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妖养成记 - xp1024.com
《捉妖养成记》


第一章 这个世界是有妖的

张子羽抬头看了看窗外,眼睛被刺眼的阳光射的眯了起来。窗外刚刚还乌云密布,风雨大作。只一会的功夫就已经晴空万里,烈日当空。只是在风雨过后,这天上的白云更多了,遍布在透蓝透蓝的天空之上。阳光也不似之前来的猛烈,射的人毛孔扩张。张子羽坐在飘窗上,手倚靠在窗户上,托着下巴,目不转睛的盯着天上的云,眼神随着云慢慢移动。

“好大一朵棉花糖啊!”张子羽心里想着。今天他没去公司,昨天夜里就已想好了。早上一大早就给公司的hr美眉发了个信息,请了个假,理由:病了。至于为什么要请假?因为,连续旷工3天是要被开除的。

张子羽,今年30岁。在一家网络工作任职,任职目前已经有2年,职位运营总监。用他自己说的话,这人啊,是越活越回去了。25岁那年他就已经在某上市公司担任运营总监的职位。28岁那年,他做了某上市公司的vp。然而30岁这年,他却依然是一个创业公司的运营总监。谈不上时运不济,也说不上后天努力不足,张子羽就这样一步一步,高开低走,混成了今天这副模样。

他今天的心情一般。之所以说一般,是因为很难有什么事能够让他高兴的跳起来或者低落的暗淡下去。昨天夜里,在公司会议室和老板吵了一架。吵架的理由,其实比较简单,和老板的意见不一致。原先其实也没准备吵,只是后面聊着聊着,两个人就都没控制住。于是今天,他请假了。

“唉”张子羽扭了扭脖子,轻叹了口气,心里想着,“吵是吵不赢的,人家是老板嘛,但至少也不要让我输的这么惨不是。要吵架之前也不提前告诉我下,好让我准备准备,想干什么嘛!”张子羽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坐的久了,屁股都有些麻木了。

2年前,公司董事会考虑到成本问题,决定将总部搬离深圳。在老板的强烈挽留下,张子羽带着感恩的心毅然打了辞职报告,留在了深圳。他告诉自己说,他喜欢这里,不想总是搬来搬去。离职后的半年期间,张子羽都没有去找工作。大部分时间里,他秉承了一个宅男该有的特性,天天躲在家里玩游戏。至于为什么这么执着游戏,原因特别简单。首先,他喜欢游戏,从小玩到大。其次,他的工作的一部分就是游戏制作,所以需要他对当前市场上的游戏无比熟悉。还有一点原因,他觉得游戏会让人短暂的远离现实,远离烦恼,远离那些永远也解决不了的各种问题。

半年后,他在好友的介绍下,去了现在的这家公司。因为和老板几年前就已经算认识,加上他想接触一下新的游戏类型。所以在和老板面聊后的7天,他就去了公司任职。

张子羽伸了伸腰,从卧室走了出来,到了客厅。他倒了杯水,坐在沙发上。此时已经是下午6点,天却依然亮着,只是夕阳开始西落,烈日也变得柔和起来,雨后的阳光化作晚霞,撒在了阳台上,也透过阳台,撒进了客厅里。张子羽揉了揉眼睛,看着并不怎么刺眼的晚霞,忽然想起那句,“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不知道是触景生情,还是今天显得格外的矫情,脑子里总是想着一些有的没的。张子羽拍了拍脑袋,心里暗骂了一句,“贱人就是矫情啊!”

“小爱同学”

“在”

“关闭窗帘”

“窗帘已关闭”

“小爱同学”

“在”

“开空调”

“空调已打开”

“小爱同学”

“在”

“轻音乐”

窗帘自动关上,空调打开,温度25度,清幽的音乐响起,张子羽闭上眼睛,躺在沙发上,不一会便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张子羽睁开了眼睛。

“”这一睁,张子羽瞬间脑子里就一片空白。“这尼玛是个什么情况啊?”张子羽看着躺在沙发上的自己,“做梦了?精分了?还是脑残了?”

客厅依然是那个客厅,沙发还是那个沙发,只是这会窗帘已经打开。张子羽看了看沙发上的自己,又看了看阳台外,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熟悉。“肯定是矫情过度了,就说文青脑袋容易出问题,果不其然啊。我特么肯定是在做梦!!!睡觉,睡觉。”想完,张子羽默默的闭上了眼睛。

客厅里的闹钟滴答滴答摆动着秒针,晚风扶动着窗帘。阳台上的乔巴打了个哈欠,趴在窝边,脑袋斜着盯着张子羽。只见它微微张了张口,“我说你究竟要把眼睛闭到什么时候呀?”

声音飘进张子羽的耳朵里,他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朝着声音来的方向看了过去。“这也没人啊?这还没晚上呐,闹鬼了?”张子羽心里有些发怵。

“是我!”乔巴站了起来,走到张子羽身旁。

“是谁?”张子羽看着乔巴,愣了愣。

“是我!!!”只见乔巴忽然两脚站立,前足如人手般,拂在身前。

“是你妹啊!”张子羽两眼一黑,竟是硬生生的晕了过去。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撒进客厅。今日深圳晴,气温35度,宜出行。街道上穿梭的车流,来往的人群正在展示着这个城市的活力。太阳努力上移,阳光由温柔变得有些暴躁。街边的树木正努力舒展着叶子,享受着太阳光的肆虐与爱抚。

忙碌的一天,就这样平淡的开始了。

“起床啦,迟到啦,要被老板开除啦起床啦,迟到啦,要被老板开除啦”闹钟已经整整响了1个多小时。

张子羽下意识的伸出了手,“啪”的一下打在闹钟上。他揉了揉朦胧的双眼,理了理杂乱的头发,刷了牙,洗了脸,顺便拿刮胡刀刮了个胡子,然后换了一套衣服,拿着钥匙,去了车库。

深圳的早高峰并不像帝都那么的拥堵,但是对于深圳人民来说,这个早高峰还是让人心里略显焦躁。“充满希望的一天开始了(无聊的一天又开始了啊)。”张子羽打了个哈欠,看着红灯的倒计时,数着斑马线上匆匆的人群。这样的画面每天都很熟悉。这样的画面,一点也没有什么值得看的。可他每次在等红绿灯的时候,都会数着来往的人群。“13个男人,20个女人。女人们胜!”张子羽的小游戏结束了。红灯也恰巧在这个时候结束了。挂d档,松刹车,一脚油门,朝着公司开去。

今天到公司并不是很早,公司里已经有很多人在了。掐着点,点了下卡“滴,已打卡”。张子羽走进了办公室,一如往常。

老板没来公司,一个月大部分的时间里,他在公司的时间并不多。如今公司已经基本走上正轨。所以除了有什么需要他批准或者合同要签字的事之外,老板基本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张子羽习惯了,与其老板没事就在耳边叨叨,不来就不来吧,落下一个清静也是不错的。一早处理了些工作,组织大家例行开了个会,看了下各种数据报表,一上午的工作很快就过去了。

今天很普通,一如既往的普通。今天很辛苦,一如既往的辛苦。夜幕降临,华灯初上,鸟儿已归巢,而繁忙的人们还在忙碌。为了梦想,为了生活,为了爱情,为了牛奶和面包。深圳,完美的诠释了北上广深超一线城市人们的努力与奋斗。

凌晨1点,张子羽打开了家门。电视打开,冲完凉后便直接抱着乔巴坐在沙发上,看着最新的电视剧。“现在的电视剧真的是越来越脑残了。”张子羽自言自语难道。

“脑残你还看,你不是更脑残?”一个声音问道。

“打发时间呗,不然看什么了?看书?会困的。”张子羽轻声答道。他摸了摸怀里的乔巴,眼睛盯着电视。

“天天喊着困的人,还需要打发时间?”那个声音又问道。

“困是挺困的,只”张子羽话到嘴边,却再也没敢说出口。他的手开始有些颤抖,眼睛瞪的极大。这一刻他终于反应过来,多出来一个声音,而这个声音就来自他的怀里。他艰难的低下头,看着怀里的乔巴,心里涌起极大的恐惧。“什么玩意?鬼?这世界哪里来的鬼?那刚才是什么玩意在说话?小爱?小爱哪里有这么智能?”张子羽心里不停的想着,推论,推翻,继续推论,继续推翻。他的脑袋此时急速的转动,脸色显得有些白,汗水顺着脸颊,滴了下来。“只是什么?干嘛不说了?”声音又响起来。张子羽终于知道了声音的来源,因为他清清楚楚的看见,乔巴正一身慵懒的躺在他怀里,嘴巴如同人一般,发出了声音。

意识又开始渐渐有些模糊,脑袋呈现出一些空白。或许这是人的一种自我保护意识,如同鸵鸟一般,遇到危险的时候喜欢把脑袋插进沙里。而张子羽此时已经本能的启动了这个保护意识,毕竟对于见鬼这件奇葩事情来说,还是晕过去更靠谱点。

可是这次他并没有能够顺利的晕过去。因为一个肉肉的,小小的巴掌,啪的一下打在了他的脸。确切的说,不是巴掌,而是一只狗狗的脚?

“又晕?你行不行啊?昨天就晕了,今天又来!”乔巴跳到地上,如人一般站立,双“手”叉在腰上,开口叫到。

张子羽摇了摇头,双手猛的拍在自己的脸上,努力确认下这不是一个梦。恐惧到极点会怎样?晕?晕不过去怎么办?那就只能壮起胆来冒充好汉了。和酒壮怂人胆一样,恐惧在某些时候,也是会壮壮怂人胆的。

“神仙?妖怪?谢谢”张子羽开口的第一句话。鬼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这么句话来。鬼才知道这玩意到底是什么?好好的乔巴居然开口说话了,好好的乔巴居然像个人一样站在他的面前说话了。你说这个时候该说什么?张子羽此刻的内心澎湃吗?谁知道呢!安静吗?谁又知道呢?

“妖,谢谢。”乔巴倒是回答的极快,只是它没明白,怎么忽然就问出这么一句话来。或许它不知道,张子羽也不知道为什么。

“妖?”张子羽如同木偶般,看着乔巴,继续问道。

“对,妖。还有什么问题?”乔巴看着张子羽木讷的表情,居然露出了一些笑意。是的,你没看错,狗笑了!!!!

“这世界还有妖?”张子羽终于知道自己在问什么了,因为他已经不害怕了。冷汗已经干了,恐惧已经过了临界点了,此时的他前所未有的清醒了。

“这个世界是有妖的,你看,我不就是啰。”乔巴回到跳到沙发上,趴在上面慢慢的说到。

“原来这个世界是有妖的啊原来小说写的都是真的啊原来电视剧拍的也是真的啊原来西游记也是真的啊”张子羽轻声说到。他更有些喃喃自语的意思。毕竟和一只狗对话,并不是一件很快就能让人接受的事情。虽然他现在很清醒,虽然他现在不害怕,但并不表明他已经完全能够接受这件事情。“原来是有妖的啊还好,还好,还好不是鬼啊。”张子羽安慰自己道。

“所以,妖怪也是吃狗粮的吗?”张子羽忽然想到这个问题,如同前面的神仙,妖怪一般,问的毫无理由,问的毫无质量。

“味道还不错,吃一些也是不错的。”乔巴愣了下,却也“面”带笑意的回答着。

“哦,原来妖怪也爱吃狗粮。妖怪都爱吃狗粮,难怪那么多人都喜欢撒狗粮啊”张子羽笑了,笑的有些不合时宜。问题的本身和答案的本身貌似已经完全不是一个意思了。但也就是因为这个似是而非的问答,让张子羽彻底的放松了下来。不是恐惧到极点的平静,而是发自本能的一种放松。至于为什么,没人知道。或者人类都爱冷笑话吧。

张子羽喝了口水,平静的看着沙发上的乔巴,看看眼睛,看看鼻子,又看看耳朵,最后看了看它翘起的二郎腿,不禁笑了出来。“这货到底是乔巴?还是不是乔巴呢?怎么以前没发现这货是妖怪呢?”张子羽心里想着。毕竟养乔巴已经有些年头了。当初抱它回家的时候,它还只有2个多月,巴掌那么大点。一点一点看它长大,长大后居然成了妖怪,成了妖怪居然还能聊天。你说好笑不好笑?

“所以,你是乔巴没错吧?”张子羽再次确认道。

“按照你的标准,我确实是乔巴,反正这个名字也是你取的,你爱叫就叫着呗。不过我是有名字的,我的名字叫琰。”乔巴漫不经心道。“而且我今年可不止4岁,我已经200岁了。”

“琰?200岁?”张子羽皱了皱眉头,显然这个回答让他产生了一些其他的想法。“琰,怎么听起来都不像是只泰迪犬的名字啊?霸气了些?还是他们妖怪就爱取这种霸气的名字?200岁?老妖怪?妖怪一般该有多少岁了?”张子羽心里想着。

乔巴看着眼珠上移,眉头微皱的张子羽,仿佛一眼就看穿了他心里的疑问,轻轻咳了咳,道“我本身可不是这副模样好嘛,而且我也不知道老妖怪,你要知道,妖怪的年龄可是远远要长过你们人类的,200岁对于我们而言,也就相当于你们人类20岁左右吧,所以啊,你在我面前才是大叔好嘛!”

“卧槽,读心术?”张子羽有点惊讶,因为心里的想法被琰直接解答了出来。

“差不多类似读心术吧。反正你心里那点小九九,我想看透还是很容易的。”这回乔巴连看都没看一眼张子羽,继续说道,“知道你有很多的问题,不过麻烦你能不能问些有用的?”

“你是男还是女?妖怪分男女吗?还是说公母?你什么时候在我身边的?还是我当初抱你回来的时候就是你?如果是你,那你现在怎么有200岁了?还有,你会变身吗?像孙悟空那样?你会飞吗?你除了吃狗粮还是吃什么?你吃人吗我们身边是不是还有很多妖怪?妖怪的性格怎么样?暴躁吗?还是很温柔”张子羽有太多太多的问题想问,有质量的,没质量的,他都想问。

“我是男的,你理解成公的我也不介意,在你身边也就4年,至于我为什么如今已经200岁了,很简单,因为你看见的这副身体不过是我幻化出来的,那也就是说,我会变身。我不吃人,其他妖怪吃不吃人,那得看他们心情。妖怪性格各异,有的暴躁,有的温柔,和你们人差不多吧”

人生总是充满了各种各样的平淡与惊喜,有时候也会是惊吓。明月当空,清风徐来,都市的夜却并未显得落寞安静。天空之上繁星点点,天空之下霓虹闪耀。穿梭的流光如同丝带,连着着整个城市。仿佛血脉一般,告诉所有的人,这个城市的生命力。这个城市里的人们依然在为了梦想,为了生活努力奋斗着。

我们每天天马行空,纵然生活在无趣,想象依然很美好。幻想过,期待过很多很多不靠谱以及自认为靠谱的事情。想着如果我们中了500万要怎么花,是该辞了工作周游世界,还是该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是该用这笔钱做为启动资金,从此打拼步入人生巅峰,还是该用它来买套房子,作为固定资产,少奋斗个几十年。想着如果有一天我们会飞,是该向悟空一样一个筋斗十万八千里,逍遥自在;还是该向超人一样,每天飞来飞去,维护世界和平,做一个人们心中的superman。然而想象终归只是想象,我们的美好幻想和期待在绝大部分的时候都没有能实现。可是这依然没能磨灭掉我们对于美好的向往。有希望生活才能有方向,有希望,我们才能保持微笑,笑看这现实而残酷的世界。

对于张子羽来说,今天和以往并没有太多的不同,依然是吃饭,上班,睡觉,依然是在上班的路上,亦或者在下班的路上。等着红绿灯,数着斑马线上来往的人群。偶尔感慨,偶尔鼓劲,偶尔文青,偶尔脑残,偶尔自怜,偶尔也会自嘲。和绝大部分的人一样,张子羽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年龄30,生活不高不低,长相不帅不俗的普通人。他的这一生过的平凡,生活的也异常平凡。

除了今天,他知道了自己家的宠物会说话。除了今天,他从自己家那个叫乔巴的宠物口中知道了,这个世界是有妖的。

可那又怎么样了?小爷困了,该睡觉了。张子羽在经历了由平静到极度恐惧,再到平静的心里转换后。终于还是没有抵挡住睡意的侵袭。他打了打哈欠,脑海放空。是的,他睡着了。任他明天风雨飘摇,任他明天雨打风吹,任他明天地动山摇,任他明天世界末日。该睡这不还得睡嘛。

第二章 我是一个捉妖师

一觉醒来,已是中午时分。这两天都被迫睡在了沙发上,张子羽扭了扭脖子,甩了甩胳膊,感到浑身酸痛。阳光很刺眼,也很狂热。阳台上花盆里的绿萝以及多肉们都有些抵挡不住骄阳的日头。乔巴懒洋洋的趴在阳台阴凉处,盯着楼下,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张子羽拿起手机,478条消息。大部分是工作组里的信息,还有38条是@消息。

“中午吃饭记得啊!”

“10点了大哥,中午去哪吃啊?”

“老板?请客的老板人了?”

“11点啦。准备出发了,倒是发个定位啊?”

“这货还没起床吗?”

“”

张子羽醒了醒神,忽然反应过来。今个周末,本来约好了几个朋友中午一起去壹方城吃饭。他看了看时间,这都快1点了。饭估计是吃不成了,只能无奈的回复了一条信息“东家有喜,今日不接客。”回复完便没再看消息,因为肯定是会被骂的。点完外卖后,便去洗漱了。

惊吓了一晚,出了一晚的冷汗。张子羽感觉到严重的缺水以及疲惫。连续喝完2杯水后,就坐在沙发上,一动也不动,安静的等外卖了。点的是酸菜鱼,因为他感觉嘴里现在毫无味道,得点些能够刺激刺激的东西。他扭头看了下阳台,乔巴还趴在那里盯着楼下。张子羽有些懵,尝试性的说了句,“大哥,酸菜鱼吃吗?”

乔巴扭过头,看着他说道,“我又不是猫,吃什么鱼。虽然是幻化的身体,你好歹也尊重尊重我这一副外表”

“好的,好的。大哥,你继续吃你的狗粮。”张子羽像是对待老板一样,小心翼翼的回答道,“那个,需要我给你倒狗粮不?”

“不用。”乔巴说完。便站起身来,自己个抱着狗粮袋子就倒进了它的食盆里。

惊喜不惊喜?刺激不刺激?你以为你养的是一条狗?人家就差自己做饭了。

张子羽刚才还面带憨笑的脸上,表情瞬间就凝固了,看上去有些滑稽。现在他终于能确认一件事了。“这货除了长了一副狗样,真真的和狗一点关系都没有啊。”张子羽嘘出一口气。真是一件难以让人接受,却又不得不得接受的现实啊。

今天本就没什么要紧的事,除了中午吃饭放了朋友鸽子。周末张子羽一般也没什么特别的安排。就算有,估计这会也不太想去做了。所以吃完饭后,张子羽决定开一个家庭会议,真真的家庭会议。参会人数2个,或者说1个?因为一个是他,一个是他们家的狗。有些事情总归是要闹明白的不是?家里的狗子忽然能说话了总归是要知道原因的不是?

张子羽坐在沙发上,乔巴翘着二郎腿坐在茶几的另一头,这一人一狗,面对着面。这场景,酸爽十足。

“你是谁?”

“琰。”

“你是妖怪?”

“昨晚就说过这个问题了。”

“哦,对对对。所以你一直都会说话?”

“是的。”

“那你以前怎么没说过?”

“我怕吓死你!”

“我离吓死也差不了多远了。”张子羽心里想着,继续问道。

“那你为什么现在开口说话了?”

“因为我觉得你现在不会被吓死。”乔巴回答着。

听起来特别的没有营养,这要是旁人这么回答,张子羽早就一个巴掌拍过去了,拿小爷逗乐不是?但当他看见那一张狗脸还显得特别特别的认真和真诚,却又是不得不信。

“你怎么就知道我现在不会被吓死?”

“秘密。”

沉默,来的就是这么的毫无预兆。张子羽有些哑然,实在是不知道接下来该问些什么?毕竟不是小爱,还会对你说秘密。“唉”他轻叹了一口气,有些茫然,有点无奈。这算哪门子的家庭会议啊。但,该问的,总归是要问的不是?

“你的本尊长什么样?”

“想看?”

“嗯。”

“算了。”

“为什么?”

“不太方便。”

“不方便?”张子羽心里想着,脸上露出了一丝浅笑。你猜为什么不方便?那谁知道呢?人家说不方便那就不方便呗。

乔巴看着张子羽,发现他脸上闪过的一丝浅笑。轻哼了一声,回答道,“没有幻化成人,也不需要穿衣服,所以你脑子里那个不方便是不成立的。”

“大佬说的对!”张子羽举起大拇指,给乔巴点了赞。差点忘记这家伙是会读心术的了。

就这样,这一人一狗,你问我答,我问你答,家庭会议持续了近2个多小时。张子羽累了,乔巴看着也没什么兴致再继续回答问题了。于是乎,家庭会议圆满结束。

看了看时间,快4点了。张子羽回到房间,坐在电竞椅上,开始整理刚才家庭会议的会议纪要。

“传说葫芦山里关着蝎子精和蛇精。一只穿山甲不小心打穿了山洞,两个妖精逃了出来,从此百姓遭难,一个个背井离乡。穿山甲急忙去告诉一个老汉,只有种出七色葫芦,才能消灭这两个妖精”电视里传来葫芦兄弟的旁白。

“外面那货应该也不是什么蝎子精或者蛇精了。”张子羽心里想着。先前的聊天中,张子羽大概理清了一些事情。

这个世界有妖怪。妖是通过妖灵之门在人与妖界之间来往穿梭。当然了,至于妖灵之门在哪里。除了妖怪知道,人是不可能知道的。普通妖怪分三等九级。一到三级,等级较低,一般不通灵智,妖力较弱,称之为低阶妖怪。四到六级,稍开灵智,妖力相对低阶妖怪要高出许多,称为中阶妖怪。至于七到九级,灵智完全不低于人类,妖力更不是前面等级的妖怪可比,称之为高阶妖怪。每差一级,相差都会较大,而每差一个等级,那就是一个质变。所以妖怪之间,等级严明。普通小妖是绝对不敢招惹高等级妖怪的。如果非得用一个简单的代号来标明各类妖怪的危险程度,那么低阶妖怪可用n或者n来代表,中阶妖怪可以用r或者r来代表,高阶妖怪就得用sr亦或者ssr来代表了。

想到这里,张子羽瞄了一眼客厅里老气横秋的乔巴,后脊不禁有些发凉。

妖怪和人一般,分了三六九等自然也会分所谓的社交圈子以及势力。不过这些个社交圈子以及势力张子羽是怎么都不会想去接触的。保命重要不是?

当然了,不是所有的妖都嗜杀成性,也不是所有的妖都温柔善良。人有好人也有坏人,妖亦是如此。

张子羽起身,他有点疲惫。整理信息这活并不如看上去那么轻松。何况还是一个超出了人类理解范畴的玩意。毕竟是周末,总不能一直吃外卖。30岁的男人了,还个单身,远离家乡,吃喝什么的都得靠自己,想想也是有点想流泪。张子羽换了条休闲短裤,戴了顶帽子。他在门口拿起狗绳,但只是片刻的功夫就放下了。算了,以后这货还是不敢再拿绳子牵着溜了。

超市离家不远,下楼出了小区,大概200米左右就有一个大型超市。平时是没什么时间去逛超市的。家里喝的用的一般也都是网上买的。唯有周末的时候,心血来潮会去超市逛逛,买买菜。不买酒,因为不喝酒。买烟,因为抽烟。至于为什么要周末买菜做饭,那就只能说是家里教育的好了。老佛爷对于自己这么大依然没结婚甚至连个女朋友都没有这事很是挂怀,前几年说的累了乏了,现在也就不说了。目前说的最多的就是,少吃外卖,都是地沟油什么的。得空的时候教教你养生小知识,像什么多吃瓜果蔬菜,多吃鱼虾,适当喝茶,早睡早起之类的。当然了枸杞保温杯这一类的,老佛爷是没有教的。

晚饭比较清淡,三菜一汤。虾仁炒鸡蛋,百合炒芦笋,白灼西兰花外加一个排骨玉米汤。

张子羽从厨房出来,两双筷子两个碗,放在餐桌上。他下意识的对着乔巴说了句,“吃饭了。”于是便坐在位子上,吃了起来。至于为什么会叫乔巴一起吃饭,张子羽自己也没想明白,都说是下意识的了。

乔巴有点疑惑的看了一眼张子羽,却也没问什么,它走到餐桌前,坐了下去。

两只单身狗啊

两个男人,或者说一个男人,另一个相貌异常清秀,不输女人的男人,就这么坐在餐桌前,平淡无奇的吃着饭。普通的那个男人自然就是张子羽了,而另一个女人一般的男人自然就是乔巴了,或者说是琰。

“你是不是想变什么样就能变成什么样?”

“差不多吧。”

“那你能不能别变成这么好看的男人?”

“为什么?”

“挺影响胃口的。”

“好看为什么影响胃口。”

“太好看,或者太不好看都挺影响胃口的。”

“哦,那你想我变成什么样?”

“变成好看的女人吧。”

“好看不是影响胃口吗?”

“女人不会。”

“”

于是乎,餐桌前,一个男人和一个长相引人犯罪的女人,就这么和谐的,没有故事的,安静的吃着饭。

洗碗的活自然是张子羽的了。一直以来都是,谁让他没有女朋友呢。至于外面那位引人犯罪的美女,还是算了。不敢啊,何况那货还说自己是个公的。

“我有什么能力吗?”张子羽一边洗着碗,一边问道。家庭会议之后,除了知道了妖怪的一些信息,张子羽还知道了另一个信息,乔巴告诉他,他是捉妖师。像什么厨师,教师,李师师张子羽还是了解一些的。但是捉妖师是个什么玩意,他一点都清楚。难道真的和游戏里的一样,满世界捉妖抓宝宝?

“没什么特别的能力。”乔巴回答道。

“那怎么捉妖?难不成靠眼神啊?”

“你的级别太低,没法靠眼神。”

“你倒是能说点有用吗?”张子羽有些无语。

“过些日子你自然就会知道的,现在跟你说又有什么用?”

“我提前适应适应啊”

“有什么好适应的?”

“这不是没干过捉妖师吗?”

“我也没干过啊。”

“”

夜晚来的并不突然,日落月升,繁星点缀。夜空中,航道上的飞机还在来来回回。信号灯就如同星星一般,移动着点缀着夜空。一天又这么毫无征兆的即将结束。然而工作却是结束不了的。下周公司会签一款新的游戏项目。张子羽坐在电脑前,整理着项目的运营计划。

勤劳的人们还在勤劳着,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虽然是周末,但是城市里,大部分甲级写字楼里的灯依然亮着。各行各业唯有在加班这件事上是达成了共识的。所有年轻的人们,不年轻的人们,男人们,女人们都是为了梦想,为了更好的生活而加着班。大家都相信唯有付出时间,付出精力,才能更成功。并不是为了公司,也不是为了那一点加班工资,因为大部分情况是没有加班工资的。所有人都是为了自己,所有人都表现出前所未有的积极态度。狂热着,兴奋着,努力着,燃烧着。劳动者权益保护法什么的,好像从来都不是针对成功者的。想要成功,就得先学会疯。各行各业的老板们,尤其是那些超级成功的大佬老板们,才是这个世界上最最聪明的人啊!

张子羽摇了摇头,上线计划,运营计划,市场计划,成本预估。一份word一份ppt,周一开会要用。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房间里的烟点了又灭,灭了又再点起。烟雾缭绕,呛得人感觉都快窒息。

凌晨3点,张子羽走出房间,站在阳台上,盯着夜空里最亮的那颗星。他忽然想起了一首歌,一首他很喜欢好的歌。

夜空中最亮的星能否听清

那仰望的人心底的孤独和叹息

夜空中最亮的星能否记起

曾与我同行消失在风里的身影

我祈祷拥有一颗透明的心灵

和会流泪的眼睛

给我再去相信的勇气

越过谎言去拥抱你

每当我找不到存在的意义

每当我迷失在黑夜里

夜空中最亮的星

请指引我靠近你

夜空中最亮的星是否知道

那曾与我同心的身影如今在哪里

夜空中最亮的星是否在意

是太阳先升起还是意外先来临

我宁愿所有痛苦都留在心里

也不愿忘记你的眼睛

给我再去相信的勇气

越过谎言去拥抱你

每当我找不到存在的意义

每当我迷失在黑夜里

夜空中最亮的星请照亮我前行

我祈祷拥有一颗透明的心灵

和会流泪的眼睛

给我再去相信的勇气

越过谎言去拥抱你

每当我找不到存在的意义

每当我迷失在黑夜里

夜空中最亮的星

请照亮我前行

夜空中最亮的星能否听清

那仰望的人心底的孤独和叹息

《夜空中最亮的星》是逃跑计划演唱的一首歌,由逃跑计划填词谱曲,收录于逃跑计划2011年发行的首张专辑《世界》中。张子羽对于歌词的理解和歌词原本的意思并不太相同,每次听到这首歌的时候都会产生出一种别样的情绪。不是一味的低落,也不是一味的雄心壮志。更像是一个迷失方向的孩子,看着夜空中那颗最亮的星,努力寻找着方向,努力寻找着希望。

张子羽手扶着栏杆,闭着眼睛,嘴里哼着熟悉的歌词,脑海里想到了很多很多往事。17岁那年夏天的那个她;25岁那年的心酸和热血;28岁那年的无助和无奈。生而为人,总是有太多太多的身不由己啊

“大晚上不睡觉,玩怀旧?”一个略带媚妩的声音飘进张子羽的耳朵。他睁开眼,看见站在身边乔巴,看着他那张引人犯罪的脸,淡淡的说了句,“文青总是矫情的。”

乔巴没有回答,只是也盯着天上那颗星,默默的看着。

“以后叫你琰吧。”

“好。”

“你变成女人,声音也会一起变的?”

“会。”

“那你会生孩子吗?”

“不会。”

“琰?”

“嗯?”

“以后我叫你大哥?还是大姐?”

“随你,不过,按照妖怪的年龄,你比我大。”

“琰?”

“嗯?”

“我以后也能变化吗?”

“不能。”

“哦,那还真是可惜呢。”

“琰?”

“嗯?”

“做妖怪,幸福吗?”

“和做人差不多。”

“琰?”

“嗯?”

“为什么你会来我身边?”

“秘密。”

“琰?为什么是我?”

“秘密。”

“琰?”

“嗯?”

“明天换个正常点的模样吧。”

“好。”

张子羽躺在床上睡着了,睡的特别的安稳,今夜无梦。自从步入社会以来,他从来没有一天如今夜一般,这么踏实,这么安稳,这么的放下心防。

琰依然站在阳台上,看着天空中的那颗星,她衣服有些单薄,看起来楚楚动人。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故事,每个妖也都有着每个妖的故事。琰想着先前和张子羽有一搭没一搭的对话。她笑了,笑的倾国倾城。

所谓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所谓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此刻的琰就如同那位北方佳人,如同那位回眸一笑百媚生的千古女子。她的笑让这黑夜都多了一分动容。

第三章 你是魔鬼吗

深圳今日小雨,气温25-27度,东风3-4级。

没有阳光的肆虐,气温适度,雨下的并不大。树上的叶子,被这小雨轻抚着,洗去了连日来的疲惫,更加显得生机盎然。路上有人打着伞,也有些年轻人没有打伞,不急不躁,不缓不慢,仿佛天空上并未落雨。

小雨纤纤风细细,正是大好舒心天。

张子羽已经起床了,难得一觉自然醒。虽然醒的比昨天要早很多,可他并未感到丝毫的疲惫。相反,他此时觉得格外的轻松与舒适。所以,睡眠时长从来都不是休息最好的保障,睡眠质量才是。

昨夜的事,张子羽脑海里有些模糊。工作的时间久了,很多时候思绪都比较昏沉。他只隐约记得昨天晚上和琰聊天来着,他也隐约的感受到,昨夜的气氛有些不同。想到这里,张子羽摇了摇头,嘴角轻微触动,面带了丝丝苦笑。琰还躺在沙发上并未醒来,不知道昨晚究竟几点才入睡。张子羽简单收拾了下便出门去了。今天约了2货k,就是那个昨天在消息组里骂的最多的那位。

你如果问约出去干嘛?张子羽自己都也不是很清楚。

“这里!”

大老远张子羽就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以及那张贱到让人忍不住想拍过去的脸。

“先说好,中午不请吃饭,也不和你吃饭。”张子羽坐在2货k对面说道。

“不和我吃饭我能理解,反正我也不是特别想和你吃饭啊。不请吃饭是不是过分了?老板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小气了?”2货k一脸委屈的模样。

“哟,你第一天知道我小气了?而且请你吃饭不就得和你一起吃饭了?”面对着对面这人,张子羽向来都表现的很“小气”。

“老板这说的哪里话,你可以付完钱就走啊,这样你既请了我,又不违反你不和我吃饭的原则。”2货k露出一脸贱兮兮的表情。

“滚。”

“爸爸我饿了。”

“我没你这个儿子!!!”

男人之间的的友情有时候很奇怪。和女人们不同,男人之间可以骂,可以打,男人们之间也可以一起哭,一起闹,一起喝醉,一起看姑娘。

2货k,本名赵康康。至于为什么叫2货k,相信已经显而易见了。

咖啡上来了,张子羽并不是特别喜欢喝咖啡之类的饮品,所以他叫了杯橙汁。2货所在的公司最近又成立了一个分公司,很多岗位空缺,比较缺人。所以这些日子到处找朋友充当行业月老,公司红娘。毕竟都是同一个圈子,所以无论是大公司,还是规模小的公司,比起招聘网站,大家还是更信赖朋友推荐,起码知根知底不是。张子羽现在所任职的公司,当初就是朋友给推荐过去的。

“有合适的我帮你留意着。”

聊了1个多小时后,张子羽起身,离开了咖啡厅。身后传来了2货k凄凉的叫声,“你回家干嘛呀,乔巴少吃一顿不会挂的,单身狗回家多无聊啊”

“是呢,回家干嘛呢?”张子羽心里想着。

雨已经停了,温度稍微有些上升,但并没有让人觉得不舒服。路上的行人很多,毕竟星期天嘛,年轻人还是要出来秀秀恩爱的。一对对,一双双,有男女朋友,也有女女闺蜜,还有男男

马路边有不少小贩,有卖水果的,有卖煎饼果子的,有卖长沙正宗臭豆腐的,还有祖传100年专业贴膜的(对了,是手机贴膜)。以往张子羽都会在路边买些吃的,像是什么臭豆腐,煎饼果子之类的,他都尝过。味道也就那样,主要图个方便。除非运气不佳,钱付了,城管来了,小贩跑了,那就真心不太方便了。

昨天逛完超市,家里还有些菜,张子羽就没有顺道去超市了,直接回了家。琰已经醒了,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这家伙自从主动暴露之后,就过的越来越像个人了。张子羽扶了扶额头,不禁有些想念原来的宠物乔巴了。毕竟能抱不是,毕竟能一起睡不是,毕竟少了个儿子不是。

“还没吃吧?”张子羽看着琰问道。

“没。”

“茶几抽屉里有些零食,你可以先垫吧垫吧,我这很快就可以开饭了”说完张子羽便进了厨房开始做饭了。

说来奇怪,前几天还喜欢吃狗粮的琰自从昨天和张子羽同一个桌吃过饭后,就再也没吃狗粮了。看来,狗粮还是不如饭菜来的好吃呀。

饭菜很快就端上桌了,依然是两个碗,两双筷子,两个人。

“问你个问题?”张子羽嚼着嘴里的米饭,盯着琰问道:“那天下午,我醒过来,明明看见自己就躺着在沙发上,可我好像是飘在空中,这是怎么回事?灵魂出窍了?”

“神行,你理解成灵魂出窍也没什么不对。”琰放下筷子,对着张子羽说道。

“神行是什么?”张子羽继续问道。

“昼寝而梦,游于华胥之国。华胥之国在弇州之西,台州之北,不知斯齐国几千万里,盖非舟车足力之所及。听过吧?”琰手托着下巴,一脸妩媚。

“黄帝梦游华胥之国的故事?”张子羽也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像是一个安静的学生一般。

“嗯。”琰轻声答道:“一梦千万里,不过神行并不是梦境,而是你的灵魂脱离肉体,行走在天地间,一切都是真实的。”

“听起来很牛逼的样子。”张子羽有些兴奋,满脸充满了强烈的求知欲,“那,那神行岂不是能去到任何地方?那这以后不是想去哪就去哪?”是不是很爽?玩蒙多的时候,都没有真的能想去哪就去哪。

“神行只是你的灵魂去而已,和你有什么关系?而且神行也不是无限距离的。能游多远,取决你自身的强弱。神行状态下,你是不能和现实有什么接触的。毕竟你的肉身还在很远的地方。”琰白了一眼张子羽,一脸的鄙视。

“靠,那这玩意有什么用?”张子羽有些失望。

“呵呵,神行状态下,人是看不见你的,你可以去到很多地方,你觉得没什么用吗?”琰看着张子羽,嘴角划过一丝嘲弄的冷笑。

“咳咳”张子羽尴尬的咳了两下,脸上却依然摆出一副风度翩翩,正人君子的样子,吼了一句:“你是魔鬼吗????”

“抱歉,我是妖。”

神行,捉妖师必备能力之一。灵魂离开肉体,神游于天地之间,可去肉体不可触及之地,可观肉眼不可见之细微。其实神行的能力以及作用要远远比琰说的复杂且重要。虽然神行存在着种种的条件限制,但如果当这些限制在某种情况下不在是限制的时候,神行会变得异常可怕。一念千万里,一念催万物。

只是从未有人将神行发挥到极致过。因为人力终有穷时,以有限人力,行无限之事,也只有小说敢这么去写了。

“呐,这个拿去。”说罢,琰从怀里拿出一本像书不似书的东西,丢向了张子羽。

“什么?”张子羽扬手接过。一本类似手写本的书籍。并不厚,大概也就大几十页不足百页的样子。书页封面上,赫然写着《捉妖大全》4个字。张子羽翻开书的扉页,看了看上面的内容,一口气没提上来,差点撅了过去。

“你想成为厉害的捉妖师吗?”

“你想战胜更加强大的妖怪吗?”

“你想平步青云,步入捉妖巅峰吗?”

“不要998,不要188!”

“”

多么有意义的一段推销广告啊!

张子羽目光斜视,余光落在琰那张一脸平静,毫无波澜,极度妩媚的脸上。确认一下,这家伙真的不是来消遣我的?

“妖怪也流行推销?”

“推销什么?”

“推销你的捉妖大全啊。”

“抄来的。”

“所以这东西有什么用?”

“自己不会看?”说罢,琰又躺去了沙发上,继续看着她的电视去了。

张子羽很是无奈,每次和琰的交谈貌似都没有什么特定的ending。琰每次都会在一些你想不到的点上忽然就结束了话题。“变成了女人的模样,怎么性格都跟个女人似的?”张子羽摇了摇脑袋,收拾干净了餐桌,便拿着书进了卧室。

这几天他特别酷爱摇头,或者说这几天,他忽然开始酷爱摇头了。男人在语言方面始终是很难战胜女人的。你和她讲道理,她跟你说感情,你和她说逻辑,她和你说感情,你尝试着展示下男人的霸气与威猛,她会让你知道什么四两拨千斤女人柔如水。不过,琰是女人吗?她不是公的吗?

《捉妖大全》除去扉页的推销广告,后面主要分为三大类,

一、妖怪知识小科普

二、捉妖知识小科普

三、还没写完

世间有人亦有妖,妖由人兴。人弃常则妖兴,故有妖。所以世间诸般妖怪,大多是由人自己兴起。妖不是人,却能因人而生。人有人间,妖有妖界。只是这人间与妖界却能由妖灵之门连通着。人是不能去往妖界的,妖却可以来到人间。人分善恶,妖亦分善恶。人有强弱,妖亦有强弱。

世上捉妖者常有,但捉妖师却不常有。这就好比因为兴趣爱好去干某些事的大有人在,但是将其作为终身职业,靠其吃饭生活的人却寥寥无几。然而捉妖师和人最根本的区别还在于,捉妖师,不是人,亦不是妖。

看到这里,张子羽默默的放下了那本《捉妖大全》。他拿起杯子喝了口水,慢悠悠的点了根烟,用力一吸,半根烟就这么燃烧殆尽。烟雾吐出,盘旋在头顶。张子羽长嘘一口气,忽然破口大骂:“我怎么就不是个人了????”

意外不意外?惊喜不惊喜?

张子羽理了理情绪,走出卧室,坐在了沙发上,旁边躺着正在看电视剧的琰。琰瞥了一眼坐到自己身旁的张子羽,很快收回目光,继续盯着电视,没有开口。

“你怎么看这么脑残的偶像剧?”

“喜欢。”

“喜欢脑残?”

“偶像剧。”琰淡淡答道。

“你到底是男是女,是公是母?”

“很重要吗?”

“不重要吗?”

琰没有回答。

“所以你要教我捉妖?”

“没干过,教不了。”

“那我怎么捉?”

“你很快就会学会的。”

“怎么学?”

“不知道。”

“你到底知道什么啊?”

“秘密。”

“”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最怕朋友突然的关心,最怕回忆突然翻滚绞痛着不平息,最怕突然听到你的消息。此时张子羽最怕的是,和琰聊天。

“偶像剧好看吗?”

“还不错。”

“我是人吗?”

“是也不是。”

“什么意思?”

“确切的说,你是人也不是人,是妖也不是妖。非得用一个词的话,人妖吧。”

“换个词吧”

“捉妖师。”

“你不就是妖吗?”

“你捉不了我。”

“告辞。”

张子羽出门了,没有走远,小区楼下花园的石椅上坐着。以往他总爱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来这里坐一会,看看黑夜,感受感受微风,以及空气中白日里留下来的那一丝丝的躁动。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缓解心情的方式。有的人爱在黑夜里安静的坐着,有的人则喜欢在闹市中寻找幽静,也有的人喜欢在车库里坐在并未熄火的车内。

时候尚早,不过下午2点左右,小区花园里有很多人。大部分都是已经放假了的熊孩子们。戴着塑料3级头,拿着山寨98k,在花圈里跑毒圈。

张子羽此时心情并没有什么不好。他顶多也就是对人妖的这个设定不太满意。这些天匪夷所思的事情多了去了,现在的这个又算的了什么。只要人还在,人没死,人还好好的活着,就没有什么事能够让他心情低落。只是此刻连他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他就是想离开家,他就是不愿意继续待在家里,他就是想要找个熟悉而陌生的环境,一个人坐一坐,一个人静一静。因为,他的心,有一丝丝的怪异。

什么妖,什么捉妖师都和他没关系。或者说,他从来也没有觉得这些和他有什么关系。有妖就妖呗,有捉妖师就有捉妖师呗,与我何干?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该过的日子还不是得过?可是,家里的那位,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些事情就是这么的奇妙。有妖怪不怪异,家里有个这样的妖怪才怪异。有捉妖师不怪异,自己是个捉妖师也不怪异,可是人妖就很怪异。

张子羽深呼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下心境。他想了想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又看了看花园里快乐奔跑的熊孩子们,思绪依然混乱。这就是普通人,普通人的悲哀。知道不代表着接受,接受也不代表着愿意。他现在依然分不太清到底哪里才是现实,哪里又是虚幻。家里那个躺在沙发上的琰,还是花园里跑毒圈的熊孩子?

“玛德!!”张子羽暗骂了一声:“贱人真的是矫情!”

他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站了起来,嘴里莫名哼起了一曲歌:“我得意的笑,又得意的笑,笑看红尘人不老;我得意的笑,又得意的笑,求得一生乐逍遥;我得意的笑,又得意的笑,把酒当歌趁今朝;我得意的笑,又得意的笑,求得一生乐逍遥”

张子羽没有回家,他打了个车,去了东霖家。

东霖,男,29岁,张子羽的哥们。他们认识有快8个年头了。记得当初东霖刚大学没毕业就去了一家公司实习,也就是那会,张子羽和他认识了。期间这些个年头,他们在同一个公司一起努力过,后来又分开在不同的公司各自努力着,如今又在同一个公司。张子羽当初强烈把东霖推荐给了现在的老板,就是希望这个人可以继续来到自己身边。

“有酒吗?”

“冰箱里。”

张子羽拿出两罐啤酒,一罐丢给了东霖,一罐留给了自己。

“敬我们已经逝去的青春,干杯!!”说罢,一口气便喝完了一罐啤酒。

“神经病。”东霖鄙视的说了句,然后默默的喝完了整罐啤酒。

张子羽醉了,是的,他醉了。因为他抽烟不喝酒,喝酒也是一杯倒。他躺在床上,有些难受的轻哼着。他想吐,却也没什么东西好吐的。

“你相信有妖怪吗?”张子羽模模糊糊的哼唧道。

“你不就是妖怪吗?还敬逝去的青春?”东霖没醉,他的酒量比张子羽要好很多。毕竟号称宝体酒吧小王子。一个星期喝的酒估计比张子羽喝的水都要多。

“嗯我可不是妖怪,我是人妖”

“泰国的那种?”东霖问道。

“人类的人,妖怪的妖。”

“醉了就睡,瞎哔哔什么呢?”东霖坐在电脑前赶着工作,嘴里答着那个醉鬼有一茬没一茬的问题。

“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清醒过啊呕”张子羽喘着粗气,眼睛却是睁的很大。

“别吐我床上!!”东霖回头看了一眼张子羽,发现他并没有要吐的迹象,又扭过头,继续工作了。

“你真是个魔鬼啊!!!!”

“谁?”

没有回答,因为张子羽已经睡着了。东霖起身给他盖了盖被子,就又继续回到电脑前,“谁心里还没有个魔鬼呢?”东霖心里想着。

酒,从古至今都是很多人喜爱的东西。枭雄曹操说,何以解忧唯有杜康;才子唐寅说,不愿鞠躬车马前,但愿老死花酒间;诗圣杜甫说,白日放歌须纵酒,青春作伴好还乡;诗王白居易说,尽将酤酒饮,酩酊步行归;诗仙李白又说,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每个人都有每个人喝酒的原因,而同一个人每次喝酒的原因也不尽相同。纵观古今,无论是失意者,还是得势者,无论是王公贵族,还是市井百姓,酒是朋友亦是敌人。

过去有酒馆,现在有酒吧。当然,兴致来了,马路牙子也是喝酒的不二之地。喝酒挑人也挑心境。喝酒从来就不是一件快乐或者不快乐的事情。无关其它,只是因为,此时此刻,那个人他想喝酒了。

夜很寂静,因为今天那个人他没有回家;夜很喧嚣,因为黑夜掩盖了很多的不为人知。琰站在阳台上,披在腰间的长发被微风轻轻扶动。她静静的望着远方,望着远方黑夜里那些蠢蠢欲动的影子,淡淡的笑了。

第四章 这个职业有厉害的秘籍吗

一叶轻风一夜雨,睡梦人儿在风铃叮铃叮铃的清脆声中醒来。城市脱掉了黑夜的宁静,变得喧嚣而嘈杂。张子羽坐在床头,睡眼惺忪。他挠了挠乱乱的头发,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一咕噜的下了床,奔向家的方向。

今天周一,对于上班的人们来说,是一周里最繁忙的一天。张子羽脱掉了满是酒气的衣服,钻进浴室,洗了一个战斗澡,便出了门。

城市依然很拥堵,人们依然很急躁。老实而善良的人们在原地默默的等着前面的车慢慢移动,而聪明的人们,则见缝插针般各种夹着塞。于是,原本拥堵的道路就更加拥堵了。终于有人再也忍受不了,开始漫骂起来。

说到骂人,有的人说和素质有关,也有的人说和素质无关。只要是人,终究是会骂几句的。以致于骂人的话也出现了很多谐音词,像是什么卧槽,尼玛,特么之类的。骂人变的不再只是是骂人,而成为了一种说话的方式。大部分年轻人以及一些不太年轻的人都习惯于这种说话方式。当然了,骂人终归是不好的,没事还是得多读点书。这样,当你看见夕阳余晖的时候,你可以说: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而不是只会说:卧槽,这夕阳!卧槽,还有鸟!卧槽,真好看

周一很忙,每天例行的小晨会周一一般都不会开,因为下午有周会。坐在电脑前的张子羽开始了他一天的工作。线上当前的各类项目每周数据是要大致看一下的,检查下有没有突发或者重大的问题。一周工作总结是要整理的,当然了,一般不看个人一周具体做了什么,主要会看看一周公司整体的运营情况。

周会3点开始。周会的主要作用其实就是对做的好的表示肯定,同时共享下工作的方式方法。对存在问题的,提出疑问,并要求尽快拿出可行方案。对屡次出现极大问题的,一般就是骂了。骂的内容也就是那么回事,每周几乎一样,当然了,也并不是每周都会骂人。

周会结束后已经是5点钟了。今天不知道谁请客,给公司叫了个下午茶。所以很快,刚才开会时候压抑的气氛瞬间消散了。大家说说笑笑,吃吃喝喝,好像什么烦心事都没有似的。张子羽喜欢这个行业,因为每天可以穿的很随意;因为每天不用见人就这个总那个总的叫着;因为每天会有一群和他一样的人,一起苦着乐着。游戏行业,或许早就已经不是什么朝阳行业,暴富行业了,但是它却始终是一个年轻的行业,年轻人的行业。

近期公司整体的账面流水以及实际利润还是相对稳定的,但是增长却出现了一定的问题。对于这个行业来说,无增就代表着稳定性可能会出现一些的问题。所以公司的商务妹子们最近都在忙碌的寻找着明星产品以及补位产品。张子羽周末写的运营计划书就是针对其中一个已经确定签回来的产品而准备的。

每个人都在每个人的岗位上做着每个人的工作,这就是你在这个公司存在的价值。如果有一天,当公司发现你没有了价值,那你就只能暗淡的退出这个战场。张子羽不愿意将工作变成战斗,也不愿意让公司变成战场。但很多时候,他无法左右。他非常理解老板的决定,也坚决执行着老板的决定。但是他却发自内心的不喜欢这种所谓的狼性文化。因为,理解不代表着接受,接受也不代表着愿意。今天,他劝退了一个小朋友,没有直接开除,而是劝退。希望他将来能有更好的发展。

这个社会就是这样,生活也就是这样。我们每天做着按部就班的工作,我们每天都埋头苦干,我们每天都在烦恼后重新坚定了努力工作的信念。我们在迷失自我后,越来越适应这个社会。我们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才会发现,我们越来越不适应现在的自己。

今天张子羽没有加班,他在下班前给家附近的一个餐厅打了个电话,预定了一个位置。晚上7点,他就已经站在自家的门口了。

张子羽推门而入,将刚脱的鞋放在门口的鞋柜里。他去浴室洗了洗脸,回卧室换了件白色的t恤。走到沙发旁边,看着依然在追偶像剧的琰,淡淡的说了句:“带你出去吃饭吧。”琰没有看他,眼神的关注度一直停留在电视上,只是嘴里轻声说了句:“好。”

两个人很快便出门了,张子羽没有开车,因为今天他不想开车。餐厅在离家2公里左右的地方,走过去差不多20来分钟左右。张子羽与琰就这么一前一后朝着餐厅的方向走去。此时已是晚上8点时分,夜色抹去了最后一缕残阳,夜幕就像剧场里的绒幕,慢慢落了下来。城市却依旧繁华喧嚣。霓虹灯点亮了都市的奢华,也掩盖了星月的清辉,放肆地把变幻的彩色投向天空。天空朦胧,连黑也不纯粹了。

餐厅在24楼,预定的位置刚好靠近窗户。所以放眼看去,夜景还是极好的。张子羽叫了一瓶红酒,他没有问琰能不能喝酒。因为他总觉得,琰如果真的喝起酒来,怕是那位宝体酒吧小王子也不是对手。

“干杯。”张子羽举起杯,和琰手中的酒杯轻碰。琰微微抿了一口,便将酒杯放下。她偏着头,也没有去看对面的张子羽,只静静的看着窗外,看着黑夜。

夜色渐浓,几杯下肚后,张子羽感觉脸有些微微发热。他没醉,只是有些脸红。毕竟红酒是不会那么快让人醉的。

“那个,捉妖师这个职业有什么牛逼的秘籍之类的吗?”张子羽轻眯着眼睛,看着琰问道。这些天关于什么妖啊,捉妖师之类的话听的有点多。除了对妖有了一个简单的认知,对于捉妖师,张子羽还是满头的雾水。既然是一个职业,那总该有点什么功法秘籍之类的不是吗?就像小说和电视剧里写的那样,一个普通的小子,无意间得到一本逆天的秘籍或者法宝,从此脱胎换骨,平步青云,走上人生巅峰。

“秘籍?”

“嗯,就是那种人一练就很牛逼的秘籍。像是什么葵花宝典啊,辟邪剑谱啊,降龙十八掌之类的,再不行什么动感光波啊,巴啦啦小魔仙变身也成啊?”张子羽一副正经脸,问的理直气壮。

琰看着那张微红的脸,略带嘲弄的问道:“所以,你是东方不败,是林平之,还是洪七公?或者你是动感超人,巴啦啦小魔仙?”

“这也没有,那也没有,那什么牛逼的宝贝,法器总该有的吧?”张子羽不满的问道。对嘛,怎么会什么都没有了呢?凭什么别人就能靠一本秘籍走天下,靠一件法宝成为武林至尊,而自己这个行当就只能靠一张嘴?

琰并没有因为这些幼稚的问题而表现的不耐烦,她只是轻描淡写的回了一句:“这个也没有。”

“所以说,我现在除了你那本没写完的《捉妖大全》,就什么都没了?”张子羽像个孩子一般,总想得到点什么,哪怕是颗糖也好啊。“琰大哥?琰大姐?你好歹给我点什么吧。”

琰没有立刻回答,她只盯着眼前这个年龄已然不小,某些时候却幼稚的像个孩子一样的张子羽,心里生出了些别样的情绪。她单手托着下巴,双眸看着窗外,片刻后,轻轻张开嘴,回答道:“我比你小,所以不是你的大哥也不是你大姐。还有,你并不是什么都没有,你还有”

最后一句话还未说出口,手机铃声却在此刻响起。张子羽当下就有些不太高兴了。“这谁啊?这么不会挑时间!”张子羽心里嘟囔着。本来他以为会听到一些有用的信息,却生生被一个电话给打断了。看着琰已经飘向远方的眼神,知道现在她是不会继续往下说了,于是很不乐意的拿起了手机。看了看来电显示后,张子羽愣了愣,一个激灵,立马直了直身子,端端正正的坐在位置上:“喂,美女啊,啥指示?”这世上或许有千千万万的电话都可以不接,但是这一通电话不行,因为来电显示“老佛爷”!

“你吃饭了吗?”电话那头传来极为熟悉的声音。

“正吃着呢。”

“又吃外卖了吧?和你说了多少次了,别总吃外卖,都是地沟油,对身体不好。你得吃多少水果蔬菜,维生素才能给你补回来。自己回家早了就自己做做饭嘛,这么大个人,怎么一点都不会过日子?前几天给你寄的腊肠,虾酱收到了没?实在没时间,蒸个腊肠,弄个青菜,配点虾酱也好,又花不了你多少时间,总比你吃外卖好吧”

父母就是这样,甭管你是十七八岁,还是三十七八岁。在父母的眼里,你永远是那个还不会说话,不会走路,到哪都喊妈妈,喊爸爸的小破孩。好像离开了他们,你连基本的生活能力都没有了一样。什么下雨记得带伞,天冷要穿秋裤,吃饭要吃好,每天勤喝水;什么脾气要好,团结同事尊重老板,多交朋友;什么爱护花花草草,小猫小狗;什么要经常往家打电话

“没吃地沟油。”张子羽打断了老佛爷的单口相声,赶忙回答道:“和朋友一起吃饭呢。”

“男朋友女朋友?”电话那头,话风急转。

“什么男朋友女朋友就是个朋友。”张子羽有些无奈,心里那个苦啊。早知道还是让她继续说地沟油了。

“朋友那也有男有女吧?”

“女的”

“女朋友?”

“不是。”

“那是什么啊?”

“就朋友嘛。”张子羽有种想要吐血的感觉,真真的想打自己一个耳光。相比起地沟油,老佛爷真正感兴趣的话题还是现在这个啊。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呢?干嘛非得给自己挖坑呢?还女朋友?你看对面那像是能做女朋友的嘛?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呢。就算是女的,我也不敢让她做我女朋友不是?

“让人家姑娘接电话!”老佛爷发话了。

“不是,你要干嘛呀?我这正吃着饭呢,你和人家说什么话呀,尴尬不尴尬啊?”张子羽哭了,或者说欲哭无泪。

“我和人家姑娘说说话怎么了?再说你那几个朋友我哪个不认识的?赶紧的!”

“”

张子羽看向琰,双手合十,满脸求生欲,眼神中充满了感恩与恳求。他没有说话,但是眼神却已经是在主动交流起来。

“帮帮忙。”

回答的是琰一个不屑的冷眼。

“帮帮忙嘛,琰哥。”

依然是一个不屑的冷眼。

“琰姐?”

琰依然没有回应他的眼神请求。

“以后小弟为琰姐马首是瞻。天天给您做好吃的,您让我往东,我肯定不敢往西。床是您的了,沙发才是我的归宿。”张子羽心里那叫一个苦啊。

片刻的眼神交流,双方你来我往。确切的说,双方没有你来,只有我往。

琰好像忽然发了善心一般,抬起她那修长洁白如凝脂般的手臂,扬了扬手。

张子羽的眼睛都亮了,感谢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感谢圣母玛丽亚生了耶稣,感谢上帝,感谢家里的招财猫。

“您好,阿姨”琰此刻显得的格外温柔。

张子羽听着琰温柔的声音,有些恍惚,“平时不都是冷若冰霜的嘛,不是高冷御姐吗?”原来琰也有温柔的一面。

“嗯,好的,阿姨再见。”通话10分钟左右后,琰挂了电话,她将手机递给了张子羽。那张妩媚干净的脸恢复成了一贯的模样,依然波澜不惊,依然没有表情,依然看不出任何情绪。

“我妈和你说什么了?”张子羽接过手机后,急切的问道。开玩笑,能不着急吗?谁知道老人家有没有说什么让琰不高兴的话。谁又知道琰真的不高兴之后,会不会把他给吃了。毕竟妖怪吃人,天经地义不是?

“没什么。”琰淡淡的答道。她举起酒杯,盯着杯里鲜红的颜色,然后送到嘴边,又轻轻的抿了一小口。

夜很黑,霓虹很亮。今夜天空有云,遮挡住了繁星以及那一轮明月。琰双眸微动,看着窗外,手依然托着下巴,如画一般的美。张子羽又喝了几杯,红酒的后劲让他的脸愈发的红了。

空气里带着些许甜味,可谁也不知这甜味来自何处。

“你还有我呀”琰心里想着,她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浅笑。一笑百媚,一笑倾城,一笑悲戚,却又如天空中的流星一般,转瞬即逝,不留痕迹。

张子羽醉了,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不得不说,酒量还是一如既往地不好。

琰轻扫了下四周,此时餐厅里的客人已经很少了,只有入口拐角的墙角处还坐着两个人,一男一女,应该是对情侣。琰回头看着张子羽,那张熟睡的脸上挂着浅笑,但眉头间却有道浅浅的川字。琰伸出手,抚了抚张子羽微皱的双眉,轻轻拉着他的手,纵身一跃,两个人消失在了原地。

今夜天空有云,所以看不见点点星光和皎白月色,然而,云端之上,却有两道身影。一道翩若惊鸿,婉若蛟龙,另一道仿佛却是被惊鸿和蛟龙拖拽着。皓月当空,繁星之下,两道身影划过夜空。

这个场景很美,这个场景也很滑稽。

“以后晚上记得回家。”说罢,琰关了卧室灯,轻轻带上门,便出去了。

城市里的人们大部分都睡了,但是城市却并未因此安静下来。梧桐山上,几处的树木花草正轻轻摇晃,发出嘶嘶嘶的声响;海通城小区一户人家的宠物折耳猫趴在窝里,正抬头凝视着天空;地底深处,一双乌黑的眼睛,正闪着光努力寻找着什么;更远处的海里,一条巨大浑身透着亮光的鱼正朝着海岸边游去。

黑夜,原本可以很安静,然而却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变的很嘈杂起来。黑夜中,多了一份酒后胡乱的梦话作为伴奏,为自己心的跳跃伴着奏,为此时空中那道倩影伴着奏。

云端之上有一人,她迎风而立,单薄的长裙及齐腰长发随风舞动。她俯瞰云下,平日里安静似水的双眸变得凛厉而寒冷,曼妙的身躯散发出如血色一般鲜红的的亮光。她没有说话,只一个眼神,黑暗里那些蠢蠢欲动的身影赶紧伏下了身躯,不敢在有任何的异动。

这个世界有妖怪,都说妖由人兴,然而其实万物皆可成妖。人因为贪嗔痴念,故而生妖,动物,空气,花草,阳光,河流也会因为某些原因故而成妖,当然了,妖亦会生妖。妖食天地阴秽,亦食五谷杂粮。但对于妖来说,最好的养分,某过于都是强大者的灵魂,所以妖食人亦食同族。

人类的世界,分强弱,弱肉强食。妖族的世界亦分强弱,弱者俯首称臣。也如同人一样,善良的妖始终善良,邪恶的妖终究会邪恶。

“还有30天了”琰心里想着。

第五章 道是无情还有情

时近大暑,一年中最炎热的时节即将到来。今年的毕业季和往年一样如期而至,刚刚走出校园的孩子们仿佛被逼着一夜间长大,带着对未来的憧憬和迷茫,尝试着步入这个向往已久的社会。对于大部分漂泊在外的人来说,毕业季已经很难触动到他们的心房,只是随着毕业季到来而水涨船高的房租让他们无奈的多叹了几口气,万恶的“地主们”啊。

对于很多公司来说,毕业季无疑是个补充新鲜血液的好时机。如同和淘宝一样,hr们每天不厌其烦的面试着形形色色,来自于不同大学的高材生们。

张子羽他们公司自然也在其中,除了之前的校招外,这段时间hr在网上搜罗了一大批的毕业生简历,挨个约着面试。

见得多了也就无感了,之前的面试张子羽自己也参与过,只是后来就不怎么面了。用他的话说,毕业生在他眼里都是一个样,无所谓好坏,肯来面试的,只要不是笨到让人发指的地步,经过时间的打磨,终究都是可以胜任工作的。你非得给他们弄一个标准,什么态度好不好,能力强不强,是不是名牌大学毕业的意义又是什么呢?都是很现实的人,干嘛要给自己套上那么光鲜的外衣,在乎的无外乎就是,你便宜不便宜,你好用不好用,要的就是物美价廉,和买东西是一个意思。如果有人说,我就乐意要贵的,那谁又好说些什么呢?奢侈品嘛,谁还没个几件呢?

这些日子张子羽中午都有回家,以前中午是不怎么回的,因为来来回回的确实比较麻烦,也挺耽误时间。其实说白了,回家做什么呢没事可做和在公司又有什么区别。很多人喜欢回家的感觉,因为推开家门就能闻到熟悉的饭香味,能听到一句“回来啦”。当然了,也有人喜欢推开门就闻到香水味,听到那一句熟悉的“死鬼”。张子羽的进门形式比较特别,一般都是,“我回来了,一会就能开饭了。”

不知道是为了报上次的电话之恩,还是已然臣服在琰的淫威之下,张子羽最近都特别自觉的回家。除了做饭外,还包揽了家里大大小小的家务活。只是一直以来他都有个问题比较好奇,琰不用换衣服的吗?

从知道琰的身份到现在,差不多已经有20多天的时间了,张子羽已经习惯了家里多了一个人,还是一个美的祸国殃民的女人。说来也奇怪,这要是放在以前,张子羽一定朋友圈各种秀了,可如今不仅没秀过,就连身边的那几个朋友都不知道他家现在多了一个人,一个女人。

“今天上午公司来了4个小朋友面试,我看着都还行,反正都是毕业生,也不指望着能有什么经验。”张子羽一边吃着饭,一边像唠家常一样说着话,“下午估计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晚点的时候估计要出去一趟,约了其他公司的一个朋友喝茶。”

“你白天如果没什么事,也别总在家里追剧了,可以去外面逛逛。”张子羽继续说道,“这附近最近新开了一家卖衣服的店,我看你好像都没怎么换过衣服。你看我的衣服你也不适合穿,有空你去那店里看看,合适的就买几件回来。”

琰没有接话,其实大部分的时候就只有张子羽一个人在那喋喋不休。当然了,他也从来都不恼,可能妖怪吃饭的时候都不爱说话吧,他经常这样告诉自己,只是他忘记了,几千年年前,孔圣人就说过,“食不语,寝不言”。但是,他就是很享受现在这样的过程,哪怕只是一个人说,没有人回应的的这个过程。

南方的夏季,和北方的最大差别就在于雨水较多,受台风因素的影响,经常会雷暴连连。这几年偏偏台风天又特别多,一会一个玉兔,一会有又一个白鸽。深圳人民一到这个时节,经常会关注的话题就是什么什么台风又来了,什么什么台风在哪登陆了,风速多少公里每小时,什么什么台风跑偏了,台风中心完美的避开了深圳,掉了头奔着厦门或者台湾去了。

“又要下雨了”看着外面不知道从哪聚集而来的乌云,张子羽默默的说道,“每次暴雨,都遮天蔽日的,搞的跟世界末日似的。”

自古人们对雨,对风都是比较偏爱的,风雨可以寄情,可以是爱情也可以是心情。年轻的人儿喜欢在雨中漫步,喜欢让细雨打湿她的长发,模糊她的双眸,任雨水顺着脸颊,顺着发梢滑落在地,开起美丽的花朵。雨能让人欢喜,也能让人悲伤,亦可以让人触情生情。所谓风过雨停泪无声,相思在那烟雨时,就是这般。张子羽很羡慕年轻人,羡慕他们敢爱敢恨,一往无前,即便遍体鳞伤,肝肠寸断。

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可惜,张子羽不在是当年那个十七八岁的毛头小孩,可惜,台风天的风雨真的不太适合出去瞎溜达。纵然鼓足莫大的勇气,也没有多少人会在台风天去室外顶风迎雨,因为人真的是会没的。

“你不喜欢?”听见张子羽略显惆怅与厌烦的声音,琰以为他此时只是不喜欢忽然而来的大雨,淡淡道,“让这天晴了就是。”

这个世界最动听的情话莫过于,你不喜欢,那便不要好了。张子羽怎么都不会相信琰说的会是情话,可偏偏这一句就像极了情话。其实他并没不开心也没有不喜,他只是有些感伤,伤感着岁月无情,伤感着原本风雨本可以多情却偏偏此时显得很无情。文青嘛,情绪来的很快,但去的也快。

琰没有等他给自己回应,好像回应与否根本不在她的考虑范畴内。她只朝着天空中那乌央的黑处看了一眼,眼眸中带着让人胆颤的寒气。只片刻功夫,乌云消散,晴空万里,干净的连朵云彩都没敢留下来,湛蓝湛蓝的。

张子羽愣住了,目瞪口呆的看着琰,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事换谁,谁又能不震惊呢?好歹也要尊重一下自己妖怪的身份好不好。什么时候妖怪能管天管地了?那神仙是干嘛的?

“这也行?”沉默许久后,张子羽还是问了句,“这么牛逼的吗?”

“有什么不行?”琰没有看他,好像这个问题问出来才是个问题,回答道,“不过是些催风降雨的小妖怪,有什么可牛逼的?”

“什么时候催风降雨是妖怪的事情了?”

“那是谁的事情?”

“神仙啊?”

“神仙是什么?”

“住在天宫里的大佬啊。”

“没听过。”

“没听过是什么意思?”

“没听过神仙,也没听过天宫。”

“所以这个世界没有神仙?”

琰像看白痴一样看着张子羽,问道,“你见过?”

张子羽脑袋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开玩笑,我上哪去见神仙去,看见你这个妖怪都差点两眼抹黑蹬了腿。只是他依然有些疑惑,因为这很不符合他的认知,有妖怎么会没有神呢?

“那我第一次问你神仙妖怪的时候,你没觉得很奇怪吗?”

“听不明白,有什么好奇怪的?”

看来什么神话故事都是骗人的啊,这个世界根本没有神仙,那自然也就没齐天大圣,没有玉皇大帝,没有观世音菩萨,没有如来佛祖,没有赤脚大仙,没有哪吒,没有凌霄宝殿。可是,如果这些都没有,那又怎么会有妖怪呢?

“所以,你们妖怪里有金角大王吗?”

“没有。”

“有白骨精吗?”

“没有。”

“所以什么牛魔王,铁扇公主,红孩儿,金翅大鹏,蝎子精,黑熊精这些都没有啰?”

“我不知道你说的这些是什么,但是如果黑熊蝎子或者老牛白骨的话,他们是可以成为妖怪的。”琰答道,“这个世界有很多妖怪,黑熊可以成妖,蝎子也可以成妖,草木可以成妖,百花也可以成妖,甚至人都可以成妖。”

是的,世界上万物皆可成妖,所以也没有去想过世上到底有多少妖,有多少类型的妖。

“所以你到底想问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我想问什么,我只是有些不明白,神仙去哪了?”

张子羽确实感到很奇怪,感到不明白,既然有妖,那怎么会没有神仙。然而他从未想过,是谁让妖和神仙相对,为什么这个世界一定要有神仙。

三观尽毁,信念动摇,说的就是这样。当我们一贯认为相对的东西被打破后,我们往往是接受不了的。人说有妖有神,我们信了;人说要成功学会疯,我们信了;人说父慈子孝,我们信了;人说年轻就要勇敢冲,我们也信了。人家说什么,我们都信了。

我们只是有时候不太愿意信自己而已。

“这个世界本就没有神仙,所以我也不明白你说的这个神仙是什么意思。”看着张子羽有些木讷的神情,琰平静的眉宇微微皱了一下,她能感受到他发自内心的一丝不平静,就如同先前她能感受到对方心里的那一丝感伤一样。她想安慰,想为他抚平心中的那一抹淤气,但她没有,因为她不擅长,所以她依然只是淡淡的答道,“有没有从来都不是一个问题,信不信才是。你从来都不信世界上有妖,但是当我出现在你面前的时候,你却又不得不信,所以你不信不代表不存在,你信也不代表就一定存在。”

是啊,是谁说真理就一定是真理,虚假就一定只是虚假呢?假作真时真亦假,真作假时假亦真。从来就没有什么东西是亘古不变,也从来没有什么认知是绝对正确的。

张子羽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平复了一下心情。他很清楚,他纠结的根本就不是神仙妖怪,他纠结的也不是什么真理歪,他纠结的更不是成功或者发疯。他只是在刚才那一瞬间,掉进了一个泥沼里,质疑着一切,甚至质疑自己。

人都是脆弱的,并没有看上去那般坚强。人有贪嗔痴,也有七情六欲,所以人很简单,简单到可以仅凭这欲望活下去,但人也很复杂,复杂到勾心斗角,疑天疑地疑自己。

张子羽看着琰,看着她那双动人却又冰冷的眼睛,他感到了一丝温暖。

“谢谢。”张子羽说道。然而琰却没有回应他的道歉,依然自顾自的说道:“心是最善变的东西,心也是最不易变的东西,做一个怎样的人,取决于心,而不是旁物,世界很复杂,千人千面,唯有变得简单,才能应对自如。”

张子羽默然,人活三十,很多东西他以为他都能看清,看透,只是很多时候不愿意揭开。辛苦吗?很是辛苦。心疼吗?很是心疼。可是太多太多的情绪是不能表达的,不能宣泄的,不能为人知的,人活一世,谁还不辛苦了?所以深夜的酒吧里,有人喝的酩酊大醉;ktv的包厢里,有人唱的撕心裂肺;城市喧嚣的马路边,有人蹲坐着默默无语。

人,总是多情的,所以才会有各种各样的情绪,才会有新闻报道以及娱乐花边里各种各样的故事;人,也是无情的,所以才会有形形色色不通情达理的人,干着不通情达理的事。

“你为什么会来我身边呢?”想通了前面的事情,平复了刚才瞬间的复杂情绪,张子羽忽然觉得最近琰变的和以往有些不同了。虽然依旧很冰冷,依然不易接近,但他总觉得琰和以往不太一样了。他见过琰无意间露出的笑容,虽然转瞬即逝,可他却觉得很美,他听过琰温柔似水的声音,虽然仅仅只听过一次,可他仍然觉得那是他迄今为止听过最好听的声音。所以他不明白,为什么琰会来自己的身边,明明她自己就是一只妖,却要教一个人类成为捉妖师,听起来略显得荒唐,这样的道理,到哪都有些说不通的。

“我从没有来过。”琰的回答依然简单,依然让人不解,一如既往。

张子羽自然是不会明白了,他有些一头雾水的感觉。对牛弹琴,鸡同鸭讲呗这就是,可他除了无奈也就只能剩下无奈了,因为谁知道琰什么时候突然就会结束话题,对自己不想说的问题,琰通常有两种方式解决,第一个是“秘密”,第二个就扭过头看电视去了。

“所以,为什么选我做捉妖师?”这是张子羽最近排在第二的疑问,第一自然是关于琰的。他想不明白,就如同想不明白琰做为一个妖怪为什么会来自己身边,为什么会教自己成为捉妖师,可归根结底,为什么会是自己?难道捉妖师特定条件是大龄单身伪文青?

是呢,为什么会是你呢?琰没有立刻回答,她白皙的修长的手搭在了脸颊上,脑袋微微偏向手的方向,许久后,她轻轻答道,“捉妖师,从来都不是选的”

这句话带了太对太多的信息,有太多的东西需要消化,以至于张子羽有些恍惚。如果说捉妖师从来都不是选择的,字面意思就已经很简单了,那就是天生注定。可注定又是个什么意思呢?他自然是想不明白的。

张子羽笑了,笑的很突然,笑的有些不合时宜,笑的有点傻。想不到自己居然是个天命之人。他忽然想到一句台词,“你管他那么多,上天安排的最大嘛!”是啊,上天安排的最大嘛。

雨未落,风已停。死老天仅仅摆了个画面感十足的样子就草草收了场,来的快去的更快。人们不是很点傻眼不是很理解,因为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鬼天气。不过大家依然很高兴,相比较狂风大作,暴雨连连,晴天还是比较讨人喜欢的。大家陆续打开窗户,迎接着“风雨”过后清新的空气以及那略显的有点心虚的阳光。可惜,没有彩虹,因为压根就没有下过雨,自然是不会有雨过彩虹了。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不可与人说的秘密。就像是这风为何停,雨为何消,你为何来,有的人知道,而大部分的人却不知道。其实秘密很多时候并不是不可说的内容本身,秘密在很多时候其实只是一种心情,一种情绪,一种不愿让你看到的隐藏。所谓秘密,只是也仅仅只是,此时此刻,难以对你叙说的情感罢了。

无情人偏偏又生的多情,多情人偏偏时时刻刻都得表现的很无情。正所谓有情多被无情误,道是无情却有情。张子羽笑着,笑的不肆意,但笑的却很畅快,“我已多情,更撞著、多情底你。”

琰像是看白痴一样看着傻笑的张子羽,眼眸略略显得有些迷离,失了往日的一分淡定与从容。她扭过头去,没有继续再看那个白痴,只是微微上扬的嘴角,划出了一道美丽的弧度。

第六章 首战 找个小妖来问问

都市的夜晚总是显得很喧嚣,虽然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但对喜欢夜生活的人们来说,这个时间才是他们精彩生活的开始。城市某处的街道上,路灯很昏暗,偶尔有几辆归家的车驶过,整个街道显得非常安静。街道某处有一个酒吧,除了门口不太显眼的灯牌亮着,没有太多的人会将它和吵闹的酒吧联系在一起。

彼岸花是这个酒吧的名字,因为是会员制,不接待散客,所以来这里玩的人大多都是熟客,还有很多熟客带来的朋友。酒吧白天不营业,晚上10点才开始接待客人。说来也奇怪,就是这样一间酒吧,居然已经开了很多年,而且据说生意非常不错。

舞池中间里形形色色的妖媚少女不停的在随着震耳的音乐,疯狂的晃动着自己的身躯,白皙的躯体在耀眼的灯光里格外的引人注目,长长的头发在左右上下的来回摆动。霎时间暧昧的气息笼罩着整个酒吧。

酒吧的一角,坐着一个穿着热裤背心的二十来岁的女孩。她的脸颊绯红,双唇微启,眼神迷离,胸前不规律的起伏着,很明显,她醉了。今天本来是朋友约她过来的,可最后朋友却因为其他的事情没法过来,所以女孩自己一个人喝着喝着便醉了。她拿起包包,便朝着酒吧外走去。

酒吧位置比较偏,进酒吧的路也不太适合车进来,所以一般也不太好叫到车,大部分的客人都会走到附近的主路上打车回家。女孩就这样一摇一晃,踉踉跄跄的超前走着。这两天路上的路灯坏了几个,所以本来不太明亮的道路此时显得更加昏暗。

“呕~”女孩扶着路边的一棵树,难受的吐了起来,她感觉到胸口异常的憋闷,脑袋也发晕的难受。她坐在树下,很快就支撑不住了,意识渐渐变得空白,眼睛也没能支撑住,慢慢闭了起来。

世界变得黑暗,那道隐藏在黑暗中的影子,走到了她的面前。

张子羽无聊的刷了刷手机,很快就觉得无聊了。以往在家的时候都会约朋友一起开个车,一起玩几局游戏,然而这些日子游戏上的少了,车友们每天都在群里喊着三轮车都没了。他随手打开新闻app,无聊的刷起了娱乐版块。内容无非也就是最近哪部电影票房又破记录了,哪对因为爱情而在一起的明星离婚了,某某明星在米国秘密产子

张子羽随手放下手机,却被主动推送的一条消息吸引了,“昨日某女孩神秘失踪,家人报警,警方已经介入调查,并悬赏50万,请知情民众提供有利线索”

“最近好像都已经有3个女性失踪的案件了吧?”张子羽心里想着。其实前段时间他就已经知道了有人失踪的消息,只是当时并没有在意。谁知道是失踪还是离家出走了?说不定过两天就回来了。一个星期后又有失踪的案件上了新闻,张子羽才开始留意。当然了,也仅仅只是留意,毕竟自己又不是警察。直到今天又看见了相似的新闻,张子羽才真正算是放在了心上。

失踪的都是二十来岁的年轻女性,且时间都是深夜,最最关键的,至今警方没有查到任何有助于破案的线索,这是张子羽简单总结出来的一些信息。其实这些信息大多新闻里都有,但是这几条信息放在了张子羽面前,他总觉得哪里不太正常。现在这个社会,想让一个成年人平白无故的失踪其实并不容易,你想想,那么多的天眼监控,怎么可能警方至今毫无线索呢?

张子羽摸了摸下巴,“所以,是妖怪干的?”他想着,因为除了这个可能性,他想不到其他的可能性。很明显,三起失踪案应该是连续作案,这一点大家都能想到,警方也一定能想到,因为实在是太明显了。作案的手法暂且未知,但仅凭已知的3点信息,这个罪犯挑选受害者的刻意性,可以知道,真真的不是什么高智商犯罪,甚至都显得有些低级。但为什么如此低级,如此漏洞百出的犯案,警方会至今没有找到任何线索呢?是警方太无能?还是罪犯太狡猾。但这两个可能张子羽都不信。前面有说到,即便警方无作为,那遍布大街小巷的天眼不是摆设,即便有意躲开了监控,但是让一个人失踪一定会涉及到运输的过程。怎么能将一个活生生的成年人悄然无息的带走,还能绕过所有的监控?很明显,不太可能。至于罪犯太狡猾,那就更不信了,犯罪手法如此简单低级,挑选受害人甚至连遮掩都没有,这样的人会狡猾吗?

大胆假设,小心求证。不过是妖怪干的这种假设,目前也就只有张子羽敢想,警方是万万不敢往这个方向去假设的,那也就更谈不上求证了。

心里有了一定的方向,张子羽便往这个方向继续思考了起来。想的越细他越觉得这种事人是没法办到的,只可能是妖怪。当然了,他肯定不会把自己的这种想法提供给警方,开玩笑了不是,妖怪干的这种事自己知道也就算了,告诉警方?是怕精神病院的床位太空了?

“怎么查了?”张子羽又陷入了沉思之中。就这一点来说,他完全不知道该如何下手,就算知道是妖怪作案,又能怎样呢?是什么妖怪呢?妖怪又在哪呢?他摇了摇头,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或许只能去问问琰了,可偏偏今天琰出门了,并不在家。“等吧”他想着。

大约下午4点左右的时候,琰回来了。她今天和平时不太一样,因为衣服不一样。琰今天穿了一件牛仔短裤,上衣是一件简单的白色印花t恤。如果放在一般人身上,这一套装束其实也并没有什么看点,可是它偏偏在琰的身上,就显得格外的特别。

张子羽眼睛瞪的老大,盯着眼前的琰久久没有移开视线。这腿长的也有点太逆天了吧,这腰怎么能细成这样呢。最最关键的是,虽然上衣只是一件白t,但这尺寸也太完美了一些吧。他吞了吞口水,尽是忘记了和琰打招呼。

琰瞥了一眼张子羽,并没有说话,只是将手里的几个包装袋丢上了沙发,然后自己也坐了过去。

“所以你去买衣服了?”张子羽回神后,感到了一丝的尴尬,想想刚才自己的反应,就好像是个痴汉一样,于是为了缓解尴尬,他继续问道:“从早上逛到现在?”

“嗯。”琰没有看他,修长的双腿搭在沙发上,轻声道:“很久吗?没太注意时间,没有什么喜欢的,就先回来了。”

张子羽有些无语了。这都逛了6个多小时了,居然还没有喜欢的,这要是有喜欢的,怕是24个小时都不太够逛的啊。看来在逛街购物这件事上,无论妖怪还是人类,只要是女的,都是异常强悍的。

一如既往的沉默,是这个家里最主要的氛围。为了打破这样的沉默,同时也为了刚才自己想的关于失踪案件的事情,张子羽还是主动迈步了脚步。

“那个,琰姐,问你个事呗?”张子羽显得有些小心翼翼,毕竟事关妖怪,自己总是要谨慎点的。

“嗯?”琰回答道。她有些奇怪,奇怪刚才这个还一脸痴样的家伙会问什么问题。

“怎么才能找到一只自己想找的妖怪呢?”张子羽问的很认真。

琰坐了起来,看着那一脸认真求教的表情,没有想明白他到底要干嘛,疑问的回答道,“找妖?”

于是,张子羽将新闻里女性始终的案子以及自己的猜想全部告诉了了琰。

琰没有说话,不过她已经知道这家伙要干嘛了。许久后,她说道,“如果你不认识他,那就没法直接定位去找了,既然他曾经在某些地方出现过,那是你可以用神行追踪。”

“神行追踪?”张子羽有些奇怪,继续问道:“可是我现在也不知道他在哪,就算用神行,我又该神行到哪找到他呢?”

“所以是谁告诉你神行只能看到当前发生的事情了?”琰微微嘲讽的说道,“如果神行就这么普通,那还叫什么神行,叫不行好了。神行,不仅仅能看到看当前状况,也能看到过去发生的事,确切的说,是时间轨迹,从过去到现在,发生在那里的所有事情。”

张子羽还是第一次听到神行居然还能有这样的用处,不禁有些吃惊。“尼玛,还是真是逆天啊。”他心里想着,虽说和穿越时空相比还是要弱了那么一些,但是就逆反时光,看到历史这一点来说,确实已经足够逆天了。

彼岸花,张子羽的灵魂已经站在了酒吧门口。他仔细观察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发现这个酒吧所在的位置确实比较偏僻。想要到酒吧,车是没法开进来的,只能步行。因为到酒吧门口有一段差不多300米左右的小路,路是由方形地砖铺成的,路面不宽,大概2米左右,可供3个人并肩而行。穿过小路,可去到外面的一处马路上,但因为不是主干路,所以马路上行人并不是很多。马路两边有很多榕树,看上去有些年份,因为树干很粗,树冠茂密,所以马路两边的路灯几乎都是被树冠遮挡的。

新闻上说,最近这个失踪的女孩,当时是出了酒吧,走到马路上之后才失踪的,因为警方调查了酒吧门口的监控,确实看到女孩已经出了酒吧,上了马路。

那看来,问题就出现在女孩上了马路这段时间了,张子羽心里想着,“还是看看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吧。”他闭上眼睛,感受着身边时间的流动。一秒,一分,一天,两天

彼岸花酒吧,案发当晚十一点,女孩拿着包,摇摇晃晃的出了酒吧。张子羽跟在女孩后面,看着女孩一路踉踉跄跄的走出了小路,走上了外面昏暗的马路上。当女孩走到一颗树下的时候,她忽然扶着树蹲了下去,再也没能忍受住胸腔里的翻滚,在树边呕吐了起来。张子羽微微皱眉,不知道是被女孩的呕吐影响到了,还是发现了些什么。他站在一旁盯着女孩,此时,女孩已经依靠着树昏睡了过去。张子羽看了看四周,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直到现在都没有异常,但是女孩应该就是在这里失踪的,因为再往前,就有一处监控。如果超过这个范围的话,监控就能记录下当晚的事情了。”先前张子羽就已经将四周的的环境大概的查看了一遍,这条马路上的监控的大致位置他都记得,所以他推断,女孩出事的地方就在现在的位置上。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这段时间并没有人经过马路,张子羽耐心的等着。片刻后,他发现了黑暗处里的那道黑影。黑影极快去的来到了女孩身边,仅数秒的功夫,就将女孩包裹在黑影之中,消失在了原地。

“看来还真是妖怪。”目睹了女孩消失的全过程,张子羽知道自己的猜想并没有错。“去看看另外两个是什么情况吧。”他心里想着,灵魂已经游到了另外一处。

又经过了数个小时的查看,另外两个女孩消失的过程和之前看到的女孩几乎如出一辙。在这个过程过,女孩都出现了昏睡的状况,导致最后都被黑影说带走。

“所以目标是事先挑选好的了,并不是随便抓的呀。不过也是,不然怎么可能这么巧,都是二十来岁的女孩,而且长的都那么好看。”

张子羽再次捋了捋了整个案件。事先挑好目标,中途不知道用什么方式让目标都陷入了昏睡,最后把人带走。整个过程大概已经还原了出来。不过还有几点他目前是没搞清楚的。这到底是一只什么妖怪?为什么只掠走二十多岁的漂亮女孩?总不会是个怪蜀黍老妖怪吧。想到这里,张子羽打了个寒颤,有点恶趣味啊。

进行到这里,张子羽已经停止了脚步了,因为他没法得到更多信息了。看来还是要请琰姐帮忙啊。他摇了摇头,原以为自己这次应该可以把所有事情都查清楚,现在却发现,也仅仅只是查到了案发的过程。对方是谁,对方要做什么,自己实在是有点无从入手。

“那个,琰姐,小弟能力有限,智商不高,还请琰姐出马相助啊。”张子羽瘪着嘴,双手合十,眼睛里带着谄媚的笑。马屁总归是要拍拍的,高帽也是要戴一戴的,通过贬低自己来抬高别人,能让别人开心,又显得自己足够虔诚,这样拍马屁的方式,张子羽还是很乐意多用几次的。

然而琰是一般人吗?

她一脸嫌弃的看着眼前这个笑容谄媚到有些无耻的人,心里早就想一个巴掌把他拍死在了地板上。虽然心里这样想,但面上却是伪装的极好。琰手托着下巴,露出了她那标志的妩媚的笑容,静静的盯着张子羽,却是一句话也没说。

都说女人最大的武器是沉默,尤其是一个极美的女人盯着你笑而不语的时候,美则美矣,但被盯着的人心里总是会觉得不安,何况被盯着的这个人的动机本来就不纯良。张子羽心里咯噔一下,顿时有些慌了,心想我不就是拍个马屁而已嘛,给这么大个奖励,怎么消受的起哦。他有些无奈,面前这个人确实不是一般人,普通的方法怕是搞不定啊,于是乎心一横,决定使用必杀技---卖惨。

“我说琰姐,小弟第一次出马捉妖。原本还信心满满,相信一定可以马到成功,不给您丢脸。可出师不利啊,小弟知道自己学艺不精,也怪不得旁人,只怪自己天资太浅,悟性太差。唉我恨啊折了琰姐的威名,小弟实在是颜面上过不去。我这就去闭门思过,以后一定痛改前非,努力学习,成为一个优秀的捉妖师,为社会尽一份自己的绵薄之力,成为一个对社会,对人类有用的人。”说罢,张子羽抽泣两下,表示了一下自己此刻愧疚难当的心情。

琰依然笑着,双唇微启,显得极为好看:“所以,是不能好好说话了吗?”她说道。

“能。”仿佛有种魔力,张子羽想都没想,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说。”

“琰姐帮我。”

“好。”

张子羽心里那个汗啊早知道这么简单,何必折腾自己演那么溢出哦。果然是不能以常理来对待面前这位大姐啊。“所以,琰姐,知道是什么妖怪吗?”

“就你给的那点线索,也就比新闻多了那么一点,充其量你证明了一件事,这件事确实是妖所为。”

张子羽那个郁闷啊,我也不是妖怪大全啊,我哪认识妖怪都长啥样。您倒是都认识,咋不和我一起去看看呐。想归想,可不敢说啊。“那就没什么办法了吗?”他有些绝望的问道。

“办法倒是有的,找些小妖怪问问不就知道了吗?”

“哈?”张子羽的嘴都快变成了一个o字。

“我说,找些妖怪问问就好了。”

“问问?”

“嗯。”

卧槽,张子羽内心一片群马奔腾而过,敢情这事就这么简单,那我忙活了那么久是为了什么?

第七章 好一个痴情妖怪

壹方城的2楼,有家星巴克,因为时间较早的的缘故,所以店里的客人并不多。在靠墙的角落里,有一人身穿蓝色休闲小西装,眼戴黑色蛤蟆镜,胸前还插了一朵艳丽红玫瑰。他安静的坐在那里,只是偶尔扭头看了看门口,似乎是在等什么人。

坐着的就是张子羽了。昨个琰让他今天一早就过来这边等个什么人,说是能帮到他。结果来就来呗,琰还特地嘱咐他,要穿西装戴墨镜,关键胸口还要插朵小玫瑰。张子羽那个郁闷啊,这见的到底是个什么骚包,穿西装戴墨镜也就算了,自己勉强还能忍,这小玫瑰是几个意思?虽然心里不停的暗骂着,但是人却依然动也不动,只是安静的坐着。因为,他不想让别人注意到他,实在是丢不起那人。

没过多久,就有一人进了店。个子不高,长相一般,但张子羽一眼就认出了这哥们就是自己要等的人,因为他的胸口也极其骚包的插着一朵红色小玫瑰。那人往四周扫了一圈,便径直向张子羽走来。

“我们2008年是不是在北京见过?”小个子走到张子羽身边,看着他问道。

张子羽心里有些抓狂,心情正是应了那句一行白鹭上青天,卧槽,卧槽。这是在干嘛?这是要对接头暗号啊。

“我想,不是在北京,而是在天津。”心里虽然上青天,可张子羽还是给了他一个标准答案,因为琰说这句话一定要记住,直到现在他才明白为什么要记住了,虽然他压根就不明白这暗号到底能有什么意义。管他呢,陪你演一出,也算是你帮我的回报。完事之后,爱上哪上哪,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去吧。

“羽大哥?”

“骚。。烧饼小哥?”

“久仰久仰。”

“幸会幸会。”

来人外号烧饼,琰说妖怪圈里的各种小道消息,八卦新闻,他几乎都清楚。自己号称什么妖怪中的百事通,八卦娱乐小达人,堪比江湖百晓生。张子羽看见他的第一眼就觉得这货生的一副贼眉鼠眼相,百事通百晓生不好说,干狗仔肯定是相当不错的。

“琰姐让您来找我那就对了。我烧饼出了名就是路子广,消息多,所谓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干我们这一行的,讲的就是一个交友广泛。当然了,诚信也是非常必要的,不然我们这活就没法干,不是烧饼我吹,但凡从我这来买消息的从来就没有事后说货不对版,要求退款的。”烧饼一个人越说越兴奋,吐沫横飞,像极了一个优秀的保险推销。

“所以消息需要买对吗?那你是收钱还是其他的什么?”张子羽并没有太在意他话里的各种修辞手法,仅抓住了几个重点。很能有什么?消息多,靠谱,要钱。

“哎哟,羽哥就是痛快。哪像我之前那几个客户,抠搜抠搜的。”烧饼的脸上带着极为献媚的笑,继续说道“不过羽哥您这不是再打我的脸嘛,您能找我拿消息,我又怎么好意思收钱不是。”

张子羽看着那张小脸上的谄媚笑容,心中不禁一阵恶寒。这货到底是个什么玩意?“所以,让你打听的事情有眉目了吗?”恶寒归恶寒,事情总还是要继续的。

“琰姐让办的事情,我就是不吃不喝也得给办妥不是。”烧饼的脸上笑意渐渐敛去,竟然一本正经起来,看上去着实有些不符他贼眉鼠眼的特质。“不过本来也确实不是件什么大事,所以查起来还是比较顺利的。”

“哦?所以知道是谁干的了吗?”张子羽倒是有些小小的吃惊,看来这妖圈娱乐小达人的名头也不是白得的啊,还是有些实力的。

“是的羽哥,昨个收到琰姐的消息,小弟我立马就着手开始调查了,身边的朋友问了一圈,也是没花多久的时间,查到了一个人。和琰姐跟我描述的情况大致相同,小弟后来又核查了一遍,基本已经确认了身份。”烧饼一字一句的说道,语气中充满了自信,表情平静。

都说认真工作的人儿最美,甭管您长的有多猥琐,看起来如何不靠谱,可一旦涉及自身本行,那便能侃侃而谈,显得专业味十足。当然,张子羽是绝对不会生出什么崇拜或者双眼发光的想法的,没那么讨厌而已,又不是喜欢。

听到这里,张子羽知道,事情已经八九不离十,“所以,是什么妖怪?”

“月下花前,花玲珑。一只野狐狸。”烧饼说道。

“野狐狸?花玲珑?”史上最美高中生?张子羽有些哭笑不得,这都哪跟哪?

烧饼自然是不知道张子羽心里在想些什么,只是见到对方露出一丝苦笑,不禁心中微凛,难道是对自己打听的消息不满意?烧饼赶紧解释道,“是的,花玲珑,确实是一只野狐狸。我已经从多方打听验证过了,绝对不会出错的。”

张子羽有些意外的看着烧饼,看到他小心翼翼的模样,心中却是有种想笑的冲动。居然在自己面前这么谨小慎微,作些小媳妇姿态。怕我?那是不太可能的。从来也就没听过妖怪怕人的,只道妖吃人,谁闻人吃妖了?怕的自然不是自己,那肯定就是家里的那位了。不过虽说琰姐冷是冷了点,但也不至于让人这么害怕吧。他有些疑惑,却也没有继续往下想,笑问道,“野狐狸的意思是?”

见对方露出笑意,烧饼心里稍安,赶忙回答道“嗯,其实简单的说就是没什么背景,独自清修的狐狸。”

“哦?”其实以前也听琰姐说过妖也划分不同的势力,大大小小的势力林立,其中最大的的势力有四个。妖怪们一般都会依附着势力,替所属势力办事,自然所属势力也会成为妖怪的庇护,双方互惠互利。所以,没有背景势力的妖怪一般都比较边缘。还真是和人类社会无二啊,张子羽摇头笑了笑,继续问道;“那知道这只野狐狸为什么会掳人嘛?”

“明明本该是只狡诈阴险的狐狸,却偏偏生了一副痴情的肠子。”烧饼有些不屑,甚至有些鄙夷。生而为妖,本就艰难于世,不求独领妖界,走上那金字塔之巅,但也得韬光养晦,勤加修炼,求得个长生,与那天同寿,才不枉妖间走一趟不是。所以对于这种所谓情根深种的行为,妖怪们都是相当不耻的。

“痴情?”张子羽眉头微皱,有些疑惑。掳人少女和痴情有什么关系?总也不至于见一个爱一个,爱一个掳一个,这是哪门子的痴情,这明明就是痴汉好嘛。“所以和他掳人有什么关系?”

“这事就得往前了说了”见张子羽满脸的疑惑,烧饼说起了关于花玲珑的一些往事。

很多年前,花玲珑还是南山上一只清修的狐妖。虽说是清修,但因为天资过人,所以还是受到了很多势力的招揽。但是他却从来不为所动,摆出一副风轻云淡,天地逍遥的的世外姿态。久而久之,招揽的人也就少了。只是议论的人却是越来越多了。世人皆如此,妖怪也不例外,非我族类即为异类,对于异类,无论是人还是妖,都不会吝惜给对方多一些的诽谤,多一些的腌臜事。

然而花玲珑似乎真的像是超脱了俗世一般,根本也不去理会旁人的冷眼相对,恶语相向。每日依然只是清修,偶尔纵歌,偶尔憧憬,偶尔想着那个她。

世上有一妖,不爱名利爱美人。不求长生求长久。关于花玲珑的风评确是意外的在一些女妖中异常的好。不乏一些钦慕的女妖主动上门,自荐成为对方的伴侣。妖怪嘛,总不会和人一般重什么男女大防。所以女妖们也是一副敢爱敢恨,为爱献身的超高觉悟。然而满心欢喜喂了狗,一腔花痴倒沟渠,花玲珑竟是连正眼都不给这帮妩媚的女妖们。时间久了,女妖们也就乏了。开玩笑,老娘好歹也算是天姿国色,妩媚动人,风情万种,只要愿意,勾勾手指头,一大帮男人蜂拥而至,管你是人是妖,都得跪在本姑奶奶的裙下。何时受过这种窝囊气?以至于后来,这南山上,女妖都来的越来越少了。

“不爱名利爱美人,那美人都赶鸭子的送上门了,怎么连看都不看?”张子羽有些不解。听起来怎么就这么不靠谱?难不成爱的美人性别有问题?

“咳咳。”烧饼似乎也看出了他心中所想,不禁咳了两声,解释道:“倒也不是那么回事,一切的起因,皆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

“什么玩意?”张子羽只觉得这句话很熟悉,总觉得像是在哪里听过。

“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烧饼又重新强调了一遍。

张子羽终于知道是什么玩意了。看谁啊?看你妹啊,看传奇啊?菲姐知道你多看了谁一眼不?他心里实在是有些哭笑不得。苦笑与烧饼的这一句解释。苦笑与如果这一句解释是出自那只狐狸的口中,就更加的惹人发笑了。

原来早在花玲珑钻进南山清修之前,这货却是个十足的酒吧小达人。每日流连于各大酒吧之间,夜夜笙歌,金醉金迷的。也不知道是哪根神经搭错了,自从某一晚见到一个女孩之后,竟像是被爱神附体一般,爱的死去活来,要生要死。当然了,人家女孩自己是不知道的。

搞了半天,原以为是太阳的后裔,你侬我侬,结果却是一厢情愿的单相思。那晚后,他夜夜在酒吧等候,寻找,然而终究没再见过一面。后来打听知道,女孩是外地来的,但至于是外地哪里的,也没人知道。

之后的故事也就是花玲珑钻进了南山清修的事情了。

张子羽这会是真的有些乐了。敢情是个单相思不成,痴恋成狂的故事啊。好一个痴情的妖怪啊。“所以,这家伙掳人家姑娘,只是因为这些姑娘和多看了那一眼的很像对吗?”答案其实已经比较明显了,张子羽自己也大概能猜想到原因,只是依然是有些事情需要在确认下的,这货掳人是具体是要干嘛呢?

“是的,这家伙寻了几个样貌和那位差不多的,早早做了些安排,用魅术弄晕了这些姑娘,都给掳回山里去的。”烧饼回答道。

“所以这些人现在怎样?还活着吗?”眼下这才是最要紧的事情。张子羽想着,人活着自然什么事都没了,人要是没了,那这案子也不用再继续查了。抓到了凶手又如何?丢只狐狸到局子里去,怕是也不太合适。

“活着咧,除了刚被抓的第一天有些惊恐,后面这几天过的也是逍遥开心的很。”烧饼笑笑,继续说道:“毕竟花玲珑天生长了一副好皮相。迷得那些小姑娘都神魂颠倒的。待人又极好,要什么给什么。他倒是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几个姑娘如今身子都好着呢。我猜这会,如果知道要被送回家了,都伤着心难着过呢。”

无情人来多情妖。世人皆道无情,然而一只妖却用自己的行为告诉你,什么叫痴情。当然了,这痴情的方式是有待商榷的。

简单嘱咐了一遍烧饼一些后续的事宜,张子羽便起身回家了。之后是走之前,他将胸口那朵小红玫瑰放在了桌子上。

琰在家等着他。张子羽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的跟她叙述一遍。琰也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一只小妖罢了。”

其实很多时候,张子羽对于琰表现出来的状态是不太理解的。明明说自己只有200岁,还只是个20来岁的小妖怪。怎么整天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妖怪,修炼到千年左右才算得上有所成。才有俯瞰众生的资本。然而琰却时刻表现出一种对所有不屑一顾的姿态。仿佛这世上没有什么东西是能入得了她的眼。没有什么事情是可以阻碍到她。

几日过后,案件破了。只是这案子有太多的蹊跷。失踪的三个女孩子都自己回了家。警方也分别给他们三人做了笔录。结果都是一问三不知,关于为什么失踪,失踪的这些天去了哪里,都不是很清楚。仿佛都失忆了一般。只是三个女孩子在做笔录接受询问的时候,满脸都带着幸福感,搞得大家一头雾水。

张子羽看着新闻,嘴角露出一丝笑意。那只狐狸还在南山上。只是因为某些原因,他再也没有下过南山一步。至于那个曾经多看了一眼的姑娘,终究是被烧饼给打听出来了。听说老家是四川的。结婚已经有好多年了,现在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孩子如今都已经20多岁了,考了不错的大学,生活的很是幸福。张子羽特地和烧饼打了招呼,让他不要把这些消息告诉花玲珑。既然已成往事,又何必将美好戳破。既然今生注定不能相见,那又何必让他从梦里醒来。无论是人还是妖,心中的那一丝寄托终归是需要的。有了这一丝寄托,或许这一生在这南山之上,才能过的平静,淡然。心有牵挂,天涯咫尺,心无牵挂,咫尺天涯。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如果一切都停留在初见的那一刻,一切该是多么的美好。但若一切都只停留在初见的那一刻,又怎能刻骨铭心,念念不忘。

张子羽摇了摇头,这世间,唯有感情捉摸不定。也唯有感情最是乱人心性啊。可惜自己依然是个单身狗啊。不知道何时自己也可以遇到那个多看了一眼的姑娘,不知道何时那个姑娘可以和自己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张子羽长吁了一口气。慢慢平复了一下当下复杂的心情。或许花玲珑的事情让他的心里产生了一些变化。很多年未曾的想过的问题一朝被推到了眼前。他才觉得,原来一个人真的是件很无趣,很不值得开心的一件事情。

琰没有去想什么问题。在她的眼里,这些都是小事。小到根本不值得她投入多一分的关注。她依然如旧,每天看看电视,吃吃张子羽做的饭,偶尔也去逛逛街。张子羽家里多了一个琰,却少了一只乔巴,她将自己过的越来越像一个普通的美少女。虽然依然高冷,可她的身上却多了几分烟火气。

这是为什么呢?琰没有想过,张子羽也没有想过。不知道谁会去想。

张子羽的捉妖第一战就这样结束了。在他自己看来,自己实在是没出什么力气。全程除了验证了下自己的猜想,似乎都是琰帮他搞定的。只是他自己也没去想过,他已经不在害怕妖怪,他还认识了一个除了琰以外的一个很贼眉鼠眼的妖怪,还有一个没有见过面的痴情妖怪。最关键的是,这对妖怪发布了指令。甭管这些妖怪畏惧的是谁,但是他站在了前面。

第八章 没事吵个小架

今天是农历七月初七,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大家都喜欢称今天为中国的情人节。对于大多数像张子羽一样的单身狗来说,什么七夕节,情人节都是这个世上最不应该出现的节日。想去吃个饭吧,饭店基本都被预定满了;想去看场电影吧,电影院也基本都是一双一对,你侬我侬,坐在旁边,观影体验极差;想去夜店嗨一嗨吧,依然是浓浓的荷尔蒙的味道,郎情妾意的;最后不行,想去开个单身房吧,抱歉,今晚客满。

张子羽叹了一口气,单身狗就是需要有单身狗的觉悟,这时候跑去和别人抢社会资源不是摆明了找不痛快嘛。

今儿下班特别早,老板也特仁义,说今晚谁去开房公司给报销,不过呢记得发朋友圈告知下真的去开房了。

张子羽自然是没得什么房可开了,至于明天到底有多少人能去报销也是不知道了。

今天全城堵车,甭管是深南大道还是北环,导航上基本都是一片血红色。可今天大家却都不显得的焦躁,车依然很多,但相比较平日里来说,却显得那样整齐划一,仿佛即将出征的大军,井然有序,却又蓄势待发。

我无法帮你预言委曲求全有没有用

可是我多么不舍朋友爱得那么苦痛

爱可以不问对错至少有喜悦感动

如果他总为别人撑伞你何苦非为他等在雨中

泡咖啡让你暖手想挡挡你心口里的风

你却想上街走走吹吹冷风会清醒得多

你说你不怕分手只有一点遗憾难过

情人节就要来了剩自己一个

其实爱对了人情人节每天都过

分手快乐祝你快乐你可以找到更好的

不想过冬厌倦沉重就飞去热带的岛屿游泳

分手快乐请你快乐挥别错的才能和对的相逢

网易音乐连着车载蓝牙,正播着梁静茹的《分手快乐》。张子羽不知为何,觉得特别应景,于是跟着哼唱了起来:“分手快乐,祝你快乐,你可以找到更好的”

五点左右,张子羽到家了,不得不说,大军行进的速度确实慢的可以,20分钟不到的路程,硬生生给走了两个多小时。

他直接钻进了房间,关上了门,躺在了床上,也没有理会刚才琰投来的疑问目光。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睡,就是很累。

不知道睡了多久,张子羽坐了起来,外面此时还亮着,只是太阳却已经渐渐西落。“该死的七夕,该死的情人节。”他暗自骂了一句,毫无缘由,毫无道理,就这么忽然就冒出口来。

“所以单身狗的节日时候就是睡觉啰?”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琰此时正站在门口,看着刚刚睡醒的张子羽说道,“所以七夕情人节哪里得罪你了?”

张子羽此时有些懵,但因为刚刚睡醒,身上还带着些起床气,略微恼怒的回了一句,“我不喜欢,行不行?”

“你不喜欢的东西事情多了去了,那又怎么样?”琰不屑道。

“不怎么样!”他内心的小宇宙莫名就有些爆发了,也是毫无道理可言。虽然他自己也清楚自己这样有些蛮不讲理,但此时就是不愿退让一步,“我就是不喜欢,碍着谁了?”

“碍着我了。”

“碍着你什么了?”

“我说你碍着我就碍着我,你管碍着我什么了!”

不讲道理是吧,那还有更不讲道理的。男人和女人吵架?在不动武的前提下,结果用脚底板都能想出来。何况就算真的动武了,,你又能打的过她?

张子羽顿时觉得语塞,刚才那一点起床气早就烟消云散了,直楞楞的盯着琰,一时竟是完全不知道如何接话。

“我饿了。”琰冷冷的丢了一句话过来,便走回了客厅。

晚饭没有出去吃,张子羽去超市买了些菜回来自己做的,比较简单,只是比平时多了一道菜,四菜一汤。

张子羽只顾一个劲儿的吃,也不抬头,也不说话,而一如既往的食不言。

最怕空气忽然安静

许久,琰放下筷子,淡淡的说了句,“出去走走吧。”

城市的夜从来都不寂寞,寂寞的只有人心。

路边林荫的道路上,由于树木的遮掩,路灯并不能很好的透射进去,显得有些昏暗。琰和张子羽就这么一前一后,脚跟跟着脚跟,慢慢的走着。

今天的张子羽很奇怪,然而今天的琰却显得更加奇怪。

琰双手插在口袋里,低着头看着路面,一边走一边踢着地上为数不多的小石子儿,偶尔有光透过叶子洒了进来,落在她干净白皙的侧脸上,显得分外好看。今天的她少了几分以往的妩媚,多了几分清纯可人,似邻家女孩,却又不似邻家女孩那样的普通。

“你会变得越来越强的。”琰忽然低声的说道,“强到没有任何人能比你强。”

然而张子羽并没有听清琰的话,“嗯?你说什么?”

“没什么。”琰轻声应道。她依旧低着头,像个小女孩一样,慢慢往前走。

张子羽的心情很复杂,但是他自己也不太清楚为什么会复杂。难道就因为今天是七夕,自己这个单身狗受到了暴击?想来也不是这么回事。那究竟是为什么呢?他摇了摇头,略微带着一丝自嘲的轻叹了一口气。

落花虽无意,流水却有心,声音虽轻,但琰却听的清清楚楚。她眉梢轻蹙,停住了脚步,回过头来看着张子羽幽幽说道:“一个大男人,整天不是唉声就是叹气,你不烦,我都已经听烦了。”

张子羽神情一滞,一脸的不解,有些莫名的看着琰,心想这家伙今天是怎么了?怎么感觉处处针对自己一样呢?他很是无奈,却也不想辩解,由着她吧,反正说是说不过的了。

本以为放低姿态,就可以息事宁人,可不想琰看着他这副你说任你说,明月照大江的消极防御态度,竟是怒从心起,她快速走到张子羽身前,抬着头,眼睛狠狠的盯着他的眼睛,大吼了起来,“你究竟要怎样?”

张子羽这下彻底懵逼了。这尼玛是什么情况啊?问我想怎样?不是应该我问你想怎样吗?我怎么了你就吼我?我怎么了你就问我想怎样?越想越不明白,越是不明白就越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然而,被人堵的说不出话实在不是一件让人舒服的事情。所以张子羽也怒了,他的双手紧紧地的握在了一起。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何况一个三十岁的男人。他微微咬牙,腮帮竟是有些凸起。

“我想怎样?问我想怎样?我还没问你呢?你想怎样?今天吃错药啦!”张子羽咆哮着,天知道他哪里来的勇气。也许他忘记了,他对面的是谁?

琰有些微愣,似乎也没想到眼前这家伙居然真的敢冲着自己咆哮。不过越是这样,琰的战斗欲望反而更加强烈。

“我吃错药了?你才吃错药了!今天从回家开始就摆一张臭脸给谁看?七夕碍着你了?自己是个单身狗还非得让全世界都跟你一样?”

“心里阴暗自私的家伙,自己过的不好,还看不惯别人过的好了?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了?有哪个男人跟你一样?”

“我怎么不是男人了?我怎么心里阴暗自私了?我今天干嘛了?到底今天谁有病?”

“你就不是个男人!”

“你才不是个女人!”

两人站在路边,你一句我一句,声音越来越大,谁也没让这谁。然而这画面看上去却是十分有趣。男人和女人吵架,吵到最后听到最多的一句一般都是你不爱我了,然而男人和女人吵架,最不愿听见的一句便是你不是个男人或者你不是个女人。这是对对方一种赤裸裸的嘲讽与轻视,谁可以忍?

“轰”随着一声巨响,路边的一颗木棉树从树干处直接断裂开来,轰然倒地。吵架声戛然而止,张子羽的冷汗瞬间打湿了衣背。直到现在他才认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和他吵架的不是一般人,或者说和他吵架的根本不是一个人。虽然外表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个极好看的女人,但是若是将她当成一般女人来对待,那简直大错特错了。

然而此时他却并没有愣在原地,而是以飞快的速度,拉起琰的手就跑了。一路狂奔,逃离犯罪现场。

“你是不是疯了?”张子羽一边跑一边还不忘对着琰吼了一句。

“呵呵,你再说一次。”

琰一字一句,眼神冰冷,声音里透出的阴寒让张子羽从头到脚瞬间感觉到冰冷无比。他特别想说一句,姐,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嘛。但是很奇怪,今天的他偏偏不肯认怂,天知道他哪里来的勇气。

“你不是疯了是什么?你不知道这里到处都是监控吗?你想明天的头条新闻都是怪力少女一拳打爆木棉树吗?你想被拉去解剖做研究吗?啊?啊?啊?”他咆哮着,情绪激动了顶点。

“轰”路灯倒地。

“轰”路边的一辆汽车直接被掀翻,像是乌龟一样背帖着地面,在那可怜的转着圈。

“轰”马路对面体育馆停车场入口的那道闸竿不知飞到了何处。

“你再说一次。”琰两眼寒气外漏,盯的张子羽。

“轰”旁边宠物店的大门像是被炸开了一般,出现了一个极大的洞。

如此巨大的动静,终究还是引起了人们的注意,有的人朝着巨响的地方看去,也有的人拿起电话拨打了报警电话。因为路上行人并不多,而且张子羽又带着琰跑到了一个相对黑暗的角落里,所以人们第一时间并没有发现这些巨响的始作俑者。

张子羽的脑袋都炸了,变的一片空白。他根本来不及去想任何问题了,瞬间跪在了地上,“姑奶奶,我错了,我错了,姑奶奶。您快跑吧,您跑了,说不定以后还有人给我送牢饭啊。”

人生遇见你,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啊。我要我的乔巴,我不要你啊。张子羽的内心崩溃了,三十好几的大男人,居然被逼到这个份上,委屈到无法形容,内心不管如何咆哮,如何愤怒,此时都化作了一汪死水。是的,认了,还能怎么得?

一个难得硬气的人遇到了一个难得发脾气的人,两个人谁也不肯让着谁,像是火星撞地球一般。倒霉的是谁?倒霉的是树,是路灯,是哪家倒霉鬼的汽车,是那根不知道飞到哪里去的闸竿,是宠物店的大门。男人和女人的战斗,往往不会因为争吵而停止,更不会因为武力而终止,只能是一个人先倒下。你是要站着死,还是要倒下生?很明显,张子羽选择了后者,所以他倒下了。倒的极不情愿,倒的极为窝囊,也倒的极为委屈。然而最终他还是倒了,倒的却又是那么的平静。

在强大的实力面前,一切花里胡哨都是纸老虎。吵架?不存在的。委屈不甘强装硬气?打到你痛哭流涕,抱头鼠窜。所以现在只需要干一件事,跪下唱征服,叫爸爸就好了。

“爸爸,我们快跑吧!!!”张子羽眼泪都下来了,因为他是真的不想去吃牢饭啊。

琰愣了,眼睛直直的盯着跪在地上的张子羽,没有反应过来。许久之后,她终于笑了出来,笑的异常的开心。不知道是因为胜利了还是因为其他某些原因。

“我没你这个不孝的儿子。”琰乐着说道。

“对对对我不孝,咱能快跑吗?”张子羽着急啊。这时候不跑什么时候跑啊。在晚一会,警察叔叔们来了,想跑都跑不掉了。

琰没有搭理他,只是一脚把他从地上踢了起来:“下次再让我看到你跪谁,当心你的腿。”说罢,也没等回应,手拉着对方的手,就消失在了原地。

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乐几家愁。欢乐的人儿自然是不知道发愁的人因何发愁,而发愁的人儿亦不知道欢乐的人儿为什么欢乐。琰像是个小女生一般,坐在楼顶天台边,任风轻抚着她的长发,两只脚不停的在空中晃荡着,嘴里哼着没有听过的曲子,好不惬意。然而张子羽此时却是从头至尾的死灰像,一个人在风中傻傻的看着天。

“尼玛,好多星星,尼玛,好黑的天,尼玛,好大的风,尼玛怎么就上来了呢?”

距离七夕结束还有一个小时,而此刻张子羽再也没有任何的心情去想什么该死的七夕,想什么该死的情人节。他的脑海中构画出了一个完美,凄凉,乃至于绝望的场景。一身囚衣,一张床,一个胡茬满脸的男人躺在床上,有气无力,目光空洞。没有希望,也没有绝望,根本就没有望。

“我不要!!!!”张子羽大吼一声。

琰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脸上带着笑意,温柔的说了句,“你不会去监狱的,你也不会去捡肥皂的,安心吧。”

张子羽一个激灵,瞬间打了个寒颤。不是因为刚才琰说的内容,只是因为刚才那般春风化雨,润物无声的语气。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啊?刚才还喊打喊杀,一副要捏死自己的样子,怎么这会忽然就转性了?而且,自打他认识琰那天起,何时听过琰这么温柔的说话过?别搞笑了好嘛?肯定是假的,这是要酝酿什么更大的阴谋吗?

琰自然是知道张子羽心中所想,但是她并不怒,也不恼,依然笑靥如花,目若秋水的看着那个人,俏皮的眨了眨眼。

不得不说,今天的琰确实与往日大不相同。那个冰冷而冷静,冷眼里总是带着冷笑,冷若冰霜生人勿进的琰,今天格外的让人看不懂,尤其是让张子羽看不懂。

然而这个世上又有几个男人能看懂女人?你看不懂她的心,自然也就看不懂她的所作所为,自然也就不知道她做这些的用意是什么。钢铁直男遍地都是,张子羽恰巧就是钢铁直男中的钢铁烈焰直男,俗称直男界的扛把子,王中王。

看不透心,却也不代表看不到其他,毕竟即便钢铁直男,眼睛也并不瞎。此刻的琰真的是异常动人。她本有一幅修长窕窈的好身材,雪藕般的柔软玉臂,优美浑圆的修长玉腿,细削光滑的小腿,配上细腻柔滑、娇嫩玉润的冰肌玉骨,当真是称得上倾国倾城。然而只有这些其实并不足够,因为张子羽一直都知道琰美的不可方物,只是从来没敢去想过,因为以前的琰实在是太冷太冷了,而今天的琰,则仿佛仙子入了凡尘,变得似乎触手可及。

是的,琰的美始终如一,只是张子羽从未去想过这一份美意味着什么。今天,在这天台之上,张子羽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笑起来人畜无害,美起来祸国殃民,怒起来翻江倒海。

他只知道表象,看到眼见却不知眼见所代表的的意思。

傻货,七夕啦!你居然敢和一个美若天仙一样的女孩吵架?你居然敢说一个美若天仙一样的女孩不是女人?你还活着,真的是个奇迹了。

琰笑着,连这片星空都暗淡了下来,有个傻货居然没看见。

第九章 您的外卖已送达

几天后,张子羽依然活蹦乱跳,过的十分惬意,并没有如他所愿的去吃牢饭。据说那晚附近所有的监控都停止了工作,所以警察叔叔也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加上没有直接的目击人,最后变成了一桩诡异的悬案。只是后来相应受损的人都收到了神秘的赔偿,可没人知道是谁给的赔偿。网上也因为一些自媒体的大肆宣扬加上网友们热情的转发,竟然连续登顶了几次热搜榜。

张子羽最近心情算是很不错了,他自己也不太明白,只是莫名的觉得很开心。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这家伙最近就跟打了鸡血似的,整天喜笑颜开,满面春风的样子。公司的同事私下议论着他是不是交女朋友了,不然这满脸桃花开的样子还真是不太好解释。

当然了,同事们的私下议论张子羽是不会知道的,否则他早就跳脚了。开玩笑了不是?恋爱可以,但是也要看和谁恋爱好吧。请问琰是一个能恋爱的对象吗?没见过她动都不用动就搅得天翻地覆的手段嘛。

办公室里的张子羽不禁打了个寒颤,他看了看外面正在埋头工作的同事,不由的皱了皱眉,心里泛起了一丝嘀咕,什么情况?

距离午饭还有段时间,厨房里正热火朝天,干劲十足。琰显得非常淡定,仿佛一切都在控制之中。今儿一早,也不知犯了什么毛病,忽然想着要给那家伙送个午饭。用意自然是没什么特别的用意的,只是看他每天吃着地沟油,自然对身体的影响也是极不好的,如果这家伙在没有大成前就英年早逝了,自己不就白忙活一场了吗?琰心里这样解释着。或许她只是不想承认某些事,所以她倔强的让自己朝着自己所想的方向去认知。

今儿一早张子羽去上班后,琰就开始忙碌了。从时间的掌控,菜品的筛选以及到最后的验收都做的极为细致。看着一桌二十多个不同类型的菜色,琰满意的点了点头,嘴角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

“琰姐,这菜给您都准备好了,您看还有什么其他的吩咐?”不知道哪里来的一个油腻胖子,满脸横肉笑的都折出了几道褶子。

“没什么事了,你回去后告诉钱兀狄,今天这事办的,我很满意,你撤了吧。”琰头都没抬一下,轻轻挥了挥手,便示意那胖子离开了。

胖子也不恼怒,依然满脸的笑容,默默退了出去。沙发上除了琰还有一张老面孔,长的有些贼眉鼠眼,正是前些日子帮张子羽办事的烧饼。

说是坐在沙发上,其实烧饼哪里敢坐着,他大半个屁股几乎就没挨着沙发,尽量让身体离琰远一点。不过不得不说,这货确实是有些能耐的,虽然几乎没有坐,可依然保持着坐的姿势,脸上笑意尽显,看不出丝毫的问题。奥斯卡小金人有没有?

“能让琰姐这么上心,这个叫张子羽的小子也真是走了狗屎运了。”烧饼一边笑着一边还不忘拍拍马屁,“这午餐的水准,特级大厨都给弄来了,啧啧真是羡慕啊。”

琰自然是不会因为一个简单的马屁就开心了,这天底下,要拍她马屁的排队估计都得排个好几年了。不过她确实嘴角微微了扬了扬,只是很快就收敛了回去。

烧饼是谁?妖界八卦小达人啊,平日里什么本事不强,这察言观色获取信息的本领这世上又有几人能敌的过他。若不是这货压根就没有进军人类狗仔大军的想法,怕是第一狗仔的名头也只能是非他莫属了。所以琰那一闪而过的笑意,又怎么能逃过这双极度敏锐的眼睛呢?

“关键还是琰姐做人大气,虽然那家伙平时也没给您做过啥好吃的,但好在也算尽心尽力,所以赏他顿好吃的,也不算让他白出力气。”烧饼继续说道。

这叫什么?这就叫凭本事混吃饭。所以烧饼不亏为妖界娱乐八卦小达人之首。他自然看出先前那番话琰是很受用的,可是他并没有继续同一个话题。因为受用也是分很多种情况的,既然琰笑而不显,隐而不发,那就说明琰其实并不想让自己的心情被人发现。至于为什么不想让人发现,烧饼自然是知道的,可是他却会完全装作不知道。所以他又从另一个话题开始,帮琰解释了一下今天这顿饭的意义。左手胡萝卜,右手狼牙棒,这一套功夫玩的确实有些溜。

聪明人活的久,聪明妖怪能永久。烧饼就是那只聪明的妖。今儿从这个家里走出去之后,他就会忘记今天看到的一切以及说的一切,同时他也会去叮嘱下钱兀狄,少说话多做事,勤勤恳恳,长长寿寿。毕竟啊,琰如果翻起脸来,可不是让他们跪地叫一声爸爸就能完事的啊。

“那个,琰姐,车我给您安排好了,现在时间也差不多了,您看现在走着?”烧饼搓搓手,笑嘻嘻的说道。

“嗯,走吧。”琰轻轻回道。

琰坐在车里,盯着车载电视追起了剧,显得很惬意。车内很宽敞,椅子比家里的沙发坐的还要舒服些。不过想想也是,搞了一台商务房车,还是迈巴赫款的,沙发在烂也比张子羽家里的那个好很好吧。

用烧饼小哥说的话,琰姐出行,怎么能够不舒服,不体面。这也实在是距离近了些,搞飞机什么的着实有些折腾,而且琰姐也吩咐过他,简单点就好。所以今儿也就没叫什么车队跟车了,就一商务房车,也就算是个凑活吧。

开着进口奔驰斯宾特迈巴赫版商务房车来给一个苦逼的上班族送午餐,不知道这饭能不能吃的下去了,反正坐在办公室里的张子羽又打了个喷嚏。

路程本来也就不远,十公里左右。虽然平时张子羽上下班都要开个一个小时左右,但今儿琰20分钟就到了,这就是所谓上班高峰期与平时的差异。

到是到了,但是车却没办法进地下停车库,因为限高25米。烧饼瞅了瞅一眼琰的表情,心想着还是棋差一着,有些失算啊。

既然不能开进去,那就腿着进去呗。琰本就也没想太多,下了车便直奔张子羽的公司。苦哈哈的烧饼和司机每个人提着十几道菜,紧紧的跟在后面。

“外卖请到外面等,打电话通知点餐的人下来取吧。”写字楼物业拦住了琰一行人。原来大楼规定,送外卖的人员是不能进入写字楼的。

琰却是没看他,也没停下脚步,将物业人员的手往旁边一拍,径直走了过去。但烧饼这会是真的急了。心想着,你瞎啊,你见过这么美的送外卖的啊?你见过送外卖送的这么丰盛的啊?其实他只有一个真实的想法,你丫活腻了吧?你知道你拦的人是谁吗?

烧饼也没停下脚步,但是也没有拍开对方的手,只是说了句,“家庭套餐,家庭套餐,不是外卖。”便赶紧跟上了琰的脚步。

张子羽今儿中午其实并不觉得很饿,所以也并没有点外卖,或者下去吃。他坐在电脑前,双手轻轻按了按太阳穴,一上午的工作,让他的精神还是有些损耗的,所以这会正闭着眼,养精蓄锐。

“子羽,你的外卖到了。”不知道哪个同事喊了一声。

张子羽睁开眼,眉头微蹙,心里有些不太高兴。哪里来的外卖?自己根本就没点过外卖呀?他站起来,朝着门口看了过去,一个熟悉的身影进入了他的视线。

“琰?”张子羽的大脑瞬间就乱了,这又是个什么情况啊?琰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然而并不等张子羽反应过来,琰已经在众人精彩的目光中走了过来。她看了一眼张子羽,淡淡的说了句,“给你做了午餐,吃吧。”说罢,便挥挥手,让烧饼和司机提着准备好的大大小小的盒子就进了琰的办公室。

整整二十八道菜,包含了凉菜,热菜,汤品以及饭后甜点,摆满了办公室的茶几。琰淡定的坐在会客的沙发上,看着站在那一动也不动的张子羽,语气平静的说了句,“过来吃啊,我也没吃呢。”

烧饼也没和张子羽打招呼,只是给了他一个自行体会的眼神,便主动退了出去,下楼去等琰了。

人生就像过山车,谁也不知道下一个俯冲会出现在什么时候。当你小心翼翼,秉住呼吸的时候,它没有来,而当你松下一口气,卸下防备的时候,忽然就一个急速的翻滚,瞬间让你爽到飞起。

张子羽现在就是这样的心情。其中滋味,旁人是无法理解的,只有他自己才能体会。这些日子,虽然琰的转变让他有些看不太懂,但也正是因为这个转变,他的心情才会变的好了起来。当然了,他自己其实并没有认为自己心情变好和琰的转变有什么关系,所以刻意的保持着和琰的距离,以及保持着一贯以来对琰的态度。您是大姐,您是家里的王,您想干嘛就干嘛,我您随便使唤。

是的没错,张子羽脑袋里有着深深的主从关系。

琰是主人,而他,只是个仆人,一个男仆人而已。

第十章 她居然敢打你

生活原本就很乏味,除了偶尔的诗与远方,生活大多数情况下就只有周而复始,鸡零狗碎。所以生活才需要不同的调味剂来赋予它不同的意义,酸甜苦辣,尽是人生百味。酸的感觉,甜的享受,苦的滋味,辣的体会。

毫无疑问,琰的到来给公司里其他的同事平添很多的调味剂。男生们大多数是持一种羡慕甚至羡慕到嫉妒的态度,而女生们,偶尔也有羡慕,但大多数却都比较吃味。毕竟美这个东西,落在异性眼里叫美,落到同性眼里就是赤裸裸的嫉妒恨了。

“你们猜那个美女和羽哥什么关系?”

“还能是什么关系,没看见吗?这都来宣誓主权了。”

“张子羽什么时候这么有魅力了?那美女是真心的好看啊。”

“何止是美啊,身材也是极品啊,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好看的。”

“看起来不大啊,怎么就看上子羽了?”

“呵呵,现在的小姑娘,看上一个人的理由很多。”

“比如?”

“比如钱啊?”

“张子羽很有钱吗?”

“那谁知道呢?”

各种议论,各种八卦,不绝于耳。你就是不想参与,也会被这种热烈的讨论气氛带着失去了原则。所有人都在讨论着,所有人都有自己心底的目的。

然而这一切,张子羽却只能装作没听见,但琰却全部听见了心里,只是她并没有什么反应,看上去好像毫不在意一样。

“你要愣到什么时候?”琰微微有些不太高兴。特地给你送午饭,还准备的这么丰盛,也不求着你能感动到痛哭流涕,但也不至于一点反应不给吧?像个木头人似的,站那动也不动,足足都快10分钟了。

张子羽回过神来,依旧傻傻的看着满满的饭菜,心里始终转不过弯来。他怎么都想不明白,这到底是因为什么。不过他还是搬了张椅子,坐在了琰的对面。

两个人相视而坐,却也没有再说什么话,只是安静的吃着饭。毫不夸张的说,张子羽这辈子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午饭。开玩笑,你当特级厨师遍地都是吗?不过这顿饭,张子羽却是吃的心有余悸。

“哟,羽哥这午餐够丰盛的呀,这得点了多少外卖才能凑齐这么一桌啊。”一道不咸不淡,却阴阳怪气的声音传了过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妹子进了办公室,看着满满一茶几的饭菜说道。

“呵呵,还好,还好。”张子羽陪笑道。

“该不会味道不怎样吧?我帮你尝尝。”说罢,妹子拿起筷子就要去夹菜。

“放下。”琰并没有抬头,只冷冷的说了一句。

妹子微微愣了下,旋即便反应过来,冷笑道:“哟,还不让吃呢?这饭菜得多精贵啊?”

“便宜的很,就是不让你吃。”琰依然没抬头,语气依然很冰冷。

妹子的脸色有些难看,这种吃瘪的感觉真心不太好受。在这个公司,谁又给过她这样的气受过,谁又敢呢?原本不过想进来略微嘲讽下这个漂亮的女人,结果人没嘲讽到,反倒有点叫自己下不来台。

张子羽此刻的脸色也不大好看。他当然能看出来,妹子进来是想干嘛的。可是他只能忍着,毕竟这个空降过来的人他也是不太想得罪。然而他没想到是,琰居然就这么直接驳了人家的面子。不,他早该想到,琰一定会这样做,否则她又怎么可能是琰呢。

“那个,佳琪,不太好意思啊,我朋友她今天心情不大好,你别介意,别介意哈。下次我请你吃饭。”张子羽想努力化解现场凝固的气氛,面带着笑意说道。

聪明人这一刻自然能看出来,这是张子羽创造的一个绝佳的下台阶时机。简单说句没关系,客套客套,这事也就过去了。然而这个世界上聪明人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多,而愚蠢的人,往往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多。很明显,面前的这位李佳琪,就是一个十足的蠢货。

“让她道歉,这事就算了。”李佳琪显得很镇定,一副居高临下,得理不饶人的样子。

张子羽手指轻抚了一下眉间淡淡的川字,视线微微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琰,发现她并没有任何反应,心里稍稍安定了些。他又抬头看了一眼面前这个略显蛮横的女人,淡淡的回了句:“道歉就算了吧,你要是实在过不去,我替她给你道个歉”

“谁要你的道歉!”

“你敢!”

话还未完,却是同时响起两道声音。一道极其傲慢,一道却是寒冷无比。发出声音的两个女人几乎同时间做出了反应。

女人与女人之间的战斗,来的极快,来的毫无道理,来的极度蛮横。当一个人放下素养,决心做一个泼妇的时候,好像全世界都得给她让路。李佳琪,就完美的秉承了这一点。她居然破口大骂了起来。

“你是个什么东西?年纪轻轻的小姑娘不学好,抱着男人的大腿以为自己就了不得了?姐姐今天就教教你,什么叫现实残酷。”说罢,她举起手来,竟是朝着琰的脸上扇了过去。

“啪”一声清脆的声音,李佳琪的手却并未落到琰的脸上,而是重重的打在了张子羽的脸上。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张子羽挡在了琰与李佳琪中间。

现场的气氛一度像是凝固了一般,谁也没有说话。李佳琪也是愣住了,她没想到张子羽居然会帮那个小姑娘挡这一巴掌。她收回了手,看着对方脸上刚刚留下的红色掌印,虽然内心有一丝后退的意思,可面上依然表现的很跋扈:“哟,还替人家挡呢,子羽不是我说你,现在的漂亮小姑娘,不是你能玩的起的,当心人财两空哦。”

张子羽并没有搭理她,只平静的说道:“说完了?说完了就出去吧”他能强烈感受到,身后的那个人,此时内心里的愤怒。虽然此刻琰并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但是张子羽就是知道,没有原因,不问缘由。所以他得赶紧在琰爆发前让李佳琪离开,否则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真的不清楚。但是他清楚一件事,那就是这个后果绝对不是自己想要看到的。

李佳琪的疯劲因为刚才那一巴掌已经去了一大半,现在也正想退出去。虽然是总部空降,但是在公司同事都在的情况下,给了张子羽一巴掌,这事怎么都说不过去。她或许蛮横,或许傲慢,或许尖酸,甚至愚蠢,但是她总归不是个傻子。

“刚才那一巴掌是我不对,你要是有什么情绪或者不满,到时候可以直接和老板说。那我先出去了。”说罢,李佳琪迈腿就准备出去。

“所以,你想好怎么死了吗?”

琰终究还是说话了,只是这话李佳琪没有听懂,她迈起的脚又放了下来,眼睛盯着琰,就像是在看一个傻子。但是这句话,有人听懂了,张子羽的心瞬间就凉透了,可他依然倔强的转过身,伸展着手臂,拦住了琰的去处。

“小姑娘,有病记得回家吃药。”李佳琪露出一脸嘲讽的笑,笑的让人不禁觉得有些生厌。

“滚!!!”张子羽终于还是怒了。这个蠢女人究竟要干嘛?就这么急不可耐的想去死吗?他扭头狠狠瞪着李佳琪,说道:“你是个女人,我不想动手,但是请你现在立刻马上滚出我的办公室,滚!!!”

张子羽的声音很大,大到全公司每个人都能听见,大家三三两两的都聚集在了办公室门口,看着子羽那异常难看的面色,虽然心里并不清楚具体的发生了什么,但是有一点他们知道,那就是这个时候应该将李佳琪拉开。毕竟,对于他们来说,张子羽才是他们的直接老大,平时对他们也算是不错的。于是,在几个女孩子的拉扯中,李佳琪一路骂骂咧咧的被人带出了公司。

办公室的门被关上了,但是张子羽依然拦在了琰的身前,寸步未移。

琰终于抬起了头,此刻她的眼眸里再也不是往日的冰冷,她的眼中充满了无穷的的怒意,似燎原的烈火,能够焚尽一切她想毁灭的东西。

“你就这么不想让她死?”

琰的语气依然平淡,但是张子羽却感受到了从来未有过的炙热,热到自己仿佛被丢进了火炉里,随时可能被这炙热给熔化。

“我不在乎她我只在乎你。”张子羽颤抖的说道。

“是吗?那我现在只想让她消失。”

“她已经消失了。”

“你是故意的吗?”

琰的怒气终于再也没能遮掩住,彻底的释放了出来。她的皮肤透着红光,眼睛里也浮现出血色,齐腰的长发居然无风自动,眼见着,就要失控。

张子羽已经彻底的死心了,他知道他没有任何办法再阻止琰。他不知道今天过去,自己会是怎样,这个世界会变成怎样。但是有一点他是确认的,今天过后,这个世界对他来说,将会是很陌生的世界。他自然不愿意,他不想改变很多事情。所以他伸出了双手,紧紧的将琰搂紧了怀里

也不知过了多久,琰幽幽了说了一句:“她居然敢打你。”

第十一章 你有一双动人心魄的眼睛

八月,夏秋交替的月份,也是一个天气变化莫测的的月份。虽然立秋已过,但是气温并未有丝毫转凉的迹象。其实南方人都知道,这炙热最少也要持续到十一月。然而这个时节,雨水也是极多,毕竟台风天说来就来,暴雨说下就下,看似一切都有迹可寻,实则却又是毫无轨迹。这老天,有的时候,真的叫人无法琢磨。

张子羽离职了,在他30岁这一年,他又毅然的辞职了。虽然公司方面挽留了很多次,但他直接打了一份辞职报告后,就再也没有理会。和他几乎同一时间离开公司的还有李佳琪,也是主动离职。有人听说这位空降大小姐被总公司的某位大佬劈头盖脸的骂了很久。然而其中具体发生过什么,张子羽却隐约像是知道一些。

烧饼在得知了那天的事情之后就消失了一段时间,接着已经离职的李佳琪就住进了医院,确切的说应该是精神病院。她见人就说自己家里有妖怪,有一只长相极度狰狞的妖怪整天跟在她身后。

张子羽看着躺在床上熟睡的琰,不禁叹了口气。最近这些日子,除了那迷死人不偿命的长相外和暴烈的脾气外,琰愈发的像是个正常人了,或者说愈发的像是个正常的女孩子了。原本身上那种冰冷刺骨到令人畏惧的感觉,在张子羽看来是越来越淡了。

张子羽摇了摇头,很多事情他都没有想明白,仿佛就是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只是现在不知道这梦终究是醒了还是没醒。而他也选择性的忽略了很多事情,比如琰是妖怪这件事情,虽然他一直都不知道琰究竟是什么妖怪,比如琰和他说自己是捉妖师这件事,虽然他也不是很清楚捉妖师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又比如说辞职后他要做些什么,辞职后他要怎么生活。

生活啊,有时候是真特么的艰难啊。张子羽想着,便离开了卧室,躺在了客厅的沙发上。卧室算是彻底的让给琰了,沙发才是自己的归属啊。

自那天自己慌乱中抱住琰后,琰就再也没有主动和他说过话了。不知道是不是生气了,张子羽有些迷惘。所以他辞职了,选择了天天在家,只是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傍晚时分,外面的雨终于停了,乌云消散后让残阳得以在最后的时刻,努力散发出了并不刺眼却分外艳丽的光线。鲜红的晚霞如火焰般燃烧着整个天空。

琰醒了,她坐在床边,看着窗外。鲜红的晚霞透过窗户,洒在她的脸上,让她原本就红润的脸显得更加动人。此刻的琰有些恍惚,眼神迷离,长长的睫毛偶尔微动,但不知为何,嘴角始终挂着一丝甜蜜的笑意。前几天的事情她已经没有太在意了,至于那个女人,既然当天她能够忍住没有动手,那么现在她就更不屑再动手了,虽然对她来说,或许连动手都算不上。当然了,至于烧饼私下怎么教育了人家,做了什么小动作,她却是完全不在意的。只要不出人命,也不算违反了张子羽的原则。

“噗嗤”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琰竟是笑出了声音。或许她自己也觉得笑的有些莫名,又或许她并不想自己的笑声被某人听见,所以她用手轻捂住了嘴。

自从那天张子羽不知道出于哪种缘由抱了琰之后,这个平日里冰冷又波澜不惊的琰就再也没有平静过。她自己很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她自己也很喜欢现在自己这样的状态。可是,偏偏那个人却好像什么都没有懂,什么都不明白。

琰很开心但也有些难过,很不平静却又不得不平静。所以她不知道怎么面对张子羽,不知道面对着他该说些什么,或者又该用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他,所以,她选择了沉默。然而在这个时候,那个家伙居然辞职了,天天闷在家里不出去。琰很郁闷,郁闷到有些迷惘,可心里却是越来越甜了。

“琰姐,吃饭了。”张子羽已经做好了晚饭。辞职的这几天,他谨记仆人的几条准则,像是什么家务,做饭都事都给包圆了,还贡献出了自己的卧室。

琰心里嘀咕了一下,便起身去了客厅。

吃饭的过程很无聊也很无趣,张子羽就像是个透明人一样,全程一句也不吭,完美的表现了食不言的境界。琰也是默默的吃着饭,只是偶尔目光会很短暂的落在张子羽那张木讷的脸上。

“唉。”已经七天了,难道就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的吗?她默默的想着,终究忍不住在心里幽怨的叹了一口气。

其实幽怨的并不只有琰一个人而已,张子羽这些天过的也异常焦虑,仿佛被巨石压住一般难以喘气。可他不敢说也不敢问,因为琰根本就不搭理他。

两个人就这样各怀心思,明明各自都已经心乱如麻,却偏偏表面都表现出了一种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世外感觉,不得不说,都是人才啊。

今儿的碗在琰的强烈的眼神要求下,张子羽只能让给对方去洗了,他只好坐在沙发上,装作很忙的样子看起了手机。

“啪”随着清脆的碗碎声,张子羽瞬间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奔向厨房。然而,还没当他走进厨房,就被琰的无情眼神给挡了回去。张子羽无奈的干笑了两声,继续回到沙发上,刷起了手机。于此同时,厨房里又响起来了二次盘子落地的声音。张子羽眉头微微皱了皱,倒不是心疼盘子,只是没想明白,明明不会做家务,却偏偏要洗这碗筷是为的什么?难道心情不好,想摔碗碟发泄?

“琰姐,我现在可是无业游民,你少摔点,都挺贵的。”确实挺贵的,现在的这一套碗碟是张子羽朋友当初送的,据说特地从国外给他带回来的。当然了,张子羽其实并不心疼这些,在他看来,几万几千快的吃饭家伙和几块钱的也没什么区别。不过总归是要找个能此时说的话题不是嘛。

厨房里安静了下来,许久之后忽然听见了“噗嗤”一声,琰竟然乐了,笑出声来。她自然不会认为张子羽是真的心疼碗碟,也不会认为他真的穷到了连个碗都买不起的地步。她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特别像是相声台词的话给逗乐了,笑骂了一句:“穷成这样了吗?我养你呀。”

张子羽愣住了,愣的猝不及防,毫无准备。而琰也愣住了,话刚出口就愣住了,愣的手足无措。

“我我的意思是”琰想解释,可当他的的话说了一半的曙光,却是停了下来,因为她根本不知道怎么解释。或许她的心底深处,根本不想解释。

“意思是?”张子羽特别不合时宜的问了一句。其实在他看来,琰刚才的话绝对不会是口误,琰一定有什么其他的意思。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琰说了一半就停住了。所以他主动问了,可他对答案并不是特别在意,因为他只想和琰说话,这么多天好不容易今天两个人才有了互动,怎么能就这样无疾而终呢?

“琰姐,你的意思是什么?”见琰没有回答,他又再次问了句。

如果是一般人,这个时候估计也就当没听见过去了。但是张子羽是谁?钢铁烈阳大直男一枚,他又怎么知道对方不回答不是因为对方不想回答,而是对方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有的时候吧,刨根问底的直男性格其实也挺可爱的。

琰有些乱,有些慌,也有些迷茫。她知道自己刚才无意的一句话听上去确实有那么些暧昧的味道,她也知道自己其实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完全是没有考虑过这句话本身的意思是什么,但是她依然觉得很乱很慌很迷茫。她一直都在等着对方来和自己说一些事情,可一直都没有等到。其实她本来可以完全不在意对方说与不说,因为她自己早就有了决定。可偏偏后来她在意了,她想等

沉默,依然是沉默,最好的沉默也是最坏的沉默。琰没有在继续说话,只是一味地沉默着。而张子羽终究是没能忍住,走到了厨房门口。他默默的看着正在发呆的琰,他看见她那张绝美的脸上浮现出一道红晕,看见她正轻轻咬住了下唇,看见她那双明亮无比的眼睛也正在看着自己。

“你有一双摄人心魄的眼睛”张子羽就像cpu忽然罢工了一样,大脑没经过任何的信息处理,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有些东西,没有来之前总觉得求而不得,可一旦忽然来的时候,却又措手不及。琰没有听太懂张子羽这莫名其妙的一句究竟是什么。她有些疑惑的看着张子羽,看着他那双此刻平静的眼睛,想要寻找什么。

许久,琰咬着的下唇慢慢撅了起来,划出了一个极为漂亮的弧度,她看着张子羽的眼睛,轻轻说了句:“而我,很喜欢。”

第十二章 如果没有你

有一种默契叫心照不宣,有一种感觉叫妙不可言。你说风月情愁,天长地久,我说云雨爱恨,海誓山盟;你说春天不是读书天,我说夏日绵绵好睡觉;你说春花秋月何时了,我说小楼昨夜又东风;你说动人心魄的眼睛,我说我很喜欢。

我很喜欢你说那双眼睛,我很喜欢说那双眼睛的你,总之,我很喜欢。

张子羽和琰坐在沙发上,他们离的很近,从来没有这么近过,可他们依然没有近到可以依偎在一起。两个人都很沉默,依然是各怀心思,依然是波澜起伏,只是完全是两种心境,两种气氛。有些期待,有些暧昧,有些旖旎。

“所以,你喜欢吗?”琰红着脸问道。

“嗯,我以后都听你的。”张子羽轻声回答着,可是听起来却是有点答非所问。

“我不要你听我的,我要你听自己的。”琰也不气恼,可偏偏小嘴轻轻的撅了起来,看上去十分可爱。

“嗯,我听自己的,所以我听你的。”张子羽的声音越来越小。

“可是,为什么要听我的呢?”琰瞪大眼睛,看着张子羽那快低到地面的脑袋。

“因为喜欢所以听”张子羽脸颊的汗都下来了,他很紧张,也很害怕,可他依然忍不住答道。

“所以你喜欢对吧。”虽然声音很低,但琰依然听清楚了,她微红的面颊愈发的红了,声音也变得温柔欣喜起来。

“嗯!”张子羽抬起了头,眼睛直楞楞的看着琰,斩钉截铁却又心虚无比的回答道:“我很喜欢。”

这一刻,琰笑了,绯红的脸上嘴角弯成了一轮月牙儿,她偏了偏身子,脸靠近张子羽,双眼深情的盯着那张并不十分帅气的脸,然后她慢慢的闭上眼睛,湿润的双唇轻轻的贴在了那略显干燥的唇上,很久很久,没有分开,不愿分开。

一吻万年,处子梦酣。

一行清泪从琰紧闭的眼角流了下来,滴在张子羽的手背上。

张子羽怎么都没有想到会是现在这样的局面,他想过很多其他的画面,但绝不是现在这样的画面。他的眼睛睁的很大很大,大到不能再大,他的脑海一片空白,空白到此刻没有任何的反应。他只能感觉到那两片唇很柔软,很湿润,而琰的气息很温热。

喜欢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喜欢有时候却也是一件让外人看起来有些奇怪的事情。因为喜欢,所以我们会对方做很多很多他喜欢的事情;因为喜欢,我们根本不在乎是自己付出的多还是对方付出的多;因为喜欢,我们根本不在意自己要充当的角色究竟是男还是女。一切都是因为喜欢,即便他有万般缺点,我也依然喜欢。

琰根本不在乎张子羽是否强大,是否足够的男人,是否能保护自己。因为她自己就很强大,而她也知道,将来的他会更强大,可这一切都不是重点,也都根本不重要。即便他这一世都是个普通人,即便每次遇到危险都需要她站在前面为这个男人挡风遮雨,她也愿意。她不在意他现在是否是个弱鸡,也不在乎他有什么样的身世,她只是在意他,只是这个人而已,其他的都不在意,因为她不仅仅只是喜欢这个男人而已。

感情很简单,很奇妙,很不需要用语言来解释。

烧饼小哥最近出现的越来越频繁了,频繁到张子羽都已经习惯了做饭的时候会特地多做一份。对于烧饼小哥的印象除了贼眉鼠眼之外,张子羽还知道了,这货还是琰的头号粉丝。而且自称是琰的头号小弟。

琰很不喜欢烧饼每次不请自来,所以几乎每次都没用让他进门的想法。不过好在张子羽每次都会主动给这家伙开门。想想其实也比较简单,饭都做好了,无非多双筷子,不吃就得糟蹋了,毕竟也没有乔巴给清剩饭剩菜了。

今儿烧饼又来了,只是今天的他脸色略显的有些严肃,再简单和琰说了几句话后他就很识趣的离开了。张子羽有些奇怪,奇怪那个整日里笑皮笑脸的烧饼居然也会有严肃的一面。

琰躺在沙发上,她的脑袋枕在张子羽的腿上,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视,看着最新的电视剧,仿佛根本没有在意刚才烧饼对她说的话。

“你还真是喜欢看脑残剧啊。”张子羽苦笑的说道。

“你不喜欢吗?”琰抬起头,睁大眼睛看着张子羽说道。

自从那日后,琰在张子羽面前就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起先张子羽并不习惯,可后来也就欣然的接受了。既然是情侣,那总该有个情侣的样子不是嘛。

张子羽笑了笑,手轻轻摸了一下她的脸:“也不是不喜欢,只是看多了,也就不觉得有什么意思了。”

“那你觉得什么有意思?”琰像是个孩子一样,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样子。

“我也不知道,玩游戏?”张子羽微微皱眉,想了想。只是连他自己都不太清楚,自己究竟喜欢什么。

琰伸出手,抚了抚他微皱的眉头,轻声道:“其实忘记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张子羽略带疑惑的问道。

“我王者荣耀和lol可都是王者水平哦。”琰笑了,笑的十分可爱。

张子羽愣住了,片刻后终于反应过来,乐道:“你还真是个什么都会的妖孽啊。”

“你喜欢的,我都会。”说罢,琰就又躺在了张子羽的腿上,满脸笑意的看着电视。

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所谓最动听的情话,因为你说的每句话对我来说都是动听的情话。

张子羽靠在沙发上,而琰躺在他的腿上。他低下头,轻轻吻了一下琰的额头,然后一脸坏笑的说了句:“我就喜欢你什么都会的样子。”

琰没有回答他,只是脸上多了些红晕。她轻轻用手捏了捏张子羽的脸蛋,给了他一个许久都没有出现过的凛冽眼神,只是这眼神中偏偏却有多了几分妩媚,几分俏皮。

后面的几天里,张子羽原本打算着去看看有没有新的工作机会。毕竟天天在家也不是个事。然而当他把想法告诉琰后,就被琰含情脉脉的眼神以及楚楚可怜,梨花带雨的表情所打败,不得不暂时放弃寻找新工作的想法。最让张子想不得的是,琰居然给了他一张黑卡,并信誓旦旦的告诉他,以后她养他。

张子羽有些哭笑不得,同时微微也有些震惊,看来对于琰的了解,他还远远知道的不够多。除了人美巨强之外,她居然还巨有钱。张子羽哭笑不得,想起了早些年的一个类似的人物--“国民妖精”李孝利。当初李孝利在参加某综艺节目的时候说到自己老公李尚顺每天不是出去玩就是在家喝茶、弹吉他,有时还会在根本没人的地方自己当dj。这要是别人的老婆一定会督促老公上进,但是李孝利说,“没关系的,我不是很有钱吗?如果只是一般有钱就算了,可我不是……巨多吗?”

不过苦笑震惊之余,张子羽心里还是觉得微甜。这辈子,除了自己老妈,也就没有哪个女人像琰一样对他这么好了。当然了,吃软饭是不可能吃的,这辈子都是不可能吃的。所以他将卡还了琰,也无视了琰投来的各种可怜的目光。他告诉琰,自己还有些存款,虽然自己不算是个有钱人,但是吃饭什么的总归是没什么问题的,所以不用担心。

生活原来可以这样的甜。在认识琰之前,生活对于张子羽来说,更像是一个固定公式,没有太多变化,没有太多惊喜,也没有太多期待。

对于生活,很多人早就失去了初心。与其说为了生活,不如说是为了活着。这其实根本与钱无关,因为它原本就不是一道数学题,而更像是一道应用题。大部分人都将这道应用题当成了一个数学题,从而在不开心的路上越走越远。虽然偶尔也有人说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但当他们从远方归来,从诗海中回到现实的时候,他们依然还是只有眼前的苟且。

这就是生活,很现实,很残酷,很没有道理。

所以张子羽一直对生活的态度都是消极的。他从来没觉得自己的生活可以过的很多彩,也没有觉得自己的生活可以过的很惬意。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一个普通的觉得自己很普通的普通人。

“有你真好”

张子羽微笑着,对着琰轻声说道。

是啊,有你真好。如果没有你,我现在会是怎样?如果没有你,我可能依然只是众多单身狗中的一个。如果没有你,我又哪里知道生活这么美好,原来每天可以在笑容中醒来。如果没有你,我又怎么会知道原来我这辈子还会有这么好的运气,会有这么这么美丽可爱的女朋友。

如果没有你,我想我现在真的会很不习惯的。

第十三章 姐姐不好看吗

九月,距离张子羽辞职成为无业游民已经过了去了二十五天,也是他和琰在一起的第二十天。对于辞职本身张子羽其实并没有过多的想法。辞就辞了吧,反正也不至于饿死,其实想再找一份工作也并不是什么难事,只是家里的那位死活不让,他也只能甜蜜的接受了。这段时间,除非负责日常的家务之外,张子羽还需要负责学习如何成为一个称职的男朋友。毕竟长这么大,才第一次有了一个正式的女朋友,从最开始的忐忑到后来的欣喜再到现在的担忧,张子羽的这个恋爱谈的着实有些起伏。当然了这一切都只是他自己的想法。

今天一早,琰吃过早餐,给了张子羽一个lovekiss后就出门了。走的时候也没说去干嘛,也没说什么时候回来。张子羽在打扫完家里的卫生后便坐在了电脑前,盯着电脑发起了呆。这些日子琰不在家的日子极少,所以平日里他并没有感觉有什么问题,只是今天当琰出门后,他忽然感觉到有些百无聊赖。想到这里张子羽不禁自嘲了一下,看来单身太久,忽然有了个女朋友,还真是分秒钟都离不开啊。恋爱真的是会让人变的迟缓愚笨。

他扶额苦笑了下,喝了口水便打开网页快速的敲击了几个字,开始搜索起来。当网页上内容弹出来的时候,张子羽刚喝的水差点就喷了出来。“如何成为一个称职的男朋友”整整十页的内容。看来做什么事都不容易啊,张子羽想着,变逐条看了起来。

1、“如果你的女朋友在你的面前哭了,无论什么原因,请抱紧她,在反抗也要抱紧,趴在桌子上永远没有在你怀里安心。”emmmmm,如果琰反抗,那估计抱是抱不住的。张子羽想着。

2、“如果你的女朋友指出了你的不是,请不要总是嫌她唠叨,若不是因为在乎你,她不会说你。”如果琰真的会指出我的问题,那我又怎么敢嫌弃她唠叨呢?不太成立啊。

3、“如果你的女朋友和你赌气不理你,不要也学她,这正式考验你们的时候,脸皮后的精神该发扬的时候一定要彻底发扬。”我还敢让她和我赌气?不成立

4、如果你的女朋友在每个月的特殊时候,请牢记,别问她吃不吃冰激凌,常将手放在她的肚子上,因为她需要你这样。”所以,妖怪也会有特殊亲戚嘛?

5、就算她在如何无理取闹你也要原谅她,因为她那是在测试你在乎她。”呵呵,琰会无理取闹?

100、“分手后千万不要对她说出以后还是朋友这样的话,因为这样她会觉得自己很悲哀。”

“我呸!!”当看完100条后,张子羽再也没忍住心里的情绪,对着显示器狠狠的啐了一口。写这玩意的都是脑残吗?这是男友养成记还是暖男培训守则?确定照着这玩意做就能成为一个合格的男朋友?果然什么养成攻略都是极其不靠谱的啊。张子羽摇了摇头,忽然想起了琰给他的手抄本《捉妖大全》,不禁失笑起来,看来《捉妖大全》也是不靠谱的啊。

这个世界果然没有什么捷径,也没有什么百试百灵的秘籍,一切都得靠自己实践啊。张子羽想着,默默的拿起湿巾擦拭着被自己啐了一屏幕的显示器。

转眼已经到了中午,琰依然没有回来。张子羽今天没准备午饭,毕竟一个人吃饭也没什么意思。不过肚子还是得填饱的,所以他异常开心的去厨房准备煮了个泡面,然后想着今天要加两根火腿,对了还要再来包榨菜,完美。然后,还没等他开火,门铃便响了起来。

“这会谁会来?”张子羽有些奇怪。平日里家里的客人本来也就不多,没有辞职之前偶尔会有同事来,如今辞职了,同事也就不来了。当然了,自从和琰建立了美好的革命友谊之后,烧饼那家伙倒是来的勤快了很多。不会是烧饼那货又来蹭饭了吧。张子羽想着,便出了厨房。

然而来的并不是烧饼,也不是旁人,站在门口按门铃的正是琰。张子羽有些意外,平时不都是带着钥匙的嘛,怎么今天给忘记了。他赶紧把门打开,侧了侧身子,让琰进门。

“事情办完了?回来怎么也不先和我打个招呼,我都没准备午饭。一会我点个外卖,我们中午就先凑合一顿,晚上我给你做好吃的。”说罢,张子羽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然而琰并没有接话,只是四处打量着,走进了客厅。

张子羽有些莫名,他感觉到琰今天有些不太一样,但是又说不出具体哪里不太一样。

“是不饿吗?还是不想吃外卖?虽然咱们现在不是很富裕,但是谁家过年还不吃顿饺子啊,要不我带你出去吃吧?”见琰没有搭话,张子羽以为琰并不想吃外卖,于是主动提出要出去吃。

“不用了,我不饿。”琰没有看他,依然四处打量着,淡淡的说道。

“不饿吗?可是中午了还是得吃点啊,不然会对身体不好。这样,我煮个泡面,你多少吃点。加了两根火腿肠哟。”张子羽笑呵呵道。

“说了不饿了,你怎么这么啰嗦!”琰轻喝一声,便在了沙发上。

张子羽微愣,心想这是怎么了?怎么早上出门还好好的,怎么回来心情这么差?那个男友养成记还是暖男培训守则说什么来着?第二条“如果你的女朋友指出了你的不是,请不要总是嫌她唠叨,若不是因为在乎你,她不会说你。”虽然情况不太一样,但是大致差不多,嗯,还是在乎我啊。张子羽想到这里,心里居然偷笑起来。

琰看着嘴角露出些许笑意的张子羽,心里不禁冷笑了起来。她对着张子羽勾了勾手,然后指了指沙发,示意他过来坐下。

张子羽就像小媳妇一样,乖乖的坐在了琰的旁边。他盯着琰那张百看不厌,秀色可餐的脸,稍稍有些失神。今天的琰很美,美到张子羽总是忍不住想要多看几眼。虽然他一直都觉得琰很美,但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会忍不住一直想看着这张脸。

许久,张子羽忽然回过神,似乎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有些不妥。他赶紧偏过头去,不在看琰。心里却是暗骂了一句,都已经是你女朋友了,怎么还一副好色之徒的样子?可耻!

琰见着张子羽偏过头没有在看自己,微微有些吃惊。旋即她便用手托着下巴,笑盈盈的看向张子羽。什么都没说,只是那双眼睛里充满了妩媚。

张子羽心里有些苦,虽说刚才表现的确实有些过了,但是谁让你这么美呢?多看你几眼不也挺正常的嘛。你这要是走在马路上,还不知道会招来多少目光呢。干嘛要用这种眼神来鄙视我嘛。他心里的小人不停的画着小圈圈,十分委屈。是的,在他看来,琰此时的妩媚眼神,其实是对他刚才表现赤裸裸的嘲讽与鄙视,不得不说,牛逼哟。

见张子羽依然没有什么反应,琰反倒是有些愣住了。不过紧接着,她伸出手指,托起了张子羽的下巴,轻轻的说道:“怎么,姐姐不好看吗?”

琰声音极其妩媚,极其动人,好听到根本不似人间该有的声音。张子羽的心瞬间有些动荡起来,他听着琰的声音,看着琰的眼神,不禁有些迷离起来。

“在我的心里,你是最好看的。”张子羽痴痴的说道。

“那你为什么不看姐姐呢?”琰将嘴凑到张子羽的耳朵,柔声的说道:“难道是怕姐姐吃了你?”

张子羽的脑海此刻已经一片空白,眼神也变得迷离。他感受到琰的气息就在自己的耳边,紧贴着自己的脸,身体不禁变的有些燥热,失神道:“你今天有些不一样。”

“哦?哪里不一样?”琰笑盈盈的问道。

“说不出来,但是觉得你今天很特别。”张子羽一字一句,呼吸都有些急促了。

“那你是喜欢以前的我,还是今天的我?”琰将自己的双唇紧贴着张子羽的耳朵,湿热的气息直接涌入他的耳内,显得异常暧昧。

“我不知道”张子羽显得有些木讷,眼神迷离到有些空洞,可他依然有些艰难的说道:“虽然今天的你很好,可以前的你,我觉得更好。”

琰的眉头微蹙,眼睛也微微的眯了起来,她仔细打量着眼前的这个男人,有些不解,有些疑惑。这个男人竟然有种连她都捉摸不透的感觉,明明此刻已经没了多少意识,可又偏偏能守住那一丝清明。

琰伸出双臂,环绕在张子羽的脖子上,温热的香唇紧紧的贴在了张子羽的嘴上,没有再说一句话,微冷的舌滑入口中,贪婪地攫取着属于他的气息。

没有暧昧,没有妩媚,只剩下欲望,空气都变得温热起来。

张子羽彻底沦陷了,双手紧紧握拳后,便无力的松开了,任由琰不停的索要,汲取。

“啊咧咧咧?这是什么情况?幸福来的这么突然的吗?”

“是哦?幸福死了吧?”

“这,该不会一会直接上垒了吧?”

“呵呵,你倒是想。”

“看来我这守了30来年的处子之身有望被拯救了?”

“呵呵,我怕你会死。”

“你这就是赤裸裸的羡慕嫉妒恨。”

“所以占着我的身子,我需要羡慕嫉妒恨吗?”

“那你什么意思?”

“你猜这个人是谁?”

“不是琰吗?”

“你是沙比吗?”

“我不允许你这样骂你自己”

“你还是死了算了。”

第十四章 妖狐叶仙仙

正午的太阳显得格外的暴躁,阳光透过淡薄的云层,照耀在城市上空,反射出耀眼的光芒,刺得人眼睛发花。万物都仿佛经受不组烈焰的炽热,统统隐藏了声音,找一处阴凉歇息。和外面的炽热不同,张子羽家里却是一片冰冷春光,谁说这春光看上去并不十分美好,春光依然是春光。

张子羽的眼神微闭,手臂无力的搭在沙发上,看上去整个人像是都失去了意识。他的嘴唇有些发紫,睫毛和脸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的白霜。

琰舔了舔嘴唇,冷冷的看着张子羽,嘴角露出了些许冷笑,她有些得意于刚才的吸食。眼前这个长相一般,性格平常的男人若是放在以往,她是根本不屑吸食他的阳气的。可是很奇妙呢,今天她特别的得意与开心,谁让那个人这么在乎你呢?很好奇当她知道你大部分的阳气都已经被我吸食后,会是个什么反应呢?倒是真的有些期待呢。琰想到这里,心情不禁觉得大好。

不过还是有些事情让琰感到疑惑。以往吸人阳气的时候,几乎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在她身下活下来。可今天眼前这个叫张子羽的男人,最后那一丝阳气却是怎么都吸离不了身体。她略有些困惑的看着这个男人,始终没能想清楚原因。看来那个人在他身上做过某种禁制,琰心里想着,不过这都已经不是什么值得考虑的问题了,无论做过什么禁制,这个男人这辈子已经废掉了,因为他这一辈子大概是永远也醒不过来了。

琰手指抹了一下湿润的嘴唇,简单整理了下衣服,冲着躺在沙发上一动也不动的张子羽笑了笑,转身便欲离开。

“是从什么时候起,我家变成了你一个野狐狸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了。”一道格外冰冷的声音忽然传了出来。

“琰”微微一惊,脚尖轻点,快速拉开了与声音方向的距离。她自然知道来人是谁,只是她没有想到人会回来的如此之快。

“是不是在想,我为什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声音略带些嘲讽,听上去让人格外的不舒服。

然而“琰”并没有觉得不舒服,她知道眼前这个人的实力,她也知道眼前这个人有足够的底气在她面前说这句话。她只是有些难以理解,她明明布置的足够完美,为什么还是没能拖住这个人。

“怎么,叶仙仙,想好说词吗?”琰冷冷的问道。

是的,站在门口的不是琰又能是谁呢?而刚刚那位“琰”自然就是琰口中的叶仙仙了。

叶仙仙再听到琰叫出自己的名字后,刚才略显不安的心反倒是平静了下来。她对着琰笑了笑,笑的十分妩媚:“需要什么说词嘛?”

琰么有立刻搭话,只是静静的走在沙发前,看着已经失去意识的张子羽,眉头轻轻皱了皱,她自然知道张子羽没有生命危险,否则她早就现身了,也不会等到现在。琰坐在沙发上,让张子羽脑袋枕在自己的腿上。她用手指轻轻抚了抚张子羽的额头,眼神里充满了心疼。然而只片刻的功夫,她的双眸迅速的冰冷下来,抬头瞥了一眼眼前这个长的极美的叶仙仙,冷冷的说道:“所以,你的意思,是不想给我一个交代了?”

“妖盟办事,什么时候需要交代了?”叶仙仙依然笑着,只是笑声里却少了几分底气。

“你代表不了妖盟。”琰明显不认为对方能代表整个妖盟。当然了即便真的代表了,那又如何。所以她根本没有在意叶仙仙拿妖盟出来做挡箭牌,反而更加冷冷的说道:“就算你代表了妖盟,你觉得我就会怕了?你去问问那几个老头子,我何时怕过他们?既然我连他们都不怕,你觉得妖盟在我眼里又能算的了什么呢?”

琰的声音越来越冷,双眸微微眯了起来。“所以,叶仙仙,你想好说词了吗?如果你没有想好,我不介意从此妖盟三大执事少一个。”

“你敢杀我?”叶仙仙眼睛瞪的极大,她怎么都不会相信,对方居然敢直接威胁要杀自己。

“你想试试吗?”琰的嘴角露出了微笑,很美,很迷人,一笑颠众生。

可这笑容在叶仙仙看来,却是极度的危险。她忽然感到一种强烈的恐惧占据身体,以致于此刻冷汗以前完全湿透了她轻薄的衣服。她胸前起伏变的越发的快了,呼吸也有些急促。是的,直到这一刻,她才完全意识到,眼前的这个人是谁,眼前的这个人究竟有多可怕,多恐怖。别说她,就算妖盟里的那些个老家伙,又有几个人在敢在她的面前肆意妄为?可她还是存着一丝侥幸,认为对方不会杀自己,毕竟他们认识也有很多年了。

“妖盟一贯的宗旨你也是知道的,对于任何可能潜在的威胁都是直接抹杀毫不留情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我们妖族,为了我们能够更好的在这个世界生活。今天就算来的不是我,也会是其他人。虽然我并不认为这个男人有成为威胁我们的资格。”叶仙仙终究没有能像刚开始那般充满底气,因为她敏锐的直觉告诉她,如果什么都不说,她真的会死。“至于调开你,再拖住你,你也知道这对妖盟来说太简单了。”

“你以为你隐瞒这么多年就真的可以做到人不知鬼不觉吗?你觉得妖盟现在发现了他的存在,还会允许他继续活着吗?你在他身边的时候,或许我们没办法下手,但是想让你离开的方法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你也是妖,你却保护这样的一个人,你不觉得很可笑吗?这个男人已经废了,就算他现在保住了一条命,他这一生都不会在醒过来。你真的要为了这样一个以后只能苟延残喘的废物,和妖盟为敌,和整个妖族为敌吗?”

叶仙仙越说越激动,原本那些害怕,恐惧此时却是全部抛到了一旁。她很是不明白,为什么琰要保护这个男人,为什么她会为了这个男人而不惜与自己撕破脸,甚至与妖盟撕破脸。曾经的琰是那么的高高再上,那么的受人敬仰,为什么今天变成这样。叶仙仙想不明白,也不理解,所以她愤怒,怒不可遏。

“说完了?”琰淡淡道,根本不受叶仙仙那些话的影响:“不要试图拿妖盟或者妖族来说服我,这对我不管用。还有什么时候妖盟成了拯救众妖族,维护妖族利益的慈善机构了?骗骗无知小妖也就罢了,拿这一套来糊弄我,不觉得非常可笑吗?”

“难道在你们眼里,我就是这么的好糊弄?”琰冷笑了下,接着说道:“还有一点,你说的不对。我从来没有刻意隐瞒过他的存在,是你们自己的反应过于迟钝。最后我再告诉你一件事,我现在不会与妖盟为敌,也不会与整个妖族为敌,并不是因为我不敢,而是今天他还活着,你没有愚蠢到杀死他或者说你根本没有能力杀死他。如果今天他死了”

说到此处,琰停了下来,她抬起头,可却并没有看叶仙仙,而是盯着远处的天空,一字一句,寒冷无比的说道:“我不介意踏平妖盟,屠尽天下妖!”

声音并不大,可是很远很远处该听见的那些老家伙们都听见了。他们原本就深邃的眼睛显得更加的深邃,没有一丝的光亮。他们知道这一句话意味着什么,所以他们如沟壑般的脸都低下了一分,沉默不语。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叶仙仙依然不解,为什么琰要做到这种地步。

“你管不着!”说罢,琰便没有在说话,只盯着躺在她腿上的张子羽,眉头又多皱起了一分。

“醒不醒?”

“你想醒就醒啰,先前沉醉的时候也没见你问我醒不醒啊?”

“别闹,说正事呢。”

“我只想告诉你,你再不醒,一会就真的要挂了。”

“可是我怎么总觉得一会醒来会有危险呢?”

“哟呵?本事见长嘛,还能预知危险了?”

“emmmmmm,我想想”

“废什么话,赶紧的!”

说罢,小金人张子羽抬起一脚,猛的向白色的自己就踢了过去。

“啊!”随着一声大喊声,张子羽的身体就像是被绳子提着一般,猛的坐了起来。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双眼渐渐恢复了光亮,脑海的意识也逐渐清晰。

“好一个”张子羽下意识脱口而出一句话,可还没等他说完,映入眼里的两个人让他瞬间就愣住了?

怎么会有两个琰?一个琰站在阳台位置,看起来不是很高兴,而另一个琰就坐在自己旁边,并且面带微笑的看着他。

可还没等他去细想这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就被一句话瞬间吓到面色苍白。

“所以,守身如玉三十载就是为了做这么一个美梦对吧?”

“原来刚才感觉到危险在这里啊”张子羽心里哭道。

第十五章 妖盟啊

客厅里很安静,没有人说话。叶仙仙有些惊恐的看着忽然坐了起来的张子羽,百思不得其解。而琰则面带微笑,手托着下巴,静静的看着有些发懵的张子羽。

今天过的特别慢,对于张子羽来说是这样的。虽然外面依然烈阳高照,酷热难耐。可他的心感到异常的寒冷,如同掉进了冰窖里。在大脑简单处理了下信息之后,张子羽大概知道先前发生了什么事情。

“合着自己刚才就差点挂了,还美着以为老天给福利呢?”想到这里,张子羽不禁打了个哆嗦。毕竟对于他来说,生命诚可贵,好好活着不好吗?

“所以,我刚才是不是差点失身了?”张子羽低声说道。

“阿呸,你倒是想,也得看姐姐我愿意不愿意。”叶仙仙忽然从先前的思绪中醒过来,满脸嫌弃的啐了一口:“你以为你是个香馍馍,你以为老娘我能看得上你?”

“不不不,没有就好,没有就好。”张子羽轻声道。

琰看着一脸惶恐的张子羽,心里不禁有些失笑。不过她依然只是面带着微笑,盯着对方那张略有些苍白的脸,一言不发。不知道为什么,她很喜欢现在张子羽的表情,很喜欢他现在的表现,所以她不介意再戏谑一会这个家伙。

女人堆,温柔乡,对于很多男人来说是很向往的一种存在。而对于张子羽来说,却是一种非人的折磨。眼前这两个女人,无论从相貌还是身材都足以让所有男人为之疯狂倾倒。可张子羽却只觉得背脊发凉。

许久之后,一直微笑沉默的琰终于说话了,只是这话一出,在场的另外两个人都觉得无比的惊慌与恐惧。“所以,你对我男朋友做的事情,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说法?”

“什么说法?刚才我已经说过了。”叶仙仙急忙回答道。

“我要的不是这个说法,我要的是另外的说法?”琰慢慢说道。

“什么另外的说法?”叶仙仙有些不解。

“所以,是谁允许你亲我男朋友的?”琰的手托着下巴,手指有节奏的轻轻敲着自己的脸蛋,似笑非笑的问道。

“我没想亲他!”叶仙仙有些愤愤,敢情说的自己好像很想亲那家伙一样,这都叫个什么事啊。

“所以,你还是亲了。至于你想不想亲,是不是自愿的亲,我都不管,我只管你为什么要亲他。”琰笑道。

“那你想怎么样?杀了我?就因为我亲了他?”叶仙仙紧紧咬着牙,她怎么都不相信,就因为自己亲了那家伙,自己就会没命。

“要杀早就杀了,何必跟你废话这么久?不过既然你没得到我的同意,亲了我男朋友总该是要付出些代价的。”琰轻轻眨了眨眼睛,思考了一会:“既然你对自己的样貌这么喜欢,那以后我就不让你在幻化成人形了,你看怎么样?”话音刚落,琰对着叶仙仙挥了挥手,只见得对方瞬间变成了狐狸模样,一只六尾的红色狐狸。

“往后百年,你还是以本体模样出现吧。”说罢,也不理会叶仙仙的震惊与咆哮。琰看着张子羽继续说道:“所以,作为我的男朋友,和陌生女人玩暧昧,你是不是也要给我一个交代呢?”

张子羽差点哭出来,他睁大眼睛,一副受害者的委屈模样,看着琰,弱弱的说道:“我以为那个是你还有我晕过去了。”

“所以你就可以说和你没关系吗?”琰戏谑的看着张子羽,笑着问道。

“”张子羽有些个郁闷,事实上今天他的表现还算良好,即便在那种情况下,他也没有完全的失去理智,只不过是失去了意识而已。对于手无缚鸡之力(在这样的妖怪面前,谁还有缚鸡之力?)的张子羽而言,这已经是他能做的最大努力了。

“你就说,你要把我怎么样吧,虽然我主观意识上没有想过要犯错,不过身体确实犯错了,你怎么惩罚我都认了。”张子羽一咬牙一闭眼,算了豁出去了。

琰倒是没想到张子羽会是这样一副大义凛然,慷慨赴死的模样,差点笑出声来。她用手轻捂着嘴,装作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努力遮掩着自己的情绪。

片刻后,琰对着张子羽温柔的说道:“以后没有我的允许还敢亲别的女孩子吗?”

这是什么问题?怎么听起来像是个送命题?张子羽有些不解,可很快就明白过来,于是快速的摆了摆头说道:“有你的允许我也不会亲别的女孩子。”

琰笑了笑,表示很满意。可她接下来说的话,却是让张子羽有些目瞪口呆。

“从现在开始,你只许疼我一个人,要宠我,不能骗我,答应我的每一件事都要做到,对我讲得每一句话都要真心,不许欺负我,骂我,要相信我,别人欺负我,你要在第一时间出来帮我,我开心了,你就要陪着我开心,我不开心了,你就要哄我开心,永远都要觉得我是最漂亮的,梦里也要见到我,在你的心里面只有我,就是这样了。”说完琰满意的摸了摸张子羽的脸颊,也没去理会他的目瞪口呆和一旁呸了一地的叶仙仙。

“那个,亲爱的。”

“嗯?”

“下次咱要是想说什么肉麻的话,能不能走点心,背些最新的电视剧的台词?”

“为什么?”

“河东狮吼会不会太老了些?”

“所以你不喜欢听吗?”

“喜欢是喜欢”

“那不就好了。”

气氛略微有些尴尬,可尴尬的也只有叶仙仙一个而已。今天带给她的震撼实在是有些多。这个叫张子羽的男人究竟是怎么醒过来的,她不明白。琰为了他居然要和整个妖族为敌,她也不理解。可最让她不能理解的,琰居然会像个小女生一样,说着这么一串情话。自己居然被琰撒了这么一大碗狗粮。说出去,谁信呐?盟里的那几个老妖怪谁肯信呢?

琰并没有理会叶仙仙的胡思乱想。之所以留她下来,除了因为曾经相识的缘故,更重要的是,她需要借叶仙仙的口来向盟里的那几个老家伙表达下自己的愤怒以及态度。她相信,此次事之后,只要盟里的那几个老家伙脑袋没有坏掉,就不会轻易的再来招惹张子羽,或者说来招惹她。

除了表达态度外,琰也需要让叶仙仙来做一回自己讲解员,毕竟就这一方面来说,自己实在是没什么天赋,否则《捉妖大全》也不会第三章还没写下去。至于主讲的内容是什么,那自然就是妖盟了。

所以琰根本没有理会叶仙仙是否愿意说,只是很随意的说了句:“告诉我家傻男人,妖盟是什么。”说完她边躺在了沙发上,脑袋枕在了张子羽的腿上,打开了电视,什么都不理会了。

叶仙仙非常郁闷,可她却又没有丝毫的办法,今天不把妖盟这点事说清楚,自己怕是回不去的。于是她只能无奈的自顾自的说了起来,也不管张子羽是否真的有在听。

“说起妖盟,首先要从四大家族开始说起。大概距今200多年前,当时还并没有妖盟的存在。妖族势力纷杂,大大小小势力数之不尽。可大家都知道,除了当时的四大家族之外,其余的势力不过就是芝麻绿豆的存在而已。四大家族分别是蛟龙族,雀灵族,玄龟族以及妖狐族。四大家族之间没有直接的矛盾,不过却也相互制衡。不过在很多事情上,一旦发生了分歧,就很难有哪个家族能够有直接的发言权了。像是蛟龙族相对其他上个家族来说,是比较反感人类的,所以他们的家族以及势力保护的妖怪经常会出现残杀人类的事情。而雀灵族和妖狐族则更亲近人类,所以这三个家族间也经常会因为这种观念而产生摩擦。玄龟族在四个家族中显得比较平静,相对中立,不过因为实力很强悍,所以也不会受到其他家族的欺压。四大家族并世已有千余年,在这千里的时间里,从来就没有谁稳稳压倒过谁。所以这千年的岁月里,整个妖族并不太平。直到200年前,有人一手创立了妖盟。妖盟集齐了四大家族最最强悍的实力。。自此妖盟成了管理妖族的公认组织。”

“这便就是妖盟成立的简单过程了。”叶仙仙说道。

“妖盟现有三大执事,八大长老。不过自从100年前盟主消失后,妖盟至今都没有盟主。大小事宜皆有八大长老商议决定,再有执事执行决定。执事之下又分十将,按数字排行,越小的越大。至于十将下面还分多少今天就不细说了,说也说不完。顺便再补充一句,妖盟原本是有四大执事的,后来因为某些原因变成了现在的三大执事。”

“所以你清楚了吗?”叶仙仙看着张子羽问道。

张子羽沉思了片刻,然后问道:“所以,这次你来杀我,是妖盟的决定对吗?我想知道为什么?”

“这个不在我的解答范围内。”叶仙仙白了一眼张子羽,然后转头看向琰,小声的问道:“该说的我都说了,我可以走了吗?”

“嗯,走吧。”琰轻声回道,也根本不去看叶仙仙。

“真的?”叶仙仙没想到这么容易就可以离开,居然有些怀疑,于是再次确认道。

“让你走你就走,怎么这么烦,难不成还留你下来吃晚饭?”琰眉头皱了皱,对叶仙仙打断自己追剧的行为表示了些许的不开心。

叶仙仙哪里还敢留,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了原地。毕竟是个执事,在妖盟的地位尊崇,遁走的功夫又能差到哪里去呢?

看着叶仙仙疾走,张子羽苦笑着。今天一天对他来说,仿佛新世界被打开一般,又惊险又刺激。好在最后有惊无险,不过刺激依然还是很刺激。

“妖盟啊。”张子羽心里默默的想着。

第十六章 偏偏白衣一少年

在很久很久以前,人界妖界尚未分离,两族共用一方天地。然而妖族因其得天独厚的优势,发展迅速,始终占据着世界的主导地位。人族势弱,只能在妖族的压迫之下小心翼翼的生活着。直到人皇战无极统一人族建立大商王朝后,人族才隐隐有了对抗妖族的实力。可在众多次的人妖大战中,人族依然败多胜少。

然而人的寿命始终是要弱于妖族,战无极在一百二十八岁那年最终没能抵抗住寿命大限,带着无限的遗憾离开了人世。自此强盛的大商王朝进入了风雨飘摇的时代。正所谓落魄江湖载酒行,楚腰纤细掌中轻。皇图霸业谈笑中,不胜人生一场醉。无极之后再无无极,战无极的子孙们完全没有继承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气概,也没有他皇图霸业的雄心。沉迷于酒色,荒淫无度。最终庞大的大商王朝在狐妖的魅惑操纵之下,舍弃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建国仅两百余年的大商王朝分崩离析,化作了历史中的一段文字。

随后,妖族大举进犯,人族苦不堪言。当人族渐渐失去希望,眼见即将重回到几百年前暗无天日的生活的时候,又一个牛人跳了出来。他收拢了大商王朝留下的残余力量,并在数年的时间里,渐渐组织了一支有效的对抗妖族的势力。多年后,建立新的王朝,史称大周。

大周王朝建立,并对于妖族的大举进犯展开了疯狂的反扑。双方你来我往,战役持续了整整五十年。然而最终战斗却是以一种极其诡异的方式结束。

大周四十九年,武皇反击妖族也整整持续了四十九年。在这漫长的岁月里,,虽说周王朝展现出了足够的强横与实力,但是始终未能在妖族手上讨到便宜,双方损失人族终究要高于妖族。当所有人都已经接近麻木,看不到胜利希望的时候,妖族却忽然退兵了,退的毫无征兆,毫无道理。

大周五十年,武皇在清理了最后一波残余妖族势力后,持续了五十年之久的人妖之战终于结束,人族也终于迎来了自古以来对抗妖族的最大的一场胜利,

当举国同庆,人们都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的时候。皇宫里却发生了一件让所有人都震惊的事。一位身形纤弱,长发飘飘的白衣少年,手持玄铁宝剑,在屠了禁宫里九十八名守卫后飘然而去。一时间整个皇宫都陷入了恐慌,无数人都奔走相告,谣传妖族又杀回来了。最后武皇手提长剑,追击数日无果过,皇宫才又恢复了往常的平静。

然而,武皇的心并不安稳,他始终觉得有些蹊跷,无论是人妖的这场大战还是皇宫里的偏偏少年,有太多的疑问存在他的心里。

转眼距离上次人妖大战结束已经过去了十年。这十年间,妖族偶尔发动对人族的战争,但规模并不庞大,且最终都以人族的胜利而告终。大周立国六十年,人族繁衍生息,人口剧增,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繁盛,而武皇之名也响彻了整个世间。

妖族也始终对武皇保持着足够的警惕,时刻防范着这位迄今为止,最伟大的君王会忽然发动对妖族的讨伐。

皇宫御书房

武皇正趴在桌子上,两手托着脑袋,目光直楞的看着门外,看上去像是个百无聊赖的孩子,没有半分帝王的威严。宫里的宫女侍卫也好像早就已经习惯了这位伟大的帝王平日里的样子,都默默的没有人去打扰。大家只是有时候私下会议论着,皇帝看来最近又无聊了。

随着一声公鸭嗓的通传声,大将军薛大东觐见议事,武皇才来了精神。他挥挥手退去左右,御书房内就只剩下了薛大东和他自己。

“陛下,那件事有些眉目了。”薛大东露出了一排白牙,笑嘻嘻的说道。“经过这些年的暗查,已经基本确认了那个人的所在。”他朝着武皇眨了眨眼,好像在说,怎么样,我没让您失望吧。

不得不说,薛大东确实没有作为臣子的半分样子。这哪里是什么殿前失仪,这明明就是目无君上,大逆不道。

可我们这位武皇在意嘛?不,他完全不在意。当听到那句“确认那个人所在”的时候,他的两眼忽然变的有神,跳下台阶,来到薛大东身边。他兴奋的拍了拍薛大东的肩膀,说道:“大东啊,快说快说,你是如何找到他,那人现在何处?”

薛大东摸了摸脑袋,一脸憨笑,似乎对武皇的反应很是满意。“其实差不多一年前,暗自调查的儿郎们就有了消息,可为了不打草惊蛇,所以并未将对方盯的太紧,直到半年前,我们查到了他的住址。当时我准备着向陛下您禀报,可那人却忽然消失了。这一消失就是半年,直到前几日,我们又在城里发现了他的行踪,所以我这不是赶紧来跟陛下你汇报嘛。”

“那人姓甚名谁,哪里人,做什么的?”武皇迫不及待的的问道。

薛大东略显得有些尴尬,干咳一声,道:“这个,暂时还未查到。”

武皇沉默了片刻,旋即向薛大东投去一个与身份极其不符的的狡黠眼神。薛大东微惊,心想陛下这又要整啥幺蛾子呢。

“朕要出宫。”武皇笑着说道。

“陛下,万万不可,您可是万乘之躯,身系大周之兴衰,怎可冒此风险。虽说妖族近年安分了些,也并未有什么惊人之举,可难保这京都之内还有隐藏的妖族,您要是有丝毫风险,末将万死难逃其咎,陛下三思,三思啊。”知道你要整幺蛾子,你也别整这么大幺蛾子啊。薛大东心里那个慌啊。

“朕要出宫。”武皇就像是没听见薛大东苦口婆心的劝说一般,坚持说道。

“陛下”薛大东想尽力阻止,严明利害,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聒噪!”还未等他说完,武皇便果断的打断了他。脸上略显不悦。“朕要出宫!”武皇语气强硬的继续说道。

薛大东有些无奈,那就出呗,还能怎么办。谁让您是皇帝呢。我还真的能拦住您不让您去?给您惹急了,直接给我按个违抗圣旨的罪名,我找谁说理去。

“好的陛下,末将这就去准备准备。”薛大东赶紧应道,躬身退出了御书房。

准备工作肯定是要细致的,毕竟陛下出宫是大事。不过看陛下这意思,是想要微服出巡啊。禁军肯定是不能调动了,不过几十个高手暗中保护还是必要的。虽然咱们的陛下英明神武,天下难遇敌手,可这岁数毕竟也快七十了。想到这里,薛大东赶紧自顾自的摇了摇头。说陛下七十岁,谁又肯信了?这跳脱的性格,说他二十来岁相信也是有人信的。想想当年那位大商的开国皇帝,一百二十八岁才伸腿,我们这位陛下,咱怎么也得两百岁啊。都是天命之人,活的岁数还真是超乎普通人的想象啊。

翌日清晨,武皇便乔装出了皇宫。一路上薛大东随行,至于暗地里还有多少高手跟在身边,也就只有薛大东清楚了。武皇也并没有对这个安排有所异议,毕竟这也是薛大东的底线了。

两人一路向西奔向城西的一处很普通的民居。不出一个时辰,薛大东指了指一间略显得有些破旧的房子,轻声说道:“老爷,就是此处了。”

武皇定睛看了看,房子确实有些老旧,和周围的几处房子相比起来,倒是更显眼些。薛大东昨晚就派人在附近盯梢,确保武皇要找的那个人没有离开。

“陛下,直接进去还是?”薛大东询问道。这种时候,无论做什么决定都是需要请示武皇的。

武皇沉思了片刻,做出一个敲门的动作。薛大东便心领神会的走到门前,轻轻敲了敲门。然而还没等他敲几下,门咯吱一下,居然被推开了,原来门根本没有从里拴住。

武皇也没理会满脸疑惑的薛大东,径直迈进了小院。院里除了一颗枯死的桂花树,就在也没有其它。满地的落叶和积雪,看上去也是许久没有人打扫了。小院连着正厅,正门此时已然大开。武皇抬头望去,一个翩翩白衣少年映入眼帘。

这个身影太过熟悉。虽然十年过去,但是武皇没有一刻忘记过这个身影。十年前,那个提剑斩杀了九十八名守卫,翩然而去的白衣少年给这位人族至尊太多的震撼。他一直在想这个白衣少年是谁,他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会斩杀宫内守卫而却又不对自己出手。所以他找了他整整十年。

若是普通帝王,或许在看见少年的瞬间就会拔剑斩之。因为没有哪一位帝王能够容忍这样的危险存在。可武皇不是一般的帝王。他是靠一己之力,建立了大周,击退了妖族,历史上最伟大的帝王,就连那位大商的战无极也要稍逊于他。所以他无疑是强大的,也是极度自信的,而且他也是非常聪明的。

“告诉我,你是谁?”武皇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淡淡的对着白衣少年说道。

第十七章 孱弱的人儿很强大

京都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寒冷。虽说雪已经停了,可北风却更加的凛冽。由于时辰尚早,街道上行人并不多,偶尔看见有店铺伙计正在拆门板,准备着开张迎客。京都这些年百姓安居乐业,,所以民风治安也是极好。虽说到不了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程度,可京都也极少出现什么恶性事件,就连小偷小摸的案件也是不多见。不得不说,大周朝确实创造了一个太平盛世。

今儿一大早,京都府尹就出府去了。京都府尹吴郝闲,已经半年没有办理过案件了,衙门如果不是每天有人打扫,估计灰尘已经几尺高了,可为了朝廷的门面,衙门虽然没啥用,但也不能荒废了。所以吴郝闲每天最重要的工作之一便是盯着衙役们去衙门来个大扫除。

吴郝闲在京都的口碑还算不错,不压榨百姓,也不贪污受贿,做人不偏不倚,算的上是个好官。而且他还喜欢混迹于京都百姓之中,甭管是东街卖猪肉的牛二,还是西街开酒馆的张三,他都统统认识,就连那些风月场所的姐姐妹妹们,他也是能叫出些名字。

久而久之,百姓对吴郝闲也就没有了畏惧。今儿去王伯家送袋大米蹭个饭,明儿去李婶家锄个地种点菜。总之,吴郝闲人如其名是真的很闲,闲到全京都基本都有他的身影。

吴郝闲有个习惯,就是每天早上要去城西“德云楼”吃个早餐喝碗现磨的豆浆。

说到“德云楼”,虽然店名有个“楼”字,但却只是一间简单到有些简陋的平瓦房。店铺的主人是已经六十来岁的刘伯,开这家店铺已经有三十年了。熟客们都知道,刘伯因为体力原因,除了早上会限量自己亲自做一些早餐,照顾下老客户,其余时间他基本都坐在店铺门口,看着自己的儿子去操持,而自己充当起了活招牌。

所以,熟客们甭管什么季节,都愿意一大早就奔着城西的方向去,因为他们实在忘不了这些年来一直都习惯了的老味道。

城西,在离“德云楼”不远的一个小院里,一位看上去并不老迈可实际却已年近古稀的“老人家”,正平静的注视着一位白衣少年。他的脸上并没有过多的表情,显得很平静,可骨子里却又透出一股睥睨天下的王者之风。

“告诉我,你是谁?”老人家的话语轻,可却句句入耳,不是武皇又能是谁呢?

然而白衣少年并没有接话,他清澈明亮的眼睛没有带半分的情绪,俊美的脸上也没有丝毫的表情,他安静的看着眼前说话的那人,就这样一直看着,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武皇微微皱眉,他并没有不悦,只是些不解,因为他从少年的眼神中看不出任何一丝的情绪。如此清澈的眼睛,他这一生都未曾见过。

若不是城府极深,那就是有一颗天生无尘的赤子之心,否则又怎会有人可以将自己的情绪隐藏的如此之好,在他这位帝王面前也没有丝毫破绽。

武皇沉思片刻,又轻声问道:“你认识我吗?”

少年轻轻的点了点头,可依旧没有说话。

武皇问话,这大周朝谁不是恭恭敬敬的答话,哪有似这少年一般,如此放肆无礼。

一旁的薛大东早就看不下去了,小爆脾气瞬间爆表:“你也不聋啊,问你话呢,你不是沉默就是点头,难不成你是个哑巴?”

可少年依然平静,他只是看了一眼薛大东,不气也不恼,好像刚才说的根本就不是他一样。

武皇对着薛大东微微摇头,示意对方安静,然后他看着少年继续问道:“我需要你一个解释。”

“十年前,你为何入宫,斩我九十八名侍卫?”声音很平静,可平淡之下,却隐藏了些许杀机。他确实很需要这个解释,因为这个疑问困扰了他十年。如果你是一个刺客,为何不对自己下手然是斩杀侍卫,而这些侍卫偏偏又是他的贴身侍卫。

少年的眼睛轻轻眨了眨,他似乎感受到了对面那个人的那丝杀意。可他不明白,不明白为什么对方会对自己生出杀意。但少年并没有因为而困惑,因为对于他来说,这个世界本就没有值得困惑的事情。他的双唇缓缓开合,一字一句,慢慢说道:“妖必斩之”

少年的声音很稚嫩,稚嫩到和年龄有些不符。他像是一个刚学说话的孩子,说的略有些艰难。可话里的意思,却又十分清晰,不拖泥也带水。

武皇自然听懂了少年话里的意思,可正因为听懂,所以内心才更加的震惊。世人皆知妖之强悍,一只没有幻化人形的妖怪非数兵士不能敌,而幻化成人形的妖怪,往拥有以一抵千的实力。如果如白衣少年所言,死去的九十八名侍卫皆为妖怪幻化,那他们相加的实力足以匹敌万人大军。将这样危险的存在放在皇宫内,即便是武皇都不禁觉得有些背脊冰凉。

然而最让武皇震撼的却不是这些,而是眼前的这位看上去略显纤弱的少年。以一人之力,一把剑,瞬间就将九十八个妖怪全部斩杀,这是何等实力?这还是人该有的实力吗?

武皇微眯眼睛,从上至下,仔细的打量起眼前的这个少年。少年很是纤弱,皮肤白皙却少有血色,唯有那张俊俏的脸上有些须红润。武皇很难相信,这样一副孱弱不堪的身体里会有那么恐怖的力量。

莫不是想逃脱罪责,所以讲了大话诓骗自己?武皇心里想着,手便紧紧握住了挂在腰上的佩剑,他想试一试。

武皇拔剑,剑指少年。电光火石之间,剑锋已经来到少年面前,眼见即将刺中少年面门。一旁的薛大东虽不知武皇用意,但毕竟征战多年,他还是迅速拔出佩剑,小心应对,以防武皇有任何不测。

少年没有拔剑,剑至面前他甚至连眼睛都不曾多眨一下。他没有去想为何对方会忽然拔剑相向,也没去想自己要如何避开这一剑,他什么都没想,只平静的看着面前那一剑,看着拔剑的那人。

毫无疑问,武皇是当今人族最强悍的存在,是足以傲世天下的第一君王。然而,谁也不会想到,这位君王今天会败的如此之快,如此之惨。以至于,藏于各处暗中保护的大内高手们却是都没有反应过来。

随着“轰”的一声,武皇整个人竟是倒飞了出去,穿过正厅,飞过小院,狠狠的砸在大门之上。本就有些破旧的大门因为冲击力的缘故,居然炸裂开来。

若是旁人,或许此时已然站不起来,可武皇并不是普通人,他是天下第一帝,他有他的骄傲,所以他依然缓缓的站了起来,剧烈的咳嗽了两声。他抬起头,看着动也没动的少年,眼神里充满了不解,他甚至没有看见少年出手,自己便已经败了,败的毫无道理,败的又无话可说。

他终于相信了一件事,那就是少年所说的话。因为他确信,有如此恐怖实力的人,又怎会屑于撒一个那么无聊的谎言呢。

“看来,和你比起来,朕真的是不如一个三岁的孩童呢。”武皇捂住嘴,压制住那股呕血的冲动,然后大声的笑了起来,笑的极为洒脱,笑的又极为豪迈。

少年没有笑,也没有表情,只又显得有些艰难的说了句:“我不会杀你”

说话的音色和话语本身的意思产生了完全相反的对比。在旁人眼里,或许此时会笑,可在武皇看来,他知道了,这个人不是自己的敌人。

“你到底是谁?”武皇越发的对这个少年的身世感兴趣。

一早就到了“德云楼”的吴郝闲原本正悠哉的吃着早餐,聊着天。可突然不远处传来的巨大声响让他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因为他比旁人都更加清楚这声响代表着什么。

附近有人斗殴,而且还不是普通的流氓地痞,应该是高手。

别问他为什么知道,作为京都府尹这点判断总归还是有的。吴郝闲眯着眼看了看发出声响的方向,他隐约看见有一人正在站小院的门口,似乎在说些什么。

吴郝闲动了,他走出“德云楼”,快速的奔向那间小院。在他看来,甭管你是什么高手,这里可是京都,而他又是京都府尹,打架斗殴什么的,统统带走,谁让他闲了。

“京都重地,私下斗殴,惊扰临里,你们可知罪?”吴郝闲人为至,声先到。

武皇自然看见了不远处奔跑的吴郝闲,只是他没想到,这人任居然是来问罪的,不禁露出一丝有趣的笑。想来自己堂堂大周皇帝,今儿被一招打至门外,可能还得被问罪,也是有趣的很啊。

薛大东自然没有武皇现在自嘲的心情,他早就被刚才的一幕所震惊,可还没等他从震惊里走出来,这莫名其妙又是哪里来的王八蛋,居然还要将陛下问罪?他提着剑,一面警惕着白衣少年,一面满脸怒气的看着那个正奔过来的吴郝闲。

开玩笑,那个变态少年老薛我打不过,你这弱不禁风的书呆子我还打不过吗?

不过想到弱不禁风,薛大东又看了眼白衣少年那副纤弱的模样,一时间竟然觉得以前自己理解的弱不禁风可能意思都不太对。

第十八章 我没有名字

小院里,十八名大内侍卫手提长剑,横在白衣少年和武皇之间。先前虽然他们并未及时出手,也深深被白衣少年的实力所震撼,但毕竟各个都是身经百战且誓死效忠武皇的高手,此刻他们毅然用身躯为武皇筑起了一道防线。

他们没有打算能够活着离开小院,但是即便拼的粉身碎骨,他们也要护武皇周全。这便是大周将士的血性,也是大周能够抗衡妖族的倚仗。

十八把长剑有的剑指少年,有的横在胸前一尺的位置,有功有守,有进有退。小院里火药味看似十足,剑拔弩张,随时可能爆发一场激战。

然而白衣少年很平静,武皇也很平静。不平静的只有薛大东和侍卫们,还有小院门口的吴郝闲。

此时,吴郝闲已经一路快跑的来到小院门口,他的呼吸稍稍有些急促。毕竟是个文官,急速短跑什么的确实不是长项。

他定睛看了看,门口那人正背对着他,看不见相貌,而旁边那个虎背熊腰,一脸凶相的大汉,正提着剑,恶狠狠的盯着自己。吴郝闲正欲说话,余光却是瞥进了小院,这时他才发现,原来院里还有十几个握着剑的“凶徒”和一个看起来很是年轻的白衣少年。

“你们好大的胆子,光天化日竟然胆敢在京都持剑行凶!”也不知是从哪里来的勇气,还是说吴郝闲真的是个好官,他竟然有些愤怒:“我乃京都府尹,尔等还不速速放下兵器,否则禁军至此,休怪我无情!”

不得不说,吴郝闲不仅是个好官,还是个好演员。禁军?哪里来的禁军?难不成他一大早跑这么远喝碗豆浆还带着一队禁军。

可是有没有禁军只有吴郝闲知道,武皇陛下和薛大将军却是不知。这一下就让薛大将军着急了起来。开玩笑了不是?陛下出宫本来就是微服出巡,这宫里都瞒着呢。要是真的整出个禁军来,这还能瞒的住谁?更何况陛下还受伤了,这天怕是要被捅出一个窟窿。

原本还一脸怒气的薛大东这会瞬间就变了脸,笑容堆满了那张并不太适合笑的脸。他悄悄递了一枚腰牌给到吴郝闲手中,然后手指轻抵嘴巴,做了个“嘘”的动作。

吴郝闲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的有些不明所以,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不过当他仔细看了接过来的腰牌后,瞬间就有些懵逼,因为腰牌上赫然写着“镇国大将军”。

这天下谁人不知道“镇国大将军”是谁?吴郝闲看看了眼前那人又看了看腰牌,脑袋有些嗡嗡响。刚才跑的急,虽说总觉得这大汉有些眼熟,可也并没有仔细瞧过。

“大将军?”吴郝闲小声问道。

薛大东快速点了点头,接着小声问道:“禁军何时到?”

听到这里,吴郝闲有些尴尬了,哪里有什么禁军哦,不过自己情急之下随口说说。他轻轻咳了咳,努力掩饰内心的尴尬,轻声到:“那个没有禁军,下官也是刚好在附近,偶遇大将军在此,原以为是行凶的歹徒,这这就谎称有禁军。”

“没有禁军?”薛大东以为自己听错了,又确认道。

“没有禁军。”吴郝闲尴尬却又坚定的说道。

“你这家伙”薛大东忽然笑了起来,“这没你什么事了,你去吧,记住,你今天没有见过我。”

吴郝闲哪里还敢做停留,点头表示绝对没见过后,一溜烟就不见了。此时倒是完全看不出,这家伙是个文官。

人的潜力是需要被激发的。让吴郝闲彻底激发了潜能自然有薛大将军一份功劳,可最大的功劳还要属那个背对着的人。吴郝闲不傻,当他知道那个大汉是镇国大将军后,非常容易的就猜到了那个背对着自己的人是谁。只是他不会去问,因为他要当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所以能跑多快就跑多快。

武皇没有过多在意吴郝闲,只是当薛大东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后,他的脸上露出了些许欣慰的笑容。

小院的气氛依然很僵持。十八名侍卫完全没有注意到刚才外面发生的小插曲,他们所有的注意力都在眼前的白衣少年身上,他们做好了拼命的准备,为武皇杀出一条血路。

然而,当所有人都神经紧绷,随时准备出手的时候,武皇重新走入了小院,穿过侍卫筑成的人墙。他轻轻的挥了挥手,示意大家都退下。

“陛下!”薛大东自然不肯,急忙说道。确保武皇的安全是最重要的,哪怕所有人都会死,也要保证武皇陛下平安。可这时陛下却要大家退下,薛大东十分不解。

“退下吧,他不会伤害我的。”武皇平静的说道,可言语中却带着不容违逆的威严。

薛大东和侍卫们退了,因为陛下的话就是圣旨,无论自己有多不愿意,可圣旨就是圣旨,必须尊崇。他们退却到小院外,却依然保持着高度戒备的状态,随时准备着再次冲进去。

武皇走进正厅,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他伸手指了指对面的椅子,示意少年也坐下。“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武皇轻声的问道。他真的很好奇,这样一个年轻的少年,实力却是如此恐怖,恐怖到完全不像是一个人类。

少年平静的看着武皇,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情绪,慢慢回答道:“我没有名字”

武皇微微皱了皱眉,他无法判断出少年所说话的真假,因为他看不透眼前的这个少年。作为一个帝王,能让他完全看不透的人很少,但这个年轻人却是其中一个。

“那你是哪里人氏?”武皇又问道。

“我不知道”少年依然平静的回答道。

“你的父母是谁?”武皇接着问道。

“不知道”少年回答。

这样的对话很奇怪,或者说这样的回答很奇怪。这就好比说,我不知道我是谁,我也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谁,我亦不知道我从哪里来。什么都不知道,不是有病就是白痴。可这个少年除了孱弱了些,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病,至于白痴就更不太像了,因为他一点也不疯癫,只是说话不是很利索。

若是旁人这样回答,武皇或许直接一掌给劈死了,欺君之罪本就是死罪。但是从这个少年口中说话,武皇却愿意相信,因为他很相信那双透彻清明的眼睛。

“随朕回宫可好?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朕还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你。”武皇微笑着看着少年轻声的说道。

或许对于武皇来说,这辈子这样说话的时候已经很少很少了,因为这不是圣旨,也不是要求,而是一种请求。一位伟大帝王很诚心的请求。

“好”白衣少年平静的答道。

(这一章有些短,各位小伙伴不太好意思了。之前有大概构思了一下,可是白天有些闹,所以没有写出来。晚上再写的时候就觉得有些艰难了,写的有些辛苦,好在后面写着写着也算写通了。

作为一个没有存稿的我来说,每天写一章确实有些难,毕竟上班才是正职,是人嘛,都得上班赚钱吃饭不是,没办法呢。后面我会尽量周末的时候多写一些,存些稿,也不至于后面那天会忽然没时间或者没思路写不出来断更了。

虽然我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小伙伴在看这部小说,但我还是会坚持写的,谢谢坚持看的你们,也谢谢每天等我更新的你们。

那个我弄了个读者群,如果有人想加的话就加吧,一起聊天交流下。157398313这是群号哟。最后,谢谢你们还愿意看。)

第十九章 良辰美景奈何天

张子羽穿着拖鞋,睡衣,靠在阳台的栏杆上,静静的看着天空。他点了根烟,轻轻的吸了一口,许久后缓缓的吐出,烟雾随着清风飘散在空中,让漆黑天空中的月色显得更加朦胧。

客厅里蓝牙音箱里传出了电影《入殓师》的插曲memory,大提琴特有的深沉音色和这夜色完美的融入到了一起。

凌晨三点时分,可张子羽却偏偏这个时候醒了,并且毫无睡意,所以他去阳台抽了根烟,发起了呆。最近这些日子,他经常做梦,梦的内容也很奇怪。之所以奇怪,那是因为每天的梦就好像电视剧情一般,居然是连着的。

“我没有名字”张子羽口中轻轻说道。

今夜的梦,张子羽记住了那个没有名字的白衣少年,记住了那个天下无双的帝王,记住了那个看起来不太聪明的薛大东,也记住了那个貌似很闲的吴郝闲。张子羽还记住了很多,比如妖族,比如人族,比如他们之间的那些大战。

原来梦还可以这样做的,他自嘲的笑了笑了。为什么小时候梦见自己当大侠的,刚要扶摇直上九万里的时候,梦就醒了,怎么续都续不上呢?为什么梦见自己中了大奖,刚要兑奖的时候,梦也醒了呢?

他又深深抽了一口烟,却没有着急吐出来,而是吸进了肺里。自从上次那个叶仙仙看似吻实则吸了自己之后,这些日子就会断断续续的做着这些看起来有些扯的梦。但张子羽却又很清楚,这些看似扯淡的梦,隐约和自己有些联系。毕竟现在什么奇怪的事情对于他来说,都已经不叫事了。妖怪女朋友都有了,还差点被一个女妖怪给吸死了,还有什么奇葩的事情是自己无法接受的呢?

他很想弄清楚很多事情,比如捉妖师到底是什么?比如琰为什么说捉妖师从来都不是选的?又比如妖盟为什么要杀自己?他没有去问琰,因为他知道,琰既然选择没有告诉他,那问也是问不出什么结果的。所以这段时间这些奇怪梦,他始终觉得藏着某些他想要知道的信息。所以,他想靠着做梦,自己理清一些事情。

听起来是不是很不靠谱,可偏偏张子羽就是这样做的,不得不说,是个奇人。但他忽略了一些问题,一些很重要的问题。做梦首先是得睡着了才行的,不睡觉做什么梦?而这段时间张子羽的睡眠时间极少,甚至连续几天失眠。即便睡着了,他也不是每晚都会做梦。这就是第二个问题了,你以为你可以播连续剧,可你忘记了,播放的节奏和速度从来都是不人所控制的。想看完一部热播剧,没个几个月,哪有那么容易呢。

“妈的!”发呆的张子羽忽然暗骂了一句,骂的毫无缘由,骂的毫无道理。反正他自己也没有特定要骂的的对象。可他就是忽然想骂一句,因为他想发泄一下自己心里略显得有些压抑的情绪。

我从来没想过要做什么主角,即便小时候觉得自己天赋异禀,能够做世界的大英雄,可长大后,自己再也没有过这种幼稚的想法。原本以为自己这一生,都会这样普通到极致的过完,原本以为自己到死的时候都只是这世界的一粒尘埃。可怎么就莫名其妙变成了今天这个样子呢?

不符合屌丝的设定啊?拯救世界,成为主角的不都是高富帅嘛?什么时候轮到我这样的人了?

张子羽心里不停的想着,时而叹气,时而爆句粗口,时而又沉默许久。人最大的弱点,或许就是习惯性的自我否定吧。

琰其实在张子羽抽烟的那会就已经醒了,只是她并没去打扰张子羽,而是静静的站在客厅里,看着阳台上,那最近稍显得有些孱弱的身影。

看得久了,琰也变的有些恍惚了,她仿佛又看到了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看了很久以前的那些人。只是片刻后,她的双眸又变的无比坚定而温柔,温柔的看着张子羽,坚定的说道:“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良辰美景奈何天,为谁辛苦为谁甜

距离张子羽辞职已经过去了三个月,距离被叶仙仙吸的半死也过了两个月。这段时间,张子羽差一点就变成了大门不迈二门不出的大家闺秀,整天在家不是打扫卫生就是打扫卫生。家里地板被他擦的已经反光了,桌子椅子都快掉漆了,沙发亮的看起来都不太像是皮质的。总之,整个家里都很干净,就算是你有洁癖,你也不可能在这个家里找到一丁点让你不舒服的存在。

当然了,如果非得说这个家里有不整洁的玩意的话,那就是张子羽他自己了。这货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已经一个月没刮过胡子了,头发自从离职后就也没有修剪过。整个人看上去,十足一个鲁宾逊漂流记的鲜活写照。

可今儿一大早,张子羽不知道是忽然开窍想通了什么,还是觉得最近琰看他的眼神略微都带着些嫌弃。他迷迷糊糊间,居然开始拿出了封印许久的刮胡刀,准备开始刮胡子。厚厚的泡沫抹了几乎整张脸,刮胡刀从上至下,从左至右,连带着泡沫,一起刮了下去。刮完胡子后,张子羽用洗面奶认真的洗了下脸,然后将自己已经略长的头发扎了起来。

当他彻底打理完之后,随意朝着镜子里看了看。然而这一看,张子羽不禁有些愣住了。他一会左歪歪头,一会又右歪歪头,然后嘴巴张开的很大,发出“啊”的声音。因为他想确认下,镜子里的那个人真的是自己。

此刻镜子里的张子羽,不应该说此刻的张子羽脸显得有些消瘦,棱角分明。他原先那双有些小的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脸瘦下去的缘故,此刻居然看上去变的大了些。更让张子羽有些懵逼的是,他的眉毛居然也变的浓密了些。如果非得用一句来形容现在的张子羽的话,那就是,这货居然好像变的有些帅了,不应该是,这货现在真的很帅?

“尼玛的,又见鬼了????”张子羽心里暗想着。

(今儿也就这样吧,后面我在努力多写些。读者群:157398313,如果有人想加的话就加吧。可以一起聊天,交流下。最后,谢谢你们还愿意看。)

第二十章 又变帅了呢

如果时间可以回到十年前,张子羽一定非常开心自己样貌上的变化。毕竟对于美和帅的追求,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是极度执着的。否则照片也不会变成照骗,网上直播的小哥哥小姐姐们也不会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一个比一个神通大。一个长相3分的女孩子,化完妆后5分,打开美颜滤镜后就可以去到8分了,而一个顶着大肚腩,长相毫无特点的男孩子,pp图后不仅拥有了完美的八块腹肌,也同时拥有了上帝之子的样貌。

美,是人们发自肺腑的一种喜爱和追求,为此很多人不惜用尽各种手段,即便有时候是在骗自己,也毫不在意。

张子羽对于美自然也是追求的,年轻那会总觉得自己比较像哪位明星,也会特别喜欢有些明星。像什么小旬栗、木村拓哉之类的更是他的最爱了,要颜有颜,别说演技什么的,咱就是个颜狗,何况别人还有演技。

只是当久追而不得的东西忽然间就好像拥有了,确实不太习惯,就和他已经习惯自己现在的长相一样,毕竟看得久了,什么长相都得顺眼几分。这就好比,已经习惯了爱而不得的女神,忽然有一天你发现你不仅得到了,而且对方可能还是个逗比,你的心情会不会很复杂呢?

张子羽盯着镜子,不停的眨着眼睛。觉没睡醒?幻觉了?没听说过这么大年纪了还能二次生长的呀?瞧着镜子里那张熟悉却又显得有些陌生的脸,张子羽满脑子的问号。

不过疑惑震惊过后,张子羽倒是特别欣然的接受了。开玩笑,毕竟是变帅了,又不是变丑了,能有多难接受。他拿出手机,对着镜子比了个土鳖的耶,然后露出了中了五百万一样的笑容,记录下了这珍贵的时刻。

“这以后真的是要被自己帅醒啊?”张子羽心里默默想着,却抑制不住那窃喜的心情,又多看了几眼镜子里的自己,唯恐这帅气转瞬即逝。

琰自然发现了张子羽的异常,这家伙平时进厕所洗漱也就5分钟不到的时间就出来了,今天却足足半个小时了还有要出来的意思。

“你是没有打算出来了吗?”琰平静的说道:“我的早餐呢?”声音里有丝丝的不满。

张子羽探出了脑袋,笑嘻嘻的对着琰说道:“姐,等会我哈,一会就给你做早餐。”

说罢,也不等琰回话,他又玩起了自拍。谁说厕所的镜子只是女孩子自拍的专属用地呢?张子羽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告诉你,忽然发浪的男人也可以。

大约又过了十分钟,张子羽选了一张最满意的照片,发了个朋友圈,编辑文字“真是美好的一天呀”,便收起了手机,恋恋不舍的走了出来。也不知道是因为心里作祟还是其他某些原因,张子羽总是不自觉的一会摸摸脸,一会又摸摸眉毛,虽然努力憋着想要笑的心情,可那上扬的嘴角却什么都没掩饰住。

看着张子羽那想笑却又憋住不笑的表情,琰倒是没忍住“噗嗤”一声的笑了出来。她的笑很美,美到看到这个笑容的人都莫名的心跳有些加速。张子羽自然也不例外,虽说他经常看到琰的笑,可他始终觉得,这一生无论看多久,看多少次,都不会看厌。

而然今天琰笑的美则美矣,张子羽却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琰那双大大的眼睛,看着自己的时候,总觉得带着一丝同情,这是为什么呢?他有些不解。

琰依然笑着,双眸里充满了同情,或者换一句说法会更恰当些,双眸里充满了对于智障青年的关爱。

“你得意是呢?”琰嘲弄的问道。

“咳咳”张子羽忽然轻咳两声,一脸尴尬的反问道:“这么明显嘛?”

“那你还想怎么明显呢?”琰双手托着脑袋,眼睛睁的更大了些,表现的非常疑惑的样子眨着眼睛看着张子羽。

张子羽心里咯噔一下,瞬间就酥了个透心凉。一会御姐一会萝莉,这谁受得了啊?他极度尴尬的手在头发上抓了抓,娇羞道:“小人得志,小人得志”

“知道你最帅了。”琰眨着无辜的大眼睛,有些委屈的说道:“不过,我的大帅哥,你不能因为自己帅了,就准备饿死你女朋友呀。”

“你也觉得我帅了?”张子羽疑惑的问道。

“你自己不也觉得自己变帅了嘛?不然得意忘形的给谁看呢?再说了,我又不瞎。”琰戏说道。

早餐很丰盛,丰盛到一个礼拜都可能吃不下那么多。果然是应了那句人逢喜事精神爽,闷上心来瞌睡多。想来前几天,张子羽还一副心灰意冷,黯然伤神的样子,这说好就好了,果然贱人虽然矫情,但是贱人是真的耐那个什么啊。

琰看着满桌的早餐,不禁有些无语。这哪里是什么早餐嘛,撑死谁的节奏?她不满的看着张子羽,嗔道:“怎么,帅了日子就不过了?地主家现在这么有钱了?”

张子羽却也没有理会琰话里的轻讽,事实上他也知道,琰不过是和他在逗趣而已。这叫什么?这就是小情侣的情趣呗。“现在顶多就是一佃农,哪里好比地主哟。有琰姐在,这世上怕是也没几个人敢自称地主呀。”张子羽笑嘻嘻的回答道:“不过再苦再累,再穷在困难,过年还不得吃顿肉嘛。”

“过年了嘛?”

“就是个比喻,比喻,琰姐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张子羽无赖道。

琰一脸嫌弃的看着眼前这个此刻显得有些无耻的人,片刻后她笑出声来,满脸神秘的对着张子羽说道:“真的好期待几天之后你的表情啊。”

琰的话像是一道惊雷,忽然击中了张子羽脑顶。他豁然抬起头,盯着琰,满脸惊慌的问道:“该不会后面会给变没了吧?”

“什么没了?”琰倒是有些听不懂了。

张子羽一脸恐慌的将手往下指了指。琰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实在是没忍住对这个家伙的鄙视,“呸”的一口,啐了张子羽一声。

“你的脑子是什么回路?想的都是什么呢?”琰鄙视道。

张子羽确实听明白了这话里其他的意思,拍了拍心口,小声道:“不会就好,不会就好。”用张子羽自己的想法来说,这事能怪谁,自从认识你之后,什么情况事情没发生过。样子都能变了,性别怎么就不能变了。当然了,这些话他也只敢自己心里想想而已。

“既然不是这事,那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呀?”张子羽好奇的问道。

人就是这样,当知道一件事只要不是对自己不利,即便这件事再危险,都会感到好奇。所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好奇害死猫就是这样。

但是琰却没了搭理他的心情。她擦擦嘴,回到沙发上,看电视去了。“哼,你个想法龌龊的家伙,就不告诉你,急死你。”琰心里想着,一句话也没说。

张子羽有些无奈,在各种哀求,装可怜,扮惨无果后,只能暂时打消了接着追问的想法。他简单的收拾了一番后,习惯性的去到阳台点了根烟。

男人嘛,尤其是抽烟的男人,饭后都习惯性的抽根烟。其实和那啥后一根烟算是同一个逻辑。

张子羽悠闲的抽着样烟,吞云吐雾,果然饭后一支烟,快乐似神仙啊。他心里有些飘飘然。今天真是完美的一天呀。或许是太过陶醉的缘故,张子羽并没有发现,天空中那些若隐若现的黑雾。

晚些时候,张子羽习惯性的拿出手机,看了会新闻刷了会视频后,就翻了翻朋友圈,这不翻不要紧,一翻差点没把手机给丢到楼下去。

200个点赞,178条留言。这是什么鬼?难道我好友列表里的老家伙们都集体复活了?

想到这里,他好奇的点开了评论:

东霖:晚上我来你家!

2货k:什么时候整的?@东霖:你晚上帮我鉴定下,这货是不是整容了。

烧饼:我就知道羽哥一定是个潜力股。

前女友:最近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

前同事小婉:羽哥,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帅呢?最近有空一起吃个饭吗?

lol好友:叔叔,你这是什么换头术?

吃鸡好友:大叔,网恋嘛?

小区保安:张先生记得重新办理个出入证。

银行贷款王经理:哥,动刀太大,你这身份证估计的重新提交一下了。

张子羽看完所有的留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沉默了起来。他此时才意识到一件事,原来就样貌改变这事来说,从来都不是自己一个人的事情,他忘记了自己身边是有亲人有朋友有很多和自己有交集的人。忘记了,自己的变化对于这些人来说其实也是会有影响的。

许久之后,张子羽摸了摸自己的脸,露出了那标志性的贱人笑容,他拿起手机,给每个留言的好友发了一个表情,小新站在镜子前,拿着梳子,对自己说道:“完蛋了,又变帅了”!

第二十一章 脱胎换骨

九月即将结束,十月来临,陪同十月一起到来的,还有举国上下一片欢腾的气氛。深圳每年一接近十月,几乎每条大街小巷的路灯上都会悬挂起鲜红的五星红旗。这个时候,甭管大人小孩,男人女人都会不由的生出一股强烈的自豪感以及喜悦感。

对于很多上班族而言,十月是个更加被期待的日子,因为除了举国同庆也意味着长假即将来临。这个一年之中不输新年长假的假期,是很多年轻人最期待的日子。和春节不同,国庆假期不用在八大姑九大姨家来回折腾,国庆是属于每一个人自己的假期,你愿意干嘛就干嘛。

所以一到十月,旅游业就变得异常火爆,甭管是热门的冷门的景点,只要是你能叫的名字的地方,清一色的人头攒动。但对于宅男们来说,舒舒服服躺个七天,玩游戏玩个七天,饿了外卖,困了就睡,醒了就玩,人生还有比这更美妙的时候吗?

张子羽自从离职后,至今没有在去上班。虽然他也曾向琰暗示过自己想要去上班,热爱工作,工作使他幸福的想法,但最后都被琰各种撒娇卖萌的给拒绝了。虽说是有些无奈,但也总不至于不开心,毕竟家里有个绝美的美娇娘的女朋友,真要去上班了,每天见面时间那么短,想想怕也是一种煎熬。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张子羽或多或少能够体会到唐玄宗当年的心情。不是我们不强大,也不是我们不努力,奈何敌人太强大。

不过这些日子,张子羽过的倒是十分舒心。尤其是前几天当他发现自己的样貌居然鬼斧神差了有了改变之后,他脸上的笑容就越发的多了。这世界上还有比不花钱就能整容,而且还是个极其好看的脸更让人开心的事吗?最关键的是,虽然变的好看了,可这张脸分明就是自己的脸啊。所以有句话确实是对的,细节决定成败,同样细节也决定了美丑。

朋友们一致鉴定这货整容了,张子羽变脸这事也就算告一段落了。只要不是换头术,各种证件不用重新办,那就完美到家了。

当然了,对于变帅这件事本身,张子羽还是充满了疑问的。他去问过琰,但琰一副不愿搭理的态度,弄的他也没什么办法。毕竟在琰面前,张子羽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弟弟,虽然琰一直宣称,她比张子羽要小。

今天张子羽没做晚饭,因为东霖一早就打过招呼,说今天一起去吃砂锅粥,顺便喝点小酒。虽然对于酒张子羽并没有什么想法,不过砂锅粥还是不错的。最主要的是,做了接近快两个月的饭了,他也想休息休息,毕竟又不是真的是个厨子,就算真的是个厨子,难道不不让放一两天假了?

“琰姐,晚上跟我一起去吃饭?”张子羽对着琰说道。吃饭这事还没告诉琰,所以他必须要报备下,不然到时候姐姐不去,自己又没给做饭,这日子怕也是要过的艰难了。

“还有谁?”琰问道。其实不问她大概也清楚,这家伙朋友也就那么几个,能一起吃饭的朋友五个指头就够数出来了。

“就东霖,没其他人。你看看,要不要跟我一起?”张子羽搓搓手,一脸哀求的样子。自从和琰在一起后,张子羽就没有带她去和朋友一起吃过饭。一来是因为他很清楚当那几个人看见琰后表情一定很精彩,到时候肯定巨多问题,二来他自己也不太确定琰是不是喜欢这种场合,毕竟按照琰以前的性格,他是不敢去提这个想法的。可最近,琰不是越来越有女朋友该有的样子了嘛。

“行啊。”琰干脆的答道,也没有在问其他。

太阳西落,月儿上升,夜幕降临,霓虹闪耀,深圳的夜晚显得格外的迷人。然而比这夜景更迷人的,是已经换好了衣服的琰。

琰穿了一套简洁的白色连衣裙,长发被她用丝带扎了起来,脚上是一双普通的凉鞋,看起来格外好看。

张子羽眯了眯眼睛,看的有些出神。看来就算在普通的衣服,穿在不普通的人身上,就会显得很不普通啊,他心里默默的想着。

“你真美。”出神的张子羽忍不住对琰说道。

“走不走?吃不吃饭了?”琰娇嗔的瞪了张子羽一眼,然而脸上居然透出了浅浅的红晕。

张子羽憨憨一笑,牵着琰的手便出了门。

以往张子羽并不太敢当街牵着琰的手一起走。因为琰实在是太容易成为焦点了,和她站在一起,谁都得自降几个等级。张子羽可不想成为被指指点点的对象,虽然琰也曾表示过她的不满,奈何张子羽死活不从,也就只能作罢。

然而今天,张子羽却主动牵起了琰的手,这让琰有些吃惊的看了看他两眼,心想着今天怎么就忽然开窍了呢。不过想归想,琰的内心却生出了一丝小甜蜜。她挣脱了张子羽的手,直接挽住了他的胳膊,脑袋靠在胳膊上,看上去极为亲密。

张子羽微愣了下,可片刻后就欣然接受了,连琰都已经学会主动了,自己身为男人难道还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既然是男女朋友,那就彻底有个男女朋友的样子吧。想到这里,张子羽将手搭在琰的手上,一路微笑着,奔向东霖定的饭店。

自信这种东西,从来都不是天生就具备的。很多人这一生都没办法做到自信的面对所有的事情,甚至对自己都不太自信。张子羽其实就是在某些方面极度缺乏自信的人,虽然表面上始终是个大大咧咧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但骨子里是一个容易撤退的性格,尤其在感情这一方面,否则也不会三十岁了还没交到女朋友。

不过自信却又是一种突如其来的东西,你也不清楚何时会来,可一旦时机成熟了,它就会来到你的身边,让你忽然觉得自己原来一切都挺好。

不得不说,长相这个的东西,有时候作用是真的挺大的。

东霖一早就到了饭店,他远远就看见了张子羽,只是让他感到意外的是,那货旁边居然还有个妹子,而且还是个极其好看的妹子。

“不介绍下?”东霖看着张子羽,一脸好奇的问道。

“你好,我叫琰,是子羽的女朋友。”还没等张子羽开口,琰倒是特别坦然的面带微笑的介绍起自己来:“你是东霖吧?我经常听子羽说到你哟。”

“嗯嗯,你好,坐着聊吧。”东霖笑道。说罢,他让服务员给加了一张椅子和碗筷。之前以为张子羽就一个人,没想到还带了女朋友。他安排好座位后,就拿起了菜单,也没问张子羽的意见,直接在菜单上勾选了起来。

“我点了些平时我们常吃的,你看看你在点几个自己爱吃的。”东霖将菜单递给琰,笑着说道。

“没关系,我不用点,平时子羽做的饭菜我都吃的挺习惯的,我们的口味应该差不多。”琰笑道。她没有继续点菜,而是招了招手,叫来了服务员,将已经点好的单子给了服务员。

等菜的过程略有些久,因为假期的原因今晚来吃饭的人挺多。闲着也是闲着,三人便聊起了天。

今晚琰的话显得格外的多,张子羽甚至都觉得,自从认识琰开始,她都没有说过这么多的话。不过好在琰基本都是和东霖再说自己的一些事情,他也乐的清闲,偶尔扮演扮演捧哏的角色,配合着琰。

吃完饭已经是晚上10点左右了。张子羽和东霖没喝多少酒,毕竟大家什么酒量心里都很清楚,这两个也实在不是一对好的酒油。

东霖挥了挥手,就自行回家了,毕竟饭店离双方家都挺近的。

张子羽牵着琰的手,走在马路边的人行道上。今天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哪里不太一样,可又实在说不出哪里不一样。

“年轻那会总喜欢扮出一副多愁善感的模样,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好笑。”张子羽自言自语道,他好像是对着琰再说,又好像不是。他自己都没想明白为什么会说出这么莫名其妙,前言不搭后语的话,但不知道为何,此刻他特别想和琰说说话,说一些平时不会说的话:“后来年纪大了些,很多不开心都压在心里,可却从来都没对谁说过了。”

琰没有回答,她只静静的听着。她没有觉得张子羽莫名其妙,相反,她特别喜欢张子羽对她说这些。

“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张子羽继续说道:“却道天凉好个秋啊!”

月上中天,皎洁温柔,柔和的月光把夜晚烘托的格外平静。虽然已到秋天,可天并未凉,深圳的冷空气总是要来的比较迟,可月光下的那个人却道天凉好个秋。

或许这就是人,愁苦自知,欲说还休。

琰握紧了张子羽的手,感受着他心里的压抑的情绪,双眸充满了疼惜。

当有一个男人愿意在一个女人面前袒露自己心房的时候,或许就已经说明,他们很近很近了。而当一个男人愿意对着一个女人诉说情绪的时候,那就证明,这个男人在某些方面已经发生了改变。

琰很喜欢张子羽的改变,月光之下,她亲亲吻住了张子羽的嘴唇。

第二十二章 宫中一少年

京都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冷,厚厚的黑云聚集天空之上,呼啸的北风夹杂着鹅毛般的雪花肆虐着京都的每一条大街小巷。眼看着更大的暴风雨即将来临,商贩们早早都收了铺子,路上的行人也加紧了归家的脚步。

“好多年没有看见像今年这般大的雪了。”武皇站在大殿门口,看着漫天的飞雪,轻声的感叹到。上次他看见这么大的雪还是孩童的时候,只是他自己也记不清究竟是多大了。不知道为何,今年忽然会下如此大的雪,毫无征兆。他隐隐觉得有一些不安,可偏偏却又不知道为何不安。

“陛下,风雪太大,咱们回吧。”薛大东有些担心的说道。不知道什么原因,陛下最近穿的极少,披风之下仅有一件单衣。这天寒地冻的,万一给冻出个啥毛病,这还了得。

然后武皇并没有转身的意思,只扭过头看了薛大东一眼:“风雪太大?你看看你旁边的那位。”

薛大东愣了愣,看了看一旁的白衣少年,顿时满头黑线。是啊,风雪大吗?这少年自从进宫之后就一直穿着这身薄薄的白衣,莫说是这严寒的冬天,就是秋天也没几个人顶的住。可人家偏偏看上去就跟没事人一样,一脸的平静。感情咱们这位武皇是和人家较劲起来了,薛大东有些无语,想说的话硬生生给憋了回去。

数天前,武皇将白衣少年带回了皇宫,而且直接让少年住进了后宫里。一时间,整个朝堂和后宫刮起了一股强烈的风暴。上至太师、丞相、太尉,下至都察院都御史、门下侍郎、中书以及后宫里皇后、贵妃等,无不表达了此举不妥的建议,望陛下三思。然而我们这位伟大的陛下,却是谁的意见都没有听,白衣少年在宫里该怎么住还怎么住。

有新闻自然也就有八卦,尤其是深宫后院之中,从来就不缺乏八卦的人选。闲着的嫔妃们,多事的宫女们以及怎么闲都不会蛋疼的太监们。传什么的都有,传的最多的无非也就是陛下带回来一个私生子,传的最不靠谱却最大胆的莫属陛下有龙阳之好。不过传言在总管太监杖毙了几个宫女太监后,就戛然而止了。毕竟私下嚼舌根只是为了打发时间,谁也没想把命搭进去。

不过这几天,白衣少年俨然已经成了整个宫里最特别的风景。虽说纤瘦了些,可白衣少偏偏却生了一副好样貌,姿容既好,神情亦佳,总是能吸引到不少宫女发着光的目光关注。可对于这些,白衣少年好像从来都像是没有看见一般,面无表情,眼神平静。

“其实朕对你有很多疑问。”武皇也不看谁,只自己说道。这几天的接触下来,武皇越发觉得身旁的少年本身就是一个很大的谜团。一个没有姓名,不知道家在何处,甚至不知道父母双亲的人,他怎么想都觉得很蹊跷。可偏偏他从少年的眼中看不出任何一丝的欺骗。

“你今年多大?”武皇继续问道。

“不知道”少年努力的想了想之后,平静的回答道。

“你的一身本领从何处得来?”这是武皇最大的疑问,单从相貌上判断,白衣少年的年纪其实应该并不大,如此年轻,即便是绝世天才,也不可能拥有这么恐怖的实力。对于少年实力的评估,他只能用恐怖来形容,因为就连他也没法知道,这个少年到底有多强大。

“不知道”少年重复道。

风雪越发的大了,宫里处处都是厚厚的白雪。披风下,武皇两只手用力的搓了搓,他提了提精气,努力抵抗着寒风。而这一切,都被他完美的藏在了披风之下。他转头看了看少年,发现对方依然是面无表情,眼神清澈,不禁内心感慨了起来。这家伙到底是个什么怪物啊?

其实像今天这样的对话,自从少年进宫后每天都进行着。问的多了,答的也就顺畅了,只是听起来又好像跟没答是一样的。

武皇着实有些郁闷,这天下如今能让他郁闷的事情并不多,可这少年却是让他无比的郁闷。打又打不过,杀又不一定能杀的死,这么强大的一个怪物,还不知根不知底,难办啊。

白衣少年自然不会有武皇那么多想法,确切的说,他从来都没有想法。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会把他带这个地方来,也不明白为什么每天他都要和自己聊那么多事情,更不明白,这本来穿的很多人,这几天忽然脱了厚厚的衣服,穿的和自己一样单薄。

时间就这么一天一天的过去,转眼少年入宫已有两年。宫里似乎也都习惯了他的存在,没有人在议论什么,看见少年也都无比的客气,无论是谁。

少年依然是那个少年,每天早睡早起,一个人谁也不搭理,就和雕像一般坐着。而这两年的时间里,武皇终于发现了另一个问题,或者说是少年之所以如此纤瘦的原因。

“这家伙整整两年没吃饭了啊!”武皇内心无比的震惊。这种震惊整整持续了两年,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发的浓烈。这还是人的范畴吗?其实早在一年多前他发现这个问题的时候,就已经怀疑过白衣少年的身份,可却并没有任何证据说明这个少年是妖,所以这个疑问一直持续到了今天。

“咳咳,陛下,这世上有练了可以不吃饭的功法?”薛大东茫然的问道。当初陛下告诉他这个问题的时候,他本想提着大剑直接将少年给砍了,可后来想想,自己连陛下都打不过,又怎么可能是白衣少年的对手,只能知趣的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若真有这种功法,怕也不是人类能够触碰的啊”武皇陷入了沉思。对于这件事他是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的。当初知道少年一个月未进食,武皇也以为少年练了什么辟谷之术,毕竟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在这个少年身上,他都觉得不太奇怪。所以他自己也尝试了下辟谷。这可一下急坏了所有人,皇太后直接将整个御膳房的御厨们都换了一波,每天想尽办法整个各种口味的美食,可陛下依然滴水不进。就当朝野即将被恐慌笼罩的时候,武皇开始吃饭了。辟谷10天后,奄奄一息的武皇终于进食了。

所有人都以为陛下的病终于好了,只有薛大东翻着白眼无奈的摇了摇头。哪里有什么病,哪里是为了辟谷,我们这位伟大的武皇陛下,这是又和人家比起来了。

所以,武皇比谁都清楚两年不吃饭意味着什么。这少年不是妖怪,但是也绝对不可能是人啊,武皇心里高呼道。

第二十三章 我要走了

大周六十五年,距离上次人族妖族大战已经过去了15年。这15年的时间里,人妖两族的爆发过无数次小的摩擦,但真正大规模的战争却从未发生过。妖族自上次大战毫无征兆的退兵后,就显得格外的低调以及隐忍。人族在大周武皇陛下的统治下,百姓安居乐业,繁衍生息,空前强大。

当所有人都忘记了曾经被妖族统治的苦难,当所有人都认为生活会越来越好的时候,妖族忽然又卷土重来,对大周朝发起了比15年前规模更大的战争。

新一代妖皇宸,率领妖族将领兵士共计百万,一夜之间仿佛从天而降,对人族发动了闪电突袭,一时间人族死伤无数,数十座大小城池被毁。

在妖族肆虐人间两天后,京都终于做了出反应。由薛大东坐镇中军,东南西北四大护国将军各率领兵士四十万,攻击两百万余万人族勇士,前往前线与妖族展开大战。

战况异常惨烈,人族大军伤亡在不到半年的时间里,就已经超过三成。龙椅之上的武皇拿着战报,眉头紧锁。此次妖族来袭,来的太突然,来的太猛烈,人族损失速度之快完全超乎了想象。

“看来还真是韬光养晦了很久啊。”只是这次妖族这个年轻的妖皇宸比起上一代的妖皇要更加的有手段。武皇心里想着,面部渐渐变得有些凝重。如果妖族有这样优秀厉害的人物,为什么上一次大战的时候没有出来。只是过了15年,为什么妖皇就已经换代。武皇不是很明白,上一代妖皇岁说已经有几万岁,但是对于妖来说完全就还是青壮年,为什么会忽然就让位了呢?这15年的时间里,妖族到底发生了什么?

“陛下,依照目前的战事情况,薛大将军最多只能抵挡妖族两年就会全军覆没,击退妖族更是无从谈起。”丞相李斯大殿内躬身禀道。

一时间,整个大殿内气氛有些死寂,没有任何人敢在上前说些什么。这些年这些文武大臣们过于安逸,总以为妖族已经不足为惧,以至于出现现在的情况后都开始慌乱,唯有几个和妖族征战过的武将还能保持心境。

然而其实情况远远没有糟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虽说这次由薛大将军统领其余四名护国将军共计士兵两百余万人,但并没有让大周朝伤筋动骨。这些年的休养生息,让大周朝的兵力急增,可参战军队兵力不低于千万余众。武皇自然比谁都清楚王朝的情况,所以虽然震惊可内心却不曾动摇。

但现实情况总会是要显得复杂很多,虽说兵力充足,可大周疆土辽阔,每座城池每个塞都需要军队驻扎。千余万的兵力就这样分散到了大周朝的每一块领土之上,想要聚集如此之多的兵力时间上是一个很大的问题,而伴随各种问题都会接肘而至。比如粮草,比如军饷,比如驻地等等。

战事一起,这大周朝自此就再也不会平静了。武皇抬头看了下满朝文,内心有些感慨。他再也不是当年那个20岁满腔热血的少年了。虽说岁月没有磨平他的壮志雄心,但是岁月确实让这个杀伐果断的伟大君王产生了些许别样的情绪。

“退朝”掌印太监扯着嗓子高喊道。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群臣跪拜,武皇移驾。

明月当空,皇宫内的灯火早已熄灭。整个京都包括皇宫在内,战事开始之初便实施了宵禁。武皇并没有就寝,他打发了宫女太监们,坐在寝宫前的圆凳上,和他同坐的还有白衣少年。

“你说这都15年过去了,你怎么就不曾有过任何改变呢。”吾皇看着坐在身旁的少年,月光洒在他的脸上,显得甚是俊俏。他说的改变自然是样貌上的变化。15年前少年的样貌就和如今这般无异。虽说你很强,你也可以两年不吃饭,但是你还不会老,是不是就有点过分了。这可叫我怎么和你比啊。

这些年的相处下来,武皇早已对眼前的少年没有任何的戒备之心。因为他确信,少年不会对自己不利,也不会对大周不利。只是少年身上真的有太多太多的问题得不到答案,所以对与少年的好奇之心从来没有停止过。

“需要怎么变呢?”少年疑惑的问道。这些年,他说话倒是说的愈发的顺畅了,不过和常人比还是显得有些困难。

“一点也不成熟啊,你总是这一副年轻人儿的模样,叫我们这些有岁月痕迹的人如此不羡慕啊?”武皇说道。

“你不是常说你,英明神武,绝世无双,与天地同寿吗?”少年好奇的看着武皇,眼睛里充满了疑问。

“咳咳”武皇轻咳两下,有些尴尬道:“这话你也信,那些个大臣每日喊着万岁万岁万万岁,难不成我就真的可以万岁了?”

“不会万万岁吗?”少年继续问道。

“不会。”

“那他们为什么要骗你?”

“这就是个仪式而已啦,谁又会当真了?拍拍马屁嘛,难不成还真的能千秋万载寿与天齐了?”

“那这不是欺君吗?”少年不解道:“欺君不是大罪吗?”

武皇有些无语,心想这玩意要怎么解释,总不能说皇帝也是爱听马屁的?欺君这种事情和马屁还是有区别的,虽然本质没什么区别。但伸手去打笑脸人的事情,还是不干的好啊。

“这个问题我们以后在好好聊聊吧。”武皇赶紧叉开话题道。和一个说二就是二的人聊天,有时候确实没有什么道理可言,既然说不通,那就赶紧别在二了,说说三的事情吧。

“你对自己的身世还是一点都没有想起吗?”武皇问道。这几年的时光里,他还是很好奇少年的来历,原本以为少年可能是因为某些愿意导致记忆出了些问题,想着少年也许总有想起来的那一天。

“为什么要去想?”少年不解。

“你不好奇吗?自己是谁,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武皇追问道。

“有什么好奇的呢?知道了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一阵凉风吹过,武皇打了个寒颤,他盯着眼前的少年,居然有些无话可说。

“下个话题”武皇无奈的说道。

少年没有马上接话,他沉默了许久后说道:“我要走了”

二第二十四章妖皇 宸

位于京都西北方向两千余里的位置有一小镇名曰福祥。福祥镇因为地理位置偏僻,所以从来都不是什么军事要地,大周王朝对于这个西北的小镇也没有给与过多的关注。然而就是这座不起眼的小镇,却成为了妖族大军的中枢指挥中心。

战事发起的首日,妖族便顺利成章的占领了福祥镇。可出乎所有妖族将领的意料,妖皇居然没有再继续前进,而是就地坐镇,远程遥控起了整个战局。虽说妖族有着自己特殊的通信渠道,远隔千里亦可以瞬间传递消息,但福祥镇无论从地理位置还是硬件配置上来看,都没有成为指挥中心的条件。

将领们不解,却也不会质疑新皇的决定。自十五年前老妖皇无故毙命,妖族大乱,内部勾心斗角,外部人族越发强大。上至妖族将领下至普通小妖都惶惶不可终日。直至大皇子宸继位,十大妖族长老被斩杀过半,大小将领赐死数百人,叛军近万人,妖族内血流成河。而宸也通过铁血的手段快速安定了妖族内部。励兵秣马,韬光养晦用了短短不到十年时间,就让整个妖族再次焕发出了强大的生机。

所以新皇对于妖族而言,威望极盛,整个妖族上下一心,比起老妖皇时期要更为强大。

福来镇最大的客栈,如今已经是妖皇陛下的临时行宫。客栈外有众多妖怪把守,守卫着妖皇的安全。

客栈内,妖皇宸正在看着最新的战报,对于当前整个战局他还是比较满意的。想来不两年的时间,应该就可以击溃人族的这只军队。当然了,想要彻底击垮人族,两年的时间是远远不够的,宸虽然自信却也没有自大到认为可以短时间内击败那个人族皇帝。

不过他总觉得一丝不安,虽说战事顺利,但从发兵之日起,宸就时刻保持着警惕以及戒备。几十年前的妖族人族大战,各大将领离奇毙命对于妖族而言是一个致命的打击,从而直接导致了妖族的黯然退兵。而十五年前,老妖皇居然也忽然毙命,更是震动了整个妖族。

所有人都在猜测,却谁也不知道真相。唯有宸隐约知道,所谓的暴毙不过是被刺杀而死。可是什么刺客会有这般能力,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却又能不留下任何线索安然撤离。尤其是对于老妖皇的刺杀,入妖族腹地斩杀实力极强的妖皇本身看起来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可偏偏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宸一直觉得有那么一个人或者说是妖的存在,能够直接威胁到自己的生命。虽然他对自己的实力极其的自信,可敏锐的感觉让他时刻警惕。妖族进入福来镇的第一件事就是斩杀了所有的人族,并调动了大量的妖族强者进行守卫,而宸也就在这个距离人族京都极远的小镇停下了脚步。福来镇这个名不经传的小镇一夜间成为了这个世上足以媲美大周皇宫般的存在。

然而宸还是没有放松警惕,他发自本能的感觉到那丝危险并未消除。但作为妖皇,宸也有自己的坚持的,或者说属于王者的荣耀。他不会撤退,也不会躲在老巢里,他要亲自见证击败人族的时刻。

福祥镇东边有一座山,山势并不陡峭,因为整座山其实并不如何高。山上有很多天然的的野果树以及草药,从前福祥镇的人都会从山里摘些野果,而郎中们也会去山里采摘些采药。

山下有一个山洞,不过镇子里的人也不清楚这山洞何时就有了。偶尔遇到天下不好,山上采摘野果的草药的人都会去洞里避避雨。久而久之,洞里居然渐渐有了些简陋的家具。

小山虽不高,却也绵延了数十公里,要远远比福祥镇大的多。当妖族大军踏入福祥镇后,所有的人都被屠杀,而福祥镇的每一处都有妖族守卫。

然而,在山下的山洞外却赫然的躺着百来具妖族守卫的尸体。不知道因何原因,这些守卫居然没有在死前释放预警信号,整个福来镇并没有任何妖族知道他们已经死去。

山洞内静悄悄,安静到连石缝里渗的水滴落到地上的声音都能清晰听见。因为此时无风,所以山洞内的血腥味极强,让人不禁有些心悸。

山洞深处,幽暗无光,偶尔能听见蝙蝠扑动翅膀的声音。而在这黑暗之中,却依稀可见有一人影,一动不动,坐在洞中的大石块上,不知道是死是活。

由妖族忽然发动的突袭演变至今已经变成了一场持久战,战事持续至今已有一年的时间。虽说是持久战,但是双方谁都很清楚,这种战争最后的结果。

大周方面已经陆续开始调军,京都守卫兵力已经超过百万,而距离京都最近的洛城更是聚集了四百万人族士兵,此次大战,武皇拿出了七成的家底。所有兵士严阵以待,所有人都在等待,等待着武皇最终的命令,而妖族也在等待,等待着和人族的最终决战。

战场前线,人族和妖族没日没夜,已经足足厮杀了300多天。无论是人族还是妖族,都没想提前想着这场战斗的胜利,大家没有目标,双眼里看不到任何希望,只是发疯般的砍杀,人族如此,妖族也是如此。

薛大东率领的军队已经战死过半,四大护国将军也战死三人。若不是众人拦着,薛大东早已冲向了战场的最前线,和士兵们一起浴血奋战。

薛大东明白,他现在还不可以输,因为他要给武皇陛下争取更长的时间,只有他拖的越久,人族才越有希望战胜这些可怕的妖族。

妖族相比较人族而言,确实是强大太多了,薛大东内心远不如表面表现的平静。和武皇陛下一起,经历过上一次人族和妖族的大战,他早已经习惯了战场的厮杀流血,做为大周朝最能征善战的将军,他有足够的资格和妖族一战。然而这次,连他都觉得想要取得胜利希望有些渺茫。不过他依然对武皇充满了信心,他愿意用自己的命为武皇拖延更多的时间,为大周朝以及整个人族拖延更多的时间。

“陛下啊,看来以后没人提醒你要多穿衣服了。”薛大东望着血色的天空,平静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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