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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挣宠II》


第一章 他好像认识我!

凌晨六点半,结束最后一格漫画,江非赶忙发给编辑。

就这样,熬了一星期的画稿任务,总算赶在约定的今日七点之前交了稿。

舒爽的冲了把澡,江非裹着浴袍来到卧室,一头栽倒在了床上,意识就差一刻就要进入梦乡,一阵急促的门铃声将他猛地拉了回来。

江非不得不爬起身,穿着拖鞋呵欠连天的来到客厅。

“谁啊?”江非有气无力的喊道。

“江非是我啊...”门外传来江非好哥们季横兴奋的声音,“快开门,有好事儿!”

江非惺忪的拉开公寓门,刚要抱怨,季恒一把抱住江非,兴奋的在江非背上拍了几下,江非觉得自己劳累多日的老腰要被拍折了。

江非推开季恒,一脸的疲惫道,“我熬了一夜,这会儿站着都能睡着,你....”

“你不想见你的偶像吗?”季恒笑眯眯的打断,随之将手上两张简介表放在江非眼前晃了晃,继续道,“明晚在福嫣大酒店举办的EY明星慈善晚会,现场缺两个临时打下手的,咱俩可以过去顶几个小时。””

江非拿过季恒手中的两张纸,发现那是两张填写个人资料的简历表,页顶便是福嫣大酒店的标志。

“酒店里的厨师长是我朋友的二叔,我好说歹说又塞了不少钱才让他把这两名额搞到手,咱们赶快把表填了,中午前我还得送到酒店呢。”

江非此刻困意全无,“可以啊季恒,真没白交你这个朋友,话说枫哥他真的会去吗?”

“我靠,亏你还说叶枫眠是你唯一的偶像,他这么重要的行程你都不知道吗?”

江非苦笑道,“我这一周就扑在画板上了,几乎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娱乐新闻也没时间关注。”

“得,咱不聊这个,先进去把表填了。”

季恒进了门,江非找出两只黑色签字笔,两人以最快速度填了表。

填完表格,江非好奇的问季恒,“你去现场也是为见偶像?”

“我哪有什么偶像,我是为工作献身,EY明星慈善夜啊,多少明星名人啊,随便拍两张都能卖个好价钱。”

江非听到最后,脸色变了,“说好了,不准偷.拍枫哥。”

“放心吧兄弟,你还不知道我的作风吗...”

季恒是一八卦周刊的记者,说难听点就是狗仔,不过他比起其他无孔不入的狗仔还算有点职业道德,因为他只盯着那些已婚已恋的艺人,只抓拍他们出轨偷腥的画面,往往爆出一个便能在娱乐圈激起千层浪,他网上专用曝娱乐八卦的账号粉丝百万,被网民亲切的称呼,明星爱情分割机。

EY明星慈善夜,这样一个当红艺人汇聚之地,季恒当然不想放过,他为了混进去,给朋友他二叔塞了四万多块钱。

季恒收好两张表,把手机的一份明晚到酒店后的工作内容详细表发给了江非,叮嘱了几句后便拿着表离开了。

送走季恒,江非激动的毫无睡意。

叶枫眠,一个八年前将他从黑暗中拯救,并给了他生活下去的勇气的男人,那是江非舅舅的儿子,他的表哥,也是国内万众瞩目的人气巨星。

江非想起叶枫眠那张儒雅温柔的笑脸,多日的疲惫仿佛也能一扫而光。

江非已经好多年没有见过叶枫眠了,从江家破产,父亲入狱之后,舅舅一家便与他逐渐不再往来,虽同住在中南市,有时却见面也装作不识。

当年叶枫眠的舅妈私下找过江非,让江非远离叶枫眠...

江非理解的,叶家居上流社会,极看重声誉,叶枫眠又是形象极好的公众人物,无论是台前还是幕后,他的人设都是无懈可击的完美....而他江非,父亲偷税入狱,母亲在精神病院接受治疗,而自己几年前打架进了局子也被记录在案,怎么看都是一身污点。

江非一直很想见叶枫眠一面。

他很想他。

江非忘不了当年父亲锒铛入狱,母亲病倒,庞大的家业一瞬破败的黑暗日子,那个时候,年仅十五岁的他体会了前所未有的绝望,而那时,是叶枫眠拉了他一把,给他走投无路的人生亮了一盏灯。

虽然已经很多年过去了,但叶枫眠当初安慰他的每一句话,江非都记刻刻在心里。

江非很想当面跟他说一声谢谢吧,也想告诉他如今的自己不再是那个困境前不知所措,不堪一击的少年了,八年了,他的成长虽不是一帆风顺,却也达到了他当初期待的模样....

这天下午,江非开车来到福嫣酒店,季恒早就在酒店后门的员工通道口等他了。

“呦,还理了头发。”季恒笑道,“你怎么不化个妆啊。”

江非摸了摸头发,“我本来就要理发的。”

“这哪像来当服务生的...”季恒打趣道,“就你这样进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今晚的小鲜肉嘉宾呢。”

在季恒眼中,江非是他那群哥们里颜值最高的,不过这也是事实,江非皮肤白,面部线条柔和,墨海似的双眼,深邃又恬静,鼻梁高挺,唇色绯然,是那种看着便让人觉得十分舒适的人。

衣领稍低一些便能看到江非突出的锁骨,薄衣衫也能映出背上漂亮的蝴蝶骨,加上江非的身形比例极佳,两条腿犹为修长,看遍了娱乐圈小鲜肉的季恒表示,只要江非肯混娱乐圈,绝对有公司愿意签下他。

江非的性格和他给人的感觉一样,温和恬静,没什么脾气,季恒和江非几年朋友了,几乎没见江非生气过,但江非也不是那种性情软弱的人,对一件事一旦固执起来,谁都劝不住。

换上服务生的衣服,季恒带着江非到后勤负责人那里报到。

季恒和江非的任务算是比较轻松的,只要端着香槟酒在场内走动即可,这也方便了季恒的小动作,他在袖子里藏了一枚小型的摄像机,也已在心里确认了今晚重点“关照”对象。

江非很紧张,他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叶枫眠是否还能认得出自己,其实....其实他也不是一定要跟他当面说上话,只要能看他一眼,他也很满足了。

看着他释放思念,本身就是件很美好的事。

这场慈善宴的安保很严,场内除了被邀嘉宾便是酒店的工作人员,所有人各司其职,没有一名无关紧要的成员。

妆容精致,礼服华美的来宾三三俩俩的聚在一起交谈,受到多数人聚焦及刻意拥护的,便是那几个商政界大佬...

江非端着酒托进入大厅,在人群中寻找姜安的身影.....姜枫眠拍摄的影视剧以及他的杂志海报,江非都看过买过,所以哪怕是一个背影,江非也能立刻认出来。

就在江非的目光在金色的灯光下不断寻找时,一身着黑色西装,身形高大的男人突然站在了他的面前。

男人比江非高了大半个头,挡在江非跟前如一座小山,铺在江非脸上的阴影令江非瞬间慌愣了一下。

江非懵懵的抬起头与男人对视,却被男人森冷诡异的眼神吓的心脏一紧。

男人很明显是东方人,但刀刻般的五官有着欧美人特有的立体感,剑眉入鬓,眉骨高耸,狭长的眼睛如鹰鹫一般凌厉,且鼻梁如峰,微抿的薄唇给人一种孤绝冷酷的味道。

男人盯着江非不说话,那目光仿佛是在江非脸上打量确认着什么,几秒后深沉的目光跃起一抹火光,嘴角几不可察的上扬。

离的太近,江非能感觉到一股从男人身上传递出的压迫力,似乎这男人骨子里就透着一股令人退避三舍的寒劲。

看这男人的穿着,很明显是这宴会的嘉宾,且一身价值不菲的私人订制,必定身份不简单,看着不像是明星,那必然是商政界人物。

江非后退了半步,迅速消化了那股莫名的不安感,脸上维持着端和从容的微笑,轻声道,“先生有什么需要吗?”

男人微微抬眉,诡异的目光一刻未从江非的脸上移开。

江非再三确认,他的确不认识这个男人。

“你是这酒店的服务生?”男人的眸光不带半点起伏,声音磁沉缓慢,也听不出什么情绪,看着就像随口问一句。

主职是漫画家,但这会儿的确算是个临时凑数的服务生,所以江非微笑着回道,“是,先生有什么需要吗?”

男人笑而不语,他抬手换下江非手中酒托上的红酒。

江非朝男人微微欠身,转身准备离去,这时听到身后的男人阴声慢语的说道,“江非,是吗?”

男人的话语里,有一抹隐隐的,危险的笑意。

江非身形一僵,转身难以置信的看着男人。

“您....认识我?”江非牵动嘴角,笑着问道,“请问您是.....”

江非再一次确认,他根本不认识这个男人。

这时,一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陪着一脸的笑容对男人道,“这不是傅总吗?真没想到能在这遇见您,幸会幸会...”

男人和中年男人握了手,两人客套的交谈起来,被无视了的江非默默退了出去。

走出了一段距离,江非才感觉心头那股压抑感缓缓消失,江非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胆小敏感了,他总感觉那个男人看自己的眼神带着浓烈的,针对性的寒意。

江非转头去望那个男人时,发现他居然也在盯着自己,站在男人跟前的中年男人还在笑说着什么,但那男人的目光却焦距在了自己身上。

江非迅速转回头,心跳也仿佛快了几拍,他快步走向一旁的圆柱后,以此来挡住那男人的视线。

这时,季恒走了过来。

“不好意思啊江非。”季恒一脸抱歉道,“我刚才宴会听负责人说,叶枫眠的飞机延飞,今晚没法儿赶来了。”

江非失落极了,但也没有怪季恒的意思,“没事儿,就当是来这开开眼,一下见那么多名人,这待遇一般人可享受不到。”

“哈哈哈你说你想要谁的签名,我想办法给你搞。”

江非对所谓的明星签名根本没兴趣,他把季恒拽到一旁,小声的问季恒自己后方十多米外,穿着黑色西装,看上去还不足三十的男人是谁。

季恒勾着脑袋看了一眼,随之皱眉道,“不认识,应该不是娱乐圈的人,但我知道他旁边的李总,是著名的**传媒集团的董事长.....”

“真不认识?”

“还真没见过,不过看李总这样身份的人都对他这么客气,想来应该是比李总还牛.逼的大佬,话说怎么了?你怎么突然问他?”

江非脸色难看道,“他刚才一直盯着我,我感觉....他好像认识我。”

第二章 血淋淋的悬殊!

知道叶枫眠不会来,江非便也能集中精力去做好手上的活。

虽说是白来一趟,但既然顶了这份工作,这几个小时江非也不想糊弄了事,毕竟出了差错,季恒他朋友二叔也是要担责的。

虽说依旧如常走在嘉宾席间,但江非开始刻意去回避那个被称之为傅总的男人,他不想再去探究为什么那个男人会知道自己的名字,他的本能告诉他,应该离那个陌生男人远一点。

在江家破产之后,他的那些富二代朋友便逐渐不再与他往来,这八年他几乎没接触过什么商政界位高权重的人物,他父亲那一辈的朋友他也一概不识,所以江非相信应该是自己听错了,那个傅总当时说的并不是“江非”二字。

江非去后面拿酒时,季恒又跑了过来,他神秘兮兮的告诉江非他向其他工作人员问清了那个傅总的身份。

这傅总的身份很不简单,***集团的总裁,主要生意广散在欧美地区,集团总部在一几千万人口的小国市内,旗下涉及的石油钢铁地产,几乎扼着一个国家的经济命脉,而据传闻,东南亚**三角那一块的军火生意,他的势力也暗中占据了一半。

据说这傅总的父亲年轻时便是刀尖舔血的亡命之徒,几十年的杀伐果决才创造了今日的商业帝国,后漂白了身份做了个低调的商界大佬,在暗中操控着商政场上的风云,只不过三年前突然病倒,手中的权利才逐渐落到他的儿子手中,而这位年轻的傅总手腕魄力与其父相比有过之而不及,家族势力落他手中,发展速度更加恐怖。

傅家的这潭水极深,黑白道上的各种传闻数不胜数,没人说得清其中真假,但没人敢轻易得罪倒是真的,这两年才逐渐将发展重心放在亚太区,公司总部于上半年设立了中南市,主体进攻的领域在传媒及地产等方面。

听完季恒聒噪了一堆,江非也松了口气.....那样高高在上的人物,更不可能与自己有过什么交集。

看来的确是自己当时听错了。

“他好像叫...叫什么来着。”季恒摸着下巴努力回想,“刚才那小哥跟我说了一遍,这会儿怎么就忘了。”

江非将倒好的香槟一杯杯的放在自己的酒托上,漫步经心的说道,“别管人家叫什么名字了,专心工作吧,等结束了我请你去吃夜宵,也算是感激你这次为我着想。”

“那我可不客气了。”季恒笑道,“你这年入百万的大漫画家,我早就想狠宰一顿了。”

江非笑了笑,端着酒托转身离去。

知道了那傅总的身份,江非心里反没了什么顾忌,连那股不明的危机感也因为这天悬地殊的身份差距而消失了。

想来也是,像他这种被生活碾压在地的小透明,居然认为一站在权力巅峰的男人对自己有敌意,简直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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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是不得已扮演这服务生到最后,但现场俊男美女的面孔,身上华丽奢美的西装礼服,以及这金碧辉煌的大厅装修,在江非眼中皆可算他绘画的素材.....所以对江非来说也不算枉来这一趟。

不远处站着当下极具流量及争议的女星向茉儿,因为与叶枫眠演过一部现象级火爆的恋爱剧,被各大八卦周刊频繁捆绑在一起的,算是叶枫眠的绯闻女友。

江非情不自禁的多看了不远处的向沫儿一眼....

“麻烦给我一杯....”

身侧突然传来男人淡漠如冰的声音,江非这才回神,连忙道,“好的先....”看着眼前的男人,江非愣了一下,两秒才卡出最后一字,“...生。”

江非视线迅速下移,避开男人那深不见底的冷冽目光。

又是这个傅总!

虽说的确没什么可怕的,可对上这个男人的视线时,江非还是会莫名心悸,大概这世界有人天生就有一种控人于无形的气场和威慑力。

男人从江非酒托上换下一杯,江非朝男人微微鞠躬,转身准备从男人身侧离去时,男人长腿一迈挡在了江非的身前。

江非一怔,抬头茫然又不安的看着男人,绷着嘴角的笑容温和道,“请问先生还有什么需要吗?”

男人笑而不语,刀刻般冷峻的五官显的深不可测,他抬起手中的高脚杯放在嘴边轻啜了一口,随后在江非的注视下,眯笑着缓缓松开了捏在高脚杯上的手指。

就这样,那只精美的高脚杯划破空气,“呯”一声碎在了江非和这个男人脚下的大理石地板上。

江非懵了。

这个男人是故意的!

这一声玻璃碎地的脆响引来了周围人的目光,不远处察觉状况的宴会负责人经理一个箭步冲了过来。

“抱歉傅总,真的非常抱歉!”那经理明显吓的不轻,也不清楚来龙去脉便赔着一张战战兢兢的笑脸连连道歉。

经理是知道男人身份的,这也是他即便见多识广此刻也遍体生寒的原因,好在他从业多年应变极强,当即从胸前的口袋里抽出丝帕,蹲下身就要为男人擦去溅在皮鞋面上的酒液。

结果男人单手托住了欲要下蹲的经理的胳膊,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与你无关...”

说完,男人的目光重新落在了江非的脸上。

经理也瞬间领悟,当即拍了下江非的背,训斥道,“发什么愣,给傅总道歉啊!”

江非才回神,慌忙解释道,“啊?不....不是我,他刚才....”

“啊什么?”经理急了,将手中的丝帕塞在了江非的手中,推了推江非的手臂,“做事这么不小心,还不给傅总的鞋擦干净。”

一切进行的太快,江非根本没时间为自己辩解,他不知所措的看了男人一眼,才发现这个男人阴冷的目光中竟透着一丝对自己的嫌恶,还有静观好戏的揶揄嘲弄。

他是故意要羞辱自己的....江非想,他一开始就猜得没错,这个男人对他的确有敌意,准确的说,是厌恶。

可是为什么?

没时间多做思考,为平息此刻的骚动,江非拿着经理的丝帕缓缓蹲下了身...

江非委屈又不甘心,虽然他一直尊崇着少惹是非,温柔处事的作风,但也不是谁都可以如此践踏他的尊严,但是.....但是他此时若固执的去为自己辩解,肯定会连累一票无辜的人。

渐渐的,江非又觉得自己想多了,以这个男人的地位身份,羞辱一个服务生还需要理由吗?

心血来潮,恶趣横生就是理由。

大概就是看自己不顺眼吧,或是用季恒的话来说,他江非就是那种看着就想让人上去欺负两下的人....虽然他不太明白季恒这话的意思。

江非擦干净男人鞋上的酒液,站起身后朝男人再次微微鞠身,低声道,“很抱歉傅先生。”

地位悬殊的人之间,去辩论对错本身就是错的,那是不识规矩,不识抬举,自找难堪...

“时间真是神奇。”男人别有深意的阴笑道,“不过八年,竟能把曾一身锋芒的富少爷磨砺的如此软弱卑微,生活,很苦吗....”

江非心中一惊....

这个男人果然认识自己,他知道自己曾是富家少爷!

男人在江非震惊的目光中,微微倾身凑近江非的脸,他用只有他和江非才听得到的声量笑着道,“哑巴狗回来了。”

男人说完,从江非酒托上重新端起一杯香槟,留下一脸愕然的江非,转身缓缓离去。

江非大脑一片混乱,陈旧的记忆像瞬间激长的藤蔓锢住了他的身体,令他怔怔的站在原地久久无法动弹。

哑巴狗?

哑巴狗!

“傅....勋....”

干涩的喉咙里好不容易吐出了这两个字,低轻的仿佛瞬间融化在了空气中,一旁的经理小声的怒斥江非,“给我闭嘴吧你,居然还叫傅总全名,你想害死我吗?”

江非猛地转头看向经理,脸上的血色褪的一干二净,“他...他真是傅勋?”

经理急了,“说了你还叫!你别在这端酒了,给我立刻滚回....”

经理还没说完,江非已端着香槟酒转身快步离去。

就像在逃离什么危险地域,江非脚下飞快,在与季恒擦肩而过时,季恒叫了两声江非也仿佛什么都没听到。

到了工作区的一个角落,江非将酒托放在一桌台上,然后转身朝更衣室走去。

季恒感觉江非不对劲,一路跟着追到了更衣室。

“怎么了江非?”看着江非苍白的脸色,季恒也有点慌,“发生什么事儿了吗?”

江非一手摁着衣柜,一手抵着腰,正看着地面努力平复此刻汹涌起伏的心率。

“没...没事。”江非道,“我只是需要一个人冷静一下,你...你先回去工作,别让经...经理找,我...我就先...先回去了。”

“我靠话说成这样还说没事,到底怎么回事啊?”

“没事。”

“你跟我说一....”

“我说了没事!!”江非突然双目殷红的吼了起来。

季恒傻眼了.....

这是他记忆里,江非第一次如此暴怒,失控,失态。

“对...对不起,对不起季恒,我不是故意向你吼的。”江非忽然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不知所措的看着季恒,“我...我现在脑子很乱,一时半会儿跟你解释不清楚,我..我真的...”

其实那种混乱的情绪江非自己也无法形容,翻江倒海似的来的过于汹涌猛烈,令他淬不及防,也瞬间乱了阵脚....

是恐惧吗?是不甘吗?

还是自己就没有勇气,面对这种血淋淋的悬殊?

第三章 他正在打听你!

江非在更衣室坐了很久,也清醒理智的思考了许久,最后还是得出了那个可笑的结论....

他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因为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所以才会觉得十几年前的,孩童之间的恩怨会延续至今。

若他傅勋是心胸狭隘,睚眦必报之人,怕也做不到如今的位置,越是高权重者,他的心胸,胆魄,眼界,越不会让他对微不足道的人之间的恩怨耿耿于怀。

那杯酒,也许只是表达了如今的他对自己的不屑而已。

因为不屑,所以也会懒得与自己清算过往是非。

江非深吸了一口气,心口那阵莫名的堵塞感也仿佛消失了许多,他在水池前用冷水泼了泼脸,最后换上衣服离开了酒店。

回到公寓也已是晚上九点多了,江非冲了个澡便爬在了床上,脑内充斥着乱七八糟的东西,浑身提不起一丁点精神。

江非拿起手机准备看会儿视频,发现半小时前编辑刚发来短信,说他正在连载的漫画,网上反响非常不错,已有几家影视公司来商谈,想买下这部漫画的影视剧改编权。

和江非联系的这位编辑,安丽,四十多岁,一家漫画工作室的女主编,这工作室旗下有不少签约漫画家,江非就是其中一位。

工作室也没人真正见过江非,他们和江非签约的合同也是靠相互邮寄,一方按时交画稿,一方每月按时将稿费打入对方的账号,几年来江非也成了网上小有名气的漫画家,但一直没什么人见过他的真人。

江非身边也没多少人知道他的工作,一是江非本就朋友少,二是他这个人实在太闷了,不爱与人热络,也不喜热闹,有时候为画画能把自己闷在公寓一个月不出门。

江非身边只有季恒知道他是个漫画家,且也小有名气,但江非具体画的什么,网上笔名又叫什么,季恒也不清楚。

江非已经不止一本漫画被买下影视版权了,但他向来只按照合同里的规定拿自己应得的那份版权分成,其余细节都交给工作室他们去谈判交涉。

所以在安丽等人眼中,江非也是他们公司签约画手中,要求最少,脾气最好的画手,加上江非的画风简约温暖,以及他邮寄合同里附带的身份证复印件上的英俊照片,令不少工作室的小姑娘对他暗许芳心,安丽就是怕手底下的员工不能客观公正的接触江非,才亲自成为江非的责编...

和安丽聊完,江非突然接到了季恒的电话。

此刻季恒那边已经忙完了,他在是在回去的路上一边开车一边戴着蓝牙耳机给江非打的电话。

“什么,他打听我了?”听到季恒说傅勋的手下找他询问关于他的事儿,江非立马从床上坐了起来,“他问什么了?”

“问得可多了,什么你住哪,平时都干什么,反正乱七八糟的问了一堆。”季恒道,“但我没告诉他,我说我跟你交情不深。”

感觉到江非的沉默,季恒疑惑道,“究竟怎么回事啊江非,你不会真跟那个傅总认识吧,话说咱们这种小老百姓可别跟那种人扯上关系啊,他们碾死我们就跟踩死一只蚂蚁似的。”

“我...我不认识他。”

“我靠,那他不会真看上你了吧,我收工的时候听其他人说你在宴会上把一杯香槟砸在了他面前,溅的他一鞋子都是。”季恒道,“难不成是那会儿看上你的?话说你长的那么好看,被看上也....”

“别乱猜了季恒。”江非道,“不可能的事儿,也许....也许是我弄湿他的鞋裤,他想让我赔钱吧。”

“哈?人家在乎这个吗?我看是....”

“行了季恒我困了。”江非迅速打断,“我要睡了,先这样再见。”

“诶你....”

江非赶忙挂掉手机,但接下来心更乱了。

傅勋打听自己,什么意思?

那么多年了,站在高位的他也准备像当年自己嘲讽他那样来讥讽自己了吗?

江非在心里笑自己,即便是这样又如何呢,又不是什么深仇大恨,不是什么要了命才能消解的恩怨,就站着不动任他嘲任他笑吧。

最艰难的日子已经走过来了,这种不痛不痒的追究,他能承受的了。

江非睡不着,他拿出枕头底下的小本,看着里面记载的这些年的还债账目,心也微微轻松了许多。

如果下一本漫画还能卖出影视版权的话,剩下的债,等父亲出狱前应该就能还清了。

这一夜江非睡的很迟,他躺在床上对着天花板呆望了许久,寂静的氛围轻轻勾出了深处的回忆,将那抹酸涩的记忆拉的很长很长....

第一见傅勋的时候,江非九岁。

江非没有给自己父亲面子,在江海宗把傅勋和傅南带到江非跟前,笑着向江非介绍从此这两孩子就是他的哥哥和弟弟时,江非一口吐沫啐在了傅勋的脸上。

江非早听家里的佣人说,这两人根本不是父亲说的那样,所谓的已故朋友的孩子,因为看其可怜所以带回江家抚养....这两家伙就是父亲在外的私生子,是野种,是破坏父母关系,分裂这个家的罪魁祸首。

江非母亲极力反对,被气到神经衰竭入院,但依旧没能阻止这两人进入江家。

“臭傻逼死去吧。”江非朝傅勋,以及躲在傅勋身后的男孩傅南吼了一声。

江海宗一怒,刚要训江非,江非转身迅速跑上了楼。

十四岁的傅勋默默擦去脸上的唾液,冷峻的脸上并无太多的情绪,一旁的保姆给他递去纸巾,傅勋没什么情绪的道了声谢谢。

傅勋的目光顺着不远处的楼梯望去,超乎同龄的自制与成熟,令人无法从他的眼中看到一丝被羞辱的失控和恼怒,他看上去很平静,也十分冷静。

站在傅勋身旁,年仅六岁的傅南抓住了傅勋的手,唯唯诺诺的怯声道,“哥哥,他很讨厌我们啊。”

江海宗听到傅南的话,蹲下身安慰傅南,“你们才刚认识,等熟悉了,你就知道江非哥哥的好了...”

然而江海宗错了,接下来的日子,江家因为傅勋和傅南的到来,被江非闹的鸡犬不宁,一向涵养极好的江非仿佛吃错了药,变的纨绔且野蛮,他无所不用其极的刁难辱骂傅勋和傅南。

在江海宗不在家的时候,江非将傅勋房里所有能拿得起的物件从窗口扔下,指着傅勋的鼻子骂他野总,嘲讽他土包子装少爷,并唆使周围所有的玩伴孤立这傅姓兄弟俩。

因为傅勋不爱说话,江非便给他起了个外号,哑巴狗。

傅南胆小怕事,被江非欺负了便会抱着傅勋哭啼啼的诉苦,而傅勋一直万年不变的一张冰脸,面对野蛮无礼的江非他都能克制着不露出一丁点情绪,只有当江非欺负傅南的时候,江非才会从傅勋眼中看到他对自己的怒和憎恶。

江非很讨厌很排斥傅勋,傅勋深沉寡言,压抑孤僻的性子让江非面对他的时候总觉的十分不舒服,那就像一头藏着杀机和暴虐心性的恶狼却佯装成一条没有攻击力的狗一样,令人感到危险,只想拼尽全力的将他驱逐出自己的领域。

江非无所不用其极的驱赶傅勋,终于在他十三岁那年,一个陌生男人来到了江家,说要接走傅勋,也只接傅勋一个人。

那天是傅勋第一次主动和江非说话,他对江非说,不要欺负我弟弟,否则我未来一定不会放过你。

当时傅勋的表情很冷厉,心高气傲的江非听完便气炸了,当即便说,你要是走了,我就天天揍傅南,天天把他当狗骑....

傅勋当时的表情很恐怖,他足足盯了江非五六秒,最后什么话也没说跟着那个男人离开了江家。

江非只记得,那天十岁的傅南哭的很凶很凶。

从那天之后,江非就再没有过傅勋的消息,后来他才知道,傅勋和傅南并不是亲兄弟,傅南的确是自己父亲的私生子,但傅勋是傅南的母亲收养的,只是父亲太喜欢那个情.妇了,才将她的养子也一并接到了江家。

所以傅勋是被他真正的父亲接走了。

傅勋走的两年后,江家破产,江非父亲因逃税入狱,母亲受刺激精神失常,一切都来得太突然,太凶猛....

之后的很多年,时间又过的极其缓慢,各种生活艰辛与人情冷暖,压迫着还未成年的江非抛弃了脑内所有对过去的念想.....

江非开始真正的成长,成熟,笑容越来越淡,话越来越少,最后变成了一个站在人潮中都会感到微微不安的轻度社交恐惧者。

仿佛除了江非这个名字还和八年前一样,江非身上所有的一切都变了。

凌晨四点多,江非睡着了,梦里,他又将这八年的路重走了一遍。

真的...

太累了....

快中午的时候江非才醒,他穿着睡衣拖鞋,一路打着呵欠来到卫生间。

牙刚刷到一半,门铃响了。

知道江非住这的,也就是季恒那几个感情稍微不错的朋友,于是江非满嘴牙膏沫的出了卫生间,大概是睡的太久了头昏脑胀思考缓慢,江非看也没看猫眼便直接拉开了门。

看到外面站着的西装齐整的三四名身形魁壮的男子,江非一愣,瞬间清醒了。

咕噜一声,江非咽下了嘴里的牙膏沫,不安的看着门外的男人,最后努力牵动嘴角温和问道,“请问你们....找谁?”

四人没说话,转身让出了一条道,一名男子对不远处正站在安全门处抽烟的男人恭敬道,“傅总,就是这里,人没错。”

听到傅总这两字,江非脑子嗡了一下有些空白,当他看到那个抽烟的男人缓缓转过身时,高悬的心又仿佛落了地。

的确是他,傅勋。

江非在心里嘲笑自己....

昨夜不是已经做好了任嘲任讽的准备了吗?就算他这时候一巴掌招呼过来,他也能站着不动挨下的。

傅勋穿着剪裁精致的烟灰色西装,一手插在西装裤的口袋里,一手指尖夹着根香烟,他那张无可挑剔的男模脸看上去依旧深沉莫测,高大英挺的身形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硬气场,他看着门内站着的,穿着不合身的肥硕睡衣,满嘴牙膏沫的江非,眉梢几不可察的动了下。

傅勋没有说话,直接朝着门内走去,抬脚踏进门的时候,江非出于本能的转身退到了一旁。

江非知道,对方已经“杀”到自己家的,他就必须拿出自己这八年练出的全部定力来“接待”他。

最坏的结果.....他总不至于打死自己吧。

第四章 等你忏悔赎罪!

傅勋进门之后,江非才发现他后面跟了个女人。

女人肌肤赛雪,妆容精致,身上穿着件卡其色风衣,紧束的风衣腰带将她窈窕的腰线描绘的异常性感。

江非怔怔的看着这个女人,这是....想摩尔。

八卦周刊上的常客,网上叶枫眠的绯闻女友,向沫儿。

江非很快便冷静了下来。

此刻傅勋的保镖也陆续的,神情冷峻的进入了江非的公寓,黑色的皮鞋踩在江非拖的干净到反亮的地板上,看的江非心里很不是滋味,但也没有在脸上表现出任何不满。

进门后的傅勋,将这一览无遗的公寓看了遍,江非趁此机会去卫生间漱口,出来后就见傅勋从他的卧室打量了一圈刚出来,转身就要去推他画室的房门。

江非快步上前拦在了傅勋跟前,也不敢义正言辞的控诉什么,只绷着张还算温和的脸淡淡道,“请问傅总来这是有什么事吗?”

傅勋盯着江非看了一会儿,深黯的眼底平冷莫测。

江非的脸是从小好看到大的,两颊带着点无辜的婴儿肥,脸上没了少时的那份锐气,整个人看上去既安静又温和。

傅勋转身走到沙发前,似乎准备坐下,但盯着沙发看了一会儿又转头给手下递去一个平波无澜的眼色,那手下立刻心领神会,拿起桌上的抽纸上前平铺了几张在了沙发上。

傅勋这才坐下来。

江非看着这一幕,嘴角不禁抽动了两下。

这是.....嫌自己的公寓脏吗?

“呀!有猫!”向沫儿突然指着客厅墙角,猫爬架上趴着的一只肥硕的橘猫惊慌失措的喊道,并一脸惊恐的退到墙角。

傅勋朝手下挥了下手,一名手下立刻朝猫爬架走去,江非还没意识到傅勋的手下要做什么时,就见那男人一手抓住了橘猫的后颈,拎着它转身朝公寓门口走去。

江非慌了,也怒了,他快步冲上前拦在那男人跟前,伸手去抢猫的时候,细瘦的手腕被男人一把攥住。

一瞬间江非只觉得自己的手骨都要被捏碎了。

江非想怒目而对,想爆发,但他现在完全没有底气与傅勋的人发生争执,比起怒,他其实更害怕。

现在的他,逆来,是要顺受的...

“你们....你们想对大橘做什么?”江非不安道。

这时,坐在沙发上的傅勋开口了,沉冷的声线没有一丝起伏,“不好意思,我女人怕猫。”

江非很想吼一声,这里是他的公寓,是他江非的地盘,这女人怕猫,那出去的也应该是这女人!

然而心里奔腾了再多的抗议,出口的也只是温弱的商议,“我...我可以把大橘关卧室里,它很乖很老实的,不会打扰到你们的。”

明明被打扰的是他江非和大橘,现在却只能由主变客,一言一行都战战兢兢....

傅勋的手下也犹豫了,抬头看了傅勋一眼,结果傅勋头也没抬,像随口回了句,“扔出去,别吓着沫儿...”

男人得令后,甩开江非的手,转身大步走到门口,将猫扔出去后顺手关上了公寓门。

所有动作一起呵成,江非想跑出去把猫抱回来,但看着站在门后身形魁梧的男人,目光凌厉的盯着自己,一吓之下,又硬生生的忍住了动手推人和理论的冲动。

怂了八年,他那所谓的骨气早没了,就像橡皮泥裹住了岩浆,所有激烈的情绪只压抑在内部沸腾和消化....

江非忍着鼻腔内的酸涩感,在心里祈祷着大橘能跟以往一样蹲个地儿就能趴半天,千万不要顺着楼道朝楼下跑。

“真的吓死我了。”向沫儿抚着胸口,劫后余生般的感叹道,“那么肥一只猫,是当猪养的吗?”

向沫儿环视着整间公寓,看到阳台上的猫砂盆时又下意识的用手遮住了鼻子,精修的细眉拧成一团,“不行了傅哥,我...我还是楼下车里等你吧,这地儿太恶心了,我受不了。”

说完,向沫儿一脸嫌弃的离开了。

向沫儿离开之后,江非才感觉气氛稍微正常了一些。

“我....我去房间换个衣服,马上就好,请稍.....”

“我不是来做客的。”傅勋打断江非,面无表情道,“你穿什么,对我来说无所谓。”

江非深吸了一口气,拳心握紧后又松开,然后走到离傅勋最远的沙发边缘位置坐了下来。

“请问傅总.....有什么事吗?”江非低声道。

傅勋观察了江非很久,从他进门,从他表现出对这里的一切嫌恶开始,他就等待着江非变成一只皮毛炸开的刺猬,将愤怒和不甘淋漓尽致朝自己甩过来。

以前的他是会这样的。

然而出乎傅勋的预料,江非没有,他那一身骄纵野蛮的尖刺像磨平了,整个人变的异常软弱,在强势面前,能让人轻易看透他内心的恐惧。

然而那又如何,他再如何改变也是江非,而且谁又能知道他现在是不是装的。

“我以为江家破产后你会活的很惨,没有经济来源,又被亲友孤立,我一度认为你会走上什么歪路子,或者不堪重负的自杀....”傅勋道,“可我没想到你居然熬过来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也没到‘惨’的地步。”

傅勋的话说的很平静,如果只听他口气的话,会觉得他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可是傅勋说的这些话,却让江非感到毛骨悚然。

江家破产前傅勋就已经离开江家了,他怎么会知道江家破产后自己的生存状态。

他的确被亲友孤立,那个时候,以往宠爱他的叔叔伯伯没有一人对他施以援手,都眼睁睁看着他身无分文的流露街头,只有叶枫眠....只有他....

“我失手了....”傅勋轻笑了一声,眼中却无半点笑意,“如果知道你如今能活得如此安逸,当年就该继续暗中派人对你施压,直到逼你上绝路为止。”

茶几着上没有烟灰缸,傅勋便将烟头摁灭在了大理石桌面上

江非怔怔的看着眼前这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大脑顿时一片空白,“你....说什么?”

傅勋看着江非,“江家破产,是我找人进行的操作,另外江海宗逃税的证据,也是我找人挖的,你的亲友那时候对你避之不及,也是我让人安排的,严格意义来说,因为我,你才会从云端跌进泥潭....”

江非忽的站了起来,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气定神闲的傅勋。

“为....”江非几乎耗尽全身的力量才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对江家,你可是.....”

“因为你们杀了傅南。”傅勋的声音攸的阴冷起来。

江非又是一愣,“什么?我们杀....等等,傅南他不...不是自杀的吗?”

“是啊,傅南是自杀。”傅勋悲怆的笑了两声,“如果我当年带他一起走的话,如果我当年能留下来的话,怎么会有人有机会逼死他呢。”

江非这时才恍然明白一切,他颓然的坐了下去,半晌才哑声道,“所以你恨我,不是因为我当年对你的刁难,是因为傅南....”

傅勋又点了根烟含在嘴里,他没有说话,但目光像两把刀子一样刺在江非的身上。

江非不敢去看傅勋的眼睛,半晌才低声道,“对...对不起...”

傅勋笑了,他把烟咬在嘴里,然后站起身大步走到江非跟前,江非不知所措的看着疾速走来的傅勋,刚要后退,傅勋伸手抓住了他的一条胳膊,然后直接将他朝阳台上拽去。

江非在傅勋的怪力之下几乎没有任何反抗力,他能清楚的看到傅勋袖口卷起的小臂上,那凸起的青筋和可怕的肌肉。

就这样,江非一路跌跌撞撞的被傅勋拽到了阳台上。

“你...你要干什么?!”江非惊恐道。

傅勋打开了窗户,反手托起江非的腰,将江非大半个身体悬在了窗外。

二十四楼的高度,从这摔下去必死无疑,且死相绝对惨烈!

江非吓的大叫一声,脸色瞬间惨白,他双手死死的扒住傅勋的手臂,浑身颤栗着哭喊,“不要,对不起,对不起...求求你放了我吧,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别...别松手!”

“死亡那么可怕吗?”傅勋冷笑道。

江非哭着道,“对....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我本该让你死在八年前的,”傅勋看着惊恐流涕的江非,忽然觉得十分有趣,“但既然你活下来了,那就继续‘好好’活着吧,我等着看你忏悔,赎罪...”

傅勋一把拽回了江非,此刻的江非被吓得双腿发麻,双脚落地后膝盖一软坐在了地上,半晌才扶着墙艰难的站起身。

此时傅勋已走到了门口。

“明天晚上八点整,到福嫣酒店,到时候那里会有人接应你。”傅勋头也没回的说道。

“去...去做什么?”刚才的惊吓还有余悸,此刻江非的声音还是颤抖着的。

“到了你就知道了。”

傅勋的手下打开门,傅勋头也不回了出了公寓,刚到门外似乎想到了什么,傅勋又转身看向里面惊魂甫定的江非,冷冷道,“如果你敢试图逃跑....”

停顿了几秒,傅勋才似笑非笑的着,“你知道下场的。”

(兄:问:江非会一直这么软弱吗?答:当然不会。)

第五章 找他消除误会!

在前往餐厅的路上,傅勋若有所思的看着车窗外....

大概是对十年前的江非印象过于深刻,此刻再回想半小时前那个温善怯弱的男人,傅勋还是觉得很不真实,他坚信真实的江非骨子里依旧是个刁钻刻薄的人,为了生存,他才不得不伪装软弱。

现在江非过于温顺,反倒令傅勋无从下手,将一橡皮绳搓圆捏扁不费吹灰之力,同时也毫无价值和乐趣可言的,只有逼得他褪下那层伪装,露出那一身真实的硬刺,然后再将这刺一根根的拔除,那才....有意思。

向沫儿看着傅勋嘴角那抹阴险神闲的浅笑,以为他的好心情是因为刚才见的那个男人,于是下巴垫在傅勋的肩上,笑盈盈的问道,“傅哥,那小房子里的小哥是谁啊?”

傅勋眉心微蹙,转头阴冷的看了向沫儿一眼,锋利的目光看的向沫儿心一颤,下一秒立刻闭上了嘴。

向沫儿在傅勋跟前装清纯无知的小女人,但在娱乐圈打拼几年的她,对各色男人有着一种读心般的敏锐和精明,但他跟傅勋几个月了,却怎么也没能看透傅勋的心性。

向沫儿知道,傅勋能够掌控傅家那样一个庞大复杂的家庭,必然是个杀伐果断,心性狠毒之人,可傅勋隐藏的太深,他喜怒不形于色,没人知道他那张脸下藏着怎样的波澜。

向沫儿虽然陶醉在傅勋大手笔的包养中,但在傅勋跟前从不敢像普通情妇对金主撒娇那般放肆,她知道自己是个随时可能被取代的女人,所以只能努力延长自己在傅勋心中的“保质期”。

而她向沫儿能在傅勋到中南市后一直待在傅勋身边未被更换,就是她装着单纯,实则和傅勋在一起的方方面面,都表现的极其聪明。

傅勋喜欢聪明人....

“傅哥,下周五的***颁奖盛典你来吗?”向沫儿人美声甜,但甜的不腻不娇嗔,恰到好处的婉约悦耳,“真的好想被傅哥看着领奖啊...”

傅勋这才敛起眼中的寒意,淡淡的“嗯”了一声。

那场颁奖盛典他本就作为重量级嘉宾受了官方邀请,不过他也懒得跟旁边的女人解释。

此刻,江非的公寓内.....

在傅勋走了之后,江非也顾不得消化傅勋给的惊吓,迅速换上衣服出门找猫了,他在走廊绕了一圈没找到大橘,又顺着楼道一路向下。

“大橘....”江非踩着楼梯不断向下,一边叫唤着,“喵喵...大橘....”

这只猫还是江非三年前从垃圾桶边捡回家的,捡回来的时候瘦骨嶙峋,最后被江非硬生生的养成了肥球。本来江非还叫它小橘,后来不知怎么的逐渐改唤叫大橘,平日里好吃懒做,除了吃就是晒着太阳打呼噜,性情温顺的简直不像猫,但江非爱极了它...

大橘不仅是江非工作之余的解压神器,给予江非的陪伴也早让江非把它当成了自己的亲人....

在江非心里,大橘早就不仅仅是一只宠物猫了。

从二十五层顺着楼梯一路下到了一层,可依旧不见大橘的身影,江非又慌又急,他怎么会知道平日里连挪个身都要自己去抱的大橘今天会有那么大的运动量,早知道如此,他当时就算和傅勋的手下撕破脸也不会允许他把大橘扔到门外。

“大橘。”

江非在小区里边走边找,所有的草坪花丛找了个遍也没有发现大橘的影子,他担心大橘跑出了小区又跑去问小区门卫,无功而返后又从所住的公寓楼一层开始挨家敲门询问,想着大橘可能也没离开这栋大楼,那么可爱的一只猫,也许是在哪层楼走廊上瞎逛时,被哪户不知情的领回家了吧。

江非午饭都没吃,从中午十一点多开始到傍晚一直在找大橘,前后问了八九十户人家都没结果,最后又绕着小区找了一遍,急得都快崩溃了。

傍晚六点左右,江非精神恍惚的回到公寓,沮丧的坐在沙发上发着呆,无尽的苦楚和委屈憋闷在心里,江非只觉得心脏抽搐的疼。

这个时候,江非才开始回想从傅勋出现后发生的一切,才开始真正意识到,丢掉大橘,可能只是他生活重新沦入苦海的第一步。

八年前的磨难,来自失去富少爷这个身份,现在的阻碍,来自傅勋。

傅勋接下来会如何对付他,这完全是个危险的未知数。

江非闷坐了十几分钟,最后揉了揉酸涩的眼睛,起身到卧室里换了件厚外套,然后带着钱包手机出门了。、

江非到小区外一家可供打印传单的店里,将手机里两张大橘的照片打印出来,做了几十张寻猫启示。

忙完一切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江非在公寓里煮点面条当晚餐。

看着客厅那空落落的猫爬架,想到今天傅勋望向自己的憎恶眼神,加上那时候被吓的魂飞魄散的自己,江非笃定傅勋接下来不会让自己好过。

江非知道,现在的他绝对扛不住傅勋这种级别人物的任何报复,他有必要和傅勋面对面的,平心静气的交谈一次。

今天傅勋来的突然,令他毫无心理准备,所以才会在面对傅勋的发难时大脑空白,其实有些事情他应该解释给傅勋听的。

傅南当年自杀,他不该负全责的.....

当年在他傅勋离开江家之后,江非就几乎没怎么搭理过傅南,更别说是欺负,所以他根本不清楚那一年傅南的心理发生了怎样的变化,为何会绝望到死....

知道傅南自杀的消息时,他甚至是懵的,难以理解的。

总之他虽然讨厌傅南,但绝没有在傅勋离开江家之后再做出什么逼死傅南的恶劣行径。

当然,傅南当年生活在江家,他会绝望自杀,江家人必然脱不了干系,所以他替江家认一部分罪,但江家不是已经在他傅勋的报复下,付出了惨烈的代价了吗?

狱中的父亲,被关在精神病院的母亲,还有活得不像自己的自己....这狼狈的八年,难道还没能让傅勋出了那口恶气吗?

这天晚上,江非一边在心里担心大橘,一边在脑中掂量着明天晚上见到傅勋之后要说的一切。

这些年他活得有些自闭了,少时自信张扬,口齿伶俐,现在却唯唯诺诺,心拙口

夯,江非实在担心明天晚上......

必须要想尽办法的消除傅勋对他的误解,江非觉得傅勋对自己的印象还停留在年少的时候,所以他必须要让傅勋相信,现在的他已经变了。

如果该说的说完之后,傅勋还是坚持要他付出所谓的代价,那他也认了。

父母都不在身边,傅勋的怒和憎便也不会连累到他们,这种情况下,似乎也没什么可怕的。

第六章 调剂的乐趣!

傅勋在中南市的繁华区买了套别墅暂供定居,但因为在国内的生意才开起头,应酬频繁,所以大多数时间都是住酒店。

傅勋虽说到中南市的时间不算长,但他在来中南市之前,就已经用其骇人的财权渗进了中南市的各个经济领域,大规模的投资及收购,所以在他踏上中南市的这片土地时,已经成了中南市商政圈数一数二的人物....

中南市最顶级的福嫣酒店,如今也已是他傅勋的私人财产,坐落在繁华区的中心,也是傅勋日常会留宿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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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沫儿已洗完澡上了床,她穿了件薄如蝉翼的睡衣,手托着额头,一脸纯情的侧躺在床上看着站在窗口许久的傅勋,软声细语道,“傅哥,到床上来看嘛,沫儿陪你一起看....”

在洗澡之前,向沫儿就看到傅勋站在窗前,拿着一张纸在看着什么。

一张纸而已,也不会有太多内容,所以向沫儿很好奇那纸上有什么内容,竟能让傅勋专注的看那么久。

傅勋站在窗口未动,他身材高大且肩宽腰窄,从背影看去,两条腿简直逆天的修长....

向沫儿下了床,走到傅勋身后,纤白如玉的双手顺着傅勋的腰侧抱住了傅勋,然后歪着脑袋看了眼傅勋手中的纸,发现那只是一张来自福嫣酒店的简历表,右上角人物框上贴了张一寸照片,照片上的男人就是今天中午她和傅勋见的那位...

简历上写着他的名字,江非。

向沫儿十分好奇这个江非的身份,住在那样普通的公寓,看着也文弱安静,除了长得很赏心悦目,实在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但白天从那个男人那里回来,向沫儿就感觉傅勋流露出了一些他平时很少会表露的情绪,例如....兴致。

危险的兴致.....

这张福嫣酒店的简历表,是昨晚在慈善宴上见过江非之后,傅勋私下派人调查江非,而后手下从酒店经理那里拿到的。

傅勋也是在看了这表之后才知道江非只是那晚的临时工,并非福嫣酒店的员工。

简历上写的是无业状态,傅勋的手下也找了福嫣酒店的厨师长了解江非,厨师长的回答是来自他侄儿的朋友,一个叫季恒的男人当时给他的介绍。

季恒当时为给江非弄这个临时工的名额,向厨师长和酒店经理谎称江非在多家酒店餐厅当过服务生,有多年的服务行业经验。

厨师长私下收了季恒的贿赂,自然替江非作证,表示季恒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所以此时在傅勋的眼里,江非也就是个为生活奔波的普通人,惨的确谈不上,但这八年活得也绝对算不上顺利....

傅勋摘下了简历表上的那张一寸照片,而后仔细端详着照片上的江非。

就算是站在一个憎恶江非的角度,傅勋也不得不承认江非长的很顺人眼,那是一张乖巧隽秀的面容,肤色白皙,柔顺的刘海下,眼睛温和清澈,鼻梁挺直,蔷薇色的嘴唇微抿,显的无害又拘谨,令人有种他涉世不深,心思单纯的感觉。

越是这样,傅勋觉得越恶心,他比谁都清楚江非的恶劣,他打从心里认为江非是个自私冷血的贱人,只是为了生存,不得不靠着伪装来迷惑路人。

向沫儿抱着傅勋腰的手,已经无声无息的顺着傅勋的衣服下摆钻的进去,在那坚硬邦实的腹肌间来回游动,在她的手指缓缓向下即将钻进傅勋的裤子里时,傅勋冷冷道,“穿上衣服,离开。”

向沫儿心顿时一沉,忙笑着道,“怎么了嘛傅哥,人家做错什....”

“最后一遍。”傅勋的声音如条平冷的直线,“滚。”

向沫儿不敢再说话,缓缓缩回了手,转身回到床边,换衣服的还回头看了傅勋一眼,发现傅勋还在盯着那张一寸的小照片。

向沫儿看不到傅勋的表情,只听到一声细微的,来自傅勋极其不屑的冷哼声。

向沫儿感觉傅勋此刻心情不佳,于是麻利的换上衣服拿上包,道了声“傅哥再见”便转身离开了....

勋业传媒巨额投资的新戏马上就要进行角色选拔了,目前已定男一号是叶枫眠,她向沫儿要是能拿下女一号,再和叶枫眠这样的巨星合作一次,那越居一线指日可待。

然而现在究竟能不能拿下女一,向沫儿心里也没底了,她只在心里祈祷着傅勋今晚赶她走只因心情不佳,并不代表她向沫儿在傅勋那的保质期真的到了。

向沫儿离开后,傅勋打开窗户,从口袋掏出打火机,将那张江非的照片伸出窗外后点燃,烧到指尖时才松手。

照片在半空中燃烧殆尽,黑色的粉末飘散在空气中,很快便消失的一干二净....

......哥哥,不要走好不好,江非会打我的......

......哥哥要是走了的话,我会没命的......

......哥哥说要保护我长大的,哥哥说话不算数......

......我等哥哥回来,哥哥一定要回来,我会一直等的......

傅南带着哭腔的声音在傅勋耳边回荡,在傅家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了那么多年,傅勋那双手早已沾满了无数的罪恶,十年的刀口悬生,令他几乎失去了全部感性的情感,他冷血,心狠,像一部没有感情的机器,但少时那个总爱抱着自己哭诉委屈的弟弟傅南,却一直是他内心深处,最柔软美好的存在....

当初在离开江家两年后,在好不容易在傅家获得一丁点权利时,他便迫不及待的派人去江家接回傅南,然而得到的,确实一个傅南已经死去一年的消息。

那个时候,是他傅勋最后一次流泪,也是最后一次还像个活人一样肆无忌惮的释放着悲伤,愤怒,自责的情绪,从那之后,所有的一切都被他藏在了那张森冷的面容之下,也从那之后,他开始变的无坚不摧,无往不利....

他傅勋在这世上唯一的牵挂没了,这个世界已经没有理由值得他温柔以待了!

若不是因为江海宗是傅南的亲生父亲,江家人,他当年一个都不会留。

江非早该死的,他当年太低估江非的心理承受力了,以为他找人做的那些事足可以逼死江非,即便逼不死,也会让他往后凄惨度日,可没想到....

当年他在傅家有太多身不由己,以至于他后来没有再找人调查过江非的消息,所以他没想到,原以为将一步步堕落的江非,居然熬过来了。

但接下来,他有的是时间对付这个男人!

紧接不暇的工作之余,也该有个调剂的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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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贴出去的寻猫启示上有电话,可过了一个上午,江非也没有接到一通来自知情者的电话,这让江非丧气极了。

他越来越担心流浪的大橘会挨饿挨冻...

然而也许是否极泰来,吃中午饭的时候,江非收到了主编安丽发来的信息,是告诉他关于他那部漫画卖出影视版权一事的。

看到影视版权卖出的金额,江非又惊又喜.....这数额远超乎他的预想!

江非抱着手机高兴的差点落泪.....

这样算的话,这笔钱一到账,江家的所有外债就可全还清了。

(兄:问:大橘哪去了?答:被傻fufu的二号大佬捡走了。)

第七章 陷害?

下午,江非在寻不见大橘的焦虑,和即将清债的喜悦中闷头坐在画室里画画,又想到晚上即将和傅勋的见面,越来越难心静 。

连着两三个小时,一格画稿涂涂改改多次,最后江非索性停下手上的工作,认真思考起晚上和傅勋见面后的谈话内容。

江非想着,傅勋现在一定很憎恨自己,大概自己过的越凄惨,他才会越痛快。

江非打开衣柜琢磨起今晚的穿着,原本他是打算今晚穿上还是上半年买的一套正装,以示自己对傅勋的尊重。

这套昂贵的西装还是上半年江非以为能在一场活动上见到叶枫眠,而特意在商场挑选的,只穿了一次,后来一直放在衣柜里没动过。

江非很少出门,没太多交际活动,这些年为还债疯狂工作,根本没多余的心思刻意去研究什么穿衣品位,所以他的衣装搭配一直都很普通,普通到如果不去注意他那张脸,只会觉得他比路人还透明。

江非觉得自己至少要在形象上,给傅勋一个自己很穷很凄惨的感觉....事实也是如此,他这几年虽然年入百万,但去了债务之后也一穷二白,现在这笔债总算即将清掉了,属于他自己的人生也才刚开始....

江非从衣柜里拿出自己那套被穿洗的变形褪色的毛衣和牛仔裤,换穿在身后对着镜子比照了一会儿,又揉了揉脸做出一个被生活压迫到灰心颓丧的表情,最后满意的对着镜子点了点头。

他庆幸自己的漫画家身份隐藏够深,也庆幸昨天及时阻止了傅勋进入自己的画室,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傅勋就算找人调查自己,也暂时难发现自己这份工作。

若傅勋知道自己有一份高薪收入的工作,想必他更会觉得自己这几年活的自在,而且大概会比现在更加觉得自己该死。

对了,还有自己几个月前全款购置的,坐落在景区附近一高档小区内的一套两百多平的公寓,价值七百多万,是他专门为父母养老而买的,本来准备过几个月将自己现住的这套小公寓卖掉之后开始进行装修。

那套房也绝对不能让傅勋发现.....而且如果傅勋接下来对他一直发难,他有必要考虑也卖掉那套公寓,在父亲出狱后接上母亲到其他城市落户定居。

江非只盼傅勋能对江家照顾他的那四年,稍微有点感激心理,其实刨根究底的回望过去,江家对他,绝对是有恩的.....

江非所住的公寓离福嫣酒店只有半小时的路程,江非生怕路上出什么状况导致延误,所以特意提前了一个小时出发,穿着他那身略显“穷酸”的毛衣和牛仔裤,和一双他已经准备丢掉的,被大橘前几天咬破脚后跟的白球鞋出发了。

约定时间是八点整,但江非七点半就到了酒店,他坐在大厅等了二十几分钟,才有一位经理走过来,询问其是否叫江非。

很显然这位经理就是傅勋跟江非说的,今晚接应他的人。

“没想到江先生来这么早。”经理微笑着道,“傅总这会儿还没到,他吩咐我,在他来之前,带您到他的套房内等他。”

“好的。”

“额...对了,我这边手头上还有些急事处理,我把房间号告诉您,您自己坐电梯上去可以吗?”

江非见这经理面色温和,看着和善真诚,便也没想太多,点点头轻声道,“可以的。”

经理将房门号告诉江非之后,江非在前台做了个简单的登记,然后便转身走向电梯。

在电梯上升的过程中,江非又忽然想起那经理没有给自己房卡,这样自己岂不是没法进那套房。

江非想下楼找经理,但转念一想,如果自己站在门口等傅勋,等傅勋来了看到了,会不会也能看在自己的诚意及谦卑之下,对自己稍稍改观一些。

想到这,江非走出已达指定楼层的电梯,径直的来到经理所说的那间房间门前,结果到了门口才发现这总统套房的门竟是虚掩着的。

江非有些奇怪,试着摁了两下门铃,过一会儿觉得里面没动静才推门而入,想着应该是经理早吩咐人为自己开好的门,所以才说让自己进房等傅勋还不给自己房卡。

江非进了房间,看着里面富丽堂皇的装修摆设,也不敢随意走动,进门后就径直的走到沙发边老老实实的坐着,然后在心里反复回述着与傅勋交谈时的言论....

过来近十分钟傅勋还没到,江非的手机响了起来,是那个经理在前台打来的,江非接通后被告知,今晚傅勋临时有事不过来了,见面时间约在明晚。

江非无奈,挂掉电话后起身,乖乖用手抹平沙发上被自己坐出的皱印,然后离开了房间。

江非回到了酒店大厅,经理连连向江非道歉,江非表示没关系,然后便打车离开了酒店。

紧绷了一天的神经没能得到松缓,江非又头疼又心闷,而在小区外的一小饭馆吃晚饭的时候,被一喝醉酒的壮汉撞了一下,幸亏有其他食客及时拉架,他才没挨那壮汉的拳头。

吃完饭回公寓的时候,江非又在小区里绕了一圈叫唤大橘,最后垂头丧气的回到公寓。

回到公寓,江非准备脱衣服洗澡时,无意间从牛仔裤里掏出了一块银灿灿的男士腕表表。

江非愣住了,这不是他的东西!

江非没戴过什么手表,但他小时候跟着父亲参加上流社会的酒宴时见过不少,这表一看就是昂贵之物。

这只男士腕表的后盖上刻着一个微小的品牌标志,这标志江非小时候从父亲的腕表上见过,好像是意大利一个***奢侈品牌,而这个牌子的腕表,最低也要七位数.....

江非慌了,他完全不知道这种东西是什么时候进他口袋的。

江非直觉不妙!

就在江非准备报警的时候,公寓门突然被敲响,江非透过猫眼望去,发现外面的两人身穿警服,神色严峻。

江非看了看手中的手表,又看了看猫眼外的两名警察,各种糟糕的设想令他大脑一片混乱。

江非强作镇定的深呼吸一口气,然后打开了公寓门。

没关系的.....

解释清楚就好了.....

第八章 打欠条!

坐在警察局内,被连审了两个小时后的江非,依旧觉得此刻发生的一切都跟做梦似的。

那块莫名其妙出现在口袋里的手表,让他背上了偷窃的罪名。

江非又急又怕,因为一系列的人证物证表明,那块价值四百多万的**手表,就是他江非从酒店二五零四号套房偷走的。

手表的主人是一五十多岁的,做房产的富商,据说是出门用晚餐的时候忘关门了,等回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放在茶几桌上的手表不见了。

有监控为证,在那富商离开套房之后到回来,这段时间就只有江非进出过那间房,再加上之后的人赃俱获....

江非搬出酒店经理为自己作证,表示自己是为等人才进的那间房,并不是为偷窃,但警察表示酒店经理的证言是当时让江非去的是二五零三号房间,并不是二五零四号。

江非知道自己被陷害了,他拼命回想那块手表到底是在什么时候被人放在自己口袋里的,可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

已经凌晨了,江非熬了一夜依旧一筹莫展,这时有个陌生男人来见江非,不知是怎么得到的特权,警察允许他与江非单独聊。

男人称自己是那手表主人的助理,来和江非协商解决问题,男人表示只要江非愿意写一张三百万的欠条,这件事便可立刻解决。

“那块手表被摔坏了,目前已无法正常使用。”男人道,“我们老板是生意人,而且宅心仁厚,表示只要你愿意赔偿他这笔损失,他便可不计较这件事。”

“可是这表真不是我偷的,而且我也不知道它是怎么坏掉的,那个经理有问题,他是故意引入坑的。”江非像抓着救命稻草似的抓着男人的手,“你们相信我,真的不是....”

“江先生,我就是来替你解决问题的。”男人轻声打断,“我们老板知道你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也不忍你因这一时冲动而犯的错毁了前途,所以才表示只要你赔了钱,这事便不再计较,我想你应该也不愿意自己的人生履历上出现这样一个污点吧...”

江非低着头,忍了又忍,眼泪还是掉了下来,半晌才道,“我真的....真的没偷。”

男人很有耐心的说道,“目前所有的证据都对你不利,但只要我的老板说一声这是误会,一切问题便可立刻解决,江先生你考虑清楚,我们老板也是心善才肯给你这个机会,要是别人,这牢你恐怕是坐定了,而且这钱,你也不会少赔一分。”

“可是....可是我....”

“既然江先生不愿意那就算了吧。”

男人作势要起身,江非连忙抓住他的手,“别...我...我没说不愿意....”

熬了一夜,江非此刻心力交瘁,大脑也无法作太多的思考,他现在十分害怕自己会坐牢....母亲那边需要他时常过去探望,他不能在这个地方耗下去的。

男人重新坐了下来,轻声道,“其实我们老板已经很仁慈了,价值四百万的表,如今只让江先生赔三百万。”

江非低声道,“这钱真的....太多了。”

“没关系,并不是要江先生立刻偿还。”男人道,“那么我就当江先生同意了?其余还款细节我们出去后再详谈。”

过了许久,江非才闷闷的点点头。

两个小时后,江非一脸憔悴的跟着那男人来到一家餐厅的包厢内,本来江非是准备商量着多分几期偿的,结果刚在包厢坐下,那个前一刻还温文尔雅的男人脸色登时严肃起来。

江非心里有些打怵,小心翼翼的表示想多分几期偿还,最少也要十年这样,但男人直接一口回绝,强言半年内,必须还清。

包厢门忽然被打开,两个身形壮硕的男人走了进来,手里分别拿着根腕粗的棒球棍,一人关上门后站在门后,另一人则走向餐桌,最后站在了那个男人身后,目光凶狠的盯着江非。

江非不敢去看那壮汉的眼睛,低声道,“半年的时间我....我真的还不了,我就是一普通人....”

“那你是想坐牢了?”男人扳着脸,和在警察局给江非的印象全然不同,一副咄咄逼人的气势,“江先生,你可不能得了便宜还卖乖,说实话,在人证物证俱全的情况下把你弄出来我们费了不小功夫,但要再把你弄进去,也就是分分钟的事儿。”

江非一咬牙,说出了心里憋了一晚上的揣测,“你们是故意的,故意套路我,你以为我不知道吗?那表本来就是坏的,你们使用卑鄙的手段把表塞进我口袋里,串通酒店经理故意栽赃我,现在装模作样的引我写下三百万的欠条,你们怎么不去抢啊!”

“江先生这倒打一耙的功夫真厉害...”男人阴笑一声,“话说江先生是不打算配合了吗?”

江非双拳紧握,最后义正言辞道,“我有这笔钱,宁愿用来请律师,请私家侦探来证我清白,也不会给你们这帮强盗,现在我自己去警局,不用你们.....”

男人身后的壮汉忽然上前,手中的棒球棍嘭一声抵在了桌面上,吓的江非话说到一半嘎然而止。

男人将一张空白纸推到江非的面前,面无表情的说道,“写吧,半年内还不了就拿房子抵押。”

“我....”

江非还未说完,那壮汉伸手一把夺过他手里的手机,朝着江非厉声道,“聋了?!写啊!!”

说着,壮汉手里的棒球棍又重重抵了下桌面,江非吓的一哆嗦,那人又伸手抓住江非的衣领,将江非从椅子上硬生生的拽了起来。

“你...你们想干什么?”江非眼中难掩惶恐,但还是强作镇定道,“我...我会报警的。”

“这样吧。”坐着的男人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不急不缓道,“送你回警局可以,但我们把你从警局里弄出来的功夫可不能白费,所以我们现在断你一条胳膊,算是你还我们这份恩....怎样?”

第九章 失魂落魄!

眼镜男话刚说完,他的手下便抓住了江非的右手手腕,猛地摁在了桌面上。

男人魁硕的体格在江非面前如同一座巍峨的小山,力气也是大的惊人,江非卯足全力也没能抽回手,反而腕处的骨头都快被男人掌心压碎了。

男人将棒球棍的底端抵在江非的手背上,江非顿时汗毛倒竖,大喊道,“你们这是犯法的,你们.....”

“事后江先生若报警,我们会按照法律规定付你相应的医药赔偿。”眼镜男慢条斯理道,“废一只手而已,于我们而言,并非大事,但被人失信,丢了面子,这是我们老板非常忌讳的一件事....”

江非知道,自己这是遇上“强盗”了。

“好了。”眼镜男漫不经心道,“动手吧,把手骨砸碎点,事后再被治愈了可就没意义了。”

“等等!”江非忽然大声道。

眼镜男起了一半的身体又坐了下去,他冷冷的看着江非,“江先生还有什么话想说?”

江非几乎咬碎牙,“如果你们的目的只是让我写张三百万的欠条,大可以一开始就用这种暴力手段胁迫我,为什么还搞昨晚那一出栽赃陷害我?”

眼镜男耸了耸肩,“不明白江先生你在说什么,我们老板的手表的确是你偷的,也的确是你弄坏的,现在我们只是想‘合理’的追回损失,也尽一切可能的站在江先生的立场去解决,现在是江先生你不配合。”

“事情究竟怎么样你们比谁都清楚,设计这么一出不就是想名正言顺的从我这里抢劫吗?为什么要针对我,我跟你们老板有什么仇?!”

眼睛男已无耐心去和江非争辩什么,淡淡道,“江先生执意这么认为,那就没什么可聊的了,我们....”

“我写。”江非将所有的委屈和不甘全咽进肚子里,一字一顿道,“不就是三百万欠条吗,我写就是了。”

眼睛男给了手下一个眼色,那人立刻松开了江非,江非揉着手腕,被迫坐回了椅子上。

江非内心挣扎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的拿起眼前桌上的笔。

江非刚写一个字,又抬头看着对面的眼镜男,似乎在怀疑什么,开口问道,“你们的老板真是衡荣地产的赵总?”

眼镜男知道江非在怀疑什么,不紧不慢的答道,“你在警局的时候应该了解的很清楚了,难道警察会骗你?”

江非低下头没有说话....

几分钟便可解决的欠条,江非写了十几分钟,最后一笔结束的时候,站在他旁边的男人便一把抽过他手下的纸,转手递给了眼镜男。

眼镜男扶着眼镜一字不落的审查了一遍,最后满意的点点头,“嗯,没什么问题。”

眼镜男将欠条装进了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转头看着失魂落魄的江非,微笑着道,“江先生别灰心,这世上赚快钱的法子多的是,我们是相信你可以在半年内把钱还清的,而且就算还不清,我们也只是要了你的房子而已,到时候江先生再重新开始便可,毕竟年轻,就是资本....”

江非盯着笑面虎似的眼镜男,汹涌的浊气淤在心口,想爆发却没有勇气,半晌,江非才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竭力平静的问道,“我想知道....你们赵总跟傅勋是什么关系?”

他这些年已经低调到就差把自己埋进尘土里了,面对自己理亏的事一般都是选择主动退让的,所以目前在这中南市,除了傅勋,江非实在想不出第二个人如此想致自己于死地。

可是为什么呢?

他那样权高势强,一只手就能把自己捏死的男人,至于绕这山路十八弯的报复自己吗?直接花钱雇群黑手把自己拖到没人地方打到失去生活能力,这不是比这幼稚的栽赃陷害更能迅速让自己绝望吗?

“傅勋?你是指南勋集团的傅总吗?”眼镜男淡淡道,“那日的***慈善夜上,我们赵总倒是与傅总见过一面.....”

“就这样?”

“嗯?”眼镜男挑着眉,“不然还如何?”

江非又懵了.....

难道真和傅勋没关系?

眼镜男起身提起公文包,装模作样的对江非说了两句安慰话,然后转身离开了包厢。

江非脸色灰沉的坐在餐桌前,低头垂腰,像被风霜打蔫了似的....

这三百万的数额虽足够吓人,但对江非而言也并不是承担不起,只要将之前准备一次性清掉的债务,再继续按部就班还利息拖着就可暂时缓解。

可除了这忽来的巨额债务令江非感到压抑,江非还害怕接下来的针对会层出不穷。

不搞清楚事端的源头,不知道幕后黑手的目的,还了这三百万,还有再有三百万....

这一切的幕后策划者...

究竟....

是不是他?

眼镜男在离开包厢之后,又转身快步拐进了与江非所在包厢相邻的,隔壁包间。

这件包间内的采光极好,一整面的落地窗墙,中午的阳光又被有机玻璃过滤了刺目的光色,透过落地窗后的光线轻薄柔和,洒满了整间包厢。

傅勋临窗而坐,穿着身黑色的衬衫长裤,袖口随意的卷到肘弯处,露出肌肉紧绷的小臂。

兴许是阳光普照的背景过于柔和美好,也令素日看起来高深莫测的傅勋此刻看上去放松惬意了许多,像个卸下商务伪装的精英来品下午茶,又像头午后小憩在此的顺毛野兽,一身的云淡风轻,岁月静好....

眼镜男进门后,朝着为他开门的傅勋保镖吴申微微鞠了一躬表示尊敬,吴申没什么表情,朝着傅勋的方向微抬下巴,示意眼镜男直接过去汇报。

眼镜男陪着笑脸一路走到傅勋身旁,将公文包里江非写的那张欠条,以及胸前口袋里别的那只录音笔恭恭敬敬的放在了傅勋面前的桌上。

“一切就如傅总您安排的那样。” 眼镜男小心翼翼的说道,

傅勋看了他一眼,浓墨般的剑眉微挑,眼镜男心一颤,立刻意识到了自己的口误。

“是...是一切都如我们赵总安排的那样。”眼镜男抬手擦了擦额间的冷汗,笑着道。

傅勋没有再理会眼镜男,拿起桌上的录音摁在了笔顶端的开关,江非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那是刚才眼镜男与江非在隔壁包厢对话的录音....

第十章 可以扛下来!

听着录音,傅勋又拿起桌上的那张欠条看了起来,然而欠条上吸引傅勋的倒不是那三百万的内容,而是那隽秀工整的字迹。

这很出乎傅勋的意料,他记得少时的江非性子急躁,听那时的保姆说江非小时候,江海宗逼着他学书法他都没有学下去,所以他的字迹一直都是无棱无角,看着十分随意。

虽说算不上丑,但绝对达不到现在这种,很明显就是经过后天练习的,带着点专业感的程度。

傅勋为他印象里那个恶劣纨绔的江非,居然能写出一手好字感到惊讶。

录音听到最后,傅勋听到江非提到了自己,那语气很显然是怀疑到了他身上,只是被眼镜男那么一本正经的否认,心里也不敢确定罢了。

傅勋也能猜到,他现在应该是江非重点怀疑对象,如果不是江非忌惮他的身份和威严,他应该早就杀到自己公司质问自己了。

录音放完,傅勋也放下了手中的录音笔,他转头看着眼镜男,面无表情道,“后面的事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傅勋的五官有种锋利的精致感,眉骨高耸,目形狭长,显的那双眼睛既深邃又凌厉,既然是淡漠视人,也会给人一种咄咄逼人的震慑力,加上他的身份,以及黑白道上对他的传闻,没点斤两身份的人在他面前,不敢说错一个字。

眼镜男连连点头,“明白明白,傅总您放心。”

“行了,出去吧。”傅勋淡淡道,

眼镜男连鞠几躬,后退着离开了包间。

眼镜男离开后,傅勋靠着沙发椅望着落地窗外。

此包间位居二楼,透过一侧的落地窗可看清餐厅外的一整条车来人往的繁华区干道。

傅勋看到了江非。

江非离开了餐厅后便精神恍惚的走到路边等车,傅勋只能看到江非一个背影杵在那里,并不能看到江非的表情,只是看着江非耸肩垂首的落败样,便也能猜到江非此刻内心有多绝望。

三百万,对于江非这种只能靠打零工赚钱的普通人来说,的确是个不小的打击。

傅勋看到江非抬手擦了下脸,那动作像揉眼又像是抹泪,只看那彷徨寂寥的背影,就仿佛那瘦削的身躯充满了无助和委屈。

“吴申,你觉得他会怎么去偿还这笔钱?”傅勋看着窗外不远处江非的背影,似笑非笑的开口道。

站在傅勋身后的吴申如实回道,“以江先生目前的生活状态,怕是会为这笔钱铤而走险。”

傅勋阴笑一声,“铤而走险是吗?八年前那样的重压他都扛过来了,现在这三百万真能把他逼上险路?”

“按傅总的意思,江先生最后应该会用目前所住的公寓抵押这笔债款,最坏的结果应是流落街头。”

傅勋冷笑,“他可不像表面看着那么柔弱废物,经历了江家的破败,扛下了当年我私下找人对他的所有报复,他现在的心理承受能力可比我们想象的要强的多,贫穷,病痛,饥饿,或是身体伤害,都不足以给他致命一击.....比杀人更有意思的,是诛心。”

“这并不是傅总您的风格。”吴申道。

跟了傅勋七八年,吴申是了解傅勋杀伐果断的行事作风的。

傅勋做任何事都干净利落,从骨子里透出的残忍天性,令他对任何对手都拿出半点婉转的耐心。

像这种逗鸟式的虐敌手段,他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傅勋并不是个恶趣味的人,他能拿出这么多耐心去“逗鸟”,也就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他转性了,二是他心理比以前更变.态了。

吴申是比较倾信于后者的。

“找人去调查,八年前江家破产之后,究竟是谁暗中帮助了江非。”傅勋道,“我不信凭他那种草包,能在那种逆境下清清白白的扛过去。”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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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非先去了酒店找那经理当面对峙,虽说欠条已经不可逆转的写下了,可江非心里有太多的困惑想要问找那经理问清楚。

委屈他受了,但受的不明不白岂不是更委屈。

至少要知道究竟是谁在针对,他反抗不了,至少也让他死的明明白白啊。

见到那经理,但那经理一口咬定自己当时给江非所报的房门号就是2503号,并不是江非进的2504号房。

总之意思就是,是他江非自己心术不正,见二零四号房间门虚掩所以便抱侥幸心理进去行窃。

经理说的一本正经,前台两名工作人员也表示当时听到经理说的就是2503号房,三人这样一唱一和,若不是江非是当事人,江非自己都快信了。

“也有可能是江先生当时听错了。”经理道,“进错了赵总的房间后,意外发现房间茶几桌上有一块价值不菲的腕表,一时冲动就....”

“我说了我没偷。”这句话,大概是江非从昨晚到现在重复次数最多的一句了。

“好好好,您没偷您没偷。”经理已经不耐烦了,“你这会儿相安无事的站在这里,说明问题应该是已经解决了,所以您现在偷没偷都跟我们没关系,我们要做生意了江先生,你再这样闹下去,我可真就要请保安了。”

“你....”

江非扭头看了眼门口那两个身形壮硕的保安,正巧那俩保安似乎察觉到什么,也在看着江非,脸上写满了警告。

江非怂了,抿着嘴再次咽下了委屈,最后低声道,“只再问最后两个问题,傅勋...额不,傅总他跟这件事有关吗?”

“傅总?江先生是在开玩笑吗?”经理笑道,“傅总能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那...那他昨晚让我来这里是为什么?”

“这您就要问傅总了,不过昨晚傅总回酒店之后,我将您的事汇报给了傅总,傅总表示很意外,还感叹说本打算和故人叙旧,不想故人成贼。”

江非,“.....”

“傅总后来没说什么,不过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应该是不想看见顾先生了。”经理别有深意道,“商人,名誉要紧。”

不知为何,听经理这么说,江非紧绷的心忽然放松了许多。

这一切若真和傅勋无关,那未来就也不会像他所想象的那么可怕....

还是可以,扛下来的。

第十一章 总算开始了!

江非回家的时候,又习惯性的在小区里找了一圈猫。

此时此刻,就算心累到极点,江非也找不到个可以排遣压力,消化负能量的方法,他不习惯与人吐诉生活中的不快,往往感到心累时,也只是抱着大橘一个人静静的坐一会儿。

现在没了大橘,江非真的有种孤身流落的感觉。

回到公寓,江非趴在床上想了很久.....

只要安丽那边关于卖漫画影视版权一事所有手续办完了,他这边的酬金也就到帐了,按照以往的时间推算,应该也就这两天的事,只是这钱到帐之后,江非并不想立刻将那笔三百万还清....

期限是半年,他有必要拖到最后一刻再还,因为他实在不清楚对方是针对自己,还是单纯的想从自己这里诈一笔钱,如果是前者,一旦他把钱还清了,那第二波陷害便会紧接而来。

在做不了任何反抗的时候,静观其变是最安全的。

整个下午和晚上,江非坐在画室里发呆的时间比工作的时间还长,他越想那凭空飞来的三百万债务越觉得心累。

怎么也消化不了心里的那份委屈,仿佛越坐着不动越容易胡思乱想,于是江非换上衣服出门散心。

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街上也还算热闹。

已是深秋时节,空气中的那丝丝凉意与冷风,令江非不安的心逐渐平静了下来,他裹紧身上的大衣,在路边买了份炭烤的鸡胸肉拿在手里,一边吃着一边漫无目的走着。

很多时候江非都会如此,有时候半夜两三点画完画稿,他都会出门买夜宵,一边吃着一边在路上闲逛着,不喜欢被人注意着,所以一般都是独身一人。

即便季恒约江非出去聚聚,江非也总是百般推托。

时间久了,没什么规律的独身生活,往往会让江非失去时间的概念,渐渐脑子里就只剩下交稿日。

傅勋的出现,三百万的飞来横祸,将他一条直线般的生活,全部打乱了。

相安无事的过去了两天,江非的心态也总算慢慢回归正常...

其实这两天里,除了那新增的三百万的债务,江非脑子里想的更多的还是傅勋。

无论如何自我安慰,江非依旧有种不详的预感,他总觉得傅勋不会那么轻易放过自己。

不过不论如何焦虑,生活也总还是要继续的。

这天早上,睡得迷迷糊糊的江非被枕边的手机震动声吵醒。

接通电话,江非发现居然是那个逼自己写下欠条的眼镜男打来的,这让他立刻清醒了过来。

“什么,今晚?”江非不解道,“为什么?”

电话里,眼镜男让江非今天晚上七点到福嫣酒店内的一间包间,称他们的赵总想见江非。

江非并不认识那个什么赵总,虽说他被诬陷所偷的那块手表就是所谓的赵总的,但他根本没有见过....

“关于那块手表的事儿,我们老板总觉得其中有蹊跷,一直担心江先生你是被人诬陷的...”眼镜男的声音要比逼江非写欠条的时候温和许多。

听对方这么一说,江非来劲了,“本来就是诬陷。”

其实江非很想激动的加上一句,你们老板真是高人啊。

“所以我们赵总想见你,想向江先生你了解一下那晚的情况。”眼镜男缓缓道,“如果赵总觉得你是被冤枉的,那他愿意把那张欠条还给你。”

江非激动的从床上坐了起来,“真的吗?”

“嗯,我上次就与江先生说过,我们赵总心善,我那日回去之后也与赵总说过你的情况,赵总也很同情你,表示愿意给你一个当面解释的机会....”

“太好了,你们老板真是好人。”江非激动的语无伦次,“请替我向赵总表达谢意,我今晚一定准时到达。”

明明只才睡了四五个小时,但挂了电话之后,江非感觉精神抖擞的不行,心里不禁的感叹,这世界果然还是眷顾他的。

晚上,江非提前十几分钟到了福嫣酒店,到了那双人包厢才发现那个赵总已经到了。

这个所谓的赵总名为赵长松,是一房地产公司的老总,这几年靠做房产生意才成的暴发户,五十多岁了,面容和善可亲,大概是日常补品吃得多,身材墩实走形,但气色看着十分不错。

也许是因为赵长松的年纪和江非的父亲江海宗相似,所以在看到面带笑容的赵长松时,江非也从心底涌起一阵亲切感。

“不好意思赵总,我来迟了。”江非快步走向那餐桌,轻微的社交恐惧症还是让他此刻有些紧张的。

不过和面对傅勋那样的深沉诡异的角色不同,此刻江非只拘谨,并不害怕。

“不迟不迟,还早了十几分钟呢。”赵长松看着江非那张年轻隽秀的面孔,笑的异常亲和,“你就是江非吧,快坐吧,别客气。”

对方没摆什么身架,也没给江非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江非心安的同时,也渐渐放下了戒备。

江非在赵长松的对面坐下,也不敢显得过于随意,腰身笔挺着,双手握拳的放在桌下的大腿上,“赵总您好,很...很高心您能给我一个自我辩解的机会,其实那天晚上我.....”

“先不聊这个。”赵长松笑着打断,“饿了吧,先点菜,想吃什么?”

说着,赵长松将手中的菜单顺着桌面推到江非面前。

“那个...要不我还是先把那天晚上....”

“先点菜。”赵长松缓缓道,“等菜上了,我们边吃边聊,如何?”

江非隐隐觉得这气氛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心里只想着一定不能让对方对自己有意见....

“好...好的。”

-------------

傅勋进酒店的时候,大堂经理立刻迎上前。

傅勋长腿迈开的步伐很大,脚下一刻未停,径直的走向电梯,目不斜视的沉声问道,“人来了吗?”

“二十分钟前就到了。”经理快速回道,“三分钟前刚上完菜,这会儿江先生应该正和赵总用餐。 ”

“嗯,知道了。”

说完,傅勋进了电梯,微抿的嘴角浮起一抹不易察觉的阴笑...

总算,开始了....

第十二章 预备!

菜上齐之后,江非看着餐桌上那两瓶昂贵的白酒,顿时有些心慌。

这好像....好像和他想象的不太一样。

江非几次想提欠条的事儿,但都被赵长松用其他话题绕过去了。

赵长松亲自起身给江非倒酒,满面笑容道,“来来小江,别客气...”

“谢谢赵总,我不喝酒的。”江非连忙摆手,“我没什么酒量,所以...”

“诶小江,你这是不给我面子吗?”赵长松故意板起脸,“难道你对我有什么意见吗?”

“没有没有,我绝对没有那个意思。”

江非性情内敛,不善交际又生怕得罪人,像他这样的小白怎会是精通酒席话术的老狐狸赵长松的对手,所以被赵长松软硬交加的几句话一说,江非便只能跟着赵长松的节奏走了下去....

赵长松见江非妥协了,给江非手边的酒杯上满上了一杯酒。

望着那满满的一杯白酒,江非不安的咽了咽口水。

“小江啊,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啊?”赵长松笑着问道,“收入怎么样啊?”

江非感觉这赵长松压根就没有聊正事的意思。

“就....就是网上做点兼职什么的。”江非牵动嘴角笑着回道,“没什么真本事,也赚不到什么钱,但请赵总相信我,就算我再缺钱,也不会去偷,那天晚上其实是....”

“慢慢说,别急。”赵长松轻声打断,他端起手边的酒,对江非笑着道,“先陪我喝一杯,我们慢慢聊。”

“我...”

“我打从心里觉得你是那种循规蹈矩的孩子,所以可别让我不高兴啊。”

江非总感觉眼前这男人的笑容里隐藏着某种危险的东西,不再让他觉得亲切,而是浑身不自在。

江非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惦记着赶快解释清那块腕表的事儿,好消除那三百万债务,所以也不敢惹赵长松不痛快。

赵长松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江非也不得已端起身前的那杯酒。

辛辣的酒液滚烧着喉咙进入胃里,江非的五官都难受的纠结在了一起,他刚把酒杯放在桌上,赵长松再次拿起酒瓶为他倒酒。

“我....我不能....”

“再喝一杯,这杯喝完我们就聊那块腕表的事。”赵长松温和道,“没关系小江,喝醉了,我让助理给你在楼上开间套房,你就在这酒店睡一晚。”

赵长松的话令江非无从拒绝,除非他不想要回那三百万的欠条了,否则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和赵长松喝下去。

又一杯酒下肚,江非感觉大脑有些不听使唤了....

赵长松又给江非倒了一杯,这次江非说什么也没有喝,醺红着两颊表示,如果再喝下去,他就没法给赵长松说正事了。

赵长松感觉江非醉酒迷离的样子已经够了,于是放下酒瓶,轻声道,“好了小江,你现在可以说了。”

江非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然后说起了那晚被诬陷的整个过程,赵长松一直笑而不语的盯着江非,直到江非说完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原来是这样啊。”

江非以为赵长松理解自己了,激动道,“赵总请您一定要相信我,虽然我拿不出证据,但只要您愿意深入调查这件事,一定能找到线索的。”

“嗯,我相信你。”赵长松道,“ 我也不怎么饿,你吃点吧,吃完了我带你去拿那张欠条。”

江非激动坏了,但克制着没表现出来,“我也不饿的,要不...要不我现在就随您上去拿?”

江非实在担心继续这么吃下去,又要被赵长松劝酒,再喝下去他真要失去意识了。

“那好吧,你跟我来...”

赵长松起身,江非也跟着起身,只是江非刚离开桌面就膝盖一麻差点倒下去,还是赵长松上来一把扶住了他。

赵长松一把圈住江非的腰,一手顺势在江非的腰上揉了一把,江非下意识的挣脱开来,站稳后江非又连忙道,“多谢赵总,我...我能站稳的。”

赵长松笑了笑没有说话,转身朝门口走去,江非揉了揉自己的脸,然后跟在赵长松身后离开了包厢。

进了电梯,赵长松与江非站的很近。

“是不是很难受啊?”赵长松一只手搭在江非的肩上,微微倾身近距离的看着江非红润的脸颊,温柔的说道。

赵长松靠的太近,江非只感觉浑身别扭到极点,但贸然后退远离又会显得极不礼貌,所以江非只能僵站在原地不动,盼着电梯赶快到达相应的楼层。

“还....还好,不算难受。”

赵长松的手顺着江非的后肩缓缓向下,到腰,再到臀....

江非忽地侧退几步,看着眯笑着盯着自己的赵长松,努力牵动着嘴角道,“赵...赵总,您喝...喝多了。”

“小江啊,那欠条我也不能白给你啊...”

“您...您什么意思?”

这时,电梯们缓缓打开,赵长松出了电梯,转头对电梯里的江非道,“快跟上来啊,欠条不要了吗?”

江非只好跟上了上去,但心里也隐隐猜到了什么。

到了房间门口,江非没有立刻进去,而是轻声道,“我...我鞋底脏,还是不进去了吧,我在门口等您。”

“小江啊,你这是在防备我吗?”赵长松脸色突然冷了下来,“ 你这样太伤我的心了,这样吧,这欠条你也别拿了,回去吧。”

“没有,我没有这个意思。”江非连忙道,“我真的是担心鞋底...”

“那进来吧,我这就去把欠条找出来。”说着,赵长松转身朝房内走去,嘴里一边说着,“我记得好像放在床头柜里了...”

江非没办法,只好走进了赵长松的这间2504号房间。

江非刚进门,隔壁2503号套房的傅勋走了出来,他穿着黑色的休闲衣裤,靠在一旁的墙上,一手插在长裤的口袋里,一手夹着根烟抽着...

第十三章 救命!

赵长松在床边装模作样的找了一圈,而后又转头对不远处站在沙发旁的江非喊道,“小江,你过来也帮赵叔找找。”

那两杯酒喝的江非脑子晕晕乎乎,但并没有让他完全失去思考的能力,所以江非并没有立刻走过去,而是笑着道,“要不等您找到了,我再过来取?”

赵长松感觉到江非的戒备,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可就今晚这一次机会啊。”

赵长松走向江非,笑眯眯的盯着江非醺红的脸颊,指着茶几桌旁的沙发道,“坐啊小江,那腕表的事儿我还有一些疑问,坐下我们再仔细聊聊。”

江非纠结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赵长松紧接着坐在了江非的身旁,因为身体与江非挨的太近,江非下意识的往一旁挪了挪。

赵长松笑笑,也没说什么,他拿起茶几桌的茶壶给江非倒了一杯温茶。

“赵..赵总,您还有什么疑问吗?”江非感觉赵长松一直盯着自己脸,所以也不敢抬头,一直低头看着桌面。

“有啊。”赵长松眯笑着轻声问道,“如果我不肯把欠条还给你,你打算怎么还那三百万?”

江非一愣,转头看着赵长松,对上那双贪婪而又粘腻的目光,江非又迅速低下头,“就..就努力赚钱。”

“努力赚钱?”赵长松轻笑道,“怎么努力能半年赚上三百万?”

“我....我真的没有偷您的那块手表,我是被冤枉,请您一定要相信我。”

“其实...抓不到真正的凶手,这欠条就这么白白给你,我也损失惨重啊,毕竟我的钱也不是风吹来的。”

江非以为赵长松后悔了,心里顿时一沉,突然又觉得赵长松还不还欠条都在于他单方面的意愿,自己根本没资格去要求他把欠条交出来,毕竟他赵长松也是受害者。

“那钱的确....的确太多了,能再宽限一下时间吗?”江非一脸诚恳道。

赵长松忽然伸手轻轻拍了拍江非搭在大腿上的手,温和道,“别紧张,我知道那三百万对你来说压力很大,但其实只要选对赚钱的路子,半年赚个三百万也不是什么问题。”

江非茫然的看着赵长松。

赵长松朝着江非挨近了一些,一只手握住了江非的手,江非下意识的想缩回,却被赵长松紧紧攥在手心。

“其实那晚在**慈善晚宴上我就看到你了。”赵长松低哑道,“那时候我就觉得你长的特别讨人喜欢,模样俊秀,面容乖巧单纯,看得人心里特别舒服....”

江非并不记得那日的**慈善宴自己有见过赵长松,只是那晚商政名流很多,加上后来他中途离去,所以除了傅勋,他也记不清晚宴上具体有哪些人,也许赵长松的确在场,他偶然看了自己,但自己却没有看见他,又或许看见了也忘记了。

赵长松这个时候说这样的话,江非直觉不妙,他用力想缩回那只被赵长松攥在手心的手,但赵长松非但没有松开,另一只手还在轻轻的抚摸着他的手背....

“赵总我...我....”江非怕了,内心不安却也强撑出一个笑容,“我实在不明白您的意思,那个...欠条的事....”

“要么怎么说你单纯呢。”赵长松笑的无比慈祥,“是这样的,小江啊,你今晚留下来陪陪赵叔,说不定明早赵叔就能找到那张欠条了。”

江非嘴角抽动了几下,“陪...陪?”

赵长松的另一只手抚向江非的大腿,指尖刚碰到,江非便触电般的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不...不好意思赵总,我...我想我还是努力工作赚钱还债吧。”江非一边说着,一边朝门口退去,“很抱歉今晚打扰了。”

说完,江非转身就要走,赵长松起身大喝一声,“站住!”

江非停住了脚。

“我这好说歹说的,你是一句都没听进去是吧。”赵长松冷声道,“陪我睡几晚还三百万,究竟是你亏还是我亏,这笔帐你是真不会算是吗?”

江非拳心紧握没有说话。

“你今晚要是出了这个门,我明天就能让人去收你那房子,你给我想清楚了。”赵长松狠声道,“妈的一个穷小子还跟我在这装清高,看上你是给你脸了,你信不信我让你以后没一天安稳日子。”

江非深吸一口气,最后什么也没说径直的朝门口走去。

套房的门是虚掩的,是江非刚才进门之后特意留着的门缝,就是为离开的时候更加方便。

靠在门外墙上抽烟的傅勋,自然是透过这门缝将赵长松的这段话听的一清二楚,他很意外,以江非的脾气居然没有反驳一句,就算是气不过的回骂一句也好。

然而江非居然直接忍下来了。

傅勋阴笑着心想,他印象里的那个暴躁少爷,真的被生活磨砺成了一个怂包。

一个彻头彻尾的,谁都可以上来踩一脚的,废物.....

江非刚要伸手拉开门,后背忽然被什么抵住,紧接着传来一阵触电般的剧痛,一股兹兹作响的电流瞬间钻进了体内。

咚的一声江非倒在了地上,整个人被电击的僵缩着抽动身体。

赵长松晃了晃手中的电击棍,而后又踢了踢地上的江非,冷笑着道,“敬酒不吃吃罚酒,搞了那么多前奏居然还是不如这把电击棍好使。”

这只电击棍的**压并不高,对人体的作用时间短,所以江非很快便缓过了神,只是身体在麻痹中无法大幅动作。

江非吃力的伸手扒住门的边缘,将门一点点的拉开,沙哑的喊道,“救....命....救命....”

赵长松将电击棍扔至一旁,弯腰抓住了江非的一条胳膊将他地上拽了起来,随后情难自禁的将脸埋在江非细嫩的脖颈间蹭了蹭,那淡淡的沐浴清香撩的他如痴如醉。

江非绝望到了极点,也害怕到了极致,他这些年遇到过很多挫折,可这样的人身威胁还是头一次....

“救...救命....”江非低咽的叫着,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那道门缝间,渴望有经过的人能够听到,“救命!”

“救个屁的命!知道老子住这间房,谁敢进来。”

赵长松说完,伸手准备将门关上,结果外面的傅勋先一步推开了房门。

房门被打开,傅勋将嘴里的香烟夹在了指间,抬眸冷冷的看着眼前两人。

“你是什么人?”赵长松怒斥道,“给我滚!”

傅勋看着向自己投来求救目光的江非,冷笑一声,“听到有人喊救命,所以来看看。”

(哈:嗯,大佬套路开始了~~)

第十四章 做什么都行!

江非如逮着根救命稻草似的盯着门口的傅勋,艰难而沙哑的喊着,“救...救救我...”

赵长松松开江非,江非摔在地上。

“你什么东西,我让你走你聋了是吗?”

说着,赵长松上来就推搡傅勋,结果傅勋单手反拧住了他胳膊,赵长松痛额呦呦直叫,随即被傅勋一脚踹在了腰上,跌跌撞撞的摔出了很远。

“你....你给我等着。”赵长松说着,扶着腰从地上爬起,一路踉跄的跑到茶几桌前拿起桌上的手机拨电话。

傅勋没有理会他,眉心微蹙的看着地上的江非,似乎在踌躇着什么。

江非身上的麻痹稍微消失了一些,他卯足全身的力才如蜗牛似的从地上缓缓坐起,刚抬头要向傅勋道谢,便见傅勋大步上前,直接弯身将手伸向了他。

江非不知道傅勋要干什么,直到傅勋突然将他整个人从地上拦腰抱起。

这骤然而来的“亲密”接触,顿时令江非有种窒息般的尴尬感,若不是身上的麻痹感还未完全消失,他恐怕要触电般的从傅勋身上跳下来。

傅勋没有说什么,抱着江非转身离开了房间。

江非耳边一阵嗡鸣,几乎忘记了思考,从傅勋身上传来的那淡淡的烟草气息,让他感觉一切都太不真实。

傅勋抱着江非进入了自己的套房内,将江非放在了沙发上后傅勋才发现江非的脸涨的通红。

江非那闪躲窘迫的眼神,显然除了喝了酒的原因,对傅勋刚才的举动还有些难为情。

“等恢复了再离开。”傅勋在沙发上坐下,一边拿起茶壶倒水一边冷淡道。

江非这才后知后觉的连声道,“多谢傅总,真的...真的非常感谢。”

大概是因为现在的江非已习惯去放大一个人身上的善意,所以傅勋刚才的举动,竟然他瞬间让对傅勋没了那日被差点被丢下楼的排斥和恐惧。

现在看着傅勋,江非只觉得这人一定是个好人....是个虽然看上去冷血恐怖,实则也是内里善良的好人。

这么一想,江非忽然感觉眼前的傅勋也没那么可怕了。

傅勋靠着沙发,双腿交叠,手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茶,不冷不热的问道,“举手之劳而已,或许你应该跟我说说,你为什么会在他那里?”

听到这,江非又忍不住委屈起来,然后将那晚被冤枉偷表到给写下欠条,再到今晚被赵长松约出来,这期间发生的事都告诉了傅勋。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腕表被偷一事应该就是他自导自演...”傅勋淡淡道,“目的就是为让你今晚就范。”

傅勋的话顿时点醒了江非,也令江非瞬间解开了脑内一直想不通的几个疑问。

江非努力在脑中回想,几秒后一脸恍然道,“我想起来了,那晚我在一家饭馆吃饭,被一个喝醉酒的男人纠缠了一会儿,那表肯定是那时候被人塞进我口袋里的,我想来想去,那晚从酒店出来,到后来警察找上门,就只有那个时候和其他人有身体上接触。”

傅勋眉梢微动,“是吗?那只要让那商家调出监控查一查就可以了。”

江非激动了深呼吸了几口,恨不得马上就飞到那家饭馆,“太好了,只要证明我是被冤枉,那三年百万的债就可以清了。”

看着江非如获大赦的庆幸样,傅勋嘴角不易察觉的上扬,在心里冷哼了一声。

“再...再次谢谢您。”江非满目感激的看着傅勋,“其实我...我以为你不会出手的,我为我之前对您的误解道歉,对不起。”

江非如此真情实感,一本正经的道歉,反倒令傅勋觉得好笑。

“误解?”傅勋道,“是因为那日差点把你从楼上扔下去,所以让你觉得我是个恶人?今日救了你,你又觉得我是个善者?”

江非点点头,又迅速摇头,顿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又低喃喃的说道,“不论之前是怎样的,您...您刚才救了我,我对您现在就只有感激之情,谢..谢傅总。”

傅勋笑了一声。

江非感到不可思议,这是第一次看到傅勋笑,虽然那是个很平和的笑容,但像瞬间打破了傅勋脸上那万年不散的寒意...

傅勋喝了杯子里的茶,然后又点了根烟含在嘴里,“那日的事儿我也该向你道歉。”

江非一脸诧异,他无法相信傅勋这种级别的权势之人会对他这样的小平民说出道歉的话,并且此刻的傅勋,和前几日他见到的那个冷血暴力的男人简直判若两人。

“傅南的事儿,我这几天我又找人调查了一遍。”傅勋继续道,“的确跟你,跟江家扯不上太大的关系,有的那点关系,我也算在很早之前就讨回来了,所以现在我没理由跟你计较什么。”

说完,傅勋继续抽着烟,烟雾中,他那张不苟言笑的脸显得有些深沉,有些诡异,但更多的是一种娓娓道来的平和。

江非心里说不出的感动,虽然差点栽赵长松手里,但江非还是觉得自己现在是幸运的,是被老天爷照顾的。

傅勋不再把他当仇人,这比有人帮他清掉三百万的债还要让江非高兴。

“傅总您不用道歉。”江非连忙道,“其实...其实小时候我的确做了许多冒犯您的事情,我...我也该向您道歉道歉的。”

“小时候的事就不用提了。”傅勋道,“那么多年过去了,除了傅南,没什么是我放不下的。”

提到傅南,江非心里其实也有愧疚,当年在傅勋离开江家之后,若他能像个哥哥一样照顾体贴傅南,也许傅南就不会在孤独抑郁中选择死去....

此刻傅勋不计较过去,江非反而更有种对不起傅勋和傅南的自责感。

江非感觉自己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慢吞吞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朝着沙发上的傅勋微鞠身,“很感谢傅总您今晚出手相助,我...我知道您这样身份的人也不屑于我的回报,但万一...万一您有什么需要,我一定义不容辞,谢谢您。”

“真的?”傅勋眯笑,意味深长的反问,“什么需要都行?”

第十五章 都什么人啊!

江非一怔,抬起头看向傅勋,他总感觉傅勋这话里有话,但一时又猜不透,为表自己的诚意,他用力点头,“嗯,只要我能做的到,什么都行。”

傅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我送你下去吧,免得赵长松的人找你的麻烦。”

江非心里感激不已,连声道谢。

傅勋一边走向门口一边漫不经心似的说道,“你不用一口一个您或傅总的叫我,我不习惯。”

江非一愣,抬头看着傅勋高大的背影,小声问道,“那...怎么称呼您?”

到了门口,傅勋停了下来,转头看着懵懵的江非,“其实若算上少时的那段关系,你应该叫我哥才是。”

不知为何,“哥”这个字眼令江非心里涌起一阵莫名的涩意。

心口涩的发疼。

其实现在站在傅勋面前,江非是自卑怯弱的,他甚至无法伪装出一副不卑不亢的姿态。

如果可以的话,他打从心里希望自己不要再与傅勋交集,让他傅勋继续在高处俯瞰,让自己接着在低洼默默生活....

“我...我还是叫您傅总吧。”江非笑的十分牵强,“您身份尊贵,我....我要是那么叫,其他人听到了怕对您影响不好。”

江非表现出的卑微,在傅勋看来更像是一道自我保护的屏障,他将自己裹的很紧,用低声下气的姿态来疏远他觉得危险的事物或人,其实他的内里藏着嚣张,纨绔,高傲,以及一颗岩浆般滚热的心脏....

所以,此刻的江非是不真实的。

傅勋没有再说什么,最后跟江非一同进了电梯。

电梯下降过程中,傅勋又淡淡道,“赵长松这边我会替你搞定,他接下来不敢找你麻烦。”

江非一愣,顿时想问傅勋为什么要为自己做这些,但见傅勋冷冰冰的脸色,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最后只低低的道了声,“谢谢...”

江非离开了酒店,傅勋立刻打电话给手下吴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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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江非满脑子都是傅勋....虽然现在对傅勋的恐惧和排斥少了,但他依旧感觉自己看不透傅勋,他还是隐隐觉得,那个暴戾的,差点将自己摔下楼的傅勋更真实一些。

江非去了之前自己吃饭的那家饭馆,耐心的跟老板说明情况后请求老板调出那日的监控,但老板却告诉他,那天的监控是坏的,所以没有店内的监控视频。

“怎么碰巧就那天坏了?”好不容易燃起的希望即将被掐灭,江非心又凉了半截,“老板您要不再看一看,也许....”

“我怎么会记错,那天我有印象。”老板说道,“你那天差点跟几个喝醉酒的打起来,对不对?”

“....是。”

“这不就对了。”老板道,“那天监控的确是坏的,第二天早上才修好。”

江非最后心灰意冷的离开了饭馆。

江非离开后不久,吴申从后面走了出来。

“吴先生,人已经走了。”老板卑声卑气的笑着道,“就按你的吩咐说了,我看他应该是信了。”

吴申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他将手里一个提袋递给了老板,提袋里面是五沓现金,合计五万块钱。

“拿着。”

老板伸手接下,忍着没露出一脸的激动。

“监控硬盘我拿走了。”吴申道,“如果那个男人接下来还来问,你应该知道怎么说。”

“懂得懂得。”老板连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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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公寓楼,刚进电梯便收到了季恒发来的消息,说下周五中南市的**大剧院有一场明星颁奖盛典,他的偶像叶枫眠也会参加,他这边搞到了几张黄牛票,问江非要不要来一张,到时候好现场去看叶枫眠...

江非回绝了。

多了三百万的债务在身,江非现在什么人都没心思去想,只想把自己关在画室里没日没夜的画稿才行。

他和叶枫眠注定是云泥之别,见一面又能如何呢。

一直这样思念着也挺好的,不用担心心里的那个人有没有变的陌生,也不会害怕站在他跟前的时候,他会完全认不出自己来。

知道他现在过的很好,就够了。

出了电梯,江非走到公寓门口,刚拿出钥匙打开门,忽然听到一声极低的猫叫声,好像是从他邻居,也就是一旁走廊尽头的那扇门内传出来的。

那声儿听着有些像大橘...

江非转身走到三米外的那扇公寓门前,耳朵贴着门细细的听着,但没有再听到猫叫声。

江非不知道刚才那一声是不是自己的幻听,他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发现已经晚上十点多了。

江非记得大约三月前这间公寓的主人搬出去了,然后将这间公寓进行出租。

至于现在住了什么人,江非也不清楚,大概是总和里面的租客错着时间点出门,所以一直没见过面。

站在门口犹豫再三,江非抬手敲了敲房门。

门内传来一年轻男子狂暴的吼声,“妈的谁啊?!”

这声音听着很明显是正在气头上一样。

江非一吓,转身三步并两步跑到自己的公寓门前,迅速打开门躲了进去。

因为两扇门的角度是九十度垂直,所以江非透过猫眼也看不到什么,只得耳朵贴着门窃听着外面的动静。

旁边那公寓似乎被打开了,江非听到开门声,紧接着一个男人自言自语的怒骂,“妈的人呢?!谁啊?”

最后,是轰隆一声关门声。

江非被那巨响震的一哆嗦,内心悲怆的想着,身边住的这都什么人啊。

第十六章 帮你还了钱!

(周四周五的两章~)

第二天中午十一点多,江非被门铃声吵醒。

为了尽快回到以往的生活节奏,江非昨夜在画室熬到了今日凌晨四五点才睡。

穿着拖鞋一路呵欠连天的来到客厅,透过猫眼看清门外所站的人之后,江非瞬间清醒了过来。

是傅勋。

江非一时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道傅勋这个时候来做什么,他低头扯了扯身上凌乱的睡衣,又迅速抬手抓了抓自己蓬乱的头发。

江非想先回房间换衣服,但门铃声一直响个不停,便一咬牙将门打开了。

看到很明显是刚睡醒的江非,傅勋也是一愣,“你才起?”

江非有些窘迫,尴尬的笑笑,“昨....昨晚睡的太迟了,傅总您请进,我去换身衣服。”

江非将门完全打开,然后转身快步走向卧室。

看着江非急促的背影,傅勋在心里冷笑了一声。

傅勋走了进去,再次打量起江非的这间小公寓,和上次简单的扫视不同,这回是带着点观察的意味。

这是间一览无遗的小公寓,所有房间的面积加起来不过一百平,看惯了宽阔敞亮的空间,这里给傅勋的第一印象就是狭小,客厅和阳台的面积加起来还没有他别墅的一间卫生间大小,厨房洗手间及一间小客房,仿佛每一个房间的空间都被最大程度的压缩。

主卧的房门紧闭着,江非此刻应该在里面换衣服,与主卧相邻的那间房的房门也紧闭着,傅勋猜那要么是间储物房,要么是另一间小客房,反正以江非的性子和生活环境,绝对没有添间书房的雅致....

傅勋也没有过去仔细查看,他简单的看了眼厨房卫生间和小客房的构造后,便走到沙发前坐了下来,而后看到墙角的猫爬架,但没有看到上次见着的那只橘色肥猫,也只是疑惑的皱了皱眉。

江非很快便穿好衣服从卧室出来了,然后又快速走进卫生间捯饬了一会儿,洗漱好之后才来到客厅。

江非先倒了一杯热茶放在傅勋面前,然后才在离傅勋所坐位置偏远的沙发位置坐了下来。

“不好意思傅总,让您久等了。”江非一脸真诚道,“请问您来这里...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虽说江非现在对傅勋没前两次见面那么胆战心惊,但自卑与社恐令江非对傅勋的距离感还是有的。

傅勋早已经不是和他同一个等级的存在了,过去的种种已不配再拿出来重新回味,有些酸涩的往事和感情就应该永远被烂死在肚子里。

傅勋感觉到江非在自己和他之间竖起了一道屏障,他那看似诚恳的谦卑,其实就是拒之千里。

“严格意义上来说,你是我亲人。”傅勋破天荒的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我来我亲人这里,需要理由?”

江非被傅勋那句“亲人”吓到了,他看着傅勋脸上的笑容,心口莫名抽了两下,随之迅速撇开视线,强挤着笑道,“傅...傅总别开玩笑了。”

“为什么你会觉得我开玩笑?”傅勋靠着沙发,两腿修长的腿交叠,目光温和的看着双手紧攥在膝上的江非,“我少时在江家生活的那段时光,你忘了吗?”

江非沉默了许久才道,“可那段时光.....你生活并不是..很好,我对你做的那些,按道理来说,你应该很....很讨厌我才对。”

“你觉得我会把十年前的恩怨记到现在?”

江非没有说话。

“你对我和傅南做的,或是我后来对江家做的,那么多年过去了,你确定要跟我重新清算吗?”

“怎么会?”江非脱口道,“现在我的生活已经平静下来了,一切都在慢慢好起来,我也很喜欢现在的生活,过去无论谁错的多谁错的少,我都希望所有人都能放下,好好生活就好了,都不要再折腾了...”

听到江非说自己的生活在慢慢好起来,傅勋眼底闪过一瞬的异样,因为他看到的,是江非现下生活的种种窘境和艰难,他不知道江非口中“好”指的是什么,难不成是降低了“好”的标准?

“既然都放下了,那你就更不该把我当外人。”傅勋轻声道,“我还是希望你能叫我一声哥。”

傅勋面无表情或者冷脸的时候,会给人一种阴冷诡异的压迫感,但当他眉眼间透露出一丝温和的柔情时,整个人又会瞬间给人一种稳重扎厚的信赖感。

江非看了眼傅勋温和的面容,又迅速撇开视线,两只手在膝盖搓揉了许久也没能从喉咙里蹦出一个字来。

“如果实在叫不出口就算了。”傅勋无奈的笑了一声,“但也不能一直叫傅总,我跟你的关系毕竟和别人不同,想来想去,你还是直接叫我傅勋吧。”

“我...”

“我不想被你当危险分子一样戒备着。”傅勋目色深沉道,“即便我是很多人眼里的危险分子,我也希望自己在你这里,是个真正值得信任的人。”

江非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的心太软了,才会在傅勋的这段话里听出傅勋内心深处的酸楚与孤独,莫名就生出一阵阵的同情来。

想到这里江非只觉得自己可笑,像他和傅勋的这两种身份,要同情,也该是他江非被同情。

“那....那就傅勋吧。”江非牵动嘴角极力自然的笑道,虽然在这样悬殊的身份前直接叫全名也有些别扭,但也比叫哥更自然一些。

这时,傅勋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一张折叠起的白纸,倾身顺着光滑的茶几桌面推到了江非的面前,轻声道,“这是我从赵长松那里拿到的,给你。”

“这是....”江非一脸疑惑的拿到那张纸,打开一看不禁一愣,“欠...欠条?”

这是他那日被赵长松的助理威逼写下的三百万欠条。

“钱我已经帮你还了。”傅勋道。

第十七章 为自己去活!

“这....”江非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看着傅勋,喜悦,困惑,各种复杂矛盾的情绪涌上大脑,“谢...谢谢,我...我一定会还你这笔钱的。”

“不用。”傅勋云淡风轻的笑道,“那日我没调查清傅南自杀的真相便来冒犯你,所以三百万算是我为那天的事向你赔罪,希望你能原谅我。”

江非受宠若惊,连忙道,“昨天晚上你救了我,就单这一件事,之前我就算对你有再大的误会也解除了,我....”

这时,傅勋的手机响了起来,江非到嘴边的话便顺势咽了回去。

傅勋朝江非点头示意,然后起身走到阳台上接通电话。

江非目光复杂的看着傅勋的背影....

黑色修身的休闲衣裤,比起之前的西装革履,这样的穿装显得更随和一些,只是那健硕高大的身架骨依旧透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但比往日少了几分阴戾,迎着从窗外撒进的阳光看去,这修长的身影更多了几分深沉性感的魅力。

江非想起在**慈善酒宴上的第一次见面,傅勋从骨子里透出的,对自己的鄙夷和嘲冷,以及第一次到自己公寓时,眼底流露出的,恨不得将自己抽筋扒皮的憎恨....

他相信那些都是傅勋真实的情绪。

江非想不明白,仅仅是因为傅勋调查后觉得傅南当年的自杀与自己搭不上太大的关系,所以瞬间就对自己改观不恨不嘲,直接改为主动对自己示好?

其实傅南当年的自杀也没有什么真相,他是被孤独抑郁拖垮了意志自己走上的绝路,而让他孤独抑郁的因素来自各个方面,江非也曾一度觉得自己脱不了干系的,只是他不认为自己是直接促成傅南死亡的凶手罢了。

所以傅勋所谓的调查又是怎样调查的呢,还是他主观上为自己脱了罪?

想到这,江非在心里笑了自己,他做这些猜测,无非是担心傅勋这是故意示好,心里打着其他算盘,可转念再想,他江非目前有什么值得让大名鼎鼎的傅勋去盘算。

傅勋弄死自己都在弹指之间,怎么会拐弯抹角的算计自己。

真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傅勋打完电话,转身对江非道,“公司有些事需要我立刻回去处理。”

江非站起身,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这次来,除了为把这欠条给你,其实更多是想跟你多聊会儿天,没想到....”顿了顿,傅勋又道,“明天晚上有时间吗?”

江非一愣,半晌才回道,“有...有吧。”

“一起吃顿饭可以吗?”傅勋微笑着道,“我总觉得我们之间有很多话可以聊。”

其实江非内心深处还是想与傅勋保持距离,一段他自以为的安全距离,但是傅勋帮他了他那么多,这让他根本没理由拒绝傅勋的提议,毕竟傅勋这样身份的人,约他吃顿饭也算是给他脸了,他要是拒绝就太不识相了。

“当...当然可以。”江非道,“你帮了我那么多,就算你不说我也...也该请你吃顿饭的,所以明晚我请客。”

傅勋笑了笑,“好,定下时间地点,联系我。”

随后,傅勋和江非交换了联系方式。

江非送傅勋到电梯门口的时候,江非又对傅勋道了一声谢谢。

自身过于弱小,做不到任何实质上的回报,江非发现自己除了对傅勋说谢谢,真的什么都做不了。

电梯门合上,江非才转身回到自己的公寓。

重新拿起桌上的那张欠条,江非心中百味陈杂,但当下所面临的所有困惑都已被解决,美好的思绪自然要多于狭隘的臆测,只是对于傅勋,江非心里还是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又为画稿熬了一夜,江非第二天上午十点多才醒,拿起枕边的手机查看时间,发现安丽工作室那边的稿酬居然到帐了。

这又是一个好消息。

江非吃完午饭,便带着卡来到了一家借贷公司。

其实这也就是一家民间高利贷,随着时间的推移学会了装模作样包装门面而已,里面养了一堆凶神恶煞的催债人。

若不是因为叶枫眠,江非早些年差点折在这群人手里。

江海宗当年从不少地方借了钱,江非这些年陆陆续续的清了不少家借贷公司的债,现在这是最后一家了,也是最大的一笔....

这些年,他每月交的利息累加起来都有上百万了,这些债就像跟在他身后的野兽,让他在生活中不敢有一刻松懈,除了赚钱,对未来也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构想。

江非很庆幸自己有双会画画的手,有颗还算有点小才华的脑袋,当然他更庆幸有一个将自己引上这条自我救赎之路的亲人,叶枫眠....

七百九十多万的债,终于清了。

“诶你能告诉我你靠什么赚得这笔钱的吗?”为江非走清债程序的,一个长得尖嘴猴腮的男子好奇的问江非,“中大奖了?还是遇着贵人了?或是铤而走险干了什么要命的勾当?”

江非正趴在桌上填写一份资料,头也没抬的回道,“都不是。”

“那你是靠什么啊?说给我们听听呗,我们也想发财啊。”

江非将填好的资料推给对面的工作人员,转头对那男子淡淡道,“靠脑子。”

“.......”

男子感觉江非在讽刺自己。

江非最后顺利清了债务,男子送江非离开时,站在江非身后阴阳怪气的笑道,“我知道靠什么,靠卖屁股吧。”

江非一愣,停脚转头脸色铁青的看着男子,“你...你说什么?”

看着江非气血上涌憋红的脸,男子来劲儿,继续嘲道,“你这穷酸相,也就皮好看点,但瘦巴巴的,富婆是肯定瞧不上的,可不就只能靠卖屁股吗?”

江非脸涨的通红,指着男子的手指直发抖,“你....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

男子手插口袋,无所谓的一耸肩,“被我被戳中要害,所以就急眼了是吧。”

江非深吸一口气,平定下自己的心境...说到底今天是个解枷开锁的好日子,他根本没必要跟这样一个满嘴酸话的陌生人气争执。

“说话这么酸。”江非轻笑着道,“活的一定很苦吧...”

“你....”

江非没有理会他,转身推开玻璃门走了出去。

脚上那副隐形的镣铐终于消失了,江非走起路来都觉得格外轻快,他第一次觉得这个城市的气息和天空如此清新广阔,压迫在心里的霾也终于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他终于可以好好的去生活了。

终于可以为了自己,真正的活一次了....

第十八章 令人恶寒的模仿!

江非思考了一下午,还是觉得自己应该还傅勋那三百万。

这笔钱对于傅勋来说或许不算什么,但对于现在的江非而言,是一笔不小的恩情,他若是就这么接受了,那要想再和傅勋撇清关系就更不可能了。

虽说现在对傅勋已无半点敌意,但江非潜意识里,还是想和傅勋保持距离。

夹杂太多私情的交集,会让他在傅勋面前束手束脚,虽然他自知比起傅勋身份低下,但在内心深处,江非也不想被傅勋瞧不起,特别是面对面的时候。

他活得再狼狈,也是清清白白的...

还了债,江非的积蓄也就剩下不到十万块钱了,不过以他目前的收入水平,很快便能小富起来,若日后的创作还能出众,一两年内成为小土豪也是轻轻松松的事儿。

所以江非现下对未来充满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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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能让傅勋满意,江非选择吃饭的地方,是繁华区的一家高级西餐厅,这里最简单的一顿消费都不下四位数,往来的要么是周围大公司的商务白领,要么是携眷带侣的富家子弟。

这家餐厅还是江非在网上找的,这些年他的吃喝大多是在公寓的小厨房搞定,每隔几天出门为冰箱囤一次食材,一个人做饭也没什么花样,怎么简单怎么来,若在外面吃也只是在普通的小餐馆,偶尔一两次跟季恒去过所谓高档餐厅,不过比起这家的消费水平和格调也是小巫见大巫。

作为请客的一方,江非早早便到了餐厅,跟着服务员到了之前所订的包厢等待。

坐在餐桌前等傅勋的时候,江非不知为何紧张了起来,他在心里反复默练着接下来与傅勋对话的“台词”,生怕自己说错话造成冷场,或是让傅勋不高兴。

很快,傅勋来了。

傅勋穿着件藏青色的及膝风衣,脖间围着驼色的羊毛围巾,黑色长裤只露出欣长矫健的小腿,他跟一旁为开门的服务员笑着致谢时,乍一眼看去很有种知青的儒雅,谦和,甚至是斯文....

江非的目光有一瞬间的恍惚.....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傅勋笑着,他将脱下的外套搭在沙发椅的靠背上,然后一边慢条斯理的卷着白衬衫的袖口,一边轻声说道,“路上有些堵车....”

江非第一次看到傅勋穿白色衬衫,其实傅勋小麦色的肤色根本不适合搭配纯白,但他 胜就胜他极佳的身形比例,肩宽腰窄,撑起布料的肩胸肌肉,线条起伏流畅不显狰狞,卷起的袖口露出肌肉紧绷,青筋微凸的小臂...

这样看去,仿佛这白衬衫也被他穿出男模的气质,就像是为他量身定制。

然而这一切还不算耀眼,傅勋身上最能让人一眼看去便立刻打满分的,应该是他那张人神共愤的脸。

江非想起小的时候,那时他故意唆使身边的人孤立傅勋,且那时候的傅勋也对谁都是一张冰山脸,可即便这样还是架不住有几个小女生偷偷对傅勋示好。

很明显,那群女的看中的,也就是傅勋那张脸,如今十来年过去了,傅勋的五官不仅没有因为时间而出现一丝一毫的偏差,反而将少时脸上的所有优势都成倍放大了。

“为什么一直看着我?”傅勋抬头对上江非的视线,不禁笑道,“觉得越看越顺眼了吗?”

江非后知后觉的收回视线,顿时窘迫的恨不得钻进地缝,他不知如何解释,便迅速将菜单推到傅勋面前转移话题,“还...还是先点餐吧。”

傅勋笑笑没有说话,点完餐之后,服务生离开了包厢,傅勋这才开口道,“其实普通餐厅就好,这样隆重,反而让我感觉和你的距离很远。”

“请傅总吃饭,当然要认真。”江非低头喝着杯中的茶。

“还叫傅总?”傅勋轻声问道,“是不是之前的几次见面我吓着你了,所以才让你一直对我这么戒备?”

“没有的事。”江非深吸一口气,“就是叫傅勋还不太习惯,总感觉太冒犯了,不过慢...慢慢就习惯了。”

傅勋双手环在胸前,身体后靠在了沙发椅的靠背上,目含深笑的看着对面的江非,江非被盯的大脑一片空白,前一刻准备的各种搭腔话都忘了一干二净,只能傻懵懵的坐在那里,不时抬头偷看傅勋一眼,发现傅勋在盯着自己时便迅速低下头佯装喝茶。

“其实你不用紧张,我只是想有个可以说话的朋友...”傅勋温和道,“你看我像站在金钱与权势之上,但其实我这些年在傅家并不好过,我走到今天,经历了很多事...”

江非这才抬起头认真的看向傅勋。

“我能猜到你现在是怎么想的,你可能觉得以我跟你的过去,我现在没道理对你好,所以我的示好在你眼里可能充满了陷阱。”傅勋缓缓道,“但你若知道这些年我在傅家又经历了什么,你就会发现,在江家经历的那些跟这些年我在傅家承受的,根本不值一提。”

江非脸上的戒备在一点点的消失,过了一会儿他小声的问道,“你现在....过的不好吗?”

傅勋失笑一声,“高处不胜寒...如果我说我现在连个可以说知心话的朋友都没有,你信吗?我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盯着,身边藏了多少傅家的祸害我也不清楚,盲目的信任对我来说是致命的....”

傅勋的话,以及傅勋脸上的那份无奈,令江非的善心忽然泛滥,连看着傅勋的目光都渐渐温蔼起来。

服务员上了餐,傅勋跟江非聊起了少时在江家的那段时光。

当彼此放下了过去,不再对一些恩怨耿耿于怀时,以往的任何不快都可以成为席间的玩笑。

气氛渐渐被打开,江非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多。

恍惚间,傅勋在江非的眉眼间看到了傅南的影子,这让心中一怔。

傅南留给傅勋的印象,一直是乖巧,内敛及胆小,而现在的江非,居然在所表现出的性情上,与小时候的傅南完全对上了号。

傅勋忽然有个令他感到无比恶寒的猜测,那就是眼前这个江非在刻意的模仿傅南。

(兄:脑洞一开,基本就一骑绝尘的蠢到头了~~)

第十九章 暴躁的邻居!

用餐中,傅勋问起江非现在的工作。

江非并不想让傅勋知道自己是名职业画手,靠在网上画剧情漫画赚钱,他身边的朋友除了一个季恒知道,其余没有任何人清楚他的真实职业。

面对才刚熟络起来的傅勋,江非自然也不想把自己的底牌全部摊出来。

江非谎称自己是靠网上刷单赚钱,偶尔出去兼个职赚点零用,日子过的有点窝囊但也十分安逸。

这谎江非撒的倒也不心虚,因为一直以来任何人问他这个问题,他都是这样回答的。

傅勋也没有怀疑什么,傅勋诚恳表示可以给江非在他的公司安排一个职位,并请专人教他处理业务,这也算是为长远考虑,但被江非连连摆手拒绝了。

江非表示自己已经习惯这样的生活,并对当下的生活方式十分满意。

然而在傅勋看来,江非就是好逸恶劳的典型。

当然,傅勋什么也没说。

快用完餐时,江非才从口袋里掏出新写的一张三百万的欠条,顺着桌面轻轻推到了傅勋的面前。

傅勋看了眼欠条上的内容,不禁有些意外....欠条写着他江非会在两年内还清这笔钱。

“我没道理平白无故的接受别人的三百万,这份人情对我来说实在太沉重了。”江非道,“不过我是真心感谢你能为我解决那些麻烦,真的非常感谢。”

傅勋拿起欠条,轻声笑道,“好吧,这种事我尊重你的想法,不过...你确定靠目前的工作可以在两年内还清那三百万?”

“我...我可以想到办法的。”江非心虚的笑笑。

傅勋也没有再继续问下去,他心里已有一种猜测。

用餐结束后,江非和傅勋一同离开了餐厅。

深秋时节,天下着小雨,幽冷的空气犹如冷冬,江非裹紧身上的厚外套,刚要和一旁的傅勋道别,一转头脖子上便被傅勋套上了那件驼色的羊绒围巾。

江非一下愣住了,怔怔的看着面前的傅勋。

傅勋低着头,将套在江非脖子上的围巾缓缓绕了两圈,在前襟打了个松垮的结,最后手在围巾上轻轻按压了几下。

江非后知后觉的想解下围巾,但被傅勋摁下了手。

这种氛围令江非感到格外的紧张和别扭,喉咙的几句话硬是卡在那里上下不去,满脑子都是,傅勋这是什么意思.....

“天冷了,下回出门就不要穿这么少了。”傅勋道。

江非嘴张张合合了半天才挤出一句,“谢...谢谢。”

傅勋笑了笑,他将一旁手下手中的黑伞递到江非手中,道了别后转身便朝自己停在不远处的车大步走去。

直到傅勋坐车离去,江非还傻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渐渐消失在雨雾中的车尾灯,缓过神后,他低头摸了摸脖颈间的围巾。

回公寓后的路上,江非大脑依旧有些恍惚,他拿着那条傅勋给的围巾看了许久,最后开始懊悔自己当时为什么没有立刻把围巾摘下来还给傅勋。

江非总觉得自己和傅勋还没熟悉到那种地步,不过他也真切的感受到,傅勋是真心想和自己交朋友。

进小区的时候,雨下大了,江非撑着那把足可以为三四人遮雨的黑色大伞,心里觉得特别踏实。

走进公寓楼的电梯,电梯门刚要闭合,一年轻男子在外再次摁了电梯,电梯门又缓缓打开。

男子一边打着电话,一边进了电梯,江非自觉往一旁的移了移。

“你不答应我是不会回去的.....行啊,大不了就让我死在外面。”男子气势汹汹对着手机吼道,“好,有本事你就把我卡全冻结了,你看我会不会回去!!”

男子说话声儿太大,口气又十分暴躁,江非不禁悄悄撇头看了男子一眼。

男子要比江非高大半个头,看上也就是二十出头,五官轮廓棱角分明,剑眉星目,模样很是英俊,左耳廓上戴着一枚银色耳钉,手在抬起放下间,一条不知是什么形状的刺青在他的手腕间若隐若现....

男子身上穿着季下流行的一身,看着十分利落潮流,看衣服上的logo,也是一件四五位数的名牌,脚下的那双运动鞋江非认识,他小时候穿过这个牌子,价格相当惊人。

江非没想到这低价小区居然还住着位富家子弟。

男子偶一转头,便对上了江非打量他的目光,兴许正在气头上,男子顿时眼神一冷,脱口道,“看什么看,信不信老子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江非一吓,迅速低下头,什么话也没敢说。

男子哼了一声,江非听那剧烈起伏的呼吸声,只觉得这男子仿佛就快要气炸了。

电梯门打开,男子大步迈了出去,江非愣了几秒才发现这也是自己公寓所在的楼层,连忙也跟着出了电梯。

江非没想到这个暴躁男跟自己住在同一楼层,且很快他发现,不仅是跟自己同一楼层,这暴躁男还是自己的邻居。

轰隆一声,暴躁男关上了公寓门,江非被这巨响吓的一震。

江非想问问这邻居关于自己的猫的事,可站在暴躁男的门口半天还是没勇气敲门询问,最后只能想着等这邻居的火熄了再来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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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勋并没有回别墅,他直接去了就近的酒店休息,洗完澡坐在落地窗前,品酒赏那中南市的霓灯夜景时,吴申进门来向他汇报目前调查到的部分事。

调查结果之一便是,江非喜欢男人....

江非的性取向,还是吴申从江非的几个朋友那里打听到的。

听到这些,傅勋不禁冷笑了起来。

“原来是这样。”傅勋阴笑道,“我说他今晚为什么要在我跟前表现的那么纯良...既然是这样,那接下来就好办多了....”

第二十章 靠近!

江非这晚连画画的心思都没有,躺在床上辗转难眠,直到凌晨才睡着。

那些他本以为早就淡化的记忆,竟在梦里清晰重现。

那个小巷,那个在黑暗中背着自己不断前行的冷峻少年,那种朦胧而又舒心的感觉,踏实,温暖....

这天下午,江非从超市买了生活用品回来,刚到公寓便接到了傅勋的电话。

傅勋问江非傍晚是否有时间,想邀他到自己的别墅一同用餐,因为上次被请客,这次他傅勋也应该再主动请回来...

江非本来想以“网上刷单”没时间为由拒绝,但无意间瞥到放在公寓门口架子上的那把伞和围巾,心想着应该把这些东西还给傅勋,于是便答应了。

傍晚,傅勋派来接江非的车,直接停在了江非的公寓楼下,开车的人是傅勋的贴身保镖吴申。

在前往傅勋别墅的路上,江非忍不住问开车的吴申,“傅勋他.....日常也是这样吗?就....就是对没认识几天的朋友都这么热情。”

吴申面无表情道,“江先生是在怀疑傅总与您交友的这份诚意?”

“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江非连忙否认,赔笑着说道,“我就是觉得像傅勋这样身份的人,一般对谁都会保持距离。”

“您和别人不一样。”吴申道,“傅总说过,江先生您是他的亲人。”

江非感觉胸口像被滚热的东西撞了一下,“亲...亲人?他真的这么说?”

“是的。”

江非没有再说话,他扭头看着飞速后退的霓灯,微抿的嘴角不禁悄悄上扬。

亲人?

这个词,真好听....

傅勋的这栋私人别墅在繁华区的一片别墅群内,贵不在其外形有多宏伟,而是在于闹中取静的绝佳地段,这别墅也不过是傅勋在中南的房产之一,外形低调,内部装修奢华。

来中南市以后,傅勋前后带过两名情妇来这翻云覆雨,一是国际赫赫的女模***,另一人便是国内的流量小花向沫儿,其中带向沫儿来这的次数最多,傅勋也想着腻了向沫儿之后,直接将这别墅送给她,他从不亏待陪过他的女人....

一进客厅,江非便感觉自己从头到脚的穿装搭配都与这里格格不入,他站在客厅,只觉得这里的佣人服装都比他身上的两件潮气。

室内的温度永远是怡人的二十五度,傅勋穿着件削薄的黑衬衫,一手插着长裤的口袋,一手抚着护栏从楼梯上缓缓走下,精短的头发将他冷峻的五官凸显的更傅魅力。

“不热吗?”傅勋走到江非跟前,看着江非身上厚实的外套,轻笑道,“脱下来交给佣人,我带你上楼。”

傅勋眼中浅淡的笑容仿佛有种蛊惑人心的魔力,江非迅速撇过视线,抬手摸了摸额头上的汗,然后苦笑着脱下了外套。

江非里面穿的是件蓝白色的毛衣,宽松的圆领直接露出了脖颈下两片雪白的锁骨。

江非的皮肤很白,这种白是常年闷在家里闷出来的,他虽然经常熬夜,但每天的睡眠十分充足,没经历过什么风吹日晒的奔波,所以整个人看上去十分白嫩,搭配那张纯真无害的面孔,便像是地主家不谙世事的小公子....

傅勋的目光在江非的锁骨间停留了两秒,然后带着江非上了楼。

二楼有一间三面落地窗墙的房间,装修别致,很像一间小型中餐厅,橘黄色的灯光,微微复古的摆设,显得既私密,又暧昧,不过也有种让人不自觉的放下所有戒备的温和氛围。

傅勋和江非在餐桌前坐下,佣人开始上餐,都是很精致可口的中餐。

傅勋几句话玩笑话说下来,江非便再次彻底卸下了心防。

饭桌上,江非喝了两杯酒,酒精上脸,白皙的两颊几乎是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傅勋的视线中慢慢变红,说起话来也不知不觉的大胆起来。

傅勋能看得出来,此刻的江非是真的很开心,没有一开始的拘谨和窘迫,这会儿连笑起来都有些肆无忌惮,对他也是张嘴就是“傅勋”的叫,似乎已经忘了他们之间的身份差距。

傅勋逐渐发现,其实江非是真的很好哄骗,说蠢也不为过,虽然他总是戒备的让人感觉无处下手,但其实只要找到一个豁口钻进去,他身上做自我保护的所有盔甲,便能立刻碎的七零八落。

晚饭后,傅勋提出让江非在这里留宿一晚,佣人把他房间都打理出来了,但江非婉拒了,说着什么回去还要刷单赚钱,听的傅勋差点冷笑出声。

回去的时候,那条江非本打算还给傅勋的羊毛围巾依旧绕在江非的脖子上,那是江非离开傅勋别墅的时候,傅勋再次亲手给他围上的。

回到公寓不久,江非收到了傅勋发来的一条短信。

傅勋邀请他一同参加这周五在**剧院举办的**明星颁奖盛典,傅勋称他过去也没什么工作,只不过是走个形式,所以他想找个熟人一起。

江非看那颁奖盛典的名字,总觉得有些耳熟,想了半天才想起这是之前季恒跟自己说的,叶枫眠将会参加的那场颁奖仪式。

想到这里,江非回了条同意的短信,然后又单独发了两个字,谢谢。

洗完澡,傅勋拿起床边的手机看着江非发来的两条短信,冷笑了一声又放下了手机。

傅勋的头上搭着块干毛巾,腰间围着浴巾,腹肌侧下的两条人鱼线幽幽的钻进浴巾内,肌肉纠结的上身*着,胸膛宽阔,前胸肩背的肌肉勃发,往日穿着衣服只觉身形健美,此刻没了遮掩,那一身健美的腱子肉便有种呼之欲出的野性力量。

傅勋走到床边坐下,床上的向沫儿立刻从他身后抱住了他,纤嫩的双手在傅勋的胸前游走。

“傅哥身材真好...”向沫儿轻声道。

傅勋没有说什么,他喝完床边桌上的热茶,然后扯掉腰间的浴巾,转身将向沫儿压在了床上.

兴事正做一半,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傅勋脸色铁青,一手继续揽着向沫儿的腰,一手去拿枕边的手机。

看到屏幕上“江非”二字的来电显示,傅勋立刻伸手捂住身下娇喘的向沫儿的嘴,然后接通了电话。

“江非...”傅勋对着手机轻声道。

第二十一章 傅南的遗物!

江非打这电话也是思考了很久,他觉得应该亲自打电话向傅勋致谢会更有诚意,其次便是他有一样东西想交给傅勋,等一同去参加**颁奖盛典那天再给他。

江非没说是什么东西,和傅勋聊了几句后便道了晚安。

傅勋放下手机后,才松开捂在向沫儿嘴上的手,向沫儿双手顺势攀上他的脖子,嗔怨道,“勋哥是喜欢上别的女人了吗?怎么还害怕被她听到我声儿啊。”

傅勋冷笑,“随手找的乐子,不足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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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江非刚把午饭端上桌,公寓门铃响了,江非跑过去一看猫眼,发现来人竟是傅勋。

江非惊讶道,“你...你怎么来了?”说着,江非侧身为傅勋让路,“快进去吧,外面那么冷。”

傅勋走了进去,一边解着身上的外套朝一旁的衣架上挂,一边轻笑道,“你昨晚不是说有东西要交给我吗?我很好奇是什么?”

“就为这个?我不是说过几天一块去参加**盛典的时候顺道给你的吗?”

傅勋看着江非,轻声道,“我太好奇了,想早点知道。”

江非忍不住笑了一声,随口道,“你怎么这么幼稚。”

傅勋愣了半秒,这还是他身边头一个敢说他幼稚的人,就算是玩笑,也没人敢跟他傅勋这样张口就来。

很显然,眼前这家伙是真开始不把自己当外人了。

之前还一口一个傅总和您,这没几天就这样放肆了。

瞬变的脸色转瞬间又恢复如常,傅勋看着餐桌上那两碟小炒,笑着道,“你正吃饭啊,我本来还准备请你出去吃。”

“意思是你自己还没吃午饭?那要不就在我这吃吧,我....”话说到一般,江非想起傅勋的身份,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不好意思啊,我....我做的这些可能....”

“好啊。”傅勋打断江非,轻声道,“真没想到你还会做饭,看着还挺有食欲,就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江非露出笑脸,欢快道,“你先坐,我给你拿碗筷。”

江非说完,转身进了厨房。

傅勋在餐桌旁坐下,看着桌面两盘鲜亮青绿的小炒,只是微微皱了皱眉,江非给他拿来碗筷后,他夹了一片竹笋放嘴里尝着。

味道自然比不上那些高级厨师手下的山珍海味,但青嫩爽口,绝对在一般人的水平之上。

傅勋咽下后,一抬头便对上了江非那一脸等待赞扬的期待目光。

“手艺不错。”傅勋道,“这让我想起了小时候。”

当年在被江海宗领进江家之前,傅勋是傅南的母亲抚养的,傅勋对傅南的母亲有着真正的母亲间的亲情羁绊,他很怀念那时与傅南及傅南的母亲相处的时光,再普通不过的生活,饭桌上,是再寻常不过的菜色。

多少年了,在习惯了尔虞我诈,变成了杀伐麻木的人后,对那段时光的回忆,成了他如今唯一能感受温度的方式。

江非也没察觉到傅勋眼中的异样,自顾自的说道,“其实我这些年学了不少菜,大概是一个人太无聊了,工作之余的放松方式,就是拿着菜谱在厨房瞎折腾,我感觉以我目前的手艺,都可以去路边的小饭馆当厨师了。”

“那我以后能常来你这尝你的手艺吗?”傅勋注视着江非,“这么好的厨艺,该共享而不是独享。”

江非被傅勋盯着的撇过的头,有些不好意思道,“我这地方小,做的菜也不上档次,你...”

“我喜欢这里。”傅勋轻声打断。

江非一怔,紧接着他便听傅勋继续道,“在这里,我可以什么都不去想,这里的食物,还有人....”傅勋凝视着江非,轻声说道,“能让我放下一切戒备。”

“你....你要是喜欢,可以经常来的。”江非牵动嘴角笑着道,“正好我给你秀秀我的厨艺 。”

现在,每当傅勋流露出“脆弱”的一面,江非的同情心便泛滥成灾,在他心里,傅勋俨然成了被傅家压迫的傀儡总裁,看着狠戾霸道,其实良善缺爱。

这样想下去,江非对傅勋的同情便也越来越深....

午饭后,江非将那件他说要交给傅勋的东西拿了出来。

那是傅南的遗物,一枚四分之一巴掌大小的金属徽章,正面刻着卡通版的兔子图案,反面用隶书体雕刻着傅勋二字。

这徽章江非也不是刻意要收藏那么多年,当年傅南离世不久,他偶然在自己的一本漫画书里看到了这枚徽章。

江非认识这枚徽章是傅南常戴的,但是不清楚为什么这徽章会跑到自己的书里,当时傅南已离世几月,江非便猜测是傅南生前拿自己的漫画去看,将徽章随手夹在书里当书签,结果还回来的时候忘了把徽章取走了。

这是江非当时能想到的唯一解释。

江非一直把这徽章放在书里,而他喜欢的这本漫画书,即便在后来家道中落,他也一样收藏着,连带着这枚金属徽章也被他一并保存了下来,几年一次把藏书搬出来散潮气时,江非又在书里发现了这枚徽章,之后便随手放在了画室书房抽屉里的一小盒子里,一直放到现在。

昨晚找东西时,江非再次发现了这枚躺在小盒子里的徽章,若是平时倒也不会在意,只是和傅勋有了接触后,再看这徽章便不自觉的想到了这徽章背后的故事。

江非感觉傅勋既对傅南的执念如此之深,自己把这算是傅南遗物的徽章交给他,也算是帮他排遣一下内心的思念之苦,让他对傅南的回忆,找到寄托。

傅勋难以置信的看着那枚江非手中的徽章,江非甚至能看到傅勋眼中几近失控的惊愕和震撼。

江非也没有去解释这徽出现在他这里的原因,毕竟说起来的确十分繁琐,他只轻声道,“这是我这里保存的,唯一和傅南有关的物件,我知道傅南对你来说意义很深重,我希望这枚徽章能....”

傅勋从江非手中拿过徽章,看了几秒后将其紧紧的攥在了手心。

江非看着他傅勋血丝漫布的双眼,脸色复杂了起来,他不知道这徽章的作用究竟是安慰了傅勋,还是让傅勋更加伤感...

傅勋坐在沙发上,一直低着头没有说话,江非起身去倒茶时,傅勋才缓缓抬起头,目光凶狠的盯着江非的背影....

第二十二章 吻

这枚徽章傅勋记得,这是他在傅南八岁生日的时候为傅南买的生日礼物,他特意找一小巷里的工匠师傅在徽章背面刻上了自己的名字。

傅南一直当宝贝一样将徽章别在衣服上,然而那段时间江非不知为何看上了傅南的那枚徽章,明抢暗夺了多次,最后都没有成功,再之后江非也放弃了。

傅勋在离开江家后,期间与傅南打过电话,那是傅勋背着自己父亲偷偷联系的傅南,电话里,傅南哭着告诉傅勋,江非打了他,并夺走了他珍视的那枚徽章,以及傅勋送他的很多东西。

傅南哭着求傅勋回来接自己,但那时的傅勋虽生活在权财滔天的傅家,可有太多的身不由己,他只能在电话里不断的安慰傅南。

离开江家后的傅勋总共只和傅南联系了两次,还是在最开始的那两个月里,只是第二次被傅勋的父亲发现,之后傅勋便很难再与傅南取得联系,只能在父亲安排的路上麻木向前。

与傅南最后一通电话里,傅南痛苦而又绝望的哭声傅勋至今未忘,傅南告诉他自己在江家所受的种种委屈,向傅勋控诉江非的条条罪状,哭着告诉傅勋,江非想把打死他,想逼死他。

而在那一年多的时间以后,当他傅勋终于争取到接回傅南与他一起生活的权利时,却被告知,傅南死了。

自杀而亡.....

傅勋这辈子最珍视的人只有两个 ,一个是傅南的母亲,那个抚养他多年的女人,其次便是傅南。

从血肉之躯的人,变成麻木不仁的暴徒,也仅仅是因为失去了这两道羁绊。

没了软肋可以行的无往不利,也可以活的不生不死....

傅勋看着站在桌边正在往水杯中倒茶的江非,他的侧脸线条隽秀,闪动的睫毛,细密而灵动,整个人被岁月修饰的无比乖顺...可谁又会想到呢,这温和俊美皮囊下的一切,都令他傅勋感到无比的肮脏腐臭。

少时的争端,其实说再大也不过是小孩子之间的嬉笑怒骂,但有些东西的价值,远不是时间便可淡化的,傅勋对傅南的那段感情和那份愧疚,也许会延续到傅勋老死,而这样的延续,便也在不断催生着仇恨。

傅勋恨江家,恨江非,也恨他自己,恨当初阻止自己接回傅南的傅家....

本来这份恨意已被压抑在内心深处,他的生活虽冰冷但也平静,但看到了江非,所有一切便又从心底翻涌而出,滋生出更多的仇恨....

傅勋将那枚徽章放进了口袋,江非刚将一杯茶放在他面前,傅勋站起了身,一把抱住了江非。

江非猝不及防,整个人僵在原地......这种亲密的接触,因为太久没有过,反而让他一时无法适应,同时心里深处的一些东西也开始汹涌起伏。

“江非,谢谢你。”傅勋低声道,“我会好好报答你的...”

傅勋的声音很低,低轻到令人无法听出他到底是用什么情绪说这两句话的,然而江非只抓住了“谢谢”和“报答”这两个词。

江非最终缓缓抬手,在傅勋的背上轻轻拍了两下,轻声道,“不用这样说的,其实我也没做什么,我只希望.....你能不再被过去影响。”

傅勋松开江非,然后抬手在江非的脸颊上轻轻抚摸了一下,江非身体一震,紧接着小心翼翼的用上目线看着傅勋。

“江非...”傅勋轻声道,“你真好。”

江非顿时又低下头,傅勋低沉沙哑的声音,听得他呼吸都有些不畅,半晌他才低低道,“我其实...其实也...也算不上什么好...好人。”

“你和傅南是兄弟,所以在我心里,你也是我的弟弟。”傅勋轻声道,“我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你,我已经失去了傅南,我不想再失去你,江非,让我补偿你好吗...”

江非怔怔的看着傅勋,最后渐渐红了眼眶,他撇过头,红着眼睛苦笑着道,“我...我就是个普通人,其实我以前还....还做过很多事,我觉得我没资格获得....”

“你比谁都有资格。”傅勋打断江非,“江非,只有你让我觉得可以信任,别拒绝我好吗....”

此刻,江非既想压抑住自己,又想尽情的释放自己,他双手不知所措的搓着衣服两侧的下摆,大脑一片混乱....

为什么形势会朝着这方面发展?虽然有些东西是他内心深处一直渴望的,可他早就不敢有奢求了,他知道自己不配,知道自己没资格...

对现在的江非来说,越小的世界越安全,自我封闭的太久了,一步之遥的温暖和开阔,哪怕有再强烈的渴望,他也不敢轻易伸手触摸和占有。

此刻的傅勋对江非而言也是如此....

就在江非心乱如麻,不知该说些什么时,傅勋突然低头在他的嘴唇上了落了一吻,又轻又快.....

江非顿时呆若木鸡。

“我回去了。”傅勋轻声道,“过两天来接你。”

几秒后,江非才后知后觉的回道,“好,路...路上小心。”

傅勋离开以后,江非一脸懵态的坐在沙发上,过于安静的四周,他仿佛听到了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江非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发现已经臊烫不已。

“怎么会....这样呢...”

接下来两天,傅勋没有再来找江非,但一直在手机上和江非保持着联系,聊的都是些再寻常不过的内容。

江非就如被注了鸡血,这几日的情绪都特别高涨,画稿没完成多少,倒是多了许多闲情逸致买各种菜谱来研究,一首情歌里的几句歌词能被他从早哼到晚上。

这天下午,傅勋来江非公寓接江非去参加那场明星艺人颁奖盛典,顺便带了身江非尺寸的男士礼服。

穿上礼服的江非气质瞬变,褪去了几分不禁风的弱态,温顺而斯文,看着十分令人舒心,映衬的那张本就隽秀英俊的面孔也更加迷人。

这样的江非,也看的傅勋一怔....

傅勋为江非整理衣襟,轻声道,“今晚委屈你了,只能以我的助理身份出席。”

“一点儿都不委屈。”江非笑的十分随朗,“我也起不了助理的作用,所以今晚就一直跟在你身后,开开眼界就好了。”

第二十三章 叶枫眠!

这场国内娱乐圈全方位聚焦的颁奖盛典,举办在中南市最大的戏剧院内,一次可容纳千人的会场。

上至影视圈一线大咖,下至十八线网红透明,都有参加这场颁奖仪式,当然除了在娱乐圈的确有些人气和作品的,大部分只是为来蹭个红毯,混个熟脸,加强一下自己的存在感。

现场的红毯长艳如龙,红毯两边的闪光灯,以及艺人粉丝的呐喊声几乎从未间断。

江非跟着傅勋很早便来到了剧院,傅勋将他带到剧院五楼一间休息室内,在这间休息室内有一面落地窗墙,站在窗墙边,可以清楚的看到剧场门口的明星艺人入场境况,那红毯的长毯,礼服加身的嘉宾,以及两边的人海,一切都尽收眼底。

傅勋坐在床边的沙发椅上,一边喝着茶,一边品尝着桌上精致的点心,偶尔会朝着一旁的窗外瞥上两眼,大多数时间都在看手机,似乎对这场颁奖盛典兴致缺缺。

江非就不同了,对比封闭久了的他来说,这样声势浩大,明星汇聚的颁奖盛典充满了新鲜感,上一次在那慈善晚宴上,他只顾着工作,后来又走得匆忙,都没来得及去观察身边的艺人明星,这次他一定要看个够....

特别是叶枫眠,这次总该能见到了。

江非其实这会儿是很紧张的,比起和傅勋参加这场陌生的盛典,能见到叶枫眠这件事更让他心情各种翻涌。

傅勋看着江非一刻不停的盯着窗外,不禁有些好奇,“怎么?你也有明星偶像?”

“没有。”江非迅速否认,“我不追星。”

江非感觉自己对叶枫眠的感情并不是粉丝对偶像,在叶枫眠还未进娱乐圈,还没有现在的流量时,叶枫眠就已经是他心里无可替代的存在了。

在那段最难熬的日子里,叶枫眠就如江非心底的一道光,江非没有刻意去思考过自己对叶枫眠究竟算是怎样的感情,他只知道,叶枫眠是他很重要的一个人。

“还是不要追星。”傅勋缓缓道,“你看到的那些明星身上的闪光点,其实都是公司包装出来的,也就骗骗那些年轻无知的小女孩罢了。”

江非并不认同傅勋的话,但他也知道傅勋身在那个位置,对人对事有种俯瞰的心理也很正常,只是他还是愿意相信他所感受到的。

江非刚想说话,窗外突然传来一阵比之前更为激烈的尖叫声,江非迅速转头望去,随之呼吸一紧。

很多年没见了,但江非还是一眼认出了他。

叶枫眠。

叶枫眠几乎可算是当下国内娱乐圈最具商业价值的男星,他的代言和影视资源也都是顶级的,国明度也相当高。

叶枫眠早在三年前就火了,但这三年的热度一直居高不下,这在更新换代极快的娱乐圈相当难得,他的粉丝群体包含了各个年龄阶段,狂热的连刻意打压叶枫眠的资本都黔驴技穷。

叶枫眠五官周正,颜值很高,但和时下流行的网红鲜肉脸有明显不同,他是那种传统意义上的东方帅哥,从眉骨都下颚,都透着自然和谐的感觉,明明是剑眉星目,挺鼻薄唇,但不带丁点的锋利,他最为粉丝津津乐道的便是那双仿佛能传情的眼睛,笑起来眉眼弯弯,眼角化成一条柔软的弧线,无论是在生活中还是在作品上,都特别有共情力。

叶枫眠业务扛打是他成名的一大原因,但是能吸引如此数量庞大的粉丝,多是因为他本身的人格魅力,那些八卦记者将他扒了个底朝天都没能从他身上找到一丁点黑料,这让叶枫眠的粉丝对叶枫眠非常的死心塌地。

叶枫眠穿着身最新代言的品牌西装,给人一贯的稳重与儒雅感,从一辆商务车下来后,现场的气氛被推到了走红毯这个环节的高.潮点。

江非激动的几乎将脸贴在了窗墙上,他无法抑制的亢奋,连呼吸都变的急促起来。

叶枫眠的五官和几年前比并没有太大变化,在江非眼里依旧十分好看,时间为他镀上了温柔的光圈,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更加迷人。

江非感觉眼眶发热,但他努力克制着自己不在傅勋面前出糗,傅勋察觉到了江非的异样,眉心微蹙,转头顺着江非的目光朝楼下望去。

叶枫眠下车之后,转身将一只手伸进车内,而后向沫儿搭着他的手下了车。

江非看到向沫儿,神情一怔。

向沫儿挽着叶枫眠的手臂,两人款款向前,一边朝着四面的粉丝和记者挥手,而在他前后的红毯上,也都有其他艺人....

傅勋又看了眼江非,一时分不清江非这突来的变化究竟是因为谁,正当他要开口询问时,江非忽然低声问傅勋,“向沫儿是你的....女朋友吗?”

傅勋和向沫儿一同到过江非公寓,江非对那天的印象很深,他的大橘就是因为这个向沫儿才被傅勋手下扔掉的,他一度怀疑向沫儿和傅勋是情人关系。

江非问傅勋这个问题的原因很简单,他害怕八卦传闻是真的,向沫儿真和叶枫眠私下有恋情,如果是这样的话,向沫儿若还和傅勋有私情,那就是脚踏两条船。

他不想叶枫眠被女人欺骗.....

傅勋被江非的问题问的愣了两秒,随之微微眯起双眼揣测起江非问这个问题的本意,几秒后也算恍然....

如此小心翼翼的问他是否和那个女人有关系....难道不是因为吃醋?

这个男人总算在自己面前暴露出内心深处的渴望了.....

傅勋并不意外,首先他根据手下对江非的调查,知道江非喜欢男人,其次他对自己内外在形象和条件很有把握.....

“我收购了**公司,所以她现在算是我公司旗下的艺人。”傅勋道,“她能言善道,所以我一般有应酬都会带上她,那次我带着她一起去你的公寓,也是因为晚上我有个应酬需要她。”

“可是....”江非小声问道,“她看上去跟你...很亲密....”

傅勋轻笑道,从沙发椅上坐起,然后微微倾身看着江非,温柔道,“悄悄告诉你...我只对男人感兴趣...”

第二十四章 云泥之别!

傅勋的话对江非有着不小的冲击力,江非怔怔的看了傅勋很久,才悻悻的撇开视线,有些尴尬的笑道,“说实话,一直没.....没看出来。”

“那现在知道了,你会不会觉得自己有危险。”傅勋眯笑着看着江非。

江非很理所当然的当傅勋这话当成了玩笑,忍不住笑了两声道,“兄弟之间还可以有爱情吗?”

傅勋唇角上扬,别有深意道,“你终于承认我是你哥哥了。”

江非一愣,刚要开口,傅勋又紧接着道,“好了,一起到楼下看看吧,如果遇到你欣赏的艺人,你也可以上去跟他们聊聊。”

江非想起了叶枫眠,于是欢快的点了点头。

二楼剧场最大的大厅内,很多艺人都已经入座了,但离颁奖盛典开始还有十几分钟,所以能看到现场三三俩俩的艺人站在一块闲聊,也不知是真熟还是装熟。

傅勋的座位在首排中间,而江非的座位就在他旁边。

傅勋临时接了个电话离开了。

江非也没有立刻乖乖就位,他开始在人群中紧张的寻找叶枫眠的身影。

见了面第一句话该说什么呢?

江非不断在心里想着,心跳也在不知不觉中加速。

终于,江非看到了站在不远处,正与其他几位艺人聊笑着的叶枫眠。

相隔六七米远,江非将那张英俊温柔的面孔看得更加清晰,过去的种种回忆瞬间翻涌着冲上脑海,江非只觉双目发涩。

渐渐靠近,江非也听清了他们之间的谈话,与叶枫眠站在一起的似乎是位导演,聊的好像也是电影合作方面的事,一旁的两位小演员也是附和着说着,但中心都只围绕在叶枫眠身上。

江非停住了脚,他觉得自己不该贸然上去打扰,现在的他也根本融合不进叶枫眠的圈子,这时候过去,无异于一个小丑在找存在感.....

只是想见见他,想和他打个招呼,向他道一声感谢而已,不急于这一刻的。

江非仔细想着,等盛典结束了,他再去见他,马上颁奖盛典就要开始了,这会儿就算冒冒失失的过去相认,也没多少时间给他们。

江非入了座,因为前排坐的除了影视界大咖,都是娱乐圈的资本大鳄,所以大家对江非这个陌生面孔非常好奇,两旁的人不时朝他投来疑惑的目光。

江非一直微低着头,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直到傅勋回来了,在他身旁的席位坐下时,江非才顿时感觉松了口气。

江非见傅勋捏着眉心,脸色凝重像有什么心事,不禁低声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傅勋“嗯”了一声,转头目光复杂的看着江非,“我大概要到绝路了....”

江非心一紧,急忙道,“怎....怎么了?怎么突然这么说?”

傅勋摇了摇头,“和你无关,你还是不知道的好,我自己解决就行了。”

江非很想说他也可以帮忙,但一想到两人悬殊的身份,他又感觉自己的想法极其可笑,只是他这一刻忍不住的想安慰傅勋,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颁奖仪式开始了,傅勋开始专注的看着台上的主持,但江非却因为傅勋刚才那几句话,心里微感压抑,他不时的偷看傅勋的侧脸,想安慰又不知如何开口,也是因为如此,颁奖的全程,江非看的兴致并不是很高,直到最后,万众期待的***最佳男主角花落叶枫眠手里时,江非才精神起来。

叶枫眠上台接过奖,微笑着发表颁奖致辞时,江非的目光全程没有离开叶枫眠,傅勋看到江非搭在膝上,紧握成拳的手,不禁皱起了眉。

“他所在的纪世娱乐前不久刚被我收购,这个人现在是我公司旗下的艺人。”傅勋看着台上的叶枫眠,问一旁的江非,“你对他感兴趣?”

“啊?”江非连忙道,“没....没有啊,就是看过他演的不少的电视剧,十分熟悉。”

颁奖仪式结束之后,后台有一堆针对获奖者的各种采访,江非跟着几名工作人员混到了记者群中,悄悄的看着被采访的叶枫眠,想着等采访结束就立刻上去打招呼,然而等采访结束后,叶枫眠的保镖及一群工作人员拥护着叶枫眠朝外走去,乌泱泱的一群记者跟着追问和拍照,江非的小身板直接被挤出了人群之外。

“枫哥,枫哥是我啊。”

江非的声音淹没在一片嘈杂声中,他努力想靠近叶枫眠,但密集的人群像堵墙一样把他拦着。

一直被挤在人群外围,江非几乎要哭了出来,

“枫哥,我是江非啊,枫哥.....”江非大喊。

走到商务车门前的叶枫眠似乎听到了什么,身形微震,他转身看了眼身后乌泱泱的粉丝加记者的人群,但那连片的闪光灯让他根本看不清人脸。

叶枫眠的助理劝叶枫眠赶紧上车离开,不然粉丝聚多了容易发生安全事故,叶枫眠脸色复杂的应了一声,再次看了眼人群,最后转身上了车。

看着渐渐消失的车尾灯,江非心里难受到了极点。

这大概就是,云泥之别吧。

江非回剧院找傅勋,在走廊上看到了傅勋的保镖吴申,吴申告诉江非傅勋在一间休息室内,江非刚准备去找,又折回来小心翼翼的问吴申,“你们老板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感觉傅勋他情绪.....好像有些不对劲。”

吴申顿了两秒,沉声道,“江先生,其实我们傅总身处的家族水很深,他也不过是个牺牲品.....我很希望江先生能够帮傅总缓解压力,”

吴申这样模棱两可的表述,令江非心里更加不安。

“那总得告诉我发生了什么,这样我才能知道怎么做啊。”

“江先生只要真心待傅总,就是对傅总最大的安慰。”

(兄:铺垫结束了,下面开始啦~~)

第二十五章 喜欢我吗?

江非来到傅勋所在的休息室,发现傅勋正坐在沙发上,脸色复杂的看着地面。

想起吴申说的话,再看着此时心事重重的傅勋,江非的同情心又开始泛滥。

江非在傅勋身旁坐下,轻声道,“要不你把心事告诉我吧,就算我帮不了你,至少.....至少你说出来也会好受一些。”

傅勋看着地面,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然后起身整了整衣襟,轻声道,“走吧江非,我想到你那里坐坐。”

江非只好咽下准备安慰的话,和傅勋一起离开了剧院。

两人先是在一家餐厅用了晚餐,吃完饭后傅勋来到了江非的公寓。

傅勋一到公寓便坐靠在了江非的沙发上,江非一边给他倒水,一边道,“你保镖还在楼下等着呢,你打算让他等多久呢?”

这时,就见傅勋掏出手机发了条短信出去,然后直接在江非的沙发上躺了下来。

“我已经让他回去了。”傅勋道,“今晚我就在你这住一晚。”

江非哭笑不得,走到沙发旁推了推傅勋,“我这小地方能比得上别墅酒店舒服?”

傅勋温柔的看着江非,“不一样,你这里我睡的踏实,有重要的人在身边,睡哪里都无所谓。”

那句“重要的人在身边”听得江非心里说不出的温暖。

“江非,我真的很累...”傅勋伸手握住了江非的一只手,轻声道,“让我在你这里逃避一下,可以吗?”

这样温和的傅勋,几乎让江非忘记了他之前冷厉狠伐的模样。

“好...好吧,那我把客房收拾一下,你到那里面睡吧。”

“不用,沙发上就挺好。”傅勋轻声道,“谢谢你,江非。”

江非没办法,从客房拿来薄毯给傅勋。

江非洗完澡,在浴室便穿好了睡衣裤出来,经过客厅的时候,靠在沙发上的傅勋,目光紧随着江非。

江非头发还是湿漉漉的,腰背几处的睡衣沾了水贴在了身上,映出皮肤肌理的弧线,他那张本就奶白的脸颊被热气氤氲的更加雪白清透,整个人还冒着白腾腾的热气,看上去既软又暖。

江非用干毛巾擦着头发的时候,随着手臂的举起,露出了一小片光裸瘦削的侧腰,那皮肤看上去比他的脸还要雪白细腻。

这样的江非看上去实在太无害了,即便傅勋心里对他有再多的偏见,至少在此刻,他只觉得眼前这个男人的存在让他莫名心安,他这一辈子在防备身边的所有人,就算是相处再久的人,他也不会放下一丝一毫的戒备,但是....

但是眼前这个男人,也许是看上去实在太蠢了,傅勋开始打从心里觉得,对江非的任何防备都是多余的。

“对了,你吃水果吗?”江非忽然转头问沙发的傅勋,傅勋下意识的收回了落在江非腰上的视线,回避的过于明显,被江非察觉出来异样,“怎么了?”

傅勋轻咳两声,“没什么,水果是吗,可以吃点。”

“那我去切点水果,正好我也想吃。”

江非直接把毛巾搭在头顶上,然后朝厨房走去,不一会儿就端着只摆好的果盘出来了,似乎为了表现一下,果盘内火龙果苹果橙子的果肉,红红白白的摆的十分漂亮。

江非在傅勋身旁坐下,一手拿着水果吃着,一手用牙签戳了块果肉递到傅勋嘴边,看样子显然是在心理上接受了傅勋这个朋友。

“怎么样,我的待客之道还不错吧。”

傅勋嘴角抽动了两下,愣了两秒才张开嘴...这大概是他第一次被一个男人亲手喂水果。

傅勋看着江非那毫不在意,云淡风轻的表情,心里冷笑....这家伙的情商看来也不低,居然用这种方法占自己的便宜

傅勋双手枕在脑后,正等待着江非再次把果肉送到他嘴边的时候,江非忽然嚼着水果含糊不清的说道,“你怎么不吃?自己拿啊。”

“......”

傅勋心想,这大概是不想表现的过于明显被自己看出来吧,毕竟比起殷勤表现,拔高姿态更是一种聪明的勾.引策略。

傅勋坐起身,拿着果盘里的果肉吃了起来,他眼角的余光不自觉的瞥向江非的脸,头顶的毛巾盖住了江非脸颊两侧,令他那张隽秀的脸显得更加乖秀小巧。

傅勋的眼神有几分不受控的迷离,但很快他便收回了目光。

江非盘膝坐在沙发上,几句话在心里酝酿了许久才又轻声开口,“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谢你肯定陪我说话,还那么的....”江非小声道,“那么的在乎我,其实我....我是个很闷很无聊的人 ,能成为别人心里重要的人,我觉得....很幸运.....”

傅勋轻笑,“你不也是,同样也是没认识几天,你对我好像已经没什么防备了。”

“不一样的,我...我那么普通,你身份那么尊贵,你肯跟我交朋友,怎么看也是我赚了。”江非道,“像我这样一无所有的人,没什么值得别人算计的,但是你不同,你这样身份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占你便宜呢,要防备,你是你该防备我。”

傅勋被说的差点笑出来,随之别有深意道,“那你想占我便宜吗?”

江非显然把“便宜”两字理解的十分简单,立刻义正言辞道,“怎么会,你肯定信任我,肯跟我聊天相处还带我出去见世面,我已经非常感动了,我不会做任何不利你的事,真的。”

傅勋忽然靠近江非,轻声问道,“那你,喜欢我吗?”

第二十五章 哥

江非一开始还以为傅勋是在开玩笑,而他也打算用玩笑糊弄过去时,却发现傅勋注视着他的目光异常的深情。

江非微愣,又渐渐感觉傅勋靠的太近了。

江非上半身不自觉的后缩,目光微微下移躲避,牵动嘴角笑着道,“你说的喜欢.....是什么?”

问完这话江非就后悔了....这不是将气氛弄的更尴尬了吗?

“对重要的人那种喜欢。”傅勋的面颊依旧在一点点的向江非靠近,直到江非退无可退时,他也才停下,轻声道,“江非,我想听你叫我一声哥,就像小时候那样....”

江非这才缓缓抬眸,漆黑晶亮的眼睛眨了眨。

傅勋被江非清澈的眼神吸引,回神后目光又躲避似的向下,不禁意间又落在了那两片蔷薇色的嘴唇上。

靠的太近了,傅勋能看清江非嘴唇上的纹络,在唇角,还沾了颗火龙果的黑种子,看着看着,傅勋不自觉的抬起手,将那颗小种子从江非嘴角拨掉了。

一抬头,傅勋又对上江非那双小鹿般失措无辜的眼睛.....傅勋大脑有一瞬间的恍惚,而当他回神之后准备直起身时,忽然又听到江非很微弱的叫了一声,“哥....”

思绪像被瞬间拖回了十多年前,傅勋心脏狠狠的跳了一下,他怔怔的看着眼前的江非,仿佛要从这张脸上去捕捉一丝他期待的幻影。

其实,在模样上还是有那么点熟悉感的,在当初那场慈善晚宴上,第一次见到江非的时候,傅勋就已经感觉到了。

傅南和江非是有血缘关系的兄弟,都有来自江海宗的基因,只要是特别熟悉傅南和江非两人的人,都能看出他们在模样上,多多少少有那么点重叠。

特别是在性格还如此相似的情况下....

“再叫一声...”傅勋轻声道。

江非有些难为情,但还是小声的开口道,“哥....”

傅勋伸手抚摸起江非的脸,江非窘迫的低下头,这时傅勋倾着身,闭着眼睛将额头贴在了江非的额头上,轻声道,“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

江非感觉心潮逐渐翻涌,他忍不住开口道,“其实.....我也很想你,特别是你刚离开江家的时候....”

江非忽然伸手搂住了傅勋,将脑袋搭在了傅勋的肩窝上,这样的动作反倒让傅勋突然清醒了过来。

傅勋脸色微沉,但也没有立刻推开江非,江非刚洗完澡不久,身上清淡的沐浴香幽幽的缠绕在傅勋四周,傅勋静止了几秒,俯头在江非的肩背闭目嗅息着....

“其实我以前并不是特别讨厌你....我..我不是故意针对你的。”江非低声道,“只是因为你.....算了,都是过去的事了。”

过了几秒,傅勋也抬手抱住了江非,这才切身的感觉到江非身体的瘦弱和温软,骨架不是很大,刚刚好可以全部揽在怀里。

“哥,我们还做一家人行吗...”江非低哑道,“有个亲人在身边,感觉真好。”

江非穿着薄薄的睡衣,傅勋身上也只剩一件衬衫,这样隔着两侧衣料身体相贴,傅勋甚至能清晰的感觉到江非身体的温度,以及那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的皮肤。

傅勋感觉自己也许是听惯了女人的撒娇,这时候江非那苦闷闷的几句话,听着也如委屈的撒娇一般,着实的,撩人心痒。

“江非,我很高兴你能这么想。”傅勋道,“所以以后,我也是你最重要的人,对吗?”

江非用力的,高兴的点着头。

这天晚上,大概是太开心了,江非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半夜起床后去洗手间时,又忍不住看了沙发上的傅勋一眼。

傅勋正熟睡着,江非忍不住蹑手蹑手的走了过去,然后借着从卧室里透出光小心翼翼的观察傅勋。

真好看啊...江非心里想着。

刀削斧凿般的五官,因为这份午夜的安宁,而显得更加性感迷人,也仿佛比清醒的时候更加温柔可亲。

江非感觉的内心从未有过的放松和温暖,想到自己居然在这个男人的心里有一席之地,就觉得自己无比幸福,无比踏实。

早上,江非设置了闹钟早早就起床了,他洗漱完之后在卫生间摆了一套新拆封的洗漱用品,然后在厨房忙起了早饭。

傅勋醒了以后,先来到厨房看了一眼,看着眼前这个系着围裙,娴熟的操控着厨具的江非,傅勋只感觉这一切都太不真实。

“先去洗漱。”江非转头对他笑着道,“马上就好了。”

对上江非的笑脸,傅勋感觉心口震了一下,然后转身去洗漱了。

吃早饭的时候,傅勋又顺嘴夸了两句江非的厨艺,江非见傅勋的心情很好,便又道,“如果你有什么烦心的事,可以跟我说说的,别藏在心里。”

傅勋轻笑道,“我希望你能一直活的轻松。”

江非是真心想帮傅勋,他别的不行,但在安慰人这一方面还是可以的。

吃完早饭,傅勋准备要去公司了,江非给他拿来沙发上的西装外套和领带。

傅勋见江非对自己如此殷勤,嘴角不禁意的扬了一下。

傅勋总感觉,在某些方面,江非表现的比他以往的情人还要殷勤,除了没在床上伺候过他,江非其他方面的“勾引”程度不亚于任何人。

这种倒贴来的虽然廉价,但好在外形还算让他勉强满意,要是个女的....傅勋心想,大概自己昨晚就把他给*了,

穿上西装后,傅勋并没有接过江非手中的领带,而是微仰着下颔,眯笑着道,“帮我系。”

江非只是无奈的笑了一声,“好吧。”

江非将领带绕过傅勋的脖颈,认真的系着结,彼此间靠的太近,傅勋的目光在江非略带婴儿肥的脸上无法移开,甚至连江非脸上那一根根细小的绒毛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傅勋莫名的伸手搂住了江非的腰,江非惊了一下,抬起头不解的看着傅勋,又是那茫然而又无害的眼神,看的傅勋默默倒吸了一口气。

傅勋松开了手,一本正经道,“太瘦了得多吃点。”

江非笑出了声,他系好领带后又为傅勋抚了抚衣领,然后微笑着道,“哥,路上小心。”

傅勋盯着江非看了许久,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那双眼睛深不见底的晦暗,半晌才道别离去。

第二十六章 坦然磊落!

这天下午,江非接到了关押着父亲的监狱的电话,称他前段时间递交的探视申请通过了,他可以去监狱探视江海宗。

江非每两个月都会去监狱探视江海宗一次。

自江海宗入狱之后,江家的那群亲戚没有一人看望过江海宗,这些年仿佛也就江非一个人还记得江海宗的存在。

江非从未把自己在生活中所受的委屈告诉过江海宗,就算是在江家刚破产,江海宗刚入狱的那段时间,他被所有亲戚拒之门外避而远之,几次与死亡擦肩而过时,他也一件没有说过,在探视中,他谎称自己在舅舅舅妈的帮助下,过的很好,事实是那段时间他几度绝望的想自杀。

年后江海宗就刑满出狱了,这是江非这段时间最高兴的两件事之一,另外一件事便是与傅勋冰释前嫌。

在隔着玻璃与父亲通话时,江非欣喜的告诉了江海宗,傅勋回来了,并且对他很好很好。

江海宗听后脸色当即就变了,立刻要求江非离傅勋远一点,越远越好。

江非不理解父亲为何如此排斥傅勋,而江海宗的解释是,傅家,没有一个好人。

江海宗这些年一直在狱中,虽然不清楚傅勋这十来年的成长和变化,也不知道如今的傅勋究竟是个怎样的为人,但他对傅勋背后的傅家,这个恐怖的家族还是十分了解的。

在江海宗印象里,傅家地位越高,权利越大的人,越邪恶,越危险,更何况是流着傅家嫡血的傅勋。

而江非此刻对江海宗所说的,傅勋温柔体贴,对他慷慨照顾,这种良善的形容,只让江海宗感到头皮发麻。

“听爸的话,想办法疏远他。”江海宗看着玻璃罩外的儿子,一脸担忧道,“不论他对你如何好,你都要提高警惕。”

“爸,你想多了。”江非哭笑不得,“我有什么值得他算计的,倒是他,真的帮了我很多。”

江非本想说傅勋替自己还了几百万,但又担心让父亲知道自己被人坑了上百万而担心,所以话到嘴边便忍住了。

江海宗也愣了一下,转念也觉得自己儿子现在一无所有,傅勋那样身份的人没道理花时间和精力在江非身上做文章,可是...

可是他还是觉得不安,他是见识过傅勋父亲傅振的恐怖手腕的,而傅振培养出的人,怎么可能和“温柔”二字挂上边。

“傅南的事他没怪你吗?”江海宗又问。

“没有。”江非道,“爸,你别多想了,等你出来,我给你个惊喜。”

江海宗被逗笑了,轻声道,“什么都比不过让爸看着你好好的生活更喜悦...小非,爸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母亲,你们是被我给拖累了。”

江海宗这辈子只做了两件后悔的事,一是逃税漏嘴,触犯律法,二是移情别恋,背叛妻儿。

余生,他愿意拿自己的命去弥补江非。

探视完之后,江非一出来便看到了傅勋,傅勋靠在一辆黑色的车旁,目光温柔的注视着江非。

江非欢快的小跑了过去,傅勋看着江非那欢乐的模样,以为他要跑过来抱自己,双手差一点要伸出来迎侯,结果江非在他面前停了下来。

傅勋抬起一半的双手又悻悻的放了下去。

“你怎么知道我来这里了?”江非笑着问道。

“我说是心灵感应,你信吗?”

江非被逗的笑个不停。

上了傅勋的车后,江非一边系着安全带,一边开玩笑似的说道,“我爸刚才还说让我离你远一点,说你很危险,我在想等他出来,一定安排你们一块吃顿饭,让他好好了解你。”

傅勋眼里闪过一丝异样,随之轻笑着问,“为什么伯父会觉得我危险?”

江非耸了耸肩,“不清楚,不过我爸他十来年没见你,对你有防备也很正常,而且也是因为太担心我,生怕我被人欺负。”

“那伯父是觉得我会欺负你了?”

“我想应该是。”江非笑道,“不过等我爸见了你,他一定也会喜欢你的。”

傅勋只是笑笑,转而又提到了江非的母亲,他称自己知道江非的母亲一直在接受精神治疗,他已经安排人去找国际知名的精神科专家,准备为江非母亲好好做一番检查加治疗。

江非听后感动不已,没一会儿便红了眼眶,他哭笑着说道,从没有人去了解过这些,也没有人愿意与他分担。

“以后你要是有什么困难都可以告诉我。”傅勋轻声道,“我都可以替你分担。”

江非悄悄抹了下眼睛,笑着轻声道,“谢谢你...”

接下来的几天,傅勋每晚都会到江非的公寓用晚餐,江非也兴致勃勃的折腾着一桌又一桌的拿手菜,且每时每刻都保持着公寓的干净整洁,并将小客房好好收拾了一番,以用来给傅勋留宿。

一次傅勋应酬喝多了,吴申在傅勋的命令下将他送到了江非的公寓。

傅勋喝的虽多,但并没有到完全失去意识的地步,他就靠在沙发上,半睁着眼睛看着眼前为他倒茶擦汗的江非。

江非几乎是把自己当成了傅勋的佣人,当然和佣人也有明显不同,他现在对傅勋没有恐惧和身份悬殊的卑微感,他是真真切切的将傅勋当作自己的亲人看待。

孤独的世界里,忽然闯进一个给他温暖的人,江非只想竭尽全力的对他好。

而照顾傅勋的同时,江非内心也很满足,因为他对傅勋付出的这份好,让他切身感受到,现在他不再是孤身一人了。

江非将傅勋扶到客房床上躺下,为他脱鞋脱衣,然后拧了块毛巾,将毛巾伸进傅勋的衣服里擦酒汗。

傅勋侧着头,神色恍惚的看着一旁神情专注的江非,缓缓道,“你胆子真大啊,居然这样明目张胆的占我的便宜....”

江非只当傅勋这是玩笑,不以为意道,“以后会更大的。”

傅勋忍俊不禁,“是吗?那你说说,以后你还想做什么更大胆的事。”

江非没有理会他,将毛巾放到一旁后,手忽然伸到傅勋下面为他解西裤腰带,傅勋一愣,出于直男的本能,他下意识的伸手抓住了江非的手,微仰着上半身,神情冷峻道,“你想干什么?”

江非一脸茫然,“什么干什么?给你脱裤子啊,你这样穿着睡觉不难受吗?”

江非坦然磊落的眼神,反而令傅勋感到一阵尴尬,他轻咳两声,若无其事的说道,“不用,就...就这样。”

第二十七章 算计(上)

早上,傅勋一推开房门就看到不远处江非刚把早餐摆上桌,他身上还系着围裙,活脱脱一副居家小媳妇儿样。

不知为何,这一幕看的傅勋心里十分踏实,也十分温暖。

这些年在傅家明争暗斗,尔虞我诈,傅勋也见惯了冷血的亲眷,算计他的亲友,那样一个庞大复杂且冷血险恶的家族,仿佛他身边每个人都笑里藏刀,暗藏城府。

他傅勋也一样,也是个衣冠楚楚,人面兽心的恶徒,被他残害的,对他摇尾乞怜,抱着他腿痛苦求饶的人数不胜数,他都已麻木在没有感情的交易和杀伐中,已经不知道真正的“生活”究竟是何种模样。

每当夜深人静,寂寥一人的时候,傅南总会忍不住的想,如果傅南还在的话,他的精神世界,一定不会如此狼狈。

如果,傅南还在的话....

“我正准备叫你呢。”江非一边解着身上的围裙,一边对傅勋道,“哥你别愣站在那里,快去洗漱吧,不着急上班啊。”

江非现在总能很自然的把傅勋叫哥,这虽然是傅勋自己的要求,但每当听到“哥”这个字,傅勋的脑海中总是下意识的冒出傅南的身影...那个十多年前乖巧瘦弱的身影。

吃早饭的时候,傅勋告诉江非,这几天他要处理一些私事,可能不会来看他了。

傅勋从钱包里拿出了一张银行卡,顺着桌面推给了江非,并轻声道,“卡里有两百多万,拿着打点生活,密码是你的生日....也不怕你笑话,这是我目前身上仅有的私人储蓄。”

“不....”

“拿着吧。”傅勋打断江非,目光深情道,“我万一回不来的话,你就....”

“为什么回不来?”江非忽然满脸惊恐,“出什么事了吗?”

傅勋脸色复杂,欲言又止,江非顿时更怕了,忙不迭的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啊?你之前就这样,也不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没事,小事儿。”傅勋笑着道。

傅勋越是这样,江非心里越慌,但直到最后他也没问出什么来。

接下来的两天,傅勋没有出现,江非心里放不下,忍不住给傅勋打了个电话,可是傅勋的手机一直都处于关机中。

这天中午,江非刚准备吃午饭,门铃响了。

江非下意识的跑到门口,连猫眼都没仔细看便直接拉开了门,然而来的并不是他期待的傅勋,而是他认识的,傅勋的保镖,吴申。

“怎么...是你?”江非探出头看了看外面的走廊,“我哥人呢?”

吴申神情严峻,“可否进去说。”

江非被吴申的脸色吓到了,一边侧过身让路,一边不住的问道,“是不是傅勋出什么事了?你....你别吓我。”

进门后,吴申才道,“江先生是傅总最重要的人,所以傅总才特地派我来告诉你,傅总要离开东南市,回傅家了,一周后便动身。”

“就这个啊。”江非松了口气,虽然有些失落,但总还不算特别糟糕,“我还以为是出什么大事了,没关系,以后我有时间会去找他玩,也还能经常电话联系。”

“傅总这次回去,凶多吉少。”吴申紧接着道,“这次来,主要是想替傅总跟江先生郑重道别,日后,怕很难再见了。”

江非心猛然一沉,“到底什么意思?你别说的这么含糊,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在江非的再三追问下,吴申才告诉江非。

在傅家,傅勋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兄弟,两人在傅家一直为得继承人的位置而明争暗斗,傅勋的父亲傅振各给他们兄弟俩一个项目,表示谁能用手中的项目最大程度的获利,谁便可有资格继承他,而输掉的那个人,将交由赢的人处理。

这两兄弟俩都视对方为死敌,谁败了都有可能不得好死。

而最后,傅勋手里的项目比他兄弟的项目少赚了几千万,按规则,傅家的一切,以后都会属于他兄弟,他傅勋也要回傅家侯罚。

“不....不至于吧,兄弟之间还能你死我活吗?”

“傅家历代如此,一山难容二虎,傅总过去多年经历过无数次暗杀和死里逃生。”吴申道,“像江先生这样生活在阳光底下的,是不会理解傅总的艰难的。”

“可是...可是就几千万而已,找个人暗中补上就好了。”江非急声道,“这个数字对傅勋来说应该不值一提啊。”

“江先生可能不知道,傅总身边的每个人都在傅家的监视中,而且这种情况下,暗中帮助傅总就是蔑视傅家的权威,没人有这个胆子。”

江非脸色苍白,半晌才小心翼翼的问道,“就...就输了一个比赛而已,真的就到危及性命的地步了吗?他们是兄弟啊,相互残杀这种事.....话说傅勋现在人呢?我想见他。”

吴申沉默许久才道,“傅总现在不愿见任何人,我刚才与江先生说的事,傅总也严令要求属下不准让江先生知道,他不想你担心。”

听到这里,江非心里更加难过,“大不了就不做什么傅家的继承人了,离开傅家做普通人,这样还会有人想害他吗?”

“傅家没有江先生想的那么简单,傅总没有能力去决定自己的命运。”

江非抓了抓头,又急又慌,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吴申接着道,“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

“什么办法?”江非急忙问道。

“只要有个没有被傅家势力监视的人暗中拿出这笔钱,补了这四千万的差距就行了,等傅总过了这一关,再返还这笔钱就行。”

江非一怔。

“当然,属下也只是随口一说而已。”吴申道,“拿得出这笔钱的人都在傅家的监视中,也不敢随意出手帮助傅总,而没在监视中的人,也根本拿不出这笔钱。”

江非不知在思考着什么,好一会儿没有说话。

吴申又说了几句,然后道别要离开,江非忽然叫住他,脸色复杂的问道,“傅家应该没有监视我吧,而且我跟傅勋才相认没多久,我要是拿这笔钱出来暗中帮他的话,应该...应该能成功吧。”

(兄:问:江非的智商到底有多低? 答:过了这两章就好了。)

第二十八章 算计(下)

江非彻夜未眠,一整夜都在给傅勋发短信,直到凌晨三点多他还在试图给傅勋打电话。

然后傅勋那头一直没有任何回应。

江非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傅勋,从傅勋出现开始,好像他的所有情绪都开始跟着傅勋变化了,傅勋对他的真心,让他真切的感动,他是真心把傅勋当自己的家人看待,而他现在,最重视最珍视的,也就只有亲情了...

而且没有傅勋的话,他这会儿还不知道变成什么样了。

江非想了一整天,决定去傅勋的住处或是公司去亲自见一见傅勋,他换好行装后刚准备出门,公寓门铃响了。

江非迅速上前去开门,拉开门一看发现竟是他期盼的傅勋时,二话不说上去抱住了傅勋的腰。

这大概是江非第一次如此主动与傅勋亲近,也是傅勋第一次被一个男人如此抱着,傅勋自己也是一怔,随之就这么愣在原地任由江非抱着。

“哥....”江非低低的叫着。

江非的这声轻唤,不知为何瞬间化解了傅勋心里此刻所有的芥蒂,心也莫名柔软了下来,他刚要抬手也去抱江非的腰,江非已松开了他,抬头忧心忡忡的看着他。

“你不接我电话也不回我短信。”江非说着说着,眼圈就慢慢红了,担忧了一夜的委屈瞬间涌来出来,“我特别害怕你出事。”

傅勋知道自己现在在江非心里很重要,但没想到会重要到这种地步,看着江非眼眶内晶莹的水光,他的神情有些恍惚...

江非抓住傅勋的手便把他拉了进来,一直拽到沙发前摁着他坐下,傅勋也没有反抗什么,就这么任由江非带着他,而这样的江非,他既觉可笑又觉得有趣。

“你身上的事,吴申都跟我说了。”江非站在傅勋面前,一脸不安道,“他说你要回去的话有可能被你兄弟害死,这...这是真的吗?”

“这个吴申。”傅勋一副生气的样子,“我让他不要跟你说,他居然....”

“那就是真的了?”江非脸色苍白道,“你....你不会真有生命危险吧,你好歹是傅家的少爷,怎么...怎么会....”

“没事。”傅勋打断江非,握着江非的双手让他坐在自己身旁,然后轻声道,“只是失去了目前手中的权力而已,回去后的确有可能被趁机报复,也许会断手断脚,但死应该不至于。”

傅勋这话只让江非更加心慌,江非急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这算什么比赛,怎么会有这样的家人,好好过日子不好吗?非弄的跟黑.帮一样手足相残,你死我活。”

傅勋抚着江非的头发,轻声道,“所以这世界上,我只把你一个人当亲人,其实....其实走之前我不想过来的,但还是很想见你一面,和你在一起的这段时间,真的是我这一生最幸福的时光。”

江非低着头,也没哭出声,但眼泪啪嗒嗒的往下掉。

“傅家的水太深,我不想把你牵连进来。”傅勋继续道,“所以今后别再联系我,傅家还没什么人知道你的存在,我不想让我的仇人知道你。”

傅勋又说了一些,但江非一直低着头没有说话,直到傅勋起身要走时,江非才拽住他的衣服,抬起头哽咽的低声问道,“傅家没人知道我的存在,那如果我拿出四千万帮你,你是不是就能度过这次危机,也不用回去领罚了。”

“你拿出四千万?”傅勋无奈的笑道,“江非,你怎么可能....”

“我能!”江非坚定的打断,他抹了抹眼睛继续道,“我是认真的,你也别管我这笔钱是从哪弄的,你就说行不行吧。”

傅勋盯着江非,他总觉得江非不像是在开玩笑,但他实在想不到这样一个靠夜以继日的刷单跑兼职的穷鬼能从什么地方弄到四千万。

虽然原本的计划只是引导这个蠢货为了帮自己,签一系列的协议,但看目前的形势,似乎....更有意思了。

四千万....傅勋倒想知道江非准备走什么极端为他筹钱,就算是偷是抢,也很难吧。

“行是行,只是....”

“没什么只是。”江非打断傅勋,深吸两口气继续道,“你先别离开中南市,也别认输,然后再....再给我个账户。”

“江非你....”

“你什么都别问。”江非快速打断傅勋,“反正等你过了这关,位置稳了,再把钱还给我就是了,下面....下面我自己想办法,我.....”

傅勋忽然起身将江非拥进了怀里,并在江非耳边轻声道,“江非,我不准你为我冒险,假如你帮我过关的代价是牺牲自己的安危,我宁愿....”

“不是的,我不会有事。”江非也伸手抱紧傅勋,低哑道,“其实有很多事我都没有对你说,等过了这段时间,我再把我身上全部秘密都告诉你。”

傅勋没有仔细听江非说的话,这一刻他只觉得江非的身体抱的异常的舒服,腰身柔软,气息香淡,身高骨架也刚刚好,正好够自己抱个满怀。

傅勋忽然有种将江非抱起来的冲动.....

最后,江非推着傅勋离开了自己的公寓,他让傅勋不要多问什么,这几天好好工作等着他的消息。

傅勋离开江非的公寓上车后,依旧为江非对他说的那些话感到不可思议,思考了许久,他打了个电话给手下,派他这两天二十四小时的跟着江非。

话说江非在傅勋离开公寓以后,立刻电话联系了季恒。

季恒是他朋友里人脉最广,社会行情懂的最多的朋友。

最后,江非又电话联系了这些年自己漫画投稿的那家公司,约自己的主编安丽见面。

第二十九章 问题解决?

江非准备把房子卖了,不论是他现在住的这栋小公寓,还是他几年前买的,准备给父母养老的大公寓。

季恒问江非为什么突然要筹那么大一笔钱,江非什么也没说,只是拜托季恒找朋友帮他找个靠谱的贷款公司,他想尽快拿到钱。

季恒担心江非被什么人骗了,一直盯着江非问原因,江非最后只告诉他是筹钱帮自己的亲人。

季恒看着江非那着急忙慌的样子,便也只能全力相助。

两天跑下来,调查出他这两套房加起来,最多只能卖到一千三多万,连那四千万的一半都不到。

即便这样,江非也已同意季恒的朋友帮他出手这两套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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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非私下约见了安丽,这是他第一次与自己投稿的漫画公司的编辑见面,过去几年他一直在线上与安丽保持着联系。

江非从七年前开始画漫画,五年前基本算出师,这五年他除了吃饭睡觉就是画画,出稿速度是平常画手的几倍,直到现在他出了八本漫画,出版了七本,影视剧改变了五本,各项版权收入早已达千万,是目前网上最具商业价值的画手之一。

他在这方面的天赋,几乎所有看过他漫画的人都会认可。

如果不是因为那庞大的,压得他几乎透不过气的债务,江非早过上了富裕的生活,同样如果不是常年自我封闭式的画画让他变得孤僻内向不善交际,他也早站在了万众瞩目的中心,开签售见粉丝,成了画手圈为人羡慕嫉妒的公众人物。

江非曾经也有想过,等清了债务,装修好那间给父母养好的公寓并接出父亲以后,他就自己开一个工作室,用来开发他以后的作品各方面版权等,父亲虽然不是这方面的专家,但好歹曾做过商人,肯定能给他出不少主意。

以后的....

江非心里这么想着,等帮傅勋解决了这件事,他的这个计划也可以提上日程了,这样也能给傅勋一个惊喜,让他知道自己并不是个一无是处的人。

江非见安丽的主要原因,是想请安丽跟公司商量,预付他接下来两本漫画的稿酬,以及日后影视改编的酬金。

江非简要的告诉安丽,他在生活上遇到了一点麻烦,急需一笔钱救急。

其实这种要求是很无理的,毕竟有一半赌的成分在里面,没人知道江非接下来作品会是怎样的质量。

江非也只能去恳求安丽,他跟安丽说的很多,也做出了各种各样的妥协,最后表示自己两个月内就能拿回钱,如果他之后的作品不能为公司创造相应的利益,他会直接把差额补给公司。

其实这个时候,江非也只能靠他这些年来和这个漫画公司的交下情份让他们出手帮自己一把。

安丽虽然是第一次与江非见面,但从过去几年的线上联系中,她就感觉到江非是个诚恳温柔的画手,而见了面后发现江非性格不仅比她想象的乖柔,连模样都比照片更加隽秀好看,这让安丽不自觉的便把江非代入了自己的弟弟。

安丽表示这个她做不了主,但她愿意回去以后跟上司好好商量。

安丽让江非等她的消息。

一天之后,安丽跟江非通了电话,她告诉江非,公司愿意拿出一笔钱给他,但不是以预付稿酬的方式,而是以买断他之前所有作品的方式。

一千七百万,买断他之前全部作品的一切版权,也就是若日后他的那些作品再有任何版权开发收益,将全部归属于公司。

这既像雪中送炭,也像趁火打劫,他的那些漫画作品在网上的人气一直居高不下,很大可能会进行二次版权开发,到时候的收益肯定不止一千六百万。

若真的答应了,也就意味着他江非今后和他的那些作品,彻底没关系了。

两天后,在一咖啡馆内,江非签了安丽和安丽上司拿来的协议。

江非安慰自己要向前看,今后肯定能创造出更优秀的漫画作品。

他还年轻,以后的路还长着呢。

签完协议后,江非准备回去,安丽叫住了他,与他又约了一家小餐厅。

安丽问江非是否还缺钱,她手里有些闲钱可以借给他。

江非感动不已,安丽表示江非特别像他的弟弟,她觉得十分亲切,当然更重要的是,她很欣赏江非的才华。

最后,安丽拿了五百万借给江非。

这天晚上,江非算了下自己的全部“筹资”,发现已经差不多齐了,差的那点零头,他相信傅勋自己也能补上。

这笔钱江非筹了十多天,早超出了傅勋说的一星期,但期间傅勋一直在电话里表示他跟傅家周旋着,所以延迟这几天没事。

这天下午,江非把已经到自己账户上的所有钱,直接打在了傅勋给他的那个账户里,出了银行之后,他立刻又打电话给傅勋。

电话里,傅勋温柔的感激了江非,他告诉江非,等他那边解决了这燃眉之急,便会立刻把钱还给江非,最多也就一个月的时间。

江非悬了几日的心终于缓缓落地,他欣慰而又高兴道,“那我等你来,不过来之前先跟我打个招呼,我要再给你显摆一下厨艺。”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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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了电话,傅勋将手机扔到一旁,然后重新靠着沙发,目光阴冷的看着趴在桌边,被吴申踩在脚底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满脸是伤,牙崩掉了两颗,一开口血就往外流。

傅勋调查了一批八年前与年少的傅南有过接触的人,无论善恶都查了个遍,因为他想知道,当年傅南在自杀前,究竟经历了什么。

造成傅南自杀的那股绝望,绝对不止一个人给的,所以要下地狱的,也不会止江非一人....当然,江非是重点“关照”对象。

“继续想。”傅南低头把玩着手中的水果刀,幽幽的道,“想不起来的话,每隔一分钟,我就会剁你一根手指。”

(兄:嗯,糖吃完了~~)

第三十章 我叫奕宸!

江非高兴的不仅仅是为傅勋解决了麻烦,更多是为自己终于也能为傅勋做一点事而感到欣慰。

虽然他和傅勋身份悬殊,但这件事至少证明了他江非在傅勋面前并不是一无是处的。

江非猜想傅勋此刻一定对自己短时间内可以筹得那么大笔钱感到震惊,说不定已经对自己另眼相看了。

江非等不及的想见傅勋,想把自己这些年的努力都分享给他听。

心情好,这天上午江非特意去超市买了点菜,准备做两样自己爱吃的,好好犒劳一下自己。

提着一袋子食材到了公寓门口,江非刚拿出钥匙准备开门,忽然听到隔壁公寓门内传来猫叫声。

这次江非确定自己不是幻听,他迅速来到隔壁门前,耳朵贴着门仔细听了会儿,那源源不断的猫叫声,听的他激动不已。

是大橘。

是大橘的叫唤声!

江非立刻开始摁门铃,

不一会儿,一个穿着睡衣,睡眼惺忪的,顶着一头鸡窝的男子打开了房门,不耐烦的看着门外的江非,“一大早的干什么啊?”

之间在电梯里江非见过这邻居一面,江非印象里只感觉他这邻居长的很周正,脸跟明星似的,有点似高富帅,但脾气实在有点大。

江非微笑着,很礼貌的轻声道,“那个....我听到你公寓有猫的叫声,我听那声音有点耳熟,前不久我刚丢了一只橘猫,想问是不是您捡着了?”

男子愣了一下,然后挠了挠鸡窝头,冷淡道,“哦,原来那肥猫是你的啊。”

听到“肥”这个字,江非知道自己猜对了,肯定就是大橘,于是连忙道,“很不好意思,请问....能把猫还给我吗?”

男子让过身,不冷不热道,“那进来把它抱走吧,之前看到它蹲在楼道口,怕它冻死了就把它抱回来了。”

“我之前在小区贴了很多寻猫启示,我....”

“我他妈又没看到,看到也只会以为是小广告,谁会仔细看。”

“我没有怪您的意思。”江非怕对方生气,连忙道,“您...您别误会。”

江非不再多废话,埋着头迅速走进男子的公寓。

男子的公寓有点乱,门口几双鞋子东倒西歪的躺了一片,餐桌上被随手扔了一件外套,茶几桌上是吃剩下的外卖盒和果皮,沙发边上倒着两只啤酒瓶,还有那阳台上,一袋猫粮斜倒在地上,猫粮撒了一地。

这公寓的装修很平常,甚至还不如江非住的那间,而且这一看就很久没有打扫了....江非之前还怀疑这男的是富二代来着,现在看来,有点像从什么地方流亡到这里的,还是那种生活不能自理的...

当然,这些跟江非没什么关系,江非也没兴趣去了解,他对陌生人一直都有种躲避的欲望,交谈和接触都是不擅长且微微抵触的。

江非抱起沙发上的大橘,转身对男子连连道谢,然后迅速走向门口。

“诶等一下。”男子突然开口道。

江非停下脚,转身茫然的看着男子,“有....有什么事吗?”

男子走到江非跟前,皱着眉盯着江非看了一会儿,似乎在纠结着什么,过了一会儿,他挠了挠额角,有些别扭但强作出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那什么,我给你养了那么多天猫,而且要是没我,它说不定早跑没了,你...你难道不应该...嗯....拿出点...”

男子心气儿高,说不出要钱这种话,但目前他实在缺钱,所以只能.....

江非立刻明白了男子的意思,并也觉得理所当然,他当初贴的那些寻猫启示上也写明了会付酬金。

“应该的。”江非道,“你需要多少?我转账给你。”

男子轻咳两声,“就....就三万块钱吧。”

“三万?”江非吓的不轻,他本来只准备给三千的,况且他现在账上也就一万多块钱。

虽说大橘在他心里无价,可也不能就这样任人宰割啊。

江非感觉这男子是想讹诈自己。

“那...那个我手头上实在没什么钱,您看三千行吗?”江非小心翼翼道,“要不我再给您加一千?”

男子自尊很受伤,有点受不了为了几万块钱和人讨来讨去的自己,最后一摆手,直接道,“算了算了,猫你抱走吧,钱我不要了。”

江非一愣,“那....那该怎么谢您呢。”

“这样吧,你....你请我吃顿饭吧。”男子脸色很不自然,但还刻意装的无所谓,“就这么简单。”

男子的肚子突然配合性的叫了两声,男子脸色发红,顿时尴尬到了极点。

江非看了看茶几桌上的外卖盒,又转头看了眼就在一侧的,一眼就能看到全貌的厨房,那厨灶上满是干涸的食渣,一锅里还拖了一推面条在外面,一看就是想煮面条,结果面汤漫出来撒了一片.....估摸着是想做饭但失败了。

这时,男子的肚子又叫了几声。

江非看着男子尴尬的,欲言又止的模样,心里莫名生出了几分同情。

没钱,不会做饭,身边没亲人......江非忽然想到了曾经的自己。

犹豫了几秒,江非轻声道,“要不这样吧,我正好买了点菜,你今天中午到我公寓吃吧,我就住你隔壁。”

是邻居,且又好心收养了大橘,江非感觉这男子虽然脾气不小,但肯定是个心善的人。

男子高兴极了,但又迅速沉下脸,做出一副深思熟虑的样子,“嗯,也行,那我就将就着在你那吃一顿吧。”

江非在心里笑了两声,感觉这男子有点死要面子。

“那我先回去,你洗漱好过来敲门。”江非道,“对了,我叫江非,江水的江,是非的非。”

男子手插着睡裤口袋,“我叫奕宸,博弈的奕,圣宸的宸。”

(兄:以后只要当天没有请假条,再晚都会更新的,建议大伙每天早上起床来看~~)

第三十一章 不见外!

江非回到公寓,在厨房折腾着买回来的一堆食材,想起那个脾气暴躁又好笑的邻居,江非又忍不住笑了一声。

江非今天的心情是真的好,要在往日,他恨不得一个人缩在自己的小世界里,这种主动套近乎的邀请他也绝对不会去做,也不敢去做。

但是现在,江非就觉得这就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对方帮自己照顾了那么多天的大橘,自己请他吃顿饭是应该的,更何况是邻居,熟络一下也不是什么坏事。

江非刚脱掉外套系上围裙,门铃声响了。

江非打开门,看着门外站着的奕宸微微一怔。

奕宸手拿着电动牙刷和水杯,头顶着块毛巾,肘弯上挂着准备换穿的衣服,在江非茫然的注视下,皱眉抿唇了许久才故作自然说道,“我那公寓热水器坏了,借你这地儿洗个澡没问题吧。”

“奥...行啊,进来吧。”

说着,江非侧身给奕宸让路,奕宸探头左看右看,淡淡道,“你一个人住啊?”

江非点点头,嗯了一声。

奕宸轻咳两声,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似乎不想让自己看上去显的低一等,奕宸微仰着头,不冷不热道,“浴室哪呢?”

江非好脾气,倒也没计较奕宸的说话口气,关上公寓门后快速走到浴室门口拉开门,转头对奕宸道,“这里,里面什么都有,如果还有什么需要的话,叫我一声我拿给你。”

奕宸再次打量起眼前这个模样秀气,说话也温温柔柔的男子,微蹙的眉心微微舒展开来.....他奕宸也算是见多识广的人,就这面相和这短短几分钟的接触,他也能把眼前这名男子的脾性摸个大概。

内敛,心善,不善言辞,跟人交流时唯唯诺诺,小心翼翼,长的也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一看就没任何攻击性。

这样的江非,让奕宸逐渐没了那种为客的束缚感,也觉得刻意端着没必要,因为面对这样的人,他完全可把控住气场。

“你多大啊?高中生吗?”奕宸问道。

“我二十三了。”江非轻声道。

江非个子小,脸又带着点婴儿肥,看着的确要比实际年龄小很多。

“呦,看不出来啊,居然只比我小两岁。”奕宸嘴角上扬,轻笑道,“不过两岁也是差距,看来你得称呼我一声宸哥了。”

“啊?”江非茫然而又尴尬的看着奕宸。

奕宸看着江非那不知所措的样子,忍俊不禁,很不见外的用拳头擂了下江非的肩膀,笑着道,“你这家伙怎么这么逗。”

江非差点后仰过去,最后只是牵动嘴角,勉强的笑了笑。

“行了不跟你开玩笑了。”奕宸抓了抓鸡窝似的头发,算是彻底解放了天性,很自然的说道,“先简单做点吃的,我这会儿饿的不行。”

“那我先给煮盘饺子,等你洗完澡出来吃?”

奕宸很高兴的又用拳头抵了下江非的肩膀,“谢了兄弟。”

奕宸进浴室后,江非回厨房忙活了,等奕宸出来的时候,餐桌上已摆了一盘热腾腾的水饺,看得奕宸肚子又连叫了几声儿。

奕宸二话不说直接坐餐桌旁,拿起盘边放着的筷子狼吞虎咽了起来,结果被烫的直吸气。

江非从厨房出来,端了碗饺子汤放在奕宸手边,忍不住笑道,“你怎么饿成这样?”

“我他妈从昨天中午开始就没吃。”奕宸嘴里塞着饺子,说话含糊不清,“这几天外卖吃的老子都要吐了。”

“那你公寓里的打包盒岂不是放很久了。”江非心里有点嫌弃,“为什么不打扫一下。”

“没钱,请不起家政。”奕宸想都没想直接道。

“......就不能自己打扫吗?”

“没心思。”

“......”

江非想起上一次在电梯里见着奕宸,那时候他身上的穿着可都明晃晃的昭示着他富二代的身份.....难道真是个破了产的富二代?

江非心里好奇想问,但又觉得这是对方的私事,贸然追问十分不礼貌。

“话说你这饺子味儿真不错啊,馅儿真香。”奕宸毫不吝啬的夸赞,夹着饺子,几乎一口一个。

江非被夸的很高兴,“当然,这是我自己买的皮和馅,包好后存冰箱里的,味道肯定比外面那些卖的速冻饺子要好。”

奕宸看着江非那股骄傲劲儿,忍不住笑道,“你还会的挺多。”

他奕宸要早知道自己邻居是这么个居家过日子的独身宅男,早过来了,哪还用得着受那么多天的苦啊。

账户被家人冻结,手里闲钱花完,身上有点价值的都典当了,死要面子不想开口向朋友借钱,从昨天开始,他奕宸就已经窘迫到连洗手间里的牙膏用完了都没钱买的地步。

如果今天不是有江非接济,他大概就真要被自己那不为五斗米折腰的精神,感动的饿死在公寓里了。

一盘饺子吃完连个半饱都不到,奕宸嗅着菜香一路来到了厨房,看到厨台上盛好的一盘子排骨,伸手捏了一块放进嘴里。

江非见这家伙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又想笑又觉得无奈....说是比他江非大两岁,但看着心智比他江非不知跌了多少个点。

江非没说什么,又拿了双筷子递给奕宸,示意他不要用手捏。

奕宸也没客气,接过筷子在厨房就啃了起来,嘴里不忘称赞江非的厨艺,江非没理他,继续切着笋丝。

“诶你一直住这里的吗?”奕宸靠着厨房,一边啃着排骨一边含糊不清的随口问道,“看着不像租的房子。”

“嗯,自己买的。”江非轻声道,“不过这房子已经卖了,过些日子我就要搬出去了。”

“啊?”奕宸脱口道,“你走了我以后去哪吃啊?”

江非转头疑惑的看着奕宸,奕宸又迅速道,“哦我的意思是好不容易交了你这朋友,还指望以后能经常交流呢。”

江非微笑着道,“这样吧,在我搬离这里之前,你什么时候想过来吃都行,反正我冰箱里食材不少。”

“这可是你说的。”

第三十二章 有困难替你出头!

大概是江非做的饭菜实在太香,已经吃了一盘饺子的奕宸,在开饭之后还吃的迫不及待,江非看着他那跟八百年没吃过好东西的样子,觉得好笑,又不禁同情。

奕宸一边朝嘴里夹菜,一边毫不吝啬的夸赞江非的厨艺,顺带着嘴里糊糊嚷嚷的吐槽自己这几天的伙食有多差劲,什么附近饭馆菜样口味不行,外卖实在油腻,甚至有一次吃坏了肚子,在厕所蹲了整整一宿。

从进江非的公寓到现在没两个小时,奕宸已然一副自来熟的样子,跟一个不知道自己身份的小宅男吐槽自己这段时间过的有多辛酸,奕宸倒也不觉得丢人,反而为终于找到个人能发泄一下这几天心里憋闷的东西而感到高兴。

“其实我上次在电梯里看到你....”江非很委婉道,“我感觉你穿的挺....嗯,潮流的,说实话不太像连饭都吃不起的人。”

“诶你是不知道我老子他....”奕宸一顿,意识到自己要说漏嘴了赶忙收住,他看着眼前还一脸好奇的盯着自己的江非,转而又漫不经心道,“我那身衣服是跟朋友借的,就连这房子还是我朋友借给我住的,我他妈现在能支牙膏都买不起了。”

吃的兴起,奕宸也是彻底不去考虑所谓的面子了,也不遮掩,想到什么就直接说出来了。

“.......”

“话说即便我穷成这样,我给你那猫买的猫粮还是宠物店里最贵的。”奕宸厚颜无耻的自夸道,“说明我这人还不错吧。”

江非抽动嘴角笑了笑,又轻声问道,“那你家人呢?”

“他们不管我了,我也不想他们管。”奕宸低头喝着汤,一边敷衍道,“反正以后我就一个人住了。”

虽然好奇,但江非也不好意思继续追问人家的家庭,便道,“那你以后怎么办?”

“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吧。”奕宸吃到一半抬起头,忽地道,“话说我晚上过来的时候,你再给我煮盘饺子就行了,不用再折腾这么多,好吃是好吃,但怪麻烦的。”

奕宸说的丝毫不客气,望向江非的目光坦诚直率到令江非找不到回驳的理由。

“行....行啊,反正饺子我包了很多冷冻在冰箱里。”江非微笑着道,“你什么时候过来吃都行。”

“你人真不错。”奕宸豪迈道,“你放心,我肯定会记得你这会儿对我的这份恩,等我以后有钱了,带你一起发财。”

江非忍不住笑了出来,“你还是先努力过好自己的生活吧。”

吃完午饭,奕宸靠着椅子,心满意足的喝着江非递给他的茶,江非则收拾着碗筷进了厨房。

奕宸再次打量起这间小公寓,最后端着热茶来到沙发上坐下,将水杯放在桌上后,拿了茶几桌上果盘里的一颗橘子剥开吃了起来。

奕宸直接盘膝坐在沙发上,拉着沙发上的薄毯盖着大腿上,然后拿起桌上的电视遥控器打开了前方挂在墙上的液晶电视。

江非在厨房忙活完出来的时候,就见奕宸姿态慵懒的靠在沙发上,橘子一口一瓣儿的吃着,津津有味的看着电视上播放的一部科幻片。

一时间江非差点以为这个奕宸才是这间公寓的主人。

当然江非也没有生气,只是心里有几分无奈,他将餐桌上的茶壶提到茶几桌边,为那已经被奕宸喝空了水杯再次倒满水。

这让奕宸有些难为情了,尴尬的笑说了句,“谢谢啊。”

“不客气。”江非轻声道,“你要是还想吃的话,我给你切点水果摆个果盘吗?”

奕宸看着江非温善诚恳的模样,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些什么,他笑了两声,意味深长道,“你这人怎么这么好?”

江非被奕宸说的一愣.....他倒没觉得自己做了什么特别的好事。

“碰上你这么个老好人,我也是走了大运了。”奕宸双手枕在脑后,笑着看着江非,“就凭你这性子,你这朋友我交定了。”

“.....”江非真不知该回应什么了,只能牵着嘴角配合的笑两声。

“你能借我点钱吗,你放心我会还的。”奕宸道,“我那公寓从我住进去开始就没收拾过,又脏又乱,我想请个小时工好好清理一下。”

江非哭笑不得,“你都穷成这样了还想请小时工,话说你那公寓也不大啊,自己收拾,一两个小时就好了。”

奕宸将薄毯裹到胸口,身体更慵垮的靠着沙发,懒懒道,“你说的倒容易,那公寓一股外卖的油味儿,我都不想回去。”

江非叹了口气,抹了抹两手臂上的袖子,朝奕宸伸出手,“把你公寓钥匙给我,我帮你收拾。”

奕宸难以置信的看着江非,“卧槽这么好?”

“我不过请你吃顿饭,帮你打扫了屋子,折换成现金还没多少钱。”江非笑着轻声道,“我的大橘陪我好多年了,对我来说可是无价的,所以这会儿怎么帮你都是应该的。”

奕宸笑了,“你这人真有意思。”

奕宸把口袋里的钥匙给了江非,然后又道,“以后生活上遇到什么困难了,就尽管跟我说,我一定替你出头。”

江非当然不会指望眼前这个连眼膏都买不起的男子帮自己什么,但也没忍心泼凉水,只是配合的,微笑着点了点头。

第三十三章 非白吃白喝!

江非花了两个小时的时间帮奕宸打扫了公寓,顺便在网上超市点了外卖,为奕宸的公寓补了些日用品。

奕宸在江非公寓看完一部电影,便起身准备回自己公寓去找江非,刚出江非的公寓门,就看到自己公寓门口放在两大袋垃圾....那都是江非从他奕宸的公寓里清出来的。

进口,奕宸看到江非正在拖地,那白色的地砖干净的直反光。

“换了鞋子再进来。”江非对奕宸道,“别再弄脏了。”

看着江非认真的样子,奕宸有些不好意思,“其实....随便弄弄就行了,我住进来的时候都没这么干净。”

“没事,也差不多打扫完了。”江非轻声道,“你就当是请了个免费的小时工。”

奕宸换了鞋子进门,看了眼厨房,发现原本被自己弄的一片狼藉的厨房,都被江非清理的干干净净。

奕宸挠了挠头发,笑着道,“吃了你一顿饭,还让你给我收拾屋子,额...要不你告诉我你生活上有没有什么困难,我看我能不能帮上忙,当然也不一定非是经济上的,可以是工作之类的,我朋友多,可以....”

“不用。”江非微笑着道,“我现在不仅生活没困难,而且还过的很舒心,所以你只为自己考虑就行了。”

奕宸看着江非隽秀温润的面容,眉梢不自觉的挑动了两下。

这时,江非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奕宸看到江非掏出手机,在看到那手机上的来电显示后一脸振奋。

奕宸刚要随口问一句谁打来的,就见江非快步走到他跟前把拖把塞到他手里,语速飞快道,“就剩下阳台那块地还没拖,还有把洗衣机里的衣服晾起来,另外我在网上给你买一些生活用品,外卖应该很快就到。”

奕宸还没来得及开口,江非就已经从他身旁小跑着出去了,并迅速接通了电话。

江非跑出公寓前,奕宸听到江非对着手机道出的那声“喂”异常温柔。

奕宸皱着眉,思考了一会儿后他将手下的拖把靠在墙上,然后转身走到来到门口。

江非在安全通道的楼道里,正站在一面窗前打电话,奕宸站在安全门旁,看着江非那笑盈盈的眉眼,也能猜道电话那头是江非什么人。

江非打完电话,一转身就看到了靠在墙边的奕宸,脸上的笑容都没来得及收住便吓了一跳,“你...你怎么站在我身后?”

“女朋友?”奕宸别有深意的笑道,“还是你老婆?”

江非脸一红,迅速道,“我还没结婚。”

“那女朋友?”

“我是单身。”

奕宸摸着下巴,又笑眯眯的说道,“那就是暗恋的女孩子了,要不然能笑成那样,我猜她应该.....”

为阻止奕宸继续自作聪明,江非连忙打断道,“是我哥。”

“啊?你还有哥?你不是说你家就三口吗?父母在外地出差,然后就是你。”奕宸茫然道,“哪来的哥?”

“额...说来话长。”江非敷衍道,“你就当是我认的吧。”

奕宸也没有追问下去,但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其实也是自私作祟,大概是觉得自己目前过的很惨,指望着这个江非能供自己取暖,如果这个江非在生活上也是孤单一人,那抱团取暖方便多了,但这会儿冒出个哥哥,这就让他这刚熟络半天的邻居,再熟也熟不到哪去了。

江非最后转了三千块钱给奕宸,让他找个工作好好生活,不要老是吃外卖,既然以后要一个人生活,那就要自己学会做饭。

然而奕宸并没有这个自觉,下午在外晃悠了一天,傍晚回来的时候连自己公寓都没有去,直接摁江非公寓的门铃。

当然这次奕宸不是空手来的,他用江非给他的钱,买了两大袋各种各样的海鲜,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海鲜区都拿了些什么,反正最后付钱的时候花了两千多。

奕宸的意思是他出食材,江非出厨艺,这样也不会显得他在这里是白吃白喝。

江非对花钱如流水的奕宸感到既心疼又头疼,他不知道奕宸现如今有没有意识到他自己的窘境,这不把钱当钱的生活状态,估计没两天就又要落魄到连牙膏都买不起了。

江非告诉奕宸,他这周内就要搬走了,但奕宸坦然且无耻的表示,那他就在他搬走之前,每顿都过来吃,直到吃光买的这些海鲜。

江非无奈,但想着自己就算头疼也疼不了几天,便也就这么纵容了奕宸。

将食材全部塞进冰箱里,晚饭,江非只给奕宸煮了一盘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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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的电话是傅勋打来的,电话里傅勋告诉江非,他需要几天时间处理手头的事儿,一旦处理完了,他就会立刻过来找他,然后把钱还给他。

电话里,傅勋也对江非说了许多听似推心置腹的话,听的江非心里异常温暖。

这天半夜,江非在画室花了三个多小时的时间,给傅勋画了一张二次元漫画人物图,漫画图上,傅勋穿着黑色西装,,一手插着西裤的口袋,一手端着咖啡,正斜靠在一扇落地窗旁,目光温柔的看着凝视着窗外....

画好漫画,江非伸了伸懒腰,看着屏幕上自己画的傅勋,江非越看心里越满足,紧接着又想到这段时间傅勋对他的种种温柔,江非忍不住拿出手机,给傅勋发了一条简短的短信.....

哥,有你在我身边真好。

短信发出去之后,江非才发现此时已经是夜里一点多了,这会儿傅勋显然应该已经睡下了。

江非后悔极了,觉得自己太冲动了。

傅勋听到手机短信提示音的时候,与身下的向沫儿刚结束最后一轮纠缠。

傅勋在性事上从来都只顾着自己的发泄,而不会去顾及床伴的感受,心情好的时候他能稍微控制点力度,心情不好时,作为他的情妇,向沫儿感觉傅勋根本没把她当人看待。

今晚就是如此,但向沫儿连傅勋生气的原因都不知道,平时见傅勋脸色好还能撒个娇,但今晚她一句话也不敢说。

傅勋起身下了床,拿起手机打开短信冷冷的看了眼,然后将手机随手扔在了一旁,拿着桌上的烟盒和打火机走到落地窗旁。

点了根烟含在嘴里,傅勋目光阴冷的俯瞰着窗外的霓光夜景,脑中挥之不去的是今天下午手下的调查汇报。

十年前,就在他离开江家后不久,傅南被一帮小流氓堵在一巷口围殴,断了两根肋骨和一条腿,差一点就死去。

而指使那帮流氓行凶的人,就是江非。

第三十四章 有钱人的口味!

在重回中南市以前,关于傅南的过去,傅勋并未做特别详细的调查,并不仅是因为这些年在傅家有诸多身不由己,更多是他自己没有做太多的思考,毕竟傅南的死因是自杀。

傅南自杀,只会是因为绝望,而绝望的原因,一直以来傅勋只笼统的归咎于江家对傅南的苛待,或是单指江非对傅南的欺凌,所以他自责,愧疚,也对江家充满憎恨,但傅南生前具体经历了哪些事情才会陷入绝望的,傅勋并不清楚。

若回中南市后没有遇到江非,傅勋大概也不会心血来潮的派人再去详细调查傅南的过去,快十年了,除了那份对傅南的悔恨与自责还深埋在他心里,关于江家的一切,他都几乎都已经淡忘的差不多了...

但重遇江非,一切阴暗残痛的往事,又瞬间浮现在了眼前,连傅南的声音,都在脑海中显现的无比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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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下午,傅勋派去调查江非的手下,终于给了傅勋一份完整的调查汇报。

看完调查资料的傅勋当即怔住,他无法相信这些天在他眼里一无是处的江非,居然是个年入千万的网络人气漫画家。

调查资料上写着,江非这几年不仅还掉了父亲江海宗入狱前留下的千万债务,还给即将出狱的父亲在郊区买了栋价值七八百万的高档公寓养老。

傅勋忽然想到,他之前想用三百万套取江非的信任,江非对他的感激仅仅是因为他出手帮忙,和钱没有一丁点关系。

三百万的债对江非来说,根本不是问题!

傅勋手下告诉傅勋,这次为凑四千万,江非卖掉了手里的两套房子,以及手中目前所有漫画作品的全部版权,似乎还向朋友借了几百万。

其实一开始傅勋并没想到江非真能凑出这四千万给他,他本来的打算,是想趁此机会,利用江非对他的信任,忽悠江非为他签一些债务文件,可是现在.....

傅勋这时才发现,他完全被江非这段时间表现出的柔弱与良善欺骗了,真正的江非,要比他想象的强大的多。

这些年,他活的一点都不幸苦!

“他现在还有积蓄吗?”傅勋将手中的资料扔至一边,面无表情的问身前的手下。

“据属下调查,江先生前不久刚还清全部债务,此次为傅总凑钱已到卖房借债的地步,所以可猜测江先生目前并没积蓄。”

“那看来可以开始了。”傅勋阴声道,“这些年,他也享受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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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下午,江非收到了傅勋发来的短信,短信上只给了他一个地址,让他晚上八点到那里找他。

晚上七点左右,江非收拾好,满怀期待的准备出门赴约,结果奕宸又来摁门铃。

奕宸这会儿过来当然是来蹭晚饭的。

这几天除了一觉睡到中午错过的早饭外,午饭和晚饭奕宸几乎都是到江非的公寓里吃,江非好性子,也没说过半句抱怨话,还会耐心的劝奕宸出去找工作,学学做菜什么的,而奕宸,完全就是把江非的公寓当成自己家,理所当然且理直气壮的来占便宜.....

“你要出门啊?”奕宸看着江非整装待发的样子,“外面下小雨呢。”

“嗯。”江非满面笑容,“朋友有约,我带伞呢。”

“那我晚饭怎么办?”奕宸一脸纠结道,“我这会儿饿死了。”

“要不你把冰箱里的饺子煮一下吧。”

“可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放饺子,煮多久能熟,万一煮成一锅糊糊了怎么吃?”奕宸看着江非,明知自己有些得寸进尺了,但还是不悦道,“什么朋友啊,非得这会儿去见吗?我不也是你朋友吗?”

相处了几天,江非对奕宸身上那点公子脾气也算了解,因为想着快要搬走了,以后说不定也见不着面了,所以就算奕宸有时候无理取闹,江非还是会很温和的待他。

“要不你先吃点面包垫着,我回来的时候到餐厅买点给你打包回来。”

奕宸知道自己阻止不了江非,便耸拉着俊脸,闷闷不乐道,“那我就在你公寓等你,你早点回来。”

江非笑着点点头,随之转身离开了公寓。

雨下大了,江非撑着伞在路边打了辆出租车赶往傅勋给他的那个地址。

那是繁华区一家极其高端的私人会所。

江非之前在这附近和季恒一块吃饭的时候,季恒跟他说过,想进出这家会所,最低都得充值个七八十万先成为会员,里面多是商政名流及富家子弟,当红的明星艺人也不少,若是能让他混进这里,随便都能挖出点娱乐圈惊天猛料来,只是这家会所的安保管理及客人的隐私保护方面做得异常严谨,这也是大多数有钱人都会放心在这里寻乐的原因之一....

一进这会所的旋转门,江非便感到非常的不安,恍惚间他想起八年前,在江家刚破产的时候,他就差点把自己的尊严甚至是命折在这种地方。

江非到会所大厅前台,轻声表示自己是来找朋友傅勋的,但大堂经理看江非那一脸紧张的表情,以及一身廉价的衣物,压根不信这样的人会是傅勋的朋友,直言让江非电话联系。

江非给傅勋发了条短信,没一会儿傅勋的贴身保镖吴申便下楼到了大厅,原先对江非态度冷淡的经理一见吴申,立刻狗腿的赔笑道,“原来这位先生真是傅总的朋友啊,不好意思啊江先生,误会,真是误会....”

江非点头笑笑,表示没关系。

吴申领江非离去,站在前台一工作人员好奇的低声问一旁的经理,“傅总还有这种穷酸朋友?”

“怎么可能是朋友。”经理盯着江非的背影,一副看透一切的表情,“全身上下也就那张脸能让人眼前一亮,一看就是出来卖的穷学生。”

“真假的?傅总好这口?话说傅总每次来这带的不都是女的嘛。”

经理轻笑道,“有钱人嘛,口味哪有一成不变的....”

第三十五章 见他的朋友!

会所的内部装修用了古欧式皇族的建筑风格,复古又奢华,且明明是一个寻欢作乐的地方,走廊两边却挂着充满文艺气息的高仿名画。

若不是对这个地方稍有了解,江非都差点以为自己这是进了博物馆。

季恒曾告诉过江非,只以有钱人为客户的高级娱乐场所,少不了*和各种不得光的交易,与一般酒吧夜总会之类的夜场不同,这种高级会所,普通的人进不去,进去的普通人没尊严。

其实这些江非心里都清楚,但他对这种地方的厌斥,其实是来自青少时的阴影.....幽暗的包厢、烟酒、淫笑、荤腥的调侃以及暴力。

江非感觉呼吸沉闷,他揉了揉胸口的衣服,小心翼翼的问吴申,“吴先生,请问....傅总今晚来这里做什么?”在面对傅勋以外的人,江非还是习惯于叫傅总。

吴申头也没回的答道,“傅总和几个朋友喝酒。”

“那把我叫过来....是为什么?”江非牵动嘴角,努力的笑着道,“我也...也喝不了什么酒的。”

“江先生到了就知道了。”

江非抿了抿嘴,没有再说话,默默的跟着吴申来到了一间包厢门口。

吴申打开包厢门,朝江非抬了抬下颔,淡淡道,“进去吧,傅总在等你。”

角度的问题,江非站在包厢门口并不能看到里面的全貌,但飘出的那股烟酒气,却让江非下意识的皱了下眉。

江非猜测傅勋应该是想介绍自己给他的朋友认识,他这会儿不该表现的过于小家子气,唯唯诺诺,畏首畏脚的样子容易让傅勋在朋友面前没面子。

这样想下来,江非脸色自然了许多,最后深吸一口气,微笑着走进了包厢。

包厢内,两根盘龙飞凤的金色柱子中间,几张半弧形的棕红色沙发上,六七个男人倚靠着,一个身形魁硕的男人一手端着酒杯,一臂环抱精妆细腰的女人,嘴里正戏笑说聊着什么,面容和声音一样粗犷。

沙发前的酒桌上,摆满了各种价值不菲的红白酒,除了那个大声说话的男人,其余几人也多显得煞气,有一个倒显得清俊贵气,只不过双腿交叠面容寡淡的样子,看着也不易近人。

这显然不是生意场的朋友酒局,更像是私下交好的朋友的聚会,没人刻意的揣着端着,都肆意的释放了本性。

傅勋坐在这群人中间的位置,身体慵懒着倚靠着沙发,双腿微敞,一手放在腋下,一手夹着根雪茄。

傅勋脸上没什么表情,他不急不缓的抽着烟,烟雾中,那双狭长的眼睛显得更加深邃凌厉,使其一个散漫的姿势,也能让人从他那张冷峻的脸上感到一股呼之欲出的强势。

当然,早已先入为主的把傅勋当作亲人的江非,此刻自然感觉不到围绕在傅勋周围的寒意与气场,他看到傅勋,就瞬间卸下了所有的防备,前一刻紧张不安的心也瞬间平定了下来。

傅勋看到了江非,嘴角浮起一抹诡异的笑意,他坐直身,将手中的燃半的雪茄掐灭在烟灰缸里,然后重重拍了两下手,似笑非笑道,“安静,我给大家介绍一个人。”

一群人顺着傅勋所指的方向扭头看去。

被众多目光齐刷刷汇聚的江非,顿时有些不知所措,一只手在身侧搓了半天衣服才缓缓抬起手,朝着大家点头微笑,然后求助似的看向傅勋。

“他叫江非。”傅勋玩味的笑着,“我的....弟弟。”

“弟弟?”正搂着美女腰的张傲大笑道,“傅哥你什么时候认弟弟了?这弟弟有咱们哥几个亲不?”

一群人哄笑。

张傲是傅勋的心腹之一,雇佣兵出生,张傲的父亲是**亚一带一支雇佣兵组织的头目,这支雇佣兵队伍于十年前被傅家当家人傅振花重金雇下只为傅家服务。

从傅勋进入傅家开始,张傲就已经被傅振安排在傅勋身边做事了,他为人性情豪爽,虽然大傅勋三岁,但叫傅勋一个一口傅哥,跟了傅勋七八年,对傅勋相当忠诚。

傅勋没有回答张傲,他朝江非招了招手,“过来江非,坐我边上来。”

江非迅速走上前,绕过两张沙发后在傅勋身旁坐了下来。

坐下之后,江非悄悄的松了一口气,他看了眼一旁的傅勋,顿时心里踏实了许多。

江非双手搭在膝上,坐姿十分拘谨,也不敢与在场的其他人超过一秒的对视,看一眼便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示意。

“傅勋,你哪来的弟弟啊?”一个看上去三四十岁,带着眼镜,气质温端沉静的男人开口问道。

这男人叫沈青礼,傅勋在中南市所开公司的副总,跟傅勋认识三四年了,是傅勋从父亲傅振身边挖过来的商务精英,是傅勋的下属里很具威望的一人,除了傅勋外,傅勋的一帮手下都敬着他。

傅勋靠着沙发,慵懒道,“江非,介绍介绍自己。”

江非点点头,温和有礼道,“大家好,我叫江非,傅勋小的时候在我家生活过几年,所以我们算是兄弟。”顿了顿,江非补充道,“我们后来分开了七八年,也是前不久偶然碰了面才又走到一起的。”

江非说完,全场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眉心紧蹙的看着江非,前一刻还欢哄热闹的氛围,瞬间有了零下的寒意。

江非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突然又成了所有人的焦点,这让他有些害怕。

江非一只手挪到沙发上,小心翼翼的扯了扯傅勋的衣角,指望傅勋这时候能开口说句话缓和一下氛围。

“哦!”张傲一拍大腿,突然开口道,“那你不就是那个逼死了傅哥弟弟的家伙嘛。”

(兄:还欠一章白天补给大家~)

第三十六章 虚伪到极致!

(补更)

江非一愣,慌忙摆手,“不,不是我,我没有。”

张傲压根没理会江非,转头不解的看着傅勋,笑着问道,“傅哥,到底怎么回事啊,是我们认错人了,还是你领错人了。”

“能跟我沾上关系的江非,就只有一个。”傅勋重新点了根雪茄含在嘴里,淡淡道,“江非,这些都是我朋友,以后就也都是你哥哥,来,挨个叫一遍...”

又是一阵哄笑。

江非难以置信的看着傅勋,一时间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在为你拓展人脉。”傅勋阴笑着道,指了指桌上的酒,“一边敬酒一边叫。”

江非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最后凑近傅勋,小声道,“哥你是不是喝醉了?”

傅勋嘴里叼着烟,伸手搂住了江非的腰,江非身形不稳倒在了傅勋的怀里,他挣扎着想坐起身时,傅勋的手却用力摁在他的背上。

“那么多天了,我真的太倦了。”傅勋笑容诡异,但声音异常温柔,“所以今晚千万别惹我生气,知道吗?”

江非一脸茫然的看着傅勋,完全不明白傅勋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最后又小声的劝道,“哥,少...少喝一点酒。”

傅勋忍不住笑了起来,他松开江非,指着张傲怀里的女人,命令道,“你,过来,陪陪我这蠢不自知的弟弟。”

张傲捏了捏女人的腰,咬在女人的耳边低笑道,“过去逗逗他,怎么玩儿都行。”

女人盈盈一笑,撩起耳边的碎发,起身走到江非身旁坐了下来,半边身几乎挨在江非身上,江非吓的身体直往傅勋身上斜。

“小弟弟,今年多大啊。”女人挽住江非的胳膊,白晃晃的胸脯直贴着江非,“看着年纪怪小的啊。”

江非忍无可忍,忽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抱歉,我...我去趟洗手间。”江非说完,抬脚就要离去。

傅勋伸手抓住江非的手腕,一把将江非拽的摔回了他的怀中,江非吓的叫了一声,刚缓过神又被傅勋捏着下巴反身摁在了沙发上。

江非惊恐的看着身上笑容狠戾的男人,半晌才哆嗦着叫了一声,“哥....”

江非此刻大脑一片混乱,他只感觉这间包厢的人对他充满了恶意,而他唯一能汲取安全感的傅勋,此刻也让他感到无比陌生。

“听话。”傅勋声音依旧温柔,“别跑。”

江非颤抖的点了点头。

傅勋拍了拍江非的脸,然后松开了江非。

江非坐直身后,默默理了理身上的衣服,然后耸肩低头,坐姿更加拘谨,搭在腿上的双手因紧张而用力的搓揉在一起。

这样的江非就如陷入狼窝里的兔子,心里直打哆嗦,但不敢有丝毫的动静,只能一个劲儿的认怂来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看的张傲等人一直憋着笑。

那女人回到张傲身边,靠在张傲的怀里轻笑着道,“大家都别笑了,看把人家吓成什么样儿了。”

张傲笑的更凶了,“这家伙以前可是富少爷,嚣张的很,连咱傅哥都照打不误,做穷人的这些年倒是学乖了,哈哈哈哈其实就是个欺软怕硬的货。”

“原来傅哥以前还被他欺负过啊。”女人笑道,“真看不出来啊,不过这大概就是风水轮流转吧。”

张傲清楚傅勋和江非之间的事情,是因为从傅勋进入傅家开始,张傲就一直跟着傅勋,暗中替傅勋做过不少事,包括替傅勋去搞垮江家....

其实傅勋和江家的事,傅勋的一些心腹都知道不少,只是没有详细到所有细节而已。

“那好像都是十年前的事儿了。”一直默不作声喝酒的沈青礼,缓缓开口道,“傅勋,别告诉我以你现在的气量,还容不下一个十年前欺负过你的小孩。”

“诶沈哥,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张傲又道,“你别看这家伙现在怂成这样,十年前坏的狠,那会儿傅哥有个弟弟,就被他给逼的自杀了。”

沈青礼是这群人中跟着傅勋时间稍短的,关于傅勋年轻时候的事儿稍有了解,但并不算特别清楚。

听张傲这么一说,沈青礼微微皱眉,淡淡道,“还有这种事。”

“其实早八年前傅哥就想弄死他了,那会儿江家破产,这小子也活的特别惨,暗中给他使了点绊子后也没下狠手。”张傲道,“那会儿我跟傅哥都觉得这小子要么自杀,要么走歧路讨生活,没想到居然活到了现在,而且看样子日子好像过的还可以....”

江非攥紧手掌,鼓足勇气为自己小声辩解道,“傅...傅南不是我逼..逼死的,其实我...我在傅勋离开江家之后,真的没...没对傅南做什么,我真的....”

“再装。”张傲毫不客气的打断江非,冷笑道,“我至今都还记得很清楚,傅哥当初接到过小傅南两通电话,电话里小傅南可都在控诉你对他的欺凌,你他妈不如直接说自己忘了,又或者直接承认,然后表示自己那会儿年纪小不懂事,这会儿还撒谎,你真当我们是傻子。”

“我没有欺凌傅南。”江非又急又怕,“我...我承认,我对傅南态度是不好,可是那...那谈不上欺凌,我只是不理他而已,根本没动过他。”

“呦。”张傲阴阳怪气的讽刺道,“那么多年了,记的那么清楚啊。”

江非咬咬牙,干脆顶撞道,“你不也记得挺清楚的,连傅南电话里说了什么都还记得。”

“我靠!”张傲脸色一狞,“你他妈还敢跟我犟!”

江非吓的脸一白,一只手悄悄抓住傅勋的衣角,抿着嘴低声道,“我...我就是觉得你说...说的不对,没....没别的意思。”

傅勋转头看着身旁的江非,看着他虽然怯懦但却无比坦然的模样...

这样的江非此刻在傅勋眼里,简直虚伪到了极致。

第三十七章 真正目的是算账!

“傅南曾被一群人殴打过,差点丧了命。”傅勋目光诡异的看着江非,“这你知道吗?”

傅勋的眼神冷的可怕,江非悄悄缩回了抓着傅勋衣角的手,低喃着回道,“印...印象里的好像是有一次。”

“知道原因吗?”

江非小心的摇了摇头,“不...不知道,傅南当时好...好像也没...没说。”

傅勋倾身,冷峻的面容微微逼近江非,眼中散发着危险的信号,“是不知道,还是忘记了,又或是....不能说。”

“哥,你到底....到底怎么了?”

这时,包厢的门再次被打开,吴申走了进来,对傅勋道,“傅总,人带过来了。”

傅勋这才重新靠着沙发,淡淡道,“那就进来聊聊吧。”

吴申转身朝着门口道了句“进来”,随之他的一名手下带着一个看上去三十多岁,满脸痘印的男人走了进来。

男人感觉包厢气氛不对,转头问吴申,“不是说你老板要跟我谈生意的吗?怎么那么多人?”

吴申突然在他膝盖上踹了一脚,男人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脱口破骂了一声,紧接着就要站起,直到吴申将一把枪抵在了他的头上。

男人重新跪了回去,缓缓举起双手,脸色煞白的笑着道,“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这个男人叫万三,是开地下赌场的,平日里也是被手下叫大哥的存在,手头上有那么点小势力,所以狂妄自大,但碰到比他厉害的主儿,也能立刻认怂。

“问清楚了吗?”傅勋面无表情道。

“是,有派人故意和他套近乎,从和他的聊天中所获得的信息也验证了我们的调查。”吴申道。

吴申话说完,在场的张傲沈青礼等人,也瞬间明白了傅勋让吴申把这人带到这里的用意,他们也没什么反应,只都悠懒的靠着沙发,面色淡然的看着。

而江非,在看到吴申用枪抵着万三的头的时候,就已经吓僵了身子,瞬间连大气都不敢出。

万三认出了傅勋,吓的冷汗直流。

万三对傅勋的了解,一是听说,二是通过新闻网络,他们这种靠和法律打擦边球赚钱的生意人,比寻常人更了解傅家这股深渗入商政两界,黑白两道的恐怖势力,而作为傅家继承人的傅勋,更是令所有人忌惮的存在。

“傅...傅总。”万三颤笑道,“原...原来是您啊,我这...我这真是有眼不识泰山。”说着,男人自抽了一耳光,“您别生气,您有什么要吩咐我做的,我万三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您说您说。”

傅勋站起身,缓缓走到万三身旁,沉声道,“我问你,大约九年前,你是不是殴打了一个叫傅南的十岁男孩,把他打的断了好几根骨头。”

万三愣了下,直觉那叫傅南的男孩跟傅勋有什么亲密的关联,迅速道,“傅总啊,这....这多少年前的事了,我是真记不清了啊,我想应该没有,我那时也有二十来岁了,怎么可能跟一个十岁孩子过不去。”

傅勋微微扭了脖子和手腕,随之咬着烟脸色阴冷道,“确定不记得了是吗?”

“是真不记....呃!”

万三话还没说完,傅勋突然抓住他一撮头发,将他的头猛地砸在了前面的酒桌上。

嘭的一声闷响,万三额头鲜血淋漓!

傅勋松开手后,万三痛苦的抱着头,哼叽叽的躺在地上。

傅勋的动作十分凶狠粗暴,但一众人司空见惯了一般,没有丝毫的反应,只有江非吓的大喘了口气,身体瞬间后缩到了沙发背上,满脸的惊慌恐惧。

傅勋将嘴里的烟夹在指间,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的万三,面无表情道,“现在想起来了吗?”

“想...想起来了。”万三哑声道,“好....好像是有那么个人...”

“吴申,说说从这家伙嘴里套出什么信息了。”。

吴申脸色复杂,“傅总,万三之所以能把九年前的事记的那么清楚,是因为他当年有录了像,那录像保留至今。”

傅勋一愣,转头盯着吴申,“你是指傅南当年被打的录像?”

“不是,是被打前。”吴申走到傅勋,想凑在傅勋的耳边告诉他,但傅勋直接道,“都是自己人,直说。”

吴申只好如实汇报道,“万三是个恋童癖,那段录像记录的是他在打傅南之前,对傅南....”

“闭嘴!!”

傅勋突然吼了一声,这一声突然的爆吼,也怔住了包厢内的所有人。

其实旧事重查,傅勋心中并无太强烈的起伏,毕竟那么多年过去了,他想象过无数中傅南死前所经历的绝望,一切该承受的他已经全部扛下来了。

然而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黑暗中,还有如此猝不及防的一击,几乎要瞬间击溃他傅勋的理智。

这大概是傅勋第一次在他的这帮心腹面前,露出如此狰狞失控的一面。

一直吊儿郎当看好戏的张傲,此时也规规矩矩的,不敢发出一丁点动静。

“录像你看过了是吗?”傅勋沙哑的说着,狭长的双目已爬满鲜红的血丝。

“是。”吴申回道,“属下也已拿回了傅南的那份录像。”

此刻,包厢内安静的可怕。

傅勋弯身,再次伸手薅住了万三的头发,他就像拖着一牲口似的,单手将万三拖到了沙发上,直接拎着他的头逼近江非的脸,森冷道,“是这家伙买通你做的,是吗?”

江非缩在沙发角落里,看着眼前满脸是血的万三和面容狠戾的傅勋,吓的牙关打颤,嘴张了半天吐不出一个字。

此刻江非再蠢也看出来了,今晚傅勋叫他过来,真正的目的,是找他算账。

还是算那笔和傅南有关的帐!

从额头流下的血模糊了万三的视线,万三根本看不清眼前江非的样子,他哀嚎着求饶道,“傅勋饶命啊,我真的知道错了啊,求求您放过我吧...”

傅勋气息絮乱,前额手背青筋暴突,他松开万三,手伸向腰间。

万三一获自由,迅速起身滚过沙发旁的酒桌,然后疯一样的朝包厢门口跑去.

紧接着,一声炸裂般的枪响!

这一枪直接中了万三的后脑勺,万三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直接倒了下去。

傅勋收回手,对着冒白烟的枪口吹了一口凉气,然后微微转头,目光阴冷的看着一旁已经完全傻掉了的江非。

第三十八章 瑟瑟发抖!

江非脸色惨白的靠在沙发上,全身汗毛倒竖,极度的恐惧几乎让他感觉不到自己身体的存在,大脑内一片空白,牙关咬得咯吱吱的响。

傅勋用枪口拨了拨江非的脸,江非就如只睁眼的尸体一样头歪到一边,毫无反应。

“不会是吓死了吧。”张傲忍不住笑了一声,“这胆子也忒小了。”

沈青礼瞪了张傲一眼,示意他闭嘴,张傲耸了耸肩没有再说话。

傅勋用枪挑起江非的下巴,阴骛的双目逼近江非的脸,用轻哄的声音一字一顿的问道,“告诉我,在我离开江家之后到傅南自杀,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你都对傅南做了些什么?”

江非的目光这才一点点的聚焦在傅勋的脸上,紧接着豆大的泪珠从江非的眼眶中漱漱掉落。

“没...”江非几乎是拼尽全力才吐出两个字,“...没有。”

此刻的傅勋,在江非的心里已成了一个凶残冷血,杀人不眨眼的恶霸,即便之前有再多的好印象,也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不承认?”傅勋阴笑了两声,“好,那我就看看,你的骨头是不是还跟十年前一样硬!”

说完,傅勋抓住江非的右手手腕,将其重重的扣在了桌面上,然后抄起桌上的水果刀朝着江非的手背猛地刺去!

“我说!!”江非嘶哑的哭喊。

刀尖最终停在了江非的手背上,傅勋松开了江非的手,江非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傅勋扔掉手中的刀,重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说吧,一件一件说。”

江非身体依旧在不受控的颤栗着,他拼命的擦着眼泪,也不敢哭出声音。

江非根本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傅南当年被打一事,他并不知道原因,但很显然傅勋现在把这笔帐算到了他的头上,可根本与他无关。

江非陷入了绝境,他知道这时候若为自己辩解一句,在傅勋眼里都是狡辩和欺骗,可若是他把所有责任都担下了,那傅勋一定会直接把他当成害死傅南的凶手。

江非抿着嘴,哭的更凶了,他一边哭一边用目光小心翼翼的扫视着包厢内的其他人,渴望有人能出手救他一命,可这群人皆面色冷漠,那个张傲还是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傅勋用脚尖踹了踹江非的肩,厉声道,“哑巴了?”

江非绞尽脑汁也没想起当年在傅勋离开江家之后,自己对傅南有过什么恶行,他那时候已经把傅南当空气了,别说欺凌傅南,他连个眼神都没给过傅南。

“我...我真的..真的想不起来了。”江非哭着道,“真的,我...我没骗你...”

呯一声响!傅勋将那把手枪重重的摁在了桌面上。

江非吓的一哆嗦,崩溃的哭道,“都是我做的,我...我打了傅南,我欺负了他...全是我做的...”

张傲笑出了声,又被沈青礼一眼瞪着憋了回去。

“做了什么?”傅勋冷冷的问道。

江非抽噎的哭道,“什么都做了,什么都是我...我做的...我什么..做的...我..我....”

傅勋抽着烟,他目光森冷的盯着受惊过度,已经开始胡言乱语的江非,最后幽幽一笑,“你放心,往后的日子还长,我现在不杀你。”

江非几乎要给傅勋磕头了,磕磕巴巴的哭着道,“谢...谢谢傅总..谢....”

“先别急着感谢,今晚要脱身,还没那么容易”傅勋道,“看到桌上的酒了吗?边上那两瓶白的,你要是能全部喝下,就可以直接走人。”

江非看着那两瓶白酒,心口一颤。

“当然喝不下也没关系。”傅勋又道,“把右手留下来照样可以离开,二选一,选吧。”

江非当然选择喝酒,他缓缓从地上站起,这时张傲手脚利落的替江非打开了那两瓶酒的瓶盖,还朝江非笑了声,“别客气。”

江非忍住鼻间的酸意,再次抹了抹眼睛,然后拿起一瓶酒,闭上眼睛对着嘴灌了起来。

张傲起哄似的吹了声口哨,结果一瓶白酒还没喝完,江非一头栽倒在了傅勋的脚边,半睁着眼睛恍惚了几秒后,直接昏睡了过去。

傅勋用脚踢了踢江非的头,确定他的确醉的不省人事时,才阴冷的哼了一声。

傅勋收好枪,起身踏过江非的身体离开了包厢。

“诶这....傅哥这就走了?”张傲一脸茫然,“这小子怎么办?”

“自己看着办吧。”沈青礼说完,也起身离开了包厢。

“对了大山,你不是gay嘛。”张傲看着坐在他对面,傅勋的另一名身形壮硕的手下大山笑道,“带回去玩呗,我看这小子长的怪好看的,肯定对你味儿吧。”

“得了吧傲哥,就算他长的跟神仙似的我也不敢碰。”大山苦笑道,“这家伙可是傅哥仇人,你没看傅哥刚才那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的样子吗?留着他肯定是为以后继续折腾泄愤,我要是操了他,以后傅哥来点脾气,说不定能把我也牵连上,我何必犯这个险呢。”

说完,大张看了眼躺在地上,两颊醺红的江非,砸吧了两下嘴感叹道,“的确挺好看的,这样的小家伙看着就想让人狠狠疼爱一下,得,不说了,再说下去我还真忍不住了。”

说完大张也站起身准备离开,并对张傲道,“傅哥既然没说什么,那就让他继续在这躺着吧。”

最后,除了醉的不省人事的江非,所有人都离开了包厢,吴申带人清理了现场,顺带着将地上的江非抱到沙发上躺着。

江非这一躺就到了天亮,服务生来这里打扫的时候叫醒了江非。

醒来后的江非愣了足足五六秒,随之迅速爬起身,跌跌撞撞的跑出了包厢。

失魂落魄的逃出了会所,江非在路边招了辆出租车,上车后,江非缩着身几乎贴在了车门上,瑟瑟发抖的流泪着...

第三十九章 一夜崩塌!

在公寓门口,江非掏出钥匙开门的时候,因为手控制不住的颤抖,钥匙怼了几次都没能插进钥匙孔。

在一阵悉悉索索的动静之后,公寓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打开,神经正处于时刻崩断状态的江非,吓的猛地的后退数步,后背咚的一声撞在了后面的墙上,差点直接坐地上。

门内,睡眼惺忪的奕宸一边打着呵欠一边怒斥道,“你居然才回来,我他妈昨晚等了你一宿,打你电话没人接,不是说好了买饭回来给我吃的吗,我他妈饿了一夜,你.....”

看清江非煞白的脸色,以及哭红的眼睛,奕宸一愣,瞬间清醒了过来,顿时有些不知所措,“怎....怎么了?我.....我就抱怨几句,也没真说什么伤人的话啊。”

江非擦了擦眼睛,快速走进公寓,然后把奕宸往外推,一边推一边哑声道,“我..我没事,我要休息,要...休息....你回...回去吧....”

奕宸身形一个不稳,直接被江非推到了门外,他刚转身还没来得及开口,公寓门就被江非嘭的一声关上了。

“我靠!”奕宸破骂一声,被人撵出来的滋味很深的挫伤了他的自尊,他转身用力踹了下门,大声道,“被放鸽子的是老子,你他妈还来脾气了!!”

奕宸说完,泄火似的用拳头砸了下门,然后转身回自己公寓的,关门的时候也是轰隆一声巨响。

回到公寓的江非,直接去了卧室,反锁上卧室的房门后,衣服都没脱直接钻进了被窝里,闷着头继续颤抖着。

此刻的江非满脑子都是昨夜傅勋暴力与杀人的画面,傅勋那张阴骛凶残的面孔在江非脑海中挥之不去,他忽然间分不清昨晚的一切是梦,还是这段时间和傅勋的温情相处是梦。

过度的惊吓令江非发了低烧,摸了两颗退烧药吃下后,江非直接在床上躺了三天两夜,若不是实在饿的难受,江非真希望自己能一直这么睡下去。

恍恍惚惚的起床,江非把冰箱里剩余的饺子都煮掉了。

江非大脑一片混沌,此刻他什么都没有去想,从脑到身都如行尸走肉,机械般的行动着。

一盘饺子刚端上桌,门铃声响了。

静谧的思维世界突然闯进声响,江非吓的身体猛一激灵,他颤颤巍巍的来到房门,透过猫眼向外望去,发现来人是奕宸,死里逃生似的松了口气。

江非打开房门,就见奕宸拎着袋儿,脸色有些窘迫,但还在强作镇定,“我再免费给你提供点食材,你...你做饭给我吃。”

死要面子的吃了三天泡面,且憋了三天不出现的奕宸,最终还是憋不住了。

和家人冷战中,资金窘紧,也不想让自己那些朋党知道自己的窘境,不能自理的生活上,奕宸除了来剥削自己这个好欺负的邻居,别的他实在想不到有什么办法能让他熬到父母向他妥协的那天。

江非没有接过奕宸手中的袋子,而是摸了摸身上的口袋,最后掏出了一张五十元纸币。

“拿去买吃的吧。”江非目光恍惚,声音有气无力,“我现在不想做饭。”

本来主动打破僵局,奕宸就觉得自己够没面子了,看到江非递过来的五十块钱,瞬间火大,“打发要饭的呐,五十块钱,五十块连点一盘菜都不够。”

说着,奕宸将手里那只买了一颗白菜的提袋塞到江非的手中,然后不顾江非的阻拦,直接走了进去,嘴里嘟嘟囔囔的嘀咕道,“又不会白吃你的,以后肯定还你....”

一进门看到了餐桌上那盘冒着热气的饺子,奕宸一喜,语气瞬间三百六十度转变,轻笑道,“原来你在吃饭啊,看来我来的刚刚好。”

说完,奕宸已经在餐桌前坐了下来,然后拿起筷子夹了一只饺子放嘴里,心满意足的嘟囔道,“还是这个好吃.....”

江非没办法,回到厨房又给自己煮了一碗面。

“你怎么没精打采的?”奕宸一边吃着,一边口齿不清的问江非,“还有那天晚上怎么回事啊,打你电话也没人接。”

江非埋头缓慢的吃着面,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一样。

奕宸桌底下的一只脚踢了下江非的腿,再次道,“问你话呢。”

江非被踢的一惊,惊弓之鸟般的抬起头,茫然的看着奕宸,“啊?什么?”

奕宸看着江非那略显神经质的样子,不禁皱起眉,刚要再问,门铃突然又响了起来。

感觉江非的状态很糟糕,奕宸便起身去开门,结果刚走到门口握住门把,身后传来江非惊恐的喊声,“别开门!”

奕宸被江非突然的喊声吓的一震,刚要转头,江非已风一样的冲到他身旁,一把摁下他放在门把上的手。

江非扒着猫眼望去,看清门外的人之后又重重的松了口气。

来的是一对中年夫妻,江非认识他们,因为这就是买下他这栋公寓的人。

江非这才想起来,今天他交房期限的最后一天。

他应该从这里搬出去了。

“你怎么了?”奕宸这才感觉江非浑身上下透着不对劲,“怕死鬼附体了吗?”

江非脸色灰白没有回答,打开了公寓门。

这对夫妇领了个建筑工人,这会儿来是想将对这套公寓的重新改装想法告诉这工人,好方便工人明天带工具来重新拆建。

公寓内丝毫没有要搬走的迹象,夫妇俩临走前忍不住提醒了江非,江非表示自己明早之前一定会离开。

送走了这对夫妇和工人,江非坐回餐桌前继续吃午饭,吃着吃着,眼泪汹涌而下。

他已经没钱可以搬走了。

江非原本的计划是,先搬去一间出租房住段时间,等傅勋把钱还给他后,立刻购置一栋他已经提前看好房的小别墅,位处郊区,三千多万,为自己居住,也为给父母养老所用,可是现在.....

现在他全部的钱都在傅勋那里!

然而此刻就算给他江非十个胆子,他也不敢朝傅勋开口要这个钱。

江非越想越崩溃,他感觉自己这些年没日没夜拼了命堆砌的希望,一夜之间全崩塌了。

第四十章 有我护着你!

闷头睡了几天,江非一直在自我麻痹似的催眠自己,这些日子发生的一切只是个梦,也因此克制住了没有崩溃,然而此刻,就在意识到今天之内就必须搬走时,江非才再次恍然醒来。

这段时间他以为拥有的美好,只是假象

这些年他拼命创造的一切,也在这假象破碎的瞬间,被毁于一旦。

“我靠你怎么了?”看着哭噎不停的江非,奕宸茫然又不知所措,“是刚才那对夫妻催你搬家的原因吗?不对啊,你不是早跟我说过你卖房子的事儿,额....难不成是因为我?”

江非哭的越来越厉害,张了张嘴想跟奕宸说什么,可呜呜咽咽的根本说不清楚,最后直接哭的趴在了桌上。

接连克制了几日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连着委屈决堤而出。

“不会真是因为我吧。”奕宸又慌又气,“我不就吃你几天饭吗,至于吗?我之前不也买了一些菜吗,而且我都说多少次了,等以后我有钱,一定....”

江非哭的说不出话,只抬起一只手用力摆了摆,表示不是奕宸说的那样。

奕宸这下就更茫然了,他沉思片刻又道,“你从那晚回来就不对劲,不会是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诶你跟我说说,那晚发生什么事儿了,你说你去见朋友,是不是你那朋友欺负你了?”

奕宸见江非光顾着哭,有些同情又有些不耐烦,他起身走到江非身旁,抓着江非的一条胳臂一把把他从椅子上拽了起来。

“哭成这样,你他妈还是不是男人!”奕宸怒斥着,然后将江非拽到沙发前坐下,厉声道,“跟我说说,谁欺负你了,这几天饭我也不是白吃的,老子帮你出头。”

江非一边抽噎着一边摆手,然后就要起身回卧室,但站起一半的身体又被奕宸给拽回了沙发上。

“我还就非要弄清是怎么回事。”奕宸义正言辞道,“你不跟我说清楚,我今儿就待在你这公寓,让你连家都搬不了。”

江非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根本说不清话,奕宸看着他绝望的模样,脑中浮现出前些日子江非脸上那温柔恬静的笑容,顿时有些心疼。

奕宸抽了几张茶几桌上的抽纸塞到江非手里,努力温柔道,“来擦擦眼泪,别哭了,哭能解决问题吗?跟我说说,究竟发生什么事了,能不能解决是一回事,关键说出来会好受点。”

奕宸做梦也没有想到,平日都是被众星捧月的自己,居然有如此轻声细语的安慰别人的一天。

过了好一会儿,江非的情绪才慢慢稳定下来,但大概是哭的太厉害了,眼泪擦干之后身体还在颤颤的一抽一抽。

“我被..被骗..骗了钱..”江非咬着嘴唇,强忍着不哭。

“我当什么事呢。”奕宸哭笑不得,“原来就是被骗了点钱啊,再赚回来不就是了。”

“你...你....”江非情绪激动,手颤抖的指着云淡风轻的奕宸,连串似的泪珠又漱漱的往下掉。

奕宸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连忙又一副关慰的表情问道,“那你被骗了多少啊?”

“我被骗了全部...所有的,房子,收入,我....我还借了一大笔钱...”江非双手捂住脸,“我那么信任他,我把他当亲人....”

奕宸顿了顿,小声问道,“那你报警了吗?”

“报...报警?”江非想起那晚被傅勋一枪击毙的赌场老板,身体不自禁的颤栗了一下,他迅速摇头,“不...不能报警,我...我会没命的。”

“这人到底谁啊?”奕宸更好奇了,“你告诉我,我帮你找人搞他。”

江非抽噎噎的抬头看着奕宸,看着这个自己不过认识几天,却信誓旦旦的要为自己出头的邻居,不禁有些感动,但转念又想到奕宸也是个连饭都吃不起的可怜人,顿时心里更加伤感。

江非并不想把奕宸牵扯进来,奕宸能在这个时候陪在他身边安慰他,他就已经很感激了,至于他和傅勋之间的事....他不能自私的拉着无辜的朋友陷入险境。

“我自己...能解决。”江非抹着眼睛,低声道,“你别参合进来,你参合进来只会更乱,也别问了,能...能解决的。”

“先别说这个,我突然想起来,你房子和钱现在都被骗了,今天之内又要搬走,你有地方去吗?”奕宸问道,“我看你这样子,好像都没反应过来今天要搬走。”

江非抿着嘴,硬忍着鼻腔内的那股酸意,他摇了摇头,然后用力擦着湿漉漉的眼睛。

“我...我不知道...”江非哽咽着道,“我现在...什么都不知道...”

仿佛一夜间又回到了八年前走投无路的境地。

“那你先搬我那儿住吧。”奕宸道,“我那儿直接交了一年的租金,我才住不到一个月,而且就我一个人住,空着两间客房呢,里面什么都有,都不用你再添置什么东西。”

江非抿着嘴,红着眼睛看着奕宸,“真的...可以吗?”

“这有什么不可以啊。”奕宸轻笑着道,“我就当养个小保姆了...啊不是,我的意思是住一块正好互帮互助,这样我也好心安理得的吃你做的饭了,不然搞的我欠你一样。”

江非感动的一塌糊涂,“谢谢你,真的谢谢你...谢谢你...”

看着江非再次湿润的眼睛,奕宸笑出了声,他伸手揽住了江非,拍了拍江非的肩膀道,“正所谓船到桥头自然直,你看这问题不就解决一个了嘛,而且有我护着你呢,怕什么...”

恍惚间,奕宸的这句话让江非想到了八年前,那个温文尔雅,如一道暖煦般的他,也如此这番拍着他的肩膀,轻轻说,一切有我护着你,别怕....

第四十一章 乞求!

无论奕宸后来怎么问,江非都没有把自己身上的事告诉奕宸。

吃完午饭,奕宸接到了一通电话,神秘兮兮的背着江非在卫生间里打了许久,结束后出来,奕宸便表示自己要立刻出趟门见个朋友。

临走前,奕宸把自己公寓的钥匙给了江非,让他把公寓里需要搬走的东西,直接全拿到他公寓放着。

在勉强稳定了情绪之后,江非开始收拾公寓,然而他虽然收拾的有条不紊,但大脑依旧是混乱的,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也不知道傅勋准备如何对付自己.....

也有太多的事情江非想不明白。

收拾了一会儿,门铃响了,是刚出去不久的奕宸返回,他之前借了朋友的车开,结果刚才走的时候把车钥匙忘放在江非的公寓里了。

奕宸拿了钥匙又跟江非道别,并表示回来会多买点菜,等着晚上要江非给他做一顿丰盛的。

奕宸离开后不到十分钟,门铃声又响了。

江非走到公寓门前之前拉开门,很是无奈道,“又忘记什...”

话说到一半被噎了回来,江非怔怔的看着眼面无表情的傅勋。

两秒后,江非迅速退身用力关门。

傅勋眼疾手快,一把将门摁住,而江非这样的举动也瞬间惹恼了傅勋,他猛的推门。

傅勋臂力惊人,门咣当一声巨响被他推的撞在墙上,江非被这股巨力推的跌跌撞撞后退,最后直接仰倒在了地上。

傅勋抬脚进门,手扒住门边一甩,紧接着又是一声巨响,门被关了起来。

“我以为那天晚上你已经吃的教训,没想到还这么不识好歹。”

傅勋字如冰碴,他大步走到江非跟前,弯身伸手就去拎江非的领口。

江非惊恐到了极点,脚蹬着地连连后退,他一臂挡着脸,用着哭腔哀求道,“对不起!对...对不起!我不敢了!我...我不敢了!!别杀我!别...别杀我!”

傅勋收回了手,冷蹙着眉,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这个瑟瑟发抖的男人,最后发出一声轻蔑鄙夷的冷哼。

傅勋发现这个男人真的懦弱到极点,也没用到极点,全身上下真没有一丁点让他花心思折磨报复的价值。

傅勋也不禁开始鄙视自己,他之前究竟是抱了什么心态,才和这样一个废物玩了那么多天的情感游戏,以他的能力,明明比这更残忍的报复手段。

他也真是太闲了。

但若这时候直接一刀子捅死了,那他之前花的那些心思,也就白费了,这让他也有些不甘心。

更何况他现在的确挺闲的...

傅勋绕过江非,直接走到沙发上坐了下来,这时才发现客厅里堆了一堆收拾出的东西,都被大包小袋的装着,这架势有点像要....搬家。

这时江非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他吸了吸鼻子,缩着肩膀微垂着头,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直到傅勋开口让他倒茶。

江非跟接到圣旨一样,迅速到餐桌前拿起一只玻璃杯倒上热茶,小心翼翼的端到傅勋面前的茶几桌上,最后手搓着衣角,低头站在一旁,如个等候差遣的奴隶。

傅勋看着江非低声下气的模样,鼻腔里又是一声鄙夷的哼声,随之冷冷道,“要搬家?”

江非小心翼翼的抬眸看了傅勋一眼,随之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小声绵绵道,“之前为了帮...帮傅总筹钱,把房子卖了,今天之内就....就要搬....搬走。”

“哦。”傅勋对江非的暗示无动于衷,又漠然的问道,“准备搬去哪里?”

“去....去朋友那里暂住几日。”

“什么朋友?”

问到这,江非又慌了,生怕连累到奕宸,他竭力镇定,努力思考了几秒后卑声卑气转移话题道,“傅总,请您一定要相信我,我...我真的...真的没有对傅南做什么,您一定要相信我...”

傅勋点了烟含在嘴里,阴森一笑,“我知道你怕死,所以我已经不指望你亲口承认了,真相在我心里,不需要你来确认。”

江非发现傅勋已经钉死了自己的罪名,这让他感到既绝望又无力,那种无处渲泄的委屈如团海绵似的堵塞在他的心里,前路也成了一片黑暗。

江非低着头,小声的抽泣,低哑的问道,“我在..在你有困难的时...时候,拿了全部积蓄帮...帮你,这证明我...我现在已经...已经跟小时候不一样了....我真的...真的是把你当我最亲的人了...”

“被你当最亲的人?”傅勋阴笑一声,“这话怎么听着这么恶心。”

江非如被人照脸打了一拳,他紧抿着嘴,许久才如嗡声道,“我....我拿了好多钱帮你逃过一劫...”

“我没有劫。”傅勋靠着沙发,双手环胸,眯笑着盯着江非,“我是独生子,没有所谓的,跟我争家产而相残的兄弟,我那个漏洞百出的故事,只有像你这种蠢到不可理喻的人才会信。”

江非鼻子一酸,下一秒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其实那晚之后他就意识到这是傅勋的一个骗局了。

“可我....我...我是真心帮你的...那笔钱是...是我全部家当...”

看着江非伤心欲绝的模样,傅勋的心情好了许多,似笑非笑的回道,“那钱是你自愿给的。”

“那不是我自愿给的。”江非哭嗒嗒的脱口道,“是你骗的。”

“所以呢?”

“我要....”江非最后硬是把“报警”两个憋了回去。

“想报警是吗?”傅勋看透了江非的心思,慢条斯理道,“你那笔钱所打入的那个账户,是个跟我没有联系的海外账户,你若报警,似乎也跟我没关系,所以想报警,就去吧....”

虽说是个无关痛痒的小游戏,但这过程,傅勋也玩的十分谨慎。

江非心如死灰,想到几个月后即将出狱的父亲以及还在精神病院接受治疗的母亲,他临近崩溃,最后扑通一声跪在了傅勋的跟前。

“只要你把钱还给我,你怎么样对我都行...”江非一边流着泪,一边低哑道,“杀了我都行...”

(兄:担心大家理解错了,跟大伙稍微说明一下目前的剧情,到目前为止,江非虽然也被骗了感情,但远没有挣宠一中时天起初被骗那么严重,因为两者的感情性质是完全不同的,所以他目前只在为钱绝望,虽然难过但并不会为那份只有十几天的,只是亲情的感情绝望。PS:以后不到万不得已,俺少写这些,一切交给大伙自己理解,一部小说,读者理解到什么,那这篇文写的就是什么。PPS:傅勋这个角色的人物形象,会在接下来慢慢丰满起来的~~)

第四十二章 窝囊废的样子!

江非此刻将姿态放低到了极点,他知道如今自己任何解释都是徒劳,并且他越是解释,在傅勋眼里,他越像是在为自己开脱。

与其这样,那不如像只蝼蚁一样匍匐在傅勋的脚边乞饶求生。

傅勋若真想杀他,早就动手了,如今这样大费周章,无非是想看他绝望痛苦,江非相信像傅勋这样权高势大的角色,不会真跟他这样一只蝼蚁过不去,他现在只要扮足了可怜劲儿,给傅勋一个他想要的卑微姿态,傅勋应该也不至于针对他到底....

父亲明年出狱,母亲也还要照顾,为了他们,江非必须保住这条命,哪怕再如何被生活作践,他也一定要活下去。

江非直接将额头磕到了地板上,连磕两头之后,傅勋伸脚,用脚尖抬住了江非的下颔。

傅勋面无表情的看着江非那张哭颜惨淡的脸....泪雾含在眼中,带着委屈的隐忍和颤缩,可怜到了极点。

傅勋早已看腻了跪在他脚边的,败者的百态,但也许是江非的这张脸给了他一种直达心底的熟悉感,脸上那片破碎的纯情和美好,附着着脆弱与惶然,竟然他有一种猫挠似的焦燥感。

傅勋还是觉得,江非在扮傅南,那张天生的脸相似也就罢了,但是性情,神态,一切的言行举止,都竟和傅南有着百分之五十以上的重叠。

傅勋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过于思念傅南所致.....

“我要你命做什么?”傅勋阴笑道,“你的命才值几个钱。”

江非抽泣着,低声下气的附和,“是,傅总说...说的对,我的命一...一文不值....”

傅勋放下脚,点了根烟含在嘴里,缓缓道,“至于那笔钱,我这里,一分钱都给不出。”

“傅...傅总...”

江非刚要再磕头,傅勋紧接着道,“你在我跟前卖可怜没用,那笔钱我就当是你用来赎罪的,你应该高兴,日后我不会再为傅南的事儿报复你,那钱算是给你自己买了个安生。”

江非颓然的坐了下去,低着头泪如雨下,他知道自己已无回天之力了,年后待父亲出狱,他连安置父亲的房子都没了,外加母亲的医疗费,还有欠安丽的那几百万....

这时,傅勋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摊开后放在了桌面上,他用手指敲了两下桌面,江非闻声,恍惚的抬起头。

“这是你当初写的三百万欠条。”傅勋冷笑着道,“当初为你还清了赵长松的一笔钱,你非要给我打这张欠条,这你还记得吧。”

江非脸色惨白,已经吓的忘记哭了,半响才嗡虫似的低哑道,“我...我已经没...没钱了...”

“我知道你没钱。”傅勋眯笑道,“所以我给你找了条出路。”

江非惶恐的看着傅勋。

“从今晚开始...”傅勋微微俯下身靠近江非的脸,低沉道,“去妮卡会所接客,那里有不少好你这一口的富商,做满三月,就算你还清了这笔钱。”

江非脸上的血色褪的一干二净,他终于明白了傅勋嘴上说放过自己,实际上还是准备把他往绝路上逼。

江非忽然抓住傅勋的袖口,牙关碰撞出咯吱的响声,好一会儿才艰难道,“我.....我会还钱的,三个月内,我一定换三百万给您,一...一定。”

“靠画画?”

江非一愣,“你...你知道....”

“是,我不仅知道你是职业漫画家,还知道你把手里所有的漫画**权都卖掉了。”傅勋轻笑着,“我现在比你自己还要了解你....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接下来能靠画画,一个月赚一百万?”

江非抬手擦了下眼睛,闭上眼睛平复了几秒后,睁开双眼低声道,“是不是还清那三百万,傅总就会放过我。”

江非知道自己在傅勋面前的任何抵抗都是螳臂当车,他只能认命,就算有再多的不甘,恐惧和委屈,都只能像八年前那样再次独自承受下来。

只要活着就好了,一切....都可以重新再来的。

想通了这些,虽然身体如坠千斤之重,但江非心头的绝望感也在一点点的减少。

傅勋感觉江非的状态不再如前一刻那样颓丧,目光似乎坚定了许多,这让他感到有些不自在。

“是,还清了就行。”傅勋轻笑道,“你这样的废物,我也提不起兴趣折腾了。”

话虽这么说,但其实傅勋心里早已打好了主意,他不会让江非从任何渠道筹到这笔钱,就算筹到手,他也会让江非接下来的路,寸步难行。

“好,我...我会努力筹钱。”江非一边擦着眼睛,一边试图站起身,“三个月内我要是不能还钱,我...我就按你说的去做。”

“我让你站起来了吗?”傅勋突然道。

江非膝盖一软,起了一半的身体又直直跪了下去,然后低头缩肩,一声不吭。

傅勋看着江非那窝囊废的样子,只觉得前一秒从江非身上看到“振作”只是幻觉,不禁鄙夷的哼了一声。

“为防你跑路,这三个月里你必须还住在这里,在钱还清之前,我要随时来这里都能见到你,至于买主那边,我会派人去交涉。”

江非低低的“嗯”了一声。

“你要是敢跑。”傅勋阴声道,“可就不是还钱那么简单的事了。”

江非连忙道,“不...不会跑的,傅总您...您放心。”

“行了,起来吧。”傅勋面无表情道,“我还没吃午饭,去做点。”

江非一愣,他扭头看了眼墙上的电子钟,发现这会儿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

“你是聋了吗?”

傅勋忽然恶声道,江非吓的一跳,连忙爬起身,转身跌跌撞撞的朝厨房跑去。

看着江非仓皇的背影,傅勋哼笑了一声。

两分钟,江非从厨房探出半个脑袋,小心翼翼的对沙发的傅勋道,“没....没什么好菜了,我....我给你煮完面...面条吧。”

见傅勋的脸色冷了下来,江非连忙补充道,“我...我煮的面条味道也很好的,真...真的。”

看着畏畏缩缩的江非,傅勋也懒得去计较什么,昨夜他应酬到了很晚,今早又什么都没吃,这会儿的确想吃些清淡的。

“嗯,可以。”

(兄:欠了大家好多债,先打个欠条,三个月内还清~~)

第四十三章 不敢离开!

傅勋在沙发上靠了一会儿,随后又起身来到了厨房门口。

傅勋并没有进厨房,而是靠着门框,面无表情的看着厨房内忙碌的江非。

江非系着围裙,正在水池前洗着一撮水嫩嫩的小青菜,不时的抬手用袖口擦着眼睛。

灶上正烧着水,冒着白腾腾的热气,灶台上的砧板上,是已经切好了的熟牛肉片。

傅勋看着厨房内的身影,恍惚间想起了当年被傅南的母亲刚收养的时候,那时,她也是如此在厨房间忙碌,也是这样普通的公寓内,为了安慰在外受欺负的自己,下厨为自己做了一晚热汤面。

好像也是这样一个寒冬.....

傅南的母亲傅秋婉,也就是当年收养傅勋的女人,一直是傅勋心中神圣而美好的存在,傅勋至今还记得傅秋婉温柔的颦笑。

傅秋婉当年是在抑郁中死去的,在知道自己“被小三”了之后.....

傅勋总喜欢怀念过往,因为他所有的悲欢欣喜都留在了过去,但很多时候,傅勋又不愿意回忆曾经,因为他年少的那段岁月,充斥了太多的遗憾和悲剧,他想保护想守护的人,全部因为他的弱小无能而离他而去。

年少的缺憾像一把刀,一直扎在傅勋的心口难以愈合,他这些年能如此无往不利,想掌控他的人皆无处下手,也是因为他只身一人,了无牵挂。

傅家是龙潭虎穴,荆棘之丛,这些年傅勋从举步维艰到得心应手,是因为他抛弃了太多东西,黑暗中他悲茫与孤寂,在万众瞩目中,他是杀伐狠绝的黑白两道主宰。

此刻,被傅勋强隐在内心深处多年的柔软,就被那几米外忙碌的小身影,不禁意的,缓缓打开,傅勋忽然想起了很多,心也变的格外的平静。

傅勋摸出一根烟点上,点火的那声脆响,惊到了灶台前正准备往开水里下面条的江非,江非一转头就看到了靠在厨房门口的傅勋,吓得他一筒面条全倒进了热锅里。

江非不安的看着门口神情诡异的傅勋,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整个人傻懵懵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看着傅勋。

傅勋对江非这下意识的惊恐十分不满,才刚松缓的心境瞬间又恨恶了起来,他沉声道,“见鬼了吗?还不继续!”

江非后知后觉的迅速转过身,仓皇失措的挽救那一锅面条,傅勋就靠着门框,一边抽着烟,一边饶有兴致的看着里面手忙脚乱的江非,许久之后,淡然一笑。

傅勋并没有吃那碗面....

在江非终于要将面条端上桌时,傅勋离开了,临走前他警告江非,若是敢为逃债而搬走,他决不轻饶,江非连连点头保证,就差鞠躬发誓了。

傅勋离开之后,江非高悬的心才彻底落地,他瘫坐在沙发上,死里逃生似的深叹了一口气,可想起自己的未来,江非既难过又心累。

有太多的责任需要去背负,江非也不敢让自己的思维陷入绝境,在无法改变的现实面前,他只能拼命的在脑中寻找出路。

出路,总是有的,只是要再吃一遍那些年熬过的苦。

已从绝望里走过一遭的江非,总觉得自己能承受的住那些压力,可一想到自己这些年的努力一夜间付之东流,他就的觉得心口撕裂了一样痛苦。

江非趴在沙发上哭了半小时,哭完了就抹着眼泪,默默的将收拾出来的东西又放回原处。

三个月要还清三百万,这样的压力每时每刻都令江非感到呼吸艰难,但他也不敢和傅勋讨价还价,现如今看到傅勋那张脸,江非都本能的胆颤。

江非只觉得累极了。

傍晚,奕宸回来了,他发现江非没有收拾好东西搬去他的公寓,感到有些奇怪,而江非则谎称自己几个小时后跟买主在电话里商量好了,三个月之后再搬。

“这样啊。”

奕宸也没有追问为什么,而是脸色凝重的告诉江非,他要回去了。

“我今天下午出去是因为我妈来了,我不想她知道我住哪才跟她约在附近餐厅见面。”奕宸叹了口气,“她说我爸病了,被我气的。”

“......”

“本来我还挺生我爸的气的,想着至少要跟他冷战一年,结果听我妈说他因为跟我吵架,都住进医院了,我突然又觉得自己挺混帐的。”

“你是因为跟家人吵架跑出来的?”江非恍然大悟,“我还以为你....”

“额.....这个说来话长,不过我这些日子走投无路是真的,我爸一气之下把我的所有银行账户都冻结了,我真的是穷到牙膏都买不起的地步了。”奕宸急忙解释道,“ 我可没骗你的意思......老实说,这次能交到你这么个朋友,我挺高兴的。”

江非这会儿无比心累,也不想在这件事上跟奕宸争议什么,奕宸要离开这里,他也只能表以朋友间的关怀。

“知道你并没有过的很惨,我也挺高兴的,之前还担心你以后会怎么生活,现在我也可以放心了。”

奕宸突然上前把江非拥进了怀里,江非身子一僵,整个人绷着身体一动不动,任由奕宸抱着。

“江非,你真好。”奕宸笑着道,“你跟我的很多朋友都不一样,跟你在一块,我觉的特别安心,谢谢你这些天的照顾。”

江非逐渐放松了下来,此刻奕宸的这个拥抱,慰藉了他疲惫的身心,他犹豫了几秒,他抬手抱住了奕宸,并轻拍了两下奕宸的背。

“不用谢的,你在的这几天,我....我也觉得挺热闹的。”江非轻声道,“你回去好好跟你父亲道歉,不论什么时候,家人是最重要的。”

奕宸松开江非,一脸认真道,“江非,要不你跟我走吧,我给你安排一份高薪工作,肯定会让你比现在过的好,其实我家是.....”

不等奕宸说完,江非便道,“不用了,我...我在这习惯了,觉得当下挺好的。”

傅勋的警告还在耳边,江非怎么敢离开这里。

“对了,你之前不是说被骗了一笔钱吗?还欠了一些债。”奕宸又道,“我帮你还吧。”

江非连忙摆手,“不...不用了,我自己能解....解决的。”

江非并不觉得自己和奕宸的朋友关系,已经深到可以张口借三百万的程度,而他也感觉奕宸可能也没有想到自己有那么多的债务。

乍一开口借三百万,大概会吓住奕宸吧。

江非朋友不多,所以他很珍惜奕宸这个坦率直爽的朋友,他不想自己和奕宸的关系,因为钱而变的尴尬,所以无论奕宸怎么问他都没有说。

“那好吧,不过你如果有什么麻烦,可随时打电话给我。”奕宸道,“就凭这些天我们俩的交情,我肯定会出手帮你。”

江非被奕宸逗笑了,心里的千百种辛酸顿时化成了又甜又苦的热流,他忍着发热的泪腺,用力点了点头。

(兄:此文恢复更新~~)

第四十四章 重新来没关系!

奕宸当天晚上就离开了,他什么都没拿,还把自己公寓钥匙给了江非,跟江非说三个月后要是还没房子住,可直接搬到他的公寓住,反正空着也是空着。

奕宸只让江非送他到电梯口,然后他塞了一个信封给江非,说是给江非的礼物,感谢他这些天的照顾。

“我有时间的话,肯定会回来看你的。”奕宸道,“你要是闲着没事,也可以去**市找我。”

江非点了点头。

奕宸进了电梯后又冲着外面的江非补充道,“要是遇到什么困难,你一定要跟我说啊。”

江非苦笑了一声,“好,我会的。”

电梯门合上之后,江非回到公寓,他撕开信封一看,发现里面竟是一张储蓄卡,还有一张字条。

字条上是奕宸给江非留的言,除了卡密码密码外,便是两句“我这段时间的命算是你给了,这算是报答恩人的。”

江非没忍住笑了一声,这字条上戏虐的语气的确像极了奕宸。

江非把卡收了起来,他知道就算这时候打电话给奕宸说还卡,以奕宸那性子也肯定也不会答应。

江非猜测卡里应该也就几千块钱,算是奕宸补偿给他的,这些日子给他洗衣做饭的劳工费。

一时半会儿也用不着,江非将卡直接放在了卧室床头柜的抽屉里。

***

江非感觉自己的公寓已经好久没有这样安静了,好像比与傅勋相遇前还要孤寂冷清。

经历了连日的起伏,他的人生终于再一次沦入了谷底。

花费了八年的时间才走出自己的世界,结果被现世无情的一耳光甩回了那阴暗的角落。

世界幽冷便禁不住暖光的诱惑,江非此刻悔恨到了极点,他宁愿自己从一开始就缩着脑袋在傅勋面前如蝼蚁般偷生...不该尝到点甜味便不顾一切的敞开了自己。

虽说现如今除了努力画画赚钱别无他法,但江非此刻根本无法迅速调节好心态进入画室,他感觉自己从头到尾都丧到了极点。

江非抱着大橘在沙发上呆坐着,像过去多年的很多个夜晚一样开始自说自话。

“大橘,我好难受...我好....好想念...枫哥啊,八年前是他拉了我一把,现在我也想跟他....”

说着说着,江非眼眶里泪珠就往下掉。

“....我现在这样....有什么脸去见枫哥...除了知道跟他诉苦,在他面前我...我真就像个废物....我本来可以很自信的站在他面前,可是现在...现在....傅勋,你个滚蛋!混蛋!”

江非哭骂着,最后将脸埋进大橘背上的皮毛里,大橘纹丝不动,稳当当的趴在江非的腿上任由江非“蹂躏”。

江非昏沉沉的睡了一夜,直到第二天中午江非才起床,浑浑噩噩的洗漱完,江非坐在餐桌前机械撕着一块面包往嘴里塞。

大橘绕在江非的脚边喵喵叫,江非这才想起来喂大橘,结果发现公寓里的猫粮已经被大橘吃光了。

公寓里也缺了其他很多东西,因为早就打算搬走,所以好多东西用光了江非也没有立刻添置。

江非正好也想出去透透气,他必须尽快调整好心态,闷头坐回画室里,像过去的多年一样,除了画画与吃喝,再无其他活动....

下午两点多,江非刚换好衣服准备出门,便接到了季恒的电话。

季恒约江非晚上一块吃饭,起初江非拒绝了,称自己晚上有其他事要忙。

季恒苦央央的求着江非,说他的前女友一直纠缠着他,他实在没办法谎称自己现在喜欢男人,想以此彻底摆脱前女友,而他想来想去,就觉得他江非最适合扮他情侣。

“你别为难我了季恒。”江非很无奈道,“我根本不擅长这个,你找其他人行吗?我真的做不来。”

“可我看来看去,感觉身边的朋友就你颜值最高啊。”

“.....这...这跟颜值又有什么关系。”

“你不知道,在她们那些女的眼里,越是好看的男人,是gay的概率就越高。”季恒一本正经道,“放心吧江非,就一场戏而已,花不了多少时间的,而且我那前女友不常在中南市生活,日后也不会对你造成什么影响,你看我以前有什么好事都想着你,这回兄弟有难了,你就不能伸手拉兄弟一把吗?”

江非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道,“我总觉得怪怪的。”

“真的江湖救急啊,这样吧江非,你场戏我算你片酬。”

“我要你钱干什么。”江非叹了口气,“算了,我帮你就是了,我最近也遇到了很多糟心事,就当是用你这事给我转移一下注意力。”

季恒感激的不行,把晚上见面的时间地点都告诉了江非,最后特别叮嘱江非今晚出席的穿搭稍微讲究一些,别让他那前女友看出什么破绽来。

挂了电话,江非也无心出门了,这会儿出门购置还不如晚上完成了季恒给他的任务,在回来的途中再去商场采购一番。

江非将冰箱里的鸡胸肉煮了,最后撕碎了兑着一颗揉碎了的水煮蛋,作为大橘暂时的一顿餐。

傍晚,江非准备出门,特意拿出自己一套还算新潮的羽绒外套穿上,里面衬着件雪白的羊毛衫。

江非在衣柜里发现了一条围巾,那还是之前傅勋从脖子上取下为他戴上的,当时觉得傅勋温柔体贴,现如今知道那是傅勋作戏,再回想只觉的虚伪又阴险。

江非猜想傅勋应该早就忘了,这对他来说毕竟也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

这条驼色的羊毛围巾虽看着和普通围巾无太大不同,但识货的人看下围巾底下的logo,就知道其价位直逼五位数,江非也不惊讶,毕竟这是傅勋的东西。

若是在之前,江非还会想着把这围巾还给傅勋,但是现在,江非只觉自己将它占为己用理所当然!

这是在傅勋看不见的角落,他江非独有的发泄和抗议!

江非直接将围巾绕在自己的脖子上。

出了门后,江非深吸了一口气,他拍了拍自己的脸,自言自语的低声道,“重新来,也没关系的....”

(兄:剧情的起伏在第一次螃蟹之后,大概下星期吧~)

第四十五章 惊!

季恒为了向纠缠他的前女友隆重介绍江非,也为了能演好这场戏,特地在繁华区一家极其高档的西餐厅订了包厢。

江非按照季恒的要求,早了半小时到了餐厅,季恒一见他就跟见了救世主一样,先给了他一个厚实的拥抱,然后感激的拍着江非的双肩连连道谢,就差下跪致谢了。

据季恒所言,他这个前女友小菲当初绿了她,然后他才提出分手,可小菲一直在乞求他的原谅,他季恒态度稍一坚决,她就哭喊着要寻死觅活。

担心真出事,他季恒才想出这个法子让其死心。

“我要是说自己喜欢其他女的了,她肯定还会闹,所以只能从这根源上下手。”季恒一脸担忧的看着江非,“兄弟,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江非既无奈又觉好笑,“我尽力吧,但最后能不能让她相信我就不敢保证了。”

季恒赶忙开始跟江非对“台词”,以免待会儿说漏嘴。

对完“台词”后便是等待季恒前女友的到来,这时季恒总感觉江非的状态有些消沉,便好奇的问道,“我怎么感觉你有什么心事,怎么了江非?”

江非深吸了一口气吐出,端起身前的一杯热茶喝了一口,然后才淡淡道,“最近遇到了不少糟心事,不过没什么,我都能解决。”

在与人诉苦也无法改变现状的情况下,很多的辛酸,江非宁愿一个人藏在心里,默默的消化。

这么多年,他也习惯了。

季恒刚想追问,他的前女友小菲推门走进了包厢。

小菲长的很漂亮,还是那种清纯可人的长相,她亚麻色的长发披肩,穿着时下最新潮的加绒风衣,乍一看起来很有平面模特的范儿。

季恒跟江非说过,若不是小菲和他一哥们睡了,他绝对舍不得分手。

小菲大步走到江非跟前,手指着江非但眼瞪着季恒,气势汹汹道,“你说的就是他!”

江非被小菲这气势吓了一跳,他缓缓站起身,有些尴尬的笑着轻声道,“你好,我叫江非。”

“好个屁!”小菲骂道,“因为你,我现在很不好!”

“诶你先坐下行不行。”季恒道,“你这像什么样子,有火向我发行不行,是我追的江非。”

“你....”

小菲的手指直发抖,这时季恒故作亲昵的搂住江非的腰,继续道,“小菲,你真的很优秀,可是我现在真的对你....你也知道,那方面提不起兴趣的话,真的也就没结果了,我也不想骗你,难道你愿意做同妻?”

“你...你以前明明....”

“其实我以前就是gay,只是那时候还不太确认,直到我遇见了江非。”

事先准备好了台词,季恒是张嘴就来,“跟江非做过之后,我才真正确定了自己的性取向,真的跟你没关系,现在就算仙女在我跟前,我也没兴趣,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啊,我不能骗你,也不能骗自己。”

“你...你们....”

小菲的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最后一跺脚,大喊一声,“狗男男,别再让我看到你们!!”

说完,小菲转身跑出了包厢门口。

“这....这就结束了?”江非有些懵,毕竟季恒给他准备的那些台词他都还没来得及说呢。

季恒激动的握了握拳,“太好了!太好了!没想到这么顺利!”

江非拿开季恒搂在自己腰上的手,“我任务也算完成了。”

季恒开玩笑道,“没想到你衣服穿那么厚,腰搂着还这么细,配上这张又帅又嫩的脸,我都差点要假戏真做了。”

江非没好气道,“我就算喜欢男人,也不会喜欢你这款的。”

“呦我怎么了?我这长相在gay圈也是抢手的好吗?”季恒道,“你连我这款的都不喜欢,还能看上什么人。”

江非的脑海中忽然闪过叶枫眠那张温柔的面孔,下一秒他慌忙将其从脑海中撇去,有些郁闷道,“别开这种玩笑,我又不喜欢男人。”

江非起身,刚在季恒对面的位置上坐下,门半开着的包厢外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隐约的好像还夹杂着小菲的哭声。

季恒和江非茫然的对视两秒,随之同时起身快步朝包厢外走去。

出了包厢,季恒和江非就看见七八米外的走廊上挤了一堆人,好像有两名服务员,还有几名身着黑色职装,身形高大的男人,人影重叠的也看不清脸,清楚的倒是坐在地上,捂着脸正在痛哭的小菲。

季恒和江非连忙快速走过去。

在要靠近的时候,江非忽然看清了人群中那个身着黑色西装,身形修长,面容冷峻的男人,那是....傅勋!

江非跟踩了雷一样,瞬间汗毛倒竖!

江非二话不说,转身就要悄摸摸的离开,结果季恒忽然伸手搂住了他的腰,迅速低声道,“小菲还在,戏还得做!”

就这样,江非还没来得及脱逃,就被季恒的手臂推着挤进了人群。

“怎么了?”季恒站在人群中,“这是我朋友,发生什么事了吗?”

这时一名服务员解释道,“小姑娘刚才跑的太快,撞着人了,那下真的够猛的,估计撞的不轻。”

的确撞的不轻,小菲刚才哭跑着出来,根本没看路,本是要撞上走在正中间的傅勋的,但被傅勋的保镖挡住了。

傅勋的贴身保镖和傅勋一样,都经过后天特训,身体的每一块肌肉都硬的跟砖块似的,小菲这一下直接撞的鼻血飙飞。

傅勋对此显的极为冷漠,对一旁的保镖沉声道,“留下一人解决。”

说完,傅勋抬脚便准备离去,眼角的余光下意识的从季恒和江非身上一扫而过。

江非微侧着身,脸低的几乎要贴到季恒的肩上,一只手还在挠着额头,看似在挠痒,实则是在用掌心遮脸。

傅勋与江非擦肩而过后,江非死里逃生似的吐了一口气,但走出四五米远的傅勋却忽然又停住了脚,他微皱着眉,转身若有所思的看着不远处那个背影。

江非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搭错了,下意识的想知道傅勋走多远,便转头看了一眼,结果这一眼正好与傅勋四目对视!

第四十六章 提心吊胆!

与傅勋对视的瞬间,江非触电般的转回头,吓得脸色惨白。

江非在心里不断祈祷着,那只持续半秒的一眼不会让傅勋认出自己。

大概是亲眼看过傅勋杀人的场面,现在哪怕是看到傅勋那张脸,江非都会感到脚底生寒,他现在只想尽快还清傅勋那笔钱,然后和傅勋断绝所有联系。

这样权势滔天的魔鬼,不是他这种平平无奇的小民招惹得了的,就算有委屈也只能往肚子里咽,想不这么战战兢兢的活着,就只能不惜一切代价的与其撇清关系。

傅勋微眯着双眼,盯着江非弯腰耷头的背影看了一会儿,最后唇边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转身继续离去。

身后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直至消失,江非这又才颤颤巍巍的转过头悄悄看去,发现身后已没了傅勋的影子。

江非松了口气,心口的一块巨石终于落地,庆幸的想着幸亏傅勋没认出自己来。

小菲受伤了,哭嚷着自己的鼻梁骨被撞断了,大概又因为受了刺激,谁的话都不听就坐在地上哭,最后还是季恒哄了回来。

季恒也不忍心,便决定亲自送小菲去医院检查,连同一起的还有被撞的那个傅勋保镖。

“菜都点了,估计这会儿也退不了。”季恒将小菲拦腰抱起,转身对江非说道,“那么贵也不能浪费,我下去顺便把帐结了,你要不再叫个你的朋友来一块吃,或是你打包回去,我这会儿送小菲去医院, 实在.....”

“你快送她去医院吧,我吃不完打包回去就是了。”江非看着小菲哭的梨花带雨,忽然有些内疚,便对季恒道,“好好安慰她,别说什么重话...”

季恒离开之后,江非回到那间包厢,正好服务员也上菜了。

其实菜也没什么,西餐厅的食物在质不在量,牛排,甜品,再加几份江非也叫不出名字的浓汤。

江非感觉自己若胃口大开的话,全部吃光也不是问题,这几天他几乎没怎么吃东西,心情逐渐调节过来了,便也有了饥饿感。

江非喝了半蛊浓汤,刚准备动刀叉,包厢的门被推开了,他一转头看见傅勋走了进来。

江非腾的一下从沙发椅上站了起来,一脸惊恐的看着朝自己走来的男人,半响才抽动着嘴角哆嗦了一句,“傅...傅总晚上好。”

傅勋大概是来这见生意上的伙伴的,所以穿着很正式,烟灰色的衬衫打底,外套一件纯黑色的西装,他肩宽腰窄,修身的订制西装将他的身形显得既然修长又高大,那股商务男士的精睿感,裹挟着一股强势霸道的气场和寒意,令人感到窒息般的压抑。

江非微低着头看着地面,压根不敢对上傅勋的那双仿佛要将他看穿的眼睛。

傅勋没有理会江非这如见了高级领导般的鞠身问安,径直的走到江非对面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我以为你现在已经拮据的只能靠喝粥应付一日三餐了,每天也只能足不出户的在家画画赚钱,没想到....”傅勋看着桌上的餐肴,“看来我是低估你的家底了。”

最后一句话,傅勋的声音攸的阴冷下去。

“不....不是。”江非连忙摆手,结结巴巴的解释道,“这是我朋....朋友请的,他...他刚才走了....”

“哦,就刚才搂着你腰的男朋友?”傅勋阴笑,声音听不出是戏谑还是冷讽,“既然你有男朋友,那我的那笔债,是不是可以向他讨?”

“跟季恒没关系!”江非吓的不轻,他很害怕傅勋将对自己的怒迁移至自己身边的亲人朋友,便快速道,“他...他什么都不知道,而且我...我们说好了的,三个月时间,三月内我拿不出钱的话你再....再出手的,这...这才几天....”

傅勋注意到江非脖子上挂着的,驼色羊毛围巾,认出那是曾经自己送他的。

虽说当初是为演戏亲自为他戴上,不过这时看着江非戴着自己曾送的围巾与别的男人在此约会,傅勋总觉得心口堵了一口闷气,有种形容不出的恶心和愤怒,但为表现的自己无所谓,他脸上又不能出现丝毫的异样...

“坐下吃。”傅勋不冷不热道,“你男朋友给你点的,可别浪费了。”

江非总觉得傅勋这话听着瘆人,他牵动嘴角很用力笑着,轻声道,“傅...傅总刚才说的对,我...我应该在家拼了命的赚钱才是,我这会儿就回去赚钱,拼命的赚,傅总再见,再....再见....”

江非一边退一边说,最后转身就要快步离去,身后突然传来傅勋冷冽的声音,透着怒意,“我让你走了吗?”

江非定住了脚,两秒后又转过身乖乖走到傅勋跟前,一言不发的低着头。

“坐下。”傅勋冷冷道,“继续吃你的,我不过是心血来潮,所以到这里瞧瞧。”

江非乖乖的坐在傅勋的对面,不想这气氛过于冷峙,于是指着傅勋面前的那盘牛排,小心翼翼道,“傅总要...要不也吃点吧,那...那没人动过。”

其实江非只是客气客气,他想着傅勋来这肯定是有应酬的,应该不会在自己这包厢待太久。

可江非没想到,傅勋低头看了看身前盘子里的牛盘,竟真缓缓拿起了手边的刀叉。

“为什么是三份?”傅勋漫不经心的问道。

江非不敢撒谎,实话实说道,“还有一份是我那朋友的前女友的,我朋友今天要我来假扮他男朋友,跟他在前女友面前演一出戏好摆脱她的纠缠,结果没说几句话她前女友就跑出去了,就.....就是撞了你手下的那个女的。”

“演戏?”

傅勋恍然,嘴角悄然的上扬,这会儿再看江非脖子上的围巾顿时觉得顺眼多了。“

傅勋慢条斯理的切了一小块牛排送进嘴里,江非也开始用餐,但头低的很低,傅勋如尊邪神似的镇坐在他对面,让他感觉心脏悬在了嗓子眼。

江非见过傅勋温柔优雅的模样,也见过他狠戾残忍的模样,现如今他根本摸不透这个阴晴不定的男人,只能为傅勋下一秒可能出现的情绪变化提心吊胆。

第四十七章 失控!

傅勋抬眸看了江非一眼,江非把头低的过低,他看不清江非的脸,但目光却被江非的睫毛所吸引。

傅勋此刻才发现江非的睫毛这么密长,浓密的像两把小巧的蒲扇,这让傅勋又忽然想起了傅南。

自傅南两三岁起,就一直被夸那双眼睛好看,特别是那细长的睫毛,尤为惹人注目。

不自觉的细看之下,傅勋越感觉江非的眉眼间很像傅南,傅勋忍不住在想,若是傅南如今还活着,模样也应该和江非相差无几的,至少那双漂亮的眼睛几乎会和江非一模一样,可是....

可是傅南已经不在了。

每每看着江非,傅勋的思绪总会被拉扯进回忆的漩涡中无法自拔,好的坏的,甜的苦的,前仆后继的涌上脑海。

“呯”一声响,傅勋将手中的刀叉摁在了桌上,吓的对面的江非身体一哆嗦。

江非茫然又惊恐的看着脸色阴沉的傅勋,压根不知道自己又哪里做错了,他刚才连咀嚼都缓缓慢慢的不敢发出一丁点声音。

傅勋拿起手边的餐巾擦了下嘴,然后忽然起身。

江非以为傅勋要走,心里正要窃喜,谁料傅勋绕过餐桌直接坐在了他的身旁。

傅勋倾身逼近江非,江非吓得身体后仰,直接背靠在了一侧的落地窗上,然后睁大眼睛惊慌不安的看着在眼前仿佛无限放大的傅勋的脸,英俊的摄人心魄,同样也阴森的令人毛骨悚然。

“对...对不起....”江非哆嗦道。

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反正说对不起总没错的。

傅勋捏着江非的下巴,微眯着眼睛仔细凝视着江非的脸,从他的眉梢到唇角,目光最后落在了江非的嘴唇上,他莫名觉得江非的唇形很好看,唇瓣削薄,颜色浅淡,

江非注意到傅勋盯着自己的嘴唇,他忽地将嘴唇紧抿成了一条线,其实这不过他感受到危险时下意识的动作,但在傅勋看来,这充满了拒绝意味的挑衅。

傅勋脸色一狞,手指忽然像把铁钳似的狠捏住江非的两颊,江非的嘴硬生生的被捏的开启,江非吃痛,脑袋本能的向后缩,这时傅勋忽然倾身,狠狠的吻住了江非。

江非睁大双眼,大脑瞬间跟死机似失去了反应,直到傅勋的舌尖试图入侵时,江非才猛然回神,他奋力扭头挣脱开,结果傅勋的吻又忽地落入他的脖颈间。

江非就像只炸毛的刺猬,强烈的刺激几乎让他瞬间忘记了身前的人是谁,他用力推开傅勋后,紧接着一耳光抽在了傅勋的脸上。

这巴掌将傅勋瞬间打回了神。

想到自己刚才那莫名其妙的行为,傅勋脸色铁青,也顿时尴尬到极致,脸上那火辣辣的刺痛感,让他怒火中烧但却心虚的无法发泄。

太阳穴处的神经突跳着,傅勋有种下不了台的狼狈感。

因为傅勋堵在身前,惊慌失措的江非直接起身从沙发椅的椅背上翻了过去,结果咣当一声重重的摔在了后面的地板上。

江非也顾不上缓和,翻起身逃命似的冲向包厢门口,最后一阵风似的跑出了门。

傅勋还一动不动的坐在沙发椅上,前一刻的窘燥感依旧在傅勋的心头挥之不去,傅勋无法理解自己刚才为何会对那个男人做出那样的举动。

他并不喜欢男人,更不可能对他厌恶的江非产生那方面的欲望。

傅勋忽然对江非更气更恨,他下意识的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全是拜江非所赐,江非才是造成他失控的罪魁祸首!

对,定是这样.

傅勋现在回想,那个男人从模样神态到性情,无一不在模仿傅南,为的就是博得自己的好感,被自己泼了凉水之后居然还大摇大摆的戴着自己送他的围巾出门,显然是在暗示自己什么,或许他早就知道自己今晚也要来此用餐。

想他江非身无分文,还背着一笔巨债和即将要被卖身的风险,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他当然会绞尽脑汁的寻求捷径。

他很精通演戏,也把自己的性情摸的很清楚,这种对自己一粒一粒放饵式的引诱,自己居然现在才看出来,也差点上了他的钩!

七拐八绕的想通了这些,傅勋这才终于把自己的思绪从一个死角里放了出来,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气。

“操!”傅勋脱口骂着,自言自语似的狠声道,“就凭你,也敢跟我玩心计!”

接下来几日,傅勋一直忙着打理公司的事,虽然没再与江非有接触,但那晚强吻江非一事总在傅勋脑中挥之不去。

傅勋感觉自己像被江非下了蛊一样,在办公室看着股票,脑海里都能泛出江非的影子来,还是和那晚有关的一切.....

睫毛,眼睛,嘴唇.....甚至了吻他时的触感。

傅勋恨自己总胡思乱想,但更恨造成自己胡思乱想的那个罪魁祸首!想到他可能此刻正暗暗窃喜着终于引诱着自己上钩了,傅勋心里既然愤怒又恶寒!

傅勋开始将自己强行揉入工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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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傍晚,傅勋收到了手下传来的消息,齐伯死了。

傅勋听后怔怔的站在原地,久久未能回神。

齐伯是傅勋进入傅家这些年,一直照顾傅勋生活起居的中年男人,算是傅勋别墅内的管家,为人敦厚,面慈心善,因为无儿无女,所以一直视傅勋为亲生。

那是傅勋在傅家唯一沾上了点亲情的人。

齐伯死的很惨,在一巷子里被人套着麻袋活活打死,尸体被发现的时候睁大着双眼,死不瞑目。

电话里,傅勋的手下告诉傅勋,一个黑人男子已到警觉自首,自称是他打死了齐伯,说是为财,这案子如今算是结了。

齐伯被杀的那条巷附近的监控都被人为破坏了,傅勋的手下也无法进一步求证。

次日,傅勋飞了八九个小时候赶回了家中。

齐伯算是在傅家的老人了,先是照顾了傅勋的父亲几年,后又跟着傅勋近十年,所以傅家给他办了场还算体面的葬礼,但毕竟也只是个家仆的葬礼,所以还是比较低调,傅家有点势的,都没给什么眼色,除了傅勋....

还有傅勋的四叔,傅深泽。

第四十八章 平静!

傅勋的四叔傅深泽,只比傅勋大九岁,他保养的很好,看上去更像是傅勋的兄长。

傅勋的父亲傅振总共兄弟四人,傅振是老大,也是如今傅家的掌权人,傅泽深是第四。

第二和第三两人,一个被车祸夺了命,一个莫名的病死。

傅家的经济命脉掌控在傅勋父亲傅振手里,但傅深泽凭着自己的商业手腕,花了十几年的时间硬是也给自己打下的一片商业江山,说是都属于傅家,其实大都被他自己攥在手里,他在傅家的权势,也仅次于傅勋的父亲。

傅深泽是傅勋在傅家,最大的敌人。

说是敌人那也只是在暗下,在常人看来,傅深泽和傅勋是关系很不错的叔侄俩。

傅深泽面容英俊贵气,很有成熟男人的稳重与涵养,他举止优雅,性情和善,在商政界是正派又慈善的商人形象....

但傅勋知道,这个傅深泽是傅家城府最深,手段最狠毒的男人,任他看遍黑白两道,也找不出第二个人能与傅深泽相较阴险。

这条披着伪善的毒蛇,是他傅勋这些年在傅家几十次死里逃生的幕后真凶,也是他得势后第一个要铲除的人。

齐伯的葬礼,不仅傅勋,傅深泽也来了,这在葬礼上引起了不小轰动,人们纷纷感叹齐伯死后有福,竟得傅家两座大山亲自来送行。

葬礼结束后,傅深泽笑约傅勋一起喝杯茶,傅勋拒绝了,称自己已订好了回中南市的机票,即刻就要赶去机场。

天下起了小雨,傅勋和傅深泽身后的保镖各自为其撑开了手中的黑伞。

雨越下越大,墓园的人很快便散光了...

“你看着我的目光,还是一如既往的锋利。”傅深泽轻声开口,眼底脸上,始终保持着优雅的笑意,“恨,却难得手,这些年的日子,也委屈你了。”

傅勋轻笑,只是眼中无半分笑意,“明明输不起,却还要做一副宽宏大度的模样,四叔也幸苦了。”

傅深泽微微抬眉,慢条斯理道,“哦?这么说你也早猜到了。”

“输一场仗,就要杀我一人。”傅勋冷笑道,“四叔行事手段,这些年是没有一点长进啊,可惜杀了又如何,半月前被我抢占的那份矿产,永远只为我所有,我这离四叔,是又近了一步。”

傅深泽轻笑,“你似乎该谢我,你的这份决心和毅力,也算是我练出来的。”

“当然得谢,等日后在四叔的葬礼上,我会对着您的墓碑郑重致谢。”

“你啊,就是喜欢逞口舌之快。”傅深泽笑了两声,“不怪你沉不住心气,毕竟齐伯的死对你打击实在不小,这样吧,这些年杀人的游戏我也腻了,那我以后就换一种,不杀人,玩诛心....”

“多谢四叔。”傅勋面无表情道,“我也必对您加倍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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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勋回到中南市的时候,下了飞机就觉得头有些晕,但他并未放在心上。

傅勋遣散了随行的人,独自开车,漫无目的在繁华区内逛着。

在极度压抑的情绪里,傅勋一向不喜身边有人跟着,他只要孤身一人静静的待上一个晚上,什么样的悲痛都能被消化在心底。

繁华区内有一条巨大的人工湖,灯柱绕了一圈,映照着湖两岸,一到夜晚便会有很多人在湖边散步,有情侣,又结伴的朋友,只是入了冬之后,来此散步的人就少了。

傅勋将车停在了不远处,只身一人走到湖边,他点了烟含在嘴里,然后看着幽暗冷清的湖面,开始慢慢放空自己的大脑....

半小时了,烟抽了一根又一根,被冷风直面吹着,傅勋忽然感觉头更昏了,便打算回去,结果刚一转身就看到不远处一张熟悉的面孔。

是江非。

江非坐在灯柱下的一张长椅上,一手拿着一只绘图笔,一手托着贴着素描纸的方板,正在专注的画着什么。

江非是出来找灵感的,他闷在家里连着几日脑子里是挤不出半点灵感,庞大的债务在身,他越急越怕越无法静下心来画画,这才出来到这湖边,试图让自己的神经放松下来,尽快进入工作状态。

如果不是那灯柱将江非的侧脸照的一清二楚,就凭江非那裹着跟企鹅似的身形,傅勋还真没法将其认出来。

傅勋没有立刻走过去,他就靠着护栏,一手放在腋下,一手夹着根香烟,目光复杂而深沉的盯着不远处的江非。

湖边很冷,裹成企鹅的江非还是被冻的脸通红,但他注视着湖面及画板的目光既清澈又专注,偶尔皱着眉,下意识的啃两下笔头。

隔着几米远,傅勋都能看到江非眼睛上,那像是绕着一层光圈似的睫毛,像蝴蝶的翅膀似的扑闪着,很是生动。

傅勋轻笑一声,抬脚朝江非走去,快到他身旁时,不冷不热的叫了声,“喂。”

江非一愣,下意识的循声转头看去,结果便见傅勋那张带着诡异笑容的面庞,他一手插着口袋,一手夹着香烟,除了脸色有些莫名的苍白外,看上去挺悠闲。

江非吓了不轻,忙从椅子上站起,小声道,“傅...傅总晚上好。”

江非心想自己真是倒霉透顶,这些天总共才离开公寓两次,结果次次都能撞上这个男人!

想起上回被傅勋强吻一事,江非这会儿心里还颤栗着,当时他可是打了傅勋一耳光,傅勋要是计较起来,他几条命都不够赔.....这会儿又是进退两难,江非感觉糟糕透了。

下次出门一定要看黄历!

“画什么呢?”

傅勋淡淡的问道,他现在心情很平静,似乎也忘了前几日发生的事。

“随...随便画画。”江非低声道。

傅勋伸手,江非自觉的将手中的画板递给傅勋。

画板上是一个男性角色的构图,才用线条勾勒出外形,看着像西装革履的商务人士。

“下一部漫画的男主角?”傅勋问道。

“是,但还没...没完全设计好。”

第四十九章 不趁机报复?

傅勋将手中的画板还给江非,然后看着眼前局促不安的江非,别有深意的问道,“钱筹的怎么样了?这可已经过了十多天了。”

江非脸色一白,咬了咬牙小声道,“时....时间到了,会筹齐的。”

江非白净的脸上,两颊冻的红红的,连那平日颜色浅淡的嘴唇,此刻也似乎更红了几分,看的傅勋失神了几秒,紧接着就想起了那晚强吻江非一事。

那触感....

傅勋缓缓抬起手想去触碰江非的脸颊,江非下意识的退了一步,紧接着朝着傅勋快速鞠腰道,“我...我忽然想起来家里的猫还没喂,我就先回...回去了,不好意思傅总,真的很抱歉....”

说完江非转身就要走,傅勋伸手抓住他一条胳膊,猛地将其拽了回来。

江非瞬间只觉的胳膊都要被傅勋的怪力给拧断了,疼的他身体都站不直,一手忙推着傅勋的那条手臂,苦央央道,“傅总您放过我吧,我一定会在您要求的期限内把钱还清...”

看着江非眼底的恐惧和求饶,傅勋忽然感到莫名的烦躁,愠怒道,“你跑什么,我能吃了你吗?!”

江非老实了,但战战兢兢的不敢说话,傅勋松开他,冷冷道,“我不太舒服,你开车送我回去。”

“啊?”

“啊什么啊?”傅勋上火了。

傅勋看着江非那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心想着江非究竟是真不愿意,还是又在跟自己玩欲擒故纵。

“代驾一次算你十万薪酬。”傅勋忽然道,“就从那笔债务里扣。”

刚才蔫巴了似的江非,顿时跟打了鸡血一样,两眼直冒光,脱口道,“真的吗?”

“......”

“我驾照拿到四五年了,开车技术很好的。”仿佛瞬间忘掉了一切恐惧,这一刻江非开始迫不及待的推销自己,“傅总您放心,我保证把您安全送到家。”

傅勋看着江非那振奋样儿,心里有些哭笑不得,不过他也能想到,那三百万的债务大概是真把此刻一无所有的江非逼到无路可走了,所以这会儿他真是可以为了钱去做任何事。

任何事....傅勋脑中攸的闪过一个念头,但很快便被他强压了下来,可这念头还是把他自己吓了一跳。

上了车,江非问傅勋去哪。

“去你的公寓。”傅勋道。

“去....去我那里干什么?”

“你怕什么,我要是真想对你做什么,还会等到现在?”

“可是...”

“开车。”傅勋冷冷打断,“从这里到你的公寓最多十五分钟,十五分钟内若不到,我也许真会对你做点什么。”

江非想到那十万块钱,想着傅勋还要自己还钱呢,肯定不会真把自己怎么着,最坏的结果也就是被打一顿,而医药费也肯定花不了十万,怎么算他江非都是赚的。

想到这些,江非放心了。

路上,江非一直专注的开车,他以为傅勋会刁难他几句,没想到车启动后傅勋就靠着副驾驶闭起了眼睛,这会儿看上去似乎已经睡着了。

为免傅勋中途醒来发难,江非这一路车都开都很平稳,终于到了自己的公寓楼下,他才迫不得已叫傅勋,然而连喊了几声“傅总”,傅勋都没有反应。

江非伸手轻轻推了推,随之再加大力度,然后傅勋皆是不省人事。

江非吓坏了,抓着傅勋的胳膊使劲儿的晃了起来,“你醒醒啊,你....你不会死了吧,喂你醒醒啊别吓我!”

傅勋终于被江非摇醒了,他抓住江非拼命晃自己的手,有气无道,“我他妈要被你晃死了。”

江非这才松了口气,但感觉到傅勋抓着自己的那只手,掌心滚烫,抬头又见傅勋脸上几无血色,嘴唇发白,目光虚弱,江非又小心翼翼道,“你...你是不是发烧了?”

傅勋已经松开手,转身打开车门下了车,直接进了公寓楼。

江非下车后快速追上傅勋,“你应该立刻去医院。”

傅勋不冷不热道,“少见多怪。”

“可你脸色真的太吓人了,会烧坏脑袋的。”不得已跟着傅勋进了电梯,江非还在卖力劝着,“严重的话会出人命的。”

傅勋阴笑了一声,“怎么?你是担心我死在你公寓里?”

“我....”

“那我就告诉你。”傅勋别有深意的威胁道,“我要是死在你公寓,就算警察最后判定你无责,我的手下也会要了你的命。”

江非脸色瞬间惨白。

出了电梯,江非就感觉傅勋走路的身形都有些不稳,他害怕极了,又跟在后面劝着傅勋去医院,但傅勋根本没有搭理他。

进了公寓,傅勋身体就如被抽干了全部力气似的瘫靠在沙发上,他闭着眼睛,昏涨的大脑令他此刻思考都变的极其困难。

傅勋没想到这高烧会如此来势汹汹,的确让他有些招架不住。

傅勋的思绪正处一片灼热的荒白中,额头突然附上一层凉意,他下意识的睁开眼睛,就见近在咫尺的江非...

江非一手轻摁着傅勋的额头,一手捂着自己的额头,似乎在比较温度,那一本正经的样子,看的傅勋心里又是一笑。

江非转身跑进卧室,翻箱倒柜找出两颗退烧药,然后又倒了杯水一并递给傅勋。

“把退烧药吃了。”江非小声嘀咕道,“别真出事了。”

傅勋接过江非手中的水杯和药丸,别有深意的笑问,“我对你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你就不想趁我现在虚弱的时候报复回来?”

也许真是觉得傅勋此刻病过头了没什么威胁,江非脱口道,“我才没你那么缺德。”

傅勋脸色忽的一沉。

江非见状不妙,连忙又迅速摆手道,“不...不是,我的意思是傅总做什么都是应该的,我哪会有什么报复不报复的想法,而且您的命比我贵重多了,照顾您也是我的荣幸。”

江非的奉承听的傅勋差点笑出声,他吃下药后,要江非扶着他到房里休息,江非本来打算扶傅勋到客房,结果傅勋直接强行拐了弯去主卧。

江非也没敢抱怨什么,只想着他今晚去睡客房就行了,只要能伺候好这尊大佛保住自己的小命,其他什么都不重要。

第五十章 不可能喜欢男人!

傅勋是烧的真厉害,一沾床就睡着了,江非为他脱掉鞋子盖好被子,然后才默默退出房间。

半夜里傅勋的烧便退了大半,他感到口渴想去喝水,结果一起身便看到床头的台灯旁放着一杯水。

这也只会是江非给他准备的。

傅勋盯着那水看了几秒,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随后喝下水又躺了下去,结果这时卧室的房门被人轻轻推开,江非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

傅勋继续装睡,江非走到床边,先探着脑袋观察了会儿傅勋的脸色,然后伸手将掌心轻轻覆在傅勋的额头上查探温度。

江非是被傅勋在电梯里的那几句话吓着了,特别害怕傅勋会真病死在他这里,所以他设置了闹钟,每隔两个小时便来傅勋的房间,看看傅勋烧死了没...咳咳...烧退了没有。

探完傅勋额头上的温度,江非又将手轻轻伸进了被窝,傅勋不知道江非准备做什么,直到江非忽然将手顺着他的衣服下摆钻了进去,手指贴着他腰侧的皮肤停顿了几秒。

几乎是瞬间,傅勋小腹一紧,他几乎是用尽了全部的心力才绷出身体没露出破绽。

比两小时前探测的温度降下了一些,江非松了口气,这时他看到床头那杯水见了底,想着肯定是傅勋某个时候醒来喝掉的,于是拿着杯子出去,又给傅勋倒了一杯放在床头。

两个小时后,江非又做贼似的推开了房门,还跟先前几次一样,先观察一下傅勋的脸色是否好转,然后再用掌心试探一下他的身体温度。

此刻的傅勋其实也是清醒着的。

江非一夜没有睡好,所以最后一觉睡过了头,醒来时一看手机上的时间,发现已经是上午九点多了,想到自己还要为傅勋做早餐,吓的当即从床头坐了起来,穿好衣服后火速奔出小客房。

出了门后,江非发现卧室的房门是开着的,不由一愣,他走进去一看,发现傅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江非有些意外,想着傅勋这个神经病早上居然没来敲他的门命令他做早饭,竟然就这么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虚惊一场,江非长呼一口气,转身哈欠连天的返回房间,爬上床继续闷头大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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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笔数额庞大的交易达成,这算是在齐伯死后,唯一一件能让傅勋感到些许愉快的事情。

沈青礼以及张傲等人约着傅勋一同去会所消遣,傅勋也同意了。

张傲又换了个伴儿,这回还是个男的,长的又嫩又漂亮,看着连二十都不到,个子小小的,笑起来惹人怜爱。

有人调侃张傲什么时候换口味了,张傲便笑道,“哪呀,这小家伙就这会所里鸭子,经理说是昨儿刚来的,我刚才看着特别喜欢才带进来,还没尝过味呢。”

大山笑道,“你以前不都只喜欢性感辣妹吗。”

“现在人人都开始好这口了,我也不能落后呀。”张傲哈哈大笑,转头又对一直抽烟的傅勋道,“傅哥,你不觉得小途跟你上回带过来的那个怂货很像,哈哈哈其实我第一眼看到小途就想起那怂包了。”

傅勋知道张傲嘴里的怂货指的就是江非,他下意识的看了张傲怀里的男子一眼,竟也觉得有几分相似。

傅勋眉心微蹙,他看着那小途,这些日子被他压在心头的某些心思又翻涌而出。

“对了傅哥,说起上回那家伙,死了没?”张傲好奇的问傅勋。

“哪那么容易。”大张对张傲道,“逼死了傅哥最重要的人,死都是便宜他了。”

傅勋将手中的烟掐灭在身前桌上的烟灰缸里,面无表情道,“过去的事,日后不准任何人再提。”

张傲和大张面面相觑,最后老老实实的回了句,“知道了傅哥。”

“你。”傅勋突然指着张傲怀里的小途,淡漠道,“过来。”

张傲连忙拍拍小途的背,轻声道,“快过去陪傅总。”

傅勋五官刀削斧凿般英俊,但眉骨高耸,剑眉斜飞,给人一种狠伐阴戾的压迫感,小途有些害怕,他低着头慢吞吞的走到傅勋跟前,小声的叫着,“傅总。”

连这畏畏缩缩的样子,都和那人一模一样。

傅勋微眯起双眼,他盯着小途的脸看了一会儿,沉声问道,“第几次接客?”

小途如实回道,“昨天刚来报道,今天是第....第一天,所以还没接过客。”

傅勋“嗯”了一声,随之从口袋里掏出房卡递给小途,淡淡道,“福嫣酒店,上面有我的房号,现在去那里等我。”

包厢内的所有人皆是一愣,跟着傅勋多年的他们都深知傅勋只喜欢女人,这些年从未碰过男人,可是现在却....

小途紧张的咽了口吐沫,他点点头接过房卡,然后转身离开了房间。

张傲等人也没敢就此问什么,喝喝聊聊到了半夜,最后吴申开车带着半醉的傅勋前往福嫣酒店休息。

小途早就洗过澡了,一直忐忑不安的等待着,他哪会想到自己第一次接客就碰上了这么个权势骇人的金主,他既期待又害怕,期待自己可以取悦傅勋从此脱离贫海,害怕自己稍有不慎惹怒了傅勋而小命不保。

傅勋回到套房后,先去浴室洗了澡,胯间围着浴巾出来的时候,就见小途穿着浴袍乖乖的站在床边,正眨着那双漂亮的眼睛看着自己。

“傅总。”小途轻声叫着。

傅勋一边拿着干毛巾擦着头发,一边走向床边,淡淡道,“把衣服脱了。”

小途乖乖的脱了衣服。

傅勋坐在床边,他盯着小途的身体看了一会儿,可无论他从那个角度看去,都没什么欲望。

小途的裸身此刻在傅勋眼里,就像只寡淡无味的白煮鸡

太无聊了。

在傅勋看来,男人的身体,干扁无趣到极致,他实在想不明白那些gay是怎么对着这样的身体下得去嘴的。

看久了,实在腻。

原是为小途脸上的那一两分相似才忽然心血来潮,其实傅勋也只是想确认一下,确认一下自己内心深处的某种异样是否为真,现在看来,的确是他多想了。

他怎么可能喜欢男人。

(兄:周日便是傅大佬的“真香”日~~)

第五十一章 两次打击!

江非想尽一切办法来调节自己的心境,这十多天的时间里,他就把自己闷在那个小小的画室里,排除一切杂念的开始构思画图。

江非害怕自己还不了这笔债,真要被傅勋逼去卖身,这种恐惧总让他无法无法静下心来,总共没画几格漫画,改了又改,越改心里又越烦躁。

江非心里是清楚的,三个月的时间,除非他真能创作出一鸣惊人的漫画作品再被某家公司买下影视剧改编权,否则根本不可能赚得三百万,而以他目前的状态和这样紧凑的创作时间,这种可能根本不存在。

夜深人静的时候,江非总会对着涂改多次的画稿沮丧的想着,他这辈子是不是真的要完了。

江非不敢去求傅勋,他知道在傅勋眼里,傅南的死是自己一手促成的,自己就是活的越惨,他傅勋才会越痛快,求他放过自己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有时候江非甚至会想,就算他拿出三百万还给傅勋,傅勋就真会放过他吗?

以傅勋那阴晴不定的脾性,以及他对傅南的感情,自己迈过他设的这道坎,他难道不会再在自己面前竖一道墙?

不直接弄死自己,而是像凌迟一样,让自己在无法挣脱的痛苦中一点点的死去。

越去深想,江非越觉得害怕,可害怕之后,他也只能继续老老实实的待在画室画画,无计可施无处可躲,只能靠自己的力量能躲一刀是一刀。

这天晚上十点多,江非觉得饿了,便出画室到厨房煮一碗面做夜宵,坐在餐桌前吃的时候一手拿着手机刷各种各样的新闻,结果偶然看到了一个时尚活动红毯直播。

江非看到红毯嘉宾的署名里有“叶枫眠”三个字,当即一愣,随之毫不犹豫的点进了直播页面,结果正好到主持人拿着话筒笑说着“荣请我们实力派演员叶枫眠先生登场。”

江非嘴里咬着筷子,两只眼睛死死盯着手机页面。

叶枫眠优雅的登场了,他穿着品牌提供的白色订制西装,领口是一只黑色领结,欣长修挺的身躯,有着完美的黄金比例,往台中间一站,精妆贵服的主持人也瞬间成了背景板。

隔着手机屏幕,江非都能听到里面粉丝对叶枫眠的尖叫声。

叶枫眠面容柔和,五官端正清俊,眼尾的弧线上弯柔和,笑起来让人如沐春风,举止间稳重沉敛,是娱乐圈公认的绅士暖男,也是当下娱乐圈商业价值最高的男星。

江非趴在桌上,下巴垫着手臂,痴痴的看着手机里的叶枫眠,不自觉的抿起嘴角,露出一脸的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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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南市的生意地基稳定的很快,该收购的,该暗中打点通络的,也差不多全部完成了,就算没有傅家在背后坐镇,傅勋在商政的个人资产以及人脉,如今也足以让人忌惮。

当然他身上更为人忌惮的,还是傅振独子这一身份,日后真若接过傅振手里的商业帝国,那地位与实力自然要比现在更上千层,所以来到中南市几个月,商政界各方势力候请他的应酬一直未停,欲图攀附他的权贵更是使出浑身解数。

对此,傅勋自然能应付的得心应手,这些年他也是这么走过来,冷厉从容的面容下,机械麻木的心也不会觉得疲惫。

这天下午,傅勋正跟环保局局长打高尔夫,接到了一名手下的电话。

这手下是傅勋之前派去调查几年前傅南自杀一事的,手下告诉傅勋,调查中有“意外收获”。

是傅南生母傅秋婉的死有关的一件事。

傅勋当即找个借口结束了这场高尔夫,最后回到自己的别墅,在书房里见了这名手下。

傅南的生母傅秋婉,也就是傅勋一直记挂在心里,遗憾未能回报的养母,当年是抑郁而死的,在知道与自己同居多年的江海宗是有妇之夫后便从此一蹶不振。

其实傅南也不太清楚傅秋婉当年的具体死因,十几年前的事情,他的记忆里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他只知道当年傅秋婉患了抑郁症,后来一直服着药,但精神一日不如一日,直到某一日躺在床上再也没能起来。

那个时候抢救的医生说傅秋婉是心力衰竭而亡。

傅秋婉死后,傅勋和傅南便被江海宗接到了江家抚养,而傅秋婉的死,也只以一句“抑郁而亡”了事。

对于傅秋婉的死,傅勋一直以来只恨江海宗的辜负,若不是傅秋婉生前要他不准报复江海宗,加上后来江海宗破产入牢,傅勋绝对不会如此轻易的放过江海宗。

现如今,手下的调查告诉傅勋,傅秋婉当年会心脏衰竭而亡,根本不是抑郁所致,是她所吃的药被人换了。

而换了她药的人,便是当年在她身边照顾她的那个中年妇女。

“那个保姆是江海宗给我母亲安排的。”傅勋目光锋利,眼中爬满鲜红的血丝,阴声道,“这么说是江海宗害死的。”

“是江海宗的妻子收买了那个保姆,将傅秋婉女士的药换成会致使人心脏衰竭的药物....至于江海宗是否知情,这还无法确认。”

那个当年照顾傅秋婉的保姆,在傅秋婉死后,又进了江家做佣人。

傅勋的手下找到她,本是想从她嘴里了解傅南生前的事情,那妇女嗜酒,当时刚与朋友喝了点酒,被傅勋的手下套近乎的套话时,漏嘴说了两句,后来傅勋的手下又装劫匪,将其套上麻袋在巷子里踹了几脚,拿刀抵着她的脖子审问时,她才尿着裤子的招待了当年受江海宗妻子暗中收买,换了傅秋婉药一事....

傅勋一拳锤在了桌上,他目光阴狠的盯着地面,呼吸粗促,胸口恍有一团沸血在滚动,逼的他想爆发,想撕碎身边的一切!

傅秋婉的死,一直是横在傅勋心头的一道伤,这伤结痂了之后,后又因傅南的死二度开裂,那是傅勋人生中最沉痛的两次打击。

这一生最重要的两个人都被江家的人害死,傅勋不知道自己现如今他还留着江家人做什么。

第五十二章 找上门!

傅勋去监狱见了江海宗。

监狱负责人知道傅勋的身份,按照傅勋的要求,给他和江海宗安排在一间会见室见面,不用隔着玻璃,两人对桌而坐。

江海宗一开始还没有认出傅勋,只是觉得他眼熟,直到傅勋报出自己的名字,江海宗才恍然大悟。

江海宗看着面无表情的傅勋,目光欣慰的将其打量了一番,笑着轻声道,“大变样了,无论是模样还是气质....这些年,傅家应该没亏待你吧。”

傅勋冷笑,“十多年了,没想到当年富甲一方的商亨,成了狱中囚犯,这究竟是报应,还是报应....”

江海宗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也看出来傅勋此次前来并不是特意看望他,也许是落井下石,又或是兴师问罪。

江海宗知道傅勋一定还在为他养母傅秋婉的死憎恨自己,觉得自己辜负了她,且傅勋也一定早知道傅南自杀一事了,这笔债也终究要被算在江家头上,由此看来,傅勋的确是恨透了江家人。

江海宗忽然很担心江非....

“坐了那么些年牢了。”江海宗低头看着桌面,平静道,“我也当是报应了。”

“你是死罪,几年的牢还不清你的债。”

“没想到你恨我到这种地步。”江海宗抬头看着傅勋,“你在江家的那两年,我觉得自己对你已经足够好了....后来傅南自杀,我也十分难过。”

“我就不跟你在这绕弯子了。”傅勋冷冷道,“我直接问你,当年你妻子换了我母亲药,致使我母亲后来心脏衰竭而亡,这件事你知情吗?”

江海宗一愣,他怔怔的看着傅勋。

傅勋目光凛冽,仿佛要将江海宗盯住个洞来,这短暂的瞬间,他也看到了江海宗眼中闪烁的异样。

江海宗嘴角抽动了几下,“什...什么?是阿晓害死了秋婉?这...这不可能啊!你这是听谁说的?有证据吗?”

“你知情的。”傅勋缓缓道,“不过是在我母亲死了以后才知道,我记得我当年进入江家的第三个月,你和你妻子颜晓大吵了一顿,因为那天是傅南的生日,所以我记得很清楚,我经过你的书房门,听到你骂她是毒妇,骂她是杀人凶手.....当时我没想过多少,现在再回想起来.....”

“那么多年了,你肯定记错了。”江海宗打断傅勋,“秋婉的死跟阿晓没有任何关系,她也是受害者,我也同样对不起她.....如果你想为你母亲的死找一个凶手,那就对准我吧,是我辜负了她,害的她抑郁而终,我才算是凶手....”

“你不必在这模糊我的问题,你很清楚我问的是什么。”傅勋道,“既然你不肯说,那我就派人去问你的妻子,虽然她现在脑子出问题了,但或许正因为这样,反而能不假思索的冒两句真话。”

“你....你.....”

“再不行我就去问你儿子。”傅勋阴笑道,“我看他知不知道自己母亲造的孽,严刑拷打,他应该也能吐点有价值的信息吧。”

说完,傅勋起身就要离开,江海宗急了,大声道,“这件事跟江非没关系!那时候他还只是个孩子!他什么都不知道!”

傅勋没有理会江海宗,转身便要朝门口走去,这时江海宗绝望道,“我说,我全部交代。”

傅勋这才重新回到江海宗对面坐下。

江海宗承认自己妻子暗中收买傅秋婉身边的保姆,换了傅秋婉药一事,交代的和傅勋手下调查出的相差无几。

江海宗也是在后来偶然一次妻子说漏嘴了才知道,但为保住家庭,才一直为妻子瞒着这个秘密。

“都是因为我....”江海宗伤沉的低喃,“都是因为我.....江家变成这样,的确是报应,报应啊...”

傅勋笑了起来,笑容从悲怆到狰狞,“报应?你们这一帮贱人都还活着,有什么资格谈报应,江海宗,你十条命都不够偿这笔血债!”

江海宗沉默了许久才低声道,“你想怎样对我都可以,待我出狱了把我大卸八块都行,但是阿晓现如今精神失志,什么都不知道,我这才是整场悲剧的促成者,你...你什么都冲我来好不好。”

“我当然不会对一个感知不到痛苦的精神病下手,并且就算告发了她,她这病也判不了死刑,动她达不到我想要的效果。”

江海宗默默松了口气。

“你们夫妻俩害死我母亲,你们的儿子害死我弟弟...江海宗。”傅勋狞笑着继续道,“偷偷向狱警要两柱香吧,等收到你儿子死讯的那天为他点燃...”

“你...你什么意思?!”江海宗瞪圆双目,“你什么意思?!”

傅勋没有理会他,起身便离去。

“这件事跟江非没有关系!江非那时候还是个孩子!他什么都没有做错!”江海宗站起身,因为脚下被一条锁链固定在地上,所以没走两步就摔在了地上,但还是冲着傅勋的背影大喊,“别害他,他什么都不知道,我求求你,求求你....”

傅勋离开后,两名狱警走进来将他从地上架起,江海宗立刻抓住狱警的手臂,几乎哭出来的喊道,“那家伙要害我儿子!你们要去阻止他!他要害我儿子啊,不能放他走啊!”

狱警粗暴的拨开江海宗的手,厉声呵斥道,“发什么神经!老实点!”

江海宗苦苦哀求,路都走不稳,最后被狱警粗暴的押着胳膊送回了牢房。

傅勋先去了江非的母亲接受治疗的精神病院,确认了现如今的颜晓的确已是个神志不清的病人,不到五十,头发已花白,整日就坐在那给一些患者自由放风的大院里,一直目光呆滞的看着地面,嘴里除了低喃着“江非”二字,其余什么都不会说。

傅勋命手下暗中通络医院里的负责人,从今日起,停掉向晓的药,以及向晓的全部治疗,由着她在这里自生自灭。

傅勋喝了点酒,来到江非公寓门前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江非正在吃夜宵看直播,因为闲手机页面太小,直接将手机投屏到了电视上,高倍放大的叶枫眠,看得他蹲在茶几桌前,吃起面来都有滋有味。

忽然的门铃声吓了他一跳。

第五十三章 打!

透过猫眼发现外面站着的人是傅勋时,江非吓的脊背一寒,不过很快便冷静下来。

经过之前几次的相处,江非也发现,只要他在傅勋面前低声下气的乖乖听话,傅勋就不会把他怎么着,最多是说两句难听话。

江非心里想着,上次傅勋高烧他悉心照顾,这件事应该多多少少缓解了傅勋对他的偏见。

不知道这么晚了傅勋找上门是为何事,江非虽然有些害怕但并不心虚,因为他这些天一直老老实实的待在公寓,并没有做出什么会让傅勋生气的事。

所以江非感觉傅勋这趟来,应该不会是找自己算什么帐。

只要不是坏事,就无所谓。

江非打开公寓门,看着门外脸色冷清的傅勋,挤着笑容轻声道,“傅总晚...晚上好,您这么晚来是有什么事吗?”

傅勋盯着江非的脸不说话。

江非被傅勋盯的心里一阵发毛,便低头侧身给傅勋让了路,傅勋抬脚走了进来,江非在后面默默关上门。

傅勋走到客厅茶几桌旁才停下,他低头卷着袖口,面无表情,动作缓慢。

江非总感觉傅勋有些不对劲,他看着傅勋高大的背影,冥冥中感应到了暴风雨前的飞沙走石,那种莫名的压抑感令他心慌。

江非咽了咽涂抹,心里直打鼓。

“傅总您...您饿吗?”江非轻声道,“要不我.....我给您做碗夜宵吧。”

傅勋将两袖都卷到了肘弯处,这才转过身看向江非。

“我今天查清了一件事。”傅勋淡淡道,“和傅南的生母,傅秋婉的死有关。”

江非愣了愣。

江非知道傅秋婉是谁,当年自己父亲在外出轨的小三,听说是后来病死了,也是在其病死之后,傅勋和傅南被父亲领进了家门。

江非对破坏了自己父母婚姻关系的女人并没什么好感,但人已过世,他也不想去发表什么喜恶。

江非能猜到,傅秋婉是傅勋的养母,照顾了傅勋十多年,大概是傅勋心目中很重要的一个亲人,也许比他的生母还亲。

“我小时候听说....”江非小心翼翼道,“她...她好像是生病过世的。”

傅勋走到江非跟前,看着江非一字一顿道,“她是被你母亲害死的。”

江非身体一震,顿时瞳仁紧缩!

傅勋缓缓道,“我去监狱见了你父亲,他也亲口承认了这件事,可惜你母亲已经神志不清,不然这笔债就由她血偿了。”

江非脸色的血色已褪的一干二净,半晌才哆嗦着嘴唇道,“不...不可能...”

“江海宗让我千万别伤你,可我实在不知道我现在心里这把火,应该发泄在谁的身上,你父亲在监狱,你母亲神志不清,所以就只剩下你了。”

江非惊恐的后退,颤栗的摇着头,“不,这....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傅总您...您冷静,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我明天就去问我爸,肯定不是那样的,不可能!”

“你怕死,当然不会相信,就像你死也不承认自己当年残害傅南一事。”

江非后退,傅勋便步步向前,他阴笑着道,“你总在我面前装出一副乖巧无辜的模样,真以为我看不透你内里的龌龊和恶毒?”

江非摇着头,眼圈忽地就红了,“我不是那样的人。”

“你早在八年前就该给傅南陪葬了。”傅勋的目光逐渐狰狞,“那么多年,你也活够了。”

傅勋的手忽然伸向江非的脖子。

在傅勋话说到“陪葬”时,江非就已觉大事不妙,所以反应迅速的后退了一步,转身就要往门口跑。

傅勋长腿开迈,没两步就伸手抓住了江非的一撮头发,硬把他拖了回来,随之反手一耳光抽在了江非的脸上。

傅勋这巴掌几乎是卯足了力,江非感觉左脸像被烧红的铁板猛地烫了一下,紧接着天旋地转,眼前发白,左耳有一瞬间的失聪,最后整个世界只剩下一阵嗡鸣。

咚的一声,江非一头栽倒在地上,起先的十几秒跟断了气似的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最后终于缓过了神,这才恍恍惚惚的从地上坐了起来。

江非被打懵了,不知所措坐在地上,嘴角还在滴着血,他缓缓抬起头,结果直接看到一个黑洞洞的枪口指着他的脑袋。

江非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起来,他拼命的向后挪,已经惊恐的连哭都忘记了。

傅勋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两只眼睛如凝固在黑夜的冰石,毫无温度,他看着江非瑟瑟发抖,一脸恐惧的样子,握枪的手越来越紧,但食指却迟迟未动。

“别...别杀我...”江非牙关打颤着,“我...我还...还要还你钱呢....求求你....别杀我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肯...肯定是误会....”

江非泪如雨下,他颤颤巍巍的爬起然后跪在傅勋的脚边,双手抓着傅勋的裤子,仰头泪盈盈的看着傅勋,继续哀求道,“我...我会努力赚钱补偿的...江家对...对不起你们,我....我用我一辈子来偿还好不好....别杀我...我...我会努力画画,一直画画...赚的所有钱都给你...求求你.....”

江非此刻满脑子都是要是他死了,他的父母该怎么办....母亲生活无法自理,父亲年后出狱也已年迈,他们都不能离了自。

“哥....”江非突然小声的叫着,“哥....我...我们还是兄...兄弟呢,就...就看在我曾经叫过您哥哥的份上,您就...就绕我好不好....哥....”

这时,傅勋缓缓放下了枪。

江非松了口气,紧接着傅勋的话又让他毛骨悚然,“一枪毙了你太便宜你了,还是活活打死你更让我觉得痛快。”

说着,傅勋拎着江非的衣领将其从地上拽了起来。

“等等!”江非忽然大喊。

傅勋果真停了下来。

“我跟傅南是兄弟。”江非绞尽脑汁的找到了一个可能助自己逃过一劫的突破口,“我和他有血...血缘关系,比...比你跟他的关系还...还要亲,你....你看我...我的脸,和他起码有...有百分之二十的相似,你...你杀了我,就...就是杀了傅南的亲哥哥,你...你忍心吗?”

傅勋被江非这一番狗屁不通的理论说的心里更加来火,“傅南的哥哥只有我,你算个屁!你什么东西也配跟傅南称兄弟!“

第五十四章 邪欲!

就在傅勋要朝江非的脸挥拳时,江非又忽然大喊,“你忍心吗?”

傅勋的拳头在离江非脸颊咫尺之远时停了下来。

“你对着我这张脸打,难道不....不觉得对不起傅南吗?”江非只能拼命的去戳傅勋的七寸,生死关头,他也已经什么都顾不上了,“你看着我,看着我的脸....你...你真的下得去手吗?”

小的时候,在傅南刚被接进江家的时候,江非就有听家里的佣人说,他和傅南长的特别像,特别是那双眼睛....

江非此刻只能孤注一掷,他就不相信以傅勋对傅南的执念,不会从自己这张脸上看出一丝亲切的熟悉感。

哪怕只有一点,就足够保命了。

傅勋果然怔住了,他盯着江非,目光忽明忽暗,最后微微眯起了双眼。

“哥....”江非小心翼翼的唤着,“我们....也是兄弟...”

这时,傅勋缓缓送开了手。

江非一站稳便迅速后退了几步,与傅勋保持着安全距离。

刚才被傅勋拎着领口时,江非身上的睡衣崩掉了上面两粒扣子,此刻江非胸前半敞着,肥硕的睡衣斜挂在身上,又露出大半个肩头。

江非皮肤天生就白,加上常年闷在家,在灯光的照射下,他全身的皮肤白的几近透明,连皮肤底下的血管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江非见傅勋一直眯着眼睛盯着自己,心里依旧打怵,他默默整好身上的睡衣,然后一手捂着刚才被打的那侧脸,鼓足勇气小声道,“傅总,要不我...我给您做碗夜宵吧。”

这种情况下,江非只想到了讨好,用讨好的方法来转移傅勋的注意力。

傅勋没有说话,只是像忽然想起了什么,用一种极其古怪的眼神将江非从头打量到了脚。

江非被盯的浑身不舒服,他抬手把湿漉漉的眼睛抹干净,还是牵动嘴角微笑着道,“我...我给您煮完饺子吧,我..我自己包的,三鲜的,特别好吃。”

傅勋“嗯”了一声。

江非心里激动不已,他知道傅勋的这声回应就意味着他可以死里逃生了。

江非转身跑进了厨房,麻利的开火烧水取饺子。

烧水的过程中,江非小心翼翼的把脑子探出厨房门外观察傅勋。

傅勋此刻正坐在沙发上抽烟,他的目光晦暗不明,那阴骛的眼神就像在心里盘算着什么,看得江非心里很没底。

江非快速思考,最后得到了结论是,要赶紧跑路。

现如今傅勋连傅秋婉的死都要扣在自己头上,那杀了他也就是迟早的事。

什么三百万?根本就是他折磨自己的借口,就算还清了这三百万,以他傅勋目前对自己的憎恨程度,也不可能放过自己。

此刻客厅里坐着的,根本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神经病,疯子!

前一秒还冷静如常,下一秒就能发疯杀人,再过一秒又恢复正常,这不是疯子是什么?!

江非吸了吸鼻子,他摸了摸自己肿痛的侧脸,努力咽下心头的委屈,时不时的仰着头,以防自己再次没出息的掉眼泪。

再忍忍,忍一会儿就好。

等今晚送走这个王八蛋,他立刻收拾行李逃离这里,明明是他傅勋坑走了自己全部家当,他还个屁的钱!

反正留在这里是死,逃走了被抓也是死,那不如就放命一搏吧。

最后,江非将饺子端上桌,还特意调了小半碗蘸料放在一旁。

“傅总,夜宵好了。”江非轻声道,“您可以吃了。”

傅勋这才从沙发上起身,缓缓走到餐桌前坐了下来。

“要是不够您说一声,我再给您....”

“你去洗澡。”傅勋忽然冷冰冰的道。

江非一愣,不知道怎么话题突然跳跃到这个了,有些发懵,“什....什么?”

“你身上厨房的味太重了,我闻着倒胃口。”傅勋阴声道,“去洗澡,洗干净了...”

“现....现在吗?”

“嗯。”

“....好。”

江非还是有些茫然,但也不敢多问,他转身快速走向浴室,一边抬起胳膊嗅自己身上的味道,可并没有闻到所谓的“厨房味儿”。

江非进了浴室。

听到浴室传来哗哗的水声,傅勋站起身缓缓走到浴室门前,他伸手拧动门把,但却发现浴室门被江非从里面反锁了。

傅勋冷笑一声。

过了一会儿,江非出来了,身上穿着浴袍

傅勋在这里,江非总感觉穿浴袍很不得体,便想去卧室换身衣服穿着,于是出了浴室便快速跑向卧室,也没去看客厅里是否还有人。

进了卧室反锁上门,江非打开墙上的灯开关,然后转身跑到衣柜前拉开衣柜门拿了一身休闲装出来放在床上。

松开浴袍带就要脱浴袍,结果江非一抬头就看到了靠在床头的傅勋!

此刻傅勋正盯着他江非。

江非吓的叫出了声,下一秒裹紧敞开的浴袍,慌忙后退,最后咚一声撞在了后面的衣柜门上,后脑勺撞的生疼。

“傅...傅总。”江非站稳后颤笑着道,“您...您不是在客...客厅吃夜宵的吗,怎么在....在卧室里?”

傅勋从床上站起身,绕过床朝江非缓缓走去,“吃完了。”

江非后退,一边小心翼翼的笑着回道,“那...那我再为你煮点吧,您先...先到外面等两分钟,我换好衣服就....就出去。”

傅勋已把江非逼到了墙边,他别有深意道,“那玩意儿我吃不饱的。”

江非背贴着墙,已经退无可退,“那....那我再给您做碗面,或是给您炒几个小菜吧,冰箱里有....有不少吃的,我....我都可以给您做。”

傅勋俯身,闭着眼睛嗅了嗅江非身上的气息,那带着淡淡薄荷的沐浴香令他感到心旷神怡。

嘎嗒一声,江非听到傅勋身下传来声响,低头一看发现是傅勋解开了腰带扣。

江非依旧有点懵,直到他看到那傅勋身下那隆起的,两层布料都无法压制的住的狰狞形状。

江非脸色煞白,再抬头去看傅勋的脸,这才读懂傅勋眼中的淫.欲和邪恶。

耳边传来金属拉链缓缓划下的响声,江非顿时比前一刻面临死亡的威胁时还要恐惧。

“傅...傅总您可...可能搞错了,我....”江非结结巴巴道,“我不...不是同..同性...性恋...”

“我需要你是吗?”傅勋微微俯头,在江非的耳边阴笑道,“有地方给我泻火就行了。”

第五十六章 他得活着!

不知睡了多久,江非才昏昏沉沉的醒来,他微睁着双眼,呆呆的盯着天花板看了很久.....

此时卧室的床上只剩下江非一人了,冷清的公寓很是寂静,如果不是还能清晰的感觉到身体被侵犯后的异样,江非只会错以为自己此时已经上了天堂。

半小时后,江非艰难的下床,他一手扶腰一手扶墙,缓缓的,一小步一小步的走进了洗手间。

看着镜中一身狼藉的自己,再低头看看全身,江非感到恍惚....这真的是他吗?

昨晚挨了两耳光,被打的那侧脸大概是爆了不少毛细血管,此刻正乌青的肿着,连一只眼睛都快成了熊猫眼,而身上,青紫色的咬痕淤青,深深浅浅的遍布全身,脖颈间及腰侧两处像被咬出了血,上面结着暗褐色的伤痂....连脚踝上都还有个可笑的咬痕。

这哪像是性.爱后的身体,分别就是刚被人暴力殴打过,回想起昨夜所走过的炼狱,那火烤油煎的一整夜,江非无法相信自己居然活下来了。

江非最后蹲在洗漱台的旁边,终于抑制不住的哭了起来。

一直以来就算再困难,只要精神世界依旧坚固,怎样的辛苦江非都无所谓,长时间的独处,也早让他习惯了自己孤独安静的小世界,他就这样默默的活着,努力并期待的向前跑着。

即便在被傅勋骗的一无所有时,江非也依旧在自己的小世界里默默安慰自己,只要好好的活着,总会有希望....

可是现在,轰然倒塌的精神世界,让江非此刻崩溃的精神无处安置,这种可耻的事情,他也不敢想象被父母知道会是怎样,他父亲是那样骄傲的一个人...

江非从未像此刻这样厌恶自己,厌恶这个世界,他宁愿自己昨夜就死在床上,也不想在清醒之后再去自欺欺人的面对这个龌龊的世界。

江非在花洒下冲了许久,哭着搓红了身上每一寸皮肤,那种盘绕在脑中的,恶心的感觉,令他恨不得直接刮掉身上的一层皮。

洗完澡,江非恍恍惚惚的回到卧室,本是要一头栽倒在床,但看着眼前这张凌乱的大床,想到昨夜床上发生的一切,江非只觉心里作呕,这一刻仿佛空气中都弥漫着那个畜生的气息....

“王八蛋.....”江非哽咽的骂着,“你不得好死...”

江非心累到了极限,大脑更是一片空白,他没有精力再去思考接下来自己该怎么做,只想一头倒下去,永远都别醒来。

倒在客房的床上,江非一直掉眼泪,哭得快虚脱时才再次沉沉的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江非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江非浑浑噩噩的爬起身,恍恍惚惚的来到客厅喝水,喝完水想继续回去躺下时,一直放在餐桌上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江非本不想接,这个时候他也不想听到任何声音,可当眼角的余光瞥到那手机上的来电显示是华姨时,江非心里忽打一个激灵,顿时清醒了许多,连忙拿起手机接通。

华姨是江非母亲所在的精神病院的护工,江非每次去探望母亲时,都会为这位华姨带一些吃用的,为的就是想能让华姨平时多照顾自己母亲一点。

华姨自己的儿子不孝,所以很喜欢乖巧听话的江非,一般江非母亲在医院有什么情况,她都会第一时间打电话告诉江非。

“诶你总算接电话了,这两天你电话一直没人接,我都快急死了。”

华姨先抱怨两句江非不接电话的事,然后才提到正事。

“什么?停药?”本就在崩溃边缘的江非瞬间炸了,“怎么会停药?我没说要停药啊,为什么会停药?!”

“江非你先冷静一点。”电话那头华姨轻声安慰道,“我就是想问问你,是不是这药费你忘交了?我问了**科主任,她神叨叨的让我别过问,说什么以后医院就养着你母亲,药啊检查啊什么的全都停。”

江非抓了抓头发,急的眼眶通红,“怎么会这样,我母亲的医药费我缴满了一年,如果是因为是因为医药费不足我可以再交啊,为什么没人通知我就直接把药停了?华姨,您问一下医院,如果是我少交了什么我立刻补齐,我母亲正在恢复期,药一定不能停....”

手机那头沉默了许久,华姨才又压低声问道,“江非,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什么?华姨您为什么这么说?”

“前几天医院来了个男的特意来看了你母亲,我看不像是好心探望,他看你母亲那眼神怪吓人的,跟看仇人似的。”

“男的?”江非大脑一片混乱,“华姨知道他的身份吗?”

“这不清楚,不过这人穿的体面,身边带着个手下,一看就是有钱人,我们院长跟他说话都赔着笑,他当时见完你母亲,特意跟我们院长和主任单独聊了很久,我不知道他们说什么,但也就是他走了之后,你母亲的药就被医院停了。”

“怎....怎么会这样?”江非此刻大脑运作很慢,他一时间想不到华姨说的这是谁。

“主任还私下跟我说,让我别告诉你,但这么大的事儿我哪能不跟你说啊。”

“这样吧华姨,我现在就去您那里了解情况。”

“这都晚上了,院长他们早都下班了,你还是明天早上来吧。”华姨轻声道,“江非你也别着急,你母亲吃的药我知道是哪些,我自己每样买了一瓶,已经暂时悄悄的给你母亲续上了。”

江非哽咽了起来,“谢谢您华姨,谢谢您....”

“没事儿没事儿,只是你下次别再打电话不接了,可急死我了。”

“不...不会了华姨,我向您保证。”

挂了电话后,江非还是坐立难安,他不断的安慰自己,也许是医院搞错了什么,只要明早他去解释清了,该补缴费用就补缴,如果真是医院的问题,那就再转一家医院就是了....

因为睡得太久,大脑昏昏涨涨的,江非来到卫生间,打开水龙头,捧着冷水拼命的泼着脸。

看着镜子里狼狈的自己,江非用力吸了吸鼻子,硬是将那股流泪的冲动憋回去。

这两天就这么消沉着,差点把自己的父母给忘了,江非感觉自己真是比废物还要废物。

不就是一无所有,不就是被人强*,江非心想着,只要命还在就行了,就现在自己这窝囊废的样子,有什么脸去为尊严要死要活的。

江非来到厨房,从冰箱里拿出面包,然后站在冰箱前就撕着面包朝嘴里塞。

他得活着,得活着....

(兄:和孽徒子不同,这篇文一旦螃蟹开始了,后面就会断断续续的出现。)

第五十五章 突破!

江非头皮发麻,两腿打颤的几乎快站不稳了。

“我...我就很差劲的,长的丑身...身材差....”绝望中,江非又开始搜肠刮肚的捏词造字,“而且我...我脑子还很笨,真的我...我不骗你,我这种人出去卖都....都是要倒贴钱的,您...您身份尊...尊贵,跟...跟我做的话是自....自贬身价,不...不值得,傅总您....您要为自己的名...名声考虑....”

傅勋扯掉了领口的领带,然后眯笑着对江非道,“我没上过男人,听说男人的那里比女人还*,是真的吗?”

这种下流的荤话听的江非脸上红白一阵交替。

江非忽地转身从傅勋身旁逃了出去,到卧室门口准备开门时被傅勋从身后一把抱住腰,转身摔在了床上。

江非想要爬起身,傅勋已经欺身压了上来,他三两下就剥掉了江非身上松松垮垮的睡衣。

在江非发了疯一样的挣扎中,傅勋抽掉了腰上的皮带,将江非的双手绑在了头顶。

“别这样,别,求求你...”江非惊恐的睁大眼睛,语速飞快道,“以后我一定听你的,什么都听你的,我给你端茶送水,给你当牛做马,别...别这样,我求求你,傅总,哥,大哥....傅总,傅哥...”

傅勋坐在江非的小腿上,好整以暇的看着江非哭到崩溃的面庞,忽地冷笑一声,“你这是真求饶,还是装的,即便再兴奋也不忘欲擒故纵是吗?”

江非快疯了,他不知掉傅勋这个人的思维究竟是如何跳跃的,他都已经快绝望到死了,这个男人居然还说他是欲擒故纵。

傅勋一把褪了上身全部衣服,露出了精壮健美的上身,他胸膛开阔肌肉纠结,腹肌随着呼吸微微起伏,蓄满了雄性力量。

傅勋皮肤是小麦色,偏些古铜的味道,与江非白皙姣好的皮肤便形成了鲜明的反差,这让傅勋都有些看呆了。

好像是邪恶与美好的碰撞,傅勋愣了足足五秒钟。

江非把手腕磨破了皮才挣开束缚,紧接便从傅勋的身下狼狈的爬起,他慌不迭的要下床,但被傅勋眼疾手快的捞住了腰,下一秒直接压在了床上。

傅勋就跟中了蛊似的,开始疯狂的亲吻江非。

“王八蛋!”江非扭头躲避,破口大骂,“放开我!你个混蛋!畜生!!”

傅勋被江非的骂声激怒了,反而一耳光又抽在了江非的脸上。

--------------删减————————

江非手在枕边胡乱的摸索着,终于摸到自己平日放在床头的ipad,然后抓起ipad,猛地朝傅勋的脑袋砸去。

傅勋被*烧的神志不清,根本没有闪躲,坚硬的ipad直接砸在了傅勋的脑门上。

傅勋摔倒在一旁,江非终于再度脱身,他翻过身,爬向床边,结果又被傅勋从背后制服。

“不...”江非哭着道,“你杀了我...不..不要这样....你直接打死我吧...打死啊..不....”

--------------删减-------------

江非不知道这场折磨进行了多久,他记得自己中途好像昏过去几次,醒来的时候那个疯子依旧没有停止作恶,他用尽了花样编排自己的身体,把自己当作一玩具似的翻来覆去的折腾。

江非无法接受自己居然被一个男人给强了,他虽然一直懦弱胆小,但自尊也容不得别人如此践踏蹂躏....

曾经最害怕的事,最终还是没能躲过。

傅勋...这个猪狗不如的畜生!

(兄:江非依旧弱,但不会懦弱了~~)

第五十七章 卑微讨好!

面包就只剩下一块了,半个拳头的大小,根本填不饱江非空了几天的肚子。

吃完面包,江非又拿起一颗大番茄啃着,然后将烧水器放满水开始烧,想着等水好了之后再泡袋面吃着。

烧水器通上电后,江非拿着手机站在一旁,一边啃着番茄一边查看自己的账户。

只剩不到八千块钱了....

江非毫不犹豫的给华姨转了三千,他知道自己母亲用的那些进口药十分昂贵,而华姨家境普通,让他帮自己母亲私下买药,对她而言也是不小的压力。

转完帐,江非又给华姨发了一段诚心的感谢话,结束后江非深吸两口气后仰起头,逼迫着自己撇去大脑中的各种不堪阴影。

他还得活下去,不能把一切都往绝处去想,越想只会越自暴自弃。

水烧好了,江非正准备撕开泡面的盖儿,门铃突然响了起来。

突然的门铃声吓的江非一哆嗦。

这会儿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江非缓缓走到门口,透过猫眼望去,顿时头皮一麻!

是傅勋!

江非脸色瞬间惨白,惊慌的站在门后不知所措,两条腿打着颤,最后扶着墙才勉强站稳。

极度的恐惧令江非大脑一片空白,那不断的门铃声就像在催命一样,江非咬紧牙靠在门后不敢发出一丁点声音。

门铃响了一会儿停了,江非再哆哆嗦嗦的透过猫眼望去,发现门口的傅勋低着头,不知道在看着什么。

直到傅勋把手机放在耳边时,江非才意识到傅勋在打电话,而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傅勋在给谁打电话,他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呯的一声,手机摔在地上。

江非赶忙弯身捡起,手忙脚乱的关掉了手机上的来电铃声,可这贴着门的动静被门外的傅勋听的一清二楚。

“原来你还活着?”门外传来傅勋的阴笑声,“我以为你死在公寓了。”

傅勋捶了下门,冷声命令道,“开门。”

江非心脏几乎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但最后还是一言不发。

见识过了傅勋龌龊的一面,江非已经无法用看待人的心理对看待傅勋了,那根本就是一头畜生,他现在无法想象傅勋的真面目究竟有多恶劣...

他骗走自己的全部积蓄,毫不犹豫的杀死仇人,原本这一切还可以理解成是他为了给傅南报仇,即便可恨也情有可原,但是....

但是现在已可以确认,傅勋的恶毒和卑鄙根本就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即便没有傅勋给他的仇恨,他也是个暴徒,混蛋!

与这种人,是没有道理可讲的。

“不开门是吗?”门外的傅勋阴声道,“那我现在打电话找人来撬锁,那时候我再进去,第一件事就是打折你的右手。”

江非看着猫眼外的傅勋,果然发现他低着头,似乎拿着手机准备打电话,顿时慌了,立刻颤声道,“我报警了,我现在就...就报警了!”

听到里面传来江非的声音,傅勋这才阴笑着道,“我还以为你真能忍到最后,原来就是吃软怕硬的废物。”

江非咽了口吐沫,强作镇定,“你...你敢找人撬我的锁,我就报警,把...把你做的所有事都供...供出来,你...你私闯民宅,杀...杀人,强*,难道你不怕吗?!”

“哦?”傅勋这一声微微上扬,仿佛还带着几分揶揄的,“你是在威胁我吗?”

“是!”为了让自己有底气,江非说的很大声,“你你....你要是敢再....再伤害我,我就跟你鱼死网破!反正...反正我一穷二白什么都不怕!”

“气势不错,希望你能保持。”傅勋冷笑道,“这样吧,我数三声,三声内你要是开了门,我承诺今晚不动你,但要是数完三声这门还是不开,到时候我再进去,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三...二.....”

江非当然不会开门,他现在不会相信傅勋说的任何一句话。

江非一直贴着猫眼看着,想着只要傅勋打电话找人撬锁,他便立刻报警,绝不犹豫。

对,就这么做,他就不信这个畜生无法无天了!

“一!”傅勋轻笑着,“看来对你,的确就不该客气。”

江非以为傅勋低头是要打电话找人撬锁了,结果门锁突然响动了起来,没等江非反应过来,公寓门已经被傅勋用钥匙从外打开。

门开出一条缝时,江非吓的汗毛倒竖,慌不迭的去抵门,可他拼命全身力气也未能阻止傅勋手扒着门缝,将门一点点的推开。

门最后被傅勋猛地推开,试图抵门的江非直接被撞的摔在了地上,但他根本顾不上疼痛,爬起身后如避洪水猛兽似的后退了数米远...

手机在刚才摔倒的时候掉在了地上,此刻就在傅勋的脚边,江非想打电话求救都做不到。

傅勋将手中的钥匙扔在餐桌上,淡淡道,“看来你这几天是没出门,不然不会发现这公寓钥匙被我拿走了....刚才不过是想试试你当前的态度,以为你能听话,没想到....”

傅勋每走近一步,江非便惶恐的退一步。

看着瑟瑟发抖,脸上毫无血色的江非,傅勋笑着道,“刚才不是气势很强吗。”

为能自保,江非牵动嘴角,半晌才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颤颤巍巍的说道,“刚....刚才是误会,我胡说八道的,傅...傅总您...您别生气,我...我给您道歉,对...对不起,对不起....”

说到最后,江非已经哽咽了起来,但还是强撑着脸上那卑微求饶似的假笑。

傅勋微眯着双眼,若有所思的盯着几米外的江非....

其实没来的这两天,傅勋甚至有猜想过,江非会不会被他折腾的断气了,这会儿已死在了公寓里。

傅勋知道自己那晚下手有多没轻重,他后来的确是失控了,明知道江非昏过去了还在凶狠的继续,直到自己酣畅尽兴了才结束。早上接了个手下的电话匆匆离开,临走前就探了探江非的鼻息,那时他就觉得江非的呼吸很微弱。

第五十八章 蠢善!

傅勋是顺道过来的,他刚参加完一场慈善晚宴,身上还穿着剪裁修身的名贵西装,两条逆天般的长腿令他站立不动的身形看起十分高大。

傅勋脱掉了西装外套,随手搭在了一旁的椅背上,他松了松领口的领带,但这云淡风轻的动作,却把江非吓的一跳,江非几乎是反射性的脱口道,“你想干什么?!”

傅勋反应过来江非在害怕什么时,轻笑了一声,“你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你的肉是有多金贵,会让我特意上门品尝。”

江非既羞耻又感到愤怒,他咬牙,想大吼一句“你做了什么你心里清楚!”但是害怕惹怒傅勋,话到喉咙口又憋了下去。

“对不起傅总,是我自太以为是了...”江非低声道,“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我这种废物计较...”

傅勋怎么会看不出江非的不甘,连这低声下气的几句话都跟裹了刺一样。

傅勋走到沙发前坐了下来,而江非几乎退到了阳台上。

傅勋点了根烟,夹在修长的手指间,然后靠着沙发,看向江非的目光也没什么喜怒,只淡淡的开口,“去给我做份夜宵,那天的饺子不错,冰箱里还有吗?”

江非的神经一直处于颤抖和紧绷状态,如拉了满弓的弩弦,只要傅勋再进一步便会蓦的断裂,他现在只希望傅勋赶快离开这里。

江非此刻大脑再混乱也知道,傅勋今晚来这里,绝对不会是一顿夜宵那么简单。

肯定还有其他事。

现在傅勋把傅南和他养母的那份仇,全部强行算在了自己头上,此刻傅勋就算看上去再如何平静正常,也掩饰不了他心里那份想将自己剥皮拆骨的恨意。

“没...没有了。”江非低声道。

“哦?那冰箱里有什么。”傅勋背靠着沙发,抽着烟,微眯着眼睛若有所思的盯着江非,缓缓说道。

江非虽然个子不高,身形削瘦,但身体比例十分养眼,腰窄腿长,模样隽秀,还带着几分少年的柔软和青嫩,整个人纯粹的仿佛可以一眼透过皮囊看到他心底,全身上下,藏不住一丁点东西。

傅勋忽然觉得江非顺眼了很多,当然这种顺眼,只是在那股想弄死他的冲动中,又有了一种“想报仇也不是非要他死不可”的心理。

江家的债,得还。

死,不是唯一的偿还方式。

“冰箱没...没什么了。”江非低声道,“傅总要不去...去外面吃吧,外面什么都有。”

傅勋轻吐着嘴里的烟雾,又似笑非笑道,“那就去给我熬点清粥吧,这两天酒喝多了,喝点粥缓缓...”

如果说连米都没有,那就实在太假了,所以江非又道,“煮...煮粥要....要很长时间的。”

“没关系,我可以等。”傅勋说完,见江非站在阳台处,一动不动一脸为难,声色一沉,又道,“怎么?你不愿意?”

“没没...没有。”江非连忙道,“我就是担心....担心会饿着您。”

傅勋也懒得去拆穿江非这拙劣的借口,面无表情道,“那还不快去。”

江非咬了咬牙,快步走向了厨房。

江非进厨房后,傅勋将指间的烟掐灭在茶几桌上,然后双臂舒展的搭在两边沙发椅背上,微仰着后靠着沙发背,闭着眼睛缓缓放松自己。

白天的时候傅勋收到了手下给他的消息,说打死齐伯的那三名匪徒已经被找到了,问出是拿钱做事,但他们不知道雇主是谁,也没有供出什么有价值的情报。

最后傅勋直接下令将这三人暗中处理了。

虽说幕后凶手依旧在,但齐伯的仇,也总算报了一部分,这也算是一小个好消息。

这时,一直趴在猫爬架上的大橘突然跳到了沙发上,它扭着肥硕的身体一歪一扭的走到傅勋身旁,然后用脑袋拱着傅勋的大腿。

傅勋皱起眉。

大橘也不认生,昂起脑袋冲着傅勋弱弱的喵叫了两声,傅勋犹豫了几秒,缓缓伸手抚了抚大橘的脑袋,掌心绒软的触感,令傅勋严冷的神色一点点的缓和了下来。

大橘又冲傅勋叫了一声,然后用小舌头舔了舔傅勋的手指。

“饿了?”傅勋轻笑,用手指戳了戳大橘湿漉漉的鼻尖。

大橘跟听懂了傅勋话一样,又喵叫了一声。

傅勋看了看客厅,最后在电视柜的旁边看到了喂猫的食盘,以及旁边放着的用塑料密封盒装起来的猫粮。

傅勋起身,将袖子抹到肘弯处,然后走上前为那猫碗里舀出两大勺猫粮。

大橘的确是饿坏了,趴在盘子前快速吃了起来。

傅勋蹲在一旁,看着眼前这只肥猫狼吞虎咽的样子,竟觉得十分有意思。

傅勋曾经也养过一只猫,但被他父亲发现后亲手摔死了。

傅勋的父亲傅振认为,类似猫的宠物,性情过于温顺,养在身边会弱化人的性情,在不知不觉间磨去人身上的棱角与锐气,这对于傅家男人而言,是大忌。

那个时候傅勋刚被接回傅家,离开了最疼爱的弟弟,面对着一帮笑里藏刀的亲人,一时想有个心理上的寄托而已。

那只猫是无辜的.....

不过十年过去了,适应也习惯了傅家的生存法则,而他也在缓缓成为第二个杀伐狠绝的傅振时,现在再回想起这件事,傅勋也早就麻木了。

傅勋手抚着大橘的后背,想起了厨房里的江非,忽然觉得傅振的那番话很有道理。

厨房里的那个男人,大概就是被这猫弱化甚至同化了,离成为大橘这样温顺乖巧的生物,就只差一顿驯服了....

想到这,傅勋又缓缓来到了厨房。

其实傅勋很瞧不起江非,虽说他惊讶于江非的赚钱能力,但对于江非那懦弱的,善心泛滥的性情,他傅勋从来都的是打从心里鄙夷。

可也就是这样的江非,与其独处时,傅勋总会十分心安,习惯了尔虞我诈与腥风血雨,在任何人面前他都不会卸下防备,身处在争斗的涡流中,即便是身边跟了几年的心腹,也有过背叛和倒戈,所以傅勋也早在自己的四周固起了一道冰冷坚硬的城墙。

傅勋对江非的这种心安来自于他对江非的了解,当然也有是他对江非上帝视角般的俯视,就像看待性情温顺的大橘,信任的根本,是源于他的弱小。

他实在太弱也太蠢了,大概身处在人性食物链的最底层,一丁点的恶都能将他吞噬的一干二净,所以他没资格成为任何人的威胁,因为不会有人把他放在眼里,

第五十九章 为以后去体检?

江非将洗好的米放进电饭煲内,摁了煲粥键后又从冰箱里取出那根放了几天,已经有些蔫软的黄瓜,准备做了一碟咸咸的拍黄瓜做为小配菜。

其实江非也是没事找事,为延长在厨房的时间,不然在客厅与傅勋面对面,他会更心慌。

刚将黄瓜放在砧板上用刀拍裂,厨房门口传来一声打火机开火的脆响,江非顺声转头望去,就见傅勋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厨房门口,斜身靠着门框,正低头在点嘴边的一只烟。

江非一吓,本能的后退两步并将菜刀举到胸口,一脸不安的看着门口的傅勋。

打火机开了两遍没点出火,傅勋有点烦躁,便将打火机收回了口袋中,手指间的那只雪茄直接随手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傅勋抬眸,看着江非那蓄势待发,仿佛自己再迈一步他就要拿菜刀砍过来的架势,不禁觉得十分可笑,不知道眼前这个废物是哪来的勇气和他这样对峙。

傅勋用锐利的眼神将江非打量了一番,随之剑眉微挑,“你这是准备做饭,还是准备杀了我。”

“我....我在给您做饭。”江非迅速将举刀的手垂下,结结巴巴道,“您先...先到客厅稍等。”

“你继续。”傅勋双手环胸,淡淡道,“我就在这看着。”

江非也不敢再说什么,喉结滑动了一下,低低的“嗯”了一声,转身继续站在砧板前忙碌,但眼角的余光时刻戒备着厨房门口的男人。

侧面那道诡异的目光,令江非手脚都处于半僵的状态,恐惧令他心头如负巨石,连呼吸都异常吃力。

隔着三米左右的距离,傅勋微眯着眼,再次将江非从发梢打量到了白裸的脚踝。

以前对江非的打量,傅勋总是带着高位者的,讨债者的鄙夷和审判的心理,但此刻的打量,却是充满着别有深意的考察。

考察江非的这副皮囊....

江非长的很不错,虽然不是那种会令人一眼惊艳的模样,但却十分耐看,白净秀气,眉眼柔和,笑起来的时候十分灵动,且那温善的面相自然透露着一股无辜和无害感,看久了,还真会让人心底生出几丝微妙的感觉来。

而身材嘛....

傅勋的目光停在了江非的腰上,虽然隔着一层睡衣看不到里面的风景,但配合着脑海中对那夜的回想,傅勋还是满足的点了点头。

身材也不错,看着个子挺小,那两条细白的腿倒是挺长,腰搂在手臂间也刚刚好,皮肤摸着挺滑嫩,没有女人那种仿佛被香水乳液腌入了味的化学香气,一切都自然清沁...

要说唯一让他傅勋不满的,大概就是江非的性别吧。

如果是个女的,傅勋心想,让他给自己做一年情妇不是问题,他身边的女人换过很多,清纯放荡的都有过,是真是假他傅勋也懒得去分辨,但没个让他感到安心而保质期长久的。换多了也就腻味了,而且他对女人的需求,从来只有生理上,精神上,他从不需要女人为他做什么。

江非单纯到蠢,他的善良也是泛滥成灾式的愚蠢,这种人没心眼没城府,虽说留在身边也没什么实质上的用处,但就如养只猫一样,没事儿看两眼能得到些许的放松,这种精神上的助剂,现如今还真没几个人能给他傅勋。

虽说这家伙是个男的....不过既然能满足生理和精神上的发泄和放松,也无所谓性别了。

至于仇恨....

玩腻了以后再除掉也不迟。

“你有病吗?”傅勋突然淡淡的问道。

江非一愣,一时间不知道傅勋这是在骂自己,还是真在问自己的身体状况,他茫然又无措的看着傅勋,半晌才小心翼翼的问道,“傅总的意思是.....”

傅勋轻笑一声,漫不经心似的道,“我问你身体有无传染病之类的,那晚跟你做我忘了带套,别在不知不觉中给我传了什么病。”

江非如被人迎面打了一记闷拳,窘愤和尴尬差点让他失去理智。

明明他才是受害者,这个混蛋居然这样居高临下的审问自己。

他哪来的脸!

愤怒不敢形于色,江非除了将菜刀握的更紧外,便是低低的道了一声,“没有。”

“嗯,你虽这么说,但还是要确保万无一失。”傅勋继续说着,就像是在给自己的手下随口下达一道命令,“这样吧,你明天去医院做一份全面的体检,然后把体检单拿给我瞧瞧。”

“什么?”江非以为自己听错了,“去....去体检?”

“怎么?有问题?”

江非也不敢将自己解释的语气显的过于强硬,而是很勉强着挤着笑小声道,“傅总,如果我有病,您该染也染上了,所以该体检的人是您....您说是吧。”

“有些病也不是一次就能传染上的。”傅勋道,“我这也是为以后考虑。”

江非脸色一僵,“以...以后?”

“三个月的时间你注定赚不了三百万,所以我给你个门路。”傅勋嘴角上扬,阴笑着道,“陪我三个月,这笔债,我就当一笔勾销。”

江非呆若木鸡.....

看着傅勋眼底那势在必得的傲慢,傅勋渐渐意识到,现在他的尊严,喜怒哀乐,在傅勋眼里根本是一文不值的。

从始至终,傅勋都没把他江非当回事,他是看不起自己的,所以他对自己的承诺可随时推翻....

“三个月期限还...还没到..”江非低声道,“我...我就算去偷去抢,也会把这笔钱筹齐交给您的,所以请...请您高抬贵手,求您...求求您.....”

说到最后,江非眼眶发涩,他紧抿着嘴,红着眼睛看着傅勋,可眼底的求饶和委屈,却让傅勋感到极其微妙的心痒。

傅勋缓缓走向江非,江非立马举着菜刀护在身前,一边后退一边对傅勋道,“你.....你别过来,你....你再过来我就砍人了,我真的要砍...砍人了。”

傅勋脚下未停,径直走到江非跟前,江非吓的抡起菜刀在眼前胡乱挥动,惊慌失措道,“别过来!滚!滚啊!”

傅勋眼疾手快,抬手擒住了江非的手腕,另一手夺去了江非手中的刀扔在一旁的厨台上,然后一把抱起准备从他身侧逃跑的江非,转身大步离开了厨房。

那夜的恐惧悉数涌上脑海,江非哭骂着挣扎起来,但傅勋的双臂如两根铁钳一般勒着他的身体。

最后来到客房,傅勋将江非往床上一扔,然后站在床边开始麻利的脱起衣服。

(兄:有不少读者反映非太弱,现在弱是因为有所顾忌,等到接下来有人给他救赎的希望,或是最后鱼死网破的时候,非就可以在精神层面进行反杀了)

第六十章 欺软怕硬!

江非如一只标本被傅勋钉在身下,傅勋也没有立刻做什么,只是摁着他让他动弹不得,然后好整以暇的看着他哭骂,奋力的挣扎。

傅勋的力量于江非而言拥有着绝对的压制性,在一番反抗徒劳之后,且傅勋也没有再更近一步时,江非逐渐停止挣扎,他气喘吁吁,脸色煞白的看着身上的傅勋,哆嗦着嘴唇沙哑道,“我...我会还钱,求求...求你别...别这样。”

“如果当初我继续与你演下去。”傅勋阴笑道,“我们也就顺利成章的到了这步,你应该早就做好了这方面的准备,所以现在这副贞洁烈妇的样子是摆给谁看的?”

傅勋的话令江非一雾水,他急忙摇头,迅速道,“我没....没有。”

傅勋微微俯下头,俊挺的鼻尖几乎碰到江非的脸,他眯笑着低哑道,“我知道你喜欢我,虽然现在你可能恨我多一点,但我想其实你心底并不排斥与我发生关系,你应该也在隐隐期待吧,期待我也能对你的动情,这样你我之间的恩怨就可一笔勾销。”

江非急得快哭了出来,他不知道傅勋的脑回路是怎么运转的,他究竟什么时候表出的喜欢他傅勋了,就算是在看清傅勋的真面前之前,他也只是把傅勋当作自己的哥哥,亲人。

“我没有。”江非急得直掉眼泪,“我之前只把你当我哥哥,当我最亲的人,我从来没有对你有过那方面的感情,我...我不喜欢男人啊,我不是同性恋。”

傅勋一愣,他看江非慌急解释的模样不像是假装,眉心微蹙,紧接着又冷笑着道,“不喜欢男人?很早之前我便派人从你朋友那里了解过你,你喜欢男人这件事,可是你朋友透露的,我知道,你不想承认自己是gay,无非就是不想承认自己喜欢过我,我无所谓你承认与否,我只想....”

“我真的不是。”江非打断傅勋,脸急得通红,他迅速道,“你这消息一定是从小奇那里听说的,我只跟他说过我是同性恋,这么说也是因为他当时死活要给我介绍他妹妹,我不想,就随口骗他说我喜欢男人,为的是让他打消这个念头。”

傅勋又是一怔。

“我...我说的是真的。”江非继续道,“不信你可以问问你那手下,看看是不是从小奇嘴里听说的,或许你去问问其他认识我的人,我向您发誓,我要是说一句谎话就不得好死...傅总,我真的不喜欢男人,也从来没有对您动过那方面的心思,您....您很优秀,可...可我对您只有敬畏,真的,求您相信我...”

江非的这一通话,好像也没什么问题,但听的傅勋浑身不舒服,虽说他傅勋也没付出过什么情感上的东西,可单方面的揣测落了空,还是让他有种被欺骗了的感觉。

这个家伙不喜欢男人?

也就是说他之前对自己的殷勤和体贴,真的就只是因为他把自己当成了至亲的人?

一股莫名的怒意涌上了傅勋的心头,这么长时间以来的错误判断,忽然让他有种自作多情的窘迫感,特别是现在还让江非知道他傅勋一直以来单方面的揣测....傅勋感觉没面子极了。

江非见傅勋脸色忽然变得更加阴冷,心霎时沉到了谷底,他不知道自己又哪句说错了,明明刚才那一番解释没有任何问题啊,用词语气也谦卑到了极点。

“是...是我的错...”江非又哆哆嗦嗦道,“我一定是什么地方做的太下贱了,才让傅总误会了,我以后一定改....傅总您...您这样的大人物,要什么样的美色没有,我这种货色,给您提鞋都不配,你跟我做真的会屈尊降贵了。”

傅勋又被气笑了。

“哦?那我现在上你,你岂不是感到很荣幸?”傅勋别有深意道,“给你提身价了不是吗?”

江非被噎的几秒说不出话来,再准备开口说什么时,傅勋又突然打断他继续道,“你喜欢男的还是女的,跟我没关系,我不需要你去表达自己的意愿,那对我没意义,我只要你身体能带给我价值就行,懂?”

江非颤抖的说不出话来,拼命的摇着头哭着。

傅勋三两下剥掉了江非的衣服,上次留下的青青紫紫还在,在江非白皙的皮肤上依旧显的触目惊心,傅勋看着江非身上腿上的痕迹,微微愣了两秒。

傅勋知道自己上次下手的确没轻重,但没想到会这么严重,他对这些年来的任何一名情.妇都没有过这样的花样,虽说在床上也不曾疼惜过谁,但绝对不会把人弄出这样,仿佛被*.虐过似的伤痕。

傅勋想了想,觉得这主要是怪江非,因为江非那晚挣扎的太过厉害,这才让他下了狠手,如果江非全程配合,老老实实的任他搞几个小时,也不至于会留下这些。

脱掉了衣服,傅勋摁住江非拼命撕打他的双手,低头准备去吻江非时,突然被江非一口吐沫啐在了脸上。

傅勋一愣,瞬间瞳仁紧缩,他抹去脸上的唾液,极度的愤怒令他额前青筋暴突,随之目光凶狠的盯着身下的江非,气息急促。

江非大概也是知道自己逃不过去了,无论再如何自卑自贱,傅勋都不可能放过他,而在绝望和恐惧都达临界点时,江非也就忘记了害怕,满脑子都是,大不了死了算了!

从小到大,傅勋被人如此迎面啐口水只有两次,一次是曾经在江家生活的时候,被少时的江非傲慢的,像对待一只牲口似的啐了一口,另一次就是现在,被成年后的,已经一无所有的江非.....

这一啐,令傅勋年轻时在江家所受的屈辱通通涌上了脑海。

江非是瞧不起他的,在他当年刚进江家的时候,他看着自己的眼神就如看一只苍蝇,充满了厌恶和鄙夷。

傅勋记得有一次江非放狗咬他,让他被一只庞大的德牧犬咬着胳膊拖倒在地。

当时傅南在一旁吓的哭喊,而他就抱着胳膊趾高气扬的站在一旁,笑眯眯的说,叫我一声主人我就让它松开你....

当时他穿着漂亮的吊带裤,一头柔软的黑色短发,眼睛大大的,有着一张比童星还要精致的面孔,但他却那样傲慢和恶毒....那个时候,他和傅南,就是他江非恶趣味游戏的实施对象,他以傅南和自己的怒和悲为喜,张口闭口总是,“滚出江家”或是“死去找你们的妈妈吧”。

现如今他变的再温顺又如何,又或许他根本没有变,只是因为没有了傲慢恶毒的资本,所以才如此小心翼翼的求生。

这种人,就是欺软怕硬....

傅勋松开了江非,江非一咕噜从傅勋身下爬起,刚要下床,被傅勋薅住头发拽了回来,倒下的瞬间,傅勋忽然掐住了他的脖子。

(兄:明晚八点更新~~新群号:7 7 5 6 6 5 5 1 0)

第六十一章 被击溃的心理防线!

傅勋下手极狠,江非瞬间就失去了呼吸,他瞪大因窒息而爬满血丝的双眼,双手拼命去打傅勋,够不着傅勋的脸,手指最后只无力的抓在傅勋的胳膊上。

江非张着嘴,渐渐只剩下吐气的微哼声,眼前开始浮现起星星点点的光斑,意识开始一寸寸的沦入黑暗。

就在江非就要失去意识时,傅勋松开了手。

一大口新鲜空气瞬间涌进了肺,将江非濒临沦陷的意识一把拉了回来,江非一边剧烈的咳嗽,一边大口的喘着气,那刚才从鬼门关走过一遭的恐怖窒息感,将他吓的浑身冰凉。

好一会儿江非才找回意识,彼时他已与傅勋赤.裸相贴,傅勋正将脸埋在他的脖颈间亲吻,那此刻贴在江非腿间的欲望,烫人的硬度令江非颤栗不已。

那夜的记忆涌上脑海,一夜的沉沉浮浮,死去活来,就如活鱼被放在油里煎炸一般,在死亡的边缘清晰的感受着痛苦到极致的滋味。

与其这样,不如直接让傅勋掐死他!

恢复了力量的江非,忽然用手去抓挠傅勋,他很刻意的利用了指甲,转瞬间在傅勋的脖子和腰侧抓住了数道血痕,有些地方甚至渗出了鲜红的血珠。

傅勋被抓的一皱眉,刚抬头,就见江非的手朝他的脸抽了过来,他一偏头躲过,随之毫不留情的一耳光抽在了江非的脸上。

江非被打懵了过去,头偏向一侧,久久的恍惚在一片闪烁的金星中,从嘴角流出的血直到淌到了耳根。

傅勋直起身,骑坐在江非的跨上,就这样居高临下,面无表情的看着缓缓回神的江非。

过了近一分钟,江非慢慢扭过了脸,半睁着双眼一脸虚弱的看着傅勋那张诡异莫测的脸,吃力的张了张嘴,吐出一声,“你不得...好死...”

江非话音刚落,脸又挨了一下,这下是拳头。

傅勋掌握了力度,虽然也没客气多少,但还不至于真的把江非打死。

江非咳了一声,几滴鲜血溅在了傅勋的脸上,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没能发出声音。

傅勋没什么表情,就这么静静的看着江非一点点的恢复过来。

“我的确打...打了傅南,在你离开...江家之后....”江非咧着满是鲜血的牙齿,忽然神经质的笑了起来,“他被我摁在地上,用...用棒球棍打的全...全身是...是伤,他一直哭喊....哥哥....呵呵哈哈哈哈....”

江非跟失去神智了一大笑起来,他看着傅勋越来越恐怖的脸色,继续道,“对不起傅南的人....是你,是你把他...抛弃在了江家任我欺负,你知道你走了之后,傅南他活得...有多痛苦吗....呵呵...”

傅勋眼底尽是暴雨前的飞沙走石,他知道江非这是在故意激怒自己。

“你成功了,我现在的确非常愤怒。”傅勋脸上的笑容无比阴森,他从床上缓缓站了起来,目光诡异的俯视脚边的人,又微笑着缓缓道,“你再说几句瞧瞧,我看看我今天的愤怒值,能不能达到把你打死的程度。”

江非手撑着床,试图从床上坐起,他低笑着道,“你还想...听什么,是傅南活的有多惨,还是死得有多....”

江非话还没有说完,傅勋忽然一脚踹在了他的肩上,直接将他从床上踹了下来。

咚一声,江非摔在了地上,连带着床头桌上的一只相框也被江非撞掉在了地上。

那是江非和父母的合照,还是他小时候的......

从疼痛中回过神,江非一眼便看到了掉在手边的相框,看着照片上面父母的笑颜,江非顿时泪如雨下。

他还有父母要照顾,他还不能死。

傅勋也已从床头下了床,直接赤脚踩在地上,绕过床角直接走向了江非。

江非惶恐的向后缩去,他双手挡着脸,整个人直接缩成一团靠在墙角,咬着嘴唇只敢流泪不敢出声,身体如寒风中的枯叶一般瑟瑟发抖。

傅勋站在他的身前,面无表情道,“继续说。”

江非摇着头,已哭着说不出话。

傅勋弯身将江非从地上拽了起来,掐着江非的后颈,将他摁在了一旁的墙上,然后身体从背后抵着他。

江非并没有配合傅勋,一到傅勋开始有那方面的动作时,他便跟失去了理智一样开始挣扎。

傅勋此刻等不及的想进入江非的身体,这两天他想了几个绝妙的体位准备实施在江非的身上,此刻的姿势就是其中之一,但这若没有江非的配合,根本无法完成。

江非跟个疯子一样,傅勋无法完全压制住他,一气之下,一拳将江非打的倒在了床上。

傅勋没办法,担心继续打下去真把江非打残了,这样他连*都没得泄了。

傅勋再次将江非绑了起来,只不过这次没有像上回那样粗暴,他刻意在开始前放缓所有动作,让江非清晰的体会到无力回天和被征服的滋味。

傅勋高大健壮的身体如座山一般压制着江非,肌肉纠结的身体,每一寸肌肤都仿佛蓄满的雄浑的力量和戾气,江非不敢直视,只觉得自己在傅勋跟前,如砧板鱼肉一样,只能任其宰割。

江非无法想象傅勋以前的女伴是如何在床上抗下傅勋的攻势的,这野兽的粗暴和凶狠,根本就是把对方往死了在折腾,若换了女人娇弱的身体,一个回合就差不多极限了。

“江少爷....”

不知过来多久,昏沉中,江非听到有人在叫自己,透着邪谑的笑意,“江少爷”是他小时候周围人对他的称呼,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听到了。

江非缓缓睁开了双眼,随之头皮如炸开一般。

不知什么时候傅勋把他抱到了洗手间,就把他摁在洗漱池的镜子前,捏着的下颔,强迫他看着镜中的自己一丝不挂的自己。

傅勋被江非醒来后这忽然受惊后的绷紧,爽的差点当即缴械,他揽紧江非的腰,将器物进入的更深。

江非崩溃的想撇过头,但被傅勋死死的钳制着下颔动弹不得,傅勋强悍的攻势令他又痛苦的张着嘴,喉咙里痛苦的声音被撞成了细碎的低吟。

江非彻底怕了傅勋,他低估了傅勋的恶劣程度,开始后悔之前的故意激怒,他哭喊着道歉,求饶,最后却被傅勋拖进了一旁的浴室。

浴室内有一整面墙的方镜....

在这面镜子前,傅勋将江非最后一点自尊和心理防线,一点点的碾压击溃。

第六十二章 中低档价位!

傅勋很久没睡的那么熟了,好像抛下了所有杂念入了梦,梦里也没有以往那模糊深沉的压抑感,什么都没有,就这样酣沉放松的一觉睡到自然醒。

怀里还搂着人,清瘦温软的身体正好嵌在自己的怀里,傅勋缓缓低下头,看着怀中的江非。

江非睡的还很沉,昨夜大概是累坏了也哭坏了,眼底还有两团淡淡的青影,那垂落的眼睫像两把蒲扇铺在那青影上,俊秀的侧面线条,既有青年的修挺棱角,又不失少年的柔软,窗外照进的阳光铺撒在上面,为那隽秀的面庞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影,隐约还可见那脸庞上婴孩般的绒毛...

渐渐的,傅勋的目光被那鬓发下雪白的耳垂吸引,那小巧圆润的模样令他禁不住的心痒,折腾了一夜才勉强缓解的悸动,此刻又在小腹间开始蠢蠢欲动。

傅勋二话不说,低头张嘴将江非那诱人的小耳垂抿在了嘴里玩弄,双臂也将江非搂的更紧。

睡梦中的江非终于感觉到不适,迷迷糊糊的睁开了双眼。

愣了几秒后,江非就像被一颗响雷乍醒了一样,顿时成了炸毛的刺猬,发了疯的去推傅勋,可腰以下像残废了一样根本使不上力,他只能靠双手去挣扎。

“啊!!放手!救命!!”江非失心疯似的哭喊。

傅勋脸色一沉,一早醒来的惬意与心头生出的那片柔软瞬间被扫的一干二净,他翻身压住江非,然后用手大力的捂住江非的嘴。

江非睁大双眼,惊恐的看着身上目光凶狠的男人。

傅勋俯下头,狠戾的双目逼视着江非,“是皮痒了?还是昨晚没尽兴?”

江非脸色苍白,额间的冷汗直往下掉,即便被大力的摁着嘴,他也拼尽全力的摇了两下头。

傅勋冷哼一声,这才缓缓松开手。

江非生怕傅勋打自己,一手挡在脸上,一手挡在胸前,做着无用的防御动作,喉咙里压抑着低哑的哽咽声。

“给我识相点!”

傅勋恶狠狠的说完,翻身下了床,站在床边不紧不慢的穿着衣裤,他一边系着腰带,一边看着江非满身的瘀青....有很多都是他昨晚新折腾出来的。

新旧淤痕交错,此刻江非的身上,已然没一处好地方了。

傅勋也没多惊讶,只是微微挑了下眉。

江非从床上艰难的坐起,裹着被子迅速缩到了离傅勋最远的床头边缘,他不敢抬头去看傅勋,只低着头,颤抖着身体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昨夜的一切历历在目,翻江倒海般的在江非的脑海中反复放映,就像有无数把锋利的割刀在疯狂拉锯着江非的神经,江非整个人都处在崩溃的边缘。

此刻来自傅勋身上的一切,哪怕是“傅勋”这两个字,都会让江非神经一紧,瞬间失去冷静。

“今天有时间出去买点药。”傅勋一边系着胸前的纽扣,一边看着江非不冷不热道,“身上瘀青那么多,看着实在倒胃口。”

江非紧抿着嘴,没有说话。

“跟你说话你聋了吗?”傅勋忽然厉声道。

江非身体一震,忙结结巴巴道,“知...知道了。”

傅勋伸手去拿落在枕边的领带时,那伸手的动作把江非吓的直往床边缩。

傅勋被江非这神经质的样子弄的哭笑不得,他拿起领带挂在脖子上,然后朝江非勾了勾手指,阴笑着道,“过来,给我系领带。”

江非一动不动,他惶恐的看着江非,水雾弥漫的眼睛盛满了恐惧。

傅勋见江非没反应,脸上的笑意瞬间褪尽,他一膝盖抵上床,伸手抓住江非的一条胳膊,将江非惊恐的喊叫中,将其粗暴到的拖到了床的这一边。

“我系!我给你系!!”江非惊恐的哭喊。

傅勋这才松开了江非。

江非眼泪漱漱的往下掉,他跪在床边直起身,颤抖的抬手开始为傅勋系领带。

傅勋微仰着下颔,目光微微下垂,落在江非那张泪流不止的脸上,皱着眉道,“废物一个,要不是上过你,我还以为你不是带把的。”

傅勋的这句话比他的拳头还要恶毒尖锐,江非只感觉全身升起一阵密密麻麻的痛意,他努力想把眼泪收回去,但还是越流越多,眼泪模糊了视线,手指努力了半天也没能成功将傅勋的领带系好。

傅勋不耐烦了,抬手将江非粗暴的搡了一边,低骂了一声,“废物。”

在傅勋眼里江非的确算得上废物,直到现在傅勋也没能从江非身上找到什么过人之处,要不是江非的“废物”特性有着能让他精神放松的价值,傅勋实在不知道有什么理由留着他。

江非缩回床角,继续用被子裹着自己,因为傅勋在场,江非也不敢去捡自己掉在床头地上的衣裤,只能苦盼着傅勋离开,然后他再去捡衣服穿。

傅勋穿戴好后坐在了床边,他看着缩在角落里的江非,笑容诡异的道,“我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这样吧,我按会所里中下档的MB算你价,一夜五万,目前做了两夜共十万,你自己记着账,就从你欠我的那笔债里扣。”

傅勋的这种羞辱,就如要活生生褪下江非一层皮,被钉上了会所MB的头衔,就是要他江非一辈子都抬不起头。

江非把头低的很低,已经快哭不出眼泪了。

“怎么?嫌我开的价低?”傅勋冷笑道,“你身材模样床技,在市场上都算是最下等,给你钱都是抬举你了,你要是想涨价,就把床上功夫练好了,等我下次验货的时候,我会根据你的表现适当抬价。”

听到“下次”两个字,江非遍体生寒,他惊愕的看着傅勋,牙关打颤道,“下....下次?”

傅勋站起身,微整衣襟,慢条斯理道,“今晚就算了,我有场应酬估计要到很晚,明晚我会过来,你备几样清淡的小菜等我。”

江非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江非大脑嗡嗡作响,但很快就冷静了下来,他低低的道了声“嗯”,但满脑子都是....必须立刻离开这里!

“你要是敢跑的话,我会直接把你送去会所做MB。”傅勋忽然阴森的笑道,“另外,要是谁敢出手帮你跟我作对,我会让他一无所有,身败名裂。”

(兄:枫哥哥要登场了...)

第六十三章 直男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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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跑了!

傅勋没想到,电话打通后响了没过两声,直接被那头挂断了。

挂断了?!

不是关机,也不是无人接听,而是直接挂断了!

傅勋看了眼手机桌面,确定刚才打的的确是备注“废物”的江非号码,顿时要被气笑了,他不知道那个懦夫是哪来的胆子,居然敢挂他的电话。

是这几天的教训吃的还不够?还是真狗急跳墙的准备反抗他傅勋了?

傅勋又把电话拨了回去,结果那头直接关机了。

一股火蹭的就爬上了傅勋的大脑,傅勋脸色登时铁青,他忽然觉得自己还是太仁慈了,才会让那个废物敢给他摆脸色。

傅勋想打电话让手下直接把江非押到他这边,但怒火烧的他一时无法冷静,最后傅勋起身离开了餐厅,亲自前往江非的公寓。

在半途中傅勋就想好了,到了公寓之后先看他江非的态度,若他跪在自己脚边委屈求全,痛哭求饶,那他也不会有什么脾气,直接让他给自己做顿晚餐赔罪,但若是他真吃了熊心豹胆跟他傅勋横着来,那他直接就是一顿拳头上的教训,把他治服帖了以后再让他给自己做晚饭。

打也不能打的太重,吓唬两下就行了,傅勋心里想着,毕竟今晚他还想若江非身体恢复的还勉强可以,再好好爽快一夜纾解一下心头那被傅深泽截走奥尼弗的怒意,若是恢复的不好....那他做的时候动作就轻点,少两次也行。

进了江非公寓楼的电梯,傅勋心里那被挂断电话的懊恼莫名消失了大半,他嘴角噙笑,身体也不知不觉的放松了下来....

靠近猛兽,自是杀伐狠绝的猎手,但在软弱蠢善的废物跟前,自然也就可卸下一身戒备,身心完全放松,成那逗猫遛狗的普通人。

到了江非的公寓门口,傅勋本想用身上的钥匙直接开门,但又心血来潮的想看看江非的态度,他觉得江非吃了上回不开门的教训,这次应该能学乖了。

傅勋摁了门铃,结果等了几分钟里面都没动静。

傅勋此刻是真恼了,他不想动心思去揣摩江非的心理,也疲于花时间去驯服江非,他现在对江非的心思很简单,只要江非老老实实的在他身边伺候他,在他腻味之前,他就不会立刻与江家清算那两笔血债。

本就是因为贪图新鲜感才心血来潮的要他,要是把他傅勋耐心耗光了,他也会毫不犹豫的要他血债血偿。

傅勋拿出钥匙,脸色阴冷的打开了公寓门。

公寓内冷冷清清,十分安静,客厅厨房内看不到江非的身影,傅勋以为江非还在卧室,于是大步走到客房门前推开门。

连兴师问罪的表情都摆好了,结果房内却空无一人。

傅勋一愣,又转头走向主卧,在发现主卧也没有人影时,傅勋心里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快速查看了卫生间和江非平日里画画的画室,最后找遍了公寓的每个角落都不见江非的身影。

傅勋本来是想着江非会不会出去买东西了,但他很快发现江非卧室里衣柜门大敞着,里面的衣服只剩下零星的几件,大概是收拾的比较匆忙,地上床上还凌乱的落了几件。

客厅里那只肥硕的橘猫也不见了,不仅如此,连洗手间和画室里面能清走的小物件也都被一扫而空,只剩下一片狼藉的现场。

“操!”

傅勋脱口破骂,一脚踹翻了那张白色的茶几桌!

居然跑了!!

那个他以为懦弱到骨子里,只能任由自己搓圆捏扁的废物江非,居然,跑了!

*****

早上傅勋离开之后,江非在浴室抱着身体哭了很久,也在极度的恐惧和窒息般的压抑中思考了很久。

如果要继续活下去,逃,是唯一的路。

江非知道现如今的自己就是傅勋的眼中钉,只要活着一天,傅勋就不可能放过他,他身上被傅勋硬扣了两笔血债,所以那三百万他还不还,下场都是一样的。

他不能任由傅勋荼毒侵犯,他接受不了被人当女人一样摁在床上**,那比将他活生生凌迟还要让他崩溃。

斗不过,防不了,就只能逃。

他得躲起来,躲到傅勋逐渐淡忘他,躲到他傅勋被新事物吸引,不再把目光聚焦在他身上为止。

江非潦草的收拾了一行李箱的东西,并把大橘放进宠物背包里一并带走了。

江非也不知道去哪,他也不敢求助自己的朋友,最后打了辆黑车,让司机直接把他送到与中南市相邻的另一个城市,延川市。

车上,江非抱着装着大橘的背包,想哭但一直强忍着,他知道自己既然选择了逃,那就只能顺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跑了,一旦再落傅勋手里,他可能连小命都保不住了。

怕虽怕,但江非一点都不后悔做这个选择,比起被傅勋不当人似的蹂躏,他宁愿去风餐露宿的流亡.....

看着车窗外飞速后退的景象,江非心里涌起无数的委屈和辛酸,他在这个城市住了二十几年,起起落落的人生,从潇洒快活,到畏首畏脚,再到如今的落荒而逃.....

江非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他明明活的那样小心和努力,花了八年的时间才从深渊中挣扎起身,现如今又被一个傅勋狠狠打回了原点。

江非擦了擦湿漉漉的眼睛,低头看着包里正朝他眨眼睛的大橘,苦笑着哽咽道,“大橘你放心,就算我过的再苦,我也一定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小伙子,是生活上遇到什么坎儿了吗?”司机师傅看了眼后视镜里眼睛通红的江非,轻声问道。

“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江非深吸了两口气,强挤着苦涩的笑容,“以前也遇到过,也扛过来,这次也一定没问题的。”

司机师傅笑笑,安慰道,“没错,人嘛,只要努力活着,什么坎儿都能迈过去。”

傍晚,江非在延川市郊区的一家小宾馆住了下来,这也才开始真正思考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第六十六章 被人爱护着!

叶枫眠感觉到这男子在刻意躲避自己的视线,但他并没有多想什么,交代完助理之后,他转身准备回车上。

看着叶枫眠离去的背影,江非一颗心开始无止尽的下沉,就像漂浮在茫茫无际的海浪中,眼睁睁的看着一块救生浮木离自己远去一般失落,绝望....

江非知道,一旦他错过这个与叶枫眠相认的机会,日后恐再难见到叶枫眠,可是他心里有太多的顾虑和恐惧。

七八年过去了,江非压根不知道现如今的叶枫眠变成什么样了。

人总会变的,就像他自己,八年的时间把曾潇洒直率的他变成了懦夫,或像是傅勋,曾经耿直寡言,虽冷漠却能在自己遇到危险之时出手救自己的男人,却被时间变成了一个残暴冷血,脾性恶劣的畜生。

江非害怕叶枫眠认出他后的反应不是惊喜,而会是不屑和鄙夷,甚至是避之不及,如果是这样,他宁愿永远把那份最初的美好藏在心里,永远不与叶枫眠相认。

他那份可怜兮兮,已被傅勋践踏的只剩下残渣的尊严,已禁不起任何的打击了...

叶枫眠上了车,车门嘭的一声关上了。。

原本触手可及的温暖又成了遥不可及,就像又忽然被隔离到了另一个荒芜的世界,江非顿时感觉身上更冷了。

叶枫眠的助理上前,从钱包里取了一千多块钱的现金塞到江非手里,江非连忙摆手,表示自己不需要....因为收了这钱就真代表他是碰瓷的了。

江非也没有去拿那把已经被风吹到更远处的伞,他擦了擦眼睛,失魂落魄的回到路边,拉着自己的行李箱杆,转身顺着马路边朝前走去。

叶枫眠的车也启动了,朝向与江非相反的方向。

车从江非的身旁驶过,车窗内的叶枫眠下意识的看了眼车窗外的人,两者交错而过,叶枫眠的目光也只从江非带着口罩的脸上一扫而过,虽然只有短暂的片刻,但他看清了那双眼睛....

“停车!”叶枫眠突然对司机道。

司机不明所以,迅速把车停了下来,他还没来得及问怎么回事,叶枫眠已动作麻利的推开车门下了车。

江非在雨中走了没多远,身后忽然传来一声试探性的,又仿佛充满喜悦的,熟悉的声音。

“江非?!”

叶枫眠话音刚落,江非便僵在了原地,许久才缓缓的转过身。

看到身后站着的,面容振奋的叶枫眠,江非震惊到不知所措。

“江非?”叶枫眠大步走向江非,声音带着激动的颤音,“是你吗?”

短暂的震惊之后,江非就像一只无处藏身的灰老鼠,他慌忙的抬手提了提脸上的口罩,并迅速摇头,低哑着道,“我不是...”

说完,江非调头就走,叶枫眠大步追上江非,最后直接拦在了江非的跟前。

江非仓皇的后退,叶枫眠伸手抓住了江非的一条手臂,往日待人接物都优雅矜持,此时因为过度的激动,叶枫眠倒显得有些失态了。

叶枫眠盯着江非的双眼,“小非,我是叶枫眠啊,我是枫哥,你不认识我了吗?”

江非没想到叶枫眠会认出自己,且还是如此的惊喜....他的枫哥没有变,他是期待着和自己见面的....

江非胸腔里像有一股滚烫的岩浆在滚动着,他高兴,感动,却也有想逃避的窘迫和自卑,他不知道自己此刻该做什么说什么,叶枫眠就像一面清透灼目的明镜,让他更加看清自己的卑微无能,以及肮脏狼狈.....

江非紧抿着嘴,他看着叶枫眠那张和记忆里一样的温柔面孔,眼泪忽然止不住的往下掉。

“枫...枫哥....”江非小声叫着。

叶枫眠抬手,轻轻扯下了江非脸上的口罩,他看到江非一侧脸瘀青,心口顿时一紧,“脸怎么这样了?出什么事了小非?”

江非低头用手擦着眼睛,已哽咽的说不出话来,叶枫眠看着江非脆弱的模样,心疼不已,伸手将江非揽进了怀里。

江非的委屈顿时像开了闸的洪水一般倾泻而下,他一直的忍耐和自我安慰,在叶枫眠的怀中全部化成了泪,强行堆砌起来的坚强也在这转瞬间溃不成军。

“枫哥...”江非低哑道,“枫哥...我...我想你...”

这种思念伴随了多年,早根植在了江非的心里,成了一份温柔而又美好的等待....

“快跟我上车,你看你身上都湿透了。”叶枫眠拍了拍江非的背,松开江非后他抬手为江非擦了擦脸上的泪,温柔道,“别伤心,不论你之前经历了什么,现在只要我在,绝不再让你受一点委屈。”

叶枫眠的这段话,让江非凋零殆尽的精神世界一下子活了过来。

江非并没有想要叶枫眠出面为自己解决眼下的困境,他此刻只为终于有一个人真心爱护他而感到高兴,哪怕叶枫眠什么都帮不了他,有他的这段话,江非也知足了。

叶枫眠抚了抚江非的头发,然后单手拎起江非一旁的行李,另一手揽着江非的肩膀走向自己的商务车。

“幸亏我刚才认出你了。”叶枫眠感叹道,“你呢小非,刚才明明看到我了,为什么不主动和我相认?”

江非紧抿着嘴,眼眶红红的不说话。

叶枫眠感觉江非有什么苦衷,便轻轻拍了拍江非的肩膀,温柔道,“没事,被我认出来也是一样。”

商务车的空间很大,上车后,叶枫眠让江非脱下身上湿透了的衣服,换上他放在车上的一件大衣,以防着凉,但江非表示不用了,并紧紧裹着衣服,胸前的拉链提到的下颔处。

江非厚外套的里面穿着件低领的羊毛衬衫,一旦脱下外套,那脖颈间遍布的吻痕咬痕便会尽数暴露在叶枫眠的眼底,江非就算死也不会让叶枫眠发现他身上那些不堪入目的性.爱痕迹。

“我....我就这样挺好的,不用换。”江非挤着笑容,“我不冷,一点都不冷。”

车内开着空调,叶枫眠倒也不担心江非会着凉,只是江非这落魄逃亡的消沉模样,以及一侧脸上明显被人打出的瘀青,看得他心疼不已。

江非闪闪躲躲,显然是不愿意跟他吐诉。

叶枫眠也没有追问,他将泡着热茶的保温杯递给江非,轻声道,“喝点茶,别担心小非,有我在,什么都会好起来的..”

江非握着茶杯,湿着眼睛点了点头。

第六十七章 什么都不怕了!

车平稳的行驶着,车内怡人的温度和淡淡的熏香,逐渐令江非平静了下来。

叶枫眠见江非的脸色温缓了许多,这才轻声道,“我一直以为你在国外念书,我母亲甚至告诉我,你已取得了*国绿卡,改名换了姓,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叶枫眠会这么说江非并不奇怪。

当年江家破产,江非母亲病倒,父亲入狱,作为江非舅舅家的叶家,一心想要和江家撇清关系,当时叶枫眠不顾家人的阻拦,一心接济流离失所的江非,叶枫眠的母亲为阻止叶枫眠和江非接触,花了不少心思,甚至私下还找江非谈过。

后来叶枫眠被家人送出国读书,江非在叶枫眠母亲的说服下,断掉了私下和叶枫眠的所有联系,后来再有关叶枫眠的一切,江非也只能从网络电视上了解。

叶枫眠回国,到后来成为万众瞩目的大明星,江非都默默关注着,他也信守着对叶枫眠母亲的承诺,没有再私下联系过叶枫眠。

叶枫眠的母亲对叶枫眠谎称江非移民,为了也就是防止自己的儿子再去找江非。

“我以为你过的很好,已经有了自己的新生活,所以就没有去找你。”叶枫眠轻声道,“如果我知道你还在国内,我肯定会找到你。”

“枫哥我...”江非低声道,“我..我现在其实挺好的。”

“好?”叶枫眠看着江非瘀青不散的侧脸,想起刚才江非拖着行李箱失魂落魄的走在雨中的模样,心如刀绞,“小非,你不用在我面前遮掩什么,你可以继续像小时候那样,有什么委屈通通向我倾述,说出来会好受一些。”

江非鼻间发酸,他吸了吸鼻子,轻声道,“真...真的挺好的,只是最近遇到了一点...一点点的麻烦,不过没关系不是什么大问题,我能...能自己解决。”

江非不想让叶枫眠觉得时过那么多年他一点长进都没有,他虽然身单力薄,但也有独当一面的意志力,已不是当年那个遇到一点挫折就崩溃痛哭的小鬼头了。

当然,江非也害怕叶枫眠会知道自己与傅勋之间的事情,那见不得光的一段经历,必须只烂死在他一个人的心里,不能让叶枫眠看出一丁点破绽,若是让叶枫眠知道他被一个男人....就算他有勇气继续活下去,也绝对没脸再出现在叶枫眠的跟前了。

这是江非第一次对叶枫眠撒谎,他称自己为了清掉家里最后一笔债务,把所住的公寓给卖了,现在准备到另一个城市,找份工作继续赚钱。

至于脸上的伤.....江非表示那是前几天在一餐厅做兼职的时候,不甚把菜汁洒在客人身上,然后被客人甩了一耳光。

江非和叶枫眠算是一起长大的,在江非刚懂事的时候,最喜欢的就是去舅舅家串门,他喜欢追在叶枫眠身后叫着哥哥,生活有了什么委屈,他不向父母倾诉都只告诉叶枫眠一人。

当年江海宗出轨被江非母亲向晓发现,江家每日被闹的鸡飞狗跳,身心受创的江非就一直待在舅舅家,在叶枫眠的身边,那个时候唯有叶枫眠的安慰,才能给他最大程度的治愈。

江家破产,一夜间整个家都散了,也是叶枫眠第一时间赶到了江非身边,接济着,鼓励着江非努力生活下去。

在江非心里,叶枫眠早已是天神一般不可替代的存在。

江非低声说完,叶枫眠将江非轻轻揽在了怀里,他抚着江非的头发,轻声道,“以后不会再出这样的事了。”

江非在叶枫眠的心里,一直以来都占据着无可替代的份量。

年少之初,叶枫眠接受着家庭严厉刻板的教育,身心被约束在一条中规中矩,不可有丝毫偏差的路上,他的人生为迎合父母的期待,充满着条条框框的规划,而那个时候的江非,就像一只飞进他枯燥世界里的小鸟,欢脱灵动,一动一笑,都赋予了他机械的世界里新鲜的生机。

现如今再见江非,曾经一切美好的记忆,终于又不可自拔的翻涌而出,而比单纯的年少时,更多了几分缱绻的怀念。

从和叶枫眠的聊天中,江非得知叶枫眠这是昨天刚在**市杀青了一部剧,昨夜剧组聚完餐,他便匆匆往中南市赶,为的是赶上原定在今天上午拍摄的一则公益广告。

因为**机场大雾,飞机延班,为不影响拍摄,叶枫眠这才带着手底下的助理等人连夜开车往回赶。

在江非听到叶枫眠说这车是要开回中南市时,顿时脸色惨白,他惊慌失措的向窗外望去,发现这的确是回中南市的路。

一瞬间,江非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停车!”江非忽然大喊一声,“我要下车。”

车内的所有人皆是一愣,司机一脸茫然,询问叶枫眠的意思,叶枫眠让他继续开车不要停,然后双手摁着江非的肩膀,看着江非煞白的脸色,轻声的问道,“怎么了小非,你是在怕什么?为什么要下车?”

“我...我.....”江非大脑一片混乱,一边是对中南市那个魔鬼的恐惧,一边是对从叶枫眠身上获得的这份温暖和慰藉依依不舍....他根本不敢把心头的恐惧告诉叶枫眠。

江非摇着头,最后双手摁着眼睛,泣不成声。

叶枫眠将江非拥入怀里,将江非的头轻摁在自己的胸口,轻声道,“别怕小非,有枫哥在,中南市哪怕有洪水猛兽,我也会不顾一切的护着你,别怕....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叶枫眠的话抚平了江非心里的恐慌....其实中南市那么大,就算回去也未必就会和那个男人碰面。

事实在喉咙间上下了无数遍,但最后还是被江非生生咽了回去,他还是想在叶枫眠跟前护住自己那可怜的尊严....被自己崇拜的人瞧不起和嫌弃,那种痛苦会更让他痛不欲生。

“我...我之前不是说做服务员的时候和一客人起冲突了嘛...”江非低着头,小声道,“那个男的说以后见我一次打我一次,我....我害怕,所以才想要离开中南市,去别的城市生活。”

江非的话令叶枫眠有些哭笑不得,他宠溺的揉了揉江非的头发,“那现在你跟我在一起了,还怕?”

江非看着叶枫眠温润的面容,慌躁的内心一点点的平静下来。

身陷黑暗的人,面对好不容易抓住的一束光,总会生出莫大的勇气,同样也会更加恐惧重陷黑暗....

此刻的江非就是如此,叶枫眠的出现,稳住了他摇摇欲坠的精神世界,为能继续拥有这份温暖,便也蓦的生出了和绝望对决的勇气。

江非擦了擦眼睛,挤出一个释然坦澈的笑容,“不怕了,有枫哥,我什么都不怕了。”

(兄:如果把傅大佬获得非非的这个过程比喻成打怪,那傅大佬大概要刷五个副本,由弱到强的话,枫哥应该就算第一个~~)

第六十八章 同居!

叶枫眠要拍摄的这则公益广告,取的是外景,但因为小雨一直不停,制作方不得已取消了原定在上午的拍摄计划。

收到通知的时候叶枫眠正赶在路上。

叶枫眠的助理抱怨了几句,毕竟为这通告他们是一宿没合眼的在赶路,但叶枫眠是个好脾气,并没有在意,知道不需要急赶着回中南市,便让司机先找临近的一家餐厅吃早饭。

作为当红男艺人,叶枫眠的国民度相当的高,因为担心被人认出来,叶枫眠等人特意选了一家门庭冷清的早餐店。

叶枫眠让助理司机等人先进去点餐,他带江非去对面的商场买点东西。

叶枫眠带着帽子口罩,裹的严严实实的,然后揽着江非的肩膀穿过了马路到了对面卖衣服的商场。

江非又被雨淋又在泥水里摔了一跤,此刻身上极其狼狈,他意识到叶枫眠要给他买衣服时,连忙表示自己行李箱里就有,不需要重新买。

“你这样我也有责任。”叶枫眠笑着道,“算我赔你的。”

叶枫眠在商场里给江非买了里外全套的衣物,连鞋袜都挑选了,也没看价格,凭着自己多年的穿搭经验,拎起衣架上的衣服在江非身上比划两下就决定了。

最后的最后,江非抱着一堆崭新的衣服进了试衣间。

叶枫眠为江非挑的内衬是件灰白色的高领羊毛衫,江非穿在身上,就算外套的领口完全敞开着,那羊毛衫的高领也可以完全遮住脖颈间的痕迹。

江非从头到脚焕然一新,白色修身的绒呢子大衣在身,如果不是一侧脸的瘀青还在,乍看上去真像个茭白的富家小公子。

叶枫眠站在江非跟前,修长的手指轻轻拨了拨江非头上几撮凌乱的头发,然后将刚才挑的银灰色羊毛围巾轻轻围在江非的脖子上。

“还跟小时候一样。”叶枫眠微笑着道,“穿什么都好看。”

叶枫眠眼中的笑意像一汪缱绻的深海,深邃又深情,江非看着看着便红了脸,他低下头,有些难为情抓着抓鬓角,小声道,“我都长残了。”

这时,江非的肚子叫了两声,江非顿时窘的不行。

叶枫眠笑了,拍着江非的肩膀,最后带着江非回到了那家早餐店,他的助理等人挑了个二楼靠角落的位置,点了一堆早餐在桌上,几个人正边吃边笑的聊着。

看着“焕然一新”的江非,叶枫眠的助理小夏忍不住开玩笑道,“原来是帮小表弟去买衣服了,这事儿本来应该交给我做的啊,哈哈哈没见叶哥对谁这么上心过,真的就普通亲戚这么简单吗?”

叶枫眠脾气好,和身边的工作人员打成一片,特别是身边几个跟了他几年的助理,化妆师等人,彼此间信任,私下里也都是畅所欲言的说笑。

之前在车上,叶枫眠就已经告诉这些人,江非是他的表兄弟,只是家道中落,加上中间各种难言的曲折,他们隔了七八年没见了。

叶枫眠将早点往江非面前推,一边笑着道,“以后江非就可以直接代表我,你们对他可得客气点。”

江非连忙摆手,“我什么都不是,不,我是说我没资格额我的意思就是”

江非慌忙的想把叶枫眠给自己的这份殊荣拿下来,他能进入叶枫眠的朋友圈内,和这些人同桌说笑,他就已经很满足了,若是给他什么特殊待遇,他反而会感到不安。

本质里,江非就是社恐又自卑的人

江非越说越混乱,逗的一群人笑个不停,叶枫眠看着江非急的满头大汗的样子,抬手抚了抚江非的后背,轻声道,“放松点江非,大家都是朋友。”

叶枫眠感觉江非比以前胆小内怯了很多,还有些隐隐的自卑和难以入群的拘谨,这让他不禁去想这些年江非过的有多艰难,越想也越是难过

叶枫眠知道如今江非没有去处,所以在回到中南市后,直接带着江非去了自己那套私人公寓。

这套坐落在寸土寸金的繁华区地段的高档公寓,是叶枫眠几年前就买下的。

叶枫眠常年拍戏跑通告,大多时间在外住的酒店宾馆,若是工作的地方就在中南市,他一般会回家陪父母,只有偶尔想一个人清静一下时,才会到这套公寓住。

这小区的地理位置和公寓户型等都很不错,住的都是小有资产的明星艺人及商政界有头有脸的人物,小区的安保级别很高,闲杂人很难混进来。

进了公寓,叶枫眠将江非的行李箱拎向客房。

叶枫眠的这套公寓采光很好,一进门便可看到不远处一整面的阳台落地窗墙,即便是这阴雨天气,室内也显得十分明亮。

公寓内并没有什么奢华复杂的装修摆设,整体色调素雅,看上去清新简约,不过也有很多别出心裁,令人眼前一亮的装修设计,看着很有生活情趣。

江非怀抱着装着大橘的背包站在客厅,看着这敞亮精致的公寓有些不知所措,就像是落魄的小丑误闯进了宫殿,周围的一切美好的过于遥远和不真实。

放好行李从客房出来的叶枫眠来到江非跟前,他打开江非怀里的宠物背包,将里面饿的喵喵叫的大橘抱了出来放在了沙发上。

“我已经让小夏去买养猫需要的全套东西了。”叶枫眠道,“你包里有猫粮吗,先给它喂点。”

“有的,行李箱里有小半袋,我去拿。”说着,江非转身跑向行李所放的客房。

大橘的存在,有效的转移了江非的注意力,也缓解了江非乍一入这公寓的自卑感,他取出猫粮递给叶枫眠,叶枫眠就抱着大橘坐在沙发上,将猫粮放在手心耐心的喂着大橘。

江非坐在一旁,看着叶枫眠喂猫时温柔平静的面庞,胸口不知不觉的热了起来。

“你把这只猫照顾的这么好,怎么不好好照顾一下自己呢。”叶枫眠抬头看着江非,轻声道,“你看你,比以前瘦多了”

“体质原因吧。”江非努力微笑着道,“在吃方面,我从来不会委屈自己的”

(兄文后面的确有巨大的反转,但绝对没有江非就是傅南这样的伏笔,江非就是江非,这时候猜错这一点的话整本小说的味道就变了,所以提醒一下ps甜了几章了,下面该放傅大佬了~)



第六十九章 必须把人找出来!

流离失所的江非最后算是在叶枫眠这里住了下来,叶枫眠不想江非内心受挫,也理解江非的自尊,所以口头上答应了江非提出的,日后会补他房租的条件。

“枫哥,能不能”江非脸色复杂道,“能不能别让人知道我住住在这里啊,就是舅舅舅妈他们也别说,可可以吗?”

傅勋在中南市拥有着只手遮天的权势,江非不得不谨慎一些,虽说现在叶枫眠的出现给了他莫大的勇气,但对傅勋的恐惧已成本能,江非还是想尽可能的避免与傅勋正面相对。

先老老实实的“藏”在这里,过两个月之后再探探傅勋那边的动静。

说不定一两个月之后,傅勋都忘记他这么个存在了。

叶枫眠看着江非不安的目光,想问为什么又忍住了,他不想江非为难,便直接笑着道,“放心吧,我谁都不说,我也会跟小夏他们支会一声。”

叶枫眠握着江非的手,安抚似的拍了拍江非的手背,又轻声道,“小非,有什么困难就直接告诉我,只要我能做的到,我都帮你。”

“没没什么,我就是担担心之前得罪的人会找上门。”江非努力笑着解释,“我知道枫哥不怕,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枫哥是公众人物,若和市井小人纠缠摩擦,被人知道的话肯定有损形象和声誉就低调的等上一段时间应该就能风平浪静了。”

叶枫眠隐隐感觉江非得罪的那个人,不仅仅是市井小民那么简单

“好。”叶枫眠温和的笑笑,“听你的。”

叶枫眠本想和江非好好的聊聊,将江非的心事牵引出来,也为让江非完全对他敞开心扉,但聊到一半,经纪人却忽然打来电话。

因为一些工作上的事,叶枫眠要立刻回公司。

叶枫眠是勋元娱乐旗下的艺人,公司总部大厦也就在中南市,离这栋公寓并不算远。

叶枫眠没办法,只能让江非等他回来,江非不想因为自己影响了叶枫眠的工作,忙让叶枫眠先专注自己的事情。

其实能在叶枫眠这里落足,江非已经非常知足了,这样的雪中送炭,就和当年江家刚破产的时候一模一样,这几乎就是救了他的命。

叶枫眠离开之前,将自己的一张银行卡交给了江非,他知道江非的品性,所以是以让江非帮自己公寓添置生活用品为由把卡给了江非。

“我一部戏刚拍完,接下来时间会稍微宽裕一些,应该会经常住在这边,但这公寓缺的东西挺多的”叶枫眠认真道,“特别是厨房”

叶枫眠的话让江非很坦然的接受了那张卡,江非一本正经的表示他很会收拾屋子,而且做菜特别好吃,以后家务上的事儿可完全交给他。

江非努力想向叶枫眠证明自己的价值,想让叶枫眠知道,虽然他看着软弱无能但并不是一无用处。

叶枫眠走之后,江非收拾自己入住的客房,将行李箱内的衣物一一拿出放进衣柜里,然后拿着一只小本一一记下公寓内缺少的生活用品,准备待会儿就出去采购。

这时,受叶枫眠的指令,在外面买猫用具的小夏过来了。

东西就在公寓附近的商场买的,所以速度很快。

除了一堆养猫用具外,小夏还提了几盒从中餐厅里打包回来的午餐,他告诉江非这是叶枫眠半小时前给他发信息特意叮嘱的。

从延川市一路赶回来,这会儿已经是中午了,江非的确还没来得及吃午饭。

“我们叶哥对你真好。”小夏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只药膏和一瓶药递给江非,笑着道,“这是叶哥特意叮嘱我买的,外敷加内服,脸上的瘀青很快便能消掉。”

江非没想到叶枫眠为自己考虑这么多,他受宠若惊的接下小夏手中的药,眼眶微微有些发热。

“那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公司了。”小夏道,“叶哥那边可能比较忙,你这边要是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找我,我是叶哥的生活助理。”说着,小夏递给江非一张自己的名片。

江非接下名片,犹豫了几秒小声的问道,“我我能问一下,枫哥他现在是是单身吗?”

小夏一愣,皱起了眉,江非这才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太不礼貌了,这是叶枫眠的私事,他这才跟叶枫眠相认,背地里就跟个八婆似的八卦这些事。

“网上传闻太多,我我就是好奇而已。”江非连忙道,“不说也没关系的。”

“你说的传闻是指向沫儿小姐吧。”小夏笑了起来,“没有的事儿,那是向沫儿公司单方面在炒作,我们叶哥这边压根没搭理,同框同台只是为了一些宣传工作,网上传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是假的,我们叶哥洁身自好,入圈几年了身上没一点黑料,你就放心追吧。”

江非被小夏最后一句吓住了,连忙道,“我没没要追,我就是随口问问,没别的意思。”

小夏笑的更厉害了,就像对这种情况早司空见惯了一样,“你不用不好意思,我跟着叶哥那么多年,见过太多追求叶哥的人了,男女都有,什么人喜欢叶哥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我我没没”

江非慌张的要去解释,小夏则神秘兮兮的一笑,迅速道别离开了公寓。

小夏走后,江非一脸窘迫的关上公寓门,一时间只感觉脸颊滚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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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一夜过去了,傅勋派出寻找江非的手下没有任何收获,只是根据监控得知江非在小区门口搭上了一辆车,因为那是辆套牌的黑车,所以根本无从查起,若是要调查出江非之后的踪迹,需要排查中南市大量监控。

傅勋没有想到,那个除了哭一无是处的懦夫,居然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挑战他的权威。

原来他也不是只会逆来顺受的废物,到了绝境,他也会跳起来反击。

傅勋感到恼怒,在已把江非吃干抹净了之后,他就已经没耐心在江非身上浪费什么时间,他只想干脆点,来的时候直接摁着江非发泄一通,除此之外的任何把戏他都没兴趣。

“继续找,还要查出他离开之后接触的所有人”傅勋将手中的文件摔在了桌上,脸色阴冷的命令吴申,“我只再给你三天的时间,就算那蠢货被人杀了埋了,你也给我把他尸体挖出来!”



第七十章 酒精下的幻像!

晚上七点多,叶枫眠回到公寓,一开门便闻到一阵饭菜的香气,他看着不远处饭桌上那几道可口的家常小菜,不自觉的笑了一声。

江非听到开门声,拿着铲子从厨房小跑了出来。

“枫哥不是说八点才会到的吗?”江非道,“早知道我就早点做饭了。”

江非身上系着蓝白相间的围裙,里面穿的是叶枫眠给他买的那件高领羊毛衫,整个人看上去十分素净,也映衬着那双眼睛更加生动清澈。

叶枫眠看着这样的江非,积累多日的疲倦缓缓消释,他忽然觉得江还跟小时候一样,阳朗明澈的像只干净的小太阳。

叶枫眠理解江非遭遇家变后,性情上的一些改变,但他觉得江非本质未变,他身上多出的拘谨和内敛,反而让他看上去纯粹的令人心疼。

叶枫眠换了鞋子,将脱下的外套挂在一旁的衣架上,一边慢条斯理的卷着袖口,一边朝厨房走去,并对江非微笑着道,“还有什么,我帮你一起。”

江非连忙道,“不用,厨房油烟重,枫哥就别进来了,等一会儿就好,就还剩一条鱼。”

叶枫眠笑着拍了拍江非的肩,然后从江非身旁走进了厨房,一边道“我也跟你一样吃五谷杂粮的,怕什么油烟啊,来,跟我说说还有什么要忙的,这撮香菜要洗吗?”

江非看着叶枫眠欣长的侧影,站在水池边撸着袖子麻利洗菜,这样的画面竟也有说不出的居家气息。

江非抿着嘴,心口说不出的温热,他走到叶枫眠身侧,将一只小盘子放在水池边,道,“嗯,洗干净放这里面,正好我调酱料。”

“好。”叶枫眠笑着轻声道,“真没想到你现在会这么多。”

“这些年一直一个人生活,学了很多东西。”

江非说的无心,但叶枫眠却从这两句话里感受到了一股淡淡的辛酸,他转头悄悄看了江非一眼,见他脸色温和,这才又道,“我这会儿是迫不及待的想尝尝你的手艺了。”

江非有些不好意思,“肯定没有酒店的好,我还担心枫哥吃不习惯呢。”

“怎么会?客厅那一桌菜,我看着就有胃口。”

两人在厨房里聊着,最后不知不觉聊到了工作,叶枫眠说他接下来有两个广告物料要拍,拍摄点就在这中南市,这周六还有一场关于乐坛歌手的颁奖仪式要参加,他要作为颁奖嘉宾参与其中。

“颁奖仪式之后,我本来有为期五天的短假,这一年忙的脚不沾地,我想去个热带海岛,好好放松一下,所以向公司要求延长了这个假期。”叶枫眠轻声道,“五天短假,改成了十二天的长假,公司也同意了。”

“枫哥要出远门?”

“不是我,是我们。”

江非有些茫然的看着叶枫眠。

叶枫眠温柔的笑着道,“我觉得我们都该好好放松一下,回来之后认真面对工作,好好对待生活。”

江非低下头,眼眶有些发酸。

能去个遥远的海岛度假,那也是江非心里梦寐以求的,至少待在遥远的地方,他不会时刻恐惧着被那个男人找到,只是幸福来的太突然,江非有些难以置信。

“你不喜欢吗?”叶枫眠温柔的问道,“你不用拘谨或顾虑,这段旅程只有我和你,我希望你什么都别去想,就尽情的释放自己,无论这些年受了多少委屈,都在旅途中尽数抛下。”

假期是叶枫眠为了江非刻意延长的,他感觉到江非心里压抑了太多事情,这段旅程就算是他为了疏导江非,彻底打开江非的心结。

江非抬起头,红着眼睛看着叶枫眠,低声道,“枫哥,谢谢你。”

吃晚饭的时候,叶枫眠夸赞江非的手艺,江非被夸的心情高涨,为能得到叶枫眠更多的认可,江非说出了自己网络漫画家的身份,不过说的很谦虚,意思就是自己这些年靠画画为生,在网上也算小有名气。

叶枫眠很是惊喜,他没想到当年自己建议江非从事的职业,江非真的坚持下来了。

“那什么时候能给我画一张。”

“什么时候都可以的。”江非笑着道,“其实其实我在网上画过不少枫哥的图,大多是q版,枫哥的很多粉丝也都特别喜欢,只是她们不知道我的身份。”

“这么说”叶枫眠别有深意的看着江非,“你也是我的粉丝?”

江非脸微微涨红,低头挠着鬓发没有说话。

叶枫眠自然也没有为难江非,而是又转移话题的笑道,“那就在即将来的那段旅程中为我画吧,我很想看看在小非你的笔下,我究竟是什么样的。”

江非激动的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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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勋刚结束集团年会,保镖吴申开着车将其送往酒店。

傅勋酒喝的有点多,靠着后座上闭着眼睛,大脑内充斥着各种杂乱混沌的东西,他的身旁,坐在一身材姣好,模样隽秀的男子,那是年会上,公司总监为讨好傅勋特意安排给傅勋的。

男子叫简旭,是那傅勋旗下勋元娱乐最新出道的小鲜肉,业务能力虽然一般,但硬是靠这张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英俊面容,力压同公司其余优秀练习生,拿着一手好资源高调出道,现下的人气还挺火爆,是公司重点培养的艺人之一。

傅勋也是看简旭长的不错,看着也乖巧听话,这才在年会上默许他坐在自己的身边。

简旭知道傅勋是娱乐圈人人都想傍上的大鳄,他也深知此次机遇对他有多重要,他虽然不清楚傅勋的脾性,但也深知这些权势之人都喜欢温柔听话的情人。

只要他成了傅勋的心头好,那他日后在娱乐圈将如鱼得水一般。

傅勋头微微发晕,他有些不适的皱着眉,简旭见状,抬手轻抚着傅勋的眉心,在傅勋耳边温柔道,“傅哥不舒服吗?”

简旭的声音很轻,轻到几乎失去音色,傅勋莫名的觉得有些耳熟,随后缓缓睁开双眼

酒精的作用此刻卸下了傅勋所有的戒备,连他清醒时,脸上那呼之欲出的寒意,此刻都只剩下摄人心魄的英俊,简旭看着傅勋那双狭长深邃的双目,心都跟着颤动了几下。

傅勋半睁着双眼,看着眼前模糊不清的叠影,脑中某个身影一闪而过,他有气无力道,“你他妈还敢回来”

(兄非非好日子到头的时间这章里有提示啊~~)



第七十一章 狼撵兔子!

简旭意识到傅勋认错人了,连忙轻声道,“傅哥,我是简旭啊。”

这回简旭声音清晰,将醺醉的傅勋微微拉回了清醒。

傅勋盯着简旭的脸看了好一会儿,那属于江非的幻影缓缓消失,浮现的终于是简旭那张俊魅的面孔,傅勋脸色顿然一沉,厉声道,“怎么会在我的车内?”

傅勋周身散发着一股寒气,这一刻面色阴冷的他和刚才醉醺醺的模样判若两人。

简旭有些怕了,搭在傅勋腿上的手都悄悄收了回来,轻声道,“傅总您在年会上喝喝多了,总监让我来陪陪您。”

傅勋拧着眉,没有再说什么,他知道一定也是自己默许这个男子跟着自己,否则吴申不可能允许他上自己的车。

傅勋打量了简旭一番,而后又继续靠着椅背,一手捏着紧蹙眉心,沉声道,“多大了?”

简旭见傅勋肯耐着性子与他说话了,顿时感觉希望来了,微微挨近傅勋,轻声回道,“刚过二十。”

傅勋又瞥了眼简旭那张纯情精致面孔,看着似乎要更年轻一些,模样也挺让人舒服,傅勋这才想起酒局上,这名男子一直坐在他身旁陪他说笑,酒量还行,挺会说话,的确讨了他不少欢心。

傅勋将车窗降下一半,迎面吹着冷风,酒也跟着醒来不少,他摸出根烟含在嘴里,还未去拿口袋里的点火机,一旁的简旭已经倾身向前,伸手为傅勋唇间的香烟点了火。

傅勋吐了口烟雾,将烟夹在指间,扭头又看了眼简旭,淡淡道,“长的不错,跟过几个人了。”

简旭知道傅勋的意思,毫不犹豫道,“以后只想跟傅总一人。”

傅勋阴笑一声,“挺会说话。”

简旭感觉傅勋的心情稍好了一些,又微微挪身靠近傅勋,一只手重新悄悄放在了傅勋的大腿上,轻声道,“一直很仰慕傅总,没想到能有一日和傅总说上话。”

简旭对傅勋的仰慕是真的,傅勋的身份地位国内无人能及,论身材样貌也绝对是男人中的佼佼者,国内外各行各业想巴结他的人数不胜数,他能靠近傅勋,这种机遇得确是一般人想求都求不来的。

奉承话傅勋早听的麻木了,他也没有回应简旭,一边看着车窗外,一边抽着烟,很快便感觉外面的路不对劲。

“这是去什么地方?”傅勋问道。

吴申如实道,“是去江非先生的公寓。”

说话间,车已拐弯缓缓驶向小区内。

傅勋脸色一沉,“来这做什么?”

“傅总您从酒店出来时,命令属下送您来这里。”吴申道,“您说‘去江非公寓’,所以属下才开车来这里。”

傅勋迷迷糊糊的想起自己被人从酒店扶出来的时候,脑海里的确断断续续的闪着江非的身影,他愤怒于手下一直未能抓回江非,一到意识混乱时,大脑内就都是对那个废物的懊恼。

傅勋拧着眉转头看着简旭,简旭连忙小声道,“您的确是这样的说的。”

车在江非的公寓楼前停下,吴申见傅勋没有下车,便又问道,“傅总,要送您回去吗?”

傅勋感到异常烦躁,觉得自己酒后让吴申送他来这里太过莫名其妙,更觉得影响了自己心情的江非,十分可恨。

傅勋微微侧头看了眼一旁的高楼,并淡淡道,“立刻回”

话未说完,傅勋忽然注意到江非所住的那层公寓楼窗户竟是亮着的,他以为是自己喝多了看错了,挤了挤眼睛再次定睛望去,发现的确是亮着的!

在确定没有看错后,傅勋迅速推开车门,快步进了公寓楼。

那个废物回来了?!

妈的他居然敢跑回来!

傅勋满脑的惊涛骇浪,令他全身的血液都跟沸腾了起来,沸腾的令他莫名的感到振奋!

简旭也下车,小跑着跟着傅勋进了电梯。

电梯上升过程中,简旭小心翼翼问道,“傅总来这是为见朋友吗?”

傅勋望向简旭的目光异常锋利,“我的事,你最好闭嘴。”

简旭脸色一白,连连点头,“是傅总。”

出了电梯,傅勋快步来到江非的公寓门口,想拿出钥匙直接开口,但一摸口袋才想起自己早前拿走的那把备用钥匙早被弄丢了,于是他摁了两下门铃,在里面没动静之后,他大力的用手拍手。

“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傅勋厉声道,“姓江的,把门给我打开!不然等我踹门进去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傅勋见里面没有回应,酒精作用几乎失去理智,下一秒就开始用脚踹门。

一旁的简旭第一次看到如此暴戾的傅勋,那狰狞的面容像是下一秒要杀人一样,他一直以为傅勋这样的高位者深沉稳重,即便冷血残酷,也是属于运筹帷幄,杀人不见血的幕后施令者,却没想

简旭脸色惨白的站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

傅勋力气惊人,第三脚的时候,厚实的木门直接被他一脚踹的脱离门框,轰隆一声躺倒在地。

公寓内漆黑一片,在门倒地的巨响之后也是无比寂静,傅勋打开客厅的灯,看着冷冷清清的公寓,双目像充血了一般爬满血丝。

“江非!”傅勋一边走进公寓,一边沉声道,“我知道你回来了,你是自己出来,还是要我把你拎出来。”

傅勋找遍了各个房间,可都没有发现江非的身影,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也一点点的冷静了下来,不禁开始回想,刚才在楼下是不是看错了。

也许是看花眼了,刚才亮的根本不是这一层公寓楼?

应该不会错,傅勋回想刚才看到的,好像上下几层唯这一层亮着灯光。

难道真看错了?

傅勋走向阳台,想探出窗户看看上下层是否有灯光亮着,以此来确定之前是否真看花眼了。

走到阳台前,傅勋一把拉开窗帘,可就在这瞬间,一个身影忽然从他伸直的手臂下钻过,风一样的冲向公寓门口。

是江非!

傅勋猛打一个激灵,顿时气血上涌,转身冲着站在门口的简旭大吼道,“拦住他!!”

简旭完全傻了眼,反应过来后江非已经跟只被狼撵的兔子似的,从他身旁嗖一下窜了出去。



第七十二章 反击?

江非几乎被吓疯了,像只被火窜了毛的兔子,顺着楼梯就一路向下狂奔。

为了避开傅勋和他的眼线,江非特地等了两天才行动,他戴着帽子口罩,身上挎着只黑色斜挎包,不惜把自己打扮了跟个贼似的偷偷返回公寓,为的是拿回上次匆忙离开未来得及带走的东西。

江非猜想傅勋一定是在楼下发现自己所住楼层灯开着,这才火烧火燎的赶上来

他刚才不应该开灯的

可是他哪会想到在自己离开公寓多日后,傅勋还会突发神经的来他的公寓找他。

江非此刻死的心都有了,他感觉自己和傅勋这个畜生的恩怨肯定在上辈子就结下了,否则怎么就不偏不倚的碰的这么巧。

“给我站住!!”

身后传来傅勋暴戾的吼声,那就如催命的咒音,江非几乎快哭了出来,恨不得直接从楼道里的一扇窗户跳下去!

傅勋腿长脚快,一脚连迈好几节台阶,最后终于发现了与他只差一个弯道的江非,他一手扒住楼梯护栏,翻身一跃跳到了江非的身前,迅猛伸手将江非一把摁在了一侧的墙上。

江非吓傻了,睁大双眼看着眼前这张杀气腾腾的面孔,身体颤栗的犹如寒风中的枯叶。

江非对傅勋的恐惧,远大于一切。

弱小者会愤恨侵害过自己的恶人,但却没有勇气回击,甚至畏惧与其相对,因为清楚自身的弱小,也因为本性懦弱

江非对傅勋就是如此,他虽恨傅勋,但也只有远离傅勋这一种想法,不是他不想报复,而是对傅勋那铺天盖地的恐惧,让他没有勇气去做任何事。

“跑啊!再跑啊!!”

傅勋怒吼,一路追赶下来,他的怒值已达巅峰,此刻额头青筋暴突,抓着江非领口的手紧握成拳,抵的江非几乎透不过气来。

江非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他双腿打颤发软,半晌才哆哆嗦嗦的哭道,“别别杀我,求求你别别杀我”

傅勋伸手,一把撕下江非脸上的口罩。

看着江非面色惨白,满脸泪痕的模样,感受那股难以言喻的,又仿佛是久违的熟悉感和温切感,傅勋心莫名的冷静了不少。

楼道里的灯是声控的,十来秒两人对视无人说话,灯忽然灭了,整个楼道间陷入一片黑暗,可即便是黑暗中,江非也能看清傅勋那双野兽般锐利的眼睛。

嗅到傅勋身上浓重的烟酒气,江非心里更怕了,他担心此刻的傅勋不是清醒的,这样他面对的不仅是个魔鬼,还是个没有神智的魔鬼。

“还敢跑吗?”傅勋压沉的声音,在黑暗中的楼道中显得极为森冷。

江非不敢哭出声,吸着鼻子苦央央小声道,“我我不跑了,再也不跑了,对不起傅总,对不起”

江非楚楚可怜的道歉起了效果,傅勋凶狠的面容一点点的缓和,在黑暗中逐渐化为一股诡异的幽冷。

傅勋面颊更加贴近江非,他微眯着眼睛盯着江非看了一会儿,随后又闭着眼睛,如野兽觅食一般在江非的发间脖颈间嗅着什么,那丝丝沉沉的嗅息声,听的江非毛骨悚然。

“躲哪去了?嗯?”傅勋的声音不大,但却透着浓重的寒意,“又是跟谁在一起?”

江非大脑一片混乱,嘴里重复着,“对对不起”

“说!”傅勋忽然厉声吼道,楼道的灯也突然亮了起来。

近在咫尺的傅勋面容乍现在眼前,江非心脏猛然一颤,喉结滑动一下,半晌才小声道,“没没跟谁在一起,我我一个人躲躲宾馆了”

江非几乎感觉不到两腿的存在,他后背抵着墙,退无可退,身体开始顺着墙壁缓缓下滑。

傅勋将一条腿猛地挤入江非的两腿之间,一手托住江非的腰,将他虚软下沉的身体硬生生又提了起来。

“我之前让你老老实实待在公寓。”傅勋狠狠道,“你他妈是把我的话当耳边风吗?”

江非慌忙摇头,“我以后以后一定听你的话,一定对不起傅总,我我真的知错了”

江非想哭又不敢出大声,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抿着嘴小心翼翼的看着傅勋的样子充满委屈的求饶。

傅勋怒火消了大半,再看怀里泪流满面,委屈绵绵的向他释放求饶信号的男人,一时间又觉得可恨又好笑。

“算你识相。”傅勋捏住江非的下颔,阴笑一声,“我就放过你这一次,下一次再敢跑,非打折你的腿。”

傅勋说完,目光不知不觉的落在了江非的嘴唇上,他微眯着眼睛,看着那蔷薇色的唇形,一股酒意又缓缓上头。

“傅总您您要不先放开我,我先唔。”

江非话未说完,傅勋便噙住了他的嘴唇。

借着那股酒劲儿,傅勋开始粗暴的蹂躏起那两片唇瓣,越是深入越是失控,胸腔内一股蓄积多日的此刻像要炸开他的胸膛。

“唔不”

江非根本挣脱不了傅总的钳制,很快傅勋的手便钻进了他的衣服内,直接朝最禁密的地方袭去。

江非汗毛直竖,混乱中他想起了自己收拾进斜挎包内的一只那还是很早以前,他为了防身从网上买来放在公寓里的,时间久了他都快忘记了,刚才在画室收拾东西才又从抽屉里翻出来的,当时就顺手塞包里了。

江非被傅勋抵在墙上动弹不得,一只手伸进一侧斜挎包内疯狂摸索着,最后终于从包里面掏出了那把,下一秒,江非直接将口抵在了傅勋的腰上。

兹兹———

“额啊”

一阵电流声响起,傅勋身体痛苦的抽搐几下,身体跌跌撞撞的向后退去,江非害怕到极点反而壮起了胆子,他大步向前,枪口抵在傅勋的小腹又打开了开关。

“你他妈额啊!”

傅勋直接摔在了地上,身体在电击的麻痹中久久无法恢复,他吃力的仰着头,死死的盯着眼前正在慌忙整理衣服的江非,吃力道,“你他妈居然敢”

江非见傅勋仰起了上半身,以为他要站起身,吓的反射性的上前一脚踹在了傅勋的肩头上。

咚一声闷响,傅勋身体仰倒了下去。

江非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吓的双手抱着头不知所措,他慌忙后退,结果一脚踩空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幸好也没几节台阶,摔的也不严重。

敞开的挎包里掉出一堆东西,江非匆忙的抓起塞回包里,然后风一样的朝楼下跑去。



第七十三章 重要的东西?

江非一口气冲到一楼,刚要跑出公寓楼,忽然想到外面可能有傅勋的保镖。

之前跟傅勋有过一段时间的纠缠,江非猜想傅勋的贴身保镖司机肯定是认识他的,这会儿要是出去了,肯定要被抓个正着。

江非急得满头大汗,最后看到了停在一楼的电梯,他火速跑进电梯里,顺着电梯下到了地下车库,最后从地下车库的出口跑掉了。

江非一路狂奔不敢有丝毫停顿,潜意识里傅勋还在追赶他,最后到了路边拦了辆出租车坐进去。

待车启动之后,江非转头望向车后方,发现并没有人跟上来,高悬的心终于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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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旭完全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情况,在江非和傅勋一前一后的冲进楼道里,他愣在原地许久才也顺着楼梯向下走。

过了一会儿,简旭终于在中间楼层的楼道里看到了傅勋,只见傅勋一手抓着护栏,一手扶着腰侧,佝腰驼背的站在那里,眉心紧蹙,脸色难看。

傅勋身上的麻痹感还未完全消失,两只脚只能做简单的挪动,双腿还无法大幅跨步。

愤怒已无法形容傅勋此刻的心情,汹涌的呼吸和蓄积的怒火反复轰炸着他的肺部,若不是行动受限,就算江非此刻跑出再远,傅勋也会抓狂的追去。

被瞧不起的懦夫击倒,还被其当面踹了一脚,傅勋从未受过如此狼狈的羞辱。

“傅总”简旭小心翼翼道,“您您没事吧。”

傅勋忽地抬头盯向简旭,杀气腾腾的脸上,殷红的双目满是鲜红的血丝,盯的简旭脊背一寒,半晌才又小声道,“您您没事吧。”

“把手机给我。”傅勋沉声道他的手机落在了车上。

简旭不敢多问什么,连忙掏出手机递给傅勋,傅勋接过后迅速拨了楼下吴申的电话。

“江非三分钟前跑下楼了,看见了吗?”

“属下一直在楼下,并未看到有人从公寓楼内出来。”吴申如实道。

“他一定是从车库逃走了。”傅勋迅速道,“赶快派人去追,追不到人立刻排查中南市所有宾馆酒店,他就在这附近,今晚必须给我找出来!快!!”

傅勋声音急促,冷峻的脸上透着股不顾一切的怒意,他挂掉电话后呼吸依旧粗沉。

简旭看着傅勋胸膛起伏剧烈,仿佛下一秒就要爆发,站在原地迟迟不敢靠近。

“扶我下去。”傅勋命令简旭。

“好。”

简旭咽了咽唾沫,这才走近傅勋,他也不知道傅勋是受了什么伤了,就见傅勋两条腿跟抽了筋一样难以大幅弯曲,整个人只能跟木杆似的提着腰胯向下迈台阶,动作极其滑稽。

到了下一层拐弯处的平地,傅勋准备出楼道去坐电梯下楼,忽然看到墙角地上有几张巴掌大的纸片,纸片似乎还画着什么。

傅勋想起江非刚才摔在了这里,那时候他包里好像掉出了一堆东西,

那会不会他落下的

“把那几张纸捡过来。”傅勋命令简旭。

简旭迅速捡起墙角的几张纸片递到傅勋手中,傅勋拿过一看,发现纸片上竟全是q版的卡通小人画,有两张被做成了硬卡片,只有银行卡大小,上面的q般人物穿着西装,笑的美艳弯弯

傅勋微眯起双眼

江非就是个漫画家,从他包里掉出这些东西傅勋并不奇怪,傅勋感到奇怪的,是江非冒着那么大的风险偷跑回来收拾东西,那收拾的必然是对他来说十分重要的东西

这几张小人画又重要在什么地方?

(兄这几晚份量可能比较少,但也只就在这几晚而已~~希望大家开开心心过春节~)



第七十四章 垃圾桶内的两张画!

江非害怕被傅勋的手下盯上跟踪,从而暴露他在中南市的藏身之处,为此他连换了好几辆出租车,在诺大的繁华区绕了几圈。

回到叶枫眠的公寓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今晚叶枫眠在外拍一则宣传片,明早才能赶回来。

江非依旧惊魂未定,他回想这一晚与傅勋的冲撞,只感到后怕。

他居然打了傅勋!

这个时候,那个男人也许正发了疯的满世界追杀自己!

江非在客厅里慌措的徘徊,不断想着傅勋的人找到这里的概率有多大按理说应该没那么容易的,他和叶枫眠许多年未见,根本不会有人想到他躲在叶枫眠的私人公寓里,他这几天几乎没出门,叶枫眠在外也为他保密,且他今晚回来时故意绕了城市几圈,也不可能被任何人跟踪。

江非自我安慰,就算傅勋手腕通天,一通排查下来也需要几天的时间,而那时候他早和叶枫眠出国旅游去了。

江非在沙发上坐下,靠不断的深呼吸逼迫自己冷静下来,他不能让自己在见到叶枫眠之后燃起的生活希望,又被对傅勋的那份恐惧掐灭

一切在慢慢好起来,接下来只要谨慎行事,一定不会再出事。

冷静之后,江非去浴室简单洗了把澡,然后麻利的收拾起包里的东西。

除了一些私人证件和几件衣服,还有从画室里带回来的一些绘画工具及画稿,到最后,江非发现自己那几张很早之前给叶枫眠画的q版人物漫画卡不见了那是他准备拿来送给叶枫眠的。

“奇怪?”江非翻着包内的每个口袋和角落,最后挠着头一脸疑惑,“怎么会不见了?”

他记得清清楚楚,那几张画的确在最后被他塞进了包里,怎会无缘无故的消失?

反复找了几遍,确认的确是不见了,江非也只是叹了口气,想着可能真是他记忘记拿了,最后决定明天去附近的广告印刷小店再做几张,反正画的原图都在他手机里,实在缺的到网上也都能找到。

江非在网上有个专门为叶枫眠画同人漫画的粉丝小号,他的漫画创作质量很高,他画的很多以叶枫眠为原型的q版人物被叶枫眠的粉丝广为传播,有些q版画都成了叶枫眠独有,外人看了可能只当是普通的卡通画,但只要是叶枫眠的粉丝,一眼就能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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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勋的手下彻底排查中南市的宾馆酒店,更是疏通了部分机关要职的关系脉络,在可以离开中南市的各大路口车站设置了眼线,目的是就算不能立刻将江非揪出来,也不可能让他有机会离开中南市

凌晨三点左右,傅勋的手下排查完了中南市内大大小小的几百家宾馆,可都没有找到江非的入住记录。

听完手下的汇报,傅勋也才恍然反应过来,当时在楼道中,江非说这些天躲在宾馆里,根本就是骗他的。

傅勋怒火烧了一夜,他的手下也跟着彻夜未眠,最后根据对一部分监控的排查,逐渐缩小了江非所藏之地的范围,早上十点左右,傅勋的手下向傅勋汇报,他们已经把江非的位置锁定了在了位处繁华区黄金地段的四个小区。

以江非当下的处境和经济条件,傅勋感觉他是不可能在那样高档的小区购房或是租房的,且不说江非现在生活拮据到何种程度,为了躲自己,他也不可能选择那样高调的地方。

除非那里有江非的朋友供他避难。

这样一想傅勋又感觉不对劲,江非的那些朋友他基本都让人筛查过,能在那种地段买得起房的根本不存在。

傅勋让手下逐一排查小区的住户,重点查看几个小区大门或车库的出入监控,今天之内必须把江非找回来。

挂了电话,傅勋又拿起桌上那几张q版画,那是昨夜江非慌忙逃走时丢在楼道里的,他随手捡了放口袋里带回来了。

“幼稚!”傅勋盯着小小纸片上的q版人物,嗤之以鼻的自言自语,“这种糊弄小孩的东西居然还能赚钱,幼稚!”

说完,傅勋将手里的四张画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这时吴申在办公室外敲门。

早上傅勋派吴申去江非的公寓查看,因为他想知道昨夜江非偷赶回来是为带走什么,顺便再搜找一番,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在江非第一次逃走之后,吴申受傅勋的命令去过江非的公寓,所以能勉强看出来前后又少了什么。

吴申告诉傅勋,江非带走的只是一些普通的私人用品,衣物及画室一些画画的小型电子工具,七七八八的还带走了一些纸质画稿

“有搜出来什么东西吗?”傅勋靠着皮椅,沉声问道,“就是和他自己以外有关的东西。”

吴申将手上的一只文件袋放在了傅勋的桌上,面无表情的汇报道,“属下在江先生画室内的垃圾桶里,翻出了两张画。”

“画?”傅勋蹙眉,“我说的是和他自己无关的东西,他的画又有什么特别?”

说话间,傅勋已打开了文件袋,并从里面抽出了那两张已经被揉的粥巴巴的a4纸张,看清画上的人,以及上面所附的文字,傅勋微微一愣。

画上的人

那是一个正常人物比例的漫画男性,英俊贵气,修长的双腿交叠,一手放于腋下,一手握着水杯,正悠然的靠在沙发上,聚精会神的看着电视。

画中的客厅背景就是江非的那套公寓,而画中的人物漫画人物很难与真人模样对上号,但身上的穿着傅勋却能一眼认出来。

那是他傅勋且画的左上角,醒目隽秀的写着三个字傅先生。

右下角还有这张图绘画的时间及江非的署名,时间正是傅勋与江非作戏的那段时间,那个时候,他傅勋还是江非心里温柔体贴的哥哥

在江非把傅勋当作至亲之人时,画一张傅勋的画似乎并不奇怪。

傅勋扯了扯脖颈下的领带,撇去心头那几分莫名的烦闷,然后又看向第二张画,

第二张画傅勋并没有立刻认出来,上面是一个看着只有十几岁的少年背着一个小男孩,走在一个幽暗的胡同里。

少年目光冷峻,脸上没什么表情,他背上的男孩紧紧搂着他的脖子,侧脸亲昵的贴着他的头发,正甜甜的偷笑着。

(兄明天开始双更,尽量坚持到把之前欠的全部补齐,新的一年,目标依旧是努力不让你们失望~~)



第七十五章 自恋?

傅勋盯着这张画看了许久,他潜意识里觉得这张画里的人物在现实中有所特指,可也猜不出这画中的少年与男孩究竟是谁,最后便只当是江非随手画的。

也许是江非在外偶然看到了这一幕,然后便心血来潮的画了下来,又或者这是他画的某部漫画里的情节。

傅勋放下画,重新拿起前一张画着他自己的画稿看了起来,他盯着画中的“自己”,脑中攸的冒出一声感叹,原来那段时间他在江非的眼中,是这样的英俊,温和,优雅。

傅勋回想那些时日与江非的相处,虽说本质是作戏,却也享受到了意料之外的舒心,那时候江非对他的感情,他也感受的十分真切。

曾以为江非那时候动真情了,后来稀里糊涂的信了江非的否认,现在看来,他当初猜想的没错,江非的确爱上他了。

无论现在江非如何恨他厌他,那个时候,他江非的确真正爱过,这张画就是最好的证明。

他若不曾爱过,又怎会偷偷画他,后来一本正经的否认没有爱过,根本是因为他恨自己对他的欺骗和暴行,矢口否认只是赌气。

想到这里,傅勋心满意足的阴笑一声,忽然间又感觉胸口开阔了许多,这时也不禁暗嘲自己愚蠢,竟未看透江非那矫情的心思。

想来也是,以他傅勋的权势和魄力,在假意主动之后,那样一个一无是处,蠢善懦弱的废物,怎么可能不对他动心。

傅勋靠着办公椅,手指不紧不慢的敲击着桌面,他盯着手中的画,大脑飞快的运转着,很快便得到一个结论,那就是他只要再对江非稍微示好,以江非的性格肯定还会屁颠屁颠的跑过来,跟之前一样无微不至的伺候他。

江非这会儿逃跑,只是因为害怕被他伤害,其实江非内心深处,早已经对自己动了情。

傅勋想着,也许昨夜江非就是故意赶回来与自己碰面的,为的就是试探自己对他的态度,身上特意带着电机枪只是以防万一昨晚楼道中,他若不那么冲动,耐着性子稍微说两句好话,兴许那个家伙就能趁机服软,重新攀附上自己。

一旦脑洞有了方向,基本就一骑绝尘,永不停歇的往下冲,就这样,傅勋越想越觉得自己猜测的有道理,越看手中的这幅画,也越觉得自己在江非心里占据着无可替代的位置。

其实他根本不需要对江非穷追猛打,只要他稍稍放松,给江非一个重新回到自己身边伺候的机会,身无分文,无依无靠的江非肯定会挤破了脑袋往自己脚边钻。

傅勋忽然想起了刚被自己扔进垃圾桶里的几张画,迅速从座椅上直起身准备弯身去捡,这时看到办公桌前站着的吴申,才又后知后觉的绷起冷峻的神情,沉声道,“你先出去吧。”

“是。”

吴申转身离开办公室,傅勋这才从垃圾桶内拿出刚才被扔掉的四张q版人物画卡,他盯着画卡上的q版小人,最后竟感觉画上的q版小人就是自己。

四张漫画小人,q版普遍是头大身小的可爱风,根本无法通过模样辨别真人,但就穿着而言,两张穿的是黑白西装礼服,一张是赤着脚的藏青色睡衣,还有一张是古代将军身披战盔甲除了最后一张,其他三件类似的衣服他傅勋都穿过。

傅勋想着之前自己和江非作戏那么长时间,江非肯定不止为他画过那一副,所以这四张画肯定就是江非那时候偷偷为自己画的。

至于那张身披战甲的q版将军画,很简单,他江非弱不禁风,懦弱可欺,自然就把他傅勋意淫成拯救他的天兵神将,傅勋感觉自己在江非心里铁定是威武高大的神将形象。

回想昨晚,傅勋又有一臆测,那就是这几张q版小人画也是江非故意丢下的,为的就是委婉的向自己传递他江非还爱自己的信息。

想到这,傅勋嘴角又不自觉的上扬,他不知道自己的这些猜测是错是对,但只是光想到有这种可能,阴郁一整夜的心情便莫名放松许多。

“呵”傅勋阴笑着自言自语,“挺有心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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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枫眠凌晨四点多回来,一觉睡到了中午十一点多,他从卧室出来前往洗手间时,便听到厨房传来的动静,嘴角下意识的抿出一抹笑意。

他很喜欢这种感觉,这种有自己在乎也在乎自己的人,在身边的居家感。

叶枫眠洗漱完出来,来到厨房,他看着厨房忙的火热的江非,微笑着道,“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没有没有,本来就没几样,我很快就好。”江非笑着道,“枫哥先到餐桌前等着。”

“本来就应该是我照顾你。”叶枫眠走到江非身侧,一边抹着袖子一边轻声道,“要不是喜欢你的厨艺,我肯定带你出去吃。”

江非抿着嘴,心里温热无比,他偷偷看了眼叶枫眠英俊的侧脸,那细密的睫毛下,瞳仁明澈深邃,眼尾的弧度柔和缱长,加上的完美挺拔的鼻梁峰路和下颚线条

叶枫眠似乎感受到了江非的目光,忽地转头看向江非,将江非偷瞄的目光捕捉个正着。

江非忙缩着脖子扭回头,脸瞬间红的仿佛要滴下血来。

叶枫眠笑而不语。

吃午饭的时候,叶枫眠提到了今天晚上要参加的一场音乐盛典颁奖仪式,他作为颁奖嘉宾参与其中。

这也是他小长假前的最后一个通告。

“颁奖仪式晚上七点开始,九点结束。”叶枫眠道,“我让助理订了两张今晚十点半飞往**岛的机票,等颁奖仪式一结束,我们就去机场。”

江非十分惊讶,“今晚就出发?”

叶枫眠笑着点点头,“对,今晚就出发,在飞机上睡一夜,明天一早就能到了。”

“我以为会是明后天走,东西都还没收拾呢。”

“不需要带什么,只要带着人就好。”叶枫眠笑着轻声道,“还有今晚的颁奖仪式,我向主办方多要了一张票,你可以进会场跟我坐在一起,这样也不用在外面等我,等仪式一结束,我们就出发。”



第七十六章 表白!

听到叶枫眠说要带自己去参加晚上的颁奖仪式,江非愣了一下,他脸色复杂的沉默许久,才强挤着笑小声问道,“这颁奖仪式都会有哪些人参加?”

“哪些人?”叶枫眠皱着眉。

江非连忙解释道,“我我就是好奇问问,我这辈子都没见过什么明星。”

叶枫眠笑笑,“这是国内乐坛最高级别的颁奖典礼,国内的一二线歌手都会有参加,你若有喜欢的歌手,去了定也能在这颁奖典礼上见到他真人。”

叶枫眠这么一说,江非心里更没底了,他想到很早之前傅勋带他参加过一场影视演员颁奖仪式那种仪式傅勋都会去参加,那今晚的这颁奖典礼,傅勋是否也会出现。

“怎么了?”叶枫眠疑惑的看着江非脸上的纠结之色,“是有什么为难的吗?”

“不我我就是”江非一时间语塞,想了很久才脸色不自然的解释道,“我我什么都不懂,去了怕给枫哥丢脸。”

叶枫眠笑了一声,“不需要懂什么,你只要跟着我就行,需要说什么的时候有我帮你。”

江非依旧一脸为难,他害怕傅勋也会去参加,若是今晚和傅勋打照面,那么之前的一切努力就全白费了,并且还会连累叶枫眠。

“要不这样吧。”叶枫眠感觉江非在顾忌着什么,也不想让江非为难,便轻声道,“你和我助理小夏在后台等我,等我这边一结束就去找你,怎么样?”

江非连连点头,“行行,就这么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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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助理小夏给叶枫眠送来今晚颁奖仪式上要穿的礼服,那是高奢品商提供的品牌服饰,西装里外至皮鞋,从胸针到腕表,一身下来近乎千万。

叶枫眠作为当下最具商业价值的流量巨星,公众场合的穿着装饰,全部由品牌商提供,今晚音乐盛典颁奖仪式的主办方特意邀请他这位演员,也是看中叶枫眠的人气,想以此来为这场颁奖仪式的造势。

看着眼前英俊耀目,满身绅贵之气的叶枫眠,江非只感觉一切如梦般美好的不真实,这个完美的国民偶像,也许终身会是他可望不可触及的璀璨星河。

叶枫眠看着一旁目光略有些黯淡的江非,几秒后转头对助理道,“小夏,你先去车库等我,我和小非随后就到。”

“好,那叶哥你们得快点,这会儿还不知道路上堵不堵车呢,别误了走红毯的时间。”

“嗯,知道了。”

小夏离开了公寓,叶枫眠拉着江非在客厅沙发上坐了下来,像变魔术一样拿出一只绒蓝色的小方盒,

在江非疑惑的目光下,叶枫眠打开了盒子。

盒子里面装的是一块晶莹剔透的冰种翡翠玉,外形是观音,江非虽然不懂玉石,但看那玉的外观质感,也直觉出这是极其昂贵的玉种。

江非不解的看着叶枫眠。

叶枫眠取出盒子里的观音坠,拉开两端的细绳,然后便倾身伸手向江非的脖子,江非不明所以,身体下意识的后倾,叶枫眠温柔道,“别动...”

江非果真不动了,最后僵着身体任由叶枫眠将那枚观音坠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枫哥,这是....”

“这是枫哥送你的。”叶枫眠微笑着道,“你带着很好看。”

“不,这太贵重了,我..我....”

叶枫眠摁下江非要去摘玉坠的手,笑着轻声道,“别摘,若你以后结婚了或是恋爱了,我还要收回来的。”

江非一脸茫然。

“这是我母亲前两年送我的,这是她在一个庙堂里求的。”叶枫眠道,“让我日后送给自己心仪的人,说这样能帮我促成一段姻缘。”说到最后,叶枫眠笑了一声,深情地凝望着江非,“也不知道这是真是假。”

江非再傻也听出来叶枫眠这话里的意思了....

这是....告白!

江非半睁着嘴,怔怔的看着叶枫眠,脸越涨越红。

叶枫眠握住江非的手,轻声道,“用这段旅程的时间,来看看自己是否喜欢这块玉坠,若是喜欢,可以一直戴着,若不喜欢,随时可以摘下,全听你的...”

叶枫眠的话并不直接,也不会说的太满,但却能把意思表达的一清二楚,且还不让江非感到尴尬。

“我...我就是...枫哥我...其实我也...就是..我真的...”

江非大脑一片空白,结结巴巴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画,越说越急,越急越说不清,突然间又有股流泪的冲动。

激动,感动,甚至是对老天爷的感激,江非此刻根本无法冷静。

这一刻,江非感觉自己身上的所有伤口都愈合了,也不会再觉得自己的生活有多糟糕,他感觉自己就是这天底下最幸运也最幸福的人。

“我也...也有东西要送给...送给枫哥。”

江非说完,手忙脚乱的从口袋里拿出钱包,也顾不上这种送礼方式有多寒碜,迅速打开钱包取出里面那四张q版人物小画卡....那是他今天早上特意外出去附近的印刷店做的。

“枫哥,给。”江非突然有些难为情,“送...送你的。”

叶枫眠接过小卡片,看到上面可爱的q版小人,有些惊喜,“这画的是我?”

江非点头。

“是小非你画的?”叶枫眠又问道。

江非更用力的点头。

叶枫眠这才恍然意识到自己对江非的感情并非一方单恋,心里瞬间欣慰了许多。

叶枫眠忍住了伸手搂江非的冲动

这时小夏打来电话催促叶枫眠,叶枫眠这才跟江非离开公寓。

商务车上,叶枫眠的私人化妆师为叶枫眠上妆,叶枫眠的目光时不时温柔的落在江非身上,而江非一与叶枫眠对视便红着脸迅速低着头。

小夏看透一切,神兮兮的凑到江非耳边低笑道,“恭喜啊,居然泡到我们叶哥了。”

江非一吓,急忙解释道,“我...我没有,我才没有。”

小夏哈哈大笑。

到了举办典礼的音乐剧院,叶枫眠在粉丝的呐喊及无数的闪光灯中下车,开始走上红毯,司机则继续开着车驶离现场。

停好车后,车内一众人下车。

小夏凭借一系列的证件,最后带着江非成功从剧院的另一入口进入。

(兄明晚见面了~~~)



七十七章 腻了再说!

傍晚,傅勋的手下将最新调查所得汇报给傅勋,表示根据对那几个小区附近监控的排查,已经发现了江非的踪迹,并也确定了江非所住小区及单元楼。

只是暂还不清楚江非究竟住那一栋公寓楼的哪一层哪一户。

傅勋听后心情大好,因为按照这进度,今晚就能把江非给揪出来。

随后吴申根据排查的监控,发现江非进出过那小区附近的一家宠物店,他知道江非有一只逃跑时也顺带走了的宠物猫,当即到那宠物店里了解情况。

一进宠物店,吴申便认出了被寄养在一只笼子里的,江非的猫,他见过江非养的那只橘猫,体型肥硕,形态慵懒,在一众漂亮软萌的宠物猫中极其醒目。

吴申花了点钱,从店主里那里拿到了寄养这只橘猫的主人信息,上面的名字的确是江非,还有一串联系号码。

吴申当即命令一手下假装一销售人员拨打这通电话,在电话被接通之后,吴申听出那声音的确是江非,下一秒便迅速让手下定位。

最后,吴申成功锁定了江非的位置

“确定没错?”傅勋听完吴申的汇报,迅速问道,“那个废物真在音乐剧院?”

“是,属下已安排在盯住了那剧院的各大出入口,只等傅总您下令。”

傅勋嘴角上扬,随之又问道,“他有察觉吗?”

“属下是让人假扮销售与其通话,江先生理应没有察觉。”

“音乐剧院?”傅勋皱着眉,“他去那里做什么?”

“属下还未调查,不过此剧院今晚举办一场音乐界的颁奖盛典,不知江先生在那里是否和此事有关。”

“他一个废物,能和这种颁奖盛典沾哪门子边,去做清洁工吗?”

“”

“先不要打草惊蛇。”傅勋沉声道,“我这会儿亲自过去。”

“是。”

“对了,既然都确定他住哪一栋公寓楼了,那就继续查他这些天到底和谁住在一起。”傅勋道,“我猜应该是他朋友或亲戚,你们也先照着这个方向去查,今晚必须给我答案。”

“是。”

挂了电话,傅勋将手机放回一旁的岸台上,然后从温泉池内站起身。

起伏的肌肉线条上,水流顺着小麦色的肌理漱漱往下淌,傅勋舒展了一下双臂的筋骨,一边朝着岸上走去,一边对刚推门进来,手里正端着刚泡好的茶的简旭道,“剧院的音乐盛典你知道吗?”

傅勋健硕完美的体型大刺刺的展现在简旭的眼前,简旭有些移不开眼睛,喉结滑动了几下之后才点点头,“知道的,怎么了傅哥?”

“换身衣服,一起过去。”

“啊?”简旭受宠若惊,“那那盛典我我还没资格去”

简旭才出道没两月,人气才刚冒头,连首自己的代表作都没有,根本没有资质进入那样的颁奖盛典现场。

傅勋面无表情道,“我带你过去,我说你有资格,你就有资格。”

简旭激动不已,连声道,“谢谢傅哥,谢谢傅哥。”

简旭没想到自己才跟傅勋没两天,就获得了这样的殊荣,他隐隐感觉傅勋对他的确有那么点心思了,否则不可能这么抬爱他。

傅勋穿衣服的时候,简旭站在一旁为其温柔的抚衣抹领,最后蹲在傅勋的身前为其系腰带,指关节有意无意的隔着那西装裤的布料蹭着那禁秘的某处。

傅勋居高临下的看着蹲在自己身前的简旭,微微蹙眉,明明这个家伙模样要比那个废物精致百倍,且皮肤身材也是绝佳,可他心里竟提不起丝毫的生理渴求精致美艳的佳肴,看着寡淡无味,自然连入口的都没有。

傅勋忽然想到目前自己除了江非,好像还未上过其他同性,且在他现在的潜意识里,男人依旧是扁平无趣的生物,根本比不得女人娇媚诱人,但是

但是除了那个废物

傅勋清醒的知道自己此刻对江非的冲动,感情什么的他当然从未想过,但他现在就是想上他,玩弄他,就像在江非消失的这些天,他总时不时的想起那两夜摁着那个男人的身体疯狂发泄的场景,总像在粗暴中触及了一份不可思议的柔软和新奇,那时就会禁不住的感叹一句,跟男人做好像比跟女人更有意思。

可当他傅勋抱着这种想法,再去见那些送上门的小鲜肉时,又忽然跟萎了似的。

傅勋虽然隐隐感觉自己这种状态不妙,但他更认为这是因为他还没玩够江非,他以前收女人做情妇时就是如此,腻味了一人之前基本不会去找第二位,一是送上门的女人实在太多,他懒得去了解熟悉,二是了解他的伺候起来更让他满意,交错着换新总能碰上几个不识抬举的惹得他不快。

傅勋早考虑过了,等他腻味了江非之后,直接送江非去他的私人会所做b接客,要是他不愿意,自然有更狠更残忍的境遇等他,给一个欠他傅勋血债的家伙自由生活,根本不可能。

简旭为傅勋系好腰带,起身为傅勋穿西装外套,傅勋看着他温柔恭顺的模样,淡淡的问道,“还缺助理吗?”

简旭一愣,随之迅速回道,“公司有给我安排了一个。”

“一个怎么够。”傅勋道,“过两天我再让人给你安排个生活助理。”

“其实不需要的”简旭克制住心底的喜悦,温和道,“我才出道,还是低调些好。”

“怎么不需要。”傅勋抚摸着简旭的脸庞,笑的略有些诡异,“工作压力大,留着偶尔打着泄气也好。”

简旭一愣,忙道,“我怎么会拿助理撒气,我”

“让你收着你就收着。”傅勋脸色一沉,“哪那么多废话。

简旭知道自己谦逊过头,连忙道,“是是,听傅哥的”



第七十八章 危险!

“怎么了?是有什么事吗?”

小夏疑惑的看着刚挂掉电话的江非。

“哦没什么。”江非道,“推销东西的。”

小夏带着江非继续前往一贵宾室,沿途有不少人和小夏打招呼,江非感叹小夏认识的人多,小夏则表示这是因为他的老板叶枫眠很火,所以不仅是叶枫眠本人,连他身边的这些工作人员,都被圈内人各种渗入了解。

“前两天还有个八卦周刊的记者私下找到我,想花十万从我手里买叶哥的料。”小夏漫不经心道,“被我一口给回绝了。”

“十万。”江非惊道,“这么多,什么料能值十万。”

“这还算最少的,顶多能买到艺人私下的生活照。”小夏笑道,“这年头,越红的艺人身上八卦越值钱,就说咱叶哥吧,几张叶哥私约陌生女人进出酒店的照片,大概就能挽救一家濒临关门的八卦报刊。”

“私私约陌生女人?”

“诶你别误会,我那是比喻,叶哥洁身自好,为人端正,这在圈里可出了名的。”说到这,小夏还颇为骄傲,“所以任凭那些狗仔驶出浑身解数,这些年硬是没能从叶哥身上找出一点黑料。”

江非笑了笑,“枫哥小时候就很优秀。”

“以叶哥的业务能力及资源,再火个十年绝对没有问题。”小夏说着,似乎想起了什么,转头对江非道,“小江啊,那什么,你跟叶哥在一起得长点心啊,不管你是叶哥亲戚还是叶哥其他什么人,行事一定要谨慎,千万不要让暗处的人抓到黑叶哥的把斌。”

“暗处的人?”江非疑惑道。

“就是狗仔,你可能还感觉不到,但其实叶哥身边到处都是这些烦人的东西,他们追车跟酒店,为了跟踪什么手段都使,有时候连无人机都用。”小夏愤愤道,“前两年叶哥在酒店套房穿着浴袍都被他们偷拍了,还是三十多层的酒店套房,你说气不气人。”

“放心吧小夏哥。”江非笑着道,“对我来说,叶哥的事业和名誉,比什么重要。”

小夏带着江非来到了一休息间,让江非暂先在这里等待,他去大厅那边瞧瞧。

小夏离开之后,江非老老实实的等在休息室内,他从包里掏出一只笔记本,开始写起自己下一本漫画作品的剧情大纲。

他想画一个自己和叶枫眠之间的故事,从少时的陪伴和依赖,当长大后的相遇和相爱。

这道救赎了他的光,正是他源源不断的灵感。

过一会儿,洋洋洒洒的两千多字大纲便打好了,江非心满意足的合上笔记本,一看手机上的时间,发现已经过去好一会儿了。

实在闲着无聊,江非拿着手机走出了休息间。

一群准备表演的舞者正在热身,江非穿过人群,不知不觉的来到的化妆间。

在后台打转了几圈,江非彻底迷路了,四周都是生面孔,江非也没好意思开口问路,迎着头皮见路就走,结果竟也歪打正着的走了出来,不知不自觉的来到了大厅上方的内置阳台上。

一圈护栏下,是宽敞巨大的大厅,底下几十排列朱红色的席位上,坐了上百名乐坛歌手,好多都是江非在电视常见的,席台前扇形舞台上,主持人正激昂宣读着下一位获奖名单,当听到为获奖者颁奖的嘉宾是叶枫眠时,江非瞬间精神了起来。

江非趴着护栏,目不转睛的看着从前排席位上起身走向颁奖台的叶枫眠。

颁奖台上,叶枫眠彬彬有礼,风度翩翩,儒雅谦和又不失幽默,江非几乎能看到那女主持人凝视叶枫眠的目光都透着痴痴的迷恋。

想到接下来几日和叶枫眠的异国之旅,江非忽然紧张起来,紧张的心跳加速,脸颊发热

他何其荣幸,才能在这辈子遇到叶枫眠这样好的人。

叶枫眠颁奖环节结束,下面又是一歌舞表演,江非就静静的趴在护栏边上,一边欣赏歌舞,一边偷瞄席位上的叶枫眠。

歌舞结束,住持人又报了一奖项的获得者,说是今年新增的奖类,最具潜力新人歌手奖,获奖者,简旭。

江非压根没听说过这号人

简旭上台领奖的时候,江非猛然一怔,思绪瞬间就回到了昨晚他偷偷返回自己公寓拿东西时,那时候傅勋突然闯进他的公寓,他慌忙从阳台窜出公寓时,那个时候站在公寓门口的男人,就是这个叫简旭的家伙。

虽然只是匆慌的一眼,但简旭模样极其精致俊秀,加上很有辨识度,所以江非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江非下意识的扭头查看四周,然后又低头扫视底下席位上的一群人。

江非猜测这简旭能跟在傅勋身边,十有是傅勋找的新欢,如果傅勋对这家伙宠爱有加,陪他一同来这颁奖盛典也不是没有可能。

江非忽然心慌到极点!

一圈看下来找不到傅勋的身影,江非骤然绷紧的心依旧不敢松懈,他没有再继续待下去,而是转身快步返回后台。

本来就是瞎摸着找到这边的,江非压根不知道回去的路在哪,他在交错的走廊里来回穿梭,越是找不到路心里越慌越急。

就在江非准备问一路过的工作人员时,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这突来的响声把他吓了一跳。

江非拿出手机,发现来电是串陌生号码。

也许是因为神经正处于极度紧绷状态,此刻这陌生的来电都让江非感觉充满危险。

再过两小时都要和叶枫眠上飞机了,在这最后关头,江非不想出现一丁点意外,所以除了熟人的电话,他一概不想接。

江非直接挂掉了电话,然后揣起手机转身就要离开。

刚一转身,乍然出现在眼前的身影令江非猛然一颤,下一秒汗毛倒竖!

傅勋缓缓放下靠在耳边的手机,看着眼前睁大双眼,脸色惨白的江非,阴笑着缓缓道,“怎么不接我电话?”



第七十九章 颤栗!

江非像被点了穴,怔怔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脸上血色褪尽,眼底满是惊恐,半张的嘴哆嗦了半天才吐出两个字,“傅勋”

傅勋迈开长腿,缓缓走向江非,眯笑着道,“我看你这回还能往哪跑!”

“别过来!!”

江非忽然朝着傅勋大吼一声,惹过往的路人及不远处的工作人员都投来疑惑的目光。

走廊上的人多,都是一些等级较低的工作人员,加上傅勋此时穿着低调,所以没人认出傅勋。

傅勋停住了脚,看着眼前呼吸急促,胸膛剧烈起伏且双手握拳的江非,笑了一声,“怎么?又想跟我动手。”

说着,傅勋十指交揉,并将脖颈扭出骨骼摩擦的咯吱声,那预备大下狠手的架势,看得江非后退了两步。

江非指着傅勋的手指都在颤抖着,“打打人是犯犯法的,更何况周围那那么多人,你你最好不要乱来。”

傅勋上前一步,江非便退后两步。

江非也不敢调头就跑,因为他知道自己跑不过傅勋那两条逆天的长腿,并且还容易更加激怒傅勋。

沉定数秒之后,江非深吸两口气,努力温和道,“傅傅总,我们有有话好好说。”

“好好说?一直以来不配合的,只有你吧。”傅勋阴笑,“我给你还钱的时间,给你留住的地方,甚至还给你提供赚钱的渠道,结果你是怎么回报我的?”

“我我”

“我记得我跟你说过。”傅勋阴声打断江非,“你要是敢跑,我就折了你的手,打断你的腿。”

“我没跑!”江非两条腿发软,几乎快被吓的哭的出来,他迅速道,“我我就就是想去赚钱而已,我没想跑,我我赚足了钱一定会回来,你给了我三个月的时间,这这还没到时间,我只是只是想靠自己的双手赚钱还给傅总,您相信我,我我真的不是想跑”

“哦,那你来这里也是为了赚钱?”

“是。”强烈的求生欲,令江非此刻的大脑运转飞速,“我我来做临时工,在这后台帮帮人家干活,我我为了能还上傅总的这笔债,什什么脏活累活我都做,我我只是不不想用傅总提供的方式赚钱,当然,我不是说傅总的方式不好,傅总那是看得上我才给我机会,主要主要是我自己胆小不争气,什么都都不懂,就就怕哪一天惹傅总不高兴,所以才才想出来自食其力。”

江非这一通说辞漏洞百出,但乍听上来却似乎合情合理,倒把此刻满腹刁难的傅勋说的一愣。

傅勋面色阴沉,“那昨晚”

“昨晚就是一个误会。”江非迅速接话,“我我被吓的失去理智了,那时候我真的很很想跟傅总好好谈谈,其实我我觉得傅总傅总”

江非大脑一时堵塞,憋了半天不知道怎么编下去。

傅总却忽然来了兴致,勾起嘴角,别有深意的沉声问道,“觉得我什么?”

“觉得傅总是个通情达理,善解人意的君子。”江非忍着心里的厌恶感,脸上挂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温和道,“我十分仰慕傅总的为人,但但也惧于傅总的威严,所以才才”

“哦?”傅勋嘴角笑意更浓,“仰慕我?”

江非嘴角抽搐了两下,“是是,傅傅总这样品貌非凡的男人,自然谁见了都都会仰慕。”

傅勋这辈子听的最多的就是奉承话,也早听腻了,但江非这一番话,却听的他别有滋味。

其实江非这么说也是他傅勋意料之中的事儿,傅勋心里明白,眼前这个家伙对自己不仅仅是仰慕这么简单,也许他正等着自己放软态度,再让他顺理成章的重新回到自己身边。

的确会给他台阶,但总也要给他点教训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再继续追究下去倒显的我不讲理了。”傅勋似笑非笑道,“这样吧,这儿太吵了,我们找个房间单独聊聊。”

“单独聊?”

江非脸色变的有些不自然,他偷偷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发现离颁奖仪式结束还有近一个小时。

江非想到颁奖仪式结束后,叶枫眠就会来后台找他,带他直接前往机场只要顺利上了飞机,后来的事就也好办多了。

所以当前首要紧的,就是安抚好眼前的这匹狼,想办法在颁奖典礼结束前与其分开。

绝对不能让这个混蛋知道他和叶枫眠在一起!

否则不仅是他自己,连叶枫眠也会被拖累。

“好好啊。”江非轻声道,“不过我这这还有工作,得麻烦傅傅总抓紧时间。”

“放心,花不了什么时间,就谈谈这笔债的事儿,一会就好。”傅勋淡淡道,“怎么?不愿意?是还想跑吗?”

“没没有。”江非牵动脸上的肌肉笑道,“傅总您在在这,我我怎么敢。”

“有这觉悟就好,行了,跟我来吧。”

说完,傅勋转身就走,几步转头看着脸色纠结的站在原地的江非,阴声道,“要不我直接让我手下把你捆回去谈?”

江非连忙抬脚跟上,“不就就在这谈就好,就在这”

耸拉着头跟在傅勋身后,江非悄悄看了看途径的两旁走廊,心里冒起的逃窜念头,转瞬间就被压了下去,他知道傅勋肯定不是一人前来,这剧院内怕是有不少傅勋的手下,连监控室可能都有人时刻在向傅勋回报情况,否则傅勋怎么会这么容易的在后台找到自己。

暂时还不能跑,当前最要紧的,是假作安抚

安抚到傅勋完全对他放下戒备。

到了一间休息室,傅勋打开房门转身对江非道,“进来吧。”

这是走廊尽头的一间茶水休息间,空间不大,里面有几张沙发和一张茶几桌。

江非咽了咽唾沫,小声道,“要要不就在这里谈吧,这也没什么人。”

“好吧。”说着傅勋拿出手机,面无表情道,“我通知我手下过来带你离开。”

“别,到到里面谈就是了。”

江非咬了咬牙,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兄为了不被锁,螃蟹只能清水煮~~)



第八十章 深入交谈!

江非进门后,忽然听到身后传来锁门的声音,他慌忙回头,就见傅勋将门反锁了起来。

江非额间冷汗滴落,脊背爬起密密麻麻的寒意,他看着笑容诡异的傅勋,上下牙关不住的碰撞着,“不是就就谈谈吗?锁锁门干什么?”

傅勋眯笑着,舒展了下双臂的筋骨,然后不急不缓的朝江非走去,“当然是要,深入交谈。”

最后四个字,傅勋说的别有深意。

江非察觉到不妙,绕着沙发向后退,小心翼翼道,“你你说好了不动手的。”

“不动。”傅勋笑容愈来愈森冷,“但因为你逃走,气的我几天没心情开荤,这会儿你不得补偿我?”

江非听不懂傅勋的意思,但感觉到形势不妙,他想到昨夜自己踹傅勋的那一脚,忽然想着傅勋这会儿是不是也要踹回去傅勋那一脚下去,他肯定要残废了。

“就就这个距离。”江非指着傅勋不断前进的脚,一脸不安道,“谈谈吧,傅总说的,我我一定认认真真的听。”

傅勋脱下身上手工定制的,深黑色的西装外套,将其平整的折叠放在了干净的茶几桌上,然后松了两下领带,转身继续朝江非走去。

江非彻底慌了,也后悔跟傅勋来这偏僻的休息间,他瞥了眼房门,想着这会儿逃出去跑到人多的地方,他傅勋好歹是商界有头有脸的权贵,就算再怎么龌龊卑鄙,也不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自损形象的事情。

有路人护航,他也肯定能平安无事

“等一下。”江非忽然颤笑道,“我我忽然想起有样东西要交给傅总。”

傅勋果真停住了脚,“什么?”

“一样非非常重要的东西,那是我特特地为傅总准备的。”江非一边说着,一边朝门口挪去,“我放在另一间休息室,我去拿,请请傅总在此稍等片刻,我我很快就就回来。”

说着,江非转身就去拧门锁,几米外的傅勋眼疾脚快,翻身越过沙发就到了江非的身后。

江非听后身后的动静,下意识的转头望去,紧接着就被傅勋扣着腰重重的抵在了门上,握着门把的那只手被傅勋抓住扣在了头顶。

“你你要干什么?”江非惊恐道,“外外面可是有人的,我我只要一叫他们就就进来了,你最最好不要乱来,你”

傅勋低着头,笑容狡黠的看着江非那张惊慌失措的脸,其实他压根没听清江非结结巴巴的在说什么,只看那两片蔷薇色的唇瓣在不断开合着

“你放心,我也在乎形象。”傅勋突然低声阴笑道,“在这种地方,我最多就要一次,剩下的,回去再狠狠要回来。”

“你你什么意唔!”

江非还未说完,傅勋已低头噙住了他的嘴唇。

意识到傅勋要对自己做什么,江非发了疯一样挣扎,可在傅勋可怕的力量跟前,他的所有挣扎都是徒劳。

傅勋一只手抓着江非双手腕扣在头顶,另一手伸向下,麻利的解开了江非的腰带。

江非挣扎的太厉害,傅勋直接抽出江非的皮带,随之三两下将江非的双手捆在了背后。

江非抖若筛糠。

傅勋抬起头,但紧接着用手捂住了江非的嘴,他看着江非噙满泪,楚楚可怜的眼神,目光越来越暗。

他从未有过这样激烈的,不想犹豫也不想克制,只想痛快捏碎这一团脆弱的柔软。

“嘴唇这么软”傅勋阴笑道,“天生就是伺候男人的料”

江非头拼命的扭动,好不容易挣脱一些立刻狠咬了傅勋的手指,傅勋下意识的缩回手,江非立即大喊起来,“救命!!杀人啦!!救唔!”

傅勋愤怒之下一把翻过江非的身,一手继续捂着江非的嘴,一手褪下江非的

“你要是老老实实的,你爽我也爽”傅勋在江非的耳边低声道,“你要是不配合,受罪的就只有你。”

当江非听到身后传来金属拉链下滑的响声时,整个人几近崩溃。

枫哥枫哥

救命

江非内心深处绝望的喊着。

感觉江非挣扎的不那么厉害了,傅勋才缓缓松开江非的嘴,他亲吻着江非耳后细腻的皮肤,江非的身体敏感的颤栗起来。

“乖”傅勋低哑道,“我知道你也喜欢别惹我生气”

江非低声啜泣着,也逐渐意识到自己再无回天之力,他在傅勋的动作逐渐温柔起来时,哭着道,“求求你我我用手行吗?这里万万一被发现,对你也也不好。”

傅勋一只手已在江非的衣襟内摸索着,他低笑一声,“你会吗?”

“我我应该会。”

傅勋没忍住笑出了声,紧接着故意沉声道,“我要你用嘴。”

江非身体一震,吓的差点大哭起来,“求求你,看在看在我们以前曾是兄兄弟份上,求求你”

江非的话令傅勋神情一怔,他微微蹙眉,看着怀里颤栗的身体,顿了几秒后将江非翻过身面对着自己。

“好。”傅勋眯起双眼道,“这里,也要。”

说着,傅勋指了指自己的嘴唇。

江非迅速点头。

傅勋松开江非的手,江非先抹了抹眼睛,然后抽泣着看着眼前高大健壮的身躯。

知道逃不过去,静默了几秒后,江非小心翼翼的掂起脚,闭着眼睛亲吻着傅勋的嘴唇,他的动作极其笨拙,蜻蜓点水似的不断碰着傅勋的嘴唇。

傅勋只感觉更盛了。

“伸舌头。”傅勋低声呵斥道。

江非吓的身体一震,一边掉着眼泪,一边微微启唇探出舌尖,在傅勋微凉的薄唇上亲吻。

傅勋倒吸一口气这他妈根本就是勾引!

这蠢货肯定是故意这么干的!

傅勋抓住江非的一只手,直接顺着自己的裤缝送了进去,江非再也控制不住的哭出了声,结果刚出声被傅勋一声冷喝吓的哆嗦了回去。

傅勋的确享受到了,虽说江非的技术跟他以前的情妇差远了,可这除了生理的舒爽,竟也在心理上获得了如此难得的,强烈的满足感。

傅勋最后并没有信守承诺,因为他实在忍不住了,他平生第一次无法靠自控压制下自己这种生理上的渴求,当然,他也不想自制。

傅勋抵着江非在墙上真正痛痛快快的酣畅了一把。

最后感觉江非快被他弄的精神失智了,且外面似乎散场了,人声动静越来越大,傅勋这才结束暴行。



第八十一章 听话?

傅勋提起裤子的拉链,扣好腰带,拿起桌上的西装外套慢条斯理的穿上,系好身前的一粒纽扣,这才转身去看沙发上衣衫不整的江非。

江非面如死灰,他一侧脸贴着沙发,双手抓着身上松松垮垮的衣裤,整个人缩在一团瘫靠在沙发上,身体无意识的颤抖。

傅勋走到沙发边,阴笑着道,“装什么死,这才什么程度。”

江非没有说话,他将头拱的更低,蓄积在眼眶里的泪蓦的流下。

傅勋这会儿酒足饭饱,心情正好,自然也懒得计较江非此刻对他的无视。

“把衣服穿好,然后自己滚回去。”傅勋说完,见江非依旧一动不动,脸色顿时一狞,冷笑道,“既然不想走,那就再来一次,我这正好还没尽兴”

说着,傅勋单膝跪上沙发,紧接着就去解腰带,江非吓着直摇头,整个人筛糠似的颤抖着,眼泪漱漱的往下掉,“不不,我我走我走”

傅勋看着江非这幅惨兮兮的模样,眯笑着凑近脸,缓缓道,“既然是软弱无能的废物,那以后就给我老老实实待着知道吗?废物是没有资格选择的。”

江非紧抿着嘴,再也控制不住的抽泣起来。

傅勋重新站起身,在他阴冷的注视下,江非开始缓慢的整理身上的衣物。

傅勋这时才转身,神清气爽的朝休息间的门口走去,结果刚要开门,身后传来手机的来电声。

是江非掉落在沙发旁的手机响了起来。

看到“小夏哥”的来电显示,江非只觉神经一紧,前一刻所受的打击都瞬间消退了一半,紧接着又是无穷尽的恐惧和惊慌。

傅勋闻声,转头望了过来。

好在江非的面色本就惨白,此刻再苍白几分也与上一秒无异,他在傅勋的注视下弯身捡起地上的手机,然后抬起头对傅勋低声道,“是是带我在这兼职工作的负负责人”

傅勋微微皱眉,似信非信,江非生怕他突然走过来抢自己手机,于是迅速接通,放在耳边装模作样的轻声道,“不好意思我不舒服在休息室休息了一会儿好我马上过去”

说完,江非挂掉了电话。

江非一手扶着沙发一手扶着腰,他艰难的站起身,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将先前的委屈和痛苦全部咽进肚子里,然后抬手用力擦了擦脸上的泪迹,这才一脸恳求的看着傅勋。

“能能让把今晚的工作做完吗?求求您就剩一会儿时间我就就能拿到今天的工资了负责人再让让我过去”

傅勋挑眉,漫不经心道,“你这状态还能做事?”

江非吸了吸鼻子,低哑道,“我我不能前功尽弃,求求您了傅总,做完以后我就老老实实的回去,求求您求求您”

傅勋不明白江非为什么要执着于今晚的临时工作,但他也没有深想,刚才他把江非折腾的够呛,这会儿倒也不想把江非逼的太紧。

“我只再给你一小时的时间,之后无论工作结束与否都给我回去。”傅勋道,“我会安排车在剧院外面等你。”

江非连忙点点头,“好,一定听傅总的。”

江非这幅卑顺恭敬的模样,在傅勋看来,要比刚才那半死不活的样子顺眼多了。

“你跟我也不是一天两天,应该知道我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傅勋又道,“下次再犯,可就没今天这么走运了。”

江非用力点头,此刻他满脑子都是小夏那通电话。

颁奖仪式已经结束了,叶枫眠这会儿正接受采访,最多十来分钟叶枫眠就能完全脱身来找他。

傅勋离开休息间后,江非也扶着墙从休息室走了出来,他拼命的拔高衣领以此来遮挡脖子上新增的暧昧痕迹。

未防被路人看出异样,江非忍着身体的不适,靠问路回到了一开始的那间休息室,此刻休息室还没有人,江非拿出行李包里的高领毛衣换穿在外套里面,也总算将脖子上的痕迹严严实实的遮挡住了。

这时小夏忽然推门进来了,将江非吓了一跳。

“小江,叶哥那边”小夏的声音嘎然而止,他盯着江非苍白的脸色,以及那似乎被哭肿的双眼,一脸茫然,“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怎么感觉你好像”

“没没事!”江非迅速道,他牵动嘴角的肌肉,半天才挤出一个笑容,“我我刚才闲着没事就看看了一部电影,太太感人了,我我从头哭到尾。”

“那怎么把衣服都换了。”

“我冷,太冷了。”江非生怕小夏继续追问下去,连忙问道,“你刚才说枫哥那边怎么了?”

“哦,叶哥那边要结束了,我带你过去。”

江非纠结了一会儿,他害怕这会儿过去找叶枫眠会碰上傅勋,他现在只想神不知鬼不觉的跟叶枫眠离开这家剧院前往机场。

“那个小夏哥,要不这样吧,我去外面车里等枫哥。”江非道,“这里都是记者,未免不必要的麻烦还是”

“没事儿,咱们走剧院后面的小门,车也停在后面呢。”小夏道,“再说你提着包,谁知道你是叶哥助理还是其他什么,来吧。”

江非不好再拒绝,最后从包里拿出帽子口罩戴着,连外套都换了一身,跟在小夏旁边缩肩低头,逗的小夏直笑,“不用这么敏感,你这样反而让人对你的身份起疑心。”

位置越走越偏,最后几乎看不到什么人影了,江非在心里松了口气,最后在一走廊的拐弯处看到等待在那里的叶枫眠。

叶枫眠已换了低调的深色服饰,欣长的身形站在那里,看着着实赏心悦目。

不知为何,看到叶枫眠的瞬间,江非竟感觉眼圈微微发热。

叶枫眠第一时间看到了江非泛红的眼圈,以及江非略有些颓丧的脸色,他连忙询问原因,江非也用刚才敷衍小夏的理由糊弄了过去。



第八十二章 千钧一发!

“什么?叶枫眠!?”

听完吴申在电话里的汇报,傅勋脸色当即狰狞起来。

吴申一直在为傅勋调查江非这几日的住处,他按照傅勋要求的方向,也就是调查那栋高级公寓楼内可能住着的江非的亲人或朋友,终于查到了那栋公寓楼内一名叫“叶枫眠”的户主。

那是江非的表哥。

吴申告诉傅勋,按推测,江非这几日就是住在叶枫眠的家里,并且这个叶枫眠还不是普通人,是勋元娱乐旗下的当红艺人,并且于今晚作为颁奖嘉宾参加剧院举办的颁奖仪式。

就是当前江非所在的那家剧院!

所以完全有理由确定,今晚江非之所以出现在剧院,是因为跟着他表哥叶枫眠一同前来。

这个时候,傅勋也才意识到自己又被江非骗了。

“去调查这个叶枫眠的全部底细,我要知道他和江非之间的所有关联”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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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枫眠总感觉江非的状态有些不对劲,和来时在车上的轻松愉悦明显不同,像受了过度惊吓,整个人绷着肌肉,他搭在江非肩上的手掌,都能感觉到江非身体的微微颤动。

“枫哥,我们走吧。”江非努力的微笑道,“别延误了登机,还不知道路上堵不堵车呢。”

叶枫眠直觉在颁奖仪式这段时间江非身上发生了什么,他伸手抚了抚江非眼角未干的泪迹,轻声道,“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江非一肚子的委屈,差点因为叶枫眠的温柔细语绷不住大哭出来,他摇摇头,看着叶枫眠俊雅温柔的面容,一边笑一边掉着眼泪,“没事儿,我没事。”

说着,江非抓住叶枫眠的胳膊朝不远处的出口走去,“枫哥,我们快去机场吧,快走吧”

叶枫眠忽然拽着江非的手,将江非一把搂进了怀里。

一旁的小夏先吓住了,他慌忙查看四周有无人影。

“到底要怎样才能让你完全信任我”叶枫眠吻着江非的头发,轻声道,“你知不知道你把一切心事都藏在心里的样子,有多让我心疼。”

江非的最后一点心里防线,终于因叶枫眠的这声“心疼”而溃不成军,他伸手抱住叶枫眠,将脸埋在叶枫眠的脖颈下失声痛哭。

他多想把心里的委屈倾诉于旁人,可是他身上的那些事,他根本没脸告诉任何人,特别是叶枫眠。

叶枫眠轻拍着江非的背,“到底发什么了江非,告诉枫哥好吗?这会儿时间还很充裕,你可以跟我说说,是不是刚才有人欺负你了,还是”

“叶哥,要不你们到车上聊吧。”小夏突然道,“这地方指不定谁会过来。”

“嗯,行。”

叶枫眠松开江非,耐心的为江非擦着眼睛,“一切有我呢。”

江非抿着嘴,抽泣着点了点头。

叶枫眠跟江非从剧院的一个小侧门离开,好几位流量较高的歌手,为躲开外面记者的围追堵截,走的也是这道,见了叶枫眠都很热情的打着招呼。

出了门,江非特意拉高脸上的口罩,然后悄悄扭头查看四周,叶枫眠看着江非战战兢兢的像是在提防着什么,疑惑的皱起眉。

这时叶枫眠的私人司机也正好开着商务车到了门前的台阶下,他下车拉开后车门,伸手去接小夏手里的东西。

江非低着头就要往车里钻,这时身后传来一陌生男人的声音,“江先生是吗,请等一下。”

江非一愣,转头望去,就见一陌生在身后,与此同时,又出现两男人守在了商务车的一前一后,显然是要阻止他们离开。

江非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位先生有什么事吗?”叶枫眠率先问道。

“我们奉老板的命令,在此等候江先生。”男人冷冷道,“还请江先生跟我们走。”

说是等候,其实就是傅勋之前安插在剧院各个出口的眼线,用以防止江非偷偷逃走这也是傅勋放心放走江非去继续“工作”的原因之一。

“你们老板?”小夏一脸疑惑,“你们老板是谁。”

一旁的江非已经意识这几人就是傅勋的手下,登时浑身血液都凝固了起来,他迅速道,“这这是误会!”

所有人又一齐望向江非。

“枫哥,我我跟他们有个误会,给我几分钟。”江非冷汗直流,“我我跟他们解释清楚就好。”

江非快步走到那个男人身旁,颤抖着抓着男人的袖口拽到一边,先回头看了眼身后不远处皱眉的叶枫眠,然后才转头对男人小声求道,“大大哥,我求求你放过我好不好,你你要多少钱,我我现在就转给你,不够我以后补上,放我走好吗我求求你”

面对江非的乞求,男人无动于衷,淡淡道,“抱歉叶先生,我们也是奉命行事,请别让我们为难。”

江非抓着男人的胳膊几乎要跪下,哭着道,“求求你了,救我一命好吗傅勋他会杀了我的,现在不会以后也会的你们就当什么都不知道,我一定记住这份恩,你给个账户给我,我以后赚钱一定”

“江先生。”男人冷冰冰的打断,“请跟我们走。”

江非崩溃的哭了起来,他抓着男人的衣服就要下跪乞求,结果被身后大步走来的叶枫眠一把搀起。

叶枫眠搂住江非的肩,目光阴冷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沉声道,“你没听清楚吗?他不想跟你走。”

“我奉老板的命”

“你老板的权利,已经大到可以明目张胆的在路上劫人了吗。”叶枫眠冷声打断,随之又拍了拍江非的肩,轻声道,“没事。”

叶枫眠领着江非转身就要走,那男人立刻厉声道,“他不能走!”

说着,男人伸手去抓江非的后衣领,但被叶枫眠一甩手猛地拨开,男人下意识的挥拳砸向叶枫眠,但被叶枫眠迅速的侧头避开。

下一秒,叶枫眠一拳砸在了男人的脸上,男人直接仰翻在地。

江非惊慌失措的看着这一幕,叶枫眠安抚道,“别担心。”

说完,叶枫眠转头看着地上的男人,冷声道,“下面若有什么问题,我的律师会跟你联系。”

男人被打了,他的两个同伴也迅速冲了过来,眼看形势就要失控,小夏连忙拿出手机准备求助。

这时,一旁突然传来傅勋沉冷缓慢的声音,“住手。”

江非身体一震,他没有回头也听出了那声音的主人是谁,他下意识的抓紧叶枫眠的手臂,整个人颤抖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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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傅勋VS叶枫眠!

江非此刻满脑子都是,完了,彻底完了!

叶枫眠感觉江非身体颤抖的更加厉害,他揽紧江非的肩膀,轻摁着江非的额头搭在自己的肩上,轻声道,“别怕。”

江非脸色煞白的抓着叶枫眠的衣服,哭着点点头,但依旧没有勇气回头去看缓缓朝这边走来的傅勋,就连傅勋不断靠近的脚步声,都仿佛成了索命的声音。

即便知道这有可能将叶枫眠拖下深渊,江非也在侥幸的想着,也许也许叶枫眠能帮他摆脱傅勋的控制。

他真不想死,也不想成为傅勋的玩物,叶枫眠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就算是自私一把,他也不想放弃这一丝希望。

傅勋步步紧逼,他已经无路可走了。

傅勋走到叶枫眠跟前,他微眯着眼睛,目光危险的看着半边身依偎在叶枫眠身侧,一直不肯转头看自己的江非。

他知道江非此刻一定已经猜出了他是谁

那两名傅勋手下,以及被叶枫眠一拳打倒在地的男人,迅速走到傅勋身后侧站着,叶枫眠这也才看明白,这些人口中的老板就是傅勋。

而要带走江非的人,也就是傅勋。

叶枫眠认识傅勋,知道这个男人是勋元集团的董事长,也是勋元娱乐的总裁,但对其并不算熟悉。

叶枫眠对傅勋的了解,大多来自新闻网络或是身边下属的议论,曾在几场大型商业活动上他有见过傅勋,但从未近身说过话,他虽说是名流巨星,但对于傅勋这种商界巨鳄,一般没什么交集往来。

两者根本不属于一个圈子。

“原来这是傅总的人。”叶枫眠看着傅勋,面色平和,彬彬有礼道,“那想必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

“自然是误会,应是我手下误解我的命令,这才对叶先生如此不敬。”傅勋似笑非笑,令人看不透他此刻究竟是悦是怒,“叶先生如此匆忙,这是准备去哪?”

傅勋对叶枫眠的了解,完全就是来自刚才手下在电话里的描述,他没有看过叶枫眠的影视作品,所谓的当红艺人对他而言,也不过是公司包装出来的赚钱工具,要不是刚才手下在网上找了叶枫眠的照片给他,他这会儿还未必能一眼认出叶枫眠。

“休假几日,出国放松。”叶枫眠也未隐瞒,淡笑着如实回道,“正准备赶去机场,不知傅总这会儿来,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与叶先生无关。”傅勋淡淡说着,目光落在了江非的身上,继续缓缓道,“这是工作结束了是吗?”

傅勋这话显然是对江非说的,徐徐缓缓的没有一丝怒气,但也正是如此,便如凌迟的锋刀一样缓缓切割着江非的神经。

江非头顿时埋的更低,小声的叫了一声,“枫哥”

江非这一声求助似的叫唤传进了傅勋的耳中,傅勋目光一暗,额间的青筋也跟之突起,但转瞬间又恢复了平和。

“傅总和江非之间是有什么误会吗?”叶枫眠一手轻抚在江非后背,一边轻声问道,他感觉江非对傅勋不是一般的恐惧,他好奇江非怎么会和傅勋这样的男人有交集,但现在显然不是问这些问题的时候。

“的确有误会。”傅勋看着江非,眯笑着道,“这才想请江先生去我那里聊一会儿,好把这误会解开,是吧,江先生?”

最后一句的威胁意味再明显不过。

“傅总有什么误会,不如就此说出来。”叶枫眠道,“我是江非的表哥,兴许能帮上什么忙。”

傅勋见江非跟撞鬼一样躲着自己,双手抓着叶枫眠的胳膊,从始至终不肯转头看他一眼,心里压抑的那团伙烧的更盛,他很清楚江非这个废物胆子有多大,此刻也就是仗着叶枫眠才敢对他如此不敬。

此刻那扇小门陆陆续续的有人出来,不时有人望向这边,傅勋没耐心与叶枫眠周旋,但也不想单为一个叶枫眠自毁风度。

“刚才在剧院我似乎用力用猛,不知伤着江先生没有?”

傅勋温和的两句,直戳江非的七寸!

江非身体豁然一僵,他知道傅勋暗指什么,顿时整颗心绷了起来。

叶枫眠一脸茫然,低头疑惑的看着江非,就见江非脸上冷汗直流,一脸惶恐。

“刚刚才在剧院不小心和和傅总撞撞了一下。”江非抬头对上叶枫眠的视线,哽咽着解释道,“相信我枫哥,就就是撞了一下而已”

叶枫眠拍了拍江非的肩膀,轻声安抚道,“我当然相信你,这也没什么啊。”

傅勋微挑眉梢,又微笑着道,“我的确是撞了江先生,但可不止只撞了一下,好像连着撞了快一个小时,这过程中,江先生是又哭又”

“傅勋!”

江非猛地转过头,面容狰狞的朝着傅勋大吼了一声。

在场的人皆是一愣,傅勋嘴角则邪肆的上扬,他依旧笑容优雅,“江先生是觉得我哪里说错了吗?”

“你你”江非指着傅勋,一肚子的怒骂却一句也没敢骂出来,最后他转身继续抓着叶枫眠的衣袖,脸色苍白的快速解释道,“枫哥别别听他胡说八道,其实其实我只是欠了他一笔钱,就就是因为这样,他一直派人抓我,所以这段时间我才不得已躲在你那里,枫哥救救我,我不能跟他走,我不能”

叶枫眠忽然想起江非曾说的,他在中南市得罪一富商,如此看来,此人就是傅勋,只是这听起来实在有些夸张,江非一再普通不过的小民,竟和傅勋这样权高势大的富商之间产生纠葛。

不过也难怪江非会吓成这样,傅勋这样的债主,真不是一般人所能应付的。

“我说过,一切有我。”叶枫眠轻声说着,抬手抹去江非急哭出来的泪,“现在你不是一个人,别怕。”

傅勋看着眼前刺目的一幕,垂在身侧的手,手背绷突起数条青筋他以为叶枫眠帮助江非,是因为那层表兄弟关系,现在看来,似乎比兄弟关系还要更亲近一步

“不知道江非欠了傅总多少。”叶枫眠问傅勋,“可否由我替江非还上。”

“当然可以,这笔债于叶先生而言,也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数。”傅勋面无表情道,“只是除了这笔债,我和他之间还有叶先生解决不了的私人恩怨,所以还是劝叶先生现在把人交给我,也别延误了叶先生的登机时间。”

傅勋把话说的很直接,话语里的不耐和威严也透着几分警告的意味。

这时叶枫眠的助理小夏小心翼翼的走到叶枫眠身后侧,很小声的对叶枫眠道,“叶哥,这傅总咱们不不能得罪啊。”

小夏很清楚,傅勋作为勋元娱乐,乃至整个娱乐圈的权贵,一个命令,就能彻底将现在风头正盛的叶枫眠雪藏甚至封杀。



第八十四章 是你的自私害了他!

就刚才叶枫眠为维护江非说的那几句话,小夏都听的胆战心惊,生怕惹怒傅勋。

然而,叶枫眠并没有理会小夏。

“很抱歉傅总,若非江非自愿,我实在不放心把他交给任何人,傅总和江非的私人恩怨,可否麻烦傅总暂缓几日,改日我带江非登门拜访,定给傅总一个满意的答复。”

傅勋脸色冰冷,他知道叶枫眠这是铁了心了要维护江非和他作对!

“既然这么说了,我又怎会不给叶先生面子,只是”傅勋轻笑着看向江非,“我只问一遍,你确定不跟我走?”

江非咬着牙,甚至没转头去看傅勋。

傅勋眼底的笑容散尽,“好,既然这样那就不打扰二位了,告辞。”

傅勋的话令江非一愣,他没想到傅勋竟然就这么放过他了。

“傅总慢走。”叶枫眠微微颔首。

江非看着傅勋离去的背影,乍然觉得这像是做梦,以他这么久以来对傅勋的了解,直觉傅勋不可能如此作罢,且不说会不会用强,但至少也会放两句狠话威胁他和叶枫眠。

可现在却

但这对毫不知情的叶枫眠来说并没有什么异常,他眼里傅勋位高权重,谈吐笃定随和,自然也是稳重自持的君子,虽然感觉傅勋离开时略有些不悦,但他并不觉傅勋会因此报复什么。

若他傅勋真是心胸狭隘,睚眦必报的人,想必也不会拥有如今的事业

“走吧小非,我们上车。”

叶枫眠带着江非上了车,车启动后,江非又忍不住回头看了眼车后关于傅勋的一切,越是顺利,江非越感觉不对劲。

“没事,他的确已经离开了。”叶枫眠轻声道,“我们现在赶去机场,他也不可能派人到机场那种人流量大的地方围追堵截。”

江非也在不断安慰自己,兴许傅勋真是看在叶枫眠的面子上决定放过他,叶枫眠作为当下最红的明星偶像,拥有着难以估量的社会影响力,他傅勋自身涉足黑白,不干不净,应该也怕暴露在公众底下

“叶哥,我总有些担心。”副驾驶的小夏忽然扭头对后方的叶枫眠道,“傅总应该不”

“行了,不用说了。”叶枫眠打断了小夏,“到机场你们就回去,这事儿跟你们也没关系。”

小夏沉默了一会儿,又望向江非,“我说小江,你是怎么惹上傅总的,你们”

在叶枫眠凌厉的目光下,小夏悻悻的闭上了嘴。

“意意外,我就就欠了他钱,然后就就”

“没事,不用急着解释。”看着江非慌张解释的模样,叶枫眠轻声道,“等我们到了度假的小岛,你那时要是想说的话,再慢慢跟我说,好吗?”

江非感动的点点头。

过了二十来分钟,小夏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叶哥?哦他手机没电了,什么事啊丘姐什么?”小夏突然大声道,“怎么会这样,不是不是已经谈好了吗?”

说着,小夏转头将手里的手机递给叶枫眠,脸色凝重道,“叶哥,是丘姐的电话,出事了”

丘姐是叶枫眠的经纪人。

听到小夏说出事了,江非也跟着紧张起来。

叶枫眠接过手机,听那头经纪人说完,皱着眉沉默了一会儿,随之眉心舒展,淡淡道,“我知道了,一切等我度假回来再说吧。”

“等你度假回来一切就都晚了!”

丘姐在电话里的这声咆哮,江非都听的一清二楚。

“那就听公司安排。”叶枫眠淡淡道,“我已快到机场,不可能为这种事折返,抱歉丘姐。”

江非听不清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什么,但结合小夏和叶枫眠说的,他也七七八八的猜出了一些。

叶枫眠挂掉电话后,江非刚要开口问,小夏先一步道,“到底怎么回事啊叶哥,这不谈的好好的嘛,对方怎么说变卦就变卦了。”

叶枫眠倒显得很淡定,“只要合同没敲定下来,任何变化都很正常,没必要大惊小怪。”

“可是一直以来谈的都很顺利啊,网上反响也很不错,资方都口头承诺了,就等月底推广期一到就签合同升title,这变化也太突”

“行了。”叶枫眠沉声打断,“又不是什么事关生死的大事,那么激动干什么。”

小夏一脸的不甘,最后还是忍不住道,“枫哥,要不回趟公司吧,瞧瞧到底怎么回事,迟两天走也没事,这代言咱们谈了那么久,不能平白无故的让给其他人啊。”

一旁的江非总算听明白了。

小夏又道,“会不会是因为刚才得罪了傅总,所以才会这样。”

“小夏你想多了。”叶枫眠失笑一声,“就刚才那一会儿,还不至于让他做这种事。”

江非心里清楚,这绝对就是傅勋做的,叶枫眠不清楚傅勋的为人,只凭刚才那些对话,便断定他傅勋也是通情达理的君子,可他江非知道,傅勋就是头衣冠禽兽。

他这么做不是为报复叶枫眠,而是在警告自己。

那个畜生根本没打算放过他!

江非心口一阵绞痛,他想告诉叶枫眠自己和傅勋之间的恩怨,根本就不止一笔债那么简单,可是他又害怕被抛弃,害怕孤身一身坠入无边黑暗。

正在这时,江非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是先前的那串号码,那串傅勋的号码。

这时,车也到了机场外,小夏帮叶枫眠和江非拿着行李先下了车,叶枫眠看着江非手握铃响不断的手机在纠结着什么,温柔道,“我到车外等你,别太久”

江非脸色恍惚的点了点头,在叶枫眠下车后,他才在无数次的心理挣扎中接通了电话。

“是你把枫哥的”

“我只说一遍,你给我听好了。”电话里,傅勋的声音阴森森的传来,“现在,叶枫眠只不过是丢了一项代言,但只要你跟叶枫眠登上离开中南市的飞机,我保证,叶枫眠日后将无一部戏可拍。”

“你”

“这是你害的。”傅勋阴笑,“是你的自私,害了他。”

说完,傅勋挂了电话。



第八十五章 无路可走!

手机里传来电话被挂断后的忙音,江非还在一阵绝望的恍惚中难以回神。

车外,叶枫眠已戴上帽子口罩,正和助理小夏说着假期后回来工作的事情。

叶枫眠无论是影视资源还是时尚资源,在娱乐圈都是数一数二的,他的人气经久不衰,源于他超高的颜值和业务能力,以及背后公司的追捧和包装宣传,他是勋元娱乐目前最吸金的男艺人,但他再如何红火,也不可能扛得住娱乐圈最顶层资本的打压。

江非发现自己想利用叶枫眠摆脱傅勋控制的想法,不仅自私,还极其恶毒,叶枫眠的事业蒸蒸日上,前途不可估量,他该是终生走在云端花路上的君子,他一个泥洼里的小丑,凭什么要求叶枫眠赌上自己的终身事业来帮助他。

江非收起手机,心灰意冷的靠着椅背,他仰着头,硬是将眼眶中的那阵酸涩感克制了回去他就是个没用的废物,一直以来除了跑就是哭,现如今还想连累真正关心自己的人。

江非神经质的凄笑了一声既然生不如死,那不如去死。

小夏正准备探头进车催催江非,江非就从车里走了下来,目光黯淡,微抿着嘴,脸色灰白。

叶枫眠一只手拎着他和江非的两只包,另一手揽着江非的肩膀,准备带他进去,但江非站在原地未动,看着地面低声道,“枫哥,我不能跟你一起去度假了。”

叶枫眠和小夏皆是一愣。

叶枫眠率先想到傅勋,连忙道,“是不是因为傅勋他”

“不是,跟他没关系。”江非迅速打断,他深吸了两口气,抬眸看着叶枫眠,轻声道,“是因为我母亲,刚才那电话是我母亲所住的医院打来的,他们说我母亲的身体状态不是很好,我不太放心,想过去看看。”

“那我们改航班,这会儿我陪你一起去医院。”

“不,这不是改航班的事,我决定这段时间就陪着我母亲,哪都不去了,枫哥你工作那么辛苦,好不容易有个小长假,就去好好放松一下吧。”

江非拿过叶枫眠手里自己的行李提包,一边轻推着叶枫眠往检票口去,努力自然的笑着道,“枫哥别管我了,快走吧,别过来检票时间。”

叶枫眠没走几步又停了下来,他皱着眉,脸色复杂的看着江非,“小非,你留下真的只是因为你母亲?没有其他事瞒着我?”

“当然,再说了我干嘛瞒着枫哥。”江非几乎拼尽全力才忍住落泪的冲动,他笑着道,“枫哥是我最亲的人,我要是有什么困难,肯定会跟枫哥说的。”

“那好,我立刻取消航班。”叶枫眠道,“我陪你一块去医院。”

说着,叶枫眠转头就要去吩咐小夏。

“枫哥不用了。”江非拽住叶枫眠的胳膊,迅速道,“我自己一个人去就行了,枫哥身份特殊,这一路上不知道有多少眼睛盯着,我母亲住的是精神病院,要是狗仔发现枫哥你去了精神病院,指不定要在网上编排你什么。”

“没事,我让司机在路上多绕几道弯,他们不会察”

“可我担心啊。”江非被逼无奈,只好咬牙道,“我不想我母亲沾上麻烦,那帮狗仔最喜欢刨根究底,如果枫哥你去了被发现,日后我还有我母亲可能都不得安宁,要是我母亲因此病情加重,这责任你负的起吗?”

叶枫眠面色一僵。

一旁的小夏看不过去了,冲着江非厉声道,“有你这么说话的吗?叶哥这是好心,你怎么”

“小夏!”叶枫眠呵斥住小夏,然后看着江非温和道,“小非你别急,我不去就是了,但你要是有什么困难,一定要告诉我,这样,我让司机送你过去。”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过去。”说着,江非转身就要走,“再见枫哥,希望你度假愉快。”

叶枫眠忽然想起了什么,他三两步追到江非面前,“对了,你说你欠傅勋一笔钱,告诉我欠了多少,我替”

“不用。”江非直接打断,并避开叶枫眠的目光,“我我还得起。”

说完,江非绕过叶枫眠大步离去,而在背对着叶枫眠渐行渐远时,江非眼眶里的泪终于抑制不住的涌了出来。

叶枫眠站在原地,看着江非渐渐远去的背影,脸色有些复杂失落,小夏这时走了过来,替叶枫眠打抱不平,“变脸跟翻书一样,之前还好的跟什么似的。”

“小非他不是这种人。”叶枫眠道,“小夏,你私下安排人调查一下,看看到底什么情况,我总感觉小非有什么难言之隐。”

“那叶哥你这假期”

“不走了,假就在这中南市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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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非打了辆出租车回去,坐在车内,整个人有气无力的靠着车门,他看着车窗外不断闪退的夜景,大脑像灌满了水泥,呼吸和思考都极其困难。

江非闭上双眼,恨不得就此睡死过去。

这时,江非的手机响了起来,依旧是傅勋的那串号码。

江非也没什么犹豫,接通后靠近耳边,率先开口道,“如你所愿,我在回去的路上。”

手机那头的傅勋阴笑一声,“给你四十分钟时间,到福嫣酒店2014号房。”

说完,傅勋挂了电话。

江非收起手机,让司机在不远处的路边停下。

下车后,江非跑到路边一杂货店内,买了一把带鞘的,拇指宽的水果刀

江非把刀藏进外套内侧的口袋里,回到车内后,他将傅勋电话所说的那个地址告诉了司机。

车行驶的途中,江非仰靠着座椅背,闭着眼睛放缓呼吸,努力将自己的大脑放空,什么都不去想目前只能这么做。

除此之外,他无路可走

(兄为不打扰大家过节,今晚一更~~)



第八十六章 认错受罚!

傅勋打开房门,看着门外蔫沉的江非,阴声道,“你迟了五分钟。”

江非微低着头,低哑道,“路上堵车。”

傅勋并没有立刻放江非进来,他靠着门框,双手环胸,勾着嘴角别有深意的问道,“你的表哥呢?不是应该护着你跟你一起来的吗?”

极度的绝望已让江非忘记了恐惧,他抬起头看着傅勋,脸上甚至没什么表情,“跟枫哥没关系,他只是出于亲人的义务帮我一把,我跟你之间的事,他毫不知情。”

江非不卑不亢的几句话,倒是让傅勋一愣,他微微扬眉,“哦?三两句就把他撇的一干二净,怎么?怕我害他?”

江非眼眶泛红,那是极度的愤怒和仇恨所致,他深吸了一口气,再次低头,“是我的错,我不该逃走,不该利用叶枫眠和傅总作对,更不该三番两次的骗傅总。”

傅勋伸手捏住江非的下颔,粗暴的抬起江非的脸,阴笑一声,“怎么看上去好像很不甘心啊,你这样子不像是来认错受罚的,倒像是来跟我算账的。”

以傅勋对江非的了解,此刻的江非应该怕的连话都说不利索,这副决绝受死的模样,很像是揣了其他心思。

“不敢。”江非垂眸,低声道,“我人就在这里,傅总怎样都可以。”

傅勋冷哼一声,松开了江非,撂下句“先滚进来”,然后便转身回房。

江非盯着傅勋的背影,眼中的杀意一闪而过,他隔着衣服捂着内侧口袋里的那把水果刀,咬着牙,怒,恨,恐惧,所有汹涌的情绪令他的神经紧绷到几近断裂,整个人就在失控的边缘。

认错无用,求饶无用,反正是必死无疑,没什么可怕的

江非抬脚走进了套房内,顺手关上房门并反锁,然后缓缓朝沙发走去。

傅勋刚洗过澡,身穿及膝的浴袍,浴袍带打的松,胸前壮硕的肌理裸露一片,平日里深沉阴冷的凛冽气场,此刻更添了几分邪肆性感的慵懒,可江非知道,那冷峻淡然的面孔之下,有着怎样凶悍龌龊的本性。

江非站在茶几桌前,微低着头,紧握在身侧的手缓缓舒展后,最后低声道,“傅总需要我做什么?”

傅勋靠在沙发上,漫不经心道,“有些错你明知故犯,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是折你手,还是断你腿。”

江非看着地面,机械似的回道,“都可以。”

傅勋目光一沉这根本不像是江非说的话。

这废物是已经自暴自弃,任人宰割了吗?

傅勋本还想就叶枫眠的事深入追究,但感觉以江非现在这副不死不活的僵尸样,除了一个劲儿的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也很难问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估计这会儿已经吓傻了

“去洗澡。”傅勋沉声道,“洗干净后过来。”

江非转身朝浴室走去。

傅勋盯着江非有气无力的身影,微眯起双眼他不相信这个男人真的就此认命了。

江非进了浴室,并将门反锁,他查看了眼浴室衣架上叠放的另一件浴袍,发现这浴袍的外侧有口袋,便迅速拿出怀中口袋里的水果刀,将刀去了刀鞘放进浴袍宽敞的口袋里。

江非脱掉衣服草草的洗了澡,然后将藏着水果刀的浴袍穿在身上,这时浴室的门传来门把拧动的声响,紧接着门外传来傅勋恼怒的声音,“你他妈洗澡锁什么门?给我打开!”

江非隔着口袋摸了摸那把刀,最后深呼吸了一口,走到浴室门前打开房门,紧接着就看到傅勋那张阴沉的脸。

傅勋眉骨高耸,五官冷峻凌厉,他有似西方人深邃锋利的眼睛,一旦动怒,整张脸便会给人一种风雨欲来的压迫感,此刻他盯着江非的目光,像能化作实质朝江非削去。

“我洗澡习惯锁门。”江非努力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心虚,“对对不起傅总。”

江非的头发还湿嗒嗒的滴着水,本就白皙的面庞被热气蒸出病态的苍白,额前贴着的几缕碎发,令他本就略显青嫩的面庞,此刻更添几分柔弱无助的无辜感。

傅勋呼吸微滞,心脏狠狠跳了一下,瞬间就想起之前在剧院的那场酣畅。

那会儿受场地和时间的限制,明明蓄积量几日的邪火却只能匆忙发泄,最后意犹未尽。

傅勋走近江非,江非缓缓后退,直到背贴着墙上的一面方镜,退无可退。

傅勋停下脚,微微俯头贴着江非的面颊嗅了嗅,但带着淡淡沐浴后的清香气息传来,瞬间熄灭了傅勋心里仅剩的怒意,紧接着心口荡漾起一片酥痒的涟漪。

傅勋在江非的唇角亲了一口,很轻很快,然后眯笑着看着抿嘴锁眉,绷着身体一言不发的江非,缓缓道,“用你今晚的表现来向我道歉,我要是觉得满意,就再给你一个机会”

江非瘦削的身体,被傅勋高大健壮的身躯笼罩在一片阴影里,最后江非缩着肩膀点了点头。

“把浴袍带解开。”傅勋低哑的命令。

江非缓慢的解开自己腰间的浴袍带,胸前的衣襟朝两边散开,瞬间身前上下全部敞露出来,傅勋看后阴笑着戏谑道,“里面居然什么都没穿,这勾引手段真够高明。”

傅勋再次捏住江非的下颚,粗暴的仰着他的脸,眯笑着道,“你那点心思以为我看不出来?”

江非心里一惊,以为傅勋看出来自己此行的目的了,紧接着就又听傅勋道,“被所爱之人粗暴的对待,所以伤透了心,那我要是第一次温柔点,你是不是早就缠上我了?”

江非一脸茫然

所爱之人?

谁?

“虽说我不屑于你这种废物的喜欢,但要是这份喜欢能让你把我伺候的舒服,我也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此对你也温柔一些。”傅勋拇指抚摸着江非的嘴唇,缓缓道,“听懂了吗废物?我给你台阶下了,你可以顺杆往上爬了”

“?”



第八十七章 傅勋VS江非!

傅勋解开了自己的浴袍带,然后低头噙住了江非的嘴唇,他一手伸进江非的浴袍内托住江非的腰身,令江非不得已堑脚迎合。

两人的敞开的前胸贴合,江非前胸后背被傅勋石墙似的胸膛和后面的镜墙挤压,一瞬间只感觉肺里的空气都被挤了出来,呼吸困难。

傅勋丝毫没有察觉江非的感受,一下又跟窜了火的弹药库一样,理智和自制力都在的轰炸中丧失了一干二净,他恨不得立刻将怀里的身体咬碎了吞进肚子里。

江非在混乱中维持了理智,他一边强忍着厌恶迎合着傅勋激烈的索吻,一边手摸进了口袋。

江非刚要掏出那把刀,傅勋忽然用双手搂住他的腰,将他整个人顺着后面光滑的镜面上升,然后一条腿迅速介入江非的两腿之间,最后手托着江非的窄胯,将吻流连至江非的脖颈间。

江非双脚完全离地,身体被傅勋抱的比他自己还要高,整个身体背贴着镜面,就靠傅勋单手的托持和胸膛的挤压才没有滑落。

这样的高低差,正好也方便了江非下一步行动。

江非一手搂着傅勋的脖子,另一手成功的掏出了浴袍外侧口袋里的水果刀,他紧握刀把扬在半空,刀尖直对着傅勋的侧后颈。

傅勋依旧没有任何察觉,他像头匐在江非脖颈间的野兽,一路向下亲吻咬磨。

握刀的手颤抖着,只要一瞬间的决心,便可永远了结了这个男人,可是江非却犹豫了。

即便前一刻有多强的决意和狠心,来自骨子里的良善天性,成了江非这一刻无法突破的心理屏障。

事实就是如此,他江非的确是个懦夫,废物,这辈子就算被人踩在脚底践踏也不会有勇气用残忍的手段翻身。

他注定做不了恶人

江非仰头看着浴室雪白的天花板,顿时泪如雨下。

他究竟做错了什么,就算江家的罪孽要扣在他的头上,这八年的亲人分离和生活艰辛,难道还不够偿还吗?

如果努力八年的结果是这样,那不如就直接让他死在八年前!

江非抽泣着笑了一声,然后将刀尖对准自己的脖子。

只要用力,一瞬间而已

傅勋这时又稍稍放低了江非,在江非的唇间碾磨一番后,额头抵着江非的额头,阴笑着道,“这时候哭太早了,我还没开始。”

傅勋托起江非的一条腿至腰间,刚要低头继续亲吻江非的脖颈,目光下沉的瞬间,忽然看到江非背后的镜子上,一把明晃晃的尖刀刺向自己。

那刀是江非刺自己的,但就傅勋从镜子上看到的角度而言,那就像刺杀他傅勋的。

傅勋赫然一惊!下意识的偏过头,并抬起左臂准备阻挡江非挥下的右手腕。

刀在傅勋右后侧的视线盲区,千钧一发之际,傅勋只能靠直觉抬手去挡,结果刺向江非自己脖子的刀尖,直接扎在了傅勋的左臂上。

剧痛使然,傅勋松开了江非,并迅速后退。

刀尖也立刻从傅勋的手臂上被拔出,鲜血瞬间覆满了傅勋的左臂,最后顺着他的指尖滴落在了雪白的浴室地砖上。

“你你”傅勋捂着伤口,抬头面目狰狞的盯着墙边的江非,心口顿顿的下沉,“你居然想杀我?!”

江非看着傅勋那血淋淋的手臂,被吓懵了,他双手握刀护在身前,颤抖的站在墙边,先前那一份决然和坚定,此刻全部碎成了不知所措的恐惧。

“我我”

江非失魂落魄的看了看手中滴血的刀,又抬头看向杀气腾腾的傅勋,最后双手握刀反转,又将刀尖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傅勋呼吸一滞,这一瞬连心跳都跟着漏了两拍,他脱口怒吼道,“你敢!!”

江非脸色颓茫,他见傅勋朝自己走来,刀尖瞬间刺破了脖间的皮肤,并朝傅勋大声道,“别过来!”

傅勋停住了脚,盯着江非的目光愈加阴冷。

他最恨被威胁!

江非的身体颤抖不停,刀尖抵着的地方流出一道细血流,似乎感觉到了疼痛,江非将刀尖后退了一丁点距离。

傅勋看穿了这一幕,心里冷笑了一声。

人一心求死的勇气和冲动往往只在一瞬间,过了那一瞬间,软弱怕死的本性便会重新占据大脑。

“想自杀是吗?”傅勋邪笑盈盈的看着江非,缓缓道,“可你确定你手里的刀,加上你的力气,能一下刺穿颈动脉?”

江非眼神闪烁,握刀的手颤颤巍巍,半晌才低哑道,“我我我能!”

“你知道这种死法有多惨烈吗?”傅勋不急不缓道,“若是刺穿喉管,并不会立刻死亡,但你的血将被空气带入肺部,呛进肺中的血会导致你呼吸不畅,最后活活窒息而死。”

江非脸色惨白。

傅勋一边缓缓走近江非,一边又徐徐道,“再者,如果你刺穿颈动脉,那你会亲眼看到自己的血喷涌而出,像喷泉一样溅的到处都是,人说死前的几秒会被无限延长,那你一定有机会看到这雪白的浴室被你鲜血染成红色的场景,你就倒在地上,睁着眼睛,看着自己的鲜血在地上蔓延开”

江非显然被傅勋的话刺激到了,又怕又急的吼道,“闭嘴!你个畜生闭嘴!我我死死了,一切就就结束了都结束了!”

“结束?怎么会结束?”傅勋冷笑一声,“你死了以后,叶枫眠会从娱乐圈滚蛋,你母亲将在精神病院等死,而你父亲出院后,孤身一人,老无所依,等我一个不高兴,直接送他去给我养母赔罪,呵,所以你死了什么都结束不了,相反,一切才刚开始。”

“你你”江非崩溃了,“我杀了你!!”

傅勋的一段话,彻底击溃了江非,江非忽然哭喊着冲向傅勋,发了疯一样的用刀刺向傅勋,但被傅勋轻松回身躲避。

最后,傅勋一脚踹在了江非膝盖后的腘窝处,江非身形不稳,直接摔趴在地,手里的刀甩出了很远。

傅勋拿过架子上的一块干毛巾裹住手臂上的伤口,然后弯身抓住江非的一条胳膊,无视江非的怒骂和挣扎,将其粗暴的拖出了浴室。



第八十八章 协议!

江非被傅勋抓着手臂,从浴室一路拖到客厅,江非感觉自己的手臂都快要脱臼了,身体上的痛苦和心理上的崩溃,令他不顾一切,声嘶力竭的哭骂。

“放手!!王八蛋你放手!傅勋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傅勋将江非拖到沙发旁的地上,这才松开手,而江非一获得自由,迅速爬起身,结果还没站稳,被傅勋一脚踹在了肚子上,整个人又翻倒在地。

傅勋这一脚掌控了力度,虽然也足够狠,但至少不会给江非踹出内伤。

江非抱着肚子,痛苦的蜷缩在地上,下颔贴着胸口,半晌儿都没有缓过劲儿来。

傅勋这才拿起茶几桌上的手机给手下打了电话,不一会儿吴申提着一只药箱赶了过来。

查看了傅勋的伤势,吴申只做了简单的止血措施,然后表示伤口太深,需要去医院进一步处理。

吴申对这当前的一切心领神会,并没有多问什么,这房间内除了傅勋就只有此刻躺在地上的江非,所以傅勋这伤,只会是江非造成的。

至于身手矫健迅猛的傅勋为何能让文弱的江非得手,看一眼地上江非那衣衫不整的样子,也就全明白了。

不过吴申还是有些意外的,以往敌人安排女杀手靠近傅勋,也有些模样手段出色的成功爬上了傅勋的床,但别说是得手,连傅勋的皮毛都不曾伤过,最后还被傅勋残忍的反杀。

但是这个未接受过任何训练的江非,却可以

“你先下去,我随后就下楼。”傅勋沉声道。

“是。”

吴申说完,转身离去,

傅勋起身走到江非身旁,伸腿用脚踢了踢蜷成一团的江非,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冷冷道,“起来。”

傅勋见江非蜷在地上小声哭着没反应,脸色一沉,伸手抓住江非的浴袍领口,连拖带拽的将他提了起来,转身扔在了沙发上。

江非摔在沙发上,他仓皇裹好身前的浴袍,双手握拳抵在胸前,整个朝沙发边角不断缩,然后红着眼睛,又恨又怕的看着身前的傅勋。

“你你有种就一刀杀了我?”

傅勋冷笑,“一刀杀了你不是便宜你了,凌迟处死才有意思。”

江非脸上的血色乍然褪尽,半晌才哆嗦着嘴唇低喃,“凌凌迟”

傅勋看着江非那惊恐失智的模样,又是一声冷笑,“你说你明明怕死,在这装什么无畏,懦夫就是懦夫,不是拿起刀了就能成勇士?”

傅勋的讥讽令江非更加自暴自弃,双手抓着头发用手臂护着脸,贴着沙发小声的啜泣,哽咽着重复道,“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傅勋在沙发上坐下,不急不缓道,“你还要照顾你母亲,还要迎接你即将出狱的父亲,你身上的责任,可不止你自己这条命这么简单。”

傅勋三两句话,轻而易举的扼住了江非的七寸,傅勋很清楚,只有让江非清醒的意识到自己活在这世上的责任,他才不会轻易的绝望或是失控。

江非内心挣扎了好一会儿,最后像被泄了气的气球似的,整个人的精神渐渐耷拉下去,他缓缓放下双手,目如死灰的看着傅勋,“你到底想怎么样?”

傅勋面无表情,“你要是冷静下来了,那我们谈谈。”

江非根本不相信傅勋会跟他谈判,因为他压根没有谈判的筹码,可此时此刻,他也只能顺着傅勋的话往下说,“我现在很冷静,说吧,你你要谈什么?”

“只要你做好我要求的”傅勋道,“我便可放过你。”

江非一愣,紧接着又道,“你就是个言而无信的人,你你之前也是这么说的,可是结果呢,你你还是不肯放过我”

“先前也是你自己不肯配合,我一直都把话说的很清楚,只要你听话,我就不会伤害你。”

江非沉默了一会儿,慢吞吞的问道,“你说的要求是什么?”

“陪我两个月,我放你自由。”傅勋道,“你,你父母,还有你那明星表哥,以及我与江家的全部恩怨,一笔勾销。”

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在傅勋心里,江家全员以死谢罪也不足以偿还这笔血债!

和废物,是不需要认真的。

“陪陪你?”江非艰难道,“你是指”

“就是我上你的时候,你给我配合一点。”傅勋打断江非。

傅勋露骨的话令江非窘迫不已,他咬牙低着头,一直没有说话。

“我没时间等你考虑,现在就给我答案。”傅勋阴声道,“要么按照我刚才说的,陪我两个月,两月后你直接滚蛋,要么你现在就从这层楼的窗户跳下去,你的表哥用事业给你陪葬,你的父母,不久之后也会去找你,选吧。”

这都不是江非想要的选择,他不想父母出事,更不想拖累叶枫眠,可也怕极了傅勋在床上的凶悍,那像是比凌迟还要痛苦的刑罚,被傅勋当作玩具一样摁在床上肆意发泄持续两月,恐怕不被傅勋折腾死,他也差不多疯了。

眼泪又不争气的滴落,江非强忍着不哭出声,“有有那么多人心甘情愿跟你做做那种事,为什么一一定要是我,我我什么都不懂”

“虽说就样貌身材而言,你只算个下等货,但你脸上和傅南的那几分相似,在我看来十分难得”傅勋故作一本正经道,“就是因为这点,你在我这里,很是特别,这也是我一直让你活到现在的原因之一。”

江非一愣,“傅傅南?可是我不是他。”

“我知道你不是他,所以我对你的兴趣不会维持多久,说实话,你现在这样,我已经有些倒胃口了。”傅勋道,“不过还没能真正得手,总觉的有些可惜,所以想再玩两月。”

“可你真的真的不会杀我吗?”

“我要你的命干什么,你的命才值多少钱。”

江非纠结着,大脑一片混乱,但比起先前在浴室,这会儿要更清醒,至少他记得自己还有父母需要照顾,也担心着叶枫眠会被傅勋报复。

两个月,只要忍受傅勋两个月的荼毒

可是两月之后,这个畜生真的可以滚出他的世界吗?

好像此刻,也只有这个选择才能真正保住在乎的人,至少是有希望可等待的,任何困境,只要前路还有希望,他江非便不会绝望沮丧。



第八十九章 要学会讨好!

“我要是听你的,两个月后你真的不会再为难我?”江非小心翼翼的反复求证,“真的不会吗?”

傅勋知道江非已经动摇了,便勾起唇角,缓缓道,“当然,我原本可以直接要你,根本犯不着跟你浪费时间解释什么,但现在耐心的跟你做这协定,本就带着诚意,再说,凭我傅勋的身份地位,屑于跟你这一无所有的废普通人耍心机吗?”

江非半晌才低声道,“空口无凭,我我们纸上立协议为定,并且协议上必须写明,这两个月我们之间发生的任何事,不准让我的任何一名亲人或朋友知道。”

傅勋此刻的耐心已到极限,他愤怒江非此刻的得寸进尺,这个自己一手就能捏死的废物玩意儿,在全然劣势的处境之下,居然还敢跟他傅勋讨价还价。

“好。”傅勋额前青筋暴跳,但依旧压制下了胸腔内的那股浊气,眯笑着道,“我会让手下准备协议,所以你现在是同意了?”

江非紧抿着嘴,颤颤的点了点头。

“那从现在开始,你是不是就得对我言听计从?”

江非脸色青白,犹豫了几秒后又点了点头。

“嗯,那至少让我看看你的诚意。”傅勋道,“现在脱光衣服,到我面前站着。”

江非一怔,一脸惊慌,“我我”

“那你就是不配合了,嗯,行,那我就当你做了另外一项选择,你”

“我听你的。”江非抽噎着道,“我我脱还不行吗。”

江非缓缓从沙发上站起身,慢慢吞吞的走到傅勋的视线前方,颤抖的手脱下来身上的浴袍。

“双手举起,越过头顶。”傅勋靠着沙发,双腿交叠,他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畏缩着身体的江非,冷冷的命令,“双腿微微分开,腰挺直,头抬起。”

空气中像有把无形的钢锯切割着江非的神经,一丝不挂的身体完全暴露在空气中,江非只感觉身上的每一寸皮肤都泛起密密麻麻针扎似的刺痛感,他泪流不止,但不敢出声,身体在抽泣中大幅颤抖。

江非虽抬起头,但却因为极度的羞窘而紧闭双眼,直到他听到前方传来拍照的咔嚓声,瞬间睁开双眼,随之就见傅勋笑容诡异的拿着手机正对着他。

江非头皮一麻,迅速弯身捡起地上的浴袍裹上,惊慌失措喊道,“你在干什么?”

“我让你穿衣服了吗?”傅勋脸色瞬间沉下,厉声道,“我说什么,你就给我做什么,从这一秒开始,你每做错一件事,我就当协议作废!”

“别!”江非被逼入死角,最后无可奈何的松掉了手中抓着的浴袍,低哑道,“我听你的,什么都听你的。”

傅勋的手机依旧对着江非,这次他直接打开了摄像。

傅勋点了根烟含在嘴里,看着录像中濒临崩溃的江非,又阴笑着下令道,“把手伸到下面。”

江非终于承受不住的哭了起来,“我我”

“立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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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勋前往医院,江非被要求跟着,他就跟傅勋坐在同一辆车内,毫无血色的脸上,恍恍惚惚的目光略显呆滞。

没人知道江非此刻的大脑正禁受着怎样的灼烤,他根本不敢回想半小时前发生的一切,他一丝不挂的站在傅勋面前,用手,用自己的身体,做尽了难堪事。

江非做梦也不会想到,他这辈子会在人前做那种事,还全被傅勋的手机拍了下来。

他真的错了,他不该对傅勋言听计从的,那时被傅勋施加的恐惧牵着走,完全忘记了思考后果,也仿佛失去了羞耻心。

现在,不仅他的命,连他自身的尊严荣辱,也一并被傅勋攥在了手中!

他怎么就这么蠢!

这么蠢!

这时,傅勋忽然将一只手搭在了江非的大腿上,正失魂的江非身体吓的一抖,他缓缓转身,不安的对上傅勋那双阴骛的眼睛。

“你那表哥看过你身体没有?”傅勋忽然阴侧侧的问江非,“你说我要不要跟他分享一下我手机里的内容。”

江非的眼泪顿时又汹涌而下,在车厢内他就要给傅勋下跪,但被傅勋摁着大腿没能起身

“我我已经什么都听听你的了”

“你他妈除了哭还会什么?”傅勋不耐烦的怒斥道,“吵死了,把嘴给我闭上!”

江非瞬间闭上了嘴,只眨着泪流不止的眼睛惊恐的看着傅勋,虽不再哭出声,但随着抽泣,身体时不时抽动的模样,看得傅勋又气又想笑。

“你知道怎么讨男人开心吗?”傅勋别有深意道,“你什么时候学会了,我手机里的录像,什么时候才算真正的万无一失。”

说完,傅勋收回搭在江非腿上的手,靠着椅背闭目假寐。

江非把傅勋这句话放在心里琢磨了好一会儿,最后也的确真正领会了其中的意思。

江非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傅勋,犹豫了几秒后缓缓伸手摸向傅勋的大腿。

这算讨好吧。



第九十章 自己来!

傅勋在医院接受护士的重新包扎,江非就乖乖站在他的身旁,一言不敢发。

看着傅勋那血肉翻出,触目惊心的伤口,江非心里不免瘆的慌,他双手不安的交揉在身前,这时傅勋扭头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江非慌张的低着头,缩着肩紧抿着嘴,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傅勋包扎好伤口离开医院,到了医院门口准备上车时,江非停下脚小声道,“我一定不不敢再跑了,所以我我能不能回自己的公寓?”

傅勋刚准备弯腰进车,听到身后江非说的话,踏上车的一只脚又放回了地上,他转身看着满眼恳求的江非,眼神冷冽,目光逐渐如刀锋一般。

江非越看越怕,最后没等傅勋开口,他赶忙大步向前,弯身钻进车内。

傅勋这才心满意足的上车。

在回酒店的路上,傅勋似乎有了困意,靠着椅背闭着眼睛,不知是否是睡着了,江非悄悄看了眼傅勋受伤的那条手臂,想到刚才在医院里包扎的护士再三叮嘱傅勋,以防伤口裂开,手臂千万不要有什么激烈的动作。

既然是这样,江非心里想着,那就算他跟傅勋回酒店,傅勋也没法对他做什么了。

想到这,江非悄悄松了口气,虽说他已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接受了傅勋那个卑鄙的协议,但在这两个月内,有些事还是能躲一次躲一次最好。

回到了酒店已是夜里一点多了,傅勋的那间总统套房已经被酒店安排人清理干净。

江非跟着傅勋进入套房内,他见傅勋脱下外套,连忙主动伸手将傅勋脱下的外套接下,转身挂在衣架上,并弯身拿过一旁的拖鞋放在傅勋的脚边。

江非站起身,牵动脸上的肌肉,努力做出一副讨好的笑容。

傅勋微挑眉梢,淡笑着道,“有觉悟,不错。”

江非在心里默默骂了一句,但脸上维持的笑容要多卑微有多卑微,他现在只能顺着傅勋的喜怒去行事,至少要平安无事的熬过这两月,若是哪天被傅勋一怒之下打废了,吃亏了还是他自己。

傅勋朝卧室走去,撂给身后的江非一句,“再去洗一遍。”

“洗洗澡吗?为什”

傅勋转头盯着江非,江非连忙低头,闷头快步朝浴室走去。

进了浴室了,江非还是习惯性的反锁上了门,正紧张着洗完澡傅勋准备做什么时,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了起来。

江非拿出手机发现竟是叶枫眠打来的,顿时更加惊慌,下一秒迅速挂断电话,然后给叶枫眠发去一条短信,称自己这边不方便接电话,等忙完之后会给他回电。

叶枫眠秒回了一句,“好,有什么困难一定告诉我,我等你电话。”

江非看完短信迅速删除。

江非匆匆洗完澡,他将叶枫眠送他的吊坠仔细收好,然后穿着浴袍慢吞吞的来到卧室,此时傅勋也已穿着睡袍靠在床上,支着一条腿,正拿着手机在网上刷着关于叶枫眠的一些新闻。

见江非进来,傅勋放下了手机。

江非站在床头,对上傅勋直视而来的诡异视线,心脏怦怦狂跳,半晌才弱弱的开口道,“护士说让让傅总您您不要激烈运动,以免让伤口二次裂裂开。”

“我问你,你跟那个叶枫眠究竟是什么关系?”傅勋阴冷道。

江非不知道傅勋的注意力怎么又忽然到叶枫眠身上了,担心牵扯无辜,江非连忙回道,“这一切都跟他没”

“我只问你跟他什么关系?”

“就就是亲人关关系啊。”江非低声道,“我之前没没地方去,正好碰到了他,然后就向他求助,他看在和和我的那层表兄弟关系上才才出手帮我一把。”

傅勋目光微沉,,“哦?你们住在一起那么多天,没睡在一起?”

江非总算明白了傅勋意思,急忙道,“没有没有,傅总您误会了,我跟枫叶枫眠什么都没有,再说这次是我跟他时隔很多年第一次见面,就才刚刚熟悉而已,他要去海岛度假放松,我我那个时候害怕被傅总您抓到,所以才求着叶枫眠也带我出国,说到底也是我利用了叶枫眠,傅总不信可以派人去查,我要是有一句假话”江非举起手,“就让我不得好死。”

傅勋看着江非一本正经发毒誓的样子,心里嗤笑一声,他朝江非招招手,声音磁哑,“脱干净,上床来。”

江非抓着身侧的浴袍,脸色苍白的颤笑道,“护士说说你的伤不能”

“我让你上来!”

傅勋声音一沉,江非吓的立马爬上床,然后抿着唇,委屈的红着眼睛,缓缓脱掉了身上全部的遮蔽物。

江非虽然瘦弱,但身体比例极佳,个头在男人中不算出众,但相较于身高而言,那两条笔直的长腿十分惹眼,加上那张隽秀且惹人怜爱的面孔傅勋偶然也会想,如果江非是个女的,在他这里至少能维持两三个月的保质期,可惜是个扁平乏味的男人,性格还一塌糊涂,撑死了留够他玩一月也就厌了

傅勋敞开身前的睡袍,露出肌肉精壮的身躯,江非迅速扭过头这个畜生居然里面什么都没穿。

傅勋嘴角的笑容更加邪恶,他盯着脸涨通红的江非,拍了拍大腿,命令道,“坐下来。”

“护护士说你不能”

“我听护士的话,不会激动运动。”傅勋阴笑着道,“所以我要你坐上来,自己动。”

江非呆若木鸡



第九十一章 别死了就行!

没有什么是傅勋想不到的,江非表现的保守内敛,他就故意向江非的脆弱处进攻,他不会因为对江非短暂的兴趣,而真去顾虑江非的感受。

傅勋很清醒,虽说某方面在江非身上失控了几次,但关于傅南和养母的仇恨,也深刻在他的脑海中,他也清晰的记得当年在江家生活时,江非那刁钻刻薄的嘴脸,他不会因为现在江非的“改变”而对其改观,他只会觉得这是江非受生活所迫,不得已收敛起自己的真面目而已。

现如今就算江非死了,那在他傅勋看来,也是罪有应得!

整个过程,时间像被无限延长,强烈的痛苦和屈辱令江非一直在掉眼泪,除了难以抑制的痛苦,便是哭哑着的求饶,但傅勋一直单手把持着江非的腰,让他无法有一刻停歇。

虽说江非动作笨拙,但傅勋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痛快,结束的瞬间,他仰头看着江非的脸,恍惚间像是看到他的那份思念,他情难自禁的搂住江非的腰,将脸贴在了江非了的胸口。

“我爱你”傅勋闭着眼睛,失魂的低哑道,“小南,我爱你”

当年傅勋离开江家,傅南还只是个稚气未脱的小少年,那时候傅南已是傅勋放在心里,默默发誓要守护至死的亲人,这么多年过去,虽早已经接受了傅南离世的事实,但在傅勋心里,傅南好像依旧在陪着他一起成长

如今傅勋的心里,傅南已不再仅是多年前的少年,还有他用想象和思念在脑海中描绘出的青年模样,二十左右,面庞柔和,还和小时候一样温柔良善。

而在不知不觉中,傅勋也仿佛爱上了他幻想出的青年傅南,这些年他虽一直对男人没兴趣,但却清醒的迷恋着心中那个虚幻的影子。

这一刻的恍惚,令傅勋的心口像被豁开了一道口子,那股埋藏多年的思念不顾一切的钻了出来,可短暂的恍神之后,傅勋又意识到身前的人只是江非不是傅南,霎那间仇恨代替了思念,夹杂着憎恨,令傅勋整个人逐渐抓狂。

傅勋手臂上的伤还是裂开了,因为他最后又失了控。

这一夜,江非就如热油锅里的鱼,生不如死,别说是私下里的协议情人,他感觉傅勋压根就没把他当人看待。

混乱中,江非看见傅勋手臂上的伤口,鲜红染红了纱布,但傅勋却浑然不觉,只在肆意加重动作,而他那凶狠的目光,就像恨不得将他活剥生吃了一样。

傅勋最后一场酣畅结束,重重的压在江非的身上,这时才发现,江非早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昏过去了。

短暂的休憩后,傅勋翻身坐起,他看着江非从脖颈到脚踝,满身不堪入目的青紫淤痕,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下手过重了这家伙不仅身体弱不禁风,心理承受能力也跟废物一样,两重刺激下去,的确够击垮他了。

傅勋伸手拍了拍江非的脸,江非没有反应,他伸手探了探江非的鼻息,感觉还算正常时,便转身下了床。

傅勋打电话给手下,让其带药箱进来给他重新包扎伤口,然后穿上衣服离开了卧室。

来给傅勋包扎伤口的是傅勋的私人医生乔扬。

乔扬三十多岁,模样英俊斯文,戴着眼睛,是傅勋一众手下里面,除了沈青礼以外,唯一一位面相温和可亲的人。

傅勋的父亲在傅勋被接到傅家后候,陆陆续续给他身边安排了四五位私人医生,多年来的观察和任用,这几名私人医生里,傅勋就只信得过乔扬,所以在出行中南市的时候,他就把乔扬也顺带过来了。

处理这种无伤大碍的皮外伤对乔扬来说根本就是大材小用,但也是碰巧,乔扬昨晚跟几个朋友吃饭,就在这福嫣酒店住下了,吴申在酒店前台那里得知,这才打电话给乔扬,毕竟乔扬处理手法要比他们更专业。

这会儿已经是凌晨六点多了,乔扬的生物钟也正好到点,刚起床就接到了吴申的电话,便洗漱穿戴好,提着吴申给他准备的药箱匆匆赶来傅勋的套房

除了定期给傅勋进行的体检,乔扬已经一年多没“上岗”了。

看到傅勋的伤,乔扬脸色一沉,他看得出这是人为的刀伤,便脸色凝重的问道,“傅深泽的杀手又行动了?”

“跟他没关系。”酣畅了一夜,傅勋这会儿心情还算不错,淡淡道,“一个意外。”

“意外?这伤口明显是二次开裂。”乔扬道,“两次意外?”

“”

包扎好后,乔扬叮嘱了傅勋几句,傅勋漫不经心的应了下来,在乔扬准备离开时,傅勋又脸色复杂的沉声道,“房间里有一个。”

乔扬一愣,随之转头看向卧房的方向。

傅勋故作淡然的轻咳一声,“过去看看,别让他死了就行。”

乔扬一脸茫然,最后提着药箱好奇的走向卧室,不一会儿傅勋就听到卧室里传来乔扬倒吸一口气的惊愕声。

傅勋点了根烟含在嘴里,朝着卧室的方向慵懒道,“人死不了的话你就回去吧。”

乔扬也算是见多识广,他看得出江非是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这样,但他跟了傅勋那么多年,虽然从不过问傅勋的私生活,但也从没想到傅勋在床事上居然有如此恶劣的嗜好。

而且他记得这些年傅勋的床伴都是女人,什么时候变成

乔扬看着床上不省人事的江非,叹了口气。

不一会儿乔扬走出卧室,对傅勋道,“死是死不了,但人发烧了,建议送医院。”

“发烧?”傅勋微怔,但紧接着又皱起眉,不悦道,“还真是废物一个,这点程度就发烧。”

“”

“行了。”傅勋从沙发上起身,整着领带冷声道,“我回去换身衣服去公司,这边交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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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住院!

江非一觉睡到了傍晚,醒来的时候房内冷冷清清,空无一人,他忍着身体的不适,艰难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江非虚弱的撑着眼帘,恍惚的查看四周,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在医院病房,而在短暂的缓神之后,昨夜疯狂而又不堪的记忆翻江倒海般的开始在大脑涌现,江非忽觉浑身发冷,他低着头,双手抓紧被子,眼圈逐渐泛红。

病房内的空调,永远是最宜人的二十五度,可寂静的病房内,江非依旧感觉四周有一股钻心的寒意附着在他的身上,令他感到从里到外的寒冷。

江非忘记昨晚自己是怎么昏过去的,记忆里,只有傅勋那张被操控,凶狠而又狰狞的面孔,在狂风暴雨间,他就像被傅勋把玩的标本,在一个没有尽头的时间线上,一直在生死间来来回回。

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自己要撑不过去了。

也许昨夜泪流的太多又或是体力消耗过大,江非此时身心俱疲到极致,麻木的思维反而让他比起流泪更想一个人呆滞的静坐一会儿。

心灰意冷,沮丧颓靡,不是对生活,而是对自己那种身体从里到外都被注入了傅勋气息的感觉,只令江非感到作呕。

江非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服,发现已被换了病服,似乎想到了什么,江非解开胸前的几粒纽扣,果然如他所料,此时自己的身上,又是一块能见人的皮肤都没有了。

那么那个为自己换病服的人,肯定是什么都知道了。

江非系好衣服,这时乔扬走进了病房,他见江非已经醒来,不由一怔,“你醒了,我还以为你会睡到晚上。”

江非一脸戒备的盯着眼前模样英俊的男人,他穿着褐色的外套,戴着副无框眼镜,看上去文质彬彬,面相也十分友好。

“我姓乔,是傅勋的朋友。”乔扬自我介绍道。

一听是傅勋的朋友,江非脸色一白,眼底的戒备顿时成了恐惧,“你你想干什么?”

“你别担心,我不会伤害你。”乔扬迅速道。

乔扬也能理解眼前这个男人对自己的恐惧,傅勋对其施加的暴行,必然已给他造成了一定的心理阴影。

“我是傅勋的私人医生,傅勋的私生活,我一概不参与。”乔扬继续道,“我来这只是想看看你恢复的怎么样,毕竟是我把你送到医院,总要负责到底。”

江非这才放下戒备,小声道,“谢谢谢。”

“我也有我自己的事要做,既然你现在醒了,那你就联系你的亲人或朋友来医院照顾你,你放在酒店的所有东西,我之前也都一并让人拿了过来,都在那。”

乔扬指了指江非的床边的桌上行李挎包,那是昨晚江非准备和叶枫眠去旅游而收拾的包,后来离开叶枫眠去傅勋要求的酒店时也一并拎过去了。

“谢谢。”江非再次小声道,随之纠结了几秒,脸色难看道,“请请问我来的时候衣衣服是谁帮我换的”

乔扬知道江非在顾虑什么,“离开酒店时我帮你穿的衣服,到了医院后是护士给你换的,不过你放心,还是之前那句话,傅勋的私事我不参与也不好奇,至于这里的护士,我相信她们有保护伤者私密的职业道德。”

乔扬三两句安抚了江非,江非缓缓垂眸低下头,再次有气无力的低声道,“谢谢”

乔扬见江非这副萎靡不振的样子,心里也有些同情,这是他见到的第一个被傅勋折腾进医院的床伴儿,他知道傅勋本就不是什么善类,但就对情.人床伴儿这一块,他乔扬还真没见过傅勋亏待过谁,虽说算不上特别宠爱,但也是金屋金钱堆着养,那些更加娇弱的女人,也从没见任何一个受伤过。

“你的伤势不算重,用点药休息两天就行了。”乔扬轻声道,“多说一句,命比钱重要多了,以后还是多爱惜自己吧。”

乔扬并不了解傅勋和江非之间的恩怨,目前只单纯的以为江非是傅勋最新看上的伴儿,所以忍不住想劝说一句。

江非对此也不想解释,虽然乔扬看上去温文尔雅,但既是傅勋的人,他也不可能放心的去倾诉什么。

乔扬也没多说什么,道别后转身离开了病房,在他离开之后,江非伸手去拿床头换下的衣服。

从外套口袋里找到了那枚叶枫眠送的玉坠,江非这才松了口气。

就在江非刚从衣服口袋里翻找手机时,病房门再次被推开,江非如惊弓之鸟般抬起头,看到推门而入的傅勋,脸色顿时又是惨白。

江非这样显的有些神经质,傅勋一进门就对上江非那双惊恐分明的眼睛,眼眸颤动,仿佛下一秒又要被吓哭一样。

傅勋身着剪裁修身的黑色西装,一身端严冷肃的商务气派,棱角分明的刚硬脸庞,不苟言笑时总给人一种阴冷峻寒的压迫感,然而此刻的江非,早已经能透过傅勋西装革履,一丝不苟的表象,看到其恐怖的真面目。

禽兽就是禽兽,一旦被看穿了真面目,即便在人前用名贵的西装掩藏暴戾龌龊的本性,在江非看来,也依旧跟光着身无异。

此刻在江非眼中,站在他跟前的也不是什么年轻有为的集团总裁,只单纯是一个衣冠楚楚的畜生。

傅勋面无表情的走向床边,江非下意识的往床的另一边挪去,他低着头,双手紧抓着被子。

傅勋站在床边,看着床上看似畏畏缩缩,实则牙关紧咬,手背青筋暴突的男人,冷冷的哼笑了一声,“今晚还能做吗?”

江非一愣,嚯的抬起头惊慌知错的看着傅勋,“不不能,还没恢恢复,我我今晚真的不”

“行了。”傅勋阴懒的打断江非,“你愿意我还没胃口。”

江非脸涨通红,但默默松了口气,再次缓缓低下了头。

这时傅勋将手里的文件夹扔到了江非的身前,沉声道,“把字签了。”

江非慢吞吞的打开文件夹,发现里面竟是昨晚傅勋和他说好的那份协议说是协议,其实就像他江非两个月的卖身契一样。



第九十三章 揪心!

协议两份,傅勋已经签上字了,就差江非的签名了。

协议里面写的很清楚,大致就是只要江非这两月对他傅勋唯命是从,两个月之后两人便不再有任何纠缠或瓜葛。

条条款款十几条,江非生怕傅勋在其中设置什么陷阱,所以看得十分仔细。

江非看得认真,但其实这协议对傅勋来说,只是他用来麻痹江非,让江非放下戒备的一种手段,因为有这份协议存在,至少这两月内,无论他对江非做什么,江非都会心甘情愿的承受,不会反抗扫他兴致。

并且江非更会因为渴望着两个月之后的自由,而在这协议的时间内努力活下去。

给他希望,他才不会轻易绝望。

“里面夹着笔,看完了就签字。”傅勋冷声道。

江非放下手中的文件夹,战战兢兢的抬头看着床边的傅勋,低声道,“能不能再...再添上一条。”

“添什么?”

“就....就那种事...”江非颤颤的弯曲出一根手指,“十天一...一次好不好?”

“十天一次?”傅勋目光霎时深不见底。

江非连忙道,“我....我这也...也是为...为傅总的身体考虑,不过傅总您放心,除...除了这件事,我还可以做..做很多事,我...我可以给你当佣人,当...当牛做马都行,我....”

“要不我干脆把你送私人会所接客吧,这样给我赚钱更快。”傅勋面无表情道,“不用你十天一次为我的身体考虑,直接去会所,一天十次吧。”

“我签!”江非脱口道,“我现在就签!”

说着,江非抽出文件夹中心夹着的签字笔,麻利的在两份协议上签了自己的名字。

这协议虽然没什么法律保护,但对江非来说也算是一个约束傅勋的存在,日后要是傅勋反悔,把他逼得无路可走,他就把这份协议拍照发到网上,让他傅勋声名狼藉。

不管怎么样,总比任由傅勋拿至亲的人威胁宰割要强,现在至少,还有希望....

江非签好字后,傅勋将文件夹中的两份协议取出一份收好,剩下的那份就留给江非自己收着。

“出院后,回你先前的那栋公寓继续住着。”傅勋道,“我这边有需要了,会过去找你。”

江非知道傅勋嘴里说的“需要”是指什么,他脸色青白的点了点头,随之又恳求的看着傅勋,“能...能不能让我恢复几天,我现在的身体还....还....”

对上傅勋冰冷的目光,江非又缓缓低头闭上了嘴。

傅勋离开病房之后,江非呆坐在病床上许久,他拿着手机看着上面叶枫眠几个小时前发来的短信,心如刀绞。

---小非,我还在等你电话----

就算是两个月之后自由了,他又有什么脸再去找叶枫眠,做了两个月的男.妓,其实只要最后能在叶枫眠面前保护住自己可怜兮兮的尊严就足够了。

云泥之别,永远都是云泥之别...

短暂的定神之后,江非给叶枫眠回了电话,叶枫眠似乎一定在等江非的电话,电话只响了一声便被接通,那头传来叶枫眠焦急而又欣慰的声音,听的江非心口一阵绞痛。

电话里,江非告诉叶枫眠,他母亲病情较重,他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需要陪护在她身边。

叶枫眠问江非他的住址以及他母亲所住的医院,江非都没有说。

“枫哥,你好好度假,假期后安心工作,我这边你别担心,一切都好。”

“傅勋有找你麻烦吗?”叶枫眠忧心的问道,“我总感觉你们之间好像不止有钱的恩怨,小非你告诉究竟发生什么了,我真的可以帮你。”

江非笑笑,“真没事,就欠了他一点钱而已,我今天已经跟他协议好了分期还,所以他不会找我麻烦了。”

江非最后不得已要求叶枫眠,让他日后尽量不要联系自己,未免给他带来什么困扰。

叶枫眠对江非的说辞半信半疑,且也感觉到江非的变化,直到最后他还在追问江非身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江非以要去照顾母亲为由挂断了电话。

至少在这两个月内,江非并不想与叶枫眠之间有联系,他害怕自己与傅勋之间的事情被任何熟人知道,特别是叶枫眠。

江非忽然想起衣服口袋里那块叶枫眠送的玉坠,他连忙再次拿出,放在手心细细的瞧着....叶枫眠说,这是送给他心爱之人的。

送给,心爱之人....

江非心脏忽然揪成一团,他握紧手中的玉坠,另一手捂着眼睛,最后低着头失声痛哭。

江非在医院住了一晚,第二天早上离开医院回到了公寓,中途他去宠物店接回了大橘。

无精打采的回到熟悉的公寓,江非看着这间冷冷清清的公寓房,恍然发现自己转了一大圈,最后又乖乖的回到了原点。

这公寓已经被卖了,只是因为傅勋的施舍,他江非才能继续住下去,江非知道,两个月之后,他就要从这里滚蛋,到时候他依旧是个流离失所,无家可归的落魄者。

身体还未恢复,行动缓慢,江非又舍不得花钱请家政,于是便自己动手收拾,这一收拾就是整整一天,晚上八点多钟才给自己下了一碗清汤面条充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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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勋让吴申去调查叶枫眠和江非之间的往来纠葛,一天时间里,吴申也给了傅勋一个较为完整的调查结果。

江非没有撒谎,叶枫眠所在的叶家的确和江家有血亲关系,叶枫眠的母亲和江非的母亲是亲姐妹。

当年江家落魄,江海宗入狱,江家的所有亲友都对其避而远之,包括叶家。

傅勋曾让手下调查过,当年江家破产,在他暗中派人百般刁难之后,江非为何还能活下来,手下给他的调查结果便是叶家当年出手帮了江非一把。

毕竟时隔那么多年了,傅勋也不想因这人之常情而再去找叶家麻烦,但现在他才知道,当年帮扶江非的,其实只有叶枫眠一人,叶枫眠的父母当时害怕他的威胁,从始至终都没有出手帮过江非,甚至还阻止过自己的儿子接济江非。

这么看来,即便江非和叶枫眠多年未见,有那样一段历史存在,叶枫眠在江非心里永远都会是个特殊的存在。

不过他们之间的感情最多也就算兄弟情深....傅勋暗暗欣慰的想,叶枫眠和江非可是有血缘关系的表兄弟,感情再如何发展都不会....

“傅总,调查中属下还发现一件事。”吴申道,“只是和调查本身无关,不知是否该说。”

“说。”傅勋淡淡道。

“叶枫眠是叶家的领养子,与叶家或是江先生,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什么?!”



第九十四章 隐瞒!

这天晚上,江非洗完澡抱着大橘在沙发上呆坐,没有画稿的,也没有思考的,从身到心,一切都浑浑噩噩。

从和傅勋相遇开始,希望与绝望就在反复交替,每一步都被推着向前,江非这会儿反而有些麻木了,大脑内沉累混乱,什么都想不出头绪,最后就干巴巴的坐着发呆,靠打坐似的沉静来缓解心口的压抑。

公寓内寂静无比,江非耳边就只有趴在他膝上的大橘打呼噜的声音,那酣沉均匀的呼噜声也算是一丝生气,令江非在这清冷的公寓显的不那么寂寥孤单。

“大橘”江非低头抚摸着大橘光滑柔软的皮毛,低轻的自言自语道,“你说傅勋他两个月之后真的会放过我吗?”

说着,江非又自嘲似的笑了一声,低哑着继续道,“放不放过又能怎样呢,我现在只有这一条路”

江非对着大橘自言自语了很久,夜深人静,江非清醒也平静,没有发泄怒恨的冲动和悲悯人生的自怨自艾,此刻只有自嘲,和对那微渺希望的怀疑和期待。

最后,江非仰靠着沙发,目光伤沉的看着天花板,低声道,“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会有报应的,一定会有报应的”

江非最后在沙发上睡着了,梦里,他和叶枫眠出国旅游了,两人躺在海滩上吹风,悠然惬意,叶枫眠说,小非,我能做你男朋友吗?

梦的最后,傅勋不知怎么忽然出现在了江非的面前,他手持一把枪,目光阴冷,二话不说对着叶枫眠当头一枪。

江非忽地惊醒,睁大双眼大口喘息,好一会儿才从恶梦的余悸中缓过神,这时发现天已经亮了。

江非起身,给绕着他大腿转悠了半天大橘添了猫粮和水,然后睡眼惺忪的到洗手间洗漱。

这会儿不过才早上七点多,江非昨夜凌晨才睡着,直到现在也不过才睡了四五个小时。

看着镜子里脸色憔悴,眼底乌青的自己,好像下一秒就要失魂的倒下,江非用力揉了揉脸,努力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一些。

洗漱完,江非吃了两片面包做早餐,正准备进画室再静静的待一会儿时,华姨突然打来电话。

华姨的电话一般都是和江非母亲有关,所以在看到来电显示的瞬间,江非整个人陡然清醒了过来。

江非立刻接通电话,然后就听华姨说他母亲从昨晚到现在一直高烧不退,问他要不要过来看看。

江非立刻收拾收拾前往医院,到了医院以后,在江非的要求下,院方给江非的母亲挂了点滴。

药水挂上之后,华姨才又悄悄告诉江非,她昨晚给他母亲喂了两颗退烧药,今早发现烧还未退,便让医院给她打退烧针或是挂水,但院方一直没有同意。

“他们甚至还不让我告诉你,要不是你亲自过来,他们肯定还不会对你母亲有作为。”华姨深恶痛绝道,“江非啊,这医院摆明了是不管你母亲死活了,不管他们是搞什么鬼,为了你母亲,赶紧换医院吧。”

“换医院”江非坐在母亲的病床边,看着病床上脸色苍白的母亲,目光哀沉道,“我现在还还没有钱能为母亲做什么”

江非此刻的确一无所有,就连他现住的那间公寓还是傅勋暂时施舍的,先前叶枫眠给他的那张银行卡,也在他离开叶枫眠的那晚,特意留在了叶枫眠的车上,他现在身上只剩下一点生活费了。

且算有钱江非也知道,一旦给母亲换医院,傅勋那边肯定立刻会得到消息,在他眼里,自己母亲是他的杀母仇人,他不可能看着自己母亲余生被优待着,他目前是看在自己母亲失智的情况下才选择让她自生自灭,要是他知道自己断了他原本的打算,他一定会有所行动。

江非很害怕傅勋的复仇目标会回到自己母亲身上,他宁愿傅勋继续咬住自己,把他心里傅南和其养母的那份仇,通通只加算在他江非一个人头上,他也早就做好了这两月被傅勋以各种手段折磨的准备。

只要傅勋不直接杀了他,任何殴打和虐待,他都能咬牙扛住,扛不住的时候也不过是没出息的掉眼泪哭一通总会,熬过去的。

“这”江非的话令华姨很无奈,也很为难,她也不是富人,钱方面也无法一直给江非提供帮助,最后他叹了口气,并道,“江非呐,你得罪的那人到底是谁啊,去求求他不成吗?你母亲都这样了,还有什么仇啊怨啊不能放下的,要不咱们报警,什么人啊那么无法无天。”

江非一直低着头,半晌才低声道,“不能去求他,也不能报警,否则后果会更严重。”

“那也不能真让你母亲一直这样下去啊,医院一直对她不闻不问,连定期体检都停了,我这边虽然能一直私下买药给他用着,但日后再有个什么病,我什么都不懂,也治不了啊。”

江非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道,“华姨,再等我两个月好吗?两个月后也许也许就能恢复跟之前一样了。”

傅勋承诺两月后和江非所有恩怨一笔勾销,这在江非看来,应该也意味着傅勋不会再向自己母亲发难,所以等两月后,江非猜测这医院对自己母亲的一切治疗应该都可以恢复。

江非母亲精神失智,本质上不是什么需要立刻治疗的急症,只要坚持服药维持现状,状态便不会更糟糕。

江非之前私下打给华姨的钱,足够两个月的药费,所以江非目前并不慌乱。

“真的吗?”华姨忧心道,“如果只是两个月,那应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的,我这边一直瞒着医院偷偷给你母亲用药,医院那边也一直以为你不知道你母亲药‘被停’了,所以你那仇人肯定什么都不会察觉。”、

“谢谢您华姨,如果不是您私下一直照顾我母亲,我母亲现在还不知道变成什么样了。”

“诶没事,这也是我该做了,对了”华姨又好奇的问道,“你得罪的那人究竟是谁啊,不会是什么黑社会吧”

“不是,华姨您别多想。”江非脸色复杂道,“只是私人恩怨,两个月内就能解决”



第九十五章 你喜欢我吗?

江非在医院一直待到晚上八点多才离开,回公寓的路上他便在思考着赚钱的事。

年后父亲出狱,住房生活,以及母亲的医药费,都需要一笔钱来安定,但他现在连自己的生活都极其困难并且他还欠了编辑安丽几百万。

现下的处境,大概会和过去的八年一样,又成为一场持续许久的自救战。

以目前的状态,江非感觉自己也画不出什么高质量的剧情漫画,一部漫画能不能火,真的就跟赌一样,还不如在网上多接点商业稿来钱快。

只要没日没夜,马不停蹄的开工作画,总能挽回生活的生机。

江非庆幸自己还年轻,他还有机会可以重来,既然没能力反抗生活,那就咬着牙抗下这份痛苦,熬着时间,等待生活放过自己的那一天。

也许也许等风平浪静之后,他还能有机会再和叶枫眠谈笑如初,虽然知道自己再无资格去奢望更多,但只要还有机会站在他跟前说两句话,他也就知足了。

想通了这些,江非心里也稍稍豁然了一些,虽不能立刻恢复从前的精神状态,但至少思维不会再轻易的陷入绝境。

否极泰来,生活不会一直这么苦的

一定不会的。

回去的路上,江非给自己买了一袋儿便宜的甜枣,准备今晚熬夜画画时吃吃甜食能让人精神放松。

回到公寓,打开公寓门,看到沙发上坐着的傅勋,江非顿时一怔,那已成为本能的恐惧令他瞬间脚底一寒。

江非很快便冷静了下来,他知道这两月有些事他注定躲不过。

江非换好鞋,硬着头皮走了进去,此时傅勋正身形慵懒的靠在沙发上,大橘蹲在他的小腹间,被傅勋挠着下巴,舒服的闭着猫眼直打呼噜。

“去趟医院而已,怎么花了一天的时间?”傅勋漫不经心的问道,他头也没抬,一直低着头在逗着身上的猫。

傅勋的话就等于是告诉江非,他一直派人监视着江非的行踪,同时也暗示江非,最好不要对他撒谎。

江非也立刻意识到了这一点,低声道,“我去医院看望母亲,结果发现我母亲发烧了,就就留在那里照顾了一天。”

“哦?”傅勋抬起头,不冷不热的看向江非,“那还有其他发现吗?”

江非知道傅勋的意思,也早对此做了准备,他做出一脸的茫然,不解的问道,“其他发现?傅总的意思是指”

傅勋看着江非疑惑的神色,以为江非没有发现那医院已经停掉了他母亲的药,便淡淡道,“没什么,随口一问。”

傅勋希望江非的母亲一辈子就那么疯到死,这样就算是她的报应。

“傅总您吃过晚饭了吗?”江非小心翼翼道,“我给您做晚饭吧”

傅勋看着江非那毕恭毕敬的模样,心里很是满意,“不用,我在外面吃过了。”说着,傅勋将大橘抱起放在了地毯上,又抬头对江非淡淡道,“过来。”

江非脸色发白,有些事他虽然有心理准备,但也架不住那来自内心深处的本能恐惧。

“我我给您倒杯水吧,我“

“不用。”傅勋沉声打断,再次道,“你过来。”

室内打着空调,傅勋身上只穿了件黑色衬衫,领口的纽扣松了两颗,健硕的胸前肌敞露一半,那懒懒散散的姿势和神态,令他周身透着股性感狂妄的不羁,像一只休憩在沙发上,邪肆慵懒的美洲豹。

江非缓缓走到沙发边,傅勋伸手抓住他的一只手将他一把拉到自己怀里坐着。

江非虽被吓住,但却忍住没叫出声,他身体下意识的紧绷,想在嘴角扯出一抹讨好的笑容,但脸上的肌肉抽了半天,笑的比哭还难看。

“傅傅总,要不让我先先洗个澡吧。”江非低声道,“我我今天流了一身汗”

傅勋仰着头,微眯着眼睛盯着身上目光闪躲的江非,别有深意道,“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如实回答。”

“好,我我一定如实回答。”

“你喜欢叶枫眠吗?”

傅勋这突然的问题令江非一愣,他看着傅勋笑容危险的双眼,喉结滑动了一下,低声道,“叶枫眠是是我表哥,我我怎么能喜欢他呢。”

“难道你不知道叶枫眠是叶家的领养子,跟你没有血缘关系?”傅勋笑了笑,“你们之间的一切我调查的一清二楚,所以江非,别对我有一丁点隐瞒,我最恨别人骗我。”

傅勋脸上挂着似有似无的笑容,说话也没有往日里逼迫江非的强势,那更像是和普通朋友之间的交谈,可越是和傅勋这样正常的交流,江非越感觉傅勋不正常。

“我我知道。”江非道,“但我真的一直只只把叶枫眠当亲戚,亲戚有难,出手相助很很正常。”

“可他好像帮过你不少啊,江家破产的时候就不顾全家人的反对拉了你一把。”傅勋的声音,温和的诡异,“他对你来说应该算救世主般的存在吧,你对他的感激,还没到想以身相许的地步?”

江非又急又怕,“没有没有,傅总您相信我,真的就是亲人之间的感情,您你要是不喜欢叶枫眠,那我发誓,这辈子都不会主动去见他或是联系他,真的,我我说到做到。”

作为傅勋的情人,要是在傅勋面前暴露对叶枫眠的爱慕之情,江非知道叶枫眠肯定要受无妄之灾。

傅勋盯着江非看了一会儿,最后淡然一笑,他抬手拍了拍江非的脸,轻声道,“别紧张,就随便问问,就算你真的喜欢他,你现在也不敢去找他,毕竟没人会把自己喜欢的人往火坑里堆,你说是吧。”

傅勋话里的警告令江非脊背渗出一片冷汗,他强挤着笑容,开口道,“我我现在只只想好好伺候傅总,其余一切跟我没没关系。”

“很好,就是这样。”傅勋阴笑一声,他搂紧江非的腰,捏着江非的下颔在江非的唇角亲了一口。

坐在傅勋的腿上,江非很快便感觉到傅勋某处的变化。

今晚,注定逃不过去了。

傅勋在江非脖颈间亲了两口,这时又忽然声线诡异的问道,“再回答我,你喜欢我吗?”



第九十六章 急不可耐!

在江非看来,傅勋的这个问题根本就是明知故问。

他又没有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怎么可能喜欢一个不把自己当人看待的畜生。

可,这个问题的回答,江非很纠结。

金主都喜欢情人的讨好献媚,自然不想从情人口中听到说不喜欢自己的这种言论,所以这个时候,他理应为讨好傅勋而回答喜欢,可是

可是傅勋这个人性情特殊,江非知道他从始至终都没有瞧得起过自己,一口一个废物和蠢货,若是他此刻回答喜欢,傅勋十有要怼他一句,你这种废物也配?

这时,傅勋又补充了一句,“我说的是在你倾家荡产之前的那段时间”

傅勋知道自己这段时间都对江非做了什么,他当然没有指望江非现在还喜欢他,他只是想确定,确定江非过去是否真的爱过他。

傅勋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执着于这个问题,只是每每想起在那被江非“喜欢”的时间里,他竟感到莫名的舒心和怀念,那种纯粹而又温柔的感觉,进入傅家的这十年里,他从未体会过

竖隔多年的冰墙触及了不可思议的温暖,在某个瞬间化成了一滩春水,现如今冰墙再筑,也不禁想念起那美好的瞬间。

江非又是一愣,一时不明白傅勋为什么要突然问这些,他记得傅勋之前好像也问过,而且那会儿他也明确回复了,他不喜欢男人,在被他傅勋欺骗的那段时间,他也只是把傅勋当成至亲。

“我我那时候把傅总当当最亲的人。”。

“最亲的人?”傅勋眉心冷蹙,显然对江非的这个回答不是很满意,继续道,“有多亲?是不是把我当你男人了?”

“不敢不敢。”江非连忙道,“我我不敢也不配,我我不配”

“我他妈问你配不配了吗?”傅勋阴声打断,面容微微狰狞,耐心也到了极限,“就问你之前有没有喜欢过我,几个字的回答那么难?!”

江非心慌到了极点,他想到之前和现在给过傅勋的答案都是否定,傅勋既然都不满意,那正确回答肯定就是

“喜喜欢过。”江非惊恐不安的哑声道,“以以前喜欢过傅傅总。”

傅总眉心顿然舒展开,嘴角上扬,忽地又讽笑了一声,“我就知道,是不是还偷偷画过我?”

江非愣住了,好一会才想起当初他的确私下给傅勋画过两张画,其中一张是画傅勋在客厅沙发上喝茶的画,画上有附字“傅先生”,这张画也是他为新漫画男主设想的日常,当初就直接照着傅勋的感觉设定了,至于另一张画,估计除了他江非自己,也没人知道画的人物和故事是什么吧,所以傅勋说的应该是第一张

可是重点是在看透傅勋的真面目后,他好像就把这两张画给扔了,傅勋怎么知道那两张画。

此刻显然不是探究傅勋是如何拿到那画的时候,知道傅勋爱听什么,江非只能顺着说下去,要是讨了傅勋开心,今晚兴许就能逃过一劫。

“是是画过,当时就就很喜欢。”江非小声道,“所以忍忍不住就画画了。”

傅勋脸上笑意更浓,但又做出一副不屑的模样,挑着眉漫不经心道,“你是有多喜欢,居然还忍不住做了我的小画卡放在身边,嗯?”

江非懵住了小画卡?

什么小画卡?

这种情况下,江非只能硬着头皮道,“实在太太喜欢了。”

傅勋把江非的脸捏的几乎变形,轻笑着道,“废物一个,你也配?”

“”他就知道会这样。

傅勋的心情莫名大好,他转身将江非放倒在沙发上,抓着江非的双手摁在头顶,面颊几乎与江非相贴。

看着江非不安的神情,傅勋阴笑着道,“乖乖听话,日子才好过,知道吗?”

江非用力点头,眨着眼睛又惊恐又真诚的小声道,“我会的。”

这也是实话,他都已经认命了,这两个月他必然会为了两月后的自由而对傅勋唯命是从。

江非眼眸乱颤,盯着傅勋满脸无辜,他想用眼神的乞求让傅勋放过自己这一晚,结果越是盯着傅勋,江非越感觉傅勋身下贴着自己的某处,变化的更加嚣张

“今晚能不能唔!”

江非话未说完,便被傅勋低头噙住了嘴唇,一番激烈的“交缠”之后,重获呼吸的江非气喘吁吁。

在感觉傅勋准备在这沙发上就开始时,江非吓的连忙道,“我我想去洗澡。”

傅勋抬头一脸不悦的看着江非。

江非继续道,“我今天真的流的很多汗,我我洗干净了再再继续好不好?”

傅勋拧着眉,最后铁青着脸从江非身上坐起身。

傅勋双腿交叠来掩饰某处的迫不及待,他轻咳两声,蹙着眉沉声道,“去吧。”

江非起身急忙跑向浴室,到了浴室之后慌的团团转,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个能逃过今晚的办法,最后只能不断拖延时间

傅勋坐在沙发上,不断调整着坐姿,可全身依旧跟窜了火一样焦灼难耐,他不想在江非面前表现出自己对他的急不可耐,但他没想到这片刻的等待会让他感到如此难熬,连浴室传来的水声,都撩挠着他的全身神经细胞。

五分钟过去了,傅勋实在忍不住了,他起身快步走向浴室,一边走一边解腰带,到了门口去拧门把发现门锁了,顿时怒火一同窜了出来。

“开门!”傅勋怒声道,“谁他妈让你锁门的!打开!”

不一会儿,江非打开了浴室门,他抓着块长长的浴巾挡在身前,颤抖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江非这湿着头发半遮半掩的模样,看得傅勋小腹几近爆炸。

“我好像之前就说过不准你洗澡锁门,居然还不长记性。”傅勋一边说着一边迅速脱衣服,“看来我给你的教训还不够!”

傅勋此刻其实并没什么怒火,但他需要一个发怒的理由为他接下来可能失控的举动找借口,在实施暴行之前便把点燃的责任推到江非身上,整个过程他傅勋会心安理得的放肆发泄。

江非身上的伤才刚勉强恢复,今天又在医院照顾母亲一天,体力心力自然有限,不像傅勋这三天养精蓄锐,去夜场都不曾带过床伴,禁欲三天,就指望今晚全部发泄到江非身上。



第九十七章 继续隐瞒!

江非醒来的时候,傅勋已经离开了公寓,大橘不知什么时候跑了进来,大概是饿了想要江非给它喂食,就趴在江非的枕边一直舔着江非的头发,试图叫醒江非。

江非浑浑噩噩的爬起身,拖着四肢酸软的身体和一身新旧交错的瘀青,一路扶着墙,缓缓来到浴室。

洗澡的时候,不想看到镜子里狼狈的自己,江非在浴室墙上的方镜上挂了块毛巾。

这公寓当年是江海宗进监狱前,以一个朋友的名义给江非买的二手房,这浴室里的镜子也是公寓前主人安装的,因为拆卸麻烦,即便看着别扭,江非住进来之后也没特地拆掉。

江非洗澡的时候从不会刻意去看那面镜子,在他心里这镜子是可有可无,可现在,偶然瞥一眼过去,他都能被镜子里自己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吓一哆嗦。

洗完澡,江非给大橘的小碗里舔了猫粮,然后又在沙发上坐着缓了一会儿。

不知道是昨晚傅勋手下留情了,还是身体也在慢慢习惯这种伤害,此刻江非虽感到身体酸沉乏力,但也没像之前几次那样伤重到连行动都困难。

江非想起昨夜傅勋在他耳边的威胁再敢忤逆我,我让你连活着都成为一种奢侈!

江非自嘲的心想,是不是因为他这两天听话了,所以昨夜傅勋才给他留了喘息的余地。

以后继续听话的话,这两个月,应该就能平安无事的熬过去了吧。

反正自己已经下贱成这样了,也无所谓再下贱一些,哪怕在生活中自闭成孤身一人,只要最后能让他留一条命去照顾父母,就足够了。

坐在沙发上缓和的差不多了,江非起身去厨房找吃的。

其实不饿,但江非总想给自己胃里强塞点东西,好强迫着自己振作起来他还得想办法赚钱,不能这么消沉下去。

喝了盒牛奶,江非吃了昨晚买的一袋儿甜枣,枣儿很甜。

勉强应付了早餐,江非站在阳台上,打开窗户吹了会儿冷风,最后重重的深吸一口气,转身从公寓里找出拆装工具,进浴室开始拆卸墙上的那面大方镜。

江非拆镜子倒也不全是因为不想在洗澡的时候看到自己身体上的瘀伤,更多是因为傅勋好像对这面子镜子存在某种变态的执念。

已经不止一次,傅勋兽性大发的把江非摁在这面镜子上发泄,或是在过程中钳着江非的脸,强逼着江非看着镜子里自己被凌辱的场景。

不敢对傅勋提出任何建议,江非只能在这些小事上进行微弱的抗议。

江非握着工具在浴室里没头没脑的拆了半天,最后那块固定在墙上的镜子突然整个掉落在地,嘭一声摔的粉碎。

慌忙的收拾碎片时,江非的大拇指和食指被划伤,伤口还不浅,不仅血流了满手,连使力都有些困难。

江非沮丧的想掉眼泪,因为作为职业画手,最不能受伤的部位就是手

收拾好一切后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了,江非准备回画室开始画画,虽然手指受伤,但慢点画也能画出点东西来

现在他不敢浪费一点时间。

刚准备进画室,江非放在餐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拿起一看,发现竟是叶枫眠打来的。

麻木的心脏又突然剧烈狂跳,不安,恐惧和对叶枫眠强烈的思念,使得江非握着手机不知所措。

江非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并开始自我安慰式的思考,他虽然现在没法和叶枫眠在一起,但也没必要和叶枫眠彻底断绝关系,他们毕竟是亲戚,就像普通朋友这样也不是不可以,只要来往不越距,傅勋应该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是电话联系而已,又不会见面,不会触犯傅勋的更何况傅勋还不一定会知道。

这么一想,江非最终鼓起勇气接了电话,生怕门外有人偷听,他特意去了卧室,并将门反锁。

接通了电话,那头的叶枫眠显的很高兴也很欣慰,询问了一堆他这几日焦虑的事情,都被江非轻描淡写的敷衍过去了。

江非知道叶枫眠因为自己没有去度假,心里十分愧疚。

江非告诉叶枫眠,他现在准备“闭关”两月潜心创作,这两个月里他不会见任何人,只一门心思扑在漫画创作上。

“小非,我们见个面好吗?”叶枫眠轻声道,“我有话想对你说,十分钟就行,我不会耽误你时间的。”

江非心动了,其实他现在更想见到叶枫眠,然而想起昨晚傅勋在耳边的威胁,江非心里只有害怕。

怂人最害怕做的,就是挑战,安于现状把问题留给时间解决,这是自认怂货的江非目前唯一敢做的事情。

江非拒绝了叶枫眠的见面请求,表示自己只有两个月之后才有时间。

叶枫眠知道自己说服不了江非,最后无奈的温柔道,“好,我等你。”

一句我等你,听的江非眼眶当即湿润,但不想叶枫眠担心,依旧开玩笑似的回道,“我也想努力做出点小成就给枫哥瞧瞧,所以两个月后,我一定一定能焕然一新的站在枫哥面前,枫哥相信我。”

叶枫眠被逗笑了,“好,你这么说,那我更期待了,不过我更希望你能开心,我总觉的你”

“我很好的。”江非笑着打断,“枫哥别多想,再说了,现在有枫哥你站在我身后,有什么困难我也不会自己忍着的。”

“我永远在你身后,小非,如果我知道你一直住在中南市,绝对很早之前就会找到你。”叶枫眠温柔道,“有些话我一直没机会告诉你,这些年,其实我很想念你”

江非仰着头,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

“小非,告诉我你现在住在哪?你放心,只要不经你同意,我不会过去。”叶枫眠轻声道,“至少你潜心创作的这两月,我不会擅自去打扰你,我只是想心安些。”

江非纠结了很久,担心执意隐瞒住址,叶枫眠真会怀疑什么,甚至会找人去调查,毕竟在同一个城市,调查也不是查不出来。

江非最后把地址告诉了叶枫眠,但只说自己所住的小区,并没有明说哪栋楼和门牌号。



第九十八章 被安排工作!

和叶枫眠刚通完电话,手机忽然又响了起来。

这次是傅勋。

江非后怕极了,要是傅勋这通电话再早半分钟,都会被他和叶枫眠的电话占线,到时候肯定又免不了傅勋一通训斥和逼问。

江非不安的接通电话,还没来得及开口,傅勋那边便沉声道,“我给你个地址,你立刻过去,那边有人接应你。”

江非小心翼翼道,“请问是是有什么事吗?”

“到了你就知道了。”

傅勋这么说,江非也不敢再追问下去,连忙道,“好,我马上就过去。”

“对了。”傅勋忽然又道,“别忘了给自己上药。”

江非刚要麻木的回一句“多谢傅总关心”,就听傅勋又不冷不热道,“身上左一块青右一块紫,观感太差,看着倒胃口。”

江非气的不轻,他现在身上没一块好皮肤,最根本原因这个罪魁祸首难道不清楚吗?

“对不起傅总,我会按时上药的。”江非低声道。

傅勋觉得这样的他恶心,江非反而更不想给身上的伤痕上药了,宁愿由着时间,拖几个月自动消退,也要狠狠的恶心他傅勋一把,最好让他以后再没心思动自己,继续找他那些冰清玉洁的小情儿。

电话里江非卑微乖顺,这让傅勋十分满意,到最后也没说什么难听话,只让江非早点到他所说的地址。

结束通话后,江非不敢有丝毫拖延,立即换身衣服出门他现在不能让傅勋找到任何理由折腾自己。

按照傅勋在电话里所说的,江非最后来到繁华区的一栋商业大厦前。

冲天宏壮的高楼看的江非更加茫然,他不知道傅勋让自己来这里做什么。

旋转门前一直有个西装革履,脖子上挂着工作证件的在那里,一边看着来往进出的人,一边看着手腕上的时间,似乎在等待什么,江非想起傅勋说的会有人接应自己,便立刻上前询问。

男人果真是在等待江非,通过江非出示的身份证件确认了江非的身份之后,立刻领着江非进了大厦。

江非默默跟在男人身后,进了电梯之后忍不住小心翼翼的问道,“请问让我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男人疑惑的皱着眉,“难道你自己不知道什么事?”

这时电梯门打开,男人大步走了出去,江非便也没有再问下去,继续默默跟在男人身后。

这一层似乎专门用来给艺人明星拍照用的,硬照及各种宣传海报,可见好几处幕布搭建的摄影区,工作人员推着挂满衣服的衣架车来回穿梭,几间化妆间内,化妆师也是忙的火热。

一名三四线小演员正对助理发脾气,那女助理低头抽泣着,但一声不敢吭,站在她跟前,任由她指着鼻子破骂。

这片快节奏的工作区,看得江非眼花缭乱,嘈杂的环境和繁碌的人群,令他感到有些透不过气来。

他还是喜欢自己那个小公寓,虽然冷清又孤单,但却能给他无尽的安全感。

最后,江非被那男人带到了一化妆间内,这间屋很宽敞,关上门要显得安静许多,里面就只有三人,一个背对着门口,坐在一化妆台前的年轻男子,还有两名正在他脸上头上化妆做发型的化妆师和造型师。

江非猜测椅子坐着的,肯定也是个稍有点名气的小明星。

男人把江非带到那年轻男子身旁,笑着轻声道,“简先生,公司安排的人我给您带过来了。”

男子漫不经心的转过头看向江非。

江非看清这小明星的模样,顿时一惊这家伙不就是傅勋那晚带到他公寓的人吗,那晚的颁奖典礼上也有他,那会儿应该也是跟傅勋一起去的。

这就是傅勋的地下情人啊

“这家伙行吗?”简旭将江非从头到脚打量一番,皱着眉显然不太满意,“看着细皮嫩肉文文弱弱的,当我助理可是要做很多事的,别没几天就受不了跑了。”

助理?

听到这个词,江非大脑一懵,也即刻意识到,傅勋叫自己到这里,就是为让自己给他情人当助理?!

开什么玩笑?!别说他不知道怎么做明星助理,就算知道,也不可能突然改行,他还有一堆画稿要开工,哪有什么时间出来做其他工作。

而且艺人助理这种工作,本质上就是一天二十四小时待工,随叫随到,比贴身保姆还要伺候的周到。

“这是公司上面特意分配给您的,做事肯定不错。”男人陪着笑脸说道。

听到“特意”两字,简旭脸色好了起来,因为这助理是他的金主傅勋心疼他工作幸苦,特意命人给他分配的,就算“质量”不行,他也不应该“退货”,否则很可能伤了傅勋的面子。

“那就留下吧,先用一段时间试试。”简旭淡淡道,“如果做事不行,我也不退了,你再让公司给我安排一个就行。”

“没问题,那我就回去了,这边人就交给你了。”说着,男人转头看向江非,不冷不热道,“从今天起,你就是简先生的生活助理,下午有时间到人力资源部那边走入职程序。”

男人离开之后,简旭问江非,“你叫什么名字?”

“回简先生,我叫江非,江水的江,是非的非。”江非温和有礼的轻声道,“那个请问我能去趟洗手间吗?”

简旭一脸不悦,“去吧去吧,真是的,这还没开始做事就知道躲懒了。”

江非想解释,但担心自己口拙,越描越乱,便只道了声谢谢便转身离开了化妆间。

出了门,江非问了一名工作人员才找到洗手间的位置,进了一隔间后,江非拿出手机,酝酿了一会儿要说的话后给傅勋打了电话。



第九十九章 奚落!

过了好一会儿傅勋才接通电话。

“什么事?”

听着电话里傅勋沉冷的声音,江非好不容易才鼓足勇气道,“谢谢谢傅总给我安排的工作,真的非常感谢,只只是您知道的,我是是一名职业画手,只会画画赚钱,以前没给别人做过助理,对这一行也完全不了解,我总觉得觉得自己胜任不了这份工作。”

“哦?”傅勋清冷道,“你是对我给你安排的工作不满意?”

江非一吓,连忙解释道,“不不,我绝对没有那个意思,我是觉得自己太没用了,要是因为我的原因,影响了简先生的工作生活那多不好,您您肯定也希望简先生能被照应的很好是吧”

“说完了?”

江非喉结滑动了一下,傅勋这语气,显然是坚决要把他放在简旭身边做助理。

江非灵机一动,又突然道,“其实其实我是在为傅总考虑,如果我做了简先生的助理,肯定就就不能尽心伺候傅总了,我希望能留留在公寓里,这样无论傅总什么时候过来,我我都尽心尽力”

江非这话说的自己都反胃了

“哦?”傅勋忽然来了兴致,阴笑着问道,“你就这么想陪我?你现在不是应该很恨我吗?”

江非大脑运转飞速,“那那是之前,现在我我老老实实听话,傅总您对我也很好,我怎么可能还会继续恨您,其实其实我现在很很想跟傅总您和好如初。”

江非不想给简旭做助理,还有一个原因,便是害怕与叶枫眠碰面。

简旭和叶枫眠同属一经纪公司,虽然发展方向不同,但都在这娱乐圈,碰面是迟早的。

若是被叶枫眠发现他江非在给简旭做助理,那他对叶枫眠的谎言将会被叶枫眠当面拆穿,而且一旦被叶枫眠追问,他和傅勋的那层关系就也危险了。

“想跟我和好如初?”傅勋顿了几秒,随之又冷笑道,“你倒是挺识时务,是突然意识到以后离了我生活会很落魄,所以想趁这两个月的时间努力讨我欢心?呵,你脑子里想的什么,以为我不知道?”

“”

“之前三番两次的跑,怎么现在大彻大悟了?”

江非此刻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下说,“之前是害怕您报复,怕您因为以前的事要要了我的命,所以即便心里有过奢望,也不敢轻易冒冒险。”

“你说你有什么资格让我瞧上你,你自己是什么货色你自己不清楚吗?”傅勋毫不客气道,“你的模样身材,放夜场里也算是最下等货色,在床上除了哭就是装死,从未见有什么本事,跟你做一次我他妈要犯一天的恶心,

江非反驳的话几乎要脱口而出,这个畜生既然把他贬的一文不值,那为什么还不肯放过他!

“是是。”江非卑声卑气的连声道,“傅总说的是。”

“行了,跟你这废物也没什么可说的。”傅勋沉声道,“我的安排你照做就是。”

“可是傅总我”

“有什么问题,用死解决。”

说完,傅勋挂了电话。

江非既难受又后悔,早知道一开始就不应该联系他,低声下气的说了那么多,最后什么都没有改变,还白白受他傅勋一顿恶毒的奚落。

还和好如初?

他江非现在除了没有把想法付诸于行动的胆量,心里对傅勋什么恶毒残忍的杀心都有了!

江非垂头丧气的回到那化妆间,接受简旭一通“审问”,然后又在简旭的要求下,拿着一张纸把他简旭生活工作上的兴趣爱好和习惯通通记了下来。

简旭要求江非把这些全部背下来,并熟记于心。

“你以后做事勤快点,凡事要有点眼力劲儿。”简旭照着镜子,手拨着新做好的发型,看也没看一旁的江非,“还有我脾气不是很好,急的时候可能骂的很难听,甚至会动手,受不了就早点滚蛋,别总在我面前摆一副苦大仇深的脸,好像我欠了你几百万一样。”

说着,简旭转头看着江非,不耐烦道,“说的就是你现在这状态,苦着一张脸给谁看,我这还没给你安排工作呢。”

“对不起。”江非低着头,“我我以后注意。”

虽然明天才开始正式工作,但是快中午的时候,江非还是按照简旭的要求出去给简旭买了午餐,下午走完入职程序,又跑去商场给简旭买了他要求的几样商品。

简旭是傅勋的人,江非根本不敢得罪丝毫。

傍晚回公寓的时候,江非在商场给大橘买了自动喂食喂水的机器,以后在外工作的话,他肯定没办法随时照顾大橘了。

这天晚上,直到十一点多钟傅勋还没有出现,按照以往的特性,一般过了这个点,傅勋也不会再过来了。

毕竟一堆“后宫”,很大可能是留在其他情人那里过夜了。

夜里一点多钟,江非睡的迷迷糊糊,忽然一重物重重趴在了他的身上,裹着浓重的烟酒气,令江非瞬间清醒了过来,吓的差点叫出声。

傅勋将脸埋在江非的脖颈间,喘着酒气含糊不清道,“你不是要讨好我吗?来啊,说两句好听的”

江非一动不敢动,连大气都不敢出,他知道喝了酒的傅勋要比平时更加没有理智,只要不小心惹怒他,他能借着酒劲儿把自己往死里整。

江非没敢发出声,过了一会儿,身上的人也没了声音,一动不动的压着他,均匀的打着酒酣。

江非小心翼翼的开口道,“傅总,傅总,您您没事吧。”

傅勋没有回应,江非抬手推了推傅勋的头发,最后发现身上这王八蛋已经睡过去了。

估计喝了不少酒。



第一百章 醉态!

江非费了不小劲儿才从傅勋的身下抽身而出,他穿着睡衣站在床边,抬手一脸嫌恶的扇了扇鼻间嗅到的烟酒气息。

借着台灯的弱光,江非看着趴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傅勋,心里又气又怕。

傅勋醉成这样,显然是他的手下把他送过来的,而在这似昏似醒的状态下居然还能报上他江非的名字或住处,江非感觉自己大概真成了傅勋心里的刺儿,喝醉酒了都不忘来折磨自己。

江非打开卧室的灯,探着头小心翼翼的瞧着床上的傅勋。

傅勋一侧脸贴着枕头,俊削的脸上,附着一层薄汗,以及被酒精染上一层淡淡的红晕,他双目闭合,眉心微蹙,全然没有了往日清醒时的凶狠冷厉感。

这样的傅勋,令江非心里的恐惧减缓了一些,就算此刻傅勋醒来,就这身体状态,也不可能有精力或是体力折腾什么。

最多就是嘴上苛毒的奚落两句

江非打开房内的灯,绕到床的另一边,他抹起睡衣袖口,伸手扳住傅勋的肩,费了好大的力才把傅勋整个人翻过身。

江非脱掉傅勋的皮鞋,但他悬在床边的两条长腿推到床上,然后伸手去解傅勋胸前的外套纽扣,准备把傅勋的西装外套脱下,结果刚触碰到那金属制的纽扣,傅勋嚯的睁开双眼,忽地抬手抓住了江非的手腕。

一瞬间,江非感觉自己的手腕骨都要被傅勋抓裂了。

“干什么?!”傅勋瞪圆双目喝声道,面容凶狠至极,瞬间掌心更加用力。

“疼疼疼”江非手腕疼的几乎站不直身,他慌忙解释道,“是是我,我我帮你脱外套而已。”

江非后悔这么多管闲事了,一开始他就该直接抱着枕头到客房睡,任由这个王八蛋醉死在这里。

喝醉了酒居然还有这样的怪力,简直不是人!

傅勋盯着江非,几秒后眉心舒展,似乎才意识到眼前的人是谁,绷紧的神经骤然松懈,阴骛的脸色缓缓恢复了醉态。

傅勋松开了江非,感觉燥热到冒汗,便扯掉了领口的领带,然后一只手搭着额头,闭着眼睛淡漠道,“去给我放洗澡水。”

江非揉着手腕正在气头上,所以脱口回了一句,“我家没浴缸,要洗出去洗。”

傅勋睁开眼睛,扭头目光阴冷的盯着江非。

对上傅勋吃人的目光,江非才恍然意识到自己是在和怎样一个恶魔对话,顷刻间怂的缩着肩,低声道,“对对不起傅总,我的公寓没浴缸,您您应该知道的。”

酒精作祟,傅勋此刻大脑懒怠,四肢乏力,他抬手捏着眉心,又淡淡道,“倒杯茶过来。”

“奥。”江非说完,转身快步离开卧室。

公寓里没热水了,江非只能到厨房用电水壶再烧,他也不想回那个房间对着傅勋,就站在厨房等着水烧好。

闲着没事,江非想拿手机玩,纠结了一会儿便返回卧室去拿手机,结果看到傅勋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了起来,此刻正靠在床头,闭着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傅勋蹙着眉,脸色比先前微有些发白,江非能看到他前额和鼻尖的汗珠,似乎比刚才更多了。

这么看似乎是哪里不舒服。

傅勋的一只手轻摁在自己的胃部,江非猜测傅勋此刻应该是胃不舒服。

也是,像傅勋他这种身居高位应酬多的商人,胃有毛病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这时,傅勋缓缓睁开了双眼,他虚弱的盯着床头的江非,面无表情的脸上依旧有种骇人的寒意,江非连忙晃了晃手里的手机,迅速解释道,“我我来拿手机的,水马上烧好。”

傅勋没有理会江非,又闭上了双眼,但紧接着眉头皱的更紧,江非甚至能听到傅勋的呼吸也似乎沉重了起来。

胃病犯了有多难受江非是知道的,他以前因为熬夜画画饮食不律也犯过胃病,厉害的时候疼的他一个人趴在床上默默掉眼泪。

江非盯着傅勋看了一会儿,最后恨恨的心想,就这样疼死过去才好。

将烧好的热水倒进保温茶壶里,江非倒了一杯热茶,兑着之前茶壶内剩下的凉白开,最后端着一杯温水走进卧室。

此刻傅勋又躺在了床上,他侧着身,脊背微屈,一只手似乎还摁在胃部。

角度问题,江非看不见傅勋的表情,但不看也知道这会儿傅勋有多难熬。

“茶来了。”江非道,“你你要不喝点?”

傅勋没有回应。

江非将水杯放在床边的台灯桌上,转身离开了卧室,到了门口又忍不住回头看了傅勋一眼,心想着要是这个男人真死在这里,会连累他吗?

江非躺在客房纠结了许久,最后还是起身下床,从客厅柜子里拿出家庭小药箱,从里面翻出两板胃药和止痛药,掰下几颗药丸。

总不能真让他疼死。

江非又进了卧室,这会儿傅勋已又坐起身,正伸手去拿一旁桌上的水杯。

江非伸手摊开掌心,现出掌心的几粒药丸,小声道,“这是胃药和止痛药,吃了应该会好点。”

傅勋一愣,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江非,几秒后眉心又是一沉,冷笑道,“不是毒药?”

江非有些生气,但还是很温和道,“我公寓里怎么可能会有毒药,真的没骗你。”

“有些药喝了酒是不能吃的,否则会要命。”

一片善心喂了狗,江非心里气的不行,他转身去客厅拿来自己的小药箱,当着傅勋的面从里面拿出那两板药递给傅勋,“喏,药丸就是从这上面掰下来的,你自己看。”

傅勋接过药板一看,发现果然如江非所说,但不想在江非跟前折了面子,便又阴阳怪气的冷讽道,“现在知道讨好了?”

“”江非完全不想理会傅勋。

吃完药的傅勋,开始脱衣服准备再躺下,他见江非低着头往外走,冷声道,“你去哪?”

“我我”

“过来睡。”

“”

江非没办法,但想着傅勋都这样了也不可能做什么,便慢吞吞回到床上,结果刚进被子,便被傅勋揽住了腰。

江非身体火热,贴着傅勋的身体甚至为傅勋缓解了胃部的不适。



第一百零一章 找茬!

江非一动不敢动,但又被傅勋身上的烟酒气熏的难受,他脑袋一个劲儿的后仰,紧闭着双眼深皱着眉,脸上的嫌恶之情都难隐藏,最后被傅勋偶然睁眼发现,当即被傅勋搂的更紧。

“你在嫌弃什么?”傅勋的声音低哑恐怖,“抱你睡是看得起你!你他妈这是什么表情。”

江非一哆嗦,他知道此刻的傅勋半醉,脑子不太清醒,若是这时惹恼他很难安抚,便连忙解释道,“我我只是不太喜欢酒味,这这跟傅总没关系。”

说完,为了表示自己的配合,江非主动将脑袋拱到傅勋的脖子底下。

江非的这一动作果然瞬间打消了傅勋的怒气。

过了一会儿,傅勋忍不住抬起手臂靠在鼻间嗅了嗅。

“哪有什么酒气?”傅勋沉声道。

江非很小声道,“是我闻错了,的确没没有,对对不起。”

江非如此温顺,傅勋也不好再追究什么。

过了几分钟,傅勋又抬起手臂闻了闻,这样的动作反复几遍后,傅勋忽然坐起身,掀开被子下了床。

“就是你个废物事多!”

傅勋不耐烦的嘀咕了一句,随之离开了卧室,几分钟后,在浴室匆匆淋浴了一把的傅勋回到床上,全身上下只穿了条内裤,还带着一身的水珠,直接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被傅勋如此抱住,江非整个身体都僵住了,在傅勋肌肉纠结的臂弯里,他不敢动分毫。

“这下还有酒气吗?”傅勋忽然低沉的问道。

江非连忙摇头,但心里感到不可思议,这个王八蛋居然会因为他的一句话而特意去洗澡。

傅勋也是真累了醉了,抱着江非很快便睡着了。

被傅勋这样紧搂着是真的不舒服,江非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才缓缓睡去。

早上傅勋醒来的时候,江非还睡的正香,傅勋一低头便看到怀里温和恬静的睡颜,隽秀无害的脸上,那毫无防备的纯情和脆弱,像一根柔软的羽絮,在不禁意间拂过他傅勋的胸口。

十年来,傅勋从未像此刻这样放松过,紧绷的神经和对周围的戒备,让他无时无刻不在警惕着身边人。

而这些年来,能抚慰他的,也唯有大脑内对傅南的那份回忆和思念。

除了傅南,傅勋从不会在其他人身上寄托自己的任何感情,他是在傅家的尔虞我诈,生死角斗中活下来的,历尽了太多的算计和背叛,早把自己冰筑在了一个没有感情的世界,想无往不利,就必须杀伐狠绝和果断。

看着怀里的人,傅勋突然想起自己刚进傅家的时候养的那只猫。

当年的傅家正处暗斗的涡流中,他身边的所有人都在笑脸后藏了一副恶毒残忍的嘴脸,每一天都是算计,每一步都是死里逃生,他身边好像唯有那只猫,独身在乌烟瘴气的争斗之外,每每抱着它,总能被它带进另一个纯粹安宁的世界。

傅勋缓缓下沉身体,最后在江非的嘴唇上落下一吻,睡梦中的江非微微皱眉,最后惺忪的缓缓睁开双眼。

乍然看到傅勋的脸,江非身体一震,瞬间清醒了过来,他瞪大双眼惊恐的看着傅勋,连呼吸都急促起来。

傅勋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在江非的腰上狠掐了一把之后,厉声道,“见鬼了!?”

江非纯粹是刚睡醒没来得及反应,他迅速调整好情绪,低声道,“没没有。”

傅勋看着江非细密睫毛,像两把小刷子一样颤动着,大概是太紧张了,江非下意识的舔了下嘴唇,那粉色的舌尖抿湿嘴唇又悄悄缩回,看得傅勋小腹一紧。

“我我起床给你做早饭。”江非轻声道。

这会儿氛围太过平和,傅勋找不到引爆的理由,一时不太好动手。

傅勋松开了江非,算是默许了他。

江非连忙起身穿好衣服离开卧室,洗漱完后便去厨房,想到昨晚傅勋被酒伤了胃,江非特地熬了小米粥,并用冰箱里的面包做了两块素三明治。

吃早饭的时候,江非一直低头不说话,他很想说两句让傅勋把自己新工作撤掉的话,但想了又想,最终还是没有勇气说出口。

还是认命吧,反正就两个月而已。

毕竟工资也不低,画稿的工作只能拖两个月再开工了。

吃完早饭,江非去卧室替傅勋取来外套,这次学乖了,不等了傅勋开口要求他便主动堑着脚为傅勋系上领带,然后将鞋架上刚才擦的干干净净的皮鞋放在门口,全程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

然而傅勋这会儿反而在暗暗希望江非犯点错,这样他就可借题发挥,摁着这个家伙好好纾解一下今早起床到现在都没有消解下去的邪火。

然而吃足了苦头的江非,将所有一切都做的无微不至,最后硬是没让傅勋逮到一丝机会引燃。

直到将傅勋送到门口时,江非还毕恭毕敬的轻声道,“傅总您慢走。”

踏出江非的公寓门,傅勋心里莫名的恼火起来。

他凭什么要忍耐?!

这个男人不就是他拿来发泄的吗?

傅勋出了门,江非悬在心口的石头终于落地,他刚要把门关上,这时傅勋突然转身几步踏回门前,伸手一把摁住了门!

江非惶恐的看着面容诡异的傅勋,牵动着唇角,不安道,“傅傅总还有什么事吗?”

“你之前为什么把画我的画扔进垃圾桶?”

“啊?”

江非懵了,这哪跟哪啊?扔画的事不是还很早以前的事吗?再说了那时候为什么把画扔了,他傅勋心里应该清楚并也理解的啊。

怎么突然这事儿翻出来了?

“你胆子倒是不小?”傅勋阴声道,他一把推开门,将江非逼的连连后退,“我看你就是欠教训!”

江非感觉出来了,这王八蛋在故意找茬!

“我我当时”

“今天不把你办踏实了,我看你是不会长记性!”

说完,傅勋一把抱起江非,连卧室连都没来得及去,直接把江非摁在客厅沙发上就开始扒江非衣服。

江非吓的魂飞魄散,抓着傅勋的手颤抖的求道,“别这样,求求你,我我之前真不是故意扔的,你是知道的,我当时唔!”



第一百零二章 哥!

此时是大白天,从客厅阳台上照进的光,令整间公寓的每个角落都透亮无比,即便此刻公寓内只有傅勋和江非两人,江非也强烈的,被人注视的羞耻感。

不像江非被扒的一干二净,傅勋的西装衣裤都没有褪下,全身上下只解开了腰带方便行凶。

阻止不了傅勋的暴行,江非只能抱着肩膀将脸埋在里面,在啜泣的煎熬中等待着虐刑的结束。

江非掉落在地的手机一直在响,那是催他上班的电话,江非哭求傅勋停下让他接电话,但傅勋充耳不闻,最后嫌沙发太小施展不开,直接抱着江非又去了卧室。

又一遍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九点多了,傅勋依旧不愿退出,意犹未尽的压着江非亲吻,等待着蓄力结束后再启一轮攻势。

江非满头大汗,整个人如从被水里捞起一样,他有气无力的瘫在傅勋身下,气喘吁吁的小声哭着。

“你这破地方太小了。”傅勋一边吻着江非的脖颈,一边道,“我安排人给你换个地方。”

江非没有说话。

这时,傅勋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但他似乎没有察觉,准备展开新一轮攻势。

“你手机手机响了。”江非吃力道,“也也许是是生意上的事,别别耽误了。”

傅勋沉着脸,有些不耐烦的直起身,然后拿出手机接通,一只手还在江非的身上肆意抚摸着。

“什么事?”

傅勋接着电话,江非总算得到了一丝喘息的时间,他悄悄看向傅勋的脸色电话里的人不知是说了什么,此时傅勋的脸色阴冷的可怕。

“怎么会这样?不是一直都派人盯着吗立刻按照第二项计划实施嗯,知道了,我会立刻让人订机票,最迟今天夜里应该就能到由我跟他当面谈”

听到傅勋说要订机票,江非逐渐恢复了清醒,心里隐隐升起一丝期待和雀跃,想着傅勋如果出差,自己也能获得一份短暂的自由。

傅勋挂了电话,森冷的脸色依旧没有一丝缓解,也没有了继续下去的,但看着身下小声抽泣的江非,额前的碎发凌乱的贴着前额,嘴唇微启,吃力喘息的模样脆弱的令人心窒,傅勋又情难自禁的抱着江非亲了好一会儿。

傅勋下了床,站在床边麻利的系着腰带,他看着床上拽着被子蜷缩成一团的江非,不冷不热道,“给你找份助理的工作,就是为了让你出去锻炼锻炼身体,你看你这体虚样,没两回合就累的跟死狗一样,我之前的情妇都没一个像你这么废物。”

江非已经习惯了傅勋“酒足饭饱”后的奚落,仿佛每次在被傅勋折腾的半死不活之后,都要被傅勋竭尽所能的贬的一文不值,最后弄得整个过程,就好像他傅勋吃亏了一样。

江非也不敢说什么,通通默认下来。

傅勋穿戴整齐后又坐在床边,他伸手用力捏着江非的下颔,直到江非疼的睁开双眼,才道,“我接下来要出差一周,这一周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工作。”

听到傅勋说要出差一周,江非心里激动不已,差点就要把喜悦表现在脸上。

“听我说要出差一周,你是不是特别高兴?”傅勋冷不丁的眯笑着问道,“差点就要笑出来了是吧。”

“没有没有,我没有高兴”江非连忙道,“我我会老老实实等傅总回来的。”

江非面庞略显稚嫩,两颊带着点婴儿肥,天生一副无害相,特别是那双小鹿似的眼睛,小心翼翼的解释时,那认真无辜的模样简直比真凭实据的辩解还要有说服力。

此刻就是如此,而且江非看得出来,傅勋很吃他这一套,以前他还不是个爱奉承的人,现在面对傅勋,各种讨好话他张嘴就来,毫不费力。

“嗯,你能这么想就行。”傅勋又道,“还有,以后不要叫傅总,我的情人不需要这么叫我。”

“那那叫什么?”

傅勋皱着眉深思熟虑的许久,最后脸色复杂道,“还是叫哥。”

江非有些发懵,他知道“哥”这个词在傅勋心里是有些敏感的,带着份非同寻常的回忆,只属于傅南对他的称呼,他若是这么叫,以他傅勋那阴晴不定的脾性,哪天突然翻脸,这声称呼都能成。

半晌,江非才小心翼翼道,“我我配吗?”

傅勋突然被气笑了,“我说你配你就配,来,先叫一声听听。”

江非沉默了一会儿,很小声的开口,“哥”

傅勋怔怔的看着江非,眼底的光瞬息万变,几秒后他低笑一声,淡淡道,“很不错,就先这么叫着。

傅勋离开公寓前,命令江非在他出差的这几日,每晚打一个电话给他,且他可以去中南市任何一个地方,但绝不可踏出中南市一步,否则就当他是要逃走,一切后果自负。

傅勋离开之后,江非才下床去洗澡,清理了好一会儿才结束。

江非拿起掉在沙发旁地毯上的手机时,发现上面有四五通未接电话,连忙回过去,接的是简旭的另一名工作助理,问江非怎么没来上班。

江非还没来得及开口解释,那头电话便被简旭夺去,简旭毫不留情的破口大骂,“你他妈什么毛病,第一天就迟到半天,本来安排好给你做的事全给耽误了,你到底能不能干,不能干就给我滚蛋!”

说完,简旭就挂了电话。

江非难受极了,但又无奈的拨回电话,让那助理转告简旭,他今天有急事,需要请一天假,明天早上一定准时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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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江非早早就到了公司,简旭看到江非的时候冷哼着白了他一眼,什么都懒的说。

这一天,简旭都在一摄影棚内忙着拍一首歌的v,昨天也是忙这个。

江非倒也不算忙,就站在一旁,时刻准备着给简旭端茶送水,期间听到两名男性工作人员在一旁偷偷吐槽简旭,说简旭名气不大脾气不小,除了那张脸精致,业务能力一塌糊涂,唱一首歌全靠幕后调音师后期修音,这种人能被公司当作重点培养,必然是跟公司上层的某位领导有一腿。

两名工作人员津津有味的探讨着简旭背后的金主可能是谁。

江非耳朵听着,但心里没有多想什么,他知道跟简旭的金主就是勋元传媒的老总傅勋,而简旭的嚣张资本,应该也是傅勋给的。



第一百零三章 精神疗剂!

下午四点左右,v拍摄结束,江非收拾简旭现场的行装准备跟简旭离开,这时简旭手机响了起来是简旭的经纪人打来的。

江非站在一旁,听不见电话里说了什么,就见简旭在听完电话后,整个人兴奋了起来。

“真的吗贝姐?我真的有机会吗好好,我现在就过去!”

上车后,简旭自己忍不住得瑟,把从经纪人那里得到的消息跟化妆师和江非等人说了出来。

原来是一准备开拍的大ip改编的武侠剧,其中男二因为在网上被爆出出轨的丑闻,形象一落千丈,剧组决定撤换掉他,重新选择。

这就是勋元娱乐公司投资开拍的新剧,自然勋元娱乐旗下的艺人更有机会,在一众艺人跃跃欲试后,上面决定推简旭出去。

简旭虽是歌手,但形象气质很符合要求,至于演技,后天训练即可。

简旭之所以高兴,是因为这部武侠巨制,改编的原著是经久不衰的经典之作,且制作班底在国内十分出名,早几个月传出开拍的时候,娱乐圈一众人就想着法的要在里面争个名额,别说是男二的角色,就算是男三男四,对于娱乐圈非一线演员而言,都是香饽饽。

能在这部剧里混个男二,不仅能狠赚一把国民度,要是角色吃香的话,一炮走红也不是没有可能,实在不行,强行捆绑知名度高的男一号,也能顺势往上爬。

“诶对了,这部剧的男一号是谁,我之前在网上看到过,这会儿想不起来了。”简旭的工作助理挠头苦想着。

“是叶枫眠。”简旭道。

一旁正看着窗外发呆的江非,听到叶枫眠的名字,身体一震,当即转过头看向简旭等人。

“对对,就是叶枫眠。”简旭的工作助理继续道,“这叶枫眠选剧本的眼光很毒,他以往的每部剧都火的不像样,这次肯定也一样,咱们一定要好好利用这次机会。”

“也不知道叶枫眠性格怎么样,听业内说人挺有风度的。”简旭的化妆师开口道。

“算了吧。”简旭冷笑一声,“他的风度也只是在镜头前而已,谁知道背地里是什么样子,这种长居一线,赚的盆满钵满的巨星,私生活都糜烂不堪,只是公关厉害才”

“叶枫眠人挺挺好的。”江非忍无可忍的开口道。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江非,简旭皱着眉,一脸不悦,“怎么?你认识叶枫眠?”

“不不算认识。”江非小声道,“就是有一次商场做活动,远远的看看过一眼。”

“那你说个屁!”简旭不耐烦道,他伸手指了指江非,严声道,“以后不准再在我面前替叶枫眠说话,再说一句,立马滚蛋!“

江非抿紧嘴,乖乖点了点头,但心里却纠结了起来,如果简旭真的要跟叶枫眠合拍一部戏,那和叶枫眠碰面是迟早的。

如果真见了叶枫眠,他又该如何解释呢

简旭回到公司,跟经纪人去见了导演,晚上,江非就从新加进的工作群里得知,那部剧的男二号,已经定了简旭。

和叶枫眠见面,在所难免。

晚上江非回到公寓,喂了大橘后就一直在思考着如何面对接下来和叶枫眠的见面。

解释肯定是解释不清,谎言一个接着一个也不是办法,想到最后,江非决定打电话告诉傅勋。

和傅勋之间的两月协议期间,绝对不可以出任何差错,他不能冒险去做些可能触及傅勋底线的事情,任何误差都有可能让他活不到两月之后。

无力改变的局面,只能选一个最保险最无风险的路走下去,那就是老老实实的等待两个月过去。

“我不能再继续给简旭作助理了。”电话里,江非轻声道,他担心傅勋误会他想忤逆什么,迅速解释道,“简旭新接了一部剧做男二,这部剧里叶枫眠就是男一号,如果我继续待在简旭身边,肯定会和叶枫眠碰面,我知道你不喜欢叶枫眠,所以才才想着跟你建议让我离开简旭。”

在江非看来,主动向傅勋坦白,便可把一切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甚至还能因为坦白而获得傅勋的好感,更加表现自己的屈服和乖顺。

傅勋很意外,也很满意江非会把这些告诉他,也真的开始相信江非对叶枫眠之间真的没有他想的那种感情,否则江非完全可以利用职务之便接近叶枫眠,毕竟这工作是他傅勋安排,事后也不好追究。

“你想跟叶枫眠见面吗?”傅勋别有深意的问道。

“没有什么想不想的。”江非平静道,“我是我,他是他,见了面也许会像熟人一样打个招呼,但并没有什么话可讲。”

傅勋轻笑了一声,淡淡道,“既然你这么坦荡,我又何必多此一举。”

江非很意外,“你你不阻止我和叶枫眠见面吗?”

“一直阻止你跟他见面,岂不显得我心虚?”傅勋笑道,似乎心情很不错,“你对我的那点心思,我还是看得出来的,他叶枫眠现在算什么。

“”

江非完全不知道傅勋的大脑是怎么跳跃的。

“行了,还有其他事吗?”傅勋意味深长道,“我想你应该不只是要跟我说叶枫眠吧。”

“”江非懵住了,压根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怎么?”傅勋的声音逐渐阴冷起来,“说话啊?”

江非绞尽脑汁在大脑里搜索着傅勋可能想听的话,憋的半天才跟嗡虫似的小声道,“哥,少喝点酒,早点睡。”

电话那头忽地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传来傅勋低沉的一声“嗯”,紧接着傅勋便挂掉了电话。

江非更茫然了,这是满意了还是生气了?

这个王八蛋怎么就这么难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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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头的傅勋,在挂断电话以后,一直目光复杂的看着酒店落地窗外的夜景,耳边回荡的那声嗡弱的呼唤,令他心口泛起一阵尖锐的痛感,思绪被回忆撕扯,让他久久无法回神

傅勋忽然发现,江非虽然不配成为傅南的替代品,但却能做他的精神疗剂。

就像他当年养的那只小猫一样。

(兄傅勋出差回来,就是第一个副本结束的时候,另外一直有妹纸问非非什么时候不会在傅勋面前总是哭唧唧的了,答案是也在第一个副本结束之时,就这几天了,大家稍稍耐心一点哈~~)



第一百零四章 再次见面!

傅勋出差的这几天,江非每夜都睡的格外踏实,除了每天晚上要打一通电话给傅勋,听傅勋一阵阴阳怪气的奚落,以及绞尽脑汁的说好句讨好的话以外,即便工作再累,江非也不会觉心累。

简旭虽然脾气差了点,但只要做事勤快些,他就也懒得多说什么,江非起初因业务不熟悉,被简旭连着批了三四天,后来手脚麻利起来,简旭除了交代工作,就基本不怎么搭理他了。

简旭身边有一名在他出道时就被安排在身边的工作助理阿鹏,很有眼力劲儿,也很会给简旭出主意,所以很得简旭信任,一般重要的事简旭都会交给阿鹏去做,相对的,脏活累活,就全部是江非的了。

江非就是抱着安稳度过两月的心态在给简旭打工,所以工作上任劳任怨,小事上即便受点委屈也从不会去抱怨什么,他谦虚听话,存在感不高,即便没有一腔子滑舌去讨人喜欢,也从不会惹来任何人的厌烦。

江非一直把电子画板放在随身的包里,闲来无事时便会拿出来画点画,有时候跟着简旭跑通告住在外面的酒店宾馆,夜半睡不着时,也会偷偷画点东西,或是在随身的小笔记本上写些故事大纲。

江非一直在心里数着时间,对两个月后的自由,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变的更加强烈。

这天下午,简旭正在拍准备参演的武侠剧男二的造型海报,期间需要换造型,便又去化妆间换妆。

简旭一直在跟化妆师抱怨自己的妆容造型不够英气,没有男一号叶枫眠的定妆海报引人注目,化妆师一直耐着性子听着,不时安慰着说两句好话,在一旁收拾服装的江非全程听在耳朵,在心里默默吐槽....长的就没枫哥好看,居然还指望在造型上压叶枫眠一筹

正在这时,简旭的工作助理阿鹏推门走了进来,他快步走到简旭身旁,气喘吁吁道,“叶叶枫眠来了。”

“什么?”简旭惊讶道,“他不是正在度假吗?”

墙角收拾服装衣饰的江非也瞬间竖起了耳朵。

“好像说是为配合剧组安排提前结束了假期。”

“那他这会儿来这里做什么?也拍海报?”

“我听外面几个人说是服装组请过来的,来补拍几张其他造型的宣传海报。”

这时,虚掩的化妆间门缝外,传来一阵嘈杂声。

简旭偏过头看向门口,皱着眉道,“靠,不会吧,这就来了?”

简旭话音刚落,化妆间的门被打开,叶枫眠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跟着他的私人化妆师,以及助理小夏。

叶枫眠穿的很休闲,但身形修长挺拔,气质英朗,一眼瞧去如平面男模,他脸上没有任何后天修饰,眉毛浓黑,双目深邃,稳重深情的面相令他给人一种扑面而来的温和感,就这纯素颜的模样,也照样吊打娱乐圈一众靠脸吃饭的艺人。

“叶哥。”

“叶哥下午好。”

面对迎面走来的叶枫眠,简旭的化妆师和助理阿鹏都下意识的敛着笑容开口叫唤,这是叶枫眠身边的工作人员常对他的尊称,无论年纪大小,都会称呼他一声叶哥。

叶枫眠的突然到来令简旭猝不及防,他虽然和叶枫眠同属一个经纪公司,但叶枫眠是因为前公司被勋元传媒收购,这才在名义上也成了勋元娱乐的艺人,跟他简旭变成了同门师兄弟,但实际上他们私下并没有真正见过一次面。

简旭站起身,朝着叶枫眠笑着道,“前辈下午好。”

叶枫眠和对其他向他打招呼的工作人员一样,朝着简旭微笑着颔首示意,这时叶枫眠一旁的小夏小声提醒叶枫眠,眼前这位就是接下来要与他在新剧里合作的男二。

叶枫眠不慌不忙的伸出手,温文尔雅道,“祝合作愉快。”

简旭伸手与叶枫眠相握,露出同样温和有礼的笑容,“和前辈合作是我的荣幸。”

叶枫眠在简旭旁边的化妆位上坐下,他拿起桌上的一本杂志看了起来,他的化妆师开始为他做造型。

化妆间内突然安静下来了,简旭不时用眼角的余光观察叶枫眠,他很想跟叶枫眠热络两句,但又不知道开口说什么,担心自己显的过于殷勤,反而会被叶枫眠瞧不起。

他现在攀附上了商娱界巨鳄,爬到叶枫眠这个位置是迟早的,这会儿除了傅勋,他用不着去特意讨好任何人。

这么想着,简旭便也没有了主动开口的,反而在心里厌烦起叶枫眠这副自命清高的模样。

简旭在心里冷哼一声,然后伸手拿起化妆台上的保温杯准备喝茶,发现杯子里没水了,他便淡淡道,“江非,去给我倒杯水。”

身旁有叶枫眠在,简旭的语气还也算正常。

听到“江非”两字,叶枫眠身形一震。

此刻已快走到门口,正准备不声不响的溜出化妆间的江非,听到简旭叫自己吓了一跳,在几经挣扎之后,他硬着头皮转头走向简旭。

叶枫眠看到江非,惊愕的如被点穴似的一动不动,目光紧锁在江非身上,一时间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江非没敢去看叶枫眠,拿起简旭的保温杯转身快步跑了出去,此时叶枫眠也忽然站起身,拨开一旁的小夏,更加迅速的追了出去,大声喊道,“小非等等!!”

化妆间内一众人怔怔的看着这一幕。

“靠,叶枫眠居然认识江非。”简旭难以置信的惊叹道。

未免造成不必要的影响,跑出化妆间后的叶枫眠便没有再呼喊江非的名字。

拍摄区忙碌的人员众多,叶枫眠避开来往的员工,对与他打招呼的工作人员也迅速的微笑点头示意,但目光一直追随着不远处脚步匆匆的江非。

江非最后进了茶水间,他刚转身要把茶水间的门反锁,叶枫眠已在门外伸手抵住了门,并用力推门而入。

因为早和傅勋坦诚交代,所以江非现在并不害怕与叶枫眠见面,但叶枫眠出现的太突然,他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他原本以为直到新戏开拍的那一天,他才会有可能和叶枫眠碰面。

没想到现在就.....



第一百零五章 喜欢都来不及!

“江非?!”叶枫眠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江非,随之又惊又喜,“真的是你。”

江非双手握着杯子,一时不知所措,半晌才牵动嘴角极不自然的笑着开口道,“枫....枫哥。”

江非以为叶枫眠接下来要质问自己为什么骗他,但没想到下一秒叶枫眠突然大步向前,一把将他拥在了怀里。

江非忽地愣住了...

小夏担心出什么事,很快也跟着出来了,一路来到茶水间门口,看到里面的一幕,首先想到的便是不能让人发现,这里虽说是工作区,但碎嘴的闲人也不少。

小夏在外面关上的茶水间的门,然后站在门外,脸色复杂的守着。

叶枫眠抱紧江非,侧脸贴着江非的头发,闭着眼睛轻声道,“看到你没事真是太好了,你一直不肯见我,虽然有种种理由,但我总感觉你是遇到什么麻烦自己扛着不想让我知道,小非,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

叶枫眠的话令江非眼眶发热,他想推开叶枫眠,但却被叶枫眠抱的更紧。

“我很想你,从跟你分开那一天起,就一直在想...”叶枫眠的声音深情复杂,“现在又见面了,让我抱一会儿,就一会儿。”

江非是叶枫眠这些年唯一牵挂的人,过去因多年不见且以为再也没可能见面而逐渐淡化在记忆里的情愫,因为忽然相遇而重新复燃,并在短暂的时间里,这种牵挂和思念被升华成了爱情。

若是在相遇之前,叶枫眠也许还会觉得,他对江非的感情更多是兄弟之情,但是现在,他无比确定,他是爱上江非了。

这种强烈的感情,让他在江非面前无法再矜持,也无法再克制....

叶枫眠的话令江非心口苦涩不已,他又何尝不是,而且思念的不仅这些天,这些年他都是这么过来的。

叶枫眠的怀抱温暖踏实,像能自动麻痹江非的精神防线,很快江非身心便放松了下来,在短暂的犹豫之后,他也伸手抱住了叶枫眠的腰。

叶枫眠身上的味道很好闻,那种清新干净的气息,像阳光穿过柳絮沐浴在全身,闻着十分自然。

江非忽然想起了傅勋,好几个夜晚,那红酒夹杂着烟草气息,以及不知从哪个女人身上沾回来的脂粉气,浓烈的令他作呕,一番纠缠下来,仿佛他从里到外都沾上了那种味道,在花洒下淋浴许久也冲散不去。

江非心里还是自私的,即便现在他是傅勋的情.人,即便他在内心无数次告诉自己,未来就算离开了傅勋,他也不配再和叶枫眠有任何结果,但意识深处,江非依旧无比渴望,渴望继续得到叶枫眠的感情投注,渴望和叶枫眠相爱相恋的生活下去。

冒着巨大的风险,隐藏自己身上的所有龌龊,就像和傅勋的这段故事不曾存在过一样,干干净净的和叶枫眠谈一场恋爱。

“枫哥,对不去,我...我不是故意骗你的...”江非低声道。

叶枫眠缓缓松开了江非,抬手抚摸着江非的脸颊,温柔的笑道,“只要你没事,骗我也无所谓,而且我想你一定有自己的苦衷。”

江非低着头,“我....我每天忙完也会继续画画的,给简先生当助理只算...算是兼职,最多就两月而已。”

叶枫眠笑着嗯了一声,表示自己相信。

江非不想自己给叶枫眠一个谎话连篇的形象,所以只能再靠编谎言修饰,其实用的也是早之前就想好的理由。

“其实我...我本来的确想潜心创作的,但是身上钱不够用。”江非头低的更低了,小声道,“我...我太差劲了,画画也赚不到什么钱所以才想出来先赚点,我...我怕被枫哥你瞧不起,所以才一直瞒着。”

江非感觉自己在叶枫眠跟前,已经没一处是真实的了。

“我怎么会瞧不起你。”叶枫眠哭笑不得,“反正不管之前怎么样,从这一刻起,你不准再躲着我了。”

江非乖乖点点头,“只是枫哥,我现在是简先生的助理,简先生他...他对手下员工很严苛,未免不必要的麻烦,我们接下来就...就当不认识行吗?”

叶枫眠皱着眉,犹豫一会儿又道,“这样,我让公司上面安排一下,把你调到我身边做助理。”

江非吓坏了,这是傅勋给他安排的工作,怎么能说调就调,而且还是调到叶枫眠身边,要是惊动了傅勋一切就完了!

那个王八蛋的手腕他是见识过的!

“不不,这样太高调了,会给枫哥惹来不必要的猜忌和麻烦,而且我在枫哥身边的话也不可能安心工作的。”

听到江非最后一句,叶枫眠忍不住笑出了声,他想提出让江非放弃助理的工作,他这边“资助”他潜心创作,但又担心这么说了,会伤了江非的自尊,毕竟以江非的性格,要是真有意要他帮忙,肯定不会瞒到现在。

等过些日子再提为好。

“那行,我听你的。”叶枫眠轻笑着道。

“那待会儿枫哥就跟简先生说是认错人了,在公众场合,枫哥就当不认识我。”江非恳求道,“我托了朋友找了不少关系才找到这份工作的,我还想在这岗位上安安稳稳的做两个月,枫哥就配合配合我。”

和叶枫眠也保持着表面的疏离,这样傅勋一定不会发现。

两个月而已,很快的!

叶枫眠笑笑,“你放心,我有分寸,只是公众场合可以假装不认识,那私下...你可别刻意躲避我,如果你对我有什么不满或是厌恶,我宁愿你直接告诉我。”

“怎么可能。”江非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喜欢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讨厌呢。

(兄在狂风暴风雨前,给大家送上几章小甜饼吧,超甜的那种~~ps新的一周,大伙儿别忘记给非非投票呀~~)



第一百零六章 我有怪你吗?

江非先回到了化妆间,刚把盛满热水的杯子放在化妆台上,简旭便抓着他问道,“叶枫眠为什么会认识你?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早跟叶枫眠在茶水间商量好了一切,江非这会儿谎撒的倒也自然,“我跟他不认识啊,他认错人了。”

“认错人了?他喊着你名字追出去的。”

“他刚才在茶水间还跟我道歉了,说我跟他一个朋友长得很像,他那朋友叫什么小飞来着。”江非认真道,“是飞鸟的飞,不是我这个是非的非。”

简旭半信半疑,但深想之后也觉得他这个一穷二白的小助理不可能跟叶枫眠那样的巨星认识。

简旭没有再追究下去,江非把收拾好的衣饰叠放在架子上,然后便要离开,小鹏多嘴问了一句,江非表示是去洗手间。

江非离开后化妆间后,叶枫眠才走进来,此刻依旧是一副稳重平和的模样,仿佛先前失态的冲出去的人不是他。

简旭忍不住又向叶枫眠确认了一遍,叶枫眠说的也和江非一样,本就是实力派演员,一本正经的一通编造,打消了简旭的全部怀疑。

傍晚定妆海报拍完,一行人准备收工回去时,叶枫眠忽然提出请客,请现场的所有演员及工作人员去吃火锅。

早在下午和江非在茶水间聊过之后,叶枫眠便让助理在网上预订,包下了一家火锅店。

现场一片沸腾,简旭却有些不明所以,就这一下午的了解,简旭感觉叶枫眠待人接物的确温和有礼,但却也算不上是热情好客的人。

叶枫眠发出的邀请,自然所有人都给面子,现场除了他和简旭,还有新剧里其他男女演员,这一番豪请,也算是给接下来的合作开一个好头。

当然,这是其他人心里的理解,其实一向不好麻烦的叶枫眠此刻做这一番,只是为了江非。

晚上的涮桌上,江非作为简旭的助理,自然没能和叶枫眠坐在一桌,但两人所坐的位置很近,都是一抬头就能看见彼此。

江非今晚的心情很好,他第一次在如此喧闹的场合中没有感到畏缩怯惧,他不善交际,也不喜欢与人来往,但是此刻置身在这股热潮中,他忽然十分享受。

视线里那张英俊温润的面容,让江非暂时忘却了一切烦恼和无奈,仿佛这个世界上只剩下叶枫眠带给他的美好。

期间江非去了洗手间,叶枫眠也借口去洗手间起身跟了过去。

“下星期就是**的开机仪式了,拍摄周期是三个月。”叶枫眠道,“等拍完以后,我再跟公司请个小长假。”

正在水池前洗手的江非,转头茫然的看着叶枫眠。

“忘了吗小非,你可欠我一场双人旅游。”叶枫眠微笑着道。

江非瞬间反应过来,有些难为情的抿笑着,低声道,“之前不是故意的。”

“不论是不是故意的,这回总得补给我吧。”叶枫眠别有深意的轻声道。

“好。”江非笑着,“一定补给枫哥。”

没什么比希望更能成为在绝望中坚持的理由,叶枫眠就像江非匍匐在黑暗中的火光,明亮,温暖,让他所承受的一切煎熬和委屈,都瞬间烟消云散。

江非忽然不再恐惧,也不想再退缩,这一刻哪怕道路的尽头是死亡,他也会看着叶枫眠而无所畏惧。

晚上,江非回到自己公寓,洗完澡神清气爽的躺上床,他收到了叶枫眠发来的信息。

就像酒足饭饱后又获得了一颗糖,江非趴在床上美滋滋的拿着手机给叶枫眠回消息,两人就这样聊了起来,夜里快到零点了,江非还浑然不觉困顿,而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忘记了给傅勋打电话。

此刻的傅勋还在遥远的*国,这会儿正躺在酒店总统套房的床上,边上躺的是今天刚谈成合作的军火商送他的异域小美人。

小美人伺候男人很有一套,但这回却失了手,手与嘴并用的在傅勋身上点了半天的火,傅勋的身体愣是没有一点反应。

傅勋一直靠在床头,拿着手机眉心冷蹙,像是在等待着什么,完全忽略了枕边美人的存在。

快到夜里零点了,这一天也即将结束,傅勋不信那个废物真的会忘记给他打电话,这是他临走前特别下的命令,以那个怂货的胆子,应该时刻记在脑子里才是。

傅勋几次忍不住想主动打过去,但又总觉得下一秒江非会打过来,而且他也不想让江非觉得他仿佛真的很在乎每晚睡前的这通电话。

那个废物他不配!

就这样,在愈加焦躁和愤怒的情绪中,傅勋握着手机干等到了零点整。

然而,江非还是没有打来电话。

也不管什么怜香惜玉,傅勋一把推开正在身下忙活的美人,厉声道,“滚出去!!”

小美人看着傅勋满脸的戾气,一脸惶恐,下床手忙脚乱的穿上内衣然后抱着剩余的衣服就跑了出去。

忍无可忍中,傅勋终于拨了江非的电话。

正在与叶枫眠聊天的江非,忽然收到傅勋的来电,吓的当即从床上坐了起来,他看着手机上的时间,发现这会儿已经零点之后了。

糟了!

江非吓的满额大汗,但很快便冷静了下来,他二话不说重新躺在床上,深吸两口气后酝酿好情绪,然后接通了电话。

“喂~~”

江非惺忪困顿的声音从电话里缓缓传来,那就像刚睡醒一样。

正准备厉声责骂的傅勋一愣,冲天的怒气顿时消了一半,半晌才疑声道,“你睡着了?”

“啊?傅总?!”江非像是才反应过来一样惊恐道,然后又自言自语似的低声道,“这会儿...这会儿怎么都零点了?”

傅勋,“......”

“对不起傅总,对不起!!”江非忽然连声道,那声音听上去像是要被吓哭了一样,“我不是故意不给你打电话,我今天太累了,回来就躺床上睡着了,对不起傅总,真的对不起。”说到最后,江非小声哽咽了起来。

江非那嗡弱的哭声如一阵清雨,瞬间熄灭了傅勋全部的怒火,傅勋沉默了半天才又轻咳两声一本正经的严声道,“哭什么?我有怪你吗?”



第一百零七章 喜欢!

听到傅勋的这句话,江非心里一块巨石落地。

“还有,不是说了别再叫我傅总的吗?”傅勋沉声道。

“哥..”江非小声道,“对不起...”

傅勋愣了几秒才又淡淡道,“累了就早点睡.”

“嗯,那哥你什么时候回来啊,都一周了。”江非试探性的问道。

傅勋阴笑,“怎么?想我了?”

江非默默翻了个白眼,最后低低道,“嗯。”

傅勋心情大好,但依旧不紧不慢道,“这边还有些事需要处理,估计还要忙个十天左右。”

江非高兴的差点从床上蹦起来,这简直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江非手抓着胸口的睡衣,许久才低声道,“我等哥回来。”

江非不知道这随口一句,给了傅勋怎样的冲击,傅勋愣了足足五秒没有回神,思绪瞬间回到了多年前,那是他最后一次在电话里和傅南通话。

傅南也是这样说,我等哥回来....回来接我。

傅勋思绪忽然凌乱无比,最后冷冷的撂了一句“先就这样”便挂掉了电话。

傅勋并不想把对傅南的那份感情寄托在江非身上,傅南在他心里的位置是至高无上的,任何人都替代不了傅南,他也不需要找人去替傅南,然而在发现原本只有从傅南那里才能汲取的东西,竟也能从江非那里获得时,傅勋才开始感到不妙....

傅勋给江非的定义,只是他傅勋用来调剂生活,放松心理的宠物情.人,事实上江非也做到了这两点,但除此之外,傅勋不想给江非任何正式的“身份定义”。

江非逼死了傅南,这是事实,也注定了他不会让江非活的多么自在,烦了腻了以后,就是他该付出代价的时候,若是一直不烦不腻,那就留在身边继续“用”着,但也不可能给他以往那些情人的优待。

让他去给简旭做助理,就是不想让他活的轻松!

这夜,傅勋又派人接回了被他赶走的那个女人,虽然也激战缠绵了许久,但傅勋并不满足,这次更像是连续多日未开荤而进行的常规发泄,有求有欲,但却无滋无味。

最后,傅勋又情不自禁的想起了江非,虽然这个家伙在床上笨的要命,但不知为何,抱在怀里总觉得特别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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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非特意把叶枫眠送的那块玉坠重新戴在了脖子上,那对江非来说,就像是叶枫眠送他的定情信物。

叶枫眠的新剧开机了,开机仪式这天江非也在现场,媒体拍照的时候他也站在远处悄悄拿手机对准不远处人群中的叶枫眠拍了几张,结果被叶枫眠发现了。

叶枫眠冲着江非的手机镜头笑了笑,瞬间令江非脸红的不行。

晚上的开机宴后,叶枫眠等一干人住进了剧组所安排的酒店,剧组豪气,不仅给艺人们安排了酒店套房,艺人随行的助理也都安排了同档次的套房,为方便照顾也都靠的很近。

叶枫眠和江非渐渐也不再避讳在人前说笑,毕竟在其他人看来两人每天都见面,熟悉了也很正常。

叶枫眠的助理小夏也很懂叶枫眠的心意,经常装模作样的叫江非去帮他忙,实际上就是为了让叶枫眠和江非能有独处的时间。

叶枫眠不太会说什么甜言蜜语,但他又想讨江非高兴,便会时不时的送江非小礼物,然而在挑礼物方面他也不是很有经验,所以导致他送给江非的东西虽然都不便宜,但很杂,有时候可能是只钢笔,杯子,甚至会是一些老古董店里陈列的,形状极其精致漂亮的小木雕....

过于奢华的东西,叶枫眠还不太敢送,因为担心江非心里有负担而不接受,而这些小玩意儿反而能让江非毫无心里负担的手下。

其实叶枫眠早就买好了一块价值不菲的男士腕表,想在一个浪漫而又隆重的氛围下送给江非,他一直在等一个机会....

虽然在叶枫眠看来,他和江非已成默认的情侣关系,但他还是觉得需要走一下正式的求爱程序,他想亲口听到江非说同意与他交往,他还想带江非回去见父母。

在娱乐圈多年,虽然叶枫眠在这一行中还算年轻,但他其实早已经有了退居幕后的打断,超高的人气,让他这些年没有一丁点私人空间,以前感情方面没有着落,倒也能坦然面对狗仔们的穷追猛打,现如今有了江非,他不想跟其他恋爱或隐婚的艺人一样躲躲藏藏,面对记者粉丝撒谎隐瞒。

这天下午四点多,天毫无预兆的下起了大雨,雨势越来越大,丝毫没有减缓的势头,剧组不得已取消了接下来的外景拍摄。

简旭趴在酒店的桑拿室消遣,江非在自己的房间里画画,同房的阿鹏跟朋友出去唱歌去了。

傍晚,江非收到叶枫眠发来的消息,说约他一块去看电影,江非欣然同意了。

同样是小夏打掩护,还顺带剧组其他两位工作人员一起。

电影院内,江非和叶枫眠的位置相邻,在场内灯光暗下电影开始的时候,叶枫眠便牵住了江非的手。

江非心领神会后,也悄悄了握紧叶枫眠的手。

这是部感人至深的爱情剧,有泪有笑,结束的时候,在影院内的灯光亮起来之前,叶枫眠转头倾身,在江非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江非怔住了,几秒后脸颊滚烫,他转头看着叶枫眠温柔的笑脸,眼中泪光闪烁,那阵涌起的回吻叶枫眠的冲动,最后被电影院内亮起的灯光压了回去。

出了影院准备回酒店时,小夏特意挤上了那辆剧组工作人员的车,看着像聊的投机凑热乎,实则是为叶枫眠和江非能在一辆车上独处。

雨势已小,叶枫眠开车载着江非,本来叶枫眠是准备带江非去吃夜宵,但江非想要早点给傅勋打电话,便以简旭发信息让他立刻回去为由拒绝了。

今天他已经很高兴了,虽然贪婪的想要更多....

叶枫眠在酒店后门停下车,让江非下车先进酒店,他去把车停到附近的停车场。

此时已是夜里十点多了,加上下雨的原因,酒店后门的这条路冷冷清清,江非看着不远处那盏忽明忽暗的路灯,双手在腿上越握越紧。

恐惧,欢喜,窘迫,压抑,蓄积在胸口的种种情绪,令江非此刻只想不顾一切的爆发!

叶枫眠见江非没有动作,有些疑惑的皱着眉,刚要开口问什么,这时江非突然解开身上的安全带,并伸手关掉车内的灯光,然后转身捧住叶枫眠的脸。

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最后的最后,江非倾身吻住了叶枫眠的嘴唇。

叶枫眠惊愕不已,但短暂的震惊之后又是疯狂的喜悦,他一手摁在江非的脑后,另一手麻利的解开安全带,然后翻身将江非摁在了车座上,更加激烈的吻了回去。

静谧的黑夜,幽暗的车厢内,两人激烈而又粗沉的喘息声在交缠,升温...

车的座椅被放倒,叶枫眠几乎全身压在了江非的身上,激烈的吻逐渐像燎原的火一般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枫哥...”江非仰起脖颈,意乱情迷的低唤,“我爱你...枫哥...”

江非胸前的两层衣服悉数被解,叶枫眠也如醉酒一般失了理智,托着江非的腰沿着江非光滑的颈部一路向下亲吻咬磨,一只手已在不知不觉中伸进了江非的身下...

此时此刻,叶枫眠的自制力,被来自江非的深情“邀请”毁的一塌糊涂。

最后还是叶枫眠忽然响起的手机声将两人拽回了清醒。

那是小夏打来的电话,叶枫眠简单说了几句便挂掉了。

再看向身下的江非,叶枫眠发现江非正用双手捂着脸,若不是他压着,恐怕江非整个人都要缩成一团。

“我...我要回去了。”江非的指缝中,传来嗡弱的提醒。

叶枫眠失笑,他微微直起身些,然后为江非整理胸前敞开的衣服,温柔的笑着道,“害羞什么?反正迟早是我的。”

若不是此刻车厢内没有开灯,叶枫眠一定会发现江非全身都红的仿佛要滴出血来。

收拾好之后,江非打开车门仓皇要逃,叶枫眠又拉住江非的一条胳膊,笑着道,“什么时候请我去你家坐坐,突然又很想吃你做的菜。”

江非窘迫的不敢回头去看叶枫眠,半响才小声道,“等....等下次有时间的。”

叶枫眠笑了笑,这才松开江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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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任其宰割!

江非快速回到房间,剧烈的心跳依旧无法平息,一想到刚才在车内与叶枫眠的亲密,江非就感觉身体跟要烧起来一样,整个人又窘又羞。

来到卫生间内,江非不断用冷水泼脸,最后看着镜子里嘴角上扬,眼底不住的流露笑意的自己,江非身心都有些飘飘然,他从没这么开心过。

这时手机响起一声信息提示音,江非拿出手机查看,发现是叶枫眠发来的,只有两个字,晚安。

简短的文字,像是包裹了莫大的温情和爱意,江非斜靠在洗漱台旁,双手握着手机,眉眼里尽是笑意。

江非也迅速回了一句晚安。

短信发出去,江非忽然看到手机上的时间,发现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了,顿时一愣,紧接着想起了傅勋。

想起傅勋的瞬间,江非心里飘然的甜蜜褪去大半,他一脸不耐烦的蹙着眉,就像刚被顺毛的小猫陡然炸毛一样,对周围的一切都生起强烈的排斥和厌恶。

叶枫眠和傅勋,成了江非心里爱与厌的两个极端,越是从叶枫眠那里汲取温暖和爱意,江非心里越是厌恶傅勋,厌恶这个人面兽心,将他原本安宁的生活毁于一旦的恶魔。

江非以前不敢多想的,他畏惧痛苦和死亡,即便被傅勋摧残的半死,即便傅勋不在眼前,他也不敢在心里把对傅勋的厌恨描绘的如此清晰,心里对傅勋更多的是恐惧,以及小心翼翼的服从。

但是现在,排斥,厌恶,憎恨,在江非心里超过了一切,在得到叶枫眠的精神援助之后,江非对傅勋的那道心墙也变的更加坚固。

担心被外面已经睡熟的阿鹏听到动静,江非将洗手间的门反锁,又进了花洒下的玻璃屏障内,然后深吸两口气调整好情绪,给傅勋拨了电话。

傅勋的声音醺沉缓慢,听上去像喝了酒,江非小声的劝他,“哥你肠胃不好,少喝点酒。”

傅勋突然醉醺醺的轻笑起来,别有深意道,“说,你这会儿想我吗?”

江非只想安抚两句赶快挂断电话,便轻声道,“想,哥你早点睡吧,明天还有工作呢。”

“有多想?”

江非感觉感觉傅勋此刻的脑子不太清醒,他深吸两口气,又温柔道,“非常想,”

傅勋又笑了起来,声音变得格外暧昧,“来,叫一声老公听听。”

“”江非一只手用力扣着瓷白色的墙壁,挣扎了许久才低声道,“老公”

这个畜生,永远那么令人作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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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旭作为男二的戏份并不如叶枫眠多,所以他并不是每天都在剧组,偶尔会去跑通告,或是直接休息。

江非寸步不离的跟着简旭,只有当简旭需要出国赶通告时,江非才会留下,这是公司上头的规定。

其实江非心里清楚,这就是傅勋之前为防自己逃走,特意在暗中命人安排。

这样也正好,对江非来说正好给他落个闲。

这两天,简旭出国参加活动,工作助理阿鹏跟着,江非也就自动被放了假,他很想去剧组找叶枫眠,但又怕这样过于高调,会惹来不必要猜忌。

江非知道傅勋肯定有安排人在暗处盯着他,他的行踪一旦有异常,傅勋那边肯定会知道,平时在剧组里,有了一众人打掩护还好,但是要单独跟叶枫眠接触,江非心里还是有些顾忌的。

这天下午,江非正在公寓画画,门铃突然响起。

来人居然是傅勋的贴身保镖吴申,这把江非吓了一跳,一瞬间还以为傅勋回来了。

吴申告诉江非,他来是受傅勋的命令,接他去国见傅勋,理由仅是,傅勋想见他。

“属下已经为江先生您订好了飞往市的机票,请您即刻动身。”

一切来的太突然,江非一时有些缓不过神,也觉得莫名其妙,“这这一定非要出国去见他吗?我我跟他打电话不行吗?我还有工作呢?公司那边”

“工作上的事江先生不必担心,属下会让人去安排。”

如被一盆凉水浇醒了美梦,江非整个人瞬间消沉了下来,他根本不愿意去见傅勋,他现在对傅勋的厌恶,比对出差前的傅勋深多了,目前整个人还好像处于与叶枫眠恋爱的热潮中,这会儿怕是见了傅勋都难以摆出一张谦卑温顺的面孔。

然而,即便此刻心里有再多不甘,江非也只能逼着自己忍耐。

“我我先换身衣服,请您先到楼下等我,我马上就下去。”

“好。”

吴申离开后,江非关上门,沉定思考了好一会儿,他给叶枫眠发了信息,称自己有一外省的朋友结婚,他要作为伴郎参加他的婚礼,加上要和一群好久不见的朋友聚一聚,所以请了几天的假。

本来明天就要跟着简旭回剧组的,但是现在肯定没法过去了。

江非安慰着自己,现在对叶枫眠的所有谎言,都是为了日后的一切能够一帆风顺。

这天夜里,江非乘坐的飞机抵达了国市的机场。

在前往傅勋所住的酒店路上,天下起了小雪,江非趴在车窗边看着霓灯下的飞雪,心里忽然莫名的空落。

他在傅勋跟前隐忍作戏,在叶枫眠面前谎话连篇,一番下来,他的所有委屈和辛酸依旧不敢与任何一人诉说,只能一个默默消化。

到了酒店,已经是夜里十点多了,吴申将江非带到傅勋所在的总统套房门口敲门。

房门打开,傅勋穿着浴袍站在门内,似乎刚洗过澡,精短的黑发和剑眉还湿着,胸前敞露的肌肉沾着水珠,那张天生冷峻凌厉的面容,在见到吴申身旁的江非瞬间,浮上一抹意味深长的邪笑。

而乍然见到了傅勋的江非,那渗透进骨子里的恐惧,裹挟着浓烈的厌恶,令他脸色青白不已,他迅速低下头,垂在身侧的手掌都颤抖的紧握着。

“进来吧。”傅勋看着江非,不冷不热道。

江非硬着头皮走了进去,随之身后的关门声都让他心脏陡然一紧。

“我唔!”

江非刚转身开口说一个字,傅勋就忽然大步上前伸手箍住他的腰,并粗暴的吻住了他。

江非踉跄后退,直到后背重重撞在一面墙上。

傅勋就如头饿了数日的野狼,在面对一只鲜嫩可口的小羊羔时彻底失了控,他一边疯狂蹂躏着江非的嘴唇,一边双手麻利的褪着江非全身的衣服。

在傅勋粗暴的力量跟前,江非所有的抗拒皆显的极其苍白,他就像被傅勋钉在墙上的标本,只能任其宰割。



第一百零九章 不可思议的温柔!

“让让我洗个澡好吗?”江非低哑的乞求,“求求你,我我还没准备好,先先停一下”

傅勋已麻利的解开了江非的腰带,并在江非光滑细腻的脖子上重重咬了一口,疼的江非差点哭出来。

邪火焚烧着傅勋的理智,就像往库里扔了一根火柴,傅勋的自制力这会被炸的丁点不剩,对于江非的提议自然感到很不耐烦,他依旧狠狠抵着江非,一边撩起自己的浴袍下端,一边在亲吻中含糊的怒声道,“又不要你动,你他妈准备个屁!!”

傅勋一直在酒店等待江非,在得到吴申信息说江非已达机场,正在往酒店赶的时候,他就硬了,就这么在焦灼的等到中熬到现在。

此刻,他一秒钟都等不及!

江非头发沾着几片未来得及融化的雪花,身上还透着一刻未停歇的仆仆风尘,然而依旧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此时此刻,依旧是这样难堪至极的姿势。

被傅勋蛮横进入的时候,江非泪流满面,但即便双手几乎要抠破墙壁上的画布,他也一直咬着牙没哭出声

江非无法接受,他放下手上的事情,连坐几个小时的飞机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仅仅只是为了满足傅勋的生理需求,这让他看上去就像一个跨国卖淫的男妓,只要金主有需求,即便相隔再远,他也能随叫随到。

在傅勋的世界里,他大概只有这种价值。

一遍结束后,傅勋才勉强恢复点自制力,他意犹未尽的松开江非后,江非身体不堪重负的顺着墙壁瘫滑在傅勋的脚边,他脸色苍白,眼神略有些空茫,好一会儿才微微回神,颤抖着抓着身上凌乱的衣服裹住身体。

傅勋手摁着侧颈,扭了两下僵硬的脖子,然后才低头看着地上的江非,他抬脚用脚尖拨了两下江非的脸,漫不经心道,“现在可以去洗澡了,洗干净了到床上来。”

说完,傅勋转身朝卧房走去,嘴里悠然的嘀咕着,“果然还是国货好”

江非扶着墙缓缓站起身,他抬头抹了抹眼睛,然后低着头缓缓走向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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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雪下的更大了,黑夜也仿佛无边无际,来自身体与心理的双重压迫,令江非麻木的接受着傅勋的施暴。

傅勋在又一次结束的时候,才恍然发现今晚的江非居然没有向他求饶,双目虽一如既往的湿透,但却从始至终都没发出什么声音。

以往到一半江非便会在身下哭着乞求,虽然也不曾因为他的乞求而放过他,但至少在进行的过程中,他是真切的感受到江非对他的屈从和服帖。

但是现在,傅勋感觉江非已经学会了对他隐忍,那种把真实的自己藏起来,只献给他一个麻木的躯壳的隐忍,就如灵魂和分居在两个世界,从而把他傅勋彻底隔离在外。

傅勋忽然浑身不是滋味,他捏着江非的下颔,强逼着江非睁开眼睛看着他,阴声道,“舒服吗?”

先前的几番折腾已经抽干了江非全部力气,江非艰难开口,连声音都极其沙哑,“舒舒服”

江非的双目刚要虚弱的闭合,傅勋又拍了拍他的脸,阴笑道,“你不是想我吗?说说,有多想?”

江非此刻压根没力气说话,嘴张了半天才低哑道,“累让我休息一一下”

傅勋自然没让江非休息,他正在兴头上,且心心念念了多日,这会儿根本刹不住枪,于是抱起江非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攻势。

渐渐的,因为江非自我屏蔽似的忍耐,傅勋开始越来越上火,他开始故意下重手狠手,最后将江非拖到落地窗前继续粗暴行事,直到逼的江非开始抽泣着求饶,傅勋这才心满意足。

最后一轮结束的时候,江非已经不省人事了,傅勋抱着江非去浴室清洗,看着江非皎白的皮肤上密密麻麻的淤痕青紫,那醒目的痕迹与江非那张无辜无害,惹人怜爱的面容莫名形成了鲜明的反差,傅勋看着看着又开始气血上涌。

洗了一个多小时傅勋才抱着江非出来,此时天已微微亮了。

这一觉,江非直接睡到了下午,躺在床上对着天花板看了很久,江非才艰难的坐起身。

诺大的卧房,装修的极其奢华,床的旁边是一整面墙的落地窗,此刻被米白色的窗帘遮挡着。

江非拿起一旁的睡袍披在身上,下床后忍着身体的不适,走到落地窗前一把拉开窗帘。

二十九层楼高的酒店套房,落地窗外的远方是一片蔚蓝的大海,因为下了一夜大雪的缘故,除了远处的那片汪洋,入眼万物,皆是一片雪白,唯美的令人心颤。

江非目光哀沉的看着,同时玻璃反光,也照出了他那一身恐怖的痕迹,江非裹紧身上的睡袍,将脑袋轻轻靠在玻璃上,短暂的静默之后,江非低着头,双肩颤动,小声的抽泣了起来。

不一会儿,江非听到身后传来开门声,他连忙用手擦擦眼睛,将身上的睡袍穿好才转身望去。

傅勋似乎已经在外忙完一番了,西装外套脱下放在了外面的衣架上,此刻身上只穿着件修身的黑色衬衫,袖口卷到肘弯,露出肌肉劲实的手臂,他一手插着口袋,一手端着杯热茶,目光悠然,看上去心情很不错。

傅勋的禽兽形象已深固在江非脑海中,即便此刻的傅勋看上去稳重优雅,也不妨碍江非一眼看穿他龌龊下流的本性。

“看海吗?”傅勋一边喝着热茶,一边轻笑着道,“你要是喜欢,可以穿上衣服出去到海边看。”

傅勋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我正好忙完了,可以带你过去。”

江非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问道,“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去?”

“回去?”傅勋脸色一沉,“怎么?这儿你待的不自在?”

江非小声道,“我我的大橘没人喂,过来前给它的备的猫粮和水只够撑两天的。”

傅勋皱着眉,喝了一口茶后不悦道,“那猫比我还重要?”

傅勋的话令江非一愣,“啊?”

“行了,明天就让人送你回去。”傅勋迅速岔过这个问题,不冷不热道,“我明天要转飞国,带上你也没用。”

“还要转飞国?”江非似乎想到什么,小心翼翼的问道,“那这次要多久?”

“那边事儿比较多,估计要待一个多月。”傅勋也已走到落地窗边,看着远处的雪与海,淡淡道,“带上你也不方便,所以你就回中南市老老实实等着吧。”

一个多月?!

江非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顿时心里激动的连昨夜蒙上的心理阴霾都扫去大半他和傅勋的协议,可也只剩下一个多月了!

“那么长时间啊。”江非努力平静道,“那看来是很重要的事了。”

傅勋看着江非隽秀温和的面容,那蒲扇的睫毛微颤着,既撩人又纯情,他喉结滑动,悄悄收回目光,竟然很平和的回道,“是关于傅家生意上的一些事,若不是那边凶险,那么长时间,我肯定要把你带在身边。”

这话说完,傅勋感觉气氛不对劲,他觉的自己这话听着有点像“依赖”江非,紧接着,他又挽尊似的补充道,“出行身边带个床伴,也可免去心怀不轨的人靠近。”

傅勋转身将杯子放在床边的桌上,然后回到窗边从身后抱住了江非。

江非也没什么反应,就这么任由傅勋搂着腰。

“我怎么感觉你状态不太对,嗯?”傅勋嘴唇贴着江非的耳廓,别有深意道,“你电话里不是说想我吗?怎么见了我就这反应,连个笑脸都没有。”

江非牵动嘴角,笑容僵硬道,“大大概是昨晚太累了吧。”

傅勋双手撩开江非的睡袍,直接伸了进去,继续问道,“你这些天真的想我?”

被握住,江非双腿开始打颤,连话都说的不利索,“真真的。”

“那你昨晚怎么从头到尾都没硬过?若是真想,怎么对我就没有一点。”

说话间,傅勋加速掌心的动作,江非身体难以支撑,整个人的重力几乎背靠在身后傅勋的胸口,他哽咽着低声道,“不不是,我昨晚只只是太累了”

傅勋阴笑,他咬了咬江非的耳朵,“看来你还在为之前的事怨我,没关系,慢慢来,这种事,你会有从习惯到喜欢的那一天”

结束的时候,江非气喘吁吁的瘫靠在傅勋的怀里。

傅勋亲了他两口,声音竟也不可思议的温柔起来,“穿好衣服,我带你出去走走。”



第一百一十章 终于要自由啦!

江非裹着厚厚的羽绒服,同时戴着围巾和口罩,全身上下就只露出两只乌溜溜的眼睛在外面。

看着瘦弱的江非此刻裹的跟只肥企鹅似的,傅勋哭笑不得,他总感觉江非裹成这样是为了防止自己路上占他便宜。

酒店附近有一公园,公园内有一条两旁种满银杏树的小路,严冬之际,原本该是一派凋零的枯景,却因为这一夜一天的大雪,使那枝桠上挂满皑皑白雪,一眼望去,也是种别样的美景。

走在这样的小路上,江非压抑的身心得到了点点释放,他将脸上的口罩扯到下颔处,张开双臂,仰头闭着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气。

这样放松的江非,就如一只时刻紧绷神经的猫咪终于卸下所有防备,对人露出了自己柔软的肚皮,傅勋看着这样放松的江非,忍不住伸手在江非的头发上揉了一把。

傅勋忽然的动作把江非吓了一跳。

江非仿佛此刻才忽然意识身边还有一个危险人物,又瞬间竖起了一身的戒备,他嘴唇紧抿,淡漠的目光闪躲着傅勋的视线。

傅勋心口忽然跟堵了什么似的,虽然江非乖乖的站在他身旁,但他能感觉到江非对他精神上的躲避,甚至是厌斥。

傅勋胸腔内一阵浊气上下不去,过了许久才勉强消化掉,也忍着没发脾气,他想着也许是自己昨晚用力过狠,导致江非这会儿心里对他有埋怨。

“要不去海边走走?”傅勋漫不经心的开口道,他双手插着风衣口袋,高大的身形在这白皑皑的雪景中显得格外修长挺拔。

江非不知道傅勋这是卖什么关子,居然有心情陪他出来赏景闲逛,这种和他在一起从来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生物,对他不应该有这份闲情和耐心才对。

“我想在这坐一会儿就回去。”江非低声道,“腿酸。”

昨夜被翻来覆去折腾了一宿,这会儿江非感觉腰以下都快要废了,如果不是傅勋一开始的要求,他根本不想出来。

傅勋意识到了这一点,也没说什么,最后跟江非走到公园内的一张长椅上坐下。

这张长椅刚被一对情侣坐过,上面的雪被清理过,表面很干净。

傅勋让江非出来陪他闲逛,原本就是心血来潮,也没指望要跟江非聊些什么,他要的只是江非陪在他身侧,这样他就能自然而然的放松自己。

所以在坐下之后,傅勋便靠着椅背,他双臂舒展搭在两侧,双腿交叠,微仰着头闭上双眼假寐

江非悄悄地看了傅勋一眼,这时傅勋突然缓缓开口道,“靠过来。”

江非一愣,随之慢吞吞的挪了挪身靠近傅勋,随之傅勋忽然一歪头,直接身体靠在了江非身上,脑袋搭着江非的肩。

江非一动不动,只能僵着身体任由傅勋作为,过了一会儿傅勋似乎觉得不自在,又倒头枕在了江非的大腿上,两只腿也交叠着放到了长椅上。

傅勋一睁眼,便看到不知所措的江非,他轻笑一声,“半小时后叫我。”

江非愣愣的点点头。

傅勋重新闭上双眼,一侧头,脸便隔着江非厚厚的羽绒服贴在了江非的小腹间,然而似乎还不满意,傅勋又睁开双眼,将江非的衣服底端拉链向上拉开,直接将脸贴在了里面的羊毛衫上。

只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傅勋甚至能感受到江非随着呼吸而微微起伏的皮肤,温暖而舒适。

江非双手完全不知道该放在那里,最后一手搭在了傅勋的胸口,一手抚在了傅勋的头发上。

傅勋眉心微蹙,但也只是瞬间。

十几分钟,江非垂着头也睡着了。

傅勋一直睡的很浅,最后一睁眼便看到江非恬静憨然的睡脸,因为别扭的睡姿造成不适,梦里江非微微皱着眉,嘴角下垂,一副不舒服的模样。

傅勋抬手捏了捏江非的脸颊,江非蓦的惊醒,连忙揉揉眼睛。

傅勋站起身,活络了一下身上的筋骨,然后才阴懒道,“行了,回去吧。”

江非坐在椅子上没动,他紧皱着眉,似乎在暗暗努力着什么,半晌抬起头,一脸委屈的低声道,“腿麻了,起不了了。”

傅勋一愣,随之大笑起来,他双手环胸,好整以暇的站在江非跟前,阴笑着道,“这个时候是不是就该求我了?”

江非有些懵,腿麻了缓一会儿就能自动恢复,这种事还需要求人吗?

然而江非深知,想要在傅勋跟前相安无事,顺着他的话去说去做是必要的。

“哥”江非轻声道,“扶我一把吧,求求了”

江非无意的两句话,像两条电流窜进了傅勋的身体,傅勋忽然有种自己给自己下坑的感觉,他看着眼前满眼恳求的江非,呼吸略有些急促,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

这个家伙,总能有意无意的撩起他全身的邪火!

肯定是故意的!

“行吧,看在你是因为我才变成这样的份上”

傅勋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说完忽然转身蹲在了江非的身前,他拍了拍自己的后肩,“上来吧。”

江非怔住了,他不敢相信傅勋竟然会主动背他,这个恶魔向来只会像拖麻袋一样拖着他,能上来扶他一把已是难得,更何况是背。

“上来啊。”傅勋不耐烦道,“磨蹭什么?”

江非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趴上傅勋的背,傅勋起身后,江非生怕他直接把自己摔出去,所以双手紧紧搂着傅勋的脖子。

就这样,傅勋背着江非在小路上缓缓前行。

傅勋忽然很享受这一刻的氛围,这种寂寥的天地间,他不再是孤身一人的感觉。

“我接下来不在的这一个多月,每晚的电话别忘了。”傅勋严声道,“要是忘了一通,看我回来怎么收拾你。”

江非低声道,“知道了。”

傅勋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淡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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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又是极其疯狂的一晚,知道自己接下来要一个多月吃不着这块肉,这个时候,傅勋就恨不得直接将江非活吞了。

第二天中午,江非醒来的时候,傅勋已经离开了。

傅勋留了一名手下,负责把江非送回中南市,这名手下告诉江非,傅勋已经登上了飞往国的飞机,接下来的一个多月都会周转在繁忙的公务中无法脱身。

这两夜所承受的屈辱,都在这一刻得到了抚慰,江非激动的直掉眼泪,这种尊严尽失不生不死的日子,终于到头了。

他要自由了,终于要自由了!

回到中南市的时候已是傍晚,江非在药店买了些活血化瘀的药,回到公寓后开始往身上涂抹,他迫切的希望身上的这些痕迹赶快消失,特别是脖子上极其明显的那两块,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是什么造成的。

他有了自己的追求,无论是生活还是感情,所以和傅勋的那段关系,必须是永远不能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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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在剧组与叶枫眠碰面的时候,江非有些心虚,他下意识的提了提毛衣的高领,生怕让叶枫眠看出来什么。

同时,面对一无所知的叶枫眠,江非也感到愧疚,他以这样一具身体接近叶枫眠,本身也是对叶枫眠的侮辱,这种欺骗没有任何一个男人可以忍受。

江非虽然心里明白如今的自己配不上叶枫眠,但他根本禁受不住来自叶枫眠的“诱惑”,他孤身生活那么多年,叶枫眠是他寒冷的私人世界里唯一可以取暖的火光,如果放弃这道光,他觉得自己会永陷于冰冷的黑暗。

起初的几天,江非还会因为心虚和愧疚而刻意躲避着叶枫眠,而在叶枫眠的温柔攻势下,江非还是身心俱陷,最后卸下了心里的一切顾虑。

叶枫眠和江非虽然在偷偷恋爱,但在人群混杂的剧组,两人一直很谨慎的把握着分寸,除了叶枫眠身边一直知情的助理小夏和私人化妆师,其余并没有人怀疑过什么。

叶枫眠和江非的感情增温,很多时候也不是非要独处,有时在公众场合,两人一个眼神对视,彼此就能心领神会的接收到对方的爱意。

叶枫眠有什么东西想要交给江非时,总会让助理小夏代劳,在外人眼里,仿佛是小夏和江非关系密切。

叶枫眠在剧组的拍摄任务一直很紧凑,期间还夹杂着不少商业通告,所以除了在剧组寻找机会,其他时间他和江非很少能有独处的机会。

不过叶枫眠和江非早就约定好了,等这部戏拍完之后,两人便去旅游,有这样的动力在,两人也都不会很执着这一时半会儿温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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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每晚必须给傅勋打一通电话,江非都快忘记傅勋的存在了。

江非一直在手机日历里备注着时间,这一个多月以来他几乎是数着时间在过,直到这天早上醒来,他打开手机日历,看着备注的红圈就在明天时,高兴的当即抱着被子在床上打了个滚。

一天,就只剩下明天一天,他和那个王八蛋的协议就到期了!

江非想起昨晚和傅勋打的那通电话,电话里,傅勋称他回来还要三四天意思就是说他不会在协议的时限内回来,这就代表截至明晚十二点协议结束之前,他还是完全“安全”的。

准确的说,他这一刻就已经等于是自由了!

江非兴奋不已,一把抱起不知什么时候爬到自己枕边睡着的大橘。

鼻尖蹭着大橘胖乎乎的猫脸,江非红着眼眶开心道,“太好了大橘,我们要自由了,爸爸要给你买小鱼干,买好多好多小鱼干”



第一百一十一章 他回来了!

江非早几天就在外租好了房子,是郊区一间十分廉价的单人公寓,不到四十平,虽然面积不大还装修简陋,但好在厨房卫生间内应有的设施全都有。

江非准备在年后,父亲出狱以后,再根据手里的积蓄换间条件稍好的租房。

其实对如今的江非来说,只要有个地方给他安静的画画创作就足够了,他暂时不需要改善什么生活,只想有个安静的,独属于自己的空间。

虽然现如今一无所有,但离开傅勋这件事本身,就拥有碾压一切悲哀的喜悦。

协议到期前的几天,江非就已开始陆陆续续把公寓里的东西往自己的小租房里搬了,他换掉了租房内许多破烂生锈的东西,并额外在网上淘了点廉价的墙纸和装饰品,一番忙下来,简陋的小公寓焕然一新。

这种宛如新生的喜悦,令江非恨不得立刻搬到这里。

协议的这最后一天,江非从起床开始便是神清气爽,给大橘添完猫粮,江非情难自禁的抱着大橘激动的蹭着大橘的脸。

在卫生间洗漱的时候,江非喉咙里都哼着欢快的调调。

今天简旭在剧组没有拍摄任务也无商业通告,上午在录音棚试一首歌,江非便跟了一上午,下午更没事,简旭就跟他那几个同款小白脸朋友,去各种会所做各种保养,这种事自然不需要助理跟着,江非得了自由身,便立刻回自己公寓继续收拾行李。

明天就要搬家了,同时明天江非也会交上一份辞呈,从此告别这份助理工作,专注自己的漫画创作!

公寓里该拿走的都拿走的差不多了,剩余的收拾一行李箱就够了,江非准备明天早上再对公寓进行最后一次清空。

虽然今天就差不多可以搬到那小租房住了,但江非还是决定履行协议上的规定,在这里住这协议期限内的最后一晚。

下午三点多钟,江非正在给大橘铲便便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叶枫眠打来的。

现在,接到叶枫眠的电话,江非几乎已经没什么心理负担了,在这即将解放之刻,江非终于有种可以坦然面对一切的自信和潇洒。

电话里,叶枫眠告诉江非,他今天下午拍一则推广,大概在五点左右结束,之后直到明天早上才会有拍摄任务,所以今天晚上他想约江非一起吃晚饭。

叶枫眠让小夏问过简旭的助理阿鹏,得知江非今天下午没什么工作时,才特意打电话邀请。

很难得两人晚上都有时间,江非当然愿意,只是他并不想到外面吃。

江非不知道这么久过去了,傅勋是否还依旧派人盯着自己的行踪,之前除了在剧组,其余时候,他从来不敢单独和叶枫眠约在外面,一般就算是和叶枫眠出去,也有小夏和其他剧组人员一同前行。

江非能感觉到,傅勋的手下并没有盯他太紧,估计主要任务就是看着他不让他离开中南市,只是了解他大体的行踪,并没有精细到每一步。

江非沉思片刻,最后直接提出来让叶枫眠到他公寓里吃晚饭。

傅勋的手下自然不会盯着叶枫眠的行踪,让他从地下车库直接坐电梯到自己这一层公寓楼,不会有任何人发现。

“枫哥之前不是说想吃我做的菜吗?”江非道,“正好今天晚上我有时间,我给枫哥做一桌西餐怎么样?”

这近两个月的时间里,叶枫眠给了江非莫大的精神助力,江非总感觉自己从未对叶枫眠付出过什么,所以他想在今晚主动跟叶枫眠坦白自己的心意。

今晚是个好时机,因为从明天开始,他江非就彻底恢复自由身了!

叶枫眠听了江非的建议,十分高兴,其实这本就是他心里所想,只是担心这么突然提出会有些唐突其实他早就想去江非的公寓了,这是真正走进江非的内心,必然的一步。

“好,那我这边一结束就过去。”叶枫眠温柔道。

挂了电话,江非激动的心情久久无法平复,最后麻利的换身衣服出门采购制作西餐的食材。

之所以选择西餐,只是因为江非想创造两字的氛围,浪费。

江非以前一个人在公寓的时候,偶尔会看着网上的教程做西餐,也有些拿手的菜样,虽然比不上西餐厅的厨师,但也绝对达到中上等水准。

今晚,江非准备大显身手。

江非特意买了一块白色的餐布铺在餐桌上,上面放着一矮口瓶装的粉白色百合,本来江非还想买个精美的烛台放在上面,但总觉得这样会显的有些俗气。

晚上不到七点,在叶枫眠发来信息称还有不到十分钟就抵达江非公寓时,江非便把做好的西餐摆上了桌,两份黑椒牛排,一份香煎三文鱼,蘑菇浓汤,外加一些他在外买的,外形精致的小甜品,还有一份花了他不少心思翻查菜谱的法式焗蜗牛

江非不太懂西餐的要领和菜样摆桌之类的规矩,他只努力将餐桌做到视觉上的美观,在把餐具摆放整齐后,公寓门铃响了起来。

江非整了整衣襟,深吸一口气后迅速去开门。

为防被狗仔追踪,叶枫眠这一路绕了不少弯,他戴着口罩,外套的帽子把头卡的严严实实,任谁也无法一眼认出他。

“枫哥。”

看到叶枫眠的瞬间,江非差点笑出声。

叶枫眠摘下口罩,一进门便把手中一只黑色的纸提袋递给江非,微笑着道,“送你的。”

这段时间以来,叶枫眠送过江非不少小礼品,这会儿江非也不矫情,直接伸手接下了,开心道,“谢谢枫哥。”

叶枫眠笑着揉了揉江非的头发。

江非也为叶枫眠准备了一份礼物,是一条价值一千多的围巾,他准备在用餐过程中在亲手送给叶枫眠。

江非并没有立刻打开叶枫眠送他的礼物,他以为还是和以往一样是个有趣的小礼物。

叶枫眠将外套脱下放在在入门处的衣架上,紧接着便看到了那一桌精致的西餐点,不禁眼前一亮。

“小非,你太让我意外了。”叶枫眠温柔的笑道,“跟你一比,我感觉自己矮了不止一截。”

江非将叶枫眠给他的纸提袋放在餐桌上,笑着道,“枫哥就别拿我开玩笑了。”

叶枫眠头顶的头发被外套的帽子压的有些凌乱,先前叶枫眠脱外套的时候掀起了一角,此刻一捋头发微微翘着,看的江非忍俊不禁。

江非走上前,抬手轻轻拨了拨那撮凌乱的头发,理顺了之后轻声道,“这下好了。”

视线一从叶枫眠的头顶收回,便对上了叶枫眠深邃的目光,江非脸微微涨红,目光窘迫的向下滑落,这时叶枫眠忽然伸手搂住了江非的腰。

“小非,你真好。”

叶枫眠的声音低轻柔和,像一缕和风直接拂过江非的心口,江非脸顿时涨的更红了,半响才低声道,“枫枫哥也是。”

两人相靠太近,叶枫眠看着江非颤动的眼睫,顿时心潮翻涌,最后情难自禁的低头吻住了江非。

江非身体一震,但并没有抗拒,他也伸手搂住了叶枫眠,微仰着头迎合着叶枫眠的热吻,一时间完全沉浸在与叶枫眠的亲密中。

其实江非已经做好了和叶枫眠突破最后一层关系的准备,哪怕今晚叶枫眠就想要他,他也会心甘情愿的把自己献给叶枫眠。

虽然紧张,但更多的是终于可以和叶枫眠相守的甜蜜

一番热吻下来,叶枫眠抬起头,看着怀里脸颊通红,目光恍惚的江非,又忍不住的亲了亲江非的嘴角,温柔的笑着道,“等晚餐结束再继续好吗?”

江非脸红的几乎要滴下血,他低下头紧抿着唇,半响才默默的点了点头。

得到了江非的认同,叶枫眠内心欣喜不已。

感觉气氛过于炽热,江非推开叶枫眠,转身一边整着衣服一边道,“先先用餐吧,不然食物都快凉了。”

叶枫眠看着餐桌,微微皱眉,随之笑着道,“怎么感觉好像缺了点什么?”

江非一脸茫然。

“今晚这么好的气氛,怎么能少了红酒助兴呢。”

叶枫眠笑着说完,江非恍然大悟,顿时在心里大骂自己太蠢,居然把西餐桌上最重要的组成给忘了。

“小区附近的商店就有卖的。”江非道,“我这就”

“还是我去吧。”叶枫眠轻声道。

质量好点的红酒十分昂贵,叶枫眠不想让江非破费。

叶枫眠说服了江非,最后穿上外套戴上口罩准备出门,临走前江非忍不住堑脚,隔着口罩在叶枫眠脸上亲了一口。

“路上小心点。”江非道,

叶枫眠笑笑,伸手宠溺的捏了捏江非的脸颊,“放心,就在附近而已,我很快就回来。”

叶枫眠离开之后,江非在餐桌旁紧张踱步,一想到今晚与叶枫眠之间可能要做的事情,江非就感觉心脏噗跳的,仿佛下一秒就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一样。

过了近十分钟,门铃忽然再次响起。

江非揉了揉滚烫的面颊,再次深吸一口气后迅速去开门。

“枫”

一打开房门,江非的声音便戛然而止!

看着门外的男人,江非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下一秒面如死灰!

看着眼前呆若木鸡的江非,傅勋剑眉微挑。

“怎么?”傅勋阴笑,看上去心情似乎十分不错,“提前回来就让你这么震惊?”



第一百一十二章 傅勋VS叶枫眠!

江非如被点穴一般定在原地,睁大眼睛怔怔的看着门外的人,全身的血液都在这一刻凝固了起来!

与傅勋分开一个多月,沉浸在与叶枫眠的热恋中,江非几乎快忘记了对傅勋的那份恐惧。

此时此刻,松散悠然的心脏骤然紧绷,戒备的神经又被恐惧拉扯到了极致!

大脑短暂的死机后,强烈的求生欲又迅速把江非拉回了神,他迅速弯身,在傅勋还没注意到地上多出一双拖鞋之前,迅速将先前叶枫眠换穿的那双拖鞋整齐的放到傅勋的身前,假意是特地从鞋架上拿出给傅勋换穿的。

“快进来吧哥。”江非接近全力的平和道,“外面冷。”

此刻,江非的大脑正飞速运转着,他必须挽救当前这个局面,否则倒霉的不仅是他,还有估计很快就要赶回来的叶枫眠。

绝对不能让傅勋见到叶枫眠!

江非站起身,虽然心脏狂跳不止,但依旧在脸上挤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其实其实我早知道你今晚会回来。”

傅勋一边换穿着拖鞋,一边扬眉笑道,“哦?你怎么会知道?”

江非额间冷汗滴落,他轻笑着道,“我能感觉到。”

傅勋轻笑两声,“这一个多月没见,你居然学会说好听话了,嗯,虽然幼稚,但你这样,也比之前那废物样好多了。”

傅勋捏住江非的下颔,目光危险的逼近江非的脸,勾起嘴角邪笑道,“现在终于知道讨我高兴了?”

江非颤笑着,“哥高高兴就好。”

傅勋看着眼前隽秀的面孔,繁碌一月之久的心忽然得到了温暖的慰藉,他虽然不愿意承认,可事实就是,他这一个多月,十分想念江非。

本以为是因为生理上的需求,但这一刻看着江非,傅勋才恍惚觉得,不仅是他的身体需要江非,他的心,也在不禁意的想念。

他曾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再有这种软弱矫情的感情,仅有的那一份也会永远的葬在内心深处,但现在看来

其实也不用认真思考什么,毕竟获取的方式是如此简单,江非就像是他傅勋的独有领地,他可随着心情,随时随地从他身上汲取需要的精神养分。

直到腻了的那天。

傅勋在江非唇角亲了两口,阴笑着低声道,“这段时间不论跟谁做,脑子里都是你,你说你是不是给我下什么蛊了。”

江非牵动嘴角的肌肉,敷衍的笑了笑。

傅勋又低头狠狠亲了一口,“今晚一定得让我做个痛快!”

江非脸色更加惨白。

傅勋将脱下的外套随手扔在江非的头上,然后绕过江非直接里面走去,他一边卷着衬衫的袖口,一边漫不经心道,“这次忙完,至少半年以内都不会有什么”

在看到那一桌西餐后,傅勋的声音顿然停止。

江非扯下头上傅勋的外套,随手挂在一旁的架子上,然后转身飞快的走向傅勋,他刚要开口解释,就见傅勋指着餐桌上的西餐,转头一脸惊奇又惊喜的问道,“为我准备的?”

江非本来也想这么说的,于是连忙点头,“是是啊,所以我我刚才才说知道你今晚会回来。”

傅勋看了看江非,又转头看了看桌上的那两副摆放整齐的银色餐具,似乎还是难以置信,又道,“可我没向你透露一丁点消息。”

江非也知道傅勋不好糊弄,灵机一动又道,“其实我偷偷问了吴申,是是他告诉我的。”

傅勋一怔,随之做出一副恍然的表情,似乎信了这个解释其实也只可能是这个原因。

“你也别去问吴申,我我担心他会怪我把他供出来。”江非轻声道,“他也很尽职的,我求了他半天他才说,主要也是因为他了解我,知道我肯定不会害你什么。”

傅勋大笑,心情好到了极点,“真没想到你现在居然开窍成这样。”

江非低着头,双手紧张的搓揉着,傅勋走上前,一把搂住他的腰,阴笑着缓缓道,“就该这样,只有这么做,你才有可能在我身边留的久一点。”

江非这时候已经没心思跟傅勋周旋在这种令人作呕的情话上了,他轻轻推开傅勋搂在腰上的手,看着傅勋继续努力笑着道,“我忘记买红酒了,刚才正准备出去呢,结果哥你回来了。”

傅勋转头看了眼餐桌,意味深长的“嗯”了一声。

“的确,这西餐怎么能不配红酒。”

“我现在就出去买。”江非一边说着,一边走向沙发拿外套穿上,并对傅勋道,“这小区附近就有超市卖红酒,哥你先在这里等着我,我去去就来。”

傅勋看着江非已经整装待发,便没有多说什么,他随之从钱包里取出一张信用卡递给江非,开口道,“红酒拿最贵的”

“嗯,我知道了。”

江非不想浪费时间再跟傅勋废话一句,他接过傅勋递过来的卡,转身快速离开了公寓,连拖鞋都没来得及换下。

刚出公寓时,江非担心傅勋在后面看着,所以直到进了电梯才敢拿出手机给叶枫眠拨打电话。

他要立刻编个借口,阻止叶枫眠回来,等叶枫眠离开之后,他这边再买酒回去。

今晚是协议的最后一晚,他也不在乎再被傅勋如何折腾,只要过了今晚,他就可以顺理成章的离开傅勋!

密闭的电梯内,手机根本没有信号。

电话打不出去,信息也无法发出,江非急坏了,只能盼着楼梯赶快到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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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非离开后,傅勋便在餐桌前坐了下来,他看着眼前有模有样的西餐点,想到这是江非特别为他花的心思,嘴角又开始不受控制的上扬。

虽然很喜欢江非为了讨好他花心思,不过这在傅勋看来,现在的江非顶多就是恢复了早之前的模样,毕竟当初在他还没有在江非面前露出真面目的时候,江非就已经对他死心塌地了,这会儿大概就是当初的感觉又回来了。

人都是被情感支配的生物,特别像江非这样意志软弱又一无所有的懦夫,碰到一个肯正眼瞧他的,即便一开始扭捏着假清高,没些日子就会露出“乞讨式”的本性来。

更何况还是他傅勋这样有权势的金主,也算是他走运了

傅勋正准备喝一口浓香蘑菇汤尝尝味,忽然看到放在餐桌边的黑色纸提袋,那纸提袋表面纯黑,纸质高级,一看就是奢侈品店内专门提供的外装袋。

傅勋皱着眉,伸手拿过那黑色纸袋,随之从袋子里拿出一只比手掌稍宽大的方盒子,盒子是木质的,外表裹着一层黑色的小皮革,上面用烫金色的艺术体写着英文,love。

打开盒子,里面嵌着块银色的手表。

其实在开盒子之前,傅勋就已经猜到里面会是手表,他甚至想到这会不会是江非为了讨好他,特意为他准备的礼物,然而

然而在看清那块手表之后,傅勋就立刻否定了这种的猜测,因为这块百达翡丽男士腕表,市值过百万,江非不可能买得起

傅勋是了解江非的,别说现在江非身上没钱,就算他身上有个千百万,过了七八年的苦日子,他也不可能舍得拿出百万买一块手表。

傅勋心里满是疑惑,他想不明白江非的公寓里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件奢侈品,而且如此高调的摆在餐桌上,显然也就是今晚才放的。

傅勋合上方盒,眯着眼睛看着盒盖上那醒目的“love”。

正当傅勋思考着这手表的来源时,公寓门处突然传来了开门声。

傅勋眉心紧蹙

江非离开不过才几分钟,不可能这么快就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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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降至一层打开,江非快步走出电梯,并低头再次拨打叶枫眠的电话,然而与此同时,与之相邻的另一部电梯里,买好酒的叶枫眠刚刚进入,电梯门正缓缓闭合。

同一时间交错进出,江非的手机信号虽然恢复了,但置身在电梯里的叶枫眠却没法接收到江非的电话。

叶枫眠出去前,江非给了他公寓钥匙,所以回来之后叶枫眠就直接拿钥匙开了门。

叶枫眠一边弯身准备换鞋,一边笑着道,“中途又想起应该再买两只高脚杯,所以又回去了一趟。”

发现自己先前离开时脱下放在一旁的拖鞋不见了,叶枫眠愣了一下,但并没有想太多,便从鞋架上又拿了一双换穿上。

换好拖鞋站起身后,叶枫眠猛然一怔,脸上的笑容顿时变成难以置信的惊愕。

两三米外,叶枫眠视线的正前方,勋元集团的老总傅勋,正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目光阴冷的看着他。

“这这怎么”叶枫眠一时间还以为自己走错门了。

傅勋双目危险的眯和他终于知道那块手表的来处了。

西餐,红酒,手表,盒子上的“love”以及叶枫眠当前只需要再确认一件事,这些便可全部串联在一起。

“傅总为何会在这里?”叶枫眠神情冷漠的问道。

傅勋并没有理会叶枫眠,他从容的掏出手机给吴申打了电话。

“你是否有将我的行程透露给了江非?”

“属下绝不会向任何人透露您的行程。”

傅勋挂掉电话,慢条斯理的收起了手机,当再抬眸望向叶枫眠时,深不见底的瞳仁边缘,已爬满了狰狞殷红的血丝。

那个贱人!



第一百一十三章 较量!

傅勋就算再蠢此刻也反应过来了一切。

江非根本不知道他今晚会回来,他精心烹制的这桌西餐,是为叶枫眠准备的!

那块价值百万的百达翡丽手表,早早的就放在了餐桌上,说明叶枫眠在他之前就已经到了这里,只是中途又外出买酒,留下江非在公寓等待。

所以刚才江非为他开门的时候,震惊的前两秒还是相迎的笑脸,因为那个时候江非以为是他叶枫眠回来了。

这么看来,江非刚才急匆匆的要外出买酒,最主要原因,是想阻止叶枫眠回来!

反转来的太快,傅勋前一秒还在不断软化升温的心脏转瞬间被冻结成霜,他看着眼前神情愕然的叶枫眠,怒如岩浆,飞快的窜入四肢百骸,如果不是早把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练就的炉火纯青,这一刻极度的恼怒,大概会让他的五官狰狞到扭曲的地步。

“原来是叶先生。”傅勋轻笑,但那双眼睛却如鹰隼般锐利,他慢条斯理的说,“我与江非的晚餐,竟还劳烦叶先生亲自送红酒过来,真是不好意思。”

对江非的保护欲,令叶枫眠在和江非有关的事情上,下意识的想获得主动权,便道,“傅总说笑了,不知傅总此刻造访我和我恋人的公寓,是为何事?”

“你和你恋人的公寓?”傅勋缓慢的说着,眼中的寒光一闪而过。

“很早之前就听江非说过,他欠了您一笔债。”叶枫眠不急不缓道,“不知傅总今晚来此,是否就是为此事。”

除此之外,叶枫眠想不到江非还和傅勋这样的男人之间存在什么纠葛,虽然他对江非会欠傅勋钱这件事本身就感到奇怪,但因为后来江非私下跟他说问题解决了,且江非躲躲闪闪不愿多说,他就没有追问,后来也就逐渐忘记了。

其实叶枫眠能感觉到,江非跟傅勋之间的恩怨,恐怕不仅仅是欠傅勋钱那么简单,否则傅勋这样身份的男人不可能亲自上门

不过不论是因为什么,他现在都想趁今晚,陪江非一同面对解决!

叶枫眠走上前,目光扫过整间公寓,然而并没有看到江非的身影,顿时不安起来。

“讨债?”傅勋阴笑两声,“看来叶先生并不了解江非啊,怎么?他没告诉你我跟他的关系?”

叶枫眠盯着傅勋,脸色阴沉,他对傅勋的为人品性并不了解,只知道这个男人是中南市勋元集团的总裁,更是欧洲财阀巨头傅振的独子,未来傅家的继承人,这种身世显赫,权势骇人的权贵远不是他们所以触及的,两条不相交的平行线人生,自然也不会生出什么喜厌,但是此刻,傅勋话里那若有若无的暗示,令叶枫眠感受愤怒

“我会思考,也相信自己所见。”叶枫眠清冷道,“所以我不需要从别人口中了解小非。”

正在这时,叶枫眠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是江非打来的吧。”傅勋不急不缓道,“大概是以为你还在外面,让你千万别回来。”

叶枫眠没有理会傅勋,直接接通电话,还没来得及开口,电话那头的江非便迅速道,“枫哥你你听我说,我突然有些事要出门处理,你先别回来了,晚餐的话我们改日,我我们”

“我已经在公寓了。”

叶枫眠轻声的一句,令电话那头的江非瞬间安静了下来。

空气一瞬间沉寂的可怕。

“傅勋也在。”叶枫眠又轻声补充道。

几秒后,那头的江非哭着道,“枫哥你什么都别跟他说,也别信他胡说八道,我这就赶回去!”

听到江非的哭咽的声音,叶枫眠心痛不已,“小非你别哭,没事的别怕,还是那句话,一切有我在”

几米外,已经重新在餐桌前坐下的傅勋,听到叶枫眠这温柔的安慰,嘴角上扬,阴冷的哼笑了一声。

傅勋松了松领口的领带,落在餐桌上的目光阴骛至极!

餐桌上,佳肴精致,粉白色的百合花看着温馨怡人,原以为是置身其中的浪漫,这一刻忽然发现自己从头到尾都是被隔离在外!

可悲的不仅是他自作多情,更多是他竟被一个一无是处的废物忽悠在其中,还洋洋潇洒的脑补了一通可笑的“回心转意”。

即便这十年来风捶雨炼,血流无数,也曾差点阴沟翻船,再无翻身余地,傅勋也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自我感觉狼狈过,那种从里到外都成了一个笑话的感觉,让他的尊严在无形中被践踏成泥。

感觉像被一个废物狠狠甩了一记耳光!

叶枫眠挂了电话后,开口对傅勋道,“小非很快就能回来,无论小非与傅总有什么误会,我都会竭尽全力的帮小非解决”

傅勋没有说话,甚至连眉头都没动一下,他闭着双眼靠着餐椅,身体犹如一部沉冷的雕塑,无声的身影散发着压抑的肃杀之气。

越是如此安静的傅勋,越让人感觉危险,仿佛那静谧的面表之下,蕴藏了无数汹涌的暗潮,只待在某一刻轰然爆发。

其实此刻绷住傅勋最后一根神经的,是对江非接下来对他下跪认错的等待,他要江非亲口告诉叶枫眠自己是他傅勋的人,要他亲口让叶枫眠滚蛋!

很快,江非便回来了,他气喘吁吁的拉开门后,一脸惶恐的冲到叶枫眠身前,双手抓住叶枫眠的手臂,惊慌不安的查看叶枫眠身体状况。

“枫哥你没事吧!没受伤吧!他有没有伤你?”江非红着眼睛颤抖着问个不停,整个人早就失去了冷静。

傅勋睁开双眼,缓缓转头看向江非,目光霎时更为阴冷。

“没事,我没事。”叶枫眠轻摁住江非的肩膀,然后抬手为江非拭去眼泪,温柔道,“别怕,有什么问题我们一起解决,没关系的小非。”

江非哽咽的点了点头,这才小心翼翼的转头看向傅勋。

出乎江非的意料,傅勋此刻的目光极其平静。

傅勋已从椅上站起身,他看着江非,忽地轻声笑道,“戏演的不错,我从来不知道你竟然还有这种本事。”

这是傅勋的实话,大概是因为一直把江非攥的死死的,让他在自己身边战战兢兢,不敢有丝毫越矩,所以江非那又废物又懦弱的模样在他傅勋心里不知不觉定了形,此刻发现这只兔子也有狡诈精明的城府,才知之前看到的一切,只是假象

可笑如他,斗遍了黑白场上各种狠毒精明的敌人,却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蒙了眼。

江非下意识的躲开傅勋锐利的目光,他双手再次抓住叶枫眠的胳膊,睁大眼睛看着叶枫眠,压低声音恳求道,“枫哥,你你现在回去好不好?这边我我能解决,你就先回去吧,先先回回去。”

江非太了解傅勋了,自己骗他的这些,足够他把自己和叶枫眠碎尸万段,此刻这个危险的男人虽看起来淡然平静,但内里早就成了一颗不!

说着,江非就要把叶枫眠往门口推,叶枫眠纹丝不动,目光坚定道,“说好陪你一起面对,我不会走的。”

江非急的哭了出来,他更用力的推叶枫眠,“你走啊,我说了能自己解决的。”

傅勋面色诡异的看着眼前这感人至深的一幕,低头点了根烟含在嘴里,随后目光阴懒的靠着餐桌,一手放在腋下,一手夹着烟。

看着江非那张满脸泪痕的脸,傅勋平静的心想,什么样的惩罚,才能让这个贱人付出与之欺骗相等的代价呢?

死,太便宜他了。

其实一切究其最根本原因,还是他傅勋太仁慈了,就因为从这废物身上获得了一点微不足道的“温暖”,竟就把那笔血债忘的一干二净。

“既然他要跟你一起承担,你又何必拒绝人家这份好意。”傅勋缓缓道,“只是在此之前,你起码要让叶先生知道,他究竟要跟你承担什么。”

“都是我的错。”江非忽然冲傅勋道,“枫哥什么都不知道,是我不知羞耻的缠着他,也是我让他到我公寓里来的,你要杀要剐冲我来。”

傅勋面庞沉静,嘴角缄默,但放在腋下的手却紧攥成拳,江非对叶枫眠的拼死维护,让他最后一根理智的弦几近崩断!

傅勋知道自己此刻不能在这两人面前流露出一丝异样,他的任何一点失控,都会让他在这场精神较量中惨败。

“我为何要杀你?”傅勋笑了笑,他朝江非招了下手,语速缓慢而温和,“我只要你老老实实的走到我跟前,然后恭恭敬敬的跪下,说,我错了,再也不敢了,之后就什么事都没了。”

江非看着傅勋的眼睛,那幽冷的目光,仿佛在对他说你只有这一次机会救叶枫眠。

江非此刻根本无所谓自己如何,他只想保护叶枫眠,哪怕从此在叶枫眠跟前尊严丧尽。

江非松开了叶枫眠的手臂,身体随着抽泣而颤动着,他缓缓走向傅勋,结果刚迈出一步就被叶枫眠伸手用力挡到了身后。

叶枫眠看着傅勋,沉声道,“我是小非的男朋友,自愿担起小非不能承担的一切,所以傅总不妨有话直说,何必在此故弄玄虚。”



第一百一十四章 可悲可笑!

叶枫眠说完这话之后,傅勋就见江非缩着肩膀躲在叶枫眠身后,也不再试图向前,俨然是把叶枫眠当成了自己的保护盾。

傅勋能感觉到,叶枫眠无形中传递给江非的心安,已完全压制住了江非对他的恐惧。

这一刻,江非显然是已把身心都托付给了叶枫眠。

傅勋又重新在餐桌旁坐了下来,此刻的他是真正冷静了下来。

傅勋将指尖的烟掐灭在盛放着牛排的白色餐碟内,随后才抬眸平静的看向叶枫眠,“既然叶先生要帮忙解除问题,那我就把这难题说出来,看看叶先生能否帮我出出主意。”

叶枫眠一手握着江非颤抖的手掌,神情笃定道,“傅总请说。”

傅勋双腿交叠,姿态放松,他看向叶枫眠的眼神也没什么情绪,就像是在陈述一件工作上再寻常不过的事情,“江非给我做情人的时候,与其他男人暧昧不清,想请教叶先生,我该如何做才能挽回自己的颜面。”

江非此刻心如火烤,他头低的更低,手抓紧叶枫眠的衣服,额头抵在叶枫眠后肩,眼泪无声的漱漱往下掉他一直以来害怕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

不过这一次,他也不想再逃避了

无论叶枫眠什么反应,哪怕这时候一气之下弃他而去,江非心里也不会有丝毫怨言,这是他应得的,也是他只配拥有的下场。

其实也无所谓的,这些年他也是这么孤身一人走过来的,不过是再一次温暖散尽,回到自己那个清冷孤独的小世界,继续独自默默的活着,而已。

傅勋的话的确惊住了叶枫眠,也完全超乎了叶枫眠的预料,起初的几秒叶枫眠甚至以为这是傅勋有意诋毁江非,但他感觉身后的江非把他衣服抓的更紧,也哭的更加厉害,且一言不发完全没有跟傅勋辩驳的打算时,他才在轰炸般的凌乱中相信了。

江非居然是傅勋的情人?!

“怎么会这样”

叶枫眠此刻这声下意识的低喃,就如切割在江非神经上的锯条。

紧接着是一阵窒息般的安静,江非仿佛亲眼看着自己的尊严在叶枫眠的内心深处凋零殆尽。

在最爱的人跟前露出最肮脏不堪的一面,这比杀了江非还要让江非感到痛苦。

“对不起”江非缓缓松开了抓在叶枫眠胳膊上的手,垂着头心如死灰的哽咽着道,“枫哥,我我骗了你”

傅勋看着眼前“真爱”即便破碎的画面,心里蓦的升起一阵莫名的快意。

对,就是这样

然而江非松开的手还未垂落,忽然再次被叶枫眠握住。

江非一愣,抬头惊讶的看着叶枫眠。

叶枫眠神情依旧如最开始时一般冷静,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傅勋,一本正经道,“感情讲的是两厢情愿,既然江非现在不想和傅总在一起,傅总又何必强人所难。”

傅勋眸光微暗,但转瞬间又恢复原样,他微眯着双眼看着叶枫眠和江非紧握在一起的手,随之淡然一笑,又慢条斯理道,“叶先生怕是理解错了,我跟江非之间只是纯粹的易,并不存在所谓的感情,他自愿与我达成这方面的协议,现在又单方面做出违反协议的事情来,这笔帐怎么算?”

傅勋从始至终没有露出一丝恼怒,他把江非最忌讳和最不敢面对的事情,拿到明面上云淡风轻的述说求解,就好象是对货物不满的商家在争取属于自己的权益。

傅勋的每句话都令叶枫眠震惊不已,但他内心并未有什么动摇,他始终相信江非心有苦衷。

叶枫眠轻轻拍了拍江非的手背,看着眼前的傅勋从容不迫的回道,“既是协议所定,那就按违背协议的程序来走,虽然这种私人协议不具备什么法律效应,但我依旧愿意配合傅总,为江非违约行为做出相应的赔偿。”

叶枫眠说的不卑不亢,其中特意强调了那份协议不具备法律效应。

傅勋当然听得出叶枫眠的暗示这种协议本身就是靠执行人自己约束自己,若是认真追究起来,那协议就是一张废纸,他再如何拿着协议说事也不过是自欺欺人。

这种情况下,叶枫眠肯拿钱了事,已是给足了他傅勋的面子。

“哦?叶先生愿意替江非赔钱?”傅勋别有深意道,“那可是多少数额都愿意出?”

“出得起,我立刻拿,出不起,我去借。”叶枫眠道,“只希望赔了这笔钱,傅总能够还江非自由。”

叶枫眠的一番话,令江非感动不已,他看着叶枫眠英俊沉稳的侧脸,忽然像有了主心骨一样,整个人活了过来。

“谢谢你枫哥”江非小声的抽噎道,“谢谢你”

“没想到叶先生居然能为了江非做到这种地步,江非”傅勋似笑非笑的看向江非,别有深意道,“碰上这样的一个金主,可要牢牢抓紧啊。”

“我是江非的男朋友,在人格上永远与江非平等。”叶枫眠道,“我对江非做的一切皆是出于我对他的爱,所以我们之间不存在所谓的金主。”

气氛变的剑拔弩张,江非几次感觉傅勋要动怒了,但傅勋依旧是一副淡然笃定的面容。

这根本不像他!

如果傅勋气急败坏,江非兴许还能摸得透傅勋心里在想什么,可是此刻的傅勋全然像换了个人,高深莫测,令人完全无法看透他一丁点心思。

“叶先生真是个用情至深的人。”傅勋轻笑一声,“世上真情难得,拆散一对真心相爱的人罪大恶极,既然如此,我当然要成二位之美了。”

叶枫眠和江非皆是一愣。

“赔偿就不必了。”傅勋从座椅上站起身,看着叶枫眠和江非,淡笑着道,“祝二位恩爱长久,情路,一帆风顺”

最后一句,傅勋说的意味深长

江非以为自己是在做梦,这个恶魔居然就这么放过他了,没有威胁也没有恐吓,就这么云淡风轻的几句话,就彻底给了他自由。

怎么会?这根本不是傅勋的行事作风!

叶枫眠也十分意外,虽然他对傅勋的了解没有江非多,但今晚的事很明显放在任何一个人男人身上都会感到颜面受损,即便傅勋只把江非当“性商品”,也应该容不得任何人破坏他和江非的契约关系,但是现在

是不屑于和他计较?还是担心自己下不了台,仅仅只是想暂时保持风度,然后准备搞事后“偷袭”?

傅勋穿上外套推门离去,出门的瞬间,目光如结霜一般冰冷。

江非后知后觉的追着跑了出门,但没敢靠的太近,只站在门口看着傅勋的背影道,“你你真的肯放过我了吗?”

傅勋停住脚,转身看向一脸不安的江非,他能看出来,江非那彷徨的眼神中,明显透着无与伦比的喜悦和期待。

“我对一无是处的废物,不会有太久的兴趣。”傅勋面无表情道,“现在,你自由了,滚的越远越好。”

江非强忍着不显露出内心的激动与欣喜,连连道,“是是,我我一直都是个废物,没模样没身材,我还拜金虚荣,满嘴谎言,虚伪做作,都是傅总一直以来看得起我。”

江非从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觉得傅勋深明大义,通情达理过,他几乎要朝傅勋鞠躬作揖表达感谢。

“傅总您放心,我这个废物一定会滚的远远的。”江非道,“绝对永永远远都不会出现在您眼前,您放心,您一定放心”

傅总看着江非滔滔不绝一通自贬,那眼底的喜悦几乎要爆炸般的溢出脸表,嘴角不禁抽动几下,顿时肺都快气炸了,恨不得立刻冲上去,狠狠一顿操作把这家伙办踏实。

傅勋脸色雷打不变的平冷,他冷冷的撂下一声,“你知道就好。”随之转身离去。

进了电梯,直到电梯门关起之后,傅勋额前的青筋才开始悉数暴起,拳心攥出阵阵摩擦声,最后他一拳砸在了电梯内的墙上。

“贱人!!”傅勋咬牙的低吼。

电梯下降至一层,电梯门打开之后,傅勋拿着手机大步走出,并迅速给一手下打了电话。

“去替我办几件事”

傅勋上了车,司机见他的脸色极其阴冷,低声问道,“傅总,回别墅还是酒店吗?”

“酒店。”傅勋阴声道。

车在开往福嫣酒店的途中,坐在后车座的傅勋依旧久久无法平复心头的愤怒,他不仅恨愚弄了自己的江非,更恨活了二三十年的自己,居然会有如此可笑的一天。

那份他曾以为触及的柔软,成为了此刻最荒诞的笑话。

傅勋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公寓钥匙,那是他原本打算今晚送给江非的礼物,是他在回中南市之前,便让手下在繁华区的高金地段全款买的一栋公寓,价值四千多万

他本来并不打算给江非什么优待,但每当脑海中浮起江非在他面前那张拘谨惊恐的面容时,又忍不住想做点什么,好让江非以后在他面前放松些,例如送礼

然而现在看来,傅勋只觉得自己活像个小丑!



第一百一十五章 一无是处的废物!

傅勋走了以后,江非也向叶枫眠坦白了一切。

叶枫眠陪江非坐在沙发上,他握着江非的手,面色温和,像一个耐心温柔的倾听者,令江非缓缓述说的过程中,没有任何心里压负。

江非告诉叶枫眠,傅勋就是十几年江家的领养子,自己父亲接回私生子傅南时,顺带领回来的,那个不爱说话的少年。

傅勋当年在江家生活了四年,之后便被自己亲生父亲派来的人接走了,之后的十年几乎完全与江家断了联系,直到几个月前,他在福嫣酒店举办的一场慈善晚宴上做兼职服务员时,才偶然与傅勋碰面。

江非这么说,也令叶枫眠从脑海中翻出了点模糊的记忆,当年江家还未落魄,江家与叶家还频繁往来时,他有从父母那里听说过江海宗接了两个男孩回江家,跟江非在一起的时候,也时常听到江非对家里那两兄弟的各种抱怨。

印象里,叶枫眠记得自己见过几次江非那两个外来的哥哥弟弟,只记得其中一个是和他差不多大的少年,不苟言笑,性格倔傲孤僻,还有是一个年龄小的,看着内敛胆小的男孩,不过那时因为江非排斥那两兄弟的原因,叶枫眠也没有刻意去了解过他们,所以这么些年过去,别说那两人模样,连名字他都快忘记了。

只是没想到,当年那个寡言冷漠的少年,在离开江家十年之后,竟成了这等权势人物。

其实关于江家这两外养子,叶枫眠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当年突然有一日听母亲说,那个年纪比江非还小的男孩死了,还是跳河自杀

“傅南在傅勋心里,是十分重要的存在”江非低声道,“他一直认为傅南是被我逼死的,无论我怎么解释,他都不相信。”

叶枫眠脸色复杂,“他居然把你当成害死他弟弟的凶手”

江非湿着眼睛点了点头,这份莫须有的罪名让他从再见到傅勋开始就受尽了委屈。

“还有他养母的死,我根本不知道他是怎么查出来的,他认定是我母亲害死了他的养母,但因为我母亲精神失智,他就也把这笔债算到了我的头上”

江非抬手擦了擦眼睛,心里的委屈绞痛着五脏六腑,这一刻眼泪似乎怎么也擦不完,他抽噎的低哑道,“在他出现之前,我我不是一无所有的,这些年我有很努力的画画工作,我还掉了家里所有的债,还在郊区给父母买了养老的房子,手里也有存钱,可是可是后来全被他骗光了,我我连房子都没了”

说到最后,江非掩面痛哭,“他当时对我好,我以为他是把我当亲人对待,所以在他有困难的时候,又卖房子又借钱的帮他,可是可是最后才发现,那只是他在做戏,为的就是一次性骗走我的全部我太蠢了,我我太蠢了”

叶枫眠看着痛哭的江非,心如被乱刀戳刺,疼痛不已,他伸手将江非拥入怀中,轻声道,“你不蠢,是他傅勋太恶毒”

江非头靠在叶枫眠怀中不断抽噎着,继续道,“我根本斗不过他,也害怕被他伤害,所以才才会枫哥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自愿的,他甚至拿你威胁我,当初我已经决定好远离他跟你出国旅游了,可他拿你的事业威胁我,我我害怕,我不想连累你,我宁愿一直被他折磨,也不想身边重要的人因为我而被他伤害”

“你早该把这些事告诉我。”叶枫眠用手擦拭着江非脸上的泪,轻声道,“就算赌上我的事业又怎样,难道你觉得在我心里,你还没有我的事业重要吗?如果在娱乐圈待不下去,我可以去做生意,如果做生意也会因他受阻,那我就去旅游消耗时间,我不信他会盯着我五年十年不放,我在娱乐圈待了那么多年,其实早就赚足了这辈子的花销,谁都束缚不了我”

叶枫眠的一番话,令江非心里一直担心的事,豁然消失大半,他抬起头目光复杂的看着叶枫眠,“枫哥,你你真是这么想的吗?可是可是也许你会失去很很多东西”

叶枫眠温柔的笑笑,“可我也得到了你了啊,有得必有失,有失必有得,更何况我得到的,远要比失去的珍贵的多。”

“枫哥”

叶枫眠抚摸着江非的脸庞,继续温和道,“小非,你听着,我叶枫眠对你的爱不会瞻前顾后,也不会因任何威胁而止步不前,我只会毫无保留,拼尽所能的靠近你,并让你无所顾虑的爱上我”

眼看江非又快要掉眼泪,叶枫眠笑着揉了揉江非的头发。

江非忽然伸手抱住了叶枫眠的腰,整个人趴在叶枫眠怀里嚎啕大哭。

这几个月来,在反反复复的绝望与希望之中,江非的委屈,隐忍,恐惧和卑微,这一刻全部化成了泪水,奔涌而出。

叶枫眠抚摸着江非的头发,任由江非在怀里释放,他能想象到这么长时间以来,活在傅勋胁迫下的江非,过的是有多么压抑。

过了许久,江非才从颤抖的哭泣缓过神。

叶枫眠见江非差不多平静下来,这才继续道,“小非,你刚才说你这房子已经被卖了,明早就准备搬出去,要不还像之前那样,你先暂时住我那里”

“不用的枫哥,我已经在外租好了公寓。”江非道,“我准备接下来辞掉助理的工作,在小租房内潜心创作两月,枫哥也认真拍戏”

“我只是担心傅勋他会找上你。”叶枫眠担忧道,

江非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他如果想找我,我住哪里都没用,而且我还要时常去探望我母亲不过我现在已经不怕他了,我跟枫哥一样,愿为自己想要的那份感情,拼尽全力去排除万难”

说到这,江非又想起了傅勋离开公寓时说的话,他皱着眉,沉默一会儿又道,“也许也许他会像他自己所说的那样,不会再来找我的麻烦了,他说他腻了我,让我滚的越远越好,应该就是不想再看到我了。”

叶枫眠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嗯,也是,我们不该太悲观,不过不管之后事情怎么发展,我们都有退路,所以不必有太多的顾虑。”

江非长长的舒了口气,他目光真挚的看着叶枫眠,一脸认真道,“枫哥,谢谢你。”

叶枫眠失笑,“跟自己男朋友谢什么,我只希望你不要有什么心理压力,过去的就让他过去,一切就从这一秒重新开始。”

叶枫眠正准备要和江非继续共进晚餐,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江非无意间看到叶枫眠手机上的来电显示,是他的经纪人。

“现在吗可我这边暂时有事走不开,要不然明”

“枫哥就去吧,我这边没事的,别耽误了工作。”江非在一旁小声道,“我我也想一个人静一静。”

其实乍然向叶枫眠坦白了一切,此刻面对叶枫眠,江非的内心深处还是有一些自卑的,虽然有叶枫眠的安慰和支持,他还没有到抬不起头的地步,但他此刻的确需要一个人默默消化和调整情绪。

今晚的西餐,他也早没了享用的心情。

叶枫眠脸色复杂看着江非,似乎也能理解此刻江非的心情,沉默片刻后对着手机道,“那好,一个小时后我到。”

叶枫眠挂了电话后,无奈的笑道,“商务合同上的一点小问题,经纪人想跟我当面确认一下。”

“那快去吧。”江非道,“明天你还要赶去剧组拍戏,今晚也早点休息。”

叶枫眠轻“嗯”了一声,随之倾身在江非的嘴角亲了一口,温柔的低声道,“有任何麻烦立刻给我打电话,我永远在你身边”

江非乖乖的点头。

“等我的这部剧戏拍完,我们就去度假。”叶枫眠轻声道,“我等不及的想拥有你每天的全部时间,小非,我爱你”

江非眼圈又开始不争气的泛红,“我也爱枫哥,从很久以前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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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勋在酒店洗完澡,便看到了手下发来的信息,知道叶枫眠在他离开不久后也离开了江非的公寓。

也就是说叶枫眠已经被成功调走,没有留在江非那里过夜。

傅勋放下手机,嘴角扬起一抹残冷的笑意一切,才刚开始!

他要这两个男人,为对他傅勋的欺骗和冒犯,付出惨痛的代价!

傅勋今晚叫了简旭过来作陪,简旭接到电话的时候欣喜不已,他感觉自己今天做的半天的保养,总算有点价值了。

简旭比傅勋先到酒店,洗完澡之后就穿着真空的浴袍趴在床上玩手机等傅勋。

傅勋洗完澡后站在床边,看着床上五官精致,身材皮肤姣好的简旭,忽然对脑海中一闪而过的江非生起了浓浓的厌恶。

他不知道自己之前的审美怎么就跌成那样,身边年轻漂亮的,挤破了头想往他傅勋床上爬的鲜花嫩草数不胜数,他怎么就看上了那种一无是处的货色。

回想起江非每次在床上那紧张笨拙的模样,傅勋都觉得自己对床伴儿的要求被拉低了好几个档次。

那个蠢货,上的一些情趣技巧,即便给他灌输再多次,也蠢的跟头猪一样,每次只知道躺在床上绷着身体发抖求饶,没一次真正主动让他舒服过

现在想来,他的的确确就是一无是处!

废物!彻头彻尾的废物!

(兄虽然只能再爱枫哥最后一晚,但枫哥已成功升级成俺心目中的好男人no1~好哥哥,接下来对不住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Q版画的原型(上)

“我那外套口袋的钱包里,有一把区的公寓钥匙。”傅勋淡淡道,“送你了。”

简旭一脸惊喜,区那片地段寸土寸金,坐落在那里的楼盘,最简单的一套公寓都要上千万。

“傅哥的意思是是要”

“明天我的手下会带你去看那套公寓,喜欢就转到自己名下住着,不喜欢就拿去卖了,随你的便。”

傅勋面无表情的说完,转身走向落地窗前,那里的一张小茶几桌上,放着一瓶刚才他让人送过来的名贵红酒。

傅勋给自己倒了一杯,脑海中又莫名闪过了江非公寓里的那桌西餐。

床上的简旭也未感觉到傅勋的异常,他翻身下床,从衣架上挂着的傅勋外套口袋里,摸出了傅勋的皮夹,打开后找出了里面那枚钥匙。

简旭在欣喜之余,目光又无意间瞥到了皮夹里夹着几张小纸卡,卡片上画着彩色的q版卡通人物。

简旭一愣,顿时有些意外,他难以想象傅勋这样不可一世的男人,居然会在皮夹里放这种q版的卡通小画。

这怎么看都有些别扭。

好奇心驱使,简旭悄悄取出那几张小纸卡,看着上面的漫画小人,忽然觉得这有点像网上面,粉丝为自己偶像绘制的同人漫画形象。

简旭越看越觉得这四张q版人物图十分眼熟,特别是那张q版将军图,他好像在网上见过。

简旭是个喜欢混粉圈的人,他在网上开了小号,混迹于各个热圈,特别是人气高的流量明星热圈,在里面充当挑事者,撩战后看明星粉丝相互撕x,所以在此过程中,他看到过很多这种类似的饭制图。

简旭盯着纸卡上的q图看了许久,忽然脑中一个猜想一闪而过,他迅速放回傅勋的皮夹,然后回到床上,拿起枕边的手机打开搜索,不一会儿就在网上找到那几张原图。

而这些q图的原型,就是叶枫眠。

因为是叶枫眠较为经典的同人q图,被粉丝广为传播,所以简旭脑海中有点印象。

简旭懵圈了,他完全没想到傅勋竟会私藏叶枫眠的同人画!

是因为喜欢叶枫眠吗?

可这会儿来作陪的是他简旭而不是叶枫眠,且他也从来没有听说过傅勋和叶枫眠私下有什么接触,所以应该就是单纯的欣赏?

也不对,如果只是欣赏,不至于要把叶枫眠的画藏在皮夹里随身带着。

简旭凌乱了,不过不论是因为什么,傅勋的这种行为,就说明叶枫眠在他心里,是个极其特别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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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勋喝了两杯酒,然后回到床边解开腰间的浴袍带,他伸手抓住简旭的脚踝拖到身前

在此之前,傅勋禁欲了一个多月,说来也十分可笑,那次在国的酒店与江非做了两夜之后,他傅勋就再没有找其他人泄过欲,就像被江非施了咒一样,那段时间他对再年轻漂亮的男女都生不起丁点,只在心里盼着回中南市后,立刻找到江非狠狠折腾几天。

简旭舔了舔嘴唇,他在傅勋脱浴袍的时候,又狠狠的欣赏了一把傅勋极具性感又野性的身躯

傅勋身材欣长高大,上下身比例极佳,他肩宽腿长,人鱼线临着八块腹肌,性感的延伸至胯间,肩胸背腿上的肌肉,绷紧的线条,结实但不显粗犷,充满力量的美感。

简旭每次看都移不开眼睛,傅勋的这种完美的体型,除了后期锻炼,更多是要天生一副比例完美的身架。

即便谋取不到什么好处,简旭也愿意倒贴几次这样的男人!

简旭肘弯撑着床面,上身微微抬起,一只脚的脚尖从傅勋的胸前缓缓向下滑落,然后一脸委屈的低声道,“明天下午还要赶去拍戏拍戏,真是累死了。”

傅勋并没有搭理简旭,脱光衣服后直接压在了简旭身上,他也没兴致做什么前戏,准备直奔主题,这时就听简旭又轻声说,“还好合作的对象是叶枫眠,精神上不会那么疲惫。”

简旭是故意提及叶枫眠的,傅勋皮夹里的那几张叶枫眠q版画,让他太想知道傅勋跟叶枫眠的关系了,也想由此调整一下接下来对叶枫眠的态度。

如果叶枫眠真在傅勋心里有什么特别的位置,那他日后见了叶枫眠,定会恭恭敬敬,以免间接得罪傅勋。

听到叶枫眠三个字,傅勋突然停下了所有动作,他抬起头,微眯着双眼看着简旭,别有深意的问道,“哦?为什么跟叶枫眠合作你不会精神疲惫?”

简旭感觉傅勋脸色有些不对劲,但一时又看不出不对劲在哪里,他开始后悔自己这不知底的试探,但这会儿已是骑虎难下,他也只能靠着对傅勋皮夹里那几张叶枫眠的画,来猜测傅可能爱听的话。

“叶枫眠前辈他人很好,对所有人都温和有礼,与他对戏时我入戏很快。”简旭微笑着道,“跟他合作真的很让人放松,很幸运能遇到这么好合作伙伴。”

傅勋脸色冰冷,额前青筋突突直跳,但他依旧有条不紊的眯笑着问道,“他这么好,你和他在一起拍戏不动心?”

“不会。”简旭连忙否认,心想着傅勋揣在皮夹里的人,他怎么敢觊觎,随之继续笑着道,“我这种还不成气的小艺人,怎么配的上叶枫眠前辈呢,叶枫眠前辈他日后肯定会和更优秀的人在一起。”

傅勋呼吸粗促,眼底寒光闪烁,“你觉得自己配不上叶枫眠,现在却躺在我的身下,怎么?在你眼里,我连叶枫眠都比不上?”

简旭一愣,他的本意是把叶枫眠和傅勋凑到一起,以此来讨傅勋的开心,但他没想到傅勋会这样理解,于是慌忙解释道,“没有没有,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我我就是觉得像叶枫眠前辈这样品貌端庄,优雅随和的人,日后肯定额!”

简旭话还没有说完,傅勋突然伸手狠狠的掐住了简旭的脖子,瞬间扼断了简旭的呼吸!

简旭睁大双眼,窒息的痛苦令他瞬间涨红了脸,他双手用力推着傅勋的双臂,但那点力量在傅勋此刻手臂肌肉绷起的力量跟前,毫无作用。

一瞬间,简旭感觉傅勋要把自己的脖子生生扭断!

傅勋呼吸急促,额前青筋毕突,眼底爬满鲜红的血丝,他持续收紧掌心,狰狞的五官愤恨至扭曲。

这一个晚上蓄积在胸腔内未能爆发的怒火,都在这一刻倾倒而出!

“你他妈再提叶枫眠说一句。”傅勋面如狰狞的愤吼道,“我要了你的命!”

(兄论,站错cp的下场~~)



第一百一十七章 Q版画的原型(下)

就在简旭快翻白眼的时候,傅勋松开了手。

乍然获得呼吸的简旭如死里逃生,他双手捂着脖子大口喘息,并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好一会儿才缓过神。

这是简旭第一次离死神如此近过!

在傅勋起身之后,简旭便慌不迭的缩到了床头边角,他睁大眼睛惊恐的看着床边的傅勋,双手颤抖的护在身前,就像一只被卸了防御壳的蜗牛,全身上下都充满脆弱的戒备,没有一丁点安全感。

简旭知道傅勋性情偏冷,但这是他第一次如此真切的感受到傅勋的恐怖,刚才那不像是普通的暴力,他能真切的感觉到傅勋身上散发,骇人的杀意。

傅勋站在床边,如头抓狂的野兽,目眦欲裂,他忽然抄起床头精美的玻璃台灯一把摔在墙上。

嘭一声巨响,台灯摔的粉碎!

玻璃碎片溅到了简旭身上,吓的简旭叫出了声,他慌忙抓着被子遮挡,吓的闷着头不敢再吭一声,紧抿着嘴几乎快哭了出来。

他压根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傅勋歇斯粗喘,胸膛起伏剧烈,整个人还在爆发中无法冷静,思绪如脱缰的野马开始不受控的转换他最恨的画面,他想起江非与叶枫眠手指紧握的画面,想起江非躲在叶枫眠身后,抓着叶枫眠的衣服将他当成救世主的模样

更想起他在说完让江非滚的越远越好的话后,江非那眼底抑制不住的兴奋和欢喜

傅勋忽然感到前所未有的挫败,纵使这十年来他也在各种明争暗斗中伤过败过,在暗流汹涌的傅家受挫过,甚至几次受傅深泽势力重创,差点永难翻身,可也从未像现在这样感到伤尊受辱!

仿佛被人兵不血刃的杀到一无所有,无形中便贬至一无是处!

傅勋忽然转头看着床上瑟瑟发抖的简旭,吓的简旭浑身一震,当即哽咽着小声道,“对不起枫哥我错了,我我错了。”

“是不是在你眼里”傅勋目光凶狠,一字一顿的阴声问道,“我跟叶枫眠相比,毫无优处。”

“当当然不是。”简旭惨白着脸,连忙道,“傅哥在我心里是无人可比的。”

简旭这才恍然感觉到,傅勋对叶枫眠根本没有什么所谓的感情,一时间欲哭无泪,他刚才那一番对叶枫眠的吹捧,完全是因为他以为傅勋会爱听,实际上他自己对叶枫眠完全没有好感,且私下还时常因嫉妒而跟助理吐槽叶枫眠的各种不是。

傅勋伸手抓住简旭的一条手臂,粗暴的拖到身前,简旭颤栗的求饶,“傅哥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我不是故意要那么多说的。”

傅勋捏着简旭的脸颊,手指用力到仿佛要捏碎简旭的脸骨,他眯着眼睛盯着痛苦的简旭,阴狠道,“他叶枫眠不过就是个徒有其表的戏子!居然让你们这一个个贱人恨不得跟他天长地久?”

“没有,我我没有。”简旭疼的直哭,连忙道,“我根本不喜欢他,我是以为傅哥你喜欢,所以才会在你面前提他夸他,傅哥你相信我”

简旭的话令傅勋一怔,他微微减弱手指间的力度,紧接又怒声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自己喜欢叶枫眠?”

简旭抽噎着道,“我刚才去拿傅哥你送我的公寓钥匙时,在傅哥你的钱包里发现了叶枫眠的画,我我以为傅哥是喜喜欢叶枫眠才会把他的画放在钱包里的。”

傅勋愣住了。

简旭继续哭着道,“我刚才说那些话,目的是想讨傅哥你开心的,傅哥,我只喜欢你,我对叶枫眠那种人根本没有一点”

“你刚才说我钱包里有叶枫眠的画?”傅勋疑声打断,随之茫然的蹙着眉,一时间还以为简旭在胡编乱造为自己开罪,便厉声道,“你再胡说八道,我他妈扒了你的皮!”

“我不敢骗傅哥。”简旭生怕傅勋对他动手,傅勋这种身手利落凶狠的人,一拳下去就能把他的脸打开花,他这种靠脸吃饭的人,最宝贵的就是这张脸了,于是又急忙道,“傅哥要是不信,我我现在就把照片拿给你看。”

说完,简旭连滚带爬的下床跑到挂着傅勋外套的衣架前,从傅勋的外套口袋里取出钱包,然后转身绕过床,直接跑回到傅勋的跟前,当着傅勋的面打开了皮夹,从夹层里取出那几张画着q版人物的小画卡。

“傅哥,就就是这个。”简旭就如捏着自己的无罪证书,一脸无辜的解释道,“这上面画的就是叶枫眠,我就是看了这个,才猜错了傅哥的心思。”

傅勋愣住了,他怔怔的看着简旭手里的小画卡,大脑内似有某根弦蓦的崩断,“你说这画的是叶叶枫眠?”

“是啊傅哥。”简旭认真点点头道,“这就是叶枫眠啊。”

傅勋拳心紧握,半响后又缓缓松开,就像是在自我安慰,傅勋沉声道,“还敢胡说八道,这种和真人搭不上一点边的q版画,你能看的出他是谁?”

简旭这会儿算是看出来,傅勋他根本不知道这画上的小人物是叶枫眠。

“这是叶枫眠的粉丝给他画的同人画,网上类似的画有很多,我这就搜给傅哥看。”

为能自证,简旭拿起床上枕边自己的手机,麻利的打开搜索,不一会儿他就把傅勋钱包里的那几张画原图给搜出来了,还在网上找到了创作这画的画手。

“傅哥你看,就是这个。”简旭将手机递给傅勋,然后指着手机页面上的图片,继续道,“这上面清楚的表明原型是叶枫眠,而这个q版将军图,就是前段时间叶枫眠大火的一部剧里的角色。”傅勋手指轻轻滑动手机页面,“傅哥你看这个,这是叶枫眠扮演的将军角色的剧照,你看他穿的盔甲颜色和造型,是不是和那q版小人画上的将军一模一样。”

傅勋目瞪口呆,一时如卡壳的机器一般僵在原地,



第一百一十八章 竟然是这样!

原以为今晚经历的一切,已经是他傅勋这几十年来的情感狼狈之最,然而不是,真正让他感到难堪又受辱的,是此刻。

那种被真相抽了一耳光,恼羞成怒后却无法宣泄怒意的感觉,就如在胸腔里塞了一团棉花,堵心又失力,他无法爆发,耻于追责,因为整件事的源头,是从他傅勋先入为主,自作多情开始的。

没了这些可笑的臆想,幻想的情感羁绊也成了打脸的泡影,傅勋这才忽然发现,他和江非之间,从始至终都只是两个单独的个体。

根据简旭所说的,傅勋在网上找到了那个为叶枫眠画这些q版画的画手账号。

那是位在网上极其出名的画手,在很多年前,大约是叶枫眠刚出道的时候,他就开始陆陆续续的给叶枫眠画画了,他画的叶枫眠,不论是q版的还是正常比例的,看着都生动灵活,而他的这些画也被叶枫眠的粉丝广为传播,甚至不少被做成各种周边。

这名画手算是叶枫眠的资深粉丝,自身的几部漫画作品在网上也有超高的人气,如果不是他常在自己账号上晒一只肥肥的橘猫,傅勋都不会如此确定这名画手就是江非,他会只以为自己手中的这几张q版小画卡,也不过是江非下载了这名画手的画,然后制作成画卡,又或是江非直接买的周边

傅勋见过江非养的那只肥橘,跟这画手在网上晒的橘猫一模一样,且照片背景,也的确就是江非的那间公寓!

所以这艺名为“渔火”的知名商业画手,背后的真人,就是江非!

渔火。

渔火?

傅勋在心里反复念着江非的这个艺名,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

江非、渔火、叶枫眠

几秒后,傅勋恍然看懂,顿时呼吸汹涌,怒火蒸腾,在从江非公寓出来之后,他就已经知道江非深爱叶枫眠了,但他心里对江非的这种“深爱”并没有清晰的概念,直至此刻,傅勋才发现江非对叶枫眠的感情,已经深到他无法想象的地步。

那是很多年前就在江非心里埋下的种子,在经历了落魄与重生之后,扎根于心,随后又在岁月的沉淀和发酵中,变的一发不可收拾

那远不是几句威胁,一点手段就能切割消除的情感。

此刻,傅勋终于在无尽的自嘲中被迫相信,江非从来没有爱过他,哪怕是动过一丝感情。

他的心,从始至终都是属于叶枫眠的。

在把他骗的团团转的那段时间,也就是最开始,他傅勋离江非最近的那一个月,江非对他的无微不至,的确就是后来江非所解释的那样,只是把他傅勋当成了亲人。

一种不论是谁,只要对他江非好,就都可以被他当成亲人看待的那种,亲人

原来是这样

竟然是这样!

简旭见傅勋的脸色阴骛的可怕,紧张的后退半步,他能感觉到,在发现那几张q版画上的人是叶枫眠时,傅勋的精神受到了某种强烈冲击。

简旭心里也有疑惑,如果傅勋一直不知道那画的是叶枫眠,那在一开始他把这些画放进钱包里的时候,他在心里把画上的这些q版人物当成了谁

“你在剧组跟叶枫眠合作的时候,叶枫眠跟你的助理有接触吗?”傅勋忽然开口问道,目光平冷的就好象什么都没发生过。

简旭不知道傅勋为何问这种问题,此刻也不敢说错一句话,便皱着眉努力回想了起来,“阿鹏他一直跟着我,好像也没跟叶枫眠接触什么,就偶尔帮我跟叶枫眠对接工作的时候,会和叶枫眠或他的助理说两句话,其余的话哦对了!”

简旭像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迅速道,“那个跟了我不到两月的助理,就是傅哥之前体贴我,让公司给我新添的那个生活助理江非”

傅勋微眯起双眼,目光幽冷,“江非怎么了?”

“额倒也没怎么,就老是被叶枫眠的助理叫过去帮忙,他跟叶枫眠的那个助理小夏关系挺好的,拍戏期间,叶枫眠跟他跟下属有什么娱乐活动,就是聚餐看电影什么的,那个小夏都会把江非也一并叫过去,所以要说接触的话,叶枫眠应该就是跟江非接触的机会多点”

“也就是说”傅勋神情诡异道,“江非和叶枫眠,他们有过很多次的独处?”

“应应该可以这么说吧。”

“所以”傅勋眼底血丝遍布,“他们可能早就做过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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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非彻夜未眠,但并没有太多激烈起伏的情绪,他只在安静的冥想和深思,努力坚固心墙,并让自己的大脑更加清醒。

无论是在感情上,还是生活中,他都不想再走错一步了

什么东西该至死不渝的坚守,什么时候该奋不顾身的向前,在这个夜晚,江非都想的一清二楚。

天亮以后,江非麻利的洗漱完,胡塞几口面包后,便开始将公寓内剩余需要带走的东西往行李箱里塞。

收拾到一半门铃响了,来的是小夏。

“叶哥说你今早搬家,让我开车过来帮你。”小夏说着,抹着袖子准备帮忙,笑着道,“要不是因为拍戏脱不开身,叶哥肯定亲自过来帮你。”

江非低头抿笑,心里备觉温暖,“都搬的差不多了,也没多少东西。”

最后小夏开车,载着江非和他的行李,以及胖胖的大橘,到了江非在郊区租的那间单身公寓楼楼下。

这是栋老式的小六层公寓楼,也没有电梯,江非租的公寓在第五层。

楼道的墙壁上,充斥着脏乱不已的涂鸦,以及贴着密密麻麻的家政服务小广告,楼梯台阶的竖面上,甚至有用油漆涂写的各种借贷号码,看着令人很不舒服。

这种脏乱且似乎没什么安全性的公寓,除了廉价,没什么优点。

小夏并不知道江非如今已经穷的快揭不开锅了,所以很意外江非居然会选择租住在这种地方。

小夏也没好意思开口问什么,他在将帮江非把行李提进公寓时,发现这公寓里面倒是很干净整洁,一看就是花了心思重新规整过的。

“谢谢你啊小夏哥。”江非道,“要不要不我请你吃饭吧,今天中午我”

“不用不用。”小夏笑着摆手,“我还得赶回剧组呢,以后有时间再一块聚聚。”

小夏准备离开时,江非忽然想起昨晚他还没来得及送给叶枫眠的那份礼物。

“诶小夏哥,你等一下。”

说着,江非打开刚放在餐桌旁的行李箱,从里面拿出一个方方正正的纸盒。

盒子被行李箱压的有些变形,但好在里面的东西是布料不会受损。

江非找出一只提袋将盒子放进去,然后将袋子交给小夏。

“这个是给枫哥的。”江非有些不太好意思,“小夏哥能能帮我转交一下吗?”

“懂的。”小夏笑笑,伸手接过江非手中的提袋,“放心吧,包在我身上。”



第一百一十九章 逼问!

小夏离开之后,江非看着自己这狭小又安逸的空间,压抑已久的身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他面露笑容,大呼一声,抱起沙发的大橘,差点没忍住要往天上抛。

“大橘,咱们要重新开始了。”江非对着憨傻呆萌的大橘,开心的笑道,“是不是很开心,很振奋,那个总是欺负爸爸的坏蛋终于滚蛋啦。”

大橘傻懵懵的眨着眼睛看着自己的主人,半晌才软绵绵的喵叫了一声。

江非rua着大橘软绒绒的身体,继续笑着道,“别担心大橘,你爸爸有赚钱的本事,不出两年,一定可以东山再起,到时候咱们再贷款买间大房子。”

不用再承受那油煎火烤似的折磨,也不必战战兢兢的伺候着那个暴徒的心思,这种终于可以为自己而活的豁然,比还完债还要让江非感到解放。

江非把从原公寓收拾过来的东西进行规整,最后将行李箱拖到卧室打开准备收拾时,翻出了自己今早随手塞进行李箱的黑色小巧的纸提袋。

那是叶枫眠昨晚送江非的礼物,因为后来一系列的“意外”分了心,江非便忘记了打开,今早收拾行李时速度很快,也没在意。

江非坐在床上,像对待一稀世珍宝般从袋子里取出盒子,看到盒盖上烫金色的“love”,江非一愣,随之脸快速涨红。

江非满怀期待的打开盒盖,发现里面竟嵌着块腕表。

这是块玫瑰金款式的手表,棕色浮雕表盘,复合材料制的褐色表带,低调又不失奢华。

江非虽然从江家落魄之后就彻底告别了奢侈品,但这些年经常上网也有些见识,他直觉这腕表价额惊人,内心一时有些复杂,好奇之下又拍了照片到网上搜找,这一搜心情更复杂了。

这腕表价值竟有百万

叶枫眠这段时间送过江非不少小玩意儿,既精致有趣又不会贵到让江非有心里负担,昨晚江非也以为是和寻常一样,便随手接下了叶枫眠的礼物,如果早知道是块名表的话

叶枫眠取出手表拿在手中,后仰着倒在床上,然后皱着眉纠结的看着这块男士腕表。

这礼物实在太贵重了,但这时候若是把表送回去,倒显的他江非矫情了,也许还会让叶枫眠多想,毕竟这礼物对片酬惊人的叶枫眠来说可能并不算什么,就连昨晚送的时候,也和平时一样随意,仿佛也是做普通礼物赠送。

这是在近两个月的时间,和无数小礼物的缓冲之后,他们才到这一步的,江非能体会到叶枫眠的良苦用心。

深思之后江非便也不想把小事复杂化,若一本正经的把这礼物拿到叶枫眠面前说一通自尊自强的话,反而会让叶枫眠尴尬。

江非把手表戴在了手腕上,举着手,迎着从窗口照进的阳光,看着腕表反射的华光,恍惚间,江非感觉自己像回到了小时候,那时候他偷偷拿着父亲的腕表戴在手上,感受成人的上流社会,商政名流的高贵和优雅。

那时候,他骄傲,自信,又潇洒,后来

后来真的成大人,什么都没了。

江非早已能坦然面对这种落差,如果说在江家落魄的最初几年他还会怀念以往作为少爷时的尊荣,那么现在,他对过去最多的回忆,就只有与亲人相伴的天伦之美。

与最重要的人相守相伴,没什么比这更重要。

这块腕表过于贵重,江非决定以后只在公寓里戴着,出门便取下,别人的腕表是为公众场合彰显自己的身份和内涵,他这块手表,只为他心里和叶枫眠的情感联系之一,图个心理享受。

当然,江非心里也存在着那千万分之一的“如果”,如果后来因为其他种种原因,他和叶枫眠最终没能走到一起,那他从叶枫眠那里获取的一切,都会如数退还。

这场感情里,江非自信自己是爱的最深的那一个,但也心里清楚,他也是付出最少的那个。

但他对叶枫眠的爱,足以让他为了叶枫眠,不顾一切

收拾完小公寓,江非准备去公司办理离职手续,于是把腕表褪下放回盒子里。

又看了眼盒盖表面那醒目的“love”,江非会心一笑,感觉自己和叶枫眠还是心有灵犀的,否则怎么会相互送的礼物上,都有这四个字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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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夏带着江非让他转交给叶枫眠的礼物,开车前往叶枫眠所在的剧组,结果途中尿急,而离目的地还有三四十分钟的车程,小夏便找了个闲置的地儿停车,然后下车寻找卫生间,丝毫没有察觉身后一直跟着两个陌生男人。

小夏在一商场的卫生间解决了问题,神清气爽的回到车前打开车门时,被身后一男人一脚踹进了车内。

小夏一头栽趴在了车里,嘴里破骂一声,还没缓过神,不知道什么时候坐进他车后座的一身形魁梧的陌生男人,忽然拿着一把锋利的匕首抵在了他的脖子上,冰冷道,“别乱动,乖乖在副驾驶坐好。”

知道自己这是遭遇劫匪了,小夏头皮发麻,颤颤道,“好好,大哥冷静点,冷静点。”

说着,小夏缓缓爬到副驾驶坐好,后座的男人把刀架在了他的脖底,而刚才在车外踹小夏的男人也上了小夏的车,他直接坐在驾驶座,拿起小夏掉落的车钥匙启动车。

“我我钱包在我外套内侧口口袋里。”小夏脸色苍白道,“银行卡密码都都是123321,里面有我全”

小夏还没有说完,被身后的男人一记手刀劈在了后脑勺,直接白眼一翻昏了过去。

不知昏迷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小夏听到身边有人在说话,紧接着一杯被冰镇的酒液泼在了他的脸上,令他整个人当即激醒过来。

小夏睁开双眼,双手下意识的抹着脸上的酒液,随之便在视线中发现一双男人的脚,穿着双定制的商务休闲皮鞋。

小夏想起自己昏迷前发生的事,不仅打个寒噤,他不安的吞了吞口水,然后双手撑着地面从地上慢慢爬起,并小心翼翼的抬起视线望向眼前沙发上坐着的男人。

名贵的黑色西服长裤,质地的高级面料,手工剪裁,私人订制,男人双手环胸,,搭在右手臂上的左手手腕,戴着块古典系男士腕表,那出自国际著名工匠大师之手,全球仅限三块,是有钱都未必能拥有的

跟着叶枫眠时间久,也接触过各类商政名流,看人穿戴辨人身份,是他小夏的拿手本事之一,此刻就这仅仅数秒,就算还没看到男人的脸,小夏已对眼前的男人产生了难以形容的畏怯感,那种从身份到气场的碾覆式压迫,让小夏有些喘不过气

周围光线不算明亮,但勉强能将四周看个大概,这有些像夜娱场所里的私人包厢,一张放着各种名贵红白酒的酒桌,以及围着酒桌的棕红色沙发,以及四周奢华精致的装修

小夏想从地上站起身来,结果身体刚起一半,后背被一男人重踹一脚,又重新趴了回去,再痛苦的直起身时,也只敢就这么畏畏缩缩的跪着。

“你就是叶枫眠的助理?”

头顶传来男人冰冷的问话,小夏最终小心翼翼的抬起头看了一眼,这一看更是惊悚不已。

“傅...傅总!”

“哦?”傅勋笑容诡异,“你认识我?”

小夏大脑发懵,睁大眼睛又惊又恐,随之迅速低下头躲避着傅勋那锋利目光,哆哆嗦嗦道,“几次大型活...活动上,远....远远看过...”

傅勋是勋元集团的老总,小夏是勋元集团旗下传媒公司艺人的小助理,严格意义上来说,傅勋算是他的最高层老板。

傅勋的震慑力大多在上流社会,人因了解而畏惧,而不了解他的人,只会认为他是个有权有势的商人,但对他的权势并没有一个笼统的认知,对他的心态也就像对中南市的其他有钱人一样。

小夏虽说不算什么社会上流,但他朋友多人脉广,在娱乐圈这锅大杂烩中到处吃瓜听料,所以他对傅勋这个今年下半年刚到中南市,却得国内一片商政娱圈大鳄恭身礼待的外商,有着不少的听闻。

傅勋势力恐怖,他背后的傅家,更恐怖....

“别害怕。”傅勋靠着沙发,狭长的双目平和而危险,他慢条斯理道,“我让手下请你过来,只是有几个问题想问你,你如实答完便可离开。”

“是是。”小夏冷汗直流,头点的如簸箕似的,“傅总您...您问,我知无不言。”

“有些话说在前面。”傅勋的声音攸的阴冷,他盯着小夏缓缓道,“你要是敢撒谎一个字...”

“傅总您放心,我一定实话实话,不欺瞒一丝一毫!”小夏吓的几乎要举手发誓,“我一定把脑子抠出来回答您....”

傅勋心满意足的“嗯”了一声,随之阴懒的靠着沙发,微眯着眼睛声线诡异的问道,“叶枫眠和江非,做过爱吗?”



第一百二十章 冤家路窄!

傅勋的问题令小夏一愣,心里很是茫然,一时完全摸不透傅勋心里在想什么,也不知道傅勋的这个问题,究竟针对是江非还和叶枫眠。

小夏忽然想起大约一个多月前,叶枫眠跟公司申请了个小长假,在参加完一场颁奖仪式后,准备跟江非前往机场时,傅勋忽然出现跟他们简单照了个面。

当时傅勋跟江非之间似乎存在什么恩怨,好像欠债什么的,后来没去仔细了解这些,只是现在想起,小夏才恍然有所感觉,江非跟傅勋之间恩怨,绝对不止欠债那么简单。

虽然此刻脑神经极度紧绷,但常年的高压工作令小夏大脑在任何情况下都能运作飞速,他感觉傅勋问这种暧昧的私人问题,必然是牵扯到感情方面的事了,他常年跟着叶枫眠,对叶枫眠的私生活一清二楚,他知道叶枫眠跟傅勋之间不曾有过任何瓜葛,所以....

所以说,傅勋这个问题的重点是在江非。

小夏感觉自己好像参透了什么。

“没...没有啊。”小夏回道,“江非和叶哥是表兄弟啊,他们之间怎...怎么会做那种事呢。”

傅勋轻叹一口气,给小夏身后的手下递去一个眼神,然后从桌上的雪茄盒内抽出根烟点上。

小夏不明不已,直到他身后的傅勋手下突然上前,抓住他的一只手摁在桌上,然后抡起桌上的一只酒瓶砸向小夏的手。

在小夏惊恐的喊叫中,嘭一声巨响,酒瓶重重砸在了他的手背上,一瞬间瓶身爆碎,酒液四溅。

男人松开了小夏,小夏托着那只被砸的鲜血淋漓,且已经失去知觉的手掌倒在地上,痛苦的哭嚎着。

傅勋抽着烟,面无表情的看着地上的人,袅袅烟雾中,那张不苟言笑的面容,充满肃杀之气。

“不够。”傅勋淡淡道,就像说着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直接把他整条手臂砍下来。”

小夏瞬间从疼痛中回过了神,跪在地上哭着道,“我说,傅总我什么都说。”

小夏根本不敢停顿,将这近两个月以来,叶枫眠和江非在剧组暧昧的一切,通通倒了出来。

小夏虽然不敢再撒谎,但他的这段长篇叙述中,是有刻意去偏护叶枫眠的,他隐瞒并修改了一些他认为可能对叶枫眠不利的细节,例如把每次叶枫眠对江非的主动,改成江非单方面对叶枫眠的靠近,将叶枫眠塑造成一个在被动中与江非日久生情的无辜男人。

虽然小夏对江非没任何恶感,甚至也喜欢江非那种善良低调的品性,但此刻要他必须在叶枫眠和江非之间选择一个人推到崖边,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江非。

一起倒霉,不如挑一个全部承担,且本来就是江非把这份麻烦带给了叶枫眠!

为把傅勋的矛头全部引向江非,小夏最后纠结的供出,他的车内有一份江非托他送给叶枫眠的礼物。

傅勋听后,立刻让手下去取。

小夏否认了叶枫眠和江非发生过关系,他表示叶枫眠和江非虽然在剧组偶有单独相处,但每次时间并不长,一般连落闲时一起外出,也是和剧组其他人员一起,最亲密的举动,大概也只限于接吻而已....

傅勋半信半疑,但看小夏那痛哭流涕的模样也不像是撒谎。

没一会儿,傅勋的手下便把小夏车里那份所谓的,江非送给叶枫眠的礼物拿来了。

傅勋的手下将提袋里宽大的纸盒取出递给傅勋。

盒子表面有些许变形,翘起的边角露出点柔软的布料,傅勋皱着眉,随之掀开了盒盖。

是条羊毛围巾,经典而商务的高级灰,摸在手心既柔软又温暖,也十分轻薄,看那围巾上小小的品牌logo,也就能差不多猜到这围巾的价值,算是高档品牌里的低档货,一两千左右。

傅勋发现围巾的底端还有几个小小的,不易察觉的英文字母,他仔细去看,发现竟是用深灰色的绸线绣的“love”。

真他妈恶心!

傅勋冷哼一声,将手里的围巾扔回盒内,紧接着呼吸急促,胸膛大幅起伏,最后忍无可忍,直接将装着围巾的盒子一把砸在了小夏的身上。

小夏吓的一哆嗦,哭着道,“我已经把我知道的全说了,真的全说了,傅总您相信我啊....”

傅勋并未听得清小夏在说什么,他盯着地上的那条围巾,思绪已又开始不受控的发散。

这价值一两千的围巾,虽然跟叶枫眠送的那块手表难成正比,但傅勋心里却清楚,那围巾应该要花费江非的大笔积蓄,大概是他江非目前能给叶枫眠买的,最贵的礼物...

傅勋忽然想到,他和江非从认识到现在,江非什么都没送过他!

什么都没有!

不仅没有过,他傅勋曾还错把江非给叶枫眠画的画当作是自己,悄悄藏在了钱包里,这可笑又荒诞的情感错投,简直成了他傅勋情感史上抹不去的耻辱和笑柄。

虽然一直对江非也没有过送礼方面的指望,但是现在,这方面的空缺,让傅勋潜意识里有种比被叶枫眠力压一截的挫败感。

现在,他只想立刻从江非身上,把他潜意识里认为应该属于他傅勋的东西,全部拿回来!

无论用何种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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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非离职很顺利,甚至不需要缓一月,到了公司就有人带他走完了全部的离职手续。

江非怀疑其中有傅勋的意思,毕竟协议结束了,傅勋肯定想他滚的越远越好。

这样最好,他希望自己从此在傅勋心里就是个死人。

下午五点左右,江非接到叶枫眠的电话,叶枫眠告诉他,公司突然临时安排他参加一个国外的秀展,明天早上八点的飞机,临走前他想跟江非一同吃顿晚餐。

“怎么感觉好突然?”江非叹道,“枫哥你拍戏已经够累的了,来回还要倒时差,这种秀展公司就不能安排其他艺人去吗?”

江非是真心心疼叶枫眠,之前跟着简旭在剧组时,亲眼看到叶枫眠连续工作十几个小时不停歇,有时候连续几天每天只睡四五个小时,还几个城市来回跑的赶通告....

叶枫眠自身的荣耀和光环,真的是他自己赚来的。

叶枫眠笑笑,温柔道,“没事儿,我早就习惯了这种节奏,再说了,我目前连退出娱乐圈的通稿都想好了,再忙也忙不了几个月。”

聊天中,江非意外从叶枫眠口中得知,小夏病了。

“他电话里说是胃病犯了,要休息两天。”叶枫眠叹了口气,有些自责道,“他常年跟着我,饮食作息都不规律。”

江非也没想太多,表示他这两天会抽空去看望小夏。

晚上,江非认真搭配一身稍显稳重成熟的衣服,深思之后,决定戴上叶枫眠送他的那块腕表,而后特地去理发店修剪了一下头发,这才满心欢喜的前往和叶枫眠约好的那家西餐厅。

这是坐落在繁华区的一家高档西餐厅,叶枫眠早早就在这里订了位置,是间双人情侣包厢...

江非先到了这里,叶枫眠拍完戏再换衣服赶过来,比江非迟了半个多小时,他看到江非那焕然一新的着装面貌,不由一愣,一时连迟到的抱歉都忘记说了。

最后,叶枫眠看到江非手腕上戴着自己送的那块表,会心一笑。

用餐中聊天中,江非很想开口问叶枫眠有没有收到他托小夏送他的那条围巾,是否喜欢,但话到嘴边江非又忍住了。

比起叶枫眠给他的一切,他送的那条围巾根本不值得拿出来细说,江非也不好意思告诉叶枫眠,那两千多块钱是他原本用来换新画板的。

“话说回来,你还没邀请我去过你如今的新住处。”叶枫眠微笑着说道。

江非有些难为情,“今天才搬,而且那地方有...有点小。”

叶枫眠微微点头,别有深意的“嗯”了一声,随之目光深情的看着江非,轻声道,“那今晚...可有时间邀请我去看看?”

江非很快就感觉到了叶枫眠话里的暗示,心脏忽然怦怦狂跳,不禁捏紧了手里的刀叉,紧抿着嘴点点头。

严格算起来,他跟叶枫眠交往也有一个多月了,上一次若不是因为傅勋突然回来,也许他已经和叶枫眠...

有些事,虽然在心里接受,但依旧免不了紧张,在叶枫眠说完那话不一会儿,江非便打翻了手边的红酒杯。

红色的酒液撒在了江非的裤子上。

江非慌忙起身擦拭,最后表示要去趟洗手间,便红着脸快步离开了包厢,那窘迫失措的模样,看得叶枫眠忍俊不禁。

江非在卫生间的洗手池前,用水泼了半天的脸才冷静下来。

调整好心绪后,江非才又准备返回包厢,结果在走廊上,江非远远就看见刚从电梯里走出来的男人。

即便相隔甚远,即便只是一个侧脸,江非也一眼认出,那是傅勋!

傅勋身旁还跟着笑容满面,正兴致勃勃的跟傅勋说着什么的简旭,傅勋脸上倒没什么表情,从电梯里出来后,在一个服务员的带领下,转身上了走廊。

这两人显然也是来此用餐的。

江非欲哭无泪,这简直是冤家路窄!

江非还没来得及掉头,不远处的傅勋就已看到了他,但江非迅速将目光垂落在地,避免与傅勋视线交汇,然后一侧身贴着墙壁,硬着头皮,假装什么都没看到,继续向前走去,心里默念着....

傅勋瞎了,傅勋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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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醉!

江非一直没敢抬头再去看傅勋,只在心里期盼着就这么默不作声的与傅勋擦身而过,谁都不要出声。

江非依旧是怕傅勋的,那种深刻进心里的恐惧,需要时间去稀释。

并且,他骗傅勋的那些,以及傅勋所认为的,江家欠他的那些,是否能够全然消解,都只在他傅勋的一念之间,也许傅勋哪日突发神经,很有可能又会找他旧账重算。

所以他现在做的,就是在傅勋跟前竭尽所能的降低存在感,让傅勋的注意力,一直被他的工作,以及他身边永远不缺的莺莺燕燕的一直吸引,这样在不知不觉中,他江非就能被傅勋从大脑内彻底抹去。

毕竟他是那么无趣的一个人,傅勋这种喜新厌旧的人渣,没什么特别的原因,不可能一直把视线放在他身上。

简旭跟傅勋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近,江非把头低的更低,擦肩而过的瞬间,江非大气都不敢出。

然而就在江非以为要顺利错开时,简旭忽然伸手抓住了他的胳膊,一脸惊讶的大声道,“江非?!怎么是你啊?”

江非顿时打死简旭的冲动都有了。

这种情况下,江非只能迎着一张强作自然的笑容,迎声道,“原来是简简先生,真真巧啊。”

江非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傅勋,见傅勋目光冰冷,正若有所思的盯着他,又赶忙收回视线。

“你也来这吃饭?”简旭轻笑道,“看不出来啊,这地方一顿可是能花掉你半月工资的啊。”

江非听得出简旭的暗讽,但知道简旭现在是傅勋的人,所以也只能客客气气的笑着应道,“跟跟朋友过来的吃的。”

傅勋这尊不不声不响的站在简旭身旁,令江非连敷衍两句立刻转身走人的勇气都没有。

“朋友?什么土豪朋友啊?能让你辞了工作后立刻就来这地方消费。”简旭笑着道,“还把自己拾掇了挺惹眼,怎么?勾搭上富婆了?”

江非感觉简旭此刻活脱脱就像皇帝身边的当红太监,狗仗人势,阴阳怪气,之前的两月工作中他就受了简旭不少嘲讽谩骂,没想到简旭这会儿在自己金主跟前,还这么不知收敛。

傅勋至始至终没有说话,一手插着西裤口袋一手垂在身侧,江非目光再次撇过傅勋的脸,就见他缄默的嘴角微微上扬,赏猴戏似的看着自己。

江非感觉傅勋就是在故意放纵简旭羞辱自己,或许简旭此刻对他的冷嘲热讽,也是私下授了他傅勋的意。

鬼知道这两人私下滚床单时聊过什么。

“就普通朋友。”江非依旧耐着性子轻声道,“那个我我朋友还在等我,我就”

江非话还没有说话,简旭便忽然抓他的左手,一脸惊讶的看着江非腕上的表,“我靠,这是真的吗?真的得好几百万了吧。”

一直面色平静的傅勋,在看到江非手腕上的那块表之后,目光暗下几分。

江非甩开简旭的手,心里憋着火,转身就准备离去,结果简旭突然一步迈到江非跟前拦住了他,又笑咪咪咪道,“约会的是叶枫眠吧”

简旭已经从傅勋那里了解了叶枫眠和江非的私情,也才恍然明白拍戏这段时间,叶枫眠和江非一直有“苟且”。

简旭还从傅勋那里得知,江非曾做过他傅勋的情人,但时间不长,这让简旭感到不可思议,但傅勋没有对此详说,简旭也没敢追问,他只是觉得自己真是小看江非了,这个除了脸长的勉强还行,其余方面一无是处的男人,居然能吸引得了傅勋和叶枫眠这两个非同寻常的男人。

傅勋告诉简旭的一些信息,其实就像是随口多说了几句,但他主要思想传递的很清楚,简旭也领会的很透彻,那就是他傅勋现如今,十分厌恶叶枫眠和江非两人

所以此刻简旭才会抓住机会故意奚落江非。

这个被傅勋厌恶,也不屑于再给眼神的前任床伴儿,现如今又攀上了一高枝,还是国内娱乐圈巨星,这让自认为身材样貌各方面力压江非的简旭妒火中烧。

简旭能猜到他江非约会的对象是叶枫眠,也让江非更加确定傅勋私下肯定是对简旭说了什么。

江非不想与简旭起争执,便又微笑着道,“希望彼此能有个愉快的用餐心情,所以请简先生”

“你有想过叶枫眠跟你在一起的事被曝光,这会对他的事业造成多大的冲击吗?”简旭打断江非,阴笑着道,“不仅他的事业会被重创,你大概也会被他的粉丝活活撕烂吧。”

江非忍无可忍,脱口道,“你有什么资格在这说三道四,你是忘了你旁边还站着你金主了吗?!”

简旭愣住了,而江非自己也愣住了,且这一秒他的脸色比简旭还要难看。

他不该把傅勋也牵扯进来的!

简旭气急败坏,但又被江非堵的哑口无言,情急之下他转头一脸委屈的看向傅勋,求助似的道,“傅哥。”

江非脸色微微发白,以为傅勋要为“爱”出手时,结果就听傅勋冷声道了句,“走。”

说完,傅勋转身离去,简旭心有不甘,但最后在狠狠瞪了江非一眼之后,也只能小跑着跟上傅勋离去。

江非重重舒了口气,他看着傅勋高大森冷的背影,这一刻忽然觉得格外顺眼。

果然不犯病的混蛋是好禽兽。

江非回到包厢,为不扰了这顿晚餐的氛围,他并没有跟叶枫眠说在外面看到傅勋一事,不过他在心里感叹着刚才的有惊无险,原本他还以为以傅勋的性格,定会对自己欺瞒他的事耿耿于怀,事后寻机发难,没想到也许在傅勋内心深处,是真的已经不屑于与他瓜葛了。

这是他一直以来最想要的形势。

江非今晚的心情格外好,酒多喝了几杯,他皮肤很白,喝酒又容易上脸,所以最后整张脸红的不成样子。

酒壮怂人胆,江非就是这样,最后他下巴垫在手臂上,两眼痴痴的看着对面的叶枫眠,傻笑着道,“枫哥,你真好看啊”

叶枫眠失笑,“你可不能再喝了。”

江非是越醉越敢喝,又一杯酒下肚后,他又迷离着眼睛看着叶枫眠,复读机式的道,“我要跟枫哥在一起,谁都不能拦着我,谁都不能”

叶枫眠忍俊不禁。

离开餐厅的时候,叶枫眠直接将醉的迷迷糊糊江非背在了背上,出了包厢走向电梯时,正好被不远处在一包厢门外打电话吩咐手下做事的傅勋看见了。

因为叶枫眠出了包厢便是背对着傅勋,所以他并没有看到傅勋,反而傅勋一眼瞧见醉的不省人事的江非趴在一个男人的背上,而那男人的身影很像叶枫眠。

江非,喝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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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枫眠的司机开车送傅勋和江非来到了江非新租的公寓楼下,叶枫眠没有让司机帮忙,亲自背着江非直接上了五楼。

从江非身上摸出钥匙进了门,叶枫眠又背着江非来到卧室,最后将江非轻轻放在了床上。

“枫哥喜喜欢”

江非嘴里一直不停的嘟嘟囔囔,听的叶枫眠脸上的笑容一直没有褪去,他帮江非脱下鞋和外套,从洗手间拿来湿水后拧干的毛巾为江非擦汗,看着江非那张醉酒后比往日更显柔软的隽秀面庞,叶枫眠也有了几分迷离的醉意,他抚摸着江非的脸庞并微微俯身,轻声道,“小非,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你吗”

不一会儿后,叶枫眠情难自禁的低头吻住了江非的嘴唇,血液里的酒精也在这一刻逐渐升腾,他用力探索江非的唇舌,双手已迅速探入江非的衣服内。

江非似乎感应到了什么,他身体开始僵硬颤抖,在叶枫眠的吻流连至江非的脖颈间时,江非忽然惊慌的开口道,“不要求求你别放过我吧不要”

叶枫眠抬起头,就见江非虽还闭着双眼,但眉心紧蹙,眼角噙泪,身体也在无意识的颤抖着。

“小非”叶枫眠心疼不已,他轻抚着江非的脸庞,温柔道,“没事了,没事了”

在叶枫眠没有任何动作之后,江非慢慢恢复了平静,似乎睡着了,闭着眼睛,呼吸均匀,脸色平和。

叶枫眠在床边坐了一会儿,他看着江非恬静的睡容,最终也放弃了那些可能会刺激到江非的心,决定等日后江非清醒时再。

叶枫眠取下江非的手表放在床边桌上,然后起身为江非盖好被子。

叶枫眠离开了江非的公寓,准备今晚去住机场附近的酒店,以便明早登机

如果今晚待在江非的公寓,叶枫眠担心自己真会被酒精控制,夜半时刻变兽禽

叶枫眠所坐的车从江非公寓楼下开走之后,不远处,隐藏在幽暗夜色中的一辆私人黑色豪车车门被打开,傅勋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早让人查清了江非这个新住址。

看着江非所住楼层那黑洞洞的窗口,想到刚才独自下楼坐车离去的叶枫眠,傅勋脸色逐渐诡异起来



第一百二十二章 夜半!

楼道的灯是声控,所以傅勋上楼的时候,楼道的灯是亮着的,他看到脏乱的楼道,脸色有些难看,但想到接下来要做的事,顿时又觉得眼前的这点扫兴并不算什么。

到了江非公寓楼的门口,傅勋用随身的一把折叠军刀,三五分钟内撬掉了这老旧的门锁。

这锁十分简陋,君子小人都难防,江非本来就是要换新的的,他甚至想过要把这整扇门都换成高级防盗门,只是刚住进来,这些计划都还没来得及实施。

进了门后,傅勋打开客厅的灯,他看着这地方虽然狭小,但被江非收拾的十分干净清整,不禁扬眉

搬到了这种地方,居然还能有心情把一切打点的井井有条,显然是心情很不错,且看各个角落颇具心思的二次规整,似乎是准备暂时长住

叶枫眠送给江非价值百万的手表,自然也送得起江非一套高档公寓,但如今江非住进这小地方,傅勋感觉这多半是江非自己故作清高。

江非虽然胆小懦弱,但他骨子里却有股对尊严的执拗劲儿,所以傅勋心想,江非大概是不想被叶枫眠看不起,不想让自己看上去像被叶枫眠养着,所以才搞这一出,估摸着是准备在这小地方翻身。

可惜啊

有他傅勋在,翻身,永远不可能!

废物就只能做一辈子的废物。

沙发上趴着的大橘突然朝傅勋喵叫了一声,傅勋眯笑着伸出一根手指靠在嘴边,大橘就跟能看懂暗示似的,果真闭上了嘴。

傅勋来到了卧室,轻轻推开房门进去时,就听到床上传来江非醉醺醺的梦喃。

“画还能画画”

进门后,傅勋将门反锁起来,他摸着墙上的开关打开灯,然后抬脚走到了床边。

江非身上的被子全被蹬到了床头,似乎还觉得热,江非蹙着眉,一手扒着衣领,弹性极好的针织毛衣,衣领被扯到一边,露出大半个肩头和若隐若现的锁骨。

酒精的作用下,江非仿佛裸露在外的每一寸皮肤底下,都滚动着晕红的浪潮,特别是那张红通通的脸颊,甚至还有那因为嘴唇发干,而下意识的跑出来湿润唇瓣的舌尖

傅勋盯着江非,小腹间热浪翻滚,目光渐变渐暗。

他的计划已实施,两三天内江非和叶枫眠将溃不成军,所以他并不着急,现在要做的就只是静心等待,等待江非痛哭流涕的跪在他面前忏悔认错即可,

所以今晚来这里,并不在他傅勋的计划之中。

心血来潮?情不自禁?其实更像是来确认一件物品的主权。

傅勋原本是准备如果今晚叶枫眠要留宿江非的公寓,他便安排人来此故意生事中断,但如果叶枫眠就此离去,那一切就还是按照计划继续实施,他也不屑于亲自动身去做什么。

但想到此刻江非醉酒,毫无意识,某种潜伏已久的渴望,又如一股电流似的在他体内悄悄流窜,令他鬼迷心窍了似的下车,上楼,撬锁

在某一方面,傅勋还是有些佩服叶枫眠的,至少他对着这样的江非,根本不可能把持的住自己。

傅勋在床边坐下,他试着推了两下江非,又拍了拍江非的脸想把他叫醒,过了好一会儿,江非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目光迷离的看着床边的人。

醉酒,失力,茫然,这一刻江非的目光柔软到了极点。

只这一瞬间,傅勋就感觉自己的心脏像被什么狠狠掐了一把,大脑内的一切杂念尽数消失,眼里脑海中,只剩下江非此刻这似醒非醒的温软模样

傅勋怔怔的等待,等待江非可能有的一切反应

“不不喝了”

江非含糊不清的嘟囔几句,双手抓了抓胸前的衣服,结果毛衣下摆被掀起,露出了皮肤粉白的小腹。

江非很快又闭上了眼睛,打着微弱的酒酣再次睡去。

傅勋的目光又汇聚在了江非的裸露的那片小腹间,几秒后鬼使神差的缓缓伸手,将掌心轻轻压在了上面。

柔软,温热,还有因呼吸而产生的微微起伏

身下传来渴望的信号,傅勋微眯着眼睛,呼吸逐渐急促这种事,其实至多再等几天便能肆无忌惮的去做,但是现在,他一秒都等待不了。

傅勋起身走到床另一处的窗边拉起窗帘,又走到卧室门前确认将门反琐,最后他关掉了卧室的灯

黑暗中,傅勋站在床边脱着衣服,他脱衣服的时候动作很轻,也包括他在替江非脱衣服时也十分克制。

当双膝抵在江非身体两侧,匍匐在江非身上亲吻中,理智主导着,傅勋同样把控着力度,也因为他此时此刻,有些心虚。

傅勋厌恶这一刻仿佛翻窗进来偷奸他人的自己,但情难自禁,又不想被识破身份暴露自己心里的那份渴望,也只能如此。

虽然自认自己不是什么好人,但傅勋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龌龊下流到这种地步。

不过这一刻只有他傅勋一人心知肚明,这对他来说,也就是恶劣的底气。

君子行恶不被人知晓,那天亮之后,君子便还继续是君子。

“不”身下被袭,江非无意识的低喃,“不求求唔”

傅勋没有理会江非那噩梦般的抗拒,理智在与的争逐中,也逐渐开始沦落下风,

醉酒时的江非身体异常柔软,没有清醒时因为抗拒和造成的身体紧绷,他就像一颗完全像傅勋打开防御壳的海蚌,露出了最内里的柔软。

连声音,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克制和压抑,无论是痛苦的还是欢愉的,在傅勋的进攻下,全部破碎成微妙而又诱人的音节。

快要释放的前一刻,傅勋忽然抱起了江非,进入前所未有的深处之后酣畅爆发。

江非搂着傅勋的脖子,在傅勋耳边失控,听的傅勋直接在里面又硬了起来。

“枫哥枫哥”

江非气喘吁吁的趴在傅勋的肩上低声叫唤着,而这醉言醉语的低喃,直接让傅勋如遭雷击!

傅勋突然将江非粗暴的放倒在床上,双手掐住江非的脖子,低吼道,“你再叫他一声试试!”

忽然喘不过气,江非开始下意识的蹬动双脚,傅勋却瞪着充满血丝的双眼,双手越掐越紧。

“你敢叫他的名字!你他妈居然在我床上叫他叶枫眠的名字!我看你是活腻了!!”

这是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忍受的羞辱和耻辱。

傅勋最后还是失控了,对江非,他本就憋了一个多月的欲,此刻裹挟着怒火,令他只想在行动上狠狠证明自己的主权。

在醉酒的混沌意识中,身体感受到的,逐渐就只有越来越难耐的痛苦,江非哭了起来,他难以清醒也无法思考,情绪遵循着身体所感受到的一切欢愉和痛苦,或或痛哭。

这场激战持续到了深夜,傅勋就算再恼火,心情也在一场场的酣畅中得到了缓解,最后只剩下淋漓尽致的满足感。

傅勋出了一身汗,最后准备去浴室洗澡时,犹豫几秒后又抱上了早已昏睡过去的江非。

如果不是因为浴室空间实在太小,傅勋感觉自己还能再继续两个回合。

凌晨三点左右,傅勋拉开了窗帘,借着撒进来的微弱月光,他神清气爽的站在床边有条不紊的提着裤子,系着腰带。

江非昏睡在床上,在长达几个小时的蹂躏中,整个人虚的像断了气一般。

一番整装之后,傅勋恢复了来时的西装革履,扯着床上的被子随意扔盖在了江非身上。

离开卧室前,傅勋拿起了床头柜上的那块手表,顿了几秒后又缓缓放了回去。

幽暗的光线中,傅勋扬唇冷笑这东西过几天就要哪来回哪去了,他不急这一刻。

离开了卧室,傅勋在客厅又逗了一会儿大橘,然后才心满意足的离开公寓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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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非睡了很久,像在梦里负重跑了十几公里,整个人累的四肢酸麻,一动不想动。

早上十点多的阳光透过窗户照了进来,睡梦中的江非皱着眉,在各种不适中缓缓苏醒,他昏沉沉的盯着天花板呆望了许久,感觉喉咙跟火烧一般难受。

江非刚准备翻身去拿桌上的手机,腰下半身传来一阵强烈的酸痛感,那就如被石头撵了几十遍一样,连骨髓里的力量都被抽离的一干二净。

江非大脑一片空白!

脑海内的画面破碎不堪,一切都只是个模糊不清的暗影,耳边男人的低喘,和体内激烈的冲撞感,令江非一时头疼的几乎要裂开。

江非很快便反应过来自己的身体经历了什么,他怔怔的看着天花板,又惊又怕又懵。

在强烈的冲击中,江非想起了昨天晚上,好像好像他喝醉了。

然后叶枫眠把他送了回来。

枫哥?!

昨天晚上,他只和自己的枫哥在一起了啊。

难道



第一百二十三章 叶枫眠被捕!

江非艰难的坐起身,伸手拿起床头桌上的手机,发现这会儿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了。

手机上有一条叶枫眠八点左右发来的信息,称他已经登上飞机,并简单的嘱托了几句,让江非照顾好自己,最后开玩笑的称江非昨晚醉酒的状态,十分有趣

十分,有趣?

江非盯着这条信息看了许久,脑海中不禁浮现起昨夜床头那个模糊的身影,耳边那深沉的低喘,还有那仿佛很熟悉,但始终无法清晰回忆起的声音。

江非想回条信息了解一下昨晚的事,但这种只可意会不可言说的事情,江非根本没有勇气开口询问,他想起昨晚在餐桌上叶枫眠的暗示,脸颊忽然滚烫,随之在心里暗骂自己愚蠢。

这种事,除了叶枫眠还能有谁!

江非心里既窘迫又紧张,他不知道昨晚醉酒下的自己是否有在叶枫眠面前失态,要是胡耍了一通酒疯,岂不是要被笑话。

但叶枫眠在信息上说有趣,那意思应该就是对昨晚的事很满意?

江非越想心跳越快,最后甩甩头撇掉大脑里的黄色废料,然后迅速给叶枫眠回条信息,也没敢多说什么,也只是让叶枫眠照顾好自己,他等他回来。

江非在床上缓了一会儿才准备下床,结果一掀开被子便看到了自己两条腿上的咬痕掐痕,脚踝至大腿内侧,简直触目惊心。

江非愣了足足五秒,他没想到自己那看着温柔优雅的枫哥,居然在上这么的

江非虽然有些心慌,但内心深处并没有因这些淤痕而对叶枫眠有一丝怨念,他甚至为叶枫眠对自己能有如此可怕的占有欲感到心安,他曾一直在心里担心叶枫眠对他和傅勋的那段过往耿耿于怀,现在看来,那并没有影响叶枫眠对他的感情。

过了这种事,江非也在心里觉得自己与叶枫眠更近一步了,以后在叶枫眠跟前,也不需要有任何拘谨了。

江非又洗了个澡,路过洗漱台的镜子前时,看到自己上身同样遍布狰狞的性痕,忙撇过脸不去细看对这些,他还是有些心里阴影的,一看到脑海中自然闪过傅勋那张阴森诡异的面容,还有那些日夜,生死都难求的煎熬。

在客厅喂大橘的时候,江非忽然发现自己的公寓门锁不知什么时候被撬开了,他一惊,下意识的认为昨夜公寓进贼了,连忙查看公寓内是否有缺少什么东西,一番查看下来,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丢失。

那块放在床头的腕表也还在,按理说那应该是盗贼首选的东西。

江非很是茫然,想着会不会是因为昨夜小偷进来的时候,他和叶枫眠在房间内做那事,所以那贼没进卧室可是除了卧室,公寓其他地方也什么都没少啊。

江非最后对着坏掉的门锁,挠头想了半天,最后也只总结出可能是因为他这公寓的确是太穷了,小偷进来后看不到什么贵重物品,直接撤了。

什么东西都没丢,江非便也没有报警。

江非干脆打电话找人来换锁,准备等手头里宽裕点的时候,再直接把这破门给换了。

装锁的师傅效率很快,午饭前就把江非的门锁搞定了。

吃完午饭,江非准备去给母亲忙换医院的事儿。

现在那家医院的负责人以前都被傅勋的人通了气,即便傅勋现在可能也不怎么过问了,但江非还是不放心,准备将自己母亲完全接离傅勋的可控范围。

在公寓里休息到下午三点多钟,江非才勉强感觉身体缓解了一些,正准备出门,江非接到叶枫眠的电话。

昨晚刚进一步确认了关系,这会儿接到叶枫眠的电话,江非心里既窘迫又紧张。

叶枫眠称他这会儿已下了飞机,正坐上了品牌方安排接送的专车前往目的地,电话里,叶枫眠还调侃了江非昨晚的醉态,温柔的说昨晚的江非让他很着迷。

着迷

听到这两个字,像是领会了什么,江非脸瞬间红通,即便隔着电话,他都想立刻钻进土缝里。

江非羞于在这问题上停留太久,迅速转移话题称自己这会儿正要出门忙给母亲办理转院的事。

这时,叶枫眠表示他正好有一个朋友是精神疾病方面的朋友,转院治疗什么的也许在行,可以给江非这一方面的咨询。

江非欣慰不已,激动的对着叶枫眠连连道谢,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去表达自己对叶枫眠的感激之情,叶枫眠则在电话里温柔的笑笑,轻声道,“未来阿姨也是我的母亲,我这算提前履行自己的义务。”

江非感觉自己上辈子一定是拯救了整个宇宙,老天爷才在这一世将叶枫眠这样完美的人送到他的身边。

叶枫眠联系了他的那位医生朋友杨岩,江非也顺利与他见了面。

杨岩三十五六,戴着副眼睛,长相普普通通的斯文,看着也像是性格极其温吞的人,他亲自开车载着江非前往江非母亲所在的医院。

路上,在江非准备跟杨岩描述自己母亲的病情时,杨岩笑称早之前他就已经了解过了。

这时江非才从杨岩口中,原来早前叶枫眠就已私下出资,找他替江非为母亲查找医治的办法,目前已经请了相关领域的专家,准备近期为江非的母亲再做一次详细的身体检查,并确定治疗方案。

江非听完杨岩说的一切,当即红了眼睛,最后掏出手机想给叶枫眠发一通长篇的感谢时,忽然又觉得任何言语都不足以表达他此刻心里对叶枫眠的感恩。

纠结许久,江非只发了两个字,谢谢

杨岩帮江非母亲转移到了有他朋友在的一家精神病院,比江非本来选择的另一家医院高级太多。

江非身上的钱根本不够这家医院一月的住院费,在他纠结着该怎么与医院商量费用延缴时,杨岩又告诉江非,这住院费,叶枫眠已提前替他缴清了一年,因为为能方便治疗,他们早就计划这几天把人转移到这家医院,所以叶枫眠提前缴清了在这医院里需要的全部开销。

安置好一切之后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在千恩万谢中与杨岩道别,江非在医院留到了十一点多,然后也打车往回赶。

深夜下的路道略显冷清,但路边的灯柱却让这这一切显的不是那么孤单

连忙了几个小时后的江非终于得到了一丝喘息的机会,他头靠着车窗,看着飞速闪退的夜景,心头忽然冷热交替,不知不觉泪流两行。

从今以后,他再也不是一个人了。

所有的困苦和磨难,也不再是自己一人独扛,那份曾一直认为遥不可及的温暖,终于充斥了他的整个世界。

真好

活着,真好

回到公寓已经是零点之后,江非想给叶枫眠打个电话,又担心这会儿叶枫眠已经睡下了,在他纠结着要不要发个信息时,手机桌面上突然接受了一则新闻推送。

----惊!当红巨星叶枫眠被疑吸毒!已被国警方扣留!----

看到这则新闻推送,江非大脑蓦的一懵,全身血液瞬间凝结!

“怎怎么会?!”

江非首先想到的便是一则假新闻,他迅速打开新闻查看,发现竟还是一个较为权威的官方平台发布的新闻。

新闻内容较为简单,但内容写的很明确,称叶枫眠在商业活动之后,与友人在一会所包厢聚众吸毒,被国警方当场抓获,并且警方在那包厢内查获两百多克毒品。

随后,江非手机上数个社交app,开始同时推送这条爆炸性的新闻。

江非头皮阵阵发麻,手机差点没拿稳摔倒地上,他连忙给叶枫眠的手机拨打电话,发现那头已经关机了。

江非迅速回房间打开电脑。

——演员叶枫眠吸毒!!——

——炸裂!一线男星叶枫眠吸毒被拘!——

——当红男演员疑似吸毒,被国警方当场抓获!——

密密麻麻以“叶枫眠吸毒”为标题的新闻,占据了各大社交平台的网页版面,网民们也瞬间了炸开了锅,不过才爆出几分钟的消息,几条最先发布这则新闻的媒体账号底下,已经积累了几十万条网友留言,而且还在秒秒钟增加。

有表示难以置信的,有当即便批判开骂的,还有便是叶枫眠的粉丝拼命呼吁让大家等待最终的调查结果,不要这么快定论,但更多叶枫眠的粉丝已被吓的自乱阵脚,看一些言论,似乎已经有不少真情实感喜欢着叶枫眠的,已在手机或电脑后吓的嚎哭了起来。

娱乐圈对吸毒艺人是零容忍的,一旦新闻被证实,叶枫眠便会身败名裂!

江非完全傻了眼,他是完全相信叶枫眠的,可是此刻网上的舆论风向一边倒,一些自媒体已开始证据确凿似的对叶枫眠发出激烈的声讨,甚至将为叶枫眠说话的一些粉丝骂的狗血淋头。



第一百二十四章 傅勋VS渔火!

江非再次拿起手机给叶枫眠打电话,可那头一直处于关机状态,他急的没办法,最后又给叶枫眠的助理小夏打电话。

小夏自上次被傅勋的手打伤后,一直在自己家里养伤,害怕傅勋的报复,他也不敢跟任何人说自己受伤的原因。

电话一通,江非便焦急忙慌的问了一堆。

“江非你先别急,我也是刚知道这消息。”小夏安慰道,“事发突然,网上很多信息都不全面,媒体为夺人眼球,添油加醋,夸大事实,千万别信他们,叶哥他连烟都不抽,绝对不可能吸毒!”

“我当然不信他们,我比他们更了解枫哥,打死我都不会相信枫哥会做那种事!”江非急的快哭了出来,“我只想知道枫哥现在怎么样了?话说你们倒是发一篇声明为枫哥说话啊,任由网上舆论这么发展下去,就算最后调查澄清了,枫哥的名声也败差不多了。”

“这个我知道,我刚才跟公司那边的人通了电话,他们已经成立公关小组应对网上的舆论,只是那边事儿公司也不清楚,目前的舆论应对也只是让人耐心等待调查结果。”

“能联系上枫哥吗?”

“暂时还不能,不过公司已经准备安排人过去了解情况,而且听说枫哥父母也会亲自过去。”

说完,小夏听到电话那头江非压抑的哽咽声,又轻声安慰道,“江非你放心,我跟了叶哥好几年,叶哥什么为人我最清楚,调查清楚肯定就没事了,这充其量就是一场棘手的公关仗。”

即便小夏这么说,江非依旧感到窒息般的压抑,他一想要叶枫眠那样善良完美的人受这种诬蔑,且此刻正像个犯人一样被关在牢里等待调查,心口便疼的仿佛要裂开。

“如果小夏哥你那边收到关于枫哥的任何消息,请一定告诉我好吗?”江非道,“我会一直拿着手机等着的。”

“嗯好,但这一时半会儿的肯定不会有什么进展。”小夏道,“你还是休息一下,也许天亮之后就会有什么好消息了。”

江非怎么可能有心思睡觉,在挂掉电话之后,他就一直坐在电脑前,手机放在鼠标旁,一边等着小夏的消息,一边在网上搜看关于叶枫眠的实时新闻。

此时已快夜里一点了,网上却比一天的任何时候都要热闹,关于叶枫眠疑似吸毒的新闻,在短短半小时内,已经屠版了各大网站,叶枫眠一直以来的超高流量和话题度,此刻让他站在了舆论靶心,一轮又一轮的口水,疯狂的淹向他。

江非过去看到网上对叶枫眠的负面评论或是谩骂,都是直接视而不见,因为他知道人红是非多,当红艺人有黑粉在所难免,但是此刻,看着乌泱泱一群人对叶枫眠的谩骂和诋毁,他忍无可忍,当即登录了自己那个名为“渔火”的漫画家账号。

江非的“渔火”有两百多万粉丝,因为他以前常在上面发一些叶枫眠的同人画,所以他的关注者里大半也是叶枫眠的粉丝。

江非这个号已经很久没有更新了,就从生活被傅勋毁的一团糟开始,他就几乎没有再登录过这个账号。

时隔两月再更新,江非直接发了一条表示相信叶枫眠是清白的博,甚至表示自己愿拿自己的职业生涯做担保。

江非虽然在现实中默默无闻,低调入尘,但他这个漫画家身份“渔火”在网上却有着不小的知名度,两百多万粉丝的账号,比大多数自媒体的传播力度还要强。

江非力挺叶枫眠的言论一发出来,立刻惹来无数讨论和攻击,但也仿佛给关注他的叶枫眠粉丝喂了一颗定心丸,乌泱泱一群受欺负了的叶枫眠粉丝跑到“渔火”的评论区,像终于找到组织似的抱头痛哭。

江非没有就此作罢,发完博之后,他开始逐个反击在他留言区污蔑辱骂叶枫眠的人,用词也极其犀利。

一向在网上除了发图和晒猫,不发表任何主观言论,且在粉丝心里一直很“佛系温和”的漫画家渔火,此刻化身成了暴躁小青年,扛枪带炮,对着一帮来挑衅的“喷子”疯狂射击。

网友死逼博主,粉随正主,要不也吸两口进去陪你主子去吧。

渔火我看你是吸多了在这抽疯呢。

网友妈≈逼¥日≈,我看你脑子被狗吃了。

渔火想吃我脑子,你还是回去继续吃屎吧。

网友……≈x≈……¥(脏话)

渔火x≈……¥……≈(更脏的话)

为了反击那些诋毁叶枫眠的人,江非彻底放飞了自我,完全不顾“渔火”在网上多年的美好形象,这也让他的粉丝纷纷傻了眼,但很快她们便大呼痛快。

以“渔火”为中心,逐渐开始出现许多为叶枫眠说话的人,最后网上形成了两股势力混战的局面,倒比一开始一面倒的风向好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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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两点多钟,福嫣酒店的套房内,傅勋一直心情愉悦的靠在床头,从叶枫眠吸毒新闻被爆出开始,他便一直握着手机,不断翻看着相关信息。

当然,傅勋重点是关注着江非这个“渔火”的账号动态。

傅勋以前不会关注网上这些无意义且没营养的口水仗,他在这个社交平台注册的账号,一般只用来闲暇时翻看一些商政界的新闻时事,也从没有发表过什么言论,但是此刻

看着“渔火”在网上疯狂回击的狂暴模样,想到此刻正坐在电脑前疯狂敲击键盘的江非长达一个多小时,傅勋嘴角玩味的笑容就没有消失过。

他是真没看出来,那个软柿子内里还有这样一团烈火。

傅勋越看越发觉得有趣,最后心血来潮,便也在渔火的账号地下发了一句嘲讽为爱冲锋陷阵,可悲可笑。

十秒钟后,江非回复了

“好过你这种没人爱的傻逼!”

傅勋神情一怔!

云淡风轻的一句嘲讽,像被回一记直戳心窝的寒刀,傅勋气血上涌,瞬间怒达巅峰,他忘记了隔着网络江非根本不知道他是谁,也忘记这是他自己平日里最不会拿正眼去瞧的网络纷争。

此刻,傅勋飞速点动手机键盘,回道,“所谓的爱也就你这种废物稀罕,你他妈给我等着!”

打完这两行字,傅勋心里总算舒畅了一些,他阴笑着点击发送,却突然发现自己已经被江非拉黑了。

操!



第一百二十五章 胆小又自私!

江非一夜未睡,他一直关注着网上有关对叶枫眠的实时报道,但直到天亮也没什么权威机构再放出什么明确的消息来。

网上一片粉黑大战,全是些没有实据的揣测发散,口水仗打到最后,江非对叶枫眠的担忧也一分未减。

早上九点多钟,依旧没有等到小夏的电话,焦虑不安中,江非便主动打给了小夏。

小夏告诉江非,公司已经派人,和叶枫眠的父母一起到那边了解情况了,目前还没有详细的进展,只是已有两点可以确认,那就是叶枫眠目前的确如网上所传被警方刑拘,且他与友人昨晚聚会的那间包厢内,也的确被警方在现场搜出了毒品,只是这是否和叶枫眠有直接关系,还尚不清楚。

“怎么会这样?”江非急的不成样,“如果我现在过去,能见到枫哥吗?”

“你现在过去又能帮什么忙呢。”小夏无奈道,“公司肯定会请专业的律师团队帮助叶哥,叶哥的父母在商界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也一定会为叶哥想尽一切办法。”

“我我担心枫哥。”江非低哑道,“我现在很想见见他,看一眼也能心安”

“你去了也没用的,就在国内等消息吧。”小夏沉默了一会儿,又低声道,“江非,你有想过吗?叶哥这可能是被人陷害了。”

“当然是被人陷害了。”江非道,“枫哥根本不可能吸毒藏毒。”

“那你有想过会是谁吗?”

“我要是能猜到早告诉你们了,我跟枫哥相认才不过两三个月,枫哥的圈子我还不太熟悉。”江非道,“话说小夏哥你应该能猜到的啊,你跟枫哥几年了,哪些人会把枫哥视为眼中钉,你应该能感觉到的。”

“叶哥为人谦逊,在娱乐圈这些年,业内普遍好评,就算是和谁有矛盾,那也只是因为影视和商务资源的分配上存在竞争所致,但这在娱乐圈是常像,充其量不过是团队之间在网上泼点脏水,但是这次来势汹汹,对方很明显是要致叶哥于死地,而娱乐圈内对叶哥有这种恨意及手腕的”顿了顿,小夏别有深意道,“至少枫哥身边没有,所以也不知道是不是枫哥身边的人带给他的”

江非一愣,顿时听出小夏这话里藏话,“小夏哥你什么意思?”

“其实”小夏欲言又止,最后叹了一口气,淡淡道,“还是等调查结果吧,叶哥坦坦荡荡的,最后自然能得一个清白。”

“小夏哥你究竟想说什么。”江非此刻无法淡定,“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啊。”

小夏直接挂掉了电话。

江非总感觉小夏在暗指什么,或是他心里已经猜出了背后的陷害者,但却难以明说,这种情况下。

江非心里隐隐有种预测,他更坐不住了,便连给小夏打两通电话,在都被挂断后,江非直接给小夏发了消息,约他在一茶餐厅见面,更表示如果一小时内小夏不来,他直接寻着叶枫眠之前给他的地址,找上小夏住的公寓。

江非在茶餐厅等了十几分钟,小夏过来了,他穿着裹到膝盖的羽绒服,头上卡着衣服帽子,脸上戴着口罩,像是生怕人认出来一样。

小夏掀下帽子,摘掉口罩,脸色憔悴的在江非对面坐下,看样子似乎也熬了一夜。

江非刚准备开口,便看到小夏那被厚厚的纱布裹着的右手,顿时一怔,“你你受伤了?”

“没事儿,小伤。”小夏将手放到桌下的大腿上,然后看着江非,“到底什么事,非要约我出来。”

“小夏哥心里清楚的,而且你既然愿意出来赴约,肯定也是想告诉我什么。”江非一脸认真道,“小夏哥在电话里拼命向我暗示,却又不敢明说,是因为那个人不仅和我有关,还让你感到害怕?”

小夏左手握紧面前的茶杯,他低头看着桌面,眉心紧皱出一个川字,像是还在心里纠结着什么。

“是傅勋吗?”江非忽然轻声道,“那个陷害枫哥的人,你觉得是傅勋,对吗?”

小夏一愣,抬起头沉声道,“你既然会这么说,就说明你心里也有这种猜测。”

昨夜事情出来以后,江非不是没有想到这可能是傅勋从中搞鬼,但他很快就打消了这种猜测

“我得罪过的人,就只有他这一个。”江非解释道,“但我现在已经跟他没有瓜葛了,而且枫哥就是傅勋旗下的艺人,以傅勋的手腕,想要断送枫哥的事业轻而易举,不可能费这心思。”

“你确定你跟傅勋真的毫无瓜葛了?”

江非一愣,“话说我好像没在小夏哥你面前,具体说过我和傅勋之间的恩怨,是枫哥事后告诉你的吗?”

“叶哥什么都没说,我也不知道你们之间具体有什么恩怨。”小夏道,“我只知道傅勋恨你,连带着也恨叶哥,而且直到现在,他还关注着你和叶哥的一举一动。”

江非一脸的难以置信,“为为什么这么说?”

小夏似乎又为难起来,低头喝水支支吾吾,江非忽然伸手抓住他的手腕,脸色激动道,“都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是不能说的,你跟枫哥这么多年,难道这时候都不想竭尽所能的帮枫哥一把吗?”

江非的话令小夏恼火起来,他一把甩开江非的手,怒声道,“我怎么不担心叶哥,这些年我把他当我亲哥,你呢,你跟我叶哥之后,都给他还有我招来了什么?!”

说着,小夏将那只被纱布裹成白球的手放在了桌上,继续道,“看到了吗?这就是我请假的原因,知道这是谁打的吗?”

小夏话说到这个地步,江非也猜的差不多了,他脸色苍白的心虚道,“难难道是傅勋?”

小夏闭上眼睛,长叹了一口气,再次睁开双眼时似乎冷静了许多,他淡淡道,“那天我拿着你的礼物返回剧组,中途被傅勋的手下劫车带到了傅勋跟前,傅勋问我叶哥和你之间的事儿,这伤就是那时候被傅勋手下砸的我当时怕死也怕残废,所以就全交代了。”

江非呆住了

“这件事其实我想告诉叶哥的,因为那时候我就有预感傅勋可能会对叶哥出手,但是但是傅勋警告我不准多事,所以我就唉。”

江非忽然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垂着头目光颓茫原来傅勋根本没想过放过他!

“不怪你的小夏哥。”江非低声道,“就算你说出来又能怎样,他的手段向来卑鄙,就算提前预知也会让人防不胜防。”

“你究竟跟傅勋有什么恩怨,按道理说你跟傅勋那样身份的人应该沾不上边啊,为什么你们之间好像存在什么不为人知的爱恨情仇一样。”

江非低着头没有说话。

小夏沉思片刻,又道,“只能说是傅勋的可能性更大一些,但不一定就真的是他,但即便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我想你去试试”

江非缓缓抬起头,“试试试?”

“去跟傅勋道歉,无论你们之间有什么恩怨,你去傅勋跟前,认认真真的,诚恳的道歉。”小夏道,“既然傅勋一直盯着你和叶哥的动向,就说明即便这次不是他,那他日后也会出手,不如你去跟他把误会解开。”

江非脸色一僵,顿时又目光复杂的低声道,“小夏哥你不知道,我跟傅勋之间根本不是什么误会不误会的事,也不是能靠道歉就能解决的,我我跟他其实”

“不论你们之间有什么,叶哥是无辜的总没错吧。”说着小夏晃了下自己受伤的右手,“难道要等有一天我这只手彻底被废了再来求你,你才肯去找傅勋吗?”

江非双手纠结的搓揉在一起,半晌才低哑道,“我我不想跟枫哥分开,我想跟枫哥一一起努力度过这这个坎儿”

小夏气的不轻,“你能努力什么?你是认识商政法界的什么权贵吗?还是有什么特异功能?明明只是叶哥这边单方面在努力,什么都没做的你给自己揽什么功。”

小夏言辞锋利,虽然难听却是事实,堵的江非哑口无言。

“我我”江非垂着头,眼泪一滴滴的往下掉。

小夏虽然不讨厌江非,但在那次见过傅勋之后,他是真心觉得江非是个麻烦,其实他不想斥责江非什么,只希望江非能自觉的离开叶枫眠,但是目前来看,显然他要不把话说的难听些,江非还会抱着侥幸心里指望着靠叶枫眠来躲避傅勋。

这种人,真的胆小又自私。

小夏重重的呼了口气,也决定不再嘴上留情,他面色清冷的看着江非,沉声道,“你不觉得你很自私吗?得罪了傅勋这号人物,然后让叶哥用自己的事业甚至有可能是命作为代价来保护你,凭什么?就因为叶哥喜欢你,所以就理所当然的要为你赴汤蹈火?这件事如果真是傅勋做的,那你也算是凶手之一,你对得起叶哥这段时间对你的照顾吗?”

江非摇头,哽咽着道,“我没有这个意思,我我比谁都希望枫哥好好的”

小夏一咬牙,索性道,“那就带上你那一身麻烦,离叶哥远点。”

(兄今晚一章,大伙儿早睡呀~)



第一百二十六章 谈判的诚意?

小夏离开之后,江非在餐厅坐了很久,他拿出手机翻看网上有关对叶枫眠的报道和议论,越看心情越沉痛。

这件事不知道要持续多久,且照这种形势发展下去,就算叶枫眠最后获得清白,声誉形象也会大打折扣

真会是傅勋做的吗?

如果真的是他,以他的手腕和势力,这件事更不可能轻易了结。

江非纠结了很久,才拿出手机准备拨打傅勋的电话。

傅勋的私人电话号码江非早删了,不过大概是对那一串数字过于深刻,才导致江非一直无意识的把它记在脑海中。

在输入最后一个数字的时候,江非又犹豫了,他抓着头发一脸纠结,在经历了那么多次绝望之后才爬出深渊,和傅勋的联系,就好像在重新凝视深渊,江非害怕害怕自己又会重新坠入。

江非最后离开餐厅回到公寓,心里依旧还抱着侥幸心里,期盼着下一秒叶枫眠便会被无罪释放,平安回国,期盼着这一切和傅勋没有半点关系。

一直到了傍晚六点多钟,江非忍不住又给小夏打电话了解情况,小夏没说太多,只说那边的情况很不乐观。

江非顿时更加心慌。

晚上七点左右,江非最终还是决定去找傅勋当面问清楚傅勋既然在声称不再瓜葛之后,还暗中找小夏了解他和叶枫眠,就说明他一直记恨着自己,那叶枫眠被诬陷吸毒一事,他有很大可能是幕后主谋。

他不能自私的为自己考虑而弃叶枫眠的名誉于不顾,这件事若真是傅勋所为,那就如小夏所说的,他江非也是凶手之一。

江非猜想这个点傅勋要不在应酬,要不就是怀抱美人在夜场休闲,想到傅勋这段时间的床伴是简旭,江非思考之后,给简旭的工作助理阿鹏打了电话。

阿鹏还是有点职业素养的,他只说简旭现正陪重要朋友,后任江非怎么问,他都没有透露一丁点简旭的行踪。

江非没办法,又给小夏打了电话,小夏本来还有些不耐烦,但一听江非是要去找傅勋,不出五分钟,借着自己在圈内的人脉关系,将所得简旭行踪告诉了江非。

“你见了傅勋,可不能说是我让你去的,还有也不能让傅勋知道我把自己受伤的前因后果告诉了你。”小夏认真道,“千万别再把无辜的人拖下水。”

“知道了。”

江非挂了电话后,脸色苍白,很失力的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最后给大橘的食碗里添足了粮食和水,这才心情复杂的离开了公寓。

江非猜想的没错,简旭的确是和傅勋在一起,两人就在一高级会所的包厢内,还有傅勋的几名心腹,现场还有几位陪酒的

这家专为中南市权贵服务消费的高级会所,不是会员或没有专人带入,根本进不去,江非在一楼大厅就被拦了下来,一工作人员见江非穿着一般,还声称是来见傅勋的,差点笑出声来。

一楼大厅有暂坐休息的沙发,那也是只有会所会员才能使用,所以江非直接被撵出了会所大门,被要求在外面等待。

江非估计要等傅勋出来还要几个小时,若傅勋喝醉了,那即便见了面,也谈不了什么了。

现在他一分钟都不能等待。

江非后悔自己为什么要犹豫不决的等到现在才下决定,他应该白天就想办法见傅勋的。

最后,江非毫不犹豫的拿出手机给傅勋打了电话,可就憋着一股劲儿准备在电话里跟傅勋问清楚时,电话那头却迟迟无人接听,直到自动挂断。

江非不知道这究竟是傅勋故意不接,还是玩的正上兴没有看见,心里更不罢休,又编辑了一条短信发了过去。

短信里,江非只称自己现在就在会所外,有一件事想和他傅勋当面谈谈,占用不了几分钟时间,当然意思是这样,但短信中的表达用语江非却竭力写的谦卑温和。

江非在外面等了半小时,会所内依旧没有动静,就在江非都快以为傅勋没有在这里时,吴申突然从会所里走了出来。

找到门旁不远处站着的江非,吴申彬彬有礼道,“江先生,请随我来。”

知道自己没找错地方,江非欣慰不已,但跟着吴申上楼的时候,江非又紧张了起来。

“吴先生,请问傅总现在和哪些朋友在一起?”江非轻声问道。

吴申没有理会江非,面无表情的带着路,江非也只好乖乖闭上嘴。

跟着吴申出了电梯,江非心跳又怦怦加速,他将接下来要在傅勋面前说的话放在心里反复酝酿,生怕一会儿会说错字。

到了一间包厢门口,吴申打开,转身对江非道,“傅总就在里面,江先生请进。”

“谢谢谢。”江非低声说完,深吸一口气,竭力从容的走了进去。

烟酒的气息扑面而来,江非下意识的皱起了眉。

包厢内空间宽敞,装修奢华,光线并不明亮,最中央的朱红色弧形沙发上坐了约莫七八人,除了最中央的傅勋,以及靠在他身侧的简旭,还有几个江非很早之前就熟过眼的张傲等人,各自的怀里也都搂着温香软玉,不知在聊什么,哄笑声不断。

傅勋倒没说什么话,一直神情慵懒的靠着沙发抽着烟。

在江非推门进来,目光还没有落在傅勋身上的时候,傅勋就已经先注意到江非了,但一直面不改色的继续抽着烟,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江非看着傅勋那沉静诡异的面容,垂在身侧的手掌攥了又攥,最后在心底安抚自己几句,抬脚走向沙发。

“呦,这不小江嘛。”张傲看到了江非,阴阳怪气的笑道,转头又看向傅勋笑着问道,“傅哥,是你叫的小鸭子吗?”

江非很讨厌张傲,这个看着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男人,嘴毒又好事。

江非跟傅勋的关系和恩怨,傅勋手底下几个心腹是知道的,但最近傅勋和江非之间发生的事儿他们了解的并不详细,只知道江非做了傅勋的情人,且被傅勋折腾的够呛,早之前江非还进过医院这么一推测,所有都知道傅勋一直都十分不待见江非。

既是这样,自然也不会有人给江非什么好脸色

傅勋没说话,他将手中的烟掐灭在酒桌上的烟灰缸里,然后靠着沙发上双臂舒展着搭在两侧,目光很是的看向江非。

在众多视线的注视中,江非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也没去理会张傲的冷嘲热讽,温和有礼道,“我是来见傅总的,有事想请问傅总。”

说着,江非看向傅勋,继续低声道,“不知傅总能否给我几分钟时间,到到外面单独聊,就几分钟就好。”

“有什么事非要到外面说,这儿不能说吗?”简旭开口道,“难道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听到简旭说的了吗?”傅勋缓缓道,“有什么问题就直接问,别耽误时间。”

傅勋这云淡风轻的模样,让江非感觉傅勋就算真傅勋陷害了叶枫眠也不可能承认,否则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可就算这样,事到此步,江非也只能继续说下去,“我为以前对傅总的冒犯道歉,只只希望傅总能网开一面,放过我我的表哥叶枫眠。”

傅勋阴笑两声,“我不曾对他叶枫眠做过什么,何来网开一面这种说法?”

“哦,原来是为叶枫眠来的。”简旭又笑道,“叶枫眠被曝吸毒,这会儿从巨星变成了人人喊打的落水狗,所以作为他的地下情人,你是急疯了是吗,居然到傅哥这里讨说法,这又关傅哥什么事儿。”

江非忍主的驳击简旭的冲动,继续对傅勋道,“叶哥被陷害一事,傅总可以保证自己与其无关?”

“你是什么东西,居然也来要我保证。”傅勋阴声道,“他叶枫眠犯了法,是他叶枫眠行事不端,你为给他开脱,居然妄想把这盆脏水泼在我身上,难道你我两清的还不够彻底?”

“我”

江非很想提及小夏的伤以此来反击傅勋说的所谓的“两清”,但又不想连累小夏,最后还是打消了这个想法。

江非看着地面,牙关紧咬的纠结了许久,最后转身就要离开。

傅勋见江非要走,下意识的以为江非放弃求他了,不仅有些后悔自己刚才把话说的不留余地应该给这个家伙留有一丝希望,然后让他顺着这丝希望对自己卑躬屈膝。

傅勋刚要开口假意婉转几句,见江非又忽然停住了脚,便立刻把到嘴边的话收了回去,继续一副慵懒漠然的模样。

江非深思权衡了许久,紧攥的手心缓缓舒展,整个人如泄气的皮球一样颓靡了许多,最后又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回到原地,看着傅勋艰难的开口道,“叶枫眠是傅总旗下的艺人,他对勋元传媒的价值有目共睹,傅总难道见死不救?”

“你这话真搞笑。”简旭直接冷笑道,“他败坏公司形象,公司恨不得立刻跟他撇清关系,而且公司又不是只有他一个艺人,只要把原本给他的资源分配给公司其他优秀的艺人,分分钟能再造出个叶枫眠来,别说的他叶枫眠有多让稀罕一样,娱乐圈更新换代跟风一样,就算他这会儿没作死,没两年也差不多糊了。”

“你”江非对煽风点火落井下石的简旭忍无可忍,厉声道,“再糊也比你这个靠卖肉上位的十八线糊咖强!”

简旭脸色顿时铁青,“你你敢这么说我?!你”

简旭嘴也足够恶毒,但这会儿在傅勋面前,他也不敢太肆无忌惮的辱骂回击,要不然他直接就想打回去。

简旭没有再说话,低着头一脸伤心,紧接着连说话声音都哽咽不已,“傅哥,我我是真心喜欢你,不不是卖”最后简旭没有说完,直接低头啜泣。

江非看着这样的简旭嘴角直抽,他做了简旭那么长时间助理,可不知道这个平日里仗着有金主做后台,嚣张跋扈的家伙居然这么脆弱。

傅勋倒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幕,这样的江非让他想起了昨晚在网上大杀四方的江非。

蓦的,傅勋又想起了江非在网上骂自己的那句,胸口瞬间又跟堵了团淤火似的。

“对我的人这么嚣张。”傅勋看着气势汹汹的江非,依旧不缓不慢道,“我看你好像没有半点求我的诚意啊。”

江非一愣傅勋这么说,那意思应该就是愿意出手帮叶枫眠!

江非脸色瞬间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强势的面容顿时变的温和谦卑,“对不起傅总,我我刚才一时冲动,我向简先生道歉,简先生对不起,请原谅我刚才的冒失,真的非常抱歉”

江非这为救叶枫眠可强势可卑微的模样,看的傅勋怒火中烧,他之前不知道,这个总是消沉软弱的废物,性情也能如此丰富。

简旭表示要去一下洗手间,便擦着眼睛起身离开了。

江非也没再去搭理他,继续看着傅勋轻声道,“傅总,我们可以谈”

“过来。”傅勋打断江非,淡淡道,“坐我边上来,先让我知道你的诚意,我再告诉你到底能不能谈。”

江非看着傅勋旁边的空位,犹豫了好一会儿低声道,“那那是简先生的位置。”

傅勋见江非战战兢兢的不肯过来,脸色一沉,指着包厢门口道,“门在那里,给我滚出去。”

江非不想放弃这丝希望,虽然傅勋并没有承认是他谋划陷害了叶枫眠,但现在既然傅勋可以帮到叶枫眠,他就必须抓住这个机会。

不能再拖下去了,今晚必须解决这件事。

江非脸色苍白的走到傅勋身旁坐了下来,他双手握拳的搭在膝上,坐姿端正又拘谨,活脱脱像个来听课的学生,看得傅勋在心里冷笑不止。



第一百二十八章 发誓!

简旭话音一落,江非便感觉一道森冷的目光钉在了自己身上。

江非没敢去看傅勋的眼睛,再次道,“我我五音不全,唱的难听,怕扰了大家的兴致。”

“不会啊。”简旭笑着道,“我们就当耍猴了,越难听才越有趣嘛。”

江非感觉简旭这是有意和自己做对,便扭头看着地上,不再理会简旭。

简旭见江非无视自己,转头很委屈的看着傅勋,低声道,“傅哥,《》真的特别好听。”

傅勋这才缓缓开口道,“简旭让你唱,你就唱,不想唱就从这里滚出去。”

江非当然不会走,现在若离开,那救叶枫眠的机会也就彻底没了。

江非咬咬牙,最后低声道,“我唱。”

简旭见江非妥协了,便迅速将歌切到《》,然后拿起桌上的话筒转身扔给江非。

江非接住话筒,脸色难看又尴尬,他唱歌很一般,说不上难听也不算好听,但要让他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唱一首,心理那关实在难过。

墙上诺大的显示屏,播放的歌曲v正是叶枫眠那部古装电视剧的片头曲画幕,里面的叶枫眠演的是个将军,长靴红披,佩剑盔甲,看上去威风凛凛。

江非看着屏幕上的叶枫眠,心口传来一阵阵的刺痛,他握着话筒,半晌张了张嘴,断断续续的蹦出一两句,嗡弱的根本听不清歌词。

简旭看着江非那唯诺局促的样子,一直笑个不停,当他转头想跟傅勋吐槽两句江非这不着调的歌时,就见傅勋微眯着眼睛,目光危险的盯着前方墙上的显示屏,浑身散发着一股慑人的寒意。

简旭没敢说话。

显示屏上将军着装,威风八面的叶枫眠,令傅勋想起了江非为叶枫眠画的那四张q版人物,其中一张便是身着战甲的将军。

那个q版将军的衣着装饰,和此刻显示屏上,歌曲画幕里出现的叶枫眠扮演的将军,一模一样。

居然就这么猝不及防的看到了画的原型!



傅勋冷笑一声,下一秒忽然抄起桌上的一只酒瓶,甩手猛地砸向前方液晶显示屏。

嘭一声爆响!装着半瓶酒的红酒瓶炸裂在墙上的现世屏幕上!

包厢忽然再次安静了下来,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包厢内只剩下音乐的伴奏还在。

简旭能猜到傅勋动怒的原因,连忙切掉的歌。

江非握着话筒,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他也能猜到傅勋动怒的原因,但心里觉得这次和他没关系,是简旭不知好歹的点了叶枫眠的歌曲刺激到了他傅勋。

这时,傅勋缓缓转头看向江非,那阴骛的目光像要将他碎尸万段,江非一吓,脱口道,“这这是简旭点的,跟我没关系。”

简旭见火要上身,连忙反讽道,“说的跟我和叶枫眠有一腿似的,跟他暧昧不清的人不是你吗?”

“你”江非气的直咬牙,然后又看向傅勋,“我都是按你说的去做的,我我有听你的话。”

傅勋面无表情的起身,准备离开,简旭见状也连忙起身准备跟着,傅勋头也没回道,“不用跟着。”

傅勋大步离开了包厢,江非后知后觉的想起傅勋之前说的那句话,今晚要是离开他半步,叶枫眠就永无翻身之日,于是迅速小跑着追上傅勋。

江非低着头跟在傅勋身后,保持着三米远的距离,进了电梯后也只低眉顺目,一声不吭的站在电梯角落,直到出了会所大门,傅勋也没有回头看江非一眼。

吴申将车开到会所门口,傅勋坐上车离去,江非赶忙在路边招辆出租车,然后让司机跟着傅勋的那辆车。

傅勋到了酒店,坐着电梯要上楼,江非箭步冲上,也跟着进了电梯,低着头小心翼翼的站在傅勋的身后侧。

电梯门打开之后,江非跟着傅勋走出,心跳也逐渐加速这个时候,这种地方,有太多江非害怕会发生的事情。

傅勋刷开套房的门后,直接推门走了进去,他并没有将门立刻关上,而是虚掩着。

江非站在门口,脸色复杂,迟迟未敢进入,他拿出手机,抱着最后一丝侥幸翻看网上有关叶枫眠的新闻。

依旧十分糟糕,密密麻麻的报道,没有一丁点好消息

这个时候,江非比以往任何时间都要想念叶枫眠,想到心口发疼,想到浑身失力。

江非给叶枫眠发了条短信,简短的三个字,对不起。

他要先放弃了

江非收起手机,自嘲似的笑了一声,随之抬脚走了进去。

无论接下来的生活,有多令他绝望,他都不会忘记曾享受到的那份温暖。

傅勋似乎正等着江非进来,此刻正坐在沙发上抽着烟。

“我没多少耐心,所以长话短说。”傅勋脸色清冷道,“我给你五分钟的时间来说服我救叶枫眠,我觉得可以,今晚便安排人助他叶枫眠清白脱身,若不行,你给我立刻滚出这里。”

江非脸色苍白,他走到茶几桌前,垂在手侧的掌心攥紧又松开,最后缓缓跪了下来。

傅勋面无表情的看着江非,并没有什么反应。

“你想怎样都行。”江非目光空茫的看着地面,“打我,杀了我,把我当玩具,当奴隶,当狗,都行。”

傅勋阴笑,“可我们两月的协议都结束了,我没有理由再为难你。”

“是我自己送上门,求着傅总羞辱的。”江非机械似的开口道,“我以后以后就是傅总身边的一条狗,傅总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江非忽然发现,他现在连流泪的冲动都没有了,整个人身到心,空空荡荡。

“是吗,这么听话。”傅勋别有深意道,“可我怎么觉得,一旦叶枫眠回来,你就会迫不及待的去找他,即便明面上不敢,背地里也会联系,毕竟有前车之鉴。”

“不会的,我会跟他断的很彻底,就算意外见面,我也会假装不认识他。”江非道,“或是等他回来,傅总给我个机会,让我当面跟他说清楚。”

“发誓”傅勋沉声命令,“用你们父母的命发誓,若你日后再和叶枫眠有一丝暧昧,你父母,不得好死。”

江非眼底蓄满血丝,半晌才颤动的举起一只手,低哑道,“若我日后再和叶枫眠暧昧不清,我我父母不不得好死。”

江非绝望的闭上了双眼,心脏犹被四分五裂。



第一百二十九章 终结!

“我要你一直跟着我,直到我腻了为止,这会让你为难吗?”傅勋慢条斯理的问道,“如果为难,现在就直说,日后再反悔可就没用了。”

江非双手如蓄力的鹰爪一般抓着自己的大腿,许久才低哑道,“不不为难,我是自愿的,自愿陪陪傅总的。”

傅勋换了个舒适的靠姿,继续道,“既然你这么说了,也发过毒誓了,那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但你记住了,这是最后一次,若再犯,我不可能再有这样的耐心。”

江非看着地面,“谢谢傅总”

“好了,接下来我要问你几个问题,你如实回答。”傅勋阴冷道,“你跟叶枫眠做过几次?分别是什么时候。”

江非脸色一僵,抬起头不安的看着傅勋。

江非不知道在自己已经妥协之后,傅勋还问这种问题是出于什么心态,翻过的篇章再重新翻回细阅,这是又打算跟自己清算旧账吗?

“你最好一个字都别撒谎。”傅勋沉声道。

“一一次。”江非低声回道,“就前几日,叶枫眠出国前的那个晚上。”

傅勋双目微眯,“哦?就这一次?在哪?”

“就那一次。”江非脸色难看道,“在在我新租住的公寓里。”

傅勋嘴角扬起的笑容几不可察,“嗯,很好,你起来吧。”

江非很意外傅勋在听完自己说的这些,还能如此平静,以他对叶枫眠的怒意,应该至少奚落自己两句才对。

江非缓缓站起身,这时傅勋手指着浴室的方向,淡漠道,“去洗干净。”

江非脸色血色褪尽,他看着傅勋,小心翼翼的问道,“那那你能放过叶”

“我会根据你今晚的表现来做最后的决定。”傅勋冷冷道,“但你今晚,最好别在我面前提那个男人半个字。”

江非垂着头,转身走向浴室。

“不准锁门。”

身后传来傅勋森冷的命令,江非背影一僵,低低的“嗯”了一声。

洗到一半,傅勋推开浴室门走了进来,这虽在江非的预料中,但江非还是感到毛骨悚然,特别在看到傅勋麻利的脱下上衣,露出一身强劲健壮的肌肉时,那被傅勋暴力侵害的记忆,瞬间又如潮水一般淹没了江非的大脑。

虽然已经彻底认了命,但心理上,江非依旧难以使自己麻木的去承受来自傅勋的侵害。

浴室内热雾弥漫,依旧掩不住江非那一身狼狈的痕迹,傅勋盯着看了一会儿,眼底浮起阵阵笑意,“这一身就是叶枫眠出国前的那一晚留的?”

感受到傅勋灼热的目光,江非微微侧着身,一手抓着另一臂膀,微低着头小声的“嗯”了一声。

“怎么感觉他跟我的兴趣一样。”傅勋阴笑一声,别有深意的问道,“那你是喜欢他的粗暴,还是我的。”

江非没想到傅勋看到自己身上的痕迹会是这反应,但也没有深想,他迅速回道,“喜欢傅总的”

知道江非这是受形势所迫迎合自己,但听到江非这么说,傅勋还会感到十分满足。

傅勋缓缓走近江非,然后眯笑着道,“转过身来,帮我脱。”

江非缓缓转过身,低着头没有去看傅勋的脸,双手在傅勋的腰间解着腰带扣,傅勋目光垂落在江非的脸上,那蒲扇似的睫毛微颤,一侧白皙的脸颊被热气蒸腾出红潮,就像雾气进了眼睛,那瞳仁里水盈盈的波光,看得傅勋心痒难耐。

气氛莫名的柔和起来,至少在傅勋看来是这样的,此刻他眼里的江非,乖顺,温柔,像一汪清潭的水一点点的渗进他的心缝。

傅勋抬手抚了抚江非今晚被打的左脸,疼的江非身体下意识的颤了一下。

“乖乖听话,我就不会动手。”傅勋道,“反之,我只会用拳头说教,懂?”

半晌,江非嘴里才艰难的吐出一个“懂”字。

“我会再让人给你找处公寓,你搬进去。”傅勋缓缓道,“除了我,我不想任何人知道你的住处,你喜欢画画就继续画,只要不触我的底线,你想怎么生活都可以,话说你应该知道我的底线是什么”

江非默默点了下头。

“你有什么想说的现在可以说,我现在心情不错,勉强可以的要求也许我都能答应。”

江非低声道,“我我什么都愿意承受,能不能不要伤害我父母,我我只想他们能安度晚年,求求了”

傅勋抚摸着江非的头发,阴笑着道,“这全在你的表现,你听话,他们就不会有事,你若不听话”

“我听话。”江非迅速道,“我什么都听你的。”

傅勋心满意足的笑笑,“对,就是这样,有付出才会有回报,你的表现能让我满意,我便也能让你活的自在,就例如今晚”

傅勋微微俯头,在江非耳边如吐信的毒蛇一般低哑着继续笑道,“我想玩点刺激的”

江非身体僵冷,许久,干涩的喉咙里才飘出一个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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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多钟,结束了最后一场酣畅,傅勋粗喘着趴在江非身上,久久霸占着那的温度。

“今晚表现不错。”傅勋低笑,亲了亲大汗淋漓的江非,过了好一会儿才退出。

因为傅勋的威胁,江非到头到尾都绷着神经维持着意识,手腕上被咬出了好几道渗血的牙印,以此来让自己清醒的撑过这几个小时,达到傅勋所说的“满意”。

江非半睁着眼睛,身体像被碾碎了瘫在床上一样一动不动,他虚弱的看着床边的那盏台灯,大脑一片空茫,仿佛连哭都难再掉下一滴泪。

傅勋翻身坐在床边,将睡袍披在身上,然后从床头柜上的烟盒里摸出根烟点上。

抽着烟,傅勋穿上拖鞋,然后拿起床边的手机起身走向落地窗,一边低头在手机屏幕上滑点着什么。

似乎拨出了一通电话,傅勋站在落地窗前,手机靠在耳边。

“不用继续耗下去。”傅勋对手机那头的人淡淡道,“可以让他们招了。”



第一百三十章 好哄骗?

叶枫眠被诬陷藏毒,的确是傅勋使的一些卑鄙手段,那晚与叶枫眠在同一包厢内聚会的那些人里,有两人是傅勋手下安排进去的人,那间包厢也被提前做了手脚。

舆论永远比真相先能麻痹人心,虽说这种事不足以致叶枫眠于死地,毕竟叶枫眠家大势大,在律师的帮助下脱身是迟早的事,但只要让事件中心的人咬紧叶枫眠不松口,将简单的事复杂化,那原本一天就能解决的事,便需要十天才能澄清。

像叶枫眠这样的话题焦点,名流巨星,形象很最禁不起时间的挫败,十天,足以让他从神探跌落谷底。

这种事,傅勋知道江非也肯定明白

其实即便小夏没有把自己受伤的原因告诉江非,傅勋也会很快想办法提示江非,引导江非去求他帮叶枫眠解围。

事实是,事情进行的比他傅勋想象中顺利太多。

傅勋打完电话,把烟抽完后才回到床边,他将江非从床上抱起,转身朝浴室走去。

“以后多吃点。”傅勋道,“手感还不如我以前的情人,还有,今晚就算了,但以后得叫出声,不用忍着,我喜欢听”

从洗澡开始,到最后回到床上,傅勋兴致颇浓的为自己日后的性福对江非要求了一堆。

盖上被子搂住江非时,傅勋最后意犹未尽的感叹了一句,“还是跟你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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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非这一觉睡到了上午十点多,他睁开双眼看着不远处的落地窗,过了好一会儿才迷迷糊糊的想起昨晚发生的一切。

没有过多的伤感,江非首先想到的便是查看新闻,他吃力的支起上半身,拿起枕边的手机。

手机桌面上已有叶枫眠的相关新闻推送,看到那一个惊叹的标题,江非激动的几乎落泪。

“叶枫眠已证无罪!今日便可回国!”

“一切皆是误会!叶枫眠被证清白无罪!”

“警方为误扣叶枫眠致歉!”

“”

江非点开了一则新闻,终于在新闻报道上的一则视频里看到了叶枫眠,似乎是刚被从警局释放,叶枫眠戴着口罩鸭舌帽,在一群保镖记者的拥簇下上了一辆商务车。

江非不断搜索着叶枫眠的相关新闻,发现仅半天时间,网上风向已全然转变,一群曾带节奏诋毁叶枫眠的博主纷纷道歉,乌泱泱一群网民开始为叶枫眠说话。

叶枫眠的粉丝也挺直了腰板,开始疯狂洗刷版面,看到继续诋毁叶枫眠的人,跟以往一样直接冲上去围殴。

叶枫眠的形象虽然多多少少也受了点影响,但脱罪及时,事情在短时间内得到了控制,也算是将伤害降到了最低。

江非看着手机,阴郁多日的面容,总算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意,然而此刻,身后忽然传来低沉而又危险的声音,“看完了吗?”

江非身体一震,下意识转头,然后便看到傅勋在他身后,也用手臂压着床面,支着比他高出一头的上半身,正目光凶狠的盯着他。

江非脸色惨白,他一醒来便是侧着身,压根没意识到傅勋就躺在身后。

傅勋昨夜过于淋漓酣畅,所以睡的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沉,这次醒的也比江非迟,他是被江非看视频的声音吵醒的,一醒来便看到江非背对着他支着身体,不知道在看着什么,于是便心血来潮也悄悄支起身,结果视线一越过江非的肩膀,便看到江非正在手机上翻看着叶枫眠的相关新闻报道

一夜的好心情,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江非见傅勋目光越来越凶狠,下意识的以为傅勋要打他,他身体本能的向后挪,不安道,“我我只是想确认一”

话还没有说完,江非直接从床边摔了下去。

本就酸痛不已的腰腿,这一刻跟被摔碎了一样痛苦,江非一手扶着腰,久久未能缓过神。

“废物东西。”

傅勋骂了一声,随之没有再理会江非,转身下了床。

江非缓了好一会儿,从地上爬回床上时,傅勋已经去了卫生间。

江非听着卫生间内的水声,脸色纠结,过了一会儿,他穿上睡袍下床,深呼了一口气后走向卫生间。

傅勋生气会有什么后果,江非是知道的。

来到卫生间门口,江非一手紧张的搓揉着身侧的衣服,在心里思考着如何平复傅勋此刻的怒气。

傅勋洗漱完,刮完胡茬,转身走出卫生间,到门口的时候一把推开了江非,低喝道,“滚!”

傅勋在换衣服,因为这间酒店套房是他的私人专属,所以这里放了他几身休闲装和商务正装,名贵的领带皮鞋都够放一专柜了。

江非再次鼓足勇气走了过去,他在傅勋准备去拿领带的时候,提前伸手拿了一条灰黑色的条纹领带。

“这条更显高端,很适合傅总的气质。”江非站在傅勋跟前,努力温和的轻声道,他见傅勋面无表情的盯着自己没什么反应,便微微倾身,将手中的领带戴在傅勋的脖子上,然后低眸耐心的系着,并轻声道,“傅总今晚想吃什么,我提前准备”

傅勋看着江非这副乖顺谦卑的模样,微微挑眉,随之一手搂住江非的腰,阴笑道,“这么想让我去你那里?”

江非在心里松了口气,看样子,傅勋是消气了。

系好领带,江非抬起头,“傅总说想想看我表现,所以我想尽可能的让傅总满满意。”

傅勋笑了一声,他捏着江非的下颔在他的嘴角亲了一口,很难得轻声道,“我要一桌西餐”

“好。”

江非不禁在心里感叹,这个混蛋虽然狠戾卑鄙,但其实只要稍稍动点心思,也能哄住的。

傅勋临走前,又心血来潮的压着江非亲吻了好一会儿。

江非送着傅勋离开酒店套房后,迅速反锁上房门,然后回到床边拿起手机继续翻查叶枫眠的相关新闻,最后情难自禁的打开通讯录准备给叶枫眠打电话。

这时,手机忽然收到了一条短信,那串发送人号码江非记得,是傅勋的。

江非以为是傅勋临时给自己什么命令,于是直接点开。

------你要是敢背着我联系他,我让他死无全尸------

短信简短,但却看得江非冷汗直流,他知道傅勋短信里的“他”指的是谁。



第一百三十一章 听话的好处!

江非没敢给叶枫眠打电话,从酒店回到自己的公寓,虽然一直在手机上翻看着有关叶枫眠的新闻,但江非连个短信都没敢给叶枫眠发。

他相信傅勋不是在吓唬他。

回到公寓后,江非又洗了一遍澡,他看着身上新旧交叠的痕迹,回想起昨晚的疯狂,心已不再会之前那样激烈的起伏,甚至连嫌恶自己的精力都没了。

事已至此,除了内心深处还无法立刻放下的感情,江非几乎已经快放弃挣扎了。

至少现在,他已不知道该如何与命运做抗争了。

洗完澡,江非正准备继续查看娱乐新闻时,叶枫眠的电话忽然打了过来。

江非惊愕的看着手机上的来电显示,下一秒跑到公寓门前确认公寓门是否锁好,然后又快步走到卧室内反锁房门,紧张而又充满期待的接通电话,

“小非,我没事了”

叶枫眠磁沉而透着疲惫的声音缓缓传来,听的叶枫眠当即红了眼圈。

“枫哥。”江非哽咽着低哑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叶枫眠从出事到拿回手机,手机上积累最多的未接电话便是江非的,叶枫眠能想象到这两天江非有多担心他。

“你哭了对不起小非”叶枫眠心疼道,“这次的事也是我不小心,不过已经全部解决了,加上手上这部戏拍完我便会退出演艺圈,所以这次的事对我没太大影响,你别担心”

江非心里的委屈,再也无法向叶枫眠倾诉,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和叶枫眠明言断绝一切往来,但此刻听着叶枫眠温柔的声音,想要舍弃的那份感情像生出了钩爪,紧紧抓着江非的心脏。

“枫哥什么时候回来?”江非轻声道,“我我有话想跟枫哥当面说”

江非想起傅勋跟他说过的,允许他当面跟叶枫眠把话说请,既然是这样,他也想再见叶枫眠最后一面,而后再狠下死心。

“这边还有些事要处理,所以公司订了明天上午的机票,明天下午四点半左右能到中南市,之后应该要回一趟公司”

“那等枫哥忙完之后,我们再”

这时,江非在手机里听到那头似乎是叶枫眠朋友的声音,正在催促着叶枫眠什么,叶枫眠也应了他几声,称马上就好。

“枫哥你先忙吧。”江非道,“一切等你回来再说。”

叶枫眠似乎也在赶着时间,便应了江非,又聊了几句后便匆匆挂掉了电话。

结束了和叶枫眠的电话,江非坐在床边失神许久,

因为身体的不适,江非又在床上躺了好几个小时,直到下午四点多钟,因为要准备晚上傅勋要求的西餐,江非不得不出门采购食材。

目前,他的生活,只能以伺候傅勋为中心,然后麻木向前

烹制西餐的食材刚买回来,江非又接到了傅勋的电话,傅勋告诉江非不需要做晚饭了,晚上七点到西餐厅,他已经在那里订了位置。

江非提前十分钟到了那家餐厅,坐在傅勋所订的包厢内等了近半小时,傅勋才过来。

“脸上没上药吗?”看到江非左脸上,昨晚因挨他的一巴掌直到现在都还未消散的瘀青,傅勋皱着眉不悦道,“跟鬼一样。”

再听到傅勋这样的奚落,江非也习惯了,他低声道,“对不起,今晚回去就用药。”

傅勋见江非脸色态度皆很恭顺,便没有再说什么,在餐桌前坐下后便开始点菜,期间抬眸看了对面的江非一眼,就见江非无精打采的低着头,整个人看着死气沉沉。

服务员离开包厢后,傅勋才盯着江非阴笑道,“知道我为什么要带你出来吃吗?”

江非摇了摇头,“不不知道。”

“因为我知道昨晚一夜你太累了。”傅勋别有深意的笑道,“怕你今晚体力跟不上,这才想让你轻松一些。”

“谢谢谢傅总。”

“难得关心你一次,就让你这么难受?”

“没没有啊。”江非连忙道,“我很感激,没有难难受。”

傅勋微微眯起双眼,眼神攸的阴冷起来,“那你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是做给谁看的?嗯?挑衅我?还是因为在想那个叶枫眠想的失神了”

江非生怕傅勋找叶枫眠的茬,立刻直起腰板,迅速道,“绝对没有,我眼里心里只有傅总一人。”

江非这脱口而出的一句话令傅勋一愣,紧接着傅勋便哼笑了一声,“反应倒是挺快,但你最好说到做到。”

江非连连点头,“是”

傅勋虽然恨不得江非和叶枫眠之间立刻断的干干净净,但他心里也清楚,昨晚才重新拿捏住江非,要他立刻把叶枫眠从脑子里全部清除根本不可能,这种事还需要时间去自动淡化。

也不能一味的去逼迫,既然江非肯重新听他的,那他也该给他点甜头。

傅勋拿出一把钥匙,和一张表面用记号笔写了密码的银行卡放在了桌上,并告诉江非,这是他新购置的一栋高档公寓,让他明天上午就搬进去。

“以后我会去这栋公寓里找你。”傅勋淡淡道,“还有这张卡你收着,我会让人定期往里面转钱。”

这是他傅勋历来包养情人最基本的操作。

江非道了声谢谢,便伸手收起了钥匙和卡,但心里并未对傅勋有什么感激之情,在他看来,傅勋做的这些,其实只是为他自己能得到更好的享受罢了。

“对了,还有车。”傅勋缓缓道,“我会再派人送一辆过去,你日后出行就开着它。”

江非一概没有拒绝,“谢谢”

傅勋见江非脸上并没有太多的表情,不禁蹙眉,而后又道,“还有你的外债,我已经帮你清了,就是你编辑的那笔”

江非一愣,这才抬起头很是意外的看向傅勋。

傅勋阴笑,“现在知道听我话的好处了?”

江非真正惊讶的,是傅勋居然连这种事都能查出来。

“谢谢傅总。”江非低声道,“没想到傅总对我这这么好。”

江非心里对傅勋自然不会有半分感激,他之前被傅勋骗去的家当积蓄,是这笔债额的数倍。



第一百三十二章 牢笼!

总算听到了江非除“谢谢”两字以外的感激,傅勋嘴角这才似有似无的流露着笑意,而后从口袋里掏出了一部手机顺着桌面推到了江非的手边,身体慵懒的靠着沙发椅,缓缓道,“以后就用这部手机吧,把你现在用的那部手机给我。”

江非脸色逐渐难看起来,“我我这部手机还还能用。”

“我知道能用。”傅勋面无表情道,“这部手机里有电话卡,让你用它的目的是让你断掉以前所有的交际网,对了,你的那些社交软件上的熟人也都删了吧,不过你好像也没多少朋友,所以我想你应该也不会很为难,是吧。”

对上傅勋锋利的目光,江非又缓缓低下头,轻轻“嗯”了一声。

江非掏出手机给了傅勋,傅勋叫来包厢外的吴申,当着江非的面命令吴申,把这部手机直接拿出去销毁,然而就在此时,江非那部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傅勋看到来电显示“枫哥”二字,脸色顿时一沉,转头去看江非时,江非已是一脸惊恐,冷汗直流相隔不是很远,江非也看到了手机上的来电显示。

“这这不是我主动联系他的。”江非急道,“不不怪我。”

“我知道,这当然不怪你。”傅勋忽然笑了笑,他将准备递给吴申的手机又掉头递向江非,别有深意道,“你要接吗?”

江非慌忙摆手,“不,不用了,我跟他没什么好说的。”

傅勋阴笑一声,随之目光陡然一冷,阴声道,“算你识相!”

傅勋把手机扔给了吴申,让他立刻拿出去连机带卡全部销毁。

吴申离开之后,傅勋才又对江非道,“等叶枫眠回来,我会安排你们见面把话说清,在此之前之后,你不准跟他有任何联系,懂?”

江非张了张嘴,“懂”

江非在傅勋的要求下,打开了那部新手机,登录了自己常用社交账号后,当着傅勋的面删掉了包括叶枫眠在内的全部熟人,最后傅勋还是不放心,便直接让江非把账号注销了。

在傅勋在来,外界的诱惑,是促使江非对他生出逆鳞的原因之一,只有把江非彻底和外界隔离,他才会真正把所有心思都花在自己身上,

“换了新住处,新号码,也断了全部联系方式。”傅勋道,“如果这种情况下你还不能老老实实的待着”

“我我会老老实实的。”江非连忙道。

用完晚餐,傅勋带着江非从餐厅离开。

傅勋原本打算直接带江非去酒店,结果刚上车便接了个电话,临时需要离开,便让江非自己回去。

“对了。”临分别前,傅勋又突然对江非道,“把叶枫眠送你的东西全部收拾好,安排你们见面的时候,全还给他,记住,只要是他送的,一件都不准留,使用过还不了的,直接扔了,然后将总计金额告诉我,我直接划张支票给你,你再交给他。”

“好。”

江非道了别,转身准备下车时,傅勋又忽然抓住了他的手臂,沉声道,“就这么走了?”

江非转过身,茫然无措的看着傅勋,“傅总还有什么事吗?”

傅勋见江非一脸蠢相,心里不禁有些来火,“你不知道怎么当情人?”

江非目光哀沉,低声道,“以前没当过。”

“”

傅勋懒得再去暗示,伸手捏住江非的下颔,倾头在那唇瓣狠狠一阵。

过了好一会儿傅勋才意犹未尽的松开江非,江非气喘吁吁,脸颊因呼吸不畅而微微涨红,看的傅勋小腹顿然一紧。

“行了,滚吧。”傅勋一脸不耐的松开手,“蠢成这德行,真不知道叶枫眠看上你什么”

江非默默下了车,看着傅勋的车尾灯消失远处的车流中后,才在路边打了辆车回去。

回去的路上,看着飞速闪退的霓灯,江非想起了餐桌上叶枫眠打来的那通电话。

枫哥想对自己说什么呢

耳边仿佛想起了叶枫眠磁性温和的声音,听着令人无比踏实。

夜里十一点多,江非的公寓门忽然被敲响,来的人竟是小夏。

小夏告诉江非,是叶枫眠让他过来的。

“你干嘛不接叶哥电话啊。”小夏抱怨道,“叶哥还以为你出事了,大半夜的非要叫我到你这里来看。”

“对不起,我我睡着了,没听见。”

“那你给叶哥回个电话吧,我估摸着叶哥这会儿还在等我回复呢。”

“你给枫哥回吧,我要睡了。”江非目光失力,他低声道,“如果没什么事,请回吧。”

“诶你这是什么意思?!”小夏气道,“叶哥他担心你,你还”

小夏还没说完,江非便关上了门。

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透,傅勋派的一名手下便来替江非搬家了。

江非昨晚就把该带走的贴身物收拾了一行李箱,至于公寓里其他零零散散的大小物件也就任其留在了公寓,他知道新公寓那边肯定什么都不缺。

这间单人小公寓还未到租期,剩余的钱肯定也拿不回来,而曾精心装点修置的一切,现在也算是全白忙活了。

离开公寓时,江非把门锁起,并认真的收好了钥匙,他想着如果在租期之内,傅勋突然腻了他将他一脚踹开,他或许还可以再搬回这里居住

上午八点,江非来到了新公寓所在的小区,这里环境清秀安静,小区后面就是一条广阔的人工湖,一旁是一片古楼建筑,其中古树参天,看着风景十分清幽秀丽。

如果不是被人包养在这里,江非觉得自己一定爱极了这个地方。

傅勋手下继续提着行李箱,带着江非上了楼,在电梯里他将手中的车钥匙给了江非,他告诉江非,他刚才接他过来开的那辆车,也是傅勋送他的。

江非很平静的接下那把车钥匙他现在这种下贱的身份,拿傅勋什么都不会心虚犹豫,也不会感恩戴德。

这间公寓刚装修好不到半年,里面一应俱全,傅勋特意让手下安排人花半天时间,将里面重新添置了一番,连衣帽间都放满了江非所穿尺寸的衣鞋,以及客厅墙角,还有一个特意为大橘准备的,直抵吊顶的猫爬架。



第一百三十三章 撞破!

公寓里什么都不缺,就是厨房没点做饭的食材,所以在安置好大橘,收拾出行李箱里的东西之后,江非便出门了,带着傅勋给他的那张卡。

江非并没有开傅勋送他的那辆车,他把车停在了地下车库,然后步行前往附近的商场。

在商场一电子商品区域看到了叶枫眠的手机代言海报,江非下意识的驻足凝望,一旁的销售员走来向江非推荐起叶枫眠代言的那款手机。

因为目前所用手机受傅勋监控,所以江非不敢用它联系叶枫眠,或是搜索叶枫眠的相关消息。

虽然江非现在已不再抱任何奢望,也已不会再去主动联系叶枫眠,但还是想能随时随地的在网上了解叶枫眠的相关信息,那是这些年来,他精神上不可或缺的一道温暖。

江非最后还是买下了一部手机,不过只准备用来上网看新闻,并没有打算为其上电话卡。

回到公寓,江非接到了傅勋的电话。

傅勋告诉江非,他今晚有个应酬,估计会很迟,未必会过去,不用等他。

江非轻声应着,其实心里本来也没准备等,他虽然接受这个身份,但并没有准备真正去尽心尽力的去为傅勋做什么。

下午两点多,江非失魂般的坐在数位板前画了半天,也没画出一丁点满意的东西,便又拿出手机搜索叶枫眠的相关新闻,结果被一则报道叶枫眠疑似出车祸的新闻吓了一跳。

江非慌忙打开查看,发现是一自媒体发布的新闻,说什么得内部可靠消息,叶枫眠于今天早上赶往机场的路上出了车祸,目前伤势不明,底下的评论炸了锅,有人在或悲或幸灾乐祸的感叹,也有人称发布者造谣。

叶枫眠疑似车祸这件事网上议论的沸沸扬扬,但却没个准确的消息,叶枫眠工作室也

寂静无比,粉丝在底下追问,但一直没得到什么回复。

江非已然失去冷静,穿起外套便急匆匆的出了门,在路边招了辆出租车后便让司机前往机场。

江非记得叶枫眠昨天在电话里跟他说过,他坐的飞机,会于今天下午四点半左右能抵达中南市机场。

江非借司机师傅的电话给叶枫眠打电话,但那头一直处于关机状态,江非不知道是因为叶枫眠正在飞机上所以手机关机,还是这会儿还在国那边,因出车祸受重伤而无法用手机。

江非此刻只想确认叶枫眠的安危,心里期盼着叶枫眠待会儿能平安无事的出现在机场。

也不需要和他说上什么话,只要能远远的看一眼,确认他没事,江非便能心安返回。

终于到了机场,远远的,江非便看到出口处站了乌泱泱一群扛着摄像设备的媒体记者,还有不少叶枫眠的粉丝,似乎都是得了消息,在此等待叶枫眠。

看到这样的场面,江非多少有些心安,这至少说明叶枫眠有很可能今日回国,那车祸的事,即便是真的,应该也不会特别严重,否则今天肯定赶不回来。

江非并没有靠近,他坐不远处的椅子上,一脸担忧的看着出口处。

等了一个多小时也没动静,那一帮记者不少都坐在了地上,倒腾着手里的设备,又过了一会儿,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声“来了”,媒体人群立刻跟打了鸡血似的扛着设备对准出口处。

江非站起身,伸长脖子,一脸欣喜的看着远处。

回来了,也就是说没事

叶枫眠带着口罩鸭舌帽,在保镖工作人员的保护下,在粉丝及媒体记者的人流中艰难前行。

人流中一片嘈杂,有粉丝的支持呼喊,媒体人高声的询问,还有那闪烁不断的快门声,叶枫眠一直微垂着头,没有给任何人眼色。

江非脚堑了半天也没看到人流中心的叶枫眠,不过确认叶枫眠没事儿,他此刻心也安了。

叶枫眠上了公司安排接他的专车,而后那辆车驶离了机场,一帮粉丝媒体记者也就地散去,很快机场又恢复如常。

江非也正准备离开,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是傅勋打来的。

“你现在在哪?”一接通,傅勋便先沉声问道。

“我我在商场买东西。”江非握紧手机,努力平和道,“很快就回去。”

那头的傅勋沉默了几秒,再次问道,“我再给你个机会,你现在,在哪?”

江非心咯噔一震,他首先想到的是自己是不是被傅勋手下跟踪,但回想自己来的时候有特意观察车后方,并没有发生什么可疑车辆。

既然如此,江非心想,兴许是傅勋在试探自己,他这会儿就去商场买点东西带回去,应该不会被发现什么。

“我在商场买菜呢。”江非轻声道,“对了你有什么想吃的吗?我买点备在冰箱,以后做给你吃。”

傅勋忽然阴笑起来,随之咬牙切齿道,“原来你撒谎的时候,竟能把戏做的如此逼真,姓江的,我小瞧你了。”

江非不安到了极点,刚想再开口说什么,就听那头傅勋又道,“叶枫眠都走了,你还站那做什么。”

江非心猛然一沉,他连忙转头察看两边,最后脸色惨白的猛然转身望去,就见七八米外,傅勋正拿着手机靠在耳边,面无表情的盯着他。

江非登时遍体生寒,半张着嘴,一动不动的僵站在原地。

傅勋收起手机,不急不缓的走到江非跟前,阴笑一声道,“忘了跟你说,我这边可以定位你的手机。”

江非面如死灰。

“如果不是扣了你的护照,我甚至以为你是想跑。”傅勋看着江非惊恐的模样,幽幽的笑了一声,“我打从心里觉得你不可能再有胆子挑战我的底线,所以甚至还猜想,你来机场可能只是来接你的其他什么朋友。”

“我我只是”

“江非,是不是你对我表现出的所有屈服和顺从,都只是敷衍,你还在等着一个从我身边离开的机会,嗯?是不是?”

“我没有,我真的真的没有想离开傅总您。”江非急忙道,“我还还是听你的话的,我没有联联系叶枫眠,没有跟他说过话,我刚才就就远远的看了一眼,什么都没有做。”

“远远看一眼?”傅勋阴侧侧的笑了起来,“真痴情啊。”

“我我”

“行了,先回去。”傅勋笑容诡异的打断江非,“这里人多,我们回去再谈。”

傅勋转身朝自己的车走去,没两步后又转头看着还僵站在原地的江非,淡淡道,“走啊,还站在那里干什么?”

江非喉结滑动,最后低着头不安的跟上傅勋。



第一百三十四章 爆发!

两人上车后,驾驶座上的吴申启动车。

车后座上,傅勋靠着椅背,双手环胸,正闭目假寐,江非不安的坐在傅勋身旁,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傅勋的脸色。

江非知道傅勋此刻定已对自己怒恨不已,而他傅勋这样阴晴不定的畜生,就算厌恨自己到极致,宁会打死自己,也不可能放自己离开。

然而比起死,江非此刻更怕的是连累叶枫眠。

过了一会儿,江非将手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傅勋的大腿上,身体微微挨近傅勋,很小声道,“对不起傅总,我我知错了”

傅勋没有回应,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睁开。

江非沉默了一会儿,再次低声道,“对不起,我”

“我不想在车上动手。”傅勋道,“所以你现在最好闭嘴。”

傅勋的话令江非更加害怕,但他也不敢再说话,老老实实的坐在傅勋身旁,不时用眼角的余光观察傅勋的脸色,可直到车在公寓楼前停下,也未见傅勋的脸色有一丁点好转。

下了车,傅勋大步走进公寓楼,江非一声不吭的跟着,进了电梯之后,江非又嗡弱的低声道,“我真真的知道错了”

傅勋依旧没有理睬江非。

到了公寓门前,江非上前拿出钥匙打开门,然后侧身让傅勋先进。

傅勋看都没看江非一眼,抬脚走进。

江非进门后迅速蹲下身为傅勋拿出换穿的拖鞋,然后在傅勋脱下外套后,又连忙伸手接下,并将其挂在一旁的衣架上。

“傅总您您今晚还要应酬吗?”江非努力牵动嘴角温和的说道,“如果不用应酬,我现在就准备晚餐。”

“你这做作的样子,真够虚伪的。”傅勋轻笑一声,“你觉得你这一招,对我还有效?”

“我唔!”

江非还未来得及说话,傅勋忽然甩手一记耳光抽在了江非的脸上。

傅勋下手凶狠,江非猝不及防,整个人摔在了地上。

倒地的瞬间,江非口袋里的两部手机摔了出来。

傅勋看到那手机,当即目光一冷他只给了江非一部!

傅勋长腿迈过江非的身体,弯身捡起了地上那两部手机。

“居然私藏一部手机用来联系叶枫眠?看来我真要重新认识你了。”傅勋的脸上的笑容渐显狰狞,“你的胆量,以及对叶枫眠的执着,简直感天动地。”

说完,傅勋将手里那部江非背着他买的新手机,狠狠砸在了坚硬的地板上。

手机当即被摔散,破碎的残骸乍然四溅,江非下意识的用手挡住脸,结果傅勋弯身,单手抓住江非的衣领,将他从地上强行拽起之后,又是一拳砸在了他的脸上。

江非重新摔在地上,这一次久久未能缓过神。

傅勋抬手扯掉领带扔在一旁,他面色阴骛的走上前,用脚尖抵进江非的肩下,随之脚一用力,便将趴在地上的江非整个人掀了过来。

江非仰躺在地,嘴角鼻间鲜血直流,他目光迷离,神色恍惚,半睁着眼睛,对着天花板的视线难以聚焦,整个人似昏非昏

“让你一无所有,你念着叶枫眠,让你衣食无忧,你依旧念着叶枫眠。”傅勋居高临下的看着半生不死的江非,冰冷道,“看来你们之间不死一个,这联系是断不了了。”

傅勋的话令江非头皮发麻,江非吃力的翻过身,双手抓住傅勋的西裤,艰难道,“我我真的知知错了,以后不不敢了”

傅勋阴笑,“你怎么会不敢呢,倒下时认错,站起后再犯,你一而再再二三的骗我,挑战我的底线,真以为这次还能蒙混过去?”

“不不关枫哥的事,是我,都是”

傅勋一脚将身前的江非踹到了一旁,然后再走进书房,将里面的电脑和江非的绘画工具全部摔烂。

再回到客厅时,傅勋就见江非已爬起身,正跌跌撞撞的要往公寓门口跑。

傅勋大步追上江非,扳过他的肩膀,抬手又是一拳,然后抓着江非的一条胳膊将其拖回到客厅中央的地毯上。

“还敢跑!”

傅勋狠狠一脚踢在了江非的小腿上,江非当即痛的叫出了声,随之蜷着身体抱着膝盖,咬着牙泪流不止。

“废物东西!”傅勋愤声骂道,“要不是看你跟傅南的那点血缘关系,早让你以死谢罪了。”

江非擦着擦眼睛,傅勋的殴打与辱骂,也令他蓄积已久的委屈和反抗逐渐溢出,他缓缓抬起头,咬牙切齿的盯着傅勋。

“怎么?生气了?”傅勋看着江非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的眼神,冷笑一声,“有什么就说,别忍着。”

在经过无数次的心理挣扎后,江非又缓缓低下头就算再怎么想和傅勋撕破脸,都不能弃叶枫眠的安危于不顾。

江非手撑着地面,忍着身上痛楚艰难的爬起身,结果还未完全站起,傅勋一脚踹在他的腰侧。

江非身体不稳,又重重摔回了地上。

“想爆发,就别忍着。”傅勋将手指揉出咯吱的摩擦声,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地上的江非,再次道,“我已决定对叶枫眠出手,所以你不用在我跟前,继续为叶枫眠隐忍作戏。”

江非惊慌抬头,“你你要对枫哥”

“是,就是你想的那样。”傅勋缓缓道,“你觉得事到如今,我还会放过他。”

“可是枫哥什么都没做错!”江非几乎吼了起来,“你有什么冲我来。”

傅勋额前青筋突起,他最恨的就是江非这恨不得替叶枫眠去死的架势,明明是个贪生怕死,弱到骨子里的废物,却随时能为叶枫眠抛弃自己。

傅勋弯身掐住江非的脖子,直接将身形削瘦的江非从地上提了起来。

江非失去呼吸,双手奋力的扒着傅勋的双手,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声音,“王八蛋,你不得好死”

“终于骂出来了。”傅勋此刻也如头失控的野兽,他狞笑着道,“忍了很久了是吧。”

“畜生!”江非拼尽全力道,“你去死”

傅勋鼻息咻咻,五官愤至扭曲,这一秒仿佛真生出了就这么活活掐死江非的冲动,然而在江非快要窒息过去的时候,傅勋又仿佛忽然想到了什么,将江非摔在了一旁的沙发上。

“好,很好。”怒到极点,傅勋反而笑了出来,“接下来的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江非压根没听清傅勋说了什么,连续多次的身体伤害,加上刚才被掐的几近失去意识,倒在沙发上恍惚了几秒后,江非直接昏了过去。



第一百三十五章 铐!

江非昏睡了很久,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陌生的房间内。

江非恍惚的从床上坐起身,目光惺忪的查看四周卧室不大,但装修很上档次,不像是酒店套房,而像私人住所。

想起昏迷前发生的一切,江非陡然清醒过来,他迅速掀开被子下床跑到卧室门口,但门似乎被从外面锁住了,无论江非如何努力,都无法将其打开。

江非又迅速跑到窗边,打开窗户向外望去,发现这四周竟是一片别墅区,自己就在所处的这套别墅第三层楼的一个房间内。

江非认出了这个地方,中南市郊的私人别墅群,因为远离繁华区的喧哗,四周环境极佳且交通便利,所以这里一套别墅价值惊人。

早之前江非准备给父母买房用于养老时,曾在网上看过这个地方,虽然很喜欢这里,但直接被这里别墅的房价给吓的没敢动一丁点心思。

昏迷前最后在身边的人是傅勋,所以江非知道肯定是傅勋派人把自己关在了这里。

想起昏迷前傅勋那狠戾的面容,以及扬言要对叶枫眠下手,江非此刻根本无法冷静。

房间内没有手机,也没有可以让人查看时间的电子设备,江非不知道现在的时间,只看窗外的天,直觉这会儿应该快中午了。

江非跑到卧室门后疯狂拍门大喊,过了一会儿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一个陌生在门外,冷冷的看着江非,机械似的开口道,“什么事?”

男人身形高大,体型壮硕,穿着黑色衣裤,面相凶狠,站在身形削瘦的江非面前,跟座魁拔的小山一般,看的江非心不由一颤。

江非鼓起勇气,咬牙道,“你是傅勋的手下是吧,傅勋在哪?”

“傅总正处理公务,江先生有什么事我可以替你转达。”男人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态度还算客气。

“我要出去。”江非道。

“抱歉江先生,没有傅总的命令,您不能离开这里。”

“你们这是绑架!!”

江非又急又气,一时连害怕都忘记了,他见男人没什么反应,抬脚就要往外面冲,结果被男人抓住手臂,直接又拖回了房间。

江非没站稳,直接摔在了地上,起身后不甘心还要往外跑,男人似乎早预料到江非会这样,再次抓住了江非的一只手,然后从腰间卸下了一副早就备好的手铐。

手铐一端靠在江非的左手腕上,另一端铐在床角的抵柱上,在此过程中,男人脸被江非打了两拳,但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在铐好江非之后,他便起身往外走。

“回来!”江非大吼,“给我解开!”

男人依旧没有任何反应,甚至头也没回,江非气极也慌极,又道,“给傅勋打电话,我要跟他谈!”

男人没有理会,直接出了门,并将房门重新关上。

江非不死心的喊了数声,但门外的男人一直没有回应。

一只手被铐在贴地的床角,江非连身体都站直不起来,他试着挣脱手铐,又尝试去搬床,想将手铐从柱底抽出,但都没有成功,这张实木床远比他想象的要重太多。

江非不知道傅勋把自己关在这里是要做什么,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叶枫眠的安危,他相信傅勋那个畜生会把对自己的怒迁移到叶枫眠的身上。

也许也许叶枫眠此刻已经受到傅勋这个混蛋的伤害了

江非拿起床边桌上的那盏台灯,重重摔在了地上,一声巨响之后,卧室的房门又被打开,看守江非的那个男人迅速走了进来。

江非抓起地上的一块玻璃碎片抵在脖子上,瞪着男人道,“把我手铐解开,快解开!”

男人面无表情的看着江非,“若您自残,那您所受的伤,将会以十倍的程度发生在叶枫眠先生身上,这是傅总的原话,刚才忘记与您说。”

“你”

江非刚想说什么,转而又忽然想到,傅勋既然这么说,是不是表示只要自己没事,他就不会伤害叶枫眠?

“能告诉我枫哥他就是叶枫眠,他现在怎么样吗?”江非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盯着男人沉声问道。

“不知道。”

“你”江非深吸一口气,再次道,“那傅勋什么时候过来?”

“不知道。”

“”江非气的不轻,“行,那我老老实实待在这里等他,你帮我把手铐解开总行吧。”

男人皱着眉,似乎有些犹豫。

“你像对待犯人一样铐着我,让我根本无法冷静。”江非故意道,“把我逼急了,我直接撞死在这里我现在只想回床上休息,但现在这样我连床都上不了。”

“好,我替江先生解开。”男人道,“只希望江非不要继续让我为难。”

男人叫了一手下进来打扫,江非为表自己的配合,也当着男人的面扔掉了手里的碎片。

台灯残骸被清理后,男人替江非解开了手铐,江非坐在床边揉着手腕,目光瞄向卧室门口,想到这别墅内不止这男人一人,便知从这房门跑出去也不可能成功逃离这里。

江非忍住没动,假意靠在床头休息,待男人离开之后,江非下床来到了窗边。

三楼的高度,外壁上能攀爬的点都没有,窗户下是一片平坦的泥地草坪,就这么跳下去,只要不是头先着地,死虽不至于,但摔成残废的可能性要大些。

要真摔残了,岂不是更出不去了。

担心叶枫眠的安危,江非也根本坐不住,他查看整间房,寻找着可能帮自己离开这里的工具,最后目光落在了床单上。

江非开始撕床单,准备将撕下的布条拧成一根粗绳,然后系在窗户上顺着爬下去。

他现在已经和傅勋撕破脸,留在这里除了等死别无转机,他得出去,如果傅勋还没有开始对叶枫眠下手,那就得立刻让叶枫眠保护好自己,最好再告诉叶枫眠的父母。

叶家在中南市好歹是名门望族,他就不信傅勋能肆意妄为到何种地步。

至于自己似乎此刻也没什么心思去考虑自己的未来。



第一百三十七章 无力!

几分钟后,江非一动不动,遍体鳞伤的趴在傅勋的脚边,全身只剩下手指还在无意识的曲动着。

傅勋用脚尖抵了抵江非的头,阴声道,“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江非才仿佛恢复了点意识,双手撑着地面试图重新爬起身,但因实在伤重,上身刚支起一点又趴了回去。

傅勋阴笑一声,“你这样还怎么为叶枫眠报仇。”

过了一会儿,江非伸手抓住了傅勋的脚踝。

傅勋看着江非挪动双肩,慢吞吞的朝自己的脚靠近,一时以为江非准备抓着自己的衣服重新站起,便任江非挪动着,准备在江非起身后再给他一击,直至他放弃攻击自己。

结果令傅勋没想到的是,江非压根没准备站起身,在头挪到他脚边之后,江非忽然抬起头,张嘴用力咬住了他的脚踝。

这一咬,江非同样卯足了全力。

“操!”

傅勋破骂一声,狠狠一脚踹在了江非的身体上。

江非松开了嘴,而后趴在地上彻底不动了。

傅勋用脚踢了踢江非,发现人已昏了过去,于是弯身抓住江非的手臂,将江非从床边拖到了卧室内置的浴室内,然后拿着莲蓬头对着江非的脸,并打开冷水。

过了一会儿,江非缓缓睁开了双眼,但整个人跟丢了魂一样依旧一动不动,半睁的双眼不知聚焦在何处。

傅勋关了水,目光冰冷的俯视着地上的江非,“还继续吗?”

“你杀了我吧”江非气若游丝。

“杀你?”傅勋像听到了什么笑话,“杀你只是瞬间的乐趣,留着这样练手不是更好。”

江非没有说话,而是缓缓闭上了双眼。

无论傅勋再说什么,江非都没有反应,随后傅勋又把江非一路拖回到床边。

江非伤痕累累,浑身湿透,若不是因为呼吸而身体微微起伏着,此时整个人看着真仿佛已死去一般。

“至爱之人离去的滋味,很痛苦是吗?”傅勋阴笑着的声音裹挟着一股恨意,“很想杀了我是吗?”

江非身体动了动,几秒后又开始试图爬起身,最后江非手扒着床,卯足全力才将身体坐起靠在床边。

“只要我活一天”江非抬眸,虚弱却冰冷的看着傅勋,“就一定想方设法,要你的命”

“可以。”傅勋道,“你放心,我会让你活着,只要你想,往后每天你都可以像现在这样。”

江非不再与傅勋唇战,低着头看着地面,两行泪从眼角无声的滑落。

傅勋在江非身前蹲了下来,他伸手捏住江非的下颔,强行抬起他的脸。

“当初逼死傅南的时候,你有想过这一天吗?”傅勋眯笑着道,“失去至爱的痛苦,你江非也终于体会到了。”

江非牵动嘴角,讥讽的低笑了一声,随之低哑道,“最该为傅南的死负责的人,不是你吗,当年你若带他一起走,或者哪怕你中途回来看他一眼,他也不至于抑郁自杀你把这笔债算在江家头上,不就是想撇清自己的责任吗?”

傅勋目光渐变凶残,却诡异的笑了起来,“嗯,继续说。”

“是你害死了傅南,我只是你逃避责任的替罪羊而已”江非毫无畏惧的看着傅勋眼底逐渐爬满的红血丝,继续低笑道,“你跟我做的时候,还叫过傅南的名字,没想到你对傅南还有那样龌龊的心思很想傅南是吗,那就去地底下找他啊,把你对他的心思告诉他,让他知道你这个兄长有多令人作呕”

傅勋脸色冷的可怕,他缓缓站起身,俯视着江非的目光变得无比阴森。

几秒后,傅勋幽幽一笑,他一边解着胸前的纽扣,一边缓缓道,“我忽然想起一件事,你说江海宗他身在监狱里,会不会突然有一日‘暴病身亡’?”

江非脸色一怔,表情似要裂开一般。

傅勋脱下上衣扔在一旁,然后又解着腰带,继续慢条斯理道,“还有那个失去神智的女人,听说似乎手术在即,你说那手术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导致她最终死在手术台上。”

江非的意志轰然崩塌,他甚至忘记了一身的伤痛,狰狞疯狂的扑向傅勋。

“你个畜生!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江非痛哭怒骂,整个人如疯了一般。

傅勋轻而易举的薅住江非的短发,制住了江非所有攻击,而后一膝抵在了江非的腹部,令江非当即浑身失力的跪了下去,并缓缓倒在了傅勋的脚边。

“你不是很能说吗?”傅勋一脚直接踩在了江非的右手上,用坚硬的鞋底将其死死的碾在地板上,低吼道,“说啊!!”

江非已疼的说不出话来。

最后,江非被傅勋拖到床上扒掉了衣服,傅勋用抽出的腰带绑住了江非的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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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非醒在一张充满消毒水气息的病房内。

身体乏累的几乎没有知觉,江非睁开眼睛盯着天花板半天才回想起昨晚发生了什么。

一旁有人说话,声音十分熟悉,江非缓缓扭过头,发现那竟是乔扬。

上一次送自己来医院的,傅勋的私人医生,乔扬。

乔扬手捧着记录,正在和一旁的护士交代着什么,发现江非醒来后很是欣慰,“你终于醒了,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江非没有说话,又缓缓闭上了双眼。

乔扬让一旁的护士先离开,然后才又对江非轻声道,“放心,没什么内伤,躺两天就能出院了。”

乔扬见江非没有理会自己,低低的叹了口气,然后转身拿出手机打了电话。

“人已经醒了嗯,我知道了”

挂掉电话之后,乔扬一转身便看到江非正睁着眼睛看着自己。

“你是在给傅勋打电话吗?”江非有气无力道。

乔扬笑的有些尴尬,“抱歉,这也算命令吧。”

“我知道。”江非扭头继续看着天花板,低哑道,“不过你们听命于他这种残害无辜的混蛋,也不是什么好人”

“残害无辜?”乔扬失笑,“那什么,我知道你恨他,虽然有些事没法跟你详说,但残害无辜这个词还真落不得傅勋头上,我没见傅勋害过什么无辜,额当然你可能算个例外吧,不过也是因为在傅勋心里,你不算无辜者”

“你是傅勋的手下,你当然会替他说话”江非双目空茫,“我不无辜,那枫哥呢?他又做错了什么”

“枫哥?”乔扬一脸茫然,“谁是枫哥?傅勋害他了?”

“你们还当他是好人吗?”江非哑声道,“枫哥,叶枫眠,车祸身亡,就是傅勋这个畜生咳咳”运气过猛,江非剧烈的咳了起来。

“叶枫眠?你说那个明星啊。”乔扬哭笑不得,“你是从哪听说叶枫眠车祸身亡的,我看报道他不就是前晚被车追尾,右臂轻微骨折嘛,这会儿应该还在医院接受治疗呢”



第一百三十八章 最后一次机会!

江非惊愕的睁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乔扬,一时间激动的又哭又笑,而后又怕是自己听错了,小心翼翼的再次求证,“你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乔扬微笑着道,“虽然我不清楚叶枫眠伤势是否和报道的一样,但至少可以确定没车祸身亡这一说法,他那样的公众人物,要真出事了,网上早议论翻天了。”

江非顿时泪流满面,他抬起一条手臂搭在眼睛上,抿着嘴唇抽噎的哭了起来。

坍塌的精神世界逐渐重塑,江非此刻恍如重生。

过了一会儿,江非停止了哭泣,乔扬从床边抽了几张纸巾递给江非。

江非接过纸巾,低低的道了声,“谢谢”

江非试图坐起身,乔扬伸手扶了他一把,并将枕头竖在江非背后方便他靠着。

江非再次道谢。

“那现在还觉得我不是好人吗?”乔扬轻笑道。

江非脸色有些窘迫,他看着床边面色温和乔扬,轻声道,“对不起,你你是个好人,你跟傅勋不不一样”

乔扬尴尬的笑笑,“傅勋他是我雇主,还是别在我跟前说他坏话为好。”

提及傅勋,江非根本忍不住心里对他的厌恨,“可他的确是个混蛋他要是恨我,就直接给我个果断,我已经被他算计的一无所有了,他还是这样的打我折磨我,难道真要我一辈子都活在他的拳头下吗”

“”乔扬脸色微微复杂,“他以往的那些情人,我真的没听说他对哪个动过手,你真的是个例吧,在有些事情上,他的确挺狠,但就感情方面来说,我做他私人医生那么些年,真看不出他有暴力倾向,当然,也有可能是对他的私生活了解不够透彻。”

“乔医生,您跟他交情很深吗?”江非眼含泪光,楚楚可怜的看着乔扬,“您帮我求求他好吗,让他放过我吧,我我可以赚钱给他,我我以后就留自己的生活费,其余赚的钱全部给他行不行,乔医生您帮帮我好不好,我若不是还有父母要照顾,真的真的就扛不下去了”

“这这我恐怕真帮不上什么忙。”乔扬一脸为难,他纠结片刻,又皱着眉一脸认真道,“其实我觉得傅勋他应该嗯应该有点喜欢你。”

“乔医生是在拿我开玩笑吗?”

“我是认真的,他视你为仇人,你也这样厌恨他,但他依旧把你死死扣在身边,这这只能是因为他对你上心了。”乔扬若有所思道,“他对仇人向来下手果断,从没有折磨取乐的耐心,更何况还是把你以情人的方式养在身边这么久,老实说我之前从小张他们嘴里听到这事儿的时候,都感到很不可思议”

“喜欢?他喜欢我,所以打我,折磨我?”

“额我想他不会莫名其妙做这种事的。”乔扬道,“也许是你做了什么或是说了什么刺激到他了,如果你一直听他的话,我想他绝对不可能做这样事,而且你别忘了,在他心里,你是逼死他至亲的仇人。”

江非已经不想再去解释傅南的死因,他感觉就算自己嚼烂舌根也不会有人信他,听到乔扬为傅勋这样开脱,他忽然连继续跟乔扬争辩的心思都没有了。

江非自己越来越觉得,他从不曾亏欠过傅勋什么,他这八年挣扎求生,终于要从孤寒的深渊底爬出时,又被忽然出现的傅勋,以一种他无法接受的理由,一脚将他踹回了狼狈的原点。

其实谁都不想去怨恨,他也认了自己这懊糟的命运,只想再花八年时间重新逐光,但如今却被傅勋一只脚死死在踩在渊底,遍体鳞伤,寸步难行。

可笑的是,现却有人说是他江非的错

乔扬见江非目光伤沉,不再说话,沉默了几秒后又轻声道,“就我对傅勋的理解,你只要听他的话,试着去理解他,他一般也会对你”

“如果有人殴打强暴乔医生,甚至要去伤害乔医生最爱的人。”江非打断乔扬,面无表情道,“乔医生也会去试着理解他吗?

乔扬脸色微僵,一时哑口无言,最后只牵动嘴角,很是尴尬的笑了两声,“其实我只是希望你能把伤害降到最低,具体怎么做,还是看你自己,你们之间的事我不太了解,也不会过多的参与。”

江非没有回应,乔扬帮江非简单查看了下伤势,而后准备离开病房时,江非又忽然低声问道,“能告诉我枫哥他住在哪家医院吗?”

“这个不清楚,不过为防粉丝媒体骚扰,应该也会做保密工作吧。”

“能把手机借我用一下吗”

“这个”乔扬又是一脸为难,无奈道,“抱歉。”

江非缓缓闭上双眼,失力道,“我知道,是傅勋的叮嘱是吧”

乔扬没有回答,也算是默认了。

乔扬离开病房后,江非靠在床头默默的望向窗外。

叶枫眠没事,这是江非此刻心里最大的安慰,但就如走在悬崖边,便被忽推一把又猛的拽回,那阵余悸,依旧令江非头皮发麻。

江非知道自己不能再继续这么摇摆不定了,一边顺从着傅勋,一边放不下叶枫眠,这样继续下去,恐会会给身边所有亲近的人带来伤害。

既然选择有限,那就只能果断割舍。

保护别人,也是为保护自己。

过了一会儿,乔扬手拿着个保鲜膜包裹的塑料装果盘了进来,笑着道,“我朋友的患者家属送的,我正好在他的办公室,那家属就又塞给我两盘,来,送一盘给你”

乔扬走到床边,撕掉果盘上的保鲜膜,然后将其放在江非的手边,“你一只手受伤,直接吃这个正好方便。”

江非没什么胃口,但也不想辜负乔扬一片好心,便道了声谢谢。

虽然知道乔扬心向着傅勋,但江非也打从心里觉得乔扬和傅勋不是一类人。

这时,病房的门再次被推开。

江非还在低头拨弄着果盘,就听一旁乔扬道了一声,“你来了那我就撤了。”

江非一愣,抬起头望去,看到走进来的傅勋,顿时一怔。

乔扬走了出去,离开的时候顺带着轻轻关上了房门。

傅勋一手插着西裤的口袋,面无表情的走到床边,他看着床上脸色紧绷,但还算镇定的江非,不由皱眉,直觉江非是已经知道了什么。

“看来乔扬跟你说了。”傅勋阴冷道。

想来也是,叶枫眠的事,找谁都能瞬间戳破他的谎言。

“对不起”江非低声道。

傅勋一愣,他没想到江非会直接道歉,毕竟昨晚他把江非折腾的半死,就算知道叶枫眠还活着,这会儿江非也理应对他充满怨气。

“你还真是能屈能伸啊。”傅勋冷笑一声,“说实话这次算是他叶枫眠命大,在我手下准备动手前,他自己先被车追尾进了医院,要不然他这会儿躺的该是太平间。”

江非心脏不禁颤抖,他想的没错,傅勋这一次根本不是因心慈手软才放过了叶枫眠。

他可能会再动手,随时都有可能

“对不起”江非目光恳切的看向傅勋,轻声道,“但我必须要为自己解释,我在跟你发过毒誓之后,真的没有主动联系过叶枫眠,那天我只是在新闻上看到说叶枫眠出车祸,我我一时担心,才想跑去机场确认,我只远远的看了一眼。”

见傅勋的神情不太对劲,江非又加快语速道,“如果我说我完全放下叶枫眠了,你信吗?总总要给我个时间让我慢慢接受,我真的已经打定心思在你身边了,而且我都拿我父母发了毒誓,你你再信我一次好吗?”

傅勋盯着江非,微眯起双眼,“又在做戏是吗?”

“不,我说的是真的。”江非道,“我已经深刻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而且你现在能随时随地的监视着我的行踪,如果我再犯一丁点错,你就就打断我的腿,或是折了我的手,怎样都行。”

“你这么说,是怕我去找叶枫眠的麻烦吧。”

“我更多是为自己,为我父母考虑。”江非迅速道,“我现在就想想安安稳稳的生活,老老实实的伺候傅总你,至少还还能赚到给父母养老的钱,其余的我什么都不想,如果傅总你还不放心,我我现在随时都可以去找叶枫眠把话说清楚。”

“除了去找叶枫眠把话说清,还要再加一项。”傅勋缓缓道,“我要你给叶枫眠一点刺激,如果你能成功做到让他厌恶你,那他就算真正的安全了。”

江非也不知道傅勋究竟想给叶枫眠什么刺激,只听傅勋这么说,便知道傅勋这是准备给自己机会了。

松了口气,江非心里更涌起无尽的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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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枫眠术后在医院住了一周,这期间江非只联系过他一次,用一个陌生号码给他打了个电话,只说等他出院以后,有话要与他当面说,而后敷衍几句便匆匆挂了电话,叶枫眠再打过去的时候,那头已经关机了。

叶枫眠让小夏去江非的住处找过,甚至也询问过江非的朋友,但皆不知江非所踪。

出院那天,叶枫眠正纠结该如何联系江非时,江非又主动给叶枫眠打个电话,好像知道他今天出院似的。”

江非给了叶枫眠一个地址,然后便直接挂掉了电话。

叶枫眠对江非既思念又担心,便没有跟着来接他出院的母亲回家,而是声称要去见一重要的人,然后便在路上招了辆出租车离去。

(兄今晚一更,ps明日彻底结束枫哥这个副本~~)



第一百三十九章 分手!

叶枫眠赶到了江非约见他的地址,一家餐厅的私人包厢。

江非就静静的坐在落地窗边的餐桌旁。

阳光透过玻璃,令江非身体仿佛笼罩在诺大的光晕中,消瘦的身形一时显得渺小又落寞。

看到江非的霎那间,叶枫眠心口疼的厉害,他甚至没来得及摘下口罩,便大步上前,把刚从椅上站起来的江非一把抱进了怀里。

“我很想你”叶枫眠闭着眼睛,用力搂着江非,“小非,让我抱一会儿。”

江非试图推开叶枫眠,但发现叶枫眠抱的太紧,双手便只能用力。

叶枫眠被江非乍然推的后退一步,一时不知所措的看着江非。

“先坐吧。”江非轻声道,“我还有其他事,一些话说完就得回去。”

叶枫眠看着江非表现出的那种疏冷感,心里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他皱着眉,不安的走到江非对面坐了下来。

叶枫眠刚想开口说些什么缓解气氛,但这时江非把手边的一只纸提袋顺着桌面推到了叶枫眠的面前,轻声道,“你看看,应该没有什么漏下的。”

叶枫眠不明所以,伸手拿过那袋子打开看去,发现这袋子里装的竟全是他曾送给江非的小礼物,最上面那个表面印着“love”的盒子他认识,里面装的应该是他送给江非的那块手表

叶枫眠脸上那重见所爱之人的喜悦之色,终于在这一刻褪的一干二净。

“还有这个。”江非又道,随之将一张支票又推到了叶枫眠面前,脸色平静道,“之前你给我买的那几身衣服,都穿过了也不好退,我找了识货的人估了价,这支票的金额便是”

“为什么要这样?”叶枫眠打断江非,他看着江非的目光,茫然而又沉痛。

“要分手,就不该对彼此有所亏欠。”江非道,“你要不清点一下,看看有没有少什么,如果我弄丢了什么东西,我再赔你钱。”

江非的脸色至始至终都很平静,平静到令叶枫眠感觉眼前的江非并非他认识的那个江非。

“分手?我听错了吗小非,你要跟我分手?”

“我不想再欺骗你,也不想欺骗自己我对你的感情并非是情侣间的感情,我只是很感激你在我绝望无援的时候伸手扶我一把,但感激终究只是感激”

“我不信,你在骗我。”叶枫眠神情悲怆,双手摁着桌面身体前倾,“这种话你要是早说,我兴许会信,但是现在”

“我有喜欢的人了”江非淡淡打断,“我也是这段时间才真正看清自己想要的,对不起。”

叶枫眠愣住了,他难以置信的看着江非,半晌才张了张嘴,艰难的哑声问,“那人是谁?”

“傅勋。”

在叶枫眠发出惊愕的质疑之前,江非又继续道,“我知道这在你看来可能不可思议,但这的确是事实。”

叶枫眠蹙着眉,脸色凝重的问道,“是不是他又找到你,私下威胁你,所以你才来跟我说这些。”

“不,我对你说的这些都是我自己的心里话。”

“小非你听着,无论他傅勋私下如何胁迫你,你都不要妥协,我们一起解决问题,你告诉我,他对你说了什么,我给你出主意,我拼上我的全部帮你,我已经准备退出娱乐圈了,他的势力根本影响不了我,有什么困难我们一起面对好不好,不要打算撇下我一个人去扛”

听完叶枫眠深情恳切的一段话,江非只是淡淡笑了笑,“其实傅勋他并不可怕,我之前跟你说傅勋威胁我折磨我把我骗的一无所有,其实都是假的。”

叶枫眠的脸色又是一僵。

“在遇到你之前,我就是傅勋的情.人。”江非继续道,“本来就是皮肉上的交易,后来我偷了他的手表变卖,这才惹怒了他,怕他报复我才逃走,也就是那时候才遇到了你,我又怕被你瞧不起,所以才胡说一通。”

“怎怎么会”

“我本来就一无所有,所以不存在被他骗的一无所有,而且他对我很好,他帮我还清了家里面的债,每个月还给我几十万生活费。”江非道,“是我身在福中不知福,跟他时间久了感觉腻了,看到你就想跟你轰轰烈烈的谈一场,但最后发现我对你并没有什么激情,上次你在我公寓见到他,是因为我跟你谈的时候一直忘不了他,便一直私下和他保持着联系,他突然赶来我公寓看望我,这才撞破了我跟你的关系”

叶枫眠脸色苍白,他张了张嘴,“我我不相信你你是那样的人。”

江非并未在意叶枫眠惊怔的脸色,继续自顾自得说道,“即便是这样,傅勋还是愿意给我个机会后来我越想越放不下傅勋,私下又去找他复合,在你出事后直到今天,我每晚都跟傅勋在一起。”

叶枫眠就像看着一个陌生人一样看着江非,哑声道,“你说过,你喜欢我”

“我当然很舍不得放弃你,一开始是打算一边陪着傅勋,再一边跟你维持着联系,但越想越觉得这样对不起你,而且傅勋那方面的需求量实在太大,几乎每晚都要,我感觉迟早会被你发现,与其这样,不如跟你坦白,本来不想说把分手原因说的太清楚,但感觉你陷的挺深,不说清的话断不干净,我这边也想安安稳稳的陪着傅勋了,不想因为你的原因,再让我跟傅勋出现感情危机。”

叶枫眠忽地笑了一声,他摇了下头,就像听了个无比可笑的笑话,“如果不是了解你,差点就要信你了,这么拙劣的故事,漏洞百出,你”

“你又多了解我呢。”江非打断叶枫眠,目光逐渐变的清冷,“我们七八年没见,我这些年过的怎么样,又变成什么样你一点都不清楚,我只是为了让你对我死心塌地,才作出一副单纯良善的模样,但这样实在太累了,而且你也没什么可吸引我的,你有的傅勋都有,傅勋有的你未必有,他给我买房买车,送我的奢侈品甩你那块破表几条街,而且在床上,他也”

“够了!”叶枫眠突然低吼道。



第一百四十章 听着承受着!

江非风轻云淡的每句话,都如利刃一般狠狠劈在叶枫眠的心口。

灼热的爱意,这一刻像化成了腐蚀血肉的硫酸,光鲜的外表之下,已成一团狼藉。

“我不相信你之前是在骗我”叶枫眠耗尽全部力气才挤出一丝定力,他看着江非,一本正经道,“一定是傅勋威胁你来找我说这些话,我会去找傅勋,我要当面问清楚。”

“你能不能别自作多情。”江非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我表达的还不够清楚吗?你去找傅勋会害得我连留在他身边的机会都没了的,叶枫眠你能替我着想一下吗,你家大业大什么都玩得起,但我不一样啊,我能碰到个肯养着我的有权有势的人真的很不容易诶也真是,早知道你这么烦人,当初我就不会心血来潮的跟你搞暧昧,”

“小非你”

“我丑话说在前面。”江非冷冷道,“你要是敢去傅勋那里闹,害得我最后人财两空,我我就去网上造你的谣,说你始乱终弃,私生活混乱还不知廉耻的介入他人的感情生活。”

叶枫眠看着眼前陌生无比的江非,愣了许久。

“行了,该说的我都说了。”江非从餐桌前缓缓站起,“本来也不想说的这么难听的,是你非要脑补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过也无所谓了,反正以后也见不了什么面了,嗯,就这样,再见”

江非转身离席,嘴里嘀咕着道,“傅勋还在等我,我得快点回去,可不能让他知道我来见旧情人了”

叶枫眠的脸色又惨白了几分。

江非离开了包厢,出门后转身关门时,江非看了叶枫眠一眼,就见叶枫眠垂着头,一动不动的坐在椅上,整个人如被剥了魂一样

江非默默关上门,转身离去。

叶枫眠后知后觉的追出餐厅时,江非已经坐着车离开了。

接下来的两天里,叶枫眠开始疯狂寻找江非,甚至还请了私家侦探调查江非的下落,傅勋也很快就发现了叶枫眠对江非的追查,也知道叶枫眠对江非还未完全死心。

那日江非约见叶枫眠所说的一切,傅勋都是知道的,因为在那过程中,江非反卡在桌上的手机,一直保持着和傅勋的通话状态。

而江非对叶枫眠说的那些话,也都是傅勋给的主意。

傅勋告诉江非关于叶枫眠正在外面疯狂寻找他一事,江非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淡淡道了句,“这跟我没关系。”

傅勋让江非再给叶枫眠一记狠刀,叶枫眠一日不死心,他便一日不会打消除掉叶枫眠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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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叶枫眠接到了小夏的电话,小夏告诉叶枫眠,他开车路过一酒店门口时,看到江非进了那会所门。

叶枫眠听完小夏说的,当即拿起车钥匙出门,他现在只想找到江非,告诉他自己愿意陪他度过一切困境的决心

到了酒店,叶枫眠花了点钱,从一服务员口中获知了江非所在的套房。

站在房门前准备摁门铃时,叶枫眠忽然发现包厢门竟是虚掩着的,他微微皱眉,最后还是选择先摁门铃,然而连续多次后,里面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隐约间,叶枫眠听到一丝熟悉,断断续续的声音从门缝间传出,那像是....江非的声音。

叶枫眠皱眉,纠结数秒后抬手缓缓推开了房门,并轻声唤道,“小非,你在吗...”

进门后,那原本模糊不清的声音骤然清晰起来,从不远处的帘布后面悠悠传来。

“傅哥...轻..轻点...嗯啊..”

“嗯...好..好舒服...”

“*****”

破碎暧昧的气音,伴随着另一个男人的粗喘,还有那因过于激烈的撞击而发出的**,一切的一切,如铺天盖地的寒气朝着叶枫眠席卷而来。

叶枫眠呼吸困难,表情如要分崩,脚底更似生根一般无法再向前或向后移动一步,江非那放肆且仿佛充满享受的声音,如无数把锋刀,豁然一下切断了叶枫眠的所有感知神经。

叶枫眠大脑一片空白,过了好一会儿后他才如具行尸一般缓缓转过身,面如死灰的的,机械的朝门口缓缓走去。

傅勋听到了关门声,知道叶枫眠离开了,但依旧没有停止,江非那为作戏喊出的两三句话,刺激着他**沸腾,一时之恨不得把江非揉进身体里。

结束之后,傅勋不肯立刻退出,趴在江非身上酣畅的低喘着。

“从今往后在叶枫眠眼里,你就是个婊.子了...”傅勋阴笑着道,“而且还是最下贱的那种。”

江非没有说话,他半睁双眼,目光虚弱而又呆滞的看着天花板,仿佛意识和分离在了两个空间。

“你以后就老老实实的伺候我,连你那些朋友都不准联系,否则我让他们也像现在的叶枫眠一样厌恶你..”傅勋意犹未尽的亲吻着江非的脖颈,含糊道,“以后你只能依靠我,把我讨的开心了,你才能有好日子过。”

江非缓缓闭上双眼,用黑暗隔离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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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非大病了一场,先是在医院里躺了一周,而后又足不出户的在公寓里躺了很久。

傅勋雇了保姆照顾江非的日常起居,江非病的这段时间,他也克制着情绪和生理,虽然频繁来公寓,但晚上也就抱着江非,里里外外摸几遍沾点手上的便宜,也没做什么过限的事情。

其实傅勋心里明白,江非这场病是因为叶枫眠,他几次想就此奚落江非几句,发泄一下心里的不痛快,但看江非那病怏怏的模样,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在江非痊愈之后,傅勋辞掉了照顾江非的保姆,并开始给江非定规矩。

江非也真成了傅勋希望的那样,身上的锐气被磨的丝毫不剩,也不再会对外界抱有任何温暖的期待,无论傅勋说什么做什么,他都默默听着,承受着。

-------------第一部(完)------------



第一章 无所谓!

从医院出来,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江非站在路边等出租车,不一会儿一辆黑色宾利停在了他的身前。

后座车窗缓缓下降,靠在座椅的傅勋露出脸来,醺然阴骛的目光的瞥向江非,淡漠的道了句,“上车。”

一缕酒气夹杂着烟草气息从车内飘出,很显然傅勋这是刚应酬完顺路不,应该是绕路特意经过这里。

傅勋能通过手机对江非进行定位,所以江非也并不好奇傅勋为什么会知道自己来医院看望母亲。

江非一言不发的拉开车门上了车。

车重新启动后,江非一直看着车窗外,目光麻木又平静的凝视着窗外闪退的夜景。

江非从上车开始,就没看傅勋一眼,傅勋看着江非那冷漠的脸色,伸进口袋里准备拿礼物的手,又不动声色的收回放在了膝上。

傅勋心里恼怒江非对他的漠视,但却始终抓不到可以让他爆发情绪的,心里堵了一块,但也只能默不作声的闷在心里消化,因为江非的确对他是百依百顺,不曾有一丝所谓的冒犯。

可也正是太听话了,听话到让傅勋感觉江非的喜怒哀乐全然不见,每日就只在机械的进行着生活起居。

傅勋原以为江非变的孤僻是因生病,可不想病好之后依旧如此,和叶枫眠分手,就像剥走江非的三魂六魄,令他每时每刻都活如行尸,如今两月过去,江非也真正做到了与叶枫眠彻底断掉联系,但傅勋依旧感觉江非内心还未放下叶枫眠。

而这样的揣测,也让傅勋无时无刻不憋着火。

傅勋很想给江非再立立规矩,狠狠竖起他傅勋的威严,训骂或动手都可以,奈何江非在他跟前一直循规蹈矩,行为上不曾有一丝差错,这就让傅勋想发作都找不到理由,就算想指控江非精神出轨,也拿不出一丁点实据来。

其实也不仅是想立威,傅勋也想试着给江非一点甜头,把江非当是和以往的小情儿一样奢侈的养着,但因对叶枫眠的事儿耿耿于怀,傅勋又不想让江非觉得他傅勋对他有什么偏爱,就连被戴绿帽子这种事都可以既往不咎。

所以傅勋的口袋里,那块他在珠宝店里买来准备送给江非的,价值四百多万的男士腕表,买了近一个月了,都忍着没送出去毕竟他傅勋也不是非他江非不可。

“下周我要出差,估计要半个月。”傅勋说着,眼角的余光撇过江非的脸,他见江非没什么反应,又淡淡的补充了一句,“你跟我一块去。”

“我母亲最近身体状态不是很好。”江非道,“我走不开。”

傅勋脸色微沉,“你母亲身体如何,跟我出差关系吗?”

江非沉默了一会儿,双目黯然,最后又淡淡道,“嗯,我跟你出差。”

江非忽然同意,又把傅勋准备发作的情绪给压制了下去。

以往傅勋提出任何要求,江非都会直接应下,甚至除了“嗯”之外,不会多说一字,这次难得有意见,傅勋正准备顺藤摸下去好好爆发一番,然而刚点上火,又被江非给云淡风轻的掐灭了。

傅勋宁愿江非跟他杠上两句。

到了公寓,江非和以往一样,先蹲身为傅勋拿鞋,然后接过傅勋的外套挂好,最后去浴室放洗澡水,并将傅勋需要更换的内裤浴袍叠放在更衣架上。

江非一套流程行云流水,傅勋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的看着江非在眼前来回穿梭,明明有说些什么的冲动,但总觉得说什么都不是滋味。

自从江非病好之后,傅勋和江非的氛围似乎就一直如此,不冷不热,不近不远,看着亲密和谐,但很多时候,即便同床共枕,傅勋也感觉和江非完全分居在两个世界。

江非的话越来越少,脸上的喜怒哀乐,也成了机械不变的麻木和颓茫,傅勋本来也不是特别在乎,毕竟他一直以来想要的只不过是江非的身体,只要江非肯老老实实的陪着他,其他一切都无所谓,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不知不觉的竟想要更多。

也不稀罕他能动什么情,至少要给自己一点好脸色吧。

洗完澡,傅勋靠在床头,手里拿着装着手表的盒子,决定今晚就送给江非,以后时不时的,也能再送这么一两件

江非洗完澡进卧室后,和傅勋也没什么目光交流,直接走到床边掀开被子,背着傅勋躺了进去。

每个晚上都是如此,若傅勋有需求压上江非,江非便默默承受,若傅勋没什么动作,那江非也就这么安安稳稳,闭着眼睛一声不吭的躺到天亮。

其实傅勋本来也没特别在意,因为每晚他都过来很迟,而那时候江非也都躺下了,他洗完澡进房就直接压着江非肆无忌惮的发泄,也没特别观察过江非的状态,只是后来有几次过来的早,除了有更多的时间彼此相对时,才逐渐发现江非对他的冷漠

“起来。”傅勋强忍着怒意,沉声道。

江非从床上坐了起来,转头平静的看着傅勋。

傅勋想说点稍微不那么刺耳的话,可看着江非那没什么情绪的眼神,心头窜起的火根本刹不住,沉定了好一会儿才算克制住自己,他拿起枕边的蓝色绒盒,直接扔到江非的手边,不冷不热道,“拿去。”

江非拿起方盒,道了声谢谢,然后转身准备将小方盒放在床边的台灯桌上。

傅勋见江非反应如此平淡,不禁懊恼,但依旧怒不形于色的沉声命令道,“打开看看。”

江非听话的打开了盒盖,看了看里面的手表,而后又扭头看着傅勋,等待着傅勋的下一个命令。

对上江非的目光,傅勋忽然涌起一阵动手的冲动,至少给江非两拳头,江非兴许还能表现出点其他情绪。

“喜欢吗?”傅勋皮笑肉不笑的盯着江非。

“喜欢。”

傅勋脸色稍缓了一些,又道,“戴上瞧瞧。”

“嗯。”

江非应着,取出手表戴在了手腕上。

傅勋的目光并不在手表上,而在一直观察着江非的脸色,当他发现江非脸色从始至终都没什么变化时,眼底的寒意逐渐加深。

这种反过来渴望得到江非回应的心情,令傅勋感觉自己在不知不觉中被江非操纵了情绪,即便江非什么都没做,傅勋也感觉江非在对他耍心机,在试图控制他。

“不错,挺适合你。”傅勋道,“过两天出差就戴着。”

江非“嗯”了一声,随之摘下手表,连同外盒一块放在了一旁的台灯桌上。

而就在江非又要躺下时,傅勋终于忍无可忍道,“我他妈让你躺下了吗?”

江非又重新坐了起来,转头看向傅勋的目光依旧和先前一样平波无澜。

傅勋这下真来了火,没有丝毫的犹豫,抬手一耳光抽在了江非的脸上!

这是两个月以来,傅勋第一次动手打江非。

之前也窝着火想动手,只是找不到理由爆发,这会儿忍无可忍,干脆也就不需要理由来。

一耳光下去,傅勋也开始觉得,眼前这个家伙不过是他大发慈悲才养在身边的一条狗,他可以随着心情肆意发泄,根本不需要所谓的理由。

而试图去讨好这个家伙,博其笑脸,他傅勋有这种心理根本就是不正常。

这世上还没谁有资格让他傅勋去讨好,更何况还是个陪睡的情人。

“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吗?”傅勋目光阴冷的盯着江非。

江非缓缓扭过头,其实他的脸色也只在挨打的瞬间有着变化,随后便是比被打前还要麻木从容。

江非抬手抹去嘴角的血迹,随之抬眸看着傅勋,缓缓道,“傅总动手,不需要理由。”

江非的这种回答,在傅勋听来,就是挑衅。

傅勋早看出来江非变了,大病之后,江非便一直表现出一种自暴自弃式的无所谓,他不是变的更胆大了,而是没有了追求和希望,便不再向他人委屈示弱,也无所谓自己被如何对待。

傅勋捏住江非的下颔,微眯双目冷笑着道,“是不是还在想着你的枫哥?”

“没有。”

“没有?我要不要给你们安排见个面,一解你们的相思之苦?”傅勋顿了顿,又阴侧侧的讽笑道,“不对,不是相思,叶枫眠现在怕是想起你都觉得恶寒,所以如今应该是你单方面求而不得。”

江非看着傅勋眼中的谑笑,面无表情的开口道,“放不下叶枫眠的是你吧。”

傅勋脸色一沉,刚要开口,就听江非继续不急不缓道,“从和叶枫眠断绝往来,我不曾提过他一次,倒是傅总在我面前,至少三天一次,我越不给傅总回应,傅总越是提叶枫眠出来逼我回应,叶枫眠拍了什么戏,跟什么人又传了绯闻,接下来的工作计划,傅总每日在我面前实时报道,不知道的还以为傅总你暗恋叶枫额。”

江非话还没有说完,傅勋又一记耳光抽在了江非的脸上,如果说刚才那巴掌傅勋只使了三成力,那这一下,至少用了七成。

江非本来就坐在床边,傅勋的这一巴掌直接将他打的摔下了床。

(兄先写几章纯两人之间戏份,主角情感需要变化,下一个副本出现还有一点距离,另外说一下,傅勋打副本,不是按顺序打败一个来一个,而是有可能几个一起出现,所以不存在大伙担心的一个副本写了几十万字,五个副本就要乘以五的意思~~ps副本是一个比一个强,整个过程伤不到勋勋一根毛发的,只有枫哥一人~pps我向网站申请将《挣宠ii》改名为《恶魔的牢笼iii》,但没成功,所以没办法,只能继续叫《挣宠ii》,但是要说一句,这篇文走的不是《挣宠》的套路~,是恶魔一的套路~)



第二章 谋取福利!

傅勋会动手,江非并不意外,并且江非心里也清楚,这种事以后还会常有,他也早做好了准备。

未来无论是恶语相向,还是拳脚相加,来自傅勋的所有攻击,他都不会在乎

过了好一会儿江非才手撑着床边,从地上缓缓站了起来,一抬头就看到傅勋那因愤怒而至微微扭曲的面容。

江非垂眸,一手捂着被打的那侧脸,神色虚弱但平和,正准备重新在床边坐下时,就听傅勋阴声道,“我让你上床了吗?”

江非重新站直了身体,低声道,“抱歉,我去睡客房”

说完,江非转身就要离开,傅勋顿时更为恼火,拔高音量怒吼道,“我他妈让你走了吗?”

江非停住脚,转身看着傅勋,而这淡漠无光的眼神,却看的傅勋心口一窒,愤怒一时如团热气在胸腔内无限膨胀,傅勋费了不小功夫才让自己冷静下来,他盯着床边的江非,目光似要将江非削成碎片,“是谁给你的胆子,刚才敢这么跟我说话?”

“对不起。”江非道,“我为刚才的冒犯向傅总道歉,对不起。“

仿佛又和一开始一样,傅勋感觉拳头砸在了棉花上,所有的攻击瞬间失效,即便暴跳如雷几近抓狂,也都如自导自演,跳梁小丑一般。

江非此刻表现出的无欲无求无所畏,令傅勋根本无从下手。

傅勋忽地自嘲似的抽笑一声,像是在自言自语,“我他妈在想什么呢。”

傅勋下了床,抓着江非便将其粗暴的搡在了床上,而后站在床边麻利的褪去一身衣物。

“怎么?要我帮你脱?”傅勋睥睨着床上的江非。

摔在床上的江非缓缓坐起身,也没什么犹豫,低头开始解身上的衣服,待脱完之后,傅勋又眯着眼睛命令道,“自己把腿打开。”

江非扭头看着一旁的床单,双手摁住双腿,做出了傅勋想要的姿势。

傅勋盯着江非那几乎没什么变化的脸色,继续阴声道,“不够,再打开些还是不够给我撑开到极限。”

江非的脸上,终于浮现起一丝受辱的狼狈,他紧抿着嘴,像在无形中绷紧了一根神经,目光中比窘迫更深的,是恨。

傅勋笑了,双手抓着江非的身体猛地拖到床的边缘,为方便自己站在床边动作,直接将被子拢成一团垫在江非的腰下。

真正变着花样做起来的时候,身心溺毙在激烈的欢愉感中,傅勋也就没什么脾气了。

“喜欢我这样吗?嗯?我的你吗?”

每到最酣畅之际,傅勋便会进行一些粗俗露骨的提问,江非越是不吭声,他动作越是蛮横霸道,直到江非开口说出他想要的答案。

这一晚傅勋虽然愤怒,但却也十分满足,结束后抱着江非便沉沉睡去。

江非缓息了近半小时,开始试图从傅勋怀中挣出,奈何四肢酸软无力,加上身后的人抱的实在太紧,江非努力了半天也未成功,倒是又把傅勋给吵醒了。

傅勋顿时把江非抱的更紧,迷迷糊糊道,“动什么?”

“去洗澡”江非的声音因疲惫失力而显得格外温和,“不舒服”

傅勋手掌在江非上摸了一把,脸颊又在江非发间蹭了蹭,含糊不清笑着道,“不洗,留着给我生孩子”

这样的傅勋,与之前暴打江非时凶狠的模样又判若两人,不过江非也已习惯傅勋的阴晴不定。

过了一会儿,江非总算挣开了傅勋,下床后扶着墙一步步来到浴室。

浴室有一块占据一整面墙面积的方镜,那是傅勋后期特意找人安装的,只是为满足自己在上的一些恶趣味,江非每次洗澡的时候,也都习惯性的背对着。

洗完澡,江非回到卧室,空气中还弥漫着欢爱后的气息,看着躺在大床中央酣睡的男人,江非心里又忍不住的恶寒。

江非走到床边轻轻躺下,努力不吵醒傅勋,只拉了块被角遮在自己的小腹间,结果没过两秒,傅勋伸手捞住了江非的腰,一把揽进了自己的怀里。

刚洗浴过的江非,浑身散发着淡淡的沐浴清香,傅勋将脸拱在江非的脖颈间又蹭又嗅,低声道,“真香”

“”

这一觉江非睡的并不踏实,傅勋的手似乎就没有安稳过,弄的江非差点以为他又要兴起。

因为要为傅勋做早餐,所以江非起的很早,很多时候都是早闹钟十多分钟自然醒来,只有前一晚累过头了,第二早才需要闹钟唤醒。

傅勋起床的时候,江非正在厨房忙活,待他洗漱完坐上餐桌上,发现除了和往常没什么变化的早餐之外,江非还熬了一锅鲜香扑鼻的鱼头汤,副加着鲜嫩的冬笋香菇,外加几块嫩白的脂豆腐,熬的汤色奶白,香气扑鼻

傅勋微微皱起眉,随之目光复杂的看向江非

这汤傅勋知道,很早之前江非还被他蒙在鼓里拿他当亲兄弟的那段时间,几次他喝多了去江非那里过夜,隔早江非就会熬一蛊这样喷香醒酒的汤,或是直接熬锅荷叶莲子粥,喝完之后,前一夜被酒伤了的精神能得到很大程度的修复

只是后来到那种局面,以及直到如今,江非就也不再会特意为他傅勋准备什么,除非傅勋哪日特意言辞厉色的要求一番,否则他来江非这里吃的喝的都像是江非敷衍着做出来的,菜样两月如一日,有时候能直接熬一锅米粥应付他。

说起做饭这件事,其实傅勋早就想给江非立规矩了,只不过江非让他不满的地方实在太多,反而让他把这件事给忘了。

今早江非又为傅勋熬了醒酒汤,这种时隔几个月的主动关怀,令傅勋不禁在想,到底是昨晚那块昂贵的腕表让江非开窍了,还是那两耳光把江非打醒了。

江非拿着个瓷白的小碗,盛了一碗汤轻轻放在傅勋的手边,然后才坐下,低头用自己的早餐。

江非的脸色还和以往每个早晨一样,平和而又淡漠,若在平时,江非这副忧郁丧气的模样也会让傅勋懒得废话一句,但此刻看着手边冒着热气的鲜汤,傅勋总感觉自己应该说点说什么,准确的说是感觉江非在暗示着他说些什么。

要不给点奖励?

可昨晚已经送了表了。

“脸上抹点药。”傅勋的开口道,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以后听话,就不用吃这苦了。”

江非头也没抬,低低的“嗯”了一声,但心里清的很,傅勋打自己跟所谓的听话与否根本无关,昨晚的第一记耳光本就毫无缘由总之一切,全凭他的心情。

“对了,明儿我让人送辆车过来。”傅勋喝着汤,淡淡道,“你收着,之前那辆留着卖了随你。”

“嗯。”

用完早餐,傅勋穿上外套准备离开,江非主动上前为他抚平衣领,并认真为傅勋调整了下领带的位置。

这样的江非于傅勋而言简直罕见,想起今早那蛊鲜汤,再见此刻站在他身前,目光也仿佛比以往柔和了几分的江非,傅勋心底忽然泛起一阵不可思议的柔软和雀跃。

就在傅勋准备抬手去搂江非的腰时,就听江非忽然低声开口,“我爸还有一个月就要出狱了,我想给他买栋公寓住着。”

傅勋眼底浮起的温情乍然冷却,他忽然猜到眼前这个男人今早莫名而来的转变是为何由了。

特意等到自己要出门的时候提及,就是想让自己在赶着上班,心情又很不错的情况下,随口就给他应下来。

原来,如此。

“所以呢?”傅勋面无表情的看着江非,故意道,“想让我给你爸买栋公寓养老是吗?”

江非听出傅勋不悦,但他也是没有办法,他的一举一动都在傅勋的监视中,就连傅勋给他的银行卡,里面的资金流向傅勋都是一清二楚,他根本没法背着傅勋去做什么。

“是。”江非低声道,心里也想的很清楚,若傅勋不同意,那他就直接拿手里傅勋给他的钱去买房,若傅勋事后发现动怒,大不了就任由他拳打脚踢泄怒,最重不过是进医院的程度而已。

傅勋盯着江非清透的脸色思考了片刻虽然他对江非今早示好是因为要帮自己父亲感到懊恼,但这的确是一个很难得,在没有他傅勋的逼迫下,江非来主动求他的。

这两月以来,江非可从未主动向他傅勋求过什么,甚至都不曾主动跟他说过一句话。

这么一想,傅勋又忽然觉得这一机会很难得。

“行啊。”傅勋眯笑着道,“我给他江海宗买别墅养老,那你作为他的儿子,准备怎么回报我?”

“不用别墅的。”江非道,“傅总也不需要出钱,我用自己存下的钱买就好了,不够的话我再贷款。”

傅勋脸色骤然沉下,“你他妈存的钱难道不是我给的吗?”

“”江非想争辩,但最后还是放弃了,“是傅总的。”

难得一个能从江非身上谋取“福利”的机会,傅勋也不想就这么浪费,于是轻咳两声又一本正经道,“问你呢,我给你爸买别墅养老,你准备怎么回报我?”



第三章 贴心礼物!

江非对傅勋的这个问题很是莫名其妙。

所谓的“福利”,那必然是他傅勋想要的,而他如今在傅勋身边任予任夺,傅勋想要什么从来都是直接要求索取,所以他现在哪还会再拿得出什么所谓“福利”给他傅勋。

不过江非并不为难或担心,他现在除了这条命,已经没什么是不能给他傅勋的,只要他傅勋要求,他直接照做就是了。

“你想怎么样都行?”江非看着傅勋,声音还算温和。

“你这是什么态度,什么叫我想什么样。”傅勋火冒三丈,“我问你呢!”

江非静默了半晌,又低声道,“我现在什么都是傅总的,傅总想要什么就直接说吧。”

傅勋气的瞋目切齿,一时拳心紧握,看着江非那敷衍的表情,又涌起一阵动手的冲动这个家伙连最简单的讨好都不会吗?

不,他肯定会,他可以为叶枫眠备西餐,送围巾,怎么可能不知道怎么讨好自己。

若是在平日,傅勋发再大的火江非都不会在意,但是此刻有求于傅勋,心系着父亲出狱后住房的问题,江非也只能尽可能的妥协。

苦头吃过了,江非知道自己不能再拿身边重要的人去和傅勋意气用事。

“那请傅总提醒我,我需要去做什么。”江非道,“我会认真去做。”

江非这话也听的傅勋浑身不自在,本来傅勋是想让江非主动给他奉献,现在这样倒又成了他傅勋单方面索取,不过傅勋也不想这样一句一冲的恼下去,他感觉再不给江非一点提示,他这会儿真可能控制不住要动手。

“做点什么,让我知道你现在喜欢我。”傅勋说完,见江非的脸色微微一怔,紧接着便又补充道,“虽然我不稀罕,不过在我身边就要对我死心塌地,要是我知道你心里还想着其他唔”

傅勋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嘴上那忽来的温软触感弄的一愣,他怔怔的看着眼前靠近的隽秀面容,目光缓缓失力,就在他要闭上双眼好好享受一番时,江非的嘴唇已经离开了。

还未来得及入梦就骤然清醒,傅勋脸色铁青,“你他妈在玩蜻蜓点水吗?”

江非看着傅勋那咄咄逼人的眼神,最后轻舒一口气,双手环住傅勋的脖子,再次堑脚吻去。

傅勋这才心满意足的闭上双眼,伸手搂住江非的腰,转身将江非抵在了一面墙上。

一番激烈的纠缠之后,江非感觉差不多了便用力偏过头,但傅勋依旧意犹未尽的贴着他亲吻。

“已经不早了”江非吃力道,“你还要去公”

“一大早就勾引我。”傅勋笑着打断江非,顿时将江非的腰搂的更紧,吻着江非的嘴角低笑道,“就这么等不及吗?”

“我”

“看在你这么主动的份上,我就再陪你一会儿。”傅勋阴笑着说完,直接将江非揽腰抱起,转身大步朝卧室走去。

“你你不上班了吗?”

傅勋笑了一声,“再有事业心的男人,也架不住这种小货的勾引。”

“”

一个小时后,从身到心都酣畅完一番的傅勋,压在江非的背上迟迟不愿起身,不时亲吻着江非附着薄汗的侧脸,并告诉江非,他会打一笔买别墅的钱到他卡上,他可拿去随意给江海宗买养老房。

江非道了谢谢。

“今晚八点,我跟几个生意上的朋友在小聚,你也过来。”傅勋道。

“嗯。”

“还有,买样东西送我。”傅勋这会儿舒畅的精神飘忽,便也忘记了所谓尊严脸面,直接蹭着江非的脖子,开始厚颜无耻的索要,“不需要多贵,但必须让我能感觉到你的心意。”

“”

“跟你说话你听见没有。”

江非再次低低的“嗯”了一声。

傅勋将江非翻过身,准备继续。

江非气喘吁吁的在床上,一侧脸枕着手臂,半睁着双眼,有气无力的看着落地窗上的阳光

这会儿窗外,阳光正好。

又是一番结束后,傅勋不愿立刻退出身,占据着某处还在缓缓蹭动。

傅勋此刻身心都放空到了极致,最后嘴唇滑在江非的耳边,声音磁沉性感,“你要是女人多好,往后什么都不用做,就专注在家给我生孩子”

江非闭上眼睛没有说话,傅勋不满江非的反应,手在江非腰上狠狠掐了一把,江非疼的皱起了眉,傅勋又将手伸到江非身下,温柔的抚摸着江非小腹,继续笑道,“你要是能生,我一定得让你多生几个。”

江非对傅勋的玩笑很不耐烦,低哑道,“未来会有女人替你生的”

傅勋脸上笑容更为邪恶,“要不然我让人给你安排变性手术,你就跟我结婚,替我生孩子”

傅勋的这个玩笑令江非毛骨悚然,江非想要终止这种莫名其妙的话题,便想从傅勋身下爬出去洗澡,结果腰稍稍一动,便感觉还占据在体内的某物又忽然起了精神,一时又心烦不已。

傅勋也没在意江非眉宇间的厌烦,又开始压着江非缓缓。

“我跟傅南真的长的那么像吗?”江非忽然开口问道。

傅勋身体一震,连带着体内的都褪去大半,他蹙起眉,似乎对江非的这个问题感到十分不耐,便沉声道,“问这做什么?”

“你要是把我当成了他的替代品”恍惚间,江非说出了一直想说的话,“他在天上,一定会恨你”

江非的话令傅勋脸色骤然一沉,他忽然捏住江非的脸强行扭转向自己,目光凶恶道,“跟你做不过是拿你发泄,你他妈还拿自己跟傅南比,你配吗?!”

江非感觉自己的脖子都快被扭断了,他吃力道,“对对不起”

傅勋重哼一声,松开江非后撤身而去。

傅勋重新拿了身衣服去了浴室,离开卧室的时候将门关出了巨响。

江非知道傅南还在傅勋心里占据着无比重要的位置,而傅勋刚才被自己的话激怒,无非就是因为他自己也懂这个道理

江非不建议以后隔三差五就拿傅南刺激一下傅勋,让他无时无刻不抱着对傅南的愧疚,看他还有心情在床上折腾自己。

江非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才下床,刚出卧室,就听到公寓门口传来轰隆一声关门声傅勋离开了。

江非也没有在意,洗完澡换上衣服,在公寓休息了半天之后,下午一点多便出门去看房。

他早之前就在网上看了几处,若不是想等着先得到了傅勋的允许,早就去看房了。

江非并没有想要去买别墅,现如今买栋小公寓,够父母安享晚年就足够了,在江非眼中,父母的余生,比起奢侈,更需要的是安逸。

一下午看了几套,要么太贵,要么周围环境江非不太喜欢,所以到了傍晚也没定下来。

时间充足,江非倒也不是很急。

傍晚六点多钟时,江非想到晚上八点多要去陪傅勋,又想起早上傅勋说的礼物,便想着这会儿干脆买一件所谓的礼物赶快送给傅勋敷衍了事,免得傅勋之后以此为由把他往死了折腾。

路过一间男士精品商店,江非在里面挑了一会儿,打火机,皮带,领带等等,各种商品江非都看了一圈,但最后都没下手,因为实在太贵了。

一个破打火机最低要千,太奢侈了!

江非离开了商店,开始往零售小店里钻,最后不知不觉的走进了一个高仿盗版物件的小巷,在一不起眼的小店里看中了一只打火机,这打火机跟之前在那高奢店内看中的一只价值九千九的打火机外形一模一样。

就在江非这种不识货的人看来,跟那真品根本无差。

江非一问店老板这打火机价格,店老板笑眯眯的弯起食指,“九块九,不能再少了。”

店老板热情的告诉江非,这打火机仿的逼真,实乃装逼良品,拿着用倍儿有面子。

江非虽然喜欢,但还是觉得有些便宜过头了,于是加了点钱,买了只十九块九的仿制打火机这种看着更逼真一些。

江非又花了二十块钱,买了只精美的,巴掌大的高级灰包装盒用来装打火机,用只纯黑色的纸提袋拎着,最后心满意足的拎着袋子离去。

打火机,这对于时常抽烟的傅勋来说,的确算贴心的了。

这里离傅勋所说的那家会所很近,走路的话也就十几分钟,所以江非也不着急,先在附近找了家小餐厅,花了两百块钱吃了点好的填肚子,然后才提着礼物不急不缓的朝着傅勋早上说的那家会所走去。

就要到会所门口时,江非身侧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江非?诶真是你啊。”

江非一愣,转身望去,就见几米外一个穿着精致休闲,带着口罩的男子朝自己走来。

虽然四周霓灯一片,但光线还不如白日一半沛亮,加上男子戴着口罩,所以江非并没有立刻反应过来此人是谁,他打量着男子的体型和那双眼睛,直到男子又不冷不热的笑着开口道,“伺候我两月了,戴个口罩就不认识了?”

江非这才反应过来,这人是简旭。

简旭也是才把车停在不远处刚过来,他将口罩拽到下巴处,目光很是高傲的将江非审视一番。

“你怎么在这?”



第四章 江非VS简旭!

时过几个月再看到简旭,江非心里也没什么明显的喜恶感了,此刻望着简旭,也就如看着一个再寻常不过的路人。

“来见人。”江非淡淡道。

简旭转头看了眼江非刚才步行正对的会所大门,而后皱着眉道,“你要见的人不会也在这‘嵝月’会所吧。”

听到简旭话里的“也”字,江非也明白过来这简旭是要和自己去同一家会所。

江非淡淡的嗯了一声,转身就要离开,结果简旭快步上前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又问道,“你要见的是谁啊?叶枫眠吗?”

江非一把甩开简旭的手,道了声“不是”,刚要离开,简旭直接拦在了他的身前。

简旭笑着看着江非,“对了,前段时间都没见你去剧组找叶枫眠亲热啊。”

简旭并不知道江非现已成傅勋的地下情人,他的信息还滞后在以为江非还和叶枫眠私底下谈着恋爱。

之前叶枫眠国外被诬陷,加之回国后又出了小车祸,所以新剧的拍摄拖延了好一段时间,全剧于一周前才全部杀青。

在此之前,简旭在剧组有意向叶枫眠询问关于江非的消息,可叶枫眠并未给他什么回应,一般都直言无可奉告,且那段时间简旭总感觉叶枫眠的情绪不太对劲,一向以温雅谦和著称的人,忽然周围绕着股冰冻三尺的低压,这种突然的变化,大多数人都默认为是受被诬陷藏毒一事风波的影响,但简旭却隐隐感觉这和江非有关。

简旭想从叶枫眠那里确认,但叶枫眠压根不给他什么脸色,所以这会儿看见了江非,简旭便想问个究竟。

江非并不想回答,但左右避行都被简旭故意拦着,最后便冷冷道,“这跟你有关系吗?请你让开!”

“呦,这么冷酷。”简旭讽笑道,“两月不见,从绵羊变山羊了?怎么,不会是跟叶枫眠分手了吧。”

江非脸色冷清,没有作答。

简旭双手环胸,继续道,“你可不是什么玩的开的人,以你的个性,若还和叶枫眠保持着关系,就不会来‘嵝月’这种会所见人,除非见的就是叶枫眠,可我记得叶枫眠今晚有个活动,不可能出现在这里,所以嘛”简旭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道,“所以要么你跟叶枫眠分手了,要么你打算背着叶枫眠出来偷腥。”

江非脸色阴沉,他感觉自己要是再不说点什么,简旭还能脑洞放飞的继续揣测下去。

“你猜的没错。”江非道,“我跟叶枫眠分手了。”

简旭一脸恍然的表情,随之幸灾乐祸的笑道,“我就说嘛,叶枫眠好歹也是在娱乐圈混了几年的人了,什么样的俊男美女没见过,怎么可能瞧得上你。”

“嗯。”江非淡淡道,“你说的没错。”

“‘嵝月’是高端会所,在这消遣的客人无一不是家财万贯,你来这见人。”简旭别有深意道,“是有攀上个新金主了?”

“嗯。”江非面无表情的应下,“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简旭见江非不为所动,一时竟不知再开口说些什么,最后只冷哼一声,不屑道,“懒得跟你这种穷酸货废话。

说完,简旭转身朝会所走去。

不想离简旭太近,但又奈何走的是同一方向,所以江非便等简旭走出一段距离后再缓缓走向会所。

会所内非会员是不得进入的,除非是有什么权贵直接领入,简旭身上有这家会所的会员卡,经理也认识他,且也猜到他来这里是做什么的,便直接让一服务生领着他走向电梯。

简旭心里还是好奇江非来此的目的,走到电梯口时忍不住停下脚转头望去,他见江非进门口并没有立刻到前台询问什么,而是走到大厅内供人休息的沙发上坐了下来,然后掏出手机似乎准备打电话。

没有会员上不了楼,且江非也知道,即便跟前台说是来见傅勋的,也不会有人相信领他进去,所以这会儿只能直接给傅勋打电话。

这算是两月以来,江非第一次主动给傅勋打电话,傅勋接的也及时,但声音阴冷。

听到江非说人到会员楼下大厅了,傅勋十分意外,“你过来干什么?”

傅勋这口气明显是没想到江非会来这里,江非想到早上傅勋气汹汹的甩门而去,感觉傅勋应该是把让他晚上过来的这条命令给忘了。

要是早知道是这样,江非也不来这里了。

江非直觉傅勋气还没有消退,便开口道,“那我回去了。”

“回什么回。”傅勋沉声道,似乎也想起了早上自己说的话,“算你听话,要不然今晚回去也饶不了你。”

“”

挂了电话后,江非坐在沙发上默默等待,结果一抬头就见简旭站在他面前,笑眯眯的看着他。

“怎么这么可怜,来陪金主都没人给引路的吗?”简旭道,“要不我带你上去吧,你金主在哪间包厢啊?”

江非没有理会简旭。

简旭看到江非面前茶几桌上的那只黑色提袋,微微皱眉,又道,“这什么啊,给金主准备的礼物?”

说着,简旭伸手就要拿起那袋子,但被江非抢先一步拿走。

江非将小小的纸袋儿对折,然后放进外套大衣外侧宽大的口袋里,这才抬头看向简旭,“我不记得自己有什么地方得罪过你,而且我们之间好像也不存在利益瓜葛,所以你何必对我不依不饶?”

简旭耸了耸肩,满不在乎道,“我喜欢这样,这理由行吗?”

“你是公众人物,我是透明路人。”江非不急不缓道,“我要是真跟你闹起来,你觉得谁会更难看?”

“你”简旭赫然而怒,紧接着抽动嘴角冷笑一声,“行啊,那咱们走着瞧呗。”

简旭说完,转身离去,这时一名服务生走了过来,对江非恭恭敬敬道,“江先生是吧,请跟我来。”

江非起身跟着服务员走向电梯,而刚进电梯的简旭见江非朝这边走来,很热心的将缓缓闭合的电梯门重新打开,并对进了电梯的江非笑着道,“要是攀上什么富贵发达了,记得拉我一把呀。”

江非没有理会简旭。

电梯上升过程中,简旭见江非没有再摁电梯楼层,不禁皱眉,但也没有开口问什么,直到同时出了电梯时简旭才疑惑道,“你怎么也这层,你到底是来见谁的啊?”



第五章 救命稻草!

江非没有理会简旭,跟着为他领路的服务生继续朝前走。

简旭脸色凝重,隐隐不安,心里也在默默祈祷,可最后看到为自己领路的服务生,与为江非带路的服务生停在同一间包厢门口时,一股郁火陡然冲上心头。

“就是这里。”服务生对江非道,“江先生您请。”

“谢谢。”

江非说完就准备推门而入,结果被后面大步冲上的简旭一把抓住胳膊往后猛拽。

江非猝不及防,跌跌撞撞的后退数步,还没来得及怒声质问简旭,就听简旭对领路的两名服务生冷冷道,“都到这了,你们可以离开了。”

那两服务生微笑鞠腰,随之便转身退场,诺大的走廊便只剩下简旭和江非两人。

简旭背站在包厢门口,脸色清冷的看着面前的江非,沉声道,“你可别跟我说,你是来见傅哥的。”

江非懒得搭理简旭,绕过简旭就要去开门,结果被简旭搡着胸口,又硬生生推了回去。

“傅哥叫了我,不可能再叫其他人,你过来倒贴什么。”简旭盯着江非。

江非淡漠道,“你要不跟傅勋说,只要他让我滚,我绝对不多留一秒钟。”

“你”

简旭想起刚才又服务生特意为江非带路,也就说明江非来这里是得傅勋授意,他这会儿若执意拦着江非,很有可能惹傅勋不高兴。

想到这,简旭反而更加郁闷了。

凭什么!

这个家伙可是和叶枫眠好过的,而且傅勋也知道,即便一开始有过情人关系,可中间存在过叶枫眠,傅勋怎么可能再收下江非。

好马不吃回头草,更何况像傅勋这种对床伴要求极高的权贵。

简旭再次打量着眼前的江非,胸腔内於火更甚这家伙哪好了!

“可以让开了吗?”江非面无表情道。

“让?”简旭冷笑,“不好意思,我也是傅哥叫过来的,给你让,你配吗?”

说完,简旭转身推门而入,进门又顺势将门关上。

其实简旭能来,江非心里也挺欣慰,至少有简旭在场,一些酒席上恶劣的成人把戏就不会落到他身上。

在门前顿了两分钟,感觉这会儿简旭应该腻在傅勋怀里彼此亲热着了,江非才推开包厢门走进去。

傅勋所坐的沙发,背对着门口,所以江非首先看到的是坐在傅勋对面的两个男人,两人气质突出,和一旁陪酒的男女能一眼区分,一个身形魁拔,气质粗犷,一脸的络腮胡,还有一人戴着眼睛,略显优雅,但气质沉冷。

这两人身旁分别有俊男美女作陪,特别是身形壮硕的络腮胡男,一手身材的美女,一边年轻隽秀的男子,看那满面笑容便知十分快活。

角度原因,络腮胡男最先注意到进来的江非,目光陡然间便定格在了江非的身上,江非视线微垂,避开络腮胡男的直视,然后默默走到傅勋所坐的沙发旁。

“傅哥,江非来了。”

简旭依偎在傅勋身旁,在傅勋耳边小声道。

傅勋转头看了江非一眼,因为和两位“来客”正聊的兴起,他也没什么精力给江非太多脸色,只用眼神示意江非在自己身旁坐下。

江非在傅勋身旁默默坐下,他能感觉到与傅勋交谈的这两人身份非同寻常,至少可以确定,傅勋不会像之前在他的那些心腹跟前,对自己非打即骂的发酒疯。

傅勋几乎没怎么搭理江非,闲聊空隙只与简旭笑说几句,简旭人机灵,很善察言观色,不仅讨的傅勋开心,也能跟傅勋的这两位客人搭上几句话,很给傅勋挣面儿。

江非虽然跟块木头一样一言不发,但一直很主动的给傅勋倒酒。

傅勋今晚应酬的这两位商业伙伴,都是远从国而来与傅勋谈合作的,一个是富可敌国的石油巨商之子,一个是金融界威名显赫的巨鳄,三人在共用完晚餐之后,傅勋才特意将他们带到这里放松消遣,并特意为他们挑选作陪。

生意上的事儿已经在晚餐席上聊的差不多了,在这消遣的夜场内,几人的话题自然不会有多严肃。

在这些人的聊天中,江非知道这个来自国的络腮胡男名为塞利。

塞利腿旁跪着个模样俊秀的男子,看着模样也不过二十出头,正乖乖给塞利捏着大腿,而塞利时不时的伸手挠挠男子的下巴,跟逗猫一般。

江非倾身给傅勋倒酒时,目光偶然与塞利有片刻的交汇,塞利身材魁拔,模样粗犷,那微微敞开的领口,还露出半只不知生物的刺青,加上那一脸的络腮胡,看着跟电影里的黑帮成员一般,几乎只对视了半秒,江非便慌忙收回视线。

接下来的时间里,江非总感觉对面有一道灼热的视线钉在自己身上,他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就见对面的塞利嘴角上扬,一手摸着络腮胡,笑容玩味的盯着自己,那略显诡异的目光看得江非汗毛倒竖。

原本与傅勋之间至少有两拳之隔的江非,下意识的微微挪身朝傅勋身体挨近。

“这小家伙怎么看着不太高兴啊。”塞利忽然笑着开口道,“是因为被傅总冷落了吗?”

江非一直低着头没有反应,直到他突然感觉包厢内安静了下来,小心翼翼的抬起头时,才发现所有人的目光居然聚焦在自己的身上。

江非一时不知所措,半晌他见一旁的傅勋没有为自己开口的打算,便低声道,“我口拙,怕说了不好听的惹大家不不高兴。”

傅勋嘴里含着烟,他靠着沙发,似笑非笑的看着江非这两个月一直被江非麻木机械似的对待,很难得再能看到他这般拘谨彷徨,仿佛曾经那绵软无害的状态又回来了。

这两月来,出来应酬或是消遣,傅勋都会带着其他新上位的俊男美女,大多数情况下都是简旭,只是往后想把情人固定成江非,才在今早让江非过来作陪,准备以后任何活动就只让江非跟自己出来,这样完事儿能直接带回酒店过夜,方便。

刚才傅勋有意冷落江非,也是因为早上的火还没消透。



第六章 戏谑!

傅勋总感觉现在的江非对他有些肆无忌惮,冷漠,麻木,因为不在乎所以好像什么都无所谓,虽然也做到了他想要的顺从,但感觉依旧让他很不舒服。

比起现在听话但冷漠的江非,傅勋宁愿江非恢复一开始时对他恐惧拘谨的模样。

那样的江非,至少是生动鲜活的。

但是现在

“你叫什么名字?”塞利眯笑着看着江非,再次开口道。

被所有的人注视着,江非感觉浑身不自在,他微低着头,低声道,“我我叫江非。”

“傅总新招的小情儿?”塞利笑着对傅勋说着,但目光依旧落在江非的身上,“看着挺紧张的啊,不会是处儿吧。”

傅勋看得出塞利对江非的兴趣,从江非进包厢开始,他就见塞利目光直勾勾的盯着江非,心思再明显不过。

塞利是国石油富商之子,不到四十,在他那七八个兄弟里,算是家族继承人有力的竞争者之一,这才成为傅勋想要拉拢的势力,不过傅勋也是因塞利背后的利益才肯给塞利眼色,若就塞利个人而言,傅勋并不想待见。

塞利的残暴恶劣在东是出了名的,他欺男霸女,血债累累,为满足私欲而滥害无辜,讽刺的是在公众面前用钱堆砌了一个大慈善家的形象,若不是有一个商界霸权的老子,以及笼络了一群政界势力,早被刑死千百回了。

“来,回答塞利老板。”傅勋拍了拍江非的后背,轻笑道,“是处儿吗?”

这会儿有个机会好好震慑一下江非,傅勋当然不会轻易放过,他已经看腻了江非那种淡漠麻木的表情。

仿佛此时每个人的眼底都充满恶趣的笑意,江非知道自己此刻不作答,下场可能更惨,便低声道,“不是。”

江非眼帘微垂,白皙的脸颊上,那抹极不自在的晕红,看得塞利脑门青筋不自觉的跳了两下。

“怎么感觉还没被傅总开了啊。”塞利笑着道,“要不我帮帮傅总。”

江非心口登时一紧,他手慢吞吞的挪到一旁抓住傅勋的衣角,就如险境中抓着一根救命稻草一般,但一直微低着头也不敢吭声。

傅勋看了眼江非抓着自己衣服的那只手,眼底闪过一丝异样。

“这废物笨手笨脚,给谁扫谁的胃口。”傅勋轻笑着道,“这就不给塞利老板添麻烦了,不过塞利老板要是觉得怀里的美人儿不够,我可以让人再安排几个,保证让您不枉此行。”

塞利忌惮着傅勋,也不敢明言直接要,但在他们这个圈子里,互换情人是常事,便又笑着说道,“这年头什么样儿的都玩过了,现在靠的都是眼缘,要说也奇怪,有些小家伙吧,看着没什么特别,可那眼神气质就特别勾人,就说这小江,看一眼就忍不住让人想”

塞利没有说完,但他相信自己的意思已经表达的够清楚了。

“塞利先生可别被某些表象给骗了。”简旭突然笑盈盈的开口道,“塞利先生感觉到的‘勾人’,说不定就是人家故意做出来的,傅总都没上钩呢,您倒是先上钩了。”

对于江非能意外被塞利的看中,简旭除了感到莫名其妙就是懊恼这他妈一个个都眼瞎了是吗?

塞利哈哈大笑,“那可见傅总是真的见多识广啊,不过这小家伙怎么感觉从进门开始,对傅总也冷冷淡淡的,规规矩矩的倒酒陪坐,看着心不甘情不愿的。”

塞利的话,也戳中了傅勋的敏感处。

“哪里,江非可是很爱傅总的。”简旭笑的无比灿烂,“还给傅总准备礼物了呢,就在大衣口袋里,估计是想等回酒店的时候偷偷送给傅总。”

江非简直想撕烂简旭的嘴

傅勋一脸意外的看着江非,双目微微发光,但依旧沉声道,“礼物?你给我买了礼物?”

江非支支吾吾道,“回回去再说。”

“拿出来瞧瞧嘛。”简旭又道,“反正花的肯定是傅总的钱。”

“拿出去养宠儿的钱,居然还能回返。”一边的眼镜男笑着道,“这也算是傅总的魅力吧,我这边靠过来的一个个,可是恨不得连我的皮都扒走。”

“这么说我也来气,前两年送一辆游艇给一小婊子,结果后来跟朋友赌牌,输她一只手,好说歹说就是不愿意砍下来,气的我直接把她扔海里喂鲨鱼了。”塞利若有所思道,“想想还是四年前那个小家伙好,东西没送他什么,倒是他花光了我给他的所有钱,给我拍了一幅我特别喜欢的名画,唉,不过后来把他送人了,听说被玩死了,想想还是怪可惜的现在都没人像他那样知恩图报了”

塞利的话,听的江非毛骨悚然。

傅勋心情却是大好,他身体重新靠回了沙发上,目光慵懒道,“什么礼物?拿出来看看。”

形势所逼,江非不得不从口袋缓缓拿出那只对折起的纸提袋儿。

“就就一直打火机而已。”江非小声道,“逛街时看看到,就顺手买买下来了。”

“打火机?”傅勋嘴角上扬,“知道送这种贴身用品,你倒是挺用心。”

简旭本来还想讽刺两句,毕竟打火机再贵也贵不到哪去,但听到傅勋说“用心”,便没有再开口。

傅勋将手中的燃了一半的香烟掐灭在桌上的烟灰缸内,然后又抽出一根含在嘴里,阴笑着道,“来,给我点上。”

江非一脸为难,“我”

“点上。”傅勋命令,目光骤然一冷,明显是在警告江非不要再人前让他失面子。

江非从袋子里拿出盒子,又从盒子里取出那只黑色的打火机。

简旭一直盯着江非手里的打火机,江非为防简旭看出点什么,手掌握住打火机大半个身子,靠近傅勋嘴边点火时,故意用手挡着,然而简旭还是看到,看到那黄色的小火苗~~

“圈里一朋友买的也是这一款打火机。”简旭道,“那火我怎么记得是浮空式的蓝色,你这不会是假货吧。”



第八章 十九块九的诚意!

江非跑出包厢后,也没有去等电梯,而是直接从安全楼道口一路向下跑,到了一楼大厅之后,紧绷的心才得到稍稍缓解。

江非也没有停留,而是迅速离开了会所,准备直接回公寓里。

再继续待下去,江非感觉自己真有可能被那个络腮胡男打死,回公寓的话最多是被傅勋打一顿。

江非在路边招了辆出租车,上车后,身体还在控制不住的颤抖傅勋是怪物,他的身边的那些人,也都是怪物!

回到公寓,江非才感觉完全放松下来。

早上被傅勋折腾了许久,下午看了几套房子,晚上又受这种惊吓,江此刻非疲惫到极点,恨不得这会儿直接一头栽在床上睡过去。

简单冲了把澡,江非上了床,整个人都闷在被子里。

半小时之后,傅勋回来了。

傅勋直接进了卧室,打开灯后,看着床上隆起的那一团被子,阴笑一声,“吓傻了?”

江非没有动静。

傅勋靠着门框,双手环胸,继续道,“塞利让你过去陪他,他派来接你的人已经到楼下了。”

江非嚯的掀开被子坐起身,一脸惊恐的看着傅勋,“你你答应了?”

傅勋微微耸肩,“塞利为了要你,答应我在一项合作上让利两成,合计平白让我四十几个亿,我为什么不答应?”

“你你”江非手指颤抖的指着傅勋,气急的眼圈发红,既无助又绝望。

“我看你好像已经洗过澡了,那正好,直接穿上衣服下去吧。”傅勋淡淡道。

江非紧抿着嘴,硬是把那股流泪的冲动克制了回去,最后掀开被子准备下床,一脸决绝道,“陪谁睡都是陪,好,我去。”

傅勋见江非那副视死如归的表情,直觉江非这一刻是真自暴自弃了,现在对于反抗不了的东西,貌似都抱着麻木承受的心态。

“嗯,今晚伺候塞利高兴了,事后我也有赏。”傅勋道,“明早我也会安排人过去把你抬起医院。”

“抬进医医院?”江非面如土色,“什什么意思?”

“忘了跟你说。”傅勋道,“塞利有s嗜好,听说被他玩死的男女不少,玩残的也不在少数,不过你放心,你是我的人,塞利至少会给我面子,不至于把你玩断气”

江非脸色煞白,瞬间又想起之前在包厢内塞利轻描淡写所说的那些,仿佛人命在他眼里犹如草芥。

江非刚放进拖鞋内的双脚又放回了被窝里,神色更为坚决道,“我不去,你打死我吧。”

傅勋差点笑出声,他走到床边,手伸进被子里抓住江非的一只脚,猛地拖到床边,而后二话不说把江非扛了起来,故意沉声道,“塞利的人还在楼下等着,你不去也得去!”

江非忽然抓狂,张嘴就在傅勋的背上狠狠一口,疼的傅勋倒吸一口凉气,当即又把江非摔回了床上。

傅勋迅速揉着背上被咬的地方,目光狰狞瞪着江非,“你他妈找死!”

“你不就气我买的打火机便宜嘛!”江非也再也控制不住的朝着傅勋怒吼道,“就这样你就想尽办法来羞辱我,你不如现在就掐死我!”

江非吼的面红耳赤,两眼内爬满鲜红的血丝,他继续厉吼道,“我已经活的生不如死了,你究竟还要我怎样!!”

江非的那句“生不如死”刺激到了傅勋,傅勋脸色也微微狰狞起来,“我让你锦衣玉食,你说你生不如死?这两月你受过什么罪吗?我他妈日你也是付钱的,你委屈什么!”

“你你”傅勋粗俗的驳及气的江非面红耳赤,江非气吼道,“我我要你钱了吗?你就是强犯!你不要脸,你无耻下流!”

“你他妈每次跟死狗一躺着不动只顾享受,我累死累活的让你舒服,你现在倒在这倒打一耙了!”

江非肺都快气炸了,“谁享受了,谁舒服了,你你胡说八道!”

傅勋冷笑,“胡说八道?每晚在我身下哼哼唧唧,爽的直叫的是鬼吗?”

“那是难受才出声的!”江非气的七窍生烟,“我什么时候叫过了,我根本没有叫过!也没没爽过。”

傅勋看着气江非气急败坏的样子,又云淡风轻的加了一句,“你不爽能she?”

江非直接抄起手边的枕边砸向傅勋,“那是你手段卑鄙,你无耻!!”

傅勋躲过枕头,上床轻而易举的压住江非,抓着他的双手摁在头顶,然后笑眯眯的看着江非发抖的模样。

当然,是气的发抖。

“你就是”

“你再骂一句。”傅勋打断江非,阴笑着道,“我真把你送给塞利了。”

江非一怔,炸起的毛瞬间蜷了下去,下一秒果断闭上了嘴,但依旧满脸怒意。

“不骂了?”

江非扭过头,不再看着傅勋。

傅勋捏住江非的两颊,将他的脸强行扭向自己。

“说,为什么送我那么廉价的打火机?”

傅勋握着江非手腕的手掌猛的收紧,疼的江非当即拧眉低哼了一声。

“我我只是想想诚意更足一些。”

“所以就送了我十九块九的诚意?”

“不是。”江非迅速在大脑内搜索合理的解释,不论如何,今晚就算被傅勋掐死,也不能被送去塞利那里。

“那十九块九是我的钱,跟你给我的那些钱不一样。”江非道,“我花你的钱,送你价值几十万的礼物,和我用自己的钱买十九块九的礼物送你,你觉得哪个更有诚意?”

傅勋一愣,差点就要被江非忽悠进去,“你当我智障?就算是你自己的钱,你他妈就拿个十九块九的玩意儿敷衍我?”

“可我自己的钱本来就没多少。”江非一本正经道,“我本来想买给你买条皮带的,但好点的最少也得大几千,我钱不够,所以就想买个有点意义的,这才想到买打火机,而且这打火机不是十九块九,原价二十九块九,我砍价砍到十九块九的”

傅勋,“”

“而且送人送打火机,是有寓意的。”

傅勋眉梢微挑,“寓意?”

“你你到网上查查就知道了,反正我是花了心思的,绝对不是敷衍。”江非也不知道有什么意义,反正他就知道送男人的一些贴身用品,网上都会有一堆乱七八糟浪漫的解释。

傅勋半信半疑,空出一只手掏出手机,然后麻利的在搜索栏输入一行字————送老公打火机有何寓意?



第九章 胆子越来越大!

江非也不知道傅勋能搜出什么,喉结紧张的滑动着,最后看到傅勋眉心一展,嘴角小幅上扬,一副恍然后愉悦的表情。

江非心里松了口气,感觉自己今晚应该没事了。

傅勋松开了江非,嘴里嘀咕了一声,“我谅你也不敢。”

江非,“”

傅勋下床后,江非重新钻进了被窝里,再次闷住全身,不想再给傅勋一丁点脸色。

傅勋看着被子里那一团,轻笑一声,转身去浴室洗澡。

洗完澡后,傅勋围着浴巾,头顶搭着块干毛巾晃晃悠悠的来到卧室,然后就看见大橘不知什么时候从客厅跑到了卧房内,胖乎乎的身体正蹲在床上,冲着那一团江非喵叫着。

“喵~~”

一般这种情况下就是大橘饿了。

傅勋淡淡道,“猫饿了,出去给它添食。”

不一会儿,被子传来江非嗡嗡囊囊的声音,“你自己去喂。”

傅勋又气又想笑,“你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了,敢命令我。”

江非胆子的确越来越大了,虽然偶尔也怕威胁和恐吓,但傅勋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威严就快震慑不住江非了。

好像就是从两月前开始的,江非除了冷漠待他,还会时不时的蹦出一两句带刺的话儿刺激他,而对于自己表现出的愤怒和威胁,他很多时候都选择视而不见,或是很无所谓的敷衍应对。

傅勋感觉这除了因为江非在某种程度上的确开启了自暴自弃模式外,还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对江非的威胁和恐吓,几乎没有一次兑现。

他说江非要是敢惹怒他,他就打折江非的右手,然后这两月来三天一怒,七天一暴怒,却从未动过他分毫,而上次给他那两巴掌,好像也没起什么作用。

次次把立规矩挂在嘴边,但具体是什么规矩,好像连他傅勋自己都不清楚。

“这是你的猫。”傅勋伸手推了推那团隆起,冷冷道,“你不喂它,饿死了你给收尸。”

江非理直气壮道,“自从搬到这里,每天rua大橘最多的人是你,你才更该照顾它!”

傅勋,“”

江非现在又怕傅勋,又想跟傅勋找茬,这种矛盾的心理,令他只敢在这些小事上刺激傅勋。

大橘仿佛听懂了江非的话,掉头一歪一扭的走到床边,仰着脖子冲着站在床边的傅勋喵喵叫。

傅勋与大橘四目对视数秒后,傅勋伸手拎起大橘的后颈,转身走出了卧室,过了好一会儿,傅勋回到卧室,他扯掉腰间的浴巾,直接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江非背对着傅勋躺在被子里,傅勋搂住江非的腰,江非的身体向上提,直到江非的脑袋露在外面。

“被子里空气不流通。”傅勋淡淡道,“你想闷死自己吗?”

江非没有理会傅勋,傅勋抱着江非,面颊贴着江非的后颈,过了一会儿又低声道,“你要是早跟我解释打火机的事儿,我也不会气到把你推给塞利”

江非不搭理,傅勋手在被子里就故意掐江非的腰。

“你还会那么对我的,对吧”江非忽然低冷道,“这次把我推给塞利,下次也会推给别人”

傅勋一愣,忽然有些后悔刚才骗江非楼下有塞利的人在等着,但又不屑于去解释,便冷冷道,“只要你听话,自然不会再发生这种事”

江非自嘲似的低笑了一声,他缓缓闭上双眼,没有再说话。

今晚傅勋倒也没有做什么,抱着江非老老实实的睡到天亮。

江非并没有起早给傅勋用餐,即便醒来也闭着眼睛继续睡,并故意挪动肩膀弄醒身后的傅勋。

傅勋醒来后,迷迷糊糊的将江非抱的更紧,并将手伸进江非的睡衣里摸了一会儿,大概是太舒服了,过了没多久又睡着了。

江非,“”

江非干脆也若无其事的继续睡,过了半小时,傅勋又醒了,这会儿也终于从床上了坐了起来。

发现江非还在睡着,傅勋下床时便特意放轻了动作。

身后床后悉悉索索的穿衣声。

江非很意外傅勋居然没有叫醒自己,毕竟印象里以傅勋的脾气,必定是先一脚把自己踹醒,然后命令自己去做早餐。

傅勋穿好衣服去洗手间洗漱,又过了好一会儿,江非听到卧室外面,公寓门被关上的声响。

江非这才小心翼翼的下床,出了卧室后查看一番,最后确定傅勋的确离开了。

江非这才开始换衣洗漱。

看着镜子里愁眉不展的自己,江非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脸过两天又可以探望了父亲了,可不能让父亲看到自己这么消沉。

江非不知道自己和傅勋的这段关系什么时候能够结束,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活着的时候承担起自己应该承担的责任,其余一切,顺其自然,唯一的侥幸,就是等傅勋有朝一日腻了自己,然后自愿放自己离开。

江非感觉自己现在对傅勋的态度,应该已成为傅勋厌烦的那一类,只是看傅勋的反应,几个月了,丝毫没有要放过自己的意思,这让江非有时感觉自己想要的自由遥遥无期。

他接下来还得找时间跟傅勋商量,商量等自己父亲出狱后,让他一定不要让父亲知道自己和他的那段关系

今天依旧是忙着看房,江非简单糊弄了一下早饭就准备出门,只是在整理钱包内的银行卡时,一张海蓝色的行银行卡从钱包里掉了出来,江非捡起时不禁一愣。

他记得自己没有行的卡。

盯着这张陌生的磁卡愣了好一会儿,江非脑海中闪过一张年轻帅气的笑脸,嘴里下意识的低喃出一声,奕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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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

奕宸摁了半天的门铃,结果为他开门的是个中年妇女。

奕宸愣住了。

妇女说她一家住进这里几个月了,也不知道那个叫江非的原住户搬去哪了。

傅勋打开隔壁自己以前租住的那间公寓他曾和江非说过,若没房子住可以暂时住他的这间公寓内,可那公寓内,依旧空无一人。

本来奕宸是想给江非一惊喜的,这才不声不响的过来了,这会儿找不着人了,奕宸才拿出手机给江非打电话。

然后江非的号码已成空号。

换号码了?

“我也真服了你了奕宸。”

陪同奕宸一块过来的死党秦力忍不住吐槽道,“早知道来前就该给人家打电话,这会儿连电话都联系不上,你上哪找人啊。”

(兄副本二和三同时开启,奕宸和一个大家一直不希望出现的角色~~)



第十章 绝不轻饶!

江非手里全款买房的钱并不够,傅勋之前答应会给他钱,但不知是忘了,还是其他什么原因,之后并没有给江非转账。

江非也没指望傅勋出钱,本来就是想靠自己目前攒的钱先贷款买房的,但思考了半天,总担心未来会有什么变故,想着若他出了什么意外,起码能给父母留一套房子养老,所以最后才决定要将看中的房子直接一次性全款结清。

深思之后,江非卖掉了傅勋早之前送他的那辆车,毕竟傅勋之前也说了那辆车或留或卖随他处理,加上手里攒下的一些,一天内,江非走完了全部的买房手续。

这天晚上傅勋没应酬,带着江非在外面餐厅用晚餐。

餐桌上,江非又给傅勋送了礼物。

这突然的送礼,令傅勋十分意外,他怀疑江非又准备耍他,于是拿过礼物盒直接用撕开外包装,当看到里面那条真丝面料的黑色条纹领带时,这才嘴角略微上扬,眉眼间隐隐含笑。

领带旁放着,五位数的价额写的清清楚楚。

这是江非故意放在里面的,他担心上次的礼物给傅勋留下了阴影,让他也怀疑自己这次送的也是便宜货九万九的订制款,也许就傅勋而言不算什么,但跟那十九块九的打火机比起来绝对是质的飞跃。

“不是说用自己钱买更有诚意吗?”傅勋故意挖苦道,“这回怎么不讲究诚意了。”

江非感觉傅勋这完全是故意找茬,反正他怎么做,这个心高气傲,脸厚八寸的男人都不可能说他两句好话。

“就是我的钱,一直攒出来的。”

傅勋阴笑一声,似乎也没怎么生气,“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把我之前送你的车卖了。”

江非被刚咽下去的食物噎了一下,随之用餐巾擦着嘴,略显心虚但依旧一本正经道,“你自己说随我处理的,再说我也想过了,你给我的东西那就是我自己的,钱也是。”

傅勋被气笑了,“我还以为你能骨气很久,最后还是现原形了。”

江非低头继续用餐,含糊不清的怼道,“你不喜欢,可以离我远点。”

“你”傅勋看着手里的礼物,最后只哼笑一声道,“晚上回去再收拾你。

一般说这种话,也就代表今晚在某事上要更加恶劣,不过江非也早麻木了。

傅勋把领带从包装盒内取了出来,拿在手里反复瞧了几遍,心底十分满意至少比之前江非送叶枫眠的那条围巾要上档次。

傅勋一抬眸,就见江非也在悄悄看着自己,顿时一怔,紧接着赶忙敛起眼底的笑意,嘴角缄默,神情再次冷厉了起来,不冷不热的开口道,“那辆车至少卖了七位数,你就买这一条领带?这和之前那十九块九有什么区别。”

“哦,我买领带的时候,顺便又给自己买了一套房。”

傅勋嘴角抽了两下,“你还真会‘顺便’,我看你是说反了吧。”

“反正我之前跟你说过了,也不是自己擅自决定的。”江非嘀咕着。

傅勋冷哼一声,也没有再说什么。

晚餐用到最后,江非见傅勋的脸色还算平和,心里暗暗酝酿了一会儿,终于还是说出了送礼的真正目的为母亲手术。

在与叶枫眠交好的那段时间,江非的母亲向晓被转移至新的医院已经准备手术,但后来傅勋为让江非和叶枫眠彻底断掉联系,又将向晓转移到了一间他能掌控的医院,无论江非怎么央求,傅勋都没有答应为向晓做手术。

江非心里也明白傅勋不为自己母亲手术的原因,在傅勋心里,自己母亲是害死他养母的凶手,没有报仇也只是看在她目前精神失智与死人无异。

所以要他答应给向晓治疗,几乎不可能

果不出傅勋所料,在他说完要求之后,傅勋整张脸瞬间能冰冻三尺。

收到礼物的喜悦也在这一刻烟消云散,特别是傅勋反应过来,江非送这礼物是有利可图时。

“那个女人要么死,要么就这么精神失智的过完这一生。”傅勋阴冷的看着江非,“再或者把她治好,然后送她去监狱陪江海宗。”

“关于你养母的死”江非道,“你应该也给我母亲解释的机会。”

“她就这么疯到死,就够了。”

“你”江非看着傅勋决绝锋利的眼神,半晌才低哑道,“是不是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不会为我母亲手术。”

“是。”傅勋毫无犹豫道,“不仅如此,我还告诉你江非,如果你敢背着我给你母亲安排什么恢复手术,只要我发现,我不会让她多活一天。”

江非强忍着心底的愤怒与绝望,“傅勋,我求你”

傅勋放下手中的餐具,身体微微靠着椅背,看着对面的江非轻笑一声,“江非,你是凭什么觉得你可以让我放下杀母之仇,因为这两月我屡次纵容你的冒犯,所以让你产生一种可以改变我的错觉?”

江非低着头,抿着嘴沉默了一会儿,“凭你认为我是害死傅南的凶手,但却没有杀了我”

傅勋脸上的笑容逐渐褪去,放在腋下的手紧攥成拳。

江非依旧低着头,小声道,“当年你跟傅南在江家,我母亲也不曾有亏待过你们,江家如今落魄至此,你心里面的恨就没有减少一丁点吗”

傅勋端起桌上的红酒一饮而尽,江非看着傅勋的脸色如结霜一般,张了张嘴,最后也还是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傅勋放下酒杯后,微微倾身盯着江非,一字一顿道,“你若再在我跟前提傅南,我绝不轻饶你。”

“”

“傅南是我这辈子最爱的人,即便他已经不在了。”傅勋冷冷道,“你本该下地狱陪他,但我大发慈悲的留了你你不配提他的名字,那是对他的侮辱。”

江非悲怆的笑了一声,“那你跟我睡,时嘴里叫着‘小南’,就不是对他的侮辱吗?”



第十一章 救我!

江非话音刚落,傅勋忽然抓起手边刚才江非送他的礼盒砸向江非。

距离靠的很近,江非根本防不胜防,那几乎和木质等硬的纸盒砸中了江非的头,尖锐的棱角在江非的额间划出了一道伤口,鲜血瞬间流了下来。

江非痛苦的低着头,用手捂着额角的伤口,鲜血又从指缝间渗出。

看着那触目惊心的伤口,傅勋自己也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会把江非伤这么重,但几秒后愤怒又重新占据了理智,傅勋怒气填胸的盯着江非。

“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有些事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纵容你,但傅南是我的底线,你若再敢像刚才那样放肆,下次就不是让你出这点血的程度了。”

傅勋拿起桌上的餐巾抹了下嘴,然后起身离桌,转身后又似乎想起了什么,转头冷冷道,“自己滚去医院,别留疤了影响观感。”

傅勋大步朝包厢门口走去,这时江非终于忍无可忍的冲傅勋道,“你要是有种就别再碰我!一边恶心我一边强迫我,既然是头禽兽,又在这里装什么情圣!”

傅勋停住了脚,冷冽阴骛的双目,犹如深不见底的黑渊他没想到江非敢这么说他。

傅勋转过身,双手十指在胸前交揉,指关节发出可怕的吱吱声,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江非。

“你再说一遍。”

江非唰的站起身,刚要冲傅勋开口,忽然眼前一黑,紧接着一阵天旋地转,还来没来得及说一个字便咚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江非!”

傅勋脸色突变,快步冲到江非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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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非昏昏沉沉的醒来时,发现自己在医院,额头上裹着几层纱布,头还疼的厉害。

想起昏迷前发生的事,江非大致可以确定,自己算是被傅勋那一下砸晕的,大概是突然从椅子上站起的那一瞬间,受伤的大脑没能应付的过来。

一名医生走了进来,见江非醒了很是欣慰,询问了江非儿身体状况,然后又叫来一名护士给江非的伤口换药。

护士刚结束,傅勋推开病房门走了进来。

小护士看到高大英俊的傅勋,脸上悄悄飞过两朵红云。

江非看到护士偷看傅勋时那害羞的脸色,猜到这女的是芳心暗许傅勋虽说是混蛋,但的确长了一张人神共愤的脸,不了解他品性的女人,真有可能沦陷在他那张脸上。

“看到我头上的伤了吗?”江非冲那护士道,“就是这男人打的。”

小护士一愣,顿时芳心粉碎,她睁大眼睛诧异的看了看江非,又抬头惊恐的瞧了瞧傅勋,然后收拾好东西快速离开了病房。

小护士离开,傅勋走到床边,阴笑着道,“怎么?你是吃醋了?”

江非没有说话,直接抓着被子背对着傅勋重新躺了下来,拿起枕边的手机刷着。

“你那点伤没到住院的地步。”傅勋道,“起来,我带你回去。”

见江非没动静,傅勋伸手掀开江非的被子。

江非依旧一动不动,但回答了傅勋,声音也不冷不热,“我自己会回去,不劳烦傅总。”

傅勋冷笑,“你这是在跟我生气?”

“不敢,只是怕跟傅总在一起,一不小心又说错什么话,再遭傅总一顿殴打。”

“昨晚为什么砸你,你心里没逼数?”

“没逼数。”

“”

傅勋早上在公司开完例会就特意赶来医院,一个多小时后还有一场商谈,所以这会儿没时间也没精力跟江非继续进行无谓的争吵。

傅勋不再废话,伸手将江非从床上抱起,然后直接扛在了肩上。

“你干什么?”江非惊慌道,“放我下来!”

傅勋充耳不闻,扛着江非转身出了病房。

一上走廊惹来无数侧目,江非窘迫到了极点,本用来打傅勋的双手改成捂住自己的脸。

傅勋一路扛着江非,脸不红气不喘的出了医院,一直到停车的地方,拉开后车门将江非扔了进去。

江非腹部一直硌在傅勋的肩上,这几分钟被颠的发疼,趴在车后座上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傅勋开车将江非送往公寓。

车到了公寓楼下,刚停稳,江非便打开车门下了车,然后头也不回的快步朝公寓楼内走去。

傅勋下车快步跟上了江非,最后和江非一同进了电梯。

“你来干什么。”江非清冷道,“你不去上唔。”

江非话还没有说完,傅勋便伸手搂住了他的腰,然后将其扣在电梯内的墙壁上,俯头狠狠吻住了江非。

江非难以反抗,身体被挤压在电梯墙壁与傅勋铁块般的胸膛之间动弹不得。

这狂风暴雨般的热吻,令江非几乎失去呼吸。

叮咚一声,电梯到了指定楼层,电梯门缓缓打开,傅勋这才缓缓松开江非,而后看着气喘吁吁的江非,别有深意道,“你不是想救你母亲吗,我给你个主意。”

江非一愣,几乎瞬间忘记了前一秒被强吻的恼怒,迅速问道,“什什么?”

傅勋眯笑着道,“使点手段,让我爱上你。”

“”

“如果我爱上你,自然就会愿为你去做一切,包括放下仇恨。”傅勋低笑道。

江非感觉傅勋就是在玩弄自己,“你不是厌恨我吗,怎么可能爱上我。”

“那就看你的本事了。”傅勋轻笑道,“别说我不给你机会,我这可是主动告诉你努力方向了。”

傅勋重新摁开闭合的电梯门,“回去自己思考,我要回公司了。”

江非慢吞吞转身离开电梯,皱着眉一脸迷茫。

江非回到公寓,越想越觉得傅勋是在打空头支票。

他根本就是故意这么说,就为哄骗自己主动去讨好他。

而且就算他是认真的,这种事也根本不可能实现!

江非坐在沙发上生着闷气,同时也郁闷着该如何和傅勋商量母亲手术的事,这时大橘又跑过来,跳到江非的大腿上冲着江非喵喵叫。

江非愁眉苦脸的叹了口气,抱起大橘起身去给大橘添食,这才发现大橘的粮食都没了,零食也就剩一袋儿小鱼干和一只罐头了。

江非开了个罐头给大橘,然后换了身衣服带上帽子出门给大橘买口粮。

在商场的时候江非还在思考着傅勋的话,从商场里出来,在路边等车时也在发呆冥想,他感觉傅勋应该是准备给自己机会的,也许只要自己对他好点,他兴许最后也能被自己的诚心感动。

一辆出租车在江非面前停了下来,从车窗冲着江非道,“诶帅哥,去哪?”

江非提着五公斤重的猫粮,拉开后座的门上了车,然后跟司机报了自己公寓的地址。

一路上,江非还在苦想着如何说服傅勋,二十分钟后,当他回过神再望向窗外的景象,忽然发现这并不是回公寓的路。

江非刚要问司机,突然从后视镜里看到那司机也在通过后视镜悄悄观察自己,那鬼鬼祟祟的眼神一看就有问题。

江非慌了起来,强作镇定的问司机为什么路走的不对,司机则称路段发生了车祸,他绕路过去。

此刻车所驶的路,根本是条直奔郊区的路,路上车辆行人已渐稀疏,江非直觉不妙,连忙又道,“师傅麻烦你路边停停一下,我晕车,这会儿头晕想吐。”

司机直接扔了个塑料袋儿过来,“吐袋子里。”

此刻明明可以靠在路边停下,但司机依旧不肯停车,江非几乎可以肯定自己遇上事儿了。

估计遇到上打劫的了

江非不动声色的掏出手机,刚准备发信息,突然一个紧急刹车,江非手上的手机掉在了车座下。

江非迅速弯身捡起手机,结果一抬头就见司机放倒了驾驶座位,拿着绳子直接从前座跨到后座,伸手朝他抓来。

江非慌乱失措,伸手去开车门结果发现车门被上了锁,最后直接被体型壮硕的司机摁在了后车座上,反抗中被打了一拳。

江非手指盲点手机,刚拨出去一通电话,手机在挣扎中又掉在了车座下。

江非被摁趴在后座上,司机膝盖压着江非的背,正用绳子绑江非的手,江非看到平躺在后座底下的那部手机,手机桌面显示的电话已经被接通,而对方,正是傅勋。

此刻惊慌到极致的江非,毫不犹豫的大喊,“救命!傅勋!救我!”

司机应声转头,也看到了地上那部正处于通话中的手机,迅速捡起将电话挂断,最后直接将江非打昏了过去。

司机怕了拍手,转身又回到驾驶座,继续开车向前,途中给自己的老板打了一通电话,汇报任务已经完成。

电话那头的塞利心满意足的笑道,“好,好,总算抓住这小婊子了,我这边马上就要登船了,你就直接把人送到码头,放货箱内弄到船上来。”

“是。”

“对了,应该没人发现你的行动吧。”

男人想起江非刚才拨出的那通电话,而后又想到塞利一向对待行动失败的手下惩罚残酷,犹豫了两秒后回道,“老板放心,无任何人察觉。”

“那就好。”塞利道,“傅勋那臭小子让老子遭了那么大罪,老子就把这火儿泄在他小宠儿身上。”



第十二章 危急!

江非被弄上了停靠在港口的一辆中型游轮上,这是艘从k市出发,开往国的游轮,搭载一些游客,中间只是途径中南市。

塞利让手下把江非悄悄运到自己在游轮上的私人套房,为防江非逃跑或惊动游轮上的其他人,塞利让人把江非的手脚都绑了绳子,嘴上也封上了胶布。

被一杯冷水泼醒的江非,看到身旁笑容邪淫的络腮胡男,吓的遍体生寒,若不是嘴被封了起来,几乎要叫出声。

查看四周,江非根本反应不过来这是什么地方,满脑子都是两个字,完了!

塞利伸手在江非脸上摸了一把,然后撕开江非嘴上的胶布,笑着道,“还记得我吧。”

江非上身惊恐的后缩,半晌才结结巴巴道,“记记得,塞利老老板。”

塞利眯起双眼,“那还记得你打老子的那记耳光吗?”

身陷险境,在这陌生的地域求助无门,江非又想起傅勋曾与他说过的塞利残暴的性情,顿时有种自己一只脚已踏入鬼门关的感觉。

也许要死了。

“对对不起。”江非哆哆嗦嗦道,“我不是故意,对不起塞利老板,对不起”

江非这副惊恐无助的模样,配合着这张清秀纯情的面容,着实令塞利心动,若不是昨晚刚和三四个小情儿疯狂滚了一夜,塞利这会儿就恨不得立刻扒光江非好好消遣一番。

塞利告诉江非,他这会儿是在一艘即将启航前往的游轮上,没人知道他在这里,所以不可能有人会来救他。

“你以后就跟着我,只要把我伺候舒服了,傅勋给你的,我都给你。”塞利摸着下巴,沉思片刻道,“那天傅勋为了救你,不惜与我结怨,这么说来,你在傅勋心里的位置不低啊。”

“不,不是这样的。”江非冷汗直流,一口否决,他不知道这个塞利抓自己,是为报自己之前打他之仇,还是为和傅勋作对,不过不管是哪一项,那个傅勋都是万恶之源。

“傅勋对我一直都是非打即骂,他他根本不拿我当人。”江非迅速道,“看我额头上的伤,也是傅勋打出来的,而且而且我也特别恨傅勋,我恨不得亲手打死他求您放了我好不好,我我出去也什么都不会说的。”

塞利阴笑,“傅勋没拿你当回事,跟我想玩玩你是两码事,你就老老实实的跟我走,最好别让我有一丝不快,不然那巴掌的仇,我立即要你拿命来还。”

塞利将江非从地上拖到床上,手伸进江非的衣服里摸了一把,啧啧的赞叹道,“嗯,手感不错,也是,傅勋瞧上的人怎么着也不会差。”

江非已经准备好用头去撞塞利,心里决定即便被塞利发怒活活打死,也不会去承受塞利对他做那种事,然而塞利并没有进行下去,只是拍了拍江非的脸道,“要不是昨晚连操了几个小,这会儿没胃口,不然一定不放过你!”

塞利站起身,整了整衣襟转身离开了房间。

塞利离开后,江非拼命挪着身从床上艰难的坐了起来,他先试图去挣开手脚的绳子,努力了一会儿没效果后,又下床一蹦一蹦的来到门口。

江非用肩膀撞门,大喊道,“有人吗?救命!”

门忽然被打开,负责看门的,体型壮硕的塞利手下拿着一把枪抵在了江非的脑门上。

江非惊恐的睁大双眼一动不动。

“闭嘴,退后。”男人冷声道。

江非紧张的吞动喉结,而后默默转身。

门被重新关上,江非最后绝望的坐在了床边地板上,耸拉着头看着地面,鼻间发酸。

他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总让他遇到这种畜生?!

都怪傅勋!全怪他!

江非在心里默默咒骂了傅勋两百遍,可随着时间的推移,绝望在心里越渗越深,江非又不得不把获救的希望全部寄托在傅勋身上。

因为傅勋是唯一收到他求救的人。

可是

可是哪那么容易呢,傅勋压根不知道自己在哪,而这艘游轮一旦启航,就算傅勋意识到自己落塞利手里,一切也都来不及了。

“你最好救出我”江非低哑着自言自语,“不然我最鬼都不会放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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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餐时间,塞利去游轮上的餐厅用餐,让一个手下在房间门口看着。

用餐时,塞利发现游轮过了开船时间却还是靠在港湾口没有启动,问了工作人员才知道说海域起了风,估计要一个多小时才能停,为全游轮乘客的安危着想,船长决定延迟启航。

塞利并没有在意,用餐结束后到游轮内的赌场大厅赌了几把,坐在一旁身材的美女一直在桌下用腿撩着他,弄的塞利邪火上身,没多久便离场了。

回到房间内,塞利发现江非被绑在背后的双手正拿着一块瓷碎片盲割着手腕上的绳子,眼看绳子就要被割断。

塞利见状,大步向前给了江非一脚。

江非蜷缩在地上久久未能回神,功亏一篑后整个人也陷入更深的绝望。

塞利叫来门口的手下询问,才知道半小时前江非在房内打碎了一只花瓶,不想没收拾干净,被江非偷偷藏起了一片。

塞利当即给了看门手下一拳头,体型魁梧的他力量惊人,打的那同样身形高大的手下鼻血直流。

“不中用,居然这都没察觉!”塞利呵斥道,“要是待会儿他那碎片伤了老子怎么办?!滚出去!”

手下战战兢兢的退出房间。

塞利将地上的江非拖到了床上,站在床边一边解着腰带一边道,“就算挣开了绳子,你也不可能出的去,就给我老老实实待着。”

塞利解开了腰带,拉下拉链敞出蓄势待发的某物,然后伸手薅住江非的额前一撮头发拽到身前,将狰狞的某物怼到江非嘴边,阴笑着命令道,“来小家伙,张嘴。”

江非头皮犹如炸开,虽说被傅勋那个禽兽胁迫了那么久,但他也不曾为傅勋做过这种事。

塞利准备强行捏开江非的嘴,结果一直有气无力的江非忽然动身,猛的一扭头死死咬住了他的手。

(兄更新的话,暂时实在给不出大家固定时间,很怕承诺了做不到又被大伙儿埋汰,所以每天只能不更的话提前给大家通知,没有通知的话,再迟都会给大伙更新的~~)



第十三章 你怎么才来!

江非卯足了全力,几乎是抱着咬断塞利手指的目地在收紧牙。

这会儿江非也完全忘记了恐惧。

塞利痛的嚎叫一声,被咬的手猛甩了两下才甩开江非,随即一拳砸在了江非的脸上。

江非摔趴在床上,几乎要失去意识。

愤怒彻底淹没的,塞利暴跳如雷,连骂几句脏话,他拿起床边桌上的纸巾包住流血的手指,然后又伸手将江非从床上拽到地上,连踹了几脚。

“不识好歹的臭婊子!我打死你!”塞利目眦尽裂,“既然你自己找死,老子也不等玩腻了再宰了你,现在就要你命!”

塞利拔枪对准地上地上蜷成一团,身体微颤的江非,但却在准备扣动扳机时又犹豫了起来,他盯着江非沉思几秒,最后攸的冷笑一声,“这样太便宜你了,这么脆弱的小家伙,不活活打死太可惜了。”

塞利收好枪,提起裤子重新扣上腰带,然后转身走到门口,命令外面的手下去给他找根鞭子。

没一会儿塞利的手下便拿来一根生牛皮做的长鞭,塞利扬空甩了一下,那鞭端炸开空气的声音极其响亮,塞利满意的啧啧了两声。

江非吓的脸色发白,“别别这样。”

江非话音刚落,塞利一鞭子抽在了江非的肩膀上,江非疼的喊了一声,被打的那处皮肉似从里向外绽开,痛感顺着神经秒速传递至全身,江非痛的冷汗直流,当即湿了眼眶。

“滋味如何?”塞利笑着道,“我倒要看看你这小身板吃得起我多少鞭子。”

塞利说完,又一鞭子抽在了江非的腿上,江非身体抽搐了蜷的更紧,虽眼泪漱漱的往下掉,但硬是没再喊出声。

“呦,挺有骨气。”塞利抬了抬双臂,活络了一下筋骨,继续笑道,“那就看到底是我鞭子硬,还是你骨头硬。”

站在门外守门的男人,靠在门旁的墙上,闲着无聊点了根烟含在嘴里,这时一个男人捂着肚子从不远处走了过来,一脸难受道,“那个请问您知道卫生间在哪吗?这走廊太多我都迷路了。”

塞利手下冷漠的瞥着眼前“尿急”的男人,冷冷道,“不知道,滚!”

“你这什么态度了。”问路的男人火了,伸手指着塞利手下的鼻子,怒声道,“你给我客气点。”

塞利手下也是个暴脾气,被人这样手指着鼻子,自然火冒三丈,当即上前就要教训这个男人,结果他没想到这个身着体面的男人居然有身手,行动利落的躲过他一拳之后,忽然将一把小型抵在他的腰上。

一阵兹兹电流声后,塞利手下倒了下去,被男人伸手接住,并打昏放在背上直接背走了。

走廊上碰到几名旅客,男人便故意大声道,“让你少喝点少喝点,非把自己醉成这样!”

男人背着塞利手下刚离开,一名身形高大的服务生推着一辆餐车来到塞利套房门口,他摁了两下门铃,里面传来塞利的咆哮声,“谁啊。”

服务生压低声音,称为游轮延迟离港向每位乘客致歉,特别决定向每间套房内乘客免费赠送一瓶红酒。

“你们那破酒我不需要,滚。”

服务生依旧孜孜不倦的摁门铃,继续重复刚才的话,最后塞利忍无可忍,直接将门一把拉开,厉声道,“不是让你滚的吗,你他妈聋”

塞利话未说完,一只枪直接抵在了他的脑门上。

服务生抬起头,露出帽檐下那张削挺冷峻的面容。

塞利傻了眼,“傅傅勋?!”

塞利被枪抵的缓缓后退,傅勋一手拉餐车,一手握枪,进门后脚盲勾了下门,直接将门关了起来。

塞利很快反应了过来,“傅总,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傅勋没有理会塞利,一边警惕着塞利,一边用眼角的余光扫过整间房,最后发现了蜷在墙边,衣衫破烂,全身血痕的江非。

江非一动不动的倒在那里,犹如死去一般。

傅勋瞳仁紧缩,呼吸一滞,脑海中忽然闪过当年被父亲摔死的那只小猫的模样,一股血气轰的冲上的大脑!

傅勋迅猛一拳将塞利砸的向后摔去。

塞利倒在地上,扭动着身体翻着白眼,几乎就要昏死过去。

傅勋快步走到江非身旁蹲下身,他解开江非手脚上的束缚,伸手将江非从地上扶了起来。

“江非。”

江非就如受到了某种惊吓,忽然后缩着哭喊起来,“住手!别打了住手!放过我吧!”

傅勋双手抓着江非的双臂,撑着他的身体对着自己,迅速道,“是我,江非你看看我!我是傅勋!已经没事了!”

听到傅勋这两个字,江非才颤栗的抬起头看去,当他看清眼前男人的脸时,眼泪登时更为汹涌的夺眶而出,他伸手一把抱住了傅勋的腰,嚎啕大哭,“你你怎么才来!你要死了!怎么才来!!”

江非的话就像一份沉重锋利的寄托,听的傅勋痛心入骨,他也伸手紧紧抱住江非,脱口道,“对不起,一定不会有下次。”

就在傅勋准备松开江非时,忽然看到不远处的塞利已从地上爬了起来,并从腰间拔枪对准了这个方向。

“小心!”

傅勋忽然一把拨开身前的江非,速度更为迅猛的举枪指向塞利。

呯呯!

两声枪响后,塞利胸口中枪,闷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傅勋同样胸口的衣服被打破,身体后仰倒了下去。

江非惊慌呆滞的看着双目紧闭的傅勋,颤抖着手指推了推傅勋,哑声道,“你你别吓我,你你醒醒,醒醒!”

江非几乎忘记了一身的伤,他伸手将傅勋托在了自己的身上,泪流不止道,“你睁开眼睛啊!傅勋,傅勋!!”

傅勋双目紧闭,仿佛无声无息

江非一头闷在傅勋的胸前,崩溃痛哭,“你这么没用还来干什么!王八蛋!王八蛋!”

江非忽然听到身下嗤笑声,不由一愣,迅速抬起头,就见傅勋勾着嘴角,面部肌肉都忍笑而不断抽动着。

“你你”

江非一时又气又喜。

傅勋缓缓挣开双眼,揉了揉胸前中枪的地方,看江非哭的梨花带雨的脸,阴笑着道,“里面穿着防弹衣,没事。”

江非一把撒开傅勋,气的大吼,“我都这样了你还耍我,你不如直接咽气算了!”

傅勋缓缓坐起身,笑眯眯的看着江非,“我才知道,你这么担心我。”

江非脸憋通红,半晌才道,“我又不是冷血,你为救我才中枪,我能不担心嘛,但这跟我心里厌恨你是两码事!”

傅勋没有说话只是笑笑,伸手捏住江非的下颔吻住了他。

江非身体因伤重失力,这会儿即便生气也无法大幅动作,就这么任由傅勋占了三秒钟的便宜。

傅勋站起身,走到了塞利身旁。

塞利虽然胸口中枪,但还没有死透,此刻正半睁着双眼,气若游丝的看着天花板。

“动我的人,就应该有想过这个下场。”傅勋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地上的塞利,清冷道,“塞利,我本真心与你合作,但你如今胆敢爬到我头上,我便也留不得你。”

说话间,傅勋将枪口上了一枚,然后直指塞利的脑袋。

塞利自知无力回天,便望着傅勋笑起来,“你为了一个情人,扮成这副模样亲自冒险营救,傅傅勋,你你也不是毫无破绽啊,呵呵,你你迟早会败在傅深泽...的手”

塞利话未说完,傅勋对着他的头连开数枪。

江非迅速别过脸,但身体依旧控制不住的打颤。

他还是见不得傅勋这副杀人不眨眼的模样,即便对方死有余辜。

傅勋将伤重的江非放在餐车底下,若无其事的离开了房间,然后给船上待命的手下发了通知,命其来清场。

“等船过了海域再把人扔下海。”傅勋道,“塞利失足落海的通稿要在第一时间发给国几家权威新闻机构嗯,具体的交给展絮去做先这样”

离开游轮上了车,傅勋直接让司机前往医院。

江非并未受什么严重的内伤,几十道鞭伤虽然看着触目惊心,但皆是皮外伤,只要稍作休息便可恢复。

江非在医院待了两天,而后又回公寓躺了三四天,傅勋原定本周的出差也取消了,每天除了公办就是陪江非。

经历了这次意外之后,傅勋感觉自己和江非之间的气氛要比之前和缓许多,虽然江非还是不愿多跟他说什么的话,但从江非的眼里,傅勋却感受不到以往的那种冷漠和厌斥。

傅勋心里欣悦,虽然他偶尔还是会忍不住奚落江非两句,但他是打从心底享受与江非在一起。

这天晚上洗完澡上床,傅勋伸手抱住江非,蓄势的某处蹭着江非,发出求欢的暗示。

江非养伤这段时间,傅勋一直忍耐着,晚上也过来陪江非过夜,不曾在外找过其他小情儿,就眼巴巴的等着江非伤好。

见江非没什么反应,傅勋手悄悄伸进了江非的睡衣里,并在江非耳边轻笑着道,“上次的事,你还没跟我说过谢谢。”

(兄下两章,副三登场呀)



第十四章 除非傅南复活!

顾予没有回答,他想推开傅勋游走在身上的那只手,不料却被傅勋抱的更紧。

不知什么时候傅勋已经脱光了上下全部衣物,全身灼热的温度,江非透过自己那身薄薄的睡衣感受的一清二楚。

“今晚可别想再拒绝我。”傅勋将脸埋在江非的后颈上,痴痴的嗅息着,那淡淡的沐浴清香温热撩人,令人心神荡漾。

江非不再推搡傅勋,但闭着双眼一眼不动,也没有要配合傅勋的意思。

傅勋翻身压在了江非身上,他捏着的江非下颔强行使其面对着自己。

“是不是不好意思。”傅勋眯笑着道,“觉得说一声谢谢,就像跟向我服软一样,嗯,是吗?”

江非不冷不热道,“你对我做过那么多龌龊事,也从来没对我说声对不起,那我又凭什么因为你救我要对你说声谢谢。”

傅勋微微挑眉,也没有动怒,而是又轻笑着道,“那这就不能相互抵消吗。”

“不能。”江非道,“本来就是因为你,我才落入塞利手中的。”

傅勋将江非唇边亲了一口,低笑着道,“我可是为了你差点把命丢了,你就没有一丁点触动?”

江非微微蹙眉,看着身上这张刀削斧凿似的英俊面容,几秒后意味深长的来了句,“傅勋,你输了。”

傅勋一脸迷惑,阴笑着道,“输?我输了什么?”

“你之前说只要我能让你爱上我,你就救我母亲。”江非眼底渐渐浮起笑意,“你现在是不是该兑现诺言了。”

傅勋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下一秒眉心冷蹙成川,“你说什么?”

江非忽然伸手环住了傅勋的脖子,目光更为坚定的说道,“有什么比你肯为了我去死,更能证明你爱上”

“胡说八道!”傅勋阴声打断,一时像被踩了尾巴的野兽,炸起一身的刺毛,“爱上你?你还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货色。”

前一刻的暧昧,此刻荡然无存。

江非极其镇定,“不爱我还为我去冒险?”

傅勋想直起身,结果反倒被江非用力搂着脖子起不来。

傅勋见江非双目炯炯,隐约还透着点嚣张,不禁气笑了,“本质是因为塞利未禁我允许动我的人,我才找他麻烦,这跟你没有关系。”

“你们这些人排除异己,都是boss亲自上阵的吗?”江非道。

傅勋被江非的话弄的哭笑不得,“比如当这个boss极其愤怒的时候。”

“那你为我挡的那枪呢?”江非不急不缓道,“你当时若只是为惩罚塞利,就不会先跑到我身边查看我的伤势,给了塞利开那枪的时间。”

“”

“而且,当时那枪如果不是打在你的防弹衣上,而是你脖子上或脑袋上,你这会儿就已经死了。”江非一本正经道,“如果这种失误对你傅勋来说是常态的话,你应该也没命活到现在,你仇家稍稍使点手段就能灭了你。”

“你”傅勋脸上的笑意完全褪去,幽暗的双目顿时深不见底,他想从江非身上下来,结果江非死死的抱着他的脖子不撒手。

“你得兑现诺言。”江非的声音铿沉有力,“你就是爱上我了,你别不承认。”

傅勋用力挣开了江非的双手,然后翻身坐在了床边,很是懊恼的驳斥道,“承认个屁承认,什么时候我傅勋爱谁还要别人定数。”

“可”

“可什么可?!”傅勋瞪着江非,像被江非的话刺激到了,刻意拔高音量,“我爱的是傅南,即便他不在了这辈子我也只爱他一个!你算什么东西,要不是因为你跟傅南的那两分相似,我能允许你爬上我的床?”

江非也从床上缓缓坐了起来,他凄笑一声,清冷道,“这可是你先提傅南的,那就别怪我继续往下说你认为我是逼死傅南的凶手之一,又逼我跟你在一起,傅勋,你不觉得你的行为很矛盾吗,你这些年情人无数,难道她们也是因为跟傅南相似才被你收上床的吗?”

傅勋不想跟江非起争执,其实他本想利用这次的事和江非之间形成一个相对和谐且可持续发展的关系,他并不想弄清楚自己为什么肯为江非冒险,只在潜意识里肯定这绝对不因为在乎江非。

“你再继续吵下去,吃亏的是你。”傅勋穿上睡衣,然后背对着江非躺了下来,冷冷道,“睡你的觉。”

“我什么都听你的,什么都按你说的去做,你究竟还要我怎样,才肯放过我母亲和我。”江非脚在被子踢了傅勋的腿,气的大声道,“装什么死,你说话啊!”

“除非你能让傅南复活!”傅勋冷冷道。

“你”

江非一气之下也不再说话,拽着被子背对着傅勋也躺了下去,紧抿着唇在心里默默咒骂傅勋,过了一小时后也困的渐渐睡了过去。

半夜,傅勋燥火上身,辗转难眠,听到一旁江非平沉均匀的呼吸声,一身邪火烧的更盛。

傅勋轻手轻脚的脱掉衣裤,然后慢吞吞的用胸膛贴上江非的后背,睡梦中的江非似乎有所察觉,嘴里哼哼了两声,翻了个身继续睡去,一时傅勋与江非,彼此的面颊只有咫尺之远。

距离太近,傅勋甚至借着床头昏黄的台灯光看清江非细密的眼睫毛,以及嘴唇上性感的浅纹,也不知道江非做了什么梦,那蔷薇色的舌尖忽然从唇瓣间钻出,濡湿了嘴唇之后又迅速缩回。

一股热气在傅勋的下腹间几要炸开!

凌晨两点多钟

因为江非受伤的缘故,傅勋这次的确是禁欲太久了,所以做起来不免有些失控,那架势像要把江非欠缺他的这些时日靠一晚上狂补回来。

江非的眼泪湿了半只枕头,身体在激烈的沉浮中备受煎熬,最后忍无可忍,哭着求饶。

“乖,放松,一会儿就好”

傅勋很难的温柔亲吻着江非,一边温柔细语的轻哄,一边更加疯狂的动作。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天微微亮的时候,傅勋才气喘吁吁但心满意足的结束,但却始终不肯从江非身体里退出来。

江非似昏似醒,仿佛只有手指还有力气微微曲动。

“除非傅南复活”傅勋吻着江非雪白细腻的耳垂,地喘着道,“否则你一辈子都别想从我身边离开”



第十五章 他还活着?

江非对傅勋开启了冷战模式。

其实之前江非对傅勋便是一直冷漠相对,但这次在先前的基础上更上一层。

现在傅勋再进出这间公寓,江非不会主动为他做任何事,甚至连个眼神都不愿意给他,连早晚饭也从原本新鲜营养的荤素搭配变成了米粥咸菜。

傅勋心里清楚江非这么对他是因为什么,但并没有生气,他还和往常一样到江非这里过夜,即便是在外应酬,再晚也会到江非这里,然后故意裹着一身酒气抱住床上的江非,直到江非忍受不了那股浓烈的烟酒气息,而主动开口要他去洗澡,他才会心满意足的亲江非两口,然后慢悠悠的起身去洗澡。

而至于江非故意用清粥应付傅勋,傅勋也没计较过,一个电话叫来两名酒店主厨,人家直接拎着一袋子新鲜食材上门,任是西餐中餐,蔬菜鱼肉海鲜,没一会儿就能倒腾出一桌来,且每次还能不重样的,做完后厨师便麻利的离开,仿佛比出去吃还要方便。

不过偶尔喝多了,傅勋还是愿意喝点白粥的。

傅勋已经很久没住酒店了,除非出差,只要在中南市内,应酬的再晚,喝的再烂醉也会让司机把他送到江非的公寓。

这天傍晚傅勋回到公寓,因为没有应酬所以回来的还算比较早。

江非在画室画画,听到客厅的动静也猜到应该是傅勋回来了,但没什么反应,继续画着手上的画。

几秒后傅勋推门走了进来,江非抬眸冷冷的看了傅勋一眼,随之淡淡道,“锅里熬着粥,吃不吃随便。”

傅勋勾起唇角,缓缓走到江非身旁,然后将手里的一把车钥匙扔在江非画画的数位板上。

江非瞥了一眼那把崭新的车钥匙,冷冷道,“你送我新的,我就把旧的卖了,卖了的钱就是我的。”

傅勋轻笑一声,歪身坐在江非的桌边,伸手在江非脸上摸了一把,“这么理直气壮的吗?”

“你情我愿的。”说完,江非光明正大的把车钥匙收进了自己的口袋中。

“你的礼物呢。”傅勋道,“我记得之前有让你补一条围巾给我。”

“车卖了之后再给你买。”江非又嘀咕着补充了一句,“放心,会给你照贵了买。”

傅勋看着江非生闷气做态的样子,又气又想笑,他伸手扣了扣江非的手下的数位板,一本正经道,“我不需要你给我买礼物,你就给我画画。”

“画画?”

“嗯,就画我。”

江非心里不乐意,闷闷道,“我画画是收费的。”

傅勋哭笑不得,“行啊,你一张商业画稿多少稿酬,我十倍支付给你,你以后什么都别做,就安心画我。”

江非皱着眉,在心里默默盘算了一会儿,觉得这样的确可以大赚一笔,反正现在长篇剧情漫画也没头绪,与其在网上断断续续的接稿,不如就敲诈傅勋。

“行。”江非道,“画你什么?”

“只要画中有我,怎么都行。”

这天晚上,傅勋带江非出去到餐厅用餐,餐桌上傅勋问江非为什么要这么拼命的赚钱,毕竟跟着他傅勋已可一辈子衣食无忧。

江非头也没抬,“你又不会一辈子只祸害我一人,迟早我要自力更生的。”

“那万一我要一辈子都不放过你呢?”

江非愣了愣,抬起头眉心紧皱的看着对面笑眯眯的傅勋,开口道,“你爱上我了。”

傅勋身体一震,前一秒还笑容满面,下一秒登时面目狰狞,厉声道,“放屁!”

江非嚼着嘴里的西兰花,不急不缓道,“那不就是了,你我之间又不可能产生感情,等你新鲜感过了,把我一脚踹了以后,我还是要继续生活的。”

其实这也算是江非每每绝望安慰自己时的唯一一根救命稻草,那就是等傅勋腻了他放他自由,这样他不仅能重新去过自己的生活,也能给母亲安排恢复手术。

只是傅勋究竟什么时候会踹了他,而在腻了他之后会不会对他下手,这些也是江非一直以来顾虑的。

傅勋神色冷峻,脑门中间的那根筋突突直跳,他冷笑一声,“你是不是就等着那天呢。”

江非并不想在这件事惹傅勋发怒,便一边用餐一边含糊道,“没有,我现在顺其自然”

傅勋很想说一句让江非死了离开他的心,可转念一想这么说的话,听在江非耳朵里会不会像是他傅勋爱上这个男人一样。

傅勋见江非闷着头一声不吭的用餐,时不时的点动着盘边的手机屏幕看新闻,俨然是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

傅勋手里的餐具几乎要被他捏的变形,最后只牙根痒痒的想,今晚有必要给这个家伙一点教训,不然他真要爬到自己头上了

这天晚上,傅勋把主战场放在了浴室,折腾了半宿又解锁了几个令江非抓狂的姿势,到了最后江非哭央央的求饶,但傅勋硬是蛮横到最后。

酣畅了之后气也消的差不多了,洗完后傅勋抱着江非回到床上,意犹未尽的抱着江非胡蹭。

江非此刻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闭着眼睛昏昏欲睡。

“对了,我突然想到。”傅勋在江非耳边低哑道,“你给我画篇画。”

傅勋的话瞬间清散了江非大脑内的睡意,江非一时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个混蛋是认真的吗?

“你你说什么?”江非有气无力道。

“就明天吧,正好明天我没什么事。”似乎想到了什么,傅勋阴笑道,“我就脱光了躺沙发上,你坐在我跟前给我画一幅,人体素描还是那什么漫画,都行。”

“谁谁要看你。”江非气急败坏的急喘道,“死死变态,我我才不画。”

“还敢骂我。”傅勋阴笑,在江非腰上掐了一把,“免费的人体模特给你练画都不要?还是我身材不够好?”说着,傅勋就抓着江非的手往自己身下摁,一边道,“来,摸摸看。”

江非哪有力气缩回手,被迫抓住了某物,顿时浑身一僵,即便床边台灯的光线不够明亮,傅勋也能看到江非那张脸涨的通红。

傅勋心情大好,“别生气,那为公平起见,也让我摸摸你的。”说着手就朝江非两腿间伸去。

江非气急,“你简直无聊透顶。”

傅勋正准备手脚并用,好好刺激一下江非,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傅勋这才放过江非,支起上半身伸手拿起桌上的手机,发现竟是一名十分重要的下属打来的。

这名手下名叫阿栗,是傅勋安排在傅深泽身边的卧底,长达三年的时间,阿栗不负傅勋所望,成功混成了傅深泽的心腹,这些年给傅勋传递过不少重要情报。

傅勋神情瞬间冷峻起来,他翻身坐起,一边接通电话,一边迅速单手穿衣。

借着台灯的光线,江非清楚的看到傅勋沉冷的侧脸骤然涌起惊涛骇浪,最后整张脸变成一种冲击式的震惊。

江非甚至感觉傅勋握着手机的手指在微微颤抖

“你确定?!”

傅勋呼吸粗重又仿佛极其艰难,声音甚至透着点哽咽的颤音

江非从未见过傅勋这种状态,心里正好奇,就听傅勋紧接着欣喜若狂道,“傅南真的还活着?!”、

(兄写这篇文期间俺看了几篇甜文,吃了不少小甜饼,这也许真影响到这篇文了,下面要认真反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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