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书知青多风流 - xp1024.com
《支书知青多风流》


第一章 车上有人丢了钱

知青陈鸿晴的原形,太象了,太巧了。

村支书赶出了村,不知去向,问她的知心朋友,也说不明白。

前不久,才在公共汽车上不期而遇。想起当时的那一幕,至今还历历在目,难以忘怀。

不要为难这位乡下女人,如果谁捡到了她的钱,就还给她,我们继续上路。”车内旅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一人说话,沉默中只有一片疑视的目光。

“如果没人还钱,那就对不起了,要耽误大家了”。司机转身面向车箱盯着一车箱旅客毫不客气地说。他还是希望有人能把钱还出来,否则,误班了不好。

“没人还钱,就把车开到公安局去!”坐在最前面的我,看看女人大声地说出了大多数人的意见,车厢内立即响起了一片赞同声。毕竟,人家丢的钱不是小数目,大家都同情失窃者。

再说,大家心里都明白,这样等下去,解决不了问题,小偷脸上又没有记号,谁敢检查谁?于是,司机很快就把车就近开到了镇派出所,停在派出所的大院内,下车锁门,请出了派出所所长和一名警察。所长认真听了事情的经过后,认定小偷还在车上,因为那女人上车后除下了一位白发葱葱的老人外没下过一个人。所长和警察轻声商量了一下,就上车请旅客各就各位,然后,宽容地规劝说:现在给哪位贪财者一次机会,把女人“失落”的3000元钱交出来,就原谅你糊涂一次,可作行为未遂,从轻发落,放你回家,如果不拿出来,那就公事公办,查出来,对不起,那就不客气了,要跟我去“看守所”享福几天了。

所长和警察站在车厢中间,一前一后审视着车内旅客,可是不管警察怎么劝说,还是没人认账。所长抓了抓头发,显得有点无奈。这钱没有标记,没有可靠的证据,警察也难办啊。

在所长为难之际,女人拉了拉所长的衣角,示意一起下车说话。所长点点头,就叫驾驶员开开车门,随即和女人一前一后下了车。下车后,女人对所长轻轻地说:“叫大家逐一把钱拿出来,让我认一认,我自已的钱我认得出。”

“你在钱上做了记号?”所长疑惑地盯着女人,有点不太相信地问。

女人笑了笑说:“没做记号。”所长想想一时也没其他办法。就只好上车宣布:“各位旅客,为了澄清事实,还大家一个清白,请大家协助,把各自口袋里的钱都拿出来,让这位女人认一认。”

女人走到前面,从前至后开始认钱,旅客很配合,一个接一个地迅速把各自口袋里的钱全掏了出来……女人接过第一个人手中的钱,也不细看,只是放到鼻子前闻了闻,就轻轻地说:“不是。”接着第二个、第三个……依次如法闻认,直到第十五位,小伙子不慌不忙地拿出了3000余元,女人接过钱闻了闻,就大声地说:“这钱就是我的。”

所长接过钱,拉过女人耳语了几句后,转身瞪着眼盯着小伙子问:“哪里人?做什么生意?有多少钱?”所长办案习惯先直接了当,然后,再刨根问底。抓了嫖客,就直接问嫖了谁,怎么嫖的?先怎么样,再怎么样?抓了小姐,就问谁嫖了你?张三是怎样嫖的,李四又是怎样嫖的?先怎么样,再怎么样?

小伙子不慌不忙沉着地对答如流:“江西人,做茶叶生意,这叠钱有3020元。”

所长立即脸色大变,厉声说:“年轻人,这钱不是你的,你不知羞,想敬酒不吃吃罚酒吗!”小伙子一看不对了,知道这次过不了关了,这才望着所长威严的目光,“扑”的一声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向所长磕了两个头,又转向女人磕了两个头,然后,苦苦向所长求绕:“所长,大姐,请你们原谅我初犯……”

第二章 她竟可以认回钱

所长是个办案经验很丰富的老侦察员,是个老公安了,哪会让一个小毛贼花言巧语轻易蒙混过关呢?“你想溜,没门。走,老老实实跟我走一趟。”所长快步走上去紧盯着小毛贼,命令小偷跟他去派出所。

小伙子与警察的交往也不是一两次了,知道事情不妙,遇上老公安,这次凶多吉少,立即站起来拔腿就跑,所长早就识破了他心底的诡计,他刚一起步,所长就一个箭步冲了上去,狠劲一把就抓住了他的后衣领往身前一拉,然后,用手肘在他背上稍稍使一点劲,他就只好一动也不能动地缩手老老实实了。但所长知道,他是不会轻易服输的,他那嘀溜溜转动不停的小眼睛告诉人们,他的心里时刻都在谋划着坏注意,他一定会伺机逃脱治安部门对他的惩罚的,可是,这次,他没有那么幸运了,所长一点机会也不给他,在他防不防的时候,立即迅速拿出手铐“卡嚓”一声就把他的两只手给铐上了。

小子一定是个惯偷。

“我叫姜兴荣,以前小偷小摸一两次,数额很小很小的,尊敬的警官,亲爱的警官,你就饶了我吧!下次,我再也不敢了。”姜兴荣跪在所长面前装得可怜巴巴,说话油嘴活舌。他见跑不了,就又使出了以小掩大,以少掩多的惯用伎俩,以求得所长从轻发落。久经沙场的老所长,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哪会上姜兴荣这小混混的当,只听他在喝一声:你给我放老实一点,还是跟我去好好反醒一下吧!

姜兴荣无奈地看了看刚正不阿的所长,知道这次栽在老手上了,想溜也溜不成了,只好耸拉着脑袋跪在一旁自认倒霉。心想,听天由命吧!跟他去吃几顿“官饭”再说。

小偷抓着了,旅客们为终于能回家了而兴高采烈,但大家并不急着想回家,有的曾经被偷过手机什么的,就走到小偷跟前,想打他几拳踢他几脚,以解心头之恨,好象他们丢失的东西都是眼前这个小偷把他们偷走的,可是,所长不让他们胡来,耐心地对他们说,惩治小偷要由治安部门按照《治安管理处罚条例》处罚他们,不能滥打滥罚,否则,弄不好就要犯错误,他们听听所长说得有道理,就放弃了拿小偷出气的念头,不再坚持亲手给小偷吃点苦头了,但都忘不了给所长叮咛几句,说,现在的小偷聪明了,偷技也高了,不容易抓到他们,既然现在抓到了一个就要从严惩治,要象外国人那样,杀一儆百,否则,你今天在这道门里放他出去,他明天又会从另一道门里进去重犯了,那吃亏受害的还是我们老百姓啊!

所长很热情地看着大家说:你们放心吧,我们会依法处理的,我们既不会怨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整治坏人,维护社会治安,保护群众安全是我们警察义不容辞的责任。

旅客听了,都比较满意地点了点头后,又关心起女人来了,纷纷转头找女人,还有的则很想知道女人是怎么认出钱来的。大家疑惑地围着女人问:“你怎么知道钱就是他偷的呢?如果,他死不承认,你也没办法啊!你怎么会认得你的钱呢?……”

女人洋洋得意地看看诸多好奇地客人,哈哈大笑着答:“我是做菊米生意的,平时都把钱藏在菊米里,因为菊米有浓烈的菊香,藏在菊米里的钱自然也有浓烈的菊香,只要闻一闻就知道了。如果大家有兴趣的话,请到我的家乡,买几瓶菊米尝尝吧。”

风流支书的儿子送进了公安局的拘留所。后来她才知道姜兴荣那个贼骨头就是当年经常欺侮她的那个流氓成性的村老大姜支书的儿子,真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啊。真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只是时间未到,时间一到,必然有报啊。

知青陈鸿晴的印记,我正要趋步上前相认,她却转身快步而离去了。我不得不打消赶去相认她的念头,我觉得她不再需要我的担心和帮助了,愿她已经有了幸福的归宿。

第三章 她可能是个女知青

多情,弄不好还被她小看了,犯不着啊!

那天,大家看所长把贼骨头带走后,就纷纷上车忙着各奔东西了,她正要上车的时候偶然遇上了朋友的车,就被顺路带走了。我重新上车继续我的公事履行。到了县城后,一下车,负责接待我的支行保卫科潘科长就很客气地把我的旅行包接了过去,说: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去吃饭吧,你行李不多,反正方便。

知青,但可以肯定她是我们的老客户,个体结算大户,她叫陈鸿晴……

“对,她就叫陈鸿晴!”我立即截断潘科长的话说。

那就对了,我对陈鸿晴的情况还比较了解的,你有兴趣的话……说到此时,潘科长抬头看了看我,我点了点头,既然有人主动介绍她的情况,我那有不听之理?

潘科长接着往下讲:她近年来的经营效益都在三五十万之间,在我行的结算额都在百万以上。她日子过得很不错,她的那个女儿在上大学,正在读研究生,儿子今年也考上大学了。只是他的爱人,据说是因为一场大火,转业了,工作安排不好,有一个时期两人不是很高兴。

这个晚上,我们的聊天内容就是陈鸿晴一家。吃完饭,来到宾馆,潘科长就给我讲述了那场不幸的火灾及陈鸿晴的一些感人的人生经历……

那天,夜幕刚刚降临,县文具厂的夜空突然升起滚滚浓烟,随即涌起了熊熊大火,香蕉水、油漆剂纷纷张开血盘大口,不断冲向高空,随即又迅速从空中坠下一团团油火,刹时间,附近50米以内一片火海,火光把山城映照得如同白昼。

强大的水流就从水沟涌向地面,又从地面倒流向房顶,愤怒地射向了大火。

不要紧的,附近的民房全保了险了!”一个从烈火中闯出来全身冒着火的中年人拉着正在使劲往烈火中射水的大个子班长,不满地歇斯底里地嚎叫着。

“小李子,你把住水枪,我进去救人。”大个子班长把水枪交给身边的战友,脱下了湿漉漉的战斗服,然后撑开迅速从背面包向中年人,帮助中年人灭了身上的火后,就不顾一切地往大火里冲。突然,迎面从大火里冲出来一个高额头、宽脸面、大鼻头、厚嘴唇、光着身子的大奶妈,只见她边跑边叫,“救命啊,救命啊!”也许大奶妈正和大头爸快活得晕头晕脑的时候,一场大火破坏了他们的好事,吓得大奶妈只套上了一条裤衩就往外跑了,大头爸怕丢脸要穿衣裤结果葬身了火海。大奶妈胸前两个小白兔似的大乳房上紫色的乳晕很大,两只紫葡萄似的rǔ头向上微微翅起,当她跑动起来时就很有节奏的抖颤着,让人看了就想摸就想吮。大个子班长心想不能让她再在光天化日之下赤身裸体的往大街上跑了,否则,伤风败俗,他立即脱下了外衣,递给大奶妈说:快穿上吧,要不你就成了马戏团的“主角”了!说完,又不顾一切地冲进了大火,想去救大头爸了。

“笨蛋,谁要你们救火,快去救人呀!”小李子手中的水枪被三四个显然是面前的房主夺去丢进了火里。“嘿,人为什么不保险?把人保险了,也让保险公司赔去嘛!”小李子虽然知道救人早有安排,但水枪已被扔了,若再不走,受灾者可能还会做出更疯狂的事来,于是,他也不满地大声吼着冲进了另一座房子。

那是一个惨不忍睹的场面。火,烧掉了他们的眉毛、头发,烧毁了他们的衣服,烧得他们神经发胀,肉体焦裂。不时会有一个战士扑通一声昏倒在地,或从房顶上摔落下来。

哗,哗啦啦!大个子班长背着老人刚冲出房门,屋顶就塌了下来。

第四章 许多人在火灾中丧生

“七十五号的老大娘还在房内!快,p组跟我来!抢救老大娘要紧!”朱参谋率先向浓烟滚滚的七十五号冲去。

七十五号是座木结构的单层的破瓦房,朱参谋和小李小张冲进房门时,头顶一根房梁突然带着火砸了下来,小李头一歪,砸在脚下。

“小李,小张,这里很危险,你们赶快把大娘抬出险境!”朱参谋摘下自己头上的钢盔戴在大娘的头上,迅速扶起大娘让小李和小张抬赵大娘跑出火场,而自己则退在一旁密切注视着屋顶上,随时准备排除大娘头上可能出现的危险,就在这时,只听哗啦啦一声巨响,房墙倒了!朱参谋不幸光荣牺牲。

小李和小张的头发、眉毛也都没有了,就连战斗服也被烧得七零八落,露出了丰满的胸肌和黑白相间的大腿。当他们把已奄奄一息的老大娘救出火场时,就双双昏倒在地上,被观望的群众连同被烧伤的大娘送进了医院。

群众保险了,消防兵势单力薄,孤军作战,郑明以往那种丰富的组织才干和应变能力很难发挥作用。他一会儿口干舌燥地指挥疏散,一会儿满头大汗地指挥灭火,累得他直喘粗气,胸部象扯风箱似的。他筋疲力尽地看了看被烧得焦头烂额的幸存战士,又望了望眼前一片火海,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明智地作出了决断:撤!

“张排长,你带领一班四名战士不惜一切代价保护百货仓库,其余的同志都跟随我撤,去保护机柴油门市部。”

机柴油门市部就在东街的人行道旁,西面离火场只有10来米的间距,情况十分危急,可是,通向西面的小桥上停着一辆货车,堵住了道路,大火若至,柴油库被烧,就威胁到了周围无数居民和现场救灾人员的安全,东半城的民房、公共设施势必毁于一旦。为了疏通道路,冲过小桥,阻止大火蔓延,郑明断然下令把货车推下了河,为及时控制火势、保卫东半城的安全,争取了时间,再次显示了他机敏的果敢和非凡的胆魄。

男人的叹气声,还有幸灾乐祸的狂叫声和怨天忧人的咒骂声……

在已成一片废墟的文具厂大门外,一个焦头黑脸、裸露着一对肿胀乳房的女人撞进了正赶往火场的城关镇派出所所长张强的眼里。她的全身衣服都已焦不附体了,他猛地蹲下去抓住已奄奄一息的女人的手,想扶她起来。可是,她伤得很重,眼看她不行了,就急忙问了她一句:“你是谁?”

“我,我是文具厂的油漆工。我跟吴副厂长到舍公殿领漆剂,吴厂长点火照明,引起了燃烧爆炸,我被炸飞……”女人有气无力的话没讲完,头一歪僵直了。

张强摸摸她的脉搏,毫无动感。唉,好惨哪!她被烧得让人分辨不出是妙龄少女,还是年轻母亲,也不知她姓啥名谁,住在哪儿,家里还有什么亲人。关于她,张所长和在场的人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她是正在文具厂油漆车间上夜班的女工。

“请你们签个名,留下单位住址吧!”张所长看看身旁的几个群众,把钢笔和笔记本同时递给了一个表情严肃神情专注的中年人。中年人欣然接过笔和本子,迅速在本子上郑重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把本子递给了身旁一个年轻女子……不一会儿,张所长的本子上就留下了一串名字,为追查火灾原因留下了依据。

夜晚,你要使多少人走向死亡,要把多少财物毁于一旦。张强感到有无数把刀子在捅他的心,那些刀子是带齿的,白晃晃的捅进去,血淋淋的扯出来。他挪开眼光,不忍再看着那具散发着焦臭味的女尸。

黑沉沉的夜幕开始从东方消隐,黎明正在渐渐降临。

张强小跑着走进了另一片火场。哦,眼前不是人民银行的办公大楼吗,怎么围墙跨了,房墙也塌了。里面的桌椅、柜台都成了砖瓦下的灰炭,还有两只已脱漆变形了的保险柜还陷在废墟里。保险柜旁静静地躺着一个衣着焦破不堪的姑娘,她的头发已被烧得卷缩成一团,脸皮也焦缩得不成样子,不过,还是被张所长认出来了!

这不是周萍萍吗?天哪!张强禁不住惊叫了起来。她是周副县长的女儿,唯一的亲人啊!

死者是不会说话了,但现场记载了一切。这里曾经出现过一幅震撼人心的画面。在场的人都被深深地感动了

潘科长讲到这里,也被自己叙述的故事感动得一时说不下去了,热泪不禁在眼眶里慢慢地滚动着。他抬手擦了擦眼泪告诉我,那个精明勇敢的指挥员就是陈鸿晴的爱人郑明。

好一个火场指挥员,不简单啊!我也被感动了,感动得热泪盈眶,我对他们更感兴趣了,我想他们一定有一个很动人很有戏剧性的故事。我要求潘科长继续往下讲。

第五章 失去亲人的领导也伤人

罪过,让一个姑娘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悲惨地死去,作为这个山城派出所的所长,纵然有一万条理由,也是罪过。他的眼前突然浮现出了周萍萍怎样呼救,怎样坚持看守保险柜,最后又怎样被烈火包围的悲惨情景……

说到这里,潘科长又如临其境似的热泪盈眶了,他说那天晚上,他在看电视新闻时曾被那种凄凉的景象慑住了,屏幕上出现了一个惨不忍睹的火灾场面:几堵火灾后的断墙残壁,冷清清地肃立在蒙蒙冬雨中,被烟火熏烤成焦黄色的墙壁上,垂挂着一道道水痕,就象悲伤哭泣者脸上的泪水,挂满泪痕的断壁残墙俨然是在向人们哭诉它可怜的身世和不幸的遭遇,在一片烟雾迷漫的灰炭上,一个约三十来岁的妇女呼天唤地着扑向一具只剩下似屁股焦粘着人肚的残尸……那悲痛的哀嚎和凄惨的情景,令人潸然泪下,就连他正在做作业的8岁的孩子也突然唏呼唏呼地哭了。……

萍萍,你给这个山城留下的何止是两个保险柜啊!

张强硬着心肠离开了现场,拖着沉重的两腿,怀着负疚的心情,向临时指挥部走去,再也不忍心回顾……

临时指挥部里,正在召开紧急会议。周卫星正在给民政局、粮食局、卫生局局长下达任务,要求他们迅速行动起来,设立几十个急救点,尽快把政府安抚灾民的政策落实到位,把灾民安置好,尤其是要把灾民的食宿解决好。他说:“数以万计的灾民没有了家,没有了衣服和粮食,他们几乎什么都没有了,就只有政府。政府是他们的希望,是他们活下去的勇气。你们一定要做好扶助救灾工作,决不能辜负他们的期望。

散会后,张强向周卫星汇报了他了解的一切。当周卫星听到了周萍萍的不幸时,鼻子一酸,不禁欲伤心地大哭一场,可是,他在众多的部属面前,怎能掉眼泪呢?再痛心,他也不能做有损身份的事。

“是怎么起的火,查出来没有?”他凶狠狠地盯住张强问。

“根据目前掌握的情况判断,起火点在舍公殿。是厂长去那里领原料,因断电用打火机照明引起火灾的。但还要进一步核实。”

“那个厂长现在在哪儿呢,怎么不来汇报?”周卫星不禁急着想见见那个厂长,以便直接问问他女儿牺牲时的情景。

“不幸牺牲了,葬身在火海里!他是个分管生产的副厂长,听说,他很尽职,那几天他夜以继日地在和工人一起加班,他在工人中威望很高。”张强不无婉惜地说。如果吴厂长与周萍萍是厂长与工人的关系,那天,吴厂长就不会去仓库了,那他就不会牺牲了。

周卫星听了,心里不禁一惊,他是女儿的未婚夫呀!“李志兴呢?这次不能放过他,消防部门不是早就多次要求他们搬迁油漆仓库、改造舍公殿的吗?死脑子怎么就敲不开?”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失去了常态,没有了领导干部所具有的那种沉着冷静的素养,怒不可歇地不停地挥舞着双手咆哮着。

“李志兴救火负了重伤,现已住进了医院!”李志兴是个与世无争、安分守已的普通市民形象。他上班按时,下班也准时,该干的他会自觉干了,不该他干的,叫他干他也不推,尤其是对安全工作不推也不回避,力尽所能。作为保卫干部,他知道他们厂的大敌就是火灾,如果一旦发生火灾,弄不好,就是全军覆没。因此,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提出购置消防器材,加强防范,可是,厂长既不摇头也不点头;提出组织人员训练训练消防业务,制订应急预案,厂长又以生产忙推脱,但他仍然一如既往。低声下气也好,委屈忍辱也好,他都干,为了解决舍公殿的隐患,他曾自带厚礼到有关部门求爷爷告奶奶地缠了好几回,要求批拨一笔安全资金,解决火灾隐患,结果是负重前去,空手而回……

李志兴教书的老婆早就一针见血地教育过他:干你们这一行的,没个开明的领导,不能干,你再干再努力,到头来还是得不偿失。那是他们晚上在做“功课”时,她一边用拇指按摩他的眉毛一边说的,要不然,李志兴还会怪她乱说话,幸好她正在致力于廷缓高潮的到来,可是,他却控制不住自己,他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她感到他的心跳也在加快了

迷糊着,嘴里还不断地嘀咕着厂里的事情,都到这个时候了,他还惦记着厂里呢!

扣工资请假陪在李志兴身旁的老婆,不高兴了,“你还嘀咕什么?命都快没了,你还惦记你的厂,可是,你的厂会管你吗?你等着吧,厂里还等着你去反醒呢!”

潘科长讲到这里,看了看我,好象讲得有点累了,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然后,说:企业的保卫干部确实不好当啊!

我朝潘科长肯定地点点头,然后,还是很认真地等他往下说。他见我兴致正浓,谈兴又起,继续往下说。

第六章 头脑发热处事不公

“李志兴受了重伤?他住进医院倒省心,享福了!”周卫星突然象想起了什么似的,转身拍拍组织部长赵勇的肩膀说:“听说木制品厂厂长胡志辉玩忽职守,没有配合消防部队采取有力措施,保住木制品厂,免除他的厂长职务好啦!”他似乎失去了理智,与往日人们心目中的那个处事稳重、理智的领导形象,简直傍若两人,也许是失去了可爱的女儿周萍萍,一时没有从悲痛中解脱出来的缘故吧!

不在。也许等一下就会回来。随即她情迷迷地盯着他说:我认识你,这么年轻就当上了组织部长,想见你一面也难。说着就把她那柔嫩的小手放在他的大腿上。他就试图去搂她的细腰,想不到她竟投进了他的怀里,由于她当时穿着低领连衣裙,他就很容易地从胸口看到了她那双可爱的乳房。好漂亮,比他女友的乳房还要大。酥乳圆而挺,乳晕红润,rǔ头已突兀充血,以至于周边毛孔膨胀起来,象极了水果摊上的紫红葡萄。加上全身肌肤雪白,整个是天生美人胚。他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她的大奶奶,她立即给了他一个飞吻。他立即把他的舌头伸进了她的小嘴里去,她就滋滋地吮吸了起来,她渐渐地吃不消这般挑逗,身体颤巍巍瘫软到他的身上。正当他拨开她的乳罩想去摸她那对雪白饱满的乳房,甚至想去吮吸那两粒rǔ头的时候,她的电话响了,她的娘姨来访,已在门外等她开门,她不无遗憾地吻了他一下说:对不起了,下次再请你来玩!

那天,他带着深深的遗憾离开了她的家。在她的家门口,他还哀怨地瞪了她娘姨一眼。事后想想,他觉得还应该感谢她的娘姨才对,要不是她来,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事呢!后来,萍萍还两次主动打给他电话,约会他,可是,他没去,他觉得不能对不起深深爱着他的女友。

“周副县长,眼下就免除胡志辉的职务是否欠妥?能不能暂时让他停职检查,等我们全面清查后,再作处理。如果调查证明罢免错了,不仅对被罢免职务的同志是个打击,就是对组织的威望也有损害啊!”赵勇看看周围没什么外人,就以商讨的眼光望着周副县长不客气地说。

“那好,就暂时叫他停职检查,你去执行吧!”周卫星经他这么一提醒,心里也觉得立即免除胡志辉的厂长职务确实不妥,就立即改了口,反正他与赵勇是老同事了,知道他心直口快,他也就没什么拘束,平时,他们就很随便,做错了事说错了话,就当面锣当面鼓,敲过了,事后,相互之间就不当一回事。

赵勇打电话找胡志辉,老是忙音,好不容易接通了,可电话里是一片震耳欲聋的噪杂声,听了好一会,才弄清他在火灾现场处理后事,只听他很不客气地说:“有什么指示,请亲自送到现场。否则,对不起,请你等一等,救灾要紧,等我处理好灾情和安置好无家可归的工人后,再赶到你跟前任凭你发落。”话没说完,就按断了手机,不管他怎么拨,他再也不接了。

赵勇只好赶到现场,东找西寻,好不容易才在一个哭哭啼啼的人堆里找到了胡志辉,他连忙把胡志辉拖到一旁,缓转地把领导的意思告诉了他,然后,关心地对他说:“你家也出事了,家没了,你还是回家处理后事吧!”在这个时候,他不敢把他儿子没了的情况告诉他,怕他承受不了这么多打击。

夜晚,他在计经委开会,待他赶到厂里,火灾已无法控制,但首先想到的是疏散尚能疏散的重要物资和生产设施,他知道他的家人已经受到了火灾的严重威胁,但他还是坚持在厂里以致他唯一的7岁的宝贝儿子葬身火海也一无所知。

胡志辉怎么也想不到,组织上会这样对他。他有说不出的委屈,吐不出的苦水。他象一头发怒的雄狮,毫无顾己地冲着赵勇吼道:“要我停职检查,也不看看时候,眼下,全厂一片乌烟瘴气,几百号人没吃没喝,没有一个挡风遮雨的地方,平时,笨蛋当厂长,机器也会照样转,困难时,需要的是敢挑重担的人物,虽说我姓胡的无能,但至少眼下,在厂里说话还有人听。等渡过这段困难的时光,再撤职查办也不迟啊。”胡志辉拍着桌子大声叫道:“作出这个决定的人不是混蛋,就是糊涂虫!”他确实控制不住了,声泪俱下,肝胆相照。

赵勇无言以对,心里也是说不出的难受,他再也听不下去了,只好一走了之。

第七章 肩负重任

经过消防部队和广大干部群众一昼夜的艰苦奋战,东半城保住了,全县最大的储货点——百货仓库保住了,城区最危险的库区——石油罐库、柴油门市部保住了……但郑明作为这场火灾扑救的指挥官,心里还是产生了一种沉重的负罪的感觉。

家庭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他自己也是这场大火的受灾户,他老婆陈鸿晴在西街488号开了个菊米批发部,起火那天,陈鸿晴当时还在批发部上班,虽然,火灾现场离她那儿比较远,但她还是打电话告诫他,万一火势向批发部蔓延,一定要安排兵力保护,可是,他没有听进去,他把精力全部集中在扑救火灾这个大局上了,一点也没有顾及自身的财产,结果除了陈鸿晴自己叫人抢出了部分库存成品外,全部毁于一旦了,陈鸿晴尽管当时很心痛,很气愤,很伤心,毕竟那是她半辈子的心血和汗水啊,但郑明后来回家,她也没有责怪他,她知道他肩负的责任很重,他决不能挤公利私。

郑明看看沾满泥、布满灰已失去鲜红壮严气势的消防车,望望车背上那些黑糊糊的水带,又瞧睢眼前的战士,有的负了伤,有的累得连拖脚的力气都没有了;有的饿得头昏眼花,每走一步都觉得天空和大地在摇晃,在旋转;有的渴得喉管冒烟,只好拚命张开大嘴,贪婪地呼吸黎明潮湿的空气;还有的因为目睹了西半城的毁灭,并亲眼看了情同手脚的战友不幸殉职,那已失去睑毛的大眼睛至今还在落泪……心里说不出有多凄苦。

“排长,把队伍带回去,先解除花脸将军的武装,平息肚子暴乱,然后,养精蓄锐,整装待发。”

“是,大家上车归队吧!”张排长摸了摸满头黑糊糊的焦发,大手一挥,自己率先进了驾驶室。大家习惯地转头看了看,在确定没有东西遗忘在现场了,就纷纷跳上车,当驾驶员听到值勤班长高声叫一声“好”后,立即启动车子赶回驻地。

郑明回到营房,分咐事务长作好接待那些不幸失去儿子的父母,尽可能地满足他们提出的各种要求,然后,跑到厨房捡了4只面包往口袋里一放,也没回自己的家看一看,就唤上防火战士小陆,一手提起火灾堪查箱,一手拿只面包大口地啃着,匆匆堪查火灾现场去了。

不要命的打疲劳战;有的人说,他想立功,想晋级,想往上爬……可是,他水里来火里去,赴烫蹈火了整整18个春夏秋冬,指挥了无数次火海战役,闯过了无数次掉入火坑、葬身火海的生死大关,他从未认为他自己有功,就象他不认为自己有过一样。他很自知,自知是个极普通的人,是个极小极小的人物,小人物不看重功,只看重过。他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每次组织上要给他评功,他不是让给战友,就是婉言谢绝的可贵姿态,就是他高尚品德的真实写照。

那么,郑明为了什么呢?什么都不为,只为了及时查清火灾责任,总结经验教训,搜集火灾事实真象以及消防战士在火场上机智勇敢、舍生忘死,不怕牺牲的英雄壮举和在防火监督上尽心尽职、严格监督的事迹……

风流”男女死尸。听说,住在该幢楼内结婚还不久的年轻女主人,丈夫出差了,就把情人带回家了,正当他们在床上操练得昏天地黑、死去活来的时候,头上三四层房子烧塌下来了,结果在他们最快活的时刻共赴了黄泉。可惜,他们死了,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据说,男青年还没结婚呢!

不要已经被人摞走阴魂的尸体了。郑明就通知了女人的单位派人到现场处理了。男尸的家人呢,还不知道情况,郑明又打电话到他家里,请他的父母尽快把出尽风头的儿子的尸体领回去。

郑明和他的战友们堪查火灾现场后,又走街过巷,走访了西前街,查问了西后路,终于查清了这次大火的前因后果。

第八章 起火原因

传说是倒茶扫地,迎客送使,好管闲事,爱打包不平的济公式的人物。他一过世便立地成佛了,其信男信女几乎超过了老龙王,前来祈求、敬献的人是经常前赴后继,络续不绝。

据那些信男信女讲,只要经常到舍公面前诚心诚意地祈求和敬献,那一定有丰厚的回报,求婚得婚,求财得财,随心所欲,否则,谁有那么多时间老往那破庙里去呢?怎么会有那么多信男信女愿意去祈求、敬献呢?直到一场史无前例的革命,才阻止了信男信女们的崇尚行为。

文化大革命一开始,山龙庙就成了红卫兵小将的革命目标,庙内庙外很快被革洗一新,庙内的大龙小龙、虾兵虾将全被红卫兵作为牛鬼蛇神“送上了天”,整个庙堂被改成了专为“红总司”搞宣传批判服务的文具厂,唯独舍公被作为装饰品仍然脸不改色、心不跳地稳坐在它的殿堂中央,但其信徒从此很少很少涉足了,怕的是转入政治旋涡,以致门庭十分冷落。十年浩劫一结束,舍公又身价百倍,舍公殿门庭又热闹若市了,不久,就被列入了省级文物保护单位,自然,消防部门也就把文具厂列入了消防重点保卫单位。

后来由于文具销路小,销量少,效益不好,当时的厂领导班子就决定把生产重点转向了木制品,因而厂名也改成了木制品厂,但有的人因为叫习惯了,还是叫文具厂,尤其是当地的老百姓,不知为什么,就是改不过来,不是叫文具厂,就是叫舍公殿。

十年前,郑明在防火安全检查时,就发现了舍公殿被文具厂用板皮隔了十五平方,作为油漆剂仓库。整个山龙庙是破旧的木结构,而到舍公殿里烧香供佛的善男信女又是陆续不绝,香火灯烛昼夜不熄,随时都有引起火灾的可能,就提出了搬迁油漆仓库,改造文具厂厂房的意见,并立即签发了整改重大火灾隐患通知书。

可是,只因舍公殿是佛教活动场所,而文具厂经济基础很差,势单力薄,火灾隐患就是迟迟未改,厂长一任换一任,消防部门意见提了一次又一次,郑明亲手签发的重大火险整改通知书就发了8份,并先后向政府打了5次专题报告,要求政府干涉处理,结果是下无能为力,上顾之不及,以致泥菩萨坐堂,脸不改色,貌不变,但最后是粉身碎骨,魂飞魄散,庙宇化灰。

面对有关部门和单位的“推拖应付”政策,消防部门有什么办法呢?只能加强宣传和检查,履行“老太婆念经”,走一回念一回。

7月24日,油漆工黄丽上夜班,赶产品,要领油漆,正在车间里的仓库保管员周萍萍,遇上了吴副厂长,就要求他陪着一起去。因为厂里有一批订单一个星期内就要交货,分管生产的吴副厂长心里很着急,夜以继日地跟班生产,对周萍萍这样的要求,于公于私他都应该答应,于是,他毫不犹豫地点了头,并抬脚就跟着两位女士走。刚走没几步,周萍萍突然内急,就把库房钥匙交给了吴副厂长,然后,方便去了。

吴副厂长拿了钥匙就不等周萍萍,和黄丽先到仓库去了。那天,仓库的电灯烧了,窄小的仓库暗得难分五指,年轻胆大的糊涂厂长竟打燃了打火机照明,当他打开油桶时,桶口冒出的油气遇上了打火机的明火,迅即发生了大爆燃,酿成了一场百年不遇的大火,年轻的吴副厂长就这样不幸地葬身火海,油漆工黄丽也随他而去了。

周萍萍方便完了,走出公共侧所,大火早已笼罩了她的仓库,她再也见不到吴副厂长了。可她当时并不认为他已葬身火海,因为她不可能想象得到火灾是吴副厂长引起的。当时,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救火!但火已不是她一个人所能救得了的了,她受过消防培训,她知道发现火灾,首先要报警,于是,她一边大声呼救:“起火了,快救火啊!”一边慌慌张张地往值班室跑,她要打“119”向消防队报警。路上遇到了会计科长,告诉她火警早就报了,消防队已经到了火场。现在最要紧的是抢救贵重物资,会计科的保险柜搬出来了,请她帮助看一看,她惊慌失措的点了点头,她的仓库没了,她正不知干什么好,会计科长叫她看保险柜是个很重要的任务,她就答应了。

谁知周萍萍逃过了那一劫,却逃不过这一劫,在看守保险柜时,被烈火包围无人救援,最终还是追上心爱的人共赴了黄泉路。

第九章 有苦难言

夜晚,不仅使他失去了呼风唤雨,吆五喝六的权势,而且,使他失去了唯一的亲人:女儿周萍萍。

对周卫星最致命的打击是女儿周萍萍的死,他再也看不到那双清清秀秀,水水汪汪的大眼睛了,还有那迷人的笑容,迷人的身段,尤其是她那轻声慢语甜蜜蜜地说话的口气和声音,太富有亲切感了,太让人忘不了了,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才让那个年轻有为的木制品厂吴副厂长觉得她这个人很可爱,以致放下厂长身份,千方百计,挤时间与仓库保管员打成一片,一天到晚跟屁虫似的缠在一起。女儿是周卫星生活的希望和寄托,是休闲、取乐、解乏的最好搭当,当他得知女儿惨遭了不幸后,几乎到了发痴发狂的地步,眼前闪现的全是女儿在烈火中垂死挣扎的悲惨情景,以致在下属面前失去了常态,险些酿成工作失误。

强者,有的县长被罢免了职务,仍然赖在办公室不走,不见新人不办移交,使新县长在一片阴影的笼罩下,无法上任,无法开展工作,而周卫星却很明知,他对那些七嘴八舌的议论听而不闻,对那些冷嘲热讽的眼光,视而不见,而且,还能笑眉笑眼地给灾民们大声讲话:

“灾民们,你们的家虽然被火灾毁了,从目前看,一无所有,但你们还有关心和支持你们的政府,还有关心和支持你们的街坊邻居、亲朋好友、同事和领导,有这么多人的支持和帮助,你们一定能够克服困难度过难关重建家园的,一定会富裕昌盛起来的,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再过三五年,西半城必将又会巍然崛起一幢幢高楼大厦……”你看他说得多轻快,走得多坦然。说完话,他去哪了?他刀枪入库,马放还山,不动脑不出力地去当他的可顾可不顾,可问可不问的政府顾问去了!

而郑明呢,几夜战红了眼睛,吸烟吸紫了嘴唇,经过五天六夜的东跑西颠,半天一夜的研究讨论,一天一夜的案头奋斗,火灾调查报告写好了,人也倒下了,几个战友把他送进医院,他也毫无知觉,陈鸿晴不得不丢下财源滚滚而来的生意,跑到医院照顾他。陈鸿晴看看有气无力的郑明说:你就少操点心吧,把自己的身体养好,准备自谋生路吧,我看你的气数也将到了。

郑明摇了摇头说:你少给我拨冷水好吗?人家心里正着急,耐着心等待着政府的批复和善后处理的部署呢。陈鸿晴的消极唠噪惊动不了他顽固不化的心,他还有他灾后的长远打算和精心安排。可是,残酷的现实却不以他朴实天真的意志为转移。

火灾报告送到县政府,送到检察院,20天后,政府作出了结论:火灾原因:失火!纠正了火灾调查组“违反消防法规,在禁火区用火引起火灾的结论,并提出了张强在现场获得黄丽临终提供的情况是否可靠的疑问。认为死无对证,不能随便冤枉好人,尤其是有功之人。吴副厂长是在工作岗位上牺牲的,为了生产,他把生命都献出去了,对于木制品厂,他是有功的,况且,在他任分管生产的副厂长的两年时间里,大胆改革,狠抓生产,扭亏为盈,卓见成效,产值利润翻了二番,给这样一个为公牺牲的有功之臣定错误,给死人定罪责,那是好歹不分,功过不明,是非不清,处事极不慎重的表现,于公不平,于民不平……

吴副厂长、周萍萍、朱参谋被评为了革命烈士,并分别追记二等功,县委曾洪伟书记亲自主持召开万人大会,大张旗鼓地对他们进行了通报表彰,并号召全县干部群众广泛深入地开展学习烈士活动。

第十章 大丈夫能屈能伸

郑明住院不久,在医院看到了那个通知不象通知,通报不象通报,批复不象批复的政府办公室文件,终于,他预感到陈鸿晴说的话可能对了,心里不禁颤抖了一下,疲惫的脑子也随之一黑,又晕倒在病床上。

幸好,陈鸿晴这时回家了,说是把他刚换下来的两件衣服带回家去洗一洗,否则,她又要吓一跳了。其实,他没事,当兵人体质就是好,这次他是太累了。

第二天,通信员又给郑明送来了一份以周卫星为首的治丧委员会的黑请柬。

郑明同志:

八月一日下午二时,在县府大会堂举行吴建民追悼大会,望届时到会,与全县人民共同追悼英雄的烈士。

吴建民治丧委员会

七月三十一日

隐藏藏,故意拣好话说,可是,他还是听出来了,由于工作需要,组织上准备安排他转业了。

陈鸿晴看他那急脾气,怕他急坏身子,不禁耐心地劝他说:你就安心养病吧,这场火灾,你已尽力了,火救完了,原因也查了,处理后事已不是你的责任了,也不是你的权限,你瞎操什么心啊?

郑明不安地看看他的老婆,点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陈鸿晴心里想,他还是没有想通啊!但她知道她再说也说服不了他,还不如不说了。她哪里知道,他心里的苦闷是舍不得离开部队啊!只是不想与任何人说。

“八一”下午,郑明拖着病弱的身体,在几个战友的陪同下,艰难地蹒跚出病房,匆匆办好出院手续,然后,不是走向县府大会堂,而是走向火灾现场。

“指导员……”声音象是一班长,转身一看却是张排长。张排长阴沉着脸一声不吭地递给他两个通知,一张是早该交给他的关于确定他转业的通知书,另一张是人事局要他到新岭乡计划生育办公室报到的通知书。

郑明看完通知后,抬起头看看愁容满面的张排长,很不自然的笑了笑,说:无所谓了,你也别为我难过,人生是很复杂的,随时都有可能遇到你意想不到的问题,每个人都要做好面对人生变化无常的准备,否则,就有可能经受不住而被击倒。有时间的话,你就陪我到火灾现场走一下。

张排长很理解地看着老领导,点了点头。郑明就毫不犹豫地转身走向火灾现场,他要好好再看一看结束他军旅生涯的战场,张排长就默默地陪着他。

不要他负担,但对他的儿子,他应该要承担点责任,儿子上大学后,要象征性地承担一些生活费用,要力所能及,尤其是要在教育上多尽力,多关心,确保儿子健康成长。他还有什么话说呢,人家没有小瞧你,还给你“表现”的机会,应该知足了。他鸡啄米似地点了点,说:“我一定尽力,一定尽力!”

不要到那山角落新岭乡去了。

当时,郑明觉得陈鸿晴说得有道理,自己年龄也不小了,离开了本行也没什么作为了,走到哪谁也不会把他当回事了,干脆自知一点,与世无争,找个一般的单位一般的岗位将就着混到退休就算了,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春天过去了,秋天也即将过去,冬天也就不长了。想开一点,也许会长寿一些。他很爽快地答应陈鸿晴,安排点时间去找找朋友,他想,他那个在人事局干部科的老朋友吴科长会帮忙的,也能够帮到忙的。

第十一章 老朋友还是公事公办

郑明在家里休息了几天,身体渐渐得到了恢复,心情也好了。这天吃过早饭,就骑辆自行车到市劳动人事保障局找吴科长。当他七转八拐好不容易走近高大明亮的人事办公大楼门前,却被小个虎脸的门卫拦住了去路,问了门卫还说找科长要问大堂经理,大堂经理说吴科在三楼,到了三楼见了一个秃顶的大个干部,一问,又说吴科刚高升到了五楼。

到了五楼,远远地看见三四个人在走廊里轻声细语地闲聊着,象在排队等着什么,他走近一看,门眉旁的一个牌子上写着“人事科(一)”,郑明立即明白了这就是他要找的“衙门”。门是找着了,但要耐心地等,不知要等多久,人家堵在门前,你想先向里面打声招呼,也不能,他只得呆在一边等。

等了半个小时,终于轮到他上前了,吴科见了他,开始倒还是比较热情的,又是让坐又是倒茶。“怎么样?对这次安排,还满意吧!我觉得……”当他看看郑明脸上没什么笑影时,他把话打住了。一向善于察言观色的人事干部,哪有看不出来的?他立即改口问:“你想怎么着?”

郑明就直不拢通地把他们一家两口子的愿望说了出来。他很不耐烦地听完郑明的想法后说:“现在的公务员都要通过网上报名,条件审核,笔试入围,面试合格,才能经党委研究决定录用。现在考公务员的人太多了,难啊,今年人事部统计43:1,很多博士生、研究生报考也纷纷落榜。”

“可是,很多专科生都考上了,还有许多文凭不高、学历很低的村干部不是也考上公务员了吗?这里面可能有什么猫腻吧!”郑明一派老到知根知底的正统样子。

“考虑到你是老同志了,考试比较难,正好新岭乡没人报名,经局党委研究同意,我们把这个位置留出来,照顾你了,而且,大小也还有个职务,现在部队转业干部,副团以下一律不安排职务,有的正团也安排不了,他们也去了。你虽授过少校军衔,但你的行政职务不过是个正营,所以,你应该去的。”吴科长耐着性子对老朋友说,但看得出还是放不下那平时习惯了的人事干部的架子,还有那居高临下、不容置疑的语气。

不在乎职务,只要在城里有个岗位就行了,因为你嫂子需要照顾。这次大火对她打击很大,我再远离她,她会受不了。

不要急着决定,回去好好想一想,与嫂子商量商量,决定了再打电话告诉我。”老朋友还是公事公办的说,没有一点让他努力的余地。

郑明也不知他是怎么结束与老朋友的谈话,走出人事大楼,回到家里的。时间也不早了,一回到家里,陈鸿晴就叫他吃晚饭了,他一声不吭地接过陈鸿晴递给他的饭碗,吃闷饭,不管她怎么问,他就是不搭话,三两下扒完了一碗饭,放下碗转身就进了洗澡间,脱掉衣服,准备洗澡。可淋浴器的开关怎么拧也开不了。谁的猴还得谁耍,于是,他不得不向陈鸿晴求助了:“老婆,怎么开关打不开呀?”

“唉哟,你也是个活宝,自家的东西也用不来。应该先打开上面的阀门,还是我来吧。”陈鸿晴一看郑明光着身子,手忙脚乱了。水一下就刷地下来了,她想赶紧躲开,不想地板太滑她一不小心就摔倒在地。郑明急忙上去扶住她,她只是咧嘴揉屁股。

“来,哥看看,摔哪了?”郑明下手就去脱她的裤子。

“不不,别……”陈鸿晴不知怎么有点紧张了起来,无意中抓住了他的小炮桶,不禁啊地一声叫了起来,好象自己慌乱的手握住了一条毒蛇。全身的骨头一下就散了架似的,不知是真的吓着了,还是久别重逢的发情怪病所致,身体发软得使没有准备的郑明一把没扶住,就让她躺倒在了地上。郑明干脆就扒了她的短裤,老夫老妻了,哪还象陌生人。

“看看,都肿了!你先趴这儿别动,我就来。”郑明拿了条毛巾在水龙头下浸上凉水,小心地敷到她的屁股上,这才关心地问她:“现在感觉怎么样?”

“舒服了些,你快扶我起来吧。在这卫生间里都不好意思啊!”嘴上虽这么说,但当郑明抱起她时,她的手一下就勾住了他的脖子,闭上眼吐香如丝地哼叫了起来,她在郑明的臂湾里真似一只小羊羔。她长长的湿发直披洒到了他的双腿之间,刷得他下面肿涨得难受。他已经好久没有碰过女人了,今天抱着她柔香的秀体,他热血奔涌,激情燃烧得无法控制了。

郑明抖动着热唇,在老婆的脸上狂吻了起来,逗得她不停地呢喃着。他吻咂到她的小嘴,她兴奋的小舌头就与他的大舌头在口中激动地追逐、搅缠了起来。随即又吻起她的小脖子、小耳垂,这时他已经感觉到自己的手臂上已经沾满了老婆滚烫宝贵的油水。陈鸿晴一边张开小口嗷嗷直叫,一边伸手抓住了郑明的小炮小心翼翼地捏了捏。郑明则像饥饿的婴儿一样啃起了陈鸿晴的香奶,感觉时机到了,就起身操起了小炮,对准老婆身下已经尽力张开的小口,就是一阵狂风般地扫高射。

第十二章 他也有过艳遇

欲望,如果他能放弃他那种该死的、居高临下似的、毫无感情色彩的语气,他郑明的态度也会好得多,可是今天,在他面前,看着他的眼睛,他需要有更多的理智与镇定才能控制自己。他对他情绪的影响一直延续到深夜,整个晚上他都脾气暴躁,仿佛一触即发的炸药,就连陈鸿晴都退避三舍,避之唯恐不及。他的耳边一直回响着那些对话,他也因此一直气忿不已,这些话固执的纠缠着他,每一次反复思量都要使他胸口的怒气徒劳无功的熊熊燃烧了起来。

陈鸿晴如痴如醉地完事后,就温馨自如地睡去了。她的身体很美,裹着被子,很满足地进入了梦乡。使郑明嗅到了一个女人的气息,像剥开的一只石榴,散发出又甜又涩的味道。郑明一点睡意也没有,似乎在等待着天亮。

郑明除了与妻子发生过性事之外,从来没有与别的女人发生过越轨的行为。所谓越轨就是与异性的关系越出了道德的区域,不过在他的人生旅途上,也曾经有过一次险些越轨的经历。

那是一个到企业安全检查归来的傍晚,经过欧江大桥时,郑明突然看见了一个女人,披着长发,左手提着一只酒瓶,右手握住一只高脚杯,嘴里不断地嘀咕着一句话,走吧,走吧,走得越远越好。有一种潜在的意识告诉他,那个女人想投江自尽。

那个女人已经走近大桥护栏,已准备抬腿跨上护栏了,只要她想在地球上消失自己,那简直太容易了,只要她纵身往下一跳,她就可以在桥下那浩瀚而汹涌的江河中化成一团泡沫。所以,他决定不让这个女人去死。

郑明走近她,嗅到了酒味,好像是法式的威士忌,酒味很浓烈,会让人越喝越上瘾,还听到她不断地疯狂地自言着,我想死,我比任何人都想死。她一边说一边爬上了桥上的栏杆。所以,他来不及思索什么,只是被一种意识抓住了,如果他再不伸手,那个女人就要从桥上跳下去了,于是,他猛然伸出了两只有力的手拦腰抱住了女人,一种绝望而疯狂的想死的行为就这样突然被他制止了。

女人其实并不想死,那种想死的念头只是暂时的,当他拦腰抱住她后,她就转身投入了他的怀抱,他也就成功地制止了一个愚蠢的念头。人在疯狂的时候就会产生种种愚蠢的念头,但必须要有人去制止这种愚蠢的念头,否则就会变成惨剧。

寻找到了种种活下去的理由。当他望着桥下汹涌而去的河水时,他明白了,这条江是可以把一个想死的人淹死的。然而,一个想死的人一旦重新回到生活中来,她就会把身体浮出汹涌的江水游上岸去。他突然听从了女人的召唤,那召唤声很纤细,但充满了被酒精所迷醉的杂乱话语:干杯,为了你回到我身边而干杯!为了我再次见到你而干杯吧!

男人或男友。

女人一定要让郑明喝一杯威士忌,酒杯已经被女人高高地举起,郑明接过酒杯,一口干了杯中的酒,女人突然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然后亲昵地说:带我回房间去,我累了。你回来就好了,我想睡觉了。

男人突然回来,不知道要产生多大误解,所以,他一次又一次地想抽身离去,而当他想寻机把手抽出来时,女人就很敏感地抓住了他的手。

男人没回来,否则,他跳进欧江也洗不清了。

第十三章 落难人遇上好心人

不要见笑。”

我很理解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他不是怕我笑话,其实他还是不放心,说了,还要打预防针,要我保密。

“郑明与陈鸿晴两人,其实也真是今朝不是人为的美满婚姻,前世定好的姻缘,要不怎么会这么巧呢?”潘科长看我还是默不作声,饶有兴味地想继续听下去,又开始了他的生动讲述。郑明与陈鸿晴的相识,还有一个很不平凡的生动故事。他给我讲了,虽然已有二十多年了,但至今想来,还如当初亲临其境,历历在目。

天下午了。当他们行至330国道568公里处时,发现前方发生了一起车辆事故,一辆满载的解放牌货车停在路边,驾驶员刚下车想看看被撞的女子伤得重不重,发现后面来了大小各一辆消防车,怕有麻烦,转身爬上车就跑了。

坐在第一辆指挥车上的郑明心明眼快,知道驾驭员肇事后逃逸,立即记下了牌照浙ak385,当车到出事地点后,他下车从大车上叫下了几个战士上指挥车去追肇事车,然后,留下大车救人。大家一下车就按照郑明的安排忙开了,有的打电话报警,有的打电话叫“120”,郑明就直接去看人了,“靓妹,伤着哪儿了?”

没有回音,靓妹晕过去了。被撞的是位亮眼秀脸,丰韵飘飘,娇柔多姿的年青姑娘,看来伤得不轻,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靓妹的屁股被撞破了,一片血肉模糊的样子,地上流了一摊血,看刹车印,车是撞着了走在右旁人行道上的人了,身旁歪躺着一个旅行包,象是姑娘提在手上被车撞落的。地上还爬着一个“呜呜、啊啊”哭个不停的只有二三岁的小女孩,有个战士立即跑过去把小女孩抱了起来,好乖的小女孩,有人抱起了她,她就不哭了,一双乌黑晶亮的小眼睛警惕地盯着他,可是当他直视她的眼睛的时候,她一下子闪开了,就象丛林草山上的小兔子远远发现了猎手就迅速跳到草丛里躲藏了起来,显得既聪明又灵俐。战士仔细查看了小孩的全身,还好,小孩没伤着。

美女的身上找到原始的快感,那样他才能暂时忘却事业上的种种烦恼。

美女贴得这么近,能够强烈地感觉到女子身上、脸上所散发出的气息,还有那淡淡的醉人的香水味。他简直不能自控了,零距离地对着这等异常出色的阳光女孩,他能不蠢蠢欲动、心旌摇荡吗?她的一切从他见到她的那一刻起就深深地镌刻在他的心里,再也不能消失了。可是,当时他的脑子还是清醒的,她是一个伤员,需要他的支持和帮助,他的责任是要尽快把她送进医院抢救。于是,他大声地说:“小李、小刘留下保护现场,作为证人等待交警前来。你们要积极协助他们处理事故,其他人跟我送伤员去医院,救人要紧。”说完,等大家都上车了,然后,就命令驾驶员开车直奔市医院而去。

肇事者跑不了多远,就被消防指挥车追上了,几个当兵人拦下肇事车,就把肇事者带进了市交警队。好无理,好无情,好不负责任的肇事者是个年轻的刚拿到驾驶证的小伙子,中午还喝了一点酒,到了交警队,他还强词夺理地说:“我没有逃跑,我以为她没事的,看来了消防车,怕有麻烦就走了。”他脑子还不清楚,说话还莫明其妙,他是要负全责了。结果是人车俱扣,先交5000元委托当兵人送医院救人,然后,与交警同往现场核查事故。

第十四章 她终于有了倾诉的对象

到了市医院,郑明一边叫人去挂号,一边亲手和另外一个战士把靓妹抬进了外科门诊室,找了个比较熟悉的外科医生帮助检查伤势。医生很尽职,医术也很高明,二个小时后,检查结果就出来了,检查的医生说还好,伤得不是很严重,股骨粉碎性骨折。

值班医生说,病人要立即住院,而且要马上进行手术,预计一两个月可以恢复健康。这时交警代收了肇事者5000元医疗费,交给随车的消防战士洪远行送到了医院,郑明接过钱就跑到住院部给靓妹办理了住院手续。

然后,象亲人一样把靓妹送到病房,并协助护士铺好床,把靓妹扶上床,盖好被子。靓妹一醒来,就在叫“丽芸,丽芸…”郑明立即问她是不是要找她的女儿,她点点头,他告诉她小女孩他交代人带了,小女孩既漂亮又机灵,大家都很喜欢,会把她照顾好的,叫她尽管放心。

村支书家走走,不到两年就回了城。只有她无意中得罪了村老大回不了城,留下她一个女孩子孤苦伶仃,无人照顾。更惨的是去年,她唯一的亲人在城关镇三居委当主任的妈妈突然脑溢血住院治疗半年,用完了所有积蓄后,丢下她撒手离开了人世,连长住的一间公房也被房管部门收回了,彻底断绝了她回城的路,就在那一刻,她仿佛感到生命的天空顷刻就要塌掉了,当时曾有一头撞墙死去的念头,但她又想到刚满二岁嗷嗷待哺的养女无人照料,又不忍心死去,她在亲手把稚幼心爱的女儿抚养成人之前,她是不能也没有理由没有权力放弃生命的,她忍受了常人难以想象的苦痛,担负起了这个让她绝望又令她充满殷切希望的抚养责任!

靓妹的眼泪情不自禁地扑籁籁地滚落了下来,那张好看的脸上有了不应有的细碎愁纹,她的额头也横挂了几条岁月留下的皱纹,显得有些苍白,有些惨淡。看上去与她的实际年龄极不相符,才二十来岁的人,就饱经沧桑,被生活折磨成这个人样,实在匪夷所思。追溯她过去所承受的一切苦难。过早的情殇使她在生活中扮演了为父为母的双重角色,承担了上有村官的无理逼迫下有小孩生活的超负荷重压。这实在让人为她同情和怜悯。

听了她动人心扉的诉说之后,郑明的内心立即涌起了一股要落泪的冲动,他非常同情她现时的艰难处境,他知道了她的苦衷,她的生活太艰难了,她太需要帮助了。尽管他还很想了解她更多的情况,尤其是想问问她这么年轻在这么困难的情况下怎么还去收养小孩,而又怎么会在330国道上被车撞了的,但看她实在很累了,说不下去了,就改变了主意,等她好一些后,再问她。于是,他轻声对她说,你就好好养伤吧,有什么困难,我们一定想办法帮助你解决。

也许,人在伤痛和脆弱中就特别容易对别人的安抚和鼓励产生依赖吧,她的眼前突然一亮,五六年来,没有人能够轻易地解开她心中的千千结,没有人能了解到她这颗孤独无处表露的心,更没有人说要帮助她,就连上帝也不屑一顾。现在,终于有人说要帮助她了,自从她看到了那一身草绿色的军装,就看到了希望。不是大家都说,最可爱的人是军人,最可信的人也是军人吗?也许是郑明的厚道和关爱让她感受到了一种温暖和可靠,她觉得她可以相信,她可以坚信他一定会帮助她解决困难的。想到这里,她心里立即感到了一阵久违了的轻松,但随即而来的是莫名的无力和疲惫,她那好看的双眼皮越来越“厚”,越来越沉重,终于撑不住了。

郑明叫她好好休息一下,她感激地朝他点点头,只觉得头晕目眩,再也想不了什么,就重重地倒在了床上,不一会儿,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第十五章 初到毛山村

不要她独立承担护理任务,郑明每天安排了一个战士到医院义务护理,只要她在旁边帮助帮助就行了,护理费全归她,处理事故有护理费的开支项目,所以,郑明为何大娘提供了一个赚点零花钱的机会。

历史,以便帮助她解决一些他能够解决的问题。陈鸿晴不仅把郑明视作曾经救助过她的恩人,也成了她最崇敬的人,最信得过的人,因此,对他也就无话不谈了。

“那不是愉快的往事,而是充满了伤痛的经历。”以前她没有一个能够让她倾吐一切的对象,能够让她信任的人不多,她从来没有向人诉说过她的那些不愉快的往事和充满了伤痛的经历。现在她有一种感觉,她需要把这一切都说出来,告诉眼前值得信赖的人,把这一切都告诉他让他分享快乐,分担痛苦,她相信他会的。

学生迎候在村口,看见他们就一个个满脸堆笑地迎上来,争先恐后地抢着帮他们提行李。

知青了。他们在村党支部的精心培养和关心体贴下,圆满地完成了接受再教育的任务,先后全部回城了。

知青工作的标兵呢!

知青,大家蹲在地上,一字排开,每人头上戴了一顶草帽。一只手上拿着一只编织袋,眼睛盯着地上的草,另一只手时不时地伸下去拔出一根草,塞进手边的袋子里。远远看去,火辣辣的烈日下,面朝地背朝天的人们,好像一字排开在地毯上蠕动着的蜗牛。

村支书让他们休息,但他们还是坚持着,不叫一声苦。蹲不住了,就坐在地头地边拔草,直到实在不行了,才请假休息。

第十六章 姜支书看上了女知青

下乡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在毛山村经历的那种从未经受过的劳累,那些从未有过而且在城里不可得到的新奇的感受,我至今还念念不忘,潘科长刚给我说了b陈鸿晴告诉他的我们当时刚进村的那些情景,就又把我带进了那难忘的岁月。

知青就主动争着为她分担。我的房间与她为邻,平时交往的就更多了,对她有特别的好感,特别的亲近。她对我好像也有特别的好感,特别的亲近。

只是后来,因为姜支书的爱昧,我才疏远了她。其实现在想来,检讨过去,是我的人品出了点问题,仅仅是为了早日回城,怕给人留下“作风”不好的印象,当时的“作风”就是男女关系的代名词,怕得罪姜支书,就离开了自己钟情的女孩子,实在是个错误,至今想来,我还十分遗憾和惭愧。

知青点,找严横商量。他们最后决定到水库放水,以解决燃眉之急。严横知道姜队长水性不错,就在开闸时,不小心“掉进”了水库,于是,就出现了姜队长不顾冷水刺骨,舍身救人的英勇壮举。

知青工作标兵”、“见义勇为先进”……等桂冠和荣誉随即也扑面而来了,没几天,乡政府以培养年青干部为由,也安排该村老支书让位,由年青的姜队长当上了毛山村党支部书记。

知青点,少不了找陈鸿晴,一会儿说有事要和她商量,一会儿说请她主持举办文艺活动,大家都看出来了,姜支书对陈鸿晴有意思了。于是,大家见姜支书来了,只要陈鸿晴在,就有意无意地避开,我也开始渐渐地疏远陈鸿晴,早早就筑起了预防与姜支书发生冲突的堤坝。

没几天,就被陈鸿晴觉察到了我的用意,但她从来没有明说过什么,每到那时候,只不过用让人不易察觉的哀怨的眼光望了望我,也许是因为我们的关系不很明确,也许是因为她理解我诸多疏远她的原因,也许她是有意不为难我,以免日后影响我回城,她从此也开始自觉远离我,究竟什么原因,至今我也没弄清。

潘科长告诉我,陈鸿晴跟郑明说起过这件事,她是不忍心让他们为了她而得罪姜支书,如果免不了,要得罪就让她一个人得罪他,回不了城,让她一个人回不了城。开始,她是心平气和地应酬着他,敷衍着他,很平稳地过了很长时间,没有发生什么冲突,姜支书也没有做出什么过火的行为。

陈鸿晴与姜支书保持着不冷不热,忽远忽近的关系,因为他是村老大,在他手下接受再教育,不可能处处回避他。其实,她对他开始印象是很好的,很尊敬他。她觉得他什么都好,就是“作风”有点问题,爱沾花惹草。否则,他如果向她求婚的话,她也会愿意嫁给他。

陈鸿晴也曾经偶尔听到过一些风言风语,说姜支书对村里所有的年青姑娘都很好,见了面就拍肩搭背的,亲热得很。有的说,姜支书是一个爱勾引女人的情场老手,村里有不少女人被他勾引怀孕后,没一个敢说是姜支书的,以致身败名裂。但陈鸿晴来到这个村后,只不过听说说而已,没有具体描述的不良言行,更没有实实在在的证据,其实,毛山村根本就没有一个很出色的女孩子,值得象姜支书这样年青有为的干部动心,陈鸿晴也就只能半信半疑了。

后来,村里来了一位美人靓妞,姜支书很快就进入了状态,并日趋公开化,他在陈鸿晴眼中的形象随即一落千丈。

第十七章 毛山村有个靓妞

靓妞是村里一个外秀中干的青年名叫傻蛋的在进城的路上遇到带回来的。那天天未亮,傻蛋就上路去城里买东西,想顺便逛逛街,开开眼界。半路上,突然,遇上了两个恶少正在路后的草丛中强奸一个美丽的少女。在一个下来观风,另一个又要上去的时候,傻蛋走近了,他不禁大喝一声,他个大声音也大,吓得两个恶少大吃一惊,回头一看觉得不是傻蛋的对手拔腿就跑了。

靓妞穿好衣服谢过救命之恩后,声泪俱下,很动情地说:恩人,对不起了,今生不能报答救命之恩,只有来生再报答了。

“姑娘,你怎么这么说呢?”傻蛋惊异地看着她问。

“我被他们破了身,无脸见人了,我不想活了。”姑娘痛苦疾首地说完,转身就跑,一副寻死觅活的样子,令人放心不下。

“不能,千万不能寻短见啊!否则,你怎么对得起父母呢?”傻蛋立即冲上去一把抓住了姑娘说:“想开点,有什么困难说出来,也许我能帮帮你。只要我能帮你解决的,我一定帮你解决。”傻蛋一手拉着姑娘,另一手摘了几枝树叶放在地上,让姑娘坐下慢慢说。

不要紧。可恨的是,突然,一场大灾难从天而降,落到了我父亲的头上。

“什么大灾难啊,这么可怕?”傻蛋担心地问。

校长,有一天,上政治课,讲革命形势,领呼革命口号时,坐在讲台上,无意识地在教课桌的报纸上竖写了“打倒刘少奇!”,然后,又连一行与“刘少奇”平行竖写了“毛主席万岁!”

谁知他无意识地写了这么两句革命口号,竟闯下了杀身之祸。

“怎么这么严重啊?”傻蛋很不理解地问。

校长位置,早就想赶走我爸了。他看报纸上写的“打倒”两字既可读作“打倒刘少奇!”也可连成“打倒毛主席”,他觉得有机可乘,就小题大做,借题发挥,立即写了污告我爸所谓“反动罪行”的报告,说我爸这次写了反动标语不是偶然的,平时就对党对毛主席不满,经常散布反党言论,紧跟刘少奇,坚持走资本主义的反党路线,这次更疯狂,公然跳出来了。

知青了,一个星期前,我被无情地赶出了村。

我城里的家住的是学校的公房,我爸出事后,家被抄了,房子也被学校收回了。所以,我也就没有了家。从此,我就变成了黑人,要四处流浪了。现在又出了这种事,我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思啊!我没脸活了。说着,她呼地一声站了起来,又要寻死觅活了。

不要看得那么重,况且,只要我不讲,也不会有人知道啊!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不想为你爸申冤了吗?你应该等待时机,为你爸申冤啊!只要耐心等待,一定会有那么一天的。

可是,我到哪里去呢?姑娘以乞求的眼光看着傻蛋说:如果恩人不嫌弃,我就跟着你,永生永世跟着你。

傻蛋看她穿着很暴露,上面穿着一件吊带的短衫,几乎是透明的,里面的黑胸罩依稀可辨,那个胸罩看样子也是小号的,丰满的乳房呼之欲出。那短衫实在短得可怜,半截腰露在外面,腰间的皮肤可能被烈日晒到的原因,呈现铜锈色,还不如他的皮肤白。她的肚脐眼也有点招摇,周围竟然纹上了一朵花。她的头发染成了棕色,抹了猩红的唇膏,还画了眼影,眼神有几分狡黠,早没了少女的那份清澈。但太性感、太诱人了,还是她主动提出来的,他怎会嫌弃呢?

傻蛋连忙点了点头,说:那我就不去城里了,先带你回家吧!

姑娘感激地看了看英俊的救命恩人,点了点头。心想,谢天谢地,自己交上了桃花运。

于是,傻蛋就高高兴兴地把姑娘带回了家。

第十八章 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家庭就顺利地应运诞生了。

村里人看了,都说傻蛋带回的女孩,简直是一朵漂亮的、水灵灵的鲜花,看得村里的年轻人牙子痒痒地说怎么好事都落到了傻蛋的头上去了。

男人们眯起眼睛看她。时间长了,傻蛋的门前也人来人往的多了,傻蛋不明白,他有什么好,村里人怎么都突然对他和靓妞这么好!姜支书不久也来了,傻蛋看他的脸色很是吓人,来了就给傻蛋颜色看,傻蛋天生就有点怕官,见了姜支书的那种居高临下的傲气,立刻就缩手缩脚,不敢吭声了。倒是靓妞知道什么似的陪笑着说:“傻蛋你去吴妈家借块肉去吧,看咱们姜支书难得来一次,要好好款待一下,去!还楞着干嘛?”姜支书却很不领情地说:“傻蛋!谁来吃饭的?你好好的给我呆在这里!我是来办正事的,你应该知道你现在的老婆的事情!”

傻蛋更加有些发慌了,说:“姜支书你说啥?我老婆怎么的?”

不要为难他,你先屋里坐,我给你沏杯茶去!”姜支书哼了一下往里走,气也不消,傻蛋还发愣,靓妞回头又催他快去。傻蛋只得往外走,她为什么要叫我去吴妈家借肉啊!这肉,隔壁大李家也有啊,往日都在他家借,这大李家最近而且和咱也够哥们的。傻蛋想不通,但只得去,因为这次来的是姜支书,靓妞要他去吴妈家借一定有她的道理,只是吴妈家离的太远得走一段路。

小子艳福不浅啊!不管你女人以前是做什么的!但现在是你的女人你就得防着点啊!我老人家都听到有人说你的风凉话呢!唉!女人啊太出众了总是傻蛋听的糊里糊涂的,不知道吴妈说的什么意思,只担心家里等着肉下锅!于是直说来意,吴妈听了不解地问:“谁来了?”

“姜支书!”

吴妈睁大了眼睛看着傻蛋说:“二娃!出事了!你还借什么肉啊!快快回去!你老婆一定有问题了,姜支书一定是为了你老婆来的!”

吴妈这话让傻蛋更加和尚摸不到门儿,见吴妈推他出门急忙说:“吴妈,我借肉呢,家里等着下锅哪!吴妈,我会很快就还你的,我就是还不了你,我老婆有钱给你钱也可以啊!”吴妈不听他的唠叨直把他推出了门,关了门说:“快回去!二娃,不然你老婆没了,记得回去谁问你,你就说吴妈家没人啊!知道吗?”

傻蛋不知道吴妈为什么不借给他肉,急忙赶回家!他想第一时间把这个消息告诉老婆,可是怎么说呢,肉没借到,还说老婆有事,会有什么事呢?对了,姜支书凶巴巴的!一定是老婆有危险了!他急忙跑步回家,还离家数百米远就大喊:“老婆!老婆!我回来了!”

靓妞没有答应他,他更急了,赶到家门口,刚好姜支书出来,脸色红润着,比来时好多了,一见傻蛋就骂:“你这蛮牛,出什么事了?”傻蛋急忙叫一声“姜支书,我老婆呢?”

靓妞出来了,她还是笑得那么可爱地说:“看你急什么啊?半天都回不来,咱们姜支书都要走了,谁还吃咱们的饭啊!对了你肉借到了吗?”傻蛋看着姜支书离去的背影怯弱地说:“老婆你没事吧?”

村支书来一定就是我老婆有事了,我就不信的嘛!”靓妞笑了,很是放心的笑了,但她还是想知道是谁这样刻薄她。她说:“告诉我是谁给你开这玩笑的,看你吓得这样!告诉老婆我啊?”

“是……是吴妈,对了……吴妈家没人,肉没借到……”

“啊,吴妈说的!吴妈家没人?”靓妞惊呼地喊了起来!知道吴妈人是在,就是有意不借肉,心里不怀好意,说话转弯抹角,幸好傻蛋听不懂,她连忙说,算了算了,人都走了,就不用了。靓妞说没事了,傻蛋也就转身玩去了。

男人爱来他家,要么借这借那,明明知道傻蛋没有的东西也来借,当然傻蛋要他们帮忙的,他们也争着为他做了,傻蛋很感动,因为是他们让他现在衣食无忧.

男人再也不敢走进靓妞的家,女人听了看了也只是笑笑,姜支书是上头的大红人,又是村里的老大,谁敢在背后对他说三道四呢?

第十九章 回不了城是因为她长得...

不久,陈鸿晴也知道了,开始有些忧伤而又有些忧郁,整天闷闷不乐的,也不再笑得那么甜美了,姜支书还是一如既往的来来去去,男同胞们照样笑脸笑眼地迎来送往,谨小慎微地什么也不敢招惹上面的大红人姜支书。后来,一个个都达到了预期的目的,如期回了城。

知青们见姜支书对她如此亲近和钟情,渐渐对她敬而远之,深怕她会吃了他们似的,使她的生活日趋冷落和孤寂了。

知青,姜支书就不会想要她了,就不会有那么多条件了,就不会卡她了,现实要回城,要上调,要上学……要靠“吹、拉、弹、唱,拍马屁走关系,用银子买,以情色换。”

知青的指标了。

他对她倒耐心得很,一点也不着急,也许是因为他有了靓妞,靓妞是条老色狼,自姜支书走进她的家后,就像吃错了药似的,被她搞得团团转,竟迷失了路途,也就顺其自然地深陷其中坐以待毙了。本来他既然看上了陈鸿晴可以金盆洗手、回头是岸的,可他就是贪玩,贪图靓妞的美色,跟着她就象着了魔似的不能自拔。如果他真想要靓妞,傻蛋是斗不过他的,可他又嫌靓妞在外的名声不好。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就是不放弃陈鸿晴。

只是陈鸿晴不知由于什么原因,对他有着一种本能的抗拒心理,因此,他们的关系在村人的眼里才含糊不清,混杂着同事、朋友、恋人等多种成份。陈鸿晴既恨他痴又恨他傻。姜支书哪知道他追求的是一种苦涩的海水,是飞越事实的浪漫!

男人看了听了就失魂落魄了。

黑色的草地,如同神秘莫测的神农架,不断激起了他深入领地的冲动……当他进入她的身体后,时而春风细雨,时而惊涛拍岸,涌上心头的感觉,是前所未有的美妙和舒畅。

他一下如大雾飘到云端,一下又如大雾坠到峡谷,但无论是云端还是峡谷,总似有人巧妙地托着他,让他体验到了无穷无尽的情趣。他对靓妞说,他是离不开她了,让她永远对他好。

第二十章 她差点失守了

姜支书的“作风”问题,尤其是与靓妞日趋公开化的暧昧表现,使陈鸿晴越来越不能容忍他了,平时,也就渐渐地疏远他了,尽管他还是经常主动找她,但她对他也越来越冷淡了。

男人的女人是浅薄的女人。还有,她讨厌他身上总是散发出来的一种迷人的香味。那种香味儿常常使人飘飘欲仙,使她的自制力面临着严重的挑战。她怀疑他的香水味中一定含有使人产生幻觉的化学物质,不是靓妞用来对付他的,就是他用来对付她的。所以,每逢嗅到那种香味,她就千方百计设法远远避之,不给姜支书任何可乘之机。

陈鸿晴轻声细语地问姜支书刚才是不是已经去美美地饱餐了一顿,他听不出任何一点讽刺的意味。

姜支书说,他有一些重要的事情要告诉她。看来,他一定是受到了某种心灵的感应。他游移不定的眼睛浮现在她的面前,他努力回忆起她不安的眼神,突然产生了一种负罪感。他意识到对她太冷落了,与靓妞太热了。他说:其实,我和靓妞没什么的。

这就是你要告诉我的重要事情?

姜支书和陈鸿晴的脸贴得很近,他看到了她长长的睫毛好像被胶水粘在了一起,拧成了几股,向上翘着。她的瞳孔发亮,环状的巩膜上放射状地散布着浅褐色的纹理。她还没和他的脸如此近距离的靠在一起过,她甚至闻到了他鼻孔里散发出来的那种热烘烘的煮玉米的味道。

男人。

不要为难我啊,瓜熟自然会蒂落。

姜支书再也忍不住了,他觉得再也不能失去命运赐予的任何一次机会了。他立即走到了她跟前,色迷迷地用力把她揽进了怀里,随即他就很容易地从她的衣领看进了她的胸口,顿时雪白的胸脯就完全展露在他的眼前。一对肥白、娇嫩的乳房,赤裸裸地展现在他的面前,酥胸上白凈而丰嫩的乳房,高高地挺立在胸脯上,那两个乳房颤微微的,随着她的呼吸而起伏不停,很是性感,鲜艳的rǔ头,娇艳得象两粒新鲜的红葡萄,令他禁不住要含吸她。看着白嫩的乳房和娇嫩的rǔ头,他禁不住咽了咽口水。

但是,姜支书还是不敢造次,实在是太美了,想的太久的东西,一但到手却又十分的犹豫,这时的他甚至不敢用手去抚摸。

男人这么摸了,陈鸿晴的身躯不禁一抖,小嘴微张,嘤咛出声“唔……”她好象在睡梦中似的动了一下,娇嫩的脸蛋更加的红润了,呼吸也似乎更加的急促,从乳房上传来的体温,显得她浑身发烫。

此刻,陈鸿晴那一对被姜支书想了多时的娇嫩大乳,终于握在了他的手里,顿时他感到手中象是握住了一团棉花,又象是握到了一个汽球,又软又涨,于是他毫不客气地摸揉了起来。

“噢……唔……”陈鸿晴又颤动了一下。

姜支书感到手中抚摸到的rǔ头慢慢变硬了,另一颗rǔ头同样被他搓揉得也硬挺了起来。他随即忍不住把头埋在她深深的乳沟里,开始嗅吸她发出的体香以及女人特有的香味。

狂乱的吸吮着陈鸿晴的乳房,坚硬的胡渣横扫着她娇嫩大乳房的嫩肉,大嘴在弹性十足的乳房上癫狂地吻弄。同时,用牙齿轻咬、轻刮着她那鲜嫩的rǔ头,玩得那样的疯狂。经过一阵玩弄,陈鸿晴那鲜嫩的rǔ头被弄得更挺,更加娇嫩了,那红彤彤、湿淋淋的rǔ头,透出强烈的淫欲。

玩到这里,姜支书实在忍不住了,他又长又粗的大jī巴早就涨挺起来了。当他迫不及待地伸手去脱陈鸿晴的裤子的时候,陈鸿晴突然如触电般跳了起来,迅速挣脱了姜支书的紧紧拥抱,“你要干什么,你要干什么?……”未等姜支书说什么,她就一阵风似的跑开了。

自此以后,陈鸿晴每当和姜支书在一起,总是吊着一颗提防的心,睁着一双警惕的眼睛,再也没有心甘情愿地让他占到一点便宜,即使给他吻了一下脸,摸了一下奶,也是他强吻或偷吻的,强摸或偷摸的。这不,她又一次机智地跑开了,还是什么也没有让他占到便宜。

第二十一章 好色支书有靓妞

已经删除!

第二十二章 荒淫无度

风流碟片,看得姜支书的大jī巴又慢慢地硬涨了起来,他不禁转头看了看身边的睡美人。拂乱的长发,俏丽的面容,雪白的臀部,以及丰腴挺立的双乳,这一切都使他感到无比的刺激。傻蛋老婆的身材实在太好了!他每一次趴在傻蛋老婆身上,都不想下来,每次进入傻蛋老婆的体内后,就不想出来。

这时,姜支书性趣又大发了起来,又要来第二次了,他轻轻地把傻蛋老婆两条雪白的大腿分开,然后,趴在傻蛋老婆的身上,把右手套在她的颈下,让她枕着,同时,撑着自己的身体,尽量不压着她,随即用左手把他又大又粗的jī巴扶至她的花洞口,再慢慢地插进她的嫩穴内,粗大的jī巴塞满了她紧窄的yīn道,直抵她的子宫口。姜支书以全身之力把jī巴插进傻蛋老婆的yīn道尽头,鸡蛋般的guī头抵着她的子宫,不断撞击着她的穴心,而她则昏昏沉沉地将下体内的肌肉紧夹着他的jī巴,她的口中也不断地发出可爱的“哎哟,哎哟”的呻吟声。

傻蛋老婆的aì液随即沿着他粗大的jī巴滴落在床上,接着是一百多下的激烈抽插,她又被他干得二度泄了出来,随即,姜支书也到达了极限,两手紧搂着傻蛋老婆的身躯,把jī巴深深刺进了傻蛋老婆的子宫处,便在那儿作疯狂地泄射,大量的jīng液不停地打在她的子宫壁上,先填满了整个子宫,再倒流灌满她的yīn道,他射出的量真是很多,多得灌满了她的整个yīn道再由yīn道口倒流出来。

欲望又一次高涨起来……再一次伏在她的身上,嘴唇轻咬住她高耸的rǔ头,而腰部又不停地在她的下体处磨擦,她的aì液又将他的ròu棒弄得湿润了,这时他不禁笑了起来,因为他不知自己还要做些什么,所以,在心里说,再奸她一次吧。反正,精力还是非常充沛的。

美艳感随即侵袭而来,只感到自己那东西被一阵阵温湿包围了。姜支书又将傻蛋老婆的双腿分开,让她雪白的臀部高高地翘起,让他可以插入那个圣地。随即,姜支书轻轻对准她的xiāo穴中缝,再次狠狠地将ròu棒贯入傻蛋老婆的yīn道,直抵子宫!然後,就开始用力地前後抽送。一次又一次使她骨骼作剧响的穿刺,‘好美的sāo穴啊!’姜支书一边称赞着,一边更加奋力地突刺。姜支书实在忍耐不住,jī巴都要暴裂了!坚硬的jī巴肆无忌惮地出入傻蛋老婆的yīn道,承受着阴部的毛感及guī头被夹住那种即将爆发的欲火,他更加狠狠地捏住那两片肉臀,狂暴地使她的私处更加拥挤。姜支书不停地加快速度,最后他发出一声呼喊,将傻蛋老婆美丽的双腿猛然扳开,更猛烈的冲撞进去,她的脸已胀成红色,显得十分妩媚。

狂乱享受的姜支书下体再次传来一阵紧缩,外加一股神经电流从脊椎直上脑门,他更猛烈的捏住傻蛋老婆的乳房,将他的大jī巴齐根插入,将jīng液射进她的体内。姜支书在她身上趴着歇了一会,将射完精的大jī巴退出来,一丝黏液仍在依依不舍的连着她的花园大门,她闭着眼充分享受着。他汗流浃背,全身软弱无力的躺在她身边,一手绕着她的肩,一手依然在她乳房上游走,坚硬的rǔ头逐渐的软下了,充血过度的乳晕也慢慢消褪,他慢慢合上眼睛,沉沉的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姜支书朦朦胧胧间感到一双纤细的手在他的身上游走,一股幽兰清香也淡淡飘来,他睁开眼一看,傻蛋老婆已洗完澡,依然全身赤裸的躺在他身边,用手抚摸着他的胸口。“你还行不行啊?我们再来一次吧?”

姜支书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他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傻蛋老婆靓妞抬眼看了看他的大jī巴,老老实实地躲在草丛中,伸手去摸一摸,软绵绵的,挺不起来了。

第二十三章 红莲被姜支书泡了

毛山村的初春,冰融雪消。嫩芽初上柳梢,榆钱儿挂上枝头。蓝天透明,艳阳高照。一朵朵洁白的云絮缓缓地从头顶轻盈地划过。鸟儿在云絮间上下翻飞,唧唧啾啾地向大自然展示着它们心中的快活。温热的阳光,蒸腾起浓重的地气。不论你把目光转向那里,遥远的前方都会呈现一片碧波荡漾。

爱情。

男人难以驯服的美态。她的身材很丰满,常穿一身白色的连衣裙,很合体,合体得足以让人知道,她已是一个发育得很完全的女子了……

不要这样嘛!可心里总是甜滋滋的,他父母偶尔看到了,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们尽情地玩,在他们看来年轻人在一起,打情骂俏是免不了的事。但姜支书当着他们的面,开始有点拘束,不敢有进一步的行动。

不在家的时候,他一进她的家就把门关上了。红莲见了他,她最初有点不自然,身体有点僵硬,只是站着任凭他抚摸、搓揉、亲吻,但到后来,在他不停的挑引下,就渐渐燃点起了情欲之火。她懂得抱紧他并热烈回应他的吻,他当然不会放过她,和她来个湿吻,把整条舌头伸进她的嘴里,那一刻,他下身反应激烈,硬度前所未见,硬得他觉得有点痛。他一只手不断玩弄她的乳房,另一只手就不断抚摸她的背,看她愈来愈兴奋了,他就一把把她抱了起来,迅速抱进了她的闺房,一边扯她的衣服,象剥棕子一样剥光了她,然后,把她放在床上,一边用最短的时间脱光自已。然后,他上床尽情地看看她的私处,她私处的毛又多又密,像黑森林似的。小腹有点鼓胀,屁股又圆又大,非常性感,富有弹性,全身上下柔软滑腻,摸上去好像摸丝绸一般,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感受,那是摸一摸才会明白的感受。

当她被他弄得十分兴奋的时候,他就分开她的两条腿,迫不及待地趴在她的身上,并把他那又粗又长的大ròu棒插进了她的私处。她的私处不算紧窄,但有很多蜜汁,他一下子就插到她的最深处,她不禁“呀”的一声叫了起来。随后,他就不断用力抽插,尽力将他的yáng具顶进她身体深处,而她亦很配合的一上一下的迎合着他的动作。她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粗重的气息令他知道她既快乐又兴奋。他便拉拉她的两条腿,她双脚自然而然地紧箍着他的腰,双手搂紧他的脖子。他就扶着她的背脊,另一只手摸着她的乳房,接着,便不断用下身顶撞她,每插一次,她就“呀”的叫一声。后来她的腿愈夹愈紧,他知道她将会泄出来了,于是加快速度和力度,而她由一声一声的叫喊,变成连续不断的叫哼着。有时,她又会用力亲吻他的嘴唇,他插得更深更快,手也不断用力搓她的乳房和刺激乳尖,之后他只是听到她叫声愈来愈大,呼吸愈来愈重,他不管那么多,不停的抽插,直到高潮,温泉喷涌。过了不久,他们俩从激情中慢慢平静下来,他那硬水管也渐渐软了下来,从她的花洞里滑了出来,红莲让他用她雪白的丝巾把她的阴部和他肉炮筒上的点点血迹拭干,然后,在她那雪白的丝巾上却留下了那点点处女的血迹,犹如一片片红艳艳的桃花。

红莲躺在床上,好像整个身体都散掉了那般,动弹不得,姜支书却一点也不觉得累,可能因为当时太兴奋,所以,他不觉得累。也可能因为不是他的第一次经历,已经适应了。

第二十四章 他爱吃“情感快餐”

游戏,他自始至终就没有想过要娶她。

不要把今天的事告诉你爸爸、妈妈。”就走了。可是,红莲的妈回来,看到女儿喜气洋洋的样子,心里就起疑心了。母亲是过来人呀,她一看女儿的神色,就知道女儿恋爱了。红莲的妈妈轻声问她:“红莲,白天你们两个人在一起,没什么事吧?”

红莲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没有呀!”

红莲妈半信半疑地又问:“真没有?老实说,你们有没有发生那个?”

红莲佯装不懂:“妈,什么那个?”

红莲妈又不放心地说:“红莲,别跟妈装糊涂!你坦白说,你们有没有偷偷做什么?”

红莲调皮地说:“有啊!”说完,还朝她妈做了个鬼脸。

红莲妈立即担忧地追问道:“真做了?”正想臭骂她一顿。没想到红莲竟回答说:“做了呀,那还有假的吗?我们在一起做了饭,还做了蛋饺,可香呢。”真有她的,呵呵,她妈无可奈何,只好罢了。

从此,他们来往就更多了起来,经常相约出去散步,偶尔不见人的时候就手拉手显得十分亲密,到了僻静的地方,还会相拥一起,情不自禁地搂搂抱抱,甚至会躲在房后树下偷吻。

不要天长地久”还没流行,但事实上,他和红莲之间,就是这种情况。

姜支书自从体会了女人的妙处后,他和女人的交往再也不是停留在打情骂俏的份上了,而是相当直白,相当深入,他和女人们各取所需。当然,他们基本上都是露水情缘,一夜夫妻的情份,但村里的女人开始对他都是倾心相爱的,而被她们极力缠绕围堵的时候,那时,姜支书就只能绞尽脑汁去甩掉这些爱他的女人,这的确是一件麻烦事儿,如果说甩掉爱他的女人是一种对感情的背叛的话,那对感情的背叛在姜支书来说就是一件家常便饭的事儿。但甩掉爱他的女人也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得需要智力和谎言,有时姜支书也被这种事儿弄得精疲力竭,这种时候,他选择的是呆在家中一段时间,任谁也不理。红莲就是那样被他开始冷落,然后渐渐疏远,再然后慢慢遗忘的。当红莲妈知道真相后,把姜支书臭骂了一顿,喷了一脸口水,姜支书就再也不好意思去红莲家了。

知青点跑,虽然姜支书的地位和笑容不知令多少无知少女为之倾倒,但是陈鸿晴比较聪明,不吃他那一套,处处防着他。红莲和陈鸿晴住在一起,姜支书很不方便了,因为他怕红莲,他有愧于红莲,尽管红莲不敢对他怎么样,红莲也不会对他怎么样,只不过以冷脸冷眼相对,可他心虚得很,他就是有点怕见红莲。

不在的时候,他就趁虚而入,但都被她机智地应付过去了,毕竟姜支书对她的骚扰少了,她的日子就好过多了。

四月正处梅雨季节,连续几天大雾茫茫,春雨连绵。陈鸿晴看队里也没什么事,就约了红莲进城到几个好友家串串门。过了两天,雨就停了,她们赶回家,路上看到那些停工很久的建筑工地,又恢复了热火朝天的忙碌景象。陈鸿晴羡慕地说,要是队里能放我们,还不如到这些工地干点活赚几元钱好,在生产队里磨洋工混日子,干什么呀!

红莲也若有所思地说,如果能那样的话,见面少了,相信姜支书那个老色鬼对你的热情,也会渐渐减退的,那你就可以有希望彻底摆脱他了。在红莲的眼里,姜支书对女人来说,早已没有了鲜花和美酒,也没有了充满快意呻吟的男欢女爱。所以,她希望女友早日挣脱他的魔爪。

第二十五章 《增广本草纲目》给...

陈鸿晴虽然不曾想过拥有什么,也不曾奢望通过下乡得到些什么。只是想通过下乡经受锻炼,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付出,顺利地完成接受再教育的任务,然后,回城,在世间找到一个更适合自己的位置。可是,就这点要求她也难以如愿,只因为姜支书在心里想对她好,她又不敢得罪掌握她命运的姜支书。只能在暗地里,和他较劲。自从那天红莲在路上说“见面少了,相信姜支书那个老色鬼对你的热情,也会渐渐减退,那你就可以有希望彻底摆脱他了”,对她触动很大,回家后,她就一直在想老是这样下去确实不行,一定要想个摆脱他的办法。

奇怪,就一边问红莲:你家里怎么会有这本书?一边顺手拿过来翻了翻。

我爷爷曾经是三多五村一带有名的土医,至今还有人到他的坟前感恩祭拜呢!虽然现在医术基本失传了,但好书还是保存下来了。

当陈鸿晴看到书上记载:“处州出一种山中野菊,土人采其蕊而干之,如半粒绿豆大,甚香而轻圆黄亮。对败毒、散疔、祛风、清火、明目为第一。产自遂昌县石练山中。”就拍手叫起好来。红莲好奇地问她好什么,陈鸿晴说:我们毛山村的山间地头,满山遍野,不是到处都长着野菊吗?待到山花烂漫时,那白菊黄菊就散发出了一派天然的绿色花香和宜人的清香气味。既然书上说得这么好,我们何不把它采摘收集起来呢?把菊米拌和在茶叶中混淆制成菊米茶,作为天然保健饮品,推销给广大爱好饮茶者,并把《增广本草纲目》上记载的功效介绍给消费的人们,一定会收到很好的效果。

红莲说,好是好,就是不知卖不卖得去,再说大队让不让我们卖也是个大问题。

不管怎么样,我们先收一些试试看再说。陈鸿晴把书放进书柜走到红莲跟前拍拍她的肩说,走,出去散散步!红莲点了点头,陈鸿晴在前红莲随后,慢慢走出了家门。

她们一边走一边想,对那些路旁阴沟里的臭哄哄的牛粪猪尿毫无感觉。乡下人没有城里人那么讲究卫生,把灶灰、垃圾随随便便就扫出家门,甚至把人尿和小孩的粪便也统统倒进阴沟。不知不觉来到了村前的山岗下。这条山岗下有一条小道出入村子,因为村子边还有一条大道,而这条小道平时很少有人走。小道如光溜溜的鳝鱼背,有的地方由于被路旁那高大的景树上的落叶铺盖着,脚踩上去又软又滑。大树上悬挂着许多蔓藤,风一吹,就晃荡起来,如同一个牧人挥动着鞭子,驱赶着经过它枝枝桠桠底下的人马和牛羊。

“红莲,我们先搞一点,带到城里去试销一下,好的话……”陈鸿晴停下脚步等红莲走近说。

不要张扬,争取得到小队的支持,赚的钱都交给小队,我们只拿工分,不拿钱”

“对,英雄所见略同,那样,队长一定会同意的。”陈鸿晴肯定地说。

天渐渐黑了,四周的水田里,不时传来象是蛇行虫爬的声音,还有青蛙跳进水里发出“咚”的一声或吞噬小虫发出欢快的响声。草地里也有很多的虫子在发出类似弹棉花、击鼓、拨弦、纺织的鸣叫声,叫叫停停,停停叫叫很有节拍地演奏着一曲曲美妙动听的歌。

“好!鸿晴姐,时间不早了,我们往回走吧!”红莲抬眼看看陈鸿晴大声提议道。还是陈鸿晴在前,红莲在后,朝她们的住处走去。在即将走到傻蛋屋前的巷口时,陈鸿晴透过傻蛋屋檐下那昏暗地路灯灯光远远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朝着傻蛋家走去,她立即转身拉拉红莲的衣角,然后,朝前方指了指,凭直觉那就是姜支书,只见那个黑影特地转到了傻蛋家门前,四处望了望,发现周围没人,就瞻前顾后、轻手轻脚地走到傻蛋卧室的窗前,先是趴到窗口看了看,然后是俯耳听了听里面的动静。

男人已上床睡了吧。这个老色鬼,他是不可救治了,掉进靓妞的色坑,爬不出来了。可是,他还要做着一春春飘香溢馥的南柯佳梦,陈鸿晴仰首对着天空长叹了一口气,心里不禁对姜支书又涌起了一股厌恶感。

不在家的时候,脸露诡谲的微笑,猛然走进她的家,幸好,一般是白天,晚上,她到陈鸿晴那里去了,不回来,就陪着陈鸿晴睡。

姜支书到了她家,见没外人,就发癫似地对她呼喊:“红莲,你在家啊,你怎么不理我了,我没有对你要求什么呀?”红莲听得糊里糊涂,不明白姜支书到底对她怎么样,反正她觉得有那么一点特别,因为她能窥出姜支书的脸上正洋溢着烂漫的春光,作为一个魅力十足的女人,她能感觉出那种近似暧昧调情的成分。不过,她对姜支书倒是关照有加,很客气地给他让坐,还泡泡咖啡什么的,姜支书的心里比灌了蜜还要甜。她能走到这一步,全托了他“慧眼识色”。她反而觉得自己没什么可以回报的,多陪陪他,她觉得是她一件不容推卸的“义务”。如果他不追陈鸿晴了,如果他离开靓妞,她还是愿意嫁给姜支书的。

第二十六章 两个姑娘爱上了花

野菊花虽然没有牡丹的富贵,也没有玫瑰的芬芳。但是,人们不论在田埂旁,石缝里,小溪边,还是在竹林里都可以看到它可爱的身影,一朵朵地怒放着。它们那纤细的身子在微风的吹拂下左右摆动,但它们始终不屈地挺立着。它们并不为自己的渺小,不起眼而自卑,相反,而是紧紧地扎根在土地上,更加紧密地偎依在一起。盛开的花朵就像仙女撒下的黄色珍珠,好似满天的繁星,盛开在苍凉的原野里,在微风中翩翩起舞,在暗夜里窃窃私语。

这天,正是金秋收获的时节,天高云淡,阳和气爽,生产队里组织到高山窟的菜地里松土除草,陈鸿晴和红莲都去了,下午收工时,陈鸿晴看见田头地尾有不少菊花已成花蕾,颗粒饱满、色泽鲜绿,就叫红莲一起迟点走,说收摘一些回家去,在有空的时候烘炒起来,好以后泡泡凉茶。红莲心领神会地留下来,帮陈鸿晴采摘,因为她事先并未准备,所以只能摘一把,就要往她鸿晴姐事先就准备好带去的口袋里放,她们一路摘下山来,村子也就在眼前了。

不要忘记阶级斗争”和“农业学大寨”几个大字,虽写得歪歪扭扭的,但在晚霞的光辉映照下,显得格外耀眼夺目,当初怎么就没想到找一个写好一点的人写呢?姜支书也真是的,陈鸿晴摇摇头,苦笑了一声。可是她哪里知道,他哪有心思放在这上面讲究呢,况且,他本身就没多少文化。

有许多人家的烟囱开始袅袅上升起白色的烟雾,村边水田里的庄稼也被轻纱似的烟雾笼罩着,犹如蓬莱仙阁一般。不远去有两个牧童在牛背上唱着信天游,还有一大群收工的女人们肩上背着在田塍边割来的青草,疲惫地往家里走去。

“鸿晴姐,到我家去吧。我家有大灶大锅,好用,再说我妈会做绿茶,有经验,我们可以学点炒茶技术。”红莲想得很周到。

陈鸿晴点点头说:“就是太麻烦你妈了,你妈会不高兴的。”

红莲赶紧走到陈鸿晴身旁用手臂碰碰陈鸿晴说:“不会的。这是谁跟谁啊,是她女儿的事情呢!再傻的女人也不会与自己的女儿对着干的。”

“好好,好,也只能这样了,我那小锅也是做不成事的。”她们有说有笑地很快回到了家。红莲跟她妈一说,想不到她妈还很感兴趣,立即就一边安排她们吃饭,一边洗锅烧火,开始动手做菊米茶。红莲妈本来就是个心灵手巧、能干的好媳妇,是村里有名的采茶能手,可惜的是“英雄”无用武之地,资本主义的尾巴束缚了她的才干。做点茶也只能自己吃,一家人能吃多少茶呀!

在红莲妈的指导和帮助下,慢炒、慢烘、慢烤,第二天就出了成品。两个女孩迫不及待地取杯倒水,急着要品尝自己的劳动果实,冲泡后的菊米茶花香浓郁,滋味鲜醇,她们喝了捧杯爱不释手,从此矢志追求。她们利用早中晚工余时间,摘一点做一点,一个星期下来,就做了十来斤。

不要做了。她们没有告诉红莲妈真实的意图,否则,她会担心的,要是一个姑娘家被作为“投机倒把”的典型,拉去批斗,那就糟了。所以,她们只告诉她说陈鸿晴要带到城里去馈赠亲友,招待贵宾。

当全队连续出工一个多星期,累得都想休息几天的时候,又正好遇上要下雨了,李队和张会计就商量宣布了休息两天,陈鸿晴就趁机进了城,说是进城看朋友,顺便买件衣服穿穿。也不叫红莲跟着去,说是怕目标太大,防止引起别人怀疑,其实她是怕万一有事连累红莲,她提了一只袋子走进了那些小巷子,也不叫卖,专找那些妇女和老人,那些平时就爱喝茶的大龄男女听说有解毒、散疔、祛风、清火、明目的好茶,都要过来看一看。他们看了闻了觉得色泽浅绿,香味浓郁,无不说好茶,其中一老者,拿出两块钱递给陈鸿晴,也不问价格,就说买一斤,她也不知能卖多少一斤,老人给了二块,她觉得价格够高了,立即称给了他。有两个想要的妇人说:东西好,价钱也便宜,都豪爽地摸出两块,要买一斤尝尝。

不一会儿,陈鸿晴带的8斤菊米茶就被抢购完了,还有几个想买也没了。她只好说,大家如果想要的话,过两天我再带点来。一个浓眉大眼的中年妇人立即说:好,过两天,两天后一定来啊,我们到此等着。

陈鸿晴想不到第一趟生意就旗开得胜,就兴冲冲地走进了一家经销男女老少各类服装的服装店把所有的收入都买了衣服,红莲一家三口和自己一人一件。大家的劳动果实,大家分享。再掏自己的腰包为母亲选了一件上衣,作为看望老娘的礼物,也好堵一堵老娘的嘴,不怪她难得回一趟家,只过一夜,次日一早,抬脚就跑。

第二十七章 她们冒险搞副业

不要这么客气嘛!我们受授不起啊!

“红莲的妈和爸,就是我的妈和爸,难得孝敬一次,也是应该的,应该的。如果不好意思,以后,叫红莲也买套衣服给我妈穿穿好啦!”不是陈鸿晴会说话,而是不能随便说,除了她的死党红莲,就是她自己的妈也不能透露半点实情,说明白了,她怕红莲妈太高兴了,在邻居面前,不小心,说漏嘴,传到村干部的耳朵那里,那就大祸临头了。

上天落地?

不在家,她更要注意保密了。

知青点找陈鸿晴,她知道陈鸿晴进城办事一定很成功。她一见陈鸿晴就说:鸿晴姐,我们抓紧找李队批,正好这两天姜支书开会去了,免得他回来,知道了出来干扰。

温柔,乐于助人的男子汉。李队的处事为人给她们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对她们的人生也产生了很大的影响。

知青点不远,她们一前一后,只用了五分钟就到了李队家。

美女吹到我家里来了呀!一边把她们迎进了客厅,拿凳让坐,取杯倒茶。

“李队叔,不好意思,打搅你了。你先吃饭,我们是有事找你帮忙,你一边吃饭,我们一边谈,不影响你吃饭。”陈鸿晴依着红莲坐下后,看着李队喜眉笑眼地说。

美女效力。”

我们想外出搞付业,但赚的钱都交给小队,只是拿工分,我们不想象马雅可夫斯基说的那样:“面对美好的时光,却在无为的市场上,零售自己生命的朝阳。”……

一直跟在旁边不说话的红莲接过陈鸿晴的话说:我们每月交给队里六十元钱,一天就是二元,而我们现在一天只有二三角钱。我们为队里增加收入,年底也好提高点分红。

好是好,就是不知道大队支持不支持。要请示一下姜支书。

不在村里,他去公社开会了,要是他在,我们也会去找找他的。陈鸿晴见李队不想立即答应,怕夜长梦多,就装作只要李队同意了,姜支书那里就肯定没问题的样子。

李队知道姜支书和陈鸿晴的关系不一般,她要去跟他说,肯定是没问题的。再说,她们刚进门时,他就满口答应帮忙的,心里就想同意她们了,可后来一想,现在上面打击投机倒把抓得很紧,心里觉得有点不踏实,灵机一动就说:我打电话找张会计商量商量。于是,他放下已经吃完饭的碗,当着她们的面拿起电话打给了张会计。平时,小队一般的事情,只要他们通一个电话就决定了。

张会计听他一说,也认为是好事,就象往常一样,毫不迟疑地顺着李队的意思说:你觉得行就行了,我没意见。

李队听张会计说没意思,放下电话就转头看看他曾经想老牛吃嫩草的红莲说:那就让你们试试吧!赚不到钱就回来。

“好的,好的!不管赚到赚不到钱,我们都如约给队里交钱,决不食言。”陈鸿晴立即表态,不让李队为难。红莲立即表示感谢。

她们想不到事情进展得这么顺利,谢过李队叔后就高高兴兴地跑回了家,她们还没吃晚饭呢,抬手看看表已是二十点。由于心里有事,不觉得什么,事成了,她们就突然都感到肚子饿了。

第二十八章 靓妞怀上了

一朵小野菊/在路旁静静地开放/没有诱人的芬芳/没有艳丽的衣裳/虽毫不起眼如此的平凡/但又让人一见难忘!从此,人们就经常看见两个姑娘唱着动听的山歌漫山遍野地采摘菊花的花蕾,开始,他们还以为两个姑娘采着玩的呢!

一天,靓妞出工回来看见了,也笑嘻嘻地走到她们的跟前说:我也来帮你们摘几颗吧。

陈鸿晴立即友好地说:不用辛苦你,快回去歇着吧。把家里的人等急了,我们可担待不起啊!

陈鸿晴话没说完,靓妞胃里随即难受了起来,她蹲在地上扪住心口,只觉得一团东西要从喉咙冲出来。可是除了干呕外并没有吐出一点东西。不一会儿,她额头上沁出了一层豆大的汗珠子。她抹了一把汗,精疲力竭地站了起来。

陈鸿晴看见了立即慌慌张张地走近了她,关切地问:“你怎么啦?光是干呕,吐不出一点东西,是病了?我陪你去医院看看吧?”

流泪。她深感对不起丈夫,可她实在想做一个堂堂正正的女人。她的美貌,遭到别的女人的嫉妒,甚至受到了长舌妇的奚落,她感到很委屈。

陈鸿晴悟性很高,她是听说过怀孕前的症状的,见靓妞示意不用看医生,就立即明白了,连忙说:恭喜,恭喜啊!这下傻蛋知道一定高兴得不得了了。

不要气得揍我一顿就好了。靓妞突然意识到说漏嘴了,连忙说:我累了,先回家了,你们慢慢玩吧!失陪,失陪……

可是,陈鸿晴还是听出来了,那一定是姜支书的了。

靓妞歪歪扭扭地回到了家,就软绵绵地斜靠在木椅子上,浑身没有一点力气。心里想请两天假休息一下,可是,如果队长不批假就不能休息,不出工就要扣工分。拿不到上游的工分,粮食就不够吃,自留地那点儿瓜菜也顶不了几天粮。唉,没办法只有硬撑着,千万不能躺下来。

欲望,只要打开过了,只要经历过了,就会有这方面的需要,只要有契机,很轻易地就能点燃埋藏心底的火焰。

男人私奔,还不如让她跟姜支书好,姜支书是村里的老大,靓妞跟他好,家里也多少会得到一点好处。

有一天,傻蛋刚出去又折回来,到房间取钱买东西,由于来得突然,靓妞以为他一时半会不会回来,结果靓妞和姜支书两个光屁股在床上被傻蛋抓了个正着,傻蛋要揍姜支书,靓妞把他推出了门外,威胁说:“你如果觉得委屈,咱们现在就打离婚!”傻蛋吓得一声不敢吭。所以,后来姜支书到他家里来,靓妞要跟他玩,傻蛋就让他们玩,他甚至愿意为他们关门放哨,她玩满足了,他也轻松一点,少一些折磨

温柔的身体上胡乱地插了起来。靓妞哼哼地笑了,急忙分开大腿,扶着他的小jj进入了她的肉穴。傻蛋哪经受得起这样的怪异刺激?猛的一下,就如地下的温泉唰地一声喷射了出来,性欲极强的靓妞还是不能满足,揉它,吃它。再次硬扶他上自己的身体,傻蛋恐慌得哭了,闹着要睡觉,靓妞抓着他的小jj不放,继续轻轻地摸,慢慢地揉。靓妞还是哄不乖它,没办法,只好揍了他一拳,赌气地翻转身,也自顾睡觉了。

第二十九章 男人都想和她开玩笑

初夏的早晨,太阳很早就爬上了山脊,金黄色的光线照在院子中的那棵枣树尖上,给一片片绿色的树叶镶上金黄色的边儿,更显得背光的叶子深绿好看。那个鸟巢里露出了一大一小两只鸟儿的脑袋,似在呢喃亲昵,声音是那般轻柔动听。

靓妞醒来听了一会儿,就一骨碌爬起身,接过傻蛋递给她的毛巾,匆匆洗了一把脸,喝了一碗傻蛋烧的稀饭后,从门旮旯里拿出一把铁锨,扛在肩上就上工去了。走到大门口,她仰天长舒了一口气,似乎要把昨夜的不快统统吐个干净。她一见晨光,就如沐浴春风一般,既温暖又舒适。她要做母亲了,母亲,这是一个多么神圣的称呼啊!不管怎么样,即使有再大的磨难,她也要把孩子生下来。她在心里美美地想道:别人都说她好看,生的孩子也一定好看。她要争口气,一定要生个既可爱又英俊的小宝宝出来,让全村人都羡慕。

黑色的淤泥一锨一锨地甩上岸边。泥巴盖住了茂密的青草,一朵朵黄黄的小花从中露了出来,在风中摇曳着。

男人们见到靓妞都爱拿她开玩笑,这会儿见她露出白生生的小腿来,又有人拿她开心了。

“喂,靓妞,你就在上面莫下来,把裤子再扎高一点,来回走两遍,让我们开开眼界,你的活我们就替你干了。”

不在,所以,他就毫无顾忌了。

男人们笑,女人们也笑,年轻人笑,老年人也笑。乐得大伙们前仰后合。

靓妞脸一红,不知把裤腿是该扎高一点,还是不扎。她低头一看,只见高大的杨柳树荫下的沟渠里,浅浅的水在缓缓地流淌着,随着上游铁锨不断地翻动着,水流冲击着沟边的绿草,翻上倒下,沉沉浮浮。一只小青蛙趴在一节草棍上,随着杂草的沉浮,旋起旋落,自有一番情趣。

靓妞自个低头无声地笑了,并不理会那帮专找年轻女性逗乐的花心人,小心地下到了水渠里。李队匆匆走了过来,用铁锨在地上比划了一下,对靓妞说:“你就这一段,干完放工。”

靓妞一看,由于她来晚了,人家都把窄的一段都占去了,就她这一段又宽又深。可是,再不合理她也不能抱怨,否则,人家会说,谁叫你上工偷懒呢?迟到了,不扣你“工分”,给你补过的机会,就不错了。

靓妞艰难地一锨一锨地往岸上甩着泥巴,由于力气不够,有的泥巴刚甩上去,旋即又滑下来,“叭”地一声重新落在水里。所以,即使同样的活,她也要比别人多花时间多出力,干不了一会儿,她脸上的汗珠儿就出来了。

男人的裤子扒了,让那些还未出阁的姑娘们羞得恨不得钻进土里,就连那些小伙子的脸也羞得通红。

男人,干嘛呢?要是我就找一个当官的多好,坐着吃坐着喝,样样不愁。我要是个女的我才不受这份罪呢,顶多每天给他端端洗脚水,睡觉前让他压一次,起床前再让他压一次,他舒服你也舒服,那样的日子多好啊呀。”

“哈哈哈!”人们笑得前仰后合。以前这类玩笑靓妞听多了,也就习惯了,可今天她觉得受不了。她一声不吭地把泥巴一锨一锨地用力甩上岸,无声地抗议着。人们见她不理睬,就都默不作声了,随即,工地上出现了短暂的宁静,只听到泥巴“啪嗒啪嗒”的落地声。早来的人,很快就干完了。

后来只有靓妞一个人在水沟里,吃力地“啪嗒、啪嗒”地一锨一锨把泥巴甩上岸,甩差不多了,太阳也到头顶了。靓妞伸伸懒腰,使劲抓住一支小树干爬上岸,抖抖铁锨上的泥浆,然后,背上肩头就往回走。

在路上,想想这天的劳动,虽然,很艰辛,但她一笑而过。

第三十章 想曹操曹操就到

在回家的路上,靓妞想想自已肚子里的孩子,他爸爸还不知道呢,心绪就有了些慌乱,自从肚子里有了姜支书的孩子,靓妞就格外依恋他了。她此时真想姜支书回来,突然出现在她的眼前,摸一摸她肚子里的孩子,哪怕轻轻抱一下她,她也满足了。

靓妞没想到“说曹操,曹操就到”的古典竟在她面前实现了。这时姜支书真的开会回来了,突然出现在她的身后。刚一走近靓妞,就小心翼翼地抱住了靓妞,并一边从下摆伸手进去摸靓妞想的奶,一边轻声地说:真好想你啊!

靓妞一边咯咯的笑一边躲闪着说:“姜支书你性饥渴啊!”然后,停住笑,严肃地看着姜支书说:光天化日之下,不许乱动。我有话跟你说。

姜支书色迷迷地看着靓妞说:有什么话啊?快说,是不是又要我说爱你啊,我想你啊!

“我有了,肚子里有了!”靓妞笑嘻嘻地看着姜支书得意洋洋的说。

“你肚子里有了?那傻蛋一定很高兴吧!恭喜你们啊!”尽管姜支书知道靓妞说的意思,但他还是不情愿接受他有孩子了,因为每次他都交代靓妞做好避孕的。

靓妞没想到姜支书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脑子立即嗡地一声响了一下,随即是一阵昏眩,身子竟有些站不稳了,姜支书一看慌了,赶忙上前扶住她。靓妞一把将他的手推开,转身就踉跄着往回走。

姜支书知道自已说错了,悔恨地揪打了自已一巴掌,然后,连忙赶上前拽住靓妞,任靓妞怎么挣脱他也死死抓住不放。

靓妞轻声地啜泣着,姜支书听着心里也不好受,但他也不劝靓妞,只是默默地陪靓妞走着。

过了一会儿,姜支书看靓妞慢慢平静下来了,才轻声慢语显得很诚恳地样子说:“靓妞,我向你认错,还不行吗?你莫怄我啊。”

“你太伤我的心了,出了这种事,我哪里为难你了?向你提个过份的要求没有?我哪样也不想,只想要个孩子。可你倒好,不问我的死活,还拿这些话来伤我的心。”靓妞气呼呼地说。

“别瞎想了,我怎么会有意伤你的心呢,我是不清楚啊,我们不是每次都说好的吗?要做好避孕,想要孩子,以后再说。”姜支书讨好地看着靓妞耐心地说。

“我想有个孩子,怕你不答应就没跟你说。我知道,跟你说了,你是不会同意的。”靓妞自作聪明地说。她并不急着想以儿子相要胁,要姜支书答应她什么或为她做些什么。

姜支书一听呆了,过了好一会才说:“靓妞,你说这事怎么办?”

靓妞知道姜支书说的是什么,就有些失望地说:“你不高兴吗?这是我们的心头肉哎,是我们爱的结晶。你没兴趣,我走了!”靓妞说完转身就走。

姜支书一把拉住靓妞,忧心忡忡地说:“别走,我有话跟你说。你打算把孩子气生下来?谁都知道那是我的呀!”

靓妞坚决地说:“那我不管,反正大了我不让他喊你是父亲就行了吧,你又怕什么呢?”

姜支书听靓妞这么说,又不知如何是好,立即沉默不语。说实话,当他听说靓妞怀了他的孩子,他心里着实高兴了一下。但又一想今后有麻烦,又有些害怕和胆怯。他知道靓妞铁了心要孩子,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别出事,至于今后的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想来想去,在急着要当好母亲的靓妞面前,他觉得也应该有点象个当父亲的样子。于是,他说:“靓妞,你现在不比以前了,不能什么活不分轻重地干,我跟李队说了,从明天开始你就到仓库去做些筛米之类的活,干些轻松的杂活,就行了。”

靓妞心里一热,点点头“嗯”地答应了一声。

姜支书突然抱住靓妞在她的脸上、脖子上狂吻了起来。靓妞并未反对,只是默默地站着,她怕自已失控而一发不可收拾。姜支书的拥吻又一下唤回了她的情欲,使她的身体渐渐燥热起来,但理智告诉她这是在路上,不能胡来,随即她一下把他推开了。姜支书又用手抚摸抚摸她的肚子。

靓妞知道他是想摸摸肚子里的孩子,便“卟哧”一声笑了,娇嗔地说:“还早着呢。刚才还要我打掉,现在怎么又在这里假惺惺的,干什么?”

姜支书嘻皮笑脸地看着靓妞说:“回去吧,要好好地保养身体,别动了胎气。饮食也要注意营养,以防影响少儿成长。”

“好,只要你不逼我打,我就什么都依你!”靓妞见姜支书态度转好了,就什么也不计较了,只见她轻轻甩了一下被微风吹散了的长发,显得心情出奇的好,心情好了脚步也就快了。

快到村口的时候,姜支书放慢了脚步,让靓妞一人先进了村。然后,象是根本不和靓妞一路的从外地出差回来,急匆匆走进了那条坎坷不平、垃圾遍地的小巷。

第三十一章 她捡了个小女儿

陈鸿晴不久又做了一批货,一大早就挑出了山,高高兴兴地进了城。一直就挑进了上次和客户约好的巷子里,那些嗜茶的茶民早就等在那里了,上次没买到的人去等了,已买过的人也去等了,说茶好,还要买一些;有的还介绍给了亲朋好友,把亲朋好友也带到巷子里来买了。所以,尽管她这次挑了三四十斤,很快就被抢购完了。

陈鸿晴慢慢收了担子,理好了钱,看看时间还早,就决定到家里看一下年迈的母亲。回到家里,见母亲身体还算强健,家里也没什么事要帮忙,就递几块钱给母亲零用零用,就又匆匆回到了乡下。

就这样,陈鸿晴、红莲、红莲妈,采摘、烘炒、销售菊米一条龙加工销售工艺初具形成。她们的生意越做越顺,越做越好,到了年底,队里公布结果,她们超额地完成了队里的任务。然而,年终分配却和其他社员一样,按工分分钱分粮。这对于习惯于听命于领导,日出而作,日落而归的大多数社员来说,是很高兴的,毕竟他们得到好处了,不仅分到了不少于往年的粮,而且还有了现金分配,队里也有了些结余。但陈鸿晴和红莲就不同了,要知道,她们每月交给队里的是六十元钱,一天就是二元,而她们现在分到的一天只有二三角钱。当然,她们有时也会悄悄地把多余的几个钱留给自己,或作进城吃住行的费用。村里人不论男女老少,渐渐地都很敬慕她们,讨好她们,巴结她们,见了面,笑脸相迎,背地里,也是好话相传。不到半年,她们的事迹就传布乡里,名扬县城。

只是姜支书对她们的事,不觉得怎么的,一是他不和她们在一个队了,队里分再多的钱也没有他的分,二是她们的这种做法用当时的政治标准来衡量也不是很正道,他已经多次听到有人说她们搞投机倒把了,就连公社领导也听到了风声,以致公社汤书记打电话要他密切注视“阶级斗争新动向”,牢牢掌握斗争大方向。他曾经多次找陈鸿晴谈心,让她适可而止,还是安份一点好,否则,被公社当作“投机倒把”的典型抓了,那就麻烦了。可陈鸿晴总是说,她们搞副业是经过小队批准的,是集体行为,与参加队里的劳动没有什么根本上的区别,而且赚的钱都交给了小队,她们只是拿工分,没有错,况且,与所谓的“投机倒把”根本搭不上边。姜支书无力地看看陈鸿晴刚正不阿,一脸正气,也只好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以前,姜支书一想起陈鸿晴,一看见陈鸿晴,就快乐无比,情不自禁。但从他知道她搞起了副业起,姜支书对陈鸿晴开始有了些反感,尤其是当陈鸿晴从大门口拣了个小女孩,并决意收养后,对陈鸿晴更绝望了,他不能容忍陈鸿晴带着人家的小孩进他家的门,把爱献给外人,不能专心专意,一心一意爱自己爱孩子。

可是,姜支书哪里知道陈鸿晴太喜欢那孩子了。不管他怎么对她,再残酷都不可能阻止她收养孩子,绝对不可能把她和孩子分开。

记得那天,陈鸿晴去小卖部回来,走到大门口,见红莲抱着一个包好的婴儿,笑嘻嘻地看着她说:不知谁把这婴儿放在你的门前,她看了看红莲,惊异地说:让我看看。她看红莲怀中的婴儿,粉红色的皮肤,正紧闭着眼睛酣睡,那眼睛、那鼻子、那小嘴、那五官简直就是那书上、名画上的神童的五官,完美得无可挑剔,可爱极了。她伸手接过了婴儿,仔细地端详着,周身涌起了象是初为人母时的喜悦。她腾出一只手,摸了摸她嫩嫩的小脸,奇了,小女婴竟微微睁开了美丽的小眼睛,笑盈盈地望着她。

情感,似乎就是与生俱来的,简直就是骨肉相逢的亲情交融啊!从那一刻起,她就觉得小女婴离不开她了,她也是不能狠心离开小女婴的,把小女婴养育成人,她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了。她既然已把她拥入了自己的怀抱,就再也不愿放开了,她决心承担起把小女婴养育成人的责任,今生今世都要保护着她不再受任何的伤害。除非,她的亲生父母来求她,把她领回家。

知青回城计划,也不把她作为回城对象。

第三十二章 英俊男孩是谁生

夜晚显得特别的安静,只有寒风吹在窗户上发出轻微的“嘭嘭”的响声。这声音像是谁拍门的声音,让人心里不断泛起烦躁和不安,让人一阵阵的心悸。靓妞躺在床上两眼盯着白色的窗户,那窗户如一张没有血色的脸,在毫无表情地与她对视着,似乎也在诉说着它的悲哀与不幸。这时靓妞似乎听到了一阵沙沙的声音,同时也看到了一个人影在窗户外面晃动。

不要去开门?

不要理他!不识相的东西。

傻蛋知道姜支书来没好事,又想来占他老婆的便宜。他当然不愿意了,可是,如果靓妞想要,他也不敢反对,现在,靓妞不愿意,他更不会理那个老色鬼了。傻蛋立即伸手紧紧地抱住了靓妞,把他那张臭嘴凑向了靓妞的嘴,想和靓妞亲热一下,靓妞哪有兴趣跟他来?立即把头转了过去,没理他。傻蛋只好轻轻地捏了捏老婆的大奶,无可奈何地闭起眼睛睡觉了。

人影等了好一会,见久久不开门,无可奈何地走了。

第二天,姜支书把靓妞约到了很少有人过往的野外,说是有重要事情相商,结果,他还是要玩,靓妞知道姜支书放弃了陈鸿晴,这段时间心里很难过,把她当出气桶了,虽然把她折腾苦了,但她也愿意,因为他终于对陈鸿晴死心了。他的心也就归属她了。她不得不承认,她的下意识里总是装着他,是他常常进入她的梦里,脱她的衣服,解她的胸罩,探她的下体……

靓妞含着眼泪回到了家里,到了晚上,她感觉到肚子一阵阵的痛,她知道这是要生了。她尽管疼痛难忍,但是从心底里却生出了一种从未有过的自豪感和幸福感。她忍痛烧了一锅水,把剪刀放在火上烧了一会。她感到很疲乏,怕没有力气把孩子生下来,就从厨房里拿来一把火钳,艰难地从地窖里夹上来几个红薯,在水里洗了一洗,就啃了起来。吃了两个红薯身上便有了力气,她又把自已洗了洗,然后躺在床上。此时,傻蛋也不知死哪儿去了,家里无人帮忙,她又不能走出去找人了,她决定只能完全听从于命运的安排,静静地等待着那一刻的降临。

奇怪,怎么没有哭声呢?她抱起孩子一看,发现孩子嘴唇发乌,就赶紧把孩子的嘴巴扒开,发现嘴里被什么东西堵着了,好险哪,要不是她醒得早,孩子就没了,她立即用手指在小嘴里掏出了那一些东西,孩子终于“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她再一看,发现这孩子原来是个男孩,她高兴极了,因为不管傻蛋还是姜支书都喜欢男孩。

毛山村的男女老少很快就知道了,靓妞生了,生了一个男孩,一个很英俊的男孩,那是她和姜支书生的男孩,因为大家知道,傻蛋不可能生出这样出色的男孩,但没有人敢把他说破。傻蛋比平常更高兴了,天天抱着他家那个小男孩,逢人便讲,他生了一个好小孩,一个漂亮的小男孩,一边兴高彩烈地说,一边把小孩送到他所遇到的每一个人跟前,让遇到的人好好看看。

男人,连羞耻也分不清,祖宗脸上被抹黑了,也不知道,可悲,可叹啊!

当然,最得意最高兴的还是靓妞,除了为人母而得意而高兴外,更重要的更值得骄傲的是她终于成了姜支书儿子名副其实的母亲,她坚信,尽管她还是个“妃子”,但她有了“太子”后,就很有希望有朝一日成为“正宫”。所以,她高兴极了,一天到晚乐呵呵的,脸上挂着笑,嘴里哼着歌。

第三十三章 投机倒把挨批判

姜支书知道陈鸿晴带了孩子后,很恼火,很反感,他觉得作为一个下乡知识青年,带着一个小孩,影响不好,不利于接受再教育,不利于她自身更好的成长。况且,她已经有了问题,去稿副业,有投机倒把的嫌疑,对此,他还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找她的麻烦。

知青负责,要对陈鸿晴负责,他不忍心看着陈鸿晴走上犯错误的道路。于是,他以村党支部书记的身份,找陈鸿晴认真地谈了一次话,按照毛泽东同志教导的那样,从批评——团结——再批评——再团结的愿望和程序出发,对陈鸿晴进行了严肃地批评,并给了陈鸿晴改过自新,重新做人的机会,可陈鸿晴不买他的账,以沉默对待他的教育,说什么也不吭一声,问她不答,叫她不应,不虚心接受他的批评,谈完了,她还那样,继续我行我素。姜支书又以朋友的身份,找陈鸿晴进行了推心置腹的谈话,以兄长的名义,对陈鸿晴进行了严厉的批评,可是,陈鸿晴还是无动于衷,而且,随着姜支书的谈话方式的不断升级,陈鸿晴的态度也随之越来越差了,以致后来,不是僵持着,不能继续,就是擅自跑开,避而不见,使姜支书不得不考虑,要把批评的方式升级为批判的方式,甚至要考虑采取批斗的措施。

姜支书要求小队先组织点名批判,引导社员认清形势,肃清余毒。姜支书对李队说,公社的王书记点名说我们村的陈鸿晴是投机倒把的典型,要求小队先对陈鸿晴组织进行批斗。可是,李队认为陈鸿晴没有错,况且,他不能出尔反尔,他该怎么办呢?他心里正犯愁。李队猛吸几口烟后,把烟头狠狠地甩在地上,嘴里不禁骂了一句刻薄下流的话,“惹他娘的,真是不讲道理。”李队转身就慢慢朝家走去,一边走一边想,陈鸿晴出外搞付业是经过小队批准了的,赚的钱都交给了小队,她们只是拿工分,这错在哪儿?要说错也是我们的错呀,现在要批斗她,这不是他娘的自已打自已的耳光吗?要是这样做,他还是人吗?以后还这么当这个队长?

不行,绝对不行。李队当时就没答应姜支书,谁吃了没事干,谁去开那个无聊无理蛮干的批判会,李队坚决不去召开批判会,坚决不干这种有失信于民的事。说要开,由姜支书自已亲自组织召开。

次日,姜支书见李队毫无动静,就暗自决定放弃他对陈鸿晴毫无进展没有希望的感情,亲自动手拉开与投机倒把、与歪风邪气作斗争的序幕。晚上,趁村里组织放映露天电影《决裂》人员比较集中的时刻,他作了立场坚定,旗帜鲜明,充满斗志的映前讲话,主要内容是对陈鸿晴进行了公开严厉地批判,并号召全村社员群众对陈鸿晴进行公开批判,但姜支书对红莲作了低调处理,他不敢象对陈鸿晴那样对红莲进行公开批判,连名也没点,一言带过,他不敢得罪红莲,他怕激怒红莲会自找麻烦、若祸上身,因为他与红莲有过那层关系,如果把红莲惹急了,万一红莲把他的恶行抖露出来,或者到司法机关告他强奸,他不就“自掘坟墓”了?而陈鸿晴不一样,陈鸿晴是主谋,一切计划和实施,都是陈鸿晴在导演和操作,况且,他和陈鸿晴的个人感情,表面上看很好,他亲自组织批判陈鸿晴,在政治上,他可以捞一把,可以在群众面前树起一面“大义灭亲”的旗帜,而实际上,他们的个人感情没有任何实质性进展,没有任何亲密接触,陈鸿晴没有理由找他的麻烦,单枪匹马,也没有实力与他抗横,而红莲不一样,她的父母都知道他们的事,即使红莲不敢,她父母也会跟他拚命,所以,他绝对不能刺激红莲的父母,否则,自取其辱,自找苦吃。

可是,事实并不如姜支书所愿。正因为他放过了红莲,虽然,没人公开说什么,但心里,社员群众都不服,认为姜支书太偏心,办事不公,反而,大家都同情起陈鸿晴来,都说这姑娘心地好、善良,以致暗地里就形成了一股无形的抵抗对陈鸿晴批判的力量,批判会常常是冷冷清清,无人发言,甚至三三两两,很少人参加。但姜支书还毫不手软,变本加厉地迫害陈鸿晴,既要抓陈鸿晴投机倒把的典型,又说陈鸿晴带私生子,不让她上小女孩的户口,并计划组织游行批斗陈鸿晴。

陈鸿晴实在忍受不了了,感到在毛山村呆不下去了,只好选了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带着小女孩离家出走。真是人的命,天注定,半点不由人。也许天上月老早就给陈鸿晴在鸳鸯谱上圈点好了。就在陈鸿晴离家出走的那天,而且,是在陈鸿晴落难的关键时刻,遇上了好人郑明。

第三十四章 她的老妈也很苦

陈鸿晴和郑明两人特别投缘,见了面就无话不说,象久别后相遇的老朋友那样,总是说不完的话。陈鸿晴住院,郑明一有空就去看她。她告诉他,她原来在城里有个家,在吉林巷58号,老妈曾经是三居委的主任,因病于一年前不治离她而去了。

“三居委的老主任,是不是姓张?”郑明一听巧了,心想,难道我们前世有缘?就连忙问了她妈的姓名和容貌特征,然后说:我们很熟啊!随即他就一五一十地把他们相识的过程说了一遍。

小子的臂膀,欲把情况问问清爽,突然,屋内闯出一个十六七岁的黑小伙直奔大街人挤的方向,行动鬼祟,神情慌张,朱参谋立即冲上去抓住了他,狠狠地拍了拍他肩膀:“你是什么人?竟敢欺侮老婆子。”朱参谋个大力大,吓得黑小伙红了脸,嘴难张。

老大妈指指黑小伙,说:“他们偷了我的钱袋。”眼里闪着求助的光。

黑小伙在郑明严厉的目光下,自知不能蒙混过关,就诚惶诚恐地把钱袋交了出来,并把他们欺侮老婆子前前后后的情况详细地坦白了。

小子是东后街的无业者,没事整天在街上游逛,自从知道了这老婆子眼耳不大好,死了丈夫,独身一人在家,就打主意在她身上弄点钱花。前几次动手都很顺当,想不到这次竟落到了两个生人手里。郑明和朱参谋认真点了点钱袋里的钱,正好400元,就对老大娘说:“把钱存到银行去,那就安全了。”

老大妈点点头,高兴地说:谢谢你们!谢谢你们!随即又一手拉住郑明,一手拉住朱参谋就往家里走,一边拿椅让坐,一边取杯倒茶。两个年青人也不客气,不急着走,想了解一下老人的情况,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他们帮助的。

老大妈告诉他们,她原来既不是这街里的人,也不是这城里人的女。说是五十里外的陈村人,村里人都叫她张囡。三岁死爹,五岁亡娘,上无兄姐,下无弟妹,外无远亲,内无近房。幸好一个穷近邻收留了她作童养媳。苦生苦长到18,变成了一个又高又瘦的靓丽女孩,细眉大眼,鼻子娇俏,樱桃小嘴,披着一头中分式的长发,惹人怜又惹人爱。村里的小伙子都很喜欢她,经常可以看到张三李四找她玩,陈家怕时间长了会闹笑话,就早早要她与自家的独眼老大结了婚。

独眼老大人虽难看,可是心眼善良,对她敬爱有加,就是夜里做那事,也是轻手轻脚的,深怕压伤了她,平时,也是知冷知热,不让她冻着烫着累着。因此,她生活虽艰辛了一点,但过得还算舒坦。一年后,她就生了个白白胖胖,既好看又机灵的女儿。谁知好景不长,本来就十分贫困的陈家突然遇上了邻家用火不慎招来了一场大灾难,烧了她半个家,生活困难得难以维持三餐。

箬寮庄的黄婆听说陈家遭受了灾难,立即带了5元钱,以普济众生的大善人面目出现在陈家,亲热地拉着陈家母说:“听说你家受了灾,古话说:一家有难大家帮忙嘛,我也来支持你家一点。”说完,就把5元钱递到了陈家母的手上,陈家母也不嫌少,接过钱,就连声说:谢谢,谢谢!

黄婆滴溜溜转了转眼珠,突然盯住陈家母,小心翼翼地说:如果,你家生活实在困难的话,就………”

“你就直说吧!”陈家母有点不耐烦,她知道黄鼠狼给鸡过年,没安好心。

“叫你家小媳妇到我家过几天,一可以为你家减少吃口,减轻负担,二可为我家添丁加人,传宗接代,我会重谢你们,支助你家一笔钱款。”

“好啊,我已经有这个打算了,你今天找上门来,就不用我费心了。500大洋,五年,一手交钱,一手交人。怎么样?”这个数目,吓人是吓人,但为了传宗接代,黄婆豁出去了。

就这样,陈家为了生计,以500大洋的典价,把她“典”给了箬寮庄的“独自人”黄洪武作人种,五年期满,帐结人还。

男人想找个伴儿,难了。

黄洪武已过了30,长得矮墩墩,厚眼皮,宽脸膛,迟钝得数不上百,手脚笨得不会种菜,不会锄草。这样的呆子,谁会看上他呢?谁也想不到,黄洪武竟有桃花运,命不该绝后。

小媳妇被迫抛下了五个月的爱女,来到了箬寮庄。

进了黄婆家,就等于跳进了火坑,黄婆是个心狠手辣的农妇,稍不顺心拉住她就打,黄洪武看了也学着打,见柴用柴打,遇凳取凳砸,常常折磨得她血肉模糊,遍体鳞伤。别看他傻乎乎的,夜里可机灵着呢!干那活,特强,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他那小鸡鸡不行了,又一会儿用嘴,一会儿用手,啃得她疼痛难忍,摸捏得她青一块紫一块,若不依他,他就把她狠狠的揍一顿,让她过得简直是牲畜不如的生活。

平日,她在黄家,整天低眉顺眼,就象旧社会的奴隶,除了吃饭上侧所,只是无声无息,手脚不停地干活,挑水做饭,缝衣补鞋,送肥挖地,播种锄草,全落在她的身上,若不是黄家拿她作人种的,她简直是一头勤劳而不知疲倦的牛。

第三十五章 陈老头救了她的娘

幸好,一年后,陈家小媳妇不负众望,又怀孕了。从此,村里人再也没见到她下地干活了。也许是因为她能给黄家传宗接代了,也许是因为黄家担心累坏她怀内的“接宗宝贝”吧!要不她的待遇怎么突然会升上了天?

可是,好景不长,原因是她生女不生男,尽管她生的女孩十分漂亮可爱,皮肉细嫩,双眸乌黑,显得聪明又伶俐。但她们认为她没有完成传宗接代的任务。女孩是要出嫁的,在这里没有资格传宗接代。

月满了,她的待遇又一下降落了地,继续着她没日没夜的劳作。全家所有的家务农务几乎都落在她身上,累得她筋疲力尽,加之吃不饱,穿不暖,瘦得她皮包骨头。黄家眼看在她身上再也榨不出什么油水了,虽然与典约期还有3个月,黄家就连打带推把她赶出了家门。

出了黄家门,陈家小媳妇就火速赶回陈家村,她觉得还是她的前夫独眼老大对她好,就决定回家全力侍夫养女。可是,苦命人屋漏偏遇连日雨,她的原夫已在一年前病亡了。陈家嫌她拖病带女,不仅不让她进门,而且,连看一看女儿的要求也被陈家无情地拒绝了。

可怜的张囡,从此,带着小女夜宿灰棚,日流村寨,沿街讨饭。那年月,想自食其力,找点事做做,赚点钱糊口,也难,尤其是体弱有病拖儿带女的女人,就更不可能了。当时又没什么富人,讨碗汤喝都不容易。因此,张囡只能拖着病体,带着小女,不顾羞耻,低声下气地谋生街头。

一碗汤,一勺菜地,饥一顿饱一餐地又熬过了三年,背也驼了,脸也黄了,这时真的象个老太婆了。

流落到清泉镇的那天,张囡病了。傍晚,她到溪沿找水喝,病倒在溪沿埠头旁。幸好,吉林巷58号的孤老头陈忠到溪沿洗衣服,听有一个小女孩在哭叫,上前一看,发现小女孩拉着奄奄一息的张囡哭得死去活来,立即扶起她,把她背回了家。尽管她闭着眼,人事不知,但陈忠还是小心翼翼地一勺一勺给她慢慢地喂了凉开水,然后,喂了一些稀薄的米汤。苦命人不易死,心地善良的孤老头只给张囡喂了茶水和稀饭,张囡就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张囡虽然醒了,但不说话。她静静的看着陈老头,微微低垂着眼眸,长长的乌黑的睫毛在她苍白的脸上投下了阴影,陈忠也不问张囡什么,只是默默的、温和的坐着,亲切而宽容的看着她,仿佛她是一个脾气急躁的孩子,而他则是一个好脾气的母亲。小女孩吃饱了,就乖乖地呆在一旁,一会儿看看好心地陈老头,一会儿看看她不知如何是好的妈。

流泪了!

“有困难没关系,说出来,只要能帮得上,我帮你呀!等一会,我送你到医院看看……”尽管张囡不说话,当时,陈忠并不知道张囡为什么不说话,他是那么真诚、那么热情,这些话让她微微的变了脸色,仿佛某种伤痛正袭击着她,更好像一根针突然扎进了她原本就千疮百孔的心灵,她流露出来的痛苦的眼神让他都为之心碎,他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能有这样绝望的、深受伤害的,流露出凄凉与孤独的眼神,陈忠想起自己在遭受不幸的时候也是这样的,他也曾有过这样的时刻,可是现在属于他的苦难已经结束,而这个比他更柔弱的女人却还在饱受折磨,想到这里,他不禁对她更为怜惜了。

陈忠早年丧偶,无子孑然一身。3年前刚从市木制品厂退休,一直孤单单地住在这个巷子里,每月的退休金,省吃俭用,还能余款20多元,他看张囡病得不轻,就连夜背她到医院看医生。医生看看生病的象个要饭的,想拒医,看看送病人的人,又象个城里人,尽管夜深了,医生还是准备给病人认真看一看,就看着病人问:“你哪里不舒服?……”边问边在病历上作记录。

张囡吃力地说:头晕,没力气。

医生就拿了个小东西,掀开了张囡的嘴看了看她的口腔,发现她的扁导体红红的发炎了,醒夜的医生也没什么耐心,既然问不出什么,只得“例行公事”,量量体温,看看气色,测测心跳,然后,开了点感冒药,就把他们打发了。

陈老头把张囡带回家后,先把她靠在竹躺椅上,然后在外间铺了一张木板床,让张囡和她女儿睡在外间,并把自己的被子给她们盖,自己则用床垫盖盖,躺在硬床板上将就着过夜了。

幸好,张囡患的不是什么大病,用了药,吃了饭,安安静静地睡了一觉,病就转好了。早上,陈老头起床,烧好了稀饭,张囡自己起来了,喝了整整两碗,吃得津津有味。

到第二天傍晚,张囡就起身动手帮助陈忠整理家务,洗衣做饭了。陈忠不让她干,说她身体虚弱,要休息休息,她说:让她帮他做点事,以谢谢他的救命之恩。他只好随便她了。

仅一天时间,张囡就把陈老头的灶头桌椅擦得清清爽爽,碗筷家具洗得白白净净。陈忠心里想,张囡虽然是个流落人,但人既和善又勤快,干起事来,心灵手巧,从心里开始有点喜欢她了。其实,在她看来,报答救命恩人,这是唯一的办法,别无选择。

第三十六章 好心老人收养了她和...

温柔的表情,尤其是那种自然流露出来的随意从容的亲近,这一切的一切,在陈老头的心里滋生出来的感情都是完全不同的,在这一刻,他完全可以感觉到发自她内心的放松与不再戒备,她的友好,她那份独有的温婉,尽管她一言不发,可是却完全能够让人理解她内心的那种温情。

镜子让他看看自己的眼神究竟已经强烈到什么地步,自己心底既热情又好奇地承认,陈囡的确不同于一般女性,有点可爱。陈忠在心底哀叹,自张囡出现以后,就把他的心搞乱了,但还不算什么,最关键的是张囡居然吻了他,活象一个意乱情迷的大女孩,从此他的激情就一发不可收拾。陈忠把张囡抱进了里间,放到床上,自己也睡在她身边,她没拒绝,感觉很浪漫。起初,陈忠还老实,只在床上翻来翻去,不一会儿,就忍不住了,立即把脸转向张囡,并把身体紧贴到张囡的身上,张囡不好意思地把脸转了过去,陈忠就动手动脚起来,先是伸手摸摸张囡的大奶,张囡没拒绝,陈忠又把右腿架到张囡的大腿上,张囡还是没有拒绝,陈忠急不可耐了,立即迅速地翻身起来,用自己的身体把张囡压在小钢丝床上,张囡不仅没有一点反抗的表示,反而立即把她可爱的两腿舒展开了,陈忠就象一匹找到了一片青草地的马儿一样,一门心思撒着欢儿。

陈忠长得并不是很帅,个子也不高,他这方面却很有力,把张囡都搞疼了,只见她吸了口气,皱了皱眉。她虽然感到有点委曲,但她仍然很高兴。

早晨起来,居民主任张大妈见陈忠笑得很灿烂。心想,他们在一起过得很开心啊,就关心地对陈忠说:“既然她不想走,你就将就着过下去吧!一间破瓦房三人住也不挤,50多元退休金,素吃素用也能勉强维持生活。留下她,里外也有个帮手。”

陈忠点点头,说,想是这么想,也不知张囡愿不愿意,看看再说。如果张囡愿意留下来,就让她们留下来,我会好好待她们的。

张囡看陈忠对她娘俩这么好,就叫女儿跪在陈忠面前认陈忠叫了“爹”,陈忠更高兴了,他想不到临老了,还能娶老婆,有女儿。立即说:“我明天就带你们到镇政府去登记!”

张囡高兴地指着女儿说:从今天起,她就姓陈了,你赶快给她取个名字吧,她还没取名字呢!三岁了,还没名字,确实不方便。

于是,陈忠随口说了一个名字:“就叫陈鸿晴吧!”

张囡虽然听不懂是什么意思,但觉得很文化,再说,她认为做爹的给女儿取名字,总是取好名字的,就立即点头同意了。

第二天,陈忠带张囡到镇政府先是登记结婚,也象年轻人那样给大家发了喜烟喜糖。然后,又兴高彩烈地到了居委,给大家发了喜烟喜糖,请大家帮忙,说是要上户口。大家都很同情他们,纷纷表示全力支持。

情感动了,张主任和张囡女儿俩可是非亲非故啊!

从此,张囡和女儿就阴差阳错般地在58号落户了,虽然,陈老头是吃“皇粮的”,但他比张囡大二十几,张囡很能干,又长得秀气,站在陈老头身旁,谁看了谁都说,陈老头拣了个大便宜。

自那天开始,陈老头和张囡就夫唱妇随了,张囡早晚都陪伴在陈老头身边,每天陈老头到哪里,她就跟到哪里,很乖,很乖,不多言,不多语!小心伺候着……简直成了陈老头的影子。不论陈老头去哪里,去干什么,身边总有一个女人。

不要大人操心。

美女给我当女儿。

张囡不无遗憾地说:我们能够在一起,确实说明是上帝安排了我们。只可惜晚了一点,如果上帝能早点抽出宝贵时间把我们安排在一起那就更好了,那我们也就不会走这么多弯路,也就不会经受这么多磨难,吃这么多苦了。

是啊,是啊!可是,也许这就是天意吧!陈忠很知足了,他毫无遗憾。

第三十七章 老敬老爱十二年

陈老头和张囡在平常的生活里,你来我往,十分和谐。陈老头去买菜张囡就去提篮,张囡去烧饭陈老头就去洗菜,张囡刷锅陈老头就去洗碗,不用说不用叫,心有灵犀,配合默契。空闲下来,也是笑脸笑眼,眉来眼去,真是两神相欲,两心相吸,哪怕一个眼神,一个手势,也是有滋有味。

左邻右舍,看了他们双出双归,形影不离都很羡慕,都很敬佩,觉得他们也真是天生的一对地设的一双,虽然,他们晚年才成了一家,不算美满,但绝对是一个和和睦睦值得人羡慕的普通人家,平日里散发的是喜气,传播的是笑声。

陈老头和张囡在一起,甜甜蜜蜜,老敬老爱的过了整整12年。

第13年8月的一天,陈老头突然发烧咳嗽,一病不起,不想吃饭,也不喝水,急得张囡跑到邻居家把张大妈拖回家帮忙,一起把陈老头送进医院抢救,医生诊断急性肺炎,说幸好送早了,否则,送迟了,就救不了。若不是那年半路杀出个张囡伴住在他家,就没人送陈老头上医院了,那,陈老头这次就完了。

后来,陈老头住院挂针挂了一个星期,张囡就寸步不离地陪护在左右,每当护士给陈老头吊好瓶、打好针后,张囡就指指陈老头的眼睛,叫陈老头闭目休息,让陈老头放心,表示有她张囡在,会把他的吊瓶看好的。除了在陈老头需要的时候给陈老头倒水送药外,张囡一天到晚守在陈老头的身旁,目不转睛地盯着陈老头的吊瓶,一点也不敢疏忽。

在张囡的精心侍候下,陈老头的身体渐渐得到了康复。挂针停了三天,用药也相应减少,然后,主治医生安排进行了全面复查,医生诊断陈老头的身体基本恢复正常了,就办理了出院手续。

出院后,张囡对陈老头照顾得是更加无微不至了,早晨一睁眼,就有一大碗冲好的鸡蛋汤放在他面前;每餐端到陈老头面前的都是热呼呼的饭菜;每逢陈老头外出回来一进屋她就赶紧给他打来洗脸水,让陈老头洗去一脸的灰尘和疲惫;睡前又给陈老头打来洗脚水,让陈老头烫烫脚,疏通疏通脉络;陈老头所有的穿戴和鞋袜,她也是帮他勤洗勤换,从没让陈老头穿过一件脏衣服。家里,她也为陈老头收拾得干干净净,体体面面,一扫过去的邋遢模样。陈老头从未感到如此幸福过,脸上每天都挂满了笑容,快乐在陈老头的心中都快要盛不下了,陈老头不但得到了他梦寐以求的女人,更得到了他从未享受过的无微不至的照顾。

次年重阳节那天晚上,电厂出了故障,全城没有了电灯,邻家的老婆子点蜡烛不慎烧上了房,陈老头睡在楼上,睡得很深沉,当他被强烈的呼救声和大火的烧裂声惊醒后,眼看大火将要封堵了整个楼道,幸好去上侧所的张囡,手舞足蹈地跑出家门,见人就嚷,最早到达到现场的消防队员,机灵得很,一看那张囡吓得说不出话的急切表情和没有节拍的手势,就明白了,立即毫不迟疑地冲进了大火,攀上了二楼,找到了陈老头已被大火包围了的房间,发现陈忠已不省人事,尽管消防兵奋不顾身把陈忠背下了楼,但救出来的人,送到医院经医生组织抢救了一会儿,就说送得太迟了,已没救了。

知青办安排来到了毛山村那个革命的大熔炉里锻炼。

风流支书,痴狂地迷恋上了她,一个领导的身影,一双色迷迷的眼睛,时不时追逐着她,害得她整天提心吊胆的没过上几天安耽的日子。既经受了农村劳累的磨练,又倍受男性的侵袭和感情的考验。结果被逼得带着一个三岁的小女孩,盲目地离家出走了,而且,在路上无故遭遇了一场车祸。

要不是遇上了好心人郑明及其一班当兵人,陈鸿晴不幸遇上车祸身受重伤,驾驶员就可能成功逃逸,陈鸿晴得不到医治,说不定又要走她母亲的老路,远走他乡,流落街头,为了抚养小女和生计,不得不拖着病体沿街要饭。

第三十八章 他曾经象她妈的儿子

张囡经历的苦难和悲惨的遭遇,深深地打动了郑明和朱参谋,从此,他们就结下了不解之缘,郑明一有空就往张囡家跑,特别是知道她生病以后就去的更勤了,挑水劈柴,买米购菜无不关照。每次出差前,他都要先到张囡家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助的事情,如果有,他都要把他回来之前要做的事情做完做好,才安心地离开;逢年过节,也放弃与家人团聚的时间,买些鱼、肉类营养较高的食品跑到老人家里烧好菜、包饺子,陪伴老人过好节日,想方设法让老人吃饱吃好,过得开开心心。

尤其是三年前的一天晚上,张囡突然晕到,口吐白沫,不省人事,幸好居委主任到张囡家串门,发现了张囡的病况,立即打电话告诉了郑明。郑明立即叫了两个帮手心急如焚地赶到了张囡家,用平板车把她送进了医院,找医生,买药、送水、递饭,一连服侍了好几天。那时候陈鸿晴已经与姜支书搞得很僵了,处处受到了限制,想请假回家探望病母也不行。

老人身边只有当兵人在照顾,不是郑明就是他的战友,医生还以为郑明是张囡孝顺的儿子,感动地说老人有福气,有这么好的孝顺的儿子,此生该足也!郑明在老人同病房的病人和医生的眼里简直就是张囡的亲人,谁也不把他当外人。

张囡声泪俱下地告诉医生:郑明并不是她的儿子,她与他素昧平生,但比自己的儿子还好,没有他的关照,她那把老骨头早就烂在泥土里了。医生听了敬佩地在郑明眼前竖起了大母指。

听了郑明感人的叙述,陈鸿晴情不自禁地抓住了郑明的手,激动地说:原来您就是我母亲的救命恩人哪!我早就听母亲夸过您的好,想见见您,一直没有机会,现在终于遇上您了,而且,又是您救了我母女俩。该怎么感谢您救助我们一家三代的恩情啊!你的恩情,我们这一辈子也报答不完了。

“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郑明不好意思地抽回了自己的手,客气地说。他认真地看了看眼前的陈鸿晴,突然发现她穿着虽然简朴但挡不住秀色,不但非常漂亮,而且浑身洋溢着知识女性特有的魅力,举手投足之间都给人一种美的享受,她的眼睛特别大,睫毛特别长,眸子特别亮,是那种一见了就叫人忘不了的那种女孩。以前也许是因为工作太忙了,没有注意她,也许是因为她累了受伤了,精神不振,气质较差,没这么引人注意。

情感,仿佛已经和她认识了很久很久,从很远古的时候就认识了似的,甚至能够想起曾经和她一起去过的地方,虽然没有名字,但是他还隐约记得那些地方的样子,他还能回想起他那些时候的感觉,那是一种无言的很温馨的很难忘的感觉……

郑明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进入了这样的一种尴尬的境地,简直完全沉默地被陈鸿晴的那张秀脸给控制了,甚至想伸手去摸摸她的脸,这是真的,郑明真的有这样的冲动,一种连自己都觉得不可理喻的冲动,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想摸女人的脸的冲动。

陈鸿晴呆呆地看着郑明,感动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郑明一看眼前的女子,完全是一副痴醉和无邪的样子,眼神乱蓬蓬的,朱唇也乱蓬蓬的,一副迷醉与不设防时的表情和娇态,煞是招人可爱。

感情是个老怪物,很神奇,也许你并不认识她,她可认识你,她会使你莫名其妙地为她心动;也许你并不了解她,她可了解你,她会使你不知在什么时候对她就有了牵挂,并希望找到心中的她。于是,生活中,因为有了她,而多了些亮色;因为有了她,生活也就变得更加的充满希望!

情感风范,促使好心的人们相互吸引,俯首称臣。

爱情,你不让我去,我也没办法。说完,转身就走,头也没回

至今想来,还心有余悸。他还没有离开部队,会有人爱大兵吗?

第三十九章 她遇上了好心人

强者。

情感上的真诚,喜欢起郑明助人的无私,他们在一起聊起来,是那么投入,那么和谐,没完没了。郑明跟她聊天常常忘了回家时间,每次都是那样的恋恋不舍。

世界才能更幸福更快乐。”就是郑明本着这种“爱”的无私精神,支持了陈鸿晴。当陈鸿晴痊愈出院后,郑明就直接把她接进了营区,并与队领导商量,把消防器材经营部交给了陈鸿晴经营和管理,以解决她的出路和生活。

男人。道德观念很明确,他说,既然帮了人家,就要帮到底,如果让她自己去,她还是没什么地方去,一个女孩子拖着一个这么小的孩子,也干不了事情。但看看店还是可以的,再说在一起,空下来他们还可以帮帮她,如果走了,想帮她也难了。

当郑明把他的安排告诉陈鸿晴的时候,陈鸿晴立即觉得她母女俩今后的生活一下充满了阳光和希望,她的心情、想法在眨眼之间也就有了巨大的改变。她闪动着漂亮的大眼睛,红着脸笑吟吟地对郑明说,她不知怎么感谢他才好,她突然有种想扑到他怀里痛哭一场的冲动,但还是忍住了激动的心情……

陈鸿晴安下家安下心后,她就把丽芸送进了机关幼儿园,丽云在她住院期间和中队的战士混得很熟了,大家都很喜欢她,大家抢着接送她,陈鸿晴很省心,几乎没什么牵挂。说安下家就是在消防中队旁边租住了一间房,说安下心就是听从了郑明的安排在消防器材经营部帮助掌管和经营。

陈鸿晴往那店面里一站,就是一道风景,一面旗子,那么的清丽脱俗,那么的风韵别致……简直就是一副活生生的动人广告。本来清静萧条的普通商店,突然兴隆了起来,看货购物的多了,逛街逗留观望的也多了起来,特别是陈鸿晴充分利用场面,扩大经营品种,大大提高了营业额和经营效益,一个月下来,营业额翻了两番,净利润提高了一倍,充分展示了她过人的经济头脑和惊人的理财天赋。

过不了多久,陈鸿晴又把经营思路伸向了毛山村,她想到了“铁哥们”红莲,在红莲家里还存放有部分她们的共同资产——菊米,她写信叫红莲把菊米带进了城,在消防器材经营部打出了“陈氏菊米”的牌子,受到了消费者广泛青睐。“陈氏菊米”一上货架,立即供不应求,从而拉开了陈鸿晴成名发家、人生闪光的序幕。

家庭经济,消防中队让陈鸿晴兼营了“陈氏菊米”,不收她任何费用,由她自负盈亏。陈鸿晴就和红莲联营,实行产供销一条龙经营,取得了很好的效益。红莲自从陈鸿晴离开毛山村后,她也就回队参加劳动了。陈鸿晴开始经销“陈氏菊米”,写信给她,她就同母亲商量,主要由母亲采摘制作,她抽空帮忙,说是自用和送人,不留“资本主义尾巴”,加上她们人缘尚好,也就没人找她家的麻烦了。

历史,都在完善着自己的角色。在人生的舞台上,你是个什么角色,你是个什么样的演员,都是要靠你自己来创造和实现。同时,也在为别人提供和创造登上社会舞台的机会。至于怎样表演,怎样展示自己的才干,那就要靠自己了。

郑明为陈鸿晴提供和创造了两次这样的机会,陈鸿晴牢牢抓住了这两个机会,充分显示了她旺盛的生存能力,成功地展示了她过人的经营才干和惊人的理财天赋。陈鸿晴很快就有了盈余,她不再需要省吃俭用靠几个工资过生活了,她不仅还清了当时维持日常生活的借款,还改善了住房条件,另租了一套三室一厅的套房。同时,也好好地请了郑明及他的曾经支持和帮助过她的战友们一顿。

那天,陈鸿晴不得不开始喝酒,请恩人,不敬酒,说不过去啊!喝啤酒,已是慢待人家了。她一边拿起倒满杯的酒,一边情真意切地说:“你们都是我的恩人,今天,我是豁出去了!不会喝,也要好好敬敬大家。”她先敬郑明,主动和他碰了杯,说了声“谢谢您!”然后,一口干了。接着,她“打通干”,一个一个过来。没人看到过她这么喝酒的,也许她心里高兴,也许她感恩心切,把酒当茶了。说是吃饭,其实就是喝酒。论年龄,除了郑明她就是老大了,所以大家都把她当作敬酒对象,她那能经得起?不得不推三阻四不喝,或端了酒杯偷偷将酒倾倒到地上去。

不要回敬她!但她还是喝醉了,还是郑明把她送回家的。

第四十章 好人终会有好报

爱不是一种剥夺,而是一种奉献,爱是两个人共同经营的一串温暖的火苗,必须由两人共同承担起维持和保温的应尽义务和责任。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郑明从原来觉得有义务有责任扶持一下作为一个弱者的陈鸿晴,转为越来越感到他有义务有责任帮她要帮到底,甚至想永远陪伴在她身边。以致他一有空就往消防器材经营部跑,乃至往陈鸿晴家里跑,小丽云的课外辅导几乎全由他包了。

当小丽云睡了后,两个人就坐在一起闲聊,他们越聊越开心,越聊越投机,当两个人脸上的笑变得灿烂无比的时候,一只粗大有力的手放在了另外一只白皙的微微颤抖着的手上。两只手随后就紧紧地攥在了一起。

当陈鸿晴抓住了郑明的手那刻,激动得不禁说出了“我喜欢您!”这一句所有情中人临到激动时必然会情不自禁说出的话。

郑明的口也如影随行地蹦出了一句:我也喜欢您!

当郑明从座位上站起来的时候,陈鸿晴也从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来。

当郑明向前跨了一步的时候,陈鸿晴的脚也向前跨出了一步。

当陈鸿晴的身子向前趋动的时候,郑明的身子也向前探了过去。

最后,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又跨出了那关键的一步,这一步跨出以后,两个面对着的情中人中间已经没有了任何距离。

男人的温情了。当陈鸿晴对他说:“我是一个乡下出来的土八路,现在也是个无依无靠的人,身边还拖着个尾巴。选择权归你!你想怎么对待我们娘俩都可以。”这时,一股激情迅速在郑明体内勃起。

男人好可爱啊。尽管她没有经验,但已经明显的看出郑明对她的强烈渴望。当然,她对郑明的渴望郑明也一目了然。

“我真想一口吞下你,让你到我的肚子里看看一颗真诚的心。”郑明扶着陈鸿晴的手,稍稍用力的掐了一把陈鸿晴腋下的嫩肉,色迷迷地说。

“我等着你吞啊。”看得出陈鸿晴也早已经春情荡漾、忘乎所以了。一句极其煸情的话激起了千层浪,两个人都情不自禁了。

郑明紧紧地把陈鸿晴搂在怀里,同时,他性感的唇也就落在了陈鸿晴樱桃般的红唇上,饥渴地吮吸着,手也顺着陈鸿晴精致的颈、柔美的胸、细窄的腰身一路而下……陈鸿晴微张着嘴唇,轻闭着眼睛,一副任人欲取欲求的模样,这无疑给了郑明足够的勇气,让从未如此亲密过的两个人轻而易举地跨越了雷池,情切切意绵绵,融合着肉体相互接纳了快感。

从此,他们的关系更密切了。陈鸿晴是那么爱郑明,爱到无条件为他做任何事情。她替郑明抄过读书笔记,去图书馆找过论文资料,帮郑明上街买日常用品,洗被子洗衣服,大清早帮郑明去排队买郑明去外地开会或回家乡的机车票……

男人。郑明的道德观念很明确,上了船,就应该买票,就应该对自己的行为负责。过不了多久,郑明就对陈鸿晴说:“要不我们结婚吧!”

陈鸿晴是求之不得啊,立即很高兴地点了点头。陈鸿晴为自己就要当郑明的新娘了而高兴得几天都没睡好。大事定了,陈鸿晴不需要郑明操什么心,也不需要郑明做什么。陈鸿晴一手包办了所有与婚礼有关的事宜。

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他们真是绝配,天生的一对,地造的一双。他们在一起享不尽的快乐和性福,几乎每天夜里都要折腾好几回。除了晚上的“正餐”,深夜还要“夜宵”,早晨还要“早餐”。年轻就是资本,他们一点也不感到累。虽然不懂什么花样,但怎么折腾他们都很满意。有时候郑明怕陈鸿晴太累,也让陈鸿晴在上面休息休息,可陈鸿晴说什么也不肯。每当郑明疼爱地让陈鸿晴上,陈鸿晴却笑着说:“我不会镇压你,也不想镇压你,我就喜欢在你的身下,和你一起体会真心的快乐。”

人的一生,就是以婚姻和事业这两条腿走过的一条漫长的道路,不论哪条腿断了,这条路走下去都会艰难万分。陈鸿晴想,我应该努力追求两条腿的完美,决不可太在意别人会怎么看。爱自己想爱的人,做自己想做的事,这样的人生,才是幸福的人生!她要矢志不渝地走向这样的人生。

第四十一章 她对男人有高招

姜支书放弃了陈鸿晴后,就觉得特别的孤独,整天象丢了魂似的,做什么事都不能专心专意,以致丢三拉四,吃不饱,睡不好,坐立不安,一有空就想往靓妞家跑。一到靓妞家就想和靓妞上床。靓妞说:孩子刚生下来没几天,你怎么就想要啊!

温柔地板住姜支书的肩膀说:过几天好了,行吗?

姜支书就无奈地拿开靓妞的手,还是显得很不高兴的样子。

男人,觉得姜支书实在挺象是一个孩子,一个任性的孩子。

天下最珍贵的礼物。他是一个乖孩子,一个很好带的孩子,他既不哭,也不闹,只要吃饱了,就安安静静地睡着。

男人。

幸好,完事之后,姜支书满足地睡在靓妞的身后,腹部紧贴着靓妞的身体,双手搂着靓妞的腰,下巴紧扣着靓妞的肩,脸贴着脸,这时的靓妞,内心安静得不得了,这时的姜支书,也真正象靓妞的丈夫了,旁边的小床上又睡着可爱的儿子,靓妞又听到了儿子的呼吸声,他轻轻地呼吸着,吐出了幽幽的奶香。靓妞感到很幸福,那种幸福的感觉,象高潮一样向靓妞袭来,使靓妞的眼睛涌满了泪水。

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这种感觉,是靓妞当上母亲之前所没有过的,这是一种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觉,也许这就是母性吧。母性是天生的,但只有女人成为真正的母亲之后,母性才会象花香一样散发出来,令人陶醉。

世界上最好的丈夫,虽然姜支书现在只不过是靓妞名副其实的丈夫,还不是靓妞的法定丈夫,但有了儿子之后,靓妞相信姜支书迟早要成为她的法定丈夫。这两个人,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靓妞看他们,是横看竖看都顺眼,看了心里很舒服。

姜支书的手,突然向靓妞的怀里伸过来,突然抓住了靓妞的一只美丽的乳房。靓妞感到自己的乳房像兔子一样跳腾了一下。不知道是想要挣脱呢,还是欢乐的跳跃。靓妞的两只手,一起按在了姜支书的手上,好像生怕姜支书的手突然逃掉似的,又好像是她的乳房经受不住姜支书有力的掌握,她不得不用双手前去救助一样。

男人,情意绵绵地打量着姜支书。他的样子真是很可笑,同时也很可爱。靓妞默默地看着他,内心涌起了无限柔情。甚至像是一个母亲,在打量着自己刚从熟睡中醒来的孩子。

不在焉地说: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你等等,请你把孩子取个名字吧!”靓妞突然想起白天有人问起孩子的名字,她答不上来。孩子这么大了,该有个名子了,可是,她和傻蛋都没什么文化,都不知取什么名字好,于是,她决定让他的亲生父亲给儿子取个好名子。

那就叫“兴荣”吧!就像他在党员大会上提名选举一样,姜支书一提名,就一致通过了。傻蛋回来,靓妞告诉傻蛋说,孩子取名叫“兴荣”,傻蛋点点头说:好啊!傻蛋只当是靓妞想出来的,不知出自姜支书之口。

第四十二章 他恋上她的床

男人睡过这张大床呢?

男人,是一个还是两个,还是更多?可是,他无法知道,也没听人说起过。

那床虽大,但质量不好。那是一张竹床。他俩睡在上头的时候,就一刻不停地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开始姜支书很不习惯,自始自终他都处在不安中。那声音不仅干扰了他的情绪,他更怕声音传出去,被别人听到,吸引村上那些爱管闲事的人,爱凑热闹的小孩前来,透过门窗的缝隙向内窥视,或蹲在门外偷听。“你这床,怎么这么响啊?讨厌!”

靓妞却不理会他,她只是用双腿使劲夹住他的腰,不停地往上猛攻,以致床的叫嚣更加激烈了。好在姜支书慢慢就习惯了。后来竟喜欢上了竹床那欢乐的嘎吱嘎吱声。在他自己家那张窄小的单人床上睡的时候,因为放着席梦思床垫,软软的,一点声音也没有。姜支书这时候就特别想念靓妞家的竹床。那床宽大,不象他家的床那样使不上劲。他最着迷的是她家床那不停的嘎吱嘎吱声,在他们忙活的时候,在他们的身子底下,像激越的鼓点,催人奋进;像扇情的进行曲,催人向上。

温柔地伸进了他的心里,抚慰着他,让他的五脏六腑都晒到了阳光。

姜支书越来越讨厌在他家和她睡了,这不光是床的原因。姜支书的床令他反感,它不光小,而且软。在这样一张软得使不上劲的小床上和她睡,他感到吃力的不得了,螺蛳壳里做道场,施展不开手脚。他家的床贴墙而放,好几次,他们的膝盖都撞在墙上了,事后发现,膝盖都撞青了。因此,她到他家去,他就和她在地上做,把被子拉下来,铺展在地上,床就大了,也不那么软得恼人了。但毕竟还是没有竹床好。地铺没有了竹床那嘎吱嘎吱的欢叫声,没有了催人奋进的激越的鼓点,也没有了她那伴奏的放肆的淫叫声了。

更讨厌的是,在姜支书家里做的时候,他的母亲总是以长辈的身份掺和进来,每次他和靓妞进了他的房间,他娘就把他的房门反锁起来,然后,拿一把椅子,坐在大门口,象看门狗一样把着门。等他们在里面做完了,穿好衣服,嘭嘭嘭地敲起门,他娘才过来替他们把门锁打开。靓妞感觉,他母亲就像一个老鸨,小心翼翼地监顾着她介绍的对象完事后,才能放心地离开。

而姜支书母亲却说,她这样做,完全是为了保全姜支书的名声,她生怕有人前来偷听,传出去,有损领导形象啊!做了婊子,还想立牌坊,想得倒美。

不要走了好吗?在这生根吧,我愿用我的余生照顾你一辈子。”但他一声不吭,穿上衣服就走了。

还有一次,当姜支书想离开静妞的身体的时候,静妞突然伸出双手搂紧他的脖子,然后又翻身伏在他宽厚的胸前说出了她最动人的语言:“姜支书,我要嫁给你!”

姜支书没有回答,却用力抱紧了静妞。静妞她知道他有所顾虑,抑起头深情地望着他的脸,她看到他的眼里有银色的光在闪动,圆又大的眼睛轻轻地闭上,她感觉到他有力的手臂却紧紧地圈实了她。随即他心思重重地转身躺在床上,抽了一根芙蓉王,然后深深的吸了一口,闭上眼晴,朝靓妞脸上轻轻地喷出,烟务袅袅而去直绕在靓妞美丽而愤怒的脸庞上,靓妞说这是一个最流氓最可恶的动作,好象一个嫖客在shè精后满足的刹那拥有的表情。

姜支书吻了吻靓妞的乳房,说:那傻蛋怎么办?

江湖是不是白操了,关键时侯还是派不上用场。

靓妞突然吸了一口气,伸出那红嘟嘟的唇,压在姜支书的嘴上,深深地吸了一下,然后象外交部发言人一样庄严地宣布:“让他见鬼去吧”

人性冲动终于暴发了出来。傻蛋气乎乎地瞪着他们一声不吭。

第四十三章 傻蛋本来并不傻

靓妞被傻蛋吓了一跳,呼地一声坐了起来,“傻蛋,你干嘛?”

男人狠狠地揍一顿,被靓妞大喝一声,他又不敢了,转身又退出了房间。

兴荣像一棵小树苗,茁壮成长了起来,走出去,村里人看了都说这孩子长得漂亮、可爱,像个小姑娘,尤其那一双毛茸茸的大眼睛,水汪汪的,非常招人喜欢。随着他的快速长大和变化,村里开始有了闲言碎语,这孩子咋一点都不像傻蛋呢,相貌、神态怎么越看越像姜支书了?

虽然没人敢在姜支书和靓妞面前说三道四,可是大家心里都清楚,茶余饭后,村民们三个一群、两个一堆,凑在一起的时候,就不由自主地嘀咕起姜支书和靓妞来了,说他们经常勾搭到一起,生出来的小孩怎么能不像他?再说,傻子生出来的小孩不可能这么聪慧,这么漂亮。村民平时看傻子迎来送往,对姜支书像对亲人一样,就不把傻子当回事,有时说起来也不避开傻蛋,诚心逗逗傻蛋,拿傻蛋开心开心。

不在乎的样子,听到别人议论靓妞和姜支书,也只是笑笑,可是,当他听到有人说,兴荣不是他的儿子,而是姜支书生的,他就立即变脸反驳。这不,他一回来,就偷听了姜支书和靓妞的谈话,心里就更气了,不过,他并未听懂靓妞说的“让他见鬼去吧!”的真实含意。

谈论他们偶然碰到他们也是惶慌地走开,接着什么话也不敢说,他们很难听到什么。

风流秩事作为工余闲暇的谈资和凑趣逗乐的笑料,村里那个第一大活宝傻蛋则往往被簇拥在一起“现身说法”,成了大家的开心果。

傻蛋其实不是生来就傻的,而是一次小小的失足造成的。他原来是个很机灵很聪慧的小伙子,念小学时,他还当过几年班长呢!只是在他11岁的时候,掉过一次粪坑,这一劫数导致他的智力下降了,还差点活活亲手断送了自己的小命,呜呼哎哉!

欲望顿时从傻蛋心底呼啸起来,穿过胃和肾,跳跃过心脏,传到了傻蛋的大脑,傻蛋奋力挣扎了几次,还是没能上岸!身子骨也一点一点开始软了下来。

智能细胞,显得再也没有往日那么有朝气和活力了。

自古曾有“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传言,可傻蛋却成了弱知,虽然傻蛋外表看上去长得很秀气,平时话也不多,但经常会很认真地向遇到他原来熟悉的人问一些很白痴的问题,被问者回答完了,傻蛋还是一脸迷惘,继续问:“为什么?”你再解释一遍,傻蛋还要问:“为什么?”非把人逼问逃了不可。渐渐地村里人都怕了傻蛋,只要傻蛋一出现,刚张嘴还未发出声音,人就逃光了。有一次傻蛋惊世骇俗地去上女厕所,把在女厕所里的大姑娘吓得落荒而逃,事后,有人问傻蛋为什么要上女厕所,傻蛋竟理所当然地回答说:“女厕所干净点。”

上天安排的色彩。

第四十四章 靓妞她爱谁

男人的阳刚之气;与他在一起,可以领略到在市场峰谷浪尖上的快感与兴奋。

世界仍然应该完美无缺。

幻想成一个女人,是一个女人在向他挑逗,在向他进攻!……

世界就会一下子全消失了。

傻蛋的窝囊更助长了靓妞的荒淫无度,常常把自己打扮得像花蝴蝶一样妩媚而神秘,尽情地和姜支书挥霍着烂漫的青春。姜支书毕竟还是无主的美男子,有了他,靓妞就没把傻蛋当回事了。只有在没吃饱的时候,夜里,傻蛋实在睡不去,只好壮着胆去缠靓妞,被他缠得烦了,靓妞才给他“加班”。但往往由于白天或晚上已和姜支书缠绵过了,怕体力透支,她只磨蹭一下,履行履行“义务”。靓妞知道既然是夫妻,就有相互满足做爱的义务。实在没性趣,靓妞就色迷迷地用甜言蜜语胡弄傻蛋,或用手帮傻蛋解决,傻蛋呢,也没办法,饥不择食,将就着就算了。

寻找各种理由拒绝和傻蛋做爱,讨厌和傻蛋住在一起,讨厌傻蛋碰她的身体。但傻蛋只能无可奈何地忍了,傻蛋想只要靓妞还是他老婆,只要她高兴,只要她满意,只要她幸福,他就什么都依她。

当靓妞生了孩子后,傻蛋见了孩子就爱不释手,立即表现出了那种骨肉难舍的情分。于是,傻蛋就有了心灵的寄托,一天到晚抱着孩子在村上转游,除了靓妞喂奶的时间,孩子的大多数时间都在傻蛋的怀抱里了,傻蛋把他的全部傻爱奉献给了孩子。

不在家,来了就要和靓妞上床。常常当着傻蛋的面摸他老婆的奶,亲他老婆的脸,甚至拉他老婆进房间上床,曾多次恨得傻蛋想拿起菜刀冲进房间把他们双双赤条条地砍碎在床上,可是,想归想,傻蛋还是舍不得失去心爱的老婆,总是犹犹豫豫,下不了手。

傻蛋不知道能不能守住自己的老婆,也不知道老婆会不会有朝一日为了跟姜支书而离开他,但他认为姜支书这样的当官人是不可能把他的老婆抢去当老婆的,最多也只不过是在一起玩玩而已,所以,只要靓妞高兴,傻蛋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第四十五章 “英雄”难过美人关

姜支书第一次看到靓妞全裸在他面前时,就感觉靓妞美得没见过。乳房硕大饱满,而且成浑圆状,像皮肤似的,乳首颜色比较深,象两只紫色的鲜葡萄。腰肢纤幼,大概只有24寸,没有赘肉,搂一搂就感觉到很舒服。

私处的毛又多又密,像黑森林似的。小腹有点鼓胀,屁股又圆又大,非常性感,富有弹性,全身上下柔软滑腻,摸上去好像摸丝绸一般,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感受,要真的摸一摸才会明白的那种感受。

更精彩让人享受难忘的是,靓妞跪下来把姜支书的yáng具放进口中舔弄,真的做梦也想不到和靓妞不过是第一次,靓妞就肯替他“吃香蕉”。姜支书立即站好位置,让靓妞为他服务。不知道靓妞是不是经常帮她丈夫“吃香蕉”,还是帮过很多人“吃香蕉”,靓妞的技术真的是一流。在津津有味地舔弄他yáng具的同时,还用手不断刺激他的卵袋,有时又用舌头游舐他的下身。姜支书从未偿试过这种感觉,他以前交过的女朋友即使愿意为他“吃香蕉”,都只不过是不停的上下套弄着玩玩,没有这么多技巧。

与靓妞玩过疯过之后,姜支书就象染上了毒瘾,常常身不由已。第二天,姜支书就象幽灵一样从自己的家中溜出来,穿过暮色,悄悄来到靓妞的家门前,他的心就紧张得好似擂鼓一样咚咚直跳。姜支书理了理额前的几缕秀发,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镇静了一下心绪,然后,就叩响了靓妞的房门。当姜支书等到靓妞打开房门,看到眼前打扮得光艳照人的靓妞时,目光立即掠过一丝惊讶,但转眼就是真切的微笑:“怎么,上哪儿做客去?”

风流男子一样都可能会撕下光亮的伪装,还原为一只低级的动物,不能自禁地燃烧起熊熊欲火。

男人们讲的故事,大都是公公想打媳妇的主意碰了一鼻子灰之类的笑话。当然,大多故事都是具有一定的教育意义。比如恶有恶报,善有善报之类的因果报应的故事,听起来令人荡气回肠,嗟叹不已。想想古人,看看现实,耐人寻味,收益匪浅。

强悍妇人红莲妈,见姜支书去找红莲就拦住他说:你别找红莲了。要么,你马上请媒婆来,明媒正娶了红莲。否则,不准你再打我家红莲的坏主意了。

姜支书被难住了,请媒婆,明媒正娶,他现在怎么做得到?姜支书心里想都还没想过要娶红莲,他觉得红莲虽然是个好姑娘,但配不上他。所以,姜支书转身就走,他也不回答红莲妈。从此,也就渐渐对红莲失去了信心,对红莲的性趣也渐渐淡冷了,如今,既是路上相遇,也是大路朝天,各走半边,谁也不招呼谁。

男人的心看起来虽然很硬,但骨子里面却都是“棉花”,很容易被美丽的女人“水滴石穿!”正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纵观古往今来,美人计的胜率因此极高

第四十六章 傻蛋也有不傻的时候

靓妞开始也知道,她与姜支书之间是不可能成家的,因为他们之间的门户、地位、知识水平、生存能力等等各方面差距太远了,她也觉得她不配!当她知道怀了姜支书的孩子后,她就有想法了。特别是兴荣长得象他爸,象得简直是出自一个印模,他以自己的形貌向村人无声地宣示,他就是姜支书和靓妞的共同"杰作"。更促使靓妞下定决心,非公开嫁给姜支书不可,不管傻蛋同意不同意离婚,也不管姜支书接受不接受她,她都要竭力争取。

不在她身边,她就觉得她的家一点生动气息也没了,特别是傻蛋那种与生俱来的毛病让她越来越厌恶了,其实他们根本不是一类人,不论干什么,永远也想不到一块去,种种的不和谐让靓妞觉得便宜没好货,白拣的东西会是好的?靓妞认定要不是当初自己遇上了不测,就断然不会走进这样的婚姻,靓妞有点上当受骗的感觉。可是,当时是靓妞自己主动,是她自己心甘情愿跟他的。

男人做什么,是要他陪她说说话呢还是想见见他呢,是要他做她的奴隶好呢,还是做她的真命天子呢,她不知道。

这天靓妞无精打彩地吃完晚饭,准备叫傻蛋洗碗,谁知傻蛋父子俩一转眼就不见了。靓妞一气之下又想起了她的白马王子,姜支书出差开会已经三天了,她已被渴热烧坏了脑子,有点情不自禁地正要找姜妻书。姜支书竟突然破门而入,飞快地冲上来抱住了靓妞,迫不及待地扯了她的衣服,利索得象剥棕子一样剥光了她,然后,把她丢在沙发上,一边用最短的时间脱光自已,一边挨着她,做好了随时爬上奶头山的准备,他下面的小弟弟早就昂首而挺立了。靓妞挣扎着想逃脱,姜支书毫不犹豫地按住了靓妞,强行把她的双腿高举起来,半跪着一插而入,只听到靓妞发出一声娇淫的尖叫,还未等靓妞彻底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姜支书就象狼一样的压在了靓妞身上,直到靓妞娇喘吁吁,汗液与jīng液粘合在一起,那一夜,靓妞的呻吟声比外面的风雨声还要响亮……

傻蛋回来发现他们还在床上,气乎乎的要发疯,可又敢怒不敢言,只好乱砸东西,拿家什出气,搞得屋内发出了嘣,嘣嘣、咚,咚咚的响声,吵得靓妞不得不骂他几句吼他几声,好在姜支书早已摸透了傻蛋的心思,根本不把傻蛋放在眼里,对他这个傻冒一点也不当回事,总是我行我素,每次都是昂首阔步地来,大摇大摆地凯旋而去。

姜支书哪里知道靓妞的意图渐渐被傻蛋识破了,随着靓妞对傻蛋越来越冷淡,对姜支书越来越热乎的表现,傻蛋也就对姜支书越来越憎恨了起来。有一天,傻蛋看了一个少妇用农药放入食物里成功谋害了亲夫的电视剧后,突发奇想:我何不也偷偷把农药放进姜支书的茶杯或是饭碗里呢?如果毒死了姜支书,靓妞不就跟不了姜支书、就不会与我离婚了吗?

第二天,傻蛋就高高兴兴地到小贩的地摊上买了五包老鼠药,偷偷地藏放在自家的墙角暗缝里,耐心地等待着下手的机会。别看傻蛋平时脑子不大好使,精力不集中,丢三拉四的,但专心起来,心计还是不错的,傻蛋对付姜支书的小算盘不是打得好好的吗?从此,傻蛋对姜支书还装得异常热情好客起来,简直与过去的那个爱理不理,傻不拉叽的傻冒判若两人。处处显得既好客,又懂事。

“姜支书来了!”每当姜支书到来,傻蛋就笑脸迎候,主动端茶倒水,取凳让坐,并唤靓妞款待,巧握火候,避嫌不碍,适时离开;姜支书走了,傻蛋闻声就起立送客,亦步亦趋,好言道别……有空再来啊!说得姜支书都不好意思了,因为他知道傻蛋虽然傻,但傻蛋也知道,他到他们家没什么好事,就是占他傻蛋老婆的便宜。姜支书不免自我解嘲地想,傻蛋这一套程序感觉好象有些陌生啊,自己在村里大小也是个人物,可得注意点影响啊!

第四十七章 自投罗网

屋外的闪电断断续续,雷声忽远忽近,冽冽作响,隆隆有声。姜支书知道没有风,所以那雨便如同瀑布夹杂在隆隆的雷声里“哗、哗哗”地瓢泼而下……

姜支书本来想等大雨停了,或稍小了,再走出家门。可是,暴雨肆虐,连绵不停,他再也耐不住整个身心都浸透在这无休无止的哗、哗哗的暴雨声中。他想靓妞了,他已经很多天没去靓妞家了。他找了一把半新旧的长柄雨伞,不顾一切地冲进了瓢泼大雨中,来到靓妞的家门前,已被浇淋得落汤鸡般湿透了衣裳。

傻蛋立即笑脸笑眼地把他迎进了屋,并拿出了一套自己的质地最好的衣裤,让他换上。不知是不是因为持续十多天雨水的缘故,姜支书忽尔有种窒息的感觉。也许这感觉前几天就存在,但这一次却体会得异常真切!他见傻蛋对他这么殷勤,这么关照,不知怎么的,他竟有点不自在起来,乃至心里有点惶惶不安。

这不是他的风格啊。他也从来没有像今天晚上这样胆怯,而且是在傻蛋面前表现得如此落魄懦弱。他的脸上隐隐有股烧灼感。

“这死傻冒!你干嘛要投胎啊?你干嘛傻不拉叽的到毛山村来呢,哪里不好去呀!搅了我们的好事。”姜支书烦躁地在心里骂着,他也不想想,如果没有傻蛋,靓妞会出现在毛山村吗?他能有这等“好事”吗?显然不能。他本欲再骂个痛快,但想到这当口,这样的话还是少说为妙。他并不迷信,但他突然在冥冥之中确实有了一种敬畏,对天地、对神灵,还有对心底里的那点道德。

不要说他们平时来往得那么密切,只要熟悉他们的人,就看得清清楚楚,他们每次相望的眼神都和别人不一样!给人有一种暧昧的感觉。

好色成性,但靓妞好象只是他唯一忘乎所以,贻误前程的人!好象他已宁愿在一棵树上吊死了!

靓妞呢,一直让姜支书的面容充满了她的大脑,然后思维混乱,经常混乱得心神不宁,彻夜难眠……她已认为他也像她爱他那样地爱着她,她是为他做什么都可以了,就算在他怀里慢慢死去她也在所不惜。她看到他不是很高兴的样子,赶紧去拉他的手,把他拉向她们的安乐窝,并体贴地问他,晚饭吃了没有,他说不想吃。她立即叫傻蛋给他烧点吃的,就炖姜支书爱吃的两个鸡蛋糊,鸡蛋糊在农村来讲,算是好东西,营养品了,她决定给他补补身子。

傻蛋呢,他也高兴,他想,机会终于来了。他很爽快地回答说:好的,我马上给他烧,好好地烧,好好地炖,一定让他吃得好,吃得满意。

镜子里,他看到她那轻快而又沉闷的样儿,实在感动。立即转身面对着她,伸手搂住了她的娇腰,然后把头脸伏在她的胸口。

“乖!坐好一点!这样子怎么吹嘛?”靓妞似乎受不了这样零距离的接触!霎时手脚无力,吹风差点从手中滑落。稍停了片刻,她又强忍着给他吹头发。

姜支书微微仰起头,下巴压在她的乳房上。缓缓的滑动着。她立即扭动起腰肢,表示有感觉,却不退让。她勉强把他的头发弄干。她放下吹风机后,就给他按摩,他伸手解开了她的睡袍。

“乖乖,好迷人哦!我要吃奶奶……”靓妞的胸罩前面是开口的,被他悄悄解开了,一对丰盈的玉乳立刻呈现在他眼前。他的双眼立即一动不动地盯着她那迷人的玉乳。

靓妞放下梳子,也低头默默注视着他,不进不退也无任何动作。

姜支书拉她再靠近他,并屈膝稍稍放低立姿,用唇去磨蹭那两粒诱人的紫晶葡萄。她呼吸立转急促起来,放在他肩上的那双手立刻搂住了他的头,压向她的怀中。

姜支书禁不住张嘴含住了她的右奶,轻轻的舔、慢慢的吮。那丰盈的玉乳即刻胀大了起来,比刚才更诱人了。

他不顾一切地拉下了她的袍子胸罩,将她平放在沙发上,再一次用眼睛探问意向。她满眼渴求,也伸手去拉了他腰带。他没有犹豫,干脆脱了个净光,把她抱上了床,毅然趴俯到她的身上,埋伏在两座山峰之间。

靓妞知道他当时心情不好!此时就决定好好的让他放纵一下。他呢,觉得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发泄方式,就决定让她好好享受一下那美好的刺激。

游戏,把那竖立的樱桃当糖吃。时尔吞,时尔吐。

靓妞娇喘着,被他压住,只能摇头,双手忽抓忽放,终于忍不住呻吟了起来。那动人的娇躯更是蛇一般的扭动。

姜支书翻到一旁,和她共枕。伸手搂着她纤细的小蛮腰。

靓妞侧转身和他吻在了一起。那娇柔的双手时尔搂着他的头,时尔在她后背滑摸。偶尔也悄悄的在下面抚弄几下。

姜支书的大舌头由正中探入她的红唇,顶开她的牙关,收留了她的小香舌,并甜甜地吸吮了起来。她那黑白分明的大眼水汪汪的,充满了热情与渴望,那诱人的粉脸因兴奋而胀得通红。

靓妞抓住他的头发,一边摇头一边呻吟,不胜引诱刺激,支着的双腿忽然用力躬腹上承,他顺势压了下去……

在姜支书发挥连续作战的快乐进行曲声中,靓妞喜滋滋地贴俯在他宽厚的胸前再次说出了她最动听的心声:“姜支书,我要嫁给你!”

第四十八章 关键时刻没傻蛋还不...

当傻蛋再次听到了靓妞说:“姜支书,我要嫁给你!”后,就义无反顾地取出了早已准备好的三包老鼠药,放进了他烧给姜支书最爱吃的蛋糊里。

然后,傻蛋就在外间悠闲地等着,见靓妞拿着短裤去了卫生间,他立即就趁着姜支书喜极无力,神志淫谜,饥肠漉漉的当口,把蛋糊送进了房间,姜支书接过蛋糊就饿狼似地狼吞虎咽了起来,不一会儿就把一大碗蛋糊吃得干干净净。傻蛋幸灾乐祸地收了蛋碗和汤匙,看着姜支书睡下后,就游哉悠哉地窜门去了。

姜支书哪里想得到,傻蛋还有这般心计,为他烧了一碗蛋糊,竟是送给他一碗终饭,让他永远安眠在乱爱的女人床上。真是女人是馋鬼,乱爱会后悔。销金还掉水,暗中把命毁。

男人一眼,觉得越看越顺眼。尤其是在方才身体接触的瞬间,她就有了一种窒息感。感觉到自己的灵魂好似被谁抽走了一部分,紧闭的心扉也在瞬间出现了裂缝。靓妞也累了,也想好好休息一下,她看看兴荣也已睡下了,就轻手轻脚地脱了外衣,然后悄悄睡在姜支书的身旁。

男人,立即伸手去摸他那小东西,不摸不知道,一摸吓一跳,不知怎么的,他那东西僵硬了,冰凉了,她连忙去摸他的脸,那脸也是僵硬的,冰凉的。她脑子里立即闪出了一个可怕的信号:他死了!她“啊……”的大叫一声,不顾一切地跑出了房门,来到了傻蛋和儿子睡的房间,一看,傻蛋一夜未归,兴荣还在乎乎大睡。靓妞霎时六神无主,手足无措。脑子里反复闪现着三个字:怎么办?怎么办?……她突然感到天旋地转,两脚仿佛踏在云里,迷失了方向。

哎!想来世事变迁,真是无常啊!人生之路又倍增了几许凄凉。

靓妞她不想把儿子吵醒,她怕半夜搞出个死人来,把儿子吓着。她颤抖抖地走出儿子的房门,随手把门关了,并把窗帘拉得死死的,所有的灯也关了,只打开着电视,在房间里呆坐了半刻,然后解下了所有衣衫,走进浴室开着了喷头,痛快地淋,也痛快地哭……

直到天亮,儿子起床才把靓妞叫出了浴室。她回到自己的房间,用床上的被子把姜支书包捆了起来,然后,锁上房门,以防儿子在她防不胜防的时候进入她的房间受到惊吓。

靓妞囫囵地烧了点面条,和儿子将就着象征性地完成了早餐任务后,就催儿子把他傻老爸找回来,说她有事要找他商量,兴荣惊讶地看了看老妈说: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你怎么会有事要与傻老爸商量?

不要罗唆。

寻找,可是,找到中午要吃午饭的时候,兴荣的肚子都发生“暴乱”了,还没他傻老爸的影子,他只好无功而返。

傻蛋哪里去了呢?

吃过午饭后,靓妞自己亲自出马又到村中搜巡了一遍,还是没有傻蛋的踪影。直到夜幕降临了,他还没回家。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知道她还是需要傻蛋的,没有傻蛋,她没办法处理姜支书的尸体,那怕把他移离她的卧室,她也无能为力,她又不好叫人帮忙,要做好保密,否则,走漏了风声,姜支书不明不白地死在她的床上,公安局还不把她抓去坐牢?

靓妞急得象一只无头苍蝇,漫无目标地的在村中来回的找,当她再一次找到村口的时候,才突然想起,何不到村外的灰铺里、草垛下找找呢?说不定他就躲在那些地方睡大觉,撒怨气,她知道他对她整天缠着姜支书表面上给她留了面子,可内心恨不得要背刀砍人哪!她一边想一边跑回家,交代兴荣晚餐就吃中午的余饭,而自己则拿了一支手电筒,就往村口跑。

当靓妞刚迈进村头那个大灰铺的门,用手电往里一照,就发现那草堆下有人唰地一声往里面溜,并隐约听到那人在擞擞发抖,靓妞知道他就是傻蛋了,因为以前类似的事件曾经发生过了,在他想要的时候,她和姜支书睡觉,他就跑出来睡灰铺,有时甚至几天不回家。不过,那时她没把他当回事,他睡够了,也会乖乖地回家,可现在不同,非常时期,姜支书死了,以后的日子怎么过还不知道,也许她只能和傻蛋过了,谁还敢没名没份地要她呢,况且,当务之急,是要把姜支书处理掉,没傻蛋不行。

“傻蛋,你快出来!”

傻蛋一听是他老婆靓妞,就灰头鼠脸的走了出来,说:“姜支书死了!我怕!”说完就不知所措地看着靓妞,靓妞立即上前搂住了他的腰,并将脸贴在他起伏的胸膛上。然后,又惊异地抬起头看着傻蛋问:啊,你知道了?

傻蛋惊恐地点了点头。

别怕,我们回家吧!现在我们要做好保密,不能让村里人知道姜支书死在我们家。我们要在夜间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姜支书的尸体弄出家才行,否则,等烂得臭不可闻就麻烦了,或者,那姜老妈找上门来,那就更麻烦了。

傻蛋低着头,不吭一声,象做错了事的孩子,诚惶诚恐地被靓妞拉回了家……

第四十九章 患难期间有真情

天色渐晚,毛山村小小的村道上行人在不断减少,随着行人的减少,靓妞心里乐开了花!除了姜支书,这么晚不大会有人到她家来。她把家里仅有的10只鸡蛋烧了,自己要了两只,其余的全让傻蛋吃了,让他吃饱后,才有力气,趁夜深人静把姜支书背出去,免得夜长梦多,大祸临头。尽管姜支书不是她弄死的,她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但她知道,人死在她家里,她就有责任,人家就会怀疑是她搞死了他,整个晚上就他们两个在一起,他怎么死的,不找她,找谁呢?她是有嘴也说不清,有理也说不明白了。

靓妞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看看夜色越来越深了,村里已一片寂静,看着远处最后一线光亮也被黑暗吞没了,她就不再犹豫,立即关好门转身来到了她的房门前,打开门锁,不放心地去掐了掐姜支书的人中,没一点反应!才吃力地扶起了尸体,傻蛋拿了麻袋,就和着被子往里装,靓妞立即制止了他:要留下被子,不能给人以把柄。两人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姜支书背在了傻蛋的背上!

靓妞让傻蛋在门后等,自己打开半扇门伸首小心的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任何异常,才向傻蛋挥了挥手,并打开房门让傻蛋背了出去。傻蛋南辕北辙的拚命向村外跑,一刻也不敢怠慢,靓妞左顾右盼地跟在他身后。不一会儿,傻蛋就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了,到了村口的大树旁,他就吃力的把身子靠在大树上喘息!

这个人怎么这样重呢?以前听人说“死人重”,还不信,一个人就那么点重,死了,这么会重呢?现在他背了死人,才知道死人确实很重,“死人重”一点不假。

稍稍休息了一下,靓妞慌兮兮地催傻蛋快背,说万一遇上人就不好办了。傻蛋只好咬了咬牙又摇摇晃晃的背着姜支书向前走去。背了一阵,他又不行了,每走一步,就要喘息几下,天啊!傻蛋觉得浑身的骨头都快要散了!双腿没由的不停的颤抖!此时,背上的姜支书似乎比一座山还要沉!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傻蛋忍不住嘣地一声,把麻袋摔在了地上。背累了,干脆拿来拖,可拖了不到100米远,觉得拖比背更吃力,傻蛋只得又背起走,就这样,背一段,拖一段,当到了傻蛋躲藏过的那个灰铺前的时候,傻蛋再也不肯走了,傻蛋对靓妞说:我是背也背不动了,拖也拖不动了,干脆把他丢在灰铺里,盖上稻草让他烂了算了。

焚烧草垛,等整个草垛都烧猛了,她才深深地喘了口气拉了拉傻蛋说:我们回家吧!

幸好,夜深了,整个山村都沉睡了,没一个人发现毛山村最大的灰铺突然烧起了大火。靓妞转头看看傻蛋,他竟目不转睛地盯着大火,全身在嗖嗖发抖。嘴里还在颤声说着什么,好象在说:你就要变成一把灰了,看你还能不能跟我争老婆……

男人一眼,今天觉得越看越顺眼。她拉着傻蛋高一脚低一脚地匆匆回到了家,房间是不能睡了,床铺也不能用了。只好在外间临时搭了个铺,两人急需躺下休息一会儿。

靓妞急着要上床睡觉,所以先洗了澡。但是她希望傻蛋明白现在不是干那种事情的时候。当傻蛋洗完澡爬到床上的时候,靓妞就背对着傻蛋。这是一种表示没有性趣的信号。靓妞不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傻蛋是否还会想着干那种事。随傻蛋去吧!在这样的情况下她不能明确表示拒绝,无论如何,她毕竟好久没让傻蛋碰过了。但她不愿意转过头去,那可能会向他发出一个错误的信号。她伸手把床头灯关了。

平时,靓妞对姜支书总是来者不拒,好象总是作好了准备,每次都非常起劲。有时候她怀疑自己的身体是不是出了一些问题,性欲过于亢奋。好在还有傻蛋作替补,每次都是她主动。傻蛋天生弱性,靓妞随便给她吃吃点心,傻蛋就饱了。

傻蛋没有转过身来,但他不是背对着背,就是面朝天不停地在翻滚着,吵得她无法入睡。她翻过身来,把傻蛋的肩膀硬搬过来。傻蛋笑了,可是傻蛋的目光不像以前那样透明,看上去有种令人难以捉摸的模糊。她不太敢肯定傻蛋到底想还是不想。不过,她知道经过姜支书这么一折腾,傻蛋今天是不可能会变得像一头发情的狮子,于是,她主动爬到了傻蛋的身上,他就像一只迷途的羔羊,温顺地等待着被她抚摸和被她指引。

靓妞两手捏住了傻蛋两只耳垂,咬住了他的香舌,她就感到他立即有些蠢蠢欲动了。傻蛋把她的三角裤脱掉,她不仅没有反抗,而且还伸直了手臂任由他解脱了胸罩。傻蛋随即控制不住自己了,他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她感到他的心跳也在加快……

欲望。

靓妞这次是心甘情愿地伺候着傻蛋,给予了他全部的温存和柔情。

世界原本并不是珠联璧合,经历了这次不平凡的经历,她想的也是今朝有酒今朝醉,今天不知明天会发生什么事。姜支书一死,她的性爱暂时也只有傻蛋了,这给了傻蛋如新婚的机会。在灵与肉的完美的碰撞中,傻蛋享受了人间的至乐,得到了前所未有的飘飘欲仙的体验。

于是,傻蛋就更依赖于靓妞了,因为她能带给他无穷无尽的快乐,那是建立在肉欲上的快乐,是融化在火山爆发中的快乐。

第五十章

天刚蒙蒙亮,靓妞就把傻蛋推醒了。他刚刚睡过去,就被她推醒了,自然很不高兴。他眼睛迷成一条缝,傻乎乎谜糊糊的看着她,想发火,可又没力气……

其实他一夜没入睡,一直处在迷迷糊糊的半醒半睡状态,嘴里不停地喃喃自语着,她隐隐约约听他好象总是在说“姜……支书……死了!你……你死……死了,看你……还会不会和我……我争风吃醋”

靓妞怕他出事情,怕他起来出去乱说。把姜支书死在他家的情况捅出去的话,就遭殃了。她要早点交代好,打好预防针。她把他拉起来,很认真地盯着他问:“傻蛋,你是怎么知道姜支书死的,你离家的时候他就死了吗?”

“唔……,我离家的时候,他就不……行了!”傻蛋有气无力地边说边闭上眼睛,又倒下睡去了。

“他是怎么死的?你知道吗?”靓妞又一把把他拖了起来,不搞清楚,她是不肯让他睡了,白天,她有她的事,她不能寸步不离地守着他,万一他跑出去,村里人还不问他?昨天到哪去了?你老婆儿子满街找,从早找到晚……,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他坏,他太……坏了,我不要了他……的命。我怎么…做……人?”傻蛋睡眼惺忪,意识模糊,说话嘟嘟。

“你要了他的命?……”靓妞疑惑地盯着他,很气愤地问。

“是我要……要了他的命,谁叫他老是占……了我老婆。”

“啊!你这个死傻蛋,你闯祸闯大了。”靓妞悲伤地伸手打了傻蛋一巴掌,然后,一边骂一边呜呜的哭了起来,“你这个千刀剐的,你害死我们了……”同时,左手抓住他胸口的衣领,右手不停的拍打他的胸堂。

傻蛋恍恍惚惚,任靓妞拍打怒骂,为所欲为,悠惚间姜支书出现在他的眼前,突然间变成一半身体是英俊挺拔的人模,一半身体是丑陋不堪的鬼样,只有地狱里出来的恶鬼才有这副模样,从头到脚,一半是人样,一半是鬼样,中间还被一条白惨惨的骨头隔开,那人模鬼样的人不停地朝他张牙舞爪,嘴里还发出呜啊呜啊地怪叫声,吓得傻蛋大叫一声,一头钻进了被窝里。嘴里不禁哆哝着:姜支书,是你太……过份了,你不能怪……怪我。你不能怪我……

突然,寂静的晨空传来一声轰然巨响。震荡得靓妞心惊肉跳,一股恐惧无比的寒意随即向她袭来,从背脊处直往她头顶上升腾。她歇斯底里的尖叫一声,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靓妞昏迷之后,也不知过了多久。当她醒来再次有了感觉时,双眼还没有睁开,就听雷声轰轰,地动山摇!惊心动魄的声音震得她耳膜隐隐生痛!

这是什么地方?她悄悄的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非常陌生的地方,四周一片漆黑。极目四顾,发现声音是从空中传来的。

天啊!那是什么鬼东西?

漆黑的天空中闪烁着两团庞大的光环。彼此宛若流星般的移动,并相互攻击,发出了轰隆隆的雷声。

靓妞用力的揉了揉双眼,极尽目力,隐约可见,光团里面是两个人,一老一小,仙风道骨。一个穿白袍,另一个穿黑袍。

靓妞不知道他们是谁,或许是幻觉吧!现实中她家里哪有如此可怕之人?

靓妞悄悄的掐了掐自己的大腿,感觉非常的痛!说明不是梦,也不是幻觉,难道这一切都是真的?

她再次揉了揉双眼,奇怪,看了半天,眼前的两个人突然变成了两张熟悉的面孔。“妈,婆婆找你有事!”脑子渐渐也清醒了起来,听觉也逼真了,声音多熟悉啊!原来那小的是兴荣,早上起来穿了一件白衬衣。老者是姜妈,穿了一套黑布衫。姜妈怎么来了?她怎么进来的?一连串的问题立即涌上了她的心头。

原来,早上,公社打电话通知,10点钟召开党支部书记会议,姜支书一夜未归,姜妈不顾电闪雷鸣,风雨交加,找到了靓妞家。她知道她的儿子一定在靓妞家,由于雨大雷声响,她使劲敲门,把门敲得震天响,敲了好长时间,起早的兴荣才听到来开门。

“兴荣,你妈呢?”姜妈未进门先问人,这么久没人开门,她以为靓妞和她儿子去住店了呢!

“婆婆,我妈我爸都还没起床呢!”姜妈早就知道兴荣是她的孙子了,所以平时对他特好,小恩小惠不断,兴荣对老人也就亲热了,一见面就“婆婆、婆婆”的,叫得很亲切、很甜蜜。

还没起床?姜妈心里一惊,不会的,她儿子住靓妞家里不可能这么迟不起床,平时,天没亮就起床回家了,尽管她儿子与靓妞的关系已是公开的秘密,但对明眼人还是会避嫌的。

姜妈连忙弯腰凑近兴荣亲切地问:“兴荣,看见姜叔叔了没有?”

“没有。”兴荣奇怪地看着婆婆摇了摇头。

“昨晚,姜叔叔来过了没有?”

兴荣还是看着婆婆摇了摇头。头天晚上,姜支书来的时候,他早就吃了晚饭出去玩了。等他玩回来,一对短命鸳鸯已“死”在床上了,他没见着。

姜妈急忙进门一看,傻蛋和靓妞双双睡在无遮无拦的外间,正好遇上靓妞抬头盯着她怪怪地看。“靓妞,姜支书去哪里了?知道吗?”

靓妞惶恐地看着她摇了摇头。

“昨晚来你家了没有?”

靓妞还是惶恐地看着她摇了摇头。可是,还蒙头大睡在被窝里的傻蛋,这时嘴里却又哆哝起来了:姜支书,你死……死了,你不能怪……怪我。你不能怪我……

死了?姜妈不禁大惊。立即冲到床前,掀开傻蛋的被子,一把抓住傻蛋的睡衣,凶巴巴地问:你说姜支书死了?

嘿,嘿嘿,死了!嘿,嘿嘿,死了!……

姜妈,呆了!也不知问问,她的儿子是怎么死的。就转身离开了傻蛋的家,她要向公社报案。

他不……不能和……和我争……争老……老婆了。

靓妞也傻了!傻得不知阻止傻蛋胡言乱语。

傻蛋疯了!盯着渐渐远去的姜妈的背影,还是断断续续地说:你是……是谁?你也……也想来和我争老……老婆?……

第五十一章

儿子的变质,姜妈是早有预感的。她作为母亲,不知规劝过他多少次了,他却一只耳朵进另一只耳朵出,就是听不进她的话儿。她也跟他说过,靓妞这样的荡妇靠不住,弄不好,什么前程、爱情、家庭都会葬送在她手里,可是,他根本没当回事。

他跟本不去想将来如何,他只希望能够从靓妞身上捕捉到更多的灵魂的快慰;他更情愿在女人的身上释放男人该有的全部的激情和能量。在他的思想里,没有比与女人痛快的相处而更让他感到由衷的兴奋了。他不止一次的祈盼着女人能够给他精神上极大的鼓励和慰劳,不止一次从内心深处发出对女人的热切的呼唤--有时他想想女人才是他生命的全部,才是他命运的神灵。所以,他很信奉人们“一见钟情”的说法,其实他早已意识到他中了女人的“邪”,也感受到了他所钟爱的女人可能会让他丧失意志和信念的危险,甚至迷失自己光明的仕途和壮阔的人生,可是,他就此认命,不想回头。是他在自我欺骗和自我摧毁,把自己埋入更深的地狱,永不重见世日的光明。

作为母亲,尽管他一意孤行,她还是在村民面前千方百计维护儿子的信誉,一方面注意群众的风言风语,及时消除不利于一个村级党的高干形象的影响;另一方面经常给儿子吹吹耳边风,要他随时注意保持自己的尊严和形象。有时她也想,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是完美的,古时的英雄豪杰在久经战斗的沙场也有折戟沉沙的时候,那些饱读诗书满腹经纶风度翩翩的文人墨客也有被女色所惑沉湎其中的时候,何况他一个村官,只要稍注意点影响,玩个把女人也算不了什么。结果,她的一切努力都失败了,这不应验了她的预言?不仅断送了大好仕途,而且连小命也没了。

她一听说,姜支书死了,就知道要问眼前这一对已成惊弓之鸟的傻夫荡妇,是问不出明堂了,就立即跑回家打电话,一边向新岭派出所报警,一边向新岭公社郑洪亮书记作了汇报,说她儿子被害了,会议参加不成了。郑洪亮书记听说毛山村的党支部书记被害了,立即向各村重发了通知,宣布会议不开了,另行再安排时间开。然后,就匆匆和派出所的胖警长和瘦警员赶到了毛山村查案。

本来就疯疯癫癫的傻蛋见了警察,脑子更糊了。他哆哆哝哝地说:姜……姜支书老占……占我的老……老婆……嘿,嘿嘿,他死了!嘿,嘿嘿,他,他……再也不……不能和我争老……老婆了。

胖警长把他叫到村委办公室,严肃地向他交代了政策,并摆开了扬善驱恶的气势,严查紧问,怎么怎么的,傻蛋哪见过这等场面?经不起盘问和诱导,很快就一五一十地把姜支书的死和盘托出了。靓妞虽然平时聪慧过人,可被傻蛋这么一折腾,也失控了。尽管她心里清楚,绝对不能承认是傻蛋或她和傻蛋一起把姜支书害死在家里,可是,她没能把傻蛋交代好,傻蛋很自愧地承认了。

她还是坚持了否认的态度,但她的计划不够周密,言语漏洞百出,原来比较清晰的思路也被傻蛋打乱了,又拿不出可靠的证据,以致无法打消警察对她的怀疑,尽管她说了“傻蛋弱智、神智不清、言辞错乱、没有民事行为能力”等许多理由,试图说服警察不要相信傻蛋提供的案情,但都失败了。

胖警长说,傻蛋有没有完全民事行为能力,还有待于接受有关部门作出鉴定,如果科学证实他确实没有完全民事行为能力,也不会对他妄加罪责。胖警长要傻蛋把他们带到灰铺堪查焚烧现场,傻蛋老老实实地把他们带去了。展现在他们眼前的现场已被大火易为平地,燃烧得非常干净,人们看到的是一片灰烬。

胖警长走进热烘烘的火场,忍受着闷热和烘烤的历炼,在瘦警员的协助下,对现场进行了地毯式的堪查。尽管他们只不过一个拿着一把小铁钳,一个拿着一把小铁铫在一片废墟上翻翻灰土,但村里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看,像看好戏那样围着津津有味地看,赶也赶不走。

经过对废墟一个多小时认真细致地查堪,终于发现了一个似人肚又似人胃的肉团,胖警长要瘦警员小心收放起来,以备带回送省公安厅化验鉴定。

现场查堪完,傻蛋就被刑拘了,靓妞也被警察带走了。尽管傻蛋说害死姜支书是他一个人所为,但胖警长说靓妞有窝藏包庇亲人之嫌疑,况且,整个事端自始至终还是因靓妞而起,靓妞怎么也与本案脱不了干系,一定要把靓妞带到警局审查,案子查清楚了,让法律说话,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第五十二章

胖警长把靓妞和傻蛋带回所里,关进了他的办公室兼审讯室。然后,用眼神示意瘦警员到室外后说:我们先审一审,掌握点案情,再把人移送到县局刑侦大队。也好让你实习实习,锻炼锻炼,提高提高。

刚走出学校穿上警服不久的瘦警员听了胖警长的安排,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连说:好,好,好!他很高兴,终于可以亲历面对面地与案犯较量了,他早就想尝尝直接与犯罪分子对局的滋味了,只可惜没机会,现在终于如愿以尝。

胖警长立即让瘦警员把傻蛋带到他的办公室去,说由他审讯,做好笔录,到时再叫他签字确认就行了。瘦警员说不行吧,按规定要两人以上一起办案,他在学校是学过这方面知识的。可胖警长却说,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现在所里出差的出差,轮休的轮休,就他们两个人,排不过来,分头行动,集中处理,也是可以的,到时候交换看一下,签上两个人的名字不就是两人一起办案了?况且,此案他们结不了案,还要移送刑侦大队复审,没必要那么死板、守旧。

胖警长说到此,还拍了拍瘦警员的肩膀显得既关心又体贴地说:你还是好好把握时机,抓紧实习锻炼吧!

瘦警员无言以对,想想也是,书本与实践应该是两码事,不能生搬硬套。单审犯人,这是很难得的机会,他应该珍惜,一对一,他实习起来不是更方便了吗?有了错也可以及时纠正,况且,他的目标又是一个弱知,比较老实,也许他更可以随心所欲。于是,他带傻蛋进了他的办公室,拿了一条靠背椅让傻蛋坐在他的桌前,然后,拿出笔和审讯笔录专稿,一边讯问,一边笔录。

本人及被害人的姓名、年龄、文化、籍贯、住址……基本情况,按顺序一项不漏,边问边记,然后,是与受害人的关系,矛盾的起因,杀人的动机,作案的过程……傻蛋在村里就已经说过了,再说他是个弱知,怕警察,见了警察特别老实。瘦警员要他怎么说他就怎么说,老老实实地把他怎样将姜支书用老鼠药毒死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说了,姜……姜支书老占……占我的老……老婆……嘿,嘿嘿,我把他毒死了!嘿,嘿嘿,他,他……再也不……不能和我争老……老婆了。

瘦警员的审讯程序很合规,案情问的很明细,因而时间拉得比较长。胖警长办好过来要他阅签了,他还没完。他哪知道胖警长审案醉翁之意不在酒啊!胖警长看重的是靓妞的案情简单,人长得漂亮。其实胖警长是个老色鬼,但有色心没色胆,只不过想过过眼瘾,开开玩笑,逗逗乐,解解闷罢了。

当瘦警员带走傻蛋后,胖警长就拿了一条靠背椅子让靓妞坐,自己站在椅子背后,当靓妞一坐下来,他就将其拦胸往后一抱说,靠着椅子坐吧,让人不易察觉地摸了她极其诱人的双乳。然后,说:我给你弄点水吧,我们优待俘虏。掩饰了他掠色的行为。

当她站起来接茶杯的时候,胖警长又颤抖着手臂环搂了一下靓妞的娇躯,立即有了温软滑腻柔若无骨的感受,不禁销魂蚀骨。他似乎看穿了她温情心柔的习性,就放浪的用言语挑逗她,“好柔好美的女子,真是人见人爱啊!难怪党支书也给迷倒了。……”

胖警长口干舌燥地注视着靓妞,好一会,才把目光从楚楚动人的俏脸往下移落,一寸寸地滑过晶莹剔透的粉颈……小巧雪白的玉峰……

靓妞见胖警长盯着自己的奶奶久看不移,顿时害羞起来,娇哼一声说:不准偷看,想要,就锁上门或找个安静的地方让你过过瘾。

别看他表面那么色,开口就打花腔唱色调,言语放浪,神情色淫,可叫他动真格的又不敢了,他连忙拿了纸和笔,说:别想勾引我哟,想拉我下水,没门!你还是老实交代你的问题吧,你们是怎么害死姜支书的?

靓妞已看透他的色心,就嘻皮笑脸地看着他说:别说得这么难听嘛,我知道你们这些当官的,看不起我们这些农村妇女,哪还敢勾引啊,尊敬还来不及呢,爱也是爱在心里,那怕你们再嫌弃,交给朋友总可以吧,朋友不成,情谊也在。情况我在村里就都说清楚了,我们的关系我承认不错,所以,我怎么会害他呢,时机成熟了,我还想嫁给他呢!我绝对不会害死他。

那傻蛋不是承认了吗?而且,怎么用老鼠药毒杀的过程也讲得一清二楚了!你还狡辩得过去吗?不要徒劳了。

傻蛋是个弱智,昨天又受了什么刺激,神智不清、言辞错乱,他说的话不可信啊!……靓妞娇滴滴地说到这里,溜了溜她那极其诱人的鲜红的香舌,然后,色迷迷地看着胖警长,不再往下说。

胖警长被靓妞看得全身痒痒的,口水也流出了嘴角,突然,他看了看门外,也许是看看有没有人注意他们吧,然后,就呼地一声站了起来,走到靓妞跟前,伸手一把抓住了靓妞的大奶就往上提,说:你不老实,你没有说实话,我们知道姜支书就死在你家。

胖警长右手抓住那只奶不仅没放,而且,左手又伸向了另一只奶,他们离得很近很近,几乎要鼻尖碰鼻尖了,靓妞是背朝门口,胖警长是面朝门外,即是有人向他走来,他可以见机退身,来人发现不了他的不规行为。靓妞被他这一突然袭击镇住了,也顾不得人身被公然侵犯了,立即放弃挣扎,就此认命!连忙轻声细语地说:那也是傻蛋干的,我没插手,我不知道啊!

胖警长见目的已基本达到,也不敢再深入一步了,就按靓妞的交代作了口供笔录,然后,让瘦警员签了名,就把两犯和有关案卷移送给了县局刑侦大队。

第五十三章

县局刑侦大队接了案子后,黄队长立即亲自组织人员分别提审了傻蛋和靓妞。他对学识、性格、知力截然不同的这一对男女成为一对夫妻,很不理解,对他们怎么成就一对夫妻的过程很关心,很好奇,饶有兴味。透过昏暗的灯光,黄队长发现靓妞的眼角上有几丝不起眼的、沧桑的皱纹。心里想,她一定有过不一般的苦恼遭遇和辛酸经历。否则,这么娇俏聪慧的美女,怎么会伦落到这般地步呢?

他叫人给她拿了凳子泡了茶,开始对她审讯,态度也很温和,很耐心,口气不软不硬,声音不高不低,没一点强人所难、恨怨敌对的气氛。开始问的全是一些生活琐事,问她怎么认识傻蛋的,他们怎么会相爱的,看上傻蛋什么了?他的相貌?他的床上功夫?后来,怎么又和姜支书好上了?

他们坐在那里,不象是坐在审讯室里查案,倒象是坐在茶吧喝茶聊天,她想不到眼前这位警官对她的态度这么好,这么亲近,不免有点感动,她的泪水开始渗出了眼眶,说着说着,她就不知不觉地像遇见了亲人似的,把自己想说的一切全说了,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把自己灰暗的过去毫无保留地告诉一个毫不相识的男人,是想从他那里得到一点同情?是希望从他那里得到一些支持和鼓励?又或是奢望他给自己一点帮助?她不知道。她只是觉得,他跟其他警察不同,他不伤害她,不小看她,还把她当人看。

黄队长递给她一张纸巾,在这一刻,他觉得面前这个女人确实值得同情。为了生活,为了生存,她不惜与自己根本不喜欢的男人在一起,这份委屈、这份无奈,有多少人可以承受?可以想象,她当时是多么想有个家,有个属于自己的家,一个只有快乐没有风雨的家,但是,她已没有父母,没有了亲人,对于她来说,有人关心她,就谢天谢地了,乃至有奶便是娘。她不想把自己的感情埋藏起来,却找不到一个可以寄托的港湾,所以只能在放纵中麻木,在徬徨中迷失了……

审讯的专案情况记录基本与胖警长和瘦警员提供的案卷相吻合。黄队知道,对如此重要的案犯,同情归同情,办案归办案,来不得半点的感情用事,毕竟,不该发生的已经发生了,那怕是阴差阳错,无奈酿成,也无济于事了。况且,自她认识了被害人后,就不守妇道,勾搭成奸,令人不齿,可她还厚颜无耻的绘声绘色地在他面前大肆吹嘘,滔滔不绝的诉说自己的风流经历和色情场面,她简直是混蛋她是败类她是畜牲。因此,他不能不面对现实,以事实为根据,以法律为准绳,踏踏实实办案,一定要让犯罪分子得到应有的惩罚。接下来,他很快就整理了案卷,确定了侦破方向,把侦破的重点放在破析犯罪的证据上,专案组讨论通过了他的侦破方案,并得到了局领导的批准和支持。

第二天,他就派人把现场查获的重要证据,就是那个“焦肉团”送到省公安厅进行了鉴定。权威检验结果证明“焦肉团”就是一只男性人肚,血型和属性,与被害人姜支书的血型和属性相符率达到了99.8%。事实足以证明,灰铺里的受害人就是姜支书,案件的定性也就无需多费周折了:故意杀人罪,而且,性质极其恶厉,犯罪分子实施了毁尸灭迹。

犯罪分子也基本明了,关键是要尽快鉴定傻蛋当时有无完全民事行为能力。于是,黄队长安排专人把傻蛋送进了一家省级精神病专科医院,请专家对傻蛋的民事行为能力进行了鉴定。通过先进的科学仪器和精神病学专家的严格认真地鉴定,认为傻蛋虽是弱知,但作案时具有完全民事行为能力,只不过他实施了犯罪行为之后,经受不了异常刺激,意识有些错乱了,但还是属于法律追究的对象。

最后,检察院授理了此案,并列入了快侦快办案件,迅速组织精干力量进行了审核,并依法向法院提起了公诉。法院依法对傻蛋和靓妞进行了公判,认定傻蛋犯了故意杀人罪,鉴于犯罪嫌疑人认罪态度较好,有主动交代、悔罪表现,适用刑法从轻量刑条款,法院一审判处傻蛋死刑,缓期二年执行,剥夺政治权利终身。靓妞以色相构引腐化党的干部,把毛山村党支部书记拉下了水,是该案的导火索,案发后,又积极谋划焚尸灭迹,千方百计隐瞒真相,窝藏罪犯,判其有期徒刑15年,剥夺政治权利3年。

第五十四章

案发后,村里人都说,姜支书死了,并不可惜,因为他堕落了。他败坏了村风民俗。在他的人生观里,已见不着拼搏奋发的字眼,追求的是金钱、美女、享受、快活,崇尚的是今朝有酒今朝醉,苟且偷生。

他陷得太深了,无药可救。他把男女之间的媾和当作了人生的一大乐趣。他已经没有了锐气,没有了积极向上的进取精神。他一味地沉湎,一味地迷醉,贪婪的目光经常盯着年轻的女人,淫荡的魂灵俯卧在女人的肉体上,长期霸占了傻蛋的老婆,他戏谑这个社会根本没有真正的爱情可言。他说我若是再不找女人,以后那就会自然而然地衰老了,不中用了。他说人生是为了享受,及时行乐才是最重要的。村里人就觉得这话听起来很别扭,怎么也听不进,怎么也不能接受。这还算是一个党的干部讲的话吗?已经蜕变成什么样子了呢?全村人都为此感到了悲哀。

傻蛋杀了人,应该受到法律的审判,靓妞呢,也不是个好女人,其实姜支书是被她害的,傻蛋也是她害的,两家人都被她害了。要是没有她,两家人都不会有这样的苦难,她受到法律的制裁完全是咎由自取。

可怜的是那一老一少,无依无靠,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啊!

姜妈自从没了独生子后,就发觉毛山村里的气氛有点怪怪的。整个村子透着一种莫明的紧张,压抑与悲哀!好似刚死了人一样。可又不是为了她的独生子,每个人见了她,皆报以轻视的目光。

这是怎么回事?姜妈不明白,感到很迷茫。找人打听,却没有人愿意搭理她。见了她好似瘟神一样,谁见谁避。

姜妈七十多岁了,已失去了劳动力,不能参加生产队里的劳动,挣不到工分,分不到粮,以后没有村里人的支助,日子肯定很艰难。吃什么呢?自留地是有两块的,身体好的时候,她还可以去种一点,只能种点蔬菜种点粗粮,怎能维持一日三餐呢?况且,还有个兴荣,他才11岁,他是她的孙子,他的父母都进了监狱,她做奶奶的能不管吗?

自从他父母被公安抓了后,姜妈就把兴荣接到了自己的家里,小兴荣也就认了这个名副其实的奶奶,安心跟奶奶一起生活了。

兴荣经常被村里的小孩欺侮,到学校又被同学欺侮,骂他是野种,是流氓的后代。姜妈就找大人老师说理,想为孙子打抱不平。可是,谁会把一个无依无靠的老人放在眼里呢?今非昔比了,好心的人,会说几句好话,应酬应酬她,宠小孩的受过姜支书慢待的人,就没那么客气了,甚至会反戈一击,谁欺侮谁了?我不找你那个野种算账,就算好了,你竟还找上门来,你以为他那个野爸还在当书记吗?真是自不量力,不知好歹。

老人不但出不了气,反被受辱一番,无可奈何地回家。结果,更激怒了敌对的孩子及其家长,变本加厉地欺压小兴荣。挨骂挨打成了他的家常便饭,他经受不起,只好退学了,由于他交不起学费,老师也正好不想收留他了。小兴荣从此就在极其残酷的人生道路上夭折了,不但葬送了大好的青春,而且毁掉了原本不错的人生前程。尤其想到昔日漂亮万分的母亲,转眼进了牢房,好好的奶奶如今也变成了一个满脸斑纹、日渐苍老的老女人,小兴荣的心里就针扎一般难受。

小兴荣别无选择,只好一天到晚跟着奶奶。奶奶走到哪他跟到哪,奶奶到菜地种菜,他就在田间地头捉蜻蜓抓蝴蝶;奶奶到溪坑里洗衣服,他就去捉小虾抓螃蟮;奶奶到人家收割后的田间麦地里捡稻穗拾麦粒,他也跟着一边捡一边玩……

真是小子倒霉老子遭殃。姜妈由于失去了唯一的儿子,好好的身子受到了重创,营养、粮食又跟不上,加上为了孙子的成长和生活,日夜奔忙不息,身子渐渐减弱了,不能天天出去干活谋生了。只好让兴荣一个人出去找吃的,没了大人的关照,初生牛犊不怕虎,他哪还有耐心去收割后的田间麦地里捡稻穗拾麦粒?当他看看四周没人,立即钻进人家的田地里,唰唰刮它几把,拿回家,奶奶还表扬他能干呢,捡得又快又多,她哪知道他是偷的呀!

可悲啊!好好的两个家庭,兵败如山倒,留下一枝独苗,良苗无人管理恶长变恶苗。时间长了,偷鸡摸狗的事做多了,难免会遇上主人,心地好的人会好言相劝,批评几句,告其改过;心肠硬的人,就会骂爹咒娘,抓住了就狠狠地揍他一顿,把他打得鼻青脸肿。当然,也有向姜妈告状的,“姜妈,你的孙子拿了我的什么什么了,你现在不教育,以后,让公安教育,后悔就晚了。”

姜妈听了,态度当然很诚恳,“谢谢你啊,你不说我还不知道呢,我一定好好管教、从严管教。坏了你什么东西呀?我赔呀,我赔。”

赔什么呀,赔,她能赔得起什么呢?谁都知道。一般当场追得回来就追回来,追不回来就算了。听她态度这么好,气也就消了。

兴荣回来,姜妈通常是骂几句,拍几下也就算了。她也没什么办法,看不住他,又解决不了他的吃用问题。他肚子造反了,手头紧了,他能不动脑子想办法吗?

后来,姜妈连自身都难保,及及可危了,她就更顾不到兴荣了。兴荣应了村人的预言,野种野生,整天四处游荡,见了好吃的果菜就采,进了无人的家庭,找到好用好吃的物品就拿。俗话说:小时会偷针,长大会偷金。兴荣小时只在村里做些小偷小摸,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的胆量也渐渐大了起来,同时,也懂得了兔子不吃窝边草的道理,没有万不得已的情况,不动本村的一草一木,他把猎取的目标渐渐扩大,逐步走向了周边的村庄,活动的范围离毛山村越来越远,以农村包围城市的战略战术,最后攻入了县城。

第五十五章

姜兴荣长期混迹“江湖”,东游西逛,经常十天半个月的不回家,体弱多病的姜妈又一病不起,只因无人照料,病情愈来愈严重,乃至后来连日常生活也不能自理,就连茶水也拿不到喝,不久就一命呜呼了,还无人知晓。听说,老人的尸体腐烂了,还是好心的邻居闻到了臭味,破门而入,才发现她死了多日,遂起善心说做做好事把她背上了山,当然,他们也怕污染。

姜妈走了,姜兴荣也就更无牵挂了。他原来就自由自在,逍遥江湖,几乎长年不回家,也许他早已不把毛山当作自己的家了。听说奶奶死了,他才回了一趟家,给奶奶烧了一注香,之后,他再也没有回过家。

六年后,在敬扫祖坟敬祭先辈的传统节日“七月十五”既将到来的时候,姜兴荣突发孝心,决定回家到奶奶坟前尽一份孝心。真是冤家路窄,不料在回家的公交车上,正在他想要捞点盘缠的时候,被陈鸿晴抓了个正着。

陈鸿晴回到家里,就很想见郑明,她想把这次外出经商的情况说给他听听。可是,不知郑明有意跟她较劲怎么的,硬是迟迟不回,她和孩子都吃过晚饭了,还不见人影。直到钟楼上的钟声响过九响之后,他才跚跚进了家门。

“死东西,你也知道回家啊!怎么没被哪个野妮粘住?”陈鸿晴好怪不怪,嘻皮笑脸地冲着郑明挤眉弄眼。

“嘿,去会老战友了!几个刚脱下军装的‘老头’走在一起,就没完没了,再喝起酒来,一时半会,分不开啊!”郑明也朝陈鸿晴笑笑,并歉意地摇了摇头说。

陈鸿晴侍候丈夫上床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她这次在公交车上那最具喜剧性的经历,绘声绘色地说给郑明听。郑明听了,意味深长的说,你也不要记仇了,要不是当时的姜支书看重你,下了一番苦心,结果“成全”了我们,哪我们还会相遇?哪还有我们的今天?不要耿耿于怀了,那个姜兴荣,也许是一代“枭雄”,就当初而言,他是无故的,是最大的受害者,要是有一个好好的家,有父母照顾着他,他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一步,听说他上学时,成绩好得很呢!

陈鸿晴回味着他刚才的那一段话,她毕竟已是两个孩子的母亲,有一颗慈爱之心,她觉得姜兴荣远不止自己想象中那么简单,他经历过的事情也许比自己还要多,受到过的痛苦也许比自己还要深。试想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就开始在社会上闯荡,没有母爱也没有父爱,那是多么的艰辛和悲惨啊!尽管他如今堕落了,成了“变色龙”,表里不一,口是心非,学会了阿谀奉承,学会了趋炎附势,更学会了自私自利,小偷小摸,行走江湖,恣意狂妄,猥琐不羁。但他毕竟还有值得同情的一面,他之所以走上了这条路,当时也是实在无奈啊,他能生存下来,并长大成人已是不幸之有幸了。

“哪,你的意思是,我不应该让警察把他抓走,倒应该保他?”陈鸿晴有点后悔了,也不想想如果她保他,她不就包庇和怂恿了坏人了?况且,他会领情吗?他会知错改过吗?

“那倒也不是,你做的是没错,让警察教育教育他,还是有必要的,促其早日悬崖勒马。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我的意思是你不要再耿耿于怀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我倒没什么的,我还耿耿于怀,干嘛?我是希望你不要到那个多是多非之地去。”陈鸿晴把眼珠都快瞪出来了还是没有引起他的注意,终于忍不住逗他:“哎呦呦,你还这么花心啊,想去哪儿摆摆帅哥的威风?你知道那里的女孩疯得很。”说来说去,其实她原来最终的目的就是想阻止他去新岭乡。现在,她想通了。他既然想去就让他去吧,到时她也可以去故地重游,去看看好姐妹们,也方便一点啊!她温柔地把头贴在了郑明的肩膀上。

“咦……”郑明感到有点奇怪哦,她怎么啦?低头看去,陈鸿晴就像一只柔软的小羊,身体紧贴着自己的身体,温暖、柔软,脸蛋红红的,娇羞无限。她期盼地仰起头:“明哥!”郑明立即动情地捧起她的小脸,用舌尖象刷子一样梳理着她的脸、睫毛、额头、鼻尖、嘴唇……哦,这真是个浪漫的夜晚啊!

陈鸿晴轻轻地发出了甜美的呻吟,他立即伸出自己的手,覆盖住了她的一颗rǔ头,并揉搓着,她鲜红的奶头随即挺挺的翘了起来,她的呻吟声时断时续、时高时低,真切地引导着爱的节奏,打开男人爱欲的心扉,促使男人热血沸腾情欲高涨,它象夜茑的歌声一样,让男人迷醉,又象热烈的掌声,给男人以最大的鼓励,使男人在爱的交响乐中,更加的勇猛坚挺,义无反顾……

郑明使劲控制着那最后的关口,脸上的表情也开始变化,一会亢奋,一会阴郁,一会激昂,一会又变的哭笑不得。一边紧握着爱人的乳房,轻轻地摩挲着,一边要命的控制着那里的感觉。郑明看了看陈鸿晴,眼前这个女人曾让他倾注了无限真情,如今她正用一双真诚的眼睛望着自己,这双眼睛里含满了对他的信任和渴望,他不能不全心全意地满足她。

第五十六章

郑明想开了,也看开了,人活着的时候拼着命去追名逐利,往往为此耗尽了心血,背叛了良心、损害了身体,做了很多连自己都不愿意做的事情。但是,当真正到了临死那天就会发现,自己穷尽一生所追求的那些东西,最终却是一点意义都没有了。只要参加过几次葬礼的人,偶尔会回味一下人生,都会深刻地体会到这一点。明明看到昨天还是活蹦乱跳的一个大活人,第二天就直挺挺地躺在那里没了生气,然后,就被推进炉堂里转瞬就化为灰烬,那时你就会清晰地感受到,其实生命很短暂,轻松和快乐才是最重要的……

那时间的长河毕竟会滚滚东去,冲刷掉一切的肮脏与罪恶,还历史以本来面目。那高尚的自然会流芳千古,卑劣的也必将会遗臭万年,而人类也终将按照既定的轨迹继续朝前发展,没有人能阻挡得了这个趋势,这就是历史、这就是生命、这就是进化、这就是轮回。

尽管陈鸿晴不怎么支持,但郑明还是决定去新岭乡报到了,因为他舍不得他那个公职,那是他辛辛苦苦几十年的奋斗结晶,不能说丢就丢了,那怕保留个名义,不拿工资也行。其实,工资是不会少拿的,只不过辛苦一点罢了,只不过家庭不那么圆满罢了,只不过夫妻照顾也没那么周到罢了。

郑明早就豁然开朗了,他知道自己应该摆正心态,身在官场不可能都会高官显贵,重要的还是要有一颗平常心,得到了是福,得不到也不要气馁,因为生命是平等的,无论你活得多么光鲜,也终究会有死去的一天,没有人能逃脱得了生命的大限。毕竟钱财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荣誉、地位、职权也一样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没必要强求。

郑明早就发现有许多人对待工作明显不那么上心,就是因为得罪了领导,或满足不了领导的情欲、财欲、随悦……,他们知道即便是把工作干得再出色,也不见得有前途,没有了前途也就没有了动力,没有了动力也就没有了激情,为什么现在机关里很多人都没有工作积极性?因为他们对很多事情都看透了,官场中的浅规则有时候就是凌驾于法律、政策之上,那些掌权弄权的人就是不按套路出牌,致使有真才实学的人进步不了,那些有权有背景、没有真才实学的人却能平步青云,这是任凭谁都不能心里平衡的。而且近几年随着国家行政体制改革的不断深入,各地都在精简机构,那领导职数是一天天地减少,干部都憋在原来的位置上,像一潭死水一样不见流动,干与不干一个样儿,干多干少一个样儿,干好干坏也一个样,致使人们的工作积极性大大降低。改革开放以前,人们还时尚甘于奉献,讲讲境界。而今市场经济了,就很少有人不要一味地空讲境界了,有的也只不过是写在纸上挂在嘴上,假心假意,做做样子。当然也确实有个别死党,死心蹋地,不讲名利,傻啦吧唧地无私奉献着,但长期得不到应有的回报,总会有一天突然发现自己头发也白了,年龄也到了,这时才有了点醒悟,但一切都为时已晚。

郑明就属于这类人,可他不后悔,他看得开,想那么多干嘛,能怎么样就怎么样儿,只要自己尽力了,就行。到了新岭乡一看,情况比他想象的要好几十倍,那乡政府,有前场后院,前有十层综合楼,集办公、商务、娱乐于一体,那是全乡最现代的标志性建筑,高度、设施名列第一,不比城关镇政府的大楼差。后院,还有五层宿舍楼,一共五十套,东面大套二十五,西面小套二十五,大套面积一百三,小套面积六十五,中间隔断,互不相扰。大套分给乡政府的干部住,一人一套;小套招待来宾,俗称新岭宾馆,内部装修,配套设施,胜过“四星”,来宾吃喝尤其方便,小住可进公共食堂,长住可用房内小厨房,煮炊饮食用具一应俱全。

郑明住进了新岭宾馆,他贪图方便,吃喝都到食堂,老厨师对他格外关照,天天换新,餐餐变样,使他过得比在自己家里还要满意。他人虽在乡下,可吃得特别好,特别饱,天天伙食如过年。

新岭乡党委书记郑洪亮是个宽厚实在,讲究礼节的干部,郑明到新岭报到的那天,他亲自出迎,亲自交代食堂准备丰盛的酒宴,为他接风洗尘。完了,他还亲自带郑明“游览观光”,考察当地街景风貌,逐层巡视办公大楼,既当领导又当导游,让郑明受宠若惊,既感动又不安。

那郑书记是把郑明既认了同族的长兄,又当他是“钦差”了。他认为把“首都”来的人侍候好了,对自己今后的发展会大有好处,因此,他对郑明特别殷勤,最后,他还把郑明送到办公室,一边亲自帮助郑明整理摆放办公用具,一边宽慰热情地对郑明说:你这工作有淡忙季节的,忙了大家集中干,淡了你也要干点其他的。现在是淡季,你就先慢慢熟悉熟悉乡里的各方面情况,为今后放手大干作好准备,打好基础吧!我还指望你帮大忙呢!

郑明连忙鸡啄米似的磕头称是,“是,是是是……我一定尽力,一定尽力。只怕会让你失望,请多关照,请多关照!”

郑洪亮自然知道,机关上的人,尤其是军人出身的干部都是比较谦逊的,郑明这么说,他很理解。于是,他说:“我们共同努力,互相关照吧!”说完,他看看天已不早了,就向他招招手转身回了家。

第五十七章

次日,郑明在李秘书的陪同下,开始了乡村的走访。他们走访的第一个村是懒李村,此村除了五户外姓,两年前政府安置的移民,全姓李。听说李姓人特懒,男人除了农忙时节干点活,平时,嘴衔一支老烟枪,脚拖一双破凉鞋,不是“修长城”,就是玩女人。所以,全村没一幢象样的房,也没一户象样的家,全是贫困户。

女人呢,除了拖儿带女的时间,就是陪男人,或是三五成群的聚集在一起,谈闲天说笑话。女人的生活里,几乎全是男人,除了丈夫,还有村里的其他男人,少的一两个,多的三五个,女人要求的回报也不高,有钱时拿几元小费花花,没钱时,只要家里需要时,出点劳力就行。女人凑在一起,也离不开男人,大多内容是交流男女经验,或是取笑男人,谁谁的东西大,谁谁的东西小,谁能干谁没劲……一天到晚,叽叽喳喳,嘻嘻哈哈,不管家事,不理家务。

郑明一行通过偏道走进村子,首先迎面而来的是村中的唯一大户,平时有些外财收入,三层楼房,底层开了小杂货铺,后面还有一个小间,门前有一块晒谷场,光顾的人特别多,女人聚集在外瞎聊;男人多数走进里面去,没过多久就出来,有的随便买上一包烟一包盐,或者是一瓶水一瓶油,有的什么也没有买,手里还在数着钱。小店总共请了三个人看管,一女,两男,都是外地人,他们在晚上打烊后就回到自己的出租屋去。

那两个男人长得虎背熊腰,人高马大,神气活现的都没做什么,一个站在外间门口,眼睛贼亮贼亮的,像一只鹰似的在看守着门前。另一个就坐在靠近里间的门口,心事重重地一会儿看看里间,一会儿又看看门外,好象提防着什么。郑明心想这不是给什么人站岗吗?他早就听说过,哪里有赌场,哪里就有设岗放哨的。这里会不会聚赌呢?郑明立即快步往里走,决意要进去看个明白。可是,刚到门前就被那看守在门口的大个拦住了,只见他用左手往右边一指说:买东西,请到柜台买!

站在柜台里的那个女士,看上去也是既聪颖又灵敏,连忙柔声柔气地招呼:要什么,到这边来。

“不买什么,只想到里边看看!”正当郑明还要往里走,大个伸手要强行阻拦的时候,李秘书上前挡开大个的手介绍说:这是乡政府新来的老郑同志,今后分管你们这个片了。

“李秘书,是你啊,我怎么没看见啊,真是有眼无珠,我该死。还有乡政府新来的郑领导,对不起啊!”大个大声地表示歉意。坐在里间门口的黑大个一听乡政府的领导来了,迅即站起来走进了里间,待郑明他们走到里间的时候,里间已没一个人影。

他们走一村看一村问一村,并找了一些干部和群众进行了座谈。通过走访和座谈,郑明强烈地意识到,新岭乡的农民一定要“穷则思变”,不能再世世代代廷续日出而出,日落而归,面朝黄土背朝天的那种古老的农村生存方式了,要走出田间地头做文章,离开“农”字寻发展。郑明一边走访一边按照他的独特思路开始认真思考起了如何寻求发展的问题。

几天下来,骑着车,他们都感到道路的艰难。几个条件好的村子已经开通了通村公路,大部分村子只有一条机耕路,汽车开不进。乡里只有一条大道,它是330国道的一部分,通过界山的盘山公路才能出省,但这条公路已经年久失修,所以出省的车辆大都绕道而行。而每个村子要开通通村公路都必须从新岭公路中延伸,路程长,造价高,交通已经成为制约新岭经济进一步发展的瓶颈。

郑明看了几个村子,又看出了发展的问题。当他来到神河洞、菊花山察看了主要旅游景地时,发现年前的游客已经很多,但交通、饮食、住宿等配套环境仍旧落后,游客意见很大。他们深入群众了解情况,征求意见,发现民间投资旅游的意向很强烈。一个提升新岭旅游档次、带动新岭经济发展的思路渐渐在郑明的脑海里形成了。郑明认为,可以由民间投资成立新岭旅游有限公司。新岭乡政府以资源入股,建一条旅游专道,沿山脚建一条与330国道交叉的公路,并在新岭乡建一个旅游服务区,是一条快速发展新岭经济的好路子。

郑明下村转了三天,看了五个村子,兴趣正浓,郑洪亮就打电话催他回来了,说是要开个乡政府三级干部大会,部署下一步的工作任务,要求他在会上讲一讲几天来的调研情况及其感想。郑明只好匆匆赶回乡政府,先把他的调研情况和提升新岭旅游档次、带动新岭经济发展的思路向郑书记作了简单的汇报,得到了郑书记的肯定,引起了乡党委的高度重视。乡党委临时作出决定,把郑明谈下村感想谈发展思路作为重头戏,安排在前面,意在起到抛砖引玉的作用,为与会者开拓思路,制订好措施,更好地完成下一步的各项任务打基础。

与会干部听了郑明的汇报和发展思路后,都觉得郑明说出了大家的心里话,帮助新岭人民查出了落后的根源,找到了脱贫致富的路子。大家纷纷要求把郑明提出的发展思路作为下一步的主要任务和今后的发展方向。结果原来的会议议程被打乱了,乡政府下一步的工作思路也不得不放弃了,因为与会人员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提升新岭旅游档次、带动新岭经济发展”的思路上,不约而同地把“提升新岭旅游档次、带动新岭经济发展”作为会议的主题。大家认为按照这个思路发展,新岭就有希望了。所有与会者,自觉围绕这一主题开展讨论,非这一主题不谈。大家畅所欲言,各叙已见,献计献策,对落实这一发展思路引成了共识,当务之急就是要全乡动员,全民动手,发展旅游,建设旅游专道,促进新岭经济走上快速发展的轨道。

会议一致认为,建成旅游专道后,沿道各村可连接通村公路。旅游服务区利用集镇效应,建设一批宾馆、饭店、停车场。同时,对毛山村、菊花山、神河洞的周边环境进行一次综合性治理,对影响进口的村子进行搬迁,让他们移进旅游服务区从事农产品加工和销售。

旅游专道可以将洞、山、水、村不同特点的风光融为一体,使游客在一、二天内品尝到新岭的山水风景和历史内涵,这对大城市的居民来说是非常诱人的休闲好去处。因此,旅游公司要大张旗鼓地向省城、上海、南京等大城市展开宣传营销,开通旅游专车,尽快使旅游产业成为新岭的支柱产业。

会议最后决定,郑书记亲自挂帅成立领导小组,立即分头开始行动。郑明继续负责调查研究,搜集信息,做好宣传,发动群众,动员群众,群策群力,共同为新岭经济的繁荣和振兴而努力奋斗。

第五十八章

第二天,郑明就又开始了下村走访的旅程。还是李秘书陪同他,继续走一村看一村问一村,并在一些相关村召开了座谈会,向村干部、群众谈了自己的看法和感想,同时,传达了新岭乡党委和政府的意图和要求,得到了广大干部群众的积极响应。通过大家群策群力,有了更多的细节和设想。郑明深深感到,群众的思路是广阔的,群众的力量是强大的。

来到毛山村,他很高兴。他观察得更认真,了解得更细致了。首先,他参观了红莲的水厂和菊米加工厂。红莲鬼精,老是笑,冲着李秘书挤眉弄眼。李秘书瞟一眼郑明,也许发现被他察觉了,怕有误会,就连忙说:她这里,是我们乡的大户、重点户,郑书记很重视,经常来检查,所以,我们很熟啊!

红莲的情况,他知道,郑洪亮已向他介绍过:如今的红莲已不再是当年的小姑娘了,她已是新岭数一数二的富婆,不仅是新岭的名人名家,而且,还走进了县人大县政协,三年前就成了“两会”代表。

自从陈鸿晴离开毛山村后,红莲就归队参加农业生产了,但她没有放弃菊米的收摘,单枪匹马暗自进行。白天参加生产队劳动,早晚上山边采野菜边摘菊蕾,以避人耳目。菊蕾摘回家,仍然由她母亲炒作,精制成菊米后,再由红莲分批带进城销售给陈鸿晴的老客户。那个销售点,陈鸿晴带红莲去过,所以,她经营起来,也是熟门熟路,供不应求,因为她只用手提,不敢用肩挑,每次一二十斤,为的是不引人注意,以免再一次被抓了投机倒把的典型。

幸好,随着姜支书与靓妞男女关系的公开化,姜支书在村干部和群众中的威望也日渐衰落,工作积极性也渐渐衰退了,村务、党务也抓得少了,到后来,毛山村几乎又回到了无政府状态,村民们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没有人来干涉。

因此,红莲菊米的生意就渐渐做大了,后来,她发现再也没人瞎管了,生产队的那点工分就不要了,干脆专心专意,放手公开经营起菊米,渐渐地,红莲就有了些积累。有了资本,她就考虑发展了,她想找一个太阳好,水好的地方,办一个菊米加工厂。琢磨了几天,她想到了她家的那块200多平方的自留地。她家的自留地离神河洞不到500米,神河洞的水是一股天然的泉水,那泉水既清凉又卫生,每到夏天,村里人就去神河洞取泉水当饮料。烧水泡茶,也是极品,泡了菊米,味甘清凉,既解渴又营养,散疗、袪风、清火明目,具有清热解毒、平肝降压、益肾补肾、降脂、清暑、醒酒之功效,还能预防感冒,可抗衰老。长期饮用既能养生保健,又能祛病延年,那真是理想的天然保健饮品。

红莲想,神河泉水对她营销菊米,一定有很大帮助,而且,那里朝阳,阳光可持续到傍晚。后来,事实证明了她过人的眼光,走对了致富的道路。在那里,她不仅建起了烘炒菊米流水线,配置了精包装设施和中档储备仓库,而且,还建成了神河泉水加工厂。

红莲先带郑明看了神河洞,品尝了神河泉水,然后,再走向她的厂房。站在神河洞前,放眼远处,翠绿的橡树和枫树从山顶上蔓延下来,茂密的阔叶当中夹杂着落叶松高雅幽深的塔形树冠。高大的乔木下面是枝条蔓延到处丛生的灌木,灌木下面是浓密的草丛。乔木、灌木和杂草顺着山势蔓延而下,骤然停止在那块巨大的岩壁上。于是,就有一股清泉从草木的波涛中挣脱出来,飞身扑向悬崖,在半空中拉出一道八九尺宽,五六丈深的瀑布。灿烂的阳光下,雪白的瀑布砸碎了桃花潭的碧绿,在迸溅的水雾后喷发出一派连绵不断的哗哗的水声,自被称作“桃花潭”的五六丈长宽的水塘里不紧不慢地流向远方,自然绵延而就一条小河。小河两岸尽是桃树和菊花。

如果遇到桃花盛开的季节,山谷下,河两岸,就像彩霞落地一般簇拥着粉红粉白的桃花和菊花,偶尔就有花瓣飘落到河面上,星星点点的桃红菊黄在流水的转弯处,河中的卧石前婉转回旋,流连再三。

从桃花潭走出来,眼前就是豁然敞开的山谷,两侧是起伏舒缓的坡地,地毯一样的草坪在山坡上优美地铺展开来,曲折回转的河水在起伏的草坪中间画出了优美的曲线,显得千姿百态,引人向往。

红莲告诉郑明,她在县城开的水店生意越来越好了,每天用两辆改装的卡车来回运四趟水也供不应求。城里人都不用自来水做饭了。传说近年来县城里的人结石病相当严重,许多人都说自来水质有问题。而毛山村的泉水凉中带甜,口感特好,使居民们十分向往毛山村的神河泉水,虽然五元一桶,但买去做饭、煮水,觉得还是非常值的。

郑明觉得这是个很难得的商机,立即建议毛山村在清泉镇开一家连锁水店,并尽快申报“毛山泉水”的商标。同时,他亲手写了一篇关于“毛山泉水”的广告式新闻发给了《春江日报》、《清泉导报》,被采用了。见报后,春江电视、《清泉导报》等媒体抓住这一报料进行了专题报道,这好比是一场免费广告,使“毛山泉水”成了天然无污染的代名词。

郑明见“毛山泉水”事件被炒得火热,收到了立竿见影的效应,又在毛山村对“毛山泉水”作了深入调研,写了一篇题为《毛山村农民卖水种菊走向富裕的几点思考》的调研报告,在7月份春江市宣传部编辑的《春江宣传》上发表,引起了一些市、县领导的关注,甚至专门打电话了解情况,要求写出专题报告。

命运总是喜欢和主人开玩笑,当你厌恶它给你所做的人生安排时,它总是会给你一些甜头,让你为之疲于奔命。郑洪亮觉得郑明很能干,就想方设法调动他的积极性,充分发挥他的才智。让他主笔写报告,拟方案。郑明本想转业了,被流放到了乡下,打算勉勉强强混几年就激流勇退的,但无赖命运又把他推向了风口浪尖。

他想遇上郑洪亮这样放手的领导,也许是个好机会,他不想错过?他意识到这也许是自己施展才华的最后一次机会了,他已经失去了太多的时机,现在也许还能弥补点回来,于是,郑明就欣然应承了。

第五十九章

郑明根据他下村半个多月的调研情况,结合各村当地的实际和新岭新区的发展需要,精心拟订了一个《新岭发展纲要》,把“旅游专道”建设、新农村建设、“毛山泉水”的扩建、工业小区的开发等项目列入了总体规划,暂拟了三年短期规划、五年中期打算,然后,根据中短期发展情况,再拟十年长远规划。

新岭六个村是新岭新区建设的重点,对六个村进行新农村改造,可以改善村民的居住条件,是乡政府为村民办的一件实事。新区建成后,村民将以从事商贸为主,从村民变成市民,提高了生活水平。建成“旅游专道”,不仅为大家提供了一个休闲娱乐的场所,还将带动整个新岭乡经济更好更快的发展。所以,新区建设首先受益的是新岭的人民。郑洪亮看了很满意,立即召开党委扩大会进行了研讨,也得到了与会人员的认可和称赞。

郑明建议在上报《新岭发展纲要》之前,交付各村、乡政府各部门进行一次可行性大研讨,发动全乡干部群众献计献策,不断补充完善。郑洪亮书记觉得郑明的建议很有道理,就毫不犹豫地采纳了,在郑明完稿的第二天就组织召开了村支书、村长、乡党委政府各部门负责人会议,对《新岭发展纲要》的可行性进行了认真广泛地研讨。

一村的李书记说:“新农村建设是一件好事,让大家住上了别墅,可农家需要自筹的资金比例太大。有的人家生活并不富裕,还有的困难户心有余而力足,说没有能力参与。”

郑洪亮鼓励说:“可以把村集体经济中的收入划出部分,给困难户适当补贴,减轻农户的经济压力,除了建联体别墅之外,还可以建公寓,安排困难户居住。”

还有的村书记说:有的农户种惯了田,不会做生意,不想离开生他养他的土地。

郑明立即接过话题说:“那是少数几个人的事情,可以引导他们到乡镇企业上班,也可以到邻村租用土地生产。”

对“旅游专道”建设,有些村书记、村长们反映了村民的意见,很多村民认为拆毁太多,费用太大,担心这样搞,会得不偿失,还有几户人家不肯搬迁。

胡乡长抬手撩了一下刚美容过的那种说是苍蝇上去也要打滑的头发说:“要发展就不可能一帆风顺,实全实美,搞建设就会有意见,我们要为后代留下上档次的产品。“旅游专道”建设,不仅是乡政府的一项已经决定了的重大发展远近规划,也是全乡大多数干部群众的迫切愿望,是铁板钉丁不能放弃的重大决策,不论阻力多大,一定要组织实施。沿途要拆迁的牛栏、灰棚、青苗等问题,谁家的孩子谁抱走。各村的问题各自解决。”

本来就觉得不应该听少数目光短浅的贫民瞎掺和的村书记、村长们,看看乡政府的领导们这次决心这么大,也就没二话了。各自按照乡政府的要求,顺着自村的特点,全力解决自村的的问题,谁也不想落在人家后头。

郑明认真综合了各个会议的情况和全乡广大干部群众的意见和建议,对《新岭发展纲要》进行了认真的补充和完善,然后,交乡党委审批上报。在党委审定《新岭发展纲要》会议上,郑明又提出了一个令人称道的建议,他说:当前,我们新岭是绿树环绕,花香馥郁,菊花满山,正是唐人杜牧诗曰:“尘世难逢笑口开,菊花须插满头归”的时候,我们何不利用这一自然景观举行一次“菊花节”。届时邀请四方宾客来新岭观光,来一个大张旗鼓地招商引资呢?我认为这是为新岭经济型造一轮大发展的好措施、好办法,请各位领导看看是不是可行。

大家听了无不拍手叫好。郑洪亮也说:“这个主意不错。举行菊花节既可以提高新岭的旅游知名度,又可以招商引资,解决我们财力物力不足的问题。但这么一个大型的活动,需要花费很大的精力,而且,还要一笔很大的经费,要好好地筹划一下。”

胡乡长信任地看了看大家说:“大家要作一下分工,把责任落实下来。费用可以由各企业分摊一些,有关活动由各村承担。”

郑洪亮坐在他平常惯坐的椭圆形会议桌的上坐位置放心地说:这样也行!胡乡长,具体你布置一下吧。

于是,胡乡长就开始点将分兵,由分管领导为组长成立了一系列工作小组,如招商组、旅游宣传组、文化组、贵宾联络组、秘书组等。然后,说:大家分头准备吧!

郑洪亮对正在做会议记录的李秘书说:“你立即起草一份文件,下午就下发。”

李秘书点了点头说:好的。下午,我一定拟好文件,送给你签发。

班子会议就在郑洪亮雷厉风行的办事作风下结束。

第六十章

菊花节的日子就定在了6月31日,全乡上下都忙碌了起来。郑洪亮和胡乡长作了明确的分工,郑洪亮负责招商组和贵宾联络组,胡乡长负责文化组和旅游宣传组。

郑洪亮选了一个星期天与李书记去省城送邀请书。郑洪亮自己开车,李书记的驾驭员生病住院了,所以,就坐了郑洪亮的车。车上李书记告诉郑洪亮,省里已经通过对何钦生的考察,不用多久就要到春江市任职了,不过这次去省城要装不知道。

郑洪亮点点头说,我不会乱说的。自从李书记亲自到新岭检查工作,得到他的宽待,特别是去了毛山村,参观了红莲的菊米加工厂后,就再没有那种常人难以摆脱的拘束了。不论是汇报工作还是聊闲天,都比较随便。

记得李书记第一次见到红莲,他就发现李书记喜欢上了红莲。那天,他陪同李书记到红莲的菊米加工厂参观,红莲穿着一套紧身的套裙,那身套裙衬出了她丰满的乳房,纤细的蛮腰和修长的美腿,在上班的人群中是那么的引人注目,她总是昂首挺胸的走着猫步,仿佛眼前的路就是一条星光大道,她则是星光大道上耀眼的明星,她和模特不同的是她带着职业性的微笑。她恰到好处地走在两位领导的左侧前面,总是保持一两米的间距,不时回头一笑,惹得两领导心花怒放,这时她就会放慢脚步,主动回过头来和领导搭讪。

他很快发觉了李书记也和他一样非常喜欢注视红莲走路时的背影,她那又圆又翘的臀部每一次有节奏的抖动都会刺激男人的中枢神经,挑起男人全身的欲火,她那一头随风摆荡的大波浪会让人心猿意马,久不能平静。当他察觉李书记趁人不注意时在她屁股上摸了一把,就知道有戏了。李书记兴致勃勃地参观完了红莲的厂区,尽管那时红莲的菊米加工厂工艺简单,规模较小,但李书记充分肯定了红莲取得的业绩,并高度赞扬了红莲的才干和胆略,鼓励她放手发展,大胆经营。在去酒店吃饭的路上,郑洪亮附耳对李书记说:吃完饭后还有个舞会,红莲特别想邀您跳几曲舞。

李书记听了笑笑,不置可否,但显得特别高兴。

这餐晚饭大家都吃得很高兴,李书记一改平时的酒风,谁来敬酒都喝,倒是后来郑洪亮帮李书记挡了几杯酒,因为李书记要真醉了,他担心接下来的重头戏就会因为缺少男主角而演不下去。

舞会开始了,跳得是经久不衰的慢三。李书记似醉非醉,搂着红莲的腰就像是楼着一团棉花。他第一次这么亲密的和红莲接触,心里难免有些兴奋,也许更多的是性兴奋。借着酒胆,李书记试探性的用勃起的下身碰了碰红莲的下身,想不到红莲的反应竟是含蓄的躲避。李书记有些纳闷,心想她怎么还欲擒故纵,既然大家都猜到是欲擒故纵,就有了灵犀一点通的味道。

红莲用她那勾魂的丹凤眼盯着李书记说:读书的时候常喜欢和同学去野餐,那感觉比在家吃饭要新鲜浪漫得多啊!不过我还没试过晚上野餐,不知道李书记有没有试过?

李书记楼着红莲的细腰说:野餐虽然新鲜浪漫,但我个人还是喜欢在酒楼吃,细嚼慢咽的才能品出味道。

红莲把嘴贴近李书记的耳边软声细语地说:那呆会儿我们就去酒楼开个小灶慢慢品尝,好吗?

李书记怎么会不明白红莲的意思呢?他笑笑说:我抢了吴三桂的陈圆圆,吴三桂会同意吗?

红莲大笑了起来说:您是康熙皇,陈圆圆献身给皇帝他敢不同意吗?

“你太抬举了我吧?”

“岂敢啊?皇恩浩当,能侍候皇上是小女子的荣幸。”

“别来封资修那一套!”李书记不禁腾出一只手在红莲肥圆的臀部轻轻地摸了一把。痒得红莲直往他身上靠。

“那服务好领导也是为社会贡献自己的光和热嘛。”

“怎么个贡献法?”

“对领导一片忠心,毫无保留。”

好一个红莲,把李书记当皇帝捧,他能不高兴吗?

红莲心里明白官场自古以来就是一朝天子一朝臣,朝里有人好做官,虽然,她并没有打入官场的野心,但想找个靠山,干一番事业。就她目前的实力而言,她觉得仅仅一个郑洪亮,是远远不够的。

当然,想骑马,先得拍马屁,喂马草。呵呵,红莲轻轻甩了一下被微风吹散的长发,此时此刻,心情出奇的好,感觉自己就是一大武林高手,还没出招呢,对方早已投怀送抱束手就擒了。

第六十一章

舞会进行到一半李书记就先行告退了,他有些醉了,刚才跳舞的时候红莲已经告诉他在邻近的眉宁酒店开好了房间,于是他意犹未尽的扑向眉宁酒店。他让郑洪亮早点回去休息,郑洪亮心里就有了醋意,但又不敢发作。

李书记在酒店房间里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欲火攻心。有时候酒和女人总是狼狈为奸的勾引着男人们堕落,喜欢喝酒的男人很少不喜欢女人的。因为美酒和美女都同属于更纯的精神鸦片容易让男人们上瘾,而香烟则可作为男女性事之后的补充,让男人们边吞云吐雾边回味无穷。哪还顾得及自己日后会不会堕落?

红莲像一团幽魂轻轻的飘进了李书记所在的房间。李书记就迫不及待地把她搂住了,红莲故意在李书记的怀里挣扎,但越挣扎李书记就搂得越紧。李书记用满口酒气的嘴在红莲的脸上狂吻起来,仿佛红莲的脸是沾满了蜜糖葫芦,李书记舔得乐此不疲。当然最让李书记销魂的还是红莲那柔软且性感的嘴唇。红莲的接吻技巧很好,她的舌头非常灵活,逗弄得李书记的舌头快活地一会儿在自已的口腔里,一会儿又在她的口腔里,你追我赶,游戏人生。若即若离的触碰让李书记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性福。前奏虽然很美妙,但最终的目的还是要直捣黄龙。

听着红莲发出很幸福的呻吟,看着红莲做出很满足的表情,他加速了自己的抽送,让红莲呻吟的频率更快更销魂。一种从未有过的征服快感立即涌上了他的心头,他的确想不到自己这晚能做这么久,这是他步入中年以后从未有过的战斗,恍惚中他又想到了一个道理,对于男人来说最好的壮阳药就是权力,它支持着男人屹立不倒,时刻保持着对物质对金钱对女人的强烈征服欲。

终于,他在狂风暴雨中一泄千里了,欲望的洪水泛滥着他的心田,尽管他还紧紧地搂着令他蚀骨销魂的红莲,但他已经泄完了,他从高潮跌落到低谷,他诅咒着这该死的自然规律,为什么不能让他永远高潮?他仿佛预见到自己退休后的人走茶凉,他不免感到有些悲凉。

他爬了起来点上一支烟,吸入肺腔里的烟雾在逐渐的麻木了他昏乎乎的脑袋,稍纵即逝的悲观情绪在吸完一支烟后就像吐出来的烟雾一样消失了……

快九点钟的时候,车子开进了何钦生所住的社区,因为已经通过电话,何钦生已经在楼下等候多时了。

两人一下车就立即一边与何钦生握手,一边向何钦生表示歉意,由于上次的经验,郑洪亮此行只带了些土特产,而且数量和品种都恰到好处。

何钦生与郑洪亮在工作中有过接触,并不陌生,大家谈起了这几年经济发展的形势。

李书记说:“清泉这几年经济的迅速发展离不开上级领导的关心和支持。”

何钦生说:“清泉是一个农业大县,一定要做好农产品深加工这篇文章。新岭的菊米和泉水是有名的,最近几年的‘菊米’加工就非常成功,提高了产品的档次,也有了更大的利润空间。”

郑书记说:“清泉的工业也已经起步,特别是水泥业和纺织业,主要集中在大马镇。”

郑洪亮也插话:“这次新岭举办菊花节的意图就在于引进更多的企业,做大块状经济。”

何钦生说:“举办菊花节,为招商引资搭建平台是一件好事,不过办节要讲效益,不能在经济上增加企业和农民的负担。”

郑书记说:“这次何厅长一定要光临啊。”

何钦生说:“没有特殊情况一定去,我的老同学在清泉当县委书记,不是菊花节也要去,还有几位老同学也一起去,老郑,你不要嫌麻烦啊。”

郑洪亮说:“到时多玩几天,让我这穷山区的同学也沾一沾大城市的光。”

郑洪亮拿出邀请书,递给何钦生。

何钦生接过来说:“午餐还是老地方,我已经请了几位老同学一起来聚一聚。”

郑书记说:“应该我来做东。”

何钦生说:“你们是客人,那能做东的?否则,下次到你们那里,我也要做东了。”

三人又闲聊了一阵,便去了财政厅的小餐厅。

早到的几个同学,已经围在一起打双扣。见郑洪亮一行到了,便停止了打牌,纷纷站起来打招呼。

大家围坐在餐桌周围,立即亲热地攀谈了起来,有的回顾过去,有的展望未来。不知是谁先开始说起了上学时的事情,和何钦生争着做东的那位“不怎么样”同学说得最起劲。他说:因为我成绩“不怎么样”,所以在你们这些好学生面前,我是多么自卑啊。还有,你们记得吗?我当年是那么喜欢邻班的那个女生,可她是怎么对我的?把我的情书都公开,还说我是什么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逼得我差点跳了河。可是,你们看她现在混得怎么样?看看我老婆穿什么戴什么?再看看她穿什么戴什么?那口气好像让全体在座的女同学们都后悔当年没有“慧眼识金”。

“不怎么样”又说:学习好不好并不能决定一个人的命运,你看我手下的人哪个学历不比我高啊。可是他们一样要看我的脸色做事,我一不高兴,他们就得走人。你们当年是比我学习好,可是有什么用呢?还不是在为了房子、车子、票子、愁吗?

眼前的“不怎么样”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给每一个同学敬酒。暧暧的祝福像杯子里的酒满得要往外溢。他甚至还走到了曾经被称作班花的吴丽身边说:听同学们说,你是个典型的贤妻良母啊。听说你儿子很棒,学习、画画、下棋样样顶尖!不过你老公也就是一般人啊。

吴丽举杯说:是啊,可是这个一般的男人却是我的天空。

“不怎么样”说:他有什么啊,人到中年了,还在搞技术,薪水还不如我的一个零头多……

没等“不怎么样”说完,吴丽就说:“是啊,可是他有一个一心一意对他的妻子,你呢?”然后,吴丽对“不怎么样”甜甜地笑了笑,“不怎么样”也笑,但不是很甜:你啊,还是当年的老样子,说话真是有劲啊。他说这话的时候,底气已经明显不如刚才足了。

“不怎么样”平静了许多,开始一杯杯的喝酒。那喝法完全是北方式的:“喝啤酒像灌溉”!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的样子,吴丽开始内疚起来:我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刻薄?我明知道他是靠岳父起家的,也明知道他爱人从没有把他当男人看。我还这么说他,真是差劲到家了啊。从某种意义上说,我和他是一样的没有素质,没有城府。想到这心里对他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排斥,都是老同学了,分什么彼此呢?

于是,吴丽举杯过去:嗨,行了,行了,别喝了,不就是你买单吗,那也不用这么卖力的喝啊。一句话说得大家都笑了,“不怎么样”也笑了。

第六十二章

最后谈起了新岭的菊花节,郑洪亮给每人发了邀请书,李书记就把郑洪亮介绍给了大家。

一杯杯的红酒已经开始让女人们放松,让男人们放肆了。大家见了老同学的手下,轮番敬酒,纷纷夸郑洪亮能干,日后一定前途无量。

何钦生很少说话,话头集中到他实在不可回避了,才勉强应付几句,然后,粗略地询问了一下清泉的情况。

聚会结束后,李书记和郑洪亮告别众人,然后,又去了在省城工作的部分清泉籍的领导和大学科研单位的专家,还有几位在大企业中任要职的老乡,分别给他们发了邀请书。

当晚,两人驱车赶回了清泉,途中,李书记嘱咐郑洪亮,在菊花节前一天,就要认真做好何钦生的接待工作。

郑洪亮说一定做好详尽的文字计划,确保万无一失。

深夜,两人回到了清泉县城,郑洪亮问李书记要不要找个宾馆,休息一下,痛痛快快洗个澡,轻松轻松。

李书记说:不了,我直接回家。家里还有事,一把手等着呢!

郑洪亮把李书记送回了家。他自己却没有回家,去了毛山村,来到了红莲的贵宾接待处。

正好红莲还没回家,还在房里看电视,郑洪亮的出现使她感到十分惊喜。

郑洪亮紧紧地抱住了她,红莲用手拍着郑洪亮的胸,说:“想死我了,怎么这么多天不来看我?”

郑洪亮说:“工作太忙了。”

对红莲来说,郑洪亮这样既成熟又多情的男人是非常有吸引力的。她出生在毛山村的穷人家,考上大学父母却无力培养。只好在生产队参加劳动,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后来,陈鸿晴来了,她们成了很铁的哥们,有了陈鸿晴才有了她今天的事业,当然,也离不开郑洪亮的支持。

红莲认识郑洪亮时,陈鸿晴已离开了毛山村。那是她筹建菊米加工厂遇到了阻力,去找乡政府才认识了郑洪亮的。由于村里有些犯红眼病的人,妒忌红莲赚了几个钱,就挑拨离间,纵使村长以污染神河泉水、破坏生态环境等等种种莫须有的理由阻止红莲扩大菊米加工规模,她只好找乡政府解决。农民办厂,在那个年代是件新鲜事,红莲问了几个乡干部都不敢表态,让她找书记。毛山村的驻村干部老李告诉她,郑书记出差了,要晚上回来,让她先在乡政府住下,等郑书记回来。

于是,那天红莲就住进了新岭宾馆。

老李是个好心人,晚上郑书记回来了,就来到新岭宾馆告诉了红莲,并给红莲出主意说:郑书记爱唱歌,你请他去歌厅唱歌,你的音色又好,在歌厅一边陪书记唱歌,一边谈事,成功率可能会高一点。果然,她去请他唱歌,他很认真地看了一下她,看她长得好看,穿一套紫色的紧身职业套裙,把她的身材勾勒得凹凸有致、无比诱人,留着一头大波浪,皮肤很白,凤眼上翘,鼻子也很挺,樱桃小嘴,胸部挺拔,臀部又圆又翘,双腿修长,既风骚又性感。郑洪亮出差回来感到有些疲乏,正想放松放松,就随口答应了。

红莲发现郑书记长得也很帅,一眼盯着她,但不下流,还觉得有些亲近,心里就有了一点信心,也许是她想把事情办成,想治治村里那些红眼病,不再小看她。这一夜,她很他们唱得很尽兴,交流、沟通毫无拘束,两人地位虽悬殊,但志趣很投机,他们在一起很快就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了。老李只陪了一会儿,说家里还有事,就先告辞回了家。他们唱唱聊聊,聊聊唱唱,一直到深夜才兴意未了地回了各自的房间。

次日一大早,郑洪亮就对乡长说,毛山村提出创建菊米加工厂,我先去看看,有发展前景的话我们要支持。乡长点点头,表示也有同感,但私人办厂,还没有先例,他不敢答应,否则,郑洪亮没回来,他就处理了。

郑洪亮陪红莲回到了毛山村,放下行李就马不停蹄地去了现场,只粗略地看了看,就说:行的,这有什么不行的?在自己的自留地上搞生产加工,村乡干部都不应该干涉!他果断地对红莲说:你先在自留地上干起来,自留地以外的事情,以后再说。干好了,可以扩建,干不出成绩,你就到此为止吧!

红莲立即高兴地说:那谢谢郑书记了,请你向村长打个招呼,我日后就准备动工了。

当时的郑洪亮还年轻,风华正茂,仕途正旺,办事果敢,他想办的事,在新玲乡没人敢阻拦。红莲知道,郑书记这么说,她的事就算成了。她看看时间也不早了,太阳已偏西即将落入树梢,就说:我们回村里休息吧!

可是,郑洪亮兴犹未尽,说:你这里不是有个“神河洞”吗,离这里远不远?看看去。

红莲立即转身面朝北指着远处的一片灌木林说:不远,不远,离这里不过500米。

那快走,我们看看去,说不定这神奇的“神河洞”会变成财神爷呢!郑洪亮兴兴致勃勃地拉起红莲就走,也顾不上她愿意不愿意了。

第六十三章

红莲依着郑洪亮身旁一边走一边向他介绍神河洞的景况,她说:这神河洞,是个好地方,如果好好开发一下,完全可以评得上省级旅游风景点。洞内大洞套小洞,有十多个洞,其中洞内有个景点叫做龙床,是一块像人床般大小的石板平立在一个40见方的洞里,溶洞有多个入口,洞内纵横交错的路网让人很容易迷路,夏天的夜晚,神河洞就成了年轻人约会的好地方。

郑洪亮立即用胳膊碰碰红莲说:那今天我们也去约会一次吧!

红莲红了红脸,不置可否地继续介绍说:这地方好,不仅仅是因为这里有个神河洞,更重要是有“神河泉水”,神河洞有一股天然的泉水,那泉水既清凉又卫生,每到夏天,村里人就去神河洞取泉水当饮料。烧水泡茶,也是极品,泡了菊米,味甘清凉,既解渴又营养。

郑洪亮听了觉得这神河洞确实是个好地方:这样看来,你很有眼光,跑到这里建厂,你肯定会发财的。

“那要靠你大力支持啊!没有你的支持,我是绝对办不成的。”

“好说,好说,我这不叫你先干起来吗?”

两人说着,说着,不知不觉就走进了神河洞。当他们走到那天然的青石龙床前时,郑洪亮兴意突起立即叫红莲躺上去试试。结果,昨晚没发生的事件,终于在神河洞发生了。

红莲一上了龙床,郑洪亮猛然就向红莲扑了过去,并一把抱住了红莲的身子,同时忍不住向红莲诱人的嘴唇吻了下去,这次红莲没有拒绝。红莲的身子是那么香,胸口是那么的温软,她的秀发拂在郑洪亮的脸上感觉是那样的奇妙,他的下面立刻有了反应。紧接着便是身体激烈的磨擦与碰撞。红莲分外清晰的记得,那天他解开了她的乳罩,还贪婪的吸吮了她那娇嫩的玉乳。然后,一系列的精典的前奏都在这最原始的大自然中上演,仿佛他们又回到了刀耕火种的荒蛮年代,重复着人类最原始最神圣的繁衍仪式。在神河洞里不断响起了痴男怨女们那销骨锁魂的呻吟声。听说郑洪亮就是从那一刻开始堕落的。

天都黑了,洞内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红莲还是把头靠在郑洪亮的肩膀上一动不动,眼前跳过一只蝗虫,她也没有像其她女孩子一样大惊小怪,她就像一只慵懒的小猫,把郑洪亮的身体当成了她的窝。郑洪亮知道这一刻她不仅仅是对他的身体产生了依赖更对他产生了心理依赖,尤其是她的事业,全指望他了。

红莲也确实在这样想着,尽管洞内暗得看不到什么,但她还是多望了郑洪亮几眼,她感觉到郑洪亮的眼神似乎是真诚的,又不忍在心里感叹:若是他真心对我好,我宁愿不要名声倒贴了自己也不后悔。

要说红莲喜欢上了郑洪亮,还不如说红莲看上郑洪亮手中的权力,有了郑洪亮的“无私”支持,红莲不仅在她家的自留地上办起了菊米加工厂,后来,还顺利地征用了相邻村民的自留地和生产队的农田,扩建了饮料工程。从此,郑洪亮完全当她是个需要人疼惜的小女孩了。红莲在郑洪亮这种甜蜜的呵护下,感受到了那份身为女人的快乐。心里对郑洪亮除了喜欢,还有一份深深的感激。人们常说:“上帝对你关上一扇门,就会为你打开一扇窗”红莲相信,郑洪亮就是她生命中的那扇窗。……

郑洪亮把红莲轻轻地抱起来,平放在床上,两人快速脱去了各自的衣服,两条裸体随即紧紧地纠缠在一起,郑洪亮轻揉着红莲的身躯,红莲吻着郑洪亮的脸颊,两人的呼吸越来越急促。

如果这真是她爱的那个身躯,也像她爱他那样地爱她,那她为他做什么都可以,就算在他怀里慢慢死去她也在所不惜。可现在她知道,不应该胡思乱想,她任凭他把她越抱越紧,她只需享受这温柔就够了。在他拥抱下她是如此地听话,所有的傲气和冷漠都烟消云散了,她像一只迷途的羔羊,温顺地等待着被他抚摸和被指引。

郑洪亮颤抖着手臂环搂住红莲的娇躯,但觉温软滑腻柔若无骨,不禁销魂蚀骨。他似乎看穿了红莲的心思,尽情放浪地不断挑逗着她……

红莲非常温柔的配合郑洪亮,用雪滑的玉臂环住了郑洪亮的虎腰。身子不停地在郑洪亮身上轻轻的摩擦着!

郑洪亮欲焰随即暴升了,身为情场老手的他,其快无比的又一次攻破了红莲的齿关要塞,贪婪的吸吮着红莲的香甜津液……红莲也被郑洪亮逗弄得微微娇喘,香舌也跟着挑舔吸吮。也不知怎么回事,整个人都麻软了

这个时候的女人,对什么都有不会计较,唯一的请求,就是希望和她在一起的男人认真的投入,尽快的冲进她的娇嫩之地,而后让她彻底的释放生命,尽情地享受性的冲击和销魂的高潮。

第六十四章

6月31日的早晨,新岭桃花山阳光照耀,满山桃花闪着晶莹的亮光。桃花山脚下的那一大片山地不知什么时候被推平了。“菊花节”庆典主席台就沿山而设,主席台正上方悬挂着巨大横幅,“中国菊花节暨新岭招商大会”几个大字特别醒目。临时移用的桌椅就整齐地摆放在主席台前的那一大片刚平出来的土地上,桌上铺着桌布,每隔几米插着一束刚摘的菊花或桃花。场地后面放着塑料凳,一种颜色一个方阵,供各村、企业的代表就坐。由乡民兵连和各企业保安队的保安人员在场地上围成一个“田”字型。新岭交警中队也从县交警大队借调了部分警力,在通往会场的公路上,百米一岗五十一哨的维持秩序。一个由乡镇举办的节庆气氛一点也不亚于城市。

九点钟,会场上彩旗飘扬,人声鼎沸。当大会主持人清泉县委李灵敏书记宣布“中国菊花节”隆重开幕时,会场随着一阵热烈的掌声过后立即静了下来。清泉籍的省人大洪铢光副主任在会上作了重要讲话,市委朱春明书记致了贺词,接着由新岭乡党委书记郑洪亮致答谢词,客商代表也在会上发了言。主席台上,省、市、县的领导、专家坐成三排。何钦生翘起二朗腿和眉头上挑,神情飞扬的现任市委书记坐在一起,一边津津有味地喝着菊花茶,一边小心轻声地交谈着,市县官员都注视着他们,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开幕式结束之后,就由新岭乡党委书记郑洪亮主持宣布开始招商,新岭乡胡涂乡长在会上宣读了项目名称,并宣布每个项目的主要负责人,然后,由意向人分头找项目组洽谈。

会议还安排了一台精彩的节目犒劳与会人员。县电视台的两名主播应邀主持了节目,节目在群舞《菊花颂》中开始,一个多小时的演出,展现了新岭乡的风土人情,对长年生活在城市里的贵宾来说既朴素又新奇,赏心悦目,心旷神怡。

演出结束时正好11点,贵宾们在乡机关干部组成的迎宾员引导下,到新岭宾馆用午餐。

尝惯了城市菜肴的各地贵宾首次尝到了由土厨师制作的土家菜,非常新鲜。由新岭乡校老师组成的递菜员每上一道菜都对菜名及其含义作了生动的说明,使大家既饱了口福,又饱了耳福。整个午宴活泼又轻松,让各地官员深刻体验了一次乡村游和品野味。

何钦生所在的桌前,敬酒的人特别多,认识的,不认识的都用尽了花言巧语,想给未来的新书记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何钦生显得非常平易,有礼有节,一一答谢。

郑洪亮有些酒醉了,要在那么多的上级领导和重要贵宾面前,表示自己的好客,好在红莲和李秘书一直随后照顾他。而胡涂乡长没有入席。他在厨房里吃了一碗饭后便匆匆去指挥清理会场和安排下午的活动。他这个人是个实干家,最怕应酬陪客喝酒,叫他干活行,叫他请吃陪客,就慌了,喝一口就上脸,红得象猪肝,和生人说话,特别是和上级领导说话,一开口,就觉得理屈词穷,没什么好说,说好话,报喜,怕领导怪他虚夸;说问题,报忧,又怕领导怪他无能。

活动安排不仅只是看看演出,筹备组还精心安排了菊花山尝花、桃花寺新殿开光、神河洞揭幕等一系列游览活动,把新岭乡的旅游资源进行了一次大展示。

胡涂乡长跑前跑后把各项活动都布置的井井有条,并安排了一名乡干部分别陪同和引导,使各项活动扎实而有序地进行。

用完午餐之后,大家就沿着石阶登上桃花山。山虽不高,但野味甚浓,浓得人的呼吸里,满是野甘花香;浓得人的视野里,桃花飞红,菊花遍地,李花飘霜。尤其是漫山遍野的桃花不时留住了游人的脚步,一个个面对气度不凡、极有特色、富有诗情画意的景色,无不回头俯视。到了寺前,已经有干部在等候了,热情地给贵宾分发香火,配上黄带。寺内,一座高大的后殿矗立在山峰上,一群和尚正在做法事,大家点了香,诚惶诚恐地向大佛鞠了两躬,然后,恭恭敬敬地插进香炉里以表诚意。

参观完桃花寺新殿开光仪式后,大家下了山,山下已经有几辆厂车在等候。根据活动安排,贵宾们可以去神河洞游览,也可以回清泉县城休息。

不同的活动就安排了不同的车辆,大家喜欢参加什么活动就去参加什么活动,自由选择,完全没有钢性。不喜欢游览而恋家又无投资计划的宾客,主要议程一结束,就匆匆往家赶,

领导们也大都回去了,郑洪亮都一一送别,安排好礼品,并在菊花坞和毛山村设了“菊米大礼盒”、“桃花大拼盘”临时销售点,均被抢购一空,特别是红莲生产的“菊米大礼盒”,供不应求,就连仓库角落里的简装也搬出来了,还是满足不了客户。

何钦生和几位同学去了毛山村,郑洪亮也陪同去游览了神河洞、菊花山和红莲的菊米加工厂。郑明带了陈鸿晴也一同前往。陈鸿晴来毛山,不仅仅是来参加菊花节的,更重要的是想会一会当年的老知友,叙叙旧,当面倾诉思念之苦、表达想见之心,顺便找一个比较好的投资项目,结果她选中了红莲准备开发的大项目“神河菊饮”。

“神河菊饮”是毛山泉水和菊米综合生产的最佳健康饮品,集毛山泉水和菊米的优点于一身,它的问世将造福于人类,必将具有广阔的市场前景,许多中外投资者都瞄上了这个项目,只是陈鸿晴近水楼台先得月,早走了一步,在“神河菊饮”的可行性计划尚未出台时,她就从郑明那里得到了信息,所以,早就有了与老友合作的意愿,事先早已打好了招呼,这次也不过走走形式而已。

第六十五章

陈鸿晴签了“神河菊饮”项目,与红莲更有话说了。尽管她已和郑明很久没有相聚了,但大会一结束,她还是去了红莲家。可是,那个厚颜无耻的郑洪亮却还不大想走,打电话让红莲晚上去老地方,被红莲婉言谢绝了。她说:今天我被一个多年未曾谋面的铁杆老姐缠住,三五天脱不了身了。郑洪亮知道没有性趣的女人,男人不应该勉强,勉强了没意思,他只得悻悻而去。

陈鸿晴和红莲两人住在一起,一夜未眠。回顾过去,还要展望未来。生活如同一本破旧的书卷,既夹着清香的快乐时光,也夹着苦恼的辛酸经历。红莲既耐心地倾听了陈鸿晴刚离开毛山时无奈的辛酸经历,又兴高采烈地分享了她幸福的快乐时光,同时,也滔滔不绝地诉说了自己的风流经历。还有对父母的无奈,这几年她父亲和母亲之间的战争最白热化了,把她挤在中间,两面不是人。她委屈地说:母亲常对我说,我是她的一个伤疤。她撩开小腹,给我看那道剖腹产遗留给她的伤疤。她说:“红莲,你要记得这道伤疤,这是你带给我的。怀胎十月,忍受种种折磨,肚皮给医生划了那么一刀,全是因为你。红莲,你是我的。你要站在我这边,我们才是一国的。别理你爸爸,别告诉他香烟在哪里。我就是不让他抽烟,就是不让!红莲,红莲,你要听话。因为你是我的,我一个人的。”一边是爸,一边是妈,偏了那一边都于心不忍……

叙不完的情,谈不完的心。陈鸿晴觉得红莲什么都好,就是在处理男女感情上不够严肃,既误了自己的青春,又把今后的人生搞复杂了,也给亲朋好友出了许多难题,想帮她也难。

这男女之间的事情自古以来就有许许多多的说不清,好像上帝有意造就男人和女人,然后让他们互相吸引,并由此产生爱情。正因为有了爱情,所以生活才更加美好,人类才有了不断繁衍发展的动力。不过说起这爱情,可谓是五花八门,什么样的都有。有悱恻缠绵的,有凄婉哀绝的;有猛如烈火的,有细密如丝的;也有因爱不成而反目成仇,最后由爱生恨的;也有爱来爱去没了感觉,最后不了了之的。总之,只要人类存在一天,人们就会一刻不停地爱下去,这是不容质疑的人生规律。红莲也许是属于后一种的了,她对陈鸿晴说,她早就想有个家,她真的很想很想有个家。在那个家里面住着自己的爱人和自己的孩子,就像那些模范家庭中的本分妻子所安居的家,可是,对她来说,这好像很遥远甚至没可能。她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爱上有妻子的男人,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

红莲现在的感情,牵涉着两个书记,想挣托出来,实在太难了。让她陈鸿晴帮忙,也不行,她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在她看来,既然走进去了,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相机而行,一旦有了机会,就要抓住不放。她认为只要红莲有决心,有挣离的打算,机会一定会有。换届的时间马上到了,郑洪亮不大可能继任第三届,只要他离开了新岭,他们见面的机会就少了,关系也就可以慢慢断了,即是他还想纠缠,也难了,红莲不理他,他没什么办法,因为他不再是新岭的当权者,就很难影响她的企业,只要不影响她的事业,她也就没有什么顾虑了。至于李书记,只要红莲有决心,天高皇帝远,她不主动上门找他,是很难相见的,即使他来了,她也是可以远而避之。

红莲可怜兮兮地说:现在只能这样了。接着,她深深地叹了口气说:怪只怪我太视利,太幼稚,看上了他们的权利,为了我的菊米加工厂,以身向许;怪只怪我头发长见识短,被他们骗色的慌言所迷惑,一句“在这之前我不知道什么叫一见钟情,但是现在我知道了,我确定自己爱上你啦!”就被他们装腔作势爱昧的语言彻底砸晕了,顺从地跟他们上床了,傻楞楞地任由他们抚弄年轻的身体。然后,就一直在沉浮的泡沫中迷醉,原来他妈的爱情就是这样简单!也许上天注定的吧?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当是一场梦。一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的梦。

红莲想想过去,发觉自己真是太傻了。尤其是那个郑洪亮,就是被她娇惯坏了,不管大事小事,稍有不顺着他一点就横眉瞪眼。表面是天使,内心是魔鬼。当初我就是看见了他天使的容颜,却没发现他魔鬼的心,所以到如今还常常被他当沙包娱乐。不过这也怪我人太善良,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就是这个道理。红莲咬了咬牙,狠狠地说:算了,现在不理我就不理我吧,反正我们的企业已初具规模,况且,已成了你通过招商引资大会公开中标的项目,谁想搞垮我们也不容易了。

陈鸿晴同情地看看其实已并不年轻的老友,宽慰地说:有了这个决心,加上不顾一切的胆魄,再辅之以我的参与,相信你逃离虎口也不会很难了。

“鸿晴姐,谢谢你帮我下了这个决心。”红莲一边说,一边亲近地向陈鸿晴身旁靠了靠。她的皮肤滚烫,这是她身体里爆发出来的某种能量,陈鸿晴想不到红莲的这种能量竟足够让两级书记抓住她不放,以致把自己陷入了如今进退两难的境地。

“跌倒并不可怕,可怕的就是跌倒之后,不想爬起来,或没有力量爬起来,那才是最可怕的事。”陈鸿晴一边鼓励一边提醒地说。

“现在,有了你的支持,我就很有信心了。我一定要用时光的熨斗把生命的阴影彻底驱除,把每一道伤痕慢慢烫平,直到不留一丝皱褶。”红莲不知道自己的勇气原来可以这样巨大,大到要和两级书记对抗,乃至决裂。

第六十六章

这次招商会有很惊人的收获,签了二十多份意向书,十多亿的投资,不过意向书大多只是臆想而已,不一定能实现,形势变了,领导换了,过期了就作废了,没有法律效力。但投资合同也签了十来份,二个多亿的投资,对一个乡镇来说,已经是个天文数字了。

会议结束的第二天,郑洪亮就主持召开了党委会,研究决定把新岭的东半区直至毛山村辖区划定为开发区,并成立了开发区管委会,任命郑明为管委会主任兼旅游开发工程总指挥。他是彻底看中郑明这个同族兄弟了,用定这个兄弟了,他准备美滋滋地坐享其成。

于是,新岭开发区在郑明的精心策划下,很快就被市政府列入了市级开发区。红头文件一下,几个已经招商会签订了合同的项目,就在郑明的操纵下轰轰烈烈地如期开工。

这天天一亮,他就去了工地,召集工人开了个晨会。在这个晨会上,他首先向工人们做了个检讨,对上次惩罚工人不给饭吃,向大家表示道歉;其次,重申了工地的纪律,坚决不允许大家胡来,尤其是不准赌博、不准嫖娼,他表示如果再发现有谁调戏妇女,不仅要扣除一年工资,而且要让他扫地出门;再次,他向大家宣布了一个特别利好人性的政策:允许大家把自己的老婆一块带到工地上干活。凡两个人一块来的,工地将分给他们一间临时小宿舍。这一政策一宣布,下面掌声顿时雷动,经久不息。

掌声还未停下来,郑明又乘机幽默了一下:“我知道大家憋得慌呢!但再憋得慌也不能乱来,要来就去找你们自己的老婆,我将你们的老婆请过来了,也是不安好心的,我要让她们看着你们呢!”话未说完,大家已经哄堂大笑了。

郑明又乘机说:“大家不是没有去处吗?我也正考虑这个事情,我的计划是创立一个临时俱乐部,再购置一台电视机、一些图书及其他的活动工具,大家没事可以去哪里看看书,看看电视,打打球……”

“好啊!……”又是一阵经久不息的热烈的掌声。郑明在部队惯用的那种催人奋进鼓舞士气的思想政治工作方法又在这工地上闪现了具大的威力。

农村是一个广阔的天地,在那里是可以大有作为的,这好象是***同志说过的话。那一片片葱绿的土地吐露着迷人的芳香,只要亲历那宽广的农村大地就能感觉得到。在迷人的夏天郑明渐渐的喜欢了农村,甚至想拥有她们,他不知道是不是喜欢的最好方式就是拥有。新岭的发展欲望激发了他巨大的工作热情,就像飞蛾想要扑火向往光明想要燃烧。他都不想回家了,这不一当上总指挥,就三个月没回家。他那对宝贝儿女曾多次地瞪着疑惑地眼睛担心地问妈妈:我老爸怎么了,不会在新岭上门当人家的女婿了吧?

陈鸿晴开心的笑笑,说:他爱上了新岭哩,新岭也看上他了!

两个孩子看他们的妈妈很高兴,没一点心思,也就不当一回事了。只要妈妈没事,他们已经长大了,目前也用不着爸爸,见不见,也无所谓。

要不是她在新岭投资,有了个大项目在那里,常住在新岭,哪有不担心的?为了“神河菊饮”早日上马,早日生产,早日上市。她也是一心扑在工程建设上,一天到晚泡在菊米加工厂厂里,尽管他们人都在新岭,但不能再象过去那样,清晨在他还在睡梦中时,她就悄悄起床,为他认认真真做好早餐。然后捏着他的鼻子弄醒他,胡搅蛮缠地拉他起床,故意心急火燎地催他上卫生间,看着心爱的男人狼吞虎咽地吃下自己亲手做的煎蛋,喝下自己亲手榨的豆浆。白天也是很少见面,大家忙着自己的工作,有时,四五天也没见上一面,幸好,他们都知道对方都在忙工作。

他的那些傻战友长久见不到他,就老是打电话找他,开口就说:你是不是看上了乡下的姑娘,忘了回家?做上门女婿,也应该与哥们商商量量。从电视上看到新岭要举办菊节的信息后,就纷纷不远万里跑到了新岭,其实郑明知道他们不是想要到他这里来吃免费的午餐,而是要看看他的工作环境,参观一下他主持要开发的旅游景区,点评一下他的成绩,展望一下他的未来。

他的那些傻战友游览了山花烂漫,风光旖旎的新岭,参加了菊花节和招商大会后,觉得新岭确实是个好地方,发展前景确实很好。但对郑明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立志扎根新岭,贡献余热,那么死心塌地,无怨无悔,不很理解。一个曾经说过“一切都很没有意思,一切都已很无所谓,也就是说不管怎么样都没意思,不管怎么样都无所谓。干不干工作都没意思,吃什么无所谓,去哪无所谓,做不做爱无所谓,爱与不爱也无所谓”的转业干部,竟然有了这么大的转变,究竟是什么促使他来了一个180度的大转变?他到底图个啥?他们怎么也没想通。

大家在回家的路上,还是念念不忘,耿耿于怀,喋喋不休,纵横中华上下五千年,摆尽当今你我熟知所有的干部群众,没有一个象郑明这么傻的。最后他们引经据典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因为他喜欢那仁慈的山岭和给人智慧无穷遐思的神河洞。

第六十七章

陈鸿晴简直会神机妙算,郑洪亮被她说中了,县里真的安排他走了。

听说还高升了,当上了县里的“改革创新”办公室主任。上面看到了新岭乡在“招商引资”方面取得引人注目的成就,尤其是举办桃花节取得的深远影响,那是出人意外的好,它不仅仅使新岭出了名,签订了几个项目的投资合同,招引了几亿的投资,更重要的是有力地促进了清泉县乃至春江市社会经济的快速发展,为一大批贫困乡镇开了先河,积累了经验,作出了榜样,走出了一条自力更生的发展道路。所以,派他更大的用场,让他在更大的范围内向全县乃至全市传经送宝,把改革和创新推向一个新的高潮。

郑洪亮一接到通知,就放下手头的工作来找红莲了,不过这时也已到了下班的时间。红莲也正好在办公室里准备下班,他见她的手下都已走了,上去就要摸她亲她。

“滚一边去!流氓!”红莲说完毅然挣开了他的双手跑到洗手间去了,郑洪亮奇怪了,怎么跑得那么快,像是电视中的仙女一样飘然而去。太夸张了吧!真是女人的心,天上的云,说变就变了?

不一会儿,红莲出来了,脸上写满了歉意地说:“好了,差点就弄脏了内裤!”

“哦,我亲爱的原来是来了那个了!他妈的,真不是时候,今晚我还想陪你大战一场呢!”郑洪亮很失意地叹了一口气。“倒霉!”她抱着她用手摸了一下她的下面,果然加上了一层。

“呵呵,我放假了,你不许碰我啊,要不然,哼!”红莲扬了扬她的拳头,正要走开。

郑洪亮又拉住了她的手。“拥抱一下好吗?”

她不知所措地看着他,他立即搂住了她的腰,她的脸贴在他起伏的胸膛上,听着他的心跳。20秒钟之后她挣脱了,她觉得她完全没有必要和他这样拥抱,没有必要,也没有原因。她知道她再不能谦就了,绝对不可以再犯糊涂,干傻事了!

他试图再牵她的手,她倔强地甩开了。他只好强行上前在她的额头留下了一个甜甜的吻,然后,显得不无失落地走了。走出老远红莲还隐隐约约听到他不停的说着什么,那一定是骂骂咧咧,怨天尤人,没一句好话。

他走了后,她有点后悔还和他粘粘糊糊的,幸好她灵机一动,一向呆木的脑瓜跳出了一着高招,蒙住了他,否则,又让他占便宜了。她晚饭也没吃就一个人静静地躺在床上,脑海一片汪洋,思维一片混乱,一直混乱到她睡着……

人生真的很奇妙。你有过这样的经历吗?曾经的爱人,在街上擦肩而过。甚至没有看到你。从没有认识过,交往过,只可惜在街头错过了一瞬间。谁能知道,这擦肩而过的陌生人,也许就是最爱你的人呢。红莲就有这样的经历,可是,她还不清楚。郑明有个战友,叫李巧生,长得英姿飒爽,是一个标准的军人形象,当时在郑明手下当排长,陈鸿晴为小妹看上了他,就把红莲的照片给李排长看了,她对李排长说:你是男人中的精品,她是女人里的骄傲,你们是极其相配的一对。结果,李排长一见钟情,当即恳求陈鸿晴大力帮助。

陈鸿晴立马写信给红莲,让她进城一趟,说是有要事相商。谁知她一心扑在了菊米上,久久没给陈鸿晴回音。后来又掉进了郑洪亮的烂泥潭里不能自拔,白白荒废了极其靓丽的青春。而李排长则经不起众多追求者的诱惑,终竟成为人夫,却因双方缺乏经验,处事过于草率,结果酿成了一杯苦酒,如今还是一人独处。

前不久,陈鸿晴回城遇上了已当上大队长的李巧生,谈论郑明的工作情况和她的投资环境时,谈到了红莲,当他得知红莲还是独身一人时,又有了想会会她的意愿。陈鸿晴也想做做好事,过一过“月老”瘾,所以,她又答应了。不过,她说,这事不能急,心急吃不了热汤头。最近,红莲很忙,得过了这阵子,才好。

李巧生连忙说:不急,不急,一切听从大嫂安排。

其实,陈鸿晴心里有自己的小九九,并不是因为工作忙,她是担心红莲一时闯不出两个书记的魔爪,把好事办成坏事。她做事是有原则的,旧缘未了,怎好结新缘呢?好在郑洪亮已有了消息,只要他一离开新岭,也就意味着他们的孽缘结束了。

至于那个李书记,就好说一点了,天高皇帝远,碍不了大事,只要红莲不主动去招若他,慢慢就自然结束了。一个高高在上,远在千山万水的大书记,与一个乡下的普通女子有了一场风流秩事,那也不过是心血来潮一时激情的行为,不可能有长期霸占一个乡下女子的性趣,更不可能有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与一个乡下女子没完没了的纠缠。在这点上,陈鸿晴非常有信心。

第六十八章

10点18分,“神河菊饮”项目开工典礼开始了,各级领导应邀坐在主席台上,陈鸿晴虽然只是个投资人,也被安排在主席台后排就座。

大会由郑明主持,郑洪亮走后,他接任了人大主任一职,继续兼任开发区总指挥。县委李书记到会致辞,他在会上充分肯定了“神河菊饮”集团成立的重大意义,走出了国企改革的新路子,也感谢新岭人民对发展清泉经济的大力支持,希望“神河菊饮”集团在新岭乡更好更快地发展、壮大。

陈鸿晴代表集团发言,她表示,企业高层将严格要求自己,求真、务实、创新,争取给清泉人民一份满意的答卷,并尽快融入新岭这个第二故乡,和新岭人民成为一家人。

郑明也代表新岭开发区讲了话:他说,新岭开发区的一家家企业都要开工了,前景是光明的,未来是大有希望的,在这块热土上,企业得利,国家得利,新岭乡也得利,让我们携起手来,齐心协力,带领老百姓致富吧!

大家的讲话结束后,郑明宣布第一只炉灶正式点火,霎时,整个生产基地锣鼓喧天,鞭炮齐鸣,把整个新岭带进了欢乐的气氛。

“神河菊饮”开工仪式结束,已是中午11点,大会通知与会人员到生产基地的食堂用餐。在宽敞明亮、可供千人同时用餐的大食堂里,人们也在欢声笑语,猜拳行令,呈现出一片欢乐的海洋。

用完午餐,李书记没有回清泉,而是在郑明、胡乡长的陪同下,视察了新岭乡辖区内在建的各项工程。不知怎么回事,李书记这次来遇上红莲如同路人,这也许就是男人朝三暮四,喜新厌旧,寻花问柳,全无定性的特点所至吧,或者,是因为他身边带了个年轻的美女,有所不便吧!据介绍,那是一个刚从某名牌大学出来的校花,被县委组织部某部长一眼看中,推荐给李书记安排在县委办当秘书。从此,一天到晚,亦步亦趋相随李书记左右,这样,李书记那还顾得上红莲这样的乡女?红莲哪还有心管他身边有什么人?避多还来不及避呢,遇上他,她还在心里狠狠地骂冤家路窄呢!他不主动来招若她,她暗暗庆幸,陈鸿晴也为她高兴。

李书记一行首先来到毛山水库,水库大坝的改造工程已经完成,取水站也已竣工,滚滚神河泉水将从这儿奔向清泉的千家万户,给居民们带来健康。大坝下的神河泉水水厂厂区矗立在“神河菊饮”工地北面,在清泉水业集团这个大家庭里焕发着新姿,生产能力和产品种类都将上一个新的台阶。

李书记询问了引水工程的进度,并要求工程指挥部在确保质量的前提下,加快施工速度尽早能向春江市区供水,同时每项大的决议必须尊重大股东陈鸿晴的意见。陈鸿晴自从投资“神河菊饮”工程后,就结束了她的其他投资,全心全意地做起这个项目来,每天都在毛山的“神河菊饮”集团总部上班,还多次表达了自己的意愿,等整个工程完工后,她就定居在毛山,长期落户在“神河菊饮”集团,她觉得和新岭有缘,做一个山中居士是她追求的最终目标。

李书记让众人在神河泉水水厂休息了一阵后,在郑明的引领下,拜访了老同学的父亲,看望了老市委书记,老校长激动地说:“李书记,新岭乡的一切变化都得感谢市县领导的厚爱啊!”

李书记说:“不,这是你们乡郑洪亮书记和老郑郑明同志带领大家努力奋斗的结果,我还应该向他们学习呢。”

李书记还察看了老校长的生活环境,问老同学为什么不接父亲一起居住。

老同学说:“他哪肯离开这儿啊,山清水秀,人杰地灵,只有神仙才有资格住。”

李书记说:“难怪王永昆几次三番要到新岭来投资,原来想当神仙啊,看样子我也要早点订个位置,等官当厌了也来做隐士。”

老同学说:“就来我家吧。”

大家一片欢笑。

离开毛山水库后,大家又来到界山隧道施工现场。界山隧道一直是清泉县下决心改造aaa国道的一道难题,打通这三省交界处的一座高山,得要好几亿资金。在王永昆的支持下,清泉县成立了界山隧道投资有限公司,三十多位清泉民营企业家拆借二个亿的资金入股,工程完成后将通过收费来偿还本金和利息。

李书记听了公司负责人的介绍后,说:“你们公司的许多做法值得我们总结和推广。现在许多地方都存在这样的现象,一部分人先富起来了,民间有富裕的资金,而各级政府都是个吃饭政府,发发工资就所剩无几了。而我们能够引导这些民间资金投入到这些社会责任工程,从而也形成了当地经济可持续性发展的良好机制,有利于和谐社会的建设。”

大家不由得鼓起了热烈的掌声,李书记挥挥手,于是大家停了下来,接着说:“可是,有的地方做法就不同了,街上到处是夜总会、歌舞厅、按摩店。成了红灯区,要么就是一街的茶楼,或整排的高档饭店,吃喝嫖赌一条龙服务,你是把他们引到哪条路上去啊,今天你留住了他的钱,明天他没钱了,你还会要他的人吗?”

李书记转身对坐在两旁的县级班子成员说:“你们要尽快组织各地的干部来新岭参观学习,来学习时要自带干粮,不得影响新岭乡的正常工作,新闻媒体要加大宣传的力度,要好好宣传一下他们的先进做法,尤其是要在清泉县培养和树立一大批‘焦裕禄’式的好干部,让共产党员成为人民群众心目中的一座丰碑。新岭乡的郑明就是一个好榜样!……”

话未说完,又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

第六十九章

何钦生又带着一行人来到新岭检查指导,沿着旅游专道视察了各景点的整修情况。因为在举办桃花节的时候他来过一次,所以,每到一处他都感叹一番,他想不到一年的时间变化这么大。

何钦生对大家说:“新岭旅游通过包装已经成了春江旅游的一张名片,吸引了无数中外游客前来旅游观光。这种通过民间操作加快开发进度的做法值得春江其它各个景区学习。旅游资源本身就是人民的,让人民群众赚点钱完全是应该的,谁投资、谁受益嘛。”

何钦生又转身对郑明说:“新岭景区供游客逗留的时间最多只有两天,吸引力还不够大,你们在大城市的推介工作非常成功,还应该与春江的其他景区做好通联工作,将春江的旅游牵连成一线,握成一个拳头,形成合力,让外地游客在春江多留几天,我们不是可以赚更多的钱了吗?”

郑明说:“何书记的主意好,我们的开发计划还欠缺考虑,我们将尽快与春江旅游局取得联系,召集有关人员精心谋划。”

随后,何钦生带众人又折回新岭,说要郑明请客,郑明连忙打电话到新岭宾馆让食堂准备。回乡政府一看时间还早,何钦生又要郑明带大家到新岭中学、新岭医院、新岭文化馆转一转。何钦生让郑明拿着简易话筒向大家介绍这些工程筹建的方法、思路,特别是新岭教育集团的办学理念、新岭医院和新岭文化中心的操作方法,引起了春江市许多领导的赞叹,大家无不深有感触地说,一个乡镇能用这种超前的思路搞建设,真是不简单啊。

何钦生接过话筒,一手拿着话筒,一手握住郑明的手对大家说:“一个共产党的领导干部只要你的心里装着老百姓,真正为人民群众办实事,而不是整天想着升官发财,那么天大的困难也能克服,再大的工程也能完成。新岭可以见证,郑明可以见证,新岭的广大干部群众都可以见证!”

何钦生看看大家一个个都饶有兴味地等着他往下说:“明年市里的十大重点项目已经敲定下来了,各个县(市)都要在认真落实保证完成有关春江市十大重点项目任务的同时,也要谋划好自身的发展大计,也排列出本县的十大重点项目。现在好多官员在工程面前站不稳脚根,找建设单位唯亲、唯钱。所以,各县(市)委一定要负起责任来,各县(市)委的一把手要负起责任来,既要把工程建设好,又要抓好反腐倡廉,不让一个干部中弹倒下。还有,开发区招商引资工作要强力推进,开发区是一个地区发展的根本标志,是新的经济增长点,把开发区建设好,是各县(市)委和政府领导干部肩负的重要使命。”

春江电视台的新闻主持人李红把何书记到新岭的情况作了全程录像。她这时正眼睁睁地盯着他,等待着他的精彩下文,可是,何书记好象已经说完了。

李红是春江电视台的台柱子,主持的《新闻焦点》收视率很高。自然,何书记平时外出她就成了常跟记者了。李红已经三十多岁了,但保养得很好,苗条而不缺曲线,白皙中透着红润,是一个典型的江南美女。天天跟着何书记采访,迷得市委书记不能自控,就开始化心思在李红身上,李红就故作清高,不让何钦生得手,何钦生就更加重视了,等把李红搞上床时,李红的身价也大大提高了,摇身一变成了副台长。

何钦生平时就住在市府招待所,虽是招待所,但有一幢贵宾楼,何钦生就住在最里面的两间,两间相通,装修也非常讲究,平时有服务员收拾,倒也住得舒服。

有一天,李红又拿着当时的新闻稿给何钦生审阅。何钦生看了几眼就签了字,扔了稿子就把李红搂在怀里,李红说还是白天,被人发现了影响不好。何钦生说:被人发现了又怎么样?说完就把李红推倒在床上,李红没办法,只好应和着。突然,听到屋外有轻微的磨擦声。何钦生提起裤子到门前,将门一拉,两个男工摔倒在地,一问,才知是两个来检查用电线路的电工好奇地扑在门边偷听。

何钦生火冒三丈,随手拿起卫生间的浴巾就抽,口里嚷道:“不想活了……”

两人吓得没命地逃,这时,李红已经穿好衣服,拿着稿子匆匆地走了。

闻讯而来的招待所吴所长站在何书记旁边,不敢作声,何钦生一阵训斥后就去上班了。

见何钦生走了,两个电工跑到吴所长跟前,吴所长说:“你们怎么还在这儿啊,不要命了?赶快收拾行李逃出新岭,何钦生调走之前不要回来。”

两人听吴所长直接了当的点拨,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谢过吴所长,就匆匆逃走了。

下午公安局来人了,说接到举报,招待所里的两个电工有盗窃行为,请他们回去协助调查。吴所长说他们已经下班了。公安局问清家庭地址后赶了去,发现两个电工已卷起铺盖潜逃了。

过了几天,吴所长也因经济原因被捕了,有权人要查一个县招待所所长,查点经济问题还不容易吗。

第七十章

其实,何钦生有个好妻子,只要他或他的秘书打电话告诉她什么时候回家,他美丽的妻子就会到车库旁边等着他。像刚刚从楼上下来,也像刚刚从外面回家。车灯掠过她的腰身,看上去很长,很细,那些线条起伏不定,相当的诱人。他的车一到,她就殷勤得像酒店服务生一般,为他开车门,接拿行李。

何钦生的妻子名叫罗文雅,一个大美人。出身将门,才华出众,温婉而知书达礼。罗文雅搞艺术,在本城开了一间画廊,生意虽然不算好,却也不坏。她喜欢穿着紧身或者宽松的可以在下摆扎个结的各色衬衣,黑色长裙,看起来很有些艺术风格,因而知交满天下。天气好的早晨,小区里的人们,总能看到何钦生,和他那穿着白色运动服的显得越发俏生生的妻子去跑步。然后,两人提着豆浆油条牛奶什么的手拉着手回来。好一对政界年轻才俊与艺界美丽佳人,恩爱眷侣,让看的人好生艳羡。

何钦生是极爱妻子的。对妻子温柔入骨。像对一件宝贵的瓷器。这种呵护,连他的岳父都不怎么看得过去,有次对何钦生的岳母说:你教文雅好好待晚生,一个男人这样待一个女人不容易。何钦生的岳父早年也曾经是c城叱咤风云的政坛要员,但而今只是一个刚刚退休的老干部,已不是像外人所猜道的那样可以攀附的权势。所以,何钦生对待文雅的好,在外人看来确实难得。

其实罗文雅除开偶尔有一些任性,也是极好的妻子,会亲自下厨给他做饭,记得他的生日,请了钟点工,把他家里头的事务打理井井有条。一切完美得像小说里的爱情一样。

而太完美的东西,在这偏偏缺乏了完美的现代社会里,总是一种缺陷。

人人都不完美,你们为何就能完美呢?

有这般美好的妻子,何钦生为什么还要去找别的女人呢?可见所有的完美都不是完美的。他和李红的风流秩事,在他看来只不过是大海里的一丝水波,平常生活里的一个小插曲,只是在百忙中闲下心来,有了情趣的时候吃吃点心,加加班而已,绝对不会影响工作,也不会败坏什么作风。

他感觉李红是一个很聪明的女人。他看几次她写的新闻稿,觉得写得很不错。有人说聪明而有一些才气的女人是很危险的,王朔这么说过:自杀的方法有很多种,其中一种,是和一个女写手结婚。同理,给自己找麻烦的方法也有很多种,其中一种,是和一个聪明而有点才气的女写手见面。可何钦生不怕,他不怕有麻烦,即使有了麻烦,也是小麻烦,处理起来,对他来说,也很简单,甚至不需要他亲自出面处理。

还有好在强烈的刺激和满足之后回到家里,尽管他还必须应付妻子万般温柔的需要。那是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的需要。是一个妻子对于一个丈夫的需要。当然,也是一个丈夫所不能拒绝的,妻子的需要。是的,他不能拒绝。正因为不能拒绝,他也就不去拒绝了,当然,即使他拒绝,也没关系,她也不会怪他。

罗文雅有着年轻标致的发育成熟的身体,非常美妙。她穿着时装上街的样子诱惑得很过分,总会招引不怀好意的甚至是猥亵的仰慕目光。每当他半夜或天明醒来,发现罗文雅就睡在自己身边的时候,他心里就会生起一种满足感。这种满足,甚至是每一次接到升职文件时那种满足感都比拟不了的。何钦生把这一种满足的感觉,定义为爱情。他想如果如书上所说,感情和肉体一定要结合起来才算是爱情的话,那么,他对罗文雅的感觉一定就是爱情。

其实婚姻和爱情往往都是莫名其妙的心血来潮。当一个人陷入这种莫名其妙心血来潮的爱情时,他的生命里就可能开始孕育着风险和杀机。

何钦生第一次会李红时,就表现得非常勇猛,毫无顾忌,在她细嫩的皮肤上,留下了许多痕迹。他咬她,掐她,抽打她,而这一些却使她很兴奋,她的腰摆动得更为妖冶。她的腿张得更开或者夹得更紧。每一声呻吟都蚀骨销魂。他没有见过这样的女人,这样美丽的放荡的又高贵的女人。这个女人符合他对性爱的所有要求和梦想。包括那些充满了杀戮的,带着与常人不同的摧残对方的关于欲望的梦想。他从这些梦想中得到了真实的肉体享受,产生了巨大的、强烈的、不可复制的快感。

从此,他的人生观有了很大的改变,他认为人生就应该丰富多彩、多滋多味,尤其是一个有作为的男人本就不应该只属于某一个女人。

何钦生很满意李红的沉默。一开始他害怕李红话很多,问题很多。更害怕她会问他爱不爱她,或者是问他能不能给她一个未来,那将是多煞风景多难堪的时刻。但李红没有问。李红甚至比平时他们见面说更少的话,她沉默得甚至让何钦生觉得她有一些心事,而这些心事跟他有关系。当然何钦生不至于笨到会去问李红心里有什么跟他有关的事情。

第七十一章

兴荣迈着沉重地步伐走出了监狱大门,然后,仰面朝天深深地呼吸了一大口气,像个被人遗弃的小孩,内心有说不完的悲伤,一个没有双亲迎回的家就足以让他在一秒钟内满眼泪光。

可是,再怎么着,他也只能回毛山那个举目无亲的家,毕竟那里还有两间他爹妈的旧房,可让他安身立命,如果为了面子要避人冷眼,不回毛山,那么身无分文的他不仅要忍饥挨饿而且无处安身,况且,监狱长告诉他,他们已与新岭乡政府联系好了,让他直接去乡政府报到,乡政府已答应妥善安置他,给他一个立地成佛的平台和成人发展的机会。

兴荣坐上了监狱给他买好车票开往毛山的公共汽车,一路上他既没有终于解禁的快乐心境,也没有欣赏家乡几年来发生重大变化的兴趣,不知不觉一到站,他就低着头拖着疲惫的身体像行尸走肉般的迷迷糊糊地沿着那条种满了高大芙蓉树的街道,匆匆走到了他自家的楼下,仿佛从公寓那里有两根无形的线在牵引着她的脚似的,或者他本来就是从那里放飞出来的风筝?他抬头望着那垂着绿色但已粘满灰尘帘子的窗户,一种亲切感油然而生。他想,即使没有亲人迎回,那毕竟是自己的家,那怕进去坐一坐,躺一躺平时睡过的床,摸一摸他看过的书本和用过的杯子,闻一闻家里特有的气味,那种感觉也应该很惬意很幸福。他这么一想就觉得回家的愿望就越来越强烈了,他迫不及待地来到了门前,站在他的家门口,他觉得自己的心跳咚咚咚地加速了。他不由得笑自己傻,屋里又没人,自己这么紧张干什么呢?

而且,他突然发现门上了锁,他没锁匙怎么进得了门呢?幸好隔壁邻居的门突然打开了,一个高瘦的少妇身子探出了门口,狐疑地望着他。他连忙低声下气地解释说:嫂子,我回来了,我是兴荣。

少妇这才恍然大悟,两年前因手脚不干净进公安局的兴荣总算回来了,好心的陈鸿晴事先早已从郑明那里知道了兴荣回来的消息,并从乡治保干部那里拿到了兴荣家的钥匙,交给了兴荣的邻居,一旦兴荣回来了,要她把钥匙交给他。少妇很高兴地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随即取下自己钥匙串里的一把钥匙,轻手慢脚地走到兴荣的门前,把钥匙插进锁孔一转,门就被打开了。然后,很客气地说:天不早了,抓紧清理一下,你好休息!

其实,这时天已经很黑了,兴荣没精打彩地回到了他那间简陋冰凉的小屋,他没有开灯,不管床上多脏,灰尘多厚,他就把自己沉重的身躯“扔”在了床上,“扔”在一片茫茫的黑暗中,这一夜,泪水汇成了河流;这一夜,伤痛堆成了山丘;这一夜,对兴荣来说是“心痛之夜”、“饥饿之夜”。自从他进了公安局之后,就有人给他管吃,管住,管穿,他什么都不用愁,只要一切听从警察的安排就行了。现在,他回来了,他的爹妈都还在牢里,没人管他,他身无分文,家中无人,他吃什么呀?

第二天,当天际第一缕蒙蒙的亮光透过窗户漏进房间的时候,兴荣的身体像被什么东西刺到了神经一样,条件反射般地从床上爬了起来,他两脚一迈便冲出门去了。街道上还一个人都没有,天空中还只是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白光,像雾一样朦朦胧胧,小镇还沉睡在安祥宁静之中。兴荣飞快地跑在街上,鞋跟敲得石板路“当、当、当、当”地脆响。他跑到“大家饮食”店门口,拼命敲门,在这样静谧的清晨,那急促的“咚咚”声格外地让人心悸。

店门开了一条小缝,一张睡眼惺松的小女人的脸露了出来,她先是有些不耐烦地揉了揉眼睛,见是一个年轻小伙子,又忙陪笑道:“叔叔,这么早,有事吗?我们大卫老板还没起来呢!”

“是,是有急事!”

“哦,那我这就去叫他!”小女人看不出他是好是坏,她还以为他是老板的什么人呢!

过了一会儿,大卫就从楼上的卧室里下来了,他是外地来的生意人,时间不长,人生地不熟,做生意不敢不认真,他一边走一边穿着衣服:谁啊?

兴荣见老板出来了,就小心翼翼地说:我家住西头,想到你这里搞点吃的。

大卫老板一听是本村的,更不敢怠慢了,说:“想吃什么啊?吃点早餐吧。”

“随便什么,剩菜剩饭也行!”兴荣毫无主张地点点头,坐到饭桌旁却像菩萨一样一动不动。其实他从昨天中午起就没有吃过任何东西,连水都没有喝过一口,现在是又饿又渴,只要能吃的,就行了,那怕猪饲料拿给他,他也会毫不犹豫地把它吃了。

大卫听了十分高兴,他正好有两碗昨天的剩饭,有些焦了,不好意思炒给人吃,现在来了个饥不择食者,他就和着一个肉鸡蛋烧了蛋饭,兴荣接过饭就狼吞虎咽了起来,吃得津津有味,不一会儿,就把大卫老板的两碗昨天的剩饭解决了。吃完了,也不问一问价格,说一声:“记帐!”转身就走了。不仅仅是因为他口袋里没有钱,而这是他的习惯,以前他经常在村里买吃记帐,老娘还钱。

大卫老板看两碗昨天的剩饭,钱不多,记下帐,等于约下了下一回的生意,心里也高兴,就问了他的名字,然后,拿了本子记了帐。

第七十二章

李红对何钦生来说绝对是一剂强力鸦片。何钦生是知道的。所以,他做不到干脆利落地对李红说:我们不能走得太远,迟早必须分开。

也许到最后,连李红对他的迷恋,也会成为另一条更紧更不能挣脱的绳索。所以,每次当何钦生接到李红的约会电话的时候,他只是犹豫了一秒钟,就决定去赴约了。他想,这一次之后,就说清楚。大家至此结束老死不向往来。

得到快感的人,是很少拒绝快感的,或者说,他在快感里,是完全忘记了什么事情都可以不勉强甚至可以拒绝的。在性爱这件事情上,李红绝对是最适合他的一个女人。她是他性爱史上的一个里程碑。她让他体会到他想象中都体会不到的快感和满足。正是这一种快感和满足,以毒液注入血脉般的速度,侵蚀了他的理智。据说毒之所以很难戒除,完全是因为吸毒所产生的快感,是一个人在其它所有的人生经历中都不可能得到过的感觉。所以,从戒毒所出来的人,十有八九会重新去吸毒。清醒的时候,被伤害得够深的时候,再去戒毒。然后又会再重新去吸食。这种奇怪的行为,催生着瘾君子们的绝望。绝望越多,生活的快感就越少。最后,唯一的一点快感,便只能从吸毒中猎取,什么也顾及不到了,钻了牛角尖的人,不顾一切的人,到那时什么也不想要了。最后,便死在痛苦或者快感里。

何钦生是不是那种人?会不会走到那一步?现在还不清楚。但从他能放下一个堂堂市委书记的身份,屈就一个新闻机构的小记者风度看,离“瘾君子”的队伍也不远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有了强大得连自己都惊讶的性性趣和性能力,而在他弱性的老婆那里经常得不到满足了。于是,他就尝试着去物色一个比较适合自己的女孩来填补他感情的空缺。结果他遇上了李红就爆出了火花,并认定她是他最适合的女孩,他在她身上表现得十分凶猛异常。但回到家里,他还是想方设法保持了对罗文雅的温柔和呵护。

他常常发现罗文雅和他过夫妻生活时,虽然也有激情,但显得有点痛苦。尽管她没有快乐和满足,但她没有拒绝,也不会对他怨怒。他也没有怪怨她,因为他把所有的性欲和激情都发泄在另一个不重要的女人身上了,他回到家里已无所谓了,只是为了履行丈夫的责任,也不至于引起她不必要的猜疑,努力保持了对她的优雅而细致的温柔。

在过去漫长又短暂的十七个月里,何钦生与李红平均每两周见面一次。后来他就慢慢地开始对罗文雅提不起温存的情绪。他最终恐怖地发现,自己一旦不跟李红玩过,就回家和罗文雅过夜,罗文雅就会显得特别痛苦和难受。玩过了,满足了,又怕没有办法勃起。

他当然不会在本来就对自己缺乏性趣的罗文雅面前透露这一点。所以,这一年多来,他总是选择在会了李红回来的晚上向她求欢。这样他就不至于非常的急躁,也不会那么凶猛了,罗文雅当然也就反应平和多了,也显得不怎么痛苦了。

昨天,像一年前经过激烈的缠绵,还是不能勃起一样,他拥吻抚摸了罗文雅将近一个小时,他竟没有办法硬起来,但罗文雅没有一点反应,更没有异常的表情。

他非常担心和害怕。他担心罗文雅看出了端倪,他害怕自己是否将再也不能成为一个正常的男人。

虽然昨晚罗文雅没有反应,也没有异常的表情。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反正她一向都是以冷对热的。她在他努力了那么久却没有实质性的行动后,非但没有担忧或者鄙视,反而露出了松一口气的表情。但他仍然后怕。他爱罗文雅,非常爱。爱到可以忍耐压抑很多东西。但一个男人对着一个他爱的女人,不管这个女人做了什么事情,他是不可能在这个所爱的女人面前没有激情的,也不可能不能勃起!

罗文雅却柔和地说:没关系!累了,就不要勉强,好好休息了再说。然后,就很平和地起床,泡了一杯牛奶坐在了沙发上,打开电视机幽雅地看起了电视。她穿着一件粉白的睡袍,胸前露出黑色的内衣蕾丝,很是诱人。无疑罗文雅是一个绝对美艳绝对性感的成熟女人。而他,竟然已经对她产生不了激情,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作为一个法律上的丈夫,竟然在床上面对美丽的妻子没有男性的激情。

何钦生也不知道是什么力量和想法,使他愿意再一次作出尝试。或者他只是想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成为了一个ed患者。第二天晚上,他在浴室里看着镜子里软绵绵的自己,他对自己说:没什么事情。昨晚也许只是太累。你一定可以的。他一边擦身,一边给自己鼓励。

罗文雅已经躺在床上看书,他钻进被子,抓住她的手,一根一根地吻她白皙修长的手指。罗文雅当然没有反应,还是没有异常的表情。她一直是一个长得很完美的女人。他喜欢并迷恋着她身体的任何一部分。在刚刚结婚之初,他只要一空下来,脑子里就都是她完美的身体的某一部分。手指、脖子、小腹、背部、臀部、大腿、脚心。那时他甚至只需要吻着她的手指,就可以膨胀坚硬得像已到极限的满弓。

可是,他现在她面前就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而遇上李红,却凶猛异常,旁若两人,原因在哪里呢?他百思不得其解,也许这就是有钱男人和有权男人寻找刺激追求美女的一个根本原因吧!

第七十三章

兴荣离开“大家饮食”店后,没有回家,直接去了新岭乡政府。传达室的李大伯告诉他,上二楼找郑主任。

兴荣匆匆上了二楼,来到门眉挂着“主任”牌子的门前,看有一个中年汉子正坐在办公室低着头办公,就走进去小心翼翼地问:郑主任在吗?

郑明立即抬头看了看兴荣,说:在!你是?……

我是“劳教”回来的兴荣。到乡政府报到来了。兴荣见郑主任说话和气,平易近人,胆子略大了些,说话也响了点。

好,兴荣,欢迎你!我们已经接到通知了,只是我们没见过面,不认识而已。现在,我们认识了就好啦。郑明起身一边把兴荣当贵客好言应酬,一边给兴荣让坐倒茶。让兴荣倍感亲切,如浴春风,宾至如归,真是不是亲人胜似亲人啊!

虽然你现在家里没有亲人,但你不要担心,我们会帮助你照顾你的,你的工作,我们已经给你安排好了。下午,我带你去“神河菊饮”集团报到。

好的,好的,谢谢你!兴荣感激地连声道了谢喝了茶,就毕恭毕敬地告辞走出了乡政府,然后,窜街走巷,东张张西望望,把多少有变化的新岭逛了一遍,然后,又跑回毛山村,到“大家饮食”店要了一碗素面,对老板说:中饭还是记帐!吃完后,他又匆匆往新岭乡政府赶,郑主任下午要带他到“神河菊饮”集团报到,毛山村到新岭五里路程,要是他口袋里有几毛钱,就不用来回的跑那么多冤枉路了。在新岭,没钱,又没理由找店主记帐,肚子又跟他过不去,他只好回新岭解决。

等他来回地跑了10里路,来到乡政府,郑主任早已在办公室等他了。幸好去“神河菊饮”集团不用走路,乡政府有车带他去,否则,到头来,他的两条腿就吃不消了。车是宝莱。乡政府新配买的车。深蓝色的流线型车身很是漂亮。郑主任自己开车。当车慢慢滑入“神河菊饮”集团办公区绿化车道的时候,兴荣深深地呼了一口气,久久绷紧着的身心一下松弛了下来,他知道属于他悲痛的过去将要彻底消失了。可是,当看到前来迎接郑主任和他的象是被他在车上偷过一次的女士时,心里就立即一紧,暗叫不好,她会接收一个曾经偷过她钱的小偷吗?

正在他心怀无望准备走人的时候,郑主任拍了拍他的肩说:这是“神河菊饮”集团的陈总,她亲自前来接你上任。

兴荣呆在原地无所适从,不敢正眼瞧一下陈鸿晴。陈鸿晴立即明白了兴荣的心情,立即走到他的跟前,主动拉起了兴荣娇嫩的手握了握,说: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老帐,政府已把你结清,我不会计较你的过去,希望你不要记挂,踏踏实实面向未来。你是两家的独子,肩负着继承家业和传宗接代的双重使命。只要你痛改前非,放下包袱,从头做起,好好做人,好好务工,你一定会干得很出色,一定会有一个美好的未来!

你会收留我?兴荣抬起惊喜的泪眼不好意思地看着陈鸿晴问。

有关部门和郑主任已向我介绍了你在“培训中心”的出色表现(什么培训中心,那是“劳教所”,说得多好听,多悦耳,说得兴荣愧疚得面红耳赤),我相信你!

兴荣听了陈总一席话,激动得热泪盈眶,扑地一声就跪在了陈鸿晴的面前,“陈总,谢谢你,只要你肯收留我,叫我干什么都行,你叫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你叫我怎么干,就怎么干,决不含糊。”

“好的,好的。现在先带你到人事处报到,然后跟我陪郑主任共进晚餐,工作么,明天再说。”陈鸿晴说完,和善地看着兴荣。兴荣点点头,随陈鸿晴到人事处作了登记报到,领了一个月的午餐券,公司每天给每个干部员工供应免费午餐。然后,陈总又指示人事处,给兴荣先预支1000元工资,说兴荣刚回来,家里没一个亲人,没几块钱,日常生活也难以维继。

想得多周到啊!预支1000元工资,预支得多及时,这样他吃饭就不用厚着脸皮求人记帐了,还可以上街买套新衣服把自己打扮一下,以更新的形象出现在同事面前。

谁也想不到,一个集团公司的老总,对待一个回归的劳教人员的关心竟如此无微不至,如同父母,连郑明也被深深地感动了,不禁拍拍兴荣的肩膀深有感触地说:兴荣,郑总这样对你,如果你再不好好干,天地不容啊!

是,是,我如果再不好好干,混出个人模人样来,就不是人了。你们如同我的再生父母,我决不会辜负你们,请看我的实际行同吧!兴荣感动得泪流满面,不知道说什么好,也不知道怎么感谢他们,但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两位恩人看。

“好了,好了,我们去吃饭吧!”陈鸿晴拉开了郑明的车门,说:今天不吃食堂,找个酒店好好招待招待郑主任。

兴荣说,我不去了!我到食堂吃。可陈鸿晴说,那可不行,这餐饭非得有他陪同,催他上车,一定要一起去吃一顿。兴荣只好恭敬不如从命,随即打车门,钻进了后座。

这餐饭,好丰盛,是他一生以来最排场的一餐。排骨炖的汤,黄鱼煲的羹,糯米酿的酒。另有清脆的糖醋黄瓜、喷香的辣味鸡翅,甜腻的桂花汤圆。盛菜的瓷器光泽照人,它们陈列在灯光下宛如一件件艺术品。让他终生难忘!

第七十四章

晚上,两人没有回新岭乡政府宿舍,就住在陈鸿晴公司的高级宾馆里。宾馆紧靠神河园林,一进入房间就可以听到鸟儿在轻轻地呢喃,虫儿在低低地鸣叫,这种来自于大自然的奇妙感觉,让人温馨惬意,心旷神怡。

那一声声的低语把陈鸿晴每一寸的肌肤润湿,把陈鸿晴沉寂了多时的有关爱的神经根根激活了。陈鸿晴感觉此刻她就是一条小鱼,而郑明就是她的海。因为太久的压抑,所以更加的狂放。海水漫过小鱼,漫过大海,海面上只有两声低吟……如美弦,如天籁,一声一声,让人心醉。

陈鸿晴是一个安静贤慧的妻子。尽管她是一个大集团公司的老总,但并没有埋没一个贤妻良母的性情。也许正是这个原因,尤其是她对兴荣的关心和态度,使郑明更信服她了,这一晚,他不用联想任何人任何事就坚硬起来了,他甚至觉察自己有着积蓄已久的三天三夜都不能停歇的激情,使他几乎整个晚上都要奋勇向前。

她的身体变得异常炽热。动作也异常痴缠。在郑明拍着她的屁股说老妖精发起情来还是不减当年的时候,她内心的高潮持续了好一会儿。这是很久很久没有过了,因为她来“神河菊饮”之前,他们还是夫妻两地分居。她想,这也许,就是为什么说女人因爱而性吧。

昨晚到底做了多少次?三次?还是四次?郑明只记得一次之后他就狂喜地入睡了,醒来之后又是好汉一条。再一次入睡,再一次激情无限地醒来,把陈鸿晴折腾得只剩下喘息和尖叫。天亮了,他还要解开她的乳罩,还要贪婪的吸吮那娇嫩的玉乳。直到陈鸿晴不高兴了,要起床了,他才恋恋不舍地中止了进一步的动作。

一个男人的完美人生里,当然包括了性爱这一项乐趣。如果失去了这一种乐趣,那么,他圆满的人生,就会少了连那些白天种地晚上种老婆的老农民都不会缺的乐趣。他是不允许自己出现这种人生缺陷的。所以,他就不会出现这种人生缺陷。所以,这天他就住在陈鸿晴的住处,平时,他们准备不天天住在一起,郑明住在乡政府宿舍,陈鸿晴住在公司的宾馆里。他们一直以为,两人不天天在一起,一是可以防止各自繁忙的工作不受影响,二是可以尝试更刺激更新鲜的乐趣。从来没有想过要沉迷其中,因而他们保持了相对稳定的夫妻生活和深厚的夫妻情感。

郑明觉得他又需要和陈鸿晴像普通夫妻一样好好相处两天了,享受一个美好的周末。他现在敢肯定,不,自从认识她那天起,他就觉得陈鸿晴和他是有情缘的。她为他所做的一切,已经不光是一个女人为一个男人那么简单了。最重要的是,在陈鸿晴面前,他是一个绝对优秀的男人。陈鸿晴在他面前,则是一个绝对优秀的女人。

他们一切美好地维持着。两人相互都非常满意,就像每人满意于自己的梦想计划,正一步一步接近成功一样。他们感觉,自己的人生正像悟空驾驭着七彩祥云去迎娶紫霞一般,充满了不可思议的美妙,充满了不可思议的快乐,充满了不可思议的幸福。

自从他转业来到新岭乡政府后,简直变成了一个和以前完全相反的人。他在这里发现了一个新的世界,他变得奔放、激情、快乐、粗犷,甚至纵欲!他欣赏新的自己,他似乎已经完全融入了这个社会,似乎彻底改变了他原来的精神世界。但他自己知道,这只是他的表面,他的内心深处还保留着少年时的抑郁的底子。他一旦受到打击、一旦从繁忙的工作中停下来,这种抑郁会像虫子一样爬出来,戏弄他,折磨他……

他是个工作狂,不能停下来,无论是脑子还是行为,他要永远处在一种运动的态势里。他还象是正当年,浑身上下都鼓胀着跟改革开发大好形势极为合拍的勃勃生机,活像春天里欢蹦乱跳的马儿,一往无前,奔腾不息。

有陈鸿晴在,他也就更忙了,还要想方设法为老婆做点事,让她高兴高兴,以便晚上到床上聊着聊着就顺理成章地发生那种世界上每天都要发生无数次的既美妙又羞人的事。

他就喜欢在他老婆的身上释放男人该有的全部的激情和能量。在他的思想里,没有比与老婆痛快的相处而更让他感到由衷的兴奋了。他经常祈盼着老婆能够给他精神上极大的鼓励和慰劳,经常从内心深处发出对老婆的热切的呼唤,有时他想想老婆才是他生命的全部,才是他命运的神灵。所以,有时他甚至怀疑自己会不会已中了女人的“邪”,幸好,自己年事已老,否则,会因女人丧失了意志和信念,会因女人而迷失了自己光明的仕途和壮阔的人生。

第七十五章

李书记到新岭的第二个晚上,也是最后一个晚上,喝了一点酒,考虑到回家还要应付应付他家的那位读书时是“校花”大学毕业回母校当老师还是“校花”的吴星,就不打算与红莲在一起了。可是,在他擦了脸刷了牙正要上床休息的时候,突然来了一阵急聚的电话铃声,把他吓了一跳。

“喂,哪一位?什么事?”李书记对这深夜突兀而来的电话非常恼火,可又不敢显示出一丝的不满,谁知道会不会有哪位省市领导半夜三更发神经,突然想起自认为有非常重要的事儿要给他打电话下指示,否则,惹恼了首长,那后果就不可设象了。他尽量让自己那受到惊吓后变得干涩的声音显得温柔一些。话筒里却没有人搭腔,他能感受到有人在呼吸,不知为什么,李书记突然觉得话筒对面应该是个女人,会不会是自己的老婆半夜三更来查岗?

“吴星吗?干吗,深更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啊?着火了吗?”

电话那头还是没人应答。过了好一会,还是没人应答。

“吴星,你搞什么鬼?看看几点了,再不说话我挂了。”电话里传来轻轻的喘息声,仍然没有答话,李书记真的准备挂电话了,他断定是吴星在跟他捣鬼,她肯定是想听听房间里还有没有别人的动静。自从他当了县委书记后,吴星在得意洋洋的同时也有些精神过敏的症状,时不时相应地加大了对他的监管力度,像今天晚上打这种电话,过去是绝对不会发生的事儿。

“李书记,是我。吴星是谁呀?”

李书记愣了一下,片刻之后才分辨出来,电话那头根本不是什么吴星,而是红莲。他却不贸然认定她,还是试探着问:“你是谁呀?”

对方叹息了一声,柔柔的,显得有几分凄楚:“我是红莲,你怎么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红莲没说话,却能听到话筒里的喘息声,深夜在话筒里听女人的喘息,有几分诡异,又有几分魅惑。李书记立即追问了一句:“到底怎么了?你说话呀。”

红莲又叹息了一声才说:“没出啥事,我睡不着。”

李书记脑子发懵,心脏怦怦直跳,一个女人半夜三更打来电话告诉你她睡不着,不由人不心情紧张情绪激荡。在李书记心目中,红莲是一朵美丽的大牡丹,好看,他与她相处得非常融洽,可是他相信任何一个男人跟红莲这样的女人关系都不会不融洽,女人的美貌就是化解男人敌意的溶剂。牡丹虽美却不会专为某一个人开放,大家都可以观赏。李书记虽然有时候难免对红莲会想入非非,那不过是任何一个男人对漂亮女人都可能出现的幻想,但理智上他却从来没有主动过。

“你困不困?我想跟你聊聊。”

李书记刚才曾经眼皮打架了,可是让红莲这么一打搅就一点也不困了,便说:不困,有什么事你就说吧。

李红说:“电话上说不清,我到你房间里去吧。”

李书记犹豫了:“深更半夜的……”

红莲笑了:“深更半夜怎么了?还怕孤男寡女让人说闲话是不是?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李书记胆子也壮了,说:“我是怕你怕,我怕什么。”

“好,那我就过来了。”红莲撂了电话,李书记便赶紧穿好衣服,然后又把房门打开虚掩着等她。

过了一阵就听见红莲悄悄地推门进来,然后又将门关严了。李书记的心脏再一次跳荡起来,这一次跳得格外剧烈,以致于血液像高压泵打出来的激流,向身体各个部分冲击,不光脑袋发胀,浑身各个部分都开始鼓胀起来,这种剧烈的反应让李书记自己都感到吃惊。

红莲的种种举动带有强烈的暧昧意味,她没有穿外衣,薄薄的羊绒衫紧紧包裹着窈窕却又丰腴的身躯,身上峰峦起伏跌宕有致,脸色在灯光的映照下苍白如雪,披散在肩上的长发卷曲着活像奔腾而下的瀑布,一进来就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手背支撑着下巴,从表情到姿态都显得那么愁眉不展楚楚可怜。红莲平日留给外界的绝对是一副干练、精明的女强人形象。此时,女人脆弱、胆小的本质在她身上淋漓尽致地暴露了出来。何钦生看到了她的另一面,由不得便对她有了些许的怜意。

“怎么,出什么事了?”李书记问话的时候觉得嗓子干干的有些发痒,活像突然患了感冒。

“李书记,我该怎么办呀,我家兄弟与人打架,被公安抓了。是人家先动的手,可是人家的兄弟是派出所所长。”

李书记一听就火了,“派出所所长,仗势欺人?”家里出了这样的事情,也难怪她夜不能寐。遇上这种事,李书记也不能偏听偏信,盲目干涉,到了这种时候只好先安慰安慰她:“你也别太着急,事情已经出了光着急有什么用?还是先了解了解真相,把情况搞清楚了,再考虑处理办法。我要秘书出面了解吧!这样方便些,既有利于解决问题,又可把影响收缩到最小范围。你也给家里交代一下,叫他们一定要实事求是,该怎么说就怎么说,反正这种事情瞒也瞒不过去。”

红莲还是很担心地说:“你不知道,两人都伤得不轻,姓吴的还是个保安,手里竟会有枪,要不是手伤了,他要用枪毙了我兄弟。现在,进了局里,干涉不得力,下场可能一定很惨。……”

李书记一听,问题果然很严重,弄不好要出人命。况且,保安玩枪,那是严重的违法乱纪行为,出了人命他这个县委书记也有责任,于是,他立即打电话给秘书,让他连夜找公安局长了解案情,并要求立即汇报双方伤害轻重的真实情况,命令当地公安局长亲自到现场核实。

第七十六章

红莲等李书记打完电话,又接着往下说:“他们不会放过我兄弟的,我爹妈就这么个儿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那就把我家毁了,我简直不敢想这件事情的后果,一想我就手脚冰凉,浑身冒冷汗,不信你摸摸我的手……”

红莲说到这儿说不下去了,果真把她的手塞到了李书记的手里,也许是李书记的手特别热,就显得她的手特别的冰凉,柔软滑润的感觉让李书记怦然心动,他有些怕,也有些不知所措,却又舍不得放掉手里的那种柔润滑腻的感觉。红莲善解人意,她没有马上抽回自己的手,却也没有就那么让李书记握着自己的手,假装用手整理鬓发,很自然地收回了手。

李书记的手上还留着那种滑腻腻的感觉,头脑随即热辣辣起来,红莲又接着往下说:“李书记,我这一次遇到难处了,你无论如何要帮我过了这一关,我连死的心都有……”

眼泪是女人化解自己困境的装备,漂亮女人的眼泪更加具有杀伤力。同时,哭泣中的女人也是防御能力最为薄弱的女人,就像有了管涌的大堤,很容易崩溃。年轻美女一哭,楚楚动人,虽不能撼天动地,却也让李书记生得心里满是同情和爱怜,夜深人静,孤男寡女,李书记心头热浪滚滚,忍不住就想把红莲揽到怀里,抚慰她、爱惜她……

震耳欲聋的电话铃声再次响了起来,李书记激灵一下,活像正在洗桑拿的时候让人兜头浇了一瓢冰水,大脑顿时清醒过来,沸腾的血液也像撤了火的油锅渐渐恢复了平静。他拿起电话,还没顾得上“喂”一声,吴星便在电话那头嚷嚷起来:“你看看几点了,回不回家?”

李书记看了一眼红莲,红莲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接电话,很懂事地屏声静气,怕自己的声息传到电话里。

“今天晚上我哪能回家?你也不是不知道,我不在城里而是在乡下。”

吴星又娇又惯地说:“我知道,但你不回来也得打个电话呀,天凉了,晚上把被子盖好。”

妻子的关怀让李书记有些愧疚,连连答应说好,好好,然后,问还有事没有?没有我就睡觉了。

吴星又说:“还有,把门关严点,别让人进来了,你也别没事到处乱窜,老老实实在自己屋里呆着,说不定下半夜我高兴了还要给你打电话呢。”

李书记苦笑着说:“行了,别啰唆了,你要是不放心就过来陪我算了。”

吴星说:“陪你谁陪儿子?”她想着儿子,却没想半夜三更赶到乡下,天也亮了,想干事也不方便。

李书记处书记说:“再没事我就睡了,明天的事情还多着呢。”

放了电话,李书记自我解嘲地对红莲说:“我老婆打电话查岗。”

红莲抿嘴一笑:“你老婆管得真严。”

吴星的电话像是陈年老醋,酸,却能清心醒脑,李书记彻底恢复了冷静和理智,他对红莲说:“小红,这件事情该怎么处理,现在我说了不算,因为还没有搞清真象,我不能随便指手划脚。不过我可以给你一个承诺,我保证不会推托责任,只要不违反原则,我会尽量帮你,你放心吧,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的事情还多着呢!待李秘书了解清楚了再说。”

红莲是个聪明到极点的人,李书记摆出一本正经的样子,知道没戏了,她也就不好多说什么了,再说家里出了这种事情,还有什么情调呢?随即说了声那好,李书记,你也早点休息吧,便离开了李书记的房间,临出门的时候还说了声“晚安”。

不多时,李秘书就打电话向李书记汇报说,打架案已摆平,责任确实在警方,偏听偏信,现已将受害者送到医院治伤。县公安局的吴局长已亲自出面道歉,责令错方负担一切医疗费用,并作相应赔偿。请李书记不要操心了。

原来,吴局长一接到李秘书的电话,就知道处理此案,不能马乎,李书记过问的案子,处理不好,他公安就可能要有一大批干警丢官失职。李书记严厉的作风和冷酷的个性,在省里市里都是出了名的,他属下的人尤其是领导干部都怕他。况且,此案明明肇事者是自己开车撞了人,还要先动手打了人,而且,把人打得趴下爬不起来了。于是,他当即告诉李秘书,仅是一般纠纷,达不到立案条件,现已妥善处理,而且,把处理情况都先说了,先放人,再赔款,然后,从严查办肇事者。当然,他不敢打埋伏,放下电话,就一一催办到位了,他要以防不测啊。

吴局长对此案怎么这么清楚呢?管那么细他管得过来吗?不,平时,他管不了那么多。那是因为“神河菊饮”集团的老总已找过他了,红莲的弟弟是“神河菊饮”集团的中层干部,所以,他打电话了解了一下,发现涉及到内部的子弟,就没当回事,他以为乡下人翻不了天的,告几次没结果就会罢手,想不到事情会闹到李书记那里去。

现在,惊动了李书记,他不得不出面作“妥善”处理。结果双方都比较满意。受害者获释得到了救治,还获得了赔偿,也就放弃了追究的努力,仗势欺人者虽然偷鸡不成亏把米,但听说惊动高层了,自知闯了大祸,也只好出钱消灾息事宁人了。

第七十十七章

第二天一早,李书记要回城了,就打了个电话给红莲,告诉她说,她兄弟的事,公安部门已作了妥善处理。红莲连忙说,知道了,知道了,并连声道谢感恩,说得声情并涌,十分动人,她说她要立即赶过去送他,被他婉言谢绝了,说是已经上车,来不及了。

爱在李书记一平如镜的心中已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了。那么,他追逐的纯粹只是女人本身,说得明白些,便是一种肉欲的猎奇。

流水易去,岁月将逝啊,若不趁着自己现在的身体和资本都充裕的时候,多一些体验与经历,再过些年,可就追悔莫及了!也正因为如此,他对女人也就失去了那份玩“猫捉老鼠”游戏的耐心。开诚布公,单刀直入,这样才是他所需要的。就像红莲,他觉得她不会因为与他有了这种关系而对他要求什么,更不会象普通女人那样装模做样,哭哭啼啼地让他负什么责任。她想得开:“你需要,我也需要,我没少什么。你也没多什么,感觉好就合,感觉不好就散,这有啥?”

只有他难免心中过意不去,以大领导的身份,名正言顺地关心关心她的事业,有时也会特地买些贵重的礼品送给她。在他的感觉里,她既不象那种自以为很清高很纯情的女人一样,做出一份“视钱财如粪土”的架式,也不象那些将身体当作财源的女人贪欲难填。她总是大大咧咧,喜欢的就接受,不喜欢的就随手一扔,有时甚至还会心血来潮地回赠他几件价值不菲的礼物。

李书记就是在这种完全轻松、无羁无绊的状态下与红莲交往着。当然,他绝对不可能只满足于红莲这一个女子。世间的女人真是千姿百态、千娇百媚,各有千秋啊!他在事业工作之余,当那些热心好客的下属为他做好了体察民情,与民同乐的安排,他怎好推辞,又怎能不去一一品尝品尝?就如同日日吃着家中餐桌上的三菜一汤,有钱又有心情时怎能不去酒楼尝尝各式各样的美味佳肴?不知道从哪里流传出来这样一句“名言”——男人对女人的欲望与他事业的成功率成正比。李书记第一次听到这话,便拍案叫绝,同时也为自己的行为找到了一个最充份最绝妙的诠释。

现在的红莲对李书记来说是一剂强力鸦片。李书记心里是有数了,现在的红莲,是快过了婚龄的女人,过了婚龄,万一她找不到理想的丈夫,建不了家,他可是负不起责任的。可是,他又做不到干脆利落地对红莲说:我们不能走得太远,迟早必须分开。

也许到最后,连红莲对他的迷恋,也会成为另一条更紧更不能挣脱的绳索。所以,每次当李书记接到红莲的约会电话的时候,他只是犹豫了几秒钟,就决定去赴约了。他想,这一次之后,就说清楚。大家至此结束老死不向往来,但到了要分手的时候,该说的话他却没说出口,也不知是不是说不出口。

这一次,也许是他觉得他终于为她办了一件象样的事,一件可以作为回报红莲付出的礼物的事,他心里踏实些了。所以,这一次,他无论如何都要下决心了,否则,他怕什么时候凑在一起又会顺理成章地发生了那种世界上每天都要发生无数次的既美妙又丑陋的事情。

那种事情一旦发生就像溃堤的洪水,想拦也拦不住。尽管他们小心翼翼绞尽脑汁地企图遮住别人的眼睛,可是人们看问题并不仅仅凭眼睛,还有大脑的判断和思考,他要让“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句老话不再在他们身上再一次得到验证。最后,他诚恳地对红莲说,以后,没有事,就不要见面了。但是,如果今后遇上什么难事,千万不要客气,可以找他,也可以找他的秘书,他会尽力帮助她。

红莲一听,知道李书记说得是什么意思了,心想,你给我台阶下,我还巴不得呢!所以,立即大声说:好啊,好的。谢谢李书记!谢谢李书记啊!!因为两人没见面,很难体察出对方的真实意图,也不知对方是什么表情,但心里感觉好象都放下了一个大包袱,全身轻松了许多,舒畅了许多,以致两人连话也不想多说了。深怕说多了,会说漏了嘴,听露了底。

这场县官与民女的婚外恋情,在被背叛的妻子没有发现丈夫偷情,怀疑上司有乱搞妇女的不同政见者也没有收到任何关于上司乱搞妇女的证据的情况下,就这样匆匆草草地结束了。这也算得上是李书记的“大义”之举,高明之举,很值得不慎步入“红尘”的后人尤其是政府官员借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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