的亲生女儿,也只可能是他的女儿,当年只有他与她出双入对……只不过你的妈妈……”

“我妈妈曾经插足过父亲和母……和蔡氏的恋爱关系?还生下了我?”薄荷一声冷笑,是这样吗?她的鼻子很高很挺,像极了薄光,这也是她曾经认为她最像自己父母的地方,其余的一样也没有遗传下来,可是现在看来就连鼻子她都要怀疑了。

“他们并没有结婚怎么算的上是插足呢?荷儿,我不允许你这样想!你妈妈也不会是那样的人,她当时一定有自己的原因和理由!”

薄荷捂着头趴在桌子上,那她应该怎么想呢?为什么她才出生十几天她就不见了?为什么二十八年来她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世真相?为什么他们要瞒着自己?突然明白了他们偏心薄烟的理由,因为自己根本就不是他们两个人的孩子,她只是一个未婚生下来的孩子,也许还是一个私生子!

湛一凡看了自己的妈一眼,眼带了些埋怨,湛夫人也有些后悔的低头,这个时候薄荷是那么的脆弱,她不该语气那么强硬,应该更温柔更委婉一些的!也没有因为自己的儿子为了媳妇埋怨自己而生气,自己反倒因为自己刚刚的语气而自责起来。

湛一凡起身悄无声息的来到薄荷的身边坐下,伸手抱着她的头将她整个人抱入自己的怀里,一下一下的拍着她的背,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是却想安慰她,想让她不要再如此难过,想分担她的困惑、迷茫、痛苦和伤心。

薄荷的确困惑、迷茫、痛苦和伤心。即便此刻不想承认,但是事实却是如此,她不是以为的自己不是自己,她以为的父母不是她的父母,她究竟是谁?她的亲生母亲在哪里?为什么当年要丢下才十几天的自己这么多年却不出现?薄家的人为什么又要骗自己,从不曾告诉自己身世真相?爷爷奶奶……他们也知道吗?

薄荷捂着脸,眼泪情不自禁的往下落,将湛一凡胸前的衣服打湿了一圈一圈又一圈。

湛夫人坐了一会儿便去厨房做饭,薄荷被湛一凡扶到沙发坐下,薄荷哭了一会儿眼泪也给收了回去,毕竟不习惯掉眼泪,骨子里习惯了故作牵强。

湛一凡还坐在她身边,握着她的手什么也不说,安静的沉默的只是陪着她。这个时候,他的无声却胜似有声的让薄荷感激,她需要让自己冷静下来,她需要思考,她宁愿自己一个人呆着……

湛夫人鼓捣厨房的‘砰砰’声传来,不一会儿便传来饭菜的香味。薄荷闻到了,轻轻的咽了两口口水,虽然不想承认,虽然现在还沉浸在那份儿痛苦里,但是胃却是不由自主的。

一旁的湛一凡自然看到了薄荷那滑动的喉咙,无声的勾了勾嘴角,拂开她脸颊上的发丝低声温柔的询问:“饿了么?”

薄荷虽然不想承认,可是肚子却响应了似的‘咕噜’两声,薄荷顿时有些尴尬的红了脸,湛一凡低低的笑了两声,薄荷有些恼的回头瞪着他:“很好笑吗?”她也不想的……她还在为身世而低迷,他难道就觉得那么可笑么?

湛一凡憋住了笑,按着薄荷的肩有些安慰和讨好的拍了拍低声忙道:“不好笑,不好笑。我只是觉得,其实你应该高兴才是。”

“高兴?”薄荷狐疑的看着湛一凡,“你确定你不是在调侃我?”

“我怎么舍得。”湛一凡回了薄荷一个理所当然的眼神,在薄荷更加疑惑的眼神下才缓缓而道:“一直以来他们偏心薄烟,以前你不懂为什么,现在知道原因了,难道不该感到开心吗?”

薄荷还是无法理解湛一凡的逻辑,她该感到悲哀才是吧!

薄荷一副不想搭理湛一凡的表情让湛一凡不再绕圈子认真的道:“如果是你的亲生母亲,还会这样吗?薄荷你想想,如果你亲生妈妈在你身边,就算不在薄家,你也比现在快乐。”那样,他一定会在更早便遇上了她,也不至于三十三岁了才见着他家小媳妇。

虽然湛一凡说的是理所当然,薄荷却没她那么理想和乐观,冷冷一笑,有些自嘲的味道:“她既然能在我十几天的时候就丢下我消失不见,我对她并不抱任何期待。”说完薄荷便起身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湛一凡望着她消失的背影沉默,湛夫人从厨房走出来一脸忧愁的望着湛一凡,湛一凡轻轻的朝着湛夫人摇了摇头,湛夫人叹了口气转身又进了厨房,她当初见着薄荷没有说出真相便是担心如此,担心薄荷伤心不愿接受,担心薄荷误会她那从未见过的母亲。

宋轻语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误会白合的,不管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都相信丢下年幼的薄荷的白合一定是含满了苦衷,不然她断断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薄荷趴在床上,什么都想了,可是什么都没个结论。

照湛夫人所说的,自己如果真的是白合和薄光的女儿,那他为什么会背着自己谈了四年的蔡氏和母亲有了她呢?就算薄光当年薄幸寡义,那白合去了哪里?如果自己真的是白合和薄光的女儿,蔡氏这些年的冷漠苛刻表现倒也说得过去,但是薄荷却又不得不承认,他们大人都实在是太会演戏了……

薄荷将头埋进枕头里,不管真相是如何的,她一定会弄个水落石出!而白合……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她也一定会找出来!其实她心里也已经承认和接受了这个事实,甚至百分百相信了湛夫人的话,只不过这一切……真的让她段时间内理性的无法平静!

“荷儿啊,吃饭了,乖呵,吃点儿饭才有力气才能做任何事,对不对?”湛夫人亲自到房间去找薄荷吃饭,薄荷从床上爬起来,看到湛夫人那温柔的脸和表情薄荷心生触动,转身便抱着湛夫人的腰投入了她温暖又柔软的怀里,低低的唤了一声:“妈……”这声称呼是发自内心的对宋轻语这个婆婆的尊称,不管如何,这湛夫人是她这二十八年来对自己最好的长辈,那样的真心是任何人都比拟不来的。

“孩子……”宋轻语嗓音几个颤抖,“对不起啊,妈妈今天说话着急了些,该慢慢和你说的,你总要消化、理解和明白。”

“我知道……我不怪您,您能告诉我真相我很感激,之前瞒着我的苦心我也明白的。”薄荷只想这样抱着自己的婆婆,这样的温暖,比那冬日里无风的暖阳还让人舒服和安心啊。

“那你……也会理解你妈妈的吧?”宋轻语还是担心薄荷埋怨着白合。

“我不知道……我必须知道当年的理由,这样我才知道我会不会……妈,我必须知道当年的真相,现在我不敢对自己的心下断论!”如果是她真的抛弃了自己,那她怎么能不怨恨?可是如果真的如同婆婆所说是又苦衷和原因的,那她一定会理解甚至……为她讨回一个公道!

“好……好孩子,我不勉强你,到时候用眼睛看,用心去理解吧。”反正宋轻语也不相信自己的好友当年是无缘无故懂得丢下孩子给薄家自己却消失了。她也相信薄荷这个孩子会用心去看的,而她也知道,这个孩子虽然嘴上这样说,其实是渴望和期待着的,不然也不会抱着自己舍不得撒手,她就是严重的缺少家人对她的疼爱啊!

想到这里,宋轻语又是一阵心酸,该死的薄光!该死的蔡青奕!等弄清真相,有他们好看的,等着瞧吧!

“那你说……”薄荷突然抬头望向自己的婆婆,看着那柔和的五官薄荷却有些犹豫的问:“你说,她当年不会是出什么意外……”薄荷那会儿还想出这样一个可能,会不会是她已经死了?所以才会消失不见……

“不会的!”宋轻语想也没想就否定了薄荷说的可能,“我请的侦探并没有查到她死亡的消息,我也派侦探去她的家乡查过,她虽然二十八年没有回过自己的家,但是派出所也没有她开出已经死亡的证明,我相信她一定还在这个世界上的某个角落里,等着见你呢。”

薄荷如星光一样璀璨的双眸望着湛夫人那坚定的表情,许久才点了一下头淡淡的道:“嗯……!我现在想起来了,我部门下有个人在酒吧看见一个和我长相极其相似的女孩,也许……我可以从她身上调查到一些事情。”

薄荷现在想来,这个世界上还真没有无缘无故长的那么相似的两个人,也许那个女孩和自己真的有什么牵连?现在,她反而对那个女孩充满了好奇和期待,期待见到她,期待从她身上得到一些线索。

宋轻语也是一脸的意外和期待,看到薄荷此刻冷静的模样宋轻语一边是放心一方面却又有些担心,放心薄荷能如此快的冷静并且想到事情的线索,却又担心这事儿在她心里留下什么阴影,担心她肚子搁在心里不说出来。

出去吃饭的时候湛一凡已经摆好了桌子,薄荷坐下来便喝汤,暖了腹才看向优雅吃饭的婆婆和湛一凡缓缓而道:“我已经知道我身世的这件事……我还是希望能继续隐瞒下去,至少对外,我会暂时装作不知道,妈和一凡你们也配合着我。”

湛一凡和宋轻语都是轻轻的颔首,薄荷缓缓的叹气:“我会调查出当年的真相的。”像是在说一个誓言,有些斩金截铁之味。

“荷儿,其实这事我一直在调查,可是苦于时隔太久又因为这毕竟还不是我们的地盘,所以事情几乎没什么进展,现在听到你这样说我就放心多了,但是你也不要太勉强。”宋轻语知道这事儿也不是那么一天两天就能查出来的,但是对于薄荷的办事能力和魄力她还是相信的,不然怎么能成为一个出色的检察官呢?只不过,她也希望薄荷能平缓进行,而不是急于热切,那样反而会乱了心绪。

薄荷抿着唇没点头也没摇头,这让宋轻语更加的有些忧心起来,所以吃了饭只和湛一凡说让他今晚留在这里陪着薄荷,多多开导便离开了。

薄荷主动捡了碗筷去洗,湛一凡挽起袖子跟着走进厨房,两个人站在琉璃台前听着水流的‘哗哗’声一同沉默的刷碗收拾卫生,谁也没多说一句话。

收拾了厨房和碗筷的卫生湛一凡便去客厅捡了一本书窝在沙发里认真的看,薄荷拿了湛一凡的手机给家里打了个电话,接电话的是田妈,听到薄荷的声音便是担心的问:“大小姐,你昨晚没回来,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没事吧?”

“田妈我没事。你去我房间里找到手机,然后让人给我送到这个地址来……”说了地址田妈连连说好,薄荷才又问田妈:“爷爷和奶奶他们没问我吧?”

“他们白天还在说呢,现在都已经休息了,要让他们听电话了?”

“不!不用……田妈你也休息吧,让人把电话送来就好了。我……我挂了!”

望着窗外的黑夜薄荷缓缓的叹了口气,原本也是打算回家住几天的,虽然心里千百种不愿意,可是顾忌着爷爷和奶奶两个人。但是现在薄荷是说什么也不愿意回去了,至少今晚不想。

那个家,她住了二十几年,那些家人,她尊重她爱了二十几年,可是就连爷爷和奶奶似乎多变的极其陌生,现在想来什么事情他们虽然没有父母偏心但是也是非常公平的,对待薄烟和对待自己是一样的爱护,慈祥。可是现在薄荷已经不再像从前那样的心情,她的心里对当年自己母亲白合发生的事情耿耿于怀,她想弄清当年的真相,在此之前……她决计不敢再对薄家的任何人抱着友好的态度。

她怕只怕……他们都是当年的阴谋者。如果不是,她也许会松口气释然,如果是……那她会怨恨他们的。

轻轻的合了合眼,薄荷扭头突然看向沙发上看书的男人,早就换了居家服。房间里开着空调,所以便只是卫衣和运动裤穿,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居家模样难得的增添了几分平易近人的感觉。

湛一凡本就是戾气很重外表冷漠的人,一般人都会自带的对他有几分畏惧感。就连薄烟,虽然羡慕薄荷有个这么出色的未婚夫,自己心里也生出几分觊觎之意,不过由于湛一凡的气场让她还没接近便自动的不敢上前。不过也许是因为从一开始就对薄荷比较‘友好’所以薄荷也不觉得湛一凡有什么让自己觉得该畏惧该忌惮或者害怕的地方,所以此刻在薄荷看来,穿了居家服的湛一凡不过比平时看起来更温暖更低调更舒服一些罢了。

“你怎么不回去?”薄荷突然问道,湛一凡抬头懒懒的看了她一眼,就知道她一直沉浸在她的思绪里忽略他很久了,这让湛一凡心里或多或少的各种不爽了起来。

“过来。”轻轻放下手里的书,湛一凡也没回答薄荷的问题,而是朝着薄荷挥了挥手示意她过去。

薄荷蹙眉,不过还是乖乖的走了过去,自己手脚似乎自己都无法控制似的便站到了湛一凡的旁边。

湛一凡伸手拽着薄荷的胳膊轻轻一拉,握着她的腰和手臂便将她抱落在自己的腿上坐着,湛一凡双腿都横在沙发上,所以薄荷侧坐在他的腿上,腿便落在下面。

薄荷愣了一下,很快的便挣扎着要站起来,湛一凡却只是按着她的腰也不说什么,弯腰低头便封住了她的嘴。薄荷诧异了一下,实在没想到湛一凡会在这个时候吻自己,有些恼又有些无奈,就是不主动回应他,她要用行动告诉他,她现在没心情!可偏偏湛一凡却像是来了劲儿似的,吻着吻着便将薄荷给压在了沙发背上,自己弯着腰侧倾着身子也不觉得累,反而越来越吻上劲头,用力的吮着薄荷的嘴唇和舌头,薄荷都嫌疼的皱起了双眉他却越来越上劲儿的欺负着,手也不客气的钻进了薄荷的衣裳里……

“唔……混蛋……”薄荷趁着能喘气儿的时候大骂,也开始挣扎起来,湛一凡那色狼现在已经是越来越激动哪里还顾得了别的?不停的拉扯着薄荷的衣裳和裤子,薄荷有些心慌的张嘴便咬了他的嘴唇一口,湛一凡闷哼了一声,血腥味便开始在两个人的唇齿间蔓延……

“嘶……”湛一凡终于被痛的冷静了一些,离开薄荷的唇摸着自己嘴上越来越多的血,低头盯着薄荷有些埋怨。

“要死啊!混蛋!”薄荷现在既不会内疚更不会和颜悦色,反而气得抡起自己的拳头便往湛一凡的身上向去,一拳头一拳头毫不客气的往他身上打,湛一凡也受着,不避不躲的让她打,她那拳头就像是捶棉花似的,他能痛的了多少?

薄荷打累了,喘着气才看了湛一凡几眼,嘴还在冒血,可他也不急着处理。

薄荷冷哼了一声:“活该!下次再乱来,看我不打死你!”

湛一凡:“……”多没力度的威胁……!

湛一凡瞅着薄荷,也不说话,心里却是在想,气也出了一半了吧?于是趁着薄荷不注意的时候便拉住她的手往自己的裤裆而去,薄荷摸到那帐篷边颤抖着手往回缩,一脸的惊吓和惧意,湛一凡不要脸的不要命的道:“你帮我摸摸吧!”不是询问,而是肯定句。

薄荷眨眼,手也拽不回来,人也逃不掉,还听见这样的要求。

薄荷的身体里此刻燃烧起一座小宇宙,那小宇宙是有无数只‘愤怒小恶魔’组成的,在她的身体里喧嚣着,夸张着,大吼着,此刻的湛一凡‘求摸’无疑点燃了这座小宇宙。

片刻后,燃烧了小宇宙的女人黑着脸挣扎着爬起来扑到男人身上抡起拳头一个个使劲儿的变成了铁榔头,又打又踢又骂:“摸你个大头鬼!摸你妹啊摸!你怎么不去死啊,你个混蛋男人@¥,¥,……”

“碰!”薄荷甩上门,累的扑在床上什么也不想便睡了。

屋外的湛一凡也是一副疲态的摊在不大的沙发上喘气,这女人还真的不能惹啊,这真的惹毛了不比一个纯爷们儿逊色,即便是他家的猫猫都能变成钢铁猫……湛一凡可怜的摸了摸自己原本就受伤的左手臂,又揉了揉脸上的几处伤口,无奈的叹了口气。

不过,总算是把她心里的那些怨怒和愤怒都给引了出来……总归是,不会憋在心里成为郁积了吧?男人的心思那样的深,却又是那样的简单,总归是……全世界的人除了自己谁也不能欺负他媳妇,不然……就都去死!

送手机来的人见到开门的人是湛一凡时愣了一下,虽然这大小姐和湛先生是未婚夫妻,可是这半夜还共处一室……那人心里念叨着面上却不敢表现出任何的情绪,匆匆的交了手机便撤退了。只不过送手机的佣人比较郁闷的是,为什么湛先生的脸上青一块儿紫一块儿呢?难不成两个人打架了?佣人被自己的想法给吓了一大跳,要打架也是大小姐负伤吧,看体格和身高就能分出胜负了,佣人连连道自己想太多了赶紧撤离。

这大冷天的,他也要回去睡觉呢,刚刚从那房子里散发出来的温暖,让他突然好想家。

湛一凡沉着脸关上门,有些郁闷的又摸了摸脸上几处比较痛的伤口握着电话回到沙发,打开手机输入自己给她设定的密码,十几个未接来电。其中有十个是自己的,两个是薄家的,几个是无关紧要的,但是还有三个……湛一凡眯了眯双眼,来电显示‘容子华’就不得不让他审视一下了。

他从来都没忽略掉薄荷和那容子华之间的气场,而他也稍作过一些调查知道两个人之间关系很亲密,虽然薄荷说了只是好朋友,可是现在在湛一凡眼中看来,这个容子华看薄荷的眼神可不仅仅只是好朋友那样简单……!

将电话搁在茶几上,湛一凡也懒得删掉那些未接来电,在这方面他不是卑鄙的人,如果做出一些什么手段反而显得多余了,他要相信她媳妇才是,至少要相信媳妇儿的眼光,他湛一凡从哪儿看都要比那容子华优秀多了!

*

因为前一天睡的太多,薄荷早早的便醒了。

说有多早?五点多一点点,薄荷便睁着大大的圆圆的眼睛望着天花板了,原本想躺倒六点的,可是背和屁股都难受的酸痛便一个翻身还是从床上爬了起来。

下地穿鞋,薄荷伸着懒腰出了卧室,站在卧室门口却愣住了。

话说,湛一凡虽然在这房子里也住了不少时间,可是却从未真正的睡过沙发。那沙发对他来说不仅小,还很窄,此刻看着也会觉得他一个大男人睡在那地方实在憋屈。

薄荷轻轻的倚靠在门框上,客厅并不冷,因为湛一凡整晚的开着空调。可是因为她关着卧室的门,所以他没有被子,就只那样睡着,一条薄毛毯也没有,看起来实在可怜。

薄荷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在沙发边蹲下来,湛一凡的脸上挂了一点儿彩,是昨晚爆发了小宇宙的自己给揍的,现在看来也有点儿凄惨。薄荷伸手摸了摸他下巴上那一夜便冒出来的一些青刺儿,白葱的小手指划过男人比较坚硬的地方,触感和视觉上的差异自己也感觉新奇。

她怎么会不知道,昨晚他根本就是故意惹她,让她生气然后释放的呢?这样的方式虽然有些野蛮和无奈,却是他的一片心。不得不说,她倒头就睡,睡的特别好。也不得不说,她现在的心情已经豁然了许多,至少不再纠结于自己不是养育了自己二十八年的父母的亲生女儿,对于白合那个也许应该是自己亲生母亲的女人充满了求知欲……对于那段过往的真相,更是充满了疑惑。

这些都是冷静的,不含怨恨在里面。如果有的话,那也是对从前以为的父母有了看法,本就是绝望和不待希望的,现在弄清了自己的真相反而释然了,可是对他们却再也没有半点儿感情…!

薄荷悄悄的又起身,轻手轻脚的钻进卫生间里去洗漱了再出来,看见时间还早便去厨房关上门鼓捣早餐,今天自己也露一手吧,也许……会做的很糟。

薄荷是个聪明伶俐的,第一次做不好那是手生,可是之前也请教过李泊亚,所以第二次做起来便有些秩序悠然的感觉了。

把粥煮在锅里,又拿了一根黄瓜出来轻轻的切成片炒了一个黄瓜炒蛋,记忆中李泊亚说过番茄炒蛋黄瓜炒蛋都是最轻松的,先炒鸡蛋再放蔬菜。瞅着黄瓜熟了,薄荷又一点点试探性的放盐尝味道,味道刚合适便起了锅。蒸好超市卖的馒头,倒出咸菜,简单的早餐便成功落成啦!

盛出粥来,也没有糊味儿,一阵自豪感油然而生,瞧吧,做饭又不是那么难的事!

出了厨房,薄荷看向沙发,轻手轻脚的将饭菜摆上桌才走向沙发,低头弯腰拉扯着湛一凡的胳膊低唤:“一凡?起来吃早餐了,快醒醒……”

随着薄荷那悦耳的低呼,湛一凡轻轻睁开眼睛看向面前的娇妻,薄荷微微的露出一个笑脸来:“嗨……早安。”

湛一凡勾了勾唇,伸手便揽着薄荷的腰,自己一个翻腾起身轻松一转薄荷便被压在了身下,也没说话便低头先给了薄荷一个**辣的早安吻,薄荷蹙着眉头渐渐放松,湛一凡感受到她的柔和才缓缓的放开她,低头对着那双好看而又妩媚的眼睛浅浅道:“早安,老婆。”

薄荷有些晕忽忽的迷醉感,一大早也不刷牙……虽然气恼却又无奈,正挣扎着想起来,湛一凡却又压着她严肃的道:“一日之计在于晨,早上要下露水,露水就是滋润大地万物地……所以……我们来做ai吧?”

081 愤怒的斗殴

薄荷夸张的瞪大双眼,她怎么就没发现这湛一凡的嘴还能这么贫呢?简直是给点儿颜色就开个染坊的典型户!

“不要!”薄荷红着脸推攘湛一凡,可是湛一凡这回哪里依她。他想她想的都快疯了,每天能抱抱能吻一吻就是吃不得,明明就是他法律上的媳妇儿,可实际上他这比没媳妇儿还可怜呐!

于是湛一凡也不管薄荷那‘无力’的推攘,压着她便胡来。

现实堵住她的嘴又啃又咬又吸,粗鲁的薄荷舌根都痛了起来。手下动作也没停的吃着豆腐,薄荷也是个成熟的女人,没一会儿抵抗便统统融化在了湛一凡的怀里,可是嘴上却依然不依不饶不休的道着:“婚前……禁止……x……啊……行为……唔唔……”

湛一凡也不是会在沙发上要了薄荷,一边不理她的咕哝抱怨也不忘了起身抱起薄荷往卧室走去。薄荷趁此清醒了一下,思想挣扎,这不是个好时候啊……!可是湛一凡这个时候热血上涌早就不理她的感受了,将她压在下床上便又开始各种吃豆腐!衣衫凌乱之际,还是薄荷的电话铃声救了她。

“电话……唔……”薄荷一边躲着湛一凡的吻,一般提醒道。

湛一凡一只大手不耐烦的扫过去,‘啪嗒’一声电话掉在了地上,没响了。

薄荷一怔,随即大吼:“湛一凡,电话给我摔坏了,我锤死你!”她刚刚买个新电话,容易么!一把推开身上的男人,薄荷跳下床捡起手机来看,这才松了口气,还好还好没事,这电话忒贵,她要小心保护了。

湛一凡在床上坐起来,此刻的他自己也是衣衫半褪露出了结实性感的胸膛。看着地上小心翼翼捧着电话的薄荷难免郁闷:“手机比我重要么?”

薄荷这才想起来自己刚刚无情的推开了正在发春的某人……其实,要不是电话,她刚刚也许就真的依了他了,婚前禁止x行为是她的借口,和湛一凡相处这么些天被他吻了这么多次,对那事儿也就没刚开始那么抵触了,可以说……还有点点儿小期待。

薄荷握着电话忙起身回头甜甜一笑:“吃早饭吧!”

“不吃!”湛一凡索性来了兴致似的往床上一摊,摆开自己的四肢,霸占了整个床似乎耍赖?

薄荷抽了抽嘴角,幼稚的湛一凡又出来了么?无奈的叹了口气,薄荷也没看未接来电就将电话再放在了床头,伸手去拉湛一凡的胳膊往上拖:“我辛苦做的早餐,你要是不给吃完,我以后再也不给你做啦……”

湛一凡顿了顿,她亲手做的?有些期待,却又怕期望过高。

薄荷发现湛一凡的身体不是一般的重,这男人看起来一点儿也不胖,怎么拉起来却像个实心球似的?薄荷拖了拖实在拖不动‘哼’了一声便要甩开男人的手臂,湛一凡借此一把抓住薄荷的手臂轻轻一拉一带薄荷便踉跄的跌入了他的怀里。

薄荷怕刚刚一幕又上演连忙挣扎着要起来,湛一凡才立即表明道:“我不碰你。”

薄荷这才微微的软化了一些,想起来又起不来,遂气馁的抡了湛一凡的胸膛一拳:“你到底要干什么?”她衣服也是凌乱的,被他解开的"xiong zao"扣子还松在背后,也不知道他哪里学的技巧,刚刚的速度可是一点儿都不含糊。

“就想抱抱你,昨晚没睡好。沙发好小……以后别让我睡沙发了啊。”低头,瞅着薄荷的脑袋湛一凡一副赏脸的口气。

薄荷忍着笑却道:“那下次买个大点儿的沙发……”想不睡沙发?那怎么可能!不听话了,就自己滚过去吧。

湛一凡苦着脸:“老婆,我好苦啊……”

“贫嘴!”薄荷‘嘁’了一声却扬起自己的头主动在湛一凡的嘴上印下一个吻,拍拍他的脑袋认真的道:“快起来吃早餐吧,我还要去上班呢。”

“再来一个,再来一个!”湛一凡显然不满足,完全一副欲求不满的表情,薄荷无奈便又在他嘴上吻了一下,湛一凡一个翻滚将她压在身下又吻了一番才肯放开,当然又免不了吃一些别的豆腐啦。虽然露水也没沾到,滋润就更别提了,但是总归尝了一些味道,往他朝思暮想的那方面又迈进了一大步,他也相信,下次就会是胜利的殿堂啦,嘿嘿!

薄荷整理了一下仪容和衣服,出卧室的时候幼稚的湛一凡已经消失,绅士而又温柔成熟的男人形象已经整理好,正呆在餐桌旁等着薄荷。

薄荷在湛一凡的服务下坐下来,又在湛一凡的服务下连菜也不用夹便开吃了。

薄荷第一次做早餐,虽然简单了点儿,但是对于两个人来说完全足够了,而且味道也比想象中的好了很多,所以湛一凡不少夸赞。

“真的很好吃,快多吃些。”湛一凡一边夸奖着薄荷的初次早餐,一边给她不停的夹着黄瓜炒蛋,至于杂菜就少吃些了。

薄荷啃了一口馒头,笑眯眯的自我满足,虽然馒头和杂菜都是现成的,但是黄瓜炒蛋的味道和粥的味道都好好啊,她自己都要幸福的掉眼泪了,湛一凡多多夸奖那更是应该。

两个人在欢快的氛围下吃完了早餐,薄荷放下碗筷看着对面还在和馒头奋战的湛一凡突然问:“昨晚你为什么要故意惹我生气?”虽然她发泄了一通的确是舒畅,可是早上起来心里却对他有所愧疚,昨晚他作为一个男人的要求的确不过分,他们领证也好些天了,他一直都没碰她,这让她多少心里也是明白知道的,知道湛一凡在依着她,所以他更不可能是个会在那种时候要求那种事的人,所以她早上醒了便明白了,昨晚的湛一凡根本就是故意往枪口上撞的。

湛一凡没想到薄荷能完全明白他昨晚的行径,心里是一阵温暖,看来那委屈也不是白受的,至少他们家猫猫心里是明白的,这就值了。

湛一凡放下馒头喝了一口汤才回道:“这次的事情,我要负全部的责任,是我的错,所以让你发泄也是应该的。”

“啊……?”薄荷倒有些莫名其妙了,“怎么就变成你的错,你的责任了?”她的身世,和他有几毛钱的关系?

湛一凡盯着薄荷眼神平静却十分认真的道:“我以为捅破那层纸对你来说是好事,于是忽略了那么轻易也会让你受伤。我很后悔,总是想应该再寻个更恰当的时候和你说这时,应该引导着你去主动明白,而不是让别人告诉你这个残忍真相。我是你丈夫,这个时候我没有保护好你反而让你受了伤害,我的**之痛又怎么比得上你心灵上的程度呢?”

说实话,湛一凡几乎是个从不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而后悔的男人,可是昨天的他却一直沉浸在那份儿悔意里,总是想到薄荷俯在自己怀里痛苦的那几幕。就像是用刀子刻在心里一样,自己也痛的不得了,悔的不得了。原来,对待老婆的事情和对待别的事情,是不能一样的,是要相思后虑之后才能付出行动的……

薄荷听了这话,感动的是一塌糊涂,这湛一凡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呢?早知道他是个有文化的人,可毕竟也是个华侨,这华侨能有几分中文水平?可偏偏湛一凡骨子里是个地道的中国男人,而且那些话也是他藏在心里的想说的真实的,所以对他来说只不过是真心话,对薄荷来说却是浪漫的感动啊。

“湛一凡,谢谢你……还要谢谢妈,早些明白也好,我也不用自己欺骗自己。”她也怀疑,只不过那答案还不至于呼之而出,更没有往那些方面想过。所以在前天刚刚听到这话时,她崩溃、迷茫、痛苦是再所难免的,但是经过昨天,经过婆婆的一番话,她已经逐渐的接受了身世真相,现在更是清楚,只不过当年的真相究竟是怎么样的?她还需要好一番查探才是!



吃过早餐湛一凡主动送薄荷去检察院,薄荷的车本来就停在检察院,所以湛一凡自己驱车去上班,晚上下班回西区的别墅,薄荷则回薄家。她虽然现在极其不愿意回去,但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她只有回去才有可能弄清一些事情!

刚刚进入办公室,早就到了的胡珊和张煜寒立即围了上来。

“老大,你怎么了?感冒好了吗?该多严重啊,看你这脸色苍白的,今天怎么不好好再休息休息?”

薄荷迷茫的看向胡珊,什么感冒?

胡珊却以为她的迷茫是自己怎么知道这事儿的便立即解释道:“昨天是你未婚夫亲自来检察院给你请的假,说你感冒了……”

薄荷抚了抚额头,原来是湛一凡。这慌撒的技术水平虽然不高,不过看来把每个人都骗过去了。平日里她是感冒了也会顶着压力继续上班的,所以才会让他们几个意外以为她得了多严重的感冒吧?

“其实也不严重。今天已经好了。”薄荷翻了翻自己桌子上那如山的报告,工作量剧增啊!虽然没什么心情,不过作为部长的自己必须以身作则,这懒是偷不得的。

“部长,容委员找您!”王玉林突然跑进来匆匆的道,薄荷蹙了一下眉,容子华?找自己做什么?

薄荷起身翻了翻文件才起身将自己脱下来的大衣递给助理:“挂起来。”

“是,部长。”那助理抱着薄荷的白色羽绒服心里却在赞叹,这可是她前些天逛街看到的那一款,好贵好漂亮的呢!

薄荷又吩咐了胡珊和张煜寒一些任务才慢慢的走出她的部门,轻步缓步的向电梯走去。

站在电梯里,耳边是别的部门对自己早安问候薄荷一一冷硬的回过,抱着怀心里却还在想这容子华叫自己会是什么事情。所以薄荷的面部表情很是凝重,落在身后的众等下属眼中却成了恐怖,这薄检察官在他们检察院可是出了名的犀利啊,无论是办案手段还是处理事情都是一项干净利落而又果断的,非常不入人情!而且,据说她暗恋容检察官呢……只不过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容检察官成了她的妹夫,而她自己也有了一个英俊非凡身世也非凡的未婚夫,所以之前院里人人讨论的暗恋已经摇摇欲坠不成立了。

步出电梯,薄荷一路行走都有工作人员向她打着招呼:“薄检察官。”

“薄部长。”

“薄部长……”

薄荷沉着脸一一的点头应过,直到站在容子华的办公室门前。伸手,顿了顿才敲了磨砂的玻璃门。

“进来。”容子华温润而又低沉的声音透过门缝出来,薄荷也没有过多的犹豫便推门而入,在见到从沙发里站起来的男人时薄荷的疑惑瞬间变成了惊讶、惊喜和开心。

“花延曲!”薄荷什么也没想的跑过去,拉着花延曲的胳膊上看下看,脸上露出来的欣喜更是溢于言表,什么也不说了,这完全是个惊喜啊!

“你个丫头,我早上和你打电话你怎么不接?还一副匆匆挂断的样子,我还以为你有急事就没再骚扰你。这不,才来这里撞撞,果然见着你了!”

薄荷还真忘了再看通话记录,所以不知道那个时候竟是花延曲打的电话。

“哎呀,我那个时候忙着呢(忙着拒绝家来那头色狼),不过你怎么来了呀?”

“我……调到这里了。开心吧!开心吧?”花延曲双手大力的揉弄着薄荷的头发,这丫头一上班就正正经经的!这头发也梳的一丝不苟,这套装穿的严严肃肃,突然很怀里十月看到的那个薄荷是真的薄荷么?那个时候穿的才是正常女人该穿的衣服啊!

薄荷抢救者着自己的头发还要摆脱花延曲别的折腾,容子华也是看不过去了,起身走过来轻轻的便将薄荷拉到了自己的身后去,遂瞪了花延曲一眼:“够了,别闹了。说正经的,怎么突然掉到云海来了。”

花延曲暧昧的看着两个人:“你们两个……怎么,终于拨开云雾见月明啦?终于勾搭出奸情了吧?”

薄荷立即拂开容子华拉着自己胳膊的大手,尴尬的也瞪了花延曲一眼:“别胡说!”

“安啦,安啦。一个个嘴咬的死死的,就瞒着我吧,骗着我吧。刚刚问这家伙也是一个字也不说,你现在也是,哎,当初可是我介绍你们认识的呀……”

薄荷当然记得,和容子华是好朋友的花延曲在回到海岩岛之前介绍了容子华给自己,就是为了让容子华在检察院好好照顾一下当当成为菜鸟检察官的自己。其实之前也见过容子华,不过每次都是匆匆一瞥,从没正儿八经的说过一次话,即使和花延曲是好兄弟,自己和花延曲也是好朋友,可是她和容子华在那之前还真的一点儿都不熟悉,要不是花延曲……他们也不会熟悉,更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薄荷也不想花延曲再误会,看也没看容子华便对着花延曲道:“学长,别乱开玩笑了。容子华现在是我妹夫。”曾经心心恋的学长,如今是妹夫,想来也是一件讽刺的事情。但随即又想到湛一凡,薄荷的心里也就没有特别大的感觉了。

花延曲一愣,远在海岩岛的他的确没料到事情会是这样的。薄荷的心思他也知道几分,薄荷也只敢和他说一些,可如今……是怎么回事?

花延曲愣过之后什么也不多想,冲上前提起容子华的衣领对着容子华的脸便是狠狠一拳:“你个混蛋……!”花延曲指着被自己一拳打在地上的容子华大骂,“你tm找哪个女人不好,非要找她妹啊!你想过薄荷的心情嘛?我怎么交了你这种混蛋朋友!别说你和我认识!”完了花延曲还十分愤怒的一脚提起来便要给容子华一眼。

薄荷这一看怎么得了,这再怎么说也是容子华的办公室,容子华如今更是一个检查委员,如果被外面的人听见了还不得把花延曲给抓了!虽然花延曲的身份地位也不低,但再怎么才刚刚转来,现在在容子华的地盘还是低调一些的好。虽然薄荷刚刚已经被花延曲给感动了一番,不过现在不是打架为她出气的时候,再者说,这出气不是把她在容子华心里弄得莫名其妙嘛?

薄荷一把拽开花延曲,看也没看容子华便低呵花延曲:“你疯啦?想让人抓你是不是?”

花延曲反而来了兴致似的拂开薄荷的小手便又冲上去抓起容子华骂咧:“谁要抓大爷,来啊,来啊!他妈的,大爷今天不信了,大爷自己处理个事情还要被抓!你起开,让我去揍死这个没良心的……”

“花延曲,够了!”薄荷一边拽着花延曲一边大喊,这花延曲和容子华一样,平时看起来温温和和的,没想到这打起架骂起人来一点儿都不含糊,粗口满天飞!薄荷拽不住花延曲,那容子华也缓慢的从地上站起来,拉了拉自己的衣领二话不说抡起拳头也向花延曲挥来。

容子华不骂人,他表面温润,其实内心深沉,有仇必报。

花延曲平时开朗的像个没心没肺的,骂起人去也是来响不绝口,薄荷劝架劝不开,遂即干脆自己坐到茶几那里去给自己倒杯茶悠闲的喝喝,看看。打吧打吧,打死一个算一个,反正关她屁事!

也许是打累了,两个人脸上都挂了彩,薄荷倒了两杯茶端起来走过去递给两人:“喝不?”

花延曲和容子华同时抬头,突然觉得……最没心没肺的,应该是属于这个女人!

“不喝!”花延曲哼了一声,心里却在想着这薄荷究竟是怎么回事儿?那么深的喜欢容子华也不知道争取一下?怎么就会让她亲妹给抢走了?不过又想想薄荷那性格,一向是个隐藏深的主便也只能叹口气,这两个人都是闷骚,都是轻伤低的人,都是被动的人,如今到这一步还真是不奇怪。

可他心里就是憋屈的慌啊,当初要不是薄荷一个电话说喜欢上了容子华他也不会……现在想想真是恨不得打死这个不争气的好友!

容子华没有花延曲那么别扭,接过茶水‘咕噜咕噜’的便喝进肚子了。然后将空水杯递给薄荷,看着薄荷一副可怜的样子:“再一杯,好吗?”

薄荷顿了顿,还是伸手接过空杯子将另一只手原本要给花延曲的递给容子华:“喏,喝吧。”

花延曲一看想也没想伸手抢过来:“这是我的!”然后转身咕噜咕噜也给喝了,薄荷看了看花延曲又看了看容子华,转身叹气再到一杯。

两个人喝了水才从地上爬起来,薄荷坐在沙发上审视着二人,脸上的神情很是严肃。花延曲整理着衣裳,容子华则将医药箱搬了出来轻步缓步的走到沙发边将医药箱发在茶几上看着薄荷。

薄荷顿了顿,很是怀疑的问容子华:“你该不会想让我给你擦药吧?”虽然有处地方破皮了,可是也用不着她动手啊。

“以前……也是你给我擦的。”容子华抿了抿唇淡淡的道,望着薄荷的视线却多了几分期待。

薄荷可不敢再生出什么暧昧来,以前是因为自己心属容子华所以愿意给他做一切事情。可如今早就不一样了,而且容子华的眼神那样的怪,薄荷又想到薄烟,即便擦个药没什么,可是为了不再生出别的事情……薄荷‘哗’的从沙发里站起来:“你们自己解决吧。我还有事,先下去工作了。”

“欸,我还有事情和你说呢,陈妃带着朵朵和我一起回来地,你什么时候见见啊?”花延曲在后面大喊。

“明天,明天我请你们吃饭!”今晚她要回薄家,明天刚好是星期六,她能空出一天时间。薄荷迅速的闪了人,整个办公室顿时安静的只剩下两个刚刚打完架的大男人。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明明是有些尴尬的,可愣是被花延曲小气的一声冷哼把容子华给逗乐了。

“你怎么这么幼稚?”容子华自己在沙发坐下,虽然薄荷没给自己擦药让他着实郁闷可惜,但是对于花延曲的拳头他更加郁闷。

“说谁呢?蠢货!”花延曲狠狠的瞪了容子华一眼,着实没什么好脸色。

容子华被骂了那么多声实在憋不住了,也没好脸色的给了花延曲一剂狠光道:“花延曲,看在我们是兄弟的份儿上我才对你诸多忍让,但我警告你,别再侮辱我!”

“怎么着?难道你不够格让我侮辱啊!容子华我告诉你,能让我侮辱是你的荣幸,而且蠢货这帽子还真的让我给你扣实了!”花延曲越想越愤怒,一想到薄荷这受的委屈,她的心里该有多苦啊……难道她上次去旅游,抽风的变了穿衣风格也都是被这家伙给刺激的?

容子华的脸色一面阴沉,不过很快却是一怔,一脸认真的问花延曲:“你骂我蠢…你打我,都是因为我和烟儿……”

“还烟儿呢?你恶不恶心啊?”花延曲瞪了容子华一眼,随即又是一副强烈的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你这反应也太迟钝了吧?你究竟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有哪个女人会把心放在你这样的家伙身上五年?我从前就可怜薄荷,现在却可怜你!至少她还在独自游戏里玩了五年,可你这个被玩的人却始终不明白,想想你还真是比她可怜些!”

容子华一震,他如果再听不出来……他就真的是傻瓜了!有些激动的上前一把抓住花延曲:“你说的是真的?你说……薄荷真的喜欢了我五年?这是真的?”

“你现在还有什么资格再问?你他妈都和她妹好上了……我就想不明白了,你这智商的人究竟怎么成为检察官委员的?这iq和eq难道还真的是成对比的?”花延曲怎么想也想不明白,这男女间哪有纯正的友谊?也只有薄荷那个情商低的才会不明白自己当年的心思,也只有薄荷那个反应迟钝的才会不知道自己当年是抱着怎样的心思和陈妃结婚的……虽然现在生活稳定了下来,可是他还常常对过去的那些暗恋时光抱有美好的回忆。

偏偏这反应迟钝的还悟出了对别人的一番心思,偏偏这个反应迟钝的喜欢的又是另外一个反应迟钝的……花延曲真是对这两个人恨铁不成钢啊!这容子华有什么好?不就是比自己再白净点儿?比自己更能奋斗点儿,比自己爬的快点儿,实际上阴着呢,那薄荷就不知道这丫的的真面目!现在好了,两败俱伤,听到薄荷受伤他哪里还能淡定?天皇老子他不揍两圈也不解气儿!

容子华一听花延曲的反问自己也愣了,现在几乎是已经确定了薄荷曾经是喜欢自己的,果然是喜欢自己的,可是自己究竟做了什么?薄荷那段日子该有多伤心……突然明白薄荷那次的离家出走旅行究竟是为了什么……是为了他和薄烟的求婚!

现在容子华是悔不当初,他的心思他也慢慢的反应了过来,这些天他终于明白薄荷在自己心里的位置比薄烟多多了,他是喜欢薄烟,可是那个时候他不知道自己其实真正喜欢的是薄荷……他觉得薄烟可爱,看到薄烟那活泼俏丽的样子自己也开心,觉得人生不过如此,有这样一个妻子。可是他没有想过薄荷,从没想过,只以为是朋友,以为他们还能像从前一样的好……可是至从求了婚之后他就发现,他和薄荷之间渐渐的回不到从前了……他开始惶恐,开始不安,开始揣测,开始忐忑、试探……每次却都只是伤心伤神,因为薄荷的身边此刻已经有了另一个男人。

“我不甘心……花延曲,你要帮我,我真的不甘心!”容子华突然抓住花延曲急急的道,他怎么会甘心呢?明明薄荷喜欢了五年的人是自己。明明自己也喜欢薄荷,明明他们就是两情相悦的人,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他必须奋起一搏,必须拼一拼!



吃午饭的时候薄荷也没瞧见容子华更没瞧见花延曲,可是吃饭的时候却没少听人谈起他们。

“听说早上在容委员的办公室里听见大家的声音呢!”

“就是就是,还听说薄部长也在里面……”

“安啦,那是海岩岛的花检察长!不过据说他调到我们云海市来了。”

“海岩岛多小一个地方啊,那是没前途的地方。还是云海市这经济发达的城市能一展拳脚,我可听说了,这花检察官在不久前才破了一个大案子呢,好像是个势力不小的地下赌场……”

“噗--”薄荷一口饭差点儿喷出来,引得对面的梁家乐哇哇大叫:“老大,老大!你怎么啦?好险,还好没喷到我盘子里……”

薄荷瞪了梁家乐一眼,环视了一周,出了自己这桌的没人看过来才淡定了下来。随即叹了口气看向一旁的王玉林道:“没想到,我们检察院的人还这么八卦。”

“老大你是不是认识花检察官啊?”

“……算是吧……”薄荷才不想把自己也拉进那些传言里。

“那花检察官真的结婚了?”王玉林随即兴奋的问。

薄荷终于知道这丫头的心思,竟是打听别人的婚姻状态了。

“嗯。”虽然陈妃和自己当年的关系很差,但是花延曲是自己的哥们儿,她自然也得罩着点儿,这事儿还是实打实的说,免不了招来一些幺蛾子。

“哦……”王玉林显得有些失望,薄荷给她夹了一块鸡肉:“咱们检察院里这么多青年才俊还怕找不到更好的?”

“切,找同一个职业的人做丈夫那才是悲剧。”

薄荷有意无意的看了眼埋头吃饭的胡珊和张煜寒,不管是不是悲剧,只有身在其中的人知道啊。薄荷又咦了一声:“那你还关心花检察官做什么?”

“我这不是……好奇么,只是好奇哈。”王玉林摸了摸后脑勺惹来梁家乐一声不满的嘀咕:“花痴!”

“切,我见过那么多男人,还这没一个比得上我们老大的未婚夫帅滴。对吧,老大?”王玉林谄媚的开始拍马屁,只要拍上了,自然有人收拾梁家乐那小子。

薄荷温温的勾了勾嘴角:“嗯,对。梁家乐,把你碗里的鸡腿贡献出来。”

梁家乐:“……”

薄荷忙忙碌碌的过完一天很快就把花延曲和容子华的事情给抛诸脑后,就是关心了下花延曲的调职,原来不是调到他们市人民检察院,而是调到金宝区人民检察院,也是个检察长,只不过这次是个副的。但是前途已经比在海岩岛好得多,虽然海岩岛要清净许多,但是相比较还是云海市更有发展前途,这么一比,现在的官职甚至也不必容子华的低。

薄荷下班刚刚坐进车里就接到湛一凡的电话。

“下班了吧?”湛一凡温柔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来,本来还觉得有些冷的薄荷顿时觉得有些温暖了。

“嗯,正要回家呢。”薄荷打开空调,等着暖气上来。

“回家好好和他们相处,不要露出什么马脚了。”

“我知道的,你在哪里?”

“公司呢,今晚要忙半夜。”

薄荷蹙眉:“注意身体。不要勉强,还有你手臂上的伤还没完全好。”

“放心吧,现在回家那事儿也没问题。”

“……”薄荷关系的根本就不是这档子好不好。不过薄荷还是悄悄的红了脸:“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我会给妈打电话催你的!”真是地,也不知道爱惜一下身体,昨晚没睡好,手臂也还有伤,怎么能熬夜呢?

“你要是在家,那我一定马上就赶回去!”湛一凡现在还真的习惯了和薄荷同进同出,不在一个地方呆着还真不习惯,一天都要想她无数次,而且只有工作才能安静下来。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相思?

薄荷只是浅笑并没回答湛一凡,突然想起明天要请花延曲这事儿便道:“明天能空出来么?我有个朋友调到云海市了,我得带你去见见。”花延曲不是别的人,至于陈妃……薄荷倒是很期待和她的再次相会,虽然以前有过往,但她希望能冰释前嫌,毕竟花延曲的关系在这里。

“那必须能空出来。那你明天等我啊,我早上就去接你。就这样,老婆挂了啊!”

湛一凡匆匆的挂了电话,薄荷哭笑不得,难道他会以为她要拒绝他早上去接她吗?她现在巴不得他早上去,那她就能摆脱那个家了……!

车子里暖和了许多,薄荷伸了伸腰才启动车子出了检察院。

薄荷回到薄家,车子经过前院的时候便看到薄烟挽着奶奶在散步。薄荷只看了一眼,薄烟满面红光,因为怀孕似乎脸色比以前更好了。薄荷不知道薄烟和奶奶在说些什么,奶奶的脸色倒是一副凝重的模样,薄荷现在是全都不在乎,所以并不是特别好奇。

停了车,薄荷从车库走出来便看到薄烟和奶奶。

薄烟开心的朝着薄荷挥手:“姐,你回来啦!这两天你没回来奶奶都担心死了!”

担心?薄荷面无表情的朝着奶奶和薄烟的方向走去,先是叫了一声奶奶:“奶奶。”

“嗯……”奶奶脸色不太善的转身也没多加的搭理薄荷便拉着薄烟走了。薄烟一边走一边回头看了薄荷两眼,薄荷总觉得薄烟的眼神……有别的意思。

薄荷对于奶奶的态度也并不感到难受,相反,在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之后薄荷看着薄家一切人对自己的态度都不再奇怪。爷爷和奶奶从前能公平对待已经让她很感谢了,对于别的……薄荷还真的不再奢望,也不再期待。

薄荷跟在后面进了大厅,田妈如同往常一般先给薄荷问候:“大小姐你回来啦?”

薄荷朝着田妈微微颔首,田妈是跟着薄家几十年的老佣人,她一定会知道一些当年的事情,所以这也是她为什么一直对自己眼带怜惜的原因吗?薄荷还是很感激田妈这些年对自己的好,她也会找个时间和田妈好好谈一谈。

“大丫头。你过来!”坐在沙发上的爷爷脸色很是不善的大声而道。

薄荷心里叹气,她二十八岁的人了,只不过两晚未归难道就成滔天大罪了?想薄烟从前还常常在容子华的家里也不曾听家里的人怪过。相比一下,这果然是有差别的……薄荷心里坦然而又冷静的分析着,也许从前认为的公平现在看来也是有偏颇的。

薄荷轻轻的在沙发上坐下先是不卑不亢的对着爷爷喊了一声:“爷爷。”

“你现在竟然是夜不归宿了?不回来也不知道和家里打个招呼吗?”爷爷面色严肃的瞪着薄荷质问。

薄荷记得,湛一凡说过,他给家里打过招呼。还是因为他们根本没把湛一凡当过家里人……薄荷也知道,爷爷这样问是关心自己,可是鉴于薄烟的前车,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快的。

“爷爷……”薄荷正要解释一下,一旁的薄烟抚着自己的也才两个多月的肚子缓慢的在爷爷身边坐下挽着爷爷的手臂很是温柔的道:“爷爷,不要生姐姐的气嘛!再说了,姐夫都打电话来说过了,姐姐和他在一起,你们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薄荷敛眸,暗光涌过。薄烟,你这算是添油加醋呢,还是煽风点火?别以为她会真心感谢她的劝慰!薄荷再也不会上薄烟那小把戏的当!

爷爷温和的看了薄烟一眼竟道:“烟儿你不必为她说话,这件事就是你姐姐做错了!那一凡会打电话,她就不会亲自打个?家里父母爷爷都在担心,她却……”爷爷和奶奶是老古板思想,会因为薄荷夜不归宿还是两晚而感到生气也不奇怪。

但是让薄荷不平的是,薄烟怀孕了,他们竟然能什么也不说,这点上看来,就不是公平能说的吧?

奶奶看起来也不高兴,爷爷似乎等着薄荷说话,薄荷却扶着沙发缓慢的站了起来,余光瞄到了真下楼的蔡青奕便缓缓而道:“前晚参加完林家三少和洛家二小姐的订婚宴之后我就觉得身体不适,又发了高烧一直睡得迷迷糊糊,这不是怕回来对怀孕的烟儿不好所以才在先前租的房子住了两天。一定是一凡怕你们担心我身体才没告诉你们吧,下次一定不再这样了。”

说的不急不缓,合情合理,让薄烟渐渐变了脸色,爷爷奶奶缓了脸色。

薄荷心里却想着,也不会再有下次了!

------题外话------

——今天,是传闻中的……"qing ren"节?有"qing ren"的过去吧,~(>_<)~

082 新的态度

薄荷这样一说,跑的最快的是蔡青奕,一点儿也不掩饰的就将薄烟给拉了起来还拉到了自己身后去,意图之明显,怕薄荷还未完全消散的病菌传染过去。

薄荷没有心凉,也没有难过。

这样的感情早就在明白身世的时候透透彻彻了,如今没有了那根血缘线的羁绊,什么都是清清楚楚,自然也就不期待,没有期待也就没有感情,更不会有从前那样诸多的反复的不甘、心痛那样的感觉了。

奶奶叹了口气,没有避着薄荷,而是露出一丝担忧的问:“现在好多了吗?”声音也柔和了不少,不似刚才的无情。

薄荷心里并没有感激奶奶此刻的温柔,却还是淡淡的‘唔’了一声:“没事了。那我……上去休息了。”薄荷转身缓步的离开,爷爷轻咳了一声在后面提醒道:“大丫头啊,一会儿下来吃饭,给你做些清淡的。”

“谢谢爷爷。”薄荷头也没回扶着楼梯上楼了,她不想回头,她怕自己回头会看到爷爷和奶奶眼底的那些漠然。此刻她才真正明白,爷爷和奶奶并不是真的为她,从前她以为的那丁点的公平在现在看来都是不公平的,他们关心的永远都只是薄家。

因为她还是薄家的孩子,身上躺着父亲薄光的血,所以她不能做出任何有丢薄家颜面的事情,就连夜不归宿这样的事情都值得他们对自己大动干戈。从前觉得公平,那是因为自己事事顺着他们,从不会做出半点儿有损薄家颜面的事情,可如今夜不归宿成了不听话的表现,薄烟未婚有孕却依然无风无限……从前觉得的公平,是因为自己没有叛逆。如今有了对比,她才恍然发现,原来爷爷和奶奶依然是一样的,薄光和蔡青奕都是一样的,大家都偏爱这薄家的二女儿,正统的薄家血缘。

薄荷还没走完楼梯又听得蔡青奕在楼下有些抱怨的道:“这孩子我是越来越管教不住了,我看她是连‘妈’都不知道叫的东西了……”

东西?薄荷捏了捏拳头,严寒冷光,垂眸。

薄荷回房间躺在船上叹了口气,好累啊……一踏进薄家她就觉得全身心的疲惫,那比火车碾过的滋味还要难受。突然觉得可笑,湛一凡为自己撒的谎竟然成了‘事实’,竟然成了薄家人要的理由。

嫁给湛一凡,嫁到湛家去是不是这一切都会不一样了?湛一凡那样的人……会对自己好的吧,他不会让她觉得身心疲惫吧?薄荷竟然非常期待了起来,想着想着却一个巴掌贴在自己的额头上,她竟然如此想,一定是疯了!

躺了一会儿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去浴室放水泡了个澡,刚刚围着浴巾出来就听到田妈在门外敲门道:“大小姐,晚餐好了。”

“哦,我知道了。马上下来。”薄荷确实有些饿了,中午因为花延曲和容子华的事情也没吃多少。

薄荷擦了擦头发,换了运动服头发也没干便下楼了。

刚刚下楼就听得一阵笑声,薄荷蹙眉,这不是……花延曲么?

“爷爷奶奶,这是我们海岩岛的特产,你们尝尝。还有这个美容品是送给伯母的,这个茶叶是送给叔叔的,都是海岩岛的好东西呢。”

“哎哟,你这孩子。来家里做客怎么还送这些?真是客气而来啊。”

“就是啊。下次别这样了。”

“以后我到云海市还得多多承蒙你们关照呢。”

“你和子华是朋友,以后和我们薄家也是一家人了,没事儿也要常来坐坐。”

“是啊,我们都欢迎你。”

随着薄烟的话薄荷缓慢的从楼梯口走向偏厅,这一瞧,不正是花延曲那厮,穿的一身西装正襟危坐在沙发上正一脸灿烂的对着薄家的人,那模样……就像一个上门让长辈审讯的女婿似的。

薄荷蹙眉,还没说话奶奶就先看见了自己:“小荷啊,快过来。子华的朋友今天来做客人了,你来认识认识,和你们还是同僚呢。”

薄荷缓步走过去,倒是面无表情的。

花延曲盯着她笑,一脸的开心,薄荷却忽略了他的笑容只看了容子华一眼,对上容子华盯着她的视线自己也是一颤,容子华的视线……为什么是这般?薄荷蹙眉,他们两个人要做什么?

“爷爷奶奶。”薄荷只叫了声自己的爷爷奶奶,至于一旁的蔡青奕和薄光那是叫也没叫直接便忽视了。

一次也就算了,这第二次蔡青奕有些不满的蹙眉真要说什么却被奶奶一手抓住,蔡青奕蹙了蹙眉这才作罢。薄光也是蹙眉,不过并没计较什么,薄烟却生了些心思,坐在容子华身边瞅着薄荷,一副打量的眼光,这次是毫不掩饰的打量了起来。

薄荷走到花延曲身边去,看向那两人的脸,早上的淤青哪里还有?不过脸似乎比往常又白净了些,难道扑了粉?薄荷觉得好笑,可是又为花延曲一声招呼也不打就跑来而感到有些愤怒于是伸脚便朝花延曲踢了过去,一脚踢在他的小腿上,其实也不重,就是很普通的对熟人的那种踢法,踢了还冷冷的问了一句:“你滚来做什么?”很是盛气凌人,不知书不达理的模样。

薄荷这一脚,自己是觉得没什么,花延曲更没觉得有什么,可是落在别人眼里却不一样了。

爷爷一把就把薄荷给拽了过去严厉的斥责:“做什么?大丫头你这是怎么了?这是你待客的礼数?你太让我失望了!”怎么上来就给了人一脚,任谁都会觉得薄荷不懂事。

奶奶在一旁也训斥:“小荷,你这是太不懂事了,快给人家花检察官道歉!”

蔡青奕冷哼哼的刻薄起来:“哼,越来越不懂事了,真是丢我的脸!”

薄光沉着脸也瞪着薄荷,为这个行为越来越叛逆的女儿也甚是丢脸似的。

薄烟也不知道薄荷认识花延曲在一旁也道:“姐姐,你怎么了?你平时不这样的……”

她平时?他们真的理解她吗?这一家人,没有一个人真正的了解自己吧!

薄荷闷着生似乎不准备解释,容子华心里却有些异样,她和薄荷关系好的时候薄荷是对他百依百顺,虽然工作上依然严谨但是却从没像对花延曲那样上来便是一脚的随意,那样的薄荷……似乎才是更加的真性情一些,让他瞬间有些嫉妒花延曲起来。

花延曲见薄家的关系似乎一下子紧张起来才立即站起来解释:“没事儿,没事儿!跟挠痒痒似的,一点儿都不疼,真滴。再说,我都习惯了,这也是……我们的相处方式啊!”花延曲笑眯眯的解释让薄家人都是一愣,这话……怎么说的?越想话越不对,感情这两人是……

容子华也遂解释:“他们本就是认识的,在学校的时候薄荷是学妹,那个时候都是学生会的干部。而且,他们的关系比我们的关系还要好呢,也常让我嫉妒!”

容子华这话有些模棱两可。不清楚的,都以为他是在说他和花延曲的关系对比花延曲和薄荷的关系,可是薄烟这个有心的清楚的很是一颤,立即便想到了容子华是不是在说……他和薄荷的关系对比花延曲和薄荷的关系?他嫉妒什么?

薄烟望着容子华,脸色有些苍白,身形有些摇晃,薄荷甚至看到了她那紧捏的手指和紧抿的唇。一股无法言喻的畅快竟从薄荷的心底升起,这样的话是容易引起误会,可她并不会那样想,但是薄烟一向患得患失她会那样想让薄荷一点儿都不意外。看到薄烟那模样,薄荷竟然觉得畅快,就算是她心胸狭窄吧!

薄荷冷哼了一声没搭理花延曲那笑的灿烂的脸转身便向餐厅走去。花延曲立即起身跟上在薄荷身后低声问了句:“你怎么头发都没弄干急跑下来了?太不爱惜身体了吧!”

薄荷原本对花延曲不打招呼就来的怒气也消散了,还是一个外人担心的多些,全家人竟没一个问过这句话!不过薄荷还是没搭理花延曲,她喜欢披着头发,他管的那么多?

反正现在的薄荷是瞅谁都不爽。

随后起身的薄老爷子和薄老夫人都有些意外了,没想到大丫头还有这人际关系啊。看来大丫头是真的出息了!

薄光也由刚刚的失望到现在的满意,看到薄荷这丫头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外交关系的嘛。

蔡青奕却是满不在乎的哼了一声:“但这样也太没礼貌了……”

薄老夫人也觉得,即便是朋友,当着自家长辈的面子也不该让别人下不了台啊。可是,心里却还是有些乐呵,看刚刚那花检察官吃了薄荷那一脚的样子,觉得真真是有趣啊!

薄荷率先在餐桌坐下,免不了又被蔡青奕唠叨一阵,都是些不知道礼数的说法。可是薄荷现在已经不在乎那些了,做那些给谁看?反正没一个真正关心自己的,还不如自己活得自在些。

吃饭的时候薄荷一直埋着头,他们聊他们的自己也不插话只是埋头吃饭,也是真的吃了不少,让对面的花延曲很是意外的道:“以前你的食欲很差,所以瘦的像纸片人一样。所以今天我看你终于胖了一点点还在疑惑怎么胖起来的,现在我终于明白了,原来是食欲变好了。”

薄荷抬头看了花延曲一眼闷闷的道:“哦……喝了几天中药,养了阵子,胃好多了。”

奶奶一听立即蹙眉:“丫头啊,好好珍惜自己的身体。”

“嗯,奶奶。我知道。”

爷爷也给薄荷夹了些菜,看着薄荷的视线又多了些怜惜。那薄光动了动筷子似乎有意思也夹点儿,不过还是没动手。

容子华看向薄荷,筷子动了动,坐旁边的薄荷突然道:“子华,我想吃鸡肉……”

“自己作践自己吧。”蔡青奕也瞪了薄荷一眼,别人都是安慰的话,偏偏她是这般的凉薄还带了些讽刺意味。

“烟儿啊,你怎么这么吃的?”容子华似笑非笑的看着薄烟,却还是温柔的给薄烟夹了些明明就在跟前的宫保鸡丁。可是眼神却似有似无的向薄荷的方向瞟来,在看到薄荷那冷然无动的侧脸是,眸低闪过一抹失望。

蔡青奕笑道:“吃得才是好福气呀,以后一定生个儿子!”

“肤浅,儿子女儿不一样嘛?”爷爷似乎对于儿子女儿没什么关系,爷爷在子嗣这方面还是比较开明的,所以当初薄光只有两个女儿他也没说什么,反正这家族企业并不能称霸世世代代,这儿子女儿血脉关系也是一样。

薄荷埋头继续拔饭,她不想听他们的讨论,所以只有吃饭。花延曲给她盛了一碗汤推到手边,薄荷抬头看向他,花延曲眼带怜惜的看着她似乎有些话想说却还是咽了下去。

怎么,看到她的家庭状况了?任谁一看应该都能看出来,这个家对两个女儿的态度吧。

吃完饭,薄老爷子和老夫人要求大家一起聊聊天,薄荷也没什么意见,反正她也有心试探试探自己的身世问题。

田妈端上饭后消化茶,薄荷吃的实在有些撑就喝了一些,蔡青奕看她这越来越没规矩的样子顿时有些不满的又教训道:“薄荷,你是越来越没规矩了,爷爷奶奶,你爸爸妈妈还有客人都在,你怎么就先喝起来了?”

薄荷一愣,她喝个茶也是错的?在她眼中究竟什么是对的!?

薄荷还没说什么花延曲立即匆匆的道:“伯母别怪她,别把我当客人,千万别,这不是让我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我没把你当自己人!”薄荷气冲冲的回了花延曲一句,也有点儿撒气的意思。花延曲笑笑没说什么,爷爷‘碰’一下将茶杯砸在茶几上瞪着薄荷也不客气了:“大丫头你今天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就算是朋友,人家花检察官来家里做客有你有这样的吗?别说是花检察官,任谁看到你今天的这张臭脸都会甩脸就走!”

薄荷顿了一下,爷爷这话是没错,她的确迁怒花延曲了。

薄荷看了花延曲,闷闷的道了句:“对不起。”

花延曲见薄荷道歉似乎更急了,立即挥手:“没关系,没关系……”

薄荷瞪了他一眼,这家伙完全蹬鼻子上眼吧!还说没关系呢!

薄荷将茶推开也不喝了,其实也没多大个事情,薄荷吃的多谁也看见了,所以薄老夫人听薄荷道歉了也将矛头转向点火线蔡青奕道:“你怎么回事儿?我看你才是看孩子哪儿,哪儿都不顺眼!这小曲也不是外人了,和子华和小荷都是朋友,你才是存心不良!”

“妈……我……”蔡青奕顿时觉得憋屈,她怎么就错了?都怪薄荷那臭丫头!

薄荷为奶奶帮自己说话还是有些感激的,于是也趁着这个机会转话题问:“奶奶,你觉得我像爸爸妈妈谁多一些?”

薄荷这话一出,薄光、蔡青奕、薄老爷子薄老夫人皆是一愣,就连薄烟的肩都似若似无的颤了一下。

“小荷……这话从哪儿说?”薄老夫人脸色有些苍白凝重的转向薄荷,眼底也有一抹研究,以为薄荷发现了什么。

“哦,”薄荷倒是不轻不淡的,“我就觉得,我这脾气吧也不知道识相谁,总是怪怪的。”

众人这才皆是松了口气,原来是说脾气啊。

爷爷笑道:“大丫头的脾气像我,像我。”

薄荷笑了笑,她可不觉得,她倒觉得自己谁也不像。

但是这话并没答出来,而是继续又道:“还有哦,我这相貌也奇怪,我每天照镜子也不知道像谁,这鼻子还是挺像爸爸的,可是妈妈……还是薄烟像些。”薄荷来来去去的打量薄烟和蔡青奕,薄烟看不出什么,蔡青奕倒是脸色有些煞白,薄荷抓住了这一点儿,问题果然是有的,至少心虚了。

而爷爷奶奶薄光都是一怔,沉默的看着薄荷不知道她为什么突发此言。

薄荷叹了口气不急不缓的又道:“我觉得应该像奶奶吧。奶奶的脸型也小,我也是。五官应该也是咯?”其实奶奶的脸上已经长满了皱纹,五官哪里看得清楚。可是薄荷这话一出,几个人都暗暗的松了口气。

“是呀,像我,你小时候我就说了像我嘛。这叫隔代遗传来着。”奶奶忙着应和,可是那眼底的心虚却还是遗漏了出来。

薄荷偏了偏头微微一笑,她的笑容有多假只有她自己知道,真眼说瞎话的功夫原来也是家族遗传。

薄荷哪里知道,自己这一笑完全煞住了对面的两个男人。花延曲和容子华很少见到薄荷笑,应该说薄荷这个人很少笑,十根手指都数的出来。所以薄荷此刻偏着头望着自己的爷爷奶奶那样甜美的一笑对两个人来说都是不常见,都是非常美的……薄荷本就是个美人,脸小,皮肤白,五官精致。如今又做了头发,染了发色,虽然白天戴着眼镜穿着西装在检察院里荡来荡去,可是晚上回到家里只不过换了个运动居家服披着还不太干的头发却已经完全另一个模样了,给人一种恬静而又舒适的感觉……

“姐,我看花大哥很关心你呢,你们从前是不是……”薄烟突然插了一句话,像是来了兴趣八卦似的,薄荷却是一愣,薄烟,你想挑拨离间么?这伎俩也太没用了,关键是……没搞清楚事实,更没挑对人!

薄荷挑眉,爷爷和奶奶也望来,他们的确从一开始就觉得这花检察官的视线始终停留在薄荷身上。所以他们心底也不是很乐,这薄荷毕竟已经许了亲事了,而且前两天家里才大闹了一场,他们是不希望有变动的!

“烟儿!”容子华低头蹙眉,有些不快的看着薄烟。

薄烟在容子华的怀里扭捏了一下,手掌似有若无的摸着自己还平坦的小腹满脸微笑无害的道:“人家八卦一下嘛,反正姐姐现在还没结婚……姐夫也不在。”说完薄烟还无比调皮的冲着众人吐了吐舌,还真没办法让人责怪于她的无礼。

“烟儿!”薄光也低声的警告了一声,这虽然都是自己人,但是薄荷的面子也还是要的。

薄荷讥诮的笑了笑,看向花延曲又伸脚轻轻的踢了踢:“欸,不是明天请你和陈妃,还有我干女儿吃饭嘛,你怎么今天就跑来我还没问你呢?”

花延曲眯着眼睛一笑:“迫不及待了,也想见见子华的老婆不是。现在是见着了……”花延曲的视线溜向脸色已经变得有些不对经的薄烟,“是吧,弟媳?”

两个人这一问一答就把问题给说明白了,感情是薄烟多想了,原来薄荷都是人家孩子的干妈了。

薄烟自知自己出了丑说错了话,人家都是已婚妇男还是个有孩子的她竟然也调侃,如果有外人在只怕都要拿鄙夷的眼光看她了。虽然现在只有家里人,可是薄烟刚刚那小家子气的表现顿时让爷爷奶奶心里都觉得不舒服,也有些明白薄烟刚刚是不是故意给薄荷找难堪呢?

薄荷面无表情的折身往楼梯走去:“我先睡了。”虽然明天是星期六,可她也忙着呢。

薄荷先行离开再也没人说什么,可薄荷今天的态度让薄家的人心里都有些疑惑,薄荷今日和往常似乎有些不一样?

薄荷把头发吹了吹便躺床上,拿起电话看了看有些失望的放下,这么无聊的时候湛一凡也不知道打个电话问问,她已经不再和薄家人客气,不再战战兢兢,而是拿出真正的自己时时刻刻的和薄家战斗着……这样反而不觉得那么累了。

躺在床上回想了一下今晚的事情,薄荷嘴角嚼着笑意沉沉的睡去,以后这个家里,谁也甭想再欺负她!



七点还不到薄荷就被敲门声给惊醒,田妈在门外低声的叫着:“大小姐?大小姐……”

薄荷记得自己昨晚进房间门是反锁过的,所以田妈才不得而入。

揉了揉头发,薄荷从床上懒着身子坐起来。下床穿了鞋眼睛还没完全睁开便已经走到了门边,开了门对着田妈有些急切的脸:“怎么了,田妈?”难得一个周六,她竟然连个懒觉也睡不安稳。

“大小姐,湛先生来了。”田妈望了望楼下,知道自己打扰了薄荷的睡眠也有些愧疚,不过还是继续道:“已经来了半个小时了,是老夫人让我来唤您起床……”

薄荷抚了抚自己的额头无力的答应了一声:“哦,我知道了。”

关了门折身回到床边扑在床上,薄荷原本还想眯一会儿,可是越睡脑袋越清晰,就像一个生物钟,每天这个时候也该醒了。哎……薄荷暗暗的叹了口气,抓了抓头薄荷又爬了起来看向床头的时钟,湛一凡六点半就来了么?说是早点儿来,来的还真的是很‘早’!

薄荷洗漱打理了一下自己,穿着昨天晚上的运动服便下了楼。

“小荷啊,一凡早就来了,你怎么才下来?”奶奶经过那晚的事情已经肯定了湛一凡的身份,对待湛一凡的态度自然也就不一样了,由此责怪薄荷起床起的晚。

可这也让薄荷心里也有些小小的不平衡,便想也没想的挣口道:“是他来得太早!”说完还埋怨的瞪了一眼正从沙发里缓缓站起来的男人。

湛一凡朝着她笑了笑,薄荷扭头往外走去,一边走一边扎起头发道:“我去跑会儿步。”

“这孩子,让我们给宠坏了……”爷爷没想到薄荷又顶了嘴,讪讪的向湛一凡解释。

薄荷其实并不像和奶奶顶嘴,爷爷和奶奶毕竟算是家里对自己最好的人,可是一想起爷爷和奶奶也知道自己的身世,也瞒着自己,甚至在偏心方面并不输给爸爸妈妈他们时,心里的感激也就消失殆尽了,这算是嫉妒吧。

况且,宠,说得上吗?这个家里的人,没有一个人宠过自己。

薄荷快步的走了出去,出玄关下了阶梯便漫步的跑了起来。现在她很注意保重自己的身体健康,她不想再发生呕心吐血那样的事,她再也经受不住那样的折腾。

慢跑的薄荷并没发现身后跟来的湛一凡,直到出了大门的十米外,手臂被身后的一股拉力拽住,薄荷的身子一个回旋踉跄便跌入了一个坚硬的怀里。

“我昨天不是说过要来早早接你?”湛一凡的嘴唇轻轻的落在薄荷的额头上,薄荷听到不知道是自己还是湛一凡的强烈心跳声,心里却在想着,他怎么跟来了?

“看到我还有气呐?”湛一凡似是有些不满的咕哝,薄荷一下子推开他气哼哼的道:“还说呢,好好一个周六,懒觉都没有。哼!”

原来是因为睡懒觉的问题……湛一凡似笑非笑的摸摸薄荷的头叹气:“好啦,好啦。以后你想睡多少懒觉都可以,行了吧?”

湛一凡这说话的口气反倒让薄荷觉得是自己无理取闹了,他哄人的态度竟像哄个孩子一样。

“我……跑步,你回去。”薄荷转身又要跑,湛一凡立即拉住薄荷:“散散步吧。”

薄荷搓了搓手臂:“可是不运动我冷啊!”她就穿了这么一件运动服而已。

湛一凡今天穿的大衣里面是有貂毛的,当即也不犹豫就脱了下来给薄荷披上,衣服里面有湛一凡的体温,所以特别的暖和。但是只及湛一凡大腿的大衣落到薄荷身上险些拖了地,薄荷一把拽起来只怕自己不小心会弄脏了,看的湛一凡眼底一片温暖之色。

湛一凡握住薄荷的手,薄荷没有办法,看到他这执着的都把外套给她了便由他拉着,两个人散着步向山下走去。

熟悉的道路,熟悉的树丛,熟悉的一栋栋别墅,只不过不再是自己一个人走。

薄荷弯了弯嘴角抬头向湛一凡侧目望去:“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上高中的时候每天都要走这条路?”

湛一凡勾了勾唇角摇头:“没有。你好多事情都没有告诉我。”

“那你自己去发现。”薄荷才不会主动告诉他自己的事情呢。

“看来我会有很长一段时间去挖掘宝藏哦。”湛一凡满是兴奋的道,薄荷却红了脸,她才不是宝藏呢。

“那个时候家里的司机腾不出空来送我,所以我就去山下坐公交车。每天都要走这条路……这个别墅区,除了我就是佣人的孩子们才坐公交车,但是没人知道我是薄家的大女儿,没人知道我反而轻松自在些……而且也不算苦,是另一种人生体验吧,反而庆幸那段日子,不然今天哪里会那么轻易的称为检察官?”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当初她要是没有经历这些,今天还真不一定能成为检察官。

湛一凡微微的收紧薄荷的手指:“要早些遇见你……就好了……”

薄荷嗤嗤的笑,是吗?早些遇见湛一凡,也许真的会改变命运吧……至少,早些被他缠上,早些知道有个未婚夫,当初也就不会喜欢容子华了。

没一会儿薄荷和湛一凡就回去了,湛一凡把外套了薄荷他自己就只穿了针织毛衣。早上还是有很冷的,薄荷担心湛一凡会因为自己感冒所以走了一会儿便拽着要回去,进门前当然把衣服还给了湛一凡。

容子华昨晚和花延曲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去的,可是薄烟还在睡懒觉。但是薄光、奶奶和爷爷都起来了,蔡青奕倒和薄烟一样还在楼上休息。

“一凡啊,来的这么早?快来,坐下来吃早餐。”薄光见着湛一凡很是热情。

薄荷一进屋就感觉暖和了,搓了搓手跟着湛一凡走到餐桌边还是向爷爷奶奶打了招呼问安:“爷爷奶奶早安。”这是薄荷在湛一凡那里学来的礼貌,只不过他今天早上似乎没和自己说这两个字啊?薄荷随抬头望向湛一凡,湛一凡目光正向她投来,轻轻的眨了眨又转了过去。

薄荷憋着笑,薄光却憋着一股气。

这薄荷,是不打算叫自己了?从昨天晚上开始,她就一句‘爸爸’都没再叫过!一次两次他也就罢了,可这第三次她还如此态度,他不得不想她根本就是故意的!

“薄荷!你什么态度?”薄光不是个能憋住气的主,脸色很差的瞅着薄荷便是质问。

“嗯?”薄荷反而一脸的意外,没想到薄光逮着她说话。

薄光见薄荷那迷茫的样子反倒有些无力,看了自己的父母一样才无奈的又问:“为什么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你都没有叫过我和你妈!”

“是吗?哦……爸。”薄荷不经意的坐下,又不经意的低唤了一句,整个就一副漫不经心完全不放在心上的态度。让薄光很是一阵郁闷却又无法发作,毕竟薄荷叫也叫了,但是这声爸……还不如不叫,更让薄光添堵!

薄老爷子和薄老夫人也发现了薄荷的不对劲,薄老夫人遂问:“小荷啊,你这是怎么了?从昨天回来就一直不对经,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

湛一凡垂眸,只是低头吃早餐,全然一副局外人的模样。

薄荷原本还在喝热热的汤,听到奶奶这样问自己便也停顿了下来,抬头望向奶奶和爷爷询问的视线,薄荷心里还是觉得可笑的。她不过把内心深处真正的自己表现出来他们就觉得不对经了?还是那个听话而又不叛逆,那个隐忍了自己一切情绪对他们听之任之的薄荷更得他们心愿?

“奶奶,十年不见了,我也长大了。不再是当年那个小女孩,我没有发脾气,也没有发生什么事不对经,我就是这样的……真的,我一直是这样的。”说完薄荷便垂下眸子认真的吃早餐,现在一天三顿对她来说比任何事都重要。

薄老爷子看着薄荷,盯了一会儿才若有似无的叹了口气低头继续用饭,也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薄老夫人高高的蹙眉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薄光也看着薄荷一阵阵的沉默。

整个饭桌很奇异的陷入某种沉默之中,直到用完早餐,薄荷刚刚擦了嘴站起来还没给湛一凡打招呼楼上就传来蔡青奕的声音:“听佣人说一凡来了我还不信呢,没想到真的来这么早啊?你们两个感情发展倒是顺利的让人意外哦……”

薄荷抬头看了眼蔡青奕,也不知道自己从前究竟忍下来的,她这么恶劣的态度她还曾一度的以为只不过是严厉罢了,今天心里清楚了自己的身世再看这女人,只觉得这幅嘴脸……让她是真的厌恶,没有了尊重,没有了血缘的那丝羁绊,薄荷再看这些事竟然像个旁观者一样瞬间清楚了。从前对蔡青奕的怨到如今……只怕快要变成恨了。

薄荷不是个善良的人,她自己也清楚。从前的软弱是因为她渴望亲情,可是那渴望已经被他们一次又一次的无情撕碎,她不再期盼,自然也就没有了软弱。

于是原本要给湛一凡说让他在下面等着自己的话也给咽了回去转口一变道:“一凡,和我上楼去吧?”

湛一凡自然很乐意,那可是他吃豆腐的好机会,况且薄荷很难主动邀请自己去她的闺房,他怎么能错过这机会?于是湛一凡跟着站了起来,两个人也没和在场的长辈们打个招呼便一起上了楼。

蔡青奕气得脸都白了,气哼哼的走过来坐下道:“这丫头是越来越没礼貌了,现在敢当着我们的面就把男人给领进房,有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

薄光冷哼一声,心里却知道薄荷是没把蔡青奕放在眼里的,因为她也是从昨晚叫也没叫蔡青奕一声。刚刚还直接给无视了……薄光心里渐渐有些不安起来,薄荷的态度为什么瞬间转变叛逆?

同样的薄老爷子也在考虑这个问题,薄老夫人反而没好气的瞪了蔡青奕一眼:“你有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究竟我们是公婆,还是你才是?”起的比她还晚,刚刚要不是她的言语刺激薄荷能带着个男人在眼前消失?薄老夫人一怔,她刚刚竟然能理解薄荷的心思?难道薄荷真是被蔡青奕这个女人给刺激的?随即薄老夫人看蔡青奕的眼神便更不满了。

蔡青奕虽然平时刁钻刻薄,但是却丝毫不敢在自己公公婆婆面前放肆。曾经她年轻的时候趁着自己怀孕的时候给过薄老夫人难堪,当即就被薄光给训斥大骂了,丝毫不给面子。薄光说的理由是,自己的父亲母亲都像捧祖宗一样的尊敬着,从不敢违背半点儿意思,这做儿媳还敢欺负到老人头上去?从此蔡青奕规规矩矩的也不敢再越矩,说到底心里还是最怕薄光。

被薄老夫人一瞪一训,蔡青奕表面上不敢说什么,心里的不满统统记到薄荷的头上,要不是那个死丫头她能被婆婆给瞪嘛?所以现在也是越来越讨厌薄荷了,早些嫁出去也好,留在家里碍眼。 首发

薄荷带着湛一凡回到卧室,刚刚转身想说让湛一凡等一下自己去换个衣服,湛一凡手脚却麻利的一把抓住了薄荷,薄荷还没个反应他就已经把薄荷压在了门板上,薄荷一声低呼刚刚出口就被他给堵了回去。

他早在见到她就想这样做了。偏偏刚刚出去散步也没得逞,回到薄家更不容易,所以这个卧室才是好地方啊……!湛一凡进自己房间几次都得发生点儿什么,薄荷心里多少有点儿阴影。偏偏湛一凡吃她嘴吃的正舒服痛快,一口口的将她吞的险些憋不过气来才放开她。

低着头轻轻的舔着薄荷嘴角的湿润,湛一凡眸如星光的盯着薄荷迷蒙媚人的眼睛低声道:“今晚,去出租屋吧?”

薄荷一顿,傻傻的问:“干嘛?”

“圆房。”湛一凡正儿八经的道,“再憋下去,你以后的性福生活只怕就要没了。”因为他一定会提前因为那个不得消解而憋死。

薄荷的脸瞬间红如樱桃,一把推开湛一凡羞羞的道:“我还乐意着呢。”每天都被这只色狼缠着,薄荷虽然有时候也觉得他还是挺可怜的,但是她又有些害怕……还没完全做好准备呢!

“老婆……”湛一凡又上前来抱着薄荷,啃了啃薄荷的嘴巴,有些无赖的道:“你再不给我,我就要死了,真地,是真地!”说着还把自己往薄荷身上蹭了蹭表明自己的状况,薄荷自然感觉到那突兀,顿时更羞了。

083 夫妻总要点儿情趣

薄荷咬了咬唇,不管湛一凡越蹭越厉害的动作,粉红着脸羞羞的道:“湛一凡……你再忍忍吧……我……我们马上就要举行婚礼了……那之后就可、可以……”哎,亏她一个二十八岁的女人,平时疾言厉色的什么都不怕,偏偏怕了湛一凡问自己要这事儿,薄荷不仅羞于启齿,对于拒绝湛一凡也是有些难度的。

湛一凡自然知道薄荷不会那么快妥协,于是带着她的手自己身上靠去:“那你给我摸摸。”很是一副不得逞不罢休的力道。

薄荷哪里摸过?用力的挣扎,又羞又愤,湛一凡又叫了一声:“老婆,你乖……我是有老婆的人,别让我再觉得自己没老婆似的啊。”

薄荷顿住了,听他挺可怜地……就这一下犹豫,薄荷的手酸了。

湛一凡躺在船上满足的眯着眼睛,薄荷跑到浴室去洗手,抬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明明舒服的是湛一凡,可她为什么心里也会有一丝迤逦的感觉?而且红霞满脸飞……春心荡漾!?

薄荷把手洗干净了又拍了拍自己的脸,总算是冷静了一些。

其实她知道,湛一凡如果真的不顾自己是能强来的,好几次机会他最后都放过了自己。薄荷虽然在这方面没什么经验,但是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她总是听过不少这样的事情,男人喜欢强上,女人喜欢被强上……又摇了摇头,她最近的思想也是越来越强悍了。

灰溜溜的从浴室溜出来还没容得床上的男人说一个字薄荷就向更衣间跑去,‘碰’一声甩上更衣间的门,穿上的男人一个翻腾坐起来摸了摸鼻子,盯着更衣间的门却是一笑:“女人害羞咯……”

趁此机会湛一凡也整理了一下仪容,把脸上满足的表情也给收拾了一下,虽然还不是太爽,太总算是解了一下饥渴。况且,有一就有二,有二还怕没有三吗?男人阴险的一笑,反正她是跑不出他的手掌心儿了!

薄荷磨磨蹭蹭的换了大衣,整理了一下头发,戴了围巾,与平日里工作装的模样相比女人味已经十足。而且薄荷的皮肤也不错,最近这段时间也开始保养,所以原本就白的脸颊开始有些粉嫩娇人,看起来也是水灵灵的。头发一搭理披散下来,隐形眼镜一戴上,刻板的检察官形象一扫初之,这美人模样便也就落了出来。

湛一凡看着薄荷满意的点了点头:“嗯,我家女人到底是个美人儿。”

薄荷汗颜,难道她从前就真的那么丑了?

湛一凡和薄荷在房间里一呆就是一个多小时难免不让人遐想,所以走下来时爷爷的脸色有几分难看,不过倒也没说什么。

薄光已经去公司忙去了,薄氏还么有完全度过危机,只怕还要好一阵子才能真正的缓过来。蔡青奕吃了饭也出去了,至于出去做什么避免不了购物、麻将之类的局子。

薄烟起来正在吃早饭,看到薄荷和湛一凡一起下楼有些惊讶的样子:“咦?姐,姐夫你们怎么一起下来了?姐夫昨晚什么时候来了吗?”

薄荷瞟了薄烟一眼,冷冷的道:“一凡是早上来的,吃饭就吃饭,什么思想?”说完便大步的向玄关处走去,义正言辞的厉呵让薄烟很是一愣,薄荷哪里当着众人的面呵斥过自己,不,是从来都没有这样凶的对待过自己,从前就算那一巴掌也不算是今天这样的凶,如果她没看错,她刚刚看着自己的时候……还含着一抹厌恶?

薄烟死死的捏着筷子,一时也忘了隐藏自己脸上的愤懑、委屈和怨,一旁的薄老夫人瞧在眼底一愣,这平日里乖的像个小太阳的二孙女怎么会露出这样的表情……虽然薄荷的态度已经让她够诧异了,原本也想帮二孙女说说薄荷刚刚的态度,可是看到薄烟这样的表情薄老夫人硬是将那些话给咽进了肚子里,自己的脸上也浮出一丝考量的表情来。就连湛一凡和她打招呼她也没有在意……

“奶奶……”薄烟神情突然一转,转向薄老夫人已经是满脸的委屈,薄老夫人很快悟过神来,呐呐的答应了声:“啊?”

“姐姐刚才好凶哦……”薄烟委委屈屈的垂着头,给人一种刚刚发生的一切只不过是错觉的感觉。

“你姐姐这两天估计……是压力太大了,你也别放在心上啊。快吃了饭,让子华带你去玩去,奶奶今天就去和湛家把你们两对的婚期都商量下来。”薄老夫人拍了拍薄烟的肩便转身而去了,薄烟垂着头眼眸微颤,刚刚她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难道被奶奶全部看在眼里了?抬头望着和爷爷一起远去的奶奶,薄烟突然有些心慌起来。

湛一凡自然是开着车来的,上了车薄荷就打开音乐,听着音质效果特别好的音乐薄荷也随着点起脑袋来,这日子才是舒心的啊……除了早上让她手酸的事儿,到现在还有些酸痛呢。但是刚刚呵斥薄烟,她是真的从身心都感觉舒畅,她人薄烟很久了,那丫头总是能给她添堵,从前忍着,现在她不想忍了,该呵斥就得呵斥,谁让她是姐姐呢?

哈哈哈哈……

薄荷想着想着便真的开心的笑起来,开车的湛一凡扭头望来看到她笑自己也勾起唇角。

“从前都不觉得做姐姐有什么好处,可是今天我是彻底的尝到了,哈哈……太开心了,嗯,以后要多做点儿姐姐应该做的,这是权力啊。哈哈哈……”

越想越乐,甚至拍了两个巴掌,一旁的湛一凡反倒无奈了,这低级趣味的,这就算开心了?依他看,得多整治整治,非得把事情闹大不可。反正他一眼就看出那薄二小姐的深沉心思,比起薄荷这直来直往的性子,他还有些忧心他家猫猫对付不过呐……不过今天看来,也不必操太大的心思,随着她去折腾吧。

“咦?这是哪里?你要带我去哪儿?”等薄荷一个人在那里乐完了才扭头发现湛一凡已经载着她到了市区,而且方向是她未知的。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湛一凡神秘的笑了笑竟然不说,薄荷‘咦’了一声不过还是耐着性子坐在车里,反正湛一凡又不会把她带去卖了,那她还是老老实实的坐着等他带她去那神秘的地方吧。

湛一凡见薄荷没追问有些了然无趣:“真的不好奇?”

“好奇啊,可你不说我又不能撬开你的嘴。”薄荷显然是一个不喜欢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好奇宝宝。

湛一凡叹了口气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不亲。”薄荷拿出手机来摆弄,发了条短信给花延曲问他们是准备和她一起吃晚饭还是吃午饭。

正好红灯,车子堵的长长一串。

薄荷不给面子,湛一凡便主动侧过头来在薄荷脸上落下一个吻,左手扶在薄荷副驾驶车座后上,右手握住薄荷正在编辑短信的手。

薄荷抬头望他,他已经坏坏的勾起唇角淡淡的道:“既然你不就来,那我就来就你。两口子,总要有点儿情趣才能过日子的。”

湛一凡的身上总有一股很好闻的味道,不是香水味,他和她一样,都不喜欢香水。

可是他身上的味道薄荷就是喜欢,好像有点儿阳光……有点儿薄荷……有点儿清爽,薄荷总觉得很温暖很安全。湛一凡很少这样亲薄荷的脸颊,他总是霸道的堵住她的嘴一阵狂吻,这样温柔的只亲吻脸颊还真是……几乎没有。但是这个吻的杀伤力,和这一句话的杀伤力,显然比一个激烈的吻还要大。

薄荷微微的红了脸,望着湛一凡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她是不是太无趣啦?过日子么,是该迎合着来点儿情趣的……她知道自己有时候的确有些古板,有些克隐,那她以后慢慢的改?

“带你去看看房子。”湛一凡看薄荷那小眼神儿就能清楚她的想法,她不故意掩饰情绪的时候还是挺容易看明白的。

薄荷这下又怔住了:“房子?”确实没想到。

“不想住别墅的时候,就去公寓住住。前些日子说过的,我没忘。”他这些天一直让李泊亚在办这件事,云海市的房价并不便宜,和伦敦的差不多,但是对于湛一凡来说多买两套房子实在只能算是九牛一毛,所以这事儿一早便准备了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对于和薄荷一切有关的,总是情不自禁的愿意非常上心。那是他妻子,他不上心,谁上心呢?不为了她而上心,又能为谁呢?一辈子,不就寻个温暖的家温暖的人儿过温暖的日子,拼搏再多都不过是打发一辈子太长的时间的一场战斗,回到温暖的家才是最终的目的。

况且,他等这个人,还等了三十三年,谁也没他等得久,等的迫不及待,甚至……心甘情愿了。

薄荷也是非常渴望家的人,所以对于湛一凡如此办事的效率她还是非常开心的,心里对他又是多了一分上心,瞧,这坏家伙还是如此的温柔体贴。

有两处房子。

一处是花园小区里面的居民住宅,绿化很别致静雅,也很安静。

另一出是电梯公寓,不是小区式,带了些商业化。有错层式的户型,也有一百二十坪设计不错的户型。

都是李泊亚挑选出来的,离市中心比较近,有便利的交通,性价比很高,环境高档,周围还有各种商场,购物玩乐都比较方便。

两边都看过了薄荷心里也在做比较,湛一凡再给她系安全带的时候问:“比较喜欢哪一种?还是要再看看?”

“其实我比较喜欢错层,楼中楼那样的。电梯公寓,下面是客厅、书房,厨房,餐厅。楼上是卧室、更衣间。多好啊。”虽然这样房子平视的面积不是太大,但是卧室的面积她很喜欢。总感觉,把生活和起居分开了。

“但是我又不喜欢那商业化的电梯公寓,小区的风景比较好,又安静。所以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选择。”比起别墅,薄荷比较喜欢小房子小户型是真的,所以非常喜欢出租屋。

“那这样,我们买小区的房子,买最上一层,将户型改成错层式,不就好了?”这还值得犹豫?没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合二为一的。

薄荷一听,还真是一个合二为一的好主意!想想刚刚看的小区的户型,还有环境优雅安全设施都是一级,顿时乐了,不停的点头着头:“嗯嗯嗯,好,那就这个了!”

湛一凡摸摸她的脑袋才起身关了车门绕过车前回到驾驶座,薄荷已经开始想装修风格了,是地中海呢?还是田园风?是现代田园还是英国田园?

薄荷在纠结装修风,湛一凡拿着她的手机翻了翻,看了短信才递给她:“你朋友说晚上碰面。”

“回短信了?”薄荷也不介意湛一凡先看了她的短信,反正她是觉得自己没什么秘密。

湛一凡勾了勾唇:“我们去吃午饭吧。”

“吃什么?”薄荷将电话搁下摸了摸自己平扁的肚子,的确是饿了。

“你想吃什么?”

蹙了蹙眉,薄荷真的思考了起来,想了会儿才道:“嗯……我想吃汤锅,我想喝汤,养养胃!”虽然最近一直在养胃,而且胃口也真的好了许多,所以想要再接再厉。

“等一下。”湛一凡拿出自己的电话,很快就找到了距离他们所在位置很近的一家菌汤店。

专门的汤锅店,主打是各类菌菇。

薄荷和湛一凡一走进菌汤店就引来不少视线,中午吃汤锅的人没有晚上多,但是这大冬天的也算热门,所以薄荷想找个靠窗的座位竟然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服务员领着一直往里面走,薄荷瞧着一路上不少人拿着手机偷偷向他们拍照,薄荷知道自然不是拍自己而是拍自己身边那位模特似的男人。

脸色沉了沉,这些女人是没见过男人吗?

伸手一把挽住湛一凡的手臂,就像宣告占有权那般微微的扬起自己的下巴,果然周围一片的女人不少都收起了手机,各种不平的愤视也随之而来。薄荷一一迎接甚至一个个瞪了回去,她平日里瞪着自己的饿下属,一个个都像耗子见了猫似的怕她,这就足以说明她眼神的杀伤力究竟有多大。一个个败下阵来,薄荷迈着轻快的脚步挽着男人乐呵呵的朝里面走去,虽然面上还是寒若禅病……薄荷兀自高兴着,自然没发现被挽着的男人此刻又是如何的开心,让那些女人嫉妒的正是这男人低头瞧着她的那温暖小眼神儿啊。

正要坐下,突然听得旁边传来一声有些熟悉的低呵:“别说了,张小姐我想你是误会了……”话还未完,一个男人便已经走了出来,薄荷一怔:“洛倾城?”

不正是洛家的中医继承人,医术容貌都倾城的洛倾城么?

真是无处不在的遇见啊……洛倾城也是一怔,看到薄荷亲密的挽着湛一凡脸色就更难看了,不过站着也没动。到是他身后又追出一个女人来,那女人的脸色很是难看,瞪着洛倾城理直气壮的问:“我是两边家长介绍来和你相亲的,你不能这样对我!你不能不给我一个机会就拒绝了我……至少我们也该互相了解一下,这样,我们不去宾馆,去酒吧吧?那地方很有情调的……”

薄荷咋舌,现在的人相亲也太主动直接了吧?宾馆和酒吧是那么好的地方?

“咳。”薄荷轻轻的咳了一声,不忍再看洛倾城那越来越难看的脸色,要让洛以为知道他哥哥在面前出糗她却见死不救,洛以为那丫头定要找自己的麻烦的。

“这位小姐,你还是先回去吧。洛先生已经做出一副对你不感兴趣的态度,你还是别自找没趣哈。”薄荷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和。

那张小姐瞪了薄荷一眼:“你是谁?关你什么事?”眼光又一转,看到薄荷身边的湛一凡,眼眸立即透出一股更感兴趣的目光来,这男人好像更帅呢……而且也多金似的,这气质像模特似的……

薄荷蹙眉,瞄就瞄吧,还敢当着她的面对她丈夫表示感兴趣?想死!

薄荷身形一晃挡在湛一凡的身前,虽然也挡不住什么,可是她的动作还是让那张小姐不爽:“你让开!”说完便拉着洛倾城的胳膊似乎要走,她似乎也知道湛一凡那样的极品美男不是自己能染指的,她这样的要是真能抓到洛倾城这样的,那已经是了不得的事情了。

薄荷没见过这么嚣张的女人,脸皮比城墙倒拐还要厚不说,这目中无人的自大很是让人不爽。

“你愿意跟她走吧?”薄荷抬头质问洛倾城。

洛倾城立即摇头:“不愿意,我讨厌这女人!”他的厌恶已经写了满脸,可是这女人就像个八爪鱼似的不放手。

薄荷冷哼哼了两声掏出电话来快速的拨了号贴在耳边便道:“喂?110吗?这里有个疯女人缠着一个男人,你们快来……”

“你!”那女人一见薄荷竟然报了警,愤怒的瞪着薄荷立即便撒手扑上来:“你竟然搅我的事,竟然还敢报警!”

一直在后面看戏的湛一凡见疯女人竟然扑向薄荷还怎么看得下去?揽着薄荷的腰轻轻一闪那疯女人就一个跟头蹶在地上。

薄荷原本想笑,不过还是忍住了,她就知道身后的湛一凡不会不管。

那疯女人毕竟不是真的疯女人,这一跌周围的人都在笑自己也知道丢人了。抬头愤怒的瞪着薄荷胸口憋着一股气。

“还不走?等警察来抓你把你送回家?”薄荷微微一个瞪眼,凶光乍现。

那女人不再犹豫的就从地上爬起来踉踉跄跄的向外跑去。

薄荷掩了掩唇,看吧,不用暴力恐吓也是能解决事情的。

“你真报警了?”担心的是洛倾城。

“怎么可能?”薄荷一副‘你傻啊’的表情,这种小事情这种女人还不需要真的报警。

洛倾城松了口气:“谢谢你。”

服务员立即回过神来领着薄荷他们坐下,洛倾城还站在那里,薄荷处于礼貌的问了句:“还吃吗?”

那洛倾城竟毫不客气转身便真的坐下来,薄荷张了张嘴,本以为这洛倾城是个羞涩含蓄的,原来也是个不客气的主。

“咳……刚刚没吃饱。”洛倾城红了红脸解释了一下,眼神一直往薄荷身边的湛一凡瞅去,薄荷立即介绍:“你们应该见过的,在因为的订婚宴上。湛一凡,我……丈夫。洛倾城,以为的哥哥。”

两个男人握了握手,湛一凡的脸色并不是太友好,有些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洛倾城的脸色也不是太和善,迟迟疑疑的问薄荷:“你们已经……结婚了……?”

“算是吧,马上举行婚礼了。”薄荷喝了口刚刚倒好的茶,湛一凡已经点好了菜品,并吩咐早些上来,看的那点菜的小妹一副不舍离开的模样。

洛倾城点了点头,模样若有所失。

不一会儿汤锅端上来了,一口大大的石锅还盖着石锅盖,里面的菌菇一阵阵的冒出香味来,三个人也没多说话,等汤锅一好便都埋着头认真的吃了起来。

洛倾城吃的一点儿也不少,真难以相信他刚刚才从另一桌下来。

还好湛一凡点的菜很多,所以薄荷吃的也很饱,就是付钱买单的时候服务员竟然说洛倾城已经买过单了,这让薄荷意外,他为什么要买单?

洛倾城站了起来道:“算请你们吃饭吧,上次妹妹订婚你们一口没吃就走了。也算……谢谢你两次救我。”

虽然这饭不贵,可是薄荷还是有些过意不去,洛倾城也没多说便走了,薄荷出了饭店叹了口气:“这洛倾城还不错,就是这么不停的相亲有点儿可怜了。”就善良的祝他早些遇到个好的吧,薄荷如此想着。

一旁从刚才开始脸色就有些不对湛一凡听了薄荷这话转身便走了,薄荷眨了一下眼,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事情,只是溜步跟了上去。

湛一凡这次没有绅士的给薄荷开门系安全带,薄荷总算意识到点儿什么,自己坐上车拉上安全带才一眼一眼的瞄着湛一凡,这脸色阴霾的……就好像自己欠了他几百万似的。

“欸,你怎么了?”薄荷伸出细白细白的手指忍不住的戳了戳湛一凡的胳膊问。

湛一凡瞄了薄荷一眼也不回答启动车子便蹿了出去,那小眼神却写满了不爽。

车子在拥挤的立交桥上缓慢前行,薄荷郁闷的摸摸鼻头,终于意识到点儿东西,难道是因为洛倾城?他该不会是因为洛倾城而吃醋了吧?但是有什么醋好吃的呢?她和洛倾城可是清清白白没有做出半点儿能让他吃醋的事情啊!

可是就这么闷头也不理她,薄荷总觉得不是那么个事儿,自己又没错!于是转头自己便是理直气壮:“喂,你再不理我,就停车,停到边上,干脆今天也别见花延曲他们了,我们这就各回各家吧!”绝对不是威胁,而是两个人这算是怎么回事儿啊,让花延曲看见又是个什么事儿?本来见朋友,就该是高高兴兴的,更何况她还认了个干女儿呢!

湛一凡握住方向盘懂得手顿了顿,车子还是继续前行,本来就行的慢,薄荷真要下车的话根本不需要停到边上便能下了。只不过这是在瞧上而且是马路中间,下车很是危险罢了。

许久,湛一凡终于开了口,声音确实不凉也不热的道着:“没事了,我刚在想事情。”

“想什么?”薄荷憋着自己还算平和的语气质问。

“想那个洛倾城,是不是喜欢你。”

“咳……”薄荷自己呛住自己了,扭头诧异的看向湛一凡脸色有些窘迫:“你瞎说什么?”那洛倾城怎么可能……喜欢她啊?他们才见过几次,而且她第二次去的时候洛家人都知道自己要定亲的事情了。

“他看你的眼神让我很不爽!还有,你可怜他相亲的遭遇……”湛一凡其实不愿意承认自己在郁闷这些事情,他是个大男人,还是一个并不年少的男人,承认就说明自己的小气,自己的别扭。可是不说,他家的猫猫不愿意了……

“我……”薄荷哑口无言,洛倾城看她的眼神是什么样的?她倒没有在意,也没精力没那个心去在意,但是她还真的可怜洛倾城。

沉默了一阵,薄荷突然‘噗’一声又笑了出来,湛一凡揪着眉向她看来,他很可笑吗?磨了磨牙,就知道她会耻笑自己的!

薄荷挥了挥手,似乎也知道自己没忍住笑有些过分了,‘哈哈’了两声才微微的红着脸打趣的望着湛一凡问:“欸,湛一凡同志……我可以把你刚刚的行为看做是吃醋吗?”

“吃、吃醋?”方向盘猛的打滑,却也只是瞬间,很快便又被稳重的控制了回来,冷冷一笑,男人的笑意带了几分讥诮似的:“笑话,怎么可能!我是作为一个男人,对有企图侵入我婚姻围墙的敌人有着敏锐的嗅觉罢了!”

薄荷盯着湛一凡那有些冷硬的侧脸,别扭呀……承认会死么?

“湛一凡,你紧张,你需要掩饰的时候,眼眸会向下垂,不说那故意的讥诮笑意和冷硬的侧脸吧,就说你的嘴角,会微微的抽动两下,你发现过没?”

“是吗?”湛一凡嘴角轻轻的抽动两下,很快的挑眉,又很快意会。猛的扭头瞪向薄荷,薄荷捧着肚子已经‘哈哈’大笑,太逗了,湛一凡竟然被她耍了一通,哈哈……!

湛一凡眸内闪过一抹精光,竟然被他家猫给摆了一道,真是想不通啊,是自己对她的警戒太低了么……不过,应该说自己对她是完全没有警戒所以才能让她刚刚给耍了!看薄荷那开心的样子,湛一凡的郁闷也是一扫而空,看在她观察自己这么入微的份儿上就饶了她,晚上总要吃些豆腐弥补回来的。

薄荷笑着笑着不笑了,湛一凡那透着淫光的视线让她的心一阵虚一阵颤抖,他又在想什么?

*

下午一直在兜风,到了四五点的时候便往约定了花延曲一家的地方赶去。

相约的地方是市中心一家比较高档的饭店,地中海的装修风,浪漫而又清新。因为价格比较昂贵,所以到这里吃饭的非富即贵。

薄荷和湛一凡先到,要了一个小包间,靠着窗,能看到外面的繁华景象,窗外还有几个小花盆映衬着进门左右两边的海岸油画有着特别异域的感觉。

不一会儿花延曲带着陈妃和女儿来了,一进门陈妃便拥了上来给了薄荷一个热情的拥抱,薄荷有些尴尬,没想到陈妃这样热情,反倒让她显得矫情了。

再弯腰蹲在地上看着花延曲牵着的花朵儿,四岁的小丫头粉嘟嘟的模样甚是可爱,模样比较像陈妃,羞羞怯怯的躲在花延曲和陈妃的身侧。

“朵儿,我是干妈哦。”薄荷冲着花朵儿笑了笑,她是特别喜欢小孩子,因为她觉得小孩子才是世界上最干净最纯洁无暇的人。

“对啊朵儿,叫干妈!”陈妃和花延曲都弯腰劝着花朵儿,但怯怯的花朵儿就是不停的往花延曲的背后挤,就是不叫薄荷。

“慢慢来吧,我看她是怕我。我就是很难有小孩缘……”薄荷早就明白的,很多不了解自己的人都很难喜欢上自己,更甚者只因为对她那冷漠、高傲的第一印象就讨厌自己。

“每天在家里还念叨什么时候带她见干妈,真见到反而害羞了!”花延曲有些叹息的道,薄荷目光温和的向花朵儿看去,突然想起湛一凡还在背后便侧身将湛一凡微微的拉上前来介绍:“对了,一凡,这是我大学的好友,也是我的学长花延曲。这是陈妃,是我大学同学,他们是夫妻。”

向湛一凡介绍完了薄荷又向花延曲介绍湛一凡:“花延曲,陈妃,这是湛一凡。我……即将举行婚礼的丈夫。”这话是没有语病的,即是丈夫,又道明了还没举行婚礼,能不能听懂就是花延曲他们的事情了。

花延曲和陈妃急着打量湛一凡都没注意听薄荷的一语双关,湛一凡勾了勾唇角大气的主动伸手:“你好,我是湛一凡。”

花延曲自然也不失风度的伸手而握:“你好,我是花延曲。看新闻看过你们订婚的喜讯,这丫头倒是没主动和我说。”

薄荷看了花延曲一眼,湛一凡也只是保持疏离的微笑并没说什么,薄荷和陈妃急忙推着各自的男人道:“坐坐,都坐下来吧。薄荷,你挨着我和朵儿坐吧,多熟悉熟悉朵儿,我们也叙叙旧。”

叙旧?薄荷没从心底冷笑出来,是陈妃真的忘记从前了,还是自己太小心眼儿了。毕竟她和陈妃并不是什么友好的关系。

说起薄荷和陈妃的故事,大抵比较古老的校园破事儿。

花延曲是学生会会长,薄荷为了避免每天早上要跑步这事儿便主动申请加入了学生会生活部,最后荣幸的成为生活部部长,这也才认识了花延曲。陈妃是外语系的系花,人长的美不说家里也有几个小钱,所以在学校有个小团队,以她为首的女生们很是嚣张,每天不跑步不打卡,还处处破坏校园风化。

某日,薄荷作为生活部部长直接杀到陈妃的寝室要求陈妃带领她的虾兵蟹将每日准时跑步打卡,陈妃却直接和薄荷杠上了,还说早就看薄荷不顺眼。后来才知道陈妃是因为暗恋花延曲,而花延曲和薄荷一直走得近所以陈妃才这么嚣张的、嫉妒的、公开的和薄荷作对。但薄荷开始并不知道陈妃的心思,所以和陈妃很是杠了一段时间,第一学期陈妃很光荣的重修了体育课,跑了几个八百米,命都差点儿没了,为了这事儿还有不少女生堵过薄荷厕所准备整她。

但薄荷又岂是那么容易让人整到的?陈妃的人堵她一次,她就让陈妃多跑十次八百,如此以后陈妃便不敢再让人堵她……却也和薄荷明着暗着对着干了两年,直到花延曲毕业这事儿才消停了些。后来听说花延曲和陈妃结婚了,薄荷后知后觉的总算明白了些,现在陈妃突然过来就抱着自己,她是真的不太习惯,总觉得她和陈妃算不上友好关系。

可是如今的陈妃到是个实心眼儿的人,和花延曲结婚了孩子也生了,少了从前的妖娆和风尘,竟然朴素了起来。不施脂粉的脸看起来比从前好看,生了孩子的身材也不见有任何变化,还是那样高挑修长,给人的感觉也和从前不一样了,也许是少了那股子嚣张的气焰,多了平易近人态度。

“以前啊,你都不知道,每期末你能把我几乎整死,我不就叫我的人堵你两次嘛,你就要我命似的,整个学校没人敢堵你的,哎……想起以前的风光我还蛮怀念的,当然除了每一次的八百米……”

薄荷笑了笑,陈妃比以前坦率了,或许从来都是坦率的,只不过从前因为花延曲和自己杠着所以并没有真正的了解过,只以为她是一个吃饱了没事儿干的花瓶女人,可今天薄荷不得不说自己要改变一下自己的态度了。

两个女人说说笑笑,两个男人那边确实异常的沉默。

菜品都上齐了,全部都是不便宜的菜式,是湛一凡在花延曲他们来之前点的,口味是薄荷还记得的几样,所以想着也没什么不妥。

花延曲看了那些菜式菜色一眼,看着湛一凡似笑非笑的突然问:“湛先生在海岩岛的生意我也有所耳闻,据我所知,湛先生家里是做娱乐设施的?”

湛一凡喝了一口茶,低沉的眸色轻闪,却还是淡淡的‘唔’了一声算是回答。

“在官不言商,薄荷你还真敢嫁。你的前途你想过吗?”

薄荷蹙眉,看向花延曲:“什么意思?”

花延曲也不迟疑思虑便答:“湛家的家世,对你的前途弊大于利!”

薄荷看了湛一凡,湛一凡还是低头喝茶,看不清眼底的神色。陈妃有些着急的瞥了花延曲一眼,他不是来吃饭吗?怎么突然说这些!再看薄荷,薄荷的脸色已经有些不对劲儿了,那可是每次面对自己的时候才有的表情啊……

“花延曲,据我所知,没有法律规定政府工作人员不能与商为婚!据我所知,陈妃父亲是商人,据我所知……我家也是商人,为何你娶得,容子华娶得,我薄荷偏偏嫁不得!?”这花延曲今晚是挑刺吗?一进屋二话不说就给她说这些让她不快的事情!所以薄荷也是毫不客气的便呛了起来。

花延曲笑了笑,也不因为薄荷的口气和话而恼,反而转了话题又看向湛一凡道:“据我所知……你们是指腹为婚?而且在这之前从未见过对方?也不知道对方的存在?而且……薄家这次遭遇了经济危机,所以湛氏出来帮忙,虽然也是应该的,但是让我很是怀疑这场婚姻的目的性……还有薄荷,你甘心这样吗?你的心呢?我不相信你们有真的感情……”花延曲问话问的很快,而且间接不断一个接一个,让薄荷气恼的是花延曲根本就不看她,也不管她的态度,就是一个劲儿的质问湛一凡。

薄荷眯起双眸,这花延曲今晚是怎么回事儿?她怎么觉得他是纯属找事儿?这些问题该他问,他能问吗?这个白痴!

薄荷气得磨牙,右手边的湛一凡却突然在桌下按了按她欲要站起来的腿,薄荷望向一直没发言的湛一凡,湛一凡神如鬼魅的抬起有些阴沉的脸,直接也不避讳的看向花延曲冷冷便道:“虽然我和薄荷才相见不久,可我们的亲事却是从她还未出生便已定下来的,我心心念念她二十八年比这世界上的任何一个男人都有资格。即轮不到你来过问,也轮不到你来质问,要说薄家的事,既然我要娶她,这点儿诚意还是拿得出来的。如是别有用心的人,那么……滚!”

他才不管这花延曲是不是薄荷的朋友,既然惹他不爽,有多远就滚多远,这样的朋友他还能再让薄荷接触?纯属居心不良!

花延曲闻声色变,显然也被湛一凡的不客气逗怒了。薄荷抱着怀看着花延曲,花延曲今晚的表现让她实在生气,所以她并没打算当和事老,既然真要那么爱管闲事,那就依了湛一凡那个‘滚’字。

陈妃左看右看,就在这时一直坐在一旁想吃东西,可是大人都没吃自己也不敢动的花朵儿看看爸爸的脸色,再看看最右边叔叔那恐怖的脸色,终于‘哇——’的一声便嚎啕大哭了出来。

“好可怕……呜呜……脸色好可怕呀……”花朵儿小朋友躲进妈妈的怀里边哭边喊,薄荷睨着眼眸看了湛一凡一眼,还真是……脸色恐怖的很呢!花朵儿该不会是被他……给吓哭的吧?

084 有什么资格

虽然有点儿对不起花朵儿,可是薄荷这样一想,花延曲你把我们惹毛了,湛一凡把花朵儿吓哭了,这算不算是扯平了?

陈妃忙着哄花朵儿,可是花朵儿怎么样都不停,花延曲也急了,他可是很疼他家小宝贝的。可是碍于自己刚刚被惹毛了有些僵战所以也只是着急的瞄着花朵儿。

薄荷推了推陈妃道:“你带她出去走走吧,也许能好点儿。”

“嗯。”陈妃抱起花朵儿瞪了花延曲一眼便出去了,要不是他今晚抽风的问一些莫名其妙得罪人的问题能这样吗?好好的一顿饭一口还没吃就把女儿给吓哭了。

花延曲似乎也知道是自己错了埋着头愧疚的望着女儿和老婆出去,湛一凡按了按薄荷的腿也站了起来,弯腰在薄荷额头上印下一吻低低的道:“我出去抽根烟。”

薄荷望向湛一凡,知道他是在体贴的给她和花延曲腾地方。

“嗯。”薄荷给他一个‘放心吧,我会处理好’的眼神,湛一凡终于神色正常了些,不过看也没看花延曲便出去了。

湛一凡本就是个傲娇,也就是和薄荷相处了这么些日子才放下某些架子,但是对于外人来说,这绝对是个目中无人又狂妄自大的金贵爷。

湛一凡带上门,薄荷端起茶杯先喝了一口茶,眼神悠哉平淡的望向此时倒显得有些心虚的花延曲,冷冷一笑:“说啊,怎么不继续问了?这些个夹枪带棍的问题昨天不问,电话里不问,怎么就喜欢当着他的面问呢?不清楚你和我关系的,还以为你恨着我,故意找我们难堪呢。”

花延曲看着薄荷这态度深深一个吸气,打从心底里还不相信也不太愿意接受薄荷是因为别的男人会对自己如此态度。可薄荷眼神也不闪烁,就直直的对着花延曲的眼睛,有质疑也有愤怒,如此无声的谴责着他的行为。

花延曲突然觉得有些委屈:“我是关心你……”他又没做错,虽然这都是容子华撺掇的,可是他也同样的担心,薄荷为什么要和一个陌生人结婚这样的问题他也想不明白,她真的甘心吗?她是被逼迫的吗?她会甘心如此嫁给一个陌生人?在容子华提出那样的要求后,花延曲几乎不犹豫的便答应了,昨天跟着容子华去了薄家,看着薄荷那对家人的态度他就更加的确定了她是因为被逼迫结婚所以才会如此,她对她的家人抱着不满,她只能以那样的方式反击他们。

花延曲从前喜欢薄荷的时候,薄荷喜欢容子华。

可是如今薄荷却要嫁给他们两个人之外的男人,他们谁也不会甘心。

“有你这么关心的吗?”薄荷一拍桌子,愤怒而起,吓得花延曲神情一颤,心坎儿忐忑怀疑,怀疑自己真的做对了吗?

“至少能把他气走吧,至少该让他有自知之明,让他明白不该因为那样的原因和你结婚,那对你是不公平的……”花延曲挣扎着,可是气焰却已经被薄荷的视线给瞪了下去。

从前在学生会的时候,薄荷是唯一能和他叫板的人,花延曲这个人别看平时阳光灿烂,但真要厉害起来谁都不是对手,但薄荷就是那个例外,第一次和花延曲叫板的时候众人对她刮目相看,都以为她要死定了,竟然敢质疑花延曲的决定。但让众人都跌破眼镜的是花延曲竟然听了她的,而且因为薄荷的提议那一次学生会拉到了一大笔赞助费用,所以整个学生会对薄荷都是无比尊重和敬仰的。

但是薄荷也不是吃饱了没事儿干就和花延曲叫板,一般花延曲的决定都还是很英明的,除了偶尔的偏见犯糊涂,薄荷就在这种时候出来踢踢人纠正纠正,这也就形成了薄荷丝毫不畏惧花延曲这个学生会会长甚至学长的习惯,每到花延曲逆了她的意思,她还能大发脾气,但花延曲把这看做是薄荷不表露给别人的真性情,所以总是由着薄荷。

日久一长,薄荷性子里的那几分真厉害和假厉害他也就分的出来,而此刻,他自然也分得清薄荷是认真的……生气了。

花延曲渐渐消音到最后瘪着嘴垂着脑袋终于闭了口,薄荷白皙饿指节死死的捏着茶杯咬牙切齿:“谁要你管这些……花延曲,你没事儿也来插手管我的婚事,你真觉得自己是那么回事儿是不是?”从爷爷奶奶回来的质疑到今天,薄荷囤积的那些怨气似乎一并发了出来,说着就将手里的茶杯砸在了地上,‘啪啦’一声就砸了个粉碎!

花延曲一怔,薄荷从没对自己这样发过脾气,就为了那个男人?

薄荷如此态度如此凶悍甚至摔了杯子,顿时花延曲也有些置气,按着桌子站了起来沉着脸对着薄也是沉声而怒:“我也是为你好,不想看你受委屈,你不要不知好歹!”

“我真正委屈的时候没见人出来给我喊冤,我现在乐于接受这一切就一个个都跑出来要为我打抱不平为了我好,你们谁真的为我好了?为我好,就统统尊重我的意见,尊重我的意思,不行吗?”

花延曲一愣,盯着薄荷那微红的眼睛,她何曾红过眼睛?他们吵过架,为鸡毛蒜皮的事情都争论的面红耳赤过,可是薄荷却从未在他面前露出过这样的表情,委屈,心酸和恨铁不成钢。

是的,恨铁不成钢的神情啊。

“薄荷,我……”花延曲又细细的回味了一下薄荷的话,她真正委屈的时候没人为她,她乐于接受的时候都为她不平……她已经乐于接受了吗?

“别说了!花延曲,我对你够失望的。我以为至少你会什么都不问就能理解我,你会知道,我真的不愿意的事情没人能把刀架在我脖子上逼我去做,可是你却让我失望了。你和别人一样,不是推我一把,而是绊我一脚!”薄荷露出失望的神情,似乎有些无力的坐下,撑着额头埋着头也不再看花延曲。

花延曲被薄荷那失望的神情弄得有些慌张,他做错了吗?真的做错了吗?可是他是真的为了薄荷啊……他不希望她有那样的婚姻,她不该的,她不会不甘心吗?

可是再多的疑问也抵不过薄荷对自己露出那样的表情,他从不希望她那样看自己。

而且,从她的言语和着急的表情之间,他隐约也看出了些什么,似乎和容子华所说的不太一样。

迟疑了许久,花延曲盯着薄荷轻声的又问:“薄荷,难道……你真的喜欢他?和他在一起……幸福吗?”

薄荷扯出一抹苦笑:“唔……喜欢……湛一凡是对我最好的人……你们谁也比不上……”

“胡说!你否定了我们所有人!”这一点,花延曲是不会甘心承认的,那个男人哪里对她好了?他虽然没看见,可是那个‘最’字他才不会相信。

“呵……花延曲,信不信由你。我虽然对于感情这方面的事情一向不会处理,可是湛一凡他很主动,主动的包容了我的世界,主动的敞开了门让我走进去,她甚至不允许我徘徊。他可以允许我慢慢的走,但绝对不能停留不能徘徊后退,他就是这样一个人。有耐心,能包容,能温暖人。你们比不上的……”

薄荷自知自己习性鸵鸟,也知道自己不会处理感情,连表达这样的事情做起来都有些吃力,可是她却是知道的,那个有魔力的湛一凡一直在用他的方法牵引着自己走向他,那种魅力和吸引力是薄荷一直无法拒绝的。

她想爱,可是她不敢爱。但是湛一凡却能让她心里的那个‘想’压过‘不敢’。他得有多厉害啊……!

花延曲神情复杂,满心都不是滋味的看着薄荷。是吗?那个俊逸,那个气质非凡,那个在商界能翻云覆雨的男人真的能给她这样的感觉?似乎,还有她一直以来最在乎的安全感。

薄荷抬头看向花延曲,刚刚那些盛腾的怒气似乎已经消失,只是眼神淡淡的瞅着他,但这样却让他更心虚了。

花延曲却不愿意就如此放弃,依然还在最后的挣扎着自己的不甘:“你也说了,是因为对你好。那你不能因为别人对你好就嫁给别人啊……薄荷,你不能再慎重的考虑考虑吗?他的家族会为你带来许多麻烦,你的前途也是……”

“花延曲,你就不能祝福我吗?祝福我就那么难?我还以为,就算别人都不祝福,你也会是唯一的那一个呢。”薄荷哀怨的盯着花延曲打断他喋喋不休的疑问,花延曲张口结舌,心里有些苦涩。

她又明白什么呢?他的祝福,并不是心甘情愿的,容子华还可以,可这样一个陌生男人……

“那你对容子华呢?你从前那样喜欢他……”花延曲还是问了出来,不单单是为了容子华而问的,还为了他自己的心结。

薄荷一怔,盯着花延曲。花延曲眼神有些微微的闪烁,低下头重重的喘了一口气,他似乎问错问题了,他不该问道容子华的!

薄荷眯了眯眸子盯着花延曲那垂下去的头,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想也未多想便问出了口:“花延曲……是不是容子华……对你说了什么?”

花延曲轻咳了一声,坐了下来脸色很是不自然。

“呵……”薄荷一声冷笑,看花延曲的表情她想她已经知道答案了。让她不解的是,容子华为什么要对花延曲说这些?他什么意思?

花延曲看薄荷那一副已经明了的表情也有些尴尬,忙着解释:“其实我也不是他说什么就信什么,只不过觉得他说的都对,毕竟他现在也是你妹夫,他比我更了解情况,知道你的委屈……”

“他是这样说的吗?说我受了委屈,说我不甘心?说我因为家族而必须嫁给湛一凡?所以你急着过来质问,想让湛一凡主动退出?你把你那凶恶的嘴脸摆出来,就是为了让湛一凡难堪?”

一下子全被薄荷无情的说中戳穿花延曲脸色更难堪了,嘟嘟囔囔的低声道着:“其实也不是……”

“那是什么?花延曲你行啊,只有容子华是你朋友,我就不是了是不是?”薄荷逐渐的火大,原本的耐心现在也不存在了,对于花延曲今天的行为归根究底竟然是受了容子华的撺掇,薄荷越想便越是生气,这花延曲竟不先问问自己就这样做了,他信任她吗?

“薄荷,不是的,不是的!你绝对是我心目中的第一啊,绝对是我最好的朋友来着,你别生气……”花延曲这一听着急了,他可不想和薄荷连朋友都没得做啊。

“不生气很难!你全部听了他的却不想我薄荷是什么人?不是我心里同意认定的人,我会带来见你吗?我看这顿饭甭吃了,闹心!”薄荷拿起自己的包踹开椅子便站了起来,花延曲见薄荷也要出去立即站了起来一窜便堵到了门口挡住薄荷的去路。

“让开!”薄荷厉声低呵,似乎已经没有商量的余地。

“薄荷,别这样……看在我们这么多年的情谊份儿上,别对我这样,行吗?”花延曲后悔了,他真的后悔了,实在不该把薄荷弄的这么生气,实在不该自作主张不事先问一问薄荷便弄出今天这件混蛋事儿。

薄荷抿着唇不说话,花延曲见到似乎有转机便又立即开始表明心迹:“我发誓,我再也不这样混了。我不是不相信你,我只是太害怕你受委屈……”

薄荷看着花延曲那竖起来的三根手指,冷笑着打开:“这种发誓还是留给陈妃吧。”

花延曲见薄荷这态度心里也知道是有转机了,薄荷虽然脾气大有时候倔的像头牛,但其实心地还是很善良很柔软的。

花延曲厚着脸皮扯出一些笑意来,低头看着眼前的薄荷小心翼翼的试探着询问:“那什么……不生气了?”

“可能吗?”薄荷白了花延曲一眼折身又坐了回去:“我只是不想浪费了这一桌好菜,不过今晚这顿你给!”

她后悔了,就不该请这白眼儿狼吃饭。

花延曲忙不迭失的点头:“那是必须的,怎么能让您给钱呢,这必须我给,别和我抢啊,谁和我抢我和谁急!”

“……”薄荷看了花延曲一眼,没病吧?谁和他抢了。

花延曲硬着脖子见薄荷也不甩他于是又垂下头来,不过还算动作麻利的回了自己的座位。

薄荷拿过湛一凡喝过的茶杯喝了一口茶,说了半天口也渴了。喝完茶陷入冷场,薄荷盯着快见底的茶水突然叹了口气:“花延曲,我不知道容子华和你说了什么,也不知道他说这些话给你听究竟是什么意思。可是你也别忘了,容子华现在是我的妹夫,薄烟怀孕了,他们也已经领了结婚证。所以我希望你能忘记我从前的那份儿感情,别再为我惦记。我自己都已经放下了,忘记了,不再怀念了……”

花延曲僵住身体,盯着薄荷的眼睛一动也不动就听她这样说着。

“还有便是……湛一凡你要接触了就会知道他这个人的好。外人眼中他很神秘,很冷漠,可是在我眼中他却如倔强的阳光,不把我捂热誓不罢休。呵……奇怪吧?这辈子,我不会负他的。”

虽然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对湛一凡的感情竟然已经升华到这样的地步,可是心里的话就是想告诉什么也不理解的花延曲,她不想自己最好的朋友误会自己的丈夫,这样迫切的心情她想要告诉他。

“是吗……?他真的就这样好?”花延曲的声音里带了丝苦涩,他也是她的阳光啊,可是倔强的阳光……这样的形容,他不知道那个男人究竟做了什么,可是他知道自己从未对薄荷勉强倔强过。

“唔,在我心里很好。”薄荷认真的点头,她的生命里对她好的人手指头都数的过来,所以湛一凡这样的,她不得不放在心上,不得不珍惜着,当然,她也渴望着他,这个心理从来不敢忽略。

花延曲叹了口气:“好吧……等会我会向他道歉的。”

薄荷勾了勾唇角,道歉那是必须的,不然湛一凡指不定以后就不允许自己和花延曲来往了,这朋友还是要做的。

*

包间内的两个人算是讲明白了,屋外的湛一凡刚刚从卫生间出来就看到坐在长椅上哄着女儿的陈妃。

湛一凡微微的眯起双眸,陈妃突然抬头望来,湛一凡面无表情,陈妃倒是颇为尴尬的笑了笑打招呼:“湛先生……”

湛一凡轻缓走过去,他当然没有抽烟。薄荷那次提出让他戒烟,他便真的开始戒了,从前抽的就不多,一天两根到一天一根,到两天一根,到如今渐渐也就真的不抽了……刚刚说抽烟,只不过是找个借口出来而已。

花朵儿拿着一瓶盒装奶在喝,见到湛一凡走过来就眨巴着眼睛望着他,不过还是有些畏惧的往自己的妈妈怀里挤了挤。湛一凡对花朵儿的畏惧面无表情,在另一边的长椅坐下。

“今天真是不好意思,延曲也不知道怎么了这么反常……应该是担心薄荷吧,他们从前的关系就那样好。”

湛一凡微微挑了挑眉扭头向陈妃看来终于说了三个字:“怎么好?”

“就是好朋友,你不要误会。”陈妃心里微微的松了口气,她还以为这个男人真的冷若冰霜不打算和自己说一个字呢,虽然很冷酷,但是如果真的一个字都不搭理自己,那样还真的让人觉得压力巨大,连她都要为薄荷担心这日子今后怎么过了。

但是看来,不是他不理人,而是没说到他关心的话题上。

湛一凡依然高挑着眉梢,这是那个姓花的老婆,她都说了不要误会,他也许的确不该再多想?

“从前我和薄荷是死对头,就因为她和花延曲的关系好的让人羡慕又嫉妒。以前我不懂事儿,老找她麻烦,可是事实证明呢每次真的遇到麻烦的是我。”陈妃有些苦涩的笑着摇头,湛一凡的确相信,薄荷能对自己在乎的人心软,可对于不在乎的人却是冷硬的像块石头,没有非一般的毅力是敲不碎她的。

“后来延曲毕业了,我追着延曲去了海岩岛,我们结婚的时候我才明白延曲和她真的只是好朋友……呵呵,不然延曲怎么不去追她呢?她一直单身,身边虽然有男性朋友却没有一个真正的男朋友。所以我就一直在想,薄荷那样的女子该是怎样的男人和她在一起?今天见到了……”

陈妃的视线停留在湛一凡的身上,湛一凡平淡的看着陈妃,陈妃豁然一笑:“我还挺放心的。”

湛一凡觉得有些好笑,表情也没有那么冷硬了,不过对陌生女人他也从不展露自己的真实情绪,便依然只是漠然着脸部表情问:“怎么说?”

“就是……觉得薄荷还挺在乎你的。”

湛一凡微微蹙眉,可是双眸却若有所思。

“都说了他们是最好的朋友,好的连我都嫉妒呀……所以,她今天冷眼看着你对花延曲说‘滚’的时候我就明白了,在她的心里你一定很重要,重要到让她都可以怒视不管花延曲。要是花延曲,他绝对受不了别人对薄荷口出狂言,哪怕真的是她做错了。”

湛一凡怀疑的看着陈妃,陈妃的笑容有些苦涩:“你是想问我,真的不怀疑自己丈夫的心么?怎么能不怀疑呢?他最宝贝的照片是他和薄荷的,他电话里的快捷拨号1也是薄荷,他不知道自己做梦说梦话叫的都是薄荷……这些可怕的东西,怎能让人不去想呢?我不是怀疑,而是确定,确定他的心里有薄荷,可是薄荷的心里没有他。”

湛一凡依然是面无表情,只是双眸越来越沉,沉得犹如一潭深水。

陈妃毫不自觉依然低声而喃,也许是因为她不知道该和谁说,也许是因为薄荷终于有了一个出色的男友自己也松了一大口气,看着怀里的女儿目光也变得温和起来:“曾经我不懂,可是自从和他结婚我就开始真正的了解他。我看着他,他看着她……虽然很可笑,但我们都是心甘情愿的。不过还好,薄荷有了你我也就放心了……因为我知道,他会死心的。”

这个男人的优秀是谁都看得出来的,花延曲比不上这个男人,除了放弃他还能做什么呢?

“你是个厉害的女人。”湛一凡良久对着陈妃突出这样一句话来。

陈妃一笑,淡淡道:“我只是很执着。舍不得放弃他而已。”她也任性过骄纵过,可是她最后知道那都不是正确的方法,只有包容才能靠近。

大学追着两年,毕业追去海岩岛,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很幸福的和他过五年,她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没有什么比睡在丈夫旁边却要听着他叫别的女人的名字来的更痛苦了。这痛苦都挨过来了,还有什么挨不过去呢?

她一直相信,风雨过后是晴天,她一直在等着花延曲的风雨,在等着自己的晴天啊。

湛一凡突然站了起来,转身向包房走去,既然知道了那个男人的心思,他虽然不会误会,可是他才不会傻得给他们过多的时间。

推开蓝色的门,薄荷一怔,扭头向湛一凡望来问了句:“真抽烟啦?”她刚刚反应过来这男人竟然借口出去抽烟,心里有些微恼自己当下竟然没反应过来他要去残害他自己的身体健康。

“怎么敢。”湛一凡缓步走过来坐下,身子微微的向薄荷靠近,似笑非笑的道:“要不你闻闻。”

的确没有烟味,倒是有一股淡淡的洗手液味道,上厕所去了?

薄荷没察觉自己真的吸了吸鼻子在闻,逗的湛一凡眸底一片温暖,看的对面的花延曲一阵失神和失落,也让进门的陈妃心里百感交集。

这顿饭还是吃了下来,花延曲以茶代酒向湛一凡说了‘抱歉’,湛一凡反倒有些拿乔起来爱理不理花延曲的态度,花延曲虽然尴尬但是也知道自己今天晚上刚开始说的那些话过火了些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花朵儿吃的不太多,干妈也没叫出口。

花延曲买单的时候陈妃也没说什么,只是湛一凡看起来不太高兴,出了酒店薄荷就拉着湛一凡先行离开了,花延曲让陈妃母女等在酒店门口自己去取车。

坐在车里花延曲并不着急启动车子而是先掏出电话来拨给容子华。

“喂?”容子华那温润低沉的嗓音在电话那段悠慢的想起,“延曲,事情办得如何?试探到什么了吗?”

“试探。”花延曲松了松自己的领口一声冷笑,“容子华,你真的只是想让我试探吗?还是想让薄荷和我绝交才是你的真实目的。”现在想来花延曲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自己今晚竟然险些和薄荷闹翻了脸,这是十二年的感情啊!

“你……什么意思?”容子华在那段也是一怔。

“什么意思?呵,真不知道你是有意还是根本无知。薄荷对于这场婚姻并没有不甘心也没有委屈,她告诉我她乐于接受,她告诉我她是自己愿意的!她很在乎这个男人,该死的在乎,在乎的险些因为我的冒犯而和我绝交!你开心了吗?”

“不……怎么可能……不可能……”

“你tm有什么资格!?你结婚了,你老婆怀孕了,虽然不是天下皆知,可是你问问你自己你还有资格吗?你有资格再关心她的婚姻,关心她的感情,关心她的一切吗?真tm的作孽,我们都没资格了,不仅你没有,老子也没有!蠢货——!”

“啪嗒,嘟——嘟——嘟——”

电话那段传来一阵阵的忙音,容子华面色苍白如纸。他有什么资格?只不过因为错过,就真的没有资格了吗?可是他不甘心啊……他的心在不由自主的那样想,他能怎么办?是的,他是个蠢货,为什么在那么早以前不曾明白他的心,不明白她对自己的感情!?

可让容子华内心更震撼的是花延曲竟然说他也没资格?什么意思?难道他也对薄荷……?容子华有些难以置信。原来,不只是自己喜欢着薄荷,他竟从未发现,可是他也知道自己已经没有资格,但他怎么愿意甘心就此放弃?

花延曲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讲电话搁到了一边,捂着自己过快的心跳渐渐平稳。

“叩叩。”车窗一阵轻响,花延曲被这突然而来的声音惊吓一跳,扭头望去,竟是陈妃担忧的脸。

花延曲立即放下窗户,看着陈妃勾了勾唇角:“怎么不上车?”朵儿已经歪在她怀里睡着了。

“我担心你……本来想给你点儿时间……可是我担心……你没事吧?”陈妃微微的揪着眉,满目对花延曲的担忧。

“陈妃……”花延曲一怔,眼露怀疑,难道陈妃她……

“嗯?”陈妃温柔的答应,冲着花延曲轻柔的笑着,“不就是和薄荷吵架嘛,你们是好朋友,没有什么事情过不去的。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好好和薄荷处好关系,绝对不会像从前那样任性的乱想以为你喜欢她,好不好?再说你都是我老公了,我们还有可爱的朵儿,这么幸福的家……我们都会珍惜的,对不对?”

花延曲盯着陈妃,许久许久,陈妃抱着孩子的手都麻了花延曲才低低的‘嗯’了一声:“快上车吧,外面冷。”

陈妃绽开笑容:“可是我手麻了,你下来帮我……”

花延曲有些哭笑不得,还是立即下了车帮着陈妃开了车门。

“我会好好珍惜我们的家……”花延曲坐进车里,望了陈妃一眼缓缓而又无比认真的道。

陈妃重重的点头满目温柔:“嗯。我相信你。”

*

回去的路上薄荷比较沉默,薄荷不说话湛一凡也就不说话,两个人都默默无声的。

湛一凡把薄荷送回薄家,车子停在大门外湛一凡放下窗户深深的叹了口气终于主动开口:“明天我要去一趟海岩岛,不能来接你去玩。”

“哦……”薄荷点了点头,瞄了瞄湛一凡,那会儿听花延曲说他在海岩岛有生意,其实也不奇怪,不然她当初怎么会在海岩岛遇见他呢?

“我不在……别一个人呆在薄家,找你那个叫做以为的女朋友也好,和我妈一起去挑挑首饰看看婚纱戒指的都好,别让自己受委屈了。”

薄荷勾了勾唇角却道:“薄家又不是真的龙潭虎穴,现在的我已经穿上了金刚甲铁布衫,他们伤不了我了。再说,我才没那么闲呢,我手里还有很多案子要处理的!”扭头看向湛一凡,有些迟疑的问:“不过……你什么时候回来?”

“怎么,我还没走就舍不得我了?”湛一凡的脸上总算露出一些笑意来,薄荷‘嘁’了一声:“别自作多情了,我只是想知道自己能清净几天。”

“没良心的。”湛一凡忍不住的伸手捏了捏薄荷的脸蛋儿,虽然没什么肉可是手感确实出奇的好,一捏心都痒了。

“很痛的……”薄荷赶紧推开湛一凡的大手,他是个男人,即便再轻的力道也能让自己感觉到痛。

湛一凡伸手将薄荷又揽入自己的怀里,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亲:“我就去两三天,回来我们就去拍婚纱照吧……”

薄荷点了点头,虽然她问这个问题的真实目的是想知道他星期三能不能回来,星期三她要和梁家乐去酒吧找那个和自己相似度百分之八十的女孩,原本不想自己一个人去的,而湛一凡知道自己的身世自然是最佳人选。

最后薄荷还是没有问出口,既然他有生意要做就待他去做吧,她自己的事情自己去解决,不就是见个和自己也许有关系的女孩吗?并不是大问题。

难得薄荷这么乖的点头,湛一凡哪里还忍得住内心的那份儿躁动?将薄荷压在副驾驶座椅上一顿热吻和豆腐才罢了休。

薄荷现在已经习惯了湛一凡吃自己的豆腐,也就是摸摸捏捏吻吻的并无别的过火动作,而且今天就在薄家门口他也不会做出过火的事情来,便也只是抱着吻了下,手伸进衣服里摸了摸薄荷的小蛮腰和胖兔才依依不舍的放过了她。

薄荷看着湛一凡离去才转身进了大门,客厅里爷爷奶奶、薄光和蔡青奕甚至薄烟都在,薄荷怔了一下,动作缓慢的向楼梯口移去。

“不知道我们都在等你吗?”蔡青奕沉着脸先发了话,薄荷步至楼梯口的脚步又停了下来扭头看向众人诚实的摇了摇头:“还真不知道。”

如今应对蔡青奕的呛声她是能够毫无顾忌和犹豫回击回去的,反正她如今也不需要再顾忌什么了,反正……她又不是自己的亲妈!

蔡青奕被薄荷如此呛声心里憋了一口气,扭头便向薄老夫人抱怨:“妈,你看她现在是越来越不听管教了。”

薄老夫人刚刚蹙眉薄荷便移步走了过来,便走边解释:“也没人和我说要我早点儿回来啊,况且我以为你们只是在这里聊天呐,呵呵……”

装傻装无辜谁不会?从前的薄荷不屑装,以为自己努力就能让他们看见自己的优秀,可是事实证明没人看得见自己的好,她的努力只能换来他们更多的轻视和无视。如果偶尔装下无辜就能获得别人的同情,那她也愿意厚着脸皮来做,让他们知道,其实她真的也是‘无辜’的。

果然,薄荷的解释获得薄老爷子和薄光目光的温和,薄老夫人没说什么薄光就先说了:“好了,有什么好争论的。薄荷你坐下,刚刚我们在讨论你和烟儿的婚事,既然你回来了我们就一起说吧。”

“哦……”薄荷拖长尾音在奶奶旁边坐下,奶奶拍了拍薄荷的手背什么也没说,可是薄荷知道她对于自己刚刚对蔡青奕的态度也有些不满,也许奶奶也觉得自己应该像从前一样对家里人的任何话都顺从听话。

但是奶奶,薄荷已经不再是从前的薄荷了……

薄光目光淡淡的投在薄荷身上道:“薄荷,今天我们和湛夫人商量了,把你和一凡的婚礼定在十二月二十五日,圣诞节那天。那天阴历正好是十一月十八,也是个好日子。”

十二月二十五日?现在已经是十二月六号了,不到二十天的时间?

不过薄荷倒没什么意见,不是她恨嫁,而是她真的希望能早些名正言顺的走出薄家。

“有意见吗?”爷爷问了句。

薄荷摇了摇头:“没意见。”只是婚假一直还没批下来……看来后天回检察院自己得好好的催一下上面。

“你没意见就好。至于你的嫁妆……我们也商量了,给你薄氏百分之十的股份,你看怎么样?”说这话的是爷爷,爷爷一向很具有威慑力,看来这百分之十的股份是他的意见。

薄荷其实并不想要这百分之十的股份,她当然清楚薄氏如今的状态,如果自己成了薄氏的股东,薄氏一遇到困难她就有义务拿出资金救薄氏,而她又是检察官身上实在不合适担有任何商业上的职务。

薄荷的犹豫落在薄光的眼里,薄光笑了笑:“薄荷啊,别犹豫了,这百分之十的股份是你爷爷和奶奶给你的,爸爸还要给你百分之十呢,总共就是百分之二十,你看如何?如果你是考虑你自己的身份地位问题也不用担心,我们可以把这股份写在一凡的名下,你们结了婚你的东西自然也就是他的,他的也就是你的!”

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于湛一凡!

他们想拉拢湛一凡成为薄氏的股东?为了以后更多问湛氏要钱的机会?或者说,根本就是把她给卖到湛家去?

薄荷的心里有些凄凉,看来他们还放了一条长线给自己,百分之二十的股份的确是很多,先别说亏损,盈利的时候自然不会少。而湛一凡出钱帮薄家那是必定不会少的事情,还不如收下来给了湛一凡,这对湛一凡也算公平。

湛一凡要怎么处理都可以,不拿就太可惜了。

薄荷心里思量了一番,面上却是一副得了便宜的乖模样:“嗯……你们说怎么就怎么吧,反正我也不懂生意上的事情。”

085 为了婚假

不过薄荷也没有忽略一旁一直脸色难看的蔡青奕,一下子给了薄荷这么多股份她怎么还坐得住呢?薄荷笑了笑,状似不经意的问薄老爷子和薄老夫人:“爷爷奶奶,我的婚期定下来了,那烟儿呢?”

“烟儿的婚礼在你之后的半个月,一月十五。虽然有些急,但是烟儿等不得,也就顾不得这些了。”奶奶温柔的道。

薄荷点了点头,蔡青奕冷哼一声为薄烟打到不平:“谁让你死也不愿意烟儿和你一起举行婚礼呢?一个做姐姐的都不知道体贴妹妹,亏烟儿还这么疼你!”

薄荷冷笑:“这话不对。两姐妹一起举行婚礼会招来闲话的,再说了,我也是体贴烟儿才这么做的,不然别人都要以为烟儿是怎么了非得赶着急着和姐姐一起结婚,是吧烟儿?”

薄荷看向薄烟,体贴?是啊,体贴的从前处处给她使小陷阱,体贴的装无辜,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不得不说,薄荷现在才发现蔡青奕和薄烟还挺像的,不论相貌,这性格各方面也有些相似,比如……都很会‘装’!

薄烟脸色白了白,低着头也不说话,在别人眼中看来就是特别的惹人怜惜。

“薄荷,怎么对你妹妹呢?”薄光插话。

薄荷起身,她对于这一家三口相亲相爱的画面已经毫无感觉了。对于薄光总是偏疼薄烟这事儿也无所谓了,反正她已经不在乎他这个父亲!

“既然事情已经讨论完了……爷爷奶奶我就先上去休息了。”薄荷勾了勾唇角和薄老爷子、薄老夫人转身向楼上迈去,一边走一边听得楼下蔡青奕的抱怨:“爸妈你们也看到了,这个丫头现在嚣张的不得了,几天都没叫我和老公一句……”

“你自己这个做妈的态度就不对……我会好好说她的……”

“妈,烟儿委屈着呢……你们却只给百分之五……不看在她婚礼这事儿,也看在她肚子里的孩子……”

原来,薄烟只有百分之五的股份。薄荷心里冷笑,再说什么她已经听不清了,她也不想再听。

其实薄烟什么也不用出就有百分之五也算不错了,哪像自己根本就是被卖出去的。薄氏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就能换的湛一凡这样的大金龟对薄氏来说才是天上掉馅饼的美事!

薄荷回到房间关门上锁,她要好好睡觉,可不想又有人来打扰自己。

脱掉身上的外套,刚刚放下包里的电话便响了起来。

薄荷在包里找到手机一看,是湛一凡的来电。

薄荷转身在床边坐下接起:“喂?”

湛一凡低低的声音在电话那端轻缓传来:“知道婚期了吗?”

“圣诞节……”薄荷汗颜,这是个什么日子啊,以后要过结婚纪念日都得和全世界的人一起过。在薄荷看来,并不特殊。

“圣诞节在欧洲是很传统的节日,就像中国过春节一样得到大家的重视。能在这一天举行也好,只不过湛家人应该不能全部出席。”

薄荷听了立即回道:“没关系,反正我们还去英国举行一次嘛……”薄荷说完就后悔了,是不是表现的太急切了?

湛一凡这次没取笑薄荷,反而无比认真的‘嗯’了一声。

薄荷想扯开话题便说到股份的事,湛一凡一听在那边低笑起来:“真是不用我费心了。”

“咦?什么意思?”薄荷听着湛一凡的这笑觉得有些古怪,为什么她有些不安呢?

“原本我还在想找个机会买点儿薄氏的股份,现在看来倒也不必了。他们放长线,那我这条大鱼自愿上钩去。”

薄荷眯起眸子,她怎么闻到一股阴谋的味道?

有些忐忑有些疑惑,薄荷禁不住好奇的问:“湛一凡你究竟要做什么?”

“把……薄氏变成湛氏,谁让他们欺负你这么些年的。只是……你不要心疼。”

薄荷一惊,他要……收购薄氏!?而且就这么明白的告诉她?

“我告诉你,是不希望你到时候才知道会回头以为我现在是别有企图。我愿意收购薄氏,是薄氏的荣幸……”

薄荷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你当我傻啊,薄氏那么好收购?”再怎么说,由爷爷创业也是两代江山了,虽然薄氏现在有些岌岌可危,但是极力挽救的话也不是什么问题,而且她也相信薄光的商业能力,所以湛一凡说出这话薄荷是一点儿都不信的。

“对别人来说也许不容易,可是对于我来说……你该相信我。”

薄荷顿口,湛一凡的口气那样的自信,自信的让薄荷……还真不敢怀疑。

“湛一凡,为什么要这么做?”虽然薄荷对于商业这方面的事情不易插手,而且她对于湛一凡这话还真没什么舍不得,别说她是白眼儿狼,自从知道自己的身世她对薄家的一切都看淡了,是好是坏和她还真没什么关系,所以她是打从心底觉得薄氏即使没有了也无所谓。

但是湛一凡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爷爷和奶奶到时候能承受吗?薄荷只有这两个顾虑疑惑。

“我说过了,谁让他们以前欺负你来着。”湛一凡低笑,薄荷却觉得不正经,也不相信只是这个原因,会是这个原因吗?

“我还不至于自信到这个地步……”一个男人会为自己而灭了薄氏?还敢这么大张旗鼓的告诉自己原因,她才不会相信他的玩笑话。

“呵……”湛一凡也不多加解释,不管她信不信,的确是这个原因,薄家人让他很不爽,而惹怒他的后果……呵,薄家人就必须得承受。

“快去睡吧。”

“嗯……你明天路上注意安全。”薄荷也没放在心上,因为她也相信薄氏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被击垮的,只当湛一凡今晚说的是大话罢了。

挂了电话薄荷洗了澡趴床上就沉沉的睡了过去……临睡之前脑海里唯一挣扎的念头就是,其实这次搬回来没有想象中那么累,放下了心中的那些执念反而轻松了,不在乎也就不痛苦,不痛苦也就没有人能伤害自己……她等着出嫁呢,这一次要真正的,名正言顺的永远走出这个家。

*

翌日一大早薄荷便又出去了,薄老夫人和薄老爷子起床薄荷便已经走了,田妈正在收拾薄荷吃过的早餐,看的薄老夫人和薄老爷子对视一眼,这孩子每天急急忙忙的,总有一种她并没把这地方当家而只是一家旅馆的感觉。

薄荷现在还真把薄家当旅馆。因为她不知道除了吃个饭睡个觉她还有什么理由留在那里,还不如去出租小屋窝一天来得舒服。

驱车去了西区,薄荷直奔洛以为家。

开门的是洛奶奶,见到薄荷便乐呵呵的笑:“哎哟,是薄荷啊,这么早就来了还没吃早饭吧?快进来,我们刚好也还没用饭呢,大家一起!”说着洛奶奶就把薄荷给拉进了院子。

“奶奶我吃过了,我是来找以为的。”薄荷立即摆着手,她真的吃过了,而且吃得饱饱的才出了门,虽然有些早,但是她不想在家里呆着和别的人碰面。

“这么早就吃过了?哎呀,真是个精神的孩子,哪像以为还在睡懒觉呢!”

“那我去叫她起来。”薄荷又和院子里在晨练太极的洛爷爷打了招呼,然后驾车路熟的摸着门进了右边的房子上了二楼进了洛以为的房间。

洛以为蒙着头睡得正香,薄荷轻手轻脚的猫着步子走到床边,伸出自己冰凉的手慢慢的从被角伸进去一把握住洛以为温热的脖子。

犹在梦中的洛以为打了一个牙颤,梦中的她原本在舞会里和帅气的男人正跳着舞却突然一个转换站在了北极的冰天雪地里,特别是脖子好冷呀。

薄荷在床边蹲下揉了揉自己的嗓子轻轻的唤道:“以为……以为……快醒醒……醒醒……”

“妈……好冷呀……我想回家……”打着牙颤的洛以为梦中呢喃着应话。

薄荷憋着笑:“快回来吧……回来吧……”薄荷转了转眼睛,怎么有一股叫魂的味道?

洛以为‘唰——’的一下睁开了眼睛,眨了眨,盯着眼前的薄荷。

薄荷偷偷的缩回自己冰凉的手对着床上的睡美人绽开笑容:“嗨,早安……”

洛以为摸了摸自己冰凉的脖子,又掐了掐自己的胳膊确定不是做梦才缓缓的反应了一些什么过来,薄荷却已经站了起来窜到一边去坐下笑的浑身颤抖,洛以为有气无力的抱着自己的头打滚痛呼:“我的周末啊,我的舞池啊,我的帅哥啊……竟然被你给整醒了,薄荷你个坏人!”

对于洛以为的指控薄荷毫不解释,罢了罢手反而一副傲娇模样:“我本来就不是好人。”

“你,你,你还真有理了!”洛以为目瞪口呆,对于薄荷这突然出现在她房里又把她惊醒的事情,而她还觉得理所当然毫不知错洛以为还真只能委屈自己受着,谁薄荷一大早就出现呢?这也算是一件喜乐事。

薄荷将衣服扔给洛以为,洛以为坐起来套上卫衣才看向薄荷今天的打扮,黑色的呢子斗篷大衣,银灰色的紧身打底裤,配了一双黑色呢子高跟鞋,薄荷还真是越来越时尚了啊,哪里还有以前那拘谨低调装扮的半分模样?眼镜又取了下来,头发也披散在肩头,走在街上绝对是个时尚女,回头率不会比她洛以为低。

洛以为下床穿上拖鞋,对于薄荷今天一大早招呼也没打一声就跑来的行为还是颇为好奇:“说罢,有什么喜乐事,这么一大早跑来也不打个招呼。”懒懒的又打了个呵欠,要知道洛以为昨晚看h动漫看的太晚,到现在才睡了五个小时,真是全身心的疲惫啊。

“我二十五号的婚礼,要你做伴娘。”

“虾米?二十五号?圣诞节?”洛以为险些跌在地上,好不容易稳住了自己的下盘扭头惊诧的看着薄荷,这可真是个好日子啊……与天同庆呢。

薄荷摸了摸鼻梁:“我知道是个好日子,所以就亲自来通知你一声。”

“就为了这?打个电话就好了嘛,害我一大早都没睡好觉……呜……”洛以为到头又想睡过去,薄荷无奈的翻了翻白眼儿,她每天就不能规律点儿生活吗?站起来走到床边一把将洛以为给撅起来:“当然不止是告诉你这个消息,今天我婆婆要带我去看婚纱,所以我想带你一起去,顺便把你的礼服也看了。”

早上薄荷还没醒湛夫人就激动的来了电话,说是湛一凡终于走了,所以薄荷今天必须归她所有,而且他们要去看看结婚时穿的婚纱礼服。

薄荷自然是哭笑不得,不过想一想自己还真没和婆婆单独相处过,所以挂了电话便起来了,吃饭的时候自然想到了洛以为,拉个洛以为一路也许会更自在些,而且也顺便帮洛以为挑挑礼服,洛以为也能帮自己参考参考婚纱。

洛以为被逼着快速的洗漱,快速的吃了早餐,然后坐着薄荷的车几步就到了湛家别墅外。

薄荷将车子停在路边,下车按了门铃,听湛一凡说他已经找了三个帮佣,一个司机,两个打点家务的女仆。

从屋宅里匆匆跑出来开门的是一个中年妇女,看到薄荷有些愣神,站在门口有些犹豫的问:“你是……”

“我是……”薄荷还真不知道该怎么介绍自己,女主人?她可说不出口。

一旁的洛以为挤眉弄眼的等着薄荷主动说出她自己的身份,可薄荷偏偏扭扭捏捏的让她急死人。薄荷叹了口气才道:“我是薄荷,找夫人……”

“原来是夫人呀,快进来,快进来,老夫人刚起床呢。”

老夫人?薄荷想想婆婆的模样,雍容富贵而且丝毫不显老态,哪里算是老夫人呢?可湛一凡也说过这房子是他买的,所以他才算是房子的主人?

薄荷被迎了进去,一路走也疑惑的问:“为什么我一说我的名字你就知道……”

“先生交代过夫人的名字,说日后要听你介绍了自己的名字我们就必须要立即将你迎进屋,不能懈怠!”

薄荷笑了笑,原来是湛一凡交代过的,看来她也不用想怎么向这些人介绍自己了。

“我们刚刚来的第一天先生就介绍了他自己的名字和夫人的名字呢,说我们要牢记自己是在为哪两个人工作。看到夫人这么漂亮我们都感到自豪,只有夫人这样的女孩子才配得上先生这样的人呢。”

薄荷还真不知道,自己漂亮的能配上湛一凡呢?而且还能让别人觉得自豪。

“我叫张姐,还有一个刘姐,出去买菜了现在不在家。还有一个小王,是司机,正在打理花园呢。”领路的张姐一边走一边介绍着,薄荷牢牢记住,以后是要生活在这里的,还真要记住这些人的名字。

洛以为一路跟在后面不停的赞叹着这古老的花园是如何的美,薄荷来过一次了,虽然新鲜劲儿已经过去,可眼睛还是目不暇接的四处看着,这次来和上一次来似乎又有一些不一样了?虽然还是那样美,但是多了一些人气味。

“夫人你先坐,我去叫老夫人。”张姐把薄荷带到客厅留下一句话便匆匆的向二楼走去。

薄荷点了点头,突然想到湛一凡便又问了句:“先生呢?”

“先生早上天还未亮便离开了,夫人不知道么?”张姐回头有些疑惑的望着薄荷。

薄荷蹙了蹙眉:“我知道了,麻烦你去叫我婆婆了。”

张姐不敢多言立即上楼,洛以为四处转悠着突然回头一脸羡慕的看着薄荷:“从前我就觉得这不过是个有点儿古老的花园别墅而已,可是现在我终于知道它为什么这么值钱了!这根本就是坐落于古老中国中的一栋西洋世界!这法国情调,这欧美风的装修格调,这古老而又神秘的花园……刚刚好坐落于充满了云海市风格的建筑房屋中,那就完全不一样啦!我可真羡慕你,以后我要常常来,每天蹭着住在你们家!”洛以为绷着跳着一脸期待的望着薄荷,似乎只怕薄荷拒绝了自己的要求。

薄荷盯着洛以为那期待的小模样不忍拒绝,却也只说了两个字:“欢迎。”

洛以为立即欢呼,湛夫人穿着白色的貂皮大衣霸气的下楼,看到薄荷便开心的奔了过来:“荷儿啊,让妈妈想死了,快让妈妈看看,哎哟,真漂亮,这是越来越美啦……”

薄荷被湛夫人拉了起来上看下看的仔细打量,赞叹完了又抱了抱薄荷,薄荷虽然哭笑不得却也只能依着,谁让湛夫人这么疼爱自己呢?这是她从小都没有感受到的温柔母爱啊。

“这是……”湛夫人关心完她的可爱儿媳终于注意到一旁美得让人惊心的洛以为。

洛以为也从湛夫人那霸气的华贵中醒过神来,对上湛夫人的视线立即乖巧的问候:“伯母您好,我是洛以为,是薄荷学姐的好朋友,也是……这次他们婚礼的伴娘!”

“洛以为?好奇怪的名字啊,不过你好漂亮。但是……为什么你是伴娘啊?该不会是要故意抢我们荷儿的风头吧?”

“咦?”洛以为顿住,这湛夫人虽然笑眯眯的看起来很慈祥和蔼很温柔漂亮,可是说话……却让她好尴尬哦。

还是薄荷比较有良心的站出来解释:“妈,是我让以为给我当伴娘的。她没什么心眼儿,您放心,而且……我就她这一个女性好朋友。”

湛夫人这才缓缓的点了点头,冲着洛以为绽放了一个温柔的笑容:“丫头啊,虽然你长得很美,可是伯母有信心荷儿结婚那天是谁也比不上的!”

洛以为忙不迭失的点头:“是是,在我心目中薄荷一直是最美的,谁也比不上呢。”

“真的么?你真的这样想?哎呀,你可真是个可爱的丫头,伯母已经开始喜欢你了。”

“伯母我也喜欢您,您不知道我刚刚看到您我就完全震惊了,怎么会有这么美的婆婆呢?气质如此高贵,看起来这么年轻,一点儿都不像是要做婆婆的人,要不是薄荷在这里事先告诉我了,我一定以为你们是姐妹呢!”

“哎哟,这丫头可真甜呐……和你的名字一样可爱。”

“伯母您不知道吧,我的名字一点儿都不奇怪。我刚刚订婚的姐姐叫做洛因为,我还有个哥哥叫做洛倾城呢。”

宋轻语:“你妈可真是个奇葩啊……”

洛以为:“嗯嗯。”

薄荷:……

一旁的薄荷无语的看着瞬间变得热切的两人,这么快就好的像亲姐妹似的,也只有她婆婆和洛以为这个嘴甜的才做得出来这种事。

湛夫人和洛以为一见如故一路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薄荷反而被冷场抛到一边去,不知道谁才是谁的婆婆,不知道谁才是谁的闺蜜呀……不过薄荷也乐的清闲,倒在一边打瞌睡去了。

两个人到了湛夫人提前约好的婚纱店才算消停了些,而且她们显然也都没忘薄荷才是今儿的主角。

一套又一套的婚纱换得薄荷头晕眼花,她自己都不知道每套穿着究竟是什么模样了。而每一套传出来湛夫人和洛以为都会惊叹一声,然后附送两个字:好美……

好美,但是只能穿一套吧?薄荷回到车上便趴着不动了,余有精力的湛夫人和洛以为还在喋喋不休的讨论着薄荷究竟最适合哪一套。

“虽然都很美,可是却没有一套能让我有‘就是它,只能是它’的感觉,伯母难道您不觉得都差不多吗?不太特别欸。”

“我也觉得,虽然只是在中国的婚礼,可是这也不能马虎,再怎么说也是两个孩子的第一次,不能马虎。都差不多就说明这些婚纱都无可取,那我们下次再试一家?”

薄荷一听这怎么行,立即挣扎着起来阻止道:“妈,要不就随便一套吧,别再试了?”她经不起折腾啊,再来一次她会死的。

“不行!”湛夫人和洛以为异口同声的拒绝了薄荷的这个毫无建设性的提议,转过身去两人继续热切的讨论,薄荷这个主人公则直接被忽视。

在湛家吃了午饭薄荷就躲到湛一凡的房间去午觉了,下午王玉林的一通电话来薄荷匆匆赶到检察院,因为一桩突发的大案。

薄荷赶到检察院的时候已经是四点,所有人都已经到齐,就差薄荷这个部长。

这周值班的人是一个助理检察官,刚刚接到上面拨下来的案子准备分类时才发现这个案子有些蹊跷,于是打电话给王玉林询问,王玉林一听便说赶来看看,这一看王玉林不敢携带立即给薄荷打了个电话。

薄荷赶来的时候王玉林已经把胡珊、梁家乐、张煜寒等人叫来,都在审查起诉部的会议室坐着。

薄荷平日里都是穿着西装戴着眼镜盘起头发来上班,今天接到电话也来不及回去换衣服了,于是当她风尘仆仆的走进会议室时所有人都惊呆了。

这、这是他们的老大?时下最流行的斗篷大衣,银灰色的紧身裤,取了眼镜,还有时尚的呢皮高跟鞋,整个一街上的时尚女郎。

薄荷冷冷的巡视了一圈,这些个惊艳诧异的目光她当然知道是因为自己和平时的形象不太一样。虽然胡珊他们也见过自己穿着普通的样子,所以不知道他们惊诧个什么。薄荷哪里知道,是因为她越来越漂亮越来越时尚的原因。

“咳,”薄荷轻咳了一声将一个个投在她身上的视线终于弹开,坐下来轻轻的敲了敲桌面道:“案子递给我瞧瞧。”

“老大,这案子实在不该出现在我们部门,你看。”王玉林是最快反应过来的人,薄荷脸上的表情一严肃她绝对不敢再玩笑,立即拿出十二分的工作态度将手里的文件递给薄荷。

薄荷翻了翻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冷,这案子的确不是他们检查公诉部门该接下的。如果她没记错,这个案子是最近在国际上都很让人头痛的案子,没想到竟然落到了他们云海市?

王玉林看着薄荷那冰冷的表情也开始分析:“这个案子是关于一群最近热火国际的神偷们,他们热衷于偷取世界著名的珠宝首饰,海洋之星、天空之钻、真爱之石无一不落在他们的手上,等过了一段时间他们就以别的手段贩卖而出,等各国政府再寻着追查时,他们已经不留任何蛛丝马迹再次消失……他们行踪诡秘,似乎分布在世界各地,只要有珠宝展,不管保安系统再严谨厉害,他们都绝对能顺手牵走最昂贵的那一件,即便真的缩在保险柜里也逃不过他们的手掌心。”

梁家乐颔首,脸上的表情也比较严肃:“是的,而且据说他们的手最近伸入了中国大陆……”

“可这也不该是我们云海市人民检察院该做的事啊!警察局呢?还有中央检察院呢?这么大个担子里扔在我们头上,要是东西再丢,受谴责的就是我们了……”胡珊撇了撇嘴也满是愤然不公的道。

薄荷翻完案子,的确不应该,这事一定有原因的。

“给上面打报告了吗?”薄荷看向王玉林问。

王玉林揪着眉摇了摇头:“打了,说案子没错,就是给咱们的。”

如果这案子他们真接手了,不说越职来办的问题,就说接下来的这段日子只怕是要暗无天日了。

“我去找检察长,你们各自先忙着。把这个神偷组织的资料尽可能详细的给我调出来,越详细越好,接下来的动向和目标最好都不要漏掉!”薄荷拿着资料站起来转身往外走,张煜寒诧异的盯着她的背影,直接去找检察长啊……老大就是牛!

胡珊叹气:“又该忙了。”

“别说废话了,快,大家行动起来,加班吧!”

“今天明明就还是周日呢……”梁家乐有气无力的趴在桌子上叹气。

“要死啊?没看到老大比我们更风尘仆仆?再说老大都要结婚了,人家都没抱怨你抱怨个屁。”王玉林一巴掌拍在梁家乐的后脑上,这个牛高马大的男人怎么就一天没见着干劲儿呢?除了每周星期三,好像都是这一副死样子。

“就是因为老大要结婚了,我才更郁闷!”梁家乐冷哼了一声,不过还是爬了起来转身去忙,谁让他也是个检察官呢?而且还是一个有理想有目标有干劲儿的检察官!

检察长自然不会星期天也守在检察院里,他们从来都是来如风去无踪的,薄荷只是找了一处比较冷清无人的地方给检察长拨了一通电话。

“喂?请问你找谁。”

“我找云海市人民检察院检察长,我是检查公诉部部长薄荷!”

“请稍等。”

薄荷静静的候着音,说实在话心里是忐忑无比的,对于自己这样直接给检察长打电话的行为心里没有一点儿紧张和害怕那是不可能的,可是她现在由不得想这些,这个案子不是一般的案子,如果真要落在他们检查公诉部门也必须要一个原因,不然做了冤大头还不知道为什么。

“喂?”检察长的声音穿透电话线冷硬的在薄荷耳边响起。

“检察长您好,我是薄荷。”薄荷还算恭敬的先问候了一声。

检察长的声音陡然一转,竟然温柔低沉了几分:“薄部长是你啊,有什么事情吗?”

薄荷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按着自己内心的忐忑问道:“您知道国际上专门偷取珠宝的神偷组织吗?”

“这个啊,我知道。”

薄荷挑眉,对于检察长这风轻云淡的回答她逐渐有些不安:“可是我不明白,这案子怎么会落在我们检查公诉部门?不应该是……”

“薄部长,我想你应该明白一下,这案子……是我吩咐下去要给你们检查公诉部的。”

“什么?”薄荷拧眉,虽然心里已经有些不安,可是却没想到竟然是检察长吩咐下来的!他是什么意思?

“这样吧,电话里也讲不清楚,我现在正在开会,五点我们约在这个地方见面,我们详谈一下……”

挂了电话薄荷心里还是有些不安,检察长是什么意思?既然在开会却还是接了她的电话,像是早就预备而来似的,像是早就在等着她似的!薄荷心里的不安逐渐扩大,不知道检察长是什么意思,那就去见一面,总要弄清楚的。

折身返回检查部,薄荷将文件夹收入包里,看着忙碌的众人突然沉静下来拍了拍手道:“大家别忙了,都回去吧。要忙明天再说,今天还是星期天,该休息就休息。”

王玉林望了望众人有些不明白的又望向薄荷:“老大……怎么了?”

“没事,都散了,我还有事先走了。”薄荷拿起包快步离开,现在已经快四点半了,她必须赶着去见检察长一面,至少要弄清楚他的意思,不然不能白白让自己的人忙了一场。

*

薄荷赶到检察长指定的地方时刚好五点,因为是星期点这个时间点还真有些赛车。

薄荷匆匆的停了车抓了抓头发快步的进了咖啡厅,在早就候在门口的检察长秘书的带领下进了包厢。

“薄部长你来了?”检察长指了指自己对面的位置始终保持着笑容可掬的模样:“快,坐吧。”

薄荷缓然入座,检察长秘书立即亲自给薄荷倒了一杯茶,薄荷双手接过来放在自己面前,看着检察长有些难言,她至少明白检察长现在是在准备给她甜枣,是在准备安抚她,可她并不想被轻易糊弄。

检察长给了秘书一个眼神,秘书朝检察长和薄荷点了点头便退了下去,还带上了门。

“薄部长,幸苦你了,但是这个案子我再也找不到比你更合适的人选。”检察长笑着主动挑开话题,薄荷的办案能力他一直瞧在眼里,别看这个丫头出来工作的时间并不是太长,可是办案手段却是有的,加上前段时间打败了律师界的不败神话言毕,他也想把这件案子给这个年轻人拿去锻炼锻炼,就算得不出结果,那也比交给别的部门,他也实在很好奇这个丫头究竟会怎么处理这案子。

薄荷自然不会被糊弄住,立即谦虚的推诿道:“检察长夸奖了,我能力太小,这样的大案子真是为难。如果是职内之事我必当尽力,可是这是我们检查公诉部门根本管不着的案子。所以……”

“薄部长,你应该明白的,有些案子在不在职只不过是个形式问题,如果真要归到你们检查公诉部门也不是难事,只要把神偷组织作为公诉对象,照样是你们部门应该接受的事。”检察长神情严肃了起来,对于薄荷这样的推诿态度让他有些下不来面子,这丫头就不能豪爽的接下来吗?

薄荷紧拽着拳头埋着头没说话,反正有礼说不清,上面的人想怎么安排下面的人根本无从选择。

检察长见薄荷的脸色有些异常自己才缓然了几分态度,又给薄荷添了些茶,恢复笑容可掬的模样道:“丫头啊,你也别太倔了。给你的,拿着就是,接不住也没让你非得拼尽全力捧着,全世界都没拿下的案子我们也不靠您。主要是,这批人这次的目标是云海市,所以才不得已而为之。”

薄荷就知道是这样所以才更不想接,在她的原则里,既然是她接着的案子那她就是怎么都要给破了,管它是金刚罩还是铁布衫,只要到她手里的任务。可是这案子不普通,这批人太难缠,不像普通老百姓那样轻易解决,所以她才头疼,更何况这事儿根本就该是警察来做,检察院也有别的部门接手才是!

薄荷抿着唇还是不说话,这下检察长有些急了,虽说以前他还能不在乎直接命令就是,谁敢不从?可现在他心里也清楚薄荷的身份,那不是一般的检察官而已,那是湛氏国际未来的儿媳妇!湛氏国际在国际上的地位是如何的,湛氏国际入驻云海市又会为云海市拉动怎样的经济,湛氏在云海市即将立脚这样的事他不是不明白。虽说商不与官斗,那湛氏怎么着也得顾忌着他的身份地位,可其实商与官是互相扶持依靠,官要越做越大就必须要有商的扶持,而商要越走越顺也必须要有官的背后支持。

再说了,湛氏国际并不是薄氏那样的小企业,那是雄风称霸世界的娱乐设施王国啊!

为了这,检察长也必须顾忌点儿,更何况他也是本来有心考察锻炼一下薄荷,她的实力让他有心为之。

转了个更友好的态度,检察长又轻声的笑道:“还有便是,你不是一直在申请婚假吗?还有出国的手续也没办下来,只要你接下这个案子,这什么都好说啊!呵呵……”

薄荷抬头,这个老狐狸!她从前怎么就没发现检察长其实是个狐狸?四五十岁了,平时看起来和善可亲,但其实骨子里是个奸猾的狐狸吧?说了那么多到现在竟然才放出她最在乎的鱼饵来。

“普通的晚婚加法定婚假期也不过十五天,但是如果是基于有功之人,一个月也不是不可以……”

“说好的一个月,不能反悔!还有,出国的手续,希望能尽快办下来。”薄荷爬了起来拿起包包也不再多说转身便出了包厢,既然怎么都是接,何不讨个便宜?这算是为了婚假而妥协了?也怕检察长再反悔,薄荷不容再说的便快速的走人消失。

独留检察长望着她火速消失的背影:“咦?真是个急性子,还想说没办下来就不行呢……看这急的,到时候如果不给一个月是不是还真会跟我急?很期待你这次的办案能力哦,薄部长。”

轻轻的允了一口茶,检察长眯起一双本就不大的眼睛,此刻满是笑意。

*

薄荷回到家倒在床上就想睡觉,薄老夫人在后面跟了进来,看到薄荷躺在床上没形象的模样叹息着摇了摇头,轻轻的在床边坐下拍了拍薄荷的背轻声问道:“小荷啊,怎么这么晚回来?看你这么累,今天又跑到哪里去玩了?你呀,从前好静,没到周六周日就喜欢在家里陪着我和你爷爷,可如今哟……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长大了,每天不见人影,也不如从前贴心了,是不是奶奶想太多了?”

薄荷蹙眉,是在责怪她么?责怪她每天不见踪影的来无踪去无影。

埋在被子里的脸勾起一抹冷笑,许久之后薄荷才冷冷的道:“我不喜欢呆在这里。”

086 容貌相似的女孩

她说的很简单明了,她不喜欢呆在这里,不喜欢这里。

背上的手动作一僵,薄荷明显的感觉到了奶奶的诧异。

“小荷……”

“奶奶,我今天去检察院加班了,很累,不能陪你聊天,希望你能谅解。”薄荷从床上爬起来,对着薄老夫人缓缓一笑,然后下床去更衣间找衣服准备泡澡。

薄老夫人看着薄荷消失在更衣间的背影深深的叹了口气,却并没走的打算而是大声的问:“工作这么忙啊?不是和湛家小子一起去玩了吗?”

玩?就算是真的和湛一凡每天腻在一起那也不是错吧?在他们眼中,自己和湛一凡太近,每日在一起似乎不是好事,可是在她心中湛一凡是自己的丈夫,这每日没在一起已经够委屈的了!

但这些话薄荷不会说出来,她只是稳稳的吸了两口气道:“奶奶,我是检察官,就算有时候加班一个通宵也是正常的。”言下之意,没那么多时间每日和湛一凡呆在一起。

奶奶这才点头笑笑:“虽然说你们是未婚夫妻,可这名不正言不顺的,为了你自己还是顾忌一些的好啊。”

名不正言不顺?薄荷又是一声冷笑,是,薄家没一个人知道她和湛一凡其实早就登记了,她也不打算告诉他们!

薄荷换了衣服从更衣间出来,薄老夫人盯着薄荷并没打算要走的意思,而是盯着问道:“小荷啊,你和奶奶说实话,你为什么不喜欢呆在家里?还有啊,这些天你都没叫过你爸爸妈妈,你是不是对他们有什么意见啊?”

薄荷一愣,没想到奶奶还真的当面问出了口,没想到奶奶还真要对她教训这事儿。

薄荷笑了笑道:“没有的事儿,奶奶你别乱想。我怎么会对自己爸爸妈妈有意见呢?不喜欢呆在家里……说实话,奶奶,我不是傻瓜,怎么会看不出来爸爸妈妈疼爱薄烟呢?”她也不介意把这些话说出来,让爷爷奶奶他们去想想也好便继续道,“我前些日子搬出去也是因为这事儿。我长的大了,看得出来一些事情,爸爸妈妈不疼爱我,那我就不自找苦吃了,搬出去住对我对我的工作都好。如果不是爷爷和奶奶回家,我是怎么样都不会再回来的。”

薄老夫人也明白薄荷说的‘偏心’这事儿,深幽的叹了口气,看着薄荷的眼底闪过一抹可怜,薄荷瞧得清楚却也只是敛下心头。

“孩子,别想那么多,你爸爸妈妈怎么会不疼你呢?你看你爸爸都给你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了,你看你爸爸还是让你的婚礼举行在薄烟之前,你看你爸爸每日为了你的婚事也在操心,还有你妈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也从来没打过你骂过你是不是?”

薄荷只是笑并没插话,奶奶见薄荷不说话以为她也是在思考自己说的话,然后又说了一些好话才缓然离开,走的时候步履蹒跚,薄荷觉得有些凄凉可怜,为什么奶奶会有父亲这样的儿子呢?为什么又要有自己这样来历不明的孙女,有蔡青奕那样的儿媳……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薄家。

躺在浴缸里薄荷还在想,爷爷和奶奶知晓自己多少的身世秘密?他们为什么会和薄光、蔡青奕一起瞒着自己?她的亲生母亲究竟是活着……还是已然去世?薄荷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知道自己是想的太多了所以才疼。

从浴室出来薄荷拿起手机看了看,并没有湛一凡的来电或者短信。这个人,似乎只要工作一认真还真会忘了一切似的。

薄荷弄干头发才下楼去吃晚饭,除了爷爷奶奶竟然别的人都不在。

薄荷有些好奇的便问了下,原来薄光、蔡青奕带着薄荷一家三口和容家一家三口吃饭去了。亲家会面?薄荷想起之前他们家和湛家在高尔夫球场的会面,顿时觉得似乎已经过了许久了,其实两个月都没有。

原来,她和湛一凡认识的时间并不长,可为什么总让觉得他们已经认识了很久很久了呢?

似是故人。

因为少了那三个人晚饭吃的还算愉快,奶奶也没再问别的事,薄荷吃了饭便借着工作的事上了楼,奶奶和爷爷都是低声的叹气,终于意识到如今的薄荷已经不再是十年前的薄荷了。

*

一直到星期三,薄荷都在忙着神偷盗珠宝的案子,而王玉林他们调查的速度也奇快,星期二就把她想要的一切动态给了她。

这次上面之所有那么肯定盗珠宝的神偷们会出现在云海市除了神偷们自己有意无意的泄露行踪之外,还有便是云海市即将举行一场空前的珠宝秀。

除了世界各大珠宝设计师们携带自己的设计成品而来,还有中国各大珠宝行都会参加这次珠宝秀,可谓是云海市近些年比较盛大的珠宝集会。但是珠宝商和珠宝设计师们也担心这些神偷们的光顾,所以消息放的很低,并没有大张旗鼓的打广告,更别提宣传。但是业内已经喧闹翻了天,而且这次珠宝秀的举办之地虽然在云海市却一直没有确切的日期和地点。

偏偏,越是神秘低调越能吸引那些变态而又无聊的神偷们,他们更是黑了一家珠宝品牌的网站,广而告之他们会光顾这次珠宝秀,不管他们在哪里举行什么时候举行,他们一定会‘参加’!

“真是嚣张。”薄荷将资料放到一边,胡珊立即捧上红茶,薄荷接过来喝了一口又取下眼镜揉了揉鼻梁,这三天折腾的腰酸背痛,还真是许久都没碰上如此棘手的案件了。

“老大,你休息休息吧,一直这么忙下去,我看案子也不会有啥结果的。”张煜寒端着茶杯一边飘过一边担心的看向薄荷。

“没事。”薄荷揉了揉发酸的肩颈,“今天你们也早些回家吧,只要注意一下他们的动向便行。梁家乐,等会儿收拾一下,我和你去道途。”她可没忘记这件事,一直惦记在心里,今晚会有一个大的突破和收获吗?关于自己的身世秘密。

梁家乐欢乐的一笑:“是,老大!”终于能早点儿收工了,更让他高兴的是,老大能和他一起去道途看看那个和她相貌想象的女孩。

“老大,我们也去吧!”王玉林一听来了兴趣。她早就听梁家乐这小子说过了有个和老大长相非常相似的女孩竟然在道途跳钢管舞,她也好奇的紧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女孩。

薄荷冷眼扫过:“你们是想打草惊蛇还是想看我相貌的热闹?”

“不敢,不敢!”众人齐挥手,薄荷这才收回自己的冰冷视线。

其实,他们还真想看看老大相貌的热闹。

*

薄荷将车停在停车场,因为她的车牌是很普通的号码,当初也没有借着工作的特殊身份而要检察院的高调车牌,反正她一向低调惯了。

很普通的车,可以说是很便宜的车。随便一停,别人连打主意的心思也没有。

薄荷取下围巾扔在车里,散开头发,身上是早就换过的枣红色皮衣外套和同色系列的连衣皮裙还有高跟的黑色长靴,梁家乐开车的空挡又化了一个比较适合夜场有些浓的晚装。整个一时尚夜场女郎便活脱脱的站在道途门口。

梁家乐怔怔的看着薄荷,他的老大可真是漂亮,不行,他一定要贴着老大走,避免那些色狼趁机想打他老大的主意!

于是梁家乐往薄荷背后一站,高出大半个头的梁家乐顿时就像个表情严肃警惕周围一切雄性动物的保镖,而薄荷是他忠心要伺候的小姐。

薄荷毫不知觉梁家乐已经成为她的保镖,正替她挡去一部分麻烦的骚扰。

道途酒吧,这个酒吧这几个月正处于被调查阶段,只不过至今检察院还没有找到确切的证据能让他们停业调查,这里面的缘由薄荷多少也猜得出是因为他们背后有人的缘故,但是这颗不影响她办案,只要给她机会,只要是犯了法,管它背后是谁照样必须死翘。

震耳欲聋的强效舞曲,兴奋激昂的dj呐喊,密集的人群集在舞池里hing的天昏地暗,强烈的射灯扫过每个人的脸,兴奋的、迷醉的、沉迷的、快乐的、忧郁的……各种各样的人,各种各样的姿态。

薄荷一路冷冷的瞧着这些个形形色色的人群,丝毫不自觉自己一走进道途也成了众人的焦点。每晚道途都会出现各种各样的美女,大家都是来欢乐一场,但是日子久了难免失去了新鲜感,所以薄荷这样一个新鲜尤物一出现便轻易的吸引了各个男人们的视线,无论是高级白领还是有家有室的金主又或者每日混场度日的富二代,各个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如果不是那美女背后一直牢牢跟着的看起来也人模狗样的男人拿警惕的眼神看着周围,估计薄荷还没落座就已经被搭讪骚扰数次了。

走到里面很快便有服务员前来询问,薄荷不喝酒,所以只点了一杯水其余的让梁家乐自己看着办。梁家乐又给薄荷点了一些水果瓜子,自己则点了一扎啤酒。

服务员收了钱离开去准备他们的东西,梁家乐立即在薄荷侧边的椅子坐下来依然警惕的望着四周,音乐震耳欲聋所以梁家乐的声音也特别大:“老大,你有没有注意,周围有很多狼光在瞄你啊?”

薄荷看向梁家乐,又看了看四周,说实话,在她看来周围黑漆漆一片,哪里看得出来有人在偷瞄自己?

薄荷送了梁家乐一个你很‘无聊’的视线,便向那钢管舞台望去,怎么,那女孩还没来?

梁家乐被薄荷的眼神刺激的不是一点两点,亏他如此警惕老大却像个没事儿人似的。不过老大今天平时素颜,和那跳钢管舞的姑娘怎么看怎么像,但是老大画个妆给人的感觉竟然和跳钢管舞的姑娘不一样了?那跳钢管舞的姑娘平时化的妆容比老大今天的还要弄许多,怎么这一同化了妆却反而不太像了呢?难怪那些个道途的常客一见到老大就像狼群见了兔子似的,因为就连他都觉得不像,就连他都要被今晚的老大给迷住了。

薄荷觉得有些热便脱了外套,连衣皮裙上面是针织,下面才是全皮,不过修身型很好,把薄荷纤细而又匀称的身材在昏暗的角落衬得非常完美,让人远远瞥着都想靠近去瞧一瞧究竟是怎样一个佳人。薄荷丝毫不知觉自己今晚有多迷人,只是撑着下巴自己无聊的等着那跳钢管舞的女孩登场,要不是梁家乐一直在一旁提醒‘快了,应该快了’她一定早就掀凳子走人,这酒吧真是无聊,也不知道哪些一直迷醉的人究竟是喜欢这里的什么。

十点一到,每周星期三的钢管舞节目表演时间便到了。

薄荷立即坐直了身子,只见一个戴着半张面具的娇俏女郎穿着黑色的猫一样的制服光着脚登上台,原本震耳欲聋的音乐也禁止了变成了一个轻缓而又舒畅流动的乐曲,那猫女一步一步的就像一只猫一样的爬上舞台,可以看得出的确是有过很强的舞蹈功底,一个脚一个爪子都表现的惟妙惟肖。

终于步至舞台中间的钢管,那猫女一只手抓住光管身子一旋竟然就窜到了钢管的中间段位,原本纾缓的音乐也瞬间变成了强烈的舞曲,薄荷看呆了,这钢管舞……还真是技术活。一腿勾着钢管,双臂和另外一只腿竟然能做出许多花样,倒挂,旋转,从上到下从下到上,看得人炫目而又心惊胆战。

“是她吗?”薄荷突然低声询问一旁的梁家乐,梁家乐早就看呆了,听到薄荷的询问才立即‘哦’了一声:“好像……是……她以前没戴面具。”

薄荷叹气,难道今天换人了?可是看那少女的姿态那么轻盈,还有露出来的半张脸,嘴和下巴都是纤巧又小的,似乎和自己的嘴还真的有些相像。

“等会儿你去后台看看,必要的时候亮出你的工作证。”

“咦?老大,那不就是打草惊蛇了吗?”

“以后我换个人来调查道途,你不用来便是了。”

“哦……”反正道途的人都在提防着检察院,这些日子也整顿了下道途里面的风气,至少明着玩那些东西的人是暂时没有了。

很快十分钟的钢管舞余兴节目表演完毕,梁家乐还有些不放心的看了看周围,那些个狼不会趁着自己走了就跑来骚扰老大吧?可是看老大就像个没事儿人似的,磕她自己的瓜子儿,和她自己的开水……梁家乐郁闷的摸摸头,算了,老大应该能应付,他还是快些去后台找找那个女人!

梁家乐隐秘在人群里,薄荷摸出手机来,说实话她想问问湛一凡。这都走了第四天了,这四天中间湛一凡只给她打过一通电话,不过是问问她过得如何,薄荷当时忙着调查神偷的案子很快就挂了,后面下班的时候才后悔自己怎么就忘了多问他一些他如何忙不忙?还真是一个不称职的妻子。

薄荷又将电话放回去,等这件事情办完了回去就给他打电话去。

薄荷刚刚将手缩回来,面前突然就站了一道黑影,薄荷微微蹙眉抬头望去,一个戴着眼镜穿着西装的高挑公子哥站在迷离的灯光里,一手托着酒杯的站在薄荷的跟前。

薄荷虽然极少来酒吧这种地方,但是眼下这个状况她也不是不明白,感情是来搭讪的?

薄荷并没搭理那公子哥的暧昧眼神,而是低头继续喝自己的白水,吃自己的开心果。

那公子哥似乎并不知道薄荷不愿搭理他,只不过以为是好看的美女小小的傲娇一下而已,这种情况他见多了,越是他这么出色的男人这些个女人越喜欢欲擒故纵一下。

“这位美女,不知道有没有荣幸和你认识一下?赏我一个面子,咱们喝一杯吧?”男人的问候还算有礼貌,可是薄荷听不得‘美女’那两个字,这两年大街小巷都是美女,不管是美是丑只要是个女人都是美女,她实在不喜欢这大众的称呼,而她也觉得这称呼实在是‘俗’。

薄荷继续和自己的水,就仿佛没听见一样。

那男人有些吃瘪的感觉了,这女人是真欲擒故众还是根本就不愿意搭理他?这可不行,他可是战胜了他们那一片的人,打了赌要来博得美人一笑,博得美人一杯酒,甚至博得美人今晚和他欢乐一场的!

“美女……给个面子?忘了自我介绍一下,我在湛氏上班哦,知道湛氏吗?全球最大的娱乐国际,多少个娱乐场,度假村可都是湛氏所建。”

“哦?”薄荷抬头,终于冷冷的回应了一下那男人一下。

那男人似乎没料到薄荷竟然对这感兴趣,立即自觉的在旁边梁家乐刚刚坐下的位置落座便跌跌不休的开始介绍起来:“知道咱们南区郊外最近在建什么吗?除了绿博园就是那最大的奇想欢乐城了!占地6000亩……那将会是咱们云海市最大的欢乐城,百分之六十的3d设施馆,还有各种主题区……而我,就在湛氏上班哦,如果美女有兴趣,到时候开馆第一天,当然可以免费给你送几张门票啦……”

其实薄荷还真不知道湛一凡究竟是做什么的,当初去海岩岛也是因为度假村和游乐场的事?原来除了游乐园,他还建度假村啊。薄荷摸了摸下巴,湛氏国际……湛一凡,你这个奸商,还真不是普通人。从前薄荷没感觉到湛一凡究竟有多出色,今天被这旁人一说,只单单说云海市见个游乐场她就已经很震撼了,要知道云海市寸土寸金六千亩地不是普通数目能拿下的,即便是郊区。

“美女,喝一杯吧,就一杯?”那男人见薄荷似乎已经和他聊上了便得寸进尺的举着酒杯试问薄荷。

薄荷看了那男人一眼,正要说话旁边突然又是一黑,薄荷抬头望去,同样是戴着眼镜,同样是穿着西装,同样是斯斯文文的模样,可这李泊亚就是给人一种书香卷气的儒雅而又精英的感觉,那举着酒杯的男子就流里流气十足的伪劣产品。

“李、李经理?”那男人惊讶的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公司高层,一时顿了口,手足无措。虽然下班来泡吧被公司上层撞见还真没什么,可是这经理可不是普通人啊,那可是总裁身边最亲信最亲近的人,自然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而且平日里也不是他这等宵小能面对面说上话的,所以一时紧张无措那根本就是最正常的反应。

李泊亚微微蹙眉的看向那端着酒杯的眼镜男眼里闪过一抹阴冷:“你是……”

“我是新进公司的张晋!我在人事部……”

“湛氏国际?”李泊亚反问,没有平日里的温和,只有冰冷坚硬的语调,让薄荷都是一愣,这李泊亚看来还真是个领导的料子,严肃起来也是有木有样的。

“是,是。李经理不知道怎么在……在这里……我,我马上走……”李泊亚是如今在中国地区湛氏国际的总经理,全公司除了湛一凡他就是最大了,手里绝对握着生杀大权。所以那张晋只以为李泊亚也看上了眼前这个美女,他哪里敢抢,所以收拾一下就准备闪人。

“等一下。”李泊亚轻缓的在另一边入座,一边唤住那准备走人的张晋一边将手里的东西递给薄荷,恭恭敬敬的道:“夫人,这是波ss让我带给你的,是今早上他亲自准备的,让我提前先回来陪着您今晚来一趟道途,没想到夫人先来了而且手机也一直没信号……”

薄荷立即翻出电话来看,竟然真的没信号?这道途还真有心思,竟然屏蔽信号。不过薄荷没想到他竟然拍了李泊亚回来陪着自己,看来他工作繁忙的时候也没忘了自己的事情,薄荷心里还是微微有些感动的。

“给我带的什么?”薄荷好奇拆开布袋便要打开盒子,李泊亚由她去,自己再冰冷如霜的看向那张晋,这小子胆大包天了?竟然胆敢泡波ss夫人?只怕波ss要在这里,这小子还不得少掉一层皮?

而那张晋终于也看出一些猫腻来,至少不敢再以为李泊亚是来泡薄荷的,不敢再以为这两人只是陌生人。因为有些吵,所以张晋也没听清李泊亚刚刚和薄荷说了些什么,但是那眼神的转换,又暖到冷,他是绝对不敢忽略的啊!

李泊亚缓然站起来转身走到一边去,那张晋也乖乖的跟过去,竖拉着脑袋心里是各种后悔,他怎么就没先睁大眼睛瞧瞧这女人是自己能泡的吗?

“明天,自己去人事部辞职吧,别的不多说,最好快些走,免得给自己再找些麻烦。”李泊亚冷冷的丢下一句便要转身回去,那张晋愣了一下怎么愿意?立即扑上前来抓住李泊亚开始哀求:“求求总经理不要这样做啊,我以后绝对再也不泡吧了,不对,我去像那位小姐道歉,我以后绝对不敢再轻易冒犯她……”

李泊亚取下眼镜,露出平日里挡在眼镜后面的那双阴厉双眸,轻轻扫过那张晋抓着自己手臂的手,那张晋竟然如触了电一般立即弹开。怎么回事?只不过一个眼神……他竟然怕的……怕的如此厉害?

“知道你冒犯的是谁吗?”李泊亚冷冷勾唇,别的人他还真不会如此绝,只是敢靠近薄荷,李泊亚是不敢确定波ss知道了会做出什么事,毕竟波ss都能为了她让自己赶回来陪着进酒吧而丢下案子让他不管,还有什么事是波ss做不出来的?

早些辞了,也是为了这个人的安全着想。

“谁、谁?”那张晋心里忐忑,难不成那小姐还有什么了不起的身份?

李泊亚轻轻的将眼镜戴回鼻梁,只是眼神依然冷漠的瞥着那张晋极淡却能让人在这嘈杂中听清:“波ss的女人你也敢泡,知道死字怎么写的吗?”

李泊亚折身而回,独留那眼镜小资男在风中凌乱,他这是到了几辈子的霉啊?美女没泡到,泡错了人还泡丢了工作,呜呜!

薄荷打开那三层的饭盒,里面不过是一些零碎的小吃,但是每一样看起来都很好吃的样子,看来的确是湛一凡准备的,把买来的装进盒子里也叫准备吧?不然这蟹黄寿司他怎么可能做得出来?还有这些糖果啊,饼干啊……要让人回来看着自己也找个好理由啊,竟拿些这样的玩意儿当借口?

虽然如此愤愤的想着,薄荷可是一点儿也舍不得先吃一个,还是等会儿回家了再慢慢品尝吧!

“夫人,我已经把那人打发走了。”

薄荷挥了挥手:“刚你不来,我也准备打发呢。”薄荷和李泊亚也算是很熟了,所以说话也没那么多顾忌,合上盖子便问:“他是让你回来监视我的?”

李泊亚哑口失笑,这让他怎么回答啊?算是监视,也算是保护,不然刚刚那一幕‘夫人被搭讪’被波ss亲眼看见还指不定怎样呢。

还好,梁家乐刚好回来算是让李泊亚免去了回答的机会。

梁家乐一看到李泊亚,只以为他是来搭讪的,几步跑过来一把将薄荷拉起来拽到自己背后然后便充满了敌意的瞪着李泊亚:“你是谁?该哪儿来就回哪儿去,这人不是你能来搭讪的!”

李泊亚蹙了蹙眉,没说话,只是盯着梁家乐。

薄荷轻轻咳了一声:“梁家乐……”

“老大你别怕,我不会让别的男人来打扰你的!”梁家乐一副强悍姿态的站在薄荷跟前,薄荷到底还是有些感动的,自己的下属能如此忠心耿耿,她这领导也不是白当的啊!

不过,看李泊亚那若有所思的模样薄荷挥开感动立即站出来道:“梁家乐同志,他是……自己人,你别这么激动。”

“咦?”梁家乐愣了愣,自己人?看看那男子,的确一副不是普通人的模样,容貌气度都不容小觑,可也不是那天来检察院接老大的‘未婚夫’啊。

“他叫李泊亚,李泊亚,这是梁家乐,我的下属。”薄荷简单的介绍了下,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望了望梁家乐的背影有些失望也不容这两个男人先认识熟悉一下便道:“喂,我要见的人呢?你没给我带来啊?”

梁家乐一拍后脑勺才低呼:“哎呀我把这事儿给忘了,我去后面找到她了,不过也暴漏了身份……不过那女人一见是我便要走,还好我身手敏捷把她堵住,也向她说明了今天来的缘由,她答应了,现在在门口等着,说要谈就在外面详谈。”

薄荷立即站起来拿起外套和包还有湛一凡让李泊亚捎回来的饭盒:“那还不快走,愣着干什么!”说完自己便先行往外走去,李泊亚和梁家乐立即跟上,这一次两大帅哥护航路人便又闪的开了一些。

一出道途薄荷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穿上外套左右四望:“在哪儿?”

梁家乐四下望了一望,正疑惑怎么没有人影以为自己被耍了时背后突然走出一人来拍了拍梁家乐的肩:“欸,磨磨唧唧的知不知道我等了很久?”

薄荷回头望去,一个年轻的女孩正站在梁家乐的背后,此刻的她已经卸了妆,借着门口的光能看到她年轻而又美好的脸庞,和自己还真有七八分的想象,可是细瞧五官也不是一样,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神似?

那女孩的目光似乎也转到了薄荷的脸上,薄荷知道今晚的自己化了妆,可是来道途她实在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才如此,现在看到这女孩内心微微有些异动,她和自己有关系吗?还是,仅仅只是长得相似而已?

梁家乐驱车,薄荷在后面卸妆,不一会儿就露出一张素净的脸蛋来,两个人都是素颜,给人的感觉反而不是那么相像了。

梁家乐找了一家小酒馆,他和薄荷其实还没吃饭,正要来吃夜宵填一下肚子。

要了一间包厢,点了些菜和酒,四人入座。

那女孩自从见到薄荷便不说话了,一直默默的跟着,直到坐下才瞅了瞅梁家乐细声的问道:“所以,你第一次到道途那么看着我,是因为……我和她长的像么?”

梁家乐立即忙不迭失的点头:“我没骗你吧,你和我老大真的很像!”可那个时候这女人就是怎么都不行,还以为自己是在泡她编的借口竟然把他给绑了,至此给他人生中留下最大的一个耻辱。

那女孩又来来回回的看了薄荷几眼,眼里清晰的流过一抹落寞之色:“我还以为……你是真的认出了我……”

薄荷确定自己没有听错这句话,难道这女孩和梁家乐之前就是认识的?

“你叫什么名字。可以告诉我吗?”薄荷现在也没心思问这女孩和梁家乐的事,只是尽量让自己的语调温柔一些。

那女孩似乎也很好奇自己怎么和薄荷竟然如此相像,其实细看五官,最像的是眼睛和嘴,脸都不大,但是自己鼻子没她挺,额头没她好看,五官没她精细突出,也许自己化了妆还要更像她一些?

“我姓白……”那女孩对薄荷竟然没什么抵抗力,低头便细声温柔的回答。

薄荷全身一怔,白?

薄荷按捺住自己几些激动的情绪,神色复杂的看了李泊亚和梁家乐一眼:“能帮我办件事吗?”

李泊亚微微的笑:“夫人吩咐便是。”

“我突然想吃西京路的小笼包,你们两个能去帮我买一笼吗?”

“老大我也去吗?”梁家乐很白的问了一句。

李泊亚已经站起来低声答:“我这便去。我不太熟悉路,不知道梁先生可否引个路?”

梁家乐看向李泊亚,这家伙叫老大夫人?难道是老大未婚夫的下属?虽然梁家乐脑子比较直,但是这个时候多少也看出些什么端倪来,于是也不再多说什么的便跟上李泊亚,包厢很快便留给了这两个长相相似,应该有些什么关系和原因的女人。

梁家乐和李泊亚一走薄荷便握住那女孩的手问:“你认识……白合吗?”天下哪有那样巧的事,长相相似,姓氏一样,也许真的有关系?薄荷只能支开那两人才敢问。

那年轻女孩一听这名字全身一震,似乎很是惊讶。

“你……认识我姑奶奶吗?”

“姑奶奶?”薄荷先是怔了一下,很快心便急速的跳起来,“你、你姑奶奶叫做白合吗?没错吗?白色的白,合欢的合?”

“对呀,白合是我姑奶奶,可是……我从没见过她。”

薄荷用力的咬了咬唇,咬的血丝都渗了出来。这次不再犹豫的掏出手机给湛夫人快速的打了过去,已经准备入睡的湛夫人听得薄荷的消息立即便说要过来。

薄荷知道自己激动了些,可是听到这样的消息她怎么能不激动?这个女孩是真的和自己有关系的,这个女孩竟然是白合,也就是自己亲生妈妈侄孙女?再看这相貌,也就是真的**不离十了!不过怎么会是侄孙女呢?

不过湛夫人宋轻语一来便解开了这个疑惑。

上上下下仔细的把那姑娘瞧了一遍,湛夫人笑呵呵的问那女孩:“你爸爸是不是叫白杰?你和你爷爷很像吧?”

白玉醇看着眼前这两个女人,不知道她们怎么知道这些,不过还是如实俱告:“嗯,我长的和我爷爷最像。”

“她爷爷?”薄荷看向自己的婆婆,怎么会像到爷爷去了?哦,她记起来了,婆婆说过妈妈是家里最小的孩子,所以上面有哥哥也不奇怪。

“我年轻的时候见过你爷爷,有一次你爷爷给你姑奶奶送生活费去学校,那个时候我瞧着就觉得,虽然你爷爷和你姑奶奶隔了十九岁,但是相貌却出奇的相似,我还常说你爷爷要是个女生一定会比你姑奶奶还漂亮。我们读高中那个时候你爷爷已经结婚生了你爸爸,而且我也见过你爸爸,他那时候正读读小学呢,现在有你这么大的孩子不奇怪。”

薄荷明白了,只是差了十九岁的兄妹?现实中这样的列子也不是没有。再看眼前这和自己也差不了几岁的女孩,侄女?

那女孩也终于听出些端倪来,好奇的问:“你们究竟和我们家什么关系?为什么这位夫人你会认识我爷爷爸爸还有……姑奶奶呢?”说着便又瞧了瞧薄荷,心里隐约有些猜想。

宋轻语笑了笑却道:“你先回答我,你姑奶奶现在在哪儿,你知道吗?”

那女孩摇了摇头:“姑奶奶失踪二十八年了,从没回过家……当初曾祖父病重的时候,在家里爷爷从不允许提起她,连名字也不许,说是怕曾祖父伤心。可是曾祖父去世的时候嘴里一直念着姑奶奶的名字。听夫人的话,是认识我姑奶奶吗?你也在找她吗?”

宋轻语叹了口气:“你姑奶奶在m市读的高中,我当初没去过你们家,只知道是一个小城镇,这些年还真不好寻。我的确在找你姑奶奶,看来……这些年她也没回过自己的家,失踪的还真彻底。孩子,我是你姑奶奶最好的朋友,这些年一直在找她……没想到找着你了,也算是个好消息。”

薄荷心里有些难受,曾祖父病重……去世的时候也念叨着妈妈的名字。想着这个,薄荷竟觉得心酸。

那女孩听见宋轻语的话也叹了口气道:“姑奶奶当年是家里最大的骄傲,她可是我们镇里最出息的大学生,而且因为是曾祖父老来女,所以家里所有人都疼她,吃的穿的最好的都给了她。爸爸曾经给我说过,姑奶奶长的漂亮,性格又好,一定会嫁个好人家。所以姑奶奶的感情曾祖父一直没插过手,谁知道姑奶奶某一天突然挺个大肚子回来,而且怎么也不肯说孩子的父亲是谁……曾祖母和曾祖父一气之下不肯让她进屋,谁知道性格倔强的姑奶奶就那么走了,也没给曾祖父他们让她进屋的机会……从此以后姑奶奶就再也没回来。以前家里穷,竟然连姑奶奶的一张照片也没有……后来家里不许提起姑奶奶,可是我却是非常好奇姑奶奶的,因为我知道其实爷爷一直在思念她,担心她……”

薄荷紧紧的捏着拳头,当年挺着肚子怀着她的妈妈离开家又究竟去了哪儿?那个时候的她发生了什么事?这些年,又究竟失踪到了什么地方?又或者……根本就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087 田妈所知的秘密

一想到这薄荷的心就不由得一阵疼,她还没有找到她,还没有弄清自己的身世真相,她怎么能?

“你……你是姑奶奶的……”那女孩一直盯着薄荷,终于也把刚刚就存在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

“我……”薄荷顿了顿,怎么说呢?可是她说不出口,虽然她心里是百分之九十九的肯定了,可是却总有那么一丝犹豫。

“她是你姑奶奶的孩子,就是当年肚子里怀着的那个。”宋轻语帮着解释道。

那女孩一听,顿时兴奋的提高了音调:“真的吗?那你就是我表姑咯?难怪我们长得这么像!”

薄荷微微的颔了颔首勾了勾唇角:“我叫薄荷。你叫什么?”

“我叫白玉醇。”

白玉醇也冲着薄荷笑,她要告诉爷爷和爸爸自己找着姑奶奶的女儿了,他们得多高兴啊。会高兴吧?一定会开心吧?

“我能告诉爷爷吗?”白玉醇还是先问了一句。

薄荷看向自己的婆婆,湛夫人扭头看向白玉醇道:“可以。但是你必须要低调,也要让你爷爷他们保密,我们会找时间偷偷回去看看你爷爷他们的。”

“真的吗?可是既然姑是姑奶奶的女儿,为什么你们也在找……”白玉醇显然还有一些怀疑,而她的怀疑也确实合理,薄荷多看了白玉醇一眼,这孩子心思还算细腻,没有一头热。

“说实话,你姑生下来的时候你姑奶奶就失踪了,而关于你姑的身世暂时还是个秘密,所以希望你也能保密,直到找到你姑奶奶为止我们都不希望有太多的人知道,那样会打草惊蛇为找你姑奶奶增添困难,明白了吗?”

宋轻语是个聪明的女人,薄荷早就知道自己婆婆的厉害,她明着暗着都可以做事,对自己是绝对诚信无欺的,所以薄荷也就由着婆婆帮自己解决这事儿,而且心里还是万分感激的。

“嗯,我知道了。”白玉醇乖乖的点头,却好奇的又问薄荷:“姑,你多大了?看起来和我差不多似的……如果不是知道你是姑奶奶的女儿,是万分不愿意这样叫一个和我差不多的人为姨的。”

薄荷歪了歪头如实相告:“二十八。”

“姑你比我大了五岁。这就差不多了,我爸爸说,姑奶奶当初回来的时候他还没认识我妈呢,生我都是五年后的事了。”

薄荷笑了笑:“既然你如此聪明,为什么会去那样的地方工作?”

“哎呀姑,以后你见着我爷爷爸爸妈妈了可千万也要替我保密啊!他们要知道了一定会扒了我的皮的!其实那不是我正式的工作,我现在的工作还在试用阶段,试用工资连房租都付不起,所以才去道途兼职,我在大学的时候舞蹈社的,我对钢管舞很感兴趣才学的呢。而且钢管舞又不是"se qin"舞,它是一种很健康的运动,只有眼光含颜色的人才会这样想哦。姑你会理解的吧?”

薄荷顿口,说实话,她不能理解。

什么兼职不好非要跳钢管舞?那里那么乱。

白玉醇见薄荷微微敛着眉心里‘突突’的跳,没想到刚刚认亲,这个亲戚就要管教自己了,虽然她一向不服管教但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坐在姑面前就不敢胡来,好像这个姑一蹙眉自己就会紧张还会微微的害怕……

“姑,别担心啦,虽然道途很乱,可是呢……老板是我大学的社长的哥哥,所以他们会罩着我,我不会吃亏的。”

薄荷也不批评她,只是问:“一方面要兼职一方面要实习工作,忙的过来吗?”

白玉醇吐了吐舌:“的确有些困难。可是生活就是如此,我也没办法,哎……”

湛夫人‘嗤’的笑了一声:“还挺可爱一个丫头。”

白玉醇挠了挠头,薄荷叹了口气:“既然我寻着你了,我不可能不管你,这样吧……我有一个房子刚好租着没住,你去我那里住,租金也不用管。把那兼职辞了,好好做你的工作,转为正式工了再说吧。”

白玉醇一听这样的好事怎么会不答应,她怎么也是个女孩子,虽然喜欢跳钢管舞但是也不喜欢在那么多人那样的地方跳,当即便答应了,那天晚上回去就给自己的老家拨了电话说找着姑奶奶的女儿了,不过也要他们保密暂时不要泄露这个消息,也把原因说清楚了。

让白玉醇意外的是,爷爷竟然很激动,说是要过来看看,好不容易才让白玉醇劝住了,放下电话的白玉醇叹气,看吧,她就知道一直不让提姑奶奶的爷爷其实这些年还是挂念姑奶奶的。

回到薄家的薄荷心里也是感叹万千,总算是有些收获,至少算是找到亲人了吧?白玉醇是个激灵的丫头,上次能绑架梁家乐还能在道途那样的地方混着兼职,实在让她有些刮目相看。

翻了个身,薄荷有些睡不着。抬头看向窗外的明月,清凉的月光在月光下越显寒冷了。

薄荷下床光着脚走到窗边坐下,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这一切和爸爸有关系吗?妈妈真的是别人感情的第三者吗?她为什么失踪呢?而她,又为什么会在薄家长大呢?爷爷奶奶为什么会认下她这样身份的孙女……

薄荷突然睁大眼睛,如果自己真的是薄光和白合所生的孩子,正是因为爷爷奶奶那样传统的思想是不会认下她这样身份的孙女,所以才没有向任何人说明她真正的身世?包括她自己?是这样吗?所以才让她这些年一直以为原配蔡青奕才是她妈妈?因为薄家不可能存在私生女那样的传闻……所以她才一直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薄荷几乎确定是这样的原因,想明白这一层自己也松了一口气,有些明白自己这些年不知道真相的原因了,也难得蔡青奕那样的性格能忍受自己这么多年。难怪爷爷奶奶能做到相对的公平,虽然依然偏心薄烟,但是在他们心目中都是孙女,谁生的倒无所谓,只要血脉都是薄家的。要偏爱薄烟也是由他们的心而已,和薄荷的身世也许还真的无关。

薄光呢?薄荷的心又是一痛,如果说蔡青奕不是她亲生母亲,她想明白了也就不在乎不再痛了,可他呢?他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呀……这么些年他究竟在做着什么?让她认别的女人为母亲,瞒着她身世,他当年和她妈妈发生了什么,而她妈妈去了哪里他会知道内情吗?

薄荷叹了口气,这里面的秘密和疑惑都太多了,她知道如果自己不尽早弄清真相一定会梗在心里怎么也无法释然。

无论如何现在也是睡不着薄荷便想下楼去倒些水喝,床上写披了个毛披肩薄荷下了楼,田妈还在指挥佣人收拾房子。

薄家一向如此,大大的屋宅,许多的佣人,看起来仿佛有永远也用不完的钱,在别人眼中那就是名门显贵。便是这‘名门显贵’在过去给了薄荷多少的压力,因为是家中长女,她无形之中承受的是别人永远难以想象的。

如今再一想,何必呢?当初的自己,不过是被渴望亲情的念想困住了,想要努力的赢的他们的视线和关心。可她始终不明白,其实无论她如何努力她永远都得不到不属于自己的那些爱,因为他们根本就不是她全部的亲人。

每个人都有秘密,许多的秘密,他们共同的秘密便是她的身世。可她茫然不知,所以在过去伤害了自己,不知道自爱,那样盲目的努力除了为自己的今天得来事业,还真的一无所获。

原本就什么也不拥有,待知道身世真相的时候,并不如想象中那样的痛苦。

倒了一杯开水,薄荷坐在吧台慢慢的喝着。田妈看着她孤单的背影便让佣人们慢慢收拾,而自己则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大小姐?还没睡啊。”

“你也没睡啊,田妈。”

薄荷很是感谢田妈,她帮过自己不少,也给了自己不少温暖。

“这明早的工作还没吩咐下来,我也睡不着。”

薄荷抿了抿唇,这世界上所有的工作其实都一样,没有一个清闲的。

“你每天早上很早便起来,有这么晚睡,注意身体。”薄荷倒是真的担心田妈的休息,这个二十多年至打她记事起仿佛就在薄家的女管家虽然能力独当一面,但也毕竟只是凡胎**,经不起没日没夜这样的劳碌折腾。

等等!薄荷突然顿了顿猛的抬头看向因为薄荷的关心而开心含笑的田妈:“田妈,你在这个家……多少年了?”

“从年轻的时候起便在了,我可能干了,当初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佣,到现在成为管家都已经快三十年了呢。”

如今的田妈已经五十岁,还真的是蹉跎了半辈子在这里。

不过,她现在的丈夫也是薄家的司机,所以便把这里当家了。

“三十年……”薄荷低声呢喃,端起水杯突然站起来:“田妈,陪我聊聊天吧。”

田妈有些意外,这都快十二点了,大小姐怎么还要和她聊天啊?不过,这个孩子她一向心疼,如果自己都不陪她聊聊天,她该多寂寞啊。

田妈也只是犹豫了一下便跟着薄荷上楼去了,进了房间薄荷反锁了门,指了指窗边的茶座道:“坐吧。”

“是……是。”田妈缓步的走过去,等着薄荷坐下了自己才缓然而坐,但也只坐椅子的一半,这是大户人家的规矩。

薄荷瞧在眼里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劝道:“田妈,不用太客气,把我当你孩子一样就行。”

“这、这怎么行呢。”田妈坚持的坐在那里,甚至严肃了神情。

薄荷心里叹了口气,知道他们的思想入根自己也难以改变。于是便转了话题问田妈:“田妈,我记得你和王叔叔有个儿子对吧?”

“嗯,今年上大二了呢。”田妈嫁给司机王叔的时候已经三十岁,三十三岁生的孩子,现在儿子也不过才十八岁,从小跟在他奶奶身边长大并不在薄家,叫做王权。薄荷见过无数次,可是那个王权似乎比较内向,每次到薄家也只是帮着他妈妈和爸爸做事情很少出来,薄荷知道他是考了大学的,这也是田妈和王叔比较自豪骄傲的事。

“真是出息。等他以后更有出息了,只怕田妈和王叔要离开薄家了。”薄荷打趣儿的道。

田妈立即慌张的摆手摇头:“不会,不会。我和老王都说好了,要一直在薄家呢,除非薄家嫌弃我们老了不能干了。我们才会离开……这些年,这地方比我们自己的家还熟悉,逢年过节都在这里,虽然对不起老人和孩子,可是我们是真的已经习惯这里了,去别的地方都不行。”

薄荷立即按了按田妈的手背安慰道:“我不是试探您,您别紧张。我都要嫁出去了,试探您这个做什么呢?我不过是想和你拉垃家常。”

田妈这才缓缓的放下自己紧绷的神经,朝着薄荷笑了笑:“那你也会经常回来的。”

薄荷只是浅浅的笑了笑并不回答这个问题,回来?呵,能离开薄家是她最开心的事,回来做什么?唯一舍不得可能还真的只有田妈了。

“田妈,我出生的时候,你就在薄家了,在我心里你和长辈一样的。”

“是呀,大小姐你刚出生的时候那么小一点儿,我见着你的时候你才十几天,瘦巴巴的多可怜啊,又没奶水吃……”声音戛然而止,田妈捂着自己有些快的嘴,看了看薄荷眼里闪过一抹悔意,薄荷却牢牢的抓住了这抹精彩而又不可忽略的东西,田妈是知道的。

“大小姐,我刚说错了。”田妈见薄荷一直不说话便自己尴尬的否定了之前的话。

薄荷笑了笑,无意间说出来的才是真话吧?和婆婆所说的一样,她是十几天还未满月的时候便被抱进了薄家,瘦巴巴的没有奶水吃,不就是生母不在身边么?

田妈越来越心虚的低头,薄荷也不想逼她便转了一下弯道:“我应该是两个月大小的时候,爸爸妈妈才举行的婚礼吧?”

田妈迟疑的点了点头,这算是当时云海市的大新闻了。薄氏少爷迎娶蔡氏千金,原本是佳话是轰轰烈烈的大喜事,可是谁都在传闻他们的孩子已经两个月,这不是奉子成婚嘛?这也让蔡青奕总是翻出来唠叨,薄光每次总是哄劝着安慰,薄荷小时候不懂为什么妈妈不开心,可是现在她明白了,这还真不是一般女人能忍受的,谁能戴着那样的传闻结婚?毕竟孩子不是她的。

“田妈别见怪,我也只是好奇而已。为什么我十几天就被抱入薄家了呢?照理说,我应该在蔡家呀,和妈妈一起嫁过来才是。”蔡家,薄荷心里又是一阵冷笑,蔡氏如今不如以前,可以说已经完全靠着丁点儿微弱的力量还在强撑家族企业,这两年更是靠着薄光多番的出钱出力才稳住了江山。

照理说,蔡家也是薄荷的外公外婆们,那从小就是不待见薄荷的。薄荷去蔡家的次数五根手指头都数的过来,小时候也是,每次妈妈和爸爸只带着薄烟回去,她则留在薄家。那个时候真是天真无邪的蠢啊,怎么就不会怀疑自己是不是他们的孩子呢?真是蠢的可以,薄家对她的冷漠,对她的无视,她早就该明白的,明白自己的身体里根本就没有流一滴蔡家的血液才招来那样的对待,可那个时候的自己只以为因为她的提前出生给蔡家招去流言蜚语所以才至于‘外公外婆舅舅舅妈’们的不喜爱。

田妈有些慌张的低头,薄荷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看来田妈是真的知道些什么的。

“田妈,这个家,所有人,都不如你对我的真心。”

田妈立即摆手又摇头:“大小姐你可千万别这样说,老先生和老夫人都是那么疼你……”

薄荷笑了笑:“是吗?要不是我体内流着薄家的血,当年是无论如何也进不了薄家的门吧……”

“虽然如此,可当年要不是他们的维护夫人是怎么也不愿意嫁进薄家……”田妈急急的解释,却猛倒抽了一口气,再次捂住自己的嘴。

这次抬头看着薄荷的眼神多了一抹疑惑,看到薄荷那了然而又自然的微笑田妈越加的不安起来,哆嗦着轻声问:“大小姐……难道您……已经……?”

薄荷伸手轻轻的握住田妈,诚恳的望着田妈的双眸抿着唇道:“把你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好吗?”

田妈迟疑着:“可是我当年发了誓,不能说出去……”

“我是当事人,有权利知道。”

田妈继续闪躲着:“那您可以问老先生和老夫人,老爷也可以……”

“田妈,实话告诉您吧,我在怀疑一件事关重要的事,关于我的身世……这个家我能相信的只有你,如果连你也不能据实相告,那我对这个家是真的毫无留恋之处了。这个世界上,没有能包住火的纸,迟早有一天我会知道一切,你说呢?”

薄荷知道田妈比这个家里的任何人都有血性,加上她这些年对自己明着暗着的照顾看得出她一直对自己的怜惜之情,如果自己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田妈……就一定会说出她所知道的。

田妈轻轻的回握着薄荷的手深深的叹了口气:“我就知道啊……知道大小姐这么聪明的人,又是个检察官,不可能不知道的。算了,发了誓又怎样?这些年我瞧在眼里比任何人都希望你早些明白你自己的身世,这样的话你就不会躲着难过了。”

薄荷轻轻的收紧手指,原来田妈真的一直都在观察着自己,甚至知道她躲在暗处难过?

“哎……”田妈盯着薄荷的脸又叹了口气:“其实,那个时候我才刚到薄家一年多而已,还是个小姑娘什么也不懂。但是突然有一天,老夫人说要解雇家里的一批佣人,那个时候家里大约有十个佣人,老夫人说要解雇七个只留下三个,我们都慌了,一群姐妹抱在一起哭,这可怎么是好呢?薄家的工资不低,环境又好,能在薄家工作是许多人都羡慕不来的。就在这个时候,大小姐你被抱回了薄家,老夫人要我们十个佣人里的五个女人上前去抱你,还要我们给你换尿布喂奶瓶,我们都知道老夫人在考验我们,看我们谁最会带孩子,那个时候大家都是卯足了劲儿的去哄你,可你太瘦太小了,还该在月子里养身体,但你却被抱到了薄家。到后来我才隐约的明白……你该是当时的少爷,也是如今的老爷在外面的未婚所生的孩子……还好,我从小在家里照顾弟弟妹妹,所以照顾孩子对我来说根本就是小事一件,你和我也有缘,每次一哭我抱你你就会安静,睁着好看的眼睛望着我。”

田妈又盯着薄荷看,仿佛在回忆她的小时候,薄荷却是一阵鼻酸,那个时候的自己虽然没有记忆,但是从别人口中听来,竟仿佛有了感觉似的心里也是一阵委屈。

“哎……你刚刚满月的时候,夫人就上门了,几乎每次看到你都要大吵大闹,说要把你扔出薄家放到孤儿院去。要不是老夫人和老先生站出来维护……这件事也不会那么快消停,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两个月后老爷和夫人就举行了婚礼,而你呢则慢慢的长大……在你两岁左右的时候,老夫人把我们当初剩下的三个佣人叫过去让我们发誓这辈子也不能对任何人说出当年所见所闻,说只要泄露了半点儿秘密就被逐出薄家。我自然也在其中,也发了誓。可是随着你慢慢长大,原本陪着我留下来的两个人也慢慢的离开了薄家,只有我因为老王才留至今日……哎,大小姐,虽然我所知道的也只有这些,可我不是糊涂人,多少也能明白些。所以每次看到夫人和老爷对你……我看在眼里,心里也为你感到心痛,就算我如今被逐出薄家也不后悔告诉你这些,人总要活得明白,知道自己是谁,知道前因后果,不然还有什么意思啊。”

薄荷轻轻的抱了抱田妈:“田妈谢谢你,这也是我们的秘密,好不好?今晚的谈话,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没有人知道你对我说过什么,也没有人会知道我今晚听到了什么。”

田妈点了点头拍了拍薄荷的背:“哎……大小姐啊,你要快乐呀,这些日子我见着你比前二十几年活的还快乐,我就已经很满足了,总想着自己能不能有朝一日瞧见你快乐呢?我如今已经没有任何遗憾了。”

薄荷擦了擦眼角的湿润,冲着田妈抿唇笑了笑:“那我告诉你一个关于我的秘密?”

“大小姐的秘密?”田妈有些疑惑。

薄荷俯至田妈的耳边低喃了一句,田妈的脸上顿时绽出欣喜的表情来:“真的吗?大小姐你真的和湛先生已经……”

薄荷微微的红着脸点头:“嗯,好些日子了,不过田妈你要替我保密啊,我不想让别的人知道。”

田妈虽然不懂薄荷为什么要瞒着这样的喜事,不过还是点了点头:“嗯,我会替大小姐保密的。难怪你这么开心,我看湛先生真的是个好人,他对大小姐你无意间的动作我都瞧在眼泪呢。果真是……你亲生的妈妈替你找好的姻缘呢,她一定知道你会受这些苦,所以才替你找了这能弥补你前半生的苦难的人来温暖你吧……”

薄荷看向窗外的月亮,是吗?她不能理解当年妈妈和婆婆指腹为婚的心情,可她却感谢她们当年那样的约定,如果不是她们的约定自己怎么能和湛一凡走到今天呢?如果不是她们的约定,她一定不会像今天这样快的找着线索寻找自己的身世。

至少已经明白了,自己的的确确不是蔡青奕所生的孩子,的的确确在未足月便被抱进了薄家,明白了,自己是薄家在外的私生女……至于妈妈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她想再过不久这一切都会水落石出,她一定会查清当年的真相!

*

失眠了一夜,薄荷第二天起来的有些晚。

还好这几天都在查神偷的案子,检察院打了招呼也就没必要每天按时按点的去打卡,反正胡珊他们这些天也累着了,迟到就迟到吧,她是有心想要让他们也顾着下身体。

从床上爬起来,一边洗漱一边抬头望着镜子里的自己,神形俱疲,黑眼圈明显眼袋严重。看着这样的自己薄荷深深的叹了口气,昨晚一直想着田妈和白玉醇说的那些话折磨的难以入睡,现在想来还真是后悔,有什么好想的?事实都摆着,再想也想不出多的端倪来。

拍了拍脸,整理了一下仪容,给眼睛补了补水滋润一下薄荷换了衣服便便下楼了。

刚下楼,薄烟就挽着蔡青奕进门了,一边走一边笑着,薄光跟在后面。

“你们还知道回来啊?”坐在客厅里的奶奶看着走进门的三人便是怒气腾腾的低声斥责。

蔡青奕则满脸堆着笑,对薄老夫人的生气完全不在乎似的上前笑呵呵的道:“妈,我们昨晚在容家过夜,没想到容家不仅是个书香门第,家底也丰厚,不比我们薄家差!”

跟进来的薄光将手里的东西递给田妈便也解释道:“妈,怎么啦?生什么气嘛,昨晚实在聊的太晚,再加上亲家和子华都留着过夜所以就没回来。爸呢?”

“你爸散步去了。”奶奶的口气明显的缓和了许多,拉过薄烟细细的问:“烟儿啊,累不累啊?你这爸妈也不懂事,既然出去了这么早赶回来做什么,也不顾着你的身体点儿。”

薄荷缓慢的已经走下楼梯,蔡青奕转眼便看到了她,脸色一沉眉间一蹙:“这么晚了你还没去上班?”

奶奶也是一脸诧异的看着薄荷:“小荷啊,这都快十点了,你还没去上班?”

薄荷对于蔡青奕迅速对变脸色的态度蹙了蹙眉,虽然现在多少能理解她为什么总是苛刻自己,可正是因为理解了明白了所以才对这个女人越来越怨越来越恨。她薄荷可不是什么圣母,这个后妈这些年没少苛刻自己,没少偏心眼儿没少给她委屈受,还总是对自己横眉竖眼,既然她不是她的妈,她今后也不必再对她客气。

对上蔡青奕那质问的眼神薄荷冷冷一笑道:“上不上班,和你有关系吗?管好薄烟的肚子,操心薄烟的婚事去吧,我的事你最好问也不要再问!”

蔡青奕倒抽一口气,无论如何,自己这辈子就是想也想不明白薄荷会这样堵自己一句!这丫头以前可是对自己言听计从,自己无论怎么给她找难堪委屈她都只会忍下来,今天她不过是问句她就给自己回了这么一句大逆不道的话?

“我打死你——”蔡青奕一股气涌上头便要冲过来给薄荷耳光,薄荷岂会傻傻的站在那里?看着蔡青奕扑过来自己便轻轻向一旁闪去,众人一声惊呼,薄烟更是挣脱了奶奶的手跑过来将扑在地上蔡青奕扶着:“妈!妈你没事吧?姐你太过分了,妈又不会真的打你,你怎么能不扶着点儿啊?”

薄烟回头埋怨不解的望着薄荷,这指责……还真是理直气壮的,加上那双水盈盈而又充满了无辜的眼神,谁都会理所当然的站在薄烟那边,然后指责的视线都朝她射来吧?

不过,薄荷既然敢那样和蔡青奕呛声便也料到了薄烟会给自己使绊子,从前她顺从忍气吞声是因为总是期盼着他们能爱着自己,总是想着自己是他们的孩子,是薄家的大女儿,这就是她无奈的生命和命运。可是如今……还一样吗?那就让他们真正的认识到,她薄荷不仅是薄家的大女儿,还是云海市人民检察院的二等高级检察官!要演技?她也是有的!

“她都喊着要‘打死我’我了,我也只是条件反射性的闪了一下……哎,你没事吧?母亲。”薄荷早就说过,装无辜谁都会,要装的更柔弱一些她也可以,原本她就很瘦,脸也很小,她要装起无辜和柔弱起来不会比薄烟差,这点儿她早就在照镜子的时候表演对比过了。

果然,原本也是带了些埋怨看着她的薄老夫人听了她的话再看薄荷的黑眼圈眼袋还有眼底那真挚的‘无辜’便只是叹了口气:“好了,一大早像什么样子?薄荷啊,你妈妈问你没错的,你刚刚回答的是冲了些。你妈也不对,不该冲过去要打你。”

薄荷‘乖乖’的点了点头:“是奶奶,我是昨晚加班太晚了,所以精神有些不济。最近有个大案子,神经一直紧绷着所以刚刚完全是条件反射……哎。”

一直在边上没说话的薄光突然出了声:“工作太累的话,睡个懒觉晚些去也没关系的,反正你也不是普通检察官,这点儿权利还是有的,但是……顾着些身体,自己也是要举行婚礼的人了,看你那模样。”

薄荷轻轻的捏了捏拳头,却也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算是听了薄光的话。

薄光见薄荷还算听教便点了点头,转头再看向地上的母女俩眼里也露出一抹厉色来:“烟儿把你妈扶起来,像什么样子?”

薄烟立即把蔡青奕扶起来,薄荷也没心情再在家吃饭了,拿着包包便向外走:“我上班去了。”然后人就消失在了门口,上了车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满意的一下:“再接再厉,薄荷。这个家……没有人能再伤害你。”

话说薄荷前脚离开,后面蔡青奕就坐在沙发上一抽一搭的哭起来:“呜呜……我这算什么,她好像根本就没把我放在眼里,她没把我当个母亲了……”

薄光给薄烟使了个眼色:“上去休息。”

薄烟立即乖乖的转身上楼,扶着楼梯往楼上走时脸上原本有些淡漠的表情突然厉色一片,为什么她总觉得……薄荷变了?好像不在顾忌什么,不在在乎什么似得……为什么最近的薄荷总给她这样的感觉?难道她也……?

薄烟摇了摇头,不可能,如果她真的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不可能还留在薄家,她一定会明着质问明着调查的。可是会吗?薄荷那样的性格,那样能忍下一切的性格……可正是因为能忍,所以如果知道了才更不可能如此明目张胆的开始对着家人使性子啊?

薄烟迷惑了,身子一侧站在转角处贴着墙,她倒想听听楼下会说些什么。

“你好了你,孩子都走了,哭什么?”

“我哭都不能哭了?这些年我受的委屈少吗?扪心自问,我对她够好的了,没打过她没骂过她……”蔡青奕越想越委屈,眼泪便像珠子一样的往下掉,刚刚对她来说绝对是莫大的委屈和屈辱。

薄光却是一声冷笑:“可你对她,有时候比打比骂还狠!”

“薄光!你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从前哄着我劝着我,现在每次知道讽刺我,那是你的女儿,我对她还要怎样好?你个没良心的,我养她长大,我现在还要受她委屈,呜呜……”

“好了!”薄老夫人站起来,冷冷的刮了蔡青奕一眼,蔡青奕眼泪一顿,她怎么给忘了,家里是禁止提这件事的。可是话已经说出来,她又不能咽回去,况且有些委屈她是真的憋不住了。

“妈,你也看到了,薄荷那丫头对我的态度……我真怀疑她是不是知道什么了?不然怎么会不叫我和他爸爸,还总给我甩脸子……”蔡青奕擦了擦脸上的泪痕,认真的说了起来。

薄老夫人脸色一变,却是无比凝重的道:“不可能!那丫头不可能知道!”

“可宋轻语万一告诉她……”

“宋轻语比你疼她,更不可能告诉她,况且……那女人失踪了这些年,谁知道她究竟是死是活,只要找不着那女人……我相信宋轻语也不会贸然告诉薄荷,徒惹伤心!”

蔡青奕却还是疑惑,薄老夫人又道:“这件事,以后我再听见你说,我绝对给你好看!这家里多少人看着听着?你就不怕你的嘴说出什么祸端来?我可告诉你,现在我们薄家还没倒,你不给我顾忌着,我让你蔡氏明天就从商业界消失!”

蔡青奕一个寒颤,饿死的骆驼比马大,她绝对相信如今的薄家在云海市还有这个能力,更何况她娘家蔡氏本就已经到了墙倒众人推的地步只要薄氏加把力她相信绝对别人也会毫不顾忌的给蔡氏使绊子。

“妈,我错了!”蔡青奕立即道歉,不敢再使性子,至少掉眼泪也不敢。

薄老夫人冷哼一声,薄荷这丫头最近的态度确实有些古怪,不过她也看在眼里,这蔡青奕对两个孩子的态度的确明显,也许是要出嫁了所以心里才有些不满的叛逆?在薄老夫人卡莱薄荷最近的态度和反应只是叛逆,如果真的知道自己的身世,那些反应她不可能瞧不出来!

薄老夫人一向精明,可是她万万想不到的是,薄荷在薄家练就的隐忍能力早已强到超乎她的想象范围。薄荷不仅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还在暗暗的查着他们极力想埋掉的那些过往……

湛一凡一走便是六天,这六天除了那一次被薄荷主动挂电话的时候就再也没给薄荷打过电话。薄荷也不是一个会主动给别人打电话的人,湛一凡不给他打电话,她一头扎进案子里也就没空想他,于是忙的昏天暗地,忙到星期五,一抬头,整个办公室除了王玉林还在忙其余人都已经下班离开了。

------题外话------

——别急哈,咱一凡马上就回来了,o(n_n)o~

088 容子华的痛

薄荷揉了揉酸痛的肩颈,看了眼时间,竟然已经六点了。

“玉林,下班吧,别忙了。”薄荷将资料收起来,这些数据都整理的差不多了,而珠宝商那边也出了消息,这次珠宝展的时间和地点大约也知道了,现在只等着到时候的行动。

“哦,老大,我马上好!”王玉林整理着手里的工作,薄荷站起来拿起外套和包,王玉林跟着站起来两个人关了电脑出了办公室。

“老大,我们家今晚还有聚会,我就不陪你啦,我先走了!对了,周末愉快啊!”一出检察院王玉林就挥手先跑了,薄荷还来不及‘嗯’一声那丫头已经疯的没了影子。

薄荷拢了拢衣服,十二月的云海市这傍晚特别的冷,冷的打哆嗦。

薄荷自己去停车场开车,慢悠悠的驱着车回了薄家。

说实话,她非常不想这么早回来,可是出租屋白晓婷现在住着,那丫头一搬进去就主动把薄荷和湛一凡从前留在那里的衣服统统收起来好好的装着,薄荷还在想什么时候去搬走呢,就是那丫头反客为主的让她哭笑不得,究竟谁才是主人啊?但是那丫头似乎还比较依赖她,比较相信她,每天都要给她发几个骚扰短信,问她什么时候去出租屋她要她这个做小姨的做顿饭,薄荷也有些期待那丫头的手艺,总会比自己好就是了。

停了车将钥匙给了王叔麻烦他听到车库去,薄荷走进玄关就听到薄烟那开朗如脆铃般的笑声:“还是奶奶的眼光好,我也觉得这衣服特别好,反正我们有五套衣服那就选定这一套咯?子华你说呢?”

“嗯……可以……”

薄荷也是好些天没看到容子华了,虽然同在检察院,可是两个人至从上周在家里见过这周就再也没见过。

薄老夫人看到薄荷便立即招手让薄荷过去:“小荷啊你也过来看看,烟儿把她和子华明天要拍婚纱照的资料拿回来,想让我们帮着选一选礼服,你也帮着瞧瞧啊。”

薄荷顿了顿,在奶奶眼里薄荷还是小时候那个很疼薄烟的姐姐,而薄烟还是原来的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最惹人疼爱的小妹妹吧?薄荷还是没有违驳薄老夫人的意思走了过去,在另一边奶奶的另一边坐下来,奶奶就将相册往薄荷面前推了推:“这些婚纱在我眼里看起来都是差不多,哎哟,眼睛都花啦。”

薄烟撒娇:“奶奶,你刚刚明明还说都好看,还帮着我选了一套礼服呢,这姐姐刚回来你就说实话啦?”

“哈哈,烟儿啊,太聪明不好哦?也不让着老人家!”

薄荷听着两婆孙在那里亲昵,自己随手的翻了翻,让她帮着薄烟选婚纱照的礼服……呵,实在够讽刺的。突然觉得眼光灼灼,薄荷抬头不经意的望去,容子华的视线正落在她的身上。

薄荷一怔,容子华为什么这样看着她?想起那天花延曲承认的事,薄荷不由的蹙了蹙眉,她如今是完全不懂容子华的心思,那天究竟是挑拨离间还是真的关心她?不论是什么,他都做错了,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她如今的想法,所以那天的事情在薄荷的心里留了一个很不好的印象,心里对他甚至有一些怨念,你自己幸福着为什么就见不着她其实也幸福着呢?

容子华见薄荷的视线投来也是一怔,对着薄荷的眼睛他的心跳竟不由自主急速加快,‘砰砰’的强而有力。

“姐姐。你觉得哪套好看呢?出出主意吧?”薄烟温柔的笑着问薄荷。

薄荷不解的看了薄烟一眼,这丫头不去当演员真是可惜了,不然怎么着也能捞个影帝来当当。算了,薄烟也从没真正的当着她撕开过那伪善的面具,既然如此那她也继续装着。

“都不错。”薄荷翻了翻到底也没指出一套来,再她眼中这些婚纱的确都差不多,前阵日子她才刚刚被折腾了一番,现在对婚纱已经是无感了。

薄烟虽然有些失望,不过还是拿着相册和容子华继续讨论,薄荷看了看客厅便问:“爷爷呢?”每天这个时候爷爷也必定在客厅里坐着聊天,更何况容子华在,他更应该在这里才是啊。

奶奶拍了拍薄荷的手背笑眯眯的道:“你爷爷和你爸爸,还有一凡都在书房里聊生意上的事情呢!”

薄荷一顿,湛一凡?他回来了?薄荷猛的从沙发里站起来,自己也没发现自己有多激动,猛的对上容子华的视线,薄荷顿了顿才缓慢的平稳下自己刚刚那激烈沸腾的激动情绪,她怎么给忘了,奶奶、薄烟和容子华都在这里。

她刚刚的反应……薄荷心里叹了口气,果然大家都是一富饶有兴致的看着她,除了容子华那异常冷漠的眸子。

薄荷摸了摸后脑勺,转身往楼上走去:“我去换衣服。”然后便一句也不解释的溜走,一边走一边扶着额头叹息,她的情绪表现的太强烈了,只希望他们都不要太上心的好!

薄荷刚刚消失在楼梯口薄烟便激动的拉着薄老夫人道:“奶奶,看到姐姐的反应没?她好像很开心姐夫回来呢。”

“嗯,我原本还担心这两个年轻人的感情发展问题,现在看来我都是白担心了,他们是真的感情好吧?”

薄烟‘呵呵’的笑着,一副也完全同意的表情,可是眸子却不经意的瞧着一旁坐着的容子华,双眉忍不住的拧了拧,他就那么不开心?

“子华,你说姐姐是不是很喜欢姐夫啊?”薄烟突然一笑,转身看着容子华问。

容子华一怔,低头看着薄烟眼神闪烁:“我不知道……”

薄烟婉然一笑道:“我觉得是!姐姐很难得对一件事表现的这么激动呢!”

容子华暗暗的捏紧了拳头,嘴唇也变得有些煞白,他怎么愿意承认……刚刚在看到她那眼眸里绽放出的那一抹光芒时,他有多心痛?

薄荷换了条白色的垫肩紧身裙,洗了个脸又将头发散下来才下楼。薄荷的身材很好,虽然很纤细,从前也很瘦,可是这两个月她自己也注重饮食如果有湛一凡在一旁督促着吃的还特别的好,所以也长了一点儿肉,而且都恰巧的长在那些该长的地方,比如臀部,比如胸部。

紧身裙包裹着薄荷那前凸后翘的身材,此刻的她,性感之中有带些知性,知性之中又带着些优雅,迷煞眼球。

薄荷扶着楼梯下楼,心里却在埋怨湛一凡既然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就这么跑来家里了?但还是开心占的多一些,这六天虽然她也很忙,但其实暗地里也数着手指算着他走的天数,原本说的两三天变成整整六天,她想着等他回来才处罚他,而且要好生的处罚,谁让他骗她来着?

“这婚纱照不便宜,一套下来要四五万吧?”还没下楼就听见蔡青奕的声音,薄荷摇了摇头,刚刚没瞧见她还以为打麻将去了,没想到竟然也在家里。

不过薄荷现在也不怕与蔡青奕每次面对面的呛声,反而对这样的场景充满了期待,那种看见别人瞪鼻子瞪眼睛的表情别说还特别有趣!

“妈,这一辈子就这一次,而且我和子华还订了三套最大的水晶相册,海报啊,相框啊,这些都不是省钱的,当然要最好的了!而且,我们这次刚刚赶上活动,说拍一次送一次呢!我和子华拍了,就把另外一次机会送给你和爸爸,你和爸爸也去拍一次吧!”

“我们才不要,你爸是不会和我去拍婚纱照的,他那个人你不是不知道……每天就知道忙公事,家里很少顾,现在更不把我当人看了……”抱怨声越来越小,薄荷看见奶奶的瞪视,也知道那蔡青奕始终怕着奶奶。

蔡青奕突然瞧见薄荷,冷哼了一声,薄烟却笑着道:“咦?刚好姐姐和姐夫还没拍婚纱照,他们的婚礼还在我们前面呢,要不把这个机会给姐姐和姐夫吧?姐,你说怎么样啊?都是最好的,我们什么条件,你们也会得到什么条件哦。”

薄烟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而且这态度还特别的友好,笑逐颜开的看着薄荷等着薄荷答应。仿佛不接受,便是她的不知好歹。

偏偏,薄荷不愿意领情,偏偏薄荷就喜欢不知好歹。

只是薄荷还未张嘴说话,身后已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妹妹的好意还是留着给别人吧,我和你姐姐准备明天去海岩岛,她身子不好,那边比较暖和,拍婚纱照的话风景迷人,气候也比较方便。”

薄荷回头就看见湛一凡笑容可掬的从书房的方向走出来,爷爷和父亲薄光跟在后面,都是笑容满面,看来对于某些商业上的事情都达成了一致。

湛一凡对上薄荷的眼睛,三秒,非常深无比灼热激烈的注视了三秒。

不过也只是三秒恢复了淡漠还很顺利的移开了视线,先向奶奶她们颔了颔首才走到薄荷身边朝她微微的笑了笑:“这几天过得还好吗?”

薄荷眯了眯眼经,好?呵,这个不当影帝可惜的男人又想做什么?几天不见也不打个电话一回来就往她家里跑,甚至全部人都知道他回来就她还傻傻的不知道,见了面却也只问句:这几天过得好吗?

态度是冷漠疏离的,应对是谦谦有礼的。

别人看来,他们两个绝对是相敬如宾,多么的客气啊。

薄荷也虚伪的笑了笑:“很好,多谢关心啊。”

虽然如此腔调,却让旁人感觉到了火药味十足啊。

湛一凡微微的笑着:“要不要到花园里散散步?不介意吧?”

薄荷颔首:“不介意。”

两个人一前一后就各自对了两句话便从偏厅的方向往后花园而去,薄烟伸长了脖子望着他们消失的背影开心的笑着道:“虽然姐姐和未来姐夫看起来还有些疏离,可是他们发展的真是出乎人意料的顺利啊,子华你说是不是啊?”

容子华‘噌’的一声从沙发里站起来:“我去卫生间。”丢下一句话便迈步向卫生间的方向而去,薄烟握着相册的手用力一手,盯着容子华远去的背影眼神阴冷,你就这么在乎!?

“是啊,我原本还担心这两个孩子因为那样的原因走到一起会不太顺利,看来真的是我想太多了。”奶奶温和的笑着应对薄烟的话。

薄烟敛起自己眸内的寒光,低头婉约一笑没再说话。

薄光也没在意自己的二女儿刚刚那微弱的变化,和薄老爷子对视一眼笑呵呵的对着自己母亲道:“妈,一凡会是个好女婿的,我看他也会对薄荷好,你就别担心那么多了。”

薄老夫人听此一眼,眸子一亮反问:“怎么,事情谈好了?”

薄光微弱的叹了口气,像是把这些天最沉重的枷锁都一口气叹了出来:“是,不用等到婚礼我们薄氏就能重振雄风,只要股份的手续一妥,他就会立即入驻我们需要的所有资金。”

蔡青奕虽然不懂商业上的事情,但是看看自己的丈夫,公公婆婆的神情也知道是好事,只不过刚刚对薄荷的怨念却无法消除,但是她知道现在不是抱怨的好时候,他们才刚刚高兴起来自己如果这时候扫兴只怕吃亏的只会是自己。

于是蔡青奕也微微笑的坐在一旁假装高兴,薄烟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厕所里的容子华用冷水一遍又一遍的洗着自己的脸,分不清脸上的液体究竟是水还是认清自己的心所流下的眼泪……

*

一走出花园薄荷就后悔了,她就穿了条裙子,多冷啊!

湛一凡拉上偏厅通向后花园的小门,外满是藤椅、石桌和石凳,不过因为是冬天所以薄家人渐渐不常来这里,所以特别的冷清,还有些萧条的景象。

薄荷环抱着自己的双臂,湛一凡转身便拥了上来,一把将她收入怀里,温暖的体魄瞬间包围了她的寒冷,渐渐消退。

薄荷也有些贪婪的想要多吸收一些湛一凡身体的温暖,于是不由自主的往里面钻了钻,湛一凡也体贴的敞开自己的大衣让薄荷贴的更近一些,再一个包围,薄荷整个瘦弱的身子便被他全部抱进了自己的大衣里,温暖啊。

薄荷舒服的眯了眯眼睛,搁在湛一凡腰上的手却拧了一把坚硬的肉,手再使劲儿的转了两圈,湛一凡微微的倒吸气假装的应和着"shen yin"两声:“哎哟,哎哟,老婆轻点儿!”

“你还知道回来啊?你还知道我是你老婆啊?可我看你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电话不打一个,回来也不通知一声,到薄家来更是无声无息,我竟然是最后一个知道!?湛一凡,你个坏蛋!”薄荷气呼呼的又踢又骂,湛一凡根本无处可躲,放开她怕冻着她,但是不放开便又只能任由她胡来。

算了,算了,谁让他是她老公呢?这点儿打骂就像挠痒痒似的,又不是真的痛。

终于停下来,听着薄荷那气哼哼的喘息声,湛一凡一边觉得心痒难耐一边还得继续憋着温柔细语的道:“消气了吗?消气了的话,能听我说两句么。”

薄荷冷冷瞥了湛一凡那温柔讨好的脸将脸侧到一边去,其实心里已经完全消气儿了,就是嘴上还依然硬着:“哼,你说!我看你能狡辩出个什么理由来!”

湛一凡摸摸薄荷的头发,抱着她裹在自己衣服里的身子依然轻声细语:“不给你打电话,是怕听到你声音我就会不顾一切丢下所有跑回来见你。不早些回来,是想要给我们的蜜月多些时间。不通知你回来,是怕打扰你工作,不告诉你我会来薄家,是因为我自己也没想到下了飞机便赶向这里……我想给你一个惊喜。”

薄荷的眼神慢慢的转向湛一凡,说完最后一字的时候,已经仰着头望着他,不穿高跟鞋的自己,这样仰视……脖子还真累。

“其实吧……”薄荷勾了勾唇,算是笑了,“有惊,无喜。失败!”说完‘失败’两个字,脸上的浅笑已经变成灿烂的笑容,让湛一凡看的心里砰砰直跳,他的小媳妇儿笑起来可真美,他从没见过比这更好看的笑容,多好啊,就该多笑笑,常常笑。

湛一凡扣着薄荷的脑袋按进怀里,叹息:“我也觉得挺失败的,该去检察院门口逮你,然后回出租做想做的去!”现在这样抱着她,他的身体又开始疼了,这种煎熬对他来说简直是种折磨,他怎么就那么善良呢?非得到这里来等他,还做了薄家的‘大鱼’。

薄荷微微的红了脸,湛一凡紧贴着抱着她,她怎么感觉不到他身体的变化?偏偏还顶着她的肚子。

沉默了一下,薄荷还是如实的交待:“出租屋……我给别人住了。”

“别人……?”湛一凡若有所思的沉呤了一下,很快便激动的一把将薄荷抱了起来,身子一转便将她整个人托了起来放在石桌上,自己倾身弯腰的俯近又将她抱进怀里,对着薄荷的脸欣喜若狂:“你答应了?嗯?”

薄荷的脸越加的红了起来,他这样问,她怎么点头啊?

伸手推开他越来越近的脸自己也有些着急的道:“没有,不知道你瞎说什么!”

湛一凡被推开也继续贴上来:“是吧,是吧?答应了是吧?”明明聪明如他已经能够理解,却还是有些兴奋的不确定。而他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薄荷红红的脸蛋儿上,惹的薄荷呼吸也有些不稳的急促了起来,便是越加的羞人,她怎么这么紧张?又没干什么坏事。

抿紧了唇薄荷不说话,湛一凡便亲亲她娇红的脸蛋儿,如果这不是薄家,他一定抱起她就冲回房间,然后狠狠压在身下扒衣服,然后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那肖想了许久许久的事儿……

亲着亲着湛一凡的吻便来到薄荷的耳朵,含在嘴里玩着她洁白可爱的耳垂,玩着玩着来到脖子,吸着吮着那一阵阵的娇嫩肌肤和芳香。薄荷微微的"jiao chuan",手轻轻的环着湛一凡的脖子,她知道这是不对的,这是薄家后花园,如果有人突然从偏厅跑来偷开,她颜面无存……就完了!

可是湛一凡就像是冬天里的一把火,灼热的燃烧着她,将寒冷一寸一寸的赶出她的身体,点燃着她的肌肤和心……薄荷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唇瓣,湛一凡突然抬起头一口吻住她的嘴。

“唔……”薄荷迷离的望着他,想提醒他这是什么地方。

可是湛一凡已经欲火烧身,如果不吻吻她不摸摸她,他一定会憋死从而一辈子不举的!

湛一凡的吻有些激烈,激烈到薄荷舌根都疼了,嘴都麻了,呼吸都要窒息了……湛一凡的手也没空着,吃了些豆腐便越是上瘾,但依然控制着自己清醒的知道这是薄家。

放开喘息的薄荷湛一凡脱下身上的外套给薄荷,自己折身跑了出去,站在凉飕飕的花园里才渐渐的清醒和冷静了下来。薄荷抱着还余有两个人体温的大衣裹在自己的身上,摸着水润盈盈还有些肿的嘴叹息懊恼,怎么一下子就情不自禁了?还好……还好战火暂时停息了。

两个人分开冷静了一下,渐渐的薄荷觉得有些冷了,再回头看花园里的修长背影,只穿着一件衬衫,他可真够英雄的!薄荷跳下石桌,穿着拖鞋跑进花园里,踮起脚尖将手里的大衣披在湛一凡的背上:“别……感冒了。”

湛一凡回头看着迷人的薄荷,心里千百种情绪,伸出长长的手臂便将她收入怀中再次展开大衣将她纳入自己的怀里,附耳低喃:“好想你……”

薄荷其实没那么多空闲想湛一凡,但是……好吧,她承认,夜深人静一个人发呆的时候很容易想到他,其实也很想知道他在做什么。可是每一次就是那样轻易的按耐住了自己的好奇,于是没有主动发短信没有主动打电话,两个人同样的闷着各自过了六天。

湛一凡也不奢求能从薄荷的嘴里听到她同样说着‘我也想你’的这句话,摸摸她的脑袋很是满足的道:“明天跟我去海岩岛吧。”

薄荷抬头,她还以为他是说着给薄烟听得,难道真的要去?

“明天是周六,我特意回来接你。必须答应?”其实海岩岛的案子还没有落下,所以他还真的是匆匆赶回来接她的。

虽然如此,最后的语气却还是有些不确定。薄荷想想案子,似乎有胡珊梁家乐他们坐镇,算了……婚姻大事比较重要,而且,她接下这个案子不就是为了婚假么,这两天还能离开薄家去好好放松一下。

这样一想,薄荷便轻松愉快的点了点头:“嗯,好。”他都回来接她了,她还有什么好犹豫的?虽然对海岩岛那个地方还有些阴影,但是有他在,她有什么可怕的呢?偶尔,她也能放松自己,当一下小女人的吧?

湛一凡更用力的将她收入怀里,紧的薄荷都嫌疼,不过还是没有推开他,因为虽然紧却很温暖呢。

*

吃饭的时候薄荷一直埋着头,因为湛一凡在,也有今晚在书房谈的生意成功有关,也没人主动去招惹薄荷,更没人看那‘红红的肿肿的香肠嘴’。

于是薄荷也就安安静静埋着头吃自己的晚餐去了,任由他们谈笑风生,和她同样安静的还有容子华,整个晚餐硬是一个字都没说。

薄荷吃了饭送了湛一凡便准备回到屋宅上楼去休息,那会儿湛一凡也说了明天要带她去海岩岛拍婚纱照,家里人这次都没什么意见,所以薄荷现在要上楼去收拾行李,免得明早起来匆匆忙忙。

薄烟也在送容子华,体贴的帮他收拢衣襟不知道低低的在说些什么,容子华面若寒蝉,一整个晚上似乎都是这样的表情,少见往日那温润如玉的模样。

薄荷叹了口气正要绕开他们,容子华却叫住了她:“薄荷,我们谈一谈好吗?”

薄荷一怔,扭头看向薄烟。

薄烟的脸色果然立即变得难看,还有藏也藏不住的在乎和苍白。

薄荷从前的心思薄烟是知道的,所以薄荷并不想让薄烟误会她现在的心情。所以也寒着脸很快拒绝:“我想休息了,下次吧。”

“半个小时的时间,也不愿意么?”容子华大声质问,“你就这么嫌弃我,逼着我?”

“容子华!”薄荷喝止,又看了薄烟一眼,薄烟的脸已经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中,就算不顾及薄烟,也该顾忌薄烟肚子的孩子,那是无辜的!

蔡青奕和奶奶听见薄荷的这一声轻呵都立即跟了出来,蔡青奕没好气的看着薄荷,这丫头又在做什么?怎么能对她女婿,薄烟的丈夫大声呵斥呢?

奶奶却还是比较人性化的先问了句:“怎么回事儿啊?小荷啊,你刚刚怎么对你妹夫大声呵斥呢?”容子华和薄烟已经领了结婚证,的确是妹夫了。

薄荷摇了摇头:“没事奶奶。”侧了身子她就想要离开。

“奶奶,我和薄烟从前是很要好的朋友,也是公事上的同事,所以我想问她一些关于案子的事情,她想休息了所以……”容子华很是体贴的先解释了一下,奶奶一听‘哦’了一声道:“我知道你们从前是要好的朋友,也是同事。薄荷啊,你明天就要去海岩岛了,也不知道后天什么时候回来,你还是跟着子华去聊聊公事吧,有什么事情子华也能帮你先应付着呢。”

薄荷蹙了蹙眉,容子华行啊,不愧是能成为检查委员的人物!薄荷磨了磨牙,看来不和他聊聊是不行了。

薄荷转身向屋内走去只留下一句话:“书房聊!”

容子华微微的松了口气转身便要跟上,薄烟伸手拽着容子华的衣袖,抬头眼含雾蒙的望着他:“子华,不能改天再聊么……我陪你回容家?”

容子华心下不忍,薄烟一直是个开朗的女孩,像阳光一样的活泼可爱,很少会露出这样惹人怜惜的表情来,他开始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太冲动了?可是如果不和薄荷谈谈,他一定会疯的!

于是伸出大手摸摸薄烟的脑袋温柔细语:“烟儿乖,快上楼去休息,我很快就好的。”

薄烟却不舍的望着他一直轻轻的摇着头,容子华狠了狠心轻轻的拂开薄烟的手转身跟了进去。蔡青奕立即扶住薄烟温柔的问:“烟儿,你怎么了?”

“妈妈……”薄烟回头委屈的扑进蔡青奕的怀里,“妈妈,是我想多了吗?呜呜……”

什么想多了?蔡青奕愣了愣,薄烟却只是呜呜的哭着,一双拳头捏的紧紧的泛出苍白的指节。蔡青奕安慰着薄烟心里有些不安,想起前些日子薄烟说过的话,薄荷觊觎着容子华……?虽然那晚被薄荷给糊弄了过去,但是蔡青奕一直都觉得这件事不会那么简单,无风不起浪,如果没有零星的可能薄烟不可能那样怀疑,玩笑也不可能!现在再看薄烟,难道……?

薄荷很少进书房,这里是男人们谈公事聊天的地方,而且薄光也不喜欢别人轻易的闯进来,所以她进入这里的次数十根手指都能数过来。但是这一次,她实在不知道该在什么地方和容子华聊,所以只好选了这里,至少他们进来了,别人就不会再轻易的闯进来,也能安心的问问这容子华究竟在想什么。

容子华推门进来将门轻轻合上,薄荷靠在巨大的橡木书桌上看着缓步而来的容子华轻启朱唇问道:“到底想和我说什么?说吧。”

“薄荷,”容子华定定的站在薄荷的对面,只是静静的道:“你喜欢我?”

薄荷全身一怔,惊诧的看向容子华,他说……什么?薄荷心底一直怀疑,花延曲会那样听了容子华的话而来挑拨试探,那必定是容子华知道些什么,可是她一直不敢确定也没问花延曲是否告诉了容子华她曾经的心,如果真的是这样,容子华怪异的行为和表现也就不难解释了!是这样吗?他怀疑了?还是他已经知道了!?

薄荷暗暗的深吸了几口气,很快就将自己刚刚那惊慌失措的表情收了起来,重新恢复了镇定自如。

“很重要吗?”她不能否定曾经的五年,可是她却不认为那是值得骄傲的事。

容子华盯着薄荷一步一步的走过来,越来越近,直到站在她的跟前仅两步之遥才停了下来,低头盯着她姣好的脸蛋儿。她不戴隐形眼镜,她脱掉了硬板的套装,她披散着头发,她脸颊微红,她身材玲珑有致,她是薄荷……这样一个与人前完全不同的女子,曾经喜欢过他,还是那样长那样深……她竟然反问一句‘重要吗?’她说呢?

咬了咬牙,他承认:“是,对我很重要。”

薄荷轻轻的眨了眨眼,有些扑朔迷蒙,他说很重要?呵,可惜对她已经不重要了。

“很抱歉,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侧身,薄荷想要离开,有些后悔答应他来谈谈。

容子华的手更快,一把捉住薄荷的手腕将她拽了回去匆匆的道:“别逃。你只要回答我,是还是……不是?”眼神的期盼和渴求,是从未有过的。

薄荷很想笑,都这个时候了,一切都物是人非了,他为什么还要追究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呢?

薄荷用力的挣开他的束缚,微微的磕眸叹息:“容子华,我已经忘了……很久以前就忘了。”

“那就是曾经有过?”容子华再伸手,双手抓住薄荷的胳膊,神情激动。

“容子华你先放开!”薄荷受不了他这样的亲近自己,原来从前的渴望到如今已经变成了厌弃!原来,她已经习惯了湛一凡,不论是抱是吻还是亲密,都只习惯也只希望是湛一凡。

薄荷用力的挣脱开容子华,容子华则被她大力的甩开了几步,惊愕的望着薄荷,他实在不明白她……她不是喜欢他吗?却为什么露出那样厌弃的表情?

“容子华你还不明白吗?”薄荷可怜的看着他,“我们已经错过了!也许……也许你已经知道,曾经的我有过那样一份儿心思,可是如今它已经没有了,我早已经放弃了,早已经忘记了,早已经放下了,早已经不想不思不念了。你没必要困在我给你的这个烦扰里,因为我从来没想过要用这件事给你带去任何的困扰……容子华,既然你问了,那我就不会不回答。答案你已经知道了,又有什么意义呢?你和烟儿结婚了,你们有了孩子,而我……有湛一凡,我很满足现在的状况。”

真的很满足,从所未有的满足,只因那个人是湛一凡。

容子华的脸上露出极度失望的表情来:“你怎么能这样呢……你既然喜欢的是我,怎么能嫁给别的男人!?”

“那你想让我怎样?等你一辈子?看着你和烟儿幸福?”薄荷只觉得可笑,她曾经喜欢了五年的男人原来竟是这样。

“那为什么你不早些和我告白?如果你说了我就不会和烟儿……”

“不会有任何改变的,容子华。”薄荷轻轻的摇了摇头,“我们三个人的宿命不会有任何改变。你依然会爱上烟儿,而我一定会比现在更加的不堪。五年的时间你也没有爱上我甚至没有发现我喜欢你,那烟儿什么时候出现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你会爱上她。”

薄荷微微的叹息,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呢?

她只想去休息,明天赶早和湛一凡去海岩岛拍婚纱照,这一辈子第一次婚纱照啊,应该……也是唯一的吧?她没想过和湛一凡以后会有什么不好的结局,总觉得,两个人一定会天长地久一辈子在一起的,这个想法虽然天真,可她就是不由自主的这样想了。

湛一凡一定不会负她的。

容子华忧伤的望着薄荷,微微的摇着头似乎想要否定她的说法,可是薄荷却已经不想再说什么了,说什么都没有意义了,她不会回头,时间不会回头,他们已经错过了。

薄荷走过容子华的身边,容子华还想试图拉住她,薄荷轻巧的避过,只是侧着双眸冷冷的留下最后一句话:“容子华,我已经不喜欢你了……”

她现在喜欢湛一凡,很喜欢呢。

由此一想,心里豁然开朗,反而轻松了。

薄荷只留给容子华一个冷清的背景,容子华却捂着脸,眼泪顺势而下,止也止不住的悲凉。她为什么不听他说完就这样绝情的离开?为什么听也不听。

他从不哭,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可现在他真的伤心了,得到她亲口的承认比原先的猜想,比原先的不肯定还要让他伤心,心痛。

他想说……如果她早些能让他明白她的心……那他一定也会早些明白他自己的心……一定不会和薄烟牵扯出别的事情来,他一定不会的……因为他发现,原来他喜欢的,他爱的,他最想看到的,不是别人不是薄烟,是她啊!

她为什么听也不听就那样无情而又绝情的离开,为什么听也不听……容子华捂住揪扯的发疼的心,好想伸出手捅进里面将自己的心掏出来,也许那样还没有此刻来的让他窒息!

那天晚上,谁也不知道容子华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薄烟看着薄荷走了便一直等在门口,可是她等了半个小时也不见容子华出来便再也等不下去了,推门一看,书房里哪里还有容子华的人影?只有窗户圆圆的敞着……

从那之后薄荷只听说容子华病了,他和薄烟的婚纱照也一拖再拖,直到薄荷的婚礼也未见他再出现。不过,那已是后话。

回到房间的薄荷却像是放下了心中的一块巨石,躺在浴缸里愉快的给湛一凡发了条短信:“明早早些来接我啊,我们出去吃早餐!”

湛一凡很快也回复了一条:遵命,夫人。

薄荷看着短信,看着那四个字两个符号‘噗嗤’一声便笑了出来,双脚快速的滑动着满满都是泡沫的水花,好开心,好轻松,好愉快啊!

至此,容子华,真的再见了!

------题外话------

——今天小小的虐了容子华和薄烟哟…。当然,虐他们,才算刚刚开始哈。

089 唯美婚纱照

薄荷早早的起来洗漱了,没想到下楼便看到湛一凡已经坐在客厅里。

薄荷知道自己起晚了,明明说要湛一凡早些来接自己,可这些日子工作的繁忙让她一时神经松懈竟一不小心睡过了头,起床一看竟然已经八点了。

于是赶紧起床洗漱,戴硬性眼睛,整理头发,找出衣服来换上。

里面是一条橘红色的小翻圆领无袖夏装群,外面套了一件灰色的棉大衣。她昨天查了下海岩岛的天气,哪里四季如夏,几天现在过去也非常的热,所以她就只收拾了两套夏装,带了些资料和一个平板电脑,所以的行李加起来也少得可怜。

带着行李下楼,薄荷原本还有些奇怪湛一凡怎么没打电话来催她,谁知道一下楼就看见他正坐在沙发里和爷爷奶奶聊着天。

“小荷啊,你可终于起来啦?一凡都等你快一个小时了。”打趣的是爷爷,说的薄荷脸上一红,心里却疑惑既然来了一个小时了怎么不叫她起来?

湛一凡看见薄荷下楼便已经起身,走过来接过薄荷的行李便礼貌的对爷爷奶奶道:“爷爷奶奶,我们就先走了,你们二老周末愉快。”

“走吧,快走吧。小心别赶不上飞机啊,要不是你起这么晚也不用这么赶啊,这孩子平时也不睡懒觉的……”奶奶嘀嘀咕咕,薄荷心里更是疑惑,什么赶飞机?就这么走了?按照奶奶的性格会留他们吃了早餐才走啊。

不过薄荷还没机会疑惑湛一凡就拉着她往外走去,薄荷只能匆匆的丢下一句:“爷爷奶奶我们走了……”然后人便已经走进了车里。

湛一凡如往常的替薄荷先系好安全带,然后抬头再薄荷的额头上印下一个温热的吻摸摸她的头缓缓一笑:“早安,猫猫。”

薄荷如今对‘猫猫’二字已经毫无感觉了,除了依然有点儿恶心之外也不想再纠正他那对称呼的执着。

“早安。”薄荷回以微微一笑,湛一凡忍不住的又低头在她嘴上亲了亲才从车里扯出来,薄荷红着脸低头摸着自己的唇,真是的,没有被看见吧?

湛一凡绕过车头坐进车里就看见薄荷四顾的眼神,有些哭笑不得的道:“家里除了爷爷奶奶,一大早都不在,放心吧。”

好像是安静了点儿……薄荷望着湛一凡问:“你怎么比我还清楚?那他们去哪儿了?”

湛一凡启动车子很快便出了薄家花园,车子上了“伯父去了公司,忙着办给你过股份的手续。蔡伯母带着薄烟去了容家,据说……那个姓容的病了。”

薄荷看了湛一凡一眼,那个姓容的?他好像对容子华很没好感嘛。不过,他怎么病了?还有,父亲去给她过股份的手续?

“昨晚你们在书房谈的就是这个?”

“嗯,我提议还是把股份给你,我不能要。”

“为什么?”薄荷觉得给自己更不妥,虽然从此成为富婆,但是她好歹是个公务员、

“那是你的东西,我不能要。不用担心你的身份,这是你家族给你的,不是贪污行贿所得的脏东西,都是你该的的。”

薄荷想了想,似乎还真是这么回事儿,本来就是她的,她担心什么?

“湛一凡,你比我聪明多了!”薄荷叹了口气,她从不认为自己聪明,只是很努力而已。可湛一凡,常常不需要想问题似乎就已经知道答案。

湛一凡谦虚:“老婆夸奖了,你只不过是当局者迷,我是旁观者清。”

薄荷冷笑一声:“得了便宜还卖乖。不过,既然飞机是早上的,你那么早便来了为什么不叫我起床?害的现在这么赶。”薄荷摸了摸自己很饿的肚子,她现在已经有些习惯每日早上都要吃早餐的日子了,所以现在不吃早饭反而有些难受。

“谁说飞机是早上的?”湛一凡一笑,他的老婆怎么就那么好骗呐?

薄荷怔了一下,感情……他是骗爷爷奶奶的?

过了一会儿湛一凡将车子停在路边,正是薄荷上次带湛一凡来吃过的‘妈妈粥棚’。原来他还真记得自己昨晚说过的话呢,一起出来吃早餐。

下车一起吃了粥才又上路,薄荷到了机场才知道飞机是十一点的,这湛一凡竟然还能不急不缓的和她吃了早餐才赶向飞机场,要知道他们吃早餐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云海市的交通一向拥挤不堪,更何况是周六的早晨。

飞机赶的很急,因为是商务舱,所以晚了一些检票也没有遭到白眼。

薄荷气喘吁吁的坐下才用手扇了扇凉风希望能让自己凉快些,就是稍稍降温也好啊。湛一凡将她的行李搁上行李架,因为行李太少所以没有办理托运,坐下来拧开在进入安检之后买的水递给薄荷:“喏。”

薄荷接过来‘咕噜咕噜’喝了几口才觉得舒服些,虽然是商务舱,可是飞国内的一般都是小飞机,还是显得拥挤狭小,但总要比经济舱宽敞一些。

湛一凡在薄荷边上坐下来,薄荷将水瓶递给他,湛一凡自然的接过来也喝了两口,喝完了还冲着薄荷笑了笑:“挺甜的。”

薄荷闪开自己的视线,经验告诉她,这种时候千万不能和他对上话,不然吃亏的永远都是自己。她和他在这方面的斗嘴,永远都不可能会赢的,因为……他的脸皮要比她的脸皮厚。

刚刚坐下不久飞机便开始滑行排队准备起飞,薄荷拉开挡光板,突然转头认真的问湛一凡:“如果我们一直在路上堵车没赶上怎么办?”

湛一凡眨了眨眼颇为认真的答:“改签啊,下午一点还有一般。”

薄荷觉得……自己真的是白担心了,原来他早就想好了可以改签的,亏她一知道起飞时间便不停的冲锋陷阵。

湛一凡看薄荷那气馁的模样抿唇不忍笑出来,哎呀,他老婆还真是可爱的紧,让他越来越心痒难耐了。今晚……一定要……吃了她!

打定这个主意,湛一凡瞅着薄荷的视线又紧又热了几分,薄荷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心里隐隐不安。第一次就丢在海岩岛,难道第二次还是海岩岛……?宿命,就在海岩岛么?

薄荷一下飞机除了取行李处就看到了来接机的有力,李泊亚就留在了云海市处理云海市的事物,倒是挺湛一凡路上说婆婆这两天也来了海岩岛,难怪这好几天都没给薄荷打电话,也知道薄荷忙着一件案子,所以就来海岩岛散心旅游了?

一下飞机薄荷就热的脱了外套,湛一凡将薄荷的外套挽在臂弯里,将薄荷的行李提在右手里,薄荷则亦步亦趋的跟在他的身侧由他左手拉着。

出了机场,一股炽热的气息便迎面扑来,薄荷这才明白的感受到了什么叫做一日两季。因为湛一凡的行程低调,所以有力大材小用再次成为司机。不过有力对于湛一凡的忠心程度让他还不至于做这点儿小事觉得是辱没了他,反而做的很顺手,很自觉,很是得心应手。

这是薄荷第二次来海岩岛。

第一次是因为失恋、受伤的逃避,离开的时候她以为再也不会来这里。没想到还是来了,而这一次则是来拍婚纱照……多怪异的事情啊,在这里遇见湛一凡,在这里把自己交给了湛一凡,竟然还回到这里和他为结婚而拍摄婚纱照。

人生啊,真是难以预料,奇妙的让你都觉得不可思议。

沿途的风景让人忍不住的流连欣赏,薄荷也不例外。这些天着实累了,很是难得看到这样好的风景,所以她一直睁着眼睛看着窗外那一年四季都绿色怏然的景致。一旁的湛一凡则接过有力上车前给他的资料开始浏览,偶尔扭头看向身侧的薄荷,发现她的表情眼神都很平静便也只是笑笑,累了吗?

车子拐进上一次住过的度假村,依然是海边的屋子,东南亚风情的装修,连佣人都还是上次那两个。

“波ss到了。”有力停了车回头提醒。

“唔。”湛一凡放下手里的资料,扭头想提醒薄荷下车却发现她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轻轻的合着眼睛,睫毛微微的颤抖,洁白的脸上带着一些微微的红晕。原本就白的肌肤在橘红色的无袖夏装群映衬下更加的白皙了。

听说她这一周接了一个新的案子,而这个案子他也大抵的了解了一下,很是不简单,是因为这样才累着了么?今早起的那样晚,现在又睡着,湛一凡有些担忧的蹙眉,傻女人,既然累也不知道拒绝跟着来海岩岛么?早早的便赶来,应该更累了吧?

湛一凡轻轻的推开自己车边的车门,将手里的资料递给有力,然后自己才又弯腰探入车内小心翼翼的将薄荷抱了出来。有力奇怪的看着湛一凡和他怀里的薄荷,以他对女人的了解来看,莫不是装睡着?有力心里暗哼,他就不知道这女人究竟有什么好,总是让波ss这么挂心,他却从不见这女人对波ss什么时候这么挂心过!他为波ss而感到不平啊!

但有力不是个习惯把心里话说出来的男人,他总是很冷酷的冰着一张脸把大部分的话憋在心里。此刻虽然对薄荷有意见,但是他也知道是老板喜欢的女人,他实在没有什么理由插上什么嘴说上什么不该说的话。

湛一凡抱着薄荷进了他的房间,弯腰将薄荷放在床上又轻轻的拉过小被单给她盖上。虽然海岩岛的天气炎热,但是海风也不能小觑,这样的天气反倒容易感冒了。

在矮塌床边蹲着,湛一凡用手指轻轻的挑开薄荷额头上的碎发,低头吻了吻她红艳的唇瓣,满足的勾起唇角:“好好休息,下午我们去拍婚纱照……”

睡熟的薄荷什么也没听见,不过条件反射的嘟了嘟嘴,像是对于他刚刚那亲吻的反应。湛一凡看的心痒,低头便又覆了上去,这次伸出舌尖轻轻的顺着薄荷那唇瓣的轮廓描了一圈,然后重重的吮了一口才缓缓的放开。

这一次薄荷又嘟了嘟嘴,还微微的蹙了蹙眉,湛一凡趁着自己没有色性大发的时候起身快速的离开了房间。

轻轻的合上门,有力便凑上前来将电脑递给湛一凡道:“波ss,会议。”

“李泊亚呢?”湛一凡不急不缓的接过电脑向书房行去问。

有力冷哼了一声,还是道:“泊亚今早代表公司去剪彩了,度假村和海上乐园从今天起变动土开工,你忘了?”丢下这么一件大事跑回云海市去接人,有力实在不解。以前工作狂的波ss怎么会愿意为了去接一个女人而丢下工作呢?这实在是一件太不可思议的事情。

“哦……”湛一凡只是挑了挑眉,好像有这么一件事,他还真给忘了,今天是剪彩来着。

“那老夫人呢?”湛一凡蹙眉又问。

有力又瘪嘴,波ss怎么什么都给忘了?不过还是不忘的提醒道:“老夫人去给您忙活下午婚纱照的事情……”

湛一凡又‘哦’了一声,他还想让李泊亚或者母亲给薄荷做些好吃的,看来现在都不在。

转念一想,湛一凡已经推开书房的门,站在书房门口对有力吩咐道:“有力,你去监督今天做饭的厨子,让他做的好些,菜品清淡为主。还有,你最拿手的那两样,你也做做。”

“我做?”有力指着自己的鼻子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他会做的不多,大抵都是一些极致好吃的,不像李泊亚那样家常菜样样精通,但是他做的却是世界上许多顶级大厨才能拿的出手的。可是能享受这待遇的人少之又少,平时波ss也不会指挥他去,但今天……有力冷酷的脸上终于龟裂出一丝丝的裂痕,老大为了这女人可真是什么都愿意啊。

“就是你,有意见?”湛一凡眼神冰冷,直视有力眼底伸出,有力原本鼓作一气的反抗也瞬间消失,瘪瘪嘴转身便走了。

湛一凡冷哼一声摇了摇头关上书房的门,这才焕然的打开电脑输入密码,屏幕上立即跳出一个视屏框来,湛一凡在皮椅里坐下对着电脑里的人勾唇微笑:“你好,张市长,我是湛一凡……”

*

薄荷一觉睡醒已经是两个小时后了,睁开眼睛就看见自己的婆婆正从上往下的俯视着自己。婆婆宋轻语虽然已经五十三岁,可是保养的非常好,皮肤还如同少女一般洁白粉嫩,眼角偶尔两根鱼尾纹完全不伤雍容华贵的气质和娇颜,身材虽然有些丰满,可是却一点儿都不显胖,反而让人觉得恰到好处,比薄荷在电视里瞧见的那些女明星还要让她觉得美而不实。

“醒啦?”宋轻语温柔的冲着刚刚睁开眼睛便盯着自己发呆的薄荷一笑。

“妈?”薄荷一下子反应过来,这不是做梦,这是真实的。

宋轻语看着薄荷坐起来便立即让开然后在床边坐下来看着表情有些惊慌失措的薄荷笑道:“我刚回来一会儿,听有力说你在睡觉,我就跑上来看看,怎么几天不见感觉你又瘦了?”

“啊?没、没有吧?”薄荷摸摸自己的脸,又瘦了吗?她可是好不容易才吃的胖了些……宋轻语见薄荷那刚睡醒那睡眼懵懂的模样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傻孩子,你还真可爱。我就说嘛,我儿子要是能不爱上你我才奇怪呢!昨天还赶着时间跑回去接你,对你可真够用心的哦。”

宋轻语冲着薄荷怪异的眨了几下眼,薄荷顿时娇羞的红了满面,的确是特意回去接她的。

“我、我怎么睡着了?”薄荷赶紧扯开话题,不想再被婆婆调侃。她记得自己是坐在车里看风景的,怎么一觉醒来就在床上了?

“哦,有力说你睡着了嘿……是一凡把你抱回来的哦。”

又被调侃了。

薄荷只有低着头赔笑,心里却暗暗的叹息,湛一凡怎么不叫醒她呢?一下飞机就睡着……薄荷对自己也无语了。宋轻语看调戏儿媳调戏的够了才满足的出去,留给薄荷时间空间梳洗一下。

薄荷下床,突然觉得这个房间很熟悉,越看越心跳加速,这、这不是就是她被卖给湛一凡,然后初、初夜丢失的那个房间吗?难道他这次住的还是之前那个度假村?难道这还是他的房间?

薄荷暂时无从证实到底是不是,但是这个相似的房间留给她的怪异感觉和那晚的记忆却是无法消失的。对这里,又她痛苦、尴尬、迷惑和觉得羞耻的记忆,虽然那个人是湛一凡,如今也是他的丈夫,可是对她来说,你是被买给湛一凡的初夜……对她来说,痛苦多于快乐并不是什么好地方。

匆匆的洗了一把脸又用帕子擦了擦胳膊和脖子薄荷便快速的离开了这个房间,好像那床上那沙发上还有那晚挣扎和沉迷的记忆,让她只觉得混乱不堪。

薄荷出了房间便看到走廊那头走来的湛一凡,薄荷微微的松了口气,湛一凡抬头看见她出来便缓然一笑,稳步的迈着长腿走了过来站在薄荷面前摸摸她的头问:“休息好了吗?”

“湛一凡……是……是之前那个房间吗?”薄荷迷惑而又挣扎的望着湛一凡却问。

湛一凡微微一愣,看到了薄荷眼里疑惑和逃避才明白她对这里不是完全美好的记忆,她还在乎。

湛一凡轻轻放下自己的手,看着薄荷的眼睛轻声而问:“可是……那晚是我……还在乎?”语调变得有些淡,有些凉,还有些……失望。

薄荷垂头:“今晚……能不能不要睡在这里?我总是想到……多痛……”

湛一凡身形一怔,那晚的自己真的只给她留下了这样的记忆?多痛?其实,他也是痛的,不只是女人,男人也会痛的。可他怎么会告诉她,他因为那晚是她究竟有多欣喜。

过了许久湛一凡才淡淡而道:“既然你要求……那就换个房间吧。”语调,似是不在乎。折身,湛一凡便走:“吃饭去吧,下午还要拍婚纱照呢。”

“那你会和我一起睡吗?”薄荷突然伸手拽住湛一凡的手,有些急切的问。问完,又有些后悔了,她似乎有些急切了。

湛一凡低头,疑惑的看着薄荷:“你不是在乎……”

“不是的,不是你。我不想你误会。我只是……对那个房间有些恐惧,毕竟是第一次……还有,我是被卖给你的……”想来薄荷就觉得委屈,虽然暗夜赌场被自己给灭了,可是她还是不解气啊。明明他们应该更好的相识,更好的保留着第一次以夫妻的姿态去完成,最后却成了不堪回首的往事,那是她的屈辱记忆,不是埋怨对象,而是埋怨自己曾经被那样对待,仅此而已。

湛一凡伸手将薄荷抱进怀里有些激动:“所以,你是想和我睡在一起的?”

“我们……是夫妻了……”薄荷不想再拒绝湛一凡,昨晚她就已经想好了,如果他再想要,她就给他。不,不是昨晚,好像还要更往前一些的时候,她就已经想明白了。

只要不是第一次的那个房间,哪个房间她都愿意。

湛一凡什么也不说,只是抬起薄荷的下巴低头吻住她,那会儿她睡着了他没能好好的吻一下,现在她这么让他感动他怎么能放过她?压在墙上好一番吃豆腐狼吻才算暂时搁浅放过。

湛一凡本来是亲自来叫薄荷吃午饭的,可两个人姗姗来迟难免让另外三个人侧目窃笑。特别是婆婆宋轻语,一直盯着自己的儿子儿媳心里那个满意啊,看来她很快就能当上奶奶咯?白合啊白合,你也快当外婆了吧?哈哈。

李泊亚和有力两个人的视线就正常多了,特别是有力闷着头吃自己的饭,李泊亚倒是个十分有礼的站起来和薄荷打招呼:“夫人,你到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他不是留在云海市处理云海市的事物了吗?

“昨晚过来的。”李泊亚温和的回复,还不是为了老板的私欲,所以反复的折腾他们这些下属。

薄荷心里暗想,该不会是因为湛一凡要亲自回去接她,所以昨天就把李泊亚派过来接替湛一凡的事?薄荷甩了甩脑袋,她不想自恋的认为湛一凡为她还真的劳师动众了。

“快快,快来吃饭。现在都快三点了才吃午饭,都饿了吧?”

都快三点了?薄荷惭愧,要不是她睡那么久,也不至于现在才吃午饭呐。

于是赶紧和湛一凡坐下。八仙桌,薄荷和湛一凡坐一方,另外三人各坐一方,薄荷拿起筷子才发现今天的饭菜那是特别的丰盛和……可口啊。

“这是牡蛎吗?还有这个,是鲍鱼?龙虾……螃蟹……清蒸鱼……?”薄荷看向湛一凡,这是海鲜大餐呢?而且都是清淡为主,只有那龙虾还烧了一份儿麻辣口味的。

“荷儿啊,这是很难得的新鲜海鲜哦,而且这鲍鱼和大闸蟹还是有力亲自下厨做的哦,快吃哈。看你都不胖,快点儿把身体养好才能给我添个大胖孙子啊!”

“妈。”湛一凡微微蹙眉的看了湛夫人一眼,湛夫人却甩也不甩他的只往薄荷的碗里夹东西。

薄荷赶紧低头掩饰自己的尴尬,大胖孙子……如果生个女孩呢?薄荷丝毫没意识到自己一点儿都不反对婆婆让自己生孩子这件事儿的本质问题,反而想到了孩子的性别,生个女儿湛家人会在乎么?

薄荷对有力很是刮目相看。

从前只知道李泊亚会做饭,而且她也只吃过李泊亚做过的,那味道不必自己在饭店里迟吃到的味道差。可是有力也会做饭?薄荷试探的夹了一块清蒸鱼放进嘴里,天啦!这是有力……这个随时装冷酷的德国男人做的中国菜?这味道,怎么说呢?应该说薄荷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清蒸鱼吧?那股清香,那股肥而不腻的香浓味道在嘴里慢慢的散开,让人吃了还想吃第二口吃第三口的**……

薄荷再抬头看向有力那一张写满冷酷的脸,这小子原来才是深藏不漏呢。

“怎么样啊?”宋轻语激动的问。

薄荷点了点头:“嗯,很好吃。”

“喜欢就好啊,今儿跟着你沾光,平时有力下厨的时间那是屈指可数啊。”说完宋轻语便自己也吃了起来,但是动作依然优雅,修养得宜,一点儿都没有说话间那样的急迫之感。

“是啊,有力会做的都是大餐,而我负责家常小菜。”李泊亚补充道。

薄荷突然有些失落,湛一凡刚刚给她剥了两个龙虾便把她的这份儿失落收在了眼底,吃完饭才拉到一边去问:“怎么了?一副失落的样子,饭菜不合胃口?”

薄荷立即摇头,看着那被消灭的干干净净的餐盘叹了口气:“只是觉得……自己很失败很没用罢了,你看,泊亚会做家常菜,任何家常菜都不在话下。婆婆会做精致的早餐,别的应该也都会的。就连有力这个总是装酷的德国人也会做这样美味的大餐,而我呢?目前只会煮泡面,还是你教我的,做粥、炒青菜和番茄鸡蛋、面条这样简单食物。”虽然已经比以前只会泡泡面要强一些,但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还真是对比出来的。

湛一凡哭笑不得,他还以为是什么事情能让薄荷露出这样的神情来,原来是因为做饭的问题?

伸手将薄荷揽进怀里拍了拍肩膀笑着安慰道:“放心吧,家里的张姐和刘姐她们做饭的手艺都不差,会和你胃口的。”

薄荷挣扎了一下,婆婆和李泊亚、有力他们可都在呢!但是湛一凡抱的紧,薄荷挣扎两下也没挣开便‘温柔’的顺从了……反正湛一凡的背挡住了他们的视线,自己看不见,看不见。

不过,对于湛一凡的此番话薄荷立即反驳道:“我说的是本质问题,不是将来的伙食问题!”本质问题就是她不会做饭,算不得上是一个贤妻良母……!

湛一凡被薄荷逗乐了,不过还是安耐住自己的笑意颇为严肃的继续安慰道:“没有谁生下来就会做饭的,这个问题……就留到以后讨论吧!”

薄荷暗暗下定决心,自己一定要学会做饭,而且必须学得一手的好厨艺!不然,那句‘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就先抓住这个男人的胃’这话从何而来?

湛一凡如果知道薄荷此刻心里所想只怕又要乐不可支了,不过这是薄荷心里的秘密,永远也不会告诉他!

*

拍婚纱照的时候薄荷只看见一个外国人在那里摆弄摄像机,而周围的工作人员全部都是中国人在那里忙忙碌碌准备着。地方在安静的码头,还有一艘游艇停在岸边但已经做好了要起航的准备。

薄荷看见这排场先还有些不确定,然后便看见自己的婆婆宋轻语已经飘了过去和那外国大叔热烈的攀谈了起来。

“他叫理查,是意大利著名摄影师,为许多杂志拍过封面和内页,也为许多好莱坞民星拍过写真集。”湛一凡带着薄荷一边向她简单的介绍着这著名的摄影师,薄荷讶异,既然是如此大牌,该不会真的是来为他们拍摄婚纱照的吧?

“理查!”湛一凡走近便和理查热切的握手,仿佛是已经熟悉了很久的朋友。

“湛,许久不见。这就是你的妻子吗?真漂亮!”

理查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意大利中年大叔,可是保养得宜,所以看起来精神奕奕,脸上更是一点儿岁月的痕迹也没有,正所谓男人四十一枝花来形容这样的大叔正是得宜,就像陈酿的好酒,越来越有味。

不过理查的英文说的不太标准,带有浓重的意大利口音,除了简单的薄荷估计也没多少能听懂了。

薄荷伸手礼貌的和理查问候:“你好,我是薄荷。”

“波he?”理查德反复念了几次,总觉得这名字有些奇怪,湛一凡只道:“你叫她薄便是了。这次我们的婚纱照麻烦你了。”

“湛你放心,我欠过你人情,曾经说过无论如何也会还给你的。你肯给我这个机会还你人情我很高兴,我会给你们拍出最唯美浪漫的婚纱照的。”理查有些没正经的朝着薄荷眨了眨眼,薄荷有些听不懂,但一直陪着笑肯定是对的。

湛一凡的确在理查年轻的时候帮过理查,那个时候理查还没有出名,是湛一凡拿钱帮他在伦敦开展了第一场摄影展,那个时候湛一凡就知道要放长线喂人情也知道这个叫做理查比自己不过大了十岁的男人将来必能成就一番闯出一个名堂,没想到还真有用武之地,这世界级大师所拍摄的婚纱照……他很期待。

第一个场景是海底摄影。

薄荷乍一听还有些惊吓,海底怎么拍摄?不过她也曾看过不少海底拍摄的高端模特杂志封面,的确唯美的让人窒息。薄荷虽然相信这个理查的确是个世界级的摄影师,有一定的能力和技术,但是她……不太相信自己。

虽然游泳对她来说完全是小菜一碟,她最精通和最喜欢的运动也就是这个游泳了,可她没在海底游过啊,而且还要在水里睁开眼睛……没有一定的功力,也没有过经验,她的心里还真的一直打鼓。

换上白色的薄纱宽肩吊带雪纺质地垂直脚裸的长裙(也许是轻便的婚纱?),薄荷开始惴惴不安。工作人员为她扫上放水的淡妆,将头发微微的搭理披散在背后,然后便为她戴上氧气罩。此刻的巨大的游艇已经开到了海上,海风呼呼的吹着热热的风浪,薄荷只觉得汗水在顺着自己的脖子往下滑。

穿着干净而又利落的湛一凡从里卖弄走了出来,白色的衬衣和白色的七分短裤,和薄荷同样的光着脚。头发精神的竖立着,衬衣扣子也解开了两颗,俊逸的脸庞越发的清逸了起来,就像一个海边少年,也像一个海底的王子。

湛一凡也看见了薄荷,微微的愣神,被薄荷这一身女神似的装扮给惊艳了一把,如果不是这里人太多只怕又要抱着急切的豆腐一番。

理查简单的给两个人说了一些注意事项和拍摄时所要注意的姿势,薄荷听的认真:脚尖要绷直,眼睛睁开的时候要炯炯有神,要抓准海底的光线,要注意和新郎的配合,快憋不住呼吸的时候一定要呼求一旁的工作人员,统统记住了。

下水的时候薄荷还是有些紧张,湛一凡一直握着她的手,在进入水里的那一刹那湛一凡轻轻的俯在薄荷耳边道:“就当是玩一场游戏或者海底之旅,别太在意在做什么。实在坚持不了的时候,可以往上游,反正我相信你的游泳技术。”

薄荷看着湛一凡那严肃的神情莫名的点了点头,未了也道了一句:“你也是,我相信你的游泳技术。”

两个人相视一笑,一同潜入水底。

雪纺长裙入了海底就像盛开的莲花和舞动的水母,洁白的肌肤在湛蓝那样的鲜明,完美的身躯在斑斓的海底绷直了身体,却又像一条自由自在的美人鱼……海底王子向着她的方向游去,不是因为她身后那强大的光芒,而是因为她栽光而来……

海底拍摄竟然出奇的顺利,也许是薄荷认真听了,也许是因为薄荷的游泳技术真的很好不怕水也不怕海底那些游来游去的鱼。在理查的指导下很顺利的和湛一凡拍摄了第一个场景的婚纱照,美不美她不知道,可她尽力了,睁着眼睛炯炯有神……

钻出海底薄荷大大的呼了一口气,穿上的宋轻语看见两个人冒出头来松了一大口气,立即挥手道:“一凡,你快把荷儿抚上来,别在海里泡太久了。”

湛一凡夹着薄荷往船上而去,先扶着薄荷上了船湛一凡才和理查一前一后的上去。

宋轻语把毛巾递给薄荷又给她倒了一杯热水便急切的跑来问理查:“怎么样啊?理查,我儿子和儿媳他们这一场拍的如何?”

理查笑着比了一个ok的手势:“俊男美女,不比我给专业模特们拍摄的差,是我拍摄过最唯美最棒的海底摄影!”

薄荷听了这话才松了口气,看着走过来给她擦头发的湛一凡温温一笑:“欸,我开始期待婚纱照了。”

湛一凡挑了挑眉,他对拍照还真没什么期待的,不过是因为和薄荷在一起拍摄所以才有了些兴趣,而且还是他们的婚纱照。那他也就勉强的期待一下吧。

第一场拍摄完天阳已经呈日落状,薄荷虽然觉得有些累,不过她也知道这婚纱照不过刚刚开始,婆婆都说过了,一共有五个场景,今天拍摄两场,明天还有三场,然后薄荷才能回云海市。

第二个场景,是奢华夜宴晚礼服。

一条长长的样式却也非常简单的红色抹胸晚礼服,一双水晶细带高跟鞋。轻挽脑后的发髻,轻垂耳鬓的发丝,唇红齿白,小脸精致的佳人,回眸顾盼。

薄荷拿着盛了红酒的高脚就被行走在琉璃水晶等下的奢华晚宴里。只不过,整个奢华迷离的晚宴场只有她一人,直到那个黑色身影走了进来……

弹钢琴时的漠然注视,对碰酒杯的逢场作戏,不经意之间流落出的暧昧视线,到最后牵手而舞的绚烂光芒……—早安,检察官娇妻

“ok!”

薄荷险些瘫软在湛一凡的怀里,这真不是人能做的工作,她开始同情那些专业模特儿也开始佩服她们的精神,幸亏湛一凡是个影帝很容易就带着她进入场景,不然她脸上一定早就出现疲态了。

理查立即上前来激动的道:“湛,薄,你们今天的两场拍摄都非常的棒,海底拍摄时让我惊艳诧异的光芒,晚宴拍摄又让我刮目相看和佩服,你们两个还真该去做专业模特,一定大火特火。”

薄荷和湛一凡对视了一眼,然后拉着手同时转身快速离去,任凭后面的理查大呼大叫的骂他们没礼貌。

他们的理想不在于此,他们也决定了,这辈子都不要再拍第二次婚纱照。那简直就是……纯属折腾人。

回到后面准备的休息间卸妆,薄荷突然觉得小腹有些抽痛,微微的蹙了蹙眉头算算日子,该不会是大姨妈快来了吧?

薄荷的大姨妈一直不太规律,这和她的生活作息也有关系,她也一直没怎么放在心上。但是每一次大姨妈报到前肚子必定会先抽痛两天,现在这个抽痛也不是今天的第一次了,在下海底之前她就已经有感觉了,当时以为是紧张,可现在……薄荷轻轻的咽了咽口水,该不会大姨妈真要在这几天来报道吧?

090 坦白相对,拥有

“好了吗?”湛一凡在门外敲了敲门轻声问。

“哦,马上。”薄荷立即起身取了自己的蓝色裙子换下长长的奢华晚礼服,极快的整理好自己才对着门低声答应:“进来吧。”

湛一凡推门而入,薄荷依着那会儿低挽的发髻没拆,头发泡过海水她总觉得不太舒服,所以准备就这样到回去再洗澡洗头发。可还有些妆没洗干净,薄荷一向素颜习惯了,这也是她虽然工作勤奋操劳皮肤却也还不错的原因,不化妆也就没有化妆品折腾催化自己的皮肤。加上这两个月来的猛补保养,皮肤是越来越水嫩了,所以她才舍不得化妆品在自己的脸上停留太久,虽然这化妆品都算是好的而且化妆工具全部给她拆了一套新的,但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湛一凡也喜欢不化妆的薄荷,那样的薄荷才是薄荷,干干净净的小脸,清爽剔透。

“明天还要拍什么啊?”薄荷有些好奇的问,也想先做个心理准备。

“婚纱照,两套古装。”

“两套古装?”薄荷有些懵头,为什么是两套?一套不就好了么?

湛一凡无奈的叹了口气将已经收拾赶紧的薄荷抱进怀里:“因为父亲的坚持,也为去英国的婚礼做准备,英国宫廷古装……我母亲已经亲自准备好服侍了!”

薄荷捏了捏自己的胳膊,希望能扛得住,这是公公给她的第一个考验,扛不住也必须得抗住!

湛一凡软玉在怀,从海底拍摄那会儿开始到刚刚的晚宴场景,两个风格迥异的薄荷都美得让他心惊。

他一直知道他家小媳妇是漂亮的,是个美人胚子有个美人底子,只不过每日素颜所以不比那些每日精心装扮了才出门的女人们耀眼。但即便是那样,他每日也看不够,也觉得那样耐看的薄荷是那样的好看,就当作是"qing ren"眼里出西施了。

但今天的薄荷却是真的美得让他目不转睛,无论是白色的长裙还是红色的晚礼服,她站在他面前,他便从身体到心都在为她而跳动,不由自主的越来越入戏,越来越想将更多的感情传递给她。

食色性也,男人都是下半身先考虑感情再传达至大脑,薄荷给他的感觉却是先从心到下半身,那不由自主的翘动……可不是他说能控制便能控制的。

在湛一凡推门而入的时候便自动的反锁了门,所以此刻有些毫无顾忌的想法了。抱起薄荷让她坐在梳妆台上,压在镜子上捧着她的脸便吻了起来。薄荷虽然卸了妆,但是口红没卸啊,湛一凡还没亲上来自己就想提醒,可是等了太久的湛一凡已经迫不及待的堵住她的嘴,虽然吮的那一下顿了顿这味道……?不过也没顿太久便大口大口强势的进攻掠夺城池……

就在湛一凡越吻越上劲头,越吻身体越收不住控制时,门外已经听了十几秒的湛夫人终于忍不住的敲门提醒:“一凡啊,荷儿啊?你们在里面别墨迹太久啊,大家还等着你们吃完饭呢!”

薄荷一僵,开始推攘湛一凡。

湛一凡虽然有些恼,不过还是顺着薄荷的手离开了她的嘴。薄荷娇羞着脸睇了湛一凡一眼,不看还好,这一看薄荷便忍不住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湛一凡也看向薄荷背后的镜子,自己还真的把她口红给吃花了。

“你个坏妖精,还笑的这么开心?”湛一凡拿起纸巾一边狠狠的擦着自己嘴上的口红一边愤愤的埋怨瞪视着薄荷。

薄荷举手投降:“我是无辜的……我想提醒你来这,可你那么急……”谁让他不听她说的,哈哈,不过刚刚湛一凡那样子实在好笑。

湛一凡擦完自己便又抽了一张纸替薄荷擦嘴上花了的口红,越看越擦那红艳的小嘴湛一凡的呼吸便越是沉重。

一声低喃:“老婆……我疼。”

薄荷拍拍湛一凡的脸安慰:“先忍忍啊,咱来日方长……”

湛一凡摇头不依:“你现在不安慰我,我以后一定会不举的。”因为他今天就会憋坏。

薄荷想着自己应该快来的大姨妈,如果今天不给湛一凡,他又要等好些日子,今天又要失望了……可是外面那么多人等着他们,两个人太久没出去别人必定明白他们在做什么,况且这地方又实在不理想。

“要不……我们……”薄荷红着脸声音越来越低,强人羞涩的道:“先、先闪?”下午三点才吃的午饭,虽然累了一下午可的确还不饿。

湛一凡激动的一把抱起薄荷便往外冲,什么话也不说,什么动作也不用犹豫,抱着薄荷直步出了房间,拐弯拐弯再拐弯直接从后面冲了出去避开了众人的视线坐进车里,麻利的启动车子,迅速一窜便消失在了众人还等待的酒店门口……

五分钟后,握着手机的李泊亚微笑着走进包厢对着正在安抚理查的宋轻语道:“老夫人,波ss说他有事就和夫人先离开了……哦,今晚他们也不回度假村,让你不要担心。”

宋轻语眨了眨眼,突然眯着眼睛愉快的笑了,立即招呼众人:“吃啊,快吃,大家快吃吧,别等了。明天还要辛苦大家哦……”

理查冷哼哼的直骂湛一凡有了媳妇忘了朋友重色轻友云云,没人理他。

*

湛一凡没有带薄荷回度假村,一是因为薄荷对那里有少些的阴影,二是因为她们拍摄晚宴场景的酒店离度假村要二十分钟的路程,此刻对他来说太远了!而临近不远处的海上木屋只不过五分钟的车程,自然是不二的选择。

下车的时候湛一凡还不忘给李泊亚打了个电话只会一声,然后也不待李泊亚多问一句便拉着薄荷火急火燎的去开了房。

湛一凡做事一向沉稳大气,而且个人的气势便在那里,强势的气焰到哪里都有形无形的存在着,陌生人眼里总是很严肃冷漠,而且让人捉摸不定。在薄荷面前,湛一凡虽然依然不冷漠不严肃,可是依然有时候让她觉得捉摸不定,所以这样激烈的行为,冲动的湛一凡还真让薄荷心里有些忐忑,是憋太久了?想到第一晚两个人的契合,她虽然是第一次别的男人也没见过,但是湛一凡的size的确让她很后怕,他的蛮力和勇猛激烈也是让她总是犹豫再三不敢的原因。

因为是旅游淡季,所以房间很快便要到了,而且是离海边最远最奢华的蜜月大床套房。

湛一凡拉着薄荷在木板的走廊上跑着,薄荷的心跳也跟着快速的跳动,一步步的跑入海中的木屋,脚下是木板回廊,回廊下是湛蓝的大海,天空还挂着浩瀚的明月,湛一凡的手是那样的温暖,而她的心跳是那样的激烈,紧张。

一进房间湛一凡便开始脱自己的衣服和薄荷的衣服,手没空着嘴也没空着的从薄荷的额头开始亲吻,吻了额头吻脸颊,吻了脸颊便堵住了嘴,薄荷被三下五除二的剥光然后压在床上时,湛一凡喘着气低头看着怀里的她还有些犹豫迷离看着她:“可以吗?”

薄荷娇红着脸,海的声音那样的沉静而又低迷,醇厚的就像他的嗓音,能安抚人的不安和恐惧。夜晚,总是那样的美好,美好的能让人记起一些好的,忘掉不痛快的。

薄荷伸手轻轻的拉下湛一凡的颈脖,在他的唇瓣上轻轻印下一吻,微微一笑:“今天……是安全期,不用担心。”大姨妈来之前,的确是安全期。

“我不担心。”湛一凡急不可耐的堵住薄荷的嘴,深深的探入她的唇齿内掠夺甜美。

他想让她怀上他的孩子,虽然现在还早,他们单独的日子还没过够,她的身子还没养好,可是他真的不担心,真的怀上了,他一定会将她捧在手心里,不,捧在心上,小心翼翼的伺候着。

因为,那是她给他生的孩子,那是他们的孩子。

终于,契合,占有,叹息,拥有对方。

薄荷不知道,她婉转娇媚的模样究竟有多美,经不住湛一凡的逗弄便能化成一池春水……她从来不知道自己也有那样妩媚的一面,以至于湛一凡那晚奋战了四次却还觉得不够,不想罢休。当然,第一次完了的空档两个人也吃了些东西。

要不是薄荷小腹胀的发疼,胯部发酸,那里似乎也有些撕裂的痕迹,他是绝对不愿意就这么放开她的。薄荷又饿又累又痛,湛一凡却精神奕奕的抱着她一个劲儿的傻笑。

薄荷气恼,难怪都说男人是下半身考虑事情的动物,没看到她都要死了吗?还露出那样满足的笑来,真是气死她了!虽然……其实……她也享受了一些……可是他的技巧实在不咋地,她痛的额头上的汗水直滴,他却还是莽撞胡来,所以现在她肚子痛,胯部痛,那里也痛,说来真丢人!

越想越气,薄荷抡起拳头打湛一凡精壮的胸膛气势汹汹的质问:“你说,在我之前……你是不是根本没碰过女人?”原本她还怀疑,可她这会儿宁愿相信了,没有天生就会的高手,他的莽撞和猴急已经暴露了他的真实面目!

湛一凡‘唰’的一下面部表情有些不自然起来还有些疑似的红晕,顿了顿才开口:“猫猫……那个……”

“别叫我猫猫!老实交代!”薄荷伸手挠了起来,不过没指甲挠的也轻,所以就跟挠痒痒似的。

湛一凡赶紧抓住薄荷的小爪子,她再挠他就又忍不住了。

湛一凡憋了一下气才低头看着自己怀里的尤物叹了口气道:“知道第一次之后那两天我为什么都没碰你么?”

薄荷眯起眸子满是危险:“我卖的只有初夜,难道你后来还想对我怎么着?”

湛一凡‘呵’一声笑满是危险意味的反问:“如果我来强的,你以为你逃得掉吗?”那个时候他对她已经充满了‘性趣’。

薄荷红透了脸,抿着唇一撅:“我怎么知道你想什么……”从一开始,她就觉得湛一凡是个捉摸不透的角色。

湛一凡在薄荷耳边叹气:“因为……男人第一次也痛啊……傻瓜。你痛几天,我不得也痛几天?虽然想来着,可也得为下半辈子着想……”

薄荷的脸‘哄’的一下变红了,也不知道是因为湛一凡在耳边叹息的缘故,还是因为他亲口承认他之前竟然也是个‘处男’?

薄荷虽然怀疑,却不曾真的认为湛一凡在遇见自己的是个处男。

处男,还是一个三十三岁从外貌到气质到身家都优质,本身能力也强体力也彪悍的男人……这个世界上还存在吗?薄荷之前听说了洛倾城还以为他是这个世界上绝无仅有的纯情男人,但现在听湛一凡如此亲口承认,虽然很不容易,可是薄荷还是震惊了!

拉着被单坐起来,狐疑的看着湛一凡,上看下看左右看又看,湛一凡终于忍不住的捂住她那透出狐疑眼神的眼睛,自己也猛的坐了起来一把将较弱的薄荷抱进怀里不甘不愿满是怨念的叹息道:“我原本打算瞒住你一辈子的。多丢人啊……”于是湛一凡简要的向薄荷说了一下自己还是‘处男’的缘由。

说起来,母亲虽然从小耳提面命的告诉他有个小媳妇,而且是必须要娶必须要遵守的诺言。便要他为小媳妇守身如玉不能对别的女孩子做出不负责任的事情,而他在没见到薄荷之前由于内心的叛逆和不甘也为这件事他曾经做过不少努力和挣扎,从青春期到二十二岁那一年都总想着逃离母亲的视线装破了自己的‘处男’二字。对于一个大男人来说,对于他这样身份地位的男人来说,‘处男’也就是意味着‘不行’的耻辱。

但偏偏母亲是个不简单的,明着给糖暗地给炸弹,父亲也是个不简单的,明着暗着宠着他自己那无法无天的老婆,看着儿子催死挣扎从未想过要拯救他的‘幸福’。

湛一凡明明是个独生子,却比家有七子还可怜。

二十二岁那一年,他叛逆的尤其明显,明着暗着和一个女生预备交往,倒也不是喜欢那女孩,只为单纯的想要‘反抗’自己那无良的父母。母亲像是意识到了他的意图,竟派了重量级的父亲前来在一个风高月黑的夜晚叫去了书房教导‘责任’二字。

湛一凡骨子里也有传统的中国思想,父亲虽然比较开明,可是母亲又是个正儿八经传统的中国女人,而且她对婚姻爱情的执著专一的精神也影响了对她执著的父亲。他们认为,至此一生,只能忠于自己的另一半,无论身体还是心灵。强大的母亲潜移默化了父亲,也在潜移默化着湛一凡,湛一凡的反抗还没萌芽就被活生生的扼杀在了摇篮里。既然没有可能,没有对任何一个女人有过想要与其一生的冲动,湛一凡便也不再挣扎,到了后面的顺其自然,再到后面对女人的可有可无,再到赌场那一夜惊瞥到薄荷,也就是他命里的妻子。

他开始相信缘分,相信姻缘天注定这一说法。

湛一凡说的很简单,并没有把个中自己那些挣扎说出来,薄荷听了却还是非常的可怜湛一凡。湛一凡是个大男人,一个正常的男人到了正常的年龄都会有强烈的需求,湛一凡错够了经历最旺盛的双十年华,薄荷简直都要怀疑他究竟是怎么度过这些年的……如果不是今晚的他足够勇猛,她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已经‘不举’了?

不过,薄荷对自己婆婆如此执著的以至于变态的控制着湛一凡的私生活一方面感到佩服一方面却又非常的感动。虽然也曾想过之前如何并不重要,但真的知道湛一凡的生命里除了自己竟然没有别的女人,就像自己除了他之外没有别的男人一样,薄荷的心还是忍不住的激荡和满足了起来,那是瞬间被充斥的各种甜蜜、甜美和快乐。

趴在湛一凡怀里,心情满好的还不忘的安慰道:“其实不丢人啦,我反而觉得你好伟大哦!这么多年为了我守身如玉,这个世界上还有三十三岁的完美处男么?湛一凡,这些年,你辛苦了!”说完还郑重其事的拍了拍湛一凡的肩膀。

湛一凡叹息,突然有些后悔自己冲动的坦白。身子一翻便又将薄荷压在身下并低头啃了啃她的嘴和锁骨,薄荷‘咯咯’的笑出声来,湛一凡低声轻问:“很开心么?”

薄荷诚实的点头:“嗯。感觉……你很完整,而我也是完整的,心里老平衡了。还有啊……觉得很幸福,真的很幸福。我的丈夫啊,是干净的,只属于我的。”

湛一凡挑眉,刚刚的‘耻辱感’似乎渐渐消退,看到她开心,便也觉得那事原来也是能拿来自豪的。

低叹一句:“原来女人的占有欲不比男人小。”

薄荷忙不迭失的点头:“那自然。如果在你出现之前我有了别的男人,你心里什么感受呢?”

湛一凡看着薄荷的眼睛无比认真的道:“我会难过失落……但是却不会失望只会依然感激我能成为你的丈夫。”毕竟在遇见对方之前谁也不敢保证自己会错误的遇见别人。

薄荷微微一怔,盯着湛一凡那诚恳却漆黑深邃的眸子渐渐收起笑意,眸内却盛满了温暖:“湛一凡……我突然觉得……都不疼了……”有他这样的话,有他这样的‘惊喜感动坦白’消息告诉她,她觉得今晚的四次简直‘死’的值!这辈子,就没有这么幸福过,就没有这么开心过,开心的想藏住笑容却发现那么难,于是只能任由它绽放,绽放……

湛一凡却眸子一亮,抱进了怀里的人儿欣喜交加的道:“那我们再来一次?”

薄荷笑容一敛,一把推开身上的沉重,拉过被单蒙着头大喊:“睡觉!”来日方长,急什么急?况且她今晚真的要被他给折腾死了!还有,他真的很粗鲁,她还是……怕怕的。

湛一凡也就真的没再动薄荷,像是知道她的疼和害怕,便只是歉意满怀的将她抱进吻了吻脖子低声保证道:“下一次,我一定会温柔,温柔,更温柔……”

也许,该看点儿av?虽然年轻的时候没少看,可真要实践了,她又那样甜美,他是真的有些控制不住自己。虽然尽力的延长了战斗力时间,不过,动作和姿势却有待加强啊……男人脑海里各种臆想,薄荷却在湛一凡的怀里想着湛一凡的美事儿舒服的慢慢睡着……

*

温热的咸咸的海风在清晨叫醒了薄荷,海边的日出映照着湛蓝的大海投射进入清新的海上木屋,轻轻的撒在地板上成了一地的黄金色。

薄荷蜷了蜷柔弱的身子,身上横着的铁臂和身上轻微的痛感告诉她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微微的娇红了脸,薄荷微微回头看了眼身后还在沉睡的男人,那张俊脸上也写着丝丝的疲倦,还没睡醒么?明明体力也超支了却还要逞强,也不知道心疼身体。虽然明白他这些年的幸苦,虽然也理解了他为什么莽撞粗鲁的就像一个小伙子,可是身体就是革命的本钱,为了未来着想,她还是得劝着他悠着点儿才好。

又多看了几眼男人薄荷才轻轻的移开他的手臂掀开被子下了床,一阵撕扯的疼让薄荷微微的白了脸,回头埋怨的瞪了床上的男人一眼,昨晚的粗野和不知节制的次数让她简直吃不消……叹了口气,光着脚捡起地上的裙子,这还能穿吗?为什么雪纺被蹂躏一番……就变成了这样?简直是惨不忍睹,算是废了。

薄荷抚了抚额头捡起一旁湛一凡的衬衣快速的套上然后抓起床头的手机慢慢的走了出去。

扶着栏杆坐下,脚下划着冰凉的海水,薄荷这才缓慢的开了手机。昨晚为了真心实意的把自己交给湛一凡,她可是在车上便主动的关了机,希望没有重要的是来找过自己。

轻轻的呼了一口气,还好只有几条短信和两三个未接来电,都是胡珊他们打来的。薄荷快速的给王玉林回拨了电话过去,王玉林很快便接了起来急急的道:“老大,你没事儿吧?怎么昨晚给你打电话关机了?”

“没事。”薄荷压低了声音,海风吹得风铃叮叮当当的响,吹起她的头发,露出锁骨和锁骨以下煽动在若隐若现的衬衣中的玫红斑点。

“哦……虽然是周六,可是这事儿我们想知会你一声儿。就是珠宝展的时间有改变。”

“哦?他们还知道放个烟雾弹,新时间是什么时候?”那些珠宝商们果然不是笨蛋,商人就是商人,无奸不商,哪有不聪明的商人。看来这一次,珠宝展的各大商家也都提防着那国际神偷了。

“十二月二十三号。”

“二十三?”薄荷低声哑然。

王玉林察觉出异常,轻声询问:“有什么……不妥吗?”

薄荷摇了摇头叹息:“我还没有告诉你们吧……我的婚礼,在二十五号举行。”

“老大……”胡珊惊喜而又兴奋的低声欢呼,“好事儿啊!”她见过薄荷的未婚夫,只见过一次就在脑海里反复的回想着,因为真的是太帅气势又太强的男人了!现实里根本难见这样的男子,就仿佛看到一个人间极品,总是要在脑海里反复回想起来的,也没有别的猥琐想法,纯属欣赏的目光。

而且在她眼中那男人和老大,也真是绝配了。这世上也只有老大这样的女子才配得上那样极品美貌而又有极强气势和高质身世的男子。

“先替我保密。”薄荷又反复了的交待了王玉林几句才挂了手机,起身扶着栏杆回到客厅。客厅外面有个小阳台,阳台的左右两面有木板遮拦,前面是一望无际的湛蓝大海。薄荷轻步的走到阳台,除了两架躺椅阳台上还放了一个颇大的几乎能躺下两人的浴缸。

薄荷在浴缸边蹲下开始放热水,脚下踩着的是玻璃地面,透明的玻璃下是蓝色的海水和游来游去的鱼儿,怎么她之前来海岩岛的时候就没发现这里这么美呢?传说中的马尔代夫也不过如此吧?放满了水,薄荷站起来开始脱衬衣,刚刚褪下身后便贴来一具滚烫的身子。

薄荷‘呀’的低呼了一声,那同样**的身子太高大精壮,热热的贴着她,一双大手甚至上来便握住了她的胖兔。那亲密的接触更是让薄荷不由自主的曲着身子往前逃去,但男人却坏坏的反而吃起豆腐来……

薄荷的脚有些虚软,又要遮挡保护自己,又要提醒自己不能动情,回头正想反抗出声却又被男人给一口吻住。

“唔……”薄荷不由得拧眉,她的身体还各处酸痛,不行……可男人却吻的越加投入,扣着薄荷的下巴掐着薄荷腰间如凝脂玉的肌肤越加贴近了自己。薄荷挣扎了几下,身子渐渐的向下软去,湛一凡极快的揽住,附耳低声轻笑:“小坏蛋,醒了不叫我,怎么能自己放水呢?剥夺我的权利和义务了是不?”

放水洗澡怎么就变成他的责任和义务了?薄荷红了红脸哼哼几声:“你放开我……不行,要过两天。”虽然感觉到了他的幸苦,可她现在的身体不比他好受!

湛一凡弯腰将薄荷一把横抱了起来,薄荷赶紧拦着他的颈脖抬头望向他深幽的双眸,湛一凡轻笑:“我当然得顾着你的身子。只是……有些情不自禁罢了。”

薄荷微微的红了脸,他的变化她自然感觉到了……而且是从一贴上来便已经感觉到了。

湛一凡将薄荷温柔的放进水里,自己也跨进浴缸坐在了另一端,握着薄荷那双洁白娇嫩的双脚放在自己身上,一双眼神变得期盼起来:“猫猫……”

经过昨晚薄荷现在算是明白了,每当湛一凡叫她‘猫猫’的时候那一定是含有**的在发春,昨晚他可没少叫‘猫猫’二字。掐着她的腰奋力的叫着她这个别号,薄荷怎么看也觉得湛一凡才是那一只猫。

薄荷红着脸挣扎了两下,她可不知道那样应该怎么做,可湛一凡的手劲儿不送,紧紧的拽着她的一双脚踝,薄荷的脚心一片滚烫,抓着浴缸的边缘无奈的叹息,偷了腥的猫从此还会愿意暂停吗?她觉得那是不可能了……

幸亏,没给自己的脚搓出一层皮儿来。

湛一凡小心翼翼的洗着薄荷的脚丫子和小腿,又抬了起来亲了亲那洁白的脚背,薄荷的心突突的跳,在湛一凡那深邃的双眸下好不容易才将自己的双眼移到另一边去。湛一凡的手很温柔,不似昨晚的粗鲁,温柔的就仿佛浴缸中的那一池温水。薄荷也不动,任由湛一凡给她洗着,从脚到腿,从腿到中间,从中间到上面,从上面到最后的清水洗着小脸。

最后还是没有把持住的跳出了浴缸匆匆的将薄荷抱了起来冲了冲然后抱着**的薄荷回到卧室。薄荷裹着被子可怜的望着湛一凡,湛一凡也不敢真的动她,毕竟薄荷初经人事不久,他昨晚又太粗鲁次数有些超额……从锁骨以下的红色印记那样的明显,他都有些不忍看下去。刚刚洗着那里的时候,的确有些受伤……

湛一凡站在床边看了薄荷一会儿便突然转身拿起电话拨了出去,薄荷抱着被子滚到床上不想动弹了,只听到湛一凡低声的交代:“拿一只软膏,两人早餐还有两套衣服……”

薄荷蒙着头,觉得好丢人!

不一会儿头上热热的,薄荷露出一只眼睛来看,湛一凡正拿着毛巾给她擦着头发,炙热的眼睛突然扫向薄荷,薄荷捂着自己滚烫的脸嘟囔:“怎么穿婚纱啊……”锁骨下面的印记都太明显了。

“要不……”湛一凡舔了舔春无声的笑:“咱用粉底遮遮?”

薄荷郁闷,昨晚要不是她记者提醒自己薄荷一定也逃不掉。知道他是三十三年来难得的碰到女人,虽然没有变成弯男已经很难得了,可是这也太粗鲁太不小心了,毕竟他们今天还要拍婚纱照啊!人生中第一次,也应该是唯一一次的婚纱照!

薄荷越想越郁闷,湛一凡瞧见自家女人那阴沉的脸色便不敢再胡来胡说只是温柔的用毛巾给薄荷擦着头发,这温柔政策不一会儿就把薄荷内心的郁闷之气给消散了。

湛一凡一直将薄荷的头发擦的微润才停了手,服务员送东西来湛一凡起身亲自去取,薄荷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湛一凡不一会儿就拿着东西回来,将吃的穿的都暂时搁到一边只拿着一直软膏向薄荷走来,薄荷伸手急急道:“给我,我自己来吧。”

湛一凡看了看薄荷,最后为了自己对她几乎为零的‘定力’便还是将软膏递给了她。薄荷接过软膏便从床上裹着被子爬起来然后拖着被子抱着衣服迅速的消失在卫生间方向。

湛一凡看了看偏低狼藉的衣服和狼藉的白色床单,摸着自己坚硬的下巴望向卫生间的方向笑的暧昧,他老婆就脸害羞都这么可爱,真是个妖精!

擦了些软膏薄荷才觉得好了许多,又勉强在湛一凡又哄又劝的情况下吃了些早餐。服务员拿来的衣服是两套很普通的t恤和棉布短裤。薄荷换上短裤和t恤,头发披散在背上,干干净净的脸蛋儿素面朝天,少了些平日里作为检察官的锐利,也少了些高贵的出生光环,竟普通平凡的就像个少女。

湛一凡盯着薄荷瞧了好一会儿,薄荷羞愤的扔下筷子便扑了过去将湛一凡压在沙发上掐住脖子不爽的大喊:“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一想起从锁骨之下的那些印记就让她今天没勇气去拍婚纱照,现在还一直盯着她看,她哪里被人这样看过?只感觉从头到脚都不自在被人盯出了好几个窟窿似的!

湛一凡抓住薄荷的手腕轻轻一拉便将她给拉进了怀里,薄荷挣扎着要起来,湛一凡便扣着她的背微微用力薄荷便动也不能动了。薄荷气恼的张嘴咬住湛一凡的锁骨,心里只道她要用力的啃,用力的啃,把他连皮带骨的啃光光!哼哼。

湛一凡哭笑不得,偶尔‘嘶嘶’两声,这牙齿果然是带了刺儿的,不仅仅是玩儿的,还真的下狠嘴啊?啃了好些印子薄荷才满意的哼哼作罢,湛一凡换衣服的时候一照镜子终于知道薄荷的心情了,这……要被人给看见了,他这张帅脸往哪儿搁啊?摸了摸下巴,不过,真要让人瞧见了他也倒无所谓,反而能让别人知道他有多‘性福’。

湛一凡‘嘿嘿’一笑便又不再管那锁骨上的一串牙印子,于是薄荷在看见湛一凡大摇大摆走出卫生间对脖子上那印记似乎毫无感觉时却悔的肠子都青了,那不是摆明了让别的人知道她有多那个什么吗?可那人却跟没事儿人似的,眼神甚至带了微微的傲然,让人真是恨得牙痒痒!

湛一凡,你个坏蛋!

*

薄荷强忍着别人好奇和暧昧的视线埋着头只管整理自己的身上的婚纱。

其实也没什么好整理的,因为抹胸婚纱已经穿戴整理好了,胸口的那些点点痕迹也被遮住了,可是薄荷就是抬不起头来啊。

想起她还来不及阻挡就匆匆的被热情而又着急的婆婆扒了衣服要去换婚纱时婆婆的那个表情,一副意味深长的得意明亮模样,而她则成了透明的玻璃人儿被看得透透彻彻。还有那两个给她上妆打粉底遮印子的化妆师,一边给她遮着胸脯上的紫红色印子一边偷偷瞥着她的那个表情……薄荷深深的叹了口气,再一次为自己昨晚的心软点头而深深的感到后悔了!

“荷儿啊,一凡那小子要是欺负你了,你告诉妈妈啊,妈妈替你收拾她!”宋轻语突然在薄荷身边坐下握住薄荷放在膝盖上的手温柔的道。

薄荷看向自己的婆婆宋轻语,那眉目间的微笑似是慈祥,可是却依然无法忽略那抹好奇。薄荷当然不会傻傻的上当,只是轻缓的点头然后便又低了下去,在旁人眼中看来是害羞,可是宋轻语却知道这丫头是不上自己的当。可还真是个聪明的孩子,被自己这么温柔的攻势都不松口,不过……嘿嘿,她是何等人物?

挥手让化妆师们下去,自己亲自拿起一旁编好的新鲜花环戴在薄荷的头顶,再拿着小发卡一颗一颗的仔细固定。等固定好了再把薄荷从座位上拉起来,薄荷急忙拽着自己长长的裙摆然后依着自己的婆婆走去往镜子前一站。

“你瞧,你多美啊……婚礼那天,一定会比今天更美的。”宋轻语满意的瞧着镜子里的薄荷。

一身雪白的婚纱,完美的勾勒出她娇人的身材。雪白细腻的肌肤,修长的手臂,晶剔的锁骨,棕色的卷发,夹绿带粉飘紫的花环,还有那含羞带怯已经画好了妆容的的精致脸蛋儿。薄荷伸手摸了摸婚纱又摸了摸自己头上戴好的花环,这么陌生而又熟悉的自己……她看着还真的有些不习惯啊。可是心却砰砰的跳个不停,突然很期待湛一凡看见这样的自己的表情,会有惊喜吗?

宋轻语却是一副不打算放过薄荷的模样似笑非笑的又道:“可惜啊,这些印子遮的有些明显。不过现在的ps技术很高也不用担心啦!婚礼之前应该能消掉的哦?那孩子也真是的,昨晚一定没少折腾吧?刚刚我还说,今天你肯定累了,要不就等下次,可他竟然比我还着急,催着赶紧拍了然后让你去休息呢。一凡还是贴心的哦?不是白眼儿狼哈……”

薄荷半掩着脸转过身子去一脸尴尬和窘迫,婆婆这是打定主意要调戏她到底了么?哎……湛一凡你个坏蛋!

宋轻语掩着唇看着镜子里薄荷那半张粉红的脸,她就不信她不会害羞!哈哈哈……原来逗逗儿媳是这么的有趣啊?这婆婆的乐趣哟,其乐无穷了!

------题外话------

——那啥,咱含蓄的算是吃了哈……o(n_n)o~

091 女神

第三场拍摄。

绿色的森林,坠入凡尘的仙子在烟雾缭绕的林间独自嬉戏玩乐。突然出现的翩翩公子如同天人来到她的身边,凝视追随着她的身影,视线纠缠,缘定今生。

相拥,欢笑,奔跑,白纱飞舞,巧笑嫣兮。两个仙一般的人儿在大牌摄影师的双手下定格成影,后来理查告诉湛一凡,别人都是恳求着仰慕者用许多的金钱请他拍摄杂志大片,可是这一次作为人情他却毫不后悔,他觉得能给这样两个有灵气甚至能带给他无限灵感的人亲自掌机才是他的荣幸。

薄荷听了嗤然一笑没说别的,但是下一场拍摄却是更加的努力认真甚至投入了。而湛一凡则是轻轻拍了拍查理的肩只淡淡的道:“你知道就好。”

一旁的宋轻语望天,这臭屁儿子谁受得了啊?

第四场拍摄是婆婆宋轻语早就准备好的英国宫廷婚纱。白色的v领婚纱,下摆是长长的白色蕾丝花朵儿,头顶浅绿色的牡丹压发圈。轻挽鬓发,珍珠宝石加身,一个娇美而又贵气十足的宫廷新娘便出落出来。

身穿黑色绅士燕尾服的湛一凡站在老爷车旁等着薄荷,听到身后的声响立即回头望去。在看到纤细高挑而又娇柔美得不像话的薄荷时微微的吸了一口气便再也移不开自己拿深邃的眼眸。伸手向薄荷而去,薄荷则在众人的帮忙下拉扯着婚纱下摆向湛一凡走去,心里含着微微的紧张和激动将自己那白皙柔弱无骨的手轻轻的放在他的手心里,湛一凡微微收紧自己的大手,拉着薄荷走近自己的跟前。

“你好美。”也不顾旁边的人,湛一凡微微的弯腰俯近薄荷的耳畔低言,说是低言,可是因为这一对儿新人的出众,所以几乎所有人都是寂静的看着走出来的他们现场便难得的安静。湛一凡的低言挡不住安静的氛围透出了声儿,众人听见都是‘嗤嗤’的笑,薄荷更是羞得红了脸,顿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可是湛一凡这么俊朗,俊的她也移不开视线只想看着他。

于是,此刻无声胜有声,薄荷的视线锁住湛一凡,湛一凡的视线锁住薄荷,旁人都化成了云烟,两个人眼睛里都含着笑,即便都有些累了,可是都能用毅力和那颗想和对方结婚的心继续坚持保持万分的精力。

平日里这些工作人员也接待过别的新人,婚纱写真大牌明星都接待过,可是像这次一样拍的幸福大家工作也觉得很开心还是第一次。新娘很美,新郎很俊,这两个人都不似普通人平凡,可工作人员漂亮的人见得多了,但是却未必都像这一对这样有默契,无论什么动作都能散发出幸福、温馨和温暖的感觉出来。仿佛只是看着这两个人拍摄婚纱照便已经能感觉到他们的婚礼,便已经能感觉到他们的幸福了似的,那样的默契和自然连旁人都羡慕了。

最后一套是中国古典汉服嫁衣。

大红色的绸缎嫁衣上秀了一只金灿灿的凤凰,从上衣到下裙完美拼接。精致梅花盘口有旗袍的风格,红色的绣花鞋小巧而又精细。挽起的发髻里插了一只簪子一只钗,古风摇扇握在手里。薄荷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些乍舌,没想到换上古装嫁衣的自己还真的有几分古人的味道啊?左看看右看看,在看到身后突然出现的湛一凡时薄荷‘噗嗤’一声便笑了出来。

“我就知道……”湛一凡拉扯着被紧扣的领口脸上也露出一些不耐烦来,薄荷立即转身拉住他的手道:“别别,其实很帅的。”

“真的?”湛一凡怀疑的看着薄荷。

薄荷忍着自己想笑的冲动忙不迭的点头拉着湛一凡往镜子面前推去:“嗯嗯。不信你自己看!”其实也就是没见过穿大红色的湛一凡,所以刹的一眼看去会觉得有些怪。但是仔细再看,就会觉得还真的没有比他更好看的古装男子了。虽然是古铜色的皮肤,可是生的俊怎么穿都觉得好看,红色的袍子上有一条金丝绣隐暗的龙,配了薄荷还真的成了龙凤呈祥。虽然他身上有四分之一的英国血统,但是长相便东方化,也就是鼻子更挺眼睛更深邃一些,但偏偏就是这样所以穿着这中国味十足的细袍才更加的俊美了。

越看越顺眼,薄荷看着镜子里的湛一凡想,这就是她的丈夫。这是他们婚纱照的最后一个场景,回归于中国最古老的方式,也许喜帕和拜天地这样模式也会被对中国文化感兴趣的查理走过一遭,虽然有些折腾但是仔细一想,其实……还挺好的。湛一凡轻轻握住薄荷的手,十指交叉,薄荷看向镜子里他的眼镜,镜子里的他却在看着自己。

*

婚纱照照完也就下午三点了。

宋轻语见薄荷那样的辛苦累的一张脸都变得小白便提议薄荷今天在海岩岛再休息一晚明早赶回云海市,湛一凡当即便用含光的双眸望着她,薄荷甩开湛一凡的手便立即否定了这个提议:“妈,我工作暂时抽不开,手里有个案子如果不能解决婚假和出国的手续都落不下来。我还是回去吧,明天早上一早要去检察院。”

宋轻语听见薄荷的解释也就不坚持了,却道:“那我和你一起回去。婚礼的许多细节我还要准备下,喜糖、礼物、糕点这些东西我都还没落定呢!”

薄荷便也点了点头,一旁的湛一凡见薄荷留下来这事儿今天是没望了,便理了理自己的袖子道:“那我送你们回去,明早再回来。”

婆婆宋轻语不心疼儿子完全没意见,薄荷拉着湛一凡到一旁去低声道:“我和婆婆两个人回去就好了,你在这边休息,不是还没处理好这边的工作吗?”

湛一凡勾了勾唇看着眼神温润的看着薄荷:“你在关心我吗?”

薄荷狐疑的看了湛一凡一眼,这么明显的关心他还要反问?

湛一凡像是看明白了薄荷的眼神,‘嗤’的笑了一声,目光更加的温柔了起来:“再累,和你在一起多一些时间也就不累了。让我送你回去,别闹。”

薄荷突然打了一个哆嗦,本就觉得湛一凡有些时候肉麻,明明就没说什么过火的甜言蜜语,可是再普通的话从他的嘴里出来再含着那样温润的眼神,薄荷便觉得自己都要被他给融化了。

再劝也是无益,就像她今天要执意赶回云海市,湛一凡也执意要送她一样的,那她也只有从了。

于是三人吃了些饭才又去机场买票回云海市,等飞机降落在云海市已经是晚上七点。湛家司机小王早已经在机场外等候,上了车薄荷便摸着自己扁扁的肚子里提议:“我们先吃了饭再回去吧?”

飞机上的食物实在不是什么美味,实际上薄荷已经饿得饥肠辘辘。

前面的小王一听立即道:“老夫人、先生、夫人,刘姐和张姐在家里准备了晚餐,就怕你们在飞机上吃不好呢。”

宋轻语‘哈哈’一笑也不问薄荷和湛一凡直接下了决定:“这刘姐和张姐果然贴心懂礼!那就回家去吃饭。”

薄荷低头笑了笑,虽然这么晚了还去湛家也是注定今晚回不了薄家的了,明天也免不了要被爷爷奶奶给训叨一顿,但是她却一点儿也不想违驳婆婆的决定,去就去吧,被训就被训吧!她还有什么可在乎的呢?

三个人回了西区湛家别墅,车子直接驶进庄园,橙黄色的灯光照着寒冬里的花园竟不萧条,反而有些温馨恬静。

薄荷陇紧身上的棉袄,云海市和海岩岛两地的温度差异还真是两个季节。一个炎热如夏,一个寒冷如冬。薄荷一下车便觉得自己的鼻子都快冻掉了,跟在身后下来的湛一凡张开自己温暖的大衣一把将薄荷拢入怀中低声问:“还冷吗?”

薄荷捂着脸摇了摇头,一旁的婆婆宋轻语一脸羡慕的望着他们:“我也想我老公了……哎,这生儿子有啥意思啊?有了媳妇忘了娘哦……”喊完便一溜烟的跑向了玄关,薄荷僵硬了几秒,只听得湛一凡在耳边低笑了几声,薄荷气的挠了他几拳:“还笑?被婆婆调侃,你还笑得出来么?”

“唔……”湛一凡蹙了蹙眉拦着薄荷往玄关走去,“我妈那是想我爸了,不碍事的。”

薄荷抬眉,是吗?虽然必定有些这样的原因,但如果不是湛一凡刚刚那样亲昵自己而刺激了婆婆,婆婆会酸溜溜的说那番话么?薄荷心里有些别扭,一进玄关便扭开湛一凡的温暖怀抱,湛一凡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怀抱还能感觉薄荷残留的余温,无奈的勾唇苦笑。

张姐和刘姐烧了一桌子的菜,都是大家喜欢吃的。婆婆宋轻语似乎已经把刚刚的事情抛到了脑后,或者纯粹就是调侃自己的儿子儿媳而已所以自己根本就比在意,坐下便先吃了起来。薄荷和湛一凡闻着这满桌的饭菜香也不再顾别的事坐下来便吃,而且薄荷还吃了两碗米饭,让张姐和刘姐都乐呵呵的看着她目光又温柔了几分。

婆婆宋轻语饭还没吃完就接到了自己丈夫湛国邦于是饭也不吃了丢下两个人自己拿着电话上了楼去。薄荷最后喝了一碗汤才满足的放下筷子,擦擦嘴扭头看向一旁也落下筷子的湛一凡问:“要给妈再留些饭菜么?”

“不用。她一向晚上吃得少,刚刚如果不是吃饱了也不会搁下筷子的。”说完湛一凡便起身伸手拉起薄荷:“走吧,我们上楼去。”

薄荷跟着湛一凡向楼上而去,眼里却透出一丝丝的钦慕来:“真羡慕婆婆和公公的感情。”即便两个人现在一个在中国一个在英国,可是薄荷却能从每次他们通话时婆婆的表情看出来连她和湛一凡都还没达到的‘甜蜜’。

湛一凡顿了顿,低头看着正要和自己上楼梯的薄荷眼神温润,皱了皱鼻梁有些自豪和自信的意味而道:“以后……我们一定会比他们更相亲相爱的。”

薄荷心里是甜甜的开心,嘴巴却还是紧紧地抿着,眼神也有些微微的轻佻:“是吗?那我们……走着瞧咯。”她不太信任未来不曾发生过的事,可是却相信她能和眼前的男子一直走下去。

湛一凡不由得握紧她的手却不在说什么,他会做给她看,至于其它的都是多说无益。

薄荷还没进房间衣服里的电话便响了起来,湛一凡推开门便抱怀站在门口盯着薄荷,薄荷拿出电话冷笑了一声看向湛一凡道了句:“薄家警报来了。”

薄荷刚刚说罢湛一凡便冷着脸猛地趋过身来一把抱住薄荷:“不要接!”

薄荷拍了拍湛一凡的背,手里拿着的手机铃声依然催命符一般的响着,薄荷低声道:“这么晚,我还嫌外面太冷呢!”说罢便接了电话,也没看湛一凡拿顿时变得欣喜的脸,却依然窝在湛一凡的怀里没有离开的意思。

“喂?”接起电话,薄荷的语气变得微微有些凉薄,是一贯的格调。

电话那端传来奶奶慈祥的声音:“小荷啊?你今天不是要回来吗?怎么还在海岩岛啊?”

薄荷伸出洁白的手指玩着湛一凡胸口的扣子,一边玩一边状似不经意的才答道:“奶奶,我是七点到云海市的飞机。”

“哦……那你怎么没回来啊?这么晚了,不会下了飞机还去酒店住吧?”奶奶的口气有了些质问的严肃感。

薄荷蹙眉:“奶奶,我和湛夫人一起回来的。”言下之意想必奶奶也会明白她现在在湛家了,只不过没提湛一凡而已,可她也没说湛一凡没回来呀。

湛一凡自然看得见薄荷这点儿小聪明和小心思,勾起唇角拿满意的笑,手指轻轻的穿过她的头发指腹按在她的头皮上似轻似重的按摩起来,薄荷则舒服的眯了眼,这男人的手艺还挺好,这以后不能少了这福利!

电话那端的奶奶语气已经越来越严肃:“哦……是她要留你去湛家过夜啊?那……你明天还是要回来,我和你爷爷还有你爸爸都商量了,要给你和烟儿在婚礼前一同举行一个单身party,到时候你也邀请你自己的朋友,我们湛家的亲戚,一些社会上的名媛,大家自己人热闹热闹,这事儿啊奶奶还有许多细节要问你呢,所以明天你还是要回来的早些啊。”

薄荷淡淡的‘嗯’了一声便先挂了电话,湛一凡感觉到了薄荷拿微微的僵硬便低声问:“怎么了?”

薄荷抬头看了湛一凡一眼才轻轻的将自己抽出他的怀抱转身先进了房间,湛一凡在后面随手关上门,薄荷走到英国风的沙发边坐下讲电话搁到一边才道:“要给我和薄烟举行party。”

但她一点也不高兴,因为这件事根本就没有询问过她,根本就是他们擅自做了决定!况且,她的婚礼原本就近了,婚礼前一天也原本就是亲朋友好聚会的日子,可薄家要给两个女儿单身派对,他们以为她不明白,他们根本就是要给薄烟撑场子,非得在她婚礼之前给薄烟举行这一场单身派对吗?根本,就是拿她做借口!

薄家,可从来没有为她举行过任何的派对,除了她考上检察官的那一年父亲邀请了云海市的各大商贾和官员们之外再无其它。可那也是为了巩固他的事业而已,他根本就不知道那样做只会让她的仕途更为艰难。还好,她一向铁血冷面,处理案子并不会看任何人的面子,赢得了上司的赞赏和肯定,所以那些原本想找她借着做些事的人在吃了她的闭门羹和亏时便都打了退堂鼓。虽然因为这件事薄光也没有少骂她缺根筋,甚至说她迂不可化不可能干出一番自己的大事业,但是她有她自己的工作原则,当时在家里受委屈可以忍受,但是工作上的马虎和受贿却是万万不可能的。

那工作已经是她那时唯一所拥有的了。

湛一凡懂了薄荷的心,在沙发边轻轻的蹲下握住她的手低声问:“猫猫,你在难过啊?”

薄荷摇了摇头坚定的道:“不。我已经不为他们难过了。我只是……很无奈,没想到连我的婚前派对薄烟也能插进来一脚,他们也能利用。”难道她的人生就逃离不了薄烟了?只要不嫁给湛一凡,就会一直被薄烟给缠绕吗?薄荷不想,也不愿意。

“怕什么。那一天你做出你自己给他们看,让任何人都知道,你才是那天的主角。薄烟?呵,那样的配角怎么会成为瞩目之星?既然他们要如此做,就该让他们自己为他们的行为而感到后悔。”可惜了,既然是单身派对亲友会,那他是去不了了。不然……他倒是挺为期待的。

薄荷听了湛一凡的话细细一想觉得果然有些道理,于是又多看了湛一凡几眼,他还真配成为一个商人,做事情想法都是那么狠绝独到。不是商人都要浪费他这样的人才了!

如此一想想明白了心里的那点儿郁气片刻一扫而光,反而觉得心里是舒畅无比。瞧着她似乎明白了的湛一凡微微倾过身来在薄荷的脸上亲了亲,薄荷顿了顿腹部一阵抽痛,就在湛一凡亲到薄荷嘴角是,她猛从沙发里站起来顺利的抽出自己的手走到一边去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打着呵欠懒懒的道:“突然觉得好困啊,我去洗澡,你先睡吧!”

说完人便向卫生间溜去,湛一凡既然就在面前怎能让她如此逃走?

迅速的站起身来一把便将薄荷从后陇入怀中,俯至她的耳畔舔了舔那洁白可爱的小耳垂呼着热气暧昧道:“老婆,往哪里跑啊?这么晚了,还是先把咱俩的事儿办了吧!”说着便从薄荷的耳朵啃到脖子,薄荷伸长脖子嘤嘤咛咛却不忘推拒着湛一凡:“还疼……”那里的确还疼,至少要个三四天才会好,她可不敢了!

想起他的size……薄荷狠狠的咽了咽口水,红着脸使劲儿的摇着头,顿时又清醒了许多。而且,刚刚肚子又在抽痛,只怕这大姨妈也要即将光顾而来。

湛一凡更紧的抱着薄荷不想撒手:“那……今晚我不碰你,你不许跑。”

薄荷微微的松了口气,她就知道湛一凡会心疼她的。

薄荷轻轻的拍了拍湛一凡环在自己胸前的手臂有些安慰的意味道:“嗯……我不跑,就洗个澡,海岩岛太热了,身上不干净。”

“洞房花烛夜你要好好补偿我。”湛一凡似乎有些不甘心就浪费了今晚这么一个大好时光,自己找了些安慰又补充道:“那天之前,我也会好好补充一下自己的知识和自控力。”下一次一定要温柔,更温柔,不能再伤者她了。

薄荷红着脸又开始挣扎,这个话题能结束了么?

湛一凡不肯放开薄荷,一把将薄荷横抱了起来拢在自己怀里勾唇浅笑落下一个决定:“一起洗澡吧!”

薄荷扑腾,大声含着拒绝,湛一凡哈哈大笑任由怀里的‘小妞’扑腾挣扎自己信步向卫生间走去。既然不能做,吃些豆腐要些福利总是可以的吧?薄荷就知道,这男人哪里会那么容易放过自己啊?都坐着飞机跟着回来了,岂会那么容易只是抱着自己睡觉!?这个混蛋!

不过薄荷还真冤枉了湛一凡,在洗澡的时候湛一凡瞧见了薄荷那红艳艳的伤口便没再动她,有些肿还有些撕裂,把他的心都揪疼了。心里更是下定了决心下一次让她舒服畅快了自己也不能在莽撞蛮力!于是,即便自己一直‘昂首挺胸’也没再吃一点儿薄荷的豆腐,就坐在她的背后给她搓了搓背和胳膊甚至小腿、脚。

薄荷躺在大浴缸里也任由男人给自己温柔搓澡,这算是温柔的补偿么?她的男人呵,总算还是很有良心的。眯着眼睛便让湛一凡给自己搓背,搓腿搓脚,甚至擦了沐浴露冲的干干净净也让他代劳了一下,薄荷围上浴巾有些担心的看了眼湛一凡:“你……确定你会没事?”

湛一凡对上薄荷那担忧的眼神忍不住当着她的面自己摸了两下,薄荷惊的猛转过身去,脑海里不停的回播刚刚的画面,脸色绯烫灼热的几乎要燃烧了起来,气恼的一声地虎:“湛一凡!”非得当着她的面?

湛一凡不逗薄荷,就是在背后一声低笑:“忍不住了。像我妈说的,左手右手是你的众生挚友!”

薄荷再也听不下去了,在这方面她从前单纯的就像一张白纸,不像男人需要发泄**,她未经开启便一直单单纯纯,从前也知道男人会zw,可是今天湛一凡却活生生的给了她一个画面,上了一课!对于薄荷这棵青草来说,那根本就是限制级的东西,比做那事儿还让她觉得尴尬!

跑出浴室听着身后那‘哗哗’的水响声薄荷微微的松了口气,看来自己根本就是白担心了。红着脸转身走进更衣间,本来想找件湛一凡的衣服先穿着睡一晚,让薄荷想不到的是这更衣间里面竟然挂了不少女装!目前还全部都是冬装而已,却也有十几件外衣十几件毛衣十几件衬衣,甚至黑色工作套装……高跟鞋,运动鞋,板鞋,靴子……运动服……裤子,打底裤,牛仔裤,从高档的礼服水晶鞋到平凡的t恤睡衣运动服应有竟有,就像一个小小的商店!

薄荷捂着自己的唇,这些东西上次来都还没有,不,上一次她没有进更衣间,应该是上上次来的时候都还没有!

现在……却已经占了更衣间的三分之一了!

“喜欢吗?”背后突然传来一声响,薄荷不回头也知道是湛一凡靠在那里,正在欣赏她的情绪波动吧?真是一个讨厌的男人,可是却让她感动的连转身的力气也没有。

薄荷轻轻的擦掉眼角的湿润,身后一具火热滚烫的身躯靠上来贴着她,耳边是一阵温热的颤抖:“等婚礼过后,把你全部的衣服都搬来,这一半都是你的。我们一人一半更衣间,每天早上一起换衣服。”

薄荷看向那剩余的一半空着的地方,还能挂许多的衣服,就算加上家里的这里的她哪里挂的满?不过还是笑笑的点了点头:“嗯。”那她以后就多多的买,不停的买,总会填满的吧?

“开心吗?”湛一凡又问了一句。

薄荷点头,湛一凡轻轻的碰了碰她的脸颊:“那你换衣服,我再去淋个澡,刚刚还没洗完呢……”说完人便转身而去,薄荷慢悠悠的回头看到一个光裸的背影,感情……他刚刚是裸着来的?难怪刚刚有个硬硬的东西顶着自己的背,隔着浴巾她还以为是他围在腰间的浴巾的结呢?薄荷突然庆幸自己刚刚太感动以至于连扭头的力气也没有。

找了秋装睡衣穿上薄荷躺进被窝里舒服的叹了口气,被子是很轻的蚕丝被,但是该在身上很暖和。虽然是深灰色的被套,这颜色她实在喜欢不起来,可是这上面有湛一凡的味道……闻着也觉得安心。

闭上眼睛,薄荷缓缓的开始入睡,不一会儿便睡着了过去。

湛一凡从浴室走出来,黑色的头发还滴着水从健康的肌肤上划过流下肌理分明的线条到六块腹肌再融入白色的半围浴巾。光着的大脚轻缓的走到kingsize的大床边坐下伸手挑开床上依然睡熟的薄荷额头上的碎发,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来,原本就是喜欢自己睡觉的人,可就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是那样的喜欢床上躺着等他的人是她……轻轻握住薄荷放在被子里小手,跟着回来即便只是抱着睡上这么一晚上,再如何的舟车劳顿也是值得的。

*

第二日薄荷还未醒湛一凡便已经离开了,薄荷只是在迷迷糊糊间听到湛一凡说了一声‘猫猫……早安……我走了’然后额头热热的湿了一下,那温热的体魄仿佛就离开了身边,薄荷在梦境里难以抽身仿佛在无意识间伸了手可终究无力的什么也没抓到。

再醒来,已经是七点半,薄荷揉着脑袋从床上坐起来再看身旁已经冰凉无人。

薄荷洗漱了一下在更衣间里换了湛一凡早就为自己准备好的衬衣西装又取了一件军绿色的羽绒服下楼。婆婆宋轻语已经起了个大早坐在餐桌边用餐,瞧见薄荷便绽开笑容:“荷儿早安。”

薄荷微微的笑了笑也回应道:“妈妈早安。”

张姐结果薄荷手里的车钥匙包包和外套,刘姐帮薄荷盛饭。

薄荷望了望空荡的客厅问:“妈,一凡呢?”

宋轻语给薄荷夹了一个煎蛋和蔼的道:“四五点就走了,赶早班飞机去了。”

“这么早?”薄荷敛了敛眉,昨天真的不该让他跟着回来,海岩岛的事情还没处理好吧?她记得,云海市的事情似乎也是一大堆,看来在一个新地方创业真的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即便有了很大的集团和口碑,可是要重新开始却依然不是一件易事。

“没事的,放心吧!年纪轻轻,又吃饱喝足,怎么会没有精神赶早班飞机呢?就是该考虑一下是不是该买辆私人飞机或者直升机了,英国也有,不过……”婆婆微微的蹙了蹙眉接下去的话没再说完,薄荷见婆婆不再说也就不再问于是低头吃饭,脸上却是红霞一片,什么叫做吃饱喝足?说的是……湛一凡么?

薄荷匆匆的吃完饭,宋轻语本来要让小王送薄荷去检察院,可是薄荷知道婆婆今天自己要用小王所以就拒绝了婆婆的好意。可宋轻语不想让薄荷打车去上班便让薄荷自己去车库里挑辆车先开车去上班,她知道薄荷不喜欢高调夸张,可是车库里最低调的一辆车好像就是那辆奥迪越野。

薄荷无奈,最后还是开着车去了,以至于将车开进检察院一下车便被众人指指点点,薄荷拿包掩着面落荒而逃。其实心虚的薄荷不知道,那些指指点点她的人说的并不是坏话,而是一个个充满了羡慕嫉妒甚至……恨呐。

湛一凡一走便又是好些天,薄荷的大姨妈在星期二如期而至,痛的薄荷小腹一抽一抽的,以往都没这么痛,这一次也许和那伤口有些关系,不过大姨妈走的时候伤口好的也就差不多了。

十二月二十号,薄家给两个即将出嫁的女儿举行盛大的亲友派对。

薄荷在楼上梳妆打扮,薄荷也邀请了几个朋友,比如洛以为,比如胡珊、王玉林、梁家乐、张煜寒。既然薄家要为她举行如此一个盛大的派对,她怎能浪费这个大好机会呢?该来的,都来就是了。只是委屈了白玉醇,暂时雪藏了她不能见光。

而且,自从和田妈谈过之后薄荷再也没有取得过更大的线索,关于自己的身世调查也有些暂停,这也有和调查神偷团的原因有关系,她忙的实在抽不了空来兼顾两边,目前既要不动声色的暗中调查这事情就还真急不得。

而今天晚上她最主要的任务,那就是当好party的主角。

洛以为给薄荷一番梳妆打扮,惊艳的王玉林和胡珊都惊呼连连:“哇……老大,你好美啊!”

他们几人实在难得见到这样的薄荷,盛装着晚礼服出息豪门party。平日里在他们眼中的薄荷几乎只是衬衣、黑西装,挽起的发髻和黑框眼镜。这样容光焕发,轻挽的发松松的被钻石发夹固定在脑后,颈脖处落出那几缕棕色的发丝,白色的蕾丝v领镂空裸背晚礼服穿在高挑而又骨感的薄荷身上简直是惊为天人,今晚的她……犹如一个女神。

洛以为拿着薄荷的手机兴奋的拍了好几张照片然后再将手机塞给薄荷逼迫道:“快快快,快给湛先生发过去,让他看看你美不美,哇哈哈……”

薄荷汗颜的将手机往后放:“不要了,以为……”

“不行,必须要!你们说,是吧,是吧?”洛以为气哼哼的将手机又抓回来质问一旁早已经惊呆的四人。

四只齐刷刷的点了点头,梁家乐更是眼含羡慕的道:“老大,是个男人都会立刻爱上你的……”

薄荷微微的红了下脸,张煜寒机警的立即摇头否认,王玉林却跟着点起头来。

洛以为又夸张的大笑几声:“想让湛先生更爱你么?想,你就发吧……别害羞啦,这么美的一刻他看不见,多可惜啊!”

薄荷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好像……真的和往常的不太一样哈。酡红的脸仿佛已经喝醉了酒,还有那白色的蕾丝,也不知道后背的裸露情况……要不是他们几个逼着她穿这件,她还真不该如此女王。

薄荷颤抖着手指,听着洛以为的话的确是有些心动的,想让湛先生更爱你么?不,不是为了让他更爱她,他爱她吗?他从前说过很喜欢的,可是爱么……薄荷还不敢想,但是湛一凡一定是这个世界上对她最好的男人,她……想让他爱她。

鬼使神差的薄荷按下了发送键,可是看着那‘发送成功’很快却又后悔了。她怎么这么冲动啊,他会不会以为她很自恋?薄荷简直不敢看湛一凡的回复,一把便将手机搁在了梳妆台上然后哄着众人出房间去。刚刚锁上房门,梳妆台上的手机便狂啸的‘嗡嗡’直叫了起来……

薄荷下楼无疑会吸引过所有人的目光来。

包括花延曲、陈妃和他们的女儿花朵儿,甚至薄烟的朋友,甚至爷爷奶奶、薄光和挽着女儿的才轻易,薄家的那些亲戚们,个个都望着扶着手扶缓缓的踩着高雅轻缓的步子下楼的薄家长女。

她,什么时候如此美了?果真是,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

音乐在这一刻只为她而流出美曲,美酒在这一刻只为她而散发芬芳。从一出场,无疑的,一向低调的薄荷终于高调了一次成为了众人眼中的瞩目之星,唯一的主角。

再看那早早就出了场的薄烟。本是活泼开朗可爱人人喜爱的掌上明珠,可是在此刻对比了那璀璨星光甚至堪比天上的月亮的姐姐时,突然有些乏味了。

一个是高贵的冷艳美人儿,不能触碰只能远观不可亵玩,但是心底却写满了对她的钦羡。

一个是平易近人的可人儿,平日里喜爱着也能碰着接触者甚至知心好友贴心女儿,可是日久了也就觉得平常了并不特殊,心中并无**。

如此一对比,谁还看得见今晚的薄烟?一身水蓝色的晚礼服也失去了颜色,再贵再美也没有穿出它的高贵和冷艳,而这份儿气质却是薄荷所具有的。

薄家的亲戚们片刻拢上来向薄荷道喜,薄荷没有像往常那般匆匆应付甚至逃走,反而是微笑的应和着众人的道喜。人就是贱,以往远远瞧着觉得孤高冷傲不能亲近的人心里就会产生不喜爱甚至讨厌的情绪,凭什么就要高傲一些啊?凭什么就要望着头走路啊?可是当那高傲的人微微一地下头给她一个微笑,露出一些和蔼,就会顷刻瓦解以往的偏见。难道是我对他不够了解?其实也不是那么难相处?其实也不是那么讨厌?只是对不熟悉的人生疏吧,熟悉的话,一定也会非常温柔吧?

人,往往就会产生这样矛盾的转变,顷刻之间的事情。 首发

薄荷的片刻温和让那些平日里觉得她孤傲不讨喜的亲戚们都微微的缓和了对她的态度和对她产生了新的认知,薄烟很快就被冷落到了一边,就连爷爷奶奶都笑呵呵的坐在一旁看着薄荷,薄光也是眼含微光,虽然没有说一句话,可是眼里的自豪和高兴却是满溢的。

蔡青奕看见薄荷如此大放光彩心里也是不快,这个臭丫头凭什么夺取烟儿的光芒?想要成为这场party的主角?哼,简直是痴心妄想!

蔡青奕丢下薄烟拉着自己平日里交好的侄女到角落里去。

这个侄女当然是自己蔡家的孩子,一直想钓个金龟婿嫁了,反正现在蔡家的经济状况有些不济,这些孩子有什么想法她也觉得正常,她甚至赞同她们的想法。看到薄荷如此大放光彩而薄烟冷落到了一旁,她这个亲妈能不利用一下可利用资源再借着这个机会搓搓那薄荷最近高涨的气势,不然这个家还有她和薄烟的地位吗?

从前她有办法掌控薄荷不展露锋芒,如今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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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节快乐哈。o(n_n)o~

092 演技,她有的是

“朵儿,叫干妈!”花延曲抱着穿着粉色毛绒披肩和白色长裙的女儿温柔哄劝,薄荷也是一脸期待的看着花朵儿,这丫头可是一次也没叫过她这个做干妈的。

陈妃站在一旁也是一脸温柔的看着自己的女儿道:“朵儿,妈妈在家里和你说过的,要叫干妈。你又忘了吗?”

朵儿伸着小小的手指戳了戳自己粉嘟嘟的脸颊羞涩的摇了摇头:“没……忘……”

薄荷欣喜忙伸手:“朵儿乖,干妈抱抱?”

四岁的朵儿虽然有些羞涩不过还是身处一双小手来,薄荷一把便将朵儿抱了过去,虽然不轻可是也并不重。况且现在心里高兴着,抱着朵儿便在她那粉嘟嘟的脸颊上亲了两口:“朵儿,叫干妈,干妈给你拿红包呢!”

朵儿笑嘻嘻的立即便叫了:“干妈!”

“哎哟,你这孩子!”花延曲捂着额头大感丢脸,陈妃却是笑呵呵的接过花朵儿:“她沉,放地上吧。孩子被自己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还有叔叔阿姨们都给惯坏了,每年要拿红包,就记住了那是好东西!”

薄荷看着朵儿笑了笑:“现在的孩子都聪明。我还真准备了。”薄荷拉开自己的白色蕾丝晚宴包果真抽出一份儿早早准备好的红包来弯腰递给朵儿:“来。”不厚也不薄,可是给自己的干女儿意思意思也是绝对足够了。

花朵儿歪了歪头接过红包露出洁白的小碎牙一笑:“谢谢干妈,干妈恭喜发财!吉祥如意!开心又快乐哟!”

三个大人一听都乐了,陈妃只道没人教她怎么就会说这些,花延曲却是爱的捧着自己女儿的脸蛋儿便狠亲几口。

薄荷送完红包就被洛以为给找了过去,原来是洛以为给她夹了些吃的,到了角落里便推到她的手边忙道:“快吃些吧,别饿着了。我把好吃的都给你捡了些,再晚只怕都要没了。嘿嘿,第一次发现你果然是有钱人家的女儿,这房子,这佣人做的饭菜,这氛围都出来了。”

薄荷白了洛以为一眼:“怎么?现在才发现我们俩之间的差距?”

薄荷这话说的洛以为全身一个颤抖,薄荷又凉飕飕的道:“是啊,我是有钱人家的女儿,可最不该说这话的人就是你!你见过有钱人家的孩子自己坐公交车,有钱人家的孩子半夜蹲在公交车站让朋友来接,有钱人家的孩子会肿着半张脸饿得胃出血,有钱人家的孩子会眼袋羡慕的望着平常人家吃早饭的样子吗?”

洛以为急忙拉着薄荷一副低头认错:“我错了。薄荷我真的错了……”她真是混蛋啊,怎么能见着这宴会就晕了头乱说话呢?洛因为嫁给林家三少爷她也被拖去参加了不少这样的宴会,也不是没见过这样的阵仗,而且这只是一个小party而已,她怎么能调侃薄荷这件事呢?薄荷明明在家里过的辛苦,她是知道的,前些日子还自己搬了出去……

洛以为是真的认错,薄荷叹了口气捡起一块寿司塞进洛以为的嘴里:“呐,吃吧。”

“你不生气啦?”

“我真要生气,能和你说这么多话?告诉你这些,只是不想听你以后再说酸我的话。今天你是来给我撑场子的,可不是来和我生气的。”薄荷朋友不多,洛以为这样的却是非常难得的,她也从心底发了誓要好好珍惜甚至维持这段友谊的。

“嗯嗯,今天我在这里,我看谁敢欺负你!”洛以为气势熊熊的握了握拳,薄荷哭笑不得,没人欺负她她就高兴了,凭着洛以为的美貌绝对是今晚最能夺走她风采的人,这满厅的男人要不打扰她惹上一些桃花债薄荷就要感谢了。

薄荷吃了些东西,洛以为也吃了一些,两个人一起吃完了一盘子洛以为还想喝些酒便起身自己去拿,薄荷坐在远处等着洛以为的饮料便没起身只是仰着身子撑着脑袋冷艳的看着这热闹的宴会。

说实话,蔡家的亲戚,薄家的亲戚没一个喜欢自己,她都是知道的。薄烟才是他们的宝贝,无论是薄家的爷爷奶奶堂姑堂叔们还是那些小侄子小侄女们,个个都把薄烟那样的视作亲生的。薄荷从前不明白,总是以为是自己的性格造成。她对任何人都比较生硬疏离,不熟的更是嫌少讲话。现在才明白,这些人一定都是隐约的明白着她的身世吧?没有不透风的墙,蔡青奕当年有没有怀孕,薄光当年究竟和谁在一切,老一辈的人能不知道半点儿消息吗?

薄荷对别人的态度如何也是因别人对自己的态度而成,如果没一个真心对自己,那她就是冷漠、疏离甚至高傲的。但是薄烟不同,薄烟可爱,薄烟活泼,薄烟天真烂漫,薄烟能和任何人都谈笑在一起,在长辈们眼中孝顺客人惹人怜,在小孩们眼中是神仙姐姐能亲姐玩闹。薄烟,还能装。

小孩子都怕薄荷,除了已经见过几次面的花朵儿,别的孩子都不愿走近她。

薄荷看着远处玩闹谈笑的众人轻慢的勾起自己的嘴角,冷冷的藏着一丝锋利。这些人就是虚伪,她做什么都是错的,稍有一步差池便是丢了薄家人的脸。可是薄烟未婚先孕甚至夜夜宿在容家都无半句责怪。薄家的名誉单子都落在了薄荷的身上,从前愿意背着,那是她傻她蠢她笨,可是从今以后?那样的东西,也该丢下了!

“表姐?”

身旁突然传来一声嘤咛的轻唤,薄荷蹙眉,这声音是蔡家二舅的女儿蔡媛媛?薄荷扭头,蔡媛媛有些拘谨的站在边上看着她尴尬的道:“表姐,我、我来例假了,你、你能给我找些卫生棉吗?”

来例假了找她?薄荷敛眉,二十八年来,这可是第一次有表妹因为这事儿找她,而不是因为练习题做不出来,也不是因为急需缺钱而向她索取。薄荷不知道这蔡媛媛要做什么,可是她并不喜欢这女孩。第一,她是蔡家人。从前她还可以不拿别样的眼光看她,可从今以后已经不一样,她不再顾忌蔡家人。第二,她是薄烟最好的姐妹,只比薄烟小一岁已经在读大四,二十二岁,这样的事情无论如何也是根本轮不到来找她的!

薄荷转过头来淡淡的道:“家里这么多佣人,怎么不去找她们?”言下之意,就是拒绝了,而且拒绝的还有些冷漠无情。明白的人都该立即离开了,可是这蔡媛媛其实例假并没有来,她是被蔡青奕指使过来故意找薄荷的麻烦,条件是蔡青奕给她介绍五个富二代。

蔡媛媛被薄荷拒绝的当下觉得有些尴尬,可想了想那五个富二代便又调整了自己的心态,还挂上了一个讨厌的微笑又道:“表姐,你就帮帮我嘛。佣人们都好忙的,二表姐也好忙,你看见的,她都被人给围着问候婚礼的事情,忙都忙不过来。”

薄荷挑眉,感情这个蔡媛媛还真把她薄荷当个闲人了?薄荷那是不想和人扎堆闲聊,不然也不会那么快的突破重围躲到这角落里来。可是谁说她躲到这里就不是这party的主角了?因为躲着休息一会儿就要沦为给人找卫生棉的差事?虽然,这其实也就是一件小事而已,可又凭什么让她去做?

在自己眼中这蔡媛媛还真和蔡家别的人一样,不讨喜。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闲在这里了?”薄荷缓然的从沙发里站起来,扭头对上蔡媛媛的眼镜,冷意横生。

蔡媛媛心下一抖,她是害怕这个表姐的,不仅仅是因为她是一个检察官,还因为她从小所带的那份儿气质。冷硬疏离,任何一个小孩都不敢靠近她,更何况薄烟是那样的活泼,他们都喜欢薄烟,没人喜欢这个大表姐。不仅仅是不喜欢,他们这些小的,甚至还有些害怕。

又想到了自己的金龟婿才稳下刚刚那颤抖的情绪,狠狠的吞咽着口水蔡媛媛才又解释道:“表姐,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只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找谁,你不是我表姐么……”

薄荷盯着蔡媛媛,从前从不和自己亲近的人现在突然因为这样的小事而来找自己,她是不是该多个心眼儿?那时她虽然被人围在中间不得脱困,可是蔡青奕把这蔡媛媛拉到一旁去说了些话她不是没看见只是并没放在心上,现在……这是有关联的吧?

薄荷盯得蔡媛媛心慌,其实她和姑姑的计划很容易,就是她将薄荷引到楼上然后由自己的堂哥躲在暗中悄悄出来弄晕薄荷,至于接下来的事她就不知道姑姑要做什么了,可是她也知道并不是什么好事,在这专门给薄荷准备的派对上却要故意弄晕薄荷蔡媛媛也知道不是什么好事,可是为了自己的**,就算被说自私她也想做。但是薄荷的眼神就像一把利剑直刺她的心窝,让她忐忑怀疑这薄荷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了,不然怎么会看的她如此心虚和害怕?

就在蔡媛媛被薄荷看的满头大汗快要顶不住时薄荷却突然转了身向楼梯口走去,还丢下一句话:“走吧。”

蔡媛媛松了一口气,心里暗喜,也觉得自己刚刚定是想多了而已。迎面的洛以为端着两杯酒走来,看见薄荷向楼梯口走去立即加快脚步走过来问:“怎么了?”

“和我一起上去。”薄荷拉过洛以为的手腕便道,洛以为‘哦’了一声就真的跟着薄荷转身一起而上。后面的蔡媛媛原本还在暗喜却突然瞧见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来哪里愿意?几步跑上前忐忑的又叫了薄荷一声:“表姐……不、不好吧?我、我那个事情……怎么好意思让别的人……”

薄荷停下脚步回头拧着眉看向脸上露出焦急之色的蔡媛媛有些不耐烦的道:“她是我朋友,不是别的人。”

蔡媛媛挣扎:“可是表姐……”

“你就在房间外面,我会递给你,她和我进去。就此一个机会,你要还是不要?还是……你要让你这粉红色的裙子后面沾上梅花点点?”至此,反倒像是薄荷在催促蔡媛媛了。

蔡媛媛头大,这薄荷也太不给她面子了!难道自己这个蔡家人还不如这个花瓶女人?自己还得在外面等,虽然自己根本就不需要那东西,可是跟着上去的人突然多一个堂哥根本难以办事啊!

洛以为听了半天还是没听明白,可薄荷偷偷的掐着她手臂上的肉洛以为也不敢多问,便也只是和着薄荷的话而保持着微笑。但她越是如此微笑蔡媛媛就越是觉得碍眼,这个女人干什么生的这么漂亮?既然要跟着去,那就让堂哥一次性把两个都弄晕算了,免得在下面摇来晃去招惹了所有男人的视线抢了她的风采。

蔡媛媛低了低头,貌似叹息的妥协:“那好吧。”

听她说完薄荷便挽着洛以为转身而去,蔡媛媛跟在后面掏出手机立即给暗处的堂哥发了个短信。上了楼,一步步的靠近薄荷的卧室,蔡媛媛心里激跳而又紧张,她哪里干过这样的坏事?弄晕一个人并不简单,可是姑妈的交待他们却不得不遵从,只希望表哥在暗中要准备好啊,必要时自己也一定要搭个手!

到了门口,薄荷还未转身便将钥匙递给洛以为:“你开门。”自己则对着蔡媛媛缓缓一笑。蔡媛媛一愣,怎、怎么让那女人去开门,她要是对着子堂哥跑出来怎么办?这事儿可怎么办?原本料想的是她们去开门,他们在背后才好作案啊!

“门开了。”洛以为推开门转身将钥匙递给薄荷,薄荷接过来放在包包里眼镜突然瞄到在墙角边闪过的黑影,勾唇便轻唤了一声:“利哥,你怎么也在二楼啊?”

蔡利比薄荷还大两岁,是蔡青奕哥哥的大儿子,三十岁了一直在混也没有结婚。与薄荷也没什么交往,可是平日里见着了也会打招呼。原本埋伏在旁边伺机出来将薄荷击晕,可是哪里知道薄荷竟然连转身的机会也不给他,他冲动的闪了一下便缩了回去哪里想竟被薄荷给瞧见了。

于是蔡利只有灰溜溜的走出来憨憨的打招呼:“你们在这里啊?我来这儿抽支烟。”

“这二楼有地毯,你可千万别把烟头掉上面了。”薄荷温和的笑笑这才转身走进房间,如此明白的打了招呼那蔡利和蔡媛媛自然不敢再做什么,况且旁边还有个洛以为睁着大眼睛瞧着。

“媛媛你等着,我给你拿。”薄荷难得温和又温柔的冲着蔡媛媛浅浅一笑又摸了摸她的头然后便合上了门。门外的蔡媛媛和蔡利面面相视,蔡媛媛拉着蔡利走远去了一旁才着急的问:“哥,这下怎么办啊?姑给我们的任务没完成,你的帐别想还了,我的金龟婿也别想有了!”

蔡利握了握拳,狠声道:“着什么急?等会儿她们出来我就上去把它们给解决了!”

蔡媛媛怀疑的看了蔡利一眼:“可能吗?她一定猜得到是我们,等她醒了还不和我们算账?”

“你知道姑姑要做什么吗?姑姑刚刚让我去找个野男人来,她一定是打算把薄荷给弄晕了然后给那野男人扔去,然后给薄荷造成一个婚前名誉受损加**,姑姑可真恨!从前我就听他们大人说这薄荷不是姑姑亲生的,如今看来果然没错!”

蔡媛媛狠狠的吞咽口水,她也听说过,可是现在听堂哥这样说似乎还是真的!

只是,她还有些怀疑的道:“这么狠?哥,我们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分啦?姑姑也真是的……这薄荷都要结婚了,虽然我也挺羡慕她那结婚对象的,可是……这么一做薄荷的婚姻就毁啦,湛家一定退婚的,哪家门户背得起这样的丑闻啊?”蔡媛媛毕竟是个女孩子还没练到心狠手辣的程度。

蔡利就不一样了,心里怀疑了薄荷不是蔡家的孩子又加上现在姑姑的暗示他做的事他就更加的明白了。他外面欠了一堆债,问自己的爸爸要了无数次也要不了几个钱,工作不给力赌更是十次九输,这次姑姑愿意给他还所有的钱他还有什么好考虑的?就算是蔡媛媛,这个亲堂妹,姑姑要让他做他也愿意!还有便是,那薄荷身边的女人倒是挺漂亮的,女人一起弄晕然后尝尝味道应该也会不错吧?

“别说了,我们也别无办法,就当是……和我们没关系的人吧!”蔡利阴鸷的眼神狠狠刮了蔡媛媛一眼,蔡媛媛咽下心里的忐忑和紧张,既然如此,那就、就放手去做?反正不是真的一家人是不?

这边两兄妹在商量着龌龊的计划,房间里的薄荷取下耳朵里的耳机扔到垃圾桶里冷冷一笑:“他们想暗算我。”

“啊?”洛以为一脸惊吓的盯着薄荷,这不是就在薄家吗?怎么还有人想暗算薄荷?是谁?是哪个畜生?

“刚刚那两个,和我的……母亲。”薄荷盯着洛以为缓缓一笑:“我和你的确是两个世界的人,你的家人比我的家人可爱多了。”她遇见的,尽是一些豺狼虎豹没一个安了好心的!更让她痛恨的是那蔡青奕,她才是背后的黑手,她主导了这一场阴谋陷阱,原来她是那样的恨自己,恨到竟然要毁掉她薄荷的一切!

洛以为听见薄荷这样说便急了哪里还和她开玩笑,着急的道:“那怎么办?他们怎么会害你呢?还有,你是什么时候把窃听器放到他们身上的,你听到他们的对话了吗?”她们一进门薄荷就从包里掏出无线耳机戴在耳朵上还不让她发问,现在听她这样说洛以为更是已经快急死了。

“这耳机和我包里的窃听器是无线装置,型号配对。刚刚我摸了一下蔡媛媛的头便放在了里面,所以她和他哥哥的计划我才得以听见。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里面果然是有猫腻的!”薄荷叹了口气倒显得很风淡云轻的,仿佛一点儿都不把这事儿放在心上。

洛以为对于薄荷的镇定极为咋舌,她竟然知道那两个人想暗算她?所以才拉着她上来,刚刚她口中的利哥原本是在暗处要袭击她的吗?那个男人一看便很猥琐,而且他看自己的眼神也让洛以为觉得不舒服。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没事儿,我有办法。”薄荷走到梳妆台边拿起手机,别忘了她今天还叫了几个人来给自己撑场子,自然也不是白叫来的。

薄荷打开电话原本想给王玉林打电话,谁知道一打开便瞧见了二十几个未接来电,还全部都是一个人打来的。薄荷愕然,湛一凡?他看到自己的短信了?薄荷不知道他要说些什么,还是晚些回电吧,现在重要的是解决当下的事。

薄荷给王玉林打了个电话,通话的内容即便听得不完整却也让洛以为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果然是她心目中最崇拜的学姐啊,即便成了好朋友,即便也会和自己开玩笑了,可是学姐就是学姐,榜样就是榜样,偶像就是偶像,做事的风格和速度就是她难以企及的,就是让她来崇拜的!

薄荷这次挂了手机放回手提包里,然后找了卫生棉出来走到门口去,洛以为疾步跟上,这时候她不能掉链子一定要跟紧脚步!

开了门,薄荷微笑着将卫生棉递给等在门口的蔡媛媛,蔡媛媛还来不及开口问薄荷便抢先而道的解释:“找了半天,以为没有了,原来还有。都给你。”拿给她一包苏菲。

蔡媛媛微微的愣了愣,抱在怀里站在门口没有走的意思,薄荷挑眉问:“还有事情吗?”

“让我……用个卫生间,好吗?”蔡媛媛忐忑的询问,那她才有机会把"mi yao"放入水杯里。

薄荷挑眉,她一向不亲近这些姐妹,今天给蔡媛媛微笑却也不代表能让她走进自己的领土。

迅速的沉下脸,薄荷冷声便道:“隔壁就有公共卫生间,我有洁癖。”说完便甩上门,门后的洛以为捂着肚子笑得抽痛,薄荷挑了挑眉冷哼:“哪有引狼入室的道理?”

洛以为板着手指头开始数:“你说的,她一定会想办法让你出去,我数着看几秒。一、二、三、四……”

“表姐!”门外的蔡媛媛又大喊了两声,薄荷顿了一下又给了洛以为一个白眼儿才拉开门,看着门外的蔡媛媛很是一副‘不耐烦’的表情:“又怎么了?”

蔡媛媛厚着脸皮一笑仿佛对刚刚的事情已经完全不在意了:“表姐,刚刚姑姑找你。今天是你的宴会,你怎么能躲在房间里呢?”

薄荷挑眉:“你还记得是我的宴会?”

蔡媛媛脸上的表情一僵,这个薄荷……一会儿温柔一会儿冷傲,真是搞不懂她到底是个什么性格啊?

就在蔡媛媛僵硬的不知道该作什么回答时,楼梯口突然传来一声王玉林的笑声:“老大,我把扑克牌带上来了!”

“还有我,还有我!我们四个打升级吗?”胡珊跟在后面乐呵呵的道。

薄荷敞开门,王玉林和胡珊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薄荷对着蔡媛媛一个耸肩:“你看见了,我们很忙的。”

蔡青奕愕然的看着这一幕,这些见也没见过的人可以进去,自己这个自家人却要被拒之门外?蔡媛媛心里怎么都委屈不服,憋着嘴委屈极了的道:“可是姑姑说……”她是知道的,这个薄荷还是很畏惧她的姑姑,很听姑姑的话,搬出姑姑她就不能不上当了吧?只是这个人怎么越来越多了?

薄荷蹙眉:“今天既然是我的亲友派对,我想怎么玩都是我自己的意思,就是我母亲……也不行!”说完薄荷便给蔡媛媛甩上了门,蔡媛媛张了张嘴对着冰冷的门板顿时全身无力,好像她用什么办法,都拿这薄荷时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不行,一定要找堂哥再商量对策!蔡媛媛转身便去找藏在黑暗角落里的蔡利,行了两步却突然觉得前面有些不对劲,但这一次她还没意味过来脑后便是一重。“碰!”的一声响人便倒在了地上。

王玉林和胡珊甚至洛以为都凑在薄荷的耳边偷听,电话是张煜寒打来的,张煜寒在那边说来一个好消息:“老大,两个都抓起来了。怎么处置?”

薄荷看了身边凑过来的三个女人好心的开了免提键,然后才命令道:“那女人头上有个窃听器取下来。把他们绑起来堵住嘴关在厕所里。”

“哦。就这样?要不要脱了衣服,嘿……”梁家乐坏坏的一笑着提议,一旁的三个女人齐刷刷点头都表示‘好主意’。

薄荷给了几人一人一个白眼儿:“疯了?他们是兄妹!这么做,会怀疑到我身上的!不过……可以把那心狠手辣不学无术的蔡利衣服可以剥了。然后……”薄荷勾唇阴冷的一笑,此刻的她完全具有一个‘坏女人’所具备的一切:漂亮,心狠、冷漠的对待自己讨厌的人。

“然后?”

“张煜寒我知道你身手好,不然不可能那么快擒下蔡利。所以,你暗中找一找三楼哪个房间里偷偷藏进去的那个男人,只怕是蔡利找来陷害我的。你把那个男人也给绑了,自然要注意掩藏你的身份和面貌别被他给看见了。然后把那个男人也给剥干净了!剩下的……”薄荷顿口不说了,可言以至此,另外三个女人也明白了。

洛以为‘嘿嘿’的一笑没心肺的补充剩下的话:“躺到一起!哈哈……”

薄荷伸手给洛以为额头上弹了一下,电话那端梁家乐和张煜寒同时打了一个寒颤道:“太狠了!”

*

薄荷下楼,端着一杯雪碧行走在人群里。

她知道,楼上的一切已经让她的得力手下处理好了。明天,不,今天晚上就会给蔡家甚至薄家两个重磅的惊喜。他们会喜欢吗?高脚的酒杯被轻托在手指间,眼眸流转朱唇轻启,白色的液体流过,竟是千娇百媚的姿态。即便,她杯中躺的不是红,而是白。也让人觉得,那样的她,娇媚的犹如一汪春。

男人口干舌燥,女人眼含羡慕。那样行走在人群里的她却偏偏有了高姿态,有些格格不入,却又让人想要靠近。白色的蕾丝,镂空的裸背,高挑的身材,妩媚娇柔而又精细的五官……

蔡青奕没有看到蔡媛媛也没有看到蔡利却看到薄荷在那里和人谈笑风生,她只要站在那里,只要说话,所有的人都会立刻离开薄烟向她围去!

此刻薄烟又围去的低下了头,可是薄荷却如沐春风一般,更让她气恼的时这臭丫头这贱蹄子如今是越来越发的像她那亲生的贱人母亲了!无论是一个低头还是一个笑容,或者那高挑的身材,或者那喝酒的姿态,或者那精细的五官,都让蔡青奕越看越生气,恨的想抓破她的那张脸,撕破那副画!

“妈!”薄荷突然远远的轻唤了一声,蔡青奕原本满含恨意的双眸猛地一顿,猝然的有些无法收回趋势,只能仓惶低头。

“妈。”薄荷又轻唤了一声,蔡青奕深吸了一口气才抬起自己早已经整理好的表情和脸,僵硬的扯了扯嘴角冲着薄荷还算平和的道:“怎么了?”难道媛媛他们事情没办好?的确是没办好,办好了这贱蹄子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了!今天的计划要失败了吗?可是媛媛和蔡利去了哪里?躲起来了?是觉得没脸见她吗?

薄荷微微一笑道:“妈,刚刚媛媛和蔡利给我说有急事先走了,我给你说一声。”

蔡青奕蹙眉,走了?怎么可能!?可是她看薄荷的表情也不像是撒谎。那两个小兔崽子在搞什么鬼?怎么突然走了?还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这事儿私下说就行了,这么多人你扫兴啊?”蔡青奕当即便横下脸来,这要往常,她对薄荷的态度完全是正常的。可是如今薄荷的心态早已经发生了变化,薄荷在她垮下脸的那瞬间,心里也下定了今天必定要给她难堪的决心!

既然不能明着来,那就无意一次?

“我这不是当着大舅舅和二舅舅的面一次性都说了嘛,况且,都是自家人啊,说了有什么关系!”薄荷如今的演技连她自己都佩服无比,至少心里恨着冷着,面子上却依然能笑着,还能装的比薄烟无辜,这不是演技么?

演技,她有的是。实力,她也不缺,这个家靠的不就是演技吗?谁演技好,谁就活的更痛快!

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薄荷都笑着说的如此温柔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蔡青奕也不能给她更多的难堪,虽然是对薄荷更多的刮目相看,这贱丫头的嘴什么时候这么伶俐了?

一旁的薄老夫人和薄老爷子都看的乐呵呵的,这薄荷是越来越像个大家闺秀了!薄光却眼神灼灼的盯着薄荷,心里想的却是,这薄荷是越来越像她了……多像年轻时候的她啊。

乘此机会薄荷赶紧又轻缓的微笑告知:“还有,我想告诉大家一会儿我可能会早些离开宴会。虽然扫兴,可是这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宴会,还有烟儿陪着大家一定也会很开心的。”

“你要去哪儿啊?”

“对啊,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你怎么能离开呢?”

“是啊,多玩会儿啊。”

“这宴会也才刚开始不久呢,大家还没聊够也没问够呢。”

“就是,就是!”

面对众人的询问,薄家的、蔡家的甚至薄烟的朋友都有,薄荷还是保持着脸上不再变化的微笑:“实在抱歉,真的是有些重要的事情呢。”

蔡青奕一肚子的火气没处撒,听见薄荷这样说便不再客气的再次垮下脸搬出自己一个作为‘母亲’的姿态询问:“什么破事比家里的事情更重要?大家都是为了你的派对而来,你却要走!怎么这么不懂事呢?”

蔡青奕的训话让众人都有些尴尬,怎么会这么凶呢?为什么不温柔些呢?对上薄荷这么温柔的态度她也能这么凶?这女人是后妈吧?众人怀疑。

薄荷终于有些尴尬,迟疑了一下眼神投向爷爷奶奶道:“其实,我要去湛家一趟。是伯母让我去试一下戒指,项链,耳环这些首饰。她白天就让设计师们把东西拿到了湛家去,我白天工作忙也没时间,明天要出差根本不在云海市。所以,也只有今天晚上这个时间了,毕竟二十五号就……”薄荷微微的叹了口气,显得为难极了。

“这么晚了,去什么去?还是去没过门的婆家!你不要脸我还要……”蔡青奕完全不给薄荷面子又是一声怒吼。薄光猛地站了起来,蔡青奕才‘咻——’的一下住了口。

薄荷愁上眉头,众人可怜的看了她一眼又将视线转向蔡青奕,就连蔡家的那些人都拿异样的眼光瞅着她。人家都说明前因后果了,再说这么紧急的事情此时不办似乎还真的没时间了,毕竟二十五号就是婚礼啊!难怪以前的薄家大小姐每天愁云不展的,一定就是这薄夫人太凶了。但也没见她对二小姐是这样啊。难道偏心二小姐?难怪哟难怪,这薄大小姐如今就要嫁出去了,所以才越来越温和甚至平易近人了?

蔡家人想的是,怎么这么不懂事呢?要训斥也要背后才做啊,这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别人怎么看她?

首先看不过眼的就是薄老夫人和薄老爷子,都横眼的盯着蔡青奕,薄光更是气得吹胡子瞪眼,他曾经说过,蔡青奕对薄荷不能做出太出格的事情,今天他是亲眼看见了她怎么凶她了,这个女人是越来越不识趣了是不是?

薄老夫人还没发话,薄荷却突然捂着脸甚是委屈的低声似哭似诉的道:“薄烟倒是每天有时间选自己的结婚物件,可晚上也去容家也没见着你说她丢人现眼丢你脸啊……”

其实薄家长辈偏心二小姐是路人皆知,但是却没一个人为薄荷打抱不平,从来没有。薄荷如今的一个委屈‘哭诉’却像是唤醒了众人心中的那丁点儿‘良心’一个个都怨愤而又眼带鄙夷之光的向蔡青奕瞪去,这什么妈啊,简直就是后妈!要偏心也得有个度吧?老二可以每天去别人家里过夜,老大就不行了?老大每天还工作呢,老大还马上就要举行婚礼了呢。况且,要说丢人,不知道哪一个才该是丢人的那一个哟……虽然肚子还没出来,可这两家人谁不知道这个消息啊!

蔡青奕终于知道面红耳赤的羞愧了,终于知道自己刚刚冲动过头以至于给自己招来白眼,终于知道千夫所指的目光同时射来是什么尴尬的滋味!让她心里惊诧愕然的是,这薄荷果真变了性子?

薄老夫人和薄老爷子许多年没见过薄荷,都以为是薄荷这些年张来的性格倒也不觉得奇怪。薄光则沉迷在看见薄荷想起他心底某些最甜蜜的回忆里。只有蔡青奕还有蔡青奕身后一直在沉默中的薄烟心里才有怀疑,这薄荷……为什么变化如此之大?

她们在怀疑着薄荷突然转变的性情,却不知道薄荷根本不介意她们知道她已经长出锋利的爪牙。

最先开口的还是薄老夫人,过来安慰了薄荷:“好了好了,既然那边湛夫人让你去你就去吧,只是我们都相信你该懂的规矩会懂的,我是知道湛家那孩子还在海岩岛出差,也知道你们关系一直相敬如宾。所以奶奶放心让你去!”薄荷都那样说了,这去世必定要去的了,可是奶奶说的如此通情达理就片刻更加的彰显了蔡青奕的苛刻和刻薄。

“奶奶谢谢你!”薄荷扑进薄老夫人的怀里,终于抬起头,眼角有些晶莹水珠。

蔡青奕扫了面子也自知自己现在惹人厌弃便住了嘴也不再说话。

薄荷和众人寒暄了一番便携着洛以为离开了,王玉林他们四人自然也跟在后面,走出屋宅大门张煜寒只给薄荷做了一个‘ok’的手势,薄荷明了的一笑,眼药水收入精致的宴会包中。—早安,检察官娇妻

上车,洛以为驱车,薄荷穿上厚厚的棉袄掏出电话来才拨了湛一凡的号码。

刚刚响了一声,电话便已经被接起,薄荷刚刚说了一声‘喂’还没解释湛一凡便急急的道:“你在哪儿?”

薄荷突然有个感觉,脑子弯也没转便直直的问:“你回来了?工作结束了?”

那段的湛一凡传来低沉醇厚的雄性暧昧嗓音,仿佛就近在耳边:“本来明早的飞机,可想你就赶着晚班回来了。上飞机前收到你的短信,现在才下飞机……而我现在,在去薄家的路上。”

薄荷婉然一笑:“一凡,回家吧。我也正回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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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看的爽不?我一直在想后面要给蔡青奕一个什么结局呢,还没想好,就先让薄荷和她对着干一段时间吧,o(n_n)o哈哈~!

093 你在我身边

洛以为将车停在湛家别墅外面,薄荷推开副驾驶座的车门裹紧身上的棉袄下了车。

转身趴在已经打开的车窗上和洛以为交待:“走巷子里自己小心些。”

“知道啦!那我明天就不打扰你咯!”洛以为坏而暧昧的笑着眨了眨眼,在薄荷的瞪视下赶紧驱车离开。累了一晚上她真是开了眼界啊,原来薄荷是如此的一个演技实力派,还是一个统筹有计划的领导者,真是让她越来越佩服了。那湛一凡,可真是有福气呢,能得到这样一个老婆!

洛以为的心,是永远偏向薄荷的,不管对方如何,在她心目中,她的薄荷学姐几乎就是最完美的女人。

薄荷看着洛以为的车远去才裹紧了棉袄转身向铁门走去,今晚还真是婆婆让她来的,不过并不是选戒指选首饰,只是单纯的让她到湛家来休息聊天。薄不喜欢呆在薄家,所以便顺从了婆婆的意思,在宴会还没结束的时候就选择提前退场。不过,就算是她提前退场,这场宴会也注定了只能是她的,谁让她今晚已经抢尽了风头呢?

虽然抢风头也并不是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情,甚至不是她一向喜欢做的,可是这风头却能让她看着蔡青奕神色黯然,看着薄光眼放光彩,看着薄烟低头站在一旁,便已是值得。但是,想起蔡青奕那阴狠毒辣的计划,薄荷就反射性的捏紧拳头咬紧牙根真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显得太轻了!不过,以后总有的是机会……她会慢慢的讨回一切,查出自己的身世真相!想陷害她?从今以后,不再可能!

关于首饰其实在前几天就已经选过了,除了戒指。婆婆说,戒指是湛一凡负责的事情,薄荷也有些期待湛一凡会送给自己什么样的戒指呢?薄荷并没有进去,而是站在小铁门外面。虽然有些冷,可是现在她的心情反而有些激动。湛一凡回来了,马上就要到了。她本就在市区,走的是绕城高速所以怎么也比从机场赶回来的湛一凡快一些。

但是现在他也应该快到了吧?

薄荷合着冰凉的双手呼了呼热气,然后又跳着跺了跺有些冰冻的双脚,脖子都快伸长了出去却还没见着有车过来。

“荷儿?”背后突然传来一声低唤,是婆婆宋轻语的声音。薄荷回头望去,脸上露出真切的浅笑:“妈。”

“你怎么不进去呢?这么冷的天,你里面还穿着礼服?”宋轻语从大门的小铁门处走出来,眼镜落到薄荷的小腿和小腿以下,棉袄没有盖住的地方。

薄荷摇了摇头:“嗯……没来得及换呢。我在这里等一凡,他马上就到了。没关系的,您进去吧。”她想等湛一凡,如果她不在这里等,只怕他要失望的吧?

“一凡今晚要回来?”宋轻语也是一脸的诧异,“哎呀,都没告诉我。”又笑笑,拍了拍薄荷的胳膊仔细交待:“那你小心些,我也不勉强你进去了。要实在受不住了就进去啊。”她也知道这两个小的好些天没见了,自己这个电灯泡还是早些去休息吧。

薄荷点了点头宋轻语又折身回去了,薄荷转身又往手心里呼了一口热气,就在这时前方突然打来一束强烈的车前灯光,薄荷抬起手捂了捂眼睛,慢慢的再细看而去,一辆出租车正缓慢驶来。薄荷心跳加速,是他吧?

车子慢慢的在不远处停下,薄荷有些忐忑,毕竟这周围不只湛家一户人,也许是旁边的邻居呢?随着‘咔嚓’一声开门声响,薄荷拽紧了自己的双手,看着被黑夜笼罩的车灯光束中缓慢的走下一个人。

修长伟岸的身躯钻出车门,在看到薄荷的那一瞬间修长的双腿便迈着沉稳的步伐缓然行来。薄荷勾了勾唇放松紧拽手心的手掌,迈着步子也向他小步走去。

出租车无心看戏,车灯随着车子的离开而消失,只有湛家别墅外的路灯灰暗明黄的照着寒冬下的夜幕之景。

一步、两步、三步……薄荷走得很慢,可那人却突然加快了步伐,不再沉稳,变得急切。

那么冷的晚上,仿佛一场大雪即将到来的预兆。冷的人脸颊都生疼,冷的人骨头都咯吱咯吱的作祟作响,冷的人都以为这是云海市最冷的一个冬天。

温暖的怀抱顷刻袭来,薄荷被融入一个大大的怀抱。能闻见最熟悉的味道,能感受到那最温暖的怀抱,能被人如此霸道而又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

仿佛顷刻间已如至春天。

将脸在那宽阔的胸膛里蹭了蹭,然后又蹭了蹭,唇边是隐藏不住的笑意。终于回来了呵……

湛一凡觉得怎么抱都抱不够,怎么用力将她纳在怀中还是心痒难耐。俯至她那精致小巧的耳垂边忍不住的一声低唤:“猫猫……”随即张口一口含住那小耳垂,开始"yun xi"。

薄荷嘤咛了一声,忍不住的歪头往湛一凡的怀里钻想要躲开他的亲昵。

“我好想你,你想我吗?”湛一凡坏坏的笑笑,低声询问。

薄荷的耳朵瞬间变成粉红,那是她情动的预兆。而湛一凡,则已经将自己的情动贴近了薄荷的肚子,还坏心的撞了几撞。

薄荷的手钻进湛一凡的大衣里隔着毛衣掐着他腰间的肉,湛一凡微微的倒吸气:“痛、痛……”

“谁让你这么坏?”薄荷推攘着想要离开,湛一凡却突的弯腰一把将薄荷抱了起来。

“啊——”一声惊呼,薄荷便已经被湛一凡横抱在了怀里。

湛一凡低头看着怀里的薄荷冷冷哼笑:“坏吗?我还没开始呢……最好把你那猫的爪子先给收起来!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

薄荷只觉得忽然有些凉飕飕的,湛一凡迈着大步子走进小铁门,薄荷不敢惊呼只能拽着湛一凡的衣领低声警告挣扎:“你先放我下来,妈在家里啦……”要是被看见多尴尬啊?

湛一凡的步子却越走越快,听了薄荷的警告也是一声冷哼:“别管她!”他想要她都快想疯了,现在谁也阻挡不了他快燃烧的**。

薄荷汗颜,虽然他一回来就猴急着想要做这种事让薄荷有些气馁,可是体谅他这些日子的辛苦,作为一个男人……这也许还真的是正常的吧?况且,他对她表现出如此强烈的**,她是不是还该感到高兴呢?

薄荷没再挣扎,其实她也想湛一凡,是真的想,不想矫情的否认自己的感觉。这几天湛一凡不在身边,虽然她经受大姨妈来了的折磨,而且一头扎进工作里几乎没时间去想别的,但偏偏就是不停的想起他。想起他的温柔、霸道,处处维护着自己的姿态,想起在海岩岛海上木屋的那个晚上。

虽然她依然有些痛,而且事实证明还受伤了,可是比起初夜的感觉却已经好太多了。湛一凡拥抱着她不停的占有进攻给了她太亲密的感觉,那样亲密的事情那样亲密的关系和任何人都不曾有过的。虽然痛,却也快乐,填满了她二十八年的空虚和寂寞,交融的那瞬间她隐约有一种感觉,那就是从此以后她都不在是自己一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不是一个人在奋斗。

像是被提前告知了一般,平常这个时候还在收拾或者准备第二天家务的张姐和刘姐甚至司机小王都消失了一样,就连宋轻语都躲了起来。湛一凡抱着薄荷一路畅通无阻的穿过花园进入洋楼,上楼关门,动作一气呵成。

湛一凡将薄荷扔在大床上,自己开始动手脱自己的衣服。外套,毛衣便是裸露精装的上身。

薄荷咽了咽口水,借着皮带的湛一凡眯着眼睛看着她明快而又霸道的命令道:“自己脱!”

薄荷颤抖着手缓然的敞开自己的棉外套,里面是晚宴穿着还没来得及脱下的晚礼服,v领露出的洁白而又紧密的深沟,白色蕾丝镂空的美……湛一凡顿了顿手,盯着薄荷的眼眸紧了又紧。

突然倾身而下,火热的上半身贴上薄荷,大手开始运作。

薄荷微微的有些紧张,湛一凡亲了亲她艳红的嘴温柔一笑:“别紧张,今天我会很温柔的……”

薄荷点了点头:“嗯……”

湛一凡突然抱住薄荷的细腰,一个微微用力便将她的身子给翻了过去,后面是一个梭型的裸背。一大片雪白而又细腻的肌肤露在空气中,突然被翻过去的薄荷有些挣扎:“一凡……”

火热的唇从颈脖处开始落下,雪白而又冰冷的肌肤泛起一颗颗鸡皮,是他那温热的激吻让她如此敏感而又紧张害怕。湛一凡的手搓着薄荷纤细的手臂,有些安慰安抚的意味。

薄荷渐渐的放松自己紧绷的情绪,湛一凡的吻一路向下,就在薄荷情难自禁时他突然向上捉住她的头偏向他后面,低头便大口的吻住她的唇。薄荷‘嗯’了一声,湛一凡火热的舌便已经撬开她的唇齿大肆的进攻肆虐。他太霸道了,明明说好的温柔消失不见,只有一口又一口的吞咽和勾住的缠绵……

“呲——”一声响,薄荷惊呼了一声险些咬住湛一凡的舌头,湛一凡躲得很快,薄荷摸到自己身后的礼服,凉飕飕的屁股那里礼服已经被撕成了碎片。

薄荷的迷情顿时消失,坐起来气恼而呼:“湛一凡!”

“我讨厌它……”湛一凡顺着薄荷坐正的身子又将她给压了下去,扣住她的手腕在头的两边,也不顾她此刻有些生气的表情继续一点又一点的吻住她高高撅起的唇。

“它又没惹你……你干嘛把她撕碎啊?知不知道,花了我几乎一个月工资的……”她都快心疼死了!为了这个晚上,她是下了血本的,却被他如此无情的给撕碎了。

“就惹我了!让你露那么多,这些都只有我能看,这里,这里,还有这里!”湛一凡柔了柔(这里为避免和谐故错)薄荷的胖兔又摸了一把薄荷的裸背,深沉的眼眸有些喷火。

薄荷愕然,幼稚的湛一凡……

“可是……可是你也不能撕掉它啊,多浪费啊!”反正就是不该撕了!卖了还能得些钱呢!

湛一凡见薄荷的态度温柔下来便得寸进尺,拉着她的手到自己的腰间,然后低头对薄荷又亲又劝又哄:“老婆,我疼……给我……哼哼……”

薄荷余气没有消失完全,气哼哼的道:“你饿了几百年啊?”

“不多,就一个星期,可是却快饿死了!”对湛一凡这么一个血气方刚又初尝滋味的男人来说,薄荷又美身材又好,又是他老婆。这一切都是那么的理所当然,他就像是上了瘾一般,几乎每天都要情不自禁的想她无数遍。

薄荷抿着唇不说话了,没点头也没摇头,却也是半推半就的让湛一凡上下其手,偶尔还嘤咛一声。

突然,湛一凡一顿,从胖兔里抬头看向薄荷表情有些挣扎:“那个……你大姨妈……走没?”他记得,她说她那时候大姨妈快来了,如果现在还没走,他今晚岂不是又?湛一凡的脸色有些死灰色的难堪,薄荷看他那紧张的模样却忽然释怀了,不过也不打算捉弄他,再捉弄他就实在太可怜了。

“嗯……走了……”

湛一凡欣喜,低头如猛虎……却如他所说,今晚的他,化身成了一只温柔的老虎。很猛,却温柔了许多,至少他快乐的同时,她也尝到了快乐。这一晚上,他仿佛无师自通,突然间懂得了床底之间的乐趣,不再是自己一味的单独索取,开始玩着花样,开始彼此互相给与。

这一晚上,他们整整做了五次,从床上到沙发,从沙发到地毯,从地毯到大理石茶几,从茶几到浴室的浴缸里,马桶上……因为是安全期,所以不需要小雨伞,湛一凡做的淋漓尽致的痛快,要了一次又一次,满足一次又一次,却食不知餍不愿放过他的娇妻。

直到最后一次,薄荷被折腾的在床上已经累的自己先睡着了男人才喘息着在她身上趴下……梦中的薄荷依然因为男人的结束而蹙眉。湛一凡伸出修长的手指揉了揉薄荷那微微拢在一起的眉宇,亲了亲她因为潮动而艳红的脸颊和唇瓣翻身躺到了一边去。

满足的呼吸着,平静着……

过了一会儿湛一凡起身下床,迈着光脚走进浴室。取了温热的毛巾又走出来,走到床边轻缓的坐下,分开薄荷的腿开始温柔的收拾着自己丢下的狼藉。清理干净薄荷再给她盖上温暖的辈子,因为地暖和暖气所以房间本来就不冷,可是他们刚刚激情完为了以防感冒他还是得小心仔细些。

又回到浴室给自己简单的清洗了一下,湛一凡又去换了一件睡衣再拿了一套睡衣来给已经睡的死死的薄荷穿上。看了看床头柜上的时钟表上的时间,三点半。

湛一凡躺进杯子里伸手将娇妻收入怀中。他不是一个对女人有耐心的男人,甚至在未遇到薄荷以前因为母亲的掌控而怨恨过这个一直不出现的未婚妻。可是后来遇到了,喜欢上了,再到现在对她的深深执念和着迷,他不是不懂这些是什么,而且已经深到无法自拔。所以愿意为了她而改变,为了她而温柔仔细,为了她而变得陌生的连自己都快认不得自己。

就这么一个媳妇,他不疼着,谁来疼啊?他就是这样想的,媳妇,不就是拿来疼的么。所以想疼她,愿意疼她,心甘情愿的疼她。

都说男人是因性而爱,他却觉得是因为有爱,所以才做。

*

薄荷觉得自己全身的骨头都要被拆了。比第一次还累,比第二次还长还辛苦,可是睁开眼睛的那瞬间她也明白,比前两次都要快乐沉迷。

湛一凡还抱着她睡的正香,抬头能看见他有些泛青的下巴。如刀刻般的下巴,曾以为是雕刻物,曾以为永远不会泛青永远那般干净,可今天却突然活了一般……原来他也只是个普通男人啊。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薄荷看着他这青色的下巴却越加的欢喜,伸出洁白如葱的手指摸了摸那有些硬有些刺的下巴,原来湛一凡也有如此稳沉如大叔的一面,沧桑的下巴却是更具男人味了吧。

薄荷还在留恋那下巴,细细的手指却突然被吞没在了某人的口中。薄荷低呼了一声,手指被含入了温热的口中,而他热热的舌头绕着她的手指轻**吸,一股奇异的感觉从小腹流过。那是什么?

湛一凡的手在被子下胡来,薄荷抽出自己的手指,湛一凡睁开眼睛笑盈盈的盯着薄荷道了一句:“早安啊,老婆。”

薄荷低了低头,微微的勾起唇角也低低的道了一句:“早安……老公……”

湛一凡听得心里舒畅一个翻身又将薄荷压在了身下,被子下的手没停,薄荷有些气喘连连。

“我今天要去出差……嗯……你快放开我……我该起床了……”都已经七点了。按照他的时间,如果这个时候不起床,只怕要八点过了,她还不得迟到去了?虽然睡了一晚上已经恢复了,可是昨晚耗时太长次数太多,她现在又饿又累根本没精力应付他。

“出差?”湛一凡一顿,低头看着薄荷拢眉。

“嗯……还是在z省,只是不在云海市里边,二十三四号才能回来……”谁知道这一次能不能抓到那群神偷呢?但行动总要出的,而她也有一套周密详细的计划,如果不去放手一做还真的可惜了。

湛一凡蹙眉,薄荷知道他是在担心二十五号就是婚礼。她何尝不担心呢?但是这次不出行动,她的婚嫁和出国手续就下不来。

“别生气了,也别担心。我是薄荷,我会办好一切的!好不好?”薄荷仰起头有些讨好的亲了亲湛一凡的脸颊,亲了一下湛一凡的脸色好了一些薄荷便又亲了第二下第三下,第四下……

湛一凡的小腹一紧,眸色一深,手指一探。

勾唇突然一个坏笑:“你也想要的……”说着便将自己的手指放入了她的嘴里,跟着低头吻住她的耳朵开始哄劝:“乖,学我刚刚吸你的手指那样,吸它……”

虽然只是一个手指,可是薄荷却羞涩的不愿,他刚刚才从被子里拿出来……湛一凡不想放过她,手指轻轻按着薄荷的舌,薄荷只能被动的轻轻的吮了吮……湛一凡却全身僵硬的开始沉重喘息。

薄荷只觉得全身一重,仿佛在瞬间被夺去了自己所有的力量……她根本还来不及去反映这是大早上却已经再次被湛一凡吃干抹尽,骨头都险些不剩。

*

薄荷真后悔自己没有坚贞的抵抗到底,后悔自己怎么一不小心就从了湛一凡拿泛滥的饥渴**,以至于自己一路上堵车一路上骂人一路上拿怨恨的目光扫射着主动要担当司机的湛一凡。

湛一凡神清气爽,没丁点儿愧疚之色。越是这样,薄荷就越是恨啊,她都这样了,早饭都拿到车上吃,他就是演也得给他演点儿愧疚啊,偏偏这人一副不在乎的模样,让薄荷气的牙痒痒,他就这么不把她的事情放在心上?她的工作,就不是工作吗?

薄荷的生气湛一凡没发现,只是薄荷下车的时候自己去后备箱取行李,湛一凡终于发现了她那丁点儿不对经的脸色。生气了?

“老大!”梁家乐王玉林已经跑了过来,跟在后面的竟然还有白玉醇?这次出行动只有梁家乐和王玉林跟着,胡珊和张煜寒分批行动做背后工作。警方那边是协助,全听薄荷的指挥,昨天就已经先出法去那边混场子熟悉场地和环境去了。

今天出发的薄荷三人也是要自驾开车去的,车子当然是梁家乐这个男人的。但是让薄荷想不到的是白玉醇竟然也跟着?

薄荷将行李放在地上,湛一凡合上奥迪轿车的后备箱便轻轻的靠在一旁,似乎并不打算立即离开。笑话,不安抚好娇妻的情绪,以后她回来了他的日子还怎么过?而且她这工作,他还有很担心的地方。

“姑!”白玉醇率先上前来打招呼,脸上的表情是笑呵呵的,有讨好的意味。

薄荷敛眉:“你怎么来了?”

“我?我当然是导游指向啊!”白玉醇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梁家乐和王玉林都不知道这白玉醇和薄荷认了亲戚关系,这一听白玉醇叫薄荷‘姑’都愣了,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只有背后的湛一凡面无表情,他是知道薄荷认了白家的亲人,所以见到这白玉醇的时候心里便是明白了。

“胡闹!我们这是去工作,你以为我们旅游呢?梁家乐!”薄荷向梁家乐扫视而去,梁家乐缩了缩脖子立即主动交代:“愿望啊老大,她自己找到我的,也是她自己黏上来的……”

“我看你这检察官是白做了!工作机密的事情你能泄露吗?”薄荷恨铁不成钢的瞪着梁家乐,梁家乐只觉得脖子凉凉的闭嘴不再辩解了。可是心里却委屈的不行,真的是这丫头自己粘上来的,原本是约他吃顿饭说要为上次绑他而道歉,可是他自知有任务所以拒绝了她。说知道这丫头没眼见力非得问他有什么事,他没办法才说要出差……哪知道她有诚意的连他出差都要跟着来。

“姑你别怪梁先生,是我自己坚持要跟着去的……姑,你们这次出差要去的地方是白阳镇吧?忘了告诉你,我们家,就是白阳镇的……”z省m市的白阳镇。距离云海市有些远,可也是z省的管辖范围。偏偏不巧,她听梁家乐说要去白阳镇哪里还做得住?姑这是要回家啊,她能不跟着回去吗?怎么着也得见让姑见见爷爷他们吧。爷爷他们一定会很高兴的。

薄荷一怔,他们的确是要去白阳镇,可是她没想过,白阳镇竟然就是母亲百合的家乡?她没听任何人说过啊。

“姑,就让我跟着去吧,我一定不捣乱,就当载我一起回老家咯!”白玉醇拉着薄荷开始撒娇,薄荷再也无法狠狠拒绝,没有路过家门口而不入的道理,既然去的是白阳镇也就没有不见舅舅不去看看母亲家乡的道理。

“一道去吧。我也去。”一直在后面没出声的湛一凡突然直起身子而道,薄荷回头诧异的看向湛一凡:“你疯了?你过来……”薄荷放开白玉醇拉着湛一凡到一旁去,也不管另外三人好奇的熟热目光,白玉醇更是激动的拉着王玉林打听:“他是谁啊?好帅哦……”

“是老大的未婚夫,马上就要举行婚礼了。”

“那就是我姑父咯?好像很有钱的样子……”白玉醇看了看那车,虽然并不高档,可是这车骚包啊,骚包的男人都有钱,而且还这么帅。

“当然了,人家可是湛氏国际的继承人,还是目前亚洲区的总裁。”梁家乐凉飕飕的道,颇有羡慕嫉妒的意味。

白玉醇摸着下巴点了点头,配姑姑,还是配得上的。爷爷他们一定也会满意这样如人中龙凤的姑父吧?她看第一眼都满意了呢,而且还羡慕的不得了。就看那姑父看姑的眼神她都快融化了,一定是个温柔体贴又绅士的好男人吧?哪像某个人,不解风情就算了,还白白浪费了自己曾经的几度年华,如今只怕在他的脑海里也没有自己的丁点儿印象。

梁家乐觉得白玉醇看自己的眼神有些怪异,可自己看向她时她又立即瞥了过去,是他的错觉吗?

薄荷拉着湛一凡低声道:“你昨天才从海岩岛回来,还是在家休息吧!况且,云海市的事情都解决完了吗?婚礼的事情我很抱歉不能亲力亲为需要你们完全操刀,所以这个时候你更不能跟着去胡闹啊。”

“这不是胡闹。”湛一凡看着薄荷认真的道:“我是认真的。你既然要去白阳镇见亲人,我一定要跟着。你忘了,我是你丈夫,既然要见亲人又怎么少的了我?至于你说的休息,我不累,你也知道的,我有的是精力……”说着此话湛一凡坏坏的勾了勾唇叫,眸色也变得深沉起来。

薄荷没好气的瞪了湛一凡一眼,湛一凡才收敛起不正经又道:“云海市的事情,李泊亚和有力今天就会回来接手继续处理。而我目前最重要的事就是不能让你再生气了。”

薄荷微微一怔,避开湛一凡的双眸。

“我……没生气……”有些无奈,她刚刚的确是有些生气了,可现在听他这样说哪里还有半点儿生气的力气?

“好了,”湛一凡伸出手指轻轻的刮了刮薄荷的鼻子,“让我跟着我。”

“其实也不是不可以,我们本就要伪装成自驾去白阳镇旅游的人,可是我们三个人的身份都编的有些勉强。现在刚好,以省亲的名义回去便不会招惹别人的怀疑。可我实在不想把你也拉进这个案子里。”这个案子说不危险其实也充满了危险,所以她才没那么干脆。

“就这么说定了,我们开一辆车,他们三个人开一辆车然后出发去白阳镇。我把行李房回去!”湛一凡完全不给薄荷再反对的机会,拉着她的手走回去打开后备箱便又将薄荷的行李放了回去,另外三人见了这一幕都知道这次白阳行又增加一人了。

“姑父好!我是白玉醇。”白玉醇赶紧上前来打招呼,一张和薄荷有几分相似的脸凑到湛一凡面前来却让湛一凡微微的拢了拢眉,淡淡的只应了一句:“你好。”然后便绕开了身子去为薄荷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

“你姑父就是这样。既然你要跟着去,就去他们车上坐去吧。”薄荷扯了扯嘴角,心里因为担心湛一凡跟着自己去的安全问题而只是淡淡的给白玉醇解释了一下,然后便转身走进了车里。

白玉醇自叹自己魅力太低被人嫌弃了,也不好意思说她更想做姑父和姑姑的车,只好跟着梁家乐他们转身去另一边的大众车里坐着。姑父真是好冷酷啊……可是刚刚对姑的眼神明明很温柔,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因人而异’吗?

王玉林和白玉醇一样的羡慕,可是她们羡慕也只是羡慕却没有嫉妒恨,心里也算是正常的。梁家乐就不一样了,梁家乐没有羡慕,只有嫉妒啊,嫉妒那湛一凡能得到老大这样的女人,真是嫉妒的他心肝儿都痛了。

*

去白阳镇的路上,两辆车,五个人也没有休息。毕竟不是太远,坐火车也只要三个小时就到m市。z省虽然大,可是地势平坦,开车自驾到m市也只需要两个半小时,再到白阳镇总共只要三个小时二十分钟。

湛一凡在启程的时候已经给宋轻语打了电话,宋轻语一听湛一凡跟着薄荷去了白阳镇原本也想追来却被湛一凡给劝住了,说以后有的是机会见面等话,而且不易打草惊蛇。按耐住冲动宋轻语也就知道了自己的确不能贸然的跟去,薄荷是出差也是省亲,白合并不在白阳镇,自己干着急跟着去也没用。

宋轻语说了婚礼的事情他们不必操心只让他们赶着时间回来参加便是就挂了电话。湛一凡松了口气才有给李泊亚和有力打电话交待工作的事情。薄荷一直窝在边上看着,其实湛一凡也不轻松,胡子都是在送她的路上才刮的。他心情好,是因为和她在一起吧?可她的小性子他却还是看见了。

薄荷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小气,是不是矫情过头了?

湛一凡还挂着耳机,薄荷突然慢慢的向他靠近,手穿过手臂挽着他的右臂靠在上面,高速路上的视野开阔,风景虽然不美而且几乎一致,可是薄荷却比任何一刻都觉得轻松释然。

湛一凡挂了电话,低头看了靠着自己手臂的薄荷一眼温柔的问:“怎么了?”

“就是突然觉得……”薄荷抬头看向湛一凡的脸,他的眼睛直视前方,看起来那样沉稳安静,她的心也跟着安静无比。他们没睡几个小时,她很累,湛一凡一定也不比她轻松,昨晚还赶了飞机回来。

可是他却精神奕奕的开车,就像打足了气一样载着她往前方而去。

“嗯?”湛一凡没等到薄荷接下来的话便又低头看了她一眼,这一看自己确实一愣,她是那样深的盯着他。

薄荷接到湛一凡的眼神就像触了电一般迅速的低了头,湛一凡也努力的压抑住了内心的激荡保持了镇定抬头继续开车。

薄荷忽而一笑,婉约温柔:“就是觉得,你在我身边,挺好的。”

不管是什么时候,都挺好的。海岩岛的相遇,到云海市的再遇,到如今的点点滴滴,他点破她的身世,他陪着出差。任何一件他参与过自己的事,都挺好的。

许久之后湛一凡才喃喃低言:“我也是。”可靠在他臂膀上的薄荷却已经睡着了过去,梦里的她也勾着嘴角,温暖如春啊。

*

白阳镇的人有一半都姓白。所以街道上到处写着“白三火锅店”“白晓娟小炒店”“白白发廊”“白日服饰”之类的广告牌与。

白阳镇很安静很干净,不像别的城镇到处都是摩托车,到处都是地摊,到处都是破坏的公共设施和道路。它很干净,没有脏乱不堪,没有破旧的设施。摩托车自行车都走该走的道,人也只走人行道,车也只走车道。

白阳镇是一个古镇,是个江南小水乡,中国风的古老建筑,现代化的仿古围墙和院落,拱桥、桨船,碧水蓝天,美得让人窒息。虽然白阳镇的地理位置更靠北一些,虽然比云海市更冷一些,可是这里这样美,美得让人将要怀疑这里就是江南。

薄荷在已进入白阳镇的时候自己便醒了,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的白阳镇心里流过阵阵异样的情感。这里就是母亲长大的地方吗?这个地方,和母亲一样美……这个地方养育的儿女,养育的母亲,究竟是什么样的?青石的板桥,青色的围墙砖瓦,穿着蓑衣撑船的船夫……

难怪,原本定在云海市的珠宝展要挪到这样一个地方来。奢华瑰丽的珠宝与东方建筑文化的碰撞,她这个外行都觉得会颇有意思,那些商人又怎么会不懂呢?况且,那些神偷们能不能想到珠宝秀已经挪到了这里还是个大疑问呢。这样一个小镇,如此的安静祥和,她很难想象,两天后这里会有一场世界级的时尚珠宝秀……而世界级的神偷们则在暗中偷窥着这一切。

她的任务,就是不能让这次珠宝秀有任何的闪失,哪怕一颗小小的半克拉钻石,也不能丢!

*

“姑,这就是咱们家啦!我还没告诉爷爷和爸爸他们呢,他们一定会很开心的。我们快进去吧。” 首发

白玉醇指着眼前的一栋不算小的院子道,薄荷哑然。这是母亲的家?

“这个家,一直是这样?”薄荷曾未想过,原来母亲家里的经济状况还不错,不是破旧的小区院子,而是如此一个颇具江南水乡之风的古宅。

“对啊,不过十年前修葺过。但是一直没有挪过地方。爷爷说,怕姑回来找不到路。”白玉醇笑着解释,她知道姑以为家里经济一般,不然她也不会穷的去道途跳钢管舞。

可其实家里的经济条件还不错,不然祖父当年也不会四五十岁了还生个小爷爷十九岁的姑奶奶啊。家产并不小,白阳镇有三分之一的产业都属于他们家吧。白玉醇是比较独立,自从上大学就几乎没用过家里的一分钱,也不爱炫富,一向比较低调所以薄荷愣是没往这方面想。况且,她也一直不觉得自己家里有钱,天下比他们家经济条件好的多了去了!

白玉醇领着薄荷、湛一凡还有梁家乐、王玉林一同走敞开的大门,梁家乐和王玉林一走进大门开始便惊叹连连的开始打量这个古宅,可真是看花了眼。亭台楼阁、直梁翘角、小桥流水,穿过小路才透过假山才看到四面的屋宅。

房屋似乎很多,主对大门方向位置的想必就是主宅了。

薄荷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突然出现的亲人,心里有些忐忑,有些紧张,还有些不定性的漂浮。湛一凡跟在一侧拉着她的手,在进院子的瞬间就已经把院子里的设施建筑几乎都给收入了眼底。更是大约评估了这房子的价值,看来这白家还真不是普通人家,也许,还比薄家殷实有底。

094 白氏亲人

“爷爷?奶奶?爸妈?你们在哪儿啊?”白玉醇一边跑向主宅一边大声的呼喊,可敞开中门的主宅里似乎并没有人在,白玉醇溜了一圈出来果然是一脸的失望看向薄荷:“姑,估计爷爷奶奶他们现在都不在。不过没关系,我马上给他们打电话,他们要是知道我把你带回来了指不定得多高兴呢!快,你们快进来坐!高叔!高叔你在吗?我是玉醇呐~”

白玉醇这次喊完从后院小道快步的走出一个中年男人来,一边擦着手上的泥土一边快步而来,看到白玉醇时脸上露出惊喜的神情:“小姐你回来了?这、这怎么都没有提前通知一声呢?”

白玉醇看见那中年男人便跑上前去拉着男人问:“你们都怎么回事儿啊?家门大开,可是主宅和前院一个人都没有。小偷来光顾得多高兴啊?还有,我爷爷奶奶,爸妈他们呢?”

那中年男人就是白家的管家,也就是白玉醇所叫的高叔。

听见白玉醇这样说叹了口气:“今天家里的人都在后面整理温室里的花朵、培土,没想到大家都跑去了,这前院一时就突然没了人,是我疏忽了。马上我就遣些人回前院来啊。老先生和老夫人一大早被萧镇长邀请去家里喝茶,下午才会回来。至于老爷和夫人,一个去了公司,一个大牌去了。我打电话通知他们一声?”高叔也看见了白玉醇身后带着的众人,两男两女,除了王玉林长相比较普通之外,另外三人都长得又俊又俏。看起来比较楞的那个男人还好,眉清目秀的算是正常的帅男人,牵着手的那两个人却不像是普通人啊。虽然穿着的都比较随意,只是看起来贵一点的羽绒服,可是他们的容貌气度就已经高了旁边的另外两人许多。高叔毕竟不是普通人家里的管家,这点儿眼见力还是有的。

而且……最让他移不开视线的就是,和白玉醇长得很像的那姑娘……

白玉醇连连点头:“嗯嗯,就说我带……带他们想见的人回来了,让他们都快些回来吧!”

高叔连连答应了便立即转身去打电话,白玉醇转身拉着薄荷往主宅大厅走去:“姑,快进来坐。我给你们倒茶!”

梁家乐和王玉林虽然满腹疑惑,不过也知道有些事情不是他们该问的。而薄荷愿意带他们过来,则说明对他们的信任,他们自然不会做出什么丢人的事情,自然是循规蹈矩跟着走。

白玉醇不敢招惹湛一凡这个黑脸姑父,早上刚被甩了脸子说明了不受待见。可是却把家里最好的茶叶从冰箱里翻出来,正好有两个家佣从后院回来看到白玉醇都欣喜无比的想要上前来帮忙,白玉醇立即给拒绝了,她早就有一手泡茶的好手艺,今儿个不给姑姑和姑父表演一番怎么甘心呢?

白玉醇泡茶,那两个家佣不敢和白玉醇多说话便下去准备瓜果和白阳镇的特产去了。

王玉林心里对昨晚的事情还有些疑惑,见这里没有别的人便好奇的问了薄荷:“老大,昨晚的事情……怎么样了?”

薄荷本来还在打量这主宅的格局,一听王玉林的话自己也才想起来薄家家里自己还放了两个重弹惊喜自己竟然给忘了询问后续了。

“等一下。”薄荷缓慢的从衣服里摸出手机来,在湛一凡审视的目光中拨通家里客厅里的座机。

“喂?田妈,我是薄荷。”

“大小姐啊,你可打电话回来了,刚刚我给你打过电话,怎么没通呢?”

薄荷敛眉,是在路上的时候信号不好么?也只有这个可能了。

薄荷悠然的解释道:“哦,我出差了。打电话回来,是给你们说一声,这两天我都回不去。”

田妈淡淡的叹了口气,似乎有些心事,却也只是道:“我会告诉老夫人的。”

薄荷脸上却笑,语气依然平淡如述:“奶奶不在家吗?家里……出事情了吗?听你的口气,似乎有事。”

“哎,大小姐你是不知道啊,家里出大事了!”田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薄荷浅浅勾笑:“哦?什么大事?”

田妈怎么也想不到这大事本就是薄荷埋下的,可她也听不出薄荷语气里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本就隔着电话又加上她心底里原本就偏向薄荷,又因为和薄荷有了些秘密所以当下便不再隐瞒的把一切告诉了薄荷。

原来,这天早上起来,六点多佣人们便开始收拾薄宅的卫生,准备早餐,盘点昨夜半夜才收场的晚宴所用餐具等物件。打扫一楼和二楼卫生的章阿姨在打扫到二楼的公共卫生间时才发现被脱光了衣服并躺在卫生间里的蔡媛媛(后来薄荷又让张煜寒和梁家乐给他们松了绑),章阿姨当时吓得‘哇’声尖叫,跑出卫生间就喊来两个人帮忙。这时才发现蔡媛媛发了烧,而且已经烧得迷糊。

这边还没送去医院,那边打扫客房的钱姐又发现两个光裸着身子躺在床上并抱在一起的蔡利和蔡利从外面找的野男人。钱姐是个传统的女人,原本就不敢置信这个世界会有‘同性恋’的发生,当即就被屋子里的情景给吓得一头晕倒在地。蔡利和那个野男人的身体都还比较健壮,听到钱姐的尖叫都激灵的醒了过来,看到当下的情景都嚎叫了起来,蹦起来两个男人就开始打架。

蔡媛媛和蔡利本就是蔡家比较混的两个孩子,夜不归宿是常有的事情。所以昨晚被提前告知离开之后即便晚上没回家蔡家人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只当他们像往常一样又出去找别的乐子了。谁曾想这两个混账竟然一个躺在卫生间一个和男人搞在客房里。

薄老爷子和薄老夫人都气的不得了,蔡青奕更是觉得丢了自己所有的脸,薄光直接给蔡家打了电话让他们来领两个畜生。蔡利打架脸上挂了彩,心里也觉得纳闷自己怎么躺在这里,昨晚明明就计划要去陷害薄荷。心里猜测这事儿是不是和薄荷有关,但是也不敢解释更不敢问薄荷现在在哪里,只能被薄老爷子和找来的男人一起被狼狈的赶出薄家。而蔡媛媛则被送去医院,蔡青奕当然得跟着。

薄老爷子气的身体有些不舒服便被薄老夫人和薄光一起陪着也去了医院,而薄烟昨晚睡的比较晚,家里发生了大事也没起来,到现在都还在睡。

薄荷挂了电话一阵沉默,对于蔡利做的到不后悔,那个心狠手辣的混账就算是诬赖他一百次都是轻的。可是对于蔡媛媛,她只不过是被利用了,她是不是做得太过了?也许,不该扒了衣服,发了烧只是病一下给个教训倒也无所谓,只是希望不要引发出肺炎什么大病。

“老大?”王玉林发现薄荷的脸色有些深沉的难堪,心里也有些忐忑,是不是做过头啦?虽然都是得老大的吩咐去办的,可是他们一点儿也不后悔,虽然他们是检察官做不得什么对人民的坏事儿,可是那些人如果不是得罪老大,老大又怎么会对付他们呢?所以一开始他们就认定了必定是别人的不对。

“没事。一切都很顺利,大快人心了。”薄荷朝着王玉林安慰的笑笑,王玉林这才松了一口气,薄荷拿着电话站起来向外面走去。

薄荷是给洛以为打电话,洛以为接到薄荷的电话很意外:“怎么今天还有空给我打电话啊?”

“别开玩笑。那蔡媛媛被我们弄得发烧了,我也不是可怜她,只是不想弄出一条人命,她还罪不至此。你帮我照应点儿,随时给我点儿消息,只要不傻不死,别的罪遭遭也无所谓。”

“真发烧了?昨晚我就在想这么冷的天会不会发烧呢,看来那坏心眼儿的丫头还真遭报应咯。呵呵……你放心吧,我会偷偷去了解下的,也会帮着不让她死。”

薄荷笑了笑这才挂了电话,转身发现湛一凡竟然跟着走了出来。

“怎么,还不打算告诉我,昨晚做了些什么精彩的大事?”

薄荷看了看身后投来视线的几人,伸手拉着湛一凡往花园走去,到了一个无人的角落才低声的把昨晚的事情大致的告诉了湛一凡,最后也对蔡媛媛这事儿有些无奈:“也许不该扒她衣服。”毕竟她的心里还是善良,惩罚可以,却没控制住大小。如果发烧的是蔡利,她还就不后悔了,那人是打定主意了要陷害她的,可是蔡媛媛一开始还有些良心在摇摆,是个可以拯救的人。

湛一凡冷笑了一声,薄荷抬头看向他表情有些不定的犹豫:“你是觉得我太狠了吗?”毕竟,没人喜欢手段狠毒的女人。谁都喜欢薄烟表现的那样的女孩子,活泼开朗,纯真浪漫又善良。

湛一凡捏了捏薄荷的鼻子无奈的叹息:“我是觉得你太善良了!种因得果,那是她的结果,你可怜不得。要是我,只怕还整治的轻了。那蔡利,我记住了。那蔡媛媛,这次就算是个教训吧,该傻该活,都是她的造化,你也不要在挂在心上。”

是她太善良了吗?不,是湛一凡修炼的太老道了吧。毕竟,她还嫩的很,毕竟她是个检察官,心里的正义始终都要多一些,而湛一凡?他绝对是个奸商!

不过对于他的态度薄荷却是大大的满意,也不吝啬的赏他一个甜美的微笑:“我以为,你也喜欢善良的女孩子……”

“不是因为这个人善良才去喜欢她,这个世界上善良的人多了去了,不能每一个都喜欢啊。而是因为这个人的本身,才喜欢她的所有。是善良,还是邪恶的懂的保护自己去反击别人又有什么关系呢?反而,我觉得善良有时候才是一种愚蠢。会保护自己,疾言厉色也好,阴毒狠辣也好,只要不是伤害无辜的人,我才觉得是最美最聪明的女人!”

湛一凡的一席话说到了薄荷的心坎儿里去了,不是因为善良才喜欢,而是因为喜欢才喜欢她的所有。所以,他是不在乎她是好是坏,是善良还是阴毒狠辣疾言厉色。他甚至在夸奖她……

越回味他的话薄荷越觉得开心,忍不住的伸手投入他的怀里,感动的深深叹息:“谢谢你呵……瞬间安慰了我。”也把她心里的某块大石头给放下了。

湛一凡拍拍薄荷的脑袋:“你让我很意外,这次会主动反击,只是手段还不太干净。只怕会落下把柄给薄家人知道是你做的。”

薄荷蹙眉:“我不在乎,他们知道了更好。”她现在已经迫不及待的和他们想撕破脸了,她甚至向冲着他们大喊质问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她妈妈还活着吗?还在吗?是她抛弃了她,还是他们把她从她的手里抢过来的。

“你是糊涂了。这事儿必须得隐忍了,不说薄氏现在表面在回温,就说你的身份地位能允许你和家里人明目张胆的撕破脸吗?傻瓜,你都找到这边的亲人了,还有什么事情可担心找不到,查不出的?”

湛一凡的话瞬间又将薄荷浮躁的心给沉淀了下来。她懊恼垂悔不已。是从前隐忍的太久太多了么?事到如今反而忍不下来了。

“这事儿我来处理,别担心。”

“你有什么办法?”薄荷抬头望向湛一凡,他怎么什么事情都能帮她办似的?

湛一凡笑笑,眼眸里流过阴谋诡计的阴狠之色:“先别说这蔡利根本没证据知道这事儿是你做的,就说你们什么马脚都没露出来他根本无从怀疑。但这蔡利会和他姑妈蔡青奕分析,当蔡青奕细细一想就很有可能会怀疑这事儿和你有关,到时候即便她没证据心里也会认定是你做的。”

薄荷想到蔡青奕,她的确是这么一个人,认定了一件事,即便没证据也会打从心底的认定这事儿和薄荷有关。

“所以,封住蔡利的嘴,让蔡利和你口吻一致。”

“口吻一致?”

“让他告诉蔡青奕,他那晚的确和蔡媛媛是要离开薄家。”

薄荷眼珠轻转:“你有什么卑鄙法子?”

湛一凡立即露出一副委屈的神情来:“猫猫,你这就冤枉为夫了。我做事一向光明磊落,怎么可能做出任何卑鄙的事情来。”

薄荷哭笑不得:“那你说,怎么光明磊落的让蔡利和我口吻一致?”

“简单。让他知道,不说的利益比说出去的利益更大。他有贪念和**,只要满足这个贪念和**,他自然知道怎么选择。”

“可是人的贪念和**是永无止尽的。”

“那就让他知道,这一次贪念和**是没有回头的余地!我和你当然都不会出面,他永远都不会知道是谁,可是他有那么一个机会选择一条大鱼……这鱼是鲨鱼还是章鱼还是食人鱼,或者最简单的比目鱼,就要看他自己的选择了。没选择好,附送前尘和一辈子甚至生命。选择好了,安稳过他的去,从此与他无关。”他有的是人,有的是法子,有的是钱财,对付蔡利这样的小角子就真的是太简单了。

薄荷摇了摇头,低头苦笑:“我远远不及你。”不及他的谋略,不及他的做事风格,不够狠也不够周全。

“你已经很棒了。”湛一凡揉揉薄荷的脑袋,低头轻笑:“真的,这次事情做得就让我很惊讶。我以为,你这个检察官,只会为人民,还在发愁你该怎么保护你自己。可你对要陷害你的人毫不手软,这让我已经觉得自豪和骄傲。”他有太多的阴暗面无法呈现到她的面前,可他却能护着她周全。

她尽可能练手,尽可能的去做一切想做的,而他甘之如始的跟在后面教她一切。

白玉醇站在门口轻唤:“小姑,饭菜好了,咱们先吃午饭吧?”家里的东西很方便,来了客人又在这个时间点,所以饭菜准备的非常之快。

湛一凡拉着薄荷往回走:“还真的有些饿了。跟着你突然晋级成为这么大个孩子的长辈……”湛一凡哼哼,低头没了表情。

“玉醇是个不错的女孩子,你别凶她。”

“我哪有?”湛一凡敛眉,他只是不习惯对别的女人也温柔罢了。

薄荷浅笑,跟着湛一凡回到主宅大厅。

不一会儿几个人又吃了些简单的午饭,吃饱餍足了又去喝茶唠嗑等人。

白玉醇泡的茶还真的不错,因为这个原因湛一凡对白玉醇也终于和颜悦色了一点点,至少不再总是板着一张冷脸,语气也不再那么的不耐烦。

白玉醇见大人们还没回来,而梁家乐和王玉林吃了饭便好奇的去看所谓的温室这里便只剩下他们三人便主动提议道:“小姑,想看姑奶奶的房间么?”

薄荷微微一怔,扭头看向白玉醇点了点头只说了一个字:“想。”

白玉醇从椅子里跳起来兴奋的道:“走,我带你去。那可是个秘密基地啊,爷爷把房间锁的死死的,我从小就没进去过!”

薄荷有些失望的怀疑:“既然是被锁死了,能进去吗?”

“这……”白玉醇顿时激昂全无的又坐了回去,挠了挠头:“我的确不知道钥匙被藏在了哪里。”

薄荷微微的叹了口气,湛一凡放下茶杯眼神轻悠的看向白玉醇淡淡的问道:“大侄女,白家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起家的?”

薄荷险些将嘴里的茶一口喷了出来,大侄女?白玉醇囧着脸苦苦的道:“姑父,我叫白玉醇,您可以直呼我的名字,也可以叫我玉醇,别叫我大侄女啊……”她都十二三岁了,被这么帅个帅哥这么叫着多别扭尴尬啊。

湛一凡挑眉:“你的名字叫起来像是‘愚蠢’二字,我不习惯骂人。”

“咳,咳咳……”薄荷终于不可抑制的咳了起来,她怎么就没发现湛一凡有时候也会讲冷笑话呢?而且还是这么乐呵的冷笑话,哈哈哈哈。

白玉醇终于捂脸蹲角落画圈圈去了,她要改名字,改名字!

薄荷也记得婆婆宋轻语曾说过母亲白合读书的时候是全家人都供她一人读书,由此看来家里的经济状况应该不是很好。可是今天看来……而且白玉醇也说过,这古宅一直都在,说明母亲当年便已经住在这里了。

白玉醇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那小强一般的坚强之心开始解释道:“至少在我出生前,家里的经济便已经不错了。听爷爷说,在姑奶奶读高中的时候家里才开始做生意,那个时候的确是为了赚钱供姑奶奶读书,后来才做强做大,也是曾祖父、爷爷和爸爸有生意头脑呢。这古宅倒是祖上传下来的,据说曾曾曾曾曾曾曾不知道多少个曾祖父曾经是宫廷御史,也算是书香门第,后来隐居故里才有了这么个宅子。后来家道中落,所以也不知道究竟是真是假。而且这宅子以前没这么大,就前面这一点儿。后来是买了隔壁和后面的三家人的房子打通了墙才合在一起成了一个大家院子。”

薄荷明白了,祖上兴荣过,后来中落,二十几年前又开始了致富之路,白手起家,小生意做成了大企业。当下心里还真的有些佩服起这从未蒙面的外公、大舅来。

正在沉默时,外面突然传来一声高呼大喊:“醇儿啊,是不是你小姑回来啦?在哪儿呢?快出来让我瞧瞧欸……”

“醇儿,醇儿……”

“是爷爷和奶奶回来啦!”白玉醇站起来飞奔了出去,薄荷握着茶杯的手微微一个颤抖,轻轻的咽了咽口水,她的亲人……

湛一凡微微的握了握薄荷的手掌随即也缓然起身,给了薄荷一个温润安慰的眼神,薄荷轻轻的点了点头,两个人拉着手朝外面缓步而去。

入眼的,是一个白发苍苍却身材高祈,走路也是精神抖索形如阵风的老人。而慢一些的老妇人虽然头发还是黑的,脚步也是轻快,可是明显的却没有老人看的更明快。

“爷爷,那就是小姑。”白玉醇已经跑了过去,扶着前面的老人指着走出来的薄荷兴奋的道。

薄荷微微的舔了舔唇瓣,对着老人微微的点头致意:“舅舅……?”如此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和自己的爷爷差不多大,可是在这里,却是让薄荷有些忐忑紧张却又感到亲密的舅舅。

“你……你就是白合的孩子……?”老人顿时眼眶有些湿润,颤抖着步子又向前走来。

“嗯。我是薄荷。”薄荷点了点头,放开湛一凡的手也朝老人轻步行去。

“是小合的孩子,的确是小合的孩子……这模样几乎和小合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和我更像!就像是年轻时候的小合啊,是我妹妹的孩子!”老舅舅激动的打量了薄荷便将薄荷抱进了怀里,声音也颤抖了起来:“当年你还在你妈妈肚子里,那个时候我后悔自己没有多劝着爸爸一点儿,不然你和你妈妈就不会消失这么多年。多大个事啊?我们怎么能养不起你们啊?流言蜚语又怎么了,我们白家不怕……不怕……消失这么多年,我以为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完成找到你们的夙愿了……”

薄荷突然间哽塞了起来,如果说从前有怀疑的话,可是今天在见到老人时便连那一点儿的怀疑都瞬间消失去了。这的确是一家人啊,这是亲人的感觉。味道那么相似,心跳的那么快,眼泪更是不受控制的自己便往下流。

后面的白玉醇连连摸着眼泪,白玉醇扶着的老妇人也擦拭着湿润的眼角。

“好了好了,你尽说些让孩子也哭的话,如今回来就是好事,是好事。你再也不用做噩梦,也不用天天惦记了,你心里的病也该好了!”老妇人上前来拉着老舅舅劝慰而道,想必就是老舅妈了。

老舅舅放开薄荷,湛一凡从后面走上前来向老舅舅礼貌的点头致意,客气得体的叫了一声:“舅舅你好。”

老舅的眼神一顿,看向眼前这个出色的年轻人。无论从容貌还是气度这湛一凡都不是凡人,既有富贵公子的气质也有商人的锋利和敏锐强势。老舅舅也是个商人,一眼就看出来这湛一凡绝非池中之物。可这和自己这刚刚相认的外甥女有什么关系?也称呼自己为舅舅,难道是……?

薄荷立即擦拭干净眼角的泪痕解释道:“舅舅,这是湛一凡,我的丈夫。我们二十五号会在云海市举行婚礼。对了,他妈妈是宋轻语,说是曾见过您呢。”

舅舅如有所思的似乎想了一下才恍然记起似的道:“宋轻语……?是你妈妈的好朋友吧?当年可是个小飞女。”

湛一凡轻笑:“听妈妈说过她当年的丰功伟绩,的确不像岳母那样温柔可人。”

老舅舅哈哈大笑,薄荷则赶紧向老舅妈点头问候:“舅妈。”

“欸,好孩子。可见着你了。自从醇儿说找着你了,你舅舅都不顾这老身子险些跑去云海市找你呢,你总算来了。”老舅妈拍了拍薄荷的手一脸的欣慰之色。

“快快,都进去说话。你表哥和你表嫂马上都回来了,晚上我们好好做顿饭吃。”

湛一凡也向老舅妈点头问候:“舅妈。”

舅妈更加乐呵了,应和着自己的丈夫一起将这两个期盼已久的年轻人送进主宅大厅。不一会儿梁家乐和王玉林从后院跑回来,一边跑一边兴奋的说着后面的温室如何的大,还有多少房间,在看到大厅里俨然已经坐着两个老人时才停住了闹腾赶紧打招呼。

只是两个人叫的都是爷爷和奶奶,听到薄荷叫了一声舅舅惊的下巴都险些掉脱在地上。这下可怎么称呼为好?

“舅舅,他们是我工作伙伴,这次我们到这里来看你的同时也要处理一些公事,所以……要多多打扰你们了。”

“这说什么话呢?既然是你的工作伙伴那就把这里当做自家一样,两个年轻人,你们要跟着荷儿一起称呼我老舅呢也可以,要跟着醇儿叫我爷爷奶奶我也不介意,要实在不知道怎么称呼就叫我白老爷子,叫我家老婆子为白老婆子就是了!”

“这可不敢,我们……还是叫爷爷和奶奶吧。”王玉林不比白玉醇大几岁,虽然和薄荷更交好,可是刚刚已经叫出口了也不好意思再更改。

梁家乐是个厚脸皮的,腆着笑却道:“那我称呼您为老舅咯?”他才不愿意被迫降低一个辈分儿呢。

老舅心情颇好:“哈哈,没关系,自然是没关系!”

如果梁家乐知道自己往后为了叫上这么一声‘爷爷’而费尽了心机的话,今日一定不会叫出这声‘老舅’!可世上并无后悔药,此时的梁家乐倒是开心了,一旁的白玉醇却因为他这声‘老舅’而若有所思,心里更是哀叹连连。

白玉醇的父亲也有四十几岁了,比薄光年轻,而且模样儒雅清俊。白家的基因本就不错,想当年这表哥也是个一表人才的帅哥了。表嫂也生的美,四十好几也依然风韵犹存,眉目温柔,看起来就是个好女人。

表哥对他自己的亲姑姑似乎也比较亲,看着薄荷的时候也是满目的温柔,嘘寒问暖的问着她的情况。薄荷只说了自己现在的职业是个检察官,没提到薄家,就算问也是含糊的闪过。

老舅自然看了出来薄荷的故意闪避,站起来拉着薄荷便道:“走,舅舅带你去看看你妈妈曾经的房间。”

“舅舅,谢谢你。”薄荷感激的看着舅舅,她的确想去看看,也想从那里找一找线索。

湛一凡跟着站起来动作绅士的询问:“不知道我能不能跟着一起去看看?”

薄荷恳求的看向老舅,老舅爽快的点头:“行,当然行!走走,我们现在就去!”

“爷爷我也去!”白玉醇‘哗啦’便站了起来便想跟着,却被老舅一手挥开:“你带你小姑的两个朋友去看看白阳镇的风景去,别冷落了人家。”

薄荷朝着梁家乐和王玉林点了点头,他们来这里自然还有别的任务,所以现在出去探测一下地形和这周围的状况也好。

白玉醇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梁家乐上前来一把拉住白玉醇的胳膊:“走吧,走吧,带我们坐船去。”

“这位叔叔,知道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么?放开!放开!”白玉醇大力的挣开梁家乐的手便气呼呼的走在前面,王玉林怀疑的看了梁家乐一眼:“叔叔?呵……”一声冷笑跟着白玉醇去了。

梁家乐委屈的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怎么就成叔叔啦?我怎么就成……”他显然已经忘了自己刚刚那一声‘老舅’是如何的响块。

薄荷回过头来被湛一凡拉着,被老舅带着向侧边的屋宅走去,走过小门上了朱红色漆染的扶梯上了二楼,最左边,第一间房。

老舅拿出钥匙开了那把大锁,‘吱呀’一声推开房门,古香古色的闺房落了满目。七八十年代富人家孩子才拥有的公主床,白色的蚊帐从顶而下如同一朵散开的蕾花。临窗的书桌上有一支青瓷花瓶,里面插着一支新鲜的荷花,还能闻到阵阵的荷香。这样的季节,怎么有荷花?难道是温室里种植的?是老舅经常更换的吧?桌子上还有书写的毛笔打字,就那样摊开在桌面上,没有一粒灰尘。墙壁上挂了几幅字画,古色的圆木桌椅,古色的沙发上面铺了一层软软的毛毯……还有梨木的衣柜,鞋柜。很精致的一个房间,拿到二十几年前,这不是大富人家才拥有的嘛?

“你妈妈这人生活比较精致,喜欢的东西与别人不同,就喜欢在花瓶里插一朵荷花。虽然冬天了,可是我们有温室就算是二十八年不在,我也会三天替她换上那么一朵。这方面,我也就自己进来,每天擦擦灰,维持着当年的模样,我就觉得她总会回来的……不会那么狠心真的离开我们。”

“舅舅……”薄荷觉得鼻子发酸,舅舅对妈妈的感情是那样的深,如此兄长和家人,妈妈当年为什么会狠心的离去呢?是因为家人生气的拒绝?还是别的苦衷?

“你妈妈比我小十九岁,我可是当女儿一样的疼她!可你妈却让我灰心了,她肯定记不得我这个老哥哥咯……”

是啊,只有当做女儿来疼才做得到这般的好,这般的等待。

薄荷还怎么忍心再因为自己的不想而不告诉老舅其实最想知道的有关事宜?

“老舅……其实,妈妈在哪里,我也不知道,我也在找她。不知道醇儿有没有告诉你,我现在姓薄,是云海市薄家的大女儿。我不知道我的身世,也是前些日子一凡替我调查了出来,我才知道原来是我白合的女儿。现在我正在暗中查找当年的事实真相,我也在找她啊。”

老舅一听再也难掩激动的拉着薄荷坐下道:“快快,告诉老舅你知道些什么。”

于是薄荷就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诉了老舅,老舅听完深深的一口叹息:“这么说,你现在的父亲真的是你的亲生父亲了?”

“应该……是的。”薄荷有时候也在想,如果自己的父亲也是另有其人,那就更好了。可是,这个世界哪里有那么多如果的存在?

老舅立即是破口大骂:“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个畜生怎么还活着!?这样的畜生,真不是人!竟然把十几天的你抱去给别的女人养,还让你叫了别人二十几年的妈!他一定知道白合去了哪里,你那爷爷奶奶只怕也是知道的!真是一家子的衣冠禽兽!”

薄荷叹息,她没有什么理由为薄家人辩解。

一直在一旁听着的湛一凡突然握住薄荷的手看着老舅而道:“其实我后来又查到了一些关于当年薄氏的一些内幕!”

“又查到了?是什么?”薄荷一听立即抬头看向湛一凡,眼含期待。他怎么之前没说呢?

“昨天回来太忙了就没告诉你不是,”湛一凡温柔的看了薄荷一眼,握着她的手微微用力算是安慰。薄荷红了红脸,是啊,忙着和她滚床单。早知道,她宁愿先知道那些内幕去。

“因为时间隔的太久,又加上许多的物是人非,所以从我开始调查起便耗费了不少时间,但功夫不负有心人总算是查到了些东西。原来薄氏在二十八年前也遭遇过经济危机,当时情况的危机不比这一次低。而帮他渡过难关的,就是当时发展还不错的蔡氏。”

薄荷蹙眉:“二十八年前?我出生的时候?”

“不,是你出生之前有的危机,可是解决危机,却是在你出生之后。”

薄荷猛的倒抽一口气,这说明什么?

“也许,事情这样的。”湛一凡开始沉着的分析,“依照岳母的性格断断不可能是别人感情的第三者。所以,她和你父亲还真的两情相悦过,也说到了婚事,便有了你。可谁曾料想薄氏突然发生经济危机,于是你父亲只能放弃岳母而选择自己的前女友蔡氏。但是他又不肯放弃你,或者是岳母觉得你跟着你的生父会更好,所以你才会在薄家……”

“不。”老舅没有听完就摇头否认了湛一凡的分析,“我们家那个时候经济情况虽然算不上顶富可是拿去资助一个有经济危机的企业不是不可能,更何况是二十八年前的那个年代呢?白合何不主动提出由我们白家资助薄氏?”

“也许,不是没有过,而是……被你们拒之门外。或者,岳母有心试探那个人的心呢?”不管是哪一种可能,却都比较符合当时的白合。也许只是试探,也许是有心有力却因为自己挺着肚子而被家人拒之门外。

老舅面如死灰,捂着脸痛悔不已:“如果真是这样……她当时……得多苦啊?我们是她的家人,却将她拒之门外……她当时心里得多苦啊……”

薄荷哽咽,妈妈,是这样吗?难道当年爸爸真的因为薄氏的经济危机而抛弃了你?还是因为你没有拿出帮助薄家的资金?还是因为你的试探让你失望了所以将刚刚出生的她扔给了薄家?又或者,湛一凡分析错了,当年的事情另含隐情?

可不管是那一个可能,不管她如今是生还是死,薄荷暗暗发誓,她一定要找到她的亲生母亲,白合。

095 外公的遗产,醇儿的秘密

薄荷又兀自找了一会儿,并没有找到任何百合消失这件事的线索。又和湛一凡呆了一会儿才离开房间,老舅又给房间上了锁,说是怕佣人们或者醇儿跑进来弄乱了这里。

老舅对妈妈房间的保护让薄荷心生感动,如果自己早些年就和这样的亲人相认,如果自己就在白阳镇生活甚至长大,是不是又不一样?也许自己也会拥有明媚的笑容,也许自己的心就不会充满疮痍。也许,自己也是如醇儿一般简单快乐自由的活着,如醇儿一般单纯,如醇儿一般,露出真诚开朗的笑容。

老舅有些累了,薄荷扶着老舅去他的房间里休息。刚刚出来舅妈就拉着薄荷到一边去问:“孩子,你舅舅没事吧?”

“也许……是我说了太多母亲的事情,触动了他的回忆,让他有些伤心了。舅妈,对不起……”

舅妈紧紧的握了握薄荷的手叹息:“傻孩子又不是你的错。你舅舅啊,能多听见点儿你妈妈的事情,他心里是高兴的,就算是死也无憾了。”

薄荷听见舅妈这样讲反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舅妈进去照顾舅舅,薄荷和湛一凡则手挽手的去后院散心。后院比前院还要盛景,难怪梁家乐和王玉林刚刚忍不住的兴奋大喊。几处相差甚远的房屋建筑不说,还有一个很大的池塘。池塘边有一个凉亭,是夏季避暑和观景的好地方。而这个季节虽然没有荷花,可是薄荷几乎能想象这个空荡的池塘里开满荷花的样子。

薄荷在凉亭里坐下来撑着头看着池塘里的萧瑟之景微微叹息:“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你妈妈的时候,她说……‘薄荷啊,你的名字一定是你妈妈取得吧?你妈妈可是个才女,文笔好的不得了,她最喜欢的也是荷花了。’可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白合的存在,不知道自己真的是她的女儿,不知道她真的那样喜欢荷花,那我的名字,就一定真的是她取得吧?一凡,你说一个会喜欢荷花写的一手好毛笔字,性情温柔善良的女子是断断不会做出抛弃子女的事情,对不对?”

薄荷说着话却不敢看湛一凡,依然盯着萧条死寂的湖水,就仿佛在自己寻找答案,在自问自答。

湛一凡双手插兜,神情悠然自得的望着薄荷望去的方向,淡淡的‘唔’了一声:“一定不会。”

薄荷释然的一笑:“是啊,那样的人,我不相信,一定要排除这个可能。她一定是有逼不得已的原因,即便这么多年没有出现,一定也是因为逼不得已的原因。也许……也许因为意外失忆了?或者远走他乡也可能……”反正不是抛弃她,也不是去世,这两个可能她都不要。

身子一暖,湛一凡从后面深深的弯腰将薄荷的小身子纳入了宽阔的怀里。薄荷轻轻一颤,回头看向湛一凡倾过来的脸:“一凡?”

“别怕。有我在,还有妈在。现在你又有了舅舅、舅妈哥哥嫂嫂还有大侄女。家人那么多,大家都和你一样,期待着寻找着她。她一定不会让我们失望的,活着,并且爱着你!”

薄荷听了,潸然泪下。

湛一凡竟然真的知道她的心,知道她在害怕,知道她的颤抖。

薄荷转过身子投入湛一凡的怀里,她不是一个爱哭的人。小时候喜欢偷偷掉眼泪,因为绝对不能让爸爸妈妈看见,怕他们会对自己失望。可是后来连偷偷掉眼泪这样的事情却也不做了,她自己也渐渐的发现掉眼泪不能解决任何的事,没有人会知道自己的辛苦,何不将眼泪化为力气继续努力呢?可是现在,有了能依靠的人,有些事就像是不能控制,眼泪便那样掉了下来。

好像,真的能释放心里的辛苦。

湛一凡轻轻的吻着薄荷脸颊上的泪珠,凉亭里的两个人就仿佛一幅画,看在旁人眼中,竟是那样的美。

表嫂白绢轻轻的叹了口气抬头看向自己的丈夫:“你这个表妹,一定过得很辛苦吧?”

表哥白逸长深深的叹了口气,转过身背着手向前走去:“幸得这个表妹夫。我看,不会比我姑姑辛苦。”他的姑姑啊,究竟在哪里?

白绢转身跟上丈夫,她当然知道整个家都在找白合,那个消失了二十八年的女人。她是白阳镇的人,年少时也遥遥见过她的美。那个如诗如画如风一般的女子,她的升学,她的未婚有孕,她的消失都几乎成为这个小镇人人知道的故事。有人鄙夷,却有人羡慕,也有人将她传奇。

白绢成为这个家的人,心自然也是向着这个家,只不过……有些事情却也拢在她的心头难以平息。

薄荷平息了情绪又和湛一凡去转了转路看了看那所谓的温室。的确是一个很大玻璃温室,在屋宅园区的最后面,里面有一个大水缸,水缸里开满了荷花……至于别的花,虽然也多也繁茂,却怎么也及不上那些荷花来的惊艳,芬芳。

下午五六点的时候白玉醇就带着王玉林回来了,薄荷没看见梁家乐便问:“还有一个人呢?”

“把他给扔半路上了。”白玉醇嘻然一笑,调皮的蹦到已经起来正和湛一凡下棋的舅舅身边挽着自己爷爷的胳膊撒娇道:“爷爷,二十三号晚上盛世jewelleryshow帮我弄张票呗?”

薄荷微微敛眉,盛世jewelleryshow?不正是这次珠宝秀吗?薄荷的视线投向王玉林,王玉林转身向外走去,薄荷看向还在和老舅下棋的湛一凡,向他微微点了点头便兀自起身跟着走了出去。

王玉林在小桥流水那里等着薄荷,薄荷走近她便拉着薄荷又往里面走了一些才道:“白阳镇的人好像都知道这次珠宝秀,我们也是在路上的时候听见游客说的,所以玉醇回来才问老爷子去要票,他们既然如此大张旗鼓,我看根本就是招贼!我们也是白操心了!”说完王玉林还气哼哼的翻了几个白眼儿,虽然移走了地方,可她看这次珠宝秀的各商家设计师是根本就没把那些贼放在眼里吧!

薄荷摸了摸下巴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转头看向王玉林却问:“梁家乐怎么回事?”

“老大,我觉得吧……这个玉醇和梁家乐之前是不是认识啊?”

“怎么说?”

“玉醇好像知道梁家乐喜欢吃蒸糕似的,而且不吃荤的只吃甜的。还有喝奶茶人必定和布丁的她好像都清楚。梁家乐那个缺心眼儿的像是楞没发现似的,一路上任由着玉醇照顾他。两个人划船都坐一块儿聊天去了,可不像走的时候那么别扭。但在回来的时候,人家玉醇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就和梁家乐突然争执了起来,我也没问个清楚就被玉醇给拉着坐车走了,梁家乐估计现在还在路上吧……”

薄荷想起那次醇儿绑架梁家乐的事,自己还给梁家乐打过电话,当时醇儿的语气的确有些怪,好像真的认得梁家乐似的。薄荷也有些怀疑,但看梁家乐好像又全无印象?

“不说这个了,和警方取得联系了吗?还有张煜寒胡珊他俩呢?”薄荷又拿出工作的严肃态度来,即便脱去了严肃的工作服,可微微抱怀的姿态却依然让王玉林瞬间肃然起敬不敢再说笑聊天。

“取得了。张煜寒胡珊他俩也在警察堆里扎着,现在他们正在进行详密的布置,就等二十三号那天神偷们出现了……”可是王玉林还是有些忐忑,警察们能抓到吗?而他们能取得有力的证据吗?或者说,能保护那些珠宝,半克拉的钻石也不丢吗?她看向薄荷,虽然有薄荷压阵她心里多少有些底,可是这群神偷是恶名昭彰全世界啊……

梁家乐赶着回来吃晚饭,薄荷挨着老舅坐下,湛一凡挨着薄荷坐下,一个转盘大圆桌,能坐下十二个人。薄荷听着老舅在那里说着下午和湛一凡棋盘上的厮杀情况,薄荷一面微笑,到颇为意外湛一凡能将中国象棋下的如此微妙精湛。

薄荷也会下棋,小时候有爷爷的有意栽培,大了下棋能赚钱缴学费,久而久之也就练了一手的好棋艺。听着舅舅说棋局如何,薄荷听得认真入神,偶尔给湛一凡投去赞赏的目光,这个外国华侨竟然还能下的如此好棋?

“薄荷啊,你也会下棋吗?舅舅看你听得这么认真,还津津乐道的样子。”老舅似乎这才恍然发现,谁让他下午只问了湛一凡并没问薄荷呢?湛一凡说会,他便拉着去下了。

“会的。”薄荷也不谦虚,很直接很诚实的便承认了。

老舅突然眼毛星光好奇的问:“相比一凡呢?”

薄荷和湛一凡对视一眼,湛一凡笑笑道:“其实舅舅,我们还没比过。我竟不知道原来薄荷也会下棋,看来改天得换我和她切磋切磋了。”湛一凡眼含赞赏的低头看着薄荷,薄荷也笑了笑:“我也不知道你竟然会下棋啊?”

“爷爷从小对我教导,不能不学。他说,中国人自己的东西不能丢干净了。”

“所以你的中文才说的这么好?”

“这里面大部分是母亲的功劳。”

薄荷掩唇轻笑了起来,湛一凡揉揉她的手背,老舅看着这两人关系这么亲昵自在心里也松了口气。都说下棋能看出一个人的品质,所以他想试探试探这个女婿便主动提出下棋。湛一凡下棋沉着稳重,合理的攻守,看似平常的步子却能在不经意之间将你杀的片甲不留。

老舅自然是受害者,没想到自己这么一个老者竟然能连番的输给这么一个年轻人,而且这年轻人丝毫没有让你的意思。老舅反而欣赏这样的年轻人,如果因为你年长因为你棋艺不精如果就让着你,那叫优柔寡断,从生意场上来看这样的人做不了大事!况且,湛一凡不骄不躁,如此沉着又懂得尊重的就把棋局给赢了过去,如此将军常胜,老舅以看女婿的目光看他,又怎么会失望呢?

正说着话,梁家乐就被人领着走了进来。一看到香喷喷的饭菜梁家乐就饿狼扑食眼冒星光,不过还是懂的礼节先和众人打了招呼:“老舅、舅妈晚上好哈,没想到大家还等我吃晚饭呢……”

白玉醇轻哼了一声,立即被自己的母亲白绢喝住:“醇儿!你把人家丢在路上,怎么都不道个歉?”让她出去找,愣是不去。不过白阳镇并不大,要是问醇儿家在哪里人人都知道,所以白家人也就没担心。可没想到梁家乐摸到现在才摸回来,但这吃饭……还真不是等他,是他自己赶着点儿回来的罢了。

白玉醇吐了吐舌:“我才不和他道歉,是他自己说错话了。”

梁家乐憋红着脸看向白玉醇像是想说什么,不过憋了半天还是一个字没吐出来,老舅立即招呼梁家乐坐下吃饭。梁家乐不拘小节脸皮也较厚很快就把烦恼丢在了脑后似的,吃饭吃的比谁都香。

吃完饭上甜品的时候王玉林打趣的才问梁家乐:“欸,你一下午究竟干什么去了?就是爬也早爬回来了吧?”

梁家乐耸了耸肩不甚在意的道:“嘿嘿,我发现白阳镇的美女还真的不少,而我又是个难得的帅哥,所以就被邀请喝喝茶聊聊天什么的,所以才这么晚回来。”

王玉林看了白玉醇一眼也是冷笑一声:“见过皮厚的就是没见过你这么皮厚的。再说了,人家湛先生在这里什么都没说,你还敢说自己帅?”

白玉醇也送了梁家乐一个狠狠的冷笑外加白眼儿:“就是,就是!我姑父才是最帅的!你算哪根葱?”

“醇儿!”出言阻止的还是白绢,人家是同事开玩笑就算了,醇儿跟着讽刺人家就是醇儿不懂事了。

梁家乐的脸色顿时有些郁沉下来,白玉醇哼了一声‘哗啦’便站了起来甩手便走:“我不吃啦!”

薄荷看向白玉醇离开的背影微微拢眉有些担忧,白逸长叹了口气道:“这孩子被我们给惯坏了,年轻人你别生气啊。”

“不会,不会。我怎么会和小孩子生气呢!从来就没生她的气!”梁家乐大方的摇了摇手脸上又堆上笑容,薄荷摇了摇头,是啊,醇儿还绑架过梁家乐,还是以扒光了衣服的姿势,也算是让梁家乐丢光了脸了。

“我们家里就一儿一女,醇儿是老大,又是女孩子,长得又像她姑姑,所以我们都惯她……不过这孩子还是不错的,比较独立,而且从不骄傲……”

薄荷打断表哥的话问:“一儿一女?”

表嫂一脸的讶异看着薄荷道:“醇儿没和你说吗?她还有个弟弟,现在在英国读高中呢!叫白雨辰,今年十七岁呢。”

薄荷摇了摇头:“醇儿还真没说。”原来还有个侄子啊?不知道性格和醇儿比怎么样?

“没告诉你也不奇怪,反正咱们家里儿子也不受重视……”

“说什么呢!?”老舅突然喝声一止,表嫂脸色有些难看的顿了嘴。

表哥白逸长也表情不善的看着自己的妻子:“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现在还不清楚吗?”

“我……”

“好啦好啦,一顿饭还有客人在这里,吵吵闹闹什么样子?”最后还是舅妈出来打圆场,薄荷看了湛一凡一眼,两个人眉目轻敛都没再主动提及白雨辰的话题。

吃完饭舅舅就让薄荷跟他去一趟书房,这次湛一凡也不能跟着。薄荷虽然想去看看醇儿,不过又觉得这事儿可能会和刚刚表嫂没说完的话有关系便还是跟着去了。

进了古香古色的书房,舅舅指着书桌上的一副齐全的毛笔问:“会写毛笔字吗?”

薄荷摇了摇头:“这还真没有下过功夫。能写,但是写的不好看。而且,看不出到底像谁,字体也不能归类似的。”

舅舅‘哈哈’一声笑,虽然舅舅已经七十三岁了,可是人很精神也很健康,走路都是精神抖擞的,如果不是满头白发,看起来绝对不过刚刚六十而已。

“诚实的孩子。舅舅要送你一套毛笔和宣纸,都是上好的。回去了,一定要多多练习,这是你妈妈喜爱的玩意儿,舅舅也不曾落下的功课。咱白家人从祖上就该学的东西,还是要学着走,知道了吗?”

薄荷点了点头:“知道了舅舅。”

“舅舅虽然读的书没有你妈妈读得多,可是舅舅很骄傲也很自豪有你妈妈这个妹妹。不光是舅舅引以为豪,就连你外公也将你妈妈视若掌中珍宝和明珠。可惜那时候你妈妈怀着你,我们又误会了她,只不过还在气头上她却已经消失的干干净净。后来你外公因为伤心过度不让家里人提及你妈妈,可是谁都知道他放不下,思念他的女儿。你外公去世的时候,家里留下来遗嘱。这个镇上有三分之一的旅游产业、餐饮产业甚至私企都是咱们家的,这是我和你外公发家赚来的干净钱,也是替你妈妈赚的。所以,你外公的遗嘱里,咱们家的不动产动产全部都要留给你妈妈一半,另外一半是我的,我还没有分给你表哥、表嫂甚至醇儿、辰儿,等我死了,这些自然也是他们的,现在不急。可你妈妈的,我要给你!”

说着舅舅就走到书架旁推开一个金蝉,金蝉后面竟然是一个密码墙壁。舅舅输入密码,从里面拿出一个小箱子,箱子上面又加了锁。舅舅打开锁将里面的所有文件拿了出来递给薄荷:“我一直放着。这几年增加的产业,我也都放进去了一半。而这一本,是存折,我特意拿出来的,你都帮你妈妈拿着……”

薄荷看了看那些文件,的确都是有效的合法的认权书,上面的署名都是‘白合’。而存折上面的数字更是大的让薄荷咋舌!一直觉得这个小镇并不普通,堪比一个小城。的确不同于别的普通小镇,可没想到这个小镇的产业,仅仅是六分之一也能如此之多?九个零前面还有一个大于五的数字,看来当年的白家还真的能拯救当年的薄家,那也说不定。

“舅舅。”薄荷将存折和那些认证的有效文件全部又放回小箱子里,然后看着老舅认真的道:“我不能要这个。”

老舅似乎没想到薄荷竟然给拒绝收下,有些激动的道:“可这是你妈妈的呀……”

“我妈妈一定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先不说这是外公的遗嘱,就说表哥表嫂,醇儿和辰儿吧,他们虽然没有继承妈妈的这份儿财产,可是我的出现一定还是让表嫂她心里有了介怀,我也不介意,这是正常的。我现在不能拿,也不该让我拿。妈妈的遗产,就是妈妈的。妈妈一定会回来,然后到时候您在亲自把这一切给她,好吗?”

舅舅又认真的审视着薄荷,终于是点了点头:“好孩子,舅舅为你感到自豪。不过,你是你妈妈合法的继承人,这些也早晚是你的。你表嫂,你别放在心上,她是个妇人,总要为他的孩子打算,所以心里才有这些小心眼儿的想法。”

薄荷笑着摇了摇头:“表嫂还是挺善良的。”相比吃人不吐骨头的薄家的人来说,表嫂对薄荷真的还算是异常客气了。

舅舅又拍了拍薄荷的肩膀,甚是欣慰感动。

薄荷和湛一凡的房间被安排在后院,白家有钱,虽然住的是古香古色的房屋建筑,可是空调、地毯、电视、沙发、电脑这些现代设施应有尽有。而且,还有一个小冰箱,冰箱里放着冰水和一些水果。虽然是冬天并不需要,可是房间里的空调开开了还真的不算冷,穿着春秋天的衣服便可。

床也是古香古色的,不过是半镶入墙里面,铺着奢华的锦缎华被,挂着富贵的珠帘绸帐。薄荷见过这样的床,颇具中国风,但也只是在杂志里见过,却没想到会在古香古色的小镇里瞧见。

醇儿送荷花过来,薄荷正被湛一凡抱着放在膝盖上问话,湛一凡如何聪明,很快就猜出是与财产有关。薄荷也老实交待,她觉得自己没必要防着湛一凡,相比起湛家,那几亿还真的不算什么。湛一凡连两亿的洋房都买的不痛不痒的,何况那几亿而已?

正说着,也开始吃豆腐时醇儿来了,还在门外边大喊着:“小姑,姑父?我进来咯?”算是提前通知了一声。

薄荷立即推着湛一凡起来,湛一凡表情有些不爽的将手从薄荷的衣服里抽了出来,指尖还留着她肌肤的腻滑触感,他的身体已经有了反应,这丫头到挺会找时间的哈?

湛一凡整理好衣服,薄荷才从沙发里爬起来跑到门口去开门。双向的古门,吱呀的一声。

醇儿抱着瓷瓶,瓶子里插着荷花。

“这是妈妈让我给送来的。她说在吃饭的时候得罪你了,还让你不要生气。”醇儿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可是自己的妈妈有时候是唠叨了些,便也没往深处想。

薄荷接过来已经闻到荷花的阵阵幽香,那么轻那么淡,那么好闻。而且这荷花花瓣尖是粉粉的,花还未开完,还有两片叶子带着,陪着这青花瓷的瓶子,真的是美不胜收。

“我没生气,让你妈妈别想多了。”薄荷转身示意让醇儿进来,醇儿吐了吐舌头指了指里面:“我怕姑父……”她当然知道这个时候是就寝的好时候啦,姑父不生气才怪。

薄荷回头看向湛一凡,湛一凡沉着脸坐在窗檐边上,薄荷侧头示意:“洗澡啊……”

湛一凡拧眉许久才不甘不愿的走向浴室。不过因为湛一凡早上走的匆忙,所以衣服都没收拾,身上穿的也比较休闲,黑色的羽绒服和针织羊毛衫,晚上却没有换洗的衣物。还是表哥听说了立即让自家下属的服装店里送了两天过来,虽然都是平民化的衣物,可总算是解决了问题。

所以湛一凡拿着自己灰色的内裤灰色的秋衣秋裤……没错,就是秋衣秋裤,中国人传统的,人人都穿过的贴身小棉衣走进了卫生间,孤独而又寂寞的洗自己的澡去了。

薄荷拉着醇儿进来,醇儿觉得姑父临进卫生间时看自己的脸色好恐怖,她还是呆一会儿就立即闪人吧,而且一定要在姑父出来之前!

“小姑,你房间可真漂亮!”醇儿一进来就开始赞叹连连,“以前这个房间一直空着,听我妈说,我给家里打了电话之后爷爷和奶奶就张罗着让人收拾这个房间,而且还是奶奶他们亲自装修,买的家具买的床呢!这床,据说都是订做的。而且,以后这个房间就是你的了,别人都住不得呢!现在看看,我还真羡慕,特别那床,看着就还有睡觉的欲望!”那么厚那么软那么特别的大床啊。

醇儿的脑海里突然浮现薄荷和姑父在上面滚来滚去的模样……醇儿的脸就红了。

薄荷在醇儿眼前晃了晃手指,醇儿醒过身来看向薄荷:“啊?小姑?你说什么?”

薄荷神色怪异的看着醇儿:“我还什么都没说呢。醇儿,你从前认识梁家乐吗?”

醇儿浑身一怔:“小姑……你怎么……知道?”

薄荷笑了笑:“你的诸多行为都表明了啊。可是我看梁家乐好像……”难道是醇儿自己单方面?

醇儿苦苦一笑,似乎也不想隐瞒薄荷似的:“小姑,我不想告诉别人,可是我想和你说说真心话。这个秘密我谁也没告诉,但我曾暗恋梁家乐,两年了……”

薄荷微微的吸了一口气,果然如此!她怀疑过,可是没有证据的事情怎么能胡乱怀疑?所以她按耐住怀疑,不得不问醇儿。

醇儿反身将门关上然后拉着薄荷去沙发坐下,薄荷顺着醇儿,醇儿这才缓缓道来她的故事。很老土,校园里的一见钟情。

她大一的时候,梁家乐大三。

梁家乐在学校里人品好,相貌好,深的众学姐学妹的喜欢。可醇儿不是个浮夸的人,她喜欢梁家乐是因为一次联谊。联谊会上,两个人坐在一起,梁家乐虽然没有女朋友,可是女生们却都喜欢勾搭他,所以醇儿因为他受了不少委屈,就因为她坐在旁边。其实别人都不知道,梁家乐根本就连自己旁边的人是谁都不知道,甚至连名字都喊不出来。

梁家乐那天喝醉了,还算有点儿良心知道因为自己旁边的一个女生受了些委屈。在临散场的时候,梁家乐拉着醇儿去了角落不由分说的便给了醇儿一个吻。轻轻的,吻在醇儿的额头,醇儿的心开始剧烈跳动,一颗少女的心就此懵懂。

但偏偏,梁家乐喝醉了,他醒来就什么都忘记了。

醇儿以为他知道的,醇儿以为他至少记得那个吻的,至少该知道旁边那个女生就是自己。

可是醇儿太高看自己了,梁家乐大三就提前考了研,很快就脱离了她的世界。醇儿却整日的记在心头,谁也不知道她的秘密,但她却乐此不疲的沉浸在其中,虽然只是一个人的游戏。醇儿跑去研究院找梁家乐,媛媛的看着他每日如沐春风的行来走去,依然没有女朋友,可是却每日比有了女朋友还高兴。

渐渐的醇儿明白,人家根本就没把自己当回事。因为她有几次假装不经意的从他面前走过去,可人家就像是视若空气的将她忽视……这对醇儿的打击岂止是一点点?醇儿心灰意冷,渐渐的开始自卑,开始远离,开始痛苦,开始挣扎……

她走出了这段没头没尾的暗恋之旅,直到在道途酒吧的遇见。

梁家乐因为自己与薄荷相似的容貌而偷拍甚至主动上前戏语,看着他那嬉笑的脸,看着他那不经意不在意的表情醇儿怒上心头那晚就绑架了梁家乐……后来,她也后悔了,她干嘛还要趟与他有关的浑水呢?为什么她就不能装做陌生人和他一样,将他视若空气?他不曾记得她,她却记得那晚那个炽热的吻,何其不公平?

醇儿想要找个缺口告诉一个人,这个人只能是薄荷。薄荷认识梁家乐,也是醇儿的姑姑。醇儿信任这个姑姑,喜欢这个姑姑,醇儿心里的苦闷,似乎只有这个姑姑能了解。

薄荷的确能了解,了解一个人暗恋另一个人的心情。她也气恼梁家乐对醇儿当年的忽视,可是感情这种事还真的不是你气恼便存在的。梁家乐当年不在意醇儿,如今似乎依然不在意。醇儿却似乎还没有放下,还记得梁家乐喜欢吃蒸糕,想必也是当年暗恋时所知的吧?

“姑姑,今天下午,梁家乐是真的把我气急了。”

“为什么?”

“我叫他叔叔,他一口一口的叫我大侄女,这人太不要脸了。”本来还是好好的聊着天,可这厮脸皮厚的却愣是没半点儿发现醇儿叫他叔叔时那怪异的口吻似的。

薄荷顿时失语,是笑也笑不出来了。这两个人怎么就像孩子似的?可是对于醇儿当初的苦恋,如今的苦恼,薄荷也觉得可以适当的开导一下。

“醇儿,你觉得自己还喜欢他吗?”

醇儿摇了摇头,咬着唇道:“不知道……”

“是不甘心占大半吧?”薄荷摸摸醇儿的脑袋温柔微笑。

醇儿讶异的看着自己的小姑:“是吗?可是我……我也不清楚啊……”

“会心跳加速吗?”

醇儿想了半响,红着脸:“脱他衣服那次……有……不过好像是因为作案……还有他是个男人的原因……”

薄荷哭笑不得,不过还是忍住了笑意继续道:“这个世界,没有谁永远爱着谁。你对他,好像从一开始就是因为不甘心。没有对等的付出,不叫爱情。虽然梁家乐是我得力手下,可是你是我的侄女,我的心肯定偏向于你。梁家乐他傻,他没感觉到你对他的感情那是他的错失,那是他这辈子的损失。可你付出了,也放下过,如今没有拿起来,便是你们的没缘。不再执着的话,他在你眼中就什么都不再是了,你要对他做到视若空气,还不简单?但如果你心里真的还惦记着他,是真的喜欢他,那就找个时间表明心迹,总不要有一日再后悔是因为自己不够主动。”

她对容子华何不是如此?也常常想如果主动些表白了会不会一样呢?但是主动了,她还能遇见湛一凡吗?会遇见,可是对他的心情却是另一般了吧。所以庆幸。庆幸自己当初没有表白过,不曾后悔。

醇儿淡淡的道:“我想想。不过小姑,你说得好像很有道理……我听到心坎儿里去了。”

醇儿走了之后湛一凡还没从浴室出来,薄荷关上门上了锁才抱着自己的睡衣向浴室掇手掇脚走去,轻轻推开一个门缝,烟雾立即从里面弥漫散了出来。

薄荷钻了进去,坐在浴缸里的湛一凡露出意外的表情:“这么快?”

薄荷将衣服放在篮子里便开始动手脱自己身上的衣服,脱完了便捂着胖兔向浴缸走去,含笑的看着湛一凡道:“不然,你以为我们要聊几个小时?醇儿遇到感情问题了,需要的也是指导而已。”

薄荷将脚伸入浴缸,温暖的触感从脚背蔓延。

湛一凡伸手拉着她洁白的藕臂轻轻一带便将她带入了自己的怀里。薄荷‘啊’了一声,撞入满是泡沫的刚硬怀里。

湛一凡轻笑:“我老婆什么时候成感情导师了?”

薄荷红着脸趴在湛一凡的怀里没敢动,却还是反驳道:“处在感情世界里,至少也懂点儿吧?”纸上谈兵还是会的,更何况实战过呢。

“哦?和谁正处在感情世界呢?”湛一凡的笑容扩大,胖兔开始变形。

薄荷"jiao chuan":“你呗……”

“要永远!”霸道的说完男人变低下头吻住了怀里的女人,薄荷仰着头轻快的回应,身子被微微的抱起再坐下……

温暖,暧昧,满满一室的春光。

二十二号晚上薄荷就和胡珊和那些潜伏的警察们暗地里见了一次面,当然也接触了这次主办方。就如王玉林说的那般,他们对于他们搬到白阳镇这一计划似乎表现的极为自负,认为那些神偷不可能跑到这里来偷盗他们这次秀场上的任何物件。

薄荷还是警告了他们,只不过听不听却是他们的事情,但也还算是配合。

白玉醇听了薄荷的一席话似乎豁然开朗,第二天就像个没事儿人似的,也叫梁家乐叔叔,只不过不再是那么不服气,而像是叫一个名字似的随意,感情‘叔叔’在她眼里不是一个长辈,只是一个名字。

绕是梁家乐也感觉到了白玉醇的态度转变,还私底下问过薄荷:“老大,那白玉醇对我没意见吧?她怎么一日一个态度呢?”

薄荷当即有些冷的看着梁家乐问:“那你想要她对你是个什么态度?”

“就……就之前那样好了。那样还像个正常人,可现在却像个陌生人,让我怪不舒服的。”

薄荷心里只骂了一句:男人就是贱!然后就没再理梁家乐,而是给了他一大堆的任务,让无暇再只知道吃喝玩乐。

梁家乐工作起来是个好手,办事效率比认真的王玉林都好,薄荷把事情给他也比较放心。

醇儿要了几张门票给了薄荷两章,薄荷给了湛一凡一张,给了梁家乐一张。至于王玉林,醇儿自己会给她。而她?薄荷自然有自己混进场的办法。

小镇最豪华的古风酒店,自然也是白家的产业。临时搭建的t台在花园里早早落成,四周坐满了邀请而来的观客和名流们。外面俨然已经成为一个时尚广场,里面更是风尚万千。

湛一凡早早的同醇儿他们入了场,虽然极其的低调了,可是该来的记者该来的名媛商人杂志社们一个愣是没少,所有的时尚达人都自动的曝光在镜头之下,湛一凡当然要避开这些闪光镜头。带着墨镜,绕了远道,坐到场子的最角落里,谁也没认出那是湛氏国际的湛总裁。

而薄荷,此刻正在后台临时充当某设计师的助理,帮着模特们小心翼翼的整理发型、衣服甚至那一串串闪耀明亮的钻石项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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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6 六百万钻戒

前台,优雅流畅的音乐伴随着走上t台的模特们展示着这季最流行最前端同样也是价值不菲的珠宝们。后台,手忙脚乱的工作人员穿梭在模特们之间,珠宝盒子捧来捧去。薄荷当然知道这些珠宝并不是真品,真品往往只有那么一两件,其余都是高仿品,待秀场结束后买家出现真品才会出世。但仅是那拿出面的一两件真品便已是价值连城,而这两件真品虽然都被各自的设计师或商家锁在精密保护的保险箱里,却也是这一晚云海市出动的警察们重点保护的对象和目标。

薄荷是检察官,虽然这一次的神偷们是她的目标,可她重点还是在于收集证据。他们虽是国际盗匪,但是作案手法高超,一直以来整个国际警察们都苦于对他们证据不足而阻断抓捕他们的机会和线索。所以这一次薄荷的任务也就是多收集点儿证据,但如果能帮着警察们抓一个两个偷儿或是阻断保护了珠宝,那就是意外之中的奖励了。

“你,你你,就是你,把那个盒子捧过来,快点儿!”设计师百忙之中大手一指,指头落在了薄荷的头上,薄荷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是说她吗?

那设计师火气不小怒气腾腾的大吼:“不是你还有谁啊?全部人都忙的发疯了你还在那里发呆,快些!”

薄荷按耐住内心对这个设计师乱发脾气的不满转头看着自己身旁哪有那设计师所说的盒子,转了半响视线落在右手边梳妆台上的两个摊开的珠宝盒,里面躺着四根闪着亮光的钻石项链。薄荷当然知道这些不可能是真的,不过还是小心翼翼的捧了起来转身向那设计师走去。

好不容易送去,那满脸络腮胡子看不清五官模样的设计师捻起一根便往模特身上搭去,脸上还很是一副对薄荷不满的表情:“走路那么慢,做事情那么不仔细,你是哪家的工作人员?”

薄荷微微的朝那设计师笑了笑:“我是酒店的工作人员,怎么,这么先生你想越权炒了我?”丫的,给你拿过来就不错了,还敢颐指气使的乱发脾气?真以为她不发威就是个小病猫啦?

那设计师上下打量了薄荷一下,冷哼了一声别过头去:“不过是个乡下酒店的小服务员,神奇什么神奇……”

薄荷磨了磨牙,以前碍于家庭和工作的原因,她还真是少见了这样当着自己的面攻击身份比较地位的人。这个世界还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了啊。

薄荷也是冷哼了一声转过身去声音不大也不小的嘀咕:“哼……不过是个拿玻璃工作拿玻璃哄人的破骗子,有什么好神奇的……还是个满脸胡子的粗矿大汉……”

“你他妈究竟从哪儿冒出来的菜鸟丫头……”

背后传来那设计师不满的怒骂,薄荷只当听不见,她来这里可不是为了和人结怨的。撇开这个设计师,薄荷从工作室的后门走向酒店的后花园,她还有工作,而后花园有一个厨房,厨房里是她早早就让胡珊他们准备的临时工作室。

薄荷整理着身上的衣服,她今天虽然伪装成修长的助理人员,可身上的确穿着酒店的工作制服,这么做当然是为了混淆有可能正躲在暗处观察着这一切的神偷们的视觉,也是为了自己办案的方便。

推开厨房的门,厨师们正在热火朝天的做着油烟味浓重的中国菜,香味也扑鼻的迎向薄荷,把她的肚子惹的咕咕乱叫。见着陌生的薄荷走进来厨师们纷纷投来眼神,薄荷却只顾着走自己的路,穿过重重关卡,终于到了最后面的休息小屋。

刚刚推开门薄荷便闻到了厨房里的那些饭菜的香味。这可是休息室,如果有这样的香味只说明一个问题,就是屋子里的人正在吃好吃的东西。薄荷背着手走近,那些正围在桌子旁吃的不亦乐乎的人全然不觉薄荷的靠近,直到薄荷的身子促然一停,黑影投在卓子上众人才纷纷抬头。

首先吓了一跳的是胡珊,嘴里的排骨掉了下来。然后是张煜寒,立即将筷子放下然后便用手背用力的擦着嘴上的油渍。最后是另外三个云海市一起过来的警察。

薄荷冷喝一声,脸上无笑:“吃的挺香的啊,我看监视屏那里没你们什么事儿,是不是证据都找着了饿,或者那些神偷都给抓到了?”

“老、老大……”胡珊踩了踩张煜寒,都怪他,禁不住诱惑非得吃饭,她都说了这是紧急时刻。

“对不起老大,我们错了……”张煜寒诚恳的立即认错,另外三位警察虽然不听令薄荷,但是人家薄荷时检查公诉部长职位怎么也比他们高,一个个也趴着头不敢说话,的确是他们去弄了吃的过来填肚子的,他们也不觉得今天能抓到神偷,证据就更别提了,过来绝对只是给国际或者那些珠宝商设计师们走个场子而已。

反正人家自己都不在意,不以为然,他们还怕什么呢?

“反正这里是厨房来着……肚子也饿了……我们才……”一个警察低声的嘀咕着似乎在企图解释。

张煜寒拍了拍额头,老大可是最恨别人做错事还解释的了,他深深为这个警察而感到悲哀。

薄荷转头看向那个警察微微的勾唇笑了笑:“感情,为你们找的这个地方,还是我的错?那我再问问这位先生,你吃饭付钱了吗?”这是白家的酒店,没理由让这些人白吃白喝吧?

“我……”那警察一时顿了口,反驳不出一个字来。

薄荷叹了口气,她不是来训人的,可是一进来就看到这样的情景她心里不可能没有气。

“不是不能吃饭,而是你们吃饭的时候就不能有一个人端着碗过去守着监视屏吗?万一泄露了什么重大线索,这里面的损失谁敢承担!?”

她肚子也饿了,理解他们就在厨房边上然后去找些吃的来的感受,可是工作优先,他们都是拿着国家薪水的人怎么却连这点儿道理都不懂?

“我去看着。”胡珊和张煜寒毕竟是薄荷手下的人,立即便起了身向剪视频奔去。那三个警察也不敢吃了,还吃得下吗?要是薄荷给他们的队长说一个字,他们都死定了。

薄荷不想再教训这件事,自己转身走到剪视频后面站着,胡珊和张煜寒盯着屏幕一动也不敢动,薄荷看了各个角落才问:“有什么发现没有?”

张煜寒摇了摇头:“从我们来的时候就是这样。不过有一个疑点。”

薄荷拧眉立即问:“是什么?”

“在我们来的那天我就发现停车场停了一辆车,都是z省牌照,可是号码却套牌了。就是这个车。”张煜寒打开自己的电脑放大图片,是一辆比较普通的广本牌汽车。

薄荷看向张煜寒:“你怎么知道套牌?”

“刚好不巧的是,我三舅家有一辆破qq,他的车牌就是这个……所以我看到这个车牌时大为惊讶,真的。字母都一模一样。我开始也以为是三舅自己搞的鬼,还打过电话问,三舅也是一头雾水。”

“这辆车停在这里一直都没开走过,到现在为止。我问过酒店的工作人员,为了不泄露工作秘密我们没有亮出工作牌,所以工作人员怎么都不肯泄露这个车和车主的信息。所以我想等你来了再告诉你。”

薄荷拍了拍张煜寒的肩:“这次做的不错。继续看着监视屏,有任何可疑的地方都通知我,我戴着蓝牙耳机。”

“是。”

薄荷转身准备离开,最后只给张煜寒留下一句:“车子的事情我会弄清楚,我希望你们能以工作为重。”

“是老大!”张煜寒也算是填了些肚子当然不敢再玩忽守职懈怠工作。

薄荷来这里其实也不过是想了解了一下这边的工作进度,没想到却逮到他们在这里大吃特吃完全把工作给抛到了一边。接下来也不担心张煜寒他们再玩忽守职,倒是那些警察薄荷没信心他们会像张煜寒和胡珊那样,薄荷现在也只有心做好她分内的工作,至于别人的手下她是教导不来,也无心教导了。

薄荷出了厨房,手里端着一盘糕点,她只怕暗中有人也在观察着花园、t台大厅或是后面休息室的一切,那她做戏自然就要做足了。只不过在路上也顺便给自己的老舅打了个电话。

t台大厅已经开始拍卖珠宝,待拍卖成功商家就会便会拿出真品与买家交换。而近两年,这些神偷们就是在这个时候神不知鬼不觉的偷走那些真品,让各大珠宝秀场惊慌失措,损失惨重。薄荷将糕点放到一边任由众人拿去哄抢,自己却走到暗处脱下身上的工作制服换上红色的紧身旗袍。从修长的颈脖到腰间的盘扣一颗一颗的慢慢扣上,然后将头上原本就盘着的头发抓松,放下用发卡别在头顶的刘海轻轻用手指分向左边拉着发尾一拧然后用发卡固定。婉约而又端庄的形象落落出成。

薄荷刚刚走出暗处,一个穿着工作制服的女人便走上前来低声附耳:“薄检察官。”

薄荷微微颔首,这个人就是她与这次珠宝秀保持联络的工作人员,唯一知道她身份的人。

工作人员赵小姐将一个黑子递给薄荷,薄荷捧在手上低头一看,是一枚戒指,看起来应该是白色k金钻戒,上面并排镶嵌了六颗粉色钻石,闪的人眼睛都难以睁开,的确是奢华,但不得不承认的是,真的很美,也让人觉得心动。

赵小姐最后交代薄荷:“我安排你第五个出场,拍卖的珠宝luxury真爱系列的一枚戒指,你手中捧着的便是真品,一定要小心一些。”

真品?看来这戒指价值不菲了!

“我知道了。”薄荷微微颔首,在音乐响起,主持小姐报幕之时薄荷捧着戒指盒走了出去。

璀璨闪耀的灯光拍摄着从舞台之后走出来的薄荷,薄荷虽然上过不少报纸,可是她有信心那些神偷们根本不认识自己,这里的人不认识自己。所以她走的很轻松,走得很优雅,走得也很自然,到真的像极了一个拥有优雅高贵太不的模特。而她的美貌伴着那优雅的步伐开始让人回想究竟是刚刚看过的珠宝show,想她究竟穿戴过哪一位设计师的珠宝?

除了设计师们发现瑰宝一样的目光,除了观众发现新星一样的目光,还有台下角落里坐着的梁家乐、白玉醇、王玉林三人炽热、不可置信的惊喜,自然也有湛一凡那越来越深沉深邃包涵爱意的温润的眼神。

“现在呈现在大家面前的这一款戒指,是luxury真爱系列的重中之王牌。它的指环是18k白色k金做成,镶嵌的钻石是澳大利亚开采而出且经认证的希贵粉色钻石。大家可以看,它的色泽度为上乘之最的d,而且她的净度更为罕至的lc,77个切割面,每一颗钻戒都是一克拉,总共是六颗一克拉的粉钻。它的确美得让人窒息,不过为了让大家买的放系,她的证书也一并被带了过来,如果您买下当然会一并送给您。她的拍卖起价是二百八十元人民币,如果您喜欢,何不买回家送给你的真爱呢?”

薄荷的手微微颤了颤,这么一颗小小的戒指要二百八十万人民币?而且还是拍卖起价!?简直让人咋舌!

薄荷只希望哪个倒霉蛋买到这颗戒指回去发现它色度真的为d,纯度为lc,也数一数那77个切割面。薄荷摇了摇头,叹息喜爱买珠宝送给爱人的脑残男人们,正在心里感叹时台下相应的响起拍卖价格。

“九十九号,六百万!”

底下一片哗然,薄荷也抬头望去,是哪个脑残?才刚刚开始喊价就给自己喊了这么一个漫天的高价?可薄荷在向那角落里的九十九号望去时,自己却险些狡猾的摔倒。不,此刻摔倒也不能平复她内心的震惊和震撼还有着急。

怎么是湛一凡?他疯了?即便他戴着墨镜,即便他藏在最黑暗的角落里,可是薄荷也能清楚地看清那就是他——湛一凡!

所有人都震惊了,这粉钻固然之前,而且还是这么好质量的粉钻。可是这价格绝对能买两颗啊!即便大家也想买下那让人觉得美得窒息的戒指,可是一上来就被人抬得如此高的价格谁也不敢再往下接。

“六百万一次……六百万两次……”

薄荷心里的着急啊,此刻只恨不得有人给个价把湛一凡的价格给压下去。他真的疯了吗?花六百万买一颗戒指?用脚趾头想薄荷也知道这戒指是送给自己的,正是因为知道她才没有办法像别人那样欣喜、激动甚至是眼含赞叹的望着这个戒指。六百万,她一辈子的工资也没有这么多,她怎么能不心疼呢?即便他有钱,可也不能奢华的浪费在这上面啊。

果然没有人喊价,这戒指绝对是本次珠宝秀拍卖时卖的最快的真品。

“六百万三次!成交!这位先生,请您上台,我们立即为您颁发证书,并将这枚‘真爱’交予与您。”

白玉醇、梁家乐、王玉林三人羡慕嫉妒的望着站起来的湛一凡,不仅如此,全场的人都望着那个从角落里站起来的男人。戴着墨镜,穿着随意的黑色羽绒服,看不清面容,可是却能感觉到他非人的气势,即便遮住了眼镜也能感觉到他是个英俊非凡气度超群的男人。

他是谁?不少人开始低声的讨论。

湛一凡才刚刚进军中国,可是他在国际上并不是无人不知。只不过今天的他可以低调,黑色的短羽绒服,黑色的紧腿裤,黑色的马丁靴,黑色的墨镜,实在低调的没有一个人认得出他的身份。即便摘掉眼镜,即便他亲自表明身份,也没有几个人会相信他就是那个天之骄子一般的商业巨子湛一凡吧?

湛一凡上台写了一张支票,等会儿自然会到后台和今天到场的银行工作人员兑现。主持人给他颁发证书,然后让薄荷将戒指捧上递给湛一凡。

薄荷心里虽然无奈,不过面上却是一点儿别样的情绪也没有表现出来。她只怕此刻台下坐着神偷,所以虽然心里有很多话,心里也有诸多异样的情绪,更像扔下手里的东西就把湛一凡拉到一边去‘教训’,但还是很好的控制了自己的情绪。至少能面无表情的捧着戒指走过去,然后又面无表情的看着同样面无表情从自己手上接过戒指的湛一凡。

台下是热烈的掌声,如雷鸣一般的涌入薄荷的耳膜里,薄荷只觉得自己的手都凉了,可偏偏湛一凡在接过戒指时还有意无意的触碰了她的手背,让她狠狠一个颤栗。

如此快的支票和交换戒指也是此次珠宝秀应对神偷们的对策,真东西落到买家的手里商家放心买家也放心。

薄荷自然要跟着去后面的密室等支票兑现,等密码箱送上目送湛一凡这个买主安全离开自己这个伪装的礼仪小姐才能离开。在去工作密室的路上,湛一凡走前面,设计师和luxury中国云海区的总经理一并跟着,薄荷自然走在最后面。

“呲——”藏在耳朵里的蓝牙耳机突然响了一声,薄荷立即打开按钮,却原来是老舅打来的电话。

“荷儿啊,我是舅舅,我让人给你查了。那辆车的车主是一个中国人,是一个星期前住进酒店的,他开了两间房,他自己住一间,另外一件是给几个比较神秘的游客住的。哦对了,那几个游客是外国人,名字、身份证我都有。你要吗?”

薄荷压抑着自己的声音低低的道:“老舅,我给你一个邮箱,你立即发过去。”

挂了电话,耳机里又是呲的一声,薄荷没敢停歇立即又按了按钮接通,张煜寒的声音立即从那端传来:“老大,工作密室门口的监控器突然变成空白啦!还有,那个赵小姐很有问题!”

赵小姐?和自己联系的那个工作人员?

“她刚刚和一个矮胖的中国男人见面,开着那辆一直停在车库里的车跑了!”

再拐个弯就是工作密室!而赵小姐和一个中国矮胖男人开车跑了?

薄荷心里大感不妙,顿住脚步压着声音急急的道:“马上有一封邮件回发过来,你看看上面的资料!告诉警察,让他们派一半的人去追赵小姐他们,另外的人派一半到密室来!”

“是老大!”

眼看就要拐弯,薄荷突然跑上前一把挽住湛一凡的胳膊做险些摔倒状:“哎呀——湛先生!”刚刚看见了支票上的签名,自己叫他湛先生也没人怀疑吧?

湛一凡反射性的伸出一只手一把揽住薄荷的芊芊细腰,另一只手则小心翼翼的拉着她的胳膊,一脸的紧张,似乎真的怕她摔倒似的。

“我没事,前面有埋伏。”薄荷在站起来的时候附耳湛一凡身边低声喃言了一句,湛一凡微垂眼眸,眼底闪过一抹精光。

“对不起,对不起。”薄荷站起来连连的道歉,似乎真为自己刚刚的动作而感到抱歉。

“唔……”湛一凡淡淡的‘嗯’了一声,在上下的仔细观察了薄荷一番确定她真的没事才移开自己的视线。

“湛先生没事吧?你怎么回事?险些撞到湛先生了知不知道?”设计师回头对着薄荷不满的低吼,薄荷却是一愣,这设计师不就是刚刚和自己有过争执的络腮胡子吗?薄荷突然低头,而那络腮胡子像是根本就没认出眼前这个穿着旗袍的女孩就是刚刚在后台被自己呼来换取的工作人员似的,只是气呼呼的盯着薄荷继续指责的大骂:“你看看你,不知道怎么得到这份儿工作的,真叫人不省心!”

薄荷磨了磨牙,这设计师还真不是一般的欠扁,就那么喜欢逮到别人大骂?

还是湛一凡敛眉沉黑了脸色那设计师才暂时饶了薄荷,那总经理急切的邀请着湛一凡往前继续而行:“湛先生请,刚刚的意外您可别放在心上……”

薄荷心里只以为湛一凡会突然拒绝再往前行,毕竟她给了他警告,而他也必须这么做。可谁知道湛一凡却只是淡淡的道的‘嗯’了一声看也没看薄荷一眼便转身继续前行,薄荷瞪大双眼不可思议的看着就要拐弯继续前行的湛一凡,他这是要疯了?

薄荷疾步而上,抓人的事是警察做的,收集证据的事有梁家乐王玉林他们四人顶着,而她现在重要的事就是跟着湛一凡这个疯男人,看他究竟要做什么,难道真以为那些神偷是好惹的吗?万一就埋伏在后面遇到危险怎么办?这个疯子,她最担心的就是这个,就是这个!

薄荷没有察觉自己此刻的心有多么的急切,对湛一凡的担心甚至远远的超过了对工作的那份儿态度。

拐弯,走廊里是一片寂静。静的有些诡异和恐怖。湛一凡有意无意的落下脚步,设计师和那luxury的总经理无意识的继续前行,薄荷快步的跟上伸手轻轻拉了拉湛一凡的胳膊,湛一凡回头看向她轻轻一笑。

薄荷不懂这个笑的意思,可是这个笑却还是安慰了她,让她那有些担心害怕的心在顷刻间安静了沉淀了下来。

依步前行,办公密室在走廊的尽头。薄荷从来没觉得这个走廊这么长。

“呲——”走廊里的灯突然忽明忽暗了起来,薄荷的手一紧,湛一凡的手便轻轻一个翻转紧紧的扣住了薄荷的手。

“这灯是怎么回事?”那总经理喃喃自语,声音也有些未觉的颤抖。薄荷轻轻抬头看向湛一凡的侧面,发现湛一凡此刻的表情,有些冷若冰霜的残酷。

他究竟在谋划些什么?

当然这样一个念头钻出薄荷的脑袋时,薄荷也兀自吓了一跳。

好不容易走到那密室的门口,那luxury的总经理握着门把正要推开眼前的门时走廊里‘啪’的传来一声巨响,走廊顿时陷入一片漆黑。

那总经理快速的推开门大喊:“快进来,快进来——”

“别开门!”湛一凡低吼着将薄荷纳入怀里紧紧扣着,可是已经迟了,那总经理已经打开了门,屋内是一片尖叫,看来引贼入室了!

薄荷没想到是这样的场面,湛一凡就那样抱着她,她甚至能听见他沉稳有力的心跳,顿时她觉得场面有些难以控制起来。

“别怕,我在这里……”湛一凡附在薄荷的耳边喃喃低言。

薄荷却惊叫了一声:“一凡,钻戒呢!?”

湛一凡的手伸向衣服兜,证书还在,可是锦盒却丢了。

湛一凡轻轻的滑动喉结,淡淡的声音却压抑不住的有些颤抖,或者,根本就是薄荷的错觉:“戒指……好像丢了……”

薄荷开始全身发抖:“这些该死的……小偷……”一把推开湛一凡,薄荷转身朝来的方向回去。

‘啪’一声巨响,灯在瞬间空辉明亮,薄荷被身后的一股惯力拉扯,身子一个回旋,穿着红色旗袍且凹凸有致的身子便回到了湛一凡的怀中。

“外面那么冷,你要往那儿去?”湛一凡嚼着笑低头看着气急败坏的薄荷,她以为他就没看见她在他买戒指的时候眼底蕴藏的那股愤怒么?别的女人都只顾着开心去了,她却顾着生气,这个女人啊……真是让他又疼又欢喜。

“湛一凡你别闹,我还在工作呢……”薄荷不明白湛一凡这是突然要做什么于是挣扎,可是一抬头却被眼前的景象突然惊愕怔住,这是……怎么个情况?

那络腮胡子设计师按着一个人趴在地上,地上那被按着的人明显的手脚已经被拷上束缚住了,动弹不得。

而从办公室走出来的刘队冲着薄荷一笑:“薄检察官,这次怎么样?我给力吧?至少我阻断了那些偷儿的行动吧?而且,还大有收获。”刘队一挥手,一行警察从房间里押着两个外国男人走了出来。

薄荷张口结舌惊讶的看着眼前突然陡转变化的一幕:“这是……抓住了?”

刘队挥了挥手大气而又骄傲似的叹息:“这是三个小的,还有两个大的跑了!”

“大的?是赵小姐和那个矮胖男人?”

“应该就是是他们。因为你和你手下人的机警,我们已经派了大部队去追逐他们了!只不过这个赵小姐并不是原来的赵小姐,这个赵小姐是假的。原来的赵小姐被人给关起来了,昨天我们就找到了!可为了破案子,所以我们才将计就计了。只是没想到她下手那么快……”

“那你们不告诉我?”薄荷怒睁着眼睛,感情这警方没比自己少下功夫。

“其实……这还是湛先生给我们提供的信息,我们哪有那能耐啊。”刘队讪讪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然后转头一脸钦佩的看着湛一凡道:“还是湛先生让我们事先进入这密室里埋伏着,然后他和我们理应外,不然这贼还真没那么容易抓起来。”

“那这戒指……”那luxury的经理看着手中的支票突然不解,这算是真的还是假的?

“你们的戒指早就被赵小姐给掉了包带走了,也是本来的设计师极早发现于是报了案,为了计划的完整性所以我们才瞒着所有人继续演戏给那些神偷们看。这当然都是湛先生的主意啦,还让这人代替扮演粉红钻石的设计师……至于刚刚又被摸走的,自然也是假的,只是他们看我们这么淡定的拿着假钻戒继续在卖所以自己也在怀疑到底自己偷的是真是假,所以这才让人又来偷这一颗。这些神偷们,偷的技术还真不是盖的,可这逃跑的技术和智商,对于等着他们入瓮的人来说真的还需要练一练!不过要不是湛先生给我们提议请君入瓮这个法子,我们这次还真的不可能做到啊……薄检察官你丈夫是个好人才啊,如果能为国家效力那我们还和小日本掐什么?湛先生你说你怎么就知……”

还在滔滔不绝表达着自己胸中激情和澎湃之情的刘队终于接收到湛一凡阴沉警告的眼色,像是终于明白自己说错了话似的刘队一把捂住自己的嘴,讪讪的赶紧领着自己的人雄纠纠气昂昂的押着人走了。

薄荷揪着眉看着被押走的三个偷儿,她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这么容易就能被抓住了?她不信,不然真的太诡异了,如果真的如此容易简单,他们怎么能在整个国际作案然后逍遥如此之久呢?还是湛一凡知道这些人的实力,所以才帮着警察设下了这些圈套?原先她们的设定虽然与今晚突然发生的状况有些出入的变化,但的确比不上湛一凡的请君入瓮的法子高明!

薄荷的心里突然憋了一口闷气,冷冷的扭头看向正抱着自己笑得一脸灿烂的男人,此刻真的只剩下咬牙切齿的一腔冷意:“湛、一、凡……你还不交代!?”

湛一凡张口欲言,一旁的络腮胡子假设计师却突然走上前来伸手便揭掉他自己脸上的假胡须,然后露出一张熟悉的外国人脸来,再扣掉眼睛里的黑色美瞳,根本就是那有力!

有力无视薄荷只看着湛一凡酷酷的道:“波ss,既然帮你抓完人了,我就先闪了……”说完便转身真的准备离开。

薄荷看着这越来越戏剧的场面,恼是愤怒的长臂一伸拉着有力:“你给我等等!等等!”

有力扭头看向薄荷一脸的淡淡得道:“夫人,你有什么事吗?”

湛一凡不着痕迹的用手拂开此刻竟抓着别的男人胳膊的自己老婆的小手,拢入自己怀里小心翼翼的拍着哄着:“猫猫别闹了,我们回家去慢慢说啊,现在事儿还没完呢……”

薄荷拂开湛一凡的手,给了他一个‘你暂时给我安静’的眼神,然后不再理他自己向有力逼近一步冷冷一笑:“刚刚一直骂我的人,原来根本就是你呢?”

有力抽了抽眉梢,沉默了一下才冷冷的为自己小小解释:“那……都是演戏。”

薄荷突然笑了,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两条缝,一脸的无害:“演戏?你敢对我说,演戏没有别的方式,你根本没有借着这个机会向我发泄你的不满吗?”

别以为她不知道,有力对她一直憋着各种不满意的火气,她有时候也和他互相掐一掐,可是鉴于他对湛一凡的衷心她很多时候对于他的挑衅那也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但今天他骂了她那么多句,总是给她脸色看,还指挥她过去过来,现在她也正是一肚子的火无处发泄,就别怪她翻脸不认人没有好脸色!

有力继续摆着冷酷的脸,似乎也没认错的态度。是,他刚刚还真的借着机会好好的骂了她一顿,谁让波ss总是让他和李泊亚给这个女人跑腿办事。他们可不是给女人办事的,他明明只给波ss效力!可是自从这个女人和波ss结婚之后,他也顺带的变成了这个女人的佣人,凭什么啊?她又不给他开工资!

有力忘了,每次指使他的人根本就不是无辜的薄荷,而是他那无良的老板。可偏偏他先入为主的将这一切都归咎于薄荷身上,于是从一开始他就对这个老板买来的女人不带好感,可也不是真的厌恶,只是不带好感而已。

有力的态度让薄荷心生鬼火,本来今天被湛一凡瞒着突生了这么多变化,让她觉得没头没脑的愤怒,这有力还默认了借着机会骂自己的事实!薄荷哪里还忍得住那把燃烧的怒火?

身后的湛一凡一把架住不知道发火要做什么的薄荷,湛一凡眼神冷刮不识相的有力,有力鼓着眼睛似乎还不打算逃走。恰在此时,胡珊和张煜寒跑了过来,还没来得急看眼前是个什么情况就急急的道:“老大,抓到了,逃跑的赵小姐和那矮胖子抓到了!”

薄荷立即收回手脚回头一脸冷静的看向湛一凡问:“戒指算买了还是不算买?”

“支票都开了……”那样的戒指,当然只有她配得上。

薄荷冷哼一声朝着有力的方向不耐烦的大吼:“那还站着做什么?把戒指给我搜回来!”丫的,今天非得命令你,必须命令你,就要命令你!你还非去不可了!—早安,检察官娇妻

有力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表情,湛一凡随即也沉下脸来暗暗给有力使眼色:“还愣着?没听我老婆下命令了?快去!”这个不懂眼力见儿的。

有力毕竟最听湛一凡的话,虽然心里气哼哼的不过还是转身跟着胡珊他们去了。薄荷冷笑了一下,叉着腰也跟着去了,只有那luxury的总经理还一愣一愣的似乎没理清状况,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啊?那礼仪小姐究竟是个什么身份啊?怎么那警察对她客客气气的,就连着湛先生都变成她老公了呢?还有那他旗下的设计师……怎么就突然变了一个人呢?这究竟都潜伏了一些什么人啊!?还有这些个神偷……真的被抓到了?

可怜的总经理想破脑袋也没想明白。

众人急忙的都坐上警车追了出去,在路上湛一凡终于向薄荷解释了一下自己暗中做的那些伟大的事儿。

也不过是看薄荷太辛苦所以想帮着出点儿力,也怕薄荷遇到危险所以就舍身犯险,所以从假戒指一出场就故意抬高了价格,当然也是事先知道了真的已经被掉包带走所以才将计就计。不过是寻了个契机帮着警察们破了案子帮自己在云海市树立点儿地位和威信,还有最重要的就是自从知道薄荷接这个案子与他们的婚假是挂钩之后他便无法坐视。不是不信任薄荷,而是不信任薄荷的那些上司,如果她没有破案而以此为借口不给予婚假和出国手续呢?自然,最后那两个目的是不会当着众警察的面而且还坐在警车里说出来的。

让薄荷气恼的是,湛一凡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竟然不告诉她。他把手伸进她的工作里,虽然也有为了她的意思,可是她到最后才知道她很有一种被戏弄的感觉!而且他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事情处理的滴水不漏风声不透,看那luxury的总经理也不知道自己的戒指已经被掉包了吧?薄荷越想越可笑,她忙碌了快一个月的案子,也没想着要破了它吧,可是湛一凡却轻而易举的帮着云海市的警察们把国际警察们都没抓到的珠宝神偷给抓住落网了!这要让别的国家的警察们知道了该多羞愧啊!她还亲眼看着他帮着警察们瞒着自己把这事儿给处理了!

她工作的时候打电话做事儿都没瞒他,可他现在竟然暗中瞒着她做她的事情?甚至帮别的人?薄荷心里能不生气,能没有想法吗?

097 永远在一起,白头到老

薄荷没心情理湛一凡,等到了目的地,下了车便直接奔已经被押住的两个大偷儿。他们屡次得逞,不得不说的确有些技术、能耐和智慧。可是今天栽在这个小镇了,不认输也只能认输。

赵小姐已经被人撕了人品面具恢复了本来面貌,竟是一个年轻的中国女人,难怪,不然中文说的也不会那么好,那么以假乱真。薄荷觉得这里面还有很多疑问,也只有等明天回到云海市再追问。现在,她只想要回她的戒指!

“薄检察官,这是他们身上携带的几样被掉包的珠宝!”

薄荷拿过袋子打开一开,这晚秀场上的十条珍珠宝竟然被他们给全部搜刮走了?人才啊!薄荷遥遥的对‘赵小姐’竖起一根指头,这国际知名盗贼看来还是不能小瞧,也许他们今天抓住的不过是小鱼小虾?大鱼大蟹,也许还没出面?不然那‘赵小姐’和那矮胖的男人何以被抓住了还笑得那么诡异……薄荷暂时按耐住内心的那些疑惑和疑问,看来一切答案也只有明天回云海市才能知晓了!

薄荷转身将戒指递给湛一凡:“拿去退了!”六百万的戒指,她怕把手指头给戴折了。

“薄荷……”湛一凡难得正经的叫薄荷的名字,听见她的这句话甚至眉头都高高皱了起来。

薄荷哼哼一声,余光突然瞧见站在不远处有力身后的一个警察,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做什么。薄荷不由得转过头正视过去,就是这一眼,薄荷瞧见了那黑洞洞的枪。

枪!?薄荷背脊一凉,突然一阵大大汗。根本来不及思考什么便朝有力的方向大步奔去。所有人都被薄荷这突然而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有的人急忙让开了路,有的人跟着她跑去的方向投去视线。湛一凡是最先发现薄荷不对劲儿的人,可他望向有力所在的地方,只以为她是要过去出口气而已,只是没在意那收起了枪看见薄荷过去而一脸惊慌的警察。

有力看见薄荷疾步过来,心里突跳,额头冒出茂密的细汗。这个女人又要抽什么疯?难道她还真打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自己难堪?他虽然不怕她,可是他知道这个女人如今是波ss的心头宝他哪里干真的和她对着干?

就在有力心里千转百回对薄荷又是警惕却又不敢明着闪开时薄荷已经疾步走到他的身边。而他身后的警察只有薄荷看得见的小动作,按着衣服里的枪似乎就要再次掏出来。

薄荷并没想那么多,她不是英雄,可在看见那黑洞洞的枪时心里的那丝不安就仿佛找到了缺口,她知道此时不能大喊大叫,大喊大叫的结果必定只有引的那‘警察’紧张之下乱开枪。那她只有假装没看见,假装去找有力的岔,自然……这也是薄荷心里最想做的。

二话不说,薄荷冲着有力冷冷一笑,伸出一脚便狠狠踩在有力的脚上,嘴里还骂骂咧咧:“我让你欺负我……”有力痛的跳脚,谁来把这个穿高跟鞋的疯子给拉走?

可薄荷的报复怎么可能如此快的就结束?余光瞟到那‘警察’似乎也被自己的动作给怔住,薄荷趁此机会双手拉住有力的胳膊,在有力大呼:“你还要做什么?疯女人……嗷嗷嗷啊——”之时抬起自己的右膝毫不客气的朝着有力顶去——

所有的人都傻了。警察们都知道这可是薄检察官啊,是一个检查公诉部门的部长啊,现在竟然把一个男人的命根子给顶了?包括湛一凡,都凸睁着眼睛惊愕的看着这一幕。他家女人……这也太彪悍了吧?

薄荷捂着自己的嘴也是吃惊:“不小心顶错了……嘿嘿。”其实她说谎,她是故意的,可她不小心没控制好力度却是真的。

有力缩着身子在地上蹲下来,捂着自己作为一个男人的要害,痛的脸色又青又白,心里那个滴血的恨啊……真是恨不得把这个女人一把掐死!

薄荷捂着嘴毫无歉意的笑,就在有力欲将站起来真的把想要掐死薄荷时,薄荷却突然一把按着有力的头又把有力给按趴了下去,自己的身子一转转向有力的身后。薄荷学过简单的擒拿手,对比自己高而又充满警惕的男人也许没有办法,可是遇到一个和自己差不多高看起来也不强壮此刻又突然没了警惕的男人来说哦,并不困难。

“呀喝——”就在所有人还沉浸在薄荷把有力给顶了的惊讶里暂时还没走出来时却又见那身着红色旗袍的女人又突然发出一声尖利的大喝,一个一米七的警察瞬间就被她给过肩摔而摔了出去。

“薄荷!”湛一凡终于意识到出了些事,他可不认为他家女人此刻是疯了随便攻击人。

“他身上有枪!”薄荷指着那地上此刻痛的青脸白牙的警察终于大呼。

所有人都愣了,湛一凡跑过来一脚踩在那想要爬起来的警察胸口上,微微一个用力便又将人给踩了下去,再想翻身就得喊大爷。

薄荷蹲下身子将那‘警察’身上的枪给搜了出来然后扔给了在后面爬起来正一瘸一拐过来脸色还是一片青白的有力。

刘队跑古来擦着额头上的汗哭笑不得的解释道:“我们这每个警察身上都有枪啊,这……这薄检察官你是不是大题小做了?”

薄荷冷冷一笑看着刘队问:“你确定他是你们队里的警察?”

刘队不敢肯定。立即喊来一个人:“你去看看。”

那个人蹲下身子打开电筒对着地上的人仔细对照,薄荷自信满满的抱着坏看着认人的警察们。认人的小张抬头对着刘队摇了摇头:“我没见过他。”

“这……”刘队大骇,薄荷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气:“我当然知道你们警察每个人都有枪,可是这个人躲在有力身后便一直鬼鬼祟祟的,刚刚掏枪的时候那脸上的表情可不像你们这样。我看他根本就是想给现场制造混乱,如果不是我极早的赶过去引开他的注意力,只怕刘队你又该忙活一番了。而有的人,痛的不只是命根子,只怕命在不在都要打一个大大的问号。”

有力脸色青白,他现在终于明白薄荷刚刚顶自己的用力了,也算是救了他一命。但这个女人敢对着天发誓他不是趁机报复?

小张在被湛一凡继续踩着的人身上搜出证件来:“刘队你看。”

薄荷率先接过来,然后找过张煜寒:“你看看,和发给你的邮件上的信息能不能对上号。”

张煜寒只是看了一眼立即点头:“对,其中有一个人就是叫韩正宇,韩国人。还有那个假的赵小姐我也对上号了,被抓回去的三个外国男人还要看一看,那个矮胖子应该是个日本人,和传过来的邮件有点儿出入,但也不排除假证件的原因。”

薄荷点了点头拍拍张煜寒的肩:“辛苦了,带着胡珊他们准备一下,等会儿我招待你们吃好的。”

张煜寒脸上露出笑容:“是,老大。”

薄荷看向刘队将指尖的证件递给他:“还认为我大题小做吗?”她就一直觉得‘赵小姐’和矮胖子的笑很诡异,原来还有人混在警察里。可让她奇怪的是,那警察既然混在里面怎么会不知道警察的行动?是不懂语言,还是今晚才混进来为可能被抓做逃跑的准备?

刘队双手接下来,不敢再怠慢。这薄荷虽然年轻,可是心思细腻比自己强了太多。

薄荷搓了搓身上的鸡皮疙瘩,接过王玉林递过来的羽绒服穿上对刘队比较平静的交流最后的工作:“既然人已经被抓了,我公诉检查部协助你们的侦查活动也告一段落。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明天把审问的结果和证据都送到我检察院去,我也该为国家公诉做做准备材料。截止时间,明天中午之前,明天下午我放假!”

后天她和湛一凡的婚礼,她自然没有理由再加班。这案子破的出人意料的顺利,在检察长面前也该扬眉吐气甚至傲娇一次了吧?

刘队脸上闪过一抹为难:“这……”看了看湛一凡和薄荷因为自己的迟疑而同时蹙眉的动作刘队立即改口,语气也缓和许多起来:“你们放心,再有困难和不可能,我们也一定加班熬夜饭也不吃觉也不睡尿也不撒屎也憋着,都会给你把资料准备齐全了。绝不耽误湛先生和薄检察官的婚礼哈……”

薄荷裹紧羽绒服,转身向车走去。还算这个刘队知道感恩戴德,要不是湛一凡和她,他能立这么大功劳嘛?当然,刘队激动之处说的那些粗俗誓言她就忽略每当听见吧。

刘队当然感激在心,虽然也是薄检察官的工作,可是世人眼里这就是警察们的功劳啊,而且这还是一个国际大案子,现在给他们破了,人被他们抓了,这在国际上都是一件荣耀之极的大事,世界上哪个国家的人敢再小瞧中国警察!?哼哼,老刘这次要扬名立威一次了,他刘队,他云海市刑警大队二队的同志们,通通都要得奖金,放年假,被组织上表扬带勋章啦!老刘心里那个美啊,当然,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赶夜审讯这群脸色俨然已经变成土灰色再也笑不出来的盗贼们。

“让你们偷,干什么勾当不好,竟干丢你祖宗八辈子的缺德事情!让你偷,偷你妹啊偷,迟早要知道偷人也没偷珠宝更犯法……”

众警察风风火火的伴随着刘队的骂咧声消失,薄荷坐在车子里暖和了湛一凡才跟着上来。

梁家乐他们是后面住上来的,又开了两辆车。薄荷和湛一凡自然是坐醇儿和王玉林开过来的湛一凡的那辆奥迪越野车。胡珊、张煜寒和梁家乐坐梁家乐的车。

有力自然是坐梁家乐的车,脸色菜灰的他即便知道薄荷刚刚那是救场子的计谋,可被牺牲的自己却还是有些耿耿于怀,就是走他现在也是不敢不愿靠近薄荷了。

王玉林和白玉醇都安安静静的呆在副驾驶座和驾驶座,薄荷也一直抱怀看着外面。戒指盒珠宝她都统统交给警察了,至于支票只要湛一凡还没盖章就不可能兑现。可是她还是在生气,生着闷气,气湛一凡做着一切,而她却是最后知道的那一个,她却像个傻子一样,也气他兀自就把手伸进她的工作领域,让她觉得自己真是什么都不如他。

薄荷是个有些要强的人,说她不觉得累也罢,这些年来努力的朝着更高的地方爬就是为了肯定自己的能力,让别人肯定自己。可是湛一凡却能轻而易举的就办到所有人都办不到的事,即便他的领域不在这里,就好像第一次在海岩岛帮她把暗夜赌场的一切证据都准备齐全一样,他那么轻易的就能办到别人想尽办法都不一定做得到的事。

湛一凡轻轻的握住薄荷的手,薄荷也由着他去,两个人的矛盾,至少不能让白玉醇他们看了笑话,该给的面子,她一定都会给他。

车子在白家古宅外停下,张煜寒、胡珊等人通通下车。第一次过来的胡珊和张煜寒都惊讶的看着眼前的古宅,这可算得上是他们在这个白阳镇见过最大的古宅了,不比一个古时富豪的园林小,只怕里面会更大吧?就连有力都暂时忘了自己还隐隐作痛的地方望着白家大宅有些发愣,他是个德国人,对中国文化因为主家的关系颇感兴趣。

湛一凡拉过白玉醇低声道:“大侄女,你带着他们先进去吃饭安排休息,我和你小姑晚些回来。”

“咦?”白玉醇眨了眨眼,不怀好意的眨了眨眼看着湛一凡问道:“姑父,你惹小姑生气了吧?可是为什么呀?我看你连六百万的戒指多给她买了,要是我,得开心疯了。”虽然白家也不缺钱,可是白家的家长从不主张铺张浪费,六百万的戒指?白玉醇这辈子都是甭想有一个了。

湛一凡看了白玉醇一眼没好气:“你小姑和你能一样吗?”

“哦……也是。欸,不对啊姑父,你这是拐着弯骂我么?”骂她把金钱看得太重?还是骂她不如小姑?可是她的确不如小姑……这就不算是骂了吧。

“小孩子想那么多做什么?帮姑父和小姑招待好他们,快去!”

白玉醇哼哼的不太愿意,不过看小姑那一脸的阴沉,想到回来的路上小姑和姑父一句话都没说白玉醇还是破有良心的,招呼着众人往里面走,希望高叔他们已经准备了丰盛的晚餐来招待这一群客人咯!

白玉醇领着一行人进去了,众人也不敢招惹薄荷,招呼都没打就全部涌进了白家大门。薄荷在后面跟着也打算进去,特意留在后面的湛一凡却一把拽住她的手腕,不待她说话自己便先道:“明天一早天不亮我们就要赶回去,今晚就看看白阳镇的风景吧。”他们来这里,除了白家古宅,别的地方还真没好好逛过,就连这船都没来得及坐。

薄荷肚子饿了,可还是跟着湛一凡朝河边走去。

走到河边,两个人下了阶梯站在边上等着路过的撑船。薄荷还是觉得有些冷,她的脚上穿着单皮鞋,脚裸还亮在外面,白阳镇不比云海市暖和,这里甚至更冷,虽然风小,可是寒冷的空气就像小刀子一样割的人骨头都寒了。

湛一凡就像是知道薄荷的脚冷一般,拉着薄荷在阶梯上坐下来,脱下自己的鞋子和袜子光着自己的脚。然后又脱掉薄荷的单皮鞋,将她的脚捉到自己的腿上搁着,再将自己的袜子套上薄荷的脚然后拉到小腿上。湛一凡的脚比薄荷大许多,给薄荷穿短袜也会变成长袜。

薄荷开始不解湛一凡的动作,可等湛一凡将他的鞋也往她叫上套时薄荷终于一把握住他的手腕急急阻止道:“不用了,你什么也不穿,也冷。”

湛一凡手上的动作没听,轻轻松松便把薄荷的脚套进了鞋子里,看起来很大,可是一定会很暖和。

薄荷阻止不了只能看他给自己穿着,穿好了湛一凡才抬头看向薄荷淡淡的道:“你终于肯和我说话了?”

薄荷将脸别过去,有些别扭。

湛一凡伸手捧着薄荷的小脸转向自己温柔而又认真的道:“老婆,别生气了?”

薄荷气呼呼的立即推开湛一凡的手:“别用你摸过脚的手又来捧我的脸!”这人平日里不是洁癖么?

“我洗手,立即洗手。那洗完手,你要让我抱。”湛一凡似乎还在讲无赖条件,薄荷冷冷笑了笑:“爱洗不洗。”说完便要站起来,因为她看到船来了。

湛一凡知道薄荷这是心底里还在生气,自己蹲河边上快速的用冷的裂骨的水洗了手。薄荷伸手招过撑船,船夫将船停下,薄荷自己先上了船,湛一凡随后提着薄荷脱下的高跟鞋光脚跟上。

坐在船舱里,船夫是个五十多岁的老人,见二人上船便问二人:“两位客官去哪儿啊?”还带了些古韵的问话。

“随便绕着河走一圈吧。”薄荷微微的对着船夫笑了笑,她需要的只不过是找个地方和湛一凡好好谈一谈,欣赏美景的心情暂时没有。

那船夫又看了看薄荷却突然笑道:“姑娘,你是上面白逸长家的孩子吧?”

薄荷微微挑眉:“我不是醇儿。我是醇儿的小姑。”

“哎哟,你是白合的孩子吧?”这镇上的人都说白家那小姐的女儿回来了,没想到竟然是真的,模样和她妈妈还真如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

薄荷面露一丝讶异:“你认识我母亲?”

“那当然,我是白阳镇土生土长的人啊。你妈妈和我是这个小镇上同一批差不多大小一起长大的人,小时候我们还是小学同学呢。而且啊,我父亲还说他在白合消失之前给她撑过船呢!”说起这事儿这船夫似乎有些骄傲,这百合的故事都快成为白阳镇的传奇了,而这传奇最后出现的地方就是他家的这艘船,不少人后来还问过他们家关于白合的事情呢,当然就属白逸长这一家人问过最多啦。

湛一凡一听,也立即绷起自己的神经问:“真的?不知道她当时有什么异常表现?”

“这我也不清楚,我父亲现在人都糊涂了,哪里记得?可是我听父亲给别人说的时候,她当时挺着肚子,怎么着也有六七个月了。心情看起来颇为郁闷寡欢,我父亲只载她去了东渡口,因为当时家里出了事,父亲必须返回家中。”

“东渡口?”

“是啊,后来我父亲心里还颇是对她的歉意。说她挺着肚子不容易,虽然镇上说闲话,可那是别人的事,肚子里的孩子和她都是无辜的。东渡口到汽车站要走二十分钟呢,她那天一定是还是累极了,哎……今天啊,我不收你们的钱,就当是当年我父亲愧对你妈妈做的补偿吧!”

薄荷心里有些失落,没想到当年母亲离开白阳镇时是那么的落魄。

薄荷淡淡的道了句:“你也带我们去东渡口吧。”

“这……好吧……”

那船夫站在船头撑自己的船不再说话,湛一凡光着脚坐在薄荷的对面。薄荷心里是无尽的失落,对于妈妈的失踪之谜似乎一直都没什么进展,可这心里却是越来急切的想要找到她。

湛一凡伸手轻轻的握住薄荷有些冰凉的柔荑,微微用力的捏在自己还算温暖的掌心里轻言安慰:“别担心,我们一定会找到她的。”

薄荷抬起头,微红的眼睛看着湛一凡清澈的双眸:“湛一凡,你为什么也欺负我呢?”

湛一凡大骇,上前又坐近了些,双手握住薄荷的肩不可置信的质问:“我怎么会欺负你?”

“可你今天就是欺负我了啊。你把我欺负的那么惨……”薄荷不想哭的,可是提及母亲的事,湛一凡又上演苦肉计却不肯道个歉,她心里多难受啊?她怎么就变成越来越脆弱了?还是,只在他面前愿意脆弱?

“薄荷……薄荷你别哭了呵……”湛一凡一双大手有些无措的给她擦着泪,身子逼得更近,气息也扑了过来。

他今晚第三次喊她的名字,她的心却疼的更厉害了,头轻轻的靠在他肩上,肩膀一抽又一抽的哭得伤心:“那是我的事情……你知道我不让你拐弯你非得拐的时候,我多害怕你遇到危险吗?可你宁愿看着我继续忙碌继续担心继续着急都没告诉我原来一切都已经落在你的掌握中了。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女人没用,你是不是看不起我,所以你瞒着我和别人拟了计划去把我的事情给做了?湛一凡你怎么能这么混蛋呢?我不是关在家门里等着你回去给你相夫教子的家庭主妇,那是我的事业,那是我的事,那是我薄荷为之奋斗也要自己解决的工作!你就算是要帮我……你就不能和我说么……”把她瞒的那样辛苦!究竟把她当做什么?

也许是听了白合的事,薄荷心里的那些话,那些委屈竟然一吐而出。以往,受了委屈她是宁愿埋在心里的,别人猜得到也好,猜不到也罢,那都是别人的事,她从不主动甚至根本就不告诉别人自己心里到底在意着什么,怎么想。

可是今天,妈妈的委屈,她的委屈加在了一起,湛一凡越是使用光脚的苦肉计,湛一凡越是耍赖她的心就越是委屈。终于,委屈决堤,如洪水一般的涌出,把她心里的苦都恨不得在这一刻发泄出来似的。

湛一凡干脆将薄荷抱起来放在自己伸展的腿上,再将她揽入自己的怀中。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做这些会给你带来这么多的委屈……”他忽略了她的自尊心,也忽略了她对待她工作的认真和炽热的心。他只顾着自己的感想,只顾着自己的利益,却忘记了她的感受。

她这样哭,他的心都疼了。真的,一抓一扯,特别疼。他这辈子都没有这样难受过,还是为一个女人。虽然这个女人是他妻子,可他后来想起来也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只是明白,原来自己那样早的时候,他便已经爱她爱的那样深了。

湛一凡轻轻的擦着薄荷脸上的泪,吻着她的额头她的头发:“下一次……我一定事先告诉你,好不好?不告诉别人也告诉你。”

薄荷也将心里的委屈哭了出来,现在湛一凡还在给她道歉,动作声音都如此温柔,委屈的人最怕这样的攻势和安慰。心里的耿耿于怀和难受似乎也慢慢的消散了。

“你发誓……以后再也不瞒着我做任何事,做事之前必须告诉我!”薄荷也并不是真的想和他生气,他脱鞋那会儿,她的心就软了。只不过不想那么快原谅他而已!她喜欢矫情,这是她自己都知道的事,可是她觉得那样无趣便想改。刚刚又矫情了,哭了一下便觉得好了许多,那就改吧,改的让他至少不会觉得自己那样难安慰劝和。

湛一凡想也没想就举手发誓:“我发誓。”媳妇的命令,他绝不违抗。

薄荷见他发誓发的那样快却又没安全感,都说男人的誓言不值钱,她能相信他吗?

湛一凡像是看透薄荷眼眸里的不信任,立即又举着手指头信誓旦旦的道:“别人能不能做到我不敢保证,可是我湛一凡绝对是个遵守诺言的人。你看,为了你我都守身如玉三十三年啦……”后面这句湛一凡是咬着薄荷耳朵说的,绝对不能让胖的人听见。虽然有哗哗的水流声,那撑船的大叔根本就是什么都听不见,可他还是极力的低声道:“我这辈子只有你,还有什么你是不能相信我的?”

薄荷的脸微微的红了,不仅仅是因为湛一凡的这两句话,还因为湛一凡身体某一处的变化,正坏坏的顶着她的腿。薄荷尴尬难受之极,推开湛一凡自己便想往后退去,湛一凡却扣着她的后脑勺又把她给带回怀中。

低头,湛一凡抵着薄荷的额头,看着她因为哭而湿润的眼镜因为流泪因为害羞而红了的脸颊,忍不住的低头吻住她的唇,两片唇瓣相触,轻轻的揉了揉,然后用力贴上重重一吮。

薄荷主动的启唇迎接湛一凡闯进来的舌头,一记深吻融化了心里所有的隔阂和生气……

湛一凡喘着气放开了薄荷,依然抵着她的额头,笑着又亲了亲她红润润的唇瓣低声道:“后天就是我们的婚礼,这样吵架生气不好。”

薄荷撅了撅唇:“我又没和你吵架。”

“好,不是吵架。那生气。”

“我也没和你生气,是你惹我的。”薄荷扬了扬修长的白皙颈脖,反倒一股理气直壮的模样。

“呵……会胡搅蛮缠,不讲道理了?”

薄荷抿着唇笑不说话,原来胡搅蛮缠不讲道理的时候也挺开心的。其实,能嫁给一个有这样卓越能力的丈夫,薄荷还真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她是个女强人,她不喜欢输于男人的感觉。可是湛一凡是她男人啊,她又觉得何其有幸遇见他这样的人?而他还能将她抱在怀里,此生只有她一人。

湛一凡看薄荷那小坏模样便伸手挠她腰间,薄荷顿时被湛一凡挠的‘哈哈’大笑忍不住的扭捏起来,小船‘咯吱咯吱’的一阵摇晃,船头的船夫传来惊声大呼:“哎哟,白家丫头和白家女婿哟,你们要亲热上船咯,可千万别翻在这河里呀……这大冬天的,掉下午你们会冷的没命的呀喂!”

薄荷捂着唇趴在湛一凡怀里不敢再动,湛一凡抱着薄荷也不敢乱来,只是两个人都眸似星光,璀璨了白阳镇的这一整条河湾。

河道两边是挂满的大红灯笼,映衬着原本肃冷的河面也红殷殷的。河道两边的人家门口路灯,摆着小摊小贩埋着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小吃,跑来跑去的孩子,偶尔的圣诞树被风吹响的圣诞铃铛,薄荷突然间才发现这个小镇并不是那么冷,反而觉得一切都是那么温暖。

原来,无心看风景的时候什么都是萧瑟。有心看风景时,什么都是美景,什么都是暖光。

上了东渡口,薄荷看着路边摊卖的馄饨额的已经快不行了。于是两个人手牵手在馄饨摊坐下先要了两大碗馄饨。饿得时候,幸福的时候,什么都是美味。

湛一凡没吃过馄饨,从前薄荷为了节约用钱的时候自然没有少吃。虽然很烫,可是这个第一次吃馄饨的男人却忍也忍不住的大吃特吃,吃了一碗竟然又来了一碗,看的薄荷连连咋舌。这个吃惯了西餐也会吃中餐的男人竟然把馄饨当做人间美味了?

三碗馄饨很便宜,总共才十八元。吃饱了薄荷又去旁边还没关门的门店买了一双黑色的雪地靴自己穿上,然后将湛一凡的靴子还给他:“穿上吧,别感冒了。”

“老婆,你可真好。”湛一凡接过靴子赶紧穿上。说不冷,那绝对是骗人,只不过是伪装的坚强。

薄荷看他那傻傻的样子忍着笑,算是惩罚过他了,看他以后还不长记性。

吃饱了的两个人便不急着回家了,薄荷心里想延着当初母亲走过的路走一遍,湛一凡自然陪着。东渡口到老汽车站的确不远,薄荷问了路人知道走路也不过二十分钟,可是对于当年身怀六甲的白合来说,又受了被家人拒之门外的委屈,薄荷走在路上似乎都能体会那种心情。

“咚——咚——”左边突然传来一阵钟鸣,薄荷忙问路人才又知原来往左边的林子里走上山有一个尼姑庵,里面住了一些无家可归便出家为尼的女人,不过大多都是外地隐士到这里的女子,白阳镇的女人史上也只有那么几个上去过。但是山上的香火还比较旺盛,大家逢年过节都会捐献一些香火钱,也会祭拜上山上的神灵,而且那山上的送子观音据说也是很灵,让外地的人也经常跑来烧香祈祷。

薄荷站在路口,湛一凡手里提着一盏买来的灯笼,薄荷的心里总是有一个想法,于是突然抬头问湛一凡:“你说,当年妈妈上去过吗?她有没有想不明白的时候?比如……就是那一次从这里经过的时候听到悠悠的钟声……上去过呢?”身怀六甲,被镇民议论,被家人拒之门外,在薄家更不知道遭遇了什么……薄荷想起这些,心就替母亲痛了起来。

湛一凡揽着薄荷薄弱的肩轻轻的揉了揉,微笑着低头看她:“我们何不上去看看。”

薄荷也轻声试问:“也许,还能找到一些意外的线索,也不一定?”

“嗯。走吧。”湛一凡揽着薄荷向那林子深处便走去。这么晚,其实也不怕,因为路上山上的人并不只有他们两个人。还有一些外国人,一些城市里的人。总的来说,因为这场珠宝秀,这几晚的白阳镇非常的热闹,就连上尼姑庵的道路都来来往往行人颇多。

白阳镇本就是个旅游的小镇,白合家能创造出那么多财产不仅仅是因为做生意开发电站包农林养殖业,还有便是这旅游开发甚至酒店的生意,不然白合的外公和舅舅也不可能凭空创造那么大的财产。

上山的阶梯是青石板砌成,每一块青石板似乎都有了时间的裂痕。两道的石头都被打磨发光,就算是手中的灯笼照着也能看得清那石头泛出的微光。

终于上了山,薄荷气喘吁吁。

不喘大气的湛一凡轻轻定的拍着薄荷的背,薄荷擦了擦额头的汗叹气:“最近实在太缺少锻炼了。以后你必须每天拉我起来跑步,不然只怕我下次连这个山也爬不上来了!”并不陡峭的三百梯,她爬的气都要断了。

“先坐一会儿吧。”湛一凡扶着薄荷在石头上坐下,又拍了拍她的背才将自己帽子里的一瓶矿泉水摸出来递给薄荷:“喝点儿。”

“你从哪里变来的水?”薄荷是真的爬的口渴,问了句便接过来拧开大口大口的喝下喉。

“你买鞋的时候我买的,我知道今晚要走些路,虽然没料到是爬山,可是担心走路也会口渴就买了。”帽子里能放东西,还是他看着有力常这样做,今天也总算是怂了一次。

薄荷颇为感动的看着湛一凡,湛一凡捂着她的眼镜附近耳朵叹息道:“别这样看着我,我总想要你。”

薄荷顿时又燃烧了脸,推开没正经的湛一凡,自己扭头看向这个尼姑庵的前院。让薄荷想起‘凉月如眉挂柳湾,越中山色镜中看’这句诗来。清净的庵前院,细长的月挂在树梢上,本来是人来人往的香火旺盛时,却丝毫不破坏这个清净小庵的景象。饶了院子一周的许愿树上挂满了红飘带或是许愿盘。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做连理枝……嘻,我们要永远在一起!”旁边一对小情侣一边写着还轻声的笑着,他们幸福的侧脸更是犹如一幅晚画。红色的蜡烛,袅袅虚烟的檀香,还有大雄宝殿里隐隐传来的大悲咒歌声,一切的一切,都恍如一个世外桃源。当初,妈妈上山看到的景象如今日的是否一样?

“两位施主,请问你们需要什么帮忙吗?是想要许愿呢?还是想要向菩萨祈祷早生贵子?又或者只是上来燃烧香烛为自己还原,或是有别的心事想要告诉我们的菩萨?”一个小尼上前来询问。

薄荷还没开口湛一凡却道:“我们也想要那样的许愿牌。”

“那两位施主请到这边来。”那小尼引着薄荷和湛一凡往前走,薄荷拉了拉湛一凡的手,湛一凡低言道:“既然来了,我们也挂一个。”

薄荷翻了翻白眼儿不敢置信湛一凡竟然也相信这些幼稚的玩意儿,不过她倒是没拒绝也跟着去了。

小尼姑给薄荷和湛一凡发了一个挂着红绳子的牌子,然后又给两人拿了一支笔道:“这是咱们庵里的笔,只要两位施主记得还给我们就是了。”

“多少钱?”薄荷立即问。

“一共是二十。”

二十?薄荷觉得好贵,不过湛一凡的动作更快他直接给了小尼姑一百:“不用找了。只不过希望过段时间我们来的时候这个牌子还在。”

那小尼姑捧着一百块钱念了一声‘阿弥陀佛’不急不缓的道:“施主请放心,这些牌子我们庵里的人永远也不会去动它的,这是在菩萨面前对你们的尊重。剩下的八十,就当是施主捐献给我们庵庙的香火钱,小尼我谢过施主。”

薄荷被湛一凡拉走,两个人在石头边上蹲下来,薄荷衬着下巴看着那红牌子不知道要写什么,湛一凡想了一下道:“要不也写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做连理枝?”

“千万别。”薄荷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还是写些实在的吧。”那些虚无的诗句,她总觉得不如实在的一句‘在一起’呢。

“要不就写……”薄荷看了湛一凡一眼,微微红了红脸,“就写……永远在一起?”

湛一凡握住薄荷的小手,俊脸上浮现一抹感动:“我竟不明白,原来老婆你这么想和我一起白头到老。”

薄荷心里狠骂一句‘我去~’,表情也有些挣扎,湛一凡笑着低头笔在红板上‘哗哗’的落下几笔,薄荷偏头看去,只看到九个字清晰的落下:“永远在一起,白头到老。”

------题外话------

——这章我自己挺喜欢的,清幽的古镇,泛着小船,说着感人肺腑的情话,有哭有笑,吃着热乎乎馄饨,爬着山道,庵里许愿……浪漫却又清新。你们呢?

098 你是我的珍宝啊

观音殿里,薄荷跪在蒲团上合着双手心中默念着:菩萨,你一定要保佑我妈妈还健康的活在这个世界上。现在,我已经不在乎她当初或许是因为不想要我而将我交给了薄家,就算是真的抛弃了我,我也不怨她。我理解她当时的苦,当时的挣扎,当时的委屈,不管她当时做了什么,我都只想找到她与她相认。菩萨,请完成我这个心愿吧,让我找到她,让她身体健康。

深深的在蒲团上跪下,双手的掌心贴着额头。

薄荷并不是信女,可是这一刻跪在面容庄严慈祥的菩萨面前,她的心选择相信。相信菩萨真的能听到她心里的话和祈祷,相信菩萨会让她妈妈白合健康的活着,相信她一定会尽快的找到她。这仿佛,就是一个信仰,只有心里有了信仰才能得到自由和释然。

从蒲团上站起来,身后的湛一凡将请来并已点燃的香递给薄荷,薄荷接过一炷,两个人虔诚的举止额头拜礼三次,一旁的小尼姑立即上前来接过二人的香插到香火炉里。

转身退出观音殿,跟在身后出来的小尼姑便是之前在前院接待二人也是刚刚给他们敲钵木鱼插香的那一个。薄荷双手合十的拜了拜小尼这才将自己的真实目的告知:“不知道我能不能见见你们庵里最年长的人?”

“最年长?不知女施主所说的可是是我们的住持?她今年六十五岁。”

薄荷的心微微一跳,和湛一凡带着小尼姑又往安静的地方走了一些才更问:“不知道她在庵里有多少年?”

“三十年了呢。”

三十?如果当年母亲真的上山来过,那住持一定见过她了?

薄荷看了湛一凡一眼,湛一凡代她道:“不知我们可否见她一见?”

“这……住持可能在后院做功课,两位施主要待我进去问一问住持。”

“小师傅请,请转告你们住持,就说我们只不过是想问一件二十八年前的小事,希望她能达成我们这个小小心愿。”

“两位施主稍等。”

小尼姑朝着薄荷和湛一凡单手拜了拜转身便向后院行去。薄荷看着小尼姑消失的背影转身看向湛一凡:“你说,她有没有可能上来过呢?”

“别想那么多,不问一问怎么会知道呢?”

“那这位住持会不会已经忘了呢?”

薄荷的紧张让湛一凡哭笑不得,随张开手臂将她纳入怀里坚硬的下巴蹭了蹭她的额头淡淡道:“傻女人,不管是什么结果你都该有个预想,这样才不至于失望。”

薄荷轻轻的叹了口气,她此刻心里的期望太高,还真怕如果是失望的答案会将自己摔的又高又疼。

小尼姑不一会儿便返了回来,伸手相邀薄荷道:“我们住持说尽可能为施主解答你心中的疑惑,施主这边请。不过,男施主需要止步。”她们的后院的确是任何男人都止步的地方。

湛一凡朝薄荷微微的点了点头。

薄荷深深的看了湛一凡一眼:“我去去就来。”

湛一凡又摸摸薄荷的脑袋温柔道:“去吧,问个仔细,别后悔就是了。”

薄荷转身跟着小尼姑往后院走去。绕过小道一进入后院就与热闹的前院犹如两个世界。一轻一浅的木鱼声伴随着悠长空灵的佛歌从最里面的房间传来,每走一步薄荷仿佛都在洗涤着自己那浮躁的情绪。这个地方虽然不大,可是却给人一种很特别的感觉,真的是一进入这里心都安静了,随着那木鱼声一点一点的沉淀寂静。

“施主,请——”小尼姑推开房门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薄荷朝着小尼姑微微点了点头迈步走进第一眼便是非常干净整洁的房间。也并不是非常简朴,至少有一个小小的电视,还有几株盆栽职务,也有电话,电灯这样的现代设备。可是那床榻,却只能用朴实来形容了,这样冷的天那样薄的被褥。床上还放着一个小桌子,桌子上放着木鱼和收音机,歌声就是从那收音机里飘出来的。

住持是个六十五岁的女人,脸上也清晰的写满了岁月了痕迹,但也许是因为长年累月的平和心态,所以整个人看起来也非常的健康。住持

早已经在薄荷进房间时放下木鱼下了床,站在床边双手合十对着薄荷微微一拜:“施主你好。”

“住持你好。”

“听静文说,施主是想询问贫尼一些关于二十八年前的事?虽然时间有些久远,可是贫尼愿意为施主解疑解惑。”说着那尼姑便向薄荷走来,单手相邀薄荷在桌边坐下。

薄荷也坐下来,那尼姑动手亲自给薄荷倒了一杯茶推到薄荷眼前,微微笑道:“二十八年前,施主还没有出世吧?”

“对,我今天来是想询问一些关于我母亲的事。我想问住持,你可曾觉得我面善熟悉?据说您是在这寺庙里待过时间最长的人,所以我想知道……二十八年前,您是否见过我的母亲?我知道我或许强人所难了,毕竟谁还记得二十八年前的事情呢?”

可是薄荷不问过,却不心甘。问了,或许失望,但是却不后悔。

“看施主的确面善,我到这庵中三十年,不曾下山。觉得施主面善,想必定是与施主有缘了。施主说起二十八年前不知道你母亲当时有什么特状呢?我这一时也想去起来……”

薄荷的眼神微微有些颤抖:“当时我母亲身怀六甲,应是九月,肚子里的孩子正是我。”

“哦?九月?又身怀六甲?”那住持仔细的回忆,似乎也在努力的回忆着什么,突然间神秘的一笑扭头又仔细的打量起薄荷来:“九月的确是有一位身怀六甲的女施主上过山,她说她也是白阳镇之人。我那时候才上山两年,是我师姐应心接待的她。”

“真的吗?住持你可没骗我?”薄荷完全意外完全惊喜,她不敢太多的奢望只怕失望,可是心里却又存满了祈祷,偏偏……偏偏这个祈祷成真了!菩萨啊,谢谢你指引我上山来,谢谢你指引我到这里来见您!

那住持温和的一笑:“出家人不打诳语。只是我当年三十四岁刚刚出家两年,我身上的凡俗还未脱尽所以整日的只能房里打坐念经。可我看她年轻……现在仔细回想,倒真的与你有七分相似。”

薄荷大气也不敢呼一口只能静静的听那住持回忆:“可我从门缝里瞧见她大腹便便,眉宇间写满了哀愁和疲惫。我年轻时所受的苦难也是常人难以理解,我心中的执念大多便是因为曾失去的几个孩子,最后落得被人抛弃的下场……所以我便多观察了她些。我应心师姐将她引见给师傅,师傅便请她喝水吃饭,她走的时候也给庵里捐了一笔香火钱,大家对她都是颇多感谢呢。”

薄荷细想,也许真的是那一日母亲上了东渡口极累间见到了尼姑庵便自己爬上来,没先到真让自己歪打正着了。

“下午课的时候,她和师傅在房里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可是我每次经过都隐约能听见哭声,还隐约听见师傅说什么……尘缘未了……暂时与佛无缘之类的话……腹中孩子是尘缘,落地全是牵挂……我当时心性未定,对你母亲虽然颇为同情,可是我无心再听便走了。”

薄荷心里微微的抽痛,难道母亲当年真的有想要出家为尼的心思吗?她真的到了走投无路或者说对红尘心死的地步了?

“阿弥陀佛,也不知道贫尼还能为施主做些什么,可是施主要放开心结,世间一切事时间到了,一切都会自动的明了,这就是菩提因果。”

薄荷合着双手对住持拜了一拜然后便离开了。

湛一凡在前院的许愿树下安静的坐着,薄荷从小道走出来,看到湛一凡的坐在石头上等她的身姿心里是一片温暖。

许愿树上挂满了人的心愿,随风飘扬,牌子相撞甚至发出铛铛的声响。原本还是人声鼎沸,她只不过和住持小坐片刻出来时,院子里的已经寥寥无几。薄荷穿过香烛缓然轻步的走到湛一凡身边伸手打断他的深思:“欸,走了!”

湛一凡眼神一顿,看到眼前这只白嫩的小手。轻轻的握住站了起来对着薄荷蹙眉道:“你再不回来,我都快变成望妻石了。”

薄荷轻轻一笑:“夸张!”

湛一凡不可置否的摸摸薄荷的头,两个人牵着手转身向大门走去。

“施主等一下!”小尼姑合着双手突然从后面跑出来喊住薄荷,薄荷与湛一凡回头,那小尼姑将一张纸和笔递给薄荷喘着气道:“住持让施主留下通讯地址和电话,说如果她再想起什么也好告诉您。”

“哦,好的!”薄荷不加怀疑低头便写了白阳镇白家的地址,只有那里她才有毫无顾忌的安全感,而且她也相信一有消息老舅他们也会立即告诉自己。

下山的时候薄荷想起那小尼姑心里也是一番惆怅感叹:“这山上的女人,没人都有一个故事吧?不然那小尼姑,年纪轻轻怎么愿意出家为尼呢?”没有哪个女人一开始就愿意远离红尘长盘青灯。

“想这些做什么?有你妈妈的线索吗?”

“嗯,她当年的确上来过。而且,我看她果真有出家的心思,只不过当时怀着我,这个事情才没有完成。你说妈妈会不会生下我真的出家了啊?”薄荷突然全身一寒,难道在生下她后心头了无念想,于是把她扔给薄家自己就真的找了一个了无人烟的世外桃源出家去了?所以这么多年才一次也没出现?不然不可能……不可能一次也没出现啊!她难道就真的不爱自己吗?

不是去世了……就是躲起来了……无非这两个可能而已!

“……”湛一凡不敢肯定的否决。

薄荷握了握拳一声冷哼:“一定是薄家当年做了非常过分的事情,不然她不可能连出家的心思都有了!我一定要查出来,查出来!”此刻她的内心充满了激愤。

薄光……蔡青奕……他们当年究竟和妈妈发生了什么?这里面爷爷奶奶也插手了吗?知道真相的人,难道就那么少?如果没有了,她是不是该从薄光,或是蔡青奕身上下手呢……?薄荷的心里又暗暗的下了决定,这一次回去,她将不再犹豫手软,必须加快调查速度!

湛一凡轻轻的握住薄荷的手,揉了揉她捏的死死的拳头,薄荷激愤的心情缓缓落下,抬头看向提着灯笼的湛一凡,微光照着黑黑的山道,竟是温暖。

薄荷一梯一梯的走下山,仿佛能感受到当年母亲抚着肚子走上来却又抚着肚子走下去的心情……妈妈,你听得见我的心里话吗?你一定要好好的活着,我来找您!

*

回到白家已经是半夜十二点。

高叔让人给他们的等门,于是薄荷和湛一凡一进门等门的白花菜阿姨就道:“小姐姑爷,老先生和老爷他们还在主宅大厅等你们呢。”

“这么晚了……”薄荷心里内疚,湛一凡拉着她快步的绕过前院的几进几出穿过假山花园才走到了主宅前院。

“舅舅,表哥!”薄荷一迈进大厅便轻声而唤,等人等的打瞌睡的老舅顿时来了精神,表哥的脸色有些凝重看着薄荷和湛一凡便道:“你们两个年轻人,再留恋这里也不能回来的这么晚,你们舅舅等了你们快两个小时了!”

薄荷心里也愧疚,他们让醇儿带了话,所以两个人才一路上肆无忌惮的玩了这么晚回来。

“好了好了,别说他们啦。是我自己要等的,我也没给他们打电话,他们不知道我等着呢!”老舅打了个呵欠挥了挥手,他最是心疼薄荷了,谁让这个外甥女和自己的妹妹那么像呢?这也是他最疼醇儿的原因啦。而且薄荷这孩子,心性健康干净又明朗,他高兴有这样一个外甥女啦!

表哥叹了口气看着薄荷还是问:“吃饭了没?你表嫂给你们留了饭。”

“谢谢表哥,我们吃过了……”薄荷知道这个表哥虽然不太爱说话,可是和舅舅一样也是疼自己的。湛一凡揉了揉她的肩头示意,薄荷立即扶着老舅坐下:“舅舅你坐。”

湛一凡拉着薄荷去一旁跟着坐下来看着舅舅道:“舅舅,这么晚了,不知道你怎么还在等我们?下一次可别这么晚了,有话和我们说,你可以让人打电话叫我们。”

老舅叹了口气看着他们二人问:“你们明早便要离开?”

薄荷心里叹气,想必是醇儿他们说的了,她原本也是想今天和舅舅说的,可是晚上突生变故她和湛一凡梳理关系到现在也就忘了。

“是,舅舅,原本想告诉你的,可我和一凡去了山上的庵庙一趟。”

“去哪里做什么?”

“当年母亲坐船到东渡口就下了。”

“这我知道。哎……我也问过撑船的白家,可是竟问不出什么……”

“不是的舅舅。其实母亲当年上过庵庙您知道么?”其实薄荷不是太想告诉舅舅,可是既然留了白家地址那这件事就要告诉他。

“啊?这……这我还不知道……”

“其实我也是猜的,理解了一下母亲当年的心情,于是就和一凡上去看看。我见到了住持,住持回忆说母亲当年的确上过山。”

“难道她……!”舅舅的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薄荷虽然心痛不忍却还是点了点头:“是的。舅舅您也别难过,当时她怀着我,尼姑庵是不会收她的,说她尘缘未了。”

“小合啊……”舅舅一声痛嚎,捂着脸趴在桌子上似乎极其的痛苦。薄荷不理解他们兄妹当年的感情,可是看表哥也非常痛苦难过的表情就知道,他们家的人关系一定非常非常的好吧。当年把妈妈拒之门外,一定是外公一时气恼之举,往后的岁月里不知道多后悔多痛苦湿了多少枕头。

“舅舅,您别伤心。妈妈她吉人天相,她定不会出家的,再说这一切都过了二十八年了!”薄荷起身走到舅舅身边给他拍了拍背,老舅抬起头来轻轻的颔首:“好,不说了,不想了。还是你用心,我们这么多年也未曾想过她当时上过山。还有什么消息吗?”

说着老舅一脸期盼的望着薄荷。

薄荷摇了摇头:“暂时没有了,可是那住持说她还会回想,想起来就会通知我们,我留了白家地址。”

“好好好,这是对的。我们应该感谢那位住持,一定要感谢她!倒是你,薄荷啊,你和一凡后天的婚礼,你是不打算请舅舅和你表哥去吗?”

薄荷不是没想过,她的婚礼,就不能请几个自己真心喜欢的真正的亲人吗?可是薄荷知道目前的形式,她请了他们去,定会引起薄家人的注意,这也无疑是告诉他们自己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不说他们未必认识白家的人,就说他们白家人太相似的长相……随便一个路人都会知道他们十血缘关系啊!

薄荷的为难写在眼底,舅舅有些失望,湛一凡及时站起来走到薄荷身边揽着她的肩对舅舅道:“舅舅。其实云海市这个婚礼您不去也罢。这是薄家长女出嫁,她身上背戴了一些枷锁,也需要隐瞒与你们相认的事实才能继续调查母亲的下落和当年的真相。”

“这……我也知道……哎,只是可惜……”舅舅何尝不知道薄荷的为难,可是他这好不容易相认的外甥女啊,明明就要结婚了他却不能参加婚礼,他能不可惜吗?

“不可惜。半个月后,在英国还有一场婚礼。那是我湛一凡真正娶白合的女儿,到时候您、舅妈、表哥和表嫂,醇儿,我们会邀请大家都去参加的!”

薄荷抿着唇用力的点头:“舅舅,您可一定要去。我要挽着您的手走进殿堂!”

“好好好,舅舅这把老骨头到时候就是走路也得走到英国去,这婚礼一定不会再错过啦!”舅舅摸着薄荷的头眼眶微微的红润,其实心里大多是感动,对湛一凡这个外甥女婿更多的赞赏和认同了,这认品和做事儿都是没得挑的。

安抚了舅舅和表哥想去参加云海市婚礼的心,薄荷二人才回自己的房间休息。湛一凡走在后面,刚刚和上门背后的薄荷便从后面抱住了他。湛一凡顿了顿,薄荷的还埋在湛一凡的背里,只听得她闷闷的声音传来:“这一次……谢谢你陪我到白阳镇。如果不是你,我处理事情一定不会处理的这么好。无论是舅舅这边,还是关于妈妈的事,还是……这次的案子。”

湛一凡握住薄荷的手转身将她抱入怀里:“你忘了?我是你丈夫。”做一切,都是应该定的,只要是为了她。

薄荷真诚的吐出自己的肺腑之言:“这个世界上没人对我这么好。”

湛一凡听了她的话却是一笑,眼神无比温柔的低下睨视着怀里的娇妻:“你是我的珍宝啊……”在他的心里,她就是堪比珍宝,他得到她多不容易啊。

薄荷又想哭又想笑,不过还是把自己小女人的那点儿感性眼泪给憋了回去,她讨厌矫情爱哭的自己!

内心的感动让她主动的抬头捧着湛一凡的脸踮起脚尖献上自己的吻,湛一凡早就想要薄荷了,一把将怀里的女人给抱了起来让她双腿缠着自己的腰,自己抬着她的臀大步的走向他们的古床。

薄荷的羽绒服下还穿着没有脱下的旗袍,可是那扣子太难解。湛一凡撩起下摆已经褪下她的小热裤,上面的扣子却还在第一颗上面较劲儿。薄荷伸手推开湛一凡急切的手,喘着气道:“我自己来……”

湛一凡虽然无奈也不甘心,却还是低头重重的先亲了薄荷一口然后放开自己的手,坐起身来先麻利迅速的脱自己的衣服裤子。薄荷也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第一次穿着旗袍做这事儿,所以半天也没麻利,湛一凡脱光光已经昂首挺胸了她还在第三颗奋斗。

湛一凡不耐烦的捉住薄荷的手,低喃了一句:“不要了!”于是‘刺啦’一声,旗袍就被撕成了两片……薄荷惊叫了一声,心里是哭笑不得,湛一凡俯下自己火热的身躯,带着薄荷的小手往小凡摸去,自己则爱恋起胖兔来……

不一会儿薄荷酒嘤嘤咛咛起来,湛一凡勤恳勇猛化身成虎。因为薄荷还在安全期所以也不用考虑小雨伞的问题,所以一番激情下来两个人都感觉是无比畅快,只是薄荷趴在湛一凡怀里累的有些无法动弹。

湛一凡还想再来,薄荷却打着他的手梦呓道:“快睡……明早还要快些回云海市……后天婚礼呢……”

湛一凡只能控制着自己的**,弯腰低头在薄荷的额头上重重印下一吻睡下来:“嗯,睡吧……我不动你了。”

薄荷勾了勾唇角果然沉沉的睡去,湛一凡看她睡熟了才轻手轻脚的起身下床,先去卫生间温热了湿毛巾然后回到床边替薄荷收拾了一下,自己又洗了一个澡才躺进被窝里。软香温玉在怀,虽然还有些悸动,可是再也没什么比得上只是抱着睡便已经满足的温暖了。

翌日,天还未亮薄荷和湛一凡便被梁家乐、胡珊几人叫醒。

薄荷打着呵欠盯着黑眼圈无奈的从被窝里爬起来。先是坐着发了一下呆然后大脑才渐渐的恢复工作。明天婚礼,今天还要回检察院工作一上午拿到出国手续……薄荷揉了揉头,低头看向还在熟睡的湛一凡推了推:“欸……起来了,我们该回去了。”

“唔……”湛一凡深深的蹙眉,从被窝里伸出坚硬的手臂一横便又将薄荷给拉回了怀里。蹭了蹭,下巴抵着额头淡淡的才道:“再睡会儿……”

薄荷其实也还满是睡意,昨晚两个人回来的太晚,睡之前又做了爱做的活动,说实话她昨晚睡着的时候已经累得无法动弹了。可是现在也必须爬起来,为了接下来的事情,为了婚礼!

咬了咬牙,薄荷感觉到自己的身上还横着湛一凡沉重的手臂,而他坚实的胸膛和温暖的被窝都变成凶猛定的睡意向她袭来。薄荷尽量的保持着清醒,认真的叙述自己起床的理由:“我中午之前要把资料准备好,任务分配下去,还要去检察长那里拿出国手续。”

湛一凡敛眉,手指突然伸到被窝里捏住薄荷的下巴,薄荷微微吃痛,刚刚张嘴湛一凡便倾身弯了下来重重的吻了下来。

“唔……”薄荷蹙了蹙眉,长大眼睛看着也睁开了眼睛的湛一凡,他要干嘛?火辣辣的一记早安吻结束了湛一凡才抬起自己的头,喘息着低头看着怀里的薄荷微微勾唇浅笑:“既然如此,快起来。”

薄荷哭笑不得,刚刚那吻算是怎么回事儿,让她清醒叫她起床啊?不知道是谁刚刚说再睡会儿的。

“我不想起来了……”薄荷开始耍赖了,往被子里钻去,两个人的较色瞬间对换。她这些天都没好好休息,被这个工作给缠的每一天早上睡得好,更重要的是他!每天晚上不到十二点之后绝对不会放过她,薄荷想起来就是气!

“起不起来?不起来我就要你咯……”湛一凡的大手伸进被子里抓住薄荷的嫩肉,薄荷惊叫,他往哪里摸啊?两个人在床上折腾,薄荷被湛一凡逗的是惊叫连连气喘吁吁,贴在门外听不真切的胡珊推了推王玉林催道:“你再敲一次!”

“我不敲!”王玉林才不敢惹这个湛先生,那惹毛了是要甩脸子的。

胡珊推了推后面的张煜寒:“那你再敲!”

“我也不!”

“都还想不想回去啦?回去上了班回家好休息啊!别忘了老大明天还婚礼!”

“人家结婚的人都不急,你急什么?”

后面的梁家乐听得毛了自己上前用力的敲了几下门板:“老大,老大!起床啦!都快五点半啦!”

屋内寂静了一小会儿,然后就听到‘碰碰’的声响,门外四人面面相觑然后就听到薄荷的声音:“哦,先去外面等我们二十分钟,马上就出来。”

虽然天色实在还早,外面也实在很冷,不过薄荷还是被湛一凡从被子里挖了起来。穿上衣服和羽绒服,两个人极快的洗漱完毕收拾了行李准备离开。薄荷看着这个为自己准备的房间心里还有些舍不得,湛一凡拉着她的手道:“我们以后会经常回来的。”

薄荷重重的点头道:“嗯,春节也来!”

“一定。”

两个人这才拿着行李去了前院。舅舅、舅妈甚至表嫂都早早就起来了,是知道薄荷要走,所以早餐也都准备了丰盛的一桌子。有力和醇儿坐在餐桌边等着他们,薄荷和湛一凡将行李放到一边,在舅舅和舅妈的相拥下走到餐桌边坐下。

吃饭的时候舅舅他们也没说别的,就是一些路上小心以后欢迎梁家乐他们继续过来玩。薄荷心里有些难过,这些真心待她的家人她却离的那么远。可她发誓,以后一定会常常回来,而她从此也有了亲人。

走的时候有些不舍,大家都很沉默。

有力默默的爬上梁家乐他们的车,似乎是打定主意要离薄荷远一些了。薄荷看着有力那可怜的身影终于有些良心的把张煜寒拉到旁边去问:“昨晚没去看医生啊?”

“我们都没敢问,他那脸寒的比冰锥还冻人,谁敢啊?不过老大我估计也没事儿,就是要痛几天。”

薄荷心里突然有些过意不去,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至少,该控制一下力道?

因为那车的人数有点儿超多,所以醇儿就自然的跟着到了她小姑、姑父的车上。醇儿一上车就歪头睡了,薄荷问开车的湛一凡:“你都不关心一下那个人吗?”

“你说有力?”

薄荷点了点头:“他好像被我踢的挺惨的,看着我就躲。”早上吃饭也是,看见薄荷朝他那个方向走去便立即站起来走到另一边隔得远远的。

湛一凡勾了勾唇冷冷的笑了笑道:“不用管他。那家伙女人缘好的很,没少惹下风流债。平日里除了工作,唯一的兴趣爱好就是和女人上床。”

后面车里的有力猛的打了一个喷嚏,揉了揉并不痒的鼻息暗自想,哪个女人又想他了?oh,**!因为薄荷那个女人,自己时间这段似乎都别想再碰女人了!

“咦……?”薄荷这可是完全看不出来啊,虽然说有力的确是个外国型男,身材也好的像个模特似的,肌肉发达还会做饭,重要的是他在湛一凡的手下工作,他怎么可能?

“别看他衣服不爱理人的样子,曾经换女朋友的速度达到一星期一个新的。”湛一凡摇了摇头,虽然说背着好友说坏话不是太礼貌的事情,可他不想薄荷担心别的男人。说他自私无耻也好,说他心胸狭隘也罢,从薄荷嘴里听到别的男人的名字,哪怕是变质的关心她也不乐。

有力因为是个传统的德国男人所以骨子里很不把女人当一会儿事儿,可和对女人性趣不太大的自己相比,就是完全的南辕北辙两种不同的传统男人。所以有力几乎不把女人带到湛一凡的面前来,只是李泊亚常常不少的抱怨,因为他们两个一直住在一个公寓。

“啧啧……看来我这踢得一脚还挺值的,至少让他一个女不能碰女人吧?哈哈……”薄荷坏坏的笑笑,突然扭头看向湛一凡眯了眯好看的双眼问:“你从前是不是很羡慕有力这样的啊?”

开车的湛一凡方向盘猛的打滑险些没有握住,连连惊呼急道的解释:“哪敢啊,老婆你这就冤枉我了。我从五岁开始就是你的,我这辈子都是你的,别的女人绝对不看!”

“哼,我看你在海岩岛买女人倒是挺娴熟啊。”薄荷恶趣的逗弄,其实心里也有一些小小的好奇,难道湛一凡当初就丝毫都没有想过像有力那样交女朋友发泄身体**或是感情吗?以他的智商和能力手段,真想瞒着婆婆和女人交往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她才不相信婆婆真的能完全控制住湛一凡这样的人!

湛一凡仿佛知道薄荷此刻是在恶趣逗他,便是一笑,看着前方眼眸变得清澈:“为什么要羡慕?”

为什么要羡慕?多天真的一个问题。可是薄荷却再也问不出别的,为什么不去拥抱别的女人?为什么不像有力那样换女人如换衣服?不,如果那样就不是如今的湛一凡了。如果是那样的湛一凡,薄荷又怎么会心甘情愿甚至是满心欢喜的嫁给他?如果是那样的湛一凡,便不值得薄荷像如今这般的用心去喜欢了。

“我真是问了一个蠢问题!”薄荷轻轻蹙眉,终是有些懊恼。她也不曾后悔对容子华没有表白过,为什么要让湛一凡去羡慕别的男人曾经左右拥抱呢?终究是一个庸俗而又庸人自扰的问题。

湛一凡但笑不语,女人这个问题的确问的有些可爱。

*

回到云海市,薄荷直奔检察院,湛一凡则直奔公司处理这几天累计的事物。虽然有李泊亚和有力顶着,可是也有几项大事还没决策。

薄荷一回到办公室助理就将一摞文件递了过来道:“部长,这是警察署刚刚拿过来的关于这次‘珠宝盗窃案’的所有证据,你看一下。”

“放下吧。”薄荷没想到刘队竟然真的连夜给她整理了出来,有些惊喜。连忙脱了外套坐下,身上穿着的当然是在车上换号的工作制服,就连鼻梁上的黑框眼镜都没忘架上。

刚刚坐下刚刚归职坐下的王玉林又立即站起来道:“老大,检察长找您。让您现在去他办公室!”

薄荷一顿,是手续还是婚假批下来了?当然,薄荷心里也做好了设防,如果检察长说话不算话两样都不算,那她就该闹一闹了,一味的忍让也是没脾气的表现。这可是她二十八年来的经验教训!

“玉林你来看看这些文件,没有我我相信你们也能把这个案子准备好的!”其实薄荷本就没打算这次自己亲自担当这个案子,反正她要放婚假了,这个案子出庭是必定出不了的,还不如一早就交给王玉林他们挑起这个任务。

薄荷站起来整理了一下仪容迈着步子走出公诉监察部,一路上检察院的各个工作人员都在热情的和她打着招呼,薄荷也一一像往常那般不骄不躁的应着。她当然知道是因为自己这次协助警方破了大案子的关系,她也算是立了一个大功,这些人自然都贴了上来恭喜又巴结。

漠然着一张和往常一般的脸站在电梯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态让那些洗脸相迎的人还是各自退避了三舍。

‘叮~’一声响到了检察长办公楼,薄荷走出电梯,还隐隐能听到背后的细微议论声传来:“立功了……真奇迹……这么奇迹的案子……介入的大半个月……”

“刘队夸奖……”

“是啊……据说明天婚礼……”

“哟?真不容易……不过她不是富家千金吗?对方据说也是富二代,帅的让人咋舌……上次有人看见来接她……”

“上次不是都传遍了吗……”

薄荷摇了摇头,哪里都有谣言,永远都不会嫌别人的话说不完。

敲响检察长的门,门内响起检察长洪亮的声音:“请进。”

薄荷推门而入却被眼前的情景吓得一怔。容子华?还有……花延曲?他们怎么都在这里?这是怎么回事?

“薄荷,恭喜你这次立大功啦!”花延曲朝着薄荷眨了眨眼,薄荷公式化的笑了笑:“不敢,案子还没开庭,我也不打算自己上庭,怎么算得上立功呢?”

花延曲知道是碍于检察长在这里所以薄荷有些拘谨,拌了拌嘴只是笑也没再说什么。

容子华从薄荷进来便盯着他,还是检察长连连道:“坐,大家都坐。花副检坐,容委也坐。哎……这恰好啊,今天花副检到这里来是找我办公室的,这容委也是请婚假,听说你们三人是好友的关系,我就把你叫上来大家一并聊聊。薄部长你也坐,快坐。小叶啊,给薄部长倒咖啡!”

“我不喝咖啡。”薄荷蹙眉有些不悦,检察长笑容微僵,薄荷才缓和了些语气又道:“检察长你也知道,我明天婚礼。我二十八岁,丈夫三十三,我们也该着手要孩子了,这咖啡是该戒了。”

这一语说完,容子华蹙眉,检察长叹气,薄荷却是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其实刚刚大可说一句‘不喜欢喝了’便能推脱,解释那么多,还把婚礼要孩子的话题说上来不过是提醒检察长答应她的承诺。可是看他们的反映薄荷心里隐约开始有些不安,上来的时候心里就做过设防,万一有变?那她怎么也得争取,发脾气也未必不可。

现在看来,发脾气,是必须的了。老虎不发威,别人会总以为她是只病猫。

099 兔子遇上萝卜

检察长办公室的氛围因为薄荷的一句话而变得异常低沉。

薄荷在提醒检察长对她的承诺,而检察长却在思量着他的考虑。容子华敛眉看着薄荷,双眸里盛满了隐藏的伤痛。花延曲倒是颇为淡定,翘着二郎腿看戏一般的身处局外看着这三个人因为心思各异而呈现出不同的精彩表情。

薄荷知道,自己不能沉默,这事只要一沉默就会不受控制的朝着与你相背而驰。随即沉稳了心情,缓缓的在花延曲和容子华的对面沙发坐下来。

“检察长,您在让我接下珠宝盗窃案的时候对我的承诺,该不会忘了吧?”薄荷再次轻声的提醒,能好好说话她当然会好好说,现在就是说好话的时候。

检察长立即点了点头:“这当然,我当然记得。我也想说,这次你介入警方的调查,协助他们顺利破案我是大感欣慰啊。今天早上刘队直接就对各大报社新闻社说了,多亏这次我们云海市检察院的协助,还好好的感谢了你一番呢!”

薄荷笑了笑,算那刘队有良心,也算他聪明没提湛一凡。

薄荷的笑又含蓄了几分,显得有些谦虚却又有些她自身所带的那份儿傲然。朝着检察长谦虚的点了点头:“检察长您知道就好。”意思也明了,知道就把假给她批了,知道就把出国手续给她!

薄荷的态度有些不卑不亢,当然如果不是刚刚立了功绝对不敢再检察长面前这么硬气。而检察长偏偏就被梗在这个薄荷立了大功的事上面。他的确答应过她,一旦案子结束就给她婚假给他出国手续,更不论说这案子竟然真给他破了。接下来的公诉出庭几乎不是问题都能遇见的顺利,这一切都是该给薄荷。

可是……检察长为难的看了容子华一眼,容子华是他最得力的下属也是最器重的检查委员,这个年轻人未来的前途不可限量。但,薄荷的前程也是几乎可以预见的,她与湛氏国际继承人的婚礼已经沸沸扬扬了整个云海市,整个中国整个亚洲甚至整过世界。这事儿的确有些骑虎难下了,就因为容子华对他的同时恳求……婚假啊!检察院不可能同时让两个高管休婚假,那检察院的正常工作还怎么运行?

怎么就都赶到一块儿结婚了呢?

“其实薄部长你看,今天容检委也在这里,他呢,情况和你一样,都恰恰赶在一起这个时候结婚。你也知道现在是年末,年关上呢就有很多案子都需要人,检察院如果同事给两个高管休婚嫁这是不可能的……”

薄荷一声冷笑打断检察长的话,也不管自己现在多么的冒犯上司,可她这冷笑是发自心底的对此前情形的鄙夷。

“薄部长……你有什没意见吗?没关系,你可以说,我一定会酌情的看看这个情况……”检察长实在是不想让容子华失望,可是答应了薄荷的事似乎也不能失信,所以才在这里衡量一时拿不定主意要给这两个人各自多少的婚假。反正,同时放是不可能,而薄部长的一个月婚假更是不可能。

薄荷轻轻的翘起二郎腿。她上班穿正装的时候习惯穿西裤,所以平时整个人看起来很干练,也很有魄力。她轻轻地扫视过容子华,容子华的表情变得有些淡漠,他最近可是越来越不似往日里的那股子温和玉润的形象了,到颇有往自己的形象上靠的趋势。

薄荷没心思研究容子华,看了容子华一眼便又转头看向检察长问:“请问检察长,我申请婚假和出国手续多长时间了?”从十月底开始,快两个月了吧?就算是一个小小助理、扫地阿姨的假都给批下来了吧?她到了婚礼前一天却还在被拿捏耽搁!?

“这……”检察长的确不知道。他只知道薄部长在申请婚假和出国,这时间倒是没注意。

“我告诉您吧。我申请的时间是十月二十八日,再差四天就是两个月。请问容检委是什么时候开始申请您的婚假?”薄荷转头看向容子华表情尽量变得温和。

容子华微微敛眉,不用回答薄荷也知道,再早也不可能比自己早。他们一开始的婚礼日期是十一月底,如果不是她,只怕他和薄烟的婚礼已经完成。所以他才在这档子时候出来搅乱事情?

薄荷又看向检察长,脸上依然带着让检察长越加为难的微笑:“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我的婚假批下突然间变得这么困难。可我的这个婚,必须结。国,也必须出。不是我固执,而是,我只是坚持去得到自己应该得到的。”

“薄部长啊,不是我不给你,这明天的婚礼我自然不会耽搁你。可是你之前向上面申请的婚假是一个月,这的确有些违驳咱们院里时间上的调节。容检委的婚礼恰恰在一月中旬,如果院里同时少了两位高管,还是年初年末的关头,这对工作的影响你也应该知道。而且那珠宝盗窃案子的公诉少了你你底下的人能做好吗?还有便是……”

“检察长!”薄荷再一次打断检察长的话,随即站了起来,这次脸上的笑容都变得虚伪起来。虚伪的冲着检察长笑,虚伪的冲着容子华小,虚伪的冲着看戏的花延曲笑,自己依然保持着平和的声音淡淡的道:“您说的,都不是问题。我想您忘了,我再次提醒您。我今年二十八岁,按照《婚姻法》以及《计划生育法》的规定,我属于晚婚晚育的范畴。符合晚婚年龄的公务员,可享受晚婚假十五天。再提醒您,我上次休年假提前八天回检察院上班。加上这八天年假,我的婚假也可以享受至少二十三天!这期间的元旦节三天,一共是二十六天!一个月如果实在批不下来,那这些应得的,检察长您总不能再为难我了吧?”

‘为难’二字都说出口了,分析的有那么头头是道。行行行,这原本三天的婚假检察长还没说出口就被薄荷给掰到了二十六天,他还真说不出什么辩驳的话来,这丫头的嘴从前怎么就没见着这么厉害呢?检察长心里又是叹又是气,自己一个堂堂检察长的威严今天算是败在这个下属手里了!还是个女人?果然是个打官司的一级好手!

花延曲摇着头忍着笑,他早就见识过薄荷说服力的强大,从前自己就多番拜倒在她的嘴下,今天重新温习一遍她和别人的对战才发觉果然是精彩啊!

还是容子华站了起来,对着检察长微微颔首道:“我倒是没关系,三天婚假还是十五天婚假都无所谓,检察长您看这批便是。”好一个懂礼数的,体贴的。要是早些懂礼数她会被检察长叫道这里来吗?想必检察长是想让她为难吧?没想到自己反倒让他们为难了。这检察长也是个老狐狸,左右为难就把事情抛给她来为难,没料到她根本就肯退步吧?没料到她今天腰杆子硬气十足吧?

薄荷眼眸里闪过一抹冷然,被花延曲瞧在眼里,花延曲心里叹息又是摇头。这两个人如今走到这一步,究竟是都怎么了?

检察长立即也站起来,脸上露出无奈的表情,重重的拍了拍容子华的肩叹息道:“容检委这要委屈你了!你要比那丫头沉稳一些!还是你懂我的难处啊!”

言下之意,骂薄荷不懂事,骂薄荷不沉稳,骂薄荷蹬鼻子上脸?

薄荷隐忍不了这股子气,冷冷的便道:“检察长。我的确还年轻不太懂礼。这些天忙着工作没睡好没吃好,很难沉稳。您的难处我理解不了,我只知道只要您大手一挥什么事儿都不是难事儿。可您只要有心为难,我的难处便处处都是。今天我就是得罪您,这话也得说。容检委在公司是我的上司,在薄家却是我妹夫。我这姐姐先结婚,能有先给妹夫批婚假的道理么?我两场婚礼,两个家族,我奔波不停,我很理解您对容检委的欣赏和有心维护,可您也看在我为了婚假而用心破案,甚至我丈夫也跟着我去现场帮我盯梢的用心上通融通融,我会必定会从心底感谢您!”

薄荷的这番话从上楼来看到这一幕便想说了,她的态度一直都很硬气没有一刻软下来。检察长看在眼里听在耳朵里,首先对容检委竟然是薄荷的妹夫而感到吃惊,又对湛一凡竟然也跟着去了案件现场而感到惊讶。这可真是用心啊,他要是再不通情似乎就显得有些无情了。

叹了口气:“罢了罢了,去吧去吧。什么二十六天,说的我好像真的是一个铁面无情的上司似的。一个月的婚假,这可是史无前例的,只有你这丫头才有这荣幸和面子。”

薄荷这才将真心的笑容推上脸来,对着检察长深深一个鞠躬:“谢谢您。真的谢谢,我代表我先生也一并谢谢您。”

“得了得了啊,你把他也拉了出来,我要是再不答应,只怕那湛先生就要亲自找上我了。”

薄荷心里有些讶然,难道是因为自己把湛一凡搬出来才让检察长答应的这么快?检察长为什么如此顾忌湛一凡呢?薄荷自然不可能当面问出这个疑惑,只是心里终于放下一块石头。

从检察长办公室退出来,花延曲自然是跟着的。一出门就对薄荷竖起大拇指:“多久没见你这般英姿了,真让我怀念啊。”

“你就笑话我吧,这世界上没比我申请婚假申请的更委屈的!”时间长,耗事儿多。

花延曲摇了摇头:“可你却还是得到了一个月的婚假啊。这的确是太难的了。”

薄荷满意的笑了笑,要不是为了一个月,她需要大费周折吗?湛一凡都涉险了,要是没有一个月,她对这工作还真的要彻底失望了。

薄荷送了花延曲一个白眼,转换话题道:“这是我努力换来的。欸,明天让朵儿当花童的事情别忘了啊,带孩子早些来穿礼服。”

花延曲摇了摇头,薄荷眉梢一冷:“怎么,还拿乔不愿意了?”

“不是朵儿当花童的事儿。是你对容子华,你不觉得真的太无情了么?他这么做无非是想打乱你结婚的行程,完全是不甘心的表现。”

薄荷咬牙切齿的冷笑:“我就知道是他捣鬼!明明就是他让检察长为难,最后又跳出来表现什么深明大义?呵,你们男人就是虚伪!”

花延曲一脸的委屈,这可是一竿子打翻一船的人啊!

叹气摇头:“看来,你如今对他是真的完全没半点儿心思了。”

“如果还有心思,那要怎么对得起明天和我举行婚礼的新郎?”

花延曲哀怨的盯着薄荷:“如今那个人在你心里的位置一定很重要了吧?他可真是攻心的专家,这么快就占据了全部的心,让我嫉妒死了!”

薄荷想起湛一凡不由得笑了笑:“是啊,你嫉妒吧。羡慕吧!别恨我就好。”

“你就得瑟吧!”

两个人消失在电梯间,容子华缓步的从角落里走出来。其实他们出来不久他便也出来了,她说的话,他也算是听了一半,该听见的,也全听见了。

心里是一片哀痛的凄凉,听着她满不在乎甚至鄙夷的语气,就像是有一把刀在凌迟他的心。她如今,已经如此的讨厌他了吗?她已经走得那么远,他回头想追是不是再也追不上了?错过她……会是他这辈子最痛苦最痛悔的事吗?

薄荷,你真的好狠,好狠啊。

*

有力拿着挂号卡走近男科生殖就诊时,一眼扫过空荡的房间脸色微沉。他是个德国男人,骨子里传统的德国男人,相比好面子的中国男人而言并不觉得看男科有什么值得尴尬。所以他的出现,引来周围一片的男人们注视,心里都在默想这样的男人莫不是那里也出了什么问题?啧啧,这么帅,如果也不行那得多可悲啊?

有力丝毫没察觉自己已经成为别人眼中的讨论对象,而是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中国的医院有多坑人不靠谱全世界的人民都清楚,所以他也不是太期待。要不是昨天薄荷那女人那一脚踢的实在够狠,他也不至于今天还隐隐作痛!无奈之下,也为了自己的这宝贝和日后的幸福生活才走进这据说是云海市看男科最好的医院。但……有力的嘴角勾起一抹冷诮的笑,原本就冷酷的俊脸此刻就像一个修罗般散发着更冷的寒光。看来不仅不是医院不行,医务人员的操守也值得怀疑。

“那个……能让一下么?”突然背后响起一个轻微而又充满忐忑意味的声音,有力回头看去,在看到身后的女人时健硕的身躯和冷酷的表情皆是狠狠一怔。随即便紧眯了眸子开始审视起来,多漂亮的女人啊,瓜子脸,丰胸细腰俏臀长腿,那白里透红的娇嫩肌肤更是吹弹可破一般的美。他见过不少好看的女人,可像眼前这个充满了东方韵味甚至堪比电视里那些还要美上几分的活物却是生平首次。

这女人,美得似个人间尤物,该凸的地方凸,该桥的地方也翘,让人一看便很有想上的**。让他还有些疼的地方已经开始蠢蠢欲动,到中国这么久,还真没有一个女人能让他有这么大的**。即便是在病患的情况下也丝毫不影响此刻有力对这女人顷刻间便想占有的心思。

就在有力眼露淫光肆无忌惮用他那**裸的眼神毫不客气打量着女人的同时,女人也在不动声色的打量着他,心里还想这这男人外国是干什么的?长得挺帅的,身材看起来像模特,脸看起来像电影明星,难道……也是来看男科的?

当即洛以为的心里‘啧啧’两声,这样的男人不行了,拿得多可惜啊。不过,倒是为世界上减少一个祸害?洛以为的脑袋空了一下,又觉得自己全身上下有些不舒服,这不舒服当然来自眼前这个外国帅哥那毫无忌惮的眼神打量。

洛以为见过太多的男人对自己露出这样的眼神了,要说习惯,早就该习惯了。可是却从没有一个男人再见第一次就对她露出这么不含蓄的淫光,洛以为的心里莫名的伸出一股厌恶来。

可这男人好生不识相,她露出厌恶之情他竟还堵在门口不让开。难道是听不懂中文?也不奇怪,人家是外国人嘛!洛以为只得咬着牙挥着小手尽量的保持着自己作为医生道德的微笑又用自己蹩脚的英文道:“hello?sir,由、stand、in、my、way。”

有力微微敛眉,看着眼前的女人用自己纯正的中文道:“你是医生?”这里不是妇科,挡住他的去路?那只可能是医生了。

洛以为震惊在这个外国男人竟然讲的一口字正腔圆的中文,当下老实的点头:“对啊,你是病患吗?”

这是洛以为和有力第一次正视对面第一次正式对话,有力心水垂涎洛以为的美艳,当下心里决定定要将这个叫媚娘捉上自己的席梦思大床。洛以为却厌恶着有力的淫荡眼神,当下决定以后见着外国型男都要有多远躲多远。

有力抱怀坐在洛以为对面,眼神依然纠缠着洛以为,而且是带满了颜色。洛以为尽量保护着自己打人的冲动,她告诉自己,这一次再也不能被自己的病患打动,医生和病人之间的戏码她早就上演够了,就算这次是外国酷哥也不行。

“咳。”洛以为正了正色,严肃的看着对面的有力道:“请将你的病历卡给我。”

有力将病历卡递给洛以为,洛以为划了一下,电脑上出现有力的名字,她敛了敛眉念了一遍:“欲日、martin色n?”

“中文名尤里&8226;马丁森。你也可以叫我有力,没有的有,力气的力。”虽然这个外号是李泊亚那个无良的人取得,不过长久以来有力倒像是他的真名字了。

洛以为对叫他做什么没兴趣,对于男人的勾搭她早已经练就了‘视而不见’的金刚罩铁布衫功力。

“请问,你哪里不舒服?”洛以为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想润润自己有些干涩的喉咙,哎,这个男人的眼神还真的不是一般的让人不舒服。

有力看着洛以为端起水杯,那不涂口红也嫣红的诱人的唇瓣轻轻的含在水杯边缘,身体莫名的便是一紧。嘴里便老实的吐出两个字:“老二。”

“噗……”洛以为一口水还没喝下去便给喷了出来,可怜的电脑屏幕从上到下都没逃过各处均匀都被喷了个**的。

有力的眼底闪过一抹笑意,这女人实在紧张什么?他的确老二不舒服,见着她有了反应更加的隐隐作痛起来,能舒服吗?

“那个……先生,请文明用语。”

“那说什么?阴精?”

“咳……咳咳……”洛以为见过热情奔放不要脸的男人,却哪里见过这样热情的男人?就因为他是外国人所以说话才口无忌惮?洛以为平日里虽然也将那个词放在嘴里,那是医学名词。可是为什么这个男人说出来却愣是有一股淫荡的意味?洛以为的心砰砰激跳,真是丢人啊,她一个医生竟然被一个男人给调戏了。虽然被调戏那是常有的事,可是第一次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调戏这绝对是第一次啊!

呜呜,她好可怜哇。

“咳……”洛以为的脸色友情又白了一阵才让自己的心态恢复正常的平和。对面的有力是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没想到这个女人漂亮是漂亮,就是脑子有些不太灵光,被稍微调戏一下就这么有趣,那张脸红的真是让他光看都欲火焚身啊……

“请问,那是怎么个不舒服?蜕皮吗?痒吗?”

有力蹙眉,冷酷的脸上闪过一抹僵硬的冷意:“小姐,我不是性病,谢谢。”

“请叫我医生,谢谢。”你才小姐,你全家都小姐!洛以为在心里把有力的全家都给问候了一次,是越加讨厌这个有力还是尤里什么的外国男人了。

洛以为本着自己专业的态度和心态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挂着自己那天使般漂亮的微笑继续道:“那是无法勃起?还是"she jin"的时候精ye过于黏稠或者稀释?”

有力的眉梢狠狠跳了两下,脸色有些阴沉:“我只是被踢了一脚……”

“哪个女英雄……”洛以为拍案而起欢呼大叫,随即又狠狠一口将嘴里的话给咽了下去,那个女英雄做的为名除害的好事啊。对面的男人脸色越加的恐怖了,仿佛张嘴就要吃人似的,洛以为羞愧的底下自己的头,自己仿佛兴奋过了头,忘了自己还是个医生啊,医生就要为病患考虑,怎么能反倒欢呼呢?要欢呼,也在自己心底小小的欢呼一下就行了嘛!哦也!

“咳,哪个女的,做事儿太狠了,太不应该了哈。那请问……啥时候的事儿啊?现在还很痛吗?回家试过吗,还行不行?有没有肿的地方呢?”

有力心里冷笑,很好,倒挺会掩饰的,可你在掩饰也掩饰不了你小白兔的本质!美丽的兔子,你给我等着吧,我迟早把你给吃了!

“昨天,有些隐隐作痛。医生,你要检查一下吗?”说着有力站了起来便解自己的裤腰带。

洛以为顿时花颜失色,连连挥手道:“不用,不用!那是您的**,我怎么能看呢?”

“没关系。我就想让你好好给我检查一下,我怕哪里肿了我自己没注意到,要不……您替我看看?”的确是肿了,而且是很肿很肿,见着她才肿起来的。

有力心里冷笑,明知道她根本就不敢看,可是就像看她花颜失措的表情,多有趣啊?比波ss那女人可有多了,想起那个女人的狠自己就咬牙切齿,哪里比得上眼前这个女人的有趣呢?女人啊,还是要能掌控在手里才有意思。

就像眼前这个,一看就是能咬在嘴里的兔子。波ss什么眼光?女人还是乖一点儿的好,太难以驾驭了在床上都没征服感。

洛以为当然不可能看,笑话,她虽然是生殖科的医生,但她是理论上的,而且刚分配到生殖科不久。她哪里见过?哪里敢看?还把‘初见’献给这个男人?怎么都觉得危险。

匆匆的配了些药洛以为就把就诊卡还给有力,而有力明显还不想走,洛以为看了眼时间到自己下班的时候了,抓起钥匙和包扔下还在就诊室似乎不愿走的有力自己便先跑了。

吓死人了,这个外国男人真的是吓死人了?为什么她总感觉他有一副想吃人的恐怖表情呢?洛以为祈祷这辈子都不要再遇见这个男人,祈祷祈祷!可天不遂人愿,洛以为作为薄荷的伴娘怎么可能会在婚礼上错失作为湛一凡伴郎的有力呢

*

薄荷走进家门,在厨房里忙碌的田妈见着薄荷便立即放下手里的东西跑出来,站在门口对着还在换鞋的薄荷恭恭敬敬的弯腰问候:“大小姐你回来了?”

“嗯,田妈,帮我准备点儿吃的,我饿啦。”

“好的大小姐。拿到你房间吗?”

“我先泡个澡,就放在下面好了,我一会儿下来。”薄荷微微的冲田妈笑了笑,以后不知道还能让田妈为自己准备几次东西,心里唯一舍不得的人只有她吧?这个始终默默关心着自己,对自己温暖的田妈。

薄荷从进大门到上楼除了薄家仆人都没见着别的人,心里虽然疑惑却还是先回自己的房间去泡澡了。放水的时候去准备衣服,坐进浴缸里刚刚放开音乐手边的电话便响了起来。

薄荷拿起来一看竟是湛一凡?勾唇微微的笑了笑,接起手机打开免提放到一边撑着下颚才道:“怎么,事情处理完了?”

“嗯。回家的路上。你呢?”

“嗯,手续拿到了!假也批下来了,虽然过程又突生了一些曲折,但我都解决好了。”就连案子的头绪都给王玉林他们找出来了,相信他们打官司是毫无问题的。想着接下来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个月了,薄荷不由得高兴的双脚在水里哗哗的搅动起来。

“你在……洗澡?”湛一凡不确定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来,薄荷忍着笑:“你猜。”

湛一凡叹息:“坏家伙。”

薄荷嗤嗤的笑,湛一凡真想抱抱她,更想和她一起洗澡,还能顺便……脑袋里浮现两个人在浴室里做的画面,湛一凡的呼吸不由得沉重了一些。

薄荷也想起两个人在浴室里的事情,脸越加红越加烫了起来。

“那个……明天婚礼的流程我还不知道呢。”

湛一凡忍着笑道:“等我回去给你发一遍视频,流程大概的模式都用动画设计出来了。”

“嗯嗯。”薄荷本来也是一头乱,自己结婚的前一天却还什么都不知道也实在太失败了,虽然是因为工作的原因,可是总也有些过意不去,显得自己太不注重婚礼似的。

“就这样。你洗澡,我安静开车。”

挂了电话,薄荷鼻息钻进水里,好想看看他们在海岩岛拍的婚纱照啊,明天能见到了吧?明天婚礼……明天就和湛一凡真正的结婚了,真正的成为夫妻了……无论是名还是法律还是实,他们都是夫妻呵。薄荷从水里‘哗’的钻出来沉沉的呼吸着,如果妈妈能在,那就更好了。别的人,她还真没有期待的。

洗完澡擦着头发从浴室走出来就看到床边的桌子上田妈已经放了煮好的乌冬面。薄荷又将头发擦的干了些才放下毛巾走过去,刚刚坐下便听到敲门声。薄荷微微蹙眉,还没出声门外便传来声音:“姐,你在吗?我是烟儿。”

薄烟!?薄荷放下筷子,轻声应道:“我在。”

门‘咔’一声从外推开,不过三个多月却已经韵味十足的薄烟穿着粉红色的格子孕妇裙步履缓慢的向薄荷走来。

“姐,我刚午睡起来,听田妈说你回来了我便来找你聊聊天,没打扰你吧?”薄烟依然是一脸的微笑,就仿佛两个人之间从没发生过别的事情一样,温暖的就像她平日里带给别人的感觉,阳光。

薄荷拿起筷子挑了一块西红柿放在嘴里才淡淡的道:“没事,我这个要吃些东西。”

“哦……姐,我看你气色挺好的。本来担心你出差会很累,还担心你明天婚礼呢,看来你挺期待明天婚礼的嘛。”

又要试探什么?薄荷敛眉,不过却没表现出来,抬头又是一脸淡然的看着薄烟:“没什么。一辈子就结一次婚,没精神也要打起精神。”

“可你们不是还要在英国举行一次吗?这么说,算是结两次婚咯?”

薄荷蹙眉,眼里明显的闪过一抹不快。不过很快便是抿唇笑了笑:“你姐夫本事,我虽然累,但也得扛着。再说,只要对象是对的,几次婚礼有什么关系呢?”

薄烟的脸色僵了一僵,似乎没料到薄荷会这样说,因为有本事才举行两次婚礼,这不是变着法的说容子华没本事,所以她才一次嘛?薄烟垂了垂眸,看着薄荷碗里的乌冬面又转移了话题笑道:“乌冬面啊,还是妈妈的手艺好。对吧姐姐?”

薄荷笑:“我从没吃过她煮的乌冬面,你不必向我炫耀!”看我不击碎你的假面!

薄烟的脸色又僵了一僵,不过很快就娇嗔的看了半笑半羞的看了薄荷一眼道:“姐,你说什么啊。妈妈虽然比较疼我可你也是她女儿啊。我这怎么算是炫耀呢?”

薄荷也笑:“是不是,你心里比我清楚。”看谁演技比较高?薄烟,我现在有心和你继续演和你过招,放马过来吧。

“姐,你真的变好多哦……你从前很疼烟儿的,可是如今,却处处都不让着人家。”

“我从前怎么疼你?你希望我怎么让着你呢?”

“从前你都依我,对我好。可现在比如婚礼啦,你看人家肚子都大了。人家都只能在家里休学,学校都不敢去了。哎……还有啦,你现在怎么喜欢和人家斗嘴呢?每次都斗不过你,哼。”

“从前,呵……对你好,那是我的错。现在,你也知道你斗不过我……那以后还是少和我斗,我以后可不会‘嘴’下留情哦。”自然,手下,也不会留情。

这算是给你的警告,薄烟。

薄烟俏皮的撅了撅嘴:“讨厌,姐姐。子华也总是这样,总是说我笨笨的,斗嘴也斗不过他。不过没一次最后还是我赢,他会让着我,我呢当然也有我的办法。呵呵……”

薄荷心里冷笑,这薄烟总算是肯和她交锋了,即便是虚伪的相视而笑,可是两个人都明白对方在说什么。薄烟这是在告诉她,她薄烟会赢?

“不,薄烟,我不会再让着你。我说过,从前让着你那是我的错,我怎么会让自己再犯低级的错误呢?”让着你自己受委屈这样的蠢事儿她薄荷是再也做不出来的了。

薄烟缓然的从座位上站起来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低头对着自己的肚子喃喃道:“宝宝不乖,大姨在这里不能伸脚踢妈妈。就算你太闷了逼不得已也不行,就像妈妈逼不得已了不能踢你大姨啊……”

薄荷敛眉,薄烟还挺擅长和她绕圈子打哑谜。

“就算妈妈不喜欢你,可妈妈也有自己的原因。妈妈现在很累,不和你计较了哦。我们回去吧休息吧……等晚上爸爸过来和我们玩儿。再过二十天,我们就能和爸爸住在一起了……不管多晚,只要能在一起,宝宝你都会开心吧?”

薄烟在指责,薄烟在言外之音,薄烟究竟想说什么?薄荷总觉得今天的薄烟有些阴阳怪气。

“姐,你别见怪哦。我啊,现在就喜欢和宝宝对话,你以后也就明白了……那你继续吃面吧,我先回去了。”薄烟灿烂的笑了笑摸着自己的肚子和腰缓然的又出了房间,薄荷看着她为自己带上门沉重的叹了口气。

薄烟的心思,犹如一根海底针,还不是一般般的难猜。这薄烟什么也没遗传,竟遗传了蔡青奕最擅长的特长,隐藏自己的真面目!薄荷二十八年来都没发现蔡青奕不是自己的亲妈,二十四年来都没发现薄烟灿烂笑容背后的阴险,薄荷二十八年来都没有发现这个家里的亲人没有一个是真正的‘亲人’。

薄荷刚刚吃完面田妈就来叫她,说是蔡青奕和薄光回来了。薄荷才问田妈他们之前去哪里了,田妈说是从医院回来。蔡媛媛发了高烧变成肺炎昨天才脱离危险。

薄荷惊汗,她这两天忙着工作把蔡媛媛和蔡利的事情给忘到一边去了,也不知道湛一凡让手下的人办的事如何了,蔡利和蔡青奕沟通过了吗?

田妈收拾完,薄荷拿着电话换了一声居家服才下楼去。

薄光坐在沙发上和才情以及不知道说什么,蔡青奕脸色有些难看,薄光也是一脸的严肃。

“爸,妈。”薄荷淡淡的叫了一声,其实她是不愿意的,就如之前一样执拗的不再叫他们一声‘爸妈’。可是后来湛一凡的一席话让她明白,如果她在这方面不继续隐忍,那么妈妈的事情就更加没有任何的突破点,她必须装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必须继续当他们两个人的‘女儿’。

“薄荷你回来啦?这次盗窃珠宝案闹得沸沸扬扬的,所有人都知道云海市公诉监察部的部长立了功劳,你很替爸爸争脸啊!”薄光看到薄荷露出一脸的笑意来,还伸手拉过薄荷在自己身边坐下来。

薄荷顺着薄光坐下却不着痕迹的避开薄光的手,只是轻声道:“爸,叫我下来什么事?”

“哦,是这样。你明天婚礼呢,爸爸叫了一些记者在酒店外面,你到时候适时的讲几句话,该讲什么爸爸也不教你了知道你有分寸。还有就是,股份的事情都已经办好已经转到了你的名下。爸爸思来想去,你是公务员,可是这是家里给你的东西,就算上面查你也不会有错的。”

薄荷勾了勾唇低下头,股份的事情她还真没想那么多,既然他要给她当然拿着。至于记者?薄荷实在没兴趣,既然他都说了随便她说,那她想说什么都无碍了?

蔡青奕揪着眉看着薄荷却突然厉声道:“你既然回来了,为什么也不去医院看看你表妹?人情味都没有,你结婚谁还记得你?”

薄荷敛眉,丝毫没有犹豫的便是一声冷笑道:“我倒是想去看,我有时间吗?再说,既然明天是我的婚礼,医院那种地方我还是少去为妙!”她倒是想去看人家蔡媛媛的笑话。对于蔡家人记不记得自己的婚礼这件事,她却是一点儿也不稀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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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力和以为的初见占了今天的一小部分篇幅。本来想后面稍提一下便可,不必写的这么详细。但是呢,自己想到这情节觉得真的挺有意思的便忍不住的写出来了……这两个人很有爱啊,以为是性感美丽的花瓶兔子,有力是花心冷酷型男萝卜,兔子就是吃萝卜的啊!哪有萝卜吃兔子的道理,是不是?o(n_n)o~

100 披上婚纱

听了薄荷的冷言冷语,蔡青奕的脸上终于龟裂出狰狞盛怒的表情:“你!你造反了,这是翅膀要硬了是吧?我说一句你就顶我一句!你还有没有礼貌?我是这么教你的吗?什么叫做医院这种地方少去为妙?薄荷你今天给我说清楚!不说清楚我和你没完!”

薄荷对于蔡青奕的盛怒倒显得颇为冷静,脸上的冷意不减笑意却不再:“我二十八岁,不该长大吗?你教过我什么?刻薄、尖酸嘴毒这都不是您教的吗?我学着呢。”气死人的本事薄荷自认没有湛一凡大,可是嘴毒的功夫,刻薄的功夫,冷傲的功夫薄荷可是从小就开始修炼。从前没有用在薄家人身上过,今后自然得让他们见识见识,不然怎么对得起外界人眼中对自己的看法呢?

蔡青奕听了薄荷的这话遂即更加气的发抖,嘴里大骂着:“你这个混帐简直是要气死我……”站起来伸手便想给薄荷一个耳刮子,往日里的高贵冷艳贵妇假面形象是真正被薄荷在此刻给扯了下来。

薄荷怎么可能站着让她打?甚至为了防薄光,她说完就闪到了一边去,她可再也经不起薄光的一个耳光,不然几天不消印子,明天她的婚礼可就丢人丢大了。

让她意外的是薄光根本就没注意薄荷连他也躲开了,在蔡青奕挥手过来时薄光就一手抓住了她的手腕,眼底闪过阴厉,对往日里他是百般呵护和疼爱的妻子竟毫不客气的大吼了一声:“吼什么吼?给我安静!看你的样子,活脱脱一个泼妇!”

“我……我泼妇?”

蔡青奕的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的神情,仿佛怎么也不相信自己的丈夫会这样教训自己。眼眶微红,抬头看向薄荷,伸手一指落在薄荷身上:“她呢?你对我越来越不尊重,对我不敬,你怎么就不教训教训你的女儿!?还是你现在才发现你对她的亏欠想起她那……”

薄光一手捏住蔡青奕的下巴,厉声警告:“给我闭嘴!”

薄荷看在眼里心里是微微一惊,刚刚是想说她的妈妈吗?

蔡青奕脸色一变,似乎因为薄光的用力而疼的脸色都白了。薄荷想,薄光的力道真的不是一般的重,现在蔡青奕一定觉得下巴都要掉了吧?薄荷的心里却是畅快的,蔡青奕现在心里一定是又痛苦又伤心吧?对于薄光今天的态度薄荷虽然也疑惑,可是她现在更多的却是痛快。

薄光的手,比自己的言语和不敬一定更伤蔡青奕的心。

“我告诉你,明天就是薄荷的婚礼,你最好给我放规矩点儿!那医院她的确是不必去了,你蔡家人对她怎样她心里清楚。而你做妈就该像个做妈的样子,想让她尊重你,你就先的学会尊重你自己!”

薄荷心里大叫一声‘好’!如果条件允许,她都想给薄光吹个口哨了。这天一定是变了,不然从前对自己从不重视从不喜爱的父亲为什么会教训自己的妻子也来维护她?如果不是从前那一巴掌,如果不是他卖女儿的行为,薄荷简直就要以为他良心发现终于决定要弥补她这个被遗忘在角落里的薄家长女了。

可惜,此刻薄荷再也不会觉得感动,只会觉得虚伪。

薄光放开蔡青奕的下巴,蔡青奕跌坐在沙发上‘呜呜’的哭着。在薄光转头过来时薄荷脸上切换出‘内疚’的神情。

“是我不好,不该和妈妈顶嘴,让你们吵架了……”瞧吧,无辜她也不是不会演,甚至演起来的时候已经开始得心应手了。

薄光叹了口气,只是睨了一眼沙发上埋头痛哭的伤心的蔡青奕一眼便转身而走:“你跟着我来一下。”

薄荷低头冷艳扫过蔡青奕,觉得痛苦吗?觉得伤心吗?觉得万念俱灰吗?这才刚刚开始,以后你该怎么忍受?

薄荷跟着薄光走向后院,两人刚刚消失薄烟便从楼上下来。刚刚的一切她自然看在眼里,她一直都觉得如今的薄荷和从前的薄荷有些不一样,可从薄荷的诸多反应看来,这薄荷的确是变了。薄荷变狠了,变得也会演戏了?她可不认为薄荷心里之内的会内疚。

是终于开始反抗了吗?还是因为觉得有湛一凡撑腰所以无所顾忌?薄烟不懂。但是薄烟不可能让她一个人在这个家里跳舞,不可能让她占了全部的痛快!

“妈,你别哭了。”薄烟在沙发边坐下拍了拍蔡青奕的背。这个妈妈也真是的,从前还挺会在爸爸面前温柔体贴,可是如今怎么越发的不懂得控制自己的情绪?刚刚她是险些说出那个女人吧?爸爸怎么可能让薄荷知道她自己的身世呢?

“烟儿……你爸爸他……我好痛啊……我的心好痛啊,他如今这么对我……”蔡青奕看见薄烟倾过头来趴在薄烟的怀里哭的更加伤心了。

“妈你别这么伤心……你越这样,爸爸约会讨厌你的。眼泪,有时候并不能让男人觉得心疼,或许会让他们觉得更加心烦。”这是她得来的经验教训,她知道,容子华再也不在乎自己的眼泪了。这让薄烟心里一痛,却又很是不甘!容子华的视线、目光如今大半都在薄荷的身上,只要薄荷出现,他就不会再看自己一眼,这让薄烟无比的狠啊。

“我当然知道!可要不是薄荷那丫头你爸爸也不会……”这几天都是好好的,可薄荷一回来,薄光就凶他。他这颗心是越来越偏向那个贱丫头。

“妈,你也不看看薄荷要嫁的人是谁。她要嫁的是湛一凡,人家湛一凡要不是为了婚约怎么会娶她呢?而爸爸,根本就是把薄荷卖给湛家的。你只要想明白这一点,就能体谅爸爸了。爸爸一定是做戏给薄荷看,今后要想从湛家谋取更多的利益,和薄荷缓和关系,都是必须的!”薄烟没想到这样的关系道理还要自己说给自己的妈听,真不明白从前妈妈是怎么得到爸爸的心的,爸爸一看就是个狐狸,而妈妈呢?空会表演却没有谋略。

“是这样吗?”蔡青奕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坐起来看着薄烟有些不确定的疑问。

薄烟点了点头:“嗯,应该是的。”爸爸那么疼爱自己和妈妈,怎么可能一下子就转移视线去疼爱薄荷,至少薄烟是不相信的。而只有这个道理能说服自己,爸爸会对薄荷缓和态度都是因为湛家。

“烟儿啊……命苦的孩子,我看容子华如今对你不如从前那样体贴了。倒是薄荷那丫头,湛家那小子虽然对他相敬如宾但也算是上心的。湛家那么有钱,当初指腹为婚的人怎么就不是你呢?”蔡青奕抱着薄烟可惜的道,如果嫁给湛一凡的是烟儿,那得多好啊。凭烟儿的本事和性格,那湛一凡对她绝对不可能像对薄荷那样只是相敬如宾的态度,一定会宠爱烟儿的不得了。那她这个丈母娘还不得要什么就有什么?那她如今根本就不会怕薄光对自己如何了。

蔡青奕心情黯然,更是后悔当初一开始没使出点儿法子把薄烟换进这场婚约里。可是她忘了,当初她怎么可能把自己的女儿卖了。她也忘了当初他们卖薄荷的时候又是怎样的嘴脸。她更加忘了,宋轻语是什么角色又岂会被轻易糊弄。忘得更厉害的是,和湛家指腹为婚的女人不是她蔡青奕,而是白合。

当然,她不知道的是,如果湛一凡见着的未婚妻不是薄荷又怎么可能和薄家联姻同意这场婚事。她更加不知道的是,那相敬如宾的表面下如今的两人是如何的浓情蜜意。

薄烟心里也狠,虽然自己爱着容子华,可她也曾恨过,为什么湛一凡不早些出现?如果湛一凡早些出现,她就不回去主动搭讪容子华。那如今,湛一凡这样的男人还不是她的?

母女俩心思各异想的人和事却是差不多。

薄荷被薄光带到侧厅后的小院子,坐下薄光便叹息着对薄荷岛:“你妈她这两天被蔡家的事情弄得一团糟人也迷糊,你别生她气。”

薄荷主动给薄光倒了一杯茶,淡淡的‘嗯’了一声道:“我知道。”

“明天你的婚礼……”薄光突然叹了口气,“明天你的婚礼,关于婚纱,是我给你准备的。”

薄荷微惊,抬头看向薄光:“爸,你怎么……”薄荷怎么也想不到,薄光竟然会给自己准备这种事?

“虽然湛家也说要给你准备婚纱,可我想你还要去英国举行一次婚礼,所以就让他们准备英国那一次的婚纱,这一次就不要插手了。这个婚纱,是我当年为你妈妈准备的。不过,她没机会穿过……”薄光微微敛眉像是想起了很久远的事情,神情也陷入了一片一场的温柔光景里。

薄荷微微一怔,心里狂跳。难道……他说的是白合!?

“为什么……没穿过呢……你们结婚的时候……”薄荷心里狠狠的抽痛,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是自己的父亲,可他也极有可能在当年负了自己的母亲。这么些年从未真正的关爱过自己,那现在的虚伪又是什么?他那一刻温柔的神情,是真是假?

薄光从温柔里抽出,看着薄荷抿唇道“你妈妈胖了。你也知道,你出生后的三个月我们才举行了婚礼,当初的婚纱还怎么穿得上呢?当然,如果你不喜欢穿也没关系……今天去买其实也来得及……”

“让我见见那婚纱吧。”薄荷看着薄光认真道。

“走,我带你去。”薄光站起来拉着薄荷的胳膊转身回了偏厅。

上了三楼,薄光带着薄荷进了楼上的书房。谁都知道,楼上的书房是薄光的专用室,不光是书房也是薄光的秘密基地,谁都无法进去,就连蔡青奕和薄烟都不能进去。每日除了打扫卫生的阿姨,谁也没见过薄光的那间房里究竟有些什么。

薄光带着薄荷进了这间书房,其实也是很普通的一间书房,也许只是他偶尔在这个家里需要的个人空间罢了,因为不让别的人随便进来所以才显得神秘。

挂在窗户边衣架上的白色婚纱,薄荷进来看见的第一眼便喜欢上了。多么神奇的一件事,只是看见它挂在那里,薄荷的心就开始‘砰砰砰’的急跳。

不用怀疑的是,这婚纱即便是薄光想瞒也瞒不住的真相,这婚纱必定是当年为白合准备的。她纤细高挑的身姿,几乎都是为薄荷量身打造,听舅舅说自己和妈妈身形几乎一样,那不就是印证了吗?而蔡青奕比自己矮一些,也比自己胖许多,薄荷曾见过她年轻时候的照片,是完全配不上这婚纱,更别说是为她而准备的了。

薄荷慢步的走过去伸手摸了摸洁白婚纱上面的蕾丝,奇怪的是,明明是二十八年前的婚纱却依然那么美,美得让人窒息……原来婚纱,是真的不分时代的。

薄荷缓缓闭了闭眸,叹息:“妈妈没穿这婚纱……真可惜……”

“是啊,我亲手设计,又让人带到意大利让名家用手工亲手为她缝做的。可她后来……变了……自然穿不得……但我想,你穿也是一样,我也想见着你穿它的样子……能接受吗?”

薄荷的心一片酸楚,的确是变了,变了一个人,能穿得了吗?薄荷心里冷笑,对于薄光至今留着这条婚纱却也心存疑惑,亲手设计,意大利名家手工制作?难道他的心里还有自己的母亲?一直恋恋不舍根本就没放下?

可是薄光的脸色正常,看不出一点儿破绽。

薄荷抱着婚纱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反锁,一个人站在镜子前慢慢的穿上这件婚纱。几乎没有一点儿的空余,也没有一点儿的多余,长短、腰身,都仿佛是为自己量身打造的,不……为妈妈量身打造的。

婚纱有些复古,虽然不太时尚,可薄荷却依然觉得它美极了。无袖半高领的透明蕾丝,锁骨若隐若现。到了胸部依然是透明的蕾丝薄纱,里面丝质的布料变成v领,胸口的雪白也是若隐若现。然后便是凹凸紧致直到腰间。下摆是依然是飘逸锥形如纱的蕾丝,很轻柔,很舒服。薄荷拉着下摆轻轻的蹲下来,拉起蕾丝下摆,上面绣的并不是一般的蕾丝花样,而是一大朵一大朵的荷花啊……薄荷捂着自己的唇,妈妈,妈妈……

哽咽着将泪水咽了回去,她能穿着妈妈没能穿上的婚纱结婚,也是一种幸福吧?当年爸爸对你究竟是怎样的心思?而你们为什么终究没在一起?这荷花花样的蕾丝婚纱下摆,你可曾见过?

薄荷坐在地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愣愣的陷入冥想,直到洛以为的电话打来。

电话那端的洛以为显得极其兴奋:“薄荷?你在哪儿呢?明天你婚礼,你快出来出来,我带你去做spa,带你去做全身浴疗!”

薄荷听见洛以为的声音心情才好了一些,笑了笑才道:“我在家里洗过澡了。”

“这是伯母给我的任务,你快出来呀。伯母说了,今天一定要把你洗得香喷喷的,明天才能美美的出嫁啊!而且你怎么这么没有自觉性呢?一个女人,你明天自己的婚礼呢,你都不知道要漂亮要水水的嫩嫩的,然后迷倒新郎让他一辈子都忘不了婚礼这天你有多美啊!?”

薄荷哭笑不得:“你什么时候和我婆婆这么好了?”

“我们关系一直很好啊,这些天我都帮着伯母一起帮你办婚礼啊,像那美得让我想死的婚纱照啊,像你们的新房啊,像伴娘礼服啊,糖果这些细节我都在帮忙呢。”

“以为……谢谢你。这些天我不在,我一直忙着工作,婚礼有你帮着我妈,我和一凡都谢谢你。”

“哎哟,说这些做什么啦……你们薄家那边人多我没去帮忙,也不知道那边准备的怎么样。可是该湛家这边的事情,我能尽心就尽啦。”

不管这场婚礼,薄家究竟为嫁女儿准备了什么,可是湛家娶她的心娶她的郑重行为都让薄荷原本有些沉寂在白合过去的心又复苏跳动了起来。

薄荷立即从地上爬起来深深的叹了口气:“你等着,我马上出去和你做spa,今天我请你!”

“嗯嗯,你要安慰我哟。我告诉你,我今天遇到一个超级变态,长得人模狗样气质冷酷,可是眼神淫荡思想放荡,我差点儿就没招架住结果落荒而逃……”

薄荷忍住笑,洛以为的桃花总是那样旺盛,可谁让她是一个美艳的男性生殖科医生呢?不行的男人见着她就好了。

*

薄荷出去和洛以为美美的做了一个spa,两个女人床上让人从头到脚的做了护理和按摩。薄荷舒服的睡着又醒来,虽然在别的人面前裸着有些不习惯,可是她又觉得好舒服,做完浴疗之后身上的皮肤果然又水又粉又细腻,比以前好了很多。

“哇,瞧你这小模样水嫩水嫩的,明天一定能迷死湛一凡那厮。”

薄荷瞧了洛以为一眼:“你以为你就不美了?我要是个男人,立即扑你!”薄荷说的可是真心话,洛以为美的妖的艳的就像一朵盛开极艳的大牡丹花,谁见了无论你男女老少都想给采下来。

洛以为抛了一个水嫩嫩的媚眼过来羞怯怯的道:“哎哟,别这样说嘛,人家会害羞的……”

薄荷挑起洛以为的下巴眯起眸子坏笑:“你这祸水,总有一天会有男人把你制的服服帖帖的,看你怎么再跑出来迷惑时间男女!”

洛以为不屑,却不知薄荷这一语成戳,她的天煞灾星从此真的降临,哪里再肯轻易退去?

和洛以为吃了饭薄荷才驱车回了薄家。对她来说,婚礼前一天还能有个朋友陪着自己去做做spa和浴疗,实在是从前难以想象和企及的事情。她怎么会想到自己也会有一个真心闺蜜,怎么会想到自己也会满怀期待的等待着婚礼,怎么会想到一回到家爷爷和奶奶都坐在客厅里正等着自己。

“小荷啊,你回来啦?”

薄荷想起舅舅称呼妈妈的小名,与自己同音也是‘小合’。

“嗯,奶奶。我和以为出去吃饭了。”薄荷将钥匙递给田妈便在沙发里坐下来。客厅里只有爷爷奶奶,别的人似乎都不在。

“我让他们都回房里去休息了,我和你爷爷有话对你说说,明天你婚礼嘛,奶奶也有东西要送给你!”

薄荷疑惑的看着薄老爷子和老夫人,自己对他们没有恨意,可是也存在许多的疑惑和怀疑。他们对自己的管教也比较严格,但是总的来说,还是不坏的。

奶奶握住薄荷柔滑的手叹了口气:“孩子啊,这些年你受苦了。我们都知道你在这个家里有些委屈,可是奶奶和你爷爷都是疼你的,把你和烟儿都一视同仁。我们知道你不是傻子,你看得出来谁对你好谁对你不好。我们承认,因为烟儿的性格活泼所以更加喜爱,可是你的努力我们看在眼里,特别是你爷爷,他是把你搁心尖儿上的疼啊。这薄氏的百分之二十股份,就是他让出的百分之十,也是他决定说那股份必须落你头上,不能给湛家了。”

薄荷看向自己的爷爷,爷爷对薄荷缓然一笑:“别听你奶奶的煽情话,爷爷没那么伟大。爷爷就是觉得,是你应得的。老婆子,你快把东西给她,让她早些去睡,明早还要做个美美的新娘子!”

奶奶瞪了爷爷一眼:“急什么,我话还没说完呢。薄荷这就要出嫁了,我这心里啊……舍不得。她当初那么小,我抱在怀里看着长大的啊……”奶奶说着声音变哽咽了起来,薄荷心里也突然有些难受。虽然他们有时候依然也不公平,可他们是老人,他们毕竟也是自己的血缘长辈,是自己的亲爷爷奶奶。奶奶这个时候的真心,她还是能感受到的。

“奶奶别哭了,我是嫁出去了,可我永远是你们的孙女啊。”血缘,是改变不了的。薄荷要对付的人,也不是他们的。

“好孩子。来,这是奶奶给你的嫁妆。既然要嫁到湛家去,咱也不能丢人。这东西奶奶没给烟儿留,烟儿不需要,容家不需要她充面子,可你需要啊……湛家那样的架势,我们知道薄家是比不上的,可这些嫁妆啊,也能让别的人对你刮目相看!”奶奶将一个盒子递给薄荷,薄荷心里诧异,奶奶怎么给了自己如此贵重的东西?

薄荷不知道里面是些什么,可是想也知道必定都是奶奶贵重的饰品。她怎么都给了自己呢?她不是也疼爱薄烟,怎么就都给了自己呢?她说薄烟不需要,可她需要……她明白她今后嫁到湛家去必须面对的处境?奶奶啊,为什么这一刻,您如此的贴心?

在薄荷出嫁前,奶奶的行为还是深深的感动了薄荷。

“以后奶奶不能管你了,你爷爷也不能管你了。我们对你严苛,那是希望你嫁到湛家去之后也能那样严苛你自己。湛家不比我们薄家,他们比我们有钱比我们显赫,他们的规矩也比我们多。现在是对你相敬如宾,可是以后呢?做人儿媳妇的不容易……”

原来,他们的严苛是这样的道理。原来,严苛里,真的包涵了他们对自己的爱。不论大小,可却是真的为她好。

薄荷这一刻用力的抱紧奶奶,只能轻声定的安慰她的心:“奶奶,我婆婆和我丈夫都会对我很好的……您别担心……”

她相信湛一凡和婆婆,她也相信自己嫁过去定是一个人生新的开始。

回到房间,薄荷坐在床上打开奶奶给自己的古董盒子,有五层抽屉,每一层拉开都是不同的珍宝。

金银、珍珠玛瑙、钻石。项链。玉钗。戒指。手链。手镯。

这个老人几乎将她自己一辈子的珍藏物都给了薄荷,而这一件件哪一件不是价值不菲?薄荷抱着盒子在床上坐了半响,许久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再恨,也永远恨不了他们……不论他们当年对自己的妈妈做了什么,薄荷也知道,她恨不了真心对自己的他们。

*

睡之前薄荷接到了湛一凡的电话。薄荷窝在被窝里看着窗外的月光不说话,湛一凡低沉的声音却传来:“想睡觉了?”

“有点儿……怕明天有黑眼圈。对了,听以为说给我们装扮了新房,是什么样子啊?”

“我今晚睡得是客房,妈把我们的新房锁得紧紧的不让任何人进。”

薄荷忍不住的笑:“还有秘密呢!那婚纱照呢?”

“见着了,客厅里挂了副大的!是中国古风的,挂在欧美风的客厅里,很怪。”

“啊?妈妈好可爱啊……不过客人来了瞧见会不会很尴尬啊?”薄荷想了一下客厅哪里能挂婚纱照,可是想了半天也愣是没想起来。

“今晚是平安夜,要许愿望,知道吗?”

“知道啦……我会吃苹果的!”薄荷拿起放在床头的苹果啃了一口,吃完了一年都会平安?这虽然是鬼话,可是此刻却幼稚的也做了。

湛一凡又神神秘秘的道:“我会变成圣诞老人给你在床头放礼物。”

薄荷嗤笑:“幼稚。”知道他在英国长大,所以圣诞节对他们来说很重要,就像中国人过春节一样的心情,所以能在明天举行婚礼,其实也是个特殊的日子。

湛一凡似乎也在笑,过了一会儿又沉静了下来淡淡的在薄荷耳边轻唤了一声:“薄荷……”

“嗯?”

“我想你。”

薄荷躲在被窝里的脸微微的红了起来,过了一会儿才答:“嗯……你快睡,睡着了,明早来接我。”

“我不会迟到的。”

“……好。”

“以后,我们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睡在一起,每天在一起,去哪里都一起。”

“知道……”

“猫猫。”

“嗯?”早已经习惯并且接受这个名字的薄荷回答的很漫不经心。

湛一凡无比正经的声音从电话淡淡那端传来:“别人说,电话里也能要,我们试试吧?”

“……”薄荷深深的吸了两口气,然后对着电话冰冷无情毫不客气的低吼一声:“滚!”挂了电话,薄荷把脸埋进枕头里,这个无下限的无耻男人!

*

薄荷是被洛以为从床上挖起来的。

“你快给我起来——我就知道你还在睡,你看都几点了啊?快起来化妆做头发穿衣服!”

薄荷从梦境里挣扎着醒来,睁眼看到洛以为顿时有些不知所以。这是在干什么?

“你还想不想结婚啦?都快六点了,你还在睡!”

结婚?薄荷的脑袋空了一下,随即‘哗’的一下从床上翻身坐了起来连连的拍着自己的额头:“对对,今天结婚来着。”

洛以为躲开薄荷猛的便坐起来的动作,拍着胸脯有些惊魂未定的道:“还好我过来的早,不然等你一觉睡到七点就完了!化妆师和发型师我都带来了,你快洗个脸,我马上让他们进来!”

薄荷又迷糊了一下:“化妆师?发型师?”对了,昨晚她睡之前看过湛一凡发来的婚礼流程,因为要从薄家开始拍摄婚礼过程,所以她在薄家就要化好妆穿好婚纱然后等着湛一凡从这里把自己接出去。

洛以为跑了出去,不一会儿又跑了回来,手里断了一个托盘,托盘里是热腾腾的食物。

洛以为将托盘里的食物都拿出来放在床边的桌子上,又把还在床边坐着发呆的薄荷给拉过来按坐下:“别发呆了。田妈说给你煮了八宝粥,让你先吃点儿垫垫肚子。昨天伯母也给我说了,让你早上多吃点儿,不然中午顶不住。”

薄荷摇了摇还有些昏沉的脑袋,看着眼前热腾腾的红呼呼的八宝粥有些没胃口。

“我能不能先刷牙?”抬头望向又跑到床边去忙碌的洛以为薄荷愣愣的问。

“快去快去。湛家指定的专业的高端的发型师和化妆师都给外面等着呢。伯母四点就打电话把我叫起来,我赶过来你去还在呼呼大睡,我这伴娘的命啊……”

薄荷弯了弯嘴角:“辛苦啦。我这就去洗脸。”

洗了个脸的确清醒了许多,拍了拍脸上的水薄荷抬头望向镜子里的自己。有点儿黑眼圈,可是气色看起来还不错。皮肤也挺光滑的……头发也很顺很干净。薄荷微微的吸了口气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喃喃道:“今天结婚……加点儿油!不能让人看笑话,一定要让他们刮目相看……终于,要走出薄家了,真正的。”

微微的闭了闭眼转身向卫生间外走去。

薄荷还是勉强的吃了一些,因为洛以为的再三强调和催促最后愣是把一晚粥都给吃了。刚刚吃完还没喝口茶洛以为就把化妆师和发型师一起引进房间。也不知道是有意安排还是无意安排,这发型是和化妆师竟然都是女的。一个看起来很干练利落,一个看起来倒是有些妩媚漂亮。

“婚纱是先穿上还是等头发做完画完妆再穿?”洛以为在一旁轻声询问和发型师理发师做着沟通,薄荷趁机喝几口茶,突然又听洛以为朝着自己问:“薄荷,化妆师好和发型师都要看看你婚纱然后给你做发型定妆容风格。”

薄荷缓然的从沙发里站起来朝更衣间走去:“来吧。”

婚纱挂在更衣间的衣架上,洛以为一进来便被震惊住了:“哇……好美啊,有点儿复古。”

薄荷靠在一旁看着发型师和化妆师的讨论,她们又看了下后面的拉链最后一致的询问薄荷:“欧式复古发型和温婉高雅妆,湛太太您满意吗?”

薄荷勾了勾唇:“冲着你们这声‘湛太太’我便已经满意了。”

洛以为在一旁连连发出‘哎哟’的声音,薄荷并不觉得害臊,她本就是湛太太。被人叫湛太太,心情很好。

三个女人先服侍薄荷穿上将身材凸显的玲珑有致的婚纱,然后薄荷又裹了一件披肩坐在沙发上开始让化妆师和发型师捣腾自己。

两个小时后,薄荷站在镜子前看着崭新的作为新娘的自己。

白色的蕾丝婚纱,典雅高贵的挽发,发鬓上插了一朵白色的玫瑰,配这蕾丝婚纱是那样的美和合适。妆容也非常的雅致,让人看不出一点儿的破绽,脸是粉润的白里透红,细致的没有半点儿妆容的痕迹。果然是手段高明的化妆师。

洛以为将她们引了出去吃早餐,薄荷自己站在镜子里整理仪容。不一会儿洛以为又回来,薄荷正在戴手腕上的手势,洛以为从她自己带来的包里拿出一个盒子然后捧上来递给薄荷:“戴上吧,刚好合适。”

薄荷看向洛以为:“这是哪里来的?”

洛以为冲着镜子里的薄荷缓缓一笑:“我送给你的。”白色的珍珠项链每一颗珍珠都是珠圆玉润的可爱和饱满,吊坠是复古的优雅镂空雕花,由大大小小的珍珠和水钻拼成。不得不说,真的很漂亮。

洛以为亲手为薄荷戴上,然后真理好形状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虽然并不是太贵,可是配着这婚纱却是非常合适的。这些珍珠可不是街边买的哦,是正宗的北海珍珠。这个也不是水钻,是钻石!可是很贵的!”洛以为这次是下了血本了,洛因为订婚她都没出这么多血。

薄荷惊诧的托起项链:“真的钻石?你的花多少钱?”

“这钻石不贵。而且又不是大颗的,你放心啦。”况且她拿的是内部价,也就几万块,能贵到哪里去?只是买了这个项链,她就变成穷人了。但是薄荷结婚,她是真的想表示一些什么的,真的很想。所以毫不犹豫的真的就买了。

这些碎小的钻石虽然不大,可是薄荷知道拼在一起就不小了,怎么也得有两克拉啊。虽然不知道质量如何,可是就算是普通钻石,她洛以为也得花不少钱。薄荷心里又气又感动,伸手抱着洛以为暖暖的道:“谢谢你。”

洛以为嘻然一笑道:“不必谢啦,你是我学姐啊……况且,我结婚的时候,你肯定要还我更大的礼咯!嘿嘿……”

薄荷顿时哭笑不得,原来这丫头是在做这长远打算?

“好,以后我一定还你更好的。”薄荷并不是说玩笑话,嫁给湛一番也算是有钱人了,况且现在薄氏有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属于她的,比这更好的,她当然买得起。

薄荷穿上白色绸带绑踝的高跟鞋,站起来又让洛以为帮忙披上雪白的貂毛(人造皮草,爱护小动物哦)披肩。

洛以为扑朔着大大的星星眼望着薄荷不停声的赞叹:“哇……好美啊。虽然这貂毛有点儿富贵,可是丝毫不影响你今天的高贵雅致的气质!我真是爱死你了,快,我们先拍两张照片!”

薄荷对于洛以为的热情早已经无力招架只能顺着她去折腾,坐着站着都让洛以为拍了个够,两个人在相机里笑得傻傻的可爱。

正玩得开心时“扣扣”两声门突然被敲响,薄烟的声音从外面便传来:“姐,我和你说说话吧?”

薄荷看向洛以为,洛以为并不知道这姐妹俩之间关系不好,收起相机站起来道:“那我出去,你们聊会儿吧。对了,还有十多分钟,婚车该来咯。你调整好心态啊,你们家下面也来了不少亲戚,我去帮你挡着他们。”

薄荷缓缓的点了点头,洛以为迈着长腿和愉快的步子向外走去,走到门口薄荷突然唤住洛以为:“以为。”

“啊?”洛以为回头眼神有些迷惑。

薄荷嫣然一笑:“今天谢谢你……不,是一直以来都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我一定很寂寞。”不论是婚礼还是平日里,有这个朋友她的生活才变得更加的幸福和充实。

洛以为满足的一笑:“嗯,我也谢谢你呢,你不知道我多感谢你吧?得了,以后说。我先闪了。”洛以为说完拉开门和薄烟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首发

薄烟进门轻轻的合房门,今天她也穿着浅紫色的礼服,因为有些韩版,所以肚子倒也完全看不出什么。轻步的走过来薄烟看着美丽高贵又典雅的薄荷轻轻一笑道:“姐,你今天可真美。”

薄荷微微勾唇:“今天我是新娘,应该的。”

薄烟摇了摇头轻笑:“姐你现在说话可真不客气,哎,算了。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祝你新欢快乐哟。”说着薄烟从身后拿了一个小盒子出来递给薄荷,薄荷有些意外薄烟也会送礼物给自己,看着那盒子不动神色。

“现在还有点儿时间,你拆礼物吧。姐,我是真的……希望你……快乐……”薄烟从椅子里站起来冲着薄荷缓缓的笑,然后转身离去。

真的希望她快乐?薄烟,鬼信你的话。

可是看着桌面上的盒子,薄荷的心却有些忐忑起来。她一直有些猜不透薄烟,就像她今天竟然会给自己送礼物一样让总是让她意外。是什么样的礼物?总不会是吓人的蛇之类的动物。可是薄烟是绝对不可能像洛以为这样真心的送她礼物的,也绝对不会是什么好的东西。

伸手,洁白如葱的手指轻轻碰上盒子未锁的开关处,薄荷的手轻轻往上一提……

101 迎亲

盒子里的东西很简单。

一支录音笔,一张照片,和几张看起来陈旧的纸。

薄荷拿出这三样东西放在桌子上,视线最先落在照片上,神情却是一怔。

照片里的人……是妈妈?薄荷立即捡起桌上的照片,视线锁定。果然是妈妈白合,照片里并不是她一人,她依偎着的人正是……薄光!薄荷的心跳加速,白合的肚子已经隆起,薄光的眼神温柔,年轻的薄光也是那样的英俊威武,两个人看起来是那么的郎才女貌。

薄荷轻轻的咽了口口水,薄烟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薄荷拿起那几张纸,看字迹有些熟悉,边缘有被撕裂的痕迹,有日期和天气……是日记?看着字迹是蔡青奕的日记?薄烟从哪里找来的?她给自己看的又是什么?

xxxx年5月21日,阴

我恨那个叫做白合的女人。是她抢了我的阿光,阿光从前那样爱我,我和他从大学到现在四年的感情。可是那个白合是个小三,她不出现的话阿光不会这样对我!

她长得漂亮,却像个狐狸精一样。如果她不是阿光的秘书,阿光怎么可能被她勾引?她隐藏在清纯外表下的心根本就是淫荡可耻的!她不是怀了那个孽种,阿光不可能和她在一起刺激我,不可能!我比她有钱,我比她学问高,我比她家世出色,我样样都比她强,可她为什么要爬上阿光的床?

我简直不可置信,不可置信她竟然怀了孕,她竟然和阿光躺在一起。

xxxx年6月1日,晴

那个小三破坏了我和阿光的感情,可是阿光的家族企业出了问题。我等着阿光来求我。爱?我很想知道,这个时候和小三的爱情能值几分钱。

xxxx年6月13日,多云

那个不要脸的女人竟然不肯走?不论我怎么用言语羞辱她竟然都不肯走,果然是个下耻放荡贪图富贵的贱货。她要不是为了薄家的钱,可能爬上阿光的床吗?阿光再说什么我也不相信了,阿光才不会真的爱上一个小三。要不是这个女人,我和阿光早就结婚了,如今薄氏的问题也不会那么难以解决。

这个女人,一定要意识到,她只是个小三,她只是个可有可无的小三!

xxxx年10月10日,小雨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这个婴儿。

她和她妈妈长得太像。她不是我的孩子,她的存在无时无刻的都在提醒着我,这是阿光感情出轨和那个小三生的孩子。阿光说,她叫薄荷。呵,那个臭女人不就是喜欢荷花吗?消失之前也不忘了给孩子取个名字?这个女人果然是个贱女人,不然怎么不带着她的孽种一起消失?

公公和婆婆很喜欢这个婴儿,他们要我视如己出的对待这个孩子,可我不能,我心里知道我根本不可能将她视如己出,我恨不得她死。但是我也知道,我要在这个家里立足,我要让阿光的心里再次只有我我只能好好管教这个孩子,让外人都以为我是她的亲生妈妈。

……

四页日记飘落在桌子上。薄荷也曾经无数次的揣度过,可是亲眼见到蔡青奕的日记却又是另外一回事,另外一种感受。她满口的小三就像是刺一样扎着薄荷的心和眼睛。相信吗?薄荷是不相信的,不相信自己的妈妈白合是小三。可是日记中间漏了那么多页那么多的信息,薄荷根本就难以知道原委。而原本坚持的妈妈为什么消失去了哪里却只字不提。剩下的日记呢?依照这撕裂的印记必定是薄烟从蔡青奕的日记本上撕下来的,所以剩下的还在薄烟那里?

薄荷又拿起录音笔轻轻‘摁’下,薄光和蔡青奕的声音便从录音笔里传来。

“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你当初怎么说的?我为了你和那个小三生的女儿当初背着未婚生女的臭名声和你结婚,你对得起我吗?”

“我告诉你,别再叫她小三!”

“她不是小三是什么?你说啊,要不是她,我们早就结婚了,要不是她,能有薄荷吗?她就是生下来气我的!”

“蔡青奕!你再出言侮辱白合,信不信我掐死你!”

“哟……现在想后悔吗?我告诉你薄光,你没资格!你当初和那女人断的时候你做的什么事情我们都知道,你心里更是永远知道!你现在想弥补薄荷晚了!要不是为了薄氏,你会把薄荷卖到湛氏吗?你不让我骂那臭女人是小三又怎样?你永远抹不去当年的那些事实!那女人是小三,薄荷是小三的女儿,而你根本就是一个混蛋……”

呲呲——声音断了。

薄荷再听,依然是刚刚重复的几句对话。薄荷全身沉重的瘫在椅子上,看着这几页日记,照片和录音笔中的对话,薄荷突然很想笑。

为什么?薄烟啊,薄烟。薄荷摇了摇头,她薄烟心思缜密,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给她知道了真相。难得的是,薄烟竟然可以神不知鬼不觉不动声色一点儿预兆痕迹也没有的便的找来这些东西想要在她大婚的清晨给她一个‘惊喜’。的确是惊到了喜到了,这薄烟还知道些什么?这是薄荷值得研究的。

由此看来,薄烟想要打击她,看她薄荷生不如死?还是在大婚的清晨?薄烟,你的确是很像让你姐姐‘幸福快乐’呀,你的手段实在是高明啊,你实在是太狠了,远远比她薄荷想象中的还要有心计还会隐藏真实情绪,还要阴险毒辣!

但让薄烟万万想象不到的是,此刻薄荷除了心凉之外是再也没有别的情绪了。薄荷要不是早早就知道了真想,要不是湛一凡早早的就点破了她这个梦中人,她今天也许的确是很难再走出这个房间,的确会疯会傻会大哭,就像刚刚知道真相那时候一样,会癫狂的崩溃然后什么也做不了更别提继续婚礼。

可是现在,她已经知道了啊,她也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早就知道了啊,她还能有什么别的感受?大抵,就是对薄烟的更多认知罢了。大抵就是知道了蔡青奕的心蔡青奕对白合的恨对她薄荷的恨,知道了薄烟的恨。

“叩叩。”门被敲响,洛以为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薄荷,胡珊她们来了。”

薄荷立即收拾了东西,盒子放到一旁,纸、录音笔和照片都放进了衣服里藏好。

“哦,进来吧。”薄荷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无力和悲伤,门外的洛以为果然蹙了蹙眉看向自己认识你的胡珊道:“怎么声音听起来怪怪的?像哭过似的……”

“女人出嫁这天不都得哭嘛。”胡珊似乎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她只是很急切的想看到新娘装扮的薄荷。

洛以为带人推门而入,等胡珊和王玉林进来之后将要关门才回头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后面的薄烟便问:“你不进来吗?”

“哦,不了。”薄烟笑了笑,洛以为耸了耸肩当着薄烟的面将门合上。她怎么觉得这薄烟乖乖的?那笑容,特虚伪似的,总感觉……这薄烟和薄荷不亲?

胡珊和王玉林被薄荷的美惊艳住,绕着坐在椅子上的薄荷团团转。

“老大,你真的堪比电视里的明星模特们啊,这婚纱好美啊。复古风的蕾丝婚纱,这可是我做梦都想拥有的!”胡珊蹲下来摸了摸薄荷婚纱的下摆,薄荷微微的笑了笑:“这是我妈妈的婚纱。”

王玉林和胡珊跟着薄荷去过白阳镇的白家,虽然薄荷没有明着说什么,可是她们私下也讨论过,讨论的结果也将薄荷私生女的身世猜出来一些。听薄荷这样说,她们俩谁都没往蔡青奕身上想,而是异口同声的赞叹道:“哇……伯母的眼光可真好。”

薄荷微微笑,是不是妈妈喜欢的她并不知道,因为这是薄光当初想送给她的。薄荷穿在身上却是觉得特别的幸福……和温暖。

洛以为将手套递给薄荷:“戴上吧,外面冷。”

王玉林和胡珊一人拿过一只:“我来我来。”

薄荷看着这二人也没有犹豫伸出自己的手来便让她们戴去。虽然她们和自己的关系远不如和洛以为亲切,可她想这两个聪明的丫头一定都猜出了自己‘私生女’的身份,她也不介意,这事儿寻找机会了也会告诉洛以为。

洛以为还以为薄荷穿的是蔡青奕的婚纱,所以心里也有些无奈,这蔡青奕对薄荷的态度是怎样的她可是很清楚的,听哥哥洛倾城说过一次,自己也在婚纱店亲眼目睹过一次,所以当即对这件婚纱就不抱任何喜爱了。

戴好手套以为又亲自拿着长长的白色蕾丝头纱走到薄荷背后,用一只紫色玫瑰别在发鬓,洛以为这才笑了笑:“紫玫瑰真漂亮。这花可是湛先生亲自选的,知道花语吗?”

薄荷还真不知道紫玫瑰花语,洛以为打了个响指才解释道:“紫玫瑰代表浪漫真情和珍贵独特哦。这说明,你在他眼里,是珍贵而又独特的,同时还充满真情呢。真好……”洛以为弯着腰对上薄荷的眼镜,满眼都是对薄荷的羡慕。

薄荷心里很是一暖,所以用紫色的玫瑰吗?所以,是这样的意思?

站在窗边的胡珊突然惊喜尖叫:“婚车来了吧?我好像看见了!”

因为薄烟怀孕,也因为这里是高档别墅区,所以鞭炮这种东西是不允许在今天这样的日子出现的。这个原本该是热闹非凡的清晨显得有些冷清,要不是胡珊、王玉林和洛以为三人在窗边看着到来的婚车唧唧咋咋叫个不停增添了一些热闹的氛围和气息,自己还真的感觉不到那一份儿应该享受的喜悦。

“我出去看看!”胡珊撒腿跑出去,王玉林和洛以为一起留在房里。因为湛一凡那边有两个伴郎,出于对婚礼万事成双成对的吉利数字所以王玉林也被拉来做了伴娘,当然也是薄荷昨天临时才问了王玉林,王玉林当即就二话不说的同意了,能为她老大做伴娘她可是都快被胡珊给嫉妒死了。

洛以为已经换上了紫色的伴娘礼服,大波浪卷发自然的披散在脑后,脸上也只是化了淡妆,完全不抢薄荷的风头。可是漂亮的人无论你如何平凡的装扮依然是漂亮的,只是今天的薄荷太美,美的任何人都无法抢走她的风采和光芒。

洛以为笑着将门关上:“今天,我们也要考一考新郎!”

薄荷挑眉,眉目含笑:“你想怎么考?”

王玉林也从更衣间走出来,紫色的礼服穿在她身上虽然没有洛以为好看,可是拿掉眼镜,挽起头发,也是一个清纯佳人。

“想要娶老大你,那就必须要过伴娘团这一关啦!”虽然伴娘团人数有点儿寒碜,可是人不在多而在精,她和洛以为可都不是吃素的。

薄荷掩唇轻笑摇了摇头,只听得门外胡珊的大叫传来:“来了,来了,伴郎来了!”

薄荷的心突然被紧抓了起来,洛以为拉着王玉林就往门口跑去,两个人快速反锁然后抵住门板,洛以为指了指桌子上的捧花:“你快把捧花拿在手里啊!”

薄荷看向放在手边的全紫色玫瑰的花束,洛以为突然的紧张和低喊也在加剧着薄荷心里的紧张。心脏‘砰砰’的跳了起来,几乎就要跳出那薄薄的胸腔,从未如此激烈过。湛一凡……你、你终于来了吗?

门外有轻声的喧哗,几乎都是胡珊的声音,隔着门板薄荷都能听见。还有门后面洛以为和王玉林的激动雀跃,似乎比她这个新娘还紧张还兴奋。薄荷想要站起来,可是腿好软啊……怎么这么软呢?软的撑着桌子好像都找不到力气。

门外突然的安静,然后湛一凡的声音淡淡的冷声传来:“开门。”

他不紧张吗?或者说,他的心很平静很平静?不然怎么听不出声音里的任何一丝丝波动?薄荷疑惑,怀疑,更加的紧张了。

洛以为似乎全然不受门外男人此刻冷然态度所迷惑,自己贴着门板对门那边大叫道:“想要娶我们薄荷,必须过伴娘大拷问!”

湛一凡又没结过婚,更没遭遇过伴娘大拷问,自己所经历过的婚礼哪一场不都是新郎见着新娘就给抱走了?今天还真的到了门前被难住了。

李泊亚毕竟是在中国长大的人,他倒是见过也听闻过伴娘拷问这种事情。上前一步微微挡在湛一凡身旁,对着门板便道:“你问,我们有问必答。”

有力轻悠悠的靠在身后的墙上对这一切都表现的兴趣缺缺。他的脑海里,从昨天到现在几乎都是那个白兔医生的身影,所以他决定今天一结束波ss的婚礼就去医院渐渐那缠绕在自己心里的身影。不把她早些捉上床,他还真是心痒难耐。

洛以为清了清嗓子看了眼王玉林终于开始了第一个问题:“和新娘第一次见面时,新郎对新娘是什么感觉?”

薄荷瞪大双眼,这个以为还真的敢问?她都不好意思问湛一凡和这个问题。不仅是觉得尴尬,还因为她心里清楚两个人的初见实在不是什么美好的场所和回忆啊。

薄荷的心里越加的紧张的,紧张的都要伸手捂着自己激烈跳动的心脏才行。

门外站了不少人,田妈和众仆人都是看热闹的,梁家乐和张煜寒必须是要来凑热闹的。然后是胡珊,还有隐藏在人群里的薄烟,爷爷奶奶也在门外凑热闹,只有蔡青奕和薄光在下面招待薄家的亲戚客人。

蔡青奕虽然脸上保持着微笑,可是心里却是不屑的,还伴娘大拷问?真是土极了,从哪里弄来这么土的朋友?也活该配得上薄荷拿贱丫头。

洛以为的问题让众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湛一凡的身上,薄荷也屏住了呼吸想知道答案。希望不要说出什么出格的回答,不要泄露在海岩岛的相遇……

李泊亚忍着笑,有力也看着湛一凡,今儿个帅的人神共愤的新郎抿着唇许久道了一个字:“美。”

洛以为夸张的张大嘴,转头嘀咕:“这么简洁?真是惜字如金啊。”

薄荷哭笑不得,湛一凡对于不熟悉的女人的确是惜字如金,可是听了这回答,她还是高兴的。她那个时候被布条捆着,全身上下只有不该露的地方被包了起来,想来实在狼狈,没想到他却还能看见她的美?

洛以为也以为湛一凡扫兴的回答完了,正要再问第二个问题时湛一凡的声音隔着门板却又轻轻传来:“她那个时候眼神很无辜,像是一只被人抓住的猫。挠了我的心,让我有些奋不顾身都想得到她。这就是我第一次见她时的感觉……我会记住一辈子。”

洛以为眼毛泪花,回头对薄荷轻声道:“听见了吗?好感动。”

薄荷微微的含着笑,那一字一句都会像甲骨文一样烙印在她的心里,她一辈子都忘不了他今天的话。原来,他喜欢叫她猫猫是因为这样……原来,他第一次见她的时候,会是那么霸道的想法!

薄荷深深的吸了口气对洛以为摇了摇头道:“以为,别为难他了。”

“不行!”王玉林在一旁出声,“老大,今天可不是您维护新郎的日子。咱不问了,可得让他写保证书。”

“保证书?”门外的胡珊对于王玉林的为难也感觉哭笑不得,看这湛先生哪里像是个会写保证书的男人啊?这种男人,这种男人……王玉林你是想冷场还是想自己去撞死呢?

李泊亚也是无奈的叹气,对这花样百出的问题他也觉得有些招架不住,他可从未见过在过伴娘团这关是还要新郎写保证书的,这也事关面子啊!

洛以为贴着门板听见门外众人的嘀咕立即义愤填膺的大喊:“你们这些伴郎新郎一个都不合格!我们一个问题一个要求你们都做不到,新娘那么好娶的?”

薄荷捂着额头,希望湛一凡不会觉得不耐烦才好,她也实在没想到洛以为和王玉林二人会出这一招啊!他们肯定没准备啊,就像自己这个做新娘的没有任何准备一样,毋庸置疑。

“那请问,门内的伴娘同志,保证书该怎么写?你教我们?”有力终于上前加入伴郎的队伍,门内的呛声总让他有一股莫名的熟悉感,真想开门看看门内那个总是大喊的姑娘是哪一个,这么热情有趣。

“没诚意没诚意!今天死也不开门了!”洛以为知道湛一凡这几天和薄荷一起去出差了,可是这也太乏味了吧?新郎新娘竟然都没一个知道保证书怎么写的,要她们教还有什么意思啊?

“你说,我照着写便是!”湛一凡似乎也没了耐性,退后一步的妥协。

薄荷立即轻声道:“以为,适可而止。”

“切~新浪和新娘一样无趣!”洛以为翻了翻白眼儿,然后贴着门板大声道:“好啊,我说你写。很简单,开始了啊!”

门外的湛一凡接过李泊亚递过来的纸,众目睽睽之下真的听起洛以为的话来准备写保证书。让人咋舌,这可是湛一凡啊,湛氏继承人,湛氏亚洲总裁。今天竟然在薄家大女儿的门前写保证书?乐的是爷爷奶奶,无语的是李泊亚和有力,包括新郎湛一凡自己。

“为了做好一个称职的好老公,我湛一凡向薄荷郑重保证如下:1,老婆永远是对的。2,如果不是,那肯定是我想错了3,如果我没想错,肯定是我听错了。4,如果2、3都不符,那就按照第一条。

我承诺:家务活全包(包括按摩);收入全交(包括灰色的);老婆的话全听(包括发嗲的,不对的。);shopping全陪(包括男性止步的)。

并附加承诺如下:1,老婆洗澡时要量好水温,抓痒挠背,不得有贪图"yin yu"之行为。2。,老婆购物时要勇于付款,多加鼓励,不得有不情不愿之行为。3,老婆给钱时要含泪感激,省吃俭用,不得有奢侈浪费之行为。4,老婆训诫时要两手紧贴,立正站好,不得有心不在焉之行为。5,老婆不在时要朝思暮想,守身如玉,不得有偷鸡摸狗之行为。6,老婆生气时要跪地求饶,恳求开恩,不得有不理不睬之行为。7,老婆打我时要任其蹂躏,谢主隆恩,不得有还手瞪眼之行为。

以上承诺,本人保证身体力行,请各位监督,特此为据!

保证人:湛一凡”(七儿特此说明:保证书参照度娘)

“简直是卖身求婚呐……”一旁的梁家乐啧啧赞声,张煜寒则是默默的为自己的未来而感到忧桑(忧伤)。

洛以为从门缝里递出一只口红:“今天我就不让你画口红亲吻盖章啦,你自己画大拇指然后盖吧,哎呀……”洛以为的话还没说完门就‘碰’的一声门便从外被人猛力撞开,洛以为就这么无情被撞倒了身子趴在一边。

洛以为呲牙咧嘴的趴在地上:“太过分了……”红包没有就算了,竟然还把伴娘给推到地上?这什么破婚礼啊?

湛一凡站在门口,薄荷也被突如其来的一撞吓得愣了神,坐在椅子上抬头望向门口。只看见身穿天天鹅绒枪驳领西装的湛一凡隐去了所有人的光芒正站在门口,双眸深沉如海温柔如水的正看着美若天仙温雅娴静的她。湛一凡越过撅着嘴从地上爬起来的洛以为缓缓向薄荷走去,天鹅绒面料的西装穿在他的身上,是华丽而又戏剧性的,行动间散发出来的低调光泽是历史赋予的厚重质感,如他一般的稳沉低敛;而灰色滚边枪驳领又彰显着新郎湛一凡朝气十足的潮流感,复古与时尚完美碰撞,纤长修身的剪裁更是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更加的高挑修长,完全冲淡了天鹅绒的臃肿感。

站在薄荷面前,湛一凡轻轻的蹲下身子握住薄荷带着蕾丝手套的双手:“等我很久了吗?”

薄荷点了点头,眼里露出一抹悲伤:“嗯。挺久的……二十八年呢。”

湛一凡被薄荷的忧伤一震,却还是淡淡的道:“其实,我也等了你二十八年。”两个人的对话轻的旁人都几乎听不见。藏在门外人群里的薄烟只看得见薄荷眼里的悲伤却不知道薄荷在和湛一凡说着什么,薄烟轻轻的勾起一抹笑意,这个婚礼,她能坚持吗?她薄烟拭目以待!

“抱我出去,我没力气。”薄荷附耳湛一凡耳边低声道,脸上依然是沉浸在万分悲痛里的忧伤神情,就好像处在崩溃的边缘,让门口看戏的众人顿时心里都有些没有着落。

洛以为更是一个骨碌就从地上爬了起来,正要向薄荷他们走去手臂却是一重,洛以为回头看向拉了自己胳膊的大手的主人,这一看洛以为却震惊住了,她的天啦!怎么是他!?

有力面无表情的看着看见自己就花颜失色的洛以为冷冷一笑:“医生?今天你是伴娘?我们,还真是有缘呢。”

湛一凡弯腰将薄荷抱了起来,低头神情有些着急:“你怎么了?”

“快抱我出去……”薄荷圈着湛一凡的颈脖低声附耳道,“我没事,别担心。”

湛一凡的情绪这才缓然静下,勾了勾唇当然还是背对着门口的众人低声附耳询问薄荷:“做戏给谁看呢?”

“总有人在看。走吧,带我走出薄家,真正的……永远。”

“……嗯。离开这里。”湛一凡冷冷的说完转身漠然着脸大步向外走去。

王玉林也才从地上爬起来,洛以为挣扎着有力的钳制:“你放开我!放开啦……”

“不放!”有力好不容易在这里能遇见她怎么可能再放手?不把她变成自己的女人,就永远不放手!这是老天都在给他的机会。

李泊亚看了眼边上不知道何时就打闹到一起看起来颇为熟络的二人有些忧心的皱眉,这有力该不会是看上这个大美人了吧?依当下的情景看来,这大美人必定是波ss夫人的好友,这有力确定敢碰?李泊亚对于有力色上心头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自己转身快步跟上,再不跟上只怕婚车都要走了。而且波ss夫人看起来好像有些不对劲?

薄荷的确郁郁寡欢,这是所有人都看出来的端倪。她怎么了?莫不是舍不得出嫁?莫不是因为薄氏将她卖给湛家而现在才开始伤心?爷爷奶奶心里也是疑惑万千,薄荷的神情实在让人堪忧啊……薄光看着湛一凡将薄荷抱下来,看着薄荷脸上那忧伤临近崩溃的表情也是立即促紧了双眉。

“怎么了?”薄光便是问了一句。

湛一凡却只是向爷爷奶奶薄光点了点头然后抱着薄荷毫不停留的便走出了玄关处。外面虽然寒冷,可是躲在湛一凡的怀里薄荷却觉得无比的温暖。停在首位的迎亲车是湛家车库里新买的劳斯莱斯幻影系列二家常改装轿车。长长的车身完美发光发亮,车前头扎着九百九十九朵紫色玫瑰,还有两只小熊。

司机打开车门,湛一凡弯腰将薄荷放进了车内自己也随身坐了进去。没有跪拜,薄荷甚至没有说一句话,没有说‘再见’‘我走了’,只是留给众人一副‘欲泣崩溃’的神情便给抱进了婚车里。

薄光满腹疑惑。爷爷奶奶也是满腹疑惑。只有薄烟站在人群里微笑,这就是她想看到的结果,想看到这场婚礼为每个人的心头都蒙上阴影,想给那最美的薄荷蒙上心里最沉痛的打击和伤害。别说她狠,她只是恨她,而这一切她已经隐忍了太久太久。

薄烟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她也该准备着去婚礼现场看这场好戏了,一定会让她觉得很精彩吧?子华也一定会看到薄荷最狼狈的样子,他一定不会再眷恋薄荷这个私生女,一定不会!除了高兴的薄烟当然还有蔡青奕,蔡青奕的心情也因为薄荷临去时的表情而兴奋了起来,发生什么事了?那丫头一副深受打击和伤痛的奔溃模样?

薄光转身着急的去找自己的父母,这一刻他的心里无尽的失落,看着薄荷穿着白合的婚纱被别的男人接走,他终于有一种作为父亲将要失去女儿的失落感,而薄荷的表情也让他觉得心慌,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车子启辰,在没有声响的礼花下缓缓启程离开薄家。劳斯莱斯领头,二十八辆豪车带阵走出薄家别墅的大道,王玉林、胡珊等人将薄荷早就收拾好的行李放进后面的车里,薄家的亲戚,甚至洛以为这个伴娘也被捉上了车,自然是被有力强迫性的坐在了一起。

薄荷回头望着薄家大宅越来越远,直到驶出薄家大门,薄荷才慢慢的回过头来。

“这个家,我住了二十八年。酸甜苦辣都经过了,感觉人生也过了一大半,可我却从没有间接停止过想离开这里的念头。今天……终于……”薄荷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扭头看向湛一凡这才忽然的露出一个甜美的微笑:“我没事,给你看看这个你就明白了!”

车子平稳行驶,薄荷解开身上的白色貂毛披肩,看了眼坐在前面的摄影师突然有些犹豫:“那个……”

湛一凡眼神示意,摄影师大哥立即放下机器掉好方向对准薄荷湛一凡的方向,自己转身翻到副驾驶座。加长车里很宽敞,也很豪华。全牛皮的座椅上铺满了暖暖的白色毛绒,电视机,小冰箱红酒竟然是应有尽有。薄荷对湛一凡家族的奢华程度无法发表任何感言,当下侧了个身子挡住了摄影机的方向才从衣服里掏出录音笔、四页纸和一张照片来。

“这是薄烟那会儿给我的。”薄荷将东西递给湛一凡,又有些担心的看了那摄像机一眼,湛一凡点了点薄荷的鼻子道:“放心吧,这东西以后只有我们才能看。这是我们最重要的回忆,不能不拍。”

薄荷放弃想说服湛一凡先关掉摄影的念头,自己则坐在一旁等着湛一凡看薄烟给自己的东西。湛一凡听了录音笔又在掌心里反复的摩挲了一下才放到一边,然后伸手将美得让自己心痒难耐的薄荷抱了起来放在自己的腿上,大手在她背上摩挲着低喃:“你就刚刚一直藏在衣服里啊?从这里?”湛一凡的手指从薄荷的腋窝处摸向里面温热的肌肤。

薄荷又看了那摄影机一眼轻轻的圈着湛一凡的脖子头温柔的趴在湛一凡的肩上微微一笑:“正经!不然我藏在哪里?婚纱又没口袋!所以我刚刚不是不开心,其实我心里从你来接我开始就已经洋溢了所有的开心快乐,刚刚是做戏给薄烟看的,并不是因为别的,你不要放在心上。”

湛一凡亲了亲近在嘴边的额头也是压抑不住的轻笑而道:“所以你在向我解释?”

“嗯。”薄荷不矫情的承认。

“老婆。你可真乖,乖的让我想……”湛一凡的手在薄荷的腰上摸来摸去,他真的好想把手从婚纱下摆伸进去。

薄荷拍了拍湛一凡不老实的手:“别乱来。这婚纱……是妈妈的。”

“岳母?”

薄荷点头:“嗯。我昨天没给你说,我爸说这是他给我妈妈做的,虽然他没挑明,他以为我不知道,可我知道这是他二十八年前给白合准备的婚纱,他们一定是准备结婚的!我妈妈不是小三!”

湛一凡的手指轻轻的刮了刮薄荷娇嫩的脸蛋儿真真的也‘嗯’了一声:“我也觉得岳母不是。那薄烟倒是个有心计的,这么好的机会竟然知道不敢再婚礼上揭穿,如果婚礼上揭穿这件事的真相她就会毁掉以往精心假扮的善良形象,成为破坏婚礼的罪魁祸首。我从前倒是小看你这个妹妹了。”

“我可从不敢小看她!”薄荷冷哼一声,“所以这次我怎么能让她失望?做戏当然要做足了,做给他们看,做给她看。”

当然,婚礼上反将一军的就是她薄荷了,想看她失望?想看她崩溃?想看她无法进行婚礼?薄烟你想得太天真了!今天你不仅不会看到我薄荷的崩溃,你还会看到我究竟是怎么幸福的,我怎么舍得让你看不到一个完整的婚礼呢?

薄烟,拭目以待吧。千万不要让你肚子里的孩子再踢你!

湛一凡将薄荷这腹黑的小模样瞧在眼里是心爱万分,低头再也忍不住的掐着她的下巴便吻住她的嘴,薄荷瞪大双眼嘤咛挣扎:“我的妆……”该死,口红不能吻花啊!

*

另一厢,被有力捉到两人单独一车的洛以为此刻锁在车门角落里瑟瑟发抖,怎么办?她现在正和这个外国色狼坐在同一辆车里!这个色狼怎么会是伴郎呢?湛先生怎么会有这么极端的好友呢?

洛以为欲哭欲泣的小模样让有力有些不耐烦:“你什么表情?我会吃了你吗?”

洛以为毫不犹豫的点头,她觉得他就是会吃了她!

有力立即诡异的勾唇一笑,拽了拽紧的要命的领带便朝着洛以为倾身俯下:“这可是你说的,那我盛情难却勉为其难的就吃了你得了!”

“啊——休想——”洛以为伸手一掌推开有力凑过来的俊脸,有力拽住那纤细的胳膊往自己怀里一带。洛以为‘啊’一声轻呼便落入有力的怀里。好……硬的怀抱,好宽阔又舒服的胸膛……还挺男人的。

啊!她在想什么?她怎么能在关键时刻发花痴呢?洛以为摇了摇头开始挣扎:“混蛋你放开我,有本事别吃老娘豆腐!”

“有本事才吃你的豆腐!”有力一掌来到洛以为的胸前,随即一个挑眉,真是舒服的手感。弹性、坚韧、而又一手难以掌握的傲挺,果然是个尤物,没有逃过他的法眼!

洛以为看着胸口上的那只黝黑大手,又惊又讶又羞又怒,这、这、这究竟是个什么极品色狼啊!?

“啊!混蛋!”洛以为四肢开始扑腾只为打掉搁在自己身上不老实吃着大豆腐的臭手,有力的大手被‘噼里啪啦’的打中顿时有些不耐烦,抓住洛以为的两只小手便倾身而下的将她压在车门上。

低头靠近洛以为那张漂亮的小脸蛋儿冷冷一哼:“小妞,爷下面肿了,你老老实实帮爷消火爷就放过你!”

洛以为磨了磨牙,双手被钳制?不怕,她们家哥哥教过,这个时候额头也顶事。

于是心里虽然颤抖,可是洛以为的额头却毫不客气的朝着有力的下巴便砸去:“去你大爷,消你妹啊消!真以为老娘缺爱的小姐要倒贴你这臭色狼是不是!?去死吧去死吧……”砸了一下不够再来两下,她洛以为的铁头功可就是这么炼成地!

------题外话------

——噗哈哈,又忍不住写了点儿有力和以为的。看到有众多同志喜欢这一对儿,番外是不可能写的,现在有感觉不代表久远以后的完结后还有感觉,憋不出来的番外只会让我感到痛苦。所以后面适时的小点小点的带点儿他俩的进度就好啦!

——另:大家留言要文明用语哟,再气愤气恼女配,也要淡定,淡定文明用语哈,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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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 唯美婚礼,我愿意

薄荷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顿时心情苦闷。嘴唇上化妆师精心化过的唇部妆容现在是毁的一片狼藉,甚至可以用‘不堪入目’四个字来形容。只要被人一看都能猜出嘴唇刚刚究竟发生了怎样被蹂躏的故事。

薄荷捂着唇低低的哀嚎:“我不要出去了!”这个样子,怎么下车?而且据说下车时酒店门口堵了记者,她英明检察官的形象难道在今天就要毁于一旦了吗?

身后的男人仿佛也看够薄荷苦恼的样子了,低笑着才伸出手将手里的口红递给了她:“喏。刚刚洛以为给的。”

薄荷看着湛一凡手心里躺着的口红,想起他写了保证书洛以为让他用口红盖章的事情。薄荷立即接过来,还好这个口红和自己唇部上残留的唇膏颜色是一样的。薄荷立即将周围的妆清理了一下然后擦上口红才算是松了口气。等会儿再去补一下妆,至少现在看起来要比刚刚的狼狈样子好很多了。

薄荷放下口红扭头看向一直笑着的湛一凡,伸手问道:“保证书让我看看。”

湛一凡顿了顿,脸色有些难堪,不过还是从衣服里摸了出来递给薄荷。薄荷接过来并没展开,却是一脸怀疑的盯着湛一凡问:“该不会是根本没写胡乱应付吧?湛一凡,我就知道……”薄荷低头看向慢慢展开的纸,本以为是一片空白或者只字片语的应付而已,没想到却是真正的一份儿‘保证书’。

薄荷咋舌,保证书的内容果真是按照以为所说的,一个字也不差。

湛一凡收紧自己的手臂将坐在自己腿上的薄荷抱得更紧了一些,有些无奈的叹息:“即便没这保证书,我也会对你好的……可这上面写的什么家务分担,这不是废话么?我们需要做家务吗?还有那什么收入全交,我倒是想交给你管来着,你肯要么?能要么?还有……”

“湛一凡。”薄荷简直哭笑不得,“你当时心里在想这些啊?写的时候,想的就是,这都是废话?”

湛一凡老实的点了点头:“这保证书不适合我们。不切实际来着。”

“可我也没让你真的一条一条按着做啊。这就是一种态度,你懂吗?态度,有时候比实际行动更让人感觉暖心,更让人放心。实际行动,这个世界上没有男人能每条都做到。”训话的时候别瞪鼻子蹬脸就不错了。

湛一凡似乎不同意的挑眉,只道:“多做少说,将承诺的都付诸于行动难道不更好?”

薄荷捧着湛一凡的脸:“你以为全世界的男人都像你一样啊?”

湛一凡眸子闪过一抹喜悦,看着薄荷近在咫尺的脸顿时越加心动:“哦?我怎样?”

“都像你一样,对自己女人那么那么那么好啊?”薄荷不知道别的情侣是如何的,可是湛一凡对她来说,的确是别人再也无法企及的。

湛一凡掐着薄荷的腰,贴近她的柔软忍不住的再次凑上自己的唇,隔着她那蕾丝吻着她的锁骨,叹息而道:“总算你有良心,总算我的心不是白费。”

薄荷笑,将手里的保证书好生的叠起来,这东西,她要保存一辈子。

*

最先到的地方自然是西区的湛家别墅。随着‘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长龙般的车队驶进洋楼花园里,劳斯莱斯幻影在门前的花园缓然停下鞭炮声还在继续。湛一凡最先下车,然后弯腰将车里的薄荷横抱了出来,早就站在门口的众人齐齐的扭开手里的礼花,漂亮的礼花‘砰砰’声的在空中炸开向薄荷和湛一凡头上落去。

拂开一路的彩带和气球,湛一凡驾熟路轻的抱着薄荷便上了楼,英勇快速的就像一个打了兴奋剂的奥特曼。

众人齐拥着新郎和新娘上楼,二楼左边最大的房间就是他们的新房,薄荷也睡过几次了,可是这一次进来的心情却是完全不一样的。这个房间,是他们的新婚房,以后他们可都住在这里了。

推开房间,果然与之前的装扮、风格都已经完全不一样了。房间做了一些小幅度的改装,原本的奢华欧美风变成了温馨的英伦田园风。换了一个古欧的高床,挂着华丽却又清新的床帐,四面都高高的挽着,更像是一个装饰,铺着柔软高耸而又好看的大红色被子。白色的木椅桌子,白色的窗帘,碎花的布艺沙发……

薄荷最先看到的,还是床头墙壁上挂着的那副巨大的婚纱照,是他们在森林里拍摄的那一套,她头戴花环,穿着裸肩雪纺婚纱,如果不是知道那就是自己,薄荷几乎都要怀疑,那是那个坠入凡尘的仙子?那是她吗?真的是她?真不可思议,他们竟然能把她拍的那么漂亮。而穿着同样一身白的湛一凡,也犹似一个谪仙,两个人靠在一起坐在树下的这一幕,竟然定格成画挂在了他们的床头。

薄荷觉得,不可思议,看着却是满心的温暖。

还有各个大小的相框在沙发后面成了一个照片墙,全部都是他们的婚纱照,五套风格各异的齐聚一整面墙壁。四处摆放的陶瓷布艺娃娃都是成双成对,还有墙上,电视上贴的剪纸‘囍’都顷刻间有了新房的感觉。

已经穿着小礼服的花朵儿和另外一个男孩儿在婚床上滚来滚去,就是所谓的金童玉女滚床。薄荷简直没想到,原来妈妈可以把这样的风俗都给准备了。整理清扫了一下身上头上的礼花彩带,伴娘王玉林在门外大喊:“茶水已经备好,准备敬茶哦。”

薄荷看向湛一凡轻轻的咬唇:“走吧。”

湛一凡轻轻的笑了笑,拉着薄荷的手两个人又在簇拥下下来了楼。下楼薄荷才看见休闲厅左侧的墙壁上果真挂了一副巨大的她和湛一凡穿着古装大红色的嫁衣照。薄荷的脸被映衬的面若胭脂红,头上的盖头还半挂在脑后,湛一凡帅气俊朗,两个人手里牵着大红彩球,背景如诗如画。这巨大的嫁衣照虽然与这欧式风格的洋楼格格不入,倒是挺像一副大海报,而海报里的人薄荷就暂时自欺欺人的认为和她和湛一凡都没有关系吧。(能吗?)

宋轻语和湛国邦已然坐好,王玉林捧上两杯敬茶,薄荷和湛一凡则捧过茶规规矩矩的跪好。

这项婚礼行程是中国自古以来比较传统的一项敬茶,薄荷并不反对,湛一凡起初倒有些别扭,可是湛国邦说了一句话:“跪吧,跪了从今以后她心里也会觉得真的是我们湛家的人了。”

于是湛一凡默认了这项行程,似乎只要让薄荷觉得更加的心安理得,做什么他都是愿意的。

薄荷捧过青花瓷的温水茶杯跪着递给自己的婆婆,这个从一开始便用心来疼爱她,锲而不舍的找了她二十八年,甚至帮着她守住了湛一凡三十三年的贞洁,这个女人,从今以后就是自己的妈妈了。

薄荷诚心诚意的看着宋轻语正大光明的喊出那一句:“妈,喝茶。”

“欸,荷儿乖。”宋轻语眼眶湿润的接过茶杯喝了一口然后放下立即给薄荷塞了一个大红包再亲手将薄荷扶了起来:“好孩子快起来,你可终于成我湛家的人了。以后这小子欺负你,妈妈还帮你收拾他!”

“妈,我怎么会呢?别挑拨离间。”湛一凡不满的在一旁嘀咕。

宋轻语冷哼哼,夫妻间哪有不磕磕绊绊拌个嘴的?现在嘴上说得好,她才不相信这儿子以后丁点儿都不惹她媳妇儿生气呢。

薄荷忍着笑,神色舒畅。

王玉林又捧着茶杯上来,薄荷和湛一凡接过来交换了位置再次跪下。

“爸爸,喝茶。”薄荷将茶杯捧到自己的公公眼前,她和这个公公虽然没什么沟通,可是通过婆婆看得出来这个公公也是个好人,对自己也没什么意见。

“好。从今以后,和一凡好好过日子。一凡从小到大没少被她妈妈折腾,大多都是为了你。”公公说的声音很小颗还是被婆婆听见了,于是宋轻语很是不满的瞪了自己的丈夫一眼,倒是湛一凡一副悠然欢畅神情:“爸,原来你还知道我是你儿子。”

“去。红包拿去!”婆婆貌似摸了一个最薄的红包便扔给了湛一凡,而薄荷又从公公的手中接过了目测最厚的那一个。

薄荷依然含蓄的忍着笑,只是轻轻的应允了公公的话:“是,我知道了,爸爸。”得来众人的微笑。

传统的拜了公婆众人又群拥相簇的上了车,婚车继续前行驶往举行婚礼目的地。

车子蜿蜒前行,半个小时后到了西区郊外的‘天湖度假村’。

天湖度假村是五年前云海市最赚钱的娱乐休闲之地,这里有一个人工湖,湖上可以泛舟可以钓鱼,四面环山,冬天有时候下雪湖上结了冰还能溜冰,当然要保证厚度的情况下。这里风景迷人又清新雅致,还有各个风格的主题旅馆。可是如今它风光不再,不只是企业人的经营不善,还有同行业竞争的巨大压力。而天湖度假村各种设备建设都相对来说比较陈旧很久没有更新,所以生意每况愈下,到如今被湛一凡一手收购并即将开工动土建设最大最新最豪华的天湖欢乐城。

为什么婚礼选择在这里举行?因为这个季节,这里很美。山尖上有厚厚的白雪,浓重的烟雾笼罩着山涧,遥遥望去让人觉得空灵、清静而又犹如仙境。人工湖还未结冰,胡珊淡淡的蓝色,几只小船挡在湖上,别是一番如画的风景。

而此时的天湖度假村还并未开土动工,虽然已经闭村不营业,可是因为不再迎客,所以环境既干净又清闲优雅。一个月前湛一凡决定将举行婚礼的地方定在天湖度假村开始,一切的动工动土计划都向后延期。

而薄荷高三毕业那年来过这,不过当时是来这里打暑期工,她这里渡过了整整一个暑假。那个时候这里还是云海市最炙手可热的休闲之地,而她那个暑假都住在这里。那个暑假的回忆称得上非常的美好,忙碌却充实,虽然也和疲惫。因为不在薄家,因为自由,也因为自己人生里难得的一桶重金,所以这里对薄荷来说也是一个非常特别的地方。

所以,当薄荷看到窗外的风景时立即从湛一凡的怀里坐了起来,看着外面的景色惊呼:“天湖度假村?我们的婚礼在这里举行吗?”

湛一凡拿起座位上的貂毛披肩从后面将薄荷围住:“看来你喜欢这里。”

“嗯。十年前,我这里曾经工作过一个暑假,是难得的回忆。可我听说这里不是被收购要拆迁了吗?”

湛一凡有些讶异薄荷曾经的经历,伸手把玩着她背后的头纱请问:“在这里打过工?你打过多少工?薄家不至于不给你生活费吧?才十八岁的时候就开始吃苦了?”

薄荷没想到湛一凡的问题反而比自己多,收回自己的视线做回原位才淡淡的道:“也不是不给生活费,是给的不多,而我也想锻炼自己,当时比现在叛逆,一方面渴望自由想要逃出那个家,一方面刚刚需要钱便来了。打的工大大小小加起来也有二十多个,服务生、洗车工、收银员到后来的文字工作者、家教等。”

湛一凡的脸色变得有些郁沉,薄荷立即伸手揉了揉他的脸:“放轻松,放轻松!其实也没想的那么糟,要是我一直娇生惯养什么也没干过,这检察官的工作指不定我还根本做不好呢。而且我觉得,吃苦并不是为人生增加痛苦,而是为你的人生增加丰富的经验。总有一天你会感谢曾经经受过的所有苦难,因为是那些苦难造就了今天的你。”

湛一凡伸手握住薄荷的手将她拉进怀里附耳用最深沉也是最真诚的声音和态度低言:“你的人生,从今天开始即将开始一个新的篇章。这个篇章里会有迟到了很多年的我,会有寻找你很多年的妈妈爸爸,会有一个新的家庭。苦难,通通都会离你远去,从此与你无缘。”

薄荷微微勾唇浅笑,点头:“嗯,我相信你。很奇怪,就是相信。”相信湛一凡的话,相信湛一凡不会欺负自己,相信湛一凡会是这个世界上对自己最好的人。

湛一凡看着窗外的茫茫景色许下诺言:“这里,会举行它的最后一场婚礼,就是我们的。”低头对上薄荷含笑的眸子自己也轻轻勾唇温暖浅笑:“然后,我会以我们两个人的名字在这里建一所云海市最大的欢乐城。”

薄荷在新郎怀里翻了翻白眼儿:“盒饭?饭盒?你一定是疯了!这种名字能叫欢乐城?”她只是想都不想来了。

湛一凡忍不住的伸手戳了戳薄荷的额头:“我从前怎么就没发现你这么可爱呢?不能叫荷一欢乐城啊?”

荷一?薄荷摸了摸被戳的额头心里叹息,他难道就不觉得这个名字听起来也很怪吗?

车子缓然的停下,湛一凡突然低声而道:“到了。”刚刚说完车门便被打开,薄荷整理了一下衣服和仪容,再三确认别人看不出自己的唇妆被毁才忐忑的让湛一凡牵着手钻车车外。

恰逢今日天朗气清,今年的圣诞节不似往日的寒冷,空中的暖阳淡淡的含着上清水秀的干净味道。就算穿着薄薄的婚纱,可是披着白色的皮草披肩,被新郎拉着手,薄荷也不觉得寒冷。

一群记者一见劳斯莱斯领头的豪车迎亲队伍缓然在湖边停下来便通通齐刷刷的通通向这边冲来,湛一凡牵着薄荷的手,薄荷手握捧花,一对新人跟着婚礼策划公司的工作人员向休息室走去。但记者们哪里会放过这个机会?一个个争先恐后的涌上来提问,拍照,薄荷只觉得灯光射眼便无意识的朝着新郎的怀里钻去,新郎湛一凡似有感应换了右手握住薄荷的右手,左手则从她的背后横过将她护在怀里。

“请问薄检察官,对于你嫁给湛氏总裁,有人说是商业整治联姻,你身为政府人员,这件事究竟是什么想法?”

“请问薄检察官,薄氏经济危机是不是已经过去了?”

“请问薄检察官,你对嫁入湛氏这个超级豪门对未来有什么认知?对你的工作又有什么影响呢?”

“请问湛总裁,薄氏和湛氏今后可能会有什么大的联手合作工程吗?”

“请问湛总裁……”

薄荷抬头看了眼神情有些漠然的湛一凡突然顿住脚步。既然记者都来了,既然薄光也说让她说那么两句,躲不过那就说吧。

湛一凡低头看薄荷,薄荷轻轻的颔首,两个人迅速的交换了眼神。而追赶着他们的众记者终于见到他们止步,一个个屏着呼吸的看着他们,只期待他们能一一的回答他们的提问,脸上也都竟是兴奋和期待。

薄荷对着摄影机微微的笑了笑:“今天是我们的婚礼,首先感谢各位新闻工作人员的关注和关心。至于你们所说的关于我薄家和湛家的企业问题,请恕我并不清楚。我是政府工作人员,家族企业从不插手,所以自然这方面的原因也不会牵扯到我的婚姻。谢谢。”

“薄检察官……”还有记者不甘心薄荷就这样敷衍,可话还未问出口湛一凡便伸手阻止了那个记者的提问,自己沉着冷静的道:“我妻子是检察官,而我是个商人。大家手下留情,嘴下留情,笔下留情。我们的结合虽然与企业不无关系,可我们对婚姻的态度却是认真的。金钱能买到婚姻,金钱能买到爱情,金钱甚至能买到世间的人情冷暖,可是金钱买不到一个人的心。我对我妻子的心,我妻子对我的心,自然是金钱无法交易的。谢谢各位媒体的关心,我们的婚礼谢绝媒体再参加,谢谢。”说完湛一凡给旁边早已安排的保镖眼神示意,保镖们立即上前将他和薄荷与媒体隔开,转身湛一凡揽着薄荷快速离开,以至于薄荷来不及看四周便已经开始的婚礼沿途布置。

进入休息室,薄荷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手掌呼呼的闪着风希望能让自己快速的降下体内的燥火温度来。洛以为也顺利的突围跟在后面进入了休息室,看到湛一凡竟然还在这里便立即将他往外推:“湛先生你快出去,我们要给新娘补妆。”

“我出去?”

“对啊。你出去迎接宾客,伯母一个人在那里忙活呢。”洛以为着急的满头是汗,都怪那群记者好像怎么赶都不走,还频频的偷拍宾客们。

湛一凡被洛以为推到了门口,湛一凡回头深深的看了眼坐在沙发里的薄荷,薄荷对他挥了挥手:“去吧。”

湛一凡勾了勾唇:“我……在那一头等你。”红毯的那一头。

薄荷明了的微笑着点头,门‘碰’的一声巨响,湛一凡终于被关到了门外去。

洛以为招来和自己一起进来的化妆师,化妆师看了眼薄荷的唇微微一笑:“这湛先生把你的妆都弄花了……”

薄荷暗暗惊诧,这都能看出来?被那化妆师盯得忍不住害臊薄荷的脸便又红了。

洛以为在薄荷身边蹲下好奇的问:“这腮红是不是太多了?她的脸怎么这么红呢?”

化妆师的手一顿,她根本就没补腮红,好吗?

薄荷气哼哼的瞪了洛以为一眼:“我看你额头才打腮红了!”

洛以为郁闷的摸着自己粉粉的额头:“还不是某个人的下巴和脸都太硬了,石头似的,色狼……”

“你嘀咕什么?”薄荷没有听清,可是似乎隐约听见了‘色狼’二字?

不知道为何,洛以为这个时候并不想告诉薄荷关于那个色狼有力的事情,于是便只是摇了摇头:“没,没事儿……”为什么?她自己心里也在疑惑,是因为薄荷今天结婚不想把这事儿拿去抱怨?还是觉得自己能解决?还是因为……根本就不想告诉薄荷自己这朵‘烂桃花’?自己都不想发展的烂桃花,自然是不必告诉了,悄悄解决吧。

薄荷心里疑惑,这像是没事儿的样子吗?不过此时此刻她还真的没有闲暇的心情去关问以为,她不知道婚礼场外是个什么样的景象,甚至不知道婚礼现场的布置是什么样子的。心里渐渐有些紧张起来,至于妆补好了,衣服也整理好了,化妆师和发型师都出了,薄荷依然只是身体僵直的端坐在沙发里。

“别这么紧张啊,来,放轻松~”洛以为拉着薄荷的胳膊轻缓的按摩起来,薄荷一把抓住洛以为的手:“不行,我突然……想上厕所。”

“啊?”洛以为看了眼薄荷的婚纱,立即喊来一旁的王玉林:“玉林,快,我们给她扯婚纱。”

王玉林立即放下手里的手机跑过来,一边帮薄荷扯着婚纱一边道:“是醇儿发短信问我,她说她想来……”

薄荷顿了顿:“委屈她了。”想了一下才又道:“没事儿,还有一场婚礼呢。”

洛以为早就直达薄荷和湛一凡有两个婚礼,眼含羡慕:“真是幸福,你竟然能穿两次婚纱!”

薄荷哭笑不得,这有什么好羡慕的?从早上起来到现在她已经切身的体会到了婚礼的精髓,一个字‘累’!

“醇儿是谁?”洛以为转头问王玉林,王玉林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就看向薄荷,薄荷拉扯着婚纱好不容易走到卫生间,在两个人帮忙的情况下才坐了下来。这婚纱相比大蓬摆其实已经很轻松了,只是为了避免弄脏所以难免要小心仔细些。

“醇儿是我外甥女,现在住我以前租的那房子里,改天让你认识。”

“哦……”洛以为想了想,外甥女?既然是外甥女为什么不能来参加她自己姑姑的婚礼?不过洛以为也知道这里面必定是有原因的当即便也没有再多问。

好不容易上了厕所,回到沙发坐好,刚刚坐稳便来了探视的陈妃和花童花朵儿。

“哇,你真的好美啊……比那些美得让人嫉妒的不得了的婚纱照还要让人惊艳。”陈妃一进来就被薄荷今天仙女一般的气质妆容给震惊了,真人与外面那些美艳绝伦的ps婚纱照竟是丝毫不差的,这薄荷果真是一个潜力股的美女。

薄荷乐呵:“谢谢夸奖!”

陈妃满心都是羡慕:“真该让咱们从前学校那些害怕你、嫉妒你的校友们看看今天的你。”

“千万别,我的英明神武还是留在大学时代吧。”大学,薄荷绝对是学校的传说之一。

陈妃顿时笑得前俯后仰:“哈哈,可惜你这个愿望是不能实现了,我已经把你们婚礼广告牌上的照片发到了校友群,你就等着出名吧。”

薄荷捂着额头,陈妃这女人果然是她的冤家仇人!

陈妃还没走洛因为便来了,同洛因为一起来的还有薄家的亲戚们,甚至蔡家的两个表姐妹。薄荷趁机问了下蔡媛媛的事儿,蔡媛媛的堂姐蔡允儿倒是一脸的颇不在乎道:“她没什么,病早就好了。再呆两天就该出院了。就是人的精神好像突然萎了一截……也不知道究竟是她自己脱完了滚到卫生间的还是别人故意整她,反正心里阴影是落定了。”

薄荷心里倒是没什么感觉,这蔡媛媛该长个记性,不然今后在她的姑妈和堂哥的倒腾下还不知道会捣鼓出什么事儿来。

“那你哥呢?”蔡允儿的亲哥哥就是蔡利,薄荷在婚车上的时候也忘了问湛一凡这事儿,现在看到蔡允儿才想起来。

“我哥?我哥没被我爸打死,虽然我哥说他和那男的没什么,可谁信啊。他俩搞基搞的那么明显,从前我爸就怀疑了。我哥这次也老实,被我爸打了跑出去一晚后再失魂落魄的回来竟然乖乖的每天呆在家里思过,就像是外面有什么毒蛇猛兽似的怎么都不出去了……”蔡允儿倒是个没心没肺的,小时候好像比较亲近薄烟,可是长大了竟然也和薄烟疏远了,可是薄荷和她也一直没什么交往,但是今天却突然觉得这蔡家还是有一个真正可爱的孩子。

后来薄荷想起了问湛一凡才知道李泊亚让找人真的强了那蔡利,蔡利这个时候的性取向真的没什么问题,可是李泊亚找的人却是真的gay,还是那方面的个中高手。蔡利自然被吓怕了,所以那晚被设计的事情便想到与自己被强有关,心里生了畏惧是怎么都不肯再出去了,但这事儿和后来改变蔡利性取向的事也不无关系。

薄荷听了这事儿咋舌,这李泊亚做事儿真正的狠啊,戴着眼镜儿看起来像个好人,原来竟也是个腹黑的野兽。但据李泊亚后来为自己辩驳的说辞,都是湛一凡这个波ss调教有方,薄荷心里就想,这湛一凡究竟是黑到什么程度了?自己这个检察官呢……当然是睁只眼闭只眼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绝对没发生过。

婚礼快开始了,来看新娘子的女眷们都被通通支了出去,蔡家两个表妹一走洛以为和王玉林都忍不住的喷笑了。这两个人是知道那晚的事情的,洛以为虽然也知道蔡媛媛当时得了肺炎的消息,可她想着没出生命的事儿也就没告诉薄荷,现在又听了蔡利的事儿才觉得果真是恶有恶报!

洛以为笑得肚子都痛了才直起腰杆连连道:“你这个表妹还挺有意思的。”

薄荷白了二人一眼:“嘴巴严实点儿,最好就是把一切都给我忘了!”

王玉林摸着嘴巴,隔墙有耳这个道理她们还是懂的。

婚礼开始,婚庆公司的人开始通知伴娘带着新娘出休息室准备过湖。

薄荷听见过湖还有些疑惑,等出去站在被精心装扮了一番的小船上才明白,原来她的休息室是在这人工湖的这头,而婚礼现场是在湖的那头?薄荷不由得想到刚刚结婚的某对明星夫妻,虽然穿不一样,地方也不一样,但是她相信今天的心情一定都是一样的吧?

小船有点儿像他们在白阳镇坐过的小船,有个船舱,薄荷自然不会坐进去,站在船头上,船尾是撑船的人。

隐隐能看到对岸的人,还有哪些漂浮在空气里的紫色和白色的气球。

还有那巨大的婚礼海报,足有三米高三米宽的竖立在那里,而那副定格成画的婚纱照则是他们再海底拍摄的哪一张。穿着白色长裙的她头发和裙子一起飘逸成舞,湛一凡从下往上游去,而她从上往下游去,两个人的双手在海水中轻轻相触双掌紧贴。湛蓝色的大海将他们紧紧的包围,而他们自由的并不像身处大海,倒更像是在空中自由自在飞翔的两只小鸟,在这一刻相遇,重逢。

只是那两抹白色身影,任是一个人看见了都忍不住的伫立而往。多美啊,美得让人窒息。

船悠悠的向对岸而去,洛以为和王玉林将薄荷的头发翻过来盖住脸,薄荷低低的敛眸,心促然紧跳。

露天的婚礼现场以白色和紫色还有蓝色为主体颜色,浪漫而又唯美。现场响起的那林忆莲的老歌,在来回重复的循环播放,虽然岁月已久,可是这首歌却依然那么的美,那么容易打动人的心——《至少还有你》。

“我怕来不及,我要抱着你。直到感觉你的皱纹,有了岁月的痕迹……知道肯定你是真的,直到失去力气,为了你我愿意。动也不能动,也要看着你,直到感觉你的发线,有了白雪的痕迹……直到视线变得模糊,直到不能呼吸,让我们形影不离……”

踏上岸,牵着她手的人,是湛一凡。原来,他所说的在那头等你并不是红毯,而是湖的对岸,他要牵着她的手走向宣誓的那一段,这里没有任何人有资格亲手将她送给他,她的父亲不配,而她配的亲人则不在这里。

薄荷冲着他微微一笑,虽然隔着蕾丝头纱,那笑却依然甜美。

她或许不曾知道,她的笑,对他来说,能价值千金,比这个世界上的任何笑容都要值钱。这个甜美的微笑,更是他愿意用一切来交换的礼物。几乎能感觉到他的颤动,薄荷微微的握紧他的手,然后慢慢的穿过他的手臂,站在红毯的这段。

两个人隔着头纱对视,顷刻镇定明白了对方的心意,在林忆莲甜美动听的歌声中缓然走向那一头。花童在前面提着篮子撒花,不长的婚纱裙摆也轻轻地扫过脚下的路,身后的花瓣。

人群里的薄烟狠狠一怔,不可能呢?她能无动于衷吗?她能散发出那么甜美……那么自然的幸福?薄烟微微的捏紧拳头,她就看看她还能坚持多久,还能如何逞强。此刻心里已经是燃烧般的发疼吧?此刻心里一定是难过的直临崩溃吧?以她对薄荷的了解,薄荷不可能不在乎,正是因为在乎所以薄荷才愿意这些年一直忍着家里的一切,宁愿对她自己残忍也愿意隐忍一切,只因为她在乎!

但是,薄烟远远想不到的是,此刻的薄荷心里已经没有了薄烟,没有做戏的成分,只是全心全意的感受着这场婚礼。一步步的挽着湛一凡,在胡珊他们的祝福眼光中,在薄光又是欣慰又是内疚又是凝重的目光中,在爷爷奶奶含泪激动的目光中,在公公婆婆欣慰幸福的微笑中,在以为、因为、陈妃的祝福目光中,在众人不管是祝福还是羡慕还是嫉妒的目光中走过那一段长长的红毯,挽着湛一凡走过那一段长长的人生过渡路。

“如果全世界我也可以放弃,至少还有你值得我去珍惜,而你在这里就是生命的奇迹……也许全世界我也可以忘记,只是不愿意失去你得消息,你掌心的痣我总记得的在哪里……我们好不容易,我们身不由己。我怕是时间太快,不够将你看仔细……我怕时间太慢,日夜担心失去你,恨不得一夜之间白头,永不分离……”

音乐停止,薄荷的脑海中却还在反复重播着那些歌词。不知道什么时候,司仪却已经问到了:“……你愿意吗?”这样高深的问题,薄荷想也没想就是一句:“我愿意。”

“我愿意……”后面这句是慢了半点儿的湛一凡的回答。

下面一片哄抢的大笑,薄荷突然感觉到自己是不是回答错了或者……抢答?

湛一凡深幽的双眸则带着怀疑的看了薄荷一眼,深深叹气:“结婚也能走神,我真是要服了你了。”

“新娘别急,先让新郎回答,我还没问到您呢。”

薄荷顿时觉得脸上一片滚烫,原来还没问到她,即便还盖着头纱,薄荷也觉得自己真是丢人丢到白阳镇去了!下面的众人还在笑,薄荷突然很想转身走人,湛一凡似乎看破了她的企图,立即伸手拉紧了她冲着那司仪很是不爽的道:“谁先说ido有什么问题吗?”

司仪被湛一凡的眼神吓到,立即不敢说话只得把眼神投向湛夫人求助,湛夫人也掩着唇正在笑,接到司仪的眼神立即挥手道:“没关系,一起说了就进行下一项吧!”

婚礼司仪毕竟是专业的,接收到信息立即再次堆了满脸的笑意。

交换戒指的时候,戒指自然是以为这个伴娘亲自捧上来的。装在紫色贝壳里的一对儿戒指很是醒目,薄荷拿男戒的时候看到一旁的女戒,心里砰砰激跳,他还真的把那六百万的钻戒买给她了?他是真的疯了吗?薄荷真是又气又急,以至于给湛一凡戴戒指的时候险些将戒指掉在了地上。

湛一凡又紧紧的看了薄荷一眼,又在心里无奈的叹了口气。

换到湛一凡拿起那粉钻戒指,托起薄荷有些跃跃欲逃的左手,紧紧拽在手里在众人各种含义的瞩目之下,戒指终于缓缓的套入她的无名指。

“现在互相交换了戒指,请问新郎或是新娘有什么话要对对方说吗?”

薄荷顿了顿,还要发表感言?行程上有这一项吗?

湛一凡却率先拿起话筒,拉着薄荷的手双眼沉静的看着她低声而道:“我只想说……薄荷,能够娶你,我湛一凡如获至宝。这辈子,我最骄傲的事,就是与你的相遇。而我这辈子最珍贵的人,我的稀世珍宝,只是你。”

这是上天,这也是妈妈给他人生最好的礼物。不是他自己的生命,而是在他五岁那年,将他们指腹为婚,从此她便注定会成为他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一个。

------题外话------

——建议看完这章再听听《至少还有你》……七儿当时是听着写的,煽情了一把,o(n_n)o~婚礼篇幅有些长,是因为我尽可能的想要写精细一些…

103 传说中的洞房

被薄薄的头纱掩盖住面容的薄荷已是泪流满面。

直到湛一凡轻唤声传来才猛然惊醒。隔着面纱摸到了她温热湿润的面颊顿时有些着急的低问:“怎么了?”

薄荷立即摇头,声音有些哽塞:“没……”就是被感动了。

司仪看出因果随‘哈哈’一笑:“看来,新娘已经被新郎感动了,那新娘也有什么话对新郎说吗?”

薄荷点了点头,接过话筒,只是声音已变得有些沙哑轻慢的道:“刚刚湛一凡的话,让我倍受感动。同样的,我也很感激他。其实从前,我觉得和他相遇简直是我这辈子的灾难,是我最不堪回首的记忆之一。可是现在想想,也许就是冥冥之中的缘分让我们注定要在一起。谢谢你……在我人生中最痛苦的时候出现,肯牵起我的手,给我幸福。”

薄荷不认为自己是个会说话的人,可是这些心里话却那么自然的说了出口。这话一出口,感动的人是湛家,尴尬的却是薄家。薄荷那一句‘在我人生中最痛苦的时候’犹如无声的最有力的一道指责,让薄家人脸上既无颜面也在活活的凌迟着薄光迟来的良心。蔡青奕更是忍不住的对薄荷迸发出责怪的眼神,爷爷奶奶也是高蹙眉间,薄烟脸上则是一片凝重,不知是在思考薄荷的那句话还是依然在疑惑薄荷此刻的坦然平静。

司仪似乎也见到气愤不对立即便道:“恭喜两位新人交换戒指成功,现在我宣布新郎可以挑起新娘的头纱,然后亲吻新娘了!”

湛一凡轻轻的掀起薄荷头上的薄纱让它放到她的脑后,薄荷此刻是脸色酡红,一面娇羞。虽然还有些泪痕,可是人却已经是雨过天晴。

台下的薄烟在看到一面娇羞的薄荷时,看在眼里更加的满腹疑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是薄荷太能隐藏了吗?不然为什么她像是没事儿人似的,还能如此平淡如此安静淡然的进行这场婚礼?还一脸的娇羞幸福!?难道是自己把东西放错了?如果放错了,可是为什么早上薄荷离去时,却是那样一副悲戚欲痛的神情!?

薄烟的心很乱,今天容子华以工作为借口并未出席这场婚宴,可是薄烟知道他根本就不忙,他根本就是义工作为借口逃避。薄烟的心狠狠的抽痛着,如果不是在乎又怎么会逃避呢?而这场盛大的浪漫唯美婚礼更是刺痛了她的心和眼睛,无论她怎么努力,薄荷总是能轻易的抢走她所有的光芒,抢走所有的目光。薄荷总是那么出色,从小到大,从小学到大学,从大学到如今的职业,薄荷永远是那一副高高在上而又清高的模样,而薄烟总是需要咬紧牙根暗暗的较劲儿才能追上她的步伐。而现在,她就能不在乎她那让她不堪的身世而继续幸福的举行这场盛世婚礼吗?薄烟困惑,第一次她觉得自己有些不了解薄荷。而薄烟也是第一次发现,这两个人的感情一定远远不止他们外人看来的那般只是相敬如宾,他们对对方的感情……似乎已经超过了她的想象!?

薄荷现在哪里管得了薄烟的心思,湛一凡捧着她的脸,她轻轻的拉着湛一凡腰间的衣裳。两个人在众目睽睽之下的第一次亲吻啊……薄荷轻轻的咽了咽口水,湛一凡却是低笑:“紧张什么?傻瓜,只有你才配得上那戒指,乖不紧张啊。”

薄荷微微一顿,六百万?这让薄荷想起自己的初夜,一掷百万的笨男人。在他眼中,自己的一切都那么价值千金么?自己真的是他的稀世珍宝?比他的生命还重要?

薄荷的心想起他刚刚说的那些话,狠狠的撞击颤抖,莫名的越加感动了。原来人的情绪可以如此的复杂而有强烈!

不等湛一凡亲吻过来薄荷便已经情不自禁跟着心里的感动踮起脚尖碰了碰湛一凡的唇。

“啊……”下面有人为薄荷的这一主动而轻声低呼,正是胡珊和王玉林还有洛以为。

湛一凡双眸一眯,双手揽着薄荷的芊芊细腰向自己贴来再也不客气的低头用力堵住了薄荷那早就让他忍不住想一亲芳泽的红唇。

下面响起一片轰烈的掌声,除了蔡青奕的虚伪假装应付,除了满腹疑惑和恨意泛滥而无动于衷的薄烟,除了还是有些耿耿于怀的薄家人之外,几乎人人都在这一刻为他们而祝福,被他们散发出来的甜蜜幸福而感染。

送完戒指的洛以为在一旁感动的看着一切,她的学姐终于幸福了。呜呜。

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身后的有力鄙夷的看着感性的洛以为,有这么感动吗?看别人结婚都能看哭了?她绝对他见过的第一个!不过,有力还是不由自主的从衣服里掏了一张纸巾递给了身前的洛以为,洛以为回头看了眼,纸都没接过就默默的走开了。

有力半张着嘴,这女人……纯属的欠收拾是吧?

“有力,你的下巴,你的脸,怎么突然青一块儿紫一块儿?”突然钻出来站在一旁的李泊亚抽过有力手里的纸,没良心的问。看来他也是白担心了,波ss夫人朋友并不是个吃素的兔子嘛。

有力狠狠的瞪了李泊亚一眼将纸巾抢了回来,然后狠狠的扔在地上又狠狠的踩了两脚,瞪着李泊亚只说了一句话:“滚!”说完他自己也转身走了,李泊亚摸了摸鼻梁,有人吃闭门羹吃的还不轻哦。居然敢叫他滚?好,尤里·马丁,你总会后悔的。

这一次,湛一凡没有吻花薄荷的唇妆。两个人喝香槟、切蛋糕,一切的程序都走得那么顺利而又自然,两个人不经意所散发出来的甜蜜幸福更是让薄家人感到诧异。

别的人或许不清楚,可是他们却是看着这两个人平日里的相处有多么的相敬如宾的。

本来爷爷和奶奶也相信这两个人孩子是愿意相处结婚的,甚至看到他们之间的一些小细节相处,但是也远远没想到他们会这么的自然。

蔡青奕心里则是非常的不痛快,原本想这两个人的结合已经让她很不顺眼了,只有他们的感情来说才能让她稍感安慰,薄荷嫁给湛家的动机两家人都清楚,原本看着他们也是相敬如宾而已,想薄荷嫁到湛家去也不会如何的幸福。可是今天一到婚礼现场蔡青奕就渐渐察觉事情似乎有些不如自己的想象那般。整个度假村的场所,婚礼现场的精致搭景布置,大制作的花艺,大牌的婚礼策划公司,就连糕点、喜糖等小细节都是非常高档奢华的,就连他们薄家也准备不出这样的东西,这刚到云海市的湛家却能在短短的时间内做的如此只好?还有那国际味道十足的婚纱大片,就连那二十八辆豪车都让蔡青奕开始耿耿于怀。现在,看到薄荷和那湛家小子在前面那么的幸福对视这让蔡青奕内心的气愤点更是升到了极致。凭什么?为什么?这本来就该是烟儿先举行的婚礼,凭什么让着薄荷先举行了?还夺走了所有人的目光,还举行的这么盛大,就连那许多大人物是他们薄家都请不来的。这让后面烟儿的婚礼怎么举行为好?

薄光心里也是微微的叹息,他渐渐的有些明白某些事,看来这两个孩子的感情真的不如平日里所表现的那般平淡,从今天看的出来这两个孩子从前的感情多少有些低调做戏的成分。如果真的只是给他们表演低调平淡,薄光心里就不得不对他们刮目相看了。是怕他以更多薄氏的利益去要求薄荷或是湛家?薄光想到这里心都凉了,自己的女儿女婿如此防着他,他能不凉吗?虽然如果知道这两个孩子的感情真的如此好,他也是绝对不会放过这更好的机会的去为薄家谋取更多的利益,可这样的事实还是让薄光心里深深的沉重起来,再加上薄荷之前说的那句话,薄光紧抿着唇表情变得越加凝重。

薄荷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将话筒握在手中,看了众宾客一眼缓缓笑道:“其实,今天的婚礼并不如你们所看到的这么顺利。”薄荷此言一出,薄家人皆是一震,下面的人皆是一片轻声的喧哗和讨论。薄烟深深的凝视着薄荷,薄荷也将目光淡淡的投向她,缓然一笑:“也许,我真的让某些人失望了。”然后移开视线,“在这里我要检讨我自己,就算收到再让自己不开心的礼物也该开心的收下,首先不管这个人究竟出于什么动机,也是对我新婚祝福的一种表现。不愉快的,我今天统统会忘掉,而愉快的,通通会成为我今天婚礼最珍贵的记忆。”

薄烟的心激烈的狂跳,怎么会这样?薄荷这是在公然的警告她?薄荷竟然……竟然能如此平淡的叙述这件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薄荷不在乎?她真的不在乎?她在告诉她薄烟,在警告她薄烟!?薄烟的视线投向那湛夫人宋轻语,难道湛夫人早就偷偷告诉薄荷事实了?可是不可能啊,薄荷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恰当情绪……不,其实有的,有的!只是很细微,这些天薄荷的态度在渐渐的转变,对母亲的态度对父亲的态度对薄家所有人的态度都在转变!可是如果她知道了她为什么不公开摊牌呢?又或者说,既然她能如此平淡的警告她,为什么不直接戳穿她?

薄烟向后退了几步,看着前方的薄荷,第一次她觉得这个姐姐让她举得有些害怕。心思……毫不输于自己?

薄荷看到薄烟那方寸大乱的表情心里才豁然舒畅。怎么,薄烟。我只不过当着众人的面警告了你,你就害怕了?凭你的聪明该是已经猜出我薄荷其实已经知道了这个秘密吧?有没有觉得功亏一篑?有没有感觉到她薄荷其实隐约是一股强势的威胁?薄烟,我就是要你害怕。不戳穿你那是因为我自己是不想破坏这场对我太重要的婚礼,可是要让你害怕,实在太简单了!

薄荷微微的敛起自己的厉光尽量将自己放的柔和,撇开落在薄烟身上的视线缓缓又道:“也要谢谢两个人。谢谢爸爸,谢谢妈妈。”

蔡青奕一怔,会感谢她?她怎么就那么不信呢?

薄光微微敛眸,这丫头要做什么?心里也是淡淡的不安。

“为什么呢?‘养育之恩’当然说不完,当下最重的感谢是爸爸提供的婚纱。爸爸说,这婚纱是当年他亲手设计又亲自送去意大利所裁,原本是要送给我妈妈的,可惜因为我,妈妈并未披上这么完美的婚纱。我心里感谢爸爸能把这么重要的东西当做礼物送给我,这是我这个婚礼收到的最好最贵重的礼物,能穿着它出嫁让我觉得很幸福,谢谢你爸爸啊,谢谢你妈。”说着薄荷还煞有其事的对薄光和蔡青奕鞠了一躬,只是弯下腰的那一瞬间薄荷却勾起一抹淡淡的冷笑。蔡青奕,这也是我送给你最好的礼物,谢谢你这些年的‘苛刻’养育,你总该感谢我向你提供的这个能割你心的信息吧?

蔡青奕的心的确犹如被刀割一般的痛了起来,这婚纱……是薄光给薄荷的?这婚纱,这婚纱……是他当年做给白合的!?

蔡青奕扭头看向一面沉寂的薄光,他当年给白合做了婚纱?而且还存放了这么多年?如今送给了她的女儿!?蔡青奕怎么可能不痛,怎么可能不明白这一切?!

“薄光……你好样的!”蔡青奕忍不住的掉落眼泪,只能匆忙的狠狠的瞪了薄光一眼转身便隐身消失在人群,薄光微微的合上双眸,送给薄荷并不后悔,只有这样才能让他的心平静。可是这丫头在这时候说出这婚纱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

为什么薄光只觉得自己心里的不安开始越来越深,从这场婚礼开始薄荷仿佛就已经离薄家离自己越来越远?

宋轻语拿着话筒作为婚礼的结束语婚宴的开场话:“谢谢给位赏我湛家颜面的贵客参加这场的婚礼,宴席即将在a区的餐厅举行,请大家移步前往……”

薄荷被湛一凡拉着站在一旁,湛国邦也忙着和云海市的一些高干人物攀谈拉拢关系。

洛以为和王玉林还有两个伴娘也跟着去招呼,薄荷和湛一凡则在回到休息室去换酬宾时需要穿的衣服。薄荷换上大红色的旗袍,依然是白色的貂毛披肩,湛一凡也换了一套西服,换了一根鲜艳的大红色领带。

化妆师给薄荷补妆,发型师也将薄荷的发型微微的改变了一下,拿掉那紫玫瑰插了一根红色的玉簪子,温婉高雅的西式新娘子顿时形象一转就变成了高贵而低调华丽的东方新娘子。

薄荷看到湛一凡的领带眉梢一挑,伸手将湛一凡的领带挑了出来笑拽了拽:“没想到,这颜色还挺配你的。”

湛一凡握住薄荷的冰凉小手揉了揉:“冷不冷?”这颜色他倒是不怎么在乎,就是看她穿得单薄,即便今天天公作美比较暖和,可那薄薄的旗袍他看着怎么都不太适合这样的寒冬。

薄荷摇了摇头:“不冷的。喝点儿酒,就更好了。”

湛一凡却是拧眉:“不许喝酒!”

“你觉得可能吗?”哪有新娘子不喝酒的?当别人都是傻瓜吗?

湛一凡揉了揉薄荷那已经变得粉嫩的脸蛋儿:“怎么不可能?你已经喝了些香槟,不许喝了。”今晚可是他们最重要的时刻,她敢给他喊‘春卷、小凡凡’然后再像猪一般睡着,他一定做也要把她给做醒!

薄荷瞪大双眼,这男人怎么这么霸道啊?她也知道自己的酒量,但是新娘子不喝酒,可能吗?可能吗?这一切又不是他说了算。

这一切,还真的就是湛一凡说了算。

不说洛以为这个伴娘自备特别改装过的‘五粮液’,就说有人要亲自给薄荷倒酒的时候也让湛一凡一句‘不必,不必,我们自己来便是’或是有更加不识相非得倒下去的人也被他一个阴冷的眼神给挡了回去。当然,面对那些神级一般的领导,逃得过去就让洛以为、王玉林、湛一凡喝,逃不过去的时候薄荷的酒也是偷偷的假着喝。

于是,整个婚宴薄荷真喝了不少雪碧,就算原本有些饿的肚子到最后也被雪碧给胀的直打嗝。而湛一凡有两个不动神色酒量却如牛的伴郎,于是湛一凡也完全没有醉的迹象,倒是有力有些酒气熏人,到宴会的时候倒在沙发上小眯了一会儿。

薄荷和湛一凡是今天的新人,自然是要开跳宴会的第一支舞。

薄荷很少跳舞,不是舞技不好,而是她从前就几乎没有桃花运,就算有也被她的冷漠高傲气质给吓跑,哪个男人敢真正的上前邀她跳舞。她跳过舞的对象,只有容子华和花延曲二人。和花延曲的那支舞是在大二那年的今天,是圣诞节晚会,薄荷第一次穿着礼服出现在众校友的面前。虽然礼服并不是特别美,可是黑色的斜肩礼服和那洁白的肌肤形成那强烈的色觉对比,再廉价的礼服在了那一刻都不再廉价,而薄荷也渐渐的让众校友发现,原来这个学生会的部长竟是个冷美人,但因为薄荷那实在差劲的舞技而让花延曲的脚受了不少苦,也让薄荷那一晚成了不少人的笑柄,这也是为什么从那以后每次学生会举办的舞会她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参加的原因。

和容子华的那支舞,是检察院的一次舞会,容子华提前的预约邀请让薄荷难以拒绝,提前三天,她一个人在房间里假象对象的在那里练习旋转。虽然那次舞她并会没有出任何差错,可是薄荷跳的很僵硬,到让容子华从那以后也没再邀请她跳舞,这让薄荷很是气馁了一阵子,私下里更是一个人在房间里练了不少次的华尔兹。

这一次呢?薄荷看着湛一凡,她已经换上了大红色的美艳晚礼服,湛一凡也换了比较干净低调的白色西服。他好像什么颜色都能驾驭,轻易的就能成为这在场所有男人中最让人瞩目的那一个。握着手,携着腰,扶着肩,薄荷有些紧张,舞姿还会僵硬吗?

“别紧张。”湛一凡仿佛又看穿了薄荷的心思,携着她慢慢的迈开了舞会的第一步。薄荷轻微的呼吸着,低言:“我怕我的舞姿僵硬。”

湛一凡低头:“为什么?”

“你没发现,我的舞姿很僵硬吗?”

“没有……”

“那是因为你正在和我跳,外人眼中的我现在一定很僵硬。”薄荷又开始懊恼,对这有些阴影的华尔兹,她还真的是充满了忐忑没有信心。

“不要想那么多,就当这些人不存在。闭上眼睛。”

薄荷不闭,跳舞闭上眼睛,她万一踩到他了怎么办?不是更丢人?

湛一凡咧嘴一笑冲着薄荷露出大白牙:“乖,闭上眼睛。”

薄荷听了这句话还真的不由自主的将眼睛闭上了,自己心里也是微恼,怎么他说什么自己就跟着做了呢?湛一凡微微弯腰低头俯在薄荷耳边以只有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低喃道:“想象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青天白云,在刚刚举行婚礼的湖边草坪上……蝴蝶在飞舞,蜜蜂在彩迷,花儿在脚下齐齐绽放。只有我们两个人……你在我怀里,我抱着你,我们随便的起舞……”

薄荷的脑海里随着湛一凡的话真的勾勒出那样一个美好的画面。好像还有暖暖的阳光,没有别的人,只有他们两个,就算是跳舞跳的再难看别人也不会知道,没有人看见自己……在这样催眠式的情况下,薄荷渐渐的靠拢湛一凡的怀里,两个人依偎在舞池中间忘记旁人的跳着自己的舞,就是这样的场景才越叫旁人羡慕而又嫉妒。仿佛他们此刻的世界,已经容不下这里的任何一个人了,只有他们自己。两个人的身影如蝴蝶一般的飞舞、轻扬而又潇洒漂亮,还能如此的优雅。

轰轰烈烈的掌声将薄荷惊醒,薄荷抬头欣喜的看向湛一凡,湛一凡的手指轻轻刮过薄荷的鼻梁:“看,你跳得多棒。”

“谢谢你一凡!”薄荷激动的踮起脚尖紧紧的抱着湛一凡的脖子,竟然连这个梦魇也被他给破了,他究竟还有什么做不到的?薄荷这一刻终于承认这个男人比自己厉害,远远的厉害着,厉害太多了。虽然承认事实很难,可是这样厉害的男人竟是她丈夫,她是不是也该由此而感到欣喜幸福呢?

宾客们一对一对的开始涌入舞池,洛以为原本想借着机会吃点儿东西,身前却突然一晃站了个黑色身影。一个戴着金框眼睛的斯文男子站在面前,伸手向她:“美丽的女士,能赏个舞吗?”

洛以为惊诧的放下手里的盘子:“我认识你,你也是伴郎。”

李泊亚微微的一笑,露出温润的神情:“敝姓李,名泊亚。也湛先生的好友兼公司下属。”

“你好。我是洛以为,是薄荷的好朋友。”洛以为对这个态度谦和而模样又清秀俊逸的男子倒是印象不错,他行事好像比较淡然温和,和自己的姐夫感觉有些相似。

但是姐夫对别的女人天生有一种疏离感,这个李先生好像就好很多啦,似乎和谁都能相处很好似的,重要的是他看自己没有’占有欲’,与那有力完全的南辕北辙,这让洛以为很欣赏。

“能赏个舞吗?”

“当然能。”洛以为也是个单身,对于这样优质的男人的邀请自然拒绝不了,两个人很快就滑入了舞池。原本在沙发上小眯的有力‘猛’的坐了起来,双眼迸发冷光的盯着舞池里最醒目的那一对儿,这该死的李泊亚难道不知道那女人是自己的猎物?竟然敢对那女人下手!?

李泊亚一个转身侧舞,挑衅的目光递来,有力顿时了然,这李泊亚是在故意挑衅?

*

坐上车,薄荷立即裹紧身上的黑色棉袄。

“我们去哪里?不是回去吗?我好饿,想吃东西。”说着薄荷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要不是早上田妈的那一晚八宝粥,自己估计现在已经饿趴下来了。

“去哪儿?”湛一凡看向前座担当司机的西蒙。

西蒙是个英国小伙,一头棕色的头发,一双茶色的眸子,也是个俊朗的小伙。从小被湛家从孤儿院收养,和有力、李泊亚他们俩一样从湛一凡年少的时候便被当做他的得力助手而培训,只不过西蒙一直效力于宋轻语,也因为常年担负着‘移动监视器’这样的职责而被湛一凡他们三人疏远,关系不如李泊亚他们两个和湛一凡来的亲近。

西蒙转过身子用一口同样字正腔圆的中文正经的回道:“少爷,夫人让我负责把您和少夫人送到她给你们安排今晚渡过新婚之夜的地方。”

“哈……?”薄荷来不及惊讶又有一个会把中国话讲得这么好的外国人,心里此刻只对那西蒙说的话而感到无比的讶然,还有特别准备的……新婚之夜?

湛一凡也是拧眉:“我妈又玩什么花样?”

薄荷轻轻的吞了吞口水:“真去啊?我们回别墅吧?”反正他们都已经出来了,里面的人怎么玩和他们也没关系,湛夫人在那里谁敢说闲话?

湛一凡握住薄荷的手却对西蒙命令:“走吧。”

薄荷诧异的看向湛一凡:“真去?”

湛一凡一副淡定模样的安慰薄荷:“你要相信你婆婆。”

薄荷顿口,她的确对自己的婆婆没什么怀疑的,也知道她不会坑他们,可是她心里怎么就那么的忐忑呢?不知道婆婆把洞房准备在哪里?浪漫的还是温馨的?薄荷的脸色渐渐变得有些燥热起来,洞房……他们初次二次三次都没了,洞房着实、应该、理所当然的也没什么好期待的了吧?可是她看身边的湛一凡,怎么感觉他神色间都有些隐隐的藏不住的兴奋呢?

车子很快便又听了下来,大概十分钟的路程,而范围依然在天湖度假村之内。

但是当薄荷和湛一凡站在这个所谓的‘洞房’面前,都像是被n道雷劈过一般的呆了。所谓洞房……就真的是个洞?

“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薄荷捂着自己的额头一脸的郁闷,她曾在这天湖度假村工作过,因为这里四面环山,所以这里的确有非常特别的‘洞房’,因为这里曾经的确是举行婚礼的最佳目的地之一,这里还有一个非常特别的特色,那就是窑洞。

而这里也是一些工作繁忙的新婚夫妻‘蜜月’的最佳地,在这个休闲的度假村休息那么两三天过个小蜜月可以说也是非常符合现在都市白领夫妻们。而这些蜜月洞房布置的也非常漂亮,薄荷倒是没见过,她的工作性质还轮不到这里来,但是听同期工作的人说过里面是如何的有特色,豪华饿又是如何的豪华。薄荷就奇怪了,既然这里都被拍卖了,这些‘洞房’还能完整的保存着吗?

西蒙已经驱车快速离开了,薄荷和湛一凡拿着钥匙站在门口踌躇徘徊。

“进去?”薄荷看向湛一凡,湛一凡也是一副被抽尽力气的模样,“我一直觉得我的母亲是个奇葩的女人,今儿看来我这些年的认知是没有错的。”

薄荷轻锤了一下湛一凡的胳膊:“不要这样说妈。妈妈挺可爱的,虽然吧我也没想到她能给我们准备个洞房,更没想到她给我们准备的是如此的……‘洞房’,可她也尽了心思了。而且你不知道吧,这洞房贵着呢,我打工那会儿,这总统蜜月套房一晚是两千元。你以为便宜呢?”她看这门口,也被精心装饰过的,树藤,还有水泥建筑的门框,门都是防盗门,一看质量就知道是个蜜月套房!

湛一凡深深的叹了口气,拿着钥匙插进门锁里,一扭一转,‘啪’的一声门开了。

都说窑洞春暖夏凉,一走进这洞房薄荷就觉得果然如实,根本不需要穿身上的棉袄就非常暖和了。而且,没有让两个人失望的是,房间装修的很精致,吊顶墙面都非常的有现代风格,而这里的设备也非常齐全,三十六寸液晶挂墙液晶大电视,从床到沙发都铺着白色绒毛的地毯,沙发是奢华的皮质沙发,上面也扑了北美风的皮毛,大红色色的大床上用紫玫瑰花瓣摆了一个爱心型状。浴室、休闲床榻、电脑这些应由尽有,还有一个能煮开水的灶台,咖啡机,面包水果,总的来说,是个不错的‘洞房’,必定是豪华套房错不了了,看来婆婆真的费了不少心思。

让薄荷眼下最开心的是,休闲床榻上的矮几上摆满了香喷喷的食物。已经饿的饥肠辘辘的薄荷脱了羽绒服脱了鞋光着脚走过去爬上塌,坐上去摸了摸榻上的温度薄荷才诧异道:“这是炕吧?好暖和。你快上来。”

湛一凡从小哪里坐过炕?先是有些犹豫,不过也慢慢的爬了上去,果然温暖。

薄荷拿起筷子赶紧往湛一凡碗里夹菜:“都是热的。果然是咱们的亲妈,饭菜都是放在炕上的,敬酒的时候我就饿极了,看见别人吃我却只能喝雪碧,现在终于能填肚子了,人生最开心的事情也可以这么简单。”那就是填饱肚子啊。薄荷埋头便吃,现在她的食欲好的不得了,从早上到现在都只吃过一碗八宝粥,所以才感觉吃什么都是香的啊。

湛一凡拿起筷子夹了两口菜放进嘴里,却觉得有些食不知味的抬头望着薄荷轻唤了一声:“宝宝。”

“噗……”薄荷嘴里的东西完全不受控制的全部吐进了自己的碗里,一杯茶水递来薄荷立即接过一口喝光,放下茶杯抬头疑虑万千的盯着对面依然面不改色的男人,薄荷指了指自己,忐忑非常的疑问:“让我确认一下,叫的是我吗?”

湛一凡沉眸:“这里还有别的人不成?”

“湛一凡,”薄荷搓了搓自己的手臂,“你又玩什么幼稚?”猫猫这个名字她才刚刚接受,又来个‘宝宝’他是要把她恶心死吗?

这个男人成熟起来觉得叔叔似的深沉,她都斗不过。可这幼稚起来怎么就没边没际了?他是不是有人格分裂症?

湛一凡摸着下巴宛然一笑:“你是我的宝,当然是宝宝了。”

“那我从前是你的猫吗?”

湛一凡点头:“一开始,的确像我的猫。”能挠死人,也能痒死人。

薄荷望天:“可我也是你老婆啊,你叫我老婆不就好了吗?那什么宝宝不许叫!”她一定会被恶心死的!

“不行。”湛一凡认真的摇头,深邃的眼眸点染星光:“你是我的宝贝,我再也找不到更好的名字能代替它。”

“湛一凡……”薄荷的脚从矮几下伸过去娇嗔的踢了那男人几脚。湛一凡一手抓住薄荷的脚腕,突然不怀好意的问:“你吃好了吗?吃好了,我们洗澡?”

他的眼神突然变得炙热薄荷还能不知道他想什么?立即缩回自己的脚,然后将湛一凡的碗抢了过来一本正经的道:“我的碗不能吃了,你不吃我吃!”

湛一凡真觉得自己不饿,不过看薄荷那认真吃饭的模样,为了延长晚上的战斗力时间和体力问题他也勉强又吃了一些。只不过薄荷还在喝汤的时候他就下了炕,说是去看看浴室看看有没有浴缸。薄荷其实根本就吃不下去,湛一凡一直坐在对面用无比炽热的目光盯着她,她吃得下去才有鬼。为了肚子和胃薄荷还是没有吃撑,湛一凡去浴室十分钟却还没出来薄荷本着好奇和怀疑也下了炕掇手掇脚的走到浴室门口,把这门往里面望。

原来湛一凡正坐在浴缸边上在放热水,旁边放了花篮,篮子里全是紫玫瑰花瓣。紫玫瑰很便宜吗?怎么这么浪费?

“进来。”湛一凡头也没抬竟然就发现了站在门口的薄荷,薄荷顿了顿还是迈着步子走了进去。

“我先洗还是你先洗啊……啊……”话还没我问完湛一凡就一手将薄荷拉到了他腿上坐着。

湛一凡眯着眸子,亲了亲薄荷已经变得粉嫩的脸蛋儿笑笑道:“当然是一起洗。”说着,手便来到薄荷的腰侧轻轻的拉下礼服拉链。薄荷紧紧的捂着胸口往下滑的礼服,回头看向湛一凡有些紧张和羞涩的道:“还是……我先洗吧……”在这里一起洗?还指不定要先发生什么。

“刚刚吃完饭,你不运动么?”湛一凡大力一扯,礼服在薄荷的‘啊’声中还是被扯了下来。撕掉xiong贴,湛一凡亲了亲胖兔的嘴,起身将薄荷抱了起来再温柔的放进浴缸。

薄荷抱了一捧紫玫瑰捂着自己洁白的兔子,羞红着脸望着已经开始缓慢脱着他自己衣服的男人轻轻咽了口口水:“真的一起洗啊?我看妈妈又给我们准备睡衣来着……”薄荷其实有猜过是不是"qi qu nei yi",所以他确定他不看?

湛一凡手下的动作果然顿住,遂低头看薄荷:“等会儿洗完了你再穿给我看。”

薄荷绝望,这肚子里全是饭菜,坐在炕上坐久了全身也是懒洋洋的,根本就没力气那啥,可他却精神奕奕的让她很是绝望啊。

湛一凡坐进浴缸将薄荷抱进怀里,开始吻着她脸和嘴,一边吩咐:“宝宝,你自己脱小内裤啊……”

薄荷舔了舔干涩的唇瓣:“不……不许叫我宝……宝……湛一凡你别咬啊,温柔点儿!”

他一粗暴,她就阴影。也不想想他自己的size,他不温柔,她等会儿能承受么?

炽热的呼吸在耳边响起,只听得湛一凡的低笑在胸前传来:“我会的……宝宝……”

“嗯……一凡,你对这事儿……好像特别的热忱哈……”薄荷忍不住的问出了心中疑惑,他对这事儿如此上心,好像一天到晚精虫上脑?

“专心!婚礼都走神的女人……看我怎么收拾你……”低头重重的压上她的唇吻了吻,才低头看着她迷蒙醉人而又妖娆万分的眼睛低声道:“你不知道么……这个世界我只对你热忱来着……”

从见到她第一眼,就对她的人,对她的身体热忱的再也不受控制,因为才愿意为了她一掷千金啊。

------题外话------

——这章真的把我自己都那啥到了……大家喜不喜欢‘宝宝’这个恶心又肉麻到不行的新昵称呢?o(n_n)o~

——今天可是个好日子啊,七儿来到潇湘开始写网文整整三年的纪念日。感觉岁月流逝的好快。也祝所有女性同胞们三八妇女节快乐。

104 新婚翌日

薄荷望着湛一凡深邃的双眸,脑海里只重复回播这那一句‘这个世界我只对你热忱来着’。

其实多普通的一句话啊,那么简单的字那么简单的词语组成的一句话,可是薄荷听着就是动心动情,圈着他的脖子再也情难自禁的主动吻上他的唇,伸出自己的丁香小舌闯入他的唇齿内,第一次如此主动的舌吻让湛一凡先是有些愕然,不过很快就适应了薄荷的热情,也乐于享受她难得的主动缠绵。

薄荷推着湛一凡在浴缸里坐下,自己坐在他的腿上,伸手散开自己头上的千丝万缕,落在洁白的肌肤上风情万种。

低头沉迷如醉的又吻了吻湛一凡的唇,咬了咬他坚硬的下巴,薄荷难得主动的道:“今晚……是我们真正的洞房花烛夜,我上你下!”

湛一凡双眸沉如大海,握住薄荷盈盈一握的小腰,勾唇一笑:“我期待你的表现。”

薄荷的表现……实在不怎么样。

虽说她很想给湛一凡一个特别的记忆,或者说自己难得主动让他开心舒服一下,但只不过刚刚开始她就已经皱着眉趴在他身上没力气了。这样的姿势,射n的她实在招架不住。虽然凭着自己的坚韧勉强可以坚持一下,但是不到两分钟薄荷便开始罢工,还喊着:“这事儿不是人干的……我的腰要断了……要断了啊……”

湛一凡是个疼老婆的好男人,老婆有难,他当然会出手相助,可是这相助的条件却是:“叫我老公,然后求我,我就帮你!”

薄荷原本想抛个白眼儿自己起来走了算了,反正她正不舒服,反正她是女子,出尔反尔非常正常。但湛一凡掐着她的腰又不让她起来,还故意动了两下,薄荷又气又恼又羞,也被逗得有些情难自禁。

“老公……帮帮我……”薄荷投降,低声的附在湛一凡的耳边呢喃。心里叹息,自己干什么要自找苦吃呢?女上男下,不是什么好姿势。

薄荷咬着唇,红霞满飞,身躯就握在手中,这般勾人摸样湛一凡哪里还忍得住?随即便出了力:“老婆,老公帮你……哼……”说完就真的帮了起来。所谓的帮忙也并未改变姿势,只是出了力,薄荷那半个小时着实的被折腾的够呛,以至于洗了澡回到房间死也不肯爬起来穿衣服了。

湛一凡拿起篮子里的衣服看了下,粉色的薄纱"qi qu nei yi",果然是重口味的。算了,以后有的是机会,当下哄好他老婆再来两次才是硬道理。

薄荷哪里折腾的过湛一凡,原本不情不愿不想,可是被湛一凡不知道哪里学来的技巧一勾弄就再次软在他的怀里几乎化成了一池春水。湛一凡前戏得逞,还怕没有后戏?再次勇猛前进,又足足折腾了薄荷四十分钟。周而复始,薄荷总共被湛一凡折腾了四次,要不是薄荷哭着耍赖说湛一凡再来她明天就去醇儿那里,吓得湛一凡再也不敢逗她,不然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停得下来。

薄氏真的累了,就想趴在湛一凡怀里睡觉。今天白天被折腾的够呛,现在又被折腾的够呛,她要是不耍赖精力过人的湛一凡才不会轻易的放过自己。所以聪明的薄荷也算是暂时逃过一劫,虽然两个人在床上是真的……该死的契合!

不过因为两个人逃出宴会的时间很早,所以现在也才十点而已。还是湛夫人早就知道这两个孩子必定需要时间战斗更需要休息,所以故意将时间给他们准备的那么充实,两个人怎么着也能睡个好觉了。

薄荷睡着前才迷迷糊糊的想到一个问题,他和湛一凡从一开始到现在都没用过小雨伞,第一次那是幸运,第二次那是安全期,后面也都是安全期,可今天已经过了安全期了啊,所以他俩是不是该商量一下这个事?是准备要孩子呢?还是让他戴戴小雨伞?薄荷觉得这个问题,还是醒来再问吧,她先睡,因为她真的太困了……

湛一凡则抱着薄荷便香沉的睡去,似乎是丁点儿也没考虑到小雨伞的事情。

这厢的两个人爱到极致的累了便抱在一起睡觉,那厢洛以为却正是呼天天不应呼地地不灵。洛因为散场就去林家了没时间管这个花花蝴蝶一般美丽的双胞胎妹妹或许正被某个男人缠着的事情,于是可怜的洛以为还没来得及走就被有些微醺的有力给堵在了停车场。

“你放开我,放开!”洛以为一边捶打着有力紧拽自己手腕的大手,一边不肯跟着他继续前行的拖着自己的脚步。

有力猛的顿步,回头对上洛以为那双狐媚子似的眼睛:“再挣扎,我就把你扛着走。”

洛以为才不听威胁,她觉得自己要乖乖的跟着他走才是最危险的!正好余光瞟到路过的宋轻语,洛以为立即跳了起来大喊:“伯母,救命啊。伯母……唔……”洛以为惊恐的瞪大双眼,玲珑有致的身子被有力从后一把捉在怀里死死的按住,更可恶的他竟然捂住她的嘴!

“放……唔……”洛以为想说话,可是他捂的好紧,洛以为呼吸都很困难更何况再喊声‘伯母’。

宋轻语环视了一下停车场,看向自己身旁的西蒙道:“听见有人叫我吗?”

西蒙也左下四望,从他的角度往来刚刚好能对上这个角落里的洛以为和有力。洛以为顿时眼毛星光期盼的望着西蒙,只希望那个看起来青春荡漾的少年能帮帮自己啊!

西蒙原本也是要提醒宋轻语的,可是还未开口就收到有力那威胁寒冷的视线,于是被有力、李泊亚二人威胁整怕了的清纯少年西蒙愣是一个字的真相也不敢说。

“可能是我听错了吧,还以为是以为那丫头的呼救声呢……哎哟都忘了给她大红包了,改明天一定补一个大的……走吧西蒙,我们开车去接老爷……”宋轻语没再听到洛以为的声音只以为是自己的幻听而已,嘀咕一阵还是上了车。

“是,是……是夫人……”西蒙汗涔涔的摸了一把额头上的虚汗赶紧也坐进车里,有力是个泡妞高手,希望那美丽的伴娘小姐能享受他泡妞时的浪漫啊,可是他看那小姐怎么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呢?以往每个女人不都是自己就往有力身上贴吗?西蒙迷惑了。

洛以为才迷惑了,这都是些什么人啊!明明就看到自己被头色狼威胁绑架竟然能视若无睹!?

有力看着西蒙载着湛夫人离开得意的在洛以为耳边便是冷哼:“忘了告诉你,我和西蒙本来就是一伙的,你以为他看到我们这样抱着,能多管闲事吗?”

洛以为气上心头,这个死色狼,她诅咒他阳痿早泄,早泻阳痿!他真的以为她就这么背束手就擒了吗?那他就错了!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更何况她洛以为这个天生就被人称为‘狐狸精’长相的美女?抬起脚,狠心的便向脚背跺去,尝尝她尖尖长长细细的靴子的味道吧!还有捂着她的嘴,那她就用力的咬咬咬,咬死你!

“啊——噢——”有力只觉得脚背一阵尖锐的疾痛,手心撕裂的一扯,怀里一空洛以为便溜了出去。

“死色狼,让你轻薄我,让你威胁我——去死吧去死吧——”洛以为难得处于上风,抡起手里的皮包便向有力身上砸去。有力一眯眼,捉住洛以为的手腕向自己怀里再次一拽:“女人,够了!”

洛以为被再次扯到了有力的怀里自己也是神情一震,他怎么能反映的这么快?

忍着脚上的剧痛,有力脸上的神情变得更加冷酷起来:“就凭你这挠痒痒的力气你以为就能把我打伤?你太小看我了!”

洛以为只觉得手腕比刚刚拽着走的时候要痛多了,顿时才察觉到这个男人似乎动了真格,心情有些忐忑。

“你……你究竟要怎样?我告诉你,富贵不能淫,平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我……我是不可能屈服在你胯下的!我对你这个外国人没兴趣,我对"yi ye qing"没兴趣!”

她以为他这种男人究竟怎么想她不知道吗?吃完了抹抹嘴就走,只对她的身体对她的脸感兴趣,对她的人?呵,管你是谁,只要好看身材好都是男人的理想对象!她好歹也是个身经百战的美女,男人想要什么她都知道。要不是她的防守坚固,早几百年也许贞节就不在了,正是因为一直坚守,所以在遇到有力这种对女人"yin yu"很强的男人,她见到必须躲,必须闪,不然她贞节……?还有吗?

有力眸子一眯,本以为这个美女只是有些倔,不肯承认其实看到他这种男人也很想拥抱而已,可是现在听见洛以为的这一席话洛以为不得不改变一下态度,身子一转将洛以为给推到了墙上,自己手臂一撑将她顺利的圈在坚实的怀抱与墙壁之间。

“哦?为什么对我没兴趣?我有说我只和你"yi ye qing"吗?”这样可口的美女,实在适合发展成为长期床伴,"yi ye qing"太浪费了。不过她看起来不像是能用钱打发安慰的,也许要用点儿心……但是遇上这样的极品美人儿,用点儿心似乎也没什么关系。

洛以为自然听出有力那**裸话中话,脸不由自主的变得更加红了起来。倒不是因为害羞,而是因为羞愤啊,愤怒啊!

“没兴趣就是没兴趣!你不是我的型!你不用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了!”

“那什么样的才是你的型?李泊亚吗?我看刚刚你在他怀里,很开心嘛!”有力自己也没发现他此刻的腔调是多么的别扭和酸溜溜。

李泊亚?洛以为犹豫了一下,是刚刚那个温柔帅哥?是不是可以拿来利用下?

“对!他就是比你好!他不会像你这样上来就动手动脚,不会像你一样用色咪咪的眼睛看着我!”

“他那才是伪君子!我这是直接!你该庆幸你遇到的是我这样的男人,而不是他那样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对你身处魔抓的混蛋!”有力一声低吼,吼完自己却愣了,他这是怎么了?因为一个女人情绪失控?还因为一个女人在背后对自己的兄弟颇加微词?

洛以为也是一怔,他吼什么吼啊……多恐怖啊……他不知道他凶起来,那个表情真的能吃人吗?那张脸,本来就冷的要死,现在又凶得要死,是怎么样?把她真的当成他能随便就大吼和凶的女人吗?

“你管我!”洛以为也是气上心头,从昨天遇到他开始她究竟被吃了豆腐他清楚!洛以为狠狠的瞪着他,既然他表现的那么直接,那她也就的撂下狠话:“反正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有力的脸上闪过一抹笑意:“我没让你喜欢……”

洛以为握紧拳头再也无法忍受的便是一声大吼:“不喜欢你还想让我跟着你走!?你是有多混蛋啊?我告诉你,我们中国女人和你在外国遇到的那些女人不一样!你别畜生的以为,我们能和你们男人一样只用下半身思考事情!那是下作,那是畜生的行为!我们要的,你给不起,就别他妈的来沾惹!听到了吗?”

有力看着这样生气的洛以为顿时揪紧眉头紧抿着唇,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脸上的那一抹笑意也再次不见,只剩下冰刀般的冷硬。

他原本以为,这个没脑子的花瓶女医生……真的就只是个花瓶而已。可是现在,看来她真的是个会咬人的兔子!

洛以为气哼哼的吼完心里总算是舒坦了些,她以为自己给这个叫做有力的男人的警告已经够了,于是御姐范儿的一个转身拨了拨自己的棕色大波浪迈开长腿便要潇洒离去。

身后的有力则冷酷而又悠长的叹了只一口气:“女人真别扭……一句话,不就是要感情才上床吗?特别是中国女人……咋就这么矫情呢?喂,前面那女人,既然你不肯屈服在我胯下,那我承认我愿意屈服在你裙下好了,你先跟我走,来……”说着有力长腿两迈便行了过去,洛以为一声无力的尖叫他便已经弯腰将她给甩上了肩。既然拉着不肯走,那扛着走好了,这是有力的定律。

洛以为呆了愣了傻了,她究竟是遇见了一条多么执著的色狼?

*

翌日,床头上的手机同时‘嗡嗡嗡’震响吵醒新婚的二人。

薄荷蹙眉,眼睛都睁不开,缩了缩身子不耐烦的往湛一凡怀里钻去。湛一凡半起身子,先是立即一手拿起床头上两个同时震动的手机,然后才小心翼翼的将薄荷躺在自己臂弯里的脑袋轻放在枕头上。握着两个手机下床光着脚走到偏厅湛一凡才低头看手里躺着的两个手机,薄荷的手机来电显示是洛以为,而自己的手机来电显示是有力。

湛一凡轻挑眉梢,这两个人怎么会同时打来电话?

在炕上坐下来,湛一凡同时按下两个手机的接听键,刚刚放到耳边还未开口说话,里面的二人则同时传来声音。

“薄荷,救我……”

“波ss,和女人怎么培养感情啊?”

湛一凡敛眉,那边两个人却似乎都安静了一下,然后‘啪嗒’一声响两边同时挂了。湛一凡的眉已经紧紧的蹙在一起,这两个人难道在一起?

拿着电话回到卧室,薄荷还窝在被子呼呼大睡,时间却已经是早上九点,原来他们睡了这么久?

湛一凡哧溜的钻进被窝里,一把将薄荷的滑腻**的身子揽进自己的怀里,热气呼呼的洒在她的耳边便开始骚扰起还在梦里的薄荷:“宝宝,早安……快醒醒……我们该起床啦。”

“湛一凡……你再叫我宝宝……就去死……”薄荷凝眉,他怎么就那么恶心肉麻呢?都能把她一个激灵从梦里给肉麻醒了。

“我知道了,宝宝。”

薄荷睁开眼睛还未出口训夫自己的嘴就先被堵了个严实。

“唔……”薄荷拧眉,湛一凡身子一翻将薄荷压在身下,薄荷渐渐的温顺下来,在湛一凡的逗弄下很快便"jiao chuan"吁吁了起来:“不,不行……早上……”

“没关系……这是我们的蜜月……”

“唔……和你说个事儿……那啥……tao套……”薄荷拧眉,他什么时候技巧这么好了?

“等一下……是不是要受孕怀宝宝呢?”薄荷喘了口气,还是借着空挡看着湛一凡问。

湛一凡的手和嘴都是一顿,抬头看薄荷:“是不是太早了?我这才刚和你过上夫妻生活呢……”虽然他也的确该要个孩子了,但是一想到这么早就要有个毛孩子挤进他们刚开始的婚姻生活他就忍不住的蹙眉。

“那这里又没有那啥,我们是不是就不做了今天……?”她也担心昨晚,虽然刚刚过了安全期受孕率也不高,可是以免万一,她还是有些担心的。

湛一凡犹豫了一下,还是低头吻了下来:“这事儿顺其自然吧。地球毁灭也阻止不了我现在想要你。啊……宝宝,你好迷人……”

“湛一凡,你能给我闭嘴么……”

薄荷想起电话的事情已经是两个小时后两个人洗漱干净并且已经坐在回湛家的车上的时候了。

薄荷看着窗外的风景,看着即将拆除的天湖度假村幽幽的叹了口气:“这么好的地方,真的就要拆了吗?”

湛一凡的表情有些冷:“嗯,马上就要动土了,天湖度假村……将会从这个世界上从此消失。”

薄荷撑着脑袋看着窗外的风景,她知道湛一凡是商人,这里该修建度假村还是欢乐城他比自己更清楚,虽然心里舍不得,却还是轻轻的说了一声‘再见’。至少,她还是在这里留下了人生里最重要的记忆之一。

出了天湖度假村,拿着手机薄荷才大梦初醒般的‘啊’了一声,然后低头一边翻开电话记录一边问湛一凡:“早上谁给我打电话了吗?”

开着车的湛一凡淡淡的道:“唔,洛以为打的电话,向你求救。”

“求救?”薄荷听了这个词心里顿时有些不安,立即翻出号码来拨给洛以为,响了近十次才被接起,只听得洛以为有气无力的:“喂……”了一声,薄荷心里更是一个咯噔。

“以为,你没事儿吧?你早上打电话的时候不是我接的,现在你在哪儿啊?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儿了?怎么一凡说你在求救呢?”

洛以为抽搭了两下,哀怨渐渐传来:“来道雷劈死我吧……”她现在是有苦说不出,比吃了黄连的哑巴还要苦啊!

薄荷轻轻的松了口气,她以为能说出这句话的洛以为也没出什么大问题,顿时心也落了半个。可是薄荷这次错了,洛以为不仅出了问题,而且是出了一个很大的问题!

原来昨晚有力将她掳到了市郊的别墅,而她在路上就不争气的先睡着了。

所幸的是有力这个色狼还算是有些良知的,昨晚并没有动她。但是洛以为早上起来却发现有力竟然在给她做早饭,洛以为觉得这事儿简直是非常的诡异,于是就想给薄荷打电话求救。没想到电话还没打出去就被有力给发现了。洛以为苦啊,但是又恨自己昨晚竟然能在他车上睡着,现在在这里纯属自己活该,人品不好,运气比遇见天上下硫酸还要好。不过这个男人围着围裙的样子倒有些让她意外的感觉温馨。而这有力也没再为难她,洛以为借口上厕所拿着电话便打给了薄荷,谁知道刚刚接通,电话那端就疑似传来有力的声音。洛以为当时脑海里一片空白只意识到,这色狼也打电话求救?而且还貌似是问……和女人怎么培养感情?

洛以为那个囧,立即切了电话,自己坐在马桶上囧的不肯出去了。

直到有力的声音从洗手间外面传来:“出来吃饭了。”

洛以为忍着尴尬又踌躇徘徊了好久,直到有力不耐烦的声音再次传来:“你在里面吃屎啊?”

“你才吃屎,你全家吃屎!”洛以为‘碰’的踹开门怒气腾腾的瞪着外面的有力,这个没教养的死男人,不知道说人吃屎很难听啊?显然洛以为自己也忘了,她昨天是如何骂人家是畜生又下作。

有力倒是没理洛以为反骂他的话,指了指桌子上自己难得动手准备的德式早餐:“吃吧。”

洛以为惊诧的盯着这一桌的美食,这么丰富?狠狠的咽了口口水,好像真的是比较正宗的德式早餐。家里的中国式早餐早就吃的洛以为想吐了,所以当下洛以为也就把有力骂她‘吃屎’的话给抛到了九霄云外去,坐下来拿起勺子和叉子便吃了起来。

只是一口,洛以为险些感动的哭了出来。她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早餐,一定属于这个早上了!吸了吸鼻子,洛以为正式的埋头苦干。

对面撕着面包边嚼的有力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看着洛以为低头吃的一脸香的模样轻声的问:“好吃吗?”

洛以为‘唔唔’声的直点头,嘴上几乎没空答话。真的太好吃了,绝对是她吃过最好吃的早餐。

有力还是第一次感觉到给人做早餐看见别人吃的这么开心原来自己心情也会变得奇好。当下计上心头,盯着洛以为便又道:“想每天早上都吃到这样的早餐吗?或者,每天还可以吃到午餐、晚餐……”

“唔唔……当然想……”洛以为抬头感动的望着有力,这男人原来还真的有作为人的优秀的一面,实在是手艺太好了。

“和我交往,我就让你每天吃到这样的早餐,中式、德式、意式、英式、法式、韩式、日式。”虽然他拿手的早餐真的只有德式和意式,但只要这个女人愿意上钩,那他也愿意向李泊亚恶补。凭他做饭的天份,这都不难。

“哐当~”洛以为手里的勺子掉在了桌子上,有力抽了两张纸扔给她有些嫌弃道:“擦擦。”一个大美女,吃饭的模样却像饿狼扑食似的,虽然他看着也无伤大雅甚至还有些可爱,但总是有损形象。

洛以为拿起纸巾擦了擦嘴,依然愣愣的盯着有力木讷的问道:“你的终究目的就是为了和我上床?”

有力一顿,被戳穿了。

洛以为鄙夷的看着有力,多费劲儿啊,这男人。为了和自己那啥,玩出这么多花样。还好她临阵没乱阵脚,没有被美食所惑!几顿饭就想把自己搞定,他太小看她洛以为了!

有力握拳轻声的咳了一下:“如此说吧,洛小姐。每个和女人交往的男人终极目标都是为了和那个女人上床。而我,愿意和你培养感情,你喜欢吃我做的早餐,我们何不顺其自然的发展下去呢?实话说,和我正式交往女人不超过五个。”

“所以我应该感到荣幸吗?那我请问你,您的正式床伴有多少?您不正式的床伴又有多少?我的确喜欢吃你做的早餐,可我还没做好和一个花心滥情拥有无数床伴的男人交往,即便他……能做出让我喜欢的早餐!”她玩不起这样的游戏,也不敢玩。

有力深思的看着洛以为,洛以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从座椅上站了起来:“我该回去了。”昨夜一晚未归,回去还不知道要被怎么批斗呢。还好今天是下午班!

“为什么你不敢?不敢和我试一试?我愿意和你培养感情,你为什么不愿意和我试一试?”有力盯着洛以为转过去的背影,这个女人实在太让他费解了,可越是这样,他内心对她的征服**就越深。

洛以为真的很难得碰到这样执着的男人,即便他的目的那么明确,可是像他所说的,哪个男人和女人交往不是为了上床呢?她甚至清楚之前交往的每个男朋友都是为了和她上床,如果不是她的坚持,如果不是她看透了那些本质,如果不是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失望,她也不会对爱情彻底无望,对男人彻底失望。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她冷冷自嘲的笑了笑:“你要不起我这样的女人,明白吗?和我交往,你会后悔的!”

有力轻缓的站起来,盯着洛以为的背影自我策定的道:“我不会。”

“呵……大话!我不会做饭,我不会洗衣服,我不会打扫房间,我空有样貌和身材。我甚至……不肯让没让男朋友亲近。这样的女人你受得了吗?我不能忍受男朋友和他的前女友还有牵连,不能忍受男朋友和别的女人发短信打电话抛媚眼。只要和我交往,就必须和一切女人断绝关系、联系。你受得了吗?你受不了!你缺不了女人,我不缺男人。我们天生就是两条平衡线!”

说完洛以为轻声的哽咽了一下,就那么难吗?女人要的其实并不多啊,她愿意学习打扫洗衣服做饭,可是男人为什么不愿意和别的女人切断一切联系呢?为什么有了她却总是还想要拥有别的女人,看别的女人,与别的女人暧昧。却口口声声的说着爱她。这样的男人们,她怎么可能怎么愿意怎么会有安全感将自己交付?

洛以为不想再受伤害,受的伤害已经够多了。

迈开步子准备离开,她想这个男人也应该够清楚她的意思了。可是身后一暖,一个强大的怀抱将洛以为拢入,洛以为浑身一怔,耳边一热只听得那男人用字正腔圆的中国话附在耳边而道:“如果,我愿意和一切女人都断了联系断了关系断了暧昧呢?你愿不愿意和我试一试?我们就先培养感情,这之前我绝不碰你!”

洛以为惊诧,他在……说什么啊?

洛以为对薄荷说不出来,说不出她在那一刻心动了那个提议,说不出她竟然答应了要和那条色狼试一试的话。洛以为不敢给薄荷提起有力这个男人的名字。她知道他和别的男人一样,都是为了自己的身体。可是她却又知道他和别的男人不一样,至少他给了一个誓言,就是不知道这个誓言……他真的能做到吗?她很好奇。就是这个好奇……让她感觉自己今后会万劫不复啊!

*

湛一凡将车停在车库,还没下车车窗就‘砰砰’被敲响。

湛一凡抬头,看到自己的母亲大人正一脸暧昧的看着他们二人。薄荷总觉得脸色有些发烫,推门下车就听到自己的婆婆满含期待和好奇的声音问她:“荷儿啊,昨晚过得怎么样啊?”

薄荷向湛一凡投去求助的目光,湛一凡敛眉看向自己的母亲:“妈,我们还没吃早餐。”

“哦,午餐已经准备好啦,快进来,我们一起吃饭去。妈妈亲自准备了丰盛的大餐哦……”

薄荷微微的松了一口气,本以为婆婆放过了自己,哪只刚从侧花园迈进大厅就听得婆婆的追问:“你们还没回答我呢,昨晚的洞房满意吗?好不好玩啊?”

薄荷捂着额头,婆婆的热情就像一把火。

“老婆。”还是公公湛国邦比较了解薄荷初当儿媳的心情,拉着自己的老婆到一边去教训了。不过看样子倒像是反被婆婆给教训了?

“我妈是害怕我昨晚欺负你。”湛一凡拉开椅子,乘机附在薄荷耳边解释。

薄荷笑了笑:“我知道。妈妈没别的意思……其实我感觉很温暖,不必担心我。”

被妻子反训的湛国邦走过来正好听见这窝心的话,勾了勾唇也道:“薄荷,你觉得温暖就好。其实妈妈是担心你刚进这个家门会觉得不习惯,只是话题没挑对而已。”

宋轻语摸了摸自己的鼻梁:“这话题很尴尬吗?我只是想和你在窑洞拆除前也去那里睡睡看,不过现在看来还是算了。哼~”

湛国邦立即拉过宋轻语低头亲了一口:“好老婆,你明知道我们马上就要赶回英国,这窑洞有时间住吗?”

薄荷惊诧的看着亲热的公公婆婆,这感情……果然是好啊。

“咳……”湛一凡轻咳了一声,宋轻语立即推开自己的丈夫,脸上也闪过一抹疑似的红晕:“谁要和你住了。”话题立即转向薄荷又笑呵呵的道:“不过荷儿啊,一会儿吃完饭你和一凡赶紧准备一下行李,我们马上赶去英国。薄家回门的事儿……不回也没关系吧?”

薄荷弯了弯嘴角:“没关系。”不回门,就当时她和薄家正式疏远关系的第一仗吧。从今往后,薄家,她是能少踏入就尽量都不去了。

宋轻语满意的点了点头,湛一凡看了自己的母亲低声提醒了一句:“英国婚礼,能从轻从简更好。”经过昨天一天的折腾,他是知道婚礼究竟是多么累人的一件事儿了。

“坚决不行!我可告诉你们,昨天那婚礼我简直是看不下去了,要不是我对这里还人生地不熟的,关系也不好弄,昨天那婚礼绝对不止那样过家家似的。简直是对不起薄荷了……荷儿啊,你放心,到了半个月后英国的这场婚礼啊,妈妈一定会给你们举行的又隆重有盛大,至少不能比凯蒂王妃差到哪里去是不是?哈哈哈……马车,皇家军队什么的我已经开始联系了,对了老公你回去再给泰晤士河联系几艘轮船……”

薄荷打了个寒颤,昨天那样了还看不下去?还对不起她?只是过家家?还要更隆重更盛大?她的婆婆,就像一把火啊。

“妈!”湛一凡搁下刀叉,蹙着眉头看着宋轻语,脸上的神情变得有些漠然和迷离:“昨天那婚礼,我和宝宝都很满意。英国的婚礼,你别插手。”

宋轻语表情木然的看向湛国邦只说了一句:“你儿子真恶心人。”

薄荷恨不得此刻钻到桌子低下去,他怎么当着爸妈的面喊出来的?他不觉得饭吞不下去啊?薄荷将脸埋在盘子里,当做自己是陌生的过路人。

宋轻语看着儿媳那模样也不忍调侃,只好反问湛一凡:“怎么,难道你还想自己准备啊?”

“嗯。你别插手,我准备就行。”湛一凡淡淡的道,切了一块牛排准备往薄荷的盘子里放,扭头才看见薄荷脸几乎就要搁盘子里了。遂道:“老婆,快把脸从盘子里抬起来,我给你切牛排。”

薄荷捂着脆弱的心脏:“湛一凡,你正常点儿行不?”

湛一凡一本正经:“你这就不对了,拐着弯骂你老公不正常。不贤惠!”

薄荷叹气,她从前怎么就没发现湛一凡有时候能这么贫嘴呢?

吃完饭薄荷原本想和婆婆一起收拾碗筷却被宋轻语挡着道:“让张姐和刘姐弄去,你们上楼去收拾行李啊。衣服什么的都不用带,伦敦家里面都有。就带你看着必须带的就行。”

薄荷点了点头‘嗯’了一声,正要和湛一凡上楼电话却突然响了起来。

薄荷掏出来一看顿下脚步对湛一凡笑笑道:“等一下,是舅舅打来的。”遂接了起来搁置耳边柔声道:“喂,舅舅。”

“薄荷啊,昨天是你婚礼,舅舅知道你忙没给你打电话,没生气吧?祝你和一凡新婚快乐,举案齐眉,白头到老啊。”

“谢谢舅舅的祝福。”

“舅舅给你打电话不仅是说祝福的事儿,还有那庵上的人捎了信下来,说是那住持有重要的东西要交给你。还说她想起很重要的信息来,你看你是回来一趟还是让我带着那住持去云海市见你?”

薄荷一怔,有重要的东西给她?还有重要的信息!?

薄荷立即急急的问道:“舅舅是什么她没告诉您吗?”

“我去了庵上一趟,她就说要亲自给你,可能是你妈妈的日记本什么的。还有一个重要信息也没给我说究竟是什么。”

薄荷捂着电话看向湛一凡喝楼下的宋轻语激动道:“是妈妈的日记本!可妈妈的日记本怎么会在那庵庙里呢?不行,今天下午我不能去英国,爸爸妈妈一凡,我必须赶回白阳镇去一趟!”—早安,检察官娇妻

湛一凡握住薄荷的肩,脸色凝重道:“你先别急,我马上和你回去便是。妈,你和爸爸先回去吧,我和宝宝把这里的事情解决了再说。”他知道此刻在薄荷的心里,什么事情也比不上她妈妈的消息还重要。

宋轻语对白合的消息也颇为紧张着急和关心,当下便立即点了点头对湛一凡的决定没什么犹豫的。

薄荷感激的看了眼自己此刻的家人,再次拿起电话至耳边道:“舅舅,我和一凡马上就赶回来。”

舅舅却语带关心和疑惑的问道:“你和一凡现在赶回来会引起薄家人的注意吗?要不我带着住持悄悄去云海市一趟吧,有醇儿接待我们再去见你,这样或许更方便一些。”

------题外话------

——今天这张欢乐无限吧?哈哈,反正是把我自己都给写笑了。

——这张标题不知道该侧重以为还是薄荷他俩。取名无能,orz……

105 双生子的秘密

薄荷哽咽,她的舅舅已经七十二岁了,她怎么忍心他为了自己再如此劳途奔波?

在一旁听见了舅舅的话的湛一凡按着薄荷的肩道:“舅舅说的有道理。我们不去薄家回门却风风火火着急的赶去白阳镇,对薄家人来说这实在招摇。舅舅来了我们也能悄悄的招待他,还能让他一起去英国顺便多玩一些日子。你说呢?”

宋轻语也大概从湛一凡的话里听出些什么来,也是冲着薄荷点头:“我和国邦今天也暂时不回去了,等你舅舅来了,明天咱们一起走。”

薄荷思量再三,只好同意了舅舅的建议。

坐在家里,薄荷一下午都有些不安。湛一凡打电话给李泊亚,似乎要交代一些他回英国之后云海市的工作事宜。薄荷就在房间里徘徊而行,反复的给醇儿打电话确定让她去接舅舅的事。醇儿连连说好,最后都唉声求喊‘小姑’了薄荷才放过她。

其实薄荷也想自己去接舅舅,可是湛一凡说得对,她既然不去薄家回门,那就干脆在家里哪里也不去。

她昨天和湛一凡结婚的消息直到今天都还是各大新闻播报的热点。他们仿佛瞬间变成了云海市的名人。她不知道薄光是不是认识舅舅,但是如果认识而自己又和舅舅在一起的照片上报的话,那一切都会提前曝光。

她倒不担心薄烟告诉薄家的人自己已经知道身世的这个秘密,薄烟做的事情也是见不得光的,如果薄烟让她曝光那么薄烟会失去的比她更多。相信昨天薄烟也收到了自己的警告,暂时被她吓得不敢轻举妄动。

宋轻语拿着一抱花走进来就看到薄荷深锁眉头思考问题的样子,轻缓的走过去将花束放在矮几上宋轻语拍了拍的薄荷的肩:“荷儿?”

薄荷抬头看到自己的婆婆紧张的脸上终于扯出一抹笑意来:“妈……”

“看你紧张的。你舅舅能来是好事情,担心什么啊?”

“不是,就是在想别的问题。”

“想你妈妈啊?”

薄荷点了点头:“你们都说她不可能抛弃我,她一定是有苦衷的,可是她为什么一直不出现呢?我的人生中遇到第一个与我长相相似的人是醇儿,我和醇儿很快就相认了。如果她也出现了,我一定会认出她的。都说……她和我长得那么像,就连她的婚纱都仿佛是为我量身定做的。”薄荷最怕的,不过是真相的残酷,可是不找到真相却又着急担心,迫切的想要知道。但是每一次临近真相,却又内心独自惶恐。

宋轻语神情动容,伸手将薄荷揽入怀中,轻轻的安慰拍着她的背:“我也不知道她当年究竟经历了什么,就是凭着对她的信任,对她的了解相信着她不是会抛弃孩子的女人。她不出现,也有她自己的道理……也许还有一个我们不愿意承认的事实……”

去世?薄荷捂着脸,她宁愿她抛弃了自己也不想听到她的噩耗。

“好了孩子,别想那么多,当年发生了什么你妈妈在哪里的真相都会随着时间而水落石出的,也许今天你舅舅来了,带着的东西就能解开我们的迷惑呢?来,我们现在来插花,会吗?”

薄荷摇了摇头,薄家千金学习这些东西的人有薄烟就够了,她只管学习,所以从小这方面对她的培育极少。

宋轻语却是温柔的一笑:“没关系,我教你。来……”薄荷接过宋轻语递过来的花,多美的百合花啊……就像她的妈妈白合一样的存在。薄荷朝婆婆温柔的笑了笑,算了……暂时不想那些,闯到桥头自然直,真相总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

湛一凡倚在门口勾着唇浅笑的看着房间里这一幕如画的景象,有新的家人,新的家庭,还有他这个爱人,他只希望她的笑容能越来越多,烦心的事情越来越少。而他,愿意一直陪在她身边慢慢的渡过这一切。

湛国邦不知道何时出现在湛一凡的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轻声道:“一凡,你过来,我和你说件事。”

湛一凡轻缓的起身,看了眼卧室内没有被打扰的景象才转身跟着自己的父亲向楼下走去。

进了书房,湛国邦让湛一凡关上门,自己站在巨大的办公桌后将一叠资料递给湛一凡道:“你看看这些资料。”

湛一凡接过来翻了翻,随即双眉高蹙:“股份被收购?”

“是的。现在公司里一些比较小支的股份正被人匿名悄悄收购,而且还不少的数目,你怎么看这事儿?”

湛一凡又翻了翻手里的资料,眯着双眸表情严肃:“小河能汇聚成江,小雨能泛滥成洪,万不可忽视这一点点的小支股份。在暗中收集,他的企图自然明显,那就是对我们家主掌大权的事虎视眈眈。”

湛国邦蹙眉:“你是说……他们?”

湛一凡双手插兜轻悠的靠在书架上对自己父亲的疑惑依然凛然冷静:“不排除。爸,你现在的身体不如从前,多想想妈。你那次倒下,她躲着哭的眼睛都红了。如果你再有什么意外,她脸上的笑容该多勉强?”

湛国邦深深的叹了口气:“这事儿你不要告诉你妈,虽然她也是股东,可这事儿不能让她知道,她的脾气你我都清楚,如果她知道了一定会和你一样怀疑他们的。”

湛一凡怀疑的看着自己的父亲,湛国邦眼神阴厉:“我是怕你妈受到伤害!再说,没有确切的证据,你能指控他们吗?”

湛一凡冷笑:“那就查,查到谁就是谁!”

湛国邦沉静了一瞬,缓缓道:“这次回英国,交给你去查。”

湛一凡挑眉:“我不能出面,我只能暗中注意。现在我的精力都调到了亚洲区,那边还是需要爸你自己费心。”

湛国邦叹气:“你要是还在我身边做我的左右手,我也就少些负担了。罢了,你忙着你婚礼去吧,小子现在你心里只有你的爱情和婚姻了吧?好好享受!”

湛一凡勾唇浅笑:“是,爸。”

老舅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薄荷接到电话就跳了起来,吩咐着让小丁开门,自己往外冲去。

小丁立即跑去开门,宋轻语在后面跟着。湛一凡、李泊亚还在书房里谈事情,所以暂时不知道外面的情形。

十二月还是云海市的寒冬,晚上特别的冷,风吹起来几乎能割人的肉。薄荷在家里穿得单薄,只着了浅灰色的毛衣和运动裤,听到老舅来了也没披一件衣服就冲了出去。

小丁打开铁门,车子开了进来才缓然停下。薄荷站在车前,宋轻语吩咐小丁开车门,小丁‘欸’了一声便主动上前去将车门打开。

醇儿最先钻了出来,然后又弯腰进去把自己里面的尼姑庵住持扶了出来。舅舅坐的副驾驶,薄荷亲自将他给搀扶着下车,宋轻语看见老舅便笑了:“老哥哥,几十年不见,你变了好多。”

舅舅见着宋轻语先是一震,仿佛把宋轻语仔细的敲了一遍才叹息着摇头一笑:“是你丫头啊,这么多年倒是变了模样,当年那飞女的模样不复重见了,倒像是电视里那些有架子的太太了。”

宋轻语掩唇一笑:“老哥哥你别调侃我了。你虽然老了,可是在我看来你还保存了当年那仙孺的气质,这倒是白家不变的好根儿。”

老舅呵呵一笑:“岁月催人老哦……”当年他见着宋轻语的时候也还是个正值壮年的男人。可现在?却已经是个糟老头了。

“舅舅我们进去吧。”薄荷搀扶着舅舅提醒。

“快进去,看薄荷身上什么都没披就跑出来接你们了。”宋轻语心疼的看过薄荷,这丫头有时候也有些急性子了。不过,也是看人看对象的,是个真性情。

“住持您好。”薄荷笑了笑,对婆婆的关心心底也感觉温暖,但也不忘了回头对舟车劳顿赶来的主持问候。

“施主我们又见面了,这一次我不负你的期望,总算给你找了一些你想要的东西。”

薄荷的心里也有些急切激动了起来,低声急道:“那我们快进去吧。”

醇儿扶着住持,薄荷扶着自己的舅舅,而开车送舅舅和住持前来的白家司机则在小丁的带领下将车开去车库。

刘姐和张姐见到客人来了立即将饭菜摆上桌,湛国邦从沙发里站起来走向舅舅,热切的与舅舅握了握手:“亲家你好,我是一凡的父亲,湛国邦。”

“你好,我是薄荷的舅舅,你和宋丫头叫我老哥哥吧。”老舅也热切的与湛国邦互相握手,两个商人在彼此的目光中看到了同类人的气息,而湛一凡也私底下给自己的父母说过白家殷实的家底,也不是在乎,而是互相了解对方的话在以后的交往中也会避免少些误会和麻烦。

宋轻语噘嘴:“老哥哥,我都五十岁的人了,丫头这个称呼你还是留着叫我媳妇吧。”

老舅‘哈哈’一笑,看起来也是精神抖索丝毫不为有些漫长的车程而困。

“小姑,”醇儿拉着薄荷去一边笑问:“小姑,你们要带舅舅一起去英国啊?我能去么?”

薄荷看了眼舅舅和婆婆他们相聊胜欢,而那边尼姑住持坐着在喝茶休息也就暂时放心了,扭过头来才问醇儿:“你的实习呢?”

醇儿狡黠的一笑,压低了声音又才吐出真相道:“嘿嘿……其实实话告诉你吧,我是个实习警察。就在刘队所在的刑警部队。我平时就是端茶的倒水影印资料的,那天你们回去破案子我其实也不清楚,就是跟着回去而已。可是那天晚上吧,我看见刘队和一些前辈了,二话没说我就跟着王玉林他们一起一起跑到抓那假的赵小姐的现场,其实我真的就是混场子的好奇!可刘队看着我和你走的挺近的……后来仔细一瞧还觉得我俩特像,就问我俩的关系。我不敢说明细的,就说了亲戚而已……刘队二话不说竟然就给我转正了!还给了我一个月假期呢!一个月后,我就能刑警部队当正式员工还能参与破案子呐!当然,我不敢忘这都是沾小姑您的光芒……嘿嘿。”

薄荷意外的打量着醇儿:“看不出来,你干的竟然是警察的职业。那你晚上还敢去道途那种地方?你不想要命了?”要是被查出来,看她前途不玩完。

白玉醇倒是一脸的不在意:“我可以说是潜伏咯,怕什么?”

薄荷不免重新打量起自己的这个外甥女来,从前没发现她还是一个挺有胆识与众不同的姑娘嘛,果然是她白家人!

“好,就让你去!”她不一定时时刻刻有时间,如果有醇儿陪着舅舅也不怕舅舅无聊,而自己又多个亲人在身边也会觉得更轻松自在。

醇儿和洛以为便是一样的人,让她倍觉温暖。只是醇儿要聪明一些,洛以为则是更直接一些。

醇儿听了薄荷的应允抱着薄荷的胳膊便是又跳又欢呼:“耶!姑姑你最好了,我爱你!”倾头还‘吧唧’的亲了薄荷一口。

薄荷无奈的看着她那活泼的样子,只不过还醇儿的得意还没到半分钟就被人一把给无情的拉开,小姑就落入了姑父的怀里,自己还被姑父不爽的瞪了两眼:“谁让你爱她了?”

醇儿朝着自己的姑父吐了吐舌:“姑父小气鬼!我爱小姑那是亲人般温暖的纯洁的爱,您对姑姑的爱是男女之情,又不一样!”

湛一凡冷笑:“不管是哪种爱,放在心里就好,说出来就是浮夸!”

“那姑父你对小姑说过爱吗?说过吗?”醇儿的反问让薄荷一怔,他们那里说过……那三个字?薄荷是想也不敢想那个字。

湛一凡则深锁眉头没有回答,算是默认……自己没有浮夸过。

薄荷瞪了醇儿一眼,醇儿立即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转身便溜走,只是自己没想到身后站了一个人,愣是一头撞进了别人的怀里。

醇儿抬头看了对方一眼,微微的倒吸了一口气:“妖孽啊……大山般的妖孽!”然后侧身而逃。

李泊亚挺了挺鼻梁上的镜框,目光淡淡的投向薄荷问:“夫人,你瞧着我像个妖孽吗?”

薄荷摸了摸下巴认真道:“从前不觉得,就觉得你看起来像个好人。可是今天突然觉着,你还真的挺妖孽的?”

戴着金框眼睛,样貌俊秀好看,气质儒雅温润,但是那藏在镜片后的双眸竟是犀利而又深邃的。当今社会形容的腹黑男人不就是典型的代表形象么?

李泊亚郁闷:“此话怎讲?我明明就是好人。”看着像好人?这算不算是拐着弯的骂他?

湛一凡蹙眉,拉着薄荷离开,薄荷也是但笑不语,留下李泊亚肚子叹息。被一个丫头给骂了,然后又被丫头的小姑姑给骂了?李泊亚想不到的是,后面老舅私底下还骂了他一句:那孩子看起来温良,其实贼着呢!

薄荷当时听了也是哭笑不得,这里李泊亚算是让他们一家三辈人都给骂了?

吃晚饭的时光很温馨而又温暖,张姐和刘姐也特意给住持准备了非常美味的斋饭。住持看着湛家这奢华的日子仿佛想起了自己以前的日子,不知道她从前又怎样的故事,可是那双眼里的哀愁和伤心却是那么的清晰,看来前程往事不是谁都能轻易忘记的。

终于吃完饭,刘姐张姐收拾餐厅,薄荷等人就移步到客厅。薄荷弯腰给每个人添了茶,刚刚坐下那住持就从自己的化缘包里摸出一个盒子来递给薄荷:“女施主,这个东西是你母亲曾在我们庵中的。”

“我妈妈?”薄荷有些紧张的看了湛一凡一眼,在湛一凡微微的颔首中自己猜擦了擦手心里的汗双手伸过去接了下来。

“是的。”住持向薄荷解释道:“上一次你来我庵中时,一时情急我回忆当时的情景只是少许,所以我让小尼留了你的联系地址。等我后来再想,才慢慢的又想起一些当年的事情来。她在庵中住了两天,走的时候似乎将一个很重要的东西交给了我们师傅。我听我当时在场的师姐回到房里时说过,那东西很像一个带锁的日记本子。也听她的话说是要讲前尘往事搁放在这里,以后等她放下了也许会来取走,如果一直没来,就让师傅自己处理。可师傅去世的时候这事情也没有交代我们。你走之后,我就在师傅的房里找了许久,这才找出这么一个黑子,盒子里放着的也许就是当年你母亲留下的那个本子了。”

薄荷不知道住持怎么那么确定,立即当着众人的面打开盒子,拿出里面那个浅绿色的本子,上面果然挂着一个玲珑的小锁。而封面书皮上的左下角则写了四个非常小的字。

“这上面有字?白合施主?”薄荷认了出来,的确是白合。

“是我师傅标记的。”住持解释道。

薄荷按耐住立即打开锁去看里面内容的冲动,又看向那住持问:“可我听舅舅说,您还有什么重要的线索信息要告诉我是吗?”

“是的。施主你走之后来我一直觉得当年我有听到什么重要的信息,一直隐约有些印象可是又不如之前告诉你的那些来的清晰。睡了两晚又找到了这个本子我才想起,原来当年我在后面听到师傅和你母亲说话的时候,我师父还说了一句话。”

“是什么?”众人皆问。

那住持先合着手掌向薄荷才问:“先问施主,你可有兄弟姐妹?”

“有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小四岁。”

“但我当年听师傅说,你母亲应是怀了双生子啊。”

“双生子!?”薄荷浑身一震,绝对没想到住持带来的回是这样一个消息!这个世界上,她不是一个人?她还有一个与她相似的双胞胎……姐妹或者兄弟?

宋轻语有些急切的问:“住持,这事可是当真啊?”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此话我不敢期满施主,我师傅会把脉中医,她当年的确给女施主的母亲看过胎象。当时别的话我不敢肯定,而是能确定的是师傅她的确说过是双生子没错。”

薄荷仿佛被抽去了全身的力气,拉着湛一凡的胳膊低喃:“一凡,我……”

湛一凡摸摸她的头,起身弯腰将她一把抱起了起来,低声对众人道:“我先带她回房去休息一下。妈,舅舅和醇儿还有主持师傅……”

宋轻语叹了口气,怜惜的看着湛一凡怀里的薄荷:“我会安排他们休息,你快带她上去吧。”

薄荷已经不想再说话,只是抱紧了怀里的日记本闭着眼睛靠在湛一凡怀里。老舅和醇儿都呆呆的望着薄荷被湛一凡带走却说不出别的安慰话来,此刻他们心里也在怀疑着那样一件事,更何况敏感的薄荷呢?

湛一凡将薄荷放进被窝里盖上被子,握住她有些冰凉的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轻声问:“喝不喝水?”

薄荷摇了摇头:“我没事。”

“不要想那么多,你要知道,我始终在这里。好吗?”

薄荷只是抿着唇紧紧的握住手里的日记本,捏的指节都发白了还不肯松开。

湛一凡知道薄荷此刻是什么也听不见去,只好弯腰在她额头上亲了亲然后起身道:“我去洗澡。你休息一会儿。”

薄荷木讷的点了点头湛一凡才转身向浴室走去。

薄荷看着湛一凡的背影消失在浴室门口这才将手里的日记本摊在被子上。双生子?薄荷只觉得眼睛疼的有些难受,手指摸过那浅绿色的书皮,心怃然生疼。两根手指握着那岁月已久的小锁,二十五岁还保持着写日记的习惯,并且是这样一个浅绿素净的小本子,由此便也能看出她究竟是怎样一个娴雅素净的人。可是真相,是不是她或者此刻所有人心中所想的那般呢?双生子……双生子!为什么她无法高兴、开心这个世界上会有一个或许和她一模一样的人?这样的感情究竟是什么?痛苦?挣扎?撕裂?期盼在一点点的瓦解?

薄荷觉得胸口闷的就要窒息,掀开被子跳下床光着脚跑到窗边打开小门跑到露台上。只着单薄毛衣的她站在寒冷的夜里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像是有一把刀子正在一刀一刀的剜着最脆弱的地方,似乎如果不站在这寒冷的夜里,就无法清醒。紧握的拳头因为过大的力度而发着颤,红润的双唇也因为严冷的气候而逐渐泛白。但激烈的心情却并没有因为这寒夜而逐渐降温,反而越来越痛苦难受,直到身后一股温热的体魄趋上而来一把将她拢入怀中。

湛一凡?

薄荷的意识逐渐的有些清晰,至少她直到背后抱着自己的男人是自己的丈夫湛一凡。而他温热的怀抱和脖子里的触感都告诉她,他光裸着身体!

薄荷心里有些着急,抿着的唇还未放松,湛一凡的低吼声便从耳边热风般的袭来:“你疯了吗?为了这么点儿事情,你就不管不顾你的身子了是不是?如果你非要这么作践自己,就该拉着我一起来!”

薄荷颤抖了起来,转身投入湛一凡的怀里。他光着的身子就像火一样的灼烫着她的寒冷和颤抖。他的怀抱,就像世界上最大的避风港,她躲在这里,就不再那么害怕。

“一凡……我只是害怕而已。”她只是害怕。可她不敢哭,不能哭,她不习惯将自己的脆弱表现给任何人,就连湛一凡……都还未习惯。但是这一刻,他的怀抱真的好温暖,他的怀抱真的能将她的害怕和孤独全部赶走。

湛一凡紧紧的抱着怀里的薄荷,弯腰将她抱了起来转身走进屋里。放在床上也未起身,只是轻轻的抱着薄荷微微的叹息:“傻宝宝,我是你老公。害怕的事情,我都会替你担着。我允许你一个人思考事情,允许你一个人冷静,可我不允许你自己伤害你自己。你的身体不仅是你自己的,现在还有一半是我的,知道吗?”

薄荷听了只将脑袋往湛一凡怀里缩。湛一凡拍着薄荷的肩,呼吸有些沉重起来:“你再不放开我,就危险了。”

薄荷抿着唇依然不放,一双小手不老实起来,她不要他放开她,这个时候她更加渴望他的拥抱!

湛一凡抱着薄荷的时候很难变成柳下惠,她不知道她只要轻微的一个挑逗,他就会失去所有的自制力。

更别论此刻她此刻多么的热情主动。

湛一凡微微的拧眉,伏在薄荷耳边的呼吸越加的深沉加重,嘴唇也开始吻着她的头发,耳朵……

“爱我。一凡……一凡,快爱我……”薄荷微微的弓着身子向湛一凡靠拢,低声呢喃。

湛一凡哪里经受得住薄荷这样的主动,大手拉扯着很快便将两个人衣服脱光。压在薄荷身上,手指轻轻的理清她耳鬓的发丝,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温柔呢喃:“认真的?今晚……你确定你……?”她今晚的状况他心里清楚,如果她不愿意他是不勉强的。

薄荷扬起头咬了一口湛一凡薄薄的下唇,然后转向他的下巴,一边吻着咬着啃着一边要道:“老公……”

湛一凡深幽的眸子顿时变得血红,如此撩拨人他哪里忍得?压着薄荷的胳膊,低头便重重吻了下去……

一番**,薄荷趴在湛一凡的怀里微微的喘息着,湛一凡摸着薄荷有些湿汗的额头低头看着她问:“清醒吗?”

薄荷摇了摇头:“唔……”

湛一凡弯了弯唇角,的确不清醒,他有避孕她都不知道。那玩意儿他倒是还没试过,不过戴着那东西做的时候能爽?戴着那东西,不是隔着一层皮?还是属于他自己吗?湛一凡嗤之,那东西他是暂时不打算用的了。

拍了拍薄荷洁白的肩头轻声哄道:“睡吧。睡醒了,明天什么都会变好的……”

薄荷闭上眼睛,真的打起瞌睡来。每一次湛一凡要她,似乎真的能将一切都忘记,那些烦恼,那些疑惑,那些怀疑那些痛苦挣扎,通通都能抛之脑后,记忆犹新的便只有他占有她的那一瞬间和那之后无数次的愉悦快感……

“晚安,一凡……”薄荷淡淡轻柔的呢喃,在湛一凡的怀里找了个方向沉沉睡去。

湛一凡听见她均匀的呼吸声才将她放入被窝里,盖上被子才轻柔的起身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宝宝晚安,好梦。”然后起身下床,像往常一般先去卫生间取来温柔的毛巾替她整理也许睡着会不适的身子。

*

翌日,薄荷的只觉得眼睛有些疼。身边有些空荡荡的,她伸手摸了摸趴在枕头上叹气,湛一凡似乎很少能像昨天一样和他一起醒来。手又摸到床头,摸到眼镜戴在脸上才缓然的坐了起来。坐下张望,薄荷试着轻唤了一声:“一凡?你还在房里吗?”

“唔,我在更衣间!”

薄荷挑眉,竟然在?

薄荷掀开被子正要下床却突然一顿。她遭遇了什么……?怎么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薄荷拿过床边椅子上的衣服套上,然后光着脚走向更衣间,站在门口看着更衣间里正在找衣服的男人问:“湛一凡。你昨天是不是虐待我了?不然我身上怎么这么多清淤?”

湛一凡取了衬衣套上听见薄荷这话只是微微挑眉,转身一边系着扣子一边朝薄荷走来,站在薄荷面前伸手挑了挑她的下巴邪邪一笑道:“宝宝,你这就冤枉我了,昨晚你一直抱着我的脖子撒娇让我用力用力更用力,我只能掐着你的腰奋勇卖力,可你依然不知足竟然颠鸾倒凤把我反压,然后又让我用力用力不停地用力,你老公我为了让你感觉到我真的很用力,所以这些伤……”手指轻轻的挑起薄荷身上t恤的下摆轻轻的往上一拉,其实昨晚就看见了有多少清淤,她的皮肤实在太嫩,当时他掐的时候颜色和质感的反差让他心潮泛滥,但之后也满是后悔。可是看到薄荷这质问的模样,他就是不愿意承认他内心的愧疚。

薄荷的脸红了起来,她昨晚真的这样啊?好像……是的,她好像开始恢复记忆了。昨晚,自己真的一直要求他‘用力’来着。

薄荷掩唇轻咳了一声打开湛一凡那有些不老实的大手:“那你也不能掐我啊。”

湛一凡伸手将薄荷捉进怀里:“坏女人,怎么都是我的错,是吧?”

薄荷扬了扬下巴,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那当然,你可是男人!”

湛一凡伸手刮了刮薄荷的鼻梁:“臭宝宝!不过,能看到你的笑容,就算让我认十次错我也愿意。”

薄荷微微一僵,呆在湛一凡的怀里却没有动。湛一凡看着薄荷这样的表情淡淡的道:“什么事不要独自藏在心里,需要发泄的话,就像上次在租的房子里那样揍我一顿也好,像昨晚让我用力的要你也要,只要能发泄心头的不快,不憋在心里独自难过,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

薄荷委屈瞬间涌上鼻头,转头将脸埋入湛一凡的怀里:“我只是怕她当年……是带着另一个孩子远走……却把我扔给薄家……”带着另一个,却将她扔给了薄家这么多年,她多怕是这样对她来说的残忍真相!

“那就直接去问薄家!”

薄荷惊诧的抬头:“可是万一……真相不是……”

“那你究竟在担心什么?”

湛一凡的质问让薄荷一顿,是啊,她在担心什么?怕薄家不肯告诉她真相?或者有所隐瞒?但是还有什么能比这个事实更残酷呢?

就在薄荷犹豫着是不是该和薄家摊牌的问题时,刘姐突然来敲门说,薄家二小姐薄烟来找她了。

薄荷的思考能力逐渐从迷惑中恢复,湛一凡已经穿上了毛衣,又将她的毛衣取来。薄荷没再犹豫的接了过来套上表情严肃而又冷静的道:“这个问题,等我见完薄烟再说。我实在好奇她来见我的目的,也许……是给我做选择的机会。”

湛一凡将薄荷套在毛衣里的头发拉了出来,勾唇也是冷冷一笑:“我也很好奇小姨子会给你带来怎样的信息。”

转身两个人一起出了房间。下楼,竟然所有人都起来了。薄烟坐在沙发里,自己的婆婆宋轻语陪坐着,公公不在,醇儿和老舅在餐厅里呆着,而尼姑住持却不见了。

薄烟抬头看见薄荷和湛一凡携手款款而下,心里的滋味真是难受。她一直没想过薄荷的婚后生活能幸福,政治联姻能幸福到哪里去?况且这两个人一看就只是相敬如宾而已。但是,这一大早那眉宇间的幸福温暖却是骗不了人的,情侣毛衣是骗不了人的,牵着的手是骗不了人的,那场触动所有人内心的浪漫婚礼更是骗不了人的。薄荷很幸福,从婚礼开始,她似乎就在喧嚣着这样一件事情。

薄荷并未和薄烟打招呼,而是先向着宋轻语喊了一声:“妈,早安。舅舅,醇儿,你们俩站在那里做什么?这是薄烟,来见见吧。”她知道,他们是不想给她带来麻烦,可是既然薄烟已经和她摊牌了,她自然没必要再让舅舅和醇儿委屈下去。

醇儿搀着舅舅过来:“小姑……这是你妹妹啊?”

薄荷淡淡的道:“嗯,同父异母的。薄烟,这是我亲舅舅和亲外甥女。”

薄烟诧异的看着薄荷,她原本就怀疑薄荷是不是知道了她的身世,婚礼上怀疑,可是依然没有百分之百的确定。昨天等着薄荷回来回门,原本想找机会询问,可是哪知道薄荷根本就不回去。薄烟有些慌张了,于是今天一大早便借口出来,其实就是来这里想找薄荷。其实她也想依照以往的试探方式来获得信息,根本就没料到薄荷是如此的明了公开,公开了对她薄烟挑明事实!她不隐瞒不隐藏甚至没丁点儿忌讳的就说这是她是同父异母的妹妹?还有这舅舅和外甥女她又是什么时候找到的?

“走吧,我们书房谈。”薄荷看着薄烟微微挑眉示意,她有时候做事问话的风格都有些诡异,她不想吓着这里的任何一个人。对薄烟?她早就已经不客气了,相信薄烟也看到了她的利爪,那她就应该后悔今天来主动找她的行为!

薄烟也不怯场,看着薄荷转身的背影站了起来,摸着自己的肚子缓然跟上。

宋轻语看着薄烟消失的背影直‘啧啧’声的叹气:“这姑娘和她妈一个样,会耍心机啊……你看,那肚子都没显怀,摸啥摸啊?就你有子宫别的女人都没有?切……儿子,你最好赶快给我努力了,让你媳妇儿也能这样摸着给别人显摆一回啊!喂……”宋轻语转头,湛一凡已经带着老舅返回餐厅去准备用餐,宋轻语气的大呼,这个不孝子,她不过是想抱孙子,就这么不爱听啊?看到她薄家二小姐摸肚子的小样儿,他心里就不觉得梗得慌?

其实,不仅宋轻语梗,薄荷也梗。

关门看着薄烟那动作便淡淡的道:“别摸了,摸了现在也还生不出来。”

薄烟娇羞的笑了笑:“姐……你……”

薄荷冷笑:“薄烟,别跟我演戏了,我看烦了,也演烦了。我带你到书房来,就是和你摊牌,你说吧,你知道些什么。你妈妈的日记本,在你手里?”

薄烟一怔,表情有些尴尬:“姐,你说什么啊……”

薄荷冷哼:“还演吗?演上瘾了?你今天来找我,不就是想弄清楚我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吗?是,我知道,我不是你妈妈和爸爸生的女儿,我和你不一样。可我庆幸我不是蔡青奕和薄光二人结合的孩子,我庆幸……我的基因里没有那么多的虚伪!”

106 给薄烟的威胁

薄荷的话,就像一根刺,但是扎起人来却会特别的痛,也能轻易的戳穿一张玻璃面具。

薄烟低头,嘴角宛然勾起一抹笑意来,这抹笑同薄荷的相似,都是那么的冷那么的无情。此刻,她们都不再隐藏自己内心对彼此的冷漠厌恶,那冷笑就宛然一颗石子,打破了两个人之间那透明的玻璃,‘哗啦’一声响,玻璃全部碎成渣子掉了下来。

薄烟扶着沙发小心翼翼的坐下来,往日的活泼与灿烂不再,此刻的她或许才是内心最真实的模样,虚伪的笑容也不屑挂在脸上,盯着薄荷直言不讳:“姐,我真没想到原来你竟是这么聪明。”

薄荷在椅子上坐下,看着薄烟的真实冷冷道:“从前我也没想到,这么活泼开朗而又灿烂的你竟然如此富有心计。怎么,昨天没有毁掉我的婚礼,一定很失望吧?”

薄烟的眼神有丝哀怨的娇嗔:“岂止失望,你都快让我恨你了。”

薄荷冷笑,看到这样的薄烟,简直就像一把刀在和她交锋,她说起话来也才痛快。

“恨?难道你不恨我吗?薄烟,如果你不恨我,你不会做这些事。”

“不,姐姐。我不恨你,我只是……讨厌你!你知道吗?从小,那么优秀的你一直是我的目标,我踉踉跄跄的跟着你的脚步,可是无论小学、中学、大学,我都追不上你的辉煌。无论走到哪一个学校,人们的榜样提及的永远是你的名字。你那么高高在上,你孤傲的就像一颗启明星,但你却不知道我内心的痛苦!你太优秀了,我讨厌这样优秀的你,只要你愿意就能轻易的夺走所有人的目光,你让我如何不讨厌?”

这是薄烟第一次对薄荷吐露真实的心迹。什么感觉呢?说实话,很爽。薄荷不曾知道,原来自己还能让薄烟如此羡慕嫉妒着,不知道还能因为这样的愿意而被薄烟讨厌着。

“呵……”薄荷忍不住的笑了笑,薄烟抓住手下的皮质沙发:“你笑什么?”

“笑你傻啊,薄烟。你也许不知道吧?从小,我就羡慕着你。”

“你羡慕我?哈哈……好笑吧,薄荷!”这是薄烟第一次当着薄荷的面叫她的名字,薄荷却并不觉得怪异,反而清楚在薄烟的心底一定已经这样满含冷意的提及无数次了。

“你难道不知道,你是爸妈手中的掌中明珠和珍宝吗?而我,就是那一个可有可无的草!薄烟,你不懂得满足你所拥有的,还来嫉妒我自己努力所获得的那一丁点儿成就?薄烟,你的心眼儿,真的比针眼还小。”

“爸爸妈妈难道不该爱我吗?你那样的性格实在很难让人喜欢的起来,不是吗?薄荷,是你自己失败不会讨大人的喜欢,何来怪我。”

“我怪过你吗?我只是羡慕你。真正责怪别人优秀的人,是你……”

薄烟紧紧的捏着拳头,薄荷揉了揉眉心,不想再和薄烟扯这些有的没的。

“现在我已经不在乎曾经究竟是怎样了,我只想知道你是怎么知道我身世的?”

“薄荷,你真的不在乎吗?容子华你不在乎?薄家的一切你不在乎?”

薄荷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冲着薄烟不耐烦的冷喝:“容子华是你丈夫,别把他扯到我身上来!”

“可他曾经是你的心上人!”

薄荷一顿,视线轻轻的投向薄烟的眸底,那焦急是骗不了人的。

薄荷冷笑:“这才是你最害怕的,薄烟?害怕,我对容子华的心情,害怕容子华对我的心情。”

“我看你现在够幸福的了,你不要不知足,不然我相信姐夫一定很介意知道你的过去……”

薄荷捏着拳头,眼里冷意迸发:“薄烟,你试试?只要你敢试着破坏我和湛一凡的关系,我一定让你万劫不复,从此再也得不到容子华!”不管用什么办法,她一定拆散他们,一定会让她痛悔的肝肠寸断!

薄烟一怔,眼底闪过一抹惧意。她是有些害怕薄荷的,只从在婚礼上得到她的警告,她就有些害怕这样的薄荷,好像比从前更加的难处。从前,她这个姐姐是宠她的,可是现在只怕两个人再也回不到当初的模样了,这场戏一旦开始演,就不可能是喜剧。

薄烟抿唇,有些倔强的看着薄荷:“姐夫……果然不知道……”不知道她这个姐姐的心曾经属于别的男人吧?薄烟的心里有些蠢蠢欲动,可是更多的却是薄荷刚才的那一句警告,反复的回响。让她万劫不复?让她再也得不到容子华?薄烟其实是害怕的,真的害怕这个结果,但是却又不甘心,凭什么她薄烟就该害怕她薄荷!?

“不知道,是因为我已经不在乎,没有必要。薄烟,难道你不觉得,如果湛一凡知道容子华,在乎容子华,你才更应该感到担心吗?”

薄烟有些苍白的唇瞪着薄荷,她终于明白薄荷的意思,意思就是在他们心里眼里都根本没把容子华当一回事儿!她怎么可以转变的这么快?如此无情?薄烟该感到庆幸还是继续害怕?或是……把这件事捅给湛一凡?可是薄烟也知道,把这事儿捅给湛一凡才是一件傻事,暂时她不敢走这一步棋。

薄荷摇了摇头:“你果然还是个孩子。薄烟,有心计有时候是件好事,可是心机耍过头,就是一个悲哀。说罢,我之前问你的问题,我的身世你是怎么知道的?你妈妈的日记在你手上?你还知道些什么?”

薄烟心里气恼,似乎从一进来谈她就被薄荷牵着鼻子再走,瞪着薄荷不客气的反问:“我凭什么告诉你?”

“就凭你的证据在我手上,要我把那三样证据交给爷爷奶奶或是……最疼你的爸妈他们吗?我其实挺期待他们知道你竟然在婚礼那天把我身世透漏给我,而他们是怎样的表情?好像挺有意思的,期待值也挺高。”

“薄荷你敢!”

“我为什么不敢?怎么就不敢了?你做的时候没想到这个结果?”

“我……”

“你以为我会方寸大乱?你以为我会情绪崩溃?你以为我连婚礼都无法继续举行?你以为我会哭着闹着去问真相就连把你供出去的时间都没有?或者说,你是想看到我崩溃之后再来亲自告诉我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惜啊薄烟,你的这一串设想和以为都没办法实现了,剧情没按照你的剧本去走,让你失望了。”

薄烟轻轻的颤抖了起来,薄荷说得对,她的确想在薄荷方寸大乱情绪崩溃到甚至无法继续举行婚礼的时候再去找她将她的身世真相更残忍的告诉她,可是薄烟怎么想也想不到的是,薄荷竟然早就知道了她自己的身世真相。情绪崩溃没有,婚礼却在继续举行,而且在婚礼上自己还被薄荷警告?这样的反转让薄烟实在乱了计划了方寸,今天一早到这里,到现在她才明白,薄荷其实也是个玩弄心机的高手,这个女人这个她自以为只不过清高孤傲到让她讨厌的姐姐其实是个狠辣的对手,自己没有玩过她,自己这一次输了!

“日记本是我在妈妈那里拿的,可怕她发现,我已经还给她了。至于我怎么知道真相的,恕不奉告!薄荷我可警告你,如果你敢把我知道真相并且告诉你的这件事告诉爷爷奶奶,我一定不会饶了你!而且,我谅你也不敢这么做,你以为凭那三样东西他们就会相信是我做的?只要我矢口否认,只要我撒娇无辜,你觉得他们会相信你还是相信我?”

薄烟迅速的恢复冷静,其实她也是底气不足的,她毕竟不知道薄荷现在手里握了些什么筹码。

薄荷意外的看着薄烟,没想到她还能如此冷静的想到这个厉害。薄荷一开始拿到证据没有去向薄家家长揭发薄烟的这个幼稚行为的确是因为她太清楚这个后果了。只要薄烟矢口否认,只要薄烟撒娇装无辜甚至指责她薄荷栽赃陷害,她相信即便薄家因为这件事大乱了也不会相信她薄荷,也只会相信薄烟,他们的心早已经选择了偏爱,何来例外?

薄荷不敢置信也不敢妄想这件事还有别的可能,这也是她为什么不去揭发薄烟的原因。

“是吗?”在敌人面前不露出一丁点儿自己真实的情绪,让敌人无法窥探自己的想法正是薄荷如今拿手最拿手的戏,她的一个轻声质问又让薄烟心里一个‘咯噔’更加摸不准薄荷的心思了。

薄荷轻轻的吹了吹自己前天才去做过的美丽指甲,这可是洛以为带着她在美容院做的,粉色的兰蔻上描绘了精致的黑色蕾丝花样,薄荷没涂过指甲,第一次涂了之后觉得还不耐,看来以后要经常被洛以为带出去多多接触一下女人该做的事情,比如做指甲和修面这样的事情。

此刻薄荷这吹指甲的动作傲然的就像个趾高气昂的贵妇,不将自己前来探亲的‘可怜妹妹’放在眼里,想到这里薄荷就想笑,难怪别人都喜欢做坏人,做坏人的感觉实在太爽了,一个小威胁都能满足自己内心那极大的虚荣。

“薄烟,”薄荷轻转视线,不轻不重的落在薄烟的肚子上,“祝你和容子华婚姻幸福美满,以后千万要看好他,对他更加温柔绑死他的心才好。我和他毕竟在一个地方上班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他要是知道我们今天谈话的这个样子,得对你多失望啊?”说完薄荷轻轻的眨了眨眼。

薄烟脸色一片苍白,‘哗’的站起来,视线惊慌的掠过整个房间的每个角落,声音也终于开始透着颤抖:“你在房间……按了监视器!?薄荷,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她是打算把今天谈话的内容给容子华看吗?那她……那她在容子华心里的可爱、活泼惹人怜的形象不是要被一举摧毁?不,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薄烟看不到针孔,可是那内心的恐惧却无声无息的向她的四肢百骸开始蔓延,捂着头惊声的尖叫:“薄荷,你个疯子!”

对疯子这个称呼薄荷也只是挑了挑眉,淡淡的看着薄烟那疯狂的模样道:“只要你把你妈妈的日记本偷来给我,我就把今天监控的画面数据给你。这是个交易,你自己考虑考虑,我给你一个月的期限,我从英国回来,希望能得到你的选择结果。是要容子华发现你真实的一面……还是把日记本完整的给我,并且替我在薄家好好的隐瞒着你我都知道秘密的事。”

薄烟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似的瘫软在沙发上,她今天的确是输了,而且输得很惨。至少终于发现一个事实,那就是她还不是薄荷的对手,薄荷能轻易的掌控局面,薄荷能轻易的将她逼到死局。可她今天来的目的不就是为了逼迫薄荷吗?可是事情究竟怎么会变成这样!?

薄烟踉跄的坐进车里,捂着头趴在方向盘上。她是开着车出来的,只是告诉爸爸妈妈自己去容家,可是她这一刻她不想回薄家也不想回容家。手掌轻轻的抚上只是微微有些隆起的小腹,薄烟的眼泪顺着眼眶流了下来,她该怎么办?如果子华知道她是那样的一个她,会不会很失望?会不会从此不再理她?薄烟打了一个寒颤,她不敢赌,也没有资本赌,她清楚容子华如今对她的态度,若即若离的都快要把她给折磨疯了!

把妈妈的日记给她?可是薄烟又怎么甘心,就甘心自己输得这么彻底还被薄荷牵着鼻子走?扶着肚子的手猝然一紧,薄烟的眉头紧紧的锁在一起,顷刻间眼神变得冰冷声音却是无比的颤抖:“孩子……孩子……你不要折磨妈妈,好吗?妈妈已经很辛苦了,你不要也来折磨妈妈啊……”

“嗡嗡嗡……”电话与此同时响了起来,薄烟艰难的摸出电话接起放在耳边,还未说话原本就有些苍白的脸顷刻间‘唰’的犹如一张白纸。

电话那端的人说:“烟儿,恭喜你就要结婚了。”

“啪嗒……”电话掉了下来,薄烟的眼泪更是‘唰唰’的往下掉,一张熟悉的脸在脑海里不断的闪过、停止、闪过,那些青春的、痛苦的、迷乱的、不堪的……却也有甜蜜的记忆随着这一听便是熟悉到她心都会颤抖害怕的声音而倒转回播。

捂着肚子,薄烟流着泪看着已经熄了的屏幕抽泣:“你为什么还要回来?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回来?你为什么……不干脆死了算了!?”

*

薄荷只觉得吃早餐的时候好像家里的每个人都在瞧着自己,那眼神有探视,有好奇,也有赞赏和犹豫。

薄荷摸了摸自己的脸,放下筷子终于问:“怎么,我脸上有花子吗?怎么你们每个人吃饭都不是看碗里,而是我看我的脸?”

醇儿低头‘噗嗤’的笑了一声,舅舅也‘呵呵’的将视线移开,婆婆和公公也移开了视线,只有湛一凡还盯着薄荷瞧得仔细。

“到底看什么啊?”薄荷憋不住疑惑的再问。

醇儿似乎憋不住笑的抬头瞥着薄荷终于道:“小姑,你刚刚走出来的时候,满身光芒,好霸气!”

“霸气?”薄荷从不觉得这么一个重量的词能落到自己的头上。

“是啊。那个薄烟,看起来倒是挺狼狈的,是不是被你虐的很惨?”

薄荷摸了摸鼻子,用力的瞪了醇儿一眼,醇儿立即低下头去扒自己的饭。薄荷有些苦恼了,她刚刚是不是该收敛点儿?婆婆和公公会不会觉得自己是个有心机的女人?薄荷显然就把湛一凡给忽略了,因为她明白湛一凡和自己根本就是一类人,只是他虐人的段数比自己还高罢了。

宋轻语突然轻笑:“我看惨不惨不知道,被虐那是一定的。”

薄荷诧异的抬头看向自己的婆婆,婆婆的语气怎么听起来有些隐约的兴奋呢?

公公点了点头,也是满眼赞赏的看着薄荷道:“薄荷啊,就该这样。别人自己找上门来,该还击的就得还击,为了自己的利益必要的时候使出一些手段也不无不可。”

薄荷咋舌,所以其实她不仅没有被公公婆婆给心起芥蒂,还被赞赏和夸奖了?薄荷轻轻的咽了咽口水,这样的结果是在是让她惊讶又意外啊,当然,也有温暖和那一抹淡淡的幸福。

吃完早餐,一行人开始准备行李。薄荷坐在沙发上看着放在腿上的笔记本,她还没有试图开锁,不仅是因为么钥匙,还因为心里的那一丝丝忐忑。

湛一凡将整理好的箱子放到一边,轻轻的在薄荷身边蹲下,伸手握住她有些发凉的手问:“决定是什么?”

“等薄烟的选择。”

“哦?”

“一个月后,我们回来,她会给我她妈妈的日记本的。”那个时候,一切真相都会明白了吧?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凭着妈妈的日记和蔡青奕的日记,总能找到一些线索和事实的。

湛一凡的大手盖在薄荷的头上揉了揉:“所以,不打算当面质问了?”

薄荷从一旁的盒子里拿出那只录音笔:“其实,这是我的筹码,里面有早上薄烟和我对话的内容。这个筹码,能让我以更好的办法得到真相,而不是去质问之后只是薄家的一面之词。我不想让感情混淆真相,我一定要以最理智的方法找出当年掩藏的那些故事。”

湛一凡轻轻的点了点头,捏住薄荷的脸蛋儿:“总算清醒了。”

薄荷有些吃痛的握住湛一凡的手:“难道我之前不清醒吗?”

“昨晚你敢说清醒吗?”

薄荷顿口,昨晚初闻双生子的秘密,她怎么可能冷静?

“这事,我们回英国之后,我会让李泊亚着手去调查。虽然是二十八年前的旧时,但是医院一定会有档案。只要找到你妈妈的档案,就会知道究竟是不是双生子,你的那些怀疑自然就会得到答案。”

薄荷点了点头,叹了口气伸手抱着湛一凡缩进他的怀里:“没有你,我昨晚……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那情绪的崩溃,堪比上一次知道自己的身世真相,那般的痛人心脾。

“没有我,你也会好起来的,只是怕你会选择伤害你自己。答应我,宝宝。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你都绝对不能伤害你自己。”湛一凡捧着薄荷的脸,深幽的眸子盯着她有些红的眼睛无比认真的道。

薄荷的回答是轻轻的亲了亲湛一凡的唇,然后便默然不语。她当然知道不管做什么都不能伤害自己,这是这一刻她怕自己一开口眼泪就会掉下来。

上了飞机,薄荷的心情有些紧张。云海市到伦敦的飞程是十二个小时,现在是下午两点,因为时差,明天一到达伦敦则会是伦敦时间,下午三点。

商务舱内,只有他们一家六口人,相比国内一般的飞机,国际航班的大飞机空间非常宽敞,至少能伸直腿还能放下座椅平躺而睡,这一路上也不至于辛苦。但是说来让人不信,这是薄家大小姐活了二十八年以来第一次出国,她那生疏的英语此刻好像已经全然消失,戴在耳朵里的耳麦传来的那些单词和句子她也需要仔细的琢磨推敲似乎才能明白其中的意思。

醇儿和老舅一上飞机就打瞌睡,婆婆和公公坐前面,手牵手不知道在说什么。湛一凡则在自己的身侧,飞机平稳的航行之后就打开了电脑似乎在审阅什么文件。薄荷歪着头靠在椅子里有些不舒服,她从前也坐过飞机,但那都是公务在身而且是飞国内的小飞机,坐得也是经济舱,薄荷即便不舒服每次只要忍上那么一忍反正很快也就到了。

可是也不知道今天怎么回事,一直都觉得不太舒服,胃闷闷的,头也有些晕。耳朵里传来的那些单词更是点燃情绪烦躁的导火线,不耐烦的撤掉耳机,捂着脸薄荷慢慢的将脸转向另一边,只希望换个方向能更舒服一些。

湛一凡发现了薄荷的异样,立即放下手中的工作侧身手掌摸了过来,摸了摸薄荷的额头才问:“没事吧?”

薄荷捂着自己的胃,摇了摇头:“没事。”

“不舒服要告诉我。”

薄荷蹙了蹙眉,缓然叹气:“可能是中午在机场的饭吃得太多了。”他们是过了安检在机场内的餐厅里用的饭。可是薄荷怕自己吃不习惯飞机上的食物所以就多吃了点儿,但谁想得到上飞机就开始倒胃口了呢?

湛一凡按了服务等,漂亮的空姐轻步的走过来询问湛一凡便要了一杯热开水,服务员小姐看了眼湛一凡旁边的薄荷立即明了不一会儿便捧了热水过来。湛一凡将热水放到薄荷的手边,轻声道:“喝点儿水。”

薄荷接过来喝了一口又放下。

“睡会儿吧,等会儿吃晚饭我叫你。”

薄荷点了点头,湛一凡摸了摸她的头便又转身继续审阅手里的文件,这些文件都必须要在他下飞机之前看完,不然李泊亚在云海市的工作很难进行。

薄荷捂着不太舒服的胃一直晕晕沉沉也不知道究竟睡着没有,只知道途中似乎遇到了两次不稳气流而使飞机稍有颠簸。

湛一凡摇醒薄荷,已经是北京时间晚上六点半。

两份儿精致的晚餐摆在小桌子上,薄荷敛眉,闻到那股油腻的味道她似乎就越加的不舒服了。可是肚子好像也有些饿,而且不得不承认,这国际商务舱的饭就是和国内经济舱的饭菜不一样,这沙拉和牛排都有,看起来还做的非常精致,味道自然不用说也一定会不错。

薄荷先吃了两口沙拉,然后又切了一块牛肉,刚刚放进嘴里,一股恶心的感觉便从胃底涌了上来,薄荷扔下刀叉便按着桌子起来捂着嘴冲向商务舱的卫生间。趴在马桶上上无法抑制的一阵狂吐,中午的、早上的瞬间都给吐了出来。吐得薄荷眼冒水花,胃都开始抽搐,那个难受的滋味……

“宝宝……”后面追来湛一凡的声音,薄荷立即盖下马桶盖然后‘哗啦’一声冲掉马桶里的秽物。打从心底里不想让他看见那些脏东西,也不想让他看见自己吐了那么多。

薄荷转身洗着嘴,可是洗着却又吐了起来,这次趴在洗漱台上虽然什么也没吐出来,似乎刚刚瞬间就把全部给吐光了,这次吐得全部都是水,那么苦。只怕是苦胆?

“呕……”又是一声呕吐声,薄荷难受的捂着自己的胃,直到紧绷的背被一双大手温柔的抚摸着,紧绷的背脊似乎才缓然的放松下来。又趴着身子漱了漱口薄荷才感觉好了些,真他妈难受……薄荷忍不住的在心里骂了一声,随即疑惑,她该不会是晕机吧?

湛一凡的脸色有些难看,一直阴沉着,回到座位时还是如此。只是不停的给薄荷递水又递药,薄荷看着药有些疑惑:“这是什么药?”

“晕车药!”

果然,她是晕车?薄荷也没什么怀疑的就要放进嘴里,只是还没放进去婆婆宋轻语便‘欸’了一声急急的拉住她的手腕,然后一脸责怪的看着湛一凡道:“你怎么回事儿啊?薄荷吐是因为什么你知道吗?你都不知道就给她乱吃药,那万一要是有了孩子……”

“……”薄荷心里狠狠的一抽,孩子?婆婆,您真能联想,她都没敢往那儿想了去。

湛一凡神色缓然,也看了薄荷一眼。

不仅湛一凡,就连自己的公公、老舅和醇儿都眼含期待的看向薄荷。

薄荷立即摆了摆手一脸严肃:“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宋轻语立即眨了眨眼提醒道:“有什么不可能的?你们婚礼前在出租屋里同居过哦……”

薄荷立即大咳,脸也因为紧张而变得绯红,顿是醇儿的视线暧昧几分:“小姑,我就说屋子里怎么有男人的味道呢,嘿嘿,原来你和姑父一起住过丫。还有那囍字都没拆,害我摘了半天……”

“我们……是分开睡的。”薄荷深深的叹气,没良心的白眼儿狼醇儿,你就不能帮你姑姑维持一下形象吗?

“妈,不可能。”湛一凡也迅速的冷静下来,也不忍自己的老婆被如此审问,大手一边揉着薄荷的胃一边帮薄荷盖着小被单,还帮她理了理额头上的碎发低声询问:“好多了吗?”

薄荷红着脸点了点头,却按着湛一凡的手,示意他都看着呢。

湛一凡脸色却又是一沉,拿开薄荷的手冷声道:“老老实实躺着吧。不舒服还逞强!”

薄荷就知道,他是因为自己没告诉他自己身体不舒服而生气呢,小气巴拉的男人。

“怎么就不可能啊?很有可能。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海岩岛的时候……哼哼。”宋轻语又是一阵怪笑,薄荷捂着自己的额头,她这个婆婆看来是打定要把她给调侃完了。心里顿时便将那股子气撒在湛一凡身上,即便因为呕吐没力气也伸手暗暗的拧了他一把。

没想到湛一凡不仅没皱眉,反而笑了。笑?这个男人神经真的没问题吧?她掐他,他还能笑?

湛一凡没理薄荷拿怀疑的眼神,而是抬头向宋轻语解释道:“妈,真的不可能。宝宝的月事才过去几天。”

宋轻语顿时有些失望:“哎……我还以为有了呢,不过没关系,咱慢慢来你们还年轻,不着急不着急。”

湛一凡冷冷哼了哼:“我本来就不着急。我和宝宝才刚结婚,真的不着急。”

宋轻语嘢气,转过身去不再说话了,只是过了许久才拉了拉自己丈夫的手臂低声撒娇:“老公,你儿子欺负我。”

“回去我收拾他!”

“哼,你收拾他也不管用,他不肯给我生孙子孙女!”

“你儿子能生孩子吗?”

“……的确不能,能生的是我儿媳妇。可我不能催她啊,催她生孩子我就是坏婆婆了!她会以为我是封建古板的老女人的!”

“好啦,淡定。他们这才刚刚结婚,突然冒个孩子出来的确早了。让他们多享受点儿二人世界吧。我们结婚的时候,我也是他这样想的……”

“哼,不知道谁在我还没毕业的时候就让我怀上呢,你还说,还说?”

“嘶……老婆轻点儿,掐的疼啊……”

前面的公公婆婆的打闹嘀咕薄荷没听见,可是旁边醇儿和舅舅的嘀咕薄荷却一个字都不漏的给全听见了。

“舅舅,姑父好恶心啊。叫小姑宝宝……我小时候你们都没这么叫我吧?”

“小孩子闭嘴。你姑父那是疼你小姑……”

“可太恶心啦,当着别人的面他怎么好意思叫出来的?我明明就看到奶奶的脸上闪过‘厌恶’的神情,他都被他亲妈给嫌弃啦。”

“呵呵……”

薄荷干脆将被单拉上来蒙住自己的头,她不要活了。竟然被人调侃又被人给讨论,还是当着她的面,就因为她晕机吐了,就因为湛一凡的那一句句‘宝宝’。

薄荷越想越气,伸手又掐了湛一凡两把,直到湛一凡捉住她的小手才气哼哼的停手。但让薄荷颇为无语的是,湛一凡竟然还能越小越开心?薄荷忍不住的翻白眼儿道:“你受虐狂啊?我掐你还能笑?”

湛一凡伸手把薄荷抱进怀里:“你在想我撒气,我当然高兴。”

“嗯?”

“小女儿家的矫情,你是越来越有了。”

薄荷哭笑不得,就因为这个?所以他开心了?

“其实我不痛,真的。下一次再难受,不管是哪里,都必须告诉我,不能再折磨你自己,你答应过的。我原本也是很生气。可是看你还能撒气,就原谅你了!”低头,情不自禁的又吻了吻她才深深的叹了口气。

薄荷的身体还是有些不舒服,但是此刻躺在湛一凡的怀里那股子烦躁劲儿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消失了,消失的干干净净。薄荷微微的勾唇,往湛一凡的怀里又钻了钻,抬头望着他的脸轻声道:“我们……生个孩子吧?妈妈好期待。”

其实,她也有点儿期待。期待他们的孩子会是什么样子呢?是男孩还是女孩呢?男孩女孩他会都喜欢吗?长得像他还是像她?叫什么名字呢?顷刻间,这些问题竟然一股脑的钻进她的脑海里,塞的满满的。

湛一凡低头看见薄荷脸上的那抹期待不忍再说‘二人世界’,却也只是轻轻的拍了拍扣着的她的肩淡淡道:“顺其自然吧。”

*

希思罗机场

薄荷吃了晕车药又睡了几个小时,醒来的时候肚子已经被饿的‘咕咕’直叫。中途薄荷也只是喝了点儿水,因为只要她吃东西就会吐光,不管是什么,哪怕是粥。

取行李的时候薄荷又在洗手间吐了一会儿,最后被醇儿搀扶着有些虚脱的身子走出来。湛一凡拿了行李便立即过来接过醇儿搀扶着的薄荷,伸手摸了摸她有些凉的额头问:“好些了吗?”

薄荷点了点头:“睡一晚上,肯定会好很多。”

湛一凡立即向自己的亲妈宋轻语看去,宋轻语有些心虚的低头,走过来对薄荷满怀歉意的道:“荷儿啊,妈妈对不起你……妈妈不知道你会晕机,所以便让西蒙提前回来通知所有湛家的亲戚们来参加今晚家里为你准备的宴会。”

宴会?薄荷一时有些茫然,她这样……怎么参加宴会?别人莫要以为她是鬼就不错了。脸色苍白如纸,身体更是虚弱的见到便能倒下去。

可是,婆婆满脸的歉意,还有她的动机也是为了让她从未见过的湛家亲人们见见她这个已经过门的儿媳,总是好的。薄荷勉强的点了点头,扯出一丝笑意来:“妈,没事儿。我能……”参加二字还未说出口,湛一凡却突的打断这话道:“取消宴会。明天再举行。”

宋轻语立即点头:“对,荷儿你的身体重要。你这一路下来几乎都要吐脱水了,妈妈也不能折磨你。你今晚就好好休息,明天出席宴会就行了啊,别担心。”

“可是妈妈……”这样会不会给那些湛家的亲戚们留下不好的印象?

“薄荷,不必在意他们。你好好休息就是了。”公公湛国邦也上前来安慰道,薄荷这才轻轻的点了点头:“我会尽快把我身体养好,明天一定不会让妈妈、爸爸你们失望。”明天她一定会以最完美精神最佳的状态出现在湛家所有的亲戚们面前。

舅舅也朝薄荷微微的笑了笑,醇儿则四处张望,对从未到过的伦敦颇感兴趣,虽然其实现在根本就还在里面什么也看不见。

西蒙带着司机前来接机,因为走得是vip通道,所以出了机场很快便上了那辆特意开来接他们的林肯加长轿车。坐在车里,薄荷捧着热开水才又感觉好了许多,醇儿贴在窗户上看着飞往伦敦市的一幕幕景致不停的赞叹:“哇……伦敦,我真的到伦敦了!舅舅你快看,伦敦好美啊!”

舅舅含笑点了点头,也看着外面的新世界,他还真的很少走出国门,能有这么一次机会到英国来,他也觉得是个不错的旅途。也幸亏他们家的人都早早的就办理了护照,而他也在薄荷说了要他来参加英国的婚礼之后就去医院和派出所开了自己身体健康的证明,所以这趟旅程才方便的多,也希望能在这里看到他的薄荷举行一场让他能安心放心的婚礼,这才是不虚此行的目的。

“宋奶奶,我们会走过大本钟,会走过伦敦桥吗?”

宋轻语虽然因为突然多出一个人唤自己奶奶总觉得自己老了许多而感到郁闷,可是对醇儿这丫头还是颇为喜欢的,不仅是因为她长得像年轻时的白合,还因为这丫头性格是真的活泼开朗,毫无心机的讨人喜欢。

宋轻语随即道:“今天我们不走那里过,后面有的时间,我让西蒙带你出来玩儿。”

醇儿欢乐的谢道:“谢谢宋奶奶。”

薄荷望着窗外的风景,随着越来越密集的房屋,随着越来越陌生的环境围绕在行走的车四周薄荷渐渐的有了感觉,她来到了湛一凡的土地,来到了他从小长大的地方,来到了他曾经的祖国,来到了……英国,伦敦。

这里,有他的朋友,他的过去,他的亲人,他的所有的所有,而她将开启那个秘密宝盒,拿着地图从此主动走进他的世界。

107 少夫人的早餐

切尔西贵族区

加长的林肯轿车驶进这座花园,透过茂密而又繁盛的花草树木一眼便能看到那耸立在中间的显目白色英国风情别墅。花园里有着四季常青的植物,为这严寒的冬季挣扎维护花园里的勃勃生机。也许是刚刚度过了圣诞节,也许是因为这别墅的主人都不在,所以花园特别的安静,安静的尽然有些萧条。

车子在别墅前停下,薄荷微微的吸了一口气,侧身跟着湛一凡钻出轿车,站在了英国这片土地上,站在了湛家的本土基地,这栋别墅屋宅前。

“哇……好气派啊……”醇儿抬头望着眼前的别墅赞叹,这可比他们在云海市的那洋楼还要大三四倍,如果那时隐形的豪宅,那这就是真正的豪宅。就连薄荷都不得不承认,这花园的规格和这庞大的屋宅,的确是少见的气派,就连薄家的别墅都比不上这里一半规格。

宋轻语看见醇儿那赞叹惊讶的表情婉然一笑,扭头向薄荷和湛一凡看去:“一凡,你先带荷儿上去休息。”

湛一凡低头看向薄荷有些苍白的脸,也不犹豫的便弯腰将她横抱了起来。薄荷低声讶然的‘喂’了一声,湛一凡低头冲着她微微一笑:“我要抱你进门。”

薄荷一怔,她听懂了湛一凡的意思。这里也是他的家,可以说是真正意义上的家,所以他要按照规矩抱她入门。

醇儿‘嘻嘻’的笑,舅舅也含笑的看着他们,薄荷将脸靠在湛一凡的怀里,说实话,她现在有些累,但是精神又有些亢奋。这里是湛一凡的家,他真正生活了三十三的地方。她怎么能不亢奋?

湛一凡迈步跨上台阶,抱着薄荷走进门,薄荷还是打量了一下客厅,很棒的格局和设计,相比云海市西区的洋楼别墅,这里真的要现代化许多。正对大门玄关的就是客厅,白色的皮质沙发摆成四方,左边偏厅通往餐厅和会客厅,右边的偏厅摆着钢琴,再往里面走似乎是一个花房,应该是喝下午茶的好地方。通向楼上的旋转楼梯,客厅的水晶吊灯,豪华而又低调。

湛一凡抱着薄荷上楼,薄荷则大抵的将客厅收入了眼底。上楼之后,左拐滴二个大房间就是湛一凡的卧室。双推门,推门而入,kingsize的大床,床单被罩和家居都非常的现代而又时尚,只是也许是湛一凡之前的风格,所以显得有些简洁。让薄荷感觉温暖的是,床头挂着她和湛一凡的婚纱照,是选自的某一处场景,她和湛一凡在海底抵着额头相视,双手合十。

“妈妈好用心。”薄荷看着婚纱照微微的有些怔神,却又微微一笑,其实看到这个婚纱照她才有了些归属感,才有‘这个地方是他们的卧室’这样的认知。

湛一凡将薄荷放在床上,脱掉她身上的外套替她盖好被子,抬头看了婚纱照一眼也微微的勾了勾唇:“嗯。乖,快睡。”

薄荷摇了摇头:“飞机上睡那么久,现在睡不着。我有点儿饿……”

“我马上让人给你做粥。”

薄荷笑了笑,扭头又开始打量房间,终于好奇的问:“你在这个房间住了三十三年吗?”

“这个房间以前是爷爷奶奶的,后来爷爷去世,奶奶搬走了。”所以从他出生后,他便住在这里。只不过后半句他没有说与薄荷听。

薄荷轻轻的握住湛一凡的手,湛一凡摸摸她的头微笑:“傻瓜,爷爷已经去世很多年了,不用安慰我。你先休息,我下去吩咐他们给你准备粥。”

薄荷点了点头,湛一凡弯腰在薄荷额头亲了亲才站了起来离开。薄荷慢慢的躺下,拉着被子盖了一半的脸,双眼在房间里转来转去,房间很大,有一个小客厅,好像一个一室一厅无障碍的套房。最让薄荷喜欢的是,房间还带了一个很大的半圆形阳台。不知道站在那里能看到什么?

可惜薄荷躺在床上有些没劲儿不能起来,虽说不困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我太暖和,心里想着是湛一凡的床竟然又慢慢的熟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薄荷只觉得自己手臂有些凉,慢慢的睁开眼睛一看,才发现自己竟然被挂了瓶,冰凉的液体正缓缓的从输液管进入的体内。薄荷抬起另一只手揉了揉额头,正要坐起来门却一响,醇儿端着粥走了进来。

“醇儿……”薄荷叹了口气:“扶我坐起来。”

醇儿立即放下手里的粥走了过来:“小姑你别逞强啊,我马上来。”然后仔细的扶着薄荷坐了起来,还在她腰后点了一个枕头自己才有转身去拿粥。

“我怎么会输液?”薄荷抬头看了眼已经输了大半的生理盐水。

醇儿将粥放在床头才坐下来道:“这是营养液。你刚刚睡着了,姑父就让家庭医生来看看你,医生说你体虚又贫血,而且身体严重缺乏营养,所以就给你输点儿咯。来,姑父走的时候亲自吩咐我给你端上来的。”

体虚、贫血?还严重缺乏营养?她身体有这么严重吗?不过薄荷也没有忽略醇儿说的话,问:“你姑父出门了吗?”

“对啊。你也知道,宋奶奶在车上的时候就打电话通知许多人今晚宴会取消的事,湛爷爷也是一回来就忙着,家庭医生来了之后就听说公司那边出了点儿急事,所以只有姑父去处理了。”

薄荷缓缓的叹了口气,都怪她,这身体怎么这么不争气呢?一定给大家留下很差的印象了。

醇儿仿佛看出了薄荷的心思,伸手便握了握她冰凉的手安慰道:“小姑你不要自责,这又不是你的错,谁知道你会晕机呢?谁又会知道你吃了晕车药还不管用呢?吐光了又不是你的错,取消宴会总比在宴会上给人留下病怏怏的感觉更好吧?”

薄荷听了醇儿的话摇头笑了笑:“你安慰人,安慰的真烂。”

醇儿摸着自己的后脑勺‘嘿嘿’一笑:“我又很少安慰别人,以后多练习咯。”

这种事情还能练习的?薄荷叹息着摇了摇头,伸手指着已经凉了的粥道:“给我端起来吧,我饿了。”的确是饿了,而且是很饿。醇儿立即端起来捧到薄荷面前,薄荷便用没有打针的右手一勺一勺的挖起来送进嘴里,所幸的是这次吃了之后就再也没吐了。

只是她有些担心湛一凡,不知道他今天会忙到什么时候才回来?是遇见什么大事了吗?

其实,也并不是多么大的事,不过是与孟氏在剑桥的合作开发案遇到了些棘手的问题,比如,突然抽调资金。比如最新的来的消息,孟氏在湛氏占有的那百分之五的股份被暗中收购。这两件事,无论是其中的任何一件发生了对湛氏来说都并不算是大事,但如果二者一起发生,这就不得不引起湛氏的高层关注,不得不引起董事会的关注了。

紧急的董事会议,湛一凡的归来让董事会里的一帮欧洲佬沉默无言。

湛一凡不仅是亚东区的ceo,同时也是湛氏国际全球总公司的总裁,湛国邦任董事长,湛一凡任总裁,两父子都非善角,处理事情果断狠绝。而这个湛一凡相比他的父亲则完全称得上是青出于蓝胜于蓝,董事会的股东们还能反驳怀疑董事长湛国邦的决策和发言,可是对于这个湛一凡,没有人敢质疑。

湛一凡沉默的浏览着屏幕上剑桥工程的进度和资金核算等资料,所有股东、高层都不得不按捺着内心的疑问安静的等待着湛一凡。湛一凡又在总公司的财务部和剑桥工程负责人的解释下基本了解了情况:和他们湛氏一向交好的孟氏为什么突然抽走资金,不仅仅是因为剑桥工程受阻,大部分原因还是落在孟氏新上任的总经理孟珺瑶的身上。

湛一凡低声交代了一直留在总公司的总经理助理几句话,然后才转身面向等着他发言的众股东、高层们。

“说吧,各位股东的看法。瑞安,你说。”

瑞安·赫拉德算是一个大头股东,占有湛氏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完全说得上话的一个人。

“资金被抽,我们可以补上。意大利和德国那边可以筹资转移,但是股份却是件大事。我们都知道,股份被暗中收购,这会对公司不利,必定会引起巨大的动荡。而目前被收购的股份加起来已经有百分之十,不容小觑。”

湛一凡点了点头算是同意瑞安的看法,冰冷深邃的视线转向总经理淡淡的问道:“三叔,你说。”被叫做三叔的人不仅是湛氏的总经理,还是湛一凡的叔叔,湛国邦同父异母的亲弟弟湛一凡的三叔泊西·史密斯,一个纯正血统的英国人。

泊西凝重的摸着下巴思量了许久才道:“我同意瑞安的看法。资金这方面我们的确可以补上,但是孟氏的股份丢失这事儿必须重视,我们应该彻查这事儿。”

必须彻查?湛一凡低头阴冷的笑了笑,彻查是必定要彻查的,背后那只手他也一定会亲自抓出来!只是他现在更好奇,为什么整个董事会都知道公司股份被人暗中收购的事?

俊逸的脸上沉着的寂静让人不该揣测他此刻的心情,只怕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预兆。嘴角的那抹冷笑和眼底的那股子质疑,几乎没人敢对上他的双眼,便只听得他的警告之声传来:“股份之事,我不希望再从任何人的嘴里传到这里之外的任何人耳中。违驳者,休怪我湛一凡不给面子!就这样,散会。”站起来,穿着深色西装的湛一凡如劲风般的向豪华会议室外走去,众人偷偷松气,却也有人低头偷偷的酝酿着一场前所未有的暴风雨。

湛一凡长腿大跨步的走在前面,身后的助理亦步亦趋的跟着小跑,手里的一堆堆文件一本本的递给湛一凡签字,湛一凡皆是扫过几眼便落笔而下,直到进入电梯到了总裁办公室楼又出了电梯那一山的文件夹似乎才算签完。

“总裁,明天你要来公司吗?还是把文件送到切尔西?”

“明天董事长会到公司来,我现在的工作重任在亚东区,总公司的一切事务都有董事长和总经理部门,总裁是只要维持正常运作,重要的方案邮件给我审批就可以了。”

“哦……”

助理小姐是个二十五岁的高材生,戴着厚重的眼镜穿着职业套装,浅棕色的头发也一丝不苟的挽在脑后。任职后一直兢兢业业的工作,一般都不会出任何纰漏,湛一凡将工作交给她处理可以算的上是放下一半的心。只是,这些丫头但凡是个单身女人都会对自己抱有一些不切实际的期望,包括助理小姐珍妮,他承认她是个好姑娘爱职业又敬业,也没对自己做过任何越矩的动作、暗示,更没有明目张胆的想法,只是安安静静的工作而已,可是她在这种时候依然会露出一些小小的失望来。

湛一凡选择视而不见,他对任何女人都比较淡漠,工作上如此,私底下依然如此。

只是让湛一凡没有想到的是,总裁办公室门口竟然有个人正在等着他。那个人,正是华侨房地商孟氏新上任总经理,孟氏董事长的独女——孟珺瑶。此刻一脸淡漠的看着湛一凡,漂亮而有完美的脸蛋儿上没有一丝情绪,可那眼底的一些东西却是骗不了人的。

孟珺瑶看着湛一凡,湛一凡侧头看向自己的助理珍妮,珍妮立即摇头,脸上露出一抹疑惑,表明她也不知道孟珺瑶为什么会这么快出现在这里。

孟珺瑶眨了眨眼叹了口气终于解释道:“珍妮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正从湛氏经过,就上来了。怎么,看见我就这么不高兴啊,凡哥哥?”

湛一凡示意珍妮下去,珍妮立即抱着一堆文件走开,湛一凡向办公室走去,也没理孟珺瑶便推门而入,孟珺瑶则迅速的尾随跟着,关上门就从后一把抱住了湛一凡。

“凡哥哥,瑶瑶好想你!”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孟珺瑶的脸上浮现出

湛一凡拧眉,用力的抓住腰间的两只手臂毫不犹豫的推开,转身自动离了三步远,冷静的道:“别动手动脚。”

孟珺瑶的脸上闪过一抹失望和哀怨:“切~无情!去中国几个月,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呢!”

湛一凡敛眉:“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就像是我妹妹,怎么会忘?”

孟珺瑶神情有些着急的上前一步,湛一凡立即转身走自己的办公桌后面,动作之快避开之意再明白不过。

孟珺瑶咬了咬唇,脸色有些苍白的看着湛一凡轻声的问:“妹妹……呵,如果我不把资金抽走,你是不是……根本不会想着要见我?”

“要不了多久,”湛一凡低头忙碌,整理着办公桌上的一些重要文件,“我和你嫂子的婚礼,你们孟家在邀请之列。”

孟珺瑶身形一晃,眼眶里已经满上了水润:“是啊,全世界谁不知道你的婚讯?中国的那场婚礼都上伦敦时报了,大家都期待着等待着你们伦敦的这场盛世婚礼呢……想知道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能够嫁给你?”狠狠一个哽咽,望着那坐着依然无动于衷的男人,孟珺瑶的心一阵撕扯,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掉,这个世界上没人能够让她如此伤心,除了他!除了这个明明知道她的心却选择视而不见的男人。

“你放心……我一定会来的……不过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她是不是就是你从前说的……伯母指腹为婚给你的她?”

湛一凡抬头,看向孟珺瑶,孟珺瑶咬着唇流着泪望着他,就想知道那么一个答案。

“是不是,有关系吗?”许久,依然无动于衷的湛一凡只反问了这么一句。

孟珺瑶擦了擦脸上的泪,倔强道:“当然有!如果是,那你娶她不是真心的,只是为了完成当初的誓言,我都知道。我比谁都清楚你是多么的讨厌这个誓言的存在,这个玩弄着你人生的破烂约定……”

湛一凡打断孟珺瑶的话:“你出去吧,今天我们没办法谈公事。”

“凡哥哥……你就这么讨厌我,不想听我说话吗?”

“你说的话没有意义!”

“怎么就没有意义了?为什么你不能反抗你的命运呢?为什么你选择接受呢?为什么你不能像从前那样……那样抵抗伯母的命令?”就算是像少年时期的叛逆那样也好啊,至少她还有希望,还有目标和曙光。可是……他却还是选择结婚了,他不会知道他结婚的消息对她来说是怎样的一个炸弹,将她炸的支离破碎。

“瑶瑶你别说了,你回去吧。”湛一凡依然只是挑了挑眉,衣服不愿意多谈的意思。

孟珺瑶气馁,只能抹掉脸上的泪水转身准备离开。手握住门柄,正要推开背后却又传来湛一凡的声音,只是淡淡的道:“瑶瑶,我很庆幸那个约定的存在。也不后悔我的选择。”

孟珺瑶浑身一怔,扭头诧异惊愕的看向身后的男人,怎么……可能?不……不!

*

湛一凡倚在门口看着房间里正蹲在地上整理着他们两个人行李的薄荷,薄荷毫无所觉的将衣服拿出来,将自己带的书拿出来,将一些带着准备看的资料等统统都拿出来。箱子腾空之后便抱着书和资料站起来,谁知因为蹲的太久而变酸变麻的腿一时没了力气,腿下一软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薄荷刚刚吸了一口气便听到脚步声,然后自己身子一轻,薄荷抬头一看便看到了一脸无奈之色的湛一凡。

湛一凡看着怀里的薄荷叹息:“宝宝,你真个笨女人!”

薄荷吐了吐舌:“腿麻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吃饭了吗?”

湛一凡转身走到床边将薄荷放下,自己则倾身弯腰将她压在身下,扣着她的手腕在两边,低头往她脸上吹了吹气道用手指勾着玩着她耳边的头发问:“在公司吃过了,你身子好了吗?今晚可不可以要你?”

薄荷微微的红了脸,这男人怎么一天到晚就想着那事儿啊?

“我……我还有些没劲儿。”她就吃了些粥,而舅舅、醇儿却享受着婆婆特意让厨师准备的大餐。

“笨老婆,使劲儿的是我,你只管躺着享受,要劲儿做什么?”

“……”薄荷将自己冰凉的手钻进湛一凡的衣服里用力的掐了一把他腰间的硬肉还不得解气,只能张嘴咬他还在玩自己头发的手,果然引得湛一凡倒吸气,薄荷才得意哼哼的道:“让你总骂我笨!骂我笨就滚下去,今晚我自己睡!”她就是不做,她就不相信他能掰开她的腿强上?

这可怎么行?湛一凡虽然不至于掰开薄荷的腿强上,却开始耍流氓的吻她摸他,不一会儿薄荷就"jiao chuan"连连,气喘吁吁了。

“要不要?嗯?”湛一凡一边逗着一边逼问。

薄荷红着脸躲在湛一凡的怀里,脑子里已经是一片混沌混乱,只能娇柔妩媚的点头回答:“嗯……要……”

湛一凡在方面早已经练得娴熟,看着薄荷在自己怀里婉转柔美心里便什么也不能作想,便只能狠狠的用力去要她爱她……

翌日,薄荷醒来便已经感觉自己身体恢复如从前。让她意外的是,湛一凡竟然还抱着自己睡的深沉。也许是因为自己昨天在飞机上睡得太久,也许是因为昨晚做的太晚,她的瞌睡虽然本来就不多,但也因为极累而睡去,可是时差还是让她早早的便醒来了。抬头看时间,竟然才四点四十?

薄荷心里一声哀嚎,湛一凡在飞机上几乎没睡,而自己则是因为睡得太多,这时差果然不是那么好倒的。

薄荷轻轻的掀开被子从湛一凡怀里溜下床,洗了个澡围着浴巾走进更衣间。更衣间和云海市洋楼里的差不多大小,四面墙,大大小小几十个柜子,足够他们夫妻俩挂所有的衣服了。因为来之前婆婆说英国准备了她的衣服,所以薄荷当真是没带两件,这一看果然不是骗人的,因为这里挂满了她四季能穿的衣服,而且还都是新的。一股无言的感动蔓延薄荷的心,取了一件白色贴身长毛衣穿上,又取了一条打底裤套上薄荷便掇手掇脚的出了卧室。

下楼,薄荷因为起来的太早,客厅里简直是空无一人。薄荷酒把客厅左右前后都给欣赏了一遍,直到走到厨房和餐厅旁的那道小门,薄荷推开小门望去,外面是一个游泳池,游泳池四周还有一些房间,应该是仆人们所住的宿舍或者储藏室。切尔西,是寸土寸金的英国贵族区域,能在这里占有如此之大的一席之地,足以说明湛家的财力。薄荷心里开始猜测湛家的财力,的确惊人,她曾经也知道湛氏不仅势力庞大,财力更是惊人,但是她一直认为不管湛氏如何有钱也与她无关,不过是湛家的钱,她是薄荷,她一直都靠自己的努力,她不会贪图更不会觊觎一切不属于她的东西。现在依然是做如此想法,只不过会好奇,好奇这个家究竟有怎样的财力?

厨房里有轻微的声响,薄荷侧头望去,看到一个身穿佣人制服的身影正在忙碌。这么早就开始准备早餐了么?

薄荷不过发了一下呆,身影却突然传来一声惊呼:“哎呀,少夫人!”

顿时,厨房里忙碌的那个身影也似乎被吓了一跳,转身急急忙忙的用自己蹩脚的中文唤道:“早安,少夫人。”

薄荷回头,身后是一个年轻的女仆,已经收起了惊慌,用自己专业的态度面对着对她来说应该是陌生的薄荷。

“你们都认识我吗?”薄荷有些惊讶,她昨天一到便回到房里去休息了,就连晚饭都是醇儿拿到房里去给她吃的,除了刚到的时候她几乎就没有露过面才是。

“自然,少夫人。”那年轻女仆作答,“您是这个家的少夫人,我们认得您的面容是应该的。只不过……那个年轻的白小姐,和您有些太像了。”还好,薄荷的气质和醇儿的气质几乎不一样,而且薄荷要之于醇儿成熟一些,也比醇儿高一点儿瘦一点儿,还算认得清。

薄荷一笑:“好吧……那你们这么早就在准备早餐了吗?”

“是的,因为今天要准备中式早餐和英式早餐,所以比往日起的要早一些。”

薄荷听了更加惊讶了,因为厨房里的中年阿姨和自己面前这个年轻的女孩看起来都是纯正的欧洲人,他们会做中国早餐?

薄荷走进厨房,后面的年轻女仆立即跟上,有些着急的道:“少夫人,您还是出去吧,这不是您该来的地方,地面滑万一您再摔倒……”

“嘘——”薄荷竖起手指对那年轻女仆摇了摇头:“妈妈也经常来这里吧?”

中年女仆点了点头:“是的,少夫人。”

“那我也没关系。放心吧,我就是好奇,你们会做什么中国早餐?”她这个中国人做中国饭都是半撇子,所以是特别的好奇这两个外国女人能做出一些什么呢?

年轻女仆见薄荷似乎打定主意了便只能叹口气,主动的上前指着还在制作的食物道:“中国早点,其实我们打算做蒸饺和烧卖。英国早餐准备了红茶、咖啡,简单、腊肉和蘑菇培根。”

“这么丰富?”薄荷摸了摸自己着实饿了的肚子,看到还在准备中的食材顿时来了些兴趣,便挽起袖子道:“你们教我吧,教我包饺子,教我做烧卖,这个煎蛋也可以教我,咖啡我会煮,红茶呢?喝咖啡是一样的吗?腊肉呢?还有蘑菇培根……”

年轻女仆和中年女仆都面面相觑了一阵,薄荷认真的表情让她们打从心底里欢喜。本来,对于这个少夫人都有些忐忑,不知道她是怎样的为人,不知道她喜不喜欢她们做的饭菜,不知道她是否难以相处。而且,昨天一到便让少爷抱着回房休息,所以私下里仆人都在相传少夫人也不过是个娇贵的大小姐,各自心里更加犹豫忐忑和紧张了些。实在让她们想不到的是,这少夫人不仅起的这么早,而且还和她们就像普通人一样的交谈问候,丝毫不摆架子不说,人似乎……很好呢。

中年女仆低头道:“既然少夫人要求,达芙妮自然会教你。”

“你叫达芙妮吗?”薄荷没想到,欧洲女人这么好说话,即不会拘泥于形式,也不会太过于客气。

“是的夫人。”

“夫人,我叫安娜。”那年轻女仆也立即介绍自己。

薄荷转身,郑重的向两个人微微的弯腰认真道:“达芙妮,安娜你们好,你们是我在家里最先认识的人,以后要多多照顾。还有……你们的中文说的都非常的好。”

达芙妮和安娜都受宠若惊而又惶恐的立即弯下自己的腰,标准的九十度。薄荷微微的笑,她知道她们是因为受雇于湛家所以形式巨多,所以也不再客气上前多言。

薄荷跟着安娜和达芙妮两个人可真是忙惨了,又要包饺子又要包烧麦又要做蘑菇培根还要煮红茶,但是却也非常快的就打发了这个早晨。当薄荷将玲珑小巧的蒸笼放到长长的餐桌上时,公公湛国邦正好下楼。

看到薄荷一怔:“薄荷啊,你身子好了?怎么在忙这些仆人做的事情?”

跟着的安娜和达芙妮立即弯着腰恭敬的站在一旁,薄荷忙解释:“爸,早上好。我已经完全好了,只是时差没倒过来,所以起来的早。正好看到达芙妮和安娜在准备早餐,我也不会,就跟着去瞎参合,让她们教教我。以后也想亲手做给一凡吃。”至少他想吃英式早餐的时候,自己能做得出来。

湛国邦微笑着点了点头:“难为你啦。”

薄荷给安娜和达芙妮使了使眼色,达芙妮和安娜立即退下,都重重的松了口气,心里更加觉得这个少夫人好了。

湛国邦去花园散步,薄荷上楼回到卧室。轻轻的爬上床,附在湛一凡耳边对着他可爱的耳垂吹了一口气,然后轻轻的用自己柔软的嗓音唤道:“老公……起床啦……吃饭啦……”

原本以为还在熟睡的人却突然伸出一双大手将她抱了个满怀,翻身便将薄荷卷上了床,压在身下对着唇变吻了下去一阵重重的"yun xi"啃咬。

薄荷始料未及,只能哼哼两声,挣扎无效之后便软在了湛一凡的怀里。

迷离着眼睛看着怀里的妻子,湛一凡弯起嘴角问:“宝宝,早安。你跑哪儿去了?怎么让我一个人独守空床?”

薄荷抡起拳头锤了锤湛一凡沉重的身子:“你先起来,重死啦!”

湛一凡动了动,并未起身却将自己身体的重量转移,薄荷不再感到窒息的压力才缓缓的平静呼吸。

“我给你zuo爱心早点去了。还不下去吃?小心醇儿给你抢光!”

湛一凡眼放亮光:“真的?哼……那丫头该给我吃光,我让她今天就卷被子回中国去。”

薄荷翻了个白眼儿,轻轻的笑:“她又没带被子来。”

湛一凡捏了捏薄荷的鼻子:“她要是知道她爱的姑姑连被子都不让她卷,得多伤心啊?”

薄荷笑得厉害:“那可是,我现在也是这个家里的少夫人,得为自家打算,被子不能白拿走的。”

湛一凡摸着下巴一本正经的看着薄荷道:“原来我娶了个顾家的好媳妇儿啊。不仅会早起给我做早点,还知道被子不能让别人卷走,实在太贴心了!”

“终于知道啦?我的好多着呢,以后可别吓到了!”薄荷扬了扬下巴,也煞有其事。

湛一凡叹气:“输给你了。起来,吃宝宝给我做的早点去。”说着翻身坐起来,也把床上的薄荷拉了起来。

薄荷推了床边的男人一把:“你能不能……不要当着别人的面叫我宝宝啊?”她会很尴尬。被醇儿、舅舅、爸爸妈妈取笑就算了,再被外国人取笑,她的脸可往哪儿搁啊?

湛一凡回头摸了薄荷的连一把,颇有调戏的味道,认真回答:“不能!”说完大步走向卫生间,薄荷盘着腿坐在床上气恼大呼:“湛一凡,你个坏男人!”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薄荷吐血,这家伙是越来越油腔滑调了!

虽然薄荷除了一小份力,可是大部分还是达芙妮和安娜做的。所以,当众人开始夸奖她时她有些不好意思了,低头指着中间那一笼几乎没人动的蒸饺烧卖老实道:“其实,只有那一笼是我做的。培根蘑菇只有一凡盘子里和醇儿盘子里和我自己盘子里是我做的,然后红茶倒是我煮的……”声音越说越小,谁让中间那一笼的饺子和烧卖愣是一个人都没动过呢?而湛一凡和醇儿盘子里的培根都很有默契的留在那里愣是一块儿都没尝过似的。

湛一凡气馁,卖相的确丑,味道的确不太正宗,可是他们动也不动,真的很打击人。

湛一凡默默的夹了中间那一笼里面的饺子一口放进嘴里,咀嚼,下咽。湛一凡搁下筷子,伸手摸了摸薄荷的背诚实道:“不错。就是卖相丑,味道比她们做得更好。”

“真的?”醇儿立即也夹了一块放进嘴里,顿时一个挑眉,立即咽下也道:“味道差不多。不差不差啦,第一次做成这样。”

薄荷叹气:“馅儿是她们做的,味道当然差不多了。”

湛一凡又默默的舀了两块蘑菇培根放进嘴里,微微蹙眉:“比想象中的……好吃。”

“真的吗?”这个蘑菇培根她完全第一次接触,自己吃着味道不知道是好是坏,反正她觉得自己也没吃过鼎好的,自己也觉得味道差不多而已。

湛一凡微微的笑,点头:“嗯,必须的。”

薄荷释然的松了口气,醇儿则苦闷的低头,她尝过舅舅盘子里的培根,和自己盘子里的完全两个味道嘛,舅舅那个才好吃,才好吃!可是她实在不忍打击小姑啊!

还是安娜贴心,倒茶的时候主动道:“少夫人很用心的学习呢,相信假以时日一定比我和达芙妮做的还要好吃。”

湛国邦点了点头也道:“有心就好。一凡,薄荷是为了以后做给你吃才做的,好好对人家!”

湛国邦自己也是个疼老婆的,宋轻语就喜欢亲自给他做早餐,当初也是来英国之后才学习的,这里面的点滴和感动他一辈子都不会忘。宋轻语含笑的看着薄荷也道:“荷儿,妈妈以后每天都教你,不怕,一定会有一天做出让我们恨不得吞下自己舌头的美食的。”

湛一凡听了湛国邦的话,轻轻的握住薄荷桌子上的手:“对我来说,真的特别的好吃,饺子和烧卖很可爱,蘑菇味道很可口。很喜欢,还很感动。”

薄荷看着湛一凡,有他的喜欢,那些失落又算什么呢?她也相信自己一定会慢慢学会做一切美食,总有一天会烫掉这些人的舌头!

舅舅也道:“不错啦,比醇儿厉害,醇儿这丫头才是只知道张着嘴吃,连动手的想法也没有!”

醇儿顿时大呼:“爷爷,谁说的?我现在已经会做蛋炒饭了的说……”

“哈哈……”醇儿的话无疑为众人引来这新的一天的第一次欢笑。

外面,阳光照着这片陌生的土地,寒冬却依然凌冽。薄荷的心是温暖的,温暖的看着这里的每一个人,她想,今晚的家族见面宴会……也一定会顺利的。

------题外话------

——七儿要吐槽,七儿要吐糟。楼上那家没道德的,早些年买了房子不知道装修,现在才开始装修,它电锯一响我就一个字都写不进去……呜呜呜……泪奔啊,这日子过不下去了。╮(╯▽╰)╭去了一家咖啡厅,不知道是不是不太正宗,很吵,愣是也没写进去,我感觉没有我的容身之所了。呜呜。

——哎,吐槽完了。偶们一凡这么出色,没人喜欢那是不可能的。只要大家相信偶们一凡,薄荷相信一凡,就依然是happy的哈!

——推荐好友四十五度小忧伤的新文《你好,竹马大明星》,灰常好看哈。

108 郎才女貌

“收腹!”

深深一口吸气,随着身后‘刺啦’的一声拉链被拉上的声响,薄荷才缓然放松了状态。

“盈盈一握在手中。小姑,你的腰真细,姑父每天爱不释手的摸啊摸啊吧?”

薄荷回头看向笑得暧昧还在自己的芊芊细腰上动手动脚的醇儿,伸手便赏了她一个不太客气的爆栗。醇儿一声哀呼缩回自己的手连连摸着额头。

薄荷提着过长的裙摆穿上高跟鞋,修然直立在镜子前,红色的抹胸坠地晚礼服,完美的勾勒出她妙曼极致而又修长高挑的身材,雪白的肌肤被红色的晚礼服衬托的白里透红嫩如凝脂。练习似的冲着镜子里还在摸着额头的醇儿微微一笑,吐出的话却危险十足:“记住,你小姑不是你可以调侃的。”

醇儿暗暗的噘嘴,说实话,薄荷在她心里还是有一定的威严的,虽然比不上对姑父湛一凡的害怕程度,可是薄荷也绝对不是她轻易敢惹的对象。特别是看到她竟然把薄烟给的虐的灰溜溜离开之后,醇儿就对自己这霸气内敛的小姑有了另一番的审视和度量。

薄荷见自己似乎真的把醇儿给吓到了,伸手挥了挥:“喂?吓……到了?”

“怎么可能。”醇儿吸了一口气,脸上又拉开笑容:“刚刚在想薄家的事情呢。小姑,你说姑奶奶究竟会去了哪儿啊?薄家又为什么瞒着你的身世这么多年呢?”

薄荷沉默了几秒,转身拿了镯子轻轻的套在手腕里才缓缓的道:“没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就不会费尽心思的掩瞒真相。”

醇儿表情变得凝重,看着薄荷一阵沉思。

“叩叩。”直到门被敲响,醇儿才回过神来跑过去开门,看到姑父湛一凡时醇儿是一点儿也不意外,吐了吐舌调皮的反而嘲笑湛一凡道:“姑父你真猴急,我和小姑才呆了十几分钟你就迫不及待的要来抓人啦?”

薄荷对醇儿是哭笑不得,这丫头究竟知不知道她总是在他们两个人身上不停的挑衅又挑衅呢?

湛一凡眼神一冷,还没说话醇儿就识时务的溜走,一边提着裙子还大喊着:“姑父打人啦,姑父打人啦……”

薄荷掩着唇笑,湛一凡伸手摔上门,脸色有些难看。

薄荷立即走过去伸进拽着湛一凡的领带道:“喂……真的生气啦?她就是个孩子,别和她计较……其实她还挺快乐的,每天看着她这样,我也很开心。”

湛一凡握住薄荷的手,轻轻挑眉,也没有继续薄荷关于白玉醇的问题,而是揽着她的细腰,看着她化了精致妆容的小脸道:“不用紧张,就当做是普通家宴。”

薄荷微微的吸了口气对湛一凡轻缓点头:“嗯……我尽量。”其实怎么可能不紧张?她虽然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了,可是他们结婚以来却只见过他的父母而已,对于他的亲人,对于他身遭的环境,她是真的一个都不了解,一个人也不认识。说不紧张,真的是骗人,更何况这场宴会本就是为她见这些人而准备的。

“宝宝……”湛一凡突然张开手臂将薄荷抱进怀里,薄荷淡淡的‘嗯’了一声算作回答,湛一凡拍拍她的背,轻轻的呵气:“你要知道,这场宴会是让他们认识你,不是让你认识他们。”

薄荷鼻头一酸,莫名的感动便涌上心头。

站在旋转楼梯口,薄荷听着下面大厅里传来的音乐心却渐渐的安定了。不是因为不紧张了,而是湛一凡就在身边,即便下面全部都是另一个国度的陌生人,在这一刻也不在乎了。她嫁给他,这一辈有太多的时间和时光来认识这些对她来说是陌生人的‘亲戚’,就像他说的,这一天是让他们认识她的机会,而她只需要在他臂弯里且行且走的看着风景,将自己展示在他们面前便可。

下楼,太多瞩目的视线落向自己,她知道。而这些探视的目光里有多少好奇,有多少欣赏,有多少不屑,有多少冷漠,有多少热情欢喜,她无法一一分析和捕捉,只是浅浅的维持着自己的微笑将最美好的自己展现在这个崭新的家族面前。

雍容华贵,身着黑色礼服的宋轻语带头鼓起掌声,‘哗啦啦’一片,整个客厅都响起了对她‘欢迎’的掌声。薄荷抬头与湛一凡对视了一眼,再低头,两个人挽着的手更加紧的握在一起。

湛氏的少夫人,湛氏继承人的新婚妻子,究竟是怎样的人?就连他们自己家族都在好奇,究竟是怎样的女子能嫁进湛家。虽然也有人听闻那个约定,也有人嗤之甚至讥笑这个可笑的约定就决定了未来继承人的一生婚姻,更者因为昨天突然取消的宴会而对这个新媳都报了各种不满和怀疑。但当湛氏家族的继承人湛一凡牵着他的新婚妻子出现在旋转楼梯上缓然而下时,所有的人都意外的发现,这个新媳真的很美。

典型的东方美女,小脸、大眼睛、高挑纤细的身姿。一身红色礼服,更是将她托的人比花娇。但与生俱来的高贵冷艳,总让人觉得不是个平易近人的,却偏偏能在男子怀里温婉的微笑,怎能让人不为之惊艳?

被湛一凡挽在臂弯里,两个人站在一起完全配得上‘郎才女貌’四字。

落地,掌声停止。湛国邦和妻子宋轻语来到薄荷和湛一凡的身边,宋轻语对薄荷轻轻的眨了眨眼,湛国邦也微微含笑的看着儿媳妇对众人用他们的第二母语英语流利的介绍道:“大家也看到,她就是一凡的新婚妻子,薄荷。一月十号,我们将会为他们在英国再次举办一场婚礼,在往后的日子里,大家都要多多照顾她。”

宋轻语也道:“她对英国还很不熟悉,大家要多多帮助她哦。”

薄荷磕磕绊绊的算是听懂了,对着众人含蓄的点头致意简单的介绍自己:“大家好,我叫薄荷。以后……多多关照。”

湛一凡低头在她额头印下一吻,低声笑着用中文道:“宝宝,你很棒。”

薄荷微微红脸,虽然别人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可是从二人的表情和细微的互动却都看得出来,两个人感情非常和睦。这让湛氏家族的人都非常的意外,平日里在他们眼中的湛一凡绝对不是个喜欢沾惹女人的男人,虽然多少和他的母亲有些关系,但是他本身对女人表现出来的淡漠也一度放湛氏家族的人担忧,虽然也有看好戏和幸灾乐祸的人,可是湛一凡对人的态度绝对是七分淡漠三分疏离,像这样对一个女人当众亲吻……实在是让湛氏家族的人都大大的意外和惊讶啊。虽然在英国亲吻只是普通的礼节,可是谁都知道,湛一凡是个连亲吻礼节都懒得搭理的狂妄混血儿,如此看来今晚他的这一个小小举动是如何的震撼了湛家人的内心。

“这是二姑姑和姑父。”湛一凡将薄荷带到一个中年女人面前介绍,薄荷打量对方,因为保养得宜所以实在看不出年轻,但是从她身边的外国男子看来,这二人最少也应该四十多岁了。这是公公的妹妹呵妹夫吗?

“二姑姑,姑父你们好。”

“欢迎你来到这个家族。”二姑举起手中的红酒向薄荷示意,薄荷举起早就被湛一凡处理过的‘香槟’与二姑和姑父致意:“谢谢二姑,姑父。”

淡淡的抿过之后,湛一凡牵着薄荷离开。走了两步之后湛一凡才低声道:“二姑是爸爸同父同母的妹妹,目前是德国分公司的总裁。姑父跟着二姑在德国,任总经理之职。”

薄荷挑眉,男人不如女人?不过在这样的家族也是常见。却又对湛一凡那句‘同父异母的妹妹’而感到有一丝丝的困惑,难道……?

“他们有两个儿子,今天都没有来,但以后你见着了自动的离远一些。”

薄荷听湛一凡的这话觉得有奇怪:“我又不认识他们。”

湛一凡看了薄荷一眼意味深长而道:“见着,你就认识了。”

薄荷觉得有莫名其妙,还没细想湛一凡便又将她带到了一对夫妇面前,只不过这对夫妇都是外国人,薄荷正在想是谁时湛一凡便指着介绍道:“三叔,婶婶,这是薄荷。薄荷,这是三叔和婶婶。”

薄荷虽然惊讶,不过还是很有技术的隐藏了自己真实的情绪,完美的掩饰了惊讶和怀疑,心里想到自己刚刚的怀疑顿时明白,得体的保持着微笑对外国人三叔和婶婶道:“叔叔,婶婶你们好,初次见面,多多关照。”

“真不错啊,一凡。这个媳妇取得不错。”

“泊西,别把薄荷说的尴尬了,一凡选的自然都是不错的,我看这也觉得比瑶瑶还出色呢!”

三叔和三婶很年轻,看起来也只比湛一凡大几岁的模样。还有瑶瑶?薄荷注意到这个名字,心里还在疑惑是谁时,湛一凡便已拉着她的手大步的离开。

走了两步湛一凡才解释道:“泊西·史密斯,是父亲同母异父的弟弟。”

薄荷抬头看向湛一凡有些淡漠的侧脸,迟疑了一下还是将疑惑给咽回了肚子里。同母异父,就是说一凡的爷爷去世之后,奶奶改嫁了?改嫁也的确不是什么特别的事情,可是一凡心里在介意吗?他甚至住到他爷爷和奶奶曾经住过的卧室里是不是说明正是介意呢?薄荷紧紧的握了握湛一凡的手,看了眼外面轻声道:“我们出去透透气吧?”虽然才认识了那么几个人,但是他说过,是让他们认识她的,今天的她并不着急去认识他们。

湛一凡动手将西装脱下来披在薄荷的身上,揽着她才道:“走吧。”

两个人从不太醒目的地方溜出客厅,从右边穿过到了喝茶聊天小花房。

薄荷在秋千上坐下来,拉着湛一凡也在自己身边坐下,微笑着似不经意的问:“怎么没看见奶奶呢?”

湛一凡看了薄荷一眼:“坏宝宝,成心试探我呢?”

薄荷眨了眨眼,努力的活跃了一下气氛:“哪有!我是真的好奇嘛,奶奶后来搬去哪儿了?”

可惜活跃失败,湛一凡叹了口气:“和她的丈夫孩子买了新房子。”理了理薄荷落在颈脖和脸颊上的几缕碎发,才又淡淡的继续将完整的故事缓缓道来:“爸爸十八岁那年爷爷去世,二十三岁那年经过自己的努力继承了湛氏,奶奶改嫁。她的新丈夫住进这栋房子,甚至进驻湛氏公司。爸爸三十岁那年,史密斯亏空公司的大笔财务,然后带着奶奶,带着他们的孩子离开。”

薄荷有些难以置信,奶奶怎么会如此对待爸爸?爸爸当时又是顶着如何巨大的压力和失望伤心?顿了顿,薄荷才又轻声的问道:“抛弃了爸爸和二姑姑吗?”其实不用问,也知道答案了,爸爸一定会挽救公司的,不挽救又何来如今的湛氏?

“不,带着二姑姑去的,抛弃了爸爸。那年爸爸和母亲才刚刚结婚,湛氏还面临着一场前所未有的浩荡和经济危机。”

“所以当时你还未出生?”

湛一凡点了点头:“但是爷爷却给未来还未出生的我留了一笔巨大的遗产。我到后来才知道,爷爷留给我的东西,足以挽救当时的湛氏。可父亲并未动分毫,而是凭借他自己的能力挽救了湛氏。”

薄荷心里油然的对公公生出一股敬意和佩服。下面的情节也可以自己想象出来了,不过是湛氏复活,而长大后的二姑和三叔就自动的靠拢这个有钱有权有势的大哥。想必公公是个怜惜亲情的人,所以不计前嫌的接纳了他们,甚至给了他们一定的股份和工作,表面看起来这个家族壮大无比,可是背后呢?薄荷不知道三叔和二姑的心,但是却忽然间有些明白和理解湛一凡一直以来对待别人时的冷漠态度。这样的家族,这样的前程过往,怎么可能温暖的起来?爸爸可以不计前嫌,但是湛一凡就未必了。

“所以,对他们,都尽量避之就对了。”

薄荷点头:“嗯,我知道了。”

“最近公司出了一些事,我会暗中帮爸爸处理,所以可能有时候没时间有些忙。但是只要一有时间,我一定陪你去逛逛伦敦,去了解伦敦,去走过我走过的足迹。”

薄荷突然笑了笑:“其实……我一点儿也不了解你的家族。从前看你光鲜亮丽,只以为你也是个娇生惯养、家世好、生来就聪明强势的少爷罢了。现在看来,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们这样的巨富也不例外。”从前生在薄家,在那样的普通豪门,对那些勾心斗角,对那些因为权势的**而处处陷阱的现象薄荷常常深感到无力。可如今看来,湛家也是豪门深似海,只怕比薄家这海更深更难摸透,湛一凡的无力感便几乎能感同身受了。

湛一凡突然没好气,伸手捏了捏薄荷的鼻子恼道:“我怎么就巨富了?我一直很低调。”

薄荷睨视:“你以为我不知道西区的洋楼值多少钱么?车库里的那些车,没一辆我敢开到检察院去的。”还好意思说他自己低调?在海滩的办公楼又是如何的寸土寸金?就因为他们家的财力和影响力,所以在婚前的时候薄荷常常不愿意让人知道自己就是他的未婚妻。

湛一凡冷呵:“宝宝,你可冤枉我了。为了你的身份问题,我们可是做到极致的低调了。湛家有三辆直升机,两辆私人飞机,全球多少设计师趋若骛等着给我妻子亲自设计婚纱,可是在中国,在云海市我不能轻举妄动的在你身上花费这些心思。我忍得有多辛苦,我爸妈忍得有多辛苦,你知道吗?我们都怕委屈了你,都恨不得将世界上最好的给你这个唯一的儿媳妇啊。”

薄荷惊诧的看着湛一凡,她倒是从未想过原来他们做了这么多……都还怕委屈了自己?不知道,他们真的是低调到了极致了!

结婚那段时间,因为几场官司,她是云海市的名人,她是全国政治热门人物,她心里更清楚自己还是各大娱乐的头号热门人物。她处在政府人员嫁入豪门的风口浪尖,她处在舆论的端口,背后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她,等着抓她的把柄,等着把她拉下如今的地位她不是不知道。而这个时候她的确只能低调不能有丝毫的差错,不能有任何经济上的差错,炫富这样的事情想都不敢想。薄荷之前还担心过湛家在婚礼这件事情上会因为面子而夸张,可是后来看着湛家行事,婆婆更是把她带进普通的婚纱店里试婚纱,普通的金银首饰(除了手上的戒指),让薄荷感动的想不到的是,他们竟然都是为了将就了自己,帮着自己努力低调的行事?那场婚礼在婆婆眼中就是场玩家家,在她眼中却是刚刚好的,原来……他们都已经为她处处设想周到了?

包括这次回来坐的飞机,也是配合她的将就?薄荷的心里突然有些五味杂瓶,分不清心里的滋味,究竟是难受还是因为感动而来的幸福。这个世界,除了真正关心你的人,除了你的亲人,究竟有谁愿意将就你?

醇儿找了出来,说是宋轻语找他们二人,薄荷将外套还给湛一凡,二人挽着手才又回到灯光琉璃的客厅。

刚刚步入大厅,湛一凡的脸色微微渐变,盯着某一处,目光有些残忍的峻冷。

薄荷已经很少看见湛一凡会在自己面前露着这样的表情了,视线追着湛一凡的目光而去,只发现一个美丽的、年轻的女子正挽着自己的婆婆宋轻语,脸上露出的是有别于自己的刻意,真正的得体的温婉微笑。那双眼睛似乎会说话一般明亮,就连璀璨的星光都会因此而失去颜色。

在这场宴会里,有一半的人都是欧洲人,所以每个东方面孔都是那么的特别而又鲜明。薄荷是今晚的女主角,身着红色晚礼服的她身材妙曼,脸蛋儿精致漂亮,可是这一刻她都不得不承认,那个穿着白色长裙,那个看起来比自己更有涵养,比自己更加高傲的女子能轻易的夺走自己的光芒。

凭着女人的直觉,薄荷觉得……此女来者非善。抬头又看向湛一凡,他的神色已经恢复如常,仿佛刚刚那一刻的冷漠,是她的错觉。可越是这样,薄荷就越加的想要知道,她是谁?

就在薄荷打量的期间,那个女子也向她看了过来,双眼相对,薄荷微微一怔,她的视线……?不,她没有看错,那女子在对上她的眼睛时,眼内所含的除了轻微的怨恨,还有漠然的鄙夷。鄙夷?呵,这里,究竟有谁够资格鄙夷她薄荷!不过很快,那女子的视线便离开了薄荷,转向了她身旁的湛一凡,薄荷又是一怔,太明显的专注了,太明显的爱恋了,所以……那个女子,喜欢湛一凡?

只是一眼,薄荷便明白了对方对自己的鄙夷和怨恨从何而来,也明白了自己那不安的第六感在预警着什么,薄荷觉得好笑,从前就觉得湛一凡优秀,没有女人喜欢必定是不可能的事情。可今天终于撞见了,心里啊……还真的没有自己所想象的那么豁达,反而像是有一根刺在那里梗着似的,不能不在乎。

婆婆看到薄荷和湛一凡,立即带着那年轻女子走了过来。

“荷儿,妈给你介绍一下,这个是孟珺瑶,大家都叫她瑶瑶。她是一凡从小到大的的好朋友。瑶瑶,这个是你一凡哥哥的妻子,薄荷,她是名检察官哦。”

瑶瑶?原来她就是瑶瑶!

婆婆热情的介绍着双方,薄荷心里一阵温暖,婆婆是个精明的女人,不可能不知道这个叫做瑶瑶的女子对湛一凡的意思,可是她却三句两句的只说是朋友的关系,甚至将她薄荷定位在了嫂子之位,只怕这表面的疼爱实际的提醒,也能让那孟珺瑶够疼的。

果然,孟珺瑶的双眸里很明显的闪过一抹失落之色,却还是知书达礼而又十分得体的向薄荷伸出手主动道:“你好。”

薄荷当然只会更知书达礼的伸出自己的手道:“你好。”

两只洁白的柔荑在空中轻轻一触,然后各自快速的避开。

然后,那孟珺瑶十分客气的勾着笑容问薄荷:“一凡哥哥一定常常提起我吧?我可是没少听你和一凡哥哥被指腹为婚的事。”

薄荷挑眉,淡淡的答:“哦,说实话,我和一凡很忙,英国这边的朋友他还没来得及向我提及。至于我和他指腹为婚的事,听多听少那也是事实,我和他都逃不过这姻缘呢,是吧?”薄荷说着抬头看向湛一凡,扬起一抹无比甜蜜的微笑来。

孟珺瑶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几分难堪,连那份儿温婉得体都在刹那间失去。

湛一凡一直都只看着薄荷,看到她抬头递来的对视和甜蜜的微笑,嘴角也轻缓的勾起,点了点头淡淡应和:“嗯。也不打算逃。”

薄荷脸蓦的一红,忍不住的伸手戳了戳他的胳膊,宋轻语掩唇轻笑道:“好了,你们两个这么多人,别打情骂俏的。一凡,瑶瑶今晚特意过来,你陪着她说两句话,荷儿,跟妈妈来。”

“是,妈。”薄荷将自己的手从湛一凡的臂弯里抽走,转身跟着婆婆便要离开,湛一凡突然拉住她,薄荷笑了笑:“聊吧,难得见一次面。我先和婆婆去见见别的人。”

湛一凡微微敛眉:“不许喝酒。”

“嗯,知道啦。”

“还有,不许吃生硬冷的东西,别忘了你今天才好一些。”

薄荷笑靥如花:“嗯嗯。”

“还有……”

“妈妈。”薄荷立即转身挽着宋轻语快步离开,是再也不听湛一凡的唠叨了。湛一凡沉着脸看着薄荷离去的背影,看着她拉着自己的母亲认识着湛氏亲属,许久都未移开自己的视线。

“一凡哥哥。”站在后面许久的孟珺瑶失落的轻唤,可他却仿佛闻若未闻一般,依然只是盯着薄荷的背影,追随而行。孟珺瑶只觉得自己的心在这一刻都要碎了,他是不打算再看自己一眼吗?忍着哽咽,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无比低落的孟珺瑶又轻唤了一声:“一凡哥哥?”这一次,还伸手拉了拉他的胳膊。

湛一凡回神,低头,看见孟珺瑶那双微红的眸子正期望的望着自己。

他迅速的冷下神情,抽开自己的胳膊,冷静的看着孟珺瑶道:“不要让别人觉得我在欺负你。”

“你就是在欺负我!”不说还好,一说孟珺瑶的眼泪变滚滚而落。她这辈子,只被他欺负过,也只为他掉过眼泪,她知不知道?

湛一凡突然觉得有些心烦气躁。他看见薄荷的眼泪只会心疼,只会心慌,可是看见别的女人掉眼泪,却总是莫名的心烦,就好像孟珺瑶,从小到大只要她哭,他就会莫名的烦躁。

拽着她的胳膊往餐厅的方向大步走去,直到安静的角落才放开,冰冷的看着孟珺瑶直言而道:“收起你的眼泪,我烦。”

*

薄荷看着湛一凡拉着孟珺瑶离开,神情有一丝的恍惚。

“不用担心,他对她没意思。”耳边轻响,是婆婆宋轻语含笑的安慰声。

薄荷微微的窘迫,摇头:“我知道。而且……我信任他。”

“哦?”宋轻语倒有些意外了,一边给向别人介绍薄荷一边询问:“何来的信任?其实荷儿,说实话,妈真的好奇,你们认识并不久,可是你们两个人的关系好的让妈妈始料未及。妈妈也想过你们只要在一起就一定会幸福甜蜜,但这幸福的额度实在是超乎妈妈的预料啊。现在你又说信任一凡,何来的信任呢?因为……爱?”

薄荷低头笑了笑,想了一下才道:“他的表现,我基本满意。刚刚妈妈介绍我和孟小姐认识的时候,他一直只看着我,他甚至满意我的表现。妈妈,一凡对我的好,让我根本无法去怀疑他和别的女人之间可能会有什么。这就是他的能力,我不信任他,我会觉得愧疚的。”

宋轻语拍了拍薄荷的手,只是道:“我果然没看错你,一凡也没看错。白合,更是得了一个好女人,她如果真的抛弃了你……那会是她一辈子的损失。”

薄荷的表情有些黯然,抬头看向人群里鹤立的舅舅,看到舅舅笑得那样爽朗,薄荷的心情才又豁然开朗了一些。

“别想那么多,来,妈给你介绍一下这几位表姐妹……”宋轻语拉着薄荷又往前走,薄荷再也没回头去看湛一凡拉着孟珺瑶消失的方向,说真的,对这股子信任她都觉得莫名其妙。仔细一想,还的确是湛一凡的能力,如果他不对她那么好,只怕她今天就不得不怀疑孟珺瑶与他之间的过往了。

所以,湛一凡是个奸商,奸的让她怀疑的机会也不给。

*

“收起你的眼泪,我烦。”

孟珺瑶摸了一把眼泪,却是十分伤心的依然望着湛一凡问:“一凡哥哥,你真的……一定要这么狠吗?”

湛一凡神色漠然,对她的眼泪似乎真的完全无动于衷“只要你不对我抱有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你就不会觉得我狠。”

孟珺瑶闪过一抹绝望:“你就是这么对待……一个喜欢了你二十年女孩子?”从五岁开始,到如今的二十五岁,她的人生,大半都消耗在他的身上。

湛一凡顿了顿,许久转身,正对着孟珺瑶认真无比的道:“瑶瑶,从你很小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我不可能和你在一起,所以,我从未对你抱过任何暧昧态度。从前,现在,未来,都是。”他也知道孟珺瑶是个死心眼儿的孩子,如果他从前给过她什么暗示,那今天就不可能如此简单的和她站在这里这样无情的说话,所以他庆幸即便当初自己叛逆也未曾将念头放到孟珺瑶身上过。

孟珺瑶突然伸手,捂住自己的唇,低头眼泪顺着眼眶流下,哽咽着不让他看见,却只能无力的道:“好了,别说了……别再伤害我了……”

湛一凡似是不忍看她这样子,能有一个喜欢自己二十年的女孩在一直在身边,说实话,这世界上真的没有几件这样的事,可他却从不觉得那是一种值得骄傲的炫耀,这些年孟珺瑶对他的紧逼,对她自己的残忍,他看在眼里,却只有选择漠视,他以为漠视会让她知道自己对她没意思的态度,可是他没想到原来真的有人能够坚持这么多年,去残忍的伤害她自己。

“没有人能伤害你,除了你自己。”

孟珺瑶捂着头,痛苦大喊:“够了,真的够了!”似是不敢再看不敢再听湛一凡的任何话转身朝外面跑去。

她后悔了,实在不该来,她以为自己会看到一个不如自己的女人,她以为就如照片里看到的那样,是个戴着眼镜穿着套装的老土女人。她的心很多的不甘,不甘他竟然真的能轻易的漠视自己这么多年对他的爱恋,不甘她会娶一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妻子,不甘这个女人比她老没她美,可是当她看到薄荷的时候她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竟然美的让她心惊,连她也不够自信能够战胜她那似乎与生俱来的冷傲、高雅气质。孟珺瑶真的后悔了,不该听湛一凡说的那些绝情的话,这一刻她真的想恨他,恨他的无情,恨他对那个女人的温柔,恨他对自己的残忍!

从侧门跑出那繁热的宴会,一路狂奔。身后没人追上来,越跑,她越加觉得自己可怜。

要不是一头撞进男人的怀里,孟珺瑶不会那么快的停下,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要跑到什么地方,即使已经出了湛家别墅。

抬头,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孟珺瑶只觉得讽刺,立即伸手擦掉脸上的眼泪,冷冷的看着对方冷笑:“是你?”

男人拥有一张非常好看的脸,更有模特一般的身材,一身名牌服饰加深,出现在切尔西这个地方倒是非常的何时。

男人看了眼只穿着晚礼服边跑出来还满脸是泪水的孟珺瑶,方向自然是灯火通明的湛家别墅,不由得也勾起一抹冷笑质问:“如果我没弄错……这是湛家对少夫人的欢迎宴会?那么,我出现在这里并不意外,倒是你……是不是还不死心对他抱着幻想?”

孟珺瑶握着拳头咬着牙,冲着男人不客气的吼道:“关你屁事!管好你自己的破事儿吧,别他妈来烦我!滚……”‘滚’字还未落定,孟珺瑶的下巴便一阵吃痛,男人的大手掐着她雪白的下巴,只要一个用力,似乎就能掐断似。

男人迎接着孟珺瑶的对视却一笑:“瑶瑶,女孩子不能要脏话,记住了?现在,我看你也是被那个男人给伤透了,我们何不做一个交易呢?”

孟珺瑶有些动摇,交易?

男人看见了孟珺瑶的动摇,手指一松,放开了孟珺瑶的下巴。孟珺瑶顿时变了脸色,提脚便踹向男人的腿,恶狠狠道:“这个世界上,除了他别的男人休想欺负我!”

男人蹙眉,脸色微变,伸手将此刻嚣张的孟珺瑶捉进了怀里,大手从领口钻进雪白摸到一片的柔软,一个用力,无法挣扎的孟珺瑶脸色一白,惊声尖叫:“你个混蛋,放开我!”

男人不仅不放开,反而一个转身将孟珺瑶欺身挤到一个角落里,大手更加用力的抓了起来,一点儿也不客气,丝毫不见怜香惜玉,嘴里更是冷意的讽刺着怀里的女人:“瑶瑶,女人不要太贱了!我可忘不了,你在我怀里婉转在我身下"shen yin"的那一个晚上……”

孟珺瑶咬着唇,受到耻辱的眼泪簌簌的掉,那个晚上的屈辱,是她这一辈子都想洗掉的罪恶。她以为是一凡哥哥,谁知道是这个让她恨不得杀了他的男人?男人的暴力,让孟珺瑶的脸色越加的苍白,如果是一凡哥哥一定不会这样,不会这样对她的……孟珺瑶的心里,此刻不仅恨着眼前的男人,还恨着湛一凡。他为什么要这么对她?如果他没有那么绝情,自己不会这么绝望的跑出来,也不会碰见这个魔鬼,更不会想起那些让她恐惧的回忆。

越想,孟珺瑶越加的恨,越恨心就越加的痛。喜欢一个人,真的有错吗?执著的喜欢一个人,喜欢二十年,真的是她的错吗?她在伤害着自己,她让自己失掉了心,更是掉了身……

“不……!”孟珺瑶突然大喊,眼泪顿在脸上,挣扎的身子一软便倒在了还在蹂躏着她身子的男人。男人动作一顿,极快的接住孟珺瑶软下的身子,低头借着路口的灯光看清她脸上的泪痕,眼眸只是一片冰冷。

*

薄荷洗完澡换了睡衣擦着头发走出浴室,湛一凡还盘着腿坐在床上操作电脑赶着工作。听见声响,湛一凡抬头,眼神兀然变热。

薄荷放下擦头发的毛巾,在梳妆台坐下开始擦脸,在看到镜子里突然出现在身后的湛一凡时想捂住胸口却已经来不及了。

大手柔着胖兔,嘴唇在耳边呼着热气,薄荷抓着男人的手,自己却也红了脸。

即便被他吻到了敏感处而心动,薄荷却还是情不由衷的提醒道:“一凡,你先放开我,等我把脸擦完,你把工作做了……”

湛一凡咬了咬薄荷粉嫩的小耳朵,大手拉扯着她身上透明的粉色薄纱,坏坏的笑:“明明就来勾引我,还让我怎么工作?坏宝宝,这衣服是不是你偷偷准备的?”

薄荷难堪而又尴尬,这衣服其实是婆婆准备的……她去更衣间找睡衣,结果发现了五套如此性感的"qi qu nei yi",而她想起新婚之夜自己因为种种原因没穿给他看,所以就拿去洗澡换上了。本以为他在工作,那么专心的他谁知道会突然看见自己呢?至少让自己把面霜擦完吧?

湛一凡一把抱起薄荷,转身向大床走去,穿都穿上了,还想让他稍等?没道理。

等湛一凡将薄荷压在身下,两片薄纱很快就被扔下了床,薄荷抓着湛一凡**的肩,哼哼的道:“为了奖励你……今晚……可以……嗯……多多……一次……”在原先的一次基础上,加一次,够他今晚挥霍了吧?

“奖励?”湛一凡一顿,低头看着怀里的娇妻好奇自己究竟做了什么事?

薄荷红着脸,垂着眸子,咬着贝齿柔柔的解释道:“就是……那个孟小姐……你对她的态度咯……”从他一个人回来的时候她就看明白了,他一定是狠狠拒绝了那孟小姐,所以从那之后薄荷的心情一直保持着非常愉悦的状态。

身体突然一重,薄荷拧眉,湛一凡趴下附耳低笑:“宝宝,你是不是吃醋了?”

------题外话------

——话说,七儿不觉得孟珺瑶是小三哈。她那纯属单恋一凡,二十几年一凡对她可是半点儿想法都木有滴,相反一凡同志对她来说可算是非常的无情和狠滴,我还觉得她很可怜呢…如果单恋也算是小三的话,那还有多少都男小三啊?o(n_n)o~所以亲们要保持愉悦的心情,相信七儿是亲妈。

109 宝宝,你要爱我

吃醋?薄荷很想笑,她像是在吃醋吗?她明明就是在夸奖他,做得好来着。

“没有。”坚决的否认。

“真的?”湛一凡眯起双眼,明显的不信。

薄荷咬唇,又摇头,坚决的否认:“不是吃醋。我就是夸奖你来着,真的。”

“宝宝不老实!”湛一凡低头咬住薄荷的嘴重重一吮,薄荷只觉得嘴唇一痛,只怕是哪里的血都要被他给吸光了!伸手锤了锤湛一凡的肩,湛一凡扣着她再也忍不住的便要了起来……

一场**之欢,薄荷喘息着靠在湛一凡的怀里,只觉得好累。

“欸……”突然动了动脚,踢了踢男人的脚,薄荷有些郁闷的道:“你刚刚又在里面……?”

湛一凡只是有些讨好似的吻了吻薄荷的额头,薄荷无奈的叹息,所以刚刚又没有做避孕措施?算了,自己其实也挺想生个孩子的,二十八岁了……多少二十八岁的女人已经是妈妈了?

薄荷的沉默,湛一凡只以为她是生气了,便又亲了亲她道:“都是你夹的我太舒服了,才一时忘情的留在了里面……”

薄荷红了脸,用洁白而又水嫩的脚丫子夹了夹男人小腿上的肉道:“不许说!羞死了……”每一次,他说的没顾忌吗?虽然是夫妻了,可她还是觉得好羞人啊。

男人轻笑:“好。”心里却在感叹,她用脚夹他的肉是越来越有技术了,不仅能夹住腿毛,还能夹住一块非常嫩的肉。

“瑶瑶……是和我一起长大的女孩,她对我的态度……你也看出来了?”

薄荷点了点头:“嗯。她喜欢你嘛。”瞎子都能看出来。

湛一凡突然抱紧薄荷:“宝宝,我对她就像对妹妹一样。”

薄荷拍了拍湛一凡的肩:“我知道。妈给我说了。”

“所以,你真的不是吃醋?”湛一凡的表情顿时有些迟疑和纠结,还真的是他自作多情了?

“嗯哼。有什么好吃的?你对她又没有暧昧态度。”薄荷伸出手指在男人的胸口划了两个圈,突然觉得,能嫁给湛一凡或许还真是修来的福气。不仅长得好看吧,还会主动拒绝外来的诱惑,做妻子的哪有不放心的道理?嗯嗯,以后一定要对他更好一些,薄荷心里暗暗的下了这个伟大的决定。

“那如果……我和一个女人有暧昧态度呢?”湛一凡抬头,看着薄荷的表情,有些期待。

薄荷白了湛一凡一眼,只道:“你敢?”

湛一凡挑眉:“你胆儿肥了?”所以以为他不敢了是吧?

薄荷勾唇一笑,得意的道:“自然是让你给养的。”突然眼眸一转,薄荷翻身骑在了男人的肚皮上,小手‘啪啪’的打了两下气哼哼的道:“所以你刚刚有这个想法是吧?你自己说过的,不会在外面给我养小三小四小五……湛一凡你要敢说话不算话,我一定,一定……”薄荷突然发现自己词穷,不知道自己能对湛一凡做什么狠事儿。其实也并不是词穷,而是他从未想过要对他做狠事儿?

湛一凡被打,反而笑了:“还不承认吃醋,明明就害怕我和别的女人有暧昧。”

“……”薄荷心里叹了口气,伸出手指不停的戳着男人的胸膛,咬牙切齿的不停道:“你要气死我啊?这么无聊,这么无聊!”

湛一凡赶紧抓住薄荷的两只小手,只道:“宝宝,你再一阳指戳下去,你老公就要被你戳死了。”

薄荷抽回自己的手,瞪着湛一凡威胁道:“你要是敢给我养小三小四小五,我一定用一阳指戳死你。”

湛一凡对自家老婆的可爱是哭笑不得,却也因为她越来越多的女儿家娇态而感到欣慰。伸手将薄荷拉下来按进怀里,叹气:“我说过的,对你……对我们的婚姻,我会做到我的忠贞。更何况,我如此的……”爱你。

爱你?当这两个字蹦出脑海时,湛一凡及时顿了嘴。心速急跳,爱她?当这个念想无意识的蹦出脑海时,湛一凡除了震惊之外,更多的却是安心。是的,无比的安心,好像爱她……就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发现了,却十分坦然。

薄荷看向湛一凡:“如此的怎么?”

湛一凡的眼神越加的温柔,只看着怀里的人,淡淡的却非常有力的道:“你是我的宝宝啊……”

薄荷满意的勾唇,虽然不知道男人此刻心里的想法,却还是满足了。小手钻进被子里,主动的摸着小凡,湛一凡身躯一僵,顿时又热了起来。

薄荷红着脸低着头埋首怀中,湛一凡一个翻身将薄荷再次压在身下,喘息着低头吻了吻她的唇,抵着额头亲吻着她的面颊,低声的呢喃:“宝宝……”

“嗯……嗯……?”薄荷仰起脖子,让湛一凡能够吻得更顺利一些。

“宝宝……”湛一凡又低唤了一声,薄荷微微的笑:“嗯……”这一刻,两个人紧紧的相拥,完美的契合。

“宝宝……”

宝宝,我爱你。

*

接下来的几天薄荷被湛一凡带着去走遍了伦敦,醇儿一开始也想跟着,却还是被湛一凡命令给西蒙给带走。西蒙是个正太帅哥,醇儿是个还没正式谈过一次恋爱的少女,两个少男少女很正常的就常常走在一起,似乎有诸多的话题。虽然薄荷问的时候,醇儿总是说两个人现在是非常要好的朋友,没有男女之间那种感觉。薄荷也的确看不出两个人有男女之间猫腻,其实就算有她也不会插手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舅舅在这里,所以醇儿表现的很正常,薄荷只以为她还在梁家乐那里没有走出来。

少了醇儿这个电灯泡,薄荷和湛一凡就仿佛真的在度蜜月一般,接连几天都是两个人的独处时间。

薄荷越加的容光焕发而又美丽了,也是因为湛一凡越加肆无忌惮的宠爱,两个人在外人眼中俨然一对热恋中的情侣。其实,他们只是释放了心中对彼此越来越深的那份儿感情而已,这里不是中国,这里是她陌生的地方,所以她可以随心而欲放开自己去走,去做,去笑。

而湛一凡,最希望看到的便是这样快乐的薄荷。

泰晤士河上,薄荷戴着帽子,穿着灰色的香奈儿棉袄大衣,坐在游轮上吹着河风,窝在湛一凡的怀里拿着相机给两个人自拍。

伦敦塔桥,两个人在桥边停下车,牵着手来到桥边大喊。

伦敦塔,牵着手看着穿着古装的艺人表演呐喊,听着湛一凡讲着这里发生过的一个又一个的悲惨故事。或关于爱情,或关于政治,或关于那个时代的悲惨。

看着议会大厦南面的维多利亚塔塔顶挂满英国国旗时,薄荷第一次试着跳跃在相机里留下自己的倩影。

白金汉宫前,十一点半,在军队和口令声中,皇家卫队作着各种列队表演,并举鎗互致敬礼,一派王室气象。薄荷趁水摸鱼的混在军队周边,而湛一凡则快速的抓拍着她欢乐的身影,在英俊的士兵发现时再如风般的溜开,然后牵着手跑回跑车,坐在车上两个人笑的就像傻瓜。笑着笑着,就被湛一凡捉在怀里一顿狼吻。

或者牵着手在唐宁街的十号看起来与一般居民地毫无差别的英国首相官邸门前走过。

大英博物馆,维多利亚和阿尔伯特博物馆,海德公园,伦敦蜡像馆,格林威治天文台,圣詹姆斯公园,圣保罗大教堂,维多利亚河岸,或者被称为鸽子广场的特拉法加广场,每个地方都充满了两个人的足迹和身影,即使第二天两个人就上了英国的头条新闻,却也欢乐的挽着彼此的手,渡蜜月一般的享受着这段小小的时光。

一月九号,婚礼的前一天,湛一凡带着薄荷来到剑桥。

薄荷看着这所自己梦寐却从没机会来到这里的学院,心里赞叹着它的宏伟,它的古老,它的韵味和它的神秘,也赞叹着人同命不同,湛一凡竟然是这里的高材生,而且还毕业于三一学院。

三一学院坐落在剑桥的三一街上,的确是条非常不起眼的街,可是它里面去伫立着世界的学院之父——三一学院。学院的大门入口处有亨利八世的雕像,薄荷从前就听说过这雕像的怪异,如今一看,果然有些让她不解。为什么他的左手拖着一个象征王位,顶上带有十字架的金色圆球,可是右手却举着一根椅子腿?这两样东西有什么联系吗?

湛一凡将车停在停车场,走过来找到正在看雕像的薄荷,轻轻的揽着她的腰解释道:“这是剑桥人的恶作剧,他们本就习惯了听其自然。本来,雕塑刚立成时,亨利八世的左手拿着的是一根象征王权的金色节杖,可是后来有调皮的学生恶作剧的爬上去用桌子腿取而代之。几百年来,也没人管他,还成了如今剑桥人津津乐道的故事。”

薄荷诧异,再看了这雕塑一眼,如果是中国人,当年必定会抓住那个恶作剧的学生,而且想必也会为这雕塑重新做一根权杖,剑桥人却顺其自然没人去管,这算是文化的差异么?

牵着手进了门,湛一凡指着右侧的绿草坪中间那颗枝繁叶茂的苹果树,还未开口薄荷便主动打断兴奋的道:“我知道,那是砸到牛顿苹果的树,是不是?”

湛一凡伸手敲了敲薄荷的脑袋:“这也只是据说,我倒觉得是剑桥人的傲然和自负的以为。剑桥的苹果树多着呢,未必就是墙内的这一颗。”

薄荷戳了戳湛一凡算是还击他敲自己脑袋的报复,湛一凡抓住她的手指,继续拖着往前走。宽敞的中庭,精美的校舍及古老的建筑,还有古老的礼拜堂,真人比列的雕像。薄荷和牛顿、培根等合影,然后来到中庭最具有特色的伊丽莎白时代建筑的喷泉。

喷泉里有不少的硬币,薄荷自己也从衣服里摸出两枚:“在这里许过愿吗?”

湛一凡抱怀的看着薄荷,眼神试问,他可能做这种幼稚的事情嘛?

薄荷立即塞给湛一凡一枚:“喏,千万不要浪费资源和机会。就算这种事情实在幼稚而又虚假,但是要秉着一颗虔诚的心认真的祈祷,对自己的心许个愿望吧。”

湛一凡看着手心里的硬币,再看向薄荷,她已经合着双手闭着眼睛开始许愿,默默的不知道在念着什么。湛一凡玩着手里的硬币,突然握住拳头对着许愿池默念了几句话,睁开眼睛再将手里的硬币一弹,‘啪’的一声落入了水中。低头,发现薄荷正盈盈的望着自己,湛一凡勾唇伸手摸了摸薄荷的脑袋,问:“许的什么愿望?与我有关吗?”

薄荷只是神秘的笑笑:“说了就不灵了。”顿了一下又补充,“我也不问你,等以后老了,我想起这事儿的时候,你再说。”

湛一凡看着薄荷,久久了一个字:“好。”

许多年许多年以后,两个人都已经白发苍苍时薄荷再想起这事儿的时候,真的来问湛一凡,湛一凡想了许久,对着天边的落霞缓缓的笑着道了一句:“宝宝,你要爱我。”

扭头看向身后依然白发苍苍,但是在自己眼中却还是依然美丽的他的宝贝时,发现她的眼中盛满了晶莹。

其实,薄荷当时许的愿,与湛一凡无关。她希望早日找到自己的母亲,早日找到白合,愿望很简单,那就是白合没有抛弃她。可是她不曾想过,湛一凡的愿望竟是那么的简单,他愿意做那一件幼稚的事情,就仅仅是希望……当时的自己,爱他?

两个人许了愿又牵着彼此的手来到著名的三一天井草坪。现代足球的发源地,也是湛一凡大学时光里最沸腾的地方。其实,就是一块很普通的大草坪,只是三条弯曲的水泥路从草坪中央一穿而过,可是对于热爱足球的人来说,这里却意义非凡。

所以当湛一凡带着薄荷到校史博物馆浏览到某一张照片时,薄荷只能用意外和惊喜来形容她看到湛一凡拿着奖杯时的心情。照片里的湛一凡模样相比现在青涩许多,头发也比现在长,只是过耳的碎发依然干净而又清爽。他身后的队员们因为胜利而灿烂大笑,相比队员们的灿烂,他只是带着浅浅的自信微笑,可是眼眸里的神采飞扬却是薄荷都难以见到的。虽然他站在队员们中间就是鹤立鸡群,可这样的他真的……就好像是完全不同的一个人。

“所以,你大学的时候其实是剑桥足球校队的队员?”薄荷知道湛一凡身材好是因为他喜欢锻炼身体和热爱运动的原因,可是他的手臂特别是大腿小腿处却有很多小伤疤的,从前也怀疑他从前究竟做了些什么才给自己造了这么些疤痕,现在总算明白了,原来他大学的时候是足球队员?他竟然热爱足球?薄荷实在想不到也不敢想象湛一凡这样的男人会在泥土草屑里打滚的样子,不过现在看看他那古铜色的肌肤,还有那结实的身材,总算是明白了。

湛氏继承人,湛一凡根本就是个运动健将。

湛一凡点了点头,承认薄荷的猜想:“还是主力前锋。”

“呵……”薄荷看着那照片突然笑了起来,“如果你不是湛家独子,也许现在就是世界级的足球明星了?”

湛一凡皱了皱鼻梁,表情悦然“也许……”

“也许比贝克汉姆更加抢手热门?那算了,我可做不了维多利亚。”其实薄荷就是开玩笑的,想想,如果湛一凡真的去踢足球了,凭着他的样貌和着发达的四肢,不出名都实在困难。所以这玩笑想一想,还真的是一点儿也不好笑。

湛一凡盯着薄荷吟吟而笑的俏脸,突然低头弯腰与她平视。薄荷一顿,摸了摸自己的脸反倒有些不自在:“怎么……?”怎么又这样看着她?脸上有花子吗?

湛一凡勾了勾唇:“想看看我当年飞洒汗水的模样吗?”

薄荷一脸可惜:“我又不能穿越。”

湛一凡突然浅笑,轻轻的握住薄荷的手,对着薄荷的眼睛只淡淡的道了四个字:“不,你可以。”

薄荷有些迷惑,只以为他又在说什么胡话,可是当湛一凡牵着她的手来到绿茵球场时,薄荷也愣了。因为这里正在进行一场比赛,双方正在激烈的厮杀着。

湛一凡指着球场问:“看得懂足球吗?”

“大学的时候,看过。不过不是很精,只是大约的……明白。”

湛一凡勾唇:“大约明白就够了。”说罢便拍了拍薄荷的肩然后丢下她转身跑向那边队员的休息区,一个应该是教练的男人见到他表情变得意外和惊讶,接着湛一凡便和他一起转身走向了后面。而此刻操场上还在进行沸腾而又激烈的比赛。

薄荷有些疑惑的看着湛一凡远去的背影,心里隐约的有些猜测,却又不太确定,毕竟这还是大冬天,只看着那些孩子穿着短衣短袖她就忍不住的打寒颤。而且,他都三十三岁了,可正在比赛的却是一群孩子,一个个壮得像牛似的,行动起来也是横冲直撞,这比赛公平吗?

一颗球突然飞来,薄荷立即向后退去,还好被一个球员极快的截住薄荷才免过一灾。

心有余悸,薄荷便又往后退了一些。

就在这时,薄荷看见穿着剑桥球服的湛一凡跑了出来。操场上顿时响起一片口哨声响和掌声,薄荷掩着自己的唇吃惊的看着湛一凡。虽然她也隐约的猜到了他要做什么,可是真的看见他换上球服跑出来却又是另一回事。

薄荷的心‘砰砰’的急跳起来,眼光追着湛一凡的身影前前后后,来来去去。

说实话,他换上足球服的模样与平日里的正经模样,完全两个感觉两个人。穿着西服的湛一凡,有种被束缚的沉重感,而换上足球服的湛一凡,就像是被释放的正能量,更加的吸引人的视线,轻易的便成了另一个领地里的耀眼明星。而这样的他只是站在那里与人说话,轻微一个蹙眉,一个勾唇,一个举手投足,仿佛都能吸引所有人的模样。很轻易的便让人只注视着他,只跟着他在球场里转悠,而他俨然已经成为足球场的主宰。

随着哨声和换场号码的举起,零七号队员被换上场,然后奔腾挥洒,薄荷的心也跟着他奔跑的身影而被紧紧的抓了起来。透过那身影,她就仿佛看到了当年肆意张扬的他,仿佛看到了那个年少轻狂的他,仿佛看到了那个只为足球而挥洒汗水,激情澎湃的他。

那个……她从未见过,也错过了许多年的湛一凡。

每个人都在为他而鼓掌,每个人都在为他而尖叫,每个人都只追随着他的视线,看着他突破重围,看着他将大批的人甩在身后然后瞄准方向,一个精准的射门。全场沸腾,年轻的剑桥学子们疯狂的抱在一起呐喊,咆哮。比分被轻易的拉近,对方球员们也没有懊恼,只是个个都用崇拜的眼神望向他,仿佛能与他共此比赛也是一种难得的荣耀,他们甚至为此而感到骄傲。

随着一声哨响,比赛半场结束。湛一凡抹了一把汗水,顶着湿漉漉的头发转身便向薄荷跑来。围观的游人和学子们都纷纷的各自散开让路,薄荷突然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的痴迷看了许久,发现自己刚刚随着这周遭所有热爱足球的人热血沸腾,发现他朝自己走来竟然也紧张了。这样的湛一凡,实在陌生,可是陌生的迷人,让她的心就像少女一样,怦然心动。

湛一凡走过来,看也不看周围别的人和目光,伸手扣着薄荷的脑袋,弯下腰便吻住了她的唇。

薄荷微微一怔,脑海里一个念想:他吻自己?第二个念想:这里是大庭广众!第三个念想:好重的汗味……不过,还是挺好闻的。第四个念想?没有第四个念想,她便已经主动的缠上他的颈脖,两个人痴缠相拥相吻,剩下的只有耳边传来的属于自己的心跳,和周遭所有人戏谑的哨声。

“凡当年是我们剑桥所有人的骄傲和明星,多少星探过来要签下他,却都被他给一一拒绝了。我不知道,是什么让他觉得比梦想更重要。如果他当初朝着梦想的路前行,今天一定是世界级的足球明星,不仅仅是英国人的骄傲,还是你们中国人的骄傲。”那个教练,名叫奈特的男人听湛一凡介绍完她的身份后就开始抱怨起湛一凡来。

薄荷看向湛一凡,只是抿唇浅笑什么也没说。

“你可真是好福气,娶了这么个漂亮的老婆,我都要羡慕你了!”

“听说你第三个孩子都出生了,羡慕我做什么?”湛一凡也和那奈特打趣,薄荷很少看到湛一凡和别人这样,就像普通人一样的玩笑说话,不过因为他们说的全是英文,所以薄荷有一大半都没听懂,谁让他们说得又快又流利,她就是个过了六级却几百年没用过的半吊子,如果他们慢慢的说,也许她还能全部听得懂,现在就只有半猜半明白,到最后也只是一直保持着自己的沉默。

告别了奈特,赛场还在进行后半场的比赛,薄荷则跟着湛一凡去了更衣室。

更衣室里非常的乱,到处都是衣服和足球甚至鞋子,还有非常浓的汗臭味。这就是上场前所呆的集中后营?薄荷还在打量,湛一凡却突然一推她的身子,随后欺身而来将她挤在柜子与怀抱之间。气氛瞬间暧昧,薄荷脸色潮红,左右四看,抵着湛一凡滚烫结实的胸膛,紧张的低声警告:“这里随时有人会进来,你别乱来……快去洗澡。”

男人勾唇:“所以,我们要快点儿……”

闻言,薄荷变得有些迷惑:“快点儿?快点儿什么?喂,你该不会……唔……”话还未完,猜想便已经得到证实。湛一凡捏着她的下巴便强势的吻了过来。堵住她的唇,抬起她的腿缠住自己的腰,驱身压近。

薄荷拧眉,躲着湛一凡热火的吻,推着他的肩有些挣扎:“不……一凡,这里不行……”

“不怕,宝宝。这时候没人进来……”

“唔~”薄荷依然不停的摇头,怎么可能不怕?这里是更衣间,如此公众的地方,只要有人进来,他们就死定了!

可是湛一凡就像是铁了心一般,正值冲动时候,似乎怎么样都不肯放开怀里的女人。而薄荷却是一紧张就满头大汗怎样都不放松,所以,湛一凡做的是又刺激又不舒服,薄荷也是紧张的一直不肯放松,两个人就好像偷情一般,紧紧的抱着彼此,享受着前所未有的热火和激情。

一番淋漓尽致,也怕过久而让人真的进来发现,湛一凡抱着薄荷去了浴室,两个人站在水龙头下才结束了这场欢愉。完了,湛一凡给薄荷淋干净了,自己才又匆匆的洗干净,在队员们回来之前两个人跑出了更衣间。刚刚出了更衣间,薄荷就看见一队少年疯了般的向更衣间冲去,边跑边脱着衣服,似乎因为赢了比赛,所以个个都兴奋的像喝了红牛似的。

薄荷被湛一凡拉着手去向奈特告别,薄荷看似乖顺,其实正在湛一凡的手心里掐着他手掌上的肉,心里就是因为刚刚他在更衣间里的强要而不快。要是他们真的刚好被人撞见了,怎么办?虽然他信誓旦旦的说不怕,不怕,鬼才不怕!薄荷现在都还觉得心有余悸。

湛一凡也不怕疼,就让薄荷掐着,掐着掐着薄荷自己都觉得累了,松开手,湛一凡却签的更紧了。

告别了奈特,湛一凡才拉着薄荷悄悄的来到一旁,看她生气的模样才笑着哄到:“好啦,好啦,别生气了。其实也不如想象中的舒服,知不知道你都快夹死我了?”

薄荷脸一红,甩开湛一凡的手只觉得又羞又恼,推了湛一凡一把转身便跑:“我不知道!”

湛一凡立即追了上去,抱在怀里又哄:“宝宝,我错了。舒服,非常的舒服。”

薄荷脚步却一顿,突然扭头看向湛一凡,眼神变得有些阴厉:“你刚刚说不如想象中?难道你上大学的时候就想象过和别的女孩子要在这里……?”

“我哪里敢!”湛一凡顿时大急,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举起手来就发誓:“我发誓,我没想过要和那个女孩子在这里做过什么,只是……曾听奈特说他自己和女朋友在这里做过一次。所以我好奇来着……”

薄荷伸脚踩了湛一凡一脚,气哼哼的道:“好的不学坏的学!湛一凡,你就交损友吧!”

湛一凡突然不说话了,只是又上来死死的拉着薄荷的手,而她也挣脱不掉,最后……也只有妥协的被他拽着向外走去。

走出剑桥,坐上车回去的路上湛一凡才道:“奈特是我当年在足球队最好的朋友,毕业的时候,他被著名的星探签入最有发展前途的球队。可是,就在入队前一个星期他出了车祸,膝盖受伤的他从此再也不能上球场去厮杀拼搏。这对他来说太过残忍,所以他一度将希望给予在我的身上,希望我能完成足球的梦想。”

可是,湛一凡为了湛氏放弃了?

“不是梦想不重要。”湛一凡看了薄荷一眼,“你能明白我,他们就我一个儿子。而湛氏不能落入史密斯姓的手里,我不能对不起爷爷,对不起爸爸。可是我佩服奈特追求梦想的那颗心,那执著的态度。这方面,我远远不如他。”

薄荷当然能明白,湛一凡不是觉得湛氏比梦想更重要,而是他的家人比梦想更重要。

而她自己呢?何尝不是为了家族为了自己曾经深爱的家人而忘记寻找自己的梦想,去做一个自己其实并不热爱的检察官?其实,薄荷的梦想是什么,她几乎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一直以来,她的目标都很明确,那就是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出色,成为一个检察官,成为薄家的荣耀。可是现在……这份儿荣耀这颗心都已经不再属于薄家了,她还能追逐询问自己的梦想吗?湛一凡呢?他的足球梦想……是不是也是此生无缘了?

薄荷突然明白了,他们这样的人说梦想实在是奢侈和不应该。也明白了湛一凡为什么能和奈特那么平和的说话玩笑,明白了他说这话的意思。

薄荷突然为自己刚刚所说的话而感到羞愧,看了看湛一凡,有些心虚的道:“我对刚刚说奈特是损友的事情而道歉。他是个好朋友。”

湛一凡深深的看着薄荷,伸出左手握住薄荷的右手,十指交叉相握,彼此望着彼此,一个会心的笑容。

*

这几天,对薄荷来说,就像做梦一样。

一个恋爱的梦,让薄荷觉得不切实际,不愿意醒来。

薄荷在遇见湛一凡之前,并没有真正的谈过一场恋爱。唯一有过的心动,都是对容子华长达五年的暗恋,那五年的坚持就仿佛是一个信念,信念着对自己内心的执著。但是梦醒了,狠狠的痛了一场。她也曾以为,这辈子再也不会那般的去喜欢一个人,再也不会那般的去放逐自己的内心,再让自己陷入那样的痛苦里。

可是湛一凡却突然出现了,强势而又霸道的闯入她的世界,毫无预警的便牵起她的手,直到今天,他们的第二场婚礼即将开始……这对薄荷来说,都像是一场梦。

梦里,她改变了自己,她不再对自己残忍,她有了自己的原则和信仰。

梦里,这个男人给了她一个美满的婚姻一个崭新的家庭。不仅如此,这个男人还给了她恋爱一般的感觉,让她沉浸在他给的宠溺里,几乎就要失去了自我。但是薄荷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不管是自己失去的还是如今拥有的一切,都是真的。

捧着手里的浅绿色日记本,依然犹豫不决。其实湛一凡已经替她打开了锁,只是她始终没勇气翻开第一页去阅读。

可是现在,坐在房间里等着湛一凡在一起来迎娶自己,她却只想抱着这个本子,就好像妈妈在身边一样,让她觉得安心。

“小姑,要喝水吗?”醇儿作为今天的伴娘,陪着自己,站在自己身边。薄荷抬头,看着镜子里的醇儿,会心一笑。二人自己都觉得像双胞胎的相似。双胞胎……薄荷又在心里微微的叹息,不知道另一个自己,正在世界的另一个角落里这个做着什么呢?一定和妈妈在一起吧?有没有组成新的家庭?他或者她,也结婚了吗?有没有爱人,或者小孩?

“醇儿,给我倒杯水吧。”薄荷突然觉得果然有些口渴。

醇儿立即将水杯递给薄荷:“小姑,小心唇妆哦。”

“嗯,知道了……”薄荷轻轻的允了一口水又将水杯还给醇儿。其实不是她不愿意自己去放,而是她此刻实在难以动弹。

身上的婚纱,有着太庞大的下摆。褶皱如繁花一般在身下散开,她就好像坐在白色的花堆里,虽然真的很美,可与此同时就是这婚纱真的很重,穿在身上已经很累了,她哪里还愿意站起来?

醇儿将水杯放下,立即在边上用手给波尔扇着微风帮她凉快,不过也不忘抱怨:“小姑,我看这哪里是世界著名设计师设计的婚纱?太坑人了,哪有让新娘子这么累的,看你可怜的。”

薄荷叹了口气,如果不是来到英国的第二天那设计师便带着团队来给她亲自量过尺寸,她也是怎么都不愿意相信这么重的婚纱是出自哪设计师之手的。

虽然抱怨,可是醇儿也不忘惊叹一番:“不过,其实还真的挺美的,我看过你在云海市婚礼的婚纱,完全两个风格欸。那个高雅、气质、温柔、神秘,这个甜美、高贵,可以说,那个美得惊艳,这个美得像公主似的惊人。看来姑父今天是打算换个风格,给你一个难忘的公主婚礼啦。”

薄荷捂着额头,这个世界上,也不乏有人举办两场或者两场以上的婚礼,可是这事儿落到自己的身上,她怎么就觉得那么累呢?还没开始,二十五号那天的疲惫感便已经从脚底开始蔓延了。

只是,这场婚礼是湛一凡亲手策划的,所以她即便再累也不会表现在脸上,甚至愿意将这疲惫化为动力。

薄荷怎么会不知道,虽然湛一凡每天白天都和自己在一起,陪着自己几乎走遍了伦敦,可他还要帮公公处理公司的事情和策划他们的婚礼,每天晚上自己睡着后,他都会偷偷的爬起来再工作许久。自己有时候起来上厕所,却还看见他在卧室的小厅里严肃着神情在偷偷加班,甚至为了不惊醒她,转身独自站到外面的阳台上去打电话说话分配任务和工作。

薄荷总是默默的爬上床,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可是第二天早上,一定会给湛一凡一个甜甜的早安吻和问候。

薄荷沉浸在回忆里,卧室门突然被推开,安娜站在门口盈盈浅笑:“醇儿小姐,有人找你哦。”

“找我?是什么事吗?”醇儿走了出去,关上门竟然就再也没回来。薄荷便一个人静静的等着,直到‘咔’一声响门再次被推开,薄荷以为是醇儿回来了,没想到的是,却看见一个陌生的男人。

薄荷微微敛眸,来者是个英国人,容貌气度皆不凡,该说是从未见过,可她怎么看着这张脸竟然觉得有几分熟悉?仔细回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那男人却非常自然的走了过来,站在她面前浅浅勾唇一笑:“果然很美。”说罢还伸手捉住了薄荷的下巴,微微的向上抬去,只为他看得更清楚。

薄荷眼神顿时变的一片冰凉,伸手‘啪’一声毫不客气打掉男人的手,迎视着男人邪肆的目光勾唇冷冷而道:“从哪儿来,滚哪儿去!”

------题外话------

——明天又是婚礼哈,比较梦幻的西式婚礼!o(n_n)o~那什么,今天有木有被四哥感动到,他的愿望让我好心酸…抹把泪,谨记某七是亲妈。

——这几天,我是咖啡厅,网吧的到处跑,哪里有地方哪里能写七儿便去哪里。多可怜啊,哎,为了给你们万更,我容易吗?继续抹泪去……

110 婚礼之唯一的誓言

一声戏谑的口哨声响,男人似是赞赏薄荷的胆识,却也没转身离开识相的滚开。

薄荷蹙眉,他究竟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他又想做什么?

男人勾唇一笑,对上薄荷冷冽不善的眼神也没有闪躲,反而依然充满戏谑的道:“不仅美,还很有个性。”

薄荷敛眉,她意识到一个问题,就是这个英国人,嘴里说的竟然是非常流利的中文,虽然不如有力、西蒙他们这些外国人说的字正腔圆,但是相对于那些半撇子说中文的外国人来说,说的却是已经非常的好了。那就是说,他也是湛家人?

薄荷眯起双眸,似乎没再在意男人后面的这句调戏。在男人看来,实在诡异。因为,她刚刚眼里迸发的冷意可不是那么容易消失的,让他实在好奇,究竟是个什么性子的女子能在如此的情形下还能如此冷静,能发出让他内心也为之一振的冷漠眼神?但是,她隐藏的很好,那冷漠就像是突然小事件一般,他从她的眼里再也看不出半分毫来。

就在男人觉得有些索然无趣之时,薄荷却突然一笑,笑声冷冽且毫无温度,让男人立即低头看像坐在沙发里的她。

薄荷勾着唇角,她很努力的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不至于那么的冷,只是那份儿不客气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了的落在男人的眼里。

果然,对于薄荷这诡异的表情,男人显然有了疑惑:“你笑什么?”

薄荷挑眉,自然却冰冷的对上男人有些浅蓝的眼睛淡淡的道:“如果一凡知道他的表弟跑进他的卧室调戏他的妻子,你说他会怎么做?其实,我还是挺了解我丈夫的手段的,我常常自叹不如他来的狠呢。”

男人闻言顿时变了脸色,紧紧的盯着薄荷问:“你怎么知道我是他表弟?”

薄荷鄙夷的看了男人一眼,又低头整理自己洁白的婚纱,淡淡而不经意的道:“不难猜。虽然你怎么看都是个欧洲人,虽然你的中文够烂,可是你依然无法掩饰你混血儿的身份。怎么,还不滚?打算搅乱本夫人结婚的心情?”

男人冷冷一笑,转身出去了。薄荷看着重新掩上的门才缓然的松了一口气。果然……没猜错。其实她也不确定,但是那一晚见二姑的时候,湛一凡曾说过,见到她的两个儿子有多远就躲多远,那个时候薄荷就在疑惑究竟是怎样的两个人值得湛一凡这样交代?

能进入湛家别墅,还能如此肆无忌惮的能闯进他们卧室的人,只可能是湛家自己人。而自己没见过的湛家人似乎也只有二姑的两个儿子,虽然她还不知道刚刚那个是老大还是老二,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的确猜对了。

“小姑,姑父来啦,来啦。”醇儿推门跑进来,薄荷脸色一沉,瞪着醇儿问:“跑哪儿去了?”她竟然让小叔子给调戏了,这事儿靠谱吗?说出去谁信,她还怎么混?

醇儿一顿,似乎也终于发现自家姑姑的脸变臭了,搓手搓脚的走过来,按着薄荷的肩嘿嘿一笑:“小姑,你寂寞啦?哎呀,别生气嘛,刚刚安娜把我叫下去帮忙去了,真的。我绝对没打幌子。”说着还挥着小拳头在薄荷的肩上按摩式的锤了锤。

薄荷也知道自己是借题发挥,将怒火转移给了无辜的醇儿。叹了口气,拍了拍醇儿还在自己肩上忙碌的拳头道:“我没生气。你姑父来了吗?还愣着做什么,扶我起来。”

醇儿猛的拍了自己的额头一巴掌,恍然而道:“对对,来,小姑你慢点儿。安娜,你们进来吧!”

门外的安娜和另外两个女仆闻声推门而入,站在门口先是礼貌的对薄荷弯腰问候:“少夫人。”

薄荷扯着自己的婚纱下摆,发现没有人帮忙,是真的难以转动那一大团的繁花。只能喘着气对安娜点了点头,微微笑道:“麻烦你们了,安娜。”

安娜领着人急忙走过来,在和醇儿一同的帮忙拉顺薄荷的婚纱裙摆。薄荷站了起来,醇儿扯着婚纱裙摆跟着一转,大团的繁花在身下和身后绽放。

“小姑,来,我们走吧。”醇儿扶着薄荷的胳膊灿烂一笑,薄荷想到洛以为,那天是她送她出嫁,今天是醇儿。薄荷心里一阵温暖,缓缓的朝着醇儿点了点头:“走吧。”

在三个女仆牵着婚纱大裙摆的情况下,五个人出了卧室,站在旋转楼梯口,薄荷先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放开醇儿的手,四个女仆也放下她的裙摆,站在后面望着她。

薄荷轻轻的拉提着前摆,独自向下迈出自己的第一步。

如果说,第一场婚礼,她带着紧张忐忑还有初嫁时微微兴奋的心情,那么这一次,她只是走向湛一凡。在舅舅、醇儿,还有近日赶来的舅妈和表嫂的祝福声和微笑中,再嫁给他一次。

旋转楼梯下,站着早已经守候的湛一凡。舅舅、婆婆、公公、舅妈他们也站在那里等着她的出现。白色的婚纱,一点点的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如同繁花一般绽放的裙摆托着主人慢慢的降落而下。波浪大卷整整齐齐的散在背后,只从鬓角拉了两缕长发固定在脑后,配上粉嫩的淡妆,今天的薄荷典雅娴熟甜美的就像一个天使。那么冷清,高傲的女子,也能在这一天变成甜心,多么神奇的一件事?反正薄荷自己看镜子里如此陌生不同风格的自己觉得是不可思议的,果然人靠衣装美靠化妆!

仙女一般美丽的薄荷从旋转楼梯上走下来,远远的湛一凡便已经望着她,向她伸出自己的手。还有十梯的时候,薄荷便伸出自己的手,空中的遥遥相握,到终于相触到彼此的手。温暖的大手包裹住冰凉的小手,轻轻一带将她抱下了楼梯,抱进自己的怀里。

“你好美……”湛一凡低头凝视着怀里的薄荷,毫不掩饰的赞赏。

薄荷微微的红了脸,因为舅舅他们还在这里,而她一向的原则都是关上门亲热可以,大庭广众的示爱,一定要含蓄低调。但是撞上湛一凡,似乎就没有低调过,包括昨天在剑桥绿茵球场的那一吻,包括之前的许许多多。

湛一凡瞧着薄荷那娇媚的模样好不容易才克制住自己向一亲芳泽的冲动,只是摸摸她的脸,然后牵着她的手在众人的欢呼声中向外走去。从客厅到花园,一路上醇儿和安娜她们都在洒着花瓣,醇儿灿烂似阳光,舅舅和煦似春风,薄荷的心紧张却又平静,快乐却又幸福。

出了客厅,薄荷的脸上终于露出诧异的表情。

马车?|

俊美高大的枣红色骏马,花扎的马车,正对和玄关出来的阶梯。而跟在马车后面的,是没有扎花的几十辆马车,则全部又白色的马儿组成,实在是……非常出乎意料的婚车队伍,也是非常的壮观和醒目。

薄荷充满惊喜的看向湛一凡:“这……?”

湛一凡勾唇笑了笑,只是牵着薄荷的手下了阶梯,然后在众人的服侍下上了马车。一上马车,白色的狐狸毛便从后围上薄荷的肩颈,瞬间温暖侵袭。

薄荷冲着湛一凡笑:“原来,你策划的是这样的?”

“游轮,我们两个坐过了,皇家军队你也看过了,都不再是新鲜的玩意儿。这个,喜欢吗?”

他好像就特别的喜欢玩浪漫,湖泊小船已经让她很印象深刻了,今天的马车队伍,怎么能不意外惊喜和欢喜?每一匹都是高大而又威猛的马匹,每一辆都是马车,怎么能不特别?这可比那游轮和皇家军队让她喜欢多了,他总是能知道她最喜欢的是什么。

心里欢喜,唇角也荡漾着甜美的微笑:“狼骑骏马来,妾心甚喜。”

湛一凡也只是笑,后面的依次都上了马车,然后在领队的婚车带头下,马车队伍壮观的走出湛家别墅。

薄荷轻轻的握住湛一凡的手,看了身后的婚车队伍一眼,回头来突然有些好奇的问:“怎么能一次性找到这么多的马?而且除了这匹枣红色的马儿,都是白马?还有,我们这么多马匹车在马路上,会不会太引人注目?能进入市区吗?”

“马儿都是我们自家农场的,至于交通不用担心,等出了切尔西会有警察开道,媒体也不敢直接上来。”

薄荷惊讶:“自家农场?在英国吗?”

“嗯哼,”湛一凡握住薄荷冰凉的手放至唇边轻轻的呵气,又将她抱得紧了些才道:“在郊外,等婚礼过后再带你去。”

“我想骑马,可以吗?”薄荷从以前就很想骑马,可是她没有那么多机会和时间,以至于每次只能羡慕的看着会骑的那些人在自己面前溜达。

湛一凡刮了刮薄荷翘挺的鼻梁笑道:“当然。”

薄荷抬头欢喜的给了湛一凡一个亲吻,湛一凡微微的顿了顿,看着薄荷那嫣红的唇,突然又指了指自己被亲过的唇瓣道:“宝宝,再香一个。”

薄荷看了眼前面还在摄影的队伍,红着脸摇了摇头:“一次,就够了。”

湛一凡却不管了,这可是她主动挑起的情趣。也不再询问,湛一凡温热的手指抬着薄荷的下巴,低头便轻轻的吻了上去。薄荷突然悲剧性的想起在云海市的婚礼,上婚车的时候他也是如此的吻花了自己的唇妆,这一次在马车上又如此。她怎么总是逃不脱这样的命运?

“下雪啦!”后面传来醇儿快乐的呼声。

湛一凡放开薄荷,两个人抬头向天上望去。由小及大,一片片的雪花从空中落下。薄荷讶然,伦敦下雪了……在他们婚礼的这一天……?大片大片白色的雪花从空中蓦然落下,落在他们的头发上,身上,婚纱上,还有脸上,甚至飘进了瞳孔深处。

薄荷抬头看向湛一凡,会心的一笑:“真美。”

湛一凡低头,弹开薄荷鼻子上还未融化的那片雪花,勾唇一笑:“没有宝宝你美。”

薄荷的心,怦然狂跳。

婚车马队吸引了大片的目光,最让路人好奇的可能是,为什么警察开道?是什么人结婚?为什么是两个东方面孔?他们是什么身份?但不管这些人是何来头,路人都为看到这么一场浪漫的婚礼而感动惊喜,甚至不少人鼓掌为之祝福,仿佛正在发生着一件与天同庆的喜事。这么一场轰烈了整个沿途街区的婚礼,让薄荷的心情又是另一番境地,好像……不同于上一次婚礼那样的紧张,更多的,是许许多多的感动,好像也不如想象中来的疲惫,只有无限的轻松和喜悦,充斥在自己的胸腔内,久久难以弥散。

婚车马队到了教堂,新郎先下了车,然后被伴郎和公公婆婆门簇拥离开,而薄荷在自家人和伴娘的陪伴下准备婚礼仪式。

薄荷深深的吸了几口气,教堂婚礼相比国内司仪主持的婚礼严肃多了,而她虽然一向不信仰任何宗教,但是对于教堂这种地方,和寺庙一样都给人非常重的严肃感。

一切准备就绪,薄荷站在教堂的门外,舅舅和醇儿陪着她。挽着舅舅的臂弯,由醇儿戴上头纱,薄荷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醇儿‘嘻’的笑了一声,伸手推开眼前的大门。

“铛铛铛……铛铛铛……铛铛铛铛铛……”优雅的结婚进行曲在高大而又宏伟的教堂里回荡响起,那么长的白色绒毛地毯,一柱柱高扎的白色礼花,从门口坐到神坛的客人,几乎每个人都带着祝福的望着这场婚礼。

俊美的新郎湛一凡,站在神坛前,正对着门口,等着她缓然行来。薄荷手握白色礼花,英国人认为最纯洁的颜色,最喜欢的颜色,代表着纯真的爱,捧着它,走向湛一凡。

薄荷抬头看向陪同她的舅舅,舅舅对她缓缓的微笑。薄荷浅浅低头,有舅舅这个真正疼爱她关心她的亲人将她送到湛一凡手中,在这场婚礼里还有什么比这个礼物更好呢?舅舅谢谢您,让我有了亲人的感觉,让我也有亲人的疼爱,让我感到,原来真正疼爱你的人,关心你的人,不管迟到了多少年,永远都是你的亲人,永远都会疼你。

好比,婆婆,好比舅舅,好比舅妈,好比表哥,好比……她如今生命里最重要的那一个男人,湛一凡。

在醇儿撒花的陪同下,薄荷被舅舅送到了湛一凡跟前,然后执着她的手,亲自交到了湛一凡的手中。

薄荷看了舅舅一眼,湛一凡低声的对着舅舅道:“舅舅你放心,此生,我都会好好的照顾薄荷,只会疼爱她一人。”

舅舅眼眶红润,点了点头,转身在醇儿的搀扶下离去。薄荷看着舅舅的背影,心里百感交集。舅舅这一次送了她一份儿很大的礼物,白氏,属于舅舅个人的百分之股份。这股份,薄荷知道比薄氏的百分之二十更值钱,更诚心,是真正的属于一个长辈对晚辈的祝福而已。薄荷本来是怎么都不愿意接下的,可是醇儿却劝着道:小姑你收下吧,不然爷爷会内疚的。爷爷一直都愧疚这些年没找到你,没有好好照顾你,才让你在薄家吃了那么多苦。

原来,舅舅他们已经知道薄荷曾经在薄家过的日子,他后来竟然去调查过。

薄荷其实真的不再需要什么股份,可是似乎舅舅无论给她送什么,她都是不需要的。唯一需要的,就是母亲,还有亲人的关爱。亲人的关爱舅舅给了,母亲呢?

“在神的见证下,这对新人即将在我们的见证下结为夫妻。誓言,是发自内心对彼此的承诺,戒指也是对彼此的心的束缚和归属,这都是一辈子一次的承诺。而我,爱诺尔神父,在今天将为这对新人证婚,他们的结婚仪式将不同于以往大家看过的任何一场婚礼,他们将自己宣读对彼此的誓言,在神的面前袒露彼此的心,用最真诚的方式,对神许下对彼此的婚姻约束。”

下面一片哗然,薄荷心里紧张,他们的确是不愿意再说一次‘我愿意’,也不愿意取下彼此的戒指为了仪式而再戴一次,他们都认为那是此生独一无二的,他们的愿意在心里,他们的戒指戴上彼此的手指就不愿再摘下来。所以,他们为彼此准备了誓言,要在神和神父甚至湛家所有的亲朋好友面前宣读。

给他们听,也给自己听。

转身相对,湛一凡轻轻的掀开薄荷的头纱,牵起她的手,两个人彼此视线对望,手心贴着手心,彼此会心一笑。

“我,湛一凡。”

“我,薄荷。”

说的,是薄荷练习了两天的英文,还算得上流利,她认为至少能让在场所有只听得英文的人也能听懂。

湛一凡眼神温柔,看着薄荷,发自肺腑的继续而道:“此生,定不负我的妻子,薄荷。”

“此生,定不负我的丈夫,湛一凡。”

“不离不弃。”

“理解和信任。”

“执子之手。”

“与子携老。”

“不受外界的诱惑。”

“不受**的趋势。”

“衷心,钟情,终身。”

“关心,体贴,理解。”

“我对你发誓。”

“我对你发誓。”

二十根手指交叉相握,二人齐言:“这是我对你唯一的誓言。”

许许多多的人,都被他们的诚恳和真挚感动的留下了眼泪。讲过太多大大小小的婚礼,见过许许多多的誓言,应该说大家的心都已经麻木了。这个婚礼,特别的独一无二,这个婚礼,真挚的独一无二,这个婚礼,让人能感觉到他们对彼此的那份儿‘唯一’和真心,甚至爱意。

我对你发誓,这是我对你唯一的誓言。多么让人潸然泪下的一句话?当今社会,谁人能做到?他们呢?

湛一凡拉着薄荷走出教堂,身边的人个个兴奋的撒着五彩的彩纸。薄荷躲在湛一凡的怀里,躲着彩纸,却和众人一般一同欢笑。

湛一凡具有目的性的拉着薄荷上了迈巴赫的跑车,如同以往的那般亲自给她系上安全带,亲自关上车门才绕回自己的位置。就在薄荷刚刚疑惑时,他转头却笑道:“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里?我们不管这些……宾客了?”

“这里没有那么多规矩。大家观看婚礼,才是最重要的目的。”说完超炫的银色迈巴赫跑车便‘咻——’的一声冲进已经铺了薄薄一层雪的白色马路。

新人消失,留下来的人自然得招呼众人回去举行party。虽然新人不在,可是party却是依然要举行了,醇儿这个伴娘自然是跑不掉要忙碌的,跑前跑后的招呼着,一时也没注意身后的人影,还没转身便主动的投入了对方的怀里。

醇儿心里一惊,只当是自己又不小心撞到了谁,可当她一回头,看到身后的李泊亚时惊讶的下吧都险些脱落。

“李先生,怎么是你?”

李泊亚挑挑眉,挺了挺鼻梁上的镜框眼神温润的看着今天穿着浅绿色礼服美的清灵的醇儿反问:“为什么不能是我?”心里却补充了一句,还好这次这妞没再叫他妖孽。

“姑父不是说你留在中国帮他处理公事么?”醇儿好奇的摸摸自己的头,因为着急忙碌转身又立即抛开,连和李泊亚说再见似乎也忘了。跑远了,醇儿心里才默默松气叹息:这是一个大妖孽,一定要离的远一些才安全啊。

“没礼貌的丫头啊……”李泊亚眯了眯双眼,看着醇儿的背影摇头笑了笑,转身带着文件离去,看来今天想和波ss好好谈一下,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了。

有人欢喜,有人愁。有人为这场婚礼而感动流泪,却也有人因为这场婚礼而心痛、心酸流泪。

那个人,便是因为薄荷的出现而失恋的孟珺瑶。就连单恋,似乎也不再被允许。

“心里痛吗?”

耳边突然响起如此的问题,她不用回头,只是听这声音也知道究竟是哪个恶魔。这个可耻的恶魔,这个可耻的魔鬼!

“痛……当然痛!”这是这痛,不只是湛一凡给的,还有你!给的耻辱,给的凌辱,比湛一凡给的还要都,还要让她流血。

“想报复他吗?”

孟珺瑶突然想笑,可是还没笑,眼泪却从眼角流了出来。

“当然……想!”擦掉眼泪,她努力让那个自己的神情变得漠然和无情。

“那我说过的……我们合作的事情……”身后的男人从侧面看着身前的孟珺瑶,眼神冷漠的不属于孟珺瑶分好。

“我答应你。”

“这么快?”男人却有了一丝诧异,眼里闪过一抹怀疑。

“怎么,是不相信自己,还是不相信我心里的痛?是你让我来看这场婚礼的,你要的不就是这个吗?”孟珺瑶说着回头,看相身后的男子。

男人伸手挑起孟珺瑶的下巴,冰冷的手指用着最大的力度掐着她的细皮嫩肉,冷冷一哼:“最好是这样。”然后甩开那指尖的温度转身消失在人群。

很快,孟珺瑶便已看不见他高大挺拔的背影。待完全消失,孟珺瑶慢慢的打开皮包,从里面摸出洁白的丝绸手帕只用自己最大的力度擦着干净的下巴,用力的,狠狠的,直到一片绯红微肿才将手中的手帕狠狠的扔在地上,红色的高跟鞋用力的踩了几脚,蹂躏,最后迈步离开,虽然教堂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湛一凡带着薄荷来到郊外。

刚开始,薄荷以为湛一凡是要带她去之前他们说过的郊外农场,可是当薄荷远远的便看见那巨大的热气球时,隐藏在体内的所有的兴奋因子都再也忍不住的全部迸发了出来,身子往前而倾,几乎贴在玻璃上看着那远处的热气球,毋庸置疑那一定就是湛一凡要带她去的地方。

“看来你很喜欢。”湛一凡看到薄荷那难得的露出的欣喜模样满意的一笑。

“当然啦。我一直都想很想坐热气球。可是今天下雪啊,咱们可以飞吗?”

说话间,湛一凡已经驱车转弯,急刹停下。一边解着自己的安全带一边向薄荷耐心的解释道:“当然可以,只有打雷,下雨或是刮风这样的天气才不适应飞行。来……”说着又弯腰去帮薄荷解那覆盖式的双肩单腰安全带。

薄荷自己推开车门下车,站在寒风凛凛里却一点儿也不觉得冷,或许是因为兴奋,反而觉得有些燥热。

湛一凡走过来,伸手拉着她的手往热气球走去:“走吧,我带你去。”

越来越近,薄荷才发现那热气球上面的图案竟然是他们的婚纱照!还有‘happymarry’的字样!薄荷震惊了许久才哼笑了一声,看向湛一凡毫不吝啬的带着夸奖的意味道:“可真有你的。”如今是处处浪漫,处处惊喜了!?

湛一凡有些得意的挑眉,摸摸薄荷的脑袋问:“那喜欢吗?”

薄荷也跟着挑眉,反问:“还用问吗?”她的表情难道还不明显?连她自己都感觉她根本无法控制那喜悦。

湛一凡忍不住的捏了捏薄荷的脸,总是如此傲娇的女人,简单的承认不好吗?

“快走吧,快走吧。”薄荷却急了,反拉着湛一凡的手便着急的继续往前。

“的确该走了。”球囊已经完全膨胀,而且工作人员也似乎看到他们过去,已经开始点火。

很快两个人便踩着已经有停下的趋势的雪快速的走了过去。四个看似专业的英国人见到湛一凡与薄荷过来,立即通通让开身对湛一凡颇为恭敬的道:“湛先生,已经检查完备,没有任何问题,大可放心与夫人共享你们的新婚之旅。”

湛一凡给那人拿了一些小费,先将薄荷抱了起来翻过吊篮,而那有些麻烦的婚纱裙摆好不容易才跟着一起甩进里面,自己再轻轻一跃轻松的落入其中。

薄荷突然有些紧张:“如果我们想下来怎么办?”虽然兴奋是兴奋,可是薄荷也没忘记热气球是个安全系数不太稳定的娱乐设施。

“忘记我是做什么了的吗?”湛一凡神情变得一本正经,薄荷笑了笑:“开欢乐城的咯。”

“所以,我怎么能没有驾驶证?”

“啊?”薄荷是真的意外了,湛一凡连热气球的驾驶证都有,他还有什么不会的。不得不重新审视一遍这个男人,可她发现越是和他相处,越是与他走的相近,就越是会在他身上发现一个又一个她不曾知道的闪光点。他知不知道,他真的很优秀?

湛一凡扣着薄荷的肩,将她压在吊篮边缘忽然勾唇坏坏的笑了起来:“是不是突然发现,爱上我了?”

薄荷推开湛一凡,猛的转过身去,神色极其不自然的微微红了脸,轻哼:“自恋吧!”

为什么他问出这么一句玩笑似的话,她的心会跳的如此之快?突然很怕他看见自己红了的脸,也怕他发现自己雷动般的心跳。

“湛先生,要起飞了!”

四个专业人员又加了几把火,湛一凡忽然从后面拥上来将薄荷轻轻的拥在怀里。热热的唇瓣贴着她有些发热的耳朵:“不用害怕,我在这里。闭着眼睛去享受在天空翱翔的感觉,睁开眼睛去欣赏伦敦的风景,欣赏大地的美景。”

狂风忽然肆虐的刮起,薄荷紧紧的反抱着湛一凡环抱着自己的手臂,心极速狂跳,要起飞了吗?

“一凡!”薄荷突然回头大喊,湛一凡低头,薄荷突然踮起脚尖吻住他的唇。薄荷的嘴唇有些凉,有些颤抖,可是却紧紧的贴着湛一凡,像是要吸取他的温度,也像是在传递着她此刻的心情。

湛一凡轻轻的转过薄荷的身子,抱着她在吊篮里坐下来,两个人靠在一起,热气球缓然的向还在漂着浅浅的淡淡的雪花的天空飞去,两个人紧紧的拥抱,热吻。他热情的吞噬着她嘴里的甜美,而她主动的反噬缠绵,这一刻,外面的风景似乎已经不在那么重要,再让薄荷兴奋的东西也比不上湛一凡的这一个吻让她心动啊……该死的心动!

要不是估计着这是天上,而且薄荷有些害怕,湛一凡只怕要在这天上要在这不太宽敞的地方要了她了。好一会儿,热气球似乎已经开始平稳的飞行,薄荷和湛一凡才从篮筐里爬了起来,薄荷站在吊篮里,从上往下的看向已经变得渺小的大地,心里虽然很虚,可是却也非常的兴奋。

“好高啊……嘿——”薄荷捧着手对着大地大喊,喊完自己却又笑了,她觉得自己好傻。怎么和他在一起久了,就变傻了呢?她不知道,其实那根本就是爱情的魔力,恋爱时,再聪明的人都会变成傻瓜啊。

“来。”湛一凡从后面抓住薄荷的手,薄荷的头纱和头发吹进湛一凡的怀里,侧头,便全部飞向她的侧脸。她看着湛一凡握住她的一双手臂慢慢的展开,就像泰坦尼克号那样,她依偎在他的怀里,展开手臂,紧紧的抓在一起。风,肆意的吹拂着他们的面孔,而在他们面前的,却是整个世界!开阔的让人难以置信,却又让人怦然心动。

*

热气球降落在牧场里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了。

还是因为薄荷打了一个喷嚏,大有感冒的趋势湛一凡才脱了自己的衣服裹住她,然后急急的对着方向降落热气球。

湛一凡算的位置很准确,落在自家的农场里,马队也才刚刚回来。农场里工作的人员正在给白马喂草料,刮毛,见到湛一凡才统统礼貌的问候:“湛少爷。”

湛一凡揽着薄荷向他固定的休息木屋走去,却也不忘给工作人员们丢下薄荷的身份:“这是少夫人。”

“少夫人好。”

“你们好。”薄荷有些窘迫的和众人打着招呼。

“本来说晚些带你来,可既然飞到这里了,今晚我们就在这里过吧。”

薄荷点了点头,揉了揉有些发痒的鼻子无奈的叹气:“其实我平时不感冒的。”可是这会儿鼻头发痒,真的大有要感冒的趋势。

“不会感冒的!”湛一凡安慰道。

农场这边的雪,似乎比伦敦市区的还要大一点,在空中的时候薄荷还没感觉,可是在农场里走着的时候,才发现雪已经快铺满整个草坪了。

湛一凡的木屋在湖边,很安静的一处地方。平时除了他自己之外,只有他宋轻语来了能休息,就连湛国邦都只能去另一处,这里只有他才有使用权。今天,他带着薄荷来到农场,因为不是事先通知,所以农场的人都没有安排,等他进屋农场工作的仆人才把炉灶里的煤炭点燃。无奈的摆设齐全,一切应有尽有。一开始薄荷觉得冷,进了屋湛一凡便帮着她把婚纱脱了,然后将她抱进左边的卧室,放在床上捂紧干净的新被子。

薄荷却有些不放心的连连道:“帮我收好,别弄脏了弄破了。”婚纱这样重要的东西,虽然她有两件,可是这两件她都要好好的保存一辈子。

湛一凡摸摸薄荷的脸,将她一直带着的白合的日记本放在枕头边,轻声道安慰道:“我知道,乖,宝宝你快睡会儿。等会儿会给你准备感冒冲剂先喝点儿,然后就会把感冒真的赶跑的。”

湛一凡的声音那样的轻柔,听在薄荷的耳朵里犹如一只催眠曲,让她心里很暖,身上很软,整个人顿时有些昏昏欲睡的感觉。

“我不想在结婚这天生病……”

“不会,相信我。”

薄荷点了点头,自己在被窝里发抖,她有些冷……

“还冷吗?”湛一凡看出薄荷的颤抖,立即问。

薄荷老实的点了点头。湛一凡顿了顿,也没多少犹豫便很快也脱光自己的衣服,然后迅速的钻进被窝里,一把将薄荷同样**的身体抱进怀里。用力的抱着她,将自己发热的身体贴近她,薄荷缓缓的松气,却有些怀疑的道:“你怎么这么热?是不是发烧了?”

“没有。就是……”湛一凡有些难受的蹙眉,“就是想要你。”帮她脱婚纱的时候就想要她了,非常想。好像,对她的那份儿渴望是永远那么无知无尽,让他自己都非常的诧异。

薄荷浑身一僵,顿时有些……不知所措。是的,这大白天,而且她全身发软,明显感冒了,她根本就不能满足他。

湛一凡发现了薄荷的无措,立即伸手顺了顺她细嫩的背脊:“不怕,我不会动你的。你不舒服……我不会。”

薄荷咬了咬唇,其实,她无措的是,自己不能满足他,他会难受吗?而不是,自己怕他会在这个时候对他怎么样啊。

“一凡……”薄荷突然低声咕哝,将自己的手放进他的手心里,埋着头低声道:“你握着我的手……就像在出租屋那样……握着我的手那个吧……”总比,让他憋着好么。

湛一凡暖暖的一笑,低头吻了吻薄荷的额头:“宝宝,你真的很体贴。”

薄荷亲了亲湛一凡近在咫尺的胸膛和喉结:“不,我还远远不够的。我是你的妻子,这都是我该做的,我也不想看你忍得辛苦。”不管是任何事,她都不想让他辛苦。这个想法很简单,可是真的要做起来,却不是那么容易,她知道。

主动的探手,薄荷的小手游走。湛一凡紧紧的扣着薄荷的肩,将她抱在怀里,两个人亲密的贴在一起,而她的‘体贴’和‘温柔’,几度让他险些乱了方寸就恨不得要了她。什么时候,她的……技术如此好了?

“宝宝……”湛一凡吻着薄荷的脸颊,吻着薄荷的唇瓣,喘着粗气,将薄荷死死的抱住。

薄荷虽然很累,可是听着湛一凡的那一声‘宝宝’却依然坚持了下来,直到他猛的坐起来,拿着她的手小心翼翼的清理。

湛一凡没有重新回到床上,而是穿上衣服去给薄荷找药,薄荷则因为紧张,也因为小小的手腕运动而出了一身的汗,便也不觉得冷了。捂着被子,嘴角带着满意的微笑,渐渐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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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这章,你感动了吗?还没有甜腻到吧?o(n_n)o~

111 白合的日记往事

醇儿捶着发酸的小腿,左右四下的眺望,看着没人看来,而她也的确在一个比较隐蔽的位置,便悄悄的脱了高跟鞋。一双洁白的脚丫子一见着空气便开始发麻,然后膨胀,发酸。醇儿缓缓的松了一大口气,脸上露出愉悦的笑容。

只是为什么小姑姑结婚,累的却是自己?

“哎……结婚还真不是人干的事情,以后我也只要一个小教堂,然后也像小姑姑父这样两个人共同起誓,再然后也抛下一众人等跑去度蜜月……哈哈,那一定会很幸福的!”其实她有时候真的很羡慕姑姑,她能遇见姑父这样又帅又对她上心的男人,这得是多大的幸福啊?虽然长得帅点儿有风险,可是帅能看,吃的时候心情也是愉悦的,怎样都要比和一个长相丑陋的男人睡在一起快乐。

捧着下巴,醇儿望着客厅里繁华欢乐的景象,对自己的未来却是一片迷茫。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去喜欢一个人。她好像已经害怕了,甚至有些累了,想到梁家乐,心里是一片的苦楚。一苦楚,她就像喝酒。

拿过自己准备好的酒杯和一整瓶的红酒,醇儿看了眼正在各处玩耍根本就没时间发现自己在哪里的家人们便肆无忌惮的开始往里面灌倒,到了满杯便往嘴里送,咕噜咕噜就像喝白开水似的,瞬间就几杯干红下肚。下肚的结果就是,脸也红了,呼吸也开始灼热了,好像就连眼前的景象都开始有些模糊了。

醇儿摇了摇头,又开始往酒杯里倒酒,整个过程完全没发现至始至终其实她的身后都站着一个男人。这个男人戴着一副金丝框眼睛,脸上常常挂着温暖人心的微笑,可是没人知道,他那双隐藏在镜片后的眼睛其实深邃而又犀利。此刻,那双眼睛就正盯着坐在自己前面沙发里的白玉醇,看着她一杯杯的将干红倒进肚子里,似乎一点儿相劝的意思也没有。

直到看着醇儿不经意的将红酒倒在那绿色的伴娘礼服上还伴随着她低低的的一声‘啊’,他才微微一笑直起身子慢步上前。

醇儿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把如此浓的干红倒在礼服裙子上,伸手拍了拍,抖了抖,可是那大片的红印子确实如此醒目。醇儿蹙眉,只觉得头有些胀,还有些痛,意念开始挣扎。

眼前一黑,一个高个儿似乎在自己身前蹲了下来。醇儿抬头迷惑的望着眼前的男人,突然伸手指着对方,笑了笑:“是你……妖孽呵……”

李泊亚抓住醇儿的手指,面色一挑,有些诧异她手指那极好的触感,如果能握住自己……李泊亚身体莫名的一紧,又重新审视了一边此刻红着脸,有些青春荡漾的年轻女孩。真是奇怪,只不过摸了她的手指,他便有了反应,究竟谁才是妖孽?

“为什么我是妖孽?”

“你以为……你戴着眼镜……我就看不见……看不见你眼睛你的算计吗?嗝……典型的腹黑狼…知道手冢国光吗?你……就是他……太像,太像了。呵呵……”

“那是什么人物?日本人?”

“对啊!”醇儿不停的点头,小鸡啄米一般,丝毫不知道自己此刻已经落入了某人的算计里,即将死的连骨头都不剩。

“只是他不爱表露自己的情绪常常板着脸,而你呢,有太喜欢挂着粉饰……嗝……粉饰太平的微笑。”

“哦……?那你怎么还说,我和他很像?”慢慢的,轻轻的,拿走她手里的酒杯和酒瓶,李泊亚握住她的一双小手,与手指不同的是,她的掌心其实布着一些小小的茧子。他早知道她是白家的千金,所以也知道白家的财力势力,只是不知道……原来她这个千金小姐的手竟然还会布满茧子?她在做什么把自己糟蹋成这模样?

“笨!”醇儿有些不耐烦的抛了一个白眼给已经抓住她小手的李泊亚,“都说了嘛,你们眼睛,眼睛是一样!”

“我笨,好。”李泊亚微笑着点了点头,轻轻的取下眼镜,露出那双深邃而又犀利的眼眸。醇儿迷迷糊糊也看不清,可见到男人突然取了眼镜,便想要看的清楚,伸手捧着男人的脸便靠了过去,捧着男人的脸,仔细的上看下看,突然‘啊’了一声,醇儿咧唇一笑:“其实,你眼睛蛮好看的嘛。所谓的丹凤眼,惹桃花!”

李泊亚勾唇一笑,似乎是不在意她的说法,反而起身一把将她给抱了起来,抱着她较小的身子窝在自己的怀里,轻松的便挡去背后的众多视线,然后迈步前行,轻声而道:“你衣服脏了,我带你去换。”

醇儿只感觉自己沾惹到了一个异常宽阔和温暖的怀抱,缩着身子便往那温暖里更用力的挤去。嗅了嗅鼻子,似乎还觉的有些好闻,嘴角露出一抹甜甜的微笑来。

伦敦,市中心白色公寓。进了房间拐弯进入卧室,李泊亚不太温柔将醇儿扔在大床上,自己站在床边便开始拉领带,解衬衣,松皮带。醇儿还全然不知自己正处于危险之中,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她觉得胃好难受,潜意识里也知道自己喝多了,晕晕沉沉的有点儿坐飞机的感觉,不着地,看不清眼前的人,更分不清眼前正在发生的事情和状况。

等李泊亚按着她的手臂压下来,醇儿只觉得好重。皱着眉,舔了舔自己干涩的唇瓣,难受的道:“我想喝水……”

李泊亚勾了沟唇,可是取了眼镜的脸上却不见一丝笑容,反而因为拿上挑人的双眸,显得特别的无情。

听见醇儿难受的呢喃,李泊亚的薄唇轻轻的靠近醇儿的红唇,轻慢的低声道:“给你喝。”说着就便将自己的唇印了上去,有些温柔却也有些霸道的伸舌便闯入醇儿那还未有人闯入过的唇齿内。醇儿顿时拧眉,丝毫不知道自己保存了二十三年的初吻已经消失,却只是条件反射性的大口大口的吸着男人递过来的津液,可为什么还是渴,而且是越来越渴,这是为什么?她怎么了?

不仅渴,还好热。

“唔……”醇儿一个吃痛,她的舌头好痛,谁在吃她的嘴?谁在吸她的舌?谁堵着她的嘴?她觉得自己要窒息了!

就在醇儿觉得自己真的即将窒息时,李泊亚终于舍得放开她,醇儿立即微张着自己红润微肿的唇:“呼……”的一声重重喘息。

李泊亚看着她这动人的模样,伸出手指点了点她那被自己吻肿的唇瓣,颇有趣味的低声质问:“小东西,滋味如何?”

醇儿只觉得,他的离开却让自己更加的难受了。立即伸手捧着这近在咫尺的脸,撅着自己的红唇往上靠,一边呢喃:“我好渴,好热……”为什么吸着自己会觉得渴,离开了却又觉得更渴呢?她好难受……

李泊亚看着醇儿这真的难受的模样,终于暂时心地善良的撑着身子爬起来,但是也没有立即去给她倒水,而是跪在床上,拉着她的手来到自己的腰间,低头眼神魅惑却依然锐利的盯着床上已经渴的嗓子冒烟的醇儿道:“你乖怪给我脱裤子,我就给你倒水,怎么样?”

本来此刻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的醇儿听见这句话却愣是用力的摇了摇头:“脱裤子,那是流氓的行为,我不做流氓!我是人民的好警察,我不能这么做!”说着还抬着自己的脑袋望着此刻居高临下俯瞰着自己的男人。他的脸,为什么自己会完全看不清呢?他是谁?

李泊亚‘哦?’了一声,“你是小警察?”说实话,他也只是觉得她很可口,就是莫名的冲动想要她罢了。听见她表露职业,他顿时只觉得有了更大的兴趣和挑战。这小丫头还真的看不出来竟然是个小警察?不说她是薄荷的外甥女,他既然把她带到这里,自然就有自己的办法处理后续,只是这个职业的女子……他还真的从未碰过。

“小甜心,你一定很有趣了?”

醇儿一脸迷茫,李泊亚则毫无退缩,反而用手指挑了挑她的下巴,用更霸道的语气命令道:“既然你是警察,就更应该为人民服务。快,给我脱裤子,不然我就不给你倒水喝。”

醇儿这一听立即急了,可是这裤子该怎么脱?手指伸出去又缩回来,还是被男人一把扣着,带着手去摸到那皮带,醇儿才慢慢的动作起来,不就是脱个裤子嘛?潜意识里也不觉得是个多难的事情。可是为什么她真么紧张呢?

用力往下一拉,醇儿看了眼满是腿毛的大腿根才松了口气,然后带着自己满脸的微笑,就像做了好事的小女孩一样抬起自己的脸蛋儿向大人要糖吃一般的可爱表情:“脱好了。”

“听话,张嘴。”

醇儿乖乖的张嘴,李泊亚伸手将醇儿拉了起来,将水杯抵到她唇边,可是水却没那容易真的给她喝爽了。只是一口,便又飞快的拿开。醇儿面露急色,拉着男人的胳膊急急的道:“醇儿渴,醇儿还要。”

“你是哪个醇?告诉我。”

“醇……香醇的醇啊。”醇儿不停的舔着唇瓣,这个人怎么这么可恶,她好渴,他却不给她喝水,呜呜。

“不急,小乖乖。马上给你。”说罢李泊亚自己喝了一口水,并没有吞下,而是抬起醇儿的下巴,低头吻了上去,慢慢的用嘴喂给她。醇儿贪婪的吸着,可是吸着吸着怎么就没有了呢?醇儿又急了,捧着男人的脸用力的吸着他的嘴唇,似乎这样就能解渴似得。

可惜,李泊亚是狼,还是一匹她自己说过的,最腹黑的狼。轻轻的推开醇儿,离开那自己其实也舍不得唇,李泊亚弯了弯唇又问:“脱衣服,脱你自己的。脱一件,我就给你喝一次。”

“为什么要脱我的衣服?我不,我不。我是女孩子,不能当着别人的面脱衣服。”

李泊亚摸了摸醇儿的脸蛋儿,低声哄到:“没关系,在我面前可以。”

“为什么?”

“因为……我会给你喝水啊。我是好人。真的。”

“真的吗?”迷醉的醇儿已经半迷半醉,根本就分不清现实真假。只听男人这样说,就真的以为他是个好人,喝醉的醇儿实在又好哄又好骗,简直成了世界第一大傻妞。二话不说,自己便开始脱自己的衣服。但其实,她只穿了一件礼服而已。虽然喝醉了,可是怎么脱衣服她却还知道,三两下脱了自己身上的礼服,扔到一边就急急的拉着男人道:“水,水呢?”

李泊亚看着她那白皙的身材,虽然有些干瘪,胖兔大概也就自己的一只大手掌握的样子,可是这妮子,却给人一种完全火辣的感觉。只是穿着胸贴和白色小裤裤而已,却让他兀然觉得很痛,那种煎熬,简直难以忍受。

“喝吧。”水杯终于再一次递到了醇儿的唇边,醇儿欣喜的捧着水杯‘咕咕’的喝了起来,喝着喝着醇儿突然离开水杯,低头看着自己胸口的手问:“你为什么摸我?”

“做过吗?”李泊亚却反问,表情漠然就如醇儿此刻的视线一样,让人看不清。

“做什么?”醇儿觉得有些奇怪的反应,立即抓着男人的手,他的手抹着自己的时候,她就变得好奇怪。她不要他摸!

李泊亚却只是将大手转了个方向,搂着醇儿靠近自己的怀里,低头再次封住她多话的唇,嘴角也终于挂起一抹颇为满意的笑:“看来,还是个干净的小红帽……我会温柔的,要乖,不要怕。我会让你舒服的……”说着便将醇儿推到床上,自己则倾身而下覆了上去……

*

翌日

薄荷醒来的时候,湛一凡再一次不在自己的身边。缓然的坐了起来,薄荷看向一旁早已经放好的衣服,立即拿过来穿上。白色的毛衣,军绿色的棉袄,然后套上打底裤穿上棉鞋拢了拢头发就去洗漱。

洗漱完了薄荷才到客厅里望了望,除了燃烧的正旺的木炭之外,就没有别在动的东西。一凡呢?薄荷找出手机,看了看才发现竟然没电了。立即去找充电器连上手机,然后走向门口想出去看看。

当推开眼前的门,往外面的世界望去,薄荷却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

昨天还只是小雪在飘而已,只不过一个晚上,外面的世界却已经是白茫茫一片。

白皑皑的大雪似乎覆盖了整个农场,落在花花草草上,落在房屋上,落在树枝上,那么的静,那么的美,第一眼,几乎让人窒息。薄荷轻轻的将脚迈出去,扶着扶栏下了阶梯,一脚落下去‘咕吱——’一声脆响,薄荷深吸了一口气又走了几步,‘咕吱咕吱’的脆响立即响绝不停。

薄荷蒙头开始往前跑,跑了两步就看到了湛一凡。穿着深灰色大一和皮靴正缓缓的端着什么东西正朝她走来。薄荷兴奋的挥了挥手,大喊:“一凡!”

湛一凡快步的走来,一步一步给深深的雪地留下了一个个印子。薄荷弯腰从地上偷偷的捏了一个大雪球,然后等湛一凡走近,也没看他手里拿的是什么就将雪球朝着他的肩扔去。薄荷扔的很准,‘啪’的一下雪球就在湛一凡的肩头散开了。

薄荷捧着肚子‘哈哈’大笑:“冰果,打中了!”

湛一凡伸手拍了拍肩头的雪渣子,盯着薄荷那得意的笑脸却冷笑了一声:“好哇,敢和我调皮?看我怎么收拾你。”说完便大步的继续向薄荷走来。

薄荷岂会还在原地乖乖的等着?转身就跑,可是她忘了,这是在雪地力,厚厚的重重的雪地里,慢慢的走还非常的容易简单,一旦走快就会绊倒,于是跑了两步,薄荷就光荣的扑倒了,一头扑倒在雪地里,再想爬起来的薄荷却也只能在地上挣扎。

湛一凡立即快步走过来,或许是因为早已经习惯在这样的雪地里行走,几步便奔了过来。放下手里的托盘,蹲下身子拉着薄荷的胳膊然后将她从雪地里拖了起来。

“雪地里好难走。”薄荷拍着头上的雪渣子,湛一凡则非常体贴的帮她拍着身上的,只怕留的太多等会儿化成了雪水,那她不想感冒似乎也不可能了。

湛一凡看着薄荷那冻得发红的鼻子,顿时一股子气涌上心头,伸手也毫不客气的弹着她的额头便低骂道:“我看你已经快变成调皮鬼了!用雪球砸我,啊?怎么不跑了?自己跌倒雪坑里了吧?”

薄荷吐了吐舌头,拽着湛一凡的衣领挤进他的怀里一笑:“我想逗你玩一玩儿嘛,别那么严肃哈。”

湛一凡哭笑不得,曾经那个争强好胜,那个死撑面子,那个外人眼中孤寡高傲冷清的女子,谁能想到她还有这样一面那?也会调皮,还是任性,但是却任性的可爱。也会笑,也会主动的表达自己的感情,他应该感到高兴,因为她的改变似乎一切都是因为自己。

“走吧,”轻轻的握住薄荷的手,湛一凡转身拉着她又往小木屋走去,当然也没有忘记重新拿起自己刚刚放在地上的托盘。给薄荷准备的新鲜早点,鲜牛奶和新鲜烤出炉的几样面包。

回到木屋,薄荷立即脱了身上的衣服,刚刚玩过雪她只觉得身上很热。当然,也没有忘记体贴的帮湛一凡也脱掉外套。挂在衣架上,薄荷刚刚转身湛一凡就将牛奶递给她:“喝吧。”

薄荷接过来,她的确是饿了。鲜牛奶的味道实在有些怪,可是这东西营养非常的足,湛一凡才又道:“每天农场工人都会送牛奶去切尔西。”

“难怪觉我喝得下去。”因为已经喝了好些天了,薄荷觉得这英国人还真的很会过日子,就连牛奶都要喝的这么奢侈。

又吃了些面包,薄荷觉得胃舒服了才看向湛一凡有些担心的问:“下雪了,还能骑马吗?”她可是很期待骑马的。

湛一凡拿过一旁的围巾亲自帮薄荷围上,一边围着一边道:“当然可以。”

薄荷兴奋的拽着湛一凡的衣襟:“那还等什么,我们快去吧!”

湛一凡伸手刮了刮薄荷的鼻子:“别急,等我换个衣服。你把帽子戴上,还有口罩。”

说着湛一凡指了指旁边篮子里的帽子和口罩等,薄荷盯着湛一凡转身的背影却揪紧眉头:“一定要裹得那么紧吗?”

湛一凡似乎已经在里面换着衣服,声音也从里面传来:“是谁昨天还吵着不想在新婚感冒的?”

她的身体也不至于真的那么差吧?薄荷心里虽然有些不乐,不过也还是乖乖的拿过帽子戴上,拿过口罩戴上,还有手套。再穿上之前的羽绒服紧紧的裹住自己,完全是全服武装。

薄荷准备完备,听见湛一凡出来的声音的脚步声便抬头望去,这一看,薄荷除了惊艳之外还有满心的不爽啊。一身骑马装的湛一凡,身材笔挺而又修长,俊逸非凡的不太像话。

薄荷取掉嘴上的口罩,看着湛一凡满心郁闷的道:“凭什么我就要包的像个粽子?而你却能穿骑马装?太不公平了。”她不干,她也想穿骑马装,穿骑马装多帅啊。

“你会骑马吗?”湛一凡伸手重新帮薄荷挂好口罩,薄荷反瞪,隔着口罩,话模模糊糊的传来:“可就是因为不会,所以才要学啊。”

“今天,漫天大雪,外面也是一片白雪皑皑,那么厚只能骑着马漫步,不适合学习骑马。等下一次,春暖花开了,再穿骑马装,再学习骑马的技术,怎么样?”

湛一凡如此温柔的解释,薄荷还能说不好吗?虽然也是满心的郁闷,不过只好点了点头:“那好吧。”

湛一凡摸摸薄荷的头,就像摸一只宠物似得:“宝宝,听话。老公会带你去体验骑马的快感的。”

薄荷打掉湛一凡的大手:“还不快走?”不郁闷,那是不可能。而且,有必要把‘快感’二字加重么?

湛一凡忍着笑,牵着全副武装的薄荷向外走去。薄荷跟着湛一凡又走了出去,两个人牵着手踩着雪不一会儿就到了马房,当然不是马棚。因为下雪,马儿们全部都签到了非常保暖的马房里。

一路上浏览着这些骏马们,除了白马之外,还有许多棕色的马,黑色的马,然后便是那一匹枣红色的马。薄荷站在门外,然后指着那枣红色的马问:“汗血宝马?”其实昨天上马车的时候她就想问,这么俊美高大的马儿,而且将那些白马比了下去马车熬头,在伦敦的街头可是出尽了风头。

“好眼光。”湛一凡拍了拍薄荷的脑袋,走过去让仆人打开门,带着薄荷走了进去。

“可是为什么我们家农场里有这么多马?该不会……其实我们还在买马吧?”

“这不是私家农场,农场如今也是很热们的度假之地,所以我们的确还在做马匹的声音。但是卖的很少,大部分好的还是自己留着,吸引游客周末前来骑马观光也是不错的。但是这一匹,可是我们的镇场之宝,所以别人都只能欣赏,没资格骑,而且我永远也不会卖他。你摸摸。”

薄荷心里还在为湛家企业的涉猎范围诧异,也打从心底的发现湛一凡果然是个做生意的料子。湛一凡抓着薄荷的手像那匹宝马摸去,马儿很是温顺,薄荷忍不住的有多摸了两下:“它好像很乖。”

“烈风是匹公马。别看他这么温顺,发起脾气来很少有人能驯服。”

“哇……他叫烈风吗?好威武的名字。”薄荷又将手移向烈风的头,只是这马儿实在太高太壮,所以她摸得有些吃力。

烈风就像是有感觉似得,竟然温顺的低头,薄荷惊讶的看向湛一凡,湛一凡也颇为诧异的看着烈风这样子,随机却是一笑:“英文名是stronggale,这家伙一定是知道你是我的宝宝,所以才这么喜欢你。”

薄荷甜蜜而又满足的一笑:“真懂人性。可我有些舍不得压它,怎么办?”

“没事儿,烈风是我的专属马儿,不让它出来跑跑,它会越来越懒惰的。”

专属马儿?薄荷看了湛一凡一眼,这家伙过的可真是奢侈!专属木屋,专属马儿,还说不是私家农场?

湛一凡像是发现了薄荷的鄙夷似得,伸手没好气的又敲了敲她的额头道:“你老公的,自然也就是你的,烈风也是你的马儿,那屋子也是你的屋子。”

“如果可以,还真希望以后能常常来这里住,再看看烈风。”可惜她的工作太忙,不是放假,要出国就不是那么容易。

湛一凡拍了拍烈风的颈脖,让人牵了出来,站在行道里就将薄荷抱起来骑在烈风身上。烈风似乎因为第一次有女人坐在自己的背上而有些激动的动了动四只蹄子,薄荷吓得赶紧弯腰一把抱住烈风的脖子,脸都变白了。

湛一凡伸手拍了拍烈风的脖子,低声一喝:“烈风,老实点儿。她是我老婆。”说完自己便拉着烈风的缰绳坐了上去,坐在薄荷的后面,将她护在怀里。

薄荷轻轻的咽了咽口水,这才松了一口气。抬头看向湛一凡讪讪的道:“我发现还挺高的,而且……让人有些害怕。”

湛一凡笑了笑,轻声道:“不怕,因为是第一次,所以紧张。今天的烈风会很温柔的。烈风,走!”

轻轻夹腹,烈风哒哒的挥动蹄子向外走去。薄荷紧紧的抓住马鞍,很快便出了马房,到了外面的白色世界。薄荷一开始的确紧张,可是慢慢的就享受到了骑在马背上的乐趣,烈风威武却又非常轻缓自然的走在雪地里,薄荷回头望去,一路的马蹄就像一幅蜿蜒的油画,说不出的趣意。

薄荷抬头看向湛一凡:“骑马的感觉虽然不如我想象中的威风,不过两个人骑好像还挺浪漫的。”说着还皱了皱鼻子,因为她发现自己鼻梁上飘着一片白雪,很痒。

湛一凡看见那片白雪,立即低头替薄荷舔去,薄荷红了红脸,扭过头来有些别扭的模样道:“不过你……倒是越来越肉麻了。”声音很低,低的她以为湛一凡没听见,可其实湛一凡的眸子里闪过一抹笑意,还嫌他太肉麻?这女人,欠收拾。

不一会儿两个人就在湖边转了一圈,薄荷看这美景也不忘从事先准备好的衣服里掏出相机来给两个人自拍一些照片,但是更多的却是风景,拍着拍着薄荷发现自己拉近的焦距里出现一个比较熟悉的面孔。

她立即转了手机的方向,然后又将镜头递了过去给湛一凡看:“这个人,是你表弟吗?”

湛一凡挑了挑眉,有些意外的看着薄荷,淡淡的‘嗯’了一声。

薄荷拧眉,相机里那个人,正是昨天闯进他们房间的那个男子。虽然她昨天就认为自己猜对了,可是今天会在这里看见他又和湛一凡确定了身份,薄荷的心里却怎么都有些不爽。

“他是二姑的二儿子,名叫迈克尔&8226;怀特。同时……也是一个好莱坞当红的男星。”

“啊……原来如此!”薄荷会觉得他眼熟,是因为他的样貌也许在电视里看到过。竟然是个明星?又多看了相机里拉近的景象几眼,似乎骑着白马独自在那里散步,可真有闲情逸致啊!这脸也是越看越熟悉,对了,他演过什么电影来着?自己看的电影也不多,实在想不起来似乎也不是罪过。

“你怎么知道他是我表弟?猜的?”湛一凡低头看着薄荷又问。

其实薄荷不打算瞒着湛一凡,虽然告诉他有些挑拨离间的感觉,但是薄荷一向理智,觉得这事儿也该湛一凡知道,于是就低声简单的道来:“其实,昨天他去房间里看过我。应该,只是想看看我张什么模样吧。”

湛一凡微微拧眉,顿了许久才道:“他喜欢孟珺瑶。”

薄荷讶异,其实也并不意外,他们都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很容易便产生感情。

“你为什么不喜欢孟小姐?”薄荷觉得有些奇怪,既然湛一凡从小被控制的那么严,但是身边就有一棵窝边草啊,要是偷偷的啃,估计妈也不会发现,发现了也不会说什么的吧?孟小姐的家世,样貌都在那里,丝毫不比自己弱半分,只会比她更优秀。

湛一凡低头奇怪的看了薄荷一眼,声音变得有些凉凉的道:“你就那么喜欢,我多个前女友出来给你?”

“当然不希望!”薄荷也知道自己这个问题有些神经病,可她就只是简单的好奇而已嘛,但看湛一凡的样子似乎有些闷闷不乐了。立即伸手捧着湛一凡的脸揉了揉:“我错了,别生气嘛。”

“没良心。”湛一凡只瞪了薄荷一眼,然后拉起缰绳,让烈风转弯前行。

薄荷郁闷,真的生气了?

溜了几圈马,因为薄荷那有些神经病的问题两个人结束了马程。

回到木屋,薄荷进房间暖和,湛一凡换了身衣服就出去了,薄荷也不知道他去干什么,只以为他还在生气,望着他消失的背影深深的叹了口气,她都道歉了,难道他还要继续生气啊?虽然自己那个问题的确神经病了一些,如果有了孟珺瑶今天还有自己什么事?

薄荷顿时觉得有些无聊,转身进了房间,拿起已经充满电的手机,开机一看,竟然有醇儿打来的未接来电?

薄荷迟疑了一下,还是拨了过去,可响起的却只有长久的‘嘟嘟’声,醇儿没接起电话。薄荷挂了电话,给醇儿发了一条短信:醇儿,我和你姑父在农场玩耍,你和舅舅,舅妈们要过来么?

发过去之后薄荷等了一下,醇儿没有回就放下了手机。薄荷走进卧室,视线突然落在床头上的那本日记本,顿了顿,伸手拿了过来。是不是,该放下心结,鼓起勇气看一看?不管里面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真相和故事,这都是她最想知道的。

回到客厅,薄荷在铺着人造毛皮的躺椅上半倚着身子,缓然的翻开手里的日记本。第一页,引入眼帘的是非常好看而又娟秀的自己,一个字一个字非常的清晰,只是明显的有了些岁月的痕迹。薄荷先概括的翻了翻,前面说的大概都是白合找工作的事情,那些坚持和辛苦当然还有欣喜和期望都表露在她的言语行间。

翻了大概十几页才翻到有关于薄氏的东西。

xxxx年x月x日天气晴

今天,是我去薄氏上班的第一天。我穿戴整齐,画着淡妆,走进我梦寐以求的薄氏。薄氏在云海市排行非常靠前,不仅是因为他的经营理念,还有管理者管理方式都让我非常的好奇和充满兴趣。爸爸曾经说过,要我接手辅助白氏的一部分生意,可是我不想一毕业就回到白阳镇,我想让自己闯荡几年,让自己经验丰沛,让自己见识了人性和真实之后再回去,所以爸爸哥哥你们等着吧,等着我截然一新的回去给你们看。

让我没想到的是,我竟然会这里遇见薄先生。薄先生在我上大学的时候,遇见过一两次,都是开着车来学校讲课,他气度非凡,讲的课我非常喜欢听。而且,别的女孩子都和我一样,喜欢听他的课,喜欢听他的管理理念。我想,那个时候,他应该也对我是有印象的吧?就算没有,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呵呵。

但是让我没想到的是,他竟然是薄氏的继承人?我只知道他姓薄,却不知道原来他和薄氏也有什么关系。

只是我应该小心翼翼一点,他看起来似乎真的不认识我,而我作为他的秘书的助理,我一定要认真工作,努力学到知识和经验。

xxxx年x月x日天气多云

今天我犯错了,不小心把一个文件弄丢。秘书小姐对我大吼大叫,我知道是我的错,所以也只有低头受着。但让我想不到的是,他竟然会出来帮我的忙,阻止了秘书小姐的生气,走到我身边拉着我进了办公室。

我第一次见到他如此温柔。他平时上课的时候,其实都是不笑的,总是绷着脸。可是今天,他竟然对我笑了?我冲动的问他,你认得我吗?让我意外的回答,他竟然说认得。原来,是因为我没有缺过他的一堂课,可别的女生都是来来去去,所以他总是记得我。

我心里竟然有些开心,这是什么感觉?

xxxx年x月x日天气晴

今天,总经理约我去吃饭,我不知道该拒绝还是答应。

至从那次事情过后,他对我总是和颜悦色,每天中午在食堂也会找我一起坐着吃饭,加班的时候也总让我去他办公室,还把一些秘书才该做的工作也交给我。办公室的人都说总经理喜欢我,是这样吗?我不知道,可是上大学的时候我知道他是有女朋友的,所以我从来不会有半分这方向的妄想啊。

所以……我拒绝了他的约会。

我只想好好工作,不想插足别人的感情,就这样,白合,他不是你的良人。你们两个有缘无分。

xxxx年x月x日天气小雨

他有些生气的问我为什么放他鸽子。我并没有放他鸽子,我是拒绝了他的邀请,只是没想到他还是去了。为什么看他生气的模样,我心里会有些怪怪的感觉呢?好像是难受,也好像是……闷闷的有些开心啊,真是奇怪。

我忍不住的对他说:“总经理,对不起。我……我只是不想让你女朋友误会,你不要多想,我知道你请我吃饭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只是不想让办公室的人说我闲话,你生气吧,生气我也知道这次我做错了!”当时的话我还记得清楚,所以我也记得清当我说完这句话时耳边传来的低笑。

“傻瓜……我没有女朋友。”

“啊?可是……您的女朋友……”据说是蔡氏的千金不是么?据说两个人不是从大学一直谈到现在吗?

“我和她不合适,几个月前,我们就分手了。”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那激烈的心跳却无法再掩藏我的这份儿心思。我承认……我好像也是有点点喜欢他的。

xxxx年x月x日天气晴

阿光……他让我私下这样叫他。

阿光他让我做了他的秘书,而原来的秘书则调到了别的地方,我知道秘书小姐恨我,以为是我抢了她的职位。可是我和阿光说不必调动,阿光却不听,只说有我一个人就够了,其实我还是很感动的。

阿光和我的关系,现在也不知道到底算不算是男女朋友。我们吃饭,看电影,可是我们还没有牵手,更没有接吻。但是阿光对我真的很好,很温柔体贴,他本来就英俊,公司里许多女孩子都喜欢他,我知道。可他的眼光却始终只停在我身上,我是个简单的女孩子,我也只需要一份简单的爱,我怎能不越加心动呢?

阿光,我该怎么办?我们,是恋爱了吧……!

------题外话------

——日记,明天会接着继续揭开当年的一些毛鳞凤角。醇儿和李泊亚这匹狼,大家喜欢么?o(n_n)o~

——大家开始嫌腻了么?没关系,这就当他们在蜜月时期啊,正值新婚燕尔呢,以后你们结婚也是如此哦…。o(n_n)o~

112 日记薄里的真相

xxxx年x月x日天气多云

今天,阿光吻我了。现在,我的心情非常的甜蜜,阿光对我很温柔很体贴,这个世界上除了哥哥和爸爸之外就是阿光对我最好。从前,也有男孩子追我,可是他们眼中都没有阿光望着我时候的那抹温柔,这温柔让我有安全感,也让我觉得特别的幸福。

阿光的吻,不似蜻蜓潜水,重重的有些吓到了我。我们在车里接吻,我怀里还抱着阿光送给我的玫瑰花,我们刚刚才吃过烛光晚餐,这一切……都是正在发生的爱情吗?那样的快乐,幸福,而又紧张。可是阿光的吻,让我第一次认识到这之外的他,在大学授课的他很冷漠,在公司面对下属的他很有威严,在我面前却从来只有温柔,可是这个吻……好像还有些霸道。阿光把不同的他呈现在我的面前,这让我很开心,就好像真的认识了他一样,让我彻底沉沦在他的温柔‘陷阱’里。

我们,会幸福的吧?

……

xxxx年x月x日天气多云

我和阿光的第一次,是我们接吻确定关系的交往一个月后,在阿光市区的公寓里。我给阿光做饭,做完饭也没怎么吃,阿光就突然吻我。我很紧张,其实我知道阿光带我到这里来隐约有什么含义。我紧张的靠在阿光的怀里,阿光虽然一直安慰我,可我还是好紧张,毕竟……这是我的第一次。

可是,我却很开心能把第一次交给阿光,我也相信阿光会永远对我好,相信我们会在一起。阿光占有我的那一瞬,很痛,真的很痛。我流血了,阿光似乎很兴奋。他说,这个社会我是那么的难能可贵。我附在阿光耳边告诉他,我不仅第一夜是他,初吻,和初恋都是属于他的。

阿光很兴奋,抱着我要了许久,可是动作也非常的温柔。

阿光,阿光。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我好想,越来越喜欢你了。

阿光附在我耳边说,他爱我。我相信他。

……

xxxx年x月x日天气多云

阿光带着我去出差,a市,非常繁华的一个城市,等同云海市的金融地位。

我们在入住酒店的时候遇见一个人,我不认识,可是那个女人看着我的眼神却非常的怨恨,我心里当即一个咯噔有了些怀疑和猜测。那个女人拉着阿光去角落里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阿光的表情很不耐烦,阿光也总是看向我,每当他看向我的时候眼神就温柔了下来,我也不再想什么,自己拿着行李去了房间。

我和阿光并不住一个房间,我知道阿光也是顾忌我的名誉,这个小细节让我很开心,也很窝心。因为在公司,我们很低调,虽然别人都怀疑,可是真正知道我们恋爱的人少之又少。

我正在帮阿光整理行李的时候阿光回来了,他主动的解释说刚刚大厅里那个女人是他的前女友,叫做蔡青奕。还说蔡氏这次也到a市竞争这个项目,只是他没想到蔡总会带着蔡青奕前来。

我心里其实也没什么想法,他们已经分手了,我和阿光是后面才再一起的,我和蔡小姐除了阿光之外完全没有任何的交集,他们已经结束了,我和阿光才刚刚开始,也只是前任和现任的关系而已。对吧?

xxxx年x月x日天气小雨

很显然,我想的太美好了。

今天,我和阿光吃饭的时候,蔡小姐也一定要加入我们。阿光满脸不乐,可是并没有拒绝,我心里突然有些不安,这不安我也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蔡小姐点了很多她喜欢的食物,可我知道阿光喜欢吃的没有几样。

我和阿光对这座,蔡小姐却坐在阿光的旁边,她不停的给阿光夹菜,但是夹得那些菜都不是阿光喜欢吃的。但是阿光并没有拒绝,也只是满脸的不悦而已,这让我很困惑。阿光对蔡小姐是包容吗?这顿晚饭,阿光没有看我一眼,蔡小姐却满脸的挑衅和得意,好像在向我炫耀阿光对她的温柔包容一样。

吃完饭,我匆匆的告别回了房间。阿光不一会儿追了过来,他敲着门,我犹豫了一下也不知道到底该不该开门,可是不开反而觉得我心里有什么,于是我还是站在了门口。阿光看到我便抱着我,非常动情的说他知道我生气了,让我别生气。

我问他,为什么?

阿光的回答则是,从前蔡氏是薄氏的合作对象,如今却是对手。在案子拿下之前,他不能让蔡青奕生气。

原来,是为了生意。为了生意,他就可以忍受和他的前女友相处,那我呢?我不知道,我的心突然有些迷惑了,同时还很痛很痛。

xxxx年x月x日天气晴

阿光开会,我在外面等着他。没想到蔡小姐也在这里,她远远的坐着,也没有走近,可是她那如剑一般锋利的眼神却让我无法忽视,她好像很讨厌我,是因为阿光吧?

回忆结束之后,阿光的脸色不是特别好,我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是案子没有拉到吗?但是蔡小姐的父亲蔡总却似乎很是开心,拉着阿光说一同去吃饭。阿光看了我一眼,让我先回去,他就真的和蔡总、蔡小姐一起走了。

我很失望,不过我想阿光一定是遭遇了生意上的挫败,他一定想拉拢蔡氏作为合作对象吧?我一个人回到酒店,在房间里等着阿光回来。

可是,阿光没有回来。阿光,为什么我觉得你有些不一样了?

xxxx年x月x日天气多云

我发现,我好像怀孕了?有些孕吐,但是不厉害。大姨妈没有来,我买了验孕棒,结果显示是两根杠,我却还是有些不确定,万一量错了呢?

阿光和我回到云海市之后还是和从前一样,他对我很温柔,而我也住到了他的公寓里,我们两个人虽然不是每天在一起,但是每次在一起的时候都很开心。那次出差的事,就好像都没发生过似的,阿光也没有再和蔡小姐有过什么消息,我一定是想太多了吧?

阿光,我该给你看这根验孕棒吗?

孩子,你在我的肚子里了吗?你是……我和阿光的宝宝吗?

xxxx年x月x日天气晴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我一直在想,宝宝是男孩还是女孩?原来,已经两个多月了,我和阿光的孩子已经两个多月了啊,这么算来,是初夜过后不久怀上的吗?

我将医院开的怀孕证明放在床上,阿光你回来的时候就会看见,你会开心吗?我这样想着,开始准备晚餐,忍着孕吐。

做好晚餐,阿光还没有来,我明明很早便约他了,他没有收到短信吗?

阿光,你快回来吧,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xxxx年x月x日天气多云

早上我去公司的时候,阿光还没来。等我做了许多工作之后,阿光才一脸疲倦的回到公司。阿光让我给他倒杯咖啡,等我端着咖啡进了办公室,阿光立即抱住我。

他和我道歉,说他昨晚没来的原因。原来,公司出了一些问题,所以他在家加班熬夜,直到现在才恢复了一些精神。我很心疼阿光,这个时候我更加不知道要不要告诉阿光关于宝宝的事情了。等公司好一些再说吧,等阿光忙过这一阵吧。不过,不管阿光喜不喜欢,我都很喜欢肚子里的孩子,我想……无论如何,我也会留下他的。

xxxx年x月x日天气多云

阿光今天到公寓来,公司的事情好像处理的好了一些。我很开心,给阿光做了一桌子的饭菜,阿光也吃的很开心,就像个孩子似的一直我和将公司上的事情。只是我觉得阿光的话里有些犹豫好像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似的。

吃完饭,阿光想和我亲热。我推拒不了,最后关头只好急匆匆的对阿光坦白关于怀孕的事。让我意外的是……阿光竟然很开心。阿光像个孩子似的把我抱起来在房间里转悠,还是我很害怕才让他放下来。阿光趴在我的肚子上,可是傻瓜啊,孩子还这么小你怎么听得见他的声音呢?

阿光的态度让我感觉很幸福,阿光也是期待着我们的孩子吧?

……

薄荷恍然间感觉自己身在二十八年前,眼前流过的是白合和薄光发生的一切,都变成一幅幅鲜亮的画面,形成她最想知道的故事。薄荷轻轻的合上日记本,果然,妈妈并不是感情的第三者,她是后来者,她和薄光恋爱的时候蔡青奕已然出局。

果然,不能相信蔡青奕日记上的一面之词。只不过,从目前来妈妈和薄光的感情似乎都发展的很不错,只是隐约间似乎有些问题,薄荷知道是蔡青奕横在中间,是蔡氏。会和之前她与湛一凡所猜想的那样吗?薄荷不知道,日记还有一部分并没有读完,可是她却没有太多的勇气读下去了。

那个人似乎曾经也狠欣喜过她的存在,也为她即将出生而感到快乐,甚至快乐的像个孩子。但是只有薄荷自己知道,她从小到大究竟只感受了多少零丁的父爱。薄荷知道,继续往下看,总能继续知道一些真相,但她突然觉得有些累,至少……现在想要暂时的休息。

*

醇儿醒来的时候,天色还早。她只觉得头痛欲裂,还有些恶心。闭着眼睛思绪模糊的从双坐起来,搬开压在自己腰肢上的重物,掀开被子下了床。模模糊糊的睁开一些并不清楚的眼睛,找到了厕所的方向,又伸着手继续摸了过去。

上了个厕所,醇儿摸到洗漱盆的位置开始洗手,为什么她觉得腿间又酸又痛,就像是被碾过似的?洗完手,醇儿又睁开模模糊糊的眼睛,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打了一个呵欠。头发凌乱,脖子……咦?脖子上面怎么有点点玫红?往下面一看,薄荷顿时一惊,睡意立即去了大半,她怎么光着身子?还有,她的胸部上,怎么有那么多玫红点点?醇儿伸手抹了抹,该不会是对什么过敏吧?她昨天有吃什么嘛?

可是……这个印子怎么看也不像是吃东西过敏的啊。

醇儿伸手揉了揉,又觉得下面很痛,再笨的醇儿脑海里也不由得生出一股怀疑来。刚刚压在她腰上的是什么?这些红点点该不会是……吻、吻、吻痕吧?醇儿摇了摇头,努力的回想,最后的意识里好像有些印象……那个对自己来说很陌生,不过潜意识却觉得很危险的妖孽男好像出现过?

醇儿立即转身跑出浴室,刚刚站在门口却被屋内的景象吓了一跳。满地的衣服不说,那站在床边正在穿衣服的男人,不、不、不正是那李先生吗!?

再单纯的醇儿此刻也终于明白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了!那就是,酒、后、乱、性!而且对象还是这个之于她来说很陌生、危险的男人!

醇儿怎么愿意接受眼前的事实?捂着耳朵一声尖叫:“啊——”她不相信,不相信!

“嗓子痛吗?”李泊亚穿好裤子便走过来,微笑着递给醇儿一杯水。

醇儿打开男人的手腕,怒气腾腾的质问:“说,你对我干什么?为什么我,我在这里?为什么我……我还这样?”醇儿指了指自己,突然意识到自己此刻还是**,立即伸手上捂下捂,可是两只手怎么可能同时捂住三点。再捂也捂不住,醇儿干脆蹲下身子环抱住自己,呜呜,她**了……!

李泊亚皱了皱眉,水杯打洒了,可惜。

“昨晚,某人可是一直求着我给她水喝来着。”甩了甩手上的水珠,李泊亚放下水杯,唉声叹气的道。

醇儿顿了顿,她醉了不会吐也不会发酒疯,可就是会不停的喝水,这是她自己知道的秘密。如果自己昨晚真的喝醉了,那的确很有可能会一直问人要水喝。难道自己……?

李泊亚也蹲了下来,环抱着自己的胳膊看着一头乱糟糟又邋遢无比的醇儿,勾了勾唇角笑道:“醇儿?”

“干嘛。”醇儿郁闷的瞪了男人一眼。

男人笑:“你的反应,完全出乎我的意料。”只有一声尖叫,后续呢?不哭不闹,发现了事实一般的开始安静?她还是个非常干净的处子,却没有处子遭遇**的丁点儿反映。

“不然呢?大哭大闹?那片膜又回不来了。再说……我也不觉得那膜有多重要。而且,我们不是酒后乱性"yi ye qing"么?安心啦,我懂得,我是成年人了,我会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任的!”

李泊亚再次意外,这到底是个什么姑娘?如此没心没肺。

“你就那么肯定,我们是一起酒后乱性……?我昨晚可没喝酒。”他就想看到她那惊慌失措的表情,可惜……惊慌失措没有,淡定倒是非常的充足。

醇儿的表情顿时纠结挣扎:“我该不会……把你强上了吧?”

语出惊人,说的就是这样的人吧?总能把事实说的偏离正确的轨道。

李泊亚沉默了许久,就在醇儿心里越来越忐忑的怀疑真相时,他才终于开口而道:“其实,我们是互相强来着。”

醇儿心里一惊:“互强?”

李泊亚微笑着解释,可是那没戴眼镜的眼睛却是漏不掉的冷清,锐利,却又如醇儿之前说的那般,桃花眼,妖孽惹人。

“一开始,的确是你醉了,你还记得吗?你吻我,说是能解渴。”

“啊……?”醇儿有些怀疑,可是记忆中,自己似乎真的吸了什么来着,好像还被反吸了?醇儿的脸莫名的一红,原来真的是自己先扑上去的啊?

“然后,你开始脱我的衣服。你是个姑娘,我是个男人,我不能欺负你啊,所以就只好半依半就。”

醇儿的声音开始颤抖:“所以,真的是我强迫你的咯?”

李泊亚耸了耸肩:“其实也不尽然。”

“什么意思?”醇儿越来越迷惑了。

“后来,我也觉得挺好的。我发现,我们的身体非常的契合。所以,最后我操控了主导权。”

醇儿沉默了半响,突然伸手拍了拍男人的肩珍重的道:“李叔叔,您放心。我这小牛吃老草都不怪你,您何必为了面子再撒谎呢?”

李叔叔?小牛吃老草?李泊亚眯了眯眸子,这丫头,该笨的时候不笨,不该笨的时候却偏偏笨的像小猪一样。

“那个……你能不能转过身去?我想穿衣服。”就这么一直蹲着面对面,醇儿觉得自己就算再淡定此刻也该心跳超速了。这个李先生,不戴眼镜的时候那双眼睛实在是好看过了头,也妖孽锐利过了头,她看着心里虚的慌。

李泊亚却突然伸手一把将醇儿给捉进怀里。醇儿惊呼了一声,有些不解的抬头看向李泊亚。李泊亚低头便吻住她的嘴,不由分说的便将醇儿一把抱了起来拢在怀里。

“唔……”醇儿蹙眉,这是什么?他为什么把舌头伸进她的嘴里?他在舌吻她?

从浴室门口吻到床边,李泊亚伸手将醇儿推到床上,自己再倾身弯腰覆了上去。醇儿的表情终于出现一丝惊慌,挣扎着问:“李叔叔,你这是要做什么?快放开我。我不乱了还不好吗?”

李泊亚再次开始解自己好不容易穿上的裤子,扣着醇儿的手低头坏坏一笑道:“这一次,是我想乱,这一次……你好好瞧瞧,我究竟是怎么互强了你!”

“唔……”醇儿羊入狼口,傻傻的就再一次被人给吃的连骨头都不剩了。

叔叔?好,叔叔是吧。按照辈分,他的确是叔叔。那他就让她好生尝尝叔叔的‘滋味’和叔叔的‘魅力’。

再一次被拆的骨头都不剩的醇儿洗澡的时候抱着电话一边骂人一边给自己的小姑打电话,呜呜,她要告诉小姑,她被人给吃啦。可是小姑,你怎么不接电话呢?

等薄荷看到未接来电正打过来的时候,薄荷不知道,此刻的醇儿电话已经被李泊亚给没收。

其实也不算是没收,只是将电话收了起来,还给设置了静音然后扔在了角落。而醇儿,则默默的吃着自己的粥,听着男人的建议。

“你说……床伴?我们两个?”醇儿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那对面的男人,非常吃惊的问。

李泊亚已经神清气爽的洗完澡换好了衣服坐在醇儿的对面,而醇儿则穿着他的衬衣,一边啃着面包,一边还露出因为听到这个建议而无比惊讶的表情。

“可以把我们的关系定义为"qing ren"。”

“"qing ren"?”醇儿再次反问。

“不是恋爱关系,只是"qing ren"。只是,这关系必须向所有人保密,只有你知,我知。怎么,有兴趣吗,丫头?”

醇儿沉默了一下,看着对面那个大了自己七岁的男人静静的道:“所以……就是床上关系咯?”

李泊亚支着下巴轻轻耸肩:“可以这么说。但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不勉强。”他还是先拿出君子似的绅士态度,不过她如果真的不愿意,他也是真的不会再勉强。

“不会发生感情吧?不会让人知道吧?就连我小姑,姑父爷爷他们都不能知道咯?”

“那是自然,丫头。”

醇儿咬了咬唇,说实在话,这个建议她还是蛮感兴趣的。为什么要感到羞耻?男欢女爱本来就是正常的,而她经过男人早上的一番啃咬和教导打破了属于自己的禁忌,潜意识里似乎对昨晚的欢爱也还有些印象。说实话,真的是不错的体验,对她来说完全是初尝禁果,可是里面的滋味却是十分不错的,她承认她很喜欢。而她的初吻初夜都不小心给了眼前这个男人,他长得是非常的斯文好看的,既然是现成的,何不就这么做呢?

“好,你这你说的,不发生感情,只做ai!”醇儿伸手向李泊亚而去,李泊亚的眼里再次闪过一抹意外,这个醇儿,总是三番两次的出乎他的意料啊。没有娇柔,没有造作,没有虚伪,真实的让他惊喜。

的确,他有些喜欢这个小尤物的身体。而他也厌烦了与那些女人们的逢场作戏,厌烦了那些游戏规则,每一次交往都是索然无味。这个小东西,无疑的勾起了他全部的兴趣。

*

薄荷也不知道在椅子上缩着身子究竟休息了多久,只知道自己因为暖和而迷糊的睡了一会儿。等再醒过来的时候,醇儿是被饭菜的味道给香醒的。

睁开眼睛,就看到湛一凡的背影,在轻拿轻放的摆着碗筷。

薄荷下了躺椅,轻手轻脚的走过去,从后面一把抱住湛一凡的腰。

“醒了?”湛一凡侧头,低声询问。

“嗯……”薄荷点了点头,“对不起。别生气了。”

“我没生气。”湛一凡侧头,微微的笑了笑。

薄荷:“切……”了一声,“明明就甩背影又甩脸子的走了,还说没生气。”明明就生气生的那么明显。

湛一凡拍了拍薄荷的手背,依然轻声的道:“真的没有。我去见迈克尔了。饿了吧,快吃饭。”

好像真的消气了?还是专辑想得太多?薄荷也立即将这个问题抛开,开心的问:“我们能在这里多住几天吗?”反正薄烟的婚礼她是不打算回去参加的,而市区也不想回去,不如就在这个她最喜欢的农场里呆着。

“要把舅舅、舅妈他们接过来吗?”

“他们难得到英国来玩儿,让他们在市区玩儿吧,如果觉得累了,想来再接来?”

湛一凡低头轻轻的吻了吻薄荷:“西蒙会好好陪他们。”

“嗯。”

薄荷点了点头,那么,接下来的几天,她就能好好的休息,也能静下心来好好的想些事情了。比如……继续挖掘那本日记。

吃过饭,湛一凡便又去忙了,似乎是公司的事情。薄荷自然还是呆在木屋里,木屋里比较温暖,现在又有她想做的事情。那就是看手里的日记。

薄荷在刚刚小憩的时候做了一个梦,梦里面是白合和年轻时的薄光,他们的故事就仿佛发生在自己的身边,或者说她已经跑进了他们的故事里。她就像一个旁观者一样的看着他们相遇,看着他们相爱,看着他们因为有了自己而感到开心。但是无形的自己即便再焦急却也无法呐喊,只能继续看着故事的发生,直到母亲的肚子一天天的大起来,那么的平静,却让自己再也不忍再继续梦下去。

她醒了,可是醒了之后,梦境的真实却震撼着自己。白合的幸福,白合的失落,白合的快乐她似乎都能感觉到,透过这日记本,透过那个梦,她几乎感同身受。

炉灶里的柴火‘噼里啪啦’轻响着,薄荷蜷着腿再次翻开手中的日记本。

xxxx年x月x日天气晴

今天,肚子里的宝宝已经四个月了。

阿光说,局势已经稳定了,他要在今天带我回薄家去见他的爸爸妈妈。

我很开心,阿光终于要让我见他的父母,这算是对我和肚子里的孩子的承诺吗?阿光说,等宝宝生下来,我们就会结婚。他想让我美美的出嫁,而不是挺着一个肚子,他说那样对我不公平。我很感谢阿光,他总是体贴的为我设想,就连婚礼的事情都有了假想了。

可是同时,我也在心里有些忐忑和犹豫,我该不该告诉爸爸妈妈还有哥哥他们呢?要告诉他们我恋爱了不是难事,可是他们会接受我已经怀孕的事情嘛?爸爸是个保守的顽固派,他知道了一定会生气的吧?还是等有时间这边落下来然后再带着阿光一起回去领罪吧,不管如何……就算爸爸他们生气,我也要和阿光在一起。

可是,事情会那么顺利吗?在薄家,我见到了阿光的爸爸妈妈。他们似乎不太喜欢我,知道我竟然是阿光的秘书时,脸色便非常的难堪了起来。阿光,我是秘书有错吗?我是来锻炼自己的经验的,并不是普通的打工者,并不是梦想着飞上枝头变凤凰的野丫头。虽然我来自乡下,可是我的家世还不错,至少不会辱没了配不上你薄家。

可是伯母和伯父对我的为难,并没有让阿光维护我。阿光是个孝子我知道我也不怪他,可是伯母说我坏的孩子是野种的时候,我的心就特别的难受了。我的孩子没有错,我的孩子是我的天使,他来到这个世界,是上天送给我和阿光的礼物,并不是野种。

所以,见家长这一关,算是失败了吧。

xxxx年x月x日天气多云

伯父和伯母似乎还是不太喜欢我。即便我常常去看望他们,即便我挺着肚子忙前忙后的照顾他们。可是他们对我依然没什么好脸色,我知道是因为我的身世。其实,我没有告诉阿光关于我们家在乡下也做生意的真相,更没有告诉伯父伯母。告诉了这一切会改变吗?我不知道,可我实在不想让他们是因为我的家庭而对我改观,我想通过我自己的努力让他们知道,我是个配得上阿光的女子。

可是,今天蔡小姐的上门,让我非常的难过。她的讥笑,她的讽刺都像是一把把的刀刺进我的心里。而伯母伯父则冷眼旁观着这一切,他们也想让我知难而退吗?想让我知道,我这样的卑微的女子是配不上阿光的吗?我本就是农村人,就算家里也经济状况也不错,他们会改变态度突然看的起我吗?我不想因为他们只为了看得起我而告诉他们其实我并不是穷鬼。我的确是麻雀,我是个乡下姑娘,这是我不想否认的事实,我甚至引以为傲,从前便是如此,以后我依然会如此,不会改变自己白阳镇人的身份,可为什么到了他们的眼中却成了卑微。

我躲在卫生间里哭红了眼睛,阿光回来安慰我,抱着我说对不起,还把我带回了公寓。

阿光,如果不是你,我又怎么会坚持这一切?

xxxx年x月x日天气小雨

轻语回来了。

轻语是我最好的朋友,这辈子能有她的陪伴和出现,是我最大的荣幸和幸福。

轻语似乎过得很幸福,我也为当初劝她勇敢追求爱情而感动欣慰。轻语的丈夫是个中英混血,我见过那个人,对轻语很好,很温柔,我也相信他会永远保护疼爱轻语一辈子,再也不会让她伤心。

看到轻语,我真的非常欣慰。让我非常意外的是,轻语竟然牵着一个小男孩。男孩特别的好看,大眼睛,黑头发,看着像个中国人,可我知道他体内有四分之一的英国混血,难怪气质也不一样,长大一定好看的不得了,很得女人喜欢。

当然,轻语看到我的肚子,也非常的意外。我们在一个凉亭里歇着聊天,回忆从前,说起现在和未来。因为阿光的父母还没有同意我和阿光的事,所以我并没有把阿光介绍给轻语,我知道轻语如果知道我的现状她一定会生气的,甚至不顾一切的去找阿光和阿光的父母为我论理。我不能让轻语为了我的事情而操劳,这次回来她应该开开心心的玩,不该为了我的事情而连玩的乐趣都消失了。

轻语的儿子叫一凡,我觉得名字很好听。很简单,却非常的特别。

说起肚子里的孩子,其实我也不知道性别,这段时间忙,其实连一次好好给孩子做个b超的机会好像都没有。只是说起如果是女孩,一定会给她的名字里取个‘荷’字。荷花,是我最喜欢的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如果是儿子,就叫他一羽吧,拥有天使一样的羽毛,可以自由的飞翔和快乐。听起来也像是一凡的弟弟?

当然,轻语非常高兴的和我说,如果是个女孩,那就给两个孩子指婚吧,我觉得是个不错的注意。虽然做父母的有些无良和武断,可是如果孩子长大了没有感情我们做父母的当然也不会真的强迫他们在一起,只是这个约定属于我和轻语的,我们给两个孩子的祝福和机会而已。

这算作……是指腹为婚么?呵呵,轻语,我还真的希望肚子里的孩子是个女孩呢,能给你做儿媳妇,我也放心的。

xxxx年x月x日天气小雨

薄氏发生了经济危机。

这一次的经济危机,是上一次问题的残留,然后越来越加的扩到,到现在的岌岌可危。我问阿光,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这个时候,我希望能牵着他的手继续前行,我不会放弃他的,更不会抛弃他,如果有需要我会帮他回家去问爸爸他们求助,家里总会拿出一部分资金来帮他们复活公司,这点儿实力我们白家应该还是有的。

阿光却安慰我说,小合没事儿,我都会处理好的。你养好胎,宝宝生下来一切都会好的。

我到了嘴边的话还是没说出去,我怕是一个空头承诺,所以我必须先得到爸爸他们的首肯,虽然我也相信有些艰难。

xxxx年x月x日天气多云

我在准备回家的时候,阿光却做了一件让我伤心欲绝的事。我不知道该怎么记下这让我开始怀疑我和他之间的关系的插曲。

旧情复燃吗?我不知道,也许是阿光为了挽救公司而做的牺牲。可是即便牺牲,有必要抱在一起,吻在一起,甚至出入酒店吗?看着报纸上新闻,我真的伤心极了,阿光为什么你连电话也不打一个,你不怕我乱想吗?只要你解释,我保证我不会胡思乱想,我会乖乖的等着你回来。可是阿光,你连个电话也没有。

xxxx年x月x日天气小雨

我觉得我应该加快脚步了,回去告诉爸爸,让他给我启动一部分资金让我帮助阿光。这样阿光就不会为了公司而作牺牲了,这样阿光的父母也会接受我和肚子里的孩子的。我马不停蹄的去赶车,坐在火车上,我心里开始忐忑,握着手机却依然没有一通未接来电。

阿光,你究竟在想什么呢?阿光,你是不是不打算和我解释了?

下火车,出火车站的时候,我看到了一则新闻。这个新闻将我打至冰冷的湖底,在这炎炎夏日,我却觉得寒冷无比,我甚至觉得……我的冬天要来了,我的世界要倒塌了,我的一切信念,都在这一刻消失的干干净净。曾经的以为,曾经的期盼,好像都变成了一场可笑的笑话。

“我们决定,订婚。我们会尽快举行婚礼,到时候也会邀请各位媒体朋友前来参加,谢谢各位的祝福。”

这个‘我们’,是电视里正对着全世界盈盈而笑的阿光和蔡小姐。他们订婚了?他们竟然订婚了!他们甚至召开了媒体招待会!他们甚至……要尽快举行婚礼!

阿光,为了公司,你可以不要我,不要孩子吗?为了公司,你竟然能残忍的如此对待我!阿光,你说过你爱我的,可是爱呢?消失在你的事业心里吗?

我清楚这一切的利害关系,就算你不说,我也清楚。所以你不给我打电话,是怕内疚?所以你不打电话,是怕对不起孩子而惭愧?阿光,我对你……突然好失望。

xxxx年x月x日天气小雨

我不敢回家,我在外面徘徊了两日。可是云海市薄氏和蔡氏联姻的消息闹得沸沸扬扬,就连路人都在讨论,我觉得我要被逼疯了。阿光依然没打电话过来,他一定不知道,其实我已经离开云海市了。

阿光,你如果打算躲一辈子,我该不该就让你躲一辈子?

我想回家,我想躲在爸爸的怀里哭,我想告诉哥哥我所受的一切委屈。

可是我也害怕回家,怕如此的我会让他们觉得丢脸。

果然……我的害怕成真了,爸爸当着我的面,当着我肚子里孩子的面甩上了门。他们不知道,此刻的我已经心灰意冷,此刻的我真的好累好累,此刻的我,只是想要一个温暖的怀抱和港湾,我想冷静一下,我想让自己不用那么伤心,可是为什么天下之大竟然没有我的容身之处!?

……

这是日记的最后一篇。再往后,只有还没来得及记下前尘往事的白纸。

------题外话------

——马上回云海市去,继续和薄家斗。o(n_n)o~

113 回国

薄荷将日记重新锁好,放进包里的最里层。推开窗户,看着外面的白色世界,薄荷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深深的呼了一口气。

她知道,母亲说的都是事实。那个人,的确会为了公司牺牲一切。在他的眼中,什么也比不上他的公司重要,比不上他的事业。所以他可以把她卖给湛家,同样的他在二十八年前抛弃了身怀六甲的母亲而和前女友旧情复燃的婚姻结合,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薄荷并不觉得意外,这和他们料想的真相有些相似。

可是薄荷能感同身受白合当年的心情啊,不被长辈认同,被出卖的感觉,被抛弃的感觉,那种绝望和失望,那种心痛……只怕妈妈当年会比自己更伤心更失望更难过吧。

为什么他总是重蹈覆辙的上演着一幕又一幕相同的戏码?为什么他总是出卖爱他至深的人,把人伤的遍体鳞伤却从不后悔?薄荷为自己的母亲感到心痛。可这日记所记录的也只是一部分真相而已,离开白阳镇之后妈妈去了哪里,她为什么会被交给薄家,而这二十八年妈妈何去何从,依然是个谜。

薄荷紧紧的握住拳头,这一次回去,她一定要全力出击,将这件事所有的谜底统统揭开!

*

薄烟婚礼那一天,薄荷还在农场里。

旁边堆着雪人,背后是舅舅他们划船的笑声,还有醇儿坐在黑马上面漫游的散步。薄荷还记得,那天傍晚醇儿才将电话给自己回拨而来,醇儿也并没有仔细的交待究竟去了哪里,又究竟做了什么,只道是忙过了头。薄荷当然不怀疑,因为第三天醇儿就带着舅舅舅妈他们来到农场里一起玩耍。不过表哥和表嫂回过了,白阳镇的生意真正的离不了人。

薄荷在雪人旁边坐着素描,薄荷除了喜欢游泳之外还有一个爱好,那就是偶尔素描。可是她一直技艺不精,素描出来的图像都不太精湛,这就是自学的后苟。

“小姑。”醇儿突然挥手大喊,薄荷伸出自己的铅笔摇了摇,醇儿咧唇一笑:“把我画的好看些啊!”

“知道啦,丫头!”薄荷摇了摇头,低头继续勾画,以至于湛一凡什么时候出现在身后她也不知道。

“什么时候,单独给我素描一张?”从背后拥来,薄荷只觉得腰间一紧,背后一热,而自己手下一个颤抖,这次好不容易画的有些模样,却叫这样给突然毁了。

湛一凡似乎也发现自己毁了一幅好画,低下头用下巴蹭了蹭薄荷,有些讨好的意味。

“走开啦,你看,都是你。毁了吧?”

薄荷干脆将已经毁了的素描揉成一团,大半已经完成,再小小一会儿的时间一定能成为她人生中画的最好的那一张。越想越恼,甚至扭动胳膊想让抱住自己的男人自动离开,可湛一凡岂会让自己的女人甩开自己?反而更用力的抱紧了怀里的薄荷,不甚甘心的道:“那你画我。”

“除非你脱光肯让我素描你的**!”薄荷早就想画**了,可惜一直没机会。

湛一凡脸色一顿,怀疑的看着薄荷却眼露暧昧:“你确定?”

薄荷一把推开湛一凡凑近的脸:“别想歪了。”

“我又没想歪,宝宝你想到哪里去了?”湛一凡开始亲吻薄荷的脸颊,一点一点到开始轻舔。

“哎呀……别这样……”薄荷顾忌着舅舅他们在附近,缩着脑袋不想让湛一凡亲昵。可越是这样,在外人眼中看来便越是打情骂俏的动作。醇儿骑在马上‘啧啧’的摇头看着自己小姑和姑父‘打情骂俏’的画面心里那个羡慕嫉妒啊。不过,想起自己和李泊亚的关系,醇儿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的。

那天之后,李泊亚就赶来见了姑父湛一凡一面,然后就自己先回了中国。

而醇儿呢,则努力的守护着那个秘密,两个人甚至没有交换电话号码,在醇儿看来,既然自己已经打破那个禁忌了,既然已经要决心走出对梁家乐的执著不甘,不如就将在此转移自己的专注力。和这个男人上床的时候,醇儿的确只有满心的快乐和愉悦,好像什么都可以忘记,只记得那淋漓尽致的快感,什么人什么事都可以忘记。说她天生淫荡也罢,如果做ai可以忘记那些不快,可以改变自己的专注力,对她自己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醇儿?醇儿!”薄荷大喊了几声,醇儿才‘啊’的一声醒过身来,“小姑,怎么了?”

“舅舅要喝水,谁在你那里,你给你爷爷拿去一下。”

“哦。等一下。”醇儿立即驱马向河边走去,然后翻下马将水瓶递给自己的爷爷。爷爷接过来看着醇儿面露疑色:“醇儿,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最近总是发呆的样子。”

“没有啊,爷爷。我只是在想,雨辰学业再忙,也不至于真的不来看我们一眼吧?”

醇儿的话刚刚落下,就看到爷爷和奶奶的脸色沉了下来。薄荷也正和湛一凡走了过来,氛围顿时有些诡异,薄荷只隐约的听到了‘雨辰’二字。

她当然记得表哥和表嫂还有一个孩子,也就是醇儿的亲弟弟白雨辰。据说在英国曼切斯特大学正念大一,薄荷婚礼的时候也向醇儿提过让她打电话唤雨辰前来,自己也能见见这个侄子。可醇儿竟然未打电话便直接拒绝了这个提议,薄荷当时心里虽然有些想法却也一直没有说出来,现在听见雨辰的名字又看着舅舅和舅妈突变的脸色,薄荷就算再打算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似乎也不可能了。

“怎么,有什么事是我不能知道的吗?”薄荷和醇儿一同在岸边蹲下来,舅舅和舅妈对视了一眼,舅舅放下船桨叹了口气:“荷儿啊,不管你的事。那孩子,和我们老人家有心结。”

“心结?”薄荷又看向醇儿,醇儿见自己的爷爷都已经开口便也点了点头:“嗯,雨辰都已经四年没回家了。”

“到底怎么回事儿?”四年没回家?现在也不过十**岁,那不是十四五岁就开始一个人在英国?这孩子,究竟是太能耐,还是叛逆过了头?

“醇儿,扶我上去。”舅妈突然伸手向醇儿而去,薄荷站起来:“我来吧。”伸手将舅妈小心翼翼的扶上来,舅妈拍了拍薄荷的手背笑着轻声道:“谢谢啊。”

“舅妈,不用和我这么客气。”薄荷知道,这些年也没有联系,舅妈肯定比不上舅舅和自己的血浓于水的亲情,可是这么生疏,薄荷还是觉得有些别扭。

“舅妈是谢谢你关心雨辰。那孩子,当初因为家里面……现在只怕是不肯回来了,我们只当是白养了他了。”

醇儿立即在一旁嘀咕:“奶奶……这话可不能让我妈听见。”

舅舅也从船上下来,听见醇儿的低呼一声轻呵:“你妈听见又怎么啦?那孩子就是让你妈给溺惯出来的。”

薄荷看向湛一凡,湛一凡向她轻轻的摇了摇头,薄荷只好再也不问什么。

将舅舅和舅妈送回房间休息,薄荷和湛一凡在回去小木屋的路上,薄荷挽着湛一凡一边走才问:“刚刚你为什么不让我再问下去?我想,如果我再问,舅舅也会告诉我的。”

湛一凡牵着薄荷的手慢然前行,听了薄荷的问题,低头笑了笑终于道:“想知道,我们可以自己去了解,舅舅他们烦心,我们也不必提及他们的伤心事。”

“我倒挺想见见那个雨辰,能让舅舅如此头疼的人好像除了我妈之外,就只有他了。”

“我让人去给你查一查。”这对湛一凡来说,是多么简单的一件事。

“嗯,有时间,一定要见一见。”薄荷开始期待起来,更期待的是将白雨辰找到,让他和舅舅、舅妈他们见上一面,也许再多的矛盾纠葛也就此画上句号消散了呢?

可是这一次薄荷的如意算盘是打错了,刚刚回到木屋湛一凡就接到有力打来的一通电话。似乎云海市出了大事,湛一凡必须要赶回去。湛一凡既然要回去,薄荷自然是要跟着的。而醇儿听见薄荷要回去,便也要跟着,倒是舅舅和舅妈似乎在昨天提到孙子之后都有些心不在焉的,也没打算跟着湛一凡他们一同返程。

湛一凡提议让西蒙送舅舅和舅妈亲自去曼切斯特大学看望白雨辰,也是希望他们能放下一个心结。舅舅和舅妈都已经七十岁了,他们经不起岁月的太多考验,当下也就不犹豫答应了湛一凡的提议。

于是,薄荷、湛一凡和醇儿三人告别了湛家开始返程。

为什么只有他们三人呢?因为婆婆宋轻语自觉完成了儿子的终生大事便非常‘识趣’说不去打扰他们二人的新婚蜜月,要给他们留二人世界。薄荷大囧,湛一凡似乎为云海市的大事所扰,整个告别过程都没有什么表情可言。

因为行程匆匆,所以这一次湛一凡启用了湛家的私人飞机。停在希思罗机场的私人飞机从仓库里开出来,薄荷被湛一凡拉着上了飞机,醇儿半张着嘴心里感叹着资本家的**,面上却是丁点儿都不敢表露出自己的鄙视来。

相比一般的私人飞机,湛家的私人飞机并不**。因为开出来的这一架比较小型,所以里面也只是简单的休息客厅一般的装饰,皮质沙发,茶几,红酒和电视,还有便是那咖啡色的毛绒地毯。

薄荷脱了外套,醇儿已经躺在沙发上叹息:“好舒服啊,我就可以睡这回去了!”因为沙发很大很长,三个方向围绕,三个人躺下来都足够。

薄荷有些担心自己回去依然会晕机,湛一凡从衣服里拿出晕车贴将薄荷拉过来:“趴我怀里。”

他们走得匆忙,他从哪里拿来的晕车贴?

不过薄荷还是乖乖的趴了过去,醇儿捂着自己的眼睛大喊:“非礼勿视!”

湛一凡瞪了醇儿一眼:“该哪儿来,滚哪儿去。”

“姑父你就不能对别的女孩子温柔一些吗?”每次都凶巴巴的,哪个女孩子会喜欢他啊!

湛一凡勾唇冷冷一笑,看着怀里的薄荷轻声道:“我的温柔都给你小姑了,没有闲情逸致再给别人。”

“呕……肉麻。”醇儿跳起来,赶紧躲开。

薄荷推了推湛一凡,也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别再当着她的面说这些了,她毕竟是晚辈。”

湛一凡低头看着薄荷点了点头:“嗯。”

贴上晕车贴薄荷又喝了一点儿咖啡,湛一凡才命令飞机排队起飞。薄荷一直头枕着湛一凡的腿躺着,相比起刚来英国的时候感觉好了很多。一路上虽然也昏昏沉沉却也没有再吐,中途还吃了一点儿东西。醇儿拿着电子设备在一旁忘我的玩几个小时又睡几个小时,薄荷则一直处于昏昏沉沉中,直到湛一凡叫她,说云海市到了。

重新踏上中国的领土,踏上云海市的土地,薄荷有一种莫名的安心感。这里是生她养他也是她最习惯的地方,而她同时也明白,伦敦是生养湛一凡也是他最熟悉的地方,所以湛一凡能在云海市长期陪着自己,这让她无比的感激。

小王开车来接他们,湛一凡却只让薄荷和醇儿上车,还交代道:“你回去休息休息,我晚些回来。”

“处理事情要小心,也要注意安全。”薄荷还记得他被名义帮所伤的事。后来她也多番注意了名义帮,那帮子人行事风格的确狠辣,不过现在已经被她列为头号需要注意的队伍了。

“我知道,小王让张姐给夫人做些好吃的。”湛一凡对薄荷温温一下,抬头看向小王时,眼底已是一片冰冷。

小王立即答应:“是,先生。”

湛一凡上了一辆黑色的车,薄荷知道是他提前让有力他们安排的。看着黑车消失了小王才问:“夫人,可以走了吗?”

薄荷回过头来看向小王试问的眼睛,淡淡而答:“走吧。”

醇儿没必要一个人回公寓,也就跟着薄荷去了西区。薄荷在路上给以为打了个电话,洛以为听见薄荷回来就立即说要来找她,于是等薄荷和醇儿到了西区湛家洋楼别墅时,洛以为已经坐在客厅里喝了半个小时的下午茶了。

“薄荷,你终于回来了,可想死我了!”洛以为按着薄荷便扑了过来,醇儿则浑身瘫痪的在沙发上躺下来:“从机场回来好累哦,饶了两个小时的高架,云海市的交通怎么得了?比伦敦还严重!”

薄荷其实也挺想洛以为的,虽然也遗憾自己在英国的婚礼她没能参加上,可是在云海市的那场婚礼洛以为的出力又出人自己是已经满足又感动了。薄荷有些话想和洛以为说,便拍了拍醇儿躺在沙发上的身子道:“上去休息。”

“小姑你要和你闺蜜说话,就要无情的抛弃我么?”醇儿撅着嘴一脸小委屈的模样,洛以为朝着醇儿吐了吐舌:“小丫头,知道我是你小姑的闺蜜,是不是该叫我什么啊?”

“不要。莫名其妙的多了好多叔叔阿姨,你相当阿姨,还是让我小姑给你生个娃娃出来叫你阿姨吧!我上去休息了!”醇儿嘴上说完知道小姑要拿自己瞪眼睛了,爬起来便以最快的速度溜走。

薄荷无奈的笑着摇头:“她就是家里太惯着她了,加上太熟悉所以嘴上没遮拦,你别生气。”

“怎么会,反而觉得她挺可爱的。”

薄荷告诉醇儿的事,是在英国的时候和洛以为聊天时说的。薄荷觉得有些事也没必要瞒着洛以为,洛以为如果因为这些事而和自己产生误会间隙,那才是她得不偿失,她多辛苦才得到这么一个死心塌地的朋友啊?

“来,我们到那边去聊。”

薄荷指了指卡座的位置,洛以为立即跟着薄荷而去,刘姐在路上就接到小王的电话通知说已经接到夫人,并且准确的转达了先生的命令。所以张姐和刘姐便立即起锅,于是薄荷和洛以为一坐下,她们便将两个小时内炖好的香菇鸡汤盛了上来。一人一盅,热乎乎的,喝着特别的暖。

薄荷尝了几口,全身都舒服了,又问张姐:“还有吗?”

“有的夫人,还有三盅呢。”

“给表小姐盛一碗上去吧,顺便看看她在做什么?”薄荷怕醇儿因为自己拉着洛以为说事而离开她会让她郁闷生气。

“好的,我这就去。”张姐转身便去忙,刘姐把糕点和热乎乎烫好的红茶也放了一壶在香薰灯上也识趣的退了下去,左下无人了薄荷才问洛以为:“这些天,云海市发生过什么事吗?昨天薄烟的婚礼怎么样?”

其实薄荷虽然昨天没有参加薄烟的婚礼,可她也让洛以为关注了一下。

“是前天,谢谢。你该不会忘了你在飞机上白白的空了一天吧?”

薄荷还真把时差给弄晕头了,低头又喝了两口汤承认:“好吧,我承认我糊涂了。怎么样?”

洛以为耸了耸肩:“轰动全城呗。薄家和容家给她准备的婚礼,可比给你准备的婚礼厚足多了。我看那容检察官也没点儿你的含蓄,该多高调就多高调,虽然他没有接受新闻采访,可是那薄烟却是说了不少。哦,我给你录了一段视频。”

洛以为将包包里的摄影机拿了出来打开递给薄荷,薄荷点击播放,画着精致妆容,看不出肚子的薄烟抱着十几个话筒笑脸盈盈:“感谢各位媒体对我和丈夫子华的祝福,我们的婚礼虽然举办的有些艰辛和心酸,可是我们始终都会带着最宽容最理解的心去看待一切……”

还能在虚伪一点儿吗?薄荷将摄影机还给洛以为,洛以为可惜的看着被关闭的视屏有些惊诧的问薄荷:“这就不看啦?”

薄荷拿着圆圆的勺子喝了一口汤,淡淡的‘唔’了一声:“没意思,不想看。”

“她这可是在指责你没来参加她的婚礼!”

“她面子很大吗?”

“而且据我所知,你这个妹夫,应该是你上司哦?”妹妹的婚礼不参加就算了,上司和妹妹的婚礼一起翘掉,似乎有点儿说不过去?

“大不了补送一个红包。”薄荷挠了挠头,抬头突然看向洛以为:“你前些天说有事要和我说,现在说给我听听。”

“我……”洛以为的表情却变得有些犹豫起来,该怎么说啊?说她和有力在试着相处?不得不说,那个有力自从那一次谈过之后,他就收起了那好色的眼神(虽然偶尔感觉他在偷看自己),然后转变了温柔攻势。怎么个温柔法?他那个凶样子也实在没有什么温柔的表情和温柔的事情可以做。每次一笑,洛以为都觉得有力那笑得比哭的还难看,还恐怖。但是,他的行为她基本还是满意的。一天三顿,几乎都没落下,就连她有时候在医院手术太忙,回到办公室都有一个便当躺在办公桌上。

如果不是她早就明白他一直以来的目的,她也许还真的会陷入这么一个温柔攻势。不是她内心不够坚强,而是这么一个外国型男却每天系着围裙在厨房里转悠,然后还给你准备便当,还乖乖的陪你看电影不动手动脚,甚至偶尔陪你出去吃一顿,也不看别的女人一眼。这么一个花心大萝卜突然变成萝卜叶子,她要不是知道他的真实内在的那点儿肮脏心思,她指不定还真的又陷入这段本就不该开始的感情了。

洛以为觉得有些心烦,她不知道该不该和薄荷说。薄荷会不会看不起她?会不会嗤之以鼻?有力也说过,薄荷对他意见颇深,洛以为知道说出来她一定回立即遭到她的否决的。可是洛以为却还是想继续试试,真的想试一试……至少要让自己对这个男人失望吧?虽然会再次受伤,可是她就是很想知道,这个男人究竟什么时候会让自己失望。多变态的自虐狂!

虽然她曾经说过要让薄荷至今以后给自己把关看男友,但是有力算得上是男友吗?洛以为不知道,其实她根本没有拿真心进去,她甚至以为不过十天他就会露出饥渴想女人的真面目,谁知道他竟然坚持了二十多天?他像是打定主意了要和她培养感情,虽然不算明目张胆,但是现在医院里许多人都知道自己好像有了一个正在交往却非常温柔体贴的男朋友。但是洛以为不知道他还能继续坚持多久呢?所以她忐忑,这事儿是真的就开不了口了。

“没……没什么。就是前些天遭遇医院里的一些麻烦事儿而已,现在都过去了。你呢?你不是也有事要和我说?当初在电脑里也说得不清不楚,什么你自己的真正身世?”洛以为迅速的岔开话题,虽然这也是她心里非常好奇的一件事。

薄荷盯着洛以为看了一会儿,盯得洛以为颇为心虚。只以为薄荷发现了什么,自己的心理防线也在一层层的崩塌,知道薄荷轻轻地‘唔’了一声,移开视线洛以为心里才松了一口气。薄荷毕竟是薄荷啊,检察官毕竟是检察官啊,她要审视一个人的时候,那双眼睛绝对具有绝对霸气的杀伤力。

“就如我之前说的那样,醇儿是我的外甥女。其实……我不是蔡青奕的女儿,我的亲生母亲失踪了,我在找她。”

洛以为虽然有点儿白,可是她不傻。薄荷在英国提及这事儿的时候,虽然不是太清楚,可是洛以为也七七八八的猜了一些,没想到事情还真的是这样?

“果然……豪门故事多啊。那你现在有什么线索没有?找到伯母了吗?”

薄荷摇了摇头:“虽然比之前的线索多了许多,可是依然没有什么头绪。但是可以确定的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我不是一个人。”

“不是一个人,是什么意思?”

“我……应该是双生子之一,妈妈当年怀的是双胞胎。不过对方是男孩还是女孩我就不清楚了。你们洛家是中医世家,在全国你们都享有一定的名誉,所以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们私下里也能帮我留意一下与我长相相似的人。女人,男人,都需要留意。”

洛以为有些恍然的点了点头:“听着真玄幻啊,我会帮你留意的,也会让我哥帮你注意,还有因为。不过……你的身世怎么这么离奇啊?不过这么说来我倒是理解为什么薄烟的妈妈一点儿都不像你亲妈,也理解为什么你和薄烟两个人完全南辕北辙,无论长相还是性格。”

薄荷表情严肃:“不能告诉他们我的身世,我怕走漏风声被薄家先听到。”

“嗯……好吧,那我就特意说这个世界上有没有长得相似的人,展开这个话题去和家人神聊,可以说你和醇儿,但是不必挑明你们的亲戚关系?”

薄荷想了想点头:“这个可以。”

洛以为呼了一口气:“又有事情做了,你放心,我会帮你多留意的。不过你确定薄家那边……不会知道吗?”

薄荷看着洛以为,轻轻的弯起嘴角勾起一抹较冷的笑意:“其实,我和薄烟有一点儿倒是颇为相似。”

洛以为打了个寒颤,搓了搓手臂看着薄荷却是一脸怀疑的道:“你就别侮辱你自己了。”

“呵……”薄荷笑而不语,她和薄烟唯一相似的地方,那就是……他们都很会演戏。薄烟会博得大众的同情,她又岂会做让大众厌弃怀疑的事情?

“夫人,表小姐不在客房里。我找遍了每个房间。”

薄荷挑眉:“我房间呢?”

“也……没有。”

薄荷看向洛以为,洛以为摇了摇头:“我没看见她出去。”

薄荷心里疑惑,明明就没出门跑哪里去了?

小王帮张姐搬东西进来,听到薄荷她们说的话便插嘴道:“夫人,我看到表小姐翻窗户出去了。”

“翻窗户?”

小王颔了颔首,然后又低头继续搬运东西到厨房。

薄荷心里的疑惑不消反重,这丫头为什么会翻窗跑出去?出去是她薄荷不会批准或者所……她不能知道的吗?

*

洛以为陪着自己吃了晚饭就回去了,薄荷又给醇儿打了个电话,可是一直没人接,薄荷有些担心。难道找梁家乐去了?薄荷又给梁家乐发了个短信:“醇儿联系你了吗?”

许久,梁家乐很没良心的回复了一条过来:老大你回来了吗?白玉醇联系我做什么?我和她不联系的啊。

薄荷摇了摇头,梁家乐这个笨小子,应该是至始至终都没发现过醇儿的感情。醇儿对他那么别扭的态度,他就真的一点儿都不觉得特别?

十点左右的时候,醇儿没回来,湛一凡也没回来。

薄荷还是给湛一凡打了个电话,响了三声就被接起,然后就是湛一凡有些急切的声音:“宝宝对不起,我忘记给你打电话了。”

薄荷知道湛一凡忙着回来就是处理公事,所以并不生气。

“是我自己想给你打电话来着,你在忙事情啊?”

湛一凡叹了口气:“回来和你说,有力受伤了,有些严重。所以我现在在医院,今晚可能不回去了,我要和李泊亚去处理一下这件事。”

薄荷的心一跳,昨天打电话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

“是名义帮吗?”

“还不确定。事情是在道途发生的,所以宝宝今晚你自己睡,知道吗?”

“嗯……你吃饭了吗?喂……”薄荷的问题还没问完那边的电话却已经挂了,薄荷有些担心湛一凡根本没吃饭,却也有些担心有力的伤势,应该不严重吧?可是湛一凡的口吻听起来好像并不轻松。道途发生的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薄荷疑惑,却也只能耐着性子等着,等明天湛一凡回来再问吧。

而她,明天决定回薄家去一趟。

这么大件事,都被薄烟给指责了,她能不回去吗?而且,她有心思从薄家入手调查妈妈后来经历的事,还有薄烟不知道有没有拿到蔡青奕的日记本。虽然那日记本里大部分扭曲了真相和事实,可总能知道一些毛鳞凤角和大概。

薄荷想着明天去薄家该做些什么,电话却又响了。拿起来一看是洛以为?

薄荷接起来,转身靠在梳妆台上才笑了笑问:“怎么,想我了?过来陪我睡吧。”

“去,我怕湛一凡会杀了我。”那个男人的霸道和占有欲可是洛以为非常清楚的一件实事。

薄荷挑眉:“放心,他今晚不回来。”

“哎哟?这么快就出去找小三了?”

“洛以为,你骨头痒了吗?”

“嘿嘿,我错啦。他为什么没回来,你知道吗?”本来,洛以为就是来试探一个人的下落的。

“哦,他有重要的事要处理。”薄荷也并不能把湛一凡的公事告诉洛以为,况且她认为有力的事情就更没必要和洛以为说了。

“哦……好吧。那你快快睡,抱着枕头孤独难眠吧,嘿嘿,晚安。”

洛以为,你的嘴什么时候也变皮了?

薄荷没把洛以为这个‘试探性’的电话放在心里,自己洗洗躺下睡了,睡之前还是又给醇儿打了个电话。虽然依然不接,可是薄荷知道醇儿自己是个大人,而且在市中心有公寓,自己也不能也不过比她大五岁并不能像她的大长辈去管教她,最后也就暂时放弃了给她打电话问去向的执著,只是直到天亮醇儿都没回来。

其实,醇儿也没去哪里,她只不过是接到道途朋友的电话,说之前跳舞的人摔断了腿,替补在几天前就请了假,而今晚的节目就要面临接天窗的危险。所以才希望她能回去帮忙表演一次,当然酬金不少。醇儿最近并不缺钱,她的工作也确定下来了,住的地方也确定了,可是这个道途的朋友在她曾经很危难的时候帮助过她,她不想欠这份儿人情,就想着今晚去跳一次算是还清了他,至此之后关系也就干净利落些。

醇儿怕薄荷会问她,就翻窗户跳了下去,当然也关了手机,她可害怕小姑质问她跑到哪里去了,她不想对小姑再撒谎,那就干脆暂时避开吧,等过了今晚回去再坦白。

到了道途,醇儿换上昔日跳舞的火辣舞娘服,然后等待出场。可她却不知,前面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大厅里刚刚走进两个她无比熟悉的人,而这两个人一个是她的姑父湛一凡,另一个……就是她的炮友,李泊亚了。

醇儿上台前突然要了一副面具,她不想为自己的警察职业生涯留下任何把柄,如果被有心人记住自己的面貌,那她以后这个刑警就真的难混了。

劲嗨的音乐一想起,扑朔迷醉的灯光散乱的在舞台上大了一圈,然后洁白的光束单独落在了舞台中间升起的钢管上。

随着台下那群男男女女们的尖叫声,醇儿踩着高跟鞋扭着小蛮腰和小翘tun走了出来。有不少属于醇儿的忠实粉见到了她的身影都兴奋的大喊大叫了起来,醇儿一边走一边扭了过去,抱着钢管开始挥洒自己的舞功。如蛇一般的身子顺溜妖曼的在冷硬的刚关上随舞成姿,忽上忽下,忽左忽右,迅速的攀升又倒挂而下,那火辣性感的身材让男人心脉膨胀也让女人羡慕欣赏,她的舞姿更加的让人觉得那简直就是神技一般,令人窒息的美。

挥洒着汗水,扭动着腰肢,醇儿用她最大的能耐想要在这舞台上留下最后一次的倩影。随着落地,如雷般的掌声、尖叫声和口哨声几乎湮没了她的听觉,微笑着看着台下的众人,他们似乎众星捧月的在拥戴着自己,夸奖着自己。

醇儿退场,下了场之后朋友上前来激动的一把抱住她都忍不住她的夸道:“你太棒了,你让我如何是好?真的舍不得放了你!”

醇儿取下面具,喘着气朝朋友一笑,推开他笑道:“得了吧,让我逍遥去,才不愿意给你卖一辈子色相。”

“那我以后让你帮忙,还来吗?”

醇儿朝更衣间走去,挥了挥手颇不在意的道:“看本姑娘心情!”然后潇洒的大步的离开。

醇儿在更衣间里换衣服,可她却突然觉得,这里安静的有些诡异了。虽然这个时候是表演高超,但是再怎么样这里总会有一两个人的,今天怎么就她一个?醇儿脱下性感的舞衣,拿过"xiong zao"穿上,刚刚扣上扣子背后却轻微一个响声,醇儿吓得回头便一掌朝身后劈去——

铁砂掌被挡,可是醇儿在看清眼前这个人的模样时,脸都青了。

“是你!?”

“怎么?真没想到,你还会在这里做这种事情?你可真是让我意外,小醇儿。”李泊亚身子往前一趋,扣着醇儿的手腕便将她压在了储物柜上。

“你放开我!”醇儿一只手捂着胸口,一只手却还要挣扎脱开这个男人的钳制,心里却在急跳,他怎么在这里?还有,他怎么会认出自己的?

“不放。我要在这里做。”

醇儿惊诧的瞪大双眼:“你疯啦?被人看见,我……”

李泊亚一笑:“吓傻了?刚刚看到你的时候,我的惊讶可比你还多。当然,你姑父的惊讶,也不比我少。”

“what!?我姑父……他、他、他怎么和你在一起!?”醇儿吓得脸色更白了,她那不近人情,对别的女孩子只有命令、威胁的无情姑父啊!

李泊亚挺了挺鼻梁上的镜框,眼眸里闪过一抹精密:“他不和我在一起,难道你希望他和你小姑一起来?”

“当然不!”虽然小姑也知道她在这里工作过,可是小姑却是让她辞了这里工作的,她偷偷跑出来就算了,还被现场抓包,她肯定死得惨。

李泊亚依然温柔的笑着,可是醇儿是真的讨厌他这样的微笑,总让她觉得全身鸡皮疙瘩,很发麻的感觉,从心底觉得恐怖。

李泊亚伸手从上面取出醇儿的衣服,亲自展开然后看着她道:“来,伸手!”

醇儿愕然,他要给她穿衣服?她又不是小孩子!

“快点儿,”李泊亚的笑终于遁去,语气开始变得有些淡和凉:“你姑父还在等你,做好被审问的心理准备吧。”

这,绝对是一个警告!

114 薄光的秘密魔盒

劲嗨的音乐伴随着dj的低声呐喊,迷乱的射灯伴随着群魔乱舞。道途,就是一个通往极乐的路,在这里那些疲惫的青年男女那些孤独寂寞的青年男女总能找到他们的快乐之途。

二楼,垂帘的包厢里,幽暗的环境也能清晰的辨识里面正坐着两男一女。而这两男一女正是被抓包的醇儿,还有她的姑父湛一凡和秘密炮友李泊亚。

醇儿低着头,一副认错的模样。

湛一凡手握红酒,眼神冰冷的落在她的身上,许久才冰冷至极的问道:“胆子长肥了是吧?瞒着你小姑偷偷跑出来的?”

醇儿点了点头抬起头来老实交代:“翻窗户……小姑不知道我出来了。我会向我小姑坦白的,发誓。”

湛一凡冷哼一声,态度轻慢,语气冰冷:“最好是。不然你小姑问起来,我不会帮你瞒着她。”

“不需要,不需要。那个姑父啊,你怎么就看出那台上的是我?”她戴着面具吧?而且这里离的也比较远,他们这是什么眼神呐?

湛一凡又瞪了醇儿一眼,李泊亚在一旁挺了挺镜框一脸微笑的帮着解答:“是这样的,醇儿小姐你没发现,你化了妆之后和夫人长得非常相似吗?”

醇儿心里一个咯噔,她的确给忘了。没化妆的两个人还不太像,可是她化了妆就特别的像素颜的小姑,这的确是个怪哉的事情。原来……姑父是因为小姑才把自己给认出来的,醇儿算是输得心服口服了。

湛一凡也不问醇儿为什么来这里跳艳舞,醇儿也只好乖乖坐着,但说实话她真的想回去睡觉了,可是看姑父和李泊亚坐在那里都没有动,醇儿这个做错了事情的人也只有乖乖低头等候命令了。

醇儿偷瞄着李泊亚,说实话,当他叫她醇儿小姐的时候,醇儿是忍不住想笑的。这李泊亚一定很害怕姑父吧?姑父的威严和气势比他凛冽,虽然她觉得这李泊亚也是个腹黑的主,但是对姑父的心却是无异的,倒也有些佩服他甘心屈服在姑父的领导下这颗心。

在床上被压的时候,醇儿可是一点儿上风也没占到,而他却似一头只做不说的猛兽,醇儿的四肢都被他拽得紧紧的。现在难得得到一个机会,醇儿岂会浪费?

“那个……李叔叔,你能送我回去吗?姑父,我能回去吧?还有那个……小姑应该也在家里等你吧?您什么时候回去呢?”醇儿这么不怕死的试探,其实也是想要提醒湛一凡她小姑薄荷也许根本就不知道他来这种地方呢。当然,也算是小小的威胁。

湛一凡一记阴冷的厉光射来,醇儿心里小小的颤抖,不过表面依然陪着微笑。李泊亚的表情有些漠然,像是根本就没听见醇儿当着他波ss的面叫他叔叔似的。

姑父的沉默,李泊亚的漠然,醇儿突然有些后悔起自己竟然在老虎嘴边拔毛的举动,是不是把姑父给惹毛了?

就在醇儿心里百般忐忑的时候,包厢口突然走进来一人,拂开帘子弯腰走了进来。

“湛先生……”话还未说话,只是有些怀疑的看了醇儿一眼,但只是一眼却又立即缩回视线来,忐忐忑忑的继续道:“您让我办的事已经办好,那些人要怎么处置?”

醇儿心里疑惑是什么事情,却又为那人的神色而奇怪,难道是把她认成小姑了?

湛一凡看了醇儿一眼冷冷一笑:“关起来,饿着,捆着。”

“是是。”

“三天之后,带我去见他们。注意,别弄死了。”

“是是。”

湛一凡看向李泊亚,李泊亚立即从衣服里摸出一张支票来递给那人,扮着红脸的角色:“这是订金。”

那人双手接下,往里面又走了一些,醇儿适应了黑暗看向那人的面孔,心里大骇。这人脸上的刀疤好明显,一副凶相,浑身肌肉发达。而且,她好像见过这人?

“我一定办好湛先生交待的事,义不容辞。”

醇儿听得迷糊,但是也隐约有些明白只怕姑父是在和黑帮的人做什么交易。那人拿了订金便告辞离开,醇儿来来回回的看着湛一凡和李泊亚,终于按耐不住好奇的问:“姑父,您是在做违法的事情啊?”

湛一凡扫过醇儿一眼,拿着手机突然站起来,只对李泊亚道了一句:“送她回去。”

李泊亚挺了挺镜框低头回道:“是,波ss。”

“等等,姑父你还没回答我呢,姑父我可是个警察啊……”怎么能当着她的面做违法的事情呢?这就太过分了!而她能视若无睹吗?

湛一凡已经大步离开,李泊亚伸手拉住醇儿的手腕将她扣在沙发上,笑容蓦的一冷:“你想让道途的人知道你是警察吗?”

醇儿惊愕的瞪着李泊亚,他疯了吗?她一定也疯了!她怎么能跟着他们一起疯!?可是这个时候,醇儿的软肋似乎还真的被他们给抓住了,所以……还真的不得不一起疯了。

*

薄荷是被骚扰醒的。

一股洗完澡的清香味扑鼻而来,接着男人的体魄似乎压在了自己的身上,然后嘴也被堵住,最后所有的气息似乎都被夺走了。为了呼吸,薄荷猝然惊醒。瞪大双眼看着眼前深邃的眸子,然后是整张俊脸。

“早安,宝宝。”湛一凡刮了刮薄荷的鼻梁,手开始乱动。

薄荷立即抓住湛一凡伸到自己腰间的大手,还有些糊涂的看着眼前的人,懵懵懂懂的睁着迷离的双眼问:“你才刚回来吗?”

湛一凡隔开薄荷的手,迅速的钻了进去摸着薄荷滑腻的肌肤,嘴轻轻的吻着她的脸颊和下巴,低低的呢喃:“好一会儿了……怕吵醒你,在沙发上躺了一会儿,才洗澡出来……宝宝,我想你!”加上飞机上的时间,他有两个晚上没要她了。

薄荷看了眼时间,这才六点四十,的确还非常早,天色都是麻麻的似乎才开始亮起来。湛一凡低头吻住薄荷的唇,薄荷刚睡醒根本没什么力气,眼看挣扎不开也只好应从了。

湛一凡要的很用力,薄荷嘤嘤咛咛的被折磨着叫了许久。要不是湛一凡在耳边不停的说房子隔音好不怕人听见,只怕薄荷的嘴唇就要被自己的牙齿给咬破了。才两个晚上没要而已,湛一凡却像久旱遇甘霖似的,薄荷的腰都被抓了些青印子,薄荷洗澡的时候看见自己腰上的印子顿时气恼的抓住湛一凡的胳膊便又咬又啃。

哄劝了许久,湛一凡这个毫无节制又无节操的男人在浴室里又要了薄荷一次才算作罢。心满意足的抱着薄荷从浴室出来,用浴巾裹着薄荷娇弱的身子擦了擦,然后扔开自己躺上床将娇妻揽入怀中,两个人靠在床头上都再无睡意。

薄荷用手指戳了戳近在眼前的胸膛,无意的问:“昨晚究竟去哪儿了?”

湛一凡揽着怀里的金香玉,低头亲了亲妻子的额头又抓住小手指才答:“道途。有力受伤的事,是在道途发生的。”

薄荷立即半起身子,虽然对有力的印象不是特别的好,可是因为湛一凡的关系自己对他其实是并没意见的。加上本来就对湛一凡这次的事情而深感好奇和关心便又问:“究竟怎么回事儿?他让我们回来的时候打电话不是还好好的吗?”

湛一凡拍了拍薄荷的肩:“其实不是什么特别大的事。天湖度假村动土开工之时,突然死了一个人。”

“什么?”薄荷立即爬起身子,惊诧的瞪着湛一凡。

湛一凡颔了颔首:“所以有力和李泊亚这些日子就在配合警察调查这件案子。可以确定的是,这个人不是我们承包商的工人,但是开工之事便被耽搁。现在我们虽然向外界封锁了消息,可是南山山上正在动工的度假村也被人连续找麻烦。”

“是有人故意而为?”那在天湖度假村工地死的人,也一定是有人故意而为了?

湛一凡点了点头,其实从昨天到现在他都很想抽烟,可是为了薄荷,为了他们可能会怀上的孩子,始终还是忍了下来。既然答应戒了,就自然会戒的彻底。

“和名义帮有关吗?”

“只能是他们。”

薄荷沉默了许久,突然侧身抱进湛一凡,淡淡的道:“你放手去做吧,我就当今天什么没听见。”

湛一凡看着怀里的薄荷,勾唇轻笑:“不必,我会做的很干净,你们一定发现不到我头上。”

薄荷轻轻捶了一拳湛一凡:“小心行事。如果真的有案件落到我手里……我可能不会徇私!”这是她的原则,而她能看着他做这些事情,已经算是违驳她的行事原则了。

湛一凡握住薄荷的手来到唇边亲了亲,弯下腰又堵住薄荷的唇重重的深深的吻了许久,抬起头来目光温和浅浅:“好。我一定……不会让自己给你们政府留下任何能抓住的把柄。不过现在……我还想要你!”

“不要啦,我下午准备去薄家一趟,现在该起来了。”

“还早。下午我和你一起回去?”

“不用,”薄荷推着湛一凡压下来的肩,淡淡的道:“我自己回去。晚上你来接我,我不想在那里吃晚饭。”

湛一凡刮了刮薄荷的鼻子:“好,我先去公司,然后去接你。回家,我们吃烛光晚餐。”

薄荷点头笑了笑,湛一凡立即又扣着她的胳膊低头吻了下来,薄荷挣扎不得,最后也只有乖乖顺从,只不过她只管躺着,不管使劲儿。

*

张姐和刘姐一个打扫卫生,一个做早餐。做的还是薄荷非常喜欢的中国早点,不过看湛一凡吃的并不多,薄荷吃完饭便将张姐拉到一旁去低声道:“张姐,以后如果可以还是尽量做英式早餐吧。你会做得,对吗?”薄荷记得张姐是会做的。

张姐点头:“好的夫人。要不我做两份儿吧?”张姐看薄荷今天吃的挺多的,也就猜到了这夫人是担心湛先生的饮食。

“那就……麻烦你们了。”

虽然偶尔吃一下外国式早点还觉得不错,但是薄荷还是更习惯吃中餐。不得不说,和湛一凡这个从前是英国籍的男人结婚,生活在一起才会发现两个人相处的时候不只是婚姻和感情,还有许多小细节是需要适应对方的,而他们两个北京文化完全不一样的国度里各自成长的人生活上有许多东西都是不一样的。

比如,湛一凡从不吃动物的内脏,从不吃爪子翅膀一类的东西,不过也因为他妈妈宋轻语也喜爱这类的东西,所以他并不会和其他欧洲人一样觉得吃这个有什么不可思议。可是薄荷却独爱啃鸡爪子麻辣鸭心这样的东西。

但是薄荷因为胃的原因又几乎只能吃清淡的,可是后来才知道其实湛一凡是一直在将就着自己。如果给他一盆四川毛血旺或者麻婆豆腐,他可以吃超过平时的三倍饭量,他竟是如此嗜辣,却又是薄荷婚后才知道的。

吃过早餐,湛一凡便又让小王开车送他去公司了,薄荷则自己驱车去了洛家。

许久没见洛家的长辈,薄荷带了一些礼物,都是英国带回来的东西,洛以为的爷爷奶奶爸爸妈妈都非常的开心。

“薄荷啊,以后来玩就是了,不要再带这些礼物啊。不要这么生疏,你和因为以为的关系都这么好,对我们客气的话,就是对以为的客气,知道吗?”说话的是洛奶奶,拿着薄荷送的丝质围巾满脸笑容,却还是客气的交代了一番。

“是啊,薄荷。以后再拿这些东西,阿姨可就不高兴了啊。”

“以后来玩就是了,的确不需要这些。”

就连洛爸爸和洛妈妈都客气了起来。

薄荷心里为他们的客气叹了口气,面上却还是保持了微笑:“爷爷奶奶,叔叔阿姨你们才不要和我客气。这些东西我瞧着都很适合你们,也的确有一段时间没来了。这次来,不仅仅是作为晚辈的拜访,也是作为邻居的拜访。我结婚后和丈夫住的房子离这里不远。步行十五分钟,开车三分钟。以后我要是经常来串门子,你们不要嫌弃才好哦。”

洛家长辈听了都是十分开心,一个个说着让薄荷日后常来的热情话。洛以为急忙拉着薄荷撤走,一边走还一边怪薄荷:“带这么多礼物来,会把他们惯坏的!”

“他们是长辈,难得有如此可爱的长辈们,当晚辈的当然要敬爱着,你别不知好歹啊。”薄荷说着瞪了洛以为一眼。

洛以为摸了摸鼻子,郁闷的噘嘴,她知道薄荷是因为她自己的身世,所以看到比较和睦的家庭就羡慕又嫉妒,还觉得晚辈理应掏心掏费的对长辈好。洛以为没话说了,她也不过是觉得薄荷没必要提着礼物上她的家门,却反而被她给喷了,洛以为还是乖乖的闭了嘴。

两个人在花园里站着,洛以为心里有一些疑惑还没问出口就看见洛倾城提着公文包走了出来。

“早上好。”薄荷立即和洛倾城打招呼,她结婚的时候洛家就请了洛以为和洛因为,洛倾城她觉得也还不是太熟悉所以并没有邀请。

洛倾城向她礼貌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然后直接跨过了薄荷和洛以为的身边向大门口走去。薄荷看着洛倾城的背影,转头才问洛以为:“你哥看起来不太开心?”

“他已经好多天这样。郁郁寡欢的活脱脱失恋的模样,可是我们家谁撬他的嘴都撬不出一个字来。”

薄荷望天:“你个这个榆木疙瘩都开窍了,看来春天真的快来了。”叹了口气,薄荷拉起洛以为的手道:“走,我们出去,我载你去医院。”然后她磨到下午再去薄家。

“走吧。”洛以为暂时按耐住内心的疑问跟着薄荷也出了洛家。一路上洛以为几次三番的都想问出心里的疑惑,可是总是到了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其实,她不过是想问关于有力的事情。

昨天一天到现在有力的手机都是无法接通的状态。洛以为昨天中午开始就没有吃到他送来的便当,当时心里只不过想他是太忙了。可是下班的时候走到医院门口也没看见他的车,以往的每天这个时候他几乎都已经等在这里。洛以为想打电话问他是不是今天太忙,甚至体贴的想要不要取消这天晚上一起吃饭的约会,她甚至觉得自己偶尔也应该如此体贴主动打个电话,可是电话打过去却是无法接通。

然后洛以为就接到了薄荷的电话,等洛以为赶到湛家,喝了下午茶回到家又才想起来有力的事情。十个电话打过去,通通都是无法接通。洛以为心里开始有些不安,给薄荷打电话却又没探出什么口风来。洛以为心里越加的不安起来,洛以为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她似乎从一开始就清楚。花心大萝卜!

所以,洛以为想他是不是开始厌烦这游戏了?是不是开始想要逃开她了,是不是终于……觉得她并没有什么值得喜欢的地方,开始没有耐心,开始想念女人的身体,开始蠢蠢欲动,想要结束了?

洛以为的黑眼圈有些深,很少用粉扑的她今天扑了三次才遮盖了自己的憔悴。连她自己也没发现,这场游戏,她以为不上心的自己,其实已经渐渐的深入其中,她的期盼越深,她的失望却越重,摔得也越疼。

薄荷也发现了洛以为的心不在焉,问了几句洛以为都只是说没事,薄荷也不勉强多问,要说得她自然会说,不会说的就是撬开嘴也不会多讲一个字。于是薄荷将洛以为送到医院之后就自己去了美容院。

要去薄家,她怎能失了颜面?

从美容院出来之后薄荷又去商场买了一套衣服,站在镜子前看着越加精神美丽的自己,薄荷唇角的笑容越深。不知道如今的自己,有没有越来越像当初的母亲?当年的母亲因为善良和对薄家的期待,为了她以为的爱情而被薄家伤的彻彻底底,为了爱情被蔡家伤的竟然成为了二十八年的‘第三者,被那个男人伤的碎了心,让她曾经以为并不会参与其中的爷爷奶奶也大失所望。

“小姐,您真的很美呢。就买了吧?真的很适合您哦。这黑色的狐狸毛陪着里面的黑色紧身针织衫,将您的身材完美的衬出,还有您自己的黑色皮鞋本身就很美,您的腿又细又长,皮肤也水嫩白皙,配上您今天的妆容,气质是真的高贵又冷艳,实在是美极了。”

“高贵?冷艳?”薄荷看向那售货员,似抓住了重点一般。

“嗯嗯。”那售货员忙不迭的点头。

薄荷回过头来冲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轻轻拍着黑色的狐狸毛,双眸微敛,淡淡的道:“帮我把旧衣服包起来。”

“好的,请您稍等,我帮您剪去吊牌。”

“小姐,您一共消费二万八,这边付款哦。”

薄荷挑眉:“我结婚了。”

“哦,不好意思,这位太太。”

薄荷勾了勾唇,将手中的金卡递了出去:“刷卡。”可别误会,这金卡里的钱可全部都是为薄家那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这段时间所赚取的盈利。用湛一凡的钱,薄荷还心疼呢。

走出商场,一路上无疑会引来无数的视线。本来,在这冬天,美女就不多。这美女又如此冷艳高贵,穿的一身名牌服饰,无论男女都会侧目望来,不管是羡慕嫉妒还是倾慕的眼神,都让薄荷成为众人眼中的街拍女神。

薄荷今天开的是车库里的那辆最低调的奥迪越野,高贵又冷艳的美少妇开着奥迪越野,霸气的流线配上她的气质,谁还敢靠近?

至少,当薄荷开着车回薄家,车鸣‘滴滴——’的催促着守门大叔开门让她的越野能开进薄家大门,而那大叔看到竟然是薄荷时脸上的表情简直可以用‘夸张’二字来形容。

将车横在屋宅大门前,薄荷开门下车竟然看到了田妈的儿子王权在门口。王权看到薄荷似乎也有些讶然,从前薄荷也见过王权,那个时候的自己还是一副乖乖女的模样,虽然不爱搭理人,可是与如今的自己必定已是天差地别。

“你好王权,很高兴再见到你。”因为对田妈的好感,因为这小子也有些天生的傲骨,所以薄荷对他还比较客气的打了招呼。

“大小姐。”王权退到一边,双手捧着向薄荷而去:“我帮你把车开进车库吧?”

“你在这里帮佣?”

“帮爸爸。”

薄荷客气的将钥匙放在王权的手心里,这孩子几乎从上高中开始每年寒暑假都回来这里帮自己的爸爸妈妈干活,每天晚上又赶回家,还不要额外的薪水。可是也只限于帮他的爸爸妈妈干活而已,所以薄荷倒有些欣赏喜欢他的性格。

“麻烦了。”

王权又看了薄荷一眼,表情已然恢复了平静,捧着钥匙只向薄荷的车走去。薄荷走进玄关,田妈如同往日里的每一天那般的正站在门口,看到薄荷立即鞠躬弯腰的问候:“大小姐,您回来了?”脸上所带的,是许久不见薄荷而从内心深处所散发出来的欣喜。

薄荷点了点头,对田妈也是温和的笑笑:“田妈,许久不见,你还好吗?”

田妈立即也笑着道:“好,当然好!大小姐您气色好了,看来过的还不错。”

“爷爷奶奶他们呢?家里有谁?”薄荷望了眼大厅,竟然空无一人?

“老先生和老夫人都不知道你今天要回来,一大早就出去了,我马上打电话给他们。”

“还有的人呢?”薄荷有些失望,没给他们来个震惊的回归架势,刚刚的霸气都是白表演了。

“夫人在容家陪着二小姐,老爷当然在公司了。”

“哦?如此体贴?”竟然去了容家?薄荷对容伯母的印象是不错的,一个很温婉的女子,容子华的性格就是遗传自她。所以薄荷很是怀疑容夫人能和蔡青奕和睦相处,两个亲家母住在一起会不出矛盾?

反正,薄荷是不相信的。

“打电话告诉所有人,就说我回来了。”

“是。”

“帮我……做些布丁吧。蓝莓味的。”如今,薄荷是想做什么吃什么,她都不会再苛刻自己,在薄家自己有权利得到一切最好的待遇。现在,就从这小点心开始。

“稍等,我马上让人给你准备。”田妈眉目含笑,转身便去忙了。薄荷踩着高跟鞋向楼上迈步而去,隐约间听见了楼下佣人们的低声讨论。

“大小姐变了好多……”

“好漂亮啊。从前的她是绝对不会这样美的。”

“也不会要求吃蓝莓布丁。”

“是啊……虽然以前不好相处,可是戾气没有如今重,有没有觉得她的双眼是越来越冷啦……”

薄荷嗤之一笑,就连旁人都看得出自己的眼神很冷,戾气很足。那薄家人看到该作何怀疑?算了,自己还是稍稍收敛一下眼神,戾气还是需要隐藏的,可是这证据就不得不翻箱倒柜的去找了。

上了三楼,进了薄光平日里那任何人都禁步的书房。薄荷上次来过一次,是为了拿婚纱。这一次,则是想要查找一些线索,就算是蛛丝马迹也好。

薄荷轻轻的关上门,快速的走到巨大的书桌后在皮椅上坐下来,然后翻箱倒柜的拉开柜子开始找,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该找什么,可是相比什么也不做,这样满含期待的找着,满含希望的翻着,至少还能安慰自己的心。

翻来翻去,薄荷终于在左边的抽屉里找到一个带锁的盒子。薄荷翻看着手中的盒子,并不大的盒子,但是要放东西却也不少,至少两把枪的空间都搓搓有余,听说许多人都会私藏枪支,难道他也有?薄荷拿在手里微微用力的摇了摇,听见里面有些声响便将抽屉关上把盒子放在了书桌上。这个锁,好像有些熟悉?薄荷盯着锁孔,这是一个蓝色的小锁,看起来非常的精致,可是上面的花纹……薄荷猛的瞪大双眼,她的确没看错。

妈妈的日记本也是上了小锁的,那个锁是粉红色的。上面有两个白色的字母:bg。薄荷但是并未做多想,可现在握着这蓝色的小锁,看着上面的bh两个字,薄荷恍然间才明白了过来。这根本就是情侣锁,妈妈上面刻着‘薄光’二字的首字字母。而他的蓝色锁上面则刻着妈妈‘白合’二字的首字字母。只是妈妈当初将日记本一起留在了尼姑庵里,想必是已经对这个人死了心,伤透了。可是他为什么还留着?难道……他对母亲还有情?

薄荷心里一惊,她为自己的这个想法而感到可笑。怎么可能呢?那样的男人,如果真的爱妈妈,当年不会那样伤害妈妈。如果那样爱妈妈,这些年不会千般万般的依着蔡青奕对他的另一个女儿疼爱如珍宝,对自己却陌生如领养的杂草。那样的人,怎么可能有心,怎么可能会真的去爱一个人?

薄荷又翻了翻,并没翻到钥匙。薄荷只好从自己的包里拿出钥匙来,这要是是湛一凡给她的。当初湛一凡拿日记本去开锁,最后配了一把钥匙,钥匙就给薄荷了。钥匙很小很精巧,可是薄荷怀疑这钥匙虽然能开妈妈的日记本却不能开这个人的秘密潘多拉魔盒。

不过,还没试过怎么会知道究竟行不行?

钥匙插进锁里,薄荷拧了拧,‘啪’一声轻响惊喜和意外,锁竟然开了?薄荷立即收起钥匙,将锁取下来放到一边去,心里‘砰砰’的急跳,看了眼紧闭的书房门,确认一定不会有人来薄荷才轻轻的打开盒子。

他……究竟有什么秘密?

盒子里的东西,其实很简单,照片而已。

但是照片里的人却让薄荷都惊呆了。与自己那么相像,却比自己温婉柔美,气质也比自己空灵出众的女人……不正是二十八年前的妈妈白合吗?拿起那叠照片,薄荷一张张的看过来,微笑的,灿烂的,噘嘴的,娇羞脸红的,快乐含蓄的,就连流泪的也有。为什么有这么多?为什么又那么的确定就是自己的妈妈而不是双胞胎姐妹?很简单,衣服很老旧,虽然妈妈气质温婉轻灵,再土的衣服穿在她身上都那么的漂亮。还有便是,有一张是妈妈挺着肚子的模样。

肚子真的很大,她挺得似乎很吃力。二八月的天气,肩头披着薄薄的黑色针织披肩,乌黑整齐的发丝披散在背后,戴了一根宽白的发圈。一只手里有些吃力的提着生活用品,一只手撑着几乎向后大弧度弯曲的腰肢。

薄荷捂着自己的唇,眼泪顺着眼眶流了下来。这张照片里的妈妈只是看起来便好辛苦,可是即便她似乎真的很累却依然满脸的毅然光芒。好像,再苦再累也不怕,好像肚子里的他们就是她全部的力量。这张照片,看得出来她那个时候至少已经在妈妈肚子里带了八个月了,快出生了吧?

可是他怎么有这样的照片,照理说他那个时候已经和蔡家小姐订婚了,妈妈也回过了白阳镇。难道她后来还是回了云海市?可是这照片的弧度怎么都像是偷拍,是他找到妈妈了吗?他们后来又发生了事?

薄荷擦了擦脸上的湿润,将自己的情绪收好,然后将照片也小心翼翼的放下,手里还有两张照片。依然是白合,一张看起来形容憔悴,不知道坐在哪里,看着远方,这是什么时候?生完孩子?还是谈恋爱的时候?虽然只是侧面,而且是远景,可是薄荷几乎能看到她身上所散发的那股忧郁。

薄荷的手轻轻的颤抖了起来,盯着照片里的女人,心痛如绞:“妈妈,你当年到底经历了什么?”

最后一张照片,薄荷的神情俱是一怔!中年的妈妈?或者说,这个时候的妈妈!?

薄荷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并没有看错,顿时欣喜交加。照片里的妈妈看起来虽然并不如从前年轻,而且还有了岁月的痕迹,可是依然看得出她的五官和身姿。的确是妈妈,虽然穿着单薄,而且坐姿和上一张有些像,表情很模糊,到时看不清喜悲之情。

这个地方是哪里?难道薄光……她的父亲,其实根本就知道妈妈在哪里?或者保持着联络?不然他怎么会有这两张照片?除非偷拍?那他也是必定知道妈妈在哪里的!确定了这个想法之后,薄荷拿起来对比照片里的风景,一模一样的风景,就连身下的椅子都一样。只是照片里的小树似乎如今已经长成了大树,但这究竟是哪里?如果给湛一凡看看他一定能知道!

薄荷想要偷走一张照片,可是她又怕薄光发现,脑海里猛的灵光一闪,立即从抽屉里找出纸笔,既然不行那就素描!反正现在家里一个人也没有,虽然通知了他们回来,可是料想也不会那么快。

薄荷的素描从没这么快过,也从没如此技术过。当薄荷描着母亲的身影时,鼻头又是猛地一酸,她的身影看起来为什么这么的悲凉?孤独?和寂寞?她心里在想着谁?会想她的女儿吗?

“妈,你究竟在哪儿?我好想见见您,叫您一声妈妈……就算您当初真的抛弃了我,我如今也不怪你了,我了解你当初的苦楚,我知道您的心情……”画着画着,薄荷的笔却再也难以继续下去,深深的吸了几口气,隐约的听见外面走廊里传来田妈的唤声:“大小姐?大小姐……”

薄荷加快手里的速度,不多时手里的素描完美的完成。只是在画到母亲的身影时似乎费了不少时间,描的简直惟妙惟肖,就连她自己都要认为这根本就是一张照片。

薄荷将素描收起来,然后将照片一张张的准备放回盒子里。刚刚放下一张薄荷却又顿住了,因为这盒子里不仅只有照片,原来还藏着一样东西。

手指捻了起来,拿在窗外投进来的灯光里打量,一颗戒指?一颗男士婚戒?

*

最先回来的还是爷爷和奶奶。

薄荷正在吃第二杯蓝莓布丁,奶奶匆忙的走进来,看到薄荷脸上又是生气又是开心的表情,走近了还是沉下来似是不乐的道:“你怎么还知道回来啊?”

薄荷心里一沉,低下头的双眸闪过一抹冷光,当年如果不是爷爷和奶奶并没有少伤害妈妈,薄荷对他们的原谅已经消失弥散,如今存在的只有芥蒂!虽然及不上对薄光和蔡青奕的怨恨,可是对他们薄荷知道,从今之后自己再也难以尊重孝敬起来。

“奶奶。对不起,因为英国那边走不开,所以回来晚了。您和爷爷不要生气。”

薄荷抬起头对奶奶微微一笑,薄老夫人叹了口气:“算了算了,我知道你在他们湛家也必定不容易。快起来让奶奶看看。”

“还有爷爷,爷爷也想看看你瘦了没有?”

“瘦了瘦了,我看腰都细了。你怎么回事啊?过去难道还在吃苦吗?傻孩子!”

薄荷看着此刻关心着自己的爷爷和奶奶,是那么的想哭。他们对自己的关心是真是假?而他们当年究竟为什么要那么苛刻的对待母亲?难道家世在他们眼中真的就重要过一切?

薄荷相信,此刻在他们心里,对自己的心和态度绝对没假。可是白合的日记,那曾经的往事就一幕幕的涌上自己的脑海,她忘不掉,只会越加的刻骨铭心,甚至看见薄家的人就想起来。

“奶奶,湛家对我很好,我没瘦,重了两斤。”

薄荷说的是实话,可是刚说完奶奶的脸色就微微的变了,薄荷知道是因为自己没有顺着奶奶的话说,扫了她的面子,可是薄荷如今还会给他们面子吗?不,她不能再对自己残忍,任何事都不会再忍。包括对湛家不好的讨论,她一定立即驳回!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看妈你也不用担心了。她是连回门都不知道的一盆水,你关心越多只是徒劳您伤心!”说得如此狠话的人,不是蔡青奕还是谁?

薄荷回头便看到她正挽着薄烟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薄烟则垂着眸垂着头,看也没看薄荷一眼。只怕不是不看,而是不敢看?薄荷冷冷一笑,随即神情却又是一怔,因为跟着她们进来的人,还有容子华!

容子华也看到了薄荷,视线淡淡的落在她的身上,薄荷对上他的视线,竟莫名的松了一口气。因为他的冷淡?薄荷为自己的这个反应而感到可笑。

------题外话------

——看偶们薄荷明天怎么对恃狠斗薄家人。o(n_n)o~

115 迈向冷血queen

转头过来,薄荷看向也没否认刚刚蔡青奕说的话反而哀愁的盯着薄荷的奶奶,仿佛她也确定了薄荷就真的只是一盆泼出去的水似的。

薄荷心里是无尽的冷意,奶奶您的关爱真的太浅薄了,难道您不知道每一次您露出这样的表情时,她的心就会特别的失望,失落?原来,她真的没想错。对薄家人,何须心软?就连爷爷和奶奶,也没必要了。当年要不是他们对母亲的门户偏见,母亲和也许早就告诉了他们白家的家世,后来还何至于生出那么多的是是非非?

薄荷如今明白,他们从未真正的敞开心爱过自己,这些浅面的关怀,她不需要!

“看来,在母亲的心目中,薄烟不算是嫁出薄家了?妹夫,我怎么不知道你入赘了我薄家?”薄荷轻轻的抱怀,态度颇些傲慢,眼神更是轻佻的带了些挑衅的意味。

此话一落,蔡青奕的脸色突然变的阴冷,放开薄烟便走过来,一只手更是紧紧的握成了拳头。

薄荷自觉的向后退了两步警惕的看向走过来的蔡青奕蹙眉:“怎么,想教训我?我已经嫁出薄家,您别忘了!现在,我是湛家儿媳,你动一根毫毛试试?”

薄荷的这话说的轻慢味十足,外人听来也许只怕会认为她是一个极度不孝顺的嚣张大小姐罢了。可是这话落在薄家人耳中却已是另一番感觉。

爷爷奶奶震惊的看着薄荷,仿佛不信他们的孙女会说出这种话。蔡青奕依然阴冷的看着薄荷,只是也止住了脚步没再往前,可是那拳头却是越拽越紧,想必是在想象着薄荷正被她自己捏在手心儿里发泄着自我的怨气?

薄荷不知道,她也没兴趣一探究竟。对于蔡青奕刚刚上前的动作,她第一个反应就是她会打自己,毕竟她早就想这样做,只不过前两次都被薄光给阻止了。今天薄光不在,她当然要自己保护自己的脸,她就不信,这里的任何一个人听了她这‘嚣张’的放话谁还敢动自己?

“好哇……”蔡青奕点了点头,脸上的怒意勃发:“你个不知好歹的东西,才嫁出薄家几天就这么嚣张了?你是湛家儿媳你就滚,你还回来做什么?滚出薄家!滚!就当我们白生你养你了!”

教训的多么自在自然,大义凛然?薄荷心里狂笑着,生她?养她?她不知道这四个字,她蔡青奕究竟是怎么说出口的。而爷爷奶奶阴沉着脸站在一旁,像是也认同蔡青奕对她此刻的教训似的,薄荷知道,只要在今天蔡青奕对她做出任何教训爷爷奶奶也是不会阻止的,因为此刻在爷爷奶奶心里只怕自己的行为和举动已经让爷爷奶奶大失所望了!

可是,失望的何止爷爷奶奶,对他们,薄荷同样的失望!

“是吗?我是嫁出薄家的吗?”薄荷看了爷爷奶奶一眼,最后视线落在蔡青奕的身上,眼神淡漠:“你确定,你和他不是把我卖出薄家?”从前,她愿意装傻,愿意认为自己是在为薄家做贡献,为了父母做的最后一件事。可是如今,她再也不会这么认为!那是她真的蠢,才会被利用!

“薄荷!你怎么越说越不像话了!?”爷爷一声怒吼,薄荷知道爷爷一般不发脾气,发起脾气来不得了。

薄荷转身看向爷爷,既然要理论,那好,她就好好的和他们理论一番,让他们一个字都再也吐不出来!

“爷爷,您也甭说不知道。这个家的所有事都逃不过您的眼睛。当初,薄家经济危机,全国人都知道。当初,让我嫁给湛一凡不是为了什么指腹为婚,指腹为婚这个约定只有湛家才是诚心实意,而薄家根本就是打着约定的旗子,实行卖女儿的行为!也别给我说,是真的觉得我幸福,我和湛一凡合适。我和湛一凡的确合适,我嫁给湛家的确幸福,可是这里面薄家的实质,谁也别想抹灭!”

薄荷的指责,掷地有声。

落在爷爷和奶奶的心坎儿上,落在容子华的心坎儿上。他虽然一直站在后面,可是眼神却一直落在薄荷的身上,也听着薄荷说的每一个字。说实话,他真的很少见到薄荷这般生气的模样,可是她生的气却是那么的理直气壮,她说的理由也是那样的让人心酸,让他不止一次的后悔为什么从前没有发现她过的这么辛苦?虽然,如今他真的不应该再想那么多,但是心是能又自己做主的吗?

蔡青奕的脸色依然难堪,可是薄荷的指责她也是没法反驳的,因为她说的的确是事实,他们当初的确是把她卖给湛家的心思。

许久,蔡青奕才找到一个继续指责她的借口,回身一把将薄烟拽了上来,瞪着薄荷依然口气不善的道:“可是,你也不该连你妹妹的婚礼也不会来参加,你知道烟儿多失望吗?”

“她失望,关我什么事?”薄荷反问,蔡青奕不可思议的看着薄荷:“你就这么没心,是打算和薄家所有人都脱离关系了是不是?你个不孝女,你爷爷奶奶还在这里,你就急着说你不关心薄家任何人了!?”

“你们关心我吗?关心是互等的,我关心你们,谁来关心我?如果你们真的想让我回薄家来回门,为什么这些天一个电话也没有?如果真的想让我参加薄烟的婚礼,为什么一个电话也没有?不是我不把自己当薄家人,而是你们从未真的把我当做过薄家长女。”

薄荷的指责再次堵住了蔡青奕的嘴,她怀疑的看着薄荷,薄荷今天回来的态度无疑又是一次一百八十度的转变,不,不仅一百八十度,只怕是二百七十度,三百六十度都有了!这个丫头,态度完全嚣张,根本没有从前自己指责她就只管听着的半点儿模样了!

薄荷拍了拍身上华贵的狐狸毛,说实话,她觉得自己这样的态度挺好的。能挺直腰杆的将自己心里的话全部弹回去,能看到她惊讶愕然的表情,能让他们知道,如今的薄荷已经变了!不再是从前那个自己。是,今天的自己是连演戏也不想和他们演了,真正的自己就在他们,他们能否适应那就不管她的事了。

‘关心’这样的狗屁她还会相信吗?所有的错都喜欢推给别人的薄家人,能否接受她的指责?只怕不会,只怕现在他们的焦点都会放在‘她为什么变了’的疑惑上。

善良和软弱一旦让别人接受,他们就只会觉得理所当然。

可是狠毒和乖张才是最容易让人记住的特别。

从蔡青奕身上转开,薄荷的视线又轻轻的落向薄烟,勾了勾唇浅笑:“薄烟,你的新闻采访真精彩,我都看了都要感动的流泪了。是吧,子华?为你有个这样的老婆你真的感骄傲哦?”最后,看向薄烟身后的容子华,余光却成功的看到薄烟那浑身一颤的动作和随即僵硬的变化。

怎么,知道害怕了?真正害怕的,还没有全部释放出来吓吓你。

薄荷对着容子华微微的笑了笑:“子华,过两天上班,我要给你一个很重要的东西。”如今看着他心里再也没有任何感觉,不恨不怨只有平静。薄荷自问,是因为有了湛一凡吗?

“好。”容子华并不知道薄荷是在‘欺负’薄烟,只是对着薄荷的视线淡淡的应允了一声。可是这个‘好’字却让薄烟身形摇晃,看动作似乎恨不得摔在地上似的。

“姐……”薄烟从进门,终于对薄荷说了第一个字,“我们聊一聊知心话吧?”

薄荷看着薄烟那苍白的脸色,心里也没有如山蹈海的兴奋和满足,只有淡淡的漠然,声音自然也就是如此了:“知心话没有,要聊聊为什么不来参加婚礼倒是可以。”

薄烟转身便向偏厅而去,蔡青奕担心的看着薄烟的背影:“烟儿,什么话在这里说不好吗?”

“我倒是挺想在这里说的。”薄荷无所谓的眨了眨眼,蔡青奕咬牙切齿的看着薄荷:“不孝女!”

薄荷脸色一沉,瞪着蔡青奕的眼神顿时阴厉。蔡青奕心里一个咯噔,说实话,这眼神实在太像即将发怒的薄光,让她莫名的害怕,恼是只能看着薄荷如此瞪着自己竟然说不出一个字来。

“记住了,不是我不孝,而是……没什么好值得我孝顺的。我的孝顺,在我这二十八年的岁月里早已经还得干干净净,我给你们挣得面子比薄烟给你们挣的面子多了几百倍,你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

蔡青奕倒吸了一口气,薄荷嚣张的态度实在快让她发指了!

“你……你……”可是蔡青奕却只能反复的说着一个‘你’字,再多的指责似乎她自己也找不出来。可是心口憋着的那股子气却是怎么也散不了的。

薄荷不想再和蔡青奕讲那些她根本就不会理解的道理,侧目看了容子华一眼,淡淡的勾了勾唇,尽显残忍的低声道:“薄烟的肚子我绝对不会碰,你放心。如果等会儿有问题,请你怀疑她自己。”

如此,也算是一个警告。如此,也算是她对薄烟的后招给自己留的一个小路。她知道薄烟的疯狂,知道薄烟的心思,她可不想自己无辜做了‘侩子手’。

毕竟狗血言情剧里这样的戏码实在太多了,而她自己绝对不会是那个炮灰。

容子华讶然的看着薄荷,似乎不相信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不,今天的她已经说了太多不可思议的话,太多不可思议的嚣张模样。蔡青奕也听到了薄荷的那句话,顿时气得更加说不出话来,薄荷冷冷的笑了笑转身终于跟着薄烟的脚步而去。

薄老夫人和薄老爷子对视了一眼,仿佛也在交换着彼此心里的讯号,怀疑为什么薄荷婚礼之后就变了如此之多?

薄烟背对着薄荷走来的方向,薄荷在还有三米远的时候就停住了脚步,转身在沙发上坐下来,优雅的翘起自己的二郎腿,看着薄烟的背影淡淡的道:“谈什么,说罢。”

薄烟转身看向薄荷,脸色依然苍白,声音却有些颤抖:“薄荷,你不要太过分!如果你真的敢在子华面前说三道四污蔑我,就别我不客气把一切都告诉爸爸妈妈爷爷奶奶他们!”

“哦?”薄荷有些意外的看向薄烟,那眼神并不是意外薄烟会想如此做,而是意外‘她竟然还敢威胁她,和她薄荷讲条件?’薄荷好笑的摇了摇头,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执起来放唇边轻轻一呷,轻佻的视线才慢慢的对上薄烟,淡淡的道:“你还和我讲条件,薄烟,你没忘记你落有证据在我手里吧?那可不是‘说三道四的污蔑’,一切都是你自己所讲所语。”

薄烟抿着失了血色的唇:“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薄荷耸了耸肩,一脸的无所谓:“你说去吧,我倒是无所谓所有人都知道我知道了什么,反正迟早是要摊牌的。可你就不一定了,你想瞒一辈子的东西真的能瞒一辈子吗?你想和我讲条件,最好想一想我们互相捏着对方什么肋骨。我捏的是你的软肋,而你捏的大约就是我可无可有的那一根脚趾头罢了。会痛,却不会致命。”

薄荷毕竟是个检察官,为了练习口才她可没少费劲儿,从前对他们沉默寡言那是她觉得没什么好说的,都是一家人。可是现在,她打从心底里和他们已然分开,该打击就打击,该怎么态度就是什么态度,她的暴风雨他们迟早是要该吃的!

薄烟听了这话,似乎再也无法压抑住内心的那股子气恼,捡起茶几上的苹果就像薄荷扔去。如此快的速度,薄荷避之不及,肩膀重重的挨了一下。她抬头瞪向薄荷,没道理说不过就动手?

“薄烟,真是看不出来你还能如此……不要脸!”

“比不上你!”薄烟微微的扬起下巴,傲娇模样。

薄荷摇头苦笑,手里的茶叶撒了,肩膀还痛着呢。

“你以为,你肚子里有个东西,我就不敢动你了?”

薄烟自信满满:“那你动我试一试?”

薄烟的自信刚刚落地薄荷手里的杯子就弹了出去。薄烟一声惨叫,薄荷一脚踩在地上的苹果上,苹果烂成泥,而她则从沙发上滑下来捂着肩靠在沙发上,眼里还迅速的冒出一些水花来。

其实薄荷用水杯弹的只是薄烟的手背,痛肯定痛。但是薄烟显然被薄荷突然演的这一出给震惊吓到,顿时也就忘了痛,只呆呆的看着片刻就变得狼狈的‘身受重伤’的薄荷,满脸的不可置信,不相信薄荷竟然能这样做似的。

而就在这时外面大厅里听到薄烟惨叫的众人已经跑了进来。

容子华最先看到倒在地上的薄荷,也没看薄烟一眼就冲了过来,拉着薄荷满脸焦急的关心:“你怎么了?”

薄荷隐忍的咬着唇摇了摇头,可是那隐忍是那么的刻意和明显,众人都知道薄荷‘受伤了’。看着地上的苹果,还有薄荷捂着的肩,似乎都明白了。

众人的视线想薄烟看去,薄烟只是摇头,满脸的委屈:“不,不是我……是她,是她……”

“烟儿,你为什么打你姐姐?那苹果砸她?”

薄烟顿口,不敢相信的看向容子华,似乎不相信他竟然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没有在第一时间跑到自己身边就算了,竟然还像一个护花使者似的护着那薄荷!?薄烟的心顿时痛了起来,薄荷对他来说还是那么的重要!

薄荷的确想装自己才是受害者,但是她不想把容子华又拉到自己这边来,说实话,她早就把容子华归为薄烟的了,他此刻的行为完全与自己最初的设想背道而驰了!

“容子华,我没事。”薄荷打断他们二人的对视,自己转身缓然的爬了起来。

“你看,她根本就没事!她是装的……”薄烟立即抓住薄荷起身的动作而道。

“薄烟!你敢说这个苹果不是你砸的?你对天发誓,用你的孩子发誓!?”薄荷转头厉声的瞪着薄烟质问,薄烟立即捂住自己的肚子,瞪大双眼看着薄荷,眼里的水润似乎就要突破出来似的。

薄荷承认,自己把重点转移,而且这句话有点儿狠。可是不狠,怎么压得住薄烟!?

薄烟的眼泪就那么流了下来,蔡青奕当然永远只心疼她自己的亲生女儿。上前护着薄烟,瞪着薄荷道:“你这个做姐姐,怎么能说出这种恶毒的话?烟儿,别哭了,妈妈相信你。”

“妈妈,我……”薄烟心里又痛,又受了委屈,手背还痛,顿时哭的有些上气不接下气来。

奶奶和爷爷一直看着薄荷和容子华,似乎也在为刚刚为什么容子华那么快的第一瞬间就跑到了薄荷身边。薄荷推了推容子华,低声道:“你去看看薄烟吧。”她知道,自己再狠也不可能真的让薄烟为了自己而伤了她肚子里的孩子,说的毒罢了,薄荷并不是真的想让薄烟失去孩子。

“可是你……”容子华似乎忘了这是哪里,这周围又是些什么人,还是担忧的看着薄荷。

“快去!她才是你老婆,还有你的孩子。你该关心的人!”薄荷低声怒吼,再不走,她身上又要背一些莫名的指责了。

容子华一怔,放开薄荷缓然起身,表情再次变得漠然起来,仿佛终于意识到了这是哪里,也恢复了记忆想起他和薄荷之间再也不似从前的关系。

薄荷知道,自己今天做了一把灰姑娘的恶毒姐姐,在薄烟的心底只怕是已经将恨不得将自己吃了。可是薄荷又不得不承认,做恶毒的姐姐,心里还是挺舒服的。

薄荷的肩的确是有些疼,不过因为穿着衣服,肯定比不上薄烟的手背。但是薄烟并没有说薄荷用水杯砸了她的手背,水杯安静的呆在地毯上也就被人暂时遗忘了。薄荷看见薄烟的手背很红,可是那又管她什么事?既然要做戏,可定是做了完全的准备和说辞要做到底的,只怕薄烟也知道自己根本讨不了薄荷的好处,所以也就暂时的安静了。

薄荷心里惦记着蔡青奕的日记本,但是现在明显两个人是不可能再单独相处的了。她自己在房间里用冰袋揉着肩,薄烟却被众人捧着回房去休息了。

薄荷放下冰袋,拿出手机来给湛一凡打了个电话。

“嗨,我的雅典娜,战况如何?”

薄荷在床上躺下,捂着自己的肩笑了笑:“既然都叫我雅典娜了,我会输吗?只是出了点儿小意外。”

湛一凡的一听,口气似乎就变得有些急切起来:“怎么了?没出事吧?”

“没事儿。”薄荷不想把这小事也告诉湛一凡,只道:“早点儿来接我啊。我今天斗累了,想回家吃饭睡觉。”

“嗯,马上下班。”

挂了电话,薄荷平摊四肢,想必薄烟经过这次已经正确的认识了自己的厉害,想她也不敢再轻易的招惹自己。只是那日记本……她却不知道是不是还拿得到。手里握着的录音笔也并不是真的要交给容子华,她想要的不是容子华知道薄烟的真面目,她想要的是蔡青奕的日记本。

“大小姐,老爷回来了。”田妈突然在门外敲了敲门道。薄荷一个骨碌从床上翻起来,她今天回来还很想对手过招的一个人……她的父亲薄光。

薄荷下床穿上鞋,又对着镜子整理着自己的衣服,仪容得体了才转身向门口走去。至从看过母亲的日记本,薄荷心里对薄光所剩下的感情便只有怨恨。怨他那样的抛弃母亲,恨他造成了她和母亲分离二十八年。恨他是那样一个薄情的人,无论二十八年前还是如今,为了他的事业为了他的家族都可以抛弃爱他的人。

薄荷也不想恨,因为恨会让她变得很累,会让她的心胸狭隘,可是谁能不恨这样的父亲?她做不到不爱,却也做不到无动于衷坦然放下。再一个道理,没有爱,哪里来的恨?

薄荷扶着楼梯下楼,薄光正在沙发里坐着悠然的看电视。薄荷遥遥的向他看去,恍然间仿佛看到了二十八年前的那个‘阿光’。也是那个‘阿光’让母亲碎了心,失了身,一个人辛辛苦苦。薄荷很想问他是不是知道白合在哪里,很像冲上去直接拽着他的衣领问他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

可是,那股子冲动依然只是隐忍在薄荷的心底,她知道自己不会那么做。她不想忽略某些事,那就是日记本之后发生的事,她不想在知道真相之前就冲动的暴露了一切。他不一定会告诉自己,他也许还会做出她无法预计的事,比如告诉白合……然后白合继续消失?薄荷从那张照片上虽然能确定他们如今的确有联系,可是母亲为什么不出现,却是她怎么想也想不到的,除非……她根本就是有心避着自己?

薄荷不想让自己那么的可悲,所以她一定要清楚白合当年所有的事,知道究竟是什么苦衷和隐情才让她们母女分开二十八年却不出现。和薄光摊牌,就不一定能得到最真的真相,薄荷正是清楚,所以才一直如此演戏,而且还要继续和薄家演下去。

薄荷下了楼,看着薄光,薄光似有所觉的向薄荷看来,脸上的表情无喜无悲,只是淡淡的问了薄荷一句:“受伤了?”

“没。”薄荷轻飘飘的回了一句,相比他给的那些伤害,相比他当初的那一个巴掌,薄烟的一个苹果真的不算是。

薄光却又道:“烟儿似乎动了胎气。”

这算是指责吗?薄荷心里冷笑,曾以为他对自己的态度在逐渐的改变,可如今看来一切都不过是自己多想了。他最关心的,永远只有薄烟。

“是吗?”薄荷轻步的走过去,在离得很远的地方坐下,轻轻的靠着沙发淡淡的道,“如果她不是那么生气,也不必自讨苦吃。”

薄荷的话,绝对的火药味十足。可是她就是不想再受委屈!

薄光有些诧异的看向薄荷:“薄荷,你妹妹结婚你不回来就算了,何至于一回来就惹她生气?而且你爷爷奶奶都和我说了,你如今是已经不把薄家放在眼里,你有多让他们大失所望,你不知道吗?”

原来,是都已经暗通款曲了,难怪会对自己如此态度。在他眼中,自己已经是极度的不孝女了吧?好像,在他眼中,孝顺是最重要的,子女不得违驳父母的一切意思。当初他不就是看着白合被爷爷奶奶为难,却也只是冷眼旁边不出言相助吗?

“你要怎么说我都没意见。我只说一句,”薄荷冷眼的看着薄光,此刻不再是像看一个父亲,只是看一个陌生人的目光让薄光心里微微有些惊诧,她这是怎么了?何以至于变得这么多?

薄荷微微的吸了一口气,浅浅的低声道:“让你们失望的不是我,而是那个真正的我,你们从未接受过。”他们从前看到的,从来都是只是他们心底最希望的自己的样子,而真正的自己,她需要的,她想要的,而她渴望的期盼的他们却从未看到过。

说完薄荷便缓然的站了起来,冲着薄光缓缓的笑了笑:“我看,我还是回去吧。不然,今晚这顿饭,怕是大家都吃不饱了。”心里都互相堵着,谁能吃得饱?

虽然她说出这些话,虽然她今天来薄家纯粹就是找茬捣乱的,虽然她也畅快了,可是谁能知道,她的心里其实并不是那么的痛快淋漓。她依然会有些难过,依然会有些失落,只怕是这一辈子她都做不到冷血女王了,没有那样的潜质!

说完薄荷就迈步向外走去,她虽然能做到心狠,可是同时这些找麻烦也像是一把双刃剑割着她的心。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完全的摆脱,看着他们的失望、失落和被自己弄得心慌意乱的表情时,自己才能痛快大笑?究竟什么时候,她才能变成真正的冷血女王?

也许,当真相明白的那一天,她才能朝自己心目中的真正‘冷血queen’迈进一步!而现在,最多叫做‘良心未泯’。

*

薄荷提前离开薄家,开着自己的霸气越野出了薄家大门。可笑的是,薄家竟然没有一个人挽留自己,不过她倒也不稀罕。将车开出薄家,五十米远的时候薄荷停下车,拿出电话来拨给丈夫湛一凡。

“喂?一凡……我已经出了薄家了,你不用来接我了,我马上回家……嗯,好拜拜。”

挂了电话,薄荷又启动车子向山下滑去,再一次离薄家越来越远,直到背后的别墅山消失在夜幕中。霓虹灯亮起,薄荷安静的开着车,听着小提琴乐曲,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薄荷戴上蓝牙耳机才接起电话,语速缓慢的‘喂’了一声。

“小姑,是我……”醇儿有些颤抖的声音传来,薄荷立即蹙眉:“你还知道打电话过来?”

“小姑我错啦。”

薄荷冷笑了一声,醇儿很明显的听到了那声冷哼立即不敢再隐瞒的开始交待自己的行为:“其实我昨天从窗户翻出去了,我知道你会发现的。我去酒吧还人情了,我发誓,我没事,真的。”

大胆的丫头,竟然跑去酒吧了!?薄荷真的很想骂她,好不容易走出那里,她竟然还敢回去!?去舞台上跳艳舞!?

“小姑,你生气啦?”醇儿许久没听到薄荷的声音便有些忐忑的问。

“废话!你能不生气吗?”

“小姑我真的错了,醇儿错了嘛。你原谅偶啦……”

薄荷冷哼了一声,还是问:“所以你现在那哪儿?昨天为什么没回来?”

“其实……我昨天在酒吧遇到姑父了,姑父还教训了我一顿呢。我自知没脸再在你们两个人之间当电灯泡所以就回出租屋了。”

“别告诉我你睡到现在?”

“小姑你真聪明,嘿嘿……”的确是睡到现在。谁让她一回来就被‘李叔叔’按在床上进行了一番‘教训’呢?

“不做饭就下去买点儿吃的,知道了吗?”

“恩呢,小姑我知道。小姑……那再见哦。等有时间,我回去好你们玩的!”

“好,再见。”

挂了电话薄荷直摇头,可是为什么她总觉得醇儿好像有事情瞒着自己似的?

醇儿的确有事情瞒着她的小姑薄荷。那就是,她的李叔叔现在正在厨房里转悠呢,而她正窝在沙发里玩着拿着电脑灵活的玩着她最爱的网游‘骨头天盟’。

想到昨晚,醇儿无奈的叹了口气,应该说是今天早上了吧?

清晨两点半,在姑父不知情的情况下,他们这对‘狗男女’回到了小姑让给她的公寓,进了房间便很有默契的脱着对方的衣服滚上床压对方。

醇儿最初的想法是,自己一定要压他一次,自己一定要主导一次享受女在上的滋味。可是她小胳膊小腿儿根本抗拒不过对方,她是警察她当然有些身手,但那李泊亚那厮表面温和儒雅内在根本就是一头猛兽。醇儿的招数使在他身上根本就不管任何的作用,主导没做成,反而被操控。

好吧,虽然被操控的也很爽,醇儿不得不说,这个男人的床上技术实在是好的让她眷恋,来两次三次都不烦的。虽然最后她的小腹总是有些痛,但他还算温柔,也会做好一切的防范措施,这方面很是细心。

但是,他们应该只是炮友关系吧?醇儿只记得自己做完就睡了,迷迷糊糊间醒来过,他不是走了吗?白天他的确是应该去工作的,可是为什么她到头再睡再醒来时,他就又在了?

打完电话醇儿就放下了电话,然后掇手掇脚的向厨房摸去。趴在门口,看着厨房里正在忙碌的那个男人。

“李叔叔?”不知道什么时候,醇儿就开始这样叫他,在床上的时候也是这样大声的喊着。李泊亚回头看了醇儿一眼,眼睛已然去掉,那双妖孽的桃花眼深邃的望来,薄荷的心里便是一个咯噔。

她一个平民百姓实在受不起那样的眼神啊,杀伤力太大了!

厚着脸皮笑了笑,问:“嘿嘿。你做什么好吃的啊?”

“填饱肚子的。”

“……”她当然知道是填饱肚子的。让醇儿意外的是,这个男人竟然会做饭?而且根据饭菜的香味,好像还挺可口的。

“你怎么会回来?工作不忙吗?”

“还好。今天的忙完了。”

“你没回答我第一个问题。”

“想知道?”李泊亚回头看向醇儿,醇儿立即点了点头,她当然想知道。他们又不是谈恋爱,所以他根本没必要回来给她做饭吃!还有他怎么能打开她的门?是不是偷偷的拿了她的钥匙?醇儿的疑问太多了。

“等会儿告诉你。”李泊亚转过身去,继续做自己的料理。

醇儿郁闷,只好转身又回到客厅抱起自己的电脑打自己的网游去。她的确是饿了,而且她又不会做饭,留在厨房做什么?所以,她还是去陪伴同打游戏的宅男们吧。

“蠢货,你到底会不会打啊?”拿起电脑,醇儿才发现自己竟然不小心被拉进了队伍去做任务了,什么时候选择的跟队?是好友‘萌乖乖’么?

可被的是醇儿竟然已经被杀了三次了!当然也被队友原地复活了三次,被医师加血了n次。醇儿正要奋起回报自己的好队友们时,旁边抢任务的一支队伍突然爆屏骂她:我看你一身装备,一身好武器都他妈的是浪费。蠢货,别给你们队丢人了!

萌乖乖:你才蠢货,你全家都蠢货!我们玉老大一定上厕所去了,等她回来尿杀你。

**魔鬼:只怕淹到尿缸里了吧?别给这里丢人了,你们最好快滚,别在这里跟我们抢。

**魔鬼?醇儿往上翻了翻,原来上面都是这个蠢货在骂自己,再看两个人的属性和职业还有装备,原来都是不相上下的。他是不服自己站在队伍里不出力却还被队员们无数次原地复活呢?以萌乖乖为首的队员们则一同和**魔鬼对骂,可**魔鬼就像是长了十张嘴似的不肯认输,甚至把萌乖乖也给拉了进去。

“好蕾丝边,别在这里丢人了。”

要知道,萌乖乖其实是个男人。可以骂她醇儿,但是绝对不能骂他醇儿和萌乖乖是好蕾丝边!

醇儿怒了,不回骂,只是默默的抽刀对着那**魔鬼一刀突然砍下。顿时血条爆掉,醇儿加把劲使了个技能,那**魔鬼身上一道白光闪过,‘碰’声到底。

醇儿将自己的长刀收回霸气的背在背后,世界屏立即爆出消息:**魔鬼被玉女娃娃杀死。

‘刷刷刷’屏幕上秒间就爆出无数条跟言。醇儿得意的哼哼,**魔鬼是‘天涯帮’的帮主,她当然知道。顿时,无数个人冒出来说要报仇,醇儿才不怕,她可是‘卖萌帮’的帮主,卖萌帮有仇不报以后还怎么卖萌?

萌乖乖说:玉老大,你真的太帅了。不过我们快跑吧,等**魔鬼复活了,我们再跑就来不及啦。

玉女娃娃:不怕,等我们先把任务做完。哇哈哈,**魔鬼,不服气就来找姐姐pk,姐姐随时恭候哈。

醇儿是真的不怕,反而是那**魔鬼该见识到她的厉害了,看他以后看着她不绕路滚的远点儿去。就算真的来pk,她也是放下话了,等着!

等醇儿做完任务迅速带着队员闪退时,就下了线。

李泊亚将饭菜全部摆上桌,擦了擦手看着醇儿淡淡的道:“吃饭了。”

醇儿总觉得有些怪,炮友还负责做饭的吗?不过还是立即爬了起来,摸着饥肠辘辘的肚子跑了过去。

“哇……”醇儿是真的被这一桌子的丰盛给吓到了,宫保鸡丁,鱼香茄子,青椒肉丝,啤酒鸭,上汤西兰花,清蒸鱼还有一个冬瓜排骨汤!他们两个能吃这么多?更重要的是,他怎么能在一个半小时之内做出这么多的家常菜!?而且……好吃吗?

醇儿咽了咽口水,伸手便要捻起一块鸡丁来尝尝,可惜还没捻起来就被李泊亚一只大掌拍在手背上。

“哇……好痛!”醇儿捂着手背痛叫,这一巴掌可不轻,这个混蛋,她的芊芊玉手啊。

李泊亚勾唇浅浅一笑:“知道痛,就去洗手!”

虚伪!醇儿心里狠狠骂道,不过还是转身向卫生间走去,洗手就洗手呗,那么凶,果然是个脾气古怪而又变态的叔叔!除了那张脸,除了床上的技术和那隐藏在衣服下的体魄,她看他根本就没什么可取的优点!

116 撞破以为的秘密

醇儿真的想不到,这李泊亚做的饭菜能这么好吃!好吃的她舌头都快吞下去了。

醇儿最近吃过不少好吃的食物,自家妈妈就是一个好厨子,在湛家,在英国那都是吃了不少好吃的东西的,为此腰部还长了一点点肉呢。

可是饿了一天,醇儿又被耗尽了体力,睡到不久前才醒又打了那么一会儿游戏,可以说整个人都已经饥肠辘辘了。现在就是一碗泡面她都觉得是美味,更何况本就是烹饪高手李泊亚做的饭菜呢?

醇儿吃了许多的菜,还干了两碗白米饭,到最后又喝了两碗汤,直到整个人仰在椅子上完全无法动弹时才放过了自己。

“嗝~”打了个饱嗝,醇儿有些不好意思的捂了捂唇看向对面吃的到不多的李泊亚脸皮很厚的笑了笑:“嘿嘿……李叔叔,你做饭怎么这么好吃?”

李泊亚瞟了醇儿一眼,见她吃饱了自己也慢慢的放下筷子。

“吃饱了?”

醇儿满足的点了点头:“嗯,撑得已经不能动了,绝对能张三斤肉……”想到这里,醇儿就想默泪,东西好吃可会变成脂肪啊。

“运动运动吧。”李泊亚起身便走了过去里,一边走还一边解着衬衫的扣子。

醇儿惊讶:“我才刚吃饱!”说着有些想要跳下椅子便跳的动作前兆。

李泊亚大步而来,抓住醇儿的手腕拉进怀里,将醇儿抱了起来自己转身一坐,在椅子上坐下来,醇儿则放在他的腿上,勾唇一笑,低着头问:“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来这里给你做饭吗?”

醇儿拉着衣襟防备的反问:“这……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有。”李泊亚拉开醇儿的手,唇靠近醇儿的耳朵,含住她的小耳垂轻轻一吮。这里,是醇儿的敏感地带,每次她都能为之颤抖,他似乎已经了解了她身体,比她自己还了解。

久久,男人喘息着才对怀里已经衣衫半敞的醇儿低喃道:“吃饱了……才好干活。”

*

薄荷将自己素描的图画递给湛一凡:“喏。我素描的。”

“岳母的照片?”

薄荷点了点头:“嗯。那个匣子里,有二十多张照片,几乎都是妈妈年轻时的照片。只有这一张,看得出来应该是这两年的。”那憔悴的身影,当真是让薄荷心酸至极。她以为,白合的离开是为了更好的生活,至少应该过的很少,或者已经另嫁他人了,可是为什么侧影会如此的寂寞孤独?

薄荷画的很清晰,就连背后的建筑物都清楚的描上了。不过对于湛一凡来说,这并不算是提供信息。

“如果能把照片拿出来,对于找到照片里的景物会更容易。这样太模糊了。”

薄荷失望的叹了口气:“我就知道……”

湛一凡扣住薄荷的肩拍了拍:“不,你画的很好。可是有些信息,也许就在背后的建筑物上,还有太阳照射的角度,那都是分析地理位置的最佳证据。”

薄荷咬了咬牙,眼神清澈:“那我下一次再去偷出来!”

“好,下一次我陪你去。那现在告诉我,今天回薄家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回来郁郁寡欢的?”说着,湛一凡的手指还轻轻的刮了刮薄荷的鼻梁,薄荷正坐在湛一凡的腿上,因为他刮鼻子的动作便不由得扭了扭,如此一扭湛一凡却不自在了,手就开始不老实的在薄荷身上摸来摸去。

薄荷躲着湛一凡的手,躲不过就急忙的拉住,叹了口气道:“说实话,我今天去薄家是捣乱的。”

“我知道。”

“看了妈妈的日记,又看了以为昨天给我看的视屏,我心里郁闷不过,就想去薄家找茬。虽然我一个人战胜了他们所有人,可是我却没有胜利的喜悦,为什么?是不是我还不够狠?”

“宝宝。”湛一凡挣开薄荷的小手,抚上她的脸蛋儿微微一笑,“宝宝,这样的你,才够资格做人民检察官啊。”

“是吗?”

“不管多坏的人,永远拥有一颗怜悯慈悲之心。”

“可是善良的人才被欺负,我不想。”薄荷摇头,她真的对自己残忍的足够了,而她一向也不认为自己是善良的角色。

“不是善良。而是不管他们对你还是别人做了再多错事的人,你都不会真正的完全恨他们。你可以狠,可以耍手段,可以报复与惩罚,可是不能恨,知道吗?恨,太累了,何必让你自己变累?你拥有一颗坚强的心,但是这颗心同时还非常的柔软。你有感情,你和那些没有感情的人不一样,你是我的宝宝啊。”

湛一凡的话,就像是推开了薄荷心里的一道门,渐渐的她仿佛有些明白了什么似的。

“况且,”湛一凡眯了眯双眸冷冷一笑,“他们还不资格让你去恨。你只要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行了,其余的大可不必多想。”

薄荷想了想,这么简单的道理,她怎么就想不明白呢?湛一凡总是能教她一些深层次的东西,让她一次次的成长,让自己的内心变得强大,他知不知道她是多么感谢自己有这样一个丈夫!?

伸手捧着湛一凡的脸,薄荷主动的吻上他的唇。轻允、重吮,探出小舌闯入他的口中,还伸出小手主动宽衣解带……

临近关头,却突然拉住正伸手向床头去拿在英国便开始用的东西的湛一凡,一脸温柔的望着已经临近只摇了摇头:“一凡……不用……那个……我们生个孩子吧?”

“孩子?”湛一凡低头迷离的望着薄荷,似忽然不解她怎么提出此要求。

薄荷点了点头,伸手缠上湛一凡的颈脖,抬头吻了吻他的下巴和嘴唇,温柔的道:“生个我们的孩子。反正迟早都要生的,他们说……三十岁之前生养对身体也好。”而且,他已经三十三岁了,别的男人孩子都已经可以打酱油甚至上小学了,他却丁点儿不着急这问题似的。

湛一凡即便此刻已经忍得痛苦,却还是蹙着眉有些犹豫:“真的吗?可是孩子……不是很烦?而且,我们的二人世界……”

薄荷猛地切断他的话,拉下他的身子贴近自己,温柔的抚摸着他紧绷的背脊只道:“妈妈一定很喜欢小宝宝的。”

“宝宝……”湛一凡蹙眉,“我只有你这一个宝宝。”

薄荷哭笑不得,都这个时候还孩子气的幼稚。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薄荷的表情已经温柔似水:“你想啊。他的眼睛,鼻子嘴巴耳朵,就连小胳膊小腿儿都是我们造出来的。女孩像你,男孩儿像我,一定很好看。或者……把我们各自的优点吸了去更好!”

湛一凡听了也有些心动,加上薄荷那温柔期盼的眼神,不由自主的伸手挑起薄荷的下巴,捏着指尖那腻滑的肌肤,低头便重重的便吻了上去。虽然没有回答,可是他的动作却表明了他的同意,薄荷嘤咛着攀上他的肩头,回应承受他的激情和渴望……

*

薄荷实在想不到,孟珺瑶会这么快的追着脚步而来。

早在英国的时候第一次见到孟珺瑶,她的眼神就清晰的已经向薄荷转达了她的心思,她喜欢湛一凡,她怨恨着自己。所以,薄荷对孟珺瑶这个‘情敌’还是有些潜在的‘不安感’的。并不是不信任湛一凡,相反的是她非常信任自己的丈夫,她不信任的是孟珺瑶的感情,她怕太深,总是要费心的。

孟珺瑶坐在客厅里,薄荷刚从楼上下来就看到了她。彼时薄荷是准备下楼吃午餐的,吃过午餐准备去醇儿那里看看,可是她没想到竟然会在楼下看到孟珺瑶?

孟珺瑶看着从楼上走下来的薄荷,态度轻慢的也只瞟了她一眼,便转开了自己的视线,然后似是对自己的突然出现做出解释:“我这次到中国是因为工作。伯母同意我住在这里。”

刘姐在一旁拘谨为难的看向薄荷:“夫人,老夫人打过电话交代过,所以我们才……”

薄荷罢了罢手,刘姐能放孟珺瑶进来薄荷就已经猜到了,必定是自己的婆婆亲自交代过。

薄荷扶着楼梯继续往下,落了地才淡淡的向刘姐交待道:“给孟小姐安排一个客房,收拾干净点儿。”

“是。”刘姐转身就去忙这事儿,薄荷向餐厅缓慢行去,坐下来才眼神轻轻的落向那孟珺瑶道:“孟小姐,过来吃午饭吧?”

孟珺瑶面无表情的站了起来转身却走:“我不饿。我先休息去了。”

薄荷勾了勾唇:“那祝你休息的好一点儿,放心,这宅子没人会打搅你。”

孟珺瑶微微的顿了顿脚步,回头用微些不可思议的目光看向薄荷。薄荷耸肩:“怎么,有什么疑惑或者不舒服的孟小姐说便是,我一定会尽一家之主的职责尽量帮你的。”

孟珺瑶蹙眉:“一家之主?”

“女主人……应该也算是吧?”薄荷看向孟珺瑶轻轻的眨了眨眼,微微疑惑的模样显得很无辜,可是看在孟珺瑶的眼里却无疑是一种挑衅。

“你是女主人?”孟珺瑶冷喝一声,“自恃甚高!”

“嗯哼。不服气的话,可以问问你的凡哥哥。”她相信,孟珺瑶不会这么蠢。

“你……”孟珺瑶顿时气嘢,薄荷承认,自己某些时候的确有气死人不偿命的能力。

不过孟珺瑶毕竟也不是个普通角色,生气的神情很快就又自我调节收了回去,只是对薄荷冷冷一笑,转身便朝着刘姐之前消失的方向而去。

薄荷看着孟珺瑶消失的背影才微微的叹了口气,张姐将盛好的鸡汤递给薄荷,小心翼翼的看着她也不敢说话。薄荷看张姐那拘泥的模样便微微的笑了笑:“你也下去吃饭吧。张姐,既然你和刘姐都是要长期在这个家帮佣的,有些话也不瞒你。对这个孟小姐好吃好喝好睡都招待着,她是你们先生的朋友,也是老夫人疼爱的人。最好不要得罪她,我也不想看到你们被为难的样子,做事仔细一些就是了,好吗?”

张姐对薄荷竟然还安慰她而感到感激,立即点了点头:“好的夫人。”

薄荷笑了笑,低头喝汤吃饭。

用完午饭薄荷上楼去换衣服准备出门,刚刚走到更衣间就听见搁在房间里的电话在响,于是薄荷又折回身去找电话,拿起来一看竟然是婆婆宋轻语的。薄荷的心里其实并没有什么想法,如果是孟珺瑶的主动要求,婆婆不可能会拒绝,所以薄荷心里并不怪婆婆同意孟珺瑶入住别墅,只是婆婆现在打来电话……薄荷还真的不知道该和她说些什么

犹豫的接起电话,婆婆喜悦的声音传来:“荷儿啊,你还好吗?和一凡回去没事儿吧?”

“嗯,妈,我们挺好的。您和爸爸都还好吗?爸爸的身体没事儿吧?”

“你爸爸没事儿,我们都挺好的。现在还没上班吧?”

“嗯,还有几天的休息时间。”

“这个……瑶瑶到了吧?”

薄荷转身走向更衣间,淡淡的答道:“嗯,到了。”

“荷儿你别生气啊。妈妈知道不该答应她的请求,可是她说她刚去中国人生地不熟,从前孟湛两家的关系这样好,现在他们又恢复了投资,所以妈妈不能拒绝她。”

薄荷将裙子取下来搁到一边,微微的笑了笑:“妈,我知道。您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她待不了多久就会回英国来的。而且,你要相信一凡哦,一凡的心里只有你。”

“妈……”薄荷微微的笑了笑,“我知道。”正是相信湛一凡,所以才能那么平淡的接受孟珺瑶的突然出现,甚至接受她突然住进湛家的这个事。湛一凡在认识孟珺瑶的二十年里都没有喜欢上她,薄荷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薄荷换上衣服便出了门,走到门口突然回了一下头,她总觉得孟珺瑶刚到的时候盯着什么地方在看,现在自己顺着方向望去才明白,原来孟珺瑶看的是自己和湛一凡的那一套古风嫁衣照。

薄荷驱车到之前租的房子,她并没有告诉醇儿自己要来,只是到了楼下才给醇儿打了一个电话。

“什么?小姑你要来?现在吗?”

“你的声音听起来不仅惊讶还带了些恐慌,你在干什么坏事?”

醇儿立即从床上爬了起来,手忙脚乱的收拾房间,一边讪讪的才回答:“嘿嘿,怎么会呢。人家只是在打游戏,你现在在哪儿啊?”

“爬楼梯。”薄荷冷冷的道完便挂了电话。醇儿呆呆的看着已经挂断的电话,惊叫了一声立即穿上鞋,拔下床上的毯子便往床下塞去,垃圾桶里的垃圾也赶紧栓了起来扔到一旁,床头的避孕套全部扫进抽屉里,水杯、牙刷……醇儿突然发现,明明就是炮友关系的李泊亚怎么在自己的屋子里留下了这么的痕迹?

这个混蛋叔叔,这两天总往这里跑,勤快的让她都要怀疑他到底有没有地方住了!虽然他也是几乎每次做完洗个澡就走,从不过夜。

可是醇儿每次睡醒,他几乎都会在厨房里转悠……!

醇儿慌张的收拾着房间,门突然被敲响,醇儿再三确认了房间里没有什么男人的痕迹了才别扭着向门口走去,打开门便乖乖的站在一旁,对着薄荷谄媚的献上笑脸:“小姑……”

薄荷拧眉:“这么久在干什么?”

“关电脑!”醇儿打了个响指,“我正准备出去呢,其实。”

“我刚来你就要走?”薄荷意外的看向醇儿,她在楼下的时候她可没说。

醇儿乖乖的直点头:“嗯!我马上就要上岗工作了,所以和同事约好了去逛一逛的。”

“所以……你这是撵我走?”薄荷侧身迈步走了进来,醇儿心惊胆战的立即跟着。薄荷原本想去沙发那里坐一坐,至少水要喝一杯吧?可是路过卧室时脚步却一顿,扭头奇怪的看向醇儿问:“你的床单呢?”

“哦,洗了!”其实是早上才刚刚翻云覆雨过……所以有点儿印记。醇儿心虚啊,现在就算是一点儿印记,她也不敢让小姑这精明的女人看见。

薄荷‘哦’了一声,倒是完全没怀疑醇儿会骗自己,会瞒着自己做什么事。

“给我倒杯水,让我解个渴。”薄荷伸了个懒腰,她发现不工作,每天就真的很闲很无聊。所以她今天突然来找醇儿也纯属是打发时间的。

“哦,马上。”醇儿立即撒腿跑去倒水,可是门却没关,薄荷看醇儿那猴急的模样顿时谁也不想喝了,站起来便道:“算了,算了。你要出去的话,就赶紧出去吧,我不喝了。”

“啊?小姑为什么啊?”醇儿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你不是很急吗?去哪里,要我送你去吗?”

“不不不。”醇儿立即摇头摆手,冲着薄荷笑得更加谄媚:“小姑,还是喝点儿水吧,这点儿时间我还是不急的。”

从醇儿家里出来,薄荷坐进车里顿时觉得好无聊。湛一凡在忙工作,这两天也确实没什么时间陪自己。也不知道他那事儿究竟处理的怎么样了?要不,去看看有力那小子?

薄荷想到便启动了车子,一甩尾一刷车子便向中心医院的方向驶去。

洛以为最近工作总是漫不经心,由于她的不上心已经出了好几次意外。例如给病人开病例单子,明明对方是早泄,却给人家开成了治疗阳痿的单子。例如给病人检查的时候,明明要检查腹部,她却直接脱人家的裤子,脱完了自己还一边尖叫一边打着对方喊变态。病患苦不堪言,主任莫名其妙,洛以为自己都觉得自己要人格分裂了。

这里面的原因无疑只有一个,那就是尤里&8226;马丁森这个男人失踪了。无论她打多少通电话,永远只传来‘对不轻,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这样冷硬而又机械的回答。她只是想知道一个答案,是不是要放弃了?是不是不要她了?是不是失去耐心了?是不是那些做作的虚伪的表现的好,都是假的!?都要全部收回去了?

洛以为刚刚又搞砸了一个会诊,主任说如果她再这样下去,就要考虑她的医德医品甚至医术的问题了。她觉得很烦,她想好好做好自己的工作,这份儿职业是她千辛万苦才奋斗到如今的,她不想失去。可是她现在满脑子都是那个德国男人,根本静不下心来。她知道,自己并没有爱上他,她只是执著的想知道一个答案而已。

“住院部那个德国帅哥今天好像终于有些清醒了……”

“好帅啊,像电影明星似的。”

“就是就是,你不觉得他比帕丁森&8226;罗伯特更有型吗?”

两个住院部的护士从旁边走过去,就连薄荷都听到了她们的讨论,心里还在想着有力那祸害就连住院都免不了去迷惑小妹妹。可是洛以为却听闻未闻似的,坐在长椅上望着远方淡淡的发呆,这模样……还真的像极了薄荷记忆力白合的那张照片!同样的表情,心里在想着什么?

“以为?”薄荷轻轻的推了推洛以为,洛以为醒过身来,恍然的看向薄荷:“薄荷……?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这里看病人啊。”薄荷挥了挥手里的花束,“你怎么不去会诊,在这里发什么呆啊?”

“薄荷我……我最近情况很糟糕,工作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所以领导批评我了。”

薄荷想到洛以为从前帮自己那么多,这个时候看到她心情郁闷自己还真的不忍就这么走了,于是立即坐下来按着她的手问:“怎么了?”

“就……”洛以为不知道该怎么说,该和薄荷说吗?可是她当初犹豫,就是怕出现如今的状况。这算不算是自己飞蛾扑火自食恶果的行为?薄荷一定会骂她的吧?

薄荷等着洛以为的回答,她现在心里已经确定洛以为一定有事瞒着自己,而且看表情,似乎是和男人有关?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就是和一个男人失去了联系罢了。”叹了口气,洛以为终究是没勇气说出有力的名字,可是却还是忍不住的向薄荷吐露了心思。

“没联系?是怎么回事你知道吗?”

“就是突然失踪了。我没和你说过……他说……想和我培养感情,你去英国的这些天,我们就一直在相处,原本都是好好的,可是突然就失踪了。我想他也许是和从前那些男人一样,都失去了耐心,都放弃了我吧。”她是男人们身体意识的美女和尤物,可是没有一个男人会真的愿意只看着这个美女却不吃,不吃美女的野兽,永远都不是好野兽。

洛以为正是因为早就认清了男人的本质,所以才对男人越来越不上心,越来越冷眼旁观着自己的每一场恋爱。可是这一次,她原本也是冷眼旁观着的,但是有力对她的那些细节似乎打败了她的冷静,他的突然失踪竟然让她开始情绪深陷,但越是深陷却越是痛苦,她知道这是不对的,不应该的,她不可以让自己陷入其中,她必须保持冷静才不会受伤害,可是她真的努力的挣扎了……结果却依然还是这样!

薄荷不知道洛以为说的是谁,可是却听得出来,她这一次的失落和魂不守舍。

“好以为,既然是他自己失踪,要么他就自己出来,要么你在这里干着急伤心也是没用的。如果他和以往的每个男人一样,那他根本就不值得你等待你怀疑和如此的失落。但如果他是有苦衷的呢?”也许是自己正身在婚姻中,所以薄荷如今想事情已经比以往感性了许多。她也看出来以为这一次与以往的任何一次的不同,所以才说的更加的小心和犹豫了一些。

洛以为迷惑的看着薄荷,薄荷站起来将洛以为拉了起来:“好了,别再想那么多了。走,陪我去看那个病人吧。”说着还将花束塞入了洛以为的怀里:“帮我抱着。不知道你认不认识他,应该是见过的。”

洛以为也没把薄荷的话放在心上,直到薄荷淡淡的继续道:“就是婚礼那天伴郎中的一个。这小子,虽然每次都看我不顺眼似的,而且据说人也很花,可是我觉得还是个靠谱的人。如果私生活能干净点儿那就更好了……”薄荷轻喃,也没想着洛以为能听进去。

这个时候她说这些无关紧要的也只不过是想分散洛以为的注意力,她也怪自己少关心了洛以为,洛以为对自己的事情那么的上心,自己却整天只想着自己的事儿忽略她的身上也许也发生了什么,薄荷觉得自己自私了,所以真心的忏悔。

洛以为抱着怀里的花蓦然一紧,扭头看向薄荷,脸色有些苍白:“是……那个德国男人吗?”

薄荷点了点头:“嗯。前些天受伤了,伤得挺重的。”那个时候因为湛一凡说要封锁消息,所以她也没和任何人提及,这两天据说有了好转甚至有些清醒,所以今天正好无聊的薄荷也就前来探视探视。

洛以为握住花束的手已经紧紧的捏成了一个拳头,他们就在一个医院……她每天就在这里上班,可是她竟然不知道他就在这里的住院部!?他受伤了吗?他怎么会受伤呢?那么神采飞扬,那么高大伟岸的男人,那么强健的体魄,怎么会受伤?

洛以为的脸色很诡异,薄荷自然是注意到了。而且,得到薄荷的确定点头后洛以为就不自觉的加快了脚步,薄荷看着洛以为已经远远的抛下自己而去的背影心里顿时有了些疑虑,洛以为一直隐瞒的事情,一直断断续续,还有刚刚所说的心情……难道!?

薄荷对自己脑海里突然冒出来的念想而感到不可思议,可是却又那么的肯定,肯定洛以为这事儿一定和有力有关系。洛以为的表现……实在太明显了!

薄荷立即迈步跟了上去,洛以为走得很快,已经挤着电梯已经上了楼,薄荷看着洛以为消失在电梯缝里的背影心里的怀疑却是越深。转身进了另一部电梯,薄荷心里的担忧是越来越深,怀疑也是越来越多。

洛以为在护士台急急的问了有力的病号房,在得知三号vip室时洛以为也没想薄荷的存在便转身朝三号病房去了,薄荷就跟在后面,看见洛以为的背影慢慢的跟上。

洛以为轻轻的拧开3号vip病房的门,在看到床上躺着的那一个人影时,心里的感觉有千百种。心酸,黯然,失落,轻松……还有微微的刺痛。

有力的身上围了好几圈的纱布,此刻正半坐在病床上,手里正握着电话在与人通话,声音淡淡的冷冷的,有如他本人平日里的冷酷风格。听到开门声,也只以为是护士,因为余角是白色的袍子。可是顿了一会儿对方似乎也没进来,自己便轻轻的看了一眼,只是一眼神情却愣住了。

“以为……?”脸上出现的,除了惊讶之外也有惊喜。

洛以为扔下手里的花转身便跑,她也不知道自己要跑什么,可是她控制不住的想跑开的欲念。

“以为!”一声低喊,无奈一阵砰响,洛以为的心一惊,还没跑两步却看到了薄荷抱怀正悠哉的盯着自己的样子。洛以为心里一个咯噔,完了,她一时情绪失控竟然忘了薄荷!

薄荷耸了耸肩:“进去啊,跑什么?”

正说着,裸着受伤的上半身,下半身穿着病服的有力就光着脚跑了出来。

“以为!”有力看也没看薄荷在这里便从后面一把将洛以为抱紧了怀里,“你怎么来了?我……我……”有力竟然变得结巴了起来,洛以为看着薄荷拿‘幸灾乐祸’还有‘质疑’的眼神,再也受不了的转身一把推开有力。

“别碰我!”以为冲着有力大吼。

有力的脸色猛的一白,脚步也向后退去两步,因为洛以为似乎推到了他的伤口。洛以为看着有力,满脸的失望:“如果我今天不是无意间知道你受伤的事,你是不是打算一直瞒着我?以这种方式甩了我,你太无耻了!”

“以为,我不是……你听我说……”有力急切的想要解释,洛以为却似乎已经认定了心里的想法,捂着耳朵摇头大喊:“解释也没用!你现在好好的,都已经好几天了,别告诉我你没有机会打电话给我说。我以为,你是真的想要和我好好相处……可是现在看来,我也许真的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人……”说完,洛以为转身拉着薄荷便大步而去,薄荷回头看了眼冷着脸僵硬着神情的有力,原本看戏的心思此刻也是真的没有了,原本的怀疑也算是确定了。

有力的脸渐渐的消失,薄荷的心里此刻是五味杂瓶。说真的,刚刚在怀疑以为和有力的事情的时候,薄荷就已经很不安了,不安的是有力的过往,不安的是有力这个花花公子竟然敢勾搭单纯善良的洛以为!原本,薄荷是想要打击有力几句的,原本薄荷是想要规劝以为早日回头是岸的,可是在看到有力那模糊的表情,在看到有力光着脚跑出来的模样,还有那急切欲解释的神情时……薄荷犹豫了。

洛以为趴在桌子上哭的很伤心,薄荷抽了几张纸塞给她,伸手拍着她的背轻声安慰:“别哭了,哭花了脸可就不美了。”

“我宁可我是个平凡长相的女孩子。呜呜……那样那些男人就不会勾搭我,就不会不断的伤我的心了……”

“也许……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呢?我也是知道他才刚刚醒过来……”薄荷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按理说,自己应该理智的在这个时候劝道以为抽身的。可是她说出来的话却是向着有力的?

以为伤心的摇头,抬起满脸是泪的脸看着薄荷:“薄荷,你不知道他是个花花公子吗?他的大脑只跟着下半身思考,他的思想下作,他对我根本就是抱着想上床的心思的。你不知道的……”

薄荷顿口,根据有力以往的行径,薄荷还真的不敢否认有力看上以为不是因为以为的脸蛋儿和身材。

“那个……你的性格这么可爱,对不对?你的内在美,比你的外在美还要好看。”

“可是他看不见!他要是看见了,我们离得这么近,我就在五百米不到的地方,他为什么不能告诉我?这些天我打了多少电话,我留了多少言……我知道他是想甩了我,他是不耐烦了……可是他这样也太无耻了!”

薄荷看着以为那哭鼻涕的样子,许久深深的说了一句:“以为,你喜欢他吗?”

“怎么可能!我当初答应和他相处也不过是想看看他究竟能坚持多久罢了!”

“那你还为什么要生气?不在乎,就不会生气。在乎,才会生莫名其妙的气。”

“我……”洛以为顿住,看向薄荷。薄荷耸了耸肩:“傻孩子,有力的魅力我知道。大街上的女孩子看到他那么冷酷的男人都会心动,更何况这些天他对你的穷追猛打。如果我没猜错……他给你做饭了吧?”

洛以为点了点头,看怪物似的看着薄荷,自己明明什么都没给她说,她怎么好像什么都知道似的?

“其实,能吃到有力那家伙吃的饭还真不容易。可我知道他做饭很好吃,他自己也并不喜欢做饭,会做几样高档的完全是被逼的。什么家常菜,几乎是不碰的……他该不会每天给你吃生鱼鲍翅吧?”

“怎么可能……他给我做的是各国的早点,是各个国家的料理,每天都几乎不一样……”洛以为有些怀疑薄荷的话,不会做家常菜?可是他做过啊,很好吃,而且是她亲眼见到他做的。除非他是后来再学的?

“一凡同志的厨艺只比我高那么一点点,而有力和李泊亚二人的优点就是他们这方面都比湛一凡强。”薄荷拍了拍以为的肩,“别那么冲动的先入为主的想那么多,也许冷静下来,他自己就会来和你解释。如果他来解释,说明他的态度真的很认真。如果他没来,那你也不值得再为他流一滴眼泪,再为他伤神,生气和难过。知道吗?虽然我的确觉得他不是个靠谱的男朋友……不过在我的监督下,他还敢做出什么对你不利的事情嘛?我也相信你能保持自己的底线的!”

薄荷确定了,以后一定会更加牢牢的锁定有力那厮的。

洛以为实在想不到薄荷会这样好,她以为薄荷会反对,会激烈的反对。可是薄荷这态度绝对是中立的,不阻挠也不鼓励,这却已经很让洛以为感动了。

“薄荷,你真好……”洛以为扑进薄荷的怀里抱着她险些大哭。薄荷拍了拍洛以为的肩:“你这么二,我不对你好,你可怎么办?”

洛以为:“……”她抱着她继续高兴呢?还是推开她继续伤心的哭?

*

安抚了洛以为的情绪薄荷从就诊楼出来。刚刚走在花园里,就接到一通电话,看电话号码薄荷勾了勾唇接起来放在耳边并未主动说话。

“夫人……”

薄荷轻轻的‘嗯’了一声:“什么事?”声音很淡很冷,想那边的人是猜不透她此刻的情绪的,想必‘忐忑’二字此刻是离不开那人的心情。

“她……怎么样?”

“骂你下作。”

“我就知道……”

“你是认真的吗?还是只打算和她玩玩?”

“如果是后者你一定会砍我。”

“而且会砍死。”

“我怎么会自寻死路。”

薄荷满意的勾唇,也许是自己结婚了的原因?总愿意相信这样的事情会发生,爱情……能改变一切。

那边的有力沉默了一会儿又道:“我开始的确是受她身材和模样所吸引,可是后来是真的想和她处一处。我不知道自己能保持这份儿新鲜感多久,可是今天看到她生气的模样,我是真的恐慌了。”

“让她冷静冷静,寻个好时机,你自己看着办吧。不过……我希望在你的心还没确定下来,不要动她。不然,你一根手指动了,我就切你一根手指。哪里动,切哪里,希望你明白。”

啪嗒挂了电话,薄荷脚步轻快。坐进车里长长的叹了口气,知道了洛以为的秘密,心里隐约似乎多了一件事。如果是陌生人她可以不管不顾,可是洛以为不行,是她最珍惜的朋友。但是她这一次竟然会相信有力那厮,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了。—早安,检察官娇妻

给湛一凡打了个电话,那边一声‘宝宝’薄荷便轻轻的应了一声:“一凡,因为你,我的感情世界……好像丰富了不少。”

“嗯?”

“回来和你说,你的好下属可做了件大事儿!我现在要去薄家,今晚你一定要来接我。”

那边人低笑:“好……我去接你。”

薄荷笑着挂了电话,看向前方微微的叹了口气。这一次,她要把那张照片偷出来!启动车子薄荷才想起来,孟珺瑶的事情似乎还没给他说?他知道了吗?如果知道,怎么也没和自己提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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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们薄荷这两天人品好,明天会撞破薄烟的某个秘密哦。o(n_n)o~

117 薄家惊心

薄荷依然是将车停在门厅口,下车将钥匙递给王权:“麻烦了。”

王权并不多言,接下钥匙开着薄荷的越野车便向车库而去。薄荷转身向阶梯上迈步而去,说实话,这个时候还早,离薄光往常下班回来的时间至少还有大半个小时。所以对于薄光坐在客厅里的身影,薄荷是有些意外的。

既然他在,偷照片的行动就有些麻烦了。

“大小姐。”田妈疾步而来,看到薄荷率先问候。

“田妈你好。”薄荷对着田妈微微的笑了笑,听到薄荷的声音薄光扭了头,看见薄荷有些微微的一怔。

“你……怎么回来了?”这是薄光至那日不欢而散之后说的第一句话。这期间,薄荷没有打过电话,薄光自然也是没有半点儿问候的。薄荷知道,薄氏最近的效益还不错,前后两个女儿结婚,所带来的商业效益绝对是不容小觑的。

“回来……看看你们。爷爷奶奶呢?”薄荷并没有叫薄光一声‘爸爸’,薄荷的眉宇间也不知道是否是因为这个原因而有些紧锁。

“原来你还知道惦记你爷爷奶奶?”

薄荷微些的沉默,她不惦记,她只是想找个话题,并不想尴尬的只站在这里。说实话,她从前敬爱的爷爷和奶奶已经随着白合留下的日记而消失,随着自己越来越明镜似的心而远离,爷爷奶奶每一次想要做到将她和薄烟的一视同仁却又没有做到时给她的伤害,她已经受够了。

薄光见薄荷沉默,只以为她是在内疚,良久之后便道:“你爷爷奶奶陪着烟儿去散步了。”

“烟儿最近总在家里吗?”薄荷很怀疑,为什么她每次回来薄烟都在?薄烟嫁到容家去,难道就从不呆在容家好好待产?容伯母又怎么会让她随意地乱跑回来?容子华呢?他也允许吗?

“我们没白疼她,所以她有良心!再说娘家的人总要比她婆家的人照应的好!”身后一道风凉话传来,薄荷微微敛眸,听声音不回头也知道是谁了,蔡青奕。

“这么说,有没有良心,还真的和父母疼爱成正比了。就是不知道容家人知道了妈你刚刚说的话,该怎么想了?”薄荷轻轻的转过头去,毫不客气的对上蔡青奕的话。

蔡青奕已经走到了薄荷的身后,听到薄荷此话,脸上的神情再次难堪,伸手便重重的在薄荷的臂膀上掐了一把:“你个死丫头,如今真的是早饭了不是?我每次和你说一句话,你就像仇人似的给我顶回来!”

薄荷吃痛,却也只是一个皱眉。说实话,她不想和蔡青奕这样的女人动手,她还以为自己是当初那个薄荷,而她走的如此之近伸手掐自己的动作又是如此之快,她刚刚根本还来不及躲避就已经遭了毒手。

薄荷捂着手臂,隔着衣服也能掐的如此之痛,只怕是使了百分百力气的!

薄荷退了几步,自动的远离了蔡青奕,眼神微冷,一声冷哼:“从前还不知道,原来母亲喜欢掐人这一招的,看来从前你对我还算是客气的?”

“你知道就好!”蔡青奕微微的扬起下巴,此刻只为自己发泄了一口怨气而内心正爽,却已经忘了薄光就在客厅里,而且显然更加的忘记了薄光往日里给她的那几分警告!

薄光身形一晃站了起来,走到薄荷身边将薄荷拉到了一旁,也没看薄荷,而是直接冷眸阴沉的睇着蔡青奕:“你做什么!?”

蔡青奕经不住的一缩,她真的是得意忘了形,自以为走到薄荷身边神不知鬼不觉的总能掐到她泄气,可就是真的忘了薄光曾经的警告!而且她知道这薄荷今日里把薄光是气得不轻,在他面前提及便会黑脸,她还以为他对薄荷也不会在维护……

蔡青奕脸上的神情顿时变得有些惊慌:“阿光我没有,就是……”

“不许叫我阿光!你给我过来!”薄光竟然怒吼一声丢下薄荷一把抓过蔡青奕的胳膊,提着就往一楼的书房而去。薄荷放下捂着手臂的手,看向薄光拎着蔡青奕离开的背影心里是一阵冷意。

不许叫他‘阿光’?可别让她知道,这‘阿光’的称呼是白合的专属!薄荷是不会相信薄光这样的男人的,他薄情寡义,他阴险狠辣,他对爱他的人从不留情……!即便他是自己的饿父亲,可正因为这样所以她才认得更清!薄荷更不会认为,薄光刚刚对蔡青奕的发怒是对自己的心疼和维护,是因为自己的脸吗?长得太像妈妈?

薄荷可不认为他爱着自己,这些年……他的爱实在是太少了,少的曾经让她呕心沥血!

薄光消失,薄荷立即向楼上走去。不趁着这个时候下手,还待何时?薄荷扶着楼梯往楼上快步而去,身影还未完全消失就听见背后传来奶奶的声音:“烟儿啊,你小心点儿。”

“奶奶我没事儿。”

“听你奶奶的,别走得那么快,我们是老骨头了,经不得吓。”

就在这时候,薄荷听见薄烟的声音:“姐?”

想必是已经看到了自己还来不及闪退的背影,薄荷心里一声哀叹,只怕又耽误了机会!转身只好下楼,恭恭敬敬的还是唤了声:“爷爷奶奶。”再看向薄烟,却也只是微微一个点头。

奶奶似乎还余气未消,爷爷也阴沉着脸。

薄烟却是一副已经忘了之前而善解人意的模样,挽着奶奶温柔的道:“奶奶,你就别生姐姐的气了。上次是我不对,虽然动了胎气,可是宝宝还是没事啊。也是我把姐姐摔倒地上的……姐,对不起啊。”薄烟看着薄荷,眼里慢慢的都是歉意,看来最近演技进步,更上一层楼了。

“烟儿你不必道歉!”奶奶扯住薄烟,怒气冲冲的道。

一向不太爱说话的爷爷也是满脸怒容的瞪着薄荷道:“就算烟儿因为生气用苹果砸你。你也知道她有身孕,知道她是妹妹,你这个做姐姐就不能像样点儿吗?说那些惹烟儿生气的话,被砸就是你该!”

薄荷心里一苦,看来,自己演的戏已经被薄烟用另外的借口圆了。做姐姐就应该为了妹妹受委屈吗?还是这样一个妹妹!?薄荷承认,自己从前的确是这样想的,而且也为了薄烟说尽了委屈,可是她已经受够了,不想再受了!

薄荷并没有因为薄烟那‘善解人意’的安抚和微笑而妥协,她冷艳的看着薄烟,冷冷的问:“那请你告诉我,我究竟说了什么惹你生气的话了?是关于容子华吗?啊……我的确是说了……”

“姐姐,请你别说了!”薄烟突然捂住自己的脸,“我相信子华。相信他的心里只有我,我不相信他在我怀着他孩子的同时心里还有别人……”

薄荷眯眸,薄烟你果然是科班生出来的,你果然从小就是专业的演员!

奶奶抱住薄烟:“够了,薄荷你别再说这些乱七八糟胡说八道的话来刺激烟儿!烟儿这两天都住在家里,就因为你说的那些混话,你还不满意吗?”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薄荷明白了。她改编了一下当时的情景,于是把这一切的过错都推到自己的身上,甚至让人觉得就算她用苹果砸死砸晕了自己也是自己活该!

薄荷点了点头,一脸的漠然:“满意,怎么可能不满意,回来就这么一大出戏,我竟然不知道我曾经说过那些话,薄烟你在脑海里预演了几次?”

薄烟一顿,薄荷却是满脸微笑。怎么,应接不住自己给的反击?她薄荷岂是乖乖等着被陷害的!?她导演的那场戏,主导权就只能在她手里,薄烟想夺权?那就下一场戏再说吧。

“奶奶……我没有……”薄烟只有抬头看向自己的奶奶,微微烟头满含委屈。

“薄荷你够了!你一回来薄烟就为你说话,你还这样编造胡言!从前……我真的都是白疼你了!这个家你最好是别再回来了!”

“奶奶……你想赶我走吗?我今天,回来想看看你和爷爷,我知道那天我和薄烟起了争执,也惹了你们生气。可是你们扪心自问,我真的会像薄烟说的那样,说这种话故意刺激她吗?”

“你的意思就是烟儿诬陷你?”爷爷瞪着薄荷质问。

薄荷满脸的失望:“烟儿究竟有没有诬陷我,你们心里知道这个答案。”

“从前也许知道,可如今我不知道了!”奶奶冷冷的看着薄荷道,薄荷改变的太多了,她的态度嚣张了,她叛逆了,她不把这个家放在眼里,这一切奶奶都不得不怀疑自己从前认为的乖孙女还值不值得自己疼爱。

“奶奶……”薄荷苍白的一笑,“奶奶你应该清楚的。我为了什么而反抗斗争,为了什么而经受着委屈。如今我只是不想在如此罢了。好了,话不多言,我上楼去休息一会儿。奶奶和爷爷你们休息吧,烟儿……我自认为,我没有任何对不起她的地方!”薄荷哀楚的忘了爷爷奶奶各自一眼,转身悠然离去,却没有任何一个人看见,转过身去时她脸上那阴冷的神情,薄烟……你认为你的话,他们还能信几分?

薄荷的为人,薄荷的性子,的确是薄老爷子和薄老夫人最清楚的。她看似孤傲,其实孤独,她看似冷清,其实只是性子清冷。她期待这个家给她温暖,可是这个家并没给她足够的温暖,薄家任何人都知道这一点儿。薄老夫人以为是薄荷叛逆了,所以她很失望很生气薄荷对薄烟的态度,甚至深信不疑薄烟说的话。

可是薄荷刚刚那‘伤心、憔悴’的模样却又让薄老夫人犹豫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太完全相信薄烟的话了?毕竟那晚受伤的是薄荷,而容子华第一时间去看望安抚的也是薄荷……

“奶奶。我没有,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先还姐姐……”薄烟委屈的望着奶奶,心里却是无限的恨意,为什么薄荷总是能轻易的攻破自己磊驻的防线!?为什么这个家每个人都不喜欢她,却都愿意相信他!?就连最疼爱自己的爸爸也是,竟然都在怀疑自己所说的真实性!本来就是薄荷设计陷害了自己!可是她知道,她不敢把薄荷自己伪装倒在地上的事情说出来,只怕那监视器画面就要真的落进容子华的手里了!

薄烟的心很痛,她在薄家的这几天,容子华竟然没有来看过自己一眼!他对自己是越来越冷清了,他们明明才刚刚举行了婚礼,却已经像是结婚几十年没有了感情的夫妻……这让薄烟很难接受!

薄老爷子和薄老夫人虽然表面上还安慰着薄烟,说着会相信薄烟,可是他们心里都清楚,其实他们已经开始怀疑薄烟所说的一切话的真实性了。薄荷真的轻易的动摇了薄烟所导演的一切假象。

*

薄荷假装用力的关上了房间的门,楼下的人都会以为她回了房间。她甚至找出钥匙将门锁住,如果有人来访,只会以为她正将自己反锁在房间里。收起钥匙,薄荷弯着腰偷偷的上了三楼,再次潜入薄光的私人书房。

寻着那一次的路,薄荷很快就找到了那个盒子,拿出小钥匙打开盒子翻着照片,薄荷一边要在黑暗中准确的寻找照片,一边还得仔细而又小心的盯着门口的方向,现在所有的人都在家,她很怕薄光训完蔡青奕此刻会来这里!找到了照片,薄荷还没关上盒子就听到一声轻微的细想,薄荷一僵,带着隐形眼镜的眼睛很清晰的看到黑暗中门把的转动。

薄荷轻轻推上抽屉立即蹲下身子到书桌下前面有桌板,后面则用椅子挡住自己。手里的盒子还没合上,薄荷轻轻的合上盒子上了锁,动作轻慢的尽量不发出一丝的声音。

“喂?”薄荷的声音响起,听起来似乎是在听电话。

薄荷紧紧的握住盒子,此刻心里紧张的是砰砰直跳,如果他发现了自己,她就和她摊牌。有照片和盒子在手里,不怕他撒谎再隐瞒自己!可是薄光并没有走过来,似乎就在沙发里坐着。薄荷从桌子缝下面能看到他翘着的腿和擦的油量的皮鞋,按耐住紧张的心跳,耳朵尖尖的竖了起来仔细的听着。

“你说有人调查你?是关于二十八年前白合的妇产信息?你有没有透露什么……最好没有!是什么人?……你不知道?算了,你也别自作主张去调查,我要你现在立刻躲开那些人!丢下你的老婆孩子也给我滚得远远的,不然你就等着我把你当年在云海市做医生的那些事情通通捅出来……我想到时候你一定会在全国任何一个医院也混不下去了!”

薄荷心里微惊,是一凡派去调查的人惊动了他吗?没想到就连二十八年前消失的医务人员竟然都是他安排的!?这里面究竟有什么原因?如果再说没有任何的秘密,薄荷还会相信吗!?

薄光接了电话就离开了书房,完全没怀疑这里还躲着另外一个人,更没想到他刚刚所有的通话都已经落到了薄荷的耳朵里。

薄荷从桌下爬了出来,将小盒子上的指纹擦干净放回原处。自己摸过的地方通通都擦了干净,从现在开始她要更加的小心谨慎,因为她开始怀疑……这件事薄光一定隐藏着巨大的秘密。看着手里的照片,薄荷的心微微泛疼,有了这张照片,找出妈妈指日可待!

薄荷潜出书房才松了一气,回到自己的卧室,一路上还算是有惊无险。躺在床上拿着手里的照片仔细的看,可是照片里除了白合就是一栋楼很遥远的楼房,草坪上还有一颗大树。穿着白色看见和长裙的妈妈经历了岁月的洗礼不再年轻,可是那双眸子里的温柔却是那么的清晰,即便只是一张侧脸……之前在书房里薄荷并未看清妈妈的眼神,可是此刻盯着却觉得她的眼神并不如她的侧影看来的悲伤和憔悴,眼眸里隐约的有一些浅浅的笑意。

她在笑么?对谁笑?为了什么而微笑?

“大小姐,姑爷来了。”田妈在门外轻声而道,薄荷立即从床上翻起来,湛一凡忙了好些日子,每天早出晚归,偶尔半夜醒来自己才看的见他,说实话,和他面对面说话这样的事情都已经是四天以前了。

薄荷将照片夹在笔记本里,就算他发现照片不见了,也怀疑不到自己的头上,她甚至有些期待他的恐慌,恐慌就会露出马脚,而她等着他露出马脚的那一刻!

薄荷将包包放好,锁了房门才下楼。

湛一凡在客厅里坐着,薄光在他说着什么。薄荷扶着楼梯下楼,站在最后一梯的时候就停住了脚步不动,直到湛一凡的目光悠悠的望来。薄荷微微的笑了笑,湛一凡也勾了勾唇,不过只注视了三秒就移开了视线,在这里,两个人的确不适合腻歪。

薄荷缓步朝他们走过去,越走近就听到他们交谈的声音:“周年庆我一定会去……”

“周年庆?”薄荷轻声试问。

“哦,薄荷你还不知道,”薄光回头看见是薄荷便又道,“公司下个星期就是四十周年庆典。咱们全家人都要出动,你现在是股东,还是薄家的大女儿,这是必须要出席的。我已经和一凡说过了,你和他到时候一块儿去。”

薄荷敛眉,这种事不是应该和自己先细谈吗?看来,在他眼中还是湛一凡更当事儿一些,毕竟自己也不是经商的商人。

“老爷,可以开饭了。”田妈上前来到。

“去叫老先生,老夫人下来用饭。”

“是。”

田妈转身而去,薄光站起来,湛一凡也跟着站起来,薄光看向薄荷道:“你去叫烟儿吃饭。”

薄荷有些不解的看向薄光,明明就知道她现在和薄烟水火不容!

“我知道你和她有误会,可你们是姐妹,有误会才更应该解除误会,这次不要让她在生气!去吧。”

薄荷看了湛一凡一眼,湛一凡轻轻的向她颔首,薄荷转身才去。薄烟的房间和自己的房间一个在走廊这头,一个在走廊那头,实在不近。

薄荷上了楼,轻步慢步的想薄烟房间的方向而去,心里想着薄光刚刚怎么没让人去叫蔡氏下来吃饭,难道被他给狠教训了一顿?薄荷实在不解了,从前的薄光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为了自己而教训这家里的任何一个人的!他对自己的严厉,对蔡氏的苛刻,从来都是成对比的,从未像今天这样负比过。

薄荷走到薄烟门口,伸手正要敲门却听到门内隐隐传来什么声音。像是……争吵?

薄荷从前是从来不屑于偷听,偷窃这样的行为的。可是今天她已经偷过了一次照片,也就不在乎再偷听一次吵架了。

薄荷刚刚将耳朵贴在门上,剧烈的吵架声便向耳膜袭来:“你别他妈的来烦我!”

薄荷微微一怔,这个吵架可不像是昔日里‘可爱活泼’的二小姐会说出来的话。

“算我求你……我们已经分手了……曾经我把我的一切给了你……可你是怎么践踏的?我给过你太多次机会了!不可能再有了……你也知道我已经结婚了……你就不能不来烦我吗?我不爱你,不爱你了!你懂不懂?我爱我的丈夫,我丈夫也爱我……你他妈别来破坏我的婚姻……不然我恨你一辈子!”

薄荷转身贴在墙上,用力的喘了几口气。薄烟……有个前男友?薄荷觉得不可思议,在薄家人眼中,薄烟从来都是单纯的,她也是后来才知道薄烟心机深重。可是她是没想过薄烟竟然和别的男人谈过恋爱?而且听着这话,似乎这个男人还爱着她,想纠缠她?

薄荷摸了一把脸,脸上带了些浅浅的冷笑迈步离去。

薄荷下楼,薄光没看到薄烟有些疑惑:“怎么,没叫她烟儿下来?”

“我在门口徘徊了一下,还是没去。”薄荷坐下,“田妈去叫一下吧。别告诉薄烟我刚刚去过……我怕她多想。”田妈点了点头立即去了,薄荷又看向薄光淡淡的解释道:“我不是拉不下面子……就是觉得,姐妹之间还是顺其自然的好。”

湛一凡的手轻轻的从桌子下握住她,薄荷轻轻的反握住他的手,两个人没有对视一眼,可是桌下互相温暖的手,却那样紧紧的我在一起。

蔡青奕没下来吃饭,薄烟神色疲倦的被田妈扶了下来。已经五个月的肚子因为穿得单薄也有了显怀,可是薄烟的身体并不丰满,让人有些担心她自己能否承受那样的重量。薄荷虽然和薄烟关系很恶化,可是此刻在心里也对容子华充满疑惑。他不是很疼惜这个孩子吗?他不是很小心翼翼的伺候着薄烟吗?为什么这几天薄烟在这里他都没来接她甚至看望她?容子华究竟是什么意思?

“烟儿啊,多吃些。”

“谢谢奶奶……”

“烟儿,这个,这个是你最爱吃的排骨。”

“谢谢爷爷……”

薄荷看着薄烟,其实这么看薄烟,还挺可怜的。特别是此刻湛一凡就坐在自己的身边,而她却孤单形影,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很落寞,应该是刚刚那通电话所致。但是薄荷也只是可怜她却没有丝毫的同情……果然自己是越来越冷血了,呵!

这顿晚饭薄荷吃的比较舒畅痛快,吃完饭两个人还是决定回湛家,不因为别的,孟珺瑶还在那里。

爷爷奶奶的神情似乎很是不乐,薄光却眼神含蓄的看着二人道:“多些日子回来看看我们这些老人家。”

薄荷只是沉默,湛一凡倒是‘虚伪’的笑了笑:“是,爸。爷爷奶奶我们就先回去了,你们休息吧。”

爷爷奶奶‘嗯’了一声,他们还没走,爷爷和奶奶就挽着薄烟离去。

湛一凡下班是司机小王送他来湛家的,这几日他精神有些不济休息严重不够所以都是小王开的车送他上下班。正好,回去的时候薄荷开车,而他就坐在副驾驶揉着太阳穴稍作休息。

薄荷只静静的开车,虽然从湛一凡到薄家之后,两个人还没好好的说过一句话。薄荷想让湛一凡好好的稍作休息,所以就连轻微的咳嗽都憋着,到了红绿灯口的时候远远就开始慢行,等红灯一亮就安安静静的停在那里等着它的秒数缓慢过去。

突然,握住方向盘的手背一只大手握住,薄荷扭头看向副驾驶座低声讶然:“我没吵醒你吧?”

“我没睡。”

薄荷缓然松了口气:“回家再睡吧,这样也不踏实。回家我给你按按头?”

湛一凡眼露精光的望来:“你说的,我等着。”

薄荷冷嗤嗤的一笑:“我可给你按摩过!”她可没忘在海岩岛与他相遇的第二天的那个屈辱,被逼着做桑拿,活脱脱就变成了桑拿女。

湛一凡低笑:“怎么,洛以为和有力的事情,你发现了?”

这次轮到薄荷意外和惊讶了:“你根本就知道?”

湛一凡轻轻的‘嗯’了一声:“没能瞒过我的眼睛。有一次我和有力通电话,听到洛以为的声音了,所以怀疑。后来问了有力,他承认的。”

“那你怎么不告诉我!”薄荷有些气恼的捶了捶湛一凡,害的自己被瞒这么久,要不是今天自己偶然发现,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知晓呢!

湛一凡握住薄荷的拳头,手指摩挲:“有力求情。我也怕你直接pass了他。我觉得……他这次不是放足了胆子根本就不敢这样做。”

“他是你的助理,你当然这么维护他了!”

“可洛以为是你的人。”他是绝对不会拿来玩笑的。

薄荷想了想,点头勾起一抹笑意:“的确。我已经警告过他了,不确定自己的心,哪里动我切哪里。主要是,我看这以为那丫头好像和以往都有些不同了,所以我也犹豫……”

“哪里动切哪里?宝宝你可真狠,我们来玩个游戏吧?”湛一凡的声音忽然变得有几分低沉,可惜在这安静而又狭小的车厢里,薄荷对湛一凡又完全没有戒心,所以丝毫没有觉察出来。

红灯变绿,薄荷启动车子,看也没看湛一凡只是认真的开自己的车,无意识的问了句:“什么游戏?”

“我动你哪里,你动我哪里。”

“……”薄荷不想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薄荷愤怒的一声低吼:“湛一凡,挪开你的爪子!有监控器,你想被人肉啊?”前段时间还有个此列的新闻被吵得沸沸扬扬的,薄荷可不想因为此例的新闻而上头条。

“那我们回去玩儿。”湛一凡蹭过来,嗅了嗅薄荷的头发,此刻已经变身成为一个活脱脱的饥渴色狼。

“不行。你别给我说你不知道家里现在谁来了!”他还以为是他们两个人的天地啊!?

湛一凡蹙眉:“那我们去我们买的小区房子。”

“装修好了吗?”薄荷有些惊讶,她把这事情还给忘了,他们好像在婚礼之前去看了房子,还商量着买了一套花园小区的楼中楼。

湛一凡看薄荷那么兴奋去依然扫兴的叹了口气道:“装是装好了,可是新装修的房子用再好的材料,我们也该空个半年再入住。”

薄荷的确是有些失望,湛一凡摸摸薄荷的头,安抚的道:“不用把她放在心上。她来这里的确是工作的,而她在中国认识的人也只有我们。”

薄荷真的很想把小区花园给那孟珺瑶住去!可是随即想想却又觉得自己太恶毒了,他们都不愿意住新房子,怎么能让别人去吸毒呢?

“我没把她放在心上,你放心吧。”薄荷微微一笑,突然不想说这个话题便又转而道:“对了,我拿到照片了,回去给你,你先处理一下。上面有很特殊的化学物质,不能见闪光,只怕强烈的日光也不能见。不然照片会毁,给它过个塑再拿着去调查。”

湛一凡微微挑眉‘嗯’了一声。

薄荷看向湛一凡那深思的模样,想起之前偷听的电话便又问:“你是不是让人找到当年负责给妈妈接生的医生了?”

“你怎么知道?”湛一凡的表情终于变得有些意外,他还没来得及告诉她才是。

薄荷叹了口气:“我拿照片的时候,偷听到的。那个医生打电话给他了。他已经知道有人在调查他,所以让他丢下孩子老婆赶紧逃跑,这里面的确有问题。”

湛一凡明了:“难怪……看来我得让侦探社的人看紧他了。当年,负责给岳母接生的那个医生在你出生之后就从那家医院消失了,留下的只有你的出生证明,别的一切关于双生子或是岳母的信息都被抹的干干净净,干净的让人怀疑。这一次,也是好不容易侦探社才找到那个医生,没想到他们竟然还有联系,看来当年他的失踪是和你父亲有密切的关系的。”

薄荷认同的点了点头:“而且是必然的关系!”

“没事,既然我们知道了他要再次逃走的信息,那我们就可以先下手为强。”

又是红灯,薄荷停下车看向湛一凡,眼里有些愧疚:“你每天要忙公司的事,还要忙我妈妈的事,真是幸苦你了。”

湛一凡蹙眉,神情顿时有些不乐:“说什么傻话呢?我是你老公,你忘了?”

薄荷感性的往他怀里趴去:“就是没忘,所以才没和你客气的说谢谢。”

湛一凡伸手抱着薄荷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背,低头看着她的目光温润如水:“傻宝宝……”

薄荷的确是傻,所以看着湛一凡这样累了就不忍心再将薄烟的事情交给他去调查。她是检察官,这方面的事情也好下手,这一次……就让她来看看薄烟究竟还对众人隐藏了什么秘密。

而这次回薄家过程虽然有些惊心,但总算是有所收获。

*

回到湛家,客厅里的灯毫无疑问的还亮着。

薄荷与湛一凡拉着手进入玄关,薄荷弯腰换鞋便主动的放开了湛一凡的手,刚刚弯下去便听见孟珺瑶的声音传来:“凡哥哥,你可回来了!”然后抬头便瞧见孟珺瑶飞奔过来的身影。

速度很快,薄荷还弯着腰,她就已经扑进了湛一凡的怀里。

薄荷神色一冷,这孟珺瑶当她薄荷是隐形人吗?

薄荷直起身,冷眼的看着孟珺瑶扑在湛一凡的怀里,还对自己露出稍些得意的表情。薄荷微微蹙眉,这个孟珺瑶完全是故意的,在挑衅自己!

让薄荷安慰的是,湛一凡很快就拉开了孟珺瑶,将她的身子拉离他的怀抱,还微微蹙眉的看着孟珺瑶,语气也有些不耐烦的道:“说话就说话,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

孟珺瑶也没看薄荷,只是冲着湛一凡娇羞的笑了笑:“可我真的太想你了嘛。你去哪儿了?怎么才回来?我都没吃饭在等你呢,走,我们一起去吃晚饭吧。对了……薄小姐你不介意吧?”

薄荷抱怀,没想到孟珺瑶会突然转向自己,那一句‘薄小姐’还真是把她薄荷撇的远远的就仿佛与这个湛家与湛一凡毫无关系似的。当然,薄荷还是很自然的摇了摇头甚至微笑:“当然不介意了,这你还是要问……我老公他自己的意思。”

湛一凡放开孟珺瑶,手伸到后面将薄荷揽上前来,当着孟珺瑶的面抱着,有些不耐烦的对孟珺瑶冷冷道:“我去哪里你管得着吗?我和你嫂子吃过饭了,你自己吃吧。”说完就低头看着薄荷道:“我们上去休息。”

薄荷点了点头:“嗯。”心里微微的松了口气,她实在没必要为了孟珺瑶而感到紧张,湛一凡时根本不喜欢她的。

两个人错开孟珺瑶向楼梯走去。

“凡哥哥,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我好歹也是客人……”孟珺瑶的声音听起来那么的委屈。

湛一凡微微侧着冷面,视线寒冰瞟着身后的孟珺瑶:“你也知道你是客人?孟珺瑶,你好自为之,什么时候学会尊重你嫂子了,我湛家才会真正的欢迎你!”

孟珺瑶浑身一怔只呆呆的看着湛一凡与薄荷的背影,薄荷沉默,这些话她自然是说不出口的,可是对于故意来挑衅甚至当着她的面想要勾引或是向她丈夫示好的女人,她也很生气,但是对于孟珺瑶她是没法说狠话的。她知道孟家和湛家是世交的关系,而孟珺瑶如今又是孟氏的总经理,这方面的面子她自然还是要留的。让她欣慰的是,湛一凡对孟珺瑶的态度还是比较果断和清楚的,至于孟珺瑶的挑衅,她又何必放在眼里?

可是薄荷不得不在心底承认,在孟珺瑶抱着湛一凡那一刹那,她的内心有一股隐约的郁气和酸楚。他们两个人还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事,对方的身边出现另一个异性,至少湛一凡的身边,孟珺瑶这样喜欢着他的女子……还是薄荷遇见的第一个。

薄荷进了屋便只是沉默的去更衣间换衣服,湛一凡紧步的跟在后面,看着薄荷脱了大衣自己便趋上前来一把将她纳入怀中。

“宝宝……你生气了?”

“嗯?为什么要生气?”薄荷有些莫名其妙。

“你在不开心……”

薄荷侧头看向湛一凡近在咫尺的脸,亲了亲他的下巴才微微笑道:“别想太多了,我只是在想事情。”

“想什么那么入神?”

“说了,你不许笑话我。”

湛一凡低笑一声:“绝对不。”

薄荷犹豫着红了脸,慢吞吞的才道:“刚刚……我好像因为你吃醋了。”

湛一凡一僵,低头看着薄荷:“是这样吗?”

湛一凡的视线让薄荷突然的紧张慌乱,急忙低头掩饰着自己的心慌:“不许笑话我!我也觉得奇怪……不该和你说的……是你问的……”

湛一凡转过薄荷的身子正面拥入怀里,大手在她背上上上下下的摩挲着,嘴角浅浅含笑:“我想要记住这种感觉。”

薄荷乖乖的呆在湛一凡的怀里,听他语气,似乎还挺高兴的?

两个都没真正恋爱过就进入婚姻的人,此刻抱在一起享受着他们这个婚姻带所来的特殊感情和韵味,特别是薄荷,她觉得自己变了,变了好多好多。

楼下,孟珺瑶一边扒饭一边低着头流着眼泪,虽然只是演戏,可是此刻她的心还是痛的像被人用阵扎似的。手边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孟珺瑶匆匆的抹掉脸上冰凉的泪痕,接起来轻轻的‘喂’了一声。

“女人,你在哭?”

孟珺瑶的手轻微一颤,背过身去拿纸巾擦了擦脸上的湿润站起来走到一边去才冷冷而道:“你听错了。”

“呵……”那边的男人冷哼一声,“我不管你怎么做,可是你应该明白我们此次合作你的目的是什么。”

“我知道……破坏他们的婚姻嘛……这对我来说一定是毕生最想做的事情!”

“你知道就好。我就是提醒你。下个星期,我也会飞去中国,到时候我们见一面。”

“不必了,我不想见你!”啪嗒率先挂了电话,孟珺瑶冷冷的盯着手里躺着的手机。轻慢而又冷绝的擦掉脸上最后的一点儿湿润,孟珺瑶的脸上闪过一抹冷冷的笑意,阴险和算计都在顷刻间消失在眸底最深处。

------题外话------

——有木有发现偶们薄荷其实很有做侦探的潜质啊?o(n_n)o~

118 群人郊游

薄荷再次被身上的重物骚扰醒。

起先,也是迷迷糊糊的,可是那湿湿的吻似乎从额头移到了锁骨,又从锁骨移到了耳朵。她在潜意识里躲着,可是因为太困,所以其实根本就没动弹。最后嘴被堵住了,整个人处于被憋气的状态,憋着憋着就猛地睁开了眼睛,然后压在身上的人终于醒了,薄荷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薄荷怒瞪着身上的男人,此刻显然已经被气得说不出一句话了,而且她这才感觉到自己身上的睡衣似乎已经被扒光,男人滚烫的身子正贴着自己蠢蠢欲动。

薄荷浑身懒骨头,只恨不得的推攘着湛一凡:“你下去……”

湛一凡却抓住她的爪子放在唇边亲了亲舔了舔,腻腻的道:“宝宝,据说早上起来播种,种子最容易发芽了。”

薄荷怔了一下,随即又恼:“昨晚你就折腾一次了,我好累……你快下去!”

“不行。昨晚那一次太少,时间也有点儿短……我好几天没碰你了,我的补偿你。”

一个小时很短吗?虽然比起平时是要短几分钟,可这不能成为藉口!还有,究竟谁补偿谁啊?薄荷气恼的锤了湛一凡几拳:“我说真的,你好重!”

“那我不压着你,来个不重的姿势!”说着就矫健的翻出了被子,虽然有空调,可是薄荷的皮肤一见光还是泛起了鸡皮疙瘩。

“我冷……”

湛一凡的大手拍了拍薄荷的大腿,邪魅的一笑:“运动就不冷了。宝宝你乖啊,要配合我。”

薄荷无奈的喘息了一口气,整个人还是迷迷糊糊的,就这样在一大早就被人给吃了个干干净净。

一番**之后,薄荷趴在湛一凡的怀里更不想动了。只得用脚踢踢他粗糙的小腿:“欸,你不去上班啊……”刚刚忙里偷闲,她看了眼时间,都已经八点了。

湛一凡抱着薄荷很明显的也不想动弹,只‘嗯嗯’两声,显然这一个半小时下来壮牛也累成了小牛。

“我今天要去检察院看看……准备几天后就去上班呢。”

“今天别去了,我带你去郊游。”

“郊游?”

“嗯……这几天天气转暖,万物复苏,春季到来,难道你不想踏踏青?”

“假春……啊,对了,马上该到春节了啊!”这个时候春天也太早了,不过说到春天薄荷才想起来,中国的农历春节快到了。所以她上班上不了几天又该放假了?

湛一凡没吭气儿,薄荷撑着疲惫的身子半起身推了推他:“喂,我说你今天到底去不去上班啊?”

“傻宝宝,今天周六!”湛一凡一个翻身将薄荷再次压在身下,睁开那双明显在养精蓄锐的双眸,精光乍现:“是不是还精神气十足?还想再来一次?我倒是不介意,你感觉得到的。”

薄荷全身一惊,顿时大汗淋漓。推着男人的肩大喊:“不要,不要,一定不要了!”

“叫老公,叫老公我就饶了你。”

薄荷咬了咬唇,一面不想和他那么肉麻,一面却又惧于他的淫威,最后只好软软的喊了一声:“老公……”

湛一凡眯着眸子笑得得意,终究还是放过了薄荷,不舍得再折腾她。

两个人磨磨唧唧到了九点半才穿戴整齐洗漱干净下楼。

孟珺瑶抱着一束花在客厅里裁剪,听到脚步声头也没抬,只是冷冷哼了一声:“原来,你们还知道太阳晒屁股了。凡哥哥你从前可不是这样哦?就算是周六,你也会在公司里工作的。现在,我看是已经被红颜祸水给祸害了。”说完才抬头有些埋怨的瞪了薄荷一眼。

薄荷嘢气,她在自己家里和自己的丈夫睡到日晒三竿竟然还被一个外人给说了?就算他们懒怎么着了吧,管她什么事?薄荷捏了捏拳头,最近的她恨不能容忍别人对自己的挑衅!

“我想孟小姐说得严重了,我和老公怎么着,是我们自己的事情。就算我祸乱他,难道他还不愿意?”薄荷轻佻的瞪向湛一凡,湛一凡原本听了孟珺瑶的话也是不乐的,可转耳就听到薄荷那不太善意的回击,立即勾唇一笑低头也只看着她:“愿意,当然愿意。”

孟珺瑶一只手捏着剪刀一只手捏着带刺儿的玫瑰,因为此刻眼中全是正在那里浓情蜜意上演夫妻恩爱的薄荷和湛一凡,顿时气得也忘了手里拿的是什么花,一个用力花刺全部扎进了手里。

“啊……”孟珺瑶一声低呼,薄荷扭头看见她手里拿着的玫瑰,还是有些关心的问:“你没事吧?”

孟珺瑶望向湛一凡,湛一凡也只是看着她,在她期待许久的眼神中淡淡的说了句:“我让张姐帮你把刺拔出来。”

“不用了!”孟珺瑶扔下玫瑰和剪刀站了起来,转过身去满脸受伤的神情:“我自己……拔。我自己找的伤害,我自己会清理。”此刻,她的满脸黯然神伤也只有自己知道,自己的伤口也只有自己舔砥。

薄荷还是找出医药箱,坐到沙发边伸手将孟珺瑶给拽了回来,孟珺瑶一开始不愿意甚至挣扎,薄荷一脸不爽的一声低呵:“给我坐好了!”

孟珺瑶一怔,竟然真的乖乖坐好。

薄荷心里骂了句,真是犯贱,非得欠吼才老实!

找出眉毛夹,握住孟珺瑶的手,扎了几根刺,有几处留了点儿血。可她竟然一声不吭?薄荷不得不有些意外的看向这个孟珺瑶,一直以为她就是一个家里有点儿钱自己有点儿气质或许还被家里宠坏了性子的大小姐罢了,可是此刻看来……这性格倒还有些可取的地方。

薄荷很快就帮孟珺瑶挑完刺儿,然后拿着喷雾给她喷了喷,又拿棉签沾了沾血渍,清理干净了血也没再渗出来才算完事儿。

“好了。”薄荷拍了拍手,放下面前站起来低头看着孟珺瑶。

孟珺瑶握住手上的那只手的手腕低着头,一头直直的长发垂在肩上,其实她真的很有气质,而且温婉又漂亮。如果不是清楚湛一凡不喜欢她,薄荷就真的要嫉妒了。嫉妒?这个词可不是个好词。

孟珺瑶并没有说谢谢,薄荷其实也不期待她能对自己说谢谢。湛一凡走过来拉着薄荷道:“去吃早餐吧。”

“嗯。”

两个人携手向餐厅走去,孟珺瑶听着他们的脚步声才缓然抬起头,看向薄荷与湛一凡消失的背影,眼中的不满雾蒙。

每接近一次,她的心就会被凌迟一次,这样的痛苦算是对自己的惩罚吗?能伤害的,永远只有自己!

孟珺瑶缓然的从沙发里站起来,也迈着步子向餐厅而去。

张姐给薄荷和湛一凡上着早餐,薄荷问湛一凡:“真的要去踏青?那可以叫上以为、醇儿么?”

湛一凡挑了挑眉才答:“可以。”

薄荷笑了笑,准备等会儿回去就打电话,转头就吩咐田妈:“田妈,给我们做点儿能带着去吃的吧。像寿司那样的东西,喝的的果汁也带点儿。”

“烤点儿面包,做点儿寿司,准备一点儿水果这些吧?至于喝的,还是准备点儿开水的好,出去了会发渴,和别的都不管用。”

“那谢谢张姐了。”

已经走过来的孟珺瑶站在一旁突然出声而道:“我也要去。”

薄荷脸上的笑容一顿,看了看孟珺瑶又扭头看向湛一凡,这个……还是让湛一凡去解决吧。

湛一凡切了块香肠放到嘴里细细咀嚼之后才道冷冷而道:“你都不认识。”

“那个醇儿我见过。我听见你们说了。我才刚到中国,你们不带我去了解熟悉云海市就算了,你们郊游还不带我!凡哥哥你从前不是这样的!”孟珺瑶却是不依不饶。

“我让李泊亚带你去逛云海市。”

“我不要!我一定要求郊游!凡哥哥,你该不会忘了,我不是来中国玩的,我是来和你们湛氏合作的吧?你这样对我,对公司,对这次的合作可不太好!”

薄荷放下刀叉,喝了口牛奶淡淡的道:“一起去吧。反正都是女孩儿。”

湛一凡抬头看向孟珺瑶,孟珺瑶则倔强的望着他。湛一凡摇了摇头只叹了口气:“你嫂子都这么说了,你要跟着便跟着。只一点……”

孟珺瑶抢断话道:“我会尊重她的!我知道,她是你妻子,而我……只是睨青梅竹马的小妹妹!”

湛一凡淡淡的补充了一句:“还有商业合作伙伴。”

孟珺瑶黯然神伤,过了一会儿才坐了下来,她其实也还没用早餐,因为她如坐针毡的一直在等着他们下来。

*

这个郊外游,实在不如最初所设想的那样。

以湛一凡的想法,就只有他和薄荷两个人,去郊外找个农家乐过二人世界去。

薄荷却想着心情不好的洛以为,还有马上要上班需要调节心情的醇儿。

谁知道孟珺瑶竟然要跟着来,于是湛一凡就给李泊亚这个野炊‘厨师’打了个电话。李泊亚就给有力说了声今中午不送饭去了,有力试探得知以为要去便也跳着要从医院请假半天,也溜了出来。而以为要出门的时候,洛倾城正在无聊的玩游戏,听以为说要去郊游,宅了许久的宅男洛倾城便也跟着自己的妹妹出来,最后队伍终于由两个人壮大到十二人,五辆车。为什么又多了四人?薄荷在路上接到王玉林询问什么时候上班解救她们的电话,便也让她和胡珊前来,胡珊来了就带着张煜寒,张煜寒来了自然梁家乐也闻风而至。

湛一凡、薄荷和孟珺瑶去接了醇儿,四人一辆车,最先达到目的地。李泊亚带了锅碗瓢菜自己驱车前往,有力打车奔去的,以为和洛倾城一辆车,而王玉林四人则约好了一辆车最后赶到。

这次要郊游的地方,其实是湛一凡事先找好的。一个很清静的山涧,虽然瀑布在冬季干涸了,可是下面还有一条较小的河流。树木虽然也有些枯萎,可是像湛一凡说的那般,也许是因为天气暖和了,万物有了复苏的预兆,草丛间竟然有嫩绿发芽的新生命冒出来。不过这个时候总有一个好处,春夏秋这里都是旅游胜地,可是到了冬季,这里绝对人烟罕至。

这个山涧,从十二月开始到现在,薄荷他们一行人是她的第一个访问者。站在山涧里,天空似乎有些悠长和空明。山很大很高,天空很蓝,还有温暖的太阳照在大地上,薄荷下车就躺在巨大的石头上懒懒的晒着太阳,醇儿在另一块石头上躺下来跟着她小姑一起杀毒晒菌,孟珺瑶则在远处的树下坐下来,一副不想晒太阳的感觉。

“小姑,她怎么来了?”醇儿看向孟珺瑶终于憋不住的问一旁的薄荷。从她上车开始,这个问题就别再胸口,她可看得出来这个女人对姑父是居心不良的。管你先来后到呢,爱情是不分先来后到的,命中注定小姑就该是姑父的!哼,所以这个女人她要视为眼中钉!

薄荷微微的叹了口气,看向醇儿:“别管那么多,你马上就要上班了,怎么样?”

醇儿挠了挠头没心眼儿的一笑:“其实我还真的挺淡定的。就是有些期待穿上警服的感觉……小姑你一定要来啊,帮我拍照。”

“好。”

“嘻嘻。”醇儿嘻笑着,笑着笑着却突然顿住,立即推了薄荷一把:“小姑,那女人找姑父去了。你也快去,别让他们独处!”

薄荷稳住身子才没被醇儿一掌给推下石头,心惊胆战的盯了醇儿毫不心虚只有着急的脸一眼才慢慢的扭头向湛一凡的方向看去。湛一凡再向下搬椅子、桌子,水果篮子和许许多多准备的干粮食物。忘了说明,他们今天开的是房车,里面应有尽有。也是早上出门的时候,薄荷才看见停在门口的巨大房车,薄荷很惊喜,上了车湛一凡才告诉她说:“以后我们可以经常开着它出去旅游了。”

朴素却美观的小厨房,精美的炉具包括冰箱和微波炉,甚至还有电烤箱这样的东西。小圆桌子,沙发,椅子和二十六英寸lcd电视,一点五乘二米的双人床,甚至还有卫生间和淋浴,真的是一切应有尽有,就像是一个小家一样齐全,淡蓝色的碎花布艺装扮更是充满了温馨的格调。

薄荷兴奋的不得了,不过碍于孟珺瑶当时也跟着在后面所以才没有给湛一凡奖励两个香吻。一上车,薄荷顾着四处打量孟珺瑶却毫不客气的霸占着副驾驶座的位置,薄荷其实也不在意,她更想要在沙发上或是小床上躺一躺。湛一凡拉着她到一边问:“喜欢吗?”

薄荷还在兴奋之余,点了点头:“嗯,很喜欢呢。以后我们可以多多出来旅游了!”

“所以还是很实用的。你休息会儿,我去开车。”

“要不让小王开吧?你这么累……”

湛一凡摸摸薄荷的脑袋微笑:“不累。小王今天请假。”

薄荷只好看着湛一凡去开车,而孟珺瑶则回头向她挑衅微笑,薄荷敛眉,对这个孟珺瑶,她是真的喜欢不起来。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个孟珺瑶像是带着某些目的在接近他们?总是有这样不安的危险感,比如此刻,看着她主动上前不帮湛一凡,虽然两个人只是很正常的偶尔交谈,甚至她嫌少看到湛一凡翻嘴皮子,可是那孟珺瑶嘴角的微笑都实在是太假了。假的让薄荷深度怀疑,毕竟她亲眼亲耳听到过湛一凡对她的态度,实在难说出些什么好听的话。

“小姑,你快去啊……”醇儿比薄荷还着急似的。

“不去。”薄荷转了个头,“晒太阳多舒服啊。”这石头被人磨得光光的,而且又长,躺着多舒服。

“小姑……你真实缺心眼儿,那女的一看就是不甘心放弃姑父的。”

“你姑父被她抓到过吗?何来之放弃。”

“但是姑父又没说他和这女的没发生过什么。”醇儿嘀嘀咕咕,她才不相信姑父之前没有过前女友呢,醇儿虽然不知道湛一凡的过往,可是她知道湛一凡帅啊,这么帅的男人没个前女友,那是会遭天谴的,那是同性恋才会做的事儿。

薄荷敛眉,湛一凡不喜欢孟珺瑶,这是她问过的蠢问题。可是她现在不想回答醇儿,因为她知道醇儿的问题会一个接一个没完没了。但就算她不回答,醇儿还是为她紧张兮兮的一直在耳边聒噪,直到湛一凡自己走了过来醇儿才‘咻’的闭了嘴。

薄荷只以为醇儿是说累了,便磕着眼睛继续休息。可原本晒在自己身上非常舒服的太阳确然没了似的,甚至有些阴凉,薄荷才眯了眯眼睛缓缓的睁开望去,只看到湛一凡正站在她面前,低头俯瞰着她,手里拿着一条被单。

“睡在这里会着凉的,去躺椅上躺着吧。”湛一凡弯腰就把薄荷抱了起来,薄荷惊得立即揽住他的脖子,低声讶然:“喂……我就喜欢石头上……”

“石头太凉!而且旁边是河水,万一翻身滚下去怎么办?”湛一凡有些严肃的训斥,薄荷只好闭了嘴,那她要晒太阳,湛一凡必须要把躺椅放在太阳晒得到的地方。

其实湛一凡早就摆好了椅子,抱着薄荷过去就把她放下来,然后还温柔细致的给她拉好了毯子,也不至于真的睡着的时候着凉。

醇儿趴在石头上看着薄荷被湛一凡抱走的背影,此刻内心深处为自己的孤单形影而感到忧伤。这辈子,就没男人对她这么好过,哪有男人对她这么好,她一定嫁了算了!

孟珺瑶有些僵硬的看着湛一凡拿着毯子过去把薄荷裹着抱过来,这个躺椅是她帮着他搬下来的,是她帮着摆好的,可是睡得人却是她?凭什么?孟珺瑶紧紧的拽着拳头,别过头去咬着自己的下唇,只为了让自己此刻内心的情绪得以发泄。

醇儿有些发愣的看着孟珺瑶那紧握的拳头和别过去的侧脸,以她二点五的视力,就算那孟珺瑶别过脸去了,可是也没逃过她醇儿的火眼金睛!那孟珺瑶明明就是满眼的妒忌和怨恨!果然这女人是不坏好胎来的,果然这女人……醇儿跳了起来,她一定要去保护小姑,让这死女人离小姑远一些。

醇儿迈步准备跳到薄荷之前躺的石头上,刚刚跨出一步却看到一个高挑的身影从房车后面闪了出来。李泊亚!?

“哎呀——”醇儿一声惨叫,因为脚下一同,她跌倒了!醇儿摸着肿胞的额头挣扎着想爬起来,薄荷听到醇儿的惨叫立即睁开眼睛望去,看到醇儿跌倒便掀开毯子要下地,李泊亚的身影却更快的已经从她身后闪了出来,迈着大步子就走了过去。薄荷喊了一声:“醇儿你没事儿吧?”

李泊亚已经走了过去,伸手一把就将醇儿从两个石头之间捞了起来。

“小姑我没事……哎哟,就是可能要破相了,完了完了,这辈子铁定嫁不出去了。”刚刚还在想嫁人的事情,这么快上天就给她敲警钟告诉她,她和李泊亚这对狗男女的苟合关系注定她不能好嫁吗?

胳膊窝一酸一痛,醇儿扶着额头抬头就看到了李泊亚有些阴冷的神色。醇儿吓得一惊,怎么是他来拉的自己?

“醇儿,快让我看看。”薄荷已经跑了过去,从李泊亚的手里接过醇儿,“谢谢你啊,李泊亚。”薄荷感激的看了李泊亚一眼,李泊亚挺了挺眼睛冲着薄荷如往常那般毫无差异的微笑:“应该的,波ss夫人。”

醇儿在心里哀悼,小姑你如果知道我和眼前这位李叔叔的真实关系,你还会谢他吗?

“肿了一个红包了。走,小姑给你上些药去,能很快消肿的。还好早上带了药箱。”薄荷扶着醇儿向房车而去,醇儿满脸的郁闷和苦色,薄荷也只以为她是嫌痛并未放在心上。

上了车,湛一凡亲自给醇儿倒了一杯开水,醇儿受宠若惊的捧在手里:“姑父,您今天可是发了慈悲了。”

湛一凡冷冷递了醇儿一眼:“只是不想让你小姑那么着急。”说完就转身离去了。

醇儿噘嘴:“小姑,要不是姑父对你那么好,我一定拆散你么俩!这男人,忒牛气了吧?”

薄荷拿着喷雾冲着醇儿的肿胞一喷,无奈的叹气:“你额头多肿成这模样了,你还能开玩笑?自己看看去。”丢个镜子给醇儿,醇儿虽然觉得痛,却也没觉得多严重,拿过镜子一瞧,‘哇’的一声惨叫便丢了镜子,“小姑……我变成猪八戒了!”

“……应该……要比猪八戒好点儿。”

“那释迦牟尼算么?只是他头上无数个包,我就这一个。”

薄荷原本紧张担忧的心情被醇儿这么一逗,顿时有些哭笑不得,缓了一下气才笑着道:“所以你还差得远着呢!”

薄荷简单的给醇儿清洗了一下伤口,然后在冰箱里取了一些冰块装在袋子里弄了一个冰袋轻轻的按在醇儿的额头上,醇儿倒吸了几口气嫌凉想躲开,薄荷挡开她的手威胁道:“血管撞破了的话,明天之后包就会变硬,然后你的眼睛,这一片都会乌掉,很长一段时间都难消去,你要这样吗?”

“所以……冰块贴着是要讲血管冻住凝和吗?”

薄荷点了点头:“当然,笨丫头。想吃什么,我去给你拿?”

“想吃水果……我想吃橘子。”

“自己按着。”薄荷小心翼翼的将冰袋的主导权交给醇儿,醇儿乖乖的按着,薄荷转身向车外走去,因为水果篮子在外面的桌子上摆着。

薄荷下车的时候,李泊亚拿着锅碗瓢盆和一篮子菜正上来,薄荷匆匆的和李泊亚打了个招呼:“麻烦帮我看一下醇儿,不许她把冰袋拿下来。”

李泊亚点了点头:“夫人放心。”

薄荷毫无疑心的便下了车,湛一凡扭头看向下车的薄荷问道:“怎么样了?”

“肿的有些厉害,等会儿冰敷一阵再给她涂点儿药膏。”薄荷走到桌子边微微的叹了口气,正拿了个橘子出来拨,就听见以为和洛倾城说话的声音,薄荷回头就看到以为踩着轻步而来,看到薄荷挥了挥手:“嘿,薄荷。”

薄荷微微一笑:“你把你哥也带来了?”

“宅男偶尔也需要杀杀细菌嘛。”洛以为几步跑过来,薄荷见她神情气色已经比昨天好了许多,可是现在人多也不好问,便也只是笑着看她。

“你在干什么?”洛以为走过来才发现薄荷在摆水果,便问。

“帮我剥水果,醇儿额头刚刚磕到了,有些肿。”

“啊?那要准备些什么?我帮你。”

“她只想吃橘子,可是橘子上火得少吃些。苹果、草莓(大棚)、橙子、蓝莓这些都给她准备点儿。”

“这个桂圆呢?”

“剥两个吧,多了也上火。”

“这可怜孩子。”洛以为摇了摇头,立即专心致志的帮着薄荷,以至于也没发现另一边角落里正坐着的孟珺瑶正拿打量的眼神看着她们这边。

洛倾城向湛一凡微微的点了点头打招呼,湛一凡也算是和洛倾城见过甚至吃过一顿饭的人,可是却没什么好印象。原因无它,只因为他始终认为这个洛倾城对薄荷意图不轨!

男人有时候的直觉,不比女人差,就看你上不上心。

此刻车内,醇儿捂着额头,李泊亚就站在小厨房里将蔬菜一一的拿出来放在灶台上,醇儿的眼睛紧紧的瞅着他,昨天晚上才从自己那里离开的男人,此刻却陌生的想一个路人,两个人离得并不远,可是距离却似乎有十万八千里。这就是炮友的关系么?只有在床上才是熟人,下了床,就是陌生人。

可是他为什么要给自己做饭?有力气才好办事的理由,她岂会一直相信?

醇儿微微蹙眉,却不小心碰痛了伤口,微微的低头倒吸气,该死,她怎么能盯着他的背影想的入了神。这有什么好想的?她要的不就是这种关系吗?她才是最乐意的那一个人。有饭吃,还有男人睡!出来像路人,连小姑都没办点儿怀疑,她不就是高兴这样吗?

醇儿的确是高兴,这是他们确定了那关系之后一起出现在众人面前,从目前的状态来看没有一个人怀疑,她的确松了口气,的确是暗喜这。

逐渐的想明白后,醇儿慢慢的抬头,却看到面前占了一个高高的影子。正是戴着眼镜的李泊亚,醇儿抬头他便伸手过来轻轻的按着她的手背,醇儿惊得缩回自己的手,他就正好接过冰袋。

再无对着小姑时的那种公式化的微笑,而是一脸的冰霜。

“你在生什么气啊?”薄荷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我生气了吗?”

“你的表情很明显。”醇儿指正道。

李泊亚沉默了一下,另一只手挺了挺鼻梁上的金丝框眼睛,才淡淡的道:“我没有。”就觉得你笨而已。

醇儿怎么觉得这李泊亚在暗暗的骂着自己?

看着看着觉得自己还是更习惯看着那个不戴眼镜的李泊亚,虽然那个时候他一般都正趴在自己身上默默耕耘着,但是那才是魅力啊,那双眼睛才是勾人啊,才让人**啊……想着醇儿的脸就红了。

李泊亚突然笑了笑,有些冷峭的道:“这是冰敷,不是热敷。”

“要你管!走开,我自己来!”醇儿推开李泊亚的手,自己接过冰袋轻轻按着,虽然此刻额头已经被冰的失去了知觉。

“醇儿,你太没礼貌了。”薄荷正端着水果上来就听到醇儿的这声不客气,立即出声道。

醇儿似笑非笑的看向李泊亚:“那就不好意思了,李叔叔。刚刚谢谢您,大人不计我小孩子的过啊!”老牛,还敢取笑我嫩草?

李泊亚挂上微微的笑容,朝着薄荷点了点头:“没事的,夫人。小孩子,我不生气。”

“她就是个孩子,今天辛苦你了哦。”薄荷看了那慢慢一灶台的菜,又想到那么多的人,还是觉得李泊亚体贴周到,不然他们这群人今天非得饿死不可。

“不客气。”李泊亚微微一笑,转过身去便继续忙碌自己的事情。

“我刚刚好像听到以为的声音了,给哪儿呢?”醇儿没理李泊亚此刻的虚伪,而是伸长了脖子望着外面。

“有力从医院跑出来了。”

“有力……?那个外国人叔叔?我听以为说过的。”

“她给你说过?”

“对啊,她说是个大色狼……我看,姑父身边的男人……”都不是好东西!醇儿在心里骂,可是那李泊亚的刀猛的一顿,算是明白了她心里的话,勾了勾唇冷冷一笑,小丫头今晚有你好果子吃!

“别乱说。快吃吧,我下去了,你等会儿自己下来。对了……我没和你说,梁家乐也来了。”薄荷叹了口气,抚了抚额头,实在没想到他们那四个人会像四人帮似的,亦步亦趋,谁都跟着谁,永远一起出现。

醇儿正拿剥好的橘子瓣放进嘴里就听到薄荷的这句话,顿了顿又放进嘴里,嚼了嚼吞下才‘哦’了一声。薄荷摸了摸她的脑袋:“别想那么多,相信你自己。”

醇儿点了点头,薄荷并未把李泊亚作何联想便又出去了。醇儿依然默默的捻着橘子瓣放进嘴里,李泊亚缓慢的切着肉,眼底一片冷清漠然隐藏在泛光的镜片之下。

洛以为甩开有力的手,看了看周围,他竟然把自己拉到他们都看不到的地方来了。

“你最好别乱来,我哥今天也来了。”

有力看着薄荷,许久只道:“我对你乱来过吗?”

洛以为沉默,除了一开始两个人还没试着培养感情的时候,他的确动手动脚不少次,可是只从她吐露了心思,答应了可以试着培养一下之后,他的确没再对自己毛手毛脚过。

“你哥哥在这里又怎么?我们现在是交往,他知道,难道可以反对我们在一起?”

“为什么不能?这里是中国,兄长如父。况且……也没必要让我哥知道。”她是真的觉得没必要,等洛倾城回去和爸爸妈妈说了,他们白高兴白激动一场,日后他们再掰了,还不是一样的结果,倒是徒惹家里人伤心。

洛以为的想法有力不清楚,他只知道自己辛苦的跑出来却遭到她这样的态度。

“你还在生气吗?生气我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你我受伤的事?我可以解释的……”

洛以为低下头去:“我……不是生气。”口实行非,明明就是生气了。

“那你为什么不理我?”有力从来都没有真正的了解过女人,从前与他上床的那些女人要什么都非常的明确,很直接的告诉他,问他要。他们男欢女爱,散场的时候谁也不欠谁,日后见了可以是朋友也可以是陌生人。

但是眼前这个女人,自己正儿八经的交往了(至少他认为),正儿八经的不碰她供着她,可是她似乎什么都不要,却又什么都要?有力第一次发现,其实他对女人一点儿都不懂。

“我为什么不理你你自己应该清楚!好了,我要出去了,不然我哥要来找我!”以为侧身便要离开,心里骂着有力这个笨蛋,解释一下就那么困难?她说不想听,可是他真的解释她还是会听的。

“以为……”有力不管了,反正这里没人,从后面一把就将洛以为抱进怀里。抱着怀里的人便深深的叹了口气,冷酷的脸上也露出一些欣慰来,平日里唯一敢做的就是牵牵手抱一抱,就连吻都只能在心里想想,如此珍惜了,她却还是要走,自己的努力不够吗?

“你放开我……”洛以为挣扎。

有力一声闷哼:“你别动,膈着我伤口了……”

洛以为果然不再动弹,表情甚至还有一丝犹豫和担忧:“你……究竟为什么受这么重的伤?”算了,主动问一下,也不会死。

“被人给设陷阱围攻了。对方三十个专业打手,我打趴下二十五个,另外五个小人是阴招捅了我几刀。”等他出院,那些人就等着断胳膊断手断脚吧,他一定会让他们记住被刀捅过的滋味!

“怎么会这样?”洛以为惊呼,被捅了几刀?所以,他这些天真的是一直在晕迷不醒?

“不是我不想告诉你,虽然我有机会,可是在我躺着的时候我不能让那些人知道你是我女朋友。我也不想让你担心我。”他承认,他真他妈的矫情了,可是这就是他当时的心情,非常真实的心情。洛以为这女人一掉眼泪一定会收不住的,虽然他想看她为自己掉眼泪,可不是受伤这种伤自尊的事儿。而他也的确是担心她会因为自己而遭受危险。

洛以为神情一震,实在想不到他会说这样的话。真的是他所想?

“以为。”有力又收紧了怀抱,“其实我很想你。真的,我还担心你这几天吃饭的问题……”

“够了!”洛以为撤出有力的怀抱,转身面对着他,神情有些不自然:“我……我听了薄荷的建议,她说让我听你解释,现在我也听过了……你给我时间冷静冷静,我要想一想……”

“有什么好想的?”

“我们该不该继续……”洛以为的脸色有些冷,而有力听到这句话,脸色更阴沉了下来。洛以为转过身去,她不允许自己往后退,她觉得,在自己真正心动前退出这个游戏比较好。她不敢再眷恋他冷酷的温柔,不敢再眷恋他的怀抱,不敢再每天因为他而失魂落魄,那样的自己有些陌生的可怕!

她一定要趁现在就断绝这本就不该有关系!

*

洛倾城拉着薄荷去一边。

湛一凡被孟珺瑶缠着不知道说些什么,看见薄荷被洛倾城拉走,远远的他的脸色便是一沉,似乎很像甩开孟珺瑶便追来,而孟珺瑶却拿着类似文件的东西不停的给他看,薄荷遥遥的看了他们一眼还是放心才看向拉着自己到一旁去的洛倾城低声询问:“怎么了?”

洛以为看着薄荷的眼睛低声道:“以为说,你在找一个与你非常相似的人?”

薄荷一惊:“以为和你说了什么?”

“就说了这个,要找与你长相相似的人。我曾经的确见过一个与你长相非常相似的女人……她的年龄,应该比你大了二十多岁。”

119 吵架

薄荷的心‘突突’的急跳,像是有一股压抑的气体梗在喉间,恨不得突破而出却又偏偏不得而行。

“那个时候我还未见过你,但听以为说起来我才记得,似乎是有过这样的事儿。我是见过与你相似的人,所以你还记得你到我们家的第二天早上,我蹲在床边上看你那事儿吗?”

薄荷只点头,洛倾城轻轻的‘吁’了一口气:“那个时候只觉得你面熟,所以才想看着你能不能唤醒我心里的那股熟悉感。后来自己也觉得荒谬,直到以为说我才恍然大悟原来那熟悉感并不是错的,是因为我见过那与你相似却有年龄差距的太太。”

薄荷伸手拉着洛倾城的胳膊,紧紧的拽着他这根突然从大海里钻出来的浮木,终于深喘了一口气,脸上露出的是非常难得的焦急之色:“你快告诉我,她看起来大约多大啊?在哪里见过的?但是是什么情景?洛倾城,你快告诉我。”

“别急,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就是。”洛倾城拍了拍薄荷的手背,心里是意外而又震惊,这个薄荷自己见过许多次了,却从没有见过她这一次般的惊慌着急,每一次她都是泰然若素,沉稳而又冷清的,甚至带了些独特的清高孤傲。虽然她在洛家人面前是非常的和蔼可亲,可是私下里他却很少见她露出‘和亲’的神情。

心里也知道,也许自己曾经见过的那位‘太太’对她来说真的非常重要。

“是大约两年前,我去中药植物园参加会议顺便采集一些中药。我当时在银杏林里散步,因为是旅游淡季,所以植物园里人烟罕至,可我一眼就看见了她。穿着白裙子,一头直发很长很长,几乎长至腰际之下。可是她的存在感很低,如果不是白天,只怕要吓得人魂魄离体。我听到她嘴里念念有词,觉得好奇就慢慢的靠近,当时她说的话,我现在还记得。‘春夏秋冬,一年四季都是一样的’如此反复了三四遍,好像在盯着银树的叶子发呆。我当时还迷惑,云海市的一年四季是分明的,为何会一样?我准备转身离开,她却回头了,看到她的脸我有些意外,毕竟……她的背影看起来很有气质,我以为她该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姑娘,却没想到会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太太。但是不得不承认的是,她的脸庞依然美丽,即便有了岁月的痕迹。她看到我站在她背后似乎有些惊讶,还问了我的名字。最后又问我关于‘荷兰’的问题。没说几句,她的神情忽然有些大变,然后匆匆的便离开了……当时给我的印象便是,以为行径诡异的太太。可现在仔细回想,她当时应该是看到了我背后的什么人才匆匆离去的。”

薄荷呆愣的看着洛倾城,脑海里还不停的回想着他说的每个字,每句话。也就是说……她两年前一定是在云海市的?可如今呢?如今在吗?为什么会去中药植物园?还有她为什么要询问‘荷兰’这个国家的一切?

“你没事吧?”洛倾城有些担忧的看着薄荷那苍白的脸,“这些对你有帮助吗?”

薄荷点头:“很大的帮助,谢谢你洛倾城。”

洛倾城轻轻的叹了口气:“有帮助就行。能给我一个拥抱吗?”突然,洛倾城笑了笑,薄荷一怔,还没反应过来洛倾城就已经张开了双臂将薄荷抱进了怀里。一个大大的拥抱,没有男女之情,只是一个纯粹的拥抱而已。

薄荷并没有推开,她是真的感谢洛倾城能想起这些,还能告诉她这些。此刻,她心里对洛倾城充满了感激,这个被动的拥抱也就包含了许多的感谢之情在里面。

“你说,如果那个人没有出现,我能追你吗?”一声低低的非常轻微的询问在耳边轻响,薄荷诧异,侧脸向洛倾城看去,却只看到一个拳头。

‘碰’一声巨响,洛倾城的脸向薄荷侧来。

“啊——”薄荷惊讶低呼,不因为洛倾城挨了一拳头。而是因为洛倾城侧过来的脸,嘴就正好亲在了她的脸上!

“你个混蛋——”一声低吼,洛倾城似乎被拽开,薄荷踉跄了两步,捂着自己被亲的脸,有些尴尬的看向被湛一凡揪到一边去挨拳头的洛倾城。洛倾城是个真正的文弱书生,怎么可能吃得起湛一凡这个运动健将的拳头?两个拳头,似乎就有些晕的往地上栽了。

“湛一凡,你干嘛打我哥啊——”以为跑了过来,大喊大叫。薄荷也立即反应了过来,跑过去抱着湛一凡的胳膊:“别打了,你快给我停下来!”

湛一凡气哼哼的阴沉着脸,特别的恐怖,拽着洛倾城的衣领便又要落下自己的拳头。

“薄荷,快管好你男人,他疯了吗?”洛倾城在另一边也抱住湛一凡的胳膊跳着大喊,薄荷用力的将湛一凡往后拽,满脸急色:“你快给我停下来,给我过来!湛一凡!”

许是薄荷的大喊终于让他有了稍些的冷静,放下拳头放开洛倾城退了一步,停了下来。

薄荷喘息着看向脸颊红肿的洛倾城,洛以为蹲下来扶着已经坐在地上的洛倾城焦急担心的问:“哥,你没事儿吧?”

“没事儿……冰敷冰敷吧。”

“车上有冰块。”

“不行,我和我哥要回去。”洛以为扯着洛倾城便要站起来。薄荷往前拉住洛以为:“以为……对不起,一凡他……”

洛以为现在满腔的愤怒,她是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可是再怎么样他湛一凡也不该大人啊,再怎么找这洛倾城也是她洛以为的哥哥,他打的爽了,有没有想过她这旁人的心情感受?

“我们要回去!”洛以为掷地有声,这老板和下属果然都是一样的,蛇鼠一窝,每一个好东西!

“不用了以为,车上有冰块就在车上敷一下吧。这是郊游,别因为我们突然回去而闹得不开。”洛倾城站起来,拍了拍洛以为的手背亲声而道。

薄荷感激的看向洛倾城,洛倾城朝她笑笑:“刚刚不好意思。”

薄荷摇了摇头:“没事,是我们对不起你。”

洛倾城扯着已经肿了的侧脸怪异的笑了笑:“其实不怪湛先生,毕竟是我冒犯在先。不过……要不是你,我怎么可能一亲芳泽?”洛倾城看向湛一凡,眼眸里竟然有些许的挑衅意味。薄荷惊异的看着这洛倾城,看来他的内心比她想象中的要强大。

洛以为立即扶着洛倾城离开,薄荷才回头看向脸色已经变得铁青的湛一凡。薄荷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刚刚的反映的确是过激了,而且要不是他那一拳,洛倾城的确是不会亲到自己的脸,而且亲的她该死的疼,就像被铁头砸了一样。

湛一凡伸手扣着薄荷的手腕大步的向河边行去,孟珺瑶和有力都拿怪异的眼神看着她,薄荷心里是无声的叹息,只有跟着湛一凡而去,虽然手腕给拽的生疼。

“坐下。”湛一凡将薄荷按在石头上。薄荷也就乖乖的坐下,湛一凡背过去背对着薄荷,薄荷试图解释:“喂……刚刚我们抱了一下,是因为我感谢他来着……”

湛一凡依然没回头,拿后脑勺面对着薄荷。薄荷些许郁闷,不过想到刚刚湛一凡那冲动挥拳头的模样,薄荷心里缓缓的升起别样的感觉来。那是……吃醋的表现吧?

湛一凡突然回头,薄荷吓了一跳,因为她脸上还带着‘觉得他是吃醋了’的浅浅笑意。湛一凡神色阴沉的看着薄荷:“我就那么好笑?”

薄荷立即摆手神情严肃:“不,当然不。”

湛一凡这才拿起自己的手来,薄荷一看才发觉他手里拿着的是湿了的帕子。薄荷还没反应过来他要做什么,湛一凡便已经伸手过来扣着她的脑袋固定不动,然后那冰冰的湿帕子就对着脸挨了上来。

“冷……”薄荷缩了缩脖子,湛一凡扣后脑勺扣得很紧,而且他此刻的表情说得上阴沉可怕,薄荷只得委屈的受着。擦,不停的擦,擦的薄荷的脸颊又冻到火辣的生疼。

“痛!”薄荷蹙眉忍不住的低呼,他这醋吃的也太酸了吧?

湛一凡的手这才缓慢了下来,扔开那帕子,手掌捧着薄荷的脸蛋儿,自己的唇凑了过来在她脸颊上亲了好几下。

薄荷对他这般的行为也只能翻翻白眼儿表示无奈,从前就发现了湛一凡的幼稚,今天才发现他的幼稚可以沦为小班等级了!

“够了,够了!再亲,我这边脸就要肿啦!”薄荷躲开湛一凡的嘴,低头有些微恼的的看着他,“反应能不能平静点儿?”

“我媳妇都被人给轻薄了,我能平静吗?没卸掉他的胳膊,打肿他的嘴,就是我的文明了!”

薄荷嘢气,他怎么这么粗鲁?不,他好像一直都粗鲁来着,从前总掐的自己生疼,如今才学会了控制力道的温柔。

湛一凡松了松领口,薄荷看他那气极的模样,知道自己这时再言语相加只会火上浇油。于是伸手,轻轻的捧着湛一凡的头,自己低头温柔的在他额头上亲了两口:“别生气啦,洛倾城没错,我们真的只是抱一抱,没你说的那么严重。知道他告诉我什么好消息吗?他很有可能见过我妈妈,而且就在云海市!当然,我还要给他看一次照片才能最后的确认。”

湛一凡看着薄荷那欣喜的模样依然不说话,薄荷叹了口气:“你再这样,我就要怀疑,你是不是根本就不信任我了啊。”

“我是不相信别的男人。”

薄荷顿了一下,她的确是听到洛倾城的那句话类似于表白的话,薄荷用力的摇了摇头,她一定是多想了,那洛倾城一定是开玩笑的。而且她相信湛一凡一定也没听见,不然也许就不止三拳头了。

“那你要怎么样?”薄荷第一次遭遇这种状况,实在没辙。湛一凡不是花延曲,也不是容子华,那两个人打架她大可以摆冷脸将他们各自吼一顿,而湛一凡绝对是吃软不吃硬类型的。

“以后离他远点儿。”

“可我和他是朋友。”现在洛倾城还帮了她,连朋友都算不上是的话,她怎么对得起他?

“你……”湛一凡脸色一冷,眸子一凛,似是凶光暴露,薄荷本也是个吃软不吃硬的,现在她劝也劝过了,哄也哄过了,湛一凡却还是如此般的小心眼儿要计较,她觉得自己也没必要再软态度下去。

“既然你和孟珺瑶都可以相处,我和洛倾城为什么不能?更何况,洛倾城比那孟小姐不知道规矩了多少。”薄荷知道这气话说不得,可是她就是没控制住自己的嘴,况且她觉得自己说的也并不过分,而且算是一个大实话。这洛倾城最多抱了自己一下,又因为意外亲了自己一下,那孟珺瑶却是有保又撒娇态度明显的路人甲乙丙都看得出来。

“好,很好。你既然要如此说,那我就和她相处去!”湛一凡站起来迈步边走,方向自然是密切的关注他们的孟珺瑶。薄荷生气的用力踩了一脚地上的石头,该死,听不出来她那是气话吗?为什么他就不能妥协一点儿?

薄荷转身望去,只看到湛一凡的背影,却能非常清楚的看到孟珺瑶的小脸。孟珺瑶将切好的苹果喂给了湛一凡,薄荷虽然看不见湛一凡的正面,可是却清楚的知道他一定是张嘴吃了,因为孟珺瑶落下的时候是空的!

孟珺瑶向她看来,挑衅的扬了扬下巴,薄荷冷哼一声回过头来,该死的湛一凡!一定要这么气她吗?

薄荷捏紧拳头,也‘噌’的站了起来向房车而去。

薄荷上车,醇儿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吃水果,洛以为在给洛倾城冰敷,李泊亚在准备中午的菜肴。薄荷‘蹬蹬蹬’的上车,醇儿听到脚步声一个骨碌坐起来,原本是想调侃薄荷被两个男人争风吃醋打架的事,但是看到薄荷那一脸郁沉的表情,醇儿愣是不敢再说一个字。

“我来。”薄荷到洛以为身边,洛以为意外的看了她一眼:“你……怎么了?”

“我来。你让开。”薄荷接过洛以为手里的冰袋,洛以为有些不安的看了车外一眼:“我可不想我哥再受伤……”

“我保证,好吗?”薄荷耐着性子看着洛以为,洛以为又看了眼车外,在看清湛一凡竟然和一个她不认识的陌生女人站在一起说说笑笑,而且那女人还亲自给他喂水果的模样,洛以为明白了。

洛以为默默的退到一边去,薄荷坐下来,亲自拿着冰袋帮洛倾城敷脸。

“对不起,让你的脸肿了。”薄荷是真的觉得对洛倾城恨抱歉。

“没事……”洛倾城淡淡的有些忧桑的道。薄荷也并没仔细的听洛倾城的反映,因为她此刻内心烦躁,郁气不安!

“喂,那女人是谁啊?”洛以为此刻冷静了下来,也终于注意到孟珺瑶了。

“那女人,喜欢姑父。”醇儿也凑了过来,补充道。

“真的?所以是薄荷的情敌了?”洛以为讶然,因为她在打量这女人的同时,发下这女人也是丝毫不逊色的。

“男人,都这样!吃着锅里的,看着碗里的,你瞧你瞧,姑父竟然让她给他喂果汁!姑父傻了?这样的女人能给她机会吗?”

“我看,这两个人都是气傻了……”洛以为看了看薄荷又看了看那湛一凡,终于是忍不住的发问:“到底怎么回事儿啊?怎么突然冒出一个强劲的情敌了?而且你们还把她也带来?”

醇儿表示她也很未知。

李泊亚将米饭蒸在锅里,也没看向这边,却非常镇定的把他知道的都给大家解惑道:“这个孟小姐是湛家世家的女儿。她叫孟珺瑶,今年二十五岁。在她五岁那年见到波ss之后就常常来湛家玩耍,至今已经二十年,对湛家来说她就和湛家的女儿一样熟悉。所以,他们算得上是真正的青梅竹马。波ss的感情生活和私生活都非常的干净,但是他对孟珺瑶绝对毫无半点儿意思,不然两个人如今就不止是青梅竹马的关系了。波ss夫人,波ss吃软不吃硬,你要慎重行事。”

薄荷捏了捏拳头,软柿子也给了,硬馒头也给了,不给面子的是他!她这次绝对不能轻易的妥协,不然她怎么可能还有朋友?如果他连朋友也禁止她来来往,只因为对方是个男人,那她岂不是也要让他禁了所有的女性朋友?

“啧啧,喂寿司了……这女人不简单啊,明明知道姑父此刻是因为和小姑置气才搭理她,她的脸皮和心理防线就能如此之强大?不行,我要下去为小姑捍卫婚姻去……”醇儿说着便从椅子上跳起来,一溜烟儿的跑下了车。

“醇儿!”薄荷想喊住醇儿怕她做什么事情,因为着急的一动却惹得洛倾城‘嘶~’的倒吸声,薄荷立即又坐下来,满脸歉意的看向洛倾城:“对不起,对不起,我碰痛你了吧?”

洛倾城抽了抽嘴角:“还……好……”

“我来吧。你去看醇儿。”洛以为立即贴心的过来接过薄荷手里的冰袋,洛倾城最后手一伸,站起了起来自己抓着冰袋去沙发角落里坐着,叹息道:“我自己来,你们两个都休息去吧。”

薄荷和洛以为默默的对视了一眼,原来她们两个人都被洛倾城给嫌弃了。

薄荷和洛以为并没下车,两个人就坐在远处看向车外。

醇儿笑着跑到湛一凡身边去,身体故意一撞就将孟珺瑶撞开了一些,然后伸手挽上她姑父的胳膊笑着说着什么。湛一凡敛了敛眉,竟然就依着醇儿走了,醇儿走的时候竟然也没忘记拿走寿司盒子……

“这丫头说了什么?这么灵?”洛以为惊讶的低呼。

“我看,是因为波ss根本就不愿意和那孟小姐演下去了。”李泊亚不知何时在身后缓然的道了一句。薄荷抬头看向李泊亚,李泊亚微笑着挺了挺鼻梁上的镜框,白光一闪,薄荷竟然没看清他的眼神。

李泊亚折身回到厨房,有力趴在沙发上看着有力的背影叹气。

薄荷也叹了口气,目光锁在河边上的醇儿和湛一凡身上。有力则看着那此刻就像一条死鱼一样躺在躺椅上晒太阳的有力身上。他似乎从他们谈过话之后就没有再和任何人说过一句话了,看着那样的他,自己心里怎么就那么别扭呢?

这尴尬而又诡异的氛围,直到梁家乐王玉林他们四人来了才打破。

“老大。可想死你了,你放假这么久,我们部因为少了你,已经成了无足轻重的部门了。”

“对啊,老大。这房车你们家的?”

“老大,老大。你什么时候回去上班啊?”

“老大,少了你,我们四个都不再是公诉四侠了……”

“老大,我们没纪律没组织好久了,我们就是没领导的可怜娃啊。”

“老大,副部长每天虐待我们!(从未出现过的副部长委屈的瞪着四人:老子连酱油都没打过,怎么就欺负你们了?)”

薄荷被四个人围着转着喊话,薄荷顿时觉得自己变成了幼儿园老师?其实她一句话都没听清楚,这四个人却像久旱遇甘霖似的兴奋,她又不是甘霖,往她身上扯什么?挤什么?

薄荷的心情本来就很糟,此刻被众人围攻就变得更糟了。

怒声一个低吼:“都给我闭嘴,离开,马上,离我一米远!”

世界顿时还来一片安静……薄荷也终于没再被拥挤了。

薄荷抽了抽眼角,看向那含笑的洛以为、李泊亚和洛倾城,终于拉着脸转身向车下走去:“给我下来!”

下车,五人在草坪上坐下,薄荷为中心,四人散开而坐。

“一人一句,我问,可以抢答。最近没出什么事吧?”

“重大的没有,小事一堆。”

“那就好。”

“可是下个星期要开庭的案子……又是言毕我们对打。”

“这家伙本就是黑白不分,只管有钱有挑战。你们准备拍谁出场?”

“副部长上。”

“副部长身体如何?”

“他身体貌似有些不太负荷工作量……”

“王玉林,你去打。”

王玉林立即低呼:“老大,我不行……这案子可不小,我没那实力。”

“是什么案子?”薄荷可不知道,还有什么案子是必须副部长那个病患要上去的。其实副部的经验和年龄都比薄荷长许多,但是他身体实在糟糕,经常抱着药罐子来上班,半个月有十五天都不会出现在办公室。可是薄荷只要给他一个案子,他绝对都能百分之百的完美处理,可是他很少出庭,身体是一方面原因,他自己不愿意又是另一方面愿意。这次这个药罐子竟然要亲自上,看来这问题有些大了,

“是市长的侄女……他开的夜总会。”

“这事儿是谁举报的?”

“市长的外甥。”

这算是摊上了破事儿?

薄荷叹息:“那交给副部打去。打完官司我就回去上班。”

胡珊竖起大拇指:“老大……你好黑。”

薄荷只是不想半路趟那条浑水罢了。

“我的假期是那时候。你们几个去找找吃的先填饱肚子去,玉林你等一下,我有私事要和你说。”

梁家乐愤懑怨恨的看着薄荷:“老大你偏心。”

薄荷挑了挑眉,王玉林得意的扬头:“怎么,谁让你不是女的?”

薄荷笑了出来,的确,她和王玉林走的更近是因为她是个女生,但是王玉林办事的效率的确非常好,这是她很喜欢的。

张煜寒攀着梁家乐的肩扯走,胡珊没什么意见也跟着去了。薄荷看着他们都走远了才对王玉林低声道:“帮我查件事情。”

“老大你说就是。”

“我要你查……薄烟。”

*

薄荷和王玉林返回河边上,梁家乐正在吃水果,醇儿和湛一凡一同回来,手里抱着的是只有一半的寿司了。另一半,大概都是入了醇儿的肚子了,醇儿显然还没注意到坐在那里的是梁家乐,乐呵呵的只对薄荷道:“小姑,下次我去你们家还让张姐给我做这个鸡柳寿司好么?真的太好吃了!”

薄荷看了眼跟在醇儿后面脸色依旧漠然的湛一凡,只淡淡的道了句:“嗯,好。”

梁家乐听了这话便回头,看见醇儿抱着的寿司盒子便抢了过去:“原来寿司在这里。大侄女,你这太不仁义了哇,竟然把寿司拿走自己享用独食去了?”

醇儿看见梁家乐似是一愣,然后再看自己空荡荡的手,顿时一恼:“梁叔叔,既然你都喊我大侄女了,有叔叔抢侄女吃的么?不害臊!”醇儿狠狠的骂了句,快步的走到薄荷身边来,挽着薄荷道:“小姑,走,我们去打扑克牌去!”

薄荷看向湛一凡,醇儿到底和他说了什么?其实她是好奇的。

梁家乐笑看醇儿,有些嘴贱的道:“真是不懂礼貌的大侄女,明明也叫叔叔了,却还骂叔叔来着,知道什么叫做尊老爱幼吗?”

醇儿许是被触到心里的那极限,突然一个瞪视,瞪着那梁家乐便是一声不爽的低吼:“你别烦我!”当叔叔还上瘾了?怎么这不要脸的程度比那李泊亚的还厉害呢?

梁家乐一怔,似是没料到醇儿会发火似的。

薄荷拉着醇儿转身离开:“怎么了你?”

醇儿也似乎懊恼,压低了声音道:“小姑我……我就是很烦他,不知道为什么……总那样没心没肺,我不想理他,我想和他做陌生人……可他却总是能触到我最烦的地方。”

薄荷一笑:“看来,你是真的不喜欢了。不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便是这样。不管他做什么,在你眼中都烦。”

“是吗?”醇儿看向薄荷。

薄荷只是笑了笑:“你自己体会去。”

还没开始打扑克,李泊亚就说可以吃饭了。十二个人,围着桌子坐,桌子就显得太小了。于是找了地毯来铺在草地上,十几个人围着坐刚刚好。王玉林和胡珊都去帮忙,他们两个都会简单的饭菜,炒菜也就快了许多。

薄荷这个刚入门的初级生自然也就不去凑热闹了。薄荷是第一个坐下来的人,湛一凡随后依着她坐下来,薄荷侧开自己的视线,湛一凡也并未看她。醇儿原本想去湛一凡另一边断了那孟珺瑶的后路去,谁知道那孟珺瑶的行动更快,依着湛一凡另一边坐下,醇儿只好磨磨牙在薄荷的这边坐下。

梁家乐坐醇儿边上,张煜寒挨着梁家乐坐,洛以为和洛倾城坐薄荷对面,有力坐以为和孟珺瑶之间,另外三个人的位置也空了出来。

醇儿似乎有些郁闷梁家乐竟然挨着她坐,可梁家乐此刻却毫不自知,侧着头打量着醇儿额头上的淤青:“那个……你这里是怎么了?”

“撞得。”醇儿很干脆的回答。

“刚刚心情不好……是因为这个?”

醇儿又不能说是因为烦你,所以就‘嗯’了一声。

“好啦好啦,我都原谅你刚刚莫名其妙的发脾气了,你也别生气了。”

醇儿无语,他还原谅她呢?她突然发现,其实这梁家乐就是个单细胞动物,比她还白痴。她以前怎么就能暗恋他那么久呢?难道说自己以前比他更单细胞,更白痴?

最后一道菜上上来,厨师李泊亚也终于从车上走了下来。其实今天叫这个‘厨师长’过来,唯一的原因就是帮大家解决胃的。闻着这色香味俱佳的饭菜,薄荷带头鼓掌,醇儿也兴奋的鼓掌,因为她实在太饿了!而且,这两天李泊亚这厮似乎忙的不行,就大前天给她做过饭,前天昨天她都没吃到,馋的她呀。

薄荷默默的吃菜,醇儿使劲儿往她碗里夹:“小姑这个,这个蘑菇炒肉老好吃了,肉很嫩的。还有这个烧鸡……又酥又脆又香。”

“我自己知道夹菜,你也快吃你自己的。”薄荷看着醇儿轻声道,醇儿眯着眼睛一笑看向薄荷旁边的湛一凡使眼色,湛一凡也默默的给薄荷夹了一筷子菜:“吃些……清淡的……”

薄荷顿了顿,还是慢慢的吃了下去。

醇儿心满意足,旁边的梁家乐也给她夹了一筷子,很平常的道:“大侄女快吃,刚刚叔叔惹你生气了啊。”

醇儿碗一侧,郁闷的看向梁家乐:“你自己吃,别给我夹。”从前多希望他给自己夹一筷子啊,现在倒好了,自己给他发个脾气,他到要抽风了。

“行行,我自己吃。”梁家乐挠了挠头,真的就不再给醇儿夹菜。

醇儿偷偷的看了那李泊亚一眼,李泊亚的脸上依然挂着浅浅的笑容,醇儿心里其实也没想什么,就是很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看完之后她觉得自己有些神经病了,她和梁家乐自始至终没关系,和李泊亚更是见不得人的关系,她和他们在众人面前,都是陌生人。

这顿饭大家吃的都很安静,孟珺瑶给湛一凡夹菜,湛一凡给薄荷夹菜,薄荷默默吃自己碗里的饭。醇儿也许是寿司吃多了,也没平日里吃得多,梁家乐是最开心的那一个,吃得很嗨,话也最多。有力也吃自己的,但是吃得很少,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伤口的关系,脸色有些苍白的难看。洛倾城偶尔给以为夹她夹不到的菜,但洛以为吃的也很少,这顿郊游野餐可以说,大家吃的都很别扭。

吃完饭薄荷就想回去了,薄荷要回去,湛一凡自然也是要跟着回去的。湛一凡都要走了,李泊亚也就载着有力先行将之送回医院去,于是所有人都准备回去,醇儿则跟着薄荷他们说要去湛家住几日,薄荷知道这丫头又是想帮着自己防那孟珺瑶去。

薄荷有些感激醇儿,因为她现在和湛一凡可以说是吵架了,两个人第一次吵架,都吃软不吃硬,没拉下面子。

回去的路上还是湛一凡开的车,醇儿抢得快,做了副驾驶座去。薄荷去床上躺着休息,孟珺瑶就看电视。电视的声音吵得薄荷睡不着,薄荷只好半眯着眼睛坐起来,看着窗外的风景。

回到湛家,湛一凡将车开进院子里停着,薄荷下车便率先进了屋上了楼。

“张姐、刘姐。车里的东西麻烦你们帮忙搬下来。”

“好的,夫人。”

不过是篮子、盘子这样的东西,需要收拾。如果薄荷心情好今天也许就自己去清理了,可是她现在心情不好,所以她进了玄关换了鞋便上了楼。

取了隐形眼镜换上黑框镜架的眼镜,又换了卫衣和运动裤,然后捧着书薄荷就窝在卧室的沙发里看书去了。其实,书里面究竟写着的什么,薄荷根本不知道。

门口传来声响,薄荷的眼睛落在书上,耳朵却落在门口。脚步声,沉稳而又轻缓,是他的。

薄荷定了定神,让自己努力看几个字进去,‘伯克霍夫打开视屏,手指飞快的在键盘上操作着……’

“宝宝。”薄荷一顿,终于好不容易看进去的几个字,也涣散了。

薄荷并没看此刻蹲在旁边,还伸手拉着自己胳膊的男人,只让自己的眼睛还努力的定格在书页上。

男人的声音又轻轻的呼在耳边:“宝宝,我错了…”

“错哪儿了?”薄荷的声音听起来很冷清很理性,可实际上她的心在狠狠的动摇,他都已经先拉下面子了,她是不是也该顺着他的阶梯走?

“不该和你生气。”

“不对。”

“不该……不让你们做朋友。”

“还是不对。”

“那不该打他。”

“不全对!”

“……那我不知道了。”女人,这种生物果然其妙。

薄荷放下书,身子坐起来一转,面对着蹲在沙发面前的男人义正言辞的道:“你不该不信任我。你不该因为和我生气,就跑去和别的女人亲亲我我,你不该我给软柿子你不吃,给你台阶你非得拿乔……我生气,那是因为你莫名其妙!”

湛一凡一把抱住薄荷的腰,自己将脸埋入薄荷柔软的身体里。

“宝宝,别生气。我知道我被愤怒控制的时候会伤害你,会不识相,所以我真的错了。下一次,你给我软柿子我一定吃了,你给我台阶我一定也下了,而且绝对不会因为你的气话就跑去……不对,我没有和她亲亲我我,这个我真冤枉!”

薄荷气哼哼的戳湛一凡的肩:“你才不冤枉!你让她喂你吃水果了,还不是?”这事儿,她都没做过!她真想一阳指戳死他,戳戳戳。

湛一凡抓住薄荷那使劲儿的爪子,顿时化成厚脸皮:“那你也喂我?”

“我疯了才喂你。”薄荷气哼哼的想把手抽出来,那么肉麻的事情她才不要做。

湛一凡突然起身,抱起薄荷的身子一转落在自己的膝盖上。低头是满眸的温柔笑意,不知道何时他的手里竟然拈了一颗葡萄,薄荷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却只听得他一声低言:“那我喂你。”然后便见着他一口含下那葡萄,再低头快速的堵住了薄荷的嘴,剥了皮儿的葡萄就那样被度到了薄荷的嘴里。

湛一凡取掉薄荷鼻梁上的镜框,薄荷立即眯起了眸子,一惊就咽了嘴里的葡萄,张嘴有些惊慌的道:“一凡,我看不太清楚。”

湛一凡亲了亲薄荷的鼻子,又低头舔着她的薄荷,再抬头吻住她的唇角暧昧的道:“能看见我,就好了。”然后堵住薄荷的唇,手也钻进她的衣裳里,他想要他的宝宝开心,不想和她吵架,以后都不要了。

薄荷一声嘤咛,缩进湛一凡怀里,这大白天的他难道要?

湛一凡用行动说话,薄荷被脱光的时候,有些不好意思的直道:“去床上……一凡……”

湛一凡低头吻着她的耳垂,喘着动情的热气儿,低喃:“不!就在这里!我今天要在沙发上给你快乐……”

------题外话------

——恭喜第一次吵架。o(n_n)o~会吵架的夫妻,才是真实的好夫妻啊。薄荷会训夫,一凡会哄老婆。

120 双生子的真相

醇儿捂着唇偷笑着从门口悄悄撤离,真为他们感到开心,快点儿给她制造个小弟弟出来玩儿吧,她可是非常期待哦!想着醇儿就更开心了,弯着腰刚刚转身就看到不远处站着的孟珺瑶。

醇儿微微蹙眉的看向那孟珺瑶,轻步走了过去口气不善道:“喂,我姑父和我小姑现在和好了,请你不要打扰他们休息。”

孟珺瑶不快的蹙眉:“小丫头,最好不要多管闲事!”

“呵……”醇儿冷笑了一声,“你以为你比我大很多吗?如果你认为只不过两岁就够资格叫我‘小丫头’的话,那这位老奶奶,您都已经这么耳聋眼花了,请您放过别人小两口吧。外面的森林一大片,外面的芳草数万棵,您为什么非得缠着我小姑的男人呢?你难道没看出来,我姑父很烦你吗?脸,有时候是自己给自己的,真不要了,请你也自己冲下马桶,别来污了我们旁人的眼睛!”

醇儿平日里可以嘻嘻哈哈,醇儿也可以被自己的小姑教训,那是因为她从心底尊重着她的亲人,珍惜着她的朋友们。可是对于这种不要脸的讨厌女人,她绝对是一点儿面子也不会给的。她知道小姑平时不爱骂人,也知道小姑顾忌湛家和孟家的交情根本没办法对孟珺瑶表现出什么不快,可是她醇儿不怕啊。她是白家人,她和湛家和孟家有半毛钱关系?得罪了,她也无大碍,而且她是中国人民警察,这外国人孟家是动不到她头上来的!

孟珺瑶的脸色因为醇儿的一番话而变得非常难看:“没想到薄荷的侄女是这样的素质!”

“那我也没想到孟家的大小姐是这样的素质啊?对别的人,我一般都是很有素质的,对没素质的人,我当然也只要没素质咯。”醇儿心里暗爽,表面上却依然一副冷着脸无所谓的表情。

“你……”孟珺瑶明显不是醇儿嘴上功夫的对手,她的中文能讲的流利都是湛家人的功劳,可是湛家人没教过她高超的骂人的功夫,所以此刻也只有干瞪着醇儿处在威风罢了。

醇儿耸了耸肩:“素不奉陪,我相信如果你这个时候去打扰他们,他们不仅不会理你,时候我姑父一定还会找你算账的!”

她可是教了姑父好久的哄女孩子的招数,没想到姑父看似是个帅哥,哄女人的招数却都烂到爆,要不是她的劝道,只怕今天是不可能这么快和好了。

像小姑这种知性的女子,鲜花红酒都是不管用的,珠宝、奢侈品那就都是粪土,温柔细致和诚意才是小姑最在乎的,也是最能打动小姑的。而且看来,她还都押对了?

醇儿心情愉快的下楼去了,走过孟珺瑶身边时还非常挑衅的给了她一个轻佻的眼神。孟珺瑶紧捏着拳头,看着醇儿离开才缓然的迈着步子向湛一凡喝薄荷的卧室移去。站在门口还听不到任何的声音,可是她即便是被刀割般的心痛也蹲下身子忍不住的将耳朵贴了上去。

并不小声的"shen yin"隔着门板传来,男人的喘息,女人的嘤咛……甚至还有**相撞时的激烈声。

孟珺瑶窒息的捂着胸口的位置,听着里面传来的那些暧昧的话语和声音,眼泪‘哗哗’而落。

孟珺瑶转身捂着脸,痛苦的表情扭曲了面部,她不想听,是真的不想听,可是到了这一刻她似乎才真的发现,凡哥哥已经真正的属于里面那个女人,而自己从一开始就不曾拥有的人……从此以后真的不能再爱了。所以她,难道真的要被逼着,不得不放下对他的执著吗?

可是为什么,即便被伤害了那么多次,她还是舍不得?

醇儿看了眼桌子上还在震动的电话,此刻其实很不想接起。

一声、两声、三声……一遍、两遍、三遍……对方不厌其烦,醇儿也不厌其烦的听着反复而响的铃声。张姐和刘姐在一旁飘过似乎都在疑惑这表小姐的行径,醇儿听了会儿也终于觉得受不了了,接起电话冷声道:“喂,什么事?”

其实,醇儿是没有李泊亚的电话的。可是不知道李泊亚怎么就知道她的号码了,每次他去她那里,只要她不在家,他的电话号码就一定会出现在她的手机屏幕上。薄荷并没有存他的号码,是觉得没必要,就好比今天一样,两个人下了床除了那个屋,就是有点儿熟悉的陌生人而已。她相信,李泊亚的手机上同样没有存她的号码,只是两个人都已经记得对方的那几个数字而已。

“在哪里。”

“小姑这里,你要来吗?”醇儿的语气和态度都带着微些挑衅的意味。

那边人却似乎在笑:“你确定要我来吗?我是不怕的。”

醇儿吓得险些从椅子上跌下去,瞪大眼睛冲着电话里的人低声而吼“你敢。你不要脸了?我还要呢。”

“丫头,是自己回来了,还我去捉你。”

“叔叔,今天我很累,不想干!”醇儿牛气冲天的挂了电话,然后扔到了一边去再没管它。从椅子上滑下来,醇儿摸着肚子走向厨房大声的问:“张姨,咱家里有吃的么?”

“有有有,早上蒸的米还没包完寿司呢,表小姐还要吃么?”

“要!我还是要吃鸡柳寿司!”

“好,马上给你做。”张姐笑眯眯的就转身进厨房去了。

“我也要学。”醇儿跟着张姐跑进厨房,在厨房里忙碌了一会儿就听到客厅里有轻微的响声。醇儿跑到厨房门口一望,孟珺瑶拖着箱子,要走了吗?

“告诉他们,我住酒店去了。”孟珺瑶头也没回却对客厅里在擦家具的刘姐留下一句话,然后便绝尘了背影而去。

醇儿回头看向张姐有些心虚了:“好像是我把她骂走的……我小姑会不会怪我啊?”

“表小姐,夫人应该……不会骂你的。”

“可我的内心怎么那么忐忑呢?”醇儿拍着胸口,回身从厨房的窗户望着孟珺瑶远去的背影,但是她怎么就一点儿都不后悔呢?

醇儿此时没后悔,半个小时后却开始为自己之前那‘牛b轰轰’挂电话的行径而深感痛悔啊。正在吃寿司的她看着李泊亚将车开进花园,看着李泊亚从车里走出来,看着李泊亚挺了挺眼睛,解了解袖口的扣子就大步的向客厅的方向行来。

“妈呀!”醇儿吓得从沙发上跳了起来,转身就向楼上冲去:“张姨,告诉等下要找我的人,说我下午觉去了!”

张姐有些不解的望着醇儿那类似‘逃跑’的背影,身后传来脚步声,张姐立即回头:“李先生你来了?”

“先生呢?”

“先生和夫人在楼上休息。”

李泊亚笑了笑:“表小姐总在吧?我刚刚好像看到她了?”

“是啊,表小姐她说……她在楼上休息。”

“哦……这样啊,既然先生在休息,那我还是不打扰了。”

“李先生不用我去叫先生下来吗?”

“不用。这个时候最好还是不要打扰他们。”

“是,我知道了。”

李泊亚看了眼楼梯口,转身又快步的走了出去。

醇儿自然是没料到李泊亚会那么快就离开,她上了楼找到自己平日里住的客房,然后顺着窗户像往日里那般训练有素的就往下爬。醇儿毕竟是个警察,当初在学校里她可是个摔跤的好手,爬窗户这样的障碍赛总是拿前三名。下了地,拍着手掌上的灰尘醇儿‘嘿嘿’一笑,转身便准备趁着李泊亚去抓人的时候开溜。

可是一转身回头,醇儿才知道什么叫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什么叫做‘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什么叫做腹黑心眼儿狼,什么叫做……李泊亚。

“往哪儿逃啊?”此时正双手环抱,靠在墙上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的男人,正是刚刚从屋宅大门走出来的李泊亚。

醇儿一个激灵,还是有些不可置信:“你怎么……”

“翻窗户的惯犯丫头,我说过我回来捉你的。”李泊亚拍了拍领口上的灰烬,直起双腿便向醇儿走来。

醇儿惊恐,立即比划了一个‘咏春拳’的姿势,“我可告诉你,我会打咏春拳的哦。还有,今天说不干就不干,我有停工的权利!”

李泊亚闻若未闻的大步走来,醇儿往后退了两步,她是真的要出拳了啊,要把他那张俊脸给打青了,她可不负责任的!

李泊亚越走越近,一步之遥就伸手向醇儿的胳膊捉去,醇儿‘呀喝’一声高喊,拳头朝着李泊亚的俊脸挥去。李泊亚捉住她的胳膊身子一转,醇儿扑了个空。

竟然还会躲?醇儿微恼,拿出真本事,脚下横扫,手臂反翻,抓住李泊亚的胳膊就准备给他来个过肩摔!可是她千算万算都算错了一步,那就是李泊亚的身手比他的外表看起来凌厉多了。醇儿的过肩摔没摔过去,却将自己主动投入了对方的怀里。

醇儿拽了拽,发现自己根本没拽动,顿时心里有些慌了,不可能啊,除非对方下盘死扎的故意稳住了!

“翻啊。”李泊亚低头附近醇儿耳边,一边舔着她的耳朵一边低喃。

“你个变态!”醇儿惊叫,脖子用力的往下缩。这里是小姑家,他怎么敢?要不是这里离小姑他们的窗户近,应该听不到,要是被发现了,她一定阉了他!

李泊亚放开醇儿那干净的连耳洞都没的小耳垂,手臂往前一横,将她更紧的抱进怀里,冷冷的勾着唇角低声道:“那个检察官小子,是不是你男朋友?”

检察官小子?梁家乐吗?

醇儿一怔,他问这个做什么?

“这和我们做炮友有什么关系吗?”醇儿就是不愿意给他说,那不是!

“我对夺人所爱没什么兴趣。就算是身体……也没有。”

醇儿咬唇:“那你放开我也行。”她本来就是父母的所爱,也不算是谎话。

“丫头,”李泊亚捏着醇儿的下巴往后侧来,寒光透过镜片落在她的脸上,“不要和我玩花样。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我希望得到一个明白的答案。”

醇儿用力的挣开他的手,捏的可真是疼,疼的她真想咬死他。李泊亚似乎也发现自己捏的重了些,手指的力道轻下来,醇儿也趁机甩开他的手,颇为不耐烦的道:“不是!我要是他女朋友,才不会强你!”

李泊亚勾了勾唇角,将醇儿的身子往前一推,自己也迅速的倾压过去,扣着她的肩,低头:“如果你有了男朋友,可以告诉我。”

“怎么,叔叔你打算放过我?”

“当然,我怎么会耽搁你幸福的机会。”

醇儿挑眉:“这可是你说的。如果你有了喜欢的女人,你也告诉我,我也会放过您的身体的。”

“好……说定了!”轻笑,低头挑起她的下巴,弯腰用嘴堵住她的唇重重的"yun xi",然后探入其中。醇儿突然紧张,这里虽然是后院,可是她真害怕被看见,刘姐、张姐都怕,小姑和姑父就更怕了。

李泊亚摸了摸醇儿的不太胖的兔子和那手感结实的小蛮腰,最后手掌在醇儿的屁股处留恋许久,一记深深的吻结束后才微微喘息着放开了她。挺了挺鼻梁上的镜框,低头看着红着脸蛋儿的醇儿,笑了笑:“今天依你,不干。”

收完就放开了醇儿那徐软的身子,自己转身大步离去。

醇儿捂着自己有些红肿的唇,混蛋……惹起她的情潮却又走了,什么嘛!

*

薄荷肚子饿的咕咕叫,可是又不想下楼去吃饭。谁让湛一凡这个混蛋从她脖子道胸部到小腹再到大腿都给她种满了草莓?而且她现在浑身无力,腿更是徐软无力,趴在柔软的被子里是怎么也不想动的。

踢了踢男人的腿,薄荷抱怨:“我饿了……”

“晚饭快好了。”湛一凡餍足的摸着薄荷躺在自己怀里的脑袋,轻轻的微笑着安慰。

“可我不想下去……都是你,我现在浑身没力。”薄荷捂着有些发烫的额头,从沙发倒床再到浴室,他的精神就那么足么?而她,腰却要断了似的,那里也有点儿痛。

“宝宝乖,我去把饭菜断到房里来。”

“嗯……不许让醇儿进来。”薄荷可没脸让自己的外甥女看到自己这模样,又该被笑话了。

“好好。”湛一凡答应着便下床穿上睡袍然后轻手轻脚的便出去了。

薄荷裹住被子,嘴角含着微笑。这算是他们第一次吵架吧?酸甜苦涩是每个夫妻都会经历的,他们好像从一开始就顺风顺水的发展,到如今每天都是蜜罐似的甜蜜,薄荷二十八年来所有的幸福似乎都在这两个月上演了,得到了。可是她却总有些不安,在不安什么?那就是不真实,甜蜜幸福的不真实。可是今天的吵架却让她感觉到了。

好像每一对平凡的夫妻那般,会为了对方而超级,会因为下不了台阶儿吵架,会因为面子而吵架。可是却又像每一对夫妻一样,床头吵架床尾合,虽然她觉得他挺无奈的。

湛一凡去楼下端了饭菜,回到楼上来才道:“醇儿还在睡觉。倒是孟珺瑶……她走了。”

“走了?”薄荷闻到饭菜香就从床上翻坐了起来,听到湛一凡的这话穿衣服的动作也是一顿。

湛一凡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倒是有些漠然:“嗯,说是去住酒店了。”

薄荷微微的叹了口气,也许对孟珺瑶来说,她和湛一凡的态度的确是狠。不顾及她的感受,甚至无视她,可是她和湛一凡才是夫妻啊,这孟珺瑶迟早都该意识到这个问题的。

“不是饿了吗?快来吃饭!”湛一凡已经放下了饭菜,走过来弯腰一把将薄荷抱了起来。

“啊——!”薄荷低呼,湛一凡抱着她走到沙发边坐下来,然后亲自端起冬瓜汤舀了一勺肉要喂给她。

薄荷意外的看着湛一凡今天这种种举动,既没张嘴也没说话,沉默了一下才道:“是醇儿教你的吧?”那丫头,一定是她教湛一凡这些的。

“咳……”湛一凡有些尴尬的轻咳了一声,“是我自己想做的。下午我没节制的要你,知道你辛苦了,来……张嘴,啊——”

薄荷张嘴吃了进去,又想起湛一凡在床上的卖力让她快乐的表现,伸手握住湛一凡的手,轻轻摇了摇头:“不用给我喂了。我不生气了,真的。”在他喊‘宝宝’的时候就不气了。

湛一凡放下碗,将薄荷抱进怀里:“下一次,我一定不和你吵。”

薄荷却摇头:“不,我们要吵架。吵架,可以讲对方心里的问题说出来,也能调节我们的感情,吵架才像真正的夫妻。你说是不是?”薄荷抬头看向湛一凡,湛一凡低头望着她的眼睛:“那……我下一次一定让着你。”

薄荷又用手指去戳湛一凡的胸口有些咬牙切齿的道:“不许找女人气我就行了!”

“好,我答应。”湛一凡握住她的手亲了亲,然后更用力的将她抱进了怀里。

薄荷抿着唇,笑得更甜了。吵架,其实真的没什么关系,因为知道是他,所以一定会来哄自己,知道他们一定会和好的。

*

翌日一起床,薄荷就忙碌着将湛一凡往被子外挖,一边拉着还一边不停的道:“今天你一定要陪我去一趟,快起来……”

湛一凡看了眼时间,这才六点半。外面的天色都还非常的早,可是薄荷却已经精神奕奕的下了床,甚至洗漱干净换上衣服了。

“去哪儿。”湛一凡伸手将薄荷给重新拉入怀里,闭着眼睛咕哝哝的问。

“去中药植物园。妈妈两年前在那里出现过。”

“这就是昨天那洛倾城给你说的消息?”

“嗯……可也是线索一条啊,也许我去找植物园的工作人员还能问一些什么的,你不陪我去吗?”薄荷轻轻的拍了拍湛一凡的胸口抬起头问。

湛一凡摇了摇头:“今天不去。因为我今天要带你去另一个地方。”

“哪里?”

“j省,b市。见那个医生。”

还在路上的时候薄荷就开始有些紧张了,好像如今的他们的已经离真相越来越近了,可每一次靠近,每一次发现,她的心都会痛,因为每一次发现的真相,都比自己想象中的要让她意外和难以接受。

和自己并排而坐的湛一凡看着她这边窗外的田野淡淡的道:“他们把那个医生暂时关了起来了,本来昨天下午是要去的,可是昨天中午我们吵架,下午我就只顾哄你,就给忘了。”

今天小王开车送他们去,所以他们两个人坐在后面。薄荷看了湛一凡的侧脸一眼,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那个医生所知道的真相,究竟有多少?又是怎样的真相?薄荷身在其中,不得不忐忑。

她知道,如果不是自己去偷照片的时候听到了他和这个医生的通话,也许这个医生就会再次消失。而她就会又断了这条巨大的线索。这冥冥之中,也许是天注定,注定她要尽快找到母亲,找到当年的那些真相。

j省的b市离云海市并不远,开车四个小时,在薄荷能接受的范围内。

到了目的地,依然还是早上。车子停在破旧的楼放下,湛一凡交待小王就在车里等他们,然后带着薄荷进了漏洞。薄荷紧紧的握着湛一凡的大手,湛一凡回头看了她一眼,说了一句:“不怕,真相也许比想象中的好。”

薄荷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此刻除了相信如此,她还能有什么可祈祷的呢?但是,真相如果是好的,她就根本不可能在薄家,而妈妈也不会消失这么多年到如今也没出现。

上了四楼,湛一凡隔着破旧的铁门按着门铃。开门的人是个四十岁的中年男人,有些矮,也有些黑,一双眼睛却非常的精明。见到湛一凡似是松了一口气,立即就打开铁门让路:“湛先生你来了。”

“他现在状况如何?”

那人叹了口气:“死也不开口。”

“带我们去见他。”

“这边。”

身后的门再次关上,薄荷沉着脸跟着湛一凡随着那中年男人,应该就是这次侦探社派的人走进一个应该是卧室的房间,里面有个床,可是有个人却被绑在椅子上。看样子,似乎是饿晕过去了,因为旁边分毫未动的食物。

“我给他喂,他也不吃。”那中年男人很是为难的解释。

湛一凡点了点头,冷静的道:“把他弄醒。”

那侦探立即上前倒了一杯冷水,无情的照着那男人的脸就泼了过去。薄荷抿着唇,看着那男人慢悠悠的转醒,看到那侦探很是不屑似的,然后就转向了薄荷他们这边。先是看到了湛一凡,随即似乎想到了他就是这侦探背后的人,顿时一脸惊恐的表情:“你是谁?抓我来这里做什么?我告诉你,你们这是犯法的行为,我要报警!”

“那你就不怕我们撕票?”湛一凡身子一转在椅子上坐下来,双手抱怀冷冷的看向那男人。

薄荷轻轻的从后面走上来站在湛一凡身边,同样冷眼的盯着那男人。

“撕……撕票?”然后终于看到了薄荷,随即便是一声惊恐的尖叫:“啊——”

湛一凡示意那侦探:“堵住他的嘴。”

那侦探拿了一旁的毛巾便不客气的塞进对方的嘴里,而那人眼袋惊恐的疑惑的打量着薄荷,视线就没再挪开过。薄荷已经从心底确认,这个看起来五六十岁一定快要退休的老头,一定认识自己的当年的白合。

“我们知道你要准备抛下你的妻子儿子女儿离开b市。放弃二十八年里在这辛苦建立的人际关系,放弃你的家庭,放弃你的工作,就快要退休的种种福利,放弃朋友放弃生活……只要你肯答应和我们合作,这里的任何一样东西,你都不用放弃。”

那人惊慌的看了眼说话的湛一凡,却又将视线转向了薄荷,满脸的不解。

“你在看她,是不是终于想起了你曾经干过的某件缺失医德的事?”湛一凡拉着薄荷微微上前,让那人看薄荷看得更清楚一些。薄荷很配合的往前走了两步,那老男人却惊慌的一直摇头,嘴里发出‘唔唔’的声音。

湛一凡示意那侦探,侦探立即拿开那男人嘴里的帕子。

那男人深喘了一口气,惊恐却又眼带怀疑的看着薄荷哑声低呼:“你到底是谁?”

湛一凡松了松袖口,看向那侦探淡淡的道:“好了,我们该谈判了。”

那侦探立即专业的转身离开,还顺手带上了门。

薄荷也坐了下来,冷冷的瞧着那老医生:“我是谁想必你心里有数。”

“你是……薄先生的女儿?”

“呵……”薄荷轻笑了一声,却是毫无温度:“很高兴你还记得我母亲的面貌。”

那老医生似乎有些着急,欲欲跃试的想从椅子上蹦起来:“竟然是你们在调查我!你这样……”

“我只是想调查当年所隐瞒的一切真相。我妈妈在哪里?我是不是有个双胞胎兄弟或姐妹?而当年你为什么会离开云海市!那个人想让你隐瞒的真相……又是什么?”

薄荷急而又冷的提问让湛一凡不由得去轻轻的拍她的背,眼神却同样的揪着那老医生,等着他的回答。

“我……我不能说!”

湛一凡冷笑:“你觉得,你不说今天能离开这里吗?”

“你们想怎么样?”那老医生的脸上终于再次出现恐慌的表情,不是因为薄荷的出现,而是因为湛一凡的威胁。

“放心,我们不会干撕票这种事。”湛一凡说话的声音和态度都非常的风淡云轻,“我们只需要你告诉我们当年的真相,然后就放你走。而且,我们还会给你一大笔钱,你既得到了薄家给你的,又得到了一份儿我们会比薄家给你的更大一笔钱,何乐而不为呢?然后我们的侦探撤走,你在外面打几天掩水仗再回来,此事儿过后风淡云轻,至此再也与你无关。你仔细想一想。”

金钱的诱惑,很少有人能逃脱,更何况这是一个巨无霸的双层汉堡,是个聪明人都知道啃下来。

那老医生当初就是因为薄光给的钱才远走云海市到了这个小小的b市,如今又怎么不会因为钱而心动呢?最近他炒的那只股票大跌,配了多年的积蓄。儿子要结婚了,女儿要找工作,老婆因为自己炒股而吵着闹着,其实他也想带着钱逃跑暂时躲开这凡尘的俗事儿。可是他是个父亲更是个丈夫,他已经老了,他马上就要退休了,他想逃跑的心依旧比不过和家人在一起的心。

老医生动摇了,再看向薄荷那张熟悉的脸,他给很多女人接生过孩子,可唯独那个女人的脸一直都在脑海里怎么都忘不了。也许是她身上发生的事情太让人刻骨铭心,甚至让人悲叹,可惜和心疼,而且如果不是她的事,自己当年怎么可能得到那么一大笔钱然后还离开了云海市转到b市低调的重新生活?

可以说,也是那个女人的命运改变了自己的命运。

“可是我怎么相信你们说的?”那老医生似乎还有些犹豫,但是只要有犹豫,就说明他在动摇,他已经有了同意的心思。

湛一凡立即从衣服里掏出早已经开好的支票:“我的个人私章都盖好了,你去任何一个银行都能兑换。”

那老医生仔细的看清楚了,的的确确是真的支票,心里的小鼓立即‘砰砰’的响起来,看着那支票上面的数字,舔了舔干涩的唇瓣终于还是缓缓的道来:“那天的一切,都仿佛还只是昨天,我想我这一辈走不可能忘记……她被送到医院的时候……还是早产。肚子里的孩子才八个月,那是九月十号,天气阴霾。她的肚子很大,大的吓人,而她抱着她的肚子一直在喊‘救救我肚子里的两个孩子……救救我肚子里的两个孩子……’我是妇产科的主治医生,是我接待的她到急救室。她的羊水已经快流干了,甚至开始出血,孩子的头也在往外钻,而她的痛喊声,几乎整个医院都能听见。那么的凄厉……”

薄荷的手已经开始发抖,的确是她的生日,九月十号。她当初看妈妈的日记,看着那日期就知道自己是早餐,可是听着老医生说来,才觉得她会是那样的辛苦。

“和她一同来的还有你的父亲,薄先生。薄先生一直陪在她身边,握着她的手给她加油打气,而那位年轻的女士则苍白着脸一直哭着喊着说……我恨你……我真的恨你……求求你离开我……这样的话。我当时记得特别的清楚,因为……我想,没有一个女人在进产房的时候会对肚子里的孩子的父亲说出这样的话。

进了产房之后,我们开始为她接生。没先到这孩子这么难生,也许是因为羊水流干的原因,我们建议剖腹,可她竟然不愿意,说为了孩子好一定会坚持顺产。没有办法,我们只有给她输着血继续接生。打了针,又拿了助产器,也就是你……第一个孩子,女儿终于落了地。你的哭声很嘹亮,长得与她非常相似。她看见你哭,自己也哭了,就在这个时候,她晕了过去。

我们再也没有犹豫的拿了剖腹的同意书让门外的薄先生签字,薄先生签了字之后我们立即进行了手术。可惜的是,第二个孩子并不如你健康……你有三斤半,那个孩子却只有两斤半,还是一个男孩儿。而且,那个孩子生下来是不哭的,我们一群医生急坏了,护士门倒提着他打他的屁股,足足打了五下才听到她嘹喨的哭声。随即,我们又发现那个孩子的体温不正常,一亮才发现刚刚出生的弟弟却在发烧。我们立即把孩子抱去治疗,把你抱出去给薄先生看。可你也太小,所以很快就被抱进氧气箱里去待着,而你的妈妈却还在手术台上昏睡。

后来,我开始负责她身体的康复。所以也每天都在观察着她,还经常去看望她。她依然每次见了你的父亲就会又哭又骂,两个人就仿佛仇人一般。但你的父亲却还是每天都会去看她,可我知道我只是个陌生人,是个医生,我只能关注你妈妈的身体。她生产过后身体很虚弱,每天都昏昏沉沉的,可她动了手术却依然每天坚持下地却看你,看看你弟弟。但是她不知道的是,其实那个男孩儿的生命预兆很低……我们都没有告诉她。

但是,该来的总会来的,第三天,我们就放弃了救治那个孩子。因为,即便救活了,他也会是个傻子,出生下来便发的高烧已经烧坏了他的脑子,他的智力收到了影响,他的血小板甚至在急速的增长,他已经有了白血病的预兆……放弃救治,是你父亲签的字。

你妈妈来看你们的时候,却只看到了你,没有看到她的儿子。作为母亲的直觉她似乎终于发现了问题,抓着我们每个人问孩子去了哪里,她该给孩子喂奶了,她怕孩子饿着,她说母乳很有营养,孩子也一定会胖起来的。她说她要她的儿子……可是我们都不敢告诉她,其实孩子已经死了,他只不过活了三天。

但是,纸包不住火,她终究还是知道了。知道她的另一个孩子死了,知道她的儿子已经去世了。她疯了似的在房间里大哭大闹砸东西甚至绝食,而她也不再见你的父亲,每日将自己锁在房间里,就连你,也不再喂养。我们都知道她是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你在医院呆到十五天的时候便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你的父亲最后一次来医院是找我,是找院长找那些护士,找没一个知道真相的人,我虽然不理解他的行径,可他出资给医院建了一栋住院部,还给我了一笔钱让我远离云海市。所以,关于你母亲的档案,我想应该消失的很干净,只有你的出生证明,关于双生子关于她当年的病例,一定是一无所有的了。

我也没再见过你的母亲,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最后见她,她还坐在那病床上失了魂魄的望着窗外。后来我问过那些还有联系的护士,他们说她失踪了,突然间从医院失踪了,没人看见她是怎么离开的。而你的父亲,抱着你离开之后,也没有再出现。她的事情,虽然不是我做医生这多年遇到最心酸的一个,可关于她的点点滴滴,我是从来没忘记。一切犹如昨天,一切记忆犹新,你刚出生的模样我似乎还记得,而你弟弟最后失去生命的迹象,我也记得……他不喜欢哭,不喜欢闹,你妈妈还说他的名字叫一羽,而你叫荷。”

回去的路上,薄荷一声不吭。

从楼洞里出来的时候,她已经在湛一凡的怀里,哭过了整整半个小时。那悲泣的感觉从心里涌上来,那忧伤变成眼泪,是止也止不住的辛酸苦涩。眼泪仿佛自己从眼眶里落了出来,心痛如绞的滋味,一遍又一遍。

薄荷的眼睛已经红肿的像兔子一样,也许是眼泪已经在得知真相的过程中流干,只是痛,却再也哭不出来。湛一凡一直握着她的手,手掌的温度仿佛在她力量。窗外的风景就像时光一样在飞速的向后飞,可是当年医院里所发生的那一幕幕真相……却如岁月一般刻印成画,一副黑白色的墨画,一副有关于当年,却无关于她究竟去了哪里的画。

薄荷曾经很忐忑,因为这个世界上突然多了另一个自己。

但是此刻她却很心疼,因为那另一个自己在二十八年前就已经消失了。活下来的,只有自己。

她究竟去了哪里?依然是个未知数。

可是关于双生子的秘密,关于当年医院里所发生的故事……再一次刺痛了她的心。她不恨白合,就算她真的抛弃了自己,她也不恨。她的苦,她的痛,她就算隔着岁月也能体会理解。就算她离开了,她也理解她失去爱情的痛苦,失去孩子的绝望。反而为之心痛,越加着急的只想找到她,叫她一声‘妈妈’!

可那个被称为‘父亲’的人,薄荷却是从未有过的这般的恨他,恨他那么轻易的同意放弃了弟弟的生命,恨他竟然不愿意做努力就放弃了也许会痴呆,也许会的白血病的亲生骨肉!恨他当年的一切一切!

薄荷恨他,真的恨他,恨得心都在滴血!

121 生病

薄荷觉得眼睛烫的发疼,头也很重,整个身子不仅不力似乎还被一股坠力拉着往下掉。

忽然醒来,就再也睡不着了。

她觉得,自己应该是生病了,下午回来就没怎么吃东西,回到房间淋了许久的澡,要不是被湛一凡给抱出来,只怕在浴室都要睡着了。这会儿,全身没力,眼睛还疼,又突然醒过来,薄荷终于发现了自己身体的不对劲儿,拱着身子往湛一凡的怀里扭。

“一凡……”无力的"shen yin"了几声,薄荷根本使不出力,就连‘拱’都‘拱’的有心无力。

原本酣睡的男人却还是听到了她的声音,猛然惊醒,低声便是询问:“怎么了,宝宝?”

薄荷无比冷静的喘了几口气:“一凡……我有些不舒服……你给我找些药……”

湛一凡顿了顿,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原本横在薄荷腰间的大手摩挲两下,突然就从被窝里松了出来,大手盖在她的额头上。三秒,三秒过后湛一凡的手离开,翻身便下了床。

湛一凡俯身趴在床边,声音犹如魔咒一般在薄荷的耳边回绕,薄荷听得很吃力,却还是听见他说:“宝宝,你别着急,我马上就找医生过来……”

医生?她病的有那么严重吗?薄荷很想摇头,说不用了,吃些药就好了。她很讨厌打针的,吃药都比打针好啊。可是她发现,她突然连说一句的时间也没有了。

睁着的眼睛只模糊的看到湛一凡出去的背影,薄荷的"shen yin"梗在喉间。从小到大,她生病的次数,大约一年一次。可是每一次,妈妈都不会陪在身边。她从很小的时候就知道,妈妈不喜欢自己,妈妈喜欢妹妹。因为妹妹生病,妈妈会陪在妹妹身边一整晚,而自己身边就只有佣人来来去去的脚步声,偶尔爷爷奶奶的探视,偶尔田妈担忧的眼神……偶尔,那个人也会在半夜来摸着自己的头问自己如何如何。

现在她终于知道,那个妈妈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妈妈,她不爱自己根本就是正常的,她爱她自己的女儿,对自己,她也许根本就只有无尽的厌恶。但是爸爸……他怎么能这样呢?他怎么能对自己这般的漠然?她更希望自己沦落为一个孤儿,一定也比现在幸福!

越想越伤心,想到那人的种种,她觉得自己正在堕入一个无间的黑暗空间,不停的往下沉,往下掉,直到耳边传来轻响:“宝宝……你哭什么啊……宝宝别哭了,傻宝宝……你这样老公会心疼的……”

薄荷猛然被惊醒,扭头诧异的看向床前的人。

一凡……?她被妈妈指腹为婚的男子,在她二十八岁这年,以霸道强势的姿态出现,却以最浪漫的方式与她在一起的男人。

“一凡……?”薄荷不知道自己哭了,只是那梗在胸间的郁气,似乎随着这一声低唤而渐渐的消散了一点。

“我在这里。傻瓜,你哭什么啊?”

“一凡我……不知道……”薄荷并不知道,她的眼睛很痛,脸也火辣辣的痛,她没有哭的感觉啊?难道眼泪自己在往下掉吗?她怎么这样了?她并不喜欢哭的啊,她就算再多的难受……也喜欢强忍着眼泪啊!

湛一凡亲着薄荷滚烫的手心和手背,声音听起来似乎比她的还要难受,低沉的让人心疼:“你的心,在难受什么?为什么要憋在心里,不告诉我呢?现在憋出病来了,我得多难受啊?傻宝宝,你这也是在变相的折磨着我。”

薄荷有些吃力的抬起另一只手,摸着男人的眼睛、眉毛和其余的五官,滚烫的手指走过的地方都像着了火似的灼的男人肌肤生疼。

而她的声音却越加的颤抖了起来,还带了些轻微的哭腔:“我好想见见一羽……他一定比我现在更难受吧,他那么小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究竟被怎么龌龊的对待了……他还没来得及多看一眼这个世界,还没清清楚楚的看过妈妈……还没有和我一起长大,还没叫过我一声姐姐……他不知道,他被他自己的亲生父亲放弃了生命,他不知道其实我很期待他的存在,期待他的出现,我想过很多个场景的……却从没想过会是这样的结局……”

她的心痛啊,那种痛就仿佛被人在心口撕裂了一个口子,血在往外流,她挡不住生命的流逝,她感觉不到自己,想起自己的独活,她甚至痛恨自己。也许,不是双生子,也许不是她的健康,一羽就不会那么孱弱,也许他会是个健康的儿子,健康的让薄家更为欣喜。是她,一定是她还在腹中的时候便夺去了一羽的健康,那个另一个自己的生命!

越想,似乎越加的黑暗,越往下陷。要不是一只大手拽着她,让她还能痛苦的呼吸,也许她就便真的那么去了。可她宁愿放开那只大手,宁愿让自己就此沉入地狱!

“宝宝……别这样……宝宝!想想我,想想湛一凡!薄荷,你必须给我振作,别这么脆弱好不好?你那么的坚强,你那么的坚韧,那么的勇敢,能打败一切黑暗,能打败你心里所有的心魔,能打败薄家,打败那些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妈妈对不起一羽的人,我答应你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牵着你的手,帮助你,帮助你找到她,找到妈妈……薄荷,求求你,别这样,便再企图挣开我的手……”

那样的话,落入她的耳朵里,落在她的心里。就仿佛一束天泉之水从天上撕了一个口子,注入这片黑暗之中……潺潺声响缓然而来,渐渐的照亮了她的地狱,湮没了心魔。

薄荷沉沉的呼吸着,她试图想要睁开眼睛,试图想要看看那个拉着自己的人是谁,可是她真的好累……累得只能闭着眼睛渐渐沉睡而去,这一次她终于没有那么累了。

手臂有些凉,手背上似乎有什么东西扎的肉痛。再过了一会儿,手臂不凉了,肉也不痛了,她的思绪又开始往下沉,可是心却不再那么痛了。

*

看着无色的液体缓然的从透明的输液管进入她的体内,而她也终于平静了情绪只是静静睡着湛一凡才松了一口气。原本想要轻轻的抽出自己的手,然后走到外面和被请到家里来的医生谈一谈她的病情,却不料自己的手不过刚刚一动,薄荷就像是梦中惊醒一般,一双小手紧紧的拽着他的手掌,似乎用了她毕生最大的力气,他是真的动弹不得。

只得再次安安静静的放下手来,还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手背:“放心,我不走。”

她紧缩的眉头这才缓缓的展开了一些,湛一凡站起来不得,只能在床边坐着,抬头看向已经在收拾自己装备的洛倾城问:“她怎么样?”

请他来家里,根本就是无奈之举。在英国的时候,湛家自然有专属的家庭医生,可是在这里,他根本还没准备这些,她就这样快的病了。而且病得如此快,病得如此重,他知道洛家离这里不远,而洛倾城是中药世家洛家的继承人,他很清楚他的能力。

洛倾城看着床上此刻脸色潮红嘴唇却苍白的薄荷叹了口气才抬头又看向那不久前才打过自己的男人,沉着脸道:“她的身体很差,体质比我想象的弱,抵抗力不高。而且,她似乎心里压着什么心事,所以才那么的消极。她这次发烧,并不是外界的病毒感染,也不是受了风寒,就是因为心事引起的身体上的痛苦。发烧等不了久,所以我才给她挂了点滴。我会给她开一副调理身体和心理的中药,你让家里的佣人给她熬了每天三顿不能少,吃一段时间……只怕你们才能怀上孩子。”

“什么?”湛一凡微微蹙眉,有些意外这洛倾城的最后一句话。

“难道你不想要孩子?”洛倾城的个性虽然比较木,可是他也是个医生,有太多年轻点的夫妻都会去他哪里寻求怀孕的秘方。他哪里有什么秘方,不过是看对方的身体调理一下,吃好了身体自然就怀上了。

“我是看她的体制,”说着洛倾城的手又轻轻的将薄荷掩在被子下的手腕拉了出来,然后两根手指搭在上面把脉,淡淡的叙述着自己得来的结果,“不是容易受孕的体制。她的内分泌严重失调,而且宫寒,就算怀上了也容易滑胎。所以我建议,让她先吃三个月的中药调理一下,把身子好好的养一养。这样对她的身体也好,对未来怀上的那个孩子也好。”

湛一凡承认,此刻他觉得这个洛倾城没有那么讨厌了。

不过听了他说的那些话,他心里觉得不爽,什么不容易怀胎,怀了也滑胎的理论听来太吓人。

想也没想湛一凡便道:“那就开最好的来,给她调理就是。什么雪莲花,什么人参,灵芝,只要你有的,能给她补好身子的,通通开来。”怀不怀孩子似乎都不是重要的,她只想要她身子好。

洛倾城微微挑眉:“三千块一副的中药,愿意给吗?”

湛一凡也跟着挑眉,两个男人对视,沉默了一下,湛一凡沉着道:“我给你三万。必须给我最好的。”

洛倾城勾了勾唇:“我知道了。那今天这点滴算额外赠送给你们的。”说着洛倾城就拿出纸笔来开始写单子,最贵的最好的单子,他一定给他开齐全了。

湛一凡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商人,无商不奸的道理自然不用言明了。可是第一次,他觉得这个医生其实也是个奸商,竟然还懂得买一送一额外赠送?

“明天我让以为送药上门,你到时候给她便是。”

“不送。”

“你会拔针吗?还有换药瓶。”

“不劳你费心,我会!”

“那我就走了,你好好看着她吧。”

洛倾城拿起自己的装备箱终于走了,走的时候是真的没回头看床上的薄荷一眼。湛一凡看着床上的薄荷,突然冷冷一笑:“所以那小子,是真的很讨厌,是不是?”

*

薄荷觉得自己仿佛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面的她好像被许多水包围着。她喜欢游泳,可是却从未在水里这么自在过,好像能自由的呼吸,自由的说话,自由的睁着眼睛到处的看。那水好像空气,那水也很想棉被,暖暖的,那么的舒服。

头上好像有一个源头,她很好奇那上面究竟是什么。她好像记得,她在黑暗中,就是那里流进的水湮没了她的心魔,散去了她的恐惧,将她从地狱里浮了起来。

忽然间,水好像在流动,再向那源头流去,怎么,这水要消失了吗?不,不可以,不可以流走,如果它们流走了自己会再次跌入黑暗的甚远,再次被心口操控,再次不得自由。要走,就一起走!

薄荷开始往那源头游去,张开四肢和那些水一起向源头游去。

就在快要达到光明之处时,薄荷听见了有人在叫自己。可是对方在叫什么,她似乎听得并不清楚,只能侧着耳朵用力的听,隐隐约约间那声音竟然越来越近,近的仿佛已经来到了耳边。

“姐姐……姐姐……姐姐……”

薄荷被这陌生而又模糊的声音吓了一跳,四处扭头想要看清对方究竟在哪里,可是上下左右也没有半个人影。

“你是谁你?你在哪里?”

“姐姐,我是一羽啊……我们从萌芽开始就在一起,我们已经在一起八个月了,你不记得我吗?”

欣喜和酸涩一起从薄荷的心底涌上来,她没感觉自己的身子在往下沉,而那水则在无限的往外流去。

“一……一羽?妈妈的另一个孩子?”

“还是另一个你哦。”

“一羽!你真的是一羽?”薄荷四处看,可是为很么还是没有一羽的人影?

“是啊,姐姐,我是一羽。姐姐你别找了,我在你背后,我们背靠背,你看不见我的模样,我也看不见你的模样。”

“不,一羽,我一定要见见你!我们不是连体婴儿,我们能见面的!”薄荷转身,可是背后空空荡荡,难道也转身了?

“一羽你别动,我来动,好吗?你不要跟着我动,你就呆在那里,姐姐来找你。”薄荷着急的拍了拍自己的背,可是背后却空空荡荡的只有自己的背脊。薄荷心里惊了一下,还是又一个转身,转过来她却吓了一跳。因为……有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正对着自己。

就是自己的模样,只是头发短短的,胸部平平的,下面……则是一团光亮,薄荷也没再往下看去,她只盯着一羽的脸,伸手轻轻的朝着他的脸摸去,眼里悲戚的流出些眼泪来。

“一羽……姐姐找你找得好辛苦,找妈妈也找得好辛苦,你们究竟在哪儿啊?”

“姐姐,来陪我吧。”一羽苍白的笑了笑,突然就伸出洁白的双手掐住薄荷的脖子。

“呃……”薄荷惊讶的看向一羽,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为什么,一羽?你是不是恨姐姐一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而且……在这多年之后才知道你曾经的存在?

一羽的眼睛里流出让人悲伤的孤单:“姐姐,我好孤单……你来陪我……我一个人好害怕……有时候很热,有时候很痛,有时候却又很冷……你一定会来的,对不对?”

可是薄荷却不知道突然哪里来的勇气,缩回自己还没碰到一羽脸的手,扣住一羽掐在自己脖子上的一双手,轻轻的道:“可是,我还没找到妈妈,一羽。妈妈不见了,我还在找她……还有你姐夫一凡……姐姐还丢不下他,还没和他生过一个宝宝……”

说完这句话,薄荷就醒了。睁着眼睛,听着房间里时间安静流过的声音。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睁着眼睛缓缓的想要抬起自己发麻的胳膊,动了一下却发现竟然根本就抬不起来?薄荷轻轻的扭头,瞧,她看到了谁?

湛一凡坐在椅子里,趴在床边紧紧的握着她的手,就那样安静而又疲惫的睡着。

“一凡?”薄荷轻轻的唤了一声,自己也没发现自己究竟有多温柔。

湛一凡猝然惊醒,抬头看到睁着眼睛的薄荷,立即伸手摸来。温柔的大手覆在她的额头上,再三确认了她此刻的健康才缓然的松了一口气。

“宝宝,睡得还好吗?”

薄荷摇了摇头:“做了很多梦……最后一个梦,梦到了一羽。”

“你被真相给纠缠了。”

“我不知道……可是一凡,好真实的样子。他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真的就好像另一个我。孤独……寂寞……可怜,被抛弃在背后。他说他好孤单,好孤独,让我去陪他。我差点儿就答应了。”

湛一凡的脸色微变,立即坐起来,坐在床边弯腰将薄荷抱进怀里,低声而喊:“那怎么行?不行,宝宝你不能答应!知道吗!?”

薄荷微微的笑了笑:“我知道……那是我的梦魇。所以我告诉他,我还没找到妈妈,我还有你……还有他的姐夫。然后我就醒了,再然后……就看到了你。一凡谢谢你。陪着我,紧握着我的手。”

不然,她不知道自己究竟会怎么样。

病的一塌糊涂?无不可能。她的确是经受了莫大的打击,那真相太刺人,她几乎接受不了。可是湛一凡的手和湛一凡在耳边的低喃都及时的将她拉了回来,提醒着她如今的自己已经不再是孜然一身了。

湛一凡更紧的将薄荷拥入怀里,声音有些淡淡的哽咽:“谢谢你宝宝……终于坚持,勇敢的挺了过来。”

薄荷轻轻的回拥着湛一凡,轻缓的闭上眼睛,再睁开,那双暗沉的眸子精光乍现。

“这一关都走过来了,以后绝对,再也没有什么事能难得住我。”

*

湛一凡两份东西上来。

一份儿是薄荷只能吃的清粥,一份儿是薄荷闻着都觉得苦的中药。

湛一凡将中药和粥都放在床头,然后扶着薄荷的身子半坐起来,身后垫了几个软枕头,又在薄荷的脖子后面放了一个,最后才端起中药地给她:“先把这个喝了。”

薄荷一脸嫌弃的看向那黑黢黢的中药,捂着鼻子:“这什么啊?”

“洛倾城开的,补身体的好药。”

早上五点的时候,洛以为就把药提来了,还悄悄的看了当时睡得死沉的薄荷一眼,似乎颇是担心她怎么突然生病这事儿。湛一凡还给洛以为了开了个巨大支票,因为这药方子要喝三个月,不过洛倾城到是吩咐了洛以为只收三千块一副,因为怕薄荷补过头所以他是按着剂量和她身体开的药,并不值得那么多钱。湛一凡秉着自己说话算话的原则,还是给按照三万一副的嫁给给开支票去。

洛以为捧着巨大的支票走了,张姐早早的起来给生病的薄荷熬好粥煎好药。只等她醒了可以吃可以喝。

可是薄荷盯着这黑黑的中药,实在没胃口。

“你的体制很差,必须养的好好的,知道吗?”

“我可以锻炼!可以练瑜伽,可不可以不喝啊?”让她吃西药可以,可是这中药,除了‘**’那一年她每天被迫喝了许多中药之外,实在是没再喝过。而且那些喝过中药的日子,都统统被她列入了黑色日期。

“不可以。宝宝,听话,不苦的,这药很多用处呢。乖……”湛一凡边哄边劝,薄荷没办法张着嘴喝了一些,最后又捏着鼻子喝了一半,然后又没办法,真的太久没喝过了觉得太苦太难受,干脆蒙着被子到头摔在床上怎么也不肯喝了。

“宝宝……”

“给我那些蜜饯过来……太苦了。”

“行,我给你拿些蜂蜜来。蜜饯家里只怕还没有,晚些我让刘姐去买。”

薄荷咽了咽口水:“那……蜂蜜也行。”虽然她不喜欢吃甜的,可是这个时候她发现。那甜的比苦的可好受多了。

湛一凡颇有耐心的放下药碗又下楼去找蜂蜜,湛一凡一走薄荷就拿起床头的电话给洛以为打了过去。

“薄荷,你醒了吗?你有没有好一些啊?你怎么突然生病了啊?我早上去看你啦,吓得我这回来再也睡不着了。”

薄荷没回答洛以为那一个个急如火燎的问题,而是压着声音气汹汹的问:“怎么回事儿啊?你哥怎么给我开了这么苦的药啊?想苦死我啊?”

“哎哟,你这可冤枉我哥哥了。我哥给你开的可都是好药,咱家仓库里的那些雪莲、灵芝、人参什么的都参了进去,我哥说你体制不好,不养养怀孕都是问题,所以你们家那口子就用高价买了我哥这个药单三个月的药量!”

薄荷嘢气,挂了电话再扭头愣愣的看向床头的那还剩了半碗的中药。湛一凡还没上来,薄荷却端起那药碗,咬了咬牙一口气都给喝了。

湛一凡进来就正看到薄荷放下碗的动作,于是立即放开了脚步走过来,舀起一勺蜂蜜往薄荷嘴边凑,薄荷顿了顿还是摇了摇头冷静的道:“不喝了,我要习惯这味道。”

湛一凡低头看到薄荷还放在床边的电话,顿时明白:“给洛以为打电话了?”

薄荷点了点头:“嗯。她说买的高价药,你给的多少钱?”

湛一凡叹了口气,放下蜂蜜小碗,端起粥来吹了吹,只淡淡的道:“再多钱也值得。”

“一凡……我一定……会给你们湛家生个孩子的!”

“不是孩子的问题。”湛一凡舀了一勺粥递到薄荷唇边,低声道:“真的不是,我只是想让你身体好。不再像昨晚那样,突然生病。你的抵抗力不好,体制也不好,我只是想让你健康而已。”

他是想要孩子,可是并不是说,如果没有孩子他就失望了怎么着。她也并不是不孕,只是可能相比那些健康的女人来说,身体差了些,不易受孕,受孕了胎也不安全。他不会让她受那些苦,身体必须要养好,才能说孩子的事。

薄荷理解了湛一凡的心思,心里对他的话和行为是更感动非常了。她忽然感叹,老天总是让你在得到一些什么的时候又失去一些什么,在失去什么的时候又弥补你一些什么。一个湛一凡,可以弥补她千千万万的失去的东西,突然间,她觉得还是值得的。

这个世界上,只怕只有湛一凡这个男人,这个即便是奸商却也是她丈夫的男人,才将她薄荷视若稀世珍宝。

*

薄荷生病的消息不胫而走。其实,输了液她的烧已经退了,她自己也知道,是心里的病心里的原因才引发了一场高烧。早上醒来,其实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而且那中药是真的厉害,她吃完饭就觉得自己有劲儿多了,就仿佛已经完全恢复了一样。

湛一凡在公司还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去处理,吃了早饭陪了薄荷一会儿就被接二连三的电话终于扰去了公司。

薄荷知道湛一凡如今刚在中国发展,会有各种各样的问题,而且也不知道他被人可以找麻烦的两个工地到底都处理的怎么样了,所以她并不管觉得他丢下她去公司有什么不妥。况且她又不是孩子,她的病也不严重了,他理应去公司,她比较担心的是他没休息好,就这么去公司身体能不能负荷的住?

湛一凡走了之后,薄荷觉得自己身体好多了,便盖着薄单子窝在沙发来看英文书,想要加强自己的英文。但她实在想不到,自己只不过发个烧,所有人都知道自己病了。

早上是醇儿来看自己,进门就朝着薄荷的方向扑来,放声‘嗷嗷’的哭,就像一个奔丧的,一边哭还一边喊:“小姑啊,你怎么能生病啊,我这才刚刚回自己那儿住,你怎么就病了呢?小姑啊……你可要担心死我啊……”

薄荷一掌推开醇儿,脸色不太好的瞪着那哭都没哭好的丫头没好气儿的道:“哭丧呢?我还好好活着。”

醇儿吸了吸鼻子:“小姑,你冤枉我。我这是真伤心,真的。”她听见洛以为的电话,扔下手里的安全套就跑出超市,安全套都不买了,公交车也不坐了,直接打车来的。

“洛以为给你说的?我这都好了,别哭了。”薄荷拉了拉身上往下滑的单子,她这一病,她自己都发现自己的身体多糟糕,一病起来就要死要活的难受,活像被人扒了皮似的痛。

醇儿点了点头,转身在地摊上坐下来,一双小爪子在薄荷的腿上捏了起来,殷勤无比的边动作便笑眯眯的道:“小姑我给你捏捏胳膊捏捏腿儿吧。”

薄荷微微笑了笑,她其实很想告诉醇儿关于一羽的事情,可是她知道这事儿没必要再让别的人承担,让别的人难受。不找到妈妈前,这些事还是不要在和醇儿他们说了。等病好了上班前,她还要赶去中药植物园瞧一瞧,希望能从那里得到些线索。至于薄家那边……薄氏是实在不想去了,薄光,她更是见也不想再见。

她恨他,这一次是真的恨。

下午王玉林他们也来了,这一次醇儿自己往角落里蹲,看着又是鲜花又是水果的礼物,薄荷看了眼心虚的醇儿,还是通通接了下来,她不过是想在家好好的休息一下,整天每个人打扰最好,怎么连这个都有些奢侈呢?

让薄荷意外的是,和王玉醇他们四人一起来的还有副部长,夏颖。

前面薄荷提到过,副部是个能力很强可是身体很差的中年男人。对你,的确是男人,叫夏颖。据他自己说,他妈妈深信算命子的话,如果没给他改个女人名,只怕他在二十岁前就已经病死了,她妈根本不和家里人的任何人商量,连夏颖他自己都没份儿就给改了这个名字。他妈至今还在庆幸还好当初改名字改的早改得好,这才让副部活到了今日。

夏颖来和别的人不一样,别人都是送礼物,她却甩给薄荷一摞的文件,还非常无情的道:“复岗之前好好看一下,下个月我请假,到过年后才能来上班了,你自己看着处理。”

薄荷后来翻了翻,全部都是一些积压的大案子,这夏颖能力有是有,就是有时候特别的懒。所以他不愿意当正部长,所以他愿意将薄荷这个比他小了一轮半的女子给推到自己上方的位置去。

薄荷是真的讨厌在这个时候看到如此多的案件,不仅头痛还觉得恶心难受,非常想吐。她生个病,这些人也不忘了给她闹心,给她提醒她马上就要收假的事实!

湛一凡回来的时候,薄荷还捧着文件在沙发上看,听到湛一凡进门的声音,薄荷扔下文件就在沙发上躺了下来:“哎……我的腰好痛,你快给我揉揉。还有眼睛!”

“你在干什么?”湛一凡脱了西装扔下文件包,就大步的走了过来。

薄荷摘了脸上的眼镜扔在沙发背上,湛一凡刚刚坐下她就往他怀里挤去,头搁在他的腿上躺着叹气:“我亚历山大了,我要上班了,我又要开始朝九晚五了!”

湛一凡头脑一热,勾唇一笑,低头看着躺在他腿上的脑袋:“那别工作了,我养你!”

薄荷却是非常认真的摇了摇头:“就算是再多的苦,我也会坚持的。这是我的工作,我的事业,不管它薪酬究竟如何的少,可是这是我愿意做的事,我愿意为它付出我的精力和心血。就好像你如今对待湛氏一样。哎……我也就是发发闹骚,没别的意思。”

湛一凡摸着薄荷的头,淡淡的笑:“我都知道。快告诉我,今天是不是很多人打扰你休息了?”心里虽然有些失落,可他会更加的尊重她的想法,对于她的坚持他倒是从一开始就明白的。

她不是会呆在里只乖乖做家庭主妇的女人,她是个会站在男人前面或者身边的大女人。这也是他最喜欢她的地方之一,她对工作的认真,她对她原则的那些坚持,都是她最大的闪光点之一。

薄荷没发觉湛一凡此刻是如何丰富的心理活动,勾了勾唇淡淡道:“不过,能在你生病的时候出现的人,才是真心待你的。”

她并不觉得被打扰了,反而觉得无比温馨,昨天的那一切仿佛就是一场噩梦,看到还有湛一凡在身边,还有这些关心你的朋友、亲人,世界仿佛还是昨天之前的样子,那样的晴好。

薄荷知道,一羽再也无法从她心里蒂除,她也不会抹去,她要做的就是为一羽找回公道,找到妈妈,目前,她只想做这件事。

*

薄荷实在没想到,薄家的人也会来看自己。

说实话,她并不觉得自己病重,不过是发个烧而已,第二天她就已经痊愈了。而且她也相信没有人会告诉薄家她生病的事。但偏偏薄家的人来了,来的人是奶奶还有蔡青奕,还有薄烟。

薄荷听到张姐说她娘家的人来了,薄荷是不信的。不过等她放下书从卧室出来,再下楼看到果然是她们时,薄荷的心情……真的是难以叙诉。

她对薄家,没多一份真相,就会多一分怨恨。她知道恨很累,可是她是打从心底忍不住的去恨,去累。这感情,还真由不得自己。

“奶奶你们怎么来了?”薄荷扶着楼梯下楼,对他们到来的惊讶之色也并未表现出来,脸上所现的表情也是非常的镇定平常。

薄荷问的很淡漠,那蔡青奕听了却是满脸的不乐:“生个病,架子倒是越端越高了,我看果然是你在这样的房子住久了,才会忘记自己本家是哪里!”心里想着薄荷这贱丫头从许久前就没再叫过自己了,这翅膀是真的越来越硬了,看她在住这么好的房子,她心里哪里咽得下这口气?见着她,就没好心情!

薄荷蹙眉:“我是个病人,要教训人,能不能就别来?”她的呛声,让奶奶的脸色一下子也难看了起来。

“荷儿啊,你怎么生病了?”

薄荷对奶奶这句话有些奇怪,扭头盯着奶奶,奶奶笑了笑:“是这样的,你爷爷呢,知道湛家在海岩岛有度假村,我们刚好都想去旅行一趟,烟儿和子华也想在过年的期间去,所以就来问一问你这度假村能不能给我们几个海景的套房。”

感情……根本就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她们根本就不是来看自己!薄荷笑自己傻,笑自己蠢,她怎么会那么自作多情呢?她们根本不可能来探望自己,来的话也只可能是伸手要东西。

“对不起,一凡公司的事情我是真的不清楚。你们可以问他。”说完薄荷就侧了身子,给了他们最漠然最冰冷的表情:“我还在生病中,为了你们的身体健康着想,为了薄烟肚子里的孩子,你们还是离开吧。”

说罢薄荷就抬脚准备上楼,想去海岩岛?薄荷冷笑,那么有钱自己买机票住酒店去啊,为了这么小一个破事儿也来找她,真以为她是免费赠送机构!?抱歉,不说湛一凡的度假村根本酒还没建好,就算火爆营业了,她也不会给她们,标准套间都没有,更何况海景套房!

奶奶是真的不知道薄荷生病了,吃了个闭门羹自己脸上难堪,可是又想薄荷这态度还算是合情合理,毕竟她生病他们也不知道,这屋子里的确围绕了一股浓烈的中药味。

“真是晦气。烟儿快走,你那抠门的姐姐你以后也别叫她了,孩子生下来甭想当大姨子!走走,快离开这里,要沾染上什么病毒可就不好了。”

“哦……妈,你扶着奶奶吧。奶奶你身体也不好……”

薄荷靠在围墙挡住的墙上,薄唇紧抿,眼底是寒蝉若冰的冰霜。

薄家,薄家……她真恨自己竟然叫薄荷,冠上这个姓,第一次觉得也是一种侮辱!

------题外话------

——那什么,薄荷以后要发狠了,大家淡定哦,不理这些嘴上嚣张的坏银哈……

122 植物园的回忆

薄荷站在窗边看着降临的暮色,不远处的书桌上电话‘嗡嗡’震动而响。她不是没有听见,更不是无动于衷,她只是知道打来电话的人是谁,她在故意拿乔。

断了一次又一次,第四遍的时候薄荷终于走过去拿了起来,屏幕上如她所料的显示着‘薄烟’二字。薄荷勾了勾唇,接起来却不说话,对方显然比她着急,压抑不住的愤怒变成了低吼:“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薄荷转身轻轻靠在桌子上,按下免提才对着手机冷冷道:“我自己的手机,我有义务选择接与不接。”

“你是故意的,薄荷!”

“看来,你周围没有人在了?怎么你结了婚还每天跟着薄家人转呢?难道你和我不一样,真的把容检委纳入招赘到了薄家?”

薄荷就奇怪了,这薄烟不愧是他们疼到大的女儿,嫁出去和没嫁出去基本都是一样的。毕竟薄家给她的婚礼排场可比给自己的浩浩荡荡多了,据说送亲都配备了十几辆奔驰,假装可比自己那股份还要之前,更别说奶奶那一小箱子珠宝首饰了,只怕她老人家原本就准备了两个小箱子!

薄烟气汹汹的堵了回来:“要你管我的事!”

薄荷挑眉:“那你给我打电话有什么意义?”不让戏谑她,她接起电话的乐趣又何在?

薄荷冷冷一声笑,作势的便道:“那我挂了。”

“不许挂!你给我听着!”薄烟似乎还摸不清状况,还在薄荷的跟前撒泼,不过这样的她,总比那个阴着来的她让薄荷更有安全感,因为她撒泼就说明她已经拿薄荷没辙,已经彻底的与薄荷撕破了脸,已经和她的妈妈一样,对自己恨得牙痒痒了,恨得甚至无法控制情绪了。

“妈妈的日记我拿到了,你把我的东西给我,我们交换!”

“哦?”薄荷轻咦了一声,看来薄烟今天的来访,还有这一层目的,都怪她竟然没看明白薄烟临走时的眼神。“不过……”薄荷顿了一顿,眸底的冷意加深,“我不想和你交换了,怎么办?我觉得,那日记看与不看对我来说都不重要了。”

“你……”薄烟似乎在意料之外,倒吸了一口气狠狠的回道,“你怎么能这样言而无信!”

“言而无信的是你,薄烟。你不顾我的警告无数次的与我挑衅。你不是不在乎吗?那就继续无所谓啊。接下来该怎么做,想怎么做你做就是,只是如果你再挡我的路,可别怪我不客气。哦,对了,还有。你千万别生气,肚子里有孩子,妈妈生气孩子也会受到影响哦。就这样吧。”啪的一声薄荷率先挂了电话,心情倍爽的看着手中的电话,然后扔到了一边去,再响就依然不再管它了。

蔡青奕的日记里记了些什么她已经不在乎了,她也相信自己如今知道的一定比当年的蔡青奕知道的还多,更何况蔡青奕是带了主观的态度去记录那一切的,她不想看到她那些不堪的文字。

至于薄烟……薄荷等着王玉林送来的资料,然后一切都会成为撕裂薄烟面具的证据。,包括那只录音笔!

薄荷觉得有些疲惫就在沙发上卧了一会儿,这一卧竟然就不小心睡着了。再醒来,只听见一声非常轻的关门声,说非常却依然醒了是因为薄荷此刻有些警醒,睡得也不踏实,模模糊糊间仿佛并没有睡着,还能感觉自己就站在这个屋子似的,很诡异。

湛一凡见薄荷睁开了眼睛,低声道着走来:“吵醒你了?”

薄荷摇了摇头:“小眯了一下,”薄荷看了眼时间,七点半,立即坐起来,“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

湛一凡走过来坐下,还伸手将薄荷也揽到了自己的腿上,工作了一天似乎这么抱着她就是一种最大的安慰和享受,抱好了才回答薄荷的问题:“明天我陪你去中药植物园,晚上去参加宴会。但后面几天,我可能回来的比今天还要晚,公司的事情有点儿多。”

薄荷知道湛一凡是个商人,怪也只能怪自己休息的时间太多了,每天闲的倒是无聊。

湛一凡看薄荷听了他的话竟然面无表情,立即又道:“我知道这段时间冷落了你,我答应你,有时间我一定会带你到处去走走!”

薄荷拍了拍湛一凡的肩似安慰道:“没事,我知道工作有时候不由人。”她有时候也加班,有时候甚至为了追案子也出差,所以她能理解他。

湛一凡欣慰的一笑,话题又转:“听说……今天他们又来惹你不开心了?”

薄荷微微的拧眉:“张姐给你说的?”

“我是这个家的主人。”所以张姐告诉他一切发生过的事,都是理所当然。

薄荷也不是怪张姐,她只是觉得这事儿没必要和累了一天的湛一凡讲。

“好吧,既然你已经知道了……不过也该相信,如今她们欺负不了我,反而是我把她们气走了。”回绝的很干净,而且肯定还让她们带着心惊胆破离开的,毕竟她可是‘带满了病毒’。

湛一凡轻轻的刮过薄荷的鼻梁:“那我就放心了。”

“下次如果你在旁边的话,还可以给我鼓掌。”因为下一次,她会真正的开始狠,而不是只和她们耍耍嘴皮子。

湛一凡抱紧薄荷,深深的叹了口气:“总算是教育有方,老公我没白费心。”

薄荷娇嗔的打向湛一凡的肩:“耍嘴皮子。快,我饿了,下去吃饭!”说薄荷便要起身从湛一凡的腿上下去,湛一凡不给薄荷机会‘噌’的便抱着她起身,快步的走向门口。

薄荷‘啊’了一声,开始在某人的怀里挣扎,声音还带了些无奈:“你放我下去,又让刘姐和张姐笑话……”薄荷还记得张姐和刘姐每次那看着他们便暧昧,然后她们还一起躲到一旁去的模样,薄荷是真的尴尬。

湛一凡霸道的只道:“没事儿,她们早就该习惯了。”

*

云海市的中药植物园就在南区的郊外,如今它不仅是旅游基地,还是中国目前为止最大的中药植物园,里面有成千上万种中药植物,不仅是许多制药厂的采集药材的基地,也是许多私人中药馆采购中药的目的地。

薄荷和湛一凡来的时候,正有一个中医学院的学生们也在参观和认识中药植物。这天天气有些阴霾,还刮着大风,薄荷戴了帽子围了厚厚的围巾穿着黑色的羽绒服也觉得有些冷。湛一凡和她一样穿着黑色羽绒服围着灰色围巾,两个人与那群大学生们擦肩而过引来无数瞩目。好看而且有气质的人总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至从与湛一凡在一起薄荷便已经习惯了这样多的注视。

湛一凡早就联系了这里的管理员,约定了在银杏树院门口见面,那管理员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大叔,个子高高的,很瘦很黑,不过见到他们却非常的热情,相比是认识她和湛一凡的身份的。

薄荷走进银杏园,这个季节银杏树的叶子全部都已经归于尘土,要过完了年才会再发芽,再重新生长。所以每个树枝上都是光秃秃的,只有树杈。薄荷行走在银杏园,抬头望着同样的天空,她在想,两年前的白合会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她也站在这里吗?望着银杏树还是这片天空?

在后面与管理员轻声谈完话的湛一凡走上前来,拉着薄荷的胳膊转身便走:“走吧,这个管理员是两年前才来的,应该是岳母来过之后的事。”

“那两年前的管理员呢?”

“被调走了。”

“被调走了?”薄荷讶然的看向湛一凡,这事情怎么可能那么巧?

湛一凡叹了口气,的确是巧,巧的让人都要怀疑这是不是有人故意而为,因为不仅仅是银杏树林的管理员,这里的大部分人都在两年内被调离了工作岗位,留下的人少之又少,可以说这里面几乎被大换血了一次。

“不过有几个保安还是两年前的老人,我们或许可以过去问一问。”湛一凡不想无功而返,还好有这么一条值得走一趟的信息在,薄荷却在听了湛一凡的话之后心里逐渐的不安,事情会不会巧过头了一些?

一路走,春季到来,万物复苏,不少植物已经开始抽芯嫩芽,薄荷还是不解她为什么会到这里来?而洛倾城所说的,她突然离开,看到的是他背后突然出现的那些人,那些人又是谁?

湛一凡和薄荷找到物流管理处,薄荷表明自己检察官的身份,说明来意想要见一见两年前便在这里工作过的保安,当然湛一凡也偷偷的塞了一些好处给他们。不一会儿,管理处的人就替薄荷和湛一凡找来两个保安,一个五十岁的高壮汉子,一个看起来比较年轻的青年。

薄荷一回头,那个高壮汉子的眼底就闪过一抹‘诧异’之色,薄荷和湛一凡都没有漏掉这一点儿,四个人到了物管处特意给腾出来的空房间。

“不知道检察官找我们来要问什么事?我们都是小人物,我们还需要工作养家……”那个高壮的保安进门就是一脸的不安,局促的搓着手望着他们。而那个年轻的保安虽然没有说话,却也是一脸的防备之色。

湛一凡先看向那个年轻的保安,问:“来这多久了?”

湛一凡冷着脸的时候特别的威严,总能让人不自觉的就害怕他。那个年轻保安毕竟见过的场子还太少,湛一凡一问便立即回答:“两年半。”

“觉得我身边这位女士眼熟吗?”

那年轻保安看向薄荷,虽然他觉得这个女人好看,不过一看这个很凶很冷的男人就知道自己是不能多看这个女人一眼的,于是只看一眼那年轻保安便是不停的摇头,表明自己的答案。

湛一凡这才看向那高壮的保安,那保安也立即摆手摇头:“我也不认识不认识。”

“可我觉得你认识。”湛一凡侧了侧头示意那年轻保安,“你先出去吧,我们要和这位先生谈一谈。”

“高叔……”那年轻保安看向那高壮的保安,似乎有些担心他独自留下来的处境。

“我们不会对他怎么样。”薄荷冷冷的道,“不过问几句话。”

那年轻保安又看了她一眼,垂着头走了出去。

湛一凡拉着薄荷在沙发上坐下来,薄荷示意那保安:“你也坐吧,我听见那小伙子叫您高叔,不介意我们也这样称呼您吧?”

那保安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可以,当然可以。”然后缓缓的扶着双膝,表情很是紧张忐忑,举止依然局促的才坐下。

“高叔你见过我这张脸,是不是?应该不是我,可是对我这张脸,你应该感到熟悉的。”

那高叔更忐忑了,不停的擦着额头上的汗,点着头道:“这……天下间长得相似的人太多了。毕竟每个人都是一双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巴,要相似的几率还是很高的,很高的。”

“我很好奇,这植物园两年前的工作人员都被调去了哪里,为什么唯独你还留在这里?”湛一凡翘起二郎腿,玩世不恭的盯着那高叔,就像一个老鹰盯着猎物,让高叔这见多了市面的人也害怕了起来。

“因为……因为……”

“其实想知道并不难,我只需要打个电话……”说着湛一凡就要从衣服里掏出电话来。

“不用!”高叔低喊一声,“不用,”游戏心虚的看着湛一凡喝薄荷,嘴唇哆嗦着为难的才道,“因为我是托关系来这里工作的,所以当时调离人员的时候,我就再次靠着关系留了下来。这位先生,这位小姐,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来找我,我……我实在是想保住这个工作啊。我有孩子有老人,家里的经济条件实在不好,要不是我那个亲戚的帮忙,我们家早就一贫如洗,孩子上学都困难……我不能让我那个亲戚难做啊,我老老实实低低调调的做我的事,我是真的什么也不知道……”那大叔说着似乎就要哭出来,湛一凡看着他说话时那逐渐泛紫的嘴唇突然就摸出了电话,很快就拨通了李泊亚的电话。

“帮我留意一下保安队的人员,能不能再安插一个进去。”

薄荷看相湛一凡,有些明白他的用意,湛一凡在高叔诧异的目光中放下手机,微微的笑道:“只要你把你知道的告诉我们,我以为我的名誉向你保证,我们公司一定会为你留一口饭碗,薪酬也会比这里高。如何?”

“这……我能知道……知道什么啊……”

湛一凡提醒:“两年前,有没有见过和夫人长相相似的女人。”

“有……的确是有……”那高叔显然还是被湛一凡打动了,薪酬比这里高啊,而且在大公司当保安比在这样的地方到保安洋气多了。

湛一凡见那高叔还在犹豫,便不惜拿出自己的身份来:“我是湛氏国际的总裁,你大可以相信我。不相信的话,你可以现在就让人帮你查资料,看我究竟是不是骗你?”

高叔急了,摆着手便道:“不不,我不是不相信你,我只是……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啊。”

“就回答之前那个问题。”薄荷冷冷的盯着高叔,“你在看到我的时候,眼底明显闪过诧异之色。”

“这……我的确是见过与你长相相似的女人。而且也是两年前的事情……”高叔又擦了擦额头的细汗,“她看起来比你大二十多岁,可是依然漂亮而又知性。”

“你是在哪里见到她的?”

“在银杏园啊。我们被一批黑衣人要求帮忙找到她,还给我们看了照片。其实,这样的事情很多的,许多人都会跑来找我们保安帮忙找人,失踪啊或者迷路什么的,可我还记得她,是因为她给我们的印象实在深刻……”

薄荷紧张的握着拳头追问:“为什么?”

高叔的眼眸变得迷离,仿佛已经陷入了回忆:“那天天色已经暗了,我们在植物园里找了她整整五个小时,从中午到傍晚,游客们都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可是每个门口都有人盯着,也没有她出去的踪影,所以我们一直确信她就在里面。后来有游客见到我们在大规模的找人,便问我们在找谁,我们有人给游客看了照片,就有两个游客说在银杏园见过这个漂亮的女人,于是所有人都往银杏园扑去。这漂亮的女人果然在里面,她似乎知道有人在里面找到她,因为中途也有人去过,可是没看见她的人便出来了,这一次大家所有人都进去底朝天的翻找,最后在一个角落里找到抱着许多草药的她。怎么说呢……我认得那些草药,都是一些很普通的中药,像是什么金银花,桑叶,紫苏叶,荆芥,山楂等这些小东西。可我们这些保安就是保护中草药啊,这就是我们的职责,即便要买也要通过正确的渠道是不是?见着她这样,保安们都以为她是偷药便都上去抓她。可那些黑衣人翻脸不认人,把我们这些保安一个个撅倒在地上,然后带着那女人便要离开。也许离开就算了,可那女人却哭着喊着不肯和他们走,就好像他们是坏人似的,我还记得那张脸,在月光下泛白的痛苦,虽然漂亮却已经完全失去了颜色。”

湛一凡颇为冷静的再问:“所以,这件事也算闹得很大,后来几乎所有的工作人员都换了?”

高叔点了点头:“我不知道是不是那些黑衣人后面的主使干的这事儿,可我就觉得如果真是他们干的就太他妈的不是人了。我们有许多人都是来自农村,我们认认真真的培植这些中药植物那么多年,我们都是用了心血的在爱护这份工作啊。可是说换人就换人,要不是我那个亲戚帮我,我也许根本无法偷偷的留下来。还有,我都不知道他们会把那个女人怎么样……她看起来是一个很温婉的人,能做什么坏事儿呢?”

出了植物园,回到车里,薄荷掏出电话给洛倾城打了过去。也不管洛倾城正在给别人看诊便问:“洛倾城,金银花,桑叶,紫苏叶,山楂这些重要是治什么病的?”

“这些药如果全部汇在一起就是制西药,但如果分开用的话,能治发烧的。紫苏叶,是治发烧感冒的良药。”

薄荷放下搁在耳边的电话,湛一凡弯过腰来给她系安全带,见她那不对劲的脸色便拿过她手里的电话,又问了洛倾城一句,得到答案后湛一凡就明白了。

“她没事吧?怎么突然就没声音了?”

湛一凡冷冷的答了句:“没事。”挂了电话,湛一凡扭头看向薄荷那威胁苍白的脸色。

薄荷苍白的笑了笑,只是看起来滋味很是苦涩:“如果,两年前我就和洛以为成为好朋友,如果在高中的时候我能敞开自己的心扉与人交往,不要只顾着学习,偶尔也注意一下友谊与人际关系,也许我早就到洛家去玩过,认识了洛倾城。那么两年前,他见到妈妈的时候至少会给我打个电话,会问我为什么看到一个和我那么相似的女人……那么,一切都不一样了!”

湛一凡转过薄荷的身子,看着她的眼睛认真的道:“宝宝!不要把所有的错都揽到你的身上,造成这一切的不是你自己,是时机。时机未到,所以那个时候你还没有认识洛倾城。而他,能在今天给我们留下这样一个线索,就已经是缘分了。”

薄荷抬头看向湛一凡,突然伸手紧紧的抱着他:“一凡,我怕我妈妈被人给控制了……那些黑衣人是谁?他们为什么要把她抓走?她是不是处在困境之中?”她真的害怕,所以才会想到自己高中的时候为什么就不认洛以为呢?这样无聊的道理她何尝不明白。

湛一凡的表情有些漠然,眼底却闪过一抹心疼:“没事,我已经让人在找照片中的景物了。”

“我害怕……”薄荷紧紧的拽着湛一凡的衣襟,“你说他有她的照片,我怀疑他根本就知道她在哪里,甚至知道她处在困境中,或许那个制造困境的人就是他?”薄荷真的在脑海里设想过无数个可能,但是好像每一次事情的真相似乎都会出乎于她的设想。还有,妈妈为什么要跑这么远来采集那些治疗发烧的中药?是谁生病了?还是,这只是她的心病而已?

湛一凡放开薄荷,坐正后淡淡的道:“我也会派人去注意他的动向。”

薄荷犹豫着点了点头,突然间觉得好累,瘫在做医生就不想再动了。

“我不想去参加宴会了。”不想和薄家的人碰面,不想和他们无休止的斗下去,但她知道这根本就是笑话,不斗,有可能吗?

湛一凡捏住她的手,轻轻的在她手背画着小圆圈,淡淡的却道:“要去。怎么不去。去了还能试探他,至少还要让所有人知道你是薄氏的大股东,你和我湛一凡婚后是如何的美满幸福。而且,还不是演出来的。”

薄荷这才勾了勾唇角,轻缓的点头:“好……”随即坐起来,捏了捏拳头给自我大气,“我不能被打垮,我是不会被打垮的薄荷!”她是薄检察官,是任何人也打不到的女强人!她的内心住着一头金刚壮汉,她一定会坚强,拿出最坚定的勇气相信自己!

湛一凡看她那打起的可爱模样,忍不住的又倾过身去捧着她的脸蛋儿,一声低喃:“是我的宝宝!”然后便吻了过去。薄荷知道这时候外面人多,被亲了两下便躲开,还好那些人急着赶公交车,所以没两个人从前面看到他们刚刚在做什么。

薄荷还是推开湛一凡:“注意影响,现在的网络有多发达你知道的。”

湛一凡被扫了兴,不过还是放过了薄荷,坐回自己的驾驶座,薄荷看向不远处的公交车,薄荷仔细的盯了盯这公交车后面的两个目的地,一个,这公交车是通往北郊区的,终点站是一个疗养院。因为那里环境清静,而且条件宜人,所以现在许多有钱人都将家里的病人送去那家疗养院。薄荷也知道那家疗养院,但是却从未去过,爷爷奶奶也曾说老了以后去那里养老,不过每次都会被薄光不悦的驳斥回那个念头,他是个大孝子,是绝对不可能让自己的父母去疗养院那样的地方的,即便它再好……疗养院?薄荷的思绪突然一顿,从疗养院到植物园有公交车,只要一块钱,如果要过来是非常方便的。

她还记得,她偷来的照片草坪非常的开阔,天很蓝看得出来,草地很绿,视野开阔,看得出来那不可能是城市。会不会有可能?薄荷被自己这儿突然冒出来的念头吓了一跳,扭头看向湛一凡,湛一凡也看向她,两个人异口同声:“疗养院!?”

打开导航,两个人不再犹豫立即开车去疗养院。薄荷有些激动,也有些紧张害怕,如果不是怎么办?不,不怕,也有可能是的,无非这两种可能。她不怕失望,因为失望之后边还有希望。

湛一凡加快速度,按照导航很快就到了疗养院。

薄荷站在疗养院门口,抬头看着这并不显然的门头,她会在这里吗?这突然的直觉猜测,会不会帮自己找到她?

湛一凡和薄荷走进疗养院,这里的工作人员匆匆的从他们身边走过,见到薄荷也没有一个觉得惊讶或是意外的,薄荷心里逐渐的有些不安,或许她根本就猜错了?

不过湛一凡还是找到一个值班的人,对方是个小姑娘,见到湛一凡前来变红了脸,立即站起来衣服态度良好的模样。湛一凡忽略了那姑娘的害羞,开门见山的便询问:“我们想问一下,这里有没有一位叫做白合的女士?”

“白合?等一下,我查一下。”那姑娘低头在电脑上翻找,让薄荷和湛一凡失望的是,他们真的猜错了,这里从没有入住过一位叫做‘白合’的人。

从疗养院出来,薄荷有些气馁的叹气:“看来有时候直觉也会变成错觉。”

“没关系,至少我们能确定妈妈没有呆在这种地方。”

“是啊,她是被黑衣人抓走的,她是不是还被那些黑衣人给看住了?”薄荷又突然来了精神,越想心里又越复杂,她会和什么人纠缠上呢,这就是这么多年她没来找自己的原因吗?因为她根本就不自由?那些黑衣人究竟是谁?这事情和她的父亲……薄光有关系吗?

“不行一凡,我们得赶紧去宴会,走走,我们该去打扮一下了,今天晚上我要打场硬仗!”现在她又得到了新的线索,那些黑衣人……她一定要揪出他们背后的主人!

“好,我们走。”湛一凡也赶紧拉着薄荷回到车里,车子‘咻——’的一声便快速离开了疗养院。二人不知道的是,他们刚刚离开疗养院前院的接待大厅,就有一个中年妇女走了出来,并且看着他们消失的背影问那刚刚值班的小姑娘:“他们是谁?”

“哦,来找一个叫白合的女人。”

“白合?”

“对啊。魏阿姨,你今天怎么来这里啦?”

“哦,我请假来看我爸爸。你确定他们来找的女人是白合?”

“是啊。怎么……你认识?难道在你们……”

“不是。我就是问着玩儿的!”那魏阿姨笑笑很快就否定了那小姑娘的话,转身急匆匆的便离开了这里。

*

薄氏的四十周年庆典不仅邀请了云海市的各大商贾,政界人员,还包括同薄家一样声名极好的几大家族,甚至那些漂亮而又有气质的上流名媛们,通通前来捧场。薄家在云海市的地位和名声都颇好,更何况年前年后嫁了两个女儿,两个女儿都嫁的声势浩大,两个女婿都是非池中之物,各有千秋,谁敢不给面子?

薄荷和新婚丈夫湛一凡挽手的出现无疑为晚会掀起了第一个**,一身黑色的晚礼服将她衬得又冷艳又高贵,还非常的大气。黑色的水钻晚宴包拿在手中,脸上露出的是难能可贵的浅浅微笑,让众人再三感叹这薄家大小姐如今是真的变了不少,当初的冷艳天鹅是人人都难以接近的绝缘体,如今的天鹅依然冷艳,却多了一两分的温度,至少让人不再觉得难以靠近。

再看她身边挽着的那男人,比在场的任何一个男人都要出色。俊美的容颜,修颀高挑的身材,穿上那一身昂贵的手工晚宴服就像一个充满魅力的模特,全场的名媛们视线都忍不住的要只落在他一人身上。

薄荷和湛一凡打了头阵,后面的任何一对再挽手一起出现都再也达不到他们掀起的那份儿热潮。

这里面自然也包括薄烟和容子华。虽然他们依然出色,甚至容子华相较湛一凡时不相上下的,可是这两个人站在一起的磁场就是没有薄荷和湛一凡的强大,能吸引所有人的视线。而且薄烟还穿了肉色的韩版礼服,虽然很完美的掩饰了她的肚子,可她就是比不上薄荷的气场,薄荷是职场女强人,薄烟还是一个学生,相比社会经验薄荷要老道许多,眼神沉定,笑容得体恰当。薄烟虽然也是修养得意,在外人眼中看来也是一个高贵美丽的贵妇太太,可是薄荷的气场堪比一个女王,薄烟就是一个公主,女王与公主能相提并论吗?

湛一凡是湛氏的总裁,他的出现吸引了大批的政界人员和商贾们的兴趣,薄荷自然一路跟着,手托雪碧温婉浅笑的扮好一个妻子的职责。那些商贾和政界人员还是顾忌着她的身份都没敢和湛一凡说那些不敢说的,就连恰当的都不敢多说,于是不一会儿湛一凡就侧耳低声对薄荷道:“原来,有个公务员老婆的好处还不少,至少能在这种场合下替我挡掉大批的苍蝇。”

薄荷笑了笑:“那会不会同时也替你挡去许多生意?”

湛一凡一本正经迅速拉脸:“我做的生意都是正当的,那些人不敢说的,都是不正当的!”

薄荷‘噗嗤’一声,终于被湛一凡给逗乐了。就在这时,背后有人低唤薄荷的名字,薄荷回头,看到了薄光。

“薄荷,”薄光举了举手里的酒杯对湛一凡笑笑,“一凡,你们来了?”

“爸爸。庆贺公司四十周年庆典。”薄荷收敛起脸上的笑意,举了举手杯,一口便将被子里的雪碧统统饮下肚。

虽然喝的是雪碧,可是薄荷却抱着和白酒的态度和心,她还是觉得喉咙火辣辣的痛,那一声‘爸爸’不是她心甘情愿,如果可以她宁愿这辈子也不再叫他一声‘爸爸’。可是戏还没演完,她知道演员要做好自己的职责,就算对着自己的仇人,也必须演出‘女儿’该做的。

薄光盯着薄荷,似乎在研究她这一举动的心里。薄荷笑了笑:“爸爸,我陪你走两圈吧。”轻轻的抽离挽在湛一凡臂弯里的手,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轻声道:“去建立关系吧。”她知道,他是生意人,许多该做的事,自己不一定就见得,听得。

薄荷转身欲薄光离开,湛一凡看见他们消失在人群里才又从旁边的waiter手里拿了一杯红酒,转身与身后等自己落单已经许久的政界人员举杯招呼。

薄荷又拿了一杯雪碧,握在手里同薄光在人群里穿梭感谢前来参加宴会的客人们。

“爸爸,”一面朝着别人微笑,薄荷也不忘了与薄光趁机说话,“这好像是我二十八年来第一次和你如此亲密的手挽手参加宴会吧。”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

薄光微微一僵,扭头眼神负责的看向薄荷,薄荷抬头朝他微微笑笑:“难道我记忆有什么疏漏?”从来,都是薄烟挽着他的手臂幸福而又甜蜜的出现在众人面前,她敢向天发誓,这是她第一次陪着他行走在宴会里,还是她主动要求的。

“我知道……从前我忽略你许多,可是爸爸已经给了你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作为弥补了,这样的话我不想再听。”

薄荷在心底冷笑,他真的以为她很稀罕那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吗?他以为,她真的很稀罕那些所谓的弥补?他真的以为,那就是他父爱的弥补?

面上,薄荷像是根本就没受任何影响,淡淡的笑着又继续而道:“爸爸,这世界上有些东西,是金钱和物质永远都无法交换的。不知道在你心目中,你觉得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薄光又顿了顿,动作很明显,不过很快就给了薄荷一个很模糊的答案:“太多了。”

“爷爷奶奶……还有公司吧?或者,还有妈妈和烟儿?”薄荷看向远处小心翼翼伺候着薄烟的一众人,薄烟原本就受他们的重视,如今她怀了孕,薄家就两个女儿,在他们心目中薄烟怀的孩子一定与亲孙子是一样的地位。从她进场,爷爷奶奶甚至蔡青奕都没和她说过一句话,可薄烟一进场就被众星捧月似的捧在手心里。

薄光停下脚步,看着薄荷突然补充:“还有你。”

薄荷笑:“真让我意外。”

“薄荷,别和我假笑,我是你爸爸,你没必要在我面前演戏。”

薄荷的笑更灿烂了:“爸爸你在说什么啊?我是真高兴,真的。”高兴的恨不得给你下跪,然后抱着大腿,啃两口。

“其实,我觉得我说错了。”薄荷喝了两口雪碧,笑笑又补充道,“在爸爸你心目中最重要的不是他们,更不可能是我,只有这个公司。爸爸,你说对吗?”

为了这个公司,他可以抛弃怀了他两个孩子的女人,可以放弃刚刚生下来得了重病的儿子的生命,可以对她不付出丁点儿父爱冷漠那么多年,卖女儿背叛女人,他什么事没做过?也许还有许多她还不知道的事情,不过天底下最最狠心的人,也不过如此罢了。

123 薄烟不堪的往事秘密

薄荷的话惹恼了薄光,他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瞪着薄荷许久,咬着牙对薄荷冷冷的道:“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就因为你和一凡的婚姻是我用公司利益去交换的?可你和他不是看起来很好吗?薄荷,我真对你失望!”

薄荷无所谓的笑着看着他,也许是真的厌烦了薄荷这虚伪的笑容,他甩开薄荷转身便大步离开了。薄荷轻轻的握着手提包,看着薄光消失在人群里笑容才渐渐的从脸上消失。其实,她对他很早之前就失望了,对父亲毫无期望的女儿可是很容易就做出让父亲失望的事。

转身,薄荷原本打算找个隐蔽的角落去戴耳机,因为她刚刚已经成功的将湛一凡给自己的微型窃听针藏在了薄光的衣服里,可她没想到容子华竟然会站在身后。

薄荷一怔,容子华的眼底一片清冷,盯着她,似有话说,却又不说出一个字来。

“有事吗?”薄荷等了一下也没见容子华说出一个字便率先而问,态度很是疏离。

容子华顿了顿,终于对着她的眼睛轻声问:“什么时候上班?”

“下个星期。”

“那去检察院,我再告诉你这个消息。”

“什么消息,现在说吧。”她最讨厌别人先卖个关子却又不卖完,尤其这种说话说一半的人。

容子华勾了勾唇,似是回忆起她讨厌别人说话说一半这事儿,“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不过是省人大快要召开了,选举检查委员的事情。”

薄荷一顿,选举检查委员?和她有关系的吗?

“你可能会升职。上次珠宝案子破的不错,中央领导都特别夸奖了你。检察长更是有意提拔你。”

这对薄荷来说,绝对算得上是个好消息。谁都想往上爬,她自然也不例外。虽然她自上班以来爬的有些快,可她绝对依然抱着欣欣向荣的目标和态度。

不过……这事儿她不能抱太高期望,因为失望的时候摔得也会很痛。

“是吗?谢谢你告诉我这事儿,不过还是要看上面的决定和民众们的投票,我只管好好工作便是。”

容子华早就习惯了薄荷这谨慎的态度,她工作很认真也很严谨,一直以来都是下面一干中等的学习榜样,许多时候他也要在她身上吸取值得学习的地方。可她也有缺点,缺点就是面对熟人的时候,也伪装的很严肃谨慎,完全不表露真情会让人很容易气馁。

“宝宝,”湛一凡的低唤从左边传来,薄荷扭头望去,就看到湛一凡信步走来,接着很快就揽上了她的腰肢,低笑:“在这里和妹夫聊什么?”

容子华眯着眸子看向湛一凡,湛一凡也眯着眸子看向容子华,两个男人在空中对视,氛围突然就变得诡异了起来。薄荷立即拉着湛一凡转身,低声道:“工作的事。走吧。”

湛一凡回头瞥了容子华一眼,低头对已经拉着自己离开的薄荷道:“我不喜欢你和他单独站在一起。”

薄荷一楞,抬头看向湛一凡微冷的目光。

其实……他从前喜欢容子华的事是从来没和湛一凡讲过的,刚开始是不想讲,后来是觉得没必要讲。在海岩岛,她就不信当时坐在车里的他没看见容子华和薄烟,可是她实在不知道湛一凡究竟知不知道这事儿。

现在看来……湛一凡也许根本就是知道点儿什么的?

薄荷拉着湛一凡到角落去,转身的时候无意识的往容子华的方向看了一眼,看到薄烟又站在了容子华的身边,容子华的神情很淡漠,不过还是小心翼翼的对待着薄烟,看来他们应该是和好了,毕竟薄烟的肚子里怀着的是他的孩子。

薄荷靠在墙上给湛一凡使了个眼色,湛一凡立即很配合的伸手撑在墙上完美的将她挡开众人的视线。薄荷将耳麦戴在左耳,因为她今晚的发型是将大波浪的卷发独拢在左边,左边自然能很完美的替她挡去耳麦。

“听到了,”薄荷笑了笑抬头看向湛一凡,“正在和那个胖子说,下次给他介绍‘薇薇’里最好的小妞。”微微是本城美女最多娱乐会所,薄荷失望的摇了摇头,“男人都这样吗?在一起除了说女人之外还是说女人?”

湛一凡伸手,用细长的手指挑起薄荷的下巴,低头靠近却又不吻下,只笑道:“男人的确是这样,可你放心,我不会让任何人有机会给我找小妞的。”

“你敢找小妞,我就……”

“嗯嘛,你的一阳指。”就算没找,也吃了不少她的一阳指戳功了。

薄荷得意的扬扬下巴:“知道就好。”

耳朵里依然传来薄光和那些商人们说着恶心的话题,可是薄荷又不想漏掉任何一个可能会得到的信息,便也只有忍着。而湛一凡,是此刻陪着她的安慰,拉着他的衣襟,听着大厅里乐队们弹奏的美妙音乐,琉璃的灯光投在湛一凡的身上打出一圈的黑影,这么近才看得清他的面容。而他将自己笼罩在他的怀抱下,仿佛隔了一个小小的世界出来,旁人看不见,自己却瞧得见他此刻专注着自己的目光。

薄荷有些情不自禁的盯着他凑下来却又不吻来的嘴唇,那么近,近的都能感觉到他不停的喷洒到自己脸上的温热气息。

薄荷拉着湛一凡离自己又近了一些,心里想着没人能看见她在做什么,嘴唇却没什么犹豫的真的亲了上去。湛一凡的眼底闪过一抹狡黠之色,大掌扶着薄荷的腰肢往自己身上贴来,自己也向她压了过去,两个人在角落里亲密的贴在一起,吻在一起。湛一凡有些饥渴的吞噬着薄荷的唇瓣和舌尖,品尝着那美好又温热的湿软,薄荷也不客气的反吻着他,甚至从被动变成主动,两个人的嘴就在哪里追来追去的吻着,直到大厅里响起轻微的哗然之声两个人才从自我的‘二人世界’里拔了出来。

薄荷侧头从湛一凡的臂弯里望出去,在看到掀起这个晚宴第二次**的人时也意外了,一身红色晚礼服的孟珺瑶实在太过惹眼,漂亮,大气,高贵,实在不输于薄荷。而且孜然一身,最容易吸引男人们的目光。

她看向湛一凡:“我竟然不知道她要来?”

湛一凡眯了眯双眸,回过头来先替薄荷擦掉下巴和嘴角的口水,还有一些花掉的唇膏,神情有些漠然的才道:“我也不知道。”

薄荷立即打开手提包拿出唇膏和粉扑补妆,湛一凡双手插兜微笑的看着她那慌张又懊恼的模样,其实今晚谁来这场宴会,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薄荷补好了妆重新挽着湛一凡回到宴会里,遥遥的看着与薄光握手的孟珺瑶,薄荷觉得自己是真的看不透这个女人。

一开始就觉得她是喜欢湛一凡的女人,是湛一凡的青梅竹马,后来她到中国住进湛家,她认为她的确是有备而来而且总是有意无意的挑衅着自己。可是又突然间搬离湛家,婆婆虽然没有责问,可是薄荷后来还是给宋轻语打了个电话过去报备。宋轻语听了也只是叹气,只说让薄荷自己谨慎一些,还说要注意孟珺瑶接下来的举止,薄荷知道婆婆始终向着自己,心里也多了安慰。

可是薄荷绝对没想过,这孟珺瑶会来参加薄氏的周年庆典,她才刚刚来中国,甚至刚刚接触这里的圈子,何以这么快的就能和薄家打上交道?而且,她来中国的目的难道不是和湛氏合作生意的?

薄荷注意听着耳机里薄光传来的声音:“非常欢迎孟小姐的到来。”

“薄董事长客气了,能参加这场宴会,是我的荣幸。”

“孟小姐今晚真是美极了,来,我们到那边去说话。”

“哪里比得上您的二位千金?”

“我们家两个就是小家碧玉,还是出嫁的妇人,怎么能和你的高贵相提并论呢?”

“呵呵……薄董事长真是客气。”

薄荷嗤之,中国人就是喜欢贬低自己的孩子去虚伪的夸奖别的人,她怎么就小家碧玉了?

湛一凡注意到了薄荷的怒意,还好此刻音乐响起,湛一凡立即拉着薄荷滑入舞池,一边跳着舞一边轻声的提醒:“别把心事表明的太明显。”

薄荷点了点头,随着湛一凡舞动翩翩。

“薄董事长,上次我和您说过的合作之事,您考虑的怎么样?”

“你是说,关于g市的房的地皮开发和投资?据我所知,你这事之前是在和我二女婿合作啊,孟小姐这可算是在离间我和我女婿之间的关系哦?”

“薄董事长说笑了,我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更何况我孟家和湛家一直都是世交,我和湛先生更是从小一起长大,我和他的感情非常之深,我怎么可能对他或者对您做出这种事?”

“那我就不明白孟小姐的意思了。”

“很简单啊,我和您合作投资,和他合作地皮开发。你是中国商人中的佼佼者,更是云海市商人重首屈一指的人物。我想这也是我孟氏第一次涉水中国的房地产事业,当然少不了您这样一位人物的扶持。至于湛氏那边,我定会和一凡先说清楚,这您放心。”

“既然如此,没有商人不做生意的道理,那我期待与你的合作哦。”

然后是就被相撞的声音,薄荷看向正盯着自己瞧的男人,抬起头附耳道:“再说你的事,等会儿回家再告诉你说了些什么。”

湛一凡颔了颔首,薄荷一个轻旋转身,靠在了湛一凡的怀里,音乐停止一曲舞也结束了。

公司请的司仪在台上讲话,薄荷和湛一凡站在人群中,孟珺瑶靠近二人时,司仪刚好让薄光上台讲话。

“凡哥哥,薄荷。很意外与你们在这里见面。”

薄荷侧眸淡淡道:“并不意外,我是薄家长女。”

孟珺瑶一副恍然模样:“哦……看来你的地位比英国那些家族人员所猜测的还要好一些。”

薄荷挑眉,湛一凡轻睨视线的投向孟珺瑶:“乱说什么?”

“凡哥哥我可没乱说哦,英国那些贵族和上流社会包括圈子里的人都不清楚嫂子的身份地位啊。”

湛一凡冷冷道:“她是我妻子,其余的重要吗?”

孟珺瑶顿口,认真的看着湛一凡,湛一凡也看着她,薄荷虽然感动湛一凡的这句话,可实在不喜欢湛一凡与别的女人对视,就算是不耐烦的对视也不喜欢。

“一凡,”薄荷轻轻的拉了拉湛一凡,“走吧,我想回家了。”

孟珺瑶埋怨的盯着湛一凡,压低了声音却有些颤抖的控诉而道:“你就一点儿都不关心我吗?离开你们家,我去了哪里,你就一个电话也没打过,我看你是真的不打算和我再做朋友了!”

湛一凡挑了挑眉:“瑶瑶你知道的,如果想和我做朋友该注意些什么,需要注意什么,你都知道的。从前由着你胡来,是因为我心里没在乎的人,可如今你对着你嫂子胡来说胡话,我都不会容忍你。希望你再次明白。”说完湛一凡就握着薄荷的手转身向人群外走去。

薄荷的耳朵里,身后的舞台上都传来同一句话:“再次感谢所有支持薄氏的人光临这次晚宴庆典……”

回到车里薄荷就投入湛一凡的怀里,还主动的撒起娇来:“一凡,你今天真是让为妻感动。”

湛一凡身子一颤,不过还是先镇定的让小王开车,然后才拉下四面八方的窗帘,最后才挑起薄荷的脸蛋儿来朝着自己,坏坏的一笑:“怎么感谢我?”

薄荷鉴于他刚刚对孟珺瑶说的那一番话,温柔的眨了眨眼送上自己人生中的第一个媚眼:“今晚你想让我干嘛,我就干嘛。”

“真的?包括kj?”

“……可以。”薄荷大方的答应,反正她听说过,男人都好让女人做那种事情,虽然她因为不太喜欢只给他做过一两次,不过今天这会儿她还算心情好,所以愿意。

“在这里,现在,也愿意?”

“呃……”薄荷犹豫了,毕竟前面还坐着个小王。

湛一凡轻咳了一声,其实他们今天开的是加长车来,全是沙发真皮,里面非常的豪华。豪华的将副驾驶座和驾驶座都连了起来,也将后面的空间与驾驶空间隔了开。可是说话声或是别的什么声音难免也会传入司机的耳朵。

湛一凡立即吩咐小王放音乐,小王心领神会不敢犹豫立即把音乐放开,音响非常好,至少后面不管干什么,只怕前面的人也听不见了。薄荷‘啧啧’的摇头叹息,这有钱人的男人就是奢靡,创造这种空间几乎做的是滴水不漏,让她这种‘欲拒还迎’的女人还怎么拒?

“宝宝,”湛一凡用期待的眼神望着薄荷,薄荷没办法,都答应了又不可能食言。虽然很无奈,不过薄荷还是在湛一凡面前跪了下来,一双洁白的小手也主动的伸向他的裤腰带……

总的来说,在湛一凡温柔又细心的教导下,薄荷给湛一凡的这次主动kj算是成功了。除了湛一凡这无赖逼着她吞下去之外,她别的什么意见都没有。结束了‘激情四射’的半个小时,薄荷躺在沙发上喘息,表示不想再说话了。

湛一凡理着薄荷头上的头发,温柔的低头看着刚刚为了自己而嘴累了的薄荷:“回去为夫亲自给你刷牙。”

薄荷不想理她,虽然已经漱过口,可她就是不想理他。以后甭想她再给他那啥啥,自己爱谁谁,就让谁去,反正她不要做这么吃力的事情了!还是吃jz!

突然,原本没精神力气的薄荷‘哗’的坐了起来,按住欲说话的湛一凡,捂着自己耳朵里的耳麦示意有了重要消息,让他安静。湛一凡立即让小王关了音乐,音乐一停薄荷终于听清里面薄光和旁人传来的对话。

“薄荷呢?”

“和湛家那小子老早就走了。”回答的是爷爷,看来他老人家一直都在观察自己。

“这个不懂礼数的。”

薄荷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湛一凡,轻声道:“被人骂了。”

湛一凡将薄荷揽过来在自己腿上坐着,薄荷又仔细认真的听了起来。

“我看,毕竟还是烟儿好,这些年没白疼她,贴心。可你偏偏给那白眼儿狼丫头那么多股份,她根本就是越来越不尊重我们,没把我们放在眼里了!毕竟不是亲生的,怎么带都带不贴心!”

说这话的是蔡青奕,她嘴里吐出这样的话薄荷已经不感觉意外了。

薄光一声低吼:“你给我闭嘴!你要是真的疼过她,她会这样!?”

对于薄光的态度,薄荷是真的意外了,自己今晚指责过他,可是却被他生气的堵了回来,她也相信这个男人根本就没为对待自己的态度而内疚后悔过。可现在他竟然指责蔡青奕?他有什么资格指责!?

“妈,你看他……总是这样!天地良心,我对薄荷怎么样,老天爷看着,我没打她没骂她,我还要怎么样?该吃的该穿的从小我就对她和薄烟的一样……我……”

薄荷心里骂了一句:冷暴力比真正的暴力还要残忍!

奶奶出声阻断:“别说了!老天爷的确看着,不过薄荷那丫头是真的让我寒心了。我去她那里,她都是冷眼看我的,横眉竖眼不给个好的态度,我看是真的没把我当她奶奶了,她全变了……”

薄荷在心里默默的回声:奶奶,不是我变了,而是我认清了。

又说了几句薄光就让他们一行人先回去,而他自己上了另外一辆车,然后让司机开车。也就在此刻,那边的音乐响起,薄荷的耳朵一声‘呲——’响,她立即取下耳麦,痛苦的揉着耳朵看向湛一凡道:“音乐一响起,信号好像就被屏蔽了。”

“哦?”湛一凡拿过耳麦自己放到耳边,刚刚试听一下就也取了下来,然后搁到一边去:“还是等一会儿再听吧,他应该是在车里安置了什么屏bi器,看来他现在不想被任何人打扰。”

薄荷实在不明白薄光的行事,不过却突然想起孟珺瑶与薄光的事情来,便把自己在跳舞的时候听到的内容告诉了湛一凡。

湛一凡有些意外的挑眉:“你说孟珺瑶主动找他合作?”

薄荷点头:“如果我没听错的话,我确定。”

湛一凡沉思了一下,握住薄荷的胳膊轻轻将她放到了一边去,自己则拿起电话立即为此事忙去了。薄荷听他说了一会儿,应该是给李泊亚打的电话,要让他注意一下方案和孟珺瑶那边的问题,薄荷听着无聊就拿起那耳麦隔几分钟听一次隔几分钟听一次,又半个小时后湛家到了,那边却依然还是呲呲响。

回到房间,洗澡换衣服薄荷拿着听,就连湛一凡已经不耐烦的压着她开始耕耘时她还在不忘记偶尔拿起来听一下,一整个晚上,都呲呲的响,不得不让薄荷怀疑,他该不可能在车里坐一晚上吧?最后薄荷顶不住疲劳的睡着了,第二天早上醒来再听,那边已经不在呲呲的响,可是却传来佣人的说话声:“这是什么?”

“应该是老爷在哪里沾到的吧,扔了便是。”

然后薄荷的耳麦里便真的只剩下永无止尽的安静了……

那天之后,湛一凡开始忙了起来,薄荷则在家闲了起来。

窃听器是用不到了,便开始等湛一凡给自己关于那张照片背景的资料,同样的也在等着王玉林给自己关于薄烟的资料。

*

薄荷上班的前一天,王玉林来湛家探访。

薄荷看王玉林手里夹着的文件袋,让张姐准备两杯奶茶,然后便领着王玉林去了二楼书房。

因为书房被婆婆宋轻语改造过,所以并不如别人家里的那般古板,同样充满古欧风,白色的书桌白色的沙发白色的书架,还有白色的沙发,飘窗下还搁了一个长长的软垫,可是相比一楼的书房却温馨许多。

薄荷坐下来,然后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看向王玉林吩咐:“坐吧。”

王玉林叹了一口气,将文件夹递给薄荷:“你让我帮你查的。”薄荷接了过去放在一边,像是没准备现在看似的,王玉林一向摸不准薄荷,张姐端着奶茶上来她才在薄荷旁边跟着坐下。

“这奶茶是用鲜牛奶做的,绝对不含奶精。张姐还专门为了我去学做的这个的手艺,就因为我喜欢,你尝尝,绝对比那些咖啡厅里的还要好喝。”薄荷看向张姐笑笑又向王玉林介绍。

张姐把奶茶和一些糕点放下,退到一边去才谦虚的道:“夫人,还是先生体贴,他让我们去学的做寿司,泡奶茶这些技术活。不然我们这些已经落伍的人怎么会做这些玩意儿啊?”

薄荷抿唇微微的笑,的确是湛一凡,他总是那样体贴。

张姐退了下去,王玉林喝了一口奶茶,抬头看向薄荷时已经是满眼的羡慕:“老大,看来湛先生真的很疼你,你可真幸福。”

“每个人都有幸福的机会。你还年轻,你想想,我二十八岁这年才遇到他。在遇到他之前,我甚至都没想过这辈子我也有可能会幸福。”

王玉林叹了口气:“对啊……我妈都逼着我相亲了,我一边觉得我的确是大了,二十五岁了,毕竟女人能抗住几年?过了二十七岁女人的青春就真的结束了,那个时候再没嫁出去就是真正的剩女,我可没自信会像你一样遇到一个‘湛一凡’!可是一方面,我又不甘心,不甘心自己就这样去相亲认识不熟悉的人说结婚的事,怕自己在以后会后悔,与遇到真正喜欢的人。老大,做人真矛盾。”

“是啊,矛盾的自己都快不认识真正的自己了,到底想要什么?到底要做什么?可是总会有一个答案的,总会知道的,如果自己实在看不清看不见,那就跟着自己的心走,心知道最想怎么做。拒绝,还是妥协,不就这两个选择么?”薄荷拈了一块糕点放进嘴里,喝了两三天中药,虽然的确是苦,可是她觉得自己的胃口好了些,人也有劲些了,中药的效果的确让人惊喜。

王玉林想了想薄荷的话,遂即用力点头:“嗯。老大你说得对。让我茅塞顿开啊!”

“我可没这本事。哦,对了,谢谢你这个,我会好好享用的。”薄荷微笑着晃了晃手里的文件,王玉林的心里有些疑惑,见着薄荷拿微笑,心里的疑惑又不敢问,便也只好拈了糕点往嘴里送。

“玉林,我希望你能忘了帮我调查的这个人的一切,这是我手中的利剑,我不想因为它到时候伤了你。你不知道,才是对你最好的保护,明白吗?”

王玉林的脸色顿时有些着急:“可是老大,那是容委的妻子……”

“嘘……!这就是首先需要忘记的,这一趟浑水,你没必要趟下去,你擦边球的走过,也该擦边球的离开。”这是薄荷给王玉林的警告,她也相信王玉林会明白她的意思,王玉林一直是她最信任的人之一,这一点聪明她还是相信她有的。

王玉林告辞了薄荷才缓缓的从文件夹里倒出所有的资料来。

扔开文件袋,薄荷伸出细白的手指轻轻的挑了挑,先从一丛照片里挑出最大的那一章,毕业留念照?薄荷翻过去看了看,背面都写着名字,很开她就找到了薄烟。在学校里是乖乖女的薄烟,在毕业留念照里是那么的清纯,那么的活泼可爱,齐刘海整齐的黑长发,笑容灿烂。一眼,便能轻易的看到她。

薄荷扔开那张照片,抓起那一大把的照片,运动会时的照片,出去郊游的照片,游泳的照片,一群人去唱歌时的合照,吃饭时被旁边的人拍下的抓拍侧影,不得不说,薄烟读高中的时候似乎过得挺快乐的。

可是……这些照片有什么意思?薄荷终于发现一个端倪,似乎这一堆的照片里每一张都有一个人会在,一个穿着黑色皮衣,黑色皮裤的少年,有阴郁的双眸和侧脸的俊朗少年。他是谁?薄荷立即又捡回第一张照片,对着每个人的脸一个一个的找,很快她就找到了,因为这个人站在最后一排,可是却是正对着薄烟的位置站的,而他的视线……似乎原本就不是向着相机,而是落在薄烟的身上?薄荷翻过去一看对方的名字:穆萧阳。

穆萧阳?薄荷确认自己的人生前二十八年都没听过这个名字,薄荷将所有照片整理到另一边去,又拿起那一堆的文件来仔细的看。果然,有一整张纸都是介绍穆萧阳的。

穆萧阳,二十四岁,身高一米八零,单亲家庭,毕业于云海市第五高中。薄荷顿了顿,毫无疑问这两个人是高中校友,可他和薄烟能有什么关系?除非……他就是薄烟那个‘前男友’?

薄荷低头继续看下去,资料介绍穆萧阳读高中的时候成绩不太理想,只有数学、物理是次次高分而过,其余的几乎都与及格线擦边上下。穆萧阳和自己的父亲生活,母亲重组了家庭还有了新的孩子,可是父亲噬赌经常纠缠母亲的新家庭,后来母亲一家在穆萧阳父子俩眼前和生活里彻底消失。穆萧阳学习不好,可是在外面混迹的不错,那一边的所有高中,那些小混混几乎都是他的小弟,每次打架闹事少不了他,进派出所的次数更是多不胜数,算是很有前科也是很有‘能力’的一个小子。但是高中毕业之后穆萧阳突然消失了,没人知道他究竟去了哪里,连生死也不明,但有不少人据说其投靠某帮派之下成了真正的黑社会。

薄荷拿起照片,对比了一下手中的资料。照片里的少年神情忧郁,那双眼睛泛着淡淡的哀愁,也许是家庭原因,他的眼底有着别的少年所有没有的成熟和沧桑。这样的少年很特别,难保当年薄烟不会喜欢。

薄荷又翻了后面一些单子,看到其中的三单时薄荷整个人都愣了。

怎么会……?三张,都是从医院拿出来的档案记录,其中竟然有两单都是堕胎记录?而另外一单,是同一家医院,竟然"chu nv mo"修复术!

薄荷轻轻的咽了咽口水,薄烟,你竟然打过孩子,而且看上面的日子,都是五六年前,她还是高中生的时候?薄荷拿起那些照片,上面的薄荷总是对旁人以笑脸,青春活泼而有阳光。可是这报告单上的薄烟,已经写满了谎言。

薄烟从未向任何人透露过她的恋爱,甚至整个家族都以为她是冰清玉洁的少女,直到她领着容子华的出现,那场求婚才惊煞了许多的人,原来薄家二小姐也到了恋爱的时候。

薄荷到现在还记得他们言语间对薄烟的赞赏,不过都是夸奖她的好,她要么不闹出一丁点儿的恋爱绯闻,要么就直接带了个最好的人才回家。薄烟这样的女儿,简直是家族里所有人的楷模,简直是云海市上流圈小姐们的学习榜样。

甚至家长们都说,不要学薄家大女儿的冷漠,要学二女儿的开朗。大女儿和二女儿一样规规矩矩,可二女儿就是比大女儿好,刚刚大学毕业就找了个乘龙快婿给薄家,而大女儿已经工作上岗五年,却沦为了剩女。工作再好有什么用?社会地位再好有什么用?找不到男人,才是真正的没用。

可是背后的真相呢?谁敢相信,冰清玉洁而又天真开朗的薄家二小姐做过两次人流,还去修补了"chu nv mo"。这个世界,果然没有什么事情是钱办不到的。只怕容子华还以为自己是薄烟的第一个男人,还以为他的孩子是薄烟的第一个孩子,因为她知道他有感情洁癖,那样爱干净的男人是从来不屑于去任何会所做别的男人们都喜欢做的事情的,如果他知道真相会是怎样的心情?

薄荷不知道。

最后还有一张单子,薄荷捻起来,是一个网址,下面是王玉林用电脑搭上的一句话:“老大,这个网站需要被高手才进的去,进去后你会得到更多的资料照片的。因为这是那个少年的私人网站,进去之后出来还需要抹灭痕迹,切记。这些资料都是我搜刮来的,不要泄露出去了。”

薄荷看着这一串符号组成的网站地址,她不是网络高手,可是有一个人是,梁家乐。但是她不能找梁家乐,这个事情少一个人知道最好,她不能再让检察院的人牵扯进来。那么找谁呢?

薄荷想到了花延曲。花延曲这厮平日里除了背法律之外唯一的爱好就是电脑,他喜欢玩游戏,可是在大四的时候也曾自己建立过一个网站,这个网站如今有没有经营她不知道,可现在她只能求助花延曲了!

薄荷把这些文件通通塞进文件袋了,拿回房间找了个地方藏好,换上衣服才给花延曲打电话。

“喂?在哪里儿呢?我明天就要上班去了,今天去你家坐坐吧?给我地址……行,我半个小时后过来。”

薄荷换上鞋,拿着包抄下地址便出去了,还吩咐张姐她们不用准备自己的晚饭。

在路上薄荷才有想起一个问题,花延曲与容子华的关系并不比与自己的差,自己如果贸然让他帮忙,他会不会跑去告诉容子华?薄荷突然有些犹豫,说实话,她很想拿着这些东西威胁薄烟甚至打击她。说她心思歹毒也罢,她就是想要撕裂薄烟脸上的那张面具,让她在众人面前现形。从前到现在,薄烟装着无辜装着活泼开朗陷害自己不下数次,而她的威胁薄烟似乎也并未放在心上,那天竟然还敢到家中去挑衅她薄荷。

薄荷不想破坏薄烟的婚姻,她觉得薄烟与容子华现在幸福与否都与她无关。可她想得知薄烟的那些秘密,那些她在当年就千方百计隐藏的秘密,如果知道这些秘密,这对薄荷来说会是更有利能打击和阻挡薄烟嚣张气焰的把柄。

薄荷一路犹豫着就到了花延曲家。陈妃在家,不过花朵儿似乎还在学校上学,时间还没到,所以陈妃还没去接她。

陈妃见到薄荷并不意外,立即邀她进门:“快快,进来坐。阿曲刚刚来电话说了你要来,我就让保姆去买菜去了。快坐,我给你泡茶。”

“打扰你们了,你们来云海市这么久我也没看过你们,这是礼物。”薄荷将从路上买的一篮子水果和一篮子干果都递给陈妃。

陈妃一个一个接过来搁在茶几上,看着薄荷笑道:“很沉吧?那我不客气都收下了啊。”

“不用客气。怎么,学长还没回来啊?”薄荷环视了一下房间,他们住的是公寓套房,装修的很干净简介,可是也很温馨。特别是餐桌,围绕了半圈的镶入式木椅,还有紫色的珠帘垂下,特别的浪漫。还有这客厅,紫色的沙发,咖啡色的地毯,紫色的花艺,甚至紫色的茶具。

她记得,花延曲非常喜欢紫色。这个闷骚男人,都要被这陈妃给惯坏了。

“没呢,他说接了朵儿一起回来。你怎么样啊?结婚也一个月了,有没有准备要孩子?”陈妃给薄荷面前推了一杯茶就在旁边坐着,然后非常‘可亲’的问着这个让薄荷有少许尴尬的问题。

“这个……顺其自然吧。怀了就生,没怀上也不着急。”

“哎……可怜朵儿是打你们家孩子越来越多了,如果生个小子,只怕阿曲肯定要急着把女儿往你们家嫁的。”

薄荷笑了,她和花延曲都是公务员,还只能生一个,不过现在生男生女都已经无所谓了,除了中国的个别地方还比较严重的重男轻女之外,她相信在部分人眼中心中只怕还是生女儿最好。

“其实我也想生个女儿,让朵儿以前多多照顾我们家孩子,更好。让她们成为好朋友,也不错。”

陈妃调侃:“只要不像咱俩当年那样斗就行了?”

薄荷失笑:“不使坏心眼儿,怎么都可以。”

花延曲回来的时候,保姆都已经把菜买回来呆在厨房里开始做菜了。花朵儿进门拉着小书包的带子就像陈妃飞扑而来,一边跑一边喊着:“妈妈,妈妈,朵儿想你了……”

薄荷看着陈妃温柔的弯腰抱着自己扑过来的女儿,看着这温情的一幕,薄荷的内心也开始柔软,好像有那么一个地方已经不是一次的被她们母女给触动了。

母女俩这样相处的时刻,这样相处的画面,她是真的羡慕又嫉妒。

------题外话------

——薄荷母爱泛滥咯……o(n_n)o~

124 算错了爱情

“怎么过来了?”花延曲将脱下的西装搭在沙发上,陈妃立即拉着花朵儿到薄荷面前让她叫干妈,薄荷还没回答花延曲的问题就等着朵儿叫自己,朵儿已经对薄荷不怯生了,更何况她给薄荷做过花童呢。

“干妈!”花朵儿站在薄荷面前乖乖的叫道。

“朵儿乖。干妈很想你,你想不想干妈啊?”

朵儿歪了歪头,看了眼自己的妈妈,在妈妈微笑的鼓励下才又看着薄荷露出一双明亮而又硕大的眼睛道:“想你哦。”

薄荷情不自禁的把这么可爱的花朵儿抱进怀里:“小孩子实在太可爱了。”她真的恨不得自己现在都已经有这么大个孩子,然后每天也能听见她叫自己妈妈,还能听见她叫湛一凡‘爸爸’。

“有些人母爱泛滥了。”花延曲笑着坐下来,陈妃将花延曲的西装和公文包一起拿起来,转身就进了房间。

“是啊,孩子多可爱啊。”薄荷摸了摸花朵儿粉嘟嘟的小脸颊,看向花延曲时又多了几分羡慕嫉妒:“你可真是享福。”

“你还年轻。有的是机会。除非你老公不行?”花延曲不怀好意的一笑。

薄荷捡了个橘子就砸了过去:“你去死吧。让一凡听见了,非得和你掐架!”

“干妈,别打爸爸,别打爸爸……”花朵儿立即脱开薄荷的怀抱向花延曲跑去,然后一双小胳膊圈着花延曲的臂膀,有些可怜的望着薄荷。

薄荷捧着快碎掉的心:“朵儿,你让干妈心痛了。算了算你,你们才是一家人,干妈根本就是个路人甲……”

花延曲哈哈大笑,陈妃从卧室出来也是一脸微笑,走到花延曲背后打了他的肩一下:“你笑什么啊,办正事儿去。”

说到正事儿薄荷终于想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了,花延曲将花朵儿交给陈妃,然后理了理自己的衬衣看了薄荷一眼:“到书房来吧。”

进了书房,薄荷四下打量。黑色的皮衣,黑色的书桌和黑色的沙发,就连暑假都是黑色的。

“陈妃怎么会允许你全部弄成黑色的?”

“总有一个天地该是我的。”花延曲在沙发上坐下来,拍了拍旁边示意薄荷。

薄荷笑着坐下:“我看外面的紫色天地也是你的。”

“陈妃比我更喜欢紫色,没想到吧?这个家的装修基本都是按着她的喜好来的,我虽然喜欢,可我喜欢那女人穿在身上的紫色睡衣,整个家都是紫色的,我就要忧郁了。”花延曲捧着额头似乎很是惆怅,薄荷心里在笑,花延曲突然看向她,还伸手拍了拍她的头问:“到底什么事儿让你亲自跑来一趟?还那么着急。”

薄荷顿了一下,很是认真的道:“你答应我,不能告诉任何人这事儿。”

花延曲见薄荷这样说反而变得犹豫起来:“那要看什么事儿……”

“私事儿。你就说答不答应吧!”

“不害别人?”

“如果保护自己,算不算?”

“那行。”花延曲立即干脆的答应了。

薄荷立即从包包里拿出自己抄下的网址:“帮我黑进去,我想看一下你们的加密内容。然后还要帮我消除记录,不过你不能看。”薄荷还是保不准花延曲去给容子华说了,现在还不是时候。

花延曲将信将疑的接过抄了地址的纸,从沙发里站起来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薄荷看着他开机,看着他在键盘上开始操控。

“神神秘秘的……”花延曲途中不停的看向薄荷,脸上写满了狐疑,薄荷知道花延曲有很多疑问,可是很抱歉她真的不能告诉他。薄荷也站起来,站到花延曲背后看着他在那里努力的破译密码,而薄荷则十分紧张的盯着屏幕,直到‘叮~’一声响,无数张缩小的照片排列在相簿里,薄荷缓了一口气,她知道解开了。

“你看吧,”花延曲让开身子,薄荷坐下来拿过鼠标,花延曲道:“一分钟,不能下载,只能浏览。不然很有可能会被发现。”

“我知道了,你闪一边去。”薄荷瞪了花延曲两眼,花延曲委屈的发现办完事儿就被蹬开的事实,不过也还是非常识相的走开了一些。

薄荷深吸了几口气,还剩下四十秒。薄荷点开照片,此刻她已经不惊讶这些照片的内容了,她很平静的将这些照片一一记在心底,也终于确认了一件事。薄烟和那穆萧阳的关系,看来是真的如自己想象的那般,这穆萧阳一定就是现在突然回来然后纠缠薄烟的前男友,而薄烟的那两张单子上的另一个闯祸者,也是这家伙。

薄荷关掉页面,然后让开身子让花延曲处理,花延曲非常完美的关闭了网站,消除了痕迹,仿佛从来没有去过一般。薄荷也终于明白王玉林为什么要她自己去看了,只怕她也找人黑进去过,也发现了那个网站全部都是薄烟和那个穆萧阳的照片,没法下载无法复制,所以只给了薄荷一个网址。

薄荷此刻的心情已经是非常的复杂了。发现了这些照片,她就仿佛更加的了解了薄烟一点。放荡不羁的薄烟,青春年少的薄烟,敢爱敢恨的薄烟,至少和在她面前一直装来装去的薄烟,实在不同。

薄荷逼着花延曲发誓以后不准进那个网站,而且薄荷把地址撕成了碎片又把花延曲的历史浏览记录给删了才放心,以她的了解,花延曲不可能那么快记住那个地址,花延曲最后被逼的都骂她‘算你狠’薄荷才放了心,放过花延曲的电脑。

花延曲杀毒,薄荷酒拿着电话走到窗边给王玉林挂了过去。

“老大,怎么了?”

“我说的……让你用橡皮擦擦掉你之前看到的记到的一切,一定要这么做,知道吗?”

王玉林沉默了一会儿,静静的道:“老大我知道,这事儿很麻烦,我不敢瞎搅和。我还想安安静静过我的小日子。”

“玉林这次我实在没想到事情是这样的,真的很抱歉,让你知道的太多并不是好事儿,真的。”

“老大你真的放心吧,我知道的,真的知道。”

“那就好……玉林,改天我请你吃饭。”

“那我等着啊,老大。”

挂了电话,薄荷才又放心了一些。抱着怀,回想着那些照片,薄荷的脑子里一片凌乱,拿出去给人说这是薄家二小姐,谁会相信!?那穆萧阳竟然还将这些照片存在加锁的网页里,他的目的又是何在?如果自己将这样的薄烟曝光在大众面前,对她会是一个如何重的打击?只怕是入地狱般的滋味?

如果较色互转,她是薄烟,而薄烟是自己,那薄烟一定会毫不客气甚至是毫无疑问的就将这样的自己曝光吧?

就在薄荷深思这些疑惑时,手中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薄荷拿起来一看,是湛一凡。

“喂,一凡。”薄荷出门的时候只记得给张姐说一声,却忘了给湛一凡一个电话提醒她今晚不在家吃饭的事。

“张姐说,你出去了,在哪儿呢?”

“花延曲这儿呢。”薄荷压低声音,她甚至已经感受到了花延曲射来的鄙视目光。

“地址。”

淡淡的两个字,已经听出了他不悦的口吻。薄荷有些无奈,看向花延曲:“喂,我老公要来,欢迎不?”

花延曲一声冷笑:“敢不吗?”

薄荷一笑:“嗯嗯,谅你也不敢。”

薄荷报了地址,然后就和花延曲出去了。

饭菜已经上桌,湛一凡还没到。所以陈妃只给花朵儿准备了些吃的,三个大人则一起在客厅里坐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等姗姗来迟的湛一凡。

“其实,我早就和阿曲建议过了,要请你们俩到家里来坐一坐,玩一玩儿。上次吃饭闹得不愉快,后面就一直没机会再聊聊,以后我们就在云海市了,大家不仅是朋友还要成为走得非常近的朋友才是。”如今的陈妃很是能说会道,当年的她也算是个傲娇的校花级人物了,基本上看谁都是斜着眼睛看的,大小姐脾气更是耍得活灵活现,和自己斗法斗了无数次,虽然不见得赢过,可是薄荷对她那时候的记忆却是永生难灭的。

再看如今,完完全全就是个小媳妇,为了心爱的丈夫,为了女儿,为了家庭,不仅变得善解人意了也变得让人喜欢了。看来爱情和婚姻甚至生养孩子,都能完全改变一个女人。

至少,薄荷自己都觉得自己变了,爱笑算不算是变化中的一个?

花延曲对陈妃的言论没有讨论也没有评价,只是沉默的看着自己的新闻联播。湛一凡来的时候,新闻联播刚刚播完,薄荷亲自去开门把他迎进来,换了新拖鞋,然后带着走进客厅来。

陈妃早就站起来了,花延曲看见湛一凡走进来才缓然跟着起来,陈妃热情的打着招呼:“湛先生欢迎你来我们家做客。朵儿,这个要叫干爸爸。”

朵儿似乎对这个帅叔叔还有些心有余悸,薄荷立即上前弯腰拉着朵儿的小手温柔的劝道:“朵儿,他其实不凶的,真的。你叫他一声干爸爸,他一定会给你笑一个。”

“他是干妈你的亲爱的吗?”花朵儿问了一个薄荷意料之外的问题,这么小的孩子怎么能知道‘亲爱的’这意思?薄荷看了眼陈妃和花延曲,果然两个人脸色一红,都有些尴尬不好意思了。

薄荷立即一笑:“嗯,他是干妈妈亲爱的老公,就像你爸爸和你妈妈的关系。”

“以后你们也会有你们自己的花朵儿吗?”

“当然啦。不过也有可能是男版的花朵儿。”薄荷可拿不住她未来的孩子到底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哦……”朵儿似乎明白了,转头用大眼睛盯着湛一凡,终于怯怯的喊了一声:“干爸爸……”

湛一凡的神色有些缓和,轻轻的点了一下头,就像是在正儿八经的和朵儿打招呼似的。薄荷立即用手拐戳了他一下:“给笑个啊,孩子还在期待的等着呢。”

湛一凡心里郁闷,说实话,他没和小孩子相处过,所以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和孩子笑。而且,又不是他说这小不点儿叫声干爸爸他就一定笑的。

不过,碍于薄荷也投来的期待目光,湛一凡顿了顿之后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冲着花朵儿便咧了嘴角,嘴角倒是牵了起来,可是眼睛里根本看不到零星的笑意,薄荷都觉得笑得好假好虚伪。

花延曲终于满意了,就为了这不可一世的家伙竟然为了逗自己女儿而勉强的假笑,他也得主动敞开怀抱真的欢迎这家伙啊。陈妃热情的招呼薄荷和湛一凡入座,薄荷选了里面的长木椅座位,她实在喜欢这餐厅的设计,真的太和她心意了,这珠帘一放下来,顿时浪漫的气氛有了,而且还像一个小小的空间,很有独立感。

花延曲找了一瓶红酒来,薄荷要开车就免了,其实也是自知酒量太差。湛一凡今晚也比较沉稳,先为路上堵车而来的太晚自罚了一杯,虽然是红酒,可是喝猛了薄荷看着还是有些心惊。

给湛一凡夹了不少菜,薄荷也不望眼神示意花延曲,大有“你给他灌酒我就给你好看”的意味。

花延曲根本就不搭理薄荷,饭桌上就是男人的天下,女人使什么眼色啊?越是两个男人越喝越high,最后一瓶红酒都被两个男人给喝完了。

花延曲要去再开一瓶,这几天湛一凡忙着公司的事情根本没有怎么好好休息过,薄荷顿时有些急了,拍着桌子就给花延曲没好脸色:“你给我适可而止啊。喝酒可以助兴,我不允许你们喝烂酒!你以为这红酒是啤酒啊,你真要灌就你自己就先吹一瓶再说吧!”

花延曲见薄荷没说好话了,也就乖乖的坐下。陈妃立即给花延曲夹菜,一边夹一边劝道:“多吃点儿菜,别喝了啊,下次我陪你喝。今天朵儿还在呢,丫头看见了该留下什么印象?”

花延曲顿时有些焉了,他平时很少在家里喝酒的,现在女儿正拿着好奇的目光盯着他呢。

“宝宝,”就在这时,并未喝醉的湛一凡嘴角含笑的揽着薄荷的腰肢,一股热气突然朝着她的耳朵喷洒过来,低低的便笑道:“宝宝,你真疼我,我好开心!”说的声音很低,湛一凡虽然喜欢给她说些蜜话,但是他也是个大男人,在外人面前也喜欢低调内敛一些,那话就像咬耳朵似的,别人根本就听不见。

除了那一句‘宝宝’,实在让花延曲和陈妃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花延曲甚至险些就去卫生间把刚刚的半瓶酒给吐了出来。不过花延曲和陈妃倒是发现,这湛一凡和薄荷之间看起来似乎真的很好,从一进门开始,这两人许多的小细节都是那么的亲昵,互相夹菜,包括那一声‘宝宝’。

也许是花延曲真的放心了,和湛一凡两个人便开始了敞开了的聊,最后说到海岩岛,花延曲估计湛一凡不知道薄荷在海岩岛的遭遇,而薄荷估计陈妃在这里,可是又不想这两个人互相再有什么误会,便憋着提醒了花延曲一句:“其实……给你资料那人,就是一凡。”

花延曲一个巴掌立即拍在他自己的额头上,一脸惊讶的看着薄荷他俩,终于恍然大悟甚至还带了些欣喜之色:“我就说……就说你怎么可能同意包办婚姻,原来你俩贼着早就发生奸情了?”

“我可告诉你,知道这事儿的人五个手指头都数的过来,你敢给我泄露出来,你就等着我封杀你吧!”

花延曲做了一个给嘴巴拉上拉链的动作,就此对于薄荷和湛一凡二人在一起的事儿,他算是终于真正的畅怀了。

*

还在路上的时候,湛一凡就开始毛手毛脚。薄荷不停的打开他的手,可他的手却又能从旁边过来。大腿上,腰上不停的揩油,最后到了脖子上,脸蛋儿上,红灯的时候甚至掐着时间过来按着她吻。

回到家里,薄荷刚刚熄火下车,钥匙还没给小王就被湛一凡一包给抱了起来。

“小王,把车开进车库。”湛一凡将钥匙扔给小王,去花家也是小王送的他,送完他小王回来刚刚吃了饭他们就回来了。小王捧着钥匙立即去停车,湛一凡则急如火燎的抱着薄荷冲上楼,进了卧室扔床上。

薄荷被床弹了几下,还未平下来湛一凡便已经脱着衣服趋身上来。

两个人好些天没有这么亲密了,要么就是薄荷睡得早,要么就是他真的回来的太晚,每天湛一凡回来都基本倒在床上就睡着了,那样的力气和心思是真的没有。所以湛一凡憋了好几天,今天原本早些回来可她却不在家,想着她明天又要去上班了,他哪里还忍得住?要不是薄荷死活不愿意,只怕他早就车震了。

一番激情之后,薄荷气若游丝的闭着眼睛躺在湛一凡的怀里,湛一凡虽然也累,可还是非常满足的摸着薄荷那娇嫩的身子,又有些蠢蠢欲动了似的。

“老实些。”薄荷此刻很累,只得不客气的拍了下小凡凡。湛一凡猛的倒抽一口气,掐着薄荷的胖兔微恼:“温柔点儿,宝宝!”

薄荷坏坏的一笑:“谁让你刚刚那么折磨我了?”每次都让她说些羞于启齿的话,男人在床上都喜欢听那样淫荡的语言?而他似乎还越听越得劲儿,最后就变成了粗暴的蛮干。

“宝宝……”湛一凡将薄荷往怀里一揽,终于说到自己早就想问的问题,“你去花家到底干什么?”

“走亲访友不行啊?”

“可我我不觉得你会不等我而悄无声息的突然就跑去访友。”

湛一凡,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精!?

不过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了,薄荷觉得自己没必要在瞒着湛一凡了,身子一侧,抬头看着湛一凡的眼睛便将自己让王玉林去调查薄烟从前的事告诉了湛一凡。还把自己得来的结果也告诉了湛一凡,最后说到去花家时,也把那破译密码的事情给他说了,可是关于那些照片的内容……薄荷还有些犹豫。

“如果不方便再说,没关系。但是下一次,这种事情真的可以来找我。不要觉得会给我负担而自己去解决,因为我的人,一定会比你的人更可信。还有,破译密码这种事,我手下有一大批人,那些人的嘴巴比监牢还严。”

薄荷相信湛一凡的确有这些人才,可是这次的确是靠着自己的人调查出来的,最后犹豫了一下还是将照片的事情也告诉了湛一凡:“其实那些照片……就是薄烟和那个叫做穆萧阳谈恋爱时的一些记录。只是照片里的薄烟和平时的不太一样,画着浓烟的妆容,穿着夸张的暴露装,甚至cosplay的制服。粉色的头发,黄色的头发,紫色的头发几乎都有过。抽烟的,喝酒的,和穆萧阳舌吻的,甚至还有……裸照……和他们二人许多不堪的艳照。”薄荷叹了口气,“想不到,她的内心,会是这样一个人。叛逆,嚣张,一个夜店少女,却又好像那个才是真正的她。”

从高中开始谈恋爱,高中便为了那个穆萧阳而堕胎两次,最后甚至修补"chu nv mo",而且薄家没有一个人曾听闻半点儿关于她这方面的风声,可以说她的防范完全是做得滴水不漏。这样的事情薄荷联想到薄烟身上,除了一开始的讶异之外,竟然觉得并无可能。好像潜意识里,她已经知道了薄烟是真的会做这些事一样。

薄烟,是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至少,如今的自己已经想不到了。

*

休假近乎于一个月的薄荷终于重返工作岗位,而此时距离中国春节不过只有半个月的时间,也就是说半个月后她又要开始休国定假日了。

薄荷上班依然摇着她的国产轿车,穿着她的套装,梳着她严肃的发髻,戴着更健康的黑框眼镜。虽然梁家乐他们四人已经习惯了她往漂亮方向的装扮,可是对于检察院里别的人来说,这样的自己或许才是更加习惯的和熟悉的,而且对待工作来说她也认为这样的装扮更为严肃。

“薄部长,恭喜你新欢快乐。”

“薄部长,恭喜你。”

“薄部长恭喜你结婚了啊。你那天真漂亮,我电脑里现在还保存着两章图片呢。”

“薄部长早上好……”

从停车场到办公室薄荷都在接受这样的祝福,不过听到别人说电脑里保存着她的照片,她倒是感觉怪怪的,特别是对方还是一个男人?

一踏入办公室,原本都各自在忙的工作人员统统‘哗’声的站了起来,热情纷纷的打着招呼:“部长早!”

薄荷虽然没有请办公室里的每个人参加自己的婚礼,却也给他们留了喜糖。袋子往桌子上一放,吩咐自己的助理便道:“数量有限,咱们部门每人一盒。”

“哇……喜糖欸,部长你真好。”助理立即提着袋子去发糖,梁家乐凑上前来摊开手作势也要:“老大,有没有我的份儿啊?”

“你们吃的还少?”薄荷一把推开梁家乐,大步向自己已经空了许久的办公桌走去,刚刚坐下胡珊、张煜寒都围了上来,纷纷摊开自己的手:“老大,我们也要,也要。”

“你们三个该干嘛干嘛去啊。对了,玉林呢?”

“她今天请假了。”梁家乐耸了耸肩,“明知道老大你今天要回来,晚上我们去喝啤酒吧?”

薄荷记得湛一凡早上出门的时候给她说让他晚上早些回去的。梁家乐的提议她虽然也有些心动,不过还是默默的把电话掏出来先递给他:“你帮我给湛先生请假。”

梁家乐倒吸了一口气,立即转身灰溜溜的离开了。胡珊捂着肚子笑的前俯后仰:“哈哈…他怎么敢?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中午在食堂吃饭的时候多点两个菜呗,至于聚餐这事儿我觉得还是等玉林回来上班的时候一起去比较好。”

薄荷蹙了蹙眉,放下手里的文件看向胡珊问:“她怎么了,有没有说?”

“感冒了,据说有些严重。我下班去看看她。”

薄荷顿了顿,想起王玉林帮自己的那些忙,立即道:“我和你一起去。”

“那我也去。”张煜寒和胡珊自然是不可能分开的,虽然现在办公室知道他们关系的人还是只有薄荷一个人,可她就不相信这两个人能瞒多久。薄荷笑着摇了摇头,那最没心没肺的梁家乐则最后一个表决跟票:“我也去,我也去!”

即便许久没工作了,可是只要一投入其中,薄荷的工作效率依然恢复了。除了一天副部夏颖留给自己的问题,总算到了下班的时候。薄荷还是给湛一凡发了个短信,内容为:我去看看生病的胡珊,晚归。

于是三个人便和自己挤一辆车,在路上也没有办公室里的闲杂人等胡珊才讲薄荷也在意却没问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老大,最近我们院里都在说人大检察官选举的事儿,你知道吗?”

薄荷也不瞒他们,点了点头只道:“知道一点儿。”

胡珊有话说话,完全没遮拦的便道:“大家都知道你要升上去。”

薄荷蹙了蹙眉:“嘘,这话不能乱说,那可没定数的。”

“检察长肯定提拔你,放心吧,我们为你高兴还来不及呢,就是如果你走了,我们几个被留下的话就有点儿可怜了。”说实话,他们是真心想要跟着薄荷学习更多的东西,她办案的手段,绝对的独树一帜,因为少了她,这个月他们部门的办案效率都下降了无数个点。

薄荷笑了笑,其实她是忐忑的,能不能升上去她自然很关心,可是相对来说她的资历太浅,资质太少,什么事情混的都是各年份,她二十八岁便已经是公诉监察部的部长,说实在的,是她自己当初也没想到的成就。

等红绿灯的时候,薄荷才问胡珊:“你们有没有给她打电话说我们要去?”

“哦,没有。给人送惊喜,原本就是我们的乐趣,哈哈……”

薄荷叹息,他们的确是爱给人送惊喜,自己生病那次不就体验到了吗?可是对于生病的人来说,生病时只想休息,什么惊喜都会变成惊吓。

薄荷无聊的望着窗外,因为梁家乐帮自己驾驶,所以她就和胡珊坐在后面,本也是无聊的四处随便看看,谁知道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薄荷一怔,站在路边花坛那里的人……莫不就是生病了的王玉林?她没在家?

红灯还有三十秒,薄荷立即摇下窗户,寒风习习的吹进来,吹散了暖气立即引得三个人的大叫。

薄荷没理那三个怪兽,原本想喊一声王玉林,却又突然止了声,整个人脑子‘嗡~’一声便鸣响了起来。王玉林在等人,而且她已经等到了那个人,那个人她也认识,那个人是……薄烟!

薄荷按着鼻梁上的黑框眼镜仔细的盯着,可是她们很快就从自己的视野里消失了。

“老大,你在看什么啊?”胡珊终于发现了不对劲儿,凑过头来还顺着薄荷的视线望去,却什么也没看见。

薄荷的脑子很乱,王玉林为什么会在这里?她为什么要见薄烟?她要告诉薄烟什么?或者……她和薄烟根本就是认识的关系!?薄荷只觉得自己此刻心惊肉跳,有一种被背叛的感觉,可是却又不敢妄然的就这么肯定,更不敢相信王玉林会背叛自己对她的信任!

薄荷立即让梁家乐过了马路拐弯然后靠边停,梁家乐不懂不过还是照做了。

车一停,薄荷立即吩咐几人道:“我还有急事,今天……我就不去看王玉林了,你们自己打车去吧。”

“老大,不远了,你真的不去啊?”

“是啊,老大,不带这样的……”

“老大,你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三个人一人问一句,薄荷此刻答不上来,难道告诉他们王玉林也许根本就不在家,而且也许根本就没生病吗?薄荷说不出来,她宁愿他们去扑了个空以为王玉林出去了,也不愿意让他们知道王玉林就在附近而且在和与她薄荷作对的妹妹薄烟见面。

薄荷坚持不去,还驱着车就那么离开了。三个人莫名其妙的被丢在路上,虽然很委屈不过都猜测薄荷是不是出了事同时还为她有些不放心。薄荷其实并没有离开,她只是又拐了一个弯,然后将车停到了地下室,再从地下室进入刚刚自己看着王玉林和薄烟一起消失的那个商场。

薄荷直接上了三楼,因为三楼整整一层楼都在经营咖啡厅和各种特色的餐厅。薄荷买了鸭舌帽,低调从各个可能的咖啡厅前走过,但是,她们只要不坐在床边她就很难发现她们,可如果走进去找的话又很容易打草惊蛇,薄荷只能撤离,下了二楼在电梯旁边的一家商店里随意的光着。

不过,薄荷没有忘记给王玉林打一通电话,王玉林一接起来,薄荷就状似无意的问道:“玉林啊,你今天生病了吗?怎么样啊?”

“老大……我,我没事。在家休息呢。”

“哦,本来我要和胡珊他们三个一起去看你的,可是我临时有急事儿就没去。他们到了吗?”

“他们要来看我?没……还没呢。”

“你在家吧?我好像听见有音乐在响。”

“啊,我在,我在放音乐呢!”

“那行,你好好休息,去检察院了我们再聊。”

“行……老大再见。”

听着王玉林波澜无惊的挂了电话,薄荷却觉得自己的心都凉了,她在欺骗自己,因为她已经猜出她们在那一家咖啡厅了,听这个音乐,她还有从门前走过的印象。

“小姐,这些衣服您需要试一试吗?”销售员小姐见着薄荷在拨弄一批衣服立即上前来文。

“哦,不用。”薄荷抱歉的勾了勾唇,转身出了这家店,也出了商场。

回到车里,薄荷还在怔怔的发呆。为什么会这样?王玉林对自己撒谎了,她还给自己做过伴娘,可以说她的四个得力下属里,自己最喜欢的就是她,最信任的也是她。因为她性子比较梁家乐沉稳,办事效率比胡珊高,人又比张煜寒开朗活跃,她是四个里面优点最多能力最强的那一个。

她和薄烟会说些什么?是关于薄烟的过去,还是关于自己?

薄荷实在心痛,那种被背叛的感觉,堪比失恋。薄荷将车驱出地下车库,绕到二号门之外的路边,就在这时放在副驾驶座的电话突然响起,薄荷便将车靠边停了一下,然后拿起电话一看,是湛一凡。

心里稍些的安慰,总算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不会背叛自己。湛一凡,你不会的,对吧?

得到心里对自我肯定的答案,薄荷挂上蓝牙耳机,接起电话:“喂,一凡。”

“宝宝,我在家等你吃饭。”

薄荷听了这话,心渐渐的温暖:“嗯,我马上回来。”

“声音听起来怎么闷闷不乐的,在哪儿呢?”

“哎,一言难尽,回去和你说吧。”薄荷是真的第一次遭遇这样的事情,她不知道该怎样处理。

“那好。路上小心……”湛一凡的话还没说完,薄荷却忽然一声低呼:“一凡,你猜我看见谁了?”

“谁!?”

“我看见穆萧阳了!就是薄烟的那个前男友!”虽然很模糊,可是刚刚就从薄荷身边走过去,薄荷却能肯定那就是穆萧阳!由此肯定,缠着薄烟的人真的是这个穆萧阳了?他怎么也回来这里?难道他知道王玉林和薄烟在这儿?

“你到底在哪儿?”

“我在惠绵路的万达广场,我看见王玉林和薄烟见面,所以想下来跟踪,不过没有跟踪到……我准备离开,却看见穆萧阳了。”

“他准备进商场?”

“是的……已经进去了!”薄荷愣愣的道,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不,她现在是绝对不能就这么离开了,如果她带着这些疑惑离开,她无法安心。

“一凡,我要去看看,你要不自己先吃饭吧?”

湛一凡急急的道:“你别乱来,我马上过来。”

“现在堵车,你赶过来也是什么都看不到了。我不出去,我就在车里等着,我等他们出来,行吧?”薄荷也知道自己不能让他们看到,不管是王玉林还是薄烟,让她们两个人其中一个看到,这件事可能就更麻烦了,她目前只有让事情顺其自然的发展下去。

“那行,你不能挂电话,要随时告诉我情况。”

“好,我先去后备箱拿望远镜。”靠她的四只眼是看不清的,而且现在还暮色降临,除了路灯之外,就只剩下万达广场自己的霓虹灯了。

薄荷在后备箱找到望远镜回到车里,打开窗户将望远镜对着刚刚穆萧阳进去的门。其实,她们喝咖啡离的最近的门就是这个二号门,所以薄荷也坚信她们会从这里出来。

大约十分钟之后,薄荷终于看到了薄烟。

薄烟一脸怒容的从咖啡厅里跑出来,一边跑还一边扶着她的肚子,看起来倒是挺艰辛。而随后追出来的是穆萧阳,一脸的焦急之色,大步跨上来就拉住了薄烟的胳膊。薄烟似乎在骂什么,穆萧阳的脸色有些难看,而且从他的侧面看,他已经失去了当年‘忧郁少年’的影子,已经完全成为一个壮硕高大的男人,只不过轮廓依旧俊朗,尤其侧面的感觉与那些照片吻合,这也是薄荷为什么能一眼就肯定那是他的原因!

王玉林也行色匆匆的跑出来,站在后方看着穆萧阳和薄烟在那里争吵,薄荷心里一颤,王玉林的表情……好像很纠结痛苦?

“一凡,我好像算错了一件事……”薄荷愣愣的放下手里的望远镜升起窗户喘着气道。

湛一凡的声音突然变得几分飘渺,隔着耳机轻轻的传来:“什么事?”

薄荷叹息:“算错了王玉林的爱情。”

125 老公疼你

薄荷还是将窗户摇了下来,遥遥的看着那边正在上演的好戏。

穆萧阳对薄烟似是哀求的态度,从薄荷这么远的地方看去,也看得见他那痛苦哀伤的脸部表情。而薄烟因为背对着薄荷,所以薄荷暂时看不清。王玉林则一直站在后面看着在争吵拉扯的薄烟和穆萧阳,但是眼底的痛苦却是表露无疑,最清楚的。

薄荷摸出手机,对着他们拍下几张据以为证的照片。

薄烟突然转身,薄荷立即升起车窗,眼看着薄烟气势汹汹的向这边出口奔来,薄荷立即将车往前驱了一些,后面一辆车很快追上来,很完美的替薄荷挡住了后面的车牌号。薄荷回头看向薄烟跑过来的身影,这个时候她要佩服薄烟了,又要小心她自己的肚子,又要防着后面追上来的穆萧阳。

可是薄烟很快,而那个穆萧阳的步子就有些犹豫了,还有一个王玉林在后面亦步亦趋的跟着小跑。薄烟拦了一辆出租车,迅速的钻了进去,几乎不再给那穆萧阳任何机会便离开了。薄荷再看向那穆萧阳,被后面追上来的王玉林拉着胳膊,两个人也不知道在说着什么,王玉林的脸色很是难堪。

薄荷看着夜幕下脸色惨白的王玉林,泛起一股心疼。她算了许多的可能,却始终没有算到王玉林的爱情,从没有爱情预兆的王玉林将这一切隐藏的太好,不仅隐藏的好,只怕也是费了心机的。不然,怎么可能把关于穆萧阳与薄烟的那些资料消息全部给了自己?还有那个网站……只怕根本就是她自己知道的。难道,她也想借着自己的手除掉薄烟?

“萧阳,别这样……”

“你他妈能不能别来烦我?滚……!”

看着他们二人从不远处追着彼此离开,薄荷只能缓缓的叹气。收起耳机,挂了电话启动车子,回家吧。

*

薄荷将照片给湛一凡看:“喏,就是这关系。”

湛一凡接过薄荷的手机,看了一眼缓缓的道:“三角恋情?”

薄荷坐下来,抱着爆米花窝进湛一凡的怀里,一颗又一颗的喂给自己:“如果不算容子华的话。”想到王玉林薄荷又忍不住的叹了口气,这丫头隐藏的实在是深,让她真是大大的意外了。

湛一凡突然沉静了几秒,薄荷抬头看他:“怎么了?”

湛一凡笑了笑,摸摸她的头:“没事。重回工作岗位,感觉如何?”

薄荷耸了耸肩:“就那样呗,不过不无聊了。”

“先生,夫人,饭已经准备好了。”张姐在餐厅里低声喊着,薄荷立即坐起来酱爆米花放到茶几桌上,湛一凡拉着她的胳膊将她头上的头发散下来,薄荷回头看他,湛一凡则微微的一笑:“宝宝,这样更好看。”

薄荷回来只觉得又累又饿,甚至还没上楼去换衣服。湛一凡突然如此举动,薄荷愣了一下,湛一凡起身摸摸她的脑袋:“我更喜欢你披着头发的样子。”

薄荷不由得勾起唇角:“是吗?”

“唔。喜欢你在我面前,美美的……最好这个也不戴。”伸手便又摘掉薄荷脸上的黑框眼镜,薄荷一时看不清,伸手便又抢了回来,戴在鼻梁上微微的红了脸:“可我会看不见的。走啦,吃饭。”伸手牵起湛一凡的手,大步的向餐厅走去。两个人都含着笑意,尽管一天的工作在疲惫,可是回到这个家,他们都用再戴着面具再防备着别人,对彼此的那份儿信任更是让彼此的心更快乐了。

*

洛以为取掉脸上的口罩,用消毒液一遍一遍的洗着手,旁边的助理医师也取下口罩,看着她笑:“洛医生,今天的手术很成功哦。”

“当然也有你们的功劳。走吧,出去通知家属。”

那助理医生点了点头,洛以为用毛巾擦了擦手上的水珠,抬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青蓝色的手术服,手术帽,今天这场手术主刀的人正是自己。被送来的患者是个十八岁的男孩,打架斗殴中伤了命根子,洛以为正巧是今天值班的主治医生,立即就穿上手术服准备手术。这个手术有些棘手,因为这个男孩的命根子被人踹出了血,尿管有破裂的迹象,而那里已经变得青紫,整个人更是痛的已经晕厥了过去。

经过了四个小时,手术终于结束了,她相信那个男孩儿的下半身也算是保住了,自己也莫名的松了一口气,她很少动手术,可是这难得的一次就如此难度,但好的是总算是成功了。

走出手术室,男孩的爸爸妈妈立即围了上来,洛以为的神情比较缓然,微微的朝男孩的父母一个微笑终于给以安慰:“放心吧,脱离危险了。我相信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

“谢谢你,谢谢你医生,你救了我们老魏家的香火啊!”

“严重了,这是我该做的。病人马上就会被推出来,二十四个小时内会排气,然后才可以喝清淡的粥。家人服侍时的注意事项护士会告诉你们……”说了该说的,洛以为向自己的办公室孤独的行去。

其实有许多人都不耻她的专业,特别是女人们,似乎都不明白她一个好端端漂亮的女人,做什么专业不好,非得治男性生殖科。打着看病的旗帜,勾引男人。其实那些女人都想多了,有哪个女人会愿意勾引那里有病的男人?她本事一颗纯洁的心,却奈何世人都被蒙蔽了眼睛。

取掉帽子,一头性感的大波浪卷发散了下来。洛以为用手拨了拨,伸手推开自己办公室的门,开灯照亮黑漆漆的房间,却在看到稳坐在自己办公椅里的男人时一怔。他……怎么在这里?什么时候来的?

“看到我有必要这么惊讶吗?”有力缓然的从椅子里站起来,看着洛以为那一身还未脱下的手术服,冷酷的脸上原本紧绷的线条才缓缓的松了一些:“能做四个小时的手术,看来对方有些严重了。”

洛以为拧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佯装无事的转过身去脱下手术服:“你怎么在这里?”

“和你谈谈。”

“……哦,说吧。”

有力看着洛以为连转过来面对自己似乎都不愿意,冷酷的脸上再次闪过一丝不乐:“以为,看着我,好吗?尊重我。”

洛以为知道这个德国男人好面子,顿了顿还是转了过来,神情漠然的看着他:“说吧。”

洛以为轻轻的靠在洛以为的办公桌上,抱怀看着洛以为那漠然的脸部表情,她避了他很多天了,而他最开始是养伤,后来是工作缠身,到了今天才有空来逮她,虽然这一等就是四个小时,可是却还是头一次这么有耐心的等一个女人,谁知道她甩脸子给自己的,从头从未的彻底都是冷脸?

“打定主意不和我处了?”

洛以为毫无犹豫的点了点头:“嗯,想得很清楚。”

“能告诉我理由吗?”

“……我觉得没必要,我们不会互相喜欢的。”说这话的时候,洛以为的眼神很明显的在闪烁。

“谁说的?”有力情挑眉毛,语气之间似乎有一些怒意,“如果不是喜欢你,我何必在这里缠你如此之久?你就这么没良心?”

洛以为讶然的看向有力,他说……他喜欢她?

“是我承认,”有力举了举手,“更喜欢你的身体。”

她就知道……这个死色狼,看上她的就是她的脸,她的身材。洛以为有些失望,她就这么没吸引力?她真的就只有身体和脸蛋儿能取得那些男人的喜爱?她的本身就那么遭人讨厌?

越想越自卑,洛以为转过身去,又开始脱自己身上的白袍,从衣架上拿下外套和包包准备离开。

站在身后的有力,盯着她的背影却缓缓的又道:“可是你的人……其实也挺可爱的。”

洛以为一震,突然间竟然没有了回头的勇气。

直到身后一暖,一股强大而又坚韧温暖的怀抱拢了上来,洛以为竟然没有挣扎。

“我想告诉你,我不同意分手。这是需要两个人同意的,你一人决定不了,所以我不同意,你就不能甩开我。”

洛以为很意外这个男人竟然也有如此赖皮的时候?

“所以……”有力转过洛以为的身子,突然低头吻住她的唇,洛以为诧然,这算得上是两个人说相处之后的第一个吻。有力的吻很霸道,将她推到办公桌上,扣着她的后脑勺,低头便抵住她的唇齿,一口一口的霸占侵噬着她嘴唇。洛以为从没被男人这样狼吻过,霸道的让她心跳加速,强势的让她竟然忘记了这是一个‘色狼’在吻自己,而她竟然深陷其中,还似乎有些享受这个吻?

“所以,”有力离开洛以为的唇,手指轻柔摩挲着她被吻的嫣红的唇瓣缓缓的露出自己难得的一笑,“如此美好的你,我怎么可能放过?我一定会让你心甘情愿的为我献上你的身体,宝贝儿。”

洛以为顿时气嘢,这个色心不改的臭色狼!一把推开有力,洛以为转身便要走,有力却扯着她又回到怀里,按着她生气挣扎的身体:“别动!我从不知道女人是这样一个玩意儿,不仅能拿来供爷发泄身体的**,更能安抚和触动爷的内心。你生气,我会更生气。你伤心流泪,我也会郁闷,你笑的时候我心情也会好。真的,你可能不知道,给别人做饭菜是我最不耐烦的事,可是为了你……我却是心甘情愿的,不管学习什么料理,都能耐心去学。我不急着干你,我只是想……先好好和你牵个手也去学别人那样浪漫一下。虽然终极目标是上床,可你能理解我的变化吗?我不急着和你上床,我现在就想和你好好的培养一下感情那玩意儿,那东西虽然飘渺,而且我很不屑,可是对象是你……好像就没关系了。我不知道我说的你能不能懂,我很少说这么多话,也许是语无伦次了,也许根本没表达清楚意思,可是……这的的确确是我第一次……正式的和女人说感情那东西……”

“好了,够了!”洛以为立即打住,他再说下去,她一定比他更晕头转向了。她终于明白什么叫做‘词不达意’了,也明白什么叫做‘缺心眼儿’了,明明就是给她表白,可说的话却还是像个‘流氓’似的。

“那种什么发泄……什么上床什么干的词,你能不能不说出来?”她会很难为情的。

“你这是同意了?”那冷酷的脸上,再次露出释然的表情来,隐隐约约的还带了笑意。

他都这样表白了,她怎么忍心拒绝?虽然早就下了决定,可是谁知道他会突然来个表白?虽然这表白听起来实在不像是表白。可是就于他的认真态度,她就再观察一段时间咯。谁让这段时间,她几乎每天都在失望他没来找自己的情绪中,隐隐约约间更清楚明白了自己现在根本就舍不得的心思。

“那就……那就看电影去吧!今天,我想吃牛排……去牛排馆吃吧。还有……鲜花,不能少,不然我不去。”想浪漫,牛排香槟鲜花可不能少。

“好,什么都有,一样也不会少。”

有力轻轻的伸手牵住她的手,洛以为想,这一次可以和薄荷说了吧?

*

薄荷接到洛以为打来的电话,听起来像是在卫生间里偷偷打来的报告电话。

听到两个人又和好的消息,薄荷虽然也替她开心却又少不了的担心。鉴于有力的前科,她怎么能放心啊?

于是薄荷再三的交待洛以为千万要少喝酒,千万要抱住贞洁之类的话,洛以为也一一的答应应和着,可是薄荷就是觉得她有些力不从心的态度,或者说……心口不一?

挂了电话,薄荷拿开摊在膝盖上的案件资料,转身终于肯窝进男人的怀里准备就寝。

“一凡,”薄荷拉了拉湛一凡的衣服,有些不安的道,“你说有力……也算是色亦有色吧?不会对以为强来的吧?”

湛一凡放下手里的书,拍了拍薄荷的背安慰:“放心吧,多这么久了,他也没碰以为,说明他是色亦有色的。”

“他们两个不和好吧,看着以为纠结,我也纠结。和好吧,以为开心,我就更纠结了。你说他是不是认真的?如果不是认真的,你让他别纠缠以为了。”以为太单纯,对男人的期望太高,她不希望看到以为更伤心的样子。

湛一凡扣着薄荷的手臂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拨开落在她耳朵和锁骨上的头发,低头轻轻的亲吻,浅笑:“总该担心这些不该你担心的事情,有力知道以为是你在乎的朋友,他敢去追自然就知道摆正态度问题。你管不了别人的感情经历,不管是错过还是修成良缘,都是他们的缘分。”

话虽然说的是没错,可是薄荷怎么能眼睁睁的就看着洛以为陷入火坑?

湛一凡低头掐着她的下巴重重的亲了亲,总算将薄荷的思绪又引回来,有些娇嗔的瞪着他,他才笑着看她:“这几天身体感觉怎么样?”

“嗯,这个药真的不错,我感觉身体好像有劲儿多了。”

“面色也红润了许多,让我摸摸……”湛一凡的手来到被子下,薄荷缩着身子躲着他的手,湛一凡摸过一遍之后坏坏的才笑道:“果然丰润了一点点,不过宝宝要更胖一些才好。”

“我又不是猪,长那么多肉干嘛?”是个女人也不喜欢自己身上长太多的肉。

“适当的肉,才是健康。从前我就说过,我要把你养得胖胖的,抱着才不会硌的疼。”

“那我要变成一百四十斤的胖子,你还会要么?”许多女人生过孩子之后不是都会胖吗?虽然也有保养得益甚至恢复不错的,可是那些会长出来的肉,依然会长出来的。

“我怎么可能让宝宝你有一百四十斤。”

“体重又不是你能控制的,我就觉得我是不是会补过头……”三个月,她现在都已经觉得自己能量充足了,那三个月后,她不是能连直接爆表?

“既然你觉得能量补过了头,那就来伺候我。”说着湛一凡便将薄荷的身子带着一转,将她抱在了自己的身上,压着自己。薄荷脸一红,伸手锤了湛一凡一拳:“怎么那么没正经啊?”

“正经的话,夫妻生活就完了。宝宝,快来,快来。让老公我今晚享受一下被伺候的欲仙欲死的爽快滋味!”说完湛一凡就主动的拉着薄荷的小手向自己的腰间摸去。

薄荷就在心里挣扎与湛一凡的鼓励之间……妥协了。

翌日,湛一凡神情爽朗浑身精神的起了床,薄荷却浑身瘫软无力的窝在被窝里,起床都成了问题。

“宝宝,起床上班了,快,懒宝宝,快起来!”

“湛一凡……你去死……”他倒是欲仙欲死了,她却累死累活,最后还被他给轮着吃了一遍,她容易吗?被折腾到三点才睡,现在已经七点了,她才睡四个小时啊,四个小时!

男人却在耳边坏笑:“宝宝……我如果去死了,你会守寡的。”

薄荷赌气的开始锤起床板来:“去死去死,我守活寡也不要你!”

“你说什么?”湛一凡一听软的这招没用,立即口气一硬,手伸进被窝里握住薄荷的腰肢一个翻身将她翻了过去。薄荷‘啊’了一声,湛一凡又翻身上了床,将她压在身下,眼神寒冷的盯着身下的女人,伸手挑起她的下巴很是邪恶的一笑:“你竟然诅咒你的老公?你这样的女人,该怎么惩罚?”

薄荷一个寒颤,他不是认真的吧?她还要上班,他如果还要闹腾,她一定和他没玩。

仿佛看懂了薄荷此刻心里的意思,湛一凡并没真的动薄荷,不过倒是给了她一个‘惩罚’似的狼吻。掐着她的下巴,堵住她的唇,重重的吸着她的唇瓣和舌头,甚至将它带到自己的嘴里,还发出一些怪异的声音来,薄荷一大早就遭遇这么尴尬害羞‘惩罚’不想醒都醒了。

“今晚回来看我怎么惩罚你!”湛一凡狠狠的掐了一把薄荷的蛮腰,薄荷嘤咛了一声,气哼哼的瞪着湛一凡,湛一凡却收起刚刚的冷意邪恶翻身坐了起来,一把抱起薄荷:“宝宝乖,快起床了,老公疼你。”

薄荷恶寒,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湛一凡,你说如果我们生个女儿,你得变得多恶心?”她现在严重怀疑婆婆宋轻语身上的一部分特质是真的遗传给了他。

湛一凡挑了挑眉,像是颇为认真的在思考这个问题似的,不过很快就道:“放心吧,我的女儿只有你一个。我只疼你一个人。至于孩子,那就得严肃的教育,能和你相比吗?”

薄荷就像小熊维尼一样的坐姿坐在床上望着脱衣服,露出精壮身材的男人。恶趣的看着男人走向更衣间的背影,坏坏的叫了一声:“湛爸爸……”

湛一凡的背影一僵,薄荷立即翻身下了床,跳下床就向浴室跑去。湛一凡手脚更快,长腿两迈就在卫生间门口堵住了想逃的薄荷,抓住薄荷的胳膊和腰肢,男人眯了眯双眼低头看着还想挣扎逃跑的女人,问:“刚刚叫我什么?”

“你不是说,我是你女儿吗?那……叫你爸爸不是应该的!?”就他能嘴贫,她不能么?

“哟呵!小嘴儿越来越会说了嘛,竟然敢调戏我。我在你心目中就是爸爸吗?”湛一凡点了点她的红唇,颇为怜爱的来来去去摸了两次。

薄荷躲开湛一凡的手指,红着脸,发现自己是挣不开他的钳制了,只好妥协道:“那……那可不,你都把我当女儿了……”

湛一凡气恼,立即伸手拍了薄荷的屁股一个大巴掌:“我那是宠你,把你当女儿一样宠你去。你能把我当爸爸一样吗?”

“那……那我就把你当爸爸一样的爱咯……”话一出口,薄荷自己也愣住了。

这是她第一次对湛一凡说出‘爱’这个字,虽然是‘当做爸爸一样的爱’,可是话一出口,她自己却已经开始紧张了起来。湛一凡会不会多想?

湛一凡的确多想了,眼神温柔的看着被自己抓住的薄荷,身子越贴越近:“你看,宝宝……既然我都脱光了……何不……嗯?”

“不行,我要上班……”薄荷非常干脆的拒绝这个请求。

“那你叫我湛爸爸,我就放过你。”

“……湛爸爸。”

“乖宝宝,你让爸爸欲罢不能啊,不行了,我要你!”说罢男人就一把抱起了薄荷转身再次冲向大床,薄荷大惊,立即哭闹大骂:“你这个无耻的无赖……唔唔唔……晃开窝……粪蛋……唔唔……”

毫无意外的,薄荷迟到了,而且迟到了整整一个小时。

这不能怪她,真的不能。都是那一句**的‘爸爸,女儿’惹得祸,才让湛一凡那变态泛起了兽性非得压她,辛苦的是她,可怜的是她,迟到的还是她。而他?算了吧,他自己就是老板,想去公司就去了,不想去谁管得了他啊?

薄荷非常低调的走进办公室,梁家乐多看了她几眼,张煜寒和胡珊像是没事儿人似的,就连半路上遇到的检察长看到她都笑眯眯的道:“新婚燕尔虽然值得让人理解,可是这晚上还是少熬点儿夜啊,这精神气儿可不是个检察官该拥有的精神面貌哦。”

薄荷转身看向电梯里自己的倒影,她终于明白了!她的黑眼圈和憔悴出卖了她!该死,她好不容易补了十几天的身体,一晚上就被湛一凡给折腾完了!薄荷气愤又懊恼,不过也很意外怎么每个人见她迟到都那么的平淡,就像她根本没迟到似的?

薄荷是个非常有自律性的人,别人假装都没看见,她自己却不能当做没发生过。坐下一会儿就主动让助理过来记她的考勤,助理小侯一听却颇为意外的反问:“难道您今天早上不是请假吗?”

“请假?”薄荷意外了,她没请假啊。

“可是您先生在八点多的时候打电话过来,说您可能会请一个小时的假。”

八点?不是正在嘿咻的时候吗?中间他的确有一下突然捂住了她的嘴,而她当时神情涣散根本就不知道他打了电话,只感觉到他依然在耕耘的动作……!薄荷捂着自己的额头,湛一凡……就连做那事儿的时候他还能分出精神出来给她请假?薄荷不得不佩服他,实在是佩服的不得了。

就在这时,薄荷收到了湛一凡的短信,很简短的一行字:明天要出差,今天早些回家安慰我。

出差?薄荷突然坏坏的勾了勾唇角,手指飞快的回复短信:今天你家闺女要加班。

五秒后,手机又震动,薄荷从未如此明目张胆的在办公室和别人发短信,打开一看:要爸爸去接你吗?爸爸真的好想体验一下车震的感觉的感觉,宝宝你说呢?

薄荷觉得自己这恶趣已经变成恶心了,立即又回复:好了,一凡同志,我要吐了。宝宝会早些回去的,放心吧。

“宝宝乖,老公今晚会疼你的。”

薄荷放下手机,搓了搓手臂上泛起的鸡皮疙瘩,不仅湛一凡变得恶心肉麻,自己竟然也变的这么恶心了!她受不了了,受不了了,赶紧回到地球,回到工作岗位吧!

薄荷调整了一下态度,看向王玉林空荡荡的位置,才问:“王玉林今天还没来上班吗?”

胡珊摇了摇头,似乎有些郁闷:“老大,昨天我们去看她,她不在家。”

薄荷敛了敛眉:“我知道了。下次你们去,什么惊喜的还是收起来,免得自己再失望。”

胡珊叹了口气,梁家乐也幽幽的道:“老大,你打过网游吗?”

“不玩这东西。上班时间,要和我所网游吗?”

“不敢。就想问你一句……”

“趁我还没进入工作状态,快问。”

“就是这个网络世界,难道不是一个发泄自己,释放内心的自己的平台吗?”

“你想说什么?”一旁也听着的张煜寒非常郁闷的看向说不清楚的梁家乐。

梁家乐气馁的垂下头:“我最近总被一个女的秒杀很郁闷。我已经找不到我在网游的乐趣了。”

“梁家乐。”薄荷用手指敲了敲桌面,认真严肃的喊了一声。

梁家乐立即坐直身子,看向她。

薄荷微微的勾唇:“原来你都在办公室玩网游,这个月的全勤想被扣几层啊?”

“老大冤枉啊,我每天只是回家才玩,我这电脑上根本就没安装客户端,真的不信你看。”

薄荷也只是吓吓他,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被吓得立即表明态度。

“不过被一个女人给秒杀就垂头丧气,你还是男人吗?你要是个男人,你就雄起,你就该知道什么叫做越挫越勇!”

“可我怀疑她是披着女人号的男人……”

“你玩的什么游戏?你网名叫什么?”张煜寒平时也玩,便问了句。

“骨头天盟。至于网名,你想干嘛?”

“我也玩骨头天盟……你在什么帮?”

“靠,真的还假的?我在东三服,傲霜天下,我其实就是**魔鬼啊。”

“真的?你就是那个被玉女娃娃给pk死了无数次的**魔鬼?”

“他妈的别说这事儿了,我就是来火,我眼中怀疑玉女乖乖那货根本就是一个批女人马甲的壮汉!一个女人绝对不可能那么生猛……”

“我真不忍心告诉你,那玉女娃娃还真是个女的。”

“你凭什么认定她就是个……”

已经进入工作状态的薄荷忍不住的敲着桌面一声低喝:“你们两个聊够了吗?没聊够,可以到门外去聊。慢走不送。”

梁家乐立即顿了嘴,张煜寒也低头翻找文件,胡珊拿‘可怜’的眼神看着这二人,为了一个网游人物都能聊起来,这两个人无不无聊?活该被老大骂。

远在刑警剧四组的醇儿猛的打了个喷嚏,旁边的前辈王姐立即问她:“你没事吧?刚上班两天,可别就感冒了啊?”

醇儿立即拍着胸脯信誓旦旦:“没有没有,我身体倍儿棒着呢。”

王姐笑着摇头:“年轻就是好啊。”

坐在前面的丁鼎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淡淡的道:“下午有射击和组枪的测试,别让我失望。”

醇儿‘唰——’一声整齐的给丁鼎敬了一个礼:“是,前辈!”

王姐又笑:“醇儿啊,丁鼎就是那样严肃,你别被他给带坏了。平时办案严肃就算了,这坐办公室的时候还不让人轻松一下啊?”

醇儿看了眼准专门负责带自己的丁鼎,立即摇头又摆手的道:“不会,不会。鼎哥是个好人,在鼎哥身上我能学到很多东西的。”

丁鼎看了眼醇儿,转身就将一叠文件扔给醇儿:“先把这些案子分门别类出来,别以为空降伞再说两句马屁话我就格外待见你。”

醇儿‘嘿嘿’一笑,态度严好:“是是,没拍马屁,我说的都是实话哈。这文件我一定马上给分出来!”抱起文件,醇儿转身就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王姐看丁鼎的眼神,是看上人家小姑娘了吧?怎么这么幼稚呢?喜欢人家就要对人家好,不是对人家凶故意整人家,小男生才这样干呢!算了,反正又不管她的事,每天有戏看就好。嘿嘿。

*

薄荷有些心烦气躁,王玉林没来上班,她想找个机会和王玉林谈一下,当然会直接摊开话题来讲。她从心底还愿意相信王玉林,即便这次被背叛,可是她也算是看明白了一些王玉林的心思,甚至还有些同情她。不过……如果那穆萧阳真的在后来混了黑社会,王玉林她知不知道她这根本就是飞蛾扑火?所以薄荷才更加的担心这件事。

这一天的工作薄荷除了偶尔接到两条湛一凡‘调戏’和催促回家的短信外,就没有神别的乐趣了。

下班的时候,薄荷在乘坐电梯的时候遇到了容子华。

薄荷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容子华却主动伸手替她按着‘开门’的键,不进去反而自己显得小气了。硬着头皮,薄荷走了进去,转过身来面对着电梯门口,电梯里不止容子华,还有别的工作人员,见着薄荷都主动的打招呼:“薄部长。”

薄荷对每个和自己打招呼的人也打了招呼,便一直等着电梯到一楼。

“叮~”虽然有些漫长,但总算是到了。薄荷慢步就率先除了电梯,容子华快步跟上:“为什么看着我就躲?就算朋友没得做了,就算从前的一切都是梦,那我们现在也算是亲戚吧?不是亲戚还是上下级的关系吧?”

薄荷脚步一顿,扭头看向容子华颇为认真的解释:“我没躲你。我只是赶着回家而已。”

明天湛一凡要出差,她甚至还不知道他要去哪里出差,所以急着回去问问。

“是吗?”容子华神色复杂的看着薄荷,“我如今也没缠着你,我知道我错过了……一些东西,而且错得很彻底。可我如今只想和你依然做朋友,偶尔和你像从前那样说说话,难道这也不行吗?”

薄荷沉默的看着容子华,她承认,她的确在躲他来着。她认为,已经没必要了,错过的心上人没必要再像朋友一般相处,她不够豁达,做不到,更何况有个随时都会吃醋甚至无理取闹随意猜测关系的薄烟。

正想着,门口就传来薄烟的声音:“子华……”

薄荷扭头望去,薄烟撑着腰摸着肚子缓然的走来,一脸的微笑,干净美好的就像一个天使。

薄荷迈步欲走,薄烟却冲着她笑:“姐,你和子华都下班啦?我刚好去产检,就来接子华。”

薄荷蹙眉,管她什么事?

容子华看了薄荷一眼,还是上前扶住了薄烟,做了一个丈夫该做的:“你怎么来了?”

“我想你啊。”

人家夫妻鹣鲽情深,薄荷实在不想当电灯泡,薄荷准备离开,薄烟却突然又道:“姐,我今天问医生孩子的性别了,你不想知道他是男孩还是女孩吗?”

“……哦,没什么兴趣。”生男生女关她什么事?

“你别急着走啊,我们一起去停车场嘛。”薄烟放开容子华,反而上前来一把挽住薄荷,亲密的就像两个好姐妹似的。

容子华微微的蹙着眉看着她们二人,见薄荷没什么不耐烦的表情便也随着薄烟去了。

“是个男孩哦,我觉得,一定会很漂亮,你觉得呢?”

薄烟,你想表达个什么?薄荷敛眉看向薄烟,薄烟却只是微微的笑着:“我想让你给他取名字。”

“我?”薄烟,别以为我猜不出你此刻的心思,想在容子华面前上演姐妹情深?还想继续演戏?

薄荷抽出自己被薄烟挽住的胳膊:“这个重任我相信应该会有很多人喜欢担当,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先走了!”

“欸,姐!”薄烟急急忙忙的上前,一把抓住薄荷的手腕,表情有些委屈:“姐,急什么嘛。我们一起去吃饭吧?庆祝这个好消息啊。”可是薄烟掐着薄荷手臂的力道可不只是委屈的力道,整个一怨恨的力道只怕都在里面。

“你们想吃什么?”容子华突然说话,眼神也凄凄的向薄荷望来。

薄荷看不懂这两个人。特别是薄烟,她想做什么?绝对不可能是好事,她必须得防着!容子华呢?他真的想看见自己和薄烟一起吃饭?或者说,他自己也乐于加入其中?

“不了,”薄荷再次抽出自己的手臂,对薄烟冷下脸道:“我说过,我要回家,我还有事。”

“是姐夫吗?”薄烟突然一笑,薄荷不解。

“姐夫都来接你了,你回去还能有什么事啊?既然这样,我们就四个人一起去嘛!姐,你连这点面子都不给我和我肚子里你的外甥啊?”薄烟说这话,眼神落向了门口,薄荷也扭头望去,果然看到了湛一凡正缓然走来。

他怎么来了?他不是在家等她吗?

薄荷还在诧异时,湛一凡已经走了过来,在还有不断下班从旁走过去的众人羡慕目光中揽住薄荷,低头温柔一笑:“我怕你像昨天一样迟迟不归,所以便来接你。”

126 薄烟的流产陷害

四个小时前

薄烟躺在床上,b超机在她挺起的腹部处滑来滑去,黑白屏幕上有自己子宫里的倒像。关于孩子的健康,关于自己的身体状况,都能清楚的知道。

薄烟等着医生的好消息,可是医生刚刚说‘这是个男孩’时脸色却僵住了。

“怎么了,医生?”薄烟不解的看了看那屏幕又看向脸色僵硬的医生。

“你别急,我再看看……”那医生缓过神来,又在薄烟的子宫的位置一点点的滑动,薄烟的心跳突然加速,这段时间她总是肚子痛,可是每次来医院检查医生都说孩子是健康的,这一次难道会有什么意外吗?

“容夫人,孩子的生命象征突然变得很弱……”当医生给了薄烟这样一个结果的时候,薄烟觉得自己就要失去一切了。

“子宫壁太薄本就不好保胎,这个孩子心脏功率又弱于一般的婴儿……如果想要保胎,就必须立即住院。可是我们也不能保证你再继续卧床几月,这个孩子到了预产期的时候还能活着……”

为什么从前不告诉她?为什么她在满怀期待之前不告诉她?她还需要这个孩子套住容子华的心,还需要这个孩子套住丈夫的心婆婆的心包括薄家那些长辈们的心啊!如果失去了这个男孩儿,她拿什么去与薄荷未来的孩子争这一切?

*

优雅而又清净,奢华而有高档的西式餐厅里,薄荷端坐在薄烟的对面,而湛一凡则比较随意的靠在椅背上看着他正对的容子华。

薄烟在低头点餐,点的是香草烤鸡。薄荷很少吃法国菜,所以她也不知道该吃些什么,她听闻的最出名的好像就是香煎鹅肝,喜欢吃内脏的她便点了那个。湛一凡点了个菠萝三文鱼,湛一凡喜欢吃鱼,也喜欢吃菠萝,所以薄荷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可一向不喜欢吃鱼的容子华点了个沙律牛油三文鱼,就让她有些奇怪他果然是口味都变了。

除了这四样主食之外,他们还点了水牛城鸡翼,鸡肉起司卷,红茶法式薄饼,法国烤羊肉,五色沙拉,一个马赛海带汤,一个核桃鸡汤,一个芦笋浓汤和一个多味鱼汤。四个人吃着看起来数量虽然可能有些多,可是这样的餐厅饭量一向和它的环境一样优雅,所以这么满满一桌是才会够的。

这也是他们四个人第一次单独的在如此环境下坐着吃饭,薄荷从前想也未想会有这样一天,会有这样一幕,更没猜到过他们之间竟然也能如此和谐相处。虽然这和谐也只是表面现象,可是对她来说却已经是意料之外的事情了。

让薄荷更没想到的是,湛一凡竟然同意前来一起吃饭的这个提议。所以她才会坐在这里,所以才会有法国餐厅里的这一幕,此刻薄荷就算是肚子饿得咕咕叫,其实也没什么胃口真的吃下去。

“我让张姐把药给你温着,回去的时候一定要喝了,知道吗?”席间,湛一凡突然转头低声的对薄荷道。

薄荷颔了颔首,其实这两天她早上便会提着保温桶去检察院,中午吃饭之前将保温桶里面的中药喝掉,虽然苦死人,可是想到药效是给自己养身子的便咬着牙根也给喝了进去。

“我没听错吧?姐姐你在喝药吗?喝什么药啊?”薄烟突然插话,薄荷抬头看向她,薄烟是一脸真切的好奇,就连容子华都投来漠然的视线。

“身子不好,的确在喝药。很奇怪吗?”薄荷冷眼的睇了薄烟一眼,低头便只安静的切自己的鹅肝吃。

“姐姐,我也只是关心一下你嘛。我还以为是因为姐姐还没消息的原因呢,说到这事儿,我听说很多婆婆都会给儿媳妇准备一些奇怪的中药,姐你千万别着急啊,你才刚结婚,和姐夫还有很多时间呢。姐夫,你也千万不能因为孩子的事情让姐姐喝药哦,不然我姐姐就太可怜了,又不是不孕……”

“薄烟!”容子华也听出了这话里的刻薄和不怀好意,立即出声阻止。

薄荷拧眉,其实她就是为了生孩子而喝药的,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可她不是因为不孕而喝药,而是为了养身子,这薄烟非得说这样的话来刺激她?以为能刺激她?薄荷冷冷一笑,摇了摇头低头又继续吃自己的鹅肝。

她的冷笑,却让薄烟蓦地握紧手中的刀叉,她的轻蔑反而激怒了等着她发火却没等到火星的薄烟。

湛一凡轻轻的掠过薄烟的方向,淡淡的道了一句:“说这些话的时候,肚子里的外甥不知道有没有踹你?”

薄烟一顿,容子华拧眉:“湛先生,说话能不能不要扯到还未出世的孩子身上?”

“那妹夫你能不能管一管小姨子说话不要扯到我和荷儿还没消息的孩子身上?”

薄荷埋着头笑了,容子华眸寒如冰,薄荷隐忍未发,湛一凡正襟危坐,眼神漠然,装得比谁都正经。

“咳,”薄荷突然举杯,朝着薄烟和容子华举了举:“那就祝外甥健康出生。”

“谢谢你,姐。”薄烟突然感动的看向薄荷,薄荷的笑容倒有些坚持不住了,这个薄烟的脸皮……堪比城墙,反正她自认不如。

四人轻轻碰杯,薄荷还是非常给面子的浅饮了一口红酒。

“少喝点儿。”两个男人异口同声,薄烟那个大肚子却愣在了哪里。薄荷自己也愣了,湛一凡对她说这话,纯属对妻子的呵护和关怀,容子华算是怎么回事儿?薄荷不由得睨了他两眼,容子华似乎也发现了自己的越距和多余,低头主动的给薄烟叉了一块鸡翼:“别喝酒,多吃些东西。”

薄烟咬着贝齿突然就红了眼眶,也没理容子华的主动,就是用自己的刀叉泄愤似的不停的切割着她盘里的烤鸡肉。

薄荷突然站起来,轻声道:“我去上个洗手间。”她的暂时离开希望能化解这个尴尬,她不怕和薄烟撕破脸面对面的质问,可是她曾经的心思薄烟知道,而容子华如今也总是反复,让薄荷都觉得很奇怪。湛一凡的脸色深沉莫测,薄荷起身去卫生间他也未看她一眼,薄荷缓步离开,每走一步,心情却沉重一分。

薄荷站在镜子前整理了一下头发。在来的路上,她已经放下了头发,是湛一凡最喜欢的样子。挺了挺鼻梁上的眼镜,上班的时候或许在家的时候她都喜欢戴着黑框眼镜,因为对她自己来说框架眼镜比隐形眼镜还方便。可是她觉得这样的自己也好陌生……好像越来越不复当初的模样了。那个隐忍的自己,那个紧闭心门不让任何人进入的自己,那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自己……那个只有她自己的世界的自己,如今好像越行越远了。她知道,或许她应该把自己从前的心思告诉湛一凡,为了杜绝以后那些不必要的误会,虽然已经不再重要,可是总有人记得,她怕万一被人挑拨离间……薄荷沉沉的叹一口气,如今自己满心都是湛一凡那个男人了,这就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爱情,似乎是这个世界上最伤人的东西,你为之痛苦的时候恨不得不曾拥有过它。可是当你为之幸福的时候,却又恨不得全世界的人都能知道你此刻的快乐……爱情……她和湛一凡的这门婚姻,也包含着爱情吗?

薄荷伸手缓缓的摸向镜子里冰凉的镜子的自己,突然眼光瞄到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薄烟。

薄荷一回头,薄烟扶着腰,摸着不大的肚子站在那里朝她微笑。

薄荷是真的不习惯也受不了薄烟这样的微笑,因为她知道每当薄烟露出这样的笑容时,就说明她又在演戏了。

薄荷放开水洗手,洗干净手又拿毛巾擦了擦,转身准备离开。

“姐,让他们两个聊聊,不是更好吗?”

薄荷眯了眯双眸,不可思议的看向走到身边也开始洗手的薄烟:“你说什么?”

“你的初恋和你的丈夫正坐在一起吃饭,他们两个一个是你的前任心上人,一个是你的现任心上人,他们有权利交流啊。”薄烟说着无耻可笑的话,却露出阳光般灿烂的笑容。

薄荷抬头看了眼那个闪耀的小红点,再看向薄荷用力向地上甩着手上水珠的动作,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可是这个预感却又被她自己很快掐断了,她想薄烟再狠再毒,她也是个女人,不可能干出自己此刻正在想的事情。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很无聊。”薄荷转身还是决定早些离开这里,薄烟动作却更快的一把抓住她:“姐,别走啊,我们聊一聊。”

“薄烟,你的戏演够了吗?”她现在不想对付她,更不想欺负一个孕妇,所以够识相就给她滚远些。

薄烟撒娇似的摇了摇头依然是一脸的笑容:“嗯嗯~不够嘛,你是我的姐姐,我怎么对你撒娇都不够的,就像从前一样,你总会包容我的,对不对?”

“薄烟,你放开我!”薄荷伸出另一只手拂开薄烟抓着自己胳膊的手,她真的是厌恶了和她演戏,而且他不知道湛一凡喝容子华二人会说些什么,湛一凡吃醋的时候那难以控制的情绪……薄荷用的力道很轻,而且她也相信不会因为这样薄烟就摔倒的!

可让她想不到的是,一切都在这一瞬间发生了变化,这一切都在瞬间就变成了一场悲剧灾难。她永远无法想象薄烟有多狠,更无法现象会有薄烟这样一个母亲,肯为了陷害自己而牺牲一个生命……她忘了,薄烟是薄光与蔡青奕的女儿,没有什么事情是她做不出来的,她真的不知道,薄烟如今有多恨她!

“啊——”薄烟在被薄荷拂开手臂的那瞬间,双手高抬,脚底打滑,整个腰身向后面的洗手台撞去——薄荷大惊失色,原本只是条件反射性也包括良心的想要伸手拉一把薄烟,薄荷却在她手挨过来的瞬间又侧身用肚子重重的向洗手台撞去——

“啊——”又是一声凄厉的尖叫薄荷愣了。

“碰!”薄烟倒在地上,脸色惨白的抱着肚子开始打滚:“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我的孩子要掉了……快救我,姐姐,你快救我……”

“薄烟……为什么……?”薄荷再不清楚这一切根本就是薄烟自导自演,她就是他妈的大傻子!可是她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她自己的孩子!?她的良知去了哪里?她还有心吗?

“你问我为什么?”薄烟见还没有人来,凄苦的一笑,脸上流下痛苦的眼泪,“这一招我不是跟你学的吗?跌倒……陷害……还问我为什么?我要所有人恨你,子华……你丈夫……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包括我婆婆,包括这天下间所有的人,我都要他们——恨你!”

如此恶毒的话从薄烟的哆嗦发抖的唇齿间一个字一个字的蹦了出来,完全的寒冷了薄荷的心。

脚步声阵阵的传来,薄烟的腿间开始染红,大片大片的血侵红了她雪白的毛衣,她痛苦的尖叫,她抱着肚子在冰凉的地上大腿,她在哭,她在大喊,似乎在哀悼她亲自扼杀掉的那个生命。那个还没见过世界,那个还没有睁开过一次眼睛的生命……就这样逝去了。

“烟儿!”容子华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已经有几个工作人员跑了过来。

薄烟的血还在流,脸上的眼泪和腿间的血似乎一样多。

容子华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切,看着薄烟腿间的血红,看着薄烟那惨白的脸,再看向站在一旁木然着脸几乎无动于衷的薄荷时,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不,他根本不明白,他明白的知识薄烟导演的假象。

“老公……是我没保护好我们的孩子……对不起……你不要怪姐姐……她不是故意的……她不是故意的……老公,都是我的错……我没保护好孩子,孩子他要离开我们了……啊,我的肚子好痛……好痛……”

“为什么?”容子华颤抖的抬头看向薄荷。

薄荷惨白着脸,却连最苦涩的笑也扯不出来:“你相信她说的吗?”轻轻的咽着口水,她发现她真的陷入了薄烟的这个陷阱,而此刻她被薄烟扔在陷阱里的利器所伤,痛的快要无法自拔。

“老公……”薄烟抓着容子华的臂膀,眼泪流的越加的凶猛,余光似乎也看到了湛一凡那漠然的侧脸,薄烟终于开始抽泣:“对不起……在你向我求婚之前……我知道姐姐喜欢你……她喜欢了你好久,可我却夺了她的所爱。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所以我不怪她,真的不怪。你也不要怪她好不好……?是我们伤害了她……这个孩子……她命中不该属于我们……”

容子华的脸上闪过一抹痛苦,弯腰一把抱起已经流了很多血的薄烟,转身就向外冲去:“烟儿你别怕,我这就带你去医院,带你去……”

薄荷站在原地,脸色惨白,薄烟看似为她说清却将所有的祸端都嫁祸到了她的身上,她相信就连监视器里也看不出任何的端倪。自己竟然活生生的遭了薄烟这个陷阱,这个奸计,而且……还将她从前隐瞒的那样辛苦的真相就这样坦明在了湛一凡的面前。

周围的工作人员或者客人都对着她开始指指点点,骂她没心没肺伤天害理,骂她觊觎妹夫,因情害命。

“报警抓她!”

“你疯了?她好像就是那个检察官……刚刚嫁入英国贵族豪门的那个……”

“所以是薄氏两位千金?”

“那刚刚的不是容检察官?”

“造孽啊……再怎么样也不该做出这种事情……”

她没有,她真的没有,她怎么可能去杀害一个无辜的生命!她如今虽然狠,可她从来连一只蚂蚁都舍不得掐死,她的心里还有着一羽那样的阴影,她怎么可能杀害一个还未出世的婴儿!?

薄荷抬头,目光投向人群,一凡,一凡你在哪儿?你会相信我的吧?一定会的?

可是哪里还有湛一凡的身影!

薄荷觉得自己浑身冰凉,觉得自己这一次栽的真的是狠,前所未有的狠,被薄烟绊了这意料不的一脚,她将会面临着如何的风波,而薄烟这一次,是真的毒的没了心没了肺还么了良心!

就在薄荷受着众人指责时,湛一凡突然拨开人群,原来他是回去取薄荷的大衣和皮包。将大衣披在薄荷的身上,还将帽子扣在她的头上,将她转身抱入自己的怀里。

“不怕,宝宝。老公在这里呢。”湛一凡低声的安慰,还拍了拍她的肩。

薄荷原本以为湛一凡也不相信自己,原本以为湛一凡是听了薄烟的话离开了自己,可是没想到……他又回来了?而且还抱着她,还安慰她,让她不要怕?薄荷冰冷的身躯被湛一凡强大的温暖包裹,整颗心开始渐渐的回温。

“你们知道什么?都给我滚!”一声夹杂着愤怒的低吼,周围的工作人员立即尽职的开始驱散客人,湛一凡弯腰将薄荷抱了起来:“走吧,我们去医院。”

“我……”

“我相信你没有害她没有害孩子,所以我们必须去医院。不去才是心虚,才是理亏!我会还你一个真相!”

薄荷强忍着眼泪,只能紧紧的拽着湛一凡的衣领,趋身投入他的怀里,莫大的悲戚和委屈都在这一刻能烟消云散。他那一句‘我相信你没有害她没有害孩子’给了她最大的鼓励和勇气,再大的委屈她也能忍受,再多的委屈她也愿意吞下去!

可是这冤枉……她也的确不想背!

*

医院

薄荷和湛一凡随后赶到的时候,薄光他们都还没有来。

容子华还满身是血的站在急救室的门口,薄荷披着大衣被湛一凡拉着站在他的背后,急救室的红灿灿的亮着,门也紧紧的闭着,薄烟和那个孩子的消息,都还是未知。

背后传来疾步声,蔡青奕的哭腔夹杂着慌乱的脚步由远至近。

“我可怜的烟儿……烟儿啊……”

“烟儿啊……重孙啊……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妈,你别急,你别急,烟儿会没事的,你和爸爸都要保重身体啊!”

薄荷回头,看见父亲薄光扶着奶奶薄老夫人,蔡青奕一个人跌跌撞撞的脚步,爷爷也是脚步凌乱,手里那我这一直拐杖,四个人都是脚步不稳,惊慌忙乱。

“怎么回事啊,啊!?子华,怎么回事!?”蔡青奕上前就抓住满身是血的容子华大声的质问。

“快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啊?我的烟儿没事吧?我的重孙子没事吧?”

容子华的脸色比任何一个人都要惨白如纸,任由薄老夫人和蔡青奕拽着来来去去,却愣是一个字也没吭出来。

薄光注意到了一旁的薄荷和湛一凡,立即低声质问:“到底怎么回事!?还不说?”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薄荷摇了摇头,她怎么说?先和他们说,自己是被冤枉的?

“不管她的事!”一直沉默的容子华却突然出了声,“是烟儿自己不小心滑倒的……”容子华摇了摇头,薄荷惊诧,他怎么会知道真相?

蔡青奕看了薄荷一眼,满是埋怨和怨恨:“你怎么也在这里!?”

“今晚我们一起吃的饭。”湛一凡蹙眉抵回蔡青奕的那些眼神,蔡青奕立即避开,却抱着薄老夫人嚎啕大哭:“妈……我的烟儿命苦啊……”

薄荷抬头看向薄光,深吸了一口气抿着唇满是倔强的看着薄光疑惑的眼睛:“不管薄烟怎么说……不管她说什么……我必须申明,我和这一切都没有关系!我知道,这个时候你们会更相信弱者,会同情弱者,甚至觉得……我本来就是那样的一个人也无所谓,但是我做过的事我会承认,我没做过的事,我也不会无辜承受!”

薄光的眼神顿时变得更加疑惑,似乎有些不明白薄荷此刻的申明是为何。

就在这时,医生拿着病危通知书出来,扫视了门廊里的一圈人无情的道:“家属签字。”

“医生,我女儿怎么样?”

“医生,我孙女,和我重外孙怎么样啊?”蔡青奕和薄老夫人最先上前,抓住出来的医生便问。

“孩子已经死在腹中,我们剖腹取出,可是病人出现失血状所以也有生命危险,我们需要家属签字才能动手术。”

“失、失血?输,输我的血!医生,输我的血给我的女儿……”蔡青奕立即挽起胳膊就往医生面前晃,薄荷在这一刻不得不承认,蔡青奕很爱薄烟!比这里的任何一个人都爱她的女儿!可是薄烟,你怎么能那么对待你的孩子,他已经胎死腹中了啊!

容子华颤抖着手签下自己的名字,医生躲开蔡青奕只冷静的道:“她的血型不稀缺,我们血库里有,如果不够会通知家属的。”

‘碰——!’的一声便又大力的和上了门,隔断了门外这所有人的视线。

薄烟被推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半小时后。挂着血袋的薄烟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肚子平了下去,脸色苍白如纸,薄弱的就像一个纸人。爷爷奶奶,她妈妈爸爸都围了上去,容子华平缓的跟在后面,步子有些踉跄。

薄荷和湛一凡站在后面没有跟过去,容子华走着走着,却在拐弯的地方停了下来,因为他的母亲在这个时候才赶来。

“子华,烟儿怎么样啊?”容老夫人喘息着跑过来拉着容子华问,而此时薄烟已经被推走,容老夫人未见得一面。

“妈……”容子华有些难受的揉着眉心,“烟儿她没事,可是孩子掉了。”

容老夫人遭受此打击,似乎有些受不了,步履蹒跚猛地向后退去。

“伯母。”薄荷轻轻的唤了一声,从前容老夫人待她非常不错,所以她不忍看见老人家这般。为了薄烟,更是值不得。

容老夫人朝着薄荷缓缓的点了点头:“你也在这里啊……”

薄荷‘嗯’了一声,容子华指了指前面的方向对自己的母亲道:“妈,在那边,你去看看吧。”

“你呢?”

“我马上过去。”

容老夫人看了眼薄荷和薄荷身旁的湛一凡,虽然什么也没说,可是她复杂的眼神却让薄荷知道,她在担心他儿子。

容老夫人离开了,容子华才缓然转身看向薄荷道:“烟儿说的,都不是真的,对不对?”

薄荷看着容子华,却反问一句:“容子华……你肯相信我吗?”问完她自己却又觉得可笑,凭什么相信自己?薄烟和薄烟肚子里的孩子才是他中药的人。

容子华用复杂的眼神看着薄荷,久久吐出一句话:“我相信你……比相信薄烟还多。”说完容子华便也转身离开了,只留给他们一个修颀而又孤寂的背影。

薄荷震惊的看着容子华消失的方向,他竟然肯相信她?薄烟自导自演那场戏,就是为了让容子华恨她,可容子华竟然选择……相信自己!?薄烟,这叫不叫做偷鸡不沉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

湛一凡捏着薄荷的手,痛的薄荷轻微一个吸气,抬头望向他。

“走吧。”湛一凡拽着薄荷大步离开,薄荷踉跄两步跟了上去,“一凡……”

回到车上,湛一凡启动车子开始飙车,薄荷则沉默的望着窗外,她知道湛一凡在生气,因为容子华。

可是此刻她该怎么解释?她和容子华的确没有什么,而容子华对她的信任,实在是大大出乎她的意料。

红绿灯口,湛一凡压下窗户,车外寒冷的空气灌了进来,他冰凉的手突然伸了过来捧着薄荷的脸,嘴唇便霸道的压了下来。

“唔!?”薄荷睁大双眼,湛一凡侵略性的攻占着她的唇齿,很少如此霸道而又粗鲁过。刚刚那个温柔的他呢?那个信任自己而又感动自己的他呢?为什么他突然变成这样?变得这样陌生!?薄荷摇着头,抵抗着湛一凡的吻。可湛一凡扣着她的脸,扣着她的后脑勺,她根本逃不得!

“湛……一凡……唔……”薄荷张嘴狠狠的咬了他一口,一股血腥味顿时在两人唇齿间蔓延开来,浓烈的腥甜在两个人的嘴里交换着,薄荷讨厌这样的味道!

湛一凡终于放开了薄荷,薄荷立即伸手一把推开他。身后无数辆的车‘嘀嘀’的按着喇叭催促,湛一凡抹了一把嘴,阴冷着脸踩着油门蹿了出去,期间险些撞上一个正在横穿马路的行人。

“你疯了!?”薄荷也摸了一把嘴,大声怒吼。

湛一凡沉着眸子沉着脸依然一言不发,薄荷看他这模样,自己也难受。她根本就不知道他在气什么,生什么气,值得如此大动肝火?

“湛一凡,你是不是想亲耳从我嘴里听到那件事?”薄荷不管他现在如何的加快速度,又是如何的怒气冲冲,她看着他的侧面,知道这件事如果不说,是不可能了。

“既然坦明了,那我也不再瞒你。在遇到你之前,我的确喜欢容子华,我去海岩岛旅行也是为了忘记他,忘记过去!可是我现在不喜欢他了,我早就把他忘了!我生命里的任何第一次都是给你的,包括我现在这颗心。你还要生气吗?”

“吱——”车子在路边急刹停住,湛一凡前仰后抑的喘着气,扭头看向薄荷那真挚的眼神。

“不就是这个破事儿吗?我不和你说,那是觉得没必要!薄烟就是为了让你恨我,让你觉得我是个坏女人……她的目的达到了吗?”她别的什么都不害怕,不害怕薄烟的陷害,不害怕薄烟的毒辣阴险,她就害怕湛一凡不相信自己。原来被自己在乎的人不信任,是那样一件痛苦的事。

“宝宝!”湛一凡突然转身,伸手将薄荷一把抱进怀里,“我没有觉得你坏,我也不是……不是不知道那件事……我从前早就猜到了。”他们刚开始谈亲论嫁的时候,她每次面对薄烟与那人在一起的时候就会莫名的紧张,还会拉着他去当盾牌,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她的心思隐藏的再好也有破绽,而他不提,也是觉得没必要,所以当薄烟躺在地上那般说的时候,他只有对薄烟的无尽厌恶。为什么要说出来让那个人知道?

“那你在生什么气!?”薄荷打着湛一凡的背,他简直莫名其妙,吓死她了!

“这个世界上……还有另外一个男人,竟然愿意那般的相信你。他让我有了危机感……”

薄荷一怔,因为……容子华信任她?

“他宁愿相信你,也没有相信他的妻子和死去的孩子。你说这个男人……如何能让我没有嫉妒?”幸好他对薄荷也是那般的信任,从未有一点儿怀疑和犹豫,不然他就要不堪了。可即便是这样,那容子华也让他感觉,这个世界上不只是他在呵护着他的妻子,还有另外一个男人以另一种方式,另一种眼神也在看着她。

薄荷紧紧的抓住湛一凡的衣服,声音有一些颤抖了起来:“可是,只有你的信任才让我不害怕……”

任凭再多的阴谋诡计,她也不觉得艰难。

*

湛一凡和薄荷解除了误会和间隙,两个人迅速的又赶回餐厅。

薄荷必须洗清自己身上的冤屈,伤害一条生命的事情,她是绝对不会背负。更何况,还是薄烟给的诬陷!

找到餐厅的总经理,两个人表明身份要求看一下监视屏。

监视屏还在,她们两个人站的位置十分的好,好的能看见薄烟脸上一直灿烂的笑容还有撒娇的表情,而她脸上的不耐烦和冰冷也是那么的清晰。听不见声音,看不见她们说的话,可是却能从表情大概的猜出薄烟想要的剧本。

然后薄荷甩手,薄烟顺情顺理的摔倒,再然后薄荷伸手去拉薄烟却变成了推薄烟,于是薄烟再次狠狠一撞,躺在地上开始流血……薄荷狠狠一个吞咽,表情不由自主也变得阴冷:“如果我是个旁人,我都要相信我自己就是凶手了。”

“不对,”湛一凡眯了眯双眸,指着屏幕上最后薄烟望着薄荷说话的画面,“我们可以找会读唇语的人,然后翻译出她的话。”

“是啊!”薄荷一拍桌子,她怎么没想到这件事!?看向湛一凡,薄荷抿着唇,她今晚的确是被薄烟折腾的打乱方寸了。

湛一凡勾唇冷冷的一笑,利用自己的身份地位和薄烟的权势要了监视屏的画面两个人才离开餐厅,回了家。

薄荷翻出那袋包括薄烟过去秘密的文件袋,坐在床上全部倒了出来。然后又找到录音笔混入其中。

湛一凡正在联系会读唇语的人,薄荷抓起一大把的照片又散落扔在床上,原本这些东西她不想这么早拿出来,可是薄烟太狠太毒,她自然也不用再给她留面子!如果能下载网上的那些照片,那就更好了。

“一凡,”薄荷轻唤了一声还在打电话的湛一凡,湛一凡竖起手指轻‘嘘’了一声,转身又说了两句,挂了电话回到床边坐下才问薄荷:“怎么了?”

薄荷扬起那张写了网址的纸:“找级别高端一点儿的电脑高手,我要把那些照片弄出来。有了那些照片,这些照片根本就用不着了。”就只那些照片,两单堕胎记录,一个"chu nv mo"修复术……她相信,这会是给薄烟最恨的报复!

湛一凡接过单子,看了眼地址,伸手摸摸薄荷的头:“你先休息。明天一早,一切都会解决。”

薄荷伸手抱住近在眼前的湛一凡,将脸埋入他的怀里:“可你明天不是要出差?”

湛一凡轻轻的顺着薄荷的头发,指法温柔的按着她的头皮,淡淡的道:“可以让李泊亚带我去。”

薄荷却摇头:“不,我知道。如果不是很重要的生意,你是不会亲自去的。该去的你还是得去,这剩下的我自己会处理的。”

“傻宝宝,现在没有什么事情比得上你更重要。快休息,今天晚上你先睡,我去书房。”

“我可能睡不着……”发生了那样一件事,她即便像不在乎,也清楚那根本不是自己做的,可是闭上眼睛就是那一大片的血,和薄烟那死在腹中的胎儿。

这还让她想起了一羽,她那没缘的弟弟。

湛一凡轻声安慰:“你明天还要上班,而且……早上她们很有可能会过来,所以必须养精蓄锐。”

“她们?”薄荷敛眉,湛一凡微微挑眉,薄荷明白了……她们,是薄烟的‘亲友团’,薄烟只要一醒,她们一定会来打抱不平。

“我先陪你睡,”湛一凡掀开被子坐了进去,然后拉着薄荷也躺进被窝,薄荷窝在他的怀里闭上眼睛真的开始自我催眠,湛一凡则轻轻地拍着她以助她入眠,口里还念念有词:“宝宝乖……快睡……老公的好猫猫……好老婆……”

湛一凡,从前那样的一个男人,如今却总是会对她如此的温情,露出对别人从来都不会有的温柔和体贴,甚至甜蜜宠溺。她相信,他的丈夫是真的把她当做了一个女儿般的宠爱。

薄荷以为自己会睡不着,可是湛一凡就在身边,还那般温柔的拍着她,不一会儿竟然就真的睡着了过去。

听到怀里传来均匀的呼吸,湛一凡确定她依然入睡之后便轻轻的抽身,下床,掖好被子然后离开卧室。—早安,检察官娇妻

这一夜,薄荷并没有做噩梦,虽然梦到了薄烟,梦到了容子华,梦到了一羽和薄烟的孩子,可是她一直都在跑,把这些人统统甩在了身后,而拉着她一路狂奔的人,便是湛一凡。

*

翌日,薄荷还未醒就听到楼下传来喧哗声,薄荷蹙着眉挣扎着意识睁开了眼睛,喧哗声越来越大,虽然听不清,可是薄荷却已经确定了这声音里面必定有蔡家的人。

薄荷缓然的坐起来抓过一旁的衣服披在身上,抓过眼睛戴在脸上,掀开被子下了床。

穿着拖鞋出了门,还没走到楼梯口薄荷就已经渐渐的听清了蔡青奕嘶吼且无形象的骂声:“薄荷你这个贱丫头给我滚下来!今天我不打断你的手打断你的腿,我就白当你妈这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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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要开始虐薄烟了……o(n_n)o~

127 灰姑娘的姐姐

打断她的手打断她的脚!?呵,也不看看这里究竟是谁的地盘!

薄荷迈步便要走出去,身后一双大手却突然拉住她,身子惯力的向后倾去,落入一个温暖的怀里,薄荷回头便看到了湛一凡。

“嘘——”湛一凡竖起手指示意薄荷噤声,薄荷不解的挑眉:“不下去吗?”

“没事,让她闹腾去。”湛一凡拉着薄荷靠近墙,向前两步然后示意薄荷看:“下面暂时有人对付她们。”

有人?谁?薄荷不解的侧目看去,张姐和刘姐挡在那里便算了,怎么洛以为和有力醇儿都来了?而且还有四五个黑衣人挡在楼梯那里,刘姐和张姐负责堵住蔡青奕,醇儿和以为、有力则各自对付蔡家人,薄家倒是没人来闹。

“你怎么把醇儿也叫来了?”

“她自己来的,包括洛以为和有力,都是自己来的。”

“他们怎么知道发生了事情?”

“我让李泊亚替我出差,让有力去办找会读唇语的人,这事儿自然是瞒不住的。有力就告诉了洛以为,洛以为就告诉了醇儿,这丫头自认为是个警察不得了了,非得来。你倒是有个贴心的朋友和外甥女。”

薄荷欣慰的叹了口气:“这时候也只有她们能站出来帮我。”刚刚说完楼下便又传来蔡青奕的骂声:“怎么!?做了亏心事就躲在落上不敢下来见我了?你要是还有良心,就给我下来,和我对峙,和我去见你妹妹,和我去给你妹妹下跪求原谅去,看看老天会不会原谅你这个恶毒心眼儿的姐姐!”

“这位太太,你说话客气点儿,我们夫人怎么就做亏心事了?”

“你才给我客气点儿,给我滚开!我是她妈,你算哪根葱,还敢拦我?”

“对不起,我们夫人从没交代过我们,说你是她母亲!”

“你……!好哇,好个泼妇狗腿!”

张姐和刘姐也直接和蔡青奕骂了起来,虽然张姐她们也不吃亏,薄荷还是蹙眉看向湛一凡:“不行,我要下去,这事儿不能由着她乱来!”虽然早就预料到她会一大早便来找麻烦,可实在没想到是这样个情形,没想到蔡青奕骂起人来也和市井泼妇差不多。

湛一凡拉住薄荷的胳膊,揽着她的肩转身:“不能出面,这事儿让他们下面的人折腾去,你和我来。”

“去哪儿?”

“过来便是!”湛一凡揽着薄荷转身又上了楼,三楼不仅有客房,还有书房。薄荷虽然不解湛一凡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还是乖乖的跟着一路走。

湛一凡推开书房的门,薄荷实在没想到书房里竟然还有两个男人。

湛一凡立即介绍:“他们一个是口语专家张恒,一个是电脑高手钱雨。”

薄荷朝他们点了点头:“你们好。”

“湛太太你好。”那二人纷纷向薄荷打了招呼,湛一凡拉着薄荷先去电脑高手钱雨那里,钱雨立即点开电脑里的一个文件夹,而她想要的那些照片竟然已经全部都保存在了里面。

薄荷惊讶的看向钱雨,就连花延曲都说,不能下载,而且对方设置的防火墙非常的厉害。他是怎么做到的?

“很简单……有一种工具叫做剪切。再做好几个技术活,保管对方发现不了任何踪迹。”

薄荷恍然大悟,原来有时候用最简单最直接的方法便能达到自己最想要的结果。

“再过来看看。”湛一凡又拉着薄荷去另一边,口语专家将监控画面拉近,而且已经在屏幕上方配上了吻合薄烟嘴型的字幕:我要所有人恨你,子华……你丈夫……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包括我婆婆,包括这天下间所有的人,我都要他们——恨你!

薄荷看着那一个个不差任何的字,心里又是一阵痛。薄烟,为了这个恨你都可以杀了你自己腹中的孩子,真的值得吗?你不曾后悔吗?你的心,究竟是用什么做的?

“这个女人可真狠。”张恒摇了摇头,不忘的评价了一句。是啊,狠的让薄荷第一次觉得自己比不上她。

“昨天她下午她去过医院,”湛一凡递给薄荷一张报告:“她给妇产科的医生塞了不少钱,为了隐瞒一个真相。那妇产科的医生恰恰是湛氏一个员工的家属,为了她丈夫的工作,那医生讲薄烟的b超和报告提供给了我们。”

薄荷拿过来一看,黑漆漆的b超照片没看懂,可是那报告……她却似乎有些明白了。

“生命迹象很弱,即便住院保胎孩子也不一定生的下来。”

“所以……?”薄荷看向湛一凡,有些艰难的吞咽着口水,“所以你一个晚上搞定了这些?”唇语,照片甚至还帮她找到了妇产科医生这个颇为重要的证人和线索?

湛一凡眸底闪过精光和冷意:“你妈妈的的事,时隔太久远,所以我办的很是力不从心,一切都要追溯源头,又有太多被隐瞒的真相。薄烟不一样,我们手里握着她太多她自己都不知道的证据和软肋,我们只要想,捏死她都不是问题。”

是啊,捏死她,根本就不是问题。陷害她?薄烟你真的以为你能简单的如意?可是,为什么你和那个人一样,不曾努力就放弃了这个孩子的生命?并不是全无可能啊……为什么他们都能轻易的放弃那么珍贵的生命!?

湛一凡双手扣着薄荷的肩,颇为认真的道:“告诉我,你的计划是什么?这次,任凭你调兵遣将,发动任何的人力资源财力资源,为夫我都鼎力相助。”

薄荷看着湛一凡那双已经有了血丝的眼睛,突然笑了笑:“你先回去睡觉,我想好计划告诉你。”

“睡觉?”湛一凡挑眉,似乎这实在是一个出乎意料的答案。

“一个晚上没睡吧?”薄荷有些没好气的看向湛一凡,“本来就比我老,再老一些,小心我不要你。”

湛一凡哭笑不得:“宝宝。你……”

“听话,快回去睡觉。等你醒了,我一定告诉你。”

薄荷拉着湛一凡的手转身便向外走去,钱雨同张恒都望着二人,他们这是要继续工作还是等待指令?

“二位先生麻烦你们了你们也休息一下,我一会儿上来找你们。”

“这……好吧。”张恒与钱雨起身边去喝茶吃糕点,薄荷则继续将湛一凡带出书房。带回房间,薄荷将湛一凡推到床上:“快睡。我一会儿还要去上班。”

“宝宝,你不是开玩笑吧?”他现在内心只担心一件事。

薄荷看穿湛一凡对自己的怀疑,立即举手表态:“当然不是。放心,我不会心软的放过她的,这事儿我有我自己的计划。”

湛一凡挑眉,显然依旧是不信:“是吗?”

“你要不要睡觉?”薄荷怒瞪反问,“睡醒了,答案就有了。”忙活了一晚上,短短的几个小时能做好这么多事,如果不是他自己尽心尽力,再大的权势也不可能有这效果。还电脑高手和口语专家这样的人物也给请来了家中,要不是她自己知道这两个人物还真不敢相信这样两个人竟然正在自己家中的书房里。

湛一凡握住薄荷的手,口气一冷:“宝宝,我不想见着你累。但是,更见不得有人当着我的面,诬陷了你。”

薄荷轻轻的‘嗯’了一声:“我知道。”手掌翻转,将男人的大手紧紧的抓住,低首浅浅笑过,“我已比从前更坚强。”

湛一凡是真的累了,这些天工作并未给他清闲,昨晚又是一个通宵达旦,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这么折腾。薄荷还期盼着他的长命百寿,至少要比自己活得长久才好。

湛一凡睡着之后薄荷开始换衣服,依旧是工作装,挽起头发,戴上眼镜,拿着大衣轻手轻脚的退出卧室门。走到楼梯口,还能听见蔡青奕那不修不饶的骂声,她是真的不嫌累,可以说她是真的打定了主意今天一定要把这个屎盆子给自己扣严实了!薄荷了冷笑了一声,可是这屎盆子她是真的不能要,而且还要反泼还给他们,让她们知道什么叫做反泼一身。

摸了摸鬓角一丝不苟的发,薄荷扶着扶梯终于开始下楼,当她的身影缓缓的出现在楼梯上的时候,楼下暂时一片噤声。

“小姑!”醇儿从沙发里蹦起来,一脸防备的看向那蔡青奕,“小姑你今天还要上班么?”

薄荷看了眼时间,因为太早被扰醒,所以现在时间还早,并不急着会迟到。

“为什么不上班,家里又没什么大事需要请假。”薄荷轻轻淡淡的回答了醇儿这个问题,洛以为也看了那蔡青奕几眼,似乎在给薄荷眼神示意,薄荷微微的朝她摇了摇头,示意没关系。

薄荷一下楼,那四个护着楼梯的黑衣人立即给她让了一条路,薄荷将大衣递给张姐:“帮我准备早餐了吗?”

“是的夫人,今天早上熬了你最喜欢吃的绿豆粥。”

“绿豆粥好,清火。醇儿,以为,还有有力你们都没吃吧?一起吃点儿去,做得多吗?”

“先生吩咐过,做的挺多的,够大家吃。”

薄荷微微一笑:“那就好。”

薄荷就像往常一样的和张姐说话,和醇儿他们说话,却完全将蔡青奕和蔡家的另外几个‘姑妈舅妈们’给忽视了,仿佛她们就不存在一样。

蔡青奕紧紧的咬着牙,突然冲上前,扬起手便要给薄荷一个巴掌。洛以为一个倒吸气,醇儿离得有几步之遥,待反应过来却已经来不及了,而有力眸子一沉,脚步稳健过来竟也比不上蔡青奕此刻的速度。

眼看着薄荷就要挨下那惊速而来一巴掌,谁也没看见薄荷那沉静的眸子闪过怎样的一抹狠戾之色,待有力跑过来时,薄荷已经自己抓住了那蔡青奕还没劈下来的手掌。

“你的招数,我早就已经领教过,还想故伎重施!?”薄荷阴冷的盯着蔡青奕,冷冷一笑,“就没见过你这样当妈的,你的宝贝正躺在医院里,你还有闲情逸致来这里闹事!?或许你就和她一样,根本不在乎自己孩子的生命,在乎的是怎样来向你的仇人报复!?”

蔡青奕的脸色又青又紫,后面的四个陪同立即都想上前来帮自家人,这次张姐刘姐甚至那四个保镖反映都很快,上前便将那几人挡在外面。

蔡青奕见自己孤立无援,便想要挣脱薄荷的钳制:“你放开,贱丫头!”

“贱丫头?你最好管好你的嘴,别让我录下来拿去给全市人民听你,你竟然还比不上我家的张姐刘姐!”随着薄荷的这声厉呵,握住蔡青奕手臂的手用力一甩,蔡青奕一时受不住力竟然向后跌去,一屁股就摔在了地上,痛的呲牙咧嘴的同时,还狼狈不堪。

薄荷阴冷的一笑,俯瞰着地上的女人,她是自己曾经尊敬的母亲,自己费劲了心思的讨好她,想要得到她那丁点儿的母爱。

她敬爱她,尊重她,即便明白自己的不讨喜却依然想着自己身体留着她的血,自己愿意接受她的任何苛刻批评和待遇。但是后来她明白了,这个从未爱过自己的女人根本就不是自己的母亲,她从小的苛刻是厌恶,她从未抱过自己,从未在自己生病感冒的时候看望过自己,她从未给自己买过一样东西,她待自己还不如陌生人都是因为她根本就恨着自己,因为自己的母亲,所以她厌弃着自己。而如今,她几次三番想要羞辱自己,责骂自己,但是这天下,哪有任人宰割的检察官!?

她薄荷,是个检察官,她一向自命不凡,她一向孤傲惯了,她受得了自己亲近的人给的委屈,却受不了自己恨着的人给的委屈!

“你听着。”薄荷的声音在出口的那一瞬间,听在任何人的耳朵里都成了冰冷如霜,且冷的戾气十足。醇儿和洛以为都忍不住的打着哆嗦,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恐怖的薄荷,都庆幸着她们是她亲近的人,永远不会被她如此对待。

“你听着,回去告诉薄烟,我会替她烧香祭拜祭拜大外甥,只希望她自己不要做噩梦,不要在梦里被人用手掐着脖子质问为什么!她如果问心无愧,就继续告诉所有人,不要怪我薄荷,这不是我薄荷的错……如果她敢继续如此,就不要后悔。不然,我一定让她痛的肝肠寸断,比掉十个孩子还痛苦!我的恶毒,是她这个灰姑娘妹妹逼迫出来的,你不妨转告您的宝贝,准接好接着我这个灰姑娘姐姐即将送给她的一切大礼!我保管……她会感谢我生生世世!”

蔡青奕青紫着嘴,再也骂不出一个字,所有的怨恨怒骂似乎到了嘴边都变的力气不足,根本抵不上她薄荷的一个眼神,一个音节。

“把她们领出去,以后没有我的命令,不许放他们进来。”薄荷看向那四个黑衣人冷声吩咐。

“是,夫人。”那四个黑衣人立即一人抓两个,地上的蔡青奕甚至是被两个人同时架起来,然后哭着闹着被架出了客厅。

蔡青奕依然是一路的怒骂:“薄荷你个贱种,你会得到报应的!你这样对我,我是你妈啊,你这样对我和对薄烟,你会遭天谴的——!烟儿因为你不能怀孕了你知不知道?你就是下跪祈求你也永远得不到赎罪,你会永远要生活在地狱里,我真恨不得杀了你——”

薄荷轻轻的闭上双眼,不能怀孕了?呵……对她来说,真算是个好消息。

“小姑……”

“薄荷……”

洛以为和醇儿都看着薄荷轻唤,薄荷脸色的冷意渐渐收起,朝着她们二人还能微微的笑一笑:“吃饭吧,吃完饭该上班上班,该干嘛干嘛去。”

“她真的不能怀孕啦?”醇儿似乎对于此消息还不敢相信,毕竟一个女儿不能怀孕,对这个女人来说,是如何的残忍。

“我不知道,”薄荷眸子一冷,盯着醇儿只问:“难道你也觉得这是你小姑的错?”

“我……我没有……”醇儿低头,她并不知道里面的缘由,薄荷是不怪她的,她能在第一时间赶过来支援自己,已经能安慰自己了。薄荷叹了口气:“醇儿,我没害薄烟,一切都是薄烟自导自演,你只要相信我,小姑的心里就安慰了,还能给我更多的力量进行接下来的战斗,知道吗?”

都到了这时候,她也不愿意自己的近亲再误会自己。该明白,就得都明白。

洛以为和醇儿一听,都夸张的张大嘴,就连有力都紧紧的蹙起眉头,似乎没想到会有女人能对自己如此心狠。

“她怎么能……天啦,实在看不出来……她竟然能如此对待她自己?”

“她想不到的事情还多着呢,吃饭吧,我饿了。”薄荷走向餐厅,薄烟的事情是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的,而她恨自己的理由由一开始最简单的嫉妒变成了现在真正的‘恨’,造成这一切的有她自己的原因,可薄烟遗传自她母亲的性情还有她本身的心计才是造成这一切的真正缘由。

“天啦,”醇儿也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眼,似乎难以消化,“我还真是白可怜她了。那小姑你究竟背了多大的委屈啊?”被人这样骂,竟然还能镇定自如,刚刚对待她后妈时的态度,醇儿就一点儿都不奇怪了,要是她指不定还得扑上去咬两口,这什么妈啊就有什么女儿啊!

薄荷缓缓的入座,摇头笑了笑:“我直到昨天才算是真正认识她。没想到她心狠的程度……”薄荷揉了揉眉心,突然看向一旁的刘姐道:“去书房,让张先生和钱先生下来吃饭吧。”

“是,夫人。”

“吃完饭给他们二人找个客房让他们休息,给先生准备一些吃的,等他醒来能吃。”

“是。”刘姐立即上楼去叫人。

薄荷回头才吃饭,吃了两口却顿住,抬头看向坐在自己对面怔怔的望着自己的三人,蹙眉:“看我做什么?我又不是早餐。”

“时间久了,只觉得和你亲近了。可今儿个我才发现,你还是从前那高高在上让我瞻望的学姐。”竖起拇指,洛以为啧啧声叹,对她那雷厉风行和处事风自己是佩服的五体投地的,想必自己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有她那气势。

醇儿则低头喝粥:“小姑,我吃饭,我只吃饭,我以后什么废话都不说了。”心里却在想,要让小姑知道自己和李泊亚不纯洁的关系,自己得死成什么样子?不行,自己一定要低调再低调,然后再……寻个机会一脚踹开李叔叔,以后还是规规矩矩过自己的日子吧,哎哎。

有力也收回眼神,冷酷的脸上也难得的对薄荷露出和颜悦色的表情来:“从前……没把你放在眼里,可从今以后,不会了。”

哟?连这冷酷小子都知道态度二字怎么写了?薄荷心里顿时一乐,面上却依然保持着漠然之色,只淡淡的道:“知道就好。”

*

薄荷走进办公室,发现王玉林已经来了,正坐在她自己的位置上埋头工作。

薄荷放慢了脚步,看着王玉林,慢慢的走了过去。

薄荷今天来得很早,所以办公室里除了王玉林就只有她了,当她慢慢的走到王玉林面前站定脚步默不作声时,王玉林似是感受到了什么,抬头看到她脸上闪过一抹意外之色:“老大。你今天怎么来这么早?”

“身体好些了吗?”薄荷没回答王玉林的问题,却反问。

“嗯,好多了。”王玉林苍白的笑笑,“这两天麻烦你们了,因为我工作一定量一定都加大了吧?”

“谢谢他们三个吧,他们三个为你承担了许多。对了,我前天好像看见你了。”

“啊?”王玉林的脸色一顿,抬头看向薄荷时,脸色明显比刚才苍白了一些,眼底还有着薄荷意料之中的迟疑。

“不过,我也没人清楚,你去过万达广场吗?”

“老大,我……”王玉林继而又瞪大双眼,眼里的迟疑也越来越深。

“我给你打电话那会儿,你说你在家,可他们去你那里你怎么却又不在?”

“我刚好出去了……我不在万达……”

“哦,天色太暗,可能是我认错了吧。”薄荷笑了笑,“我说过的,找个时间请你吃饭,这周六吧,去我家里,我让张姐给你做。”

“老大,我……”王玉林的脸色越加的苍白了起来,望着薄荷似乎有话要说,可就在这时办公室里几个助理检察官走了进来,还整齐的向薄荷和王玉林打招呼:“部长,王姐。”

薄荷轻轻的颔了颔首,转身朝自己的位置走去。一边走一般勾唇浅笑,你不是想借由我的手好好对付薄烟吗?事成之后,看你怎么感谢我。

薄荷坐下,脸色恢复如常,一个上午都没说话。

下午,薄荷亲自向检察官请了个假,理由很简单,身子不爽回家休息。

临近年关,要交由他们部门的案子并不多,更何况夏颖今天恰好来检察院了,所以检察长很通情达理的就批了假。

薄荷给王玉林四人交代了一些工作午饭也没吃便离开了,对待王玉林的态度如从前一样,让王玉林心里的那点儿顾忌和怀疑也消散了一些。

薄荷出了检察院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先去了一趟薄烟所住的医院。她单身前往并不怕,就算蔡青奕在,就算薄家的人全部都在,她也不怕,没做亏心事她怕什么?她只想见一见薄烟,看看她把她自己害成了什么模样,如果不去,那就真的实在对不起薄烟给自己设下的这个大陷阱了。

让薄荷没想到的是,蔡青奕竟然不在?只有容老夫人陪着她的儿媳薄烟,容子华今天上午并没去上班,他不在这里吗?

薄荷的出现,让病床上的薄烟一惊,容老夫人缓然的站了起来,看着薄荷的眼光也不再像从前一样的和善,如果薄荷没看错的话,还带着微微的‘恨意’。想必薄烟的戏,没再她面前少演。

薄荷将手里的粉玫瑰搁在薄烟的床头,还是想容老夫人点了点头淡淡的打了个招呼:“伯母。”

“你来做什么?你出去吧。”容老夫人颜色复杂的看着薄荷,“这事情如果闹到你单位上去,我想你的前途也玩了。所以,你还是别来这里了,要不是子华和你父亲替你说情,我不会原谅你的!”

看来这容老夫人是真的恨自己了,恨自己害死了她的孙子,薄荷并不怪她,这是人之常情,更何况中间有个薄烟。让薄荷诧异的是……薄光替自己说情!?他怎么可能有如此好心?还有容子华……他这样做,想必定要在薄烟的伤口上撒盐巴了。

薄烟抿着唇不说话,可是看着薄荷的眼神像是已经恨透了她。不是‘不怪她这个姐姐’?怎么,此刻不掩饰了?

“伯母,我不会对她怎么样的,我只想和她说两句话,可以吗?”薄荷收起心思,看着容老夫人微微的请求。

容老夫人看了薄烟一眼,却是摇头:“不行。我答应了烟儿的妈妈,会在她回来之前照顾她的。”

薄荷叹了口气:“那我长话短说,”薄荷看向薄烟,眼神微微的‘歉疚’:“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不管用了,可是你放心,我会还你一个真相的。你好好休息吧,不要想太多了。对于……你以后不能再怀孕的事,我已经知道了。你放心,我相信伯母和子华都不会因此就对你改变态度,他们是好人,好人有好报。”

“你滚!”薄烟已经失去了昨晚‘不怪她’的温柔客人模样,拿起床头的苹果就向薄荷砸去。

薄荷轻轻一闪,薄烟浑身颤抖脸色煞白睁着眼睛瞪着薄荷,薄荷叹了口气:“任何事,都要三思而后行。做了,就要想到后果,烟儿……你该长大了,不能再这么任性。”

容老夫人的眼里闪过一抹疑惑,似乎是不明白薄荷的话。

薄荷不再看已经气得面如纸色的薄烟,又转头轻轻的朝容老夫人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开了病房。

轻轻的合上身后的门,薄荷听见里面传来薄烟的哭声,还有容老夫人的安慰声,薄荷转身迈步离开。薄烟,这一切都是你应该承担的结果,在施计陷害他人的时候就该想一想,这计究竟能否施成,对你自己的后果又是什么,千万千万不能做没有完美结果的坏事。

走出住院楼,刚刚跨入花园,薄荷就遇见了一行而来的爷爷奶奶还有容子华,最远的后方还跟着打电话的薄光。

爷爷奶奶瞪着薄荷完全没有好脸色,看来也是认定了薄烟醒来后的哭诉。倒是容子华,脸色平静,眼神却深深的看着薄荷。薄荷在这一刻多么感谢容子华对自己的信任,连这些家人都没做到的事,他却做到了。不过薄荷却不意外这些‘家人’不信任自己,他们一向相信薄烟的任何话。

“造孽啊!”爷爷杵了杵拐杖,甩手大步的错过薄荷离去。

“你还来看她做什么?我看,以后你都别来了!你早上对你妈做了什么?她现在呕的在家里躺着,这是你这个女儿该做的事情吗?真恨不得这家根本从来没有过你这样一个毒心的人!”奶奶似是忍不住对薄荷一阵责骂,可薄荷的脸色漠然,也只是看着她,却不说一句话。奶奶摇头叹息,摸着泪大步而去:“可怜的烟儿……可怜的烟儿……”

薄荷的心里何尝不难受?不是为了薄烟,是为了自己。这个家,没有一个人相信自己,虽然知道这是必然的事实,可是却依然让她心凉。

奶奶追着爷爷去了,容子华还看着她,许久静静的问了一句:“烟儿……的事,你知道了吗?以后,她都不会再有孩子了……”容子华紧紧的拧着眉,似乎很是痛心。

“知道。”薄荷静静的回答,看着容子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子华,薄烟不值得你这么伤心。”

“不,不。这是我的责任。虽然我相信你,不是你做的,可是这是我的责任,是我太冷落她,把太多的目光放在你身上……她无数次的和我哭闹,都是因为我对你……”容子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声音夹杂着一丝哽咽,“我会好好待她的,不会抛弃她。以后……领养个孩子,只是我妈……”容子华摇了摇头,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思绪一片凌乱的他脚步也变得匆忙,错过薄荷大步离去,背影孤寂而又苍白。

薄荷第一次对自己接下来要做的是有一丝犹豫。

容子华没有错,他真的没有错。他的话,她也明白,从前他的几次态度,她也明白,可是错过便是错过,容子华和她都没有错,只是有缘无分而已。可是接下来她要做的事,要打击薄烟,揭露薄烟的真面目也势必会伤害容子华。薄荷又看向慢慢走来的薄光,可是她一定会做,就算对旁人有伤害,她也要做,她不能受这平白无故的委屈,她必须揭露薄烟的真面目,也许从另一个方面来看,还能解救容子华?他也许就不会那么自责愧疚了,朋友五年,薄荷对他的感情虽然不再有男女之情,可是那份儿友谊却是抹灭不掉的,冲着他对自己的那份儿无条件的信任,她也必须将薄烟揭露!

薄光站在薄荷面前,收起电话,眼神静静的看着薄荷。

“你为什么替我说话?”薄荷看着薄光,轻声的问。她不会感谢他,因为这是他一个做父亲该做的,虽然他嫌少做一个父亲该做的事情。

“你是我的女儿。”薄光看着薄荷却十分冷静的告知,说完还伸手拍了拍薄荷的肩,“你说的话我相信。”

“你竟然不相信薄烟?”薄荷此刻要替薄烟可怜了,湛一凡不仅没有误会她恨她,就连容子华也相信她薄荷,还有这个从来都宠着她的父亲,竟然也在此刻倒戈她薄荷这边,选择相信了她的话?

薄荷还是有些不习惯薄光的碰触,轻轻的侧开他落在自己肩上的手,淡淡的蹙眉,没再说话。

薄光看着薄荷那明显的动作,微微的叹了一口气:“我只是知道你不会做这样的事。”

薄荷是真的意外了,容子华信任她已经让她受宠若惊,甚至让她开始想起他和她的确有难以攻破的友谊之情。但是薄光的信任……薄荷何止是‘受宠若惊’这四个字能形容的?他的态度,最近转变的太多,可是这一切还是无法让她想起,他们之间会有父女之情的存在。

*

薄荷回到家,湛一凡已经在客厅里翘着二郎腿看报纸杂志,薄荷将钥匙和大衣都交给张姐,换了鞋走了过去。

湛一凡忙里抽闲的将眼睛从报纸杂志里疼了出来,冲着薄荷温柔一笑:“宝宝,回来了?”在薄荷看来,他是真的已经休息好了,精神面貌回复如从前。

“嗯,下午请了假。该做正事儿了。”薄荷伸了一下懒腰,在湛一凡身边坐下,湛一凡立即伸手将她抱进怀里,指了指手里的杂志和报纸道:“这两样东西的销量最好,我看行。”

薄荷接过来一看,一个是云海日报,一个是每周一刊的yh周记。

“不,我们不登报,”薄荷摇了摇头,放下报纸和杂志,“我有一个计划。”

湛一凡兴致勃勃,转正身子对着薄荷逗了逗她的下巴道:“说来听听。”

薄荷摸了摸自己已经快饿扁的肚子:“先吃饭,吃完饭我再告诉你。”

湛一凡不怀好意的伸手也摸摸薄荷的肚子:“行,先吃饭!”

薄荷打开湛一凡摸到自己臀部上的手,正经的望了望客厅才又问:“钱先生和张先生呢?”

“还睡着。”

“哦…等他们醒了,给他们分配任务。”她要好好的大展身手一翻,这一次一定让薄烟真正的知道什么叫做后悔莫及,什么叫做痛的肝肠寸断,一定打得她再也无法翻身,那张面具是时候碎的连渣也不剩了。

不能怀孕算什么?让所有人知道你为什么不能怀孕,让所有人把对你的同情变成痛恨时,这才是你痛苦的开始。千万千万不要怪她这个做姐姐的狠心,她说过,她是灰姑娘的姐姐……灰姑娘的姐姐,什么时候善良过?

湛一凡摸摸薄荷的下巴:“我等着看戏。”

薄荷眯了眯阴鸷清冷的双眸,再看向湛一凡时,勾了勾唇角,轻笑:“不会让你失望便是。”

*

“烟儿啊,吃点儿东西吧?”

“奶奶……我不想吃……”

“傻孩子,身子要紧啊,不吃东西怎么能行呢?奶奶心疼啊。你婆婆也在这里看着你,照顾你,你这样糟蹋你自己的身子,你也要为我们想一想啊?你妈妈还在家里躺着呢……”薄老夫人语重深长的圈着病床上戴着帽子也算是坐月子的薄烟,手里端着鸡汤拿着汤勺,想要劝她吃些东西。

薄荷苍白的脸色却一晃,看向薄老夫人问了话里她最在意的重点:“妈她怎么了?”

说到这个薄老夫人的脸上就闪过怒意:“还不是姐姐你气的。她早上去你姐姐那里想让你姐姐来给你道歉,你姐姐却让人把她撵了出来!哎……以后我们只当没有过那丫头,我们只有你这一个孩子!”

容老夫人坐在一旁叹气,虽然她不大喜欢这个儿媳妇,可是此刻还是心疼起这儿媳妇起来,哪个女人不想做妈妈?已经怀胎五月的孩子,就这样没了,她知道这儿媳妇心里比自己更难受。她以后就真的不能做奶奶了吗?她容家就要断后了吗?

容子华轻轻的握了握他母亲的肩,似是安慰的轻声道:“妈。”

容老夫人摇了摇头:“我没事,你好好陪陪她吧。”

薄老爷子在一旁看着薄烟这样,心里是真的心疼,好好一个孩子,看被薄荷害成了什么样子?他从前认为薄荷是个能成大器的,可是现在是真的让他失望至极。

“姐姐怎么能这样?我并不怪她……她怎么能这样对妈妈……”薄烟捧着脸又开始‘呜呜’的哭,“是我对不起我妈,让她受委屈了。”

薄老夫人低呵:“是你姐自己的错,你揽到你身上做什么?做人太善良,就是要受苦吃亏!”

薄烟却哭得更伤心了,而薄烟一哭,容子华和薄光都微微的蹙起了眉头,就在这时容子华的电话响了起来。容子华拿着电话立即出了vip病房,是个陌生号码,犹豫了一下,鬼使神差的容子华竟接了起来:“喂?”

“是容太太的丈夫吗?”

“我是。”

“你就是容先生啊?容先生,你一定要劝劝容夫人啊,她昨日来产检时,我和她说过情况实在不乐观,一定要住院的话,孩子我们能替你们保住的。有八成的机会,孩子还是能健康的生下来的……不过因为她天生子宫壁太薄,刮过两次宫,所以保胎很难,劝她一定要住院卧床……”

“啪嗒!”电话被摔在地上,支离破碎。

他认为,是再也不能用了。

------题外话------

——今天是传说中的愚人节么?o(n_n)o~愚人节快乐哟。

128 薄烟,被撕碎的面具

容子华推门进了病房,手里拿着已经被摔的支离破碎的电话。

“电话怎么摔坏了,还能用吗?”容老夫人看着容子华手心里摊着的分成几牙的手机关心的问。

取出电话卡,容子华却将还能组好的手机一并扔进了垃圾桶里,看也没看任何人,只淡淡的道了一句:“坏了,再也用不了了。”

薄烟突然一颤,抬头看向容子华的侧面,实在冷的让她觉得陌生而又可怕。容子华,是真的让她伤透了心,她设计导演的这场戏,他原本是最该捧场的那一个,可偏偏他不相信自己,她知道他根本不相信自己。不然他不可能在婆婆,在妈妈建议要把薄荷‘害’自己孩子的事揭发到检察院去却被他拦了下来。还有爸爸,他不是最疼自己吗?她不是他的掌上明珠心肝宝贝吗?为什么他也要替薄荷那个贱人说情!?薄烟对他们两个真是失望极了,而以后再也不能生育的打击更是让她如坠地狱,这一切都是薄荷的错,如果不是为了栽赃她,她根本不会费尽的去摔着一下……如果她不再让子华将目光驻留在她的身上,自己也不会想让所有人恨她而让自己陷入这样的境地……

薄烟心里的苦,心里的涩,此刻她不能要求任何人都理解自己,可是至少容子华不该是这样的态度。他从前的温柔,他从前对自己的呵护,他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却向着薄荷!?向着自己现在最恨的人!?他是自己的丈夫,他应该无条件的向着自己的……!

就在薄烟用自己那怨恨的眼神看着容子华时,容子华突然转头看向她,薄烟一怔,立即收回自己的视线,垂下眼睑掩藏目光,心里急跳只希望容子华没有看到自己刚刚的模样。

“烟儿,”容子华突然轻唤了一声,“你昨天下午是不是去协和医院产检了?”

薄烟点了点头:“嗯……”抬头,用自己悠然而又含着委屈的目光望着容子华。

“为什么不让我陪着你去?或者,妈妈也可以陪着你。”容子华无比平静的问,可是没人知道他此刻的内心究竟是如何的沉重,犹如几把火正在燃烧,比凌迟的滋味还要难受。

“妈妈在忙,你也在忙……我就自己去了……”薄烟心里突然紧张,他为什么突然这么问自己?什么意思?

容子华目光微凛,薄烟委屈的拉着自己奶奶的手:“奶奶……”

“烟儿不怕。子华你怎么回事儿?你自己作为丈夫都不尽责现在还来怪烟儿?而且,今天还说昨天产检的事情做什么!?”

容子华梗在喉咙的话还没吐出来,就见一个护士走进来,手里拿着遥控器突然打开电视,然后抱歉的冲所有人笑了笑道:“医院有重要的通知,请各位家属还有病人都收看一下。”

是医院的内线节目,因为这家医院是出了名的服务特别的好,所以他们为了加大自己的宣传力度不仅自己制作了宣传节目,还有一个内线频道,频道上播放的都是一些医理小知识,还有住院期间需要注意的事项,全部都是护士门亲力亲为的示范。

原本,这也是每天都会上演的电视节目,这个医院很正常的安排。

可是谁也不曾想,这一天会看到这样一个‘特殊画面’。

“春夏季交替的时候,各位病友一定要记得多喝水,初元这样的营养品建议也多喝……呲——”屏幕上突然闪过许多麻点,薄老爷子和薄老夫人都在认真的看着这些医理知识,后面少不了这样仔细的照顾薄烟,就算自己不能每天来,也想记着回去告诉田妈,让她们仔细些。

容子华早就出去了,在走廊里靠着,蔡青奕也匆匆忙忙的从花园里走进住院楼,而薄光正要准备离开。一切都在随着时光的流走而正常的上演着平常的戏码,直到屏幕上的‘呲呲——’越来越多声时,屏幕终于突然一变,原本看也看不清的电视屏幕突然出现了另一个画面。

“这是……”容老夫人一顿,从沙发里站了起来,看着电视屏幕上突然出现的一幕,仔细看了几秒一声低呼:“是烟儿和那薄荷!”

薄老夫人‘噌’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薄老爷子也走进,薄光走到门口的步子也顿住了。而走廊里的容子华听到隔壁病房传来一声声的低呼,便轻轻的移了步子,走到门口透过玻璃门窗也看向了那电视。

薄烟则是狠狠的愣住了,她和薄荷在卫生间发生的一切的监控画面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不过她不怕,因为她相信自己表演的很好,没有人会怀疑自己的。薄烟如此的安慰着自己,是谁在帮自己吗?

画面里的她笑容那么的温柔灿烂,那么的天真烂漫,还向她的姐姐撒着娇,谁也不会怀疑自己的。

她看着自己被推到,看着自己被再次撞向洗手台,看着自己痛苦的在地上翻滚,都要被自己的演技给感动了……可怜就可怜自己腹中的孩子,妈妈不能保住你,既然你不能活下来,死之前为妈妈做最后一件事吧,妈妈会永远惦记你的,孩子。薄烟在心里为自己的演技而欣喜,也为了失去这个孩子而落寞,但就在这时,画面突然变了!

原本很远的画面突然拉近,近的只剩她的脸。虽然楚楚可怜的哭着,可是眼底的怨恨却那么的清晰可见!薄烟的心里一惊,一股不安的预感已经侵袭而来——

“我要所有人恨你,子华……你丈夫……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包括我婆婆,包括这天下间所有的人,我都要他们——恨你!”当一个字一个字的字幕配合着她的嘴型落了出来时,薄烟尖叫着在床上开始挣扎大喊:“她冤枉我,她冤枉我!她冤枉我……不……”薄烟挣扎着从病床上翻下,捂着自己的肚子翻滚着从病床上滚下,跌跌撞撞的跑到电视机面前想要关掉那让她惊心,让她不敢置信竟然能被人翻译出来的这一幕!可是电视怎么关不掉?开关在哪里?

“不许关!”容老夫人沉声一喝,上前伸出手臂便挡开薄烟,自己则死死的盯着那突然变化的电视屏幕,明眼人一看那摔跤和滑到的画面太假,那最后一幕可以说完全震惊了容老夫人。

就在这时屏幕又变了。

这对薄烟来说,绝对是一个噩梦,一个又深又长又沉的噩梦,她当年的不堪往事,她当年的那些秘密,她以为会隐藏一辈子的叛逆时光,她以为不会有任何人发现的秘密,就这样被摊开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黄头发红头发绿头发粉头发的薄烟,画着红妆的薄烟,穿着艳服的薄烟,和被打了马赛克的男人舌吻的薄烟,抽烟喝酒的薄烟,不屑的冲着屏幕比划着中指的薄烟,甚至拿酒瓶去砸人的薄烟……还有男人被打了马赛克却依然能看清她的脸看清她在和男人性交的薄烟……那一幕幕不堪的画面为什么还会被留至今日!?不……不……

“啊——不——那不是我,不是——”薄烟捂着自己的头尖声大叫,可是每一个人都拿不可置信的眼神看向她,那张脸这里的哪一个人认不出?她的人,这里哪一个人敢说不是!?

爷爷的痛恶,奶奶的失望和痛恨,爸爸的惊诧和失望,这一切的一切,异样的表情和眼神都刺激了薄烟,她冲向一旁的桌子捡起一个凳子便砸向那还在继续不停播放的电视,疯了似的冲着那已经被砸碎屏幕的电视尖叫大喊:“我让你给我停,给我停下来!”

“呲呲——啪啪啪——”电视冒出的火花喷向站在一旁一脸不可置信,又尴尬又难堪还写满了失望的容夫人。

“妈!”容子华推开门,站在门口大喊一声,然后人便像风一般的卷了过来,抱着自己的母亲就闪到了一边去,再跑过薄烟的时候却看也没看她一眼,直接将她撞在了地上。

“啊……”容老夫人低呼着捂着自己的脸,几点火花显然喷到了她的脸上,伤到了她的皮肤。

“妈,妈你怎么了?”容子华拉开自己母亲的手想要查看。

容子华是个孝子,而他的母亲一向性情温和,是个真正的千金大小姐,是个谁也不忍心得罪而且致力于公益事业的善良女人。父亲去世后,容子华和母亲相依为命,他对母亲很敬爱,母亲虽然一向不插手管他的事,可是母亲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他的女人啊!现在怎么能因为自己,因为自己的妻子而受这样的委屈!?

容老夫人的脸红光点点,此刻受了屈辱和欺骗的眼泪一同流了下来:“子华……妈的脸丢尽了……这个儿媳妇不能要,不能要。你快带我离开这里,带我离开这个肮脏的地方!”说着,容老夫人又捂着脸哭了起来,她容家并没做什么错事,不该得到这样的儿媳啊!没有孩子没关系,可是这样的女人怎么能留在子华身边?她对不起她已经去世的丈夫,对不起容家的祖祖辈辈!

薄烟一听这话,转身跪着便爬了过来一把抱住容老夫人的腿痛哭大喊:“妈,妈你不能这样,我……那不是我,那真不是我……”

“够了!你还想撒谎吗!?”容子华一声厉呵,伸手一掌拂开薄烟,“薄烟,你骗的我真惨!你这个狠毒的女人,”容子华指着地上的薄烟,咬着牙缝,眼神阴冷的彻底:“这一切根本就是你自导自演的戏还陷害你的姐姐薄荷!孩子的生命很弱,你却没有告诉我。你作为一个母亲并没有想着住院卧床,想着去怎样保住你自己的孩子的生命,将孩子生下来。而是利用它,利用它本来就已经很脆弱的生命去陷害别人!我从前以为你善良,以为你天真活泼,无论如何,这辈子我都会陪着你,好好的爱我们的孩子。就算你真的有复杂的过去,有不耻肮脏的过去,有那些秘密,就算你根本就是用一个假的"chu nv mo"来骗我,就算你因为曾经堕过胎如今再也不能有身孕了……我都会继续和你处一辈子!”

容子华的眼泪随着这些指控的话流了下来,推门跑进来的蔡青奕惊愕的看着眼前这凌乱的一幕,显然很是不解。而薄烟那狼狈的模样,却让她立即上前一把扶住薄烟:“烟儿,你怎么了?快起来,你刚刚动了手术怎么能这样坐在地上?”

除了蔡青奕,薄家没有一个人上前。不论已经对薄烟失望彻底,心痛的彻底的薄老夫人和薄老爷子,就连薄光也只是冷冷的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切。

容子华嚼着流进嘴里的眼泪,他为了这个女人,而忽视了自己一直以来的内心。如果不是这个女人,她和薄荷还会是好好的,他也会发现自己的内心,薄荷不会离自己越来越远,他根本不需要受这些日子的煎熬!

“可是现在,薄烟我告诉你,我无法接受你对我的欺骗,无法接受有这样心计的你!”

“不……不……子华……我求你不要……不要……”薄烟挫着双手,祈求的望着容子华,眼泪更是如雨一般的顺着脸颊往下滑流进脖子,打湿了头发。她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做心如绞割,什么叫做肝肠寸断,什么叫做后悔。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一定不会利用孩子去害薄荷,一定不会让事情走到这一步!

“子华……不要……老公……我求求你……”薄烟用最可怜最后悔最委屈的目光望着容子华,只希望他不要说出那句话。

可惜如今无论她再做任何的表情,容子华也不会再相信,他已经清楚她根本就是个恶毒而又没有心根本就不会有良知的女人,他终于认清了她的真面目,这个睡在他身边无数个夜晚的女人根本就是个骗子,他再也不会相信她,生生世世也不会原谅她的欺骗!

哽咽着咽下喉间的那股气,容子华扶起自己的母亲,冷而狠绝的最后看了一眼薄烟:“我们离婚吧。”说完,连冰冷的目光也不愿再放在她的身上,撇开视线,扶着自己的母亲离开。

薄烟如一滩烂泥的坐在地上,嘴里依然凄楚的不停呢喃:“子华……妈……求求你们……别这样对我……子华……”

这一刻,她终于清楚的知道什么叫做崩溃的滋味,她的世界崩塌了,她即将失去一切……

蔡青奕并不清楚原委,只见着容子华要带着他的母亲离开,而且还留下那样一句话。薄烟这崩溃的模样让她这个做母亲的顿时心急,伸手拽着容子华便惊声的大骂:“容子华,你怎么说话呢?你这个没良心的男人,我女儿刚刚为你受了苦,她不能怀孕了那就要抛弃她了是不是?你还是人吗?你个畜生……你敢和烟儿离婚,我就把你告到检察院,我要让你失去一切……”

“够了!”薄光一声震呵,终于站出来说话,一把将蔡青奕拽开,推到薄烟那里。蹙着眉看向容子华,薄光的态度还算冷静:“是我们薄烟对不起你。你放心,这婚如果你真的要离,我们没意见!”

“阿光啊……”奶奶在后面一生轻唤,毕竟是薄家的女儿,这才刚刚举行完婚礼不过二十天,说出去不是笑话吗?而且,这薄烟以后哪里还嫁的出去?这样的过去,还不能生育了……

“算了,我们愧对容家。”老爷子也突然发了话,对薄烟的心疼算是消失殆尽了,他也没想到,自己最疼爱的小孙女原来竟是这般模样。自己杀害腹中的胎儿去陷害她的亲姐姐,还有着那样秘密的私生活,这说出去,老薄家的老脸哪里还有?这次也算是委屈薄荷了!看来,从小到大薄荷的确为了薄烟受了不少委屈,从前薄烟这孩子还真是……瞒苦了他们所有人!

“奶奶……爷爷,爸爸……不……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我不能离婚,我一定不会离婚的!我爱子华,我不能失去他,不能没有他啊!子华,我求求你,你不要和我离婚好不好?”

“烟儿……爸妈,老公,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啊?”蔡青奕终于发现事情的不对劲儿,拉着哭的已经一塌糊涂的薄烟只想问个清楚。

容子华却连头也没回,扶着自己的母亲大步而去,步子坚决而又狠绝。

“你问你的好女儿去吧!”薄老爷子杵着拐杖大步而去,薄老夫人也叹气摇头,深深的看了薄烟一眼:“烟儿啊,你太让奶奶失望了。奶奶那么疼你,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这些照片是你什么时候的事情?你真的骗了我们大家那么多事情?你腹中的孩子,他会恨你这个做妈的!”这辈子都能再有孩子,这就是报应啊!薄老夫人想着眼角便也湿了,擦了擦泪痕转身也走了。

薄光冷冷的看着蔡青奕:“你自己教的好女儿……和你可真是一样!”冷哼一声,甩袖也大步而去,无情的根本就不想一个当初费劲了心思只为宠这个二女儿的慈父。

“爸爸——”薄烟大喊了一声,“爷爷奶奶……子华……你们都不要离开烟儿——”喊着哭着,薄烟原本就虚弱的身体已经被自己折腾的耗尽了力气,身子一软便向下栽去——晕倒的那一刻,她滴血的心只质问,究竟是谁?是谁要这样害他薄烟?是薄荷?还是穆萧阳?是薄荷,还是穆萧阳!?

她不甘心,她一定要报仇,一定要!她更不能失去这一切,不能啊……

“烟儿!烟儿?医生,快来救救我女儿啊,医生……”原本热闹温馨的病房顿时只剩下母女俩相拥在一起,母亲大声的呼喊空荡的回响在整个长长的走廊里……

*

“好,我知道了。”

冷冷的挂了电话,薄荷抬头看向湛一凡淡淡的报告:“事情……好像解决完了。”

坐在沙发里的湛一凡,撑着自己的下巴悠闲的看着薄荷,舔了舔有些干的唇瓣,想起她的计划,不由得一笑:“所以……你给她的报复就是这个?”

“嗯。”薄荷点了点头,“我知道,不如报纸杂志来的声势浩大,可是这就是我的方式。”薄荷叹了口气,“其实,她终生不孕已经是上天对她最大的惩罚了。可是我不愿意自己背负着冤屈,所以怪不得我这个做姐姐的心狠。”侵入医院的网络,插播画面和照片,一切真相自然会明了。她也得到了结果,和她想的一样,薄家的人都离开了,只剩下她自己的母亲还在那里陪着她。

而容子华……薄荷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她也算是帮了容子华,帮他认清了薄烟的真面目,只希望他不会挣扎陷入太久。而她和薄烟的姐妹情分……早就在当初她劈下的那一巴掌时,已经统统没有了。

湛一凡站起来,缓然而至,伸手摸摸薄荷的头:“你终究还是太善良。”

“不,”薄荷摇了摇头,“我不认为我善良!”薄荷坚持,“我如果善良,我就会因为她不孕而放过她,可我没有。我只是撕碎了她的假面,毁掉了她制造的一切谎言,我甚至毁掉了她苦心经营的一切所得来的幸福。”

“可你没有毁掉她的人生。”

湛一凡真狠,薄荷永远都比不过他!对她好的时候,她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人。可是对人狠的时候,也会让人觉得被他整的那个人真是世界上最可怜的人。

“但是你以为,医院出了那么大一件事,会没有消息走漏吗?就算薄家能封杀一切,可是真的能封住人的嘴人的心吗?而且,这样做,才能撇清与我们的关系……”薄荷长长的叹了口气,“况且,她的人生,我认为……已经被她自己给毁了。”

她承认,虽然不善良,可是她也没有自己认为的那般狠。她能做的,就是这么多,让薄烟失去所有人的心,这对薄烟来说,已经是最狠的了。再往狠里走,自杀了,可就不好玩了。这么一想,自己还的确不善良不可爱。

“欸……”薄荷突然握住湛一凡放在自己头上的手掌,抬头望着他的眼睛问:“你就那么喜欢做事果断而且狠绝的女人啊?你不会觉得,我这样的女人很可怕吗?”其实她自己有时候想一想,如此复杂的自己,高傲倔强而又任性的自己,还真的难以让人喜欢。偏偏,这湛一凡这厮还总教育自己太善良,不够狠,他是想要培养一个杀手夫人么?

湛一凡勾唇笑了笑:“为什么可怕?我家老婆,很可爱。任性的可爱,高傲倔强的可爱,不输欺负的可爱。我最讨厌的就是哭哭凄凄只会哭不会自己解决事情的女人。那样的女人太多了,你这样的,很对胃口!”说着湛一凡就挑起薄荷的下巴,低头吻了上去。

“唔……”薄荷微微的拧了拧眉,这么突然就吻过来,还是大白天,不远处还有钱雨和张恒……不过,谁让他的话说得那么好听呢?第一次,她这样的女人竟然被说成是可爱的,作为感动的礼物,吻就吻吧!

事情比预料之外的处理的还要快,薄荷很快就为自己澄清了委屈,薄家对她存在的误会也消散了,爷爷和奶奶虽然对她前些日子的态度很是不满,可是想起她受的委屈还有这些年来薄烟竟然戴着面具做了那么多欺骗他们的事情,顿时才发觉出薄荷的好来。

于是,薄荷晚饭之前理所当然就接到了奶奶的电话。

“荷儿啊,我是奶奶。”奶奶的声音一传来,薄荷就看了眼坐旁边的湛一凡,然后身子歪了过去,对着电话轻轻的‘嗯’了一声:“奶奶,你不怪我了吗?”

“奶奶,是我错怪你了……其实,烟儿流产的事,真相我们都已经知道了。这事儿是你和一凡做的吗?”

薄荷心里一惊,没想到奶奶竟然会这样问。

“奶奶,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事……怎么了?真相你们怎么会知道呢?我早上都上班去了,中午去看了一下薄烟,你知道的。回来之后……我身体一直不舒服,所以我一直都在睡觉。知道这会儿才起来准备吃晚饭。发生了什么事吗?”

奶奶似乎松了一口气:“是这样的……有人黑进了医院的电视网络,然后……把你和烟儿在餐厅卫生间发生的一切都播放了出来,还配了字幕,我们都清楚烟儿是在故意害你。还有从前的一些的烟儿的事……哎,不提了不提了。你爷爷回来就躺在床上,医生来给他挂了些水。这会儿都还不舒服……孩子,我们之前冤枉你了,也知道大部分是你妈妈和妹妹挑起的事儿才让你的态度变了很多。我和你爷爷老了,我们经不起折腾的,你从前受的委屈,我们现在想想,也的确是多……可是你能不能原谅我们啊?我和你爷爷就想多见见你和一凡,你们两个要常常回来看一看我们啊。”

薄荷心里一酸,她突然放下的态度,却比一把利剑还管用。她吃软不吃硬的性子,奶奶是抓准了的。

薄荷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只道:“奶奶,让田妈好好照顾爷爷吧。你也保重身体……”

挂了电话,薄荷转身瘫坐在沙发里,轻轻的叹气。

“怎么了?”湛一凡放下杂志,看向薄荷。

“奶奶和我道歉。这是我预料到的结果,可是……”可是她没预料到奶奶的态度,语气低的让她心酸,毕竟是个老人。虽然自己一直怨她和爷爷,怨他们在自己母亲年轻的时候百般的为难,可是谁会在面对一个白花花头发的老人时,能真正的狠下心肠?就像对孩子,薄荷永远有一颗柔软的心,对待老人也是一样的,他们都是这个世界上最脆弱的人。

“别想那么多了,”湛一凡拍拍薄荷的肩,站起来拉起她,“他们如果都已经软下态度和你道歉,过年的时候我们回去一次便是。毕竟,薄家的天枰现在只会偏向你。还有,妈的事……”

薄荷知道,妈妈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其实,结婚后,要不是为了回去找关于妈妈的线索,她根本是一次也不愿意回去的。

“别想那么多了,照片的背景已经在全世界发现了一百二十个一模一样的背景。我们再慢慢的筛选。嗯?先吃饭,来。”拉起薄荷的手,湛一凡带着她往餐厅而去,薄荷只能放下所有的事,打起精神告诉自己,别气馁,解决了薄烟她接下来该好好解决妈妈的事情了,找妈妈!一定要找到妈妈!

“明天,我会去a市,把李泊亚换回来。”在拉开椅子,绅士的服侍薄荷先坐下后,湛一凡低头附耳薄荷道。

薄荷叹了口气,回头朝湛一凡微微的勾了勾唇:“吃饭吧。”

湛一凡以为薄荷是不理解,便又弯腰低声的解释道:“他虽然也能解决事情,可我是湛氏的领导人,我代表的是低位和威信。所以,这一趟是必去的。”

“一凡,我知道。我只是叹口气罢了,没有别的意思。”

“真的?”

“真的。我自己也是有事业的人,这里面虚许许多多的道理我都是知道的,我会那么不通情达理么?”她只是有些舍不得他走罢了,这些天他们一直都在一起,还未分开过罢了。

湛一凡从后抱住薄荷,大手又揉了揉她的头顶,温柔的就像在抚摸一个宠物似的:“宝宝,一个人在家好好的,有什么委屈了要给我打电话,每天的中药要记得喝。还有,千万不要对任何事都以身涉险,春节之前我一定会回来的,嗯?”

“嗯,我知道……快吃饭吧,都凉了。”薄荷不想说太多感性的事,她听明白了,这一去至少得十天。

湛一凡给薄荷不停的夹菜,两个人安安静静的把饭吃完了,然后薄荷拿着文件说要看会儿,湛一凡便自己去洗澡。

等湛一凡洗完澡出来,薄荷正在更衣间里替湛一凡收拾行李箱。这是他们结婚之后,他第一次要出差,而她也是第一次替他这个理行李箱。

衬衣两件、毛衣两件、西服两套、内裤十条,浴巾……薄荷全部都叠好整整齐齐的放进箱子里,然后拉上拉链。湛一凡围着浴巾靠在更衣间门口就那么看着薄荷,薄荷将箱子提起来放到一边,拍了拍手抬头才发现湛一凡竟然靠在那里看着自己。

“我……帮你整理一下。”薄荷突然解释,有些慌乱,这事儿她从前的确是没做过,可是做人妻子,有些事情是必须要做的。

“嗯。”湛一凡淡淡的应了一声,突然站直身子,迈步走了过来。

伸手,将薄荷抱进怀里,薄荷拍着他光裸的背催促:“快把衣服穿上,别感冒了。对了,箱子里我放了感冒药,万一觉得身体不舒服了,也不用到处去买药。”

“嗯……其实我带了秘书的。”

“你秘书是个男人吧?”

“当然。我讨厌女人在我身边碍手碍脚的。”

薄荷一笑:“真庆幸我不是个碍手碍脚的女人。”他喜欢女人的口味还真是特别,算是被婆婆特训出来的么?

“宝宝,我好想要你,今晚让我要五次吧!”说着男人就低头埋在薄荷的头发里,嘴巴隔着头发开始亲她的脖子。

薄荷抓住男人背部的肌肉,无奈的叹气:“你不怕你肾虚啊?”要的那么猛!她知道男人做多了其实会很没精神的,对他这样的商人来说,没精神不是很不利的一件事?

湛一凡张嘴咬了咬薄荷粉嫩的脸蛋儿:“你把我榨干我也愿意!死在你身上,我都没意见!”

薄荷低骂‘无赖’,湛一凡立即一手抱起薄荷转身冲出更衣间,一个缠绵而又悠长的**之夜又开始了……

*

湛一凡一早便走了,给薄荷说了早安,亲了薄荷的额头便摸黑离开了去了机场。

薄荷起床的时候,已经七点四十。昨晚被折腾的骨头快散架,旁边的垃圾篓里躺着五只用掉的小雨伞,薄荷脸一红,因为他说哪怕是万一也不想她在这个时候怀上孩子,所以就开始做起了防范措施。薄荷的心一暖,拿起电话给湛一凡发了一条短信:早安,老公。

收起手机,薄荷开始去洗漱换衣服,没有湛一凡的日子,崭新的一天……就要开始了!

薄荷,加油……要更快,更快的找到妈妈。

薄烟的事情的确没有传出大的消息,那天在医院发生的事就像是从未发生过。可薄荷还是无意的从几个平日里有交往的上流圈子的人那里听到过一些流言,不过是薄烟糜乱的过去,不过是薄烟流了产而且自导自演之类的话……倒是听到了不少个为自己打抱不平的声音,多是说自己竟被亲妹妹陷害如何委屈的话。薄荷听了也并无成就感,就是低低调调的工作而已,薄家她也没回去,因为她知道薄烟这个时候只能去薄家,她并不想与薄烟见面。

不……她是不想是与薄家的任何人见面。幸好,蔡青奕并没再来找她任何麻烦,也许是知道她的女儿自己理亏冤枉了她薄荷,所以整个薄家都非常的沉静,给了薄荷少许难得的清静。

容子华一直没来上班,薄荷不知道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薄荷问过花延曲,花延曲也是支支吾吾没有答案,薄荷只好顺其自然连试探也不做了。

王玉林的态度如同从前,其实薄荷很想知道穆萧阳的动态,他如果知道薄烟与他的照片流泄出来他会去找薄烟吗?虽然薄荷给他打了马赛克,目的之一就是为了转移薄烟的怀疑方向。可是王玉林没有任何的异样,如果不是那天自己亲眼所见她与薄烟的约会,不是亲眼所见她望着穆萧阳时的眼神,薄荷简直都要觉得自己愿望误会而来王玉林。

湛一凡走了五天之后,薄荷依旧在上班,可是这一天……却为薄荷寻找母亲白合迎来了一个巨大的转机。

薄荷下班的时候去停车场取车,看守停车场的赵大爷却在和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在那里不知道争执着什么。薄荷又远走进就听见赵大爷在那里不耐烦的挥手不停的重复着道:“你快离开,离开这里,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那里你想见就想见的,快离开这里,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而那阿姨一直低声下气的模样:“这位大爷,我是真的想见见你们那个女检察官,我找她有事情,非常重要的……”

“赵大爷,怎么回事儿啊?”薄荷平时不多管闲事,可是听到‘女检察官’薄荷便脚步一顿,自己也是个女检察官。

赵大爷见着薄荷立即站直了身子,一脸为难的看着站在自己对面的女人道:“薄部长你好。这个女人……”

那女人听见背后有人说话,转身过来看见薄荷,脸上闪过一抹惊喜之色:“你!就是你!哎呀,我就是想见你!”

薄荷怔住了:“想见我?这位阿姨……不知道你找我什么事情呢?”

“太像了……简直太像了……那天只是远看,今天近看我不得不承认,和她年轻的时候几乎一模一样……”

薄荷脑子里‘嗡~’一阵响,一根弦‘噌~’的一声弹断,这个世界上,除了说自己与醇儿像之外,也就只有……只有妈妈了!

薄荷上前一手抓住阿姨,着急的便问:“这位阿姨,你说的是谁?与我想象的人是谁?你能告诉我吗?你特别来找我是不是知道什么?”

“姑娘你别急,我就是来找你的,我是无意中看见你的,然后回去翻报纸也无意中发现你是个检察官,所以我就来找你,我姓魏……”魏阿姨话还没说完,梁家乐就从远处跑了过来,喘着气指着大门的方向道:“老大,门口好像是你的父亲来了……他说找你?”

爸爸?他来做什么!?薄荷拧眉,手中紧抓的魏阿姨却突然一拧,薄荷回头,魏阿姨已经挣开了薄荷的手,转身就跑。

“喂,魏阿姨——”薄荷大喊,那赵大爷立即拦住薄荷,劝道:“薄部长,我看那女人不正常,她肯定是故意来坑你的,你还是别相信她的话吧。这世界上,和你相似的人不是多着吗?你的家人,你的长辈……”

薄荷神情恍惚,不,她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薄荷迈步要走,身后却突然传来薄光的的一声低呵:“薄荷!”

薄荷扭头,薄光已经大步走来,脸色阴沉的看着薄荷,还未走近质问声便已呵来:“你是不是去过我的书房?动过我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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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这章看得爽不?o(n_n)o~

129 摊牌

“你是不是去过我的书房,动过我的东西!?”

薄荷一顿,他终究还是怀疑了?

薄荷的心急跳了两下,不过很快她就调整了自己的状态,心里也只能暂时按耐下去追魏阿姨问个清楚的念头。转身正对着薄光的质问轻轻一个挑眉,表现的什么也不知道:“爸爸,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书房,动过你什么东西?”

薄光沉静的盯着薄荷,似乎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出破绽,薄荷心里虽然也紧张,这毕竟是第一次做贼被人当着面质疑,但是她也相信自己能够隐藏的很好。

“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薄光又反问。

薄荷摇了摇头,蹙眉:“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发生什么事了吗?”

薄光冷哼一声:“和我回薄家一趟!”

“可我晚上要加班。”她不想去薄家!

薄光也不知道是否看透了她的这点儿心思,语气一冷,态度一硬,便道:“你爷爷的身体不好,你就真的打算不回去看他了?还有进我书房这件事,你也逃不了嫌疑!”

薄荷顿了顿,当初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她是不愿意拿走那张照片的,就是怕有今日的这一幕。可是如今湛一凡忙着出差,这件事一直耽搁着还没有答案,而且据湛一凡所说,与照片里背景相同的地方多达一百多处,想要筛选实在不易。薄烟出了事,薄荷的确一直没有去过湛家,她是不想再与薄烟有任何接触,更不想与薄烟的妈妈再发生任何口角质变,不仅是觉得累了,也想给自己一个暂时的轻松。

可是今天被逼到了这个份上,他已经来亲自逮她,似乎不回去是不可能了。

薄光是让司机送来的,为了避免薄荷半途而逃便抓着薄荷上了薄家的车。薄荷临走前送了一个极冷的目光给梁家乐,这小子总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要不是他大声的跑来通知她,也许那个魏阿姨就告诉自己什么重要的线索了!薄光也不会那么快的找到自己!

薄荷心里无奈的叹息,梁家乐似乎也发现自己做错了事情,垂着头站在一旁。薄荷被抓走之后,梁家乐越想这件事越觉得不对劲,心里十分的不快,越想越加的发现好像的确是自己暴露了老大,害的老大和她父亲吵架还被她父亲抓走。

梁家乐思来想去,掏出电话给醇儿打了过去,这醇儿是老大的侄女,她一定能帮自己在老大面前求情,也能去安慰安慰老大,只有这样了!

彼时醇儿因为提前下班正在自己的出租屋里窝在沙发里看恐怖片,李泊亚那厮完全不受恐怖片所影响窝在另一边挽着袖子还在工作。

醇儿正吓得瑟瑟发抖,因为她播恐怖片本来是想吓走李泊亚的,谁让他一下班就奔自己这里来了,根本不顾她的反对,每天鸠占鹊巢就像上瘾了似的。而且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每天下班就来,吃了晚饭就做,做了就走,也从不过夜。但醇儿今天就像和他恶作剧,下班的时候跑去买了咒怨2。谁知道李泊亚那厮就像看喜剧片似的,偶尔看一眼,还很给面子的牵了牵嘴角,遇到这么恐怖的画面,他还能笑?醇儿这才发现,恐怖片也不能消灭李叔叔了,李叔叔本身自己就是个恐怖片。

“啊!”醇儿捂着耳朵尖叫,转身缩在沙发里浑身都开始瑟瑟发抖,好恶心啊,好恐怖啊。小日本真变态,拍出这样的鬼片,她不要看了!再看下去,她坚强的心脏一定会变脆弱的。

背着身子却伸手指着背后的屏幕醇儿终于大喊,“关了,关了,快关了,我不看了!”醇儿第一次发现,自己原来是害怕恐怖片的,天不怕地不怕的自己,现在不仅怕小姑,还怕恐怖片,这日子越过越没法过了,这人越活越往后退了!

“虽然很无聊,打发时间挺好的。”李泊亚又睇了那电视一眼,无动于衷的只挑了挑眉角却道。

醇儿捂着胸口恨不得吐口鲜血,这个人有没有道德底线啊?听着这阴嗖嗖的音乐,看着那发绿的画面,他不想吐啊?

突然,冰凉的硬物触到醇儿的手指上,醇儿吓得一声尖叫:“啊!”人了蹦了起来,回头不可思议的看向吓了自己的李泊亚。

“叫什么?你电话响了。”李泊亚蹙了蹙眉,将还在震动的手机扔在醇儿的脚边上,醇儿一顿,电话来了?拿起手机一看,梁家乐?

醇儿看了李泊亚一眼,握着手机往旁边蹲了一些,接起电话轻轻的‘喂’了一声。

“白玉醇,你要救救我啊!”

“干嘛?”醇儿一笑,这小子还有让自己救他的时候啊?哈哈,光听着这求救声就觉得爽啊。

“你小姑被他爸爸给抓走了,你小姑回来肯定要教训我!”

“呐?”醇儿愣了一下,“到底怎么回事儿啊?”醇儿知道小姑和薄家的人感情淡漠,和她父亲之间的关系更是僵硬难持,所以态度也立即严肃了起来。

“是这样的,我在门口遇到薄伯父,他正好找老大,我就带着他过去顺便通知老大……谁知道他们见面就吵了起来,两个人脸色都很难看,然后老大就被他爸爸给抓走了说是要回薄家,没事儿吧?”

醇儿听完立即翻了翻白眼,忍不住的冲电话里的梁家乐一声冷笑:“梁叔叔,我一直觉得你很白痴,今天证明我的直觉果然是没错的!”

“喂,你怎么能骂你?”梁家乐似是很委屈。

“怎么就不能骂你了?真恨不得pk死你!你明明知道我小姑和她父亲关系不好,你多什么事儿啊?”

“……正是因为关系不好,不是更应该想办法变好吗?”

“他们好不了了!我告诉你……”醇儿准备大大的教育这梁家乐一番,谁知道正在播放的恐怖片却突然加大了一倍声音。‘轰~’一声猝然的声音倒来,借着便是一个女人的整张脸占据了整个屏幕,瞪着斗鸡眼,眼白决裂……

“啊!”醇儿大喊一声,跳起来就往李泊亚的方向扑去。

“好恐怖啊!我不看了不看了……”醇儿毫无所觉,只觉得恐怖的自己头皮都发麻了,整个人像无尾熊一样的挂上李泊亚的身体,手脚并用的抓着对方夹着对方,往李泊亚的怀里挤,仿佛这样才有安全感。

“喂,你不会再看恐怖片吧……”梁家乐郁闷的皱着眉,话还没说完那边却传来‘嘟嘟嘟’的声音。

“喂喂?白玉醇?不会被吓傻了吧?这丫头……怎么一个人在家看恐怖片呢……”梁家乐突然有些担心,立即又回拨了过去,可是得到的却是一声冷硬的: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关机了?梁家乐瞪大双眼,不是吧?不会吓得把电话一扔,然后电话自动关机了吧?这丫头怎么就这么没心眼儿呢?还敢骂他是白痴!?

就在梁家乐对醇儿的情况无限猜测和担忧中,醇儿还跨坐在李叔叔的腿上,窝在李叔叔的怀里,颤抖的连连大喊:“不看了,不看了,真的不看了!快关了,关了吧!呜呜……”

“真的害怕?”李泊亚好笑的低头看着怀里的丫头,一只手放下遥控器一只手放下手机,然后两只大手才轻轻的拍着她的背脊。

醇儿忙不迭的连连点头:“嗯嗯,这世界上最恐怖的不是我小姑,是恐怖片啊!”

不戴眼镜的深沉眸子闪过一抹笑意,看来她的胆子比他想象中的小很多。原来这个丫头也有害怕的东西,他想他明白了。

*

薄荷下车,跟着薄光走进玄关,一入玄关等待自己的依旧是最暖人心的田妈。

“老爷,大小姐。”

“田妈。”薄荷微微一笑,与之打了招呼。

田妈眼神温热的看着薄荷,好些日子不见,田妈在打量薄荷有没有什么变化,得到答案之后很是轻松的表情,低声对薄荷道:“大小姐,你的身子看起来好了很多?”

“是吗?”天天喝中药调理,她自己也有感觉,甚至肌肤都已经白里透红。

薄光打断她们二人的对话,只低声对田妈道:“准备一些大小姐爱吃的东西。”

“是,老爷。”田妈立即转身就去忙,薄荷却微微的蹙眉,他可是第一次让家里的人准备她爱吃的东西。抬头看向他的背影,他为什么越变越多?是什么让从前对自己只有冷漠的他如今却变了态度?

薄荷尾随薄光穿过前厅,来到偏厅。

一走进偏厅,薄光就微微的侧开了身子,随即一声低唤:“妈,我把她带回来了。”

薄荷微微一怔,看着薄光侧开身后站起来的薄老夫人,自己的奶奶。奶奶眼泛泪光的看着薄荷:“小荷啊,你终于肯回来看我们呢?”

“奶奶……这……”薄荷看向薄光,他把自己抓回来只是为了见见奶奶?那他所说的书房的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我想见你,想和你说说话,所以让你爸爸去把你给我接回来的。”奶奶立即解释,薄光没什么表情,只是看了薄荷一眼:“等会儿,到三楼书房来找我。”说完便转身离去了。

“小荷,”奶奶拉住薄荷的手,激动的紧紧握住,“奶奶知道,因为烟儿你受了很多委屈,从前的许多事情不说了,就说子华这事儿我都知道了……”奶奶说着就开始抹泪,薄荷愕然,这事情奶奶怎么知道的!?

“别惊讶,是烟儿自己说的。”

“薄烟?她说了什么?”

“她说,她知道你喜欢子华,而且喜欢了好几年,所以她就蓄意接近子华,抢了你喜欢的人。然后……还当着你的面让子华给她求的婚,这事儿你爸爸也告诉我了,他是事先不知道情况,傻孩子你的心事你怎么不说啊?不然你爸爸是不会把你嫁给湛家的。即便你和湛家那小子有婚约,可是如果你说你有喜欢的人,你爸爸还是会体谅你的感情……”

事情怎么越说却越变了?薄荷的心里渐渐有些不安起来,立即拉住奶奶的手便道:“不,不奶奶,你误会了,不是这样的……”

奶奶抹了抹泪,不顾薄荷的解释,拉着薄荷却又道:“烟儿现在都知道错了,她也受到了惩罚。对一个女人来说,这辈子都不能再有生孕是最残忍的事。你能不能原谅她啊?”

“原谅?”

“是啊,原谅她对你做的那些事。”

“奶奶,你知道她对我做过哪些事吗?”

“这……这……现在你已经嫁给湛家小子了,子华和烟儿也还没离婚……”

“你们以为,就这件事情,能让我与薄烟生了芥蒂吗?”

奶奶顿时一脸的不解,望着薄荷。薄荷心里叹息,她知道奶奶是很要强的人,平日里根本不可能低声下气和任何人这样态度的说话。可是今天,她这样的对待自己,却原来也只为了让自己原谅薄烟,她远不原谅薄烟,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我和薄烟之间,容子华只是一个开始。我不知道薄烟为何要和你们说起这些,但是今时今日再说这些已经没有任何意义。我从前便和你们说过,没有人能逼迫我嫁给湛家,如果不是我愿意,我不会答应。容子华和薄烟两情相悦的时候,我知道一切都已经错过,我也不再强求,所以那个时候我便已经放弃了那段感情,我放逐自己,我甚至带着祝福的心希望他们两个能幸福。薄烟对我,用了太多的心计,她对我的多次挑衅我都可以忍下也可以当做她小孩子一般的心性,可是对于她的陷害,对于她在我婚礼时候的心思,我永远也不可能原谅和忘怀。”

“小荷……”奶奶复杂的看着薄荷,眼神却突然一顿,像是在薄荷背后看到了什么意外的人物。薄荷轻缓的回头,在看到容子华的时候,薄荷心里的感觉……可真谓是沉重如铁。他曾经也质问过,无数次的试探过,可她从未这般正面的说过这件事,更没想到他会在后面如此客观的听着这件事。

“奶奶,我和薄荷谈一谈吗?”容子华淡淡的瞥过薄荷,看向奶奶请求道。

奶奶为难的看向薄荷,薄荷面无表情,谈与不谈,有什么关系吗?曾经她就已经告诉过他,她已经不喜欢他了。

奶奶低了低头,转身向前走来,走过薄荷身边时,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奶奶在烟儿的房里等你。”

薄荷欲张口拒绝,可奶奶却已经跨过她大步而去。

薄荷只能暂时压下心里的话,背后的容子华突然大步而来,走过薄荷身边时拽着薄荷的手腕朝外面的圆亭而去。

出了门,薄荷便挣开容子华的钳制,抬头怒视:“注意影响,我是你大姨子。”

“不再是了。”容子华表情冰冷的看着薄荷,淡淡的道。

薄荷一顿,视线停在容子华的脸上:“什么意思?”

“我和薄烟离婚了,这是离婚协议书。”容子华将离婚协议书递给薄荷,薄荷拿过一看,心里暗惊,薄烟竟然签字了!?

“怎么会……?”薄荷诧异的看向容子华,他怎么能这么快的就和薄烟离了婚?薄烟怎么可能会愿意!?

“她亲手杀了我和她的孩子,这辈子我都不可能原谅她。”

“可薄烟不可能会同意!”她费尽了那么多的心思,是不可可能那么轻易的就答应和容子华离婚的!这一点,薄荷还能不了解吗?

容子华的脸上却闪过一抹释然:“其实,在婚礼之前,我就在迟疑究竟要不要举行这场婚礼,因为我那时候已经明白我对薄烟并不是爱,我心里爱的人不是她。可是,她怀了我的孩子,所以我愿意负起责任,就算是这一辈子都不再追寻心底的那个人,就算这一辈子都这样,我也会继续承担这份责任,永远和她在一起,好好的教养未来的孩子。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我甚至想好了十几个名字,我对孩子的期盼,就是我对未来的期盼。可是,薄烟她亲手扼杀了这一切,她撒下了弥天大谎,她的从前……我可以不在乎,可是我知道以后我再也不能相信她的任何一句话。我妈住院了,因为薄烟的这些事……她性情那么温和的一个人,也整日的郁郁寡欢,本来,这辈子都没孩子她也接受了,可是知道了薄烟的过去,知道了薄烟亲手设计的那一场戏之后,她说她永远也不可能接受那样一个儿媳。和她离婚……是必然之路。爸爸通情达理,是他帮我和薄烟签署了这份离婚协议书……”

他!?薄荷再一次诧异,他怎么可能会帮助容子华去伤害薄烟!?薄荷是越来越看不懂她的父亲薄光了!

薄荷又突然揪眉:“但如果这件事被外界知道,你的仕途……”将婚姻当做儿戏的检察官委员,如果被人民群众知道,如果被上面的领导知道,他的前途势必受到影响!这是有关个人的形象,也事关检察院的形象问题。

容子华怔怔的看着薄荷:“即便……失去一切,我和她也不可能再继续下去了。”

薄荷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此刻她心里的滋味也并不好受,她知道如果自己不揭露这一切,容子华和薄烟根本不可能这么快走到这一步。

“所以,我……以后……”容子华望着薄荷,说起的话突然结巴了起来,“能不能……”

薄荷不敢听完,立即截断容子华的话:“不能。”

容子华一怔,看着薄荷,动了动唇:“连朋友,也不可能吗?就像从前一样,我们偶尔能一起吃饭,见面打招呼……困难的案子可以一起讨论,偶尔聚会……还能谈心聊天?”

薄荷紧紧的捏着拳头,从前她和容子华是好朋友,她的那微妙心思虽然他不曾发现,可是她知道这从来都不怪他。是自己的怯懦,是自己不敢对爱情表白,所以她和他错失……容子华,从来都没有错,他从未正面的伤害自己,而他给过的那些伤害可以说都是自己找的。他和她还是朋友的时候,那个时候……其实很开心。

“连这个机会也不给吗?我知道,你和那个人的感情似乎很好……这一辈子,我都错失了你,我也不再有机会。但是薄荷,只是朋友,我也没有资格了吗?”

“容子华……我……”薄荷难受的皱紧眉头,她不知道该怎样回答这个问题。他们这样的关系真的能成为朋友吗?他与薄烟离婚,虽然这一切都是薄烟咎由自取,可是简介的原因里面也有自己,至少不会让他如此坚决,如此快的行为。

“薄荷,给我这个机会好吗?不要再看见我的时候转身离去,不要再总对我冷言冷语,我们还可以做回好朋友,可以谈笑风生,可以谈工作谈生活,谈未来……我不会再有任何的奢望,这辈子我还有什么奢望呢?”

“是我们两姐妹害了你。”薄荷不得不承认这件事,“如果薄烟不是看见我电脑上你的照片,不会去主动接近你。所以,这的这场婚姻,追根到底还是我害了你。作为朋友……我有愧于你。”有什么不能释然的呢?和容子华这样的人做朋友,她还是愿意的。他在法律这方面的知识,在工作能力这方面,是自己远远不及的,他是她的前辈,是她的朋友,五年的友谊她也不可能真的全部抛弃。没有男女之情……友谊,才更能纯粹。

容子华轻轻的松了一口气,终于缓缓一笑,眼里星光闪闪:“谢谢你,薄荷……”

容子华离开了薄家,薄荷想起这几个月发生的点点滴滴,就好像一场电影。她和容子华各自拥有了一场婚姻,容子华的不幸,她的幸福,容子华匆匆结束的婚姻,心灰意冷的离去,他以后还能幸福吗?

薄荷转身向楼上而去,她此刻在想,薄烟既然能坦然的讲出自己当年喜欢容子华的事,不知道如今已经破罐子破摔的她会不会讲出自己已经知道自己身世的这个秘密?难道,真的如湛一凡所说,自己下手太轻?

薄荷推开薄烟的门,奶奶和蔡青奕都在。

蔡青奕看到薄荷,脸色当即一沉,不过却难得的紧抿着唇一个字也没说。薄荷不得不意外,这可是她难得的对她表现出的沉默。

“姐……你来了……”卧在床上的薄烟看到薄荷,当即泪光一闪,望着薄荷竟然哽咽难言。

薄荷心里一顿,对薄烟的态度,她不得不犹豫再三。于是薄荷就站在门口,没再进去,她不得不防着薄烟,万一她又做出什么让自己叹为观止的事,再给自己一个措手不及,这次她手里的筹码可就不多了。

“小荷,”奶奶站了起来,一脸激动的看向薄荷,“你进来啊。”

“不用了奶奶,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就站在这里,爸爸还找我去书房问话。”

“姐……我会向爸爸承认,是我偷了他的那块玉的,他不会再怀疑你的!”

玉!?薄荷一怔,薄烟依然泪光闪闪的望着她:“我知道,我们还有很多误会,可是我已经失去一切了,我已经得到教训了,我也知道我错了。现在我知道,什么也比不上家人重要。姐姐,我们是一个爸爸一把妈妈生的两姐妹,我们不该有任何误会的,就算有误会也会冰释前嫌的,对不对?”薄烟说着哭着便已经是泪流满面,望着薄荷,眼神忏悔而又愧疚,实在让人‘心疼’。

薄荷却微微的拧眉,这么说来,薄烟还没有把那件事告诉他们。而她这算是警告自己,她手里还握着自己的一个大秘密吗?

“烟儿啊,你别这样。她愿不原谅你真的有那么重要吗?妈妈心疼,你别哭了……”

“妈,我已经失去子华了,我不想再失去姐姐。”薄烟握住蔡青奕的手哭诉而道,可真谓是心酸至极,让人不得不同情的为她摸一把心酸之泪。

“烟儿……”奶奶也心疼的看着她最疼爱的孙女,薄荷至此已经知道,奶奶的道歉,奶奶的软和态度都是为了薄烟,因为薄烟想要得到自己的‘原谅’。而薄烟为什么想得到自己的‘原谅’她就不得而知了。

“让我和她谈一谈,好吗?”薄烟望了望奶奶又望了望她的妈妈,用恳求的语气而道。

“可是……”蔡青奕明显的不太放心,奶奶也是有一些犹豫。

薄荷站在边上看着,有些不耐烦了,转身欲走。蔡青奕却突然站起来:“妈,这几天烟儿寝食不安,既然想见想谈,就由她去吧?”

“这……好吧。烟儿,你别惹你姐姐再生气了啊?咱们一家人一定要好好的,一定能说好话的。”

“嗯……”薄烟点着头,委屈的答下,要是薄荷,一定要给奶奶气的吐血,都躺在床上了,她薄烟还能怎么惹她薄荷?

奶奶和蔡青奕犹豫着离开房间,蔡青奕又十分不舍的望了薄烟几眼才关上门。既然母女如此情深,何必把她这个危险人物留在这里?

薄荷扭头看向病床上还是一脸悔意的薄烟,顿时有些不耐烦,淡淡的便道:“说罢,还想玩什么把戏?”

“姐……我是认真的,真的向你道歉,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吗?我已经和子华签署了离婚协议,我真的失去一切了……我现在只有家人,只有你们,你是不是真的不想要我?”

薄荷一个冷笑,她以为她会相信她?

“薄烟,我已经看烦了你演的戏!在我面前,你没必要再这样。”

“姐……”薄烟憋着嘴又哭了起来,薄荷揉了揉自己发胀的太阳穴,她似乎理解了湛一凡所说的,讨厌哭哭滴滴的女人的意思,这女人一哭起来还真的不是一般的烦,自己平时哭的时候他是怎么忍受的?突然的,薄荷就想起湛一凡来,要是那个男人在云海市,自己今晚绝对不会陷入薄家这样的氛围里,诡异的她心不安。

“说罢,你有什么企图。”薄荷没打算再和她演戏兜圈子。

“我已经和家里所有人都说了,我只希望得到你的原谅。”

“呵……你以为我会信吗?”

“我会做出实际行动的!”

“实际行动?如今不管你再做什么,你以为我怕吗?说实话,你也只是听人说你的过去怎么样怎么样,我实在好奇,是什么过去让你突然‘忏悔’?”

薄烟垂头,连连抹泪:“呜呜……”

“别哭了!”真tm的烦。她发誓,以后她再掉一次眼泪,她就自己扇自己耳光,哭能解决事情吗?哭就能表达自己的意思吗?

“我不会把那件事告诉爸爸他们的,我知道你有你自己的想法。可是爸爸发现别人去过他书房,似乎还丢了什么东西……很久以前,我的确偷过爸爸的玉,就是书房里找到的。爸爸现在已经不疼我了,他根本不来看我,我知道是我让他丢脸让他费心,可是……爸爸从前那样疼我,如今这样对我,我真的无法接受……!”薄烟一边哭着抽泣一边缓缓而道。

薄荷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可是对于薄烟,她的确是没什么好说的。

“薄烟,不管你演什么戏,”薄荷微微的侧了侧身子,眼神阴冷,“我都不会再信。你的把戏,我很清楚,你的诚意能感动任何人,却感动不了我。薄烟,你的心,在你亲手扼杀你的孩子的时候我早已经见识到了,你真的觉得你还能用眼泪打动我吗?我的心,如今也是比铁石还硬。还有,就算你把一切告诉了他们又怎样?”薄荷微微的扬起下巴,“我不在乎了。”反正她该知道的已经知道,只是不想自己主动揭牌而已。她要找到妈妈,她恨不得告诉这里所有的人,这样他们才会明白她究竟为什么转变了一百八十度的态度对他们!

说完薄荷不再看哭成泪眼的薄烟一眼,转身出了门。

薄荷一出门,床上的薄烟便收了眼泪。

眼底浮现一片阴鸷的冷光,轻轻的抹掉脸上的眼泪,薄烟用力的咬着牙,心比铁石还硬?果然是个茅坑里出来的臭石头!既然这道行不通,她就还有另一条路,她已经失去了太多,不可能在失去薄家的心,薄家的一切!她薄烟已经没有了爱情,也不再可能有孩子,还是妈妈说得对,她要抓住薄家的一切!有了钱有了势,重新得到薄家的一切,她以后还怕不能慢慢对付薄荷这个贱人,不怕对付抛弃她的容子华吗!?

门突然一动,蔡青奕带着薄老夫人进来,蔡青奕一声低唤:“烟儿啊……”

薄烟又是泪如雨下:“妈妈,奶奶……姐姐不原谅我,她这一辈子一定都不会原谅我的……”

*

薄荷站在薄光的书房门前,说实话,此刻她是期待着薄光已经发现照片丢了这件事,这样自己就能和他摊牌了。她已经很累了,每一次有了新的线索却又被突然掐断,旧的线索却又迟迟没有进展,背后仿佛有一只手在无形的操纵着这一切。她想和薄光摊牌,想问他是否知道妈妈究竟去了哪里,想问他是不是就是背后那只黑手……可如果他是,他又怎么可能会告诉自己?

薄荷敲了敲门,门内很快传来薄光的声音:“进来。”

薄荷推门而入,薄光头也没抬,只道:“把门关上。”

薄荷反手将门关上,站在门后却没动作,直到薄光自己抬头望来:“你过来。”

薄荷顿了顿,还是缓步而去。

薄光一直埋首伏案不知道在做什么,薄荷在离书桌两米之遥的时候便又停住脚步,薄光抬头看向薄荷,眼神复杂,突然一个叹息:“你是不是动我照片了?”

薄荷一顿,眼眸里闪过惊诧,薄光摇头:“不是烟儿说的玉石,她偷玉石的时候,我早就知道了。是照片不见了。”

薄荷讶然,他怎么……?能如此平静的说出这件事。

“这么说,你已经知道真相了。你知道多少?”

薄荷不说话,却用非常镇定的眼神看着薄光。

“我一直在联想你这些天来的态度,对我,对你……对蔡青奕,对你爷爷奶奶还有薄烟。从前你会隐忍,是因为打从心底把我们当做最亲的亲人,可你突然改变态度,对我们却像仇人……陌生人一样。你可能不知道,我每周都会看一次照片,要发现照片不见实在简单。你很聪明,没有留下指纹,可是没有指纹却反而是疑点,因为连我自己的指纹都消失了!但是……这些照片上,你却擦不掉。”薄光拿起一张白合的照片对着薄荷晃了晃,就像是在炫耀他的智商一样,而他的态度平静的就像是在说一件非常平凡的消失,薄荷再也难以自定。

微微的吸了一口气,薄荷淡淡的只道:“既然你已经发现了,我也不再撒谎隐瞒。的确是我拿走了妈妈的照片。我想知道她在哪里。”眼神沉静而又坚定的望着薄光,的确是摊牌了,走到这一步,她实在没想到会这么的突然,这么的快,而他的态度却又能如此的出乎她的意料。

“看来……你真的已经知道你的身世了。”

薄荷微微一笑:“不难。”可是她知道自己此刻的笑一定比哭还难看。

“所以,找那个妇产科的医生也是你们。”

“的确是。”

“你问到了些什么?”

“……一切。”

“是一切吗?包括……一羽?”

薄荷突然握紧了拳头,指甲掐进手心里,却比不上此刻心里的痛,痛彻心扉的刻骨!

“你竟然还能想起……你曾经有个儿子?你竟然还知道,他叫做一羽?”薄荷是真的看不懂了,看不懂眼前这个男人,自己的父亲。可是她不可能哭,哭是软弱,哭是厌烦,哭是无能为力。即便心如绞割,她也狠狠的咽下那些苦涩的眼泪!

薄光依旧平淡的看着薄荷的脸,淡淡的道:“他是我的儿子,也是我唯一的儿子,我为什么不知道?”

“你别撒谎了!如果你真的把他当做你的儿子,你为什么要放弃他的生命!?”

“薄荷,你必须知道,就算他活下来,他也是个傻子,身体比一般人更弱,甚至中年坐在椅子上,瘫痪也有可能!这样,会比死去更痛苦。你以为,我不愿意让他活下来吗?我亲手埋的他,我每年都去看他,我比任何人都痛。”薄光拍着他的胸口,突然大声。

薄荷摇头,一滴泪凭空的落下,没有划过脸颊,而是低头的一瞬间就那么滴在地板上,绽出一朵泪花。

她苦涩的笑:“就算他变成傻子,我也愿意有这样一个弟弟。我会照顾他一辈子,薄家难道还不能照顾他一辈子?她就算瘫痪了,就算真的变成傻子,就算天天吃药,那也该他自己选择!他都能坚强的从妈妈的肚子里活下来,凭什么你要替他决定,他还不如死去?因为你自私,你以为你的决定是对的,你以为你很伟大……其实你狗屁不如!”

“闭嘴!”薄光站了起来,从桌子后走出来,奔走到薄荷的面前,抬起手比那要给薄荷一个耳光。

薄荷扬起自己的脖子,即便眼睛憋的通红也不愿意掉下一滴眼泪。她望着薄光,望着这个称为自己父亲的男人,倔强而又任性的望着他:“我知道的,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多。多到足够看清你的卑劣,看清你对我母亲的薄情寡义,看清你的负心和狠心。如果你觉得想打我,你就打吧,反正又不是没打过,当初的那一巴掌就在这半边脸,肿了几天,牙龈都肿了。那天晚上我还吐血了……你不知道吧?一个父亲,能把他女儿打得吐血,耳鸣,头晕眼花,究竟还有什么能做不出来呢?爸爸……”

“滚,滚出这里!”薄光目光一冷,甩下手并未打薄荷,却指着门的方向不耐烦的大吼。

薄荷倔强的却不肯动脚步,瞪着眼睛看着薄光:“我妈……在哪里!你知道的,她在哪儿!?”

130 我的倔强,你可以试一试

“我妈……在哪里!你知道的,她在哪儿!?”

她的眼里迸发着恨意,如此的强烈,震撼了男人的心。他终于发现,终于从他女儿的眼睛里看到了‘恨’这个字!这个字实在太强烈,就像一把火在燃烧着他的心,顿时怒意横生,却又新生苦楚,无尽的蔓延。

如此的质问,早就在薄荷的脑海里胸腔里回荡了无数次。她早在很早很久以前便想当着他的面,如此问他,她的妈妈呢?

“薄荷……”薄光抬起颤抖的手,轻轻的抚上薄荷的脸,“你恨爸爸?”这声质问,问的很轻很慢,也是那么的底气不足。仿佛他才发现这个让他痛心的事实,对他来说似乎很难接受。

薄荷用力的侧开自己的脸,冰冷的视线睇向眼前这个称之为自己父亲的男人。不用回答,她的眼神却已经给了答案。

“为什么恨我?”

“还需要问吗?”

“因为……你从小我对你淡漠?不,不是这样的,你听爸爸解释……”

“你吝啬的父爱不足以成为我恨你的理由,你为了公司以履行婚约的名义把我卖给湛氏也不会真正成为我恨你的理由,但你罔顾我妈妈的真心抛弃她践踏她,你放弃我弟弟的生命,你的虚伪……才是我真正恨你的原因!”

“啪——”

颤抖的手,从薄荷的脸上狠狠的甩下。响绝而又冷硬的巴掌,终于还是再一次给了她。

薄荷依然不肯掉泪,即便低头,有几滴发胀悬在边缘的泪珠自己滴落绽成水花,也不肯哭出来。可是嘴部和下巴的肌肉却在不停的抽动,那是想哭的动作,那是悲戚的压抑无法控制的表现。半张脸,立即红红的落出五根手指。

“薄荷……”薄光后悔了,真的后悔了。这一巴掌,完全是脑充血的冲动,他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伸手,想要摸一摸她火烧火辣的伤。

“别……”薄荷轻轻的向后退去,“请不要再靠近,我怕再一个巴掌。不然,我一定会违驳的做出一个女儿不该做的动作。”冷冷的低喃,却冰煞了薄光的心。

一个女儿不该做的事?她想做什么?难道在这一刻,她想对自己坏手?

薄荷不想摸自己那火烧火辣的脸颊上此刻有几个印子,她捂了一下眼睛,那里痛啊,又痛又胀,就好像要爆掉一样。

“薄荷,爸爸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就可以消除这一巴掌的实际意义吗?你不爱我,你从来都不爱我这个可有可无的女儿。说白了,你还不能忍受我恨你,你的心太自私,太自大,你的自尊太高高在上,我触碰不得。”所以,这一巴掌,她今天的确是逃不掉的。这是他打自己的第二巴掌,其实真的没有第一巴掌那么懵,也没有那么用力,也没有那么痛,可是却打断了她心里唯一的那一根线。

薄光难受的看着薄荷,眼底也是后悔莫及痛楚,后悔又愧疚的看着薄荷,看着和他摊了牌却也摊开了感情的女儿。

“你从来不肯认为你错了!我活着的二十八年来,有那么多的机会,你却从不肯告诉我,我的真实身份。我的妈妈不是蔡青奕,我的妈妈是白合……那个清幽淡雅,那个高贵而又温柔如水的女人。我不知道我是谁,我迷茫挣扎了许久,我一直都在寻觅,就算没有线索,可我也想要找到我的妈妈。无数次,我想和你摊牌,想问你,她究竟在哪里,你是不是知道。可是我从未想过会是今天这样的情形……你还会给我一巴掌打碎我的妄想。你怎么可能会告诉我?连我的身世都不肯告诉我的父亲,怎么可能告诉我的母亲在哪里?”

用力的咽下喉间的哽咽,有液体缓缓的从眼角流下。她并没有哭,她也不觉得自己是在哭,是那样的东西自己流了下来,是那样的东西……在同情她,不是她的心。

抬头,青葱般的白嫩手指轻轻的从第一根手指印往下划,每划过一根,就火辣辣的痛,痛过之后还要被咸咸的盐水浸泡折磨。可是又有什么关系?哪里比得上她此刻的心,再一次被扒开伤害的心呢?

薄光捏了捏拳头,她眼里的恨意越来越浓,浓的灼伤他的眼,他的心。她就那么恨他?

张口语言,薄荷却突然一笑,这个笑打断了薄光的话。

“就算你不告诉我,我也会找到她!”

“是吗?那我拭目以待。”

“呵……”薄荷一声冷笑,“我的倔强,你可以试一试。”

薄光挑眉,她的态度又变了,轻佻而又让人讶异。可是她挨了耳光的那半边脸却肿了起来,高高的肿着。眼泪停了,可是眼里却依然是湿润如水,就好像她的母亲一样,倔强的时候让人又恨又疼,就连这一句话说的都一模一样“我的倔强,你可以试一试。”他清楚的知道白合当年说完那句话之后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难道……她也?

放下手,轻轻的握着拳头,薄荷看着薄光态度开始变得平静,眼神也波澜无惊起来,就像一个陌生人看着一个陌生人,然后说着最平淡无奇的话:“从今以后,我和你,和整个薄家,都断绝关系!”眼眸轻转,身子一侧,将自己肿的那半脸对着薄光。薄荷嘴唇轻勾,笑得那么难看诡异,却让薄光的心无端无尽的颤抖横生,可她的话还未完,这一次口气变得冷漠而又决绝:“从此,我不再是这个家的大小姐,也不再是你的女儿!”

转过身去,步调优雅的朝着门口走去,薄光伸手想要喊她一声,可是那句话却梗在喉咙怎么都喊不出来。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只不过想和她好好说句话,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背后的书桌上,平摊的是纸张上抬头只写着两个草字:遗书。

*

薄荷穿上棉袄戴上衣服上的帽子,一路向下。

“小荷……”奶奶轻唤,薄荷脚步依旧不停继续往前。

爷爷从房间里出来也看到她,轻唤了一声:“小荷爷爷想和你说说话……”可是她也像是没有听见,继续向楼下跑去。下了楼,田妈跑出来,一脸担忧的看向带着棉袄帽子的薄荷轻唤:“大小姐……”

“田妈,我不再是这个家的大小姐。”薄荷的脚步终于一顿,看向田妈轻轻的道,“我……走了,田妈再见。”

田妈的脸上闪过讶异之色:“大小姐你的脸……”薄荷再次迈步,大步而去,田妈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在背后大喊:“你不吃了饭再走吗?你最喜欢的菜我都准备好了,都是最清淡的,还有藕炖排骨……”可是薄荷也不再听田妈说完就跑出了玄关,一路不停。

户外的冷风飕飕的刮着,腊月里的天,如刀子割肉一般的痛。薄荷脸上的火辣开始变成了痛,牙龈都有了感觉。她脸上的肉似乎特别的娇弱,一个巴掌却像是被打了十个巴掌似的,简直挨不住!跑出大门,头也没回,这个地方,她再也不会回来,再也没有什么需要回来的地方了……再也没有了!

心,窒息一般的痛了起来,是她自找的吗?可是,不是为了找妈妈,她又岂会愿意再回到这里?在当初第一次搬出薄家的时候,这里便已经不再是她的家了啊!越想越痛,迈步向山下跑去,这个时候这个地方没有车,没有人,只有漫漫无尽的黑夜,吞噬着她的孤单形影。

此刻薄家是一片寂静,薄老爷子拉了拉身上的衣服,大步的下楼,看着薄老夫人振声怒问:“这是怎么回事!?”

“这……这我也不知道啊……”薄老夫人一脸迷茫,田妈也站在楼梯口,只抹着眼泪:“我看见大小姐的一半脸都肿了起来,好高好高,就像那次老爷打她一样……”

“脸、脸肿了?这是怎么回事啊?”薄老夫人这一听,也急了。

薄老爷子抬头向三楼正缓然而下的薄光看去:“你说,你对她做了什么事!?”

薄光阴沉着脸,此刻眼底毫不隐藏的写着后悔和恼意:“是我打她的,爸。薄荷她……已经知道她的身世了,她说了一些气我的话,我一时没忍住……所以她说要和我们断绝关系,以后不再是薄家的大小姐,不再是我的女儿。”薄光低头,痛苦从脸上纠结的闪过,她的身体里流着他的血,怎么可能不做他的女儿!?这辈子她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薄老爷子一听,气的拿起手里的拐杖就向薄光杵去:“你这个逆子,你要气死我吗?她是怎么知道她的身世的?她知道身世你不知道安慰她还打她?她就是骂你这个做爹的都是你该承受的!断绝了关系好,断绝了关系她以后就不会受这个家的气了!”薄老爷子大动肝火,骂了几句身子便有些摇晃,吓得后面的薄老夫人立即上前来一把扶住他大喊:“老爷子啊,你怎么啦?老爷子!你别吓我啊!”

“我没事……”

“爸!爸!爸你没事吧?”躲在门缝里正偷听着的蔡青奕立即跑出来,一把扶住薄老爷子,心里却在冷哼,难怪薄荷那丫头每次见到自己哪里还有从前的样子?每次都是像见了仇人似的对自己眼红,原来是因为她早就知道了她的身世,知道了她不过四薄家的一个野种!

薄老爷子甩开蔡青奕的扶持,让自己薄老夫人稳住自己,转身瞪着薄光,指着外面道:“你如果不把薄荷给我追回来,你就不再是我儿子!”

“爸……!”薄光很纠结的皱着眉头,薄荷的态度他们是没看见,摆明了要和自己断绝关系,而且这里面还牵扯到了白合……薄光的犹豫落在薄老爷子的眼里无疑被激励成更多的愤怒。二话不说,薄老爷子的拐杖便又敲了过来:“你要气死我!气死我啊?”狠狠的三拐杖落在薄光身上,是一点儿也不含糊。

“爸,你别打阿光啦,他又没错,一定是薄荷那丫头气他……”蔡青奕立即上前维护薄光,薄老夫人也立即拉住自己的丈夫,“你别打他啊,薄荷毕竟是薄家的女儿,她走了我们去劝,我们去哄,总会回来的,啊?这阿光都五十多岁的人了,你打他像什么样子!?”

薄老爷子冷哼了一声,拐杖在地上用力的杵了杵:“那他打薄荷像什么样子?薄荷二十八岁了,她不是孩子了!就算是孩子,也打不得!我今天就和你说明白了,薄家就两个女儿,无论发生什么,她们永远是薄家的骨血!”薄老爷子很少发怒,可是一发起怒来绝对是这个家的泰斗,谁也不敢惹,谁都得怕他。薄光挨了老父亲几拐杖,心里虽然也难受,可也得继续受着。

薄老爷子冷冷的哼了一声,转身又上了楼,这晚饭似乎也是不打算吃了。只是走路僵硬的有些摇摆,让薄老夫人看得心惊,也立即跟着上去了。

薄光目光空空的看着前方,蔡青奕小心翼翼的拉了拉他的衣摆:“老公……你没事吧?”

“我没事。”薄光拂开蔡青奕的碰触,转身下了楼。

“老公!”蔡青奕在身后大喊,薄光却是头也不回的走出玄关:“老王,开车!”

“是,老爷。”

看着薄光离开,蔡青奕扶住围栏的手紧紧的一握。这个家已经越来越不像个家了,再也找不到她当初苦心经营的模样,都是薄荷那个贱丫头,如果不是她知道她的身世,就不会变得这么乱,这么糟!她倒是希望薄荷永远都不要回来,不必再回来和她,和烟儿抢这个家里的一切!

*

薄荷下了山,一路慢悠悠的走着,去哪里?她不想回家,回家会被张姐和刘姐发现脸上的伤,她们一旦发现自脸上的伤难免不会告诉湛一凡,湛一凡如果知道自己今晚受的这些委屈……薄荷在路边蹲了下来,捂着额头,心里十分的难受,这种难受是难以言喻的一种别再胸口的气体,梗的她连呼吸也不顺畅。

一辆黑色的车从山上下来,从薄荷面前呼啸而过。薄荷抬头望去,她当然认得……那是薄家的车,车上坐着的人也正是薄光。

薄光冷眼的回头看向蹲在公交站的薄荷,老王犹豫的道:“老爷,要不要……”

薄光却连犹豫也没有,只冷冷的命令道:“继续开车。”

老王不敢有犹豫,立即回答一声:“是。”然后车子还未减速便又冲了出去,只将车灯远远的甩给了薄荷。

“这是你自找的……”

薄荷知道,这的确是自己自找的。可是这发生的一切,却又是必然的结果,她永远不可能和他再像从前那般,不可能再恭恭敬敬的将他封为自己生命里最重要的‘父亲’。

抹了一把脸,薄荷又站了起来,慢悠悠的朝着大陆开阔的方向走去。

身后的山道上,忽然又开来一辆车。

薄荷并未在意,直到那辆车‘嗖——’的一声从自己的面前蹿过去。薄荷捂了捂眼镜,那辆车竟然倒退了回来,再停到薄荷的面前摇下窗户,薄荷定眼一看不得不诧异的蹙眉。她是怎么也没料到,会在这样的地方这样的情景这样的夜晚遇见这个人的。

那人瞧着薄荷,勾唇冷冷一笑:“表嫂?我们竟然是如此有缘。”

薄荷也冷笑了一声:“好莱坞巨星,怎么会下榻至我云海市?”她可不认为他们是有缘。

迈克尔·怀特,湛一凡二姑的二儿子,也是在薄荷婚礼那天闯进她房间轻言调戏她,同时……还是喜欢着孟珺瑶的好莱坞巨星。

迈克尔的头发剪短,变得很精湛,一双蓝色的眼睛却精的像计算器似的,让薄荷浑身不舒服。薄荷拉开车门便坐进后座,然后冷冷的道:“不介意带你表嫂进市区吧?”

迈克尔回头看向后座的薄荷,感情她把自己当司机了?敲了敲方向盘,迈克尔耸肩:“当然不介意。”

迈克尔开的是奥迪四座跑车,坐在这后面实在是拥挤,不过这个时候他的出现已经是薄荷意料之外的事情,不然等她自己走路到能打车的地方最少还要走二十分钟,能不能打到车又是另外一个未知数。

迈克尔从后视镜终于清楚的看到薄荷肿了半边的脸,眯起双眸,似是不经意的态度淡淡的问道:“表嫂,你不会是被我表哥给揍了吧?”

薄荷蹙眉,这男人智商有问题吗?

“你表哥出差了。”微微的侧脸,用帽子边缘挡住脸上的伤。

“哦……那是谁打了你?看你脸肿的,我带你去看医生吧?”

“不用多管闲事。”薄荷冷冷的道,“开你的车。我给你指路,你把我送去这个地方。”

迈克尔轻咳了一声:“表嫂,你真的把我当司机了?我这好歹也是个大明星,要是进了市区还让发现我车里有个女人,我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薄荷蹙眉,冷冷的瞥向那迈克尔只道:“你需要我给你表哥打电话吗?”

迈克尔立即摇头嘻然一笑:“不用,能为您服务,我非常乐意。”也许是看出薄荷的心情不好,那迈克尔也不再说话,可是薄荷心里却有了疑惑,这个迈克尔怎么和那日进自己婚房挑衅自己时完全不同模样?那个轻佻邪魅,可是这个废话很多,而且看起来也要比那日的阳刚一些。薄荷又仔细的看,可是他实在是看不出来一些什么端倪,此刻半边脸痛的咬死,一说话就更痛了。

薄荷去的地方时之前租的房子,如今让给醇儿住的公寓。

在楼下薄荷才给醇儿打了电话:“开门。”

已经关灯准备就寝的醇儿立即从床上爬起来,握着电话颤抖的问:“小、小姑你来啦?”

“怎么……你不在?”

醇儿环顾了一眼房间,李泊亚的今天虽然走得早,可是这屋子里似乎到处都有他的东西?醇儿哪里敢让薄荷来这里!?

“小姑……我不在……”硬着头皮醇儿没办法只好撒谎,心里也不停的对薄荷道:小姑对不起对不起。

薄荷原本进楼洞的脚步又只好顿住,她当初把钥匙都给醇儿了。当然,也是丝毫没有怀疑醇儿会骗自己。

“那行……”薄荷淡淡的叹了口气,收起电话转身又只好离开。

醇儿跑到窗边,并着双手抱歉的看着薄荷的背影:“小姑对不起,对不起,我对不起你……”不行,从明天之后一定要大扫除,不能让那男人的气息再留在自己的公寓里,不然小姑每一次突袭自己的心脏都要弱一半。小姑这半夜来,应该没有事情吧?

薄荷拢了拢身上的大衣,此刻她是又累又饿,可是能去哪里?拿出电话,薄荷很想打电话给湛一凡,可是却又怕忍不住委屈的向他倾诉,而他这些天的电话也很少,看来是非常的忙。薄荷放弃手机,搓了搓手,看向寂冷的夜空。

“嘀——”原本离开的奥迪跑车又突然返回,薄荷冷冷的看向摇下窗户的迈克尔,他回来做什么?

“表嫂,你不回家吗?”

薄荷侧过脸去,不是太想理他。这里打车很方便,可是今天也偏偏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等了半天愣是一辆空车也没有经过。

“表嫂,我再送你吧?我都不介意当你司机了,你再等下去还不知道得挨到什么时候呢。”

薄荷看了那迈克尔一眼,实在是没有办法,只好打开后门坐了进去。

“走吧,去……河熙路。”打开包包,拿出一串钥匙,还好她带在身上了。

“导航打开……”迈克尔用手指轻点着导航屏幕,很快就设定好了路线,薄荷对他又刮目相看了一眼。不得不承认,今晚要不是他,自己的确会茫然乱撞,还不知道会撞到什么时候。

在半路的时候,迈克尔停了车又去药店和旁边的副食店不知道买了些什么,回到车里才将一大包东西塞给薄荷。

薄荷接过那一大包东西,有药有泡面零食还有……一大包冰棒?

迈克尔回头对薄荷笑笑,仔细而有关心的道:“这个季节卖的冰棍太少了,可是还好那家还有卖。表嫂,你拿冰棒先把你的脸冰敷一下吧,不然明天会肿的更厉害的。”

薄荷微微的蹙眉,所以他买这么多冰棍是给自己敷脸的?还有一条毛巾,不得不说这个小子……挺细心的。薄荷心里的疑惑却更深了,这个会体贴表嫂的男人真的是那天闯进自己房间里的那一个?

薄荷心里有疑惑,可是此刻也不想说话,用毛巾包着四五个冰棍贴上脸。虽然很冷,而且也许是怕冰棍化了,迈克尔关掉了暖气,薄荷冻得开始打牙颤,但是火辣的脸碰到这冰冷的冰棍似乎又舒服而来一些。明天还是让以为给自己拿只她们永远的药膏来,那东西比什么都管用,毕竟是有经验了。

河熙路在城南,并不是特别远,离市区也不过二十分钟的路程,地理位置特别的好。薄荷来这里,是因为她和湛一凡在婚礼之前在这里看过一套房子,后来他们买了第七层,包括七层上面的掉层和屋顶花园。湛一凡一直让装修公司的人在装修,而且也据说买好了,至于家具装置薄荷也没有操心,因为忙甚至没来看过。今天没有去处,竟然想到了这里,而自己的包里也一直放着钥匙,因为总想着某一天来看看,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一天,遇到这样的事情,这里竟然成为了自己的避难之所。

“我到了,谢谢。”薄荷下车,将已经融化成水的冰棍扔进垃圾桶里,转身对着车里的迈克尔轻声道。

迈克尔也推门下了车,提起后面的一包东西埋头便站在薄荷身边:“表嫂,你该不会不邀请我上去坐坐吧?”

“……不打算。”她的新房子,没必要让陌生人先进去,湛一凡才该是第一个进去的男人。

“表嫂,你真狠心。我今晚好歹也帮了你这么多,哎,算了算了。给你买了泡面,你就先吃着吧。”

薄荷不客气的接过来,说实话她很饿,这半夜楼上有没有家具还不知道,吃的就更加不可能有了。

迈克尔对着薄荷微笑着挥了挥手,然后转身又上了车,薄荷看着迈克尔离开自己才转身进了大门。按着自己回忆里的路,薄荷很快就摸到了五号三单元,用钥匙打开大门,按亮楼栋里的灯,按下电梯的按键。

很快就到了七楼,薄荷用钥匙插入钥匙孔,门很轻松的便开了,薄荷推开门,伸手摸到门口的灯,‘啪’的一声打亮,整个客厅瞬间点亮了。

薄荷将东西放在玄关处的柜子上,关上门踩着干净的木板走出一个短短的门廊,然后看到客厅。很温馨而又清新的装修风格,浅绿色的沙发,深咖色的地毯,黄色的茶几。电视墙的背景也是浅黄色的,窗帘是大多大多的绿色木棉花窗帘,左边的角落有个小卡座,还有餐桌是薄荷非常喜欢的现代化三面木椅。开放式的厨房,里面的设备竟然一应俱全?家具大部分都是白色,浅绿色和浅黄色,这三样色彩是主格调,属于温馨清新的田园风,而走廊里却又挂了几幅地中海风格的油画。

卧室的风格也是清新和温馨为主,白色和浅绿色浅黄色为格调的圆床,更衣间不大可是也能挂许多他们的衣服,飘窗的设计薄荷很喜欢,下面铺了很软很厚的垫子,几个枕头落在上面非常的惬意。书房和客房薄荷也走了一圈,都非常的满意。然后就是楼梯,上去还有阁楼和一个屋顶花园。薄荷走上楼,打开灯,一个橘红色的吊灯照亮屋顶花园。

左边是小假山和哗哗的水流声,薄荷弯腰一看,竟然还有几条黑色和红色的金鱼在欢畅的游来游去。左边是用玻璃隔起来的花花草草,还中间是一个白色的椅式秋千。薄荷扶着秋千坐下来,抬头深深的叹了口气,再也忍不住的从衣服里摸出电话来,按下那个已经能熟记于心的号码,很快那边的人便接了起来,只是低低的一声:“喂,宝宝,还没睡?”薄荷便已经忍不住的红了眼眶。

缩起自己的腿,抱着双臂,薄荷握住电话淡淡的‘嗯’了一声:“今晚我到河熙路来了。见到我们的新家。”

“你竟然先去了?喜欢吗?”

“嗯……”薄荷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很喜欢,就想和你说声谢谢。”

“傻宝宝。我还在工作,这几天见了几位军区的将军,也见了几位高官,收获还算不错。”

薄荷微微的笑了笑,当然知道他是拉结关系。

“还是不要和我说这些吧……”怎么也不好,她毕竟是个检察官,不想沾惹他的生意。

“嗯,不说。”

薄荷觉得一笑脸也痛,下去还是要吃些消肿的药才好,还好迈克尔给她买了一些。

“一凡……我想你。”匆匆的说了一句便挂了,薄荷从秋千上爬下来,转身下了楼。

湛一凡怔怔的盯着电话,许久嘴角才缓然的勾起一抹笑意。不过想起李泊亚之前打电话来不经意的说她被抓去了薄家,难道出了什么事?不然她的声音听起来怎么会有一些怪怪的?

薄荷一个人煮了泡面,又给洛以为发了条短信:明天把那药膏再给我拿一支。然后洛以为再发炮弹似的短信过来追问,她也不看只是吃自己的泡面,然后洗洗上床便睡了。

一个人滚在大大的圆床里,是无比的安心。

被子还是新被子的味道,房间也是新房间的味道,床头挂着她和湛一凡的婚纱照,床头柜上也摆了一副他们在森林里追逐的某一张画面。薄荷拿起来,看着照片里的自己,有些陌生却又无比熟悉的自己,可是无论如何湛一凡也在身边。而现在……薄荷轻轻的叹了口气,他一定会早早回来的。

她不想一个人孤军作战,因为……真的好辛苦。

*

第二天起来,无疑的,脸还是肿的,虽然不及昨晚的厉害,可是要去上班是不可能了。

硬着头皮薄荷又给检察长打电话,自从神偷的案子公诉成功,这一大功记在他们部门之后,检察长对薄荷是特别的青睐。而且,薄荷为了争取婚假时那不卑不亢的态度,也似乎让检察长对她又另想想看了许多,所以有检察长的电话对薄荷来说自然是理所当然的。

只是检察长听到薄荷又要请假时明显犹豫了:“又请假吗?薄部长啊,你应该知道的,我们省的人大开召开了……”

“我……生病了,实在是去不了,检察长我知道您对我好,等我身体状况一好,我一定马上去上班。”

“哎……再过一周就该放假春节假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检察长……谢谢你。”

挂了电话,薄荷才给洛以为回复了一条短信:“我在河熙路88号,你能过来吗?”

洛以为一个电话打过来,薄荷犹豫了一下接起来,洛以为却劈头就问:“你怎么回事儿啊?怎么会需要药膏呢?一个晚上不回短信,要急死我啊?”

“你别告诉有力……”薄荷现在才想到这个茬,如果让有力知道了,湛一凡就一定会知道!

“他已经知道了……”

“洛以为!”薄荷一声低呼,自己没交代的事情,她就想不到吗?这个没心眼儿的女人!

“你到底怎么回事儿啊?”

“你先把药膏拿来吧……和上次一样的情况。”

洛以为倒吸了一口气,在那边似乎就跳了起来:“谁啊谁啊?谁又打你了?他妈的气的我要说脏话了,他究竟是哪个王八羔子……¥,¥,……”

薄荷无奈的叹气,她怎么忍心告诉以为是自己的父亲打得?这样残酷的事实,任谁听见都会心寒。

洛以为把药膏送来的时候,薄荷戴着大衣的帽子正在大门口啃包子。

洛以为将车停在门口,就跳下车,然后带着药膏直奔薄荷。

“我看看,”洛以为脱下薄荷的帽子,摸着薄荷的脸蛋儿左看右看。薄荷的嘴上还全是油光,洛以为却看得一片心惊,也不顾形象便气的大呼:“虽然没有上次严重,可究竟是谁啊?你傻啊,别人打你就让打啊?你自己看看你成什么样子了?哪里还有平日里威风又霸气的样子!?”

薄荷赶紧拉着洛以为进了大门,一路走都避开路人的眼光,上了楼进了屋薄荷才将自己啃了还剩一半的包子放下,用纸擦了擦嘴才看向已经平静许多的洛以为:“冷静了吗?”

洛以为气呼呼的迈步走进房间里,在客厅里坐下来才道:“行啦,行啦,我不发火了。”

薄荷捂着还肿的脸,伸手问洛以为要过药膏:“给我吧。”

洛以为拉着薄荷坐下:“我给你抹!你是不打算告诉我了吗?”

薄荷就真的坐着不动让洛以为温柔的将冰凉的药膏涂在脸上,虽然有些刺刺的痛,可是她很清楚的知道这药膏的药效,非常的管用。

“其实,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而是没必要说……嘶……”薄荷睨了突然手中的洛以为一眼,“轻点儿,再破皮,我就打算辞了工作不出世了。”

洛以为气哉:“哼,你还知道一张脸对女人的很重要性啊?”

薄荷叹息:“我也是个女人嘛……”哪个女人都爱漂亮,曾经自卑的自己不爱漂亮,可如今自己已经渐渐有了丁点儿自信了,她可不想把这好不容易建树起来的自信就这样给抹杀掉了。

“对了,让有力不要告诉他波ss,湛一凡在工作,没必要为这事儿赶回来。”

洛以为一顿,缓缓的道:“迟了……有力说湛先生早上就会赶飞机回来,这会儿……应该快到了?”

“洛以为!”薄荷气的低声一喝,洛以为一颤,扔下药膏便站了起来:“我还得上班呢,我就先走了。对了,这房子我喜欢,下次再来好好欣赏……”说完洛以为竟然就这样夺门而去了!

薄荷怒,不过脸又痛,没办法只好捡起药膏先去卫生间解决一下。

薄荷开始忐忑,她是真的不想让湛一凡知道这事,他知道又能怎么样?不可能给那个人一耳光的,那样的事情做不出来。薄荷目前最重要的,不是和那个人作对,而是找到妈妈,只有找到妈妈才能给那个人棒头一喝,告诉他自己即便没有他,也能找到妈妈!

薄荷暂时按耐住对湛一凡可能已经回来这事儿的忐忑,拿起电话走到床边给张煜寒打了个电话。

“张煜寒,帮我去监控室做件事儿……嗯,我今天请假,梁家乐问我做什么?哦,不用管他,你帮我先做好这事儿。昨天下午下班,时间大约是五点四十,在停车场帮我调出与我说话那阿姨的照片……对……然后再帮我跑一趟派出所户籍科……对……帮我查一下这个阿姨的身份,工作家庭住址……不要告诉任何人,做的秘密点儿,好……嗯,挂了。”

挂了电话薄荷才缓然的松了口气,那个魏阿姨一定认识妈妈,可是她是在哪里见过自己?找到这个魏阿姨,这一次是不是就能找到妈妈了?想着薄荷在房间里徘徊着思考,如果找不到这个魏阿姨,又该从哪里下手?照片的事不知道湛一凡那边处理的如何,这好些天了是不是也该得出个结果了?

就在薄荷还在徘徊的时候,门口传来异响,薄荷一顿,回头向门廊的方向望去:“一凡吗?” 首发

声音一顿,薄荷错了两步望去,果然是湛一凡。

手里挎着大衣,别的什么东西也没有,可是看起来却是风尘仆仆的疲惫和憔悴。下巴甚至扎了些沧桑男人的胡子出来。

好些天……没睡好了吗?

“你的脸……”湛一凡睁大眼睛看着薄荷,扔掉手里的衣服便大步的走来,薄荷捂了捂脸,突然转身想退。可湛一凡脚步太快,在薄荷刚刚有这一个意图的时候他却已经快步而来,一把抓住薄荷的胳膊,大手捂住了薄荷刚刚上了药膏的红肿脸颊。

“我……”薄荷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其实……是因为……被他发现照片然后摊牌……”

湛一凡将薄荷紧紧的抱进怀里,薄荷嘴里的话一顿,再也说不出来。

湛一凡紧紧的压着薄荷的背,重重的叹了口气:“受了很多委屈吧……”

131 一凡的表白

薄荷轻轻一颤,湛一凡又道:“是我不好,只顾着工作,这种时候却不在你身边……”

薄荷摇了摇头,死死的咬着牙不让自己的眼泪夺眶而出。可是双手却紧紧的拽着湛一凡腰间两侧的衣裳,声音也有些压抑的颤抖着:“不,这些事,我还承受得起。我不告诉你,是因为我知道你的工作也不轻松。”

“女人,你真的要这么理智吗?”湛一凡气的一个大巴掌恨不得用力落在薄荷的屁股上,最后却也只是轻轻的拍了拍,然后知抱的更紧:“那个人打的?”

薄荷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沉默。她并不是维护那人,而若是羞于启口,被同一个人打过两次,虽然是自己的父亲,可是对她来说却是不同程度的打击。从前是失望,这次却是绝望。

“告诉我,他是不是打了你?”湛一凡放开薄荷,抓住她的胳膊,看着她的眼睛执著的质问。

薄荷点了点头:“因为,我惹恼了他。”

湛一凡眼神一狠,冷漠的脸上闪过一抹阴鸷,抓住薄荷的手一重,两只大手完全也能握住薄荷纤细的胳膊。薄荷知道湛一凡动怒了,他虽然没见过湛一凡动怒的时候有多恐怖,却知道这男人是不轻易生气的。

“摊牌也好,”薄荷微微的笑了笑,试图安慰湛一凡此刻有些紧绷的情绪:“与他们就此断绝关系,薄家……从此以后与我也不再有关系。如果不是妈妈叫白合,我也想干脆姓了白算了。”只是白合与白荷同音,叫起来分不清。

湛一凡冷下神色,松开对薄荷胳膊的钳制,伸手轻轻的摩挲着薄荷抹了药膏的脸蛋儿,眯着眸子轻轻道:“这一巴掌,绝对不会白挨。”

湛一凡并不是白白跑回来看一趟薄荷,他还带了一样对薄荷来说非常重要的信息线索。

拿出白合的那张照片,湛一凡又将四章图片从大衣里摸出来,铺在茶几上,指着道:“这四个地方,都有与岳母照片里相同的背景。”

“不是有一百多处吗?”

“利用阳光的直射度斜射反射度,还有地理位置,这是排除后剩下的四个地方。一个在美国的东部,一个在加拿大的南部,一个在韩国的济州岛,一个就在这云海市。”

“云海市?”薄荷拿起那张云海市的图片,是彩印的图片,和妈妈照片里的背景一模一样。又拿起另外三张,也是一模一样,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相似的地方?如果不是湛一凡亲自拿来的,她甚至不信,在拍出之前,竟然会多大一百多处?是那些黑衣人背后的人使得障眼法?故意而为?

“这都是什么地方?”薄荷抬头看向湛一凡又问。

湛一凡指了指美国的图片道:“这是公园。加拿大的是疗养院,韩国的是度假村,而云海市这一张,并不清楚。”

“不清楚?怎么会有不清楚的地方?”

“因为,很私密。”

“究竟……是怎么回事?”薄荷越来越觉得这件事诡异了,既然能排出这张照片,而且找到它就在云海市,为什么不知道这地方是什么地方?

“它好像一直秘密的处在云海市的某个角落,也有人曾经去过这里,见过这个地方,可是真正进去的人出来之后,却又会忘记在里面曾经的一切。所以,对这里的印象,没有人真正的记得,只大约知道云海市也有一个这样的地方。”湛一凡的神情很严肃,这事儿他处理的的确效率不高,没什么好说的。

毕竟他来云海市来中国的时间太短,正在事业稳定阶段,正在拉拢关系的阶段,事业忙不过来的同时还需要亲力亲为的去找这件诡异的事背后的真相,如此便已是高效率了。可是薄荷昨天的遭遇,虽然她并不想仔细的说,但是却给湛一凡的心底加了一把火,他知道这件事不今早解决,只会给薄荷带来更多的疲惫烦累和苦恼。

薄荷摇头看向湛一凡:“云海市为何会有这样的地方?为什么我找妈妈会这么难?”

湛一凡伸手将薄荷抱进怀里,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亲:“宝宝,我们一定会找到妈妈的。”

薄荷将额头抵在湛一凡的肩上,这消息是好消息却又不是好消息,凭直觉她知道妈妈不可能在国外,一定会是在云海市这个秘密而又不为人知的地方。

“对了,一凡。”薄荷突然抬头,她怎么就把这件事情给忘了,想起那个魏阿姨薄荷立即道,“前天下午有个阿姨到检察院去找我,她说她姓魏。她说,我与某个人年轻的时候非常相似,她似乎有话要告诉我。可是后来爸……后来那个人出现了,我还没问个仔细她就跑了。我觉得这个魏阿姨很可能会是个关键人物,会比这张照片还管用。我已经让张煜寒调出魏阿姨的监控路线的照片去派出所户籍科帮我查去了,这事儿……应该靠谱!”一时的心灰,有可能以为路已经走到了绝路,可是偏偏事实证明,路只不过是拐了个弯,也许这个弯会离终点更近。

湛一凡欣慰的摸着薄荷仰着头望着自己的脑袋:“看吧,天无绝人之路。”刚刚说罢,湛一凡的电话便响了起来。

薄荷起身,湛一凡接电话,说话的声音很低,可是听得出是在谈论公事。薄荷进了卫生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这半张脸似乎好了许多,明天应该能消肿。说实话,湛一凡刚刚回来的时候,她有些不好意思让他看到自己这模样。她在他面前几乎没有这样丑过,即便当初狼狈,却也是另一种形象,绝不像今天这样……薄荷叹气,还好他的表现没让自己失望,果然不是看中外貌的男人。

“宝宝,”湛一凡突然出现在卫生间门口,有些为难的看着薄荷。薄荷甩了甩手上的水珠,打开一旁的柜子拿出剃须刀和剃须水,然后冲湛一凡挥了挥手:“你先过来。”

湛一凡看懂薄荷的意图,自己摸了摸有些扎手的下巴,缓步走了过来。

薄荷拉过椅子,然后拉着薄荷坐下,自己则喷出剃须水抹在他的下巴上。

“再累,也必须好好睡觉,好好休息。事业固然重要,可是身体更重要。还有,不要再为我的事情跑回来,我自己知道处理的。”一边抹着泡沫糊了他的半张脸,一边却不忘的交待,湛一凡也只看着她并不说话。

薄荷用剃须刀,是最原始的剃须器,并不是电动剃须刀,那东西湛一凡放在车上,一路回来焦急也就忘了。经过这么一夜,胡子长出来而且硬硬的刺人,剃须水能帮助剃须刀更好更顺利的剃下这些胡须。

轻轻的刮过,一道干净的肌肤便露了出来。两道,三道,薄荷小心翼翼的只摸着湛一凡的下巴替他刮着因为她才长出来的胡须。终于刮干净了,应该是一根都不剩了,薄荷用干净的毛巾替他擦着脸,擦着擦着手就被湛一凡轻轻的握住。

“宝宝。”湛一凡轻轻的咽了口口水,伸手一拉便将她带入自己的怀里。

薄荷有些诧异的看向湛一凡,又指了指的脸:“不会看见我脸这样了,还想做什么吧?”

“嗯……”湛一凡憋屈的点头,点完头也不再犹豫,低头便吻住了薄荷的唇。薄荷因为觉得脸痛,所以没什么心情,更没什么**,推攘着湛一凡,推了几下湛一凡尝了一下鲜便放开她了。

“我再去几天,事情处理完就回来。”

“……嗯。”

“如果找到她了,也给我打电话。”

“嗯……”

“我走了。”

“嗯……去吧。路上小心。”

湛一凡微微的深呼吸了一口气,突然起身,放下薄荷,转身便离开了,头也不回,脚也不顿。

薄荷也不跟出去,只是转身在他刚刚坐过的椅子上坐下来。其实,寂寞和孤单这种玩意儿,习惯就好了。太过依赖一个人,也不是一件好事……就在薄荷惆怅时,背后突然一紧,薄荷的呼吸一窒,连头也不敢回。

“宝宝,我爱你。真的。”炽热的呼吸喷洒在薄荷的耳朵上,然后怀抱一松,再然后,头也不回,再次离开。

关门声重重的传来,将薄荷震惊的情绪震回,久久……久久之后,她才仿佛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事,仿佛记得刚刚好像……他说了什么话?他说……他爱她!?

薄荷震惊的拽着拳头,突然起身,跑到阳台上,低头望去楼下是一片空荡。薄荷又转身跑到另一边的阳台,下面也是一片空荡。薄荷又转身跑上楼,楼下依然没有他的身影。已经……走了吗?

薄荷狠狠的咽着口水,紧张跳动的心脏在这一刻似乎恨不得跳出薄薄的一层胸腔。在秋千上坐下来,掏出电话来,薄荷犹豫着播出湛一凡的号码,可是不知道为何又一个个的删除了数字,但是忍不住的又亲手输下那几个字数字,如此反反复复了几下薄荷终于对这样犹豫的自己也厌烦了,按下拨通键,拿起手机贴近耳朵,然后就听到电话那端传来的‘嘟——嘟——’声。

薄荷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湛一凡的声音低低的响起:“喂?”

薄荷紧张的咽了口口水,小声问:“刚刚……你说了什么?”

那端的湛一凡沉默了几秒钟,缓缓的又说了一句:“我……爱你。”其实,如果不是这个念头那么强烈的在胸腔里回荡,他是不会赶最早一班飞机回来的,因为九点钟,也就是此刻,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会议正在进行。

经受了那么多委屈的薄荷,在这一刻终于默默的掉泪。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会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会有一个人爱着她?对她来说,是何等的重要的一件事。

“一凡……谢谢你……”薄荷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可是她真的掏心掏肺的感谢着湛一凡对她的爱,在这一刻激励了她,给她沉寂而又疲惫的生命点燃了一坛旺火。其实,不是不明白的,他对她的好,是那样一点一滴的沁入生活沁入生命,但是亲耳听到这样的表白,又是另一番感受,另一件事。

“……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湛一凡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些落寞。

“等你回来…”薄荷突然慌乱,湛一凡只淡淡的‘嗯’了一句,“那我挂了。”

电话很快就挂了,薄荷紧紧的握住电话,她知道他在期待着什么。可是话到了嘴边上却说不出来。她是个不习惯表达内心感情的人,如今已经开朗许多的性格完全是被湛一凡所影响,要不是他牵着她的手一步步走出象牙塔,她一定还是那个阴郁的自己。所以,对湛一凡的感情是非常的复杂的,感谢他,他就像一个父亲教导自己。佩服他,因为他足智多谋比自己心狠比自己行事果断比自己哪方便都要厉害,这是她不得不佩服的地方。可是有时候,他又像一个孩子,幼稚的需要她去哄去劝。

薄荷也不知道曾经听谁说过,一个好丈夫,像父亲像偶像像爱人又像儿子。同样的的,一个好妻子,要既像母亲,又像姐姐,又像女儿。

她对湛一凡……也是爱的吧?这个时候,薄荷发现其实自己也很自私,她欣喜着湛一凡对自己的表白,却不敢确定自己的心意。

*

薄荷晚上就回了西区。

脸上的肿已经消散了,只是还有些微微的发红。

张姐见到薄荷,忙不迭的走过来便问:“夫人,你昨晚怎么一晚没回来呢?”

“张姐对不起,我忘了给你们打电话了。”薄荷是真的抱歉,原来这个家里没有湛一凡也会有人牵挂着自己,她们对自己的真心,她何尝看不见?

张姐重重的叹了口气:“夫人,你可让我担心死了。不过现在看到你回来我就放心了,今天的汤药要喝吗?”

“晚饭之前喝一碗吧。”薄荷换了鞋便缓缓的朝楼上走去,“我休息一下,晚饭之前叫我就好了。”

“好的夫人。”

薄荷上楼,先泡了一个澡,其中也给张煜寒打了个电话,张煜寒跑了几个区都在找这个章阿姨的线索,据说明天就能出结果。

薄荷心里欣慰,感觉自己这一次确确实实应该是找到一个大的关键人物,也希望这个章阿姨不会让自己失望!

泡完澡,又吹完头发,薄荷刚刚在床上躺了十分钟张姐就来叫她下楼吃饭。

薄荷拿着ipad便吃饭边看新闻,想关心一下a市那边的经济新闻,其中的意思也就不言而喻了。

翻着翻着,薄荷的手顿住,她倒是看到了不少a市的新闻,而且还无意外的看到了湛一凡霸占着头条新闻,但是她却没想到孟珺瑶原来也在a市。

薄荷的心里有一些泛酸的感觉,这个孟珺瑶对湛一凡的企图太明显,但是她也清楚湛一凡,就算落花有意,可是流水无情。

但是薄荷承认自己手贱,所以她点开所有的图片,两张是他们一同剪彩的新闻,两章是打高尔夫球时的侧影……薄荷还记得自己和湛一凡第一次打高尔夫时自己和他较劲的场景,如今却似乎已经过了好久了。再往下看,是他们同乘一辆车,这两张倒像是偷拍,因为是晚上,两个人穿的又很休闲,所以很模糊,看在外人眼里真的很像是两个人单独出去。下面配备的文字让薄荷心里更是添堵,什么:湛一凡新婚一月偷腥。

偷你妹啊,不知道他们是青梅竹马啊?你全家才偷腥!

薄荷气的关掉新闻页面然后扔到了一边去。湛一凡,你出门就不能小心些吗?商业合作没关系,就不能……不一起出去么?薄荷郁闷的叹息,随即又预料到自己此刻狭隘的心思,自己暗惊,她怎么变得如此小心眼儿了?不过是和孟珺瑶一同出行,指不定还有别的人,还有别的车呢,怎么能单凭一张照片就断定这博取别人眼球的新闻上的文字呢?湛一凡没说过,就说明根本没发生过这样的事,她应该相信湛一凡。对,不能被这种事情困扰,湛一凡不会做任何对不起自己的事的,今天早上才回来找自己,今天早上才说了爱她,她是他的妻子,必须要信任他。

“夫人……你没事吧?”张姐见薄荷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模样,有些担忧的问。

“没事。”薄荷蹙着眉摇了摇头,顿时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吃饭的胃口了。勉强着又吃了一些,薄荷像是终于不想勉强自己了,放下筷子抱歉的看向张姐:“张姐,你做的饭很好吃,可是……我今天可能不太舒服,不想吃了。要不你都放起来,等我饿了,我自己来热,你们也去吃饭吧,然后就去休息,别管我。”

“夫人……”张姐和刘姐都是被湛家高薪请来的专业管家和保姆,见着薄荷这模样都有些吓住了,薄荷此刻也顾及不了她们二人的情绪,自己起身拿起ipad就又上楼了。

回到房里薄荷刷了个牙就上床了,在床上忍不住的又翻了几篇新闻,翻着翻着她才发现自己这几天有多忽略湛一凡。他似乎真的是马不停蹄的在忙工作,因为几乎每天都有他的新闻爆出,a市那边炒的是热火聊天。他这样的商人,享誉国际的大企业,长得又帅甚至拥有一部分的拥戴者,孟珺瑶又紧步不离,薄荷难受的捂着额头长长的叹了口气,她是不是太沉浸在自己的事情里,真的太忽略他了?他每天那么忙,却还要帮自己,他不是钢铁侠,不是超人,哪里有那么多的三头六臂?

“一凡,对不起……”薄荷看着屏幕上湛一凡的照片突然低声道,然后放到一边就躺了下来,找到妈妈以后她一定会安心做一个好妻子,工作不再是全部的重心,调好身子为他生个孩子……薄荷如此想着,这就是她最简单的愿望啊……

*

翌日,薄荷因为在家休息的很好,很早便起床了。

走到卫生间去检查脸上的伤,已经恢复如初,皮肤白皙而又透着分析,两边一样大,薄荷放心的松了口气,总算能去工作了。以后这张脸……薄荷摸了摸,再也不会挨任何一个巴掌。

薄荷下楼,也许是昨晚吃得太少所以早餐吃的有些多,当然也没有忘记喝调理的中药,然后又提了保温桶才让小王送自己去检察院,她的车前天就停在检察院,让小王早上送自己去,晚上自己再开车回来便是。

走进办公室,张煜寒果然已经到了。

薄荷先将保温桶放在自己的桌子上,然后转身对着走来的张煜寒:“怎么样?”

“给你找出来了。只要是云海市的人,不愁不好找。”张煜寒将资料交给薄荷,“章铃枝,五十五岁。家庭住址:河熙路199号1号楼五单元402号。这是她现在工作的地址。”

薄荷接过来一看,资料上的照片的确是自己见过的章阿姨无误,再看工作的地点,国贸大厦?

“是清洁工。”

薄荷颔了颔首,收起资料拍了拍张煜寒的肩:“辛苦了,今天中午食堂我请客。”

“就食堂啊?”张煜寒顿时失望。

“下班去我家里吃饭?”

张煜寒立即开颜一笑:“行啊。不过,老大我问你啊,之前你租的那个房子是不是会继续租下去?”

“不,三个月以满就不租了。”因为薄荷从舅舅那里听过,他们会给醇儿在云海市买套房子。

“哦……原本前天想去问问的,可是走到楼下看见灯突然熄了,我和胡珊就回去了,没打扰白小姐睡觉。”

薄荷挑眉:“……不是突然出去的吗?”

“不是啊,我们没听见关门声,也没看见她下来啊。”

薄荷心生疑惑,那醇儿为什么说她不在家?

就在这时,梁家乐进了办公室,看到薄荷忙不迭的冲过来,一脸的愧疚之色:“老大,我对不起你,昨天你生病是因为我吗?”

“不然,你以为呢?”要不是这小子,自己就问道魏阿姨了,也不会被那人给带回薄家。但是薄荷知道,这事儿的确不能怪梁家乐,梁家乐本来就少根筋,除了法律背得好之外,其余什么都是个白痴,感情白痴,为人处事也是白痴。

“老大,我跪求你原谅。”梁家乐熬了两个晚上都没睡好,此刻听薄荷这样说,心里更是不痛快了。

张煜寒在一旁看热闹:“你快跪,我看这呢。”

“呃……”梁家乐犹豫了,这不能真的跪吧?男儿膝下有黄金来着。

“那什么,”薄荷笑了一声,“今天中午请吃饭,就原谅你。”

“真的?老大,真的!?”浓重的后鼻音,表达了梁家乐此刻不可置信力度。

“难道还能煮的不成?”薄荷折身回到自己的作为,张煜寒‘噗嗤’笑了一声。

“不过,你请他们吃就是了,我中午又是要出去一趟。”从十二点到两点之间有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她要趁着这个时间去找魏阿姨,必须找到她!

“哦,不。老大,我要等你回来再请!”梁家乐顿时由喜到悲,这群鸟人有什么好请的,他欠的是老大又不是他们,蹭饭已经够无耻了。

“五荤三素两汤。我已经替他们点好了。”薄荷低头翻文件看也没看梁家乐那悲戚的脸一眼,张煜寒大手一捞立即将梁家乐带走:“别打扰老大工作,告诉你啊,糖醋排骨不能少,还有那个红烧狮子头……”

“滚粗……”

薄荷蹙眉:“办公室,不许骂人。”

“嗷……”

薄荷笑了笑,其实,谁能嫁给梁家乐这样单纯的男人,也未尝不是一件快的事。可惜这榆木疙瘩是不懂醇儿的情了,醇儿似乎也真的渐渐放下了他……又是另外一个自己,在对方还不知道的情况下就结束了这段暗恋。不过此刻薄荷却在考虑一件事,醇儿……前天晚上难道骗了自己!?

*

薄荷喝了中药,就拿了面包一路啃一路下楼准备去车库开车。

谁想,会在电梯里遇到容子华?

薄荷向容子华点了点头,容子华则朝她浅浅一笑:“怎么中午吃这个?”态度很自然,也如从前一样和她很熟似的。

薄荷想起答应他要做回朋友的事,便点了点头咽下嘴里的面包才道:“嗯,因为要出去一趟。”

“哦……我也是。”

薄荷淡淡的勾了勾唇:“你……今天回来上班的吗?”

“嗯。”

“怎么样?”

“等她好了,就去领离婚证。”

“不是这个事,是……你现在的心情……我知道我或许不该问,只是……”只是就想问一下,抱了些歉疚的态度。

容子华淡淡的‘哦’了一声:“挺轻松的。真的。”

薄荷缓缓的松了口气:“那……就好。”

电梯一开,薄荷点了点头率先走了出去。容子华在后面缓缓跟着走出来,看着薄荷远去的背影轻轻的叹了口气,脸上浅浅的勾着释然的微笑:“看吧……像以前那样……没有那么难的……”

薄荷几口吃了面包,坐进车里收起垃圾,然后启动车子向国贸大厦而去。

在国贸大厦当清洁工的阿姨怎么可能会认识妈妈呢?薄荷并不是瞧不起魏阿姨的工作,而是想不到这样南辕北辙的两个女人怎么会有牵扯关系。可是抱着不能放过任何一丝线索的态度薄荷还是要去找这个魏阿姨一趟,而且她的直觉这一次异常的强烈,强烈的告诉自己这个魏阿姨会是个关键人物,仿佛……找到她,就能找到妈妈似的。

到了国贸大厦,薄荷的车根本无法停,因为停车场竟然停满了。

往日里人口正常的国贸大厦今天怎么这么热闹?薄荷将车停的很远,然后穿过地下室又过天桥才到了国贸大厦,一路向台阶上走去,薄荷发现竟然是一群年轻的男男女女集聚在国贸大厦的门口,手里都举着不同的拍着,薄荷一开始还以为是‘学生活动’,可是仔细一看哪里是学生活动,根本就是追星活动。因为那些高举的牌子上,要么就是迈克尔·怀特的照片,要么就是迈克尔·怀特的荧光名字,难道他今天也在这里?没这么巧吧?不过,他本就是好莱坞明星,要来中国的话,的确很容易形成如此的轰动,而且也必然少不了某些目的性的宣传活动。

薄荷从最下面一直往上走,走过大约两千人的粉丝才走到大门口。这些粉丝大部分都是小姑娘,而且训练有素的样子,整整齐齐的排着队从门口到最下面的马路边上,完全不需要保安人员整队,薄荷点了点头觉得他们上大学的时候肯定还是进行了有效的军训的。

薄荷走进大门,不料却被两个保安拦下。薄荷立即掏出自己的工作证:“我是检察官。”虽然没说明,但是这些人见了检察官一般都会客客气气的让路的,毕竟检察官还是不敢惹的。

但是今天不同往日,那保安看了薄荷一眼,还是不客气的往前站了一步,低头用俯视的目光瞪着她:“管你伪造了什么身份,今天也不可能让你进去。”

她伪造?薄荷第一次对此事感到好笑,冷冷的斜着那保安,一脸冷意:“我为什么要伪造身份?你以为我是脑残追星族?”

后面的专业粉丝听了不乐意了,一个画着大大的眼睛的姑娘瞪着薄荷就道:“前面的大妈,你会不会说话啊?什么叫做脑残追星族?告诉你呢,我们才不是什么脑残追星族,我们迈克尔是最帅的明星,他和别的明星绝对不一样!你知道她吗?你知道他多帅多有才华吗?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有四分之一的中国血统!是我们中国和英国的混血儿好不好?”

薄荷眉梢一抽,叫她大妈?她有那么老吗!?再说,那迈克尔明明就是她小叔子,她哪里需要去崇拜他!?

薄荷不耐烦的继续瞪着那保安:“你让不让我进去?信不信,我打电话给你们的总经理,让他亲自出来接我?”这国贸大厦的总经理电话是几来着?曾在聚会见过好几次,就算不卖他检察官的面子,也会卖她薄荷的面子的。

那保安突然有些犹豫了,因为他发现这薄荷的确是不太像那些追星的孩子们。

就在此时,大厅里突然跑出来一个人,那个人是个外国人,见到薄荷先是恭恭敬敬的点了一下头,然后低头对那保安用蹩脚的英文道:“让开……自己人……”

他是谁?薄荷还在郁闷时,后面的粉丝们却突然狂热的尖叫了起来,薄荷抬头望去,迈克尔?原本要让路的保安立即堵住门口,后面的四五个保镖也通通冲了上来,堵住门口,以防粉丝们爆裂。薄荷被这突然变化的情形惊吓,脚步一乱,人也被挤到了边上去,脚上的高跟鞋有些不稳的跌来跌去,她心里暗叫不好,不能在这里丢人的背挤跌倒啊!

就在这时,原本在里面的迈克尔竟然冲了出来,突破粉丝的重围,一把扶住薄荷,还低喊了一声:“表嫂,你没事吧?”

这一声表嫂,你没事吧,顿时愣住了所有的人。

薄荷摆了摆手:“没事。”站好了身子,推开那迈克尔,薄荷有些没好气的看着他:“找什么地方不好,还非得今天……粉丝见面会呢?”

“表嫂原来你知道啊?所以到这里来探望我?”迈克尔一笑,这一笑顿时迷煞了周围所有的粉丝,那些粉丝又立即狂热的围了上来开始对迈克尔抹胸摸屁股摸腹肌的揩油。

“表嫂……”迈克尔求救似的看向薄荷,他一个大男人竟然被一群萝莉给吃豆腐了。

“还不快进去!”薄荷也是哭笑不得,推了迈克尔一把,迈克尔则抓住她的手腕,两个人向大厦里挤去,保镖们也立即上前来,护住再次突破重温的迈克尔和薄荷,然后和大厦的保安一起堵在门口,迈克尔的经纪人也是那个说着蹩脚的中文的外国人立即罢了罢手大声的道:“大家安静,还有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后我们就可以入场,然后进行我们的粉丝见面会活动,好吗?”后面的翻译跟着经纪人翻译,粉丝们这才渐渐的安静下来,但安静是安静,一个个却开思图文并茂的发起微博,薄荷则成了……其中的热点人物。

薄荷被迈克尔成功的带进了大厦迈克尔的休息室,薄荷挣开迈克尔的手,自己揉了揉被捏的发疼的手腕,淡淡的道:“谢谢。”

迈克尔却是一脸的笑:“表嫂,那么客气做什么?不过你能到这里来支持我,实在让我意外啊,那个马丁,快快,给我嫂子安排个vip座位……”

“不用了!”薄荷出声阻道,“我……不是来看你。”虽然有些不客气而且不给面子,可这却是她的大实话。她还要赶着时间去找魏阿姨,现在已经快到一点了,她时间不多。

“啊?”迈克尔的脸上果然闪过尴尬,不过很快却又调整了过来,冲着薄荷向外挥了挥手道:“没关系,你如果忙,你就去忙吧。”

薄荷凝了凝眉,看着迈克尔终究还是问了一句:“你哥哥与你长得像不像?”

“你说杰克吗?”

“他叫杰克?”

迈克尔意外:“你没见过他?”

“没见过。”就算见过,也没人给她介绍说谁是杰克谁是迈克尔。

迈克尔耸了耸肩道:“你和凡的婚礼,他也去过。他虽然没我帅,但是比我高一点,头发也比我长,颜色也比我浅。”

难道出现在自己婚房的是杰克?

“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不是在农场的时候吗?”

“是吗?”薄荷凝眉,笑了笑,突然转身朝迈克尔摆了摆手:“我先走了。”

“表嫂再见啊,我走之前你要请我吃饭嗷!”余光还能瞥到挥手的迈克尔,看起来就是个阳刚的年轻男人,与那日的印象差异颇大。

薄荷离开迈克尔的休息室,立即赶往人事部。

“我是云海市人民检察院的薄检察官,想见见你们这里的一个人,调查一件案子……”

当人事部的人毕恭毕敬的带着薄荷找到魏阿姨的时候,薄荷一眼就认出了她。正和她的同时坐在楼梯间里吃着午餐,一个铁饭盒里装满了食物,虽然没什么肉可是素菜却也丰盛。

带自己来找魏阿姨的男人是人事部的一个郑姓男子。那男人看见魏阿姨便喊了一声:“魏阿姨,有人找你。”

魏阿姨回头,看到薄荷的脸,脸上闪过一抹意外便站了起来,而后竟然抱着饭盒转身就跑。

薄荷心里一顿,立即拔脚便追,一边追一边大喊着:“魏阿姨,魏阿姨你别跑,我就问你一件事,魏阿姨……”

薄荷虽然穿着高跟鞋,但也毕竟比魏阿姨年轻,这些日子身体也不是白补的,那一碗碗的中药给她增长了不少力气,从六楼追到二楼就追到了魏阿姨。喘着气,薄荷紧紧的拉着同样在喘气的魏阿姨,用力的咽下嘴里的那股难受,急急的便道:“魏阿姨,是你来找我,说我和一个女人年轻的时候很相似,你能不能把那天没说完的话告诉我?”

“不,不。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魏阿姨却矢口否认,态度竟然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仿佛那天的一切根本就没有发生过。

“魏阿姨,我求求你了。这对我很重要,你知道的对不对?你知道就告诉我吧……”

魏阿姨神色闪烁:“你要知道,你可以问那个人去,那个人不是你爸爸吗?你问他……”

薄荷已经平静了下来,镜片下的眸子闪过一抹精光:“你果然是忌惮他!为什么?那一天你原本要和我说什么话,可是他一出现你就跑了,魏阿姨你是害怕他吗?”

魏阿姨不再说话,可是她抱着饭盒的手却是轻轻的在发抖。

薄荷的心底已经有了答案,那个怀疑如魔念一般的钻了出来,侵蚀着她的心:“是他……囚禁了我妈妈?难道,这些年,那个人,他一直囚禁着我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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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今天要去接舒歌那厮。o(n_n)o~

132 车祸

“是他……囚禁了我妈妈?难道,这些年,那个人,他一直囚禁着我母亲!?”此时此刻,薄荷已经确定,魏阿姨说的人一定就是妈妈。

薄荷的质问,让魏阿姨神色闪烁,许久魏阿姨才犹豫着低低的说了句:“也不算是囚禁……你一直在找她吗?”魏阿姨的话,无疑也是确定了薄荷的猜疑。

薄荷坚定的望着魏阿姨,抓着她的手又紧了一些:“当然!她是我妈妈,我一定要找到她!我也是几个月前才知道我的身世,我一直在找她啊,不管她在哪里,遭遇了什么……我只想找到她,然后好好的孝敬她。”让薄荷想不到的是,原来真的是那个人……原来真的如她心里最坏的猜想那般,是那个人……囚禁了妈妈,长达二十八年!

魏阿姨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握着饭盒的手也微微的松了一些,看着薄荷慢慢的道:“当我看到你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以为你和那个人是一样的,我以为你也是个没心没肺的……毕竟这些年你也看过她,她却每天看着你的照片垂泪……看来,你还是有良心的孩子。”

魏阿姨的这话又让薄荷的心凉了一大截,她为什么这么说?除非妈妈的处境很困难,除非那个人对妈妈做了很过分的事情!为什么妈妈会有她的照片?妈妈会对着她的照片垂泪?薄荷的心里莫大的辛酸了起来,抓着魏阿姨的手又紧了一些:“她……究竟在哪儿?”

魏阿姨抬头看了一眼四周,拉着薄荷往隐蔽的地方走了两步,压低了声音才道:“孩子,现在阿姨和你说不清楚,你把你的电话给我,我给打电话的时候你到我家来,然后我再带你去找她,你看好吗?”

“你可以告诉我地方?我现在就去找她……”

“不不不,不能惊动任何人,那个地方也不是你能轻易的就进去的。那个地方不同于一般的同类机构,它由你父亲在暗中操控,如果被他发现你和我接近,就会牵连我,到时候别说找你母亲了,我也会被再次被关到那个地方!后果会无法预料,要不是你妈妈对我有恩,而我也与她交好,我是不会冒这个险的。所以你必须听我的,在我给你打电话之前你千万不要再来找我,也不要轻举妄动的再做任何的事,除非我找你,我会找个好时机带你去……知道吗?”

薄荷没想过事情会这样复杂,可是这个时候她好像除了相信眼前这个魏阿姨之外也不能做别的事了。匆忙的在纸上写了自己的电话号码给魏阿姨,魏阿姨好好的收了起来,然后有左右四下的看了一遍之后,对薄荷轻声道:“那我就先走了,别来找我啊。”

“魏阿姨,希望……你能让我信任你。还有,我希望能尽早找到妈妈。”

魏阿姨重重的叹了口气:“相信我吧,我都相信你了,相信你是真的想找到她。”

薄荷重重的点头,魏阿姨又转身要走,薄荷却上前一步突然又问:“魏阿姨,我妈妈她……是被关在什么地方吗?你能告诉我,那是个怎样的地方吗?”

魏阿姨的神情突然变得漠然几分了起来,淡淡的望着前方声音飘渺传来:“一个……地狱。一个进去了就想死,出来了也不想再记起的地方。”

薄荷心惊,看着魏阿姨漠然而去的背影,许久都拔不动自己的脚步。

离开商贸大厦的时候,门口迈克尔的粉丝们应该都应该进了商场,广场突然显得有些萧条了起来。薄荷陇紧身上的大衣,迈步向自己停车的方向而去。上了车,薄荷掏出电话,再也忍不住的给湛一凡拨了过去,一凡,接电话,求你了,这个时候接一下电话吧……

“喂?”电话终于被接起,可是说话的声音,却是……孟珺瑶?

薄荷的手从方向盘上缩了回来,双手握着手机,低头皱着眉低声唤了一句:“孟珺瑶?”

孟珺瑶轻佻的声音自那端轻悠的传来:“自然是我。”

薄荷呼吸一窒,湛一凡的电话为什么是她接的?薄荷沉默,沉默的正要放下电话挂断,耳边却又突然传来湛一凡的声音:“喂?我是一凡。”

薄荷又将电话贴回了耳边,有些迟疑又有些犹豫,久久才轻声道:“一凡……吃饭了吗?”

“嗯……吃了。”湛一凡的声音很冷漠似的,薄荷一顿,他的态度……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你呢?”

“……吃了。”面包算不算?

“打电话有事吗?”

没有事就不能打电话吗?薄荷的心里生出这些疑惑,关于孟珺瑶的事她质问不出口语,好像问出口会显得自己很幼稚,他们在一起合作,帮她接一下电话,也是很正常的,她该相信他。

电话里孟珺瑶的声音突然传来:“凡哥哥,和赵总的会议快开始。”

湛一凡的回答竟然很温柔:“嗯,我知道。”

薄荷的心,莫名的难受。

“晚上给你电话吧,我这边这会儿很忙。”

薄荷紧紧的捏住手里的钥匙,只淡淡的‘嗯’了一声,那边的湛一凡却已经挂了电话。薄荷看着已经被挂断的电话屏幕,还有急促的‘嘟嘟嘟’被挂断的声音,那么清晰的提醒着自己,这一切都是真的,他挂她电话,对她态度冷漠!突然,她连为什么给他打电话,原本是为了说什么竟然都不记得了。

忍不住一个拳头垂在方向盘上,薄荷趴了下去,捂住自己有些痛的胃,紧紧的皱着眉。

她安慰自己说,一定是自己想多了,一定是。湛一凡工作那么忙,这会儿还要开会,她突然打电话过去,他根本没时间和自己说话。可是孟珺瑶,他的态度却还是莫名的刺痛了薄荷。是长久以来,他对她的好,她都当做理所当然了吗?所以突然这么一冷漠,她才会这么的难受?

湛一凡,你没有变,对不对?你对孟珺瑶只是生意上的关系,还有从小交好的关系,那特别于自己的温柔,你不会给别的女人。

但是,胃好不舒服,好想吃点儿热腾腾的东西。

“叩叩~”玻璃车窗突然被敲响,薄荷一抬头,竟然看到了迈克尔。

薄荷诧异,他怎么在这里?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在举行粉丝见面会吗?

迈克尔笑着对薄荷挥了挥手,示意她将她车窗摇下,薄荷无奈,只好强忍着胃的不舒服摇下窗户。

窗户一摇下来,迈克尔就冲着薄荷露出招牌式迷人的微笑:“嫂子,我被粉丝吃豆腐,就跑出来了。现在经纪人一定气得跳脚,我都跑了这么远了,你就带我离开这儿吧?”

薄荷此刻的心情正不爽,犹如一颗定时炸弹,冷冷的蹙眉便道:“我上班要迟到了,没时间带你落跑。”

“嫂子,你好狠啊。不过……嘿,作为那天我给你的报答,你必须要救我!”说着那迈克尔就如一条泥鳅似的迅速打开门钻了进来,然后冲着薄荷不要脸的一笑:“你这车比我那车低调,粉丝们认不出来的,快走快走!”一边说还催促着薄荷,自己系安全带,还一脸期待的望向薄荷。

薄荷的心情正在低潮,可是看到这家伙竟然就莫名其妙的……平静了下来?从前,她自己觉得自己像个演员,各方面都颇有潜能,可现在她觉得自己永远成不了演员,因为她的脸皮哪里比得上真正科班生出来的专业人员?看在前天他帮过自己的份儿上,没办法,薄荷启动了车子‘唰——’的一声蹿了出去。

车子安静的行驶在拥挤的马路上,薄荷的心也被各种事拥挤着。胃不舒服,魏阿姨说的那些话,湛一凡突然冷漠的态度,孟珺瑶……这些事突然全部一起压过来,压得薄荷喘不过气来。

红灯,薄荷怔怔的盯着红灯发呆,直到迈克尔一声提醒:“嫂子?”

薄荷醒过身来,迈克尔指了指红灯:“你不走?”

薄荷这才听见后面不停传来的喇叭催促声,立即换挡踩油门,车子又缓然行驶了起来。迈克尔小心翼翼的看着的侧脸,似乎终于憋不住了才问:“表嫂,你心情不好吗?好像我前天晚上看到你开始,你就一直这脸。”

“哪种脸?”

“每个人欠你几百万。”

薄荷蹙眉,不爽的瞪向迈克尔,迈克尔立即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可我说的实话,你真的,脸沉的很恐怖啊,布满了冰霜。”

薄荷将车突然停到路边,放开门锁,冷冷的道:“下去吧。”

“嫂子,不是吧?这半路上?”

“你想去哪里?”她能带他这半截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迈克尔脸部抽搐,一张俊脸也变黑了:“至少……该请我吃顿饭吧?我快饿死了。”

薄荷突然看到街边上有家福建沙县小吃,自己锁了车,转身开门便先下了。

迈克尔一见薄荷下车自己也立即跟着,站在车边不解的看向薄荷:“嫂子,这是……”

“不是饿了吗?请你吃中国式小吃。”迈步,一边反手锁了车便大步的朝沙县小吃走去,一个大明星,吃过这样的食物吗?薄荷坏坏的勾了勾唇,领着迈克尔向前。迈克尔一边用大衣遮着自己的脸,一边还不忘左顾右盼,似乎很怕别人发现他大明星的身份。

薄荷进了点,坐下来便直接道:“来两份儿馄饨。”正巧她胃不舒服,想吃点儿热乎乎的东西。

迈克尔却一脸嫌弃的看向薄荷:“嫂子,你就请我吃这个啊?还有这桌子……”迈克尔伸出一根手指擦了擦边缘,薄荷冷冷的瞥了他一眼:“爱吃不吃。不吃蹲路边上去。”

因为这个时间点几乎已经没人吃午饭了,所以整个小吃店只有他们两个人。迈克尔见薄荷态度不爽,便立即坐下,只是用了不少纸不停的擦着桌子和凳子,看的老板娘在一旁那个心疼的小眼神儿都快直接落在他身上了。他们小成本容易吗?两碗馄饨六块钱,竟然还要被他用七块钱的纸,太亏了,太快了!

馄饨很快上来了,老板娘已经替迈克尔还第四卷纸了,薄荷没搭理迈克尔那过度洁癖的怪异行为,拿起勺子拌了拌面上的葱花,然后低头便认认真真而又缓慢的吃了起来。薄荷吃得很慢,可是一口一办,吃得很慢很香,迈克尔见薄荷那样吃,自己顿了顿也低头尝了一口。

挑眉,似乎发现味道还不错,于是一口一口。喝了一口汤,似乎也很好喝?馄饨肉馅不多,但是很香,缠绕在唇齿间,味道久久的回旋在齿间……迈克尔越吃越快,薄荷吃半碗的时候他就把一万吃完了,一抹嘴立即回头冲着老板娘一笑,伸出两根手指道了一句:“老板娘,再来两碗!”

薄荷吃一碗便够了,胃也暖了,精神也回来了一些。然后掏出二十块一块钱搁在桌子上,看着对面已经堆了两个碗又在继续奋战第三碗的迈克尔一眼,薄荷‘哗啦’一声站了起来,淡淡的对老板娘道:“钱搁在这里了,还够他吃三碗。”

“表嫂……”买可以一口吞下馄饨,可怜的望着薄荷:“你要丢下我啊?”

“我上班已经吃到了,”薄荷很具耐心的道。

“可我没带钱……”这才是他会缠着薄荷,搭她车的原因。

薄荷拧眉,又从钱包里掏出两百块递给他:“打车。”

“可我不知道该去哪里啊?我怕被我经纪人给……”迈克尔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这和我有关系吗?”薄荷淡淡的道,迈步便向外大步而去。

“欸,等一下,”迈克尔立即站了起来,扯了长长的一截纸追着薄荷就出去了,那老板娘立即开始找钱,还在后面大喊:“等一年,找钱啊,先生,小姐……”

“小费,小费。”迈克尔回头对老板娘喊了一句,谁让这馄饨竟然这么好吃呢?然后又继续追着薄荷而去,薄荷坐进车里,他也坐进车里,似乎打定主意要跟着薄荷。

薄荷蹙眉的看向迈克尔:“你是打算跟着我去检察院吗?”

“表嫂,你是检察官啊?”迈克尔听了,一脸的意外和惊讶的扭头便看向薄荷。

“嗯。”

“佩服啊!那你带我去检察院看看吧,我很好奇中国的检察院什么样子呢。”

“我没兴趣带你去。”迈克尔淡淡的道,“听懂了吗?下车,自己该去哪儿就去哪儿,别缠着我,我不吃这一套。”也许平时她会心软,可今天她已经各种不爽了,这些男人都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和她有什么关系?

“表嫂……”迈克尔妄图用可怜打动薄荷。

薄荷却脸色一沉,看着迈克尔态度强硬的只吐了最后两个字:“下车!”

迈克尔终究还是可怜又委屈的又下了车,站在路口看着薄荷冷着脸将车从他面前开了过去,越来越远,越来越远……薄荷从后视镜看到迈克尔已经逐渐看不清的身影才放慢了车的速度。

眼梢一冷,一切漠然敛入眼底。

那天晚上,湛一凡并未打电话回来。不仅如此,那之后的三四天都没打电话回来。不仅没有电话,每一天的商业头条却都能看到他,而他身边少不了的一个人则是孟珺瑶,巧笑嫣兮的站在他身边,两个人可谓是郎才女貌,商界的一对儿璧人。

薄荷也没给湛一凡打一通电话过去,可是她的心里却有一股气越集越多,到最后几乎变成了赌气。他的那句‘宝宝,我爱你。真的。’这几个字几乎每天晚上都会梦到,那一个场景,他将她从背后轻轻拥住……那一刻他喷洒出来的热气似乎还在耳根处旋绕,可是每每午夜梦醒,身边空无一人,一个人冷冰冰的躺着。

看着黑夜里的天花板,薄荷才猝然惊醒似的发现,原来自己……真的爱上了湛一凡,那种嫉妒和心痛的折磨每日反复。

而魏阿姨也一直没有联系薄荷,薄荷知道自己除了等之外别无办法,可是她知道如果再等下去,她等到不能忍的时候一定会去找魏阿姨,现在除了找到妈妈之外,她别的事情一概都不想再去想,包括孟珺瑶,包括湛一凡。

二十九这天,薄荷在办公室做最后的工作。明天就是大年三十,她晚上回去就会给舅舅打电话,然后确定初几去白阳镇,但是如果能在这之前找到妈妈,那自然是她最期盼的。

“老大,新年快乐啊!”

“老大,这个案子,你签个字。”

“老大,新年快乐哦。”

“老大,快快,帮我签个字,我马上就下班了。”

因为二十五就不再收公诉案件,所以这几天的工作完全是处理之前的积压,还有便是排一下过年期间的值班表,薄荷自然是不用排在其中,可是胡珊他们四个就逃不掉了。但即使是排班会轮班,可是春节对他们来说还是一件值得人兴奋的一件事。

胡珊他们四个一个个的和自己做了年前最后的道别,然后一个个就先离开了。王玉林是四个人当中最后一个离开的,离开前反复的看了薄荷几眼,薄荷抬头微笑的看向她:“怎么了,有事吗?”

王玉林立即摇头摆手:“没事。老大,过年我能见你吗?”

“当然,如果我在云海市的话。”

“那……我到时候找你,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终于要坦白了?还是一些什么别的事?薄荷点了点头,微笑:“嗯,好。”

“那……老大新年快乐,我先走了,明年见。”

“新年快乐,明年见。”

*

薄荷六点二十才走出办公室,一个人乘坐电梯,一个人走在空荡荡的一楼大厅里。因为人已经去的差不多了,所以检查楼特别的安静,就连看车场的大爷都在不停的搓着手跺着脚,似乎等得很不耐烦。

薄荷还是和赵大爷打了一个招呼:“赵大爷,新年快乐。”

赵大爷看着薄荷连连点头:“薄部长,新年快乐啊。”

薄荷最后朝他微微的笑了笑,开车锁坐进车里,正要将钥匙插进去,包里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薄荷先将钥匙插进去然后才将电话掏出来,是醇儿来电,薄荷接起电话,醇儿兴奋的声音便已经传来:“小姑,我坐上汽车啦。你真的不和我一起回去么?”

“嗯,我过几天再回去。”她还在等魏阿姨的电话。

“哦……那我先回去了哦,今年等你和姑父过来过一个热热闹闹的年呢。还有,爷爷说,雨辰今年过春节会请假回来哦。”

薄荷微微一笑,舅舅终究还是主动找了孙子,主动和好了。可是湛一凡……薄荷并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这个春节能不能一起过都不知道,这么多天也没有过一通电话……她不知道,他们之间是不是突然就变了,就因为她没有回应他的表白?薄荷觉得这理由,还真的苍白而又无力。

薄荷淡淡的又交待醇儿:“那好,你路上注意安全。”

“好嘞,小姑拜拜,新年快乐哦!”

和醇儿挂了电话,薄荷翻了翻短信箱,一条短信也没有。失望的捂着额头趴在方向盘上,薄荷从没觉得这么累过,这些天……每一天都过的越来越累,一个人挣扎,一个人奋斗,一个人苦涩,一个人……在怀疑,一个人在婚姻的路上前行。湛一凡,你到底要干什么?

薄荷将车驶出检察院,神情有些恍惚,这些天几乎每个晚上都没睡好,她知道自己陷入爱情就是这个模样。她也讨厌极了自己这个样子,因为这个样子只有自己知道,对方永远也不会知道她的痛苦,只有她自己在挣扎,从前对容子华不就是这样吗?不,好像,那个时候也没有现在这么痛苦……犹如地狱的火炼,想摆脱也摆脱不了。她曾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爱人,可是婚姻降临了,爱情也降临了,但是她发现的时候好像已经有些晚了……湛一凡,突然就变了。

“嗡嗡嗡……”电话突然震动,薄荷心一惊,是湛一凡吗?

没有犹豫和迟疑,薄荷伸手便从放在副驾驶座的包包里去拿,摸到还在震动的电话,拿出来一看,还未看清,眼前突然一亮,夜幕已经降临的云海市车灯繁华,刚刚驶出检察院的薄荷,迎面被一辆面包车撞了上来。

“碰——”身子一抖,头像上弹去,然后往下,额头重重的砸向了方向盘。

手指却依然按下了接听键,贴在耳边,喘着气颤抖的一声:“喂……”

“是薄检察官吗?我是魏阿姨,明天上午十点之前你来找我,我给你说地址,我带你去找你妈妈……”

一片昏天暗地,薄荷只觉得额头上有什么东西流了下来,费力的伸出另一只手摸向那温热的液体,黏糊糊的……还有些腥味。突然觉得,痛,累,还疲。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

“小姐你别吓我啊?你说句话啊?开门啊,我拉你出来!”

“小姐……小姐……”

湛一凡……我还没给你说,我爱你。

你曾说过,会宠我一辈子的。

你曾说过,不会有小三小四。

你曾说过,我是你的珍宝啊……你说过的每句话,我都没有忘记过。

湛一凡……你在哪儿?

*

薄荷再次醒来,眼前一片白茫茫。

再仔细的看,好像是天花板。然后再仔细……好像是吊瓶……再仔细,好像是……长了胡子的湛一凡。

回到了,他表白之前的模样,回到了自己给他刮过胡子那之前……

薄荷睁着眼睛平静无澜的看着眼前的男人,男人则睁大眼睛看着她,不可置信的双眼像是得到了什么惊喜似的,突然起身在她额头上重重的印下一吻,然后低喃:“宝宝,你醒了……终于醒了……”声音有些颤抖,吻她额头的唇,也很颤抖,看得出来他很紧张。

薄荷依然平静无澜,只是看着他。

男人见她的反应平淡,猛的一怔,虽然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转身便冲了出去,一般步履踉跄还大喊:“医生……医生……我老婆醒了,医生……”

薄荷轻轻的摸了摸额头,除了眉心的位置,那上面好像抱着纱布,厚厚的摸不到发痛的伤口。

经过一番简单的检查,医生对床边一脸焦急之色男人才道:“经过昨天的脑电波扫描,幸运的是,病人应该只是脑震荡。伤口有些严重,可能会留下三厘米的疤痕,没有血块压迫和脑神经伤害,已经是万幸。”

男人蹙眉,看了薄荷一眼,转头冷冷的对医生道:“可是她……好像不认识我?”

医生惊讶:“怎么会?”

男人扭头看向薄荷,却依然只在她的眼眸里看到波澜无惊,就连表情最细微的变化也没有。

“你认识他吗?”医生指着男人温柔的问薄荷。

薄荷其实很不想承认,因为装失忆这一招很烂,可是……即便是冷着脸,即便是面无表情,她还是点了点头,却还是一个连一个字也不想说。

男人听到她的答案,脸上先是闪过讶异,而后很快就沉静了下来,和医生握了握手:“谢谢。”

“湛先生还是让湛夫人住两天院再出院吧,她的身体似乎很疲惫,神经其实也很脆弱。而且……她对你的态度……”竟然被他误会成妻子失忆?这医生心里在冷笑,究竟是关系有多差啊?得让你妻子醒过来那那么陌生的眼神看你。

湛一凡却连一点儿尴尬都没有,只是冷着脸漠然的看着医生,医生自然知道没趣,默默的转身便离开了。

房间又恢复了安静,薄荷突然坐了起来,转身便要下床。

床边的男人一步冲了过来,按住她的身体,低头蹙眉不解的看着她:“你要干什么?”

“让开。”薄荷冷着脸,看也没看他一眼,终于开口说话了,却说得是如此冷意十足的两个字。

湛一凡却低声,无尽的温柔,还有无奈的口吻:“还在生气?”

“我哪有资格啊,湛先生?”薄荷终于抬头,眼神冷漠的对上湛一凡的温柔,一冷一热,偏偏都僵持不下。

突然,湛一凡低头一口堵住薄荷的唇,霸道的揉上她的唇,重重的一吮,然后张口抱住她柔软的唇瓣,探出舌意图闯进她的唇齿内。

“唔……”薄荷蹙眉,这个无赖竟然还敢吻她!?张嘴薄荷在他的舌头伸进嘴里的一瞬间,突然用力的咬了下去,虽然最后还是没有用最大的力,不过很快血腥味还是蔓延在了两个人的嘴里。

湛一凡的舌吐出薄荷的唇,捂着染了胭脂点点的唇,低头看着薄荷咬牙:“真恨!”

薄荷微微的仰起脖子,冷冷一笑,牵起同样胭脂点点的唇瓣:“那比得上您啊?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每天日子过得多丰富啊?多姿多彩的爽着吧?还回来做什么呢?还守在我病床边上做什么呢?小心孟小姐该吃醋了。”

湛一凡却按着薄荷,一个拳头揍在她的屁股上,狠狠道:“我看,吃醋的是你吧!”

薄荷顿时恼了,伸手便推开身前的男人:“湛一凡,你滚!”这一动不要紧,要紧的是牵扯到了手上的输液管,鲜血立即回潮,向输液管上跑去。

“宝宝别动!”湛一凡被退离了几步,看到薄荷手背上的输液管一片血红,顿时大急,扬眉便又大步而来,按住薄荷的手便压在床上。

薄荷用力挣扎:“你滚,你滚!管我做什么?滚!”

湛一凡抬头一凶:“给我闭嘴!不然我就再吻你!吻死你!”

“……”薄荷觉得,这对话太煽情了,不适合她。可是,她真的很想让他从自己眼前消失,她现在真的很不想看见他!

血慢慢的又回到体内,看见输液管里再次只剩下干净的液体,湛一凡终于重重的叹了口气。再看薄荷那充满情绪化的眼神,湛一凡却突然笑了,因为这么总比她那陌生的眼神更让他感觉轻松。

但是他不知道,他越笑,她就越恼,越不想看见他。

最后又跳下床,湛一凡见她又不老实,一把将她抱起来,气的低吼:“给我老实呆着不行吗?”说着对着她的屁股又是两顿胖揍。

薄荷一恼,开始四肢扑腾挣扎,这一挣扎手不回血,头却开始晕了。

唇一白,头一软,轻轻的靠在了湛一凡的怀里,看来不易情绪激动。

“宝宝!”湛一凡这下急了,立即将薄荷放在床上,薄荷却难受的望了他一眼,捂着肚子终于说出自己下床的苦衷:“我要上厕所啊……再憋下去,我要死了……混蛋啊……”她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这膀胱积了不少水,她醒来第一件儿不就是想上厕所吗?

湛一凡则是一脸寒蝉,早说不就好了吗?

坐在马桶上,薄荷捂着肚子却不肯上出来,只得望了此刻举着瓶子站在面前的男人一眼:“你能出去吗?”

“我是你丈夫,不用害羞。”

“……不是害羞。是根本上不出来。”

可男人还是不愿意动似的,薄荷只得一手抢过来瓶子自己拿着,然后指着外面冷着脸道:“出去,赶紧的!快点儿,快点儿!”他再站下去,她一定会膀胱炸掉的!

门一关,薄荷立即放松了,窸窸窣窣捂着肚子终于上完小解,整个人轻松了一大半。

拉上裤子,冲了厕所,拿着瓶子慢慢的走到镜子前。

头上缠了一圈纱布,格子病服,披散的头发,她最近好像总是受伤。伸手又摸了摸头顶,因为头顶似乎还有些痛?一个并不大的包不是特别明显,应该是向上弹的时候撞到的,其实……当鲜血留下来的那一瞬间,她以为自己便会这样死了,再也见不到他一面。

门轻轻的开了,湛一凡在门口站了站才走了进来,走到薄荷的身后,低头看着镜子里的她的那双眼睛淡淡的道:“医生说,只是脑震荡,额头破了个口子,流了血……还好还好没有淤血也没有压迫到脑神经。”

“你在乎吗?”薄荷咬着唇,抬头看向镜子里的湛一凡突然问。

湛一凡伸了伸手,似乎很想碰一碰她,可是手却还是缩了回来,只垂在一边。低头看着就在身前的薄荷,声音夹杂着紧张着急:“我当然在乎!”

是吗?薄荷低头,心情依然凝重,如果在乎,这些天的态度又是为什么?

湛一凡看着薄荷低头的模样,叹息:“宝宝,我知道这些天我给你委屈了,可是你愿意听我解释吗?”

薄荷冷下脸:“其实,不是特别愿意。”

湛一凡拿出手机给薄荷,打开手机相册:“你看看,这是什么?”

薄荷不情愿的扭捏了一下才将视线移到手机上,这一看自己却愣了?

她和迈克尔的照片?从第一天晚上,她在棕谭别墅区的山道下遇见他,到后来又坐进他的车,还被他送别。然后是国贸大厦,迈克尔拉着她的手突出重温,甚至他坐进她的车里?还有馄饨店里的一幕幕……薄荷惊诧的抬头看向湛一凡,终于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这是……怎么回事?”

“有人现场直播照片给我。”

“所以……?”

“这是迈克尔的有意而为。”

“迈克尔?他……为什么这么做?你怎么知道?”

湛一凡冷冷的勾了勾唇:“看来,你已经被他骗到了。”

骗!?

湛一凡从后面拥上来,吻了吻薄荷缠头的白纱布,用力的抱紧她:“这件事我后面再仔细和你讲,你只需要相信我,我的心一如从前。那天我对你的表白,难道不足以说明这一切吗?”

迈克尔有什么目的?难道自己真的被他骗到了?虽然自己也不是百分百相信他,可的确还是有些好感的。那他和孟珺瑶呢?难道是因为知道迈克尔的什么目的,所以才故意……做戏?

湛一凡附在薄荷耳边呼气:“傻宝宝,我就知道你在生气……昨天我来接你,原本想给你一个惊喜,可我看到前面出了车祸,在看到是你的车时……我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再看到你满头是血,我真恨不得坐在里面的是我自己。抱着你,我一路跑向医院,直到现在都没合眼……你就不心疼我吗?”

薄荷瞥了他一眼,违驳心里的答案冷冷的道:“不心疼。”

湛一凡咬牙:“你个狠女人。”

薄荷冷笑:“你才狠!我做的,哪有你的十分之一?你的戏是做足给别人看了,顺便把我也带入戏中,然后达成你自己的目的,是吧?”

湛一凡一怔,薄荷轻轻的推开湛一凡的怀抱,拿着瓶子自己走出卫生间。

“你真聪明。”尾随其后的湛一凡靠在厕所的门边,看着自己坐上床的薄荷,勾唇一笑。

薄荷垂眸没理他,湛一凡缓然的走过来:“如果不这么做,他怎么会相信我们之间的婚姻出了问题?如果他不以为我们的婚姻出了问题,他怎么会愿意往我挖的陷阱里跳?宝宝,我这一切都是逼不得已……”

“够了湛一凡。你是商人,我知道,所以不管你做什么,我都可以理解。我不知道你和那个迈克尔、孟珺瑶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是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这些天,我夜不能眠,日不能食,每天都像是度日如年!我没有安全感,我甚至怀疑你是不是变了……湛一凡,我出车祸的那一刻,我还在后悔,为什么我没有好好珍惜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是不是真的很自私总是自顾自己的事情却忽略了你太多?为什么你这个时候不在我身边?可原来,我的这些自我折磨,却也是你为别人设的圈套,我竟然也成为了你利用的棋子……我什么时候轮到如此可悲的境地了!?”她能理解他作为商人时考虑的那些利益,可她不能接受自己沦为他的计划范畴!

薄荷摇了摇头,突然头痛欲裂,捂着额头她的脸苍白了起来。

湛一凡阴沉着脸浑身僵硬,可见薄荷一捂额头却也马上走了过来,握住她捂着额头的手,语气低声温柔:“别生气……我没有仔细和你解释……”

薄荷挣扎大喊:“我不听!”她现在不想听!

湛一凡脸色一冷,盯着薄荷的眼睛却依然解释:“我知道,找岳母这件事情被我暂时搁浅了,但实在是因为那件事迫在眉睫……”

薄荷神色一窒:“等等!现在几点了!?”脸色越加苍白的抬头看向湛一凡。

这个时候,她不和他计较,她只希望时间还没过。

湛一凡顿了顿,看着薄荷那惊慌的模样,反问:“十二点,怎么了?”

薄荷身形一晃,推开湛一凡,伸手拔掉手上的针管便要下床:“完了,完了,错过这一次我会恨死我自己,我等了那么久我才等到……”

湛一凡一把抓住薄荷的胳膊,此刻也发现了她的不对劲,也不拦着,却只是问:“发生什么事情了?去哪里?”

薄荷看向湛一凡,虽然他们现在是在吵架,可是……这件事,她真的很希望他能一直陪在她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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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七儿要开始为期半个月的云南之旅,o(n_n)o~猜猜都有谁和七儿一起?这段时间流感有些可怕,大家都要小心哦,不要碰禽类,鸟,鸽子都远离哈,喝着板蓝根预防着吧。

——今天晚上到昆明,会很晚了,这些天就不回复留言了,稿子有一点儿,但是不够……哭,这些天晚上也会赶着写的,╮(╯▽╰)╭祈祷偶不要给大家断更哈,么么!

133 出发,去找她

“发生什么事情了?”湛一凡只紧紧的拉着薄荷的胳膊,再次低声而问,声音听起来充满了耐心,让薄荷那一丝犹豫也消失了。

薄荷看着他,微微的吸了一口气,态度坚决的才道:“我现在要出院,你立即送我去个地方。还有,把我的手机给我!”

湛一凡有些犹豫的看着她,对她现在最好的结果就是住两天院再观察一下情况。今天是年三十,如果她要在医院过这个年,他是会陪着她的。

“湛一凡,如果错失了这次机会,我会恨死我自己的。”薄荷并不想多说,可她知道如果没有他的帮助,自己这一遭还不知道怎么走下去。

“好,”湛一凡轻轻的拉住薄荷的手,握在掌心里,“我马上带你出去,不过你要先等二十分钟,我让人把衣服给你送来。”

已经迟到了两个小时,再二十分钟……薄荷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头,挣开湛一凡的手转身坐上床开始等待。

湛一凡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表情也变得漠然。转身出门先去打了个电话,回来则带着护士,护士立即给薄荷收拾她自己拔掉针管的时的狼藉,还在滴水的针管和她的手背都处理了一下。

护士为难的看向湛一凡问:“湛先生,湛太太的这水……还输吗?”

湛一凡则看了薄荷一眼,冷冷的道:“帮我开几天的药,我带走。”

“可是没有专业的医护人员……”

“有!”湛一凡咬了咬牙,看向薄荷坐在床上漠然的模样,知道她现在心里全是赌气,只怕这一时半会儿是哄不好了。

那护士只好立即去请示护士长,湛一凡则将自己衣服里薄荷的手机掏出来递给她。

“是最后那一通电话吗?”手机摊在手心里,他却冷冷的问。

薄荷顿了顿,伸手拿过手机,最后那一刻,她期待的并不是魏阿姨的电话,而是他的,可她怎么愿意在这个时候告诉他?

薄荷侧了侧身子,依然是不想理床边的男人。手机快没电了,薄荷里翻出通话记录,最后那一通就是魏阿姨给自己打来的。可是……这号码怎么是市号开头的?

“不用打了,是公用电话。”

薄荷一顿,看向湛一凡,他打过了?

“我很想知道,你是和谁打电话,才会出了这事。”湛一凡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很阴冷。

薄荷立即回道:“不用责怪魏阿姨,是我自己撞了车才接起来的。”低头将电话搁到一边去,还好她早就有魏阿姨的地址,不然这一切一定又会断开!

“魏阿姨是谁?”

薄荷垂着头坐在床上,虽然不是太想说话,却还是回答了湛一凡的话:“魏阿姨,是……原本今天要带我去找妈妈的人。如果不是突然出了事,我现在也许已经见到她了!”此刻,她真的是后悔不已,为什么当时她不将车停到路边再接听电话呢?

湛一凡便只站在床边,冷静的看着垂头丧气的薄荷,良久才道:“那个面包车的司机酒驾,还逆行,这不是你的错。”

薄荷抬头看向湛一凡,湛一凡的眼神温柔些许,伸出的手还没碰到薄荷,薄荷便轻轻的躲开身子,他只能眼眸一沉,又将手缩了回去,定定而道:“真的。”

李泊亚亲自把衣服送过来,看到薄荷受伤也问候了几句,薄荷和李泊亚无怨无仇即便此刻心情不爽快却也搭理了他几句话。一旁的湛一凡却拿火箭发射温度的眼神瞪着李泊亚,李泊亚终于发觉氛围的怪异和不对劲,连告辞都没和薄荷说一句便匆匆走了。

薄荷看着床上的衣服,又看了那沙发里坐着不动的男人,终于不爽的道:“你能出去吗?”

“你换衣服我还用出去吗?”从前又不是没见过没摸过没做过,她身上哪里有颗小窒哪里有个小疤他都比她清楚,现在竟然来赶他?

薄荷冷笑了一声:“当然。请——我的时间很宝贵。”

“你……”湛一凡眯起眸子,最舍不得的人,始终是那个最先输掉的人。

薄荷沉着眸子沉着脸,漠然的看着湛一凡。湛一凡遂缓缓站起,只是并未转身离开,而是大步的向她走来。

走上前来也不顾薄荷的医院,动手便去解她身上的扣子。也不知是赌气还是执拗,薄荷就是不愿意他碰自己,挣扎了起来并大喊:“你放开我,放开!”

湛一凡也恼了,大声一个怒吼:“如果你还想着去见那个魏阿姨,就给我不许动!”

薄荷一怔,抬头看向湛一凡,眼眶红了一圈。仿佛在说,你就这么欺负我?

湛一凡避开薄荷质问的眼神,低头伸手继续给她解扣子。

薄荷捂住胸部,低头避开男人的视线。

湛一凡拿起内衣,冷着脸看着薄荷那不情愿的样子命令:“展开手臂!”

薄荷不动,湛一凡只好伸手拉着她的手臂穿过两条带子。薄荷屈辱的抿着唇咬着牙齿,闷声的道:“我头痛……”如果识相的话,就快放过她!

湛一凡偏偏不为所动,就好像根本知道薄荷是在撒谎,冷静的将bra给她戴好,还伸出双手环到她的背后将扣子给她扣好。

他给她戴的很不舒服,薄荷蹙着眉伸手句自己想要调整,可是湛一凡的视线太紧,她只要自己转过身去快速的调整。回过头来湛一凡已经含着坏笑拿着毛衣等她,薄荷见他那笑心里又是气恼,自己夺过毛衣快速的套上,白色的针织毛衣一穿在身上便已非常的暖和,然后又套上加绒毛的牛仔裤,纤细的双腿笔直的就像两根铅笔,湛一凡则蹲下来亲自给她套上雪地靴,站在地上黑色又给她穿上短款黑色羽绒服。

“走吧。”最后将围巾给薄荷围好,看她包的十分严实了,湛一凡才拉着薄荷的胳膊向外走去。薄荷看着他拉着自己胳膊的大手,挣扎了两下却又被他的大力捏住,突然有些后悔让他陪同前往,他又在进行温柔攻势,而她最怕的就是他的温柔!

*

出了院,薄荷坐进湛一凡的车里。她才想起问自己的车:“我的……车呢?”

湛一凡冷冷的睇了她一眼,淡淡道:“报废停车场。”

“不可能!”薄荷想也没想就摇头,“我的伤势不严重,车子不可能进报废场!你骗我。”

湛一凡耐心的转向薄荷理所当然的道:“引擎撞出问题了,车前盖全部翻起来,大修一翻可以重新再买辆新车,你还打算修吗?”

“可我……买保险了。”国产货的车子的确是靠不住,薄荷在心里心疼,可是面子上却还是硬撑着。有保险,保险公司就会负责修理,她想她可以不必担心这个。

“不必了,以后让小王送你。”湛一凡启动车子,按照薄荷刚刚说的地址河熙路,也是他们另一个房子的方向开去。

薄荷愠怒的看着湛一凡的侧脸:“你不能私自决定我以后的出行都由一个司机负责!”

“那我在家的时候,我负责!”湛一凡转头看向薄荷,眯起双眸:“你以为,我会放心让你再一个开车!?”

湛一凡的态度也强硬了几分,就像那一次在郊游时的吵架,两个人都执拗了起来。

薄荷转头看向窗外不再说话,湛一凡则紧紧的握着方向盘,一直道河熙路魏阿姨家楼下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按照地址,薄荷和湛一凡下了车进了一个看起来很旧的小区。院落墙角还画着‘拆’字,看来不久之后这里将会拆建,可现在院子里似乎还住了不少的人家,不过薄荷还是有些担心魏阿姨已经搬离了这里,张煜寒给自己的地址只是魏阿姨搬家之前。

按照地址薄荷进了三号楼,爬上四楼薄荷已经有些头晕气喘。头上的伤口有些深,而她连生理盐水都未输完就出了院,从昨天晚上到现在都还没来得及吃上一口东西,整个人其实很虚弱,力气就跟不用说了,能爬上楼自己完全靠着心里的那股毅然和坚持。

湛一凡一直在后面跟着,此时是碰也不敢再碰薄荷,哪怕一个指尖才碰到她的手,她便立即避开。终于明白这一次,她对他生的气,不是哄一哄便会消的。也许,对她来说,他的确是做的过了些。可是,他中途千里迢迢回到云海市对她的表白,他以为无论如何她都会相信自己,那难道不是一种预警?可终究,她与他这一次都没有完美的配合对方,还是出了矛盾和问题。

这就是夫妻,没有一直平坦,无论如何都会有磕磕绊绊的石头会阻挠他们的携手前进。但是绕个弯,他会把那些石头都埋进土里,然后再回到她的身边,牵起她的手……

“砰砰!”薄荷用力的敲着门,可是门内无声,薄荷心里渐渐的有些不安,难道魏阿姨真的已经不住在这里呢?不,这一次她不接受这样的结果!

“砰砰砰!”握着拳头,薄荷用力的又锤了几下,但是门内寂静一片,依然无人。

“魏阿姨?”薄荷又轻唤了几声,可是声音一大,她的头就晕,抚了抚额头,湛一凡立即上前将她向后拉了一些:“我来吧。”

薄荷没办法,只好退到一边去。湛一凡抡起拳头敲起门来:“魏阿姨,你在吗?魏阿姨?如果你在的话,能不能开一下门?魏阿姨?”

薄荷站在后面焦急的看着那依然无动静的门,身后反倒传来开门声,一个轻微的声音在薄荷背后响起:“你们找魏阿姨吗?”

薄荷回头看去,一个中年妇女正忐忑的望着他们。

薄荷立即点头:“是,我们找魏阿姨,她还住这里吗?”

“你们是她什么人?”那中年妇人有些犹豫怀疑的看向着薄荷,打量。

“我找她有很重要的事,她认得我。也是她让我今天来找她的。”

“哦……”那中年妇人这才轻轻的将门又推开了一些,自己站出来又看了湛一凡一眼:“他是……”

“我……丈夫。”这个时候,薄荷知道他们两个人的事情该先放到一边,妈妈的是比什么都重要。

湛一凡上前一步揽着薄荷的肩:“这位大姐,你知道魏阿姨去了哪里吗?我们表示非常感谢。”湛一凡说着就塞给了那中年妇女几百块钱,那妇女一看突然多了这么多钱,顿时有些慌乱,拿着似乎不好,不拿自己又舍不得,最后薄荷说了句:“您拿着吧,我们只想知道,魏阿姨还住在这里吗?”

那中年妇女拽紧钱忙不迭的点头:“在的,当然在的。五年前,她回来之后就一直一个人住在这里,据说还在什么大公司当清洁工呢,但是可怜啊,没一个孩子回来看她。”

“五年前?你是说她五年之前一直不在家里?”薄荷终于发现了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魏阿姨也失踪过?这和母亲似乎有些共同点。

“是啊。这是她娘家,母亲去世了,父亲得了老年痴呆在疗养院里呆着,唯一的哥哥一家人都在省外。她呢,三十年前就失踪了,那时候她才二十多来岁,嫁去夫家几年,突然就失踪了。丢下两个还年幼的儿子给她丈夫和婆家,五年后法院就宣告死亡,他丈夫就新娶了妻子。可是谁知道她五年前突然就回来了,去找夫家,夫人人根本就不认她,人家要维护现行的夫妻关系。两个儿子也埋怨她当年抛弃的行为,都没认她。他哥哥就让她回来住,但是我们这房子也快拆迁了啊,而且住房子的唯一条件是让她照顾疗养院里得病的父亲……哎!当年她也是个如花似玉的大美女,回来却老了这么多,一切都物是人非了,哎。”

这现实的社会,不就是这样吗?你的行为并不是你内心所想,而你总是面对这一切无奈,要么妥协要么拒绝。魏阿姨身上发生了什么故事薄荷不得而知,可是她唯一知道的是,魏阿姨也失踪过。而她说过,妈妈对她有恩,难道他们是在失踪的时候一起遇见的?

“那你知道她失踪这么多年去了哪儿吗?她今天怎么不在呢?”

“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我们怎么问她她都不回答。而且,她现在也避着我们这些邻居,从前也是个爽朗健谈的人,现在整天神神秘秘的,就像生活在影子下的人,见着我们就躲得远远的。她在一个小时前好像出门去了,不过今天年三十,如果又没人来看她,她一定就去山上的公墓扫墓去祭拜她母亲去了,或者去疗养院看她父亲,那是她唯一能见着的亲人了。”

薄荷蓦的觉得心酸,这个魏阿姨似乎也有许多的苦楚和可怜,薄荷直觉她和母亲一定有相似点,她的失踪和妈妈一样都充满了诡异点和让人怀疑的地方。

“我们先去墓山。”湛一凡低头半是询问办事肯定的对薄荷道。

薄荷点了点头,两个人转身就下来了楼。刚刚走出楼洞,薄荷突然看见院子里的一个影子,大喊一声便冲了出去:“魏阿姨!”

魏阿姨听见有人叫她,定眼一看竟然是薄荷,立即转身便跑。

“魏阿姨!”薄荷一边追一边大喊,可她实在是没力气,一跑头就痛的快要分裂似的。

“宝宝!”湛一凡上前来,拉住薄荷将她推到树边靠着,神色紧张的道:“你不许再动,我去追。”

薄荷抓紧湛一凡的手:“一定要向魏阿姨解释,我不是故意迟到的,一定要!”这个时候她只有相信湛一凡,也只有靠湛一凡了。

“嗯。”湛一凡坚定的点了点头,拍了拍薄荷的手转身便大步向魏阿姨已经消失的方向奔去。薄荷也并没有靠着休息,而是稳了稳自己的身子扶着自己还包着绷带的额头慢慢的向他们消失的方向走去。

还没走出院子,薄荷就看见湛一凡已经堵住了魏阿姨的去处,指着他自己的额头在对魏阿姨说着什么,抬头看见薄荷,便立即向薄荷指来。脸上的坚毅也是让别人不得不信任的最大力度,薄荷站在原地等着,魏阿姨扭头看见薄荷终于缓和了神情。

湛一凡和魏阿姨走过来,看见薄荷额头上包裹着绷带,有些怀疑的问:“真的受伤了?”

“我不敢拿这事开玩笑。”薄荷的脸色很苍白,说话的时候虽然紧紧的抿着唇瓣,可是脸色和嘴唇都非常的苍白,而且额头上的纱布也隐隐的泛着一点儿微红。

“车子都报销了,她是个糊涂鬼,是为了接魏阿姨你的电话才没看见对面突然撞过来的车子。”湛一凡走到薄荷身旁,一脸责怪的低头看着薄荷,可是眼里却也同时充满了宠溺之色。

魏阿姨这一听,心里有了愧疚,她但是的确觉得奇怪,为什么自己说完话那边就没声了呢?此刻见薄荷这样,也顿时觉得这事儿自己有责任,便不说话了。

“魏阿姨,”薄荷知道湛一凡那是故意给魏阿姨的心使绊子,可现在她现在并不想和魏阿姨玩心计,她希望用自己的诚意打动她,“魏阿姨,我知道是我迟到了,我感到抱歉。不知道你还能不能……告诉我关于我妈妈的事?”

薄荷的诚意显然是真的感动了魏阿姨,看着薄荷那泛白的唇和脸色,还有一旁那个阴沉着脸却显然非常担心她的男人,魏阿姨叹了口气,晃了晃手里的菜道:“吃完午饭,再说吧。”

原来魏阿姨并不是出去扫墓,而是出去买菜去了。

薄荷如坐针毡,可是她知道魏阿姨有她自己的行事准则,现在薄荷有求于她根本就不敢说什么‘不吃了,赶快’的话。便也只要耐心的跟着魏阿姨去了她家,然后坐在沙发里等着。魏阿姨家一切都很陈旧朴素,看得出来都是几十年前流行的家具,无论是已经掉漆掉皮的桌子和长板凳。包括电视,包括dvd,就连这些比较家具也都是十几年前的东西,都非常的小而且旧,可是魏阿姨把这个家收拾的很干净,虽然家具都很旧,可是干净整齐就让这个房子看起来也特别的温馨。

魏阿姨半个小时就做好了三菜一汤。番茄炒蛋,平菇炒肉,芹菜豆腐干,青菜豆腐汤。薄荷只喝了三碗汤吃了些青菜和豆腐,因为她的确刚刚受了伤,还是头部,的确不敢吃油荤的东西。湛一凡却吃了两碗饭,看来他很喜欢魏阿姨做的饭菜,薄荷见他吃的那么香,心里又是气恼。他就能吃得那么开心?她喝了点儿汤,虽然没有什么饱足感,但是也不饿了。

终于魏阿姨和湛一凡都吃完了饭,魏阿姨收拾了碗筷才擦着手出来看着沙发里坐的已经极其不耐烦的薄荷淡淡的才道:“走吧,我们去北郊的疗养院。”

“疗养院!?”薄荷站了起来,有些不解,为什么要去疗养院?难道在这之前她还想去见见她父亲?

“如果想去见你妈妈,就听我说的做。”魏阿姨叹了口气,自己率先转身出了门。

薄荷不由得看了湛一凡一眼,他们也去过疗养院,不过只问了一次,对方说并不认识母亲的,魏阿姨怎么又说去疗养院?那么她是真的要去看她父亲了?可为什么要去见过她父亲之后才去找她妈妈呢?

湛一凡给了她一个安定的眼神,薄荷却轻轻的撇开视线,摆明不想搭理他的态度。湛一凡轻轻的叹了口气,两个人立即跟上魏阿姨的步子。

坐进车里,魏阿姨才问薄荷:“有化妆品吗?”薄荷摇了摇头,“没有。”

“你要变个装,至少不能这个模样。”

“为什么?”

“你想让人一眼就看出你是她的女儿吗?”

薄荷顿了顿:“妈妈真的被囚禁了吗?”

“算是吧。被困在那个地方根本出不来,二十八年了……不是疯子,已经变成疯子了吧。也不知道她这五年过得怎么样,我也一直担心她……”

不是疯子,已经变成疯子了……这话什么意思!?究竟被困在什么地方!?

可是魏阿姨却什么也不再说,薄荷从医院出来的时候是戴了隐形眼镜的,在车上便取了然后换上黑框眼镜,眼镜一戴辨识度便低了许多,又加上她脸色苍白额头上包着纱布魏阿姨才颔首说可以勉强过关。

湛一凡亲自担任司机,从河熙路到疗养院的路上,却突然接到一个电话。

“是吗……?好,我知道了……”挂了电话,湛一凡扭头看向薄荷,有些犹豫:“宝宝……我派去注意你父亲的人说,这十天内,有三次都看见他进了疗养院。”

所以说,他们曾经与疗养院擦肩而过,其实也是与白合擦肩而过!?妈妈难道其实根本就是在疗养院?只是

薄荷捏着拳头,魏阿姨脸色却一白:“你是说那个薄先生吗?他是不是知道你们在做什么?他会不会把阿离带走吧?”

“阿离?”薄荷注意到这个称呼。

魏阿姨点着头又叹息:“……嗯,在那里,所有人都这么称呼她,阿离。可我知道她的真名字是白合。”

薄荷的疑惑越来越多的积压在了心底,为什么所有人都称呼妈妈为‘阿离’?离,是合的反义词。

湛一凡则保持沉默,薄荷也没有再问过多的话,她知道自己现在怎么问,魏阿姨也不会告诉自己的。到了养老院,车子到停车场并未见到薄光的车,魏阿姨道:“权限大的人,车子是可以开进去的。”

湛一凡拿出薄荷的工作证晃了晃:“不知道。这个职务的权限,在中国是不是可以称作很大。”

薄荷诧异的看向湛一凡,这个奸商,什么时候把她的工作证带出来的?

“以防万一。”湛一凡冷冷一笑,踩着油门就从向大门开去,至于咨询服务室这一次也不用经过了。

守卫看了薄荷的工作证,魏阿姨说过在这里不用担心有人知道阿离,所以薄荷就十分冷静的给了门卫,然后抱怀等着对方。

“真的是薄检察官?我很喜欢看你每次公诉的案子。”那门卫双手奉还,看来还是个薄荷的小粉丝,薄荷颔了颔首:“我进去办个事。行个方便。”

门卫看了眼车后座的魏阿姨,魏阿姨是这里的熟人了,因为经常来看她自己的父亲,所以门卫是认得她的。当下也就认为薄荷和魏阿姨他们是一起来看章老头,便道:“行行行,您要进去,哪里都会通行的。”门卫立即按下仪器,挡栏立即升起,车子顺利的开进了疗养院。

薄荷握着手中的工作证,其实她真的很少私用自己的工作证,不是她谨慎,而是她的原则就是公为公私为私,许多人都说她正直过了头,可她从前也不觉得自己做有什么迂腐,但现在却也慢慢的走上了这条路心中却也无感,心底一声冷笑看来自己还是有**的潜能的。

收起工作证,车子缓然在疗养院的大道上前行。魏阿姨终于道:“顺着往前走,看到第一栋黄色的建筑物就往左拐,然后一直网上行,走到没路的时候就停车。”

湛一凡虽然有些不解会没路这一说,不过还是依照魏阿姨所说的继续往前开。

魏阿姨看了薄荷一眼,叹了口气,道:“孩子,你有兴趣知道我的故事吗?”

薄荷看向魏阿姨:“阿姨,是我的荣幸。”

“哎……我的遭遇虽然比不上你妈妈的可怜,可是我和她却是同病相怜。三十年前,我二十五岁,我的大儿子三岁,二儿子才一岁,我与婆婆的关系非常不好,即便我生了两个儿子她依然看不起我这个初中毕业的女人。我丈夫是大专生,还是教师,我是她的学生。一开始他也爱我,疼我,可生了两个儿子之后,我的身材严重走形,再也难回到当初的妙曼,他开始厌烦我,即便那个时候我还在用奶水喂养我的二儿子,他也不疼惜我,反而用语言践踏我。后来,有一次我和他去参加教师职工聚餐,在席上他当着众人的面训斥我,我心难过就跑了出去,谁知道酒店里发生了大火,我虽然怨他这般对我,可我还是冲了进去救他。我把他和他的几个同事一起拉出去,可我的身上去受了伤,脖子和背都严重的灼伤。我被送到医院去,因为火势并未燃到外面,所以酒店的负责人就用钱掩盖了这一起意外,我们得到了十万补偿金。可我那没良心的丈夫,并没有拿十万块给我治伤,而是嫌弃我以后愈加的不是个女人了,他甚至觉得我成了累赘。我在医院里呆着,一日日,他却不来看我,连我的家人也瞒着,连儿子也不让我看只是让我自生自灭,也许当时死了就衬了他的心意了。可是为了儿子为了我自己的家人,我坚强的挺了过来后来,我的伤口愈合了,却留下了最丑陋的疤痕,这辈子都跟着我,纠缠着我提醒着我,那是他给我的。

让我想不到的是,我的伤口刚刚愈合,我还没看我儿子一眼,我就被送去了一个地方……那个地方,就是我和你妈妈遇见的地方。后来我才知道,十万,那个畜生丈夫给了十万,把我送进了那里,只为了让我失踪几年。时间是五年,五年后……他似乎又给了一笔钱,因为他结婚了,所以他想让我继续在里面呆着。那里面活着许多世界上有人不想让他/她再出现却死不了的人,男人……女人……小孩……老人,健康的,精神有问题的……有的,几十万一年在里面过着最奢华的监牢生活,有的,几万如我,过着蝼蚁般下贱的生活。

第四年的时候,我被一个有精神病的男人糟蹋,没有一个人愿意救我,我被折磨的死去活来,当时死的心都有了。甚至有人说……只有神经病才会要我,要我这种满身都是烧伤,我这种连直视身材都没勇气的女人只能有个神经病一样的男人来慰藉。如果不是你妈妈,我一定就死了,她当时已经在里面有了两年,由一开始的发疯抵触到最后的沉默静处,其实我一直都在注意着她。她是几十万一年的待遇,住着最豪华的房间,有着如贵妇一般的待遇,食物和穿度都是最好的。她高贵的就像一只白合,端庄,娴静。那个地方所有的人都仰望着她,却不敢靠近她,因为她实在太美好了,美好的让人怕一接近便玷污了她。可她那样的人却救我出了地狱……我用碗割了手腕,躺在草坪上,我愿意死在阳光下……你妈妈撕碎了一声的裙子把我救了,她不断的和我说,没有什么是挺不过来的,她说……如果我死了我的儿子怎么办?是啊,我的儿子怎么办,我还没见到他们长大,我甚至没和他们告别就和他们分离了,我怎么能让他们跟着那种禽兽父亲一起长大,就算经受再大的磨难,一个母亲也能勇敢的坚持下去的。后来,这就成了我在那里生活下去的信念和支撑点。

从那之后,日复一日,她常常对我好,用许多话激励我,还给我讲了四大名著的故事,那些她几乎能倒背如流的东西。后来就给我看书,她的房间真的有很多的书,还有很多的衣服,很多的化妆品,她的房间比我的房间大了四五个也不止,那个时候我甚至羡慕她,嫉妒她……”

车子停了,湛一凡回头看向魏阿姨:“到了。”

薄荷正听得出神,为了魏阿姨的过去而心酸难过,也为了妈妈竟然身处那样一个地方而震惊不已。

魏阿姨收回视线,转身推门下车,看了看周围,然后道:“把车听到五十米开外的地方去吧。我们在这里等你。”

薄荷也推门下车,湛一凡朝薄荷点了点头:“会没事的。”

薄荷也点了点头,表示他知道。湛一凡便开车去找地方停车,湛一凡一小时,魏阿姨便拉着薄荷转身要走:“我们走吧。”

“不等他吗?”薄荷拉住魏阿姨,疑惑的问。

“不等,少个人知道越好。”

薄荷顿了顿,虽然她和湛一凡还在冷战,可是这个时候,万一那个人也去了呢?她没有自信自己能挺过这一切,她甚至不知道前方等着自己的是什么。

“等他吧,魏阿姨。他是我的丈夫。”

魏阿姨的脸上闪过一抹质疑和讶异:“男人都是不可信的。我看你对他不也是……”

“没有他,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挺过这一切,他是我的避风港,我信任他。而且……我们目前也只是因为某些问题没有解决所以相处才有些……可是妈妈这边,他一直以来也在尽力着。”

魏阿姨看着薄荷的真诚,叹了口气,便和薄荷站着原地叹了口气:“好吧,等他。”

“谢谢你,魏阿姨。”

“孩子,这个世界上有永不变心的男人吗?魏阿姨不知道,魏阿姨是有些恨男人的。可是魏阿姨又有两个儿子,即便他们不认我我也不怪他们。所以我的想法有时候会很矛盾,但是好的夫妻间没有过不去的坎儿,除非他们天生就是错的姻缘。”

“我和他的姻缘……是妈妈定下的。”

“她比我有福气多了,我的两个儿子一个个都恨我,恨我的抛弃,可你……却是那么的爱你的妈妈。”

“魏阿姨,”薄荷平时的口才那么的好,可是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魏阿姨。这个社会,甚至上天欠魏阿姨的实在太多了,她的生活是如此的艰辛,可她却又那么的坚强。薄荷张开手臂,抱着魏阿姨,轻叹:“您和我妈妈一样的坚强。”

“我回来了。”

湛一凡走回来,看着拥抱的二人道,在他还未走近的时候便轻轻的松了口气,他就知道薄荷会等他的。

魏阿姨拍了拍薄荷的肩,苦涩的一笑:“我没有什么大的愿望,这辈子他们能叫我一声妈,我就满足了。我想你妈妈的愿望和我一样的小…走吧,我们快从秘密通道去见她,你的父亲一定也在那里,千万不能让他发现我们了,他走的是正路,我们不能和他遇见。”

“秘密通道?”

“两年前你妈妈从这里逃出来过,不过我知道她很快就被抓回去了。”

两年前妈妈是从这里逃出来的?

“不是我帮得她,可她出来给我打过电话,但是当我找到中药植物园的时候,她正被他们抓回去,我躲在暗处也只能看着她。”魏阿姨说着叹了口气,拉着薄荷带着湛一凡走到一颗大树后,面是堵围墙,说实在,真的没看出这里会有什么秘密通道。可魏阿姨却在大树后蹲下身子,然后指了指地面懂啊:“这个秘密通道是我和她一起找到的,我想她不会笨的把这里供出来。”

“那她为什么不逃出来?”

“你以为她不想吗?可她是那里的上宾,即便那个人是背后的老板,可我知道每一年的费用却都是缴足了的,因为那里的老板不是他一个人!但是他却派了很多人每天跟着你妈妈,即便她去上厕所也有人在面守着,睡觉就更不用说了,二十四小时轮班有人看守着。从两年前她逃跑出来就知道了,只要有机会她是想逃的,只是无论她走到哪里,都会被立即抓回去的,这是她无能为力甚至只能妥协二十八年的原因。我现在唯一祈祷的,就是这个秘密通道还没被发现!”

那和坐牢有什么区别?这限定的自由却又比囚牢你的自由更苛刻。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妈妈!?这二十八年来,他结婚了,还生了另一个女儿,却把妈妈关在这样一个让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地方,他的良心过得去?他真的就不怕天谴吗!?薄荷捏紧拳头,指甲陷入掌心的肉才猝然惊醒。

魏阿姨突然抬头看向湛一凡命令:“小子,帮我一起把这个盖子掀起来!”

湛一凡二话不说蹲下来,手指跟着魏阿姨戳进绿色的草坪里,似乎真的摸到一个盖子,两个人合力往上一抬,盖子撬起来了。

一股恶臭从里面传来,薄荷凝眉,但是却没任何犹豫的准备着要下去。

湛一凡一把拉住薄荷:“我背你下去,来。”说着就转了身背对着薄荷,薄荷顿了顿,魏阿姨只看了他们两个人一人一眼,转身就率先扶着扶梯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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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发现,这两天情节都好**……

134 找到她

薄荷轻轻的靠上湛一凡的背,扶着他宽厚结实的肩。

她的确是不敢自己下去,不是怕脏,而是她觉得自己的头越加的晕了,有些快要支撑不住了,她怕自己一不小心会踩滑脚,到了这个时候她不允许自己再出现丁点儿的意外。他们虽然在吵架,但这个时候,她能信任的人依然只有他,如果要选择一个人陪着自己去见妈妈,那一定依然是他。

因为有下去的梯子,所以下的很顺利。可是下面是真的脏,污水积了很多,踩在比人还粗的管子上,却依然能闻见里面的恶臭似的。湛一凡又爬上去,将长满了草坪的井盖盖了上去,然后再下来走在前面为二人开路。

“魏阿姨,你来过这里吗?”

“其实来过一次。不过我还是回去了。我要逃跑很容易,但我也知道,逃跑了也会被抓回去的。因为我和你妈妈都亲眼见过,有人被抓回去,结果被打了个半死。里面,除了重金被高等对待的人之外,其余的人命根本是不值钱的。你放心,两年前你妈妈即便被抓回去,也会没事的。那个人……他对你妈妈还不错,除了有些时候很畜生之外!”

薄荷微微的颤抖,埋着头跟在魏阿姨后面,他这些年一直都有见妈妈?

“你妈妈劝我离开,我却回去了,因为我担心她,那个时候她怀孕了……哎,我怎么放心她一个人在里面。”

“你说什么?”薄荷脚步一顿,神色苍白的看向魏阿姨。

魏阿姨顿住脚步,回头看着薄荷,湛一凡也回头看向薄荷,薄荷一脸意外之色的望着魏阿姨:“妈妈……怀孕了,是他的!?”

魏阿姨点了点头:“当然……是他的。只有他来了,那些黑衣人才会暂时撤离,可是每一次他去,你妈妈都会发疯一样的失控,我见过一次,她用被子砸了他的头。可是他也没有生气,只是让人给他包扎,然后还看着你妈妈冷静了才离开。其余……他不来的时候,我觉得你妈妈的身体状态都是很正常的,只有他在的时候才会情绪过于激动。但每一次来,你妈妈都会打上那么一针镇定剂,知道这十年,她的身体越加的不好了,即便被你妈妈打骂,他也不会让医生再如此对她。”

薄荷捂了捂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气,颤抖着问魏阿姨:“能把您知道的都告诉我吗?”

“其实……你可以问你妈妈。”

“我想知道,以你这个旁观者的眼睛所看到的一切,真相究竟是什么样子。”她想,她会知道的更多,更全。而如果真的与妈妈面对面,她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勇气去亲自问妈妈。

魏阿姨叹了口气,拍了拍薄荷的手转身着自己跨到湛一凡前面去率先而走:“走吧,还远,至少要走二十分钟,这途中我再慢慢的与你讲来。小子,把你媳妇背着走,我看她在这么下去会晕倒不可!”

湛一凡看着薄荷,伸手轻轻的碰了碰她的头,也许是薄荷太累,此刻已经没有力气再去躲他的手。湛一凡轻轻的拥了拥她,只在耳边轻言而道:“没事的……会没事的。”

薄荷轻轻的拽了拽湛一凡衣袖,她很想说些什么,可是话都梗在喉间,突然间知道了太多的真相,反而有些不知所措。那个人,竟然囚禁妈妈这么多年,在那样一个秘密的地方。妈妈这些年究竟过着什么样的日子?她只能想象,却始终想象不出其中的艰辛……二十八年啊,试问,人生一共有多少个二十八年?

湛一凡转身将薄荷背了起来,薄荷趴在湛一凡的背上,头很沉很重,可是却一点儿也不影响她越来越急切的想要见到妈妈的那颗心。

“我第一次看见阿离的时候,她才刚刚进来,每天都会坐在树下面望着天空发呆,那个时候我就在想,她真是漂亮,与如此丑陋的我一比就更加的鲜明了。她很白很美气质又温婉,但是她的身边永远都有几个保镖,这也是人们不能靠近她的原因,即便别的高等囚犯,也依然。要不是我那一次受难,她的主动搭救,我一定已经死了。她把我带到她房间里去,还让医生给我包扎,给我输液。那些医生起先是不愿意的,因为像我们这种被关都关得贫穷下等的人是没有资格看医生的,一般就是自身自灭算了。但是她很坚持,不仅让医生给我看病,还让我在她那里与她一起用饭好些天。那已经是她进去的四年后了,我才开始认识她。原来她的人和她的气质一样,温婉,善良,让人想要靠近。不过一个星期,我好了许多,你父亲……来了。

那已经不是我第一次见到你父亲了,每一次他来,那个地方都像是发生大事一样。火宅,水灾通通都发生过,都是你母亲给他制造的灾难。那个时候我不明白为什么他既然对你母亲那般包容,却还要将她关在这种地方,我甚至觉得他爱你母亲,吃穿用上面从来都不苛刻,每一次来明知道要受伤却依然靠近,我以为,那也是爱。你妈妈见到他的时候神经……总有些不正常,人们说,阿离是有神经病的。后来我也才知道,当初阿离被关进去的原因也是因为神经的问题。而亲自关阿离进那个地方的人,就是他!他还给阿离改了一个新名字,也就是后来大家都习惯称呼的‘阿离’。

可是她那么正常的人,多么多么美好的一个人……谁会愿意相信她是神经有问题呢?

后来阿离告诉我,她没有神经病,她只是恨他,恨他的时候,就忍不住的想要杀了他,想杀他的时候,她就忍不住的变激烈了,可是她的神智很清楚,知道她究竟在做什么。我知道阿离并不是神经病,她只是恨得太深了,她只是太苦了,她一定和我一样经历了世间最苦最苦的磨难。

你父亲来的时候,看见我这样的人在大发雷霆,让人把我带走,又让人换了房间里所有的用度,那一晚……我知道他对阿离做了什么,我在面还能听到阿离的尖叫声,阿离的痛苦嘶吼声,阿离那里甚至受了伤……后来还是我去照顾的,一个月阿离的精神才好了些。

阿离告诉我,那个人杀了她的一个孩子,还将她的另一个孩子她的女儿抱走,然后拿去给别的女人,给他的正室妻子养,可她却要被关在那里,和女儿永隔天日,这世界上所有惨烈的事情都在那个地方发生了,每个人身上发生的故事都是那么的酸楚惨烈,并不是我一个人遇见了一个畜生般的男人。

阿离告诉我,她恨你父亲,那个男人,在她每一次想逃的时候都会把她关起来,然后暴露真实的凶残本性,强行的要她。她早产,都是因为……你父亲把要准备离开的彻底的你妈妈抓回来……也不顾她的肚子就发生了关系。”魏阿姨回头看了薄荷一眼,沉沉的叹了口气。

薄荷趴在湛一凡的肩上,默默的流着眼泪。

魏阿姨回头的那瞬间,薄荷埋头咬着自己的拳头,哽咽着流泪道:“他不是我父亲……我与他……已经断绝关系了……”他不是,他不是!他没资格,他没资格!

魏阿姨又继续前行,湛一凡一直埋着头背着薄荷往前而去,就仿佛只是薄荷的腿,始终一言不发的只是背着她。

“后来,便一直如此,他每一次来,对阿离都是一场灾难,对他自己也是一场灾难。直到阿离怀了孕……那是十八年前的时,阿离和我已经发现了这个秘密通道,她鼓励我离开这里,逃离这里,她还把一些金银首饰给了我,让我出了云海市就跑去别的地方,不怕别人找到我,上火车,千万别回来让我一切从头开始。那个时候,阿离有身孕的事,只有我和阿离才知道,而那个秘密通道也只有我们两个知道。我让阿离和我一同离开,阿离说,她不敢冒这个险,怕孩子会在途中流产再次离开她。她珍惜生命,珍惜着她的孩子,即便那一次是千载难逢的机会。那个地方遭了金融危机,每日人心惶惶,那些黑衣人每天也是精神恍惚,如果我们想离开一定可以的。可是阿离珍惜她肚子里的那个孩子,又怕和我一起走会连累我,我不理解阿离,为什么她恨那个人却还愿意替他把孩子生下来?

可是走了一半,我还是回去了。我平日里与阿离最好,如果我不见了,别人是不是也会怀疑她?她那么珍惜她肚子里的孩子,如果因为我她出现什么不测,我一定不会原谅我自己的。既是我很想出去见见我的儿子们,可我还是返回去了。等我回去我才知道,阿离被另一个老板打了一个耳光,就是因为我不见了,所以阿离被拷问了,可是阿离不肯回答,那个人与……与姓薄的男人是最大的股头,他们都视对方为眼中钉。那个人打了阿离,还把阿离关进了下等的房间,而我突然回去虽然免不了被一顿教训,但我借口子啊角落里睡着了不关阿离的事,阿离才被放了出来。

关阿离的房间,很阴暗潮湿,阿离的身体受了凉,医生知道她怀了孕,便通知了姓薄的。

姓薄的来了之后,阿离的精神再一次临近崩溃,她有些发烧的迹象,而且是一直持续低烧,再加上她受了凉又受了惊还被打了巴掌,所以整个人是浑浑噩噩的。我只记得那医生说,阿离保不住那个孩子,为了她的身体着想,也不能再要孩子,当年她第一次孕辰已经注定她不能再生下孩子,如果要生下那孩子阿离很可能就会面对雪崩甚至难产的结果。我因为担心阿离,所以一直在边上呆着,我看这姓薄的残忍却又无奈的下了决定,给阿离做人工流产……阿离还在浑浑噩噩的时候,她珍惜的生命便从她的身体里被迫离开了。

这个时候,我承认,这个男人其实是爱阿离的,只是他的爱很残忍,很变态,是她让阿离有了孩子却又是他强制的剥夺那个孩子的生命再次离开阿离。可是他这么做,却又是因为他爱着阿离……我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想的,我也没时间关心阿离,我只知道那一次阿离醒了之后哭了整整三天,精神频频濒临崩溃。而那个人只要一出现,阿离就会拿身边所有的东西砸他,仇视他,他们简直就是仇人……”魏阿姨说到这里还无奈的摇了摇头。

薄荷也是再一次体会到‘一羽’的心痛。这一次,甚至还不知道是弟弟还是妹妹就再一次残忍的剥夺了生命。如果当年不是他的伤害,妈妈就不会早产,不是他的残忍放弃,妈妈就不会精神有问题……或许精神根本就不是有问题,而是被他以此为藉口关进这个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地方,他会经常来看她,她却要在那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渡过余生。他何其残忍?世人眼中有个家,却又在另一个地方囚禁着妈妈,他还是人吗?

“好几年,阿离的精神才渐渐的养回来一些,这期间,我和阿离几次想要套走路,但是对方的人看的太紧,始终不得几回。阿离的身体却就此越加的不好了起来,常常感冒发烧,而且瞬间沧桑了许多。而那个人也不再常常出现,即使出现的时候也是隔得很远只遥遥的看阿离一眼,唯一安慰阿离的,可能就是他隔三差四给阿离拿去关于你的照片了,你不知道吧?和我分享你的照片,是她最开心的事。她知道她出不去,可是为了对你的那份儿牵挂,她愿意呆在那里,就算是有时候三四个月才看到你的照片。你得奖的,你升学的毕业的,你上大学的,当学生会的,只是照片越来越少,因为她说你去了荷兰上学,说是那个人说的,你一直在那里读书工作。现在看来,他根本就是骗阿离的,你在云海市成为了检察官,可惜我一直不爱看报纸新闻,所以一直都没发现你就是她的女儿。

但我知道他将另一个老板拉下了马,并迅速的成为那里真正最大的老板。直到五年前,我的禽兽丈夫终于不再向那缴钱,我被放了出来。例行的,离开那里的人,都要接受一次催眠,忘记那里的景致那里的人,可我不想忘记阿离,在我的希冀里,希望能记得阿离,记得这个秘密通道,终有一日……我希望我能帮助阿离脱离这一切。阿离在我的苦苦哀求下给那医生通融,用了价值几十万的首饰换来掩人耳目的催眠,我被送出了那里,就此……与阿离已经五年没见过了。不知道她好不好?除了两年前的那个电话,也不知道她的身体还好吗?今年也五十三岁了,有没有看起来年轻一些?有人陪她说话聊天吗?那个人……还会欺负她吗?阿离……我来了。带着你的女儿来找你。”

薄荷俯在湛一凡的肩头,已经哭得像个泪人儿。眼泪迷蒙了眼睛,喉咙含着哽塞,流不下,咽不下。

薄荷从来都不觉得自己了解薄光,在这一刻她终于承认,那个男人远比她从小认识的还要复杂,还要冷漠还要无情,果然是个心狠手辣的商人,可以为了事业出卖心爱的女人,却也可以为了他的一己私欲将心爱的女人囚禁在一个地方二十八年,并不停的伤害她,他却还能瞒天过海的和外面的夫人过着让人称羡的模范夫妻生活。而妈妈一直以来唯一的慰藉竟然是自己的照片!还是充满了谎言的照片,她也终于明白她在中药植物园会问偶遇的洛倾城关于荷兰的问题,因为那根本就是在想念着她,她唯一的女儿!

他怎么能如此残忍?原来,真正会演戏的人不是自己,不是薄烟,不是蔡青奕,而是他……薄光!

“到了!”魏阿姨轻声道,“这里上去是厨房后的一个院子,里面堆满了杂物。我先上去看看。”魏阿姨似乎有些紧张,回头看了薄荷他们一眼便张开手脚去爬楼梯。

薄荷擦掉脸上的眼泪,轻轻的拍了拍湛一凡的肩:“放我下来吧。我自己上去。”

“可以吗?”湛一凡轻声的道。

薄荷点了点头:“嗯。”

湛一凡这才轻缓的将薄荷放下,因为一路走来脚下都有水,所以湛一凡的裤腿和鞋都打湿了。薄荷很想问问他冷不冷,话都到了嘴边却又咽了下去。爬上去的魏阿姨又退了下来,叹了口气道:“好像封死了,看来那姓薄的果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至少他找到了这个出口。”

“那怎么办?这个地方,我走了这么久,是在疗养院的上行吗?”

魏阿姨点了点头:“应该是的,不过疗养院的上行是山,这地方是穿过山的,除非走疗养院里的特别通道,走疗养院外面,就是一座山,我曾经去过。”

薄荷不想在这里就被堵住打了退堂鼓,湛一凡扭头四望,看到前方还有一个窄小的通道,便问魏阿姨:“那里通向哪里?”

“厕所……”魏阿姨摸了摸头:“虽然埋着水管子,但根据这味道可以判出,因为年久失修,所以必定有泄漏。你们确定一定要上去吗?想好了,首先庄园里有很多工作人员,厨师、医生、保安,还有被关在那里几十年的人,然后便是保镖……你你们确定吗?”

薄荷看向湛一凡,湛一凡轻轻的向她点了点头,大手轻轻的握住她的小手,薄荷在这一刻需要他的力量,便任由他握着,自己转身看向魏阿姨也坚定的点了点头:“嗯,不管前方是什么,我们一定要上去。”

“那,走吧。”魏阿姨叹了口气,“这个口子我虽然没有去过,但是我知道,一定会通向那里。”说完便率先爬了进去,然后一路向前。

薄荷深吸了一口气,也弯腰也准备爬进去,湛一凡突然伸手拉住她:“等一下。”然后伸手将她脑后衣服自带的帽子扣上她的头,轻轻的握了握她的胳膊镇重其事的道:“小心脑袋。”

薄荷在这么暗的地方看着湛一凡,久久才“嗯……”了一声,然后转身跟着魏阿姨爬了进去。

的确是脏,的确是臭,有好几处地方都有了小洞,肮脏的液汁都流了出来,两旁全是长年累积肮脏物,苍蝇和蛆也很多,薄荷强忍着恶心继续前行。偶尔她回头看一眼湛一凡,他的眉宇间虽然也紧紧的陇着甚至写着不耐烦,可是绝对没有悔意……他那么一个人,从未干过这些事吧?自己要坚持下来都很难,他凭着什么一直走到现在?

“到了。”魏阿姨突然喊了一声。薄荷回头来,用袖子擦了一下脸上的湿润,将自己的脸和情绪都收拾的干干净净,然后又用力的向魏阿姨爬去。

这一次,没有爬梯,湛一凡便先将魏阿姨抱了起来顶在肩上,魏阿姨掀开盖子爬了上去,薄荷随后,魏阿姨拉湛一凡抱,也很容易便上来了。可是湛一凡没有人抱他,即使他很高,也很困难。

魏阿姨看到一个拖把,立即跑过去拿了过来,薄荷寒蝉,不知道湛一凡会是什么表情?让她意外的是,湛一凡即便已经很不耐烦了,可是爬过下水道的他显然已经不怕这么点儿脏,竟然就抱着拖把,然后薄荷和魏阿姨两个人用了吃奶的劲儿才费力的将他连拉带拖的拽了上来。

“没事吧?”薄荷丢下拖把便蹲过去关心。

湛一凡看了看自己脏的无法直视的双手,忍着去摸摸薄荷的**缩了回来,叹息:“还好。走吧,既然不能贸然出去,我有个计划。”

“什么计划?”魏阿姨显然是完全无计划无目的的。

湛一凡先将盖子盖了回去,现在他们在厕所外面的不到一米的山崖与墙壁之间。

湛一凡看了薄荷一眼,拉着她的胳膊向左边看起来应该是出口的方向悄然走去,魏阿姨也立即跟上。

“魏阿姨你对这里的地势很熟,对不对?”

“那当然,我并没有真的催眠。”就算是再过三十年,魏阿姨也记得这里的一草一木啊。

湛一凡便回头看着魏阿姨道:“这附近,哪里有清洁工或者别的工作人员会经过?哪里,又有保镖经常伫立?当然,人越少,我们越好下手。”

魏阿姨立即点头:“往前走大约五十米,有个胖子厨师,她经常在那里偷懒。现在已经是晚饭点了,估计再过十分钟她就会去厨房然后传菜。再往前走大约一百五十米,有个清洁工每天会在那里偷看医生办公室里的男人。然后向右拐,刚好有黑衣人在那里交班,往左拐的话,话,是医生办公楼。”

“我知道。”湛一凡从衣服里拿出手机,啪啪啪的不知道给谁发短信,然后收了起来拉着薄荷的手腕猫着腰就走了出去:“走吧,我们开始行动。”

薄荷大约猜到湛一凡要做什么,这行动太冒险,但事情已经到了这时候这地步,她也没有选择了。

薄荷拉着魏阿姨,三个人很快就到了五十米处,果然有个胖厨师还躺在躺椅上打盹儿。湛一凡捡起一旁的棍子,悄步走了过去,对着那厨师的头闷声一棍。

脸上还出了一些血,薄荷伸手探了探,魏阿姨立即道:“放心吧,他没打到他要害,最多就是脑震荡几个小时。”

“把她衣服拔下来,魏阿姨你穿上。”

“好的。”魏阿姨立即山前动手,薄荷也开始帮忙。湛一凡则拿了对方的茶水洗干净了手。

魏阿姨套上衣服,立即指了指厨房的方向道:“按照我说的,你们快往前行,我去厨房,然后到保镖那里与你们集合,我们再一起去阿离的房间!”

薄荷点了点头:“阿姨,你小心。”

“有口罩和帽子呢,”魏阿姨戴上口罩,对薄荷做了一个‘ok’的手势,“你们也要小心,注意安全。”然后便转身快步而去。

薄荷和湛一凡也不敢再慢下去,即便薄荷觉得头有些晕有些重,也还是坚持着和湛一凡快速的赶往下一处。果然,一个清洁工阿姨正背对着他们,趴在一岩石后拿着望远镜在偷看对面办公楼,没想到五年过去了,魏阿姨记忆深处的东西还没变,看来这里的人生活的真的是很无聊。

又是一个闷棍,薄荷看的心慌:“你打的真的没问题?”她不想他在这个地方沾惹上人命。

湛一凡对于薄荷的怀疑只眯了眯双眼,冷眼的看着地上躺着的人淡淡的道:“打过曲棍球,还打过棒球。还有……踢过足球,你知道的,我想让他死,活不了。”只怕就算这里真的死了人,外面的人也不会知道,据魏阿姨所说,这个地方的人,他们的人命如草履一般并不值钱。

薄荷不再废话,立即蹲下来开始费力脱那清洁工的衣服,湛一凡并不好看对方便将眼睛瞥到一边去。薄荷脱掉身上的羽绒服,换上清洁工的蓝色制服,然后湛一凡夹起那清洁工,转身去先将之藏起来。等湛一凡再折回来,薄荷已经收拾好了自己,甚至戴了清洁工的帽子挡住了额头上的纱布。

“不会痛吗?”湛一凡轻轻的摸了摸薄荷的额头,薄荷微微的躲了躲,只摇头,其实是没关系,不是不痛。

湛一凡眸色微凉,缩回手也不再触碰她,只对薄荷道:“你就在这里等我。”

“你呢?”薄荷抬头看向湛一凡,突然有些紧张。

湛一凡示意右边,薄荷早就知道他要做什么,可是那黑衣人不是厨师也不是清洁工,他能轻易撂下吗?

湛一凡像是看透薄荷的担忧,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放心吧,对方不一定是我的对手。”说完便埋首快步的直接向右边而去。薄荷原本想跟着,可是又怕一个清洁工跟着他,会将他显得吸人眼目,给他带来不便,便只好轻轻的扎了头发,然后拿起拖把和水桶低着头在后面远远的跟着。

从另一个入口进来,一直往前走,一百米开外显然是另一个出口,而这个时间点刚刚好换完班,黑衣人站在重要的岗位,隐隐的似乎闻到一股恶臭,扭头便看到一个高大的穿着黑色羽绒服的男人走了过来。

“等等,”那黑衣人蹙眉,看着埋首的男人,疑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你叫什么名字?”

湛一凡缓然抬头,扭了一下脖子,‘咔~’一声,勾起唇角一声冷笑:“真的很想知道?告诉你,是你惹不起的大爷!”说着便一拳朝着不设防的对方挥了出去。薄荷在后面见着,顿住了脚步紧张的看着湛一凡挥出去的那一拳。

对方竟然紧紧的吃了这一拳,那保镖见着湛一凡也许是有备而来,便立即握住衣领上的耳机,只可惜还没扭开开关,湛一凡便飞起一脚踹向对方的脑袋。

“碰!”一声,对方竟然笔直的倒在了地上。

薄荷放下手里的东西便奔了过去,湛一凡已经夹起对方的腋窝向后拖去,薄荷诧异的看着湛一凡,他不是一夜无眠吗?怎么还能如此有力气?而且,他竟然会武功?

“千万别崇拜我,”将人拖进楼梯间里,湛一凡冲着薄荷轻轻的眨了眨眼,薄荷这时候没心情和她看玩笑,蹲下来看着那显然已经菜的直接晕倒的黑衣人道:“他能晕到什么时候?”可千万别中途突然醒来。

湛一凡提起对方的衣领,弯起右手臂一个手肘再向黑衣人的头甩了一拐,然后扔在地上冷冷道:“下个星期!”脑震荡,荡死你。

薄荷并不觉得歉意,这些人在日以继夜的像看犯人一样的看着妈妈,就是通通晕个二十八年,她都不觉的歉疚。

湛一凡剥下对方的衣服,湛一凡的身材很端正,那是笔直的魔鬼身材,骨架子非常的宽阔。脱了羽绒服套上虽然还有一些小,但也勉勉强强。

“也许是根本就没想到会有人到这里来,竟然没有监控器,省了我一番力气。”湛一凡一边扣着扣子一边冷冷的笑道,显得很轻松。

薄荷这才缓缓的松了口气,就在这时听到外面轻轻的传来两声布谷鸟叫声,薄荷立即跑出去一看,竟然是已经准备好了食物提过来食物的魏阿姨。

薄荷欣喜的对这魏阿姨挥了挥手:“阿姨。这里。”

魏阿姨立即走过来,湛一凡穿着保安服晃了传来。魏阿姨眉目一惊:“真的很像这里的人……”也不知道是夸湛一凡天生威武,还是贬他有保镖像。

“走吧,我已经打听过了,那姓薄的今天果然来了这里,就是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

薄荷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重重的点头。

出了这栋楼,穿过长长的走廊,天色已近靠近了暮色,路灯和楼房的灯光都已经亮了起来,而远处有一栋楼,侧边竟然就是那片草坪坡,还有那颗树。找了那么久,现在就在眼前了……好像妈妈一样,找了那么久,现在就在不远处了,那么近那么近,近的她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近的她竟然开始紧张,眼泪仿佛已经涌到了泪腺的边缘。

魏阿姨突然倒吸了一口气,立即转身站到了一旁去,转身低着头像是在等候谁过来一般。薄荷抬头看了眼,因为戴着黑框眼镜,所以即便已经暮色傍晚,依然能认出是薄光。她也立即站到了魏阿姨身旁,转身低着头,就像一个专业的清洁工,在普通平凡不过。还好,头上有帽子……还好,自己钻过下水道,味道也能掩去,不必担心他的怀疑,只是湛一凡……薄荷低头看了眼,身边竟然没i有湛一凡?他去了哪里?

薄光脸上怒气汹汹,这大年三十的晚上他竟然在这里。薄荷想起来了,其实每次逢年过节,他都回来的特别晚。从前只道他是特别的专注事业,只知道加班,可现在看来,难道他都是到了这里?而他从前也经常出差,也是到了这里?薄荷偷偷的瞥了薄光一眼,他的身后跟着六个黑衣人,而他领首前行,与平日里那个只是商人的他截然不同,此刻的他更像是一个陌生的……黑社会老大!

薄荷敛下目光,丝毫不敢过多的注视,只怕引来对方的注意。

薄光也果然没有注意到她,很匆忙的就从她和魏阿姨身边走了过去。因为她们都低着头,而这里也从来根本就没出现过外面的人跑进来的事情,所以没有一个人怀疑这两个人根本就不是平日里他们所熟悉的工作人员。待薄光走了之后,魏阿姨才喘了口气:“吓死我了。看来,阿离又惹他生气了。”

薄荷疑惑的看向魏阿姨,魏阿姨笑了笑:“阿离每次惹他生气,他不会在阿离面前发作,可是却会每一次都如此恐怖的离开,让这里所有的人都人心惶惶的恐惧着他。害怕他一个不开心,就拿这里的人开刀。”

“难道,有过这样的事?”

“的确是有,有一次,刚好阿离惹了他,一个女人不知好歹的撞上他妄图勾引他,被他打残了……”

薄荷心里一颤,打残?

“模样打残,人也打残了。而且,不允许任何男人看阿离,一眼也不准,不然就挖眼睛,的确是挖过……恐怖吧?”

薄荷半张着嘴,这究竟是怎样的变态畸形的心理?他真的爱妈妈吗?如果爱,为什么要这么爱?

“看来我走了之后,他还是忍不住的想来找阿离和好。虽然在我眼中,他们一直没好过,但不得不承认的是,这二十八年不止是阿离受苦失去自由,我看真正失去自由的是那个人是他自己,他的心……被魔鬼控制了。或许,他本身已经变成了魔鬼,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么。对阿离的痴迷……对阿离的控制和囚禁竟然长达二十八年,难道不是一个魔鬼才做的出来的事吗?”

薄荷的表情很木然:“对……的确是魔鬼。真正的……魔鬼。”

“他呢?”魏阿姨突然回头,显然是终于发现湛一凡不见了。

薄荷也不知道湛一凡去了哪里,在原地等了一下,才见到远处一个黑影走来。一走近,果然是湛一凡。

薄荷松了口气,魏阿姨比她更快的关心:“你去了哪里?”

湛一凡勾了勾唇:“安排外援。”

“外援?”魏阿姨低呼,脸上有欣喜之色,她是抱着必死的心来见阿离,如果真的出不去了,她也不后悔。

薄荷心里也惊,没想到湛一凡动作这么快。

湛一凡温柔的看着她:“既然来了,就会把岳母带走,不能再留在这里。你说是不是?”

薄荷心里泛酸,苦涩。重重的点头:“嗯。”

“走吧。”魏阿姨低声道,转身又加快了脚步,薄荷深深的看了湛一凡一眼,有太多的情绪在里面。

转身跟上魏阿姨,进入大门,坐进电梯,直奔九楼。

“九楼和八楼都是豪华套房,也是上等囚犯的生活区。”

上等囚犯,下等囚犯,他竟然还做了一个这样的生意。既然如此,薄荷想到一个问题,薄氏当初怎么可能会遭遇经济危机!?他有这样一个秘密营业机构的存在,而且相比收入也不菲,怎么可能会缺乏几千万的资金援助!?薄荷知道,也许这里面也有猫腻,此刻也不多想,只想早些见到妈妈,见到那么多的人都在寻找的——白合。

很快就上了九楼,魏阿姨一出电梯的门,就埋着头一路前行,薄荷左右看了下,就像是普通居明楼一样,有带锁的门。不过楼道打扫的很干净,可是最前方,好像有两个保镖在暗处吸烟,看见有人过来便立即站直了身子,魏阿姨立即扬了扬手里的饭道:“老杨忙,让我帮忙给阿离夫人送来。”

那黑衣人蹙了蹙眉,又看向薄荷和湛一凡,魏阿姨很快又解释道:“哦。刚刚薄先生吩咐,说房间有些脏有些乱,让我叫个人帮忙收拾。”

其中一个黑衣人点了点首,再看向湛一凡,双眉立即蹙起:“你是谁?我们怎么见过你?”—早安,检察官娇妻

湛一凡缓然的走出黑暗,扭了扭手腕和脚腕冷冷的道:“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来……撂倒你们的!”

说着便直接冲了上去,挥手飞脚便和对方打了起来,最快的动作就是先扯掉了他们二人胸前的通讯器。然后一只手捂住一个人的嘴先堵住对方的嘴,从背后直接抓着他们二人的头用力一撞。

湛一凡的动作如此之快是魏阿姨没料到的,不过现在也不管湛一凡究竟要做什么,而是转身立即敲门。湛一凡一手拖一个人的后衣领,将人拖去黑暗处。

魏阿姨敲门,薄荷取掉头上的帽子,紧张的站在门前等待着,等待着……

妈妈,我终于找到你了!我来了,你的女儿终于来接你……出去,去我的身边,走出这个困了你二十八年的地方!

随着魏阿姨急促的敲门声,门‘咔~’的一声开了,薄荷张口,声音咔在喉咙,就连魏阿姨都怔住,因为她们都没想到,开门的竟然……会是一个小男孩!?大约四五岁的模样,一脸冷漠的站在门口抬头望着她们,看见陌生的人,似乎也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

“一羽,你怎么不进来?”屋内,有无比温柔的声音传来,薄荷闻此浑身一惊,遂即,在那个身影慢慢的走进视线时,浑身已然僵硬,那梗在喉间的呼唤,到了此刻竟然唤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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