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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择夫》


非常抱歉



喜讯喜讯~~~



提前感谢大家的支持



小小的发发牢骚



夜深了



关于更新



又是一年中秋节



想不到,呜呜



男主角



好吧,泪流满面



关于更新

小轩现在在学校,没有网,所以没法来上传新的章节

现在来给亲们请个假,从明天起就要断更了

等小轩国庆放假回来,回复更新。

还亲们多多谅解,体谅。

——小轩好友,倾凹凹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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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个地方,推荐下凹凹新文,亲们可以在小轩断网的时候,去看看。嘿嘿

《寵徒上天,万万岁》

21世纪顶级天才机械师被一颗炸药直接炸飞,华丽丽的穿越了。

穿越到一个刚出身就死爹死娘的奶娃娃身上,还好被花卿尘捡到,抱回去圈养了。

理所当然,吃他的,住他的,穿他的,用他的,最后,霸占他!

谁敢和她抢师傅,柳叶剑法伺候!

啥,敢偷偷摸摸爬上师傅的床?直接研发木质手枪秒射!

啥,拿着皇帝的圣旨!尼玛,姐不发威当姐是hellokitty?直接火药灭了你全国!

【片段一】

某女:师傅,有人说我刁蛮任性!

某王:那是率真可爱。

某女:师傅,有人说要把我送回北煞!

某王:(怒)本王把他送去!

某女:师傅,昭华郡主手里的那只肥兔子,想必口感不错。

某王:来人,去把昭华郡主的兔子给本王捕来。

侍卫:王爷,那可是您当年送给郡主的兔子呀~

【片段二】

“为师养你多年,也该到你报答的时候了!”某王放下手中的书籍,抬头看着刚进门的某女说道。

“师傅请说,无论是上刀山下火海,徒儿都在所不辞!”某女闻言,壮志凌云的说道。

某王嘴角抽搐,道:“无需,你只管上花轿便可!”说完,眼里闪过一丝狡黠。

【片段三】

某王成为某皇之后…

嫔妃甲:“皇上,皇后罚臣妾把凤殿的地全部拖了一遍。”

嫔妃乙:“皇上,皇后让臣妾围绕着皇宫跑了三圈。”

嫔妃丙:“皇上,皇后收缴了臣妾的首饰上缴国库呀。”

嫔妃丁:“皇上,皇后……”

某皇不抬继续批改着手上的奏章,道:“哦,这么说,你们不满皇后。”

众嫔妃大喜,急忙点头!

“既然如此,就全部出宫吧,俗话说,眼不见为净!”某皇的说道,满意的看着眼前众人惊慌失措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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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不弃坑,不烂尾,不后妈。一对一,大虐伤身,小虐适宜。

只虐配角,不虐女主男主,百分之百的宠文

请亲们多多支持,多多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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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今天两更

“你们几个都要记住,事分轻重缓急,什么是最重要的,什么是次要的一定要心中有数。别的我不要求你们,唯一希望你们将来在做了母亲后,切记子女在幼小之时,你们是他们唯一的依靠和支撑。”

“是,母亲,”颜彦抽噎着答道,其他几个却不敢吭声,“彦儿再不敢疏忽了。”

“明白就好,起来去洗洗,再去厨房叫人给恒儿做碗不沾油的小米粥来!”

“是,母亲。”颜彦仿佛有了主心骨似的,迅速起来离开,看那背影,竟有几分欢快,让杜萱娘又是一阵摇头,看来她得试着放手让颜彦自己去带孩子了,否则,她将来生多少孩子都不会自己带,那还得了?

李进来信,说是沁阳那边的新娘子花轿已经出发,如果顺利初七那天便来能到镇上,信后,还附了一张李进自己的涂鸦之作,竟是一个大白胖小子,说是某天做梦梦到的。

这李进想儿子都快想魔靥了,于是杜萱娘又担上了一层心事。

镇东头那间院子也整修了出来,权作新娘的暂时落脚处,杜萱娘特意去巡查了一番,又让小方多派了些人手看着,防止有人趁机捣乱。

八月初七,新娘子终于到来,沁阳来人由雪竹亲自安排到镇东头的宅子里,又加派了人手过去服侍。

李进,张义,顾尚便兴冲冲地回了杜家大宅,顾尚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一身大红的喜袍衬得人更加的俊逸不凡,张义则是疲倦不堪的样子,原来一路上落脚处的巡夜都由他亲自出马。

一家人在一起高高兴兴地吃了顿团圆饭,在起居室里,王谏之又被两位兄长扒衣脱皮的拷问一番,逼着其完完整整地交待了他与季琳儿两个的恋爱史才作罢。

李进拥着杜萱娘,默默算计道:“现在解决了三个,还剩下三个……,眼看我们家就要人满为患,饭开两桌了。”

杜萱娘幸福地笑着,在等着他的下文,一般情况下李进会将思维转到他们两个身上,“萱萱,我们两个什么时候成亲啊?”

很意外,这回竟然没有等到那意料中的半开玩笑的祈求,而这回杜萱娘的回答却是酝酿了好几个月的,那便是,“好啊,先找人选个好时候!”没有李进的话头,后面的话还要怎么说出口?

杜萱娘回头仔细地看李进,心头格登一下,从前她能看到他的眼底,这次不过出门三个月,她竟发现李进眼底有一层厚厚的雾,遮住了通往其心灵深处的通道。

“阿四,你有事瞒着我?”

李进一愣,“我没事,萱萱别担心!”

“不,你有事!”杜萱娘坚持,微微撒娇的神态像极十五岁少女。

“等一下再说。”李进赶紧转开目光,他怕忍不住当着孩子们的面便将杜萱娘拖屋里去解决了。

好在还有比他们两个还等不及的,张义没坐一会儿便耐不住了,找了个借口连张恒都不要直接将颜彦叫回了房。

颜彦一走,张恒自动转移目标,爬向杜萱娘,直接霸占杜萱娘温香的怀抱,将个李进恨得牙痒痒。

终于等到孩子们闹够了散去,张恒也乳娘抱走,杜萱娘起来将满地板的布垫子收起来放好,冷不防被李进从后面紧紧抱住,“萱萱,你也想我么?”

“想的。”杜萱娘老老实实地回答,爱情不需要浮华的辞藻,只需要真实的表达便足够。

杜萱娘踮起脚尖吻上李进的唇和眼,李进如引线长长的炮仗,被杜萱娘瞬间点燃,然后“哧啦”着奔暴发而去。

一时间所有的刻骨铭心的思念与苦闷不舍都溶入到疯狂的纠缠中,彼此都用占有对方来表达自己的爱恋,证明自己的在乎。

杜萱娘心中大痛,即便坚强如斯的李进也会被一些不期而至的无可奈何打倒,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法子才能抚平他心中的躁动与不安,还有伤痛,唯有极力配合。

因此第二天起床之时,疲惫的杜萱娘顶着两只熊猫眼出现,颜彦看了忙将她拉回屋去,抹了许多脂粉才算勉强遮住。

刚弄好,打扮整齐的女孩子便到了。

“母亲,你今天可不能马虎,随送亲队伍到来的还有许多京城的贵人,让冯妈妈给梳个双高髻,戴四舅舅给你打制的紫金冠正好!”赵韵儿对各种场合的穿衣打扮很有心得,家里人在穿衣戴帽方面一般都尊重她的意见。

“会不会太隆重了?今天我可是婆婆身份,到时若比新娘子还招摇,就太失礼了。”

“怎么会?这紫金的颜色就是一种低调的奢华,再配上你那件亮紫色的披帛,绝对好看。”

“可是紫色要配什么颜色的衣裙?”

“白色显然不适合今天的日子,这套宝石蓝的正好衬你!”

……

一家子刚收拾定当,陆老夫人就派了两个孙媳妇过来帮忙。

“银霜,你来得正好,念儿和恒儿便交给你照看了,大嫂子,你帮我看着点厨房好吗?”

“知道了,你快先找点什么东西镇肚子吧,别等一下给饿晕了,人家做新娘子一辈子才一次,可不能没有婆婆到场。”姬两位媳妇说道。

杜萱娘飞快地塞了两块点心到嘴里,喝了一碗羊乳,便带着三个女孩子去了顾尚的新房,因沈家是自带了一部分嫁妆家具的,便提前送到新房安放,其它的则随着新娘子到来。

北方的东西果然大气,一个雕花的妆台便得三个人抬放,那床更是大得离谱,幸好是新造的院子,房间都往大里整,否则还真放不下那床。

李冰冰在一旁嘟嘟囔囔,“不就是一架大床么?有什么好看的,母亲,我们先去镇东头的宅子里看二嫂吧?”

“冰冰今年也快十三岁了,却仍和个顽童一般,新娘子的盖头都没揭我们怎么能看?从今日起你便跟在我身边看我做事,你姐姐们在这么大的时候早已在学管家了。”

赵韵儿给了李冰冰一个幸灾乐祸的表情,李冰冰的脸拉得像龙舌兰的叶子,“母亲,可不可以从明天起才开始学?今天我有好多朋友要来喝喜酒,我们约好了要去后山比箭的。”

“下午时可以放你去玩一会儿,上午,必须跟着大姐姐学管事。”杜萱娘狠下心来,平时太惯这丫头,导致其性子越来越野。

赵韵儿便带着李冰冰去演武场那边的厨房,顾青橙则去了帐房帮忙记礼单,这里面也很重要,出现错漏将来很容易得罪客人,比如人家送了一个尺头,两坛酒,你若漏记了待到将来还礼时则不知以什么为标准。或者较低的标准还礼,人家便会觉得你看不起他家。

所以细心的顾青橙总是看着家中的帐本,以至于背后都有人称她为女帐房。

颜彦则负责指挥人将顾尚院子里其它房子又空出两间来,因看这架势沈家的嫁妆绝不会少。

吉时一到,顾尚重新换上一身杜萱娘专门为他准备的吉服,带着衣饰整齐的弟弟们和一大群家中重要的管事,帮工们浩浩荡荡地前往镇东的宅子里迎接新娘子。

张义带着人在大门口迎接客人,李进与杜萱娘则端坐高堂,周围也坐满了高朋贵亲。

“太子,太子妃贺礼到!”

“郭子仪将军贺礼到!”

“兵部尚书王大人贺礼到!”

……

“十六王爷到!”最后一位竟然是李琦亲自到来。

李进与杜萱娘只得将他亲自迎了进来,奉为上宾。

大街上远远地传来热烈的鞭炮声及喜乐声,候在门口的苟春花与周玉娥兴冲冲地跑到院子高声喊到,“新娘子来了,快点准备好!”

沈家送亲的是沈玲珑的一位嫡兄,一位神秘的穿绛色衣服,举止高贵的少年,二人一脸的肃穆。杜萱娘却仔细地打量了这位少年几眼,李进早在来信中提及,太子长子将会来送亲,而在杜萱娘的记忆中这位长子将来就是大唐的第九位皇帝李适。

顾尚背着新娘子进了院子,扶着她跨过火盆,在礼宾的主持下终于礼成,然后新人来到李杜面前拜见行礼,杜萱娘仔细打量近前的沈玲珑,身材稍丰满,行动温婉,递媳妇茶过来的小手雪白柔软,倒是十分符合唐人的欣赏水平。

再留意沈玲珑带来的四个陪嫁丫头,相貌平常,行动有据,想必也是经过精挑细选来的,这点很让杜萱娘满意,除非久无子息,她是不可能允许他们家的男孩子纳妾收通房的,而许多大户人家嫁女,都喜欢陪送女儿漂亮的丫头,方便将来送给夫君争宠,显然沈家并不打算用此种低级的手段来维护自己女儿的幸福。

礼毕,新娘子被送进新房,仍由雪竹亲自照看着,然后便是陆续而来的嫁妆。

因为按习俗,媳妇的嫁妆是在让婆家当面点清过目的,然后再交回媳妇,或者直接由婆家代管。

杜萱娘带着家中的女眷看着满满当当一院子的东西,有些傻眼,这也太丰盛了吧?当初沈家送过来的嫁妆单子很平常,与一般大户人家嫁女的东西大致相当,这些多出来的东西显然就是长辈们给新娘子的添箱礼。

“把新单子拿过来给我瞧瞧!”杜萱娘吩咐道。

单子上的东西让杜萱娘倒抽了一口凉气,居然多出了三个庄子,六间铺子,一家酒楼,金银细软及各种珍奇玩物若干,居然还有十名健仆健妇,沈家的长辈们还真是大方啊!rs

敬请期待~



今晚上传两章



上架感言



第一章 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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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夜色极好,浩瀚的星空星罗棋布,月光皎白,为大地染上了一层霜白。

宽阔的河面波光粼粼,靠近河岸的地方衔接这数条大船,上面灯火通明,其中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船板由红木拼接而成,踩在上面极有质感,四周由汉白玉的雕凤梁柱支撑,顶部琉璃碧珠,舞台铺设有貂绒红毛地毯,四周绸幔萦绕,气氛曼妙。

叶香引着蓝月端坐在铜镜前,之后叶香便帮她挽发髻,描秀眉,画眼线,贴红唇。

铜镜中的蓝月有一张姣好的脸庞,只是那皱成川字型的眉头让她去了不少美感,叶香忍不住咕哝道:“一会儿表演,你可别板着个脸。”

蓝月只当没听见,不过她却对着铜镜扯出了一个极为牵强的笑容,叶香忍不住劝慰道:“你这些日子那么努力,必定要让他们惊艳一番才行。”

“惊艳倒是不必了,只要我尽力就行了。”蓝月的表情稍稍好看了些,所谓无心插柳柳成荫,蓝月偶然被绣球选中,这才逼不得已来参加花船大会,不过功夫都搭上了,没点成果什么的也说不过去。

“喂,你在想些什么呢?”叶香一把抓住蓝月拿着眉笔的手,看着对方竟把眉毛画到了鬓后,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蓝月忍不住吐舌道:“太兴奋了而已。”

“兴奋?”叶香一时蒙住了,明明刚才还是一副愁云惨淡的模样,怎么一会儿的功夫,就兴奋了?

“只要一想到赚钱,我就特别开心!”蓝月说罢,将手中的眉笔折成两半,这世间唯独金钱是真实的,它没有生命,也不会抛弃她,所以她觉得有了钱,自己便掌握了主动权,而这种控制的**,也是她最需要的。

“所以你一会儿要好好表现才行。”叶香说罢,便从怀中掏出了一枚发钗。仔细看来,这枚发钗正是前些日子在饰品店看中的那枚深蓝色发钗。

“你买了?”为了配合,蓝月露出一脸又惊又喜的模样,蓝月的表现,让叶香的心被满满的幸福感包围。

“老板说是给我留着呢。”叶香一边乐滋滋地说着,一边将发钗别进蓝月的发髻。

蓝月忍不住黑了黑脸,想必那老板是看她好骗吧,只是她心里这么想,嘴上却没这么说,她作出一副感动的模样道:“真是好看,小香,你真有心。”

“你喜欢就好,更何况这枚发钗如此适合你,我才不会让它落到别人手里呢。”

叶香被蓝月夸得不好意思,她忍不住红了脸颊,若是蓝月再稍稍温柔一些,自己就可以为对方卖命了,想到这里,叶香禁不住为自己的冲动汗颜。

蓝月揉了揉叶香的脑袋道:“我出去透透气,你乖乖地在这里等我。”

面前便是一块广阔的绿地,船岸相接,夜风吹在蓝月的脸上,带着一丝沁人心脾的凉爽,蓝月那颗燥热的心终于静了下来。

岸上的小丘后面忽然传来一声娇嗔,蓝月虽然不想去探究,但却极为好奇,于是她纵身跃到了小丘的隐蔽处。

蓝月偷偷探出小脑袋,只见一对男女以极其**的姿势靠在假山上,月光大好,适合捉奸,蓝月恐怕也没有发觉她自己的笑容有多么邪恶。

那名男子背对着她,虽然蓝月看不清对方的模样,不过却看得出那是一名身姿挺拔的男人,女子姿态娇媚,红唇微张,衣衫半解,莹白光润的肌肤从衣衫里露了出来,让人移不开双眼。

只是蓝月还未来得及多想,便又一双冰冷苍白的手覆了上来,蓝月扭头一看,只见叶香一脸阴森森的望着她道:“可算让我找到你了。”

蓝月对着叶香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心虚地朝着那边望了一眼。

叶香见蓝月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样,于是低声问道:“怎么了?”

“嘘~”蓝月将食指放在唇边,叶香正欲把脑袋探出去,却被蓝月一把拽了回来。

蓝月低声道:“此地不宜久留。”

怎料两人刚转过身,身后便已经站了一名男子,她们两人迎着月光,而那名男子则背着月光,所以她们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

“我们只是路过而已。”蓝月倒也不慌张,她扯了扯叶香的袖子,叶香马上无比配合地点着头,似是害怕对方不相信似的。

“路过?真巧啊。”那男子的声音很是邪魅,让人有种心理上的压迫感。

蓝月决定不理这个**男子,她礼貌笑道:“这位公子,我们还有事,麻烦您让一下。”

说罢,蓝月便拉着叶香的胳膊离开了,怎料还未走两步,一把折扇便横在了蓝月的眼前。

蓝月倏地抬眸望着那名男子,借着皎洁的月光,总算把对方看了个清楚,在蓝月的眼中,所有的美男都是一个样子,所以她也懒得想什么词语来赘述。

“你想怎样?”蓝月说罢,才发现自己说了一句废话,只不过有人不介意。

“不想怎样,只请姑娘道个歉。”那男子唰地一下子展开折扇,放在身前摇啊摇,蓝月忍不住在心里把对方呸了个遍,他当自己是什么宋玉潘安吗?

蓝月懒得跟对方废话,她唰地亮出了自己的独门暗器,怎料对方用折扇轻轻一挡,那些银针便全都落到了地上,洛寒见蓝月对他使暗招,倒也不生气,而是笑道:“姑娘好身手。”

蓝月冷哼一声,她冷睨了洛寒一眼道:“好狗不挡道。”

没想到洛寒还没急,那个在月下**的女子便急了,她杏眼一瞪道:“你说谁呢!”

“谁在我面前,我就说谁。”蓝月淡淡地瞟了那女子一眼,不错,确实是倾城之色,不过却染上了一些俗气,让人看了生厌。

“你!”那女子握紧了拳头,要不是洛寒在场,想必她早就忍不住动粗了。

没想到身后的叶香按捺不住了,她一把推开那女子的身体,一边拉着蓝月一边道:“快轮到你了,我们赶紧回去,千万别耽搁了才好。”

洛寒望着两人消失的方向,无奈的耸了耸肩膀,既然人家不愿意搭理他,那他也没必要纠缠,不过他倒是喜欢有骨气的女子,这对他来说更具有挑战性。

第二章 设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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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下一片漆黑,偶尔能看到浮动的人影,蓝月身着青色兽纹大摆短裙,头戴深红色的兽头面具,这身装扮有些怪异,但丝毫不影响她的美感,她一连跳了两个风格不同的舞蹈,只是还未等她下台,忽然轰的一声,船身破了个大洞,浓烈的白烟逐渐扩散进来。

正在这时,无数锋利的箭雨透过大洞朝这边射了过来,蓝月还未反应过来,一支锋利的箭似是长了眼睛般朝着她射了过来,还好她身手不错,一个翻转便躲过了那支箭,只是气还没喘匀的功夫,又有无数枚箭射了过来。

蓝月的身子一暖,再抬首,便看到一张银色面具,司徒绝微微勾了勾唇角,便专心应对四周连绵不断的箭雨。

突然一团猛虎般的火焰直冲着蓝月这边飞了过来,想必那些人只是想解决掉司徒绝罢了,只是为了一个司徒绝,却要搭上这么多人的性命,蓝月看着台下横七竖的身体,忍不住叹了口气。

司徒绝轻巧地避开那团火焰,只听“砰”的一声闷响,船顶“哗”地裂开一道缝隙,朱红色的地板“啪”的劈裂开来,刺骨冰凉的河水顺着缝隙迅速蔓延上来,结实的汉白玉石柱在强大的攻击内力下发出一声声震颤,无数裂缝顺着纹路一点点扩展,花船摇晃的厉害,无数重物碎屑落了下来,空气弥漫着尘土和烟雾,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

蓝月眯了眯眸子,虽然她不知道司徒绝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不过她不会傻得以为司徒绝是来这里泡妞的,更不会痴得以为司徒绝是为了自己才来的。

司徒绝的轮廓一如既往的棱角分明,蓝月的眼神变得迷离,她想要推开对方,但却又于心不忍,于是干脆安心地靠在对方怀里,权当把那日的便宜占回来了,不过这些是远远不够的。

“保护公子!”廖飞和卫天挡在司徒绝身前,无数黑甲兵如同蜘蛛一般从四周的墙壁中弹射出来,看得蓝月一愣一愣的,这是什么招式?真的好神奇!

黑甲兵的身体没在冰冷的水中,但是刀刃锋利,戾气逼人,杀气冲天,黑衣人招招狠戾,步步逼命,两团交接摩擦出耀眼的火花,一时间分不清敌我,只是蓝月还未看个仔细,她的身子便飞出了船舱,等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坐在了黑龙的背上。

黑龙的翅膀很大,不过它的翅膀却是平展着的,借着空中的气流,两人很快就远离了那个是非之地,只是叶香怎么办,蓝月急出了一头的冷汗,若叶香有个三长两短,她该如何向奶奶交代?

“不行!我要回去!”蓝月突然挣开了司徒绝的怀抱,只是当她把目光落在茫茫无际的黑夜中时,身子忍不住一软。

“你朋友不会有事的。”司徒绝勾了勾唇角,他也不会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搭上太多精力,毕竟那些黑衣人的目标是他。

“真的么?我朋友真的没事吗?”叶香是蓝月唯一的好朋友,她如果叶香有什么三长两短,她一定不会原谅自己的。

“啰嗦。”司徒绝简单地吐了两个字,蓝月便不再作声,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蓝月现在只需扮好乖乖女的角色就好了。

圆月触手可及,清风拂过面颊,当黑龙降落在一家酒馆的时候,司徒绝抱着蓝月三下两下跃上了二楼,只听“嘭”的一声闷响,眼前的窗子被司徒绝踹开,蓝月终于知道什么叫做不是寻常人不走寻常路了。

桌上放了两盘还算精致的糕点,蓝月的肚子饿了,便也毫不客气地抓了糕点吃起来,她一边吃一边问道:“没想到你招惹的人不少啊?”

司徒绝眸中闪过一道冷光,他把目光转到蓝月身上道:“你不也是吗?”

蓝月心下尴尬得很,虽然她曾经刺杀过司徒绝,但并不代表她没有感恩之心,更何况她与司徒绝无冤无仇,刺杀司徒绝也是为了拿个赏金什么的糊口嘛。

司徒绝看到蓝月一副吃瘪的样子,似是很开心。

为表赤明之心,蓝月起身道:“公子的救命之恩,在下没齿难忘。”

蓝月现在矛盾得很,不知是直接跟那神秘买主摊牌比较好呢,还是先报答司徒绝的恩情再把他解决掉比较好,不过来日方长,她也不用着急。

司徒绝神情淡漠道:“并非我愿意救你,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蓝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看来是她自作多情了,“虽说如此,我还是很感激你。”

不过下一句话却让司徒绝极度无语,只见蓝月阴恻恻地抬头问道:“感激归感激,倒是我那把镶珠腰刀你什么时候还啊?”

司徒绝并未说什么,他点燃了房中的蜡烛,往床上一躺,似是没有将蓝月的话放在心上,蓝月见自己讨了个无趣,便想起身走走。

只是蓝月还未出门,司徒绝便横在了她的面前,“有个交易,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做?”

“你觉得我会上当吗?”蓝月咬牙切齿道。

司徒绝突然俯下身子在蓝月的耳边低声道:“我们之间的账还没算清呢。”

账还没算清?蓝月不记得自己欠他什么,她稳了稳情绪,稍稍退了退身子,谁料她退一步,司徒绝便逼近一步,这让蓝月很是抓狂,却也无可奈何。

退到墙角,无处可退,蓝月咬了咬牙,终是一把推开司徒绝的身子道:“跟你做交易,我不得赔死啊!”

司徒绝自然知道蓝月指的是什么,不过如今他不小心救了蓝月,如果将两者比较一下的话,轻重很明显就出来了。

“我不会委屈你的,事成之日,我自然会把那把刀还给你,”司徒绝抬眼望了一下窗外的月光,不急不缓道,“如此良辰美景,我们是不是该做些什么?”

蓝月嘴角抽搐了一下,如今司徒绝离她这么近,让她呼吸困难,所以她想着快点把眼前的疯子解决掉,于是她将司徒绝的身子推开道,“公子,请你自重。”

司徒绝倒也不气恼,他悠悠道:“我不过是想请你饮一杯酒,怎么,不可以吗?”

蓝月一听,顿时红了脸庞,看来确实是她自己想多了,于是她退了两步道:“我不胜酒力,还望公子体谅。”

“你刚才不是要报答我的救命之恩吗?”司徒绝挑了挑眉欠揍道,“难道你要反悔不成?”

蓝月咕哝了两声,终是下定决心咬咬牙道:“既然如此,今晚过后我们两不相欠!”

“真是爽快。”司徒绝的眸中露出一丝不可察觉的深意。

蓝月大方地坐在桌子前,司徒绝殷勤地帮她满上了一杯酒,然后他自己也斟了一杯。

蓝月端起酒杯,对着司徒绝道:“我敬你。”

“请。”司徒绝一手支着袖子,一仰头便将杯里的酒喝了个光。

浓浓的酒香在喉间蔓延,杯酒下肚,肚子里一阵火辣辣的感觉,蓝月轻轻地皱了皱眉头,不过脸上的表情还说得过去,待杯酒空了之后,蓝月突然主动为自己斟酒,她端起酒杯,仰头灌下。

这可是烈酒,而且是别有深味的烈酒,不过蓝月不知道,她一把抓过酒坛,仰头就喝。

直到半坛酒下肚,蓝月便将那酒坛摔了,她擦了擦唇角的酒水,道:“什么交易,说罢。”

司徒绝眉角抽了抽,他的目光落在蓝月平坦的胸脯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蓝月当即隔着半张桌子将身子探到司徒绝面前,咬牙切齿道,“你这个**!”

司徒绝好像没听见似的,他一下一下地嘬着酒,模样十分悠闲,蓝月**裸地被司徒绝忽视了,她指着司徒绝又急又恼道:“你给我......”

蓝月忽然身子发软,脑袋也变得晕乎乎的,眼前的司徒绝变成了两个、三个......蓝月的身子晃了晃,最终“啪”的一声倒在了桌子上。

司徒绝无奈地望了蓝月一眼,他本以为那蒙汗药的药力已经够强了,只是没料到蓝月一股脑地喝了那么多烈酒,药效还未发挥便醉过去了。

第三章 宫里宫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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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卫天的声音便传了过来,“这只白鸟的羽毛真不错,拔下来当做翎羽也合适啊。”

廖飞瞥了卫天一眼,不再言语,推开门便看到一副极其诡异的画面,只见桌子上躺了一个女人,而主子正俯着身子仔细地瞅着那个女人的脸庞,不知在想些什么。

司徒绝并未感到尴尬,他的眸子盯着蓝月,但话却是对着门口的两人说的。

“解决了?”

听似问句,但却没有波澜起伏,好像势在必得,卫天将鸟笼子收在身后,忙不迭道:“一个也没活着。”

司徒绝直起身子对着两人挥了挥手道:“退下吧。”

药量有些大,估计蓝月睡个两天才行,司徒绝将蓝月抱在床上,他从怀中掏出一个香囊,放在手心细细地看着,烛光轻轻跃动,司徒绝摘下面具,露出一张坚毅挺拔的侧脸。

蓝月醒来的时候,便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古香古色的房间里,她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精致,只见红窗檀木,鎏金香炉,精致妆台,到处都透着一股贵气。

一名粉衣女子见蓝月行了,便赶忙上前行礼:“小主,您终于醒了。”

蓝月的脑袋还是一片混沌的状态,她疑惑地看着眼前陌生的女子,问道:“我认识你吗?”

粉衣女子似是局促,但她仍旧落落大方地回道:“奴婢见小主醒来,实在开心,一时失了礼数,还望小主见谅。”

蓝月挥了挥手,算是原谅了,只见对方福了福身子道:“奴婢画梅,是小主您的贴身侍女。”

蓝月差点没晕过去,她什么时候多了个贴身侍女啊?正这么想着,一名身着蓝色衣裙的女子走了过来,她同样对着蓝月施了一礼,然后恭敬道:“奴婢梅杏向小主请安。”

蓝月真是一个头两个大,她记得那天晚上一不小心喝了许多,再醒来的时候怎就成了人家的主子呢?定是司徒绝搞的鬼,蓝月恨恨地想着。

“你!去把司徒绝叫来!”蓝月凶巴巴道。

被点名的画梅吃惊地瞪大了眼睛,眼前这个女子怎得这么大胆,竟敢直呼陛下名讳,若是让旁人听去了,指不定要闹出什么乱子来呢。

“小主您说的可是当今圣上?”画梅弱弱的问了一句。

一道晴天霹雳从天而降,直接将蓝月劈了过去,司徒绝竟是当今圣上?当今圣上竟是司徒绝?勿用多说,蓝月刚醒过来,再次被这个重大新闻惊得晕了过去。

等蓝月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外室亮着几盏灯,柔和的光线落进屋子来,估计是白天那丫头守夜吧,不过蓝月此时没心思去管这个,她只知道蓝国主姓司徒,却没想到司徒绝竟是圣上,她当初竟然大,若是追究下来,不用说等到一年之后了,她的人头现在立马落地。

蓝月的情绪没由来的一阵烦躁,她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前,透过门缝,可以看到正在打盹的画梅,蓝月轻轻地拍了拍胸口,然后悄悄地打开窗子,嗖地一声跃了出去。

夜有些凉,蓝月后悔自己出来的时候没有披件披风,只是很快,她便安慰自己,这样也好,正好让她清醒一下。

一切发生得太快,以至于蓝月还没有心理准备去面对这么大的转变,前一秒她还是一个普通的市井小民,怎么这一秒她便成了圣上的美人?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难道自己早就进入这个圈套里了?

“这么晚了,美人还不回屋歇息?”

突然身后响起了一阵颇为熟系的声音,蓝月回身望去,只见司徒绝站在那里同样回望着她,不同于蓝月脸上的凝重,司徒绝的表情含着一丝轻松。

蓝月觉得对方绝对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于是她也不管对方的身份,冷哼一声就往回走。

突然,手腕一紧,蓝月垂首一看,只见司徒绝握着她的手腕,并不打算松开。

“你要做什么?我被你害得还不够惨吗?”蓝月没好气道。

司徒绝的眸色很深,不过蓝月却看不真切,毕竟对方那突兀的银色面具实在太碍眼了。

“朕怎么害你了?”司徒绝的唇角上扬,笑容特别张扬,这让郁闷的蓝月看了,忍不住狠狠地扇他几个耳光。

蓝月毫不给面子地甩开司徒绝的手道:“你做的好事你自己知道。”

“朕没有提前告知你身份,所以你生气了?”司徒绝见蓝月仍旧苦着一张脸,于是继续揣测道,“还是说,你不乐意做朕的美人?”

蓝月觉得这个司徒绝的脸皮不是一般的厚,明明是他把自己拉下水的,现在反倒装起无辜来了。

“还是说,你觉得美人衬不起你的身份,所以......”司徒绝还未说完,便被蓝月冷冷打断了。

“够了!即便你是君主,但是也不能任意摆布他人玩耍,不论美人也好,皇后也罢,我不稀罕呆在这里,尤其是你,以后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好心的奉劝你一句,最好抓紧放我回去,否则......”蓝月见司徒绝一副不为所动地样子,便觉得自己摆出条件来是一件很可笑的事情。

望着蓝月几乎气疯的模样,司徒绝没由来的一阵开心,他冲着蓝月不急不慢道:“朕喜欢你的脾气。”

蓝月无奈地翻了个白眼道:“既然你喜欢脾气暴躁的,那就更好说了,天底下的女子谁不想要荣华富贵?只要你勾一勾手,她们还不得乖乖地钻进您的怀里来?”

司徒绝略一思忖道:“比起她们,我更喜欢你。”

蓝月直接给跪了,她求饶道:“求你告诉我,我哪里让你喜欢了?我改还不行吗?”

司徒绝的脸色一沉,难道自己就这么不讨人喜欢吗?以至于蓝月逼迫自己改掉,也不愿讨他喜欢。

“既然朕把你带进来,自然不会委屈了你,你又何必推辞?”司徒绝作出一副痛心的样子,不过他的眼底带着一丝淡漠,这让蓝月觉得,司徒绝并非是在看自己,而是透过她看另一个女人。

“早闻陛下有断袖之癖,可是真的?”蓝月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多浪费时间,无论如何,她都要离开这里。

司徒绝听蓝月这么问,只是皱了皱眉头,不过他并未说话,蓝月只当对方默认了,如果司徒绝的癖好当真如此,那么蓝月很有可能是个挡箭牌,但若她是挡箭牌的话,这似乎又说不过去了,挡箭牌嘛,谁都可以选,为什么偏偏选她?

只是没想到下一秒钟司徒绝又凑了上来,他托着蓝月的下巴**道:“你觉得呢?”

蓝月向下弯了弯身子,她可不想跟一个同性恋谈恋爱,这么说起来确实有种怪怪的感觉。

“我觉得你是不是应该把我的东西还给我?”蓝月向司徒绝伸出了手,她的表情很是无赖。

没想到司徒绝并未生气,反而提出了条件,“只要你乖乖配合,你想要的朕都会尽量满足。”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除此之外,蓝月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于是问道:“怎么个配合法?”

所谓的配合不过是和司徒绝上演一番夫妻双双把家还,简单一点就是心心相印,矫情一点就是秀恩爱,不管怎么说,蓝月都是比较吃亏的那一个。

第四章 蜚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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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一有空,司徒绝便去蓝月所在的暖玉阁待着,下人见此也很开心,蓝月的受宠程度一直飙升,她由美人直接晋升为顺容,因此关于司徒绝有断袖之癖的那个流言更是不攻自破,流言的力量不可小觑,它以风卷残云的势头钻了空子,搞得人尽皆知,蓝月的琴师苏颜也不例外。

说到苏颜,那可是大有来头,苏颜是护国大将军苏易的女儿,先皇在世时,苏易在一次北伐中战死沙场,先皇念其以身殉国,追封苏易为护国先锋,并封其长子为护国大元帅,封其女即苏颜为平阳郡主,授之以免死令牌,世世受皇家庇护,正因为如此,平阳郡主无人敢惹。她虽然不是花容月貌,但琴艺却天下无敌,故有美称“天下第一琴师”。

蓝月早早地便被画梅叫了起来,至于原因,自然是为了修习琴课,在所有的课程中,最**的就是苏颜的琴课,她明确规定蓝月要提前一炷香的时间赶到,虽说蓝月没那么听话,但是保证不能比苏颜到的晚。

到了修习琴课的凉亭内,蓝月就开始盯着湖面发呆,直到眼睛涩了,她便干脆抱着身边的柱子睡了起来。

等苏颜赶到的时候,蓝月睡得正香,不仅如此,她一边睡觉还一边咂嘴,苏颜看到了,忍不住直皱眉头。

“小主,小主,郡主来了。”画梅赶忙上前蹭了蹭蓝月的胳膊,无奈蓝月睡得太熟,非但听不到看不到,反而换了个姿势睡得更香了。

苏颜咐下人取来一盆凉水,对着蓝月的身子泼了过去,这下蓝月终于清醒了,她赶忙睁开眼睛,惊呼道:“是谁?”

“哼!”苏颜冷哼了一声,继而把蓝月晾在一边,淡定地端坐在石凳上,轻柔地抚起琴弦来,仿佛刚才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

蓝月虽然很不爽,但却也无可奈何,她只得瞪了一眼抚琴的郡主,气哼哼地坐在苏颜对面,再怎么说她也是一个冒牌的顺容,这个苏颜竟然如此瞧不起她,今日之仇,她算是记下了。

身子湿透了,蓝月也没心思去听琴曲,一阵风吹来,蓝月忍不住连连打了数个喷嚏,不过这丝毫不影响苏颜弹奏的心情,画梅见主子受了凉,赶忙上前为蓝月披上薄毯。

一曲终了,苏颜才抬起眸子缓缓道:“此曲名为《落花笑》,是上世赤国皇后追念少女时期**落华所作,音符曲婉,悲情却不悲伤,往存记忆美好,虽说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但是终将化作春泥护花,落花不悲,终成正果,这才是爱的真谛。人生往事,不过过眼烟云,一切随缘亦已,只要你领悟其中的情感,便可弹奏出打动人心的琴曲,你先弹奏一曲与我听。”

苏颜起身来到蓝月身前,给。

“我弹不好,恐怕糟蹋了这上好的玉石古琴。”对于苏颜那一口煽情的话语,蓝月只字没听进去,只是苏颜最后一句话却让她打起了十二分精神,让她弹琴?还不如让她去绣花呢,蓝月只觉得自己身子发软,坐了这么长时间,她的腿脚早已经麻木,再加上四周凉风习习,湿透的衣服干的差不多了。

“你且弹,不管结果好坏。”苏颜的语色极为轻柔,听起来很舒服,不过在蓝月听来,却是苏颜要逼她下地狱。

蓝月抬头毫不客气道:“出了人命我可不负责。”

苏颜忍不住抽了抽嘴角,那原本端庄的容颜似乎染上了一丝暴戾因子,这个蓝月说话太没个遮拦,不过对于苏颜的菜色脸,蓝月选择无视,她哼着小曲来到古筝旁边端坐下来。

蓝月有些紧张,她裹了裹身上的薄毯,先是打了一个喷嚏,继而望着那纤细的琴弦发呆,要不是苏颜及时提醒,恐怕她又要睡过去了。

“蓝修容,开始吧。”

蓝月摆了摆脑袋,原本混沌的脑袋此刻更是搅成了一团,罢了,就让苏颜见识一下她的真本事吧。蓝月一边想着,一边装模作样地弹了起来,事实证明她刚才吓死人那一说真不是开玩笑的,只听她弹奏的琴曲完全没有节奏感,不过一小会儿的功夫,湖中的鱼儿便一哄而散,四周极为安静,唯有琴曲杂乱刺耳。

苏颜实在受不了了,便做了一个停止的动作,蓝月见阴谋得逞,便贼贼一笑,不过她假装恋恋不舍地将手指从琴弦上挪开,反倒显得自己多么无辜、多么好学似的。

苏颜无比轻蔑地瞟了蓝月一眼,紧跟着苏颜身后的丫头笑意颇深地捂着嘴低声道:“真不愧是宫外的野丫头。”

一个小小的丫头竟然也敢取笑她,看来没有身份背景的她确实不适合呆在皇宫,蓝月这么想着,苏颜便开始教训她了。

“学琴之人本来琴艺造诣不深,若是心不能静,修为不能达,想要练好古琴,简直痴人说meng。”

说罢,苏颜便拂了轻袖,正欲离开,却不料皇上正朝着她们走过来。

平阳郡主羞涩地向司徒绝行了一礼,“皇上万岁。”

蓝月忍不住咂舌,刚才还是一副清高模样,现在竟然变成一副娇羞模样,仿佛司徒绝给她灌了迷魂汤似的。

“起吧。”司徒绝淡淡道。

怎料苏颜忽然揉着额头似是要晕倒的样子,无奈之下,司徒绝只好上前扶了一把,苏颜顺势斜了身子,倒进了司徒绝的怀中。

“头好晕啊。”蓝月在一边冷冷地觑着,不得不说苏颜这副模样还真让人怜惜,再看司徒绝,表现还不错,并没有因美人在怀而张皇失措。

这让蓝月有些小窃喜,其实司徒绝跟谁好与她有什么关系呢?不管怎样,她不得不承认刚才自己心里闪过的失落。难道她动情了?但这怎么可能!两人相处时日并不多,她怎么可能喜欢上司徒绝呢?毕竟她不是一个随便的女人。

“想必是教琴累了,来人,送郡主回府!”说罢,司徒绝便抬眼看了看蓝月呆呆地表情,忍不住勾了勾唇角,想必蓝月还是在乎的吧,不过他不是一个无聊的人,所以不打算用这种方式增加自己的存在感。

“多谢陛下美意,不过现在突然不晕了。”苏颜碰了一鼻子灰,她有些尴尬地起了身子,心中却生出怨怼,虽然她不是倾城之色,她也不在乎司徒绝是不是断袖之癖,她只想一辈子陪着司徒绝,一辈子对他好。

可是就连这点小小的心愿都不行吗?苏颜遭到司徒绝的拒绝也不是一次两次了,难道她真的那么差劲吗?再怎么说,她也是名将遗孤啊!想到这里,苏颜无比伤心,她快步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画梅,梅杏,我们走,可别耽误了某人的好事。”

蓝月这一番话值得推敲,她看都不看司徒绝一眼,径直从对方的面前走过,画梅和梅杏没她这么洒脱,一面是小主,一面是皇上,哪边都不好得罪,这让她们两人左右为难。

司徒绝冲着她们两人使了个眼色,她们俩便快步跟在了蓝月后面,直到蓝月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司徒绝才离开。

第五章 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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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月气呼呼地回去,躺在床上望着顶蓬发呆,她在生什么气呢?司徒绝招惹多少人与自己有什么关系呢?只是这个司徒绝忒的可恶,不仅招惹女人,连男人都招惹,那天晚上,蓝月亲眼看到禄海领着一个男子进了司徒绝的寝殿,虽然她不知道两人干了什么,但是绝对不会有好事,脑袋越来越乱,蓝月干脆盖着被褥蒙头大睡。

醒来的时候,床上的薄毯早就被蹬在了地上,不过这一觉倒也睡得安心,蓝月整个人都精神多了,她四下张望了一番,只见屋里亮着两盏灯,不过却不见画梅和梅杏的身影,她拍了拍脑门,才想起自己特意吩咐过两人,未经允许任何人不得入内。

直到屋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蓝月才缓过神来,只听画梅急冲冲地敲门道:“小主,皇上来了,您抓紧开门啊!”

蓝月本不想开门,但是做都做了,她可不想前功尽弃,万一惹得司徒绝不开心,对方一个反悔,最终吃亏的还是自己,想到这里,她便披了一件外套上前开了门。

只见画梅和梅杏一脸急色地站在门外,直到蓝月打开了门,两人才松了一口气,“小主,您若再不开门,恐怕奴婢就要挨板子了。”

蓝月朝两人身后望了望,哪有什么皇上,于是她不悦道:“皇上在哪?”

两人支支吾吾,又是挠头,又是攥袖子,两个丫头垂着脑袋,眼睛不住地往一边瞟,蓝月一时没了耐性,于是她握拳道:“我还没睡够,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准打扰,听到没?”

说罢,蓝月正欲关门,身后却蓦地闪过一个人影,只是还未等她反应过来,门便被“啪”地一声关起来。

蓝月吓了一跳,不过等她看清身后的人是司徒绝时,那颗不上不下的心总算落了下来。

“女子闺房岂能随意乱闯?即便您是皇上,恐怕也不能例外。”蓝月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

没想到司徒绝仿佛没听到似的,他厚脸皮地笑道:“可你是朕的女人。”

“我们之间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蓝月好心提醒道。

司徒绝无赖道:“既然是逢场作戏,那就做的真一点,省得外人怀疑。”

蓝月一脸警戒地望着司徒绝,对方似乎话中有话,再看司徒绝那意味深长的笑容,她便忍不住抖了抖身子:“这里没有外人,所以我们便坦诚相待,我这个人可不喜欢假戏真做。”

司徒绝笑道:“哦?想不到你挺有骨气的。”

“有骨气那是一定的。”蓝月扁了扁嘴巴,她可不想跟一个相貌不明的男子乱来,司徒绝那银色的面具很是诡异,让她忍不住手贱。

没想到司徒绝再次不要脸地凑了上来,在蓝月的耳边喷着热气道:“朕就喜欢你这个样子。”

蓝月表示她听这句话已经听得耳朵起茧子了,虽然她没谈过恋爱,更没结过婚,但是她知道喜欢和爱不是挂在嘴边的东西,而是放在心里的东西,这也间接说明了一个问题,司徒绝并非喜欢她,而是看重了她这个。

司徒绝习惯性地捏了捏蓝月的脸颊道:“鉴于你如此讨朕喜欢,那朕今晚就在暖玉阁睡了。”

蓝月一听,脑袋轰得一声就炸开了,原本对于外界的传闻她就有些受不了,如今再添一个爆料,恐怕传得她连孩子都要有了,她可是一个清贞的黄花大闺女啊。

“皇上,我看您还是去其他嫔妃那里吧,我想她们比我更需要你。”蓝月总觉得自己这话说得很别扭,只是还未等她多加揣测,司徒绝便从另一个角度理解了。

“可是朕怎么觉得,你更希望朕能留下来呢?”

要不要这么厚脸皮?要不要这么无耻?要不要这么自恋?蓝月翻了个白眼,她怎么这么倒霉?这些日子一直吃亏的是她,但司徒绝并不打算这么轻易地放过她,蓝月觉得自己像一只猴子,而司徒绝便是那耍猴的人,他手里挑着一只香蕉,引着蓝月上钩,不过每当蓝月即将得到香蕉的时候,司徒绝总会巧妙地抬高距离,于是蓝月一次次上当,司徒绝一次次得逞。

就在蓝月无语问苍天的功夫,司徒绝好不实在地脱了衣服去了插屏后面的浴池。

蓝月有时在想,司徒绝也许不把她当女人看待,所以他才会毫无忌惮地在她面前上演脱衣秀。

插屏后面传来洗澡时发出的哗啦声,淡淡地香味不时从里面飘了出来,这种场景对蓝月来说十分熟悉,故事的男女猪脚相同,唯一不同的是办事地点,虽然这么说有些引人遐想,不过事实确实如此。

蓝月扭着一缕头发,眉目间满是不合时宜的忧愁,她曾经设想,要是司徒绝再戏弄她,她绝对会一巴掌把对方扇出自己的视线范围之外,不过对于多次作奸犯科的司徒绝,蓝月确实没有办法,且莫说巴掌,就算是白眼她都翻不出来。

“外面的那个,过来搓背。”司徒绝吩咐起人来倒是毫不含糊,蓝月岂是软柿子?对于司徒绝的命令,她选择充耳不闻,于是她干脆脱了鞋,将整个身子蜷起来,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司徒早已料到事实会如此,于是他随意裹了件浴袍,赤着脚来到蓝月面前,眼前的女子没有倾国倾城的容颜,却有一张让人看着极为舒服的脸庞,光线透着柔和的光圈,她的发丝柔顺的垂到胸前,竟也生出一种别样的美感。

虽然蓝月确实让司徒绝生出了一丝怜惜,不过这并不代表蓝月可以将他的话当做耳边风。

“朕让你搓背。”没有质问,没有不满,有的全是理所当然,若是照这么个趋势下去,蓝月迟早有一天会变成司徒绝的贴身侍女。

如果不能承受,一开始就不能纵容,秉着保全自己、顾全大家的原则,蓝月很有骨气的保持沉默,并且一直未曾看司徒绝一眼。

难道睡着了不成?司徒绝在心里犯起了嘀咕,于是他轻轻地退了蓝月一下,怎料蓝月无比配合地向着一侧倒了下去,他没用多大的力气,对方也不用把自己表现得这么弱不经风吧。

不得不说,蓝月的定力还是很强的,她“咕咚”一声倒在地上,眉头都不皱一下,反倒像个木头人一样,要不是她微微颤抖的睫毛,恐怕司徒绝就这么被蓝月蒙过去了。

司徒绝本以为自己算是无赖了,只是他没想到有人比他还要无赖,对付无赖,不需太认真,但有的时候还是要好好用一下苦肉计或者上演一副真情大戏的,想到这里,司徒绝便务必绅士的将蓝月从地上抱起来,他小心翼翼地将蓝月放在床上,然后认真地盯着蓝月的脸颊,大有数清蓝月脸上有多少毛孔的架势。

我忍,我忍,我再忍!蓝月不止一遍的告诉自己,无奈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司徒绝的电力太强,恐怕她坚持的时间不长了,只是蓝月是个不轻易服输的孩子,此时她还在同司徒绝进行着心理大战。

司徒绝似是识破了蓝月的计谋,他伸手弹着蓝月的脸颊,大有打不死的小强之精神。

不仅如此,司徒绝发丝上的水珠不时地落在蓝月的脸上、鼻上、嘴上,蓝月拍开司徒绝的手,看似无意地摸了摸脸颊,之后无比自然地翻了个身子,继续进入做meng状态。

实在没了办法,司徒绝便亮出了杀手锏,他戏谑道:“朕数到三,若你还继续睡,就不要怨朕......”后面的内容少儿不宜,总之这一招特别管用,蓝月立马弹簧似的坐了起来,直到对上司徒绝那张笑意颇浓的脸庞,她才知道自己又被耍了。

后来司徒绝竟然与蓝月同床共枕,蓝月多次用脚踹、用拳揍、用针戳都无济于事,不过司徒绝并未动蓝月却是真的,他背对着蓝月,睡得很熟,不过蓝月却睡不着了,她翻来覆去烙饼似的,直到她的目光落在司徒绝的后背上时,才变得安静起来。

蓝月最后是看着司徒绝的伤疤睡着的,虽然她不相信自己口味这么重,但事实就是如此。

第六章 这是美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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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天晚上蓝月与司徒绝共处一室之后,宫中的流言更多了,虽然蓝月现在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修容,但是宫女婆子见了她,无一不面带微笑,敬重行礼。

除了蓝月之外,司徒绝还有三个嫔妃和一个小皇后,其中两个嫔妃被打入冷宫,至今无人问津,姓氏年龄不祥。另一个嫔妃超然物外,一心向佛,基本上没什么存在感,呆在宫里也仅仅是挂着个名而已。至于那个小皇后,蓝月对她的了解并不多,不过听下人说,小皇后原是赤国的小公主,自赤国在蓝国的质子失踪后,赤国老皇上便把他的掌上明珠送到蓝国,以表忠贞之心。

小皇后年不过十二,因为年幼,所以司徒绝把她当闺女看待,根本不存在那种男女之情。

在宫中呆了不下两个月了,蓝月一直未曾见过小皇后,当然,也没有见过传说中的灭绝师太,灭绝师太是下人偷偷为太后起得名讳,因太后待下人严苛,所到之处杯弓蛇影,所以这个名讳也配得上那个老巫婆了。

蓝月疑惑的是,司徒绝为何让那么年幼的女孩当皇后呢?若是不出意外的话,成是脑子有问题,不过结合着外界的传闻,蓝月也有了自己的揣测,那个小皇后估计同自己一样也是个挡箭牌吧,这样的话,司徒绝便可以肆无忌惮地增加男宠了。

不过每当蓝月想到司徒绝与她仅仅是逢场作戏,她的内心便会浮上一丝莫名的失落。

转眼已是九月天,夜晚的风带着丝丝凉意,蓝月系了一件白色带帽披风,抱着一架古筝向着后院的假山去了,只见她将古筝架在一块凸起的平石上,然后端坐下来,弹奏最近正在学习的《落花笑》,虽然弹得很差劲,但与之前相比也有些小进步。

要说蓝月勤奋的原因,还要从那日被苏颜泼冷水说起,只要一想起苏颜教她时脸上那种若有若无的高傲和不屑,她的心就像被针扎一样难受。

想到这里,蓝月便更加用心地练习了,她一定要在苏颜的眼里看到一丝惊讶才罢休,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这就是蓝月想要达到的目的。

所以当司徒绝伫立在院外的时候,便隐隐听到了一丝琴曲,当他循着声音来到蓝月的身后时,对方仍旧浑然不觉,对于司徒绝这种高手来说,蓝月就有种小巫见大巫的挫败感了。

司徒绝静静地望着蓝月的背影,微微勾了勾唇角,大抵是因为她受了刺激,才会这么卖力吧。

蓝月正在撩拨琴弦,怎料一只厚实的大手落了下来,琴声戛然而止,她一打眼,便看到一角的明黄,心下了然。

司徒绝的掌心有着厚厚的茧子,所以当他的手在蓝月的手背轻轻摩挲时,蓝月感到莫名的酥麻感,紧接着涌上来的便是一股温暖,她正欲把手挪开,怎料对方稍一用力,便把她的手指尽数扣在掌心。

“手都凉了,赶紧回去歇着吧。”司徒绝的声音难得温柔,蓝月捏了自己一把,好疼!看来不是她在做meng。

蓝月知道司徒绝并非倾心于她,所以不会自恋地以为对方这句话是发自内心的,于是她冷冷道:“这周围除了我们,再没有别人,陛下没必要再演戏了。”

司徒绝的面色一沉,他收回手道:“既如此,那你就赶紧回去,省得为朕添些麻烦。”

事实虽然如此,不过听司徒绝亲口说出来,蓝月的心尖还是忍不住抖了抖,她并未行礼,而是抱起古筝,三步两步跃了下去,连头都没回。

司徒绝被晾在那里,只有一轮孤月相伴,原来在蓝月看来,他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也许在他心中,想要找回的不过是当初的温暖。

也许是那日蓝月的话伤了司徒绝的心,也许是蓝月一语道破事实,所以司徒绝需要避一阵子,总之,这些日子司徒绝一直未来暖玉阁,所以关于蓝月失宠的流言又迅速在皇宫各个角落暴走,登时各种版本跃然纸上,什么蓝月终归不是陛下喜欢的型,陛下腻了、烦了,失宠也是必然的,还有的说蓝月不过是一介草民,既没有背景,也没有异能,所以失宠也是意料之中的。

不过无论别人怎么说,蓝月的日子照旧,她并未因司徒绝的冷落而伤心,也未因外界流言而郁郁寡欢,在她暖玉阁,没有乱嚼舌根的人。

虽说蓝月表面很平静,但不代表她心里也很平静,闲着无聊的日子,她便在皇宫里溜达,直到把皇宫的结构熟悉的不行,她才作罢。

自从入宫以来,无论司徒绝对她好也罢,坏也罢,但却始终未提她最关心的那件事,这不得不让蓝月怀疑,所以靠人不如靠己,与其等待,不如主动出击。

为了这个计划,蓝月演习了无数次,待时机成熟,蓝月便开始行动了,亥时一过,蓝月便候在黑黢黢的灌木丛中,直到亥时过了一半,司徒绝才回到寝殿。

这里戒备森严,无论是大门还是窗户,都关的严严实实,四周有巡逻的黑甲侍卫不停地来回走动,蓝月找了一个相对不起眼的地方潜藏起来,直到寻着了一个空当,她便趁机跃了进去,不过她还未行动,便被面前一晃而过的身影吓了一跳。

蓝月及时找了一处地方避了起来,待确认四周无人的时候,她便蹑手蹑脚地从柜子里钻了出来。

司徒绝的寝殿分为一个大间和三个小间,即便是小间,也要比暖玉阁的正厅大得多,蓝月现在的位置正是司徒绝的内室,靠北墙处是一个超大的檀木镂空双人床,四周设了黄色的绸缎纱幔,层层叠叠数道,靠南墙处是一个黄梨木桌子,上面放着一套精致的茶具,中间放着一个香炉,除此之外,没有过多的杂物,看起来倒也简洁。

蓝月还未来得及细细参观,外面便传来一阵脚步声,蓝月心下一慌,她跐溜一声钻进了床底,屏住呼吸听着外面的动静。

“皇上,兰泽先生带到。”禄海恭敬地垂首道。

司徒绝对着禄海点了点头,禄海便退了下去,司徒绝打量着面前的男子,眼中露出赞许的神色,“那日你打败的龙武士,身手十分了得。”

“陛下谬赞了。”名为兰泽的男子谦虚道。

司徒绝笑道:“朕相信自己的眼光。”

蓝月躲在床底下,根本看不到司徒绝的表情,不过听那兰泽的声音,想必是一个美男,再加上她的推测,蓝月便给司徒绝扣上了一顶大灰狼的帽子。

且说那天晚上,她不过是不小心看到司徒绝召见美男,而今天,她很有可能看到两人实战,想到这里,蓝月竟然生出一种怪异的感觉来。

“你不后悔吗?”司徒绝又问了这么一句,蓝月一听,这句劲爆,便又竖起了耳朵。

兰泽道:“为陛下效劳,是属下的荣幸,又怎来后悔一说?”

越来越不对劲了,两人该不会是......蓝月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副绯色画面,上天怎的待她这么好?第一次就让她捡了这么大个便宜,真是幸运,不过如此一来,她今晚的计划很有可能就泡汤了,看来她今天确实不适合出行啊。

蓝月悄悄往外挪了挪身子,怎料这一挪便将外面的景致看了个完全,司徒绝握着兰泽的手,含情脉脉地望着对方,那双绿眸中全是情致,蓝月看了,脑袋轰的一声炸开,看来是真的了......蓝月没想到真让自己碰上了......

蓝月兴趣缺缺地将身子挪至原处,看来她得找个空隙赶紧溜出去才行。

不过事情不像蓝月想得那么糟,司徒绝与兰泽说了一会儿话,兰泽便退下了。

床榻上传来均匀的呼吸,蓝月小心翼翼地从床底下爬了出来,她半跪着身子往床上一瞟,只见司徒绝饶有兴趣地盯着她。只听“咚”地一声闷响,蓝月的心坠了下去。

第七章 皇家地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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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蓝月呆呆地望着司徒绝,你了半天,总算把舌头捋直了,“你不是睡着了吗?”

四周那么静,蓝月可以清楚地听到对方起床时,被褥因得了空气而膨胀的声音,以及衣服摩挲时发出的细响。

司徒绝从床上坐了起来,眼睛眨呀不眨地望着蓝月。

蓝月被司徒绝盯得发怵,她不得不往后退了退身子,不过此时她也察觉出自己的姿势尴尬,便不着痕迹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末了,还拍了拍身前的尘土,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慌张。

“你在这里做什么?”司徒绝盯了一会儿,终于发话了。

蓝月支吾了半天,终归是没说出一句话来,她垂着头,不停地扭着衣角,看起来演得真不错。

“莫不是想朕了吧?”司徒绝大胆的猜测,虽然他还在为前些日子蓝月说的那句话生气,不过看到此时蓝月这副局促的模样,心中的气算是消了大半。

“才不是呢!”蓝月急急地反驳,她的眼珠子来回转,终于隔着帘子瞥到了外室的一颗硕大的夜明珠,于是她便为自己辩解道,“听闻前些日子,赤国使者供奉了一颗上好的南海夜明珠,我心里好奇,便忍不住来了。”

这个理由有些蹩脚,一听就是信口胡诌的,不过司徒绝却真信了,他半是认真半是戏谑道:“你若喜欢,拿去就是了。”

蓝月听罢,兴奋地抬起头望着司徒绝道:“真的?”

别看她面上这么开心,但心里却有些失落,没想到她却阴差阳错的得了一颗夜明珠,不过比起这颗夜明珠,蓝月更想要的是那枚镶珠腰刀。

蓝月毫不客气地将那枚夜明珠连带着盒子揣进了怀里,然后迈进内室,望着床上的司徒绝,露出感激的笑容,“陛下的心意,我不敢不领。”

因蓝月与司徒绝的合作关系,两人单独相处的时候,蓝月不会自称臣妾,这让司徒绝很是不爽,哪有演戏只演一半的?

“以后在朕面前,务必用臣妾二字。”既然司徒绝不爽,当然不能任由对方胡闹下去。

蓝月面露难色,她不卑不亢道:“陛下当初可没有说做戏要做全份的。”

“宫里不比宫外,你懂吗?”司徒绝这话彻底激怒了蓝月,不过蓝月仍旧乖巧地颔首,她的忍耐力还不至于那么低。

蓝月盈盈地福了福身子,把刚学的东西赶紧付诸实践,“臣妾自知配不上陛下,所以也非常有自知之明,顺带问一句,陛下什么时候把镶珠腰刀还给臣妾?”

司徒绝望着蓝月,对方这么问,言外之意就是她什么时候能够离开,司徒绝的眸底闪过一抹失落,看来蓝月确实不想呆在他身边,不过灯光暗影,再加上司徒绝一直戴着半边银色面具,所以蓝月无法揣测对方的想法。

蓝月见司徒绝不说话,于是继续道:“臣妾不过一介草夫,俗人而已,见识鄙陋、目光短浅,还望陛下体谅,给个实在话吧。”

司徒绝站起来,他的左手不住地转动着右手上的羊白脂戒指,似乎在做什么决定,就在蓝月以为对方就这么沉默下去的时候,司徒绝终于发话了,“待时机成熟,朕自然放你走。”

这不是废话吗?蓝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不过为了配合司徒绝,她还是小心翼翼地问道:“还要多久,时机才能成熟?”

司徒绝不悦地瞟了蓝月一眼道:“你就这么盼着离开朕吗?”

蓝月难得态度恭敬道:“臣妾身份低微......”

司徒绝听蓝月又拿出身,不由得不耐烦地打断了蓝月的长篇大论,他爽快道:“最多一年。”

蓝月颔了颔首,算是答应,“如此臣妾便等着陛下的好消息了。”

得到司徒绝实实在在的承诺,蓝月的日子总算有了盼头,她的心情也变得好了起来,从她在皇宫呆得这段日子来看,这里确实不适合她。

蓝月失宠的谣言很快就不攻自破了,自从那晚蓝月盗取镶珠腰刀未遂,司徒绝便经常来暖玉阁走动,除此之外,他还经常赐赏一些珍贵用品,如补品首饰布匹之类,所以原本觉得蓝月没戏的下人又恢复了对主子的信心。

既然有司徒绝的保护,蓝月的日子过得很滋润,不过这种滋润终于因为太后的召见而打破了。

虽说,蓝月不过是一个修容,按理没必要向太后敬茶,也没必要每天向太后问安。

其实,若不是慈生宫来人,蓝月恐怕早就把那个太后抛在脑外了,生活安逸很容易让一个人丧失危机感,所以蓝月再次感叹,人应该居安思危才行。

这日画梅正帮着蓝月盘头,怎料慈生宫的柳玉丫头来了,她传达了太后的旨意,便候在正厅,等着蓝月收拾妥当。

蓝月进宫以后学了宫廷礼仪,即便不学,她也不能撂着人家,毕竟这很不礼貌,更何况,柳玉是太后身边最红的贴身宫女,万一怠慢了,不知又招来多少流言。

匆匆忙忙地收拾完毕,蓝月没来得及吃早饭,便随着柳玉往慈生宫去了,早在之前,蓝月便时不时地听到宫中的传闻,把那些闲言碎语收集起来,大都是一些负面新闻,虽然蓝月还未见过太后,不过在她心中,太后的形象基本定型了。

偶然一次,蓝月听画梅说,慈生宫的一宫女因说了太后的是非,便被罚曝晒三日,差点饿死,由此可见,太后绝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女人。

蓝月不知道太后为何召见自己,一路她想了很多,不过想来想去,终离不开一个主题:肯定没好事。

正在胡思乱想之间,蓝月便来到了慈生宫,候在门外的婆子进去通报了,得了允许,蓝月才进得去。

穿过亭台廊榭,蓝月总算来到了目的地,太后刚从内室出来,由两个宫女搀着,看样子刚起不久。

蓝月以为太后很老,却没想到这个太后看起来那么年轻,不过三十上下的样子,经蓝月之前的了解,当今太后已经四十多岁了,她在感叹之余,不由得唏嘘,不知太后当年用了什么狠招才坐上皇后的宝座,如今做了太后,日子很乐呵吧?

蓝月行了礼,太后赐座,她便规规矩矩地坐下,等待着太后开口。

太后打量着面前的女子,不由得露出一丝不屑,她还以为皇上看重的女子该是多么优秀呢,今日一见,不过尔尔,看样子她这次有点兴师动众了。

太后对着身边的人点了点头,负责侍候的宫女便乖巧地退了下去,出于礼貌,蓝月同样对着身边的画梅和梅杏点了点头,两人也退了下去。

如今房中只剩下蓝月和太后两人,太后倒也直接:“哀家早就听闻蓝修容是个传奇的人物,今日一见,果然不假。”

“母后谬赞了。”

虽说太后的这番开场白含着浓浓的不屑,不过蓝月并未放在身上,她倒了一杯热茶,恭敬地呈到太后面前道:“请母后喝茶。”

“真是个细心的儿媳,看来皇儿的眼光不错。”太后冷言冷语,话里带刺,她嘴上这么说着,不过迟迟未接那杯茶,直到蓝月的手臂有些酸了,太后才状似无意地接过茶杯。

就在蓝月松手的一刹那,茶杯哐地一声掉到了地上,滚烫的茶水泼了蓝月一身,不过太后浑然未觉,反而喊烫,蓝月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她赶忙叩首道:“臣妾笨手笨脚的,还望母后见谅。”

太后根本没有烫伤,她勾着唇角道,“罢了,哀家没什么大碍,你起来吧。”

蓝月的屁股刚触到板凳,太后便继续道,“现在的年轻人,太冲动,追根究底,不过太自以为是罢了。”

蓝月听着对方的话十分刺耳,不过她并未多言,只是点头应是。

太后都懒得把目光落在蓝月身上,她若有所指道:“不过哀家奉劝某些人,还是有点自知之明比较好。”

蓝月将淡定的精神坚持到底,她知道太后口中说的自以为是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她。

太后冷哼一声,这死丫头虽是个莽妇,但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冲动,她本还以为司徒绝请了一个没有头脑的女子来糊弄她呢。

“历代嫔妃都是有来历的人,不是贵胄之后,便是重臣明珠,随便揪出一个都是有身份有背景有后台的人,她们在史册上都有明明白白的备注,哀家可不想让皇室家谱上出现一个来历不明的野娃子。”

意思再也明显不过了,太后这是给蓝月下马威,顺便让她认清自己的身份,不过这让蓝月觉得太后的行为与**女子在身上贴上**二字同样可笑。

“母后所言,字字谆谆,臣妾受教了。”蓝月虽然这么称呼,不过在心底却称对方为老巫婆,以此泄气。

太后本想说些什么,不过终是没有说,蓝月觉得,即便对方说了,也不是什么好事,得了太后的允许,蓝月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画梅见主子出来,便急急地跟了上去,小主进去之前的表情和出来时一模一样,看来今日是有惊无险呢。

蓝月不过是一个修容,岂能入得了太后的法眼?想必太后今日这一番话不过是用来刺激蓝月,好让她向皇上告状,不知是早有预谋还是让为了让司徒绝早点看清自己的愚蠢,总之,绝对是心怀鬼胎的。

但蓝月没那么傻,她不会告状,别人的小瞧她也不会放在心上,权当是给自己的警醒,兴奋之余泼泼冷水也是好的。

第八章 大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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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绝像往常一样待蓝月那般好,不论是演戏也好,真情流露也罢,蓝月仍是不为所动。

虽说如此,蓝月却觉得她快要控制不住了,在司徒绝这种强烈的攻势之下,她觉得自己的心垒即将坍塌了,不过在她即将失控的时候,好消息来了。

这个消息对所有人来说都是好消息,不过对蓝月来说却是别有一番风味,陆玉被封为淑妃,如此一来,蓝月终于可以死心了,她那刚刚打开的心门还没见着光明,便被严严实实地合上了。

陆玉是宰相陆泉的三女儿,其中大女儿嫁给蓝国四大望族之一的薛家三公子,二女儿陆熙和三女儿陆玉仍旧待字闺中,至于陆泉为何选择相对年幼的三女儿,而不是二女儿入宫,其原因也是众说纷纭,不过大家最为认可的说法是,陆玉乃出了名的绝色美人,相较陆熙更有优势,但蓝月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也许陆熙是一个更有骨气的人呢。

陆玉进宫那日,排场很大,广通大街上,迎亲队伍如同长龙逶迤前行,抬大轿在其中显得格外突兀,迎亲队伍由数十名威风凛凛的骑兵开道,两侧百姓群众欢腾,皆伸长了脖子,恨不得好好看看新娘的模样,他们都知道这次皇上娶的是杜丞相的三女儿陆玉,关于陆玉的美貌,都城中的百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丝竹唢呐锣鼓声音不绝于耳,陆玉的娇颜被红色头帕所掩盖,她交缠着食指,以控制自己的激动心情,早就听闻陛下一直戴着面具,无人有幸一睹真颜,她便被满满的好奇感包围了,不过无论陛下丑也好、美也罢,她都认了,如今她年不过十,还是青春萌动的时期,正因如此,她也喜欢幻想,总有一天,她非将那小皇后从凤椅上推下来不可。

至于现在人人传召的蓝修容,哼!陆玉才没那心思计较,以她的花容月貌,定能将那个草包比下去,而她也始终相信,陛下对于蓝修容的宠爱一时的,毕竟宫外的野丫头比较撒泼,司徒绝对那野丫头有了新鲜感,所以才会一叶障目,但是只要自己进了宫,一切都会改变的。

陆玉想到这里,脸上便浮起一丝得意的笑容,毕竟独守空房的滋味可不好受啊!

司徒绝这般大方,无疑给足了宰相陆泉面子,当然这将断袖之癖的传言也彻底击了个粉碎,对于过去,很少有人去追究,人嘛,总是这么健忘。

听闻司徒绝盛娶陆玉,小皇后的鼻子都要气歪了,她把凤栖宫里头该砸的东西都砸了,不该砸的也全都扔到了地上,下人垂着头收拾残局,小皇后则挥着小鞭子大吼大叫。

小皇后真名为裴芙蓉,过了年底,她便十三了,虽说她的年龄确实小了些,但皇上纳妃她却是最后知道的一个,表面上她是什么**之主,实际上生杀大权都在太后那里,一开始她并未放在心上,因那时她还不懂事,不过事隔多年,太后并未打算给她实权,这让她很是窝囊。

且不说这个,她的皇上夫君一直把她当做女儿似的宠着,虽然也是宠,但她知道,这不是她想要的,如今她正在一点点长大,出挑的越来越漂亮了,但在皇上心里仍旧把她当做当年那个小女孩,这不公平!

她不能这么坐以待毙,裴芙蓉的小脸上露出一抹狠绝,她一定要翻身,一定要夺回实权,一定要让皇上夫君爱上她!

暖玉阁内室,软榻。

蓝月被迫躺在床上,她觉得自己这副身子快要废了,原因不为其他,今日正是那淑妃进宫的日子,丫头们担心她想不开,便时时监视着她,虽然这种做法有些愚蠢,不过还是让蓝月觉得暖暖的。

无聊之余,蓝月就不停地喝水,这导致蓝月去厕所的次数增加,不过每次蓝月都是乖巧地躺回到床上,画梅和梅杏便也放松了警惕。

如厕完毕,蓝月便想着出去透透气,怎料刚翻墙出去,两个宫女便兴冲冲地朝着这边过来了,出于好奇,蓝月就跟在她们身后。

走了一小会儿,便看到前方热闹非凡,蓝月心下了然,那些人那么兴奋,想必是为了一睹陆玉的绝世风采吧。

蓝月兴趣缺缺地回了暖玉阁,相比之下,自己就磕碜多了,她进宫没什么仪式,虽然她只是个临时的,但司徒绝也不至于这么小气吧。

早早地吃过晚饭,蓝月便披了一件薄毯坐在窗前看起书来,无奈心思不再书简上,她便干脆把书简抛到一边,托着腮一脸郁闷地望着天空。

司徒绝今晚可算开心了,抱了那么个绝色美人在怀里,想必明天都没法早朝了吧,越想越郁闷,蓝月干脆去院子透气,怎料刚出门,便对上拎着酒坛的苏颜。

蓝月顿了顿步子,这个苏颜不会是来找茬的吧,她正欲转身回去,却不料苏颜哈哈笑道:“本想通报呢,这下正好了。”

苏颜没有吃错药吧?蓝月忍不住皱了皱眉头,难道是被司徒绝刺激大发了?不过照这么说的话,苏颜应该难过才对,怎么会这么开心呢?大概是悲极生乐吧。

蓝月将苏颜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将目光定格在苏颜拎着的那两个酒坛上,狐疑道:“这么晚了,你不会还要教授琴课吧?”

“什么时候了,还说这种蠢话!”苏颜一把勾住蓝月的脖子,无比豪爽道,“走,喝酒去!”

画梅正欲上前阻拦,却被苏颜一眼瞪了回去,蓝月只好无奈道:“画梅,你先回去。”

画梅极不情愿地应着,然后蜗牛般地回了屋。

两人将喝酒的地点定在了屋顶,夜风很凉,月亮触手可及,苏颜将酒坛放在身边,然后一屁股坐了下来。

为了以防万一,蓝月故意找了一处距离苏颜较远的地方坐了下来,苏颜见此,也跟着悄无声息地挪了过来,她冲着蓝月笑了笑,那笑容带着一丝俏皮,蓝月直接怀疑自己是不是看走眼了。

“你好像很怕我。”苏颜忽然说道。

蓝月讪笑道:“我怕你罚我抄琴曲。”

苏颜听罢,忽然捧腹大笑起来,蓝月被她这么一笑,心里都没底了,她一脸不解地盯着苏颜,直到苏颜笑得喘不上气,她才道:“我说的不对吗?有什么好笑的。”

苏颜又是笑了一阵,直到气息平下来,她才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泪,拍着蓝月的肩膀道:“以后再也不罚你了。”

蓝月狐疑地看了苏颜一眼,只见对方一脸认真的样子,根本不像开玩笑,她底气不足地问道:“真的?”

“当然是真的!”苏颜点了点头,“难不成还有假?我可不是以前的我了。”

对于苏颜的这句话,蓝月极度认同,她点头赞同道:“这倒是真的。”

苏颜本想说些什么,不过终归是忍住了,她扔了一坛酒过去,蓝月赶忙接住,“今晚我们喝他个痛快!”

“为什么?”蓝月极度不解风情地问道。

苏颜瞪大眼睛道:“你还问为什么?如今你老公又娶了一个,你不伤心吗?”

“老公?”蓝月歪了歪脑袋,这又是什么意思。

觉察到蓝月的疑惑,苏颜吐了吐舌道:“老公就是夫君的意思。”

苏颜一解释,蓝月才明白过来,不过她并未多做追究,而是拔开酒塞闻了闻。

苏颜见对方没有怀疑,便拍了拍胸口,暗呼好险。不是她有意隐瞒,只是她怕自己说出实话,会把蓝月吓晕过去。

蓝月闷闷地喝了一口酒,歪头望着苏颜道:“你不用安慰我,其实我知道你比我还要难受。”

苏颜微微一怔,然后反应过来皮笑肉不笑道:“我确实伤心,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他不可能娶我的。”

蓝月没有问下去,为什么她觉得苏颜一点也不伤心呢?难道是她想多了,难道苏颜真的对司徒绝一点感觉都没有?但是前些日子的事又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她看走眼了?

不管发呆的蓝月,苏颜狠狠地灌了一口烈酒,大声道:“真痛快!”

蓝月的酒量也不错,若不是司徒绝开发出了她的潜力,恐怕她这辈子都不知道这个事实,想到司徒绝,蓝月又忍不住难过起来,其实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她又何必那么当真?

虽然这么安慰自己,但蓝月仍旧不好受,苏颜扭头望着蓝月豪爽道:“从今以后,我们都要好好活下去!就让那些死男人见鬼去吧!”

两人碰了碰酒杯,就这么一口一口地灌着,原来酒真是个好东西,最起码,蓝月大吼大叫之后,所有的不快全都消失不见了。

忽然苏颜抱着酒坛哭了起来,非但如此,哭得还特别有感染力,蓝月见苏颜哭得差点抽过去,不由得悲从中来。

第九章 碰了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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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最后,两人干脆抱成一团悲惨地哭着,哭过之后,蓝月的情绪好了很多,也正因为这一哭,苏颜和蓝月算是成了患难姐妹,两人的感情突然变得亲密起来,所以说,改变就在一瞬间,这世间存在太多不确定的事。

苏颜的嘴里时常冒出许多莫名的词语来,蓝月与她待的时间长了,便也耳濡目染,受了影响。

早在之前,蓝月便听说苏颜受了伤,不过这么些时日相处下来,苏颜非但没有一丝虚弱模样,反而活蹦乱跳,与蓝月初见苏颜时的印象相差甚远,人总会变的,蓝月这么想着,倒也接受了苏颜翻天覆地的转变。

陆玉似乎挺受宠的,这让蓝月有些失望,最近司徒绝未曾来过暖玉阁,日子一长,蓝月倒也习惯了,这让她不得不相信苏颜曾说的一句话:男人是喜新厌旧的动物。更何况,司徒绝未曾喜欢过她。

只是蓝月没想到她的任务这么快就完成了,不过这样也说明,蓝月终于快要自由了,但司徒绝最近都不曾来过,蓝月只好去登门拜访,人家穆罕默德不是说过嘛,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

去往乾坤宫的路上,蓝月受了不少指点,那些人或是怜悯同情、或是风言风语,大抵是因为她再次失宠,所以招来了不少恶言,这让蓝月深深地体会到,人往上爬还好,一旦跌了下来,便会受尽嘲讽,即便这不过是茶余饭后的消遣,但对于本人来说,却是一个极大的心理考验。

虽然蓝月觉得自己的情况没那么糟糕,不过人言可畏,到最后,蓝月觉得自己好像真那么惨似的。

刚过了乾坤宫第一道门,蓝月便看到卫天拎了个鸟笼子从面前飘过去了,笼子里的那只鸟有点熟悉,蓝月忍不住多瞄了几眼,不瞄不知道,一瞄吓一跳,那不是自己的乐崽吗?为何现在竟然落在了卫天的手中?这个贼小子藏得挺深的,要不是自己遇见,恐怕乐崽永无翻身之日了。

乐崽眼尖地看到了蓝月,兴奋地在笼子里上蹿下跳,卫天拎着鸟笼子正欲开溜,却被蓝月截住了。

卫天稍稍迟疑了一番,他并未行礼道:“属下参见蓝修容。”

卫天说着恭敬的话,脸上却是一副**模样,留这种人做暗影护卫,蓝月觉得司徒绝的眼光有待考究。只是后来蓝月知道卫天与司徒绝是拜把子兄弟时,这一切则变得合情合理了。

“你笼子里的鸟不错,可否让本宫一看?”蓝月并未流露出过多的情绪,其实她一直控制着自己呢,若是不小心露出了马脚,她的乐崽就要不回来了。

卫天蹭了蹭鼻尖,嘿嘿笑道:“属下不想违背您的意思,只是这鸟啊,它怕生人。”

卫天将鸟笼子放到蓝月面前,啧啧道:“您看看,您把这鸟都吓成什么样子了?”

蓝月无奈地翻了个白眼,这个卫天真够狡猾的,他把一切责任都推到了乐崽身上,自己倒是一身轻松,这样的话,蓝月也没法追究啊。

“大胆!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侍卫罢了,竟敢把小主的话当做耳边风,若是圣上怪罪下来,到时你吃不了兜着走!”画梅觉得这一阵子实在太窝囊了,既然卫天主动送上门来,她也不客气将闷气一股脑的撒到了卫天身上。

蓝月忍不住扶额,如果把司徒绝搬出来的话,她不过有两成的胜算,人家卫天自小与司徒绝一起长大,后来同生死共患难,,想必画梅并不知道卫天的厉害,所以才会说了这一番冲动的话。

“呵呵,我好怕怕哦。”卫天缩了缩身子,不过却是一脸幸灾乐祸。

“你!”画梅瞪着卫天,最终无奈道,“算你狠。”

蓝月冲着卫天微微一笑,然后扭头对着身后的画梅道:“我们走。”

卫天虽然没脸没皮,但蓝月毕竟是一个主子,他也不能怠慢了去,想到这里,卫天便冲着蓝月的背影道:“属下恭送小主。”

蓝月脚下的步子也未停顿,等卫天抬起头来的时候,蓝月早就没了影子。

这似乎有些不合情理啊,卫天忍不住挠了挠后脑勺,对方竟然没有跟他闹?不正常,太不正常了啊!想起刚才蓝月那个笑容,卫天就忍不住打了个寒战,难道,难道对方有什么阴谋?

守门的侍卫见蓝月来了,先是进门通报,直到司徒绝允了,蓝月才拍了拍衣服大步迈了进去。

画梅正欲跟着进去,却被那侍卫拦了下来,“皇上有令,仆从不得入内。”

蓝月回首望了画梅一眼,给对方以放心的神色,便进去了。

书房分为两间,中间由墨绿色隔帘隔开,蓝月正欲入内,却被一名内侍拦了下来,“小主,皇上忙着呢,您先在这里等着吧。”

但凡滑溜的奴才,大都是墙头草两边倒的脾性,蓝月在外面等得口干舌燥,没人侍候,无奈之下,她只得自己去倒了茶水,跐溜跐溜地品着,既然司徒绝刻意刁难,那么她也不着急,大不了就这么耗下去。

直到蓝月的屁股差点在板凳上生了根,司徒绝才掀了帘子走了出来,看到蓝月,他先是一怔,然后责备站在一边的内侍道:“死奴才,有你这么侍候主子的吗?”

那奴才一脸尴尬地退了下去,屋子里便只剩下相对无言的两个人。

蓝月继续嘬了一口茶道:“我觉得自己泡的茶还不错。”

司徒绝听蓝月这么一说,原本难看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蓝月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打量着司徒绝,风度翩翩的,只可惜看不到那张脸。

“今日我来的目的,不用说,想必陛下清楚得很吧?”蓝月连对自己的称呼都改了,可见她真是下定了决心,不过唯一遗憾的是,还没来得及看看司徒绝那张脸呢。

司徒绝皱了皱眉,大概是蓝月的态度让他很不满,他学着蓝月的语气答道:“你不说,朕还真不清楚呢。”

蓝月放下茶杯,全然不顾那宫中礼仪,不注仪表地擦了擦嘴道:“现下就我们两个人,陛下也没必要遮掩了。”

司徒绝面露疑惑,他无奈地耸了耸肩道:“有什么需求,蓝修容直接说罢。”

蓝月暗自咬了咬牙,这个司徒绝变心极快,不过那脸皮确实一如既往的厚,她面不改色道:“我的任务完成了,也该走了,陛下你说呢?”

司徒绝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不过他很快便舒展了眉头,笑道:“你的任务是什么?”

“挡箭牌啊。”蓝月理所当然地答道。

没想到司徒绝否认道:“恐怕你理解错了,朕曾经说过,一年为限,朕自然会放你离开。”

此番话语只让蓝月觉得司徒绝再度把她耍了,于是她咬牙道:“陛下怎能出尔反尔?”

“是你自己的错,朕能有什么办法?”司徒绝一脸欠揍的表情,若不是身份相差悬殊,蓝月早就忍不住把对方揍成包子了。

“所以呢?”蓝月恐怕要把她的牙齿咬碎了。

司徒绝握住蓝月的手紧紧不放,他俯下身子,用那双浅绿色的眸子认真地直视着蓝月道:“所以,朕暂时不能放你离开,你还是朕的蓝修容。”

蓝月冷笑着抽了抽手,虽然没抽出来,不过他这个动作招来了司徒绝的不快,她不满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再忍一会儿,只求陛下多陪陪淑妃,若没什么要紧的事,还望陛下不要去暖玉阁走动。”

呵!这语气,蓝月似乎把暖玉阁当成了自己的家了,真的好实在啊!

蓝月看不清司徒绝的表情,于是挑眉问道:“怎么,陛下连这点特权都不给吗?”

蓝月在合同期限内干得可是不拿工钱的活啊,没什么利息反而当人家的垫背,再怎么着,世上也没有这么无私奉献的人吧?

司徒绝勾了勾唇角低声道:“没什么要紧的事,朕自然不会去打扰你的,蓝修容。”

蓝月总觉得司徒绝话里有话,不过对方这么说,也已经给了她足够的面子,所以她也没必要去追究太多,她正欲告辞,突然想起刚才一事,于是顿住脚步道:“陛下,臣妾还有一事相求。”

司徒绝抖了抖眉毛,这丫头应变能力倒是不错,瞧瞧这称呼,改得多么顺口啊,于是他端起架子,缓缓道:“什么事?”

“卫天最近饲养的那只鸟,臣妾见了很喜欢。”话点到了这里,恐怕笨蛋都能听得出其中的意思。

司徒绝点头道:“既然如此,朕让他给你送过去。”

“谢陛下。”蓝月福了福身子算是告别,她出来的时候心情莫名的不错,难不成是因为司徒绝把自己留下了?这个想法刚刚冒出来,便被蓝月自己否定了。

画梅看着一会儿满心欢喜一会儿皱紧眉头的主子,暗自纳闷起来,不过她终归是一个下人,主子的话,她也不便多问,于是一路默默地跟着蓝月回去了。

第十章 争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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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过得极快,转眼间便进入了十月,即便仆人每天都在打扫,但院子里还会落上一层厚厚的叶子。

司徒绝不来打扰,蓝月倒也乐得自在,关于淑妃圣宠一事,她虽然在意,但也不至于影响她平日的生活。

这个时候,鲜花大都谢了,除了温室里的娇嫩花朵,能够傲然迎接萧瑟秋风的,恐怕只剩下了菊花。

听闻东府堂刚刚进贡了不少菊花,其中还有罕见的绿菊,蓝月还未见过绿色的菊花,正好今日闲的发闷,收拾一番之后,她便朝着御花园去了。

刚出了暖玉阁不远,便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朝着这边过来了,蓝月定睛一看,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司徒绝身边的卫天。

他来这里做什么?蓝月心下好奇,她本想折回去走另一条小路,怎奈卫天远远地便瞧见了她,眨眼间便来到了蓝月身边。

“属下参见小主。”

卫天今日的态度与之前相比好了很多,不知是不是因为司徒绝的缘故,想到司徒绝,蓝月的心情就莫名烦躁起来,不过她迅速将那抹烦躁压了下去,缓缓道:“恩,免了。”

卫天抽了抽嘴角,然后毕恭毕敬地将一只鸟笼双手呈上,里面的白鸟看到蓝月之后,兴奋地咕咕乱叫,“这是属下的一片心意,还望小主不要嫌弃。”

蓝月一脸狐疑地打量着卫天,这个坏家伙今天怎么这么听话?不过既然对方表现良好,她也没必要小家子气,于是她接过鸟笼,淡淡地颔了颔首,算是应下了。

卫天望了鸟笼一眼,眸中似有留恋,不过他并未多做停留,告别之后便退下了。

如今物归原主,蓝月很开心,她逗着乐崽玩了一会儿,然后便带着画梅去了御花园,留下梅杏照看着乐崽。

御花园与乾坤宫仅仅一墙之隔,蓝月还未走进去,便听到一阵欢声笑语从里面传了出来,她顿了顿脚步,正欲转身,怎料身后响起了禄海的声音。

“奴才参见小主。”禄海恭敬地福了福身子,一脸诚恳。

听到外面的动静,花园里的笑声止住了,紧接着里面的人咦了一声,便没了动静,蓝月抖了抖眉毛,这个禄海怎的这么眼尖?平日也没见他这么殷勤呢。

既然禄海在这里的话,想必少不了司徒绝,蓝月真想会个隐身术什么的,这样就可以瞬间消失了,正想着下一步该如何的时候,司徒绝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蓝修容,好巧啊。”司徒绝说得很随意,他的态度给蓝月的感觉就好像不算陌生的熟人在大街上遇到之后客气地打招呼那般自然。

蓝月知道自己再开溜的话,就有点不仁义了,于是她僵硬地转过身子,望着司徒绝笑道:“打扰了陛下的雅兴,臣妾实在过意不去。”

司徒绝勾了勾唇角道:“蓝修容太客气了,既然来都来了,那就一同赏赏菊花吧,如果有喜欢的,朕就送给你好了。”

蓝月颔首,她暗暗握了握拳头,瞧瞧司徒绝这话说的,好像施舍似的,这样的对话让她特别不舒服,好了,权当对方是空气罢了。

脚下似是生了根,蓝月好容易才挪动了步子,不过她的表情很镇静,除了司徒绝,恐怕没有人能够察觉。

等靠近了,蓝月才看清司徒绝怀中女子的模样,只见那女子生的唇红齿白,明眸皓月,一身着黄色大襟半臂,外着白色披帛,下身为幅销金,一种高贵而又不失清新的气质脱尘而出,只需一瞥便让人移不开眼,不过蓝月却是微微怔了一会儿,继而将目光落向司徒绝。

虽说蓝月不知道司徒绝的模样,但是这么瞧过去,倒真是一对金童玉女,般配得很,再加上园中各色菊花的点衬,那就更是巧妙了。

蓝月先是向司徒绝行了一礼,紧接着向淑妃行了一礼,她感觉自己很窝囊,但是因外力所迫,她不得不这么做,这是一件很窝囊的事情,不过蓝月终究是忍了。

陆玉淡淡地瞟了蓝月一眼,一抹若有若无的不屑从那双风情万种的眸中露出来,就是这种土包子也敢在她面前张扬?呵!真是可笑。

思及此,陆玉忍不住轻笑了出来,蓝月本还保持着行礼的姿势,不过听到陆玉的轻笑,她便抬头看了,不想与陆玉对了个正着,但她也毫不畏惧,而是盯着对方,似乎谁先眨眼谁就失败了似的。

陆玉先是移开了眼,她捻了一朵红色的菊花放在唇边,淡淡道:“起身吧,瞪着眼睛不累吗?”

蓝月握了握拳头,但笑不语,一边的画梅不服气地瞟了陆玉一眼,不过碍于陆玉身份高贵,所以她很快便垂下了头。

司徒绝听陆玉这么说,心里多少有些不爽,只是他并未说出来,而是宠溺地点了点陆玉的鼻尖道:“爱妃今天玩得可还开心?”

陆玉马上环住司徒绝的胳膊,不依不饶道:“开心,当然开心了!刚才陛下讲得那个故事好有趣,你再讲一个好不好?”

司徒绝笑着将陆玉抱得更紧了,他后来说了什么,蓝月没有心思去听,她觉得自己就是闲着没事找抽,呆在暖玉阁多好?非得出来凑凑热闹,这下可好,不但助长了淑妃的气焰,还让自己憋了一肚子火,顺便也让蓝月真切的体会到什么叫做天造的一堆地设的一双了。

蓝月试图将自己的注意力转向别处,不过耳边却嗡嗡作响,她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烦躁过,只不过她好像没那个权力管太多,毕竟司徒绝从未说过喜欢自己的话,也未向自己表明心意,她又何必自讨苦吃?

失神之间,胳膊被人捅了一下,蓝月疑惑地望了画梅一眼,只见画梅不住地对着她使眼色,这下才觉察到气氛的不对劲。

“蓝修容,朕问你话呢,你没听到吗?”司徒绝非常不满地问道。

蓝月握了握拳头,敢情司徒绝让她留下来,就是为了玩她吧?她真想把这身行头脱了,然后大吼一声,老娘不干了!之后拍拍屁股走人。只是这种事情只能想想过瘾罢了,就像蓝月多次琢磨着把司徒绝揍成个猪头一样,从来没有付诸实过践。

“陛下,臣妾今日身体不舒服,所以......”蓝月揉了揉额头,脸色确实不怎么好。

司徒绝把疑惑地目光转向画梅,画梅赶忙应道:“小主前些日子着了凉,身子一直不舒服,所以今日才想出来透透气。”

蓝月不得不感叹画梅处事不惊的应变力,出来透气倒是真的,只是没想到会遇上司徒绝。

“是吗?”司徒绝看也不看蓝月,淡淡道。

蓝月还未答话,一边的陆玉就温柔道:“既然妹妹着了凉,就应该让御医看看,万一错过了最佳诊治时间,那该如何是好?”

蓝月赶忙小心应道:“托娘娘的福,臣妾身子好多了。”

陆玉哼了一声便也不说话了,一边的司徒绝将胳膊搭在长椅上,惬意道:“蓝修容,这园子里的菊花可有你看中的?”

蓝月本不想说话,不过既然演戏的话,她也应该尽职尽责,想到这里,她便抬首看了看四周的菊花,每一朵菊花都开得妖艳好看,若是挑出一种来的话,那就纯属个人喜好问题了。

蓝月不得不赞叹东府堂的菊花当真是天下一绝,感叹之余,她不忘上前打量着这些菊花,每一朵都那么好看,尤其是那绿菊,更是让人赞不绝口。

虽然蓝月很想把这里的菊花都带走,但是她不能那么贪心,也没有那个资本,于是她挑了一株相对不起眼的万寿菊。

“陛下,就它了。”蓝月毫不客气地将花盆抱在怀里,陆玉见此,忍不住冷嗤。

“陛下,蓝修容怀中的菊花可是臣妾先看好的,你可不能偏心啊。”陆玉和蓝月差不多大,不过看起来比蓝月成熟多了。

蓝月不知在期盼什么,她紧张地望了司徒绝一眼,然后垂下头盯着怀中的菊花,她在期盼什么呢?蓝月忍不住在心里嘲笑自己,就这架势来看,孰轻孰重还分不出来吗?

司徒绝皱了皱眉,他盯着蓝月看了一会儿,正欲开口,不料却被蓝月打断了。

“既然是淑妃先看好的,那臣妾就得罪了。”说罢,蓝月便将那盆不起眼的万寿菊放回原位,她松了一口气,既庆幸又失落,在感情上,她好像有那么一点自卑。

放下菊花后,蓝月便对着司徒绝和淑妃行了一礼,“臣妾不舒服,先退下了。”

不等司徒绝答应,蓝月便信步出了御花园,没什么大不了的,她不停地告诫自己,等等,再等等就好了。

司徒绝望着蓝月消失的方向,心莫名的揪痛,不过他很快便恢复了常色。

陆玉脸上的不屑更明显了,传说中那么厉害的女子,也不过如此嘛,最后还不是被她气得夹着尾巴灰溜溜地走了?

出了御花园,蓝月的表情变得有些沉重,倒不是因为司徒绝另有新欢,只是她看着那陆玉有些眼熟,不过微微忖了一会儿,她便记起来了。

第十一章 出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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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船大会那天晚上,蓝月捉了一个男子的奸,当时男子身边的女子与陆玉有几分相像,虽然蓝月不确定那个女子是否就是陆玉,不过她心里差不多将陆玉的罪行落了个实。当然,这件事情与蓝月没多大干系,所以蓝月才懒得多管闲事。

御花园那一出戏足以看出蓝月的地位,过去再怎么辉煌或者落魄都已经成为过去,人们看重的是现在,所以蓝月再度进入了无人问津的状态,虽然暖玉阁的下人多替蓝月打抱不平,不过蓝月却选择一笑而过,她甚至生出一丝侥幸,蓝月终究会离开这里,所以在这里没有过多的牵涉,便少了一份感情,等到离开的时候也不至于生出太多感伤。

没有人来找蓝月的麻烦,所以她的日子过得十分悠闲自在。

皇宫的藏书阁里面有很多书,各种传记和山志都有,书目也比较齐全,它对皇眷是免费开放的,蓝月利用这一优势,经常在里面一呆就是一天。

负责管理藏书阁的守藏史是一名六十岁左右的老者,大家不知道他的姓名,所以习惯称他为白老,大抵是因为白老平日不大与人打交道,所以比较沉默寡言,看起来也是一副严肃模样,不过这并不能影响蓝月的心情。

若不出意外的话,偌大的藏书阁只有白老一人,平日他除了整理书籍和打扫卫生,也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做。

一开始白老对蓝月爱答不理的,不过蓝月来的次数很频繁,白老的态度也变得和善了许多,偶尔还主动给蓝月推荐书籍,一来二去,两人也形成了一种默契。

蓝月吃过早饭,便迫不及待地向着藏书阁去了,白老听到外面的脚步声,心中一动,不过他仍旧闭着眼睛,似乎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白老,早啊!”蓝月打了个招呼,接着把包袱丢在一边,噔噔噔地上了二楼,这一系列动作那么自然流畅,看来是习惯了。

白老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待蓝月上了二楼,他便睁开眼睛向着二楼瞟了一眼,继而合上眼睛似是闭目养神。

从暖玉阁到藏书阁大约要走三十分钟,如果有轿子的话,速度会快一些,但是蓝月的身份有些低,所以没有这个资格,于是她干脆把干粮都带来了,直到日落西山才回去。

不过今天蓝月的右眼皮一直不停地跳,所以搞得她也没心思去看书了,外面的风带着一股萧瑟,蓝月把窗子关好,然后匆匆下了楼。

“白老,我先走啦!”

白老这下子连眼皮都没抬,只是点了点头,不过蓝月早已经习惯了对方的态度,所以也未放在心上,只是拎了包袱就走。

为了阅读方便,蓝月的装束非常简单,穿行在行宫之间,根本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蓝月刚跨进暖玉阁的半月门,便瞧见梅杏焦急地候在门外,上前一问才知道,淑妃来了,其他的不再多说,梅杏便跟在蓝月后面进去了。

陆玉本就把架子端的高高的,此时见蓝月回来了,更是端正了姿势,,反观蓝月,着了一袭白色的绣花褙子,装扮简单得不能再简单,若不是宫女的服装比较统一,恐怕陆玉就把她当成一个下人了。

“臣妾不知淑妃娘娘大驾光临,怠慢之处还望娘娘见谅。”蓝月落落大方地行了一个礼,然后吩咐梅杏上茶。

只见陆玉轻掩着帕子皱了皱眉头道:“不了,本宫为了见着妹妹,已经喝了好多茶水了。”

蓝月一听,当即陪笑道:“臣妾考虑不周,娘娘不要见怪。”

那日在御花园,陆玉并未将蓝月看个仔细,如今细细看来,反倒生出一种恬静自然的美,这种人在任何时候都不会与周遭的环境产生冲突,而陆玉则是与蓝月相反的类型。

“妹妹这么说,本宫更是过意不去了。”陆玉怎会与这种人一般见识?那样的话反倒把自己的身份也降下去了。

蓝月轻轻地笑了笑,心想陆玉向来不把自己放在眼中,今日竟然主动登门拜访,而且为了见自己还等了这么长时间,不知有什么目的,正这么想着,陆玉已经起身走到了窗前。

“这只鸟儿真是好看。”陆玉拿起小银勺逗了逗乐崽,只见乐崽冲着陆玉眨了眨眼,然后咕咕叫着,似是不怎么喜欢这个陌生人。

“你看它的羽毛好像雪花那般洁白,你看它的眼睛好像会说话似的。”陆玉一边逗弄着乐崽,一边向着身后的小茹说着,她的眼中不时流露出喜爱之情,看得蓝月心脏一颤一颤的,该不会......

陆玉逗着乐崽玩了一会儿,突然转过身来对着蓝月道:“听说这是鸟儿是陛下赏赐给你的?”

“这本就是臣妾的。”

陆玉似是舒了一口气,她才不会要别人剩下的东西呢,如今这鸟儿既然是蓝月的,那就好办多了,于是她缓缓道:“本宫见这鸟儿奇特,不知所谓何鸟?”

“臣妾亦是不知,”蓝月不急不慢的回道,“它是臣妾从山上捡来的,陪伴臣妾好多年了。”

陆玉心里暗自冷嗤,像蓝月这种平民怎么可能知道太多?她见这只白鸟凤头凤尾,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白凤鸟。

陆玉凑近乐崽仔细瞅了瞅,身后的人儿一直没有回话,于是她开门见山道:“这种鸟儿很挑剔,恐怕这小小的暖玉阁盛不下它吧。”

如此一说便了然了,这也证明蓝月刚才的揣测是对的,只是尽管如此,蓝月还是不松口,“淑妃娘娘,乐崽很挑剔,但不是对食物挑剔,它在臣妾的身边待了这么多年,总归是习惯了,还望娘娘体谅。”

“习惯是可以改变的嘛,再说......”陆玉将目光落在蓝月身上,表情不悦道,“莫不是你觉得本宫还不如你吧?”

“臣妾不敢。”蓝月垂首道。

“本宫相信,比起你的暖玉阁,它会更喜欢碧未宫的。”陆玉扬了扬唇角,一脸的倨傲。

蓝月皱了皱眉,不再说话,既然陆玉想要找茬,那她也无法避免,只等改日再把乐崽赎回来,陆玉见蓝月垂着头,便笑道:“放心,本宫绝对不会怠慢了它,毕竟这么珍稀的鸟儿,本宫喜欢还来不及呢。”

“有劳娘娘费心了,”蓝月握了握拳头,声音中听不出悲喜。

陆玉吩咐小茹拿着鸟笼,然后冲着蓝月笑道:“既然如此,本宫也不推让了。”

等陆玉离开不久,画梅便回来了,“小主,你可算急煞奴婢了。”

蓝月只是看了画梅一眼,然后起身进了里屋,画梅望着蓝月的身影,不解道:“怎么了?谁惹小主不开心了?”

“你说呢?”梅杏没好气道。

画梅先是咦了一声,然后道:“淑妃娘娘走了?”

梅杏哼了哼,语气很是不满道:“岂止走了,还带走了小主心爱的乐崽,你没看她刚才的神情,简直得意死了。”

“怎么能这样!”画梅愤愤不平地皱眉,暖玉阁的下人都知道蓝月对乐崽爱得紧,所以都好生伺候着,不敢怠慢,在他们的心中,似乎还盼着皇上能够回心转意,到时也不会辜负他们对主子的一片赤心。

“这件事先别提了,”梅杏摇了摇头,低声道,“淑妃是宰相之女,宫里还有她的姑姑太后为她撑腰,谁敢惹她啊?”

“可怜小主......”画梅面露忧色,不过终究没有说出来。

早饭过后,蓝月像往常一样弄了一点米粒向着窗子那边去了,不过很快她就反应过来,她自嘲地笑了笑。乐崽不在,蓝月感觉心里空荡荡的,也不知道乐崽在碧未宫过得好不好,也不知道那里的食物对不对胃口。

画梅像往常一样给蓝月备好东西,然后将包袱交到蓝月手中。

“有什么事就去藏书阁找我。”蓝月吩咐完毕,便出了门,怎料刚出门便看到一个陌生的丫头被梅杏领着过来了。

第十二章 挑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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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长得细眉圆脸,看起来特别喜庆,她走至蓝月身边行礼道:“奴婢见过蓝修容。”

梅杏伏在蓝月耳边低声道:“小主,她是小皇后身边的大丫鬟莲儿。”

蓝月点了点头,只听那莲儿继续道:“皇后娘娘想请蓝修容去凤栖宫一叙。”

蓝月回身换了衣服,便随着莲儿去了凤栖宫。

凤栖宫位于乾坤宫的后面,中间隔着一汪碧绿的人工湖,虽是秋天,但湖里的莲花仍旧不显落魄,周边的松树挺拔翠绿,风景美不胜收。

还未走近,便看到一个小女孩在湖边踢水,身后不停有女子道:“皇后娘娘,您小心点!”

“哈哈,真好玩!”小女孩穿戴随意,但生的精致,远远望去,仿佛一个小精灵。

蓝月本以为小皇后整日被关在皇宫,会变得死气沉沉,没想到她竟然这么活泼,原本绷紧的心弦不由得松了下来。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皇后虽小,但怎么说也是皇后,蓝月还是恭敬地行了一礼。

清脆的笑声蓦地止住了,裴芙蓉侧过头,歪着脑袋盯着蓝月看了一会儿,尔后道:“蓝姐姐?”

蓝月听对方这么叫,不由得怔了一怔,一边的莲儿提醒道:“皇后娘娘,这是蓝修容。”

蓝月不由得失笑,皇后这么小,反倒让身边的丫头数落,不过裴芙蓉倒是不在乎,反正她还小,所以多个姐姐也不错,“蓝姐姐,蓝姐姐......”

“皇后娘娘......”莲儿尴尬地挠了挠脑袋,她望了蓝月一眼,只见蓝月的脸上挂着和善的笑容,心里的大石总算落下了,“蓝修容,皇后还小,还望您不要见怪。”

“哪里的话,其实我一直希望有个妹妹呢。”蓝月笑道。

裴芙蓉听蓝月这么说,当即瞪大了眼睛问道:“蓝姐姐愿意要我这个妹妹吗?”

对方受宠若惊的模样着实把蓝月吓了一跳,莲儿解释道:“平日我们丫鬟都是皇后的姐姐,她见谁比她大就叫姐姐或是哥哥。”

“哦,原来如此。”蓝月松了一口气,她又把目光落在裴芙蓉身上,只见对方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看着她。

过了好一会儿,裴芙蓉才反应过来,她不服气地反驳莲儿道:“才不是呢,你们与蓝姐姐不一样,我觉得蓝姐姐更像我的姐姐。”

莲儿被裴芙蓉这句话堵得不行,于是她干脆低下头不说话,蓝月听到裴芙蓉这么说,内心生出一股莫名的暖意。

“蓝姐姐,你能不能不要叫我皇后娘娘?”裴芙蓉复又把目光落在蓝月身上,极为诚恳道。

蓝月面露难色,裴芙蓉却过来主动拉着蓝月的手道:“以后你就叫我小芙蓉,或者芙蓉妹妹都行。”

蓝月仍是默不作声,不是她不想,,如果这种话传进了肇事人的耳朵,那又会招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裴芙蓉见此,便嘟着嘴道:“你们都不喜欢我,连我喜欢的蓝姐姐都不愿意跟我玩,呜呜......”

蓝月见对方哭了,终于软下来道:“我答应你就是了,不过在正式场合可不行。”

裴芙蓉听罢,破涕为笑,她兴奋地扑到蓝月的脚下,开心道:“那蓝姐姐以后可不可以经常陪我玩?”

小孩子真是难缠,蓝月无奈地抚了抚额,难道她长得那么招小孩子喜欢吗?不过经不住裴芙蓉的软磨硬泡,蓝月终是应下了。

大概是从小得到的母爱太少,所以小皇后特别粘人,蓝月经常被迫在凤栖宫待到很晚,直到小皇后入睡,蓝月才能脱身回到暖玉阁。

蓝月现在的日子是真正的三点一线,她每日先从暖玉阁去藏书阁,再从藏书阁去凤栖宫,之后再从凤栖宫回到暖玉阁,几乎每天的日子都是这么过来的。

裴芙蓉特别喜欢听故事,每天一个故事是不能满足小皇后的好奇心的,所以蓝月绞尽脑汁的想故事,或是从书上看的,或是自己原创的,有时她夜里做meng的内容都是给裴芙蓉讲故事,可谓达到了日有所思夜有所meng这般炉火纯青的境界。

“我喜欢蓝姐姐,讨厌玉姐姐。”小皇后这么说着。

蓝月轻轻地抚着小皇后的长发问道:“为什么呢?”

“玉姐姐是大坏蛋,她夺走了我的皇上夫君。”小皇后嘟着嘴巴不满道。

小小年纪便懂得夫君是个什么概念,真是早熟,蓝月虽然这么想着,不过嘴上却说:“照你这么说,我也不是好人咯?”

“你跟她不一样,”小皇后皱了皱眉,似乎生气了,“即便玉姐姐没有夺走我的夫君,我也不喜欢她,她天生就不让人喜欢,而你就不一样了,自打我见你的第一面起,心中便生出一种亲切感,就好像你是我的亲姐姐一样。”

说到这里,小皇后的神情有些失落,她喃喃道:“我很小就被父皇送到这里,所以姐姐长什么模样也不记得了。”

蓝月的手指顿了顿,她安慰道:“不管怎么说,有姐姐是一件幸福的事。”

“我还有一个哥哥,不过我也没有见过他,后来听别人说,我哥哥掉下悬崖死掉了。”小皇后似乎在说一件与她毫不相干的事情,她的脸上没有了刚才的悲伤,有的却是一种茫然。

“他们会保护你的。”裴芙蓉的眼神那么无辜,蓝月不由得安慰道。

“如果我许愿的话,他们会不会帮我实现?”裴芙蓉望着蓝月,眸中闪过一抹希冀。

蓝月笑道:“当然。”

裴芙蓉一听,拍着手开心道:“那我想让玉姐姐消失。”

蓝月一听,赶忙捂住了裴芙蓉的嘴巴道:“这话可不能乱说。”

裴芙蓉望着蓝月,眼泪在眼眶打转,她委屈道:“我不喜欢她,我就想让她消失!”

蓝月再次捂住裴芙蓉的嘴巴道:“你现在还小,又没什么依靠,即便你想,也只能想想,知道吗?”

“我不管!”裴芙蓉眸中的泪水大滴地落下来,“蓝姐姐也是大坏蛋!”

蓝月突然生气了,她松开手,向着裴芙蓉行了一礼就离开了,裴芙蓉见蓝月真生气了,便胡乱地蹬着腿,在床榻上放声大哭起来。

“蓝姐姐是大坏蛋!”

莲儿赶忙进屋把裴芙蓉哄了,屋里的哭闹声渐渐没了,蓝月在门外听了一会儿,才放心地离开。

为了表达自己的决心,蓝月这几天一直都没有去凤栖宫,虽说如此,但她心里还是放不下裴芙蓉。

这一日,蓝月从藏书阁出来,正欲往暖玉阁走,怎料没走几步便被跳出来的人影截住了。

“小芙蓉?”蓝月又惊又喜,不过想起那日的事情,她又沉下了脸,叫了一声皇后娘娘。

莲儿冲着蓝月行了一礼,然后道:“皇后娘娘整天吵着让您给她讲故事呢。”

蓝月瞥了裴芙蓉一眼道:“故事都讲完了。”说罢,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怎料裴芙蓉跟在蓝月身后,蓝月走她也走,蓝月婷她也停。

蓝月终是停下脚步不耐烦道:“皇后娘娘有何贵干?”

裴芙蓉听蓝月的声音那么冷冰冰,于是低声问道:“蓝姐姐,你还不原谅芙蓉吗?”

对方的声音软软的,蓝月心中一动,不过她仍旧沉声道:“别忘了,您是皇后!”

“芙蓉知道错了,姐姐就原谅芙蓉吧!”裴芙蓉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蓝月终是被她的泪水打败了,于是忍不住回身将裴芙蓉抱进怀里,两人算是和好了。

第十三章 青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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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司徒绝差禄海送来一只鹦鹉,不过却被蓝月转送给了裴芙蓉。

裴芙蓉把这只鹦鹉视为珍宝,每天都带在身边,就差睡觉的时候也抱着睡了。

这日蓝月与裴芙蓉在后院里玩捉迷藏,突然从草丛里钻出一条青蛇,那青蛇吐着蛇信,虎视眈眈地望着裴芙蓉。

裴芙蓉吓得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蓝月听到动静,赶忙从假山后面跃了出来,只见那条青蛇正曲着身子缓缓前行。

“芙蓉,不要动。”这种毒蛇全身翠绿,头部呈三角形,名为竹叶青,虽说它不是剧毒蛇类,但对小孩来说,危险性还是很大的。

蓝月还未来得及多想,裴芙蓉便扑到蓝月的怀中,歪着脑袋道:“蓝姐姐,我好害怕!”

那竹叶青似乎并没有攻击的意思,它只是吐着蛇信朝着蓝月这边过来,“姐姐,我们快跑!”

怀中的人儿突然挣脱了蓝月的怀抱,撒开脚丫子就跑,竹叶青本还是慢悠悠地,此时也按捺不住飞速地在草丛里穿梭,就在毒蛇即将逼近裴芙蓉的时候,蓝月一把将裴芙蓉抱在怀中,然后迅速出针,她的速度极快,数枚银针刺穿了毒蛇的七寸,那毒蛇只是扭动了几下身子,便躺在地上不动了。

裴芙蓉见毒蛇不再追她,于是拍着受惊的小胸脯道:“刚才真是太危险了!”

她挣脱蓝月的怀抱,小心翼翼地朝着死去的毒蛇走过去,等到了安全距离,她便试探性地伸出脚尖点蛇头,那毒蛇软软地没了知觉,裴芙蓉拍着手开心道:“姐姐好厉害啊,它真的死了!”

蓝月笑了笑,上前牵住裴芙蓉的小手道:“天有些凉,我们还是进屋去吧。”

裴芙蓉撅了撅嘴巴道:“我不管,我也要像蓝姐姐似的那么厉害!”

一边的莲儿赶忙道:“皇后娘娘,别任性了。”

没想到裴芙蓉却变了脸色道:“我没跟你说话,一边呆着去!”莲儿见自己没讨好,便乖乖地退到一边。

“蓝姐姐,你教教我吧。”裴芙蓉哀求道。

蓝月皱了皱眉,但也没有露出多少不快的神情,她淡淡道:“不行,你太小了。”

裴芙蓉不服气地嘟了嘟嘴巴,她回驳道:“正因为年纪小才需要学啊。”

蓝月当然不会答应教裴芙蓉练习银针暗器的使用,所以她提前离开了。

等蓝月离开后,裴芙蓉便对着莲儿低声道:“把我的宝贝找个好地埋了。”

莲儿低声应着便退下了。

暖玉阁异常安静,司徒绝屏退了下人,他躺在床榻上,缓缓闭上眼睛,空气中还是熟悉的味道,四周的摆设仍旧没变,过去的一切仿佛眨眼间便跃到了现在。

那只鹦鹉是司徒绝的宠物,本想送给蓝月解闷,却不曾想到她竟然把自己送给她的东西拱手让人,而且理由还那么义正言辞,让人无法反驳。

“小主,陛下在里面呢。”司徒绝特意吩咐画梅和梅杏为自己保密,所以皇上的到来并未走漏一丝风声。

蓝月皱了皱眉头,刚摆脱了那个难缠的裴芙蓉,怎得又来了个更难缠的?

“既然如此,我去别处走走。”不知为何,蓝月并不想见到司徒绝,她的日子本来过得安逸,似乎这种安逸因司徒绝的到来就会被打破似的,既然相见那么难堪,还不如不见。

画梅正欲说些什么,却被梅杏抢了白,她补充道:“见不到人,陛下不会离开的。”

这一番话让蓝月前进的步子停了下来,她皱了皱眉,折回身子,面前的门正如蓝月的心门,毕竟她的心门已经关上,想要再次打开,恐怕很难。

正在蓝月纠结着要不要开门的时候,面前的门被“吱呀”一声打开,司徒绝仍旧戴着那副银色面具,一如既往的表情让人看不出悲喜,他看着故作淡然的蓝月,勾了勾唇角。

蓝月启了启唇,终究是什么也没说出来,她颇为尴尬地垂下头,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像现在这样没出息,一边的画梅和梅杏识相地退到一边,捂着嘴偷笑,看来陛下对她们的小主还是有感情的,不然也不会把心爱的鹦鹉送给她。

气氛很尴尬,蓝月看着地面,莫名的红了脸庞。司徒绝一把将蓝月拽进了屋子,随着吱呀一声闷响,屋子又被关了起来。

蓝月忍不住退了几步,司徒绝的衣着很随意,但却将他那凌厉逼人的傲骨气质衬托得完美无缺,反观自己,虽然长得不难看,但也不是倾国倾城的模样,像司徒绝这样黑马一样的男子,恐怕只有陆玉或者裴芙蓉那般美貌的人才能相衬托。蓝月心下黯然,如果司徒绝是一个丑怪的话,恐怕她的心里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差。

“蓝修容,你的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司徒绝肆意地躺在床上,虽然他的语气没有波澜,但却戾气逼人。

“臣妾不敢。”蓝月当然不敢,镶珠腰刀还在司徒绝的手中,她怎敢胡来?

“不敢?”司徒绝冷哼一声,“既然不敢,为何把朕送你的鹦鹉给了别人?”

司徒绝口中的别人正是裴芙蓉,蓝月为了哄裴芙蓉开心,便说那鹦鹉是皇上托自己给她的,没想到这么快就让司徒绝知道了。

“臣妾担心把它养坏了,所以才会把它送给小皇后的。”其实蓝月没必要解释,但她还是忍不住解释了一番,她这番话语半真半假,其实她挺喜欢那只鹦鹉的,但或许是为了赌气,或许不想睹物思人,这才把那只鹦鹉送了出去。

司徒绝听蓝月这么说,心里稍微舒服了一些,不过他还是不能释怀,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发现自己对蓝月生出了太多多余的感情,比如说现在,他竟然生出了一丝被背叛的感觉,如果说把眼前的对象换成淑妃或者其他的嫔妃,他就不会有这种感觉。

“朕算是白疼你了。”司徒绝这一番话说给蓝月听,又仿佛说给自己听。

蓝月抬头望着床上的男子,突然觉得对方的身影那么单薄,顿时生出一阵心疼,司徒绝回头望着蓝月,只见对方的表情呆呆地,他眼底的那抹落寞消散地无影无踪,无谓地勾起嘴角,“朕跟你开玩笑呢。”

蓝月听到这里,似是松了一口气,不过心里却莫名失落,她微笑道:“值得陛下疼爱的女子有很多,不论是现在的淑妃还是小皇后,亦或者以后的其他人,所以臣妾真的没什么,臣妾倒是盼着以后自由呢。”

司徒绝算是听明白了,无论他现在疼爱谁,关心谁,只要与蓝月无关,那就没关系,只要她能完成任务,到时顺利离开皇宫就好。

司徒绝抬起蓝月的下巴,一字一句道:“朕决不食言。”

蓝月轻笑出声,“臣妾相信陛下。”

她的眸子很黑很亮,带着一种莫名的无辜,她的眉眼弯成了月牙,司徒绝忍不住俯下了身子,直视着蓝月,似乎要把对方的笑容刻在心上。

蓝月忽然变得无措,她忍不住退了退身子道:“鹦鹉一事陛下不必计较,对您来说,小皇后像您的亲女儿一样,,臣妾这么做......”

“够了!”司徒绝突然打断蓝月的对白,他可以轻易让任何人臣服,但在蓝月面前他有一种无力的感觉,可他却也无可奈何。

蓝月抬起头略显慌张地望着司徒绝,司徒绝将怒气压了下去,冷笑道:“原来在你的心中,朕这么一无是处。”

蓝月垂下头,她握了握拳头道:“难道皇上不是这么想的吗?”

司徒绝再次将蓝月的下巴挑了起来,他那双浅绿色的眸中氤氲着一抹戏谑,“朕也是这么想的。”

蓝月垂下眼帘,不再看对方那双冰冷刺眼的面庞,但是心跳却莫名加速。

第十四章 痛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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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日与司徒绝在暖玉阁相见之后,蓝月便再也没有见过司徒绝,只要想起那日司徒绝离去时决绝的背影,蓝月便觉得呼吸有些困难。

不过几日下来,蓝月倒也把这件事看淡了,如果这点委屈都受不了,那她到时就甭想脱离皇宫的牢笼了。

裴芙蓉望着发呆的蓝月,小脸皱了皱,“蓝姐姐,你最近心情不好吗?”

蓝月摇了摇头,她转头望着一脸天真的芙蓉,心底所有的郁闷全都烟消云散了。

裴芙蓉嘟了嘟嘴巴,小脸布满了忧愁,“可是我心情不好。”

蓝月忍不住笑道:“难道是为了你的皇上夫君?”

提到司徒绝,蓝月的心跳忍不住滞了滞,裴芙蓉先是摇了摇头,继而点了点头,“其实与他没有多大干系,只是那只鹦鹉被他夺走了。”

“为什么?”蓝月没想到司徒绝这么小气,为了一只鹦鹉竟把小皇后惹得不开心。

“他说我不会养,”裴芙蓉托着下巴郁闷道,“前些日子玉姐姐带了一只漂亮的白鸟,你不知道,那白鸟颜色雪白,不染杂色,我可喜欢了!”

“所以呢?”小孩子说话比较跳跃,蓝月插不上什么话,只能时不时地表示一下存在感。

“我想要那只白鸟,但是玉姐姐说那是皇上赏给她的,不能给我。”听到裴芙蓉这么说,蓝月只是皱了皱眉,不过终是没说什么。

裴芙蓉望了蓝月一眼,继续道:“我听莲儿说,那只鸟根本就不是玉姐姐的,其实本来是蓝姐姐的,对不对?”

蓝月点了点头,裴芙蓉见蓝月一副不急不慢的表情,着急道:“难道蓝姐姐不想夺回自己的东西吗?”

蓝月但笑不语,裴芙蓉见状,急切道:“我听说玉姐姐待那只鸟儿很不好,上次我见到它的时候它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看起来好可怜。”

裴芙蓉说到这里,蓝月的表情总算有了一丝动容,“芙蓉,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裴芙蓉一脸认真地点着头道:“我不敢说谎,蓝姐姐,你去碧未宫一看便知。”

第二天一早,蓝月收拾了一番便向碧未宫去了。碧未宫比凤栖宫小很多,但景色却别有洞天,因它处在避风的位置,温度比皇宫别处要高,所以很多南方的树木可以在这里过冬,比如香樟。

如今已是深秋,恐怕绿色最多的就数碧未宫了,由此可见,司徒绝对陆玉的偏爱程度。香樟本是生活在南方,可是如今却能在碧未宫这里生长,可见这里的温度。

蓝月折了一片香樟叶子,放在鼻尖轻轻地嗅了嗅,这是她第一次来碧未宫,门两边有两个内侍把守,他们看到蓝月,以为对方是什么不起眼的人物,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不过这正好给了蓝月一点思考的时间。

正这么想着,一名丫头手中拎着一个鸟笼便朝着这边过来了,蓝月的打扮并不显眼,所以那丫头也没想到这个不起眼的女子竟是蓝修容。

画梅在蓝月耳边低声道:“那不是淑妃身边的大丫头小茹吗?”

蓝月点了点头,只见小茹脚步匆匆地朝着蓝月这边过来了,画梅眼尖地上前挡住小茹的去路,不紧不慢地问道:“小茹,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小茹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她抬起头来正好看到画梅身边的蓝月,当即撒脚就往回跑。

画梅一把抓住小茹的后背,不满道:“见了小主还不行礼?你家主子就是这么教育你的吗?”

小茹支吾着没说话,蓝月将小茹手中的鸟笼夺了过来,只见鸟笼里面盖着一块白色缎子,她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蓝月将那白色缎子揭开,只见乐崽奄奄一息地躺在那里,身上满是鲜血,乐崽见到蓝月之后,虚弱地叫了两声,不过身子很快就软了。

蓝月连叫了数声,乐崽都没有反应,看来它已经活不过来了,这些日子以来,蓝月经历了不少突变,不过没有一个能让她像现在这么伤心难过,她缓缓地将乐崽包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放在怀里,早知当初,她就不应该把乐崽交出去,不过后悔已经晚了,她一定要向那始作俑者讨回公道!

“是谁做的?”蓝月握了握拳头,冷笑着问道。

小茹抖了抖身子,不过她的主子是高高在上的淑妃,眼前的蓝修容也没什么可怕的,于是她挺了挺胸脯,理直气壮道:“不就是一只鸟吗?大不了娘娘再赔给你一只就是了,更何况......”

“掌嘴!”

画梅得了蓝月的命令,撸了撸袖子对着小茹的脸就是一阵噼里啪啦狠打。

小茹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经常不把其他人放在眼中,这口恶气画梅不是忍了一天两天了,如今终于找到了机会,怎能轻易放过?一阵噼里啪啦过后,小茹的脸早就肿成了紫馒头,蓝月暗想,这个画梅发起狠来倒是比自己还要厉害,于是对画梅这个得力的助手更加满意了。

小茹一手捂着肿胀的脸颊,一边指着两人道:“你们欺负人,你们不把娘娘放在眼里!”

画梅哼了一声,不屑道:“有本事你去告状,我们就在这里静候娘娘佳音,绝不会逃。”

“你们给我等着!”说罢,小茹便朝着院子去了。

守门的内侍早就把外面的情况通告了,小茹还未走多远,陆玉便带了几个丫鬟婆子朝着这边过来了。

小茹凄凄艾艾地向陆玉说明了情况,不想非但没有招来陆玉的同情,反而被陆玉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没用的贱蹄子!”陆玉说罢,便风风火火地朝着蓝月那边去了。

终于失控了,终于撕破脸皮了,是吗?相较于陆玉的失控,蓝月倒显得平静许多。

“蓝修容,本宫念你在宫中无依无靠,可怜得很,便给足了你面子,没想到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如今竟然主动找上门来了!”陆玉身后的一堆人也是一脸凶神恶煞的模样,看起来气势很足。

带这么一堆人来,是为了壮胆吗?蓝月不屑地扬了扬眉,看来陆玉不过是一只纸老虎罢了,她不急不慢道:“这话应该我来说才对。”

“事到临头,还敢嘴硬?”陆玉对着身后的婆子甩了甩头,那婆子便上前一步,扬起巴掌对着蓝月落了下去。

蓝月迅速抓住那婆子枯瘦的手腕,心想这个陆玉倒是心狠手辣,找个年老的婆子,皮糙肉厚,力气也大,估计扇下来的话,她这张脸就要废了。

“你敢违抗本宫?”陆玉强压着怒气,坚决不让自己的形象毁掉。

蓝月扬唇,她将那挡路的婆子推开,俯视着陆玉那娇小的身子冷冷道:“这就沉不住气了吗?”

陆玉只得死死地瞪着蓝月,俨然没了平日那温婉娇羞的模样,蓝月从怀中掏出乐崽,打开那白色缎子,只见乐崽一身鲜血地躺在那里,红色格外刺眼。

“这......”陆玉稳了稳身子,故作镇定道,“这不是本宫做的。”

蓝月将乐崽的尸体包好放到怀中,复又抬头望着陆玉缓缓道:“不是你做的?难道是鬼做的不成吗?”

如今说什么也没用了,蓝月一口认定是陆玉做的,如果她一味地否认,反倒越描越黑,罢了,自己做的又怎样?这个小小的修容还能把自己怎样不成?

想到这里,陆玉倒也平静下来,她不屑地望着蓝月道:“不错,就是本宫做的,不过......”

陆玉将蓝月的小身板上下打量了一番,虽然蓝月比她高,但是身份地位却明摆着呢,于是她接着上面的话继续道:“你能把本宫怎样呢?”

陆玉的厌恶厌恶之情全都显露于表,蓝月倒也不生气,她笑道:“我还能把你怎样?”

“料你也不敢。”陆玉扬了扬头,对着蓝月做了一个挑衅的表情,怎料蓝月是卯足了劲落下了一巴掌。

“你!你竟敢打我?”一个小小的蓝修容竟敢欺负到她的头上来,简直无法无天了!她扬起手掌正欲扇回去,却被蓝月紧紧地抓住了手腕。

“打的就是你!”只要一想到乐崽奄奄一息的模样,蓝月便控制不住了,她对准陆玉的脸庞左右开弓,不一会儿就把陆玉的脸打成了猪头,蓝月的功夫到家,速度凌厉,那么多婆子丫鬟面面相觑,竟是没有一个敢上去阻拦的。

不知是谁去通报了皇上,不一会儿司徒绝就赶到了,只听远远地一声厉喝,蓝月便住了手,不过她毫不畏惧地望着来人,竟是没有半点惧意。

第十五章 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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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玉见司徒绝来了,心中暗喜,她慌忙扑到司徒绝的怀中,娇弱道,“陛下,蓝修容她......”

司徒绝挥了挥手,陆玉便住了嘴,她顶着一张布满红印子的脸无比得意地瞟了蓝月一眼,不过蓝月并未看她,司徒绝盯着蓝月冷冷道:“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眼前这一幕刺痛了蓝月的心,不过她仍旧面不改色道:“正如陛下所见,臣妾没什么要说的。”

虽然蓝月打了陆玉好几个耳光,但她仍旧处事不惊,看来陆玉以前小瞧了这个女人,直觉告诉她,这个蓝月绝不是一个好惹的主。

“陛下,你看她什么态度嘛。”陆玉雪上加霜地说道。

蓝月冷冷地瞟了陆玉一眼,继而把目光落在司徒绝身上,“无论陛下如何惩罚,臣妾都不会屈服的。”

蓝月的话无异于让原本紧张地氛围更加紧张了,司徒绝走到蓝月面前,居高临下地望着她,“不会屈服?”

“是的,陛下,”蓝月直视着司徒绝的眸子坚定道,“淑妃有错在先,臣妾不过是代陛下惩罚一下不知礼数的人罢了。”

好一句代罚!如果司徒绝惩罚蓝月的话,就代表他承认犯错的是自己了。

陆玉一听,蓝月竟把责任都推到了自己身上,于是慌忙辩解道:“陛下!臣妾冤枉啊!蓝修容的白凤鸟死掉了,她非要把责任推到臣妾头上!”

蓝月冷冷道:“它不止是一只鸟,而是臣妾的朋友,或许对于淑妃来说,**只是**吧?”

这是什么话?淑妃气得瞪大了眼睛,她拿蓝月没辙,只得软下来,柔弱地靠在司徒绝的怀中撒娇道,“陛下,你看她......”

司徒绝俯身在淑妃的耳边说了几句话,淑妃便红了脸颊,之后带着众婆**女退了下去。

蓝月见淑妃走了,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作罢,没想到刚走两步便被司徒绝拦了下来,“你不觉得你还欠朕一个交代吗?”

呵!蓝月怎么觉得一直以来都是司徒绝欠自己一个交代呢?于是她停住脚步,定定地望着司徒绝一字一句道:“陛下为人君子,怎会说出这种话?俗话说黄雀焉知衔环报恩,何况是人呢?”

司徒绝凑近蓝月淡淡道:“你在埋怨朕?”

蓝月讥讽一笑,“臣妾可不是这个意思,陛下可不要对号入座。”

“画梅,我们走!”画梅连连应着,走到皇上身边匆匆行了一礼,便紧紧地跟在蓝月身后走远了。

“皇上,蓝修容是不是太无礼了些?”禄海拱着身子低声道。

司徒绝望着蓝月远去的背影,沉默了,即便蓝月多次挑战他的底限,他还是不能放她离开,直到现在他已经搞不清楚留下蓝月是为了当初那个约定还是为了一己之私。

得罪了司徒绝的下场不是很惨,但对于蓝月来说也算是一个教训了,她被关了一个月的禁闭,平日都是画梅和梅杏两人给她送饭,整得她像一个囚犯似的,不过好在房间里有许多书,时间才过的快了些,等蓝月出来以后,已经是初冬了,空气夹杂着一丝寒意,天空不像秋天那般深远,但却纯粹透明。

夜晚,碧未宫,软榻。

不知不觉,一个月已经过去了,陆玉的脸上的淤青早就消失不见,上次她找太后姑姑去诉苦,姑姑只是让她忍着,但一个小小的修容竟敢欺负到她的头上,这口恶气她怎么忍得下!

最近司徒绝几乎没有来过碧未宫,这让陆玉感到不安,难道是司徒绝想起了蓝月,所以才会忽略她?

不会的不会的,蓝月那种女人没有男人会喜欢的,反观自己,要美貌有美貌,要才华有才华,懂得撒娇,懂得妥协,最主要的是解风情,所以与蓝月相比,她有着无可比拟的优势,陆玉这么安慰自己。

下人端了一碗雪耳养颜茶,陆玉被那温度烫了舌头,原本烦躁的心情更加烦躁了,于是她将瓷杯连带着小托盘摔在了那宫女身上,“该死的贱蹄子,这么烫,你想害死本宫啊!”

那宫女慌忙跪在地上磕头求饶,“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奴婢下次一定注意!”

“还敢有下次?”陆玉抬起脚来把那宫女踹倒在地,“滚!”

那宫女怕陆玉再追究下来,赶紧退了下去。不多时,小茹便喘着粗气地跑了进来。

“娘娘......”

陆玉见小茹回来了,慌忙起身问道,“陛下来吗?”

小茹拍了拍胸口道:“陛下让奴婢转告娘娘不用等他了。”

陆玉暗暗握紧了拳头,她屏退了下人,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拾起东西来就砸,直到砸得累了,便听到身后有人道:“你这种人最是无用了。”

“谁?”陆玉转身一看,只见一名戴着一副高顶款檐帷貌的女子站在她身后,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

陆玉先是怔了怔,尔后大声道:“少在本宫面前装神秘,速速报上名来!”

那女子抖了抖肩膀,似是轻笑,她的笑声仿佛魔咒具有一种穿透的力量,陆玉听她这么笑,心里染上了一层寒意。

“我的姓名你不需要知道,你只需知道我是能帮你的人。”那女子的声音特别虚幻,陆玉觉得自己仿佛活在了另一个世界中。

“你能帮我?”陆玉将信将疑道,“本宫凭什么相信你?”

那女子淡淡道:“既然你不相信,那我也没办法了。”

陆玉见那女子将要离开,心里一急,忙唤住对方问道:“那你怎么帮我?”

女子冷笑了一声,移到陆玉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陆玉一边听着,一直不停地点头。

如今皇后还小,陆玉有的是机会,而另外三名嫔妃都是糊不上墙的烂泥,根本不用放在心上,眼下最重要的是除掉蓝月这个眼中钉,虽说司徒绝不会蠢到把蓝月升到皇后的位子,但谁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

女子出的主意可算是说到了陆玉的心坎上,虽然陆玉一心想做皇后,但没点招数是不行的,很多东西不是等待就能等得来的,必要的时候主动出击才行。

最先发现陆玉出事的是小茹,碧未宫的丫头赶忙把太医和皇上叫了过来。

陆玉脸色发青,唇色苍白,太医帮陆玉先是把了把脉,然后面色沉重道:“皇上,娘娘体内污气郁结,恐怕是中了毒。”

小茹跪在一边道:“昨晚娘娘心情不好,便把自己关在了屋子里,当时奴婢听到娘娘的屋子里一阵瓷器碎声,以为娘娘不过是为了出气,却不曾想到娘娘竟然出了这种事,都是奴婢的错!”

司徒绝挥了挥手,小茹便退了下去,太后得知侄女中毒时,先是一怔,便忙让人备了娇撵朝着碧未宫去了。

太后抚着陆玉那张憔悴的脸庞,缓缓道:“若是让哀家知道凶手是谁,必定将她碎尸万段!”

“皇儿,你一定要还淑妃一个公道!”太后恨恨道。

司徒绝垂下眼帘缓缓道:“儿臣定不会负母后所托。”

第十六章 入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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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努力,终于找到了淑妃中毒的原因,原是陆玉的后背刺进了数枚毒针,还好发现得及时,命悬一线的陆玉终于从鬼门关回来了。

大堂中弥漫着淡淡地药香,太后居于右位,司徒绝居于左位,而陆玉则靠在司徒绝的怀中,小皇后还有那名一心向佛的阮妃都在。

蓝月跪在大堂中央,周围的人一致将目光落在她身上,估计是把淑妃中毒一事怀疑到她的头上来了。

只听司徒绝冷冷道:“爱妃原是被毒针所伤,蓝修容,你怎么说?”

蓝月的心一阵刺痛,当初把她留下来的是司徒绝,如今怀疑她的也是司徒绝,难道她这辈子就要毁在司徒绝的手上吗?她不甘心!

“臣妾虽然会使用毒针,但不会背后伤人。”蓝月不卑不亢道。

蓝月说的不错,她从来不会把银针刺入敌人的后背,任何情况下都不会,陆玉本想让蓝月演示一下,不过终是没有开口。

不会背后伤人?这也不能说明什么。陆玉的眸中闪过一道冷光,她轻咳道:“虽说如此,但这毒针跟你的银针一模一样,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陆玉巴不得蓝月抓紧消失,所以话里满是刺,不过蓝月也不介意,只要她不承认,难道光凭几根银针还能断定她的罪行不成?

蓝月道:“回淑妃娘娘的话,银针一模一样没错,但您怎么知道不是有人刻意陷害,以此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呢?”

好一个蓝月,竟将此事轻巧地推开了,不过陆玉不愿给蓝月一丝机会,她冷冷道:“我们之间的关系似乎本就不融洽吧?”

“对啊!上次你对娘娘出言不逊,对娘娘大打出手,恐怕至今还未释怀吧?”小茹添油加醋道。她仍旧惦记着上次的巴掌之仇呢,如今终于逮着机会好好报复一番,怎能轻易放过?

陆玉淡淡地瞥了小茹一眼,不过眸中满是赞许,看来她还得好好赏赐小茹一番。

太后一听,啪的将桌子拍得脆响,她怒视着蓝月道:“如今你还有什么好辩解的?果真是宫外来的野娃子,皇上,人是你带进来的,如今出了事,你看着办吧。”

太后是陆玉的亲姑姑,当然会向着陆玉,蓝月一点也不意外,更何况,自己是陆玉的眼中钉,太后对自己的印象更不会好了去,不过蓝月原以为太后是司徒绝的亲生母亲,却没想到太后是司徒绝的继母。

司徒绝望了蓝月一眼,只见蓝月咬着下唇望着自己,心口一阵刺痛,他攥紧了拳头道:“儿臣一定会给母后和爱妃一个交代。”

小皇后本是坐在凳子上,此时擅自跑到蓝月身边,与蓝月并排跪着,太后皱了皱眉头道:“皇后,你这是要做什么?”

“母后,陛下,臣妾觉得此事必有蹊跷,而且蓝修容平日与臣妾交好,臣妾知道她绝不是那种暗箭伤人的人。”小皇后深深地磕了一个头,神情坦诚而真挚,蓝月在一边看着,心中满是感动。

“皇后......”蓝月稍稍握紧了拳头,危难之际竟是小皇后替她求情,她不知道自己应该感激还是应该悲哀。

陆玉冷哼一声道:“知人知面不知心,皇后,你现在还小,难不保被人家骗了,至今还蒙在鼓里呢。”

裴芙蓉抬起坚毅的小脸,先是看了蓝月一眼,尔后望向陆玉坚定道:“本宫相信蓝修容是个好人!”

陆玉笑道:“好好好,臣妾不跟你争,只是日后若你被她害了,别怪臣妾没提醒过你。”

司徒绝仍旧无动于衷,哪怕是一句为蓝月辩解的话都没有说,蓝月知道自己不能有过多的期盼,于是她垂下头不去看司徒绝那张冰冷的脸庞,只听太后道:“不管怎么说,蓝修容的嫌疑最大,哀家觉得还是把她关起来比较好,以免日后又生出什么事端。”

蓝月握了握拳头,即便司徒绝不相信她,也不代表她不能为自己做最后的争取,于是她抬首坦然地望着太后道:“母后,臣妾有话要说。”

太后不知道蓝月又要耍什么花招,她先是转了转手上的护指,然后慢悠悠道:“哀家准了。”

从太后的语气中,蓝月听出了七分傲慢,三分不屑,但她仍旧镇静道:“如果真的是臣妾做的,臣妾会做的不留一丝痕迹,淑妃也不会好端端地坐在这里。”

蓝月这一番话把陆玉气歪了鼻子,她啪的一拍桌子,冷喝道:“好你个蓝修容,上次你对本宫无礼,本宫宽宏大量放过了你,没想到你接二连三地挑衅本宫,如今又说出这种诅咒本宫的话,若本宫不做些什么,恐怕老天都要看不过去了!”

陆玉说罢,冲到蓝月面前,对着蓝月的脸就是好几个响亮的巴掌,陆玉卯足了劲,这一下子打得她心里畅快了许多,她不急不慢道:“这几巴掌是本宫还给你的。”

蓝月将唇角的血丝抹掉,她无比冷静地望着一脸惬意的陆玉道:“淑妃娘娘,您现在倒是有了力气。”

陆玉听罢,当即捂住眩晕的额头,她无力地靠近司徒绝的怀中,气若游丝道:“陛下,您一定要帮臣妾做主啊。”

司徒绝的身子僵了僵,尤其是当他看到陆玉甩蓝月耳光的时候,他多么想挡在蓝月身前,只是他压住了这种冲动。

裴芙蓉望着蓝月不屈的模样,突然感到了一种深深地挫败感,她本想借机除掉淑妃,然后将此事嫁祸到蓝月头上,却没想到陆玉命大,死里逃生的活了下来,看来她的手段还不够阴狠,当务之急,恐怕她要临时改变计划了。

陆玉并不可怕,眼前的蓝月才是真正可怕的,裴芙蓉的眸中闪过一抹狠戾,这个蓝月无论如何也不能活下来。

裴芙蓉忽然握住蓝月的手低声道:“本宫决不允许她们伤害你。”

蓝月侧头给了裴芙蓉一个安抚的笑容,她亦是低声道:“你还小,能力有限,所以我不奢望你能保护我,我只希望你保护好自己就行了。”

不得不说,裴芙蓉的演技还是不错的,她听到蓝月说完这番话,眼泪唰地就流了下来,“可是,我舍不得你。”

蓝月稍用力握了握裴芙蓉的手,似是安慰,不过她终是没有说话,看到这里,裴芙蓉只得垂下头,上次她从竹叶青的身体里把银针取了出来,待把一切处理好,便派自己的心腹同陆玉协商,如此才上演了这一出戏,说的坦白些,蓝月不过是她除掉陆玉的一颗石子罢了。

太后见司徒绝还不下令,便慢悠悠道:“俗话说王子犯法庶民同罪,更何况是皇上的妃子呢?既然嫌疑最重的是蓝修容,那就姑且把她押到城外的天牢中,听候发落。”

说罢,太后又将目光落在司徒绝身上,“皇儿,哀家这么做还算公正吧?”

太后本就对司徒绝私立裴芙蓉为后一事不满,如今不能让她生出过多的疑心来,于是他若有若无地瞟了蓝月一眼,终是没有说话。

蓝月强迫自己不去抬头看司徒绝,于是忽略了很多美好的景色,司徒绝的隐忍,陆玉的惬意,太后的满意,裴芙蓉的凝重相互交织着,至今为止仍是局外人的阮妃只是淡淡地瞟了蓝月一眼,仍是未发表任何言论。

画梅和梅杏正欲替蓝月求情,却被蓝月一个眼神制止了,此时太后又对着蓝月说道:“只要你是无辜的,哀家定会还你一个公道,不过你要是凶手的话,那就休怪哀家无情了!”

蓝月微微颔了颔首,算是谢恩,两名侍卫早已经候在蓝月两边处于待命状态。

太后挥手示意,侍卫便对蓝月做了个请的姿势,“小主,请吧。”

陆玉看着蓝月的身影冷冷道:“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本以为蓝月听不到,却不曾想到蓝月慢悠悠地转过身来,冲着陆玉微微笑道:“那就拭目以待。”

“你!”不等陆玉说出更多伤人的话,蓝月早就出了门。

直到出了碧未宫的大门,蓝月才停下脚步,松开裴芙蓉的小手道:“你回去吧。”

“蓝姐姐......”裴芙蓉的眼中满是泪水,她恋恋不舍地试图再次握住蓝月的手,却被蓝月躲开了。

蓝月对着侍卫点了点头,便被带上了囚车,车子慢慢消失在视野外,裴芙蓉嘴角的笑意才愈来愈深了。

天牢处在城外,距离皇城不过五六里,但却地处偏僻,看起来森严异常,天牢里面到处散发着湿冷的气息,蓝月被关在一个阴暗潮湿的屋子里,这里不见一丝亮光,不一会儿,便有人从门下面递过囚服来,蓝月默默叹了一口气,终是将那脏兮兮的衣服换了下来。

第十七章 动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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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月死死地睡了过去,即便是醒过来,她也会逼迫自己再睡过去,阴暗潮湿的房间里,只有老鼠与她作伴,偶尔会从隔壁传来某个犯人发疯的声音。

不知睡了多久,蓝月被饿起来了,她的肚子又空又疼,视线所及之处,是一碗凉了的米饭,她撑起身子走过去,脚上拴着厚重的铁链,走起来发出喀拉喀拉的声音,如果说她就这么被冤枉了,那她也不会做出任何一件有损尊严的事情。

蓝月端起那碗米饭,皱了皱眉头,米饭上面放了一片青菜叶子,因那叶子被煮的烂熟,所以她分辨不出这究竟是菠菜叶子还是油菜叶子。

米饭又冷又硬,完全没煮熟,和着大米的生涩,蓝月硬是把那碗米饭吃得干干净净。

外面传来狱卒不耐烦地声音,蓝月将碗递到门外,呵了呵热气便窝进了冷衾里面。

蓝月本以为她跟着师父逃到蓝国的那段日子是最苦的,却没想到天牢中的日子比当初还要苦上千百倍。她是被一盆冷水浇醒的,狱卒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不耐烦道,“快点起床干活!”

外面传来犯人骂骂咧咧的声音,他们皆是拴着厚重的脚链手链,行动非常不便,蓝月插进队伍里面,跟着那些人去湖面凿冰。

狱卒手中的鞭子摔得噼啪直响,不过干活的绝大部分是男人,蓝月的身子很轻易地被他们挡住了。

外面的温度非常低,空中不断地砸着冰粒子,蓝月的手脚已经冻成了冰块,寒风呼呼地刮在脸上,就像刀子似的。

蓝月好容易拿起凿子,不过差点被那重量带下去,她咬了咬牙,全凭着毅力把一天挺过去了。

雪粒子下了一天都没停,回去的时候,蓝月望着昏昏沉沉的天空,突然生出了一种悲怆之感。等她回到天牢的时候,甚至觉得这里就是天堂。

忽然一名男子拦住了蓝月的去路,他阴恻恻道:“只要你招了,这些苦头就不用吃了,到时无论后果怎样,总比你呆在这里好得多。”

蓝月冷睨着那人,缓缓道:“你是什么东西?”

那男子听了,气得眉毛竖了起来,他尖着嗓子道:“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本就没有敬酒可吃,不是吗?”蓝月的表情不屈,她看着面前失控的男子,像是看着地上的蝼蚁,逼她认罪?没门!想必这一招与陆玉那个蠢货脱不了干系!

“咱家不跟你计较。”蓝月听到这里忍不住冷笑,怪不得声音阴阳怪气的,原来是个内侍。

男子见蓝月笑了,也不跟她急,而是对着身后的两名狱卒使了个眼,他们麻利地将蓝月押到刑房绑在了一根十字柱子上。

蓝月心底一凉,想必那两个狱卒是被淑妃买下的人,看来他们想要屈打成招,不过她也不害怕,而是冷笑道:“你们滥用私刑,要是被皇上知道了,不仅你们自己不保,你们的家人恐怕也要受到连累!”

那两个狱卒似乎害怕了,架子上的炭火发出刺啦刺啦的声音,其中一个狱卒的铁器抖了抖。

男子冷哼道:“仅仅因为一个弱女子的话,你们就要造反吗?”

狱卒不敢违抗,于是将铁器被烤的火红,男子一手拿着烙铁,一手拿着一张写满字的纸,他缓缓走近蓝月道:“只要你在上面摁了手印,一切都好说。”

“休想!”蓝月咬牙切齿道。

男子啧啧两声道:“有骨气。”

就在烙铁即将落下来的时候,那男子轰的一声倒了下去,滚烫的烙铁擦着蓝月的耳边掉了下去,蓝月错愕地抬头望了过去,只见一名星眉朗目的陌生男子站在她的面前。

那男子将蓝月身上的绳子解开,让人把她送了回去。那两名狱卒惊慌失措地望着监狱长,吓得缩成一团。

“不管我们的事啊!李官营,你要相信我们!”

被称为李官营的男子转过身去望着怯懦的两个人,冷哼道:“我相不相信无所谓,皇上相不相信才是最重要的。”

那两个狱卒一听李官营把皇上都搬出来了,马上吓得瘫软在地,早知当初,他们就不应该贪图利益,如今却白白搭上了脑袋。

李官营鄙夷地看着地上的人,缓缓道:“不过只要你们说实话,皇上一定会从宽处理。”

话说蓝月被关进天牢,暖玉阁便空了,画梅和梅杏被到马厩,日子过得也十分凄苦,尤其是淑妃对她们的特别照顾,两人的日子过得更苦了。

她们干着粗陋的活计,一人负责洗马,一人负责添料,饿了就是冷馒头和白开水,困了就是透风的马厩,总之过的很难。

两人忙了一阵,便坐在一个挡风的地方聊起天来,正说到向皇上求情的时候,马卒小官挥着皮鞭气势汹汹地过来了。

“你们俩竟敢偷懒?今天的晚饭别想吃了!”

“连狗食都不如的饭我才不稀罕!”画梅冲着马卒做了个鬼脸,转身跑开。

“哟嘿!你再给我说一遍!”马卒小官本就郁郁不得志,如今低他一等的下人也欺负到他的头上来了,他扬起鞭子冲着画梅挥过去,怎料手腕却被人抓了个严实。

“郡主!”只听梅杏欣喜道。

画梅半睁开眼睛看到了马卒身后苏颜,心中一喜,这下小主不用手牢狱之苦了。

苏颜冲着两人点了点头,然后一脚踹开了那马卒小官,那马卒小官赶紧点头哈腰,落荒而逃。

苏颜昨日刚从灵兹国回来,应付了接风宴之后便迫不及待地来找蓝月,不料暖玉阁却被太后那个老太婆给封了,她询问了下人,才知道蓝月犯了错被关进了天牢,而画梅两人也被降了级,改为伺候马匹,她匆忙赶了过来,一见果然如此。

“郡主!你一定要救救我家主子啊!”画梅和梅杏齐齐跪了下来,磕头道。

“你们起来吧,”苏颜将她们两人搀了起来,尔后道,“蓝月是我的好朋友,我自然不能看着她受苦而袖手旁观。”

“这么说小主有救了?”两人一喜。

“不过你们得把事情的经过告诉我,这样我心里也有个数。”苏颜镇定道。

于是画梅和梅杏两人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苏颜,苏颜听罢,皱着眉头道,“原来是陆玉刻意陷害。”

“是啊,郡主!小主是被冤枉的!”梅杏急不可耐地点着头。

事不宜迟,她们三人乔装打扮了一番,备了东西,叫了辆马车便朝着郊外去了。

天牢之外有士兵层层把守,天牢之内亦是机关重重,每一关卡都有重兵把守,若是无人领路或是犯人妄图逃跑,必会死无全尸,苏颜刚下了马车,便被看守天牢的士兵拦住了去路。

苏颜对着士兵温婉一笑,而后拿出了一块紫红色的玉牌对着士兵一亮,吓得两侧看守的士兵慌张地跪了下去。

第十八章 比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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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颜披了一件白貂绒斗篷,天牢中的冷气却穿过斗篷渗了进来,由此而知,蓝月在里面的日子多么难熬。想到这里,苏颜便加快了脚上的步伐。

画梅和梅杏跟在苏颜身后,表情沉重,想想蓝月这些日子竟然呆在这种地方,她们受的那些委屈都算不得什么了。

门外传来咔嚓一声脆响,蓝月连眼睛都懒得睁开,若不是手掌一暖,她觉得自己还会这么麻木下去。

“小月,你受苦了。”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蓝月睁开眼睛,便看到了三张熟悉的脸孔。

大抵是在牢狱中呆了些时日,所以蓝月的神经有些迟钝,她先是愣了一会儿,然后呆呆道:“你们怎么来了?”

看到蓝月这副模样,苏颜感到一阵难过,她咬了咬牙道:“司徒绝那个家伙死到哪里去了?你都这个样子了,他还无动于衷吗?”

蓝月扯起一丝勉强的微笑,若不是司徒绝派李官营暗中保护她,恐怕她现在更麻木了,不过尽管如此,她仍旧不能原谅司徒绝。

“不说他,好吗?”蓝月的语气很平淡,不过却含着浓浓的失望。

苏颜点了点头,忍不住流下泪来,瞧司徒绝这个贱人把蓝月折磨成什么样了!

“哭什么,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明明最惨的是蓝月,如今她却反过来安慰别人,这让她哭笑不得,不过事到如今,她们还能想着自己,这让她很感动。

“还好呢!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苏颜哭得眼睛都红了,只要一想到蓝月最难过的时候她不在,苏颜就觉得十分难过。

“权当减肥了。”蓝月摸了摸自己清瘦的脸颊,第一次觉得原来减肥也不是一件难事。

三人又聊了好多,直到狱卒催促了数次,她们才依依惜别。

送别了之后,苏颜一路马不停蹄地赶回皇宫,她如今只有一个想法,那便是还蓝月一个清白,只是她还没见着皇上,反倒遇见了陆玉。

陆玉前有皇上宠爱,后有强大的后台支撑,如今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她在一群宫女的拥簇下向着凉亭走去,但见她衣着艳丽露骨,丝毫没有收敛之意,两侧的宫女小心翼翼地帮她提着裙尾前行。

这大冷天的,也不怕冻死。苏颜暗暗将陆玉咒骂了一番,然后笑意盈盈地走了过去。

“淑妃娘娘好兴致啊。”苏颜别有意味地说道。

陆玉本是埋首弹琴,此时见苏颜来了,便将纤指在琴弦上一停,尔后亲昵道:“本宫以为哪个仙女降世呢,原来是平阳郡主啊。”

“我怎比得上娘娘美貌?刚才在路上走着,闻得娘娘琴声,顿时豁然开朗,一时手痒了。”苏颜的语气听不出端倪,只是那略显冰冷的眼神倒像是来者不善了。

不过陆玉却没察觉出来,她赶忙对着苏颜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然后形态款款地站在一边,“郡。”

苏颜微微皱了皱眉头,她的手指一顿,缓缓道:“只是单纯弹琴未免无聊了一些,倒不如我们两人来比试比试。”

“郡主说笑了,本宫琴技拙陋,怎能与郡主你相比?”陆玉说着谦卑的话,不过态度却不谦让。

“不过是玩玩罢了。”苏颜似是不耐烦。

陆玉见此,赶忙吩咐下人添置了一架古筝,继而笑意盈盈道:“如此,倒是献丑了。”

苏颜忍不住腹诽,还算你有自知之明,她一定让陆玉输得心服口服。

陆玉之所以应下比试,可谓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她自诩自己的琴技不差,如果与苏颜在这方面产生共鸣,万一两人成了好友,她便如虎添翼了。

苏颜早就发现凉亭旁边种了两株梅花,于是设定了比赛规则,如果谁能在半炷香的时间内让寒梅傲雪开放,谁便赢了,输方要答应赢方一个要求。

苏颜有十足的信心,倒是陆玉一听规则便犹豫了,她琴技虽然不差,但怎么可能让寒梅提前开放呢?

苏颜见陆玉犹豫了,便不满道:“莫非娘娘不屑与我比试?”

陆玉赶忙讪笑道:“怎么会呢?既然是玩的话,本宫奉陪到底。”

陆玉料到自己会输,所以弹琴的时候并不尽力,如果自己输了,说不定会讨得苏颜欢心,她何乐而不为呢?

一曲终了,苏颜扬了扬唇角道:“娘娘,你输了。”

陆玉并未因此而感到难过,她笑得花枝乱颤,“哎呀,本宫输了。”

没想到苏颜并未刻意刁难,而是命人取了酒壶和酒杯来,她亲自为陆玉斟了一杯酒道:“愿赌服输,娘娘请吧。”

陆玉并未多想,将那杯酒尽数喝了,曲终人散之后,苏颜颇为轻松地朝着御书房去了。

司徒绝正在批阅奏折,苏颜得了通报进了书房指着司徒绝就开始破口大骂。

“你这个狼心狗肺的男人,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好,还有什么资格坐在这里!”苏颜如今对司徒绝没多大的感觉,更何况她的魂魄与这具肉体结合的很好,她巴不得司徒绝做些什么让她魂不附体,然后回到现代。

这还是那个温婉的平阳郡主吗?司徒绝抽了抽嘴角,他知道这段时间委屈了蓝月,但也不用被人家这么骂吧?好说歹说,他也是一国之君啊。

“蓝月在天牢里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可你倒好,还在这里悠哉悠哉的,你可知道那个女人有多嚣张吗?”苏颜继续噼里啪啦地指责。

等到苏颜骂完,司徒绝才慢慢悠悠道:“她很快就没事了。”

苏颜一听,顿时怔住了,敢情自己瞎操心了啊,人家司徒绝早就找好了证据,如此一来,自己白忙活了一场。

苏颜垂下脑袋郁闷地出了门,司徒绝可比她沉稳多了,看来姜还是老的辣啊,可惜她那颗毁容丸了。

苏颜转念一想,其实也没浪费,如果用解药逼迫陆玉证明蓝月是无辜的,那蓝月就彻底摆脱这个莫须有的罪名了。

陆玉的脸上莫名长了许多黑点,很快便发展成密密麻麻的疙瘩,御医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为了泄气,她看到什么砸什么,顿时碧未宫一阵鬼哭狼嚎、鸡飞狗跳。

忽然小茹从门外走进来低声道:“平阳郡主来访,娘娘您见还是不见?”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陆玉把火气憋回去,她戴上帷帽,极力平静道:“让她进来。”

苏颜刚进屋子,便满地狼藉,她诧异道:“娘娘,这屋里是怎么了?”

再抬首之间,便对上陆玉那张模糊不清的脸庞,苏颜暗自窃喜,看来那毁容丸的效果不错嘛。

觉察到苏颜怪异的眼神,陆玉清了清嗓子道:“不过是不小心摔的。”

苏颜听罢,忍不住咋舌道:“啧啧,娘娘好有钱。”

陆玉此时的心思都在那张凹凸不平的脸上,哪还有心思管苏颜的话,怎料头上一轻,再看时,世界变得无比清晰,只见苏颜手里拿着那张帷帽,跳开数丈惊呼道:“娘娘的脸......”

陆玉赶忙捂住脸,她厉喝道:“大胆!还不滚出去!”

苏颜听罢,那张诧异的脸庞瞬间布上一层淡淡地冷霜,她冷冷笑道:“娘娘,出言不逊的后果很严重的哦。”

陆玉觉察到自己说了过分的话,不过说出去的话总不能收回来,于是她委婉道:“郡主,如果换位思考一下的话,恐怕你的反应更为强烈。”

苏颜做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她慢悠悠道:“那可不一定,因为......”

陆玉突然提高了警惕,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望了苏颜一眼,苏颜柔柔笑道,“因为我有解药啊。”

第十九章 暗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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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玉算是听明白了,这个苏颜才是始作俑者,她也顾不得对方是什么大将军的妹妹了,顺手抄起茶壶扔了过去。

苏颜轻巧地躲闪开来,她将陆玉的帷帽抛出了窗外,一脸不屑道:“怎么,不想要解药吗?”

如果让司徒绝知道她现在的模样,一定会招来对方的厌恶,她不能失宠,她要做皇上心中唯一的女人!想到这里,陆玉便压下了了心底的火气,“解药在哪里?”

苏颜咋舌,瞧瞧陆玉这是什么态度啊,她做出一脸无所谓的模样道:“只要你承认蓝月不是害你的凶手,本郡主便把解药给你。”

陆玉气得差点把银牙咬碎,她好容易逮着机会让蓝月入狱,怎能轻易让计划泡汤?于是她凶巴巴道:“不可能!”

“既然如此,那本郡主也没辙了,”苏颜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瓷瓶,做出一副惋惜的模样道,“可惜解药竟然没派上用场。”

苏颜正欲将瓷瓶抛出去,却被陆玉眼疾手快地夺了过来,苏颜也不去争,直到陆玉把那整瓶药吃下去,她才慢悠悠道:“娘娘,好吃吗?”

陆玉对这个问题避而不答,她冷哼道:“本宫的毒已经解了,难道还怕你不成?”

苏颜弹了个响指,优哉游哉道:“你要怕的不是我,而是......”

苏颜拉长尾音,好心地帮陆玉取过铜镜来,只见对方那原本布满黑疙瘩的脸庞此时正一点点溃烂,看起来很恐怖,苏颜适时接着上面的话继续道:“你不仅吃了毁容丸,还服了溃毒散,这只是一开始,不出七天,腐烂的地方就会变黑变干,到时你就成了一具干尸,不仅皇上不会宠爱你,就连你的家人也会嫌弃你。”

“你骗本宫!”陆玉抓狂地扑了过去,苏颜再次轻易躲闪开。

“就当我骗你好了,哈哈......”苏颜一边笑着一边往外走。

铜镜里的脸无法直视,陆玉把铜镜摔碎了,然后抱住苏颜的大腿哀求道:“给我解药吧,求你!”

苏颜无比鄙夷地看了地上的人儿一眼,冷哼道:“这才像个求人的样子。”

陆玉暗暗握紧了拳头,她和苏颜的梁子算是结深了,日后她一定要把苏颜除掉不可。

“别以为本郡主不知道。”苏颜望着沉默的陆玉,心底的厌恶更浓了。

“本宫只想要解药。”陆玉没了刚才的戾气,她此时就像一只落水狗,非常落魄。

“想要解药?”苏颜睨了陆玉一眼,一脚踹开对方的身子冷冷道,“等蓝月顺利出来再说吧。”

蓝月最终被证明是无辜的,不过陆玉也没那么傻,她找了一个替罪羔羊,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十月十,太后带着宫里的女眷去万佛寺上香,听说万佛寺新添置了一尊佛像,除了上香之外,太后还要参加佛像开光的仪式。

皇家出行,势头自然不小,马车排成一条长龙在蜿蜒的山路上行驶,掀开车帘,入眼便是凹凸的岩石,蓝月合上眼睛歇了一会儿。

“小主,到了。”画梅低声道。

等蓝月下了马车,太后已经在其他嫔妃的簇拥下进了万佛寺,太后大驾,寺外人山人海,一名白胡子老僧对着太后行了一礼,便领着她们进去了。

万佛寺有皇家香火罩着,所以这里香火鼎盛,小和尚将香依次分发到每个人的手中,烧香拜佛之后,蓝月便逃也似的离开了这里。

“蓝姐姐。”身后响起了熟悉的声音,蓝月转身,只见裴芙蓉笑意盎然地站在她身后。

“芙蓉。”

裴芙蓉上前牵住蓝月的手,一张小脸满是忧愁道:“姐姐瘦了。”

蓝月望着裴芙蓉那张天真烂漫的脸庞,唇角的笑容蓦地凝固了,有杀气!正这么想着,数道银光落了过来,蓝月揽起裴芙蓉迅速闪开,忽然,数名蒙面黑衣人在蓝月面前一字排开。

“姐姐......我害怕......”裴芙蓉的小手紧紧地攥着蓝月的袖子,生怕一松手便会被那银光碎成几瓣似的。

“不用怕,有我在!”

蓝月一面抱着裴芙蓉,一面躲避黑衣人的袭击,累得很。早知道她刚才就不出来了,哪怕是听那些听不懂的梵语,她也不要被人追杀啊。

正这么想着,蓝月的脚步忽然停住了,面前是一道深渊,深渊对面是一座陡峭的峭壁,那些黑衣人就是要把她逼到这里,好杀人灭口。

“怎么办啊!”裴芙蓉吓得哭了出来,事到如今,她都不得不佩服自己的演技了。

蓝月往后退了两步,脚下的石子噼里啪啦坠入了悬崖,为首的黑衣人奸笑道:“你是选择自己动手呢,还是选择我们动手呢?”

“用不着你们动手!”蓝月迅速出针,速度精准无比,怎料那些黑衣人并不闪躲,而是将黑衣扯开,露出里面的银色护甲。

“我们有银甲护身,你还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吧!”那黑衣人狂妄的笑着。

裴芙蓉挣脱蓝月的怀抱,坚定地挡在她面前道:“大胆恶徒!本宫不管是谁派你来的,总之本宫不允许你们伤她半分!”

“你一个毛头娃娃还能挡了我们的道不成?”为首的黑衣人狂妄道。

“先把这个小娃娃解决了再说。”有人私下里出主意,那黑衣人点了点头,只见一把银镖唰地朝着裴芙蓉飞了过来。

裴芙蓉吓得抱头蹲在地上,蓝月见此,迅速把裴芙蓉揽进怀里,不过毒镖的速度很快,擦伤了蓝月的胳膊,她滚了数下,顾不得疼痛将裴芙蓉推到了大树后面。

“好好呆着,别出来。”

将裴芙蓉安顿好之后,蓝月便从灌木丛里滚了出来,她捂着受伤的胳膊,眸色凌厉地望着那一排黑衣人,冷哼道:“有什么招数尽管朝我来!”

黑衣人哈哈笑了两声,然后大手一挥,旁边的黑衣人便都冲了上来,蓝月啐了一口血,丝毫不畏惧,豁出去大不了是一死,她如同弓上的利剑,蓄势待发。

第二十章 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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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钧一发之际,那些黑衣人全都停了动作,蓝月呆呆地瞪大了眼睛,只见那些人倒下之后,身首异处,有的头颅直接滚到了悬崖下面,血红的血柱子从断了的脖子里面喷了出来。

为首的黑衣人看着面前诡异的一刻,惊恐地望着蓝月大吼道:“妖女!妖......”

女字还未出口,他的脖子便咔嚓一声断了,来人将他的脖子反手一推,那黑衣人便直直地倒了下去,他瞪大了一双眼睛,似是很不甘心。

那人身着一袭白衣,那般纯净的颜色几乎与山顶的雪白融为一体,“属下来迟了,小主没受惊吧?”

“没事......”眼前的白衣男子有些熟悉,但蓝月一时想不起来了。

那人见蓝月面露疑惑,便温和道:“在下兰泽。”

兰泽......蓝月将这个名字在大脑过滤了一边,总算想起来了,兰泽不就是那天晚上同司徒绝**的男子吗?对于至今仍旧搞不清司徒绝喜好的蓝月来说,被兰泽救了,是一件尴尬的事情,尽管如此,蓝月还是礼貌地道了谢。

躲在暗处的裴芙蓉看到眼前这一幕,忍不住捶了捶地面,这个兰泽是谁?竟敢坏她的好事!

突然,面前的枯草被拨开,原本黑暗的地方透过一片亮光,裴芙蓉用手遮了遮光线,只听蓝月柔声道:“芙蓉,别怕,坏人都被解决了。”

手指从额头上放下来的时候,裴芙蓉单纯的眸子中盛满了泪水,她哇地一声扑进蓝月的怀中哭道:“蓝姐姐,我好怕就这么死掉了,呜呜......”

“这不是好好的吗?”蓝月轻轻地拍着裴芙蓉的后背,忽然一阵天旋地转,她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暖玉阁内,丫头婆子忙里忙外,总算把蓝月体内的毒都给清出来了。

“定期服药,不出三日必定会醒过来。”兰泽写了一副方子交到司徒绝手中。

司徒绝对着禄海使了个眼色,禄海便接过方子退了下去,待到四下无人,兰泽低声道:“不知小主招惹了什么人,他们非要置她于死地。”

司徒绝望了一眼床上的人儿,对方的脸色那么苍白,几日不见,她的身子也轻了许多,而造成这一切的都是自己,他内心有愧,只是事到如今,他仍旧不能放她离开,只要他想起多年前那女孩的温暖,他就不能放她离开。

“今天的事,朕不容许再发生。”司徒绝像是对兰泽说,又像是对自己说。

兰泽应着便退下了,忽然外室传来一阵喧闹,只听一阵稚嫩的童声传来。

“我要见蓝姐姐,你们不要拦着我!”

“小主她还没醒来,等她醒了,再去找你可好?”画梅半哄半骗地拉着裴芙蓉的手往外走。

怎料裴芙蓉抬起画梅的胳膊就是一口,画梅吃痛,赶忙,趁此空当,裴芙蓉跐溜一下子钻了过来,她正欲推开门,却被一堵肉墙撞倒在地。

裴芙蓉捂着通红的小脑门,扁着嘴巴望着一脸严肃的司徒绝,仿佛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低声道:“皇上哥哥。”

司徒绝神情变得柔和,他将裴芙蓉抱起来宠溺道:“你现在可是皇后了,怎能胡闹?”

裴芙蓉委屈道:“我不要做什么皇后,我只想和皇上哥哥玩,和蓝姐姐玩。”

“但你是皇后。”司徒绝语气肯定。

裴芙蓉无措地扣着司徒绝的面具,小声嘀咕道:“皇上哥哥一句话不就解决了吗?”

司徒绝只当是小孩子的话,并未放在心上,裴芙蓉向屋子里面望了一眼道:“蓝姐姐没事了吧?”

司徒绝点了点头,裴芙蓉继续道:“皇上哥哥一定很担心蓝姐姐吧?”

司徒绝微微一怔,都说小孩子是天真的,不过他的担心表现得有那么明显吗?

“皇上哥哥,你喜欢蓝姐姐对不对?”裴芙蓉继续追问道。

现在的小孩都这么早熟吗?司徒绝忍不住黑了脸,但他也不好说什么,只能保持沉默。其实他完全可以否认,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有个东西拽住了他,所以他迟迟没有说出口。

“看来我猜对了!”裴芙蓉拍着手嘻嘻道,“皇上哥哥喜欢蓝姐姐,真是太好了!”

司徒绝赶忙捂住裴芙蓉的嘴巴,但也不忍苛责,只能将满腹怒气压了下去,“话不要乱说。”

裴芙蓉眨了眨大眼睛,假装无辜道:“难道芙蓉说的不对吗?”

司徒绝张了张嘴,不过却什么都没说出来,其实他还是有那么一点喜欢蓝月的,就因这一点喜欢,所以他才开不了口。

裴芙蓉拍了拍司徒绝冰冷的面具,道:“其实你不说,我也看得出来,不然你也不会派那么多人保护她。”

司徒绝的眸色倏地一变,再看裴芙蓉时,她已经恢复了一脸常色,“皇上哥哥,如果是芙蓉受了伤,你会不会像照顾蓝姐姐那样照顾我,像担心蓝姐姐那样担心我?”

“当然会了。”司徒绝捏了捏裴芙蓉水嫩的小脸蛋,然后让莲儿把裴芙蓉带了回去,摆脱了这个小祖宗之后,司徒绝的世界才算清净了。

蓝月醒来的时候,画梅正靠在床榻边缘打盹,她将画梅小心翼翼地安置在床上,然后穿上衣服,披上毛绒斗篷,蹑手蹑脚地出去了。

一开门,便是一股寒流,蓝月瞬间清醒了不少,夜空高挂着一轮圆月,将夜色衬托得格外冷清,蓝月就那么漫无目的地走着,直到一座荒废的梅园才停了下来。

今年的雪下得格外多,院子里积了一层厚厚的积雪,无人打扫,踩在上面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蓝月喜欢这种感觉,于是一个人在院子里来回走着,直到把脚印踩了个遍才罢休。

突然空中掠过一道暗影,蓝月停下步子往暗处一躲,怎料不躲还好,这一躲便撞进了一个人的怀里。

蓝月慌忙转身,抬头,只见一张熟悉的银色面具落入眼帘,司徒绝定定地望着蓝月,“夜深了,你不怕黑吗?”

其实司徒绝想说的是还好遇上了我,如果遇上别人的话,保不准会发生什么。

“谢陛下关心。”蓝月福了福身子,表情有些疏离。

“胳膊还疼吗?”司徒绝并未觉得他的动作是多么急切,等到怀中的蓝月将他推开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失礼了。

“陛下......”蓝月退了两步,她的心莫名的疼,明明说好不难过,哪怕是在天牢中受了那么多的苦累她都不难过,可为何触到一点司徒绝的气息就让她忍不住想哭?

“你是朕的女人。”司徒绝固执的说。

蓝月将那心底的酸意压了下去,她冷冷一笑道:“陛下是不是搞错了?我们之间只是白纸黑字的关系,不存在任何以外的感情。”

司徒绝忽然有口难言,他想说是,又想说不是,其实他留下蓝月有什么价值呢?毫无价值。蓝月也帮不了他什么。

“到现在我都搞不清楚你把我留在这里是为了什么?如果是为了一己之私,我请你放我离开。这些日子发生的不少事情都处处针对我,我想陛下你再也清楚不过了,我不想成为那些无聊女人的筹码,也不想做你的工具。”蓝月一口气说完,心里总算是舒畅了许多。

“以后朕会告诉你的。”司徒绝只说了这么一句就离开了,他觉得自己的离开有些狼狈,一年的期限,不过是司徒绝在赌,他赌的是蓝月会爱上他,这像一场无聊的游戏,赢得那一方不会很开心,输的那一方也会很痛苦。

第二十一章 厚脸皮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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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镶珠腰刀,蓝月还是留了下来,距离上次刺杀事件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转眼间进入了十一月。

蓝国作为四国中最强的大国,每年都有其他国家进贡宝物,今年也不例外。

西凉国派使臣和三皇子来蓝国进贡,作为东道主,蓝国自然大摆筵席,盛情款待。

雍和宫大殿是专门用来款待外使大臣的地方,这里摆设豪华而又低调,不张扬也不内敛,彻底展现了大国风范。

殿内灯火通明,歌舞升平,红纱绿嫚,香气袭人。

司徒绝轻轻地晃着银色酒爵,目光时不时地落向殿门外,似是等待着什么人。

太后居于司徒绝右侧,其下各嫔妃按位子高低依次入座,当然,蓝月的位置并不是很起眼,但也不至于被人埋没。

司徒绝身着锦色殿服,一身王者之气让人不敢直视,蓝月时不时地把目光落在司徒绝身上,不过很快便收回来。

席间空着一位,从蓝月这个角度看的话非常明显,众人虽是把酒言欢,不过西凉国使者那边却是面露焦灼,直到酉时,西凉国的三皇子才在众人银车追捧中崭露头角。

早在之前蓝月便听说西凉国三皇子洛寒是一个绝世美男,他的出现让大殿迅速安静了下来,眼前的男子风华绝代,让蓝月也禁不住看呆了。

只见洛寒身着一袭精雕银纹长袍,腰间系着玉佩流苏,旁边别着一把精致折扇,他的长发只用一根玉石簪子固定住,与司徒绝的冷傲不同,洛寒的眸中散发着一丝邪魅,他的唇角微扬着,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不过挺直的脊背倒昭示着他是一个多么倨傲的人。

洛寒并未因自己晚来一步而感到歉意,他落落大方地朝着太后和皇上行了礼,蓝月本以为司徒绝会想着法整治洛寒一番,却没想到不过司徒绝只是罚他三杯,待洛寒入了坐,气氛又变得热闹起来了,似乎刚才迟到的尴尬从未发生过。

忽然蓝月觉察到一道视线,等她抬头的时候,恰巧对上洛寒意味深长的笑容,蓝月的脑袋“叮”的一声脆响,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洛寒已经望向别处。

怪不得蓝月对洛寒生出一种熟悉之感,再联想对方腰间的折扇,蓝月更确定西凉国的三皇子洛寒便是花船大会那天晚上的男子了,想到这里,蓝月便把目光落在陆玉身上,只见陆玉异常平静,洛寒的到来并未让她出现任何异常。

洛寒天生一双桃花眼,生来就是要在女人堆里度过的,想到这里,蓝月对洛寒的鄙夷程度又增了一份。

洛寒一一敬酒之后,忽然朝着蓝月这边过来了,蓝月小心地挪了挪位子,洛寒的步子便跟着,看来这个洛寒要来找她麻烦了。

“娘娘,别来无恙啊。”洛寒那双桃花眼落在蓝月身上,好像与蓝月很熟似的。

“我可不认识你。”蓝月假装不在意地嚼着东西,不过却尝不出嘴里的东西是个什么滋味。

“你怎么这么快就把本王忘了?叫本王好伤心啊。”

蓝月忍不住抖了抖身子,虽然大殿中喧闹依旧,但蓝月却觉察到好几道目光都投向这边来了,这个洛寒用不着这么记仇吧?那天晚上偷看洛寒并不是她的本意,要怪只怪自己的好奇心,不过既然洛寒这么喜欢演戏,那自己陪陪他也无妨。

想到这里,蓝月先是低声说道,“你放心,那天晚上的事情我不会说的。”

继而蓝月直起身子笑道:“所以你也不用刻意跟我套近乎。”

洛寒听到这里,先是一怔,继而扬了扬唇角,“哈哈,你倒是识趣,不过......”

洛寒拉长了尾音,表情颇为戏谑,“你说出去对本王也没什么影响。”

蓝月从来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男人,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道,“我也不会那么无趣。”

洛寒借着蓝月的话继续道:“所以咯,本王只是想和你做朋友而已。”

蓝月更不客气了,她冷冷道:“你可是高高在上的皇子,我攀不起你这样的朋友。”

蓝月只求洛寒离她远点,万一被那些多事的人抓住把柄,给她扣上勾结外臣、通奸叛国帽子,到时她可真的玩完了,不过洛寒刻意过来同她吃酒,倒显出几分可疑之处,难不成那天晚上的女子真的是陆玉?

“你当然有能耐。”洛寒将蓝月上下打量了一番,他喜欢有骨气的女子,不论对方是何种身份,他都不在乎,只不过有人在乎得很。

蓝月被洛寒看得心底发毛,只得低下头,洛寒见此便扬唇道,“喝了这杯酒,我们就是朋友了。”

无论如何,这杯酒是必须喝的了,若是蓝月不喝,非但会招来怀疑,反而会被别人指责怠慢外国使臣,想到这里,蓝月终是接过了那杯酒。

蓝月将酒樽举到唇边,便听见司徒绝的声音传了过来,“想不到蓝修容与洛三皇子是好朋友,看来这杯酒朕得喝了。”

蓝月抬首,司徒绝那张神秘的脸庞便落了下来,若是不以外表相论的话,司徒绝似乎更胜一筹,只是蓝月还未多想,司徒绝便将她手中的酒樽掠了过去,一股淡淡地清香从蓝月的鼻尖飘过,惹得她一阵神迷。

大殿上的人喝得很高兴,谁也不会把注意力放到这个不起眼的角落,不过蓝月却总觉得后背凉嗖嗖的。

正在失神之间,司徒绝早已经将杯酒喝了个底朝天,洛寒拍掌笑道,“皇上好酒量!”

洛寒继而把目光转向蓝月这边,似乎在提醒她轮到你了。迫于无奈,蓝月也饮了一杯,洛寒见此才罢休,留下蓝月一个人闷闷地坐在那里,连吃东西的心情都没了,但愿以后再也不要看到洛寒这个放荡男子。

宴会还未结束,蓝月便提前出来了,她一直搞不明白,既然司徒绝那么讨厌她,为何还三番五次地保护她?

她静不下来,她不要心里有压迫感,她不要亏欠司徒绝什么。想到这里,蓝月便朝着乾坤宫去了。

怎料刚到寝殿门口,便被小茹挡了下来。

又是这个该死的丫头,蓝月心里暗暗咒骂,不过还未等她说话,画梅便站出来气呼呼道:“你是谁啊你?就凭你也想拦住我们?”

小茹无视画梅冲着蓝月行了若有若无的礼,继而抬头道:“小主,娘娘吩咐过,任何人不得入内。”

“这也是陛下的意思吗?”蓝月虽然气恼,但她不会与这种人较真。

“奴婢不知道皇上的意思,奴婢只是奉命行事。”小茹愣是挡在那里一动不动。

“一个低贱的下人,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不过你挡不住我们的,我们非要进去不可!”画梅火气比较大,她最看不惯小茹了,这一刻竟忍不住上前与小茹互掐起来。

突然身后的门被打开了,只见一袭嫣红的影子朝着这边款款过来了,小茹当即踹了画梅一脚,躲到那人身后。

“胡闹!”

画梅还未反驳,便被来人先赏了两个大耳刮子。

第二十二章 媚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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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梅被那两耳刮子打得有点懵,陆玉一脸怒气地瞪着她,她赶忙将疼痛咽了下去,“奴婢参见淑妃娘娘。”

陆玉极为不屑道:“本宫觉得你们都不把我当主子了呢,这**谁大你们还看不出来吗?哼!不知天高地厚,如此蛮横无理,到时让陛下把你们发配到边疆充军妓去!”

陆玉指桑骂槐地说了一通,蓝月才上前道:“画梅不懂事,娘娘不必把刚才的话放在心上。”

“本宫的眼里可容不得低贱之人,所以蓝修容,你不必担心本宫,有时间还是多多管教你身边的这些丫头吧。”陆玉仰头斜视着蓝月,颇为傲慢道。

蓝月也不反驳,在她看来,陆玉连坨狗屎都不如,所以她没必要跟这种人计较,于是她低低应道,“娘娘教训的是。”

“既然知道,那还杵在这里干什么?”陆玉杏眼一瞪,不耐烦地下了逐客令。

“臣妾只想见陛下一面,并不耽误时间。”蓝月仍旧不卑不亢道。

就是蓝月这种不瘟不火的态度最让人着急,陆玉虽然心有不满,但也得沉下气,这样才不能会被蓝月比下去,要比谁最冷静?她陆玉可不输给蓝月这个贱人!

“皇上有令,休息期间任何人不得打扰,”说到这里,陆玉便对着其中的两个侍卫使了个眼色道:你们还不赶紧把蓝修容请回去!”

蓝月虽然不知道里面的状况,但她知道陆玉肯定没安什么好心,倒是司徒绝,外边的动静这么大,难道他听不见吗?想到这里,蓝月心里的疑心更重了。

眼看着两个盔甲侍卫站到两侧,冰冷得不带一丝表情,蓝月便对陆玉说道:“既然如此,臣妾也不好打扰了。不过不用劳烦他们,我们不怕黑。”

直到蓝月离开的身影消失不见,陆玉才勾着唇角阴狠道:“跟我斗?你还嫩点!”

说罢,陆玉便对小茹说:“你守在这里,任何人都不得打扰。”

小茹应是,陆玉才心满意足地进了屋子。

这边陆玉正得意,蓝月吩咐画梅先回去,然后她早就嗖嗖两声翻上了屋顶,蓝月小心翼翼地打开一页青瓦,不由得被里面的场景吓了一跳。

怪不得陆玉不让别人打扰,原来是打算做这种龌龊事,龌龊事?蓝月的脸颊红了一红,按理说,陆玉与司徒绝早已经把这事情给做了,用得着偷偷摸摸的吗?想到这里,蓝月的心里竟然有些难过,她甩了甩头,强迫自己将这些想法逼走。

屋子里面烛光很暖,不过陆玉的表情却令人胆战,只见她将衣衫褪了个半数,眸中流,“陛下,臣妾一直想你想得紧呢。”

蓝月听到这里,忍不住抖了抖肩膀,只见陆玉缓缓来到司徒绝身边,她伸出指尖轻轻地点着司徒绝的脸颊,“臣妾一直想看看殿下您的容颜呢。”

蓝月在屋顶上看着陆玉种种亲昵的行为,差点气到爆掉,她握了握拳头,只要时机成熟,她一定会把司徒绝救出来。虽说这件事与她没多大关系,可是司徒绝的麻烦就是她的麻烦,如果司徒绝出了什么事,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里呢。

只是陆玉还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所以蓝月一直憋着,直到这一刻,她才发现原来司徒绝在自己的心中占得分量不小啊。她紧张地关注着下面,时刻准备着。

虽然蓝月看不清司徒绝的脸庞,但对方的行为很怪异,他躺在床上焦灼不安地扭动着,好像蓄势待发,陆玉忽然扒开了司徒绝的衣服,指尖划过他每一寸滚烫的肌肤。

“陛下,你不是喜欢臣妾吗?所以今晚就成全臣妾吧。”听陆玉的意思,貌似司徒绝还未碰过她的身体,想到这里,蓝月就莫名兴奋起来,不管司徒绝是双性恋也好,同性恋也罢,她都不在乎。

只是她真不在乎吗?蓝月有些郁闷地拍了拍脑袋,她在乎!看着司徒绝半推半就地解了陆玉的衣服,蓝月的眼珠子差点掉下去!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蓝月这么想着,她正准备来个突袭,怎料司徒绝“噗”地一声吐了一口鲜血,再看陆玉那边,早已经被鲜血喷了个满面,整个人狼狈不堪。

陆玉马上将鲜血擦干,扑到司徒绝身边哀求道:“陛下,你就不要憋着自己了,你知道臣妾多想有个孩子吗?你就成全臣妾吧!”

最毒妇人心!这句话用在陆玉身上最合适不过了,趁人之危!可恶!人家司徒绝宁死不屈,她还磨蹭个什么劲儿啊?还不赶紧卷铺盖走人得了!还好她折身回来看了,不然司徒绝的清白不就毁在陆玉身上了吗?想到这里,蓝月的脸颊忍不住红了红,她不知道司徒绝是不是清白的,可是.......哎呀!不管这些了,先把司徒绝从大灰狼的魔爪下救出来再说。

几乎是同时,一个蒙面人和蓝月一同闯了进去,还未等蓝月动手,那蒙面人便把陆玉踹翻在地,然后一个箭步将司徒绝拎了出去。

蓝月见势不妙,赶紧提气追了上去,只听陆玉杀猪般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来人,救驾,快救驾啊!!!”

那蒙面人似乎并无加害司徒绝的意思,他的速度不是很快,蓝月很快便追上了他。

只见那蒙面人将面巾拽下来,瞬时露出一张绝色脸庞来。

“怎么是你?”蓝月顾不得惊讶,身下一重便被兰泽拽了下去。

兰泽将司徒绝推到蓝月的怀中,焦急道:“陛下中了媚药,恐怕不能硬撑。”

“中了媚药?”有没有搞错!合同上可没说出了这事还要她负责啊!

来不及多想,兰泽便催促道:“你们快点,我在这里把风。”

无论如何,这件事也不能落人口角,这个风口浪尖之上,司徒绝不会容许任何差错。只是蓝月想不明白,为什么偏偏是她?!上天真会开玩笑,请告诉她这是巧合!

蓝月红了红脸庞,不过眼见着司徒绝要沉下去了,容不得多想,她“扑通”一声跃进了池塘,该死的,这水真不是一般的刺骨啊,不过司徒绝的身体却是滚烫,蓝月托着司徒绝的脸颊,望着对方那双含情脉脉地眼睛,心跳忍不住加速。

“你不要怪我......”蓝月紧紧地闭上眼睛,缓缓地吻了下去。

虽说第一次初吻是被司徒绝抢夺的,但是这一次,蓝月好像是心甘情愿的,司徒绝灼热的呼吸就在唇畔,蓝月忍不住迟疑了一下。

为什么迟疑呢?原因没有其他,只因司徒绝带着面具感觉怪怪的,如果蓝月连自己吻得人什么模样她都不知道的话,岂不是太失败了?

蓝月抬起手指缓缓靠近司徒绝的银色面具,就差一点了。她的指尖有些颤抖,只要一下下就好,只要她看到了司徒绝的模样,她一定会把面具完好地戴回去,所以这不算趁人之危。

第二十三章 伪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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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蓝月的手腕一紧,只见司徒绝的眼神恢复了本该有的冷傲和沉静,一如蓝月第一次见到司徒绝时那种从容不迫。

“我......我.......”蓝月忽然耳根发热,她推开司徒绝的身子,好在水温很低,蓝月很快便冷静下来。

“现在好了,你自己清醒了,不用我帮忙了。”蓝月慌忙捂住嘴巴,这话貌似与她想要表达的意思脱节了。

司徒绝望着蓝月勾起了唇角,他一半的身子浸没在水下面,所以朝蓝月走过来的时候,漾起了数圈波纹,蓝月忍不住退了几步,怎料脚底下一个硬物绊了她一脚,司徒绝迅速从水中腾空跃起,他一把揪住蓝月的衣襟,像拔萝卜似的将蓝月从水中带了出来。

外面还不如水里暖和呢,蓝月打了个寒噤,怎料身子一个三百六十度大反转,正在她的胃里翻江倒海的功夫,一片温热压了下来。

司徒绝的吻那么轻,好像一片羽毛轻轻飘过唇畔,可是他的吻又那么重,以至于当司徒绝松开她的时候,她才缓过神来。

不一会儿,四面便传来嘈杂的脚步声,看来是被陆玉召唤的那些禁卫军追上来了,还未来得及多想,兰泽便戴上面纱,冲着两人道:“陛下,你们先走,属下去把他们引开!”

兰泽说罢,便唰地一声消失了,如今司徒绝身上的媚药已经解掉,所以顾不得蓝月的反抗,一个横抱便带着蓝月去了离水塘最近的暖玉阁。

两人各自将湿冷的衣服换下,暖玉阁没有男子的衣服,于是蓝月便吩咐画梅取了一件大号的婆子棉衣,本以为司徒绝会抵死反抗,没想到司徒绝只是皱了皱眉头,然后利落地换下那件粗糙的婆子棉衣。

即便这衣服多么不堪,但是穿在司徒绝身上却有种别样的美感,再配上司徒绝那副银色面具,更是给人一种神秘感,蓝月不得不感叹,人生得标致,穿什么都好看。

“我们得快点,不然......”司徒绝敛了敛眸子,他可不想让今晚的事情传出去。

“如果我帮了你,你会不会提前放我离开?”蓝月趁火打劫,说出了心中所想。

司徒绝如今没时间同蓝月拌嘴,他只是急急地应着,“什么都依你,不过你现在得随朕走一遭。”

还未等蓝月缓过神来,司徒绝便抱起蓝月,破窗而出,司徒绝的寝殿只留了几个禁卫军,其他的都去找皇上了,窗上落着几个身影,看样子是淑妃他们。

没有办法,司徒绝只得同蓝月再次破窗而入,听到屋里的动静,禄海在一批禁卫军的掩护下闯进了内室,待见到床上的光景时,忍不住捂住了眼睛。

“一群该死的奴才!还不退下!”司徒绝速度超快,他迅速将睡袍换下,因时间仓促,所以露出一片麦色肌肤,再看一边的蓝月也是半解了衣衫,虽然没怎么暴露,但是光凭这一点,就可以治他们的罪了。

“奴才该死!”禄海狠狠地扇了自己两耳光,然后对着那些慌张地禁卫军挥手道,“还不快退下!”

恰巧陆玉听到动静也闯了进去,正好看到那些禁卫军灰溜溜、急匆匆地往外走,好像身后有饿狼追着似的,待见到禄海从人堆里艰难地挤出来,她便伸臂一挡,“禄公公,这么着急往外走做什么!”

禄海冲着陆玉行了一礼,稳了稳心跳回道,“禀娘娘的话,皇上......”

陆玉一听,赶忙打断了禄海的话,凶煞道:“没用的奴才!皇上有难,你们什么办法也想不出来,还留着你们做什么!”

说罢,便大力一挥,将禄海推开,不过待她看到床上安然无恙的司徒绝时,差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陆玉先是颤抖了一会儿,然后欣喜道:“陛下,您没事,真的太好了!”

陆玉真的担心司徒绝,她的上身仍沾着滴滴血渍,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当她看到司徒绝身边的蓝月时,满腔的怒气登时都爆发了出来,“蓝修容,谁让你在这的?”

“她救了朕。”司徒绝冷冷地打断了陆玉,他一句话便将陆玉的火气浇了下去。

“陛下......”陆玉委屈地垂下了头,“臣妾真的很担心你......”

“担心朕?所以妄图谋害朕对吗?”陆玉还欲说些什么,却被司徒绝冷冷打断,“够了!”

陆玉吓了一跳,不敢再言语,她时不时地望司徒绝一眼,这还是平日那个宠她爱她的皇上吗?她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瞳孔骤然紧缩,难道......难道一直以来司徒绝只是为了利用自己吗?

“把废弃的立景宫收拾一下,”司徒绝对着禄海使了个眼色,“把淑妃娘娘请过去住吧。”

陆玉一听,心都碎了,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顾不得脸面死皮白赖地抱着司徒绝的袍角,哀求道,“陛下,臣妾对您一片痴心,您怎能如此对待臣妾?”

虽然陆玉处处针对蓝月,不过蓝月却能感觉到陆玉对司徒绝一片真心,虽然这次给司徒绝下媚药确实是下下举,想必陆玉是一时情急才会做出这种蠢事吧。

“陛下,淑妃虽然有错,你给她一个教训就是了,何必把她打入冷宫?”蓝月并不是同情怜悯,只是司徒绝交代过,她也只好照做了。

陆玉抬头望着蓝月,一脸的不可置信,蓝月竟然会帮自己求情?只是蓝月的情,她不愿去领,这样她会觉得自己很窝囊,于是陆玉向地上磕了数个响头,神情坚决道:“蓝修容的好意本宫心领了,只是皇命不可违。”

一直沉默的司徒绝竟然开口说话了,他望了蓝月一眼,尔后对着跪在地上的陆玉道:“既然蓝修容帮你求情,那朕就放过你。”

陆玉怔了一怔,然后急忙叩首道:“谢陛下!”

经过这一次,陆玉除掉蓝月的决心更强了,一个小小的修容竟然能让皇上改口?日后还不登上天了?她不容许自己前进的道路上出现任何阻碍!

待陆玉出去以后,司徒绝屏退了所有的下人,他望着蓝月别有意味道:“我们是不是该做点什么?”

原本靠在司徒绝怀中的蓝月狠力将他推开,“这下淑妃一定更加怨恨我了,到时她光顾着跟我斗,你倒是清闲了是吗?”

司徒绝的眸中闪过一抹光彩,他十分自然地刮了刮蓝月的鼻子道:“太聪明了可不是好事哦。”

蓝月第一次在司徒绝的眸中看到一抹顽皮,没想到他竟然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似是觉察到自己的失常,司徒绝咳了几声,然后道:“刚才你为什么要揭朕的面具?”

蓝月窘了窘,她一直很好奇司徒绝的样子,所以那时的想法也很正常,只是她没想到那会儿司徒绝竟然清醒了,而且正好让对方抓了个正着,这下该如何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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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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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室一阵轻咳打断了两人的尴尬,蓝月长舒了一口气,还好禄海来得及时,不然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陛下,兰泽先生求见。”禄海的模样很是恭敬,而蓝月与兰泽的见面不下两次,虽说第一次有些误会,但是那次兰泽救了自己,蓝月对兰泽还是有些好感的。

“宣。”司徒绝的语气有些怪异,大抵是有些恼怒,但对方是兰泽却又不好发作,蓝月见此暗暗捂着嘴偷笑,只不过司徒绝瞟了她一眼,她便老实了。

“陛下。”兰泽带了一身寒气进了屋子,估计是刚刚摆脱那些难缠的禁卫军。

“刚才麻烦先生了。”若不是陆玉趁他酒醉给他服下媚药,恐怕今晚也不会上演这么一出。

蓝月偷偷地瞄了司徒绝一眼,只见对方望着兰泽的眸子十分坦荡,并未有一丝的**神色,这让她有些许失望,不过心底却多了一分惊喜。

司徒绝见见到蓝月的表情有些失望,大抵是猜出了什么,刚才的不快全都消散了。

兰泽抬首,只见床上的两人姿势有些**,于是耳根一热,复又垂下了头,拱手道,“这是属下该做的。”

蓝月顿觉尴尬,于是迅速推开司徒绝的身子,低声冷冷道:“如今戏演完了,我也该离开了。”

没想到司徒绝蓦地抓住了蓝月的手,他似是有什么话还未说完,不过见蓝月冷冷地表情,终是松开了手,淡淡道:“朕依你。”

司徒绝的手掌那么温暖,蓝月差点没出息地抓住他松开的手,不过两个人都拉不下脸来,只能忍着不发作。

这边气压这么强,兰泽当然感觉得到,他本还有事要说,不过看两人欲说还休的模样,知道自己来的不是时候,于是拱手道:“属下先行告退。”

“不用!”蓝月与司徒绝齐声道,难得这么和谐一致,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眸中有诧异闪过。

气氛有些微妙,司徒绝咳了一声,声音恢复了沉静,“朕想知道那件事办得怎么样了。”

蓝月有时虽然蛮不讲理,但还是给足了司徒绝面子,她匆匆行了一礼便离开了。

“这一切都是meng,都是meng!”蓝月一边拍着额头,一边往回赶。

忽然面前现出一张抹人脸,蓝月吓得退了两步,当见到来人是禄海时,忍不住拍了拍胸脯道:“禄公公,是你!”

“奴才没吓着小主吧?”禄公公是司徒绝比较信任的奴才,蓝月并不讨厌。

蓝月翻了个白眼,她这样子像是没吓着吗?不过她还是礼貌的回了一句,禄海笑呵呵道:“天色已晚,皇上担心小主安危,便差奴才备了撵车。”

蓝月本想推辞,毕竟她这个资历还没有乘坐撵车的资格,但是司徒绝的一片好意她也不忍拒绝,更何况,若是推脱的话,倒显得自己太过虚伪,“有劳公公了。”

“小主开心,是奴才的福分。”禄海说着话,便搀着蓝月上了撵车,这才命人起轿。

今晚的事不宜宣扬,蓝月让撵车停在暖玉阁外面,之后施了功夫破窗而入。

本还伏在桌子上打盹的画梅被这声动静惊醒,待看到来人是蓝月时,那颗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下来。

蓝月跺了跺冰冷的双脚,急急地去炭炉旁边烤了烤手,画梅一边侍候她更衣,一边偷笑道:“奴婢以为小主今晚不回来了呢。”

蓝月搓着手,嗔道:“你这个臭丫头,胆子倒是大了不少,如今连主子都敢调侃了。”

画梅嘿嘿一笑,软软道:“奴婢可不敢打趣主子,只是......”

觉察到画梅的停顿,蓝月回身望着画梅问道:“只是什么?”

画梅鼓了鼓勇气道:“只是奴婢希望陛下能待小主好,小主也不要对陛下那么疏离。”

蓝月怔了怔,画梅以为自己说错了话,她赶紧跪下来失措道:“小主莫要生气,只是奴婢真的盼着小主好!”

“我没有生气,”蓝月将画梅从地上扶起来,和颜悦色道,“好了,我身上乏得很,去备点热水澡吧。”

蓝月从来不会轻易对下人发脾气,她待画梅与梅杏更是亲如姐妹,她们很感激,也很荣幸。

待画梅把洗澡水备好了,蓝月便躺在暖暖的浴桶中,舒服地吁了一口气,她抬首望着屋顶,心情亦是烦乱,她也不知道自己对司徒绝究竟是怎样一种感情,时而喜欢,时而讨厌,真是复杂。

蓝月甩了甩头,自从陆玉得宠那一刻她的心不就已经死了吗?只是想起司徒绝为自己做的种种,她又忍不住感动,说不定司徒绝也喜欢自己呢。

她在想什么?司徒绝怎么可能喜欢自己,虽然司徒绝说过喜欢蓝月的话,但她知道那不是真的,凭什么喜欢自己呢?即便司徒绝的样貌再怎么丑陋,人家毕竟是一国之君,而自己呢?蓝月的眸子一黯,如果番里国还存在的话,恐怕她就会以和亲的方式嫁到蓝月,亦或者嫁到别的国家,只是那样的话,她就不可能遇见司徒绝了。

蓝月望着窗外寒气逼人的月光,忽然觉得冥冥之中似是有什么东西在牵引着她,停不下脚步,只能朝着那个方向前进,除非她自己选择终结,只是这个世界太美妙,她实在没有勇气了结这一切。

等画梅伺候蓝月睡下的时候,已经子时了。

“小主若是再不出来,恐怕奴婢就要闯进去了。”画梅一边帮蓝月掖好被角,一边道。

若不是蓝月差点泡涨,恐怕她就要在浴桶里睡一个晚上了。

在宫里的日子大部分时间是无聊的,再加上司徒绝身边的女人特别少,没了明争暗斗的乐趣,蓝月只好天天往藏书阁跑,一呆就是一天。

白老对蓝月的印象更好了一分,他打心底里喜欢这种女子,时而俏皮,时而安静,特别懂事,看书看得累了,蓝月便会找白老聊天,一开始白老只是听着,渐渐地他也会插上几句话,到最后两人聊天越来越顺,蓝月很是欣喜,白老是个有涵养的老人,虽然他从未对蓝月说过他的身份,不过到了这种程度,蓝月已经很感激了。

陆玉由淑妃降为宸妃,她虽然不开心,但终归是接受了,在她心里,仍旧对司徒绝抱着一丝幻想,所以她觉得终有一天,司徒绝会认可她的。

第二十五章 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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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相陆泉仍是右相,不过却不是那个权倾朝野的右相了,如今他的实权被放了空,可谓成了没有利齿和利爪的老虎,正因如此,陆玉才被降了级。

经由这场争夺战,司徒绝除了实现军权、政权集于一身之外,他还将大部分职权分到了左相潘云手里,潘云年轻有为,颇得司徒绝欣赏,但是前车之鉴,司徒绝还是留了一招。

朝堂之上,司徒绝摆出了种种证据,无论是私用公款,还是擅自增税、私饱中囊,种种矛头都指向右派党,在动辄砍头、轻则廷杖地原则下,原本的右派党大都被处理了个干净,本还处于左右摇摆、保持观望的朝臣无不倒向了司徒绝这一边,所以这场持续多年的主动权争夺战最终以司徒绝取胜而结束。

当然,右相陆泉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陆玉竟然背叛了他,所以在此事中,陆玉也做了不少杰出的贡献,当然,这件事只有司徒绝心里明白,所以才会对陆玉网开一面。

时间有条不紊的前行着,蓝月除了每日应对那个多变的司徒绝之外,还要抽出时间来陪小皇后玩耍,一来二去,蓝月与裴芙蓉之间的关系更加亲密了。

凤栖宫,烛光摇曳,莲儿执着象牙玉梳轻轻地帮裴芙蓉顺着乌黑的长发,裴芙蓉望着铜镜中那张天真纯洁的容颜,忍不住勾起一抹冷丝丝的笑容。

“要是本宫能够快点长大就好了。”裴芙蓉收起笑容,露出一副怅然模样,只要她长大了,就可以拴住司徒绝的心了。

莲儿柔柔笑道:“娘娘,这件事情可强求不得,不过正因娘娘年幼,所以陛下才会肆无忌惮地宠着您呐。”

“本宫可不想要这个。”裴芙蓉抹掉忧愁,换上一副坚定模样,她想要的是司徒绝的一心一意,是的,她很确定,早在见到司徒绝第一面的时候,她就生出一种莫名的依赖感,所以她要独占这个男人的爱。

裴芙蓉是一个早熟的女孩,她的父皇无能,整日沉溺酒色,那时她虽然心疼母后,却因年幼什么也不能做,但大抵是父皇的骄纵无度,才会招来上天的惩罚,父皇唯一的儿子,裴芙蓉唯一的哥哥坠落悬崖,生死不明。

纵然父皇在怎么努力,也后来也没弄出一个龙种来,生下的孩子不是早早夭折,就是腹,总之,命运挺悲惨,不过,裴芙蓉不会同情他的父皇,正因为父皇的软弱无能,她和姐姐才会两度来到蓝国和亲。

裴芙蓉的眸子微微一暗,她不要窝囊的活着,她要成为真正的公主,光耀天下的公主!

“娘娘......”莲儿的呼唤将裴芙蓉带回了现实。

裴芙蓉恍惚的眸子变得有神,她眨了眨乌黑的眸子淡淡应了一声,“什么事?”

“明天......不会出什么差错吧?”莲儿担忧道。

裴芙蓉幽幽道:“那是自然,凭本宫和她的关系,此事保准万无一失。”

第二天一早,蓝月便被裴芙蓉带到了一个废弃的宫殿,虽然这里没有人居住,不过倒也干净,刚下了大雪的天空格外蓝,院里落了一层厚厚的积雪,阳光洒在上面,透着莹白光泽。

蓝月本不想来,但听得芙蓉说这里有好玩的东西,禁不住好奇,她便带着画梅一同来了。

所谓好玩的东西不过是些女人的画像,蓝月望着图画上的绝色女子,微微出神,身边的画梅忍不住赞叹道:“好漂亮啊,好像天仙下凡。”

画师将女子画得十分逼真,蓝月忍不住凑近了看,忽然,鼻尖飘进一抹异香,还未等她缓过神来,身子便软了,再看画梅,早已倒在了原地,她弱弱道:“小主,我的骨头好像没了。”

另一个屋子传来裴芙蓉的哭嚎,“蓝姐姐,快来救救我啊!我动不了了!”

“芙蓉,我也动不了了,这可怎么办?”蓝月费力道。

裴芙蓉听到这里,唇角露出了一抹不可察觉的微笑,她一边做出假嚎的声音,一边冲着莲儿使眼色,莲儿会意,哗地一声擦亮了火石。

屋子里都是易燃物品,所以大火很快便蔓延开来,画梅握着蓝月的手道:“小主,奴婢觉得热。”

话音正落,只听轰的一声,隔壁的隔板被凶猛的火焰冲开。

“小主,着火了!”画梅赶忙拽着蓝月的身子往外爬,可是身子软软的,再加上屋里浓烟滚滚,呛得她们呼吸困难,不一会儿大火就烧到了脚边,画梅猛烈地咳嗽起来,不过一会就没了动静。

蓝月连唤数声,画梅仍旧没反应,火越来越大,烟越来越浓,屋子里的干木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蓝月连呼了几声救命,终也被浓烟呛得晕了过去。

兰泽终还是晚了一步,他救出了小皇后和莲儿,却始终未发现蓝月的影子,等下人灭了大火,蓝月所在的那间屋子早已被烧成了灰烬。

裴芙蓉伏在司徒绝的肩头早已泣不成声,她哽咽道:“都怪我,要不是我,蓝姐姐也不会被大火烧死,呜呜,蓝姐姐你千万不要死啊!”

司徒绝望着面前的废墟,看不出表情,他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蓝月没事,可是心里却忐忑不安,他想将废墟好好翻一遍,唯有如此,他才能放心,这些日子,无论开心也好,悲伤也罢,蓝月在他的心里早已挥之不去,为何他决定试着对蓝月好的时候,蓝月却不在了?

司徒绝将裴芙蓉放下来,吩咐身后的禄海道:“送皇后回去。”

“我不要!”裴芙蓉马上抱住司徒绝的大腿,一张小脸哭得跟个泪人儿似的,“我不要!呜呜!”

司徒绝对着禄海使了个眼色,禄海便上前把裴芙蓉拉开,“你个臭奴才!快点放开本宫!”

司徒绝未作停留,而是毅然决然地离开这里,蓝月一定是受不了他的霸王条约,所以才会制造这种假象,让自己以为她被火烧死了,然后趁机离开,一定是这样的。

第二十六章 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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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月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在一间陌生的房子里,这间屋子的摆设极其简单,除了床,就是一张桌子和几只板凳,墙上挂了几幅苍遒有力、意境深远的字画。

这是哪里?蓝月捶了捶脑袋,才想起自己差点被大火烧死,只是是谁救了自己呢?

正这么想着,门子被吱呀一声推开了,一张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蓝月定睛一看,这不是白老吗?

“怎么是你啊!”蓝月动了动身子,无奈身子有些酸软,她忍不住倒在了床上。

“怎么不是我?”白老露出一丝顽皮模样,蓝月看到对方这副表情忍不住怔了怔,想不到白老的表情也没那么单调。

不过蓝月很快便记起了正事,于是她急急地问道:“画梅怎么样了?”

白老捋了捋长长的白胡子,眯着眼问道:“你说的可是同你一起遇难的女丫头?”

蓝月着急地点了点头,白老继续道:“她的腿部被烧伤了,如今高烧刚退,还没醒过来。”

“怎么会这样......她烧得严重吗?”蓝月不知为何好端端的竟然生了火灾,难道说有人想陷害她?蓝月的眸子蓦地一亮,难道是陆玉?

“不算很严重,不过以后肯定会留下疤。”白老将一杯清水递给蓝月,蓝月抱住杯子,神情有些恍惚。

“都怪我......”蓝月忍不住自责,要是她没去那个地方的话,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忽然她想起了裴芙蓉。

于是她急切问道:“小皇后怎么样?当时她也出事了,只是我自顾不暇,没来得及管她。”

白老摸了摸胡子,“与其关心她,倒不如多想想这件事发生的原因。”

蓝月疑惑地看了白老一眼,对方这么说,似是为了提醒她,“皇后可不像表面那么单纯,依老夫所知,皇上之前的妃子大都由她陷害。”

“可是,皇后还是个孩子,她那么单纯。”想起裴芙蓉那双乌黑单纯的眸子,蓝月就忍不住质疑白老的话。

“人不可貌相,更何况,你们相处的时间并不长,知人知面不知心啊!”白老感叹道。

若不是那个屋子有地下道,恐怕蓝月这次就凶多吉少了,白老默默地感叹一番,继而道,“皇后安然无事,你不必担心。”

蓝月舒气的时候,忍不住拧了拧眉毛,当时火灾是从裴芙蓉所在的那间屋子蔓延过来的,如果她安然无事的,这间接说明了一个问题,这场戏是裴芙蓉提前设计好的,想到这里,蓝月忽然想起了上次陆玉被银针刺杀的案件,她确定那银针是自己的无疑,只是自己的银针怎么会落到陆玉的手里?

正如蓝月所说,只要中了自己的毒针,那人会必死无疑,除非毒针的毒效已经发挥,这样的话,再在针尖上面涂布别的**,如此一来,中针之人能活下来也不是不可能。

蓝月自打进宫以后,就没有使用过毒针,除非......蓝月忽然想起那次在凤栖宫的后院捉迷藏的时候遇见一只竹叶青,当时她还纳闷,蓝国的都城齐曲地属北方,怎会有南方的毒蛇呢?

如此一来,一切都说得通了,再加上白老的提醒,蓝月的后背忽然出了一层凉飕飕的冷汗,没想到这个裴芙蓉竟然掩藏地这么深,自己差点着了她的道!

想明白了这些,蓝月禁不住对白老投以感激的目光,她吃力地下了床,活动了一下身体,只是她身上完好无损,倒是画梅为了保护自己而受了伤,感动之余她还有些过意不去,“带我去看看画梅吧。”

白老住在皇宫里,他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守藏史,不过能得到如此一处幽静地地方,也算是难得了,不知白老是什么身份,竟能得到如此待遇,蓝月绞尽脑汁,终是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而且那个地下道,宫里几乎没人知道,可见白老对皇宫似乎很熟悉的样子。

不知不觉,白老便领着蓝月进了一间相对较小的屋子,只见床上躺了一名虚弱的女子,她的额头上覆着冰块,脸颊绯红,可见高烧还未全退。

蓝月来到床前,握着画梅的手久久不能言语,裴芙蓉,好你个裴芙蓉!蓝月的心有些疼,不过在疼的时候更多的是坚定,她要离开这里,她对不起画梅,对不起苏颜。

想到这里,蓝月的眼睛便有些湿润,虽然上天让她阴差阳错地经历这些,不过她能够遇见像画梅、苏颜和青杏这样的好姐妹就足够了。

夜已深,裴芙蓉躺在床上望着床顶久久不能入睡,虽然她不想陷害蓝月,可是她不能容忍任何夺走司徒绝的可能,司徒绝只能是她一个人的。

夜空黑得阴沉,没有一颗星星,忽然眼前闪过一道白影,裴芙蓉原本恍惚的神思被这一道白影弄得清醒了,她揉了揉眼睛,再去看那个方向的时候,那里漆黑一片,什么都没有。

“为什么要害我?你这个狠毒的女人!”空中响起幽灵般的低喃,一道白影再次从面前闪过,裴芙蓉再去看时,一切归于平静。

四周一片漆黑,仿佛一个硕大的无底洞,裴芙蓉就那么瞪大眼睛望着那里,心跳不可抑制地加速,她向来不信鬼神,但俗话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裴芙蓉只觉得全身发毛,她稳了稳心神道:“是谁在那里装神弄鬼?还不快快现身!”

“裴芙蓉!亏我那么相信你,可你却一而再二而三地陷害我!大火夺去了我的生命,上天看我可怜,便让我的冤魂来索命了!”那声音有些熟悉,却透着一股沙哑和诡异。

裴芙蓉虽然心狠,但年纪还小,所以胆子也小,漆黑中时不时地飘出一片白影,看得她心惊肉跳,她极力让声音听起来正常些,“别以为本宫会怕你!”

“你当然不会怕我,可是我蓝月今天就是来索命的!”

裴芙蓉只觉得面前银光一闪,睁眼之间,一张极为恐怖的脸庞便现在眼前,只见那张脸庞极为惨白,唯有两道血红的血印子从眼角流出来,配合着那道白光看起来格外恐怖。

裴芙蓉尖叫一声,瞪大眼睛怔怔地望着着蓝月那张恐怖的脸庞,下一瞬间脖子一歪就晕了过去。

蓝月一擦鼻尖,冷哼道,“胆子这么小,还想害人?切!”

莲儿听到屋里的动静,掌了一盏灯就迈进了屋子,不过床上的裴芙蓉睡的很香,她也没多想,帮裴芙蓉盖好被褥便小心翼翼地出门去了。

第二十七章 囚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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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绝为蓝月举行了葬礼,一切从简,不过规模不小,虽然这一举动惹得太后不满,不过如今的太后少了陆相这个实力派的臂膀,再加上朝廷上的右派党差不多被司徒绝除了个干净,太后没了依靠,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对于司徒绝的行为,蓝月生出一丝愧疚,同时她也真感谢司徒绝帮她把后事提前做好了,以后真是省钱了。

宫中弥漫着悲伤的气氛,不过只是一天,大家就该干嘛干嘛去了,此时凤栖宫传出一个噩耗,裴芙蓉疯了,对此御医都找不到可解之法。

蓝月虽然惋惜,但并未感到同情,后来她才知道裴芙蓉被送到赤国去了,为了表示赤国对蓝国的歉意以及对方网开一面的感谢,赤国亲派使者送了许多珍稀宝贝过来,真是盛情难却啊,盛情难却。

不过这都是身外之事,蓝月对这些事情当然不感兴趣,将一切打点好,蓝月便只剩下最后一个步骤了,只要把镶珠腰刀夺回来,那她就可以顺利离开了。

经过蓝月的频观察、深分析,终于知道了镶珠腰刀的藏身之处。

今夜月光极为惨淡,空中透着丝丝寒气,蓝月裹紧了身上的黑色披风,伺机而动。寻得了间隙,蓝月嗖地一声从窗子跃了进去,她的动作极轻,这已经是她第次做这种事情了,所以驾轻熟就,堪比职业偷盗手。

司徒绝最近很忙,所以子时之前不会回来,蓝月毫不客气地挑着点心吃了个够,只是忽然听到门外有了动静,她便将点心一口吞下,匆匆忙忙在提前找好的避身之处躲了起来。

这一口点心噎得蓝月难受,她顺了顺胸脯,终于将那一口顺了下去。

“陛下~夜深了~”这甜腻腻的嗓子差点把蓝月刚咽下去的糕点逼到嗓子眼。

蓝月真是寻了个好地方,她稍微探出脑袋便看到一名女子在黄澄澄的灯光下只着了一袭薄纱,里面的景色若隐若现,让人喷血指数直线上升。

好啊,这个司徒绝,送走了裴芙蓉这个小祖宗后就开始潇洒了是吗?不过细细想来,成全司徒绝的是蓝月,即便不全是她,但蓝月在这场事件中的推动作用是不容小觑的,可怜她这个默默无闻的付出者什么都没有得到,反而处处受制于人,真是窝囊!

循着那女子润玉般的肌肤,划过那女子性感的锁骨,修长的脖颈,蓝月看到一张典型的狐狸精脸,上挑的眉尖,所有爱慕通过那双含情的眸子流露出来,就连蓝月看了都忍不住心神荡漾,更不用说司徒绝了。

蓝月虽然看不到司徒绝的表情,不过对方托着下巴意犹未尽的模样倒是反映了他的心境。

没什么好生气的,蓝月这么安慰自己,只要她今夜拿走了镶珠腰刀,从此以后与司徒绝便毫不相干了。

有种解脱,却有种淡淡的忧愁,蓝月深呼了一口气,再去看时,那女子已经伏在司徒绝的脚下吻了下去,要不要口味这么重啊!蓝月翻了个白眼,这个场景不忍直视啊!不过蓝月却期盼着司徒绝快点扒下衣服,如此她便可以尽快完成任务了,只是.......蓝月望着青筋暴起的手背,她的心跳那么乱,那么乱,让她的呼吸变得困难起来。

蓝月捂着一半眼睛,心想再看一眼就好,悄悄探出脑袋,那狐狸精已经吻到了司徒绝的脖子,不过下一瞬间,蓝月便发现了隐藏在女子手心的一抹银光,蓝月终于忍着没有出声,只是眨眼间,女子便倒在了地上,她的腹部插了一把锋利的匕首,原本妖冶的女子软软地倒在了地上,早已经断了气。

司徒绝命人把地面清理干净,然后和衣躺在床上,蓝月躲在暗,听见了司徒绝轻轻地叹气声,想不到那女子竟是派来刺杀司徒绝的,想到之前自己的龌龊想法,蓝月忍不住红了脸,只是她似乎为司徒绝的幸运而松了一口气。

待仆从替司徒绝更衣之后,他便去了屏风后面的浴池,趁着这个空当,蓝月赶紧偷偷溜出来,将司徒绝的衣服翻了个遍,没有,竟然没有?怎么可能!蓝月翻了一遍又一遍,脑门子急出了冷汗,仍旧没有找到自己的镶珠腰刀。

既然没有在这里的话,那么可能......蓝月想到了司徒绝,她蹑手蹑脚地来到了屏风后面躲了起来。

司徒绝的全身浸泡在浴池中,只有一只胳膊举了出来,幽幽地绿光从那里发出来,不错了,腰刀就在司徒绝的手中。蓝月咬了咬牙,既然司徒绝打算耗下去,那自己就跟他耗下去,看谁撑得住!

等司徒绝舒舒服服地泡完了澡,他便裹了浴巾躺在床上,不知是不是蓝月的错觉,她竟然听到了一声叹息,虽然很轻,但在灭了灯的屋子里格外清晰。

好在寝殿里有掐丝珐琅熏笼,所以温度并不低,蓝月缩了缩身子,她好想念温暖的被窝,好想念柔软的枕头,如果给她这两样东西,恐怕她早就呼呼大睡起来了。

直到隐隐听到司徒绝均匀的呼吸,蓝月才蹑手蹑脚地走了出来,熏笼底下的炭火盆发出通红的暖光,蓝月将手放在熏笼上方,顿时一股暖流涌动过来。

事不宜迟,拿到腰刀要紧,蓝月活动了一下手指,她转身望了床上的司徒绝一眼,只见对方怀中散发着一道绿光,镶珠腰刀就在那里,锁定目标之后,蓝月便一个纵身跃了过去。

就差一点了,蓝月稳了一下呼吸,就在指尖即将碰触到亮光的时候,司徒绝突然翻了翻身子,蓝月一个晃神差点跌了下去。

就在此时,司徒绝突然睁开了眼睛,他的眸子在黑夜中散发出幽深的绿色,蓝月刚刚落地,司徒绝的碧血青剑就已经抵住了蓝月的脖子。

锋刃的冷意让蓝月一阵酥麻,她稳了稳呼吸道:“陛下,我是蓝月。”

他又何尝不知?只是刚才那一刻司徒绝心中的愤懑让他几乎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如果蓝月死在自己的刀下,那么她就永远也不会逃开了,只是当司徒绝的眸子对上蓝月那双澄明的眸子时,他有了一瞬间的迟疑,他收回剑,扭头望着床顶冷冷道:“你不是死了吗?”

蓝月的脸庞一红,不过这次虽然大难不死,她也确实生出了逃跑的想法,只是如今,还是先稳住司徒绝要紧,于是蓝月换上一种悲伤的语气道:“臣妾遭人陷害,差点被烧死,陛下怎能说这种话?难道陛下那么盼望臣妾死去吗?”

说着一袭情深意切的话语,蓝月忍不住掉了一身鸡皮疙瘩,她都忍不住佩服自己的演技了,大抵是蓝月眼角那晶莹的泪珠以及语气中的幽怨让司徒绝内心稍稍宽慰,事到如今,他才发现蓝月对自己的重要性,或许他一直苦苦追寻的只是当初那份美好的感觉罢了。

司徒绝压下心底的异样,语气仍旧冰冷,“那你今夜私闯朕的寝殿,意图何在?”

演戏就要演得真,蓝月扁了扁嘴巴,委屈道:“臣妾从昏迷中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要见到陛下,没想到陛下竟然把臣妾当成了刺客。”

以蓝月的脾气,才不会说出这种服软的话,司徒绝望着蓝月眼底的狡黠,忍不住扬了扬唇角,“既然你如此想念朕,那今晚便留下来吧。”

蓝月故作扭捏,如果她拒绝的话,必定招来对方的怀疑,所以干脆选择服从。床榻很大,蓝月背对着司徒绝,并且与对方保持着安全距离,一会儿只要趁着司徒绝睡着的功夫,偷偷摸摸地拿到镶珠腰刀即可。

正这么想着,一阵热气袭来,司徒绝的呼吸就在耳畔,被褥中探进一双温暖的大手,他抵在蓝月的腰上,惹得蓝月一阵酥麻。

蓝月挣了一会儿,终是徒劳,她弱弱道:“陛下,这样挺累的。”

司徒绝将脑袋抵在蓝月的后脑勺,嗅着对方发丝间的清香,喃喃道:“你的身子这么凉,万一染上风寒怎么办?”

如此暖心的话语,差点让蓝月控制不住,她动了动身子,转身望着司徒绝那双皓眸,心跳极快,司徒绝望着蓝月那双明亮羞赧的眸子,忍不住笑了,如果两人选择坦诚相待的话,就不会那么辛苦了。

蓝月默默地抚摸着司徒绝那张冰冷的面具,本想吻下去,不过理智的缰绳终是在悬崖边上勒住了她,“陛下为何总要戴着面具呢?”

冬天还好,要是赶上夏天,不得热死吗?蓝月郁闷地想着,

司徒绝抚上那张面具,尔后背过身子,他没有那个勇气摘下面具,不过蓝月不知道司徒绝真正的想法,只得讪讪笑道:“臣妾只是好奇,随口一问罢了。”

司徒绝那边没有回应,蓝月为了找到镶珠腰刀也只好假装睡着了,待司徒绝的呼吸平稳了,蓝月才有了动作,她悄悄地将小手探进司徒绝的怀中。

咦?怎么可能没有呢?蓝月郁闷地扁了扁嘴,怎料还没动两下,她的手指便被司徒绝钳住了。

司徒绝静静地盯着蓝月,直让蓝月心底发毛,她弱弱地缩手问道:“臣妾只是想替陛下盖好被褥罢了,没有其他的想法。”

望着司徒绝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蓝月更加心虚了,虽然她的表情不至于慌张,但是底气不足的语气早已招来了怀疑。

司徒绝点了点蓝月的鼻子,笑道:“跟朕斗,你还嫩着呢。”

蓝月的额角忍不住挂上一排黑线,这话从司徒绝的口中说出来怎么就让人听着毛骨悚然呢?

第二天,蓝月果真光荣地被囚禁了,小桃也已经被送了回来,事情的前因后果总算有了着落,不过如今裴芙蓉被送回了赤国,也无从追究了。

第二十八章 绑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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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月这几日,真成了囚犯,每时每刻都有人盯着,除了门外密密麻麻的巡逻侍卫,再就是虎视眈眈地画梅和青杏两人。

经过数日的纠结徘徊,蓝月终于做了一个决定,自己先离开皇宫,至于镶珠腰刀嘛,日后再说。

天色渐渐暗下来,蓝月望着昏睡在桌子上的画梅和青杏,眸中闪过一抹歉意,她拍了拍两人的脸颊,忍不住叹气道:“不要怪我。”

蓝月换好男装,趁机溜了出来,走廊上一排巡逻的侍卫,蓝月将其中一个敲昏,然后以无比迅速地将那名侍卫拖了下去,待换好了侍卫制服,蓝月便压低了帽檐,大摇大摆地出去了。

对于皇宫的构造,蓝月早已经熟稔于心,所以她很快便来到了与苏颜约好的地点。

等了一会儿,便见到身着一袭雪白色银色长袍的苏颜朝着这边走了过来,蓝月脱下厚重的盔甲,忍不住撇了撇嘴,大冬天的穿的白衣胜雪,让人看了心尖发寒。

“好**的公子哥啊。”蓝月展开羽扇,对着苏颜眨眼。

“哈哈,再**,也不及美人**啊。”苏颜说罢,便揽住了蓝月的腰挠啊挠,蓝月被她逗得咯咯直笑。

“好啦,别闹啦。”蓝月推开苏颜的身子,两人跨上马一路出了皇城。

暮色渐沉,天空东南方出现了第一颗星,河岸两边灯火阑珊,小街小巷,大街胡同,到处都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花灯,其间还有各种各样的小吃和糖果,街上熙熙攘攘,热闹非凡,好巧不巧,今天正好是花灯节。

“还是外面好玩。”苏颜找了一家酒店,旁边有看马的人,两人下了马,沿着街道散步。

蓝月的心情有些沉重,毕竟苏颜不知道自己约她出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可惜苏颜还被蒙在鼓里,虽说蓝月于心不忍,但是她更向往自由,如此一来,司徒绝就可以彻底放过她了吧。

街上的孩童手中摇着烟花,在夜空中划出一道道璀璨明亮的颜色,苏颜挽着蓝月的胳膊,心情是前所未有的愉悦,这是她穿越来古代以来最轻松的一天了。

古代的节日更加纯朴真实,更具有节日气氛,所有希冀和幸福在人们布满笑容的脸上展漏无疑

不管外人奇怪探寻的目光,苏颜拉着蓝月四处看看,像是一个刚出世的婴儿,这可是她第一次见识到古代的节日气氛。蓝月被迫充当解说员,时不时地掏个钱帮她各色糖人,或者苏颜看中了什么东西,她便充当砍价婆。

“哎,那边好热闹,我们过去看看!”这边东西还没砍完价,苏颜便拉着蓝月一路直奔人流最多的地方,身后传来老板妥协的声音,不过苏颜只是撇了撇嘴,再也管不得其他了。

等凑近了一看,原来是投壶游戏,老板是一个瘦削的中年男子,留着不长不短的羊角胡子,一双眼睛笑得弯成了月牙,看起来非常和气。

蓝月将十枚铜钱掷到碗中,继而接过一支箭矢,对着石壶准确无误的投进了去,连续投的支箭矢都落在了石壶中,如此便是,紧接着人群中投来敬仰的目光,但见眼前投壶的人是一个风度翩翩,温文尔雅,衣着不凡的男子,想必是哪个富人家的公子哥得空来凑这花灯的热闹。

老板眉开眼笑地将一个七彩花灯递到蓝月手中,一边不住夸赞她厉害,七彩花灯是投壶的最高奖项,所谓七彩,是用其中七种不同的植物颜料涂抹而成,花灯造型为一个精致舞女,神色那般逼真,花灯本身由冰蚕丝织成,手感极好,灯光闪烁,蓝月接过花灯,向老板道谢,身后一阵炽热,不过等蓝月去探寻的时候,那种感觉便消散了。

“好棒,好棒!”苏颜在一边拍手跳脚,高兴地呐喊,此等行为落在众人眼中实为不雅,她实实在在地接受了众人鄙视的眼神,蓝月捅了捅苏颜的胳膊,苏颜才发觉自己失态,于是清了清嗓子,一把展开折扇对着四周鄙夷的众人点头微笑,不一会儿,又开始了新一局的投壶比赛,众人才把目光投向游戏中,苏颜那张泛红的脸庞总算恢复了正常。

“行了行了,咱们去别处玩吧。”蓝月拉着苏颜往外走,走着走着苏颜就不干了,她停在原地倔强不动。

“小姑奶奶,你又怎么了?”蓝月无奈地扶额,苏颜大小姐平日脾气极好,但若那股倔劲真的上来了,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我也要玩投壶。”苏颜未来到这个世界之前,一直未接触过投壶,不过来到这里之后,偶尔接触过那么几次次,民间投壶与她玩的投壶不同,她们玩投壶只是罚喝酒,完全没这里的有意思,而且蓝月赚了个花灯,她也想试试。

“好啊,前面还有一家投壶的,我们走。”不料苏颜还是站在原地不动。

“我就要玩刚才那一家的。”苏颜倔强道,无奈之下,蓝月只得按照原路折了回去,不料那厢人群中爆发出了一阵叫好声音。

蓝月拉着苏颜穿过拥挤的人潮,曲曲折折,总算挤到了前边,不料却撞在了一堵肉墙上,她赶忙道歉,继而折了个弯,总算穿了过去。

“公子果真好眼法。”老板抚着胡子夸赞,虽说如此,不过细看之下那老板的手指却微微颤抖,这个公子着实厉害,这么一会儿功夫,便把他家好看的花灯全都赢了去,照这样下去,他今天不仅赚不到钱,反而赔了个亏本。

“这里的花灯随你选。”老板退了退身子,花灯的样式着实不多了,不过还有其他的礼品代替。

“老板谬赞,不过我不喜欢那些花灯。”那个男子的目光落在了身边矮他一头的蓝月身上,扬了扬唇角。

感受到灼热的视线,蓝月抬头便对上了那名男子的目光,顿时一种强烈的压迫干让她无处遁逃,那目光仿佛一道利剑射进人的心里,一股淡淡的戾气从眉目之间散发出来,她攥紧了手中的花灯对着他干干地笑了笑,然后把目光转到了苏颜身上。

苏颜翻了翻钱袋,发现没零钱,便向蓝月借了十枚铜钱,乐滋滋地投了进去。

“看我的。”苏颜接过箭矢,颇为开心地开始了投壶之路。

蓝月只觉得身边的男子视线不曾离开过她,于是没了心思看投壶,把疑惑的目光投到了男子身上。

“公子,我可以用这些花灯换你的七彩花灯吗?”男子接收到蓝月的视线谦卑道,但语气却透着一股锋利,几乎能将肌肤刺得遍体鳞伤。

“不。”蓝月把花灯藏在身后,语气坚决道。这可是她第一次赢得奖品,而且唯独七彩花灯好看,那些花灯自然是没法比的。

“耶耶!进了七个!”苏颜接过老板赠的礼物,在蓝月面前炫耀,开心的像一个孩子。

“这下你满意了吧?”蓝月点了点苏颜的鼻子,拉着她的袖子往外走。

“公子,请留步。”那男子似乎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他身体一横便挡住了两人的去路。

蓝月虽然着急,却也不敢造次,毕竟她不想今晚的逃跑计划出现任何差错。

“他是谁?”苏颜附身低声在蓝月耳边道。

“我也不知道,成是个疯子,他非得用那些花灯换我手中的七彩花灯。”蓝月郁闷地扁了扁嘴,难道她今天命中犯煞,招惹上这么难缠的一个人,算她倒霉。

“这位公子,麻烦你让一下,我们还得赶着回去呢。”蓝月扬了扬眉毛,抬眸对上面前的视线,心脏哗啦一下破了个洞。

“既然如此,休怪我不客气了。”不由分说,那名男子便抱起蓝月飞了出去,眨眼之间便没了踪影,那般厉害的功夫蓝月自然是比不得的。

苏颜焦灼地跟在后面,不过她的轻功自然比不过那名男子,出了几条街巷便看不到那名男子的踪影了,这可如何是好?观赏花灯反而把蓝月给丢了,万一她有个什么闪失,自己该怎么过?她一个人自然势单力薄,眼下得回府搬弄人手才行,思及此,她便折回客栈跨上马回了元帅府。

第二十九章 嫁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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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呼呼地吹过脸颊,黑狼把蓝月带到了一片小树林,月光还算明亮,远离了街道的喧嚣,这里的空气格外安静,蓝月多次使用暗器皆被黑狼拆穿了,她向后退了退身子,无奈他却步步紧逼。

“七彩花灯我给你便是,还望公子不计前嫌,放过在下。”蓝月被对方的眼睛盯得出了一身鸡皮疙瘩,她可不想这样僵持下去,于是妥协道。

黑狼的目光在蓝月身上游走,最后落到那执着七彩花灯的白皙手指上,蓝月的手臂僵在那里,她想要把手缩进袖子里,不过这动作太过明显,她只好不动,任凭气氛就这么僵持着,沉默了一会儿,她将花灯小心翼翼地放在草地上,一步步后退,正欲提气离开,不料手腕一紧,黑狼握着她的手腕,瞳孔一缩,他果然猜得没错,眼前的人是一个女子。

“你要做什么?”蓝月挣脱不了,掌间的毒针冲着黑狼迅速地飞了出去,黑狼两指一别,稍一用力便将银针全都折碎了,蓝月暗暗叫苦,难道她在宫中待的日子长了,功力有所下降吗?

“别做无谓的挣扎。”黑狼眸光森然,指尖轻挑,便把蓝月头上束发的发钗挑了下来,一头乌发如同瀑布一般垂落下来,清新的发香擦过黑狼的鼻尖,蓝月并没料到黑狼会有这么一出,抬眸怔然地望着黑狼,呆然过后只剩下了浓浓的怒气,蓝月抬手正欲给黑狼一个巴掌,不料被他强有力的手掌扣住了。

“你!”蓝月一气之下拔出膝间的弯刀,对准黑狼的要害刺了下去,但那黑狼着实是个厉害角色,掌心一挡,稍用力气便把那弯刀震碎了。

黑夜中树枝簌簌抖动,黑狼取出七彩花灯之中的纸条打开,但见上面写着:灯火阑珊伊人处。

黑狼眯了眯眸子,眼前这个女子虽说功力不弱,但也不强,算命先生说他做需要的答案都在这盏花灯之中,虽说他不相信算命先生的话,但他更不想错过任何蛛丝马迹,而且对方长相不赖,自己长处暗魔宫也是孤寂难耐,若是找个女人消遣也是不错的选择,所以无论如何,自己都不会吃亏。

黑狼此时凑近了蓝月,细细打量起来,蓝月被他盯得全身发颤,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如果硬碰硬,打赢对方的机会小如沧粟。

还未搞清楚状况,蓝月的后脑勺一阵钝痛,接着她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经过几日的摸索,蓝月总算明白了自身的处境,她稀里糊涂地被绑架了,这次是真真正正的绑架,搞不好自己还变成了压寨夫人。

蓝月不知道暗夜组织是用来做什么的,对于绑架她的男人黑狼也不甚了解,只是听下人说黑狼喜怒无常,惹不得,她们还说黑狼要娶自己做压寨夫人,蓝月一听,这下麻烦可大了,于是简单收拾了东西,准备逃跑,,她的私生活完全没有私密可言,所以她还没逃跑便先被身边的人下了药。

蓝月醒来的时候,才发现四周的诡异,隔着大红色的盖头,她可以看到大红色的双喜字贴在床头,大红色的蜡烛默默燃烧,大红色的绸帐如水般垂落,大红色的嫁衣绣着金凰,世界到处都是大红色,奴仆恭敬地跪在两边,乌黑的门紧紧闭着,随时等待被开启,蓝月的胳膊发酸,粗重的铁链将她的手腕系在了床上,双脚亦被铁链困住,她想要逃跑似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正在她焦灼之间,门被踹开了,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身着喜袍的男子挥手屏退了下人,不一会儿,四周便安静下来,蓝月不知该如何是好,现在她全身被困住了,只好闭上眼睛装睡,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盖头被挑开,那阵酒味越来越浓,蓝月只觉得大脑有些眩晕,她的睫毛微微颤抖,想要控制却越发抖得厉害,冰凉的指尖滑过蓝月的眼睛,眉毛,鼻子,**,然后由额头开始,滑过两侧脸颊,一阵酸麻的触感让蓝月的太阳穴突突地跳了起来,黑狼顺着蓝月的下巴继续下滑,到锁骨的位置缓缓停顿,然后继续往下,蓝月就算再能沉住气,此时也沉不住气了,她蓦地睁开眼睛,双腿一抬,双脚对准黑狼的要害踹了下去,黑狼一手便攥住了蓝月的脚腕,附身压了下来,蓝月的手腕几乎要断了,她痛苦地皱了皱眉,不过眼前的黑狼并不给她喘息的机会,他的声音很轻,但却不容置疑:“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如果黑狼要找的人真的是面前的女子,那这也算是误打误撞了,如果不是面前的女子,那他也可以将她的妻位削剥了去。

“你我既不是两情相悦,何必强人所难?”早知如此,她今晚就不要出来了,可是事情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她也无计可施,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本君看中的人,不需要任何理由。”蓝月只觉得那双眸子可怕得很,一种强烈的压迫感让她忘却了手上的疼痛,可是她不能任人宰割。

蓝月不屈地望着黑狼,她的眸子中隐约扇动着怜悯之色,看得黑狼心头一颤,蓝月字字清晰道:“你不觉得自己很可怜吗?”

可怜?这一个词是黑狼心尖的痛,他真的很可怜,沦落到如今地步,不过是因为缺爱。是了,如果当初父皇真的爱他,就不会害死自己,可怜他还一直那么敬重父皇,到头来却落得这等下场!

黑狼的眸子缩成一个圆点,蓝月心底一凉,对方倏地捏住她的下巴,迫使蓝月直视着他,他的语气冰冷阴柔,“你再说一遍。”

只是一句话便让人从尾椎颤抖到后脑勺,不过蓝月既然落到了这番田地,她也豁出去了,所以她不能妥协,更不能认输,于是她深吸了一口气道:“强迫别人,不顾及别人的想法,只是一味的让别人听命于你,你自卑却只能靠这种方式来发泄,难道你不可怜吗?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哈哈,可笑!本君想要的东西还不是信手拈来么?”黑狼仰头一笑,那笑声如同回荡在地狱的魔音,挥之不去,眼前的女子似乎能看透他的情绪,可是他的软弱怎能轻易让别人看到?他的伤疤亦不能被别人血淋淋地揭开。

“既然你如此笃定,我们便打一个赌,如果你能让我真真实实地爱上你,我便心甘情愿地嫁给你,怎样?”蓝月那双澄澈的眸子映进对方的眸中,不掺一丝杂质。

不知是蓝月的激将法起了作用,还是黑狼的自尊心受到了威胁,总之蓝月总算躲过了一劫,黑狼每天都会差人送给蓝月一些新奇的东西,有时黑狼自己也会带给蓝月惊喜,蓝月不是一个无情的人,她甚至感觉到在黑狼的骨子里是渴望得到爱的,只是想到两人的赌约,她的心又冰冷了几分,亦或许蓝月这个赌约是为了同自己赌气,她要证明除了司徒绝之外,她也可以接受别的男人,只是她似乎高估了自己。

蓝月不会让黑狼觉得他的用心良苦是一种浪费,所以她会时不时地表现出一种娇羞,因此黑狼对蓝月的管束也宽松了,而蓝月也趁机偷偷熟悉着暗夜宫的结构,暗夜宫可以说是洋葱中的洋葱,里三层外三层,走在里面像是玩迷宫,想要孤身逃出去简直是痴人说meng,不过蓝月还是决定孤注一掷。

第三十章 故人 (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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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黑狼设了酒宴,不过蓝月借口身体不舒服便推辞了,黑狼倒是一个有情有肉的男人,他对蓝月嘘寒问暖一番,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夜那么静,天空那么黑,残月周身晕染了一圈模糊的光晕,窗外传来呼呼的风声,像是暗夜的魔鬼。

蓝月满意地瞅了一眼倒在身边的侍女,然后将包袱搭在肩膀上,跃了窗子飞出去。

为了今日的逃跑,蓝月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但愿苍天有眼,能够让她迅速离开这个黑暗之地。

暗夜宫的防守非常严密,稍有不慎便会被发现,除了防守的小兵,还有重重机关,若是一个不小心,说不定把小命也给丢掉。

蓝月身着一袭黑色夜行衣,她沿着小路来到了暗夜宫第一道门,这里与别处看起来并无差别,四周有高高的围墙相隔,若是从外面看,是看不到这道围墙的,暗夜宫极其隐蔽,四周设了结界,若是功力稍次的人,一不小心便能被结界吸了元气,成了冤死鬼。

蓝月扔出一颗石子,只听轰隆一声,地面出现了一道裂缝,裂缝逐渐延伸扩展形成一道门,那道门徐徐打开,数层台阶向里延伸,月光冷冷清清的洒落,突然一股冷意袭遍全身,不知那台阶通向何处,蓝月点了一盏灯,小心翼翼地走了下去,她必须保证速度,不然药效一过,自己的行踪被发现,想要逃出去更是难上加难了。

想到这里,蓝月变稍稍加快了脚上的步伐,手中的灯光忽明忽暗,地下似乎有一阵冷风袭来,蓝月戴上帽子,呵了呵气,继续往前走,暗影攒动,脚步变得虚浮起来,蓝月不知道何时才能到达道路的尽头,每一步都变得机械起来,她的双腿渐渐变得麻木,突然脚底一空,蓝月的身子便坠了下去,四周的洞壁上长了紫色的植物,它们在黑暗中散发着幽幽的紫光,蓝月一手攀住了藤蔓,一脚蹬着岩壁,无奈岩壁又滑又坚硬,她只得踩住那些蜿蜒结实的藤蔓,才能勉强保持身体的平衡,那些紫色植物似是感应到了什么,一股脑的涌了上来,它们密密麻麻的从四面方涌了过来,似乎要将蓝月困住,蓝月的指间飞出无数银针,虽然极其锋利,但是那些古怪植物越来越多,她这样下去迟早会缺氧而死。

蓝月握紧了火折子,她的两只脚被那些东西缠的非常结实,此时完全倒挂在岩壁上,仿佛一只蝙蝠那般,头顶充血似的难受,蓝月强撑着身子,擦亮了火折子,那些植物便再也不敢靠近了,它们喜欢黑暗的地方,所以非常怕火。

“好了好了,我们不闹了。”蓝月呼呼喘着气,不料四周却传出了求饶的声音。

“你是谁?”只觉得身子一轻,便浮在了半空中,胸口终于舒爽了许多,大量的新鲜空气涌了进来,蓝月拍着胸口顺了一口气。

“姐姐好,我们是黑暗精灵哦。”一群小家伙呲着白白的牙齿,涌作一团,似乎是非常淘气的模样。

“刚才是你们在捣乱吗?”蓝月有些生气,每拖延一刻,她逃离的机会便越小。

“姐姐,对不起嘛。”

“对啊,。”黑暗精灵你一言我一语,叽叽喳喳,没完没了。

“停停!”蓝月做了一个停止的动作,换上一副无比宽慰的笑容道,“既然你们如此有诚意,那我就给你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什么机会?”黑暗精灵马上瞪大了眼睛,黑亮的眼珠子直直地盯着蓝月,一脸希冀的模样。

“如果你们能带我离开暗夜宫,那姐姐就原谅你们了。”蓝月仰起头,一脸不可一世的模样。

“这可不行。”黑暗精灵仿佛齐齐约好了一般摇头晃脑,小脸难得严肃起来。

“为何不行?”蓝月的心一下子沉到了低谷,本来还非常庆幸自己能够遇到这些小精灵替她解围,却没想到只是白白搭上了时间而已。

“暗夜宫不是说进就进,说出就出的。”暗夜精灵的眸中现出一抹狡黠,心里打起了小九九。

“哦,好吧,既然你们不愿意帮助我,那我自己出去好了。”蓝月这一次就算是豁出去了,不论如何,她也不能留在这里做黑狼的压寨夫人。

“你自己不可能出去的。”黑暗精灵竖起食指缓缓摇了摇,一脸笃定的模样。

“就算出不去,我也得出去。”蓝月神色异常坚决,不料脚腕却被一串紫藤拴住了。

“要想出去的话,也不是没有办法,我们可以帮助你,不过出去以后,你要帮我们一个忙。”黑暗精灵悠悠道。

“什么忙?”蓝月从小便能看到很多人类看不到的东西,一开始母后以为自己得了病,不过后来知道自己拥有一双与常人不同的眼睛之后,她也变乖了。

黑暗精灵布了一道光,紧接着一个水晶模样的珠子落在蓝月的掌心,“我们老幺喜欢花精灵中的小蝶,你出去以后,帮我们把这个交给她,就行了。”

“就这么简单?”蓝月挑了挑眉,似乎对它们的话存在质疑,毕竟这件事着实没什么技术含量啊,她以前可做了不少牵线搭桥的好事,也算是积了一点阴德吧。

“就这么简单。”

“好,成交!”

第一道门暗藏机关,若不是黑暗精灵的保护,想要穿过那密密麻麻的箭矢雨林,确实有些难度,第二道门里面长满了各种各样的有毒鲜花,它们散发出醉人的香味,不过若是不小心接触了花粉,或者吸进了花香,便会全身暴毙而亡,除了暗夜宫比较厉害的角色,其他人想要自由出入确实是一个难题,暗夜精灵让蓝月吃了一种极为香甜的药丸,便顺利地通过了第二道门,第三道门之内则是幻境,凡是陷入幻境之中的人想要从其中抽身而出,几乎是不可能的事,这里布满了阴森白骨,时不时会有悲痛的哀嚎从四面方传来,暗夜精灵护住了蓝月的眼睛,身体仿佛失重一般坠了下去。

等蓝月睁开眼睛的时候,四周便是一片黑漆漆的森林,月光被乌云遮住了,一双双绿色的眼睛贪婪地盯着她,蓝月拔出腰间的匕首,不过转念一想,还是收起了匕首,找了一棵隐蔽的大树藏了起来,不料手下却传来一阵冰凉,仿佛有什么东西顺着自己的身体往上攀爬,她垂头一看,只见一双淡黄色的眼睛在暗夜中紧紧地盯着她,蓝月最害怕这些无足的滑溜溜的冷血动物,于是忍不住尖叫起来,这一叫不要紧,登时黑暗中多了好多双淡黄色的眼睛,月亮渐渐从乌云中探出头来,蓝月这才看清眼前的一条条弯曲的东西不是树枝,而是很多蛇,那些蛇长短不一,粗细不均,不过却同样可怕,她挥动着手中的匕首,一下子落到了地上。

远处亮起了一束火把,紧接着火把越来愈多,草丛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蓝月心底一沉,她这次必定逃不出去了,看来那些机关只是对想要逃跑的人设立的,除此之外,一定有简洁的通道出口。

蓝月突然想起了楚敖,要是楚敖在就好了,他那么喜欢这些毒物,想必一定能与它们建立友好的关系,如此一来逃出去也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

“给我好好搜!”他们快而有序,扫荡而来。

除了野狼和毒蛇,蓝月不知道后方还有什么等待着自己,不过无论怎样,她也不能落到那些人的手中,于是牙一咬,心一横,撒腿就往森林深处跑去,不料没跑两步,便被一道强力拽了过去,熟悉的气息萦绕在鼻尖,墨黑色的袖子如同行云流水般扫过蓝月的脸颊,那般舒适惬意。

“终于找到你了。”身后的人幽幽松了一口气,继而扳过蓝月的身子,那双幽深的眸子似是极力掩饰着什么。

“裴......”蓝月还未说完,便被来人捂住了嘴巴,他对着蓝月轻轻摇头,然后一掌劈了下去,蓝月没料到对方竟然来这么一手,她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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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做实验,回来的晚,更新晚了一步,非常抱歉哈

第三十一章 平淡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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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更半夜,你们不在暗夜宫守夜,在这里做什么?”裴慕踱步至一个黑军主管面前,悠悠道。

“属下参见左护法,”黑军主管单膝跪下,恭敬道,“暗夜君主的夫人逃出来了,君主命我们务必把人找回来。”

“是吗?”裴慕微微眯了眯眼睛,“不过此处多奇异猛兽,况且单是暗夜宫那三道门便不是常人轻易逃出的,说不定她早已经命丧黄泉了。”

“话虽如此说,不过我们并未发现她的尸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君主似乎非常看重她,若是找不到他,君主一定不会放过我们的。”黑军主管神情沮丧,人人都知道暗夜君主的脾气,若是惹得他生气,就算有七个脑袋也不够掉的。

裴慕还未说话,一道银光“刷”地飞了过来,他飞身一闪,两指夹住了那一粒晶石,眸子蓦然收紧,抬首间,孤魅便落在了他的眼前。

只见孤魅长眉入鬓,那双眸子极为狭长,唇若丹红,活脱脱一个狐狸精转世,他把玩着手中的晶石,懒懒道:“箫兄不好好在家里呆着,在这荒山野岭作甚?小心兄弟我保不了你。”

“你自然是靠不得。”裴慕剑眉一挑,眸中极为不屑,他自是瞧不起这种不阴不阳不男不女的人,更何况孤魅这个人处处与自己为敌,两人之间的关系极为僵硬,不过他们两人是黑狼身边的左右护法,平日在黑狼面前自然放肆不得。

“哼!”孤魅冷哼一声,指间的晶石碰撞擦出一道道火光,耀进瞳眸深处,冷意渗入骨髓。

“你们还是好好找人吧,否则君主怪下来,谁都担待不起。”裴慕决意不再与对方废话,转身离开。

孤魅咬了咬牙,这个裴慕凭着君主对他的器重,如此目中无人,虽然两人同为护法,不过他仿佛永远矮他一截似的,这口气叫他如何咽得下!孤魅将目光落在裴慕一深一浅的影子上,露出一副探究模样,君主与裴慕的关系似乎不一般,也许旁人看不出来,但孤魅却看得一清二楚,他恨恨地将那晶石扔了出去,暗夜中擦出一道火光,紧接着一棵粗壮的大树应声而倒,孤魅拂袖愤愤地转身,朝着反方向走去。

等蓝月醒来的时候,四周俨然变了一副景色,不再是那么黑暗的奢华,而是恬淡的优雅,桌上摆满了各色新鲜野花,窗上一支迎春开得正欢,阳光淡淡洒下金色光芒,似是有美丽的花精灵在上面舞蹈,蓝月摇了摇头,摊开掌心,便是那一粒晶亮的珠子,暗夜精灵让她帮忙交给花精灵小蝶,不过花种如此繁多,让她去哪里找什么小蝶啊,这件事情极为严重,若是她做不到,便是言而无信了,不过她转念一想,若是自己找不到花精灵小蝶,黑暗精灵一定会找上门来的,到时她问个清楚便知道了。

“小月,你终于醒了!”正在蓝月凝神思索间,叶香端着一碗苦药走了进来。

“小香!真的是你吗?”蓝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时她才记起那日逃离暗夜宫的时候,遇见了裴慕,不过她想不明白的是,裴慕为何要把她打晕,这一笔账她算是记下了,若是遇见裴慕,她一定要好好找他算账!

叶香将药碗放在漆红镂花的桌子上,继而一脸兴奋的冲着蓝月飞奔过,一下子扑到了她的怀中开心道:“太好了!终于见到你了!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呜呜,你这一去就没了音信,我们也不知道你去了什么地方,你说你怎的这么调皮!”

叶香的抱怨铺天盖地卷了过来,蓝月并不说话,她轻轻地拍着叶香的后背小心安慰,自己又何尝不是怀念自己的同伴呢?只是宫中戒备森严,她一直没有机会出来,好容易骗得苏颜帮忙,但却又于心不安,再想到画梅和青杏,蓝月心底的愧疚感更加浓烈了,不知道自己失踪的这一个多月里,她们两人过得好不好。

“对了,让我看你瘦了没。”叶香突然中断了那一大堆长篇大论,手指紧凑地抚摸着蓝月微微瘦削的脸庞,泪水突然润湿了眼眶。

“都怪我不好,都怪我,要不是我逼迫你参加什么花船大会,你也不至于遭到绑架,呜呜,”叶香深深地自责起来,“你看你都瘦成了什么样子,唉!早知道我们提早用蓍草占卜一挂,如此也不至于发生这种事。”

数日不见,叶香就变得这般婆婆妈妈,难不成是被楚敖传染了?

“过去的就过去了,今日我们姐妹相逢,该说一些开心的事,对吧?”当初蓝月帮了叶香一把,如今换得叶香这般生死相随的姐妹,倒也值得了。

叶香听罢,忙不迭地点头,她赶忙应道:“对对,是应该说点开心的事,不过说些什么好呢?”

叶香抬眼望了望屋顶,不知为何,明明有那么多话要说,可是这时却一句也说不出来了,她从刚才开始便一直握着蓝月的手指,不曾松开,此时两人的掌心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虽然如此,两人还是十指相扣,心与心在此时紧紧地贴在一起。

蓝月的心思与叶香差不多,她将叶香抱在怀中,真正地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无语胜千言这句话的含义。

叶香微微敛了敛眉,尔后亦紧紧地抱住了蓝月的身体,她的脸上满是欣慰的笑容,一股暖流在心尖缓缓流淌,全身那么暖,那么舒服。

楚敖刚拎着野鸡踏进门,便被眼前的景象惊了一个趔趄,手中的野鸡啪的跌倒了地上,那只野鸡被捆紧了双爪,此刻反身在地上扑棱,弄得四处乌烟瘴气,鸡毛乱飞。

宗石怀中兜了一大堆土黄色的圆豆子,被楚敖这么一闹,那些不知名的圆东西差点以身殉国,好在他功夫好,三下五除二便兜住了豆子,抓住了野鸡。

“大白天的,能不能别这么明目张胆地搂搂抱抱,你们俩,让我们这两个大男人情何以堪啊!”楚敖嘴中叼着一根枯萎的草根,尾尖已经嚼烂,他呸地一声吐了出来。

还未等楚敖反应过来,蓝月便赤着脚丫子飞奔了过来,一把紧紧地揽住了楚敖的脖子,“三哥,老幺好想你!”说完,啵地一声给了楚敖一个香吻。

楚敖厌恶的擦了擦腮上的口水,跳到一边乜斜着眼睛道:“受不了你了,在外边呆了几个月就这么开放,三从四德有木有?”

蓝月才不管楚敖青紫的表情,转到宗石身后,啪的一声跳到了他的后背上,**似的说道:“二哥,老幺也好想你哦,什么时候咱俩同房啊?”

“抱歉,我无断袖之癖。”在宗石的眼中,蓝月就是一个男孩子,他永远那么冷,那么没有情调,不过处了这么久,蓝月自然是了解他的脾性的,若是他变温柔了,蓝月才不会习惯呢。

“好啦好啦,”叶香出门抬手遮住额头,望了望空中的太阳悠悠道,“快到吃午饭的时候了。”

宗石和楚敖动作整齐华丽地闪到一边,只剩蓝月孤立地站在中央,叶香拍了拍额头,一手掐腰,一边指着楚敖两人霸道地说:“你们俩!给我做饭去!”说罢,不顾两人可怜无辜的眼神,一脚把他们踹进了厨房。

蓝月伸了伸懒腰,出了屋子,但见满树鲜红,这里种着一大片枫树,而他们居住的茅草屋就处在这一片枫树林的中间,再往前走上数里路,便是一个断崖,所以这里极其隐蔽,很少有人发现。

叶香说她很喜欢现在的生活,每日无忧无虑,与世无争,除了做饭洗衣,便是下山采食,倒也不寂寞,她挽住蓝月的胳膊,乐滋滋道:“以后我们几个生活在这里,整日没有忧愁,多好啊。”

虽说这种日子过得清贫,可是不用整日想着怎么杀人,所谓平淡是真,每个人最真实的渴望便是回归自然吧。

空中弥漫着一股料峭春寒的冷冽,不过空气却新鲜的沁人心脾,蓝月望着漫山遍野的嫩芽,心情是前所未有的放松,可是为何她会感到怅然若失呢?明明该开心的,但心底莫名的思念又是为了谁?

算了,就当做meng一场吧。睡醒了,meng也该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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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他的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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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蓝月从暗夜宫逃出来,不曾想第一个见到的人便是裴慕。她对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无奈裴慕这几日都不见人影,所以这个问题暂且搁置在脑后。

一直以来,都是叶香打点着生活中大大小小的事情,好在叶香以前过惯了穷苦的日子,如今的生活对她来说还算幸福。宗石和楚敖负责赚钱,他们干的是些零碎的活计,所以勉强能够填饱肚子,如今春天将至,山里的动物蠢蠢欲动,他们时不时地去山里打猎,所以饮食还算均衡。

“来,多吃点,”叶香帮着蓝月夹了一块清炖河鱼,尔后用筷子凶巴巴地戳着楚敖和宗石两人道,“你们两个以后要更加努力,家中还有两个大美人靠你们养呢,这叫什么来着?对了,金屋藏娇!”叶香绞尽脑汁,沉默半响,终于想出了一个词。

蓝月吃了一口鱼肉,鱼肉嫩而不腥,而且肉质纯美,忍不住夸道:“这鱼肉真好吃,谁做的?”

“当然是我咯,”楚敖得意的扬了扬鼻孔,“现在只要给我食材,我便能做出天下美味,要是哪天让我逮着乐崽,看我不把它炖了吃!”

说到乐崽,蓝月忽然没了心情吃饭,她的面前浮现出乐崽奄奄一息的模样,有些伤口被时间愈合,可当再次浮现之时,那种痛很轻微却很深刻。

“乐崽死了。”蓝月无比平静地讲述着事实,但眼睛却酸胀难受,似是眼泪要汹涌而出。

楚轩和宗石齐齐瞪大了眼睛,他们对于蓝月失踪这段日子的情形并不了解,而裴慕把蓝月送回来的时候什么也没说,他们更是被蒙在鼓里,乐崽对于蓝月的重要性,他们都很清楚,它存在的意义不同于任何人,却更重于任何人,所以有些东西失去之后才能深深感到他的价值,不过已经为时已晚了。

蓝月挤出一个难看的微笑道:“屋里有些闷,我出去透透气。”

如今正是初春,不是炎炎夏日,怎会闷?只是大家都知道蓝月心里难过,便各有心事的垂下了头,叶香本想追出去,却被楚敖一把拽住了,“让她一个人静一下吧。”

难得楚敖这么细心,叶香张了张嘴吧,终是什么都没说。

空气透着一股凛冽,蓝月瞬间清醒了不少,她有些懊恼,好好的气氛竟让她给破坏了,若不是楚敖与乐崽的渊源颇深,他也不会提起乐崽,而如果不是他提醒自己,蓝月差点忘了乐崽的仇人陆玉,日子过得**逸,便懒得想太多,蓝月觉得自己仿佛成了世间最无情的人。

忽感一沉一暖,蓝月垂首一看,只见一张灰色的狼皮斗篷搭在了肩上,不用回头,蓝月也知道身后站的人是谁,她只是一瞥,继而抬头望着远方,阳光透着金光,但却没有一丝暖意,空中没有雾气,景色显得澄澈而有清晰。

远处是一条波光粼粼的小溪,在万物复苏的季节,溪水静静地流淌,滋润着两岸的嫩芽,不知这条小溪将要通往何处,站在这里,蓝月只能看到山下的农户人家,再远的风景早已经隐没在那迷蒙之中,或是更远处,早已被大山阻隔了视线。

“真是一个隐居的好地方。”蓝月默默地感叹。如此一来,司徒绝就不可能找到自己了。

裴慕只是抬手落在蓝月的肩上,并未接话,而是话锋一转,“如今你回来,我想我们该离开了。”

“他们呢?”蓝月收回视线,将目光落在裴慕那张棱角分明却又深邃坚毅的脸上。

裴慕自然知道蓝月的意思,于是他继续道:“他们没意见。”

“买主不会放过我们吧?”蓝月大抵是不愿离开,所以才会说出这种丧气话。

裴慕将目光落向远处,他的线条那么分明,看得蓝月入了神,他动了动喉结,“买主不过是唬我们的。”

原来是一场空啊!蓝月的心忽然落了下去,什么都没赚不说,反而搭上了自己的镶珠腰刀,这个生意赔的真彻底。

裴慕将蓝月的表情全都收揽眼底,他欺骗了蓝月,这一切不过是个局,当初任务派下来的时候,他也未曾想过真的要杀掉司徒绝,如今他只想尽快脱离这一切,回到自己的国家。

不知道蓝月晓得自己的身份以后,会有怎样的反应呢?裴慕很期待,也很好奇,他的唇角勾起一丝笑容,仿佛期待糖果的孩子看到了糖果罐子,只是此时的裴慕并不知道他的糖果罐子是空的。

“离开以后,我们又能去哪里呢?”蓝月忽然变得迷茫起来,居无定所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蓝月向往自由,同时也渴望有一个人能陪她一直到老。

“赤国。”仿佛洪流终于找到了倾泻的出口,裴慕不假思索地给出了答案。

“赤国?”蓝月眨了眨眼睛,心里浮起一丝不确定,她似乎不怎么想要离开,“赤国很远吧。”

“这个你不用担心。”只要一想到从此以后没了障碍,蓝月也能一心一意地呆在自己的身边,裴慕便陷入了自己的幻想中。

蓝月垂下头不再说话,她内心的不情愿那么细微,却足以颠覆所有的心甘情愿,她觉得自己非常有必要离开,但是心底却有一个声音在呐喊,不要!

“可是我还是不放心。”蓝月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话,她现在只想找到一个合理的理由留下来,她的内心还有所期许,所以她不能就这样离开。

裴慕忽然握住了蓝月的手,他的眸中露出一丝急切,他想要得到蓝月肯定的回答,他是多么渴望蓝月能够一直陪着他啊。

蓝月的表情有些无措,她不是不明白裴慕的心意,只是一直以来,她都把裴慕当做自己的大哥,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一点多余的男女之情。

“听我说,你只要跟我离开就好,其他的就不要多想了。”裴慕的手心很热,蓝月可以感到对方掌心的细汗。

“我......”蓝月的脑海中浮现出司徒绝的身影,他的面具一如既往的冰冷,他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冷傲,他的眸子时而氤氲着一丝怒气,时而透着一股不合时宜的天真,天哪,她竟然又想起了那个该死的司徒绝!不要想不要想!

“我真的不想让你再出现任何意外了。”裴慕急切地将蓝月揽在怀中,他的心跳得很快,仿佛要跳出胸膛,他的身体被火焰包围,那火焰几乎要将他烤干。

“大哥......”蓝月本能地生出一种抗拒,但对方的怀抱那么紧,让她无法挣脱。这种感觉真的很讨厌,虽然司徒绝的怀抱也让她讨厌,不过却让她生出一种莫名的留恋,而裴慕的怀抱与司徒绝的不同。

裴慕抱着蓝月的身体热血沸腾,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告诉蓝月自己的身份,似乎只有如此才能多了一个让蓝月留下的筹码,他急切道:“我会给你好的生活!因为我是......”

“大哥!”蓝月打断了裴慕,她感到一种羞辱,为何会这样?她说不明白。

裴慕脸上的笑容不见了踪影,是他太着急了吗?裴慕忽然懊恼起来,他那么努力的克制着自己,还是......还是不行啊。这感觉就好像站在原地去拽那空中的气球,气球越飞越高,而自己只能像个小丑一般上演着重复的搞笑动作,无力而又悲哀。

“是大哥逾越了,”裴慕懊恼地垂下头,“真怀念曾经你靠在大哥怀中时的乖巧模样啊!”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蓝月控制不住说了伤人的话,至少在裴慕擅做主张拥她入怀的时候,蓝月心底的厌恶比此刻还要深刻几分,究竟是为了谁?脑海中再次浮现出司徒绝的身影,蓝月摇了摇头,怎料司徒绝越来越肆虐,竟然在面前飘了起来,曾有那么一瞬间,她几乎把眼前的裴慕当成了司徒绝。

“但对我来说,那是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刻,”裴慕垂下眸子,睫毛投下一片剪影,神色落寞,“可是如今,你变了,变得有了自己的脾气,变得不再对我倾诉,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人总是要长大的,而我也不能一直赖你。”事实的外面包着一层好看的外衣,当不小心把这层外衣撕破的时候,里面却是丑陋无比的,当然也有很多例外存在,不过蓝月此时的感觉就是这么消极。

不再逗留,蓝月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为何她的心里总是不畅快?她想找一个出口好好发泄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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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去吃饭,所以提前更了,嘿嘿,亲们不要怪我啊,我爬走咯~

男主很快就会出来咯,亲们莫急~

第三十三章 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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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月望着远处的山峦,对着空气乱喊一通,心里才算畅快了许多,不知何时,夕阳落山,蓝月仍旧不想回去,但也不知道该去哪里。

“终于让我找到你了。”叶香拍了拍胸口,不过蓝月却并不理她,只是盯着一个地方下神。

“天色就要晚了,我们回去吧。”叶香轻拍着蓝月的背,似是哄小孩子一般轻声慢气。

蓝月摇了摇头,下巴抵着膝盖,慢慢道:“我不想回去,我要走了。”

“你要去哪里?这里不就是你的家吗?”叶香扶起蓝月的身体,继续哄道,“今天下午你没有陪我去采蘑菇,我便自己去了,楚敖做了蘑菇汤,就等着你回去了。”

“我没胃口。”蓝月的魂魄仿佛出了身体,此时说话也是有气无力的。

“没胃口也得吃点,走吧。”叶香推着蓝月的身子向前,今天下午裴慕脸色很不好看,问他话也不搭理,再看蓝月这副蔫头耷耳的模样,便也猜出了个大概,“箫大哥今天下午走了,估计好几天都不会回来。”

蓝月只觉得眼眶发热,她抬头望了望沉沉的暮色,心中早已做了决定,她也许该好好出去散散心,到时是去是留,全凭天意吧。

日子有条不紊的继续,蓝月早早地做好了饭,等其他三人醒来的时候,便洗漱坐下吃现成的。

“小月今天好勤快,”叶香端起眼前的鸡丝油菜粥,细细地闻了闻,忍不住赞叹道,“好香啊,一定费了不少时间吧。”

“今天是个什么节日,老幺什么时候起的床?我们怎么都不知道啊?”楚敖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早就按捺不住了,他不用筷子,抓起一只烤的金黄流油的鸡腿无比满足的啃了起来。

“吃你的就是,废话那么多干嘛?”蓝月白了楚敖一眼,喝了一口粥,胃里暖暖的。

“宗石,你也多吃点,每天上山打猎挺累的,不吃饱怎么行?”蓝月说罢,便夹了一块鸡肉放到宗石的碗里,她自己也吃了一口青菜,自夸道,“真的很好吃,你们几个别枉费了我的苦心,一定要吃完。”

不一会儿,桌子上的东西便都吃了个干净,楚敖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不仅把粥喝光了,而且把每个盘子舔的非常干净,尔后满意地打了个饱嗝,贼兮兮地看着蓝月道,“老幺,我对你刮目相看哦。”

“少贫嘴。”蓝月的笑容有些不自然。

“我去洗碗,”叶香将碗筷收拾好,放进盆子里,突然一阵倦意袭来,她揉了揉额头,有气无力道,“我怎么这么困......”

“我也好困......”楚敖打了个呵欠,趴在油乎乎的桌子上呼呼睡了起来,紧接着宗石也摇摇晃晃地倒了下去。

“你们醒醒啊!”蓝月上前摇了摇三人的身体,无奈他们死猪一般打起了呼噜。

蓝月将提早收拾好的包袱背在肩上,望着桌子上晕着的三人抱歉道,“对不起,我要走了,你们不要找我。”尔后她将事先写好的纸条,背好包袱出了门,走了两步,回头望了望,尔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待对方走远后,宗石睁开眼睛,如今他顾不得昏睡的两人,裴慕临走前嘱咐自己一定要看好蓝月,他不能失职,于是风也似的消失在原地。

天下之大,何处为家?蓝月一边走,一边在想这个无比严肃的问题,夜里的温度很低,但是这座山很大,如果她不能加快速度,想必天黑之前是走不出去的,想到这里,她便加快了脚上的步伐,蓝月的身上还有一些碎银,找家客栈暂时住几天,应该不是问题,只是如此长久下去也不是办法,这里距离万灵寺挺远的,若是租辆马车回去至少也得两天两夜,更何况她身上的资金有限,马车是租不起的,越想越心烦,这里多奇山杂石,蓝月干脆什么也不去想,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山路似乎永远没了个尽头,蓝月的脚底已经磨出了好几个泡,水袋早已经扁瘪了下去,一滴水也没了,她抬眼望了望,远处青山远黛,中午的阳光并不烈,反而无比和煦,翠山白云,在光的照耀下,漂亮极了,景致好,心情自然好了许多,蓝月鼓了鼓劲,闷头又走了好远。

不一会儿,肚子便发出一阵咕咕的声音,不远处亮晶晶的像一条银带,蓝月快步走了过去,这里有一条小溪从山上流下来,蜿蜒流向山脚下去了,蓝月捧起清澈的溪水痛快地喝了个够,之后便找了一块石头坐了下来,掏出怀中的干粮啃了两口,不知道还要走多远,如今她前后的景色茫茫没有尽头,一上午的时间也没见着一个人,她忍不住有些泄气,楚敖和宗石每天是怎么坚持下来的?难道他们走的是近路?若是用内力的话,怀中的干粮怕是撑不住的,若是不用,那天黑之后自己就真的被困在这里了。

蓝月又狠狠地啃了两口干粮,用力地嚼了起来,不管怎样,总得做出一个选择,她的眸子瞬间变得坚定起来,尔后英勇就义般将干粮包好揣进怀中,提气运了轻功。

中间或是轻功,或是步行,轮换了好几次,蓝月只觉得自己就要虚脱了,她擦了擦头上的汗珠,干脆坐在一块空地上不起来了,在这样下去,她真的会被累死,至此她也明白为何楚敖他们上下山用好几天的时间了,一天之内往返这座山,真的会暴毙而亡的。

就在蓝月快要撑不住的时候,对面来了一个农夫,看样子他是刚做完农活,此时正扛着锄头回家呢。

“姑娘,可不可以让一下。”这条道路本来就窄,蓝月横在道路中央,他也不能直接从蓝月的身上跨过去,蓝月有气无力地抬头看了看对方,只觉得面前的人飘出了好几个影子,不过那张脸庞却是黑的够可以的。

“我没力气了。”蓝月的脸色苍白如纸,怀中就剩下一张饼,要是现在吃了,她就撑不到下山了。

“我看姑娘你打扮眼生,可是外地人?”农夫声音温和,似乎是一个善良的主。

“不是,我想下山,可是这座山太大了。”蓝月终究还是不放心的,毕竟她现在处于弱势。

“姑娘你已经到了山下了,”农夫伸手指了指南方,神色满足道,“喏,那里就是我家的地。”

蓝月一下子有了力气,不过她的神色顿时又失望起来,“师傅,你没骗我吧?这里荒山野岭的,几户人家都没有。”

“我家就住在这座山的东面,转个弯,走两步就到了,毕竟山北采光不好,自然没人愿意落户的。”农夫细心解释道。

“哦,这样啊,谢谢你,”蓝月那股失落顿时烟消云散,她向前走了两步,迅速又折回来问道,“这附近有客栈吗?”

农夫摇了摇头,一脸难色道,“没有,人家在这里是赚不到钱的,若是想要找到一家客栈,还需行一个时辰的路。”

“好远啊。”蓝月垂了垂脑袋,她实在不想走了,太累了,不过出于礼节,她还是道谢道别,正准备离开,不料农夫却把她叫住了。

“若是姑娘不嫌弃的话,可以去我家住。”农夫语气诚恳,情意真诚,真的让人不忍心拒绝。

“这......这不太好吧。”蓝月蛮是不好意思的回道。

“没关系,跟我走吧。”盛情难却,盛情难却啊,蓝月心底一乐,便跟着农夫回去了,如今又省了一笔钱,不过却欠了一个人情。

农夫的妻子很好,见到蓝月也不拘束,而且热情热心,毫不吝啬地款待了蓝月,之后还留她住了一日,这样蓝月倒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这一夜,趁着两夫妇睡得正香,蓝月便将一些碎银子搁在了桌子上,轻声道谢之后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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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嫌俺啰嗦啊,男主很快很快就出来了,莫急莫急~

第三十四章 心太软(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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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月不愿再做停留,她连夜赶路来到繁华的城里,找了好几个马夫,讲了半天的价,最后终于找到一个合适的,蓝月长吁短叹,这年头商人鬼精灵,毕竟谁也不愿意做亏本的买卖,况且还是行那么远的路程。

蓝月要回万灵寺,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他们一定不会想到自己回去的,再说她也想念万灵寺那里的人了。

一路颠簸,蓝月终于来到了万灵寺,她付了银两,下了马车,站在寺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里非常安静,秋天的枯叶残留在春天,经过一个苦寒的冬天仍旧不曾消减半分,看似很久没人来了。

寺门生了锈,推开时发出吱呀一声闷响,院子里的梧桐树上挂了几片飘零的黄叶,不过枝节末梢却生出了饱满的鳞芽,青石板上落满了叶子,似乎很久没人打扫了,到处散发着一丝冷气,一点人气也没有。

蓝月从未像现在这般紧张过,她疯了一般找遍了所有的房间,可是却一个人也没有。

“小木子!姐姐回来了!你快出来啊!”蓝月一边跑一边喊,嗓子都喊哑了,愣是却没有人回答,院子那么空落,她从前院跑到后院,从后院跑到厨房,除了边边角角的灰尘和蜘蛛网,她便也看不到什么新奇的东西了。

“小木子,李姑姑,你们都去了哪里?”蓝月的心累了,乱七糟的想法涌了上来,难道是他们被当成刺客抓走了?难道是自己连累了他们?

后院的桃树叶子早已经枯黄了,他们这一走便是六个月,蓝月靠在桃树上,一时间茫然起来。

“你为何离开?”不知何时,宗石站在了蓝月身后,他抱着胳膊质问道。

蓝月用力地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转身望着宗石,一脸不可思议道,“你怎么跟来了?”宗石擅长毒理,对药物的研究非常透彻,蓝月自然是知道的,所以她在做饭的时候非常小心谨慎,没想到还是让宗石发现了。

“我要是不跟着你,你能到这里?”宗石无奈地瞟了蓝月一眼,亏本的买卖谁做啊?她不会单纯地以为马夫是个傻子吧?

蓝月揉了揉发酸的额头,心里多少有些安慰,她抬头问道:“小木子他们都不在了,不晓得去了哪里,你知道吗?”

“他们很安全,你放心就是了。”宗石的语气虽然很冷,但却掺着一丝宽慰的成分。

“那就好,”蓝月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只是如今宗石知道了自己的所在地,让她左右为难,于是蓝月道,“对了,千万不要告诉他们我在万灵寺,我想一个人安安静静的生活。”

“说的倒是轻巧,你能做到吗?”宗石冰冷的眸子放出一道寒光,蓝月心虚地垂下头,只觉得那视线火辣辣地刺痛着她的肌肤,让她无处躲藏。

“你跟箫兄闹了矛盾,总归要说开的,你这样逃避,也不是办法。”宗石突然觉得眼前的蓝月特别需要别人来保护,那股凌厉之气隐没在黑色的瞳眸之下,闪。

“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蓝月的心头一痛,她确实无法面对裴慕了,如今他知道了那么多关于自己的事情,让她没了安全感。

一双厚实温暖的大手裹住了蓝月的肩膀,她肩头一热,抬首间,宗石早就没了影子,转身,只见裴慕神色复杂地站在自己身后,那双眸子中包含了千头万绪,两人相顾竟无语凝噎。

蓝月扭过头,咬唇道,“我不想看到你。”

“就算再怎么不想,我依旧是你的大哥,这一点是不会改变的,至少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裴慕冷峻的神情缓和了许多,他的眼睛犹如一汪潭水,其中凌波荡漾。

蓝月咬着唇,强忍住心头的酸楚,没让眼泪掉下来,她不敢抬头去看裴慕,她害怕自己一看,便会忍不住哭,她不再是那个小女孩,这些年来学会承受的多了,所以她垂着头并不说话。

“原谅我,好吗?”裴慕握住蓝月的手,她的手那么冰凉,没有一丝温度,他忍不住心疼起来。

“不好。”蓝月的气消了大半,况且她并不是真的怨裴慕,如果站在对方的角度考虑,便也没什么了。

裴慕自是了解蓝月的,她虽然一副气闷模样,但是明显已经原谅他了,于是便大胆地将对方揽进怀中,拍着蓝月的后背道,“想哭就哭,我的肩膀永远是你的。”

话还未说完,突然一支箭直直地冲着这边射了过来,躲在暗处的宗石迅速出击,将那支箭折成两半摔倒了地上。

“估计我们被人盯上了,此地不宜久留。”裴慕的眸子变的冷峻起来,不料说话之间,那折断的半支箭头仿佛长了眼睛一般冲着裴慕射了过来,裴慕躲闪不及,被箭头擦伤了胳膊,不一会儿无数箭雨从天而降,密密麻麻,三人左躲右闪,终于逃了出来。

从开始到现在,裴慕一直紧紧地抱着蓝月不曾松开,蓝月微微挣脱开来,不料却扯痛了裴慕的伤口,三人在断崖之下找了一处隐蔽破旧的茅屋暂时住了下来,这个茅屋还是以前四人共同搭建的小窝,平日是用来逃避练武或者是逃避师傅惩罚用的。

裴慕的伤口并不大,不过却变了颜色,血的颜色是不正常的黑色,看来他是中了毒,若是不能及时将毒血吸出,保不准裴慕会有性命之忧。

“看来我们要在这里呆上几日了。”裴慕的唇色苍白,看起来非常虚弱。

宗石用食指捻了捻裴慕伤口上的鲜血放在鼻间嗅了嗅,神色顿时缓和了不少,“还好不是剧毒,只是普通的蛇毒,吸出毒血,再辅以消毒草药治疗,三日之内必定痊愈。”宗石说罢,便附身下来帮助裴慕吸毒血。

“我来就好了,你去采药。”不由分说,蓝月将宗石推开,俯下身子帮助裴慕吸血。

裴慕看着眼前的女子,虽然疼惜,不过更多的是幸福,蓝月这么担心自己的安慰,而且亲自帮助自己吸毒血,这是值得铭记一生的时刻。

直到吸出的鲜血变成正常的红色,蓝月才停了下来,她撕下袖子上的一块布,细细地帮助裴慕包扎起来,“千万别见风,不然容易留下疤。”

“你原谅我了,对吗?”裴慕并不在意自己的伤口,只要蓝月搭理自己,他便是开心的,哪怕是花钱雇来杀手上演一番苦肉计他也不在乎。

“恩,不然能怎样?”蓝月擦了擦嘴角的鲜血,“我们是亲人,我应该相信你的,是我自己太敏感了,怨不得你。”

裴慕的眸子黯了一黯,“只能是亲人吗?”

“什么?”蓝月只顾着包扎伤口,并没听清楚对方的话。

“没什么,”裴慕笑了笑,“你能原谅我,我很开心。”

蓝月白了他一眼,自顾自说道,“等你伤好了,我们再回去,说实话,我真的舍不得你们。”

“那你以后就乖乖的,别让我们担心。”裴慕点了点蓝月的鼻尖,语气宠溺道。

蓝月吐了吐舌,而后托着腮道,“不知道刺杀我们的那些人是什么来历,难不成是买主派来的?”

“不可能。”裴慕的坚决让蓝月心里小小的不舒服了一阵,只不过很快便被另一个问题掩盖住了。

“听宗石说小木子他们很安全,你可知道他们在哪里?”

“等你去赤国以后就知道了。”裴慕勾了勾唇角,眸中闪过一抹狡黠。

蓝月垂下脑袋,拉长声音道:“好吧。”

三日后,他们乔装打扮了一番,便下山去了,这里的物价稍低一些,三人买了两匹马便向着牧州赶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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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和亲公主(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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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穿过一片密林,视野变得逐渐开阔起来,这里是一片农田,小路弯弯曲曲伸向远方,不远处坐落着密集的茅屋,此时正有青烟升起,颠簸了一路,两股发酸,屁股都要麻了。

“一会儿我们找个茶庄歇歇脚,再继续赶路。”蓝月扭头对着身边的裴慕道,一路来,蓝月与裴慕共乘一匹马,宗石独自乘一匹马跟在两人身后,真是一名合格的保镖。

“好,就依你。”裴慕紧抿的**微微上扬,他夹紧了马腹,策马而去。

他们的运气还是不错的,刚出了村庄便经过了一家茶馆,不过这里的茶品却非常有限,蓝月要了一壶夕上毛尖,牛饮几杯解了渴意,用袖子擦了擦嘴巴,之后便抱着茶杯嘬起来。

“不拘小节,真乃女中豪杰。”宗石的眼线天生微微上挑,给人以轻佻之意,不过他的性格偏偏那么冷漠,此时说出这种话来,更是不搭调。

“多嘴,莫不是被楚敖传染了吧?”蓝月继续嘬着茶水,打趣道。

“喝完这一杯,我们继续赶路。”裴慕为蓝月斟了一杯茶,茶水泛着一点点莹绿的光泽,茶叶在杯子里打了个转缓缓沉了下去。

“恩。”蓝月嘬茶的速度更慢了,如今好容易得空歇歇,不能不对自己好点。

这时从门外进来数个风尘仆仆的男子,他们的打扮很是随意,单是凭衣着确实看不出他们的身份和来历,他们所坐的位置距离蓝月极近,所以他们的谈话蓝月听得一清二楚。

“这次运货的速度慢了些,不知人家会不会扣咱们的钱呢。”一个身子壮实的大汉声音粗糙,忧心道。

“若不是京城卫兵不让通过,我们现在早就到了。”

“没办法啊,皇城举行了重大的嫁娶仪式,京城商贩停止商业活动一天,外来商贩三日之内不得进城,这是皇上规定的,谁敢违抗啊。”一人叹气道。

“不过话说回来,京城真是热闹,我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浩大的场景呢。”一个满脸络腮胡的汉子喝了口茶水,操着满口外地口音兴奋道。

“可不是嘛,听说这次皇上真个开心呢。”一个稍微瘦弱的男子回应道。

“不知西凉国到底派了个什么狐媚胚子来和亲,把当今皇上迷得团团转,不出七日,便被封了光仪贵妃,自古以来闻所未闻呢。”络腮胡子男双眼放出一道低俗的光,若是能够亲眼目睹光仪贵妃的倾城姿色,就算是短个十年寿命也是值得的啊。

“传闻她是西凉国的仪正公主,拥有倾城容颜,这异国女子不知练了什么妖媚功夫,专门用来**男人的。”瘦子灌了一口茶水,摸着下巴道。

“好了!赶紧喝了茶,我们还得赶路送货呢。”壮汉一语惊醒meng中人,之后他们也闲聊了一些杂话,无,**烟柳之类的。

蓝月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背叛吗?说来她与司徒绝之间并没有多深的关系,而且她也未曾承认两人的关系,用背叛这个词着实重了一些;失意吗?她不觉得自己喜欢司徒绝,失意一词有些牵强,不过她却清楚地听到了心碎的声音,既是不喜欢,何来心碎之说?此时她感觉曾经属于自己的东西如今被别人抢夺了去,心中不是个滋味。

“小二,结账!”宗石付了银子,裴慕出门解了缰绳,蓝月则浑浑噩噩地跟在后面,不知怎么出了门,咚地一声,她一个不小心撞在了门外的柱子上,顿时额头红了一片。

“你怎的这么不小心,”裴慕上前牵住蓝月的手,她寻得了一丝暖意,于是紧紧地抓住裴慕的手不松开,“上马吧。”

刚才那些人的对话,裴慕也听了个九不离十,他的心中有一丝窃喜,不过同时也心疼着蓝月,但愿蓝月经历此事之后对司徒绝死心,这样他便义无反顾地把她带回自己的国家。

蓝月好几次蹬不着马镫,裴慕很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将蓝月抱上了马背,蓝月没了心情,沿途的风景顿时失去了颜色,途经齐曲的时候,正逢京城解禁,不过那种喜庆热闹的氛围仍旧未散,家家户户门前悬挂了大红灯笼。

街道上不时有巡逻的侍卫经过,蓝月垂着头,说不出心中是个什么滋味,裴慕将马牵到路边上,等侍卫队过去以后,继续前行。

蓝月抬眼,正好看到了那大红灯笼上的喜字,不知怎的,泪水却润湿了眼眶。

裴慕抬手拭干了蓝月的泪,可是那泪水似乎永远也擦不干,擦干一滴又一滴,蓝月只是无神地望着那一点,面无表情。

“若他真的爱你,怎会让你哭。”裴慕抚了抚蓝月的长发,发出一声轻叹。

“如今他只不过迎娶了一个西凉国公主,你便伤心成这副模样,以后还会有更多的女人涌入**,你不得整天以泪洗面?”裴慕这一世注定放不下蓝月,他握紧了拳头发誓,他绝不会让蓝月伤心。

造化弄人,得不到的想着别人,得到的却又不是真心所爱,蓝月是裴慕的劫数,这一辈子,他只想要这一个女人。

蓝月的泪水流得更厉害了,她握住裴慕的手,从没有这般无助过,“我不想哭,真的不想哭,可是为什么泪水止不住?我不伤心,真的不伤心,那是他的生活,与我无关,可是为何这么难过?”

“别去想了,何必为了一个不爱你的人而伤心难过?”裴慕轻轻地擦着蓝月的泪水,通过蓝月他知道上次不过是虚惊一场,蓝月被司徒绝救走,只是裴慕却恨极了司徒绝,之前不过是为了黑狼,而此刻却是为了他自己。

裴慕为了不让蓝月那么难过,快马加鞭离开了京城,向着牧州去了。

过了两日,他们便回了家,楚敖这两日也未去打猎,除了想偷懒之外,还想多花点时间陪陪叶香,况且,蓝月没了音讯,他虽然口贱,但如何也是放不下的。

楚敖颇为殷勤地下了厨,叶香夹了美味的鸡汁豆腐放到蓝月的碗中,开心道:“趁热吃,这个很好吃的。”

“我不饿。”蓝月的笑容有些勉强,她刚回来的时候,叶香便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至于哪里不对劲,她也说不上来,而蓝月很少主动说出心事,叶香也无可奈何。

“那日你好狠心,抛下我们就走了,我们寻到了山下,挨家挨户问了,不过那时你已经离开了,好在箫大哥回来了,不然我们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叶香虽然不苛责,但是话语中的无力却那么明显。

“以后我不会乱跑了。”对于这件事,蓝月的内心是愧疚的,此时的她无助的像个孩子,没了锋芒,让人怜惜。

“所以呢,罚你多吃点饭菜,不然我不会原谅你的。”叶香扁了扁嘴道。

“恩。”蓝月乖乖地点了点头,一口一口地塞着饭菜,这些日子她没怎么吃饭,如今饭菜虽然好吃,但却没有滋味,她用力地嚼着,那种极力隐忍的模样让人不忍心去看。

“箫大哥,小月怎么了?”叶香伏在裴慕的耳边低声问道。

裴慕只是摇了摇头,对着叶香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而后回道:“这件事不许再问,知道吗?”

叶香蔫头耷脑地点了点头,看着蓝月那般难过,她也不好受,于是这顿饭便吃地没了滋味,一边的楚敖再怎么冒冒失失,也觉察到了氛围的不对,于是埋头只顾吃饭,并不多说话。

第三十六章 姐妹逢(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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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心过一阵子,蓝月的心情渐渐恢复了,胃口也越来越好,他们几人便也放了心,不过这些日子没什么活计要做,蓝月与叶香两人也着实闲得慌,再加上这荒山野岭,四周没什么好玩的东西,除了帮助宗石他们打猎,便是采些野果制作果干。

正巧这日五人都在,蓝月便发话了,“山上的日子实在无聊,我与叶香决定下山。”

“你俩就是太闲了,下次我下山给你们带一些新奇的玩意儿上来,你们就不无聊了。”楚敖啃了一口鸡腿,一边嚼着一边道。

“再这样下去,我们俩会疯的。”叶香狠狠地拧了一把楚敖,一点也不吝啬自己的力气。

“趁这次下山,正好可以让小月放松一下心情,何乐而不为?”叶香在山上呆得发了霉,如今有这么好的提议,当然得全力支持。

蓝月在一边极力配合地点着头,裴慕抬眼看了蓝月一眼,似乎也不忍心这样下去,等她们两人游玩回来之时,便是他回国之日。

“好吧,不过得让楚敖和宗石跟着,否则我不放心。”既然裴慕点头了,其他人自然不敢说一个不字。

“两个大爷们陪着两个小女人游山玩水,唉!档次降低了不少啊!”楚敖耷拉着脑袋,觉得自己的人生价值受到了极为严重地挑战。

有了裴慕这个强大的后盾,资金什么的自然不成问题,楚敖他们实在是低估了两个小女人的力量,光是一个牧州城还不够,她们两人似乎有那种游遍蓝国所有地方的打算,楚敖和宗石两个大男人即便心有怨言,此时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四人行了几里路,便来到了一个小镇,远远便看到刻有朱红色罗州两字的石碑立在一边,极为显眼。

楚敖掏出怀中的地图,心中颇为自豪,不知不觉,他们已经行了这么多路,看了如此多的风景,看来这次跟着两个小女人出行也是个不错的决定。

“前方的小镇名为乌镇,是罗州极为出名的一个小镇,“把酒歌绫罗,茗落笑白瓷”说的就是它了。”楚敖假意捋了捋空气,仿佛真的生长了胡须一般,颇为得意。

“啧啧,瞧你这调调,装什么文艺诗人,也不嫌恶心。”叶香极为不屑的瞟了楚敖一眼,看的对方心里没了底。

“乌镇多美女,出白瓷,全国闻名,是个好去处。”宗石那一脸冰冷的神色总算有了点变化,若是一路有个冰雕人陪着游玩,着实是一件怪异的事,美景之中总是出现那么一个煞风景的人,也算裴慕用心良苦,时时提醒她别忘了回去,而蓝月他们也选择自动忽略,不然好好地心情全被那张矛盾的脸孔给破坏了。

“乌镇,我!”楚敖虽然不懂那两句诗是什么意思,不过听得宗石这么一说,顿时热血沸腾,高兴得张牙舞爪,全然顾不得其他三人正以无比鄙夷的目光望着他。

“急什么急?边去!没出息的东西!”叶香的功夫确实厉害,只是一个眼神,便让楚敖没了气焰,顿时可怜巴巴的窝在一边,就差插上一个牌子,敬告路人:我是良民。

乌镇的街道颇具江南情韵,小桥流水,碧树人家,乌镇比较靠南,所以温度没那么低,路两边飘着雪花般的柳絮杨絮,马上就要进入初夏了。

两边的小铺非常多,大部分与陶瓷有关,不过多而不乱,反而有种别样的意蕴,行走在青石板铺设的小路上,心情无比平静,蓝月的唇角挂着淡淡的微笑,若是将来有幸在这个充满情调的乌镇安家,便也不枉此生了。

四人去布庄买了一身轻薄的衣服换下,便骑着马儿继续前行,等到了一家酒楼,便把马儿拴在柱子上,丢了几文钱给了看管仆役。

他们选了二楼一个靠窗的位子坐下,这里景色不错,透过窗子,两边的美景尽收眼底,四人点了菜,等候的功夫便闲聊起来。

“都说乌镇多美女,我都行了一路了,别说美女了,连个雌性动物也看不到,我看这乌镇也不过如此,干脆叫白瓷镇得了。”楚敖无比郁闷地垂着头,兴趣缺缺。

“你这个色**,就知道美人美人,没出息的败家子!”似乎蓝月不在的那段时间里,楚敖和叶香之间的关系好了许多,眼下都到了打打闹闹、无视旁人的地步了。

这时恰逢小二上菜,闻得楚敖如此说,便对着他摇头道:“这位客官有所不知,这乌镇晚上才是最热闹的,各色美女,剔透陶瓷,可算是一绝。”

“真的?”楚敖的眼睛一亮,蓝月扶额羞愧垂首,这面子全让楚敖这个小崽子给拂没了。

“恩,想必你们是外地人,对乌镇的风俗并不熟悉,今天正好是一年一度的子姬节,你们的运气真啊。”小二嘴巴甜甜道。

“什么是子姬节?”叶香一下子来了兴趣,一把将楚敖拽到了身后,眨巴着大眼看着小二,一脸天真无辜的模样。

“所谓子姬节,便是人们为来年祈福的节日,这是祖上传下来的规矩,传说祖先在这一日无论许了什么愿望,都能实现,正因为如此,后世很多人不远千里慕名而来,这天客栈爆满,你们一会儿还是赶紧找一家客栈住下吧,先到先得啊,”稍微提了个性,小二又继续说道,“白日,人们过了巳时才会出门,商主不得出门迎客,过了申时,人们便放烟花,撒谷粒,挨家挨户门前放了一个白瓷瓶子,各种商贩开始活动,拉拢客人,若是赚的钱多,便是一个好兆头。”

“好古怪的习俗。”叶香一脸了然,旁边的楚敖倒是一脸兴奋。

“美人与白瓷自是分不开,你们有福了。”小二继续巴巴道,仿佛从几人崇拜的脸上找回了极大地满足感,把店老板的喝斥都抛在脑后了。

“你在这里闲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去上菜?那么多活计等着你去做,你还给我偷懒,小心我扣你工钱!”店老板呼哧哧吆喝,那店小二缩了缩脑袋,点头称是,慌忙退下忙活去了,店老板赔笑之后,说了些客套话便也去忙了。

菜上的很快,不过几乎全被楚敖霸占了去,无了个奈,蓝月只好扭头望着窗外,权当不识眼前这些个没出息的家伙,路上的行人渐渐多了,刚才太过冷清成是时候太早,他们去布庄的时候,那店小二还没睡醒呢。

突然人群中出现了极为显眼的一辆马车,那马车的样子有些熟悉,不过还未等蓝月看清模样,那车子便消失在街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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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晚上回来得早,我会加更一章,亲们不要着急,在写文的过程中,我会努力纠正不足之处,偶会对呢们负责滴~

呢们地支持是我的动力,对于书中的不足或者优点亲们都可以在书评区发表意见,我会虚心接受,根据你们的提议改善文文~

第三十七章 姐妹逢(二)(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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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渐渐降临,蓝月和叶香走在前面,楚敖和宗石尾随其后,申时未到,大街上还很安静,每户人家门前皆摆放了一个瓷瓶,上面勾勒了好看的花纹,每家都不一样,看得人眼花缭乱,楚敖随手抓了一把谷粒放在嘴里嚼,这些谷子都是炒熟的,散发出一阵浓浓的谷香,甚是好闻。

“嘭”地一声,天空中发出一声闷响,墨黑色的夜空中绽放出第一簇烟花,蓝月抬头望去,那道烟火在空中划出一抹痕迹,不过迅速便隐没了,伴随着第一声响,紧接着天空中又绽放出无数花簇,各种形状,各种颜色,将夜空点亮,倒映在瞳眸中,美得不可方物。

“真好看!比花船大会那日的烟花好看多了!”叶香惊喜的长大了嘴巴,她想不明白,烟花这种没有生命的东西,竟可以变化多端,奇妙得很。

“心境不一样,美景自然不一样了。”蓝月微扬着头轻轻侧过来,看着一脸笑容的叶香,心里被满足包围。

宗石和楚敖倒没有两人表现这么明显,他们只是抬头望了望天空,表现出一副索然无味的样子,估计他们俩此时就等着美女现身了。

烟花过后,人们打开大门,从家里簇拥出来,他们将瓷瓶中的谷子撒在地上,然后彼此拉着手围成一圈欢呼雀跃了一阵,齐齐向着主街道簇拥了去,人流如同江河浪涛那般迅猛,迅速冲散了蓝月他们四人。

挨家挨户都点了灯笼,每户人家都特别亮堂,这一日是不准灯熄灭的,光亮照亮了街道,蓝月试图找到他们三人,不过人太多太吵,四处都是攒动的人头,街道那么热闹,她的声音很快便隐没在喧闹的人群中了。

突然人群让出了一条道,只见一辆马车不徐不疾地前进,不过蓝月背对着马车,她的心思全放在走散的三人心上,所以并未留意,人群一一散开,只剩蓝月一个人站在那里,看起来格外突兀。

“前方何人!还不让路!”侍卫严厉呵斥道。

众人的视线全都落在了蓝月身上,蓝月有些尴尬,她正欲闪开,只见车帘中探出一只玉指马车中的人撩开窗帘,探出头来问道:“何事?”

“主子,没事,不过是一个贱民挡住了您的去路罢了,奴才这就把她赶走。”马夫点头哈腰,那副谄媚的样子让人看了便心生厌恶,蓝月原本不想生事,不过那奴才说话也太难听了。

“这条路是大家的路,我在前,让不让路也是我说了算。”蓝月冷嗤道,就算这件事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她也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说得好!”马车里的人下了车,他眉清目秀,不过却摇着一柄白羽折扇,看起来颇为怪异,似乎有些不搭调,不过再细细看来,他的模样似乎有些熟悉,蓝月定睛一看,才认出眼前摇着羽扇的公子不是别人,正是苏颜。

自从那日走散,蓝月亦是很久没见,如今偶然相逢,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一个虎扑扑了过去。

“小颜!!!我可想死你了!!!”蓝月这个架势着实有些夸张,那一阵猛力差点把苏颜撞倒,那些侍卫赶忙挥刀舞棒凑了上去,齐齐对准蓝月。

苏颜一个手势止住了他们的动作,画面就定格在这一刻,她轻轻地抚摸着蓝月的长发,泪水忍不住沾湿了眼眶,原来别后重逢竟是这般喜悦,明明很开心,可是未语泪先流。

“白天我看到了你的马车,还以为自己出现了错觉,没想到真的是你,真的太好了!”蓝月紧紧地抱着苏颜喜极而泣。

“子姬节得空来祈福嘛,说不定皇上也会乔装打扮一番......”苏颜一下子住了嘴巴,她的表情微微一变,迅速转移了话题道,“那日你被掳了去,我翻遍了整个世界也没找到你,你个坏家伙,逃出来了也不来看我,害我得了相思病,你说你该怎么赔罪?”苏颜喜悦之余竟然有些生气。

“不要生气嘛,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蓝月忽略对方的异样,苦苦求饶,她的眼角还挂着一滴泪,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看了真不忍心苛责。

“你们在这里等着我俩,我们玩去了。”苏颜对着身后的侍卫吩咐道,继而拉着蓝月的手跑了。

“哎??不可不可!”主管侍卫阻挡不了平阳郡主,无奈之下,只能派了一些侍卫偷偷跟了去。

蓝月与苏颜两人聊得很开心,不过蓝月却并未把黑狼的事情告诉苏颜,不是她不信任苏颜,只是她不想谈一些扫兴的话题。

“你又瘦了一些。”苏颜抚了抚蓝月的脸庞,这动作在外人看来无疑是一件暧昧的事,毕竟苏颜如今女扮男装,在旁人的眼里就是一个**公子哥,而蓝月貌美如花,两人看起来挺登对,就是身高比例不太协调。

“胖了不好看嘛。”蓝月嘿嘿一笑,并未把对方的话语放在心上,不过苏颜下面的话倒是让蓝月放不下的。

“你有心事我还看不出?”苏颜对着蓝月扁了扁嘴巴,“你这个人就喜欢装坚强,明明在乎的那么要紧,偏偏借口多多不在乎,要知道心病还须心药医,你的心里攒了一个大疙瘩,怎能好受?”

“哪有啊。”蓝月的声音很低,与叶香不同,苏颜是了解她的。

“没有?没有你至于闲得出来游玩吗?”苏颜无奈地摇了摇头,“嘴倔!”

“那......司徒绝他......过得好吗?”蓝月不想掩饰什么,况且她信得过苏颜,所以愿意把自己的真心话说给她听。

“好着呢,你不用担心,”苏颜白了蓝月一眼,“都说感情中最易受伤的是女子,这话可算是说对了。”

“听说他非常宠爱西凉国的公主,并把她封为光仪贵妃,这可是真的?”蓝月期盼着对方否定,又希望对方肯定,如此一来她便能死心了,这段孽缘终归像过眼烟云消散的。

提到光仪贵妃,苏颜便摆出一副非常不屑的表情道,“那个贱人啊,得了宠在宫里甚是狂傲呢,不过有陛下罩着,别人心中有怨也只能忍着了。”

“不可能吧?”在蓝月的认知里,司徒绝不是那种人,难不成真的被那公主灌了迷魂汤?

“怎么不可能?不知那女子练了什么**男人的功夫,如今陛下眼中除了她还是她,男人都是一个货色。”苏颜愤愤不平道。

蓝月的眸子一黯,别人这么说也就罢了,连苏颜也这么说,她不相信也不行,只是她说不出心中的感觉,除了不甘,还有一丝愤怒,那些复杂的情绪交杂在一起,说不出个中滋味。

“那日你被陌生男子掳了去,皇上当时的反应可强烈了,当下派了全城的侍卫,精卫以及黑军出动,颇有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架势,不过自从那个异国贱人来到皇宫,皇上便撤了搜寻你的命令,更过分的还在后面,那个贱人霸着皇上的宠爱,一路扶摇直上,位子仅仅次于未来的皇后,这还了得?”

苏颜说着说着便也愤怒了,那模样让蓝月稍有安慰,心痛的过了头,便不痛了。

“反正他怎样与我也没多大干系了,来,我们先喝一杯。”蓝月举起酒杯自顾自饮下了,白酒火辣辣,入了肚子如同火烧一般。

蓝月不知不觉喝多了,苏颜唤了马车将她送回了客栈,叶香看到蓝月醉成这副模样,吓了一跳,忙不迭地去备温水毛巾。

蓝月一直胡言乱语,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直到把蓝月伺候好了,苏颜才离开,其他人便也睡下了。

第三十八章 跋扈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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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乌镇下了雨,对于来乌镇祈福的人来说,着实是一个好兆头,蓝月昨晚喝了那么多酒,早上醒来大脑昏昏沉沉的,她喝了一大杯水,总算好了一些。

如今日上竿头,窗外的雨水还未全干,地面一块湿,一块干,雨水染湿了枝条,远处嫩绿映目,颇为养眼。

蓝月洗漱完毕,换了一身轻便的男装,拉了叶香一同逛街去了。

此时街上正是热闹的时候,路两边摆满了各种精美瓷器,不时有叫卖声从其中传出来,蓝月边走边欣赏着两边的瓷器,不过没有一件让她特别喜欢。

叶香虽然不知道蓝月的心事,不过她知道蓝月并不开心,对方的强颜欢笑让她心疼,“你这副表情真难看。”

“你说什么呢?”蓝月嗔视了叶香一眼,虽然她的唇角带着微笑,不过那微笑看起来有些勉强,仿佛万千心事压在心头。

“没事了,你既不愿与我说,我便也不多问。”叶香说罢,便跑到一摊子边上,盯着一个勾勒着百合的花瓶微微发呆。

蓝月知道叶香生气,便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我不想你因为我的事而不开心。”

“我不要听!”叶香嘟着嘴巴背对着蓝月,怒气噌噌直线飙升。

老板以为两人是夫妻,于是毕恭毕敬地将那小巧的百合花瓶呈在两人面前,笑嘻嘻道:“这位公子,夫妻之间小打小闹不算什么,百和寓意百年好合,你将这百合花瓶送给你家妻子,保准她不跟你闹脾气了。”

蓝月微微张了张嘴巴,敢情老板将她们俩当成了夫妇,不过也不怪老板眼拙,毕竟蓝月的易容术极好,常人是看不出来的。

“噗哈哈......”叶香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怨气顿时消了一大半,“老板,你搞错了......”还未等叶香说完,身边的客人便打断了她的讲话。

“老板,这百合花瓶怎么卖?”但闻那女子的声音极其纯粹,犹如天山上不掺任何杂质的雪水,光是听着,便叫人很是舒服,蓝月侧过头,只见那女子风华月貌,潇潇似飞花,皎皎似明月,举手投足之间构成一道丽景,只是一眼,便让人移不开。

“哎,这位姑娘,你先别着急,”叶香站在女子面前一挡,微微扬了扬头道,“这小花瓶是我提前看好的,看你的衣着打扮,怎么也是一个富贵人家的小姐,先来后到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晓得吧?”

蓝月将叶香拽到身后,对着那名女子微微拱手道,“这位姑娘,内人不知礼数,还望你不要见怪。”

“呵呵,这是自然,我向来不与低贱之人一般见识。”那名女子的语气咄咄逼人,每一个字那么轻,却又那么重,让人听来非常不舒服。

“你说谁呢?”叶香脾气倔,火气也大,她此时撸了撸袖子似是要打架一般。

“别闹!”蓝月瞪了叶香一眼,叶香虽然不甘心,不过她还是乖乖地站在了蓝月身后。

“老板,这百合花瓶还有多余的吗?”蓝月问向身边的老板。

“只有这一个,公子你看,这百合花瓶以上乘的坯料烧制而成,坯质透明致密,音清而韵长,瓷身上的百合形象逼真,花饰微微闪青,此乃白瓷中的上品啊。”老板不辞辛劳娓娓道来,这么一说,叶香更不能让了。

“什么也不要说了,我愿以两倍的价钱买下它。”叶香伸出两根手指,瞟了身边的女子一眼得意道。

“好好,就依......”老板正欲将那花瓶包起来,却被那女子打断了。

“慢着,://./23488/”女子说罢,无比轻蔑地瞟了叶香一眼。

“好好!”老板一听,两眼放光,乐呵呵地点头应道。

十倍?这臭狐狸精今儿个是要跟自己杠上了是吗?叶香一咬牙、一跺脚,豁出去了!她对着那美貌女子扬了扬拳头,咬牙道:“我,我以二十倍!”

“好好~”老板一听,声音都软了。

蓝月拽了拽叶香的胳膊,似是责怪她的冲动,叶香则回视了蓝月一眼,示意她放心。

这时一名马夫驱着一辆马车赶了过来,只听一声嘶鸣,那马儿便停在摊子前打着响鼻,马车里面传来一阵低沉的声音,“还没买好么?”

蓝月听到这声音,身子一震,她缓缓地转过身子呆呆地望着马车,只见车帘微微动了动,里面便再也没了声响。

“相公,我看好了一个百合花瓶,可是他们俩非要与我争,这才耽误了时间。”女子垂下头,一抹红晕浮上两颊。

这时车帘被掀开,车夫赶忙上前搀扶,蓝月先是看到那名男子的鹿皮黑靴,之后便再也不敢往下看,于是干脆背过了身子。

不会这么巧吧?一定不会,不会的!蓝月握紧的拳头松开又合上,合上又松开,即便是司徒绝又能怎样,自己现在易了容,料想他也不会认出自己来的,更何况自己与司徒绝之间已经没关系了。

司徒绝顺势将那女子揽在怀中,他冷睨了两人一眼,而后将一锭金子放在老板手里,“够吗?若是不够,再加。”

“够够!”老板点着头,将金子放在嘴里咬了咬,尔后擦了擦黄灿灿的金子正欲放进怀里。

“慢着,”蓝月的话语虽轻,不过却坚韧有力,她抬眼望着眼前戴着银色面具的男子,眸中满是坚定,“这位公子,凡事都要讲一个理字,我们既然看中花瓶在先,便无让人之理,公子若是强人所难,岂非与盗匪无异?”

“老板,做生意总要讲诚信的,若是为了金钱而营商,不就成了见钱眼开的小人?若是人人如你这般做生意,那天下岂不乱了套?”蓝月这头说完了这厢,便又连带着将老板说了一通,那老板听着听着便羞红了脸,好歹也是一个有羞耻心的人,便也不算没良心的人。

“公子这么说,倒让我无地自容了。”司徒绝微微一笑,眼前的公子面容清秀,尤其是那双眼睛黑如曜石,让人无法自拔。

“不敢。”蓝月拱手,并不抬头看他,想必司徒绝身边的女子便是光仪贵妃吧,想不到司徒绝竟然有这等闲情逸致,带着光仪贵妃来乌镇祈福,倒也是有心了,不过乌镇与齐曲之间不过一城之隔,这么一想,便也没什么了,蓝月自嘲地笑了笑,如今她能够稳稳地站在这里说出那些话,也算是一个奇迹了。

司徒绝并未多说,他扶着那女子上了马车,伴随着马车的咕噜声,渐渐没了踪影。

“小月,你的脸色好难看啊。”叶香扶住蓝月的身子,担心道。

“没事,大概是昨晚喝的多了,现在还没缓过来呢。”蓝月微微一笑,不过那笑容却像白纸一般没有颜色,让人看了心疼。

叶香抚了抚蓝月的额头,温度并不高,便也放下心了,这时老板点头哈腰地问道,“两位客官,刚才说的可算数?”

“哼!这百合花瓶,本小姐不稀罕了!”叶香正欲走,却被蓝月拽住了胳膊。

“老板,自然算数,你包起来吧,不过价钱公道些。”蓝月微微一笑,老板顿时被那一笑晃着了眼睛。

“你还买?”叶香的声音无比尖薄,“他那般见风使舵,见钱眼开,你倒是大方。”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蓝月细心安慰道,“相信老板也是一时鬼迷心窍而已,而且那花瓶那么好看,你舍得拱让别手?”

“你啊,就是心善。”叶香无可奈何,但却因为有如此一个通情达理的朋友而感到开心。

等她们回去的时候,已经中午了,楚敖和宗石倒是会享受,他们两人欣赏了美女早早地回来,此时正点了小菜暖酒,颇为悠闲地吃着。

“你们这两个没良心的,老实说你们昨晚去哪里厮混了?”叶香戳着两人的脑袋,训斥道,“若是箫大哥知道你们俩偷工减料,未能保护好我们两人,十个脑袋也不够你们掉的!”

“啧啧,那些女人个个如花似玉,美得好像画里走出来似的,叫人欲罢不能啊!”楚敖并未将叶香的话听进去,此刻还处于如meng似幻的境界中不能自拔。

“你!”叶香端起一杯白酒冲着楚敖的脸泼了过去,楚敖一个激灵回神了。

“你做什么啊?”楚敖不满地看着叶香,不过叶香的眼神实在可怕,他的电压实在不够,于是蔫了似的垂下头不敢有半句怨言。

“醒了没?”叶香那表情似乎将楚敖生吞活剥了,着实让人怕得紧。

“醒了。”楚敖垂头低声回道,蓝月在一边但笑不语,想不到楚敖这个浪荡家伙竟被叶香克住了。

“醒了就好。”叶香咬牙道,吓得楚敖放下手中的筷子不敢乱动,只能在那里无聊得戳着食指,看起来颇有一副妻管严的模样。

“吃完饭,咱们收拾收拾便回去罢。”此话一出,三双眼睛齐刷刷地将目光投向蓝月,其中有惊讶,有不满,有淡定。

“怎么,有问题?”蓝月没了表情,让人看不出心情,三人立刻整齐划一地摇了摇头,表情无辜又可怜。

回去的路上,蓝月很少说话,叶香便也没了欣赏美景的心情,不知为何,这一遭出来,反而让蓝月变得这般不开心,早知如此,她宁愿在山上呆着,绕了一圈,他们四人总算回到了山上,不过茅屋中却空无一人,不知裴慕去了哪里,他们四人便照常过起了日子,每天忙忙碌碌,蓝月的心情渐渐好转起来,叶香也不多问,只要蓝月开心就好,她可不想再次踩到雷区。

第三十九章 蒙在鼓里(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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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晌午,阳光出奇的好,叶香和楚敖在厨房做饭,蓝月搬了靠背椅坐在后院读书,宗石见了,便也搬了一个板凳若无其事地坐在蓝月旁边,颇有监视的嫌疑。

“我渴了,给我倒杯水来。”蓝月懒懒地靠在椅子背上,悠然道,身边有一个免费的仆人可以使唤,岂有不用的道理?

半响没个回音,蓝月侧首之间,眼前便是一杯翻着花瓣的菊花茶,但见宗石木然的坐在那里,脸不红心不跳气不喘,此等情景颇为怪异。

蓝月端起茶水喝了两口,无奈烫口,便吐了吐舌放下茶杯,托着腮直勾勾地盯着宗石道,“二哥,我没什么要吩咐的了,你可以做别事去,每天如此辛劳地为我端茶倒水,多累啊,就算你不累,老幺我这心里也过意不去啊。”

宗石扭头淡淡地瞟了蓝月一眼,眸子里半是幽怨半是木然,不过只是一眼,便扭过头继续目视前方,稳如泰山地坐在那里。

蓝月承认自己的心情却是不怎么好,但也不至于到达轻生的程度,这时里屋隐隐传来了叶香的声音,“小月她在后院读书呢。”

裴慕似乎回来了,蓝月将书本放下,正欲探个究竟,不料还未站稳,裴慕便站在了她面前,对方的眼神愈发炽烈,蓝月被逼迫的紧,便将目光转向别处低声道,“你回来了。”

“恩,”裴慕点了点头,而后拉住蓝月的手往外走,边走边吩咐道,“你们先吃午饭,不用等我们俩了。”

“哎?你们做什么去啊?”待叶香说完之时,裴慕早已经拉着蓝月跑了个没影。

裴慕的心情似乎很不错,平日那双冷峻的眸子此时如同阳光那般耀眼灼人,蓝月被对方拉着往前走,也不知要去往何方,虽说她心里有些介意,不过终究没有挣脱,任凭对方拉着她穿过那崎岖的山路。

“你刚回来,至少吃点饭,如今这么急匆匆的拉着我去哪里?”四处的景色越来越荒凉,干枯的芦苇直抵到蓝月的肩膀处。

裴慕在前面一手拨开草,一手牵着蓝月,神秘兮兮道:“自然是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此处荒山野岭,能有什么好去处,蓝月心里虽然这么想,不过嘴上并未说什么,无奈垂首,视线触及一抹绿色,她定情一看,只见那绿色不是别物,正是一条绿蛇,蓝月胆子虽大,但是独独害怕蜘蛛和蛇,如今这条绿蛇正对着她喷吐着蛇信子,叫她怎能不害怕,定神,眨眼,蓝月身子僵了僵,酝酿一秒,顿时爆发出一声响彻天地的尖叫,“啊!!!!!!!蛇......”

这一吓濒临晕倒的边缘,就在蓝月识半清醒半模糊的边缘,她嗖地一下子跳到了裴慕身上,裴慕一手揽住蓝月的身子,一把迅速抓住了腾起的蛇头,然后将那蛇凑到蓝月眼前,戏谑道,“这不是毒蛇,又不会咬你,害怕什么?”

“快,快,快拿走!”蓝月吓得闭上眼睛,一下子把头扎进对方的怀中,不敢抬头。

“好了,我放它走了,这下不怕了吧?”裴慕的,像是安慰一个小孩子那般。

蓝月半睁开眼睛,确认安全后,才发现此时她与裴慕的姿势无比暧昧,于是慌忙从对方身上跳下来,不料裴慕却不允许,他半是哄骗半是威胁道,“山上蛇多,你要是不怕,尽管下来。”

算你狠,蓝月狠狠地瞪了裴慕一眼,尔后迅速换上一副狡黠的表情道:“你要是不嫌弃我沉的话,我倒也乐意被你抱着。”

“怀抱佳人,三生有幸,我怎会嫌弃?”裴慕挑了挑眉,表情极其欠揍。

蓝月只是开开玩笑,没想到裴慕却当了真,他怀中抱着蓝月,行路方便了许多,于是干脆运起了轻功,很快便来到了目的地。

视线触及之处,是一片粉色,这里的风极其温润,吹在脸上极其舒服,仿佛柔美的手轻轻抚摸那般让人留恋,树枝轻轻摇曳,漫天花瓣飞舞,一朵朵如同舞女的裙裾。

蓝月微微怔了怔,尔后露出一脸惊异,想不到这里竟然有桃林,只是如今还未到桃花盛开的季节,这里的桃花却开了满枝,煞是漂亮。

裴慕立在蓝月的身侧,神情柔和如春风,眼神凌波微漾,他侧着头细细地看着面前的女子,不想错过对方每一个温婉的表情。

“好美。”蓝月张开双臂,静静地呼吸着空中的花香,此时她的心情格外平静,一切凡尘往事都抛在脑后。

“你喜欢就好。”裴慕无比欣慰地扬起唇角,他会一直等下去,只要默默地帮着蓝月做一些她喜欢的事情,自己就很满足了。

蓝月折了好几枝桃花回去做插花,自打来到蓝国以后,她便喜欢上了桃花,大抵是因为思念母后的缘故吧。

蓝月做了一个噩meng,只不过等她惊醒的时候,只记得meng中一张红色的血盆大口几乎将她吃掉,蓝月呆呆地坐在床上,冷汗让她露在外面的身子感到丝丝寒意,她清醒了不少,一时半会儿也没了睡意。

蓝月随意披了一件斗篷,院子里冷清得很,不日她就要随着裴慕离开蓝国了,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似是解脱却又带着一丝难过。

裴慕的房间还亮着,这么晚了,也不知道他在忙什么,蓝月踮着脚尖凑到门边,她小心翼翼地将耳朵紧紧地贴在门上,只听得殿下二字,屋内便噤了声,蓝月正觉得纳闷,不料一个重心不稳摔了下去,忽觉腰上一紧,蓝月睁开眼睛便对上了裴慕那双深邃的眼睛。

“保护殿下!”只听一阵齐刷刷地刀刃出鞘的声音,抬眼便是一把把明晃晃亮锃锃的刀剑直直地对着她的心脏,蓝月面露疑色,不过很快便回过神来,敢情这些人要把她杀掉吗?

“不得无礼!”裴慕一声呵斥,那些黑衣人便收回了刀剑,恭敬地半跪下来,这架势不正常,绝对不正常啊,蓝月疑惑地看着裴慕,似乎在等他一个解释,裴慕一挥手,那些人便都退下,眨眼间不见了踪影。

“殿下?”蓝月先是一怔,尔后拧着眉毛道。

裴慕本想到了赤国以后再把真相告诉蓝月,可是如今他不想对蓝月隐瞒什么了,于是他点头道:“你可以称呼我的名讳。”

“不敢,您可是高高在上的陛下啊。”蓝月不知道裴慕是哪门子殿下,不过她可以确定的是裴慕不是孤儿,他是被人捧在掌心的宝贝,敢情自己一直被他欺骗了。

蓝月一直以为裴慕是孤儿,但现实就是这么残酷,有时它来的猝不及防,连个心理准备也没有。在此期间,世界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而蓝月觉得自己就像世间最愚蠢的大傻瓜,所以她心中的幽怨可想而知。

“不要这样说。”裴慕的眸子有些闪烁,他本不想让蓝月知道的太快,他本想给对方一些时间来适应。

“我把你当做自己的亲人,只是我不知道你的亲人那么多,而我却......”蓝月微微一笑,不知怎的,眼眶有些发酸,不知这两日怎么了,那么辛酸,总想着大哭一场,她深吸了一口气,抬眸望着裴慕道,“算了,不说这些了,其实我应该替你开心的,你的隐瞒,不过是不想伤害我们几个罢了,我都懂。”

“不论怎么变,我对你的真心不变,”裴慕握住了蓝月的手,坚定道,“我会让你幸福的,哪怕你只是把我当做亲人也无所谓。”

蓝月缓缓抽出手指,揉了揉眼睛疲惫道,“天色不早了,睡觉吧,明天还得早起呢。”

裴慕面露失望之色,每到这时,蓝月总是找别的理由开脱,虽然他面上说不在乎,可是心里却是不好受的,不过他也不能表现得太过明显,以免招对方厌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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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我要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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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月刚从书房里出来,苏颜便急切地凑了上来,她凑上前去问道:“怎样,陛下见了你是不是很开心?”

蓝月可以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她只是淡淡地瞟了苏颜一眼,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如鲠在喉。

苏颜很快便察觉出蓝月的不对劲,她迟疑了一下,最终问道:“你怎么了?倒是说句话啊。”

蓝月将目光投向一望无际的天空,那里漂浮着雪白的云朵,在空中变换着形状,正如蓝月那颗不确定的心,她低声道:“我想要离开这里。”

“离开?”苏颜惊讶道,“怎么可以!来的时候你不是还信誓旦旦地告诉我,一定会夺回......”

苏颜还未说完,便被蓝月捂住了嘴巴,蓝月紧张兮兮地瞟了御书房那边一眼,然后拉着苏颜去了稍稍僻静的地方,她略带责备道:“话可不能乱说。”

苏颜也急了,她不甘心道:“好端端的,为什么非要离开?”

蓝月摇了摇头道:“一点也不好。”

苏颜郁闷地扁了扁嘴,她露出一副鄙夷的模样,“当初还那么坚定,怎的第一步还没迈出去,就打了退堂鼓呢?”

空中扬起了春风,有点寒意,却不像冬风那般刺骨,蓝月的心也是如此,司徒绝的冷淡态度让她很不甘心,人嘛,就要越挫越勇,蓝月也知道自己此次来的意图,就算不为了司徒绝,也务必要拿回自己的镶珠腰刀,但蓝月嘴上却说着丧气的话,“人家光仪贵妃是西凉国的公主,有身份,有背景,而我呢?我只是一个没有名分的草民,在皇上眼中,我什么也不是。”

“身份背景不是你天生能决定的,正因为如此,你才需要好好努力,证明你也是一个很优秀的女人啊!”苏颜颇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蓝月沉默下来,倒不是因为她觉得自己真是废铁,而是在想着如何才能死皮白赖地留下来,不得不说,人的心境有时就像那变幻无常的天气,指不定什么时候晴天,指不定什么时候又乌云压顶。

苏颜拉着蓝月的胳膊一边走着,一边道,“总之,我不能让你走,我相信陛下的心不是石头做的。”

蓝月边走边小声嘀咕,“不是石头做的,而是铁打的。”

**是女子的坟冢,但是苏颜绝对不是落井下石的那种,她那么急切地想要蓝月留下来,是因为她相信蓝月有那个本事留下来,虽说蓝月不是那种倾城美女,但是对方就像一杯醇酒,时间越长味道越醇厚。

如果说有一天蓝月实在呆不下去,苏颜一定会想办法保护蓝月,她有这个决心,那如果她保不了蓝月呢?一直以来,苏颜觉得没有自己办不到的事,当她内心出现否定自己的想法时,她的心跳几乎都要停住了。

是啊,如果她护不住蓝月,那么她这不就是把蓝月往火坑力推吗?苏颜的脚步忽的慢了下来。

这个问题越想越是个结,苏颜突然停住脚步,大义凛然道“你走吧,我不能把你推进火坑。”

“这是我自己的决定,我不会后悔。”蓝月坚定道,无论怎样,她都要把今天被司徒绝踩在脚底下的自尊拾起来。

苏颜对蓝月的转变感到不可思议,她认真地盯着蓝月坚毅的眸子再次问道:“你真的不会后悔?”

蓝月摇了摇头,“放心吧,既然我已经做了这样的选择,就会一路走到底,绝不后悔。”

苏颜叹了一口气,幽幽道:“我不想让你受伤。”

来的时候,她没想那么多,但是此时发觉以前的鲁莽,她总算体味到了冲动是魔鬼这句话的精准意义。不过,既然蓝月这么坚决,苏颜的心里有了丝丝宽慰,不管在外人看来是怎样的生活,只要生活在里面的人感到幸福那便是值得的。

来到御书房门前,还未待两侧的侍卫通报,苏颜便一脚踹开了御书房的门。

这一声动静惹来了司徒绝的注意,司徒绝冷然的绿眸透过空气直直地射了过来,他选择性地忽略苏颜,而是将那杀死人不偿命的目光落在了蓝月身上。

蓝月只得将目光落向别处,倒不是因为她内心有愧,而是因为幸灾乐祸。当然,她也特别感激自己能有苏颜这样的知己,尤其是苏颜挡在自己面前的倔强模样,让蓝月心底。

苏颜亮出先皇御赐的金牌,一脚搭在书案上,那姿势要多粗鲁有多粗鲁,要多不堪有多不堪。

苏颜这个大胆举动让蓝月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她将目光落在司徒绝身上,而司徒绝似乎并未生气,他只是将目光落在苏颜身上,一脸饶有兴趣的模样。

苏颜的转变司徒绝也察觉出来,在他看来,苏颜整个人除了外表没变,其余地方全都脱胎换骨,俨然成了另一个人。

暗影护卫中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廖飞,他迅速亮出了索魂钩,一个箭步横在了苏颜面前。

苏颜眯了眯眸子,将搭在书案上的腿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本郡主现在手中拿的可是先皇御赐的令牌,你们见到这令牌,就如同见了先皇,如果从严格意义上来说,陛下还得喊我一声爹呢。”

司徒绝身边的禄海听到这话忍不住要笑,但这个时候不适合笑,所以他只得憋着笑,做出一副严肃模样。

刚才那一脚也不算什么,这句话就有些过了,好在司徒绝与苏颜从小一起长大,也不跟她计较那么多。

司徒绝不计较,一边的卫天可是急了,他用自己特有的不阴不阳的声音道:“这里可是御书房,平阳郡主的火气还不小呢,刚才那一脚差点把房门踹翻,还望郡主开门的时候力气小些,要知道近些日子皇宫的开销变大了,若是再把门踹坏了,又要拿出一部分钱来修缮,那国库里的钱就不用做别处用了......”

平阳郡主对卫天的印象不怎么好,就他这种婆婆妈妈的男人还能留在司徒绝身边做暗影护卫,真是奇了个葩,不过苏颜现在很不爽,所以最听不得这种教训的话,于是她伸手啪的一巴掌堵在了卫天的嘴巴上,“本郡主做事,不用你这个婆指点,你,还是该干嘛干嘛去吧!”

卫天被苏颜那豹子般的眼神吓得退了两步,不过他觉得自己差点失了面子,于是便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以作弥补,冷哼而去。

扫清了所有障碍,苏颜便开始教训司徒绝,她冷冷道:“陛下,再怎么不济,蓝月曾经也是修容,她是你的女人,而你有了新欢,却抵死赖账,非但如此,还说那种话伤她的心,哪怕给个名分你都懒得去做,如此小气的行径着实让我瞧不起你!”

苏颜这话说得有些过了,司徒绝并非真的讨厌蓝月,而是他害怕自己陷进去,蓝月身上时不时散发出一种无形的、勾魂夺魄的魅力,她就像一个定时炸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把他的心轰炸的粉碎,所以相较于蓝月,司徒绝更需要一个工具,一个赏心悦目,但又不让他费心的工具,所以西凉国公主歌婉的出现可以说把迷途中的他救了出来。

不过,蓝月一露面便将这种平衡打破了,司徒绝现在的心情就像平静的海面忽然卷起了暴风。他将目光落在蓝月身上,在他眼中,这个女人让他害怕靠近却又渴望靠近。

苏颜眸中露出一丝不屑,她轻笑道:“怎么,让我说中痛处了?”

司徒绝起身缓缓走到苏颜面前,苏颜本以为司徒绝要惩罚自己,却没想到对方只是一把推开了自己,定定地望着身后的蓝月。

这一把虽然没用多少力气,却将苏颜推到了石柱上,冰冷的石柱撞击着后背,苏颜的脑袋就像一根琴弦嗡嗡作响。

蓝月担心地望了苏颜一眼,不过还未等她上前看看状况便被司徒绝抓住了手腕,蓝月只觉得手腕几乎要断掉,她抬眸,黑漆漆的眸中全是坚决,空气很安静,两人就这么对视了一会儿,司徒绝忽然开口说话了。

“要朕说多少遍,你才能离开?朕从没见过像你这种厚脸皮的女人。”他的语气那么平静,不过却像一根钢刺钉在了蓝月的心头。

蓝月冷哼一声,她的眸中全是不屑,想不到这个司徒绝忒的自恋,大言不惭地把自己当成了香饽饽,蓝月的脸庞凑近了一分,司徒绝蓦地怔住了。

忽然,蓝月伸出了手,她的指尖落在司徒绝的面具上,本以为对方会做出什么轻柔动作,却没想到蓝月的眸子蓦地变冷,她轻轻地敲着司徒绝的面具,继而垂下手,柔声笑道:“陛下,我可不愿把自己的后半生托付在一个丑怪身上。”

蓝月承认自己的话说得有点绝,但她说出这话的同时,心里却无比舒爽,司徒绝听到对方这么贬低自己,压抑在心底的怒火蓦地涌了上来,刚才他差点在蓝月的眸中沦陷,不过他却忽略了蓝月眸中不可驾驭的成分,这时他不希望看的,面对蓝月,让他有一种在爱恨边缘飘荡、却又无能为力的挫败感,让他心烦,心痛,心躁......

可是转念一想,司徒绝的心又平静了下来,蓝月曾经那么急切地想要离开他,如今她主动送上门来了,他岂有赶走的道理?想到这里,司徒绝的微笑重新浮上唇角。

他的语气无比轻浮道:“你不是想要名分吗?朕给你就是了,让朕好好想想,赐你一个什么名分好呢?”

激将法真管用,蓝月默默地流汗,面前的司徒绝好像要把她吸进去,那里面是一望无际的黑洞,让人透不过起来,她好想逃,但却被那黑洞吸进了无尽的深渊,无法逃出。

司徒绝抬手,指尖轻轻地勾勒着蓝月的脸颊,那双浅绿的眸中散发出阵阵鬼魅的色彩,突然他的指尖停留在蓝月的唇上,一字一句道:“你就做朕的美人吧,这位子虽然低了一些,不过只要你好好服侍朕,保不准朕以后会赐你个什么淑妃贤妃之类的位子坐坐。”

蓝月就差吐一口唾沫在司徒绝的脸上,她握紧了拳头,冷冷道:“我不稀罕!”

“不稀罕?怎么,位子太低?不乐意了?”司徒绝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可是怎么办呢?你不要忘了,从贱民做到这一步,也算是麻雀变了凤凰,以后没什么吃苦的日子了。”

蓝月握紧的拳头蓦地松开,她无比平静地望着司徒绝,眸子好像两颗黑溜溜的葡萄,看起来无比天真,就在司徒绝以为蓝月谢恩的时候,对方一个响亮的巴掌扇了过来。

因为愤怒,蓝月直接忽略了司徒绝的面具,所以这一巴掌对司徒绝没什么冲击力,却让蓝月整个手指的骨头都要颤抖了。

司徒绝脸上不疼,疼的是尊严,蓝月疼在手上,但却爽在心里,既然已经做到这一步,干脆理直气壮地为自己争个理吧,想到这里,蓝月便噼里啪啦地开始指责,“草民虽然命贱,但却也有自己的尊严,陛下这一脚踏在我的尊严上,这一巴掌也算清了。”

漂亮地说完,蓝月不给司徒绝任何喘息的机会,拉着石化的苏颜就要往外走,不料司徒绝从身后一个大力将蓝月的双手扣进了怀中。

司徒绝盯着蓝月笑道:“好,很好!”

蓝月的心尖忍不住抖了抖,难不成司徒绝被自己气疯了?不会吧,就这点承受力还做什么皇上?正这么想着,门外侍卫通报说,光仪贵妃来了。

第四十章 抉择

从大早上开始,叶香便一直盯着蓝月那张脸,她的目光有些呆然,就在蓝月以为叶香生病的时候,叶香忽然问道:“赤国会不会很美?”

蓝月并未去过赤国,但也听得别人说过一点,于是道,“我只是平日里听他们说赤国终年湿润,气候很好,想必应该不错的。”

“比乌镇还要美?”叶香眨了眨眼睛,眼睛里放出一道异常明亮的光彩,对未知目的地的期盼和忐忑造成了叶香刚才的呆滞,蓝月觉得她的世界观需要好好改造一番。

“听他们说是这样的。”蓝月反而没有叶香那么开心,如今就要离开,她倒有些放不下了。

“那便极好了。”叶香垂下头,蓝月能够同他们一起离开,自己当然很开心,只是蓝月似乎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开心,若是看得仔细,便能够发现对方眉宇间的忧愁,若不是她心中还有牵挂,怎会犹豫?

窗外传来马儿的嘶鸣以及马蹄踏着地面的闷响,蓝月挑起窗帘,只见一辆靛青色的马车停在了门外,装饰极为低调,虽然不显眼,但是处处精致,站在这里,她似乎能够闻到马车上舒心的木香。

“该走了。”蓝月深吸了一口气道。

叶香忽然吸了吸鼻子,笑道:“别骗我了。”

蓝月怔了怔,尔后问道:“我怎么骗你了?”

“那日在乌镇,我们被人群冲散,后来你被一个陌生的女子送回来,看她的身份不低,而且与你关系不一般,想必就是你经常提起的平阳郡主了,她临走之间对着你轻轻说什么别忘了你们之间的约定之类的话,我虽然不知道你们之间的约定是什么,不过我知道你们一定有事瞒着我,我虽然不想追究,也不想计较我们两个在你的心中哪一个更重要一些,我只想知道你是否真的愿意放下一切跟我们走。”

那日蓝月与平阳郡主在乌镇相遇,两人确实说了好多话,不过因为醉酒的原因却忘了个七七八八,不过在醉酒之前她仍然记得一些的,苏颜希望她能够回到司徒绝身边,就算不是为了自己的那份情,也不能让光仪贵妃无法无天,横刀夺爱。

“你还是放不下的吧。”叶香抬头望了望屋顶,叹气道。

“对不起。”蓝月不知道该如何去表达此时的感情,她想说自己很在乎她,很在乎裴慕他们,她很舍不得与他们分开,只是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她就像是一个任性的孩子总要闯一闯的。

“不要说对不起,”叶香将眼角的泪水逼了回去,她无比认真地盯着蓝月道,“我知道你放不下我们,也知道你的矛盾,但是人总要为了一些东西而放弃另一些东西,你不想让自己后悔,而我也希望你幸福,希望你开心,与其让未来的自己后悔,还不如大胆的去做,这才是我喜欢的小月。”

“小香.....”蓝月感动地看着叶香,一时间忘了言语,一直以来她都把叶香当做自己的朋友,当做自己的亲人,所以她不想对叶香隐瞒什么,可是如此直白的说出来,又害怕惹她伤心,而自己也难过,这两天她没怎么睡好,心情一直矛盾着,纠结着,就像站在一个分叉的十字路口,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我们是一辈子的好姐妹,虽然我怪你无情,更恨那个男人夺走了你,可是我们还是好姐妹啊,我不能让你难过,不然我会比你更加难过。”叶香忍不住哭了起来,蓝月一把抱住了叶香颤抖的身子,一直沉默着,无言才是最好的表达,她深谙这个道理。

此时门外的三个大男人早就等的不耐烦了,楚敖挠了挠头发,郁闷道,“女人就是麻烦,做什么也比男人慢!收拾个行李都要弄个半天,还得细细梳妆打扮,弄得跟相亲似的,真受不了!”

宗石目测了一下太阳在天空中的具体位置,淡淡地瞟了楚敖一眼,暗则对着楚敖挥了挥拳头。

楚敖无奈地撇了撇嘴,尔后走到蓝月的屋子前敲了敲门,大咧咧道:“好了没?还走不走了?”

此时蓝月与叶香正抱着流泪,被对方这么打扰才想起正事,叶香急忙应道:“这就好了,你猴急什么?”说罢,叶香便推着蓝月的身子出了后门,嘱咐道:“放心去吧,一切有我呢。”

蓝月极不情愿地站在门外,一脸难色,叶香见状,嗔道:“再不走我可就不放你走了。”

“我会想你的......”蓝月三步两回头,泪水早已经模糊了双眼,她放不下,两边都放不下,如今才是真正的离别之痛,这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她的心仿佛空了一大块,那里静静地流着血,无论如何也止不住。

“好啦,你就放心走吧,别忘了飞鸽传书哦。”叶香粲然一笑,那么美丽,却难掩悲伤。

蓝月知道自己再不走,便真的离不开他们了,于是咬了咬唇扭头跑开了,这次她没有回头,叶香说得对,顺应自己的内心才是正确的选择,人活一世,别等后日追悔莫及,她想了好久,也想了好几种后果,不过没有一种会让她后悔退却,于是她便这么做了,照着自己的心做了。

叶香望着蓝月远去的背影,喃喃道:“一路顺风。”

闭门,转身靠着木门无力地滑落,泪水早已经忍不住流了出来,这一别,不知何时才能见面,外面的敲门声更加紧促了,混杂着楚敖嘈杂的叫喊声,着实让人心烦。

叶香擦干眼泪,嘭得一声打开了门,眼眶红红地望着楚敖,冷冷道:“你急什么急,催什么催?这不就好了吗?”说罢,一把将包袱摔在了楚敖的脸上。

楚敖见她火气这么大,半句话也不敢说,只能怔怔地抱着包袱,呆呆地望着叶香,终于憋出了一句话:“你哭了?”

“你哪只眼睛看我哭了?”叶香狠狠地瞪了楚敖一眼,不过刚擦干的眼泪却再次不争气地流了出来,这一次,倒把楚敖真的吓懵了,别看他平日大大咧咧,其实对于女孩子的眼泪最没有防御能力了,况且他喜欢叶香,此时看到自己喜欢的女子在自己面前哭,那种滋味别提有多难受了。

楚敖慌乱地用袖子帮叶香擦着眼泪,边擦边哄道:“别哭了,瞧你的眼睛都肿了,别哭了。”叶香倒也毫不客气地抓起楚敖的袖子蹭了蹭鼻涕,楚敖并不嫌弃,只是一个劲儿地安慰着叶香。

“叶香怎么哭了,是不是你欺负她了?”裴慕终于发现了不对劲,走过来询问道。

“冤枉啊,我打开门她就哭了,不怨我。”楚敖急忙阐明自己的清白之身。

“不关他的事,”叶香擦了擦眼泪,抽噎道,“小月离开了。”

“什么?”楚敖的表情夸张而搞笑,宗石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也出现了一丝抽搐的迹象,颇为难得,唯有裴慕表现得正常。

“知道了,我们走吧,别耽误了行程。”裴慕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气,尔后睁开眼睛淡淡道。

“箫大哥,你真的要放她走?”叶香试探地问道。

“不然呢?”裴慕幽深的眸子看不出颜色,那坚毅的眉线如同冰山般棱角分明,“难道要我把她绑回来?她知道我不会强求,所以才会走得如此干净利落。”

蓝月上次回山,便知道了下山的近路,所以不过行了一个半时辰便到了山脚下,上次她与苏颜约好了在月福客栈等待,以一日为限,若是等一整天仍不见她,便说明自己放弃了,苏颜便也不用等了,不过今儿个她回来得早,找了间上房,蓝月便等着了,等了接近两个时辰,才见了苏颜的身影,两姐妹相见亦是一件开心的事。

“我就知道你不忍心抛下我一个人走的。”苏颜给了蓝月个大大地拥抱,乐滋滋道。

“不过这次回去,非比寻常,你应当处处小心才对。”苏颜喜悦之余,不免担忧道。

“恩,我知道,这次总不能白回的。”蓝月的眸子无比坚决,她不会放弃的。

“哼,一定要给那个贱人一点颜色瞧瞧。”

“我不愿去争什么,所以也不强求。”蓝月握着苏颜的手,微微笑道。

“好啦,我知道你的脾气,你不用害怕,再怎么着,你还有我呢不是?”苏颜嘻嘻一笑,蓝月能留下来,她已经很开心了。

远处青烟袅袅,一切都是那么美妙,蓝月的心情却是前所未有的轻松和沉重,是的,她没有足够的把握,但总要试一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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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可能没时间传了,提前传下,嘿嘿

第四十一章 苏护

这天一早,蓝月与苏颜两人便出发了,此处距离齐曲还有两天两夜的路程,还好苏颜领了一匹快马,马夫也是苏大元帅府里的人,自然尽心尽力,不像上次蓝月孤身去万灵寺,因为给的钱少,一路看了马夫不少脸色。

远处山野茫茫,马车在小路上咕噜噜地前进着。

不知为何,蓝月觉得这两天过得非常慢,她常常半夜醒来,明明觉得自己睡了很长时间,可是天还没亮,再合上眼睛的时候便一点也睡不着了。

终于到了齐曲,守城的士兵自然知道平阳郡主这个人不好惹,于是仓促看了玉牌便模样恭敬地放了行。

回了元帅府,苏颜便把蓝月暂时安置在西厢,等得空了便找个机会进宫面见皇上。

西厢的景色极为幽静,苏颜也希望蓝月趁着这段时间尽快痊愈,便找了两个府里的丫头来伺候她,她每天都会来探望蓝月,陪蓝月聊天解闷。

这日阳光非常好,蓝月一个人无聊,便找了一处凉亭坐下来,余雾刚散,空中还弥漫着清晨的慵懒,蓝月即兴作了一首诗,不过对仗并不工整,随意得很。

苏护站在远处,望着亭子上的人儿心神一荡,那双原本坚毅的眸子似乎有什么正在慢慢融化成柔水。

“她是谁?怎么看着眼生呢?”苏护微微侧头问道,他的眼神刚毅幽深,因常年征战,使他线条粗犷但却俊逸非常,苏护年少时,便随着父亲苏易征战沙场,十岁时便能单枪匹马闯入军营,斩下达达部落首领的首级,十三岁,率领十万大军攻陷赤罗小国,即为如今的洛州,以后更是一鼓作气,一路飙升,年少有为,深得皇上的赏识。

“回禀将军,她是小姐带回来的女子,原为皇上身边的妃子,不过前些日子莫名失踪,近日才被小姐寻到,如今暂时居于府上。”身后的李管家恭恭敬敬回答道,苏易在世时,他便已经在苏家呆了三十年,所以他的资历非常深,连苏颜都敬他三分,李管家在外人的眼中是一个老顽固,别人的话都不听,唯独对苏护的话唯命是从唯,这也不是没有原因的,苏护虽然贵为护国大元帅,但是从来不倨傲,下人对他亦是非常尊重,所以李管家非常敬重眼前这个年轻人。

抬首间,苏护便来到了蓝月的身边,他悠悠道,“姑娘好兴致,这时作诗倒也应景。”

蓝月被这陌生的嗓子吓了一跳,她赶忙把诗句收在身后,倒退两步,打量着面前陌生的男子,但见他衣着随意,格调鲜明,他的长发用丝带随意束在身后,有些异族风情,却与周围的景色格格不入。

“姑娘好大胆,如此直接地盯着异性竟也不害羞。”苏护哈哈一笑,古铜色的肌肤在阳光下散发着健康的光泽,他的牙齿整齐而洁白,蓝月见对方的眉目与苏颜有些相像,便也猜出了个大概,心底的戒备便也放了下来。

“说来是你无礼在先,我这么做倒也不算什么了。”蓝月毫不客气的反击,两边侍候的丫鬟立即对蓝月投以愤恨的目光,似乎对她的态度极为不满。

“姑娘口齿好伶俐,但却与你的诗词大相庭径,让在下好生佩服。”苏护目光灼灼,不过嘴角却挂着一抹坏笑。

蓝月岂会听不出对方的意思?无非是说自己的文采太差,非但没有添彩,反而煞了风景,这些话语如此之白,让人听了不免生出恼羞之感。

“不敢不敢,我还有事,告辞。”蓝月不想与他多作纠缠,正欲离开,却不料被苏护拽住了衣袖一角。

“姑娘,你的衣服......”一般女子遇到这种事情都会无地自容,苏护没忍心继续说下去,只是盯着蓝月的裙子看。

不料蓝月只是垂头看了看衣服上的墨痕,淡淡道:“这样挺好看的。”

两人说话之间,苏颜不知从哪里蹦了出来,她一把拉过蓝月的身体,将对方护在身后,气冲冲道,“哥哥,不准你欺负她,她可是我的好朋友!”

“哈哈,我欺负她?我的好妹妹,冤枉啊,要是你不信,就问问这里的下人,他们可都看到了,我是清白的。”苏护的笑容极为耀眼,仿佛那夏日的阳光灼灼烈烈,瞬间四周的景物都黯然失色。

苏颜看了看四周的下人,他们皆是小鸡啄米似的点头,于是她的语气稍微缓和道,“就算如此,我也不能放过你!她可是皇上的女人,你休想打她的主意。”言毕,便拉着蓝月离开了。

可怜蓝月半句话也没插上,反而有了暧昧不清的嫌疑,不过现在她开始后悔自己刚才的态度了,对方毕竟是苏颜的哥哥,不过,不知者无罪,她一路浑浑噩噩,不知不觉便被苏颜拉回了屋子。

苏护转身望着两人的背影,眸子沉沉,不过一个女人罢了,他也不稀罕,况且天下女子那么多,或风情万种,或小家碧玉,他随便勾勾手,不都似饿狼一般扑过来,不过尽管如此宽慰自己,他心里还是有一种莫名的失落和不甘。

蓝月屁股还没坐热,紧接着一大批丫鬟手中捧了各色木盒,或大或小,或朴素或华丽,排成整齐的两列恭恭敬敬地走了进来。

“这个放在桌子上。”

“哎?那个放在梳妆台上。”

“这些放在床上。”

“......”东西太多,苏颜站在一边有条不紊地指挥着,不一会儿,大大小小地盒子便堆摞了角角落落。

“你这是要做什么?”蓝月拉住苏颜的胳膊问道。

“你就不用管了,赶明天漂漂亮亮地进宫就行了。”苏颜将蓝月引到床边,神秘兮兮道。

第二天一早,苏颜便领着一批丫鬟浩浩荡荡地走了进来,她们垂头立在苏颜两侧,静静地听候对方差遣。

“你们两个,把盒子里的东西整理好,一会儿备用,你们四个,伺候她沐浴更衣。”苏颜的额角一跳一跳,似乎非常兴奋,可怜蓝月还未搞清楚状况,便被四个丫鬟脱光了衣服,推到屏风后面,只听稀里哗啦,泡沫乱舞,屏风上映出四人忙碌的身影,紧接着丽影翻飞,丝带舞动,一拉一系,蓝月便香喷喷地出炉了。

只见苏颜在一边托着腮,色眯眯地盯着蓝月细细看了一会儿,尔后迅速伸出手在蓝月的脸上拧了两把,尔后满意道:“不错不错,皮肤吹弹可破,让人魂断香消,继续!”言毕,她对着两侧的丫鬟挥了挥手,一行人便齐齐凑了上去,又是涂粉腮红,又是描眉画眼,又是点唇缀珠,只是眨眼之间,蓝月便被收拾了妥当。

“啧啧,真是倾国倾城,天仙绝色啊。”苏颜先是赞美了一番,尔后对着众人使了个眼色,她们便齐齐抬起蓝月上了轿子,苏颜亦是心情愉悦的跟在后面。

第四十二章 闭门羹

刚上了轿子,便对上了蓝月那双仇视的眼睛,苏颜倒也不介意,她掀开窗帘对着旁边的侍女点了点头,只听得一声起轿,八个轿夫抬了轿子,稳稳地向前。

“怎么,不开心啊?”苏颜对着蓝月眨了眨眼,俏皮道,“你打扮得这么好看,肯定能把那个狐狸精比下去。”

“你别再取笑我了,”蓝月眸色一黯,“那次我去乌镇的时候,偶然见过她。”

“什么,你见过她?”苏颜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上次你怎么没告诉我?”

司徒绝有了宠爱的女人,蓝月心里怎么也不是个滋味,感情这东西真是折磨人,不知不觉便陷了进去,陷了进去以后还要装作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真的好累。可悲的是到现在她才发觉,只是如今已经晚了。

“见到你太高兴了,便也忘了,而且......”蓝月找了一个蹩脚的理由,不过她还未说完,便被苏颜打断了。

“好了好了,先不说这些,”苏颜也不想惹蓝月伤心,于是便试探性地问道,“那你见过皇上吗?”

“恩,不过当时我用了易容术,而且女扮男装,他并未认出我。”虽然蓝月极力掩盖,不过还是能够听出字里行间的失落。

“那你为何这么傻,如果当时你向皇上坦白,他一定会带你走的!”苏颜心疼道,刚认识蓝月的时候,她总是一副冷漠淡然的模样,可是如今才知道她是一个不会保护自己的人,这真叫她难过。

“我好容易逃出来,再说我不稀罕他,更不想让自己放下尊严摇尾乞怜。”蓝月时时刻刻不停地告诉自己,她不在乎司徒绝,但这恰巧应了那句此地无银三百两。

苏颜以为蓝月听信了外界传言,于是急切地解释道:“外界对于司徒绝的行为传得风言风语,三人成虎,传到最后早就变了原味,再加上上次我为你感到委屈,所以说了一些夸大的话,你千万别当真。”

蓝月的神情忽然变得低落,她掀开窗帘望着一如既往繁华的京都,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悲凉,她迷茫起来,甚至不理解自己为何鬼使神差地跳进了火坑,“光仪贵妃贵为西凉国公主,美色倾尽天下,我又能怎样?”

“那个狐狸精空有其表,你比那个狐狸精好千倍不止,又何必灭自己威风涨他人气焰?”苏颜心疼道。

“我不过是一个贱民,而已......”未来充满了不确定,此时蓝月心中生出了对未来的忐忑和恐惧,这种感觉是她从来不曾有过的。

苏颜固执道:“不准你这么说,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挽回皇上的心。”

在苏颜的心中,蓝月是特别的,她身上时不时地散发出一种无形的、却又不容忽略的魅力,在不经意间就会令人沦陷,她是苏颜在这个世界里唯一的朋友,也是唯一一个值得苏颜用心交往的朋友。

“头饰好重,”蓝月伸手摘下步摇,缀珠,只留下一支翠色璃玉钗,尔后舒了一口气道,“这样便舒服多了。”

“以后我不准你看轻自己,听到没?不然我罚你.....”

“罚我什么?”蓝月追问道。

“罚你下辈子做我妻子。”苏颜觉得这样才划算,于是便毫不客气道。

“这个惩罚是不是有点重了?”蓝月一脸认真,似乎这样的话自己真的吃了亏一般。

“你!”苏颜凑了上去,两人打打闹闹,轿子里摇摇晃晃,轿夫稳住脚跟,挺直了肩膀,总算到了皇宫。

到了皇宫,才听宫里的内侍说皇上去猎场打猎去了,估计傍晚才能回来,今天是个阴天,皇上司徒绝竟然去打猎?苏颜撇了撇嘴,表示不相信,她顾不得内侍的阻拦,一路靠着令牌勇往直前,领着蓝月直奔乾坤宫去了。

刚走了不远,便看到了一个华丽的影子,那人坐在池塘边,不时地向池塘中丢着鱼食,但是从侧影来看,倒也是透露着三分落寞,七分伤神的,她的身后五六个宫女低落地垂着头,气氛颇为怪异。

当她们时靠近才发现这个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宸妃,不过几日未见,她便消瘦了许多。

齐曲比较靠北,所以夏天来的很迟,春天稍纵即逝,冬天因此而变得特别漫长,空中散发着丝丝冷意,陆玉却光着脚丫,衣着单薄,她似乎感觉不到空中的寒意,只是木然地坐在那里,痴痴地盯着水面,好像那里有什么让她留恋一生的东西。

“哟,这不是平日里飞扬跋扈的宸妃吗?怎么这个大冷天的,不好好呆在屋里时候皇上,光着脚坐在池塘边上,这是打算**哪个男人呢?”

苏颜不喜欢陆玉,以前陆玉恃宠而骄,全然不把她们两人放在眼里,此刻得了机会,怎的不好好挖苦一下?

蓝月似是谴责一般望了苏颜一眼,苏颜不服气地低声道:“今天的下场,是她该得的,你可别在这里同情心泛滥了。”

陆玉眼睛四周是浓浓的黑眼圈,颧骨高出两侧,唇片干裂,非常憔悴,她只是淡淡地瞟了两人一眼,不过并未搭理两人,继而木呆呆地转过头盯着湖面看。

“走吧。”蓝月拽了拽苏颜的袖子。

“恩,走,我们还得抓紧见到皇上呢。”苏颜故意大声地说,怎料陆玉听到皇上两个字,整个人抖了两下,尔后直直地盯着苏颜。

“拜托,别这么看着我好吗?很吓人的。”苏颜搓了搓胳膊,一脸厌恶道。

“没用的,哈哈,没用的!”陆玉突然站起身子,疯了一般跑开了,边跑边笑,“不要抱任何幻想了,皇上不会看你一眼的,不会的!”

两边的宫女见状,赶忙跟了上去,免得出了差错,苏颜拽过一个宫女,问道,“宸妃疯了吗?”

那宫女艰涩地摇了摇头,主子不得宠,奴才也不好过,“娘娘自从失宠后,便时而正常,时而疯癫,今日光仪贵妃心血来潮,便撒娇求着皇上去猎场打猎,娘娘伤心,便守在这里等着皇上回来,可是等了这么久,仍不见皇上的影子。”

“我知道了,你退下吧。”见苏颜允许,那宫女便退下了。

“你看那狐狸精都把皇上迷成了什么样子,如今都肯放下朝中事务陪她去打猎,这还有没有天理了?”苏颜气呼呼地窜来窜去,完全失了礼仪规范,在来皇宫之前,她已经打听过了,不过没想到半路却出了这种岔子。

“好啦,我们改天再来就是了,你这样生气,伤了自己的身子,岂不是得不偿失?”蓝月安慰道。

“你倒是不急,心爱的人都被别人抢了去了。”苏颜瞟了蓝月一眼,一脸幽怨。

“我可不爱他。”蓝月纠正了苏颜的错误,她为自己找了一个非常合理的借口,那就是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等到这个任务完成,她保证会毫不留恋地离开。

苏颜只是狐疑地望了蓝月一眼,但见蓝月一脸的不自然,她便忍不住哧哧笑了出来。

第四十三章 拒绝

这些天只要一有空,苏护便跑到蓝月身边凑热闹,而每次都是苏颜去打圆场,以女人特有的第六感,苏颜能够清楚地感觉到苏护迅猛滋生的荷尔蒙,为了防止节外生枝,苏颜便想尽快把蓝月送回皇宫。

今天阳光出奇的好,不过空中仍是没有多少暖意,乌镇早已飘起了杨絮,而齐曲则是万物刚刚复苏的模样。

苏颜命下人好好将蓝月打扮了一番,不过这次总算是换了一袭稍微淡雅的装束。

出门的时候正好遇见苏护,远远望去,这是怎样一个翩跹坚骨的少年,蓝月想不出词语来表达,不过对于苏护,蓝月只想跟他做朋友,并不想生出其他的感情。

苏护经过两人身边的时候,并未像往常一样与两人打招呼,而是装作没看见,从两人身边过去了。

“哥,早上好!”苏颜深深地鞠了一躬,面上挂着甜蜜的微笑,态度与平常相比反差非常大。

“恩。”苏护点了点头,不过目光却淡淡地略过蓝月,仿佛陌生人一般,应了一声过后,他便不再停留,而是甩袖离开了。

“谁惹他了?”苏颜一脸莫名其妙,目光扫过身边的下人,不过他们皆露出一脸疑惑的表情,一律摇头表示不知。

“真是奇怪,算了,不管了,还是赶紧去皇宫最为重要,这一次可不要出什么差错了。”苏颜自己嘟哝了一番,便拉着蓝月上了马车。

马车停在宫门外,两人便一路步行朝着乾坤宫走去,虽说一路遇到了不少士兵拦截检查,不过他们态度大都和善,想必这是苏颜经常出入皇宫的缘故,而且苏颜是天下第一琴师,稍微喜爱音乐曲调的人便知道苏颜的大名。

通往乾坤宫的路两边莫名多了许多牡丹,如今虽是春天,但还未到牡丹盛开的时节,能够看到牡丹盛开确实是一件非常稀奇的事情。

“皇宫里怎么多了这么多牡丹啊。”苏颜纳闷道。

“确实够奇怪的。”那些牡丹的颜色非常显眼,虽然漂亮,却异常刺眼,蓝月盯着那些花朵,一时间生出一种落寞之感。

苏颜拉过一个内侍,随手递了一锭银子,低声问道:“这宫中的牡丹是怎么回事?前些日子还没有的。”

那名内侍掂了掂手中的银子,微微一笑道,“郡主有所不知,最近光仪贵妃突然迷上了牡丹,于是皇上便下令搜罗了全国各地的牡丹来。”

“恩,传闻南国的气候最适宜牡丹生长,那里的牡丹全年不会凋萎,想必这些牡丹大部分都是从南国调集而来的吧。”蓝国划分为七个部分,每一部分都是一个小诸侯国,南国便是其中之一。

“郡主聪慧,”那名内侍转了转眼珠子,他拱手鞠躬,谄媚笑道,“若郡主无他事,奴才先退下了,以免扰了郡主您赏花的雅兴。”

“赏花倒是不必,我今儿个来,是要见皇上的,”苏颜碧眸一转,问道,“皇上近日政务繁忙,我恐怕又要空走一趟了。”

“这倒不打紧,奴才去通报一声便是。”那奴才鞠了鞠躬,一溜小跑便没了个影。

“这些牡丹大都从遥远的南国运来,想必中间累死了许多镖局送货的人呢。”那些牡丹花色大都鲜红,仿佛着了鲜血一般刺眼,蓝月的眸中映出一片红色,不知这花朵是否真的是用鲜血染红的。

苏颜的目光突然变得凛冽,自古红颜多祸水,若是皇帝爱的人贤良慧心,也就罢了,若是像光仪贵妃那样的狐媚胚子,天下可就遭殃了。

下神之间,刚才通报的内侍过来了,笑道:“皇上允了,郡主,请吧~”

蓝月只觉得这条路异常漫长,她实在不知道该以怎样的心情面对司徒绝,正在局促彷徨之间,便到了书房门前,朱红色的木门闭的严实,蓝月抬眼间,便随着苏颜进了屋里,岂料苏颜借以关门为由,在蓝月进门的一瞬间,把门关了个严实,而苏颜自己则呆坐在门外的台阶上等待。

司徒绝此时正伏在桌案上,认真地批阅奏章,阳光金黄,淡淡地打在了他的侧脸上,给蓝月一种遥不可及的感觉,蓝月本来有一点紧张,但是想到司徒绝这些日子宠爱光仪贵妃,内心便有一股怨气,那股躁动的心情便平复下来,神情也清冷了许多。

司徒绝听到门响,以为是平阳郡主进来了,头也不抬,淡淡问道:“今日你来找朕何事?”

蓝月并不说话,两侧的廖飞和卫天原本亦是埋首于公务,此刻觉察出气氛不对,便抬头看了一眼,当他们发现对方是蓝月的时候,先是呆滞了一秒钟,尔后正欲回禀圣上,却被蓝月一个手势制止住了,不过能见到蓝月归来,他们也是很开心的,自从光仪贵妃来了以后,司徒绝的脾气变得喜怒无常,连他们两人的话也听不进去了。

听不到回音,司徒绝这才抬起头来,他的目光由远方收回,渐渐落在蓝月身上,眸色变得复杂。

“皇上。”蓝月虽然并不行礼,但是却喊了一声皇上,以前她极少唤司徒绝为皇上的,这个词本该正正当当的安在他身上,可是听她这么叫反而生出一种莫名的刺痛感。

司徒绝怔怔地望着蓝月,那双浅绿色的眸子泛着夺目的光泽,不过一瞬间却又黯淡了下去。

苏颜捣了捣蓝月的胳膊,示意对方要主动出击,蓝月稳了稳慌乱的心跳,不就是表示一下思念之情吗?她豁出去了!

思及此,蓝月便挪着轻巧的步子来到司徒绝身边,双手缓缓地捧住司徒绝的脸庞,她作出一副疼惜的模样轻声道:“你瘦了好多。”

如此柔情蜜意的话让蓝月自己都忍不住掉了一身鸡皮疙瘩,她强忍住呕吐的冲动,总算没让表情显得那么假,蓝月胡乱地想着,也许司徒绝因她这一反常的举动,更加讨厌自己了也说不定。

其实当蓝月冰凉的手指抚上司徒绝的脸庞时,司徒绝甚至有一种冲动,他想要紧紧地抓住蓝月的手,质问她为什么要离开自己!难道自己就这么让她讨厌吗?但是当他看到蓝月眸中假意的关心时,他心底热忱的温度瞬间降了下来。

司徒绝别过头,只露出坚毅的唇角,冰冷的银色面具让他看起来那么地遥不可及。他将蓝月的手从自己的脸上挪开,尔后起身望着窗外的冷阳。

“若是皇上还为我偷偷出宫玩耍的事情而生气的话,我愿意接受惩罚。”蓝月抬眸,定定地望着司徒绝,不过司徒绝并不看她,而是身形不动地盯着窗外。

虽然以前司徒绝的宠爱不过是逢场作戏,但是如今他冷漠的态度确实在蓝月的心口上深深地刺了一刀。

“**之中,容不下没有身份的女子。”司徒绝开口,只不过就是这么一句简单的话,便将蓝月的心打入了深渊。

“皇上的意思是要赶我走吗?”蓝月出奇的冷静,也出奇的清醒。

“你向往自由,若朕强行把你留在身边,岂不是与昏君无异?”好一句漂亮的回驳,竟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除了悲伤,蓝月还有一丝不甘,就是这丝不甘,坚定了她留下来的决心。

“如果这里容不下我,我自然会走,”蓝月冷笑,她一字一句道,“不过我希望我走后,皇上能够保重龙体,能够多为天下人民做些事情,而不是为了一个女人丧失了心智。”

蓝月的心已经麻木了,她无比失望地望了司徒绝一眼,然后垂首缓缓地,一步步地退了下去。

卫天此时本就没了心情处理事务,他一直伸着耳朵偷听两人的对话,却料不到事情如此草草收尾。尤记得那日蓝月被人掳去了,皇上急了个半死,还生了一场大病,不过眼下怎的变了一个人,见着心爱的女人也不为所动,他不禁怨起那个可恶的光仪贵妃来,他想留住蓝月,不过如今司徒绝一意孤行,谁的话也听不进去,他说了也白说,反而招来一身晦气,于是强迫自己坐了下来,望着蓝月缓缓消失的背影,情绪无比低落。

司徒绝袖中的拳头紧紧地攥了起来,苍白的骨节发出一阵阵咯咯的响声,他缓缓地闭上眸子,如今爱莫能助,就算他留下了她,又能怎样?如今他已经十八岁,虽然外界一片安静祥和,可是平静的海面下随时会翻卷起波涛汹涌的海浪,将他吞没,他不会像父王那般多情又无情,曾经的女孩回来了,所以他只能择其一。

第四十四章 我要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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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月刚从书房里出来,苏颜便急切地凑了上来,她凑上前去问道:“怎样,陛下见了你是不是很开心?”

蓝月可以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她只是淡淡地瞟了苏颜一眼,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如鲠在喉。

苏颜很快便察觉出蓝月的不对劲,她迟疑了一下,最终问道:“你怎么了?倒是说句话啊。”

蓝月将目光投向一望无际的天空,那里漂浮着雪白的云朵,在空中变换着形状,正如蓝月那颗不确定的心,她低声道:“我想要离开这里。”

“离开?”苏颜惊讶道,“怎么可以!来的时候你不是还信誓旦旦地告诉我,一定会夺回......”

苏颜还未说完,便被蓝月捂住了嘴巴,蓝月紧张兮兮地瞟了御书房那边一眼,然后拉着苏颜去了稍稍僻静的地方,她略带责备道:“话可不能乱说。”

苏颜也急了,她不甘心道:“好端端的,为什么非要离开?”

蓝月摇了摇头道:“一点也不好。”

苏颜郁闷地扁了扁嘴,她露出一副鄙夷的模样,“当初还那么坚定,怎的第一步还没迈出去,就打了退堂鼓呢?”

空中扬起了春风,有点寒意,却不像冬风那般刺骨,蓝月的心也是如此,司徒绝的冷淡态度让她很不甘心,人嘛,就要越挫越勇,蓝月也知道自己此次来的意图,就算不为了司徒绝,也务必要拿回自己的镶珠腰刀,但蓝月嘴上却说着丧气的话,“人家光仪贵妃是西凉国的公主,有身份,有背景,而我呢?我只是一个没有名分的草民,在皇上眼中,我什么也不是。”

“身份背景不是你天生能决定的,正因为如此,你才需要好好努力,证明你也是一个很优秀的女人啊!”苏颜颇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蓝月沉默下来,倒不是因为她觉得自己真是废铁,而是在想着如何才能死皮白赖地留下来,不得不说,人的心境有时就像那变幻无常的天气,指不定什么时候晴天,指不定什么时候又乌云压顶。

苏颜拉着蓝月的胳膊一边走着,一边道,“总之,我不能让你走,我相信陛下的心不是石头做的。”

蓝月边走边小声嘀咕,“不是石头做的,而是铁打的。”

**是女子的坟冢,但是苏颜绝对不是落井下石的那种,她那么急切地想要蓝月留下来,是因为她相信蓝月有那个本事留下来,虽说蓝月不是那种倾城美女,但是对方就像一杯醇酒,时间越长味道越醇厚。

如果说有一天蓝月实在呆不下去,苏颜一定会想办法保护蓝月,她有这个决心,那如果她保不了蓝月呢?一直以来,苏颜觉得没有自己办不到的事,当她内心出现否定自己的想法时,她的心跳几乎都要停住了。

是啊,如果她护不住蓝月,那么她这不就是把蓝月往火坑力推吗?苏颜的脚步忽的慢了下来。

这个问题越想越是个结,苏颜突然停住脚步,大义凛然道“你走吧,我不能把你推进火坑。”

“这是我自己的决定,我不会后悔。”蓝月坚定道,无论怎样,她都要把今天被司徒绝踩在脚底下的自尊拾起来。

苏颜对蓝月的转变感到不可思议,她认真地盯着蓝月坚毅的眸子再次问道:“你真的不会后悔?”

蓝月摇了摇头,“放心吧,既然我已经做了这样的选择,就会一路走到底,绝不后悔。”

苏颜叹了一口气,幽幽道:“我不想让你受伤。”

来的时候,她没想那么多,但是此时发觉以前的鲁莽,她总算体味到了冲动是魔鬼这句话的精准意义。不过,既然蓝月这么坚决,苏颜的心里有了丝丝宽慰,不管在外人看来是怎样的生活,只要生活在里面的人感到幸福那便是值得的。

来到御书房门前,还未待两侧的侍卫通报,苏颜便一脚踹开了御书房的门。

这一声动静惹来了司徒绝的注意,司徒绝冷然的绿眸透过空气直直地射了过来,他选择性地忽略苏颜,而是将那杀死人不偿命的目光落在了蓝月身上。

蓝月只得将目光落向别处,倒不是因为她内心有愧,而是因为幸灾乐祸。当然,她也特别感激自己能有苏颜这样的知己,尤其是苏颜挡在自己面前的倔强模样,让蓝月心底。

苏颜亮出先皇御赐的金牌,一脚搭在书案上,那姿势要多粗鲁有多粗鲁,要多不堪有多不堪。

苏颜这个大胆举动让蓝月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她将目光落在司徒绝身上,而司徒绝似乎并未生气,他只是将目光落在苏颜身上,一脸饶有兴趣的模样。

苏颜的转变司徒绝也察觉出来,在他看来,苏颜整个人除了外表没变,其余地方全都脱胎换骨,俨然成了另一个人。

暗影护卫中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廖飞,他迅速亮出了索魂钩,一个箭步横在了苏颜面前。

苏颜眯了眯眸子,将搭在书案上的腿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本郡主现在手中拿的可是先皇御赐的令牌,你们见到这令牌,就如同见了先皇,如果从严格意义上来说,陛下还得喊我一声爹呢。”

司徒绝身边的禄海听到这话忍不住要笑,但这个时候不适合笑,所以他只得憋着笑,做出一副严肃模样。

刚才那一脚也不算什么,这句话就有些过了,好在司徒绝与苏颜从小一起长大,也不跟她计较那么多。

司徒绝不计较,一边的卫天可是急了,他用自己特有的不阴不阳的声音道:“这里可是御书房,平阳郡主的火气还不小呢,刚才那一脚差点把房门踹翻,还望郡主开门的时候力气小些,要知道近些日子皇宫的开销变大了,若是再把门踹坏了,又要拿出一部分钱来修缮,那国库里的钱就不用做别处用了......”

平阳郡主对卫天的印象不怎么好,就他这种婆婆妈妈的男人还能留在司徒绝身边做暗影护卫,真是奇了个葩,不过苏颜现在很不爽,所以最听不得这种教训的话,于是她伸手啪的一巴掌堵在了卫天的嘴巴上,“本郡主做事,不用你这个婆指点,你,还是该干嘛干嘛去吧!”

卫天被苏颜那豹子般的眼神吓得退了两步,不过他觉得自己差点失了面子,于是便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以作弥补,冷哼而去。

扫清了所有障碍,苏颜便开始教训司徒绝,她冷冷道:“陛下,再怎么不济,蓝月曾经也是修容,她是你的女人,而你有了新欢,却抵死赖账,非但如此,还说那种话伤她的心,哪怕给个名分你都懒得去做,如此小气的行径着实让我瞧不起你!”

苏颜这话说得有些过了,司徒绝并非真的讨厌蓝月,而是他害怕自己陷进去,蓝月身上时不时散发出一种无形的、勾魂夺魄的魅力,她就像一个定时炸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把他的心轰炸的粉碎,所以相较于蓝月,司徒绝更需要一个工具,一个赏心悦目,但又不让他费心的工具,所以西凉国公主歌婉的出现可以说把迷途中的他救了出来。

不过,蓝月一露面便将这种平衡打破了,司徒绝现在的心情就像平静的海面忽然卷起了暴风。他将目光落在蓝月身上,在他眼中,这个女人让他害怕靠近却又渴望靠近。

苏颜眸中露出一丝不屑,她轻笑道:“怎么,让我说中痛处了?”

司徒绝起身缓缓走到苏颜面前,苏颜本以为司徒绝要惩罚自己,却没想到对方只是一把推开了自己,定定地望着身后的蓝月。

这一把虽然没用多少力气,却将苏颜推到了石柱上,冰冷的石柱撞击着后背,苏颜的脑袋就像一根琴弦嗡嗡作响。

蓝月担心地望了苏颜一眼,不过还未等她上前看看状况便被司徒绝抓住了手腕,蓝月只觉得手腕几乎要断掉,她抬眸,黑漆漆的眸中全是坚决,空气很安静,两人就这么对视了一会儿,司徒绝忽然开口说话了。

“要朕说多少遍,你才能离开?朕从没见过像你这种厚脸皮的女人。”他的语气那么平静,不过却像一根钢刺钉在了蓝月的心头。

蓝月冷哼一声,她的眸中全是不屑,想不到这个司徒绝忒的自恋,大言不惭地把自己当成了香饽饽,蓝月的脸庞凑近了一分,司徒绝蓦地怔住了。

忽然,蓝月伸出了手,她的指尖落在司徒绝的面具上,本以为对方会做出什么轻柔动作,却没想到蓝月的眸子蓦地变冷,她轻轻地敲着司徒绝的面具,继而垂下手,柔声笑道:“陛下,我可不愿把自己的后半生托付在一个丑怪身上。”

蓝月承认自己的话说得有点绝,但她说出这话的同时,心里却无比舒爽,司徒绝听到对方这么贬低自己,压抑在心底的怒火蓦地涌了上来,刚才他差点在蓝月的眸中沦陷,不过他却忽略了蓝月眸中不可驾驭的成分,这时他不希望看的,面对蓝月,让他有一种在爱恨边缘飘荡、却又无能为力的挫败感,让他心烦,心痛,心躁......

可是转念一想,司徒绝的心又平静了下来,蓝月曾经那么急切地想要离开他,如今她主动送上门来了,他岂有赶走的道理?想到这里,司徒绝的微笑重新浮上唇角。

他的语气无比轻浮道:“你不是想要名分吗?朕给你就是了,让朕好好想想,赐你一个什么名分好呢?”

激将法真管用,蓝月默默地流汗,面前的司徒绝好像要把她吸进去,那里面是一望无际的黑洞,让人透不过起来,她好想逃,但却被那黑洞吸进了无尽的深渊,无法逃出。

司徒绝抬手,指尖轻轻地勾勒着蓝月的脸颊,那双浅绿的眸中散发出阵阵鬼魅的色彩,突然他的指尖停留在蓝月的唇上,一字一句道:“你就做朕的美人吧,这位子虽然低了一些,不过只要你好好服侍朕,保不准朕以后会赐你个什么淑妃贤妃之类的位子坐坐。”

蓝月就差吐一口唾沫在司徒绝的脸上,她握紧了拳头,冷冷道:“我不稀罕!”

“不稀罕?怎么,位子太低?不乐意了?”司徒绝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可是怎么办呢?你不要忘了,从贱民做到这一步,也算是麻雀变了凤凰,以后没什么吃苦的日子了。”

蓝月握紧的拳头蓦地松开,她无比平静地望着司徒绝,眸子好像两颗黑溜溜的葡萄,看起来无比天真,就在司徒绝以为蓝月谢恩的时候,对方一个响亮的巴掌扇了过来。

因为愤怒,蓝月直接忽略了司徒绝的面具,所以这一巴掌对司徒绝没什么冲击力,却让蓝月整个手指的骨头都要颤抖了。

司徒绝脸上不疼,疼的是尊严,蓝月疼在手上,但却爽在心里,既然已经做到这一步,干脆理直气壮地为自己争个理吧,想到这里,蓝月便噼里啪啦地开始指责,“草民虽然命贱,但却也有自己的尊严,陛下这一脚踏在我的尊严上,这一巴掌也算清了。”

漂亮地说完,蓝月不给司徒绝任何喘息的机会,拉着石化的苏颜就要往外走,不料司徒绝从身后一个大力将蓝月的双手扣进了怀中。

司徒绝盯着蓝月笑道:“好,很好!”

蓝月的心尖忍不住抖了抖,难不成司徒绝被自己气疯了?不会吧,就这点承受力还做什么皇上?正这么想着,门外侍卫通报说,光仪贵妃来了。

第四十五章 贱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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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月看似无意却又紧张兮兮地盯着门口,只见两名极为普通的宫女先是进了门,她们每人手中端着一个梨木花盘,入门以后,先是向司徒绝行了一礼,谈后乖巧地垂首在门口两侧等待。

蓝月这厢神经稍稍放松下来,一名女子便迈着温婉婀娜的步子走了进来,但见她眉如远黛,唇如丹红,肤若白雪,仿佛稍微一碰便会刻上个印儿似的,对方的衣着也是讲究的很,只见她身着一袭大朵牡丹翠绿烟纱碧霞罗,拖地水仙绿叶裙,身披金丝翠绿纱,对方的乌发上缀了几枚温润的珠子,一侧的金叶子步摇格外刺眼。反观蓝月,倒显得粗糙了许多。

不错了,这个歌婉正是那日自己在乌镇遇到的那名女子,不过当时蓝月并没有仔细看,今日细细打量来,对方与自己的相貌竟有几分相像,不过歌婉更加细腻娇柔,哪像蓝月这般不拘小节啊。

两边对比明显,蓝月与歌婉相比那简直不是差了一点,苏颜将视线收回,不管怎么说,她必须坚决地支持蓝月。

歌婉柔声道:“皇上,臣妾特意亲自为您熬了滋补药汤,您趁热喝了吧。”

那双眸子仿佛饱含了千万种风情,只是一眼,便让人骨头都软了,再加上歌婉的声音那么温柔,听了直教人把发软的骨头放在锅里成油炸酥了。

司徒绝哈哈笑道:“还是爱妃你最疼惜朕啊。”

他擦掉歌婉鼻尖的锅灰,动作轻柔而自然,忽而他揽住歌婉纤细的腰肢,看得蓝月心中一痛。

歌婉红了红脸颊,哎哟,这戏演得酸溜溜,那表情动作配合得一步到位,让人看了忍不住亲上她一口,她温声道:“臣妾担心陛下的身子,所以......”

两人旁若无人的亲昵,惹得蓝月大脑发热,耳朵轰鸣,不过她还是忍住了爆发的冲动,再说她也没资格去指责什么。

等到司徒绝把碗里的补药喝了个底朝天,这才将歌婉搁在自己的大腿根处说起了正事。

司徒绝将目光落在蓝月身上,只见蓝月一脸坦荡模样,而且眉目间全是无所谓,不知怎的心底就腾地燃起了怒火,他摸着歌婉凉凉的柔荑,笑道:“朕想封她为美人,不知爱妃意下如何?”

歌婉这才将目光落在蓝月身上,她的眸中先是掠过一抹震惊,不过很快她便将那抹震惊掩盖在微笑之下,“美人的位子有些低了,也着实委屈了她。”

瞧瞧这话说得多么贴切动听,若不是两人的身份差异,蓝月差点感动得泪眼汪汪,只是蓝月很清楚,这个歌婉绝不是一个好惹的货,她微微福了福身子,以无比平静的语气道:“承蒙皇上和贵妃厚爱,臣妾能侍候皇上,已是三生有幸,所以即便美人地位不高,臣妾也毫无怨言。”

演戏嘛,谁不会?只不过有技术高低之差罢了,蓝月特别佩服自己的忍耐力,她虽向着面前这对男女行礼,但心中早已将对方骂了个狗血淋头,以泄怒气。

“既然你这么以为,那本宫就没意见了。”歌婉从司徒绝的身上站起来,她缓缓走到蓝月身边,先是绕着蓝月的身子转了一圈,继而抬起蓝月的下巴细细地打量着。

而蓝月并不反抗,只是她忍不住泛起了恶心,歌婉身上的香味太浓,就好像劣质玫瑰花膏擦多了似的,差点让蓝月窒息。

两人这么对望了一会儿,歌婉便松开了蓝月的下巴,好像是鉴赏一个物什完毕之后的姿态,“皇上的眼光确实不错。”

即便蓝月的神经有些大条,但她也听出了对方口中的不屑,想必歌婉现在心里想的是:就这种货色,绝对成不了大器。

当然,如果歌婉知道就是这种货色威胁到了她日后的地位,现在必定不会说出这种懈怠的话。

歌婉再次窝进司徒绝的怀中,她以一种倨傲的姿势望着蓝月,轻笑道:“姑娘,陛下讨厌脂粉气过浓的女人,所以为了让皇上赏心悦目,你还是把那一番劣质脂粉、假睫毛等物什全撤了吧。”

蓝月的眉毛毫无征兆地抖了抖,真是鸡蛋里挑骨头,吹毛求疵。不过想想歌婉的刁难和挖苦也是情理之中,她的心情便平复了不少。

歌婉柔和地笑了笑,仿佛天底下最无害的小白兔,实际上光是眸中的那抹寒光便能让人体无完肤了。

“别怪本宫说话难听,本宫也是为了你好,毕竟这**中的女人不多,本宫也渴望有个伴,一起好好地服侍陛下,”歌婉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不过在蓝月听来却虚情假意,她想起什么似的继续道,“哦,对了,你这眼睛太小,不够动人;嘴巴太大,不太雅观;皮肤太黑,不显端庄;身材太差,不符婀娜。除了以上几点,其他的勉强凑合,回头本宫差人赏你一些滋补品、化妆品以及布匹之类,你做一番细致打扮,可不要让本宫失望啊。”

蓝月虽然长得不够倾国,但也算是一个标准的美人,经歌婉这么一挑,蓝月更像一个丑陋村姑,要多土有多土,要多磕碜有多磕碜。

蓝月谦卑道:“贵妃说的是。回头臣妾一定好好改过,绝对让您和皇上满意。”

既然有人向她挑毛病,蓝月岂有不接受的道理?歌婉想要看她出丑,她偏偏不放在心上,把敌人的恶言变成动力未尝不是一种明智的选择。

“真是个机灵的姑娘。”光仪贵妃说着夸赞的话,但是心里却郁闷到了极点,她本以为蓝月会向她发作,不是说对方会做出多么无礼的事情,哪怕是她表现出一点怒气都表示自己在这场无形的战争中取得了胜利,可是蓝月却是个极为沉得住气的女子,这让歌婉不得不重新编排蓝月的位子。

歌婉脸上的笑容愈发浓了,她捻了一缕头发,幽幽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贱女蓝月。”

蓝月不是个笨女人,虽然她有时确实笨的可以,但如今她得好好把自己的利爪藏起来,以免招来不必要的麻烦。现在她心中除却镶珠腰刀,似乎多了一个蠢蠢欲动的渴望,总有一天,她要把面前高高在上的女人拽进泥潭里,狠狠地啐上她几口唾沫,以示不屑。

歌婉的眉头微微一皱,不过很快便舒展开来,她微微笑道:“如今你既是皇上的女人,就不要贬低了自己的身份,以后自称臣妾,千万别说出个什么贱女之类的词来,以免惹得陛下不开心。”

蓝月知道歌婉不会跟自己这种卑微女子计较,也不会把自己放在心上,所以对方说的话她一一收下,末了改口应道:“臣妾谨记贵妃娘娘教诲。”

司徒绝望着面前乖巧的诡异的蓝月,心里特别不舒服,只是他既已下定决心好好惩戒蓝月这个负心女,就绝对不会心软,当然,他也不允许自己心软,这似乎是情感与尊严之间的较量。

歌婉的笑是一把温柔的刀,看起来毫无杀伤力,其实一刀就能刺中你的致命要害,蓝月垂着头,她把自己的身份放低到尘埃里去,这让歌婉内心的不爽多了一丝资本,是啊,自己贵为西凉国的公主,这个丑女人有什么资本跟自己比呢?不对,应该说是没有比较的必要。

自信让人美丽,自负让人堕落,轻视敌人的下场最后换来敌人的轻视,蓝月虽然傻乎乎的,却比歌婉藏得更深,因为曾经失去过最重要的东西,所以变得异常吝啬,所有的表情和行动亦是不动声色。

歌婉望着蓝月,心底隐隐不安,不过她还是平静道:“你既为美人,日后一定要尽心尽力地服侍皇上,万万不能出现任何差池。”

蓝月心中暗自腹诽,司徒绝理不理自己还是个问题呢,更遑论服侍。不过她仍旧乖巧应道:“臣妾一定会尽心尽力地侍奉皇上,为贵妃娘娘分忧。”

苏颜在一边满意地看着蓝月的表现,心里为对方的行为点赞,照这个趋势下去,蓝月绝对可能会超过歌婉那个狐媚胚子。

后来歌婉缠着司徒绝练字,蓝月同苏颜便退了下去。

在一名内侍的带领下,两人来到望梅轩,这里的景致虽然略显荒凉,不过却极为幽静,是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望梅轩的后院栽了许多梅花,是个看书的好去处,蓝月满意地望着自己的院居,心情很不错。

第四十六章 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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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过得很平静,蓝月现在最主要的就是修炼,修炼什么呢?美貌身材内在气质,样样不能少,上次歌婉大方地赐给她许多美容品,如果不好好利用的话,岂不是浪费了歌婉的一番苦心?

事实证明,御赐的东西就是好用,虽然这些东西都是经过歌婉的手,但这并不影响蓝月的心情,蓝月不想做绝对的君子,也不想做绝对的小人,不同的人要采取不同的应对策略,同样的人在不同的阶段也要变换方针。

蓝月摸着又细腻又光滑的皮肤,心情很好。不知不觉,日子已经过了一个多月,初夏将至。

阳光穿过满园的梅树,投下一片金色的斑驳,前些天一直是阴天,今日难得好天气,蓝月便吩咐青杏和画梅两人把被褥搭在梅树枝头上晒着。

除了梅树,望梅轩最多的便是线装书本,进了客厅,左侧摆了一个厚重的大书架,上面摆满了各种类型的书,包括传记、山河志、奇闻异事、聊斋、异域风俗、山草杂志等等,不过这些书本上面落了一层灰,打开书页,一股浓浓的潮霉味道扑面而来,蓝月吩咐内侍把书本全都搬出去,逐个翻开晾晒。

虽然如此,蓝月还是会定期往藏书阁跑,毕竟白老年纪大了,更害怕孤单,即便不看书,去陪他老人家聊聊天、解解闷也是好的,毕竟白老对自己有救命之恩。

忽然有一天,藏书阁的守藏史换人了,白老也不知去了哪里,后来听画梅说白老年纪大了,回家养老去了。

因此蓝月也不怎么去藏书阁了,除非有需要,否则她也懒得跑腿,毕竟从望梅轩步行到藏书阁将近两柱香的时间。

美人的身份很低,仅高过女官、才人,但是**没有被封为女官或者才人的女子,因此蓝月的位子是最低的,曾经风靡一时的舆论人物早已被人忘却,司徒绝对蓝月的宠爱似乎也从未发生过,还是那句话,人是健忘的动物。

蓝月身边除了画梅和青杏两个贴身侍女之外,还有德子和明子两个内侍,因此偌大的望梅轩只有五个人。虽然人少,但他们却将这里打理的井然有序,仆从一直尽心尽力侍候主子,蓝月也从不曾打骂过仆人,所以这里一片和乐融融。

对于司徒绝,蓝月似乎没有多余的心情去管他,当然,蓝月不会忘了此行的目的,只是对方从未主动找过自己,而蓝月本人也懒得去找他,所以蓝月把当初的冲动归结为苏颜经常说的一句话:荷尔蒙冲动。

人在安逸的环境中会变得越来越懒惰,蓝月虽然没有这种倾向,但她不得不承认自己还是挺喜欢这种平凡幸福的生活的。

若不是这天发生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蓝月几乎以为自己就这么下去了。

阳光那么好,满院子都是被褥被阳光晒得暖洋洋的味道,蓝月将书本扣在脸上,昏昏欲睡。

就在蓝月即将睡着的时候,只听院外隐约传来一声“光仪贵妃驾到~”,紧接着便是杂乱的脚步声,下人们整齐地跪下请安,沉寂过后,便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这日子想要平静,看来是静不下去了。蓝月觉得自己很听话,没有锋芒,没有利爪,是一只温顺乖巧的猫,但歌婉似乎不打算放过她。

按理说,像蓝月这么平凡的女子是引不来高高在上的歌婉的注意的,毕竟歌婉把蓝月说得那么不堪,可是歌婉的行为还是告诉蓝月,对方绝对会有所行动。

画梅一路小跑过来,看到蓝月躺在垫子上睡得正香,不免有些焦急,虽然蓝月是自己的主子,但是光仪贵妃位高权重,深得圣宠,她若是看到这种场景,定然不会放过蓝月的。

画梅,她轻摇着蓝月的身子焦灼道:“小主,贵妃娘娘来了,你快些起来吧!”

“我知道了。”书下的人儿淡淡道,反而把画梅吓了一跳,她以为蓝月睡着了呢。

蓝月把书从脸上移开,日头即将中天,多少有些刺眼,蓝月眯了眯眼睛缓了会儿,然后让画梅把自己扶起来,正在这时,歌婉那招人嫌恶的声音传来了。

“蓝美人好兴致。”

歌婉抚了抚发髻,正了正小指上的护甲,然后好不实在地坐在对面的石凳上,她的眸子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棕黄色,如同纯正的琥珀,歌婉的眸子微微挑着,那日蓝月还觉得她与歌婉有几分相像,不过歌婉一笑,两人的差别却显出来了,歌婉的笑变化多端,每一个笑容都透着一股虚假,而蓝月的笑容却像纯白的玉,纯净无暇、天真诚挚。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歌婉是堂堂正正的贵妃,而蓝月若再降一级就差不多成个女仆了。

思及此,蓝月恭恭敬敬地行礼,语气也是谦卑为上,让人听了几乎要飘上云端,“贵妃娘娘大驾,臣妾有失远迎,还望娘娘赎罪。”

“本宫冒然唐突,蓝美人大度淑婉,倒让本宫有些无措了。”

歌婉轻笑一声,然后将目光落在蓝月身侧的绣花鞋子上,蓝月的脚不小,兴许是配合她那不算娇小的个子,以免走路时不平衡造成东倒西歪的局面。

歌婉的笑容更深了,她别有意味道:“宫里不比宫外,大白日的脱了鞋子不雅,若是被外人知道了,难免会招来闲话,就算蓝美人不为自己想想,也应该多为皇上想想。”

歌婉总是拿皇上做挡箭牌,这让蓝月非常不爽,不过她却不能多说什么,人家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关自己什么闲事?

“娘娘教训的是,臣妾以后定会注意。”

蓝月从容地穿鞋子,一边吩咐身边人道:“贵妃娘娘来了,你们在这里干立着做什么,青杏,沏一壶上好的西湖龙井来。”

歌婉顺了顺垂在肩膀处的发丝,淡淡道:“本宫不爱喝茶,女人最好喝点花茶,美容又养颜,上次皇上把西域进贡的十支上好天山雪莲花送给了本宫,一会儿让宫女取几支送过来。”

瞧着蓝月穿鞋的动作一僵,歌婉的眸中闪过一抹不屑,这时她将目光落在蓝月身上,只见对方比之前更好看了,一种说不出的魅力从对方的举手投足之间散发出来,就连歌婉都忍不住呆了呆,怎么不过半把月的功夫,这丫头就变得令人刮目相看,难道是偷吃了什么丹药不成?

蓝月吹了吹杯中的茶沫,勾着唇角道:“娘娘的好意臣妾心领了,不过相较于虚华的外表,臣妾更喜欢一颗经不起摧折的美丽内心,人留不住美貌,唯有心会容颜常驻。”

“蓝美人这番言论倒是很有道理。”歌婉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忍不住冷笑,这个蓝月不过是一个迂腐之物,说什么心会容颜常驻,不过是用来糊弄那些傻子的吧。

“娘娘谬赞了。”蓝月谦卑道。

歌婉挑了挑指尖,露出一副可惜的模样,“如此便也可惜了那些雪莲花,毕竟陛下赏得多,本宫一个人喝不完。”

蓝月忍不住将歌婉深深地鄙夷了一番,这个歌婉今日来该不会是为了向她示威吧?难道这个女人这么无聊?但是谁又晓得她真的不会这么无聊呢?蓝月还未将歌婉鄙视完毕,歌婉又开始发话了。

“上次皇上特意差人弄了几株牡丹,花色是宝石蓝,可漂亮了,妹妹这满园除了枯藤梅树,便也没了其他耐看的景致,这不,今日我挑了几株花色精致的牡丹送给美人,想必也只有你能够配上这精致的宝石蓝了。”

歌婉的眉眼间散发出一种淡淡的鄙夷之色,不过蓝月假装没看见,对于这种无聊的女人她选择视而不见。

看着歌婉那副迫切受虐的模样,蓝月还是不负众望的说了句,“鲜花再美丽,终究会凋落,贵妃娘娘素来喜欢牡丹,臣妾怎敢收下。”

蓝月毫不留情地回驳让歌婉脸色一变,不过她很快便换上一副语笑嫣然的模样,“本宫考虑不周,忘了你是江湖人士,定然不会喜欢这些娇弱东西的。”

蓝月勾起一丝笑容,倒不是因为歌婉的话多么难听,而是在她看来,这个歌婉也不过尔尔,经对方这么一说,她更不忍心拒绝对方的好意了。

“贵妃娘娘的美意,臣妾不敢推脱,只是臣妾担心把那么娇贵的牡丹养死了,岂不是可惜啊。”

听到蓝月这么说,歌婉的心里才稍微舒服了一点,她就知道这宫里没有人敢与她敌对,再说只有她可以决定别人的生死大权,所以蓝月也畏惧了吧,想到这里,她的心情更好了。

“蓝美人想多了。”歌婉对着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他们便乖乖地把几盆牡丹放在一边。

“这牡丹就送给你了。”

“谢贵妃娘娘。”蓝月毕恭毕敬道。

歌婉唇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你喜欢就好。”

蓝月微微颔首,接着道:“臣妾很喜欢。”

经过这么一出,蓝月日后必定会更加老实本分,定不会做出那不自量力的事情,歌婉得意的想着,从此以后,美人可以动摇她的位子了。

歌婉心情虽好,但面上却做出一副疲惫模样,她揉了揉额头,表情倨傲怠慢,她缓缓道:“菊花,扶本宫回去。”

“臣妾恭送贵妃娘娘。”

直到院子里清净了,蓝月才命人将那几盆牡丹搬到了南墙角,末了不忘吩咐道:“得空多浇浇水,千万别让它死了。”

虽说歌婉与自己没有关系,但对方傲慢的模样还是让蓝月很不爽,关于夺情曾经在蓝月心里还是一个小萌芽,现在却越发的浓烈起来,有些东西,一旦陷进去,真的很难自拔,也很难收尾。

第四十七章 偷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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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月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她决定要主动出击,但是司徒绝不曾来看过她,如果她贸然闯入,也许会招来司徒绝更深的厌恶。蓝月以前从未遇到过这样的问题,所以这件事情就显得棘手起来。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歌婉步步相逼,蓝月不能坐以待毙,为了活出尊严,她必须超过对方,无论如何,**女人的生杀大权都掌握在司徒绝手中,对于这点,蓝月再也清晰不过了。

趁着女人少的时候,往上爬还比较容易些,若等到司徒绝年满十,那时便会有大批的秀女涌入**,环肥燕瘦、花红柳绿、莺莺燕燕,什么样的女子没有?到时再想得到司徒绝的宠爱就比较难了。

蓝月想着想着忽然觉得自己变了,在她看来,主动向男人摇尾乞怜是一件有损自尊的事情,但是现在为了什么,她竟可以选择可能随时放下的自尊和骨气呢?难道仅仅是为了心底的不甘?难道仅仅是为了不再让人小看?难道仅仅是为了活得光鲜?

对于这样的想法,蓝月忽然为自己感到悲哀,无论如何她也不可能放下自尊,除非万不得已。

正这么想着,窗外忽然闪过一道白光,眨眼间一只白狐闪电一般来到了蓝月面前。

它是一只漂亮的狐妖,周身散发着冰纯雪蓝色,那雪白的皮毛在月光下散发着点点光泽,宛若神祗。

那狐妖的眸子是漂亮的琥珀色,但露在外面的锋利牙齿却让它显露出一种凶神恶煞,正这么想着,那狐妖忽的一下子扑到蓝月面前。

蓝月屏住呼吸,对方的利爪非常锋利,穿透薄薄的被褥直指蓝月的心脏,黑夜精灵看到蓝月有生命危险,赶忙出手相救,所以蓝月才不至于有生命危险。

有精灵的抵挡,蓝月有了反应的空隙,她迅速抽出枕边的匕首,对准狐妖的脖子刺了下去,那狐妖的灵力虽然不强,但反应速度却非常快,尽管如此,它还是被匕首刺中了前肢,鲜血呼啦啦地冒出来。

蓝月膝间的匕首是独特的,这是师父云游天下之前送给她的,刀尖上涂了一层特殊的物质,所以能够让妖物致命,本以为妖狐就这样一命呜呼,怎料那妖狐的伤口很快就自动愈合了。

狐妖作势又要扑上来,蓝月赶紧一个机灵翻下了床,她迅速滚到窗边,银针什么的对妖狐没用,蓝月只得放手一搏,对准妖狐的心脏位置刺了过去。

屋子里霹雳轰隆,这么大的动静把外屋的画梅惊醒了,她赶忙披上衣服,推门而入。

屋里的动静停了,画梅看不见妖狐,只能看到地上有个模糊的影子,蓝月不能让画梅受伤,于是呵斥道:“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

这是蓝月第一次对画梅发脾气,画梅满心,但对于主子的话不敢懈怠,于是她抓紧退出身子关上了房门。

蓝月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妖狐趁机冲了过来,好在黑夜精灵在蓝月的周身组成一道防护罩,这才护了蓝月的安全。

蓝月倚着墙角,喘着粗气道:“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杀我?”

妖狐嘿嘿一笑,露出一排锋利阴森的牙齿,“本王杀人不需要任何理由。”

蓝月冷啐了一口唾沫,“从小到大,我还没见过像你这么不讲理的妖!”

妖狐的动作稍稍慢了些,它缓缓地走到蓝月身前,嗅着对方血液的香味,忍不住陶醉的闭上了眼睛,对方的鲜血是多么可口啊,如果有一天它能附在这名女子身上,那就好了。

狐妖蓦地睁开眸子,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散发出一道冷光,它俯下身子凑近了蓝月的脸庞,这下终于看清了蓝月的模样,忽然它的脑袋痛起来,零星的片段在脑海中飘荡,想要抓住却又成了一盘散沙。

还未等蓝月反应过来,白狐便嗖地一下子没了踪影,搞得蓝月一头雾水。

黑夜精灵看到蓝月没事,便也放了心,一一辞别之后,它们便隐没在黑暗中。

望梅轩寝室的房顶上有两个人影,只见卫天戳着食指咕哝道:“属下真的没骗你,刚才蓝美人拿着一把弯刀胡乱地挥,好像疯了似的。”

透过青瓦的缝隙,司徒绝可以看到里面窝成一团的黑影,他眯了眯眸子,冷冷道:“既然是误会,那就散了吧。”

与其说冷漠,不如说是胆怯,对于蓝月,司徒绝无计可施,但他实在拉不下脸来承认自己的感情,每天派人保护蓝月不过是一个安慰自己的借口,其实他内心真正的想法只有他自己知道,人的心是不会欺骗自己的,所以当做出违背内心的事情时,人就开始变得矛盾。司徒绝虽然是高高在上的君王,但也免不了落凡尘的情网。

经过狐妖这一惊吓,蓝月越发的睡不着了,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她能看到的东西越来越多了,虽然那些东西都不曾伤害过她,但她还是隐隐感觉到不安,那狐妖一定不会就这么放过自己的。

因蓝月近日的睡眠质量越来越差,所以画梅便去尚寝局索要几支安神香,谁知那尚寝局的奴才大都是见风使舵的主,口口声声说什么东西都是按照本子上规定的分发,死咬着牙不给。

恰巧那日苏颜来了,听说蓝月的状况之后,二话不说便从元帅府取了一些上好的安神香送来,蓝月才睡得沉了些。

香炉内的安神香已经燃完,画梅刚把新的安神香插在香炉中,怎料头部一沉,下一秒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狐妖望着床上熟睡的蓝月,露出一口锋利的牙齿,上次抽风地没能杀掉她,结果惹得主子不开心,差点把它的元神丹给毁掉,这次断断不能再出现任何差错,想到这里,狐妖便抬起锋利的爪子对准蓝月的胸口插下去。

即将落下的功夫,黑夜精灵再次现身,上次蓝月帮他们撮合了一桩姻缘,所以她们对蓝月很感激,为此才会奋不顾身的保护她。

这厢一些精灵抵挡着狐妖的利爪,另一些则逮着锅碗瓢盆猛地砸,只为把动静弄得大一些。

屋顶上的卫天听到了动静,掀开瓦片一瞅,差点吓飞了魂魄,只见一些瓷瓶,凳子之类的小物件都在空中飘着,事不宜迟,他赶忙把这件事通报了司徒绝。

黑夜精灵把动静弄得很大,蓝月总算醒了过来,她的脑袋昏昏沉沉,像是有什么东西往下拽。

不过当她看到面前张着血盆大口的狐妖时,整个人瞬间就清醒了。

狐妖看到蓝月之前睡眼惺忪的模样,只觉得对方可爱得紧,于是忍不住呲牙笑了,这一笑把蓝月彻底惊醒了,看来这个狐妖不把她除掉就誓不罢休了。

蓝月觉得这狐妖绝对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尤其是对方的眸子透着一种萧杀的睥睨万物之姿,再加上对方的自我称呼,蓝月断定这只白狐极有可能是一个狐王。

不过若真是狐王的话,也不会把自己这种无名小卒放在眼中吧。

蓝月的眸子乌黑发亮,好似那夜空中明亮的星辰,狐妖的脑袋再次莫名痛了起来,不过还未等它反应过来,一道凌厉的刀光便迅速落了下来。

还好这只狐妖不是普通的妖,它迅速闪开,倏地一下子就没了踪影。

第四十八章 示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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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绝手执碧血青剑,如同雕塑一般挡在蓝月面前,曾有那么一刻,蓝月差点忍不住扑到对方的怀中。

蓝月没想到自己这么没出息,她痴痴地盯着司徒绝的背影,两只胳膊往前伸,怎料司徒绝蓦地一下子转过身来,蓝月心下一慌,一不留神摔了下去。

但见她两条腿搭在床上,上身已经与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更可气的是司徒绝一副漠不关己的模样。

蓝月顾不得胳膊的酸麻,一个虎扑抱住了司徒绝的大腿。

苏颜曾经给过蓝月一本书,名为《驾驭男人之攻略》,上面的条条框框说得非常多,蓝月大体看了一边就把里面的内容记了个大概,谁料实战的时候根本用不上,而且抱大腿这一条是绝对禁止的,那样会显得自己犯贱,但是蓝月顾不得那么多了。

不怕脸皮厚,就怕脸皮不够厚。蓝月本着这一无厘头原则死抱着司徒绝的大腿不松开。

“你要抱到什么时候?”司徒绝承认当蓝月温暖的小手抱住自己的身体时,他仿佛被电流击了似的,但只要一想到蓝月曾经的背叛,司徒绝的心便再次凉了下去。

蓝月那双眼睛本来就天真无辜,此时听到司徒绝冰冷的声音当真真情流露,她抬头望着司徒绝,眸中蓄满了泪水,不过不知道是滴了强力胶还是什么黏东西,总之眼泪就是掉不下来。

蓝月抽噎道:“臣妾好害怕。”

司徒绝的心软软的,他差点忍不住把蓝月抱起来,但理智还是克制住了他的冲动,他垂头瞟了蓝月一眼,只见蓝月的泪珠挂在眼角,澄澈的像水晶,一时间有些于心不忍,但他的眸子终是冷了冷,“松开朕。”

本以为蓝月会死缠着不放,怎料蓝月当真乖巧地松开了司徒绝的大腿,她抹了抹眼泪,平静道“臣妾逾越了。”

望着蓝月委屈的模样,司徒绝有一瞬间的于心不忍,他多想帮蓝月擦干眼泪,然后捧着她的脸颊好好安慰一番。

“夜已深了,陛下若无它事,请回吧。”

蓝月转身走到窗前,夜空的明月隔着窗户纸投落下来,屋子里极为亮堂,她的身上仿佛染上了一层光华,看起来有些遥不可及。司徒绝甚至生出了一种错觉,如果他不能及时地上前抱住她,她就会这样消失。

司徒绝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悄无声息地离开,怎料司徒绝刚刚迈出门槛,便听到蓝月轻声道:“陛下对臣妾有恩,臣妾都记得。”

蓝月的声音透着一股悲凉,司徒绝听了忍不住心痛起来,他走在幽静地小路上,心跳渐渐变得正常,蓝月的忽冷忽热让他不能理解,明明前一刻还抱着他的大腿不放,下一秒的态度就变得那么冷淡,这让他的心忽上忽下,就像漂浮在空中的蒲公英,存在了太多的不确定。

对于司徒绝的不闻不问,蓝月虽然感到伤心,却没有灰心,总之她是不会让歌婉得逞的。

生活不是那么一帆风顺,但是饭该吃还得吃,觉该睡也得睡,那日司徒绝的冷淡并未让蓝月伤心的死去活来,有时候好了伤疤忘了疼也是一种生活之道。

蓝月最近的心情不错,前日听木精灵们说乐崽还活着,为了让蓝月相信它们说的是实话,木精灵还布了一个画面,,它的身体变大了,尾巴上的羽毛更加丰满了,不过还未等蓝月看个仔细,木精灵便支撑不住了,虽然它们为此而感到抱歉,但蓝月还是很感激它们能告诉自己这个好消息,心情好了吃饭就香了,吃饭香了就忍不住吃多了,所以她这些日子貌似又长胖了。

只是悠哉的日子还没过多久,又一件头疼的事来了。

蓝月本是差遣青杏去厨房要了一些莲子,怎料回来的路上打翻了一盆珍贵牡丹,此时正在受罚。

当蓝月听到画梅气喘吁吁地、焦急地通报这个消息的时候,她差点没从板凳上栽下去,好在她定力强,很快便稳住了。

等蓝月赶到的时候,厨房那边传来啪啪的响声,一声声异常刺耳,狠狠地抽在了蓝月的心上,她一步上前,抓住了执邢官手中的板子,咔嚓一声折成了两半。

再看青杏的屁股早已经被板子打得血肉模糊,让人不忍直视。画梅泪眼汪汪地扑上去,两姐妹早已哭成了一团。

歌婉本来悠哉地坐在榻上欣赏好戏,怎料这个蓝月竟然如此胆大,当着她的面断了执邢官的板子,这无异于一巴掌狠狠地扇在了她的脸上。

歌婉勾了勾唇角,美目中却是寒光四射,她悠悠道:“妹妹好大的火气,不过断不能因为一个低贱的宫女伤了我们姐妹之间的和气。”

和气?既然这个歌婉如此爱演戏,蓝月就奉陪到底。她的目光清凛却被一丝柔和掩盖着。

“呵呵,贵妃娘娘,和气倒是不必说,臣妾只想知道我的丫头犯了什么错惹你生气,竟动用了倒刺板子。若她做了什么过分的事,臣妾一定替贵妃娘娘好好惩罚她。”

歌婉抚了抚手中的牡丹花,啧啧道:“本宫也不想啊,只是这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本宫不能犯下这包庇之罪。”

包庇之罪?呵呵,如今只是一盆牡丹便惹得她大发雷霆,若是别的什么珍贵东西,还不得掉了脑袋?想到这里,蓝月眸中的冰冷更甚了。

“贵妃娘娘的话,臣妾不是很明白。”如果蓝月袒护青杏的话,想必歌婉一定不会罢休,所以她还是把想要说的话忍住了。

“这牡丹是皇上赏赐的,这丫头打翻了牡丹,搞不好会触怒龙颜的,所以本宫这么做,不过是为了保住她项上的那颗脑袋罢了。”歌婉挑了挑指尖,一脸幸灾乐祸。

没想到蓝月听罢,当即冲上去给了青杏一巴掌,青杏被这一巴掌打懵了,她抬头怔怔地望着蓝月,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不论那板子打得有多疼,青杏忍着没叫一声疼,也没掉一滴眼泪,但此刻摸着那火辣辣的脸颊,她忍不住哭了。

“小主......”画梅呆了呆,当即跪下来给青杏求饶,“小主,求你饶了青杏吧,她不是故意的,呜呜......”

蓝月哪里听得进去?她抡起巴掌又落了下去,只把青杏打得双颊红肿,“你这个贱奴才,如今闯了大祸,我看你一条命搭上也不管用!若不是贵妃娘娘仁慈,你现在的脑袋早就掉了!”

青杏只是呜呜地哭,蓝月用得力气不小,但是这几巴掌打在青杏的脸上却疼在蓝月的心里。

旁边的下人有的暗暗窃喜,有的心含怜惜,唯独歌婉的表情变了色,这个蓝月以此向她示威,够胆魄!

“不准哭!”蓝月厉声呵斥,没有办法,青杏只得捂着火辣滚烫的脸颊,呜咽起来。

蓝月见打得差不多了,便转身向歌婉请罪道:“臣妾管教下人不严,若贵妃娘娘心底的气还没消,便惩罚臣妾吧。”

她的语气虽然卑微,但却咄咄逼人。歌婉望着蓝月忽然笑了,好啊,给本宫来这么一着,罢了,今日给了她教训,自己也乏了,今儿个就算了吧。

“一盆牡丹罢了,妹妹不必较真。以后管好下人,尽好责任就行,不然啊,本宫可就费心了。”

蓝月赶忙应是,歌婉见此,便也放过了青杏,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直到歌婉率领着浩浩荡荡的队伍消失在厨房的拐角处,蓝月才上前查探青杏的伤势,好在她学了一招,青杏这张脸才不至于毁掉。

“我刚才也是逼不得已。”蓝月搀起青杏的身体,抱歉道。

青杏冲着蓝月笑道:“小主护着奴婢,奴婢都知道。”

她本来觉得委屈,但转念一想,弄清楚蓝月的意图之后,心里便被感动塞满了,更何况蓝月打她的时候声音特别响,其实没有那么痛,不会留下淤血和内伤。

蓝月心中一暖,待她们回到望梅轩以后,蓝月便把上次歌婉赏的上好的金创药给青杏敷上,弄得青杏很不好意思。

画梅在一边看着心中也非常感动,她们的主子把她们两人当做姐妹看待,这让她们对蓝月充满了敬畏和感恩之情。

蓝月见青杏吞吞吐吐的模样,便问道:“怎么了?”

蓝月关切的声音让青杏更委屈了,她怯懦道:“小主,那花盆是菊花故意打翻的。”

她害怕蓝月不相信,毕竟无凭无据,她也是个下人而已。没想到蓝月点头道:“我相信你。”

青杏感激地看了蓝月一眼,蓝月握着青杏小小的手,坚决道:“今日的委屈,日后定要加倍偿还给她。”

第四十九章 丑男(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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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飞逝,听着窗外的蝉鸣,蓝月时不时地会想起她的朋友,不知道他们在赤国过得好不好?

蓝月不知道裴慕是哪门子殿下,不过依照他的身份,他们一定在那里过得不错。

不知是上次妖狐受了伤还是受了什么刺激,总之这一个月来蓝月的日子过得风平浪静,那妖狐没来找她的麻烦。

按照某某攻略上说的,蓝月除了每日修身养性之外,还会定期下厨房,不过每一次都被司徒绝拒之门外。她记得上次司徒绝当着自己的面把自己辛辛苦苦熬了两个时辰的乌鸡汤倒掉了,一直以来,蓝月觉得自己热脸贴人家冷屁股实在没什么好的效果,于是这几天她便老老实实地呆在望梅轩,少了藏书阁这个好去处,她便缠着画梅青杏两人学起了绣花。

绣花是个费时的活计,蓝月却绣上了瘾,每天都要捣鼓上一番,这么一来,倒把司徒绝冷落了。

此时已经很晚了,夏日的热风透过窗子呼呼地刮在脸上,让人的心情变得烦躁起来。司徒绝将西南边境上奏的折子退到潘云身边,而自己则靠在龙榻上闭目养神。

潘云比司徒绝大五岁,但两人却不存在任何代沟,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君臣相处,他对司徒绝的脾气已经摸了个大概,因此他毫不推诿地翻阅着折子,一边将里面的大体内容如实地向司徒绝禀告。

“自从西凉国与我国和亲以来,西南边境的鲜拓族安分了不少。”

虽说和亲对两国都有好处,但潘云心里还是有个结,西凉国的国王有三个皇子,没有女儿,曾经风靡一时的仪正公主即歌婉是亡国番里的公主,不过正因为西凉国的国王没有女儿,所以才会将歌婉当做掌中宝,只是再怎么亲,两人也亲不来血缘关系,没有那种血浓于水的基础,谁也不知道这种平和局面能够持续多久。

对于这个道理,司徒绝明白得很,他不是放不下歌婉,而是有个问题他一直没弄明白,热风稍稍平复了,司徒绝揉了揉额头,姑且不去想这些问题,他相信真相总会水落石出的。

司徒绝冷冷道:“国家与国家之间的合作不过是为了利益二字,正因西凉国早已把鲜拓族收服,所以他们才会听话,这点不足为奇。”

潘云点了点头表示赞同,继而他拱了拱身子,小心翼翼道:“陛下,微臣不知有一话当讲不当讲。”

司徒绝挥了挥手,道:“朕不治你的罪,你说吧。”

潘云应是,然后继续道:“自从光仪贵妃入宫以来,皇宫每月的开支都比以往多了许多,照这样下去,国库的资金会越来越紧,人民的负担会越来越重,恐怕会引起民愤。”

司徒绝不急不缓道:“爱卿这么说,有点夸张了。”

潘云正欲拿出什么滴水穿石、蚁穴溃堤之类的例子为司徒绝提个醒,却不料他刚来了个可是,就被司徒绝打断了。

“朕自有分寸,爱卿放心。”

司徒绝不是一个昏君,只是歌婉想要看他为她痴狂的模样,他也不能辜负对方的希望。对于歌婉的谎言,他早在一开始就产生了怀疑。如果歌婉真的是当初的女孩,那她就不会用那么多也许、可能之类不确定的词语来敷衍自己。可笑的是,歌婉以为自己上了套。

潘云见司徒绝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便知道自己的担心有些多余了,毕竟司徒绝远比他目光高远得多,一开始他还担心司徒绝陷进去,但当他看到司徒绝那无比清醒的模样时,他便知道自己低估了司徒绝的能力。

夜色已深,潘云早早地退下去了,司徒绝批阅了一会儿奏折,随手拿起一块糕点,那糕点长得歪歪扭扭,模样也非常难看,细细品尝起来,还有一种发馊的味道。

司徒绝咬了一口,然后细细地咀嚼起来。一边的卫天冲着廖飞使了个眼色,廖飞会意,便上前劝阻道:“陛下,这糕点已经馊了,是不是该倒掉了......”

司徒绝权当没听见,他将一整块糕点吞下,然后喝了大杯茶水漱了口,廖飞尴尬地站在那里,只听司徒绝淡淡道:“不要扔,这糕点还能吃。”

两人齐齐汗颜,不知蓝月在这糕点里施了什么魔法,竟让司徒绝如此舍不得扔掉,还有上次司徒绝将乌鸡汤倒掉一半,看着蓝月气愤地离开之后,便把剩下的鸡汤吃了个干净,他们搞不懂皇上这么做的意图,不过用司徒绝经常说的一句话来解释,那就是他自。

话说,蓝月已经好几天都没来了。不知司徒绝犯了什么疯,每天都要尝一尝蓝月的手艺才罢休。这也就罢了,每次蓝月送东西来,他总是做出一副厌恶的模样,如今蓝月没心情伺候了,他倒翻出这种残羹冷炙来吃,甚至比穷人家的孩子还要可怜。

廖飞和卫天两人每每看到这种场景,想笑又想哭,如果司徒绝能够放低身份,恐怕也不用这么偷偷摸摸了。

这个时辰也该回去睡觉了,以前司徒绝总是在洛水宫待一段时间,然后再回寝殿,今晚内侍照常摆着驾车朝洛水宫去了,却没想到行了半路司徒绝口口声声喊累,无奈之下,众人掉头回了乾坤殿的寝宫。

歌婉照常洗的香喷喷,她娇媚地坐在铜镜前,只要想到一会儿厚实手掌的抚摸,她的鲜血就忍不住沸腾起来,但闻传话的丫头说禄公公来了,歌婉马上整理了仪容。

歌婉打量着眼前的这个满脸褶子的公公,心里很不爽,她的眸子时不时地向禄海身后张望,却始终没有看到司徒绝的影子。

“皇上呢?”

难道司徒绝今晚不来了?不可能的,没了自己,司徒绝怎么可能睡得着呢?

禄海恭敬地拱着身子道:“回贵妃娘娘的话,皇上今儿个身子乏,早早地在寝殿歇下了,便特命奴才来知会一声。”

歌婉忍不住失落起来,但她的脸上仍旧笑着,“本宫知道了,劳烦禄公公走一趟,真的不好意思。”

说罢,她便对着身边的菊花使了个眼色,菊花会意,从袖中掏出一个碗口大小的钱袋交给禄海。

“娘娘......”禄海面露难色。

“本宫没有别的意思。”

禄海颤巍巍地收下钱袋,道谢之后便告辞了。禄海一离开,歌婉便开始砸东西,砸了一会儿,便也没了脾气,待下人伺候更衣,便睡下了。

今晚正是每月月亮最圆的时候,蓝月窝在假山上,遥望着空中的圆月,任凭热风撩起她的发丝,内心有些孤单,有些落寞。

皎洁的月光让她的眸子看起来那么明亮,她的肌肤染上了一层冷霜,看起来一点瑕疵也没有,不过只因她裹了一条黑色的绒毯,便与黑夜融为一体。

高处的风渐渐变凉,蓝月舒服地闭上眼睛,就在她即将睡着的时候,一阵厉风闪了过去。

蓝月打了个机灵,她睁开眼睛望了望四周,只见一个白影立在那里,蓝月现在对白影产生了特殊的恐惧,如果这影子是妖狐变的,那自己不是死定了?

只见那白影衣袂飘飘,绝代风华,唯一可惜的是看不清脸,蓝月拍了拍额头,管他宋玉潘安还是丑怪,现在保命要紧,趁着那东西没发现自己,赶紧撤!

蓝月小心翼翼地挪动步子,但脚下却被一块凸起的滑溜溜的石头绊了一脚,假山顶部的空间本就狭小,可想而知,当蓝月坠地时那个姿势有多么搞笑。

只是还未等她坠地,身子便被抱住了,蓝月瞪大眼睛望着面前的男子,嘴巴变成了型。

这张脸,简直不忍直视,不忍直视啊!蓝月就差三百六十度大反转倒地狂吐了。

不过对方毕竟救了自己,她不能这么无礼,蓝月决计不再去看那张惨不忍睹的脸庞,她把头埋进对方的怀里,这味道,似乎有点熟悉。不对,一定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蓝月将鼻子凑进去,用力闻了闻,这气息很熟悉,除了......不会吧!她的命要不要这么惨?虽说蓝月可以接受外表比较丑的男人,但是这个男人也忒丑了一点吧?

“闻够了吗?”司徒绝压低了嗓子,他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因为他这张脸确实不忍直视,他不想让蓝月因为他的容貌而讨厌他,但同时他的内心也非常渴望蓝月可以接受他。

蓝月抖了抖肩膀,终于从那熟悉的味道中抬起头来,这是meng吧?蓝月用力掐了自己一把,现实告诉她,这不是meng!

“谢谢你救了我。”蓝月推开司徒绝的身体,她垂首望着地面,声音闷闷地。

司徒绝有些失望,果然,所有的女人在看到他的容貌时,都会讨厌他,所以他才会那么讨厌女人,所以他才会渴望得到曾经的那个天真女孩,似乎只有那个女孩不会嫌弃他。

时隔多年,那个女孩一定认不出他来了,毕竟他变得这么丑......

尽管如此,司徒绝还是不想让蓝月知道他的真实模样,于是他再次粗着嗓子道:“我是这宫里的侍卫,刚才不小心冒犯了姑娘,还望姑娘宽恕。”

蓝月的心里咯噔一声沉了下去,原来他不是司徒绝啊!她长舒了一口气,不过当她把目光落在那颗熟悉的白玉扳指上时,一切都了然了。

蓝月将目光落在司徒绝的脸上,他的眸子如同一潭碧水般深不见底,不过却不似往常那般傲气逼人,而是微微带着一丝闪烁。除了眼睛周围的皮肤是好的,他两侧的脸颊布满了凹凸不平的疤痕,看起来特别恐怖。

不过司徒绝为何骗自己呢?蓝月有些纳闷,难道是怕自己向歌婉告状?不过蓝月不是那种落井下石的人,于是她并未揭穿司徒绝的谎言,而是笑道:“公子多虑了,小女子感激还来不及。我不过是这宫里的粗使丫头,没什么的。”

司徒绝望着蓝月那双熠熠发光的眸子,心跳突然加快。看来蓝月并未认出他来,司徒绝忍不住松了口气道:“夜色深了,姑娘一个人太危险了,还是早点回去吧。”

司徒绝这样心平气和的说话,两人没有身份的悬殊差别,竟让蓝月觉得有些怪异,但也有些温暖,她噗嗤一声笑了,这一笑倒把司徒绝笑呆了。

“笑什么?”司徒绝的心渐渐松懈,所有的疲惫都融化在那一张迷人的笑颜中了。

蓝月望了司徒绝一眼,嗔道:“恩人还没告诉我姓名呢?”

司徒绝早已想出了一个名字,于是迅速接口道:“在下冥栾。”

蓝月摸了摸脑袋,笑道:“好复杂啊,不过名字真好听。”

这种气氛非常轻松,司徒绝渐渐把自己丑陋的外貌忘了,两人的谈话也越来越顺利,不过当司徒绝摸到自己凹凸不平的脸颊时,这才如meng初醒,他匆匆道别,正欲离开,不料却被一双酥软的小手抓住了。

“冥栾,你明天还来吗?”这么看着,蓝月也不觉得司徒绝难看了,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她相信自己一定可以让司徒绝回心转意。

除了一点私心,说句真心话,蓝月还是在乎司徒绝的,正因为在乎,所以她才不会在乎司徒绝的美丑。之前的问题似乎都有了答案,什么断袖之癖不过是一个幌子,其根本大概是司徒绝内心的自卑吧。

司徒绝怔了怔,不过他不敢看蓝月,只是扭头道,“不知道。”

蓝月失望地松开了司徒绝的手,司徒绝的心里忽然变得空落,被蓝月拉过的手渐渐变冷,本以为对方就这么离去,却没想到蓝月走了两步转身道:“明天此时,我在这里等你。”

心情是前所未有的轻松,蓝月说完就跑开了,司徒绝终是忍不住回头看着蓝月离去的背影,心中是满满的温暖。

第五十章 就这样,多好(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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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晚上,蓝月照常来到这里,不过司徒绝并未来,她坐在假山旁边一直等着,直到月亮向西斜了大半,虽是夏天,凌晨以后的风还是有点凉嗖嗖的,蓝月裹紧了毯子,心里忍不住失落起来。

她是谁?蓝月这样反问自己,她差点忘了自己是谁。蓝月揪着身边的杂草,她里面穿了只一件薄衣,虽然外面裹了毯子,但却包不住小腿,这里的蚊子很多,蓝月忍着蚊虫,大脑终于清醒了。

司徒绝是皇上,她是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曾经的荣华富贵不过是过眼烟云,更何况她现在与孤儿无异,即便司徒绝再怎么丑陋,人家有身份摆在那里,又怎会看得上她?

越想越悲观,蓝月的耐心被耗没了,她起身拍了拍屁股,离开了。

司徒绝并非没来,他一直躲在假山后面,不敢出来。昨天晚上,司徒绝回到寝宫照了照镜子,之后便把屋里所有的镜子都砸掉了。

这么多年来,他很少摘下面具,更遑论照镜子。当他昨天晚上终于鼓起勇气照镜子的时候,差点把自己给吓过去。真的,他不得不佩服蓝月的定力,蓝月也是唯一一个看到他真容时没有晕过去的女子。

望着蓝月远去的背影,司徒绝好想追上去,但当他摸着自己凹凸不平的脸颊时,便放弃了这个想法。

明天蓝月不会来了,司徒绝这么想,他的心很乱,他知道这段感情还没开始便被扼杀在萌芽中了。还好他陷得不深,还好他没有把自己的心交出去,司徒绝为自己的明智而感到庆幸,但是庆幸过后,他便忍不住失落起来,难道他真的能那么干脆的放下吗?望着旁边一盘长了毛的糕点,他还是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地把皮剥掉,司徒绝嚼着里面的馅,那表情仿佛是吃到了天底下最好的美味。

廖飞和卫天在一边看着,从最开始的想笑到如今的辛酸,他们觉得自己有必要让蓝月以后天天为皇上做一份糕点送来。

今晚,禄海照常去洛水宫传话。

“最近陛下为国事操劳,实在太累,贵妃娘娘早些歇息吧。”

禄海这话招来歌婉的白眼,不过歌婉宁愿把指甲掐进肉里,也不能冲着禄海发脾气,毕竟对方是皇上身边的红人,要是得罪了,对自己也没什么好处。

国事操劳?也许吧。歌婉对着镜子顺了顺黑发,自己模样可谓天下一绝,任凭那个男人也舍不得离开,更何况自己曾跟宫里的嬷嬷学过一整套床上功夫,任凭司徒绝怎么逃也出不了自己的手掌心。

等自己把司徒绝搞垮,洛寒就会来接自己回去了,歌婉单纯地想着。为了爱情,女人的智商通常为零或者为负,智商下降以后导致的问题非常严重,所以此时的女人会变成牵线木偶,若是遇上那种嘴巴好的男子,她会被对方哄得滴溜溜转。当然,歌婉也不例外。

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司徒绝还是没有按捺住好奇心,他早早地来到假山后面屏气躲着,四周没人,看来蓝月今天不会来了。他有些失望,不过就在他正欲离开的时候,远处出现了一团黑影。

蓝月照常裹着那条黑色毛毯,好像一个粽子朝着这边移了过来,那一刻司徒绝差点没忍住冲出去,不过他还是迟疑了,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他的脸,他的脸被毁了容,恐怕没有一个女子会真心爱上他。

草丛中不时传出虫鸣,应和着现在蓝月寂寥失落的心情,看来确实是她高估了自己,可怜她还像个傻瓜一样。

蓝月找了一块石头坐下来,天空的月亮没那么圆了,真所谓月满则亏,只是蓝月心里那轮月亮还没圆就已经扁下去了,她的失落、不甘和心痛一股脑儿地涌上来。她以为自己没那么在乎,只是这一刻她却忍不住想念,如果可以,她真想冲到司徒绝身边去质问为什么,不过她知道那样解决不了问题,或许司徒绝因此更加讨厌自己了。

司徒绝望着蓝月单薄的背影,心揪痛起来。忽然蓝月就着地面倒了下去,司徒绝想也没想,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他将蓝月抱在怀中,因为紧张和担心,他的疤痕几乎要凸出来了。

不过当他看到蓝月没事时,整颗心就放松了下来,不过当司徒绝看到她眼角的泪水时,心忍不住揪痛起来,“你没事吧?”

蓝月并不说话,她只是淡淡地瞟了司徒绝一眼,眼角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下来,她的目光幽怨而又伤心,惹得司徒绝有些不知所措。

一直以来,蓝月都是那么坚强,司徒绝根本没有见她哭过,可是如今他却一点办法也没有。女人哭的时候要记得温柔地帮她擦眼泪,他不记得这句话是谁告诉他的,总之他这么做了。

当司徒绝慌乱而又小心翼翼地帮蓝月拭干泪水的时候,蓝月感受到了对方浓浓的爱恋,花前月下,如此良辰美景,是最容易动情的时刻,蓝月着魔似的握住了司徒绝厚实的大手,他的手粗糙得像磨砂纸,不过却让蓝月感到心安。

“冥栾,你是不是很讨厌我?”蓝月神伤地说,如果两人的身份彼此清晰,那蓝月很想问的一句话便是,司徒绝,你是不是很讨厌我?一直以来,你是不是从未对我产生过感觉?

司徒绝局促地收回手指,说出了自己一直渴望说出的话。

“我不讨厌你,你这么漂亮善良,你不嫌弃我就让我很开心了。”说完这句话,司徒绝有些释然,不过更多的便是轻松。

蓝月的眸子亮晶晶的,她欣喜道:“真的吗?你真的这么想?”

司徒绝别过头去,不再说话。不是因为他不想承认,而是怀抱佳人,他的心头是热的,下体蠢蠢欲动,他已经好久都没有碰过女人了。

而这个该死的蓝月,还不知死活地在他的怀里胡乱扭动,她是故意的吗?如果司徒绝不给蓝月一个明确的答案,估计她就会一直这么扭下去。

司徒绝只得屈服,他粗着嗓子,但声音却饱含低沉磁性,“我说的是真的。”

蓝月一听,心里乐开了花,只要她一开心,她的眼睛就会格外漂亮,这是一种与生俱来的特质,连蓝月自己也搞不懂为什么。她顾不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古训,一个熊抱便把司徒绝抱了个满怀。

司徒绝有些欣喜,却又有些生气,欣喜的是蓝月不嫌弃他,生气的是蓝月背着司徒绝跟别的男人好。虽然这里别的男人就是司徒绝本人,但若是换了其他的男人呢?司徒绝不敢再往下想,他怕再想下去就会破坏这种美好的气氛。

蓝月甜蜜道:“只要你不讨厌我就好。”

司徒绝听到这里,心又软了下去,他望着蓝月那张精致柔和的脸庞,喉咙变得干热起来,不知道他是怎么吻下去的,但他清晰地记住了蓝月**的柔软和口里的甘甜,在他即将控制不住的时候,蓝月将小手探进了司徒绝的怀中。

司徒绝只觉得心脏一颤,沸腾的血液几乎让他燃烧起来,他的下身肿胀而又难受,是的,他亟待一个发泄的出口,只是当面前蓝月的容颜与那女孩的模样重叠时,他的欲望一下子被浇灭了。

不得不承认,蓝月是一个让他着迷的女孩,可是他不能给对方想要的,所以他不能糟蹋了她。

感受到司徒绝的迟疑,蓝月也跟着清醒起来,她略微羞赧地垂下头,两人都沉默下来,只听得到四周的虫鸣,安静极了。

“我们这么做太疯狂了。”司徒绝整了整衣衫,他将蓝月从自己身上扶起来,然后居高临下地望着对方。

司徒绝给不了蓝月想要的,所以他得趁早断了蓝月的念想。其实对一个君王来说,女人连衣服都不如,但当这个君王爱上一个女人的时候,他就会变得小心翼翼,所谓的伤害有时候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展开了。

蓝月干笑了一声,她也不知道自己刚才怎么了,竟像着了魔似的控制不住,想起自己的动情,她就忍不住骂自己没出息。

司徒绝将蓝月送了几步,终于开口说话了,“以后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其实司徒绝这么做是有私心的,他愿意以这种方式与蓝月见面,但他又害怕自己上了瘾,也怕蓝月真的爱上了不是自己的自己,到时他总不能埋怨自己是自己的情敌吧?真是件棘手的事情啊,还是趁早断了的好。

蓝月没有问为什么,司徒绝这么做她也能体谅,但是趁此机会她一定要表示自己的态度才行。

所以在司徒绝即将离开的时候,蓝月及时地抓住了他的手,望着司徒绝疑惑的面容,蓝月微微一笑,她伸手抚摸着司徒绝凹凸不平的脸庞,极为温柔道:“我不觉得你丑,真的。”

司徒绝说不出心中是个什么滋味,有点窃喜、有点担心,同时也有点质疑。

打铁要趁热,平日没机会表白,蓝月可不能让大好的机遇就这么溜走了,于是她接着道:“不管你的模样好坏,我喜欢的是你的人。”

司徒绝听蓝月这么说,心里满满的感动,他差点脱口承认自己的身份,只是那样太没有面子,他便忍住了。

蓝月并不着急,先司徒绝一步离开,留给对方一个意味深长、值得揣摩的背影。或许经过这一件事,司徒绝对她的态度会有所改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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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西施效颦(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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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司徒绝说不要再见面,于是真的没有出现过,旦蓝月每天仍然坚持在假山后面等待,不过因被蚊虫叮咬的受不了,到最后她也就放弃了。

这本是一个绝好的机会,蓝月没有好好抓住确实有些可惜。不过她并不着急,未来的路还很长,她慢慢再做打算,如今在宫里好吃好喝,没人找麻烦,何必自己寻不开心?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便到了初秋,空气中带着丝丝寒气,蓝月早早地换上了秋装。

这日蓝月正在绣花,不料卫天和廖飞求见,这厢刚允了,只见卫天捧着羊脂玉,廖飞兜着大粒珍珠,两人一进门便来了个跪地大礼,差点把蓝月惊得跌在地上。

她擦了擦脑门子的冷汗,要知道他们两人都可以不用对皇上行跪拜之礼,更不用说对自己了。

“你们有什么话好好说,这等大礼我可受不起。”

“如果小主你今日不答应我们的请求,那我们便长跪不起。”卫天第一个开口道。

蓝月见此,只好无奈道:“你们先说事情,至于答不答应,那要看我能不能办到了。”

廖飞紧跟着道:“除了你,没人能够办到。”

两人保持跪地的姿势不动,活生生一座雕像。当蓝月听两人提出的要求时,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不知两人是怎么想的,如今竟然主动提出让自己每天给司徒绝做糕点的要求,这不是没事找虐吗?以前那是自己热脸贴人家冷屁股,送去的糕点司徒绝看都不看一眼,她又不笨,怎会去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呢?

卫天生怕蓝月产生误会,便急切的低声解释道:“陛下真的在乎你,不然他也不会把长毛的糕点都吃掉。”

不会吧?万一吃坏了肚子,自己不得面临杀头的危险?虽然如此,蓝月还是生出一丝感动,卫天见蓝月的表情有所缓和,便接着道:“你给陛下的东西,他从来没有浪费,不过后来你不去了,陛下也只好......”

蓝月想起司徒绝那张不堪直视的脸庞,心底的甜蜜渐渐地转为难过,倒不是因为她讨厌司徒绝那张丑陋的脸庞,而是为他的隐忍感到难过,想必司徒绝必定受了不少委屈吧,因为外貌而自卑,因为自卑而不敢敞开心扉,也许事实没有这么简单,司徒绝经历的事情远比她想的复杂得多。

蓝月是个心软的人,她答应了两人的请求,不过她没有手下两人的礼物,毕竟那是人家压箱底的,将来说不定可以做个聘礼什么的,她也不能拉下那个脸来。

当歌婉知道蓝月经常亲自为司徒绝做糕点的时候,她虽然嫉妒,却没有气到爆。两人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任凭蓝月怎么闹腾,也不可能威胁到她的地位以及在司徒绝心中的位子。

歌婉眯了眯眸子,心想既然你会做饭,我做的比你还要好吃,所以她开始了漫长的学做饭生涯。虽说勤,但不得不承认的是,天赋和兴趣也是很重要的。

歌婉做了那么多次的饭菜终于以失败告终,不过她并不气馁,所以这一天她终于做出了可以入口的饭菜。

秋风瑟瑟,落叶纷飞,歌婉带着浩浩荡荡的队伍来到御书房,她的手中托着一个红木托盘,上面摆了三四样小菜,不过菜上倒扣了盘子,所以不知道做了什么好东西。

歌婉本来精心准备了台词,但看到司徒绝一副兴趣缺缺的模样,便觉得没必要把话说得天花乱坠了,兴许会招来司徒绝的厌烦,如此就得不偿失了。

她温婉的笑道:“陛下,臣妾亲自做了一点菜,以前臣妾从未下过厨,但为了陛下,臣妾愿意做一辈子。”

司徒绝头也不抬,淡淡道:“放那吧。”

歌婉不开心了,司徒绝以前可没有对她这么冷淡过,于是她不依不饶道:“陛下,臣妾要看你吃下去才开心。”

司徒绝收起不耐烦的情绪,这才将歌婉揽在怀里哄道:“爱妃听话,朕一会儿再吃,好不好?”

歌婉见司徒绝做出了表态,便放了心,不过当她不经意间把目光落在一边的糕点上时,心里又不畅快了,她轻蹙着眉头将那糕点倒进一边的纸篓里,“陛下,这东西看起来这么差劲,你会吃坏肚子的。”

司徒绝心里虽有不快,但还是强行忍住了,直到歌婉离开,他才命禄海把歌婉送来的菜全都倒掉了。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便迎来了初冬的第一场大雪,整座皇宫银装素裹。推开窗子,阳光出奇的好,院里的白雪被阳光照得十分刺眼,梅树上落了一层厚厚的雪,把枝头都压弯了,蓝月不由得感慨,瑞雪兆丰年啊。

雪那么纯白,人的心也仿佛被洗涤了一番,变得纯净起来,同时今天还是个特殊的日子。

今日小宴会,除了各宫的妃子、太后必须参加之外,还有皇上较看重的大臣也必须参加。

虽然蓝月与司徒绝的关系有所改观,但这种关系就像地下情,知道的人不多,皇上也很少赏赐蓝月什么东西。画梅一大早翻箱倒柜,终于找出来一件像样的衣服,虽然颜色稍稍素了一点,不过也能说得过去。

宴会在戌时开始,因冬日昼短夜长,所以天黑的早,蓝月收拾妥当之后,便朝着乾坤宫去了。

宴会设在乾坤宫的正殿,夜色很浓,但地上却泛着银色的白,再加上周围灯火通明,所以很少有暗处,行走起来也不会有什么障碍。

路中央的积雪早就被打扫干净,所以不至于让路太滑,画梅和青杏分别在两侧搀扶着蓝月,小心翼翼地往前走着。

蓝月的位子在一个极为不显眼的角落,不过她并不在意,本来她只是打算来吃饭的,所以根本不在意那么多。

席间四大家早已到齐,其中不乏貌美的千金,想必自打司徒绝断袖之癖的流言攻破以后,很多人都虎视眈眈吧?

皇上还未到,蓝月只是瞟了一眼,便继续与画梅说笑,因为她第一次参加皇家家宴,所以很多细节都不了解,画梅与青杏两人不知疲倦地说着,一开始蓝月还能认真听,不过越到最后竟然泛起了睡意。

司徒绝的到来将蓝月从睡meng中拽出来,一如既往的银色面具,一如既往的冷傲背影。

蓝月揉了揉眼睛,当她看到司徒绝身边牛皮糖似的歌婉时,心里莫名烧起一团火焰。

席间的人放下酒樽,齐齐行了跪拜之礼。地面凉丝丝的,蓝月将双手垫在膝盖下面,尽管这个动作非常细微,不过还是落在了司徒绝的眼中,当然,他不会计较那么多。

“众爱卿平身。”司徒绝坐在龙椅上,一种王者之气从身上自然而然地散发出来。

蓝月揉了揉酥麻的手背,过了一会儿,手指总算有了血色,忽然她感到一阵火热的视线,当她抬头时,正好对上司徒绝意味深长的微笑。

虽然蓝月知道司徒绝的模样,兴许司徒绝还不知道蓝月早已知道了他的容颜,但是不管怎么说,此时司徒绝的微笑却让蓝月的心跳止不住地加快,他的微笑竟然可以这么温柔,蓝月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可是不得不承认,魅力是天生的,蓝月仓促地垂下头,因此并未注意到歌婉那抹狠戾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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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默的冒个泡,默默地爬走,亲们你懂的......

第五十二章 断绝关系(第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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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蓝月下神的空当,宸妃陆玉来了,自打上次在池塘边上见陆玉那一次之后,蓝月便再也没有见过她。

不过陆玉时而正常,时而疯癫,如果一会儿闹了什么笑话,岂不惹人耻笑?不过这些事情与蓝月没有多大的关系,所以她也不愿去浪费那些脑细胞。

当蓝月看到陆玉的着装时,心脏忍不住抖了抖。但见她着了一身大红色长裙,外面裹着雪白色狐裘披肩,裙上绣着百鸟朝凤,头上戴着凤冠,打扮极为显眼。兴许她把上次婚嫁的衣服掏出来了,不过家宴上穿这种衣服真的不合适。

宸妃的放肆招来了人们的非议,但她自己却不觉得有什么,人们的窃窃私语她权当没听见,不过蓝月听着却很是刺耳。

之前蓝月与陆玉之间有种种过节,不过陆玉与歌婉不同,歌婉是一个心计极深的女子,陆玉虽然蛮横不讲理,却没什么心机,所以她能落到今天这番田地,也说明她并不适合宫中的生活,想到这里,蓝月忍不住对陆玉生出了一种莫名的怜悯。

人们刻意放低了声音,但那声音拿捏的非常得当,所以可以达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想不到陆相的女儿竟然如此不知礼数,这不是挑衅是什么?”

“就是!还说她是什么蓝国第一美女,我看简直是空穴来风!”

“唉!曾经盛宠一时,如今被比下去,难免承受不住,不过她这么做没什么好处。”

“空有一副好皮囊有什么用?我看她简直就是没有大脑,也不知陆相是怎么教育孩子的。”

“......”

都说流言是最伤人的武器,更何况对陆相这种要面子的人。他虽然被剥夺了实权,但位子还是在的,都说树倒猢狲散,这话用来形容他再也合适不过了。

众人指责的话语像一把匕首插在他的心头,当初他让女儿进宫,不过是为了巩固自己的实权,却没想到自己的女儿那么不争气,非但没让自己获得什么好处,反而把自己搞垮了。

陆玉不知道众人的想法,也不了解父亲陆相巨大的心理反差,如今她的眼中只有坐在龙椅上的那个男子,所以当她给司徒绝请安的时候,差点瘫软在对方的怀中。

身不得已的女子是悲哀的代名词,蓝月虽然怜悯陆玉,但并不代表她能原谅对方之前的所作所为,不要说她是一个无情的女子,只是很多时候怜悯换来的却是更深的伤害。

太后来的最迟,大家等了好长时间,才见着太后的影子,话说蓝月好久也没见到太后了,一方面她的身份太低,没资格去向太后问安,另一方面,她也不想见这个讨厌的女人。

有时蓝月特别相信第一感觉,比如这个人第一眼让她讨厌,那么日后不论对方做再多的好事,她也很难改变自己的第一印象,正如眼前的太后,不论蓝月从哪个角度去看,都觉得很讨厌。

讨厌的人开口说的话也不讨喜,所以当蓝月听到太后那半羞半掩的话语时,差点把刚才吃的饭都吐出来。

“大抵是冬天来得太快,哀家近日很不舒服,所以来得迟了。”

司徒绝说了一些抚慰的话,但却没有多少感情色彩,对于司徒绝与太后之间的关系,蓝月不是很清楚,不过她偶然听说太后不是司徒绝的亲生,其中的恩恩怨怨自是不必多说,在这宫中,光是没有血缘关系便让人生不出多少感情。

两人寒暄了一番,宴会继续。音乐因为太后的到来而变得不堪入耳,当然,这或许只是蓝月一个人的看法,不知什么原因,蓝月天生就对太后有一种排斥感。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蓝月贪杯多喝了一点,不过她还未醉,便听大殿上传来一阵唏嘘,紧接着嘈杂的人声安静了,只剩下奔放的音乐震得蓝月的耳膜轰轰乱颤。

蓝月好奇地望过去,只见陆玉跳着一支狂放的舞蹈,她解了雪白狐裘,露出莹白的胳膊,堂堂宸妃,竟然如此恬不知耻,这还不算,陆玉大有脱掉衣服的趋势,她的两颊红若桃花,嘴里的热气模糊了她的容颜。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蓝月细细的听着,音乐似乎有猫腻,再看陆玉,她的脸色很不正常,细细看来,她的眼神空洞无光,好像被什么控制住了。

陆泉手指不停地颤抖,酒樽内的酒水全都洒了出来,他布满褶子的脸庞气的通红,唇边的胡须不停地抖动,那双浑浊的眼睛几乎要瞪出来了。

“放肆!”陆泉大拍桌子怒吼道。

他早就忍不住了,这一刻终于爆发了!他怒气冲冲地瞪着陆玉,眼珠子几乎要瞪出来了,再看他手指哆嗦,胡须颤抖,脸庞通红,几乎要喷出火焰来。

再怎么说,陆玉都是太后的侄女,她的行为无异于在陆家的脸上狠狠地扇了一巴掌,还未等陆玉跳完,陆泉早就冲了过去,将丢人的陆玉拽了下去。

下面的人都等着看好戏,陆玉被什么控制住了,此时她已经身心俱疲,就在这一刻,她清醒了,身子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

天呐,她究竟做了些什么?陆玉瞪大眼睛,惊恐地瞪着四周的人们,他们的脸上有不屑、有鄙夷、有冷笑,不过还未等她多想,陆相厚实的巴掌已经落了下来。

陆玉被陆相这一巴掌扇懵了,她收回视线,将目光落在父亲的脸上,这才看清楚对方的表情。

“贱妇!”陆泉忍不住怒喝,胸腔涌上一丝腥甜,他捂着胸口,悲痛欲绝地看着自己的女儿。

没想到一直沉默的司徒绝发话了,他走到陆泉身边缓缓道:“陆爱卿,再怎么说,她都是朕的宸妃。”

意思再也明显不过了,除了司徒绝,任何人都没有权力处置陆玉,他大手一挥,冷冷道:“宸妃在大殿上做出这种丧失妇德之事,简直为皇室蒙羞!”

“来人!把宸妃拖下去,打入东园!”东西两园皆是冷宫,不过因司徒绝身边的女子很少,所以现在的冷宫很是荒凉。

陆玉如meng初醒,她扑通跪在地上求饶道:“皇上,臣妾是冤枉的,皇上!”

没人听她解释,没人为她辩解,陆玉的失礼有目共睹,如果司徒绝不能作出公正的裁决,恐怕会招来不满。

陆玉被拖下去,她死死地抱着柱子不放,一直喊着冤枉,司徒绝见此,便命人松开了陆玉,居高临下地望着她。

陆玉心头一喜,不过当她看到司徒绝冷静轻蔑的笑容时,热乎的心瞬间凉了下去,既然求皇上不管用,那么姑姑和父亲是她的亲人,一定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去受苦的。

想到这里,她便跪下不住地对着陆泉和太后磕头,“父亲,女儿是被冤枉的!姑姑,刚才真的不是侄女啊!”

太后不去看她,陆泉望着没有尊严的女儿,心痛不能自己,他再次上前给了陆玉一巴掌,然后扑通一声跪在司徒绝面前道:“微臣向皇上请罪。”

司徒绝挑了挑眉,他虚扶了陆泉一把,“爱卿何罪之有?”

“养不教父之过,微臣养了如此不孝女,实乃羞辱,今日微臣与此不孝女断绝关系!还望皇上息怒。”说罢,陆泉转身望着陆玉神色冷漠,仿佛一个陌生人。

陆玉不敢相信这种话竟然是一直把自己视若珍宝的父亲说出来的,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就因为这么一件事,父亲便急急地跟她撇清关系,都说血浓于水,但在利益面前,血浓于水又有什么用呢?

陆玉觉得可笑,自己的亲生父亲竟然连陌生人都不如,最起码陌生人会低头看她一眼,但陆泉却仿佛看她一眼都费力气,陆玉忍不住流泪,这泪水是悔恨之泪,怨念之泪。

“父亲!”这是陆玉最后一次叫他父亲,她以为父亲会最后一次看她一眼,可是陆玉失望了。

陆泉一个巴掌抡过来,这中间看都没看她一眼,他在害怕什么?害怕自己给他蒙羞,害怕自己把他的位子弄没吗?

陆泉吼道:“闭嘴!老夫没有你这种丧辱家风的女儿!”

这一吼差点把蓝月手中的杯子震碎,陆玉的脸色变得苍白,她不相信,真不相信!这一切是个meng吧?

“今日,为夫与你断绝父女关系,苍天为证,大地为鉴,决不食言!”陆泉两指指天,信誓旦旦。

伤口再痛,也不及被亲人抛弃的痛苦来的深,她一度以为自己是最幸福的,母亲的疼爱,父亲的纵容,皇上的恩宠,原来这一切不过是假象,原来自始至终她不过是一枚棋子。

“哈哈......”笑声不绝,久久地回荡在大殿上,伤痛彻骨,悲凉入心,陆玉仰头笑着,泪水早已经干涸,醒目的赤红伤口让人不忍直视。

第五十四章 禁足(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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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深红色的窗柩,阳光毫不吝啬地投落下来,落下一片梅影斑驳,透着粉色的梅花边缘染上了金色的阳光,梅树枝头上偶尔落下几只野鸟,它们不知烦恼地梳洗,歌唱,一切那么美好而又自然。

蓝月的唇角总是弥漫着若有若无的微笑,司徒绝现在对她的态度好了许多,那是一种内心的融化,她相信总有一天司徒绝会对她敞开心扉。之前司徒绝虽然宠她,但她知道那是逢场作戏。毕竟演戏的对象换做谁都可以,但是当有了感情的牵绊,每个人就像一局定局棋中的棋子,有固定的位置,无法取代。

前些日子的大雪早已融化,空气中弥漫着冰冷的气息,寒气将地面的表土冻得硬邦邦的,蓝月好容易用铲子将梅树下的梅花酿挖出来,她从中取了一坛,尔后小心翼翼地将剩余的梅花酿埋好,这才心满意足地朝着东园走去。

人人都传言宸妃疯了,蓝月觉得这些传言纯属空穴来风,所以她决定一探究竟,更何况,她特别希望自己能够帮到陆玉。

德子跟在蓝月的身后小心翼翼道:“娘娘,奴才听说宸妃最近喜怒无常,经常说胡话,我们还是不要去了吧。”

德子虽然跟着蓝月受了不少委屈,但一直忠心耿耿,干活也很卖力,所以蓝月很信任他。

身侧的画梅也忧心忡忡道:“虽说宸妃之前骄横,但落得如今下场,真让人揪心。”

蓝月的脚步并未停止,不过当她听到两人这么说时,心里还是很不舒服,于是她低声道:“传言终归是传言,眼见为实,我不相信他们说的是真的。”

“万一是真的怎么办?”画梅见蓝月并未放在心上,不由得更加担心了。

“对啊,疯了的人才不会考虑那些,万一不小心伤害了你怎么办?”德子也是颇为担忧道。

蓝月唰地一下子亮出手中的银针,得意地扬着唇角道:“别忘了,我可是会功夫的人。”

两人被突如其来的银针吓傻了,那刺眼锋利的颜色让他们愣住了,如果眼前的人不是蓝月,他们以为对方要杀掉自己呢,银针距离眼球很近,再快一点,恐怕就把两人的眼睛给戳瞎了。

不知何时,东园门外多了几个把守的侍卫,他们严格控制东园里面的人进出,如果陆玉正常的话,恐怕也不会出现现在的情况。他们像一根根柱子,笔直地站在那里,好像雕像,再看他们的表情,冷漠地没有表情,一看就知道没什么好商量的。

蓝月正欲进门,却被门口的侍卫拦了下来。他们看也不看蓝月一眼,冷冷道:“皇上有令,任何人不得擅自入内。”

“我家小主有皇上的口谕,你们大胆阻拦,难道连圣命也不放在心上了吗?”

别看画梅平日在蓝月面前一副文静模样,但在外人面前,却活脱脱一小刁蛮。

“您可是望梅轩的小主?”其中一名侍卫问道。

蓝月并未因为两人的阻拦而生气,反而心平气和地答道:“正是。”

那侍卫见面前的女子非常和善,忍不住心中一软,他收回长矛,关切道:“宸妃最近神志不清,您进去了可得小心。”

“多谢提醒。”蓝月礼貌地回完话,便进了门。

院落很大,却很空旷荒凉,院子里零散着几个杂,他们见到蓝月,纷纷避开一条路,不过蓝月还未上前几步,便被一阵尖叫吓了一跳。

尖叫过后,一名宫女发丝凌乱地从屋子里跑了出来,她的身上沾满了鲜血,因路面发滑,再加上她心慌,所以一不小心跌了下去。

紧接着一名女子手持匕首跟着跑了出来,她的脸上布满狰狞的笑,当她正欲把匕首刺在那名宫女身上时,蓝月眼疾手快地将那枚匕首打落在地。

陆玉先是抬头疑惑地看了蓝月一眼,然后对着蓝月露出了一个傻傻地微笑,紧接着动作迅速地扑上来,嘴里还不住地喊着:“我要杀了你个小贱人!把我的夫君还来!你个小贱人!”

蓝月迅速地躲闪开来,不料身后的画梅躲闪不及,一下子被陆玉紧紧地掐住了脖子,蓝月赶紧上前一掌劈开了陆玉的手,陆玉痛呼一声,气的双眼发红,她如同一只野兽似的紧紧地盯着蓝月,仿佛随时要把她吃掉一般。

“哈哈,我要杀了你这个小贱人!我要杀了你!”陆玉依旧不罢休,像一只饿狼一般扑了过来。

画梅和德子急急地提醒蓝月快闪开,怎料蓝月非但不闪开,而是迎上前去。

“你疯了么!你到底怎么了!”蓝月一把抓住陆玉的手,无奈陆玉的力气出奇的大,她一下子挣脱蓝月的束缚,发疯似的对着蓝月的脖子掐了下去。

蓝月隐隐看到陆玉的瞳孔是琥珀的黄色,在对方看到自己时,有一刹那的呆滞,所以蓝月趁机躲开了。

那目光好熟悉,如果再凌厉一些的话......还未多想,陆玉便冲了上来,蓝月迅速闪开,没想到陆玉竟然一口咬在了德子的腿上,不知她的牙齿为何那么锋利,德子的腿很快被鲜血染红了。

“皇上驾到~”内侍还未说完,一道银光就飞了过来,正巧击在了陆玉的头部,陆玉赶忙松开德子的腿,整个人瞬间就清醒了。

司徒绝穿着黄袍,特别耀眼,大约是午朝刚散吧。蓝月的心跳特别快,她转过身拍了拍胸口,深呼了几口气,才让心跳慢了些。

司徒绝居高临下地望着陆玉,冷冷道:“这是怎么回事。”

陆玉的表情忽然变得非常惶恐,她失魂落魄地跪行到司徒绝面前苦苦辩解道:“皇上,不是臣妾,真的不是臣妾!”

受伤的宫女和德子站在一边,证据就摆在面前,还有什么好辩解的?司徒绝冷笑地俯视着一脸惊恐的宸妃,缓缓道:“朕只相信自己看到的。”

“皇上一定要相信臣妾啊,真的不是臣妾做的!”陆玉哭得稀里哗啦,五颜六色融化在泪水里看起来格外滑稽。

陆玉见司徒绝毫无动容,于是便扑到蓝月的身边哭道:“刚才真的不是我,你要相信我!”

蓝月将陆玉扶起来,面色和善道:“你口口声声说不是你,但大家也看到了你刚才的所作所为,你若有什么苦衷,说出来就是了。”

陆玉垂下头,内心挣扎了一会儿,其实她的脑袋很乱,她也不知道这一切是为什么。

忽而她抬头望着司徒绝道:“陛下,臣妾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臣妾甚至连自己做了什么都不知道,也许这听起来不可思议,甚至很可笑,但是臣妾句句属实,若是有半句欺瞒了皇上,臣妾甘愿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陆玉的话刚说完,歌婉便到了,她慵懒地抬起眼皮望了蓝月一眼,那眼神似是看好戏的样子,尔后她冲着陆玉缓缓道:“本宫倒是什么新鲜事呢,原来又是宸妃在这里瞎闹腾。”

歌婉来了准没什么好事,这不,歌婉身边的侍女菊花这就托着一个红盘子上来了,盘子上盖着一块红布,不知道里面放了什么东西。

歌婉慢悠悠道:“把这东西给皇上看看。”

菊花在众人关注的目光下打开了托盘,只见上面放了一个诅咒娃娃和几缕黑发,看到这些禁止之物时,蓝月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司徒绝却没什么表情,他冷冷道:“爱妃,这是什么意思?”

歌婉望了陆玉一眼,严肃道:“这都是从陆玉的床底下翻出来的。”

陆玉听歌婉这么说,身子忍不住颤抖,她瞪大眼睛望着歌婉,怒道:“这不是臣妾的!一定是有人恶意陷害!”

“宸妃,虽然本宫怜悯你,但你不能假借装疯这一点就在宫里胡作非为!”歌婉说得义正言辞,好似她就是这**的主人。

忽然陆玉疯了似的冲了过来,她红着眼睛瞪着歌婉吼道:“是你!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是你一直在陷害我!”

侍卫立刻上前阻拦,歌婉拍了拍肩角,表情极为欠揍。虽然大家不知道这件事是不是陆玉做的,但她有这个嫌疑,所以被关了禁闭,每天只能锁在屋子里,连个侍候的丫鬟都没有,只能像个犯人似的每天都有人来送饭。

陆家已经失势了,司徒绝通过这件事只想告诉大家,如今蓝国掌权的是他,也只能是他!

本以为日子会清净些了,却没想到关于司徒绝的流言在宫中盛行了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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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神秘失踪(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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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关于司徒绝的流言盛行的第二日,蓝月便离奇消失了。

没有人知道她是怎么离开的,森严戒备的皇宫对于蓝月来说竟然不足为道。

司徒绝很失望,他拿着蓝月的那把镶珠腰刀出神地望着,既然蓝月可以如此轻易的离开,为何不带走属于她的东西?难道她还会回来吗?

司徒绝的心中燃起一丝希望的火焰,不过那火焰很微弱,小雨一来,便能将那微弱的火光熄灭。

在司徒绝最需要蓝月的时候,她就这么消失了,他的心就要枯萎了,虽然司徒绝对外界的流言并不在乎,可是他心里却非常在乎,在别人敬畏而又胆怯的目光背后,他看到了一丝怜悯,这对帝王的尊严是一个极大地侮辱。

流言的散播者竟是陆玉那个疯女人,明明对方被关了禁足,却能做到这一点,不得不让人佩服。

司徒绝曾下令搜捕过蓝月,不过却一无所获,当然这件事也不能太过张扬,否则会招来耻笑,司徒绝很压抑,他很不开心,虽然每日如常,但他却烦了,他从来没有这么烦过,如果蓝月在的话......

司徒绝疲惫地靠在床榻上,窗外的月光很明亮,大殿里的烛光闪闪跃动,他闭上眼睛,觉得整个世界只剩下他孤单一个人了。

“皇上,贵妃娘娘求见。”禄海隔着门板轻声道。

司徒绝最近的脾气很大,虽然不至于对下人动刑,但是吼起来的话还是很骇人的。

“不见。”司徒绝冷冷的回绝,他现在不想见任何人,他只想一个人好好安静一下,白天他带着盔甲生活,但是夜里他那颗脆弱的心却止不住流血。

门外安静了一会儿,却又想起了脚步声,紧接着传来咕咚一声闷响,歌婉悲伤的声音从那边传来,“陛下,臣妾不在乎,真的不在乎!如果你不见臣妾,臣妾就在这里长跪不起!”

司徒绝一直不相信歌婉,他对对方的宠爱可以说别有目的的,当然,歌婉也是别有目的地对司徒绝好,两个别有目的的人在一块能有什么好结果呢?除了算计还是算计。

如今司徒绝已经确定歌婉不是曾经的女孩,所以她已经不再是他的软肋。但司徒绝还是同意了,大抵是歌婉真情的话语让他脆弱的心想找到一个依靠,总之歌婉如愿以偿了。

歌婉想得很周到,蓝月不在,她正好可以展示一下自己博大的爱,这**中再也没有人能够与她抗衡,当然她的目标是把司徒绝搞垮,除此之外,坐上皇后的宝座是她的必经之路。

歌婉将自己熬得海参木耳粥放在一边,然后上前轻轻地握住司徒绝的手掌,柔声却又感情饱满道:“陛下,喝点粥补补身子吧。”

司徒绝依旧靠在床榻上不动,他转了转眼珠,望着歌婉那张绝色的脸庞没由来的产生排斥之感,但他确实需要安慰,于是也没有抽回手掌。

“朕没胃口。”

歌婉不再强求,她缓缓地靠在司徒绝的胸膛处,轻声道:“陛下,不要把他们的话放在心上。”

司徒绝早已下令把那些胡言乱语的人都解决了,所以也没人乱嚼舌根了,但他知道这只是一个最愚蠢的解决方法,治标不治本,人们对他的印象早已经一锤子定音了。

“朕不在乎。”司徒绝说得很坚决,正因为他心里在乎,所以才会说出不在乎的话语。

歌婉轻轻地抚着司徒绝的胸膛,安慰道:“无论陛下什么模样,臣妾都不在乎,臣妾的心只在陛下一个人身上。”

司徒绝的眸子亮了亮,他想起那个夜晚,蓝月在他的怀中轻抚着他的脸说不在乎自己的美丑,他有些后悔了。如果当初他能够坦诚地承认自己的身份,而不是制造虚假身份,蓝月会不会就不离开了呢?但是,说再多也不能改变什么了。

“你在乎。”司徒绝闭上眼睛,想象着此时怀中的女子是蓝月,心忽然变得柔软起来。

“臣妾不在乎!”歌婉的语气非常坚决,司徒绝呆了呆,他不知道歌婉说得是否是真的,但当歌婉揭下自己的面具,望着自己那张丑陋不堪的脸庞时,仍是面不改色,甚至俯下身来轻轻吻着,司徒绝的心都要化了。

这个吻很轻却也很重,歌婉认真地望着司徒绝,含情脉脉道:“臣妾说了不在乎就是不在乎。”

就在那一刻,司徒绝差点陷入对方温柔地眼神中,但理智还是让他保持了清醒,不过司徒绝的眼睛中却流露着一丝感动。

好在歌婉早就知道司徒绝的丑陋模样,所以才提前有了心理准备。正因为如此,当她看到司徒绝那双与脸庞极不相称的眸子时,强忍住了呕吐的冲动,天知道她直面司徒绝这张惊天骇地的脸庞花了多大的勇气。

关于司徒绝丑陋的谣言,幕后的操纵者是歌婉,她借着陆玉的手做着杀人的事,竟然恬不知耻,甚至心安理得。

有了歌婉的陪伴和安慰,司徒绝的心情才稍微好些。其实与其这么说,倒不如说司徒绝的忍耐力强,如果没有一颗强大的内心他也不能走到现在。

流言风波很快就平息了,但司徒绝却欠人一个交代,这个交代迟早要给的,为此,司徒绝派出了多名死士搜罗天下名医,当然这个任务不好做,而且那些名医因无力解决司徒绝的问题大都被杀掉了,即便解决了司徒绝的问题,他们也是不能活下来的,司徒绝不想让这件事曝光,当然,他这么急切地搜罗名医,归根结底还是不相信歌婉。

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司徒绝总会掏出那把镶珠腰刀细细地看,这已经成了他的习惯,没想到蓝月在他的心里竟然占了这么重的分量,他不想妥协,却不能控制这思念的藤蔓肆无忌惮地蔓延。

那么,蓝月究竟去了哪里呢?这是一个谜。其实早在司徒绝下令搜捕蓝月的那两三日,蓝月一直呆在宫里,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蓝月趁着这功夫,让精灵帮忙挖了个隐蔽的地洞,这才出了宫。

出宫一事任何人都不知道,包括苏颜以及身边的丫头,倒不是蓝月不相信她们,只是蓝月怕自己的一意孤行会给她们带来麻烦,再说这是蓝月自己的选择,与别人无关。

蓝月要去的地方距离齐曲有些远,要问她去的是个什么地方,那可是大有来头,很少有人知道那个地方。

上次箫暮请的神医治好了叶香奶奶的绝症,那神医隐居的地方便是蓝月的目的地,神医名为雀石,曾经轰动一时,不过后来却隐居山林,再也没人知道他的行踪,蓝月他们通过师父认识雀石,在他们看来,雀石是个神人,他的医术出神入化,可以起死回生,所以蓝月相信雀石可以治好司徒绝脸上的疤痕。

蓝月雇了一匹马,因日夜兼程,所以大腿内侧早就磨破了皮,一路屁股也颠麻了,但是为了司徒绝,真的值了。

寒风凛冽,蓝月这一路被冻地脚不是脚,手不是手,俨然四只大胡萝卜,看起来非常滑稽,却让人心疼。

经过五六日的奔波,蓝月终于来到了雀石隐居的地方。这一日天空飘起了大雪,蓝月的手脚早已失去了知觉,她呵了呵手,望着茫然无际的大山,一时犯了难。

山路因积雪的堆叠格外难走,如果夜晚还不能赶到的话,恐怕就有危险了,想到这里,蓝月一咬牙一闭眼,猛拍着马屁股就向大山深处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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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意外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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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计是马儿饿了,再加上刚才蓝月那一阵猛拍,所以马儿罢工了,它甩着尾巴,鼻子时不时地拱进雪里,时而摆摆脑袋,打个响鼻,悠闲得很。

无奈之下,蓝月只得下了马,她牵着马缰拽着马儿往前走,山里的大雪很深,不一会儿,蓝月就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了。她回头望了马儿一眼,却没想到那马儿得瑟地对着天空叫了,那样子似是在嘲笑蓝月的愚蠢。

看到这里,蓝月的气就不打一处来,敢情她白费力气了,想到这里,她就感到一阵窝囊,没想到在这个艰难的时刻,连畜生都欺负到她的头上来了!于是蓝月松开了马缰,她可不想带着一个累赘,马儿也不笨,因为它所有的伙食全都在蓝月身上,所以它跟在蓝月身后,生怕丢了。

掌握了主动权,一切都好说,蓝月跨上马背,奔波了两个时辰,天就已经黑下来了,寒风更加猛烈了,尽管蓝月在马背上俯着身子,但还是感觉自己的脸像是被吹变了形。

蓝月从来没有为一个人这么不要命过,天已经黑得很彻底了,如果现在继续向前,恐怕会遇上什么豺狼猛兽,他们一人一马实在敌不过,所以蓝月决定天亮后再出发。

好容易擦亮了火折子,一丝温暖在这寒冷的冬天那么微弱,蓝月忍不住想要融化到火里去,一夜相安无事,但就在天快亮的时候,蓝月听到了一阵悲惨地叫声,她往树下一瞅,只见一群狼早已经将她的马扯得四分五裂了,大口地吃完马肉,群狼便围着蓝月所在的这棵大树转悠。

幸亏昨晚没在树底下,否则被这群饿狼吃干抹净恐怕她都不知道。蓝月抹了抹脑门子的虚汗,不知过了多久,那群狼仍旧在树下转悠,似乎比谁的耐心更强。

蓝月趴在树干上,紧张兮兮地望着下面的局势,一动也不敢动。忽然有只狼忍不了了,它后退了几步蹬着狼爪子,身后溅起一堆雪渣子,它目光凶狠地瞪着蓝月,呲了呲牙。

这只狼要扑上来吗?蓝月望了望自己距离地面的高度,树干有些滑,她不可能爬得太高,自己的手被冻成了胡萝卜,用起银针来恐怕不顺溜。

容不得蓝月多想,那只饿狼好像离弦的箭一般迅速地扑了上来,蓝月条件反射地出了银针,就在饿狼的爪子触及树干的那一刹那,它忽然动作僵硬地顺着枝干滑了下去,然后四仰叉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其它的狼看到自己的同伴死掉了,皆是抬头冲着天空哀嚎,紧接着它们一致仇视地望着蓝月,随时做好战斗的准备。蓝月欲哭无泪,敢情她刚才杀死了狼群的首领吗?

她真想大喊:识相的话就滚远点!可是狼听不懂人话,更何况凭蓝月一人之力想要杀死这么多狼也是一件困难的事。

谁来救救她?蓝,那些狼呲着牙,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

看到这里,蓝月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反正打不过,她赶紧顺着树干往上爬,终于爬高了一点,她向下一瞅,只见身下有几只狼开始爬树,而且看起来还很专业。

蓝月赶紧出针,怎料那些狼跌下一批又上来一批,蓝月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她就这么一个干巴巴的身体,嚼起来硌牙不说,还填不饱肚子,苦苦追着她又是何苦来着?有那闲功夫还不如捕几只野兔解馋呢。

蓝月这厢源源不断地出针,可树干有些纤细,只听咔嚓一声脆响,蓝月毫无征兆地跌了下去,那些狼看着从天而降的肉饼,都是一副激动的模样,但时运不济命途多舛,就在蓝月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衣服被人揪住了。

蓝月还未反应过来,只觉得身子一轻,恩人将她拽上马背,耳边传来呼呼的风声,蓝月睁开眼睛,入眼便是一个硕大的马头。

马儿通体黑色,长着巨大的翅膀,蓝月盯着马头瞅了一会儿,实在看不出什么来,等落了地面,蓝月才知道救她的正是雀石,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蓝月说明了自己的来意,不过雀石却不答应她的请求,毕竟他已经下决心不再出世。

为了让雀石同意自己的请求,她在石门外面跪了一夜,不过终因体力不支而倒了下去。

蓝月醒来的时候,她正躺在一张暖和的虎皮石床上,身子恢复了常温,冻伤的手脚开始发痒,她实在受不了那种锥心的痒,于是掀开被褥去挠,不掀不知道,一掀吓一跳,蓝月的手脚被包成了粽子,浓烈的草药味从里面散发出来,蓝月扇了扇鼻子,真是惨不忍睹,惨不忍睹啊!

“醒了?”循着声音望去,只见雀石端了一碗草药走过来,蓝月最讨厌草药了,她赶忙捂住口鼻,誓死抵抗。

雀石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个臭丫头还是跟以前一样,他打趣道:“你不想快点回去救你的心上人吗?”

这时蓝月才想起正事,这段时间睡得脑袋糊涂了,想到这里,她便作势从床上下来,怎料脚底刚碰着地面,便差点跌倒,她一屁股坐在床上,愁眉苦脸道:“我的脚怎么了?碰着地面就好疼啊!”

“你的脚冻伤太严重,还有你的手啊!再晚一点就要废了!”雀石严厉地责备道。

蓝月自知理亏,她垂着头不说话,像是一个犯错误的小孩子,雀石见她这副委屈的模样,知道她一路来受了不少苦,便也不忍心责备,于是他语气缓和道:“你乖乖的,老夫保准答应你的要求。”

“真的吗?”

“当然了,不过老夫不会跟你下山,你只需把他的情况详细的告诉老夫就可以了。”

蓝月急切道:“这样就可以吗?”

雀石胸有成竹地点了点头,蓝月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总得试试才行,想到这里,她便把司徒绝脸上的疤痕给雀石作了一番描述。

“想必是剑气攻击了他的内心,所以才会汇集于表,形成伤疤。”雀石对司徒绝有一定的了解,虽说等司徒绝完全驾驭那把碧血青剑的时候他脸上的疤痕会自动消失,不过现在也不是没有办法让他恢复容颜。

“那怎么办?难道让他不再碰那把剑吗?”蓝月忧心忡忡道。

雀石摇头笑道:“这倒不必,你先好好养伤,等你伤好了,老夫就可以把解药配出来了。”

蓝月不再多问,她看了看那碗黑乎乎的药丸,捏着鼻子灌了下去,雀石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离开。

雀石的药果真神奇,蓝月的手脚痒了一天,第二天就可以下床了,在雀石闭门配药的这段时间,蓝月便同那只黑色飞马培养感情。毋庸置疑,这匹黑马正是司徒绝的黑龙。

世间存在很多奇妙的事,比如蓝月没想到黑龙会逃到这个地方,也没想到一人一马竟是以这种方式相遇。几天下来,蓝月的冻伤差不多好了,不过每天都要涂抹一遍膏药才行。

这几天,蓝月与黑龙的感情进展也非常顺利,黑龙一开始还排斥她,不过后来也主动跑到蓝月的怀中蹭温暖,想不到上天竟然给了蓝月双重惊喜,如果司徒绝知道黑龙还活着,一定会很开心吧?想到这里,蓝月觉得这几天吃得苦都值了。

大山里的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蓝月就已经在这里呆了七天。

雀石将配好的药丸交给蓝月,临行前作了一番嘱咐,这才没了个影。高人道别的方式真简单,蓝月望着空荡荡的树林,心情是前所未有的轻松,她拍了拍黑龙的背,轻声道:“我们该走了。”

黑龙是个有灵性的飞马,它伸出舌头舔了舔蓝月的脸颊,弄得蓝月的脸湿乎乎的,不过蓝月也不介意,她跨上马背,手臂向前一指,豪气四射道:“出发!”

有了黑龙,蓝月很快就回到了齐曲,中间花了不到两天的时间。尽管如此,蓝月还是觉得时间过得很慢,不知是因为在大山里呆的原因,还是因为内心的迫切。

第五十七章 垂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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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月找到原先的地洞,却没想到地洞的洞口被堵住了。她心里一阵凉嗖嗖的,本以为精灵挖的地洞足够隐蔽,却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

蓝月不知道自己已经陷入了危险之中,而敏感的黑龙早就察觉到了,它蹬着马蹄子,打着响鼻,一副焦躁不安的模样。后背传来一阵阴恻恻的冷气,蓝月转身一看,只见数名蒙面黑衣人立在她的身后,目含杀气。

蓝月将黑龙护在身后,她拍了拍马背,急切道:“你快走!”

没想到黑龙平日挺机灵的,这一会儿竟然变得木讷起来,它蹬着杏仁般的眼睛怒视着敌人,鼻子里时不时地喷出热气,貌似要与对方决一死战的模样。

蓝月加大了力气,黑龙愣是原地不动,就在这个空当,那黑衣人已经冲了上来,蓝月迅速出针,却没想到对那黑衣人没什么用处,她心下正好奇,却见那黑衣人脱掉外衣,露出满身坚硬的盔甲。

他对着蓝月勾了勾手,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此处本就隐蔽,别说人影,就连鬼影也看不到,只是这么一个黑衣人就已经让蓝月吃不消了。

很快,蓝月就因体力不支晕了过去,这下连打斗的力气都省了。

蓝月是被一盆子冰冷刺骨的凉水泼醒的,黑龙仍旧乖巧地呆在她身边,真是个忠实的马儿,来不及感动,眼前站了一名大汉,他的样子与普通的侍卫没什么两样,但是眼中却多了一种野性。

来不及观察自己的处境,那大汉身子一闪,便露出身后一排刑具,那些刑具冰冷刺骨,用鲜血滋润的更加锐利肆虐,带着一种逼人的杀气。

“选择一种简单的死法吧。”大汉望着面前蝼蚁一般的女孩,满心快感。

蓝月的目光掠过那些刑具,心渐渐凉了下去,每一种刑具都不能让人很快死掉,而是折磨式地感受死亡的过程,蓝月此刻没有反抗的能力,于是她只能选择听天由命,但是内心倔强的她不想就这么死掉。

“可以不选吗?”

大汉嘿嘿一笑,他望着面前的女子咽了口口水,主人吩咐过,怎么让这个女子死得难看就怎么死,那么......大汉望了望自己挺立的下体,忽然萌生出了一个想法。

他搓了搓手淫笑道:“当然不可以,如果说减轻你的痛苦的话,我倒是有一个方法。”

蓝月冷冷地望着面前本相毕露的大汉,真是让人恶心,但她选择保持沉默。大汉见蓝月不说话,作势就扑了上来。蓝月的手脚被禁锢着,再加上她好久没吃饭,身上也已经没了力气,大汉作势要扒掉蓝月的衣服,蓝月拼死抵抗。

一边的黑龙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蓝月受伤,于是它一蹄子把大汉踢到了墙上,然后发出几声怪异的嘶鸣。

大汉顺着墙壁滑落下来,他身体上的多处骨头都被踢断了,尤其是腿骨,这下好了,被这贱马一踢,。

黑龙不停地嘶鸣,不一会儿,外面传来阵阵脚步声,紧接着一阵亮光穿透了屋子,待蓝月适应了光明,自己便被绑在了一个冰冷的十字架上,一名男子手中晃着一把冰冷刺眼的匕首,他先是在蓝月的胳膊上划了一刀,蓝月无力抵抗,只能看着鲜红的血液一直流。

“千刀万剐的滋味不好受,忍着点哈,”那名男子眸中放出兴奋地光芒,他舔了舔刀尖的鲜血,待把刀刃上的鲜血舔干净了,那男子便继续道,“那我现在开始咯。”

忽然身后传来一阵悲鸣,紧接着便是一阵乱糟糟的轰隆声,只见黑龙挣脱了铁链,它用蹄子攻击者那些黑衣人,那男子见此,一下子跨上马背,对着黑龙一刀刺了下去。

“不要!”蓝月悲痛欲绝地呐喊,她没想到黑龙为了自己竟然如此地奋不顾身,千错万错,都是自己的错,若黑龙出了什么三长两短,自己该怎么办?

那男子连刺了好几刀,黑龙的背上全是鲜血,似乎疼痛难忍,黑龙发狂一般地在屋子里乱跑,撞翻了所有的刑具,那男子躲过了所有的撞击,却不料前方出现了一道横梁,黑龙猛地冲过去,将那男子撞在了地上。

虽然被刺了好几刀,黑龙仍旧一副活蹦乱跳的模样,它护在蓝月身前,抖动着翅膀,看起来威风凛凛的模样。

那黑衣人见识了黑龙的厉害,都不敢上前,不仅因为黑龙的气势,还因为黑龙一直不停地悲鸣,那声音响彻骨头,让人害怕。

就在这时,屋里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只听一人惶恐道:“不好了!皇上来了!”

“这怎么可能!”

“现在不是感叹的时候,赶紧逃吧!”

蓝月一听是皇上来了,那条紧绷的心弦终于松了下来,正在蓝月放松的时候,外面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蓝月觉得,司徒绝的声音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亲切过。

“属下参见皇上!”黑衣人收到消息时,早就脱下了黑衣,露出普通的侍卫盔甲制服。

司徒绝唇角挂着笑,但声音却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他幽幽道:“你们这是打算逃到哪里去?”

“属下......属下没有......”不过就在那黑衣人吞吞吐吐的功夫,司徒绝一扬眉,一剑刺入了那黑衣人的胸膛。

其他人看到这种情况,都忍不住苦苦求饶,司徒绝却毫不心软,他命人将这些黑衣人带下去,听候发落。

屋子里终于安静了,黑龙愉悦的叫了两声,司徒绝便走了过来,他抚摸着自己的爱马,疲惫的心总算是填补了一丝空缺,一主一马亲密过后,司徒绝便命人医治黑龙背上的伤口,却没想到黑龙抵死不从,反而死命地拽着司徒绝往里走。

里屋一片混乱,面前全是浮起的尘土,待黑龙停下了脚步,只见一名女子垂着头,似是昏死过去了。

黑龙冲着蓝月叫了几声,蓝月仍旧毫无反应,司徒绝心下好奇,他抬起那女子的下巴,一张熟悉的容颜映入眼帘,竟是蓝月!他做meng也没想到自己与蓝月再度重逢的时候竟是这样的场景,司徒绝麻利的砍断了禁锢着蓝月身体的铁索,他探了探蓝月的鼻息,还好呼吸还在。

一侧的伤口止不住的流血,蓝月的衣服早已经被鲜血染得不成样子,因失血过多,蓝月现在看起来非常憔悴,司徒绝抱着蓝月冰冷的身体,心里一阵揪心的痛。

黑龙适时地嘶鸣,这才将司徒绝从悲伤中拉了出来,他抱起蓝月清瘦的身体,一路飞奔回望梅轩。

司徒绝从没有像现在这么担心过一个人,他时不时地帮蓝月擦冷汗,太医没一个有用的,待把兰泽召来,得到的答案虽然略有不同,但仍是让人揪痛。

“小主因近日疲劳过度,再加上邪寒侵身,所以伤寒发作,如果是初期,还好说,但她一直忍着,所以很难说......”

兰泽也很着急,他的医术虽然高超,却也有达不到的地方,比如此时的蓝月,如果活过来的话,那就是全凭生着的信念了,药物的作用只是微乎其微。

只是不知道蓝月心里是怎么想的......连兰泽都束手无策,那么......司徒绝整颗心都沉下去了,如果那些名医没有被他杀掉的话,或许蓝月还有的救,现在他该怎么办?司徒绝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助正在将他一点点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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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病的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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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月想要睁开眼睛,但是无边无际的黑暗将她包围,她的身子好像漂浮在空中,找不到一个支点。

司徒绝握着蓝月的手,渐渐地感受到蓝月的体温正在回升,不过一边的兰泽却大呼不好,“如果这么下去,她一定会被烧死的!”

事不宜迟,兰泽赶写了方子抓药、煎药。蓝月的两颊非常红,她的额头滚烫,虽然如此,蓝月还是一个劲儿地喊冷。

画梅翻出好几床被褥,全都盖在蓝月的身上,司徒绝见这么不是办法,便命丫头退下,亲自帮蓝月温暖身体。

司徒绝担心地望着蓝月,心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却又无可奈何,这种感觉最讨厌了。

蓝月喝了药,体温稍稍下降了,但很快又升上来了,而且比之前的体温更高,如果在她的身上放几个鸡蛋,保证能煮熟。

司徒绝被对方的体温烤的难受,大冬天的竟然出了一身热汗,但他仍然不放弃,固执地抱着蓝月滚烫的身子,他坚信奇迹会发生。

蓝月一直喊冷,她的脸颊更烫了,面前仿佛隔了一层薄雾,她看不清司徒绝的面容,手上也没了力气。

“我好......好冷......”蓝月仿佛处在冰火两重天的世界中,冷热的交替让一向坚强的她竟忍不住哭了。

“好难受......”别看蓝月平日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但是哭起来却非常惹人疼惜,她这么一哭,让司徒绝的心里更难过了。

司徒绝做不了什么,他只能尽最大的努力让蓝月好受点,“乖,别哭,很快就好了。”

在此之前,司徒绝曾下定决心,如果他再次见到蓝月,一定不会留情,而且绝对不会心软,毕竟在自己最需要她的时候,蓝月不在。

但是望着虚弱的蓝月,司徒绝不忍心,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蓝月痛苦,最起码他可以陪在她身边,不让她孤单。

蓝月摇了摇头,她的泪水是那么滚烫,以至于灼的眼球发痛,“不,已经好不了了......”

司徒绝握着蓝月的手,激动地反驳道:“一定能好的!”

刚才兰泽说的话她都听到了,如今她感到五脏六腑都被融化了,热量正一点点地流失,蓝月握着司徒绝的手,吃力地说完了自己想说的话。

“其实那天晚上我就知道冥栾是你,只是我没有戳穿你的谎言,就是因为怕你伤心。”

想不到蓝月早就知道了他的容貌,司徒绝心中满是震惊,不过震惊之后是被宽容的温暖,温暖之后便是浓浓的悲伤,,他都不能让蓝月死掉!

即便眼泪灼的眼眶疼,蓝月还是控制不住流泪,是不是在懂得以后才会失去,所以这份悔恨就变得刻骨铭心起来,如果她更坦白一些的话,也不至于......

“其实我不在乎你脸上的疤痕,但是当听到外面的人那么说你的时候,我真的好心疼你,所以,我偷偷跑出去请求一名神医帮你配制了解药......”

原来蓝月为司徒绝做了这么多,而他却什么都不知道!他真是个混蛋!司徒绝只觉得眼眶发涨发酸,从前他不敢承认自己对蓝月的感情,但是现在他承认,他是个叛徒,因为他背叛了当初的女孩,爱上了蓝月!

“朕宁愿你乖乖地陪在朕身边,也不要你去受苦,如果你因为朕有个三长两短,朕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

蓝月笑了,她的笑是那么虚弱,那么美丽,就像泡沫,一戳就破,司徒绝不敢破坏这份美好,他像是捧着雪花一般小心翼翼地捧着蓝月的脸庞,生怕对方不小心化了。

“你真是个恶徒,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你连句谢谢都不说,反而反过头来怪我。”蓝月每说一句话都要耗费很大的力气,尽管她的声音那么低。

司徒绝第一次为女人哭,只要一想到蓝月有生命危险,他的呼吸就变得困难起来,“所以你要好起来,不然你就吃大亏了。”

蓝月又是一笑,她终于将雀石配制的药丸掏了出来,不过她却没力气抬起手臂来,“这是神医为你配的,一定可以治好你脸上的疤痕。”

这可是蓝月辛辛苦苦为司徒绝讨得的药丸,如果司徒绝拒绝的话,蓝月一定不开心,想到这里,他想也不想地将药丸吞进了肚子里。

“你不怕我给你吃的是毒药吗?”蓝月打趣道。

司徒绝抚了抚蓝月的额头,打趣道:“怎么,还惦记着你的镶珠腰刀呢?”

蓝月但笑不语,疲惫正一点点地将她吞噬,在这生命的最后时刻,她好想将司徒绝的轮廓、味道深深地刻在心上,她看着司徒绝焦急的模样,却听不到对方的声音,视线逐渐模糊,她再也没有力气睁开眼睛。

就在那一刻,司徒绝的心都要碎了,他已经心灰意冷,但这疼痛来得太过真实,以至让他出现了幻觉,其实蓝月只是睡着了,明天她照样可以醒过来,司徒绝依旧可以欺负她。

兰泽在寒风中来回踱着步子,他不能让蓝月出现危险,毕竟自己曾答应过裴慕要好好照顾她,如果蓝月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自己也没脸向恩人交代。

兰泽抬头望了望天空,在这危机的时刻他一定要保持冷静,忽然脑中灵光一现,他想起师父曾传给他一个专门治疗伤寒方子,不过他却忘了个大概。

忽然身后传来“咕咚”一声闷响,只见画梅跪在自己身后,哭得稀里哗啦,“兰泽先生,求你救救我家小主吧,求求你了!”

兰泽面露难色,他要是能救的话,早就救了,只是现在他只记得方子上的几味药,凑不齐的话还是没用的。

“不知怎么的,小主......”画梅颤抖着双唇,终于说出话来,“小主呼吸停了,呜呜!”

“什么?”兰泽大吃一惊,怎么可能这么快!

画梅哭得更凶了,她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道:“求你救救我家小主,奴婢给你磕头了!”

兰泽顾不得哭得死去活来的画梅,他快步来到望梅轩,一路上连他的心脏都是颤抖的。

司徒绝伏在蓝月的身上,没有表情,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明明刚才他们还聊得那么开心,司徒绝怔怔地望着没了呼吸的蓝月,忽然吼道:“你给朕醒过来!不然朕不能原谅你,决不能!你忍心看着朕宠爱别的女子吗?”

蓝月静静地躺在那里,世界已经与她无关,她听不到司徒绝的声音,也感受不到司徒绝的伤心难过,她的体温渐渐降了下来,最终比那寒冬的温度还要低。

兰泽一拳捶在桌子上,如果他当初能够用功点,再用功点,他能好好听师父的话,那么现在,恐怕蓝月就不会死掉,只是一切都迟了,这一切就像是场meng,一场没有根据的meng,一场伤心欲绝的meng。

第五十九章 歪打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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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司徒绝为蓝月办了一场葬礼,没想到造化弄人,这次的葬礼无论如何也是真实的了。

葬礼前一天,司徒绝不吃不喝地守在蓝月的灵柩前,有时他会产生一种幻觉,只要他睁开眼睛,蓝月就会从棺材里爬出来,可是司徒绝知道这一切都不可能发生,空荡的大殿,司徒绝只让黑龙陪在自己身边。

白色的蜡烛上燃着淡黄色的火焰,窗外的寒风抖动着火焰,让黑夜显得更加肃穆。

“皇上,你不能这么折腾自己啊。”禄海还没进门,便被司徒绝一个掌风打倒在地,虽然司徒绝没有用力,但还是差点拆了禄海的骨头。

“你连朕的话都不听了吗?滚出去!”司徒绝并未表示怜悯,他需要好好静一下,唯有如此,他才不能发疯。用情至深的结果是换来痛苦,心痛的感觉几乎要将他吞噬。

禄海连滚带爬地出了门,不曾想歌婉早就在门外等候多时,她望着在地上爬动的禄海,唇角勾起了一丝冷笑,但很快,她又换上了一副关心模样,“禄公公,没摔着哪里吧?”

禄海赶忙从地上爬起来,但还是不小心扯到了红肿的屁股,他倒吸了一口凉气,拱着身子道:“回贵妃娘娘的话,奴才没摔着。”

歌婉似是松了一口气道:“那就好,禄公公年纪大了,可别摔出什么毛病来才好。”

禄海道了谢,临走之前不忘提醒歌婉不要进去招惹皇上,否则不定出什么乱子,歌婉嘴上应着,但心里却毫不在乎,一个小小的美人,还用得着这么大动干戈吗?

门外的侍卫再三阻拦,却被歌婉一个怒容吓得让开了步,推门而入,迎面来的是一阵彻骨的寒意,歌婉裹了裹身子,呵了呵热气,小心翼翼道:“陛下,臣妾可以进来吗?”

司徒绝连头都没回,只是冷冷道:“滚出去。”

歌婉揣着一颗颤抖的心,她轻轻地走到司徒绝身边,小心地把手指落在司徒绝的肩膀上,这才察觉出对方的身子是颤抖的,她假装一副心疼模样道:“陛下,仔细冻着身子。”

司徒绝甩掉歌婉的手,不带感情道:“出去!”

歌婉先是一怔,然后嘤嘤地哭了起来,自打知道司徒绝的丑陋模样时,歌婉对自己的容貌更有信心了,她轻轻地抱住司徒绝的后背安慰道:“臣妾只是心疼陛下,臣妾知道陛下心痛,但看着陛下心痛,臣妾的心更痛,如果可以,臣妾。”

这一番真情的告白非常有效果,歌婉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司徒绝渐渐卸下防备,他不再赶着歌婉出去,却也并不说话,不过这样就足够了,歌婉勾起唇角,她只需要司徒绝爱上他而已。

棺木的颜色非常深沉,歌婉表情悲伤,但心里却无比快意,真是天助我也,终于除去了蓝月这颗绊脚石,以后她的日子就好过多了。

蓝月的手指动了动,她感到身体正被一点点的吃掉,疼痛强迫她的大脑清晰,她吃力的睁开眼睛,四周是一片黑暗,难道她是在meng中吗?蓝月掐了自己一把,哎哟!好疼!看来不是meng!既然不是meng,为何这里这么黑暗?

蓝月将身上的东西划拉到一边,她摸了摸四周,方方正正的,她蜷起食指扣了扣墙壁,声音沉沉的,好像木头,难道是她被困在棺材里了?头皮一阵发麻,她该不会被埋在坟墓里了吧?要是这样的话,那她还没饿死,就被憋死了。

天杀的!老娘还没死,这个司徒绝就这么着急给她办丧事,真是没良心!现在该怎么办?蓝月试着推了推棺材盖子,丫的!好沉!不过耳边却传来咯噔一声闷响,蓝月心中燃起一丝希望,她再次推了推头顶上的棺材,哎?怎么变轻了?

难道刚才是她的错觉?容不得多想,蓝月现在饿得要命,赶紧填饱肚子才是个正经,想到这里,蓝月伸手推开棺盖。

只是这一推不要紧,棺材里忽然冒出一个人来,这是一件灵异的事情,再加上歌婉心里有鬼,她望着棺材上面黑乎乎的影子先是吓了一跳,然后哇地一声叫出来,眨眼睛就跑没了影儿。

司徒绝也是吃了一惊,他揉了揉眼睛,简直不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的。难道蓝月活过来了吗?

还未来得及多想,棺材上的人就开始发话了,她抱着棺椁,有气无力道:“愣着做什么,还不过来拉我一把?”

“哎哟,我这腰啊!”蓝月一边揉着酸痛的腰,一边往外爬,这个棺材可真大,没想到司徒绝也有这么慷慨的一面,若是把这棺材卖了,一定值不少钱吧?

司徒绝一个箭步冲上去,拔萝卜似的将蓝月从棺材里拽出来,关键是拔萝卜也没这么快的,蓝月只觉得大脑一阵眩晕,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早已经被司徒绝稳稳地抱在怀里了。

“太好了!你没死!”司徒绝紧紧地抱着蓝月,兴奋地像一个孩子。

蓝月翻了个白眼,冷嘲热讽道:“你就这么盼着我去啊?没良心的。”

司徒绝将蓝月抱得更紧了,他将脑袋埋在蓝月的肩窝处,委屈的像个小孩子,“才没有呢,朕要你一辈子陪在朕身边!”

听到司徒绝这么说,蓝月的心差点就融化了,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让司徒绝悠着点,要是他的力气再大一些,恐怕不一会儿她就要断气了。

司徒绝在蓝月的额间印下一吻,这辈子他都没有像现在这么开心过,他要好好记住这个时刻,他要好好记住蓝月脸上的笑容。上天给了他这么一次机会,他一定要好好珍惜,以后绝不会让蓝月受半点委屈!

蓝月一边吃着东西,一边任凭兰泽帮她把脉,她的复活简直就是一个奇迹,蓝月现在还有些虚弱,所以脉象没那么剧烈,兰泽研究不出个什么东西来,便退下了。

不管怎么说,蓝月现在平安无事,比什么都强。司徒绝陪了蓝月一整夜,待蓝月熟睡以后,他便摘下了面具,铜镜里映出一张陌生的容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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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事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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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亲们在阅读的过程中,可以感受到快乐以及流年的心,如果亲们有什么意见的话,可以在书评区给流年留言。好了,流年又该退下去了,不然亲们又要烦我了......

司徒绝坐在龙椅上,俯视着朝中官员,唇角扬起一抹邪魅的笑容,面具虽然可以抵御寒冷,却不能抵御司徒绝内心的脆弱。

当众臣看到司徒绝面具之后那张绝美脸庞时,一瞬间都呆住了,更有甚者竟然当场晕倒在大殿之下,场外有专门侍卫负责把晕倒者拖出去。

早在之前盛行的谣言终于不攻自破,如今司徒绝所到之处,都会引来驻足,他的绝世风采让众人如沐芬芳,整个世界都变得美好了。

蓝月怔怔地望着司徒绝,她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咽了口唾沫,一时间竟无语凝噎,这还是那个丑陋不堪的司徒绝吗?人家都说脱胎换骨,眼前的人才是真正的脱胎换骨呢。只不过是淡淡的一眼,便让人三魂七魄全都丢了个干净,整个人飘飘欲仙不能自拔。

司徒绝的肌肤不是很白,但却平滑健康,让人忍不住掐上他两把,他的**不薄不厚却性感无比,他的鼻梁挺立笔直,有棱有角,让人想起了画中的雕塑,他的眼睛比之前更加好看,好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潭水,不过一个淡淡的眼神便让人舍不得移开眼睛。

蓝月就这么呆呆地望着司徒绝,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反应过来。

“你......你......你......”蓝月指着司徒绝你了个半天,终是一句完整的话也没说出来,鼻腔一阵热流,蓝月蹭了蹭,才发现自己流了鼻血,她呆呆地望着手上的鼻血半天终于晕了过去。

蓝月清醒过来的时候,表情很呆滞,她不敢再看司徒绝那张脸庞,生怕一不小心再次晕过去,但她心底却暗自诧异。雀石的药这么好用吗?她记得雀石曾经说过,这药丸的药效缓慢,没有个一年半载是不可能好彻底的,但眼前又是什么情况?

司徒绝一边小心翼翼地擦掉蓝月鼻间的鼻血,一边邪魅道:“不就是恢复了容貌吗,至于这么激动么?”

蓝月嗅着司徒绝指尖淡淡地清香,羞赧地垂下头小声嘀咕道:“我又不是透视眼,你现在的容貌和之前差别太大了,我怎么可能那么快就适应?”

蓝月翻了个白眼表示强烈的不满,不过她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话锋一转道:“不过话说回来,难道你把我给的那些药丸全都吃掉了吗?”

为了保持自己良好的风度,司徒绝强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虽然他不知道那药丸有没有抚平疤痕的奇效,但说起来那药丸真好用,自打吃了以后,脸上的痘痘也不见了,他勾了勾唇角道,“朕只吃了一颗。”

不会吧,只吃了一颗?!这效果真是立竿见影啊!雀石不愧是神医,此时蓝月的心思已经飞了出去,如果这样的话,看来她改天还得再去拜访雀石一次,向他讨些美容丸什么的,说不定吃了以后一夜间就会变成倾世倾国的美女了。

如今司徒绝的容貌已经恢复,所以也不必整天带着面具了,其实怨不得他太帅,怪只怪当时的始作俑者把他说成了丑怪,影响了他的帝王之尊严,再加上蓝月为了他付出那么多,他不能让对方失望,那晚他摔了寝殿所有的镜子,倒不是因为看着自己,而是因为失望。是的,他想找一个真正懂他而不是看他容貌的女子共度一生。

对帝王来说,一生一代一双人是一件困难的事,但司徒绝一直想努力做到,他不想让自己心爱的女人也像母后那样伤心欲绝。

其实对蓝月来说,她更希望司徒绝不要那么好看,所以当司徒绝拿着她的手让她抚摸自己的脸颊的时候,蓝月说了一句非常不着调的话,“要是陛下没这么好看就好了。”

“怎么了?”司徒绝挑眉问道。

“其实无论陛下好看与否,臣妾都不在乎。”

这是蓝月真实的想法,一个人的内心无关乎外表,有时她觉得外表漂亮的人内心更挑剔,所以她还不如不让司徒绝恢复容貌呢。

司徒绝扶正了蓝月的肩膀,认真道:“你为朕做了这么多,所以不论朕变成什么样,都会保护你一辈子,你要相信朕。”

蓝月有些矛盾,有些纠结,谁知道司徒绝说的是不是真的?但当对方拥她入怀的时候,她宁愿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就在司徒绝容貌真相大白不久之后,东园出事了。

一大清早,东园就聚集了一群宫女侍卫,空气中处处都散发着诡异而又阴森的气息,这里安静地要命,唯有呼呼的寒风肆意肆虐,天空下着大雪,雪声堙没在寒风之中了。

朱红色的大门关的严严实实,上面落了一层雪,就这一道门仿佛把世界与东园分割开来了,自打陆玉落入东园,负责侍候陆玉的并不多,贴身侍候的只有小茹一人。

此时小茹跪在门外,抽噎地厉害,她的小手冻成了胡萝卜,擦下的泪水在手上结了一层冰,不过她也没心思去管这个,只顾着哭泣了。

司徒绝只着了一袭黑色刺绣长袍,外面裹了纯黑色斗篷,不过却透出一股无法比拟的王气。

众人行李之后便是一阵沉寂,自刚才至现在,所有鲜活的东西在大部分时间里都是黯然失色的。

大多数人都在虔诚的祷告,生怕鬼魂来捣乱,蓝国大部分人信奉鬼神之说,他们相信人死之初的魂魄会在阳间飘荡,若是没有怨气还好,若是有怨气,就会在阴气重的时候向仇人索命,直至心满意足或是三九之日便会返回阴间,进入下一世的轮回。

小茹见皇上来了,眼泪流地更凶了,她哽咽道:“皇上,娘娘她......”

司徒绝一伸手,小茹便噤了声,她只能死命的憋住,司徒绝沿着青石板拾阶而上,心情有些沉重,虽说他讨厌陆玉,但对方毕竟是自己的妃子,人死不能复生的悲凉感在他的内心扩散。

司徒绝的靴子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音,禄海一路拱着身子跟在司徒绝的身后,不敢作声,屋里比外面还要冷上三分,禄海忍不住抖了抖身子。

内室的门紧闭着,仿佛里面有什么重大的秘密,司徒绝一掌推开木门,只见陆玉吊在了房梁上,神情诡异而瘆人。

侍卫把陆玉的尸体抬到外室,尸体上覆了一块白布,这时歌婉来了,陆玉的死早就在她的意料之中,其实陆玉早就该死了,不过念在她还有一点点的利用价值,自己才让她多活了一段时间。

她本打算让陆玉去给蓝月陪葬,却没想到蓝月那个贱蹄子福大命大,抬进棺材还能死而复生,真是神了!歌婉小声地啜泣着,手中的丝帕早就濡湿,她见到司徒绝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扑进对方的怀里哭。

“臣妾没想到宸妃竟然......竟然......”

司徒绝没有多大表情,他只是轻轻地拍着歌婉的后背似是安慰,歌婉抬头望着司徒绝那张绝美的脸庞,眸中露出一丝阴冷,怎么可能这样呢?那晚她明明看到司徒绝的真实模样丑陋不堪,脸上仿佛爬满了蚯蚓,怎么会,怎么会眨眼间就变成了一个绝世美男呢?

蓝月赶到的时候,歌婉伏在司徒绝的怀中哭得正凶,她差点没忍住上前扇死她,不过她还是忍住了,蓝月狠狠地瞪了司徒绝一眼,而司徒绝只能讪讪一笑,耸肩表示无可奈何。

眼下最重要的不是吃醋,而是陆玉的死因,蓝月望着地上冰冷的尸体,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她低声问禄海道:“禄公公,宸妃是怎么死的?”

禄海模样恭敬,他拱着身子回道:“回禀小主,宸妃是自缢死的。”

蓝月将目光落在陆玉身上,喃喃道:“自缢而亡么......”

虽然她对陆玉的了解并不多,但陆玉怎么可能会做自杀这种蠢事呢?她虽然蛮横,但也坚韧,应该不会做出这种事的,难道是妖魂附体或是遭人陷害?

令史检查完陆玉的尸体后,将手洗干净,他接过内侍递来的巾帕擦了擦手,然后不徐不疾道:“启禀圣上,距离宸妃死亡的时间已经过了四个时辰,也就是说,宸妃真正的死亡时间是昨天戌时左右,死亡原因乃是自杀。”

令史的话算是一个交代,不过蓝月却不服气,除非她亲自验证一番,否则她是断然不会相信陆玉自杀的,于是她挺身而出,冷冷道:“自杀?你可有什么证据?还是说宸妃乃他杀,而你不想平添麻烦呢?如果宸妃死得冤枉,那么始作俑者便会逍遥法外,如今只是宸妃,以后的日子说不定谁还会惨遭毒手,若你让凶手成了漏网之鱼,你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第六十一章 吃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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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绝冷冷地瞟了令史一眼,那令史便吓得双股颤抖,他先是搓了搓手心,然后垂首恭敬道:“下官为官多年,一直兢兢业业、尽职尽责,不敢有丝毫地怠慢,小主断不能污蔑下官啊!”

蓝月上前至令史面前,眸中透着一丝打量,令史的模样真诚恳切,不像作假,只是若非她一探究竟,断不能让陆玉含冤而死,毕竟这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

蓝月不愿去想太多,也不打算想太多,她只是想给陆玉一个交代,于是她先是虔诚地合掌祈祷,然后小心翼翼地掀开尸体上面的白布,当她看到陆玉的模样时,忍不住倒退了两步,只见陆玉脸色发青,她的嘴张得很大,舌苔发暗,除此之外,看不出什么特别的地方。

大概陆玉真的是自杀吧,蓝月忽然觉得有时候死比活要容易得多,可能陆玉心甘情愿地选择这条路,所以死亡对陆玉来说也算是一种解脱吧。

画梅忌惮地望了陆玉一眼,然后小心翼翼地拽了拽蓝月的袖子道:“小主,人死不能复生,节哀。”

忽然门外传来一声厉斥:“放肆的蹄子!”

蓝月循着声源向门外望去,只见太后逆着光正怒气冲冲地向她冲了过来,还未等蓝月反应过来,太后便狠辣辣地给了蓝月一个巴掌。

这一巴掌用了不少力气,蓝月只觉得太阳穴突突跳得厉害,她擦了擦唇边的鲜血,抬眸便对上太后那张狠戾的脸庞。

尽管如此,蓝月还是本着大人不记小人过的原则冲着太后行了一礼。

太后带着质问的语气冲着蓝月吼道:“哀家侄女的身体岂是你这个贱婢可以亵渎的?!”

蓝月并未感到畏惧,她内心坦荡荡,所以眸子格外澄澈,她铮铮道:“禀太后的话,臣妾并非亵渎宸妃的身体,只是臣妾不想让宸妃死的冤枉。”

太后挑了挑眉尖,冷冷道:“哦?是吗?”

蓝月咬了咬下唇,点头应是。司徒绝看着太后咄咄逼人的模样,恨不得把那个老女人狠狠地惩戒一番,只是他最终还是忍住了。

太后继续不屑地问道:“那你观察到什么了?”

蓝月的内心摇摆不定,不过她查不出什么端倪,只能如实禀告,“宸妃确实是自杀。”

太后冷扬着眉角,但她的目光根本不屑在蓝月的身上停留,“哀家最讨厌妄自尊大的人,不过不知者无罪,哀家也不能太过苛刻,但惩罚还是少不了的。”

蓝月直视着太后,并不退缩,她恭敬地行了礼,“臣妾愿意接受惩罚。”

司徒绝本想说些什么,不过却被蓝月一道冷然的目光制止了,正纳闷蓝月为什么对他这么冷的时候,歌婉的身体又凑了上来,她若有如无地摩擦着自己的身体,让司徒绝没由来的一阵厌恶,尽管司徒绝若无其事地推开了歌婉的身体,但蓝月仍旧视而不见,并且对他作出一副万年寒冰的表情。

蓝月的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可那微笑就好比那寒冬的阳光,没有一丝暖意。太后满意地望着屈服懦弱的蓝月,施舍似的傲慢道:“既然你这么懂事,那哀家也不能责罚得太过,否则就显得哀家多么小气似的。”

蓝月把头垂地更低了,但她却保持沉默。在她拿不出强有力的辩词的,太后说她是错的,那她就是错的,更何况她的错有目共睹,所以没人能帮得了她。当然,蓝月也不祈求谁能帮她,只是她看到歌婉对着司徒绝那一副狐臊样子就特别不爽。

太后将目光落向别处,她的眼睛哭红了,看起来像是发疯的兔子,但她极力把这种疯狂压在心底,尤其是她不敢去直视地上那覆着白布的尸体,就在那里昭示着她的罪孽深重。

“三十杖,也够轻了,”太后压低了嗓音,不过很快她便来了精神,可她的声音却冰冷得没有一丝感情,“来人!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拉下去,重打三十杖!”

门外跳进两名身高马壮的侍卫,他们正欲架住蓝月的胳膊,却被蓝月一个清冷的表情镇住了。

时间仿佛静止在这一刻,蓝月的目光淡淡地掠过司徒绝受伤似的脸庞,别过头,她深吸了一口气轻声道:“我自己会走。”

两个侍卫羞臊地满脸通红,他们尴尬地将胳膊收回,只道一句,“小主,得罪了。”

画梅从门外冲了进来,刚才她跪在地上,把拳头攥的紧紧地,内心像是在打鼓,她知道自己这么做没什么用,但人的保护欲是强烈的,当看到自己亲近的人受到伤害时,即便是以卵击石、粉身碎骨也不在乎。

画梅一下子抱住蓝月的大腿,哭着哀求道:“不要啊,小主!不要去啊!”

那板子不是普通的板子,上面布满了刺钩子,一板子下去,就会皮开肉绽,如果是三十板子的话,那不就得打死了?

蓝月厉声道:“画梅,松开我,难道你想违抗太后的旨意吗?”

画梅将目光落在太后身上,她转了方向,然后对着太后不住地磕头,“求太后放过小主!求太后放过小主!”

画梅不住地磕头,像被施了魔咒,蓝月都阻止不了,太后冷冷地看着一仆一主,像是欣赏什么有趣的场景,不过她的表情很快就沉了下去,太后的语调微微扬着,但她的语气抑扬顿挫,十分有力度,“你的意思是,哀家错了?”

画梅原本咚咚地磕着头,此时听到太后这么说,当即停了动作,她抬起红肿的额头望着太后的裙角,后背出了一层细细的冷汗,尔后画梅又好似着魔似的对着冰冷的地面不住地磕头,“奴婢知错,奴婢知错!”

“哀家最喜欢有自知之明的人了,”太后前一刻的声音依旧柔和,不过下一瞬间声音却化成了一把锋利的匕首,“来人!把这个吃里扒外的贱人拉下去,重打五十杖!”

画梅的身子一抖,五十大板!这么打下去的话,估计她也活不成了,不过为了小主,这点痛算不了什么,画梅先是谢了太后的不杀之恩,然后泪眼汪汪地望着蓝月,哽咽道:“奴婢无用,没能保护小主,奴婢无用!”

蓝月握着画梅的手,哽咽得呼吸困难,画梅是她的姐妹,如今她犯了错,连带着姐妹也跟着自己受罚,此时她的心里犹如五味杂瓶。

还未等蓝月说些什么,画梅便被侍卫无情地拖了出去,不一会儿,门外便传来啪啪的刺耳声音。

太后蹲下身子,望着地上冰冷的尸体,慈爱道:“哀家那么爱你,今天的意外便是哀家送你的礼物。”

忽然太后压低了声音,“不要怪姑姑狠心,你安心地去吧。”

时间好像一个面团,它可以随意地被拉长或者缩短,蓝月觉得此时此刻,时间被拉得无限长,长得看不到尽头。不知过了多久,啪啪的声音停了,一阵窸窣的脚步声过后,门外便进来了两名侍卫,他们拱着身子道:“小主,请吧。”

蓝月镇静地点了点头,她随着侍卫咯噔咯噔的脚步声向前,那是一个没有尽头的无底洞,蓝月行走在黑暗中,看不到光明,不过光明越来越近了,那是一张绝美的容颜,他的眸子是那么璀璨,好似辰光,蓝月停了停步子,不过很快,她便从容不迫地与司徒绝擦肩而过。

蓝月趴在平实的木板上,四肢被粗糙的麻绳捆了个严实,动弹不得。

“啪”的一声,木板子落了下来,钩刺扎破了衣物,刺进了肉里,不过只是一板子,便让蓝月的裙子染成了红色,那疼痛撕心裂肺。

蓝月疼得想要呕吐,但胃里空荡荡的,下面泛起一阵酸水,蓝月闭紧了嘴巴,把那酸的发苦的液体咽下去,直到后来,疼痛变得麻木,蓝月的下唇早就被咬烂,但唇上的疼痛远远不及板子的疼痛来得更痛、更直接,所以蓝月根本察觉不到唇上的疼痛。

蓝月觉得自己好累,她好想睡觉,好想就这么一睡不起,就在她即将昏过去的时候,一桶盐水泼了下来,麻木的疼痛瞬间变得尖锐起来,执邢的侍卫并未因此而减轻力度,所以蓝月很快又昏了过去,不知如此反复了几遍,耳边终于变得安静起来,蓝月抬眼望了一下天空,只觉得阳光是那么刺眼,寒冷侵袭着她的身体,蓝月再也撑不过去,终于坠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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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毒虫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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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蓝月最寒冷的时候,她多么渴望有一个温暖的怀抱能够陪伴着她,那怀抱就是她唯一的支点,是她在世间割舍不断的留恋。

昏过去的蓝月不知道外界的吵闹,她成了天边的仙子,随时都会飞向自己的归宿,若不是掌心那一抹温暖以及坚实的怀抱,恐怕她早就撑不过去了。

司徒绝抱着蓝月冰冷的身体,一路狂奔,寒风打在他的脸上,好像刀子刮过脸颊,但脸上的疼痛却远远不及心里的疼痛。当他看到蓝月满是鲜血的昏在那里孤独无援的时候,他多么想给自己一巴掌!

蓝月睁开眼睛,弱弱地喊着司徒绝的名字,阳光那么刺眼,她可以看到司徒绝脸上的汗珠以及苍白的**,司徒绝焦急地看着蓝月,心痛写在脸上,他还没来得及给蓝月更多,所以她不能这么死去!

蓝月听不到司徒绝对她说些什么,她只能看到对方张合的**,不过很快,支撑她的最后一丝力气没了,蓝月再度陷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这一觉似乎很漫长,蓝月的世界里有很多颜色,不同的颜色代表不同的人,他们都是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在meng中,蓝月看到了画梅,她那么急着奔跑,蓝月喘得很急,但还是追不上。

画梅像是一只鸟儿,愉快的跑遍山头。明明是冬天,山野中却开满了鲜花,蓝月站在山头,嗅着漫山遍野的花香,轻轻地合上了眼睛。

“哈哈......”银铃般的笑声传过来,蓝月扭头望去,只见画梅着了一袭白色的长裙,好似美丽的仙子。

“画梅,你怎么在这里?”蓝月睁大了眼睛,画梅是她meng中的色彩,难道这是meng?既然是meng,为何这一切都这么真实?连花香都是触手可及的。

画梅但笑不语,她只是微微笑着,不过很快,她的身体便开始透明,蓝月一下子就慌了,她上前去抓,可惜只抓到了空气。

正在蓝月怅然若失的时候,空中传来一阵绵长的轻叹和希冀,“好好照顾我妹妹!”

“妹妹?画梅,你说的妹妹难道是青杏?”蓝月急切地对着空气喊道。

回应蓝月的是沉默的空气,一时间,四周变得十分安静。在这安静的空气中,蓝月听到了隐隐的呼唤,她穿过层层白雾,循着声音去了。

司徒绝面色沉重地握着蓝月的手,他极力做出一副乐观的模样,但兰泽的话却时刻萦绕在耳边。

“小主中了毒虫蛊,那次小主染了伤寒,已经到了无药可救的地步,但若不是毒虫将寒气吸入了体内,小主也不会死而复生。”

毒虫蛊初期不会被人察觉,但等到了可以感觉到的时候,基本就没什么救了。蓝月的情况比较特别,若不是因为毒虫蛊,蓝月也不会阴差阳错的醒过来,但若不是因为毒虫蛊,蓝月今日也不会在生死边缘飘荡。

司徒绝听到这里,松了一口气,既然毒虫能够让蓝月死而复生,那么这一次蓝月也照样可以醒过来吧。

没想到兰泽的表情并未因此而轻松,他语气沉重道:“小主刚恢复不久,身体本,今日遭到了毒打,再加上外面温度那么低,寒气再度侵入体内,使得毒虫复苏,情况堪忧啊!”

司徒绝的眉毛拧成了曲线,握着蓝月的手也忍不住紧了紧,他的内心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不过他仍然相信蓝月可以醒过来,即便这个希望非常渺茫。

“如果仅是因为板子昏过去还好,但小主是因为毒虫蛊发作,这样的话就很危险了。”兰泽说这话的时候,更加痛恨自己的无力。

蓝月的手还是那么冰凉,司徒绝的心也跟着变凉,他抬起那张绝美的脸庞,近乎祈求的问道:“怎么个危险法?”

“如果情况好点的话,小主最多活不过一年。”听兰泽这么说,司徒绝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被劈成了好几半。

“你在同朕开玩笑。”司徒绝的声音那么沙哑,他的眼睛充满了红血丝,一天一夜未合眼的他看起来格外憔悴。

兰泽垂头,以掩饰脸上的悲伤,他沉默着不说话,从这一段沉默中,司徒绝知道了答案,他控制住夺眶而出的热泪,假装镇静地问道:“如何让她活得更长些?”

事实已经如此,司徒绝别无他法,他现在恨自己、恨时间、恨一切能够夺走蓝月生命的东西。权力在手,睥睨天下,司徒绝可以掌控别人的生死大权,可是他现在觉得自己在死神面前什么都不是,他无法挽救心爱的女人,他只能看着蓝月在生死边缘来回飘荡,却什么也做不了。这种感觉更痛、更让人抓狂。如果死神让他做一件事,以此来挽救蓝月的生命,他一定会奋不顾身。

生命那么渺小,但在所有的事物面前,它却显得那么伟大,以至于世间没有可以与生命匹敌的东西。兰泽轻叹了一口气,如果发现得早,蓝月说不定就可以活过来,但现在真的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在毒虫蛊初期,可以取下蛊之人的心头血解毒,但到了晚期,只能用通心丸来缓解毒虫蛊发作时带来的疼痛。可以说,到了晚期就是一个等死的过程。”

兰泽的话给司徒绝带来了一线希望,他蓦地抬头望着兰泽,眸中闪过一道亮光,“说不定晚期也可以用心头血医治呢!”

兰泽摇了摇头,“晚期已经没救了。”

尽管如此,司徒绝还是愿意相信自己的判断,蓝月那么特别,所以上天一定不会让她死掉的,司徒绝蹭了蹭蓝月冰冷的脸颊,心疼道:“朕一定一定不会让你出事。”

兰泽知道多说无益,更何况司徒绝有时很倔,他越是劝说,对方越是听不进去,所以在无法扭转的事实面前,唯有顺其自然。他将通心丸交到司徒绝的手中,嘱托好了一切,便退了下去。

四下无人,空气那么安静,司徒绝望着蓝月苍白的脸庞,只希望蓝月快点醒过来。他一遍遍地吻着蓝月的脸颊,一遍遍地呼唤着蓝月的名字。他的心在每次亲吻和呼唤中变得漂浮不定,就像一只气球,迫不及待地需要一个人能牵住他的线,唯有如此,他才能过的安心。

黑暗带着一只无形的爪子,将大地笼罩在悲伤和诡异之中,大地的白雪折射着夜空的黑色,空气是彻骨的寒冷。

洛水宫,烛光摇曳。

菊花的眸中散发着一抹诡异的琥珀色,她静静地立在歌婉身边,阴阳怪气道:“如今你想要的,我一一帮你做到了。那么,我的自由,你何时给我?”

歌婉想也不想地给了菊花一巴掌,她声音尖利道:“你就这么想离开?”

今天真是糟糕透了,尤其是蓝月那个小贱人躺在司徒绝怀中时那副虚弱模样,让她看了就窝火,所以她一时没忍住,把怨气发泄到了菊花身上。

菊花摸着脸颊上的红印,虽说这身体不是他的,但歌婉这一巴掌却严重地挑衅了他作为狐王的尊严,菊花握紧了拳头,受了屈辱,他只能忍着,咬碎了牙也得把委屈咽下去。他已经忍了歌婉很久了,若不是为了元神丹,恐怕他早就把这个死女人给杀了!

意识到自己的冲动,歌婉压住了心底的怒火,她温柔地对着菊花的脸一阵轻吹,尔后她亲自帮菊花上了药。

菊花忍住呕吐的冲动,直到把药上好了,歌婉才心平气和地说,“现在这些远远不够,皇上的十岁生日很快就到了,等他十岁一过,到时各种女子都会涌进宫来,或许那时本宫的眼中钉已经死掉,但本宫绝不容许其他的女子对本宫的地位构成威胁,你明白吗?”

歌婉承认她没有安全感,那是因为她打心底里认为老天是抛弃了她的,所以她只有努力地争取幸福,才会有幸福的可能。自始至终,歌婉不过是一个孤儿,她像一只皮球似的被抛过来抛过去,同时她也非常清楚自己的价值,如果连这点价值都没了,那她也就没有存在的可能了,所以她要努力抓住一点可以让自己倚靠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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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存在,仇恨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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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婉以为掌控一个人是件容易的事情,更何况她现在控制的是一个妖。

这种绝对的控制不会长久,压迫的时间长了,终有一天会招来反抗。但是歌婉已经习惯了这种方式,所以她决定把自己想要的东西抓得紧紧的,正因如此,幸福才会离她越来越远。

司徒绝又在蓝月的床边受了一个晚上,他的胡茬泛着青色,让他看起来有些颓废。

蓝月静静地躺在床上,一个姿势,同样的温度。司徒绝用热毛巾擦了擦蓝月的额头,这才心安地出了门。

刚出门便是一阵凛冽的寒风,将司徒绝吹得愈加清醒。很多时候,人总是在得到的时候不珍惜,又会在失去的时候感到后悔。如果世间存在如果,并且这个如果可以实现的话,那么很多人会为之不惜一切代价吧。

穿过半月门,后院的腊梅早已谢了,留下一片残败,石桌上落了一层厚厚的雪花,上面放着一盏茶杯,拂开雪花,只见石桌旁边刻了一首诗:“永夜抛人何处去?绝来音。香阁掩,眉敛,月将沉。争忍不相寻?怨孤衾。换我心,为你心,始知相忆深。”

读罢诗一首,司徒绝只觉得心痛得更厉害了,如今他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蓝月心上,经卫天提醒,他才想起北方雪灾救济一事,这才匆匆换了朝服上了早朝。

蓝月一直在睡觉,她不停地做meng,却总是醒不过来,好几次她听到熟悉的召唤时都想睁开眼睛,但整个身体就像被泥塑封住了一般,这种无力持续的时间长了,她便放弃了挣扎,

为了让蓝月醒来时看到的第一个人是自己,司徒绝把自己的书案搬到了蓝月的寝室,每当累了或者听到蓝月的呼吸加重时,司徒绝总会停下手头的工作,他用那双粗糙的大手抚摸着蓝月苍白的脸颊,感受着对方微弱的呼吸。每当这时,他便觉得自己是幸福的。

烛光是淡黄色的,将整个屋子笼罩了一层暖意,炭盆时不时地发出滋滋的声音,一切那么安静而又祥和,不过这种氛围很快便被一阵敲门声打断了。

廖飞将密使送来的密信呈到司徒绝的手中,信中的内容是关于本次雪灾救济贪污的事件,联想到早朝时陆泉的淡定模样,司徒绝忍不住冷哼了一声,陆泉与工部孙尚书两人联合将拨下的资金私吞了大半,也是在他的意料之中的,好在他自己留了一手,如今这一计不过是为了将陆泉残存的党羽彻底击碎,而真正的救灾物资已经被运往了灾区。

暗夜中现出了两道暗影,他们如同夜狼一般穿过黑夜,所经之地带起一阵凛冽的寒风,他们一路赶到望梅轩,经廖飞许可,两人便进了外室等候。

司徒绝不急不缓地挑开门帘,他虚扶了两人一把,便把那两人感动得痛哭流涕。

这两人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不过却是相同的黑,他们的眸子是清一色的凶狠,不过细看之下却是一副懵懂乖巧的模样,可以说是典型的纸老虎。

卫天看着抹泪的两人,忍不住啰嗦了两句:“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你们两人娘们儿似的抹眼泪干什么?”

“我们俩只听陛下的。”两人之中体型较壮的那位通红着眼睛瞪了卫天一眼,然后继续抹眼泪去了。

体型偏瘦弱的另一男子强烈附和道:“对!我们只听陛下的!你算什么鸟啊?”

卫天本想反驳,但司徒绝最近的心情不好,万一他一个生气把屋子掀了,自己的罪过就大了,想到这里,卫天便噤了声,不过他还是颇为不服气地瞪了两人一眼。

这两人是司徒绝御驾亲征时,从蛮夷边境带来的奇人,体型壮的那一个叫大乙,体型小的那位叫小乙,两人除了拥有一身好功夫之外,还可以使用通径术。

所谓通径术其实就是穿过时空隧道回到过去的法术,不过他们只能看到过去发生的片段,却并不能身处其中,而且通径术对身体的要求很高,另外通径术的成功与否还要看时机以及被窥探之人的灵力,若是三者之中有一条不能满足,那么通径术就无法实施。

司徒绝皱了皱眉头,他冷冷地打断两人的哭泣,“朕让你们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大乙挠了挠头,一张黑炭似的脸庞红得像锅底,“属下无能。”

“既然如此,你们两人有何颜面见朕?”司徒绝甩了甩袖子,正,却被小乙的话吸引了。

“小主的毒虫蛊是没查出来,不过小主之前曾经中过一种毒,名为千步倒。”

司徒绝听到这里,耐心已经被消耗到了极致,他想听的是下蛊之人,并不是千步倒,不过小乙既然这么说,大概这件事与下蛊之人有一定联系,想到这里,他便控制住了暴躁的情绪。

小乙见司徒绝来了兴趣,便也受到了极大地鼓舞,他继续道:“依属下所知,千步倒不是一种剧毒,但它可以为毒虫提供养分,正因如此,毒虫蛊才可以被实施成功。”

大乙接着小乙的话道:“小主上次在宴会时中了千步倒,属下知道是一名宫女下的毒,但却找不到那宫女的行踪,真是件怪事。”

司徒绝记得那日小宴会之后,他曾经去过望梅轩,不过蓝月并没有异样,按照小乙的说法可以推测,千步倒只是一种普通的毒物,或许对于蓝月这种习武之人来说,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但那毒虫蛊又是什么人在什么时候下的呢?

“虽然我们没有找出下蛊之人,但是循着小主的时间,我们找到了一个比较可疑的人物,但那人在那段时间里就是一个空白,任凭我们兄弟两人如何努力也查不出他的踪迹。”

司徒绝的眸色变得很深,如果说大乙小乙两人看不清那人的模样,只能说明那人的灵力在他们两人之上,亦或者......难不成是妖怪?

司徒绝忽然想到了前段时期的狐妖,它曾那么迫切地想要置蓝月于死地,不过最后终是无功而返。但是自从那日自己将妖狐砍伤之后,那狐妖便再也没有出现过......难道那狐妖是这件事情的罪魁祸首?司徒绝的心里充满了太多的不确定,但是他的直觉却在告诉他,真相就在不远处。

大乙小乙两人望着司徒绝阴晴不定的脸庞,脑门子出了一层冷汗,他们擦了擦布满汗珠的脑门子,咕噜咕噜地咽着口水,忽然司徒绝发话了,两人心里皆是一阵咯噔。

“你们务必要找出罪魁祸首,时间有限,退下吧。”

大乙小乙两人如临大赦,他们赶忙叩首谢恩,这才退下。

司徒绝揉了揉额头,他不知道如果大乙小乙两人找不出下蛊之人,他会如何。不过无论如何,他都一定会给蓝月一个交代,当然这也是给自己最好的交代。

大乙小乙两人刚离开,禄海便拱着身子进屋了,他低声道:“陛下,贵妃娘娘担心龙体安康,亲自送点心来了。”

司徒绝下意识地看了床上的蓝月一眼,然后悄悄地带上了门,如果不是歌婉主动出现,司徒绝说不定就会忘了歌婉这个人。

黑暗中亮着一盏灯光,只见歌婉静静地站在那里,双手捧着一盘子点心,她的身体仿佛雕塑似的一动不动,但她的眼睛却死死地盯着大门,直到里面的亮光透过门缝透了出来,歌婉才松了一口气,那颗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她换上一副温婉的表情,刻意将冻得通红的手指露在外面。

虽然司徒绝不喜欢歌婉,但每当他看到歌婉那张与蓝月带着几分相似的脸庞时,总是狠不下心来,所以话到了嘴边,终是变软了。

“爱妃,这么冷的天,怎的痴痴等在外面,万一生病了怎么办?”

当司徒绝的目光落在歌婉捧着盘子的那双通红的手指的时候,他的心里便涌出一阵不知是苦还是酸的感觉,尤其是眼前的歌婉垂着头,她那与蓝月相仿的轮廓上挂满了委屈以及温柔,所以司徒绝的心更软了。

当歌婉抬起眸子,把目光落在司徒绝的脸上时,司徒绝幡然醒悟了,歌婉不是蓝月,蓝月也不是当年的小女孩。事到如今,司徒绝不知道自己是否还爱着那个女孩,他似乎把所有的感情都倾注到了蓝月一个人身上,这让他对蓝月又爱又恨。

司徒绝握住歌婉那双冰冷的手,眸中露出一丝温柔。不过是这么一个眼神,便让歌婉整颗心都醉了。这还是那个满脸密布蚯蚓疤痕的丑陋男子吗?润白月光下,司徒绝的身体被蒙上了一层淡淡地光晕,他的绝代风华以及不可掩盖的帝王之气让每个女子为之倾心。

歌婉一个紧张松了盘子,盘中的糕点差点落在地上,还好司徒绝眼疾手快,他迅速将空中散落的糕点收进了盘子中,然后将重心不稳的歌婉揽在怀里。

歌婉望着面前优秀的男子出了神,对方的下巴那么好看,五官仿佛经过精雕细琢似的,他的眼睛好似暗夜中的星辰,又像沙漠上的孤狼,那幽深的颜色几乎将歌婉整个人吸了进去,眼前的男子比洛寒还要好看。

想起洛寒,歌婉一下子便清醒了,她正欲抬手将司徒绝推开,不过下一秒便收回了理智,歌婉手指一弯,迅速地抓住了司徒绝的胳膊,并趁机靠的更近了。

歌婉忽然变得悲伤,也许她的悲伤是因为对洛寒的思念,而面前这具宽阔温暖的怀抱,让她更加触景生情,这才迅速地流下了泪水。

“陛下,臣妾想你了。”

这句话饱含满满的深情,就连司徒绝都忍不住怔了怔。在司徒绝的眼中,歌婉一直在演戏,所以他才能保持清醒。只是这个满眼悲伤,说着彻骨深情话语的女子真的是歌婉吗?司徒绝变得不确定起来,难道是蓝月附身在歌婉的身上?

司徒绝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他真的是为蓝月操碎了心,所以他的想法才会变得如此疯狂。不过正是这一个疯狂的想法让他变得清醒起来,他的蓝月究竟什么时候才会醒过来?会不会就在自己出来的这一小会蓝月就醒过来了?而自己却不在她身边。

司徒绝忽然猛地推开歌婉的身体,歌婉没料到司徒绝会发生这么大的转变,她不可思议地望着司徒绝,所有的话语都堵在了喉咙,其实她好想问为什么,歌婉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地方比蓝月差劲,真的。

“朕累了,你也回去早点歇息吧。”司徒绝整了整衣衫,他虽然感到歉意,但并未生出疼惜之感。

望梅轩的门并不大,但却像是一道符咒将歌婉与司徒绝和蓝月分割开来了一般。就在那一瞬间,歌婉觉得自己永远也比不上蓝月。这种感觉仿佛回到了年少时,所有美好的东西全是晚月一个人的,是的,晚月可以毫无条件地接受别人的爱和崇拜,而自己一直就是一只丑小鸭。

当心底的伤疤被**裸地揭开时,所有的自卑、羞辱、嫉妒、仇恨等负面情感全都涌了上来。若不是安静的夜太过静谧,歌婉恐怕就差抽出一把刀来杀人了。

歌婉将糕点扔在地上,用脚碾了又碾,这才乘着撵车离开了。

蓝月,必须死。她活不长了。歌婉望着空洞的床顶,肩膀不住地抽搐,不过她终是忍不住笑了出来,夜那么静,她的笑声仿佛厉鬼的嘶鸣响彻天际,不曾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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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年是不是有点烦?长话短说,嘻嘻,亲们懂的,么么哒~

第六十四章 失去(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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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月不知道在黑暗中行走了多久,她越来越累,越来越渴。她的身体正在挣扎,就好像破茧成蝶的桑蚕,就在濒临死去的边缘,忽然她又活了过来。

喉咙里一阵腥甜,仿佛塞了一块又咸又腥的血块,蓝月张了张嘴,终于发出了声音,“水......”

尽管蓝月的声音非常微弱,但是对于没日没夜守在蓝月身边的司徒绝来说,这简直就是天籁之音。司徒绝赶忙起身倒水,因一时的紧张慌乱而打翻了好几个杯子,他害怕自己动作稍慢一点,蓝月便又会陷入无边的黑暗中。

服侍蓝月喝了水,蓝月才缓缓的睁开眼睛。即便屋子里不是很亮,但对于长期处于黑暗中的蓝月来说,屋里的亮光让她的眼睛一阵刺痛,于是她用手指掩着眼睛缓了一会儿,这才看清了屋里的一切。

当她看到一脸疲惫地司徒绝时,蓝月竟然生出一种陌生感。大抵是因为这几日都是她孤身一人,所以一时不能适应这种变化。

司徒绝虽然有些颓废模样,但那双眼睛却神采奕奕,他温柔地摸了摸蓝月的额头,似是打了一场胜仗似的露出一副欣慰的神情,“终于恢复常温了。”

这时青杏正端着草药过来,当她看到醒来的蓝月时,差点一个失神松了托盘。她张了张嘴,想要把画梅喊过来,不过很快她便反应过来,如今画梅已经不在了。

“小主,你终于醒了!”青杏又是悲伤又是喜悦的快步走过去,她差点没忍住扑在蓝月怀中,只是皇上在场,她这个奴婢也不敢造次。

蓝月心疼地望着青杏脸上的黑眼圈,心疼道:“为了我,你一定没有好好休息吧?”

青杏嘿嘿一笑,但那笑容看起来却有些苍白,她憨憨道:“奴婢受点累不算什么,关键是陛下最近一直不合眼地守在小主身边,很多事情也是陛下亲自打点的......”

青杏顿了顿,然后欣慰道:“好在小主终于醒过来了!”

听到青杏的话,蓝月便把目光落在司徒绝身上,她的目光中饱含歉意、疼惜、感动,正因为如此,司徒绝才不适应,他将目光转向别处,但是脸颊却露出一抹可疑的红色。

真可爱!蓝月忍不住在心中偷笑,但她还是一本正经地道了谢,“臣妾让陛下担心了......”

司徒绝局促地不知该把手放在哪里好,这种气氛真尴尬,空气中流动着一阵阵暖流,却让司徒绝喘不过气来,他干脆站起身子来顺了顺气,之后将手背在身后,这才回道:“你醒过来就好。”

蓝月还想说些什么,司徒绝却清了清嗓子道:“你好好休息,朕有空再来看你。”

说罢,司徒绝便有些狼狈地离开了。他走在路上,血液仿佛煮沸的开水,咕噜咕噜地直往上泛着热气,好在外面的寒冷让,不过只是一句感激的话,便让他好似现代鸣笛的火车,若是蓝月再做出点什么大胆的举动,恐怕他早就七窍生烟了。

一阵冷风忽然拂面而来,司徒绝忽然清醒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竟然变得如此在意蓝月。最近这么疲累,连他自己都未察觉出来,他对蓝月的关心甚至更胜过自己,胜过每一个人。这种转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司徒绝想不个所以然,但是这种感觉真的很好,让人感到一种说不出来的幸福。

待司徒绝离开后,蓝月便问青杏道:“我昏睡了多长时间?”

青杏掰了掰手指,然后认真回道:“小主昏睡了五天五夜零一个白天。”

想不到一个小小的板子竟让自己睡了那么久!难道是因为蓝月多日没有习武的原因?也不对啊,自己平日都会练上一阵,除了替司徒绝寻药的那几天耽搁了之外,其他时候都很认真在练习啊。

青杏挠了挠脑袋,“奴婢听兰泽先生说小主中了毒虫蛊,其他的就不是很清楚了。”

“毒虫蛊?”蓝月瞪大了眼睛,这是什么玩意儿?

青杏本就脑细胞有限,她根本就不知道蓝月已经进入了毒虫蛊晚期,也不知道小主现在的身体状况非常不好,兰泽只是嘱咐她,让她务必侍候好小主,其他的都不用操心了。其实她一个下人也帮不了什么,尽管她非常好奇,但她坚信小主一定会健健康康的。

“奴婢不知道毒虫蛊是什么,但奴婢相信皇上一定不会让小主有事的。”青杏信誓旦旦道。

蓝月虽然隐隐不安,但是看到青杏那坚决的模样便也放了心,她松了一口气道:“这几天真是辛苦你们了。”

青杏忽然红了红眼眶,但她很快便换上一副笑容,摇头道:“伺候小主是奴婢的福分,为了主子,哪怕是死,也毫无怨言。”

最后一句,蓝月没有听清楚,她环顾了一下四周,没有看到画梅的影子,也不知道上次的板子让她躺了几天,想到这里,蓝月便问道:“画梅呢?她的身体好点了吗?”

自己三十板子就能睡成这样,那画梅五十板子还不知道睡到什么时候呢!

提起画梅,青杏就极力忍住了夺眶的泪水,她哽咽着,想要说话,但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觉察到青杏的不对劲,蓝月才将目光收回来,只见青杏掏出帕子,擦了擦鼻子,几度张口,却先流下了泪水,最后那张帕子便像过了水似的。

蓝月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她将新的帕子递到青杏眼前,情形也顾不得主仆之分,接过帕子就擦眼泪,

蓝月被青杏这伤心模样吓了一跳,她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怎么了?难不成画梅出事了?”

此话一出,连带着蓝月自己的心里都忍不住发出咯噔一声闷响。

青杏稳了稳情绪,她的嘴唇不住地颤抖,终于发出了一丝声音,“画梅,画梅她......呜呜......”

青杏还未说完,哭得就更厉害了。一直以来,蓝月都从未见青杏哭得这么伤心,她拍了拍青杏的后背安抚道:“画梅她出什么事了?你别着急,慢慢说。”

哭了好长时间,青杏的眼睛便肿成了两个大核桃仁,原本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此时已经眯成了一条缝,她抽噎道:“画梅没了。”

“没了?”蓝月忽然想到不好的一面,她极力压制住内心的恐惧,这才镇静道,“她回家了吧。”

青杏咬住下唇,默不作声。她知道小主明白自己的意思,只是小主不想承认罢了。

蓝月若有所失地笑了笑,她搓了搓冰冷的手,但手心却出了一层冷汗,等到把情绪调整好了,她才继续道:“我meng见画梅了,她让我好好照顾她的妹妹。”

青杏听到这里,瞳孔蓦地收紧,不过很快便恢复了正常,蓝月继续道:“我倒是什么呢,画梅回家了,没时间照看自己的妹妹,所以把亲妹妹托给我照顾也是很正常的。”

“她很快就会回来的,对吗?”蓝月的心仿佛被挖掉了一块,她说着自欺欺人的话,其实这话语早已经在她的心里重复了千百遍,所以连她自己都已经信以为真了。

青杏可以感受到蓝月的真挚和心痛,于是她忍不住真情流露道:“小主说得对,姐姐一定还会再回来的,她只是暂时睡着了而已。”

今天是《择夫》在p榜的最后一天了,所以流年会加更一章,也就是说下午两点有一更,晚上点照旧,如果大家喜欢这本书的话,就收藏吧,(*^__^*)嘻嘻……

第六十五章 成人礼(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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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绝这两天确实累了,所以他暂且将朝中的事务交给潘云打理,自己则在寝殿睡了个昏天暗地。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身体还是有些沉,但司徒绝还是强行打起精神上了早朝。

等司徒绝回到御书房处理公务的时候,但见卫天托着一盘晶莹剔透的葡萄呈在司徒绝眼前。

“此乃南国崇俊侯送来的稀有南国提子,吃一颗,唇齿留香,再吃一颗,飘飘欲仙......”

司徒绝打断卫天啰嗦的话语,挑眉打趣道:“多吃几颗的话,是不是就成仙了?”

卫天红了红脸庞,他刚才偷摘了一串吃掉,若陛下细细追究的话,他的脸也不好放,于是卫天马上噤了声。

蓝国疆域南北纵向较长,所以气候差别较大,如今南国正是葡萄上市的时候,所以在齐曲见到这种水果也不是一件稀奇的事,不过劳累了镖局的送货人。

司徒绝现在的心思可不在这些新鲜东西上,他正想着如何将年后的推选秀女一事做些推迟。如今太后没了爪牙,但再怎么着也是长辈,虽然他恨透了太后,但礼数一类断不能失了。

日子飞转,转眼间便来到了除夕之日,皇宫大摆筵席,蓝月却虚弱地躺在床上。

窗外的烟火那么绚烂,照亮了整个屋子,但蓝月却没有欣赏的心情,她的毒虫蛊又发作了,若不是因为兰泽的药丸,恐怕她不能承受那种肝肠寸断的痛苦。

不知不觉一年过去了,蓝月忽然感到一种莫名的悲伤,待青杏服侍她睡下后,蓝月便睁开眼睛望着璀璨的夜空,泪水打湿了枕头。

尽管有那么多人陪伴着她,可蓝月还是觉得此刻寂寞好像个大洞一般把她吞噬了。其实蓝月不知道,在她孤单寂寞的时候,比她更孤单更寂寞的人便是司徒绝,很多个夜晚,司徒绝一人默默地承受着蓝月体会不到的寂寞,那时候时间过得特别慢,每一秒都是一段漫长的煎熬。

蓝月的耳边却传来一声轻轻地叹息,但蓝月并不睁开眼睛,她知道这些日子以来,她对司徒绝的冷淡实在找不出一个好的借口来。

而窗外烟火声音不断,司徒绝却渴望时间过得慢些,这样的话,他就可以有更多的时间陪着她了。两人就这么对着彼此,没有言语,谁也没有去破坏这种其妙的氛围。良久,不知是谁先睡着了,等清晨醒来的时候,一切都是那么平常,仿佛昨晚的事情不曾发生。

蓝国的冬天有些漫长,不过冬天终归是过去了,春天来了。腊梅谢了,寒梅开了,望梅轩到处散发着寒梅清冽的香气。

日子平静地过着,可蓝月的身体却一天不如一天,有时她感觉自己好像要被体内的虫子吃掉了,那种撕心裂肺的痛甚至让她出现了幻觉。蓝月活着,却时不时地经历这种间断性的死亡,这样的感觉比死亡还要痛苦,有时蓝月真想一走了之,但她不甘心,可是又能怎样呢?她只能逼着自己把痛苦咽下去。

其实司徒绝不知道蓝月不理他的真正症结所在,他也不知道蓝月早已经知道了真相。

那日蓝月偷听到兰泽与司徒绝的谈话,她便知道自己没有希望了。所以蓝月莫名地与司徒绝保持了距离,无论司徒绝做什么,都很少让蓝月感到开心,这甚至让蓝月对司徒绝更加疏远。

转眼间,便到了三月十,这本不是什么特殊的,但却是一个重要的日子,今天是司徒绝年满十的日子,按照蓝国惯例,在男子年满十岁的这一天要举行成人礼,不管是平民百姓还是帝王贵族,都不可免去这一礼俗。

春风还不是那么暖和,但宫中却开了一片迎春和水仙,莺莺燕燕,煞是好看。

放眼望去,凡是有路的地方全都铺上了高贵的嵌花红丝绒地毯,角角落落挂着各色灯笼,上面绣着祥瑞图案。

满朝官员跪在高台下面的红地毯上,就这样,司徒绝的加冕仪式隆重的开始了。帝王本就不比平民,所以一整套下来,司徒绝还是累了个疲惫不堪,但他的神情仍旧神采奕奕,帝王之气果然不凡。

成人仪式结束后,按照惯例,司徒绝要去祭拜蓝国的天坛地寺,这次祭拜天地的目的与之前不同,形式也不一样,虽然没那么庄严肃穆,却也威严端庄。

天坛地寺分别设有龙司守护,说起龙司,那可是大有来头。

龙司是蓝国的守护神,它是祥瑞福祉的象征,所以每个蓝国子民都非常敬畏它。传说每当帝王产生的时候,龙司便会化成一条金龙驾着紫雾来到处降人世的帝王所在地,以昭后世。

太后乘着步撵行在队伍中间,她的目光时不时地落在司徒绝身上,不过是那云淡风轻的一瞥,便流露出极深的恨意。都说恨是由爱生,但这句话并非完全正确。

司徒绝并非太后的亲生儿子,更确切的说,司徒绝是太后最讨厌的女人所生的孩子。太后的忍饱含了太多太多,对权力的渴望、对先皇的不满以及对逝去青春的不甘。所以说,她对司徒绝的恨是源于她自己。

虽说将上一代的恩怨情仇算计到下一代人的身上是一件极不公平的事情,但这种事情又有几个人能够算得清呢?所以干脆让它纠缠着、模糊着,总有一天,它自己就会变得清明起来。

不论是祭拜天地还是帝王的成人礼,总会有专门的姬神出场跳各种各样的姬神舞。当然这种习俗不止在蓝国有,其他四国也有这样的习俗,这也是四国唯一完全一模一样的地方,当然除了舞蹈风格不一样之外。

别看姬神只是跳跳舞,但他们的地位却非常高,虽然他们没什么政治实权,但他们却象征着神的使者,更何况对蓝国这个信神的国家来说,姬神就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存在。

姬神一边跳舞一边恭敬地捧着一个空白卷轴,等跳完了姬神舞,空白卷轴上便会显示出上天的旨意,这便是念辞的由来。

作为司徒绝的女人,这样的场合她应该会出现,但此时她却站在满园的寒梅前,静静地下神。

最近蓝月变得多愁善感起来,她还没有适应自己那么短的生命,所以她在极力调节,但是调节过程中会产生一系列冲突,所以蓝月的行为便也有了合情合理的解释。

虽然她表面上对司徒绝产生了疏离,但她心里还是在乎司徒绝的,三月十这天,虽然她没什么贵重的礼物送给他,但她却想把自己心底的这份心意默默地送给司徒绝。

所以蓝月亲手扎了一个孔明灯,她在里面写了自己的愿望,等夜晚降临的时候,她便默默地把灯放了。

蓝月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那里,空中唯有一轮明月以及自己燃放的孔明灯与自己相伴,这画面虽然很美,但一直站在蓝月身后的司徒绝更希望看到此时陪在蓝月身边的那个人是自己。

蓝月的身子一暖,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蓝月闭上眼睛,她真想永远地躺在这个男人的怀中,再也不醒来。

司徒绝柔声道:“宫中不允许燃放孔明灯,你不知道吗?”

蓝月淡漠地回道:“臣妾不知,若陛下无他事,臣妾先退下了。”

她不想这样,真不想这样,可是不知是什么在作祟,她就不想与司徒绝好好说话,这是人的一种天性,不论它的表现形式如何,不可否认的是人在濒临死亡的时候,总想留下更深一点的痕迹。

“朕不想你离开。”司徒绝的声音变得僵硬,但他环着蓝月腰身的手却紧紧地不松开。

蓝月沉默了,她垂下头望着司徒绝厚实的大手,只觉得眼眶泛起一阵酸意,司徒绝低声道:“朕不知道你为什么不理朕,但朕不想看你不开心的样子,你知不知道这样的你让朕更加心痛?”

蓝月的眼眶更酸了,不知不觉眼泪就流了下来,她赶忙把眼泪擦干了,假装镇静道:“臣妾好累。”

“朕知道。”蓝月的声音那么无力,司徒绝听了更加心痛了,所以他极力让自己表现得平静些。

如果时间静止在这一刻,如果她不是出在毒虫蛊晚期,那么一切的一切也不会发展成现在这副模样。难道是上天待她太好了,所以现在要收回去了?蓝月不甘心,她真的好不甘心!如果可以的话,她宁愿自己未曾得到过这种幸福,否则也不用承受这种撕心裂肺的痛了。

尽管她不想说伤人的话,但蓝月还是说出了事实,如果她再憋下去的话,恐怕她就要疯了,所有的情绪就在这一刻爆发,“陛下,你什么都不知道!臣妾已经活不长了,活不长了!”

司徒绝呆呆地望着失控的蓝月,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蓝月深吸了一口气,她带着一丝无奈和悲伤静静道:“所以,陛下,不要在臣妾身上浪费精力了。”

听了这种丧气的话,司徒绝很生气,但他终于松开了手。

第六十六章 放手一搏(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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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月虽然心痛,但这样也好,了无牵挂地离开,比什么都好。她不想自己给别人造成困扰,也不想带着眷恋离开。

所以自打司徒绝松手的那一刹那,蓝月几乎像脱缰的野马一般逃开,怎料一步未动,身子便来了个大旋转,下一秒钟便落入了司徒绝的怀中。

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在这料峭春寒的夜晚,蓝月觉得如果就这样死在司徒绝的怀中,应该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吧。

司徒绝坚决道:“朕承认自己不会爱,但朕不能放弃,哪怕是到最后一刻。”

蓝月就那样静静地埋首在司徒绝的怀中,听着对方沉稳有力的心跳,一时间没了言语。但她的心里却像一阵暖流涌过,所到之处,春暖花开。

如果可以的话,时间过得再慢些就好了。

“朕不容许你妄自菲薄,也不容许你剥夺朕的权力。”

司徒绝不认为蓝月是自己的累赘,相反,蓝月对自己来说是不可或缺的存在。他的心就那么大,但蓝月已经占了一大块空间,如果把这块空间除去,他的心就不完整了,甚至他会死掉。

司徒绝固执地说道:“朕想抱着你,一直抱着你不松开,请你相信朕好吗?”

在蓝月面前,司徒绝永远不会戴面具,两颗热乎乎的心就这么坦诚相对,没有任何理由,就是一种自然趋势。

蓝月没有挣脱司徒绝的怀抱,如果一味的逃避终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所以趁着生命最后一刻,敞开心吧。

暗夜中一道影子闪过,它像一阵风似的朝着洛水宫去了。

此时歌婉正躺在床上,旁边有专司按摩的嬷嬷帮她按揉身体,她舒服地打了个哈欠,正在这时,一个娇小的人影溜了进来。

歌婉淡淡地瞟了那个黑影一眼,仿佛在示意她说话,菊花强烈忍住立刻将歌婉揍得满地找牙的冲动,他阴阳怪气道:“陛下正在同那女人幽会呢。”

那女人已经成了蓝月的代名词,狐妖确实已经消失了,不过这只是表面现象,妖狐还会遵照歌婉的吩咐时不时地监视蓝月。

歌婉恨恨地咬了咬牙,她真想不出那个蓝月有什么好,竟然把陛下迷得团团转,所以事到如今,陛下根本就不管她歌婉是什么当年挽救司徒绝幼小心灵的小女孩了。

“好啊,很好!”歌婉咬了咬牙,但很快她便自顾自的笑了起来,她的笑掺杂着快感和不甘。是的,凭什么那个女人可以轻易得到男人的爱,而自己却不可以?这种感觉仿佛回到了很多年以前,那个嘲笑自己的女孩指着自己的鼻子说,你什么都得不到。

歌婉不知道那是不是对方的玩笑话,但她却一直放在了心里,这是她心上的大疙瘩,是她一生都过不去。事实确实如此,歌婉攥了攥拳头,命运同她开了个玩笑。她以为自己是真正的公主,却是一个伶仃无依的孤儿,她以为自己不会被出卖,但父皇却让她代替姐姐去了敌国。正因为她的内心偏向黑暗,所以她所受的屈辱才会让她幼小的心灵产生了扭曲。

但对于歌婉来说,这种善解人意的解释是多余的。

等到歌婉笑完了,她便一边用指节敲打着桌子,一边望着窗外的冷月缓缓道:“本宫会尽快为你找到合适的肉体,你不必着急。”

菊花为她做了这么多,歌婉不能拒绝对方曾经的要求,这算是一个奖励吧。但对于菊花本人来说,不对,确切的说,应该是狐王本人,却全然不是这样。他那张脸庞隐藏在暗影之下,肉体?还用得着歌婉帮自己找?真是可笑!堂堂狐王却被这个死女人要挟的死死地,所以他就想了这个办法来刁难歌婉,这也算是一种报复心理吧。

与此同时,征选秀女一事已经渐渐提上了日程。司徒绝征得太后同意,已经将推选秀女一事推迟了一个月,但是下面的秀女征选却是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窗子敞开着,陆泉立在那里任凭寒风打在他那布满褶子的脸上。漫天星辰,星罗棋布,陆泉叹了口气,他再也不是当年威风凛凛的宰相了。那时宰相还是他一个人当,不曾想过十几年过去,司徒绝这个小毛崽子已经扒光了他的羽毛。

风吹着他的长袍,扬起他的白发,陆泉像一个风烛残年的老者立在那里,一动不动,如同雕像。

就这么望着夜空,陆泉流下了浑浊的泪水,带着对过去的悔恨和对现在的遗憾,佝偻的后背让他看起来更老了。

在这茫茫的宇宙中,所有的生命都是渺小的,包括神。就在陆泉感叹之际,周管家走了进来,他小心翼翼地将披风盖在陆泉身上。

周管家在陆家呆了五十多年,他上下侍奉过三代人,眼看着也快下岗了,但陆泉却仍是舍不得,可岁月不饶人啊。曾经权倾朝野的宰相陆泉,如今不也老了?

周管家操着一口正宗的京话,用那饱含沧桑的声音关心道:“老爷,小心着凉。”

尽管吹了那么一小会儿,但陆泉的骨头却泛起了疼痛,他果真是老了啊,这样的想法让他的脸上又蒙了一层岁月的尘埃。

陆泉裹了裹披风,叹了口气道:“夫人还不吃饭吗?”

“唉!任凭我如何劝说,夫人愣是躺在床上,一直不肯起来吃饭啊!”

周管家如今不用拱着身子,背也佝偻了,从侧面看来,他向一个标准的问号。

陆泉虽然权力不小,但他总共才取了三个女人,三夫人难产死掉,二夫人一心向佛,未曾给他生下一儿半女,唯有大夫人争气,为他生了一个儿子和两个女儿,所以在陆泉的眼中,唯有大夫人是与他相伴一生的夫人,但如今大夫人却为了二女儿进宫一事与他闹起了矛盾。

这不,劝说不管用,大夫人便用了苦肉计,细细算来,大夫人已经两天没吃饭了。再这样下去,任凭铁打的身体也受不了啊,更何况大夫人年纪也不小了。

陆泉缓缓地转过身子,因吹了冷风的缘故,他的身体发出咯吱咯吱的沉闷声音,屋子里亮着昏黄的灯光,陆泉把目光落在一张画上。

那画上画了一对母女,母亲怀中抱着一个婴儿,那慈爱的表情让人看了都忍不住觉得温暖。

画面上的母亲正是陆泉的大夫人,而怀中的婴儿则是陆泉的三女儿陆玉,这是在陆玉百岁的时候,陆泉亲手为她们母女俩画的。

那日的场景好似meng魇似的浮现在陆泉的脑海,自从他与陆玉断绝父女关系的那一刻,最痛的不是陆玉,而是陆泉。谁也不知道自打那一日起,他生了一场大病,而他这身老骨头差点入土为安了。

所以如今陆泉决定送二女儿进宫,也是迫不得已的选择,陆泉决定作最后的赌注,哪怕倾尽所有也甘心了。等到那一天,无论结局如何,他都认了。

“一切都已经回不去了啊。”陆泉轻叹了一口气,他在政治漩涡的泥潭中陷得太深,如今已经无法抽身,虽然他想要爬上来,但是漩涡的泥潭就会将他吞噬,所以他没了后退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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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更已到,大家接着~

第六十七章 诡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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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生宫,散发着袅袅青烟,暖气掺杂着香气让人昏昏欲睡,但太后却对着一张铜镜长吁短叹。

侍女把太后头上新长出的白发拔掉,这才用牛角玉梳一下下小心翼翼地梳理着她的长发。

太后任凭侍女念花帮她梳着长发,铜镜中略显苍老的容颜爬上了一丝哀愁,她轻叹了一口气道:“如果女人可以永远保持年轻的容貌,该有多好啊!”

没人回答她的问题,寂静的空气仿佛在嘲笑她痴人做meng,太后没由来地一阵心烦,这**之中连一个说真心话的人也没有,那些奴才全是谄媚的主,等到失势的一天,他们就像鬣狗一样扑上来,把失势者的身体吃干抹净。

因果报应真不是白说的,太后叹了一口气,尽管如此寂寞,尽管这看似华丽的宫殿囚禁着一堆行尸走肉以及红颜的骸骨,但她还是选择了留下,物质的美妙将她引向了深渊,而她宁愿选择为之粉身碎骨。

这时内侍总管德福拱着身子进来了,他脚步匆匆,好似日本女人迈着碎步,旁人看了,真担心他会再哪一个门槛摔倒在地,德福压低了嗓声音道:“太后,贵妃娘娘求见。”

太后对歌婉的态度不明不白,但歌婉在太后的棋局中是一枚不可缺少的棋子,但如今夜已深,太后便让德福传话说,“你就说哀家歇下了,不便见客。”

德福得了命令,赶忙迈着小碎步子出门传话,这时门外传来颇为惋惜的声音,“既然太后歇下了,本宫便改日再来把这瓶回生养颜丸孝敬给太后。”

太后从未听说过回生养颜丸,她这些年来一直靠药物和补品保持着自己的美貌,如今听歌婉说得如此神秘,便忍不住来了兴趣,于是她对着身边的念花使了个眼色,念花得了命令,赶忙出了屋子。

等太后收拾妥当,便出了内室,此时歌婉早已在外室等了许久,当她看到太后掀开布帘出来的时候,赶忙恭敬地行了个礼。

太后虚扶了歌婉一把,这才道:“起吧,咱们之间无需多礼。”

歌婉含蓄一笑,但眼角却透过一抹金光,太后坐在主榻上,望着歌婉虔诚的模样,稍稍放松了警惕,她揉了揉额头问道:“夜这么深,你怎来了?”

歌婉诚惶诚恐地跪了下来,“臣妾半夜打扰了太后休息,还望太后宽恕。”

太后十分享受别人懦弱的模样,但却,那日太后下令打了蓝月三十板子,当时她也在场,所以如今这番话语不外是对太后的讽刺,即便歌婉那么讨厌蓝月。

过了一会儿,太后才慢悠悠道:“快起吧,哀家没有指责你的意思。”

歌婉这才起身,她低着头仿佛一只乖巧的羔羊,“臣妾今夜来是为了给太后一样东西,保证太后会喜欢。”

太后听到歌婉的语气这么肯定,心里没由来的一阵厌恶,她拨弄了一下护甲,然后挑眉道:“哦?你这么说的话,哀家可真得好好瞧一瞧了。”

歌婉将那瓶回生养颜丸交给念花,念花则双手把瓶子呈给太后。从外观上看,这瓶子没什么特别的地方,打开瓶塞,只闻到一阵扑面而来的玫瑰香,细细看来,里面盛着一些黑乎乎的小药丸。

歌婉见太后露出一脸疑惑的模样,这才解释道:“瓶里的药丸名为回生养颜丸,别看它黑乎乎的那么难堪,但是作用却大了去了。”

太后听到这里,便对这些药丸来了兴趣,她望着歌婉那稍显兴奋的脸庞问道:“哦?有哪些作用?你倒是给哀家说来听听。”

“这药丸有妙手回春的功效,保证吃了这丸子的人可以回到二十岁。臣妾嘴拙,说不出它的好处,唯有太后亲自体验了才知道。”

歌婉的话对太后具有无形的杀伤力,当太后听到这种药丸可以让她青春重现的时候,她的眼睛都发出了光,于是她迫不及待地问道:“当真如此神奇?”

歌婉耐心回道:“是否神奇,太后可以试一下。”

太后小心翼翼地倒出一粒药丸,她盯着那小药丸看了半天,然后将信将疑地吞了下去,服下之后,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只是脸颊变得有点热,不过这种感觉很快就消失了,等她再次拿起铜镜的时候,脸上的细纹果然少了很多。

太后一边摸着自己平滑的肌肤一边赞赏道:“世间还有如此奇药,哀家当真长见识了。”

歌婉在一边补充道:“这种药丸必须坚持服用才会达到预想的效果,不过服用次数不用过多,只需每月一粒就好。”

太后沉浸在不可言语的喜悦之中,她并未看到歌婉闪过一瞬的惋惜,其实这药丸的制作非常简单,只要用一颗人的心脏外加狐妖的法术就可以了。

不能怪歌婉心狠,怪就怪太后是陆家的人,所以太后不会容许陆家以外的人坐上皇后宝座,更何况她这个异国公主?别看太后现在对她的态度很好,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给她一刀子,让她来不及看清仇人是谁就身赴黄泉了。

在这无人问津的深夜,还有很多未曾入眠的人,这其中也包括苏颜和蓝月。

她们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烈酒,以此发泄心中的愤懑。

苏颜不知道蓝月病得那么严重,至少现在这个对着酒坛子猛灌的人健康得很。

星空把大地联系在一起,每个人的命运都是未知的,苏颜打了个酒嗝,醉醺醺道:“皇帝老儿他是个什么东西?凭什么不声不响地就定下了我的终身大事!不可原谅,不可原谅!”

其实这事也不怨得司徒绝,潘云与苏颜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至少两家对这件婚事是非常满意的。

想到司徒绝,蓝月的心更痛了,虽然她选择相信司徒绝的话,但她却开始变得不相信自己了。死亡离她越来越近,不定什么时候她就再也醒不过来了,两人各怀心事地喝着闷酒,这时的夜显得格外安静。

直到后来,两人就这么以天为被、以地为床昏睡了过去,危险一点点的逼近,让她们无路可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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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知后事如何,敬请期待......未完待续中......

第六十八章 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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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半夜的两人冻起来了,她们灰溜溜地逃回屋子里,还好醒的及时,否则染上风寒就惨了。

苏颜在望梅轩小住了两日,这才离开。还好蓝月的毒虫蛊没有发作,不然就露馅了。

好巧不巧,在蓝月送苏颜出宫的时候,正好遇见下了早朝的潘云。

苏颜只曾见过潘云一次,所以印象不是很深,但潘云对苏颜的情意却是极深的,蓝月同潘云打了个招呼,这才看到苏颜那张尴尬而又诧异的脸庞。

潘云下意识地多看了苏颜几眼,不过很快便礼貌地告辞了。待潘云离去,蓝月这才道:“怎么,你不认识他?”

苏颜摆了摆手,略带仓促地快步离开。奇怪了,她的心为何跳得这么快?在她进入这个身体之前还是一个飘荡的游魂,曾有老仙者告诉她,她的穿越就是为了结束上一世的未了之缘,难道那潘云就是自己的未了之缘?

浑浑噩噩地回去,苏颜竟然生了一场大病,蓝月以为她是被寒风吹着了,其实只有苏颜知道是为什么。不过是异性磁场相遇时迸发出的强烈火花让她承受不了罢了。

转眼间,四月已经到了月末,蓝月最近毒虫蛊的发作次数越来越频繁,而且每次发作都伴随着强烈的体寒,这时候,多少温暖对蓝月来说都是不够的。

这日难得蓝月心情好,她带着青杏在皇宫周围溜达,不过溜达了一小会儿,她就喘得不行了,怎料刚坐下,便看到了卫天的身影。

“哎?怎么......”青杏还未说完,便被卫天一个噤声的动作制止了,他手执夺命链,小心翼翼地搜寻着什么。

不过卫天找了一圈,终是什么东西都没发现,这才耷拉着脑袋走了过来,“奇怪,刚才明明还在,怎么这一会儿的功夫就不见了?”

蓝月好奇道:“你在找什么?”

“一只毛色雪白的狐狸。”卫天用手指比划了一下那狐狸的大小。忽然一阵寒风吹来,卫天反应迅速地向后飞出了夺命链,不料下一秒便传来“叮”的一声脆响,蓝月好容易使出银针,挡住了卫天这一招。

卫天非常不爽,不过念在蓝月的特殊地位,他也不好发作,于是他只是不满地瘪嘴道:“你做什么?”

蓝月稳了稳呼吸,吃力道:“放过它。”

“它可是妖怪啊!”卫天焦急道,他忽然反应过来,“你能看到妖怪?”

普通人不能看到妖怪,除非妖怪自愿在这个人面前出现。当然,狐妖不会傻不愣登的成为攻击目标,卫天之所以能看到狐妖,这全。

“你不也能?”蓝月翻了个白眼。

卫天一下子被蓝月的话噎住了,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除掉狐妖,但等他再去看的时候,哪里还有狐妖的影子?

“真倒霉!”卫天小声地嘀咕道,他的表情非常晦气,如果能消灭那只狐妖的话,说不定能让皇上开心开心呢。

蓝月懒得跟卫天辩解,她在青杏的搀扶下回到了望梅轩。

生活中就是存在这么多巧合,若不是今天蓝月身体好,若不是她想出去走走,就不会遇见狐妖,如果她不能遇见狐妖,就不会从卫天的夺命链下把它救出来,所以这成了蓝月日后存活的生死攸关的转折点。

当然,日子还是那么过着,蓝月对自己的生命也没抱多大希望,她现在就是一个等死状态,弦绷的紧了,总有一天会松的。蓝月时常安慰自己,反正迟早得死,她现在只是提前品尝面临死亡的滋味罢了。

司徒绝经常在深更半夜出现在蓝月的床榻前,睡着的蓝月呼吸越来越弱,这让司徒绝越来越忧心。他担心蓝月想太多,于是专门送来一只会说话的鹦鹉,以此为蓝月解闷。

前日蓝月的毒虫蛊刚发作,吃了两天药,躺了两天,这才好多了,趁着天气好,蓝月便逗着院子里的鹦鹉玩耍,怎料不过一小会儿的功夫,便看到歌婉在众人的拥簇下朝着这边过来了。

“哟,这鸟儿真漂亮,”歌婉好不实在地坐在蓝月对面,她盯着花花绿绿的鹦鹉看了一会儿,继而将目光落在蓝月身上,假意关心道,“妹妹身子不好,陛下怎得不来陪陪?”

“陛下忙于朝务,哪有时间陪臣妾呢?”

蓝月不打算与歌婉多说话,于是她淡淡地回了一句,然后继续逗弄着笼子里的鸟儿。

歌婉被**裸地晾在了一边,这种感觉真的很差劲,但对于蓝月这个将死之人,她也不打算多做计较,于是她笑道:“本宫刚才得到太后召见,回来的路上正好想起了妹妹你,自觉好久没见到妹妹亲切的面容,不禁想的紧,便忍不住来了,妹妹不会不欢迎吧?”

蓝月漫不经心地回道:“娘娘空闲之余想着臣妾,臣妾还怕款待不周呢。”

说罢,她便对着青杏使了个眼色,青杏马上替歌婉斟了一杯茶。正在这时,歌婉看到了远处的司徒绝等人正朝这边过来了,于是她假意没看到似的邀请道:“若妹妹不介意的话,咱们姐妹去池塘的凉亭上谈谈心怎么样?”

蓝月表现出兴趣缺缺的模样,她抓了一捏鸟食丢进鹦鹉的嘴里,然后回道:“臣妾身子乏得很,若娘娘无他事,臣妾先退下了。”

怎料蓝月刚起身,歌婉便毫无征兆地掉进了池塘里,一边的宫女还未反应过来呢,娘娘的人就没了。

直到池塘里的歌婉直呼救命,众人才手忙脚乱找工具救娘娘。

不过还未等他们找到合适的工具,一道明黄色就飞了过去,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歌婉早就乖乖呆在司徒绝的怀里了。

歌婉虚弱道:“皇上......臣妾好怕......”

“究竟是怎么回事?”司徒绝冷冷问道。

“这事怨臣妾,不怨他人。”歌婉下意识地瞟了蓝月一眼。

“有谁会好端端地跳进水里去呢?”蓝月适时的补充道.

不过这句话好生厉害,原想污蔑蓝月的歌婉一下子不知该怎么继续了。蓝月扬了扬唇,她冷冷地望着司徒绝怀中的歌婉,心中极为不爽。

司徒绝望着蓝月苍白的脸庞,没由来的一阵心疼,但蓝月很快就发话了,她神情坚决地望着司徒绝道:“陛下不是想知道刚才是怎么回事吗?”

还未等司徒绝回答,蓝月便缓缓地走了过来,她的神情有些恍惚,就在司徒绝预感到不好的时候,蓝月直直地朝着池塘倒了下去,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众人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蓝月便落入了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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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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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婉终于知道自己在司徒绝心中是什么地位了,她只觉得屁股一痛,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身子早已跌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只见司徒绝义无反顾地跳进水中,他紧紧地抱住蓝月的身子,生怕蓝月虚弱的身子受到寒水的侵蚀。

蓝月如今处于半昏半醒的状态,她望着司徒绝张焦急的脸庞,笑道:“陛下,臣妾这么做,你可还满意?”

司徒绝担心地说不话来,他真怕蓝月就这么离他而出,所以连他自己都没察觉此时泪水已经涌了出来。

蓝月眯着眸子望着阳光,脑袋有些眩晕,她半是释然半是留恋道:“也许这样是最好的决定了,对大家都好。”

就这一刻,蓝月产生了轻生的想法,不过还未等她咬下舌头去就晕过去了。她的身体那么冷,甚至比池塘里的水还要冷上三分。

兰泽为蓝月把脉的时候,表情越来越凝重,蓝月的脉象微弱而紊乱,而且除了毒虫蛊之外,好像还中了一种毒。

那毒药的毒性虽然不强烈,但却为蓝月体内的毒虫提供了良好的坏境,若这么下去的话,蓝月肯定活不过三个月。

“竟有人在娘娘身上下毒!”兰泽愤愤道。

司徒绝听兰泽这么一说,登时大脑轰的一声炸开了。但他的声音却非常平静,“你确定?”

兰泽点了点头,司徒绝得到对方肯定的回答,这才一个没忍住掀了桌子,兰泽赶忙劝道:“皇上,不可冲动。”

司徒绝看了一眼床上的蓝月,这才将怒火控制住了,但紧握着的拳头早已露出了森白的骨节,“如果让朕知道那个人是谁,必定把他碎尸万段!”

不知怎的,青杏听了这话,却忍不住颤了颤身子,这时司徒绝把望梅轩所有的下人都召了过来,他刷子般凌厉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即便无罪的人被皇帝这么一看,还是忍不住害怕。

“负责煎药的是谁?”原本寂静的空气突然响起了司徒绝低沉阴鸷的声音,这下可把那些仆人都吓坏了。

一片沉寂之后,响起了一阵稚嫩的声音,“负责小主草药的是奴婢。”

只见一名十一二岁的女孩跪上前来,身子止不住地颤抖,这时青杏在一边补充道:“禀皇上,她是新来的草儿。”

司徒绝冷冷道:“草儿,是你在主子的药里下的毒吗?”

草儿抖了抖身子,但她不能退缩,因为她必须活着,所以她不住地磕头道:“小主对奴婢有恩,奴婢又怎会加害小主?更何况,下毒不一定非得通过煎药啊。”

别看草儿人小,说起话来那可是伶俐着呢,不过还未等她说完,迎面便落下了两个大耳刮子,只听青杏怒斥道:“你这个不要脸的贱蹄子,休得无礼!更何况平日小主待你不薄,而你却反过头来产生害人之心,你这个害人精!”

青杏说罢不解气,又连着落下了好几巴掌,这一番猛烈轮攻,直打得草儿头晕目眩,唇鼻流血,不过草儿仍是不服气道:“草儿岂敢下毒害主子?当初主子把奴婢从贵妃娘娘的手下救过来,奴婢只当小主是再生父母,若是做出这般伤天理的事情,定让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一个低贱的丫头竟然如此光明正大地顶撞她,直把青杏气得七窍生烟,她指着草儿的额头道:“死鸭子嘴硬!你若是不说实话,看我不撕烂你的嘴巴!”

司徒绝不悦地皱了皱眉头,四周一下子安静了,青杏这才不服气地退了下去,司徒绝冷冷问道:“你若是有半句假话,朕定诛你九族!”

草儿这才慌了,她是受旁人的指使,如果她不坦白的话,到时惹得龙颜大怒,谁又能为她的亲人负责呢?想到这里,草儿正欲说实话,不料她只说了两个字,便直直地倒下去了。

草儿已经死了,在办事之前,幕后指使人就已经提前在草儿的身上下了毒咒,所以她才会死的这么猝不及防。

“小主受了如此多的重击,恐怕......”兰泽终是没有说下去,不过即便如此,司徒绝已经猜到了对方的意思。

这无法让人忍受,曾经的蓝月是多么健康,但是因为自己的自私,她才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司徒绝恨自己无能,他感到非常窝囊,有种非常强烈的怒火亟待发泄出来,不过他只是去外面打碎了几座假山,便重新回到望梅轩,怒吼道:“把大乙小乙宣来!”

大乙小乙两人得到圣上宣召,急急忙忙地朝着望梅轩去了,但通告的内侍却一脸悲悯模样,不过他们权当对方嫉妒了。说不定,现在那人心里还在想这是哪里来的大傻瓜呢。

他们两人对司徒绝绝不是盲目崇拜,自打那次司徒绝御驾亲征,不费一兵一卒将他们制服以后,大乙小乙便下定决心跟定司徒绝这个大英雄了。

望梅轩非常安静,那道门好像最后的宣判书,推开之后便知道自己被判处了什么刑罚,两人在门前推搡着,这会子倒也不傻了,兄弟两人互相“谦让”了一会儿,小乙便趁着大乙毫无防备的功夫,一下子把他推了过去。

只听嘭地一声闷响,但见一个庞然大物直挺挺地倒了下来,激起了地毯上面无数细小的尘埃,大乙挥了挥面前的尘土,只觉得一道冷目射了过来,这才抬头望去,只见司徒绝面色镇静而又诡异地望着自己,他曲了曲腿弯翘起屁股,总算是完成了跪地匍匐这一艰难动作。

大乙接收到司徒绝的目光后,复又扑倒在地,只听咚地一声闷响,大乙铮铮道,“属下参见圣上。”

小乙也顾不得开玩笑,并排跪在大乙旁边,垂着头不敢作声。

司徒绝不紧不慢、不急不躁地说道:“你们终于来了。”

“皇上召见,属下不敢怠慢?”难得这次两人谁也没有谦让谁。

司徒绝挑了挑眉尖,冷冷道:“好一个‘不敢怠慢’呢,亏朕那么信任你们,结果你们兄弟两人却合起伙来欺骗朕,如今倒说‘不敢怠慢’。”

司徒绝竟然对两人产生了质疑,搞不好就是掉脑袋的事啊!两人吓得双股乱颤,他们诚惶诚恐道:“属下怎敢欺骗皇上。”

司徒绝将手中的花瓶捏得粉碎,这才发话,他笑道:“朕平时待你们不薄,可你们事到如今仍旧执迷不悟!朕倒要听你们如何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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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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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乙小乙两人曾夸下海口说半个月的时间内绝对可以找出下蛊之人,可是如今半个月的时间过去了,两兄弟还是没有一丝音讯,这不是欺君之罪是什么?

眼前飘过瓷瓶破碎的粉末,两兄弟大气都不敢出一声,他们私下里却是挤眉弄眼,彼此退让。每到紧要关头,他们总想把优先权让给另一人。

司徒绝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子,悠悠道:“朕在等你们的回答。”

此话一出,两人皆沉默了,大乙最先反应过来,他抖了抖大腿,诚惶诚恐道:“皇上饶命!属下并无欺瞒圣上的意思,只是那加害小主的并非凡人,而是法力在我们兄弟俩之上的妖!”

“妖?”敲桌子的声音戛然而止,司徒绝挑眉望着冷汗直流的两人,终于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如此一来,事情就难办多了。

司徒绝话音刚落,苏颜便冲了进来,因她身上有免死金牌,所以一路畅通无阻,尽管门外的侍卫拦着她,还是被她闯了进来。

苏颜怒气冲冲地踏着地上的大乙小乙两人进屋来了,屋里偏暗,可能是走得太急,苏颜一时没适应,所以差点撞了柱子。

苏颜稳了稳神,这才朝着司徒绝冲了过去,她咬牙切齿道:“陛下,算你有种!”

这种现代化的语言司徒绝自然听不明白,但这绝对不是什么好话,曾是苏颜把蓝月带到了水深火热之中,如今蓝月出了这么大的事,而她到最后才知道,她觉得自己真不是一个称职的朋友!

“郡主,不得无礼!”冉飞横在苏颜面前,却被苏颜的免死令牌喝了下去。

苏颜真的累了,她用尽力气放出狠话之后,语气便软了下来,“小月她怎么样了?”

“小主还未醒来。”禄海悄悄地说完这句话时,司徒绝的脸色登时变得很难看,人可以选择忘掉一时的痛苦,却不能将这痛苦从心底抹去。

苏颜一听,当即泪水就哗啦啦地流了下来,如果那天她不找蓝月喝酒,说不定她的病情就不会恶化,如今她只想带蓝月远离这个是非之地,于是她无比平静道:“我得把她带走。”

“朕不准。”司徒绝的声音很冷,但苏颜却毫不在乎,她正要进屋,却被司徒绝拦住了。

“朕不准。”司徒绝又重复了一边,他的语气是那么坚决、不容抗拒。

苏颜擦干眼角的泪,因为哭得伤心,所以她的眼里充满了红血丝,“即便如此,本郡主也要拼死一试!”

司徒绝的眸色忽然变得很深,里面酝酿着怒火的海涛,这是发怒的前兆,但苏颜并不害怕,如果她出了什么事,大不了再穿越回去就是了。

司徒绝气到爆表,苏颜却悠悠地笑了,她的语气很慢却充满了无限的嘲讽,“陛下,我对你真的很失望,你是个懦弱的男人,不然蓝月也不会变成这副模样!”

司徒绝握紧了拳头,就在苏颜以为对方要揍自己一顿的时候,她的身子却被司徒绝推出了一丈开外,他背过身子冷冷道:“朕不打女人,你走吧。”

禄海小声地在一边劝慰道:“郡主,您还是离开吧。您要是带走了小主,就是害死了她啊!”

禄海说得并非毫无道理,苏颜原本激烈的情绪也被压了下去。

司徒绝不再管苏颜,而是将目光落在大乙小乙两人身上,小乙赶忙接着刚才的话说道:“属下只知道对小主下蛊的妖类似一只狐狸,但却看不清它的模样。”

“狐狸?”司徒绝皱了皱眉头,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按照他们刚才给的讯息,那就说明给蓝月下蛊的就是一个狐妖。

两兄弟齐齐点头,恨不得把头点下来,苏颜在一边冷觑着两兄弟滑稽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出来。

虽然这件事变得难办起来,但若真抓到了那个下蛊的狐妖,那么想要解除蓝月体内的毒虫蛊的话,就好说了。只是茫茫大地,去哪里找狐妖呢?忽然司徒绝的脑袋中闪过一只雪白的狐狸,难不成是那只狐狸干的好事?

虽然这只是推测,但总比没有目标好得多。想到这里,司徒绝整个人就变得神采奕奕起来。

赏了两兄弟,司徒绝便派人去搜罗通体白色的狐妖,好巧不巧卫天说那日他在宫里看到一只通体雪白的狐妖,却被蓝月救下来,自此以后,便也再没有瞧见那狐妖的影子。

关于搜捕狐妖一事非常隐秘,除了参加这次搜捕大行动的几人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人知道,但狐妖早已知道了自己的处境,趁着歌婉心情好的时候,它便说出了自己的忧虑。

歌婉同意狐妖去宫外躲一躲,至于附身的人,她还没有想好,所以姑且委屈狐妖自己找一个差不多的人体呆上几天。

狐妖暗自嘀咕,既然如此,当初他又何必多此一举呢?事到如今反而限制了自己的自由。

当然,若不是歌婉假意掉入水中,蓝月也不会上演后来那一出,若是不上演后来那一出,蓝月也不至于陷入这种困境,**这件事的线索断了,所以司徒绝将此事的大部分责任都推到了歌婉的身上。

歌婉跪在司徒绝面前,哭得梨花带雨,她哽咽道:“臣妾并非有意,只是妹妹当时说了过激的话,臣妾一时生气才会......”

“一时生气?”司徒绝还未发话,倚着门框不肯离去的苏颜倒是发怒了,她平日那双慈眉善目此刻变得异常凶狠,苏颜倒竖着眉毛,瞪着歌婉,似乎要把对方吃掉的样子。

“既然是一时生气,你怎么不承认是自己掉进水里的呢?现在小月被你害成了这副模样,你良心何安?”苏颜口气也不松,咄咄逼人道。

歌婉自知理亏,再加上她之前也曾吃过苏颜的亏,知道这个女人不好惹,于是她压住了心底的怒火,可怜楚楚地回道:“本宫真不是故意的......”

苏颜才不相信歌婉猫哭耗子假慈悲这一套,她冷冷地切了一声,继而将目光落向别处,生怕看了歌婉这张脸皮恶心。

歌婉把求救的目光投在司徒绝身上,无奈人家司徒绝压根没把心放在她这里,但她还是锲而不舍地解释道:“陛下,为了表示臣妾的忏悔之心,臣妾愿意戒斋念佛,直到妹妹醒来的那一天。”

苏颜听着这种虚伪的、无关痛痒的话就来气,于是她忍不住插嘴道:“戒斋念佛?谁知道你安的是什么心?再说那种寂寞可不是你这种风骚女人享受得起的,本郡主看你细皮嫩肉,惩罚什么的留下疤痕也就不好了,所以还是选择死个全尸来得痛快。贵妃娘娘,你说本郡主说得对吗?”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这泼皮贱蹄子竟然如此挑衅歌婉的权威,可把歌婉那一张脸都气成了绿色,但她还是强忍着苏颜的冷嘲热讽,语气坚决道:“一人做事一人当,臣妾愿意接受惩罚,绝无怨言!”

说罢,歌婉便以额头触地,伏在地面上,她的脖子间正好露出一串紫色吊坠,这是当年司徒绝送给那个女孩的东西,以便将来相认,如今司徒绝看到了这串吊坠,仍是一阵心颤。

但是望着床上昏迷不醒的蓝月,司徒绝便下定了决心,过去的就让它过去。蓝月为她做了那么多,而司徒绝心里也放不下她,既然两情相悦,又为何因过去而产生困扰呢?他不想辜负蓝月,这是他唯一心爱的女人,所以那串紫色吊坠不配戴在歌婉身上。他之所以这么坚决,还有一点小小的私心。

司徒绝一步步地走到歌婉面前,歌婉不知道司徒绝的想法,她的心跳越来越快,她想着司徒绝终是爱自己的,所以才会如此放不下她。

但歌婉还未来得及多想,只觉得脖子一阵扯痛,等她醒过神来的时候,脖子上的吊坠早已落入司徒绝的手中。

“爱妃,这串坠子,朕该收回来了。”司徒绝的话让人脊背生出嗖嗖地寒气来。

歌婉望着司徒绝那副决绝的样子,眼泪不声不响地就流下来了,她看了看那串珠子,又看了看司徒绝,这才心痛道:“陛下,难道你忘了对臣妾的誓约吗?”

第七十一章 贤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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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蓝月刚才就醒了,不过她想知道更多,所以一直默默地听着其他人的对话。但说句实话,她现在还很虚弱,所以就像得了重症发烧似的,整个人处于游离状态。

但是,但是,但是!当她听到歌婉大言不惭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整个人都精神了,原因不为其他,只是因为那串紫色坠子是她的!

确切的说,这串坠子是一个少年送给她的。一次偶然的机会,她救了一个少年,那少年为了表示感激,便把一串价值不菲的紫色坠子送给了她。那时她还小,少年那么虔诚,她便也毫不客气地收下了。

不过后来那串紫色坠子没了,蓝月本以为是她不小心弄丢了,为这件事她还曾伤心过一段时间。但是!可是!她的东西为何会落在歌婉的手中?

虽然这个问题没有头绪,但至少蓝月至少从中知道了一件事:司徒绝就是当年的少年!

如此推算来,一切都说得通了。怪不得蓝月第一次遇见司徒绝的时候竟然生出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原来两人之前曾经有过一段渊源。

蓝月的身体有些虚,如今考虑了这么多,脑袋就有些昏昏沉沉的,但她的怒气却没消。

只听歌婉继续哭诉道:“陛下,臣妾一直爱着你,但你却为何一次次地伤害臣妾的心?”

两人之间的关系本就是交易,自打歌婉第一次对自己哭诉衷肠的时候,他便知道了真相,歌婉并不是那个女孩,但她假冒当年的女孩确实是别有用心的,所以司徒绝一直小心提防着。

司徒绝早就习惯了歌婉这一套,不过他还是做出一副难以抉择的模样痛心道:“如今不比当年,年少的话只是儿戏,你又何必当真?”

“陛下......”歌婉泪眼朦胧地望着司徒绝,虽然她看不清司徒绝的表情,但却能感受到对方的无情。

这还是当初那个口口声声说着爱她的男人吗?所谓日久生情,在宫里呆的久了,没了洛寒的陪伴,歌婉难免会感到寂寞孤单,而司徒绝的出现正好填补了这种空虚。所以说歌婉对司徒绝生出一点感情也是很正常的。

可是这个男人却为了另一个样貌身材处处比不上她的女人而对自己冷言冷语?歌婉几乎要抓狂了,她可是人尽皆知的绝色美人,哪个男人不得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但司徒绝竟然这么对她!她不甘心!

司徒绝仍旧不去看歌婉那张哭得稀里哗啦的脸庞,他握住蓝月的手对歌婉道:“朕决定封蓝月为贤妃,爱妃认为如何?”

倚在门框的苏颜站麻了脚,她正欲换另一只脚歇歇,但当她听到司徒绝这么说时,差点一个趔趄倒在地上。歌婉忍不住抖了抖身子,连带着装睡的蓝月都差点没忍住口吐白沫。从美人到德妃那可不是简单的一步两步的跨越啊!那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一个吐鲁番盆地一个珠穆朗玛峰啊!而且贤妃的位子仅次于贵妃,但是差别没那么明显,也就是说从此以后,蓝。

歌婉无比艰难地点了点头,尔后假装宽容大度似的满不在乎道:“臣妾自然尊重陛下的意思。”

司徒绝满意地点了点头,但这时装睡的蓝月却不同意了,她一个鲤鱼打挺从被窝里跃出,然后强烈抗议道:“我不同意!”

她这一激灵把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他们呆呆地看着蓝月,先是司徒绝最先反应过来,他欣喜道:“你终于醒过来了,朕真的好担心你。”

蓝月这一激动把身上的力气都耗尽了,她无力地原路躺下,这才回道:“臣妾害陛下操心,真是罪该万死!”

“别说这种话,只要你好好的,朕就开心了。”

蓝月的眸子仍旧清明,毒虫蛊放出的毒气吞噬着她的身体,却不能吞噬她的灵魂,她将目光落在那串紫色坠子上,缓缓道:“陛下,可不可以把它送给臣妾?”

司徒绝受宠若惊道:“你喜欢它?”

蓝月点了点头,这串坠子代表过去美好的回忆,她珍惜还来不及呢。只是她并未向司徒绝吐露自己要这串坠子的真实原因,总有一天会水落石出的。更何况,蓝月还未搞清楚这串坠子是如何落入歌婉手中的。

蓝月得到了紫色坠子,她如获至宝似的将坠子揣进怀里,这才扁着嘴不满道:“陛下,臣妾可不想做什么贤妃。”

司徒绝并不计较,而是宠溺地笑道:“那你想做什么?朕全听你的。”

“贤妃那么大,臣妾可不喜欢那么多人侍奉。”蓝月的样子很可爱,她的腮边染了一圈红晕,看起来可爱异常。

司徒绝捏了蓝月的脸蛋一把,笑道:“下人你自己选,朕不干涉总行了吧?”

蓝月这才心满意足地同意了,她将目光落在一边的歌婉身上,脸上挂着亲切的笑容问道:“哟,贵妃娘娘也在这里啊!臣妾真是受宠若惊啊!”

众人瞬间把注意力落在歌婉身上,一种莫大的羞辱让她无地自容,如果此时有一地缝,她保证会义无反顾地钻进去。

歌婉攥了攥拳头,蓝月今非昔比,她一定不能冲动,搞不好还会触怒皇上,到时就得不尝试了,想到这里,歌婉便同样换上一副大度的笑容道:“妹妹这话就有些见外了,上次是本宫不对,今儿个本宫就是来向妹妹赔不是的,还望妹妹多多包涵。”

蓝月靠在司徒绝的怀中,居高临下的望着歌婉道:“这都不是大事,娘娘说这话才是见外呢。”

歌婉讪讪地赔笑,蓝月喝了杯茶水,这才接着问道:“臣妾有一事想要请教娘娘。”

“不敢。”歌婉赶忙回道。

既然歌婉不推脱,蓝月倒也毫不客气地问了,“不知这枚紫色坠子是从哪里来的?”

歌婉望了司徒绝一眼,这才道:“这是以前一位少年送给本宫的,怎么,妹妹很好奇?”

“没什么,”蓝月云淡风轻道,“不知是哪位少年这么好福气呢?”

司徒绝的脸色有些难看,而歌婉却是一脸娇羞的模样,“说出来不怕妹妹笑话,其实那少年就是皇上。”

“哦?这么巧?好有缘分啊。”蓝月故意做出一副诧异的模样。

歌婉暗自得意起来,既然蓝月已经知道这东西是她的,那么一定不会再要了,毕竟这曾是皇上送给别人的东西。

司徒绝本想解释,但还是什么都没说。即便如此,蓝月心中早知道歌婉说的是瞎话,所以她也并未放在心上。

司徒绝见蓝月并不在乎,心里虽然有点难过,但终是松了一口气。如今生气,真是伤身有伤心啊!

但歌婉见蓝月这副模样,倒是气了个七窍生烟,她本还想看看蓝月抓狂的模样呢,这下逆了她的意,怎能叫她不气?

曾经的一个黄毛丫头,啥身份也没有,就是一个江湖破落户,如今入了宫不过短短半年多的时间,就飞上枝头做了凤凰,怎能叫歌婉咽得下这口气?

歌婉的眸子变得阴晴不定,她心里想着再把药量增加一点,不然这死蹄子就反了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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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亲们喜不喜欢这本书的男主角,如果不喜欢的话,我会做出一定的变动。因为现在非常纠结的是,到底要不要让男女主角在一起的问题(p:俺滴存稿还挺可观滴~),所以如果大家不喜欢男主的话,我会让女主跟另一个男人在一起。而且那个男人应该也是大家喜欢的类型吧......专情,义无反顾地保护女主,贴心......希望大家能动动小拇指,谢谢啦!

第七十二章 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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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颜担心蓝月的身体,所以擅做主张地在望梅轩小住了几日。

但是蓝月已经睡了三天,至今还未醒过来,苏颜掰了掰手指一算,她还有两天时间就要离开了。

苏颜闲着无聊的功夫便在宫里溜达,不曾想好几次都遇见潘云那张阴魂不散的脸庞,她这才乖乖地呆在望梅轩,实在无聊地不行,便数枝头上的嫩芽。

等蓝月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她伸了伸懒腰,差点把全身的骨头都弄散了。

捶着腰出了门,这才看到苏颜百无聊赖地坐在凳子上出神,而且手指还一动一动的,蓝月忍不住偷笑,这个苏颜也不是能耐得住寂寞的主啊!

蓝月并排坐在苏颜身边冲着对方眨了眨眼,苏颜这才转过头来,望着一脸憔悴的蓝月差点翻了凳子。

“你鬼啊?”

蓝月笑眯眯道:“青天白日,哪来的鬼?”

苏颜翻了个白眼道:“你这一睡就睡了三天,可把我们给急坏了,好在你只是睡觉,不然我们还得时刻担心着你什么时候断了气。”

蓝月添了两个黑眼圈,看起来颇为滑稽,她蹭了蹭苏颜的胳膊以表歉意。

苏颜也不忍心责备蓝月,只是看到蓝月这番憔悴的模样,她最恨的还是自己,眼见着苏颜消了气,蓝月才笑道:“这样也好,睡觉真的好饱啊!以后再也不用担心打瞌睡了。”

蓝月很乐观,她已经看开了,但关心她的人却很着急也很心痛,不过却无可奈何。

只听苏颜忧心忡忡道:“你可害死了我们这些关心你的人,姑且不说我在这里待的三天,单看皇上就知道了。”

蓝月戳着食指,表示内疚和抱歉,但她心里确实很难过,司徒绝为她做了那么多,她不是不清楚,半夜睁开眼的时候,经常看到司徒绝守在她的床边,那双眸子虽然疲惫,却锲而不舍,蓝月真的很心疼,虽然她说过好几次让司徒绝多休息之类的话,但他就是不听。

“只要你有一点风吹草动,皇上就担心地不行,看他那副操劳的样子,我都不忍心,毕竟身为帝王,平日还要处理朝务,后面还要照顾你,这不是一个常人可以做的了的。还有那个什么兰泽,他也很辛苦,听说前些日子又出去采药了,只为了给你调制药丸。”

“我知道,但我也很抱歉,我不想拖累他们。”蓝月忍住了泪水夺眶而出的冲动。

苏颜轻轻,生怕一个用力就让她承受不了,她似是责备道:“什么叫拖累?大家都盼着你快点好起来,所以你不能气馁,更不能有这种想法!”

两人说话的功夫,司徒绝又来了,苏颜识相的退了下去,临走之前还冲着蓝月吐了吐舌头。

蓝月知道司徒绝很辛苦,她也知道司徒绝是真的关心她,但她也心疼司徒绝,于是她忍不住责备道:“陛下应该好好休息。”

司徒绝戳了戳蓝月的鼻尖道:“这不也是休息?”

“可是......”司徒绝越是对蓝月好,越是让蓝月放不下对方,她真害怕死后会变成阳间游魂,再也不愿意坠入下一世的轮回投胎了。

司徒绝打断了蓝月的话语,他柔声道:“只要看到你,朕就觉得精神百倍!”

蓝月听司徒绝这么说,感到又甜蜜又心酸,这么好的男人怎么就叫她遇上了呢?如果没有那一切的机缘巧合,说不定两人就不会走到如今这一步。

或许从许多年以前,上天就已经注定了两人的缘分,只是这缘分却是以悲剧收场。

自打爱上司徒绝,蓝月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曾经被亲人抛弃,她的内心孤独而又害怕,既然世间已经没有值得相信的感情,她又何必浪费精力?

这是一种非常消极的想法,直到司徒绝的出现,她的心终于得到了滋润,干裂的心田变得肥沃起来。

蓝月就那么静静地望着司徒绝,司徒绝也静静地回望着蓝月,这一刻两人是相通的,不需要过多的言语,只是一个眼神,彼此就会懂得。

司徒绝将蓝月拥入怀中,两人就这么彼此相依,看起来好像融为了一体。

“朕不允许你离开,你听到了吗?”

越是真实的感受,越是为以后的失去而感到恐惧。司徒绝不知道没有蓝月的日子他该如何坚持下去,但他知道没有蓝月的日子他一定不会开心。

蓝月听到这话,热泪早已经涌出了眼眶,越来越多的夜晚,她可以看到黑白无常在冲她招手。越来越多的夜晚,她害怕醒来,这个时候,她总是会看到无数的妖怪飘在她的面前,他们或友善,或凶残,总之这不是蓝月想要看到的。

“假如臣妾真的支撑不下去了,陛下一定不要伤心,臣妾希望你好好的,所以如果陛下遇到了心仪的女人,一定要大胆地说出来,决不能委屈了她。”蓝月说的是真话,即便她很心痛,但她更不想让司徒绝不开心。

“朕不会让你有事的,狐妖很快就会找到,你要相信朕。”司徒绝说的那么迫切,就像一个孩子急切地渴望得到认可一样。

蓝月轻轻地拍了拍司徒绝的后背道:“臣妾相信你。”

司徒绝听蓝月这么说,总算松了一口气,他松开蓝月的身体,两人又对视了良久,仿佛要把彼此深深地刻在心上。

如今已是五月天,空气中带着丝丝暖意,暖风扬起了蓝月的碎发,司徒绝将蓝月的碎发别到耳后,然后缓缓地俯身吻了下去。

这个吻很轻柔,很绵长,舌尖相互缠绕,彼此的爱浓情长都写在了上面,蓝月贪婪的阅读着上面的甜蜜,不舍得松开。

这个吻被一阵轻咳声音打断,两人齐齐停了动作,只见禄海垂着头,脸红到了脖子根,司徒绝和蓝月赶紧松开,彼此整了整衣衫,这才恢复了正常。

司徒绝不悦道:“何事?”

禄海恭敬地行了礼之后,这才低声在司徒绝的耳边道:“陛下,洛水宫出大事了!”

司徒绝冷哼道:“什么大事,难道天塌下来了不成?”

禄海忌惮地望了蓝月一眼,声音仍是低低地,“贤妃在此,奴才不便多说,皇上还是亲眼去看看吧。”

蓝月见禄海一脸难色,于是善解人意道:“陛下,您还是去看看吧。”

司徒绝这才点头应允,他生怕蓝月因此而不快,于是安抚道:“朕马上回来。”

第七十三章 有了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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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水宫的地理位置极为优越,这里冬暖夏凉,不过因方向偏西,所以专供贵妃享用。

等司徒绝赶到洛水宫的时候,貌似所有的事情都平息了,不过躺在床上虚弱的歌婉却昭示着这一切都未结束。

仆从们换下干净的床单被褥,一路行色匆匆朝着浣洗局去了。他们遇到司徒绝的时候皆是低垂着头,生怕一个抬头便会招来皇上的责罚。

歌婉看到司徒绝来了,那双悲伤的眸子溢满了欣喜,不过她很快就变得悲伤起来,泪水与汗珠混合在一起,让她格外引人怜惜。

“皇上......”歌婉挣扎着起身试图行礼,但是身上却重的要命,连带着小肚子都是一阵撕裂的疼痛,于是她最终倒在了床上,只能可怜巴巴地望着司徒绝。

司徒绝取了干净的帕子沾着温水帮歌婉擦了擦脸上的汗珠,柔声道:“爱妃躺着别动,你现在身子弱,得好好补补才行。”

歌婉听到司徒绝关切地话语,这些天来的委屈一股脑儿地泛了上来,不过有一部分也是为了她的孩子,毕竟那孩子是她的亲生骨肉,所以不用演戏,她的眼泪就哗啦啦地流了下来。

“再多补药有什么用?孩子没了,呜呜......”

歌婉捂住脸,因为没了孩子,所以她的身子看起来格外单薄,此时她哭得正起劲,肩膀一耸一耸的。

“孩子一定没事,爱妃不要胡思乱想。”

司徒绝将歌婉揽进怀里,虽说他极不愿意做这种事,但歌婉毕竟是一个女人,这种打击对她来说一定不小吧。歌婉心满意足地靠在司徒绝的怀中,热泪滚滚的。

为了证实司徒绝的说法是正确的,他便环顾了一下四周问道:“御医呢?”

这时一名老御医赶忙站了出来,他恭敬地回应道:“回禀皇上,还好医治及时,娘娘腹中的胎儿保住了。”

“你看,这不是没事吗?别担心了,”司徒绝一边轻轻地顺着歌婉的后背,一边扫视着周围垂首的奴仆问道:“娘娘出事的时候,是谁在侍候?”

这时从人群中站出一个侍女来,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只听咔嚓一声脆响,真担心她那双腿作废了,那侍女如今怕的要命,哪里还顾得了腿上的疼痛?

那侍女一边跪着,一边声音颤抖道:“禀皇上的话,娘娘出事的时候,是奴婢在一边侍候。”

歌婉的贴身侍女本是菊花,不过后来菊花染重病死掉了,这才换了一个新的侍女。这侍女名为槐香,原是洛水宫的二等丫头,因为人机灵,颇得歌婉喜欢,所以才提拔成一等丫头。

司徒绝见那侍女抖得厉害,声音便缓和许多,他问道:“当时是怎样的情况?你细细说来。”

这是槐香第一次被万岁爷问话,心里不免忐忑害怕,她,不住磕头道:“皇上饶命!皇上饶命!都怪奴婢侍候不周,才让贵妃娘娘险些滑胎!”

“你把此事详细道来,再求饶命也不迟。”司徒绝勾了勾唇角,他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屑和讥讽,倒不是因为槐香的求饶。不知道歌婉上演这番苦肉计是为了什么?大概歌婉自己也不知道司徒绝从未碰过她,所以这场戏一开始就是歌婉搞错了。

如果歌婉真的怀孕了,那只能说明一件事,司徒绝被戴绿帽子了。

侍女忌惮地抬头,不过终是不敢看司徒绝,她只顾着啜泣,却不敢说话。司徒绝见她吓成了那副模样,便笑道:“没事,你尽管说,朕绝不杀你。”

听到这里,那侍女才松了口气,她擦了擦额上的汗珠,赶忙回应道:“回禀皇上,刚才奴婢同娘娘在花园散步,怎料从枯草丛中钻出一条金黄的蛇来,娘娘一个心惊退了一步,却被脚下的石头绊倒了,这才险些滑了胎。”

“既然主子无事,朕便放过你,不过你侍候主子不周,以后就去马厩喂马吧。”司徒绝说完,那侍女赶忙叩首谢恩,慌忙退下了。

这件事很简单,不过司徒绝却有的做了,他并未露出任何蛛丝马迹,但是心里却一片冰冷。司徒绝最容不得背叛,而歌婉却挑战了他的底限,真是不可原谅呢。

司徒绝将目光落在一边的御医身上问道:“李太医,爱妃的身体怎样?”

李太医原本恭敬地立在一边,此刻听到皇上发话,赶忙回道:“娘娘的身体已无大碍,只是微微动了胎气,老夫为娘娘开了一副药方用以安胎补气,还请皇上务必敦促下人,不得怠慢。”

“如此甚好。”司徒绝说完,禄海便赶忙接过药方交给负责膳食的宫婢,他挥了挥手,李太医便退下了。

待众人都退下了,司徒绝便柔声问道:“小腹还疼吗?”

歌婉想起前些日子司徒绝对她的冷淡就有些气闷,刚才那么多人在场,她不好发作。如今人都散了,她的脾气也上来了,于是她从司徒绝的怀抱中挣脱出来,似是赌气道:“臣妾的身体已无大碍,皇上还是回去吧。若是让贤妃等久了,又要埋怨臣妾了。”

司徒绝听到歌婉说蓝月的坏话,心里特别不舒服,但对方身体虚弱,他也不好辩解,只能放低了姿态道:“贤妃不会这么小气的,况且如今爱妃身体有恙,朕怎能放心离开?”

歌婉听到这话,火气蹭的就上来了,不过她还是极力压着不让自己发作,她一边流泪一边不依不饶道:“贤妃既是那通情达理之人,臣妾便是那无理取闹之人了。若是如此,皇上还管臣妾作甚么?还不如教臣妾自生自灭吧。”

司徒绝觉得自己已经没了耐性,但是他还是忍了,“你是朕的爱妃,朕怎能任你自生自灭?”

歌婉哽咽道:“自从贤妃来了,皇上就魂不守舍的,没有一天的心思是在臣妾身上的,如今说这种话又有什么用?”

真是麻烦!司徒绝兀自揉了揉额头,这个歌婉真是多事,对比起蓝月那种坚韧乖巧来,司徒绝还是比较喜欢后者。如果**中全是像歌婉这种女人的话,恐怕他也不用治理国事,整天哄女人就行了。

司徒绝耐下脾性道:“爱妃休得多想,生气伤身,更何况你现在还怀了身孕?你还是早些歇下吧。”

歌婉冷冷道:“皇上只顾着肚子里的孩子,又何曾想过臣妾的感受?”

“早些睡吧。”司徒绝无奈道。

待胡闹一通完毕,歌婉总算睡着了,司徒绝揉了揉酸痛的脖子,只见窗外夜已经深了,不知道蓝月睡下了没?

想起蓝月,司徒绝便忍不住扬了扬唇角,不知道蓝月什么时候也能怀上他的骨肉呢?但是很快司徒绝的眸子便暗了下去,如今狐妖还没找到,想要把蓝月从鬼门关拉回来,又谈何容易呢?

望梅轩还亮着灯,但蓝月早就睡下了,司徒绝将蓝月抱在床上,这才小心翼翼地脱掉蓝月的鞋子。

穿了这么多衣服睡觉一定很不舒服吧?司徒绝想了想,终是半眯着眼睛帮蓝月脱去了外衣,直到累出满头大汗,这才把蓝月身上的衣服脱了个差不多。

虽然蓝月瘦了,但是身材仍旧凹凸有致,司徒绝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但还是忍住了。他在想些什么呢?

帮蓝月掖好被褥,司徒绝才悄悄地离开,怎料就在他转身那一刻,蓝月醒过来了。

身上还残留着司徒绝的味道,蓝月忍不住红了红脸庞,这是她睡得最晚的一次,也是她唯一睡不着的一次。

第七十四章 狐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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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很亮,蓝月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以往这个时候自己早就困得不行,怎料今夜竟然失眠了,想睡又睡不着,蓝月干脆披了件披风去了外面。

宫中各个角落都有轮流值班的侍卫或者内侍,他们都挑着灯笼,再加上月光明亮如霜,黑夜仿佛白昼,四周的景物倒也打量地清楚。

在洛水宫与望梅轩之间有一座打点条理的桃园,如今桃花已谢,桃树上抽出了嫩芽。

蓝月比较喜欢梨花,小的时候她经常与妹妹在梨花树下玩耍,一阵风吹来,花瓣洋洋洒洒,好像大雪,漂亮极了。

而不知为什么,后来她竟然喜欢上了桃花,大概是因为母后喜欢梨花,而她一直对于母后的绝情耿耿于怀吧。记得小时候皇宫里的桃树全被砍光了,父皇从天南海北调来各种各样的梨树,皇宫里清一色的只种了梨树,原是父皇只为了博得母后的开心。

对亲人的恨,除了她自己,没有人能够体会。就在蓝月神伤的空当,桃林中却传来一阵呜咽,那声音非常微弱,很快就消失了,黑夜不能阻挡蓝月的视线,穿过层层桃林,蓝月看到一只雪白的狐狸趴在地上,后股被鲜血染红。

她小心翼翼地靠近那只白狐,只见它受了重伤,雪白的皮毛被鲜血染红,但因凝固的鲜血变成黑红色,那只白狐用警戒的眼神看着她,那双琥珀色的眸子散发出一道凶光。

“你受伤了。”蓝月想起自己吃的药丸可以止血,于是她便倒出几颗呈在白狐面前。

“吃了它,伤口就不会痛了。”蓝月小心地凑了过去,那白狐却对着蓝月露出森白的牙齿。

白狐仍是不相信蓝月,它的眼神很凶,似乎要把蓝月吓跑,蓝月撇了撇嘴道:“我不会伤害你的,你要是不信我,那我也不必多管闲事。”

蓝月将药丸小心翼翼地装进瓶子里,她哼了一声,拍拍屁股正欲走人,却不想被那狐妖一口咬住了小腿。

蓝月呆呆地望了白狐一眼,然后疑惑道:“干嘛?后悔了?”

白狐点了点头,如果道士来了,它还可以找个伴陪着,想到这里,白狐点的更坚决了。

“真拿你没办法,早这么说不就好了?死要面子活受罪。”蓝月无奈地摇头道,谁知人家白狐想的根本不是这个。

白狐服了药丸,伤口果真恢复得很快。它正欲离开,却听到蓝月在那里自言自语,“其实我这么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

白狐停住了脚步,它轻轻地踱着步子来到蓝月身边乖巧地趴下来,与刚才相比简直是两种态度。

蓝月揉了揉白狐松软的皮毛,泪水模糊了视线,她垂头望着白狐,问道:“如果你害亲近的人整日为你操心,那你还想活下去吗?”

白狐敛去了眉目中的锋利,它摇了摇头,算是对蓝月的。

“所以啊。”蓝月抬头望了望明月,然后环顾着四周的景色,似是将这一刻进脑海里,但任凭她如何努力的睁大眼睛,这里的景色还是那么模糊,她的眼泪怎么擦也擦不干净。

蓝月哭得那么伤心,白狐忍不住动容起来,这个女人救了它两次,而自己却害她中了毒虫蛊,这不是恩将仇报吗?

蓝月再次将目光落下来,她喃喃道:“所以啊,我还不如就这么死去算了。”

白狐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不过它很快就反应过来了,这个女人想要自杀?这可不行!白狐转了转眼珠,既然歌婉那么坏,它又何必再跟着歌婉?想到这里,白狐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你可不能死。”白狐张了张嘴巴道。

蓝月坚决道:“你不用劝我了,我拜托你一下子把我解决掉,这样对大家都好。”

白狐眨了眨眼,这个女人脑子有毛病吧?还有人这么盼着死?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这女人可真特别。其实从刚才那一刻开始,白狐已经不打算让蓝月死掉了,反正毒虫蛊是它下的,要解决这个还不是小问题?只是......白狐咧了咧嘴,想要活命,可不是那么简单的,总得带点条件什么的。

“我们做个交易怎样?”白狐很是自信,虽然蓝月很笨,但绝对是一个忠诚的伙伴,它相信自己的感觉。

蓝月可没兴趣做什么交易,她是将死之人,哪有精力做交易呢?她就像霜打得茄子似的摇头道:“我不感兴趣。”

白狐眯着眼睛望着蓝月,它拉长了嗓子哼了一声,那充满胁迫和危险的信息写在了它的脸上,蓝月赶忙挪了挪屁股,白狐又哼了一声,蓝月又把屁股挪了回来,只见白狐满意地打量着蓝月道:“这才是乖孩子嘛。”

蓝月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却见白狐悠闲地摇着尾巴,眯着眸子道:“这件事关系到本王的幸福,你一定要做到。”白

“我的身体状况很差,或许你不知道......”蓝月还未说完便被白狐打断了。

“本王都知道。”白狐的尾巴摆的更厉害了。

“你知道什么?”蓝月望着白狐,心里忽然咯噔一声闷响。

她挪了挪步子,以更直观、更全面地将白狐看个仔细,除了那双眼睛是琥珀色的之外,全身的皮毛都是雪白雪白的,这模样有些熟悉......

蓝月迅速地转动着大脑,忽然想起了那日欲置她于死地的狐妖,越看越像,越看越像啊!除了身体稍微小点,其他地方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她又忽然想起一件事,最近司徒绝一直在搜寻的狐妖不会就是眼前这只吧?

越想心里越凉,蓝月抖了抖身子,正欲开溜,那狐妖却发话了。

“实不相瞒,那毒虫蛊是本王搞的鬼。”白狐揉了揉爪子,剔了剔牙,样子非常悠闲。

蓝月刚才早就想到这一出,于是她乜斜着眼睛望着白狐,咬牙切齿道:“然后呢?”

“然后本王操控着你的生杀大权呗。”白狐翘着二郎腿,说得一脸轻松。

蓝月现在的表情就好像吃了一瓶辣椒末子,若不是她的控制能力还算强,她早就发飙了。可怜她这段日子心都伤透了,而这只死狐狸却说得云淡风轻,敢情她那些眼泪都白流了啊!

“再然后呢?”蓝月握紧了拳头,如果条件允许的话,她真想一拳把这只死狐狸打扁。

“再然后嘛,”白狐耷拉着一条腿不住地晃荡,优哉游哉道,“只要你答应与本王做交易,本王就饶你不死。”

“切!死又何所畏?我已经做好准备了。”蓝月最受不了别人的威胁,而且她也是有私心的。既然白狐愿意跟她做交易,那对方一定不会轻易放弃,如果自己再不端端架子,那不就让这只死狐狸欺负死了?

“别啊,你得好好活着才行。”如今狐妖反过来劝慰蓝月。

蓝月瞥了白狐一眼,叹气道:“没什么意思了,还不如一走了之啊!”

这段话说得多么沧桑啊!蓝月都忍不住佩服起自己来。

“本王答应帮你解除毒蛊还不行吗?”白狐做出了最后的妥协。

听到妖狐说出这话,蓝月非常开心,但是面上仍旧做出一副不情愿地模样,狐妖生怕蓝月不跟它合作,便咬了咬牙道:“本王绝不会骗你,否则天打雷劈。”

这下蓝月得逞了,她猛地转过身,一巴掌拍出去道,“好!就这么定了!”

咦?狐狸捏?蓝月摸了摸脑袋,垂首一看,只见白狐被蓝月一巴掌拍在了地上,此时正躺在那里默默地抽搐。

第七十五章 白道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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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狐的要求不是很难,却也不简单,蓝月绞尽脑汁,终是没想出一个法子来。当然,在未得到白狐想要的东西之前,蓝月身上的毒虫蛊不会解掉,但白狐有自己的办法。

不知狐妖使了什么法子,反正蓝月的毒虫蛊再也没有犯过。至于其中的原因,白狐给蓝月解释了一大堆,不过蓝月总算是想出了一个比较合理的词,那就是毒虫进入了休眠期,所以才不会再犯。当然,如果在规定的时间找不到那个什么元神丹,蓝月就必死无疑了。好在白狐念在蓝月救了它两次的份上,给她延长了期限,所以蓝月也不用太着急。

尽管白狐给蓝月那么多的自由时间,但对于白狐的行为蓝月仍是不能原谅。

“你这只臭狐狸!即便你是被迫的,也不能随意祸害人命啊!”蓝月抡起拳头就落下来。

白狐赶忙闪躲,它早已形成了条件反射,所以对于蓝月的招数,白狐早就有了应对措施。

一个月下来,两人相处得还算熟络,而蓝月也渐渐发现这只白狐的可爱之处,但是每每想起白狐做得那些坏事,她还是忍不住气得咬牙切齿。

“不怪本王啦!都是那个死女人!她的嫉妒心太强了!”白狐一边抱头鼠窜,一边为自己辩解。

蓝月停住步子缓了缓呼吸,继而再次抡起拳头呵斥道:“即便是她逼迫你的,但你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本王知道,可没有元神丹,本王只能依靠附身吸收阴气之外,否则就不能长久地独身存于世间。”狐妖可怜巴巴道。

其实狐妖确实够可怜的,蓝月一时起了怜悯之心,她收回拳头点头道:“好吧,其实你也怪可怜的,若不是歌婉阴差阳错的救了你,你也不会受她压迫。”

“可不是嘛,”白狐眯眯眼笑得极为奸诈,“其实本王是个有良心的妖,每年本王都会为那些被附身的人烧一炷香,算是表达一下歉意吧。”

自打白狐说了这种话,蓝月再也不拿这件事来说了,所以白狐也免得挨打了。

从歌婉怀了孕以后,她就安生了许多,所以蓝月也省去了许多麻烦。虽然她因为这件事对司徒绝生出一点隔阂,但并不能抹去她对司徒绝的感情。

司徒绝看到蓝月的气色好了许多,那颗疲惫的心也变得欣慰起来,听望梅轩的下人说,蓝月的胃口便好了,饭量也变大了,而且作息时间也越来越正常了。

兰泽也说蓝月的脉搏渐渐恢复了正常,毒虫蛊好像就那么解掉了。对此,司徒绝虽然有疑问,但也不强迫蓝月说出实话。只要她好好的,他就放心了。

为了不引起歌婉疑心,蓝月与妖狐约定的地点就在桃林深处,这一日,狐妖又把蓝月约了出来,他变戏法似的将一个小巧的口袋交给蓝月。

“这是什么?”蓝月狐疑地看了白狐一眼。

白狐挠了挠爪子,神秘兮兮道:“这口袋里装着精灵。”

蓝月当场忍不住揍了白狐一拳,只把白狐打得头冒金星,她愤怒道:“你怎么能把它们囚禁起来呢?”

“这不也是逼不得已嘛,”白狐扁了扁嘴,无比委屈道,“它们不听话,整日白吃白喝不说,还不做正经事,所以比较吃亏的还是本王好吧?”

在白狐看来,帮它找到元神丹才是正经事。蓝月无奈地摇了摇头,“你这么囚禁着它们,它们能给你好脸色看吗?”

“所以嘛,你的作用就凸显出来了,”白狐眨了眨琥珀色的眸子,幸灾乐祸道,“本王给你一个表现自己的机会。”

“我谢谢你。”蓝月翻了个白眼,怎料眨眼之间,那白狐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蓝月转了个身,这才看到桃林不远处出现了一个黄袍道士,只见那道士朝着蓝月平移过来,对方的速度极快,好像脚底下流动着一片云彩。

等凑近了,蓝月才看清那道士的面容,只见他长着长长的花白胡子,满脸的褶子可以夹死不少苍蝇,但他的眼睛却非常澄澈,全身上下也就那双眼睛好看点。

那老道的打扮非常奇怪,他的头上戴着一顶打了补丁的破帽子,但身上的黄袍却干净整洁,连个褶子都找不到,上面绣着一副卦图,这打扮有点不三不四,说不上什么感觉来。

但见那道士将拂尘摆向一边,这才礼貌地拱手作揖道:“不知姑娘可否见过一只狐狸?”

狐妖原名筠癸,它可以有形或者无形,但道士的真正意图却不是问路的。

蓝月摇了摇头道:“本宫未曾看到什么白狐。”

那老道叹了一口气,蓝月心下纳闷,于是问道:“老人家,您叹什么气啊?”

“那白狐偷了老道的夺情丹,其实本道并没有伤害它的意思,只是那夺情丹练错了时间,所以根本就没有夺情的功效,这不,老夫怕那未练成的丹药害死人,这才苦苦追寻着白狐的气息来了。”

夺情丹?蓝月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东西,所以也不知道这种丹药的功用,于是问道:“那夺情丹有什么用处吗?”

那老道颇有耐心的解释道:“夺情丹可以让服药的人死心塌地的爱上自己,不过若是炼药过程中稍有差池,就让丹药的功能大打折扣,说不定还会出什么乱子呢。”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筠癸做出这种事定也是受到歌婉的压迫了,这个歌婉还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坏事全都做尽了,蓝月恨恨地想着。

那老道见蓝月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还以为对方在为自己担心,于是反过来安慰道:“姑娘不必担心,老夫一定会找到那只白狐,绝不容许中间出现任何差池。”

蓝月尴尬地红了红脸庞,她本想说话,但还是忍住了没说,这个时候,也不知道筠癸跑到哪里去了,她可不想耽误老人家的时间。

但是对于老道负责的精神蓝月还是很佩服的,她同样施了个礼道:“老人家慈悲为怀,小女子佩服。”

“哪里哪里,”老道摇了摇头,感叹道,“最终还是老了啊!”

这话里饱含着浓浓的无奈,他带着一种对自然的敬畏和对命运的服从,是啊,有些东西人类永远无法与之抗衡。在望不到尽头的时空面前,人类小如沙尘,但正是这些小小的尘埃在延续着宇宙的波浪,它不停地向前流动,永不停歇。

感叹一番后,老道又将目光落在蓝月身上,只见对方长得眉目端正,而且头顶有仙气萦绕,将来必定不是凡人。他是一个惜才如金的人,茫茫人海中遇到如此不平凡的女子着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老夫见姑娘长相不凡,将来绝对是人中龙凤。”

蓝月以为老道说的是玩笑话,所以只能谦虚承让着,怎料老道又从怀中掏出一个小锦囊交到蓝月手中,“天下之大,相遇即是缘分,老夫今日与姑娘相逢,便是上天注定,这是传音石,可做护身符,若姑娘有用得着老夫的地方,只需对着传音石喊三声‘白渡子’即可。”

蓝月打开锦囊一看,只见里面有一个莹白如玉的石头,其实乍这么一看,真像水晶与白玉的结合,看起来颇为养眼。蓝月正欲道谢,眼前哪里还有什么道士?

虽然不知道老人家去了哪里,但她还是想说声谢谢,于是蓝月将手拼作喇叭状冲着天空喊道:“老人家,谢谢你!”

“不谢。”空中竟传来那老道的回应。

蓝月想起什么似的继续问道:“不知老人家您的道号是什么?”

空中久久没有回应,就在蓝月以为对方离去的时候,空中却缓缓传来坚实有力的四个字:“白道仙人。”

此时蓝月并不知道,她与白道仙人竟有莫大的渊源。当然,这是后话。

第七十六章 争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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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月本还为这几天未遇见歌婉而感到幸运,但是这个想法很快就被打破了。

刚刚经过洛水宫的时候,蓝月看到许多宫女捧着托盘井然有序地走进去,想想也知道是为了什么。歌婉如今有了身孕,那可真成了宝了,所以珍稀玩意儿和珍贵补品样样不能少。

怎料还没走两步,便见歌婉一手扶着腰、一手搀着宫女出来了,蓝月躲避不及,只得停住脚步。

“臣妾参见贤妃娘娘。”蓝月恭敬地行了一礼。

歌婉的眸子晶晶亮,脸色红润而健康,看起来气色非常好。在她心里自认为她已经占据了绝对的优胜权,所以对待蓝月的态度中除了不屑还有怜悯。

“咱们姐妹间,这么见外做什么?”歌婉虚扶了一把,她的得意全都掩映在那双流光溢彩的眸子里了。

歌婉只好皮笑肉不笑的硬撑,怎料歌婉抚着肚子说:“本宫有了身孕,平日更加无聊了,若是妹妹空闲的话,多来洛水宫走动走动也是好的。”

蓝月只好点头应是,当然这只是客套话。要是蓝月有事没事去洛水宫,那纯属自虐。

歌婉眸中闪过一道精光,如今她有了孩子,地位更加稳固了,只是这蓝月......啧啧!歌婉以高高在上的姿态俯视着蓝月,她的话看似关心却饱含着浓浓地挖苦。

“贤妃深得皇上宠爱,怎么这肚子至今还没有动静?莫不是......”歌婉拉长了尾音,这一拉长便颇值得揣测了,其中有猜疑、有鄙夷、有不屑。

蓝月倒不把歌婉的话放在心上,但心里无论如何也不能好受到哪里去,只听歌婉掩着唇轻笑了两声道:“本宫心直口快,差点说出了伤人的话,还望妹妹别见怪啊!”

蓝月是个自尊心很强的女人,对方越是想看到她不开心的样子,她越是不让对方如意,于是她宽容大度道:“娘娘多虑了,只是臣妾觉得生了孩子之后身材就会走样,脸上说不定也会长几块大斑什么的,这才拒绝了皇上的请求。皇上并不强迫臣妾,所以我们一直......”

蓝月红了红脸庞,那娇羞模样不像作假,她继续道:“看着姐姐如今怀了孕,臣妾倒有些羡慕了,所以回头臣妾再考虑考虑。”

歌婉知道蓝月的身体状况,所以对她的话将信将疑。但不可否认的是,她真的被气到了,但她还是强压下妒火,笑道:“妹妹可得好好考虑考虑,本宫一直想有个伴呢。”

蓝月听对方这话说得不怎么舒服,但也并未多想,两人辞别之后,歌婉便朝着乾坤宫去了。

不料歌婉刚走了几步,便听到竹林中传来一阵呜咽,除了歌婉,其他人自然听不到这声音,于是她定了定神,吩咐侍女留在外面,这才信步朝着竹林深处走去。

走了不一会儿,便看到一只白色狐狸若隐若现的出现在竹笋旁边。歌婉的脚步稍稍加快,她走过去睥睨着脚下的白狐,冷哼道:“你终于肯出来了,要是你再不出现,本宫说不定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呢。”

筠癸抖了抖耳朵,沉声问道:“不知主子可否找到了合适的肉体,我在外面呆得时间长了,连带着手脚也不灵便了。”

歌婉冷冷地勾了勾唇角,缓缓道:“本宫做事向来不拖泥带水,你一向清楚得很。”

白狐面上非常恭敬,但心里却颇为不屑,尤其是自打接触了蓝月之后,白狐便觉得歌婉这个女人越来越可恶,越来越不能让人忍受。

歌婉似是望着乞丐似的望着白狐道:“你可知道平阳郡主?”

白狐点了点头,然后小心翼翼地问道:“她怎么了?”

歌婉得意地扬了扬唇角道:“本宫托人查过她的生辰字,样样都非常合适,所以你就乖乖地呆在她身上吧。”

白狐知道苏颜是蓝月的好朋友,所以并不想伤害她。当然它也不会一直占着苏颜的身体,这样一来苏颜也不会受伤太大。

歌婉忽然想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于是她转了转护甲,慢悠悠道:“夺情丹可拿到了?”

司徒绝有龙司护体,所以那些歪门邪道对司徒绝根本不管用,无奈之下,歌婉才想到了这个办法。

白狐垂头无比气馁道:“那老头将丹药藏得非常隐蔽,而且丹丸大都散乱,找起来特别费劲,所以......”

白狐窝囊地垂下头,歌婉见对方这么不中用,于是忍不住呵斥道:“废物!这点事都办不好,本宫留着你还有什么用!”

对于歌婉的训斥,白狐早就习惯了,所以它一耳朵进一耳朵出的功夫非常厉害,这都是让歌婉训练出来的,所以它还得好好感谢感谢这个蛇蝎女人呢。

若不是没了元神丹,这妖狐也不会变得这么弱,说起来自己还得负一定的责任。想到这里,蓝月便稍稍稳了稳脾气,她压住怒火,语气缓和了不少,“罢了,你先去那女人身上吸些灵气,之后再作打算,只是这夺情丹,务必在半月之内送到本宫面前。”

歌婉说罢,冷冷地甩着袖子出了竹林。白狐原本的姿态非常低贱懦弱,但当歌婉的影子消失在竹林之后,它便露出一副极为凶狠的模样。

等元神丹一到手,它首先处理的一定是这个死女人。那蛇蝎女子把自己压迫了这么久,如果他不把歌婉消灭,那他狐王的威严何在?

话分两边说,时间过得飞快,各地被征选出来的秀女或是连夜征程,或是轮船水运,提前七天赶到京城,一一点名过后,便在皇城内安顿下来。

京城中官宦人家的女儿,若是被推选为秀女,时间则没有那么紧迫,只需提前三天便可。

暮色降临,右相府陆泉的书房内仍旧灯火通明,微风掠过,一阵沁人心脾的花香随风扑面而来,教人心情舒爽了许多。

“如今正值春暖花开,也是个进宫的好时候啊。”陆泉那张沟壑丛生的脸庞上写满了沧桑,灯光映进微微浑浊的双目中,散发出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求老爷发发慈悲,看在咱们多年夫妻的份上就放过咱的二女儿吧!”大夫人保养的很好,不过自从三女儿陆玉死亡之后便憔悴了许多,食量也大不如从前。

陆泉望着夫人那张憔悴的面庞,忍不住心疼道:“夫人,你先起来。”

“你要是不答应,我就不起来。”大夫人的性格也非常倔强,她望着陆泉那苍老的脸庞,心里虽然很心疼,但更多的是坚决。

一夫一妻就这么对视着,彼此有疼惜,彼此有坚决,彼此有放不下的坚持,时间就在这对视的罅隙中过得非常非常慢。

陆泉摇了摇头,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道:“夫人,如今已经没了回头路,你明白吗?”

大夫人听到陆泉这包含沧桑和无奈的声音,亦是泪流满面,她哭道:“老爷,咱们的三女儿已经没了,你怎忍心再把二女儿往火坑力推?更何况咱女儿不愿意啊!”

陆泉一直背着手,他的拳头攥的紧紧地。有时他真想做一个平民百姓,平淡的终老一生也是不错的选择。有时他在想,或许是他上辈子做了什么缺德事,所以这辈子老天才会让他用痛苦来赎罪。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九,上到贵族皇帝,下到平民百姓。所以说上天还算公平,他们想得到幸福的同时还能得到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可是上天给的就那么,要么选择这个,要么选择那个,总是没有多选的权力。于是人的一生总在迷宫中徘徊,看不清却又放不下。

大夫人望着沉默不语的陆泉,做着最后的坚持,她哭诉道:“老爷,太后不是您的姐姐、杜熙的姑姑吗?想要把点名册上的一个名字划去岂不是简单?”

陆泉只是默默地叹气,并不回话,这下可把大夫人急坏了,她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匕首,威胁道:“老爷,您若不同意,我就在你面前死去!”

这一幕恰巧被推门而入的陆熙看到了,她赶忙上前抱住大夫人的身体,哭道:“娘!你犯什么傻?”

“我的好女儿,娘亲不能阻止你父亲,也不愿看你再次逼嫁而自寻短见,娘亲没用啊!”大夫人望着花容月貌的二女儿,不忍悲从心生,她抬起颤抖的双手,捧住杜熙的脸庞,眼泪纵横。

陆熙诚恳道:“娘,女儿不怨您,只求女儿进宫以后,娘亲要好好珍重自己的身体。”

大夫人听到陆熙这么说,神情变得严肃起来,她问道:“这次进宫你可愿意?你保证将来不会后悔?”

“女儿愿意,女儿不后悔。”杜熙坚决而又认真答道。

当初她看错了人,所以心如死灰。与其随便嫁给一个人,倒不如嫁给皇上,对陆熙来说,这未尝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第七十七章 离奇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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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上下全都为着秀女进宫而忙碌,但蓝月却非常悠闲自在,她找到一个无人的角落,这才将小锦囊掏出来。

打开锦囊,里面便飘出一阵青烟来,不一会儿便有数十个小精灵摇头晃脑地从锦囊里出来了。

它们摆了摆头、展了展小腰,这才凑到蓝月身边来,那画面十分热闹。

它们有的像蝙蝠似的倒挂在蓝月身上,有的跳在蓝月的肩上,有的钻进蓝月的胸前......反正没一个能安安静静呆着的。

“咳咳,你们能不能淡定点?”自打上次从苏颜那里学来淡定这个词,蓝月就爱不释口了。这是多么贴切、多么通俗的词语啊!

“外面的空气真新鲜啊!”精灵们简直把蓝月当成了游乐场,它们在蓝月的身上打转,捉迷藏,玩的不亦乐乎。

蓝月尴尬地挠了挠头,若不是上次忘了向筠癸要咒语,也不至于把他们关这么久,但是时间紧迫,她来不及自责,便说出了正经事。

“我与那死狐狸已经结成盟友,现在那死狐狸有困难,我不能不帮。”蓝月义正言辞的模样把精灵们看的一颤一颤的。

精灵们背着手,摇头晃脑道:“那死狐狸这么坏,还把我们关起来,我们才不会帮助坏蛋呢!”

蓝月不能着急,只能循循诱导道:“你们想想啊,死狐狸虽然脾气很差,但他从未虐待过你们,对不对?”

精灵点头道:“他是没有虐待过我们。”

“那你们再想想,你们不想帮忙,他也没有强迫你们,而且每天给你们吃的,对不对?”

精灵再次点头,“这也对。”

“所以啊,你们白吃人家的、白喝人家的,却什么也没做,难道你们想做那忘恩负义的精灵吗?”

精灵们一致摇头道:“那是坏精灵才会做出来的事,我们是好精灵,不会做坏事。”

蓝月像一个施咒的巫婆,一点点引着他们,“你们虽然是好精灵,但是做的事太缺德了,死狐狸再怎么坏,这个人情你们还是要还的,对不对?”

精灵本来就单纯,此时被蓝月完完全全绕了进去,于是他们把道理想通之后,便答应帮这个忙,有了精灵,这件事就好办多了,所以蓝月一天的心情都不错。

但是原本好好的一天,却被福子的到来给打破了,福子是慈生,也是太后身边的红人,之前福子也来过一次,不过却让蓝月以水痘为由推辞了,如今时隔半月,太后仍是不死心,蓝月只好不再推辞。

怎曾想,等蓝月随着福子来到慈生宫以后,太后却闭门不见,蓝月只好回去了。还好自从当了贤妃以后有轿子可坐,不然从望梅轩到慈生宫这么远的距离,蓝月步行一个来回的话,脚底也会磨出水泡来。

这日苏颜又偷偷跑到皇宫,据说是与潘云幽会,不过潘云却被司徒绝留下了,苏颜这才一路垂头丧气地来到望梅轩。

蓝月不知道苏颜与潘云为何进展这么快,但自打上次看到苏颜对潘云的反应,她就知道这件事保准有戏。

怎料苏颜的屁股还没坐热乎,青杏便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她一路横冲直撞,恰巧撞上了迎面而来的裘儿,这下撞了个人仰马翻,铜盆中的清水全都打翻了。

裘儿是新来的丫头,上次掌管**丫头的李嬷嬷带着一堆精挑细选的丫头来到望梅轩,以供蓝月参考。蓝月打人群里瞟了一眼,只见裘儿顺眼,便留下了她一个。

裘儿小声咕哝道:“你可把我的屁股撞开花了。”

“我不是故意的嘛。”

青杏赶忙上前搀裘儿,怎料心里慌得很,好几次都把裘儿摔在地上。无法,蓝月只好将裘儿小心翼翼地从地上搀起来。

蓝月瞪了青杏一眼,责备道:“什么事啊?这么慌慌张张,不小心撞伤了怎么办?”

青杏的心思根本不在这上面,她的脸色极为苍白,连带着声音都是颤抖的,“丽景轩出大事了!”

若不是青杏提醒,蓝月早就忘了秀女入宫一事,细细算来,今日是秀女进宫的第三天。

蓝月心中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怪不得她今天右眼皮一直在跳,于是她急急问道:“出什么事了?”

青杏心有余悸道:“丽景轩后院的井里漂着一个死人,据查证,那是盐御史的女儿。”

“莫不是那些秀女搞出来的名堂?”苏颜询问道。

蓝月望了苏颜一眼,继而摇了摇头,若是这么不安生,到时被查出来的话,前途不就毁了?

青杏双股颤抖,她第一次看到死人,而且她也亲眼看到那名秀女飘在水面上,全身肿胀,瞪着白眼珠子,看起来恐怖极了。

“知道这件事的人多吗?”蓝月赶忙问道。

青杏点头应道:“此事一出,就传遍整个皇宫了。”

“这不是一件什么好事,想必消息很快就会被封锁了。”

宫中死人,本就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但是在这种节骨眼上,一定会给秀女造成恐慌。流言是一种厉害的武器,不论内部有多大的利益纠纷,必定不会让这种事情宣扬出去,所以蓝月也没多大感觉。她不想多管闲事,因为这件事自有旁人去管。

于是蓝月嘱咐身边的人不要乱说话,他们也都乖巧地应了。

但事情并未像蓝月想得那样顺利,流言并未有削减的势头,反而越传越凶,到最后连杀人凶手也传出来了。

听身边人说,盐御史女儿受害一事与陆相的二女儿陆熙有关。这件事与蓝月没有多大干系,但当蓝月知道陆熙的身份时,她便觉得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

这几日不曾看到歌婉的身影,听说她因为盐御史女儿受害一事操了不少心,所以这些天一直往丽景轩跑。蓝月以为歌婉只是想在众人面前表现一番,但到后来,她才知道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不过很快,这件事就被平息了。想必此事事关陆家声誉,所以被强行封锁了吧。

尽管此事蹊跷,蓝月还是没心思去管,因为元神丹一事已经够她一个人忙了。自打体内的毒虫休眠了以后,蓝月每天要花大把的时间来练功,不过数日的功夫,蓝月的功力很快就恢复了之前的成。

第七十八章 下马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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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的,慈生宫的福子就来了。蓝月不急不慢地收拾完毕,这才随着福子去了。

上次太后把蓝月耍了一通,这次难保不会出什么岔子。不过万一太后耍什么花招,她还真得好好想想怎么应对。

轿夫的步子极稳,蓝月在里面只想睡觉,她刚打了个哈欠,慈生宫就到了。

慈生宫内不准许行轿,蓝月只得下了轿子跟在福子身后。福子脚步匆匆地走在前面,等他回头望去时,蓝月才跨过门槛,两人之间落下了一大段距离,于是福子忍不住催促道:“贤妃娘娘,您可否走得再快些?太后可是急着见您呢。”

蓝月忍不住腹诽,上次太后让她等了那么久不说,还放她鸽子,这一笔账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如今反倒是催促起自己来了,她偏偏走得慢些,让太后尝尝等人的滋味不可。

“不好意思啊,福公公,本宫也想走得快些,无奈前些日子染了水痘,今日身子还软绵绵的,实在是走不快啊!”

福子无奈地看了一眼蓝月脸上的遮面,只好不再说什么。只顾闷着头一个人在前面走着。

眼看着进入了六月,天气慢慢回暖,福子一路走来竟然出了不少虚汗,等到了门外,得到宣召,蓝月便不慌不忙地进了屋子。

太后今日倒是没有放蓝月的鸽子,不过她的表情却不怎么好看,一脸来者不善、别惹我的表情。

她中规中矩地坐在床榻上,露出一双青锦缎镶珠绣花小鞋,而另一边则是掩唇轻笑的歌婉,不知两人正在说什么有趣的话题,看起来似乎聊得很开心的样子。

歌婉今日的打扮非常显眼,与蓝月一身素雅相比,倒显得高贵许多。不过歌婉的脸上挂着两个浓浓的黑眼圈,尽管用厚厚的脂粉遮住了,不过看起来仍是很明显。

蓝月一直保持着行礼的动作,太后与歌婉却视而不见,两人聊得非常开心,权当蓝月是看不见摸不着的空气。蓝月站的累了,便将身体的重心放在另一脚上,如此不知几个来回。

两人从天南海北的扯,最终扯到了天气上,太后嫌热,便让福子取团扇过来。

福子唯唯诺诺地去了,脸上的表情却不怎么好看,隔得这么远,蓝月愣是看清了福子脸上的汗珠。就在此时,太后终于发现了蓝月。

太后明明是故意的,偏偏说一些无心之类的话语来招人嫌弃,不过蓝月并不放在心上,只听太后似是心疼道:“贤妃不知何时来的,怎的也不提前打声招呼,如今干杵在门外,倒教哀家看了心疼。”

不知太后又要耍什么把戏,蓝月只得客套的应承着。正在这时,福子取了团扇过来,他走得很急,脚下的步子好像上了弦的小狗,他停在太后一侧,诚惶诚恐地候在一边。

太后眯着眼睛问道:“团扇取来了?”

光是听这声音就叫人忍不住颤抖,福子侍候了太后这么久,自然了解太后的脾气,他恭敬地双手将团扇呈给太后,近乎结巴:“取......取来了......”

太后接过团扇,放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了一会儿,福子刚要松一口气,怎料一阵厉风袭来,福子还没搞清楚状况,便被扇到了地上。

福子被扇出了一口鲜血,太后却没有放过的意思,她缓缓地走到福子面前,将染红的团扇扔到地上,冷冷道:“哀家让你去贤妃那里传话,你倒是不紧不慢,到现在才来复命,如今哀家让你取个团扇,你也磨磨蹭蹭,手脚不利索,怎么?这慈生宫你不想呆了是不是?”

太后指桑骂槐的话蓝月听的清楚明白,但她却假装耳朵发痒的样子,她一边挠着耳朵,一边欣赏着免费的好戏。

福子顾不得嘴里的腥甜,他咕噜一声从地上爬起来,不停地磕头求饶道:“太后饶命,奴才再也不敢了!”

太后不解气地踹了福子数脚,“哀家身边这都是些什么奴才啊!”

说罢不解气,太后命人将福子打了几十板子,这才把气消了。

此事一过,太后便让人为蓝月赐座,怎料蓝月的屁股刚碰着凳子表面,只听吱嘎一声刺响,那凳子瞬间就碎成了好几片。

蓝月假装吓了一跳似的拍着胸口道:“原来凳子是坏的,可把臣妾吓死了。”

这话刚说完,只听周围传来轻轻地嘲笑,不过蓝月并不放在心上,而是落落大方地找了个看起来结实点的凳子坐下。

太后让搬凳子的宫女自己掌嘴,看着宫女肿着的两颊,蓝月有些于心不忍,她本不想多管闲事,但看那宫女自己掌嘴那么长时间,太后都不喊停,蓝月不能不出头了。

怎么,这是要上演杀鸡给猴看的把戏吗?不过蓝月才不会吃这一套,她站出来道:“太后,凳子之过不是宫女之过,您这般英明,定然不是青红皂白不分之人。”

“哦?贤妃这话有意思,你倒是说说,这怎么不是宫女之过了?”太后刁难问道。

蓝月倒也不卑不亢地回答:“造凳子是木匠,如今凳子不牢固,自然是木匠之过,太后您只不过是吩咐宫女去搬凳子而已,宫女又怎知道凳子是坏的呢?所以这自然不是宫女之过,若是太后明察秋毫,应当把那制作这凳子的木匠揪出来惩罚一番才行。”

太后笑道:“贤妃真是聪明伶俐,这番话说得让哀家心服口服。”

蓝月恭敬道:“太后谬赞了。”

太后再次将厌恶的目光转移到那名宫女身上,冷声道:“慈生宫你是不能呆了,如今就贬去万书院打扫卫生吧。”

那宫女刚要叩首谢恩,却被蓝月拦住了。

蓝月抬眸望着太后道:“臣妾见这宫女心生喜欢,太后可否把她赐给臣妾?”

太后微微眯了眯眸子,似是咬牙切齿道:“既如此,哀家岂能推辞?”

“谢太后宽谅,愿太后朱颜永存,福寿无疆。”蓝月口上说着赞美的话,心中早已将对方贬到了低谷去。

身边的宫女也似乎松了一口气,她喜极而泣,慌忙跪下来叩首谢恩:“谢贤妃娘娘收留之恩,谢太后不杀之恩!”

“别让哀家再看到你。”太后面无表情地望着跪在地上的宫女,冷冷道。

“你先出去候着本宫。”蓝月见状,便小声吩咐道,那宫女倒也机灵,一一拜别之后便慌忙退了下去。

太后控制住心头的怒火,别有意味地说道:“贤妃如今正值圣宠,底气倒是足了不少,再也不是当初那个青涩的女娃娃了。”

蓝月轻笑一声,继而将矛头指向了歌婉,“臣妾不过是一时受宠,而贵妃娘娘才是真正的**主人,太后这么说,可是折煞臣妾了。”

歌婉听蓝月这么说自己,心里轻飘飘的,不过蓝月对她向来没什么好感,如今说出这番话来究竟是何用途呢?歌婉的心刚刚飘起来,却被蓝月下一句话拽了下去,只听蓝月无辜道:“假若**的女主不是贵妃娘娘,待到留下的秀女受了封,保不准哪个就成了**主人,太后说话还是要全面一些好。”

歌婉听罢,只觉得一股无名火冲着脑门子上来了,她不是个好惹的主,怎能任由蓝月骑在头上?于是她笑道:“贤妃这话倒是教本宫不爱听了,虽说入宫的秀女各个年轻貌美,俱是高贵的名媛官宦之后,但你也不必如此妄自菲薄吧,虽说你没身份没背景,但皇上一心系在你的身上,你又怎能怀疑皇上对你的赤诚之心呢?”

对于争风吃醋,太后早就司空见惯了,她疲惫道:“好了,哀家今日叫你们来,可不是为了让你们争风吃醋的。上次秀女自杀一事虽然平息了,但哀家希望你们有时间多去丽景轩走动走动,别搞得鸡飞狗跳的。”

根本没什么大事,太后却这般兴师动众,刚才那一出纯属是给蓝月看的,这个臭老太婆,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第七十九章 主动出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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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颜的身体里有一个现代的魂魄和一只古代的狐狸,承重能力不是一般人能够想象到的,对于苏颜的处境,蓝月确实很担心,但是貌似魂魄与狐狸没什么利益冲突,平日里除了争一下底盘之外,也没什么太大的矛盾。

尽管如此,蓝月还是想要尽快找到元神丹,这样不仅可以尽快将苏颜从这种困境中解救出来,还可以尽快摆脱死狐狸。

精灵是一种敏锐的小东西,但是几天下来,元神丹一事仍旧毫无进展,蓝月未免有些气馁。她抬头望了望天空默默地叹了一口气,既然目前没有更好的办法解决,唯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就在这时,空中隐隐传来一阵呜咽声,那声音如泣如诉、如丝如缕,好似暗夜的幽灵在哭嚎,蓝月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蓝月虽然害怕,但这些年以来,她什么样的鬼没见过呢?记得曾有一次,她被噩meng惊醒,结果一睁开眼便看到一只鬼趴在自己身上,可把她给吓坏了。类似于这样的事情还真不少,所以蓝月早已对鬼怪产生了免疫。

蓝月循着哭声来到假山后,只见一个黑影团在那里一抽一抽的。她忍不住松了口气,原来是个人!她微微抬高声音问道:“谁在那里哭?”

哭声戛然而止,那人沉默着不说话,初夏的风变得阴森森起来,蓝月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了两步,鼓了鼓勇气道:“你到底是谁?为何半夜在本宫的后院里装神弄鬼?你若再不说话,休怪本宫不客气了!”

听到这里,那影子才求饶道:“娘娘饶命,奴婢是守玉啊!”

蓝月一听是守玉,原本紧绷的神经松了下来,她略带责备道:“原来是守玉啊。”

“正是奴婢。”守玉擦干了眼泪,这才转过身来。

蓝月看清了守玉的脸庞,只见对方的眼睛又红又肿,在惨白的月光下显得有点恐怖。

“深更半夜的你不睡觉,躲在这里鬼哭狼嚎,可把本宫吓了一跳。”

“奴婢知错,还求娘娘责罚。”守玉垂首跪在地上,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眸光胆怯而闪烁。

“好啦,地上凉,赶紧起来吧。”蓝月将对方从地上扶起来,但当触及到守玉那双冰冷的手时,内心忍不住一颤,不知守玉在这里哭了多久,如今夜晚温度很低,估计这小身子也冻得失去知觉了吧,思及此,蓝月便解下披风,帮守玉系上。

“娘娘,使不得。”守玉慌忙推辞,却被蓝月一个眼神制止了。

“这里没有旁人,在本宫的眼中,你和裘儿、杏儿她们一样,都是本宫的好姐妹,如今本宫怎能忍心看你挨冻?”

“可是......”守玉望着蓝月,目光迫切而又焦急。

“没什么好可是的,”守玉在外边待得时间长了,走起路来有些摇晃,蓝月一边扶着守玉的身子,一边问道,“刚刚你为何躲在假山后面哭泣?难道是想家了?”

守玉咬着下唇,不再说话。蓝月见守玉一脸纠结难过的表情,于是不再强求,她拍了拍守:“既然你不愿意说,本宫也不逼你,夜深了,回去睡觉吧。”

守玉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她拽了拽蓝月的袖子,终是什么话都没有说。

就在分别的时候,守玉忽然问道:“若是奴婢做了对不住娘娘的事,娘娘会不会恨奴婢?”

守玉的问题太突然,蓝月还没想好怎么回答,对方便微微笑道:“娘娘不用多想,奴婢是绝对绝对不会背叛娘娘的。”

蓝月百思不得其解,但她却并未忽略守玉在说这话是咬紧的下唇和苍白的脸庞。守玉一定是遇到什么难事了,不然她不会说这种莫名其妙的话。

蓝月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联系前前后后,她似乎想出点什么来了,一定是有人威胁守玉,而这种威胁还可能关系到守玉的亲人。如果蓝月没有记错的话,守玉家中还有五十岁的老母和刚上学堂的弟弟。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蓝月必须得做好万全的准备,想到这里她便再也睡不着了。

若是通报就显得麻烦,正好蓝月要舒展一下筋骨,于是她一路披荆斩棘迅速潜入到内部。别看蓝月有晕血这一弱点,但她的动作却是非常迅速的。不知道为什么,蓝月总觉得自己的内力仿佛提升了。

忽然一道银光飞了过来,来不及多想,蓝月赶紧闪开,但当卫天看清对反是贤妃时,马上住了手。蓝月趁机破窗而入,但是总觉得屋里的气氛不怎么对劲。

蓝月揉了揉眼睛,她确定眼前这些奇形怪状的东西不是妖怪,而是人。其中一个嘴巴很大的人迅速擒住了蓝月,他的嘴里散发出一阵臭气,差点把蓝月熏过去。

还好司徒绝及时制止才避免了惨剧的发生,那大嘴巴一听手里的女子是皇上的爱妃,当即变得恭敬起来。

遣散了那些奇形怪状的人,司徒绝才将蓝月搂在怀中,邪魅戏谑道:“爱妃深夜擅闯朕的寝殿,难道是寂寞难耐的很?”

二话不说,蓝月上前就是一脚,不过司徒绝早有防备,他迅速遮住下体,一把攥住蓝月纤细的手腕打趣道:“踢坏了怎么办?”

“坏了就坏了!”蓝月气急败坏道。

任凭她如何用力,还是摆脱不了司徒绝的禁锢,反而被对方一下子横抱在怀中。蓝月又羞又恼,这个司徒绝总是拿她开玩笑,但是当她把目光落在司徒绝那双略带迷离的眸子上时,一种酥麻感让她动弹不得。

司徒绝打趣道:“朕得抓紧了,不然被你弄废了,以后该怎么办?”

蓝月听罢,只觉得一股热血迅速地冲上脑门来,还未等她反应过来,一股热气便探进了嘴里。

就在蓝月即将窒息的功夫,司徒绝终于将蓝月松开,虽然他很不乐意,可是蓝月的身体有恙,他不能伤害她。望着蓝月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司徒绝的内心被满满的满足包围着。

觉察到自己的失态,蓝月又羞又恼地捶着司徒绝的胸膛,气急败坏道:“你个小人!趁人之危!”

“深更半夜夜闯皇宫寝殿,你才是个彻头彻尾的小人呢。”

蓝月窘迫地垂下头,“若非有事要你帮忙,臣妾也不会......”

看着蓝月可怜巴巴的模样,司徒绝忍不住心软了,但他仍旧摆出一副臭屁的表情道:“需要朕的帮忙?”

蓝月沉默着算是默认了,司徒绝将臭屁彻底进行到底,他做出一副深沉模样道:“朕可以帮你,不过你得说点好话吧?”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蓝月咬碎了银牙,总算酝酿出了一句比较肉麻的话,她甜甜笑道:“绝,以后我不惹你生气了,看在我这么乖的份上,你就帮我一次忙嘛,绝?”

没想到蓝月竟然说出这么肉麻的话来,司徒绝听了之后差点把骨头都酥掉了。而且最让司徒绝开心的是,蓝月竟然这么亲昵地叫他,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照这个趋势下去,别说是一件事,哪怕是一百件事,司徒绝也会毫不犹豫地答应。

不知怎的,司徒绝默默地靠在蓝月的肩窝,像一个需要爱护的小孩,蓝月有点不知所措,但当她用手轻轻地摸着司徒绝的脑袋时,一种奇妙的感觉就在心底蔓延开来。

司徒绝抽风的时候很少,但像现在这么反常的时候更少,这么抱着他,蓝月可以感到一种莫名的脆弱,她忍不住母爱泛滥起来。

不过她的热情还未持续多久,司徒绝便重新穿上了盔甲,他缓缓抬头,那双绿眸坚定而又迷人。

就在蓝月以为对方要吻下来的时候,司徒绝忽然问道:“说罢,你需要朕帮什么忙?”

这转变也忒大了吧?蓝月迅速调整心态,她捂着脸颊道:“借给我几个精兵用用,武功越高越好。”

司徒绝并未多问,他爽快地答应了。

那些冰山似的不死人列成一排站在蓝月面前,好像一堵堵厚实的墙壁,蓝月拍了拍脑门、吞了吞口水,这才清醒过来。

第八十章 争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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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那些精卫打点好之后,已经是凌晨了。蓝月天生喜欢多想,她害怕自己的猜测出了错误,不过后来事实证明她的猜测是正确的。

这一天蓝月顶着两个熊猫眼,打着哈欠出了门。怎料还没走两步,便把迎面而来的青杏吓了一大跳,“娘娘,您中毒了吗?”

蓝月对着铜镜一瞅,果然眼睛周围多了一层浓浓的黑眼圈。她本打算今日去丽景轩瞅瞅,但无奈脸上的黑眼圈太浓,无法用脂粉遮住,蓝月这才将日程推到第二天。

经过一晚上的休息,黑眼圈的状况总算是好了许多。其实在此之前,蓝月并未特别关注过这个问题,只是偶然一次听苏颜说到黑眼圈的问题,这才知道了这个名词。

蓝月一向坚持低调做人的原则,所以着装打扮上特别素雅,不知今日抽了什么疯,她竟然穿了一身大红色的衣服。

镜子里的人朱颜丹唇、青丝远黛、身姿婀娜,整个人窈窕而不娇媚,鲜艳而不抢眼,如同五月里盛开的桃花,妖娆而又芬芳。

青杏忍不住赞叹道:“想不到娘娘竟然如此适合红色,这件衣服真真是挑对了。”

蓝月的眉目间忽然染上一丝忧愁,不管陆玉也好,歌婉也罢,尽管她们不曾得到司徒绝的真爱,但都曾经凤冠霞帔,在那一天,她们成了彼此一生中最美的嫁娘,而蓝月呢?她什么都没有。女人生命中最重要的时刻之一,她没有感受到。

其实她不应该计较这么多,只要司徒绝是爱她的,这比什么都好。蓝月深吸了一口气,她重新鼓足了勇气,迈着端庄稳重的步子朝着丽景轩走去。

众丫鬟婆子见远方有伊水丽人袅娜而来,便纷纷停下手中活计驻足观望,待到走进才发现着红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最近刚被晋升的贤妃,当即行礼请安。

蓝月倒也淡漠,一声免礼之后,便进了丽景轩,怎料还未跨进门槛,便听见院子里传来尖利的叫声,蓝月当下心惊,随即加快了步伐。

只见一个丫头指着一名身穿水绿长裙的女子痛骂道:“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竟敢拿茶水泼我家小姐,你可知道我家小姐是当今陆相的千金?而你家父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郡守罢了,若你惹怒了我家小姐,你的父亲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陆大宰相的千金?呵呵,我好怕怕哦~”被骂的女子做出一副害怕的模样,然后冷笑道,“谁不知道陆相早已不是往日权倾天下的宰相了?如今你竟然拿出陆大宰相来唬我?未免有些太自不量力吧?”

这一句话将那丫头彻底激怒了,两人迅速扭打成一团,另有一女子焦急地在旁边站着,想要制止,却无从下手。而其他的人全都站在一旁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蓝月远远地瞧见这种景象,慌忙上前制止,只听一声厉喝从人群中传出来,紧接着人群便让出一条道路。当那些人看到来人打扮华丽耀眼时,皆知道对方是个厉害角色,于是纷纷垂首行礼。

两名打架的女子听到呵斥瞬间也停了动作,她们怔怔地望着人群中华丽的影子,眼睛眨也不眨。只见那红衣女子从人群中缓缓移过来,虽说抢眼,但气质却如同莲花般脱俗,那碧绿的玉钗随着步子的移动变换着不同的色彩,阳光洒在那红色的纱裙上,犹如一朵娇艳的罂粟花。

“臣女李昙拜见娘娘。”

“奴婢拜见娘娘。”

两人稍微踌躇的空当,便慌忙行了礼,别人都说贤妃是一个清心寡欲的女子,素来喜欢低调,而眼前的女子并不像世人说的那般,可见流言真是一件利器啊。

“免了。”蓝月声音淡淡,她来回打量着两人,目光平静而又犀利。

“大庭广众之下,你们二人竟然无视宫中礼仪,彼此打架斗殴,成何体统!”蓝月的表情突然变得严厉,声音也陡然提高了许多,吓得两人慌忙跪地求饶。

刚才发飙的丫头马上收起利爪,哭着求饶道:“娘娘饶命,奴婢并非故意,只是这兵部侍郎的千金李氏太过目中无人,竟用热茶水泼我家小姐,小姐皮肤嫩,怎能经得起这温度?恐怕此时身上早,若因此而影响小姐入宫,那这责任谁担当得起呢?还求娘娘明鉴,替我家小姐做主!”

蓝月将目光落在李氏身上,只见李氏一副温婉模样,但眼角透着一种算计,一看便知不是什么好惹的主,她缓缓道:“如此说来,确实是李氏的不对。”

那奴婢口齿伶俐,不让李昙有说话的机会,等到一语了罢,才把挑衅的目光投向李氏,李氏一时心怒,虽然她的父亲虽然官职不大,却也体面,如今让一个下人说的一无是处,不禁面红耳赤,她垂首恳切道:“娘娘明鉴!若不是陆姑娘作恶多端,臣女又怎会用茶水泼她?她不过进宫四五天而已,却横行霸道,对待其他小姐亦是极不友善,臣女的好友紫萱不小心冲撞了她,却落得......”

李氏还未说完,便掩面而泣,她哭得稀里哗啦,不一会儿就把脸哭花了。蓝月最烦这样的哭声,于是她不耐烦地打断,“怎么了?有什么苦衷说出来就是了。”

李氏擦了擦眼泪,乖巧地点头应是,这才将最近的委屈和质疑一股脑儿的吐了出来,“外界都传言紫萱是自杀,可是真正的作恶者却站在眼前逍遥法外,还求娘娘为臣女做主,为死去的紫萱做主!”

蓝月听到这里,眸子一亮,想不到这个李昙竟然与紫萱是好友,那么在紫萱临死之前发生的事情,想必这个李昙必定是知道的,不过太后不准别人再提这件事,难道这事真与陆熙有关?

蓝月将眸光落在陆熙身上,只见对方有些面熟,却想不出在那里遇到过,不过茫茫人海,长得相像的人不在少数,或许是蓝月多虑了吧,想到这里,蓝月便接着李氏的话问道:“照你的意思,陆小姐便是那杀人凶手吗?”

“臣女惶恐,只因紫萱与陆小姐间有些矛盾瓜葛,臣女便做了如此判定。”李昙垂首认真回道。

“无凭无据,你又怎能断定紫萱是他杀而非自杀呢?”蓝月继续问道。

“紫萱是个要强的女子,如今面临飞上枝头变凤凰的紧要关头,她又怎么可能去自杀?盐御史就这么一个女儿,一荣俱荣一算俱损,家人对她的期望她不是不知道,又怎么傻得去自杀呢?”李昙说着说着便流下了泪水,那般动情的说法,让旁边的人听了莫不勾起了恋家之心,不禁一哭带十哭,十哭带百哭,一时间,满园都是女子的哭声了。

陆熙抬眸定定地望着蓝月,不虚伪不做作,她那么坦然,让人不敢相信就是这么一个优秀的女子竟变成了杀人凶手,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坚定道:“臣女并未杀人,求娘娘明鉴。”

“不管娘娘信不信,臣女并非李姑娘说的那般不堪,求娘娘为臣女做主!”就在陆熙抬头与自己对视那一瞬间,蓝月竟然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共鸣,她喜欢倔强的女子,而且不知怎的,她对陆熙竟然生出一种特别的好感。

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蓝月的心情,那便是一见如故。蓝月点头道:“身正不怕影子斜,本宫会给你一个交代。”

说罢,蓝月便将目光落在李昙身上问道:“李姑娘,刚才你说陆姑娘平日蛮横无理,可曾有什么证据?”

“那是自然。”李昙退后一步,指着人群中的数名秀女说道,“娘娘,她们都可以为臣女的话作证。”

蓝月来回打量着那几个人,只见那几人都垂着头,彼此你推我搡,“陆姑娘平日可曾欺负你们?”

“她平日蛮横,连丫头都那么厉害。”

“对啊,娘娘,臣女有一次还被那丫头扇了耳光呢!”

“娘娘,这种女人若是进了**,定是祸害,若是如此,定真比得了天朝的贾南风了!”

“......”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悉数着陆熙的罪行,当真把面前傲洁淡然的陆熙说的面目全非,一边的李昙看到众人都如此配合,内心忍不住窃喜。

“你们别含血喷人!我家小姐从来没有主动招惹你们,反倒你们合起伙来欺负我家小姐!若非如此,我又怎会出手打你们?况且我家小姐平日见血就晕,李姑娘却污蔑我家小姐杀了人,这口恶气,叫我这个做丫头的都忍不住去吐一口!”那丫头挺身而出,站在陆熙面前,为她挡下众人的唇枪舌剑。

“雨儿,莫在娘娘面前无礼,娘娘如此通情达理,断不会冤枉我的,人在做,天在看,那为虎作伥之人定会被绳之以法的。”陆熙暗令名为雨儿的丫头退下,挺直了脊背仍旧跪在蓝月面前。

蓝月见陆熙心性耿直坦然,倒也心生喜欢,于是上前扶起陆熙的身子道:“陆姑娘,快快请起,本宫并非无礼之人,若你是无辜的,本宫定会还你一个公道,只是如今没有证据,所以一切也只是臆测罢了。”

“谢娘娘体谅。”陆熙坦然站起来,一双漆黑的眸子望着蓝月,心中竟然生出一种惺惺相惜之感。

“娘娘,您可别护着她,若是入了敌人的陷阱,反而不知,到时可别怪我们没有提醒过娘娘您呢。”李昙似是满不乐意道。

“娘娘心中有数,岂能容你这个小小的兵部侍郎千金冷言相向?”青杏恶狠狠地白了李昙一眼,语气轻蔑。

“正如陆姑娘所说,真相总有一天会水落石出,反倒是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是紫萱的朋友,如今却蒙了一层妒妇的脸孔,叫本宫如何相信你的话?”蓝月见李昙如此无礼,不禁心生厌恶道。

李昙的眸子一沉,这个贤妃倒真是可恶的很,哼!等自己得了皇上的宠爱,看自己怎么惩罚她!今日这一记巴掌她算是记在心里了。

“杏儿,本宫的梳妆台上有一瓶上好的金创药,你去拿来给陆姑娘。”

“臣女自小便孤独,如今承蒙娘娘厚爱,定不忘娘娘今日之恩。”陆熙似是十分感激。

从小到大,除了自己的大姐和去世的妹妹,她的身边没有一个朋友,若说三个姐妹为了一点小物件而争宠,那也是乐在其中的,后来她遇上了让自己倾心的男子,本来家人反对,他们便计划在花船大会那日私奔,怎料自己却被对方抛弃,最后还是家人把妄图投水自尽的自己救了出来,并选择既往不咎,所以她只选择相信亲人,而眼前的贤妃娘娘却让她一见如故,这**的红颜战场,能够得一知己便也不枉此生了。

“莫要感激,今日本宫同你一见如故,便以姐妹相称了,无论你能否入宫为妃,我们这缘分和情分都是不变的。”蓝月握住陆熙的手,心中亦是暖暖的。

“哟!这一大早就上演这么感人的一出,真是教本宫看着感动呢。”只听娇滴滴的声音带着一股阴阳怪气的味道传了过来。

第八十一章 多管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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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齐齐望去,只见歌婉身着一袭紫色垂纱裹胸,气质优雅的走了过来。她的身后跟着数名宫娥,其中两位小心翼翼地帮她抬着裙尾,生怕裙裾被尘土弄脏。

待大家行礼之后,歌婉的目光若有若无地落在了蓝月这边,只听歌婉带着一丝浓浓的讽刺冷冷道:“妹妹赶紧免礼,你这礼啊太重了,本宫可承受不起啊!”

浓浓的火药味在空中四散开来,明眼人都知道歌婉是来找事的。说实话,丽景轩的秀女们没有几个是喜欢歌婉的,不过碍于对方的身份,不得不对她谦卑恭敬。

歌婉想跟自己较个真,蓝月又何必推辞?所以她露出一副天真的笑容道:“贵妃娘娘此言差矣,臣妾不过是一个妃子,等级远在贵妃娘娘之下,臣妾这礼,娘娘又怎会受不起呢?”

当着这么多秀女的面,蓝月竟然毫不犹豫地反驳回来,这无异于在歌婉的脸上狠狠地扇了一巴掌,这将置她的颜面于何地?但歌婉终究是一个冷静的女子,她面不改色道:“妹妹谦虚了,本宫看你今日这身行头,将来绝对有戏。”

歌婉说罢,似是无意地抚了抚小肚子。这个动作拿捏的十分的当,所以蓝月看得清清楚楚。这无异于在向蓝月示威,如今歌婉腹中的胎儿可是她最大的资本。

但蓝月却假装没看到,她柔声道:“贵妃娘娘这话太过言重了,臣妾一向行事低调,绝不会乱抢别人的风头。”

蓝月这番话表面上是说她不会抢了歌婉的位子,实际上则是指责对方小气,歌婉假意听不出对方的意思,冷冷道:“是吗?如此说来,倒是本宫愚昧了。”

蓝月仍是一副谦卑的模样,不过心底和眸底全是浓浓的不屑,“娘娘大智若愚,更何况臣妾只是就事论事,娘娘不必放在心上。”蓝月仍旧一副谦恭模样,不过那微扬的唇角和不屑的眼神倒是泄露了她的内心。

“好一个就事论事,”歌婉忍不住笑了出来,“贤妃真是幽默,难怪皇上那么喜欢你。”

蓝月掩唇轻笑,但语气却非常谦虚,“若论宠爱,恐怕这宫中现在及以后都无人能与贵妃娘娘您相比。”

“贤妃真是伶牙俐齿,本宫自愧不如,”歌婉的眸中放出一道冷光,尔后神色如常道,“罢了,本宫不做计较,听说丽景轩刚才上,本宫可是来晚了?”

“贵妃娘娘来得正好。”李昙上前一步,笑容颇为明媚,不过眉眼之间却带着一丝讨好。

“哦?”歌婉挑了挑眉,眸子落在李昙身上,悠悠道,“这却为何?”

“臣女李昙求贵妃娘娘明鉴。”李昙扑通一声跪倒地上,瞬间换上一副如丧考妣的表情,刚才连同李昙一起指正陆熙的秀女也一同跪了下来,“求贵妃娘娘做主。”

“究竟怎么回事?”歌婉似是一脸茫然,而李昙趁机将刚才事情的经过仔仔细细的说了一遍,中间还不忘添油加醋。

蓝月边听边忍不住嗤鼻,这女子好有本事,那张嘴真是厉害,能把白的说成黑的,死的说成活的。

本以为歌婉会袒护李昙,却没想到她竟然对着李昙大声斥道:“放肆!大胆刁女,竟敢污蔑陆相千金,本宫今日非要好好惩治你一番不成!”

李昙赶忙求饶道:“娘娘饶命,臣女并非含血喷人,紫萱之死却有蹊跷,不然莫名消失的丫鬟巧儿作何解释?”

“愿闻其详。”歌婉稍稍压下怒气,姑且听李昙说完。

“巧儿是紫萱的陪同丫头,从小与紫萱一起长大,两人可是形影不离的好姐妹,如今紫萱莫名投井,而巧儿却消失了个没影,臣女心下怀疑,当即去紫萱的住处好好翻了翻,不料在床底下竟然发现中毒身亡的巧儿,只是外界宣扬紫萱自杀一事实属偶然,臣女便也不敢造次,今日见了娘娘才敢伸冤,怎料娘娘却说臣女污蔑陆姑娘,臣女无法,贵妃娘娘一定要替臣女做主啊。”李昙声泪俱下,若非知情人士,定以为蓝月便是那凶神恶煞的面目。

“巧儿的尸体现在何处?”歌婉问道。

“已经被臣女埋在了丽景轩之后的花园里。”李昙赶忙回道。

“既如此,刚才你为何不向本宫吐露实情?”蓝月心下生气,想不到这个李昙如此狡诈,这一出倒成了歌婉和李昙的好戏,而自己反而成了那不讲理的小人。

“臣女早已经同娘娘说了,只是娘娘不信,臣女也无法。”李昙似是无奈道。

“你这话似乎有些偏颇。”蓝月缓缓踱步向前,尔后在李昙面前站定,她幽深的眸子静静地望着李昙,而李昙的眸子则闪烁不定,最后竟然垂下了头。

蓝月本不想多说,但如今一个小小的秀女也敢欺压到自己的头上来,这口恶气她实在是咽不下去,于是她冷冷道:“本宫只是说你太过武断,不能无凭无据就冤枉他人,毕竟名声这东西还是很重要的。”

“娘娘教训的是。”李昙咬了咬牙,最终道。

“贤妃这一身行头,可别吓着李姑娘,她初入皇宫,举目无亲,而且她也不像贤妃一般有皇上罩着,如今李姑娘也不过是说出实情,贤妃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歌婉似乎是为李昙打抱不平。

“贵妃娘娘说的也对,不过臣妾不能让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入宫,否则败坏了宫里的风气就不好了,再说,这数百名秀女各有千秋,也不差这一个。”

李昙听蓝月这么说,心中叫苦连连,其实她也很纠结,因为蓝月是受宠的妃子,而歌婉则是位高权重的贵妃,如果选择错了,就会多走许多弯路,不过最终她还是选择了歌婉。

“贤妃这话倒是有些重了,像李昙这般重情义的姑娘,本宫倒是欣赏得很,想必皇上也会很喜欢。”歌婉对李昙投以安心的眼神,李昙倒也安稳下来。

“这个嘛,臣妾就不清楚了,毕竟皇上的心思有谁能猜得透呢?”蓝月微微一笑,那笑容充满浓浓的挑衅,只把歌婉歌婉气得七窍生烟。

第八十二章 隐瞒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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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婉强压下怒火,她脸上挂着温婉的笑容缓缓踱步至李昙面前,然后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安慰道,“罢了,紫萱姑娘的遗体已经被紫大人接回去了,至于死因,已经确定是自杀无疑,而巧儿一事,你也忘了吧,莫让众人传出口风,毕竟这是太后吩咐的,若是你们胆敢乱说一个字,到时吃不了兜着走。”

歌婉加重了手上的力气,李昙忍不住身子一颤,她点头应道:“臣女记住了。”

“如此甚好。”歌婉微微一笑,不过那双略微狭长的眸子却散发着一丝算计。

“好了,今儿大家都散了,早些歇息,明日还要面圣,可别顶着一张憔悴脸,到时因此落选,可别埋怨。”歌婉微微挑了挑眸子,众秀女行礼之后便都散了。

“娘娘,金创药来了。”青杏逆着人群来到蓝月面前,将一个小巧的塞着红木塞子的小瓷瓶交到蓝月手中。

蓝月接过瓷瓶,将金创药交到陆熙手中,嘱咐道:“温水净身以后,将此药涂抹至烫伤处,不出明日,保证没了痕迹。”

“谢娘娘。”陆熙接过瓷瓶,内心无比感动,她紧紧地握住瓷瓶,上面仿佛还残留着对方的体温。

出了丽景轩,蓝月与歌婉正好打了个照面,歌婉忍不住讥讽道:“想不到贤妃竟然如此贴心,到时众人都晓得你的好,巴不得天天贴在你身上才好呢。”

“贵妃娘娘不也是如此吗?刚才那一番言语到教人忍不住揣摩一番,毕竟事关一条生命,如今你把责任巧妙地推给了太后,真是一箭双雕。”蓝月忍不住冷嗤道。

“贤妃这话倒显得本宫多么无情似的,本宫只不过秉公办事而已,况且太后特别强调过,本宫又怎敢怠慢?”歌婉理所当然似的表情,让蓝月心生厌恶。

“既然如此,便是太后给自己上了套,也怨不得贵妃娘娘你咯。”蓝月微微眯了眯眸子,想不到这个歌婉真似蝎子一般,时时刻刻只考虑着自己,到时所有的人都被她谋害一番,而真正的受益者便是她自己了。

“贤妃这话倒是让人匪夷所思了。”歌婉扬了扬唇角,耳边的坠子不住地晃动,映得眸子格外叵测。

“臣妾只不过说笑罢了,贵妃娘娘不必放在心上。”蓝月转了转手中的白玉戒指,那般莹润的光泽深深地刺痛了歌婉的眼睛,这个白玉戒指可是蓝国的盟国赤国使者进宫的上好汉白玉,当时歌婉想要这个白玉戒指,却被皇上巧言拒绝了,如今不曾想到,皇上竟把如此贵重的东西送给了贤妃,不禁心中产生了浓浓的妒火。

“臣妾有一个问题,不知贵妃娘娘可愿意回答?”蓝月见歌婉眸中一闪而过的冰冷,心底忍不住嗤笑。

“但说无妨。”歌婉将眸子落在远处的凉亭上,声音极为平静。

“贵妃娘娘可曾记得皇上那枚紫色坠子?”蓝月对此一直念念不忘,当年这枚紫色坠子本是自己戴在身上的,后来晚歌看着喜欢,便哭闹着要拿去玩耍,蓝月无奈,只得给了,不曾想到,后来皇宫发生了大火,两姐妹走散,从此相隔天涯,杳无音讯,蓝月一直想着她的妹妹,因为那是自己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如今得了线索,她怎能轻易放弃?

“那是皇上送给本宫的定情之物,本宫又怎会不记得?”歌婉以此作为筹码让皇上相信自己就是当年那个女孩,其实这一切不是她的经历,但却多次在她的脑海上演,连她自己都觉得这是她真实的经历了。

事到如今,歌婉竟然还敢欺骗她,趁着四周冷清,蓝月一定要好好问个清楚,她一个激动一把揪住了歌婉的衣襟,冷冷道:“胡说!你胡说!”

歌婉被蓝月揪得喘不过气来,她揪着蓝月的手艰难道:“放开本宫!”

蓝月冷冷地勾起唇角,一脸鄙夷道:“想要我放开你?好啊,那你告诉我实话,那枚紫色坠子为何会在你手里!”

眼前的蓝月根本就是个魔鬼,歌婉被蓝月怒气腾腾的模样吓住了,不过在这皇宫之中,蓝月绝对不敢把她怎么样,就算把她怎么样了,到时吃亏的还是蓝月。

歌婉觉得蓝月会将这其中的利弊关系权衡的很好,但她却不知道蓝月现在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

如果说紫色坠子找不到了,蓝月可以不追究,但问题是紫色坠子又出现了。而知晓她过去的只有自己的妹妹晚歌,所以说眼前的歌婉与晚歌有着割舍不断的关系,她一定要查出个究竟,唯有如此,才能找到自己的妹妹。

歌婉自诩蓝月不敢把她怎么地,于是冷睨着对方道:“那坠子不是本宫的又怎样?只要皇上相信它曾属于我就好了。”

歌婉越是这种无所谓的模样,蓝月越是生气,她心底的迫切促使她将面前的歌婉撕碎,似乎只有这样才能从那碎片中知道妹妹的消息。

“我再问最后一遍,给你坠子的那个女孩在哪里?!”

“怎么,你想知道?”蓝月越是着急歌婉越是淡定,此时她脑海中竟然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大不了鱼死网破。

歌婉用极慢的语速说道:“那个女孩她啊,已经死了。”

是的,那个女孩已经死了,过去那个丑陋的女孩已经死了。歌婉知道,曾经那个丑陋的、被嘲讽的。傻乎乎的女孩再也不可能回来了。

“死了?”

似是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但事实确实如此。蓝月的手指在放松的那一刹那却又更深的握紧,她猛烈地摇晃着歌婉的衣襟问道:“告诉我,她是怎么死的,紫色坠子为何会落在你的手中?”

歌婉冷哼一声,想不到蓝月也有发狂的时候,她冷冷勾了勾唇角道:“既然妹妹想知道实情,那本宫只好说实话了。”

就在这一刻,歌婉看到了蓝月眸中的不相信以及隐隐的一丝期盼,这种掌管别人喜怒哀乐的主动权真是太迷人了,歌婉引着蓝月一步步走向愤怒,她冷冷道:“本宫亲手把紫色坠子的主人杀掉了。”

歌婉仿佛在说着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那眉眼间的冰冷更是让蓝月的心凉到了极点。

“你杀了她?你说你杀了她?你杀了她对吗!”蓝月只觉得气闷,心中无数声音在呐喊,仿佛要喷薄而出,她的眸子通红,仿佛一头发怒的狮子,她的力气足以让歌婉窒息。

“是啊......怎么......她......与你......有什么......关系......不成......”歌婉憋得满脸通红,她好容易把话说的完全。

“你真的杀了她!你杀了我妹妹,你为什么要杀她?她那么懂事,她那么善良,你为什么要杀她!!!”蓝月悲愤交加,浓烈的阳光打下来,她的汗珠混着泪水不住地打在歌婉的脸上,她的愤怒几乎可以将歌婉吞噬,“她可是我唯一的亲人啊!!!!”

歌婉只觉得面前的物象越来越模糊,她看到蓝月嘶吼的容颜,不觉痛快,对方的泪水那么温热,一滴滴的打在她的脸上,蓝月那么紧紧地掐着她的脖子,任凭歌婉如何挣扎也挣脱不开,呼吸越来越困难,世界最后归于平静。

“贵妃娘娘晕过去了!您快松手啊!”青杏连同歌婉身边的丫头一齐掰着蓝月的手指,可是蓝月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她现在只想把歌婉杀掉!不计一切后果,不计一切代价!

第八十三章 要你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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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事发之初,便有人去通报皇上了,这么一会儿,司徒绝便已经赶到了这里,青杏远远地瞧见皇上,于是焦急万分道:“皇上来了,娘娘!您快点送手啊!要是被皇上看到了,您有理也说不清了!”

无奈任凭旁人如何劝阻,蓝月仍是充耳不闻,如今她的脑海中只有两个画面在变换,一个是妹妹的笑颜,一个是妹妹惨死时的场景。这种对比强烈的画面不停地转换,蓝月只觉得胸口泛起一阵腥甜。

忽然,整个世界变成了重叠的影子,蓝月大脑一沉,亦是毫无征兆地瘫软在地,她晃了晃脑袋,可是外界的一切仿佛与她隔绝了一般,她什么都听不到。

“皇上,您终于来了,刚才......”负责侍候歌婉的宫女赶忙上去诉说,却被司徒绝一个手势制止了。

几个侍卫早已经备了车子,歌婉被抬回了洛水宫,并找来御医为其把脉。

“怎么回事?”司徒绝居高临下地望着失魂落魄的蓝月,眸子深若寒潭。

蓝月仿佛并未听到司徒绝的问话,此时她满脑子都是晚歌,连司徒绝来了都不知道。

“皇上......娘娘她受了刺激......”青杏的脸色亦是非常难看。

“朕没问你,退下。”司徒绝的语气无比平静,却把青杏吓得魂飞魄散,她赶忙住了嘴,蹲下身子试图扶起坐在地上的蓝月,无奈蓝月仍旧不为所动。

“娘娘,地上全是凉水,您快些起来吧,小心受凉。”

“我的妹妹......还我妹妹......”蓝月突然将空洞的眼睛转向青杏,尔后瞳孔骤然放大,她迅速有力地握住青杏的胳膊,发疯似的吼道,“还我妹妹!!”

“娘娘......”青杏一下子慌了神,蓝月用的力气那么大,她的胳膊被掐出了一道红紫印记。

只见蓝月眼神似乎没有焦距,整个人仿佛走了神一般,她好像疯了,司徒绝这才担心起来,问清事情的缘由,司徒绝才将蓝月揽到怀中,一边拍着她的后背,一边柔声问道:“告诉朕,到底是怎么回事?”

蓝月在司徒绝的怀中变得安静起来,她抬起头怔怔地望着司徒绝,但是还未说话泪水就已经滚滚而下,热泪流进蓝月的嘴里,又咸又涩。

刚才她的眼泪已经流干了,但听到司徒绝的声音,她便忍不住想哭。多么委屈啊,亲人都抛弃了她,多么孤单啊,从此将是她一个人走。

“都走了。”蓝月垂下了头,眼泪打湿了胸前的衣襟,司徒绝轻轻地帮着蓝月擦眼泪,似乎这安静的世界只剩下了蓝月的抽噎。

蓝月忽然抬起头望着司徒绝模糊的容颜,她紧紧地抓住对方温热的手掌,哭道:“我就那么一个亲人了,为何,为何连我最后一个亲人都要夺走!!”

蓝月捂住胸口,呼吸变得困难,“我这里好痛好痛,小时候,生离死别真让我怕了,我不想再失去什么了,真不想了!!!”

“你到底怎么了?快回朕的话啊!”司徒绝看着蓝月这个样子,心里虽然着急,但对方什么也不回答,所以他也无可奈何。

“皇上,皇上,我后悔了......”隔着泪珠,蓝月望着司徒绝模糊的容颜,突然觉得上天同她开了个天大的玩笑,所有的人都离开了,最后只剩下她自己,只是她自己......眼前的物象越,蓝月的身体仿佛坠入了一个无底洞,没有尽头。

“蓝月!”

“娘娘!”

“快传太医!”司徒绝一时没了办法,他赶忙抱起蓝月,往乾坤宫去了,一时间脚步匆匆,人心惶惶。

乾坤宫,一眼明黄,四周金黄色的绸缎飞扬,兰泽细细地帮蓝月把着脉,表情沉静。

“怎么样,爱妃没事吧?”司徒绝原本焦急地在地毯上来回踱步,最终忍不住了,上前一步问道。

“娘娘只是悲怒攻心导致暂时性的昏迷,属下开一副安神方子,不出六个时辰,娘娘就会醒来。”兰泽说罢,便走到桌前坐定,执笔写了一副药方。

司徒绝似是松了一口气,他上前握住蓝月纤细的手指,静静地望着对方略显苍白的脸庞,心疼不已。

兰泽写完药方,便将其呈给司徒绝道:“将此药方煎熬两个时辰,每次间隔半个时辰,分作三次服即可。”

“朕知道了,”司徒绝继而将方子交给了禄海,“吩咐几个细心的下人,按照方子煎药,若是出了差错,小心他们的脑袋。”

禄海双手接过药方,然后拱着身子恭敬地退了下去。

兰泽一直很好奇蓝月体内的毒虫蛊是如何解除的,但是任凭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这次帮蓝月把脉,对方脉象平稳有力,根本就找不出毒虫蛊的影子,兰泽心底的疑惑更重了。

而司徒绝并没有想太多,不是他不愿想,而是只要蓝月好好地,那就比什么都好。

两人各怀心思沉默了一会儿,司徒绝便让兰泽退下了。等帮蓝月服下草药,司徒绝才朝着御书房去了。

怎料屁股还未坐热,守在外面的禄海便一脸慌张地朝着司徒绝这边快步走过来。

交织在身前的双手出了一层细细的冷汗,禄海声音颤抖道:“皇上,洛水宫的德福来话,贵妃娘娘她......”

“贵妃她怎么了?”司徒绝听禄海的语气颤抖,便知出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孩子......”禄海只说了两个字,便不敢再往下说,只是捂着脸,似是有口难开。

“摆驾洛水宫!”司徒绝话音刚落,内侍便一层传一层,很快便备了撵车在门外,司徒绝脚步匆匆地上了撵车,往洛水宫赶去。

尽管司徒绝知道歌婉腹中的孩子不是自己的,但他不能露出马脚,以免打草惊蛇。

司徒绝赶到洛水宫的时候,宫女下人全都里里外外忙个不停,那一盆盆鲜红的血水刺痛了司徒绝的眼睛,未待撵车停稳,他便一个纵身朝着屋子里飞去了。

众内侍宫女见皇上来了,全都一脸诚惶诚恐地跪了下去,太医本附在桌子上写药方,此时听闻皇上来了,赶忙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连同红木圆凳子一并倒了下去。

“老臣叩见皇上!”

“爱妃怎样了?”司徒绝顾不得其他,赶忙朝着歌婉的床边去了,只见歌婉脸色苍白,毫无血色,下身的血液不断涌出,濡湿了被褥,旁边的宫女端着盆子,一边的婆子不停地止血,不一会儿,盆中的水全都染成了红色,下一个宫女便又接着端着铜盆顶了上去。

“爱妃......”

“皇上不要靠近!”婆子急得满头大汗,无奈鲜血却怎么也止不住。

“皇上,老臣无能为力......娘娘腹中的孩子保不住了......”太医无比悲痛道。

“朕的孩子......没了?”司徒绝的眸色变深,他本以为歌婉会将这个孩子生下来,却没想到事情却出乎他的意料。

“臣惶恐!”

“来人!把这个庸医拖下去斩了!”司徒绝浅绿色的眸子蓦然变成了红色,如同暗夜修罗,教人不敢直视。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那太医赶忙跪了下去,双股颤抖,就在太医即将被拖下去的那一刻,歌婉醒了过来。

“皇上......”

“爱妃,你怎么样?”司徒绝赶忙上前扶住歌婉的身子,对方身下的血总算是止住了,婆**女都松了一口气,赶忙退到一边。

“不要责罚太医......他是无辜的......只是可怜了这腹中还未出世的孩子......臣妾没能给他什么......臣妾还未来得及让他看一看这世界......就让他又回了地狱......是臣妾的错......”歌婉一边说着一边流下了眼泪,候在门外的内侍宫女听到屋里歌婉这一番悲痛言论,甚觉心酸,各个都把脑袋垂的老低,只有一个内侍的眸子微微湿润,他的下巴苍白而又分明,他的眼神凌厉而又坚韧。

“都怪朕,没能保护好爱妃腹中的胎儿,才会......”

“皇上不要自责,也不要责怪贤妃......毕竟是臣妾的错......”歌婉眸中泪水不断,但是眸底恨意丝丝,她如今终于有机会能把蓝月除去了,真是老天作福啊!虽然牺牲了一个孩子,不过这也是值得的,无论孩子出世与否,蓝月都死定了。不过看蓝月今天的样子,毒虫蛊似乎并未给她带来多大的伤害,她的力气竟是出奇的好,难道这中间出了什么乱子?

“腹中的胎儿没了,臣妾的心好痛,可是在臣妾最难过的时候,皇上却不再臣妾身边,这让臣妾更加难过,难道与臣妾连同腹中的胎儿都不及那个贤妃重要吗?”歌婉突然觉得委屈,那个贤妃有什么好的?她不及自己漂亮,琴棋书画样样不如自己,可皇上为何喜欢那种江湖浪荡、不守规矩的女子?

司徒绝如今只能说些无关痛痒的安慰话,但却仍旧被歌婉这个多情的女子奉若珍宝。

第八十四章 噩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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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蓝月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近黄昏,她的喉咙干涩而沙哑,大抵是因为泪水流得太多,眼睛也微微肿痛。

“水......”

“娘娘醒了!”青杏原本在床头候着,此时见蓝月醒过来,心中异常欢喜,赶忙凑上前去。

“娘娘,怎么了?”

蓝月望着青杏憔悴的脸庞,心疼不已,“我......渴了......”

“裘儿,快端水来!”青杏刚说完,裘儿便一边吹着手中的碗,一边快步往蓝月这边过来。

“水来了!”

青杏小心翼翼地接过碗,舀了一勺子汤水吹了吹,送到蓝月的唇边,“娘娘,小心烫。”

蓝月将水尽数喝完,突然发觉守玉不在,便问道:“守玉呢?”

“守玉担心娘娘有事,去院子里系了好多彩色丝带,说是为娘娘祈福。”裘儿疑惑地挠了挠脑袋答道。

“据说这是她们那里的习俗,而且貌似很灵的样子。”青杏补充道。

蓝月心生感动,于是她掀开被褥道:“扶本宫去看看。”

“娘娘如今刚醒,怎能下床?”青杏赶忙阻止道。

“裘儿,把本宫的披风拿来。”两人见蓝月执意如此,身为贴身侍女也毫无办法,裘儿见青杏对自己使了个眼色,只好不情愿地将披风拿来,替蓝月系上。

梅园的梅树长满了葱绿的叶子,被夕阳的余光染上了一丝金黄,天边的晚霞火红,层层叠叠的渲染开来,夕阳从云层中的半张脸透着丝丝柔和。

院子里,丝带飘飞,如同少女的裙裾那般好看灵逸,蓝月原本阴霾的心情此刻稍稍驱散了不少,只见守玉双手合十,闭着眼睛安静地站在树下,嘴中念念有词。

“愿娘娘一生平安,身体健康。”丝带随着她的长发一同飞舞,这种场景让蓝月想起多年以前,在桃树下习武的自己,那纷纷扬扬的花瓣扰乱了她的思绪,那微微扬起的风尘鼓动着她的裙裾,那般年少美好,只为了心中的那一个目标,只是如今,她的目标又在哪里?

“守玉!”裘儿喊了一声,守玉便朝着这边望了过来,只见蓝月微笑着望着自己,内心忍不住一暖,可是眸中一闪而逝的暗淡还是不能让她忘记,这世间的美好,她已经不能享受多久了。

“娘娘醒了?”守玉开心地跑了过来,稚嫩的脸庞带着一点婴儿肥,十分讨人喜爱。

蓝月忍不住捏了一把,笑道:“你这个丫头啊,鬼点子倒是不少。”

“管用就行嘛,大概是上天被奴婢真诚的心打动了,所以娘娘才会及时醒来。”

“你这丫头,把功劳都揽到自己身上,要知道这可是娘娘天生福气好。”裘儿戳了戳守玉的额头,动作极为亲昵,可见两人平日里玩的不错。

“好啦,如今娘娘醒了,我们就去吃饭吧。”青杏摸了摸扁扁的肚子,如今晚饭还不曾吃过,肚子已经咕噜噜地叫了起来。

“你们去吧,本宫还想在院子里待会。”蓝月挥了挥手,三人对视了一眼,尔后吐了吐舌,朝着外面奔去了。

“哎哟喂,这是搞什么啊?”远处一个模糊的影子溜了过来,蓝月不用看都知道这个人除了苏颜,绝对不会再有第二个。

“暮色将沉,你不好好在元帅府呆着,跑到望梅轩做什么?莫不是小蝶生气不做饭,你跑到这里蹭饭来了?”蓝月似是鄙夷道。

小蝶是苏护从**赎出来的女子,没人知道她的真名字。蓝月第一次见小蝶的时候,心中便生出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所以心底里也很希望苏护与小蝶有情人终成眷属,人嘛,总得安定下来才好。

“你这个死丫头未免也太小瞧我们元帅府了吧?”苏颜极为不屑道。

蓝月心下纳闷,如今的苏颜被白狐俯身,言行举止变化如此之大,难道就不曾被别人察觉出来吗?

“听说你与死女人干架了,可是真的?”苏颜嘻嘻一笑,望着蓝月的脸庞闪闪发光。

“你的消息倒是挺灵通的。”蓝月背过身子,眸子闪过一抹浓浓的悲伤,筠癸这番提醒,心底的伤口再度撕裂,鲜血汩汩而出。

“如今本尊可是有两个肉体呢。”筠癸扬着头,似乎对自己的行为感到十分骄傲。

“除了苏颜,还有陆熙吧。”蓝月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些。

“你真聪明,若非如此的话,恐怕对苏颜的身体不利,说来说去,本尊还是为你着想啊。”筠癸找了个墙角靠着,望着天空中大朵的残云,微微发呆。

不记得多久,他都未曾好好看过天空了,筠癸仍旧记得千雪山上的云层时而如同浩荡奔腾的千军万马,时而如同缱绻温柔的羔羊,时而如同身姿矫健的飞燕,可是却未曾见过这等妖冶鲜红的晚霞,一时间不由得入迷了。

“那本宫是不是应该好好感谢你呢?”蓝月转过身子,望着苏颜眸中的火红,顿时移不开眼。

“若你真的感激本尊,那就赶紧去把元神丹找来。”筠癸扭头回望着蓝月,这样下去终归不是个办法。

“元神丹......”蓝月垂首,想起元神丹还在歌婉那里,拳头便越攥越紧,“我们做个交易怎样?”

筠癸“嗖”地一下子跳到了墙头上,惬意地摆动着双腿道:“那要看本尊是否感兴趣了。”

“若本宫帮你寻得了元神丹,那你便把她的心脏交给本宫。”蓝月的眸子突然放出一道冷光,她要用歌婉的心脏祭奠冤死的妹妹,一定要!

筠癸听蓝月这么一说,不由得张大了嘴巴道:“你与那死女人结下了什么大梁子,怎还要她的心脏?”

“她杀了我妹妹,一命换一命,我取她的心脏,也算是对她仁慈了。”蓝月一字一句,字字清晰。

“你还有妹妹?以前怎未曾听你说过?”筠癸一下子来了好奇心,但却被蓝月一个杀气腾腾的眼神制止了。

“好吧好吧,”筠癸垂下脑袋,“反正那个死女人迟早要落在本尊手里,就当是本尊对你的犒赏吧。”

“天色已晚,你快些回去吧,不然害的家人担心。”蓝月不再多说,下了逐客令。

“本尊现在的身体恢复得很好,一会儿只需要使个移身术便回去了,不打紧。”筠癸嘻嘻一笑,那模样忒的不正经,简直是毁了苏颜的三观。

“可是本宫不想看到你,怎么办?”蓝月停了步子,侧头望了筠癸一眼。

“本尊今日来,不过是给你提个醒。”筠癸从墙头上跳了下来,踱步至蓝月面前,“你最近有血光之灾,还是小心为妙。”

“你觉得本宫会相信你说的话吗?”蓝月挑了挑眉,表情极为不屑,“血光之灾?那不过是你用来哄骗小孩子的把戏吧?”

“看来我有必要告诉你一件事情,即便这件事情你很快就会知道。”筠癸眯了眯眼。

“废话少说。”蓝月颇为不耐烦,虽说筠癸是个美男子,但别人也不愿去靠近这个聒噪的美男子吧。

“死女人腹中的胎儿没了。”筠癸这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将蓝月从头到尾狠狠地打击了一番。

“你说什么?胎儿没了?”蓝月上前一步揪住筠癸的衣服,似是不甘确信,她只不过是掐了歌婉的脖子而已,至于堕胎吗?

“这种事,本尊可不喜欢开玩笑。”筠癸抖了抖不小心露出的狐狸耳朵,嘴巴嘟了嘟。

“我只不过是想惩罚一下她而已,没想到却害死了一个无辜的生命。”蓝月捂住脸颊,脑袋嗡嗡响个不停,如果事情真是这样的话,那她就是杀人凶手了。

“其实这件事情怨不得你,虽然本尊知道你是无辜的,但别人却不这么认为,如今整个洛水宫的人都知道是你让死女人堕胎的,你在这宫中本就不受待见,太后一定会趁此机会惩治你一番,你一定要小心,不然的话,本尊的元神丹可怎么办?”筠癸绕来绕去还不是为了他的元神丹?蓝月只觉得心中的孤独感直线上升,这般无助的时候,谁又会始终坚定不移地陪在她身边呢?她想要寻得一个真心人,却有太多无奈。

“若不是我害她堕胎,难道是她自己吗?毕竟那是皇上的孩子......她定然不会下手的......”蓝月的眸子一黯,这就是她的悲哀,她爱的是皇上,而皇上却有万千女子,她只不过就是其中一个,心底在燃烧,心底在叫嚣,她不要继续这样下去,这种爱情,她宁可不要。

“其实那不是皇上的孩子,”筠癸摇了摇头,“你怎么这么傻?”

蓝月惊愕地抬头望着一脸悠然的筠癸,他似乎什么都知道,而筠癸则对着她耸了耸肩,“本尊只能告诉你这么多,为的就是不让你内疚,不让那死女人得逞,剩下的就靠你自己了,当然,本尊也会尽力帮你的。”筠癸说罢,便摇身没了影子。

“不是皇上的孩子......”蓝月心下呢喃,这个歌婉难道与其他的男子有私情?

“娘娘,娘娘,不好了!”这时青杏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

蓝月微微阖上了眼睛,红霞渐渐被夜幕掩埋,该来的还是会来的。

第八十五章 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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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禄海,禄海领着一批侍卫来了!”青杏上气不接下气,估计刚才那一口饭还在食道里堵着呢。

蓝月裹了裹披风,神色淡淡,“本宫知道了。”风微微吹拂着她的长发,她抬头望着天空,似是等待着什么。

正在说话之间,禄海脚步匆匆地朝着蓝月走了过来,“娘娘的身子可好了?”

蓝月背对着禄海并不回话,她的身影倔强而又孤傲,禄海受了冷落,面子上挂不住,便轻轻咳了一声,“奴才见娘娘如今身子好得很,还请娘娘随奴才走一遭。”

禄海对着众侍卫使了个眼色,那些侍卫便整齐划一地上前将蓝月团团围住。

“本宫自己会走。”蓝月神情凛然,若此刻随了禄海去了,定会被禁锢了自由,倒是任凭那歌婉逍遥法外,而自己却因此成了替死鬼,岂不是圆了对方的心愿?

“你们凭什么把娘娘带走?”青杏挡在蓝月身前,不让侍卫靠近半步。

“娘娘害死了贵妃腹中的胎儿,这等罪名本该杀头,但皇上念在同娘娘情深一场,便将娘娘贬为庶民,如今驱逐出宫,即刻不得延误!”虽说禄海不忍心,但如今事实就摆在面前,与其杀头,倒不如留下这条命。

蓝月暗自苦笑,就因为这件事情,皇上便不愿再见自己最后一面,蓝月本以为爱是一件多么伟大的事,但如今她知道了。爱原来是那么脆弱,很多东西就能轻易地将爱击碎,比如孩子。

离开自己,司徒绝依旧是司徒绝,离开自己,还会有各种各样的女子出现在司徒绝的生命中,而自己却沉迷于自己构造的幻想中,以为司徒绝是爱着自己的,如今这种场景便是对她的讽刺。

“你们无凭无据凭什么污蔑娘娘?”青杏挡在蓝月身前就是不让。

“贤妃与贵妃发生了冲突,之后贵妃便滑胎了,若不是贤妃,难道还有别人?”禄海对着众侍卫使了个眼色,青杏便被人毫不费力地扔在一边。

蓝月不甘心,如今她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只要她报了仇,就离开这里浪迹天涯,或是去赤国找叶香他们。

“娘娘,请。”禄海垂下头,为的就是不让别人看到他眼角的不舍。

“你这个狗奴才,就会见风使舵!娘娘平日待你也不赖,如今娘娘有难,你便落井下石,你的良心何在!”青杏不死心,正欲上前抱住蓝月,却被高大的侍卫隔离开来。

“青杏,你不要怨禄公公,他只是奉命行事而已,我离开后,你会有新的主子,到时一定要好好伺候她,知道吗?”蓝月的语气难得温柔和平静,禄海在一边听了忍不住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娘娘,奴才真舍不得您,可您怎就这么不走运,摊上这等大事,就算奴才搭上整条性命,也救不了娘娘您啊!”禄海声泪俱下,如今反倒成了蓝月去安慰别人。

“这是我本该经历的劫数,逃不得,即便让我重新选择一次,我也会这么做,绝不后悔。”蓝月弯了弯唇角,那笑容好比昙花一现,绚烂而又美丽,至少让她看清了司徒绝对自己的感情,至少让她知道谁是杀死她妹妹的凶手。

“娘娘,你真的甘心吗!今天早上,娘娘说的话都忘了吗?”青杏站在蓝月的身后悲号,“每次你都选择妥协折衷,你以为这样会把伤害降到最低,可是你知道吗,受伤最深的还是娘娘你啊!若你心中有委屈,就大声的说出来啊,就算你不考虑自己,但也请你考虑一下那些爱着你的人!奴婢真的离不开娘娘,奴婢真的不想再侍候其他的主子,奴婢这一生一世只想侍候娘娘!”

蓝月微微驻了驻步子,她明明就是被冤枉的那一个,为何却要因此受到惩罚?她一定要查清楚真相,还自己清白。可是如今即将被遣送出宫,她该怎么办才好呢?

“奴婢知道娘娘是被冤枉的,况且今天早上那一点力气不至于让贵妃滑胎,既然如此,娘娘为何不去向皇上解释呢?”

“皇上既不爱我,我又何必自讨苦吃?”

“娘娘!”青杏正欲说些什么,却被蓝月打断了。

“杏儿,替我同裘儿、守玉道别,另外告诉守玉她的家人已经被安顿好了,让她不要挂念。”蓝月走了数步,复又回过头来望着青杏道,“杏儿,你们三个人要好好保重。”

“娘娘!青杏也要走!娘娘说过,青杏是你的妹妹,如今你怎能把青杏抛弃?”青杏哭,却被侍卫无情地推出了老远。

“杏儿,对不起,我食言了,不过我仍旧视你为亲妹妹,若日后有缘,必会再见。”蓝月说完,便决绝地转身,不再回头。

青杏跌坐在地上,望着蓝月消失的方向,心情悲痛异常,她还是恨不起来,曾经她想过背叛蓝月,讨得太后欢心,但她却错了,她还是做不到,不知有多少次,她都偷偷把毒药埋进后院的土里,所以墙角的杂草才会那么少。

一路出了宫,早已经有马车候在春和门,禄海亲自把蓝月送了出来,低声道:“娘娘,这里不好说话。”禄海说罢,便领着蓝月来到一个极为不显眼的墙角阴暗处。

“怎么了?”蓝月心下诧异。

“娘娘,皇上托奴才把一件东西交给你,”禄海小心翼翼地把一个紫色包袱从怀中掏出来,“里面还附了一封皇上的亲笔信。”

蓝月接过包袱,打开后,里面是一个木盒和一封密封的信,蓝月打开信封,待看完后,泪水已经湿了脸颊,木盒中除了那条紫色坠子,还有数封被拆的信,这些信全都是裴慕他们给自己写的,却不曾想到都去了司徒绝那里,如今他对自己坦白,倒教她无法对司徒绝生气了。

“娘娘,皇上早已经选好了人,代替你出宫。”禄海说了一句暗语,紧接着走出一名与蓝月身形相差无几的女子,只见她易容成蓝月的模样,只是那双眼睛却格外熟悉,对方望着自己,眸中似有不舍。

“日后娘娘便是皇上身边的贴身侍女,等到时机成熟,皇上自然会让你恢复原位,”禄海声音极低,“那些侍卫中混有眼线,刚才奴才多有得罪,还求娘娘宽恕。”

“若是她代替我出宫,会有什么下场?”蓝月担心自己会连累别人,于是禁不住问道。

“皇上早已经派人保护她,断不会出什么差错,至于以后,那就要看她的造化了。”

“可是万一她有生命危险怎么办?”蓝月担忧道。

“难道娘娘您就甘心这么离开?奴才不信娘娘心中没有皇上。”禄海的眸中露出一丝狡黠,蓝月只得心虚地垂下了头。

“时间不多了,娘娘,你先在这里候着,不要乱走动,一会儿便有人来接你,奴才先去把这个女子打点好,否则会引人怀疑。”禄海的声音一直很低,生怕被别人听了去,那女子望了蓝月一眼,继而随着禄海去了。

蓝月本想叫住那名女子说一句感激的话,怎料两人走得那么急,很快便消失在视线中了。

“娘娘,请吧。”禄海掀开车帘,那名代替蓝月的女子便上了马车,轿夫得了命令,策马离去了。

蓝月躲在暗处,偷偷地望了那名女子一眼,那女子掀开窗帘,朝着城门望了一眼,然后将玉指收回,只留下那一道余韵,也许是蓝月的错觉,她仿佛看到了那名女子眼角的泪水,那么晶莹透彻,却又那么决绝。

“娘娘......”黑暗处传来低声的呼唤,蓝月回头望去,只见来人一身夜行衣,脸上蒙了黑布,看不清模样,背光看去,仿佛一个鬼影。

蓝月被对方吓了一跳,正待大叫,却被对方捂住了嘴巴,“别叫,是我。”

那人摘下了面巾,蓝月总算是看清了对方的容颜,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下来,她亦是低声道:“卫天?”

“正是。”

“皇上派你来的?”

卫天点了点头,交给蓝月一套衣服,“穿上它。”

蓝月赶紧把衣服换下,大小刚合适,卫天粗暴地把衣服上的帽子扣在蓝月的头上,暗暗骂了句:“笨蛋!”

卫天的身上有皇上御赐的腰牌,可以随意出入皇宫的任何地方,他带着蓝月很快便来到了乾坤宫。

“皇上在里面等着你。”寝殿里面,灯火通明,透过窗子,可以看到司徒绝投在窗子上修长的影子。

蓝月推开门,低着头朝里面走去,她的心跳极快,尤其是一想到刚才司徒绝在信上说的话语,脸颊也忍不住发烫。

“小心脚下!”蓝月走的太急,竟没看到脚下的门槛,一个重心不稳栽了下去,好痛!蓝月痛呼一声,尔后抬头幽怨地望着司徒绝,不知什么时候,他竟然变得这么吝啬,伸个手都费劲。

司徒绝竟也不顾趴在地上的蓝月,径直走入了内室,蓝月无法,只得站起身子,拍了拍衣服,继而迈着大步跟了进去。

怎料刚迈进去,身后的门便“啪”的一声关上了,还未等她反应过来,腰身便被一双温暖的臂膀环绕。

“委屈你了。”司徒绝喃喃道。

蓝月摇了摇头,内心又暖又热,她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她只知道现在的司徒绝让她心醉,让她忍不住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

“朕舍不得放你走,若是你不在朕的身边,朕会疯掉的。”司徒绝喃喃道,他不知道什么是爱,但他却知道再也没有人比蓝月更为重要。

“绝......”蓝月转过身,回望着司徒绝,眸中柔水百般流转,司徒绝的身子融化在这一双柔情的眸子中,他忍不住俯下身子深深地吻了下去。

这一刻,他们之间彼此相通,彼此的柔情蜜意都融化在舌尖,千回百转,司徒绝紧紧地揽住蓝月的身体,欲将对方融进自己的身体里,这种感觉,他一直不曾有过,是蓝月改变了他,也正因为蓝月,他内心的渴望更加强烈,他要变得更强,到时携着爱人之手,笑看江山万里、花谢花开。

“绝,谢谢你。”蓝月终于将司徒绝的身体推开,她的脸颊红红,气息更是沉重,如今还有好多事情都没有解决,她不能把自己交给司徒绝,即便她内心如此渴望。

“朕会等。”司徒绝并没有气馁,虽然他有些失望,但他还是选择尊重对方。

“以后你便是朕的贴身侍女,负责侍候朕的生活起居,以前这事情你也做过,所以朕不必再多说了。”司徒绝靠在床榻上,半敞着蟒袍,露出一大片秀色可餐的肌肉,蓝月看到这种诱人的场景,差点忍不住喷了鼻血。

“来来来,替朕更衣。”司徒绝一脸惬意的模样,着实惹恼了蓝月,她上前一步,狠狠地朝着司徒绝的下身踢了下去,怎料却被司徒绝抓了个正着,蓝月尖叫一声,迅速落入了司徒绝的怀中。

“你使诈!”蓝月又羞又恼,却也无可奈何,任凭司徒绝紧紧地抱着自己揩油。

“是你侵犯朕在先,你这么喜欢踢朕的下身,不怕以后后悔吗?”司徒绝一脸绝魅模样,浅绿色的瞳眸散发着点点魅惑的光芒,惹得明月忍不住看入了神,怪只怪上天把她生的太丑,在这一群比女子还漂亮的男子面前,简直无地自容啊。

“绝、不、会!”蓝月无比笃定,但却忍不住羞红了脸,想不到这个司徒绝愈发的得寸进尺了。

“真的?”

蓝月望着司徒绝的眸子,无比认真地点了点头。

“好吧,朕不计较,不过爱妃日后可别食言。”司徒绝再次靠在床榻上,十分惬意。

“对了,刚才代替我出宫的那名女子是谁?”刚才只顾着打闹,如今才想起来,于是蓝月端正了身子问道。

第八十六章 恳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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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朕给你一个机会,让你好好猜猜。”司徒绝靠着枕头,一脸悠然地望着蓝月,唇角微微上扬。

“这让我怎么猜?”蓝月思忖了半晌,眸中一亮道,“难道是皇上身边训练有素的杀手?”

司徒绝无比鄙夷地望了蓝月一眼,“你觉得他们愿意代你去死?他们都是朕的手下,势必只效忠于朕一个人的。”

蓝月垂下头,看不出表情,禄海的话不过是为了让自己不再拖延时间,虽说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可是那毕竟是一条鲜活的人命啊!

“朕可不能保证她会一直没事,毕竟要让那些人死心的话,她必须得死。”司徒绝如此说着,蓝月的心便一点点沉入低谷。

蓝月咬住下唇,不愿多说话,如今她要活下来,却让别人代替她去死,这让她于心何安?

“若你内心有疚,就好好活下来吧,毕竟她能选择义无反顾地为你牺牲,亦是为了报恩。”司徒绝微微眯了眯眸子,看不出神情。

“报恩?”蓝月仔细回忆了一下刚才的景象,那人与自己身形相仿,眼神还那么熟悉的只有一个。

“难道是守玉?”蓝月微微惊愕,她想不到守玉竟然甘心为了自己去死,她仍旧记得那天晚上守玉偷偷躲在假山后哭泣,对自己诉说着她的思念,如今这个活生生的人却为了自己去死,这让她怎么办?

司徒绝沉默的望着窗外的明月,并不说话,只是喃喃道:“差不多了。”

太后不会放过蓝月,至于贵妃,亦然,如今他别无他法,只能选择这种方式保护蓝月。

通过司徒绝的神情,蓝月便什么都知道了,守玉还只是个孩子啊,如今她正值韶华,前方还有那么多美好等着她,她怎能,怎能......这么傻!

“你不要内疚,守玉若是看你这样,定不会心安的,”司徒绝说罢,便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交到蓝月手中,“临走前,守玉求朕代她写一封临别信交给你。”

蓝月失神地望着信,继而双手颤抖地打开,只见上面写着:娘娘,虽然我们相识的日子不长,但对于娘娘的恩德,守玉今生无以为报,如今娘娘为了守玉的家人,亦是尽心尽力,守玉感激涕零,所以,守玉甘愿为你牺牲一切,包括生命。

但求你不要内疚自责,这是守玉心甘情愿的,守玉这辈子能够遇到你,便是守玉最大的幸运了,另外你一定要时时提防太后,千万不要大意,时间有限,守玉只能说这么多了。

守玉日后能在见到你的机会渺茫,愿来生,守玉能够一辈子伺候你,这是守玉的心愿,也是守玉的请求。

蓝月看罢,早已泪流满面。上次蓝月请求司徒绝派给自己数名精兵,为的就是保护守玉的家人,没想到她真的猜对了。但是她做的这些不足以让守玉为自己搭上一条命啊!

司徒绝也很心痛,可是如论如何,他都不能让蓝月不再流泪,所以他只能陪着蓝月一起心痛,他轻轻地拍着蓝月的后背,安慰道:“若是守玉看到你这个样子,一定很难过。”

蓝月紧紧地回抱着司徒绝,她的手指在司徒绝的衣袍上攥出了褶子,她的眼泪在这两天似乎已经流干,先是妹妹死去的噩耗,再是守玉为自己牺牲的真相,这一切的一切让她如何去承受?她试着让自己坚强些,但这些伤口却不断地涌出鲜血,似乎再也没有愈合的机会了。

太后、歌婉这两人是她生命中的敌人,她绝对不会放过,即便两败俱伤,即便粉身碎骨,她也要将这两个人碎尸万段。

蓝月默默地擦干眼泪,抬头无比认真地望着司徒绝道:“绝,请把我派去洛水宫吧。”

“为何?”司徒绝与蓝月平视,先是一脸认真,尔后带有一丝戏谑,“难道你不想留在朕身边?”

“我一直很喜欢你,因为......”蓝月垂首,眸子一黯,少年的话仍旧在脑海中徘徊,他说过一定来接她,一定会娶她,在此之,她一直坚定地相信着,她抬头粲然一笑,“因为你对我来说永远是最特别的。”

司徒绝微微一怔,蓝月眼角还沾染着点点晶莹的泪光,这样的笑容让他想起了那个喜极而泣的女孩,蓝月看着发呆的司徒绝,忍不住拍了拍对方的脸颊。

“怎么了?”

“没什么。”司徒绝若无其事地将蓝月揽进怀中,其实都不重要了,那个女孩只是在自己最失意的时候给了自己勇气,而他不能一直紧揪着不放,怀中的女子才是最值得他珍惜的。

“朕不允许你冒险。”司徒绝担心蓝月会露出马脚,到时再次陷入危机之中,又会免不了麻烦。

“绝,有些个人恩怨须得自己解决,我不想牵连别人,也不想再失去什么了。”蓝月定定地望着司徒绝的眸子,眼神坚毅,如今她已经下了决心,任何人都阻挡不了。

“若是因为腹中胎儿一事,你不必心急,朕自有办法。”司徒绝眯了眯眸子,大乙小乙虽能穿回过往,但却存在许多限制因素,两人从歌婉的过去竟探不出一点东西,仿佛一张白纸,可见其中必有蹊跷。

“这只是一个方面罢了,”蓝月定了定眸子,恳切道,“请皇上答应臣妾的恳求。”

“这个嘛......”司徒绝的眸子轻轻打量着蓝月,虽然眸光那么轻,但却把蓝月看得毛骨悚然。

“你要干嘛?”蓝月环抱着身子,找了一个距离司徒绝较远的地方缩成一团,“我告诉你,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否则......”

“喏,”司徒绝手执铜镜,准确无误地扔进了蓝月的怀中,“好好看看你的模样再说也不迟。”

蓝月狐疑地拿起铜镜,只是一眼,便把铜镜扔到了一边,这是她吗?这还是她吗?镜中的自己一双眼睛肿成了青蛙眼,嘴巴也因司徒绝的侵略变得红肿,脸上花里胡哨,总之很恐怖,非常恐怖。

“虽说不是倾国倾城,但对你来说也算绝色了。”蓝月扬了扬头,言语虽执着,但却底气不足,她忍不住腹诽,如此也好,省得司徒绝占自己的便宜,如此一来,岂不得不偿失?

“哈哈,”司徒绝朗声一笑,继而信步过来,一把将蓝月拽进了怀中,“傻瓜。”

蓝月才不管,埋进司徒绝的胸前深深地嗅着对方熟悉的体香,她要永远记住美好的时刻,那样幸福便会积攒起来,越来越多,如此便足以抵抗绝望的时候了。

“朕还是舍不得你,毕竟歌婉不像表面那么简单,况且她是西凉国的公主,朕一时也不能将她怎么办,若是一个不留神,挑起了两国战事,受害的还是平民百姓。”司徒绝刮了刮蓝月的鼻尖,他本想将蓝月保护在自己划定的港湾中,可很多时候却适得其反,与其如此,他不如坦然一些,这样蓝月受的伤害也会少一些。

“西凉国皇上如此狡诈,他让仪正公主来和亲,可谓是一石二鸟之计。”蓝月虽然笨,但她的大脑也会偶尔抽风运转一下,无论歌婉受宠与否,受益的永远是西凉国。

“是呢。”司徒绝轻轻地抚摸着蓝月的长发,眸子愈发的幽深,既然西凉国君主早已经打好了如意算盘,那自己何不将计就计?

“你放心,臣妾保证不会给你添麻烦,臣妾一定会小心小心再小心。”蓝月语气坚决,并带着一丝恳求。

司徒绝做出一副两难的表情,蓝月的心也随着对方变换的表情上下起伏,最终司徒绝启唇道:“朕允许你去,只是你不能轻举妄动,若是有什么事情,必得先向朕通报才行。”

“臣妾保证,绝对服从组织安排,严格遵守组织纪律!”蓝月正儿经的模样忍不住把司徒绝逗笑了,这个蓝月如此多变,真让他没有办法。

这一日,各个秀女打扮得花枝招展,恨不得马上让皇上睹一睹自己的风采,每个秀女都有自己的牌子,是去是留,那要看皇上的心情,若是皇上心情好了,便把牌子留下,若是心情不好,便只是粗略的扫一眼,之后挥一挥手,换下一波秀女。

甄选秀女一事,除了皇上本人,还需太后在一边监查,只不过后来太后身子不适,便早早地回慈生宫歇息了,于是司徒绝便只是随意的选了选,除了陆熙是太后强烈要求留下的之外,那些漂亮的秀女一个也没留下,只留下了一些相貌丑陋的秀女,蓝国历史上还是头一遭遇到这样奇葩的皇上。

数百名秀女,最后只留下了五个,分别是陆熙陆婉容,何璇何修容,沈绮沈修媛,安凝安昭仪,武雪武婕妤,除了陆熙,其余各千金虽然长相丑陋,但各个是有名的才女,最为重要的是,她们的父亲都是朝廷命官,平日也是一心支持司徒绝的。

秀女甄选完毕,那些原本信心满满的秀女全都垂头蔫耳的出了宫,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去了。

留下的秀女被册封的地位都较低,不过日后还有晋升的机会,这也要看她们的受宠程度了,但是按照司徒绝的逻辑,过不了多久,他定会为她们晋升,最低位子也是嫔了。

蓝月如今易了容,模样可谓是翻天覆地的变化,不仅皮肤黝黑,而且成了斗鸡眼,更为奇妙的是,两颗翻出的大龅牙为她的丑增添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第一次被安排到洛水宫,洛水宫掌事的李婆子也是不怎么待见她,不过司徒绝给了蓝月好多金银之类,以备不时之需,如此一来,稍加贿赂,那些人倒也没那么讨厌自己了,好歹好歹把她安置在了平日打扫卫生的行列,不论如何,断不能让贵妃瞧见她的容貌,无奈,蓝月只得整日黑纱覆面,六月还未过完,还好现在的温度不算很高,蓝月勉强能承受。若是等夏天来了,不知她要遭怎样的罪呢,李婆子见她这副模样,给出的理由是:莫要吓着身子虚弱的贵妃,到时十个脑袋都不够她杀的。

好吧,蓝月默默地承受了,毕竟她现在的容貌连自己看着都害怕,蓝月有时不小心照镜子,都会把自己吓一跳,忍住呕吐的冲动,蓝月尽量不去照镜子。等到习惯了,这副模样看着倒也习惯了。

今日难得忙里偷闲,蓝月赶忙把潮乎乎的被褥拿到外面晾晒,怎料刚扑打了两下被子,便听到一阵窃窃低语。

一名宫女神秘兮兮道:“你听说了没有?”

“什么事?”另一名宫女凑上前去卦道。

蓝月本不想听,无奈两人表现太过诡异,于是她忍不住伸长了耳朵,凑了上去。

第八十七章 初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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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宫女的眼睛滴溜溜打了个转,先是朝四周看了看,然后低声道:“听说这次秀女甄选,皇上只留了五名女子。”

“想必各个都是一等一的绝色美人吧。”另一名宫女附和道。

“说出来你一定不信,这五名女子,除了陆相的千金,其余各个丑的......丑的......怎么说呢,反正不是一般的丑,若你看了第一眼,定不会再想看第二眼。”那宫女在描述女子容貌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极近扭曲,似乎没有什么合适的词语可以描述那些人的丑。

“不会吧,如此丑陋还能进的皇宫?当初选拔秀女的时候,这种丑女莫不一一排除在外,怎么到这一代,圣上反而一改前朝作风,选丑女作妃?”另一宫女诧异道。

“谁让她们都是有权有势的人家,像我们这种的,恐怕这大好的青春都用来伺候别人了,等年龄一到,即被遣散出宫,随便找个人嫁了,了此一生了。”那宫女叹了一口气,语气极为无奈和感伤,似乎为自己的命运感到不公。

“我真是不甘心。”另一宫女语气极为不甘。

两人不住地抱怨,却不知道李婆子怒气冲冲地冲了过来。

“你们两个竟敢在这里偷懒!还不赶紧把贵妃娘娘换洗的衣服送到浣洗局去!”李婆子嗓门颇大,一声出来,早已把两个胆小的宫女吓得抱头鼠窜。

对于司徒绝选的那几个丑女,蓝月亦是有所耳闻,不过如今听别的宫女说,心里竟然有种特别的甜蜜。

李婆子来了,蓝月赶忙假装刚出屋子的模样,她先是转了转手臂,活动活动筋骨,再是踢了踢大腿,舒展舒展身子。

“李婆婆好!”蓝月嘿嘿一笑,上前问候。

“我倒是哪个丑丫头呢,把老奴我吓了一大跳,原来是丑儿啊。”李婆子拍了拍胸口,稳了稳小心脏道。

蓝月先是一脸黑线,继而换上笑颜,“可不是丑儿我嘛,婆婆你可有什么要吩咐的?”

如今蓝月改名为丑儿,倒也与她现在的模样极为相符。

“东西可曾都收拾好了?”李婆子拂了拂袖子上的灰尘,满脸的深褶子,笑起来皮肤松动。

“承蒙婆婆关照,东西早已经打点妥当,嘿嘿。”蓝月傻傻一笑,那翻出的龅牙将嘴唇撑到两颊,看起来颇为灵异。

“得得得,收拾好了就行,以后可不要随便对着别人笑,婆子我胆大,若是换了别人,说不定会被吓出心脏病,尤其是在贵妃面前,千万别忘了带面巾,若是不小心笑了,把贵妃吓过去,就不得了了。”李婆子虽然无奈,但是倒也觉得面前的女子心善,况且天生长得这么难看,让她忍不住产生了同情心。

“婆婆说的对。”蓝月用力点了点头,对于李婆子的话极为认同,她迅速变戏法似的掏出白色面纱,戴在脸上,盖住了那一口外翻的龅牙。

“如此一笑,倒也不太恐怖了。”李婆子满意道。

蓝月听罢,忍不住笑了笑,无奈却被李婆子止住了,“你还是别笑了,你这双斗鸡眼实在是......”似乎怕伤害蓝月脆弱的心,李婆子没有继续说下去。

“好吧,婆婆,丑儿保证以后再也不笑了。”蓝月眨了眨斗鸡眼,颇为滑稽可笑,逗得李婆子忍不住哈哈大笑。

再怎么说,蓝月也是练过的人,况且她的易容术极好,任他火眼金睛,定不会看不出破绽来。

“李婆子,笑什么呢?”歌婉此时刚散步回来,两边的侍女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她的身子,看来她滑胎以后身子还是很弱。

蓝月微微垂下头,拳头却忍不住握紧,她生怕自己会忍不住爆发,这低头的空当,纯是为了调整心态。不过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蓝月相信这个女人迟早会得到报应的!

“贵妃娘娘。”李婆子一下子止住了笑容,赶忙福身行礼,趁此空当还。

“免礼吧,”歌婉的眸子落在蓝月身上,“她是谁?怎么看着眼生呢?”

“回娘娘的话,此女名为丑儿,是老奴的远方亲戚,如今举目无亲,特来投靠老奴,老奴无法,只得向皇上恳求了,皇上便允了她伺候娘娘。”不得不说,这个李婆子真是厉害,说起谎话来脸也不红,眼也不眨,而且一脸真情切意的模样,教人看了莫不动容。

“是吗?既如此,本宫怎么不知?”歌婉似是不悦。

李婆子刚忙解释道:“老奴本想通报皇上之后,再同娘娘说,这不,丑儿刚打点完,老奴便让她给娘娘请安来了。”

“娘娘万安。”蓝月赶忙福了福身子,无比配合道。

“恩......”歌婉极为慵懒的应了一声,尔后望着蓝月道,“抬起头来,让本宫看看。”

“奴婢不敢。”蓝月低垂着头,语气怯怯道。

“本宫让你抬你就抬,再多说一句,小心本宫割了你的舌头!”歌婉突然声色厉厉,吓得蓝月抖了抖身子。

“娘娘,丑儿初来乍到,没见过世面,胆怯也是情理之中,况且丑儿的模样十分丑陋,怕是吓着娘娘啊!”李婆子赶忙打圆场道。

“本宫什么样的女子没见过,倒真能被她吓着不成?”歌婉稍稍消了气,还好蓝月被逐出了宫外,她现在的气也稍稍顺了,如若不然,她恐怕控制不了自己的脾气。

“丑儿,既如此,你便抬头让娘娘看看模样吧,千万别吓着娘娘才行。”李婆子苦口婆心,蓝月只得小心应着。

蓝月缓缓抬头,歌婉只是看了一眼,淡淡道:“不过是个斗鸡眼,有什么好怕?”

蓝月再度垂首间,却被歌婉端住了下巴,“如今天也热了,你却围着面巾,难道怕见人不成吗?”

“娘娘......奴婢......”蓝月怯懦地垂头,却被歌婉再度抬起来。

“你若是再低下头去,小心本宫把你的头割下来当球踢!”蓝月一听,忍不住抖了抖身子,她早就听说歌婉待下人极为残忍,却没想到她竟然如此凶狠。

“奴婢不敢!”蓝月随即抬起了头,一双斗鸡眼直直地盯着歌婉,似是痴迷。

“哼!本宫倒要看看你的模样不可!”歌婉揪住面巾一角,继而迅速地扯了下来。

“不要啊,娘娘!”蓝月正呐喊之间,面巾飘飘荡荡地落在了地上。

“啊!怪物啊!”歌婉的尖叫声划破了天际,她吓得退后了几步,好在两边的宫女搀住了她的身子,才不至于倒地。

“娘娘饶命!”蓝月赶忙跪在地上,紧张地哆嗦着捡起面巾,覆在脸上,“丑儿知错,求娘娘饶命,求娘娘不要把丑儿赶走,丑儿真的很能干,虽然丑儿很丑,但是丑儿很乖......呜呜......”

歌婉颤抖的身子突然静了下来,面前的女子让她想起了自己小时候,那时自己也是很丑,为了不让别人讨厌,她才表现得那么乖。因为她自卑,她丑,她觉得不会有人主动喜欢她,所以每次她屁颠颠地贴在姐姐晚月的屁股后面,心中满载着仇恨,丑陋,似乎不离一生......

“娘娘,求您大发慈悲,丑儿本就很可怜了,她是孤儿,四下没有依靠,若是您把她赶走了,让她怎么办啊!”李婆子忍不住跪下来,在一边求饶。

蓝月心底忍不住赞叹,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真不错,李婆子如今演戏演得这么真,她得多给点金银贿赂贿赂才行。

“罢了,”歌婉疲惫地挥了挥手,“本宫没说要把她赶走,以后就让她留在洛水宫好好伺候本宫吧。”

“谢娘娘!”蓝月与李婆子两人齐叩首,齐声道。

“都起吧,今日本宫已经乏了,扶本宫回寝殿。”歌婉说罢,那几名侍女便扶着歌婉朝寝殿方向去了。

“刚才真是好险,不过亏得娘娘大发慈悲,把你留了下来,今日算你运气好,若是放在平常,你定当不会有如此好运。”李婆子擦了侧额角的汗,心有余悸道。

“刚才若不是婆婆,恐怕丑儿也不会被留下来,婆婆再造之德,丑儿谨记在心,待丑儿发达之日,定会好好报答婆婆。”蓝月认真行了三个礼,却被李婆子好容易制止了。

“这是婆婆我应该做的,你莫要行此大礼,”李婆子突然觉得这个丑儿并非表面那么简单,而且丑儿的脾性也颇让她喜欢,所以态度再度和蔼了不少。

“这世间没什么是该做还是不该做,只有愿不愿意去做,刚才婆婆冒着危险为丑儿求情,丑儿不甚感激,如今只觉得那金银财宝之类已经不能报答婆婆大恩。”蓝月无比动情道。

“之前只觉得你丑,如今看你这认真模样,倒也没那么丑了,婆子我心直口快,难免惹你伤心,你别放在心上才是。”李婆子如此说话,让蓝月感觉之前错看了李婆子,看来宫中不全是些勾心斗角,心善的人还是存在的。

“丑儿不怪,其实比这更苦的,丑儿早已经领教过,所以婆婆怎样待丑儿,丑儿都不怨。”蓝月与李婆子两眼对望,情景虽然滑稽,却不免有些动人。

“日后你只管好好伺候娘娘就行了,也不枉婆婆护你的心。”李婆子谆谆教诲道。

“是,丑儿定会尽心尽力地侍候娘娘的。”丑儿微微垂首,她不会忘了此行的目的,她定会为妹妹报仇,查明真相,并顺便帮筠癸找回他的元神丹。

夜色降临,蓝月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虽说这里的床粗鄙不堪,躺在上面硌得慌,但蓝月以前都睡过石头床,这点困难还算不了什么,只是蓝月有个认床的习惯,等习惯之后便好了。

不一会儿,四周便响起了轻微的鼾声,蓝月没想到女子竟也有打鼾的恶习,更是睡不着了,当下咕噜一声起了床,蹑手蹑脚地出了门。

院子里很凉快,夜风轻柔地抚在脸上,心情无比惬意,蓝月一个纵身跃到了屋檐上,身子还算轻便,如今少了毒虫蛊缠身,行动起来方便多了。

夜空散落着稀疏的星星,映着残月,倒也别有另一番风味,蓝月垂首,望着灯光闪烁的皇宫,微微失神。

突然,一个黑乎乎的影子偷偷摸摸地朝着寝殿的方向去了,蓝月夜间的视力本就极好,此时她闲得无聊,见来人如此小心翼翼,一时间有了兴趣,提气跟了上去。

第八十八章 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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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蓝月靠近了才发现那人是一名女子,只见那女子围了黑色的面巾,所以她并不知道对方的模样,走了一会儿,便从偏殿里出来一名内侍,小心地引着那女子进去了。

那内侍不是别人,正是洛水宫的内侍总管德福。蓝月心生疑问,这个德福深更半夜领着一个陌生女子偷偷摸摸的做什么,难道是......

蓝月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副春色画面,突然,屋里传来一声瓷器破碎的声音,蓝月赶紧跃上了屋顶,小心翼翼地掀开瓦片,朝里面望去。

不看还不好,一看吓了一跳,原来那个陌生女子是来找歌婉的,刚才她不小心想歪了,如今纠正了心思,蓝月便静静地盯着屋子里的场景。

烛光轻轻摇曳,寝殿里的宫女内侍全退了下去,只留下那名陌生女子和歌婉。

“求娘娘把臣女留下来!”那女子摘了黑面,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恳求道。

此时蓝月才看清那覆着黑面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前些日子打过照面的李昙,深更半夜,李昙来到洛水宫,不过是为了央求歌婉把自己留下来,女人啊,女人!蓝月想发些感慨,无奈她也是女人,所以也没必要指责什么了。

歌婉把瓷瓶用力摔了下去,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李昙吓得抖了抖身子,但脊背仍是挺直的,歌婉眯着眼打量着面前坚决的女子,唇角勾起一丝诡异的笑容,“你倒真是倔强,如今结果既成,本宫也无力改变什么,况且皇上有他自己的决判,岂非本宫能够改变的?”

“娘娘,臣女自知深夜打扰,已是不敬,可娘娘曾经答应过臣女,一定会让臣女留下来的。”李昙眸中泪水滚滚,可怜巴巴道。

“虽然本宫说过这话,但是如今本宫刚没了骨肉,也没心情去管这些,况且皇上最近心情不好,若是本宫去劝告,他也不能听进去,要不,你等明年再来吧。”歌婉挑了挑指甲,随口一吹,模样极为不屑。

“外人皆知皇上不喜女色,此次征选秀女已经是千年一见,若是来年,说不定换成了征选男子,难道臣女到时扮成男子的模样混进去吗?”李昙擦了擦眼泪,声音无比凄冷,同时充满了讽刺,这般言语教歌婉听了,着实不爽。

“本宫自然不会欺骗你,你这般咄咄逼人又是为何?”歌婉挑了挑眉尖,眸中似是氤氲着怒气。

“臣女不敢,当初娘娘无意害死了紫萱,臣女愿意冒着生命危险为娘娘开脱,如今却换来这等结果,臣女实在是心有不甘。”李昙垂首望着地面,看不清表情,不过她的言语中却集堆了怨气,让人听了不觉森然。

“这**之中,本宫最大,紫萱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秀女罢了,况且她冲撞了本宫,死不足惜,即便你不为本宫开脱,本宫也有其他的法子,当初本宫那么说,也是未料到皇上竟会出尔反尔,选了那一堆丑女,如今你左右逼迫,本宫亦是无可奈何。”歌婉微微一笑,一道杀气自眸中闪过。

蓝月心下震惊,想不到这个紫萱竟是如此冤死的,而歌婉反而把责任推给了太后和陆熙,这心计真是狠毒,虽说蓝月不喜欢太后,但是平心而论,歌婉更为狠辣。

“臣女并非逼迫......”李昙还未说完,歌婉便抬手制止住了。

“这夜,也太聒噪了一些。”说罢,歌婉便拍了拍手,这时,从门外进来数个身着黑衣的侍卫,他们的眼睛透着浓烈的杀气,蓝月立在瓦片上,心跳莫名加速,还好刚才她憋足了气,不然定会被这些人发现,然后落得个死无全尸。

“你!”李昙指着歌婉,瞪大了眼睛,那双眼睛中有惊讶,也有愤怒,不过话还未说出口,便睁着眼睛倒了下去。

没有任何声音,看不清任何行动,身上也没有任何痕迹,这些人,好生厉害!蓝月看得惊心动魄,虽说李昙这般背信弃义、见风使舵的女子死不足惜,可是她确实一个强有力的证人,可怜紫萱就这么冤死了,蓝月心下叹息之际,身边蓦然多了一个黑影。

蓝月不敢转身,她微微动了动指尖,数枚毒针嗖嗖飞了出去,这时她才迅速跳开,只是那人太过厉害,毒针全被指尖夹住,他的速度极快,蓝月稍稍驻足之间,那黑衣侍卫便追了上来,他对着蓝月裂开嘴,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齿,眸中放着嗜血的光芒,蓝月只觉得身子动弹不得,再一眨眼之间,对方的长刀便落了下来。

眼看长刀落下之际,蓝月迅速出手夹住了刀片,两人就这么僵持着,无奈对方的力气太大,蓝月很快便支撑不住了,眼看着刀刃逼到了睫毛尖上,蓝月的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突然,刀刃松了,只听扑簌一声,一个晶亮的刀尖穿过了黑衣侍卫的胸膛,再听扑簌一声,刀刃收回,黑衣侍卫的胸前被鲜血染湿,再一眨眼间,那黑衣侍卫的身子瘫软了下来,却在倒落那一刻被扶住了,蓝月抬眼望去,只见司徒绝立在她的面前,黑袍翻飞,浅绿色的眸子散发着幽深的光泽,他的手中执着一把碧血青剑,却没有沾染丝毫血迹,透过刀刃可以看到蓝月的影子,尤其是那一张丑的黑白颠倒的脸庞格外明显。

“这个尸体需要好好处理。”司徒绝压低了声音,继而剑回剑鞘,未发出一点杂音,他一手抓住黑衣侍卫的身体,一手揽住蓝月的身子,眨眼间便消逝在黑夜中。

很快,司徒绝便来到了皇宫后面的荒山上,仿佛早已计划好了一般,他很快便来到了目的地,廖飞和卫天早已经候在了此地,蓝月因为好奇朝四周打量了一下,只见此处寸草不生,可谓不毛之地,四周全是凸出的岩石,在月光下看起来格外恐怖,岩石凹凸不平,仿佛恶魔的脸庞,随时将她吞噬。

“皇皇皇上......这个女人是谁?”一向不苟言笑的廖飞忍不住成了结巴。

“真的好丑。”卫天不忘补充了一句。

蓝月听罢,额间迅速滑下了数道黑线,这些男子真是肤浅,就会以貌取人,虽然这么说,不过自己真是丑的可以,想想一开始看着镜子忍不住呕吐的自己,她便原谅了这两个肤浅的男人。

“贤妃。”司徒绝面不改色道。

两人瞬间哑然,他们再度把目光落在蓝月身上,斗鸡眼、黑地瓜、大龅牙、翻嘴唇......

“呕!!!”两人扶着岩壁,不约而同地吐了起来。

“好了,开门吧。”司徒绝此时无比严肃,他眉间的刚毅,是蓝月不曾看到过的。

卫天、廖飞两人随即端正了身子,一人立在一边按了什么东西,只听轰隆隆一声巨响,大地在颤抖,岩石在抖动,只见眼前蓦然多出了一道石门,随着两人按的力度,正在徐徐上升,这道门一定很重吧,若是不小心落下来,定会把人砸成肉酱,蓝月这么想着,突然身子一轻,再眨眼间,便来到了一个很大的石洞里。

第八十九章 秘密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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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洞两边隔着一定的距离就会凸出一小块,专门用来放置灯台,蜡烛燃着昏黄的光,里面不住传来水滴打在岩石上面滴答滴答的声响,这种氛围,真是无比诡异啊。

话说,蓝月从来不知道皇宫后面竟然存在这种地方,不知道司徒绝还有多少事是瞒着她的。

正在思索间,蓝月摇晃的身子便停了下来,她定睛一看,眼下的石洞里全是蛇,各种蛇,五颜六色,光是体色就让人看着害怕,它们朝蓝月吐着蛇信,似乎饿了。

“放我下来!”蓝月赶紧挣脱司徒绝的束缚退了两步,无奈脚下一空,差点倒向后面,她稳了稳身子,向身后望去,只见后面亦是一个方正的洞,四面砌了圆滑的石头,下面密密麻麻地扭动着一米长、食指宽的黑褐色蜈蚣,还好司徒绝眼疾手快,扶住了她,不然她就化成一堆白骨了。

“好恐怖......”蓝月拍了拍胸膛,虽然楚敖平日喜欢玩弄毒物,但这么大的蜈蚣,蓝月还是第一次见到,想必毒液一定很厉害吧。

司徒绝将蓝月揽进怀中,戏谑道:“你现在这副模样,定然不会有事的。”

蓝月暗自把司徒绝骂了一通,这个司徒绝就是说自己现在很丑咯?丑的连毒物都不敢吃她了,好吧,蓝月垂下脑袋,算是默认了。

司徒绝对着一边的廖飞使了个眼色,廖飞便点了点头,将手中软软的黑色侍卫的尸体投进了蛇洞里。

蓝月虽然不想看,但还是忍不住看了,那黑色侍卫刚落下去,众蛇便如猛虎一般上前撕咬,不一会儿就攒集成了一团团浪花,等蛇群四散开来的时候,只剩下了一具森白的骨架,上面的人肉被吃的干干净净,蓝月看完这触目惊心的一面,忍不住头皮发麻,虽说楚敖平日也捣鼓这些东西,不过他那些宝贝跟这里的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不要害怕,它们不会吃你的。”司徒绝扬起唇角,抚了抚蓝月的软发,再度提醒道。

“我知道!”蓝月只觉得心中气闷,她现在这副丑陋模样,倒也不太想让司徒绝看得完全。

等四人一同出了这个可怕的地方,卫天便同蓝月说道:“这里名为百毒谷,是为皇宫禁地,很少有人知道这里。”

“很恐怖的感觉。”。

“百毒谷专门为那些需要秘密处理掉的人准备的,安全又有保障。”

“真的很恐怖......”蓝月今晚说的最多的词语便是恐怖,也只有这个词语最能表达她此时的心情了。

好容易回了宫,蓝月依旧魂不守舍,卫天看了,忍不住说道:“皇上,娘娘是不是吓掉了魂儿?”

司徒绝瞟了卫天一眼,卫天便不敢再多说,只得跟在廖飞身后,灰溜溜地离开了。

“为什么让我知道?”蓝月有些恍惚,想她这些年一直呆在万灵寺习武练功,虽说偶尔会接点小生意,不过大部分都是吓吓人的把戏,却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残忍的杀戮画面,不忍恨自己懦弱,同时又觉得自己视野太过狭窄。

“朕有必要让你知道,”司徒绝凑下身子来,认真地望着蓝月道,“朕把紫色坠子给了你,难道你忘记自己曾说的话了吗?”

蓝月怎么会不记得?她希望司徒绝全心全意的爱自己,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司徒绝能与她一起浪迹天涯。蓝月的眸子蓦然一亮,她望着司徒绝,眸子是那般深情,司徒绝似是受不住,他忍不住咳了一声道:“除了浪迹天涯这一说,其他的朕都答应你。”

蓝月的眸子微微一黯,司徒绝又似是于心不忍道:“朕有朕的苦衷,日后你定会知道的,不过等朕把目标实现了之后,一定不会食言。”

蓝月只觉得司徒绝的表情没有刚才那般冷然,卸掉了坚硬的盔甲,只剩下了同普通人一样脆弱的肉体,她可以清楚地看到对方眸中流露出的悲伤,其实她一直都想知道司徒绝的过去,即便那过去鲜血淋漓、不堪入目,她也定要知道。

“今晚的一切都需要保密。”司徒绝收起那悲伤地眸子,浅绿色眸子中闪着如同星辰一般动人的光。

“恩,我知道,”蓝月亦是压低了声音,“只不过歌婉那边......她杀了人,而且她做过的坏事不止这一件......”

“这些朕都知道,那些黑衣侍卫是西凉国的人,不过大部分被朕的人替代了,还有一两个被朕收买了,所以你不用害怕。”司徒绝担心刚才的一幕为蓝月留下的心理阴影,便禁不住安慰道。

蓝月微微睁大了眼睛,原来一直都只有自己被蒙在了鼓里,原来她什么都不知道。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朕,”司徒绝摸了摸蓝月的头发,眼神异常温柔,“朕只是不想让你卷入其中。”

蓝月垂首望着地面,轻声道:“怕我会给你增添不必要的麻烦吗?”

“朕只是想要保护你,”司徒绝执起蓝月的手,仔细望了望,继而松了一口气般,“还好没留下伤口。”

蓝月似是固执地收回手指,“虽然有些话皇上不能同我说,但我希望你能对我坦白,因为你把坠子给了我,我们此生便彼此相持,不离不弃。”

“蓝月......”司徒绝内心暖暖,他正欲说些什么,却被蓝月用食指堵住了嘴巴。

“我不想让你背负所有的伤,因为我会心疼,我也想帮你分担一些,所以,相信我好吗?”蓝月心疼地望着司徒绝,一直一直都是自己太过任性,而司徒绝却选择纵容自己,她真的不想再这样下去,因为她也想保护对自己来说重要的人啊!

蓝月能这么说,司徒绝亦是很感动。正在两人缠绵悱恻之际,司徒绝察觉到一抹异样。

“嘘~”司徒绝对蓝月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尔后一把揽住蓝月的身子,躲到了墙角后面。

蓝月对司徒绝点了点头,然后悄悄把头探了出去,只见一个黑影匆匆地朝着歌婉的寝殿去了。

第九十章 惊天秘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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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蓝月还未反应过来,便被司徒绝像拎小鸡似的拎到了屋顶上去,蓝月稳了稳身子,她今天就是与屋顶有缘,虽然窥探别人的秘密不是一件好事,但是这种感觉真的很好玩、很刺激。

蓝月小心翼翼地掀开一片青瓦,寝殿中的灯光更加幽暗,估计是歌婉命宫女灭了几盏灯吧。

殿室里一如往常,仿佛李昙的死并没有为这里蒙上一层悲伤的色彩,对方的尸体被悄无声息的处理掉了,或许明日又会传出一道轶闻,或许明日仍旧波澜不惊。

只见一名男子跪在地上,双手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汁,看起来有些恶心,从这个角度,蓝月只能看到对方微微瘦削的下巴以及苍白的脸色,却看不清对方的容颜。

“娘娘,请服药。”那名虽是着了一身内侍的服装,但是职位在总管之下,他的声音不似其他内侍那般不阴不阳,而是极其清冷好听,如同山间微微吹拂过的清风,又如同从大漠传来的驼铃。

“本宫不喝!”歌婉一怒之下将端盘扫到了地上,连带着端盘上的药汁一同滚落下来,满满的药汁洒了一地,还有一部分扫到了那男子的身上。

“药没了,可以再熬,但是,你不能不喝。”那男子的语气不容抗拒。

“难道你要违抗本宫的命令不成?”歌婉的脸色极为难看,但那名男子却仍旧岿然不动。

“你要为自己的身体着想。”男子似是陈述着一件实事,语气没有波澜,心情没有起伏。

“呵呵,这是本宫该承受的,你不用觉得内疚。”歌婉冷笑道。

“不要忘了你此行的目的。”男子继续道。

“本宫忘不了,”歌婉似是悲伤地合上眼睛,尔后她睁开眼睛,似是嘲讽的望着面前的男子,笑道,“若是主上知道这死去的胎儿是你的骨肉,不知会作何感想呢?”

“不要拿孩子说事!”男子压低了声音,不过其中却氤氲着怒气。

蓝月听到这里,禁不住一颤,想不到歌婉腹中的胎儿竟是这名不起眼的内侍的,可是......内侍怎么可能会与女人生孩子呢?她抬起头,望着站在一侧的司徒绝,只见对方的眸子无比沉静,似乎早已经料到了一般,难道司徒绝不生气吗?毕竟歌婉是皇上的妃子,如今竟然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一般男人都会承受不了吧。

“你不用害怕,这件事只有我们两人知道,不是吗?况且事关本宫清誉,本宫即便恨你,又怎会把自己往火坑里推?”歌婉自嘲道。

“为何恨我?”那名男子的声音似是带了些许悲伤,却又无可奈何。

“你跟他们一样,不是吗?”歌婉从床上站起来,不知是灯光的缘故,还是她最近着实憔悴了许多,如今她的脚步也变得虚浮起来,她站在那男子身前,居高临下的望着对方,突然,她蹲下身子,与男子平视。

歌婉单指挑起那名男子的下巴,左右看了一番,继而轻笑道:“可怜你这张脸,竟毁在了我的手里......你一定也是恨着我的吧?”

蓝月费了力气用力往里瞧,才看清那名男子的容颜,那男子极为好看,但是左颊却有一道深深的刀疤。

“属下从未恨过公主。”男子的眸子中带着千般柔情,面前的女子那么爱逞强,明明......明明那么脆弱,却仍旧放不下倔强,不肯屈服,而又容易走极端,他想要保护对方,却又无力改变什么。

歌婉对于男子眸中的深情视而不见,她松开男子的下巴,冷嗤道:“男人都一样,想必你喜欢的,也是本宫的身体吧,不过其实本宫也是寂寞的很呢。”

歌婉这一,未免太过露骨。蓝月在屋顶上听了,忍不住红了脸颊,不过还好现在她的脸黑得像煤炭,所以根本看不出来,她抬眸望了司徒绝一眼,只见司徒绝一直盯着自己,那双眸子仿佛黏在了自己身上,让她颇为尴尬。

“怎么,有什么好看的?”蓝月以嘴型示意,而司徒绝只是静静地望着她,微微勾了勾嘴角,并不回话。

若是蓝月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看她现在的自己,尤其是那一脸错愕配合着无声的口型,定会忍不住俯身作呕,其实司徒绝并没觉得对方多么难看,反而有些可爱,若是把他的想法告诉蓝月,对方一定会觉得他神经不正常。

司徒绝将青色瓦片覆上,揽着蓝月的身子,运了轻功蓝月休息的屋子去了。

“我还没看完呢。”蓝月颇为不满,说不定之后还能听到更有价值的东西呢。

“这样窥探别人的隐私,终归是不合适的。”

蓝月不乐意地扁了扁嘴巴,她望了司徒绝一眼,只见对方正盯着自己的眸子发呆,于是抬手在对方的面前晃了晃,“怎么,受刺激了?贵妃娘娘做出这等戴绿帽子的事情,对你来说是个天大的打击吧。”

“朕本就不在意,况且她这么做,正好合了朕的心意,不过日后朕的表面工作还要做好,万万不能打草惊蛇。”司徒绝极不在意,表情亦是极为平淡。

“好吧好吧。”蓝月随意拽了一棵草,不住地往下扯叶子,其实她内心还是很在意司徒绝的感受的,虽说司徒绝因此生气是正常的,但若让她知道,她心里必定不会好受,毕竟她不想自己爱的人为别的女人吃醋。

“一言九鼎,朕的话不是随便说说的,朕的心中除了你,再没有别的女人。”司徒绝认真地望着蓝月的眸子,神情坦荡真挚。

“我知道了。”蓝月垂下脑袋,也许是她太过敏感了,所以缺乏安全感。

“夜色不早了,赶紧回去歇息吧。”司徒绝揉了揉蓝月的头发,原本乱糟糟的头发,此时更是乱成了鸡窝。

“恩。”蓝月走了两步,回头一望,司徒绝竟然还在原地望着她,“早睡。”蓝月对着司徒绝做了一个口型,尔后小心翼翼地推门进去了。

书房内,灯火通明,司徒绝坐在书案前,轻轻地描摹着纸上的人儿,很久都没有作画了,他的孪生弟弟凤栾最喜欢作画,因为生平最讨厌与朝廷政治有关的事情,所以生性放荡无拘束,倒也符合艺术家的特质。

画上的人儿有着迷人的微笑,两颊酒窝浅浅,似是微风荡漾。司徒绝轻轻吹干了墨迹,因多年练剑而粗糙的手指结了一层厚厚的茧子,他轻轻地摩挲着画中人儿的脸颊,唇角忍不住微微上扬,这样纯真的笑容,恐怕只有她才会有吧。

“皇上,人皮面具已经做好。”廖飞说罢,便将人皮面具呈到司徒绝的手中。

司徒绝拿过来仔细看了看,微微点了点头,问道:“子辰呢?”

“正在门外等候。”廖飞对着卫天使了个眼色,卫天便出去了,不一会儿,一个身材健硕的男子走了进来,他的眼神似是大漠孤狼,虽然波澜不惊,但却不敢让人直视。

“属下参见皇上。”子辰半跪在地上,如同一个完美的雕塑,无论是从哪个角度看过去,都非常的迷人。

司徒绝把人皮面具交给子辰,叮嘱道:“凡事小心,断不能露出马脚。”

子辰的五官如同雕刻一般棱角分明,他双手接过人皮面具,郑重道:“属下定不会负圣上所托。”他将人皮面具带好,司徒绝满意地点了点头,子辰见此,便如同风化了一般,一点点消失在暗夜中。

“子辰在这之前,对他们的生活习性已经相当熟悉,再加上他的模仿能力极强,定不会出差错的。”卫天在一边道,似是对司徒绝的安抚。

慈生宫,灯火通明,太后最近的心情格外烦躁,晚上还经常失眠,对此,太医特别开了几副药方,可是都不管用。

“死奴才!连个盘子都端不平,哀家还留着你做什么用!”太后怒斥着面前抖如筛糠的宫娥,心底的闷气不打一处来。

“太后饶命,奴婢一事大意,下次不会了!”那宫女本就很困,此时被太后这么一骂,顿时整个人都清醒了,她心底暗暗叫苦,最近太后脾性不稳,可算是苦了下人,**管事的主子除了太后,便是洛水宫的贵妃娘娘,两人的共同点便是对待下人毫不留情,犹记得上次福子被太后打了几十板子,至今屁股还疼着呢,再说那守玉姐姐,若不是贤妃出手相救,恐怕此时早已经成了地下冤魂了。

“你还敢有下次?”太后声音尖利,此时的她憔悴而又凶恶,看起来更加凶神恶煞。

“来人,把这该死的婢子拖下去!别再让哀家看到她!”任凭那婢子如何哭着求饶,太后仍旧是充耳不闻,她讨厌任何年轻的女子,也正是因为心底的嫉妒,才使得她最近的火气格外大。

太后端起了镜子,望着自己的容颜,不觉覆上一层哀伤,眼角的鱼尾纹为何又出来了?明明前日还没有的,难道是药丸的药效过了?若是自己被那该死的蹄子骗了,自己定当不饶她!要知道,太后把她的皮囊看得比生命还重要,可惜她却忽略了一个女子的内在,尤其是像太后这般阴狠毒辣的心肠,更是比魔鬼还要恐怖,任凭她拥有不老的容颜,也永远不过是一副行尸走肉罢了。

太后望着镜子里的自己,一个气闷不过,狠狠地将铜镜摔了出去,怎料此时福子正从门外进来通报,怎知迎面飞来一个硬物正砸在了脑门子上,登时两眼生花,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怎的这个时候进来!”太后似是责备道。

“奴才有罪,”福子怎敢有半句怨言,他拱了拱身子,语气同以往一般恭敬,“门外一名黑衣男子求见。”

“宣。”太后压下了心底的怒气,双手放在腿上,端正了身子。

第九十一章 太监和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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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下参见太后。”黑衣男子得了命令,如风一般进了屋子,刷刷地跪在地上,下巴坚毅。

“怎么样了?”太后端起了一边的养颜茶,小口的啜着。

“太后放心,那女子已经被处理掉了。”黑衣男子的语气冰冷,听不出半丝情感,也许一直以来,他们都是如此,所以忘记了如何带着感情说话。

太后将茶水一口饮下,继而眯了眯眸子,“如此甚好。”这些人办事,向来利落干净,所以她很放心,也很信任这些人。

“你先退下吧。”太后悠然地靠在床榻上,望着床顶的帐幔微微发呆。

“福子,来。”太后招了招手,福子便走了上来。

“太后有何吩咐?”福子恭恭敬敬地将拂尘别到一边,微微拱了拱身子。

“哀家如今确实已经老了......”太后抬头望向福子,“你看哀家是不是变丑了?”

“太后怎么可能老了呢?如今太后看起来仍旧貌美如花,丝毫不逊色与那些年轻姑娘。”福子恭维道。

“上次被打的地方还疼吗?”太后望着福子,眸底深深,“若不是贤妃,哀家也不会如此待你。”

“太后给的金创药格外好用,奴才的伤口已经愈合了。”福子拱了拱身子,笑容有些苍白。

“是吗?给哀家看看。”太后换了一个姿势,食指指节不停地扣着一边的黄梨木桌子,每一下都重重地敲打在福子心上。

“奴才......真的已经好了......”福子的表情无比尴尬,太后高高在上,而他不过是一个地位卑微的内侍,如此失礼之事,他如何能做得出来?

“恩?”太后拉长了声音,眸中放出一抹狠戾的光芒,吓得福子的身子抖了一抖。

“奴......奴才......遵命。”福子说罢,便解开了衣带,好容易把外面衣服的扣子解开,露出了白色的里衣。

太后的眸中突然放出一抹奇异的光芒,福子背对着她,即便如此,透过薄薄的丝质里衣,她仍旧能够看清对方的体线,想不到福子的身材竟然这么好,想到这里,她的脸颊忍不住浮上一抹燥热。

“奴才真的好了......”福子听不到身后的动静,一时间,心如擂鼓。

太后站起了身子,走到福子身后,狠狠地在对方的屁股上掐了一把,福子虽然疼,但却极力忍着没叫出来。

“疼不疼?”太后的语气无比轻浮,让人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就是平日里严肃的太后。

“奴才一点都不疼。”福子咬着牙,极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些。

“如此甚好。”太后松了手,福子刚松了口气,不料又有一只手覆在了屁股上,轻轻地揉着。

“奴才这等低贱身子,怎能污了太后尊体?”福子颤颤巍巍,他的额上出了许多冷汗,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若太后发现自己并未实施宫刑,恐怕要掉脑袋的,当初他费了层层关系,花了无数金银,终于把自己的命根子保了下来,却不想自己运气这么背,这些年来一直服侍这个老女人......

“怎会?”太后勾了勾唇角,“你的屁股手感不错嘛。”太后说罢,用力拍了一下,顿时白嫩的肉上下弹动,惹得太后的心更躁动了。

“福子,你今年多大了?”太后的话语中掺杂了无数柔情蜜意,让福子听了忍不住抖了抖身子。

“奴才今年二十有二。”福子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心下则暗暗揣摩着太后的意图,其实只要太后不看他的正身,无论让他做什么。

“看不出来啊。”太后微微一笑,岁月不饶人,如今她已经将近四十了,可是这**中,没什么可供消遣的东西,真是寂寞的很呢。

“奴才看起来比较小而已,嘿嘿。”福子的笑声有些尴尬,其中还带着一丝紧张。

“也对,”太后扶着福子的肩膀,轻轻地揉按,“转过身来,让哀家看看。”

“太后......这......”福子很为难,若是被杀了头,他可如何是好?

“哀家不会惩罚你的。”太后的身子贴了上去,**凑到福子的耳边,低声道。

福子只觉得一阵幽香扑面而来,紧接着,身子一阵酥麻,他的心跳蓦然快了许多。

“若是你不听话,那哀家可不留情咯。”太后补充道。

福子无法,只得转过了身子,不过他的双手却覆在了下身,只见他面红耳赤,不敢抬头直视面前的太后。

太后只着了一层薄纱,里面凹凸可见,她向后微微挪动了一步,悠悠道:“你捂着那里做什么?”

“奴才......奴才怕身子亵渎了太后......”福子的脸色突然变得煞白,若是太后知道了他还是男儿身,说不定......

太后从上到下打量了福子一番,虽说对方是个内侍总管,不过模样还算说得过去,胸膛宽阔,腹肌倒也清晰可见,只是平日福子都是垂着头同自己说话,所以她才看不真切,如今细细打量对方,倒也着实诱人。

“把手放下来。”太后的语气不容抗拒,福子内心虽然叫苦连连,但还是不敢违背太后的意思。

福子迅速把手放了下来,“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求太后饶命!”

“哀家又不会吃了你。”太后上前正欲将福子扶起来,怎料福子却跪在地上死活不起来。

“求太后饶命!”福子的脸色极差,嘴中只说着这么一句话。

“哀家不要你的命,快起来吧。”太后看惯了别人在自己面前挣扎求饶,那种感觉似乎可以上瘾,平日里她打骂下人,也是一种宣泄的方式吧。

福子颤颤巍巍地从地上起来,头深深地埋进胸前,不敢抬头。

“抬起头来让哀家好好看看你。”太后温柔地将手指覆在福子的胸前,惹得福子身体忍不住一阵酥麻,下身蠢蠢欲动,他赶忙捂住下面,张皇失措地抬头望向太后。

“福子,你在哀家身边待了这么多年,难道还不了解哀家吗?”太后为自己的孤独感到悲哀,她放下了平日的面具,此时倒也没那么严厉了,反而带着一种女子的惆怅。

“太后......福子会一直陪在太后身边。”

“哀家独守空房年了,这种孤独只有亲身经历的人才知道,你勿要说这些话安慰哀家,这世间没有谁可以一生一世陪着你,对于这句话,哀家的体会最深刻了。”太后转身望着空中的皎皎明月,很多时候她不想那么做,可是不得不那么做,也许是心肠冷的时间太长,再也暖不回去了。

“太后......”福子在太后身边侍候了年,每日过得小心翼翼,可如今面前的女子卸掉了伪装后,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子,这让他心底不禁产生了一丝怜悯。

太后转过身来,定定地望着福子,她为先皇守身如玉这么多年,若是再这么下去,她一定会疯掉的。

福子见太后又恢复了平日的模样,心肝忍不住颤了颤,“若是无事,奴才先退下了。”太后这副模样,让他忍不住想要逃跑。

“慢着,”太后的眸光落在他的下身,尔后神色悠然地将福子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把衣服脱了,一件也不剩。”

福子正欲说些什么,却被太后再次打断了,“若敢违背,小心你的脑袋!”

“太后饶命!”福子扑通一声跪倒地上,这下可惨了,谁来救救他啊。

“刚才哀家已经说过,哀家不稀罕你的命,”太后说罢,复又将眸子落在福子的身上,心底的燥热再度涌了上来,“脱。”

福子只得颤颤巍巍地将里衣脱了,露出结实的胸膛和肌肉,唯有下身私密处缠了好几层白色的丝带。

“全部。”太后再次命令道。

福子无法,只得将丝带解了,一层层的打开,额间的汗珠不停地滑落,他的手指抖得厉害,终于只剩下了一层,但他的手指却无论如何也动不了了。

太后在一边看着心急,便抓过丝带一端,用力地拽掉了,白色丝带缓缓落在地上,福子的身体完完全全地展现在太后面前。

“你是男人?”太后的声音仿佛炮弹在福子的心上炸开,顿时福子的眼睛变得空洞,这下真的死定了。

太后望着福子机械的神情,知道对方已经被吓到了极致,于是便缓缓上前扶住了福子的臂膀,厚实的肌肉真让人迷恋,太后的眸子变得迷离起来。

福子的身子一颤,此时他的神经高度紧绷,身体也变得僵硬。

“怎么,害怕?”太后望着福子挂满汗珠的脸庞,神情不悦道。

“奴才自知死罪难免活罪难逃,奴才......”福子还未说完,便被太后用只见堵住了**。

“哀家怎舍得责罚你?福子啊,你可是上天送给哀家的礼物呢。”太后的话语中盛满了无限柔情。

福子不可置信地抬头,只见太后无比痴恋的望着自己,心尖忍不住抖了抖,莫不是这太后发春了?若是如此,那自己以后岂不是成了太后的男宠?

太后的指尖轻轻地摩挲着福子的脸颊,声音无比温和道:“福子,不要害怕,只要你听哀家的话,哀家保证让你拥有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

一语言毕,太后的红唇便落了下来,福子不知该怎样描述这种感觉,刚才去了鬼门关走了一遭,如今却又上得了天堂,他只觉得心尖都是颤动的,全身的经络都舒展开来,有种说不出的刺激之感。

红色的帐幔落下,床榻上的影子很快便纠缠在了一起,缠绵悱恻,直到白日。

第九十二章 奇怪的大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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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月如今的日子可算是苦了,每日除了打扫卫生还是打扫卫生,而且因为她长得丑陋不堪,平日都是覆着白面纱,也少不了被别人欺负,所有的脏活累活全都由她来做,不过为了留在洛水宫,她还是收敛了自己的脾气,忍住了发火的冲动。

这一日,天气正好,蓝月正搬出了被褥来晒,怎料上铺的两位姐妹正在窃窃私语,两人的表情极为夸张,蓝月一边晒被子,一边忍不住把耳朵凑了过去。

“你可知道前些日子贤妃被皇上贬为庶民,遣送出宫了?”小甲低声道。

“这件事情轰动一时,我怎会不知道?”小乙理所当然道。

“听说她在路上被暗杀了!”小甲的声音极为恐怖灵异,顺带做了一个咔嚓的动作。

“什么?”小乙尖叫一声,却被小甲迅速捂住了嘴巴。

“叫什么叫,这件事可不允许下人嚼舌根的,否则会惹来杀身之祸。”小甲捂着小乙的嘴巴不放,神色慌张地瞅了瞅四周,只看到蓝月一人在晒被子,于是对蓝月示以警告的眼神,蓝月赶忙配合的摇摇头,小甲才把那凶巴巴的眼神收了回去。

“哦哦!”小乙使劲点着头,小甲才松开了手。

“这件事是真的吗?”小乙稳了稳呼吸,继而好奇道。

“当然,这种话我岂能乱说。”小甲白了小乙一眼道。

“好可惜哦,”小乙忍不住悲伤道,“听闻贤妃待下人如同兄弟姐妹,平日和颜悦色,从不轻易打骂下人,我还曾经盼着有这么个好主子......”

“唉!世事难料啊,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这种事情谁又说得准?可惜年纪轻轻的就变成了地下冤魂,真是叫人不忍心!”小甲忍不住擦了擦眼角的泪花,两人嘤嘤泣泣,后来两人有说了一些开心的事,蓝月却再也没有心思听下去了。

该来的终会来的,蓝月只觉得心中悲伤难以自抑,说起来这一切竟像是一场meng,来得太快太突然,让她不知所措,明明前些日子还是一条活生生的命,而如今却成了自己的替死鬼,她很难过,心很痛很内疚,她咬住下唇,泪水却已经滚滚而下。

“娘娘简直是奴婢的救命菩萨,奴婢这辈子当牛做马,誓死追随娘娘!”守玉的话尤在耳边回荡,那个天真烂漫的善良少女再也不会回来了,蓝月觉得悲伤,月下孤影,那女子孱弱的身子让人忍不住爱怜,孤火难眠,守玉孤身一人站在梅树下为蓝月祈福时的认真模样犹在眼前,“愿娘娘一生平安,身体健康。”少女的长发与彩色丝带混在一起,迷乱了她的眼睛。

上天啊!你为何不睁开眼睛,好好看看这个世界!为何那恶人作恶多端,却始终活得很好,而那些善良的人却背负了不该承受的惩罚?蓝月沉浸在悲伤之中,但却被李婆子的声音打断了,“丑儿,原来你在这儿啊。”

李婆子找了半天,终于发现了蓝月的影子,刚才那两个悄悄咬耳朵的宫女早就没了影子,估计是平日怕了李婆子这个大嗓门,做贼心虚,害怕受到惩罚。

蓝月背过身去仔细擦了擦眼泪,还好她用的涂料遇水不化,而且,否则她现在就穿帮了。

“婆婆,您有何吩咐?”蓝月眼角微微一弯,好吧,看起来,额,还是那么丑。

“恩,院子里的花枝长出来了,需要好好修剪一下,你去帮帮忙。”经过几日的相处,李婆子特别喜欢眼前这个丑丫头,虽然她长得不好看,但是特别听话也特别能干,因此讨自己欢心。

“是,婆婆,奴婢这边快忙完了,马上就去。”蓝月还是忍不住笑了笑,李婆子也没有之前那么抵触她的笑容了,蓝月之所以笑,是因为不想让李婆子看到她红肿的双眼。

“哎呀,你这个死丫头,”李婆子拍了拍蓝月的头,“昨晚又没睡着吧?”

“嘿嘿,还是婆婆了解我,”蓝月挠了挠头,看起来憨憨的模样,“婆婆你也知道,丑儿一向认床嘛,十天半个月缓不过来的。”

“你看看你,最近多么憔悴,眼睛都肿了,今天早些忙完就睡下吧,让其他的值班宫女先代你守夜。”李婆子关心道。

“没事的,婆婆,丑儿早已经习惯了,所以不打紧的。”洛水宫的宫女内侍都轮着值夜班,以免贵妃娘娘有什么需求,这些事情都不是侍卫能够做到的。

“哎,”李婆子似是责备道,“不能逞强,身体才是最重要的,你如今把身子养好了,日后才能更加卖力地干活,这才是大智慧呢。”

“婆婆教训的是。”蓝月只得应下,这个李婆子虽然平日看起来一副凶巴巴的模样,但是心肠却极好,有时好的让蓝月受不了,感觉自己好像犯了什么罪似的。

蓝月收拾完了这厢,便去了洛水宫的后花园帮着园丁打理花圃,虽然她对这方面并不在行,但是看着看着便也会了。

“姑娘,修建花枝可不能乱剪,该剪掉的则剪掉,不该剪掉的断不能剪掉,否则花儿非但长得不好,甚至连花儿都不开了呢。”一个长满白胡子的园丁嘱咐道。

“大爷教训的是。”蓝月点了点头。

“现在的年轻人啊,就是浮躁,总想着做一番大事业,可是身边的小事都做不好,何谈大事呢?小事虽小,却能反映人心,”白胡子园丁摸了摸胡子,语重心长道,“不能好高骛远,虽说修剪花枝是一件小事,但是却也是一件难事,世间所有的事情都不简单,若不用心,便什么也做不好。”

“大爷教训的是。”蓝月心中暗暗佩服,这大爷说起话来头头是道,听着也极为受用。

“我见姑娘你虽然长得丑,但是却散发着一种与众不同的气质,将来必成大事啊。”白胡子大爷说完这一番话,忍不住抚着胡子笑了。

好吧,蓝月认了,现在她就是丑,所以听到最多的词语便是丑字,丑就丑吧,美有美的好,丑也有丑的好,不能走极端才是。

是夜,蓝月躺在床上仍是睡不着,也许这些天的龅牙还没戴习惯,也许是脸上黑黑的易容粉让她难受,也许是心中的悲伤让她无法入睡,总之,她又失眠了,听着床上其他的宫女们微微打鼾的声音,她格外心烦。

不知是第几次失眠了,蓝月小心翼翼地推了门出去,夜空中弥漫着淡淡地雾气,空气微凉,她忍不住缩了缩身子,传闻善良的人死之后便会化成星辰,高高地挂在空中看着你,空中的星辰那么明亮,不知守玉又是哪一颗。

“娘子。”蓝月正在望着天空之际,突然听到一声呼唤,她忍不住抖了抖身子,转身只见司徒绝带着一脸笑意望着她。

“拜托,你是鬼啊,非要吓死我才甘心?”蓝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气嘟嘟道。

“娘子莫生气,夫君这不是想你了嘛。”司徒绝这个样子真让人害怕,蓝月只觉得对方似是有什么阴谋,于是忍不住退后了几步,无奈司徒绝又急急地跟了上来。

“阴魂不散.......”蓝月抱着身子,靠着墙角,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本来她就是斗鸡眼,如今翻白眼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来来,夫君带你去看一场好戏。”不由分说,司徒绝拎起蓝月的身子消失在黑夜中。

夜风呼呼地划过脸颊,司徒绝的速度太快,蓝月只觉得眼睛都睁不开,于是干脆靠在司徒绝的怀中,听着对方的心跳,心中暖暖的。蓝月喜欢两人现在的关系,虽然偷偷摸摸,但却快乐,不用在乎外界的束缚,不用在乎别人的流言,一路走来,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一年,时间好快。

司徒绝的速度越来越快,他如同一匹苍狼穿梭在宫殿之间,只是小小的一个凸出之地,便可以成为他的容身之所,蓝月忍不住在心底赞叹对方身手了得。

就在蓝月感叹的功夫,两人来到了一座殿宇上面。蓝月非常自觉地从司徒绝的怀中跳下来,尔后掀起瓦片,朝着屋子里看去,如今她整日窥探别人的秘密,似乎成了一种习惯,尽管这种习惯不好。

司徒绝在两人周围设了结界,若是从别的角度望去,只能看到漆黑的夜空和明亮的星辰。

待看到殿中的场景,蓝月忍不住震惊了。

第九十三章 奸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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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月赶忙抬起头来,脸上的表情极为僵硬,她机械地转过头望着司徒绝,嘴角抽搐,“这就是你让我看的好戏?”

司徒绝环抱着胳膊,居高临下地望着蓝月,以口型示意道:“怎样,精彩吗?”

“去死!”蓝月歇斯底里地低吼,不过因为不能发出声音,所以她差点把气给憋过去。

司徒绝竟然拿这些个污秽场景来讽刺自己的高尚节操,绝对不可原谅!蓝月心下气不过,上前对准司徒绝的下身就是一脚,司徒绝早已熟知了对方的招牌式动作,于是习惯性的见招拆招,他一手拉住了蓝月的脚踝,轻轻往身边一带,继而伸手揽住蓝月柔软的腰肢,笑容颇为欠揍道:“没有娘子陪伴的日子,夫君孤枕难眠,如今带娘子来看这出好戏,不过是为了消遣一下,若娘子不乐意,那为夫现在就带你回寝殿,来个鸳鸯戏水怎样?”

“登徒子!”蓝月翻着大龅牙,好歹把眼睛正了,看起来稍微正常一些。

“啧啧,还是算了,等娘子你什么时候恢复正常再说吧,你现在这个样子,实在让人不敢直视啊。”司徒绝低声道。

“滚出去!”蓝月正欲用胳膊将司徒绝抵出去,可万万没料到司徒绝竟然抓住了她的胳膊,一扭、一转,只听咔嚓一声,胳膊断了。

蓝月疼得不行,对准司徒绝的胳膊咬了下去,怎料对方的肌肉竟然比石头还硬,差点把戴好的龅牙硌下来。

“老实点,不然夫君可要用强了。”司徒绝话音一落,蓝月便迅速趴到了屋顶的瓦片上,虽说眼睛朝里面看着,但心里却暗骂司徒绝狼心狗肺。

突然,床上的人儿发出一声惊恐的哀嚎,紧接着一个唇红肉白的男子从床上滚了下来,紧接着太后披散着头发,吃着脚丫奔跑到了铜镜前,突然听得一声“哐啷”碎响,铜镜碎了一地,太后顾不得地上的碎片,捂着脸庞痛苦地嘶吼起来。

“怎么了?”蓝月小声地问着同样趴在一边的司徒绝。

司徒绝摇了摇头,他今日带蓝月出来也不过是为了消遣,怎料后来竟然上演这么一出?

只见殿内的烛台全被太后扫到了地上,清冷的月光透过窗子落了下来,太后的长发一直蔓延在地,银色的月光为她染上了一层诡异的色彩,她对着跪在一边的男子吼道:“滚出去!!!!”

那男子如释重负,赶忙把散落在地上的衣服捡起来,撒着脚丫子就往外奔。

太后从床幔上扯下一块丝缎,缓缓系在了脸上,尽管如此,蓝月还是没有忽略对方撩起头发的时候露出的一张无比苍老的容颜,太后的皮肤上布满了皱纹,月光为她蒙上了一层无比恐怖的色彩。

“来人!传召贵妃娘娘!”太后话音刚落,门外便有人应是,紧接着便一路小跑朝着洛水宫去了。

蓝月转身一看,四周哪里还有司徒绝的影子?她暗骂对方无厘头,突然背后被拍了拍,她扭过头去,只见司徒绝的手中拎着一个衣衫散乱的男子。

“朕点了他的。”司徒绝说罢,便在那男子的身上点了两下,那男子抬头便看到了蓝月好奇的目光,忍不住大叫,可惜还未叫出声,便再次被司徒绝点了哑穴。

蓝月望着男子惊恐的眼神,忍不住腹诽,现在的自己看起来就那么恐怖吗?不过话说回来,眼前这个男人怎么这么熟悉啊。

“你是福子?”蓝月问道。

男子先是点头,然后迅速地摇头,蓝月郁闷了,她上前揪住那男子的衣领,借着月光,蓝月可以清楚地看到男子身上的淤青和口红。

“你到底是不是福子?”蓝月对着男子咧了咧嘴,继而伸出瘦骨嶙峋的爪子,凶巴巴道,“你若是敢说半句谎话,我就喝了你的血,吃了你的肉!”

不说还好,蓝月这么一恐吓,那男子又晕了过去,司徒绝无奈地揉了揉额头,“他本就胆小,你再这么一吓,估计他剩下的半条命就没了。”

“好吧,我背过身去总行了吧。”蓝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继而继续伏在屋顶上,朝屋里望去。

司徒绝迅速点了福子的穴道,福子复又醒了过来,不过却不能说话,福子望着司徒绝,瞪大了眼睛,似是见了魔鬼。

“不准叫,否则......”司徒绝一个威胁,便把福子的腿吓软了。

福子扑通一声跪了下去,一直摇头,那模样让人看了甚是可怜,司徒绝旋即解了福子的穴道。

“皇上饶命!”福子深深地以脑袋低着凹凸不平的青瓦,两股不住地颤抖。

“你这个该死的奴才,竟敢与太后私通!”司徒绝一声低吼,把福子的身子吓软了,他本还能够用胳膊撑着身子,经司徒绝这么一吓,直接趴到了房顶上。

“皇上饶命!奴才如此也是逼不得已啊!”福子求饶道。

“逼不得已?”司徒绝冷哼一声,一脚踩在了福子的后背上,幽幽道,“朕看你是居心不良吧。”

“皇上明鉴!奴才只不过是一个内侍总管,怎敢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若非太后逼迫,奴才也不会......”福子一把鼻涕一把泪哭诉道。

“内侍总管应该没有那东西吧,”司徒绝不屑地望着面前的福子,缓缓低下了身子,“难不成......”

“奴才该死!奴才不敢欺瞒圣上!其实奴才还是男儿身!奴才......”福子还未说完,便被司徒绝打断了。

“不必多说了,朕只想问你,这条命你还想要吗?”司徒绝望着颤抖的福子,语气似是施舍。

屋子里仍旧没有动静,蓝月不由得分了神,当听到福子说出实话时,不免吓了一跳,一个内侍竟然是男子,这可是欺君之罪啊,若是追究下来,至少要杀头的。

“奴才不想死,求皇上明示!”福子一听自己有活下来的可能,当即着急道。

“以后听从朕的差遣,不得有半丝手脚,否则,你自己斟酌吧。”司徒绝的语气虽然平静,但是威胁意味相当浓厚。

福子求生心切,如今虽说要背叛太后,但是能活下来已经是万幸了,他岂敢不从?

正在说话间,只见远处一行人挑着灯笼朝这边来了,其中四人抬了步撵,数名宫女前后随行,另有一人急匆匆地在前方领路。

司徒绝点了福子的睡穴,将福子送回了屋子,继而来到蓝月身边,只见蓝月聚精会神地趴在屋顶上朝里面看着,便知道定是有什么好戏上演了。

太后命宫女掌了灯,屋子里顿时放出一层柔和昏黄的灯光。

“臣妾参见太后。”歌婉温婉地行了一礼,大概是行色匆匆,所以歌婉也未来得及化妆,虽然素颜,但也少了平日的一分跋扈,多了一分柔和。

“免礼。”太后因戴了面纱,头发散落着,倒教人看不出表情,只是她的声音如此冰冷无情,让人听了,忍不住害怕。

“来人,赐座。”

歌婉的面上仍旧挂着笑容,虽然她不知道太后召自己来有何事,但绝对不是好事,以不变应万变,歌婉眸子闪过一抹深色,但她还是规规矩矩地坐了下来。

“不知太后深夜召臣妾来,所谓何事?”歌婉小心翼翼地问道。

“没什么大事情,不过是聊天罢了。”太后靠在软榻上,对着众宫女挥了挥手,那些人会意,便都乖巧地退了下去,一时间,大殿中只剩下太后与歌婉两人,气氛难免有些诡异。

“太后说笑了,深夜召臣妾来聊天,未免有些......”歌婉还未说完,便被太后打断了。

“怎么,扰了贵妃的睡眠时间,不乐意了?”太后的话语中处处含着挑衅,歌婉倒也不说话了。

太后深深吸了一口气,起身走到窗前,把窗子关上了,只听啪的一声脆响,窗子关了个严实,那声音太过突兀,不免把歌婉吓了一跳。

她缓缓踱着步,一字一句道:“哀家平生最珍惜的是什么,最厌恶的又是什么,贵妃你可知道?”

第九十四章 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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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不知,还请太后明示。”歌婉的语气极为温柔,她望着太后,眸中露出一抹闪烁不定的光芒,不知太后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半夜叫自己来,竟然只是为了问清楚自己的喜好,未免有些匪夷所思。

“哀家最珍惜的是这张容颜,哀家最厌恶的便是遭人背叛。”太后的语气渐渐加重,她的眸子落在歌婉身上,其中竟然含着隐隐的杀气。

“不知太后告诉臣妾这个做什么?”歌婉抬起眸子直视着太后,倒也坦荡。

“哼!”太后背过身,缓缓地解开系在脸上的丝缎,“请贵妃你好好看看哀家现在的容颜。”

歌婉目不转睛地盯着太后,蓝月刚才在月光下并未将太后的容颜看得仔细,此时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只见太后缓缓转身,一脸的沟壑皱纹,皮肤早已经失去了弹性,难看的下垂着。

“太后,您怎么变成了这番模样?”歌婉惊讶地望着太后,不过似乎早已经预料到一般,若是仔细看的话,还能发现对方眸底的那一抹笑意。

“还不是拜你所赐!”太后一个生气,将身边的茶具全都扫罗,寂静的夜里,只听到一阵噼里啪啦脆响。

“呵呵,臣妾念在你是高高在上的太后,便时刻谦让着你,你别不识好歹!”歌婉皱了皱,不过表情极为不屑。

“大胆!竟敢同哀家这般无礼!你以为哀家拿你没办法吗?”太后勾了勾唇角,“哀家可是知道你秘密的人,若是秘密不再是秘密,那这**之中岂还有你的容身之处?”

“哦?愿闻其详。”歌婉的眸子有一瞬间凝滞,不过很快便恢复了常色。

对于那个女孩,太后亦有耳闻,不知怎的,她竟然知道歌婉假扮了那个女孩,这是她留在**的筹码,也是一直以来皇上对她好的原因。

“其实,你一直在冒充一个人,而这个人对皇上来说,很重要。”太后冷哼一声,眸子时不时地落在歌婉身上,企图从对方那里寻得一丝慌张,或是半点蛛丝马迹。

太后这么说,连伏在屋顶上的蓝月都知道太后指的是谁,蓝月趁偷听的空当,不忘瞟了司徒绝一眼,对方静静地注视着下方,似乎并没有察觉到自己的视线,蓝月见自己讨了个没趣,便再次把目光落在了下面。

“然后呢?”歌婉挑了挑眉,并没有一点紧张地迹象,仿佛早已经看穿了对方的小把戏。

“若是哀家把真相同皇上说了,你以为你还能是现在的贵妃吗?”太后的语气中含着浓浓的威胁意味,不过歌婉只是静静地听着,间或唇角上扬。

“不知太后您可有证据呢?”歌婉缓缓抬眸,那双充满戾气的眸子与太后的眸子隔着空气摩擦出刺眼的火光。

“证据,自然是有的。”太后慢慢吞吞,心底暗自得意。

“既然如此,那你大可把证据呈给皇上,臣妾只有乖乖认罚的份了。”歌婉眸色淡淡,神情悠闲,她心里却极为不屑,这个太后确实没什么本事啊。

“除了这个,还有吗?”歌婉似乎迫不及待地听到更多,这下把太后气的不行。

太后忍住七窍生烟的冲动,语气平静道,“哀家的事情,岂能容你过问?”

“哦~好吧,若太后只是同臣妾说这些无聊的事情,那臣妾先行告退了。”

歌婉的语气极为怠慢,蓝月不由得暗自诧异,平日里太后与歌婉的关系不是向来很和睦吗?如今看来似乎不是那么一回事。

“想走?哀家可不同意。”太后说罢,四周阴风阵阵,涌起了浓浓的杀气。

歌婉勾了勾唇角,那朱红的丹唇发出一抹妖冶的光芒,她慢悠悠道:“你以为你能杀的了我吗?”

太后并不回答,但是沉默的,这个歌婉毕竟是西凉国的仪正公主,不可轻易得罪,虽说她恨着司徒绝,但是蓝国的江山,她却是无论如何也要守护的,俗话说,肥水不流外人田正是此意了。

“你不仅杀不了我,而且就算我不是皇上要找的那个女孩又怎么样?”歌婉转过身,定定地望着太后,神情可怕。

“你以为皇上会相信你的话吗?即便皇上相信,但皇上也绝不可能因此而惩罚我,”歌婉的眸子在太后身上流转,挑衅意味颇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我相信你比我要清楚得多。”

歌婉一边说着,一边向太后逼近,太后一步步退后,直到退至墙边,无路可退。

“还有,别以为皇上会护着你,”歌婉抬起太后的下巴,眸中倨傲,她咬牙切齿道,“别忘了,当初是谁害死了皇上的亲生母亲。”

蓝月听到这里,瞳孔骤然紧缩,怪不得司徒绝与太后之间的关系那么僵,原来两人竟是仇人,蓝月把目光落到司徒绝身上,只见对方的指节变得苍白。

虽然蓝月从小被亲人抛弃,但最起码还有一个爱她的师父,虽然后来师父云游四海不知影踪,但最最起码她还有一群好伙伴,可是司徒绝却什么都没有。没有母爱,没有童年,没有伙伴,细数起来,司徒绝唯一一个最亲近的人就是自己了。

“绝......”蓝月轻轻地伸出手,缓缓地覆在对方的手背上,对方的温度那么冷,想必对方心底的伤很深吧,以至于随时都有破裂的可能。

司徒绝将眸子落在蓝月身上,那神秘莫测的异色瞳眸盛满了悲伤,那一段悲痛的过往仍旧清晰可见,只要他闭上眼睛,那种无助的窒息感就会扑面而来。

蓝月知道对方需要一个拥抱,于是忍不住把身子挪了过去,轻轻地用胳膊揽住了司徒绝的身子,可惜她的胳膊太短,对方的后背太宽,她实在揽不过来,此时的蓝月完全把自己当成了圣母玛利亚,她柔声道:“别难过,有我陪着你,就让我借给你一个宽广的怀抱吧。”

司徒绝从没见过这么自恋的人,他选择将完全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蓝月忽略。

蓝月见自己又讨了个没趣,于是扁了扁嘴巴,继续把注意力放在下面两人身上。

“那又怎样?即便如此,他还是不能把哀家怎么样,在哀家的眼里,他永远是那个傀儡皇上,现在是,将来也是!即便他怎么努力,都抹不去他篡位的事实!他是个不祥的孩子,本就不该存在于世上!若他没有出生,现在坐在龙椅上的就是哀家的儿子!”太后的眸中放出凶光,五官都已经扭曲,她无法描述自己对司徒绝的恨,没日没夜,她都巴不得司徒绝快点死。

蓝月在上面听着,手指暗暗攥紧,这个太后实在太阴毒了,原本丑陋的她因为嫉妒更加不堪,司徒绝覆上蓝月的手,并对她摇了摇头,蓝月只觉得鼻尖很酸,司徒绝明明就很难受,却硬撑着来安慰别人,司徒绝真是个大傻瓜!泪水忍不住流下,蓝月赶紧去擦,以免泪水落在下面。

“真是可笑,你怎么这么糊涂?”歌婉的笑容极其轻蔑,“你的儿子已经死了,而现在的皇上已经确定无疑,即便你恨,又能怎样?”

“哼!你少来刺激哀家!这是我们的家事,还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插嘴!”太后死死地瞪着歌婉,只要提及她死去的儿子,她便很难控制自己的情绪。

“外人,么。”歌婉冷哼一声,“请注意你的说话语气,像你这种连亲生侄女都舍得下手的女人,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蓝月听到这里,再次迎头来了一棒,这个太后真是什么事都能做出来,怪不得当初她对自己下了狠手,原来不过是做贼心虚!陆玉竟是太后亲手害死的,可怜她当日竟然演戏演得那么真,差点蒙蔽了自己的双眼。

“哀家那是逼不得已,若不是哀家一时鬼迷心窍,听了你的谎话,又怎会下毒害死侄女?”想必太后说的这一番话,便与白狐附身有关吧,虽然筠癸也是受害者,但蓝月还是忍不住在心里将筠癸小小地鄙视了一把。。

“不管怎么说,你杀死了自己的亲生侄女,是不争的事实,”歌婉蓦地压低了声音,“像你这种女人,本就不配拥有美貌!”

“你!”太后气急,手指颤抖地指着面前的歌婉,说不出一句话来。

不过太后终归是太后,她稳了稳情绪,继续道:“除去了贤妃这个眼中钉,你很得意吧?早知如此,哀家就该让你们斗个你死我活才好!若不是为了死在腹中的孩子......”太后还未说完,歌婉便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那个孩子与你可没有一点关系,大概你还不知道,那孩子并不是皇上骨肉。”歌婉无比轻松地说出事实。

“什么!”太后不可置信地望着歌婉,怒气已经到了极致,她虽恨司徒绝,但孩子毕竟是皇家的子嗣,如今她又被这个女人骗了。

“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都过去了不是吗?而你也因此除去了贤妃这个眼中钉,不是吗?”歌婉微微一笑,那笑容如此残忍,如此无情,尽管她说出了实话,但别人没有证据,亦是枉然。

蓝月的拳头握得更紧,这两个人狼狈为奸,害死了守玉,她们好好等着,自己一定会为守玉报仇!一定!

“还有,若是没有本宫的回生养颜丸,你会一日比一日老,直到老死。”

“你!”太后怒极,却无可奈何。

“别忘了,你的命掌握在本宫手中,”歌婉挺直了身子,悠然道,“所以呢,你最好别激怒本宫,否则......”

“给哀家药丸!”太后怒道。

“你知道狗应该怎么讨好主人吗?不知道的话,好好去看看吧,哈哈~”歌婉说罢,正欲离开,却不料被太后拽住了衣服。

“求你,求求你!给我药丸!”若是这副容颜,太后再也没法见人了,她还没有看着司徒绝倒下,怎能就此放弃,她不甘心!

歌婉冷哼一声,从袖中掏出一个黑乎乎的药丸,扔到太后面前,太后正欲捡起来,不料药丸却抢先一步被拿走了。

第九十五章 屈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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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宫想你还是不知道规矩吧。”歌婉眯了眯眸子,望着趴在地上怒视着自己的太后冷嗤道。

“把药丸给哀家!”太后正欲上去抢,却被歌婉一个耳光扇倒在地,太后还未爬起来,便被歌婉捏住了下巴,歌婉抬起太后的下巴,与太后直视。

“啧啧,多么仇恨的眼神呢,”歌婉似是无谓地耸了耸肩膀,她一脸满不在乎道,“本宫本想把药丸给你,怎曾想到你非但不知报恩,反而处处与本宫作对,呵呵,真是一条好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太后此时的头发开始变白,也许是歌婉的目光太过犀利,太后的语气反而低了下去,“哀家不明白。”

蓝月望着下面本相毕露的两个女人,突然觉得无奈,想不到平日道貌岸然的两人,扯破脸皮之后竟然是如此丑陋不堪,不得不说这是一种悲哀。

“好一个不明白,那本宫就姑且只说一件事,”歌婉望着太后,眸光突然变得狠戾,“菊花是你杀的吧?”

太后的眸子一震,这件事她做得神不住鬼不觉,若是别人看了,定也察觉不出端倪。

“一开始,本宫以为是菊花身子弱,染风寒死的,后来本宫才知道,原来菊花是你害死的!若不是本宫反应及时,恐怕早就遭到皇上怀疑了,”歌婉恨恨地说着,她蓦地转过身子,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匕首,锋利的匕首抵住了太后的脖子,一股冰凉蔓延至太后的全身,“说!你为何害死菊花?我们两人素来井水不犯河水,你怎能背地里加害于本宫?!”

蓝月又是一懵,她本以为菊花是被筠癸吸掉了灵气这才死掉的,却未曾想到菊花竟然是太后害死的,于情于理,这似乎都说不通。

太后并不畏惧,她抬起指尖缓缓推开歌婉手中的匕首,脸上的笑容愈加深了,“哈哈,井水不犯河水?你可知道,除了皇上,哀家最恨的人是谁?”

歌婉盯着太后,并不说话,她狭长的眸子在灯光下泛着一丝阴狠地光芒,而太后此时突然变得冷静沉着,不得不叫人怀疑。

“哀家最恨的,就是你!!!”太后一声低吼,把房顶上的蓝月的耳膜震得嗡嗡作响。

“若不是你,哀家的计划不会被打乱;若不是你,现在坐上皇后宝座的就是哀家的侄女;若不是你,哀家也不会下狠心毒死了哀家的亲生侄女!”太后的情绪非常激动,她的眼睛充满了红血丝,混杂着脸上的皱纹,看起来更为恐怖。

歌婉微微一怔,她微微退后了两步,不过很快便站定了身子,她望着面前失控的太后,唇角忍不住微微上扬,“若说怨怼,你似乎找错了对象,毕竟造成这一切的是贤妃,而不是本宫!”

太后的表情一僵,她的瞳孔在此间微微收缩,歌婉见状,继续道:“贤妃对于皇上来说,究竟是何等重要,恐怕不用本宫多说,你也清楚得很,真正阻碍你的,不是本宫,而是贤妃。”

太后缓缓抬起头,望着歌婉,其中盛满了复杂的情绪,不过最多的就是恨,她缓缓启唇道:“即便贤妃阻碍了哀家,但哀家的侄女没了,其他还有什么好谈的呢?”

太后只有一个儿子,但儿子却失足坠入了悬崖,到如今杳无音讯,在她的眼中,陆玉就像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她仍旧记得年幼的陆玉经常伏在自己的腿上,听,听自己诉苦,不过陆玉那时太过年幼,所以不懂得自己的情绪,只是说道情深处,忍不住落泪的时候,陆玉便用她那胖乎乎的小手为自己擦眼泪,“姑姑,不哭不哭,你看玉儿都没哭,姑姑这么大的人了,哭哭丢丢......”

“皇上的心不在她身上,所以即便宸妃活着,皇后也不可能是她。”歌婉俯下身子,顺手将铜镜递到了太后的面前。

“看看镜子里这个头发苍白、满脸皱纹的妇人是谁?”歌婉的语速极慢,太后望着铜镜,先是一怔,继而疯了一般朝着歌婉扑了过去。

“给哀家药丸!”太后疯了似的吼道。

“哎,别激动嘛,若是不小心惊扰了门外的下人,你这太后的颜面可往哪里搁?”歌婉揉了揉脸颊,她的肌肤如此娇嫩,太后看了,只想在对方的脸上狠狠地咬一口。

“给哀家药丸......”太后似是失去了精神支柱,她只是眸子空洞地望着一个点,似是meng呓似的重复道。

“药丸本宫倒是可以给你,不过你要用嘴去舔,”歌婉把食指抵在唇畔,微微忖了忖,继而道,“你若是不会,就想一下小狗吃饭时的模样。”

“你!”太后不知自己造了什么孽,她觉得自己是这世间最悲惨的人了。

“若是你不乐意,本宫只好把药丸收了。”歌婉正欲把药丸捡起,却不料被太后拽住了胳膊。

“哼!”歌婉冷哼一声,继而直起了身子,环抱着胳膊望着伏在地上的太后,前所未有的快感向她袭来。

太后的表情极为痛苦,她从未受过如此屈辱,这是对她尊严的践踏,可是与容貌相比,她宁愿选择后者,她匍匐在地,爬到药丸旁边,表情无比纠结痛苦,最终她还是闭上眼睛,继而伸出舌头,缓缓朝着药丸凑了过去。

歌婉一边居高临下地望着太后,一边道:“本宫把药丸分储在不同的地方,你不要妄图有什么小动作,每隔一个月,药丸就会失效,若是你不小心惹恼了本宫,就不要怪本宫无情,到时把剩余的药丸倒进火堆里一烧,你也就无可奈何了,之后等待你的便是丑陋地孤老死去,不知有谁愿意为一个其丑无比的太后收殓呢?本宫似乎有点感兴趣呢。”

太后对歌婉的话似是充耳不闻,她认真地嚼着口中的药丸,然后缓缓地吞了下去,即便吞咽是如此艰难,但是对于此时的太后来说,这未尝不是世间最美的美味了。

歌婉见太后把药丸吞下了,唇角莫名扬起一丝诡异的弧度,她缓缓道:“对了,本宫忘了告诉你,那药丸其实是由死人的鲜血和心脏兑以香料制成的,你可得仔细着点,千万得多烧几支香,以免那鬼魂找你寻仇来了。”

太后听罢,忍不住俯身作呕,但是转念一想,那药丸是她的就命根子,若是这么吐了,那她的容貌不就越来越丑了吗?想到这里,她便把泛上来的秽物强行咽了下去。

“你杀了菊花,本宫便用菊花的心脏和鲜血回馈你,还算公平吧?”歌婉扬了扬眉,继而道,“反正贤妃已死,那药丸权当没了用处,就当是本宫对你的怜悯吧。”

原来这些药丸是用菊花的心脏变成的!蓝月听到这里,心中忍不住燃起了愤怒的火焰,如此计谋,可谓一石二鸟之计,非但可以使蓝月被毒虫蛊折磨死,还可以用药丸牵制太后,真够阴毒的。

“怪只怪当初哀家错信了你,如今换来这等恶果,真是因果报应啊!”太后眼角的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滑落下来,可是如今后悔已经晚了,毕竟这世间没有后悔药可卖。

“若太后无他事,臣妾先退下了。”歌婉缓缓行了一礼,不待太后答应,便袅娜地出了门,太后趴在地上,一脸颓废的模样。

蓝月还未看完,眼前便隔了一道青瓦,蓝月回过神来,望着司徒绝,而司徒绝亦是对着蓝月微微一笑,还未待蓝月反应过来,她便被司徒绝拎了下去。

“朕是不是不应该带你来?”司徒绝盯着失魂落魄的蓝月,眸子很深,风扬起了他的衣角和他的长发。

蓝月摇了摇头,继而对着司徒绝微笑道:“以后我会好好保护自己的。”

司徒绝抚了抚蓝月的头发,待对方进屋去了,他便迅速消失了。

最近天气越来越热了,蓝月每天醒的很早,当然这其中免不了整理一下她丑丑的龅牙,顺带着活动活动干涩的眼睛,李婆子越发地喜欢这个能干的丑儿了。

自从那日剪了花枝后,蓝月再也没有见过那个白胡子园丁,反倒是剪花枝的重任就落在了蓝月身上。

歌婉似乎特别喜欢这个容貌丑陋的丑儿,于是便让蓝月做了二等丫头,平日就让蓝月侍候自己左右,而且歌婉特别喜欢让蓝月按摩。

这日,蓝月正在帮歌婉按摩,突然德福进来了,他低声在歌婉的耳边说了一句话,不过对方的声音太低,蓝月并没有听清楚。

“消息可是真的?”歌婉挥了挥手,蓝月便乖巧地停下了动作,不仓促也不着急,恰到好处。

德福点了点头道:“这厢皇上已经过去了,特意差禄海来通知娘娘。”

“罢了,本宫知道了,”歌婉随即把目光落在蓝月身上道,“丑儿,随本宫走一趟。”

蓝月赶忙戴上白色面纱,垂首,随着歌婉出去了。

第九十六章 疯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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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婉脚步匆匆,蓝月也只得紧跟着,生怕落下步子,不得不说,宫女的服装设计的着实不合理,走起路来得小心一些,若是一个不留神,便会来个拥抱大地。

刚进了慈生宫正殿,便看到司徒绝面色沉沉地坐在那里,而一边的太后脸上则涂满了花花绿绿的东西,手中挥舞着长袖,腰身前后摇摆,似是乐在其中。

“皇儿,你看母后美不美?”太后一边舞动着身子,一边向旁边的司徒绝抛媚眼。

蓝月本觉得自己自打易容之后,就算丑的了,但是眼前的太后似乎更胜一筹。

“美。”司徒绝似是漫不经心,当他抬眸落在歌婉身后的蓝月身上时,竟然忍不住笑了,那种笑容仿佛是握住救命稻草一般的如释重负,让蓝月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司徒绝的救命菩萨。

“臣妾参见皇上。”

“奴婢参见皇上。”

歌婉福身行礼,而蓝月亦是站在歌婉的身后随着娘娘行礼。

“爱妃,你终于来了。”司徒绝赶忙把歌婉拉到一边坐下,一边的蓝月则忍不住扁了扁嘴,虽然现在她只是个丫头,但是这么被司徒绝**裸地忽视,心中仍旧不是个滋味。

“皇上,臣妾听说太后发疯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歌婉忧心忡忡道,一边的蓝月忍不住赞叹歌婉的演技之高。

“朕今日刚下了早朝,便看到慈生宫的福子焦灼地候在殿后,问清了实况之后,才知道太后今天一早举止奇怪,于是便随着福子来看了,不想却是真的。”司徒绝的表情似是担忧,但蓝月仍旧抓住了司徒绝眸中的那抹深意。

“还有这等怪事?”歌婉亦是忧心忡忡道,她微微垂下头,眸中闪过一抹狡黠,这个太后难道就这么点心理承受能力吗?呵呵,当真可笑,也不知道对方是真疯还是假疯。

“你是谁?”太后看到司徒绝的身边坐了一个貌美的女子,不顾身边宫女的阻拦,上来一把抓住歌婉的发髻,逼迫对方抬头看着自己。

歌婉勾了勾唇角,她俯身在太后的耳边说了句什么,只见太后露出一脸惊恐的神色,尔后歌婉突然抬高了嗓门道,“太后,您连臣妾都不记得了,可真教臣妾伤心呢。”

“哀家知道了,哀家知道了......”太后一边说着,身子一边往后退着,她手指略微颤抖地指着歌婉,一直重复着这一句话。

“母后莫要害怕。”司徒绝难得温柔地握住了太后的手,不过蓝月却不知道司徒绝这样做的时候,心底是如何地厌恶他自己,他的眸子极深,瞳孔里映着太后五颜六色的脸庞。

“皇儿,你快离她远些,她是个魔鬼,她杀了哀家的侄女!她身边有只狐狸精,她是魔鬼!”太后惊慌失措道,她一下子跑到柱子后面的纱帘里躲了起来,透过薄薄的纱帘,可以看到太后颤抖的身子。

“母后不怕,她是贵妃娘娘,是您的儿媳。”司徒绝上前将太后拉了出来,太后赶紧躲在了司徒绝的身后,时不时地探出脑袋来,胆怯地瞟了歌婉几眼。

蓝月站在一边,静静地看着,太后这番模样实在不像演戏,可是她这么突然就疯了,实在让人不知所措。

“念花,柳玉,扶着太后下去,好生歇着。”歌婉吩咐道。

念花,柳玉看了皇上一眼,见皇上点了点头,便只得哄着太后进了屋子。

司徒绝派了一批精卫来慈生宫轮流守夜,他们将太后关在屋子里,不允许太后乱跑,以免惹是生非。

相府,书房。

“夫人可睡下了?”陆泉站在窗前背着手,身后的周管家恭敬地垂着头,气氛格外安静,陆泉的话语便显得格外突兀。

“睡下了。”周管家温声应道。

“最近夫人的胃口还是不好,毕竟二小姐进宫给夫人造成的打击太大了。”周管家担忧,他在相府呆了这么多年,对于陆家的人亦是忠心耿耿。

“恩......”陆相十分疲惫地揉了揉额头,“宫里怎么样?”

“二小姐在宫里极为安稳懂事,没有惹是生非,倒也过得平静,只是进宫不久受了兵部侍郎的女儿李昙的污蔑,还被破了茶水,实在是不成体统。”

“李昙?”陆相眯了眯眸子,好一个兵部侍郎的女儿,竟敢公然挑起事端,看来他得给对方找点事做做了。

“不过奇怪的是,李昙突然没了消息,宫里宫外都找不到人,据说是被杀了。”周管家紧接着答道。

“如此也好,”陆相的眉头微微舒展,“这种不守规矩的人,活着也是祸害,如此倒是让老夫省心了。”

“刚才宫里传信来说,太后疯了。”周管家纠结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把实情说了出来。

“什么?”陆相似是不敢相信一般,周管家望着陆相微红的眼睛不敢再说话,陆相的胸膛极为剧烈的起伏,不过很快便恢复了正常。

“罢了。”难道陆家从此就要没落下去吗?陆泉揉了揉额头,一副十分疲累的模样。

周管家见此,便吩咐下人将床铺收拾好,因大夫人还未原谅陆泉,所以陆泉的床褥被安置在了书房。

转眼间,便来到了七月,气温渐渐升高,窗外隐约传来了蝉鸣。

洛水宫,内室置了一个小铜鼎,上面放满了冰块,白色的冷气缓缓散发而出,蓝月轻柔地替歌婉揉着肩膀,歌婉则舒服地闭着眼睛。

“丑儿,你的手倒是灵巧,捏起来真舒服。”

“娘娘抬举丑儿了,”蓝月嘿嘿一笑,“丑儿替娘娘按摩的时候,只想着让娘娘舒服,于是力道便也拿捏的准了。”

“真是个贴心的丫头。”歌婉很久没有同人认真说话了,平日里都是戴着一副面具活着,无论是小时候,还是长大以后,她似乎已经失去了真实的自我,有时她甚至不知道到底哪个才是真的她。

蓝月憨憨一笑,嘴巴咧到了耳边,模样极为夸张,歌婉不允许丑儿在她面前戴面纱,蓝月倒也乐得如此,也许是歌婉为了寻找那种心理平衡感吧,在丑儿面前,她似乎有很大的优越感。

“娘娘,丑儿再给您锤锤腿,揉揉脚吧。”蓝月一边殷勤地揉按着,一边小心翼翼地问道。

歌婉舒服地恩了一声,然后夸赞道:“本宫从来没有遇到像你这么乖巧懂事、心疼主子的丫头。”

“既然娘娘喜欢,那丑儿以后天天陪着娘娘,娘娘有什么话,也可以与丑儿说,丑儿虽然笨,但是有个人说话总是好的,而且丑儿保证替娘娘保密。”蓝月转到歌婉身前,替歌婉捶着腿,还好她功力不算浅,不然这么下去非得累个半死不可。

“哈哈~”歌婉听到蓝月这么说,忍不住会心地笑了,“想不到你这个丫头虽然丑,但是说出的话来却好听得很呢。”

“哪有啊,娘娘又在取笑丑儿了。”蓝月嘟了嘟嘴巴,下唇抵在龅牙上,像一只兔子。

“想不到娘娘笑起来这么好看,哪像丑儿,这么难看,笑起来能吓死个人。”蓝月做出一副羡慕的表情,那双斗鸡眼不停地对着歌婉眨啊眨,逗得歌婉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丑儿啊丑儿,本宫就是喜欢你这坦率的性格。”歌婉这句话倒是打心底里说出来的。

“嘿嘿,反正丑儿这么难看,以后也不可能嫁的出去,所以若是娘娘不嫌弃丑儿的话,丑儿愿意一辈子都陪在娘娘身边。”蓝月顺水推舟道。

“本宫自然喜欢你这样的丫头。”不知道为何,望着面前朴实的丑儿,歌婉忍不住卸下了伪装,大概是她累了,确实想要找个说真心话的人,大概是她对丑儿存在一种怜悯,所以打心底里愿意相信对方。

“真的吗?”蓝月忍不住瞪大了眼睛望着歌婉。

歌婉先是一怔,尔后微微一笑,然后认真点头道:“自然是真的。”

“想不到娘娘竟然喜欢丑儿,丑儿好开心!”蓝月作出一副开心的模样,手上的力气更是拿捏妥当,干起活了更加卖力了。

歌婉的眸子染上一抹悲伤,若是当年的自己能像丑儿这般坦然,也许会过得快乐得多,只是她是个自尊心极强的女人,她绝对不会屈服!

“本宫小的时候长得也很难看。”歌婉抚了抚蓝月柔软的头发,眸中含着怜悯。

蓝月忍不住怔了怔,她假扮宫女混在歌婉身边,不过是为了抓住歌婉的把柄,然后找到元神丹,继而替死去的妹妹报仇,只是她想不到,歌婉竟然会如此喜欢自己,甚至达到了形影不离的地步,若是这样下去的话,说不定她会知道歌婉过去的秘密。

“娘娘这么好看的人儿,怎么可能难看?”蓝月垂下头,似乎很是惆怅道,“娘娘不要说这种话安慰丑儿了,其实丑儿很开心能够遇见娘娘,而且丑儿习惯了嘲讽,也不在乎那些厌恶的话了,况且丑也有丑的好处,丑儿不怨。”

“你这个丫头倒是看得开。”歌婉微微一笑,最近歌婉笑得次数有些频繁,而且不像之前那般讽刺的笑、阴狠的笑,而是发自心底的笑容。

“好了,本宫看你也累了,快些回去歇着吧。”歌婉发现自己竟然能同下人如此温柔的说话,忍不住呆了呆,原来丑儿竟然能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真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丑儿不累,丑儿还想多陪娘娘一会儿。”蓝月继续替歌婉揉着脚丫,极为勤快。

歌婉吩咐其他的宫女铺好了床铺,随即更衣,蓝月不便打扰,便福身退下了。

歌婉对于丑儿的宠爱,其他的宫女看在眼里恨在心上,为此经常变着法儿整她,于是蓝月的床上经常莫名出现蜈蚣蜘蛛之类恶心的东西,此事被歌婉知道以后,她便二话不说,为丑儿换了一个单人房间,如此倒也舒服了许多。

蓝月揉着胳膊,推开屋子,掌了蜡烛和衣躺在床上,不知这样的生活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灯光昏黄,蓝月一个人单独睡,也不怕被穿帮,于是睡觉的时候便把龅牙拆了,再加上她睡觉极其轻灵,所以不怕别人偷看。

正在下神之间,突然听见窗子一声闷响,紧接着一个黑影翻了进来,蜡烛瞬间灭了,蓝月还未来得及叫喊,便被那黑捂住了嘴巴。

第九十七章 猿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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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动!”那名男子的呼吸极为沉重,蓝月隐隐可以闻到一股血腥的味道,估计对方受了重伤。

好在今晚的月光极亮,屋子里也不至于太过黑暗,蓝月稳了稳心跳,她倒是不担心男子会伤害她,因为她会功夫,再加上对方受了伤,即便对方动作再快,也比不上自己的银针快吧?想到这里,蓝月便动了动手腕,怎料银针还未出手,自己的手腕便被男子用力握住了,一阵刺骨的痛传来,蓝月差点叫了出来。

“你这点小伎俩,不足为惧。”男子眯了眯眸子,如同沙漠中的黑狼,在暗夜中散发出幽幽诡异的光芒。

男子稍稍松了点力气,蓝月正欲大叫,不料却被男子点了哑穴,男子伏在蓝月的耳畔,呼吸灼热道:“本君想给你一个机会,可惜你却不知好歹,既如此,那就休怪本君心狠了。”

蓝月的瞳孔骤然一缩,男子的手覆上蓝月的衣服,极为灵活地将蓝月的衣扣解开,蓝月不能反抗,只能瞪大了眼睛望着男子的手,内心哀嚎,这个男子莫不是色狼,欲对自己不轨?

正这么想着,男子的手指落在了蓝月的脖子上,缓缓加深了力气,蓝月只觉得呼吸异常困难,她觉得悲哀,自己如今遭人陷害,可惜连仇人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这叫她不甘心啊!

突然,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传来,不一会儿,火光便照亮了整个院子,一片黑影打在了白纸窗子上。

“你们四处搜搜,每个角落都不要放过!”

“是!”院子里更乱了。

只听“咚咚”一阵敲门声传来,身后的男子更加用力地掐住蓝月的脖子,威胁道:“你知道该怎么做,否则......”

男子转了转手中锋利的匕首,蓝月还未来得及眨眼,那匕首便抵住了自己的后背。

“好好,我帮你就是了。”蓝月压低了声音妥协道,身后这个男子的功力很强,即便对方受了伤,自己仍旧斗不过他,蓝月摸黑戴上了自己的龅牙,这一幕落在了男子的眸中,让他忍不住对眼前的女子产生了好奇心。

只听“吱呀”一声刺耳的响声,门里面探出一颗巨丑无比的脑袋,只听蓝月谄媚笑道:“各位爷,深更半夜的......”

那搜捕的侍卫态度极其不善,他迅速地打断了蓝月的话,脾气暴躁道:“废话少说!刚才有没有黑衣人闯进来?”

“黑衣人?”蓝月惊诧地瞪大了眼睛,“听起来似乎很恐怖的样子,各位爷,赶紧来婢子的屋子里搜搜吧,婢子正值花季,可不想遭到那人的糟蹋,呜呜......”

搜捕的侍卫见蓝月容貌丑陋,本就恶心的不行,如今这丑女竟然对着自己抛媚眼,他更是忍不住作呕,还未待蓝月哭诉完毕,那侍卫便带着身后的喽啰去了别的院子。

“哎?人呢?”蓝月望了望,四周早就没了人影,本来嘈杂的院子此时又恢复了平静。

“切!”蓝月冷嘁了一声,然后哐地一声把门关上,“都是一群以貌取人的俗物!”

怎料她还未感叹完毕,蓝月只觉得一阵大力将她甩到了地上,蓝雨润揉了揉屁股,极为不满道:“你怎么这么粗暴?再怎么说,我也是一个女子啊!”

不过男子身上流露出来的冰冷气息还是让蓝月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难道是她今天命犯煞星?只见清冷的月光将那名男子的气质衬托得愈发冷酷,对方身材修长,胸膛宽阔,只可惜他背对着自己,所以蓝月看不清对方的容颜。

忽然那男子转过身来,但见他胸前一片濡湿,,氤氲着一片触目惊心的红色,对方静静地打量着蓝月,但是却看不出对方的神情。

怪不得刚才蓝月觉得自己后背一阵温热,原来是这个男人的鲜血,蓝月赶忙退了退身子,不料后背却抵住了冰冷坚硬的墙壁。

蓝月赶忙将手臂挡在胸前,她一脸戒备的望着高大的男子问道:“你想怎样?”

男子突然蹲下身子缩成一团,蓝月正欲上前,但心底还是忍不住迟疑了,刚才这个男子差点把自己给杀掉,自己何不趁此机会把这来历不明的男子交到司徒绝手中?

想到这里,蓝月便小心地挪动屁股,朝着门那边去了,怎料蓝月还未打开门,一个锋利的银镖便“嗖”地一声飞了过来,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了蓝月头顶的正上方。

“你若敢有小动作......休怪本君心狠!”那男子抬头,冷然的目光倏地射了过来,吓得蓝月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她赶忙把屁股挪到了原位,两人就这么对峙着,不一会儿,只听“咕咚”一声闷响,那名男子毫无征兆地倒了下去,蓝月心下暗喜,正欲向司徒绝通报,无奈到门口便又撤回了身子,无论怎样,她也定要知道这个狼心狗肺的家伙长什么模样。

蓝月小心翼翼地靠近那名男子,一脚把对方的身子踢开,登时对方便四仰叉地呈现在自己面前,蓝月蹲下身子,两手指揪住男子的面巾拽了下来,当蓝月看清对方的模样时,忍不住呆住了。

想不到风水轮流转,当初绑架她男人如今竟然落到了自己的手中,真是老天有眼啊!

蓝月正在兴奋之际,却被那名男子握住了手,那男子抬首望着蓝月,唇角勾起一丝得逞的笑容,“本君早就知道你不忍心......”

不忍心你个头啊!蓝月禁不住在心底暗骂,想不到对方竟然如此自恋,不过想起那日自己差点与这男子洞房花烛,她的脸颊还是忍不住红了,“黑狼,你觉得我不敢把你交出去吗?”

“不是不敢,而是......”黑狼唇角的笑容越来越深,他突然抬起了身子,在蓝月的耳边低声道,“不舍。”

蓝月忍不住在心底暗骂对方自恋,她继续翻了翻自己的斗鸡眼,无奈道:“本姑娘对你可没有兴趣,你不要自恋,更何况,我跟你很熟吗?”

“我们已经是夫妻了,怎能不熟?”真是踏破铁鞋无逆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看来上天还是眷顾他的,黑狼暗暗窃喜。

其实早在蓝月刚才使用银针的那一刻,他便开始怀疑,毕竟那种手法天底下只有一个女人,那便是蓝月。当对方戴上龅牙的时候,他心底的怀疑更深了,如今他已经确定,而且她竟然知道自己的名字,可见眼前这个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自己苦心寻找的新娘!

“本君对你感兴趣的很。”黑狼凑近蓝月,呼吸打在蓝月的脸上。

蓝月忍不住退了退身子,颤颤巍巍道:“本姑娘对你可不感兴趣,况且我长得这么丑,怕把你吓出心脏病!”蓝月说罢,还对着黑狼做了一个狰狞的脸色。

“哈哈,好有趣!”黑狼眯了眯眸子,一道异光绽放而出,“如此,本君对你更加喜欢了。”

“你!”蓝月心下无法,只得以死相逼,“若你再靠近半步,信不信我把你扎成刺猬?”

“娘子的厉害,本君之前早就领教过,不过你越是如此,本君越是喜欢。”黑狼脸皮极厚。

蓝月忍不住哀嚎,她到底是做了什么孽,竟然惹上这么个主!不过自己的易容术这么厉害,竟然都能被黑狼认出来,可见对方不是一般的可怕。

“休得胡说,本姑娘绝不会嫁给你这种人!”蓝月经不住对方的调侃,对准黑狼的下身踢了过去,怎料黑狼早有防备,一把抓住蓝月的脚腕,蓝月的身子不稳,一不小心倒在了地上,后脑勺一阵嗡嗡作响,蓝月暗骂对方不懂得怜香惜玉,还未反应过来,黑狼的身子便压了下来。

“本君想不明白,你宁愿呆在宫中做宫女,也不愿随本君离开,究竟为何?”黑狼的表情极为悲伤,蓝月便也不忍心刺激对方了。

“这是我的自由,你管得着吗?”蓝月扬了扬头,无奈脑袋磕在地上,实在动弹不得。

“既然如此,本君就带你走吧,做本君的夫人可要比宫女好万倍。”黑狼自顾自地说着,蓝月的脸瞬间便沉了黑色。

“你若真是男人,就不应该强人所难。”蓝月别过头,不再看对方的眼睛,虽然她是个善良的姑娘,她不忍心伤害别人的心,但是她不喜欢黑狼,她的心早已经有了一个人,今生今世,再也容不下别人了。

“男女之情,你情我愿,又何来强人所难之说?”黑狼露出一副无辜的模样,蓝月咬了咬牙,终于把实情说了出来。

“我早已经心有所属,所以,即便你带走我的身体,也带不走我的心。”

“心有所属......”黑狼觉得自尊受到了严重的威胁,他蓦地逼近蓝月的脸庞,逼问道,“他是谁?”

蓝月被对方吓了一跳,眼前的黑狼眸中散发着一记嗜血的光芒,让人害怕。

“这个我没必要告诉你。”蓝月咬住下唇,死死地盯着黑狼,眸中满是倔强。

“好,既然如此,既然如此!”黑狼哈哈一笑,继而化作一阵风没了影子,“迟早有一天,你会为自己的话付出代价!”黑狼的腹音久久萦绕在房梁,如同魔鬼般恐怖,他看上的东西还没有得不到的呢!

蓝月忍不住松了一口气,她将地上的血迹打扫干净,然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后来好容易睡着了,却meng见自己被大雨淋湿了身子。

蓝月只觉得身子一阵冰凉,待她睁开眼睛时,才发现同在歌婉身边伺候的宫女沐儿执着面盆把自己的身子泼湿了。

第九十八章 仗势欺人(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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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月揉了揉惺忪的眼睛,腹中的怨气颇浓,天刚亮不久,这沐儿就用水泼自己,这是要作死的节奏吗?

“干嘛泼我?”蓝月极为不悦道,她摸了摸唇上的龅牙,还好昨晚戴上了,不然今天就穿帮了,不过沐儿是受了什么气吗?大早上的用凉水把自己泼醒,很好玩吗?

“我乐意!”沐儿仗着自己是从七品一等宫女,额,比蓝月高了好几个档次,但也不至于仗势欺人吧?

“你乐意就用凉水泼我,那我乐意是不是就该把你扔到井里?”蓝月极为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小小的宫女竟然爬到自己的头上来,还有没有王法了?如今蓝月身份卑微,但也不能任由别人欺负,若是长此以往,定会被别人当成软柿子捏了。

“你!”沐儿指着蓝月,一脸不爽的表情,她眯了眯眸子,伸着兰花指,就差白眼一翻晕过去。

“有话能不能好好说?我招你惹你了?”蓝月很是无奈,这些宫女之间似乎也有不少潜规则,大抵是自己初来乍到,没给这个从七品一等宫女送个礼什么的,沐儿很是不开心,不过蓝月觉得对方更多的是嫉妒,没送礼罢了,长得丑也罢了,初来乍到便讨得娘娘的欢心,这才是最不爽的。

“哼!别以为娘娘喜欢你,你就无法无天了,别忘了,你不过是一个低贱的二等宫女罢了,得点宠爱就蹬鼻子上脸,伺候娘娘这等细腻的活计,岂是你这个低贱下人做得来的?你还是安安稳稳扫地去吧。”沐儿乜斜着蓝月,眸中满是不屑,她将手中的扫帚扔到蓝月的床上,正欲扭着屁股出去,却被蓝月拽住了。

这种话说得未免太气人了!什么叫仗着宠爱就蹬鼻子上脸呢?

“你,给我,站住。”蓝月极力让自己看起来更为恐怖些,她做出一副凶狠的模样,高高地抬着头,咬着下唇。

沐儿转过身,看到对方这副模样,小心肝禁不住抖了抖,隔远了看,丑儿很丑,隔近了看,丑儿更丑!她故作一副镇定模样道:“怎么,你不愿意去打扫?”

“不是不愿意,只是听你这么教训,我心里实在是不爽!”蓝月说罢便扬起手中的扫帚,对准沐儿的脸庞刷刷扫了两下。

“原先就觉得你欺人太甚,如今也算是出了一口恶气。”蓝月满意地望着沐儿仿佛被猫抓过的脸庞,忍不住心欢地点了点头,继而大摇大摆地朝着屋外去了。

“你这个贱骨头,丑女!”沐儿一边随手搬起身边的凳子朝着蓝月扔了过去,一边破口大骂。

蓝月早已经做好了准备,无比轻松地闪开,沐儿气不过,追着蓝月一路出了屋子。

“你给我等着!”沐儿只觉得两颊一阵火辣辣地痛,她抬手摸了摸脸颊,顿时被两颊的鲜血染红了手掌,她一看自己竟然被蓝月用扫帚扫出了血,而且还是她最为重视的脸庞,当下气不过,撒着脚丫子跑了。

蓝月无比悠闲地吹了吹口哨,估计那沐儿是去打小报告了,不过她才不怕呢,她抱着扫帚,朝着洛水宫外的小路去了。

沐儿此番果真是去歌婉那里打报告去了,当时李婆子正在安排其他内侍宫女把屋子重新整理一番,而歌婉则在门外的池塘边上喂鱼,这厢看见一个满脸是血的女人火急火燎地冲了进来,当即把李婆子召来。

“哎,娘娘,老身来了。”李婆子一路小跑,无奈那沐儿走得太急,正巧撞在了李婆子身上,李婆子抬首便看见一个满脸是血的女人,当即吓得哇哇大叫。

“鬼啊!”李婆子先是往后一跳,继而看见女鬼抬起头一脸委屈的望着自己,当下觉得对方眼熟,于是试探性地问道,“你是人是鬼?”

“婆婆,奴婢是沐儿啊!”沐儿一把血一把泪的哭诉。

“沐儿?”李婆子先是一怔,继而问道,“你真是沐儿?”

沐儿听罢,可怜巴巴地点了点头,其实怪不得李婆子,只是沐儿这形象实在不敢恭维,甚至比那丑儿还要恐怖三分,丑儿虽丑,但最起码看得出是个人。

“沐儿,你怎的变成了这副模样?”歌婉当下心疑道。

“娘娘,您得为沐儿做主啊!”沐儿赶忙爬到歌婉身边,扑通一声跪下,用额头触地,形象极为壮烈。

“你别着急,慢慢说罢。”大早上便遇见这等晦气的事情,歌婉亦是气闷不过,不知是谁欺负了自己的贴身丫鬟,这简直是视自己的权威于无存。

“是,娘娘,”沐儿抹了抹眼泪,声音哽咽道,“刚才奴婢只不过是看到宫外的小路脏了,便吩咐丑儿去打扫,怎料丑儿扬起扫帚对准奴婢的脸就是两下,她既不愿做,又何必将怒气撒到奴婢身上?这等里外不一的婢子,还不如赶出去呢,娘娘要为奴婢做主啊!”

沐儿入戏太真,让人不得不相信,虽然歌婉不信丑儿会做出如此无礼的事情,但是如今人证物证俱在,歌婉也就信了,当即拍了身边的小木桌,怒道:“这个丑儿,仗着本宫的宠爱,竟敢欺负本宫身边的丫头,当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

“娘娘,这件事说不定另有隐情,您可莫要因此气坏了身子啊。”一边的李婆子忍不住劝慰道。

“丑儿是你的亲戚,你当然护着她了。”歌婉极为不满道。

“老身不敢。”李婆子见贵妃娘娘当真动了怒气,于是也不敢说什么了,当即乖乖地闭上了嘴巴,她心里暗暗责怪丑儿不知礼数,进宫不久便闯下这等灾祸,自己真的白疼她了。

“哼!”歌婉冷哼一声,便怒气冲冲地朝着外面去了。

一行人大气不敢出地跟在歌婉后面,唯独沐儿心里暗暗得意,这个丑儿无论如何也不能在洛水宫待下去了。

蓝月正在打扫,此时看见歌婉一行人怒气冲冲地来了,当即扔下扫帚就跑。

“丑儿!”歌婉一声厉喝,吓得蓝月赶忙殷勤地跑了过去。

“娘娘,有何吩咐?”丑儿一脸憨憨地模样,虽然是个斗鸡眼,但是眼神却也真诚,歌婉本扬起手,却又把拳头握紧了,每当她看见丑儿的时候,总是下不了狠心,大概心里总是偏向这个模样丑陋的丑儿吧。

“丑儿,还不跪下!”李婆子在歌婉身后厉声道。

蓝月赶忙跪了下去,露出一脸天真无辜的表情,“丑儿做错什么了吗?为何娘娘看起来一点也不开心?”

“沐儿,你来!”歌婉微微闭了闭眸子,一声令下,沐儿便乖巧应着上前一步,极为挑衅地俯视着跪在地上的蓝月,幸灾乐祸。

“刚才是不是丑儿用扫帚打你,害得你脸受了伤?”歌婉虽然问着沐儿,但是眼睛却是一动不动的盯着蓝月,想不到蓝月竟然一脸坦然,似乎并没有做过这样的事。

“回娘娘的话,刚才确实是丑儿用扫帚打了奴婢。”沐儿极力压住心底的兴奋,过了今天,你这个丑儿就该滚蛋了。

“什么?”蓝月一脸愕然地望着沐儿,她抬起手指颤抖地指着沐儿,“你竟敢污蔑我?”

“我怎敢污蔑你?”沐儿冷哼一声,“要是我的脸上留下了疤,日后该怎么见人?丑儿,你非但不认错,反而说我污蔑你?”沐儿扑通一声跪在歌婉身前,哭道,“求娘娘为奴婢做主!”

“丑儿,刚才是怎么回事,你给本宫从实招来,若是有半句谎话,本宫定不饶你!”歌婉望着一身湿漉漉的蓝月。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最近破事真不少。

“是,娘娘,丑儿一定说实话。”蓝月语气凛然,“刚才沐儿用凉水把奴婢泼醒,继而扔过扫帚让奴婢打扫,奴婢自知身份低微,便未做计较,拿了扫帚出门,怎料屋里传来一阵尖叫,奴婢进屋一看,只见一只野猫竖着尾巴对着沐儿叫,奴婢当即用扫帚把野猫赶走了,再回头看时,沐儿的脸上被划出了一道道血痕,奴婢一身湿透的衣服还未来得及换下,便追着猫出来了。”

“此话当真?”歌婉眯了眯眸子,暗地里似是松了口气。

“丑儿不敢有半句谎话,娘娘你看,奴婢没骗您。”蓝月说罢,当即从怀里掏出一支身上脏乎乎的野猫,她将猫爪子伸到歌婉面前,只见猫爪子上沾满了鲜血,似是真的一样。

“娘娘,丑儿说谎!”沐儿一时气急,上前揪住蓝月的头发往地上撞。

蓝月并不闪躲,只是蜷成一团呜呜地哭,歌婉看了,当即吩咐李婆子把沐儿拉起来。

“好你个沐儿,亏得本宫平日那么相信你,李婆子,掌嘴!”歌婉一声令下,李婆子便扬起手掌对着沐儿那张惨不忍睹的脸扇了下去。

“本宫如此做,不过是给你们一个警告,若是以后有谁胆敢欺瞒本宫,下场还要惨!”歌婉说罢,复又把目光落在蓝月身上,神色缓和了许多。

蓝月只是胆怯地缩在那里,好不可怜,歌婉上前把蓝月扶了起来,语气柔和道:“丑儿,以后她们不敢再欺负你。”

蓝月听了这话,内心无比感动,她忍不住潸然泪下,“谢娘娘。”

是夜,蓝月被尿憋醒,当即meng游似的朝着茅厕去了,怎料一个白色的影子闪过,当即把蓝月吓醒了。

第九十九章 夜半女鬼(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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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月抬头一看,只见一个身着白衣的无脸女子倒挂在自己眼前,她赶忙系上腰带,后退两步,望着面前女鬼模样的人大叫:“你是谁?休得在这里装神弄鬼!”

“纳命来!”那女鬼似游魂一般倒在半空中,朝着蓝月这边飞了过来。

要说蓝月的优点之一便是胆大,虽然世间有妖魔鬼怪的存在,但是她未曾得罪过任何人,所以也没理由会讨得冤鬼上门。

“纳你个头!”待到那女鬼靠近,蓝月对准那女鬼的满头黑发踹了过去,顿时那女鬼如同荡秋千似的在空中打了一个转,继而飞了出去,蓝月怎能就此放过,她抓紧跃上了墙头,只见那女鬼躺在地上哀叫连连。

原来这是人假扮的女鬼,由两人在屋顶上操纵绳子,下面的女鬼好来回移动,蓝月顿时追上了那两名操纵的“幕后使者”,“啪啪”两脚便把那两名包的严实的女子踹倒了。

“女侠饶命啊!”那两名女子抱头求饶,却被蓝月像拎小鸡似的拎了起来,继而往那“女鬼”身边一扔,环抱着胳膊望着三具颤抖的身体,冷嗤道:“你们是谁?为何夜里假扮女鬼来吓唬我?”

那三名女子裹紧了脸上的面纱,齐齐摇头,蓝月见三人誓死不招,于是上前揪起一名女子的头发,逼迫对方与自己直视,她恶狠狠道:“若你们不说实话,那我就把你们的筋骨全都挑了,让你们在这里活活饿死!”

本来月色朦胧,白云时不时地遮住空中的月亮,月影时亮时暗,投在蓝月的脸上,倒把她那张脸庞衬托的比女鬼还要恐怖。

“啊!呜呜......”那女子望着蓝月恐怖的脸庞,忍不住尖叫呜咽。

“时间有限,还不快从实招来?”蓝月瞪了瞪眼睛,把三个女子吓得抱作一团,呜呜地哭了起来。

“丑儿,你怎么这么厉害?呜呜......”蓝月听那女子的声音有些熟悉,当即拽下来那女子的面纱,怎料被对方数道凝固的血迹吓了一跳。

“原来是你!”蓝月只觉得心中的气不打一处来,这个沐儿太可恶了,白天用凉水泼自己不说,晚上还装神弄鬼吓自己,真是恶性难改。

沐儿此时知道了蓝月的厉害,就怕被对方揍一顿,当即抱了头,无比可怜地点了点头,现在沐儿的棱角也磨平了,估计怕蓝月一个生气给自己毁了容。

“你们大半夜的不睡觉,反倒挂在茅厕扮作女鬼,就不怕被熏死吗?”蓝月忍不住鄙夷道。

“确实有点臭。”其中一个女子扇了扇鼻子道。

蓝月很是纳闷,她们怎么知道自己这个时候上厕所,而且时间计算的丝毫不差,真是有当特工的潜质,“若是我这一晚都不上厕所,那你们怎么办?难不成在这里吊死啊。”

“不可能,我们早已经观察过了,你每天晚上这个时候都会上厕所。”另一名女子怯生生道,不过蓝月只是看了她一眼,她便缩头乌龟似的把脑袋缩了回去。

“我都不知道,没想到你们竟然如此上心,真是惭愧啊。”蓝月微微一笑,吓得三名女子缩了缩脑袋,她不知道该笑呢还是该哭呢?这些女子绝对属夜猫子型的,大半夜不睡觉观察别人上厕所,真是猥琐。

“若是我把此事上告娘娘,你们三个就等着滚蛋吧。”蓝月心中暗暗窃喜,痛快地骂出来就是爽啊。

“不要啊,求求你,丑儿!我们俩是被沐儿连累的,若不是她求着我们帮她,我们俩也不会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啊。”负责拉绳工作的那名女子求饶道。

“对啊对啊,我们俩也不忍心的,要不是沐儿,我们也不会这样做,况且我们知道丑儿姑娘善良,怎会刻意加害于你呢?都是沐儿的错。”另一个人附和道。

“你们!”沐儿望着临阵脱逃的两人,一时间哑然,亏她平日里还把她们两人当做朋友,如今危急关头,却把责任都推到自己身上来,都怪自己看错了人!

蓝月忍不住替沐,她摇了摇头道:“还好我胆大,不然非得被你们吓出失心疯来不可,不管怎么说,这件事不光是沐儿一个人做的,你们两人也是元凶,待我禀告娘娘,一切但凭娘娘做主吧。”蓝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抬头望着天空,一副不肯屈服的模样。

“不要啊,丑儿,我们知错了,求你不要告诉娘娘!”那两名女子上前抱住蓝月的大腿,哭得梨花带雨,可惜蓝月可不是怜香惜玉的主儿。

“此事没得商量。”蓝月就是铁了心,况且这三个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负自己,这口恶气若是不出来,那迟早有一天,她会被这三个丫头片子欺负死。

“丑儿,一人做事一人当,你放过她们俩,只管将我供出来,到时候或是严惩,或是除籍出宫,我都愿意接受。”沐儿突然坚定道。

蓝月微微一怔,没想到沐儿这个人还挺讲义气的,可见她虽然有缺点,但是也是有优点的,只可惜沐儿从来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于是蓝月也把对方当做一个十恶不赦的恶人了。

蓝月把目光落在沐儿身上,她望着一脸黯然但神色决绝的沐儿,心下了然,想必是沐儿对友情失去希望了吧,尤其是受到别人的背叛,心也凉透了,如此才会破罐子破摔吧。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蓝月背过身,“我不是那落井下石之人,只求你们以后让我安稳地生活就好了。”

“丑儿真好!”那两人听蓝月这么说,顿时心花怒放。

“先别顾着开心,关于我会武功的事情,你们须得保密,若你们敢向外人透露半个字,那就自己掂量着吧。”风也给力,夜风阵阵,鼓动着蓝月的长袍,伏在地上的两人突然觉得平日丑陋的丑儿多了一层神圣的光环,她们暗下决心,以后定要好好对待丑儿,以备不时之需。

“当然不会!”那两人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就差把那小脑袋晃下来。

“滚吧!”蓝月一声令下,那两人立刻变作一阵旋风,马不停蹄的滚了个没影,蓝月正欲离开,只见沐儿一脸狼狈地跪在原地,一动不动。

“你还有什么事?”虽说蓝月一时起了怜悯之心,放过了她们三人,但不代表蓝月对面前的沐儿冰释前嫌。

“谢谢你,之前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沐儿的嘴上涂了红红的东西,脸颊抹了面粉,看起来倒是有那么一分恐怖。

“得饶人处且饶人。”蓝月淡淡说道,她正准备离开,不料身后的沐儿却发出一阵阵呜咽。

蓝月咬了咬牙,往前走了两步,无奈对方的哭声向meng魇一般萦绕在心头,蓝月随即转了身,只见沐儿蹲在地上,无助的哭泣,当下心软了下来。

“你哭什么?”蓝月走过去,虽然声音有些僵硬,但却含了丝丝问候之意。

“呜呜......”沐儿只顾着哭泣,对蓝月的话置若罔闻,蓝月无奈地吐了一口气,好吧,她又多管闲事了,正在她准备离开的时候,沐儿终于哽咽着开口说话了。

“我从小便没了父母,后来被一个有钱人家收养,本以为能过上好日子,却不料天天被养父的女儿欺负,可是我却不敢说什么,后来我渐渐长大,初次见红,养父竟然......竟然......”沐儿说着,表情竟是充满了恨意。

“别着急,慢慢说,我一定会帮你保密的。”蓝月心想,也许沐儿变态扭曲的心里或许与她的成长经历有关,从对方刚才的行动看来,她这个人骨子里还是不错的。

沐儿点了点头,稳了稳情绪,继续道:“养父......他......夺去了我的第一次,呜呜......”

蓝月听沐儿这么说,心头如五雷轰顶,她怔怔地望着沐儿哭泣的容颜,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安慰对方,她只是静静地拍着对方的后背,心里却忍不住叹息,沐儿的养父到底是多么的**不如啊,既然当初把她收养了,就应该好好照顾她,怎能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呢?

沐儿的下唇咬出了鲜血,尽管被胭脂盖住了,但蓝月还是看得到对方唇瓣上有血珠往外渗。

“女子的贞洁比生命还重要,我已是不洁之身,无法出嫁,养父也怕被看出端倪,便想法把我送进了宫,他这样做无非是把我推进地狱,任我自生自灭罢了,所以我恨!恨老天的不公!为何有些人的命那么好,而我就这么悲惨?我痛苦,但是却不能让那些高高在上的人痛苦,我只能欺负那些比自己弱的,看着他们痛苦,我就有种满足感,到后来,这种毛病似是无法改掉了,其实,我讨厌这样的自己,可是......”沐儿还未说完,便被蓝月抱住了身子,她只觉得对方的身体那么温暖,一时间怔住了。

“何不宽容一些?你害得别人痛苦,你自己就开心了吗?不是上天不公,而是你自己害了自己。”蓝月了解了沐儿的过去,只觉得这种女子可怜,因为仇恨而变得丑陋,到最后心态扭曲,直到把自己逼疯才罢休。

“我害了自己?”沐儿的泪水未干,她疑惑的望着蓝月。

“你因自己痛苦,就想让别人比你更痛苦,其实这种痛苦是可以累积的,即便你获得了快感,可换来的却是更深的痛苦,”蓝月拍了拍沐儿的肩膀道,“你仔细想想,让他们痛苦,你就幸福了吗?”

沐儿认真垂头思索了片刻,继而认真地摇了摇头,蓝月继续道:“这就是了,你看我,长得这么难看,都未曾抱怨过什么,况且我比你还惨,虽然我不是孤儿,却是被父母抛弃的孩子。”

“不要把一些东西看得太绝对,任何事情都有解决的办法,若是不能,只是时机未到罢了,”蓝月微微一笑,继而道,“不论环境怎么变,你就是你啊,千万别委屈了你自己才对。”

“你说的话好深刻,虽然我不是很懂,但好像有点懂。”沐儿疑惑地望着蓝月,蓝月忍不住感叹,她比沐儿整整大六岁,再怎么说,心态也是不一样的。

“这样就对了,好了,快些回去睡觉吧,知错能改就是好孩子。”

“丑儿,其实你一点也不丑。”末了,沐儿说了这么一句话就回屋睡觉去了。蓝月望着对方消失的背影,忍不住露出一抹微笑。

以后的日子,再也没有麻烦找上门来,蓝月的床上再也不会出现一些稀奇古怪的吓人玩意儿,她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原本同沐儿很要好的两人此时也不愿与她说话,大概是内心有愧吧,相反的,沐儿竟然与蓝月合得来,不得不说这是一件奇妙的事。

这一日,蓝月正挥着扫帚打扫洛水宫外的小路,突然看见一抹明黄的身影,当即背过了身子。

第一百章 人生何处不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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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怎得这么惨,大早上的就遇见司徒绝,剧本不应该这么写啊,蓝月一边想着,一边挥舞着手中的扫帚,其实身下的路早已经打扫得比光头还干净,但她就是楞呆在这个地方不挪动,以至于引人侧目。

“咳咳。”蓝月听得一阵轻咳,赶忙往前挪动了身子。

“姑娘,你的巾帕掉了。”司徒绝手执白色面纱,微笑着站在蓝月面前,不管怎么说,蓝月看到了阴谋。

蓝月怔怔地抬起头,翻着斗鸡眼,那一口参差不齐的大龅牙看起来更为滑稽,站在司徒绝身边的内侍全都笑了,其间禄海还颇有默契地对自己眨了眨眼,蓝月只觉得气不打一处来,怎的遇见司徒绝就没啥好事呢?

不过蓝月的反应速度还是极快的,如今司徒绝是君王,自己是奴婢,万万不能失了礼数,于是她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待到膝盖传来一阵麻木的疼痛,她才反应过来这是石板路啊,可怜她的膝盖定会肿成胡萝卜。

“奴婢......奴婢并非有意,求皇上饶命!”蓝月面上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心里则极其不爽,她暗暗在袖中攥紧了拳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个司徒绝,绝对是故意看自己出丑的!

“皇上,这是哪个宫的丫头,怎生得如此难看?”身边的禄海不忘补充上一句,蓝月听罢,刷的抬起头,那目光几乎能让人染上心脏病,禄海赶忙闭了嘴巴,退到司徒绝身后。

禄海这般反应,惹得其他的内侍忍不住偷笑,司徒绝并未回答禄海的问题,而是直视着面前的蓝月,唇角上扬得很欠揍,“你是那个宫的宫女?”

“禀皇上的话,奴婢是洛水宫的丫头,平日负责洗衣做饭打扫等杂物,下属从七品三等宫女。”蓝月一口气答完,惹得那些内侍笑得更欢了,蓝月心底暗暗咒骂,今日姑奶奶倒霉,让你们抓了个正着,你们给我等着!

“看你这副模样,似乎不太适合这个工作。”司徒绝挑了挑眉,语气中包含着浓浓的戏谑,似乎刻意刁难,若以后天天能够遇见蓝月,生活也不至于那么无聊了,比如今天,司徒绝的心情就出奇的好。

“奴婢从小就是孤儿,若是此时被赶了出去,就只有等死的份了。”蓝月无比配合,其实心里早就将司徒绝来回抽了好几个耳刮子。

“皇上,你看她这么可怜,姑且就放过她吧,况且她长得这么难看,想必出了皇宫,也无容身之所啊。”禄海适时道。

“好吧,既然如此,朕姑且放过你。”司徒绝表现出一副无比宽容大度的模样。

蓝月忍不住要紧下唇,这个司徒绝忒的小气,自己不过行礼的时候迟疑了一会儿罢了,就招来如此戏弄,这口恶气不出,她就不是蓝月!

“谢皇上!”蓝月赶忙叩首谢恩,司徒绝单指捻着丝帕,交到蓝月手中,蓝月赶忙伸出双手接住。

待蓝月站起身的时候,司徒绝早就走远了,,蓝月狠狠地咬了咬牙,继而戴上面纱,怎料从面巾里飘出一张小纸条,蓝月赶忙弯身捡起来,打开看了。

只见上面写道:“亥时老地方见。”蓝月忍不住扁了扁嘴,还老地方呢,弄得他们俩好像地下**似的。

“丑儿,还没扫完吗?”沐儿不知何时来到蓝月身后,蓝月赶忙将纸条塞进嘴里,“咕咚”一口咽了下去。

“嘿嘿,快了。”蓝月转过身,颇为憨厚地挠头笑道。

沐儿赶忙退后了数步,她忍不住好心提醒道:“丑儿,千万不要轻易对别人露出你的笑脸,否则会出人命的。”

“你这个死丫头片子,欠揍是吧?”蓝月伸出食指,弹了弹沐儿的脑袋,颇有一副大姐的模样。

“哎呀哎呀,沐儿不敢了,沐儿再也不敢了。”沐儿缩了缩脑袋,恰巧此时李婆子过来了,两人赶忙停下了嬉闹的动作。

“丑儿,磨蹭什么呢?赶紧去把地毯刷了!”李婆子有时也很严厉,譬如说吩咐下人干活的时候。

“沐儿,老奴让你传话,你倒好,反而在这里玩起来了,看我一会儿怎么收拾你!”李婆子先是把蓝月训了一顿,继而把目光落在沐儿身上,两人各打五十大板。

蓝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刷地毯可不是闹着玩的,这可是一项浩大的工程啊,估计要忙到很晚很晚,话说皇宫里的地毯都是些娇嫩玩意儿,刷的时候可得仔细些。

沐儿如今脸上的伤恢复得很好,根本看不出一点疤痕来,可见贵妃的玩意就是好用,蓝月忍不住抚了抚沐儿的脸庞,两人依依惜别之后,便各忙各的去了。

刷地毯是一项费劲的活计,放眼望去,万花丛中一点绿,除了蓝月之外,其余几人全是三等内侍,蓝月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敢情这三等宫女只有她一个啊。

阳光很好,数人分别坐在地毯两边,各自木然机械地刷着地毯,一个比一个赛僵尸,尤其是走到蓝月这边的时候,这种感觉就更强烈了。

从日出东山到日落西山,中间除了吃午饭这半柱香的时间,蓝月今天就与那地毯杠上了。

好容易忙活完了,蓝月匆匆吃了晚饭,揉着酸痛的胳膊朝着自己的屋子去了,她躺在床上,眼皮上下打架,突然一个机灵,才想起今晚还有约会,刚忙捏了一把自己的大腿,总算是清醒了。

待到戌时刚过,蓝月便起身出去了,四面假山环绕,清风明月,倒真是个约会的好地方,蓝月靠在假山旁边无聊地摆弄着各种姿势,要是司徒绝胆敢放自己鸽子,看自己不把他大卸块!

突然上方传来一阵刀剑相击的声音,蓝月抬头一看,只见司徒绝同一个黑衣男子打起来了,两人都极为厉害,只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两人便斗成了一团旋风,蓝月也辨不清谁是谁了。

等蓝月回神的时候,那黑衣男子蓦地不见了身影,司徒绝望着对方消失的方向,并未追上去,他将碧血青剑插进剑鞘,一跃来到蓝月身边。

“刚才那人好厉害。”蓝月忍不住感叹。

“恩,他的刀法虽不如朕,但内力极其深厚。”司徒绝眯了眯眸子,蓝月则忍不住抽了抽唇角,不得不说,司徒绝也有自恋的一面。

“单人闯进把守森严的皇宫,想要做到不动声色,着实不可能,难不成那人是宫里的人?”蓝月蓦地抬头望了司徒绝一眼,只见司徒绝颇为赞赏地看了自己一眼。

“朕刚才在他的左胳膊刺了一剑,想必很容易辨别。”

“喔喔。”蓝月点了点头,两人都是厉害角色,所以她刚才插不上手。

“其实朕已经猜到那人是谁了。”司徒绝的眸中闪过一道光。

“是谁?”蓝月赶紧把身子凑了上去,巴巴的望着司徒绝,模样虽是可怜,但却不堪入目。

“这个嘛,朕有必要告诉你吗?”司徒绝扬起唇角,一脸欠揍的表情。

“你!”蓝月先是一气,尔后深吸了一口气,“好吧,本姑娘不与小人一般见识。”

“恩?”司徒绝挑了挑眉,蓝月赶忙缩了缩身子,突然想起今天司徒绝无端取笑自己,气就不打一处来。

“少装蒜了!今天你连同禄海一起羞辱我的事情,我跟你们没完!”蓝月撸了撸袖子,好似干架一般。

“娘子,你这形象终是有失体统。”司徒绝一边低声说道,一边把蓝月的袖子撸了下来。

蓝月正欲说些什么,却被司徒绝一个**的眼神打断了,他柔声道:“娘子,月黑风高夜,我们是不是应该做些什么呢?”

蓝月暗自嘀咕,这话听着怎么这么不对劲呢?再抬首间,司徒绝的脑袋已经凑了下来。

第一百零一章 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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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司徒绝的**即将落下来的时候,蓝月伸手堵住了对方的**。

司徒绝蓦地睁开眼睛,极为不悦地望着蓝月道:“娘子,你怎么了?”

蓝月指着自己的龅牙,无辜道:“皇上不要强迫自己,好吗?”

司徒绝无法,只得作罢,蓝月似是有惊无险地松了口气,不是她不喜欢司徒绝的吻,只是她好多天都没刷牙了,怕嘴里有口气,万一把司徒绝熏过去了,她可怎么办?

其实这也怨不得她,每天累个半死,她哪有时间打扮自己呢。

司徒绝自然不知道蓝月的想法,只见蓝月的脸庞红得充了血,以至于易容粉都不能遮住她脸上的红色,司徒绝忍不住伸手拍了拍蓝月的脸颊道:“怎么了?你的脸好红。”

蓝月捂住发烫的脸颊暗骂自己没出息,等她终于调整好情绪,蓝月才想起正事,于是她翻了个白眼道:“废话少说,你今晚叫我出来干什么?”

司徒绝马上换上一副忧郁的神情,他凑到蓝月的耳边低声道:“娘子就这么不愿意见到夫君吗?”

“少啰嗦!”蓝月忍不住对司徒绝犯了一个白眼道,“我今天累得很,快点说完,我还得回去睡觉呢。”

“娘子,难道你讨厌为夫了么?”司徒绝继续纠缠不休,只是蓝月不明白,为何司徒绝最近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竟然学会撒娇了?

“好啦好啦,不讨厌还不行?我今天刷了一天的地毯,真心累得不行。”蓝月说罢,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朕今晚叫你出来,还不是为了第一时间把好消息告诉你?”司徒绝无比委屈地扁了扁嘴巴。

“你没发烧吧?能不能正常点?”蓝月赶忙试了试两人额头各自的温度,没错,温度都是正常的啊。

“没什么,”司徒绝突然将蓝月揽进怀里,眸色突然变得悲伤,“只是想你了。”

蓝月感觉到对方似是不对劲,便只得轻轻地拍着司徒绝的后背似是安慰,“你怎么了?”

司徒绝埋首在蓝月的肩窝,微微摇了摇头,不知是否是蓝月的错觉,她竟然觉得自己肩膀处的衣襟被打湿了,难道司徒绝哭了?

司徒绝轻叹了一口气,尔后轻轻地推开蓝月的身子,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粗糙的牌位,蓝月定睛一看,这不是自己前些日子为守玉制作的牌位吗?如今怎的落入了司徒绝的手中?

“这个......你都知道?”蓝月忍不住尴尬的红了脸,但愿自己那日的哭相没有被司徒绝看到,不然自己就糗大了。

司徒绝点了点头,宫中不允许私自立牌位的,这种事情也只有蓝月能做的出来。

“额,好吧,不过你拿守玉的牌位给我看是什么意思?”蓝月忍不住问道。

只听“啪”的一声,司徒绝把牌位折成两段,蓝月当下怔住了,还未待她发火,司徒绝便开口发话了:“你这般好心提前为守玉做了牌位,不怕她以后找你算账吗?”

蓝月把碎成两半的牌位抢过来,抱在怀里,一脸警惕道:“要你管!”

望着司徒绝唇边若有若无的微笑,蓝月才反应过来,她强压下心底的激动,低声道:“你是说,守玉还活着?”

“你说呢?”司徒绝反问道。

蓝月开心之余,又仿佛反应过来一般摇了摇头道:“不可能,那日我明明听她们说贤妃已死,既然如此,守玉绝不可能活下来啊,你不用说这种话安慰我。”

司徒绝知道蓝月智商低,但也不至于低到这个地步吧,他忍不,“反正该说的我已经说了,信不信由你。”

“嘿嘿,我信,我信!”蓝月赶忙谄媚的笑着搀住了司徒绝的胳膊,“幸亏你告诉我这个好消息,不然我现在还难受着呢,守玉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司徒绝望着蓝月一脸傻傻的模样,暗下决心要好好保护对方,不让她受到一点伤害。

蓝月先是开心了一番,继而反应过来道:“当时我听你的意思,以为守玉必死不可呢。”

“眼睛可是会欺骗人的,再说马车半路烧起来,你觉得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会活下来吗?”司徒绝反问道,他预知事情的结局,所以提前做好了准备,只不过惹得蓝月空伤心一番,也是自己的错吧。

“哦~原来你早有打算啊。”蓝月此时才反应过来,那一脸懵懂的模样真让人一点办法也没有。

司徒绝忍不住揉了揉嗡嗡作响的太阳穴,拍了拍蓝月的小脑袋瓜子道:“夜深了,回去睡吧。”

“我还有疑问。”蓝月弱弱地举了举手,似是一个求知若渴的小孩子。

司徒绝望着蓝月,眸中露出一点疑惑,蓝月得到应允,赶忙问道:“以前我听你提到过反派组织,他们是什么来历?”

司徒绝上下打量了蓝月一番,眸中露出一丝不屑,“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只是好奇罢了,毕竟很多人都提起过这个组织,听起来似乎很厉害的样子。”蓝月用食指抵住下巴,一脸无辜道。

“此事说来话长。”司徒绝见蓝月衣着单薄,便把身上的披风解下来为蓝月系上。

“我不冷。”蓝月颇为尴尬地挠了挠头,那一副憨憨的模样,忍不住把司徒绝逗乐了。

“你若是不想听,那就算了。”司徒绝扯了披风,正欲离开,却被蓝月赶忙拽住了胳膊。

司徒绝见蓝月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便停下了脚步,无奈地把披风系在蓝月身上,一边道:“早些听话不就好了?”

蓝月认真地点了点头,“我一直都很听话,你赶紧告诉我吧。”

司徒绝倒也拿蓝月没办法,两人找了一块凸起的石头坐了下来,司徒绝将蓝月抱在怀里,细细地说了。

“反派组织是番里国的爱国人士组成的队伍,不过着实没什么威胁可言。”

“番里国本是一个州牧大小的小国,年前,被西凉国纳入版图。”蓝月听到这里,心跳忍不住慌乱起来,其实她不用担心什么,本来就是亲人抛弃她在先,所以她应该感到开心才对。

司徒绝并未注意到蓝月的细微情绪,他继续道:“后来,西凉国边境受到骚扰,因那地方距离我国较近,距离西凉国较远,所以西凉国那边便请求朕派兵出手相援助,因那一带亦是经常骚扰本国,朕便应了请求出战,后来成功将那民族一举歼灭,西凉国国王便把原是番里国的版图划给了本国,谁知去年神秘的反派组织开始在民间作乱,他们打着兴复番里国的旗号到处传播谣言,弄得人心惶惶。”

听到这里,蓝月总算是明白了个大概,“既然那里本是被西凉国纳入的,反派组织应该去西凉国捣乱才对。”

“说是什么反派组织,不过是一群井底之蛙,不足为患。”司徒绝知道那些人不过是西凉国派来的幌子罢了,所以他才不会将外界的谣言放在心上。

司徒绝将目光落在蓝月身上,只见对方似乎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而且脸色亦是不怎么好看,于是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了?”

蓝月赶忙回过神来,摇头道:“没什么。”

“难道你是在关心朕?”司徒绝再次把脑袋凑了过来,却被蓝月巧妙地躲闪开来。

“才不是呢,”蓝月继续问道,“若西凉国征服了番里国,那番里国的国王和王妃怎么办?”

“或许成为西凉国的俘虏,或许被诛杀,这个朕不是很清楚。”司徒绝回道。

不论哪一种结局,对蓝月来说都是晴天霹雳,以前她恨父王和母后把自己抛弃,但现在她却在质疑自己的恨里是不是包含着浓浓的不舍和爱恋?一定是有的吧?不然她也不会在听到这个噩耗的时候那么心痛,尽管这个噩耗她早已经知道,但是经别人说出来,她还是忍不住心痛。

“番里国本就是小国,再加上西凉国早就看它碍眼,所以这在意料之中。”

蓝月突然变得沉默,忽然蓝月喃喃问道:“西凉国掠夺了番里国的版图,难道只是看它碍眼吗?”

“你怎么了?”司徒绝揉了揉蓝月脑袋,看着对方苍白的脸庞忍不住心疼。

“没什么,只是觉得不公。”蓝月稳了稳思绪,总算没让眼泪流下来。

“弱肉强食,这本就是大势所趋。”小时候的司徒绝又何尝不曾懦弱过?只是懦弱不能解决问题,非但如此,还连累身边的人受伤,所以他才如此渴望得到权力,仿佛有了权力便站在了宇宙最顶端,再也不用担心失去什么了。

“你懂什么?”蓝月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那种愤怒歇斯底里,司徒绝忍不住怔了怔。

蓝月仿佛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于是稳了稳情绪,道:“为了自己的野心而搭上那么多无辜的生命值得吗?为什么不能和平相处呢?彼此和平共处、互帮互持又有什么不好?对于掌权者来说,土地不过是肥肉,但对于肥肉本身来说,它就是生命,是无数人的家,没有了家,何谈国家?弱肉强食固然有道理,但若以此为借口而埋没了心智,丧失了良心,岂不可悲?有些人一味地想要变强,到最后却竹篮打水一场空,后悔不就晚了吗?”

蓝月越说越激动,她因呼吸剧烈,胸口上下起伏,司徒绝微微一笑,那一波浅绿的眸子让蓝月的心变得出奇的平静。

“其实,今天是朕生母的忌日。”司徒绝如此淡淡地说道,倒让蓝月怔住了。

第一百零二章 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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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蓝月垂下头,她突然觉得愧疚,明明不是司徒绝的错,而自己却对他大吼大叫,况且今天对他来说又是一个特殊的日子,想必他心里一定很难过吧。

司徒绝摇了摇头,他望着蓝月,眸子异常认真:“朕出生的时候,眼睛的颜色便是特殊的浅绿色,于是外界便流言四起,说朕是诅咒之子,那时朕还小,很多事情都不懂。母后担心朕年幼受委屈,所以不同意找奶妈,母后一直精心呵护朕,直到有一天,母后因此失去了父皇的宠爱,朕经常看到母后夜里偷偷哭泣,那时朕恨自己,也恨让母后伤心的父皇,那时贵妃比母后年轻,但是却嫉妒母后的美貌,她是宰相的妹妹,处处针对朕的母亲,在一次大火中,母后被烧死,后来朕才知道,这件事的始作俑者不是别人,正是贵妃。”

“贵妃就是当今太后?”

司徒绝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其实朕还有一个孪生弟弟,名为凤栾,大火发生时,他与母后在一起,母后为了保护他,活活被大火烧死了,以至于凤栾性情大变,让人无法捉摸。”

凤栾?蓝月对这个人不熟悉,她也没有见过凤栾的真面目,所以对他没什么概念。

“朕的弟弟一直愧疚不安,为此隐居深山,整日以画为伴,对外界的一切不闻不问。自从母后死后,朕便下定决心,做一个至高无上的王者,不让身边的人受伤,朕再也不想看着亲近的人受伤害,却什么也做不了!”

“太后的感觉极其灵敏,她害死了母后不说,还妄图杀死朕和凤栾,但凤栾一直被封在结界里,她也无可奈何,况且凤栾无心政事,对她构不成威胁,于是她便想着法子要杀死朕,后来父皇把我遣送出宫做了储君,却不曾想到太后仍旧不死心,那夜她派了数十名杀手将朕的府邸团团围住,不过朕的属下拼死保护,所以她仍旧未得手,不知跑了多久,终于因体力不支昏了过去,后来那名女孩救了朕。直到后来,太子莫名坠入悬崖尸骨无存,父皇便把我立为太子,再后来,朕便继承了皇位。”蓝月第一次听司徒绝诉说自己的过去,所以听得格外认真,虽然司徒绝极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些,但蓝月仍旧能够感觉到对方紧握的拳头,以及那眸中深深的恨意。

“朕今晚说了太多......”司徒绝还未说完,便被蓝月堵住了嘴巴。

“臣妾还没听够呢。”蓝月微微一笑,司徒绝能够把自己的过去同蓝月说,她真的很开心。

“只有这么多了......”司徒绝抬头望着空中的圆月,喃喃道,“其实朕是一个不会表达感情的人呢。”

“才不是呢,”蓝月靠在司徒绝的胸膛处,声音无比温柔,“其实你的情感都在你心里呢,臣妾能感觉到。”

“朕本以为,你会嫌朕唠叨,而且过去太过黑暗,那些画面仍旧历历在目,它时不时地闯进朕的心里,可是朕却没有办法将它们抹去。”司徒绝似是无奈道。

“既然无法抹去,那就把它们留在心里,无论痛苦也罢,悲伤也罢,不可否认的是,它是你生命中的一部分,你不能嫌弃它哦,其实,不能浪迹天涯也可以,只要相守白头就心满意足了。”蓝月眨了眨眼睛,那目光如同夜空的月光一般让人移不开眼。

司徒绝听蓝月这么说,心里更是感动不已,他忍不住俯身吻下去,却被蓝月用爪子无情地拍开了。

蓝月还是介意她几天没刷牙、嘴里是否有异味这个问题,其实这种想法合情合理,她这么想着,心中底气便也足了。

“其实与你相比,我的过去似乎幸运得多,虽说父亲把我抛弃,但我却有一个疼爱我的师父,有一群关系亲密,童年中少不了挨打和吃苦,但回忆中最多的还是美好的事情。”蓝月这么说着,脸上放着幸福的光彩。

“父亲为何抛弃你?”司徒绝觉得很不可思议,毕竟自己的亲生骨肉,疼爱还来不及呢。

蓝月摇了摇头,“师父从来没有告诉过我原因,也没在我面前提起过父母,其实这么多年,我也习惯了。”

两人在月光下聊了很多过去的事情,不过说话最多的还是蓝月,而司徒绝则一直静静地听着,蓝月讲到好玩的地方,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而司徒绝则微微扬着唇角,看着对方天真的笑颜,心满意足。

第二天蓝月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她赶忙穿好衣服,匆匆忙忙地下床去了,奇怪的是,今天没有人喊她,若是放在平日,自己起床起得晚了,定会招来无数白眼和一阵责骂,而今天则安静得很。

李婆子一大早就不见了身影,蓝月也没什么活做,正在思忖间,肚子不满地叫了起来,蓝月便悠哉悠哉地向厨房去了。“丑儿,你怎么还在这里?”一内侍正在厨房收拾餐具,见蓝月进来了,似是惊讶道。

“那我应该去哪里?”蓝月纳闷道。

“西凉国那边派使者来了,贵妃娘娘与贴身丫头前去作陪,宫里的三等内侍和丫头们都去御膳房帮忙去了。”

“西凉国的使者?”昨天司徒绝并未告诉自己这件事,所以她并不知道。

“恩,”那内侍拿起一根鸡腿,抱起来啃着,他一边啃着一边打量着蓝月道,“李婆子没跟你说吗?”

蓝月茫然地摇了摇头,那名内侍便露出一副怜悯模样道,“估计是因为你长得太难看了,所以李婆子才没叫上你。”

“这岂不是更好?我也趁此机会好好歇歇。”蓝月如今早已经习惯别人说她丑,所以对那名内侍的话并未放在心上,正如她所说,丑有丑的好处,比如现在,她可以忙里偷闲。

“丑儿!我就知道你在这里!”沐儿气喘吁吁地从门外跑了进来。

“怎么了?”蓝月原本放松的心情此时又绷紧了。

“李婆子让你去御膳房帮忙。”沐儿拍着胸口道。

“御膳房那么多人,不缺我一个。”蓝月翻了个白眼,看来她的美meng又要泡汤了。

“走吧走吧,不然没人陪我说话,怪无聊的。”沐儿拉着蓝月的胳膊就往外走,上次沐儿被蓝月用扫帚扫了两把,便被歌婉贬成了三等宫女,如今沐儿与蓝月身份相当,平起平坐。

“这才是你的目的吧。”蓝月颇为无奈。

昨晚睡觉睡得晚,所以蓝月摘菜洗菜的时候,也特别没精神,听沐儿在旁边聒噪,就好像催眠曲一般就要睡着了。

“你不知道,那西凉国派来的使者竟是三皇子!三皇子风流倜傥、相貌堂堂、颠倒众生,保证你看了以后会以身相许!”沐儿一边洗菜一边激动道。

说了这么多,沐儿只觉得口干舌燥,待她喝完了水,正欲继续说下去,却见丑儿睡着了,心里那个气啊,敢情自己刚才说话的时候,她一直都在睡觉啊!沐儿当即对着蓝月的耳朵大吼一声:“红烧猪蹄来啦,快吃啊!”

红烧猪蹄?蓝月先是在大脑反应一番,继而在脑海中形成一盘红烧猪蹄,那色泽、那香味让她忍不住流口水。

“红烧猪蹄,在哪?”反应过后,蓝月整个人都清醒了,她今天没吃早饭,如今午饭又没吃,红烧猪蹄简直就是她的就命根子啊。

“在这呢!”沐儿说罢,把蓝月的爪子塞进了自己嘴里,放开大嘴就是一口。

“哇哇!”蓝月痛呼,待把自己的手拿出来的时候,只见一排整齐地红色牙印印在娇嫩的手上,当下怒了!

“你要干嘛?”蓝月气呼呼道。

“哼!这就是背叛我的下场!”沐儿亦是气哼哼道。

“什么叫背叛你啊?”蓝月很是纳闷,刚才她可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啊。

“谁让你听我说话的时候睡着的?”沐儿瞪了蓝月一眼,理直气壮道。

“这算哪门子背叛啊?”蓝月欲哭无泪,她还不够惨吗?觉没睡够,起床起晚了,这也不算完,早午饭都没吃,如今还在这里干活,干活也就罢了,还要听沐儿发牢骚,她怎么这么悲催啊!

“反正是你不对!”沐儿继续不满道。

“我这不是又饿又困吗?”蓝月无比委屈道。

日落黄昏,蓝月一天都没吃饭了,没办法,御膳房太忙了,她实在是腾不出身子来。实在饿了,就一直喝水,所以她中间去了数次茅厕,她一边干活,心底一边骂着那不要脸的三皇子,好好地不在西凉国呆着,大老远的跑到蓝国来蹭饭,到底有没有节操?

“开饭啦!”终于挨到了吃饭的时间,蓝月撒开脚丫子就朝着声源跑了过去,不过尽管她的速度够快,可是还是落在了队伍后面,等到她排上队的时候,连菜都没了,那盛饭的人见她长得丑,塞给她两个馒头敷衍了事,不过两个馒头也是好的,蓝月一边吃着一边想着,饿了吃什么都香,蓝月大口地吃着,原来馒头这么好吃!

“丑儿,喝点水,吃点菜,别噎着。”蓝月听到一阵熟悉的声音,抬头一看,沐儿穿过层层拥挤的人潮挤了过来,坐在蓝月面前,那无私奉献的精神真让蓝月感动。

“沐儿,你真好。”蓝月抬头看了沐儿一眼,当即抱起饭盆,把所有的饭菜吃了个干净,还好她的龅牙戴的正,不然早就被她吞进肚子里了。

饭后,蓝月总算有了力气,夜宴很快就要开始了,下人不停地忙碌,人手自然是越多越好,管事的内侍将一切打点好,继而选了数名宫女去殿上送菜,无奈宫女缺了一个,便眼也不眨的把蓝月拉了进去,沐儿对蓝月开心地咧了咧嘴,毕竟第一次去殿上送菜,心情很是紧张,如今有蓝月作伴,倒也没那么紧张了。

第一百零三章 找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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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月无奈地扶额,这个人眼瞎还是咋地?就自己这风情万种的模样不把那些人全部吓晕才怪呢,不过吓晕了也好,那西凉国的使者害自己一天没好好吃饭,这也算是一个小小的惩罚吧。

蓝月将脸上的面纱戴好,做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那管事的内侍在一排宫女面前吐了一番唾沫星子,说了一下注意事项,随即从中挑了一个年轻貌美、资历深厚的宫女领头。

众人一一捧了盘子,上面的珍馐全都用铜盆掩盖了,不过还会有源源不断地香味从其中散发出来,蓝月吸了吸鼻子,一脸心满意足地模样。

“喂!你还在这儿杵着作甚,还不赶紧跟上去?”只听得一声厉喝,蓝月赶忙回过神来,脚步匆匆地追了上去。

远处灯火阑珊,偌大的殿堂灯火通明,似是黑夜里的明珠,里面热闹非凡,觥筹交错,不时有喧闹声从里面传出来。

宫女站成整齐地一排,脚步一致地朝着殿堂去了,湖面波光粼粼,映照着夜的黑色以及岸上的灯火,蓝月等人绕着湖氨转了一圈,总算是来到了门外,待到里面的内侍宣读美食名册,各个宫女便对号入座,依次进去了。

等念到蓝月这个菜名的时候,蓝月亦是信步迈了进去,不过她却把头垂得很低,不过正因为如此,所以也格外醒目。

第一轮没什么问题,众宫女又来回上了几次菜,蓝月端着最后一道菜缓缓进去了,正抬头时,看到沐儿对自己露出了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于是蓝月便也回之一笑,灯光很亮,在蓝月的脑门上反射出一道乌黑的光泽,蓝月是这一群宫女中最丑的一个,也是最黑的一个,她这一抬头,简直是显眼无比啊,登时惹来了西凉国皇子洛寒的注意。

待蓝月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他将香蕉皮迅速地弹至蓝月脚边,蓝月怎会注意到?她一如既往地迈着步子,突然脚下一滑,正欲倒下,突然抬眸对上了上座的司徒绝,不能倒,千万不能给司徒绝丢脸,蓝月在心里对自己说,虽然她身子稍稍倾斜了一番,不过因她多少有些功力,所以并未倒下,她对司徒绝露出一个放心地笑容,突然脚底一滑,蓝月毫无征兆地倒了下去,敢情那个混蛋扔了两块香蕉皮,而这两块香蕉皮就那么巧地跟自己的步子吻合了。

只听“扑通”一声闷响,蓝月连带着落地花瓶一块倒了滴,那花瓶发出一阵“咕噜”声,顿时把大殿上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过来了。

沐儿看了这一幕,忍不住替丑儿捏了一把汗,坐在司徒绝旁边的歌婉亦是一阵紧张,到底是哪个该死的奴才把丑儿弄到殿上来了?

大殿上顿时发出一阵哄笑声,蓝月抓紧红地毯,心里无比愤恨,要是让她知道是哪个该死的在她的脚底下扔了两块香蕉皮,她一定跟那个人没完!

“哈哈~”旁边的洛寒亦是笑得畅快,他把目光落在蓝月身上,带着一抹探究。

该死的,蓝月赶忙把面纱捡起来戴在脸上,怪不得洛寒的眼神那么怪,好像看到了怪物似的,原来刚才一不小心把面纱带下来了。

“愣着做什么,还不退下!”一边的禄海对蓝月使了个眼色,蓝月赶忙,一脸诚惶诚恐的模样,第一次做这种事就闹出这么一出,真把这张脸丢没了。

正在她窘迫之间,脚下突然多了一物,她怎料到竟然有人出脚绊她?她还未回过神来,便“咕咚”一声倒了下去,是谁!蓝月在心底呐喊,让她出丑就那么好玩吗?蓝月的斗鸡眼扫了扫身边的众人,最终停留在洛寒那张悠然的脸上,恐怕这等丧心病狂的事情也唯恐洛寒能够做出来吧。

蓝月顿觉火气冲天,不过她还是强忍着把怒气咽了下去,握着拳头正欲退下,不料脚下又是一绊,这是怎么地?唯恐天下不乱吗?大殿里哄笑不绝,蓝月那张脸早就红成了西红柿,她愤愤地盯着洛寒,看来这个洛寒今天就是与自己杠上了,她干脆站在原地不动,禄海见状,赶忙催促道:“你怎么还不退下!”

“还请皇上派人把奴婢抬下去。”蓝月一脸坦然,她实在是没有办法,除非她施展轻功飞下去。

“哈哈......”大殿上又是一阵哄笑,蓝月的脸一阵青一阵白,还好她涂了易容粉,否则那色彩变幻真可谓奇迹。

“好一个小小的宫女,胆敢吩咐皇上,项上人头不想要了吗?”禄海心下着急,洛寒的刻意刁难他并非没有看在眼里,但对方毕竟是西凉国权大势大的三皇子洛寒,绝对的不好惹啊。

“奴婢该死!只是大殿上不时有狗腿作乱,奴婢实在无法,所以还求皇上允了奴婢的请求。”蓝月说完,便深深地叩首下去。

这小宫女着实有意思,洛寒扣着桌子,不过丑的这么光明正大的人着实少,若是细细听来,对方的声音还有些熟悉,只不过在哪里听过他却实在记不得了。

“贵国的欣赏水平果真不同凡响,若是以丑为美,那我们这些人不成了天下奇丑?”席上一个人笑道,那人一身奇装异服,定是西凉国的随从使者。

“对啊,听说贵国征选的妃子亦是不堪入目,看来我们这些人都落伍了啊!”另一个人亦是附和道,大殿上再次传来一阵嘲笑,蓝月暗暗握紧了拳头,敢情自己热情地招待,竟然换来如此回报,这口恶气,她怎能咽得下?不过还未等蓝月发话,陆熙便先她一步说出了愤愤之言。

“外貌不过是一副皮囊,天下多少仪表堂堂的伪君子,又有多少红颜祸国,想必你们心里有数,你们为客,我们已是尽了东道主的本分,但若是大堂之上公然取笑,岂不是失了你们西凉国的颜面?此事传出去,世人必说你们心胸狭隘、嫉妒成风,恐怕影响不太好吧?臣妾愚见,还望各位付之一笑,今日之事就此过去才好。”

蓝月望着陆熙一番果敢精彩的回驳,忍不住佩服起来,只是陆熙的目光似乎刻意闪过洛寒这边,她的脸色亦是有些差劲,好在灯光为她掩盖了几分。

“外界传闻贵国君主有特殊癖好,想必他们一时好奇,所以才不小心冲撞了贵国,还望贵国海涵。”洛寒的语气中满是不在乎,他那一脸悠然地模样让人恨不得扇他两巴掌。

“若是三皇子对朕的私生活好奇得很,恰值良辰美景,你今夜何不随朕睡一晚呢?”司徒绝的调侃惹来一阵轻笑,气氛倒也轻松了。

“我并非好奇,只是我从来不要别人剩下的女子,这是我的原则。”洛寒这一番话惹得陆熙脸庞煞白。

“那是自然,”司徒绝眯了眯眸子,继而举起酒杯道,“今夜难得尽兴,来,干杯!”

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蓝月亦是小心翼翼地退下,刚才真的好险,蓝月松了一口气,怎料袖子突然被拽住,蓝月不悦地望去,只见洛寒对着自己微笑道:“你的牙掉了。”

蓝月赶紧瞅了瞅地上,果然看到了自己那数颗大龅牙躺在红地毯上,登时又急又囧,她愤愤道:“你最好别管闲事。”

洛寒见自己讨了个没趣,倒也无谓地耸了耸肩,继续喝起酒来,蓝月见此,赶忙快步出了殿,却未曾看到洛寒那微扬的唇角。

蓝月拍了拍燥热的脸颊,刚才真是有惊无险,若不是陆熙,恐怕自己出不来了。

“丑儿......”蓝月下神间听到一阵低唤,赶紧四下寻人,只见沐儿正对着自己招手,蓝月赶忙俯身蹑手蹑脚地过去了。

“沐儿,怎么是你?”蓝月同沐儿躲在灌木丛中,低声道。

“刚才我很担心你,不过谢天谢地,你没事就好了,”沐儿说罢,便从怀里掏出一个用纸包住的东西,“给你的。”

“这是什么?”蓝月把纸包放在鼻尖闻了闻,“好香啊。”

“这是我给你留的,趁现在没人,赶紧趁热吃了吧。”沐儿催促道。

“你真好。”蓝月先是感动了一番,不过她现在的龅牙掉了,该怎么办呢?夜黑风高,沐儿应该察觉不到吧,想到这里,蓝月便抱起烤鸡啃了起来,毫无形象可言。

终于把鸡腿啃完,两人便把骨头埋了,正欲回去,突然听到一阵对话,两人赶忙噤了声,小心的拨开灌木丛,待看到对话的两人时,皆是一震。

第一百零四章 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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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防止她们两人被洛寒发现,蓝月先是点了沐儿的穴道,继而屏住呼吸,敛了内气,然后继续朝那边望去,这可真是一个爆炸性新闻,她一定得擦亮眼睛,打起十二分精神。

“既然已经没了情分,你又何必出现在我面前?”陆熙强忍住眼眶的泪水,她的脸色极为难看,曾经她花了很长的时间才从情感伤害的阴霾中走出来,眼前这个负心郎却是西凉国的皇子,可是她却什么都不知道,不过无论如何,两人之间再也不可能了。

洛寒做出一副含情脉脉地模样,那双桃花眼中满是心疼,他上前一步,正欲将陆熙揽在怀中,却被陆熙闪开了,“别碰我!我们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蓝月躲在灌木丛中,瞳孔忍不住缩了缩,怪不得她觉得陆熙有点面熟呢。想不到这个与自己投缘的女子竟是花船大会那晚与洛寒私通的女子。若这事被皇上知道了,那陆熙还有活着的希望吗?

想到这里,蓝月忍不住担心,这个陆熙看起来挺精明的,怎么在这种紧要关头犯了傻?蓝月恨恨地咬了咬牙,看来曾经陆熙抗婚就是为了洛寒。

沐儿在蓝月一边,她只是个小小的宫女,平日寂寞难耐的时候,偶尔偷偷看几本**,但是真人实战却是未曾见过的。所以当洛寒与陆熙上演这一幕的时候,沐儿忍不住红了脸颊。

“之前是我的错,只是我也有我的无奈。”洛寒的语气软了下来,他想通过这种方法唤醒陆熙对他的感情。

“现在再说这些,是不是有点迟了?”陆熙抬眸对上洛寒那双无情的眸子,心中一痛。

“是迟了,”洛寒轻叹了一口气,不过听起来却是很假,“难道你把我们曾经的美好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吗?”

陆熙听罢,不再说话,反正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回头,哪怕洛寒对她仍还有情意,这样负心的男子是她下定决心要忘记的。

“你可还记得我们两人偷偷在月光下约会,一起静听竹林的清风,一起穿过山野的密林,一起细数空中的星辰,你靠在我的怀中,听我诉说内心的誓言,这些你都忘了吗?”洛寒上前一步,认真地望着陆熙的眸子,只见对方仍旧无动于衷,似是无所谓的样子。

“这些毕竟都已经过去了,不是吗?”陆熙嘲讽地扬了扬唇角,“你不要忘了,现在我可是皇上的女人。”

看到洛寒为她伤心,陆熙难以掩饰心中报复的快感,可是这样又能如何?洛寒还不是最受益的那一个?这些远远不够,她想要看到洛寒更惨。

“所以呢?”洛寒的眸中露出一抹狠戾,蓝月静静地在一边看着,心想这才是真正的洛寒吧,不过不知道洛寒靠近陆熙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所以我只求你以后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陆熙冷冷地说罢,施施然行了一礼,正欲离开,却不料身子失去了重心,毫无征兆地倒入了洛寒的怀中。

“呵呵,你倒是想得美。”洛寒望着陆熙,眸中似是留恋,实则处处锋芒毕露,他一手揽住陆熙的腰身,一手轻轻地摩挲着陆熙的脸庞,很是轻浮,蓝月在一边已经看不下去了,明明陆熙已经对他没感觉了,但他仍是抵死纠缠,这个洛寒怎的这么不要脸呢?

“你想做什么?”陆熙之前虽然不知道洛寒的身份,但却知道洛寒武功了得,自己手无缚鸡之力,定不会对抗得了对方。

“想做什么?哼!我就是想让皇上看看,他的女人竟是被我**过的,只是不知道他会作出怎样出人意料的反应呢?”洛寒的心肠简直黑透了,蓝月听到对方威胁的话语,忍不住怜悯起陆熙来了,其实什么都不怨,只怨陆熙一开始看错了人。

“你敢!”

陆熙试图挣脱洛寒的束缚,无奈身子却被洛寒扣得紧紧的,一点也动弹不得,当下又急又恼,虽然她想大呼救命,但若是让别人看到这样的场景,定会招来非议,况且皇上本就不喜欢自己,若因此被打入冷宫,岂不是得不偿失?

“有什么是我不敢的呢?”洛寒挑了挑眉,优哉游哉道,“眼下美人在怀,我怎能放过这么好的机?”

“登徒子!”蓝月忍不住在心底暗暗咒骂,要是自己遇上这么不要脸的男人,必定会做出两个动作:扇耳光和踢下体。

“我可是皇上的妃子,你不能......”陆熙的声音带着哭腔和最后的倔强,她恨自己之前怎的没有擦亮眼睛,招惹上这种**成性的男人呢?不过眼下后悔已经晚了,况且时光也不能倒流。

“只要你听我的话,我保证让你在这皇宫里如鱼得水,若是不然,那你就不要怪我翻脸无情了。”洛寒的语调极为平静,他一边揽着陆熙,手指则探进了陆熙的胸口,引得陆熙一阵战栗。

“你休想!”陆熙死咬着贝齿,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即便自己已经与洛寒一刀两断,但身体还是经不起对方的挑弄。

“哈哈~有骨气!”洛寒先是赞扬了一番,继而眯了眯眸子,威胁道:“你可别忘了,他不会喜欢风骚的女人,尤其是被我挽过的。”

蓝月躲在黑暗中,暗暗将洛寒骂了个狗血淋头,她见过不要脸的,却从未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陆熙强忍着泪水,她抬头望着空中的明月,总算把眼泪逼了回去,她的声音平静而决绝,“无论如何,我也不会任你摆布,即便是死路一条,我也绝不后悔!”

听到这里,蓝月忍不住为陆熙鼓掌,这才是有骨气的女人,她喜欢!就冲这一点,她一定也要帮帮陆熙,只是该怎么帮呢?

“是吗?你确定不会后悔?”洛寒的手越来越不老实,他无比灵活地把陆熙的衣服解开,那场景让人不忍心再看下去了。

蓝月正欲豁出去,怎料此时自己前几日收留的野猫点点朝自己这边踱步过来,蓝月赶忙将点点抱在怀里,摸了摸点点的毛,似乎再说,就靠你了,点点似是懂得蓝月的意思,无比豪爽地点了点头,不过下一秒钟便被蓝月扔了出去。

那只野猫不偏不倚地攀在了洛寒的头顶上,任凭洛寒怎样也无可奈何,那厢洛寒正在同猫咪奋斗,这厢蓝月便闪电般勾起陆熙的身体,迅速躲进了灌木丛中,然后快速地点了陆熙的穴道,等到一切完毕,蓝月才抹了抹额头的冷汗,长舒了一口气。

陆熙把目光落在蓝月身上,露出一脸了然的表情,蓝月亦是附和地点了点头,只见陆熙冲着蓝月露出感激地目光,而蓝月亦是摆了摆手,此时恰巧看到沐儿张牙舞爪地来回指着草坪和陆熙,蓝月随即把目光在两处做了个来回,只见陆熙的衣服还躺在草坪上,暗叫不妙。

视线范围内,早已经没了洛寒的影子,蓝月把脑袋探了出去,仍是四下无人,蓝月心里一乐,随即迅速地把衣服取了回来,但当她看到面前的景象时,忍不住呆住了。

只见洛寒冲着自己微微一笑,还未等自己反应过来,洛寒便已经俯下了身子。

“我说你怎么这么面熟呢,原来你就是刚才那个丑女啊。”洛寒面对面冲着蓝月说话,一口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蓝月忍不住捂住了鼻子。

“挺厉害的嘛,”洛寒先是一笑,继而笑容渐渐在唇角凝固,“能想出这种馊主意来整我的,你是第一人。”

蓝月望着洛寒,并不畏惧,她理直气壮道:“我只是看不惯你这样欺负女人而已。”

“嗯哼,然后呢?”蓝月现在的模样着实好玩,尤其是那双斗鸡眼,让洛寒心情大好。

“然后?”蓝月冷哼一声,露出一脸厌恶地表情,嘲讽道,“你气场太大,拜托离我远点,否则我会忍不住喷你一身鼻血!”

“哈哈,有意思。”洛寒摸了摸下巴,微微抬起身子望着蓝月,唇角扬起一丝戏谑。

不知何时,洛寒的头顶蓦地多了一块石头,蓝月望着举着石头的沐儿,焦急地使了个眼色,这个沐儿怎么这么笨,一会儿指定死的很惨。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沐儿抱着自己的胳膊张大了嘴巴,可是却发不出任何尖叫声。

“滚!”洛寒一声怒吼,沐儿当即拖着陆熙麻溜儿地跑了,临走之前还不忘把蓝月怀中陆熙的衣服拽了出来,颇有一副我肩负着重任,你做好后盾的架势,蓝月只得暗骂交友不慎,无奈那两人还没跑两步,便被洛寒点了穴道,再也动弹不得。

“你放她们走,有什么事我们私下解决。”蓝月做出一副牺牲小我为大我的精神,让人颇为感动。

“哈哈,我可不能让知道秘密的人活着。”洛寒正欲下手,怎料突然停了动作。

蓝月歪着脑袋望过去,只见兰泽仿佛仙子一般立在月光下,顿时心花怒放,这个兰泽真是来得及时呢。

蓝月还未来得及说一声感谢的话,兰泽便消失不见了,难道是自己的错觉?蓝月拍了拍脑门,眼下最主要的是赶紧离开这里,思及此,蓝月便解了沐儿和陆熙的穴道,吩咐道:“你们赶紧离开,我随后跟上。”

那两人面露难色的功夫,早已经被蓝月一脚踹了出去,她转身贼兮兮地望着面前的洛寒,脸上写着三个字:你完了。

蓝月绝恶地解了洛寒的衣带,把对方的长袍脱了下来,再往里便是里衣了,蓝月一脸无辜地望着洛寒的脸庞,闭上眼睛“刷”地一声把对方的裤子扒了下来,随即赶紧开溜,只剩洛寒在原地气的喷火,却又无可奈何。

蓝月很快便追上了沐儿和陆熙,两人站在殿外整了整衣衫,看到蓝月回来了,沐儿亦是松了一口气。

“刚才多亏了你们,否则......”陆熙还未说完,便被沐儿打断了。

“这都不算什么,不客气!”蓝月这个主角还没发话呢,竟被沐儿这个小丫头片子抢了台词,内心颇为不爽。

“刚才,我与他的对话,不知你们......”陆熙还未说完,便被蓝月打断了。

“什么对话?我们怎么不知道?”蓝月一边说着,一边对沐儿眨眼。

沐儿会意,随即附和道:“对啊,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谢谢你们。”陆熙露出一个感激地笑容,随即从后门进了大殿,蓝月与沐儿两人便回了洛水宫,宴席还未散,两人也无事可做,于是便坐在院子里聊天,不知聊了多久,直到沐儿打呵欠,两人才依依不舍地挥手分别了。

待蓝月回去的路上,看到一抹黑影从空中掠过,即便很快,但还是被蓝月的火眼金睛瞅到了,蓝月迅速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躲了起来,只见那黑影在歌婉的寝殿面前消失了,蓝月握了握拳头,为了爆料新闻,她甘愿冒险,当即屏了气息,猫着腰来到窗子面前,她小心翼翼地在后窗上戳了个小洞,瞪大了眼睛往里瞅着,当她看到屋子里的景象时,脸色随即变得难看起来。

第一百零五章 我靠,被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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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洛寒当真是阴魂不散,怎么到处都是他的影子呢?蓝月突然想起那晚与司徒绝打斗的黑衣人,只觉得那黑衣人是洛寒无疑,尤其是洛寒平日用折扇,换做长刀肯定生疏不少。

蓝月先是郁闷了一番,继而抬头继续往里面看,她最近都觉得自己成了卧底,每天偷看别人的隐私,并且有了上瘾的趋势。

“婉儿好想你。”当歌婉看到洛寒时,控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心情,上前给了洛寒一个大大的拥抱,尔后松开洛寒的身子,痴迷地望着洛寒的眸子,只把旁观者蓝月看得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想不到这个洛寒与哪个女人都有一腿,真是可恶,玩弄女人的感情有那么好玩吗?蓝月忍不住在心底将洛寒的祖宗代都骂了一遍,继而集中精力继续看下去。

洛寒倒也落落大方地拥着歌婉柔软的身子吻了起来,虽说这个场景少儿不宜,但正好给蓝月长了知识,况且前几日连那么劲爆的镜头都看过了,小拥小吻都不算什么了。

歌婉正被洛寒吻得神魂颠倒、晕头转向之间,却突然被洛寒推开了身子:“难道你不怕被皇上知道吗?”

歌婉的眸子微微一黯,她也不知道自己对司徒绝究竟是怎样的感情,如果说是表面的争风吃醋,但有时确实很伤心,尤其是以前贤妃的存在,让歌婉很是不爽,不仅因为贤妃碍眼,更是因为贤妃得宠让她不甘,如此复杂的感情,她亦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而眼前的洛寒却仍是让她陶醉,让她忍不住怀念对方的热情和拥吻。

“怕了吧?”洛寒环抱着胳膊,望着一脸木然的歌婉,忍不住嘲讽道。

歌婉随即收回心思,一脸坚定道:“不怕。婉儿一生一世只在乎你一个人,怎会担心司徒绝看到呢?”

“呵呵,不过我可不想让司徒绝看到,这于你于我都不是一件好事,毕竟当初父皇派你来和亲,就不是让你来这里谈情说爱的。”洛寒语气极为淡然,让人听不出情绪。

“你曾经说过,只要我把他的身体搞垮,你就会接我回去,对吗?”歌婉抱着洛寒的胳膊,眸中全是渴求。

蓝月暗暗握紧了拳头,这个歌婉当真可恶,她就知道西凉国派她来和亲不会有什么好事,不行,她得抓紧把这件事情告诉皇上,蓝月转过身子,却又停下了脚步,即便她把这件事情告诉皇上,但自己也无凭无据,皇上不一定会相信,还不如自己干脆把好戏看完再说,思及此,蓝月便又折了回去,怎料额头撞上了一个硬物,蓝月抬头一看,只见一个头包黑布,面带黑巾,身穿黑衣的高大男子挡住了自己的去路,蓝月当即吓得心脏停了停,她还未大叫,便被那名男子捂住了嘴巴。

“嘘~”那人对自己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蓝月望着对方的眼睛,只觉得对方颇为熟悉,但却想不起来了,那黑衣人拽下面巾,登时把自己吓了一跳,这不是前些天刺杀自己未遂的黑衣人吗?不过蓝月记得他已经被司徒绝丢进了百毒谷,如今怎的又复活了?难道是诈尸?想到这里,蓝月的脑门子忍不住出了一层冷汗。

不料那黑衣人扯下了一层人皮面具,蓝月想了一会儿,登时脑中一亮,那夜她冒然闯进司徒绝的书房,见了一堆奇形怪状的人,其中唯一正常,怪不得她觉得有些眼熟,原来如此。

黑衣人俯身在她耳边低声道:“卫天在外面等你,这里有我。”

“可是......”蓝月颇为纠结地戳着食指,她还没看完呢,怎能就此离开?

“没什么好可是的,”黑衣人并未与她多说废话,迅速戴上人皮面具,掩上黑面,道一声得罪了,随即揽了蓝月跃出了高墙,远处黑乎乎一片,蓝月落地之时,便被一人拍了拍肩膀,等她转过身来的时候,那黑衣人早已经不见了身影,可惜蓝月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呢。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蓝月垂头耷耳地问道,她真的很不爽,刚才只看到一半,便被那黑衣人运了出来,她现在的心思还在歌婉那里呢,若是错过了什么惊天大秘密,不就得不偿失了?

“随我去一趟乾坤宫。”卫天脚步匆匆,蓝月无法,只得紧紧地跟了上去。

“发生什么事了?”蓝月问道。

“去了你就知道了。”卫天一点也不好玩,蓝月的额际滑下数道黑线,这不是废话吗?

“对了,刚才那个黑衣人叫什么名字?”这里的小路很黑,前方虽然有卫天带路,但蓝月还是忍不住头皮发麻。

“子辰。”卫天头也不回地答道。

“子辰?他是做什么的,为什么会混在那些人里面?”蓝月继续喋喋不休。

“这不是你该知道的。”难得卫天一本正经,蓝月只觉得无趣,便沉默地跟在卫天身后,干脆不再说话。

穿过曲曲折折的小路,卫天出示腰牌,随即被侍卫放了行,蓝月垂首跟在卫天的身后,只觉得时间过得很慢很慢,每一刻都是煎熬,关键是她不知道自己来这里是为了什么,所以便失去了耐性。

待卫天把蓝月带到司徒绝的寝殿,只见里面灯火通明,隐约间传来瓷器破碎的脆响,蓝月顿时生出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正在她踌躇只见,只觉得后背一重,再回过神来的时候,身后的门已经关上了,面前是一个金光闪闪的香炉,面前陈列着各种稀奇古玩,所有的东西还是没变,蓝月忍不住微微扬了扬唇角,所有的宫女内侍都被退了下去,他们低着头,一脸诚惶诚恐的模样。

正在蓝月纳闷之间,突然她的身体被一双强有力的臂膀揽住了,蓝月本想挣脱,无奈对方的力气太大,蓝月根本无法反抗,她只能僵硬地像个僵尸板似的任由司徒绝抱着。

司徒绝的呼吸那么热,几乎将蓝月的身体点燃,他的声音带着一股浓郁的低沉和迷人的魅力,蓝月差点忍不住瘫软在地。

“你终于来了。”

“皇上......”蓝月动也不敢动,只是柔声问道,“你喝醉了?”

“朕没醉!”司徒绝扳过蓝月的身子正欲吻下来,却被蓝月抵住了额头。

“既然如此,那你就给我放尊重点!”蓝月强行出脚,却被司徒绝一把攥住了,对于蓝月这个招牌动作,他早有防备。

司徒绝扯了蓝月的面巾,蓝月安上的龅牙掉在了大殿上,所以如今除了黑一点,其他都蛮正常的。

蓝月见司徒绝的眸子越来越迷离,心跳忍不住越来越快,难道今夜就是她毕生难忘的一夜?不要,不要,不要!蓝月在心底呐喊,她想挣脱,但身体却宁愿为之**。

“我已经好几天没洗澡了......”蓝月环抱着胸口,脸色绯红,“你要是再靠近的话,说不定会被熏死。”

“朕不在乎。”司徒绝望着蓝月,眸中的欲望越来越浓,他的脸颊泛着微微的红,不知是害羞还是美酒的缘故,总之看起来有些可爱。

可爱?蓝月忍不住把这个名词踢出大脑,就算把这个词用来形容大猩猩,也不能放在司徒绝身上,她甩了甩头,无奈司徒绝仍是死盯着自己,她忍不住红了脸庞,这该如何是好?如今易容粉还在脸上,她总不能这样就把自己的第一次交给司徒绝吧?蓝月稳了稳心神,不行,她一定要忍住。

“朕真的爱你。”司徒绝今晚的心情似乎不怎么好,但那眸中满是真切,毕竟酒后吐真言这句话还是颇有道理的,听到司徒绝如此深情的诉说对她的感觉,蓝月的心里一阵甜蜜,不过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身上的扣子已经被司徒绝解开了数个。

“不行!”蓝月拽着衣服,抵死不从,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司徒绝推开,怎料司徒绝步子虽然踉跄,但速度却是极快。

蓝月看到司徒绝贴了过来,赶忙闪开,怎料衣服被司徒绝扯住,蓝月怎能屈服?她死命地逃开对方的束缚,只听“撕拉”一声,衣服被扯了一个大口子,顿时露出一半白嫩光滑的香肩,这一幕对于司徒绝来说,无疑是一剂催情剂。

“啊!!!”蓝月赶忙把自己的衣服拽过来,怎知布料实在太差,早已经掩不住她裸露的肩膀了。

“不要!”蓝月一声尖叫的功夫,司徒绝早已经把身边的灯扫灭,待到蓝月睁开眼睛,自己早已经被司徒绝压在了身底下。

今夜的月光很亮,银白如霜,蓝月那双黑色的瞳眸中散发着一种诱人的色泽,司徒绝忍不住俯身对着蓝月的睫毛吻了下去。

第一百零六章 靠!真的被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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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湿润的气息打湿了蓝月的睫毛,蓝月的心好像敲鼓一样,她微微别过头,脸颊仿佛被火烧一般灼热,被对方这么含情脉脉地看着,蓝月真有些不适应,如果可以的话,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朕......可以吗?”直到此刻,司徒绝才变得清醒起来,他全身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细细看来,竟然在月光下泛着晶亮的光泽。

天啊,他到底在做些什么!司徒绝一时间慌了,蓝月的胸脯剧烈的上下起伏,他赶忙将手从蓝月的胸脯上拿下来。如果不是醉酒,他差点犯了大错误。

“对不起......”司徒绝怕蓝月生气,于是小心翼翼地帮助蓝月系好衣服,只是他的动作还未结束,便被蓝月握住了。

“没事的,你可以......其实臣妾也想有一个孩子......”蓝月红了红脸庞,他们之间如同开闸的洪水一般,一旦开始,便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

司徒绝的眸子特别亮,他直直地盯着蓝月,似乎不敢相信刚才的话是从对方的嘴里说出来的。于是他再次认真地确认道:“你真的不会后悔?”

蓝月的声音虽然很小,但却清晰有力,她垂首娇羞道:“恩,不会后悔。”

“你害怕吗?”司徒绝盯着蓝月璀璨的眸子,心跳乱了,蓝月先是点了点头继而摇了摇头,虽然这件事情来得太突然了,但却是蓝月心甘情愿的,所以她不会后悔。

“虽然我还没准备好......但是......”蓝月的眸光微微闪烁,不过后来的低喃却已经堙没在司徒绝的唇瓣里了。

司徒绝的**那么柔软,好似香甜的年糕,淡淡地酒香在唇齿间蔓延。蓝月原本有些抗拒,但却不由自主地张开了唇,司徒绝的舌尖温热而灵活,他细细地品尝着蓝月的滋味,仿佛一个渴盼糖果的孩子。

第一次,这是蓝月第一次毫不抗拒的、柔情地接受了对方的吻,原来这种感觉竟是如此美妙,让她忍不住沉醉其中。

司徒绝的手指探进蓝月的怀中,对方如此温暖,让他舍不得离开。蓝月试图推开司徒绝,却发现一股酥麻感从那一点向全身蔓延,那种感觉让她迷恋和沉醉,对方的动作温柔而小心翼翼,蓝月竟然忍不住环上了司徒绝的后背,轻轻扯住对方的衣服,司徒绝本就只着了一身睡袍,此时被蓝月这么一拽,顿时露出一片结实的后背,蓝月柔软的手指覆在对方布满伤疤的后背上,虽然凹凸不平,却饱含着满满的安全感。她喜欢这种感觉,仿佛从此以后再也不是她一个人,任何时候都会有那么一个人保护她在身前,替她遮风挡雨,陪她度过所有的困苦艰难。

“绝......”蓝月亲昵地呼唤着司徒绝的名字,这个时候两人是真正融合在一起的,他们的心灵彼此连接而又想通。蓝月不知道,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原来司徒绝在她的心中早已经根深蒂固,心中的那个男孩一直伴着她成长,已经溶于肉体,成为生命的一部分,从此再也不能分割开来。

这声呼唤对司徒绝来说,是一种莫大的鼓励,内心的渴望就在这一刻爆发,司徒绝沿着蓝月的**一直向下,每一点的亲吻都会让蓝月的身体忍不住战栗,她从来未曾有过这种感觉,内心深处渴望对方多爱自己一些,蓝月轻柔地抚摸着司徒绝坚实的后背,忍不住发出一声呻吟。

蓝月简直不敢相信这种声音竟然是自己发出来的,她只觉得一股热血涌上了脑袋,让她禁不住脸颊火辣辣的烫,真的好丢人,蓝月禁不住这么想,原本沉浸于司徒绝爱抚中的她,此刻已经清醒了,她正欲推开司徒绝的胸膛,却被司徒绝摁住了双手,他的眼神迷离而深沉,如同那夜空下的大海,带着一种神秘的吸引力,蓝月望着对方的眸子,一时间失了神,不过还未来得及多想,司徒绝的**再次落了下来。

“你的身体不会欺骗任何人,所以你乖乖地好吗?”司徒绝的呼吸沉重而急促,他带着浓烈的请求道。

蓝月听对方这么说,更是羞赧,不过司徒绝却是不放过她,对方时而温柔,时而凶猛,让蓝月如同在空中飞翔一。

司徒绝轻轻地吻着对方的耳垂,低声的诉说暧昧的情话,蓝月再次跌了进去,无法自拔,她预感过了今晚以后,她便再也回不到从前了,如果之前的蓝月还在纠结犹豫的话,那么此时蓝月可以很坚定地告诉自己,她不后悔。

经历了这么多,蓝月选择相信司徒绝,毕竟对方一直等的人是自己,而不是别人,假若那个女孩不是自己,只要司徒绝爱的人是自己就好了,她没有什么可以抱怨的。

就这么想着,蓝月忽然觉得身下一痛,一个硬物直挺挺地进入了身体,那触感如此真实,此时她才幡然醒悟,这便是两人融合的通道。

只是疼痛像洪流一般让她撕心裂肺,蓝月试图推开司徒绝的身体,却发现对方稳如泰山,丝毫不动。司徒绝在听到蓝月那声惨叫的时候,早已经停下了动作,他轻柔地抚弄着蓝月的长发和脸庞,疼痛没那么明显了,司徒绝便俯身吻下来,但他并不抽身。

“不疼,不疼,乖......”蓝月永远也不会忘记这一夜,司徒绝的目光如同月光般柔和,那双神秘的眸子永远拥有让她平静的力量。

直到疼痛不再那么明显,司徒绝便一冲到底,蓝月忍不住抬首望着漆黑的夜空,大脑一片空白。两人融为一体的那一刻,蓝月竟然产生了一种错觉,如此亲密的距离,如此完整的贴合,让她感觉自己与司徒绝似乎是分散于世界不同角落的同一个人,失去彼此就会变得不再完整,只有此时,她才是完整的。

这一夜,两人很累,但却无法入眠,蓝月靠在司徒绝的怀中,唇角一直是上扬的,这种感觉,带点遗憾,但却是无怨无悔的。

“对不起......”司徒绝轻柔地抚摸着蓝月的发丝,他本以为蓝月会用毒针扎自己,但对方却没有,此时蓝月的眼睛格外明亮,带着泉水一般的清澈和桃子一般的芬芳。

蓝月用力地摇了摇头,“这是臣妾自愿的。”

“可是,朕还没能给你一个完整的家,朕还没能够同你浪迹天涯......”司徒绝的眸中露出一抹愧疚,如果他可以倾其所有、奋不顾身的对蓝月好,那这将是他唯一的遗憾。

蓝月听着司徒绝的心跳,内心被一种浓浓的满足感包围,“人生本就是不完满的,只要你心里有我,我心里也有你,这就足够了。”

司徒绝第一次听蓝月说这种情话,当即抱着蓝月深深地吻了一口,他下定决心要一辈子对蓝月好,今晚之后,他似乎又多了一种责任,这种感觉,在此之前,从未有过。

仿佛多了些什么,又仿佛少了些什么,但是唯一确定的是,蓝月现在是幸福的,司徒绝差下人送了衣服过来,竟然执意亲手帮蓝月穿上,蓝月本不好意思,但却拗不过司徒绝,只得看着对方无比笨拙的帮自己穿衣服,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总算把衣服穿好了,蓝月微微摇了摇头,除了带子系偏了之外,其余的勉强过得去。

司徒绝穿好里衣,披了披风便将蓝月送了回去,临别之时,还特意让卫天送了龅牙过来,以免出现纰漏。

此时天还未亮,公鸡还未打鸣,下体隐约泛着一丝痛感,不过蓝月却是微笑着睡过去了。

当蓝月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她腾地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无奈下体酸痛,她忍不住皱了皱眉头,然后扶着床边小心翼翼地躺了下去,不得不说,做女人真不容易,每月一次好朋友拜访不说,生孩子这种事情也是落在女人身上的,况且自古男女地位差别悬殊,如此一来,女人更是不容易了。

蓝月躺在床上胡思乱想了一番,蓝月的脸上却一直流露着淡淡的笑容,昨晚的余温似乎还在体内残存,蓝月只觉得心口热热的,甜甜的。

直到傍晚,蓝月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无法自拔,唯一让她纳闷的是没有人来催她干活,沐儿也没来找她,真是难得清净的一天,正在蓝月暗自窃喜之间,一声呼唤将她打入了现实。

“丑儿!”李婆子从门外进来了,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

“婆婆......”蓝月赶忙从床上做起来,无奈身体酸痛,便稍稍慢了一些。

“哎,”李婆子扶着蓝月的身子躺下,“你这几天先不要干活,娘娘也是特别吩咐过的,你就好好歇着吧。”

蓝月的脑袋忍不住飘上数个大大的问号,怎么了,这是怎么了?蓝月舔了舔干涩的嘴唇道:“婆婆,到底怎么回事?”

“你少装蒜了,我呀,都听沐儿说了,昨天你为了保护沐儿,自己都受伤了。”李婆子露出一副赞赏的表情,“曾经沐儿那么欺负你、冤枉你,你却不计前嫌,宽容大度,如今沐儿受人欺负,你却挺身而出,让婆婆我都忍不住佩服呢。”

蓝月听罢,禁不住一头雾水,沐儿被欺负?什么时候的事?不过蓝月只是心下疑问,但面上仍旧不露声色,她只得顺着李婆子道:“这都是应该的,呵呵......”

“来,让婆婆看看你伤的重不重。”李婆子说罢,便上前去扒蓝月的衣服。

蓝月赶忙拽住衣服,心虚笑道:“不用了,婆婆,伤的并不严重......”这么说着,汗珠却忍不住顺着脸颊流了下来,若是李婆子看到她身上除了吻痕之外什么都没有,估计会晕过去。

“你就别再推让了,若是伤的严重,娘娘就会赐给你一瓶秘制金创药,省得留下后遗症什么的。”李婆子的口吻不容抗拒,蓝月则在心里忍不住将沐儿翻来覆去骂了个遍,这下倒是被沐儿害惨了。

“哟!伤的这么严重,你看,这里都青了,哎,还有这里,都紫了。”李婆子在蓝月下神的空当,早已经将蓝月的衣服撸了上去,蓝月只得朝着李婆子指的地方看去,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只见自己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看起来确实挺触目惊心的,难道是自己meng游了?还是有人趁她睡觉的时候报复?

不管什么原因,总之事实摆在面前,李婆子到歌婉面前煽风点火一番,如此下来,蓝月又可以多休息三天。

这几天,蓝月只觉得自己身上都发霉了,正巧那次沐儿来探望自己,她便揪住沐儿,好容易把实情问出,原来这一切都是司徒绝搞的鬼,而沐儿只不过是奉命行事罢了,好吧,蓝月只能无语问苍天了。

这一日,蓝月终于能够下床了,忙活了一天之后,却不料被歌婉叫去了,蓝月踹着惴惴不安的心脏,去了歌婉的寝殿,刚一入门,便看到了苏颜,不由得怔了怔,不过下一秒钟,蓝月才反应过来,眼前的苏颜是由筠癸附身的,思及此,她便大摇大摆地进去了。

第一百零七章 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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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颜似是做了什么错事,垂着头不敢说话。

气氛压抑得很,蓝月原本放松的心情此时不由得紧张起来,她小心翼翼地朝着歌婉那边去了,礼貌地行了一礼。

“恩,起来吧。”歌婉的声音无比慵懒,她对着蓝月招了招手,蓝月便屁颠屁颠地过去了,歌婉指了指自己的肩膀,蓝月便站在歌婉身后,小心翼翼地帮对方按摩。

“无论如何,本宫只给你三天的时间。”歌婉伸出三根白嫩的手指,仿佛一根根匕首插在苏颜的眼里。

“是。”苏颜似是忌惮地抬头望了蓝月一眼,虽说如此,蓝月还是看到了对方眸中的那抹狡黠。

歌婉明白了苏颜的意思,便缓缓道:“本宫累了,你退下吧。”

苏颜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不料还未出门,歌婉便说了一句:“不要忘了,你的东西在本宫这里,若你敢有什么小动作,本宫一定不会留情。”

苏颜说了一声不敢,便出了门,她的身影渐渐隐没在暗夜中,直到消失不见。

蓝月自然知道歌婉所说的致命东西必定是筠癸的元神丹,若是元神丹覆灭,那筠癸必定灰飞烟灭,不知精灵的身体有没有恢复,这些日子自己一直不曾见过他们的身影,不免有些着急。

“左边。”歌婉舒服地闭上了眼睛,享受着蓝月轻柔地按摩,虽说这样细致的活计不应该让蓝月来做,也不属于蓝月的工作范畴,但主人就是喜欢的紧,她也没办法。

“腿。”按摩了一会儿,蓝月早已经出了满头大汗,夏天已经到来,虽说是晚上,空气中也弥漫着一丝燥热。

“累了吗,丑儿?”蓝月脸上的汗珠顺着下巴落下,还好她独门秘制的易容粉什么都不怕,否则就露馅了。

“回娘娘的话,丑儿不累。”蓝月嘿嘿一笑,露出满口龅牙,歌婉倒也不嫌弃。

“真是个能干的好孩子,”歌婉轻轻地拍了拍蓝月的脑袋,继续关切道,“上次受伤的地方可好些了?”

“回娘娘的话,丑儿已经好了。”回想躺在床上的那几天,简直就是个噩meng,沐儿每天会去给她送饭,搞得自己像个犯人似的。

“如此便好。”歌婉说完,恰巧沐儿端了一盘茶具过来,淡淡地茶香在鼻尖蔓延,蓝月狠狠地瞪了沐儿一眼,而沐儿则对着蓝月做了一个鬼脸,颇为得意地退了下去。

歌婉端起茶杯品了一口茶,继而放下,蓝月忍不住多嘴道:“娘娘,茶水不能多喝,对身体不好。”

歌婉微微一怔,她特别喜欢喝茶,自古以来,无人不说茶饼是一个好东西,而眼前的丑儿却说茶水不能多喝,不禁勾起了歌婉的兴趣,她慢悠悠道:“茶能解毒、清热、利尿、下脂,怎的就对身体不好了呢?”

“禀娘娘,茶水喝的少了,自然会能达到上述功效,但是饮茶多了便会百病丛生。”蓝月耐心答道。

“哦?这个本宫却闻所未闻,”歌婉挑了挑眉道,“丑儿,你这个说法是听谁说的?”

蓝月总不能说自己是从《茶经》上看的吧?毕竟一个宫女会识字已经了得,更甭提看书了,于是她灵机一动,编了个谎言,“禀娘娘的话,家父生前特别嗜茶,以至于后来的身体状况一天不如一天,所以他便告诫丑儿不能沾茶。”

“既如此,本宫以后少喝茶就是了,不过平日闲的无聊,喝点花茶总没关系吧?”歌婉问道。

“这个不打紧。”蓝月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想不到丑儿懂得不少呢。”歌婉微微笑道。

蓝月忍不住出了一层虚汗,她摸了摸头笑道:“奴婢只是听家父说的,再说,奴婢对于其他的真是一窍不通。”

歌婉见蓝月这么说,便也不再追究,她声音柔和道:“好了,丑儿,本宫看你也累了,你就坐下陪本宫聊天吧。”

“这怎么行......”蓝月露出一脸诚惶诚恐的模样,她的表情实在好玩,逗得歌婉忍不住笑了。

“休得推脱,本宫只想找个说话的人而已。”歌婉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叹息,让蓝月不忍拒绝,虽然她确实恨透了歌婉。

“娘娘能够如此信任奴婢,是奴婢的福分,奴婢一定替娘娘保密。”蓝月信誓旦旦道。

歌婉示意蓝月坐在自己身边,尔后问道:“本宫听说你是孤儿?”

“恩,奴婢的命可苦了。”既然演戏,必定要入戏,蓝月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把自己的血泪史一一道来,这身世在之前她早就想好了,所以当歌婉问起来的时候,蓝月回答的一点都不费力。

她的斗鸡眼汩汩地流着眼泪,看起来特别可怜,“奴婢的爹娘长得并不难看,母亲年轻的时候也有不少爱慕者追求,不知怎的,就生下我这么一个丑娃。因为貌丑,所以不招人喜欢,但是父母却待我很好,不过后来天灾人祸,父母便齐齐殉情了,留下奴婢一个人孤零零地活在世间,因奴婢长得丑,很多人家都不想要,不过后来总算被一户人家收留了。那户人家的夫人可厉害了,当家的又是一个妻管严,为了防止丈夫出轨,那里的仆人一个比一个丑,不过尽管如此,奴婢在里面算是最丑的了。奴婢在那里呆了年,虽然赚的钱不多,但最起码能够填饱肚子。后来奴婢遭人诬陷,便被那户人家干了出来,京城这么大,奴婢实在无容身之所,便来到这里投靠李婆子,中间也是经历了无数波折,唉,说出来都是泪啊!”

歌婉见蓝月哭得那么伤心,便也不作怀疑。蓝月见歌婉有一丝动容,便继续道:“奴婢哪有娘娘这么命好,娘娘贵为异邦公主,来到皇宫,受尽万千宠爱,奴婢只有看着羡慕的份了,但奴婢知道自己没有翻身的日子了,所以奴婢也不敢妄想。”

“若让本宫选择,本宫宁愿做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儿,至少可以得到父母全部的爱。”歌婉说到这里,眸中露出太多复杂的感情,有无奈,也有仇恨,有渴盼,也有厌恶,总之很复杂。

“奴婢虽然听不懂,但奴婢觉得每天能吃饱喝足就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滋味太难受了,若是轻点,头晕眼花是小事,若是饿的厉害了,饿死也是常有的事情。”蓝月有过这样的经历,所以感触特别深刻。

“哈哈,要是让本宫选择,本宫宁愿选择你那样的生活,只是如今,想要退缩已经不可能了,一旦陷入了这个漩涡,只有勇往直前。”

“娘娘的话好深奥,奴婢虽然不懂,但奴婢觉得人活一世,开心最重要,不然活着就是一种煎熬。”蓝月不假思索地回道。

“若是照你这么说,本宫活着确实是一种煎熬了。”歌婉自嘲地笑了笑。

“娘娘千万不要这么想,在丑儿的心里,娘娘就像神仙一般高不可攀,丑儿可崇拜您了。”蓝月一边说着恭维的话,一边在心里把这些话过滤,对着仇人说这种话,确实是情非得已。

“是吗?”歌婉把目光落在蓝月的身上,只见对方无比诚恳地点着头,唯恐歌婉不相信似的。

“其实本宫自小便是被遗弃的孩子,又有什么好羡慕的呢?若是说起来,本宫甚至不如丑儿呢。”歌婉见蓝月的目光有些疑惑,便轻轻地笑了笑,那笑容似乎是对过去的嘲讽。

“本宫虽是西凉国的仪正公主,但却处处受人限制,若是没了利用价值,本宫现在早就身首异处了。”

蓝月露出一副疑惑的表情,歌婉把自己说的这么惨,让蓝月差点生了怜悯之心,不过蓝月永远不会忘记,面前同她说话的人可是她的仇人呢,若不是她,说不定自己现在就能与妹妹相见了。

“若说本宫命好的话,那便是两次都是被君主抚养,封了个公主的虚名罢了。”

蓝月暗暗纳闷,歌婉这话是什么意思?

“本宫恨,却无处发泄,只得带着面具活着,若时光可以倒流,本宫宁愿在那场大火中死掉,如此也不用代替姐姐活的这么累,那些居心叵测的人,只会让本宫恶心,可是本宫却毫无办法,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好容易找到一个可以说真心话的人,歌婉把心底的委屈和不甘一股脑儿地倒了出来。蓝月听着对方的话语,莫名生出一种痛心的感觉。

“奴婢的父亲曾经说过,无论丑也好,美也好,都要好好活着,才不会枉此一生,可是父亲并未做到,所以奴婢愿意替父亲做下去,奴婢虽然听不懂娘娘在说些什么,但奴婢希望娘娘也能好好活下去。”蓝月暗暗在心中补充一句,好好享受这一段时光吧,毕竟对方已经活不长了。

“丑儿......”歌婉觉得面前的丑儿简直是上天送给自己的礼物,她自小无父无母,吃得苦比自己多,但却比自己乐观,比自己更认真的活着。

“娘娘若是想哭,就哭出来,”蓝月擦了擦身上的灰尘,继而怯生生地伸出手臂,本以为歌婉会嫌弃自己,却没想到,歌婉真的靠进了蓝月怀中。不知为何,蓝月竟然生出一种暖意,这本不该是她应有的情绪,蓝月狠狠地掐了一把,疼得眼泪都出来了,这才清醒了一些。

不知歌婉哭了多久,直到哭累了,便睡着了,蓝月小心地将对方安置在床上,一直守到天亮,眼前是博得歌婉信任的好机会,她怎能就此放过?她将疑问掩藏在心底,她一定要弄清楚歌婉之前的身份。

不过等歌婉醒来的时候,却对蓝月不搭不理,而且也并未提拔蓝月,蓝月虽然纳闷,但仍是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这一天,蓝月早早地把手中的活干完,匆匆吃了饭便回屋歇息去了,怎料正在她即将睡着的时候,鼻尖一阵发痒,她扇了扇鼻尖,翻过身子继续睡,突然脚心一阵发痒,蓝月实在睡不着了,她气恼地坐起来,待到看清眼前的物象时,忍不住一阵惊喜。

第一百零八章 踏破铁鞋无逆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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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你终于醒了!”精灵们跳上蓝月的肩头、手心、头顶,探着小脑袋,瞪着大眼睛望着蓝月,模样很是可爱。

“这几天太累了,”蓝月挨个抚摸了精灵,之后便问道,“你们的身体可都恢复了?”

“恩!”精灵们齐齐点头,他们安安分分地跳到蓝月的床上,站成一排,“非但如此,我们还找到了元神丹的下落呢。”

“真的吗?”蓝月一阵兴奋,她恨不得现在就飞过去,于是她接着焦急道,“快带我去!”

精灵个个面露难色,蓝月忍不住问道:“怎么了?不是找到了吗?”

“话是如此,但那元神丹被封印了,我们打不开,姐姐你本就是凡人,更没有办法了。”精灵说道。

“一点办法也没有吗?”

“这个我们并不清楚。”精灵颇为羞赧地答道。

“好吧,你们先带我去看元神丹吧。”或许白狐知道该如何解除封印,蓝月这么想着,随即穿上衣服,随着精灵们去了。

精灵们一路蹦蹦跳跳,朝着歌婉的寝殿去了,正门有巡逻的护卫,蓝月便从窗子跃了进去。

“姐姐,那元神丹就在那女子的怀里。”精灵们指着面前熟睡的歌婉道。

虽说四下没有伺候的下人,但是要想从歌婉的怀中取出来亦是难事。

蓝月“嗖嗖”两声来到歌婉的床前,表情很是纠结,她小心翼翼地把手伸向歌婉的怀中,但是还未触及对方的身体,歌婉便翻了个身子,蓝月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精灵站在床沿上对着蓝月加油打气。

蓝月顿时心生豪气,断不能让精灵们把自己小瞧了去,蓝月想到这里,便小心地爬到了歌婉的对面,怎料此时木门被吱呀一声打开了,蓝月赶忙滚到了床底下,那宫女见歌婉睡得熟了,便轻轻地将歌婉蹬到一边的薄毯盖好,随即打着呵欠出门了。

蓝月拍了拍小心脏,从床底下爬了出来,今晚必须拿到元神丹,否则她决不罢休!

歌婉似乎睡得很不安稳,她的眉头微微皱着,似乎做了什么噩meng,蓝月不由自主地伸出手试图把对方的额头抚平,待她即将靠近的时候,突然条件反射似地收回手,歌婉可是自己的敌人,她应该巴不得对方赶紧消失才好,思及此,蓝月复又把目光落在了歌婉的怀中,只见一个精致的木盒安静的躺在那里,不知歌婉多么宝贝这个元神丹,连睡觉都抱在怀中,真不知道有个什么劲。

蓝月小心地将手探了过去,差一点,就差一点了,蓝月强行压下内心的激动终于把那木盒握在了手中,怎料歌婉抱着木盒子翻了个身,她便也顺着对方的方向转了转胳膊。

费劲!这个歌婉睡觉怎么这么不老实?蓝月深呼了一口气,两眼一闭,用力将木盒拽了出来,然后“嗖”地一声钻到了床底下,床上的人只是微微睁开眼睛,但很快便睡过去了,似乎并未察觉到怀中的木盒早已消失不见了。

蓝月狠命地掰着木盒,任凭她使出吃奶的力气,愣是打不开木盒,无奈之下,蓝月便将盒子揣进了怀中,然后“嗖”地一声从窗子跃了出去。

精灵见蓝月已经拿到元神丹,便活蹦乱跳地跟着蓝月的身后离开了。

等歌婉醒来的时候,发现元神丹不见了,登时大怒,她先是把寝殿翻了个底朝天,复又把下人的屋子翻了一遍,无奈愣是找不到了,这一天歌婉把洛水宫所有的宫女婆子下人全都叫来,数十人按照年龄资历分别站成三排,蓝月站在最后一排,对于歌婉的逼问早已做好了准。

“贵妃娘娘的木盒被谁拿去了?”李婆子站在歌婉身边厉声问道。

每个人都垂着头,不敢作声,李婆子问话的功夫,歌婉细细审视着每个人的表情,眸光犀利道,“你们做了亏心事吗?低着头死气沉沉的,都给本宫抬起头来!”

歌婉一声令下,众人便扬起了头,各个表情呆滞木讷,活脱脱一个个木偶,歌婉看了更气,挥着手中的鞭子问道:“现在说实话还来得及,本宫可以从宽处理、既往不咎,但若是等本宫查出来,本宫定将他的皮活剥了!”鞭子落地,配合着歌婉狠戾的声音,吓得众人心肝颤抖。

“是谁?你们赶紧承认了,趁现在还有挽回的余地,若是等娘娘找出来,就有你受的!”李婆子一脸焦急,但是仍旧没人做声。

“我看那人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既然没人承认,那本宫便也不客气了,罢了,都退下吧。”歌婉疲惫地挥了挥手,一干人便如释重负地退了下去。

“丑儿,你留下。”歌婉话音一落,蓝月的心跳明显快了许多,难道歌婉知道是自己拿了木盒吗?不过这似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毕竟歌婉当时睡得很熟,根本不知道有人进去过,想到这里,蓝月便淡定地转过身。

“李婆子,你也退下吧。”

李婆子随即退了下去,不过在经过蓝月身边的时候,却对蓝月使了个眼色,似乎在说,娘娘正在气头上,你可一定别惹娘娘生气。

蓝月亦是回了李婆子一个傻傻的笑容,李婆子便放了心。

歌婉揉了揉额头,她这些天一直没个说话的人,倒也累了,丑儿与她身份悬殊,却让她有种莫名的亲切感,虽然她不想承认,但是坚持几天下来,还是不行。

“丑儿,这里你可还住得习惯?”

歌婉的声音极其温柔,让蓝月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不过歌婉向来不安好心,此番谈话必定没什么好结果,蓝月只得出招应付。她先是错愕地抬起头,继而惊慌失措地垂下头:“娘娘,丑儿做错了什么,您这是要把丑儿赶吗?”

歌婉先是一怔,丑儿虽然憨,但也憨的可爱,她噗嗤一声笑道:“哈哈,丑儿,本宫怎会赶你走?”

“娘娘前些日子就不愿意搭理奴婢,奴婢一直以为是丑儿做错了什么事,惹得娘娘不开心了,娘娘如今这样问,丑儿便以为......”蓝月的语气很是委屈,若是歌婉真把自己赶走了,那她日后打探消息就难了。

“本宫喜欢你还来不及,又怎会把你赶走?”歌婉的笑声极为清脆,与平日听起来有些不一样,不知为何,与丑儿的对话是极为轻松的,而从丑儿那里,她似乎可以得到一种活下去的力量。

“娘娘......”蓝月赶紧抬起袖子遮住了眼睛,还好她备了辣椒水,趁机打开瓶子嗅了嗅,登时眼泪就哗啦啦地涌了出来,袖子落下,蓝月的脸上已经是泪痕斑斑。

“丑儿,你怎么哭了?”丑儿哭得样子虽然很难看,但却勾起了歌婉心里的一根弦。

“丑儿只是高兴,娘娘能够这么抬举丑儿,真是丑儿三辈子修来的福分,呜呜......”这辣椒怎的这么厉害,蓝月的眼泪怎么也停不下来了,睁开眼睛就有扑面的泪水往外涌,蓝月干脆闭上了眼睛,任凭泪水流地好似滔滔江水。

“若你这么开心,那本宫岂不是不敢把下面的话告诉你?”歌婉难得同蓝月开起了玩笑,蓝月突然觉得歌婉并不是那么坏,也许她本性是善良的,不然就不会同她如此心平气和地说话了。

“娘娘尽管说,丑儿不怕。”蓝月赶忙把眼泪擦了擦,怎料越擦越辣,那双眼睛亦是火辣辣的疼,泪水像泉水一般往外涌了出来。

“丑儿可愿意侍候本宫一辈子?”歌婉突然问道,这个问题貌似有点仓促,让蓝月有些不知所措。

为了得到歌婉的信任,蓝月只是微微迟疑了一秒钟,继而叩首道:“能够侍候娘娘一辈子,是丑儿的心愿,丑儿绝对不离不弃,当牛做马地对娘娘好。”

“有你这份心本宫就放心了,快起来吧,地上凉。”歌婉竟然亲自上前来搀起蓝月的身子,这让蓝月真的受宠若惊,她真的乱了,无论是爱着洛寒的歌婉,还是杀死自己妹妹的歌婉,亦或是一心针对自己的歌婉,都不是眼前的歌婉。眼前的歌婉是善良的,她甚至能够感到对方的真心,歌婉似乎正一点点对自己打开心扉,这种改变让蓝月生出一种愧疚感,若是歌婉知道丑儿就是蓝月,不知会作何反应。

“你看你,眼睛都哭肿了。”歌婉看着丑儿,便想起了年幼的自己,如今同丑儿说话,就仿佛在同年幼的自己说话,于是态度便也柔和了许多。

“以后你便呆在本宫身边伺候本宫,不要去做那些粗活累活了。”歌婉这句话如同一颗炸药,把蓝月炸的眼花缭乱,都说伴君如伴虎,眼前的歌婉虽然不抵君王,但是那脾气却足以让人忽上忽下,或入天堂,或下地狱。

蓝月想不到,自己竟然被升为一等宫女,顿时心花怒放,以后行动起来也方便多了。

拜谢之后,蓝月只觉得天空蓝了,空气新鲜了,世界与众不同了,其余人听到丑儿被升为一等宫女,有的嫉妒,有的开心,比如沐儿,她真心为蓝月高兴。

“以后我会多为你美言几句,娘娘开心了,便会复你原职,这样我们之间也多了个照应。”蓝月如是说。

“其实这样也挺好的。”沐儿笑道,她改变了许多,而这所有的改变,只是因为那晚蓝月的耐心和温暖。

以后的日子比之前轻松多了,蓝月一直未曾见到白狐的身影,不免有些着急,这一日,蓝月躺在床上小憩,突然看到窗外多了一双手,登时穿上鞋子过去瞧了。

第一百零九章 这怎么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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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狐狸,你终于......”蓝月还未说完,便被白狐捂住了嘴巴。

白狐捂着蓝月的嘴巴不放,它紧张兮兮地往四周看了以前,恰巧沐儿从旁边经过,白狐便低声责备道:“你这个臭丫头,咋呼啥?”

沐儿老远便看到蓝月的脸憋得通红,似乎很痛苦的样子,以为对方发烧了,于是关心道:“你这是怎么了?”

蓝月的嘴巴被筠癸捂得紧紧地,所以说不了话。白狐赶忙放开了蓝月的嘴巴,蓝月得了自由,赶紧张开嘴呼吸了几口心新鲜空气,这才摆手回道:“没事没事!”

“没事就好,”沐儿嘿嘿笑道,“我还得去收被褥,先走了。”

“等等。”蓝月转身回屋子里找出了一瓶胭脂塞到沐儿的手中。

“反正我也不用,送给你了。”蓝月对着沐儿会心一笑,沐儿感动地眼泪汪汪。

“这是娘娘赏赐给你的上好胭脂,我不能要。”沐儿推脱道。

“我这张脸再怎么抹也是糟蹋,你生的水灵,这胭脂给你再也合适不过了。”蓝月这张嘴最近被磨砺地十分甜。

“既然如此,那我收下了。”沐儿接过胭脂,揣在怀中,继而乐滋滋地干活去了。其实沐儿不过是童年悲惨了一些,所以才使得她的性格有些阴暗,自从沐儿与蓝月成为好朋友以后,她整个人都阳光了不少,所以沐儿才会感叹,真正的朋友不是说他帮了你多少忙,而是两人在一起时,彼此能够直面自己。难得沐儿说出这么经典的话,蓝月赶忙记下了。

白狐大大方方地躺在蓝月的床上,露出一副狡黠的神情,“听说本尊的元神丹被偷走了?”

“咳咳,什么叫偷?我这是光明正大地拿。”蓝月不自在地咳了一声道,这使得白狐脸上的鄙夷目光更加明显了。

“怎么,我这还不是为了你?”蓝月扁了扁嘴,一脚把白狐踹了下去,不满道,“这可是我刚换的床单,别沾了狐臊味才好。”

“你!可恶!”白狐气愤不过,随手扔了枕头过来。

“你最好老实点,否则我指不定把你的元神丹丢到哪里去呢。”蓝月威胁道。

“好好,我投降。”白狐举起两只毛茸茸的爪子,琥珀色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不知道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那元神丹被木盒封印了,我实在不知该怎么办。”蓝月压低了声音,表情颇为无奈道。

“该死的道士!”白狐暗暗咒骂,“若非法力强大,这封印必定不可能被打开。”

“额,当初把你元神丹封印的是一名道士,不知他能否解开封印呢?”蓝月问道。

“自然,不过那道士不可能答应的。”白狐的眸中露出一抹凶光,可见他对那道士的仇恨有多么深。

“不试试怎么知道?”蓝月继续问道,“你可记得那道士的法号,或者模样?”

“当然记得,本尊怎会不记得?”白狐咬牙切齿道,“那道士法号白道仙人!名为白渡子!”

“白道仙人?”蓝月惊诧道,“是不是那天晚上追你的道人?”

白狐点了点头,继而眸中闪过一抹疑惑道:“你怎么知道?”

蓝月不知道白道仙人与筠癸有什么过节,也不知道那道士怎的封了筠癸的元神丹,眼下最主要的是解掉封印。

“哈哈,这个嘛,你就不用操心了。”蓝月面露得意之色,“你就乖乖地回去等我的好消息吧。”

白狐见蓝月做出这种表情,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难道你有什么好办法?”

“那是自然,”蓝月勾了勾唇角,还好那夜白道仙人送给自己的传音石并未扔掉,否则就惨了,“等到封印一解除,我便通知你。”

“好吧,”白狐耷拉着耳朵,似乎对蓝月怀有很大的质疑,他从身上扒了一撮毛交到蓝月的手中,可怜巴巴道,“只要从中取一根毛烧掉,之后喊一声本尊的名字,本尊就会现身了。”

“知道知道。”蓝月露出一脸兴奋的表情,她忙不迭地把狐狸毛揣进怀里,催着白狐离开。

“事成之后,本尊自然不会背弃诺言,必定把死女人的心脏送到你面前。”白狐说罢,正欲离开,却被蓝月拽住了耳朵。

“哎呦哎呦......”白狐疼得跳脚大叫。

“你刚才说什么?”蓝月失神地眸子渐渐收回焦距,她望着白狐,眸中满是犹豫不决。

“死女人是你的仇人,她的心脏就当是本尊对你的报恩咯。”白狐揉着狐狸耳朵,虽有怨怼,但眼下他还要靠蓝月帮他解除封印,不得不压下满腹的脾气,哼!等他恢复法力,一定好好将蓝月收拾一番。

“我突然改注意了。”蓝月的表情异常坚定,歌婉似乎对自己说了谎话,而且她特别在意歌婉的过去,尤其是歌婉也经历过一场大火,也有一个姐姐,歌婉是大火之后才被送去西凉国的,虽然她不敢确定什么,但这些相似的经历,冥冥之中有一根隐形线牵着她去探索。

“啊?为什么?难道死女人给你灌了迷魂汤?”白狐十分好奇,前一秒还对死女人恨之入骨,下一秒便改了主意,是不是太诡异了一点?

“去死!”蓝月一踹在白狐的屁股上,吼道,“我又不喜欢女人,你以为我跟你似的,男女通吃吗?”

“嘘嘘~”白狐对着蓝月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他们都看不到本尊,要是让别人看到你自己一个人大吼大叫,还以为你疯了呢。”

蓝月的额间忍不住滑下数道黑线,这个白狐,当真是欠揍,不过她强压下怒气道,“你与歌婉生活了那么长时间,想必对于她的过去非常了解吧。”

“那是自然,”白狐无比自豪的扬了扬鼻尖,它点着脚尖,做出一副嘚瑟模样,“怎么,你对她的过去感兴趣?”

蓝月不承认也不否认,她说道:“我只是觉得她并非真的如此。”

“得了吧,那女人简直坏透了,你却在帮她说话,”白狐凑了上去,用爪子摸了摸蓝月的额头,诧异道,“你没发烧吧?”

蓝月没好气地拨开白狐的爪子,道:“你才发烧呢!不过话说回来,歌婉以前并非西凉国的公主,那你知道在此之前她的身份吗?”

白狐摇了摇头道:“本尊遇见她的时候,她很落魄,后来才被带到了西凉国,对于她的过去,她亦是只字不提,所以本尊也不是很清楚。”

蓝月露出一抹失望的神色道:“既然你不知道,那就算了。”

蓝月突然想起了那串紫色坠子,于是问道:“那你知不知道歌婉身上的紫色坠子?”

白狐点了点头道:“这个嘛,本尊当然知道,在本尊遇到她的时候,便发现了她藏在胸前的紫色坠子,因造型独特,所以印象挺深的。”

“那枚紫色坠子不是她从一名宫女身上抢过来的吗?”蓝月的心一点点往下沉,若白狐说的是实话,那么......

“不是啊,那紫色坠子一直都被那死女人当做宝贝戴在胸前......”白狐说着说着似是想起什么道,“那死女人以前经常做噩meng,而且半夜抱着紫色坠子哭得很伤心,嘴里还说什么什么月、什么什么恨之类的话,不过本尊才不会在意这些,只当她疯了。”

蓝月只觉得自己的心彻底掉入了深渊,如果她没猜错的话,歌婉很有可能就是她的妹妹,歌婉歌婉......蓝月一直在心底默念歌婉的名字,突然眸光一亮道,“歌婉,反过来不就是晚歌吗?”

“你怎么了?”白狐突然觉得眼前的蓝月很是不对劲,他好心提醒道,“管她歌婉婉歌,你先帮本尊把元神丹的封印解了再说。”

“我不准你动歌婉一根汗毛,否则你也甭想我帮你把封印解了!”蓝月说罢,便疯了一般跑了出去。

白狐忍不住在内心哀叹,是这个世界疯了,还是他自己疯了?难道不正常的世界才是正常的世界?过了这么多年,世人的观念变化这么大么?

晚歌还活着,晚歌还活着!蓝月疯了一般朝着歌婉的寝殿去了,等她赶到的时候,李婆子正在吩咐内侍把刚刚装裱的画挂在墙上,画上是两个女孩,一个笑容明媚的女孩在葡萄藤下面荡着秋千,而另一个女孩则胆怯地躲在假山后面看着,蓝月只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她上前抓住李婆子的手问道:“婆婆,快告诉我,娘娘在哪里?”

“丑儿,你找娘娘有什么事吗?”李婆子望着一脸紧张地蓝月,纳闷道。

“有很重要的事,婆婆,你快告诉我!”

“娘娘被皇上召去了,”李婆子道,“若是有什么事,等娘娘回来再说。”

“皇上召歌婉有什么事?”蓝月焦急道。

“老身也不知道。”李婆子摇头道。

蓝月内心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未作停留,蓝月便撒开脚丫子朝着乾坤宫去了,她太着急,以至于忘记乾坤宫的路该怎么走,一路跌跌撞撞,总算是到了乾坤宫,结果还未进门,便被守卫拦住了。

“你......”侍卫的话还未到嘴边,便被蓝月的银针堵住了嘴巴,恰巧此时卫天出来了,蓝月便让卫天带自己去找司徒绝。

第一百一十章 肝肠寸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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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啊,整天冒冒失失的,跟以前相比,没有多大变化。”卫天忍不住责备道,若皇上对蓝月不是真心,那蓝月亦是没有在宫里横冲直撞的资格。

蓝月此时只想看到歌婉,对于卫天的话亦是只字未听进去,卫天忍不住好奇道:“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让我赶紧见到皇上,拜托了。”蓝月的语气里满是恳求,她担心歌婉出什么事,尤其是司徒绝知道歌婉那么多的秘密后,他一定不会放过歌婉的。

“好了好了,你别着急,我这不是带你去吗?”卫天说罢,便加快了脚上的步伐。

两人很快便来到了司徒绝的书房,只见数名侍卫木然的候在门外,但是眼中却满是杀气。

卫天对着他们出示了腰牌,然后伏在那侍卫的耳边说了些什么,那侍卫只是淡淡地看了蓝月一眼,便放了行。

外室四下无人,只有禄海守在那里,蓝月对禄海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只听内室传来歌婉的声音。

“皇上,臣妾不知。”

“不知?可是朕却很清楚,那腹中的胎儿不过是一个眼线的孽子罢了。”司徒绝的语气含着丝丝寒气,蓝月只是一听,便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该来的还回来,可惜这一切她知道的太晚了。

“皇上......”歌婉的声音中含着丝丝哀求,“臣妾对皇上一片忠心,皇上怎能怀疑臣妾?”

“一片忠心?呵呵,真是可笑!”司徒绝俯下身子低声道,“那个名为镜石的男子什么都招了,你还想欺瞒朕多久?”

“不可能!”歌婉退后一步,脸色煞白。

“不可能?爱妃,你未免太过绝对了吧。”司徒绝微微眯了眯眸子,他这辈子最讨厌背叛,虽然这一切他早已经有数,但当真相大白之时,他还是无法让自己做到平静。

“你身边的那些黑衣人全是朕的人,你以为朕什么都不知道?”

歌婉听到这里,心早已经沉入低谷,她知道皇上必定不会放过自己,但是她还是渴盼自己在对方的心目中,占有那么一点点空间,她的要求并不高,只要一点点,只要司徒绝能够放过自己。

“皇上,求你,求你给臣妾一次机会!”歌婉哀求着,抱着皇上的衣角,却被司徒绝无情地踹开。

“给你机会,哼,你不觉得这句话对你来说太过奢侈了吗?”司徒绝居高临下地望着歌婉,冷冷道,“朕给你的机会已经足够多了。”

“臣妾只求皇上给臣妾最后一次机会......”歌婉忍不住呜咽起来,她真的不想失去这一切,她以为她足够坚强,坚强到可以独自面对这一切,她以为她足够有耐心,可以等到洛寒来接她,可是如今她才发现自己不仅很懦弱,而且很浮躁。

“不能,”司徒绝很坚决地一口否认,“你怀上别人的孩子,却诬陷贤妃,差点害死她,你鼓动太后杀死自己的亲侄女,却反过来把罪行全都嫁祸给太后,非但如此,你假装年前的那个女孩,欺骗朕的感情,你做尽这么多丧尽信良的事情,扪心自问,你会放过你自己吗?”

“皇上,臣妾是被逼无奈......”歌婉垂下头,原来她已经做了这么多坏事,原来不知不觉间,她已经变了这么多,原来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善良的女孩了。仇恨、嫉妒、怨怼......各种负面情绪已经将她变得面目全非,若不是司徒绝的一番提醒,恐怕她还不知道多少人已经葬送在自己的手中了。

“被逼无奈?你不是一直爱着洛寒吗?你所做的这一切,本就是心甘情愿才对。”司徒绝冷哼一声,他现在真的很平静,要不是歌婉还有一点利用价值,恐怕自己现在早已经把她解决了。

“皇上......”歌婉的瞳孔骤然一缩,看来只有她自己被蒙在鼓里,她以为自己的计划很完美,可是她却不知道,原来这一切都已经不再是秘密了。

“哼,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舍得下手的人,让朕怎么怜悯,如何怜悯?爱妃,哦不,仪正公主,请你告诉朕答案。”真相已经将歌婉推进了深,她不知道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恐怕洛寒再也不可能来接自己了,既然如此,她也没什么希望了。

“若洛寒知道你背着他同自己的属下有了骨肉,不知会做出怎样的反应,朕倒是期待的很呢。”司徒绝冷冷地话语彻底将歌婉打入了地狱,这不是晴天霹雳,而是一道死命符!

歌婉死咬着下唇,她已经失去了知觉,地面冰凉,她却感觉不到,这都是报应,这都是报应!

“哈哈......报应啊,报应!”歌婉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做了这么多,她什么也没得到,到头来却是万劫不复的下场,丑儿曾说过,女人应该好好珍惜自己,为自己而活,可是她却一直活在别人的牢笼里,等她觉醒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太迟了,太迟了啊!

“可惜洛禅那么相信你,而你却让他失望透顶,不过朕也能够体谅你,毕竟让你来击垮朕的国家,本就是一个荒谬之论!”司徒绝的眸色极深,比那浩瀚的夜空还要深沉,他决不允许,决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洛禅是西凉国现任的国王,听说他的身体越来越差劲了,而两个皇子之间为了皇位简直撕破了脸皮。

“皇上,求你杀了臣妾!”歌婉如今已经没有活下去的理由,她疯了一般扑向司徒绝,哀求道。

“想死是吗?”司徒绝一把捏住歌婉的下巴,狠狠道,“别急,很快你就会解脱了。”

歌婉悲绝地闭上眼睛,如此一来,她也解脱了,终于不用活得那么累,生亦无所恋,生亦何所求?

蓝月听到这里,脚上好像上满了弦,她大吼一声“不要!”然后嘭得一声推开门,眸中满是泪水。

禄海一脸难色地站在蓝月身后,他拱着身子对司徒绝道:“皇上,奴才已经尽力了......”刚才他孤身一人,好容易把蓝月拦住,但是终是敌不过对方。

“你先退下。”司徒绝恢复了平静,他望着蓝月,唇角勾起一丝欣慰的笑容,“你怎么来了?”

歌婉亦是把目光落了过来,她喃喃道:“丑儿?”尔后她又将目光落在表情柔和的司徒绝身上,只见司徒绝望着丑儿,眸中满是爱恋,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丑儿不是李婆子的远方亲戚吗?皇上怎么一副与丑儿很熟的模样?难道自己被丑儿骗了?

蓝月将歌婉护在身后,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哀求道:“一直以来,我都不曾求过皇上什么,如今,我只求皇上放过歌婉!”

司徒绝的表情很是复杂,他一字一句道:“你可知道你现在做什么?她差点害死你,而且她杀了你的妹妹!”

“我知道,而且我很清楚,也很清醒,我没有发烧,也没有生病,只求皇上放过歌婉!”

“丑儿......”歌婉望着面前的背影,突然觉得有些熟悉,

蓝月转过头来,冲着歌婉微微一笑道:“晚歌,有姐姐在,你不要怕,姐姐一定好好会保护你。”

“姐姐?”歌婉先是一阵恍惚,继而眸色变得清明,“你说你是我姐姐?”

“对,我是晚月啊!你忘了吗?”蓝月微笑着,但却已经泪流满面,原来她要找的人就在自己面前,原来上天并没有留她孤独一个人。

“晚月,晚月......”歌婉默念着蓝月的名字,突然发疯一般笑了起来,“哈哈,你竟是晚月!”

“晚歌,你怎么了?”蓝月上前扶住歌婉摇晃的身子,一脸担忧道。

歌婉突然猛地用力将蓝月推开,一字一句认真道:“晚歌已经死了,晚月也是!这世间,一切都是假象,假象!哈哈!”

蓝月一个趔趄倒在司徒绝的怀中,她望着发疯的歌婉,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司徒绝低声而又严厉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她不是杀死你妹妹的人吗?”

蓝月悲痛欲绝地摇了摇头道:“她没有杀死我的妹妹,因为她就是我的亲妹妹啊!”

“哈哈,亲妹妹?别开玩笑了!”歌婉突然停了狂笑,“父皇只有你这一个女儿,而我,不过是他捡来的孤儿罢了!”

“不可能!”蓝月的身子一软,彻底瘫倒在司徒绝的怀中,“晚歌,你怎能说如此绝情的话?”

“我已经告诉过你,这世间不存在晚歌,而我是歌婉,歌婉!”歌婉发疯一般吼道。

“我们明明就是亲姐妹,曾经你多么乖巧,为何现在变成这副模样?”蓝月痛心疾首,她不相信,上天如今再次同她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这个玩笑足以让她粉身碎骨,她坚持了这么多年,却换来这种结果!

“曾经?曾经我多么恨你,你知道吗?”歌婉微微扬起头,泪水流入了两鬓,她继续道,“你可知道多年前那场大火?”

蓝月望着歌婉一言不发,歌婉脸上带着微笑,但泪水却一直不停地涌了出来,“纵火的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你父亲!他不过是为了让世人以为你被大火烧死了,如此一来,你便少去了不少苦难,而我,自从被你从火坑里推出了以后,就没有一天好日子过!”

“为什么?”蓝月颓然地问道。

“为什么,你竟然问我为什么?难道你不清楚吗?”歌婉反问道,可是蓝月此时早已没了表情,歌婉便继续道,“大火之后不久,西凉国来要人,他让我去做你的替身,半路我逃跑了好多次,都被抓了回来,后来,那些人发现我的身份是假的,便把他和母亲押到西凉国做了阶下囚,真是报应!”

“造成这一切的,是你!而你却活得这么开心,你有皇上宠你、爱你,而我自始至终不过是一枚棋子!上天不公,不公啊!”歌婉亦是悲愤地望着蓝月,如果可以,她真想一刀捅死对方。

“对不起,我不知道原来你这么恨我......”蓝月恨了父皇和母后年,如今她知道了真相,忍不住泪流纵横,她也不曾想到,当年追随自己的妹妹,却是恨自己最深的人。

司徒绝没想到事情这么复杂,蓝月躺在他的怀中,那么悲伤,而他却做不了什么。

蓝月突然挣脱司徒绝的怀抱,缓缓朝着歌婉走去,她站在歌婉面前,伸出双臂道:“不论发生了什么,我们终归是亲人,对吗?”

歌婉突然停止了哭泣,她望着蓝月悲痛的眸子,亦是缓缓地朝着蓝月走了过去,“姐姐!”

蓝月将歌婉抱在怀中,无比满足,这种感觉特别真实,也特别幸福,突然歌婉压低了声音在蓝月耳边道:“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姐姐了。”

蓝月只觉得胸口一阵温热,大脑一阵眩晕,蓝月忍不住向后倒去,只见一枚锋利的匕首插进了蓝月的胸前,而歌婉则一手鲜血,错愕地望着倒下的蓝月。

第一百一十一章 情至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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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片的鲜血刺痛了司徒绝的双眼,他上前捂住蓝月的胸口,可是鲜血却不停地从指缝溢了出来,“不要,不要!蓝月!”

司徒绝嘶吼着,泪水禁不住湿了双眼,“快传兰泽!”禄海原本吓得呆了,听到司徒绝的嘶吼总算回过神来,他赶忙跑了出去。

“绝,别哭,”蓝月颤巍巍地伸手去擦司徒绝的眼泪,“我死不了.......”

鲜血流得汹涌,司徒绝很少哭,他这一生的眼泪都流在了两个女人身上,一个是母后,另一个便是蓝月,司徒绝顾不得蓝月手上的鲜血,一把握住对方的手,悲痛难抑。

“不要......不要......怪歌婉......怪只怪......我没能......保护好......保护......好她......才会......让她.......让她......”喉咙间犯上一丝腥甜,蓝月“哗”地一声吐出了满口鲜血,等司徒绝再看的时候,蓝月已经垂下了头。

“啊!!!!!!!”司徒绝一手抱着蓝月,一拳狠狠地捶在地上,地面马上出现了一个大坑,歌婉吓得倒退了几步,然后跌坐在地上,她亲手杀了姐姐,她终于......亲手......杀了姐姐,既然如此,此生无憾了。

歌婉抬头看向窗外,大片的云朵如同棉花从空中飘过,她微微扬了扬唇角,缓缓地站起身子,朝着一边的红柱子撞了过去。

即将撞上柱子的那一刻,歌婉的身子突然动弹不得,司徒绝的声音缓缓从身后响起,“这样死去,是不是太痛快了一些?”

司徒绝暗暗握紧了拳头,不可原谅,不可原谅!若是蓝月有什么三长两短,自己一定会将歌婉折磨死,一定!

蓝月的呼吸极其微弱,她的胸前绑了一片白色的绷带,裘儿扶着蓝月的身子,而司徒绝则小心翼翼地帮她缠完了最后一层绷带,此时他的额头已经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可见这活并不容易做。

“那匕首差一点就刺中了贤妃的心脏,还好她命大,不然......”兰泽不再说下去,总之蓝月能够活下来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宫女忙上忙下,倒了数不清的血水,此刻蓝月因失血过多,面色苍白,司徒绝轻轻地抚摸着蓝月的脸颊,脸色憔悴。

“兰泽,辛苦你了。”司徒绝的声音中难掩疲惫,此时他才稍稍从悲伤中缓过来,如果蓝月永远地消失不见,他真的不知道,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或许生活从此以后再也没有阳光,或许从此以后他再也不知道该如何微笑......

“这是属下应该做的,”兰泽抬眼望了蓝月一眼,还好蓝月相安无事,不然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向裴慕交差,“皇上,如今贤妃的身体还很虚弱,喂药的时候一定要小心。”

“朕一定会小心的。”

“属下每天都会来检查贤妃的病情,皇上不要太担心,现在流血已经止住了,只要好好调养,定不会有大碍,贤妃福大命大,相信不出半月就会醒来。”

兰泽见司徒绝的注意力全都在蓝月身上,说了一些安慰的话便退下了。

每日司徒绝都会按时来望梅轩给蓝月喂药,他会花尽量多的时间来照顾蓝月,而自己不在的时候,蓝月便由裘儿和青杏照看,这样的话,司徒绝也比较放心。

蓝月感到自己处在一片黑暗之中,她看不到一点亮光,胸口发闷,她需要急切地找到出口,在这里,她寻不到一丝安全感,在远方,还有她牵挂的人,她还有好多好多事情没有做,她不想这样离开。

,蓝月看不清前方的路,她闭着眼睛往前跑,虽然她不知道前方是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在原地打转,但她不想淋雨,所以她只能向前,仿佛前方有她需要的避风港。

前方出现了亮光,蓝月感到喜悦,突然迎面吹来一阵冷风,蓝月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突然身子一阵温暖,蓝月赶忙向那块温暖靠了过去,“我好想你......”

冥冥中,蓝月听到了如此温暖的话语,她只觉得手脚没那么冰凉,满满的全是暖意,她吃力地睁开眼睛,只见司徒绝哭着歇斯底里地喊道:“不要离开我!”

“我怎么会离开你呢?”蓝月虚弱道,她忍不住抚上了司徒绝的脸颊,轻轻地为对方擦干泪水,突然面前飘过一只白狐,蓝月只觉得那只白狐十分眼熟。

“死丫头!快给本尊把元神丹的封印解了,否则本尊就把那死女人的心脏挖出来喂狗!”那只白狐张开大嘴舔了舔舌头,把蓝月吓出了一身冷汗。

“不要!”蓝月大吼一声,等她惊醒的时候,汗水已经将被褥打湿。

司徒绝躺在蓝月的身边,一手揽着蓝月冰冷的身体,一手撑着脑袋,他睡得很熟,以至于蓝月刚才meng中的那一声大吼都没有把他惊醒。

窗外月光明亮,投在地面上一片亮光,蓝月伸手摸了摸司徒绝的胡茬,忍不住心疼起来,她小心翼翼地把司徒绝的胳膊放到一边,正欲起身,可胸口的疼痛却让她忍不住痛呼了一声。

蓝月迅速捂住了嘴巴,再看司徒绝那边,只见对方的呼吸仍旧均匀,只是眉头微微蹙着,似乎做了噩meng的样子,她小心地从床上坐起来,缓缓抚平司徒绝的眉头,继而下了床。

茶壶里还有满满的一壶凉白开,蓝月直接拿起茶壶“咕咚咕咚”灌了几口,这时嗓子才舒服了。

突然,肩膀处落下一个重物,蓝月缓缓转过头,只见司徒绝把头靠在自己的肩膀处,正一脸欣慰地望着自己,司徒绝的眸子在黑夜中特别亮,但却散发着一种魅惑人心的力量,蓝月忍不住对他微微一笑。

“你终于醒了。”司徒绝说这句话的时候,蓝月可以看到对方微动的喉结,她仍旧记得那日司徒绝抱着自己哭的样子,那种感觉撕裂着她的心,如果可以,她再也不要司徒绝为自己哭。

“当然,我可舍不得放过你。”蓝月只觉得鼻尖发酸,她转身埋进司徒绝的胸膛里,下一瞬间,泪水便忍不住流了下来,生离死别之后,两人更加清楚地认清了彼此的重要地位,司徒绝紧紧地抱着蓝月,但又生怕弄疼了她,只好稍稍松了松胳膊。

“答应朕,无论发生什么,再也不要离开朕。”司徒绝轻轻地抚摸着蓝月的长发,静静地望着地面的月光,这一刻,他的心是满足的。

蓝月微微迟疑了一番,继而点了点头,“不会的。”

“对了,歌婉呢?”蓝月想起歌婉,心口就仿佛却了一大块,毕竟在她的心目中,歌婉还是那个没长大的孩子,自己永远是她的姐姐,她也永远是自己的妹妹,即便她恨着自己,但却不能否定过去美好的时光。

“她?被朕关起来了,”登时,司徒绝的语气变得冷飕飕,“你现在身子刚恢复,怎么就想起她来了?”

“毕竟,她是我的妹妹,我不能放任她不管。”蓝月说到歌婉,脸上并没有仇恨,反而带着一丝微笑。

“哼,她把你害得还不够惨?”司徒绝冷冷道,“你把她当妹妹,她可把你当做仇人!”

“无论如何,她活着总是好的,至于那日,也许是她一时想不开,所以才会做出如此冲动的事。”蓝月忍不住为歌婉辩解,曾经她假扮丑儿在歌婉身边呆过,所以她知道歌婉对她的恨。

“你啊,心太软!”司徒绝虽然生气,却又无可奈何。

“歌婉小时候长得很丑,不知为何,长大就变得漂亮了,甚至有点像我,以至于我这个做姐姐的都认不出来了,她一定会变好的。”蓝月坚定地说着,嘴角忍不住上扬,似乎事实确实如此,不过司徒绝却从蓝月的眼中看到了泪光。

司徒绝将蓝月揽到怀中,轻轻地拍着对方的后背道:“有些事情不是你能控制的,不要自责了。”

蓝月埋在司徒绝的怀中,忍不住泪流满面,她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好姐姐,真不是一个好姐姐。

每一天,蓝月都会被强迫喝好多草药,如今她的身子总算调理的差不多了,不过暂时还不能运功,所以不能飞檐走壁,也不能使用银针,除了司徒绝和贴身丫头,精灵时常也会出没在蓝月的四周,向她讲述最近的奇闻异事,说到搞笑处,逗得蓝月忍不住哈哈大笑。

蓝月暗中看过歌婉好几次,每一次她都忍不住想要同歌婉说几句话,却被司徒绝阻止了,蓝月只得作罢,其实歌婉现在心情不稳定,若是遇见蓝月,指不定又会受点刺激了。

最近几天的温度特别高,司徒绝担心蓝月中暑,每天派下人送新鲜的冰块来,所以蓝月也不觉得天气有多热了。

这一日,蓝月喝着自制的酸梅汤,悠然地躺在椅子上看书,突然,手中的书本被抽走,蓝月不悦地抬头,只见白狐幸灾乐祸地摇着尾巴,表情很是欠揍。

虽然面前的人是苏颜,不过蓝月却能透过苏颜的身体看到白狐,她一把夺过书本,不耐烦道:“你终于舍得来了?”

“这叫什么话嘛,你昏迷的那几天,可把本尊担心死了。”白狐吸了吸鼻子,做出一副可怜模样。

“少来了,你担心我,还不是为了你的元神丹?”蓝月一语戳破白狐的谎言。白狐听罢,忍不住搔了搔耳朵,模样有些可爱。

“话可不能说得这么绝对,”白狐一屁股坐在蓝月身边,“本尊与你感情笃厚,怎会虚浮于表面?”

蓝月淡淡地扫了白狐一眼,继而起身朝着院子外去了,白狐见此,赶忙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

第一百一十二章 召唤(二更补加)

蓝月来到院子的一处隐蔽角落,动手挖出了个黑色包袱,白狐则站在蓝月的身侧,望着那个包袱不知所措。

蓝月淡淡地瞟了白狐一眼道:“怎么,你要等那道士来把你抓走吗?”

白狐一听,心中暗喜,它赶忙用爪子抱住蓝月的大腿,乐滋滋道:“你终于答应帮我解除封印了,呜呜......你不知道,本尊这几天过的是多么悲惨!那个潘云时不时地找苏颜约会,而我素来讨厌男人,只得四处飘荡,日晒雨淋,本尊也只能忍着,你看看,本尊的皮毛因日晒变得多么黯淡无光啊。”

蓝月淡淡地瞟了白狐一眼,“你还有完没完?”

“嘿嘿,这项重任就交给你了!”白狐郑重地伸出爪子在蓝月的肩膀上拍了两下,继而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蓝月看了看四周,除了她再没有其他人,她从怀中掏出传音石,对着石头喊了三声白道仙人的名字,继而面前便出现一团白雾,蓝月登时眼前一亮,这种感觉真的好神奇啊!

白道仙人揉着惺忪的眼睛,打着呵欠懒懒道:“哪个黄毛丫头扰了本道睡觉?”

蓝月凑上前去,笑道:“我本以为是你糊弄我的,没想到这个传音石这么神奇!”

白道仙人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道:“你不会就是用这个石头来探试本道的耐性吧?”

“当然不是!”蓝月慌忙摆了摆手,生怕面前的白道仙人一个生气溜掉了。

“那你召本道出来何事?”白道仙人顺势靠着一边的石桌躺下,如同一个半仙那般潇洒畅意,真是不分场合啊!

蓝月将木盒双手呈给白道仙人:“这木盒被封印了,不知道人可有解决之法?”

白道仙人拿过木盒子来端详了半天,继而悠悠道:“这个木盒是被本道封印的,自然只有本道可以解开。”

“那你赶紧解开啊。”蓝月一听,心中大喜,若是解开了封印,白狐就可以得到它的元神丹,如此一来,苏颜和杜熙便不用被它俯身吸元气了,而且最最重要的是,再也不用看到那张讨人厌的脸了。

“本道凭什么听你的?”那道士眯了眯眸子,端起了架子。

“以前你曾说过,若是我有什么需要你帮忙的,只要用传音石把你唤出即可,如今你怎能出尔反尔?”蓝月只觉得迎头被人泼了一头冷水,她的热情迅速降到冰点,转瞬换上一副冰冷的模样。

“本道确实说过这种话,只是本道并没有说一定要帮你啊。”白道仙人耍起了赖皮,蓝月对此也毫无办法。

只见白道仙人躺在石桌上仿佛要睡过去似的,蓝月听说道人一般爱财,说不定她可以用金钱贿赂一下对方,蓝月暗暗咬牙切齿,她不仅为那只死狐狸搭上了精力,而且还为那只死狐狸搭上了金钱,怎么想怎么不爽。

只听“啪啪”数声巨响,蓝月将数枚白花花的银子一字排在白道仙人面前,凶巴巴道:“这些可够?”

怎料白道仙人只是微微睁开眼睛看了一下,继而毫不感兴趣地闭上眼睛继续睡了,蓝月暗暗下了狠心,看来这个白道仙人并不把这点银子放在眼中,算了,她豁出去了,想到这里,蓝月便将身上所有的发饰、耳环、戒指、翡翠之类的贵重物品全都放在白道仙人面前。

“这些呢?”蓝月心疼地望着自己的宝贝,心都要流血了,回头一定向白狐连本金带利息一起讨回来。

怎料白道仙人仍是淡漠地睁开眼睛瞟了一眼,继而再次合上眸子。

“这些还不够?”蓝月惊诧道,不知当初歌婉花了多少银子收买了眼前的白道仙人,才让对方把木盒封印了,如今既然走到了这一步,蓝月又怎能退缩?想到这里,蓝月便迈开大步朝着屋里去了,不料走了两步,却被白道仙人拦住了。

“你干嘛去?”白道仙人无比慵懒地问道。

“拿钱去!”蓝月做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无论如何,眼下不是心疼金钱的时候,反正司徒绝有的是钱,额,虽然这么说,太不厚道了,但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千金难买一回头,千金难买美人命,蓝月这么想着,心里倒也宽慰了不少。

“拿钱作甚?”白道仙人仍是懒懒地,他抚着脸上白花花的胡子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

“给你!”

“给我作甚?”

“解开封印!”蓝月头也不回,风吹起了她的长发,映着她异常坚毅的眸子,惹得白道仙人忍不住摸着胡子哈哈大笑起来。

“你这个姑娘太有意思了。”白道仙人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玩的人,于是忍不住打趣道。

“有意思?”蓝月望着白道仙人满脸褶子的脸庞,表情变得极为阴沉。

平日提到钱的时候蓝月总是第一个冲上去的,仿佛她生来就是为金钱存在的,虽然她不会为了金钱而违背原则,但是她深谙这个世界没有银子就活不下去的道理,因此对于银子特别钟爱。等什么时候,一个人对她来说像银子一般必不可少,那就说明她爱对方爱到彻骨了,只是如今似乎还没有一个人能够达到与银子相比肩的地位。

“老夫听主上说,一个脖子上有红痣的女子特别好玩,想必说的就是你吧?”白道仙人如今总算说出了实话,蓝月曾经还纳闷呢,怎会有人那么热情,愿意随叫随到、任人摆布,原来是早有预谋!只是蓝月不知道白道仙人嘴里的主上究竟是谁,只能顺着对方的话继续说下去。

“是又怎样?”蓝月挑了挑眉,做出一副蛮横的模样,与刚才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哈哈!好!”白道仙人大叫一声,差点把蓝月的骨头吓软了,不过蓝月仍旧挺立在原地,露出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望着白道仙人,总之,不能让别人发现自己的弱点,不然自己第一个完蛋!

“有性格!有魄力!不愧是主上看中的人!”白道仙人从石桌上浮起来,飘在半空中,看起来似乎有点玄乎的模样,蓝月忍不住在心里冷哼一声,切,小样,这点小把戏就想把我吓怕了?

等等!主上看中的人?蓝月自诩平日没有招惹什么人,若是细细算来,除了洛寒便是黑狼,但是洛寒远在异国他乡,怎会差一个糟老头子来招惹自己,难道是黑狼?想到这里,蓝月忍不住缩了缩身子,若这个白道仙人是黑狼的人,那自己还有好日子过吗?总之,不管这个白道仙人是哪一边的人,对自己来说,都是不幸!

“怎么?”白道仙人挑着长眉问道。

“没什么,只是我有一个问题,”蓝月走到白道仙人身边,望着对方一字一句道:“你是不是黑狼的人?”

白道仙人虽然不动声色,不过蓝月却猜了个十有**,她转过身去,背对着白道仙人道:“若你是黑狼派来威胁我的话,那请你离开。”

“错错错!”那白道仙人伸出食指摇了摇,“我们之间的关系,无关乎主上。”

“反正你也不会帮我,既然如此,我也没必要强人所难。”蓝月走到石桌便,正欲把大笔的银子珠宝装进袖子里,却被白道仙人止住了。

“本道既然说过帮你的忙,又怎会食言?”白道仙人话锋一转,蓝月顿时如同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刚才明明说......”蓝月还未说完,便被白道仙人打断了。

“刚才不过是本道同姑娘开玩笑罢了,只是你捧出银子来贿赂本道,实在是俗气的很。”蓝月听罢,忍不住在心里暗暗咒骂对方表里不一,伪君子一个。

“呐呐,这个封印呢,本道当然会帮你解开,只不过你要答应本道一件事。”白道仙人一边说着,眸中一边露出一抹狡黠。

蓝月就知道这个臭道人才没那么好心无偿地帮助自己,登时做出一副了然的表情道:“那你先说与我听听。”

“只要你答应本道说几个字,本道便会帮你解除封印。”蓝月一听,说几个字便能抵得过真金白银,世上竟有此等好事?于是想也不想地点头应了。

白道仙人见蓝月答应了,便凝神屏气把那木盒的封印解了,只见木盒迅速变得黯淡无光,等到道人把木盒交到蓝月的手中时,木盒早已经变成了几块烂木头,里面的珠子像太阳一般散发着耀眼的光芒,蓝月赶忙把珠子揣进怀中,乐滋滋道:“你真是帮了我大忙了,谢咯。”说罢,蓝月便迈了步子正欲离开,却不料被白道仙人阻止了。

“姑娘,且慢,你刚才答应本道要说几个字的。”白道仙人一副你不说我就不放你走的架势,蓝月现在开心着呢,哪能顾得了这么多,她现在只想着把元神丹还给白狐,让他早早滚蛋才是。

“你说你说。”蓝月迫切道。

“只要你说一句’妈咪妈咪哄’,本道便放你走。”白道仙人捋了捋胡须,优哉游哉道。

“妈咪妈咪哄?就这么简单啊。”只见白道仙人点了点头,笑意盎然,蓝月想也没想,便再次重复了一边,“妈咪妈咪哄。”

就在蓝月说这句话的时候,白道仙子可以清楚地感受到蓝月体内的力量,虽然并未完全解开,但却十分强大。

“话我已经说了,现在可以离开了吧?”白道仙人示意蓝月可以离开,然后他自己化作一阵青烟消散了,蓝月忍不住纳闷,这个白道仙人真奇怪。

回到屋里,蓝月便把青杏和裘儿一并赶了出去,然后赶忙把屋子的门插上,她掏出白狐给的狐狸毛,叫了几遍白狐的名字,白狐便出来了,蓝月将元神丹交给白狐,拽拽道:“东西你已经拿到了,现在立马从我面前消失!”

白狐将元神丹吸了进去,整个身子都变得好看了,他冲着蓝月嘿嘿一笑道:“你帮了本尊大忙,本尊则能不报恩呢?”

“报恩就免了,只要你放过歌婉就行了。”蓝月挥了挥手,颇为不耐烦道。

“难道你就这么讨厌本尊?”白狐说罢,眼中滚动着晶莹的泪水,蓝月看罢,亦是于心不忍。

“不是讨厌,只是......”蓝月还未说完,便被那死狐狸抱住了。

“既然你不讨厌本尊,那本尊就留在你身边,直到报恩之后再回去。”

“不必了不必了.....”蓝月摆了摆手,表情极为难看。

“没关系,本尊保证不会给你添麻烦,”白狐说罢,便将一颗黑乎乎的丸子放到蓝月掌心,“之前毒蛊让本尊压住了,等时限一到,毒虫蛊还会发作,吃了这颗药丸,毒虫蛊就会彻底被解掉了。”

蓝月狐疑地看了对方一眼,继而将药丸塞进嘴里,“咕咚”一声咽了下去,白狐见此,便倏地一声没了影子,蓝月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正欲松口气,却不料此时青杏从门外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第一百一十三章 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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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了,不好了,娘娘!”

“怎么了?大惊小怪。”蓝月心情出奇的好,此刻连窗台上的花都显得格外好看。

“女官她喝药自杀了!”青杏稳了稳呼吸,总算把话说出来了,女官便是被打入东园的歌婉,只要入了东园,便没有恢复地位的可能。

这句话顿时给了蓝月当头一棒,她失魂落魄地抓住青杏的手,似是刚才没听清楚一般问道:“什么,你说什么?”

“女官自杀了!”青杏见蓝月的表情可怕的很,忍不住哆嗦道。

怎么可能?司徒绝曾经对自己保证过,他说绝对不让歌婉出现意外,如今歌婉怎么可能会自杀?她自己还活得好好的,歌婉怎么能自杀!

蓝月跌跌撞撞地朝着东园去了,什么也不管了,泪水不住地流淌,她不知道该恨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现在她只想看到歌婉站起来,哪怕她冲自己吼也没关系,只要歌婉活着就好!

泪眼模糊,蓝月看不清前方的道路,她只能跑,那种感觉如同在meng中一般无助,可是现在的感觉更加撕心裂肺、更加真实,突然蓝月撞上了一堵肉墙,抬头便对上司徒绝那双担心的眸子。

“你混蛋!”蓝月一边用力地拍打着司徒绝的胸膛,一边哭着说,“你明明跟我保证过她不会出事,可是如今她却自杀了,你让我怎么办?”

司徒绝一把抓住蓝月的手腕,任凭对方如何用力也挣脱不开,每当面对歌婉的问题时,蓝月总会失控,司徒绝的心一下子冷了,他平静的说:“服用了过量的蒙汗药,她还不至于死掉。”

蓝月听罢,于是哽咽道:“真的?你没骗我?”

“骗你好玩吗?”司徒绝微微合上了眸子,他真的好累,蓝月总是害他担心,可他却又无可奈何,一次次溺爱,一次次纵容,所有的坚持似乎在蓝月面前全都瓦解了。

“这么说,她还活着?”蓝月抹了抹眼角的泪水,破涕而笑。

司徒绝沉默了一会儿,缓缓道:“她命大,死不了。”

“那就好,那就好,感谢上天让我妹妹活着,谢谢,谢谢......”蓝月不住地重复着,仿佛着了魔似的。

司徒绝突然生气了,他一声厉喝便将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蓝月打回了现实,“够了!”

“在你的心里,朕算什么?你张口妹妹,闭口妹妹,你可知道她时时刻刻想要杀掉你!”

司徒绝突然捧住蓝月的两颊,语气突然软了下来,“你让朕怎么办?”

蓝月轻轻地抚平司徒绝进皱的眉头,柔声道:“对不起,这些日子害你担心了,不过我也不能控制自己,她是我的妹妹,我必须保护她,如果我连这点都做不到,那我将来如何保护我的父亲和母亲?他们为了我差点丢了性命,而我却恨了他们大半生,我真的......”

“好了,别说了,朕实在不想看你难过,”司徒绝一把将蓝月揽在怀里,悲痛道,“你可知道,看你难过,朕的心就好像刀割一样?”

“我也不想......”蓝月曾经发誓不再让司徒绝为自己哭,那日司徒绝的眼泪几乎要把她的心融掉数个大洞,而如今司徒绝再次为自己伤心,她亦是很难过。

“罢了,朕知道你固执,如果你执意原谅她,朕也没有办法,你若做什么决定,朕同意便是。”司徒绝颇为无力,现在他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蓝月那么在乎她的妹妹,以至于如此好好惩治西凉国的机会也没了,不过为了蓝月,他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只是蓝月什么时候才能懂得他的苦心?

“绝......”蓝月听到司徒绝这么说,心里很是感动,她想不到司徒绝竟然真的做到了,他明明可以趁此机会好好做一番文章,可是他却没有,为了自己,他却没有......

“好了,去看你的好妹妹吧。”蓝月如此可怜巴巴地望着自己,他的心都禁不住化成了一弯柔水,司徒绝摸了摸蓝月的软发,眸中满是恋爱,对方一句软话或者一句甜言蜜语,,都让他忍不住心软,可是他却没办法,他是如此深爱面前的女子,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他再也不想经历了。

哪知蓝月竟然踮起脚尖,对准司徒绝的脸庞就是“啵”地一口,这一大胆的举动,惹得身后的宫女内侍都捂着嘴笑了,蓝月认真地帮助司徒绝纠正错误道:“不对,应该是咱的妹妹。”

司徒绝怔怔地望着蓝月,一时间心跳失去了频率,他别过头极为不自然道:“朕可不承认。”

“不行!除非你不把我当做......”蓝月再次附在司徒绝的耳边低声道,“娘子。”

这个蓝月当真越来越大胆了,不过这也是司徒绝对她太过纵容的缘故,若是不给她一些惩罚,日后还不得反了天?司徒绝亦是伏在蓝月耳边,低声道:“那么,娘子,今晚我们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

蓝月听罢,当即狠狠地踹了司徒绝一脚,然后迅速跑开,冲着司徒绝做了个鬼脸道:“有本事你来抓我啊!”

“好啊,你等着!”司徒绝运了轻功追了上去。

身后的宫女内侍看到皇上心情很好,便也忍不住笑了,他们迈着小步子追了上去,无奈司徒绝与蓝月都是武功高手,任凭他们使出吃奶的力气愣是没有追上。

经历了这么多,蓝月已经彻彻底底地懂得,只要身边的人健康的活着,那就是莫大的幸福。她进宫的日子不短也不长,无论开心也罢,难过也罢,自始至终,司徒绝都一直陪伴着她。不得不说,她是幸运的,她爱的人也爱着她,虽然有时会惹她不开心,但是司徒绝却让她坚信,这个世间真的有爱情存在,这种感情超越了身份的限制,超越了时空的距离,只是一眼她便确定眼前的人是她要相守一生的爱人。

蓝月这么想着,内心突然明朗了许多,原本大喜大悲的心境变得豁达,怎料此时一双臂膀环了过来,蓝月还未反应过来,便被对方紧紧地抱在怀里。

“你要相信,无论发生什么难事,前方都有朕替你挡着,所以不要再故作坚强,更不要不相信朕,好吗?”司徒绝伏在蓝月的肩头喃喃道。

“恩,以后不会了。”蓝月柔声应道。

等到了东园,四周的景色明显冷清了不少,想着这几天歌婉一直住在这样的环境下,内心就忍不住心疼起来,司徒绝揉了揉蓝月的软发道:“你进去吧,朕在外面等你,若是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告诉朕。”

难得司徒绝啰啰嗦嗦,蓝月只好应着,等到司徒绝说完,她便笑道:“你放心好了,我进去了。”她知道司徒绝很难原谅歌婉,况且她也不能强迫司徒绝原谅对方,毕竟歌婉是自己的妹妹,而对司徒绝来说,歌婉就是一个敌人,谁会对一个敌人施以原谅这种奢侈的感情呢?更何况歌婉背叛了司徒绝那么多次,他更不可能做到风平浪静。

看到蓝月这副粗心大意的模样,司徒绝忍不住在心中暗骂对方傻瓜。

直到蓝月进了屋子,司徒绝才靠着墙壁眯起眼来,最近确实挺累的,不仅是因为蓝月,还有别的事情也让他费心。

屋里只有一个宫女,相比之前的生活,如此巨大的反差一定让歌婉难过了一阵吧。蓝月这么想着,那宫女便引着她来到了内室,只见歌婉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现在的歌婉看起来那么惹人心疼,毕竟对方堕胎不久后,受了刺激,如今又服了那么多的蒙汗药,连她都不一定支撑下去,更何况是歌婉这副娇嫩的身躯呢?

蓝月忍不住坐在床榻边上,望着歌婉微微出神,其实仔细看来,歌婉与小时候还是有一点相像的,那次她听筠癸说歌婉要求把她的容貌变成晚月的模样,大抵是她觉得那样就会变得幸福吧。

真是单纯啊,蓝月忍不住勾起一个淡淡的微笑,所有与歌婉有关的记忆都是在十岁以前,那时自己喜欢与歌婉抢东西,而歌婉也不计较,每次都把好东西给自己留着,倒显得自己像妹妹了。

“水......”歌婉张了张干燥的嘴唇,发出一阵沙哑的声音。

蓝月赶忙去帮歌婉倒了一杯水,她一手撑起歌婉的身子,一边小心翼翼地将水送到歌婉唇边。

“水来了。”蓝月的声音异常温柔,而歌婉也很听话地张开嘴巴,咕咚咕咚地喝着水。

“怎么样,好些了吗?”蓝月将杯子放到一边,轻声问道。

歌婉虚弱地点了点头,她缓缓的睁开眼睛,才发现同她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她最恨的蓝月,歌婉当即坐起身子,缩在距离蓝月最远的墙角道:“你给我滚!我不想看到你!”

“我知道你恨我,可是你却错恨了我,看着我痛苦你就开心了吗?为什么不能好好为自己活着?”蓝月苦口婆心地劝解,歌婉反而捂住了耳朵,皱着眉头。

“少拿大道理来教训我!你活得那么幸福,那么多人爱着你,你怎会知道我的痛苦?”歌婉歇斯底里地呐喊,她用一双仇恨的眼睛瞪着蓝月,**颤抖着,两人就这么望着彼此,歌婉突然抬手指着门外道,“你给我滚!滚!”

蓝月仍旧站在原地不动,不料歌婉拔下头上的发簪,对准自己的喉咙,威胁道:“你滚不滚?!”

蓝月望着疯狂的歌婉,心很痛很痛,她心痛却又无可奈何道:“我走,你把发簪拿下来。”

“滚!”歌婉朝着蓝月把发簪扔了过来,只听“啪”地一声脆响,发簪被摔成了好几截。

蓝月转身离开,再也没有回头,她不回头,只是不想让歌婉看到她脸上的泪水。

泪水肆意地流,司徒绝沉默地走在蓝月身侧,气氛出奇的安静。

司徒绝将蓝月拽进怀中,轻轻地抚着对方的长发安慰道:“没事的,别哭了。”

蓝月听到对方的安慰哭得更凶了,这两天她的泪水都要流干了,司徒绝听着对方撕心裂肺的哭泣心里更是难受,蓝月突然止住了哭泣,抬头望着司徒绝一脸认真,她哽咽道:“让我来照顾歌婉好吗?”

司徒绝亦是认真地望着蓝月,眸色极深,即便歌婉这么伤害她,她仍旧选择原谅,他心疼,却改变不了对方的倔强脾气,司徒绝沉默了一会儿,继而道,“只要你开心,那就随你了。”

虽然对方的语气中含着一丝不满,却被蓝月主动过滤了,她微微笑道:“谢谢你,真的。”

前方不远处便是望梅轩,司徒绝突然止住了脚步,冷声道:“不过你要保护好自己,否则,朕再也不会任由你胡来。”

蓝月听罢,心中一暖,还没来得及说一声感激的话,司徒绝便拂袖离开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这些巴掌是我还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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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月为兰泽斟了一杯茶,这让兰泽受宠若惊,毕竟如今蓝月的身份不同以往。

但蓝月本人却并不介意,她恭敬地向兰泽举杯道:“以茶代酒,本宫非常感激兰泽先生这些日子以来对本宫和妹妹的照顾。”

兰泽无法,只得受下了。兰泽这次来主要是为了给蓝月药膏的,想起了正事,他才从怀中掏出名为断伤的药交到蓝月的手中,“此药名为断伤,无论是刀伤还是箭伤,只要每日浴后将药膏涂抹在结痂的伤口处,不出五日,肌肤必定同以前一样光滑细腻,绝不会留下伤疤。”

“如此神奇?”蓝月接过瓷瓶,忍不住感叹。

兰泽点了点头,继而道:“若娘娘无他事,属下改日再来探望娘娘。”

蓝月点头应下,兰泽便退下了。望着兰泽的背影,蓝月忍不住发出一声感叹,时间真是奇妙,它仿佛是一个伟大的艺术家,可以将世间的一切随意地雕刻成任何形状。

名为断伤的药膏果然好用,不出三日,蓝月胸口结的痂便退了,而且并未留下任何伤疤。

蓝月每日都会去探望歌婉,歌婉躺在床上,整日神色涣散,她的精神状态非常不好,蓝月虽然担心,却也无可奈何。

这一日蓝月像往常一样去照顾歌婉,对方仍旧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蓝月动作熟稔地取了丝帕,轻轻地为歌婉擦脸,不料这时歌婉突然睁开了眼睛,着实把蓝月吓了一跳。

蓝月稳了稳心神,继而柔声道:“你终于醒了。”

歌婉并未答话,而是缓缓侧过头,竭力不去看蓝月那张脸,最近蓝月出入这里极为频繁,歌婉的情绪逐渐耗尽,最终只有闭口不答话。

蓝月露出微微失望的神色,她知道要想让歌婉接受自己很难,但她一定会尽力,于是蓝月将脸上的失落抹去,继而换上一副笑容道:“以前我们一起捉蜻蜓,一起对教习宫廷课程的嬷嬷使坏,一起去池塘捉鱼,那时所有的事情都是新奇的,那时我们一起搞怪,结果被母后罚抄《女训》三百遍。”

“我累了。”歌婉冷声打断蓝月的话语,浓浓的疏离感再也明显不过。

蓝月并未停下手上的动作,她将丝帕放在铜盆里洗了洗,拧干了之后,一边为歌婉擦着细汗一边道:“累了就好好休息,我不说话就是。”

歌婉冷冷地拨开蓝月的手,蓦地坐起身子,吼道:“你有完没完?你知不知道你很烦人!”

蓝月就那样握着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她怔怔地望着发怒的歌婉,保持着沉默。

歌婉露出一脸讽刺的表情,那种蔑视的眼神狠狠地刺痛了蓝月的心,她冷声道:“哼!你这种人就喜欢惺惺作态,假装可怜、假装乖巧,才会使得他们都讨厌我而宠爱你!你知不知道你这种做法真的很让人恶心?你这种人我这辈子再也不想看到,你站在我面前,会让我抓狂、会让我疯掉,你说你的命怎么这么大?上次没有捅中要害,下次我就不敢保证了!所以拜托你离我远点,算我求你了!”

歌婉越说越激动,最后直接抓起身边的茶杯朝着蓝月扔了过来,“你给我出去!以后不要再来了!”

歌婉的眼中充满了红血丝,她怒视着蓝月,似乎随时可以将蓝月撕碎,从对方的眸子里,蓝月看到的除了浓浓的恨,再也没有其他。

蓝月将丝帕握成一团,指缝间渗出的水滴已经在地面积成了一滩水渍。

就在这一瞬间,蓝月懂了、醒了。这么长的时间,她已经够尽力了,她以为两人是姐妹,所以一切阻碍都可以解决掉,可是如今她才发现根本不是这么回事,自始至终,努力修补感情裂痕的只有她一人!不过只有她一人罢了!这样下去又有什么用呢?

蓝月随手一扬,丝帕便飘向了窗外,她的心亦是释然了。歌婉望着蓝月决绝而又平淡的表情,忍不住怔了怔,不过很快她的眸中又蒙上了一层恨意。

蓝月微微扬了唇角,她可以拼了命的对人好,但前提是,对方要懂得反思,要懂得感恩。如今她已经深深地明白,眼前的歌婉再也不是之前的晚歌了。正如歌婉所说,晚歌已经死了,晚月也死了。时光不能让过去重来,更不能否定自己所走过的路。

蓝月微微上前一步,突然扬起手对着歌婉的脸就是一巴掌,歌婉捂着脸庞,不可思议地望着漠然的蓝月,心底的怒气和恨意全都消散在对方那双冷然的眸子里了。

“啪!”地一声,蓝月对着歌婉另一边又是一个耳光,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耳光的声音亦是刺耳,歌婉娇皮嫩肉,怎会受得了这样的狠力?两边嘴角已是流出了鲜血,她呸地一声将血液吐在蓝月身上,恶狠狠道:“你有什么资格打我?”

“我没资格,既然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那我总得把前些日子受的伤讨回来吧?不过这两巴掌算是轻了,等日后你身体好些,我一定会加倍讨回来!”蓝月握紧了颤抖的拳头,她盯着歌婉,心虽然是痛的,但她已经尽力了。

“你!”歌婉指着蓝月,突然哈哈笑了起来,“这才是真正的你嘛,其实你也恨我的,不是吗?所以你才会想方设法的排挤我,正因为如此,父皇才会把我交给西凉国!自始至终,罪魁祸首都是你!”

蓝月听罢,怒气横生,她知道一味的纵容并不能让面前陷入仇恨的歌婉,于是便再次抬手给了对方狠狠一巴掌,她要让对方清醒过来,必须清新过来!

“一派胡言!这一切不过是你的臆想!因为你是妹妹,所以我才对你好!这些年来,你流落异国,我心里不是滋味,所以想加倍补偿给你。这是一个姐姐的心,却让你用来这般糟蹋,不过如今我也明白了,既然你已经死了,那我也没办法,毕竟你做的坏事太多,总归要接受惩罚的。”

歌婉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蓝月,此时她的脸颊已经被蓝月打得红肿不堪,嘴角两侧的鲜血留在被褥上,她也顾不得去擦,只能望着蓝月。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蓝月深吸了一口气,继而大步离开,心里的包袱似乎放下了,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什么可以让她内疚了,毕竟这一切不是自己的过错,为何要强行加到自己身上变成负担?

以后的数日,蓝月都强忍住了去照顾歌婉的冲动,每日同司徒绝散散心,说说话,闲着的时候写写信,看看书,日子过得极为悠然,不料这一日却发生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第一百一十五章 跪搓衣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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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青杏先是在门外站着,一脸纠结的望着蓝月,不过蓝月此时正在跟裘儿学习绣花,所以并未听到,也并未看到。

夏日本就炎热,所以情绪特别容易烦躁,虽然司徒绝每日都差人来送冰块,可是心烦却是无法用冰块驱除的,蓝月只好缠着裘儿教自己绣花,蓝月虽然习惯了银针,但却不习惯这小小的绣花针,但见裘儿绣了一朵兰花,那皓白的丝帕将兰花衬托的栩栩如生,再看蓝月绣的梅花,简直像几只猪蹄踩在了雪白的丝帕上,实在是丑的很。

“好难啊,不绣了。”蓝月放下手中的针线,但见裘儿捂着嘴偷笑。

“昨儿个娘娘还说要同奴婢一决高下呢,怎的如今这么快就放弃了?”

“好吧,我认输。”蓝月颇为气馁地垂下脑袋,刚停下手中的活计,前些日子的场景便再次浮现在脑海中,歌婉被自己打得嘴角出了血,不知道要不要紧,明明说好不想的,只不过闲了一会儿,满脑子都是歌婉的容颜,她烦乱地站起身子,却不料青杏垂首站在自己身后,一脸怯懦。

“怎么了?被谁欺负了吗?”蓝月见青杏这一副委屈的模样,心中的烦躁暂且烟消云散了。

“不是......”青杏咬着下唇,似是难以启齿,前些日子蓝月决定要隔绝一切与歌婉有关的消息,不想不过历时五日,歌婉却自己找上门来了,若是同蓝月说,唯恐惹对方生气,若是不说,万一蓝月怪罪下来也说不准,正在纠结之间,蓝月打断了青杏的胡思乱想。

“若是无事,那你随本宫出去散心吧。”蓝月正欲往外走,却不料被青杏扯住了袖子。

“娘娘,你还是在屋里呆着吧,外面天热。”

蓝月抬眼望了一下窗外的天空,只见太阳刚从东方升起,此时温度应该不高吧?她弹了弹青杏的脑袋,嗔道:“外面怎么会热?快随本宫散散心。”

“外面......有麻烦......”青杏戳着食指,五官夸张地挤在一起。

“你不说,那本宫自己去看。”蓝月正欲出去,却再次被青杏拽了回来。

“娘娘,别去,心情会不好的。”青杏咬着下唇小声道。

蓝月无奈地吐了一口气道:“看你这张苦瓜脸,我的心情更不好。”

蓝月大步迈了出去,青杏终于将憋在心底的话说了出来,“娘娘,女官正跪在望梅轩的大门外求娘娘您的原谅!”

蓝月蓦地停下脚步,她回望着青杏,似是不可置信一般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奴婢怎会欺骗娘娘?女官的膝盖下垫着搓衣板,旁边站了一些围观的下人,不过这会儿应该散了。”青杏的底气明显不足,不过她还是将实情吐露了出来。

跪搓衣板?这倒是个好主意,蓝月微微扬了扬唇角,慢悠悠道:“你怎么不早说?”

“娘娘您听到女官的消息必定更烦,奴婢怕惹娘娘不开心......”青杏说着说着,声音便低了下去。

“怎么会不开心?你要是早点说的话,恐怕这会子绣的花也要超过裘儿了。”蓝月的语气极为轻快,不过心底却异常沉重,她并不开心,只是她的自尊不容许她屈服。

青杏听到这,抬眸诧异地望着蓝月,只见蓝月的眼睛里确实夹杂着一丝快意的微笑,心里便也松了一口气,看来娘娘真的将歌婉放下了。

“门外上演如此好戏,本宫自然不能错过。”蓝月说罢,便迈出了门槛,青杏听罢,随即跟了上去,裘儿亦是放下手中的针线活,脚步匆匆地追了上去。

围观的人本就散了个七七,此时本想驻足的那些宫女内侍在看到蓝月之后,便全都拿起手中的活计,各忙各的去了。

隔着圆月门,蓝月可以看到歌婉身子笔直地跪在搓衣板上,虽然此时的温度并不高,但是膝盖钻心的疼痛却让她出了一身冷汗。

蓝月站在歌婉面前,居高临下地望着对方,她的眸中闪过一抹疼惜,不过很快便换上了一副决绝的表情。

感觉到蓝月的存在,歌婉微微抬起了头,她的脸色蜡黄没有血色,不过寥寥数日,原本红润的双颊此时变得黯淡无光,两边的颧骨微微凸起,她的眸子本没有什么神采,不过当她看到蓝月的时候,眸中忍不住放出一道光,但当她看到蓝月冰冷的表情时,那一脸的奢望便化为浓浓的失望。

“娘娘,求您原谅我家小主吧,她已经几天没吃饭了,再这样下去的话......恐怕......”负责侍候歌婉的不过是一个低等的宫女,虽然她身份卑贱,但却忠心耿耿。

“这些似乎与本宫没什么关系吧?”蓝月收起眸底的那抹心疼,面若寒冰。

歌婉望着蓝月,那双因憔悴而凹陷的眸子此刻变得通红,滚滚的泪水无声而下。

“那天本宫便跟你说明白了,从此以后,我们再也不是姐妹关系,难道你忘了吗?”蓝月将目光落向别处,但是余光却忍不住落在歌婉身上,看来有些狠话只不过是说出来痛快,可是若是让她真正做到,却非常难。

蓝月藏在袖子里的双手忍不住握紧,这些无情的话或许会让歌婉心灰意冷,但是每一句话亦如同锋利的刀片深深地刻在她的心上,她的心很疼,但是却不能露出一丝受伤的神色。

“我知道......”歌婉张开干裂的**,终于发出数个拼凑完整的音节。

“既然知道,那本宫就不多说废话了,你赶紧回去吧,省得在这里碍眼。”蓝月望着歌婉垂下的脑袋,心却忍不住滴血,虽然她看不清歌婉的表情,但却看到歌婉落下的泪珠将青石板打湿。

“青杏,请女官回去!”

蓝月吩咐完毕,青杏便上前道:“女官,您请回吧,娘娘她不会原谅您的。”

歌婉摇着头,她默默地垂着头,根本看不清表情,“我不走,除非姐姐原谅我。”

蓝月听到姐姐两个字从歌婉的口中说出,忍不住停了停步子,但是她复又握紧了拳头,朝着屋里去了。

蓝月绣着手中的梅花,神思却忍不住飘出了望梅轩,外面阳光很强烈,透过窗子似乎可以看到热气正一点点从地面蒸发,屋里的冰块融化的速度比往常快些,过了一会儿,下人便把化了的冰块清理出去,复又换上一批新的冰块。

“啊!”蓝月不小心被绣针扎到了指尖,忍不住发出一声尖叫,鲜红的血珠一点点往外渗了出来,蓝月赶忙吸了吸手指,终于把血止住了。

“娘娘怎的这么不小心?”青杏赶忙把蓝月的手指捧在嘴边,细细地吹起气来。

“一点也不疼。”蓝月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但是心中却又忍不住想起歌婉来。

“怎么会不疼?”裘儿亦是在一边忍不住责备,这绣花针不同于其他的针,虽然细小,但是却能扎得很深。

“真的,你看,血都已经止住了。”蓝月把手指放到裘儿面前,雪虽然止住了,但是却留下一个小小的针眼。

“杏儿,你去外面看看她走了没?”蓝月吩咐道。

“奴婢刚才去看了,女官还没走,今日太阳比往日来得炎烈,不知她还能支撑多久呢。”青杏刚说完,蓝月便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娘娘,你要去哪里?”青杏忍不住追问道。

觉察到自己的失态,蓝月赶忙打着哈哈道:“本宫不过是去厨房取些降火的花茶来。”

“这种粗活还是由奴婢来吧。”裘儿刚说完,便被青杏拽住了。

“好的,那奴婢就在此恭候娘娘回来。”青杏冲着裘儿眨了眨眼,此番蓝月出去,不过是为了看歌婉一眼罢了,裘儿会意,赶忙拾起手中的针线忙了起来。

外面的温度很高,不知道歌婉会不会中暑,蓝月这么想着,她取了花茶回来,却见那宫女正在歌婉的上面撑着纸伞,不料却被歌婉强硬地推开了。

蓝月只是淡淡地瞟了一眼,复又迅速进了屋子,冰块的作用不小,屋里与外面相比简直就是天堂。

暮色已沉,歌婉一天没吃饭了,此时她完全是靠着意志力在坚持着,膝盖已经失去了知觉,她就这么跪着,只觉得肚子空荡荡的,大脑亦是一阵眩晕。

蓝月的屋子里点起了油灯,青杏疲惫地打了个呵欠道:“娘娘,她还没走呢。”

又过了一会儿,裘儿慌张地跑了进来,拍着胸口道:“娘娘,不好了,女官晕倒了!”

蓝月本就心不在焉,此时听到歌婉晕倒的消息,随即跑出了屋子,只见歌婉晕倒在地,一边的宫女伏在歌婉的身边哭着,场面很是凄惨。

第一百一十六章 破镜重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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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求您原谅小主吧!”那宫女本扑在歌婉的怀中哭泣,此刻看到蓝月过来了,赶忙扑在蓝月脚边,哭得响天彻底。

深夜本就寂静,这个宫女虽然一脸憨厚的模样,但哭起来真不是盖的,蓝月被对方的哭声震得心烦意乱,于是对青杏使了个眼色,小型赶忙上前捂住那宫女的嘴巴,恶狠狠道:“大半夜的,哭什么?别哭了!”

那宫女见青杏这么凶,吓得乖乖点了点头,待蓝月松开手的时候,那宫女垂头抽噎着,肩膀也因此而剧烈抖动。

歌婉在搓衣板上跪了一天,若是稍有疏忽,估计这条腿就要废了,蓝月将昏迷的歌婉扶进了屋子,她一边走一边吩咐道:“快传太医!”

太医为歌婉开了一些活血化瘀的药方,便退下了,蓝月赶忙差下人熬药,而自己则守在歌婉身边,用冰块覆着歌婉发烫的额头,歌婉一天没吃饭,蓝月便吩咐下人取了一些稀粥来,小心翼翼地喂歌婉吃下。

等熬好了药,也差不多到了子时,蓝月亲手帮歌婉服下草药,帮着歌婉擦了擦嘴角溢出的药汁,后来实在困得不行,便趴在床榻边缘睡着了。

模模糊糊中,蓝月感到一阵轻柔地抚摸,她缓缓睁开眼睛,只见歌婉正一手托着腮,一手抚摸着蓝月的脸庞,眸子极为柔和。

“你醒了?”蓝月揉了揉眼睛,此时天刚蒙蒙亮,她不过睡了两个时辰。

歌婉点了点头,微微笑着,“姐姐原谅我了,对不对?”

蓝月强行让歌婉躺下,然后小心翼翼地帮歌婉掖好被角,她换上一张冰山脸,冷冷地责备道:“快躺下,你的腿不疼了吗?”

歌婉只是一脸天真地盯着蓝月,并不害怕蓝月冲她发火。这种感觉与之前大相庭径,蓝月似乎感到当初那个温柔善良的晚歌又回来了,只见歌婉摇了摇头,认真道:“不疼了,一点也感觉不到疼痛。”

蓝月听罢,猛地一怔,难道是跪的时间太长,小腿的血液无法循环,所以麻木了?她赶忙掀开被子,捏了捏歌婉的小腿,对方确实一点感觉也没有,而且对方小腿的温度很低,蓝月赶忙盖好了被子,心疼道:“都是我的错。”

歌婉默默地摇了摇头,道:“不怨姐姐,是我错了,就算这双腿被废了,我也不在乎。”

“你说什么傻话呢?虽然失去知觉,但也不至于废掉,相信明天很快就恢复过来了。”蓝月摸了摸歌婉光洁的额头,忍不住责备道。

“要是我的双腿被废掉的话,姐?”歌婉抬头,一脸纯真地望着蓝月。

蓝月忍不住笑道:“你是我妹妹,照顾你是我的责任,你别想太多了。”

“可是姐姐打了我,还说我们已经不是姐妹了,”歌婉说着说着,泪水忍不住流了下来,她盯着蓝月道,“姐姐说的是气话,对吗?”

蓝月赶忙帮歌婉擦了擦眼泪,一脸认真道:“我实在拿你没办法,所以才会说那样狠心的话。”

“我不能失去姐姐,自小到大,姐姐是最疼爱我的人,我怎么能失去姐姐呢?”歌婉自顾自地说着,不知为何,却让蓝月感到了一股毛骨悚然错觉。

不出两日,歌婉便能下床了,蓝月请求司徒绝让歌婉搬出原来的地方,司徒绝亦是无可奈何,后来歌婉便在望梅轩住下了。

这一日,蓝月正同歌婉坐在池塘边上喂鱼,两姐妹说说笑笑,很是开心,池塘边上撑了一个很大的篷盖,两边放着冒着寒气的冰块,倒也惬意许多。

蓝月没想到司徒绝竟然能抽空来看自己,待到身边的宫女都俯下身子行礼,她才反应过来,还未等她起身,司徒绝便从背后揽住了蓝月的身体,蓝月赶忙拍开了司徒绝的胳膊,整了整衣衫,继而嗔道:“皇上不好好在乾坤宫呆着,怎的有空来探望臣妾?”

“朕想你想得紧,实在忍不住就来了。”司徒绝伏在蓝月的耳边低声道。

歌婉看着亲你甜蜜的两人,内心一阵刺痛,她暗暗握紧了拳头,全身亦是散发出了一阵冷气,众人的注意力都在两人身上,所以并未注意到歌婉微妙的变化,不过司徒绝身后一个打扮不起眼的女子却注意到了。

蓝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皇上,你是不是觉得逗臣妾生气很好玩?”

司徒绝慢悠悠地直起身子道:“今日来,不过是为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没想到你反而不领情。”

“好吧,臣妾知错。”蓝月垂首,满声愧疚,司徒绝对于认错时的蓝月最没有抵抗力了,所以他还是没骨气的原谅了蓝月。

“你看朕把谁给你带来了。”司徒绝微微转了转身子,蓝月便看到了司徒绝身后一个不甚起眼的女子,只见她带了面纱,所以看不清对方的容貌,不过当两人四目相对的时候,那女子的眸子却仿佛氤氲了雾气,蓝月只觉得对方有些眼熟,待到那女子缓缓将面纱取下的时候,蓝月才认出眼前这名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守玉!

守玉的脸上留下了一道刀疤,虽然不大,却也不小,蓝月看了,忍不住生出一股内疚之情,若不是为了自己,守玉也不至于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她伸手轻轻地摸了摸守玉脸上凸出的刀疤,心疼道:“疼吗?”

守玉摇了摇头,她望着蓝月,指了指嗓子,原来守玉已经不能说话了,她伸手擦掉蓝月的眼泪,慌忙摆了摆手,示意蓝月不要伤心。

“她的声带被割断了。”

蓝月听了,心里更不是滋味,她忍不住抱着守玉哭了起来。

“好了,不要伤心了。”司徒绝上前拍了拍蓝月颤抖的后背安慰道。

身后的歌婉眸底露出一抹凶光,怪不得蓝月没死,原来是让守玉这个死丫头代替蓝月去了,而蓝月却潜伏在自己的身边做了丫头,正因为如此,才会知道了自己所有的一切,她暗暗握紧了拳头,这个蓝月真的太阴狠了,她知道自己的缺点,所以自己才会上当,亏她当初对丑儿那么好,原来一切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

守玉轻轻地拍着蓝月的肩膀,过了好一会儿,蓝月才止住了哭泣。

蓝月如今有了守玉和歌婉的陪伴,每日过得很开心,她觉得日子这样也很不错,上天对她真是仁慈,蓝月有时忍不住这么想。

夜晚很是静谧,四周除了巡逻的侍卫,便是伏在门边打盹的守夜内侍或宫女。

暗夜中一道黑影迅速穿梭在屋檐之间,等到了慈生宫,她便倏地一声消失在后窗里了。

太后站在窗前,背对着身后跪着的黑影,眸中闪过一抹狠戾。

第一百一十七章 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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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丸带来了吗?”太后的声音无比阴森,尤其是她披了一件黑色斗篷,圆月正从窗外落下,场景颇为诡异。

“带来了。”黑衣人掏出一个瓷瓶交到太后手中,太后赶忙拔开塞子,把药丸倒进了嘴里,不一会儿,她脸上的皱纹就消失了。

“若太后无他事,奴婢先行告退。”黑衣人正欲离开,却被太后打断了。

“慢着!”太后转过身来,悠悠然地围着跪在地上的黑衣人转了一圈,她赤着脚踩在地板上发出一阵沉闷的响声。

“听说,她还活着?”空气原本出奇的安静,太后的声音如同黑夜里的幽灵,让人毛骨悚然。

“是的,代替她的是守玉,虽然哑了,但也平安回来了。”黑衣人规规矩矩地答道。

“守玉?”太后的声音上扬,她眯了眯眸子,眸中放出一道凶狠的光芒,“早知当初哀家就不该留她!”

黑衣人垂首,一动不动地跪在地上,她望着太后落在地上的背影,一言不发,似乎在等待着时机。

“不能让她活着!否则我们陆家就没有出头之日!”太后的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血珠一点点渗了出来,散发着幽深的黑色。

黑衣人跪在太后身侧道:“太后放心。”

“哼!放心?哀家料你是她身边最亲近的人,可你却一次次放过她,让哀家如何放心?”太后转过身,对着黑衣人就是一个狠狠的耳光。

那一耳光在大殿发出一声格外刺耳的声响,黑衣人呸地啐出一口血沫,她抬眸望着太后,唇角蓦地绽放了一个笑容,如同妖冶的暗夜之花,太后心底突然生出一种凉嗖嗖的感觉,她厉声道:“你笑什么?”

“没什么,只要一想到她活不过明天了,我就异常开心呢,”黑衣人狠狠地咬着牙齿道,“毕竟当初我姐姐就是因她而死,这种血海深仇我怎能忘记?”

“知道就好,”太后俯下身子,冲着黑衣人露出一个狠戾的微笑,“你最好不要让她活过明天。”

“太后英明,我相信,她很快就活不过明天了。”黑衣人亦是露出一笑,不过那笑容却散发着一股浓浓地杀气,还未等太后反应过来,那黑衣人便迅速上前捂住了太后的嘴巴,她另一只胳膊肘抵在太后的脖子间,只听“咔”地一声脆响,太后的脖子便被扭断了。

这一切来得那么快,似乎就在眨眼之间,太后由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了躺在地上的冰冷死尸,她的眼睛不可思议地睁大,瞳孔缩成了米粒般大小,眼白微微往外凸着,模样甚是恐怖。

黑衣人踢了踢太后僵硬的尸体,冷哼道:“造成这一切的不就是你吗?你不去死,天理难容!”若是放在以前,她一定杀不了太后,如今太后假装疯癫,身边的人都被皇上的人替换了,所以动起手来容易多了。

太后的嘴巴微微张着,黑衣人蹲下身子将太后的眼睛合上,但是无论如何也合不上嘴巴,一炷香的时间快到了,黑衣人赶紧将太后放在床上,替她盖好了被子,等着一切都打点完毕,那黑衣人便纵身跃出了窗外。

自从守玉走后,青杏与裘儿便睡在一个屋子,如今守玉回来了,蓝月便命人在屋子里添置了一张床,好在屋子不小,不然这么热的天,恐怕她们会受不了。

守玉半夜被尿憋醒,她极不情愿地睁开眼睛,待到眼睛适应了周围的黑暗,她便晃晃悠悠地往茅厕去了,怎料刚打开门,便迎面撞上了一堵肉墙,守玉被那堵肉墙弹倒在地,原本。

只见青杏站在守玉跟前一脸错愕地望着她,不过下一瞬间便松了一口气,还好守玉声带坏了,不然非得把床上的裘儿吓醒不可。

守玉见此人是青杏,便也放了心,她拍了拍胸口,做了个疑问的动作,青杏便指了指门外厕所的方向,示意自己刚才去了厕所,守玉释然,她对着青杏微微一笑,继而打了一个去厕所的手势。

守玉正欲出门,怎奈脑海中突然闪现出刚才青杏那张慌张的脸庞,她便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青杏的衣服穿得很整齐,完全不像半夜睡醒的模样,没来得及多想,身下憋得慌,守玉便赶忙跑去了厕所。

今日蓝月刚睡醒没多会儿,乾坤宫的禄海便来传话,蓝月还未来得及吃饭,便匆匆跟着禄海去了。

一路随着禄海去了慈生宫,刚进了大门,便看到院子里所有的内侍宫女全都跪在地上,负责侍候太后的柳玉、念花以及福子等人则跪在朱红木门外,其余的便跪在台阶下方偌大的庭院中,气氛出奇的肃静,蓝月每走一步,心跳便加快一分。

“娘娘,皇上在里面等您。”禄海垂着头,走到门外便止住了脚步。

屋子里除了陆熙陆婉容之外,其他四位也都到齐了,此时就差蓝月一人了,她们见到蓝月,全都止住了哭泣齐声道:“贤妃万安。”

“免礼。”蓝月把目光落在陆婉容身上,只见对方亦是哭得凄惨,毕竟太后是陆熙的姑姑,对方免不了难过。

一声免礼过后,五人复又垂下头,凄凄切切地哭着,她们每人身后都随着两位丫头,丫头们见主子哭得伤心,或是上前抚慰,或是两人抱在一起哭,而蓝月则只带了青杏一人,况且听到太后的死讯,她并未感到伤心,只是觉得诧异,毕竟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了,想必那些哭得厉害的还以为是司徒绝的亲母去世了。

“皇上,节哀。”蓝月走到司徒绝身边,拍了拍司徒绝的后背。

司徒绝点了点头,眸中虽有一丝淡淡的悲伤,不过更多的却是失落,太后就这么死去,一切来得是不是太容易了一些?毕竟他还没有为自己的母后好好报仇,他还没有让太后尝遍当年母后所受的全部酷刑。

司徒绝将蓝月揽在怀中,轻轻地揉着对方的长发,蓝月则靠在司徒绝的胸膛里,望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地太后,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悲伤?不是,无奈?也不是,总之那种感情很复杂,似乎无法用言语表达的清楚,不论死者生前做了多少坏事,此刻让死者安息是她生来所具备的权力,毕竟从此以后,她在这个世界上再也不存在了。

“想必母后也希望自己早些解脱吧,毕竟疯癫也是一件痛苦的事。”蓝月抬头抚了抚司徒绝微微扎人的胡茬,忍不住疼惜道。

身后的几人听蓝月这么说,哭得更凶了,想必她们也是为了吸引皇上的注意力吧。

司徒绝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他对着身边的令史道:“一日之后,入棺收敛。”

“臣遵命。”那文史垂首道。

司徒绝揽着蓝月的身子出去了,在经过那几人身边的时候,看都不看她们一眼,等司徒绝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她们才止住了哭泣,一个个垂头蔫耳地出了门。

太后的葬礼并没有想象中的隆重,司徒绝给的理由便是国库资源紧张,再加上最近各地灾难频频,与其把金钱浪费在葬费上,倒不如把金钱送往灾区,以保证灾区温饱,省得生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自此以后,司徒绝又在朝廷例法上加了一条,那便是丧费从俭,大臣虽有怨言,却也不敢反驳,毕竟如今太后早就倒下了,陆家少了一大支柱,原本支持陆家的大臣此刻都默默地倒向了司徒绝这边,一切形势都变得对司徒绝有利起来。

“娘娘,你怎么就吃那么一点啊?”裘儿忍不住责备道。

“对啊,姐姐,我发现你最近食欲越来越差了。”歌婉在一边适时道。

“我看见这些东西就没胃口。”蓝月无论如何也吃不下了,她挥挥手,下人便撤了桌子。

“杏儿,给我倒被冰茶。”蓝月说罢,半天不见青杏的身影,只见青杏正站在原地发呆,精神恍惚,蓝月亦是发觉,这几天青杏的状态很差,自己吩咐她做什么事,她经常听不到或是走神,蓝月无奈地走到青杏面前,弹了青杏一个脑瓜崩。

“在想什么呢?”蓝月假嗔道。

青杏赶忙回过神来摆了摆手,道:“没什么。”

“娘娘,刚才吩咐你倒冰茶,你没听到吗?”裘儿忍不住在一边提醒道。

青杏摸了摸脑袋,赶忙端来冰茶,替蓝月斟满,但是杯水溢了出来,对方仍是停不下动作。

蓝月握住青杏颤抖的双手,柔声道:“冰茶,满了。”

青杏赶忙停下动作,无奈手指一抖,茶壶没放端正,整壶茶水全都打翻在了蓝月刚换的裙子上,冰茶颜色黄褐,把蓝月冰蓝的裙子染成一片黑褐色。

“奴婢该死!”青杏赶忙跪在地上,用袖子帮蓝月擦裙子上的茶渍,无奈任凭她如何用力都擦不了去。

“没事。”蓝月握住了青杏的手,青杏略微惊愕地抬头望着蓝月,额头上早已经出了一层冷汗。

晚膳过后,蓝月便寻不见青杏的影子了,她的心中蓦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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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晴天霹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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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个黑暗的角落中,蓝月找到了青杏,只见对方扶着墙壁,身子不住的抖动,蓝月赶忙上前扶住青杏的身子,担忧地问道:“杏儿,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娘娘......不要过来......杏儿......杏儿脏......”青杏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支撑着墙角,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她的呼吸粗重而不均匀,蓝月赶忙强行扳过青杏的身体,怎料青杏一下子倒在了自己的怀中,当看到青杏的模样时,蓝月不忍呆住了。

月光惨白,鲜血不住地从青杏的眼睛、鼻子、嘴巴、耳朵里流了出来,她紧紧地抓住蓝月的袖子,望着蓝月那张焦急地脸庞,忍不住笑了,她的笑容带着一丝释然和一丝不舍。

蓝月呆呆地望着青杏,她的脑袋懵了,此时她真的什么都没想起来,她忘了传太医,忘了一切可以拯救青杏的办法,她的大脑一片空白,满脑子全是青杏布满鲜血的脸庞。

“杏儿......”蓝月抱着青杏的身子不敢乱动,她生怕一动对方的鲜血就流得更厉害,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她的杏儿会变成这副模样?明明之前还好好的,这一切,一定是个meng!蓝月狠狠地拧了自己的大腿根一把,好疼!

疼痛如此真实,让她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实的。可是她不想也不愿去承受如此残酷的现实。杏儿的血不住地流着,每一滴都像烙红的铁头一般印在她心上。

“杏儿,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啊!”蓝月的泪水止不住地流,一青杏的脸庞也因此变得模糊,她对不住画梅,她辜负了画梅对自己的嘱托,她更难以面对自己愧疚、疼痛的心!

“娘娘......别哭......”青杏颤颤巍巍地伸出手,她试图擦干蓝月的泪水,不过她实在没力气了,生命的泉水正在枯竭,血水夹杂着泪水不停地涌了出来。

“杏儿,我这就传太医!你一定可以坚持下去的!你等我!”蓝月此时才想起正事来,人在危急时刻总容易失去方向,蓝月被悲伤和不真实冲昏了头。

“娘娘.....没用的......杏儿......服用了......七窍散.....已经......已经......不可能活下去了......”青杏紧紧地抓住蓝月的衣袖,生怕自己一松手对方就会离开一般,蓝月听说过这种药物,因蹊跷散毒性极高,且世间没有解药,所以这种**极其难找,不知道青杏是从哪里得到的。

“杏儿......杏儿......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娘娘你......一定要......听杏儿说,我不然杏儿......死不瞑目!”杏儿一个激动,口中又吐出了不少鲜血,蓝月用袖子帮青杏把唇角的鲜血擦净,她泪眼模糊地望着面目不堪的青杏,心脏一阵阵抽痛。

“杏儿,你说,我听着,我不走。”蓝月不住地呜咽,泪水汹涌,她的脑。

杏儿拼着最后一口气,把她一直想要说的话告诉了蓝月,原来杏儿是前朝李太尉的女儿,因李太尉忠义刚烈,所以一直被陆家仇视。后来李家被位高权重的太后诛灭九族,而青杏与画梅则死里逃生,后来两人齐齐入宫,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够报仇雪恨。

自打画梅死后,青杏对蓝月生出一种不满,她本想以蓝月做筹码与太后交易,所以她后来在蓝月的药里下了**。

青杏紧紧地抓着蓝月的胳膊,恳求道:“娘娘......原谅杏儿......好吗?”

“好了,别说话了!我原谅你!”蓝月一边捂着青杏身上溢出的鲜血,一边焦急道。

“太后……是我……杀的……虽说她是……李家的仇人……不过如今……也算……扯平……了”青杏费劲最后一口气,总算把要说的说完了。

蓝月一边摇头,泪珠子一边流出来,“那是你们的恩怨,我管不了!如今我只希望你能好好活下来,别的我都不在乎,你知不知道!”

青杏的气息越来越若,蓝月几乎感觉不到对方脉搏的调动了,她一面擦着青杏脸上的血,一面哭道:“你若敢离我而去,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青杏露出一抹微笑,虽然她的贝齿已经被鲜血染成了鲜红色,不过在蓝月看来,却是那么凄美。

“娘娘......若是不原谅......杏儿,杏儿也没办法陪......娘娘走下去了,娘娘一定要......好好地,如此杏儿也能......含笑九泉了......”

“你说什么傻话?”蓝月怒视着青杏,不过布满泪水的双眼却怎么也睁不开。

“娘娘......坏人怎么变......还是坏人,你千万不要......轻易相信......歌婉......”

“你别说了,别说了!”青杏说了这么多,鲜血流得更厉害,她此时的力气已经用尽,也说不出什么来了。

“姐姐来接我了......”突然,青杏伸出一只手,似是要伸手触摸那空中的圆月,她的眼睛空洞却痴迷,蓝月握住青杏的双手,试图让她收回来,无奈青杏的胳膊力气大且僵硬,任凭蓝月怎么用力也收不回来。

“姐姐......”青杏低低地叫了一声,手臂突然软了一声,她的眼睛缓缓合上,她的唇角带着一丝心满意足地微笑,蓝月只觉得一阵重力下垂,她终于握住了青杏冰凉的手指。

青杏的脑袋垂向另一边,蓝月伸出指尖探了探青杏的鼻尖,对方早已经没了呼吸,蓝月的心“咯噔”一下便坠入深渊。

“杏儿!!!!!”蓝月抱着青杏冰冷的身体撕心裂肺的呐喊,空中月光迷蒙,蓝月抬起头,泪水肆意地流,空中似乎飞着一个透明的杏儿,她微微笑着,拉着画梅的手越飞越远,直到消失不见。

裘儿和守玉不知蓝月去了哪儿,等她们找到蓝月的时候,便看到蓝月抱着一个物体在墙角撕心裂肺的哭,登时吓呆了。

“娘娘,娘娘!”两人朝着蓝月跑了过来,“你可让我们俩好找!”不过当她们看到蓝月抱着一个死人的时候,吓得呆坐在了地上。

“杏儿死了,杏儿再也不会回来了!”蓝月本哭得累了,此时看到两人过来,心底的余怨再次爆发了出来。

“杏儿......死了?”裘儿坐在地上喃喃道。

“不可能!杏儿怎么会死?”裘儿捂着脸庞,“都怨我,都怨我!要不是我责备她,她也不会......”

“不怨你......”蓝月抱起青杏的身体,一步一步地往前走,此时她素白的裙子已经被青杏的鲜血染红了大片,看起来颇为触目惊心。

“娘娘,你要去哪儿?”裘儿拉起仍旧呆坐在地上的守玉,赶忙跟了上去。

“回去,杏儿需要好好休息。”蓝月的语气麻木而不带有任何感情,她的泪痕已经在两颊凝固,她失魂落魄地走着,裘儿与守玉两人则跟在蓝月身后哭得悲惨。

突然蓝月脚下一个趔趄,不过她很快便稳住了步子,裘儿赶忙上前揪心道:“娘娘,还是让裘儿来吧,你现在这个样子......”

“我一定要让杏儿好好休息。”裘儿虽然挡在蓝月身前,不过蓝月却一直失神地往前走着,她现在这副模样,好像被妖魔附了身,看起来有些诡异可怕。

“杏儿,是我对不起你......”蓝月原本就已经哭得没了力气,此时脚步踉跄,看起来摇摇摆摆,很是危险。

“娘娘,还是让裘儿来吧!”裘儿突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怎料身前一声闷响,等她再去看的时候,蓝月连同青杏的尸体一同倒在了地上。

“娘娘!娘娘!”裘儿赶忙上前摇着蓝月的身体,无奈对方没有反应。

“守玉!赶紧去找皇上!快!”裘儿焦急地吩咐道,如今她和守玉势单力薄,无论如何也不能将这一人一尸弄回去啊。

第一百一十九章 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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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月醒来时,歌婉正在帮她擦额头上的虚汗,放下手中的手帕,歌婉将一杯温水递给蓝月,“喝点水。”

一口气把杯里的水喝完,喉咙总算舒服了许多,蓝月揉了揉沉重的额头,她艰难地从床上坐起来,脑袋先是一阵混沌,继而把之前的一切都记起来了。

胳膊上的青紫仍是清晰可见,这是之前自己留下的。看来一切都不是meng。青杏,真的,不在了。

觉察到蓝月的难过,歌婉忍不住安慰道:“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毕竟伤心也没用处了,而且那不过是一个下人而已,别太放在心上。”

蓝月的表情一时间变得呆滞,她蓦地转过头,目光紧紧地盯着歌婉,对方觉察到自己说错了话,于是赶忙转移了话题:“听说皇上去了临玉阁,估计今晚不会过来了。”

蓝月眸色一黯,看到蓝月将注意力放在别处,歌婉才长松了一口气,不过蓝月的手指在一瞬间变得冰冷。

刚从门外进来的裘儿补充道:“刚才守玉去乾坤宫找皇上,怎料禄海说皇上去了临玉阁,估计一时半会儿也过不来,守玉本就不会说话,她只得回来。”

“听说临玉阁是陆婉容的地方,皇上今年招的秀女中,就她最好看,那双狐狸般的眼睛招惹男人最管用了。”歌婉忍不住冷嗤道。

“娘娘,皇上今晚去临玉阁说不定有什么事情,并非娘娘所想的那般,毕竟皇上一心只在娘娘身上。”裘儿见蓝月的脸色已经极为难看,于是忍不住安慰道。

“那可说不准,男人哪有一个好东西?”歌婉的唇角扬起一丝讥讽的笑容,裘儿见歌婉总是添油加醋,忍不住瞪了对方一眼。

“如今娘娘心情不好,你却还说这些话来刺激她,”裘儿不满地盯着歌婉,一字一句道,“你到底是不是娘娘的亲妹妹?”

这句话将歌婉激怒,只听“啪”地一声脆响,她的手早已经落在了裘儿的脸上,歌婉怒视着面前的裘儿,冷声道:“贱丫头!你有什么资格来说我?我只是让姐姐看清男人的真面目,别等受了伤时才追悔莫及,你懂什么?”

歌婉用的力气不小,裘儿的脸上顿时出现了五个鲜红的指印,她捂着脸庞,冷冷地望着面前的歌婉,但却不能反驳,毕竟她只是一个丫头,而歌婉则是娘娘的妹妹。

此时守玉来到两人跟前,做了一个安静的动作,两人便把目光齐齐落在蓝月身上,只见蓝月的眼神空洞而迷茫,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打湿了被褥。

歌婉赶忙跑过去安慰道,“姐姐,没什么好哭的,大不了忘掉皇上便是,他为君王,这一生不可能钟情于你,就算他有这种意愿,但是朝中的大臣会同意吗?”

蓝月把眸子落在歌婉身上,她努力稳住情绪,才算把话说得清楚,“杏儿人呢?”

“我已经让人把她的身体焚了。”歌婉几乎不带任何感情道。

“什么?”蓝月似是不可置信地望着歌婉,“为什么!”

“宫女本就没有安葬制度,死后自然要焚成骨灰填在枯井,这是历来宫女的命运,即便你们的关系再好,也不能打破这种制度!”歌婉亦是生气了。

旁边的裘儿和守玉也都缓缓垂下了头,热泪忍不住上涌,蓝月想说些什么,但是已经没了力气,大喜大悲,她承受,“为何这么残忍?宫女也是人,不是牲畜!她们也有感情,也懂得报恩,为何她们尽心尽力地服侍主子之后,换来的却是这样悲惨的下场?”守玉与裘儿听到蓝月为她们这些下人据理力争,忍不住酸了眼眶,两人抹着眼泪,之后便抱作一团,失声痛哭起来。

歌婉听罢,双手用力地晃着蓝月的身子,冷冷道:“你快醒醒吧!虽然以前皇上对你好,但是你妄想因此而改变一切不公平的制度,这世间本就不公平!你既不是造物主,就不可能改变这一切!”

蓝月呆呆地望着怒吼的歌婉,“我改变不了,我什么也做不了......”

歌婉也觉得自己刚才的话说得有些过火,于是忍不住喃喃道:“姐姐......”

“我累了,实在是太累了......”蓝月缓缓躺在床上,像一具没了灵魂的躯壳,歌婉一直陪着蓝月,直到后来,两人都累了,便也睡着了。

自从青杏死后,蓝月更没有胃口了,如今她看到饭菜就忍不住作呕,再加上这些晚上,皇上一直在临玉阁呆着,就算是白天,他也没来看过蓝月一眼,蓝月亦是心痛,好友的死,爱人的背叛,已经让她身疲力竭。

“娘娘,您就吃点吧。”裘儿捧着一碗热乎乎的粥,呈到蓝月唇边。

蓝月只是淡淡地瞟了热粥一眼,继而摇了摇头,她真的没有胃口,铜镜中的她消瘦了很多,再加上哭得多了,眼睛有些浮肿,与之前的自己差别很大。

歌婉本在默默地吃着饭,突然她啪的一声放下碗筷,迅速夺过裘儿手中的热粥,怒道:“让我来!”

“要是这样下去,迟早会活活饿死!”歌婉死盯着蓝月,冷冷道,“你就这点气魄?遇见一点挫折就以伤害自己的身体为乐,这样有意思吗?”

“我没有!”蓝月大声地反驳,不过当她对上歌婉那双愤怒的眼睛时,语气忍不住软了下来,“我只是没有胃口。”

“没有胃口?”歌婉啪的一声将碗筷放在桌子上,“你难过也就罢了,别人还得陪着你难过!你知不知道你很自私?”

蓝月一直摇头,她不想这样,可是她却控制不住,歌婉强行扳正蓝月的脑袋,吼道:“你应该独自面对这一切,你要活得漂亮!若是杏儿在天有灵,看到你这副模样不知道会有多失望!”

“不......”蓝月正欲反驳,反而被歌婉冷声打断了。

“你知不知道,作为你的妹妹,我真的觉得很丢脸!”歌婉扬手啪的给了蓝月一个响亮的巴掌,“醒醒吧!醒醒吧!!”

蓝月被歌婉这一巴掌扇醒了,她真的醒了,尤其是刚才对方的话语犹如万道利箭穿透了蓝月的心,这世间真的想歌婉说的那般无情吗?

“吃饭!”歌婉一声厉吼,蓝月的眸子亦是不再空洞,身边的两人亦是松了一口气,想不到这一招竟然这么管用,裘儿忍不住对歌婉刮目相看。

粥已经凉了,不过蓝月却不在乎,她端起粥,大口大口地咽着,她的表情那么如饥似渴却又那么痛苦,“好吃,真好吃!”

不一会儿,蓝月便吃下了整碗粥,她将空碗递给裘儿,坚决道:“再来一碗!”

裘儿赶忙擦了擦眼角的泪,她又帮蓝月盛了满满的一碗粥,心疼道:“娘娘,慢点吃。”

蓝月大口地吃着,仿佛在发泄自己愤怒悲伤的情绪,裘儿忍不住劝慰道:“娘娘,吃点菜。”

“裘儿,你不用管她!”歌婉一个厉声便把裘儿吓得不敢说话,一时间,整个屋子都是碗筷撞击时发出的清脆响声,三人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蓝月,心中如同打翻的五味瓶。

“再来一碗!”

“娘娘......”裘儿接过空碗,迟迟挪不动步子,要是这样吃下去,肯定会把肚子撑坏,但是娘娘的命令她又不敢违背,正在裘儿纠结之间,蓝月忽然冲了出去,哇的一声把刚才喝的粥尽数吐了出来,歌婉在一边拍着蓝月的后背,直到蓝月吐出了最后一口酸水,总算舒服了许多。

“裘儿,传太医。”歌婉道。

“不用!”蓝月赶忙制止。

“为何不用?你最近总是干呕,如今吃个饭都能吐出来,若是不及时就医,万一耽搁了病程怎么办?”歌婉对裘儿使了个眼色,裘儿赶忙撒着脚丫子就跑开了。

蓝月忽然沉默了,经歌婉这么提醒,她的心跳突然加快,歌婉扶着蓝月进了屋子,“你不能因为这些不顺的事情就糟蹋自己的身体,若是自己都不爱惜自己,谁还会管你?”

蓝月躺在床上,歌婉帮蓝月盖好薄毯,不一会儿,太医就拎着药箱进来了。

“守玉,裘儿,你们先退下去吧。”歌婉在一边吩咐道,她们两人虽然不乐意,但是看到蓝月对她们做了一个放心的颜色,于是扁着嘴退了下去。

隔着床幔,歌婉帮蓝月系了红线,太医便细细地把起脉来,脉象涌动如珠,太医突然露出一丝惊喜的神色,“娘娘有喜了!”

“什么?”歌婉与蓝月齐声道。

“你们没听错,娘娘如今身孕已经两个月有余,之后一定要好好调养,保持心态稳定,如此胎儿才能健康降世。”

蓝月对着李太医招了招手,太医便弓着身子走了过来,一脸的笑意,“娘娘还有何吩咐?”

蓝月从枕边掏出一个木盒,她将木盒打开呈现在太医眼前,太医禁不住眼前一亮。

第一百二十章 意外怀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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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颗珠子怎样?”蓝月托着木盒,木盒的中央躺着一颗圆润的夜明珠,光是那颜色就让人心醉。

“好,妙!”太医的眼中全是那颗夜明珠,他忍不住伸手试图触碰那颗珠子,却被蓝月收回了盒子,啪的一声合上了。

“想要吗?”蓝月将盒子放在身边,眸色幽幽地望着李太医,素闻李太医是个爱财如命的家伙,看来传言不假。

这枚夜明珠还是上次司徒绝赏给自己的,虽然一开始她爱不释手,但渐渐也没了多大感觉,再加上最近关于司徒绝和陆熙的传言不断,陆熙因得皇上宠爱,如今由陆婉容变成了陆贵仪,羡煞旁人。蓝月心里不是滋味,所以这枚夜明珠还是送出去比较好,眼不见为净,她是这么想的。

“娘娘要送给老臣?”李太医搓了搓手,眼里放出了一道激动的色彩。

“这个嘛,就要看你的表现了。”蓝月将精致的盒子在空中抛了两下,李太医的眼珠子便随着那木盒上下移动,直到蓝月再次将木盒握在手中,李太医的眼睛便紧紧地盯着那枚木盒,那目光似乎要随时把它吃掉。

“娘娘尽管说,只要老臣能够做到的,必定义不容辞。”李太医将目光从盒子上不情愿的挪开,最终笑眯眯地望着蓝月。

“关于本宫怀孕的事情,不要让其他人知道,皇上也不行。”蓝月的眸子异常坚决。

“就这么简单?”李太医颇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蓝月点了点头,李太医继续道,“不过举手之劳。娘娘这礼未免太重了吧......”

“若是让别人知道,那你这颗脑袋就别想要了!”蓝月蓦地提高了音调,吓得李太医忙忙点了点头。

“日后娘娘的身子还需你来定期检查,若是耽搁了,你自己掂量着吧!”歌婉冷冷一声,吓得太医背后出了一层冷汗,这两个女人一个比一个可怕。

“娘娘放心。老臣的嘴严实得很,绝不会走漏一点风声。”李太医用袖子擦了擦额间的冷汗。恭敬道。

“如此便好,你退下吧!”蓝月疲惫地挥了挥手,李太医拎着药箱正欲退下,却被歌婉一个凌厉的眼神止住了。

“走后门!”

李太医无法。复又转身匆匆从后门走了,歌婉见此便也松了一口气。

歌婉屈身坐在蓝月身前,颇为担忧道:“如今姐姐怀了孕,不让皇上知道的话,恐怕说不过去吧?”

“我不想让他还未出生就承受太多的责任。”蓝。

“可皇上迟早会知道的,”歌婉握住蓝月的手,似是责备道,“这毕竟是一个晋升的大好机会,姐姐你怎能这么傻?”

“我不想让孩子成为筹码。毕竟这是一件残忍的事。”蓝月的态度很坚决,歌婉见多说无益,只能默默的叹了一口气。

“好吧。既然姐姐......”歌婉还未说完,便被蓝月捂住了嘴巴。

蓝月将食指放在唇边,对着歌婉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蓝月小心翼翼地站起了身子,蹑手蹑脚地朝着门口去了,她迅速地拉开了雕花木门。躲在门外偷听的守玉和裘儿一下子失去了支撑点,猝不及防地倒在了地上。

裘儿揉着疼痛的屁股。嘟着嘴巴不满道:“娘娘~你干嘛这么狠?”

一边的守玉也是赞同地点了点头,两人一致把幽怨的目光落在蓝月身上,强烈地表达了对蓝月的不满。

蓝月探头看了看外面,只见四下无人,便也放心了,她把门关好,继而对着跌坐在地上的两人道:“刚才你们听到的事情不要再让第三个人知道。”

“为什么?”裘儿反驳道,“这可是一件好事,现在宫里的陆贵仪多么嚣张,娘娘你也该扬眉吐气一番了,如今大好的机会摆在眼前,为何不好好抓住?”

“不准就是不准!你们要是胆敢泄露一个字,那本宫就把你们的舌头割掉!”蓝月伸出一双爪子恐吓道,吓得两人抱作一团。

守玉指了指自己的喉咙,然后摇了摇头,反正她如今声带已经坏掉,割掉舌头也没有关系,蓝月见此,便戳了戳守玉的脑门嗔道:“你这个丫头,胆子越来越大了!”

守玉缩了缩脑袋,裘儿赶忙道:“娘娘,我们俩的嘴巴比那钉紧的窗户缝还严实,娘娘只管放心好了。”

两人可怜巴巴的模样惹得蓝月忍不住笑了出来,裘儿赶忙开心道:“娘娘终于笑了,守玉你看,娘娘笑了!”

“就你多嘴!”蓝月一声厉喝便把裘儿吓得赶忙捂住嘴巴摇头。

蓝月微微扬着唇角,虽然这件事情来得很突然,但是她的心情却是前所未有的激动,只要一想到自己要做妈妈了,她便有一种说不出的喜悦和彷徨,蓝月的手不自觉地覆在平坦的小腹上,这里面有一个新生命,这种感觉真的好神奇,她以后一定要开开心心,好好吃饭,让腹中的胎儿顺利降临世间。

蓝月自从得知自己怀上了小生命,脸上的笑容也多了,每天她都好好吃饭,早早睡觉,几乎可以与小猪媲美了,裘儿与守玉看了也是很欣慰,不过短短几日的时间,蓝月的脸色好看了,身上的肉肉也长了许多。

对于外界关于陆贵仪和皇上的传言,蓝月亦是充耳不闻,每天浇浇花,看看书,发发呆,默默地同腹中的孩子说几句暖心的话,日子虽然平淡,却也幸福,如今她全部的经历都在孩子身上,最近虽然嗜睡,但是恶心的次数明显少了很多,想必与她乐观的心态有莫大的关系。

有时蓝月看书累了,便躺在躺椅上睡觉,有时歌婉会搬一个凳子坐在蓝月身边,随便翻开一本书读给蓝月听,蓝月听着听着就睡着了,看着蓝月唇角淡淡地笑容,歌婉心里更不平衡了,不过她知道自己必须坚持下去。

今天是个大阴天,蓝月躺在床上更是懒得动了,不过为了腹中的胎儿,她还是坚持规律的吃饭,天气沉闷得很,虽然每天都会有人来送冰块,不过蓝月却始终未看到司徒绝的影子。

空中乌云密布,似乎随时要压迫下来似的,屋子里的光线很暗,歌婉便及时掌了灯。

一阵狂风过后,外面便下起了磅礴大雨,这场雨算是入夏以来最大的一场雨了,屋子里灯光昏黄,散发着一丝柔和的光,蓝月躺在床上,听着窗外的雨声很快便陷入了沉睡之中。

是夜,雨停了,空气中散发着泥土的芬芳,突然空中闪过一道黑影,只是一眼,那黑影便不见了踪影。(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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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人前人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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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交易(我会联系编辑把这一章的题目改掉,阿弥陀佛......)

“你终于来了。”女子扬了扬唇角,她的脸庞原本隐藏在暗影中,不过等她转过身来的时候,那张脸庞终于变得清晰。

“本君自然不会违约。”黑衣男子的脸上蒙了一块黑布,所以看不清他的模样。

“她还好吗?”男子的眸中流露出一抹眷恋,那双苍狼般的双眼因此也染了一丝柔情。

“托我的福,好得很。”女子不屑地冷哼,蓝月真是好命,身边这么多男子天天绕着她转,而自己自始至终不过是一个陪衬罢了!

“事成之后,本君自然不会亏待你的。”男子的声音透着一股浓浓地魅惑,女子一时间忍不住失了神,她不知道自己多久没有碰过男子了,此时内心骚动起来,她的眸子如同狐狸一般散发着一丝柔媚,女子缓缓走到黑衣男子身边,手指不住地在男子的胸膛前打着圈。

“我到底哪里比不上她?”浓浓的幽怨之情缓缓从女子的唇中流露而出,她盯着身前的男子,忍不住为对方身上的气息感到迷醉。

黑衣男子迅速拨开女子的手,冷冷道:“你最好不要触怒本君,否则......”

一股浓浓的杀气从男子的眸中散发出来,女子见自己讨了个没趣,便迅速地离开了男子的胸膛。收起了某种的柔媚,换上了一副冰冷的表情。

“好了,我知道你喜欢她喜欢得紧。我不问了便是。”

黑衣男子听罢,便收敛了眸中的杀气,他望着面前一脸得意的女子,不知对方做什么打算,“你知道本君不喜欢听废话。”

“我不过是为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罢了,既然你如此没有耐心,我看我还是不要说了罢。”女子正欲转身离去。却被男子一把抓住了手腕,登时一股钻心的痛从手腕上传来。女子忍不住发出一声痛呼,她的额上迅速出了一层冷汗。

“好好,我说便是,你快点放开我!”女子忍不住求饶。男子无情地甩开女子的手,冷哼一声,女子揉着手腕,不满道,“你就不懂得怜香惜玉吗?若你总是这副冷冰的模样,姐姐一定不会喜欢的。”

“不要挑战本君的耐性。”男子冷冷道,女子便赶忙换了话题。

“她怀孕了,是皇上的。”女子一脸无谓道。

怎料女子刚说完,男子便一个用力掐住了女子的脖子。他的声音幽幽从牙缝里发了出来,“这算什么好消息?”

女子被对方掐得喘不过气来,她蹬着腿。似是要挣脱对方的束缚,过了一会儿,女子的挣扎便变得软弱无力,她的眼神渐渐变得涣散,直到她的胳膊即将垂下,男子毫不留情地将她扔在了地上。女子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直到把所有的空气补足。她才能说出话来。

“你要掐死我吗?”女子的脖子上被勒出数道红色的痕迹,她揉着疼痛的喉咙,极为不满地仰视着一脸淡漠地男子。

“打掉孩子,留下大人。”低沉的声音从男子的喉间发了出来,女子怔怔地望着男子,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这样很危险,搞不好......”女子还未说完,便被男子一个凌厉的眼神止住了。

“本君自有办法。”

女子垂首,阴影投在脸上,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男子继续冷冷道:“若是你敢擅自行动......”

女子面无表情地打断了男子的话,她仿佛幽灵一般道:“我知道,你放心,她绝对不会有事。”

黑衣男子见此,便也不再多说什么,他倏地一声跃上枝桠,树梢微动,等到再去看的时候,黑衣男子早已经没了身影。

吃过早饭之后,蓝月的左眼皮一直在跳,各种办法都试了,但眼皮仍旧止不住地跳,蓝月无法,只得任凭它那么跳着。

蓝月靠在躺椅上,呼吸着新,心情出奇的好,雨过之后,天空是纯粹的蓝色,那种蓝不掺杂一丝杂质,让人的心也变得明镜一般透彻起来。

歌婉像往常一样端起书本来为蓝月读着,蓝月的目光突然落在歌婉那双包扎了绷带的手上,“你的手怎么了?”

歌婉露出一抹极为坦然的笑容,她柔声道:“不小心扭到了,姐姐不要担心。”

“让我看看。”不由分说,蓝月拉过歌婉那只熊掌般硕大的手端详起来,手腕到手心处全被白色的绷带包扎了起来,只留了四只手指在外面,看起来真的好可怜。

“平心而论,你的包扎技术真不怎么样。”蓝月说完,便吩咐裘儿取了药膏和绷带过来,她要亲自为歌婉包扎,歌婉虽然推辞,但也阻挡不了蓝月的热心。

蓝月小心翼翼地打开绷带,只见对方的手腕处肿成了碗口粗的大包,青紫色的淤肿亦是格外触目惊心,蓝月忍不住责备道:“怎么扭得这么严重?”

歌婉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蓝月便也不多做计较,她细心地帮着歌婉上了消肿的药膏,登时手腕肿痛处传来一阵凉凉的感觉,蓝月一边上药一边道:“这是上好的跌打药膏,对这种伤的效果最好了。”

上好了药膏,蓝月便耐心地在手腕上缠了数层绷带,虽然不是很好看,但与歌婉自己包扎的相比,着实好了许多。

这时,裘儿俯身在蓝月身边低声说了一句话,蓝月忍不住露出一脸惊喜,“真的?”

“自然假不了。”远远地,蓝月便听到一阵熟悉的声音传来。她扭头望过去,只见苏颜身着一袭浅绿色纱裙,在裙子的陪衬下。她整个人也显得明亮了不少,蓝月条件反射的误以为眼前的苏颜是白狐,不过她并未看到苏颜身后的狐狸尾巴,这时才想起白狐早已经得到元神丹,不知此时在何处逍遥呢。

“你今儿个怎么想起我来了?”蓝月都没发觉自己的语气是多么幽怨,苏颜很久都没来看过她了,估计整天同潘云腻歪去了。

“你可是冤枉我了。”苏颜扁了扁嘴巴,随即换上了一抹向日葵般灿烂的微笑。登时惹得蓝月出了一身鸡皮疙瘩,她亲昵地揽住蓝月的胳膊道,“我可是无时无刻不在想你呢。”

“少来了你,”蓝月啪的一下子拍掉了苏颜的胳膊。“我看你是无时无刻不想着未来的相公吧?”

“哼,就他?我才不会想着他呢。”苏颜露出一副小女孩般愚蠢幼稚的模样,明眼人都能看出苏颜与潘云闹别扭了。

蓝月心下无奈,她以为自己今天左眼皮跳是有什么好运来了呢,想不到却是上天给她送来了一个麻烦包,苏颜扁了扁嘴道:“那个吝啬鬼,抠门死了。”

“怎么?”蓝月只得配合着问道。

“我看中了一对戒指,本想我们俩一人一个,可那笨蛋死活不同意。拉着我就从店里出来了,你不知道,我都让小二包好了。就这样把人家撂在一边,多没面子啊!出了店门之后,我问他为什么不买,他说不好看,可没问价钱的时候,他还没说不好看。结果问了价钱之后,他便说出各种理由来阻止我买戒指......”看着苏颜噼里啪啦地发泄着心中的怨气。蓝月赶忙打住了对方的话。

“停停停!那对戒指多少钱?”蓝月一语戳中了要点。

“不多......”苏颜明显底气不足,“不过五百两黄金罢了。”

蓝月忍不住翻白眼、吐气、扶额一气呵成,怪不得都说恋爱中女人的智商为零,看来这话真说对了,“五百两黄金还不多?”

“那有什么,”苏颜嘟了嘟嘴巴,一脸幽怨,“我们下个月就要结婚了,不得好好纪念一下吗?”

蓝月一听,火气更大了,她发现眼前的苏颜简直变了一个人,不仅智商为零,对朋友的情商也变成零了,她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上前掐住苏颜的脖子,凶巴巴道:“下个月结婚,你现在才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好姐妹?”

“咳咳......”苏颜止不住咳嗽道,“当然......当然有了......只不过......我也是......今天才听家里说......这不赶忙......过来告诉你吗......”

蓝月听罢,上升的怒火腾地下去了,她赶紧松开苏颜的脖子,轻轻地抚摸道:“这还差不多。”

苏颜冷哼一声,扭头就走,蓝月赶忙拽住苏颜的胳膊道:“我这不是不知道吗?”

苏颜这时脸色才稍稍缓和一些,她捏了捏蓝月的脸庞,贼兮兮地笑道:“几日不见,貌似你又长肉了。”

“什么叫又?我本就是窈窕淑女好吧?”蓝月忍不住反驳道。

“窈窕倒还可以,不过淑女就算了。”苏颜刚说完,蓝月便作势扑了上来,恰巧此时,苏颜才看到蓝月身后一言不发的女子,只觉得对方十分面熟。

“你抬起头来。”苏颜命令道。

此时歌婉陷入在自己的思绪里面,根本没听到苏颜的话,不过下一瞬间,她的下巴便被捏住了,“本郡主叫你抬头。”

不瘟不火的语气倒也管用,歌婉抬起头来,眉目间的戾气全被无辜所取代,苏颜看到之后,忍不住退了两步,“你是......”

“她是我妹妹,歌婉。”蓝月在一边好心补充道。

苏颜忍不住拍了拍混沌的额头,这世界太疯狂了,原本的仇敌竟变成了姐妹,这是不是太诡异了?她来回打量着蓝月与歌婉两个人,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反正事情很复杂,你不要有任何质疑,她就是我妹妹。”蓝月重复了一边。

直到苏颜回府,都不能从刚才那个爆炸性新闻中回过神来。

这一日,难得天气凉爽,司徒绝便组织了一批队伍去皇家猎场狩猎,除了蓝月和歌婉,陆贵仪、何璇何修容、沈绮沈修媛、安凝安昭仪、武雪武婕妤也都跟着去了。

马车很大,上面镶了玛瑙和玉石,棱角由翡翠组成,车身由上好的蚕丝裹了一层,里面是冰刃不透的绸缎,外面绣着祥龙瑞世、彩云凤凰。

陆贵仪靠在司徒绝的怀中,另外六人各坐在两侧,蓝月握着歌婉的手,一路沉默,而陆贵仪同司徒绝则一路说说笑笑,马车里满是**和醋味。(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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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人前人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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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终于来了。”女子扬了扬唇角,她的脸庞原本隐藏在暗影中,不过等她转过身来的时候,那张脸庞终于变得清晰。

“本君自然不会违约。”黑衣男子的脸上蒙了一块黑布,所以看不清他的模样。

“她还好吗?”男子的眸中流露出一抹眷恋,那双苍狼般的双眼因此也染了一丝柔情。

“托我的福,好得很。”女子不屑地冷哼,蓝月真是好命,身边这么多男子天天绕着她转,而自己自始至终不过是一个陪衬罢了!

“事成之后,本君自然不会亏待你的。”男子的声音透着一股浓浓地魅惑,女子一时间忍不住失了神,她不知道自己多久没有碰过男子了,此时内心骚动起来,她的眸子如同狐狸一般散发着一丝柔媚,女子缓缓走到黑衣男子身边,手指不住地在男子的胸膛前打着圈。

“我到底哪里比不上她?”浓浓的幽怨之情缓缓从女子的唇中流露而出,她盯着身前的男子,忍不住为对方身上的气息感到迷醉。

黑衣男子迅速拨开女子的手,冷冷道:“你最好不要触怒本君,否则......”

一股浓浓的杀气从男子的眸中散发出来,女子见自己讨了个没趣,便迅速地离开了男子的胸膛。收起了某种的柔媚,换上了一副冰冷的表情。

“好了,我知道你喜欢她喜欢得紧。我不问了便是。”

黑衣男子听罢,便收敛了眸中的杀气,他望着面前一脸得意的女子,不知对方做什么打算,“你知道本君不喜欢听废话。”

“我不过是为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罢了,既然你如此没有耐心,我看我还是不要说了罢。”女子正欲转身离去。却被男子一把抓住了手腕,登时一股钻心的痛从手腕上传来。女子忍不住发出一声痛呼,她的额上迅速出了一层冷汗。

“好好,我说便是,你快点放开我!”女子忍不住求饶。男子无情地甩开女子的手,冷哼一声,女子揉着手腕,不满道,“你就不懂得怜香惜玉吗?若你总是这副冷冰的模样,姐姐一定不会喜欢的。”

“不要挑战本君的耐性。”男子冷冷道,女子便赶忙换了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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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料女子刚说完,男子便一个用力掐住了女子的脖子。他的声音幽幽从牙缝里发了出来,“这算什么好消息?”

女子被对方掐得喘不过气来,她蹬着腿。似是要挣脱对方的束缚,过了一会儿,女子的挣扎便变得软弱无力,她的眼神渐渐变得涣散,直到她的胳膊即将垂下,男子毫不留情地将她扔在了地上。女子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直到把所有的空气补足。她才能说出话来。

“你要掐死我吗?”女子的脖子上被勒出数道红色的痕迹,她揉着疼痛的喉咙,极为不满地仰视着一脸淡漠地男子。

“打掉孩子,留下大人。”低沉的声音从男子的喉间发了出来,女子怔怔地望着男子,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这样很危险,搞不好......”女子还未说完,便被男子一个凌厉的眼神止住了。

“本君自有办法。”

女子垂首,阴影投在脸上,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男子继续冷冷道:“若是你敢擅自行动......”

女子面无表情地打断了男子的话,她仿佛幽灵一般道:“我知道,你放心,她绝对不会有事。”

黑衣男子见此,便也不再多说什么,他倏地一声跃上枝桠,树梢微动,等到再去看的时候,黑衣男子早已经没了身影。

吃过早饭之后,蓝月的左眼皮一直在跳,各种办法都试了,但眼皮仍旧止不住地跳,蓝月无法,只得任凭它那么跳着。

蓝月靠在躺椅上,呼吸着新,心情出奇的好,雨过之后,天空是纯粹的蓝色,那种蓝不掺杂一丝杂质,让人的心也变得明镜一般透彻起来。

歌婉像往常一样端起书本来为蓝月读着,蓝月的目光突然落在歌婉那双包扎了绷带的手上,“你的手怎么了?”

歌婉露出一抹极为坦然的笑容,她柔声道:“不小心扭到了,姐姐不要担心。”

“让我看看。”不由分说,蓝月拉过歌婉那只熊掌般硕大的手端详起来,手腕到手心处全被白色的绷带包扎了起来,只留了四只手指在外面,看起来真的好可怜。

“平心而论,你的包扎技术真不怎么样。”蓝月说完,便吩咐裘儿取了药膏和绷带过来,她要亲自为歌婉包扎,歌婉虽然推辞,但也阻挡不了蓝月的热心。

蓝月小心翼翼地打开绷带,只见对方的手腕处肿成了碗口粗的大包,青紫色的淤肿亦是格外触目惊心,蓝月忍不住责备道:“怎么扭得这么严重?”

歌婉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蓝月便也不多做计较,她细心地帮着歌婉上了消肿的药膏,登时手腕肿痛处传来一阵凉凉的感觉,蓝月一边上药一边道:“这是上好的跌打药膏,对这种伤的效果最好了。”

上好了药膏,蓝月便耐心地在手腕上缠了数层绷带,虽然不是很好看,但与歌婉自己包扎的相比,着实好了许多。

这时,裘儿俯身在蓝月身边低声说了一句话,蓝月忍不住露出一脸惊喜,“真的?”

“自然假不了。”远远地,蓝月便听到一阵熟悉的声音传来。她扭头望过去,只见苏颜身着一袭浅绿色纱裙,在裙子的陪衬下。她整个人也显得明亮了不少,蓝月条件反射的误以为眼前的苏颜是白狐,不过她并未看到苏颜身后的狐狸尾巴,这时才想起白狐早已经得到元神丹,不知此时在何处逍遥呢。

“你今儿个怎么想起我来了?”蓝月都没发觉自己的语气是多么幽怨,苏颜很久都没来看过她了,估计整天同潘云腻歪去了。

“你可是冤枉我了。”苏颜扁了扁嘴巴,随即换上了一抹向日葵般灿烂的微笑。登时惹得蓝月出了一身鸡皮疙瘩,她亲昵地揽住蓝月的胳膊道,“我可是无时无刻不在想你呢。”

“少来了你,”蓝月啪的一下子拍掉了苏颜的胳膊。“我看你是无时无刻不想着未来的相公吧?”

“哼,就他?我才不会想着他呢。”苏颜露出一副小女孩般愚蠢幼稚的模样,明眼人都能看出苏颜与潘云闹别扭了。

蓝月心下无奈,她以为自己今天左眼皮跳是有什么好运来了呢,想不到却是上天给她送来了一个麻烦包,苏颜扁了扁嘴道:“那个吝啬鬼,抠门死了。”

“怎么?”蓝月只得配合着问道。

“我看中了一对戒指,本想我们俩一人一个,可那笨蛋死活不同意。拉着我就从店里出来了,你不知道,我都让小二包好了。就这样把人家撂在一边,多没面子啊!出了店门之后,我问他为什么不买,他说不好看,可没问价钱的时候,他还没说不好看。结果问了价钱之后,他便说出各种理由来阻止我买戒指......”看着苏颜噼里啪啦地发泄着心中的怨气。蓝月赶忙打住了对方的话。

“停停停!那对戒指多少钱?”蓝月一语戳中了要点。

“不多......”苏颜明显底气不足,“不过五百两黄金罢了。”

蓝月忍不住翻白眼、吐气、扶额一气呵成,怪不得都说恋爱中女人的智商为零,看来这话真说对了,“五百两黄金还不多?”

“那有什么,”苏颜嘟了嘟嘴巴,一脸幽怨,“我们下个月就要结婚了,不得好好纪念一下吗?”

蓝月一听,火气更大了,她发现眼前的苏颜简直变了一个人,不仅智商为零,对朋友的情商也变成零了,她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上前掐住苏颜的脖子,凶巴巴道:“下个月结婚,你现在才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好姐妹?”

“咳咳......”苏颜止不住咳嗽道,“当然......当然有了......只不过......我也是......今天才听家里说......这不赶忙......过来告诉你吗......”

蓝月听罢,上升的怒火腾地下去了,她赶紧松开苏颜的脖子,轻轻地抚摸道:“这还差不多。”

苏颜冷哼一声,扭头就走,蓝月赶忙拽住苏颜的胳膊道:“我这不是不知道吗?”

苏颜这时脸色才稍稍缓和一些,她捏了捏蓝月的脸庞,贼兮兮地笑道:“几日不见,貌似你又长肉了。”

“什么叫又?我本就是窈窕淑女好吧?”蓝月忍不住反驳道。

“窈窕倒还可以,不过淑女就算了。”苏颜刚说完,蓝月便作势扑了上来,恰巧此时,苏颜才看到蓝月身后一言不发的女子,只觉得对方十分面熟。

“你抬起头来。”苏颜命令道。

此时歌婉陷入在自己的思绪里面,根本没听到苏颜的话,不过下一瞬间,她的下巴便被捏住了,“本郡主叫你抬头。”

不瘟不火的语气倒也管用,歌婉抬起头来,眉目间的戾气全被无辜所取代,苏颜看到之后,忍不住退了两步,“你是......”

“她是我妹妹,歌婉。”蓝月在一边好心补充道。

苏颜忍不住拍了拍混沌的额头,这世界太疯狂了,原本的仇敌竟变成了姐妹,这是不是太诡异了?她来回打量着蓝月与歌婉两个人,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反正事情很复杂,你不要有任何质疑,她就是我妹妹。”蓝月重复了一边。

直到苏颜回府,都不能从刚才那个爆炸性新闻中回过神来。

这一日,难得天气凉爽,司徒绝便组织了一批队伍去皇家猎场狩猎,除了蓝月和歌婉,陆贵仪、何璇何修容、沈绮沈修媛、安凝安昭仪、武雪武婕妤也都跟着去了。

马车很大,上面镶了玛瑙和玉石,棱角由翡翠组成,车身由上好的蚕丝裹了一层,里面是冰刃不透的绸缎,外面绣着祥龙瑞世、彩云凤凰。

陆贵仪靠在司徒绝的怀中,另外六人各坐在两侧,蓝月握着歌婉的手,一路沉默,而陆贵仪同司徒绝则一路说说笑笑,马车里满是**和醋味。(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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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穿越未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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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踏着夕阳,缥缈而虚幻,而此时,即便蓝月与司徒绝隔了数步之遥,不过他们此时却像是隔了千山万水。

只见司徒绝匆匆从马背上跃了下来,而陆熙则虚弱地靠在他的怀中。

陆熙的肩膀处插了一支毒箭,鲜血染红了她渲染了千色牡丹的裙裾,此情此景,这一幕却也让蓝月的心无声无息地流血。

自始至终,蓝月的眸子都不曾离开过司徒绝,而司徒绝脚步匆忙地经过她身边,连看都没看她一眼。蓝月不由自主地抚上小腹,按理说妻子怀了孕,第一个想要告诉的人便是自己的丈夫,可是如今,让她如何开口?

曾经的甜蜜已经成为过眼云烟,一切都像一场meng,不过蓝月宁可不曾做过如此虚假的meng,否则如今也不会坠入这meng魇中无法自拔。

世界一点点褪了颜色,似乎只剩下蓝月一个人,还好腹内似乎跃动着婴儿的心跳,脸上总算现出一点欣慰的笑容,仰头之间,暮色已经完全压了下来,漫天星辰在眨眼间变换无穷,蓝月却沉默无语。

帐篷内却是另一番景象,陆熙体内的余毒被逼了出来,而箭伤也已经处理好,虽然疼痛,不过总算恢复了正常的脸色。

若不是猎场里面埋伏了刺客,司徒绝就不会有危险,他若不会有危险,陆熙便不会受伤,所以说来说去,这都是陆熙心甘情愿的。而此时司徒绝关切的目光落在陆熙身上,反倒显得蓝月像是第三者插足。

曾经那关切的眼神只属于蓝月一个人,如今却有另一个女人与她同享。蓝月心里不是滋味,既然如今自己已经变成了局外人,便没什么资格来贴人家的冷屁股了。

说了几句寒暄的话,蓝月便退了下去。很长一段时间,空气都是沉默的,而陆熙则舔了舔干裂的唇,忍不住道:“皇上。这样对贤妃是不是太不公平了?毕竟......”陆贵仪似是于心不忍。

“不然呢?”司徒绝眸中没了刚才的柔情,只剩下了一丝冰冷。“好好躺着,估计今晚要在这里留宿了。”

司徒绝一声反问,陆贵仪便乖乖闭上了嘴巴,她知道司徒绝不过是逢场作戏。她恨着陆家,也恨着洛寒,所以她要报复,只是她的力量太过薄弱,于是便与司徒绝达成了交易,只要司徒绝让自己在蓝国风风光光的,自己便把关于父亲的一切贪污证据弄到手,这样的话,陆泉就彻底下台了。

草丛中虫鸣此起彼伏。蓝月坐在星空下,努力将刚才的不愉快甩掉,如今她已经不是孑然一身。所以她不能太过自私,为了腹中的孩子,她一定要开心!

忽然,肩膀一沉,而蓝月则没有太大反应,所以苏颜的计划落了个空。只得悻悻地并排坐在蓝月旁边,“你怎么一人坐在这里?”

蓝月看都没看苏颜一眼。更何况,此时她只想一个人好好静一下,毕竟心太乱了。

苏颜见自己讨了个没趣,便无趣地扁了扁嘴,不过她似是不习惯此时的静默,便继续问道:“听说你体内的毒虫蛊已经被解除了,可是真的?”

蓝月无奈地扶额,她拍了拍苏颜的小脑袋瓜子,像哄小孩子那般柔声道:“乖乖,那早就已经是三百年前的事情了,怎么,你现在才知道?”

苏颜俏皮地吐了吐舌,脸颊忍不住红了红,她嘴里咕哝着:“这不是......”

“算了,我知道你同潘云的感情如胶似漆、形影不离,所以也没有怪你的意思,”蓝月把鄙夷的目光落在苏颜身上道,“怎么,你们俩又和好了?”

苏颜没有骨气的点了点头,她小声道:“他已经给我买了,虽然是分期付款的方式.....”

分期付款......这是什么名词?蓝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分期付款是什么意思?你这又是从哪里学来的怪词?”

“就是说定期给卖家一定的金钱,直到把五百两黄金还完,”

“那得还到什么时候?估计还有好长一段时间呢。”蓝月直接给跪了,“你就不能体恤一下民生,五千两黄金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呢。”

“我也没办法嘛,反正他家有的是钱。”苏颜嘟了嘟嘴巴,极为无辜。

蓝月忍不住揣测,虽说苏颜智商下降,但也不至于发生这么大的变化吧,她记得第一次接触苏颜的时候,便感到一种被寒冰包围的错觉,两人成了好姐妹之后,她以为苏颜其实本性就那么活泼开朗呢,如今细细想着,似乎不是那么一回事。

蓝月一脸叵测地望着苏颜,质疑很深啊,苏颜忍不住抱着身子抖了抖,她转了转圆溜溜的眼睛,小声问道:“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你很怪......”蓝月说罢,便把鼻子凑过去嗅了嗅,味道似乎还是那个味道。

苏颜被蓝月弄得发痒,忍不住笑道:“好痒啊,你要干嘛?”

蓝月刷的抬头,细细地盯着苏颜的脸庞看着,似乎没什么破绽,她抬手拽了拽苏颜的脸颊,很好,并没有任何异常,易容也是不可能的了。

“你会不会有秘密瞒着我?”蓝月的眸子突然一闪,她似乎刚才在苏颜的身体里看到另一个女子,对方打扮极为怪异,反正不是自己能够理解的,之前她都没发现,难道刚才产生了错觉?

苏颜被蓝月的眼神吓了一跳,她赶忙抱头求饶道:“好嘛好嘛,我招便是。”

蓝月听苏颜这么说,便放过了她,苏颜松了一口气,细声道:“其实之前我就想告诉你了。只是怕吓着你。”

“怎么会吓着我?除非你是鬼。”蓝月无谓道。

苏颜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道:“虽然不是鬼,不过也差不多了。”蓝月听苏颜这么说,直愣愣地盯着苏颜那张脸庞。

“其实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只不过发生了车祸,所以阴差阳错附魂到苏颜身上了。”

“车祸?”蓝月忍不住吐气,怎么全是一些怪词?

“就是被车撞了。”苏颜耐心解释道。

“车都由车夫驾驭,怎么会撞死人?”蓝月诧异道。

“我们那里的车有四个轮子,人在里面,不在外面。”

“好怪,”蓝月的脑海中忍不住浮现出一抹怪异的画面。车夫在马车里面驾驭,这还了得?或撞东西。或坠悬崖,她做出一脸了然的模样,“怪不得你会被撞,未来的人怎么那么笨?”

“我们才不笨呢。”苏颜不服气的反驳道。

“好吧好吧。”恋爱中的女子智商为零,蓝月决定不与对方多做计较,她继续回到刚才的话题道,“这么说来,眼前的你不过是异世魂魄和苏颜肉体的混合体咯?”

“可以这么说。”苏颜伸了伸大拇指,赞道:“yarvrylavr!”

“有什么什么可来我?”蓝月直接无语了,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这是英语,意思是你很聪明。”苏颜说罢,蓝月便做出一副似懂非懂的模样。

“不管有可来我还是怎么着。如今我倒是同情起潘云来了。”蓝月托腮,望着空中的星辰道。

“我虽然像鬼,但我可不是鬼。”苏颜把手放在蓝月身上道,“最起码我还有体温。”

“好吧。”这真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蓝月到现在仍旧不能用她的小脑袋想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个原理。

“先不说我了,反倒是你,如今皇上有了新宠。你可怎么办?”苏颜忍不住担忧道。

“一哭二闹三上吊。”蓝月不假思索地回答。

“不会来真的吧?”苏颜吓得瞪大了眼睛,“你可不要想不开啊!”

“你觉得我有那么笨吗?”蓝月扭了扭头。一脸鄙夷地望着苏颜,突然眼前苏颜的身体里有一个轻飘飘的女子冲着自己吐舌道:你就是这么笨。

蓝月眨了眨眼睛,那个女子又没了,想必刚才那句话才是苏颜的真心话吧。

“我知道你不笨,可是我也为你感到不公平,”苏颜扁了扁嘴巴,“凭什么只有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就不可以?”

“你说我应该打小报告吗?”蓝月冲着苏颜一脸坏笑。

“这话他早就听我说过,不过他也不计较,我觉得上天待我真好,死没死成,还找到了这么好的男人......”苏颜噼里啪啦展开攻势,蓝月听着听着忍不住睡着了。

“喂!你真不够朋友!”突然蓝月被苏颜拍了一巴掌,她随即抬了抬眼皮。

“你说完了?”

苏颜点了点头,蓝月继续道:“说完就可以洗洗睡了。”

“我可是专门偷跑过来安慰你的,没想到,哼!”苏颜扭头道。

“我怎么觉得你是在向我炫耀幸福呢?”蓝月毫不留情地揭开了苏颜的面具。

“才没有,我是真的很担心你。”苏颜瞪大了眼睛,一脸虔诚的模样。

“总之呢,我会好好照顾自己,也会好好调节自己,那种臭男人,大不了忘记就是了。”蓝月大言不惭地说着。

怎料司徒绝半夜睡不着,正在散步之间,突然听到蓝月说了这种话,登时那个气啊!他握紧了拳头,躲在帐篷边上,偷偷的听着。

“你真能把皇上忘掉?”苏颜不可思议道。

“这有什么难?我这几天早就把他给抛却脑后了,要不是今天出来打猎,估计我都忘记有这个人了。”蓝月毫不在乎道。

苏颜忍不住对蓝月伸出了大拇指,佩服道:“好!有气魄!不愧是我的好姐妹!”

司徒绝听到这里,忍不住双耳爆鸣,怎么可以这样?蓝月竟然把自己忘了,这怎么可以?他在这里为对方牵肠挂肚,对方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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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惺惺相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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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司徒绝听得太过专心,也不会被巡班的侍卫逮个正着,所以他这辈子最最纯粹的节操就葬送在面前这个吓得屁滚尿流的小侍卫身上。

“皇......”那小侍卫可怜巴巴地望着司徒绝,而那双股颤抖的频率不下于苍蝇扇动翅膀时的频率。

司徒绝一时气恼,长袖一挥,那小侍卫便咚地一声晕倒了,不过恰巧蓝月同苏颜聊完了天,此刻正要回自己的帐篷去,哪能想到迎面便与司徒绝撞了个正着。

大抵刚才的话全被司徒绝听了个完全,蓝月心中莫名升起一阵快意,不过司徒绝的变化非常快,所以当蓝月抬头看对方时,司徒绝正装模作样地参观天象。

原是自作多情了,蓝月忍不住勾了勾唇角,所以她无声无息地从司徒绝身边经过,而表情则异常淡漠。

这是**裸地忽视啊!司徒绝望着蓝月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的架势,忍不住轻叹了一口气。

他正欲伸出手拽住蓝月的胳膊,可是那胳膊刚刚有勇气抬到一半,却终是落了下来,因蓝月的影子早已消失在帐篷里面,而他却是没那个勇气冒然闯入,所以只能作罢了。

苏颜不知何时站在了司徒绝身后,她摇头啧啧道:“这次,就是神仙转世也没办法帮你咯。”

听此绝情的话语,司徒绝转头望着苏颜,指节早已咔咔作响,而那手中的剑早已开始颤抖,苏颜赶忙吐了吐舌跳到百米开外,不过她在转身之前却对着司徒绝做了一个鬼脸,刚刚平息的怒火再次燃烧起来,不过苏颜却闪得极快,眨眼间便消失在帐篷后面了。

夜空中镶嵌着耀眼的辰星,它们默默地眨着眼睛。而司徒绝则将放在剑上的手收了回来。罢了,终有一天,蓝月会明白他的,一时半刻的委屈算不了什么。思及此,司徒绝便也安心地回去睡觉了。

打猎虽累,不过却欣赏了自然的美景,放松了自己的心情。收获着满满的决心,蓝月回宫第一件事便是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等她醒来的时候,西边的天空却泛着一股橘黄色。本以为顶多睡到日上竿头,却没想到这一睡却到了下午。

若不是那泛着红边的夕阳。蓝月还以为自己醒的太早了呢。裘儿见蓝月醒了,赶忙凑上前来道:“娘娘,您睡了一天多了,如今终于醒了。”

一天没有进食,肚子饿得紧,本想吩咐下人传膳,不过想到自己一天没有活动一下身子,便打算着起身去厨房搜罗一些吃的,怎料脚尖还未迈出门槛。身子却被裘儿拉了回来。

蓝月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一脸疑惑地望着裘儿,而裘儿亦是扮作一副小大人模样,她按照规定步骤帮衬着蓝月洗漱完毕。这才不紧不慢地梳头,而且一边梳头一边语重心长道:“娘娘,无论如何,出门也总要收拾一番。就算这后宫中不是您最大,也不能让人把凌乱的样子看了去,免得招人闲话。”

蓝月扁了扁嘴。终是没说什么。铜镜中的容颜似是憔悴了不少,虽是睡了一天,不过黑眼圈仍是很重,而且眼睛好像浮肿了一般,好在裘儿心灵手巧,打扮下来倒也不是那么憔悴了。

怎料刚打点完毕,却见门外进来一个怯生生的宫女,她是刚来的,所以做事格外小心,蓝月倒也不介意,而那宫女垂着头,怯懦道:

“娘娘,陆贵仪求见。”

蓝月不紧不慢地整了整仪容,然后端着架子道:“让她在外室等着吧。”

磨磨唧唧地出了门,却见陆贵仪端正地坐在那里,虽是小小的一个喝茶动作,从这边看来却是那么优雅美丽,感叹之际,蓝月的目光落在她肩胛处隐隐露出的白色绷带,眸色便忍不住黯。

陆熙放下茶杯,那节奏拿捏地十分得当,不显不敬,也不显慌张,不愧为大家闺秀,正在蓝月下神之间,却见陆熙行礼道:“臣妾参见贤妃娘娘。”

“陆贵仪何须多礼?”蓝月虚扶了一把,赐了座,空气便陷入了一段长时间的沉默之中。

陆熙抬眸望着蓝月,那双乌黑的眸子透着一股真诚,“臣妾冒然叨扰,娘娘不会责怪臣妾吧?”

虽然看着如此优秀的女人,让蓝月有些惭愧,不过她还是表现得落落大方,如此也不显得自己太过小气。

“自然不会。”蓝月端起茶杯,轻轻品着,茶水的苦涩顿时在舌尖蔓延开来。

“那就好,”陆熙轻声道,“臣妾今日来有话要单独同娘娘说。”

蓝月巡视了一下四周,这里的人大都是自己的心腹,不过既然话已经说出口,她也不能驳人家的面子,于是她使了个眼色,侍女便退了下去,整个房间只剩下一主一客两人。

陆熙鼓了鼓勇气,终于把憋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娘娘会不会怨恨臣妾?”

听到这话,蓝月的心情莫名烦躁起来,不过喝了两口茶水,她的心情才算平复了一些,“此话怎讲?”

陆熙含眉道:“皇上因为臣妾的缘故而冷落了娘娘,还望娘娘不要放在心上。”

蓝月挑了挑眉,“你来找本宫,莫不是为了说这么一句无关痛痒的安慰话吧?”

陆熙尴尬地红了红脸庞,她垂下头低声道:“自然不是。”

“既然如此,就请陆贵仪早些回去吧,本宫如今只求平稳过一生,所以宠爱什么的,自然不会去争,更不会因此而嫉妒你,你放心好了。”陆熙见蓝月说的一脸坦然,倒也放了心。

“臣妾自从见娘娘第一眼,便觉得与娘娘投缘,如今这番来,不过是为了让娘娘知道真相,这样也不至于太难过。”蓝月见陆熙眸色坦然,一脸诚挚,于是姑且放下心中的戒备,她盯着陆熙。似乎在等待对方说下去。

“其实臣妾早已心有所属,只是那人不是皇上。”陆熙压低了声音,蓝月没想到陆熙竟然把这种私密的事情告诉自己,忍不住睁大了眼睛。

“你就不怕本宫会背叛你?”

“娘娘是个值得信赖的人,况且此事皇上早已经知道,所以臣妾自然没有害怕这一说。”陆熙真挚的话语让蓝月心中一暖,想不到对方竟然如此信任自己,这让她忍不住为自己刚才的失礼而感到愧疚。

“不知娘娘可还记得西凉国使臣来皇宫的那一次,皇上大摆筵席款待他们,其中就包括西凉国三皇子洛寒。”

“自然记得。当时本宫易容为一个貌丑的丫头,三番五次被洛寒取笑,可算是丢尽了脸。”蓝月说到这里,忍不住愤恨地咬了咬牙。

“那不知娘娘可还记得洛寒企图对我不利时所说的话?”

“这个倒是忘了,我当时只想着救你了,而且把他当做一个流氓,哪还管得了那么多,”不过听陆熙这么提醒,蓝月似乎想起了什么来。她一脸惊诧道,“难道你跟他有私情?”

“其实之前洛寒本来打算带我离家出走,不过那时我并不知道洛寒是西凉国的皇子,直到宴会那次再见。我才知道他的身份。”这时歌婉端着茶盘过来换茶,陆熙忍不住一怔,继而默不作声。

蓝月给以陆熙一个安心的微笑:“放心吧,她是我的妹妹。不是外人。”

陆熙听罢,便也放了心,蓝月继续道:“你都不知道他的身份。还敢同他私奔,真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

“其实我一直对他的背叛耿耿于怀,所以我要让他后悔,一定一定!”陆熙的眸中放出一道凶光,蓝月忍不住缩了缩身子,为情所伤的女人真的太可怕了。

“为这样的男人实在不值得,像他这般风流男人不止你一个女人吧,我记得在一次划船大会上偶然发现他与一名女子**不清,为此还被迫服了千里香......”蓝月见陆熙瞪大的眼睛,以为她受了刺激,便不再往下说,而是转了话锋道,“你不会伤心过度了吧?”

陆熙马上回过神来,她伏在蓝月耳边道:“其实那个女人就是我。”

“啊?”蓝月一脸不可思议地望着陆熙,但是很快她就反应过来了,怪不得她觉得陆熙那么熟悉呢,原来两人之前还有这种渊源。

蓝月上下打量了陆熙一遍,只觉得对方越看越纯洁,但是做出来的事情怎么这么不厚道呢?但是后悔已经晚了,就当买了个教训了吧。

陆熙郑重的点了点头,“为了报复他,我一定要让他后悔,所以我要当天底下地位最高的女人,让他高高地仰望着我!”蓝月听到这里,忍不住笑了,陆熙见对方笑得没心没肺,于是忍不住问道:“笑什么?”

蓝月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道:“其实你完全没有必要这样折腾自己,只要没了他照旧过得舒服惬意,不就是最好的报复吗?虽说你登上了高位,看似风光,但他真的会因此后悔吗?所以女人要有骨气,好好对自己才是真的。”

“如此说来倒也有理。”

“为了一个不爱你、不疼你的男人,如此伤害自己,倒是你的不是了。”蓝月忍不住心疼道。

郁结既然已经解开,两人之间的关系便更加亲密了一步,她们越聊越投缘,不知不觉天已经黑了,而蓝月的肚子竟也不饿了。

“我知道父亲虽然养育了我们,但也不能把我们作为筹码、作为他前进道路上的牺牲品吧?”陆熙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出神道,“有时我宁愿出生在一个普通人家,生活虽然平淡一些,却也有平平淡淡的幸福,总比这样好得多。”

蓝月听着对方的话语,感到一阵浓浓的无奈和辛酸。不一会儿,陆熙便也告辞了,虽然蓝月试图挽留,但陆熙却再三推辞了,不过就在陆熙出门的功夫,歌婉却把一张纸条塞到了陆熙的手中。(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五章 从中作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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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机缘巧合,很多时候源于内心的一个决定,而不知不觉间,我们深陷这缤纷与虚假的谎言中,无法自拔。

正如此时的陆熙,当她打开纸条的瞬间,命数已经确定。生与死,幸福与痛苦,解脱与纠缠像一张无形的网将她捆绑。

白纸黑字,字字清晰。而那始终萦绕心尖的名字通过瞳眸传至内心深处,它带动着心跳的频率,让陆熙一时间慌了神。

陆熙的目光落在那熟悉又陌生的名字上,久久不能移开,而此刻她整个人便开始止不住地颤抖。上天将戏剧已经布好,只等着我们去演,我们不能决定结局,即便中间的细枝末节可由我们自己添加,不过,这又能怎样?失落无奈牵动着每一根神经。陆熙已经不知不觉走向死亡,她注定要用生命诠释爱错的代价。

子时,月亮仍旧圆得找不出缺陷,它散发着明亮干净的光芒,而整片大地亦是一副安静祥和的模样。

歌婉来得最早,尽管是夏天,不过子时已经是第二天的起点,所以黑夜仍是散发着丝丝凉意,而那迷人的黑夜却将一切包裹,所以远处的景色全都看不清楚,唯有杂草的影影绰绰在这黑夜中显得格外清晰。

本以为陆熙不会来,正在歌婉打算离开的时候,却见一个模糊的影子缓缓靠近。对方的脚步很轻,姿势小心翼翼,待那身影近了,歌婉才看清对方的模样。

而陆熙站在数十步之遥,冷眼望着歌婉道:“你把本宫叫来,究竟有何事?”

歌婉倒也不心急,她知道陆熙对自己没什么好感,此时她正一脸探究地望着陆熙道:“你比我姐姐漂亮多了。”

陆熙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头,她冷冷道:“你把我叫来,只为告诉我这么一句话?”

歌婉环着胳膊。不急不缓道:“我们之间的疏离冷淡,借此机会好好加深一下感情,有何不可?”

陆熙不耐烦地掉头走掉,刚走了两步却被歌婉的话彻底激怒了,“其实长得漂亮又有什么用呢?到最后还不是被心爱的人欺骗、抛弃?落得这种下场,真是悲哀可怜。”

歌婉的心里盛着两个男人,一大半装着洛寒,另一小半装着司徒绝,而属于司徒绝的这块区域虽然待定,不过她却不能忽略这种感觉。所以任何一个挑衅都能让她束起尾巴上的毒刺,出奇不意地进行致死的攻击,更不用说事关洛寒。

陆熙顿住脚步,她侧头望着旁边的草丛,而眼角的余光却落在黑暗中的影子上,“本宫的过去不需要由你来评说,况且这也与你没有甚么干系。”

“自然,关于你的过去我也不想多做言论。”歌婉微微扬了扬唇角,她对自己有足够的把握。况且女人对待感情都是吹毛求疵,她不信陆熙能够沉得住气。

陆熙不悦地皱了皱眉头,语气中的不耐烦不经意泄露了出来,“若你把本宫叫来不过是为了说这些无关痛痒的话。那么很抱歉,本宫已经失去了兴趣。”

歌婉的声音此时却又不高不低地响了起来,“难道你不想知道洛寒为何要抛弃你吗?”

是的,洛寒只能属于他一个人。对于任何可能对她构成威胁的女人,她都不会放过,所以如今她只能委屈一下姐姐了。

不过她很期待蓝月与陆熙撕破脸皮的那一刻。相信那种景象一定很有趣。思及此,歌婉的唇角便陷得更深了。

陆熙虽然对于歌婉的问题特别感兴趣,但内心却阻止她再去想任何与洛寒有关的事情。

“本宫一点也不想知道。”陆熙说着决绝的话,但步子却放缓了,恐怕她自己都没发觉出来。

“既然如此,我也不必多管闲事了,毕竟这是你与蓝月之间的恩怨纠葛,与我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歌婉的语速极慢,所以最后一句话不偏不倚地打在了陆熙的心上。

陆熙停了脚步,她来到歌婉面前,眸中满是敌意地望着对方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歌,而她的声音却刻意放低了,“没什么意思啊,我只是好心提醒你一句,不要交错了朋友,仅此而已。”

“本宫自有分寸,用不着你来提醒!”说罢,陆熙便甩袖离去。

终是羞恼了,歌婉得意地扬了扬唇,说什么不在乎,其实心里比谁都在乎,这就是女人的心,那么深,却也容易揣测。相信今天过后,蓝月与陆熙之间的关系更加透明了。

不过很快,陆熙便折回来问了个明白,这场战役,谁有了主动权,谁便是最终的赢家。所以当歌婉把蓝月与陆熙是情敌的事实说出来的时候,陆熙被彻底激怒了。

“你胡说!”

“就当我胡说好了。”歌婉无奈地耸了耸肩,她越是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陆熙便越是觉得其中真有些什么。

“贤妃一直爱着皇上,怎么可能与洛寒有什么**不清的关系?”陆熙似乎固执地非要让对方说出个所以然来不可。

“没有没有,一切都是我瞎扯的,还望陆贵仪不要放在心上。”歌婉自嘲地挥了挥,她无所谓地转身,却被陆熙一把抓住了肩膀。

“你给我说清楚!”陆熙被激怒了,即便歌婉曾经是贵妃,但也不能这般傲慢无礼吧!

“好吧,我说便是,不过请陆贵仪先松开我好吗?”

陆熙冷哼一声,松开了歌婉的肩膀,歌婉似是嫌弃地弹了弹肩上的灰尘,继而扬着唇角望着陆熙。

歌婉无奈地拧了拧眉,继而吐了一口气道:“洛寒需要蓝月,他之所以会抛弃你,不是为了别人,正是为了蓝月。”

“哼!口说无凭,本宫凭什么相信你?”陆熙冷哼一声,似乎期待着下文,似乎又惧怕着真相。不过女人的好奇心总是需要满足的,不然决不罢休。

“蓝月同洛寒多次书信交往,”歌婉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交到陆熙的手中,“喏,只是其中一封。”其实这信不过是歌婉平日模仿着蓝月的自己给洛寒写的心里话罢了,不过却一直没有机会寄出去,却想不到如今竟然派上了用场。

陆熙缓缓打开书信,只见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字,好在月光十分明亮,陆熙便勉强看清了上面的字迹。

“我说的没错吧?”歌婉得意地扬了扬眉尖。“蓝月可一直等着洛寒来接她呢。”

陆熙的面色苍白,手中的信纸不住地颤抖,她的嘴里一直喃喃道:“这怎么可能?怎么可以?”

“怎么不可能,怎么不可以?”歌婉语速极慢,充满了挑拨。

陆熙突然将那书信撕成了碎片,她猛地一把揪住歌婉的衣领道:“蓝月对你有大恩,如今你却反过来背叛她,本宫才不会相信你的蠢话!”

“大恩?哼!好一个大恩呢,”歌婉自嘲的扬了扬唇角。“我同她之间的恩怨纠葛恐怕一时半会儿还解决不了,若是非要解决,必定要以其中一方的性命为代价!”

歌婉眸中的凶光让陆熙的心抖了抖,她忍不住倒退了数步。

“你也不要以为我是怀着什么目的来帮你。如今我同你说这些话不过是对一个被抛弃的女子的怜悯罢了,”歌婉勾了勾唇角,“即便爬上了高位又能怎样?你最终不过是别人不要的残花败柳罢了,想必皇上对你好也仅仅是因为你那最后一点的利用价值吧。”

陆熙听歌婉这么说。气得双唇发白,她指着歌婉道:“你觉得本宫不敢把今日的话尽数告诉蓝月吗?”

歌婉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她歪了歪脑袋道:“那你觉得蓝月会相信你这个外人呢。还是相信我这个亲妹妹呢?”

“你!狠毒!”陆熙指着歌婉,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

歌婉听了,倒也毫不计较地笑了笑,“不然我能怎样?若不是逼不得已......”

歌婉突然止了话语,她挑眉望着陆熙,似是想起什么道:“对了,忘了提醒你一句,蓝月现在怀上了洛寒的种子,你可千万不要试图对那孩子不利,否则......说不定她会疯掉。”

陆熙惊颤地跌坐在地上,她的手指紧紧地握紧了裙子,明明当初她告诉自己要把洛寒彻底忘记,为何此时的心却是这么痛,痛入骨髓,陆熙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临玉阁的,等值班的丫头出来的时候,恰巧看到了晕倒在门外的陆熙,慌忙命人传了太医来,不过还好没有大碍。

直到陆熙离开,歌婉仍旧立在大假山后面,似乎在等着什么人,不一会儿一个黑衣人便从假山后面出来了,他将一个女子扔在地上,只见那女子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似乎已经死了。

“她是谁?”歌婉只觉得这女子的背影有点眼熟,于是忍不住问道。

“自己看。”黑衣人的眼睛如同苍狼一般在夜空中散发着狠戾的幽光。

歌婉垂首,用脚把女子瘫软的身子翻了过来,不过当她看到女子的面容时,忍不住大吃一惊,“为何杀她?”

“本君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泄密的人。”黑衣人的语气极其冷冰,听起来不带有任何感情。

“可她是个哑巴,”歌婉似乎为自己此刻的辩解而感到羞耻,良心这东西早就不应该在她的身体里存在了。

黑衣人对于歌婉的反应似乎不是很满意,他一个眸子落了下来,歌婉便扬起唇角道:“死了也好,其实她早就该死了,如今你倒是给我省了一个大麻烦。”

黑衣人冷哼一声,不再说话,四周的气氛有些诡异,歌婉发出一声突兀地笑声,“不知你对我刚才的表现可还满意?”

黑衣人并未回答,他沉声道:“我会保护她,你只管做就可以,其余的废话就不必多说了。”

歌婉冷哼一声,未作停留,迅速转身离开了,这个男人真是一点情趣都没有,不过等她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就算是解放了,到时她再去找洛寒,一想到这里,歌婉的心中便充满了勇气和动力。

最近嗜睡得很,蓝月躺在床上不住地打滚,就是不愿意从床上起来,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咚咚”的敲门声,蓝月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她披上薄衫,晃晃悠悠地上前开门。不过一开门便看见裘儿一脸焦急的模样,睡意瞬间全被浇灭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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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当头一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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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儿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虚汗,她脸色蜡黄,整个人似是风一吹就要倒了。

蓝月赶忙将裘儿扶到屋子里,又是端茶倒水,又是抚胸顺气,裘儿的脸色才算好看了许多。

“你是不是病了?赶紧请个太医来看看才好。”蓝月正欲传令下人,不过话还未说出口,裘儿便用那瘦弱的小手抓住了蓝月的衣袖。

舔了舔裂开的唇,裘儿只觉得全身脱水一般难受,她的声音虚弱无力,听起来好似风一般没有根,“守玉一大早就不见了人,奴婢将整个院子都找遍了,可还是找不到她......奴婢心口闷得慌,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这才来惊动了娘娘......奴婢罪该万死!”

说着说着,裘儿便忍不住哭了起来,杏儿死了,若是守玉再出了什么意外,那她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好了,别哭了,守玉一定不会有事。”蓝月将裘儿安抚了一顿,这才出动所有的丫鬟婆子、打杂太监一并去把守玉找回来。

虽然蓝月让裘儿好好休息,不过裘儿不肯,执意要跟她一起去寻找守玉的下落。

院子里翻遍了,不过却毫无进展。活生生的一个人,怎会凭空消失?蓝月忽然也有了心闷的感觉,如今唯有把院子之外的边边角角也搜一遍了。

若守玉出了事,一定是在人烟较少的荒凉地带,而皇宫里比较凄凉的地方除了那几座废弃的宫殿之外,还有数座假山。

烈日炎炎,整个大地变得炙热异常,汗水濡湿了衣衫,两侧的发丝也粘在脸颊上,裘儿帮蓝月擦了擦汗珠子,两人对视了一眼。便继续寻找守玉的下落。

废弃的宫殿翻遍了,假山也找过了,可仍未找到守玉。忽然,蓝月想起在这皇宫的西北边角有一座荒凉的假山,若不是她留心,恐怕如今也记不起来。

刚见到假山一角,却见前方拥挤着一些人群,他们摇着头,表情无奈,不过有的则是露出一脸嫌弃的模样。一群人走了,却又被另一群人填上空缺,所以将那里围了个水泄不通。

“什么啊,这么热闹。”裘儿刚一靠近,一股淡淡的腐臭味迎面而来,这似乎是臭肉腐烂的味道,她赶忙捂住鼻子,踮起脚尖往里瞅,无奈身高限制。她只看到了一堆杂草。

裘儿拍了拍身边人的肩膀问道:“兄弟,请问里面有什么?”

“我也看不到,”裘儿听对方这么说,忍不住冷汗连连。看不到还把这里围得水泄不通,这些人就这么闲吗?怎料那人捂着鼻子继续道,“听里面的人说似乎是宫女的尸体。”

“什么?”裘儿瞪大了眼睛,做出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宫女的尸体?”

“去里面看看。”蓝月吩咐道,裘儿接到命令,赶忙冲了过去。

“让一下让一下。贤妃来了。”众人听到贤妃来了,赶忙主动让出一条道路。

当裘儿看到躺在地上的人的样子时,忍不住呆了,她赶忙转身推着蓝月往外走,“娘娘,还是不要看了。”

蓝月见裘儿的脸色很是难看,心里那种不好的预感更加逼近,“怎么了?”

裘儿的舌尖忍不住打颤,“没......没......没什么,娘娘,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

蓝月推开裘儿的身体,正好看到被裘儿挡住的景色,只见一个女尸躺在地上,上面盖了许多杂草,唯能看到一张脸庞,她的脸色发紫,虽然还未腐烂,但是淡淡的臭味却招来了不少苍蝇,蓝月还未仔细看,只觉得一阵恶心,她,扶着一边的假山就吐了起来。

“娘娘!”裘儿正撕心裂肺地哭着,此时看到蓝月冲了出来,赶忙上前轻拍着蓝月的后背,“娘娘,您没事吧?”

蓝月本就没吃早饭,此时吐出来的全是酸水,她对着裘儿摆了摆手道:“没事。”

“奴婢不让您看,只是不想让娘娘难过,为何娘娘如此固执?”裘儿哽咽道。

蓝月用丝帕擦了擦唇角,她抬头正巧对上裘儿那张又红又肿的脸庞,忍不住酸涩。

“守玉怎么死得这么惨啊!”裘儿忍不住悲愤上涌,眼眶似是被火灼热了一般,泪水哗啦啦地流。

“什么,你刚才说什么?”蓝月似是没听清楚,她扶住裘儿的肩膀,大脑登时变的空白,难道,难道躺在地上的人就是守玉?

“娘娘......”裘儿见蓝月的表情十分可怕,吓得止住了哭泣,只能止不住地抽噎。

蓝月望着裘儿,泪水却啪嗒啪嗒地掉了下来,“守玉怎么会死?守玉怎么会死!告诉我,你快告诉我啊!”

“娘娘,您不要激动,守玉她只是累了,只是睡着了。”这种话连裘儿自己都不会相信,先是青杏,然后是守玉,下一个或许就是自己了吧。裘儿不止悲伤,而且害怕,说不定自己也活不过明天了吧,她哇地一声扑进了蓝月的怀中,两人拥抱成团失声痛哭起来。

守玉的下场与青杏是相似的,依照宫中法例规定,宫女死后必须要烧掉并且填入枯井,而那红颜枯骨却为那妖冶的鲜花提供了养分。

身边的人一个接连一个离开,蓝月被打击得不行,不过她还是做出一副平常的模样,只是隐忍让她上了火,这两天嘴里长了不少水泡,连饭菜都吃不得,每日只能喝点粥填饱肚子。

乾坤宫,书房。

“皇上,陆贵仪求见。”禄海拱着身子从外面走了进来,他停在司徒绝身边恭敬地垂首道。

司徒绝头也不抬,只是点了点头,传话的禄海便退下了。

“臣妾参见皇上。”得到宣见,陆贵仪身姿款款地进了屋子,她走至书案前温雅行礼。

淡淡的清香飘了过来,司徒绝也不抬头看人,只是淡淡道:“何事?”

“此事臣妾只能同皇上说。”陆贵仪的声音温婉,不过细细听来却充满了怨怼之气。

在一边伺候的下人都默默退了下去。司徒绝此时才抬起头来,只见陆熙的肩胛处还包扎着绷带,于是眼神缓和了许多。

“说。”司徒绝从喉间发出一个音节,语气低沉。

陆贵仪知道此番打扰必定招来不快,虽然外界风言风语,可陆贵仪却很清楚,司徒绝从未碰过自己,这些天更没有去过临玉阁,之前也不过是做做样子,每次去了临玉阁不满一个时辰就会离开。

“皇上。臣妾听说贤妃怀孕了。”陆贵仪此话一出,司徒绝马上从椅子上站了起。

“再说一遍。”陆贵仪被司徒绝吓了一跳,她忍不住退了几步,稳了稳呼吸。

“贤妃怀孕了。”陆贵仪低了低头,连带着声音也低了下去,只是没想到司徒绝的反应却极淡。

“恩。”司徒绝淡淡地应了一声,这件事情他早已经知道,何须陆熙来提醒?

陆熙见司徒绝一副如此淡定地模样,忍不住出了一身虚汗。不过她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怎能轻易退缩?于是她压低了声音继续道:“不过......”

“不过什么?”司徒绝把目光落向别处,他的眸子极深,让人看不清思绪。陆熙深吸了一口气,虽然现在这种感觉很不好,但是她不能咽下心底的怨气,她不能放过洛寒。似乎也不能放过蓝月。

“臣妾听说......”陆熙突然不说话了,她只是微微拉长了尾音,抬眸望着司徒绝。

“听说什么?”司徒绝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强烈的压迫感。陆熙忍不住垂下了头,机会只有这一次,她一定要好好把握。

“臣妾听说那孩子......”陆熙握了握拳头,脸色早已变得苍白没有血色,她深吸了一口气道,“那孩子不是皇上的。”

陆熙复又抬眸,对上司徒绝探究的眸子,她只觉得一阵莫名的压迫感逼了过来,复又忍不住垂下头不再说话。

“朕希望你不要多管闲事。”司徒绝的声音很沉着,他靠在椅子上,缓缓闭上了眼睛,而空气中则是长时间的沉默。

“臣妾没有多管闲事。”陆熙鼓足勇气道。

司徒绝蓦地睁开眼睛,他隔着书案飞了过来,一把掐住了陆熙的脖子,“朕相信贤妃,相信她不会做出对不起朕的事情,若你再多说一句废话,就不要怪朕无情了!”

“臣妾......臣妾......只是......不想让......皇上......被那女人欺骗......不然......臣妾还可以......依靠谁?”眼角的泪水流入发鬓,司徒绝虽然无情,却也不想对女人动手,于是他冷冷地将陆熙松开。

“朕不想再听到这种流言蜚语,若贤妃有了孩子,那孩子也只能是朕的!”只听“啪”地一声脆响,面前的书案碎成了数半,所有的奏折全都零零落落地掉在了地上,陆熙赶忙弯下身子去捡,却不料司徒绝挡在她身前,居高临下地望着她。

“你最好把今天的话忘掉,否则不要怪朕翻脸无情!”司徒绝冷冷说罢,一脚把碎屑全都踢开。

“退下!”这一声怒吼把陆熙的身子吓得抖了一抖,她赶忙退了下去,本来她觉得在背后说蓝月的不好是一件龌龊的事,但司徒绝的态度却让她觉得这种龌龊成了理所当然。

所以不幸的人总想看到天下不幸,似乎唯有如此,才觉得世间一切都是公平的,而若事情不是预想的那样,不幸的人便会制造更多不幸。(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七章 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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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蓝月睡得正迷糊,却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不悦地揉着眼睛,还未起身开门,却见裘儿脱缰的野马一般冲了进来。

“皇上来了,娘娘赶紧起吧!”

怎料蓝月只是翻了个身子,接下来便没了动静。蓝月既是贤妃,就算平日再怎么宽以待人,裘儿也不敢造次,就在她急得抓耳挠腮的时候,却听门外一声皇上驾到,紧接着院子里的仆人全都丢下手中活计,顾不得身下有什么东西,扑通一声齐刷刷地跪了一地。

裘儿的心脏差点跳出了心脏,而蓝月却睡得流出了口水。心急之下,裘儿只得吩咐一个侍女先出去挡着。

所以当司徒绝正欲迈进蓝月的厢房时,却被一个圆脸丫头拦了下来,那小丫头垂着一颗南瓜般大的脑袋,若不是定力强,恐怕早就被脑袋坠倒在地。

身子颤抖,舌头打结,南瓜女总算把话说了个完全,“皇上,娘娘还在睡觉,请皇上在西厢等候。”

“朕此次来,就是为了看看爱妃睡觉的模样。”一句话,便让南瓜女瞠目结舌,石化的功夫,司徒绝早已跨过了门槛。 还未等司徒绝走近,裘儿便双腿发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皇上。”

司徒绝对着裘儿挥了挥手,裘儿便面带难色地退了下去,只听朱门再次被吱呀一声关上。

蓝月此时正在假寐,她盖着薄毯。却出了一身冷汗,忽然。那阵熟悉的香味变浓了。薄毯下面的拳头忍不住握紧,睫毛因紧闭的双眼不住打颤。

既然对方假装看不见他,他又何必客气?如今只能将计就计了。司徒绝俯下身来,柔顺的发丝落在蓝月的脸上。弄得蓝月痒痒的。而那凉凉的丝绸落在肌肤上极为舒服,蓝月莫名迷恋这种感觉,怎料刚睁开眼睛,却见司徒绝正一脸戏谑地望着自己,而对方的鼻尖即将碰着自己的鼻尖,姿势要多**有多**。| 只见司徒绝一路往下。蓝月心中焦急,现在可是特殊时期,怎能行房事?更何况这是早上!蓝月突然抱住了司徒绝的头,“皇上,不可。”

“什么不可?”司徒绝露出一脸迷茫和无辜,这样的眼神从对方那双深不可测的眸子里散发出来。竟然有种说不出的可爱。

蓝月忍住了咬他一口的冲动,不过司徒绝当下这个问题却让她无法回答。不过面对司徒绝那双渴盼的眼神,蓝月还是咬牙道:“不可就是不可,皇上若是难受,宫里的女人又不止我一个......”

蓝月还未说完,便被司徒绝捂住了嘴巴,司徒绝的表情认真而严肃,“这种话可不能乱说,朕虽然忍的难受,却不会做出背叛你的事情。”

蓝月一直没有安全感,虽说她承认自己喜欢司徒绝,很喜欢,可是她的眼里却容不得沙子,她希望司徒绝能一直宠着她,一直只对她一个人好,如今司徒绝这番话语让蓝月稍稍放宽了心,她扁了扁嘴巴道:“臣妾更不会做出背叛皇上的事情。”…

听蓝月这么说,司徒绝似是松了一口气,他将脑袋贴在蓝月的肚子上,声音低沉而魅惑道:“不知道宝宝什么时候才能出世呢。”

蓝月一听,瞬间石化了,不过她可以看到司徒绝眸,一时间心也变得柔软起来,“如果顺利的话,应该是来年春天吧。”

司徒绝微微勾了勾唇角,道:“朕一定会好好保护你,让你们母子平安。”

“恩,”蓝月揉着司徒绝的脑袋,司徒绝倒也不介意,“虽然这一切来得很突然,不过我们还有足够的时间去适应。”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朕?”司徒绝抬头望着蓝月,语气幽怨。

“臣妾倒是想呢,不过皇上的心里只顾着陆贵仪,若是臣妾冒然打搅,恐怕会惹皇上不开心吧,况且臣妾有足够的信心让孩子平安出世,到时让你这个风流成性的父亲羞愧死!”蓝月的话语中满是浓浓的酸味,可见她这些日子的怨怼是多么深了。

“不管怎么说,孩子是朕的,你的人也是朕的,还能跑的了?”司徒绝扬着唇角,心情特别好。

蓝月并不反驳,只是口中冒出四个字:“奸诈小人!”

“怎么,不乐意?”司徒绝挑了挑眉,威胁道。

“当然不乐意,臣妾本想瞒着皇上,却被那该死的李太医打了小报告,最主要的是那颗上好的夜明珠可算是白给了。”蓝月就知道那个李太医不靠谱,这个司徒绝更是恐怖,宫中都是他的人,自己想有个什么小秘密都变得十分困难。

“哈哈~”司徒绝忍不住笑了,蓝月还是那么爱财,他从怀中掏出那个精致的木盒道,“夜明珠,请爱妃笑纳。”

蓝月倒也毫不客气,赶忙把夜明珠抱进怀里,“以后谁也不给了。”

蓝月由原来的贤妃晋升为贵妃,如今她不仅是宫中晋升最快的女子,也是位子最高的女子,为此闲言碎语纷纷而来。

“不就是怀了个孩子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对啊,对啊,要是皇上宠爱我的话,说不定现在我早就生了两三个孩子了。”

“嘘~贵妃来了。”坐在凉亭上的四名丑女天天聚在一起,可谓丑女四人组,虽然她们文采好,但不思进取,整天似是深闺怨妇,所以一直没有晋升位子的机会。

蓝月背后的裘儿小声道:“不知那四人聚在一起又在讨论些什么呢?”

“管她们呢,”蓝月故意大声道,“不过是些没能耐的小人罢了。”

四名丑女听了,忍不住气得鼻孔冒烟,不过她们也不敢反驳什么,待蓝月走远后,又叽叽喳喳地讨论起来。

自从蓝月怀有龙子被公开之后,原本潜藏在望梅轩保护蓝月的侍卫如雨后春笋,全都涌了出来,大夏天的本来就热,天天看到机械的侍卫扛着长矛大刀面无表情地从自己面前经过,烦都烦死了,这一日,趁着司徒绝心情好,蓝月赶紧向上级反映了自己的意见,一开始司徒绝虽然反对,不过抵不过蓝月的软磨硬泡,撤了数名侍卫,总算好了许多。

这一日,蓝月正在默默地教育宝宝,却不想数名宫女捧着精致的盘子排成一队朝自己这边过来,蓝月本以为是皇上搞的鬼,却不料裘儿说是陆贵仪差人送东西来了。

待宫女将礼品一一宣读,蓝月便命人把那些东西全都堆到角落去了,这时一个宫女捧着最后一个盘子上来,她垂首道:“贤妃娘娘,这是我家小主为娘娘去万寿寺祈的香袋,只要将此香袋放在枕边,必保龙子安然出世。”…

“替本宫好好谢谢你家小主。”蓝月悠悠道,既然陆贵仪给了这么多东西,没点回礼什么的就会显得自己小肚鸡肠,为此蓝月便伏在裘儿耳边低声道,“把前些日子皇上赏的东西挑些回过去。”

裘儿听罢,便赶忙张罗去了,待临玉阁的宫女走后,蓝月拿起盘子上的香袋嗅了嗅,香袋透着一股竹香,闻起来不错,不过却不适合自己呢。

“裘儿,随本宫去一趟临玉阁。”蓝月将香袋用红布包裹起来,然后放到一个密封的盒子中。

“没事,娘娘,您就好好歇着吧,”裘儿按下蓝月的身体,“送礼这活奴婢做的了。”

“不,你让人带着礼品,本宫要好好会会陆熙本人。”蓝月的脸色阴沉的可怕,吓得裘儿缩了缩身子,她赶紧吩咐下人将一切打点好,然后随着裘儿一同去了临玉阁。

“娘娘,这大热天的奴婢好好帮您扇扇。”裘儿一边跟屁虫似的跟在蓝月身后,一边殷勤地帮蓝月扇着团扇,夏天的热浪扑面而来,再怎么扇也是热风。

“不必了。”蓝月一声令下,裘儿赶忙把扇子收了,后背禁不住出了一层密密的冷汗,这么个大热天,娘娘身上的气息竟然比那冒着冷气的冰块还要冷,真是太恐怖了。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如今陆熙竟敢背后捅她一刀,真是忒的太可恶了,她脚步匆匆地去了临玉阁,陆熙远远地便瞧见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向着临玉阁冲了过来。

“娘娘,您走慢些!”裘儿快步跟在蓝月身后,气喘吁吁,累得满头大汗。

“这已经足够慢了。”蓝月咬着牙,声音从牙缝里发了出来,吓得裘儿忍不住抖了抖身子。女人阴狠起来真是太恐怖了,眼前的蓝月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第一百二十八章 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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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自己造了孽,那么结果就该由自己承受。若是命中遇见了贵人,那么一切就另当别论。即便陆熙是幸运的,不过还是不能阻止她落入死亡深渊的悲惨下场。

临玉阁的景色极好,处处布置的十分精致,可见陆熙是个具有闲情逸致的女子。不过就是这种优雅无辜的女子,怎么能够如此狠心要灭掉自己肚子里无辜的孩子呢?

前方簇拥着一群宫女,而那簇拥的中央正是陆熙,此时她正在修剪枝叶,旁边已经落了不少修剪下来的枝叶,她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修枝剪叶上,那认真的模样美丽非常。

蓝月既是客,所以不能贸然打扰,她只是挥了挥手,那些下人便把箱子放在旁边,而蓝月则静静地欣赏着陆熙勤劳园丁模样,本有下人想去通报,却被蓝月制止了。

等陆熙修剪的累了,才停了下来,余光之间,却发现蓝月悠然地在一旁品着茶,那姿势要多舒服有多舒服。

陆熙赶忙丢下剪刀,她匆匆上前俯身赔罪,“臣妾不知贤妃到来,怠慢处还望贤妃海涵。”

蓝月抠了抠指甲,她弹了弹指尖,眉目间的笑容让人看了忍不住打颤,“冒着炎炎烈日修枝剪花,陆贵仪真是好兴致。”

看来对方是来者不善,而自己沉于修枝剪叶中,忽视了贤妃的存在,本就已经失礼,若是对方再寻得个什么理由出来,那自己就有得苦头吃了。

看着陆熙卑微谦逊而又不失雅致的模样,蓝月唇角的笑意便更深了。若是让陆熙去演戏倒是个不错地选择,蓝月忍不住“嗤”了一声,她倒要看看她能坚持到什么时候,被剪掉的花全都蔫了,绿叶全都朝着里面翻卷,显然是失水过多。虽然陆熙极力做出一副平静的模样。但是那乱七糟的茬子却可以看得出她的内心并不平静。

心情差劲,便用花草来出气,真不是一个可取的办法。花花草草需要爱护,怎能随意糟蹋?但蓝月不是陆熙,她不能控制对方的行动和想法,所以只能各抒己见。

“陆贵仪送得礼物,本宫可是喜欢得紧呢。”蓝月打了个响指,裘儿便迎身上来,她手中托着一个红木端盘,上面的东西却被红布盖着。虽是有棱有角,却看不出是个什么东西。

“这是臣妾应该做的。”陆熙的额角渗出冷汗,难不成蓝月发现了什么?不过自己如此小心翼翼,定是不可能被察觉出来的。

“如此贵重的礼物,本宫也不好意思本本分分地收着,所以绞尽脑汁才想了回礼,还望陆贵仪不要嫌弃。”

虽是客气的话语,却含了一丝逼迫意味,蓝月冷眼望着陆熙。眼睁睁看着陆熙的额角流下一滴冷汗。

蓝月的袖子哗地一声扬了起来,再次落定时,她的手指着身后的大箱子道,“这些。全都是送给陆贵仪您的回礼,您可千万要收下。”

“娘娘未免太客气了。”陆贵仪望着蓝月唇角阴沉的微笑,忍不住生出一种不祥之感。

“哎~你我姐妹一场,说这话未免太见外了。”蓝月豪气地挥了挥袖子。将那红木端盘揭开,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个普通的木盒子,但那木盒子全身散发着黑黝黝的光芒。给人一种诡异的感觉。

“这是......”陆熙忍不住诧异,她先是望着木盒子怔了一会儿,然后把疑惑的目光落在蓝月身上。

蓝月勾了勾唇角,她缓缓附在陆熙耳边道:“好东西。”陆熙听罢,身子一震,蓝月复又收起微笑,她直起腰,一脸悠然地望着陆熙。

“喏,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陆熙稳了稳呼吸道:“娘娘的好意臣妾心领了,不过若是在娘娘面前打开礼物的话,未免有失体统。”

“陆贵仪非要让本宫颜面扫地心里才舒服,对吗?”蓝月的眸中蓦地放出一道凶光,陆熙吓得一抖,没想到蓝月好的时,凶的时候却不是一个好惹的主,陆熙颤颤巍巍地打开木盒,只听空中发出一声吱呀刺响,让旁边的人都忍不住出了一身冷汗。

当陆熙看到木盒里的东西时,忍不住退了退身子,不过她很快便稳住了心神,“这个是臣妾为娘娘祈求的香囊,难道娘娘不喜欢吗?”

蓝月看着陆熙故作沉静的模样,忍不住冷哼了一声,这个陆熙根本不会掩藏自己的心思,还好是遇上自己这般心善的主,若是换做别人,恐怕不知陆熙要死几次才好呢。

“喜欢是喜欢,不过你也得问问这腹中的胎儿喜不喜欢啊。”蓝月挑了挑眉,话语流里流气,给人一副不正经地模样,其实她比谁都认真呢。

陆熙听罢,脸色变得煞白一片,她扯出一个极为不自然的笑容,“臣妾专门为娘娘腹中的胎儿求的,胎儿又怎会不喜欢?”

蓝月冷哼一声,她迅速上前一把掐住陆熙的下巴,抬高了与自己平视,“本宫不得不说,你这人真够笨的!”

“臣妾不明白娘娘的意思。”蓝月用的力气很大,陆熙感到自己的下巴就要脱臼了。

“本宫念在你本性善良,所以只给你这一次机会,若是你不识好歹,那就怨不得本宫心狠手辣!”蓝月一把甩开陆熙的下巴,陆熙受不住蓝月的力气,忍不住一个踉跄,身边的宫女赶忙去搀扶,不料被蓝月一个眼色吓住了。

陆熙呆然地站在树下,汗珠顺着脸颊汇集到下巴处,啪嗒啪嗒地跌在地上,旁边的下人看着,都不敢说话。

“若是陆贵仪不服气,那我们大可以请皇上来好好理论一番。”蓝月之所以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皇上,不过是认为陆熙并非刻意这样做,所以她愿意再给对方一次机会。

陆熙仍是垂着头不说话,外面烈日炎炎,蓝月只觉得有些头晕目眩,她冷声道:“外面天太热,本宫觉得还是在屋子里谈话舒服些。”说罢。蓝月便进了屋子,陆熙此刻似是回过神来,她脚步沉重地跟在蓝月身后,下人都很懂事,他们呆愣地看着房门关了个严实,却没人敢踏进去半步。

“本宫问你话,为何不回答?”蓝月坐在椅子上,双脚终于舒服了些,她斜着眼睛望着闭口不答的陆熙,两人似乎在进行一场无形地战争。

“我恨你。”陆熙突然开口说话了,不过她的声音却是那么低。

蓝月抛着木盒悠悠道,“你说什么?”

“我恨你!”陆熙抬起眼睛,眸中充满了怨怼和仇恨。

“为何?”蓝月依旧坦然地抛着木盒,似乎陆熙说的人并不是她。

“我想你比谁都清楚得很,又何必来问我?”陆熙此刻把敬语都省去了,她那仇视的眼中写满了不甘心。

不过蓝月却并不生气,她缓缓将目光落在陆熙身上,淡淡道:“本宫不清楚。”

陆熙心中的火气腾地升了上来。她那淡然优雅的面具被彻底撕破,“既然你不知道,那我就好好告诉你。”

“洗耳恭听。”蓝月觉得抛木盒太没意思,看着木盒在眼前上下移动。眼睛都有些累了,于是她便执起一个空茶碗,悠悠地放在指尖上转了起来。

陆熙见蓝月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怒火直达大脑。她上前一步吼道:“少在这里假惺惺!你腹中的孩子根本就不是皇上的!”

“哦,你怎的如此有把握?要知道,这种话说出来可是要杀头的。”蓝月蓦地停了手中的茶杯,眸色森然的望着陆熙,“即便你是宰相之女,也不例外。”

陆熙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不过此时她正在气头上,哪能顾得了那么多,她又上前迈了一步,看似坚决,实则犹豫,“会被杀头的恐怕是你,而不是我,”陆熙顿了顿,终于把实情说了出来,“因为......因为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洛寒的孽种!”

蓝月一听,眸色倏地一闪,不过她复又勾起微笑一字一句道:“本宫最近听力不太好,你,再说一遍。”

“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个孽种,是洛寒的孽种!”憋在心里的话终于吼了出来,陆熙顿觉舒畅了许多,不过还未等她舒畅完,一个响亮的巴掌却落了下来,蓝月下手稳准狠,打得陆熙一个踉跄倒在了地上,脸上火辣辣的痛,陆熙感到自己的脸颊似乎被打掉了一层皮,此刻正在流血。

陆熙抬起头,一脸愤怒地望着蓝月,不过她刚抬起头,又一个巴掌落了下来,陆熙气急,从小到大,连父亲都没有碰过自己一巴掌,眼前这个情敌却打了自己,这叫她怎么甘心?她正欲从地上爬起来,却再次被蓝月两个巴掌扇倒在地。下人躲在门外,听着屋里传来响亮的巴掌声,心脏忍不住抽了抽。

蓝月拍了拍手,她直起身子冷冷道:“本宫这四巴掌可不是白打的,其一,为腹中还未出世的胎儿,其二,为冤屈的皇上,其三,为本宫的清白,其四,为你自己的愚笨!”

陆熙抬头怔怔地望着蓝月,眸中的怒气全都消散,她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能捂着火辣辣的脸庞发呆。

“本宫腹中的胎儿是皇上和本宫两人的,关那洛寒什么狗屁事?”蓝月转过身,表情却不带任何怒气,“本宫不知你是从哪里听来的流言,不过这次本宫姑且原谅你,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

“本宫知道你是一个好女子,只不过一时被人利用罢了,”蓝月伸出手,“起来吧。”

陆熙望着蓝月那双纤细却布满茧子的手指,微微迟疑的空当便被蓝月拉了起来。

“娘娘......臣妾对不住你......”陆熙忍不住哭了,她真是傻,竟然被坏人蒙蔽了双眼,但蓝月还如此大度地原谅自己,她欠蓝月的,一定要加倍偿还。

“做女人的,总要果决些,何必为那样的薄情郎毁了自己?”蓝月轻轻拍了拍陆熙的肩膀,安慰道。

“臣妾......”陆熙似是有话要对蓝月说,不过蓝月还未等对方说出来,便捂住了她的嘴巴。

“隔墙有耳,若是你要说,今晚戌时池塘后见。”蓝月压低了声音道,陆熙赶忙点了点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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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接连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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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接到陆熙的邀请,蓝月并不意外。既然见面的地方如此隐蔽,想必陆熙一定有难言之隐。

其实早在之前,蓝月便对这件事产生了怀疑。陆熙怎么会知道自己有了孩子?她怎会知道自己与洛寒有过一面之缘?更何况这些事情并未外传,所以归结起来说,自己身边绝对安插了眼线,而且那眼线与自己的关系还极为亲密。

只要一想到这里,蓝月便忍不住头痛起来。她最不能容忍背叛,尤其是亲近的人。若事实如此,她绝对不会顾及情面!

不过还未等蓝月迈出门槛,身子便被裘儿拽住了。只见裘儿将绣着锦色金丝雀的披风细细地为蓝月披上,“娘娘,小心着凉。”

蓝月将目光落在裘儿那张极为细致的脸庞上,心里忽然有点难过,身边所剩心腹无几,若是裘儿做了对不起自己的事,那自己会不会原谅她呢?蓝月甩了甩头,不!裘儿一定不会背叛自己的!杨雀衔环焉知报恩,她相信裘儿绝不会做出对不起自己的事情来。

就在蓝月神思杂乱的空当,裘儿又将蓝月按在凳子上,对着她一番涂抹,一番梳理,这才作罢。

收回神思,蓝月斜眼瞅着忙碌的裘儿,声音从牙缝里挤了出来,“你该消停会儿了,本宫又不是去约会,你这是要干嘛?”

裘儿见蓝月不耐烦,便笑嘻嘻地凑了上来,“奴婢只想让别人看到娘娘最完美的一面,所以即便奴婢辛苦一些也无妨。”

如此暖心的话语在蓝月听来极为受用,不过她还是谦虚地应承一番,“在美丽的外表都经不住时间的消磨,而美丽的内心则会越来越醇浓。”

裘儿嘿嘿笑道:“反正不管怎样,娘娘在奴婢的心里永远是最好看的。”

如此伶俐的丫头,真想一辈子都拴在身边。可是蓝月不能那么自私,到了出宫的年纪,她还要出嫁,唯有帮裘儿寻觅一处好人家,自己才能安心。

想到这里,蓝月心里似是涌起了一股暖流,裘儿见主子笑得甜蜜,忍不住问道:“主子在想些什么呢?”

蓝月捂嘴笑道:“本宫再想将来要帮裘儿你许个什么好人家呢?”

裘儿忍不住羞涩地垂下头,尽管黑夜漫漫,不过月光却极为清亮。虫鸣此起彼伏,意境甚好。

“奴婢只想一辈子陪着娘娘,奴婢不想嫁人。”

裘儿那认真的模样逗得蓝月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太聒噪,本宫巴不得给你寻个好夫君,让他好好管教你一番。”

裘儿扁了扁嘴似是要哭的模样,两人有说有笑地一同去赴约,却不曾想到她们出了院门不久,却见一道黑影麻利地闪了进来。

那黑影进了屋子。一阵窸窣声响过后,便拎了个包袱出来,她绕到后院的一口枯井旁,将那裹得严实的包袱丢到了枯井里面。而清冷的月光下,她的唇角却是微微上扬的。

夜里的草丛浸透着凉气,裘儿在一边搓着胳膊,“这夜晚还凉飕飕的。”

蓝月点了点头。不过她的心思全不在这上面。如今过了子时,仍是不见陆熙的身影,裘儿便忍不住抱怨。“陆贵仪怎么还不来?万一冻着娘娘的身子,该如何是好?”

裘儿扭头望着蓝月问道:“娘娘,我们该不会被她骗了吧?”

“不会。”蓝月态度坚决。演戏与真情她可以辨得清楚,她相信陆熙不会骗她。

裘儿见蓝月如此坚决,便也不再多嘴,她知道蓝月是个好人,但却固执得很,若是钻了牛角尖,任凭神仙来了也说不动她。

等了将近半个时辰,陆熙还未来。裘儿忍不住打着哈欠道:“娘娘,奴婢出去瞅瞅有没有人影。”

蓝月点了点头道:“也好,若是她还没来,我们就回去吧。”

裘儿一走,黑夜便像浸透了墨汁一般浓黑,虫鸣也透着一丝诡异,蓝月的瞳孔倒映着黑夜,一时间心里怕得很,便想也不想地出去找裘儿,怎料刚迈出了步子,却听前方传来一声尖叫。

等蓝月赶到再去看时,却见裘儿像木棍一般杵在原地,她的双唇苍白,一双眼睛瞪得很大,三魂七魄丢了个七七,看那样子似是受了惊吓,蓝月心下一沉,她的双手在蓝月面前晃了晃,“怎么了,见鬼了?”

熟料裘儿却置若罔闻,她呆愣地看着前方,魂魄似是收不回来了,蓝月站在她身前挡住了她的视线,裘儿的眼睛才变得清明,她呆呆地看着蓝月,忽然猛地扑倒蓝月的怀中,哇地一声哭道:“娘娘,死人啊!奴婢差点被吓死了,吓死了!”

若不是蓝月定力好,恐怕这会儿早就被这阵猛力推到河里去了,如今没时间追究琐碎事,她一边拍着裘儿的后背一边安慰道:“别怕,有本宫在呢。”

“可是,好恐怖......”裘儿哽咽道。

蓝月握着裘儿冰冷的手指问道:“四人在哪里?”

裘儿不敢抬头,她顾不得主仆等级分别,而将整个人埋在蓝月怀中,食指缓缓抬起,颤抖地指着池塘中央道:“就在那里。”

蓝月循着裘儿手指的方向望了过去,只见水面不远处漂浮着一个白色的东西,虽然月光模糊,不过蓝月仍能看到那是一个死人,死者的脸朝下,长发和裙子漂在水面上。

“赶紧叫皇上过来!”蓝月只觉得头皮发麻,她几乎是拎着失魂落魄的裘儿去了乾坤宫,裘儿任由蓝月这么拎着,早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

待到司徒绝命人把尸体打捞上来的时候,才发现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陆贵仪!蓝月好久都没有缓过神来,想不到那人下手这么快,想必指使陆熙的人必定就在皇宫。

若不是因为她,陆贵仪也死不了,蓝月悲伤地望着地上的尸体,只见陆熙脸色苍白。而嘴巴却微张着,似是受了惊吓,肚子微微鼓了起来,应该是喝了不少池塘里的水。令史把尸体翻了过来,只见陆熙的后背一片殷红,似是被什么尖利的东西刺了好几下,后背的衣服都被刺烂了,但是仍没有刺中要害,可见杀害陆熙的人是一个不会武功的人,究竟是谁这么狠?蓝月悲愤地闭上眼睛。她暗暗握紧拳头,无论如何,她都要给陆贵仪讨个公道!

“把陆贵仪好好安葬。”司徒绝闭上眼睛,让人辨不清思绪。

一干人听了命令,于是用毛毯将陆熙裹住了抬下去,蓝月望着抬着尸体的那几个人,只觉得那些人似是阎王派来索命的小鬼,月色朦胧,那几人的身影最终隐没在月色下。虽然蓝月与陆熙相处的日子并不多,但陆熙的死却是因自己而起,这怎能叫她不难过?

“娘娘,都怪奴婢!若不是奴婢拉着娘娘梳头。拖延了时间,陆贵仪也不会被人害死,都是奴婢的错!”裘儿终于可以开口说话了,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住地扇着自己耳光。

“裘儿,不怨你。”陆熙终不能活着,她的死不过是迟早的事情罢了。

“真的吗?”裘儿似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蓝月的话仿佛能让她从自责愧疚的情绪中走出来,然后解放,所以她就不用担心陆熙的冤魂来向自己讨命了。

“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蓝月安抚一笑,不过那笑容却极为苦涩。

裘儿怎能注意到那么多,她赶忙对着天空祈祷道:“陆贵仪,并非裘儿害你成了地下冤魂,若是你死不瞑目,就去找那真正害死你的人索命去吧。”裘儿说罢,还恭恭敬敬、像模像样地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正在蓝月苦笑之间,只觉得手上一阵温暖,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司徒绝已经将她揽在了怀里,对方的怀抱特别温暖,给蓝月一种安定的力量。

“没事的,没事的,一切都有朕顶着。”蓝月虽然看起来很坚强,但是内心却很脆弱,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司徒绝后悔自己没有拿出全部的时间来好好陪陪蓝月,如果自己能够尽力些,恐怕蓝月现在会好过得多。

“皇上!”蓝月忍不住埋首在司徒绝的胸膛前大哭起来,直到蓝月哭得累了,司徒绝才把蓝月送回了望梅轩。

蓝月躺在床上,望着司徒绝的身影道:“皇上,你要回去吗?”

司徒绝转过身来,他的眸子在深夜里显得那么幽深,尤其是那只浅绿色的眸子,带着一种让人揣摩不透的力量,恐怕连蓝月都没有察觉到自己此时渴望对方陪伴的心情是多么强烈。

“朕留在这里陪你。”司徒绝取了凳子过来,坐在蓝月面前,将蓝月的手握在掌心,静静地望着她。

“你不困吗?”蓝月虽然习惯了司徒绝的眼睛,但被司徒绝这么盯着,还是忍不住心跳加速,她将目光移到地面的月影上,心跳才算正常。

“不困。”司徒绝道。

蓝月却挪了挪身子,空出了一个地方,“皇上也来床上睡吧。”

司徒绝不忍拒绝,也不想拒绝,于是他和衣躺在蓝月身边,双手规矩地放在胸膛前,夜很静,此时只能听到两人呼吸的声音。

突然司徒绝侧过身子,一只手抵住下巴,一只手将蓝月揽进怀里,“睡吧。”

蓝月摇了摇头,“睡不着。”

“有朕在这里,你安心睡吧。”司徒绝的声音那么低沉却又那么有力,他的心脏有规律地跳动着,蓝月就这样埋在司徒绝的怀中,听着对方强有力的心跳,闻着对方熟悉特有的气息,缓缓进入了meng乡。

这一夜,蓝月睡得极为安稳,等她醒来的时候,身边的位子已经空了,薄毯规规矩矩地盖在身上,蓝月微微扬起唇角,只听此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只是蓝月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所有的事情还没个头绪,她却早已陷入了泥潭之中无法抽身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章 所谓好去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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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月照旧迷迷糊糊地开门,只见歌婉一脸笑意地站在自己面前,“姐姐,快些起床梳洗吃饭吧。”

蓝月望了望刚刚破晓的天空,忍不住问道:“现在吃饭是不是太早了?”

“不早不早,”歌婉一边说着一边上前来伺候,“我今天带姐姐去个好地方。”

“姑且不论好地方,恐怕我们今天也出不了皇宫啊。”蓝月接过毛巾,擦了擦脸。

歌婉又引着蓝月坐在铜镜前,道:“这个姐姐不必担心,我自有主意。”

“就你机灵!”其实蓝月很久都没有出宫了,眼下也闷得慌,歌婉的提议正好说到她的心坎里去了。

歌婉嘿嘿一笑,她一边仔细地帮着蓝月梳头一边道:“那里可是一个很好的祈福之地,只要去那里祈愿,所有的愿望都会实现,很灵验的。”

“真的吗?”蓝月心下一喜,她从未听过世上有这么好的地方,如今听歌婉这么说,忍不住激动起来,“不过我似乎没有听说过这种地方。”

“姐姐你当然不知道,那里距离皇宫很远,是一个净化天地间心灵的地方。”歌婉露出一脸憧憬的表情,似乎真有那么神奇的地方。

“那地方距离皇宫这么远,一天之内,我们能赶回来吗?”蓝月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虽然出去祈福是件好事,但若被司徒绝发现就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了。

“姐姐放心,我认识一个会空间移动法术的朋友,他会帮助我们的。”歌婉对着蓝月俏皮地眨了眨眼,手下的动作却并不停。

“今天一定要把姐姐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说不定运气会好很多呢。”歌婉心灵手巧,她梳地发型与裘儿不是同一类型,蓝月忍不住眼前一亮。

“娘娘,该吃饭了。再不吃就凉了。”裘儿进门来催促。

“马上就来。”歌婉手指灵巧的将红布绸弄成了花朵的形状,蓝月只觉得今日的歌婉有些不同,不过她却说不上来究竟是哪里不同。

早餐很丰盛,都是蓝月爱吃的,歌婉一边夹菜一边笑道:“姐姐慢点吃,别噎着。”

“对啊,娘娘,”裘儿一边扒饭一边头也不抬道,“娘娘今日去祈福的时候一定别忘了帮裘儿许着心愿。”

“恩,你要许什么愿?”蓝月停下动作。唇角沾了饭粒,样子十分可爱,歌婉温柔地拿掉蓝月脸上的饭粒,吃吧吃吧,估计这是你最后一次吃这么好吃的饭了。

“奴婢的愿望很简单,只要娘娘母子平安。”裘儿毫不迟疑道。

蓝月笑而不语,不知不觉就已经撑了,她满足地放下碗筷,抚了抚肚子。抬头只见裘儿不住地往嘴里塞饭,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丫头到底是多久没吃饭了啊。

待三人都吃完,裘儿便殷勤地下去洗碗了。蓝月忍不住道:“这些事情让下人来做就行。”

“没事的,娘娘,这种粗活奴婢特别喜欢做。”裘儿咧嘴笑道,继而将碗筷扯了下去。

蓝月忍不住落下一层层冷汗。她真该为自己身边有这么一个勤劳的丫头而感到荣幸。

“姐姐,我们该走了,不然天黑之前就赶不回来了。”歌婉在一边催促道。

蓝月赶忙回过神来。只见面前多了一个黑胡子大汉,一道长长的刀疤纵贯整个左脸,忍不住吓得退了一步,她拍了拍胸口道:“这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人?”

“姐姐不用怕,他就是我同你说的朋友。”歌婉站在蓝月一侧解。

蓝月了然地点了点头,她对着那刀疤男露出一个善意的微笑,不料那男子却不领情,仍旧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

“我这个朋友比较内向,所以姐姐不要介意。”歌婉嘿嘿笑道,蓝月忍不住黑了脸,这个歌婉都是交了些什么朋友啊,虽然她有些介意,但是脸上仍旧带着笑意。

“不要妄图有什么小动作。”那刀疤男斜了歌婉一眼道。

“那是自然,这可是我们约定好的。”歌婉对着刀疤男眨了眨眼,那男子似是不好意思,忍不住清了清嗓子。

“快去快回,要知道我的空间转移术可不是想来就来的。”刀疤男粗着嗓子道。

歌婉攀住刀疤男的胳膊在对方的耳边轻轻道:“我自然会早些回来,到时一定好好满足你。”

歌婉的热气喷在刀疤男的耳朵上,惹得对方一阵阵心痒,他的视线忍不住落在歌婉的胸前,只见一道黑沟将里面的光景隔住了,让他忍不住浮想联翩,他不由得想起前日歌婉的热情和妩媚,身下一阵热流翻涌。

蓝月见角落的两人似是很亲昵,便别过身子看着窗外金灿灿的阳光,直到两人把事情解决了,歌婉便凑过来,挽住蓝月的身子道:“好啦,姐姐,景色虽美,但是明天再看也不迟,现在我们该出发了。”

歌婉转身,眸中闪过一抹快意,估计从此以后,这世间的美景再也不属于你了呢。她突然抱着蓝月的身子,这算是最后的诀别了吧,对方身上的香气依然,歌婉突然生出一种淡淡的忧伤,毕竟从此以后她将永远失去姐姐这个人了。

“准备好了吗?”刀疤男在身后问道。

蓝月与歌婉齐齐闭上眼睛道:“准备好了。”

刀疤男默念咒语,手中还挥舞着一把长剑,他的身体如同喝醉的壮汉来回摇摆不定,蓝月只觉得一阵烈风从身后吹了过来,还未等她反应过来,只觉得身子急速下坠,她睁开眼睛,面前是急速倒转的影子,她只觉得头晕目眩,于是干脆闭上了眼睛,不知是空间转移术太厉害还是怎么的,蓝月突然觉得全身酥软无力,这让她生出一种错觉,若不是歌婉抱着自己,恐怕自己就要掉下去摔个粉身碎骨。

直到身子不再下坠,四周的景色变得清晰但却缓慢的倒退,歌婉便睁开眼睛提醒道:“姐姐,快到了,再坚持一小会儿就好了。”

蓝月只觉得肚子里一阵翻江倒海,想要吐却吐不出来,直到脚底落在地面上,蓝月才感觉好受多了。

“姐姐,到了。”歌婉松开蓝月的身子,她牵着蓝月一直往前走,蓝月则被动地跟在歌婉身后,她只觉得自己像被别人抽了筋,一点力气也使不上,每挪动一步都像踩在了棉花上。

“姐姐,你怎么老拽我啊?”歌婉回头看了蓝月一眼,只见蓝月脸色苍白,满头大汗,而且气喘吁吁。

“我也不想,只是突然间筋骨酥软,没了力气。”蓝月深深地喘了一口气,此时她恨不得所有的空气全都被自己吸掉才痛快。

歌婉微微扬了扬唇角,看来药效已经发作了,她迅速敛了笑容,忧心道:“姐姐,还有一小会儿就到了,你一定要坚持住啊。”

四周是一片黄土,除了一些稀稀拉拉的草丛,却是见不到一棵树,蓝月虽然心下疑问,不过却忍着没说出来。温度很高,汗珠落在睫毛上,挡住了她的视线,于是她便抬手摸了摸汗珠,骨头是酸软的,蓝月并不能坚持很长时间。

越往上走温度越高,就在蓝月即将坚持不住的时候,歌婉对着蓝月笑道:“姐姐,我们终于到了呢。”

蓝月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但是身子却再也支撑不住,她跌坐在地上,只觉得地面烤的她屁股发烫,只是她实在太累了,如今已经没力气站起来了。

“你说的祈福之地竟是个不毛之地,真是古怪。”蓝月抬头,只觉得今日的阳光格外毒辣,让她睁不开眼睛。

身后似是被火焰灼烧,蓝月忍不住回身一望,只见身后是一道深渊,她隐约可以看到深渊中跃动的蓝色火苗,蓝月蓦地抬头看着歌婉。

“这个地方,姐姐可还喜欢?”歌婉的本来面目毕露无遗,她居高临下地望着蓝月,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蓝月似是预感到歌婉的意图,但她仍旧镇定。

“天山之北,噬魂台。”歌婉唇角的笑意愈来愈浓。

蓝月明白了,这一瞬间她什么都明白了,原来歌婉对自己的认错和忏悔都是骗人的!她不过是想让自己灰飞烟灭,再也不可能出现在这世间,无论是仙人还是凡人,只要坠下噬魂台,就生生世世陷入永无轮回的绝境。

“姐姐,其实我也不忍心这样的,那些日子你待我那么好,我都有过迟疑,要不要将你推下去呢?”歌婉嘿嘿一笑,那笑容却是无比阴狠,“这个问题我想了很久,不过最终我觉得还是把你解决掉比较好,如此一来我便少了个麻烦,我便又能够回到洛寒身边了。”

歌婉说到最后,做出一脸幸福的模样,蓝月撑着身子,汗珠一滴滴滑落,她望着歌婉一字一句道:“你疯了!”

歌婉的脸上瞬间浮上一层厚重的乌云,她咬牙道:“错!我没疯!其实你本就不该存在于世间,你知不知道你的存在只会给人带来痛苦?你欠我的,这一辈子、下辈子、生生世世都无法偿还!”

歌婉的情绪很激动,不过只要一想到蓝月即将灰飞烟灭,心里就一阵快意,她俯下身子平视着蓝月,却给蓝月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我的好姐姐,看你还蒙在鼓里,那我就让你死得明白些。”歌婉一字一句道。(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一章 就这么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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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的姑且不说,先说说陆熙吧。”滚烫的热浪炙烤着歌婉的皮肤,她忍不住扇了扇脸庞,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陆熙是你杀的?”若是放在之前,蓝月一定不会相信歌婉就是杀人凶手,不过现在她信了。

“好嘛,不算笨,”歌婉挑了挑眉尖,斜眼望着一头大汗的蓝月说,“其实怨不得我,若不是陆熙太笨,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我们两人之间的恩怨为何要牵扯无辜的人进来?”蓝月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抓住歌婉的裙角,她抬头一脸恨意地望着麻木的歌婉,她恨自己当初对歌婉太过手软,才酿成今天这种恶果,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

“若是追究起来,她可不是无辜的人,”歌婉冲着蓝月摇了摇手指,继而道,“她可是我的情敌,所有与洛寒有过情感纠葛的女子都是我的敌人,所以我,都要一一除掉!”

蓝月紧紧地握着歌婉的裙角,不过她的手指发软,实际上裙角连个褶子都没握出来。

“所以即便陆熙不被你利用,你也要杀掉她对吗?”蓝月垂下头,泪水已经模糊了双眼,不过还未待泪水流下,便已经被炽热的空气烤干。

歌婉一脚将蓝月踹开,她冷笑道:“少在这里假惺惺,装悲情。”

歌婉蹲下身子,两指捏住蓝月的下巴抬高,只见对方一脸悲悯地看着自己,这让她很是窝火,不过她仍旧冷静下来道:“别人也许可能被你的眼泪所骗,可是我不会!”她说罢,便一把甩开蓝月的下巴。

“你已经疯了,”蓝月回神望着歌婉,“你的心理已经扭曲了。”

“哈!真是可笑!”歌婉的声音突然变得大慈大悲,“不过念在你即将粉身碎骨的份儿上。我姑且不跟你计较。”

蓝月感觉自己仿佛要被底下的温度烤焦,无奈身子软软的,她还不想死,如果就这样被火焰化成灰烬,她一定不甘心!“不止陆熙,陆玉,太后,青杏,守玉都是我害死的,这些你都不知道吧?”歌婉快意地说着。她看着蓝月悲痛的反应很是满意。

“包括你,我差点就能折磨死你,却没想到你的命那么大,”歌婉将食指抵在下巴,似是回忆道,“你身上的毒虫蛊也是我指使白狐做的,不过当时白狐附在菊花身上,而解药必须下蛊之人的心头血,为了不让你得到解药。我便把菊花的心头血制成药丸送给太后,太后爱美心切,死有余辜,而你为何却还能好好地活到现在?”

“这只能说明我命不该绝。”再一再二不能再三。她已经错了两次,这一次她不会再错,若是她能够活下来的话,一定会将歌婉千刀万剐。

“命不该绝?你未免太自大了吧。毕竟你无论如何也活不过今天了。”歌婉仰天长笑,此时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疯子。

蓝月突然想起白道仙人送给自己的传音石,于是她费力地、小心翼翼地将怀中的传音石摸了出来。

突然手心一空。蓝月再看时,传音石已经落在了歌婉的手中,她细细打量着手中的石头,忍不住夸赞道:“这块石头真是好看,不过......”歌婉突然拉长了尾音,她毫不犹豫地将石头扔进了噬魂台下面的深渊。

“你!”蓝月此时的力气已经耗尽,她几乎可以看到死神正在向自己逼近,生死存亡的边缘,蓝月突然变得冷静,若是她今日灰飞烟灭,这也许就是她注定的命运了,她拥有那么多美好的时光就已经足够了,若是落下噬魂台,她也不知道自己会面临怎样的命运,毕竟她不知道灰飞烟灭是一种什么感觉。

“所有的好东西在你那里,都是一种浪费!”歌婉的声音很尖很刺耳,她似乎想起了过去不好的回忆,“我一直恨你,你已经很幸福了,可是为何还要剥夺我的幸福?若是你不死,我这一辈子注定只能活在你的阴影下了!”

“哈哈!是吗?”蓝月抬首望着一脸狰狞的歌婉,心如止水,背后的热浪让她的长发飞舞,不知为何,却让歌婉生出一种错觉,若是将蓝月推下噬魂台,也许最终后悔的还是她。

“对!我恨你!所以我们两个只能有一个活在这世间!”歌婉抹掉心底的犹豫不决,如同一只厉鬼。

“既然如此,为何,你不去死?”蓝月养着唇角望着歌婉,声音如同幽灵。

歌婉被对方一句话堵得满脸通红,她深呼了一口气,面色如常道:“因为,我不想死!”

“如果我也不想呢?”蓝月不承认自己多么伟大,如今她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做,她还没有好好等着腹中的胎儿出世,她还没有把身处异国危机的父皇和母后救回来,她还没有好好地对司徒绝说一声真心话,她还没有好好地同别离甚久的朋友聊聊天,她怎么能死?怎么可以去死?

“曾经你想要得到我的原谅,而我不答应,如今若是你想要得到我原谅,那么只有死路一条。”

对方眼中的仇视并未因为时间的改变而褪色,相反更加强烈,如今说什么也是废话,蓝月知道如今的自己手无缚鸡之力,她望着被热气蒸腾的天空,默默地闭上眼睛,但愿上苍保佑,若是自己是那万分之一的奇迹,那么千万千万别让自己下辈子再遇上歌婉,否则自己一定会将她碎尸万段!

“你倒是做好了准备,”歌婉站起身子,冷冷地勾起了唇角,“既然如此,那我成全你便是,这噬魂台下的五味真火够你享受的了。”

歌婉毫不犹豫地将蓝月的身子推了下去,如今总算清除了一个心头之患,若是洛寒知道曾经番里国的公主晚月死掉了,以后一定会一心一意对待自己吧。

突然空中闪过一道白光,歌婉还未来得及看清,便被那道变化多端的白光揍了好几下,她跌坐在噬魂台台沿上,呆呆地望着幻化成人形的白狐,忍不住怔了怔。

“原来元神丹真的被你夺了去!可恶!”歌婉狠狠地捶了捶地面,不料地面温度太高,把她的手背烧掉了一层皮。

“你这个狠毒的恶妇,看本尊今日不把你剁碎了喂狗!”一道白光带着黄色的火焰朝着歌婉的心窝刺了过去。

歌婉呆呆地看着那道白光睁不开眼睛,突然她觉得身子被一阵吸力吸走了,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早已经处在了时光隧道里了。

“哼!今日逃了,日后本尊也定会实现今日的诺言!”筠癸的白袍被热风鼓动着,他站在噬魂台朝下面望了望,哪里还有蓝月的影子?除了蓝色的火焰和赤色的岩壁再也没有一个活物,以前他说自己不喜欢蓝月,可是看到如今蓝月坠下噬魂台再也回不来了,他的心里就忍不住空落落的。

蓝月只觉得脸颊就要被火焰烤掉一层皮,不过奇怪的是,她竟然可以睁开眼睛,四周飘荡着无数冤魂游魄,有的面容恐怖吓人,有的温和优雅,有的冷若冰山,总之气象万千,突然蓝月的身子急速坠了下去,只闻得耳边一阵电闪雷鸣,待到速度慢了下来,乌云和闪电触手可及,蓝月伸手去摸,怎料指尖传来一阵酥麻,她赶忙收回手指,原本混沌的大脑此刻也变得清醒起来。

蓝月将双手抚着肚子,她觉得最对不起的人就是自己腹中的胎儿了,他投胎降临在自己身边,本想看看这个新奇的世界,而自己却没能满足他的愿望,蓝月疲惫地合上眼睛,突然体内似是有一堆火焰在燃烧,她以为自己到了真火一层,却发现自己身处冰界,四周是光滑的冰面,一股寒气从冰面上散发出来,她应该感到冷才对,为何自己的身体就像被火焰灼烧了一般,若是温度再高些,恐怕她就要化成一滩水了,这么想着,额头却出了一层冷汗。

蓝月还未来得及多想,四周便陷入了一片黑暗,她能感知到的只有热,无边无际的热气将她包围,难道自己已经到了噬魂深渊的底层?如果自己不是那万分之一的奇迹,恐怕一会儿自己就要化成冤魂飘上去了吧。

火焰越来越大,黑暗渐渐被驱散,蓝月看到自己全身火焰,不过她却并没有受伤,忽然世界变成了黑色,身子越来越轻,蓝月便再也没了知觉。(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二章 被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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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筠癸望着噬魂深渊的空当,突然从空中传来一声凌厉的鸟叫声,那声鸟鸣十分冗长刺耳,不过却夹杂着一丝悲切和心急。

筠癸正要抬头,怎料一只雪白的大鸟冲着自己飞过来,一阵暗影掠过,他赶忙躲闪开来,却还是落了一身鸟毛,筠癸一边摘着身上的鸟毛,一边不住地嘀咕咒骂:“丑鸟!死鸟!看老子不把你烤了吃!”

那只白鸟很大,它义无反顾地冲进了噬魂深渊,筠癸忍不住道:“嚯!这下可不用本尊复仇了,你倒是自己进去送死了。”

虽说筠癸心里这么想,但还是忍不住飞到噬魂台边缘一探究竟,眼前一片蓝火,根本没有那白鸟的影子了,筠癸忍不住咕哝估计这会子那白鸟早已经被雷电界的闪电烧焦了。

“也怪可惜的。”筠癸忍不住摇摇头,叹了口气道,那只白鸟翅膀足足十尺长,若是征服了做自己的坐骑倒是个不错的选择,不过如今倒做了蓝月的陪葬品,也算是善始善终了,筠癸一想到蓝月,眼眶的泪水就忍不住流了下来,想他一代绝世美男竟然为了蓝月而哭泣,真是千古奇迹,天知道他是不是为那只白鸟哭呢。

正在筠癸思忖之间,只觉得一阵热风扑面而来,好似当头浇了一镬子开水,他赶忙俯下身子去看,只见刚才那只白鸟火速冲了上来,那双琥珀色的眼珠子里满是霸气。它冲着筠癸叫了一声,似乎在说:赶紧给爷闪开,否则爷一翅膀把你扇到北海去!

筠癸刚才已经领教过白鸟的厉害。他知道那白鸟的档次不低,虽不保证比自己的身份高,但绝对不是个好惹的主,正待筠癸闪开的时候,他的目光突然落在白鸟的后背上,只见上面驮着一个貌美的女子,虽然那个女子处于昏迷状态。但光是那睡颜就已经让他移不开眼睛了,想不到天底下竟然有如此美丽的女子。对方身上透着一股仿佛上好的羊脂白玉散发出来的柔光,让人忍不住抱在怀里蹭啊蹭。

来不及多想,筠癸一下子跃上了白鸟的后背,只是当他再看那女子的时候。却忍不住吃了一惊,这不是蓝月吗?虽然对方变漂亮了,但从穿着打扮还是能够分辨得出来的。

“臭狐狸,你若是再不下去,本王就用九味真火把你的狐狸毛全都烧光!”

白鸟开口说话了,筠癸忍不住怔了怔,尔后他噗哈哈地大笑了起来,“虽说你很厉害,可是本尊乃众狐之王。怎能任由你这只破鸟欺负?”

白鸟扭过头来瞟了筠癸一眼,只不过虽是浅浅一眼,那眼神却如刀刃般锋利。筠癸知道自己一路赶来业已消耗了不少灵力,若是真打起来,他必定处于下风,于是筠癸躺在白鸟的背上,顺便摸了摸白鸟顺滑的羽毛道:“本尊并非有非分之想,只是你救得这个人是。本尊向来讲义气,不能扔下好朋友不管。”

白鸟最讨厌陌生人碰她的羽毛。那种感觉说不上来,反正她不喜欢,于是冲着筠癸喷了一道九味真火,登时筠癸便成了一只毛茸茸的小狐狸。

筠癸不满地撒开爪子攀上了白鸟的脑袋,白鸟飞行的速度很快,刚才白鸟的身子在前面挡着,所以筠癸没有察觉出来,此刻站在风头,筠癸似乎要被逆风吹到十万千里去了。

“你可得抓好了,不然跌到下面摔成肉末可不是我的责任。”白鸟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不过却很清脆。

“你先把封印解了!”筠癸眯着眼睛,身上的狐狸毛全都被风吹到了后面,看起来颇为滑稽。

“你乖乖地回到本王的背上坐着,不出两个时辰,封印就会自动解除了。”白鸟头也不回,筠癸见自己讨了个没趣,便垂头耷耳地回到了蓝月身边,原本四周万里无云,可是飞了没多久,四处便出现了大片白茫茫的云海,金灿灿的太阳横在云海上,洒下一片金黄。

筠癸傲立在白鸟的背上,狐狸毛悲壮地立了起来,他眸色忧伤的望着浩瀚无垠的金色云海,内心悲凉丛生,想不到他一时狐王的英明全都葬送在这只可恶的白鸟身上了,日后他将有何颜面去面对自己的狐子狐孙?若不是自己的灵力被封印,此刻自己定当将身下这只白鸟的鸟毛扒光,然后架在火上烤着吃。

“坐好了。”白鸟扭头淡淡地提醒道。

云层渐渐变得稀薄,隔着薄雾般的云层,筠癸看到了一座海上仙dao,蓦地白狐弱小的身子撞上了一个硬物,他赶忙用那双瘦弱的爪子扒住白鸟的羽毛。

白鸟的羽毛如同凤凰一般在空中飞扬,筠癸扒着小爪子偷偷望了下去,只不过此时白鸟正做着俯冲,那速度堪比火星撞地球,他被风刮得挣不开眼睛,只好回到白鸟的背上,条件反射地拔了一根羽毛放在嘴里嚼着,突然一阵鸟骚味充斥进来,筠癸赶忙“呸呸”数声把那鸟毛吐了,除此之外,他还不忘用爪子抹抹舌头,似是怕对方污了自己的身份。

耳边呼呼的风声渐渐变小,白鸟平稳地落在小dao上,扑棱了两下翅膀,尔后将翅膀收起来,四周的树木全都随着白鸟的动作摇摆,可见对方的翅膀是有多大。

筠癸此时的封印还未被解除,他从白鸟的背上跃了下来,然后抖了抖雪白的狐狸毛,面前是一片无边无际的大海,一阵清新的海风吹了过来,白狐赶忙向着大海“啊呜啊呜”地叫了两声,似乎是在表达自己的愉悦心情。

“就算你多加上一条狼尾巴,也不过是一只臭狐狸,叫起来可真难听。”白鸟身姿优雅地踱步,当她经过白狐身边时冷不丁的说了这么一句,顿时把白狐的肚子都要气炸了。

筠癸正欲反驳,怎奈一阵吸力将他吸了过去,他不安地蹬了蹬四条腿,不过当他的目光落在一身白袍的老人身上时,忍不住双眼放光,这不是传说中的云隐仙人吗?传说云隐仙人有一个宽大凸起的额头,这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云隐仙人总是把自己的胡子编成小辫,额,虽说这嗜好有些奇怪,但长此以往却也成了他身份的象征。

云隐仙人是天界职位最高的长老之一,所以威望很重,只是他向来淡泊名利,不看重权势高位,所以喜欢隐居,故天帝赐其名为云隐仙人,另一个仙子亦是职位很高,不过后来隐居到人间去了,见不着人影,天界对云隐仙人亦是歌功颂德,所以筠癸只知道云隐仙人。

“好可爱的小狐狸,驭凤,你可又闯祸了?”云隐仙人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然后用一双枯了吧唧的手抚摸着筠癸的狐狸毛,筠癸立马抬头,用那双含情脉脉、可怜巴巴的眼睛望着云隐仙人的眼睛,不想云隐仙人冲着筠癸笑了,虽说那笑容纵横捭阖,却让筠癸看到对方后背处的耀眼光环。

“师父,您可冤枉我了。”原来白鸟名为驭凤,这名字......有点娘,筠癸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这小狐狸可是众狐之王,怎能让你如此戏耍?”云隐仙人将手中的拂尘一挥,筠癸便变回了原来风流倜傥的模样。

“师父~”驭凤撒娇的声音惹得筠癸不由得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不过下面却出现了让筠癸更为惊奇的事情。

第一百三十三章 抓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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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一道白光闪过,驭凤竟然变成了一名真真实实的美貌女子,她瞪了筠癸一眼,而后跑到云隐仙人身边,撒娇道:“师父,我饿了,洞里可还有新鲜的果子?”

“山上多得是,自己摘去。”云隐仙人吹胡子瞪眼,吓得驭凤赶忙嘟着嘴巴缩了缩身子,筠癸见驭凤这么一副窝囊样子,心里乐开了花,想不到这只臭白鸟在自己人面前碰了一鼻子灰,心情真是爽歪歪。

“师父摘得好吃嘛。”驭凤一边嘟哝,一边朝着林子里去了,筠癸见此,赶忙使了追踪术跟了上去。

云隐仙人望着躺在石床上昏迷不醒的蓝月,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他在蓝月的身边洒了玉露,若是每天坚持的话,不出七日,蓝月定会醒来,只是那噬魂台的五味真火打开了蓝月体内的封印,等她醒来的时候,自己就不能再像以前那样瞒着她了。

蓝国皇宫,角落。

“你这个该死的臭娘们,竟敢耍我?”迭奎狠狠地掐住歌婉的脖子,咬牙切齿道。

“呵呵......要杀......便杀......”歌婉憋得满脸通红,她本以为自己将蓝月推下噬魂台以后就可以逃到西凉国去,却没想到迭奎如此狡猾。

“杀你,岂不是太便宜你了?”迭奎露出一脸不怀好意地笑容,他看着在自己手中挣扎的歌婉竟然生出一种快感。此时他恨不得立刻解了衣带将面前的女人解决!

“你......你要......做什么?”歌婉警惕地望着迭奎这个刀疤男,忍不住恶心起来。

“做什么?那种事情我们也不是做了一次,临死之前让大爷我爽一番也不错。哈哈!”迭奎脸上的淫笑更浓了,他一手掐住歌婉的脖子,一边迅速地解了衣带,露出一片坚实的、黑黝黝的膀子。

“你敢!”

“你说我敢不敢,嗯?”迭奎笑着,手上的动作却是很快,他迅速撕开了歌婉的衣服。顿时露出一片雪白诱人的肌肤。

“不要!求你!”歌婉害怕了,自己根本没有能力与迭奎抗衡。于是她忍不住哀求道。

“现在求我,是不是太早了?”迭奎的眼睛露出一阵兴奋的光芒,身下的歌婉越是挣扎,他越是兴奋。只是对方这般顽固,自己也不好下手,于是他卯足了劲,对准歌婉的脸庞就是两个响亮的耳光。

歌婉怎能受得了这样的狠力?她脑袋一歪晕了过去,唇角还挂着血珠,迭奎兴奋地搓了搓手,他现在关心的问题是自己从哪里下手比较好些,只是他的美meng还未成真,一把锋利的长剑便抵住了他的脖子。

迭奎不耐烦地转过头去。怎料身后站着一名面色冰冷的士兵,他手中的长剑直逼迭奎的血管,透过青色的血管。可以看到流动的血液,真是迷人的颜色。

“主......主上......”迭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男子的眼睛好似夜里的苍狼,他蓦地收回长剑,冷冷道:“你似乎闲得很呢。”

“属......属下......一直......一直......尽心尽力......”迭奎声音抖得不行,一句话说出来也是磕磕绊绊,极为不完整。

“尽心尽力?”被称为主上的男子幽幽吐道。“我看你是尽心尽力玩女人吧?”

“属下......属下没有......”迭奎羞得满脸通红,他垂下头。一时间语塞。

“你当我是瞎子吗?”

“属下不敢!”迭奎斜眼望了一眼昏迷的歌婉,一时间有了借口,他扑到主上的身前,声音颤抖道:“若不是这个女人她欺骗了主上,属下,属下也不会做出这种不要脸的事!”

“可见你也不是厚颜无耻的人,本君可不是让你来寻欢作乐的。”

“主上教训的是。”汗珠弄得脸颊发痒,迭奎也不敢去擦,他如今为主上能够放过自己的命而感到幸运。

“本君听说蓝月没回来,可是真的?”若不是他有事要问,恐怕此刻迭奎的脑袋早已经滚到了地上。

“是。”迭奎知道主子讨厌拖沓的人,于是忙不迭地回答道。

“为何?”这两个字可是从他的牙缝里挤出来的,迭奎忍不住起了一层冷汗,他这个那个半天,仍是没将实情说出来。

“说!”主上不耐烦地踹开迭奎的身体,那么一个壮汉竟然被他踹到了十米开外。

迭奎噗地吐出一口鲜血,他立马摆正了身子跪在主上面前,恭敬道:“这个歌婉太狡诈,她说跟属下说要带蓝月去天山祈福,可是路程太远,一日回不来,便请求属下帮忙,属下不答应,可她却拿主上来压制属下,属下无法,只好应了她的要求,怎料属下念咒语的时候只有歌婉回来了,而蓝月却......”

“天山?”主上眯了眯眸子,天山哪里有什么祈福之地,这个迭奎被美女迷糊涂了吧。

迭奎赶忙应是,不过还未等他反应过来,主上便一剑刺穿了他的喉咙,到死之时,迭奎仍是一副恭敬地模样,他睁着眼睛直直地倒了下去,望着天空早已没了呼吸。

“你这种废物本君可不稀罕。”主上出掌,只见一团火焰将迭奎的身子瞬间烧成了黑乎乎的灰尘。他走到歌婉身边,俯视着衣衫不整的歌婉,脸色一沉,没想到他竟然被这个该死的女人利用了,天山上除了噬魂台再无其它,若是她害死了蓝月,自己一定不会放过她!不过就这么让她死去究竟是便宜了她,所以他要留着歌婉的命好好地折磨,他要让她痛不欲生,生不成,死不能!

望梅轩。

等裘儿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沉了下去,她拍了拍脑门,这才想起早上发生的事情,歌婉说要带蓝月去祈福,而且殷勤地下厨做了早饭,裘儿记得早饭很好吃,于是她忍不住多吃了一些,后来她抢着来厨房刷碗,却不料一小会儿的功夫便头晕目眩起来,再后来她只觉得筋骨酥软,再后来她便什么事也不知道了。

难道歌婉在饭菜里下了药?裘儿想到这里,忍不住嗖嗖出了一身冷汗,这种感觉好像闯了什么滔天大祸,而她却又没有能力去改变什么,无助、悲伤、所有消极的情绪全都涌了上来,眼下最重要的是去确认一下娘娘回来了没有,想到这里,裘儿便顾不得头晕,光着脚丫下床去了。

“裘儿姐姐,你可醒了!”平日在裘儿身边打下手的丫头黏儿凑了过来,她既害怕又焦急道:“皇上来了望梅轩,不想至今未曾看到贤妃的影子,如今正在寝殿发火呢!”

裘儿顿时收了一道晴天霹雳,这下自己的小脑袋恐怕要挂不住了,她不知自己怎么来到寝殿,也不知道中间说了些什么,她的脑海中回荡着瓷器破碎时刺耳的响声,不过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被人拖到了柴房。

窗外的月光透过木门穿了过来,落在地上留下一道光亮,碗口粗的铁链子把木门栓得严严实实,裘儿垂着脑袋,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自打青杏和守玉死后,她便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如今一道把她解决了也好,大不了死无全尸,只是她放不下蓝月,万一蓝月出了个什么意外,那她入了鬼门关也不会好过,想到这里,裘儿便对着空中的月光跪了下来,她将双手合十,对着月光虔诚地许愿:“裘儿一死,无怨无悔,只是裘儿心中牵挂着娘娘,愿上天月神显灵,千万保护娘娘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如此裘儿便也此生无憾了。”

蓝月不在的这些日子,司徒绝的脾气变得异常暴躁,若是找到歌婉或许还能问出一点线索,关键是歌婉亦是没了人影,他每日食不知味,只要一想到蓝月生死未卜,暴躁的脾气就会冲上脑门,卫天和廖飞躲在旁边远远的看着,果不其然,只听啪的一阵闷响,又一张书案被拍碎了。

司徒绝将散落在地上的奏折全都扔了出去,这中间,一边观看的两人不敢搭上一句话,他们默默地去窗外把奏折全都捡了回来,司徒绝冷冷地看了两人一眼,一句话也没说,甩头就走了,禄海像个跟屁虫似的屁颠屁颠跟在司徒绝身后,生怕主子气出个什么意外来。

卫天又默默地帮司徒绝把书案弄好,第二天,书案依旧,奏折依旧,只是人却没了,司徒绝想到这里,又忍不住乱发了一通脾气,等他离开的时候,卫天和廖飞再次屁颠颠地把窗外的奏折捡了回来,又在原处放了一个新的书案。

这日裘儿在柴房里昏昏沉沉,怎料一道刺眼的光线射了过来,她还未睁开眼睛,便被人拉着出去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 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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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儿心想,皇上终于派人来把我解决了,这样我也不用愧疚了,她抬起小脑袋望着面前伟岸的身躯,傻乎乎地问道:“这位大哥,我们要去断头台去吗?”

“断你个屁!”卫天回首狠狠地瞪了裘儿一眼,“那日皇上问你话,谁知你嘴里絮絮叨叨,跟疯了似的,皇上便下令把你关到柴房,今日你可清醒些了?”

裘儿眨了眨眼睛,她反应了一会儿,尔后点头道:“奴婢清醒了。”

卫天无奈地翻了个白眼,这个丫头真傻,此时他正拽着裘儿胸前的衣襟,一副浑然不觉的模样。

裘儿垂首,只见卫天厚实的手掌抓在自己的胸口前,虽说自己还未发育完全,可是也是有女性特征的,她憋红了脸庞,鼓足勇气道:“锦大哥,你似乎抓错了地方。”

“你说你这个丫头看着斯斯文文,怎么这么多话?”卫天蓦地停住身子,怎料裘儿垂着头,并不知眼前的卫天停了下来,于是毫不犹豫地冲着对方的胸膛撞了上去。

卫天的胸膛好像钢铁那般坚硬,裘儿被撞红了额头,不过她还是抬起头可怜巴巴地望着卫天那双愤怒的眸子道:“锦大哥,对不起,奴婢不知道你要停下来。”

卫天一巴掌盖住了裘儿的额头,然后把她的脑袋摁到了自己胸膛之外,不过此时他才发现自己的手正抓着对方的胸。这个姿势很是值得推敲,一手摁头,一手抓胸。这姿势怎么这么像调戏良家妇女的感觉?

卫天从没有碰过女人的身体,虽说眼前的裘儿还是个嫩桃子,但怎么说也是个女人,于是他迅速地松开裘儿的身体,脸颊忍不住红了红,裘儿一个趔趄倒在了地上,不过她倒极为懂事地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乖巧地站在卫天面前道:“锦大哥。再晚些估计皇上就生气了。”

经裘儿这么一提醒,卫天马上想起了正经事,他就说女人坏事,这话一点儿也不假。于是他想也不想地拎起裘儿,以百步穿杨的速度刷刷地穿过宫宇,直线式到达乾坤殿。

裘儿刚才吓得哇哇大叫,若不是自己的衣服结实,估计现在早就摔下去跌成肉饼了,她惊魂未定地拍着胸口,怎料一阵寒冰似的视线射了过来,裘儿缓缓抬头,只见皇上坐在金黄色的雕龙躺椅上斜眼望着她。皇宫中有幸见过皇上的宫女不多,不过裘儿却能天天见到皇上,再加上蓝月把自己当姐妹。所以司徒绝并不会为难自己。

“奴婢裘儿参见皇上。”裘儿赶忙跪倒在地,刷的一声将上身铺在地上,一边的卫天看了忍不住偷偷笑了,这个丫头真是傻得好玩,怎料司徒绝一个冷目射了过来,卫天赶忙清清嗓子。

“清醒了?”司徒绝将目光落在裘儿身上。他斜躺着身子,语气里带着一种莫名的压迫感。仿佛若是裘儿不能说出个所以然来,皇上必定会以世上最残忍的酷刑将她处理一遍似的,空气像一根紧绷的弦,一不小心就会断掉。

经过数个日夜的沉淀,裘儿总算冷静了许多,若是她能说出什么有用的消息,皇上必定不会放着娘娘的生死不管,他一定会把娘娘救出来,即便娘娘化成尸骨,也要找到那死尸为止。

“恩,奴婢都记起来了。”裘儿将自己那天早上的事情一字不落地尽数倒豆子般倒了出来,那日歌婉并未说要带娘娘去哪里祈福,趁着歌婉下厨的空当,裘儿躲在厨房外偷听,隐约听到了天山两个字,于是她才知道歌婉要带着娘娘去天山祈福。

“你说歌婉把贤妃带到了天山?”司徒绝唇边扬起一丝冷笑,天山他并不是不知道,只是那天山路程遥远,若是从齐曲出发,快马加鞭的话,恐怕也得行个七天七夜才能到达。

裘儿很坚定地点了点头,“禀皇上,确实是天山,奴婢没有听错。”虽然她不知道天山是个什么地方,不过光是听名字就觉得很神圣,再加上歌婉那么热情,自己也没有多想。

“天山距离齐曲山高水远,贤妃怎么可能去了那么远的地方?”司徒绝虽然怀疑,不过他知道裘儿对蓝月忠心耿耿,所以语气里满是揣测,似乎只是让对方说出缘由,而并没有太多质疑的意思。

“歌婉不知道从哪里请来了一个会时空穿梭术的朋友,那男子左脸颊一道刀疤,长得挺恐怖,但还是有些本事的。”裘儿虽然只是偷偷看了一会儿,但也能感觉得到。

司徒绝深深地望着裘儿,或者说他透过裘儿的身子望着屋外的空旷,天山对凡人来说,是一个地狱般的存在,若是蓝月此番前去,必定会有生命危险,更何况她服用了软骨散,在任何人面前亦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那么想要被图谋不轨的人置于死地简直易如反掌,不过司徒绝仍不甘心,即便蓝月已经灰飞烟灭,他也要亲眼看到才能死心,司徒绝握紧了手中的碧血青剑倏地一声剑刃脱鞘,只听刷刷数声,两边的帐幔尽数被割断了。

“明日,朕要启程去天山。”司徒绝的语气十分坚决,卫天和廖飞也不想再多说什么了,与其让司徒绝天天在书房里拍桌子、扔奏折,倒不如让他去了天山死心才好。

“皇上,自从那反派组织莫名杳无音讯之后,神秘组织再度兴起,他们时时盯着皇上的龙体,妄图对皇上不利,他们视朝廷法规于无存,即便戒备森严的皇宫也拿他们没有办法,若是皇上在这个节骨眼上去了天山,那我们......”

“对啊,皇上,从齐曲到天山来回最快要半个月,可是皇上若是去了天山,这半个月出了什么事也没有个主事的人,这该如何是好?”杜太尉语重心长道。

“有你们俩在,朕十分放心,何况朕的弟弟司徒栾与朕十分相像,若是有什么大事,也不怕没个主见。”

潘云见皇上这么坚决,便也没了法子,眼下也唯有如此才能让皇上安心,他们这些下臣苦些累些也无妨,谁让他们吃皇上的、穿皇上的呢?

司徒绝将一切打点好之后,便带了卫天和廖飞两个暗影护卫以及一批死士朝着天山出发了,天山路程漫漫,每一天对司徒绝来说都是煎熬,他想尽快确认蓝月是安全的,到时他带着蓝月回到皇宫,那种心情真是说不出的满足。

今日是个阴天,他们像往常一般睡足了觉便出发,只是半路一群训练有素的杀手突然从天而降,好多天都没活动活动筋骨了,他们以风卷残云的速度将那一批杀手轻松解决了,为了不引人注目,司徒绝命令每个人都打扮成运货商人的模样,而自己则是这一批商人的老板,一路倒也相安无事。

话说那日,筠癸随着驭凤去山上摘果子,怎料非但没达到自己的目的,反而被驭凤取笑了一番,如今他看见水果就来气,海风阵阵,筠癸正窝了一肚子火坐在沙滩上,怎料一个果子朝着他的后脑勺扔了过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五章 喜欢不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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筠癸也不是好惹的货色,他一把抓住了果子,仿佛烫山芋似的扔进了大海里,他不悦地望着身后一脸得意的驭凤道:“你这个死丫头,信不信本尊把你身上的鸟毛全都拔光?”

“流氓!”驭凤找了一个位子坐了下了,筠癸赶忙挪了挪屁股,似是嫌弃面前的驭凤一般。

“怎么,还怕我吃了你不成?”驭凤笑了一起来,声音清脆如风铃,好像在唱一首悦耳的歌曲。

“不,本尊怕被你烧死。”那日筠癸不过是想取笑一下驭凤,谁知道她对着自己就是一口九味真火,自己雪白的衣服被烧了一个大洞,今日好容易才恢复过来。

“可爱的小狐狸,本王又怎么舍得烧死你呢?”驭凤冲着筠癸眨了眨眼睛,一脸俏皮的模样。

“你!”筠癸瞪了驭凤一眼,不过那双狐狸眼却是氤氲着一半怒气一半情丝,驭凤忍不住把脑袋凑了上来,一脸无辜地望着筠癸。

“本王怎么了?”

筠癸不小心把目光落在驭凤的胸前,他蓦地别过头,以掩盖那泛红的脸颊:“左一个本王,右一个本王,你不嫌烦,本尊还嫌烦呢,拜托你离本尊远点,行吗?”

“你若不喜欢,我不说就是了,”驭凤扁了扁嘴巴,她随即压低了声音咕哝道,“你又何尝不是左一个本尊,右一个本尊,还说我呢。”

“总之你离本尊越远越好。若不是为了蓝月,我才懒得在这里呆着呢,只要看你这只烦人的鸟。本尊的心情就差得不得了,但愿蓝月快快好起来,我们早早地离开这里才好。”筠癸扭头望着翻卷着白色浪花的海面不耐烦道。

“呜呜......”忽然筠癸听到了一阵微微的抽噎,他扭头看过去,只见驭凤偷偷地揉着眼睛,下巴还沾湿了泪滴,于是他问道。“你哭什么?该哭的人是本尊才对吧?”

“没想到你这么讨厌我,我以后再也不理你了!”驭凤扔掉手里的螃蟹。哭着跑远了。

筠癸同那只螃蟹大眼瞪小眼,不知为何,他突然觉得很烦很烦,也许是因为驭凤。也许是因为自己,总之,他很烦,心里窝了一心窝子的火气亟待发出来。

“啊!!!!”筠癸突然站起身子,冲着海面大叫了一声,只见海面翻涌起无数浪花,隐约可以听到什么爆炸的声音。

驭凤也不管那暴躁的海面和发疯的筠癸,哭着跑到森林里去了,她找了一处安静的地方坐了下来。忽然四周环绕着无数鸟儿,它们叽叽喳喳地在驭凤的耳边说话。

“大王,你怎么了?”

“大王。不开心了?”

“大王,思春了?”

“我听说dao上来了个美男,估计大王对他动心了吧。”

“是啊是啊,大王每次不开心都是因为他。”

其余鸟儿全都咋咋呼呼地附和起来,惹得驭凤更加心烦了,“你们都给本王闭嘴!否则。本王把你们一个个烧死!”

“不要啊,不要啊!我这辈子好容易做了鸟。再得几年,就可以修炼成人形了,不要啊!”其中一只鸟儿好似鹦鹉一般,身上的羽毛五颜六色,就数它最吵闹。

“那本王就先拿你开刀!”驭凤做了一个吐火的动作,那鹦鹉似的鸟儿赶忙飞了个没影儿。

“不要啊,不要啊!”其他的鸟儿全都乱作一团,互相撞来装去,终于也都飞走了,原地只剩下了无数飘舞的花花绿绿的羽毛。

驭凤抱着膝盖,露出一脸忧伤的神色,这辈子她还没有为哪个男子伤过心呢,那只该死的臭狐狸如此对待自己,迟早有天自己要讨回来!

白鸟受伤后,便被师父云隐仙人带到忘忧dao养伤,dao上除了一些飞禽走兽和好吃的果子,便只剩下师父和自己了,也许是一直太无聊,如今有了一个陪伴自己的男子让她感到开心,也许是她喜欢筠癸那双散漫却又好看的眸子,总之她迫不及待地想要让对方知道自己是女子,如此,如此一来......驭凤越想越伤心,干脆埋头哭了起来。

石洞中有很多好看的发光草,它们可以因一天的色彩不同而变换,所以每时每刻都让人觉得舒服,云隐仙人像往常一样在蓝月的身边撒上玉露,却不料蓝月的手指微微动了动。

“徒儿......”云隐仙人低低地唤了一声。

不过蓝月此时又没了动静,云隐仙人揉了揉眼睛,难道自己上了年纪,眼睛花了不成?他将盛着玉露的石臼放在一边,悠悠地叹了一口气。

“师父......”

“徒儿,你醒了?”云隐仙人正欲出洞打坐,怎料身后出现一阵弱弱的声音,他赶忙上前关切地望着蓝月。

“真的是师父?”蓝月揉了揉模糊的眼睛,直到视线变得清晰,她才确定眼前的人正是自己云游天下的师父!

“傻徒儿,不是为师还有谁能救你?”云隐仙人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蓝月竟比预想中提前两天醒了过来,让他这个做师父的感到开心。

“师父,你的胡子怎么变得这么长,这么白了?”若不是云隐仙人的胡子,蓝月早就把对方认出来了。

“这才是师父的真容啊。”云隐仙人哈哈一笑,虽说他满头白发,但是眼睛却炯炯有神,脸上亦是没有皱纹,若是染成黑发的话,一定也是个美男。

蓝月伸手捏了云隐仙人的脸颊一把,忍不住点头道:“确实很有弹性。”

“你这个臭丫头,还是那么顽劣!”云隐仙人笑骂。

“不然,师父怎肯要徒儿。”蓝月吐了吐舌头,只是她的脑海中突然浮出歌婉那张狰狞的脸庞,忍不住变得悲伤起来。

“师父,徒儿无用。”蓝月无比忧伤道。

“怎么了?”云隐仙人止笑,明明前一秒还好好的,怎么这一会儿就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

“若不是徒儿轻易相信歌婉,也不至于被她骗去噬魂台,若不是被她骗去噬魂台,徒儿也不会给师父添这么大的麻烦,师父的再生恩德,徒儿永生难忘!”蓝月从石床上下来,给师父行了三个叩首之礼,她虽恨,但却心怀感激,若不是师父,恐怕自己如今早已是噬魂深渊里面的冤魂了。

“我的傻徒儿,你先快快起来。”云隐仙人把蓝月扶起来,一脸笑意。

“为师救你不过是天意,况且即便没有为师,你也不会被那噬魂深渊吞噬。”云隐仙人抚着他的白色胡子,语重心长道。

“师父不要骗徒儿,无论仙人还是凡人,只要坠下噬魂台就绝无生还可能,徒儿坠下台子的那一刻本就做好了心理准备,若不是师父,徒儿怎会活下来?”

“哈哈,若要感谢,恐怕你还得感谢那使坏的歌婉,若不是她,你体内的封印也不会这么快就被打开。”云隐仙人笑声爽朗道。

“封印?”蓝月听得一头雾水,她不过是一个平凡人罢了,那里有什么封印?

“嗯,”云隐仙人一脸深意,他的眸子若虚若幻,似乎飘向了遥远的时代,“为师有件事情一直瞒着你,只是时机还未成熟,为师也没有告诉你,如今你也该有权利知道了。”

蓝月望着云隐仙人一本正经地表情,突然有一种天将降大任于己的感觉,她静静地听着,云隐仙人细细地讲着。

“早在远古时期,魔界魔君作乱,危害人间,人界变成了炼狱,天尊曾多次派出天兵天将与魔界作战,非但没有成功,反而被魔君嘲笑多管闲事,天尊虽然生气,却也毫无办法,在一次魔君作乱的时候,天界四大长老决定出战,他们集齐了四大上古神物,终于将魔君制服,只不过此战持续了十天十夜,其中两位长老在把魔君制服的最后一刻倒下了,为了防止魔君再次复活,另两位长老便把四大上古神物放在人间。”

云隐仙人说着说着竟然流出了泪水,蓝月赶忙抬袖把云隐仙人的眼泪擦干:“师父,你哭了。”

云隐仙人擦了擦眼泪道:“物是人非,难免感伤啊!”

“难道师父便是那四大长老之一吗?”蓝月忍不住捂嘴偷笑道,不是她不相信师父,只是从刚才到现在她都觉得师父在讲一个神话故事,与自己没有一丝关系的神话故事。

没想到云隐仙人真的点了点头道:“徒儿觉得为师不是?”

蓝月张了张嘴巴,鼓足了气却没有说出一句话来,没想到眼前的师父竟是那么厉害的人物,她忍不住为自己骄傲起来,可是一想到师父的战友没了一半,心情就变得沉重起来。

“可是师父,你说的这些与徒儿有什么关系?”蓝月赶忙换了个话题,她崇拜英雄,尤其是师父曾经为人类存亡做了如此重大的贡献,她怕自己忍不住要抱着师父亲两口了。

“关系可大着呢!”云隐仙人捋了捋胡子,“如今四大上古神物都在人间,由四个人掌握,你可知道是哪四个人?”

蓝月扁了扁嘴,摇了摇头道:“师父又拿这种难题考验我,不管那四个人是谁,反正其中肯定没我就是了。”

蓝月虽然崇拜英雄,但她却不想做英雄,她只想安安稳稳地过完一辈子而已。(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六章 腰刀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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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错错,”云隐仙人对准蓝月摇了摇头,他语重心长道:“你可还记得当年你父皇送给你的那柄镶珠腰刀?”

“恩,记得。”蓝月伸手掏了掏,腰刀还在,于是她便松了一口气。

“腰刀上面的绿色珠子便是上古四大神物之一的映魂夜珠。”云隐仙人此话一出,蓝月只觉得自己的心齐刷刷地碎成了渣滓,看来她这个凡人meng做不成了。

“师父,您可不要逗弄徒儿了,那柄腰刀分明就是父皇送给我的,怎么可能是四大上古神物之一呢?”蓝月觉得师父在跟自己开玩笑,可是她却很真实的感觉到师父并没有对她说谎。

“徒儿,你生下来的时候手里就握着那个珠子,若你不是映魂夜珠的主人,为师也不会成为你师父。”云隐仙人望着一脸茫然的蓝月,知道对方一时半会儿也接受不了,便也不做强求,只是他知道蓝月迟早有一天都要面对这个事实,赤星南下,不久之后,魔君就要复活,天下又要面临一场劫难,拯救苍生的重任便落在了四大上古神物的主人身上。

“我不要听,我不要听!”蓝月一时间慌了,她不要做什么映魂夜珠的主人,她不要!

“罢了,既然你不想听,为师也没办法,”云隐仙人无奈地摇了摇头继续道,“不过你现在体内的封印已经被解除,只是若想利用得当。还得需要一些时日。”

“师父,您说的徒儿都不懂,一点儿也不懂。”蓝月从怀里掏出那把镶珠腰刀郑重地交到云隐仙人的手中,“如今物归原主,徒儿只想过安稳的日子,还请师父原谅徒儿胸无大志。”

“哈哈,也罢也罢,这映魂夜珠就暂由为师保管,”云隐仙人笑着捋了捋胡子道。“不过你得早些把珠子要回去,否则它可会想你的。”

“不要不要!师父您自己好好留着吧。”蓝月甩了甩头道。

云隐仙人将镶珠腰刀收了。然后笑眯眯地出去了,蓝月躺在石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烦死了。真的很烦!一波未平又起一波,她怎么这么倒霉啊!蓝月心想,刚才师父一定是骗她的,她何德何能,将来又有什么本事去斩妖除魔呢?

云隐仙人出了山洞以后,远远地便看到了坐在沙滩上发呆的筠癸。

“怎么了,小狐狸?”筠癸听到身后的声音,不愿意搭理,他原以为云隐仙人是一个清高而不可侵犯的仙人。却没想到这家伙唠唠叨叨,啰啰嗦嗦的,尤其是他喜欢叫自己小狐狸。这名字很娘们,他非常不喜欢。

“老夫在这忘忧dao呆习惯了,平日能说话的也只是些飞禽走兽,如今你来了,老夫觉得很开心。”

“是啊,有个发牢骚的对象。能不开心吗?”筠癸翻了翻狐狸眼,无奈道。

“小狐狸。你这话可算是伤透老夫的心了。”云隐仙人挥了挥拂尘,做出一副正儿经的模样。

“糟老头,念在你地位身份在本尊之上,本尊才会忍着你,若非如此,你一声小狐狸,本尊就扒了你的屁。”筠癸垂着脑袋,心情很不好,平日他说话不是这么没礼貌,不过今天好像吃了炸药。

“好好,老夫不叫了便是。”云隐仙人最好说话了,若是放在小朋友面前,必定是一个慈祥善良的老爷爷。

筠癸听罢,便不再搭话,他心里的烦躁想必是为了驭凤,只是他脸皮厚,不承认罢了。

“驭凤平日喜欢跟在你身后,今天怎么不见影了?”云隐仙人刚问完,筠癸便把所有的。

“驭凤驭凤驭凤!她与我有什么干系?她不在了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老糊涂了?要找她自己找去,问我做什么?”筠癸发完一通火气,只见云隐仙人慈眉善目的望着自己,登时红了脸庞,他也不想这样的,怎么一个不小心便因为那只臭鸟而乱了情绪?

“哈哈,你们俩吵架了?”云隐仙人也不计较,在他的眼中,筠癸不过是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他见多了世事,所以很多时候,只凭一句话便能猜个大概。

“没有。”筠癸垂下头,他可不是一个随便的人,尤其驭凤还是一只长满鸟毛的异种。

“感情真假,你自己心里有数,若是逆了自己的本意,烦躁也是理所当然的。”云隐仙人这一番话让筠癸咀嚼了一会儿,总算明白了个大概,他是说自己喜欢驭凤,可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等你找到驭凤,便一同来石洞一趟。”云隐仙人这番话无疑是给筠癸一个台阶下,筠癸虽然表面上不情愿,但心底似乎很乐意去做这件事情,不过他强行把那释然的情绪压了下去。

“我来就是为了蓝月,至于驭凤,我才懒得管她呢。”筠癸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还是忍不住走进了那片密林,云隐仙人望着对方消失的背影忍不住笑了,冤家路窄,这两个人,有戏。

林子很大,没有边际,周围薄雾萦绕,时而可以听到鸟鸣啾啾,或者猛兽喷吐热气的声音,筠癸虽不害怕野兽,但是忘忧dao的野兽大多凶猛,而且对于外来人员非常不给面子,上次跟在驭凤的身后并没有感到林子这么恐怖,这次却生出了一种酥麻的感觉。

“该死的破鸟,跑到哪里去了?”筠癸忍不住暗骂,其实说话也不过是为了壮胆而已,突然四周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筠癸机敏地望过去,只见那边出了摇晃的灌木丛,根本就没有什么动物,于是他冷嗤了一声,继续往前,怎料身后一阵猛兽嘶吼的声音,等他转身的时候,那只猛兽已经扑了上来。

筠癸如今灵力已经恢复,自然不怕猛兽,他也早已经做好了准备。

“穷奇!”只听一声女子厉喝,那猛兽便乖乖地伏在了地上,此时筠癸才看清楚那只猛兽的样子,只见它身被红毛,背上一双青翅,爪子尖而锋利,一双眼睛放着黄色的亮光,长相极为凶悍,此时它正一脸警戒地望着筠癸,似乎随时准备扑上去。

“谁让你进来的?”驭凤一脸寒冰,她望着筠癸,表情嫌弃。

“你师父。”筠癸说罢,便闷闷地回头,正准备离开,却听见身后传来那穷奇的嘶吼,于是便停下了步子。

“穷奇乖。”驭凤抚着穷奇的红毛,脸上带着一丝甜蜜的微笑。

筠癸心中暗暗不爽,也不知道这名为穷奇的怪物是不是公的,要是公的......他抬眸落在驭凤身上,只见对方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穷奇那里,心中竟然感到一丝失落。

“跟我走。”筠癸走到驭凤身边冷言冷语,一张脸都要变成冰块了。

那穷奇见筠癸这么没礼貌,便毫不客气地对着他张开了血盆大口吼了吼,一股口臭的味道扑面而来,筠癸冷冷道:“吼什么吼,就你会吼!”

驭凤想不到筠癸竟然跟一只猛兽较起真来了,她想起那日这臭狐狸对着海水嚎叫的搞笑模样,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筠癸似乎并没有察觉到自己满身的醋味,他冲着驭凤冷哼道。

“好笑而已。”驭凤拉长了声音,语气满是懈怠。

“你!”筠癸知道对方没错,可是这种态度却让他很不爽。

一边的驭凤似乎并未察觉到他烦闷的心情,她若无其事地、轻柔地拍了拍穷奇的脑袋道:“乖,穷奇,回去吧。”

那穷奇也倒听话,它对着地面喷了喷热气,然后冲着筠癸呲了呲牙,然后倏地一声跃进森林深处不见了。

“你是不是对每个野兽都这么好?”筠癸见驭凤心满意足的模样,心里更气了。

“这可不一定。”驭凤淡淡地瞟了一眼筠癸,尔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什么意思?”筠癸上前拉住驭凤的胳膊,极为不甘心道。

“我的意思呢,很清楚,”驭凤狠狠地挣脱筠癸的束缚道:“除了你这种不要脸的狐狸,其他的,我都很喜欢。”

“不准!”筠癸也许是被驭凤激怒了,也许是他真的害怕对方心里没有自己,所以着急了。

驭凤呆了,此刻她靠在筠癸的胸膛前,听着对方强劲而急促的心跳,脸颊忍不住烧红了。

“流氓!”驭凤试图推开筠癸,却发现自己的力气根本不够大,也许是她自己不想让这个美好的时刻太过短暂吧。

“流氓就流氓了。”筠癸那颗原本焦躁的心,在拥对方入怀的那一刻终于平静了下来。

然而,温馨的一刻终究是短暂的,突然一只重明鸟将筠癸的手臂啄开,然后迅速将他的身子丢了出去,好在筠癸灵力不弱,否则必定被这两个眼睛的怪物丢进海里。

“重明,不得无礼!”驭凤怒道,那只鸟儿见自己闯了祸,跐溜一下子飞了。

“你身边的怪东西可真不少。”筠癸拍了拍身上的泥土道。

“还行啦,”驭凤突然哈哈笑了起来,“你头上有根鸟毛。”

“哪里?”筠癸赶忙转着身子搜寻。

“头上!”驭凤止住了笑声,将那鸟毛从筠癸的头上摘了下来,“喏,就是它咯。”

筠癸忍不住黑了黑脸,那只该死的重明鸟一点也不给他留面子,这鸡毛似的东西又是什么玩意儿?(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七章 人生何处不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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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两人到了石洞以后,便发现醒来的蓝月,只是蓝月似是有什么伤心事,一脸愁眉不展的模样,此时她正在盯着一块石头发呆,似乎非要把那石头盯出一个洞来不可。

“臭丫头,你醒了?”筠癸可不管那一块,蓝月如今醒了,他也可以离开这个忘忧dao了。

蓝月回过神来,循着声音望去,忍不住喜道:“臭狐狸?你怎么在这里?”

俗话说,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两人之前虽然因为交易走到一起,但是在这个寂寞空虚冷的时刻,难免会生出同病相怜的感怀。

驭凤见两人张口臭字,闭口臭字,忍不住抖了抖眉毛,这种豪迈接地气的见面方式,真的不同寻常,不同寻常啊!

“那天本尊知道你有危险,赶忙追了过去,谁知还是晚了一步,等本尊赶到的时候,你已经掉进了噬魂深渊,当时噬魂台上只剩下了那个死女人,我本想为你报仇,谁知还没打中,那丫头便刷的一下子不见了,真可恶!”筠癸虽说着满腔气话,可是那双柔媚百生的狐狸眼还是让人忍不住浮想联翩。“如此也好,既然我活下来了,以后也不会放过她。”若说恨,其实蓝月也没什么好恨的,如今她能活下来就已经很不错了,所以她现在的心情跟那日在噬魂台上的心情是完全不一样的,只是她真的不想跟歌婉再有任何的牵扯。哪怕是一丝一缕也不行。

“这就对了!”筠癸拍了拍蓝月的肩膀,“像她那种坏女人就应该被打入十层地狱!”

蓝月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这个筠癸对歌婉的恨意真不是一般的深啊。也不知道歌婉以前是如何虐待筠癸的。

“正在本尊绝望之时,一只白鸟朝着我飞了过来,谁知那白鸟不是冲着本尊来的,它冲进噬魂深渊把你驼了出来,本尊不放心你的安慰,便也跟了过来。”筠癸把自己的形象塑造地很伟大,他绘声绘色的演讲已经为他的英雄事迹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白鸟?”蓝月条件反射地想起了乐崽。只是不知道乐崽恢复得怎么样,不过听筠癸的意思。那只白鸟很大,绝对不是她的乐崽。

筠癸赶忙让出了一条道路,他无比绅士地指着身后的漂亮女子道:“白鸟就是她变的。”“额,谢谢。”蓝月只觉得这样的氛围有些诡异。不过毕竟是白鸟从噬魂深渊里把自己救了出来,她怎么也得对人家表示一下谢意。

“呜呜......主人,你不认识我了吗?”驭凤突然泪流满面,那流泪的速度真不是盖的,明明上一秒还好好的,这一秒就已经哭成了泪人儿。

“什么?主人?”筠癸与蓝月齐齐诧异道。

驭凤点了点头,蓝月赶忙:“我们素未谋面,我什么时候变成你的主人了?”

驭凤眼泪流的更凶了,她哽咽道:“驭凤是我的真名。主人给我起的名字是乐崽,呜呜......难道主人都忘了吗?”

“乐崽?你真的是乐崽?”蓝月又惊又喜,她一直以为乐崽是公的。可是却没想到乐崽竟然是只母的,而且还生的这么好看。

驭凤摇身一变,只见面前一团白雾,等到雾气消散,蓝月的身前便出现了一只羽毛雪白的鸟儿,这是乐崽无疑。即便乐崽化成灰,蓝月也认得出来。她将驭凤抱进怀里,用脸颊不住地蹭啊蹭。

“驭凤,你怎么变得这么小了?”筠癸一脸诧异道。

“我可变大也可变小,这有什么奇怪的?”驭凤用那琥珀色的小眼睛瞪了筠癸一眼,对方立马保持沉默。

“自从那日你被陆玉烹了,我便再也没有见过你,我真的好想你啊!”两人哭够了,便开始拉家常。

“我也想你啊,主人。”驭凤变回了女子模样,一主一仆相拥而泣,那画面确实挺感人的。

“不过后来陆玉被人害死了,你也不要怨她了,毕竟她并不坏,只是大小姐脾气太重了。”蓝月一想到陆玉被害时的惨样,就忍不住难过起来。

“她能杀的了我?”驭凤嘿嘿一笑,“若不是她,恐怕我的灵力现在也不能恢复呢。”

这个世界好奇怪,蓝月今天经历的怪事真是太多了,她得好好适应适应才行。

“我以为你不在了,伤心了好久,不过后来精灵们告诉我,你还活着,我便放心了。”蓝月想起那些可爱善良的小精灵,忍不住笑了。

“没大碍,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驭凤拍了拍蓝月的背,安抚道。

“传说噬魂台能让所有的仙人和凡人灰飞烟灭,为什么我们俩都好好的呢?”驭凤还未回答,云隐仙人便朝着这边过来了。

“师父。”不知为何,驭凤突然感到一阵窘迫,想必是因为自己哭的模样太难看了,自己在师父面前从来都是一副厚脸皮的模样,如今哭了,也倒是件稀奇事儿。

云隐仙人点了点头,他坐在蓝月旁边道:“驭凤可以喷吐九味真火,那噬魂深渊中的火焰是五味真火,驭凤当然不怕。”

“可是我也没事啊,”蓝月嘟了嘟嘴巴道,“我可不会吐什么五味真火。”

“你当然不会有事,”云隐仙人抚了抚胡须道,“你身上有映魂夜珠护体,怎么会有事?”

想不到映魂夜珠竟有如此功能,蓝月忍不住后悔了,早知如此,她就不会把镶珠腰刀交给师父保管了,若是以后遇上什么困难,这映魂夜珠还能逢凶化吉,即便不用来杀魔,也是个不错的宝物。

“后悔了?”云隐仙人见蓝月咬着下唇不说话,便知道对方心里肯定打起了什么小九九。

“师父,可不可以把腰刀还给徒儿?”蓝月亲昵地抱住了云隐仙人的胳膊,撒娇道。

“这个嘛,以后再说。”云隐仙人半眯着眼睛,似乎对蓝月这一招早不受用。

“好吧,”蓝月垂下了脑袋,突然又仿佛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师父,你怎么会知道徒儿有危险的?”

“这个嘛,”云隐仙人捋了捋胡子,继续道,“你还记得那块传音石吗?”

“自然记得,那是白道仙人给徒儿的,只是徒儿当时根本没力气了。”

“传音石遇到五味真火随即融化,白道仙人虽然知道你有危险,但是没了传音石这个媒介倒也百搭,于是他便通知为师去救你。”蓝月听罢,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那个臭道士!”筠癸刚要说话,却被驭凤捂住了嘴巴。

“师父,你跟白道仙人很熟吗?”蓝月忍不住问道。

“自然,上次为师告诉你的四大长老之一里面就有他,如今也只剩下我们两个了,曾经一同出生入死,关系怎会不好?”

“徒儿还以为他是坏人呢。”蓝月忍不住笑道。

“坏倒是说不上,就是倔,他决定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云隐仙人笑眯眯道。

蓝月忍不住为自己抹了一把冷汗,还好自己的师父不是那种顽固的人。

眼下蓝月想到一个很严肃的问题,于是她端正了身子道:“师父,徒儿要去救父皇和母后。”

第一百三十八章 追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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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隐仙人笑眯眯地望着蓝月,不过那笑容却透出一股浓浓的奸诈来,“为何?”

“徒儿恨了他们年,如今想好好尽一个女儿的本分,”蓝月想起他们时心就变的柔软,“徒儿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在西凉国受苦。”

“你想想,当初他们为何被抓?”云隐仙人突然敛了笑容,表情很严肃。

“因为徒儿”蓝月还未说完便被云隐仙人打断了。

“对,因为你,你不是人而是神!你是卜神子,手中握着映魂夜珠,你是将来要拯救天下苍生的神啊!”云隐仙人说到这里竟然涌出了一丝泪花,也许在人们的眼中,神仙都是无情的存在,可是神仙也是有情的,只不过他们天生就具备做神仙的资本,再加上后期无休止的努力,才成了神仙。

蓝月望着云隐仙人眸中的泪花,心里酸酸的,她小的时候从没有看到师父哭过,如今师父却为她哭了两次,她有种罪恶感,更有种不能秉承师父豪情壮志的羞愧之情。

驭凤早已知道蓝月是神,所以并未有多大的反应,而一边的筠癸则愣住了,想不到这个黄毛丫头竟是如此厉害的人物,自己势必要好好报恩才行,若日后蓝月打败了魔君,那自己还可以为狐子狐孙求一些福泽。“师父,徒儿无能”蓝月垂下头,她不知该怎样报答师父的恩德,但是她知道自己根本无法完成师父的大志,更不能打败魔君。

云隐仙人不管蓝月脸上的表情如何,继续说道:“当初为师知道你降临在番里国,便求见国王,后来你出生了,手里还握着一块绿珠子,乌溜溜的眼睛是多么可爱啊。国王特别疼爱你,你出生的那天晚上月亮很圆,月光极美,国王很开心,便为你取名为晚月。”

“原来你的名字是这么来的啊,可是为何后来你又改了名字呢?”筠癸忍不住腹诽。

蓝月抹了抹眼泪道:“为了掩饰身份。”

“掩饰身份?为什么啊?”筠癸的好奇心很重,云隐仙人非常不爽的看了筠癸一眼,自己创造的气氛都被打破了,于是驭凤便捣了捣筠癸的胳膊,示意对方不要说话。只要听着就好了。

“后来为师便把真相告诉了国王,国王虽然伤心,但是对你更加疼爱了,他让你拜我为师,跟着我学一些道法。只是那时你年龄太小,国王又不忍心让你吃苦,便一直拖着,为师正好乐得其所,便也不强迫。每天看你在花园里乱跑乱叫就觉得很开心了。”云隐仙人忍不住想起蓝月小时候的可爱模样,于是浮上了一抹笑容。

“师父”那时蓝月的记忆很浅,不过六岁以后便记事了,在她的脑海中仍旧能浮现出当时的画面。金色阳光,鸟语花香,师父在后面推着自己荡秋千,而自己笑得很开心。

“后来不知是谁把你是卜神子的身份传到了西凉国。西凉国皇上便下令来索人,于是国王便制造了一场皇宫大火的事实,西凉国的皇上知道你被烧死了。便也不再追究。”

神仙的寿命很长,寂寞的日子很多,他们生命中大部分时间都用来修炼了,在他的记忆中,生命中最美好的时光便是同其他三长老共战魔君十天十夜,除了这个,便看着蓝月成长的日子了。

云隐仙人似是完全投入到过往的那片回忆中去了,他眸中储了满满的感情,“后来西凉国皇上知道国王欺骗了他,便再次下令索人,无法,你父皇只得把晚歌交了出去,晚歌去了西凉国之后,生活很好,养尊处优,皇,把她当成了宝贝,后来西凉国的皇上知道晚歌并不是卜神子,便渐渐地冷落了她,非但如此,他还将番里国纳入了西凉国的版图,那时番里国很小,只要西凉国的马蹄踏过来,番里国必定被夷为平地,国王为了避免战争,并没有反抗,国王和王后也被带到了西凉国做了阶下囚,不过据为师所知,他们的日子不算太差,只不过一直被囚禁着,失去了自由。”…

“如此,徒儿更要去把他们救出来了。”蓝月很坚决,无论师父如何阻挠,她也一定要把自己的父皇和母后从老龙下救出来!

“唉,你这个傻徒儿,怎么还不懂?”云隐仙人无奈地叹了口气,“当初国王放火烧了皇宫,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你啊。国王嘱咐我不让你回去,就是怕你陷入危机,被坏人利用,四大上古神物中,最具召唤力量的便是映魂夜珠。”

“召唤力量?”蓝月听不明白,即便映魂夜珠具有召唤力量,西凉国皇上也不至于紧抓着自己不放吧?

“映魂夜珠,顾名思义,映魂,”云隐仙人见蓝月更为疑惑了,于是解释道,“人死之后,三魂七魄全都散了,而映魂夜珠则可以重新将死人的三魂七魄收集起来,让死人复活,最主要的是它可以收集恶灵的力量以提高珠子的灵力。”

“这么厉害?”蓝月听云隐仙人这么说,更是后悔自己把腰刀给了师父。

“西凉国皇上拼尽半生才打下一片江山,人老迟暮,未免忌惮死亡,他想要与世长存,统治江山千秋万世,况且西凉国皇子之间竞争激烈,而他又不想拱手让出皇位,所以他才会如此渴望得到你。”云隐仙人这么说,蓝月倒也听了个明白,只是为了长命百岁而搭上自己的国家,未免有些残忍。

“其实映魂夜珠最主要的作用并非让人起死回生,它在将来大战魔君的时候会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到时你就明白了。”云隐仙人又把话题扯到了正轨上。

蓝月忍不住做出一副苦瓜脸的模样,“师父,可不可以不要说这种话?太伤感情了。”

“为师知道你还不能接受自己的身份,不过为师相信终有一天你会为自己的身份而骄傲,你会为自己能够拯救苍生而喜悦!”云隐仙人这一番话说得蓝月忍不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怎会因为送死这种差事而感到自豪呢?不过之后的转变却是蓝月之前没有想过的,在苍生面临灾难的时刻,每个人都会有一种深深的使命感,他们的力量会紧紧地凝结在一起,无法拆散,而蓝月则是那使命先驱!

“无论如何,徒儿都要离开,恕徒儿不孝!”蓝月亦是坚决。

“离开?”云隐仙人摸了摸胡须,睨着蓝月道,“什么时候?”

“现在就要!”蓝月一刻也不想呆下去了,若是再呆上几天,恐怕师父又要叨叨了,她可没那耐性,也唯独在师父面前,蓝月所有的小脾气都暴露出来了。

其实听蓝月说要离开的时候,反应最大的不是云隐仙人,而是筠癸,他虽然不太待见这个啰嗦的老头子,可是他却不想离开驭凤,于是他忍不住道:“现在离开未免太仓促了吧?”

“仓促你个头,忘忧dao一天,人间一月,之前我昏迷了四天,这已经是第六天了,也就是说人间已经过了六个月,若是再待下去,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呢!”蓝月忍不住反驳。

驭凤听了,忍不住留下冷汗,这两个人只见的对话方式永远这么粗鲁,真是一对冤家,冤家?驭凤忍不住怔了怔,难道筠癸对每个女孩子都这样吗?她抬眸落在筠癸身上,细细打量起来,筠癸似是很享受跟蓝月吵架的过程

“本尊看你是担心那个什么司徒绝吧?”筠癸一语戳穿蓝月的泪点。

蓝月白了筠癸一眼道:“才不是呢,我只是快点把父皇母后救出来而已。”她心下忍不住嘀咕,中间或许会去探望司徒绝一眼什么的。

“呵呵,鬼才信。”筠癸甩了甩头,一头乌黑的长发擦着驭凤的脸庞过去了,驭凤狠狠地吸了吸,真好闻,竟然没有狐臊味,这个想法出现在脑海迅速被她一脚踩了下去,不过筠癸并未注意到驭凤红红的脸颊。

“你们先不要吵了。”云隐仙人此刻发话了,两人立刻沉默下来。

“徒儿,如今你怀有身孕,不日,孩子就要出世了,等你把孩子生下来以后再做打算也不迟。”云隐仙人知道蓝月怀孕了,虽然惊讶,但却知道这是意料之中的。

“可是徒儿现在的肚子还没鼓起来呢,怎么可能”蓝月还未说完,便被云隐仙人一个眼神憋了回去。

“你不相信为师的话?”云隐仙人哼哼道。

“不是。”蓝月赶忙垂头闷闷地回答,她忍不住拂上肚子,还好有镶珠腰刀在,不然这腹中的胎儿便随着她一同化为灰烬了。

“为师自然不会骗你,等到时机成熟,为师自然会让你离开,到时还会一并把映魂夜珠送还与你。”蓝月听师父这么说,倒也没什么怨言了,为了孩子,她什么都愿意去做。

“若是主人离开,那徒儿”驭凤似乎呆不住了,她可怜巴巴地望着云隐仙人,眸中满是渴求。

“你也一并走吧,都走了才好,为师就清净了。”云隐仙人挥了挥手,似是气恼地出了石洞,都说女大不中留,这话可是真真的。

话说那日,司徒绝赶到天山之北的噬魂台时,天空正好下起了大雨,似是配合着对方悲痛欲绝的心情。(。)

第一百三十九章 追到天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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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人死不能复生”卫天忍不住在一边安慰道,若是蓝月坠入了噬魂深渊,不用说死了,估计早已灰飞烟灭,渣都不剩了。

“为何!!!!!!!!!”司徒绝一把冷剑插进坚硬的岩石里,只听大地一声震颤,彼时空中传来一阵闷雷轰隆的声音,配合着大地的震颤,极为惊心动魄。

大雨滂沱,打在司徒绝的脸上,他抬头望着被雨水迷蒙的苍天,心情绝望而悲伤,曾经他说过要好好保护蓝月的,而如今如今蓝月却离开了自己,那么突然,那么决绝,他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心突然被掏空了一大块,他的目光空洞,雨水将他的衣服打湿,没人敢上前,没人敢说话,万物萧瑟,似乎只因司徒绝的悲伤而悲伤。

如今司徒绝已经心灰意冷,所以没有什么让他害怕的了,哭过之后的心似乎变得像磐石那般坚硬,他擦了擦泪水,道:“回宫。”司徒绝的黑龙在上次征战的过程中逃了,没有一个人知道它去了哪儿,没了黑龙,行路自然要艰难得多,不过司徒绝还是适应了,虽然他时不时地会怀念黑龙。 一路无聊至极,整队车马的气氛非常低沉,司徒绝整日皱着眉头不愿说话,若不是有卫天在。恐怕日子就要这么无聊下去,一直沉默到齐曲了。

等他们到达齐曲的一个邻州时,已经花了整整一个月,这日一干人马在一个酒肆吃饭,突然听到邻桌的说什么京城大变之类的话。

“你听说了吗?”。客人甲手里拿着一块烤羊肉大口地嚼着。

“听说什么?”客人乙凑了上去。

那人咽下羊肉,喝了一大碗酒水,低声道:“听说当今皇上换人了。”

“我也听说了,不过当今皇上年纪轻轻,没什么子嗣,怎的就换人了呢?未免太过蹊跷了吧。”

那人偷偷伏在乙君耳边道:“听说之前的太子司徒昊回来了。他手里有先皇的遗旨,上面黄纸黑字写的明明白白,谁敢不从?” “对啊,凡是反对的大臣全都被抓捕入狱,誓死反抗的那些忠臣全被杀死了,而且听说现任皇上用的手段极其惨烈。什么炮烙、虿盘那都算是轻的,现如今皇宫的正门口就摆了一个长约四十尺、宽约十尺的烧红的铁板,专门用于惩罚那些反抗的人,听说皇上让那些忠臣天天在上面走一趟。直到屈服为止。”

“这么残忍?若是如此的话,恐怕脚丫子早就被烤熟烫烂了。”乙君忍不住感叹。

“是啊,就怕新皇上任以后会做出对百姓不利的事情来,到时候天下可就遭殃了。”甲君猛地灌了一口烈酒。也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听说新皇要活捉圣上,并以家田五顷,官位从四品。月俸二十石,赏金五千两黄金作为悬赏,这可是一个不小的诱惑啊。”…

“什么狗屁悬赏,与咱们可没什么关系,咱们只需好好过日子就行了,来,把这!”甲君豪情四射道。

司徒绝听着两人的对话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想不到这个司徒昊动作这么快,不过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就把原本属于自己的位子夺了去,真是有点不可思议。

“主子,这下我们怎么办?”卫天忍不住担忧道。

其中一个死士面露杀气,他粗着嗓子低声道:“大不了我们潜进皇宫去把他的头取下来!”

司徒绝眯了眯眸子道:“这不可取,如今他一定会大肆招揽天下气人异士来取朕的首级呢。”

“咱们虽然人少,难道怕他不成?大不了来个鱼死网破!”

“若是朕不能安全抵达皇宫,必定会危难重重,说不定晚上睡觉的时候便被人取了首级,若是到了皇宫,情况就不一样了,他手中有圣旨,朕的手中也有,他是那么要面子的人,一定不会马上杀掉朕,若是不出意外的话,他会把朕流放,让朕自生自灭。”司徒绝说的如此轻松,一边的卫天听了却忍不住皱眉头。

“反正横竖都是死路一条,与其被敌人控制,倒不如拼死一搏来得痛快!”

“你们不必担心朕的安慰,朕一定要回去!”其他人见皇上意志坚决,便也不再多说,虽说如今新皇登基,但却是用卑鄙手段换来的,他们不承认,想必那遗旨也是临摹的吧。

一路风平浪静,他们安全抵达了齐曲,道路极为安静,似乎新皇登基要闭门时日,马蹄踏着大路发出哒哒的声音,马儿摇头晃脑,不时用尾巴扫掉身边烦人的蚊蝇,它们似乎并不知道危机就要降临。

突然一行人从四面方的小胡同里面涌了出来,他们手中晃着明晃晃的大刀和棍棒之类,喊声震天地朝着司徒绝这边冲了过来。

“兄弟们!取了马车里的人头,我们就能过上好日子啦!”

司徒绝坐在马车里面,听着外面的喊叫声,忍不住勾了勾唇角,这些人真是不自量力。

不一会儿外面就传来兵刃交接时发出的刺响,或是乒乒乓乓,或是兵器刺入身体时发出的闷响,总之很快整条街上就铺满了一层尸体,负责保护司徒绝的死士们忍不住啐了口唾沫,这些草包也敢来刺杀皇上?真是胆大包天!

突然,空中传来嗖嗖地声音,死士们抬头一看,只见无数箭雨纷纷而下,密密麻麻地朝着马车射了过去,马儿受了惊吓,打着响鼻,蹬着蹄子就往外冲,场面变得异常混乱,原来刚才那些人不过是为了分散他们的注意力罢了。

卫天和廖飞亦是奋力抵抗,数支毒箭将马儿刺穿,那马儿顿时安静下来,也不咆哮了,也不焦躁了,吐了一口白沫就倒了下去,如今目标变得单一,箭雨似是没完没了地射了过来,正在众人抵挡利箭的功夫,万箭齐发,朝着司徒绝的马车射了过去。

这些人绝对训练有素,不然他们的力度不会那么狠,速度不会那么快,瞄点不会那么精准,这边箭如雨下,那边万箭齐发,已经不是他们能够抵挡的了。

数不清的利箭将马车射了个透,众人屏住了呼吸,他们一边拼力阻箭,一边呼喊皇上。

突然,马车那边传来一声爆裂,万千支箭从马车里反弹出来,刷刷朝着反方向射了出去,那些杀手原本存着侥幸心理,他们以为司徒绝必死无疑,怎料还没来得及得意,箭锋就已经精准地刺穿了他们的喉咙。

这边再去看时,透过无数空洞,可以看到司徒绝淡然地坐在马车里,动也未动。死士们忍不住感叹,真正的大老板就在马车里呢,他们与司徒绝比起来,不过是个打杂的。

躲在上面刺杀的人见形势不妙,活着的便全都逃走报信去了。

“追!”死士们怎能放过他们,打个手势正欲追上去,却被司徒绝制止了。

“慢着!让他们去吧。”不知何时,司徒绝从马车上下来了,他怎么会轻易死掉?如果要他死,除非他能再次见到蓝月才罢休,否则,他定要将那害死蓝月的人以及关联人全都活活折磨死!

他们买了几匹马,复又匆匆向着皇宫赶去了,那些原本想要赚点赏金养家糊口的全都安心过日子去了,司徒绝果然名副其实的厉害,除非他们搭上了一条命才能赚到那些赏金,更何况搭上命也是个未知数。

一路马不停蹄,中间偶然杀出一些人来,不过都被他们解决了,更有一些可笑的人妄图在他们的食物中下毒,最后反倒把自己给毒死了,去往皇宫的路程虽然不远,但是花的时间可不短,经过数日马不停蹄地奔波,他们终于无一伤亡地赶到了皇宫。

第一百四十章 惊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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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门紧闭,马儿不安地蹬着马蹄子,高高的城墙上探出一个脑袋,当他见到来人是司徒绝时,便兴奋地大吼:“弟兄们,圣上来了!快开城门!”

“如今新皇登基,我们可不敢......”旁边的人唯唯诺诺道。

“新皇有令,凡擅自打开城门者,格杀勿论......”越来越多的人附和,不是他们不想,只是他们上有老下有小,若是就这么被处死了,那家里的人怎么办?虽然他们只是小兵,但他们确实一个家庭的顶梁柱。

“圣上来了自然会替我们做主,我们还有什么好怕的?你们不开,我去开!”那人说罢,便跳下了台阶,正准备往下走,却被一支利箭刺破了喉咙,那支箭插在他的喉咙之间,他脸上的兴奋表情还没有消失,就这么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地上瞬间被一片血迹染红。

司徒昊眯了眯眸子,将强弩往身侧一放,便赶忙有侍卫接了过去,他拍了拍手掌,悠悠道:“朕说过的话,当真成了耳边风吗?”

那些守城门的士兵见新皇来了,皆伏倒一片高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算你们识相。”司徒昊那双苍狼般的眸子放出一抹狠戾,这个司徒绝终究是来了么。

城门下,卫天握着缰绳,恨恨地瞪着城门上的司徒昊大声吼道:“他娘个腿儿的,你算哪门子冒牌皇上?赶紧回家搂媳妇去吧!”

城门上的士兵听了。忍不住笑了,司徒昊眸子一冷,他迅速向一名侍卫的胸口踹了过去。只见城墙上飞出一个人来,他稳稳地跌在卫天的马儿前,溅出了一滩子血浆。

“我呸!要是有种,你就打开城门,我们一对一较量!”卫天气愤不过,两腿夹紧了马肚子,正欲冲向城门。却被司徒绝一把勒住了。

“不准轻举妄动!”司徒绝的表情很平静,可是他的眸子却很深。让人看不出颜色来。

“哼!开城门,是么?”司徒昊俯视着下面的小黑点,唇角勾起了一丝冷笑,他扭头对着身边的侍卫道。“开城门。”

那侍卫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不过身边的人踢了他一脚,他赶忙麻溜地下去开门了。

城门被打开时,发出一阵沉闷难听的声音,司徒绝盯着那门缝越开越大,直到里面全部的光线都透了过来。“皇弟,好久不见啊。”只见司徒昊勾着笑容朝自己走了过来,他的身后跟了一批杀气腾腾的侍卫。

估计司徒绝留在皇宫的那些精卫全都被杀掉了吧,想到这里。司徒绝便握紧了拳头,不过他的表情却很淡,“皇兄。你怎的有闲心来朕的皇宫做客?”

司徒昊走了过来,司徒绝下了马,两人身高相当,一个阴狠,一个冷傲,他们静静地望着彼此。空气似乎因此而凝结成冰,就在别人以为两人开打的时候。他们俩突然笑了,笑声很爽朗,这让那些随行的人不觉纳闷,怎么说呢,这种感觉就好像原本绷紧的牛皮筋此时因忽然的松弛而断掉了。

“如今我们兄弟两个见面,自然要好好敞开肚皮大喝一顿才好。”司徒昊一只手攀上司徒绝的肩膀,不过司徒绝也不是吃素的,他一只手钳住了司徒昊的宽腰,两人手法多变,让人看不清招数,不过最终两人却是勾肩搭背进了城门。

此时正值中午,太阳当空,司徒绝刚踏进宫门,迎面便扑来一阵热气,只见通往盘龙台阶的大道之上铺了一层烧红的铁板,上面有人走着,脚底板发出滋滋的声音,听起来让人心寒。

司徒绝暗暗握紧了拳头,只见司徒昊转过身来笑道:“皇弟,是不是很好玩?”

“好玩是好玩,不过朕倒想看看皇兄在上面走时的模样。”司徒绝冷冷道,他在那一队往前走的行人中,看到了潘云和杜太,忍不住心如滴血。

“哈哈!皇弟可真好玩,”司徒昊仰天长笑,他蓦地停了笑容,扭头望着司徒绝冷冷道,“估计你这辈子也看不到了。”

“是么?”司徒绝望着那些人,一时沉默了。

“若是皇弟早来几天,说不定可以看到更好玩的,”司徒昊望着在铁板上痛苦行走的人儿,幽幽道,“第一天的时候他们都在上面手舞足蹈,估计这些日子早已失去知觉了吧。”

“放了他们。”司徒绝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没有怒气,没有命令,似乎只是在平淡地叙述事实而已。

“我们先把酒喝了再说!”司徒昊豪爽地揽着司徒绝的肩膀往里走。

“不必!”司徒绝眸色坚决,“放了他们。”

司徒昊摇了摇头,“除非他们听命于,朕。”

司徒绝冷冷地勾起唇角,他望着司徒昊一言不发,司徒昊似是无奈道:“虽然没了皇位很可惜,可是皇弟,真正应该继承皇位的是朕。”

铁板上的人看到了司徒绝,不顾脚上的疼痛,向着司徒绝跑过来,他们一边跑一边兴奋呼道:“皇上回来了!我们有救了!”

司徒昊对着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他们正欲暗箭伤人,却被司徒绝身边的死士们一一挡住了。

杜太尉和潘云两人誓死忠于司徒绝,所以受的惩罚最多,不过几日不见,两人已经披头散发,看不出本来的模样了。

司徒昊虽然实力不弱,可是司徒绝以及他身边的死士能够以一当百,十分厉害,他虽然处理不了司徒绝,但他却有办法。

“你这个恶人!没有玉玺,光是凭着杀戮和一道假拟的遗旨便篡夺皇位。实在可恶!如今圣上回来了,你还不束手就擒?”潘云气得破口大骂起来,他这辈子都没有受过这种窝囊气。每日过的煎熬,如今终于盼着皇上回来了。

“谁说没有?”司徒昊笑着从怀中掏出玉玺,不错,确实是玉玺,司徒绝终于明白,背叛他的人就是自己身边的人。

潘云瞪大了眼睛,似是不可置信。司徒昊笑道:“朕自然会放皇弟一条生路,而你们。若是再给朕出言不逊,朕便诛你们九族!”

司徒绝知道,司徒昊杀不了自己,可是他却能杀掉潘云和杜太尉。如此一来他便失去了左右臂膀,得不偿失,想到这里司徒绝便对着身边的两人道:“如今皇兄登上了皇位,你们就要忠心,不能有二心,即便不是为了他,也是为了蓝国的百姓。”

“还是皇弟通情达理!”司徒昊忍不住赞扬道。

潘云红着眼睛,瞪着司徒昊吼道:“就算你杀了我,我也不会屈服于你的!”

潘云继而望着司徒绝道。“皇上,微臣对不住您!如今微臣只有以死明志,才能对得住上苍的列祖列宗!”

杜太尉亦是道:“老臣这一辈子只认你一个皇上。要是让老臣忠心于他,老臣只好血溅黄土,唯此,便也尽忠尽义了!”

“你们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司徒绝怒斥。

“可是皇上,他杀了司徒栾,害了那么多兄弟。我们怎么能......”身后又有一名大臣哭诉道。

“不管怎样,皇兄才是皇上!”司徒绝背过身子。此刻的恨,此刻的屈辱,只有他能体会得到,只是他得忍,唯有忍,他才能变得更强!蓝月的仇,母后的仇,司徒栾的仇,他要一并记在司徒昊身上!

“行君臣之礼!”司徒绝袖子里的拳头握紧,可是那些人仍旧坚决不从,司徒绝抽出刀刃对着自己的胸口大呼,“行礼!”

那些大臣全都害怕了,司徒绝活着就是他们的希望,司徒绝死了,希望就没了,他们深知这个道理,于是全都扑通跪下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喊声震天,却带着一股前所未有的悲怆,司徒昊满意地望着臣服的众人,这种感觉真好。

“皇弟,他们都特别忠心,只是朕却不喜欢这种人。”司徒昊话里有话。

司徒绝默默地听着并不说话,司徒昊继续道,“朕把他们贬为平民怎样?”

“活着就好。”司徒绝冷冷道。

“可是朕也不保证自己会那么善良。”

“然后呢?”

“朕为皇弟寻了一个好去处,只要皇弟答应老老实实地呆在那里,不再回来,朕便保证不杀他们。”

“什么去处?”司徒绝扬了扬眉,似是满不在乎道。

“万兽dao。”众人听罢,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司徒昊这是间接判处司徒绝死刑,如此一来,也没人敢反对他了。

“万万不可啊......”身后的反对声音此起彼伏,司徒绝蓦地举起手,那些人便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皇兄说话可算数?”司徒绝只是这么问了一句。

“自然算数,非但如此,朕还会帮你的贤妃报仇,如此皇弟你便也了无牵挂了吧。”司徒昊这是要让司徒绝死的安心。

“好,什么时候启程?”司徒绝倒是爽快。

司徒昊见对方同意了,生怕司徒绝反悔似的道:“立刻。”

“好。”司徒绝想也不想,此时哭倒声音一片,不过全被司徒绝制止了,于是他们只能偷偷地抽噎,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

司徒昊命人呈上送别酒,一名死士抢先上前抿了一口,直到确认无毒,才接过酒樽双手呈到司徒绝面前。

司徒绝将酒水一口饮下,不远处一辆马车正朝着这边过来,“皇弟,道路迢迢,朕为你备好了干粮和细软,一路走好。”

司徒绝向司徒昊要了几匹马,带着自己的暗影护卫和死士们一同向万兽dao去了。

司徒昊当然害怕司徒绝使诈,他派了数名武功高强的精卫一路护送,说是护送,不过是监视罢了,司徒绝不会逃,绝不会逃,因为他的手中握着那些忠臣的命,他虽然渴望权力,但却心存美好。

这一日,蓝月只觉得很累很困于是便早早地进了石洞睡觉去了,怎料早上醒来的时候,却发现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第一百四十一章 噩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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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月本不想醒来的,怎奈下腹传来一阵阵刺痛,于是蓝月醒了,肚子不疼了,睡意再次袭了上来,她先是瞟了一眼安然无恙的肚子,然后继续躺下睡了。

似乎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蓝月睡意朦胧的大脑给了她这样一个讯息。刚才她那一瞥,明明看到了什么不太一样的东西,她的脑袋下意识想了想,似乎是

蓝月脑门子惊出了一头冷汗,她再次睁开眼睛,却看到自己的肚子变得圆鼓鼓的,好像一只大黑熊。

“啊!!!!!!!!”蓝月吓得哇地一声叫了出来,她指着自己的肚子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怎么了?”驭凤听到声音赶忙赶了过来,只见蓝月的肚子变得很大,像是充了气,下半个身子都漂浮在空中,而且肚子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流动,总之,一大早就看到这种怪异的事情着实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

“驭凤,你快看我的肚子!明明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就成了这个样子?是不是这两天我没有同他,他生气了啊?”蓝月的身子吊在半空中,越升越高,就在她即将撞上洞壁的时候,肚子里突然发出一阵清脆稚嫩的笑声,正在蓝月失神的空当,肚子里好像呼呼往外放气,蓝月晃晃悠悠地飘落在石床上,那场景颇为滑稽。 肚子里的孩子似是生气了,他用力地撞了蓝月一下,待到蓝月回过神来的时候,肚子又变得涨了,身体正欲飘起来。却被云隐仙人运了掌气压了下去。

“不用担心,为师只不过让他睡着了而已。”云隐仙人望着满头大汗的蓝月忍不住心疼起来。

蓝月被折腾的很疲惫了,她望着师父点了点头道:“师父,为何今天这肚子就变得这么大了?”

“孩子将要出生了。”云隐仙人望着蓝月高高隆起的肚子,没有再说下半句话,孩子一出生,蓝月他们就要离开了,而自己又要孤家寡人一个了。

“是不是太快了?徒儿,徒儿还没有做好准备呢。”蓝月脸上的疲惫一扫而光,她真的特别期待肚子里孩子的模样。不知他到底像谁多一些呢?不过乐极生悲,蓝月突然想起了司徒绝,若是司徒绝也在就好了,她想让司徒绝第一时间看到他们两人的孩子,蓝月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场景,她靠在司徒绝的怀中,司徒绝一手揽着蓝月的腰,一手抱着孩子,三人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这将是一副多么美丽的画面啊。 云隐仙人打趣的话语惹得一边的驭凤捂着嘴偷笑。母亲看到自己孩子时,永远都不知道她自己脸上的笑容是多么美丽,那仿佛是天底下最纯粹、最真心、最幸福的笑容了,正如此刻的蓝月。她正慈爱地望着自己的肚子,不知在想什么美好的事情呢。

驭凤把目光落在一边的筠癸身上,筠癸也在看着自己。两人目光交接的那一刹那,似乎原本含苞欲放的花朵全都绽放了,世间花香扑鼻,清风明月,没有比这再美的景色了。

筠癸突然走到驭凤身边,轻轻在她的耳边低声道:“迟早有一天,本尊也让你有自己的孩子。”…

驭凤脸颊顿时烧了起来,她一把推开筠癸的身体,嗔道:“我才不要呢。”

筠癸并未辩解,他望着驭凤害羞的面容,一双碧眸似乎盛开着灼灼桃花,蓝月看到交好的两人,亦是很开心,毕竟她不希望自己身边的人孤独,只是她觉得不会孤独的人却是最容易孤独的,比如自己的师父云隐仙人。

“师父,司徒绝现在还好吗?”。蓝月不想让司徒绝伤心,因为她还活着,只要她活着,司徒绝就不会从她的记忆中抹去。

“他”云隐仙人一向不说谎话,只是如今蓝月怀有身孕,若是知道了这个不好的消息,恐怕会影响她腹中的胎儿。

原本温馨的气氛被打破,蓝月似是预感到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她的神经总是那么紧绷,那么敏感,所以尽管云隐仙人觉得自己掩藏得很好,却还是被蓝月看出了端倪。

“司徒绝他曾伤心过一段时间,不过如今人间已经过去了六个月,他早就把你忘了。”云隐仙人想出了这一段话来安慰蓝月,与其说是安慰,倒不如说他只不过,哪怕这个暂时很短也好。

“师父的意思是,司徒绝有了新欢?”蓝月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还未等云隐仙人答话,驭凤便回道:“不仅有了新欢,而且日子还过得很滋润,你就忘了他吧”

“别骗我了,我不信!”蓝月语气笃定,“若是司徒绝真的有了新欢,若是司徒绝真的过得很好,你们还用得着做出这副犹豫不决、闪闪躲躲的模样来吗?”。

“你真想知道?”

蓝月点了点头,很坚定道:“我必须要知道真相,司徒绝他,到底过得好不好?”

“唉!不过你得答应为师,不要激动。”云隐仙人叹了一口气,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反正蓝月迟早也得知道,于是他便说出了实话。

当时的情形是这样的,云隐仙人一边捋着胡子,一边望着蓝月,生怕对方会出现什么意外似的,“司徒绝知道你被带到噬魂台,随即备了马车,带了死士,向天山出发,山水迢迢,司徒绝生怕错过一刻,他带着队伍快马加鞭赶到噬魂台的时候,迎接他的不是你,而是噬魂深渊下面的蓝火与冤魂。当时天空下起了瓢泼大雨,他就那么跪在噬魂台上仰天哭泣,他是一个帝王,却为你哭得那么伤心,天地听之都忍不住心痛!”

蓝月曾经说过,不要司徒绝再为自己流泪,她会心痛,她真的会心痛,可是如今她却违背了当初的誓约,这世间对司徒绝来说。最为美好的东西全都在她身上,当这种东西化为灰烬的时候,不知司徒绝是怎样的心情,肯定比那日哭得还要难过,还要彻骨!

眼泪就那样静静地,顺着眼角、划过脸颊滚落到地上,如果她有一双翅膀,或者她可以腾云驾雾的话,她一定会。一定会,现在立刻赶到司徒绝的面前,告诉司徒绝,自己很好。肚子里的孩子也很好,他们没死,他们活得好好的,然后蓝月会不顾一切地将司徒绝揽到怀里。就那样抱着也是幸福的。

“呜呜”驭凤听着云隐仙人动情地描述,也忍不住哭了起来,筠癸适时地将驭凤揽到怀里。给了对方依靠,这是从来未有的感觉,仿佛外界所有的困难和危险,都被这一副宽阔的胸膛挡住了。

“后来,在司徒绝回京的路上遭到不少杀手的暗杀,不过他们都没有成功,司徒绝带着自己的死士们顺利赶到了皇宫,不过迎接他的不是百官群臣,而是篡位的蓝国前太子司徒昊。”

“司徒昊不是已经死了吗?为何,为何”蓝月听到这里,眼泪蓦地止住了,不过残泪却是挂在两边不上不下,若是这样的话司徒绝司徒绝他就必死无疑了

“司徒昊没死,当年他坠入悬崖,却奇迹般地活了下来,不过他活下来也不行,因为先皇已经宣告太子死亡,并把皇位传给了司徒绝,所以即便他说自己是太子,也不会有人相信,毕竟谁会相信一个十二岁的孩子的话?”一切都是天命啊,司徒绝本就是帝王之命,再加上龙司护体,这已经是不能改变的事实了。

“那司徒绝呢,司徒绝现在还活着,对吗?既然司徒昊已经把皇位夺去了,那么他他与司徒绝是亲兄弟,一定一定不会杀掉司徒绝的,对不对?”蓝月说着安慰自己的话,她用自己的逻辑在编造着故事的后续发展,皇位不要也罢,可是万一司徒绝出了什么意外

“司徒绝还活着。”云隐仙人望着蓝月失魂落魄的样子,忍不住心疼起来。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蓝月像是刚从鬼门关被人一把拉到了阳间,那种感觉如同自己也重新活过来了似的。

“那司徒绝现在在哪里?”蓝月定了定神,她一定要找到司徒绝,一定要!

“这为师”云隐仙人面露难色。

“师父刚才还说他活着的,既然如此,为何不告诉徒儿他在哪里?”蓝月不依不饶,她那颗原本落地的心此时又悬了起来。

“这”云隐仙人为难地望了蓝月一眼,憋了一口气终于说了出来,“他被送到了万兽dao。”

“万兽dao?”蓝月变得不安起来,万兽dao,一听这个名字就知道不是什么好地方。

“万兽dao!”驭凤亦是大吃了一惊,“如此一来,那他不就活不成了吗?”。

“不准胡说!”云隐仙人一声厉喝,吓得驭凤缩了缩身子,不敢再多说一句话,不过好在师父提醒了她,不然她将实情一股脑儿地倒了出来,恐怕要让蓝月担心死。

“万兽dao在哪里?师父,您快点告诉我!”

“万兽dao在蓝国北部的七色海,上面很多神兽,天上飞的,地上走的,水里游的,各种各样,很多很多。”

“那司徒绝”蓝月捂着脸庞,泪水顺着指缝流了出来,“师父当初为何不告诉司徒绝徒儿还活着?要是这样的话,他就不会那么伤心,不那么伤心的话,王位也不会被司徒昊那个恶人篡夺,王位不被篡夺的话,他也不会被送到万兽dao!”

“这不是为师能控制得了的啊,何况这些事情也是白道仙人告诉为师的,即便为师知道了,也无可奈何啊,”云隐仙人望着泣不成声的蓝月,安抚道,“这是司徒绝必经的劫数,逃不掉的。何况他是碧血青剑的主人,不会轻易就死掉的。”

筠癸听到白道仙人这个名字,忍不住抖了抖耳朵,不会是那个跟他结了梁子的白道仙人吧?不少字这个想法只要一出现,筠癸又立马否定了,或许那个白道仙人只是假借云隐仙人口中的白道仙人的威名罢了。

“真的?”蓝月终于燃起了一丝希望,只要司徒绝活得好好的,那么所有的事情便有了动力。

“对啊,蓝月,碧血青剑可以操控神兽,说不定他现在再万兽dao生活得很好呢。”筠癸亦是在一边安慰道。

“他说的不错。”云隐仙人点了点头,刚才他忍不住被蓝月的悲伤感染,倒忘了这一桩子事儿,如今经小狐狸这么一提醒,终于记起来了。

夜很深,夜空布满了星辰,月亮两头尖尖,蓝月跪下身子,对着月亮虔诚地合十,闭上眼睛静静地祈祷,这个方法还是守玉教给她的,守玉曾经说过,只要自己的心够真诚,就能打动上天,蓝月虽然不知道这一招管不管用,但是在这种无助的时刻,她还是选择了相信。

蓝月回到石洞里躺下,仿佛这个忘忧dao真的能让她很快地忘掉烦忧,她的脑袋终于安静下来,不再是那些乱七糟的事情,蓝月闭上眼睛,呼吸渐渐均匀起来。

突然,石洞里闪过一道白光,不过蓝月睡得安然,并不知道。

第一百四十二章 生下一颗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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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隐仙人在蓝月身边走了三圈,然后用拂尘沾着石碗中的碧水轻轻地挥洒,他的表情极为投入,生怕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等到一切结束,云隐仙人亦是一身疲惫,他慈爱地望着熟睡的蓝月,缓缓道:“一觉醒来,什么都会好起来的。”

蓝月并未听到对方的低喃,而是翻了个身子,继续睡了起来,虽然说石床很硬,但蓝月这些日子早就适应了。

日上竿头,蓝月还在抱着被子呼呼大睡,驭凤进了石洞,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只见蓝月的肚子已经平了,而对方的身边却摆着一个圆溜溜的蛋,那个蛋有碗口那么大小,浑身晶莹剔透,若是一不小心,恐怕就把这圆蛋看成了玉石。

“师父!”驭凤掉头就跑,太诡异了,实在是太诡异了,这一切,已经超出了她的脑袋瓜子范畴,这种前所未有的奇闻,她得让师父来给她好好分析一下。

蓝月被驭凤冒冒失失地的喊声吵醒,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只见金灿灿的阳光落在洞口,外面的天气似乎很好的样子,不知为何,蓝月的心情出奇的好,她的生命中有那么一个男人,可是她却想不起那个男人是谁,那个男人给她的感觉就像是呼吸一般的存在,但她却记不起对方的容颜,只是脑中模模糊糊的有个影子,她摇了摇头,干脆不去想这个让人费心的问题。身边躺着一个蛋。蓝月本以为是哪个鸟儿淘气,把自己当成了鸟窝,可是当她摸着自己的肚子时。她便感到自己的肚子少了一块,但是当这个讯息传到大脑的时候,她才下意识地去看自己的肚子,她的肚子是平的,不对啊,这不符合逻辑,蓝月原本迷糊着。此时被这个事实吓出了一脑门子冷汗,她一次次地摸着自己的肚子。站着摸,躺着摸,坐着摸,撅着屁股摸。事实是,她的肚子确实是平的,难道腹中的孩子在自己睡觉的时候飞了?

蓝月下意识地看着那颗鸟蛋,她用双手比划了一下那颗鸟蛋的大小,然后对着肚子比划了一下,没错,这颗蛋与自己肚子的隆起程度差不多,这时蓝月才想起一个她极不想承认,却除此之外没得承认的事实:难道这颗蛋。这颗蛋是自己的孩子?

想到这里,蓝月忍不住抖了抖身子,她的运气不至于这么背吧?她以为自己生出的孩子会是白白嫩嫩、超级可爱的娃娃。娃娃会冲着自己笑,会对着自己哭,生气的时候会淘气地蹬腿,可是......蓝月傻傻地望着面前这颗蛋,她伸出食指戳了戳它,那颗蛋只是在原地来回晃悠了两下。没有表情,没有声音。更不用说对自己笑了,那一刻蓝月不知道该如何描绘自己的心情,她生下的第一个孩子竟然是一颗蛋,虽然这颗蛋晶莹剔透、浑身发亮,非常好看,可是,可是这不是蓝月想要的,蓝月想要的是白胖娃娃,眼前的东西却是个白胖圆蛋,只是为什么会生出这颗蛋,她似乎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她只知道有那么一个男人是这颗蛋的父亲,至于那个男人的长相她却记不起来了。若是蓝月知道自己将来生出一个白胖圆蛋出来,那她就不会冲动,不会冲动的话,也不至于让自己这么长的期望变成了失望,就在蓝月陷入懊恼纠结中不能自拔的时候,云隐仙人来了。

驭凤一边走一边向师父描绘着她当时看到的景象,一人一蛋躺在床上,此情此景此时此刻,她甚至生出了一种想法,蓝月或许是鸟,跟自己一样有双翅膀。

“徒,醒了?”这种场景与平日没什么两样,云隐仙人会在蓝月醒来的时候,慈爱地问候一声,而蓝月则像往常一般回问师父,等她她用露水洗刷完毕之后,便会从各种水果里面挑出一种自己比较喜欢吃的水果大吃特吃,直到把这种果子吃吐了,便会换成其他的类型,每天一日三餐只有水果,它们或是奇形怪状,或是香味特别,但不可否认的是,它们终究只是水果。

只是今天,蓝月跟往常不一样,因为她觉得眼前的圆蛋很有可能是自己生出来的,这个事实让她无法接受,此时脑袋中好像有很多小人在活蹦乱跳、叽叽喳喳,搞得她一刻也安宁不下来。

“师父,估计主人受刺激了。”驭凤忍不住同情起蓝月来了,若是她有朝一日醒来发现自己生出了一个小孩子,或许也会很吃惊,只是两人不同的地方在于,若是无论驭凤生了孩子还是鸟蛋,最终都要化成人形的,而蓝月则生了一颗蛋,这颗蛋身份很神秘,谁也不知道这颗蛋里面装着什么。

蓝月这时才呆呆地转过头来望着云隐仙人道:“师父,这颗蛋......”

“这颗蛋是你的孩子。”云隐仙人摸了摸胡须,他这话一出来,蓝月的五官立马挤在了一起,那满腹的委屈和可怜似乎要通过奔腾的泪水来宣泄似的。

相反,筠癸听了则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驭凤忍不住瞪了他一眼,没想到筠癸反而不服气地反驳道:“蛋可比孩子省心多了,这样的话,我们明天就可以离开忘忧dao,而蓝月也可以去万兽dao就她的夫君了,不是吗?”

夫君?对啊,蓝月脑门一亮,她怎么差点忽略了这一出?蓝月赶忙抬头问师傅:“师父,这颗蛋的父亲是谁?”

“这个......”云隐仙人昨晚帮蓝月去除了有关司徒绝的回忆,就算他说出来,蓝月也没什么印象啊。

“当然是司徒绝了,”筠癸见蓝月露出一脸好奇的模样,于是摸着下巴道,“那个,曾经蓝国的皇上。”

“蓝国的皇上是谁?”蓝月想不起这么一个人来,她的目光在身边三人身上来回转动。

除了师父,其他两人皆是一副吃惊的模样,于是驭凤忍不住道:“昨天你还为那个男人哭得死去活来的,怎么今天就忘了个干净?”

“我昨天没哭啊。”蓝月怎么记不起来了,她挠了挠脑袋,确实记不起来了。

云隐仙人害怕穿帮,于是拉着筠癸和驭凤走到一个角落里嘀咕了起来。

蓝月虽然好奇,但却不知道他们三人在说些什么,只得把自己的目光落在圆蛋上,反正这颗蛋是她生出来的,无论如何,她也不能把它扔了,毕竟自己那么爱它,若是抛却惊讶和难以接受的情绪之外,那么蓝月还是像以前那样爱着这颗蛋的。

驭凤算是听明白了,怪不得蓝月记不起司徒绝这个人,原来师父趁着蓝月睡着的功夫,偷偷在蓝月身上下了忘情咒,这个咒语可以让人忘却曾经所爱,不过下咒之人看到自己曾经的心上人,还是会重新爱上他的,所以这就是忘情咒比较人性的地方。

“为师这么做,也是为了她好,等日后水到渠成,她自然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难道你要让她忘记司徒绝那个家伙吗?”筠癸瞪大了眼睛,谁不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这个糟老头倒是好,一下子把人家的因缘给切断了。

“自然不是,为师只是让她暂时忘记司徒绝这个人,等日后两人再相遇的时候,他们必定还会相爱。”

“忘都忘了,还爱个屁。”筠癸冷哼一声,却被驭凤弹了个脑瓜崩。

“你少说一句话会死啊?何况师父有他自己的打算,岂是你这只臭狐狸胡乱揣摩的?”驭凤忍不住为师父辩护。

“此乃天机,不可泄露。”云隐仙人神秘兮兮道,其实他很开心,自己的徒儿果然没有白疼啊。

云隐仙人走到蓝月身边道:“徒儿,如今你可以离开忘忧dao了。”

“可是......”蓝月为难地望着这颗蛋,她这一会儿还没有战胜自己那脆弱的心理,说实话,她真不想带着这颗蛋一起走。

“再怎么说,它也是你个骨肉,是为师的孙儿,何况孙儿并非一颗蛋。”

“可它明明就是一颗蛋。”蓝月盯着这颗蛋,她相信自己看到的绝对是颗蛋,而不是娃娃。

“这些日子,你一直想要离开忘忧dao,孙儿不想拖累你,所以提早出来了,外面的蛋壳只是他的保护壳,如果细数起来,他恐怕要在你的肚子里呆个两年才能降世呢。”

蓝月听到这里,忍不住抓住师父的袖子,兴奋道:“如此说来,他不是蛋咯?”

“你和司徒绝都是神,怎么可能生出一颗蛋来?”云隐仙人点了点蓝月的鼻子,宠溺道,“只能说明你们俩的孩子太懂事了。”

蓝月全部的经历都放在孩子不是蛋的重点上了,所以对于那个什么绝倒是没有多大的印象,只要这个孩子正常,不是一颗蛋,那么她还会一如既往的爱他,蓝月忍不住爱怜地抚上那颗蛋,喃喃道:“他提前一年出来了,会不会不好?”

“只要你对他像之前那样好,定然不会有事的。”云隐仙人道。

蓝月点头道:“这个孩子这么懂事,徒儿一定会好好待他,甚至比之前还要好。”

第一百四十三章 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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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为师也放心了。”云隐仙人捋了捋胡须,用那双粗糙的手指抚摸着那颗光滑圆润的蛋,自己终于有了孙子,这也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情。

“今天晚上我们在岩洞大摆筵席,就当是对孙儿降世的庆祝宴以及你们明日的送别宴吧。”

蓝月虽然有些开心,但只要想到明天就要离开,未免有些不舍,毕竟她还是喜欢这个忘忧dao的。

云隐仙人望着蓝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如今蓝月体内的封印被解除,所以对外界的感官也会发生很大地变化,他幽幽地叹了口气,罢了,这是她迟早要面对的,而自己终究不能代替她去克服所有的不安,唯有她自己才可以。

离开忘忧dao,筠癸自然是最开心的一个,因为他不但可以离开糟老头,而且每天都能够看到驭凤,两人终于可以过属于他们的二人世界了。

只是,筠癸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他本来想好的二人世界呢?斜眼望去,只见驭凤和蓝月正有说有笑地采着果子,而反观自己,倒是凄冷得多,野果**酸甜,拿在手里分量极重,透过的薄透晶莹的果皮,似乎可以看到里面鲜嫩柔软的果肉,筠癸扔了仍手中的果子,那日他因果子与驭凤结下了不解之缘,如今这些可以果腹的野果在他的眼中反倒显得重要起来,只是筠癸舔了舔嘴巴,他好久都没有吃鸡了,如果宴会上再多几盘烤鸡就好了。 那山鸡羽毛华丽,头顶黄铜色,两侧有白眉纹,颈部有显眼的紫绿色。尾羽极长,反倒像是凤凰的缩小版,只是凤凰要比山鸡好看得多,毛色也没有这么杂,那只雄山鸡痴痴地望着筠癸,胸脯剧烈的起伏,似是动了真心。

“拜托,你不要这么看着本尊,”筠癸弹了弹山鸡的小脑袋。似是无比骄傲道,“本尊可是狐狸,一会儿就把你烤着吃。”

那山鸡终于反应过来,他扑棱着翅膀挣扎了两下。嘴里发出“咕咕哒、咕咕哒”的叫声。

驭凤与蓝月聊得正开心,此刻两人皆被那难听刺耳的叫声引了注意力去了,驭凤斜了斜眼,只见筠癸怀中抱着一只野山鸡。眉飞色舞道:“晚上我们可以吃烤鸡了。” 驭凤虽是百鸟之王。但她与凤凰的立场是一样的,山鸡不怎么讨她喜欢,所以烤着吃也无所谓,只是她不吃同类的肉罢了。

那山鸡见驭凤这么残忍,忍不住湿了眼眶,蓝月见那山鸡确实可怜,于是忍不住说道:“山鸡也是一条命,我们这些日子每天吃水果不是也过来了?”

筠癸见两人都不怎么开心,嘴上虽然强硬,但心却一软,“那以后你们只吃素,不吃荤就是了。”

他那双桃花眼望着山鸡,似乎有泪水滚滚涌动,“今天算你运气好,本尊不吃你了。”筠癸说罢,抓着鸡尾巴一扬,那山鸡便扑棱着翅膀飞上了枝头。

“还不走?否则本尊就改变主意了!”筠癸吞了口水,望着枝头上一脸懵懂模样的山鸡,心中似是火山爆发。

蓝月和驭凤采了满满一篓子水果,这些水果有浆果、核果、仁果、坚果总之各种类型,各种颜色都有,蓝月在忘忧dao的这些日子天天吃水果,不过也从未见过种类如此之多的水果。

虽说这山中有不少野兽,不过它们似是忌,所以并未做出对他们不利的事情来,蓝月和驭凤一路说说笑笑,满载而归,回望身后的筠癸,倒是可怜多了,非但被驭凤冷落了不说,而且他的篓子里果子也不多,最最重要的是,刚才那只山鸡亦步亦趋地跟在他后面,筠癸吓不走,唬不走,轰不走,没办法了,只得任由对方像尾巴似的跟在自己身后。

“拜托,本尊不吃你,你就放过我吧。”筠癸苦着一张脸,他实在是没有办法,若不是前面两人在,估计他早就把鸡毛拔了,吃他个痛快,虽说他的身份让他不怎么待见鸡肉,只是这山鸡肉极为美味,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咕咕哒、咕咕哒”山鸡说着筠癸不懂的方言,一路咕咕哒个不停。

蓝月见驭凤的脸色极为难看,于是忍不住问道:“怎么,你让那臭狐狸惹得心烦?”

“才没有。”驭凤忍不住红了红脸颊,她不过是莫名莫名反正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这感觉似乎不太好,所以她这辈子也不想再有这种感觉。

正在驭凤心情郁闷的时候,筠癸终于找到了与驭凤搭话的机会,他一把拉住驭凤的胳膊问道:“本尊不知这山鸡在说些什么,你是百鸟之王,能不能帮本尊解释一下?”

驭凤望着筠癸,憋红了脸庞,她鼓了鼓嘴巴,然后将满满一口气吐了出来,心绪终于稳定了许多,驭凤抬了抬眼皮,翻着身后的山鸡,那双眼睛似乎要将那雄山鸡射个身体穿孔。

“他在说,他喜欢你,求你不要离开他。”

筠癸怔怔地、呆呆地、缓缓地转过身望着那只山鸡,而一边的蓝月则忍不住笑道:“哈哈,驭凤,这只雄山鸡真的喜欢狐狸?”

“自然,我能骗人?”驭凤别过头,似是跟自己怄气,她似乎不应该喜欢上这么一个被同性喜欢的狐狸,这件事要是说出去了,那它这张鸟脸要往哪里搁?

“她说的可是真的?”筠癸听驭凤这么说,如今望着那只山鸡竟然生出了一身鸡皮疙瘩,想他堂堂众狐之王,竟然被一只雄山鸡喜欢上了,这到底还有没有天理?

筠癸吸了一口气,强行将那种酥麻的感觉压了下去道:“本尊乃众狐之王,不可能喜欢你的,你还是回去吧。”

那山鸡蓦地停下脚步,他无比哀怨地望了筠癸一眼,尔后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对着一旁的古树就撞了上去。

蓝月忍不住张大了嘴巴,敢情这只雄鸟这么忠贞,竟然因为喜欢的人一句不喜欢的话而殉情,她想不明白,因为在她的心目中,似乎没有一个人可以让她义无反顾地为他去死。

“这可怎么办?”筠癸没想到自己的魅力竟然这么大,他把求助的目光落在了驭凤身上。

驭凤只是冷哼道:“如今你闯了祸,自然要负责到底,否则,我会瞧不起你。”

筠癸被驭凤那双冷目刺痛了心,他不想被驭凤瞧不起,他想让驭凤知道他是一个靠得住的男子,所以筠癸很不情愿地抱起那撞晕的山鸡,默默地跟在驭凤身后。

回到山洞,筠癸先是让云隐仙人帮那只山鸡看一下伤势。

“它会不会死掉?”为了挽回自己在驭凤心目中的形象,所以筠癸搭上了自己珍贵的泪水。

“它只是暂时昏迷而已,没什么大碍。”云隐仙人自然不知道刚才发生的事情,当然,筠癸也不会傻乎乎地主动告诉云隐仙人的。

夕阳西沉,透过石洞可以看到夕阳落在地上的残红,以及那仿佛飘在海面之上的火红夕阳。

他们几人忙着收拾石洞,等他们收拾完了,夕阳已经完全没入海面,夜幕从天际铺面过来,海上升起一轮明亮的圆月,天际的星星散发着明亮的光芒,一切那么祥和而又安宁,忘忧dao的夜晚有些凉爽,他们点了篝火,外面海浪拍打着海岸,石洞外面可以看到夜幕中雪白的浪花,石洞里面火光跃动,让人生出一种暖意。

蓝月抽了抽眉角,所谓庆祝宴和送别宴不过是他们四个人加上一颗蛋围着一堆水果和默默燃烧的篝火发呆罢了。

红的、黄的、紫的各种水果让人眼花缭乱,空中时不时地传来篝火噼里啪啦燃烧的声音,反倒将空气衬托得格外安静了。

“为师虽然没什么好东西招待你们,不过这些美味的果子,”云隐仙人顿了顿,“你们免费吃!”

此话一出,四下无声,原本驭凤跟筠癸因山鸡的事情闹得不愉快,而蓝月望着那一堆果子实在是提不起兴致,所以等云隐仙人说完,气氛特别尴尬。

云隐仙人抽了抽嘴角,他得为自己的孙儿和徒儿好好地举办一场宴会,虽然宴会的成员组成确实怪异了一些。

“你们明天就要离开了,只剩下为师孤单一人,唉!罢了!”云隐仙人擦了擦眼角的泪光,看来宴会没有美酒是不行的,他一咬牙一跺脚,哗啦啦地摔着袖子离开了。

原本发呆的三人加上一颗蛋似乎被云隐仙人这种气场吓了一跳,不过等他们回过神来的时候,云隐仙人早就离开了。

“师父很生气吧。”蓝月忍不住咕哝道,可是她讨厌一切别离的场景,心情那么平静,可是却有什么忍不住爆发出来。

第一百四十四章 相见时难别亦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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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噼里啪啦的火烧声音,他们三人连同一个蛋彼此面对面坐着,气氛有些怪异。

不一会儿,云隐仙人就提着两大坛酒过来了,这是两坛上好的桂花琼浆,平日云隐仙人都不舍得喝,若实在是寂寞的很,便取出一坛桂花琼浆来,小心翼翼地倒上一碗,然后把剩下的那些再原封不动地埋回去,只不过一碗桂花琼浆,便让他消缺了人间烦忧,所有的寂寞在那一刻都化成了绵延无际的美meng,虽说酒醉meng醒之后,一切都没有变,不过他仍旧很享受这种感觉。

“好香啊!”筠癸吸了吸鼻子,忍不住把俊脸凑了过去。

“那是当然,这可是上好的桂花琼浆,平日师父都舍不得喝的。”驭凤忍不住白了筠癸一眼,瞧他那没出息的模样,筠癸那两颗眼珠子恨不得立即伸到那被塞子封着的酒坛里,一探究竟。

“宴会少了酒总是不行的。”筠癸觉得自己在驭凤面前失去了男子该有的风度,于是端正了身子道。

云隐仙人打开一坛琼浆,他点了点那酒坛,坛子便在云隐仙人的控制下把每个人面前的石碗倒满了。

“什么也不用多说了,我们今晚喝个痛快!”真正离别的时候,再多煽情的话也说不出来,万语千言,走到唇边,只剩下四个字:一路走好。

不一会儿,那山鸡醒来了,它循着酒香。来到五人面前,抱起酒坛便坐在了筠癸身边,凄凄艾艾道:“你明天就要走了。可不可以带上我?”

筠癸只是斜了山鸡一眼,然后将碗中的琼浆饮尽,之后抹了抹嘴道:“不可能。”

山鸡又替筠癸斟了一碗琼浆,可怜巴巴道:“我保证不会添乱。”

筠癸冷哼了一声,便不再说话,即便山鸡不添乱,他也不可能带它离开的。

山鸡是一个貌美的男子。生了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若是不仔细看。定然不会以为这么漂亮的人竟然是一个男子。

“要不你就留在忘忧dao陪师父修炼吧。”蓝月知道师父也会孤单,如今收留一个山鸡做徒弟,虽然不怎么体面,但总比一个人过乐趣得多。

筠癸闭着眼睛。顺水推舟道:“等你什么时候把修行提高了,再谈这个问题。”

“要是我变得很厉害,你就会带我离开了吗?”山鸡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它心中已经确定这个男子迟早要带自己离开的。

筠癸在心里默默道:即便你修为有成,我也不可能把你带在身边的,不过眼下为了摆脱这个粘人的家伙,他只是漫不经心地哼了一声,不算否认,也不算默认。

山鸡见自己有了希望。便回身冲着云隐仙人磕了三个响头,他表情坚决,语气坚定道:“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哎,先别急着磕头,”云隐仙人端起了架子,“老夫可不是一个随便的人。”

蓝月在一边听了,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即便你不是个随便的人。但你也是个随意的人。

山鸡抬头,可怜巴巴地望着云隐仙人道:“若你不收我为徒。那我便长跪不起。”

“若老夫不收你为徒,那你跪到海枯石烂也没有用。”云隐仙人捋了捋胡须,蓝月在一边看了,脑中忍不住浮现出一个场景,若是自己一把火把师父的胡须烧了,师父会不会怪罪她?毋庸置疑,师父不仅会暴跳如雷,而且说不定还会与她这个徒儿恩断义绝。

云隐仙人的胡须很长,一来是修为的见证,而来这么些年,他从上到下把胡须摸一边,那些寂寞啊、忧愁啊,全都没了个影踪,所以他很爱惜自己的胡子。

“那怎么办?”山鸡那一脸可怜的模样,让人忍不住疼惜起来。

“先喝了这一碗桂花琼浆,至于拜师一事,明日再说也不迟。”云隐仙人指尖一挑,那碗琼浆便稳稳地落在了山鸡手中。

山鸡抬了抬头,望了,继而吞了吞口水,美酒对他来说无异于毒药,只要他沾上一滴,恐怕就要睡个昏天暗地,不过为了自己的心上人,他豁出去了,山鸡一脸视死如归地望着那一碗香醇的美酒,最终闭上眼睛,仰头一饮。

“好酒量!”云隐仙人话音刚落,那山鸡便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众人汗颜,这个山鸡竟然这么容易醉,不过一碗琼浆就让他昏迷不醒,蓝月忍不住感叹,也许它是一只雌的比较合适,不一会儿,那些蜂儿、蝶儿便将山鸡运走了。

蓝月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琼浆,她或许该说些什么话安慰一下师父,但是当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师父,我们一定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其实她想说的是让师父好好照顾自己之类的话,但是终归没有说出口。

小的时候,蓝月恨不得插上翅膀从师父身边飞走,因为她讨厌练功,每次都是最偷懒的一个,而师父似乎也不怎么待见她,每次对她都是板着个脸,其实以前师父对她很好的,也许是自己不听话的次数多了,师父便也失去了耐心,所以她觉得师父讨厌自己了。不过师徒两人在忘忧dao相见的时候,她还是忍住了没哭,也许在她的心底深处,已经把师父当做自己的亲人了。

“那就好啊!”云隐仙人感叹了一声,然后闷闷地喝了一口酒。

酒过之后,几人便橫七叉地躺在原地睡着了,月光很好,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天亮。蓝月醒的很早,她抱起自己生下的那颗蛋,跃过熟睡的众人出了石洞。

海风有些冷,蓝月枕在膝盖上。怀中抱着那颗蛋,望着太阳渐渐从海面升起,那个过程。仿佛是期待一个新生儿的诞生,充满了期待,充满了未知,如果太阳就静止在那里不动,时间会不会就此停住?也许自己没那么想要离开这里,不过她却迫不及待地想要救出自己的父皇和母后。

蓝月抚着那颗蛋,一时间茫然无所适从。她总觉得自己少了些什么,但少了些什么呢?她似乎又记不起来了。

“徒儿。”身后响起师父的声音。蓝月回过神来,只见师父已经站在了她的身后。

“师父。”蓝月回头望着海面,似乎不知该说些什么。

“又是崭新的一天啊。”对于时间,恐怕他的理解更加深刻一些。日升日落,起于大海,止于大海,真是一件奇妙的事情。

“师父,徒儿不孝。”只是这么一句,便让蓝月感到一种莫名的悲伤。

“嗯?”云隐仙人转过头来,望着蓝月,那种目光仿佛在看着自己的孩子一般。

“徒儿不能放任父母不管,可是师父对徒儿的大恩......”海面倒映着金光。太阳完完全全出来了,蓝月还未说完,便被师父打断了。

“为师之前已经把该说的话说明白了。怎么做就看你自己了。”蓝月以为师父又要拿自己是映魂夜珠的主人来说事,却没想到云隐仙人话锋一转。

“至于大恩什么的,只要你照顾好自己便是对为师最好的报答了。”云隐仙人抚了抚那颗热乎乎的圆蛋,一脸慈爱,他也很期待自己的徒孙是什么模样呢。

“师父......”蓝月的眼眶里突然积满了热泪,她本不想哭。可是一想到别离,她就忍不住。

“不要哭。未来的路很难,真的很难,有时你不想去面对,但不得不去面对,不过,无论如何,师父都会在你背后默默地支持你,所以,孩子,勇敢一些。”云隐仙人这一番暖心的话让蓝月更加难过,师父从未对自己说过这种话,一时间让她感动得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师父,你不怨徒儿吗?”蓝月扑在云隐仙人的怀中忍不住抽噎道。

云隐仙人自然知道对方指的是什么,于是安抚道:“师父知道你是个好徒儿,也许你现在不知该如何去面对,不过师父相信,总有一天,你会变得很优秀。”

“其实徒儿没什么本事。”蓝月害怕自己会让师父失望,她害怕别人给她的期望会变成一个沉重的包袱,最终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师父也没什么本事。”云隐仙人轻轻地拍着蓝月的后背。

“师父法力高强,当年封印了魔君,是人们心目中的大英雄,怎么会没本事呢?”

“为师未曾想到,自己会有那种本事,为师也未曾想到,自己会变得这般沧桑,所以,不要用你现在的眼光去判定未来的自己,努力走好每一步,你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等到回过头来再看的时候,你会发现一个全新的自己。”很多事情,需要自己经历了才知道,等到参悟了,便也了然了,心态与之前相比,又会不同。

“师父说的是。”海面倒映着金色的阳光,呈现一片波光粼粼,蓝月不知自己未来是个什么样子,不过无论如何,只有如今的自己才是最真实的,也是完完全全把握在自己手里的。

云隐仙人将镶珠腰刀交到蓝月的手中,语重心长道:“自己的东西还需自己好好珍惜,也许你现在还不知道,不过以后就明白了。”

蓝月将腰刀紧紧地握住,刀柄处的那个绿珠子还是那么好看,明天的自己或许会不一样吧,她将腰刀揣进怀里,眸色坚定道:“徒儿一定谨记师父教诲。”

筠癸和驭凤站在石洞口,望着海滩上美好的景色,一时间沉默了。

“你不去同那老头说些什么?”筠癸忍不住道。

“不了。”在师父面前,驭凤永远像一个孩子,如今她要变得像个大人。

“该走了。”云隐仙人默默道。

蓝月突然哭了,她觉得自己对不住师父,一直以来,自己像个贪婪的婴儿一样,从师父的身上索求了那么多,如今,如今却无以为报,只能,只能留下一个无情的背影留下师父一人......

“不要哭,”云隐仙人轻轻地抚着蓝月的长发道,“不论你们去哪里,为师都会一直在你们身边。”

云隐仙人见驭凤攥着袖子站在一边,于是向驭凤伸出另一只胳膊,驭凤便也忍不住哭着扑了过去,“师父!!!”

“不过是暂时的别离罢了,让你们弄得好像一场哭丧似的。”云隐仙人虽然笑着,但是眼眶里竟也闪着泪花。

筠癸最见不得这样的场景了,他忍不住背过身子偷偷抹了抹眼泪,能不能不要这么感人?能不能这么矫情?(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五章 通向赤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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驭凤唰地变成一只雪白色的大鸟,她抖了抖自己硕大的翅膀,顿时一股急流扑面而来,筠癸和蓝月两人稳了稳心神,复又跳到了驭凤的后背上。

“坐稳了!”驭凤话音刚落,便展开了翅膀冲上了天空。

山鸡摇摇晃晃地从山洞里出来,待看到筠癸在白鸟背上,正控制不住飞上去,却被白道仙人一把拽住了。

“乖乖陪着为师一起修炼。”

山鸡觉得自己被骗了,而被骗得好惨,此去经年,也不知何时才能再次见到他的心上人,他幽怨地望了云隐仙子一眼,尔后将无比留恋的目光投在了天空,等他学成之日,一定,一定要去找他的心上人!

云隐仙子喜欢山鸡的天真,他乐呵呵道:“从今天起,你便是为师的徒弟了,为师赐你名为真子。”

“真子......”山鸡戳了戳鸡爪,好吧,这个名字虽然不怎么好听,但云隐仙人毕竟是大家,对方纡尊降贵收了自己这个半吊子徒弟,也算是有情有义了。

蓝月望着地上越来越小的人影最终变成一个小点,内心一酸,此经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她的师父呵!像自己的亲人那般默默地为自己付出,而她却无以为报,热泪滚滚,待到来日,她一定要好好报答师父他老人家。

“行了,别哭了,你的眼泪都被吹到本尊的脸上来了。”筠癸似是害怕蓝月的泪水沾染了自己。于是小心翼翼地用衣袍一角擦了擦泪水。

蓝月并不去理他,她揽着怀中的包袱,似是怕那大风吹疼了自己的孩子。

驭凤此时已经进入了云层。上面无风,阳光金灿灿地穿透云层,仿佛金色的大海那般无边无际,她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儿,云层便消失了,透过澄澈湛蓝的天空。可以看到地上的景色。

“我们已经到哪儿了?”蓝月忍不住问道。

“此乃西凉国,这你都不知道?”筠癸似是鄙夷地看了蓝月一眼。他那一身雪白色的皮毛在阳光下闪耀着层层光环,倒也耀眼。

“很奇怪吗?”蓝月驳斥道。

“妇人之仁。”筠癸无语,这个女人脸皮真厚,什么都不知还强词夺理。真是不可理喻。

蓝月干脆选择忽视筠癸,她向前挪动了几个屁股,大声道:“驭凤,从此处到赤国还要多久?”

“还需一个时辰。”驭凤回道。

蓝月打算在去西凉国救父母之前,先去赤国见见自己曾经的小伙伴,一方面她真的想他们几个了,另一方面她有些问题要亲自向裴慕问清楚,不然她不能安心。

“他们过的好吗?”蓝月不知该从何问起,毕竟接近两年没有见面。所以难免有些紧张。

“过得很好。”驭凤本想再说些什么,不过终究忍住了,她需要足够的时间让蓝月做好准备。

“那就好。”蓝月咬了咬下唇。她什么时候这么做作了,只不过是要去见一面自己的小伙伴一面罢了,至于弄得像去相亲似的吗?

蓝月还想问些什么,不过却问不出口,反正一会儿就到了,所有的疑问很快就会解开。她又是欣喜又是激动,但是相较于驭凤的平静。蓝月似乎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驭凤飞得低了一些,蓝月只觉得一阵热浪扑面而来,赤国的夏天本来就热,再加上此时正值中午,所以气温更高了。驭凤朝着一条蜿蜒的河水冲了过去,等到蓝月落地,驭凤便恢复人形朝着河边去了。

他们三人找了一处阴凉的地方作为歇息的地方,筠癸被踢去找食物去了,蓝月便同驭凤面对面坐着聊天。

“赤国对于他们来说人生地不熟的,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

“恐怕是你想多了。”驭凤似乎为蓝月的担忧感到不值,看到蓝月疑惑的表情,驭凤继续道,“他们现在不知道过得有多好。”

“为何这么说?”蓝月从驭凤不屑的语气中听出了端倪。

驭凤接着道:“楚敖是楚侯爷,叶香是楚侯爷的夫人,过得能不好吗?”

“怎么可能?”蓝月吃了一惊,当初叶香最讨厌的人就是楚敖,怎么可能会成了楚敖的夫人,而且,楚敖什么时候又变成了楚侯爷?

“不仅如此,她还有了楚侯爷的骨肉。”这句话更如晴天霹雳,顿时把蓝月震得七荤素。

“你该不会是逗我玩吧?”蓝月眨了眨眼睛,只是驭凤的表情那么认真,根本就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

两年的时间,不长也不短,可是却改变了这么多东西,蓝月似乎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她忽然觉得自己似乎已经离他们很遥远了,只是这一段距离又是如何形成的,她却记不得了,她只记得自己在皇宫里呆过,却不记得那个男人的模样。

“下属告诉我的,不会有错,之前它们一直在你们之间传信,不过后来却被司徒绝给截了。”驭凤靠着一棵大树,似是在想什么事情。

“司徒绝?”蓝月不记得这个男人,为何身边的人似乎对司徒绝都很熟悉的样子,而唯独自己不记得他了?

驭凤突然想起蓝月已经被师父施过忘情咒了,于是换做一副无所谓的模样道:“没什么,反正就是被一个坏男人截掉了。”

“我记得看过那些信,但是上面并未说过叶香怀孕的事情。”蓝月对那个所谓的坏男人没什么印象,干脆不去浪费那些脑细胞了。

“也许是怕你担心吧,谁又知道呢?”驭凤皱了皱眉。不是因为讨厌蓝月的问题,只是她觉得很多事情都已经变了,用一个词来表述的话。那便是物是人非,她害怕蓝月去了会失望,所以在此之前,她有必要把真相一一告诉蓝月。

“既然这样的话,也不能怨她瞒着我了,不管怎么说,只要他们过得幸福就好。”蓝月一脸欣慰的模样。

“还有很多你不知道的事情。”驭凤的语气有些冷。虽然她称蓝月为主人,但是在她心里。蓝月却是她从小到大唯一的朋友,她不忍看着朋友伤心,当然她一时的冷漠也不过是为了让蓝月清醒。

“还有什么?”蓝月见驭凤的脸色不好,于是便收起了笑容。讪讪道。

“宗石,你还记得吗?”驭凤不否认裴慕几人对于自己来说,也是有一定感情的,但是他们都无法与蓝月相比,为了蓝月,她可以倾其所有,而对于其他几人,不过是失去了掉几滴眼泪的事情罢了。

“当然记得了,二哥嘛。”蓝月见驭凤的脸色有所缓和。以为对方要告诉她什么好消息呢,结果对方的话却让她吃了一惊。

“他不是你二哥,他只是裴慕的一只狗罢了。”驭凤的话有些绝对。有些讽刺,非常不中听。

“怎么会......”蓝月似是不相信,她觉得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只是她还未说话,便被驭凤打断了。

“其实我一直不怎么喜欢他们,要不是因为师父......”驭凤没再说下去。但是她的表情却是极为阴沉,惹得蓝月忍不住心底发毛。

蓝月只记得白鸟以前特别讨厌楚敖。经常在太岁头上动土,至于其他人还好,怎么不过是两年的功夫,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恐怕有件事情你不会相信。”驭凤抬起头来望着蓝月微微一笑,那个笑容带着一丝讽刺,她的性子纯直,最讨厌的是被欺骗。

“什么事?”

“裴慕其实是赤国唯一的皇子,相信不久之后,他便是赤国的皇位继承人了。”当今赤国圣上已经病入膏肓,就差命人写写遗旨,撒手人寰了。

“怎么可能......”蓝月怎么也没想到裴慕竟然是赤国的皇子,她被欺骗了,其实只要知道他们过得好不就可以了吗?可是蓝月却感到一种无力和莫名的疏离,想不到真的变了,一切已经变得面目全非。

“正因为如此,师父才会收下他们做徒弟,”驭凤咬了咬牙道,“其实也不过是看他们可怜罢了。”

“这些事情也不是他们自己能够改变的,只是......”蓝月咬住下唇,她伤心的是曾经被自己当做家人一样的玩伴,却一直欺骗着自己。

“难受吗?”驭凤将蓝月揽到怀中,“若你执意要去见他们,有个心理准备也是好的。”

“恩......谢谢......”蓝月出奇的冷静,“我只想见叶香一面......”

蓝月忽然觉得,原来没有自己,他们照样可以过得很好,甚至比以前过得还要好,她忽然觉得迷茫,忽然觉得自己的心空了一大块。

“好吧。”驭凤以前不过是一只傻乎乎的白鸟,出了什么事情,都有蓝月保护着她,直到封印被打开,她才觉得自己可以保护蓝月了,像亲人一样。

“其实这次去赤国,我还有一个问题要向裴慕请教。”驭凤真的不同了,如果以前的蓝月知道普普通通的白鸟是百鸟之王,不知会有多么开心,可是如今,她却没那么开心,她甚至觉得曾经宣城保护亲人的自己,一下子失去了方向。

“什么问题?”驭凤忍不住问道。

“当初我们四人组织杀死一个人,那人似乎是蓝国的皇上。”

“蓝国的皇上是司徒绝,不过现在不是了,额,你继续。”驭凤道。

蓝月稍稍有了一些印象,司徒绝是蓝国的皇上,是事实,她如今对司徒绝没有多大的感觉,是事实,那颗蛋是她和司徒绝的孩子,也是事实,不过她忘记了这其中的纠葛,很乱很乱,仿佛找不到头的线团,蓝月干脆剪断了这根线,继续道:“裴慕曾说,只要我们杀死了司徒绝,便能得到五万两黄金,而且可以活命,只是我们没能杀得了司徒绝,为何活了下来?”

“这个......”驭凤还未说话,筠癸便咋呼着从森林里面跑了出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六章 只是当时已惘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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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求你,祖宗!大爷!您能不能别追我了?大热天的,很累好不好!”筠癸一边上下翻跃,一边鬼哭狼嚎。

驭凤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道:“一只野猪都对付不了,我在怀疑你这个众狐之王是不是冒牌的?”

筠癸来不及跟驭凤理论,他一边兜着什么东西,一边躲在驭凤身后,那只野猪似乎并非要伤害他们,莫非......

蓝月见那只野猪的心思全然不在她跟驭凤身上,而是流着口水望着驭凤身后的筠癸,便明白了个大概。不过话说回来,这个筠癸的雄性气场太强了吧?在忘忧dao刚摆脱了一只山鸡,如今又来了一只野猪,如果照这么算下去,那还有完没完?

“本尊告诉你,如果你再不回去,本尊就把你杀掉烤着吃!”筠癸此话一出,那野猪非但没有死心,反而凑上前来,仿佛就要被筠癸烤着吃掉才甘心。

“不用麻烦。”驭凤的表情突然变得冷漠而又可怕,她张口便对着那野猪喷了一口九味真火,登时,野猪身子周围的草木皆枯萎了,虽说驭凤没有把九味真火喷到野猪身上,不过周围的火焰也足可以让野猪变成烤猪。

“嗷嗷!”那野猪朝着筠癸叫了两声,继而依依不舍地跑进丛林里不见了踪影。

筠癸趁着九味真火的余温,把满兜子蘑菇洒到了烧红的木头上,顿时一阵滋滋的声音伴着蘑菇的香味飘了过来。他得意地笑道:“哈哈,烤蘑菇,烤蘑菇......”

“别说我认识他。”驭凤无奈地翻了个白眼。低声在蓝月耳边道。

“我绝对没有见过这么一个人。”蓝月亦是附和道。

蘑菇烤好了,筠癸便用木棒将蘑菇挑了出来,尔后热情道:“你们俩也一起过来吃吧,烤蘑菇很好吃的,简直是天底下最让人如痴如醉的美味。”

蓝月携着驭凤的手往边上一撤,两人摆摆手,齐声道:“不了。还是你自己吃吧。”她们两人看着筠癸在那里吃得津津有味,便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这烤蘑菇不会是毒蘑菇吧,话说一般没毒的蘑菇不都是灰不拉几、黄不拉几、白不拉几,总之没有一个是花里胡哨的吗?

筠癸一个人把那么多烤蘑菇都吃完之后,心满意足地拍了拍肚皮道:“还是烤蘑菇好吃啊。”

其实筠癸有一个癖好。那就是喜欢吃烤蘑菇,这与鲜血啊、鸡肉啊什么的不一样,烤蘑菇是高大上的享受,而那些不过是用来填饱肚子的工具罢了。

“那蘑菇有毒吧?”蓝月弱弱道。

没想到筠癸却大言不惭地擦了擦嘴道:“越是毒蘑菇越是美味,你们竟然不吃,真是没有口福。”

筠癸摇了摇头似是无奈,留下原地两人面面相觑,看来这死狐狸中毒不浅呢。

等筠癸把烤蘑菇消化了,三人便一同赶去了赤国。驭凤在前面带路,筠癸则时刻接受着姑娘们的眉目传情,不得不说。赤国的姑娘特别开放,裙子及膝,露着一截白玉似的小腿,大多数姑娘都穿着七寸的短衫,外披一层薄纱,所以蓝月三人在大街上便显得格格不入。

也许是受不了这么强的电波。在蓝月和驭凤的一致裁决下,把筠癸扮成了女子模样。虽说这样让驭凤的心里好受许多,不过筠癸却很是别扭,不过狐狸终归是狐狸,即便是一只公狐狸扮作女子倒也毫不含糊,一路的回头率很高,试想,三个脱俗的美女走在大街上,那是!

驭凤带着两人转了数条街道,终于来到了楚侯府门前,单是从外观看来,楚侯府就一派豪华非凡的模样,整座大宅仿佛从天直降,那些相较不错的宅邸全都被楚侯府比了下去。

楚侯府三个金光闪闪的大字在阳光下格外刺眼,朱红色铆钉大门两边立着两排家丁,即便是烈日炎炎也抵挡不住他们良好的职业操守,每个人打足了十二分精神盯着来来往往的人群,似乎这便是他们生命中最大的乐趣了。

家丁看着三人面生,而且身上一股凉气,便用长矛挡住了他们的去路,身后的家丁似是从没见过如此貌美的女子,他们个个双眼放光,恨不得立马上前将美人抱在怀里过一把瘾。

“好漂亮......”

“大美人啊!”

家丁们一个个几乎要把眼珠子瞪出来了,还好前面两个持着长矛的哥们定力比较强,他们面无表情地问道:“你们是谁?”

驭凤冷哼一声道:“我们是谁用得着你管?现在我们要见你家主子,快点让他给我滚出来!”

想不到这个美人竟是个暴烈脾气,那两名家丁先是一怔,继而感到自己男子汉的尊严被践踏,于是大声反驳道:“我家主子岂是你们几个市井俗辈随便见的?还不赶紧地从哪里来滚哪里去!”

也许是家丁的声音太大,招来了路人的驻足观看,蓝月赶忙把驭凤拽到身后,然后悄悄把一锭银子塞到那个家丁手中,微微笑道:“这位爷,我们是楚侯爷的朋友,麻烦您给通报一声。”

那家丁见蓝月给了台阶,便抬起屁股就下,他掂了掂手中的银子道:“还是你比较懂事,看在你的面上,我就让兄弟去通融一声好了,要知道见我家主子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而且平日我家主子都是很忙的,几乎看不到人影,你们今天运气好......”

蓝月看着那家丁的**上下翻飞,忍不住一阵心烦,但她还是作出一副极有耐心的模样笑道:“承蒙您关怀,小女子感激不尽,小女子与你家主子是好朋友,一定会帮你在主子面前多美言几句的。”

那家丁见蓝月的表情不像作假,便也信了,他赶忙点头哈腰道了一声谢谢,继而对着身后的家丁使了个眼色,那个家丁便一溜烟儿地进了府。

不一会儿,那传话的家丁便跑了出来在那横气冲天的家丁耳边小声说了一句话,那家丁马上换了一副谄媚模样道:“几位姑娘,我家主子允了,请随我来。”

“见风使舵,什么东西,切!”驭凤忍不住哼哼道,那家丁虽然听见了,但也装作没有听到的模样。

楚侯府虽然不及蓝国的皇宫,但也五脏俱全,假山流水、亭台楼阁、小桥凉亭,一一具备。

那家丁引着三人来到正厅,他拱着身子道:“几位姑娘在此等候,我家主子一会儿就过来。”说罢,便退下了。

屋子正中央挂了一幅骏图,下设红木镂花桌子和椅子,两边候着数名丫鬟,再两边陈列着数张红木桌子和椅子,是专门用来接待客人的,中间的空地铺设着波斯绒地毯,上面缀着精致的花纹,十分雅致。

三人随意坐定,便有丫头上来斟茶,不知等了多久,直到三人逐渐失去了耐心,才听见侧门传来清脆的珠子撞击的清脆声响。

“本侯爷可不记得在这里有什么家丁也不熟悉的朋友。”那声音一听就是楚敖的,蓝月当时就恨不得上前狠狠地给他两巴掌,可是想到自己的来访十分突兀,便也压下了脾性。

蓝月翘着二郎腿,指节一下下地扣着桌子,她望着窗外,似是刻意忽略掉来人。

“哎,老幺?”当楚敖看到蓝月时,还有那么一瞬间不确定,毕竟隔了两年,眼前的女子虽然长得像蓝月,但似乎也没那么像,于是他也不敢去认。

蓝月慢悠悠地转过头来,瞟了楚敖一眼,但她的表情仍旧很淡:“怎么,不认识我了?”

楚敖如今与两年前相比,更加沉稳了一些,不知是即将为人父还是身份不同了,总之没那么吊儿郎当了,算是有了一副正儿经的模样。

“当然不是,”楚敖嘿嘿一笑,转到蓝月眼前道,“只是老幺变得太漂亮了,三哥都不敢认了。”

蓝月冷哼一声,似是讽刺道:“如今您可是楚大侯爷,小女子怎敢高攀?”

“谁说的,谁说的?谁再乱嚼舌根,三哥我一定把他的皮扒掉喂狗!”楚敖一下子急了,那表情跟两年前如出一辙,看来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

蓝月忍不住笑道:“罢了,三哥,跟你开个玩笑呢。”

“这个玩笑可不好玩,你可知道三哥多担心你吗?”楚敖沉了沉眉。

蓝月见楚敖难得正经,便也不再造次,他们在一起年多了,感情自然不浅,虽然对方没有对蓝月坦白,这多少让蓝月有些怨气,不过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了。

“你去了皇宫之后便没信了,大哥、二哥、我和叶香都很担心你,后来发生了什么?还有......”楚敖似乎有很多问题要问,不过还未说完便被蓝月打断了。

“这些问题,待我之后向你们解释,现在我要问的是,你怎么把我家叶香拐走了?”蓝月横眉竖眼,吓得楚敖缩了缩身子,他有预感,如果今天他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老幺必定不会放过他的。

楚敖这个、那个了半天,终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正在他急得面红耳赤的功夫,一阵熟悉的声音传来,楚敖知道救星终于来了,便也松了一口气。(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七章 只是当时已惘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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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帘后面隐约传来一声颇为沧桑的声音:“夫人,他们只是侯爷的朋友。”

“别说了,我进去一探便知。”叶香脸上的笑容极为恐怖,刚才她便听自己的贴身丫鬟说有三个绝世美女声称是楚敖的朋友,被大摇大摆地请进府来了,三个绝世美女?哼!她倒要看看是什么货色!不是她多疑,只是孕妇怀孕期间都比较多疑,所以叶香此时满脑子里想的是自己的相公如何如何勾搭风情女子去了,如今人家找上门来,她也不得不露露脸了。

正在叶香生气的功夫,楚敖笑嘻嘻地走进来亲昵地扶着叶香的身子道:“夫人,你终于来了!”

“放心,我会给你留面子的。”叶香咬着牙道。

楚敖听得一头雾水,他挠了挠头发纳闷道:“夫人你在说什么啊?你可知道谁来了?”

“自己闯下的风流债还要我这个孕妇来还,你好意思?”叶香望着楚敖冷笑道。

“什么风流债啊!”楚敖哈哈一笑,“夫人你误会了,老幺来了。”

叶香一把拽住楚敖的耳朵拧成麻花,她凑到楚敖耳边咬牙切齿道:“事到临头,你还敢骗我?”

楚敖一边求叶香饶命,一边解释道:“我怎敢欺骗夫人?若是夫人不相信的话,大可以进去一探便知。”

叶香将信将疑地松开手指道:“你没骗我?”

楚敖立马哭爷爷告奶奶道:“哎呦喂。我的小祖宗!我要敢骗你的话,这颗脑袋还能保住吗?”

“这倒也是。”叶香愉悦地拍了拍手,然后掀开帘子抢先一步进了正厅。

恰巧此时蓝月也看着这边。叶香望着蓝月,蓝月看着叶香,两人就这么看着彼此,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不是在做meng吧?”叶香狠狠地掐了自己两把,哎哟!真疼!此时她才确定自己没有做meng。

“我的小姑奶奶,你能不能轻点?”楚敖望着自己胳膊上的淤青,一张俊脸皱成了苦瓜。怎料叶香一把将他推开,双脚控制不住地向蓝月走了过去。

“小香!”蓝月喜极而泣。恐怕她很难表达自己现在的情绪,明明刚才还在不满,这一刻却只剩下了感动。

“小月!”两人像是久别重逢的恋人一般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呜呜。你害我好担心啊,呜呜......”

叶香抱着蓝月先是嚎啕大哭,继而抽抽搭搭地哭泣,她一边流着眼泪,一边捧着蓝月的脸颊道:“你看你这瘦的,有棱有角的,不知那司徒绝是怎么的,让你吃尽这般苦头,早知道当初就坚决不让你走了!”

蓝月来不及翻白眼。便再次被叶香揽进了怀里哭道:“可怜的孩子啊!”

“姐妹重逢应当开心才对,你看看你,哭的跟个泪人儿似的。”蓝月小心地推开叶香的身子。两手轻轻地为对方擦去泪水。

“我这不是心疼你嘛。”叶香破涕为笑。

蓝月吸了一口气道:“你如今成了楚侯爷的夫人,好一个心疼!”

“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只是大哥不让我们告诉你,就怕你担心......”叶香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直接听不见声响。

“我只是替你委屈,好端端一个黄花大姑娘。怎就嫁给了楚敖这个臭小子,岂不是太便宜他了?”蓝月只是有些惋惜。她觉得叶香与裴慕特别登对,况且当初叶香也是喜欢裴慕的,想起裴慕,蓝。

叶香一手握住蓝月的手,一手抚摸着隆起的肚子柔声道:“大概我是一个没有耐心、定力也不强的人,所以经不住楚敖的死缠烂打,有时候老天喜欢跟人开玩笑,但这个玩笑也未必是玩笑,所以小月,只要那个人是爱你的,就足够了。”

蓝月望着叶香满脸的柔情蜜意,便知道她过得幸福,其实只要她过得幸福就足够了。

“如今司徒绝被流放,司徒昊当政,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又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楚敖在一边搀着叶香的身子问道。

“事情很复杂,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不过就是一个机缘巧合造成的机缘巧合罢了。”蓝月微微一笑,她的笑容带着一丝坦然,一丝无奈,不过还好云隐仙人对她施加了忘情咒,否则她一定会哭得稀里哗啦,无论如何也要去万兽dao救出司徒绝来不可。

“别问那么多,只要小月回来了,这比什么都好,”叶香笑嘻嘻地揽住蓝月的胳膊道,“从此以后,我们又可以像以前那样无话不谈了。”

“我也想陪着你,只是我不能在这里久留。”叶香的笑容顿时变得僵硬,她望着蓝月似是又要哭出来。

“为什么?”

“不管为什么,眼下最重要的是你腹中的胎儿,更何况楚敖一直陪着你,你就更不会寂寞了。”蓝月微微叹了一口气,那声叹息很轻,像羽毛那般没有重量,却像秤砣一般压在了叶香的心上。

“难道你要去万兽dao救司徒绝?”叶香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她不希望蓝月因司徒绝而不顾一切,万兽dao那种地方可不是普通人能去的地方。

叶香没想到蓝月的答案让她更加不可思议,只听蓝月道:“司徒绝的死活与我无关,我要救我的父母。”

这怎么可能?当初蓝月为了司徒绝放弃自由,整个人为了司徒绝都魂不守舍的,怎么不过两年,便发生了如此重大的转变?

“等我把父母救出来,就一定会来找你的。”叶香见蓝月的表情十分坚决,便也不再多说什么,她知道蓝月的脾气,更何况,只要蓝月想告诉她,必定不会对她有所隐瞒,所以她相信蓝月,也相信自己的判断。

“恩,孩子还要认你这个干妈呢,所以你要快些回来哦。”叶香垂下头,掩住眸中的悲伤,相聚别离,一切来得那么快,走得那么急,让她来不及喜悦便陷入了更深的别离之痛中。

楚敖一面轻轻地拍着叶香的后背安慰,一面温声细语道:“老幺,你就不能多呆几天吗?”

“三哥,我也很想,可是......”蓝月没有继续说下去,她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更何况她现在还不想把自己的身份告诉他们,想到这里,她倒也不怨他们对自己有所隐瞒了,毕竟人人都有难言之隐,即便是亲人和要好的朋友也不例外。

“那你也不见见大哥吗?”楚敖有些着急,恰巧一道冷目射了过来,只见蓝月身后的一名陌生女子仇视地望着自己,顿时出了一层冷汗,好恐怖的眼神啊!

“时间仓促,恐怕不行。”蓝月虽然还有好多疑问,可是她如今最不想见的人便是裴慕,如今正值人间三月,想必赤国的桃花开得正盛吧。

“可是......”楚敖还未说完,便被蓝月打断了。

“没什么好可是的。”蓝月不知裴慕如今变成了什么模样,也不知裴慕是否还对自己有情,只是到了这个时候,她忍不住退缩,毕竟裴慕现在的身份不同以往,如果相见,没有开场白也是一件尴尬的事情吧。

“可是裴慕已经......”楚敖弱弱地抬头望了蓝月一眼,继而垂下头道,“来了......”

话音刚落,门外便传来仆人问好的声音,随着轻轻匆匆地脚步声,一名身着绛紫色绣龙长袍的男子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宗石站在他身后,不过并不显眼。

“大哥......二哥......”蓝月低低地唤了两声,裴慕便快步冲到蓝月身边,他喘着粗气,似是激动之余跑步过来的,蓝月怔怔地望着面前的俊逸男子,只觉得裴慕的眉峰更锋利,眼神更坚定,鼻梁更挺立了,她忍不住退了两步,眼前的人让她有种莫名的压迫感,虽然说不上来,但却直指人心。

“我知道,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找我的!”裴慕一把将蓝月揽进怀里,那双明亮坚毅的眸子似是闪烁着泪花。

“大哥......你”误会了。蓝月吞了吞口水,最终还是没有把最后的话语说出来,她怕伤了裴慕的心,虽然当她知道裴慕的身份时,有那么一刻的厌恶。

“我真的好想你,好担心你,你知不知道,每天晚上我都会meng见你,我好害怕再也见不到你,兰泽没了消息,我真的担心你也出了什么事,每日寝食难安,天天盼着你从天而降,而你终于来了!”裴慕揽着蓝月像一个孩子般无助,他的话语虽然凌乱,但却让人听得揪心,蓝月只得拍着裴慕的后背安慰。

“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大哥。”说到兰泽,蓝月便想起那个一直以来暗中保护自己的男子,一开始她以为是那个什么与自己毫不相干的男人司徒绝让兰泽保护自己的,原来兰泽竟是裴慕的人,她不由得感叹,这个世界真奇妙。

“不要走了,不要离开我了!”裴慕继续无耻的要求,他像一个孩子那般任性无赖,蓝月嗅着对方身上的龙涎香却也无可奈何。

“可是大哥......”

“走!大哥带你去一个好地方!”蓝月还未说完便被裴慕拉着跑了出去。

身后的驭凤和筠癸面面相觑,敢情这里没他们什么事儿啊!(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八章 回不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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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慕同蓝月骑了一匹快马,蓝月心底有些抵触,可是裴慕一脸兴奋期待的模样,让她不忍心去伤害。

“大哥,你要带我去哪里?”蓝月觉得这种气氛很是尴尬,不知是因对方的身份,还是自己与对方的不可能,让她觉得自己迟早会伤害对方那颗炽热的心。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裴慕说罢,便用腿夹紧马肚,马儿奔地更快了,两边的风景急速倒退。

他们穿过喧闹的大街,经过静寂的村庄,最终来到一座大山脚下。

浓郁的桃花香铺天盖地而来,漫山遍野被那盛开的桃花染成了粉色,蓝月呆呆地站在那里,一时间不能言语,她不得不承认,裴慕是一个贴心的男子,只是她无法动心,似乎她忘记了如何去动心,或者说她的心动正在等待与某个男人的相遇。

“喜欢吗?”裴慕望着蓝月安静恬然的侧脸,唇角微微上扬。

“喜欢......”蓝月喃喃道,她无法掩映自己对桃花的喜爱,正如她无法抑制对母后的思念,如果说她曾经喜欢梨花是因为单纯的爱恋,那么对桃花的喜欢则掺杂了更深一层的亲情和对美好时光的追忆。

裴慕微微揽住蓝月的肩膀,不过他的动作却很轻,仿佛生怕惊动了眼前的人儿,又仿佛怕自己用力太大会把眼前的幸福泡泡弄破。

蓝月的身子僵硬了一下。不过她却没有挣脱,只听裴慕俯在她的耳边低声道:“若你早些回来,今年的桃花开得会更好。”

裴慕的话语中并没有埋怨的意思。不过却含了一丝惋惜,蓝月垂下头,一缕头发滑落在额前,挡住了她的视线,裴慕细心地帮蓝月把发丝别到耳后,“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我太想你了。”

“我也想大哥。”蓝月抬头微微一笑。她不知道自己有什么魅力,如今两年过去了。裴慕仍旧等着自己,而且那种情绪似乎比之前更为炽烈。

蓝月的表情那么坦荡,她的眸子澄澈而纯真,不掺杂任何杂质。裴慕表情一黯,他失落道:“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你知道我对你的感情,所以我希望......”

“你希望?”蓝月挑了挑眉,作出一副无辜的模样问道。

裴慕默默叹了一口气,尔后他又鼓足勇气道:“对,我希望你能留下来。”

“我不能。”蓝月的表情亦是坚决。

“当我知道你被人推下噬魂台的消息时,你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吗?”

“对不起,害大哥担心了。”裴慕的无奈是爱上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但是无论如何他都会一直保护蓝月,哪怕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粗糙的草编戒指。小心翼翼地放在蓝月的手心。

“这个......”蓝月感到不可思议,小时候她最依赖的就是裴慕,虽然裴慕平日一副冷冰冰的模样,但他也不是一个无聊的人,有一次蓝月便随手编了一个戒指给了裴慕,并对他说这是两人的定情信物。本是情窦初开的年纪,不过一句玩笑话罢了。没想到却成了支撑裴慕坚持下来的信念,那枚草编戒指已经变得又黄又难看,但是在裴慕看来,却是天底下最为珍贵的宝贝。

“我要娶你。”裴慕看到蓝月眸中的不可思议,急切道。

蓝月退了两步,她怔怔地望着裴慕道:“我已经是有夫之妇了。”

蓝月记不得自己对司徒绝有多深的感情,但是她心底却有个声音在叫嚣、在反抗,所以她绝对不会答应裴慕的要求。

“我不在乎,”裴慕一把将蓝月抱在怀里,他的语气近乎哀求,“我好容易盼着你回来,就让我们从头开始,好不好?”

蓝月挣脱裴慕的怀抱,她一步步地后退,直到身子抵在了桃树上,她才停下脚步吼道:“可是我在乎!”

悠悠春风吹乱了蓝月的发丝,花香随风沁人心脾,她一脸戒备地望着裴慕,“我真的在乎,因为我有了那个男人的骨肉,所以我求你放手,也求你让我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

蓝月承认这不过是她用来搪塞裴慕的借口,但是她确实对那个印象不深的司徒绝含着一丝愧疚,也许是自己与对方有过夫妻的行为,所以她潜意识里不想背叛司徒绝,不过最最重要的是,她对裴慕的感情中不掺杂一丝男女的**,所以她更不能答应裴慕的要求,即便因此会伤害对方,但长痛不如短痛,对于裴慕的深情,她还是采取快刀斩乱麻的措施比较好一些,

裴慕先是一怔,继而走近蓝月道:“这些我都不在乎,孩子我们可以一起养,我会好好做孩子的父亲,我......”

他还未说完便被蓝月打断了,蓝月缓缓闭上眼睛,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真心话,“可是,我无法强迫自己爱上你。”

风过无声,一时间气氛沉寂的可怕,裴慕望着蓝月,似是不敢置信,他将那枚草编戒指捧在手心,无比心痛道:“那这算什么,你曾说的话又算什么?”

“小孩子说的话怎能当真?更何况,当时我不过是想逗你开心罢了。”蓝月觉得自己这句话是多么残忍,她似乎把责任都推到了当初那个无知的孩子身上,试想,谁又会跟一个过去的孩子过不去呢?毕竟时间不能退回到那个孩童时期。

“哈哈......”裴慕突然笑了,他的发丝随风飞舞,他的笑声那么凄凉,蓝月似乎可以看到他眼角闪烁的泪花,也许是她的错觉吧。

蓝月垂下头。她绝对不能心软,如果欺骗了一个男人的爱,那么她的罪过是巨大的。到头来很可能会玩火*,她认为自己没有那个资本,也没有那个资格。

裴慕蓦地止住了笑声,他定定地望着蓝月,看不出表情,“好一个儿戏啊!”

“大哥......”蓝月第一次对裴慕生出了一种恐惧,眼前的男子仿佛从地狱而来。如果自己有一丝软弱,就会被眼前恶魔般的男子拖回地狱。

裴慕缓缓地朝着蓝月走了过来。他脸上的表情是那么温和,之前那股刚毅之气消失不见,剩下的便是从未有过的三月春风,但裴慕这种表情却让人害怕。

“我本以为你会回心转意。所以你要走,我放你离开,我以为你会看清那个男人的弱点,最终回到我的身边,可是......”裴慕拉长了尾声,他的表情比刚才更为阴沉,蓝月的心里忍不住咯噔一声巨响。

“我发现自己太相信你了呢。”裴慕俯下身子来,定定地望着蓝月,这个人让蓝月感到陌生。他还是自己的大哥吗?为何蓝月却生出一种错觉,眼前的裴慕才是真正的裴慕,他之前的冷毅不过是为了掩盖内心的邪恶和阴暗罢了。这样的想法让蓝月感到不安,若是如此,那自己岂不是走不了了?

“大哥是疼爱我的,以前三哥欺负我的时候,大哥会一直站在我这一边,我还记得有一次大哥为了我和三哥打起架来了。所以......”我知道你是不会强迫我的。

蓝月还未说完,便被裴慕的冷哼打断。“我当然疼爱你,因为我不仅是你的大哥,还是你未来的夫君。”

“到时,谁也不敢再欺负你。”裴慕说这句话的时候,眼中放射出一道精光,那道光亮之中带着浓浓的野心和霸道,这不是蓝月曾经认识的裴慕,绝对不是!

“你不是大哥!你不是!大哥不会强迫我,不会......”可是蓝月后边的话还未说出口,便被裴慕成功地堵住了,他竟然吻了下来,带着一种猛烈的怒气和霸占,让蓝月不知所措。

大脑一瞬间缺氧,蓝月呆呆地望着漫天飞舞的花瓣,空洞的眸子突然变得清晰,她如meng初醒一般试图将裴慕推开,但裴慕紧紧地揽着她的身子,仿佛她便是那干涸大地中的一汪清泉,而裴慕便是那急需甘露的大树,所以蓝月必须采取一些手段才行。

裴慕只觉得舌尖一阵刺痛,他吃痛地松开蓝月,嘴里满是一股腥甜地味道,蓝月的手中多了一把匕首,那是她的镶珠腰刀,没想到竟然在这个时候派上了用场。

刀刃抵着脖子,裴慕可以清楚地看到娇嫩皮肤下面的血管,蓝月的眼角似是泛着一丝泪花,可以想象一个女人同自己不爱的男人亲吻是一件多么恶心的事情,蓝月觉得屈辱,她恐怕没有一刻像现在这般憎恶一个男人。

“老幺,你要干什么!”裴慕上前一步,却没想到蓝月的匕首更加逼近一步,鲜血顺着刀刃滑落,血珠一滴滴落了下来,不一会儿就染红了胸前的衣衫。

“大哥,不要!”蓝月紧紧地握住匕首,她望着裴慕,眸色决绝。

“我求你把刀放下来,不要伤害自己好吗?”裴慕哀求道,他觉得自己很没用,而且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没用。

蓝月摇了摇头,她真的很难受,她觉得自己与裴慕的关系已经断了,从刚才那一刻就已经彻彻底底地断了。

“那你说,怎样你才能答应我?只要你不伤害自己,要我做什么都行!”

“我不要做你的妻子,也不要留在赤国。”蓝月开出了条件,如今风口浪尖、紧急关头之上,裴慕怎能不答应?即便是为蓝月去摘星星和月亮,他也得应着。

“我答应你!”裴慕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蓝月那把匕首,生怕自己说的慢一些,对方的刀刃便会陷进去一分。

蓝月舒了一口气,不过她手中的匕首并未落下,反而握得更紧了。

裴慕见此,不由得一阵紧张道:“我都答应你了,你为何还把匕首架在脖子上?”

伤口已经麻木,蓝月微微勾了勾唇角,不过她的表情却是苦涩的,下面这个问题才是她最渴望知道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九章 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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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有一个问题,希望大哥你能说实话,否则......”蓝月加深了一丝力气,那红色的血珠冒得更厉害了,裴慕看了更是害怕,他那尊严和坚毅全都化成了最后的哀求和柔软。

“我一定说实话!”裴慕努力控制住了自己想要上前的冲动,他不确定是他的动作快,还是蓝月的刀刃快。

蓝月的表情并未因此而松懈,她定定地望着裴慕,握着刀柄的手指已经出了冷汗,“我们刺杀司徒绝之前,买主说他只要一样东西,要么是司徒绝的头颅,要么是我们四人的性命,可是如今期限已经超过一年,为何买主迟迟没有动手?”

“那不过是个玩笑。”裴慕干笑道。

裴慕的表情似乎有所缓和,不过眸子却更加凝重了,蓝月见对方不说话,于是冷冷道:“呵呵,玩笑?我看其实那个买主就是你吧。”

裴慕抬头望着蓝月,对方冷漠和嘲讽的表情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原来蓝月一直未曾相信过他!

“看来我猜得没错了。”

没想到裴慕大声否认道:“不是!不是我!”

“那日我从黑狼的机关中逃了出来,为何会遇见你?你与黑狼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何你要杀掉司徒绝?”蓝月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一直以来,这个问题已经在她的心中盘旋了好久好久。更何况,裴慕是赤国国王唯一的皇子。也是未来赤国唯一的皇位继承人,她很好奇裴慕究竟是如何跟黑狼扯上关系的,她也很好奇黑狼的真实身份是什么。

“我本是该死之人。不过上天却让我们奇迹般的活下来了。”裴慕的眸色坦荡,他的神情似是追忆到了过去。

“你们?何来你们之说?”

“我与黑狼。”蓝月更是纳闷了,她不了解那段过去,所以对于裴慕的话语感到莫名其妙。

裴慕接着道:“你不是想要知道黑狼的真实身份吗?现在我就告诉你。”

蓝月瞪大了眼睛,紧紧地盯着裴慕,她觉得事情很复杂,至少比她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黑狼其实就是司徒昊。也是当今蓝国圣上。”裴慕一字一句道,他的表情那么认真。根本不想做假,更何况他也没理由欺骗蓝月。

“黑狼是曾经坠崖身亡的太子?”

裴慕点了点头,“我曾经在蓝国做质子,与太子司徒昊也是好朋友。那日我们一同坠入悬崖,本以为必死无疑,却没想到竟然活了下来。”

“所以你们便想杀掉司徒绝,如此一来,司徒昊便能登上皇位了,是不是?”虽然蓝月对司徒绝没有多大感觉,但是他们未免也太欺负人了,活下来已经是一种福气,非但不感恩。还妄想篡夺皇位,未免太可恶了!

裴慕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而是柔声道:“你想知道的,我都已经告诉你了,把匕首放下来吧。”

不过是场闹剧,不过这场闹剧注定与她没什么关系了,蓝月缓缓放下匕首,望着裴慕微笑道:“桃花也已经看了。我们回去吧。”

“你真的不想留下来吗?”裴慕还想做最后的挽留,不过却被蓝月委婉地回绝了。

“这里的桃花再好看。也不是我心中的桃花。”蓝月别有所指,裴慕听得明白,忍不住失落。

“?”在蓝月面前,裴慕放低了身价,可是任凭他如何哀求,蓝月也不会多看他一眼的。

“不,我要去西凉国。”蓝月觉得自己对裴慕没必要隐瞒什么,当初她一不小心把自己的身份告诉了裴慕,也不怕对方知道更多。

“去那里做什么?”裴慕忍不住问道。

“把父皇和母后救出来。”蓝月说的云淡风轻,裴慕却听得心惊肉跳。

“你疯了!”裴慕有些失态,他稳了稳情绪,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我希望你能尊重我的决定。”蓝月的表情很凝重,知道蓝月身份的人很少,知道蓝月是卜神子的人更是凤毛麟角,裴慕只知道蓝月是番里国的公主,却不知道西凉国国王抓蓝月的真正意图是什么。

裴慕望着蓝月不说话,而蓝月只是云淡风轻地笑了笑道:“有些事情不去做的话,恐怕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只是我与你只能是兄妹关系,除此之外,我不希望有任何其他的因素存在。”

蓝月已经说的很明白了,裴慕知道对方不可能爱上自己,只是他如今仿佛卸下了一个包袱,尽管这个包袱让他感到苦涩。

“好好保重。”

“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如果遇到合适的姑娘,一定要大胆地去追逐。”蓝月松了一口气,而裴慕听到对方这么说这只能付之一笑了。

“木头还好吗?”

“木头已经长高了,也比以前懂事了,你要不要去见见他?”裴慕收回神思答道。

“带我去见见木头,我想他了。”蓝月这么说着,裴慕便调转了马头,一路朝着山上去了。

裴慕将万灵寺的僧尼全都移到了赤国,并且在一座名为桃花山的地方为他们建了一座寺庙,蓝月远远地便看到了半山腰的小寺庙,虽然被漫山的桃花遮住了,不过还是可以看到片段似的青墙绿瓦。

蓝月见到木头的时候,木头正在同一个小伙伴持棍比试,待两个孩子打得累了,便坐在一棵桃花树下休息。

蓝月走到木头身边蹲下来,笑着问道:“木头,可还记得我是谁?”

木头抬起头,望着蓝月细细端详了一会儿,然后拍了拍光亮的脑门恍然大悟道:“你是月姐姐!”

木头长高了,而且比原先更黑了,蓝月忍不住心疼起来,她捏了捏木头的腮帮子道:“想姐姐了没?”

木头扑到蓝月的怀中,哭道:“木头每天都想姐姐来看我,后来大坏蛋说姐姐不会回来了,木头不相信,大坏蛋说谎!”

“傻木头,姐姐说过来看你,就一定会来看你的。”蓝月眼眶一热,她把木头看做自己的亲弟弟那般,当初太后用木头的性命来要挟自己,她差点就乱了分寸,不过如今看来当初不过是太后拿出来唬她的罢了,只要木头平安无事,这比什么都要强。

“木头知道姐姐不会骗我的。”木头说罢,从胸前掏出那枚彩色的木头放在掌心,蓝月亦是把挂在脖子上的那颗彩色石头掏了出来,两颗石头在阳光下散发着好看的颜色。

“有了这个,木头就不会把月姐姐丢掉了。”见到蓝月的彩色护身符还在,木头似乎松了一口气,他小心翼翼地把石头放回去,那模样特别讨人喜爱。

“月姐姐不会丢掉的。”蓝月揉了揉木头的脑袋,心满意足道。

“月姐姐以后能不能天天陪着木头练功?木头现在可厉害了!”木头露出一脸自豪的模样,逗得蓝月忍不住笑了。

“木头现在是男子汉了,月姐姐每天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木头同伙伴一起练好不好?”蓝月不忍心伤害木头幼嫩的心,于是柔声回道。

“木头不要,木头就要月姐姐陪!”木头揉了揉眼睛,他扁着嘴巴,似乎要哭出来似的。

“木头乖,如今你这么厉害,将来一定很厉害,月姐姐还要靠你保护呢,所以木头听话,好不好?”蓝月的笑容带着一种抚慰人心的力量,木头听蓝月这么说,便也乖乖的点了点头。

“那好吧,月姐姐,木头一定好好练功,将来保护月姐姐不受大坏蛋欺负。”木头原本要哭,此时立马做出一副大人模样。

“大坏蛋是谁?”蓝月忍不住问道。

木头一脸凶巴巴地瞪着蓝月身后的裴慕,伸手指着裴慕道:“就是他!”

蓝月看了看身后无辜的裴慕,忍不住笑道:“那你将来要打败大坏蛋,不然月姐姐就不开心了哦。”

“恩!木头一定会好好努力的!”木头说罢,便捡起了地上的棍子,对着裴慕挥舞起来,裴慕不能与小孩子较真,只能连连躲闪。

蓝月赶忙上前制止道:“姐姐说的大坏蛋,可不是箫大哥哦。”

木头听罢,才乖乖地收了棍子,那表情像是犯了错误的孩子。

依依不舍地同木头告别之后,蓝月便跨上了马背,裴慕驾着马向楚侯府赶去。

两人一路沉默着,大概是因为裴慕那样的行为让两人的关系变得尴尬,所以蓝月也不想说话。

“你既然有了司徒绝的孩子,此去西凉国一定很不方便。”裴慕忽然说道。

“孩子我已经交给别人暂时看管了,大哥不用担心。”蓝月忍不住出了一层冷汗,总不能说自己生的孩子是一颗蛋吧,即便将来是人,但最起码现在还是一颗蛋的状态。(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章 树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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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楚侯府之后,叶香无论如何也要留下蓝月吃晚饭,蓝月因急着赶路,所以这一顿饭吃得味同嚼蜡。

晚餐很丰富,叶香笑眯眯地帮着蓝月夹菜,楚敖则嘟着嘴埋怨夫人的不公。

“你光顾着她了,我这边你倒给忘了。”楚敖如是道。

叶香杏眼一瞪,反手弹了楚敖一个脑瓜崩,“这么计较,小心长鸡眼!”

“本来心眼就不多,多长几个鸡眼也是好的......”楚敖一边咕哝,一边抱着一根鸡腿不顾形象地啃着。

蓝月听了,忍不住偷笑,此时一道火热的视线落了过来,蓝月抬眸望去,只见裴慕盯着自己,似乎在想些什么,又似乎什么也没想,不过他很快便转移了视线,蓝月尴尬地咬着筷子,自从裴慕强吻了自己,她整个人都没那么好了。

吃饭没什么胃口,蓝月便放下筷子望着驭凤身边的筠癸,心情似乎好了一些。筠癸与楚敖相比,那倒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筠癸这个厚脸皮,似乎忘了自己现在是男扮女装了,光是那个吃相就已经把他的形象毁了大半。

叶香提前吩咐下人收拾好了房间,她无论如何也要把蓝月留下来住,蓝月拗不过她,只好应下了。

“明天我再来看你。”裴慕临走之前对蓝月这么说。

天空的月亮很浅,蓝月垂首望着裴慕身后的梅树,淡淡道:“天色不早了,大哥快些回去吧,毕竟皇宫不比别处。”

蓝月下了逐客令,裴慕便也不好再逗留,他似是有千言万语要说出口,不过最终只是说了句:“好好休息吧。”

“大哥,不送。”不等裴慕离开。蓝月便留下一句话,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刚回到房间,便看到驭凤和筠癸两人以极其**的姿势躺在床上,蓝月顿时羞得面红耳赤,那两人见蓝月回来了,便赶忙整理好衣衫,端坐在床的两头,好像两个犯错的孩子。

蓝月清了清嗓子道:“你们不在自己的房间呆着,在我的房间撒什么野?”

“是你让我们过来的。”筠癸不服气道。

“你不是说我们今晚就得离开吗?”驭凤的两颊染上了红晕,她颇为不自然地攥着衣角。似乎为刚才那一幕而感到害羞。

“这话是我说的没错,”蓝月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我们早去一天,父皇和母后就少受一天苦。”

“反正一切都听你的。”筠癸说得自己仿佛寄人篱下似的,他那双桃花眼充满了幽怨。

蓝月写了一封道别信放在桌子上,然后匆匆收拾好包袱,最后把自己那颗蛋塞到柔软的衣服中,三个人便开始了深夜逃跑计划。

有了筠癸和驭凤两人在,逃跑很顺利。其实没有逃,也毫无计划可言,反正三个人就这么大摇大摆地出来了。

三人找了一片深林暂住一夜,只是半夜里。蓝月被热醒了,她往胸口里掏了掏,原来是镶珠腰刀的缘故,只是不知为何镶珠腰刀变得这么热。蓝月忽然想起师父曾经告诉自己,如今自己的封印被打开,所以与映魂夜珠有了感应。只要珠子有什么异常,便说明四周存在危险。

思及此,蓝月便紧了紧包袱里的蛋,她紧张兮兮地望着四,生怕出现什么怪物,身边的驭凤和筠癸睡得正熟,于是她便叫醒了两人,生怕来不及应对紧急情况。

“驭凤,这里是不是有妖怪?”蓝月环抱着身子望着四周张牙舞爪的树枝突然感到恐怖。

“怎么会有妖怪?更何况即便有妖怪,我们也不怕他!”驭凤拍了拍胸脯,神气道。

一边的火堆即将熄灭,按理说这个不应该,因为这是驭凤喷的九味真火,除了驭凤本人,没人可以让火堆熄灭,除非那个妖魔的灵力在驭凤之上。

突然,周围发出刷刷地声音,蓝月抬头一看,只见无数爪子以极快的速度向这边冲了过来,驭凤迅速现出原形,就在那些黑爪子探过来的瞬间,驭凤驮着蓝月和筠癸冲了出去。

借着明亮的月光,蓝月可以看到那些黑爪子是从一棵大树上发出来的。

“原来是树妖!”驭凤恨恨地咬了咬牙齿,“看我不烧死它!”

“怪不得珠子会发热呢。”蓝月说话的功夫,驭凤便朝着那个树妖冲了过去,她口中喷出一束束耀眼的九味真火,不过那些黑爪子只是缩了一缩。

“这下你们该老实呆着了!”驭凤冷哼一声,口中的火焰更为灼热了,那些黑爪子迅速被烧焦,原本它们以极快的速度蔓延,不过在九味真火的逼迫下,它们节节后退。

驭凤虽然厉害,但是没想到这厢那些藤蔓被烧掉了,这厢又来了许多。

“它们妖多势众,我们撤!”筠癸向下望了一眼,再次忍不住把脑袋缩了回来。

驭凤又加紧喷了一口火,然后张开翅膀就冲上了天空,蓝月习惯性地摸了摸自己的包袱,只觉得肩膀空空,她赶紧回头,只见包着那颗蛋的包袱正在急速下坠。

“我的蛋!”蓝月哇地叫了一声,想也不想地从驭凤的背上冲了下去。

筠癸赶忙跃下去,他迅速将蓝月裹着蛋的包袱抱在怀中,再向蓝月那边看时,只见对方在无数疯长的藤蔓中上下跃动,等她的身子稳了,筠癸赶忙去蓝月那边,怎料一根藤蔓缠住了自己的脚,筠癸出掌将那藤蔓击断,只是等他再去看蓝月时,蓝月已经被铺天盖地的藤蔓裹了进去。

驭凤正欲跟着冲进去,却被筠癸拽住了身子,“你不能去送死!”

“可是蓝月她什么都不会啊,她自己如何对付这些树妖?”驭凤焦急道。

“别忘了她的身份,如果她连这些树妖都对付不了,那她还有什么资格做映魂夜珠的主人呢?”筠癸虽然有时大大咧咧的,可是他精明的很,驭凤虽然看起来特精明,但却很笨。

“那怎么办?”驭凤答应过师父,一定会保护好蓝月的,她不能辜负师父的嘱托啊。

“等呗。”筠癸白了驭凤一眼,似是很有把握。

蓝月被那些藤蔓层层包裹的严实,里面漆黑一片,看不到东西,不一会儿,便有一阵腐烂的臭味传了过来,蓝月赶忙捂住了鼻子,她掏出怀中的镶珠腰刀,没想到刀柄上的映魂夜珠瞬间变得很亮很亮,蓝月可以清楚地看清每根藤蔓,甚至能够看清上面的须根和表皮毛。

它们缩了缩藤蔓,不过仍旧将蓝月包裹的严实。

“我与你们无冤无仇,为何要伤害我们?”蓝月厉声吼道。

“我们好久没有吃血了。”那些树妖可怜巴巴道。

蓝月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她怒道:“你们这些伤人玩意儿,今天看我不把你们一一剪灭!”

“我们也是迫不得已啊!”那些树妖摆动着藤蔓,似是被映魂夜珠的光亮灼的疼痛。

“我们本来生活得好好地,也不知道是怎么变成树妖的。”

“哦?还有这等事?”蓝月凑上前,那些藤蔓便退后几步。

“我们自是不敢欺骗你的。”

“这倒是一件怪事。”蓝月做出一副同情的模样,透过那些藤蔓,蓝月看到了一张张凶恶的脸庞,要她相信它们的话,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姑娘,看在我们这么可怜的份上,你就收起那个亮东西吧。”

“好吧。”蓝月扁了扁嘴巴,她在心里想让珠子的光亮暗些,却没想到珠子真的没那么亮了,就那么一瞬间,那些藤蔓全都冲了上来。

蓝月冷哼一声,拔出腰刀对着那些藤蔓乱砍一通,没想到那些树妖这么不经打,不过是被蓝月砍掉了几条胳膊几条腿,便哭着求饶了:“姑娘,求求你放过我们吧!”

“你们这些恶魔,只会摇尾乞怜,看我不把你们杀个一干二净!”蓝月不知如何驾驭珠子,所以只能在心里默念,把他们都除掉,凭着这个意念,蓝月竟然真的打开了树妖设的屏障,那些树妖疼得哇哇大叫。

不一会儿,森林便恢复了平静,蓝月没想到那些树妖闪的那么快,只是如今她最担心的就是自己那颗蛋,便也没来得及多想。

“你可真厉害啊!”驭凤看到蓝月完好无缺地出来了,便忍不住夸赞道。

“他们似乎有别的意图。”蓝月皱了皱眉头,不过当她看到那颗蛋完整地躺在筠癸的怀中时,便把刚才的事情抛到脑后了。

等驭凤驮着蓝月和筠癸离开的时候,森林中忽然现出一双绿眼睛,它的声音恐怖而又瘆人,“看来就是你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一章 跟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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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们战胜树妖的时候,东方已经破晓,柔和的金光透过云层洒落在丛林之间,空气极为新鲜,仿佛透着一股西瓜的清香。

西凉国就在眼前,驭凤加快了速度,只是等她靠近的时候才发现,城门以及城墙上空设了结界,无奈之下,三人只好规规矩矩地按照程序来。

城门外面聚集了不少人,他们要么是普通老百姓,要么是商人,要么是侠客。

筠癸的嘴里叼了一根狗尾草,不屑道:“这西凉国的架子未免太高了,城门开的晚不说,连上空都要设个结界,真是闻所未闻。”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反正我们现在闯不进去,只能等咯。”驭凤无奈地缩了缩肩膀。

周围十分吵闹,他们一直不停地说话,有的十分兴奋,有的略显低沉,蓝月呆呆地望着城门,一想到自己快要见到父皇和母后,她就忍不住兴奋起来,忽然间,她在人群中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只不过一眨眼间,周围又恢复了喧闹,那张熟悉的面孔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突然,周围的喧闹声没那么大了,原本焦躁的人或是挑起扁担,或是提起篮子,或是拎着小孩一股脑地朝着一个方向去了,他们那么着急,似是赶着时间,又好像是害怕晚一步就会被拒之门外似的。

有些人则没有那么着急,他们望着那些冒冒失失地大头鬼忍不住偷笑,蓝月他们三人也不着急,所以很快便落在了后面,不一会儿,前方就响起了鞭子落地时的脆响,守门的侍卫一边挥舞着手中的鞭子,一边不耐烦地催促道:“给我排好队!不然一个也别想进!”

人们挤挤攘攘地排好拥挤的队伍,迫不及待地往里走。好容易随着人流进了城门,蓝月又迷茫起来了。

西凉国的国都很大,他们想要进皇宫恐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驭凤回过头来问道:“现在我们该去哪里?”

“先把肚子填饱了再说!”筠癸摸了摸扁扁的肚子,大声道。

“你这死狐狸,就知道吃!”驭凤拍了拍筠癸的脑袋,凶悍道。

驭凤似乎有暴力倾向,而筠癸对驭凤也是纵容的不得了,用一句话说来那就是,周瑜打黄盖。

蓝月忽然生出一种羡慕之情。只是驭凤的目光将她的思绪打断,她清了清嗓子道:“筠癸说的不错,我们先吃饭,说不定还能打探到什么消息呢。”

驭凤嘟了嘟嘴巴,似是不服气地瞥了筠癸一眼,尔后道:“好吧。”

当三人走到一家酒馆时,蓝月的身子忽然被驭凤拽住了,她指了指酒馆对面的酒馆道:“我看那家酒馆不错,我们去那家。”

筠癸这时不乐意了。他抱着胳膊道:“我觉得这家酒馆就不错,更何况我们已经走到门口了,若是改了主意,恐怕有些不合适吧?”

“这有什么不合适的?我们是客。愿意去哪家酒馆是我们自己说了算,我看你就是故意抬杠!”驭凤瞪着筠癸,怒气冲冲道。

蓝月拍了拍额头,有时她真受不了这一对冤家。好的时候好得不得了,坏的时候又吵个不停,让她如何是好?

“怪就怪这两家酒馆对门开。怨不得你们俩,反正去哪里都是吃,你就让着她点。”

蓝月说的在理,筠癸也不想再吵下去,于是便说了句:“那就去对面吧。”

驭凤原本背着身子做出一副很不服气的样子,此时听到筠癸这么说,忍不住露出一副得逞的表情,她哼了一声道:“不必了!来都来了,本姑娘也懒得动腿了。”说罢,她便头也不回地进。

蓝月在身后拽了拽筠癸的衣袖道:“你是不是惹她生气了?”

筠癸一脸茫然道:“没有啊,刚才她还好好的。”

“那她无缘无故生什么气?”

“这个我怎么知道?”筠癸无奈道,“你们女人真的很莫名其妙,好了,我还是进去填饱肚子再说。”

两人随在驭凤身后找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下,店小二笑眯眯地上前问道:“几位客官,要点些什么?”

驭凤拿起手边的菜单呼哧呼哧点了一大堆菜,店小二笑眯眯地记着,嘴里还跟着重复一边菜名,不知翻了几页纸,驭凤总算是停下来了。

店小二擦了擦额头的细汗,弱弱地问了一句:“客官,您确定吃得了这么多?”

“似乎有些多。”蓝月忍不住汗颜。

“不多,”驭凤冷冷地扬起嘴角道,“某个人不是饿了吗?我还怕这些不够他吃的呢。”

“好嘞,客官您稍等。”店小二笑眯眯地退下了去,这客人出手一定很阔绰,光是看他们的打扮就非常贵气,看来今天要小赚一笔了。

筠癸自然知道那个某人说的就是他,于是他笑嘻嘻道:“正好本尊饿得很,所以来者不拒。”

“好一个来者不拒!”驭凤腾地一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怒视着筠癸,她啪的一掌拍在桌子上,木桶里的筷子全都被震了出来。

蓝月呆呆地望着驭凤发怒的样子,忍不住打了个寒噤,看来筠癸今天会死的很惨,不对,说不定接下来几天都会死的很惨。

“我想你这个饿不止是肚子饿吧?”驭凤眯了眯眸子,似是要把筠癸看穿,“这会儿要是随便来一个姑娘,恐怕你都会忍不住吧?”

驭凤很明显吃醋了,估计是刚才筠癸在大街上乱放电的结果,筠癸自知理亏,他搬着凳子凑到驭凤身边道:“好啦,别生气了,好不好?”

“哼!我才没生气!”驭凤扭过头去,故意不看筠癸,不过她的语气很明显软了下来。

筠癸见有了效果,便凑到驭凤的另一边道:“都是我不好,我不该惹你生气。”

驭凤又把头扭向另一边,只见蓝月对着她挤眉弄眼,心中的怒气和醋意便又消失了大半,只是她仍然不怨搭理筠癸。

突然一张放大的俊脸凑了过来。驭凤还未反应过来,便被筠癸亲了一口,驭凤正欲扬起巴掌,却被筠癸攥住了。

筠癸无比深情地望着驭凤,温柔道:“好啦,不要生气啦,在我心里,你才是最重要的那个人,她们不过是些路人而已嘛,你又何必因此生气?气坏了身子怎么办?”

蓝月听了。忍不住笑了出来,原来驭凤是因为筠癸多看了其他女人几眼而生气啊,想不到恋爱中的女子都这么小气,这么爱耍小脾气,她把目光落向窗外,大街上人来人往,很是热闹,只是她的心里仿佛缺了一块,至于缺了什么。她又说不上来。

菜上得很齐全,一桌子摆不过来,只得另外叠加一张桌子,酒馆里的其他人都像看怪物似的看着三人。而蓝月他们三人像看怪物似的看着望不到尽头的饭菜,这么多饭菜,吃起来是很费力,尤其是够不到的地方。还得下桌子去吃。

“真的吃不了哎......”驭凤这会儿气也消了,当然,她也发现了事态的严重性。

蓝月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

“要不请他们一起过来吃吧。”驭凤说罢。便招呼着店里的其他客人也过来了。

人多力量大,不一会儿便是满桌子的杯盘狼藉,店小二见他们吃完了,复又笑眯眯地走了过来道:“客官,不知你们还有什么需要?”

筠癸打了个饱嗝,满足道:“没什么需要了,你去伺候别人吧。”

店小二做出一脸难色道:“那么客官,是不是......”

“说!别磨磨唧唧的。”筠癸不耐烦道。

“是不是该结账了?”店小二温声细语道。

蓝月此时才想起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他们带的钱似乎不够,不是似乎,而是肯定不够!

“结账?”筠癸用牙杖挑了挑牙缝问道。

“对......对啊......就是给钱,你们一共花费了五千两纹银。”店小二很耐心,他卑躬屈膝地回道。

“可我们没钱啊。”筠癸继续挑着牙缝,那些原本蹭吃蹭喝的人一听筠癸没钱,生怕他们把账讨到自己头上来,便匆匆忙忙地结账离开了,此时整个二楼只剩下他们三人外加包袱里的蛋和留着冷汗的店小二。

驭凤对钱没什么概念,不过她的脑海中却浮现出一幅金灿灿的画面来,于是她从怀中掏出一锭金子问道:“够不够?”

店小二一看,眼珠子几乎要贴到那锭金子上了,他忙不迭的点头道:“够了够了!”

那锭金子很大,在坚实的木桌子上砸出了一个凹陷,酒馆的老板娘咬了咬那锭金子,笑眯眯道:“几位客官,刚才对不住了。”

“没什么。”驭凤豪气地挥了挥手,大摇大摆地带着蓝月等人离开了。

出了酒馆,蓝月低声问道:“你哪来那么多钱?”

驭凤指了指街边的石头道:“这里到处都是啊。”

“难道刚才那金子不过是你用石头变得?”蓝月瞪大了眼睛问道。

驭凤点了点头道:“是啊。”

“这未免太缺德了吧,我们可不能吃霸王餐啊。”

“没什么,这叫什么来着?”驭凤拍了拍脑门道,“人在江湖混,哪能不挨刀!”

蓝月无奈地摇了摇头,没想到去酒馆吃饭,不仅什么消息都没打探出来,还惹得店家做了赔本生意,她这么想着,忽然感到肩头一重,本以为是人家找上门来了,但当看见来人时,不忍呆住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二章 紫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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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有一双漂亮的紫眸,微微一笑,倾尽天下。

蓝月还未发话,驭凤便沉不住气了,她的语气很不友善,表情亦是一脸戒备,她挑眉问道:“你是谁?”

那人并未搭理驭凤,而是深情地望着蓝月道:“你是否愿意跟我一起走?”

蓝月摇了摇头道:“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难道你忘了当初的约定了吗?”那人做出一副伤心的表情,让蓝月都有些于心不忍了。

蓝月退了几步道:“我不记得我们之间有什么约定啊。”

“当初是我把你从黑衣人的手下救出来的,你忘了吗?”那人不依不饶道。

“没忘,您的大恩我怎敢忘?”那人又靠近了几步,蓝月忍不住又退了几步,以便与对方保持距离。

“当初你还欠我一个愿望,如今我要你完成我的愿望。”那人继续道。

驭凤与筠癸站在一边,似是局外人一般,两人的眼睛不住地在他们身上来回移动。

“我只是欠你一个人情。”蓝月好心地提醒道。

那人甩了甩瀑布一般的长发道:“差不多啦。”

“差很多的,好不好?”蓝月忍不住汗颜,这个男人到底来做什么?为何她会生出一种来者不善的感觉?

“废话不多说,我要你回到裴慕身边去。”紫夜换上一副正经的表情,他望着蓝月,一脸坚持道。

紫夜是裴慕的好朋友,所以对方的要求在蓝月的意料之中,只是蓝月不能答应,即便她不是为了救自己的父母,她也不能回去。

“别的要求我可以考虑,但惟独这个不可能。”蓝月亦是很坚决。两人就这么对峙地望着彼此,最后还是紫夜先松下来的。

“你就这么匆匆地离开,连声招呼也不打,可曾想过他的感受?”

“我只知道我不能让他再错下去,也不能允许自己犯这个错。”

“这么说,你是不可能回去了?”紫夜依旧不死心地问道。

“是的。”蓝月决定不去搭理对方。

紫夜拽住蓝月的袖子道:“那你还有一个选择。”

“哦?”蓝月停下脚步,“愿闻其详。”

“让我保护你。”紫夜做出了最后的妥协。

“那我可以说不吗?”

“不可以。”

“好吧,不过你最好不要打扰我。”

“那是当然,我会暗中保护你的。”紫夜悠悠地甩了甩长发,为了裴慕。他愿意做一切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包括低声下气地让蓝月把自己留下。

蓝月漫无目的地往前走着,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去什么地方,眼看着日落西山,身后的紫夜忍不住说话了。

“你不是要进皇宫吗?”

“是啊。”蓝月有气无力地回道。

“那你这么走下去有什么用?”

“我也不知道,也许有用吧。”蓝月得先找一家客栈住下来,之后再作打算。

“我知道一个地方可以让你轻松地进入西凉国的皇宫。”

“什么地方?”蓝月急切地问道。

紫夜将手臂枕在脑袋后面,并不着急回答,他打了个呵欠道:“我今天累了。明天再告诉你。”

蓝月白了对方一眼,但却也无可奈何,只要找到了进入皇宫的可行之法,一切都好说。

他们找了一家客栈住了下来。第二天,紫夜慢悠悠地吃完早饭,便带着蓝月他们三人去了布庄。

老板依据三人的身形分别为三人做了几套合身的衣服,过了几天。衣服领回来了,但紫夜还是没有动静,这天吃过晚饭。蓝月便领着驭凤和筠癸去找紫夜算账。

彼时,紫夜正躺在床上,怀中搂着一名极为漂亮的女子,那名女子有着勾人夺魄的桃花眼,年龄不过二十七,虽然比蓝月大了十岁,但是依旧保养得很好,与紫夜看起来也很登对。

“哎哟,姑娘家家的怎么这么没礼貌?”那名女子并未因不速之客的到来而感到尴尬,相反,她很是从容地靠在紫夜的怀中,表情略带慵懒。

“你是谁?”蓝月还未发话,驭凤便气冲冲地问道。

“脾气不小嘛,”那女子将手指放在紫夜的胸前打转,“不过我喜欢。”

“请她出去!”驭凤最经受不起陌生人的调侃,于是她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

“你该不会把这几个难缠的小娃娃送到我那里去吧?”那女子瞥了紫夜一眼,语气中含着丝丝幽怨。

“怎么,他们不合你意?”紫夜刮了刮女女子灵巧的小鼻子,无比宠溺道。

“还行吧,脸蛋长得不错,不过脾气得收敛收敛。”那女子慢悠悠道。

“什么?你要把我们送到这个老女人手里去?”驭凤不服气地掐腰道。

蓝月见那女子登时变了脸色,于是把驭凤拽到身后,陪笑道:“这位姑娘,她说话不懂礼数,您千万别放在心上。”

蓝月倒不是对眼前这个女人有多好的印象,只是对方能帮助自己进宫,她不能让这个大好的机会溜掉。

“我自然不会与她计较。”那女子此时才看到蓝月身后的筠癸,忍不住眼前一亮,此时她眼角的笑意更浓了。

“看来这其中还有一个让我满意的。”那女子下了床,婷婷袅袅地走到筠癸身边,抬手勾起了对方的下巴。

驭凤见了,登时急了,她上前猛地拍掉那女子的手指道:“他可不是你能碰的!”

“哦?你们是什么关系?我怎么就不能碰了?”那女子似乎觉得驭凤生气很好玩,于是忍不住调侃道。

“他......他......”驭凤心一横,牙一咬,闭着眼睛道,“他是我的男人!”

此话一出,四下无声,蓝月和筠癸都呆呆地望着驭凤,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确实很难的,要不是身边这个的女人,恐怕筠癸一辈子都听不到这么动听的话。

“哦,这个倒是有趣。”那女子又走到紫夜身边,俯身吻了下去。

那女子复又把目光落在驭凤身上道:“他也是我的男人,别人碰不得,我想你的意思跟我一样,对吗?”

驭凤红了红脸,尔后深呼了一口气,仿佛做什么重大决定似的道:“对!就是这个意思!我,我会对我的男人负责!”

蓝月望着驭凤红彤彤的小脸,只觉得对方可爱的紧,再看筠癸,亦是一脸不可思议地望着驭凤,不过他的眸中却多了一丝柔情。

“有趣,”那女子点了点紫夜的鼻尖道,“我把他们收下了。”

“想必你会大赚一笔。”紫夜调侃道。

“这个倒是不必,只要他们别给我添麻烦就行了。”那女子说罢,紫夜的吻便覆了上来,那两人当旁边站着的三个人是空气,旁若无人的吻着,正在三人想要离开的时候,他们的吻也停止了。

“好了,宝贝,我知道你很辛苦。”紫夜的语气很温柔,让人听了,忍不住起一身鸡皮疙瘩。

“那你下次什么时候来看我?”那女子无比留恋地从紫夜怀中离开,撒娇道。

“很快很快。”

“能不能换句话?”那女子不满地皱了皱眉头,每次她问这个问题,紫夜的回答都是很快很快,可是没有一次让她觉得是很快的。

那女子离开紫夜的怀抱,看样子是要离开了,当她走到蓝月身边时,妖冶地笑道:“明天见。”

蓝月先是怔了一会儿,尔后机械答道:“明天见。”

那女子似是对蓝月的表现很满意,她扭着屁股离开了屋子,驭凤见对方离开,忍不住爆发了,“这就是你的回答?”

“别激动嘛。”紫夜挥了挥手,表情很是惬意。

“你到底有什么阴谋?说!”驭凤握紧了拳头,如果她头发没那么长的话,恐怕全部都要倒立起来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三章 小后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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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夜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他一脸慵懒地望着怒发冲冠的驭凤,慢悠悠道:“别冲动别冲动,有话好好说嘛。”

驭凤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好奇的是当初蓝月怎么认识这么一个厚脸皮的男人的,驭凤将目光落在蓝月身上无奈道:“我拿他没辙了,还是你来吧。”

蓝月耸了耸肩,亦是无可奈何地模样,紫夜本是一个冰美人,怎么此时又变成了一个媚狐狸?她觉得紫夜应该与筠癸好好比试一番。

“刚才那个女人与你是什么关系?”

紫夜挑了挑眉,问道:“你觉得呢?”

“这还不明显吗?不要跟他废话,”蓝月把驭凤拽到身后,尔后眯着眸子望着紫夜道,“那个女人与我们有什么关系,难道她真的能帮我们进宫?”

“你们可知拥有天下第一美人城的小后宫?”紫夜并不直接回答,而是转了话题。

“不知道。”蓝月摇了摇头道。

“好了,你就别卖关子了,痛痛快快地把话说出来,大家都明白。”驭凤不耐烦道。

“刚才那个女子便是小后宫的老鸨姆妈,她能帮你们大忙。”紫夜喝了一口凉茶,舒服地呼了一口气。

“此话怎讲?”

“对啊,你这么说太笼统,再说我们对那个小后宫着实不了解。”

“小后宫里面的女子绝非烟尘女子。她们见过的世面很多,才艺更是胜人一筹,任何初入小后宫的男子不仅有钱。而且有势,最主要的是她们经常出入皇宫,凡是皇宫举行庆典宴会之类,都少不了她们的影子。”紫夜这么一番解释,大家都听得很清楚,看来小后宫绝非一般的青楼俗地可比。

“如此一来,我们进入皇宫的机会就很大咯?”驭凤的眼中闪出一道兴奋的光芒。

“非但如此。你们还有可能成为皇上的男宠或嫔妾。”

“男宠?”蓝月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想不到西凉国的皇上竟然有如此癖好。

“对。小后宫分为两个宫,一曰美女宫,一曰美男宫,美女宫中的女子随便挑出一个来都绝非一般女子可比。美男宫中的男子更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非但如此,美男宫中的男子都能跳一身好舞,比如.......我。”紫夜此话一出,原本静听的三人一同发出一声惊叹。

蓝月最先反应过来,她忍不住问道:“难道你是美男宫中的一员?”

“怎么,不可以?”紫夜那双紫色的眸子仿佛好看的紫水晶,蓝月忽然想起了一串紫色坠子,那枚紫色坠子对她似乎很重要。只不过这个想法一闪而过,蓝月很快便被紫夜的话吸引了注意力。

“美男宫对男子的要求很高,不仅要有男子的刚气。而且随时还能扮演女性的角色,这便要求男子有阴柔的一面,总之,刚中有柔,动中有静,如果这一方面不过关。即便长得再好看也白搭,”紫夜说完。便把目光落在筠癸的身上,“像你这样的男子必定是不合格的。”

筠癸冷哼一声,极为不屑道:“我才不会做那种龌龊事呢,男人取乐男人,想想就恶心。”

“难道皇上不仅喜欢女人,还喜欢男人?”如果让蓝月面对这样的男子,她定会受不住的。

“恩,先皇未薨之时,小后宫的生意就很好,待先皇驾鹤西去,当今圣上登基之后,便在小后宫增设了美男宫这一部分,不过话说回来,新皇登基不过五个月左右,美男宫引起的反应倒也不小。”紫夜一边摸着下巴,一边望着石化的三人,忍不住觉得好笑,于是低声笑了出来。

紫夜的笑极好看,连,对方的笑透过紫色的眸子散发出来,而且笑到最后,竟然滚出了一滴泪,那晶莹的泪就仿佛透明的水晶那般澄澈,简直就是一绝。

待四周只剩下了紫夜由低转高的笑声,他便止住了,“你们三个看着我做什么?”

“其实你抽风的时候比你正常的时候好看得多。”蓝月此话一出,随即引起了身边两人的强烈反响,他们都是无比认真地点着头,貌似蓝月说的就是一句大实话。

紫夜无奈地撩了撩长发,一股似是玫瑰花瓣的香味穿透蓝月的鼻尖,蓝月忍不住闭上眼睛猛地吸了吸。

“我看我们直接硬闯皇宫得了。”驭凤才不愿在那种变态身边多呆一刻呢,男女通吃,想想就是一件恶心的事情。

“皇宫戒备森严,更何况皇宫设了结界,你们进不进得去都是个问题。”紫夜回道。

驭凤听罢,立马变得消沉起来,这可怎么办?难道她要把自己的大好青春搭在一个变态身上?

“你的父母被关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所以你们在皇宫里呆的时间必定不短,若是不小心漏了陷,不仅你们自身难保,就是你们的父母也难逃其咎。”

“那怎么办?我可不想给那变态跳舞,更不想跟他睡觉!”驭凤瞪圆了杏目,握着拳头,似是随时要跟别人干架似的。

“你放心好了,估计你这辈子也没那个机会了。”紫夜一脸胸有成竹的模样。

“难道你有什么好办法?”

“不男不女不就行了?”

“不男不女......”蓝月稍一沉吟,便点头道,“这也是个好主意,不仅能达到目的,而且能保全自己。”

第二天一早,小后宫的马车便停在了客栈门外,蓝月与驭凤换了新衣服,而且好好打扮了一番,临行前还对着镜子照了数遍。等确定一切无误之后,她们便出了门。

只是当看到门外的筠癸和紫夜时,蓝月怀中盛着蛋的包袱差点掉在地上。驭凤亦是直勾勾地看着两名美男,差点忍不住扑上去道:“你们就从了我吧!”

两名美男风度翩翩,路过的行人忍不住驻足观望,如此耀眼的光芒让蓝月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看来上天还是很偏心的。

“今天你很美。”紫夜搀住蓝月的手指,无比礼貌地扶着蓝月上了一辆马车。

“那我呢?我呢?”驭凤着急地跳了跳脚。

筠癸忍不住刮了刮驭凤的鼻子,代替紫夜回道:“你也很美。”驭凤听筠癸这么说。便也乐滋滋地笑了,直到抵达小后宫的门口。驭凤的嘴巴一直都是咧着的。

等紫夜一下马车,小后宫外面便被围了个水泄不通,蓝月忍不住汗颜,想不到紫夜的魅力竟然这么大。

其实紫夜一直没有说的是。他是小后宫的男花魁,再加上他经常莫名玩失踪,想要见他的话是一件非常难得的事情,平日紫夜都是不走门的,他直接飞檐走壁闯入姆妈的房间,不过今天为了照顾呆呆地三个人,他不得不在大众下露面。

“哇!紫夜!”人群中爆发出一声惊呼。

“能见他一面,我此生死而无憾了!”

“对啊对啊!怎能生得这么美啊!”

“......”

人群中叽叽喳喳,吵闹声、赞叹声、争论声络绎不绝。蓝月向人群中看了一眼,不少怀春的少女都晕倒了,不过很快便被从人缝中拖了下去。整条大街满满的都是人,不仅是街道上,就连屋顶上也站满了人,蓝月歪了歪脑袋,这些人太疯狂了吧,为了看紫夜一眼连命也不要了吗?

此时蓝月很好奇。直到后来她有幸欣赏紫夜的舞蹈,才明白人们对他的痴爱是合情合理的。

小后宫里面出来好几列龟公。他们横在紫夜面前为他开出一条宽阔的道路,不过群众的力量是不容小觑的,蓝月看到外面一层龟公已经被人们打得鼻青脸肿,不过那些龟公却非常尽职尽责,他们并不还手,而是岿然不动地站在外层,直到紫夜进了小后宫,人群才缓缓疏散开来,大街上的交通才恢复正常。

没想到紫夜前脚刚刚踏进小后宫,就有一大批女子蜂拥而至,蓝月和驭凤被*裸地挤到了人群之外,还好她们两人会功夫,不然早就被那些女子踩在了脚底下。

“紫少,您回来了?”

“我们可想死你了!”

“哎哟,还是那么好看,不,比以前还要好看呢,真让人*。”

一些比较开放的女子忍不住直抒胸臆,还有一些比较含蓄的女子只是痴痴地望着紫夜,悄悄地流下了泪水,蓝月真是长了见识,这个紫夜不就是长得好看些吗?至于想成这个样子吗?人家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可是蓝月却觉得这些女子对于紫夜是一日不见如隔三年。

“哎哟,还带了一个美男呢。”眼尖的女子发现了紫夜身后的筠癸,她们有的直勾勾地望着筠癸,有的直接上前捏了筠癸的腮帮子一把,“啧啧,瞧瞧这肌肤,吹弹可破,好像能滴出水来似的。”

驭凤见筠癸被调戏,登时怒了,她差点拿出自己的独门绝技——九味真火,不过还好蓝月把她劝住了。

“我知道分寸,”驭凤安抚地望了蓝月一眼,继而似是全身爆发出了火焰一般,火速冲进了人群大吼:“他是我的!”

蓝月这下子算是见识了什么叫有分寸,只见驭凤上前撸起袖子就上演了一番勾拳表演,那些女子见这么个凶悍女子挡在前面,都紫夜身边,一脸惊恐地望着面前发疯的女子,不过她们的注意力很快便转移到了紫夜身上。

蓝月一手抓住驭凤的大腿,一手摁住驭凤的胳膊,低声道:“好了,耍耍就行了。”

驭凤似是觉得没了面子,对着筠癸冷哼一声,一直不愿搭理对方。

混乱的场面直到昨日那个开放女子的到来,也就是小后宫的老姆妈的到来才得以终结。(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四章 初入小后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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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姑娘们,看什么呢?”姆妈扭着屁股风情万种地朝着这边来了。

那些个原本围在紫夜身边的女子全都散开了,她们若无其事地撤离,但速度却是极快,不过眨眼之间,便寻不见人影了,蓝月不得不暗暗佩服那个年轻的姆妈。

姆妈望着一脸无辜地紫夜忍不住抱怨道:“每次来你都给我捅这些篓子。”

“那我以后不回来了可好?省得你看着心烦。”紫夜的笑容让姆妈的心都要融化了,她用食指堵住紫夜的下唇,那双眸子似是化成了一滩碧水。

“我只不过随口一说嘛。”姆妈不管站在身边的三人,软软地靠进了紫夜的怀中,化作无骨璧人。

蓝月与驭凤无奈地对视了一眼,她们正欲回避,却听姆妈提到了她们。

“你说我该怎么安排他们三人呢?”姆妈虽是对紫夜说,不过那话仿佛故意说给他们三人听的,他们三人赶忙停下了步子,机械地转过身来望着一脸深意的姆妈,后背忍不住出了层层冷汗。

紫夜扬了扬唇角道:“既然你早有安排,一切听你的便是。”

蓝月听到紫夜这么说,于是狠狠地瞪了紫夜一眼,不过再回神的时候,姆妈正对着她柔和地微笑,蓝月忍不住转移了目光,内心却忍不住犯起了嘀咕,绝对有阴谋,绝对!

“他们几人在我这里白吃白喝。既不唱歌也不跳舞,更不会取悦客人,那么只好做些苦力了。”姆妈无奈地耸肩,她的目光落在筠癸身上,带有一丝惋惜,“只是白白糟蹋了这么好看的人儿。”

紫夜忍不住低声笑了出来,姆妈忍不住看得呆了,紫夜很快便止住了微笑,不过那眸底的笑意仍是很明显。他刮了刮姆妈小巧的鼻尖道:“就依你。”

这下可是一锤子定音、板上钉钉的事情了,蓝月就知道这个姆妈没按什么好心。更何况这个紫夜似乎故意看她的笑话似的,两人狼狈为奸、沆瀣一气、臭味相投。

“我才不干!”驭凤掐腰怒道。

姆妈伸出纤纤玉指,对着驭凤勾了勾,一脸不屑道:“我与你们没什么干系。若不是看在紫少的面子上,老娘才不会帮你们呢。”

驭凤正欲说些什么,却被蓝月拽到了身后,她恭敬地朝着姆妈行了一礼道:“姆妈的大恩大德,我们今生没齿难忘,待到事成之后,定会好好报答姆妈的恩情。”

“大恩大德倒算不上,更何况你们一门心思想着伺候皇上,这份心也是难得的。要是我不帮你们,不是显得我铁石心肠了么?”姆妈的一番话让蓝月三人面面相觑,只见紫夜不住地冲着他们眨眼睛。于是蓝月便也会心的笑了。

紫夜道:“既然他们赤心可鉴,那甜心可不要让他们做太重的活,毕竟皇上喜欢的是细皮嫩肉,而不是皮糙肉厚的女子。”

姆妈似是气急地背过身子道:“这个我自然清楚,只不过我想磨砺一下他们的脾性罢了,你看那个杏眼怒目的女子。天天恨不得扒了人皮的模样,若是进了宫。那还了得?”

驭凤一听姆妈说的是她,于是掐了腰怒气冲冲道:“你说谁呢?”

姆妈慢悠悠道:“说谁谁心里清楚得很,若是不能压下脾性,想要在皇宫里混,简直是痴人说meng。”

驭凤正与反驳,却被蓝月握住,蓝月用只能两人听到的音量低声道:“姆妈说得对,若是你不能压制自己的脾气,迟早会坏事,甚至为自己惹得一身麻烦,成为众矢之的。”

驭凤亦是不服气的低声道:“我还怕她们不成?”

“你是不怕,可你不要忘了,这里可不是忘忧dao,不能任由你胡来,弄不好我们的计划全被打乱,到时候不仅救不出父母,甚至还把自己的性命搭上,你自己权衡一下吧。”

蓝月说的在理,驭凤便沉默不做声,她缓缓地垂首望着地面,似是一个做错事的小孩子,老姆妈见三人安静了,便继续道:“若没有意见,那就留下来,若不愿吃这个苦,那你们可以选择离开。”

“但凭姆妈决定,我们没有意见。”蓝月微微侧头望了筠癸一眼,只见筠癸的表情十分柔和,这么看过去,筠癸倒确确实实是个美男,甚至比紫夜还要好看。

蓝月与驭凤很熟悉,但是对于筠癸,自己只不过曾经帮他取回了元神丹而已,如今对方为了帮助自己,竟然挽起袖子做起了苦工,这让蓝月的心里多少有些过意不去,原本她张口死狐狸,闭口死狐狸,现在全都换成了臭狐狸,聊以表示对筠癸的感激之情,而筠癸虽然冒冒失失,但这个时候两人却心照不宣,所以在相处的过程中,竟也变得十分融洽起来。

“好,既然如此,那你们姑且做几天杂役。”姆妈说完,便对着站在旁边的龟公使了个眼色,那龟公便笑眯眯地上前,走到蓝月三人面前恭敬地行了一个礼。

“两位姑娘,这位公子,请随我来。”

小后宫就是小后宫,这里的龟公都十分有礼貌,素质很高,蓝月随着那龟公下了楼,出了后门,便是一个偌大的庭院,庭院四周载满了各种奇花异草,此时正值春天,大部分花草只是初初苏醒的状态,只有迎春在阳光下静静地开着,远处亭台楼榭,绿水碧湖,飞阁流檐,十分好看,凉亭上传来一阵琴音,蓝月当初在皇宫随着苏颜学了一阵子古筝,她的技术虽然不咋的,但最起码可以辨得出琴音好坏,只听那琴音如同万花齐放,飞鸟走兽,间或其中,轻轻闭上眼睛,竟是沁人心脾的芳香,想必那弹琴之人琴艺极高,即便比不上天下第一琴师苏颜,恐怕此等琴手,天下亦是凤毛麟角吧。

“真好听。”驭凤不懂琴曲,但蓝月知道她喜欢琴曲,越是好听的琴曲越是能让驭凤焦躁的心变得平静。

“请问那凉亭之上弹琴的是谁?”蓝月忍不住问道。

那龟公望了望四周,一脸神秘兮兮道:“那可是天下第一水灵的美人儿如画啊。”

“真的?”筠癸兴奋地摩拳擦掌,不过他兴奋的火焰很快被驭凤的一记冷眼浇灭了,他垂下脑袋,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不停地戳着食指,模样十分可爱,驭凤见此,便也不忍心去苛责,毕竟她也十分好奇,那天下第一水灵的美人儿究竟是什么模样。

“那是自然,”龟公的眸中放出一道异光,“曾经有个男子因看到她的真容晕了过去,还有一名男子看到她的花容月貌之后发誓非她不娶,但她早已有了心上人,所以并未接受,那男子茶不思饭不想,日渐消瘦,最后因抑郁而死,从此以后她便以白纱遮面,除了先皇和当今圣上,恐怕很少有人知道她的真容。”

“不知那女子究竟是何美貌,竟然惹得男子如此失常。”蓝月心生好奇,她隔着凉亭上的粉色纱幔,远远地望着凉亭上的袅娜身姿,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这还用说?恐怕是个狐狸精变得,否则怎能让男人如此疯狂?”驭凤不屑地撇了撇嘴,不过她的危机感很快就上来了,筠癸也是狐狸,万一那女子真的是狐狸精,那自己不就处于弱势了?毕竟跨物种恋爱实在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嘘~”那龟公对着驭凤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这话可不能乱说,人家都说那女子是天仙下凡,你此处出来个狐妖,若是被别人听了去,圣上定不会放过你。”

“圣上?”驭凤不解地眨了眨眼睛道,“与圣上有什么关系?”

“圣上每次来小后宫,必点的女子便是如画,她本是先皇最得宠的妃子,不过先皇驾崩以后,那女子便被分派到小后宫,想必也是怕引来闲言碎语吧,”那龟公压低了声音道,“听说当今圣上才是她的心上人呢。”

西凉国先皇数月前驾崩,那蓝月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毕竟对方阳寿已尽,但她还是小心为好,洛寒也是个不好得罪的主啊,她只求上苍保佑,让她尽快把自己的父王和母后救出来,到时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才好。

蓝月复又朝那凉亭上望了过去,隔着纱幔可以看到四周恭敬站立的丫鬟,以及两个重叠的身影,只听那龟公说道:“今日圣上再次光顾小后宫,咱们绕得远一些,切莫打扰了他们。”

说罢,便领着三人来到了杂役房,杂役房的布局十分分明,有膳食坊、劈柴间、烧柴间、卫生坊,修剪坊、后勤部......不同部门之间挂了一个檀木小牌子,上面标得很明白,蓝月被分配到了修剪坊,驭凤被分配到了烧柴间,而筠癸则被分配到了劈柴间,果真都不能闲着啊。

收拾好东西后,蓝月正准备坐下歇一会儿,只听哐啷一声巨响,面前被扔下一只硕大的剪刀,蓝月抬头便对上了管婆子的凶狠脸庞。(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五章 洛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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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干活了!”来的时候蓝月听龟公告诉自己修剪坊管事的是一个凶悍的中年妇女,当时蓝月还不以为意,但是如今却不得不信了,这个管事婆一脸横肉,一看就不是一个好惹的主。

那管事婆见蓝月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老脸一横,怒斥道:“看我干什么?”说罢,用脚把剪刀踢到蓝月跟前,扭着屁股就走了。

蓝月手执沉重的大剪刀,觉得特别悲怆,那管事婆想是给她一个下马威吧,她擦了一把汗珠,手指不一会儿就变酸了,还好她武功底子好,不然这双手指算是废了,但愿皇宫快点举办个什么宴会,这样她就能早些救出自己的父母了。

剪完之后,蓝月便将落在地上的残枝打扫干净,此时已经是日落西山,她中午没吃饭,如今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拖着沉重的剪刀,迈着艰难的步伐,蓝月往膳食坊去了。

蓝月大概是饿得精神恍惚,所以没有察觉四周的危机感,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早已经倒在了地上,只见她脸朝地,背朝天,姿势十分狼狈。

这究竟是谁?蓝月派掉膝盖上的樱桃种子,气从中来,她用剪刀支撑起身子,忽闻一声:“你没事吧?”

蓝月抬头,正好对上一双漂亮的眸子,那双眸子如同星空那般好看,不过对方遮着面纱,蓝月看不清对方的容颜,想必对方就是那第一美人如画吧。

她摆了摆手道:“没事没事。”没事才怪。刚才那樱桃种子不会就是她弹过来的吧?想不到对方的内气这么强,吐个樱桃种子都能将她击倒。

“不过是一个杂役罢了,身子壮得很。你不必放在心上。”蓝月听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她将视线落在来人身上,只是当看清那人的容颜时,她便迅速地垂下了脑袋,这不就是......

“杂役也是人,他们也会痛的。”如画不依不饶道,那声音仿佛树上的黄鹂,极为好听。蓝月暗想,这个如画心肠也不坏嘛。只是当她听到下面的对话时,一切都了然了。

洛寒笑了,他将如画揽到怀里道:“不要拿你那些大道理来唬我,我刚才也不是故意的嘛。”

“那你给人家道歉。”如画冷哼一声。背过身子便不说话了。

洛寒的笑容一僵,堂堂一国之君,给一个杂役道歉,恐怕不太合适吧,只是还未等他发话,刚才那个一言不发的受害者说话了,“不用,我没事。”

蓝月说罢,正欲离开。却被如画急切地拽住了胳膊,“哎,你别走啊。等他道完歉再说。”

蓝月咬了咬牙,此时不走,更待何时?虽然蓝月此时狼狈不堪,但是难不保洛寒会认出她来,到时她就甭想救父母了。

“如画姑娘,我肚子很饿。还要吃饭去。”蓝月粗着嗓子道。

“人家要去吃饭,你就放过她吧。”洛寒在一边环抱着胳膊道。

“你还没道歉呢。”

“你知道我的身份。我是不会道歉的。”洛寒的语气十分坚决。

没想到如画却嘤嘤地哭了起来,“你必须道歉,若是你做不到,就说明你不爱我了!”

此时的场景有些诡异,如画拉着蓝月的袖子与洛寒对峙,敢情蓝月就是一个工具,说来说去,如画不过是想听一句虚假的煽情话语罢了。

“不要胡闹。”

洛寒有些生气,他把目光落在一边的蓝月身上,试图转移注意力,只见对方的脸上沾满了泥土,头发亦是乱成一团,虽说如此,他却对这个蓬头垢面的小姑娘生出一种熟悉感来。

“我没有胡闹!”如画也是生气了,洛寒虽然宠爱她,但是一句爱她的话都没有说过,这对她很不公平,这也是她不愿离开小后宫的原因。

蓝月望着地上的青草,小心翼翼道:“你们两位继续,我。”说罢,肚子还配合着叫了两声,一时紧张的气氛有所缓和。

如画更加用力地拽着蓝月的袖子,朝着洛寒冷冷道:“道歉。”

洛寒一口回绝,“不可能。”

蓝月无语问苍天,两人吵架也就罢了,非得把她这个无辜的人拽进去,她怎么这么倒霉呢?

“有话好好说就是了,更何况我刚才是不小心摔倒了,所以如画姑娘就不要逼着他道歉了。”蓝月弯着腰,语气极近温和。

“可刚才,我明明看到......”如画姑娘还未说完,便被蓝月打断了。

“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实的,或许是你出现了错觉呢。”蓝月说罢,如画便松了手。

重获自由的心情无法言喻,蓝月赶忙快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她的膝盖有些酸麻,不过她还是极力让自己走起来没那么怪异。

怎料身前横出一个人来,蓝月赶忙停住脚步,她垂着头,只能看到对方的黑色皮靴和上好的紫色衣袍。

蓝月继续粗着嗓子道:“这位公子,你可还有别事?”

“抬起头来。”

蓝月心下一惊,难道洛寒认出她来了?不过这种事情应该不可能发生吧,毕竟她现在的形象那么狼狈。

“婢女长相吓人,害怕吓着您。”

洛寒勾了勾唇角,他用指尖抵住蓝月的下巴道:“我从小就是吓大的。”

“如此便好。”蓝月深呼了一口气,当她抬起头来的时候,对上的便是司徒绝诧异地眸子。

洛寒赶忙把蓝月的下巴甩开,似是厌恶道:“没事了,你走吧。”

“谢公子体谅。”蓝月假装无辜,那声音也是可怜得很。

洛寒冷哼一声。揽着如画的身体走远了,蓝月松了一口气,想必刚才自己五官扭曲的模样好看得很吧。想到这里,蓝月便忍不住笑了出来,这个洛寒也是一个以貌取人的主啊,突然她的脑海中浮现出自己另一张脸庞,那张脸庞极黑,一口难看的龅牙突出在外,一双斗鸡眼让人看了之后没有再看第二眼的*。只是是谁包容了她?蓝月似是没了印象,她此刻的感情那么淡。淡的她都不愿意浪费脑细胞去想这个问题。

筠癸和驭凤他们俩也不能闲着,不过他们的灵力那么高,这点活对他们来说,都不算什么。所以每次分完活计,他们很快就干完了,剩下的日子便是谈情说爱,蓝月曾经尝试用法力解决问题,但每次都以失败告终,如今她还不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法力,不能做到收放自如,导致每次不是重了就是轻了。

该想的办法她都想过了,曾经驭凤说他们可以杀死宫里的太监。变成他们的模样,蓝月觉得这样做太残忍,她的良心也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所以被她一口回绝了。

这一日,姆妈把他们三人叫了去,说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让他们做,等蓝月去了才知道所谓重要的事情不过是帮姆妈按摩罢了。

看着躺在床上的姆妈,三人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你们还要不要进皇宫?”姆妈舒服地躺在床上。那圆润的肩膀露在外面,不过蓝月也不介意。反正姆妈是一个让人揣摩不透的女子,所以一切怪异的举动对对方来说或许是正常的表现。

“当然要。”驭凤答道。

姆妈眼皮也不抬,“你们必须收敛自己的脾气,要学会忍才行。”

“所以我们帮你按摩也是忍的表现咯?”驭凤翻了个白眼,极为不服气道。

“想要取得皇上的喜爱,光凭脸蛋可是不行的,忍也只是一方面,你们还必须有一技之长,比如按摩。”姆妈原来是要教他们三人如何按摩。

筠癸和驭凤退到一边,按摩这事也只能是他们俩彼此要做的事,岂能便宜那个皇上?

“我们俩可不可以不学?”

姆妈依旧闭着眼睛道:“除此之外,你们可以选择去侍候紫少。”

话音刚落,他们两人便跑了个没影,只留下蓝月一脸错愕地站在原地。

姆妈望了蓝月一眼道:“怎么,你也不想学?”

蓝月摇了摇头,毕竟按摩是一个技术活,她对人体穴位十分熟悉,所以学起来也十分简单,一边有专门的按摩手做示范,蓝月便认真地跟着对方学习,不懂的地方还虚心请教,不过三日,蓝月便做的比那按摩手还要好了。

每每睡觉之前,姆妈都会把蓝月叫到屋子里,啪的一声把门关上,之后便脱掉衣服,躺在床上,任凭蓝月为她按摩,只是那一声声舒服的吟哦引人遐思。

“姆妈,当今圣上真的喜好男色吗?”蓝月一边帮姆妈按摩,一边道。

姆妈沉吟了一会儿,继而道:“你对这个感兴趣?”

蓝月嘿嘿一笑道:“我只是想知道圣上喜欢男人多一些,还是喜欢女人多一些。”

“其实圣上只是比较喜欢看男人跳舞罢了,所以这个问题我也不好回答啊。”姆妈舒服的叫了一声,蓝月的手指便更卖力了。

洛寒竟然喜欢看男人跳舞?这个癖好真的很怪,不过蓝月却没有直说,她继续问道:“姆妈,如果我是个男子,你觉得怎么样?”

姆妈听罢,微微眯了眯眸子将蓝月上下打量了一番,继而道:“要是再高一些就好了。”

“那就好,”蓝月的易容术那么成熟,想必扮成男子没什么问题,只是如今需要征得姆妈的同意,于是她试探性的问道,“姆妈,那你觉得我以男子的身份进宫怎么样?”

“新鲜,”姆妈勾了勾唇角,望着蓝月,“看来你这个丫头挺机灵的。”

姆妈以为蓝月不过是想通过女扮男装的方式吸引圣上的注意,若是讨得圣上的喜欢,待日后发现蓝月的女儿身时,说不定会封她个什么妃子之类的。

其实蓝月觉得有些事情以男子的身份来做,恐怕更方便些,她不想与洛寒牵扯过多,毕竟那是一个风流多情的男子,时不时地招蜂引蝶也是家常便饭,蓝月打心底里厌恶这种男人。

这一日,皇宫举办歌舞宴会,姆妈从美男宫和美女宫挑了数十个男男女女,待收拾妥当,便向皇宫去了。蓝月便同驭凤扮成男子,在姆妈的安排下混进了男人堆里。(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六章 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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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月他们三人与紫夜同乘一辆马车,虽然姆妈觉得不妥,但紫夜却乐得如此,几日相处下来,他还是挺喜欢与他们一起的,更何况他答应过裴慕要保护蓝月,所以不能怠慢。

马车在路上发出咕噜噜的声音,车里面却极为舒服,丝毫感觉不到颠簸,驭凤坐在蓝月旁边,有些紧张,毕竟这是她第一次在皇上面前跳舞,生怕出了什么乱子。

“皇上观看男子的舞蹈,必须得一个个来吗?”蓝月哭着一张脸,要是这样的话,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被暴露在那双色魔的眼睛里了,细细算来,还是她比较吃亏。

“怎么,害怕了?”紫夜微微一笑,不过那笑容里却有一丝宽慰,蓝月那颗焦躁的心稍稍平静了一些。

蓝月摇了摇头道:“害怕倒不是,只是我不太喜欢那个圣上。”

紫夜见蓝月一脸委屈的模样,顿觉可爱,于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蓝月抬头怔怔地望着笑得几乎晕厥的紫夜,感到莫名其妙,别看紫夜给人一副冷冰冰的感觉,但熟人都知道他特别喜欢笑,大笑、苦笑、讥笑、微笑......总之呢,笑点很低。

“好笑吗?”蓝月翻了个白眼,她害怕自己有一天会因翻白眼这件事情而导致眼肌抽筋。

紫夜摆了摆手,他捂着肚子又笑了一会儿,总算是停了下来,抬首只见另外三人像看怪物似的看着他。

紫夜将垂落到胸前的发丝撩到背后道:“你不喜欢他我可以理解。毕竟那个圣上不讨人喜欢是事实。”

“为什么?”驭凤眨了眨眼睛问道。

紫夜无奈地撇撇嘴道:“他是一个小人,准确来说,他弑兄篡位。罪不可恕,而且他性格阴暗,像一个......魔鬼,反正我也很讨厌他。”

驭凤接着道:“这么一个小人和坏人,干脆一刀解决就是了。”

“国不可一日无君,虽然他阴狠,可是一下子没了皇上。那皇位由谁来继承?到时弄得国家大乱,民不聊生。不就得不偿失了?”

“也对。”驭凤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正如她这个百鸟之王,虽然平日闲的要命,但到需要决策的时候。没有个领头的还真不行。

紫夜继续叮嘱道:“虽然我会尽我的全力保护你们,但你们进宫以后,万事小心一点,平日多长个心眼,万万不可鲁莽,该忍的时候就忍,千万不能冲动。”

蓝月望了望马车顶盖,无奈道:“不知那个变态是否留下我们呢。”

紫夜回道:“一切听天由命咯,若是你们不能留在皇宫。留在小后宫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毕竟皇上经常出入那里,你们想要在皇上面前露脸只需多多表现自己即可。至于你父皇和母后被关在天牢,一时半会儿也急不得,你还需耐心等待才行。”

蓝月无不悲伤道:“我害怕父母等不得,毕竟他们年纪大了,天牢里的条件那么艰苦,我不知道他们能坚持多久。”

“再怎么说。他们也曾是一国之主,相信圣上不会亏待他们的。依照惯例来说,必定是好吃好喝地伺候着,只等他们老死咯。”

蓝月想到父母就一阵心酸,自己恨了他们那么久,如今不恨了,只想迫切的见到他们,把他们带到一个安全舒适的地方去,让他们颐养晚年,至于那个洛寒,如果她有机会靠近对方,她定不会放过他的!

“你刚才说他是个小人兼坏人,恐怕那些惯例。”筠癸无不讽刺地说道。

蓝月听筠癸这么说,眸中倏地闪出一道冷光,她咬着牙齿道:“若他敢对我父母怎么样,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蓝月手中握着一只空茶杯,那茶杯在她手中一下子碎成了粉末,留下旁边三人面面相觑,这个蓝月平日还真看不出有什么可怕的地方来,但要真的爆发,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你怎么不放过他?毕竟......”紫夜还未说完,便被蓝月一袭坚决的声音打断了。

“我要挖他的眼,扒他的皮,吃他的肉,喝他的血,把他的五脏六腑全都煮了喂狗,把他的骨头磨成粉充进口袋里做枕头,哈哈哈......”蓝月一边张牙舞爪地说着,一边做着各种恐怖的动作和表情,吓得驭凤跟筠癸抱作一团,一直哭爹喊娘。

直到马车停了下来,四人才终止了无厘头的对话,皇城很大,他们在专人的带领下从偏门进入,穿过亭台楼阁,假山水榭,蓝月一边走一边打量着四周,西凉国的皇宫没蓝国的皇宫大,也没那么精致,不过勉强还能凑合过去,来到这里,她突然生出一种莫名的凄凉之情,那种感情让她忽然觉得悲伤,一时间提不起精神来。

内侍引着小后宫的男男女女来到偏殿等候,等轮到他们出场的时候,自然会有人来通知,不过紫夜是特别的,所以皇上让下人专门为他准备了一间屋子,但紫夜却拉着蓝月他们三人一同去了,用紫夜的话说,他是一个害怕寂寞的人,找个人陪也是不错的。蓝月知道对方并非害怕寂寞的人,只是在她觉得对方的话有些做作的时候,内心竟然生出了一丝暖意。

相较于身姿翩翩的三人来说,蓝月的形象无疑是最怪的,尤其是她背上背着个包袱,而且这个包袱从不允许别人去碰,这便更加引人怀疑了,不过谁会去关注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厮呢?

他们四人随着内侍上了二楼,直到在转角处才停了下来。

紫夜的那间屋子果然很精致,连家具也是上乘的,窗边还放了一架古筝,窗外可以欣赏到美丽的池塘和远处的美景,空气那么新鲜,一股清幽的花香扑面而来,蓝月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整个人都舒爽了许多。

屋子里负责服侍的下人都被紫夜退下去了,蓝月站在望着怡人的景色,心情也好了许多。

“你那个包袱还不解下来?”

蓝月回首,只见紫夜勾着唇角望着她,她垂首看了一下身前的包袱,确实有些怪,于是她将包袱小心翼翼地放在一个大的木盒里面,然后恋恋不舍地用手抚摸着那个包袱道:“乖,妈妈很快就回来。”说罢,她便将施了保护障的木盒子塞到了床底下,唯恐被人发现。

当初她曾想过把这颗蛋留在师父那里,只是这颗蛋以自虐反击,只要自己不带他走,他便一直不停地撞墙,蓝月心疼地抱着自己生下的蛋,那时她便决定了,无论天涯海角,自己一定要形影不离地带着这颗蛋,这颗蛋是自己的孩子,自己必须对她负责。

蓝月刚转过身子,就发现紫夜用一种奇怪的目光打量着她,他似是惊讶地叫了一声:“妈妈?”

蓝月先是一怔,然后哈哈一笑,“我可不是你妈妈。”

“不是,我是说,那个包袱里装着你的孩子?”紫夜一脸茫然,这绝对不是一个好消息,只是他不确定自己刚才听到的是不是真的。

“哈哈,你听错了,我刚才不过是......”蓝月还未说完,驭凤便把脑袋凑了过来。

“她刚才不过是在许愿。”

“许愿?”紫夜一头雾水,“许愿时要叫一声妈妈?”

“那是我们家乡的习俗,虽然番里国如今已经不复存在,可是我......”

蓝月眼泪汪汪,驭凤赶忙上前抱住蓝月的身子轻轻地拍着,似是安抚,“不要哭,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紫夜看着抱作一团的两个“大男人”,忍不住流下冷汗,不过像他这种怜香惜玉的主,最见不得姑娘家哭了,于是他忍不住安慰道:“节哀节哀......”

“节你个头啊!”驭凤一听,怒了,又不是哭丧什么的,这个紫夜说话真是欠揍,她差点一口火烧掉紫夜的秀发,那秀发可是紫夜的命根子。

歌舞宴会在晚上举行,透过窗户可以看到不远处灯火通明的歌舞大殿,听说洛寒虽然是小人,也是坏人,不过他的舞蹈造诣也很高,蓝月虽不相信,但是紫夜一脸认真地模样,蓝月便也相信了,这让她有种危机感,若是一不小心极有可能惹怒龙颜,到时掉脑袋也是一件正常的事情。

“你们三人与我同台演出,所以不用紧张。”紫夜安抚道。

驭凤瞟了紫夜一眼道:“你是不紧张,因为你跳舞那么好,而我们......上去不就是做你的陪衬吗?”

紫夜道:“正因为是陪衬,所以才更加安全。”

驭凤正欲反驳,却被蓝月抢了个先,“紫夜说得对,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他身上,谁还管我们跳得好不好?更何况,驭凤,你本身舞蹈天赋就高,根本不用担心,只要我们三人能留下一个也是好的,哪怕不能留下,这也是天意。”

紫夜听蓝月这么说,亦是忍不住点头道:“你们这次进宫本来就是一件危险的事情,更何况第一次不要要求太高,以后有的是机会。”

不一会儿,外面便传来上楼梯时的脚步声,只听一阵敲门声过后,内侍便来请紫夜了。

紫夜带着蓝月他们三人,坦然地向着歌舞大殿去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七章 躺着也中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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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的夜色很好,皎洁的月光为大地撒上一层银白,隔着波光粼粼的水面,可以看到大殿中歌舞升平的热闹景象。

剩下的人候在偏殿,只等着内侍宣读他们的节目,小后宫的人经常来皇宫表演,所以各个从容有序。

蓝月他们三人在紫夜的安排下戴上了面纱,依据紫夜的意思貌似是创造一种神秘的美感,好吧,蓝月只想说一个大男人含情脉脉地望着另一堆大男人是一件怪异的事情,不过紫夜这么说了,他们三人也并未推辞。

很快便轮到紫夜上场了,蓝月他们三人需要在曲调*的时候才上场,在此之前,他们只是乖乖地呆在舞台一侧。

不得不说紫夜的舞姿十分美妙,蓝月从来没有见过一个男人竟然可以把舞蹈诠释的如此神奇,他的身体似乎与音乐巧妙的结合在一起,蓝月的心随着紫夜的一颦一笑、一个简单的动作上下翻涌,在她的眼中,紫夜已经不是一个人,他已经与自然相溶、与月光相溶。

地毯两侧大摆宴席,大臣们一边欣赏紫夜的舞蹈,一边赞不绝口,更有甚者竟然放开了身份的禁锢,仰头畅饮,尽兴之处竟然随着紫夜舞了起来。

洛寒姿势慵懒地坐在龙椅上,他的身侧是各色嫔妃,不过隔得太远,蓝月不能看清楚她们的表情,不过嫔妃之间或是眼神的交流,或是动作的交流都充满了挑衅。当然蓝月没有心思去管这些,只见洛寒兴趣盎然地望着紫夜,像是观赏一件精美的艺术品。他的眸中满是赞叹。

只是还未等蓝月反应过来,她的身子便被驭凤拉了一把,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站在了舞台上。

其他人都已经开始了,唯有蓝月站在那里像一根木头,驭凤赶忙提醒道:“愣着做什么?”

经驭凤这一提醒,蓝月才回过神来。她抓紧跟上了音乐的节奏,这才没有出现差错。好在观众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紫夜身上。所以没有人觉察到她的尴尬。

驭凤的舞姿很美,她是百鸟之王,她的真身是一只凤凰,不过却是一只通体雪白的凤凰。只有尾巴上的翎羽闪着七彩的光,十分美丽,她跳起舞来像凤凰一般优雅。

与紫夜和驭凤相比,筠癸和蓝月的舞姿就一般了,只是蓝月跳得十分投入,所以看起来有种别样的美丽,蓝月记得小时候跟母后学习舞蹈时,母后告诉她在台上一定要微笑,不过要笑得自然。不能弄虚作假,也不能皮笑肉不笑,虽然蓝月带着面纱。不过她的眸子却像一轮弯月,漂亮而又皎洁。

音乐即将接近尾声,一切都是那么自然,蓝月以为这个夜晚就这么平静地过去了,正在她一个回旋动作的时候,一阵风吹了过来。她的面纱随着清风飘了起来。

那阵风就像是一个调皮的孩子一般,那么悄无声息地将蓝月脸上的面纱摘掉。蓝月跳的太投入,以至于薄如蝉翼的面纱落在洛寒手中时,蓝月并没有察觉,她虽然是一身男子的打扮,不过那双眸子格外明亮,她的脸上挂着美丽的微笑,一排洁白的贝齿让她的笑容更加灿烂。

台下依旧喧闹,没有人会注意到蓝月与上台前有什么不同,但是洛寒注意到了,他将面纱放在鼻尖轻轻嗅了嗅,上面有一股淡淡的清香,虽然很细微,但洛寒却感觉到了,他微微勾了勾唇角,望着蓝月退下去的方向,微微下神。

等他们退下去的时候,早已经累的气喘吁吁,驭凤首先注意到蓝月脸上的面纱没了。

“主子,你的面纱呢?”虽然驭凤身份高贵,但她还是习惯叫蓝月主子,在她的心里,蓝月不仅是她的朋友,也是除了师父之外,唯一一个可以让她心,大概是之前她随着蓝月在一起时已经习惯把对方当做主子了。

“不知道......”蓝月摸了摸脸颊,面纱确实没了,不过她无所谓地笑了笑道,“不过没人会注意的,放心吧。”

“但愿吧。”紫夜的眸子突然变得很深,虽然刚才没有人注意到,不过他却看到面纱落入了洛寒的手中,但愿洛寒不要想太多。

歌舞宴会在戌时才结束,内侍将小后宫的男男女女一一送上马车,不过即将轮到蓝月的时候,那内侍却对着蓝月使了个眼色。

那内侍脸上带着一抹笑容,“这位公子,陛下有事与您讨教。”

蓝月有些莫名其妙,如今她女扮男装,想必洛寒不能认出他来,只是洛寒为何会注意到自己,又为何与自己讨教呢?要说讨教,恐怕也轮不到她吧。

“这位公公,您是不是搞错了?”蓝月退了一步身子,紫夜便出现在那名内侍的前面,蓝月顺带着好心提醒道,“恐怕陛下要留的人是他吧?”

“公子不要推却,陛下确实要见您。”那内侍脸上的笑容僵了僵,似是有些不爽。

“不可能......”蓝月的易容术极好,洛寒不可能会认出自己来的,更何况当初洛寒对她感兴趣,不过是贪图一时的新鲜感罢了,如今时隔一年,洛寒不可能记得她。

“你若再推却,恐怕陛下要不高兴了。”内侍放出了狠话,蓝月只得应了。

“这位公公,她是新人,不太懂事,还望您多多体谅。”这时紫夜向那内侍作揖恭敬道。

“紫少,您可是皇上身边的红人,这一大礼不是折煞奴才的性命嘛,”那内侍回作了一揖,陪笑道。

“要说红人,公公您可就太谦虚了,如今天下谁人不知赵冲的大名呢?公公您每日为皇上分忧。可谓鞠躬尽瘁,在下佩服还来不及,怎敢再受公公您的回礼呢?在下这一礼公公您当然受得起。”紫夜大大方方地说道。既不谄媚,也不做作,让人听了,筋脉舒畅,蓝月不由得佩服紫夜这个绝世美男,不仅舞跳得好,而且嘴巴还是一等一的好使。

那公公听紫夜这么说。不由得心花怒放,满脸红光。他笑道:“过奖过奖,紫少,趁着月色,你们赶紧回去吧。至于这位公子,我看皇上特别喜欢他,所以不会有事的,你们也不要担心。”

“有劳公公了。”紫夜说罢,便偷偷塞给那赵冲一枚硕大的珍珠。

赵冲赶忙委婉推谢道:“这可使不得,如此珍贵的东西......”

紫夜勾起唇角,这些个奴才都是一副德行,无论是正一品的内侍,还是低贱下作的杂役。全都喜欢珠宝等珍贵细软,一般来说,金钱对这些奴才来说是最好使的了。

“公公莫要推脱。若是这位小哥不懂事,还请公公您多担待啊。”紫夜现在是帮着蓝月铺道,蓝月虽然感激,不过却打心底里不喜欢这个名为李冲的内侍,不过她不喜欢不代表皇上不喜欢,凡人都喜欢听好话。皇上不是神仙,自然也不例外。所以李冲这种谄媚小人得逞,一点也不出乎意料。

“既然紫少如此看得起奴才,那奴才定当尽力而为。”李冲拱着身子弯着腰,天生一副奴才相。

“谢公公。”紫夜再次作揖道。

此时马车已经准备停当,紫夜回身对着身后的驭凤和筠癸道,“天色不早了,咱们赶紧随着其他人回去吧。”

驭凤依依不舍地望着蓝月道:“我想留下来陪着小槿。”

小槿是蓝月在西凉国的化名,因蓝月担心自己的身份暴露,所以换了一个名字。

“不得胡闹!”紫夜像一个严厉地父亲一般苛责,驭凤倒也听话地缩回身子,不敢作声了,只是她嘟着嘴巴,一脸委屈的模样。

蓝月看了,忍不住偷笑,这个驭凤彪悍的时候特别彪悍,可怜的时候特别可怜,让人哭笑不得。

筠癸亦是不舍地望了蓝月一眼道:“保重。”

“保重。”蓝月同三人一一道别,看着他们三人上了马车之后渐行渐远,直到他们的马车与夜色融为一体,蓝月才回过神来。

“这位公子,随奴才走一趟吧。”李冲笑眯眯的模样,像一只笑面虎。

蓝月虽然不喜欢,但还是出于礼貌说了句,“有劳公公了。”

歌舞宴会结束以后,皇宫变得很安静,四周可以听得到细碎的虫鸣,如今已是初夏,虫子们早已蠢蠢欲动,等到了仲夏,每逢夜晚听虫子歌唱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蓝月跟在李冲等几位内侍的身后,穿过几条大道,通过几条小道,最终道路变得宽阔起来,面前是一座灯火通明的大殿,除了李冲和蓝月之外,其余几名公公全都守在门外。

想必这里就是洛寒的寝殿了,四周的宫女都垂着头,恭敬地站在两边。

“公子您先在这里等候,陛下一会儿就来。”李冲说罢,便出了屋子。

蓝月靠在椅子上,她一边吃着水果,一边打量着四周,寝殿分为三部分,中间的房子是大厅,墙的正中央挂了一幅水墨图画,不过太抽象,蓝月看了半天仍是没瞅出上面画的是个啥。

图画下面是一张黄梨木角仙桌,上面镂刻着栩栩如生的飞鸟,仙桌上面摆放了各色精致的点心和水果,靠近门口的中央是一座铜鼎,四周立着雕刻着龙凤的汉白玉石柱,石柱上凸出一小块,上面摆设着精致的香炉,龙涎香散发着袅袅青烟,直教人犯困。

除了蓝月,再也没有一个物件让蓝月感受到活气,那些宫女全都垂着头,像个傀儡似的,正在她无聊之际,她突然想起了自己的蛋,不过还未等她做下一步打算,门外便传来一声,“陛下万岁。”

蓝月赶忙将水果盘放在角仙桌上,然后整了整衣衫,端正地坐在椅子上打盹。(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八章 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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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约中,蓝月听到了李冲的声音,“陛下点名留下的那位公子已经在殿里候着了。”

洛寒只是点了点头,不过那双邪魅的眸子似是穿过层层屏障落在了蓝月身上。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蓝月微微合着眸子,似乎并未因为洛寒的到来而由任何的改变。

“陛下。”那些个傀儡般的宫女全都行礼,洛寒只是挥了挥手,她们便都退了下去。

蓝月如今假装睡觉似乎有些不地道,不过她实在不知道该以怎样的表情面对洛寒,所以还是装睡比较好。

“呵呵,竟然睡着了。”洛寒轻笑道。

蓝月的心底一颤,她觉得洛寒并非向他讨教什么,而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阴谋,想到这里,蓝月心底的不安更加浓烈了,不过她强行让自己冷静,为了父母,她豁出去了,不管怎么说,以不变应万变就行。

洛寒望着蓝月颤抖的睫毛,微微勾了勾唇角,他伸手抚上蓝月的脸颊,对方的肌肤凝白如脂,触感极好,见对方仍旧没什么反应,他便更加胆大地将手探进了蓝月的胸前,蓝月身子一震,她赶忙从凳子上跳起来,一掌打掉了洛寒那双游走的手。

若是洛寒治罪的话,恐怕蓝月的脑袋就要保不住了,毕竟眼前的人是皇上,所以蓝月做出一副恐慌的模样,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颤抖道:“皇上饶命!草民不知是皇上。刚才多有鲁莽之处,还求皇上原谅。”

蓝月说完,以额头触地。那颤抖的身子将恐惧释放到了极致,蓝月此时的感觉就是,做小人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毕竟演戏不是一个轻松的活,不过她转念一想,小人比较擅长演戏,所以演戏倒是自然而然。若是想让他们表现得真实,那才是要了他们的命呢。

洛寒望着地上颤抖的人儿。莫名生出了一种厌恶,也许刚才不过是他的错觉罢了,毕竟蓝月已经坠下了噬魂台,已经没了生还的可能。不过他不相信蓝月就这么轻易死掉,但是眼前的人似乎不是他想找的,于是他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道:“起来吧。”

“谢皇上。”蓝月再次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爬起来,那形象不用提有多狼狈了,她下定决心,有朝一日,一定要血洗自己今日的耻辱,只是她没有想到,血洗耻辱的方式竟超出了她的本意。当然这是后话。

洛寒从怀中掏出一块面纱,他丢到蓝月的脚下,冷哼道:“这面纱可是你的?”

蓝月弯下腰把面纱捡了起来。她没想到面纱竟然落到了洛寒的手中,于是她拱了拱手道:“这面纱确实是在下的,皇上......”

“如今物归原主,你退下吧。”洛寒冷冷道。

蓝月一听自己可以离开了,甭提有多高兴了,她握着面纱。垂着头道:“谢皇上,草民告辞。”

洛寒在对方即将离开屋子的时候。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于是他转过身子望了蓝月一眼,只觉得对方的步子是那么轻快,突然他改了主意。

“慢着。”

这一句话犹如一盆冷水将蓝月全身淋了个透,她有些狼狈地转过身子,有些呆然的望着洛寒,“陛下。”

洛寒对着她勾了勾手,道:“你过来。”

蓝月只好换上一副沉重的表情站在了洛寒面前,她低垂着头,极力避免与洛寒直视,“陛下还有何吩咐?”

洛寒用食指抬起蓝月的下巴,缓缓道:“你似是不太喜欢见到朕。”

蓝月一听,正欲诚惶诚恐地跪下去,怎料下巴却被洛寒用力托着,所以她只能垂着眼帘道:“陛下乃真龙之子,能见到陛下的真容是草民三生修来的福气,陛下这话真是折煞草民了。”

“哦?是吗?”洛寒拉长了声音,他细细地打量着蓝月的身子,蓝月一直不看他,这也是让他最奇怪的地方。

“草民句句属实,若有半句虚假,天打五雷轰。”蓝月沙哑着嗓子,她来之前已经服用了特殊的药丸,只是同洛寒这么耗下去,药效很快就会消失了。

“哈哈,好一个天打五雷轰啊。”洛寒被对方憨憨的模样逗得大笑。

蓝月松了一口气,因为对方的笑声是那么爽朗,既然爽朗,必是发自内心的,只是蓝月没想到,下一秒洛寒便止住了笑声。

“把头抬起来!”他厉声道。

蓝月被吓了一跳,不过她还是乖巧地把头抬了起来,要不是现在她不能泄露身份,否则她早就一掌将面前得瑟的洛寒打成肉酱了。

“看着朕!”

蓝月暗暗咬牙,心里忍不住骂道,你这个死变态有什么好看的?不过她还是乖乖地把目光落在洛寒的脸上。

洛寒微微一怔,面前的男子眉毛虽然很浓很粗,但是对方却柔情似水,目含秋波,她的唇像樱桃一般水嫩,鼻子特别小巧,怎么也不像一个男子,所以蓝月这点小伎俩对他这个情场王子来说,简直是蚍蜉撼树。

蓝月被洛寒看得毛毛的,她望着对方一脸深意的笑容,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她觉得窒息,正在这个空当,洛寒发话了,“笑一个给朕看看。”

蓝月忍不住暗骂,这个洛寒有毛病吧?只是她仍旧诚惶诚恐道:“回禀陛下,草民天生面瘫,从小就不会笑,只会哭,还望陛下体谅。”

洛寒听罢,哈哈一笑,“朕今天算是长见识了。”

蓝月陪笑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多长长见识也是好的。”

蓝月说罢,才觉得她这话说得似乎有些取笑的意味,于是她赶忙转了话锋道,“陛下见多识广,非一般人可比,只是知识无涯,这也怨不得陛下。”

蓝月有种越描越黑的感觉,于是她决定不再多嘴,只是双手背在身后相互纠缠着,手心已经出了一层冷汗。

“什么人喜欢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刚才朕看你在舞台上笑得很灿烂,怎么这会儿就成了面瘫了呢?啧啧,有点悲哀啊。”洛寒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蓝月此时才反应过来,原来刚才洛寒说的长见识是这个长见识啊,她只觉得耳红面热,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作答,只是她不允许自己露出马脚,更不能让陛下觉得那个笑的人是她。

“也许陛下看错了......”此话一出,蓝月才觉得自己是多么愚蠢,洛寒对紫夜再也熟悉不过,而筠癸和驭凤都戴着面纱,此刻她若是再嘴硬,恐怕就要被洛寒治个欺君之罪了。

“嗯哼。”洛寒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不过却是从鼻腔里发出来的,他的眸中带着戏谑,看得蓝月一阵发毛。

“草民有罪,还望陛下饶恕,只是草民面对陛下龙颜,实在不敢笑,因为草民觉得,这是对陛下的不敬。”蓝月搜肠刮肚,总算想出了一个比较合理的借口。

“你想多了,既然朕让你这么做,就已经赦免了你的不敬,相反,你若是不听朕的话,后果可是很严重的。”洛寒步步相逼,蓝月只得节节后退,好吧,她忍,她忍还不行?

于是蓝月做出了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这让洛寒很不爽,他皱了皱眉头道:“你若是敷衍朕,那么......”

“草民不敢敷衍,不敢敷衍......”蓝月本以为洛寒这个讨教不过是还她面纱,可是下一秒她便觉得自己是那么愚蠢,堂堂一国之君,怎会纡尊降贵还自己面纱?

蓝月只得把目光落向别处,做了一个真实地笑容,那样的笑容是独一无二的,眸若星辰,粲粲然然,洛寒这么看着蓝月的笑容,只觉得浑身舒畅,他庆幸自己刚才回头看了那么一眼,否则他便再次错过这么一个丽人了,只是他仍旧一副淡定的表情,望着蓝月的脸庞亦是充满深意。

“你刚才说目睹朕的容颜是三生有幸,这话可是真的?”洛寒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蓝月觉得莫名其妙,只是她不能再次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于是她认真地点了点头,“草民不敢说谎。”

“那你就留下来,留在朕身边。”洛寒的语气容不得一丝抗拒,蓝月虽然不愿与对方打交道,但是如此一来,她便有机会救出自己的父母了。

于是蓝月赶忙作揖道:“这是草民的荣幸,只是草民留在这里该做些什么呢?”

洛寒勾了勾唇角,做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蓝月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九章 受宠若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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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月望着洛寒,只见洛寒勾了勾唇角,缓缓道:“每天晚上为朕跳一支舞,怎样?”

蓝月一听,急出了满脑门子的冷汗,她差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这个洛寒绝对不是好东西,蓝月半是哽咽半是惊恐道:“皇上高估草民了,草民不过是紫少的陪衬,而且草民的舞蹈很差,可不可以......”

洛寒俯下身子,在蓝月的耳边低声道:“朕不需要你有多么高深的造诣,只要你每天晚上在朕的寝宫为朕跳一支舞,哪怕一直跳同一支舞,朕也不介意。”

“可是草民担心......”

洛寒不允许蓝月有半点反抗的可能,他对着蓝月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难道你不愿意留在朕身边,还是你觉得朕会亏待你?”

蓝月赶忙摆了摆手道:“自然不是。”

“既然如此,那就乖乖听话。”洛寒望着蓝月苍白精致的小脸,露出一丝心满意足的笑容。

“其实草民还想为陛下多做一些事情,毕竟每天晚上跳舞是一个轻松的活,草民一个大老爷们迟早会被闷出病来的。”蓝月嘿嘿陪笑道。

“这倒也是,”洛寒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望着蓝月道,“你叫什么名字?”

蓝月没想到洛寒会问这个问题,她稍稍迟疑了一番,尔后答道:“回禀皇上,草民名为小槿,小小的小。木槿的槿。”

“小槿?”洛寒喃喃地叫了一声,然后哈哈大笑起来,他伸出手掌拍了拍蓝月的肩膀道。“好娘气的名字。”

蓝月被对方这两巴掌差点拍下去,她稳了稳身子,尴尬地笑着,大概是洛寒觉得自己的话有些失礼,于是他给了蓝月一个颇为善意的笑容,“不过也不是那么娘,还好。”

好你个头。要不是为了父皇和母后,我才没时间陪你在这里耗下去呢!蓝月心里虽然这么想。但是面上却不能做出一点嫌弃的样子,于是她只能皮笑肉不笑的敷衍着。

“从明天开始,你便跟着李冲,帮他打打下手。”洛寒说罢。便朝着一边的李冲使了个眼色,李冲会意,赶忙恭敬地点了点头。

蓝月觉得自己有病,而且还病得不轻,你说她闲着没事干嘛给自己找麻烦?每天晚上跳一支舞也就罢了,闲着的时候正好可以规划一下如何救出自己的父母,如今可好,她倒是闲不着了,而且还跟着那个让人生厌的李冲做事。真是晦气。

“陛下,草民初入皇宫,什么都不懂。万一坏事了怎么办?所以草民还是......”还是跟一个档次稍低的内侍做事比较好。蓝月还未说完,便被洛寒打断了。

“小槿啊,”洛寒亲昵地叫了一声,听的蓝月掉了一层鸡皮疙瘩,“宫里的事没那么复杂,只要你处处留心。很多东西一学就会,而李冲就是一个很好的榜样。你可不要让朕失望啊。”

蓝月真是叫天不灵叫地不应,看来这个李冲注定要是她的顶头上司了,事到如今,蓝月也没了办法,她只好点头应是,末了还不忘说几句夸赞的话。

“李冲。”洛寒侧头叫了一声。

李冲赶忙哈巴狗似的站在了洛寒的屁股后面,拱着身子道:“奴才在。”

“吩咐下人收拾一个单间。”按理说,洛寒应该让蓝月住在那些丑男人,不对,应该是不男不女的内侍堆里,但是洛寒却没有,当然,他有自己的理由,因为蓝月主要是负责跳舞给他看,所以才会与其他的内侍有别,不过这种事情还是头一遭出现。

李冲稍稍迟疑了一下,不过他这种反应灵光的人绝对不会做出让主子不快的事情,于是他赶忙将身子躬的更低道:“奴才这就去。”

“慢着。”洛寒似是想到什么似的叫住了李冲。

“陛下还有何吩咐?”李冲面带谄笑,那模样让蓝月看了很不舒服。

洛寒道:“小槿是朕请来的专,房间布置一定要符合他的身份,万万不能委屈了他。”

“这是自然,奴才一定不会让小槿失望的。”李冲回完话,便脚步匆匆地出门去了。

蓝月虽然讨厌李冲,但是她更不喜欢与洛寒独处一室,于是她恭敬道:“如今天色已晚,陛下早些休息,草民先行告退。”

“恩,退下吧......”末了,洛寒还补充了一句,“明天晚上,等待朕的召唤。”

召唤?召唤你个头啊!难道你当我是一只小狗不成?蓝月虽然气闷不过,但是表面功夫却是做得极好。

“草民遵命。”蓝月恭敬地行了一礼,然后拱着身子退了下去,直到出了门才像逃出了地狱似的松了一口气,她加快了脚步,跟上了李冲。

洛寒望着蓝月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地勾了勾唇角。

李冲命人收拾了一间房子,在此之前,他可是做了好几番斟酌,当然,这间房子距离洛寒的寝宫很近,这也是让蓝月颇为苦恼的地方,如此一来,她便觉得自己的行动好像完全暴露于那个变态狂眼前了,只是李冲如此殷勤地帮自己打点屋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蓝月掏出了一锭银子算是对李冲的犒赏。

待李冲退下之后,蓝月便把门窗关了个严实,这间房子除了距离洛寒近一些之外,其他都挺不错,房内的摆设也十分迎合蓝月的心意。

这一天过得实在太累了,蓝月躺在床上望着床顶渐渐进入了meng乡。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打开窗子,阳光争先恐后地涌进了屋子,蓝月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呵欠,只觉得全身舒爽,这日子过得。啧啧......

“昨夜睡得可还好?”

身后响起了一阵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蓝月缓缓扭过头去,只见洛寒身着龙袍,正一脸戏谑地望着她。

“皇上......”蓝月心底一慌,她赶忙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草民不知皇上大驾,还望皇上赎罪!”

蓝月说罢。额头与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只是她没想到地面这么硬。一下子下去,差点把她的额头撞起来一个大包。

“起来吧,朕不怪你。”洛寒竟然亲自上前搀扶。

蓝月她赶忙诚惶诚恐道:“谢陛下不杀之恩。”

蓝月把头埋在胸前,还好她昨晚没卸妆。裹胸也没拆下来,否则今天就得露馅。

“住在这里可还习惯?”洛寒轻声慢语,那语气让人听了忍不住汗毛倒竖。

蓝月面带笑容,点头哈腰道:“习惯,习惯!”

“那就好。”洛寒找了一处靠窗的位子坐了下来,他一脸悠然地打量着眼前的蓝月,只觉得对方这副模样有些可爱。

“皇上每天忙于国事,如此将草民放在心上,让草民受宠若惊。”蓝月不敢看洛寒。她总觉得对方有什么阴谋,只是对方的演技那么好,让人无从捕捉。

洛寒扬了扬唇角。那双眸子带着勾人摄魄的力量,他不急不慢道:“朕刚下早朝,想起小槿,便忍不住过来了。”

这话让人十分肉麻,若不是蓝月定力强,恐怕此时早就昏倒在地了。她呵呵陪笑道:“陛下的爱民之心实在让草民感动。”

没想到洛寒接下来的话比上一句更加肉麻,“爱民自然是一个帝王应有的风度。只是小槿对朕来说,可是特别的人儿啊。”

“草民不过一介小辈,承蒙皇上厚爱,实乃感激涕零。”蓝月咬了咬牙,要说蓝月没说过多少谎话,恐怕在洛寒身边算是把一生的谎话都要说尽了。

蓝月现在可算是深入龙潭虎穴了,所以她日后得格外小心,要是被人发现她女扮男装,恐怕到时吃不了兜着走,弄不好还得掉脑袋,想到这里她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只是等她抬起头的时候,恰巧看到洛寒摸着下巴一脸高深莫测地望着她,蓝月只好再次低下头。

直到洛寒走后,蓝月仍旧不能从刚才的震撼中反应过来,洛寒那个死鬼,竟然占她便宜!虽然现在她的胸是平的,但是!她是一个黄花大闺女,怎能任由那种风流胚子调戏?即便黄花大闺女算不上,但她也是一个有夫之妇了,虽然那个夫她还没什么很深的印象,但是她现在已经有了孩子,洛寒的做法无异于就是光天化日之下调戏良家妇女,罪不可恕,罪不可恕啊!

蓝月呆呆地坐在椅子上,望着一个点愣愣地下神,她握着拳头,咬着牙齿,此仇不报非君子!

蓝月忍不住揉了揉自己微微发痛的胸口,洛寒刚才临走之前,似是为了表现他仗义的一面,对着蓝月的胸口轻轻锤了一拳,还好蓝月定力强,否则......她定会忍不住把洛寒大卸瓣!

是夜,蓝月换上一身黑色夜行衣,嗖嗖嗖来到了上次的偏殿,屋子里一片漆黑,不过还好今晚的月光十分明亮,蓝月很快便找到了那张床,她从床底翻出一个木盒子,打开一看,包袱还在,包袱里面包着一只圆润的白蛋。

蓝月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所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说的就是她这种做母亲的心情吧,她似乎能够感受到蛋里的小宝宝睡得正熟,于是她轻轻地将包袱揣进怀里,趁着四下无人的功夫,一路小心翼翼地往回赶去。

蓝月的居室与洛寒的寝殿距离很近,对方的寝殿仍旧亮着灯光,忽然,那边的门被吱呀一声打开,两名内侍抬着一个卷地滚圆的被褥出来了,被褥里面卷着一张绝色的脸庞,那女子发丝凌乱,蓝月趴在屋檐上瞅了一眼,不过很快便运了轻功回了屋子。

怪不得洛寒今晚没有召她跳舞,原来是跟别的女人巫山*去了。

蓝月将包着蛋的包袱收了起来,她将其装在一个不起眼的盒子里,并设了保护障,这样一来,就不会有人找到这颗蛋,这颗蛋也不会有危险了。

透过浓密的枝桠,仍旧可以看到灯火通明的寝殿,蓝月一个翻身上了屋顶,只见又有一名女子被抬了进去,蓝月忍不住将洛寒狠狠地鄙视了一把,无趣至极,蓝月扁了扁嘴,再从窗子里翻进了屋子,啪的一声关上窗子,睡觉去了。

李冲并未来找茬,蓝月也乐得自在,每天有人送吃送喝,日子过得不亦乐乎,蓝月就盼着洛寒纵欲过度,精尽人亡,到时她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把自己的父王和母后救出来了。

只是蓝月没想到,该来的还是来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章 节操碎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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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蓝月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她像往常一样四仰叉地躺在了床上,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小槿公子,你可睡了?”

蓝月一听那声音便知道来人是赵冲,于是她没好气道:“睡下了,怎么?”

赵冲尖着嗓子,讨好道:“陛下有请。”

蓝月虽然不满,但是她在皇宫里吃人家的、住人家的,再这么无所事事下去,恐怕她自己也会过意不去。

“有劳公公了,我马上就去。”蓝月说罢,便迅速裹好了胸,穿好衣服,对着镜子仔细涂抹一番之后,便随着赵冲去了。

洛寒的寝殿灯火通明,两边立着岿然不动的侍卫,蓝月进了大殿,洛寒便屏退了所有的宫女和内侍,偌大的寝殿,只剩下一脸呆然的蓝月和一脸戏谑的洛寒。

“草民参见陛下。”蓝月行了一礼,怎料一件薄如蝉翼的衣服横空飞来,正好打在了她的脸上。

那件衣服在灯光下透着闪闪的紫色,蓝月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她抬头一脸错愕地望着洛寒,声音颤抖道:“陛下,这是......”

“沐浴更衣。”洛寒的语气容不得一丝抗拒。

蓝月假装一脸无辜道:“这衣服是不是......女子......”

“给你穿的,怎么,不喜欢?”洛寒这个老狐狸太狡猾了。他明明知道蓝月不可能反抗,所以才会如此咄咄逼人。

蓝月微微皱了皱眉头,她并未看到洛寒脸上的那抹笑容。她垂首道:“皇上,这件衣服草民很喜欢,只是草民可不可以穿一件里衬?”

“大家都是男人,你又何必拘束?”洛寒哈哈一笑,他上前扶正了蓝月的身子,表情非常认真,但是蓝月却透过对方认真的眼神看到一丝耍弄。

蓝月迅速垂首。弱弱道:“草民担心自己的身子污了陛下的双眼。”

“朕不在乎。”洛寒望着蓝月通红的脸庞,忍不住想要咬一口。

你不在乎我可在乎啊!这一件衣服上身。蓝月就要穿帮了,这可怎么办?要是她能把自己的胸脯变平就好了,只是这似乎不太可能。

“陛下,虽然您不在乎。但是万千子民在乎,您是他们心中的神,您说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草民实在负担不起啊。”不知是蓝月可怜巴巴地模样唤起了洛寒心中的同情心,还是洛寒已经失去了耐心,总之洛寒终归答应了蓝月的要求,为此蓝月还特意承诺,在跳完舞蹈之后,帮洛寒好好按摩一番。这个代价可是不小啊,不过总算把洛寒稳住了。

蓝月躺在偌大的浴池中,望着四周的汉白玉柱子。觉得全身都喝饱了水,只是她的心情仍旧不怎么好,毕竟细细算来,吃亏的还是她。

蓝月磨磨唧唧地洗完澡,换好衣服之后,便赤脚来到了洛寒身前。

洛寒斜躺在床榻上。殿里不知何时多了三五个女子,她们靠在洛寒的怀里。做出一副娇媚的模样,恨不得洛寒将她们整个儿地吞下去。蓝月微微皱了皱眉头,她想,只要自己将他们看做杂草就好了,只要自己完成了任务,说不定可以把按摩的环节逃,想到这里,蓝月甚至有些感激那些个狐媚女子。

“开始吧。”洛寒一边吃着美人送到嘴边的葡萄,一边饶有兴味地望着蓝月。

蓝月行了一礼,洛寒对着身边的一个女子使了个眼色,那女子便不情愿地走到琴架旁端坐下来,她抬起指尖轻轻地撩拨着琴弦,动听的音符缓缓从琴弦上散发出来。

蓝月站在原地,迟迟没有动作,背景音乐虽然好听,可是她实在不知道该跳什么舞蹈,蓝月想不明白的是,洛寒怎么让她这个蹩脚的舞者来做他的专属伶人,如果用一句话来解释,那只能说明洛寒的品味跟平常人不一样,而且是非常不一样。

洛寒见蓝月迟迟没有动作,便挑眉问道:“怎么,不喜欢这首曲子?”

蓝月赶忙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道:“草民不敢,求皇上饶命!”

洛寒举了举手,那些女子便全都不甘情愿地退了下去,只听吱呀一声,大殿的门被关上,此时屋子里又只剩下了跪在地上的蓝月和居高临下地望着蓝月的洛寒。

“什么不敢?”洛寒忽然俯下身子,他满意地望着蓝月一脸惊恐的模样,似是非常喜欢对方臣服于自己脚下的感觉。

蓝月在心里将洛寒的辈祖宗全都骂了个遍,都说男子膝下有黄金,蓝月虽是女子,但也算半个男子,她膝下的黄金全都砸在了洛寒这个瘪犊子头上,心情怎么也是不爽的。

“草民不敢说不喜欢那首曲子,只是草民的舞姿平平,实在不敢污了殿下的双眼。”蓝月不卑不亢地说道,没想到洛寒听蓝月这么一说,唇边的笑容已经凝固了。

“你是在骂朕?”

蓝月听洛寒的语气非常不悦,于是更加谦卑道:“草民怎敢?若是如此,恐怕上天就要代替陛下惩罚草民了。”

“那你是觉得,朕不敢把你怎样咯?”洛寒找了个凳子坐在蓝月面前,蓝月抬首便能看到洛寒那双黑色的牛皮靴子。

该死的!还不赶紧把你的臭脚拿开!蓝月心里虽然这么想,但是面上仍旧不动声色,她觉得洛寒似乎十分喜欢捉弄她,她只想骂一句这个洛寒是不是蛇精病,要是如此,她赶紧备好针具伺候,恐怕把他全身扎成针眼才能把这顽固病症治好。

“陛下乃一国之君,您想要把谁怎样还用得找您亲自动手吗?”蓝月无不恐惧地说道。

洛寒满意地望着蓝月,笑道:“这倒也是,不过朕今晚不会放过你的。”

蓝月暗暗补充了一句,只要我在皇宫,恐怕你没一天是放过我的吧,她忍不住扶额,天底下的男人千千万,何必单恋一棵草啊!

洛寒用脚尖挑起了蓝月的下巴,悠然道:“既然你不喜欢曲子伴奏,那就这么跳吧。”

蓝月真想一掌把洛寒的脚丫劈断,但是理智告诉她: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草民遵命。”蓝月忽然想起了那日在花船大会上跳的舞蹈,不管怎么说,先应付一下再说。

没想到洛寒竟然亲自将蓝月扶了起来,末了,还在蓝月的腰上捏了一把,他巨有深意地说了一句:“想不到你的腰这么细,好像女人的腰呢。”

“陛下见笑了,别人都说草民长了一副女人架子,该去投胎做女人的。”蓝月的表现十分坦然,并没有丝毫做作或者慌张的神色,她冲着洛寒行了一礼,然后缓缓跳了起来。

蓝月闭上眼睛,想象在一片黑暗中,只有她一个人,风轻轻地吹了过来,打乱了蓝月的发丝,蓝月细细地感受着身上的每一个动作,此刻她仿佛已经置身于那高山流水之间,唯有青山绿水、明月清风与她相伴。

洛寒望着蓝月的舞姿,眸色变得很深很深,直到蓝月跳完,洛寒仍旧望着对方的影子,似是陷入了沉思。

沉默了一会儿,洛寒才一下下地拍着手掌道:“跳得不错,你这舞蹈是跟谁学的?”

蓝月稳了稳急促的呼吸道:“禀陛下,草民是跟曲乐坊的舞娘学的。”

“是么?”洛寒一下下地敲打着桌子,突然沉默了。

蓝月抬首便对上洛寒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她正欲垂下头,却被洛寒一把托住了下巴,迫于无奈,蓝月只好望着洛寒,两人就这么对视了一会儿,洛寒忽然道:“小槿是吗?”

“草民在。”蓝月及时反映过来,对方这一声直让她心底发麻。

“朕觉得你确实比较适合做女子,你觉得呢?”洛寒道。

蓝月道:“草民也是这么觉得,只是恐怕得等到下辈子才有可能。”

洛寒忽而松开蓝月的下巴哈哈笑道:“那朕倒是很期待呢。”

“陛下万寿无疆,岂能与草民同日而语?”蓝月觉得她这辈子恭维的话全都说给眼前这个小人兼坏人的洛寒听了。

“朕只是觉得,你很像一个人。”洛寒突然止住了笑容,他望着蓝月,似是要从对方的表情中窥探出一丝慌张来,不过蓝月的定力不是白练的,她亦是定定地望着洛寒,神情坦荡,不带一丝虚假。

“这是草民的荣幸,不知陛下说的那个人是谁?”蓝月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一章 刻意刁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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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寒忽然俯下身子,在蓝月的耳边低低说了一句话。

只听洛寒低声道:“说出来就没那么好玩了。”

“也对,”蓝月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再说那个人草民也不认识。”

洛寒伸出一根食指在蓝月眼前晃了晃:“不对,恐怕那个人你熟悉得很。”

蓝月心下一惊,不过她仍旧一脸茫然地望着洛寒,神情非常淡定。

蓝月在小后宫的姆妈那里学了一手按摩,这一招在洛寒身上似乎极为受用。

只见洛寒舒服地躺在床上,任凭蓝月为他推拿按摩,“你这又是跟谁学的?”

蓝月生怕慢一秒洛寒就会心生怀疑似的急切道:“跟我们那儿的老婆婆学的。”

“你的手真灵活。”洛寒一边舒服地哼哼,一边忍不住赞美。

当然舒服,蓝月那些穴道可不是白学的,她此时虽然很想将洛寒那张欠揍的脸庞打成沙包,可是理智告诉她,此时不忍,更待何时?

“谢陛下谬赞。”按摩是一项费力的活,身下的人舒服了,按摩的人却是累的汗水直流。

“你的手像女人。”洛寒忽然将蓝月的手放在他的手心,这下对比出来了,洛寒的手明显要厚实许多,蓝月的手纤细而又小巧,虽然上面有些薄茧,但是丝毫不影响手的外观。

洛寒细细打量着蓝月的手指。悠悠道:“你的手真软。”

“陛下,草民天生一副女人架子,其实草民也很苦恼。”蓝月一时窘迫。她蓦地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捂着脸庞呜咽起来。

那呜咽声比野狼嚎叫还难听,不过洛寒却饶有兴味地望着抽噎的蓝月安抚道:“不要伤心,其实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蓝月忽然止住了哭泣,她露出一道指缝望着一脸笑意的洛寒道:“陛下说的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洛寒哈哈一笑,继续道。“最起码你小女人的样子会让朕疼你,怜你。”

蓝月忍不住汗颜。这个洛寒是故意取笑她吧?于是她擦了擦在眼眶打转的泪花,坚决道:“陛下,草民是个大男人,不是小女子!”

“好好好。你是大男人。”恐怕洛寒都没有察觉到他此时的语气是多么宠溺,他翻过身子,蓝月只好继续按摩。

天色已晚,蓝月忍不住打了个呵欠,突然她一个没留神将手指搭在了洛寒的屁股上,于是她赶忙触电似的把手缩了回来,只是洛寒舒服地闭着眼睛,似乎并未察觉到蓝月这一举动,蓝月忍不住拍了拍胸口。她松了一口气,刚才真的好险。

那种感觉怪怪的。

蓝月望着洛寒宽阔厚实的后背,忍不住心跳加速。洛寒的背上有一道一尺长的刀疤,蓝月忽然觉得头痛,她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副布满刀疤的后背,不过那画面只是一闪,很快就消失了,蓝月摇了摇头。只是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她的手已经再次被洛寒握住了。

“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洛寒似是说meng话。又似是故意让蓝月听到,蓝月忍不住红了脸庞,她赶忙背过身子捂着自己发烫的脸颊,这种感觉真的好奇怪,全身酥酥的、麻麻的。

“怎么,好了?”洛寒忽然将脑袋靠在蓝月的肩窝,他呼出的热气,惹得蓝月痒痒的。

蓝月强压着心底的异样,点头道:“按摩完了,陛下可以好好休息了。”

洛寒把目光落在蓝月的锁骨处,他伸手轻轻地勾勒着蓝月的锁骨,“你的锁骨很漂亮。”

蓝月一遍遍地在心底告诫自己,洛寒是她的仇人,是她的仇人!这么想着,发热的大脑总算冷静了下来。

“谢谢陛下的夸奖。”蓝月深吐了一口气,然后站起身子缓缓行了一礼,算是告退。

没想到洛寒却对她挥了挥手,算是放过了她,这一晚过得实在太惊险,更何况这不过是第一个夜晚,她很难想象日后的几个夜晚会发生什么,洛寒这个风流胚子,简直就是一个流氓。

蓝月这么想着,怎料迎面撞上了一个人,她抬头一看,只见赵冲领着一队内侍正朝着这边走了过来,他们抬着一个铺盖卷,里面包着一个蚕蛹似的女人。

“李公公辛苦了。”蓝月行了一礼道。

赵冲亦是回了一礼,然后对着身后的内侍挥了挥手,那些人便抬着那个女人进了洛寒的寝宫。

蓝月疲惫地闭上眼睛,她不是为自己感到悲哀,而是为那些整天争宠夺爱的女子而悲哀,不过一个男人罢了,随手一抓便是一大把,她们又何必那么疯狂?

值得开心的是,洛寒这几日并未召蓝月去跳舞,所以蓝月每日过得很悠闲,她悠哉悠哉地在散步,侍卫亦是对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走着走着,蓝月便看到一群内侍提着圆木盒朝着这边走了过来,一经询问,蓝月才知道他们是去给采女送饭,

说到采女,蓝月记得紫夜对她说过,宫里的采女是由低等的宫女或是不受宠的妃子组成的队伍,采女的职责主要是每天清晨采集花园里露珠,这些露珠收集起来专门用来给皇上喝的,听说可以延年益寿,不过蓝月才不相信这种说法,“纯属无稽之谈。”这是蓝月听紫夜说完后得出的结论。

蓝月正想活动活动筋骨,于是她便走到一个看着面善的内侍身边道:“这位小公公,让我帮你提吧。”

蓝月的心肠特别软,尤其是看到队伍中的其他人都提着一个圆木桶,而这个可怜的小内侍却提着两个圆木桶,于是她忍不住同情心泛滥。

那小内侍缩了缩身子,一脸怯怯地望着蓝月道:“这可使不得,毕竟您是......”

“什么使得使不得?陛下不会怪罪的。”蓝月眨了眨眼睛,那小内侍红了红脸庞,不由分说,蓝月接过一个圆木桶,混在一堆小内侍里面,去了采露园。

采露园很大,这里有不少采女全是被陛下冷落的妃子,她们曾经集宠于一身,只是等皇上厌倦了她们的坏脾气之后,便把这些女子分派到采露园,采女的人数不少,所以被编成了十个组,每个组都有专门的女子负责管教,在内侍首领的分派下,蓝月随着那小内侍来到了十组,十组的人相较于其他九个组的人少许多,采女的地位很低,所以低等的内侍也瞧不起她们。

他们把圆木桶扔在地上,甩头就走,似乎在这里多呆一秒都会招来一身的晦气。

这个小内侍的心肠倒是极好,他耐心地将青菜米饭分发到每个采女手里,蓝月便也学着那个小内侍将青菜米饭分发出去。

忽那些采女大都心地善良,所以每当将青菜米饭发到采女的手中时,她们大都投以感激的目光,蓝月亦是回以善意的微笑。

只是到了最后一名女子时,蓝月忽然呆住了,只见那名女子呆呆地坐在角落里,她的目光呆滞而又绝望,仿佛一具行尸走肉,蓝月走近了才看清那个女子的脸庞,她忍不住呆了呆,因为那名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歌婉。

一说到歌婉,蓝月的心就忍不住痛了起来,虽然她决心与歌婉势不两立,可是此时见歌婉这么可怜的模样,她又忍不住心疼起来,只是歌婉怎么会来到这个地方的?

当初歌婉把蓝月推下噬魂台之后,蓝月便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她也没有问师父歌婉的结局怎样,因为她觉得歌婉与她已经没什么关系了,对于歌婉丧尽良心的行为,她一次次选择原谅,只是后来,当她知道歌婉的狠毒时,便决定于歌婉一刀两断,那么,现在她们之间只是陌生人的关系吧。

蓝月想到这里,便将那碗粗糙的青菜米饭不带任何感情地递了过去,没想到歌婉却把那碗米饭摔倒了地上,她冲着蓝月嘶吼道:“该死的奴才!给本公主滚远点!”

歌婉的目光那么凶狠、那么绝望,她的眸底满是仇恨。蓝月忍不住怔了一怔,她虽然不知道歌婉是如何回到西凉国的,可是蓝月知道歌婉已经回不到之前的样子了,于是她沉着脸道:“公主又怎样?现在还不是一个低贱的下人?”

蓝月觉得自己的话说的有些过分,只是还未等她反应过来,歌婉的巴掌便落了过来,蓝月赶忙一把抓住了对方纤细的手腕,当她摸着歌婉瘦得皮包骨头的手腕时,忍不住一怔,如果再这样下去,歌婉一定会饿死的,蓝月想到这里,便忍不住嘲笑自己心太软,毕竟歌婉的死活已经与自己没有一点关系了。

正在蓝月失神的功夫,一个响亮的巴掌落了下来,蓝月呆呆地望着瘦弱的歌婉,只见对方怒视着自己,仿佛一只发怒的蜘蛛。(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二章 雌性荷尔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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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本公主?”歌婉的声音非常尖利,她的话语中充满了浓浓的怨气。

其他人或是鄙夷,或是无奈地望向这边。谁让蓝月自找麻烦呢?平日那些内侍送饭来的时候,不管她吃不吃,扔到旁边就走人。而歌婉只是曾经的公主,如今没了身份,没了贞洁,没了先皇的庇护,所以比低贱的仆人还要下贱。

想不到歌婉的力气竟然这么大,蓝月的脸上登时出现了五道鲜红的手掌印子。她缓缓地转过头,静静地回望着歌婉,表情无比平静。

歌婉的怒气终于被发泄后的舒爽所取代,她倨傲地望着蓝月,却没想到对方数个大巴掌响亮地落了下来。

这几巴掌的轮番攻势,直将歌婉打倒在地。大家都一脸不可思议地望着蓝月,再怎么说,歌婉也是公主,就算你瞧不起她,或者不理她,也不能出手打她啊!

“你竟敢打我?”歌婉要抓狂了!为何这个世界这么不公平?她被司徒昊糟蹋了没个人形,如今被丢弃在西凉国。她觉得自己真的是被上天抛弃了,命运不公,命运不公啊!

蓝月虽然有些于心不忍,但只要想到歌婉对她做的一切,她的心就变得冰冷起来,她冷视着歌婉,“我打你怎么了?别忘了,你现在已经不是公主,而是最低贱的下人。我的身份在你之上,而你却对我不敬。所以这惩罚算是轻了。”

蓝月痛快地说完,再也不顾歌婉脸上的表情,一个转身离开了。只留下决绝的背影。

就在蓝月离开的时候,人群中也有一个身影默默地退了出来,没有人看到他的模样。

蓝月虽然想不明白歌婉为何会出现在西凉国皇宫,但是只要想到报复这个问题她就十分头痛。当初她下定决心要把自己受的罪一一偿还给歌婉,但当她看到对方憔悴枯槁的模样时,却无论如何也狠不下心来。

隔着窗户,树影落下片片斑驳。上次蓝月托紫夜给自己偷偷送来了一些药丸用以保持自己粗哑的嗓音。但是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她真担心自己吃药久了。有一天就会变成乌鸦嗓子。

蓝月取了一颗药丸投到嘴里,大口地咀嚼起来。这次的药丸有点甜,而且泛着一股山楂的香味,比上次的好吃多了。只是还未等她品味完。外面便传来一阵敲门的声音。

蓝月赶忙将药丸收起来,在此之前她还照了一下铜镜,只见自己的仪容没什么问题,这才来到门前问道:“谁啊?”

门外没有声音,蓝月打了个哈欠正欲躺回床上去,毕竟今天太累了,晚上还被强行逼着跳了两支舞,都不知道跳成了什么样子,所以身子很累。

只是蓝月的屁股还没碰着床面。门外再次传来一阵敲门声,蓝月不耐烦地跳下床问道:“谁啊?烦不烦?”

门外仍旧没有回应,蓝月长叹了一口气正欲躺下。怎料那烦人的敲门声再次传来。蓝月这才提起了一颗心,深更半夜来敲门,不是恶鬼就是坏人。

蓝月松开了门闩,她紧紧地贴在门后,待那人进来以后,蓝月借着屋里的光看出对方是一名女子。随即收回了手中的银针。

在这皇宫中,蓝月没有熟悉的人。所以她正欲上前探清那女子的模样,却不想那女子恰巧回过头来,两目对视的功夫,一阵嚎叫从屋子里传了出来。

不过等两人彼此都看清楚模样时,这才停止了尖叫,余音袅袅,音颤绕梁,好一会儿,屋里才恢复了安静。

惊吓过后,那女子便含情脉脉地望着蓝月,只把蓝月看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紧张兮兮地问道:“这位姑娘,你......”

那女子掩唇轻笑道:“这位公子,我喜欢你很久了。”

不会吧?现在的女人都这么开放吗?她不记得自己招惹了什么女人啊!蓝月欲哭无泪,若是被皇上发现了,那自己不就穿帮了?想到这里,蓝月赶忙下了逐客令。

“这位姑娘,我已经有家眷,也有了儿女,希望你放尊重点,若无它事的话,请你回去!”

那女子是洛寒身边一名不得宠的妃子,名为春妮,自打上次看到蓝月跳舞,她便深深地被蓝月的风采吸引了,所以她才会奋不顾身地来找蓝月,只是这种做法未免有些愚蠢。

谁想到春妮寂寞难耐,她的脸皮堪比猪皮,所以就在蓝月色厉内荏的功夫,春妮早就卸下了薄薄的衣衫。所以等蓝月转身望过去的时候,春妮全身上下只留了一件大红色绣花肚兜。

蓝月一下子慌了,她可是个女人,如果不小心穿帮了,那可怎么办?欺君之罪啊!但是男女授受不亲,蓝月只得捂了眼睛尴尬地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公子,你不用担心,春妮是自愿的,所以......”春妮娇羞地抬头冲着蓝月眨了眨眼,差点让蓝月吐晕过去。

这春妮长得也不难看,怎么办出来的事就这么不经过大脑呢?蓝月无奈地扶额,却也无可奈何。

“公子,*一刻值千金哦~”春妮再次引诱道。

要不是蓝月忍耐力强,此刻早就扒下衣服让对方一探雌雄了。只是容不得她多想,觉察到一阵异样气息,蓝月赶忙点了春妮的穴道,然后无比迅速地将春妮塞进被子里。

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不用蓝月下去,门闩便被巧妙地震开。

被子里的春妮虽然被点了穴道,但当她闻到蓝月身上独有的气息时,还是忍不住动情了。

只见洛寒姿势优雅地走了进来。扇扇子和收扇子必定是对方的头两步动作,蓝月眨了眨眼,一脸无辜地望着洛寒道:“陛下。草民已经脱光了,实在不方便。”

洛寒摇了两下折扇,哈哈笑道:“没关系,朕只是随便来看看。”

大夏天的,把自己捂得这么严实,真是好玩,洛寒忍不住想。

看你妹啊!蓝月忍不住暗骂。真是变态,虽然这是皇宫。洛寒是名正言顺的皇上,但他也不能随意侵犯别人的*吧?

洛寒好不实在地坐在床边上,他那双邪魅的黑眸仿佛又要出什么花招,蓝月赶忙做好全面防御准备。

蓝月巴巴地说道:“陛下。草民的床有点脏了。”

洛寒勾勾唇角,做出一副十分欠揍的模样,“没事,朕不在意。”

你不在意我在意啊!蓝月欲哭无泪,今天怎么什么好事都让她赶上了,总之今天就是衰神降临的日子。

还未等蓝月感叹完毕,洛寒便打量着蓝月那凹凸有致的身材,忍不住赞叹道:“小槿啊,你的身材怎么这么好呢?”

蓝月低头一看。可不是嘛,虽然隔着被子,看不清里面的景象。但因为春妮的存在,所以蓝月现在看上去就好像一个胸大臀大的女子。

蓝月呵呵地干笑了一声,就在司徒绝掀开被子的那一刹那,蓝月赶忙用屁股将春妮推到墙边,所以洛寒眼前的景象便是蓝月侧身躺着,而且身上还穿着衣服。

洛寒摇了摇折扇笑道:“小槿啊。这么热的天,你怎么还穿着睡呢?来来。让朕帮你把衣服脱掉。”

变态啊!蓝月严重质疑眼前的洛寒到底是不是皇上,怎么一点帝王的尊严都没有呢?来不及多想,洛寒的魔爪已经落了下来,蓝月赶忙闪开,这一闪差点漏了馅。

床上不能再呆了,蓝月赶紧将被褥抽过来把春妮盖了个严实,这才将洛寒一个猛扑扑倒在地。

这一个猛扑却扑出事情来了,蓝月不下心触到洛寒身下的一个硬物,虽然她阅历不是很丰富,但也不至于什么也不知道。

蓝月忽然哇地一声跳到了墙角,诚惶诚恐地望着洛寒,只见对方不解地望着自己,蓝月才深呼气放松了自己,“草民刚才一时慌张,所以才会做出如此无礼的事情......求陛下饶命!”

洛寒亲手将蓝月搀扶起来,当他的目光落在蓝月那双白嫩的手背上时,还是忍不住勾了勾唇角,“起来吧,朕不怪你。”

对方的手很温暖,蓝月的心跳忍不住加快,这种感觉好熟悉,似乎曾在哪里也有过,蓝月的大脑有些空白,但当她试图去触摸那片空白的时候,头还是会忍不住痛起来。

洛寒俯在蓝月的耳边轻轻道:“不管你做什么,朕都不会惩罚你。”

蓝月忽然呆住了,那片空白一点点填上了颜色,不过那颜色却不再是曾经的颜色。

“陛下......”蓝月抬头望着洛寒,那张脸庞忽然变得熟悉起来,当空白被洛寒填补起来的时候,那种感觉是不同的,她总觉得哪里不对,至于哪里不对,她却又说不上来。

洛寒轻轻地勾了勾唇角,好像天边漂浮的云朵,云朵上染了金黄色的阳光,邪魅中透着单纯,单纯中透着灿烂。

“早点休息吧。”洛寒柔声道。

蓝月着了魔似的点了点头,直到洛寒离开,她都不能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待洛寒离开后,蓝月赶忙解了春妮的穴道。还好洛寒没有发觉,不然她们俩都完蛋了。春妮的脸色惨白,所以当蓝月把她赶出去的时候,她整个人仿佛丢了魂儿似的,大抵是受到惊吓了吧。

再后来,没有人再来骚扰蓝月,不过在春妮走后的第二天,宫里便有人被凌迟处死,据说那人就是春妮。原来那天晚上的事情洛寒早已知晓,所以才会出现的那么巧合。虽然蓝月不知道洛寒为何没有惩罚自己,但还是忍不住为自己出了一身冷汗。(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三章 命不该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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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是乌蒙蒙的,整个儿的天空都被乌云所掩盖,出了门,头顶着乌云。蓝月跟在赵冲身后,心情有些忐忑。

“陛下批阅奏折累了,所以才让咱家来喊你。”在洛寒身边呆了这么多年,赵冲对洛寒的脾气已经摸了个七七。

当然,自古帝王多是不同于一般人的,所以他们的想法一般与常人不同,所以有时连赵冲自己也猜不透洛寒的脾气。

看来洛寒把自己当成仆人了,蓝月虽然心生怨气,但还是忍下了。抬头望了望空中的乌云,心里忽然闷得慌,蓝月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刚进了御书房,便听见里屋传来一阵吵闹,赵冲示意蓝月在这里等候,而他自己则默默地退了下去。

屋里的声音很大,就算蓝月不想听也不行了,于是她忍不住凑了上去。

“你不是爱着我的吗?为何现在却这样待我?”屋里传来一阵歇斯底里的嘶吼,那声音是如此熟悉,就算蓝月化成灰也听得出来。

沉默了一会儿,便听洛寒说道:“朕从没有爱过你,难道你不清楚吗?”

“不可能!”歌婉泪流满面,她晃着洛寒的衣角,不死心道,“既然你不爱我,为何会救我?”

“朕只想知道真相,”洛寒冰冷的眸子刺刀一样的落在歌婉的心上,他不带任何感情道,“你到底把你姐姐怎么样了?”

歌婉本还期盼着洛寒说出一句暖心的话来。其实她不应该期盼什么了,每次的答案都是一样的,而在洛寒包括先皇的心目中。他们在乎的人一直是晚月,而不是自己!可怜她傻瓜一样的认为洛寒是爱着自己的,现在想想,这是多么可笑啊!歌婉勾起唇角,这一刻她的心已经死了,所以当她眸色冰冷的回望着洛寒的时候,对方还是忍不住怔了一怔。

“陛下。奴婢已经说过很多遍了,那个贱人早就被推下噬魂台了。说得准确点,她不是死了,而是灰飞烟灭。我想陛下很清楚灰飞烟灭意味着什么,别说下辈子。就是生生世世,她也不可能再出现了。”

歌婉冷笑着,不知她的说法是为了逞一时之快,还是为了报复,但不管怎么说,歌婉变成如今的模样,洛寒要负很大的责任。

本以为洛寒会生气,却没想到洛寒只是冷笑一声,然后用无比怜悯的目光望着歌婉道:“你以为朕不敢把你怎样吗?”

歌婉似是认命地闭上眼睛。其实当她把蓝月推下噬魂台的时候,她并未感到多大的快意。当滚滚的火焰将蓝月吞没的时候,她忍不住哭了。只是没人看到她的眼泪。没人了解她的悲伤。

“陛下大可以把我杀掉,反正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歌婉高昂着头,临死之前,她不能放下自己最后的尊严,这也是她一生中最有尊严的时刻,这种感觉真好。最后一刻,歌婉觉得自己以前白活了。

蓝月说得对。无论如何,总得好好活下去,不管,最起码得对得起自己。只是如今,歌婉已经彻底是孜然一身了,不知不觉,蓝月的存在已经成了她的支柱,哪怕对方是以仇恨的方式存在着。所以自打蓝月灰飞烟灭之后,歌婉每日都是浑浑噩噩地活着,如今能够死在洛寒的手下,也算是一种解脱吧。

洛寒一字一句道:“既然如此,朕就成全你。”

当歌婉说她不想活的时候,蓝月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所以在洛寒沉默的那一段空闲时间,蓝月备受煎熬。所以洛寒话音刚落的时候,蓝月便冲了进来。

“陛下!”蓝月推开门,望着屋里的两人,而那两人也同样把目光落在她身上,一个绝望中带着好奇,一个冷然中带着窃喜。

蓝月挡在歌婉身前,这个动作与之前一模一样,没有多大的变化,所以那一刹那,歌婉对面前瘦弱的男子生出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蓝月扑通一声跪在洛寒身边,求饶道:“求陛下放过她!”

洛寒眯了眯眸子,他企图从蓝月的表情中发现一丝异样,不过让他失望的是,蓝月一脸的坚决,而且看不出丝毫地破绽,他勾着唇角,也不生气,而是柔声问道:“小槿,朕不是让你在外面等着吗?”

蓝月咬着下唇,她真的不想多说一些没用的废话,她只想将歌婉从鬼门关拉回来,即便歌婉曾经辜负了她、背叛了她,但是不论怎样,歌婉都是她的妹妹。

“陛下,她是公主,您不能杀她!”蓝月忽然垂下了头,她有种很无力的感觉,她不知道该拿歌婉怎么办,她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

洛寒冷冷地甩了袖子道:“她不是公主,充其量也只是个冒牌货。”

歌婉听到这话的时候,心被戳了一个大洞,这个大洞不停地流血,流着流着那颗心也就麻木了。她抬头望着洛寒,一脸的不可置信,原来这就是洛寒的心里话,其实她早就该想到的。不管她容貌再怎么与蓝月想象,她终究不是蓝月。

“既然是冒牌货,那便没了活着的必要。”这些话就好像被浇筑了金铜一般,那分量足可以将一个人活活压死。

蓝月握紧了拳头,即便她对歌婉再怎么恨,她也不能容许一个外人来评判歌婉的是非。不过她还是忍了下来,她不能让这些天来的努力全都白费。

“既然如此,那陛下更没必要计较了。”蓝月极力压抑着什么,她怕自己一不小心就会爆发。

洛寒扬了扬手指,示意蓝月不要说话,他蹲下身子,抬起蓝月的下巴,俯视着对方那黑亮的眸子道:“只要她说出她姐姐的下落,朕就放过她,你,明白吗?”

蓝月明明从洛寒的眸子里看到了什么,不过很快,那样东西便溜走了,所以蓝月还未来得及抓住便让它逃了。

“但她说她不知道。”蓝月咬着下唇,她的目光有些闪烁,就像那夜空中闪烁的星辰。她的内心很纠结很纠结,如果实在实在没了办法,那么她便会对洛寒坦白。

这就像一个陷阱,而且陷阱是洛寒提前挖好的,所以就等着蓝月往下跳了。洛寒无奈地撇了撇嘴道:“既然如此,那朕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洛寒吩咐下人取来毒酒、剪刀和白绫这三件物什,他冷目望着歌婉道:“自己选择一种方式解决吧。”

蓝月怔怔地望着那三件东西,她看到歌婉那双枯槁的手指伸向白绫,那是对死神的召唤,对生命的诀别。

就在歌婉的手指即将落上去的时候,蓝月猛地将那一个托盘掀了,毒酒被打翻了,剪刀落在红毯上,白绫飞在了空中。蓝月扑通一声跪在洛寒的身边,决绝道:“陛下,求您放过她!”

“为什么?”洛寒一脚将酒杯碾碎,他的眸子与蓝月对视。

蓝月握了握拳头,别无他法,如今之计唯有坦白自己的身份才能把歌婉救下来吧?如此危机时刻,蓝月也想不了那么多了。

“草民今晚会告诉陛下答案。”蓝月望着洛寒,眸中满是坚决。

洛寒与蓝月对视了一会儿,然后将目光落在歌婉身上,她勾起唇角道:“既然小槿帮你求情,那朕姑且饶过你这一次。”

歌婉出了一身冷汗,其实她已经做好了离去的准备。但当活着的那一线生机出现在她的眼前时,歌婉还是忍不住想要抓住,如果她能够活下来,她一定会好好的活,即便全世界都抛弃了她。

蓝月长舒了一口气,就在歌婉即将出门的那一刻,她听到蓝月对自己说了一句:好好活下去。

歌婉只是驻了驻脚步,她侧头望了蓝月一眼,继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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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 悬崖勒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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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如期而至,蓝月将自己裹了个严实。寝殿里非常安静,洛寒此时还没回来。

靠窗的桌子上放着一盆未绽放的兰花,蓝月不过是轻轻一点,那兰花便开放了。

蓝月最近的力量越来越强大了,她不知道自己能够掩盖到何时,只是寻找父母这件事情还没有着落。但她越是着急,体内的力量越是不稳。正这么想着,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洛寒便走了进来。

洛寒屏退了屋里的下人,看到蓝月,他先是怔了怔,然后轻笑起来。

蓝月忍不住怔了怔,那笑容仿佛邪魅的狐妖,想起狐妖,蓝月便想起了筠癸,毕竟好些日子都没见着他们了,心里忍不住有些想念。

洛寒捻起旁边的兰花道:“早上还没开呢。”

蓝月一听,忍不住红了红脸庞,她咬住下唇默不作声。这时洛寒才把目光投向她,“朕要的答案你可带来了?”

“其实蓝月她......还活着......”蓝月忽然有些后悔自己的鲁莽,如果洛寒知道自己的身份之后,不知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呢。当然,这些都不得而知,因为在蓝月看来,他们只知道映魂夜珠可以收集三魂七魄,能让死人复生,却不知道其他的事。

洛寒语气笃定道:“你知道她在那里,对吗?”

“我......我......”蓝月吞吞吐吐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洛寒望着一脸窘迫的蓝月。忽然俯身在对方的耳边道:“其实关于她,你最清楚不过了,不是吗?”

他的热气喷在蓝月的耳边。惹得蓝月一阵酥麻,这种感觉似曾相识。蓝月有些头疼,忽而她抬头望着洛寒道:“不错!我是很清楚。”

洛寒听罢,眸子一亮。蓝月握了握拳头,就算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洛寒又能把自己怎么样呢?她豁出去了!

“陛下很想知道,对吗?”蓝月眸色坚定。她没什么好害怕的,为了歌婉。她必须尽到做姐姐的责任。

空气格外静谧,洛寒背过身子听着窗外虫鸣,一时间陷入了沉默,良久。他才回答,“是的。”

蓝月深呼了一口气,原本她只是露着两只眼睛。洛寒只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等他转过身去的时候,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立在面前的哪是什么小槿,根本就是蓝月。因为刚才包裹的太过严实,所以汗水染湿了蓝月的长发。她的脸蛋红润细腻,好像刚熟透的水蜜桃,她的唇透着莹润光泽。好像红透的樱桃。

蓝月比之前更好看了,她静静地站在那里,好像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洛寒一把将蓝月抱在怀中,始终舍不得松开。

“朕要找的就是你。”洛寒在蓝月的肩窝低喃。

蓝月冷冷道:“如今真相大白,你总可以放过我妹妹了吧?”

洛寒扬起唇角,一脸邪魅道:“想要朕放过你妹妹也可以,不过你得留在朕身边。”

“蓝月只是一个卑贱的女子,根本不配呆在陛下身边......”蓝月还未说完。便被洛寒打断了。

“如果你这么说,朕可就不开心了。”既然洛寒这么说。蓝月便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了。

夜那么静谧,蓝月的心好像空出了一大块。她不知道对于洛寒是一种怎样的感情,但是心底总有一种反抗的声音在叫嚣,这让她非常不安。

“朕封你为皇后,怎么样?”洛寒一脸戏谑,但是眸色却极为认真,根本不像是在开玩笑。

洛寒身边的女子本就不少,如果蓝月做了皇后,其他女子。想到这里,蓝月便摇头道:“陛下虽是一片好意,但是我受不起,还望陛下宽恕。”

蓝月虽然被施了忘情咒,关于司徒绝的一切也是一片空白,但最近脑海中似是有什么在漂浮着与记忆有关的东西,不过她努力想要抓住,却什么也抓不住。

“如果朕非得让你做呢?”洛寒忽的俯下身子望着蓝月,自打他第一眼看到蓝月的时候,便被她的倔强所吸引,一直以来,没有任何一个女子让他有过这种感觉。

大抵是种什么感觉呢?如果说与其他的女子是逢场作戏,那么蓝月便是无法取代的存在,只要拿起来之后,便再也放不下了。

蓝月见洛寒一副坚决的模样,便妥协道:“这件事不能强求,我希望陛下给我一个月的时间。”

既然蓝月做出了妥协,洛寒也不能逼得太紧,于是他在蓝月的额间印下一吻道:“那好,就依你。”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间过去了大半个月。在此期间,蓝月成了洛寒的贴身侍女。每天被他逼着跳舞不说,连更衣洗澡这种事情还得蓝月侍候。

此时,蓝月正一脸郁闷的帮洛寒搓澡。她本以为只要潜入到皇宫之后,想要找到自己的父皇和母后就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却不曾想到一大半的时间都过去了,她的事情却丝毫没有进展。

“左边,用点力。”洛寒舒服地闭上眼睛,好不实在地吩咐道。

蓝月回过神来,她恨恨地咬了咬牙,使出浑身解数搓着洛寒的后背,就差把对方的后背搓下一层皮来。不过当她触及到对方那道长长的刀疤时,还是忍不住怔了怔。

不知为何,每当触及这道伤疤时,蓝月的脑海中总会浮现出一道布满伤疤的、宽阔的后背。不过她却没有多大的印象,她只记得那晚的夜光非常柔和,再往下想的时候,她的脑袋就忍不住痛起来。

好容易侍候洛寒洗完了澡。没想到洛寒仍旧不满意,他自觉地张开双臂,示意蓝月为自己更换浴袍。

蓝月无法。只得闭上眼睛帮洛寒穿衣服。不过等她睁开眼睛的时候,才发现一件十分严重的事情,原来她把浴袍给洛寒穿反了!怪不得刚才一直感觉到一阵凉飕飕的视线呢,原来是因为这个啊!

“对不起!”蓝月赶忙窘迫地道歉,不曾想抬眼便对上洛寒那双充满戏谑地眸子,看来对方只等着看好戏了吧。

蓝月忍不住红了脸庞,她咬着鲜嫩**的**。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

怎曾想就在这个尴尬的功夫,洛寒一个用力拖住了蓝月的下巴。他眸子略带迷离,那微微上挑的眸子让人想起了三月桃花,蓝月忍不住醉了,不知为何。这次她竟然没有拒绝。

当两唇舌交缠之际,一股甜蜜在心底蔓延。洛寒猛地揽住蓝月的身体,恨不得让她与自己融为一体。

蓝月被洛寒抱得太紧,让她喘不过气来,所以她忍不住张了张嘴,洛寒乘虚而入,填满更多。这种感觉似曾相识,不过蓝月此时的意识已经濒临崩裂的边缘,所以根本不愿意想太多。

不过当洛寒的手指探进蓝月的胸前时。蓝月还是忍不住清醒了。对方手指轻巧地揉了起来,惹得蓝月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吟。

不!这不是她想要的!蓝月极力想要把洛寒推开,但她的身子却酥软起来。全身像被麻痹了一般使不出任何力气。

忽然洛寒停了动作,他的气息非常粗重。蓝月已经进入了七荤素的状态,所以当她用那双盛满泪珠的眼睛望着洛寒时,洛寒早就迫不及待地把对方压在了身子底下。

“朕想要!”不是征求,不是疑问,而是命令以及霸道的索取。

“不要!”蓝月清醒了一分。不过当对方的硕大灼热贴着她的下腹时,她还是忍不住一阵神漾。

这种对话似乎在哪里存在过。蓝月极力想要抓住些什么,可是为何却什么都抓不到?就在她失神的空当,洛寒早就解开了蓝月的衣衫,雪白柔嫩的肌肤暴露在眼前,对方俯身吻下来。

蓝月这才清醒过来,这气息不是她所熟悉的!记忆中的气息流淌着一股淡淡地清香,那是让她留恋的怀抱,而眼前这个人......她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一双绿眸,就那一瞬,她清醒了!

压在她身上的男人不是她的爱人,更不是孩子的爸爸!天呐!她在做些什么!蓝月羞赧的无地自容,她猛地将洛寒推开,就那一刻,她的力气非常大。

大抵是情绪太过激动,所以激发了蓝月体内的力量,在洛寒猝不及防的状态下,她这一掌竟让洛寒吐了血!

“不!不!”蓝月系好了衣服,她发疯似的跑到门边,却发现屋子被反锁起来了,原来是早有预谋!

洛寒“呸”地一声吐出口中的鲜血,说实话,这一掌没有给他造成多大的伤害,可惜的是,到嘴的肥羊就这么飞了。

“怎么,想逃?”洛寒冷冷地勾着唇角,如果蓝月不从他,那他只好采取强硬手段,总有一天,蓝月会屈服的。他要蓝月这一生都离不开他!

“你到底想做什么?”蓝月脸上的红晕还未散去,她愤怒地望着洛寒,竟也生出一种别样的美丽。

洛寒做出一副思考的模样,他勾唇道:“朕想把你留在身边,一辈子!”

“如果我不从呢?”还好蓝月及时悬崖勒马,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洛寒啧啧了两声,“如果你不从的话,朕也没有办法。”

原来没有办法才是最极端的办法,蓝月被囚禁了。她如今就像一个囚奴,四肢被特制的铁链禁锢,她的移动范围不超过三尺,每日吃饭,都有专人来送。

除了这些,如今蓝月能看到的除了夜里浮动的妖灵,便是那投在地上的月光,偶尔还会看到洛寒,每日听的便是窗外夏虫的低鸣,除了这些,蓝月的日子只剩下了黑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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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 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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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月想念她的孩子,虽然她的孩子只是一颗蛋,但习惯了被母亲拥着入睡的夜晚,没有了自己,那颗蛋不知道还能不能好好睡眠?蓝月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渴望自由,对她来说,如今自由就像是破壳而出的种子遇到了坚硬的磐石。

蓝月想要阳光,但阳光却被那又硬又大的磐石挡住了。门外传来开锁的声音,蓝月的眼睛瞪得大大地,她好像一只受了惊吓的猫,每当夜晚,她可以看到无数面目狰狞的厉鬼在她的面前飘荡,尽管他们没有恶意,但还是让蓝月感到无助和害怕。

蓝月发觉她在夜间的灵敏度越来越高了,隔着糊了白纸的木门,蓝月可以看到洛寒的面容。她忍不住缩了缩身子,铁链摩挲着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

洛寒身后的赵冲挑着灯笼进来了,他点燃了桌子上的油灯,屋子里迅速弥漫了一层淡黄色的光晕,蓝月被那团柔和的光刺痛了眼睛。等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洛寒已经蹲在了她的眼前。

洛寒居高临下地望着她,他的眸子里含着浓浓的疼惜,他一脸关心的模样让蓝月泛呕,可是她不得不忍住这种作呕的感觉,她怕自己一不小心会突洛寒一身。

“你想好了吗?”洛寒的声音在寂静的黑夜里格外突兀,他的眸子那么亮,昏黄灯光将他的眼睛点缀的好像星星一般,不过蓝月却在对方的眼睛里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蓝月还未来得及回答。洛寒便拍了拍手掌,紧接着数名宫女从屋外走了进来,她们低垂着头。灯光在她们的脸上投下一片阴影,所以蓝月看不清她们的表情。

“侍候她沐浴。”洛寒冷冷道。

蓝月抬起眸子,倔强地望着洛寒。其实她这些天一直在考虑一个问题,那就是要不要妥协。其实她可以假装妥协,而且这样可以将伤害降到最低。

那些宫女将浴桶里面装满了热水,然后乖巧地退了下去。屋子里一下子又静了,似乎预料到即将发生什么。不过蓝月已经无力抵抗,她要做最后的赌注。

洛寒望着蓝月道:“朕会让你好好考虑。”

紧接着蓝月的衣服便被洛寒撕扯开来。淡淡地光晕落在她的肌肤上,美丽得好像洁白无瑕的美玉,洛寒看得呆了,尽管是夏天。但洛寒的手指却透着一股冰凉。

他将蓝月放到浴桶里,然后仔细地帮着她洗澡。经过热水浸泡的手指终于变得温暖,洛寒的手抚过蓝月的每一寸肌肤,每一寸肌肤都会在他的手指下面战栗。蓝月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发出任何的声音,她很清楚眼前的男人不是她爱的男人。虽然蓝月记不起她心爱的男子的模样,也不记得他之前做过什么,但是爱是一种感觉,也是一种彼此的忠贞。就冲着这一点。蓝月绝对不会做出背叛爱人的事情来。

洛寒望着蓝月极力隐忍的模样,嗤嗤地笑了,他俯下身子在蓝月的耳边低声道:“一会儿还有更好的事情等着你呢。”

蓝月闭上眼睛。似乎唯有如此,她才会变得不为所动,“陛下,臣女没什么好。”

“朕就是喜欢你,朕要你一辈子在朕的身边。”洛寒无比固执道。

时间滴答滴答地从指间流淌,这段时间过得那么慢。好像要把蓝月的一生都要耗尽了,忽然全身袭来一阵冷意。蓝月忍不住打了个冷战,不过很快,一片柔软和温暖裹住了她的身体。

蓝月睁开眼睛,只见洛寒躺在她的身侧,一脸痴迷的望着她。其实蓝月以为洛寒只是因为她的身份才会如此待她,她不知道洛寒早就喜欢上了她。

那时番里国还未灭亡,蓝月还是一个幸福的小公主。洛寒永远也忘不了那个在梨,机缘巧合,他随父亲拜访他国,却经历了这场在他看来见证着日后爱情的缘分。

在洛寒看来,这是一件很美的事情,所以当他知道歌婉是假冒伪劣的产品时,义无反顾地向父皇提出了和亲的要求,而父皇也欣然答应了。所以不得不说,歌婉是可怜的。她根本不知道,真正的罪魁祸首不是逝去的先皇,而是她深爱的男人。

洛寒轻轻地摩挲着蓝月的脸颊,那种滑腻的感觉好像刚剥壳的熟鸡蛋,让他爱不释手。

他的手一路下滑,却在下一瞬间被蓝月握住了。蓝月并不害怕洛寒,她只是觉得对方很可怜。是的,在蓝月看来,自以为是的爱情傻子是最可怜的,所以当洛寒看到蓝月眸中的怜悯时,忍不住“腾”地一下子升起一股怒火,不过很快,这股怒火便融化在蓝月那柔情的话语中了。

“我明天一定会给陛下一个答复,好吗?”

蓝月哀求的语气以及可怜巴巴的神情让洛寒更加怜惜了,他忍不住捏了捏蓝月的脸颊道:“好,就依你!”

临走之前,洛寒还留下一句话:“不过朕听到的话只有一个答案,你,明白吗?”

蓝月轻轻道:“我知道,陛下放心吧。”

不管怎样,先混出去再说。洛寒吩咐以宫女将门锁好,那宫女点头应了。

木门被吱呀一声关上了,不过久久却没有锁门的声音。灯芯即将燃到尽头,蓝月就那么望着跃动的火光,一时间神思变得游离起来。

忽然木门又被吱呀一声打开了,蓝月以为是洛寒,不过觉察到不对劲之后,她赶忙扭头望过去,只见一女子反手将门关上。

那女子转身的那一刹那,蓝月还是忍不住呆了呆。只见歌婉冲着蓝月阴恻恻的笑了笑。她从腰间拔出一把锃亮的小斧头。

“终于让我找到你了。”歌婉的声音比之前难听了许多,她的眼睛周围泛着浓浓的黑眼圈,看起来比前几天更加憔悴了。

“姐姐。别来无恙啊。”歌婉这声姐姐直把蓝月叫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看来歌婉是来寻仇了,不过蓝月自问她对得起歌婉,所以今天无论是什么样的结果,她都会欣然接受。

有时候人不得不相信命运,而且命运也是一种神奇的东西,它总是会在你即将绝望的时候拉你一把。正如此时的蓝月。

她不可思议地望着用力磨着铁链的歌婉,泪水打湿了眼眶。歌婉的脸庞渐渐变得模糊。蓝月努力睁大眼睛,她知道这绝对不是meng,绝对!

“这铁链好结实啊!”歌婉磨了一会儿,终是什么效果也没有。反倒是她自己出了一身热汗。

“没用的。”蓝月擦了擦眼泪,其实她应该高兴的,毕竟歌婉对她的态度发生了如此大的转变。

歌婉似是不愿多看蓝月一眼,她擦了擦汗,继续磨着铁链,虽然那声音着实刺耳,不过在蓝月听来却极为好听。

蓝月一把握住了歌婉纤细的手腕,柔柔地喊了一声:“妹妹,你原谅姐姐了?”

歌婉扔掉手中的斧头。扭过头去,似是不肯低头。蓝月见此,并不强求。她只是淡淡地笑着,却不说话。

“谁说我原谅你了?”歌婉小声地嘀咕,不过还是被蓝月听到了。

“其实你不原谅姐姐,姐姐也不怪你,毕竟是姐姐的错。”仇恨与交好就是这么容易,若是怀抱着仇恨的一方放下了。那么另一方也不会纠缠着不放,说不定他们的感情因此会更加深刻呢。

歌婉忽然红了眼眶。她不敢去看蓝月,只是心头却替蓝月委屈得很。以前是她愚蠢,是她钻了牛角尖,所以做了那么多坏事。如今她有所领悟,本以为蓝月不会原谅她,却没想到自己拉不下脸来的时候,蓝月还是宽容大度地向她张开了怀抱。

“姐姐,你怎么这么傻?”歌婉忽的扑进蓝月的怀抱,她握起小小的拳头一下下地垂着蓝月的后背道,“姐姐是天底下最大的傻瓜!”

“姐姐是傻瓜,不然也不会这么失败。”蓝月轻轻地抚摸着歌婉的长发,对方的身子是那么柔弱,就在这一刻,蓝月决定她以后一定会好好地保护歌婉,不让她受到一点伤害。

歌婉的泪水打湿了蓝月胸前的衣襟,她忽然抬起头望着蓝月道:“我有你这么好的姐姐,本就该知足了......”

蓝月戳了戳歌婉的脑门道:“傻丫头,是你自己想太多,所以才会走了那么多弯路。不过无论怎么变,你终归是我的妹妹啊。”

歌婉的泪水流得更厉害了,这些年来,她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感情,所以当歌婉听到蓝月说这么多暖心的话时,她才察觉到之前的自己是多么的傻。

“姐姐,我是孤儿......”

还未等歌婉说完,蓝月便堵住了歌婉的嘴巴,“这些不重要,没有血缘关系又能怎样?你就是我的妹妹,一直都是。”

两姐妹又抱在一起老长时间,才分开了。

“不瞒妹妹,这次姐姐来是为了救我们的父皇和母后。”蓝月道出了自己的目的。

歌婉听蓝月这么说,似是悲伤地垂下头,“我知道姐姐是为了我们的父皇和母后,但是恐怕姐姐要失望了。”

“为什么?”蓝月的心底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歌婉目光闪烁地望了蓝月一眼,继而垂下头,支吾道:“他们已经死了......”

“什么?”刹那间,蓝月的脑袋就变成了一片空白,既然如此,她来到这里还有什么意义?到头来,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姐姐不要伤心,父皇和母后看到姐姐难过,他们九泉之下,一定难安。”歌婉安慰道。

蓝月将歌婉抱进怀中,她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做了决定。不管怎样,她一定要把父皇和母后的尸体带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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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 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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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天已经大亮。午饭还没吃,洛寒便来了。

“想的怎样?”洛寒心情似乎不错,整个人看起来意气风发的样子。

蓝月点了点头,清澈的瞳眸让她看起来虔诚而又无辜,再加上窗外的金色阳光让她更加天真无暇,所以当蓝月提出那一系列要求之后,洛寒便一一答应了。

其中便有关于父皇和母后的尸骨问题,直到洛寒把父皇和母后的尸骨安置在原番里国旧址,蓝月才松了口气。

毕竟是岳父岳母的坟墓,自然不能懈怠,紧赶慢赶,耗费了不少人力物力,这才将一切打点好。如今掐指一算,时间已经过了一个月。

蓝月亲眼看到父皇和母后的尸骨已经被腐蚀成了黑色,他们被侍卫从又小又破的土堆里挖了出来,蓝月顾不得其他,跪在尸骨旁边就哭了起来,哭过之后便也轻松了。

经过蓝月的恳求,歌婉从采露园里出来了,而且恢复了公主的位子。

洛寒曾说敕封蓝月为皇后,当然,这件事也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眼看着日子越来越近,蓝月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却又无计可施。

这一晚,蓝月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忽然听见了一阵敲门声。得了蓝月的应允,负责侍候蓝月的丫头才进来传话。

蓝月一听歌婉来了,赶忙披上衣服,头发也没来得及整理便把歌婉迎进来了。

经过这些日子的滋润。歌婉的脸色好了许多,而且整个人看起来也没那么憔悴了,她将门窗关了个严实。然后将蓝月拉到床边,蓝月忍不住问道:“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

歌婉伏在蓝月的耳边低声道:“姐姐,你真的喜欢陛下吗?”

蓝月叹了一口气道:“我当然不喜欢他。”

“既然如此,我们何不逃走?”歌婉眼前一亮,既然蓝月不喜欢洛寒,那么一切就好办了。

眼见着敕封日子越来越近了。蓝月恨不得生出一双翅膀,冲破周围的结界。风雨无阻地冲出去。

“这个我也想过,不过似乎没有可能。”蓝月叹了一口气道。

歌婉低声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皇宫的结界虽然强大,但也有它的弱点。”

“怎么。你知道?”蓝月的眸子忍不住一亮。

歌婉点头道:“其实皇宫的结界不是一个圆面,表面上看,它的隔绝能力很强,实际上,在结界的始点,也就是散发结界的地方则是结界最弱的地方。”

“这话有趣,听着也有道理,”蓝月迫不及待道,“你知道这个始点在哪里吗?”

歌婉又低声在蓝月的耳边说了几句话。蓝月频频点头,直到夜深,两姐妹才散了。

洛寒一定不知道。蓝月对他只是表面的敷衍,如果他知道蓝月真实的想法,一定不会掉以轻心的。

正在他忙上忙下的时候,蓝月的逃跑计划也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一个明月高悬的夜晚,歌婉领着蓝月来到了目的地。早在之前,两人在这里做过多次的演练。所以她们两人很有信心。当然,如果只有她们两人参与这次计划的话。她们也不会这么有把握。

早在之前,歌婉就已经托人捎信给紫夜了,想必筠癸和驭,她们需要做的就是在月圆时刻攀上墙头,而驭凤和筠癸会趁着结界最弱的时候做好接应。

蓝月卯足了力气抱着一人一蛋飞上了墙头,透过结界,她可以看到筠癸正冲着她做鬼脸,不过尽管如此,她还是忍不住兴奋起来。

忽然,远处亮起了火把,很快,那些火把便移向了蓝月这边。伴随着嘈杂的脚步声,蓝月可以看到一群训练有素的侍卫分成两列,依次站在洛寒左右。

“这么晚了,在墙头上做什么?”洛寒似是猜到了蓝月的用意,他虽然笑着,但声音却非常冰冷。

不错,皇宫确实有结界最弱的地方,不过他们也不傻,每当结界变弱的时候,便会有人施法让结界变强,直到月圆那一刻过去才罢休。

但是歌婉却忘了极为重要的这一点,所以她们今晚必败无疑,蓝月干笑了两声,然后指着天上的圆月道:“从这里看,月亮最美了。”

“是吗?”洛寒勾起唇角,他在等一个解释。是的,身为帝王,自尊心超强的他们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有利于他们下台的解释,洛寒在等待蓝月给他这样一个解释。

“是啊!要不你也上来看看?”蓝月说出这句话纯属找死,她挪了挪脚步,却发现大腿有点抖,于是她干脆老老实实地呆在那里一动不动。

洛寒并不回答蓝月的问题,而是将目光落在歌婉身上,冷冷道:“朕不该放过你。”

歌婉打了个寒噤,不过却听蓝月为她辩解道:“我们真的只是在欣赏月亮罢了。”

“既然如此,朕是不是也应该好好欣赏一番?”洛寒说罢,正欲运行轻功,却见蓝月拔出一把锋利锃亮的匕首,那匕首上面有一颗绿珠子,珠子放着耀眼的光彩,此时它正津津有味地吸收着天地间的恶灵,全然不知主人已经陷入了危险。

当然,关于映魂夜珠吸食恶灵一事,只有蓝月可以看得见,所以大多数人都被那珠子的光彩吸引了注意力去,唯有洛寒将目光落在蓝月身上,一动不动。

“若陛下强人所难,我一定不会客气!”蓝月说着,便用匕首抵住了脖子。

为了防止洛寒质疑,蓝月故意割破了表皮,再加上月光那么明亮,衬托得蓝月脖子间的鲜血格外红。

洛寒赶忙妥协道:“你不要冲动,朕不上去就是了。”

蓝月听到洛寒这么说,才稍稍松了手上的力气,她似是松了一口气,不过很快,她那颗心就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因为她看到洛寒的手中也有一颗同样的蛋,而且借着月光,蓝月甚至可以看清蛋里面蜷缩着一只可爱的小娃娃,那不是自己的蛋吗?为何会在洛寒的手上?

正在蓝月疑问重重的功夫,洛寒将那颗蛋举过头顶,他望着蓝月,似是胸有成竹道:“朕只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随朕回去,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如果你执迷不悟,那么朕只好牺牲一下这颗蛋了。”

蓝月佯装一副镇静模样,她一边抵着匕首,一边将自己身上的包袱打开看了看,没错,确实是自己那颗蛋。

没想到下面的洛寒却发话了,“你对着月光看看。”

蓝月将那颗蛋举起来迎着月光看了看,自己手中这颗蛋确实有光泽,不过在月光下什么也看不到,里面好像是空的。被调包了!这是蓝月的第一想法。

平日蓝月将这颗蛋隐藏得非常好,知道它存在的人更是没有几个,难道自己身边全是洛寒的眼线?不过蓝月已经够小心了,却没想到还是被洛寒发现了。

“朕知道这颗蛋对你来说一定很重要,如果你不想看到它出事的话,还是赶紧乖乖听话,从墙头上下来。”洛寒相信蓝月绝不会抛下这颗蛋不管。

眼看着那颗蛋被洛寒举到头顶,蓝月的心跳几乎要停止了,她的眼中全是那颗白白的蛋。

洛寒勾了勾唇角道:“朕数到三。”

月亮越来越圆,一朵乌云遮住了它的光线,不过却丝毫不影响蓝月的视线,等乌云一过,蓝月的蛋已经被抛在了空中,不知道为什么,蓝月那一刻怎么也动不了,她呆呆地扭头看了歌婉一眼,只见对方一抹笑容一闪而过,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歌婉早已经将那颗蛋抱在了怀里。

这个画面就像是刻意放慢的镜头,蓝月就那样呆呆地望着洛寒将歌婉的身体刺穿,然后那颗蛋被歌婉抛了过来,她还没来得及接住,眼前便闪过一道白影。

蓝月忘记了世间的一切,她只看到冰冷的刀刃从歌婉的身体里抽出,那上面流着歌婉的鲜血,如此刺眼,以至于让蓝月禁不住流下了眼泪。

筠癸一手抓住蓝月的蛋,一手抓住蓝月,就在月圆一刻即将过去的时候,驭凤唰地一下子冲出了结界。

洛寒本想用结界拦住他们,不过还是晚了一步,他恨恨地捶了捶身边的树,震下一片鸽子花。

“陛下,这个女人......”侍卫左右为难,毕竟洛寒并未撤销她公主的身份,所以......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用最好的御医、最好的药,把她治好。”洛寒冷冷地说完,便甩袖离开了。

歌婉还有用,如果有可能,洛寒会把她再次送到司徒昊那里去,他相信司徒昊有更好的法子折磨她。(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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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 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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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月在驭凤的背上拼命地挣扎,不知道歌婉怎么样了,那一剑一定让她痛得失去感觉了吧?她仍旧记得当歌婉抱住那颗蛋时望着自己的决绝模样,对方似乎在告诉自己这是她欠她的。

筠癸点了蓝月的穴道,导致蓝月动也动不得,他一手揽着蓝月的蛋,一手擦了擦鼻尖道,“你以为你回去就能救得了她吗?相反!你们两人都会身陷困境!死女人那么做不就是为了让你逃出来?你怎能辜负她的牺牲?”

听着筠癸的话,蓝月早已热泪纵横,她嘶吼道:“笨蛋!你是笨蛋!你怎么这么傻!”

筠癸不知道两人在皇宫里发生了什么,但他知道如今两姐妹的感情已经和好如初,甚至比以前更加深刻。

如果追究下来的话,紫夜也是此事的罪魁祸首,所以洛寒一定不会放过他的。一人一蛋两妖偷偷潜入小后宫将紫夜接应了出来,这才朝着赤国去了。

蓝月实在不知道该去哪里。番里国已经灭亡了,蓝国已经改朝易主,唯有赤国还算安定。

其实蓝月本打算去蓝国,一来她想看看自己的朋友们,二来她总感觉自己很重要的东西落在了那里,所以她想要找回来。不过她的提议却被筠癸和驭凤两人一致驳回了。

说起筠癸和驭凤,两人的感情比之前更好了。这一路蓝月被两人之间的超强电波电的不行。还好她紫夜以及孩子的陪伴,否则她就得无聊死了。

不知不觉,暮色已沉。几人找了一家客栈暂时住了下来。蓝月本以为是驭凤飞得累了,不过这似乎又不怎么合逻辑,毕竟驭凤是百鸟之王,她可以飞上十天十夜还不带喘气的。

经过询问,蓝月才知道真相。最近四国境内分别发生了怪异的事,其中以蓝国最为尤甚。听说蓝国有一个乡镇的人一夜之间消失了,而且类似这种怪异的事情还不少。民众心生惶恐,都说是妖魔作乱。于是法师开始盛行。

虽然法师有一定的作用。不过却不能制服那些力量强大的魔,非但如此,好多法师死于非命。所以说,法师虽然是一份高薪而且炙手可热的职业。不过却是用生命换来的。

黑夜是阴气最重的时候,也是那些妖魔横行霸道的时候,为了避免遇上麻烦,他们这才找了一家客栈暂时歇脚。等天一大亮,他们便立即起身出发。

不过还未等到天亮,便发生了一件麻烦事。蓝月和驭凤一间房,当时两人正在聊天。其实按照师父给的日子来算的话,蓝月的记忆也差不多要苏醒了。师父这么做不过是为了让保护蓝月,云隐仙人以为只要过了一段时间。蓝月就不会那么冲动,唯有如此才不会做出傻事。

“相信我,她不会有事的。”驭凤轻轻地拍着蓝月的后背。柔声安慰道。

蓝月捂着脸,泪水从指缝间溢了出来,如果歌婉有什么三长两短,她一定不会原谅自己的,“但是我亲眼看到剑刺透了她的身体。”

“但你没看到剑刺偏,而我却看到了。”蓝月有些固执。所以说服起来有些难度。

蓝月听到这里更伤心了,“即便如此又能怎样?洛寒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驭凤仍旧耐心道:“凡事都不能走极端。这些不都是你自己揣测的?”

蓝月心里难受,驭凤很清楚。毕竟她的父皇和母后都不在了,如今若再没有了妹妹,她一定不是个滋味,所以对于蓝月的悲痛,驭凤也。

蓝月还未回话,便感到地板一阵震颤。房梁上不住地有灰尘落下来,桌子上的茶碗叮叮乓乓,只听隔壁的紫夜道:“这是要地震吗?”

驭凤将蓝月护在身后,而蓝月怀中的映魂夜珠则放着耀眼的绿光。看来这次不是恶灵,而是魔。珠子的灵力是随着主子灵力的增长而增长的。

蓝月现在还是小小的菜鸟一个,所以她的珠子也只是一个初级菜鸟,平日出了吸食灵力较弱的恶灵的灵气之外,别没有什么大本事。如果有一日它能吸食魔的灵气,只能说明蓝月的功力以及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只听木门嘭得一声被打开,两道影子唰地一下子闪进来,紧接着门又被嘭得一声关上了。驭凤正欲对其下手,不过当她看清两人的模样时,这才收了手。

“这次魔的力量很强大,我们一定要小心应付。”筠癸表情坚决,与平日判若两人。

四人站在房子中央,背对着彼此围成了一个圈。房间抖动得越来越厉害,不一会儿墙上的挂件便全都被震了下来。

只听“刺啦”一声,墙壁四周齐齐被捅开了数个大洞,紧接着无数触角伸了进来。

那些触角上面长了倒刺,而且是墨绿色的,恶心的粘液顺着墙壁滑落,不一会儿就没过了四人的脚踝。至此,四人还未看清那魔的模样,传说魔都是无形的,不过他们可以依附有型的东西存在,虽然那样可能会导致功力减弱,不过若是能选择合适的形体,那么他们的功力也会大大增强。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筠癸挪了两步,却发现那些粘液好像强力胶似的黏住了脚,无奈之下,他们四人全都卸下了鞋子。

趁着房子还没倒塌的功夫,四人从窗户飞了出去,不飞还好,这一飞出去,外面的惨淡景象全部映入眼帘。

姑且不说头顶上方那个像章鱼不是章鱼、像树精又不是树精的庞然大物,姑且说说四周密不透风的小妖就得成千上百个。

想必他们四人中间,唯有紫夜看不到这种壮观的景象。不过紫夜却能看到徘徊在他们屋子上空的章鱼怪。

好在筠癸提前设了结界,这才没露出行踪。趁此机会,四人赶紧逃,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客栈四周和上方早已经设好了结界。如果他们碰到结界的话,很快就会引来其他妖魔的注意力,这样的话,他们的行踪就很容易曝光。

即便那成千上百个小妖的力量不大,不过仅凭他们四人的力量想要闯出去的话,却是难比登天,毕竟蓝月和紫夜还是滥竽充数的角色。

无奈之下,四人只得坐等。坐等章鱼怪搞没了力气,搞泄了了劲头,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章鱼怪是这个队伍的大哥大,所以等头子没了劲头,众妖才会散开,唯有如此,他们才能趁机逃出去。

但见那章鱼怪把屋顶盖子给掀没了,等它发现屋子里只剩下了四双鞋子,身上无数眼珠子气得差点瞪出来。蓝月忍不住捂着嘴偷笑,看来这个章鱼怪是一个笨笨的角色,光有力量,却没有头脑。

章鱼怪发怒了可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它的触角像树根似的包围了整个客栈。里面的人有危险,他们不能坐视不理,对于正义感超强的筠癸君来说,做缩头乌龟是一件有辱尊严的事情,所以他是第一个冲出去的。

其实蓝月望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筠癸和驭凤分别是狐王和鸟王,他们有了危险,不下不可能不来相救,而且他们是妖,感应能力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的。

所以蓝月现在看到的景象便是一片混战,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各种纠缠,各种眼神错乱。

等蓝月和紫夜两人回过神来的时候,那些小妖已经被解决了个七七,剩下的也都四散逃开了。

“不要崇拜本王,本王向来低调。”筠癸冲着蓝月抛了个媚眼,差点把蓝月恶心死。

这一番闹腾,就算章鱼怪得了小儿麻痹也能感觉到四周发生了什么,它迅速将注意力转移到四人这边。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驭凤化身为白凤,驮着三人一蛋唰地一下子就飞上了天。章鱼怪那个气啊!

忽然四周刮起了一阵飓风,四人感到一阵强大的吸力,回头一看,只见章鱼怪吸了好多气体,如今变成了一个硕大的气球,不过它的速度却不容小觑。

章鱼怪像个超速火球似的向着驭凤他们冲了过来,驭凤被擦伤了一只翅膀,不得不被迫降落。

筠癸同章鱼怪斗了几个来回,终是徒劳无功,紫夜更不必说。眼看着自己的小伙伴一个个都倒下了,蓝月紧了紧身上的包袱,鼓足勇气冲了上去。

怀中的珠子不停地闪烁着绿光,似乎在提醒蓝月要随时做好撤退的准备似的。

一直以来,都是别人保护着自己,蓝月口口声声说要保护别人,却一直没能做到。

天上的明月还是那么圆,蓝月跑得飞快,她的长发就像披风似的随风卷起一层波浪,她的目光坚定而执着。这一次她一定要保护自己的小伙伴,她绝对绝对不能让章鱼怪伤害自己的同伴!

怀揣着勇气的火焰,蓝月冲了过去,她三下五除二登上了章鱼的身体,怎料中途却怎么也走不动了。忽然腰上一紧,只见那墨绿的触角带着粘液紧紧地缠住了自己。

蓝月就要窒息了,只听得下面传来同伴们火急火燎的呼唤,然而她却没了力气。(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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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 再遇司徒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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驭凤的手臂已经受了伤,但她看到蓝月有危险,还是顾不得胳膊的伤痛,一个振翅飞了过来,不过却被章鱼怪一个触角扫了下去。

章鱼怪下身是触角,头部却是一个蘑菇树的模样,他的眼睛密布在蘑菇树上,看起来像一扇扇一张一合的窗户。因为驭凤的挑衅惹怒了章鱼怪,它发出极为惊天动地的一声嘶吼,直把驭凤吼在了地上。

眼看着驭凤被撞击出了鲜血,蓝月却无可奈何,这种无力的感觉非常讨厌,蓝月这辈子再也不想经历。

筠癸见到驭凤受了伤,紧接着一道锋利的白光射向章鱼怪,把它一条触角射没了,不过章鱼怪那么多触角,失去一条也不算什么,但是流血是少不了的,只见章鱼怪的触角里面冒出鲜绿色的血液,不时还吐着泡泡,看起来极为恐怖。

章鱼怪这次彻底发怒了,它那黄灯泡似的眼睛变成了猩红色,只听脚下发出轰隆隆地闷响,再去看时,章鱼怪已经朝着筠癸他们移过去了。

他们受了伤,如果章鱼怪这一触角下去,估计就能把他们打成肉酱,眼看着章鱼怪那厚密的触角落了下来,蓝月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她哗地一下子挣脱了章鱼怪的束缚,三下两步登上了蘑菇树,如旋风一般将章鱼怪正面的眼睛戳瞎了好几个。

红色和绿色两种颜色的鲜血顺着眼睛往下流,有的眼珠子还挂在上面,不过被蓝月一不小心抠了出来。

趁着章鱼怪疼痛的空当,蓝月将裹着蛋的包袱扔到紫夜怀中,“快走!”

驭凤不肯走,还是被筠癸一顿劝说之后拖着走的,“他们想要的是蓝月,想必一定不会把她怎么样的!”

同伴们安全地离开之后。蓝月才松了一口气,忽然耳边传来滋滋的声音,蓝月低头一看,只见珠子正津津有味地吸着章鱼怪的鲜血,似乎非常享受的模样。

“真是吃货!”蓝月忍不住暗骂,等蓝月回过神来的时候,章鱼怪的眼睛早就恢复了。

蓝月赶紧弹力球似的弹到另一棵树上,章鱼怪马上将触角探了过来,蓝月再闪,章鱼怪再探。

如此几个来回。早已把蓝月累得气喘吁吁,就在她喘气的空当,眼前出现了一只浑身黑亮的狼,它的眼睛散发着幽绿的光,此时这只黑狼正冲着蓝月龇牙咧嘴,那一口锋利的牙齿仿佛随时都能将蓝月吃个骨头都不剩。

而那章鱼怪似乎听从黑狼的差遣,此时它的身体正在缩小,就好像气球忽然没了气似的,它的体积正从一个房屋那么大迅速地缩小到了巴掌大小。

真是件好玩的事。看到眼前这么个小不点的小妖怪,根本无法让人想到刚才那个凶猛的章鱼怪就是眼前这个长着小尾巴的可爱东西。

只见它瞪着圆溜溜的六只眼睛,而且眼睛还是一闭一合的,看起来好玩极了。

“我们可以回去交差了。”黑狼张着大嘴。声音沙哑而低沉,仿佛是从地狱传来的。

反观六只眼的那可爱东西声音倒是好听许多,它眨了眨不一起眨的眼睛,用清脆而好听的声音说:“好耶!终于能回去了!”

蓝月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六眼怪。反倒招来对方的不屑,“看什么看?哼!刚才你差点戳瞎了我的眼,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如今倒也没办法跟这个小东西计较了。也不知道筠癸他们怎么样了。蓝月还未来得及多想,周围便陷入了一片黑暗。

这是一个比棺材稍大的木封印,外表看起来好像新娘出嫁时的抬大轿,数个小妖晃动着尾巴平稳地抬着轿子,众妖带着蓝月浩浩荡荡地回去了。

仿佛是睡了一觉的功夫,蓝月的世界又进入了另一个黑暗之中,早知如此,她就老老实实地呆在皇宫里了,这样总比呆在这个黑咕隆咚的木头里面好得多。

木头上方有许多黑乎乎的木头精灵,在蓝月的印象中,木头精灵大都是白白嫩嫩的,而眼前这些估计是被魔掌控了吧。

蓝月不知道她到了哪里,总之那些妖怪把她安置在一个布置精致的房间里之后,便没了影子。

蓝月打量了四周一眼,感觉这里似乎很熟悉。她想了想,总算是想起来了。这里就是她的寝室啊!

正这么想着,木门被打开了,只见一张张熟悉的脸庞闪了进来。不错,她们便是一直侍候自己的青杏,裘儿。蓝月正欲上前,不过却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事情绝不会这么简单,那些妖怪大都是厉害角色,怎么会如此好心把她送回来?如果说他们的出发点是善意的,那么他们就不会伤害自己的同伴。一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这么想着,蓝月便停住了动作,既然不知道他们的目的,那么便静观其变吧。

只见青杏和裘儿两人分别挑着一盏灯笼,灯光将她们的面庞映照的诡异而恐怖,两人动作机械地将屋子两边的蜡烛点燃,紧接着两人便木讷地守在门口两侧,似是等待什么人的到来。

蓝月上前两步,却见两人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齿道:“恭迎娘娘。”

“青杏,裘儿,你们俩怎么了?”蓝月焦急地问道,“你们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

那两人只是恐怖地笑了笑,不过什么话也没说,蓝月更着急了,“不行!我一定要找皇上问个清楚!”

蓝月正欲出门,却被两人一个猛力推进了屋子,等蓝月缓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倒在了床上。蓝月一脸不可思议地望着面目狰狞的两人,一时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很怪,确实很怪,难道是蓝月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其实早在刚才她就应该想到的。她冷静了下来,当她再朝着两人看去的时候,忍不住吃了一惊,这哪里是什么青杏和画梅?分明是一个独眼怪和一个无头怪!

他们的模样狰狞可怖,蓝月忍不住退了退身子,天啊!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为何妖魔在人间如此横行?她只不过在忘忧dao呆了那么几天,寥寥数月的功夫,这个世界怎么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联想到师父曾对自己说的话,蓝月隐隐感到一场灾难就要来了。该来的还是会来的,想逃也逃不掉。

正在蓝月失神的功夫,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只见禄海拱着身子进来了。

禄海也被附了身,这是一个没有形状的魔,比其他两个更要厉害,好容易进来了一个人,蓝月定睛一看,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她恨得咬牙切齿的司徒昊。

蓝月的大脑中还有一片空白,就在那空白即将填补上的时候,他们之间总是隔着一层纱,尽管是那么薄,但蓝月还是无法触碰。

还好蓝月看惯了各种妖魔的面孔,所以在遇到这种事的时候,她显得特别淡定。事实既成,害怕也不能解决问题。现在的重点是司徒昊把这里搞得乌烟瘴气,而曾经的明君又去了哪里?

驭凤曾对自己提起过一个名字——司徒绝,但司徒绝又是谁?蓝月不记得了。她的脑袋一片混乱,此刻正濒临爆炸的边缘,司徒昊一步步地走向蓝月,每一步都伴随着靴子踩在地板上时发出的沉闷之声,每一声都重重地敲在蓝月的心上。

“朕总算见着你了。”司徒昊在距离蓝月三步之遥的地方停了下来,他望着蓝月,那双苍狼般孤傲的眸子荡漾着一丝涟漪。

蓝月扭过头去不再看他,还好司徒昊停了下来,不然她真不能保证自己一个巴掌扇过去,紧接着把他扇倒在地。当然,这也只能是蓝月个人的想法,如果真要是这么实施起来,确实有些难度。

“怎么,你不愿意看到朕?”司徒昊隐隐不快,但当他考虑到蓝月是一个女孩子家,没准儿现在正在娇羞着呢。

可以说司徒昊是一个自负的男人,他的自恋大抵都是源于这吧。

蓝月才懒得理司徒昊,她悠闲地耷拉着两条腿,完全把对方当做空气。

司徒昊这才怒了,再怎么说蓝月也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如今见了丈夫竟然一点表示也没有,这种行为让司徒昊的自尊心严重受挫。

他一个箭步冲上前,怒气冲冲地握住蓝月纤细的手腕道:“朕有什么不好?至今你还忘不了他?”

“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蓝月面无表情道,“我很好奇你究竟有怎样的本事,才把这里搞成了这副模样?”

“怎么,你看得到?”司徒昊的眸中闪过一道精光。

蓝月别过头不再说话,总之她这种态度彻底惹怒了司徒昊,于是司徒昊将蓝月关了起来,当然所谓的关不是将蓝月囚禁,但是比这还要悲惨。

蓝月的周身被设了结界,如果她想有什么小动作的话,司徒昊会第一个知道。

黑狼的心当真如黑狼那般冷酷无情,之前的温柔不过是假象。想必蓝月对他还有一定的用处,所以司徒昊才会如此尽心竭力吧。

这些日子,蓝月一直在重复一个meng,meng中有一双浅绿色的温柔瞳眸陪伴着她入睡,所以蓝月不愿醒来。

第一百六十九章 宴会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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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月是被人拍醒的,meng中有一个人不停地扇她耳光。蓝月揉了揉眼睛,第一眼看到的便是一脸冷傲的司徒昊。

不过当他看到蓝月醒来的时候,脸上立马浮上了一丝柔和的笑,这让蓝月以为她刚才出现了错觉。

“明天晚上有个宴会需要你参加。”这不是征求蓝月的意见,而是命令对方必须这么做。

蓝月这些日子未曾踏出院子,她一直闷在屋里不想出去。尤其是当她看到青杏以及裘儿那呆板木讷的脸庞时,更没有活动的欲望了。

所以对于外界的一切,蓝月都抱着淡漠的态度。她希望在自己困难的时候,能够有那么一个人挡在她身前。可是她等了那么久,那个人时时没有出现,蓝月有种破罐子破摔的冲动。

“陛下不要强人所难。”蓝月兴趣缺缺。

司徒昊挑起蓝月的下巴,他直视着蓝月那双漂亮的眸子道:“朕并非强人所难,而是朕想借此机会让大家都认识认识你。”

蓝月冷冷地扬起唇角道:“认识我?据我所知,咱俩没那么亲近吧?不少字”没想到司徒昊并不生气,他的话语没有威胁的成分,是的,他在陈述一个事实,“如果你想活下去,那就乖乖听朕的话。”

“不然呢?”蓝月满不在乎道。

丢失了重要的记忆,那种感觉是痛苦的,蓝月不想承受那种痛苦,所以她的感觉麻木了,如今她对死亡已经没有多大的概念。

“不然,你必死无疑。”司徒昊无比笃定。当然,他的笃定有他自己的理由,而且这个理由非常正当。

蓝月打掉司徒昊的手指,眸中露出一丝不屑,“活着又怎样?死了又怎样?现在被你囚禁着。我还不如死了痛快!”

司徒昊那个气啊!都说笨女人是不开窍的,蓝月就是一个鲜活的例子。为何别的女人都对他投怀送抱,唯有蓝月不把他放在眼里?难道自己真有那么差劲吗?

“朕不跟你争,明天还有一场好戏,如果你错过了,一定会后悔的。”

一场好戏?蓝月心底隐隐不安,不过她猜不透司徒昊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过保准不是好药。当然,蓝月也不是一个好欺负的主,她一把拽住司徒昊的衣服。做出一副乖巧的模样道:“我去还不行吗?”。司徒昊正得意的功夫,蓝月却说出了她的条件,“不过你得答应我让那两个恶心的东西离开青杏和裘儿的身体。”

“朕原以为是什么呢,”司徒昊将蓝月扶起来,并且亲昵地点了点蓝月的鼻尖道,“就依你。”

司徒昊确实挺自负的,到现在他都不肯承认蓝月是不爱她的,所以蓝月说的这些条件根本就不算什么,他也没放在心上。

宴会在第二天晚上举行。一大批宫女早早地就来到了望梅轩帮衬着蓝月打扮,好在这些人没有被妖怪附身,不过一个个看起来面色土黄,形容枯槁。好像半死不活的小鬼。

“奴婢参见贵妃娘娘。”一个个进来依次问安行礼,搞得蓝月满头雾水。

如今皇上是司徒昊,而她与司徒昊是小葱拌豆腐一清二白的关系,什么时候竟被封了贵妃?这个司徒昊到底还瞒了她多少事?

容不得蓝月多想。那宫女便三下五除二地将蓝月扒了个干净,别看她们一副瘦弱的模样,但力气却不小。

人多力量大。蓝月敌不过她们,只得任由她们摆弄。如今她什么情况也不了解,唯有以不变应万变才是个正经。至于,相信她看过才知道。

好容易折腾完,天已经黑了,眼看着宴会就要开始了,蓝月被众人塞进轿子里,紧接着轿夫像是脚底抹油似的四平稳地朝着宴会举行的地方飞去了。

司徒昊还未封后,他身边的女人不少,但看这宴席就能明白,一大半都是女眷。这个什么妃,那个什么嫔,总之环肥燕瘦,应有尽有,直把人看得眼花缭乱。

下了轿子,蓝月在青杏和裘儿的陪伴下坐在了贵妃榻上。这似乎不怎么合适,待众人一一行礼问安之后,蓝月的屁股早就黏在了上面。刚才她一直是晕晕乎乎的,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控制着她,让她喘不过气来。

“娘娘不要害怕。”青杏在一边安慰道。

蓝月点了点头,深呼了几口气,这才没那么憋得慌了。早在之前,蓝月便听她们两人说,这宫里的人大部分都被换成了司徒昊的人,而且一些朝廷重臣大都被妖魔吞噬了心性,他们本是反抗司徒昊的,不过如今都变成了司徒昊的傀儡,个个也没了脾气。

想到这个,蓝月的心就凉透了。毕竟这是司徒昊窃取别人的成果,做出这种缺德的事情来,便是稍有良心的人都不能容忍。

待所有人都来齐了,司徒昊还没来。蓝月趁机打量了打量席间的那些人,除了极少几个蓝月能够辨认出来之外,其余的果真都是新面孔。

虽说蓝月现在比以前更好看了,但容貌没有多大的变化,如果用心的话,还是能够辨认出来的。可是那几张老面孔全是衣服呆呆地样子,透过他们的身体,蓝月看不到他们的心。

这个司徒昊太可恶了!忽然蓝月想到了潘云,那个年轻有为的男子怎么样了?难不成司徒昊把他杀了?想到这里,蓝月便低声问道身边的青杏。

只见青杏一脸悲伤,她欲言又止,不过最终只是低声说了一句:“娘娘,您就别问了。”

“为什么?难不成说”蓝月还未说完,司徒昊来了。

万一潘云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苏颜怎么办?他们两人不会都出事了吧?不少字想到这里,蓝月对司徒昊又多了一层敌意。

皇上驾到,众臣众嫔妃应该行跪拜之礼,不过蓝月却呆呆地坐在那里,青杏心里咯噔一声,她赶忙把蓝月从榻上拽下来,蓝月这才反应过来。

司徒昊望向蓝月这边,唇角微微的扬着,看起来心情不错。等大家都起身了,唯有蓝月跪在那里像个木头,青杏赶忙拽了拽蓝月的袖子,等蓝月回过神来的时候,司徒昊已经沿着铺设着红地毯的台阶来到了平台上。

“爱妃何必多礼?赶紧起来吧,可别凉着身子。”司徒昊用那双温暖的大手将蓝月从地上搀扶起来。

如今已是中秋,地上确实有些凉,想必司徒昊想借着这次宴会聚一下,以便加深一下君臣间的感情吧。

当着众人的面,蓝月必须得把戏演好,不然她身边的人就得遭殃。

宴会嘛,除了唱歌、跳舞、抚琴、作画,便再也没什么新奇的节目了。蓝月昨晚做了一整晚的meng,所以没睡好,如今正托着腮打盹呢。

忽然,耳边传来一阵麻酥酥的感觉,只见无耻下流的司徒昊正对着蓝月的耳朵吹气。蓝月冷哼一声,不再理他。

“好戏就要上演,你可别睡着了。”司徒昊意味深长道。

能有什么好戏?蓝月忍不住冷嘁,但当她看到一群穿着囚服的罪犯被两列侍卫带上大殿的时候,整个人都清醒了。

那些人的身上全都拴着厚重的铁链,仿佛害怕他们逃走一般,除了脚铐手町外,他们身上还有一条又粗又黑的铁链,这条铁链将他们连接在一起,任凭哪个也逃不走。

他们的表情无比坚决,无论司徒昊怎样残忍地对待他们,他们绝不会屈服,他们的衣服非常破烂,上面或是被皮鞭抽破了,或是被磨破了,总之十分凄惨。而身上的伤疤也在向那些屈服的软弱分子发出嘲笑。

忽然蓝月在人群中发现了一双熟悉的眼睛,她循着感觉望去,只见苏颜眼也不眨地望着她,对方一脸的不可置信。蓝月感到非常窘迫,她好想给对方一个解释,不过苏颜很快把目光落向别处,根本不给蓝月任何机会。蓝月又在人群中搜索了一会儿,然后发现了跪在地上的潘云。

侍卫手持鞭子迫使那些人做出不同的动作来,那些动作大都是自虐型的,旁边的人看了哈哈大笑,司徒昊在一边也是看得津津有味。

“怎么样,够精彩吧?不少字”司徒昊伏在蓝月耳边低声道。

蓝月愤怒地瞪了司徒昊一眼,对方似是没有察觉到蓝月的情绪,或者说他本就是故意忽略蓝月的愤怒。

“你真残忍!”蓝月咬牙切齿道。

虽然她不知道司徒昊听了这种话会是什么感受,不过这种无关痛痒的话估计不会对他有什么冲击力吧。

司徒昊扬了扬下巴道:“喏,好戏就要开始了。”

蓝月甩头看下去,只见每个囚犯身后站了一名手持长鞭的侍卫,他们仿佛玩着接力赛的游戏,一个人打完了,便轮到下一个,如此循环往复,直到再也没有人撑下去。

鞭子落在身上,可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眼看着即将轮到苏颜,蓝月便忍不住对司徒昊低声道:“放过他们,无论你提什么要求我都答应。”

司徒昊望了蓝月一眼,见对方十分真诚,便对着下面的侍卫做了一个停止的动作,其他人见没什么好看的,便继续吃喝起来,俨然不把刚才那残酷的一幕放在心上。

第一百六十九章??宴会冲击。

第一百六十九章??宴会冲击。,

第一百七十章 骨肉相逼

“做朕的女人,”末了司徒昊还补充了一句,“就在今晚。”

这是一个艰难的选择,如今她的身份真相大白,所有人全都一股脑儿地凑了上来,蓝月冷冷地勾了勾唇角,不管他们通过什么样的方式得到她,恐怕都是为了她体内的力量吧。

司徒昊见蓝月面露难色,顺带着又一挥手,那些侍卫得了命令,马上像发动的齿轮一样转动起来,仿佛刚才不曾有过间隔。

下面传来鞭子抽在皮肉上时的脆响,每一下都打在蓝月的心上,这时司徒昊又俯在蓝月的耳边低声道:“还有一件事,朕忘了提醒你。”

威胁是司徒昊惯用的手段,蓝月早就见怪不怪,于是她冷冷道:“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答应的。”

“哦?是吗?”司徒昊摸了摸下巴,模样十分悠闲,他笃定蓝月一定会答应他,因为她没得选择!

蓝月才懒得去理他,她的目光一直紧紧地追随着那些囚犯,因为马上就要轮到苏颜了,她的心好像悬在了一根纤细的钢丝上,随时都有掉下去的可能。

司徒昊见蓝月不理他,倒也不着急,他忽然轻轻地抚弄着蓝月的手,好像抚弄着一件珍惜宝贝,但是接下来的话却让蓝月悬在钢丝上跳动的那颗心静止了。

“恐怕你还不知道,苏颜已经怀孕了,”无视蓝月脸上的震撼,司徒昊继续道,“不知道这一鞭子下去,她肚子里的孩子会怎么样。”

就在司徒昊说完的那一刹那,蓝月觉得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一个就要轮到苏颜了,蓝月怔怔地望着侍卫手中的皮鞭,眼睛空洞而无神。

“你可要想清楚了。”司徒昊好心地在一边提醒道。

眼看着皮鞭就要落在苏颜的身上。蓝月的瞳孔忽然蓦地一缩。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侍卫手中的皮鞭好像变成了一道坚硬的直线,只不过眨眼的功夫,那道直线便化成了空气。

司徒昊蓦地呆住了,他忍不住看了蓝月一眼,眸中满是不可思议,想不到蓝月潜在的力量竟然这么强大。

回过神来,司徒昊吩咐那侍卫换了一把刀,他在蓝月的耳边低喃道:“既然你不服从,那朕只好把她肚子里的孩子解决掉。”

蓝月忽然醒了过来。她疯了一般冲到苏颜旁边,直直地挡在苏颜身前。侍卫非常为难,但司徒昊却不为所动,他相信蓝月不会做出什么傻事,所以他示意侍卫执邢。

侍卫明白皇上的意思,他本想唬一下蓝月,却没想到就在大刀即将落下去的那一刹那,蓝月却一把握住了刀刃。

所有人都呆住了,连司徒昊也没想到蓝月竟然用手去接。鲜血顺着明晃晃的大刀一滴滴往下滴。侍卫示意蓝月松开手,但蓝月却固执地握着,而且她的力气出奇的大。刀锋都被蓝月握成了鸡肉卷。

“快松手啊!”苏颜在一边焦急道。

这样下去的话,蓝月的手估计就会断掉。但蓝月却浑然不觉。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保住苏颜,保住苏颜肚子里的小孩。

直到侍卫松了大刀,蓝月仍旧握着。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蓝月一把丢掉大刀,她迅速蹲下身子抱住苏颜。泪水打湿了眼眶。

“都怪我,都怪我,没吓着你吧?”蓝月从刚才的状态中回过神来,手上传来一阵阵疼痛,不过她却一点也不在乎,此时她的心里满满的全是苏颜。

“我没事,你怎么那么傻?”苏颜本来还对蓝月有些怨言,因为蓝月如此光明正大地坐在司徒昊身边,这是对司徒绝的背叛,所以她不能容忍。但此时她才明白,是她太不相信蓝月了,或许蓝月有自己的苦衷。

蓝月松了一口气道:“你没事就好。”

苏颜扯下身上的一块布,还未来得及帮蓝月包扎,司徒昊便命令侍卫把他们带了下去,苏颜一直回头望着蓝月,迟迟不肯转身,蓝月也一直望着苏颜,手中还拿着刚才苏颜从身上撕下来的布。

司徒昊强行扳过蓝月的身子,宴会仍旧进行着,但是蓝月却看到了越来越多的小妖汇聚在大殿上,他们在上空徘徊,嘴里不住地流着口水。

司徒昊赶忙低头把蓝月的鲜血吮干了,只听刺啦一声,司徒昊将自己的里衣撕下一块来帮蓝月把伤口包扎起来,直到这时,那些小妖才都散了。

看来司徒昊也能看到那些妖魔,其实蓝月一开始就很好奇,司徒昊到底借助了什么人的力量,才使得现在的蓝国变成了这副乌烟瘴气的样子。

司徒昊现在的内力非常强大,而且体内充满一股邪气,这只是初期,所以那些邪气只是蠢蠢欲动。等到了后期,司徒昊也会变成恶魔,当然这需要一段时间。这只是蓝月从对方的身体里读出来的,至于其他的,蓝月还不能感应到。

在蓝月的心里早已认定了司徒昊对她的好是抱着一定目的的,所以对于他好心帮自己包扎这件事,蓝月也并未放在心上。

终于挨到了宴会结束,蓝月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司徒昊主动提出同她乘坐一顶轿子,蓝月无法拒绝,只得依着对方。

下了轿子,月圆当空,本是非常美的景色,但在蓝月看来,却是一副混混沌沌的景象,层层叠叠的小妖像迁徙的蝗虫似的将天空弄得一团乌烟瘴气。

司徒昊拉着蓝月的手进了寝殿,他引着蓝月坐到床上。蓝月这才局促不安起来,对方该不会是来真的吧?

为了自卫,蓝月必须想好应对措施,而女人的好朋友则是最有力的挡箭牌,于是蓝月假装一副腹痛模样道:“刚才一不小心贪杯,却忘了今儿个正好是我好朋友来访的日子。”

司徒昊手上的动作一僵,反正无论如何蓝月也逃不掉了,所以他并不计较,“既然如此,那就推到改天吧。”

蓝月心下一喜。不料司徒昊命人取来了药箱,他细心地从药箱中挑出消炎止血的药膏来,“一会儿上药可能有点疼,你忍着点。”

说罢,司徒昊便仔细地帮蓝月上起药来。他上药时非常认真,眉目间的戾气不见了,从这个角度看起来,对方竟然变得没那么讨厌了。蓝月光顾着想这个,所以根本没感到上药时有多疼。

感受到蓝月的视线,司徒昊抬头道:“朕有那么好看吗?”

被人发现了偷看。这是一件非常尴尬的事情,蓝月羞赧地垂下了头,她小心翼翼地抽回手,却被司徒昊攥住了手腕,“别动,还没上完呢。”

蓝月只得乖乖听话,这种感觉有点奇妙。司徒昊似乎没那么坏,如果他日后魔性大发,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模样呢?蓝月忽然有点于心不忍。不过很快她就清醒了过来。司徒昊的死活跟她没什么关系,她还是乖乖地管好自己再说吧。

“就这么乖乖的,多好。”司徒昊这话故意说给蓝月听,其实他的心里有一丝窃喜。刚才他看到蓝月脸红了。可见对方心里还是有他的,这个发现让他这些日子以来的郁结全都消解了。

听司徒昊这么说,蓝月忽然想到了一个主意,既然司徒昊喜欢自己乖乖地。那自己为什么不变得乖一点呢?这样的话,她才有可能逃离这里。

蓝月鼓足了勇气,终于用另一只手握住了司徒昊宽厚结实的大手。她的脸庞好像番茄似的那么红,“陛下,其实我挺喜欢你的。”

天知道蓝月说出这句话来的时候,多么想给自己几个巴掌,但她还是极力忍住了。

没想到司徒昊听到这话像是一个开心的孩子一般道:“真的?你不骗朕?”

蓝月抬眸,目光落在司徒昊那平日孤漠但此时却洋溢着火焰的眸中,她感到一种浓浓的罪恶感。所以她说不出口,只能用点头来表示对对方的肯定。

说句实话,如果对方不是自己喜欢的,那么想要说出这种话或者是做出比较亲昵的动作,都是一个不小的挑战。

司徒昊激动地抱着蓝月的身体,蓝月可以感到对方的身体微微颤抖,明明对方是在演戏,但蓝月那一刹那还是产生了一种错觉,或许司徒昊对她是真心的。

蓝月回抱着司徒昊小心翼翼地问道:“陛下,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司徒昊摇了摇头,他的胡渣弄得蓝月的肩窝有一点痒,他的声音在蓝月的耳边低低地响起,“不知道,朕也不知道,那种感觉朕说不上来,朕只是渴望给你幸福,你懂吗?”

他的话充满了真挚,蓝月听了还是忍不住小小的感动了一把,她埋首在司徒昊的胸膛里,那里充满了陌生的气息,蓝月有些排斥,但还是强忍下了,她柔声道:“陛下,可不可以把我身边的结界解除?”

“不可以。”司徒昊回答得非常坚决。

“为什么?”蓝月问得有些着急。

司徒昊刮了刮蓝月的鼻尖宠溺道:“笨蛋,那是用来保护你的。”

原来是司徒昊骗自己的!太奸诈了,太狡猾了!蓝月恨恨地咬了咬牙,不过一想到司徒昊是为了自己好,蓝月的心里便有一丝莫名的暖意。

打铁要趁热,蓝月揉着司徒昊的耳垂,柔声道:“陛下,我有一个请求,如果陛下不答应的话,我会不开心的。”

蓝月的请求很简单,那就是让苏颜陪自己作伴,不过却被司徒昊坚决的拒绝了。不过司徒昊却给了苏颜很好的待遇,并允许蓝月可以自由探望苏颜,蓝月表面上虽然不愿意,但心里还是很开心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一章 我的回忆

有了司徒昊的允许,蓝月这种享受特权级别的人自然要好好地显摆一下。那些人看到蓝月不是一个好惹的角色,便也不敢造次。

关押囚犯的地方是一个阴暗的地下室,不过经过蓝月的请求,苏颜居住的地方还可以。因为靠近地面上层,所以采光还可以,地面铺了一层地板,所以一点也不潮湿。

只见苏颜呆呆地躺在床榻上,一脸忧郁的模样。怀孕期间,如果不能保持乐观的心态,不仅对母体不好,而且对小孩的初期生长以及后期发育也不好。

蓝月轻轻地晃了晃苏颜的身子,对方这才回过神来,当苏颜看到蓝月时,眸子终于亮了亮,“你手上的伤好了吗?”

苏颜端着蓝月那包满绷带的手仔细地端详着,“不会留下疤痕吧?”

蓝月摸了摸苏颜的头道:“不打紧,倒是你,怎么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

苏颜忽然沉默了,望着苏颜那委屈心痛的模样,蓝月便知道她在想什么,于是她低声问道:“是不是想潘云了?”

苏颜点了点头,眼泪说来就来,她哇地一声扑进蓝月的怀中哭道:“他在这里受了不少折磨,我真担心......”

“不会的,他一定不会有事的,他还要等着孩子出生呢。”蓝月柔声安慰道。

苏颜的神色很憔悴,蓝月得恳求司徒昊帮她多送一些补品过来,只是万一自己要离开这里的话,万万不能抛下苏颜。可苏颜怀有身孕,如果真要逃跑的话,恐怕会有许多的不便,想到这里,蓝月就忍不住头疼起来。

不过能不能逃得出去还是个未知数,最起码得等到苏颜把孩子生下来才行。蓝月看了看苏颜的肚子道:“孩子几个月了?”

“七个月......”苏颜咬住下唇,仍是担忧道,“我担心潘云不能坚持下来。”

蓝月安抚道:“虽说我的力量薄弱,但这点事还是做得了主的,回头只要我跟陛下说说,相信他不会为难潘云的。”

七个月的话,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孩子还有三个月就出生了,等孩子一出生,那么很多事情就好办了。蓝月这么想着。

蓝月微微出神,苏颜以为蓝月受了什么委屈,于是安慰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你万万不能委屈自己。”

蓝月回过神来道:“我没有委屈自己。”

苏颜扁了扁嘴道:“我才不信呢,难道你就这么心甘情愿地做司徒昊的女人?难道你忘记司徒绝了吗?”

“司徒绝?”蓝月面露疑惑,驭凤曾经多次跟她提起过司徒绝,如今苏颜又跟她提起司徒绝,难道司徒绝真的是自己的爱人吗?为何自己什么印象也没了?

“怎么,这么短的时间就把人家忘了?”苏颜见蓝月一脸疑惑无辜的表情。忍不住打趣道。

蓝月摇了摇头道:“不是忘了,而是我根本记不起他是谁。”

对于蓝月的归来,苏颜开心归开心,只是她不能拉着蓝月深入泥潭。如今的蓝国已经不是曾经的蓝国了。不管怎么说,苏颜希望蓝月过得幸福倒是真的,于是她认命似的叹了口气道:“忘了也好,忘了也罢。其实只要司徒昊真心对你,你......”

苏颜还未说完便被蓝月打断了,她瞅了瞅四周。最终还是不放心的俯在苏颜的耳边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你要相信我。”

苏颜自然明白蓝月的意思,于是她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你得格外小心。”

蓝月做出一脸无所谓的样子道:“你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苏颜还想说些什么,不过却被蓝月打断了,“我把司徒绝望了,心里总是有个疙瘩,不如你给我讲讲他的事情吧。”

苏颜望着蓝月一脸渴盼的表情,倒也不忍心拒绝,于是她把蓝月同司徒绝的事迹从头到尾的讲了一遍。不过蓝月听着,却像是在听别人的故事一般,除了听到几处有点感触的地方头有点疼之外,其他并无多大感觉。

“后来,听说你被歌婉推下了噬魂台,司徒绝仍旧不死心地连夜赶往天山,不过等他赶到的时候仍是没找到你,大概那时候他就死心了吧。”蓝月听苏颜这么说,心口忽然痛得厉害,不知为什么,心底总有一个声音在叫嚣,是的,她不能让司徒绝忘了她,这是她的心声,不知为什么,尽管她记不起司徒绝是谁,但这心声却那么强烈,强烈到蓝月相信她是爱着司徒绝的。

苏颜并未发现蓝月的异常,她望着地面洒下的金色阳光,继续道:“等司徒绝回来的时候,国家已经易了主,然后皇上就把司徒绝流放到万兽岛了,当时他的身边还跟着卫天以及廖飞等几个忠心的侍卫,不过估计活着的可能性不大吧。”

“也就是说,他们很可能会死掉?”蓝月忽然觉得整个大脑都是一片空白了,什么人什么事全都变成了一张白纸,如今她望着苏颜的脸庞甚至生出一种陌生的感觉。望着对方一张一合的嘴,蓝月极力从里面听到更多关于司徒绝的消息。

苏颜叹了口气道:“不敢说百分之百,不过曾经流放到万兽岛的贵胄王族没有一个活着回来的。”

那片空白渐渐有了一点痕迹,上面断断续续地出现一些画面,不过却十分破碎,根本不能连串到一起。蓝月不知道她是怎么走出来的,不过等她醒来的时候就已经躺在自己的床上了。

原来刚才她晕了过去,蓝月嗤嗤的笑了两声。司徒昊望着丢了魂儿似的蓝月,以为对方生病了,于是赶忙又把太医叫来。

太医把了好几次脉,都说蓝月的身体非常健康,司徒昊摸了摸蓝月的额头,当察觉对方的体温正常时,这才放了心。

“你怎么了?”司徒昊焦急的模样落在蓝月的眼中是那么的恶心,她极力忍住呕吐的冲动。

蓝月别过头去,她一定要冷静下来,不然所有的这一切都要搞砸了。毕竟想要离开这里,还得先讨好司徒昊,而且苏颜现在还怀有身孕,好多地方都得需要司徒昊点头,所以思来想去,蓝月还是将那份仇恨打包放在了心底最深处。

是的,蓝月把一切都想起来了,她的记忆终于完整了。刚才她做了一个梦,梦中是她与司徒绝的点点滴滴,所以她在睡梦中哭了。

司徒昊见蓝月在睡梦中哭了,有些焦急也有些莫名其妙,他真担心蓝月出事,说实话,他对蓝月的好一方面是因为蓝月的身份,另一方面,他是打心底里喜欢蓝月。

不得不说,司徒昊是一个坦诚的人,他敢于承认自己的感情,这一点倒比司徒绝来得爽快得多。

“刚才我做了个噩梦,太恐怖了。”蓝月忽然从床上坐起来,她紧紧地抱着司徒昊,望着司徒昊那坚实的后背,蓝月真想一刀刺进去,不过她还是忍住了。

司徒昊轻轻地拍着蓝月的后背安慰道:“乖,不怕,乖,有朕在,谁也不敢欺负你。”

对方的话语那么温柔,那么真切,这让蓝月再次产生一种错觉。不过这种错觉真的很危险,等错觉产生的多了,估计司徒昊就得逞了。当然,蓝月不会让司徒昊得逞的。

趁着司徒昊在这里,蓝月赶忙说出了自己的请求,“陛下,苏颜快要生了,如果丈夫不在的话,那她得多么孤单啊。”

蓝月的秀眉忍不住皱成了八字,司徒昊用那双温暖的大手将蓝月的眉毛抚平,他柔声道:“那朕就放过他,在此期间,朕允许他们俩住在一起。”

如果说司徒昊身上让蓝月不讨厌的东西,那便是对方那双温暖的大手,他的手让人感到非常安全。

“你真好。”蓝月羞赧地夸赞,演戏必须得入戏,蓝月现在正极力把自己变成一个好的演员。

司徒昊的心莫名跳得很快,曾经他说要把幸福一股脑儿的都给蓝月,那么现在这种喜悦便是蓝月享受着他的幸福的滋味吧。

司徒昊身边的女人并不少,所以对方的专宠给蓝月带来很大的压力。其他的女子全都变成了深闺怨妇,一个怨妇的力量就是不可低估的,更何况是那么多怨妇?好在有结界护身,所以蓝月才没出什么事。

那些女人也便聪明了,她们不动手但是嘴巴却能杀死人不偿命,整天左一个贱蹄子右一个贱女人将蓝月骂的左右不是人,好在蓝月的心理素质杠杠的,不然非得被她们骂成疯子不可。

当然这个问题司徒昊本身也了解,为了减轻蓝月的压力,他也会宠幸其他的女子。不过还有另一方面的原因,那便是蓝月从来不允许司徒昊碰她的身体。所以两人最亲近的动作便是拥抱,除了这个再也没有其他。

蓝月自己心里也明白,一直这么拖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如果司徒昊来硬的,那么她也无法招架,为此她很是苦恼,不过这件事情很快便有了解决的办法。

青杏和裘儿也非常了解蓝月的苦恼,所以她们也是竭尽所能的帮蓝月想办法。

功夫不负有心人,她们总算想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不过却是以裘儿的牺牲作为条件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二章 来得太快

裘儿跪在地上,哭诉道:“求娘娘就从了裘儿的心意吧。”

蓝月揉了揉太阳穴,对方全是为了她,但她不能自私到为了幸福而牺牲裘儿,她非常坚决道:“不行!我不能让你白白送死。”

“裘儿这条命是娘娘捡回来的,更何况娘娘的易容术那么好,一定不会出现差错的。”裘儿哭成了泪人,蓝月是她的恩人,所以一直以来裘儿都非常渴望她能够为蓝月做些什么,如今机会来了,她怎能轻易放弃呢?

即便裘儿真的打算这么做,但蓝月仍是过不去这道坎,她保持着沉默,但神情却异常坚决,根本没有丝毫可以商量的余地。

青杏在一边看着干着急,于是她扑通一声并排跪在裘儿身边道:“实话说了吧,娘娘,裘儿喜欢皇上!”

蓝月听到青杏这么说,马上就呆住了。她怔怔地望着裘儿问道:“裘儿,真的吗?你真的喜欢司徒昊?”

裘儿羞赧地垂下头,她确实有私心,不过这个选择却非常冒险,如果一不小心漏了马脚,那么她们两人都完蛋了。不过为了蓝月,裘儿甘愿冒险。

裘儿用力地揪着衣角,单是从那红成了螃蟹似的脸上就能明白什么。没想到啊,司徒昊的魅力还不小,竟然把自己的小丫头迷得团团转。

既然如此,蓝月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蓝月没想到司徒昊今天晚上来了,好在她提前做了准备,不过准备得非常仓促,一不小心就会露馅。

司徒昊满身酒气,步伐有些踉跄,他望着蓝月的表情是那么冰冷。

司徒昊第一次用这种眼神看着蓝月,直把蓝月的心里看得凉嗖嗖的,他托起蓝月的下巴。仔细地端详着蓝月那张比以前更加精致的脸庞。

屋子里的下人全都退下了,偌大的房间弥漫着司徒昊的味道,蓝月有些心慌,也有点眩晕,她被对方那双利剑一般的眸子看得非常不自在,于是她局促道:“陛下,你怎么了?”

司徒昊只是冷冷地笑了两声,然后他猛地用力将蓝月抵在墙角,司徒昊的表情由冷漠转为悲伤,他的沉默让蓝月赶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

“陛下。你喝多了。”蓝月小心翼翼道。

司徒昊的表情有所缓和,但却比之前更加冰冷,“你想要从朕身边逃开,对吗?”。

蓝月的心发出咯噔一声闷响,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司徒昊早已俯下了身子,对方直直地望着她,蓝月可以清楚地看清自己在对方瞳眸中的模样和表情。

不能慌张,一定要保持冷静。蓝月深呼了一口气,用那双向来澄澈干净的眸子望着司徒昊,“我从未打算逃开。”

“是吗?那最好了。朕一直忘了告诉你,你的伙伴全都在朕的手上。如果你想要逃走的话,那狐狸和鸟怪全都会死无全尸,你明白吗?”。

自打遇见了蓝月,司徒昊整天为一些小事烦忧。其实他非常没有安全感。对于蓝月,他有着身为帝王的自负,同时也有着身为帝王的自卑。这个矛盾深深折磨着他,让他不能自拔。

想不到筠癸和驭凤也被抓来了,那么紫夜呢?自己的孩子又在谁的手上?蓝月的心忽然变得很乱很乱,如果她真的打算逃开的话,那么事情又将变得棘手起来。

蓝月稳了稳呼吸,这才继续道:“我不知道陛下为何会怀疑我,但我从来没有那种想法。”

蓝月呼吸的热气打在司徒昊的鼻尖,让司徒绝忍不住眩晕。难道他真的醉了?此时司徒昊已经分不清他是真的醉了,还是假装醉了。当他听到别人说出蓝月的计划时,司徒昊是不相信的。他不相信那个温婉的女子竟然会骗他,所以当他看到蓝月那双坦诚而又真挚的眸子时,忍不住再次陷了进去。

蓝月望着司徒昊那纠结的模样,当机立断地靠进对方的怀中,委屈道:“陛下以后不要再怀疑我了。”

司徒昊缓缓地托起蓝月的脸庞,他望着对方那双澄澈的眸子,所有的怀疑全都融化到了温泉里,他忍不住将蓝月横抱在怀中,那眼神已经告诉蓝月,他接下来要做什么了。

蓝月心底一惊,不会这么快吧?可怜她什么都没准备好呢!司徒昊将蓝月压在身底下,那双半醉半醒的眸子望着蓝月,似乎要把对方永远地刻在心上。

不得不说,此时需要蓝月拥有高超的演技,如果蓝月表现出一点点蛛丝马迹,那么很快就会被司徒昊识破。

两人贴着身体,一冷一热之间,蓝月早已经出了一层冷汗。司徒昊俯下身来,他的唇边覆在蓝月的唇上,似是做着试探。蓝月的心就要提到嗓子眼,她的眼睛瞪得很大,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她该如何是好?

“陛陛下,”蓝月紧张地有点口吃,她的心忽上忽下,因为迫切,所以他的情绪有点激动,“陛下,不可以!”

司徒昊的眸子一冷,就在那一瞬间,蓝月觉得司徒昊根本没醉,但对方的冰冷稍瞬即逝,让她以为刚才是自己的错觉。

蓝月红着脸似是娇羞道:“我的好朋友还没走呢。”

司徒昊冷冷地勾起唇角,“是吗?你这好朋友真够喜欢你的。”

蓝月心下一沉,照她这么说的话,她的好朋友已经呆了半个月多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蓝月早就失血过多了。

“陛下记错了”蓝月干笑道。

司徒昊懒得跟蓝月废话,望着眼前诱人的美人儿,他才不会放过。如果说蓝月假意服从他,那也怨不得他,反正他不知道实情,所以也不算强人所难。

蓝月望着对方的眼神,心忽然就沉到了低谷。如果司徒昊真对她用强的话,她一定毫不犹豫地将对方踹下床。

司徒昊小心翼翼地解开蓝月的衣带,蓝月极力忍着,直到对方将手探进她的胸前,蓝月忽然清醒了。

她紧紧地抓住司徒昊的大手,如果她做了什么对不起司徒绝的事情,那么她一定不会原谅自己的。

“陛下,我还没做好准备。”蓝月的拒绝之意再也明显不过。

司徒昊扬眉望着蓝月,忽而笑了,“你是朕的女人,所以这方面还是朕说了算。”

蓝月望着司徒昊坚决的表情就知道没有回旋的余地了。于是她一边假装服从,一边绞尽脑汁地想着应对的办法。如果此时有那么一个人把司徒昊引出去就好了。

就在司徒昊的手指往里探进去的时候,忽然门外传来了赵冲的声音,“皇上,边关传来紧急密信。”

司徒昊咬了咬牙,怎得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真是扫兴!他对着门外道:“朕知道了。”

蓝月不敢做出一副松气模样,但心里却感谢上苍保佑,她忍不住靠在司徒昊的胸前道:“陛下,我舍不得你。”

不管蓝月说得是真是假,总之这句话特别管用,司徒昊的表情瞬间就变得柔和了,他刮了刮蓝月的鼻尖道:“乖乖等朕。”

司徒昊背过身子,蓝月赶忙殷勤地帮对方穿上外衣,当她触摸到对方后背那道长长的刀疤时,还是忍不住停了下来。

“是不是很恐怖?”司徒昊笑了笑。语气十分地无所谓。

司徒绝也曾说过这种话,蓝月记得很清楚。她永远不会忘记司徒绝那布满刀疤的后背。

“我不怕。”蓝月帮司徒昊穿上衣服,她细细地帮着对方整理衣服上的褶皱,却忽的被对方握住了手。

“这是朕坠下悬崖时被大树刮伤的。”那时好多年前的事情了,可这道伤疤仍旧很清晰,可见当时那伤口是有多深。

蓝月蓦地感到一种心痛,大抵是司徒昊的眉目间与司徒绝有一点相像,所以她才会不能那么狠心地对待他。她忘记了反抗,任凭司徒昊握着她的手不松开。

忽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蓝月本以为是司徒昊回来了,但当听到对方的声音时,那根紧绷的心弦瞬间就松了下来。她打开门一看,只见易容成自己模样的裘儿一脸焦急地站在那里,她问道:“娘娘,皇上没有把你怎么样吧?”

蓝月摇了摇头道:“没有,不过陛下很快就回来了。”

裘儿打量着蓝月衣衫不整的模样,然后把自己也弄成那个样子。

直到蓝月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被关在了门外。远处亮起了一阵灯光,蓝月定神一看,只见赵冲在前面打着灯笼,想必司徒昊正朝着这边来了,于是她赶忙猫着腰朝着裘儿的房间里去了。

青杏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蓝月将她摇醒,当青杏看到蓝月时,差点从床上翻了下来。

“上次我给裘儿的易容粉让她放哪儿了?”蓝月焦急问道。

青杏翻身下去,整个人钻到了床底下,她一边弄出噼里啪啦的声音,一边道:“我记得她放在床底下了。”

等青杏灰头土脸的出来时,手里还拽着一个精致的小口袋,“找到了,娘娘!”

事不宜迟,蓝月命青杏点了蜡烛,这才赶忙坐在简陋的梳妆台前,对着铜镜一阵抹。(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三章 调包

蓝月与裘儿交换了身份,一切都很顺利,顺利的有点出乎意料。蓝月本有种不好的预感,不过这种预感却在小生命的降临之后消失匿迹了。

苏颜生了个小男孩,在此期间,潘云一直寸步不离。蓝月只见了那个孩子两面,不过那确实是一个很可爱的孩子。

蓝月从裘儿的口中知道了筠癸被关押的地方,不过却没想到在去的道路上恰巧遇到了六眼怪。

尽管蓝月易了容,但六眼怪还是认出了她,不过六眼怪却并未刁难她。

至于六眼怪的转变,那要从一块烤蘑菇说起。只不过筠癸给了六眼怪一块烤蘑菇,六眼怪便感激涕零。蓝月听罢,极力忍住想笑的冲动,她望着六眼怪一板一眼的模样,忽然感到悲哀。六眼怪虽是魔,但却也是有感情的,大概是被遗忘的太久,所以才成了魔。

蓝月偶然间了解到六眼怪的过去,原是因为伙伴们的嘲笑才让他坠入了魔道,如果不小心对他表现出温情,六眼怪就开始不停地流眼泪,真是个容易感动的家伙。

筠癸的法力远远超乎了蓝月的想象,他几乎把看守着他的妖魔全都收买了,所以当他毫发无损地站在自己面前时,蓝月一点也不奇怪。

比起蓝月来,驭凤和筠癸在里面过的日子滋润多了。经过询问,蓝月才知道她的蛋还在紫夜那里,而紫夜早不知道逃向了什么地方,蓝月虽然心急,却也无可奈何,她只祈求上苍保佑自己的孩子能够平安无事。毕竟孩子提前出世全是为了自己,蓝月不能让他还没来得及看一眼世界就再次被打回地狱。

筠癸嗅了嗅盘子里一块硬巴巴的饼,忍不住皱了皱眉,“你最近就吃这个?”

“没办法嘛,做戏就要做全套。不然会招来怀疑的。”蓝月无奈地耸了耸肩。

驭凤赶忙凑上前去关心道:“我的乖乖,牙齿还在吗?张开嘴让我看看。”

蓝月忍不住白了驭凤一眼道:“我看你啊,是被那只臭狐狸带坏了!亏得我那么担心你们,你们却如此对待我!”

驭凤又是一阵哄,蓝月这才饶了她。所有的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虽说逃出皇宫是一件难事,不过有两大妖王在,一切都简单多了。

等到苏颜他们被安置在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蓝月才松了一口气,不过就在她以为自己也能轻易离开的时候。预感应验了。

蓝月没想到裘儿还是背叛了她,所以当蓝月看到裘儿倒下的那一刻,悲伤之余更多的是悔恨。

月亮那么圆,不知不觉又是下一个月的十五,裘儿不愿意跟她离开,所以蓝月并不勉强。不过在画梅离世的时候,蓝月曾经许下诺言好好对待青杏,所以她准备带着青杏离开。

其实这件事不怪裘儿,怪只怪蓝月一直轻视了司徒昊。这才犯下了大错。

当时他们即将逃出去的时候,空中的圆月忽然被一团乌云遮住了,蓝月抬头一看,那根本不是乌云。而是密不透风的小妖。

司徒昊就那么出现在蓝月面前,毫无征兆。他的身后是一脸彷徨的裘儿,她的神情中饱含愧疚,不过当蓝月知道裘儿背叛她的时候。所有的内疚全都是她的伪装。

驭凤冲不出那么多小妖的包围,就好像弥漫着浓烟的天空,一阵风吹过之后。剩下的是更浓的烟雾簇拥成团。

“你们逃不掉的。”司徒昊胸有成竹,但他的表情却闪过一丝神伤,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忍着,他害怕自己一不小心就会爆发。他以为蓝月是爱他的,却没想到对方一直敷衍着他,而他宁愿沉浸其中,不愿相信这是一个事实。

蓝月咬着下唇,她的唇片被咬出了鲜血却浑然不觉疼痛,她的疼痛并非因为司徒昊的出现,而是因为裘儿的背叛,这是她无法忍受的,也是她不愿相信的。

一直以来,她都把裘儿当做自己的亲姐妹,而她生平最讨厌的也是背叛,裘儿却犯了大忌。其实裘儿是一个好的演员,之前的对白不过是对方欺骗自己的幌子罢了。

蓝月心痛却无处倾诉,她真是怕了,害怕背叛,害怕丢弃,所以她才会那么没有安全感。

“只要你回来,朕就原谅你,并且放过你的伙伴。”司徒昊对着蓝月伸出手,他的手那么宽阔,让蓝月出现了错觉,不过蓝月不会忘记这双手是仇人的手,如果不是他的话,司徒绝也不会被流放到万兽岛,如果不是他的话,裘儿也不会背叛她。

原来爱情远比友情要坚固得多,尤其是对裘儿这种初尝爱情滋味的小女人来说更是如此。其实谁都不怪,怪只怪蓝月看错了人,信错了人。

蓝月望着拼命杀出血路的驭凤和筠癸,泪水忍不住湿了眼眶,即便裘儿背叛了她,还会有人陪她一起走下去,所以蓝月不伤心,她一点儿也不伤心。

她不想让那些爱自己的人受伤,这些人中,唯有青杏什么都不会,眼见着一道强光打了过来,青杏赶忙将蓝月推开,那道白光就擦着青杏的发丝过去了。虽然蓝月笃定自己不会受伤,不过对方如此为自己拼命,蓝月还是非常感动。

“娘娘,你没受伤吧?”青杏时时刻刻不忘蓝月安危,在此危难之际,她最关心的不是自己,而是蓝月。

“我没事。”蓝月的泪水忍不住湿了眼眶,这辈子有此好友足以。

蓝月眸色坚定地站起身来,秋天的夜风带着萧萧的凉意,它们争先恐后地涌进蓝月的衣服,鼓起了她的长裙,她的声音不大,但在这嘈杂声中却显得格外明显,“我愿意留下。”

一切喧嚣都没了,无论是妖魔还是侍卫全都停下了动作,司徒昊扬着唇角朝着蓝月走了过来,他一把将蓝月揽到怀中,“朕就知道你不会离开朕。”

“所以。你会放过他们,对吗?”。蓝月的声音中带着哀求,她知道凭借着他们的薄弱力量不可能打过这么多人的。

司徒昊抚摸着蓝月的秀发,他嗅着对方发间的清香,忍不住满足道:“都听你的,只要你留下来。”

“笨蛋!笨蛋!”驭凤在空中喷吐着灼热的火焰,瞬间将周围的大树全都烤焦了。

“你们走吧,”蓝月望着他们,泪水忍不住充满了眼眶,“不要再来找我。”

是生是死。全都由他去吧。蓝月已经想开了,她不能连累自己的同伴,更不能容忍自己的同伴再次承受侮辱,若是如此的话,她宁愿承担这一切的是她一人。

“娘娘,奴婢也要留下来!”青杏扑到在蓝月身边,她的头发全都散开了,模样虽然狼狈,却是最为漂亮的时刻。

裘儿攥着衣角。她的心也很痛,其实她很纠结,如果背叛了蓝月,那么她永远也不会得到蓝月的原谅。她知道蓝月是她这辈子最好的姐妹。但是为了一个男人她还是选择了背叛自己的好姐妹。

当裘儿看着蓝月与青杏紧紧相拥的画面时,她的心里是说不出的难过,不过她也很清楚,为了得到一样东西。她不得不放弃另一些重要的东西,如果说她的牺牲能够换来司徒昊的爱,那么她做的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走!”蓝月猛地推开青杏的身体。却没想到青杏抱得更紧了。

“如果娘娘非得让奴婢离开的话,那么先把奴婢打死吧!”青杏哭得稀里哗啦,蓝月感触颇深,于是把她抱得更紧了。

良久不语,算是默认。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驭凤和筠癸虽然很想把大家平安无事地带走,不过条件不允许,更何况苏颜他们还等着自己照顾呢。所以在司徒昊允许的时候,他们毫不犹豫地离开了。

“万事小心。”这是驭凤离开时留给蓝月的话。

蓝月给对方一个放心的眼神,只要她乖一点,司徒昊一定不会刁难她的。

“陛下,臣妾”裘儿不知该如何开口,她本打算放蓝月离开,虽然司徒昊说如果她能够帮他把蓝月留下来,那么他就会封她淑妃的位子。

裘儿倒不是为了那个位子,只是她特别想得到司徒昊的爱,这才将蓝月的计划说给了司徒昊,所以蓝月才会失败。

但这一切都敌不过司徒昊对蓝月的爱,裘儿第一次对蓝月产生了嫉妒的感情,所以她才想让蓝月离开。

“你?”司徒昊淡淡地瞟了裘儿一眼,“你差点让朕的计划落空。”

裘儿哭诉道:“这一切只是因为臣妾爱你啊,陛下!”

“爱?”司徒昊冷哼了一声,“你的爱太过珍贵了吧?”

“可是陛下,你说过,只要我”裘儿还未说完,便被司徒昊打断了。

“够了!朕说过什么,朕心里清楚,不需要你来提醒!”司徒昊觉得他没必要再跟她废话,于是他揽着蓝月的身体就要离开。

听着裘儿的话语,蓝月心里有些难过,不过她一直未曾去看裘儿那张脸。

裘儿一下子贴在司徒昊的身上,此时的场景有些怪异,明眼人都能看得出,裘儿是硬插进去的,她的出现破坏了画面的美感。

不过当司徒昊企图拔剑刺向裘儿的时候,却被蓝月制止了,“她是个可怜的人,跟可怜的人计较,不是更可怜吗?”。

蓝月的话确实刺痛了裘儿的心,不过更让她心痛的是蓝月的冷漠,自始至终,蓝月都不曾正眼看过她,这种感觉好像把自己的心放在钉子板上来回滚扎一般,痛得死去活来。

“她是很可怜,所以就让我给她一点教训吧!”青杏对于裘儿的背叛更是怀恨在心,她们曾是那么好的姐妹,一同侍候主子,感情笃厚,可如今

她一巴掌落下去,直接把裘儿扇倒在地,裘儿望着眼眶里满是泪花的青杏,仿佛丢了魂儿似的。

蓝月尽量不去看这一幕,她对着司徒昊道:“皇上,走吧。”

直到众人离开,青杏才哭着道:“亏得我们这么信任你,可你却背叛我们,我们曾是最亲的姐妹啊!”

裘儿也哭了,她不想活了,如今丢了友情和爱情,她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思呢?

青杏也走了,四周只剩下偶尔飘落的落叶与清风明月与她做伴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四章 别的女人

众人侍候蓝月沐浴完毕,已经是子时。是的,她没有回去,而是被司徒昊带到了乾坤宫的寝殿。

司徒昊早就躺在了床上,蓝月产生了一瞬间的错觉,她以为司徒绝回来了。曾经司徒绝也是那个姿势,那种神情,等待着她。

这里的一切似乎还存在着司徒绝的味道,正是在那宽大柔软的床榻上,蓝月才有了他的种子,她不后悔,她甚至有点庆幸,上天待她不薄,所以她应该好好感恩才对。

太多的第一次都在这里发生,蓝月止不住的想,她就像一个疯子一般停不下来,似乎停下来她就能错过什么重要的东西似的。

司徒昊轻轻地拭干蓝月的泪水,他的动作那么温柔,仿佛曾经的司徒绝,他也是那么温柔,那么贴心。前些日子忙得昏天暗地,所以才压制住了心底的思念,此时万物静了,那藏在心底的思念再度像藤蔓一样蔓延,所以这更加坚定了蓝月亲自去找司徒绝的决心。

司徒昊当然想不到此时面前的女人正在想着别的男人,她的泪水也是为别的男人而流。

“不要哭了,眼睛都肿了。”司徒昊本打算好好地惩罚蓝月一通,但当看到蓝月的泪水时,他还是狠不下心来。

如果说一开始的相遇是机缘巧合,那么相遇之后的陪伴便是命中注定。司徒昊相信蓝月是值得他爱一生的女人,所以他才会极力斡旋。是的,他必须在魔君与蓝月之间斡旋,寻找一个平衡,唯有如此,才能保住蓝月的性命。

蓝月躲开司徒昊的手,她不需要对方的怜悯和同情,她只希望对方能够放过自己。不过司徒昊仍是看不出蓝月对她的讨厌,所以说他也真够迟钝的。

对待别的女人,司徒昊游刃有余,不过对待蓝月,他却没有聪明的办法。

“陛下,夜深了。”蓝月一脸疲惫道。

司徒昊这才慌了,眼前的人似乎与他越来越远,不过这是他无法控制的。作为一个帝王,他更容易患得患失,所以他很害怕。害怕蓝月会离开他。

“对啊,你累了,也该睡了。”司徒昊见蓝月背过身子,似乎并不打算理他的样子,于是尴尬地补充道。

蓝月平躺在那里,露出一截白嫩的胳膊,兴是蓝月自己都没有发现,此时她的身材比之前好了许多,最起码可以看得出是个女人来了。

此时的被褥并不厚。所以蓝月的身材被那层薄衾勾勒得十分完美。司徒昊望着蓝月的侧面吞了吞口水,难道他真的这么急不可耐?他的手指有些颤抖,司徒昊本打算要了她,不过看来是不行了。蓝月那么累。一定不会有兴致的。

司徒昊给了自己一个借口,也给了蓝月一个理由,他轻轻地帮蓝月盖好被子,贴心地将蓝月的胳膊放进被褥。然后细心地帮蓝月掖好被角。蓝月并没有表现出一丝反抗或者是不耐,这让司徒昊稍稍松了一口气。

“睡吧。”司徒昊没有照顾别人的经验,但只要他真的爱那个人。即便没有经验,他也可以做得很好,前提是只要他真的爱了。

蓝月的睫毛很黑很长,像是蝴蝶的翅膀,此时她还没有睡着,所以她的睫毛微微的抖动,好像一个懵懂的孩子。她的红唇微微嘟起来,似乎对什么事情不满意一般。

司徒昊托着下巴望着蓝月微微出神,他忍不住伸出手点在蓝月的唇上,然后将那沾了蓝月气息的手指轻轻地点在自己的唇片上。

或许他应该更狠更果决一些,这样的话,现在的蓝月不是在睡觉,而是在他的身下臣服,尽管如此,司徒昊还是做不到,他鼓足了勇气,但手脚仿佛被什么东西束缚住了,这种魔咒在保持安全距离的情况下才会得以解决。

蓝月翻了个身,她并没有睡着,她的心很乱,不仅是因为裘儿,更是因为司徒昊。

如果司徒昊对她的态度差点再差点,那么蓝月的心就不会那么柔软,她不能忘记的是,司徒昊是她的敌人,如果她包庇了敌人,就是对自己的否定。当然,蓝月不能否定自己,也不能否定司徒绝,所以她只能否定司徒昊。

她得赶紧离开这里才行,司徒昊是一个聪明的人,自己的小伎俩一定不能隐瞒他多久,所以蓝月一定得尽快想出脱身的办法。

听着蓝月均匀的呼吸,司徒昊根本无法入睡,这两天他憋得难受,如果不能找到一个释放的出口,他一定会疯掉的。

司徒昊轻轻地叫了蓝月两声,对方根本没反应,他这才起了身。就在司徒昊起身的那一刻,蓝月睁开了眼睛。

一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蓝月这么想着,所以他悄悄地穿上衣服,小心翼翼地跟在司徒昊身后。

怀里的映魂夜珠不停地吸收着恶灵的力量,有时蓝月体内经常有种力量在攒动,估计就是因为珠子的缘故。

皇宫里的侍卫很多,而且空中密布着各种奇形怪状的魔,蓝月借了一点珠子的力量,这才躲过了那些守卫的防线。

司徒昊朝着一个宫殿去了,蓝月在登上屋顶的时候,不小心瞅了一眼牌匾,只见上面写着碧未宫。

蓝月记得很清楚,碧未宫曾是陆玉的寝殿,不知如今又是何人住在里面呢?

大门被打开,一个宫女见来人是皇上,先是惊讶,行礼之后,转身撒开脚丫子通报主子,那神情好像是亲眼见了天神降世。蓝月扁了扁嘴,这才三下两下的上了青瓦。

这些功夫是跟着司徒绝学的,如今竟然派上了用场,蓝月忍不住勾了勾唇角。不过下一瞬间她便变得悲伤起来。她觉得司徒绝就在她的身边,她的脑海中全是司徒绝的影子,对方挥之不去,如果司徒绝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她该怎么办?

蓝月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她所有的假设全都是以司徒绝存在的为前提的。在她的心中,司徒绝是个厉害的角色,是一个足以撑起一片天的男人,他的宽阔是蓝月栖息的港湾,如果司徒绝出了什么事,蓝月便会四处飘荡,或者说她就像种子没了土壤,得不到养分和水分,她很快就会死掉。

蓝月甩了甩头,这才将那些坏想法甩掉,无论如何,司徒绝一定不会有事的!她这么安慰着自己,重复了太多遍,蓝月才逼迫自己接受了这个事实。

下面传来一阵骚动,紧接着,一切都归于平静,蓝月这才想起正事来,她小心翼翼地掀开瓦片,不过她什么也看不到,蓝月一个着急便跳了下去,四周的窗子全都是紧闭着的,不过这也难不倒蓝月,她再次向映魂夜珠借了点力量,这才化成一团烟雾进去了。

想不到珠子这么神奇,如果它的力量再强些,那么支撑的时间也会更长一点,如此一来,逃离皇宫便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

蓝月飘进了碧未宫的寝房,不看还好,这一看彻底把她看懵了。她本以为司徒昊要进行什么秘密活动,但却没有想到是这个方面的。

不错,这也是秘密活动,不能随便让别人看到的。原来司徒昊哄她睡下,不过是为了找女人!天色这么晚了,他竟然还有精力做这个蓝月表示非常无语,不过无语之际她还有一点愤怒。

不知这愤怒是因为蓝月心底的失落还是因为在司徒昊的心中,其他的女人同自己一样还是怎么的,总之这种滋味她不想承认,却也不能忽视。

床上纠缠着两片白嫩,他们纠缠的那么紧密,根本找不出一点的空隙。蓝月就那样站在旁边静静地观望,忽然她变得无比平静,心中的某一角竟然麻木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五章 失控

床上的女子发出断断续续的娇吟,在蓝月听来全是背叛的咒语。其实她很明白,身为一个帝王,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可是司徒绝也从未背叛过她,而蓝月却被司徒昊耍得团团转,可笑的是她差点陷了进去。

蓝月捶着自己的脑袋,一遍遍地告诉自己,司徒绝才是她爱的男人,心中说了无数遍,但为何她的心却那么痛?

恐怕连蓝月自己都没有发现,司徒绝在她的心中已经慢慢变淡,她时不时地用曾经的爱拿来做幌子,这也是一种对感情的逃避吧?

司徒昊给了她从未有过的感觉,那种感觉很微妙,他让她忘记痛苦和烦恼,他对她那么贴心,他为了她可以放下帝王的尊严,他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包容她。蓝月这么想着,泪水竟然流了下来。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蓝月捂着自己的胸口,她不相信她是一个轻易背叛感情的人,她不相信自己是一个不忠诚的女人,她不会变心,因为司徒绝还在远方等着她呢。

蓝月这么想着,心便没有那么痛了。一直以来,她都喜欢将自己的感情埋在心里,当她以为自己爱上对方的时候,便会义无反顾地为他牺牲,实际上,或许她连爱是什么也搞不明白。

怀中的映魂夜珠闪了一下,蓝月并未有所察觉,她不知道此时的她已经完全暴露在空气之中了。

隐身的时间有限制。蓝月忘了这一点,所以床上的司徒昊发现蓝月站在他面前,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表情那么冷漠的时候,他的心都要碎了。

司徒昊顾不得身下苦苦求饶的女子,他赶忙抽身而出。蓝月想走,但是双脚却像是黏在了地上,她一动不动地望着司徒昊,司徒昊也一动不动地望着她。

“朕......”司徒昊是皇上,他是皇上。为什么此时却有一种浓浓的罪恶感?宫里的女人都是他的,他想做什么还不是他自己说了算?

司徒昊的喉结滚动了两下。终是什么话也没有说出来。

蓝月的手指动了动,就在她即将转身的那一刻,司徒昊用力地抱着她,他的臂膀确实很宽阔。他的身上有着不同于司徒绝的体香。

蓝月忽然感到好无力,她应该怎么办?她爱的是司徒绝!所以她应该推开司徒昊。但是她推不开,满腹委屈全都化成了泪水,泪水打湿了司徒昊的肩膀。

司徒昊小心翼翼地推开蓝月的身子,他一手揽住对方的身体,一手擦拭着对方的泪水,“对不起......”

“没什么的,我哭也不是为了你。”蓝月深吸了一口气,是的。她一遍遍的警告自己,她哭只是因为这些日子以来心底有所郁结而已。

“对不起......”司徒昊真的好无力,他不知道该如何求得蓝月的原谅。也不知道该如何向她解释,他只能一遍遍地用自己的语言表达着自己的歉意。

蓝月冷笑一声道:“你有什么好抱歉的呢?毕竟你是帝王,而我不过是一个没有身份的女人罢了,更何况,我真的不喜欢你,所以陛下不必自作多情。”

蓝月说这种话的时候。心底是满满的快感,不知道她说的是不是真的。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她的心里就像一团毛线,乱得找不到开头,也找不到结尾。

“不管你信不信,朕是真的爱你的,从第一眼看到你开始,朕就已经爱上你了。”明明是虚情假意的话,偏偏让司徒昊说得那么动容和真情。其实司徒昊说得不是假话,十岁之前的记忆是空白的,但当他见到蓝月之后,那片空白就种下了一粒种子,随着他与蓝月的相处,这粒种子渐渐地发了芽,开了花,连他自己也不相信,世间真的有一见钟情和命运这两种东西。

蓝月极力忍住泪水,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陛下,你不要再欺骗我了,更何况我也不会相信的。”

床上的女子还未下来,她实在忍不住了,便在身上裹了一条薄毯子,然后小心翼翼地下床来,她趴在司徒昊的身边,轻轻地拽了拽司徒昊的衣角,“陛下,臣妾......”

“朕让你说话了吗?”司徒昊的语气很凶,那女子委屈地流下了眼泪。

蓝月垂首看了那名女子一眼,但见那女子长得面若桃花,肤若凝脂,也算得上是一个绝色女子了。

对方楚楚可怜的模样惹得蓝月稍稍有点同情,不过不知为何,蓝月竟对这名女子生出一种淡淡的厌恶,不知是因为对方的长相还是因为司徒昊对对方的临幸。

“你们俩好好解决一下自己的问题,我先走了。”蓝月的语气极为平静,她一下下地掰开司徒昊的禁锢,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天快要亮了,不过夜色还是朦朦胧胧的,它眷恋着天边,始终不愿离去,所以蓝月可以看得到空中淡淡漂浮的暗影。

真是不应该啊!蓝月抬头望着天空,心情忽然平静下来,或许她应该找个机会逃离这里。她承认她深爱着司徒绝,而且她也已经有了司徒绝的孩子,虽然他们两人并未真正入过洞房。那么司徒昊呢?蓝月的心忍不住快速跳动了两下,司徒昊与自己入了洞房,而且那个男人是那么的温柔,蓝月忍不住摇了摇头,她确定自己不可能爱上司徒昊,这一辈子都不可能。但上天经常会给你出一些出乎意料的难题,如果让以后的蓝月回过头来看的时候,她一定不会后悔,因为她选对了人。只是在此之前,她不会那么想。

司徒昊一直跟在蓝月身后。他与对方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蓝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根本就没有察觉到司徒昊的存在。

蓝月失神地走着,她差点撞上了一棵树。不过好在司徒昊及时地揽住了她的身子,这才没有撞上去。

司徒昊用力地扳正蓝月的身体,他的目光认真而又坦诚,“你一定要听朕解释。”

蓝月的唇角微微扬着,她那双澄澈的眸子落在司徒昊那双苍狼般的眸子中,忽然她觉得对方的眼睛少了某种色彩,至于是哪一种。蓝月却说不上来。

“解释什么?”蓝月还想说什么,不过终是忍住没说。

司徒昊看到蓝月一副冷冷淡淡的模样。蓝月似乎根本没有把刚才的事情放在心上,难道是司徒昊想多了?不过无论怎样,他都必须向她解释清楚。

“朕不爱她,更何况......”

司徒昊还未说完便被蓝月打断了。“陛下说什么就是什么,陛下心里怎么想的,也只有陛下自己心里清楚,陛下爱谁与我都没有关系。”

蓝月的话那么绝情,深深地刺痛了司徒昊的心,他的心正在流血,他望着蓝月坚决道:“你是朕的女人,朕只爱你!”

蓝月冷笑的成分更多了,她不带任何感情道:“皇上。我刚才说了,你爱谁与我无关,所以请你不要再说了。好吗?”

司徒昊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蓝月冷冷地打断了,“我不会相信的。”

蓝月转身正欲离开,却被司徒昊抱在了怀中,他步履坚定地往前走着,四周模糊的景色迅速地倒退。蓝月的身子有些冷。司徒昊察觉到了,便更加用力地抱着蓝月。他要用自己的体温温暖蓝月那颗冰冷的心。

“放开我!”蓝月拼命地在司徒昊的怀抱中挣扎,不过司徒昊的力气很大,对方的拳打脚踢对他来说,一点效果也没有。

“不放,朕这一辈子都不会放你离开!”司徒昊的话让蓝月停止了挣扎,为何司徒昊在伤害她以后,还要再来舔舐她身上的伤口呢?

她的伤口那么多,以至于很多地方都结了疤,所以连蓝月自己都忘记了疼痛的滋味。

“真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司徒昊满足地抱着蓝月回到寝宫,虽然他的声音很低,不过还是被蓝月听到了。

奇妙的感觉在她的体内流动,不过这种感觉在刚才他与另一女子纠缠画面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司徒昊小心翼翼地将蓝月放在床上,他那充满野性的眸子里全是柔情,“朕刚才真是逼不得已。”

蓝月不理他,她只是出神地望着床顶,其实连她自己都没发现,原来她正在努力地听对方说话,努力地揣摩对方每句话是不是真的。

“你那么诱人,朕实在忍不住......可是朕又不想强迫你......只好......”司徒昊像一个犯错的孩子,他的话语中饱含着浓浓的委屈。

蓝月听了,心里倒也没有那么生气了,只不过她仍是拉不下脸来原谅对方。忽然,蓝月察觉到了一种不对劲。是的,她似乎正在包容他,她的情绪似乎正因为司徒昊的动作而发生改变,这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蓝月啊!你不要忘了,究竟是谁把司徒绝流放到了万兽岛,又是谁把自己推向了死亡的深渊。

想到这里,蓝月忽然清醒了,司徒昊的一切都与她没有多大干系,所以自己也没必要为他浪费一丝一毫的感情。

蓝月的表情变得冷漠,司徒昊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他忍不住变得慌乱起来,“朕没有骗你,朕......”

蓝月捂住耳朵,她才不要听一切关于司徒昊的事情呢。她不要听司徒昊的想法,不要听司徒昊的心情,不要听司徒昊虚伪的甜言蜜语。

不顾司徒昊的阻拦,蓝月固执地离开了。她忽略了司徒昊的纵容是为了什么,也许她自己很清楚,不过她却始终觉得司徒昊是利用她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六章 选择原谅

蓝月离开后,大殿变得空荡和冰冷,司徒昊靠着柱子坐在地上。他始终不能清醒过来,直到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落在他的身上时,司徒昊才反应过来。

天亮了,其实早朝也没什么意思了。原本忠于司徒绝的那些大臣该杀的全都杀掉了,被魔性吞噬的也就吞噬了,再剩下的便是始终追随着自己的人。

司徒昊不想上早朝,他想给蓝月解释清楚,他不要蓝月对他有任何的误会。

“皇上,更衣了。”赵冲将拂尘拨弄到一边,旁边有一名宫女垂着头,她的手中执着司徒昊的朝服,一脸怯懦模样。

司徒昊莫名其妙的一阵心烦,他颇为不耐烦道:“今天早朝取消!”

外面天空很蓝,所谓秋高气爽也不过如此吧。司徒昊叹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是个傀儡,一直以来,他从未自由过。

金色的阳光似是对他的嘲讽,在爱情面前,他抬不起头来,早知如此,昨晚他就忍住了。但是说什么都晚了。

司徒昊不知怎的,步子竟然停在了望梅轩的门外,他却没有勇气跨进去一步。

不知道蓝月在里面做什么呢?不知道她还生不生自己的气呢?司徒昊越想心越乱,他在望梅轩门外来回踱着步子,不过终是垂头丧气地回到了寝殿。

关上门,司徒昊不允许任何人打扰,他就那么安静地、一动不动地靠在柱子上,像一尊雕像,从上午到晚上,他一粒饭也没吃,一滴水也没喝。

“你真是个懦夫!”大脑中有一阵低沉恐怖而又沙哑异常的声音传来,司徒昊抱住自己的头,表情非常痛苦。

“懦夫!”这两个字不停地在司徒昊的脑海中回旋,他以为这两个字不会停下来。不过却没想到大脑中变得安静起来。

司徒昊的头没那么痛了,他走到桌前为自己倒了一杯水,正欲喝的时候,一阵诡异的声音再次响起来。

司徒昊的头再次痛起来,他还没来得及喝一口水,便把桌子上的茶杯打翻了。

“我让你做的事情怎么样了?”这声音仿佛从另一个时空传来,不过却非常具有穿透力。

司徒昊捂着头道:“朕不能......不能......”

“不能怎样?”那声音继续逼问道。

“朕爱她!”司徒昊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真心话。是的,魔君可以在人的体内种下魔种,却不能猜透人心,其实人也可以成魔。或者成仙,或者成妖,这是由人本身决定的,所以说,人本身的力量就是强大的。

魔君不知道司徒昊心里的真正想法,直到司徒昊亲口说出来,魔君才明白对方的迟疑是为了什么。

“你很清楚,我可以非常轻易地解决她。”魔君运用千里传音,最近他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可见魔君的力量正在一点点恢复。

人间的怨气为魔君提供了很多力量,所以说,这个世界只要有怨气或者负面情绪的存在,就会有魔的存在。它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譬如很常见的心魔。所以说,魔的存在在于人心。

如今魔君还未复活,不过他正在积蓄力量。他也可以支配他的手下将蓝月解决掉。不过,司徒昊非常清楚,那些喽啰是不能把蓝月怎么样的。因为蓝月有上古神物护体,如果他们贸然行动,就会落得个灰飞烟灭的下场。

“朕明白该怎么做。”司徒昊的皇位来之不易,他也很清楚,如果没有魔君的话,他不可能坐到今天这个位子上。

“我知道你是个聪明的人,我很期待你我一统世界的一天!”说到这里,魔君有些激动。是的,他整整忍耐了三千年,三千年,他忍辱负重,整日呆在这漫无边际的火海之中,若不是野心支撑着他,恐怕他早就倒下了。如今,哪怕是说出他的愿望来,他都忍不住热血沸腾,那温度比这熊熊燃烧的火焰还要高。

司徒昊握紧了拳头,必要的时候,他明白该怎么做。如果两者之间选择一个的话......他坚信自己可以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裘儿已经没有颜面再见蓝月了,她失去了一切,如今她真的后悔了。可是后悔又能怎样呢?至亲的姐妹已经不可能再相信她了。想到这里,裘儿忍不住流下了泪水。这些日子以来,她整天以泪洗面,上天不公啊!

有些人生活在阳光里,她们的身上带着阳光的味道,闻起来特别舒服,而且这种人天生就与幸福划上等号,蓝月便是这种人。而裘儿则是天生生活在阴影里面的,所以她想要融入到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光明世界中,是要注定接受惩罚的。所以说,上天是不公平的。裘儿觉得她这一生只能是一个低等的奴仆,这辈子也都甭想翻身了。

夜幕一点点降临,裘儿点燃了蜡烛,烛台上落了一层灰,她小心翼翼地吹了吹。烛光跳跃起来,差点烧到裘儿的睫毛。她一下子惊醒了,是的,她不甘心就这么半死不活下去!哪怕是蓝月对她不再信任,她也要为蓝月做些什么。

上次的易容粉还在,裘儿掏出纸包,上面落了一层灰,她拍打了两下,这才轻轻地打开。

望梅轩灯火通明,一个黑衣人裹着硕大的斗篷站在门外。月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好长好长,不知在门外站了多久,直到脚底发麻,黑衣人都迟迟没有敲门的动作。

青杏端了一盆子洗脚水,她正欲打开门的空当,被门口僵直的黑衣人吓了一跳,手中的盆子咕噜噜滚到了地上。

裘儿抬头望着青杏,目光仍旧熟悉,她张了张干燥的唇片,终是沙哑地叫了一声,“青杏姐姐。”

裘儿那一声姐姐叫得青杏有些动容,不过当她想到裘儿做的那些不仁义的事情时,一颗心瞬间就冷了下来,她面无表情道:“你来做什么?”

“我要见娘娘......”裘儿揪着衣角,或许蓝月不会见她,但她总要试试才行。

“娘娘不见你!”青杏无情地回绝,她正欲把门关上,却听身后传来蓝月的声音。

“让她进来。”蓝月此时就站在屋门外,她的身上披着一条薄毯,身后的灯光柔和地打在她身上,让她看起来有一点触不可及。

裘儿知道,她与蓝月之间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回到从前了,不过她试图拼命从对方那里挽回一点什么,哪怕是同情或者随便什么都好,只要她在蓝月的心上还有一点点位置,就足够了。

说她卑微也好,下贱也好,裘儿承认她是一个优柔寡断的女子,放不下的太多,却又缺乏安全感。

“娘娘......”裘儿进了屋子,第一件事就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奴婢知错!”

裘儿跪在地上时发出的声音特别响,蓝月心疼地看了裘儿一眼,不过她仍是不能原谅对方的背叛,所以蓝月将那双蠢蠢欲动的手背在后面,她怕自己控制不住想要扶起裘儿娇小的身体,她怕自己心太软,一不小心原谅了她。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娘娘不可能原谅你的!不说娘娘,就连我也不会原谅你的!”青杏极力忍住眼眶的泪水,她微微扬着头,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掉下眼泪来。

蓝月做了一个制止的手势,青杏才及时地住了嘴,裘儿跪在那里,早已泣不成声。她的肩膀如此瘦弱,让人忍不住怜惜,她的身体因为哭泣而忍不住抖动,让人忍不住心疼。

“有些事情做了就是做了,有些感情变了就是变了,你如今跪在我面前,又是什么意思呢?”蓝月极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冰冷一些,不过却没用,颤抖的双手已经表示她在努力压抑着什么。

“奴婢不求娘娘的原谅。”裘儿抬起脸庞,抹了易容粉之后,她的模样与蓝月有几分相像。

蓝月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不过终是没说什么,裘儿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继续道:“奴婢只求若是娘娘有用得着奴婢的地方.....”

“不必了,你回去吧。”蓝月无情地回绝道,不是她不愿相信裘儿,只是有些痛疼过一次就难忘终生了。

裘儿垂头道:“奴婢真心愿意帮助娘娘......”

蓝月望着裘儿那张坚定的脸庞,怎能不心疼?尤其是对方脸颊旁边的余肿还没有消掉,看起来虽然有些滑稽,不过蓝月看了之后却非常辛酸,毕竟裘儿曾是她的好姐妹啊!

“娘娘都说不用你帮忙了,你赶紧回去吧,省得娘娘看了心烦!”青杏无情地下了逐客令。

裘儿怯怯地望了蓝月一眼,然后缓缓起身,她的表情十分委屈,而且非常可怜。她的动作那么慢,好像一个迟暮的老人,蓝月望着裘儿离去的背影,忽然感到心酸,不知怎的,她还是忍不住把裘儿留了下来。

俗话说,事不过三。裘儿只是犯了一次错误,虽然这个错误足以致命,不过蓝月仍是愿意给裘儿一个机会。

“娘娘......”青杏小心地望了蓝月一眼,她的表情十分纠结,不过蓝月的表情却非常坚决,所以青杏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裘儿没想到蓝月竟然给她了机会,这也代表着,蓝月原谅了她,虽然说对方心里还有一个疙瘩,不过蓝月能这样待她这个下人,这也让裘儿非常感激。(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七章 她的离开

深夜是一个行动的绝好时机,不过对蓝国的皇宫来说,难度又增加了一层。蓝月如今的法力虽然稍稍有所增强,但是隐形术仍旧不能坚持太长时间。

裘儿和青杏紧紧地随在蓝月身后,她非常坚定,无论如何,这次都要成功地离开才行。

三人使她灵力消耗的更快了,蓝月的额头上渗出了汗珠,不过她还是努力咬牙忍着,穿过高高的城墙就好了,蓝月一遍遍地鼓励着自己。眼看着城墙就在眼前,忽然数排穿着冰冷盔甲的侍卫横在了她面前,虽说如此,他们的目光却有些散漫,大抵是因为找不到蓝月的原因吧。

蓝月暗自窃喜,忽然大地卷起了一阵阴风,等蓝月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身体早已落入了司徒昊的怀抱。

只见司徒昊轻扬着唇角,他的眸中含着一丝失望,一丝愤怒,不过更多的却是有惊无险,“你逃不掉的。”

蓝月的防卫已经很弱,所以司徒昊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她的防线打破,这才如此顺利。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蓝月不知道司徒昊是否还相信她,不过她必须努力取得司徒昊的信任才行,于是她假装无辜道:“陛下,宫中那么无聊,你还不允许我玩玩吗?”

虽然蓝月的话让司徒昊的表情有所缓和,不过他的神情仍旧冰冷异常。经过这两次,即便司徒昊再怎么笨,也能察觉出什么来。如果任凭蓝月去,恐怕她现在早就逃掉了。不过他并未说出来,而是邪魅答道:“无聊是吗?一会儿就不无聊了。”

司徒昊的转变让蓝月觉得不对劲,不过至于是哪里不对劲,她也说不上来。

司徒昊的呼吸非常热,他将目光落向裘儿,眼神瞬间变得柔和起来。“若不是裘儿,朕也不知道你的想法呢。”

此话一出,瞬间将蓝月那颗心打入地狱,她缓缓转过头一脸不可思议地望着裘儿。原来裘儿又背叛了自己!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她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原谅裘儿了。

裘儿先是怔怔地望了司徒昊一会儿,尔后一脸慌张地望着蓝月,她不停地摇头,“娘娘,奴婢真没有背叛您!”

不过蓝月冷漠的表情已经很明确地告诉裘儿,她不可能再相信她了。

青杏早已怒不可遏。越是感情深,越是不能容不得一点背叛,她握着拳头冲到裘儿面前,一个巴掌便将裘儿扇在了地上。

裘儿那还未消肿的脸庞再次肿了起来,青杏的力气那么大,裘儿的唇角流出了一丝鲜血,她捂着脸庞,热泪冲出眼眶滚滚流了下来,她的委屈又有谁能够理解呢?她紧紧地扣住地面。指尖已经磨出了鲜血。她是被冤枉的,这一次无论如何她也要为自己伸冤。

裘儿跪在地上,泪水打湿了脸颊,她抬头望着漫无边际的黑夜。灯光将她脸上的泪痕映照得非常清晰,她歇斯底里道:

“老天啊!睁开你的眼睛吧!为什么你这么对待我?难道是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吗?”

裘儿哭得十分凄惨,她扑在地上,狠狠地抓起一把土。忽然她扑倒在蓝月身边,坚定道:“奴婢是被冤枉的,娘娘一定要相信奴婢啊!”

裘儿举起双指对天发誓。不过换来的却是蓝月的视而不见。

曾经的好姐妹如今没了信任,那么所谓的友情将会变淡或者消失,裘儿这次连带着尊严也一起失去了,她活下去已经没什么意思了。

裘儿拔下头上的发钗,无比坚决、无比迅速地将发钗插入自己的喉咙。她感觉不到疼痛,唯有一种浓浓地解脱感将她释放。从此以后,世间的一切已经跟她没有关系了。这种感觉,真好!

等蓝月反应过来的时候,裘儿已经倒在了地上,她的脖子已经被鲜血染红,裘儿眯着眼睛,咬了咬牙,再次将发钗拔了出来。鲜血像喷泉一般涌了上来,染红了蓝月的裙尾,染红了蓝月的心。

“娘娘,奴婢......”裘儿的眼角含着泪,她的眼神变得迷离而遥远,那滴泪顺着眼角缓缓地流下来,裘儿的头歪向一边,从此便也永远没了意识。

裘儿死了......是谁害死了她?蓝月的大脑有些乱,她的心就像即将爆发的火山,有种酸浆即将冲破心垒。她缓缓地蹲下身子,失神地望着睁着眼睛的裘儿,她一定非常委屈吧。可是被自己误会的裘儿,怎么能就这么死掉?

眼泪忍不住打湿了眼眶,蓝月痛苦地闭上眼睛,她抚过裘儿的双眼,直到裘儿安心地闭上了眸子,蓝月才忍不住痛哭起来。

她极力忍着,不过还是没忍住,她的哭声那么悲凉,连带着这些日子的委屈和不甘,各种负面情绪一股脑儿地涌了上来,青杏站在旁边捂着脸,眼泪顺着指缝不停地滴落下来。

司徒昊只是坚定而小心翼翼地拥着蓝月的肩膀,他知道,蓝月一定非常需要他,司徒昊这么想着,却没想到他无情地被蓝月推开了。

“陛下,是你......害死了她......”蓝月抽噎着,她的表情那么平静,但所有的痛苦全都通过那双溢满泪水的脸庞表达了出来。

司徒昊只是静静地回望着蓝月,一条奴婢的性命丢了也就丢了,但他在蓝月心中好容易堆建的城墙却轰然倒塌,这让他怎么办?怎么办?

“我不离开,不离开就是了......”蓝月蹲在地上,她疯了一般一直重复着同一句话。

司徒昊将蓝月抱起来,此时的他无比冷静,那黑色的眸子时不时地透出一种妖冶的绿,不过很快便看不到了。他的眸子一如既往地透着野性。

“你若渴望自由,朕放你离开便是。”司徒昊极力压制住体内的魔性,不过在他说出这句话之后,脑袋便开始痛了起来。

魔君的声音再度传来,“你这个叛徒!你不应该这么做!”

司徒昊强忍着疼痛,这才步履稳健地将蓝月送回望梅轩。

蓝月一直想不明白,司徒昊为何会说出那种话。如果说司徒绝放自己离开的话,蓝月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的。难道是个阴谋?不过她就在司徒昊的手上,对方也用不着这么费尽曲折吧?

不过既然如今司徒昊放了话,那么她就可以轻易离开了,无论如何,她一定要离开这里。司徒绝还在万兽岛等着她,她不能,决不能拖延片刻。

行李都收拾好了,蓝月已经做好了离开的准备,不过事与愿违,就在她打开门的前一刻,便听到轰的一声脆响。

只见司徒昊一个猛力踹开了门,他的眼神好像猎物见了食物,透着一种浓浓的**和贪婪。

蓝月怔怔地望着司徒昊,心底突然升起一丝凉意。司徒昊的表情那么恐怖,仿佛随时都会将她吞下去。蓝月甚至透过司徒昊的眸子看到一点点红光,那红光里面是魔性的散发。

“陛下......”蓝月望着司徒昊,忍不住害怕起来。不过她相信司徒昊不会把她怎么样,所以她便将情绪稳了下来。

司徒昊将青杏屏退了去,然后他反手将门闩好,这才转身望着蓝月。

蓝月正欲躲到屏风后面,却被司徒昊一把拽了出来,司徒昊直直地盯着蓝月,仿佛要把她的身上盯出一个洞来。气氛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蓝月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司徒昊的眼中只有她,而她的眼中除了司徒昊便是漫无边际的黑暗。

“朕不会放你离开!”司徒昊说得非常坚决,而且他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异世界传来的。

司徒昊一把拽住蓝月的衣服,蓝月奋力抵抗,不过司徒昊的力气却出奇的大,对方一个猛力便将蓝月的衣服撕破了一个大洞,等蓝月回过神来的时候,司徒昊却伏在她的胸前。

对方绝对有问题,蓝月看到一个魔种正在司徒昊的体内蠢蠢欲动。她不敢动,生怕一个不小心便惹怒了对方。

司徒昊心满意足地听着蓝月的心跳,他的指甲忽然变得很长很硬,蓝月还未来得及反应,司徒昊便伸出那长长的舌头在蓝月的胸口猛舔,蓝月忍不住抖了抖身子,不过她却反抗不得。(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八章 失去控制

“朕要吃了你!”司徒昊的声音变了,变得不阴不阳,蓝月心底的恐惧感更深了,她呆呆地望着司徒昊,直到对方用那双长满指甲的手指刺下来的时候,蓝月才回过神来。

面临危机时,人的求生意识是非常强烈的,蓝月及时地拔出匕首挡住了对方的袭击,不过司徒昊的力气却是出奇的大,眼看着匕首逼近了蓝月的脸庞,她体内莫名多了一种力量,这种力量迫使她用匕首刺穿了司徒昊的手心。

鲜血顺着匕首落下来,一滴滴地落在蓝月的脸上,司徒昊的表情有些扭曲,那模样仿佛来自地狱的恶魔,他长出了尖利的牙齿,他的眸子愈发的红,里面散发着贪婪的光。

他忽然张开血盆大口对准蓝月的脖子咬了下去,蓝月赶忙拔出匕首,将刀片抵住了司徒昊的牙齿。怎料对方如此了得,竟然一个猛力将刀片撕碎,等蓝月回过神来的时候,对方已经咬下去了。

蓝月先是一阵酥麻,她只觉得身体动弹不得,四周没什么可以利用的东西,体内的血液好像凝固了,蓝月感到四肢渐渐麻木。

司徒昊的嘴里发出一阵阵怪异的叫声,听起来十分恐怖。蓝月眯了眯眸子,她可以看到头上不住盘旋和欢呼的小妖。其中还有那只六眼怪,蓝月微微眯起了眸子,她不会就这么死去吧?

当然,蓝月不知道,其实司徒昊体内的魔性并未爆发出来,他努力克制着,他的大脑里存在着一正一邪的两个自己,不过邪恶的那股力量太强大,所以他才控制不住。

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此时蓝月的眼角泛着点点泪光。司徒昊的口中泛着一丝腥甜,他一定要清醒过来!

门外的青杏听到了动静。她赶忙跑了进来,不过当她看到屋子里的一切时,忍不住惊呆了。

司徒昊要杀掉蓝月!青杏虽然看不到蓝月的表情,不过两边漫出的鲜血告诉她,蓝月此时一定很疼。

不行,她决不能容许这种事情发生!青杏四处搜罗着工具,是的,她一定要给司徒昊致命一击!紧急时刻,顾不得其他了!

青杏最终把目标锁定在一个棱角分明的瓷瓶上,她小心翼翼地将瓷瓶抱在怀中。不过手指却是颤抖的。就在此时,她看到蓝月的身体挣扎了两下,也不知道她是哪里来的勇气,毕竟她现在要杀的人可是高高在上的皇上!

青杏举起瓷瓶对准司徒昊的头就猛地砸了下去,蓝月看到青杏这一危险的举动,于是就拼命地对着对方摇头。

因为蓝月可以看得到四处漂浮的小妖,他们都是司徒昊的人,所以青杏这种以卵击石的行为只会害了自己。

眼看着瓷瓶落下来,青杏身后数名小妖也将魔爪伸向了她。他们利爪尖尖。不费力气便能将青杏的身体刺穿!蓝月此时只顾着青杏的安危,她不知是哪里来的力量,总之蓝月将司徒昊的身体推到柱子上,然后无比迅速地将那些小妖烧成灰烬时。连她自己也不相信那股力量竟是从她自己身体里发出来的。

青杏看呆了,眼前的蓝月太帅了,虽然蓝月的动作很快,她也没看清楚。不过她却看到那掌风所及之处全都化成了一团金黄的焰火,那焰火十分厉害,似乎能将空气烧化似的。空中洋洋洒洒飘下许多灰尘。好像黑色的雪花。

脖子上的鲜血不住地流,青杏赶忙用手帕帮蓝月包扎了伤口。那些小妖见蓝月变得这么厉害,全都不敢上前,他们像苍蝇似的陈列在司徒昊的身后,只要司徒昊有什么动作,他们便会不顾一切地冲上来。

“来我身后!”蓝月冲着青杏吼道,青杏被蓝月吼得傻了眼,不过她很快就躲到蓝月的身后,而且时不时地像老鼠一般探出脑袋。

虽然青杏看不到那些小妖,不过却能看到司徒昊恐怖的样子,对方的目光扫射范围很大,青杏忍不住抖了抖身子。

“啊!”司徒昊的面部忽然变得扭曲,他似是痛苦地望着蓝月,忽然他张开血盆大口向着蓝月冲了过来!

蓝月早已经做好了准备,虽然她明白司徒昊是受了魔性的控制,不过她还是非常坚决。即便蓝月曾经为司徒昊动过心,不过司徒绝在她心里的地位还是不可动摇的,所以在危难关头,蓝月有那个能力将司徒昊置于死地。

当然,所有的假设都在蓝月超常发挥的情况下,事实却是当司徒昊逼近的时候,蓝月无论如何也不能爆发出力量来,她的四肢又变得酥麻起来,眼看着司徒昊将她压在身下,她却无能为力。

“取出她的心脏来!”司徒昊脑海中有个声音在叫嚣,他的眼睛腥红的可怕,目光落在蓝月的胸上,司徒昊似乎能够看到对方跳动的心脏,太诱人了!司徒昊舔了舔干裂的唇片,他似乎无法控制住自己了,清醒像是雨中的火焰,正被一点点浇灭。

蓝月知道自己可能活不成了,但是她还有好多事情都没做,也不知道司徒绝过得怎么样,也不知道自己那颗蛋有没有下落,也不知道歌婉有没有被洛寒处死,也不知道叶香肚子里的孩子是个男孩还是女孩。

怀里的珠子发着灼热的温度,大概是蓝月将它从腰刀上取下来,所以珠子不乐意了。蓝月乱七八糟地想着,不知怎得就哭了,她的泪水顺着眼角流下来,每一滴都那么慢。

“不要啊!”眼看着司徒昊的手指指向蓝月的心脏,青杏冲了过去,不过却是徒劳。她被一阵猛力打在柱子上,骨头都要碎了。

眼前的人流着泪,她的模样那么熟悉,司徒昊努力在回忆着什么,大脑即将干涸的时候,司徒昊终于想了起来,眼前的人是蓝月!可即便他想了起来,手指仍是控制不住地朝着蓝月刺了下去。不行,决不能!司徒昊一边努力控制着自己的速度,一边拔出了自己的剑。如果他亲手杀掉了蓝月的话,他一定不会原谅自己的!

就那一瞬间,司徒昊的目光变得清明起来,几乎是在一瞬之间,就在他的指尖即将刺破蓝月的肌肤时,他的剑刺入了自己的胸口。

司徒昊不知道自己能否活下来,但他的心告诉他,即便牺牲自己,他也不能让蓝月受一点伤害。

魔性种在心上,司徒昊刺穿了心脏,他也就不能活下来了,所以说消除魔性的唯一办法就是灭了自己。

没有预想中的疼痛,原来死亡是这么容易的一件事。明明上一秒还可以呼吸着空气,可是下一秒就喘不动了,望着司徒昊不可思议地举动,蓝月瞬间懵了。

眼见着司徒昊的表情越来越渺茫,蓝月忽然清醒过来,她控制不住地吼道:“司徒昊!坚持住啊!”

这是蓝月第一次叫他的名字,在司徒昊听来,这是世界上最动听的声音,司徒昊......他的名字是司徒昊,这么多年,他几乎忘了自己的名字了。

司徒昊的眼睛亮了亮,鲜血顺着他的胸口不住地涌了出来,他双手颤抖地抚着蓝月的脸庞,气息微弱却又坚定道:“朕爱你,朕不骗你......”

脑海中魔君的声音越来越微弱,但司徒昊仍可以感受到对方的愤怒,“你这个叛徒!叛徒!”

司徒昊心满意足地扬起一丝微笑,即便他是个叛徒,即便他失去了所有,他也不后悔。就在这最后一刻,他知道了蓝月对自己的感情,对方为自己哭得那么凶,司徒昊不是不难过,但难过之余,他却感到欣慰,还好在蓝月的心里,自己还有那么一点点位置。

本以为除了司徒绝以外,再也没有一个男人可以打动蓝月的心,可是眼前为了自己不顾性命的司徒昊却让蓝月产生了质疑。是的,此时的她已经分不清她的痛是出于对司徒昊的好感还是爱亦或是感激。

不管怎么说,在真正的别离之际,每个人是无法掩饰自己的真实感情的。这时的人心最纯粹,不掺任何杂质,不带任何私心,没有一切顾虑。

“我知道,我知道!”蓝月哭着哀求道,“所以我求你不要死,你一定要坚持住,你一定要活下来!”

没有了魔性的司徒昊,此时已经恢复了正常的容貌,没有了锋利的牙齿,没有了猩红的眸子,蓝月猛地呆住了。

原因不为其他,只因司徒昊的眸子竟是纯粹的浅绿色,为什么?为什么?司徒昊的眼睛不是黑色的吗?蓝月看不清楚,她真的乱了。

忽然,司徒昊猛地抽出插在胸前的剑,对方的速度那么快,喷涌而出的鲜血打湿了蓝月的脸庞,她忽然害怕起来,因为司徒昊的手正一点点冰冷。

原来不知不觉中,司徒昊在蓝月的心里竟然有了那么一块地方,虽然不大,却不容忽略。眼见着司徒昊倒了下去,蓝月疯了似的将司徒昊抱在怀中,她用力地捂着司徒昊的胸口,可是鲜血却止不住地流,蓝月一边哭一边苦苦哀求道:“司徒昊,你不要有事!不然我一定不会原谅你!这辈子,下辈子,生生世世我都不会再理你!”

无论如何,司徒昊自己刺穿了心脏,他支撑了那么长时间,已经是一个奇迹,所以当蓝月说这些话的时候,他早已经失去了知觉,或许他真的就这么死去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九章 九死一生

司徒昊背叛了魔君,本就该死,那些小妖本就是魔君手下的小喽啰,此时见司徒昊倒下了,没有一个不红着眼睛冲上前。他们要将司徒昊撕成碎片,毁掉他的**,司徒昊便永远也不可能活过来了。

蓝月抱着司徒昊痛哭了一会儿,但是很快她就清醒过来了。四周虎视眈眈地小喽啰全都巴不得上前把她撕碎,而且司徒昊也成了他们的眼中钉。虽说司徒昊倒下了,但蓝月还是相信司徒昊能够站起来。

小妖们围着蓝月以及倒下的司徒昊,他们似乎在寻找最有利的时机。蓝月亦是一动不动地望着他们,她的表情中带着决绝和坚韧,平日温和的眸子变得凌厉起来,此时的她似乎又长大了一些。

忽然那些漂浮在空中的怪物全都一股脑儿地冲了下来,蓝月赶忙从怀中掏出了那颗映魂夜珠,她将珠子举过头顶,那些怪物特别忌惮映魂夜珠,所以乌压压的一片又忽的散开。

趁着怪物们不敢轻举妄动的时候,蓝月将司徒昊收进了锦囊,这锦囊是白狐曾用来装精灵的,如今倒派上了用场。

蓝月四下搜罗青杏的影子,这才发现青杏靠在柱子上十分虚弱的模样,她们之间隔了一个包围圈,不过青杏却看不到那些怪物的存在。

蓝月举着珠子,从怪物的包围圈中冲出一道防线来,她正欲将青杏收进锦囊中,一个小妖却不怕死地冲了下来,在它触及珠子的那一刻,它的身体便灰飞烟灭了,不过珠子的灵力也消耗了一些。

如果那些怪物一个个不怕死地冲了过来,那么珠子的灵力很快就会变弱,到时她想要逃出去的话,就非常困难了。蓝月必须要逃出去!不过待她回过神来的时候。青杏早已没了影子。

青杏靠着紧闭的木门,一脸决绝。透过木门,蓝月可以看到门外的狼群,他们站成整齐的两列,目光一致凶狠地盯着木门,似乎要把屋子里的一切撕碎。

想必这些狼群是被魔性控制了,青杏一个人抵在门旁边肯定是没用的,事不宜迟,蓝月赶紧冲了过去,不过与此同时。那些狼群全都想离了弦的箭一般猛地冲了上来,还未等蓝月赶到门口,青杏的整个身体早已被狼群践踏在脚下。

蓝月瞬间就懵了,她呆呆地站了一会儿,此时她什么也顾不得了。珠子上方不住地有小妖冲下来,他们一波一波地死掉,又一波一波地冲了上来,蓝月顾不得这些,如今她唯一地念头就是将青杏从狼群的利爪下面夺回来。那些狼全都很强壮,青杏一定受不了吧。

顿了一会儿,蓝月就像着了魔似的,一步步地逼近那些狼群。群狼还不熟悉眼前的敌人。所以他们忍不住退了几步。

趁着这个功夫,蓝月赶忙冲上去,那些狼群以为蓝月要袭击他们,全都龇牙咧嘴。弓着身子,做好了战斗的准备。他们当然没想到蓝月只是将压在门下的人给救出来。

青杏已经被压得血肉模糊,她的呼吸非常微弱。全身的骨头似乎都散架了,她望着蓝月吃力道:“娘娘......我......恐怕......不行了......”

“你怎能说这种傻话?我不会让你死的!”蓝月一手举着珠子,一手拿着锦囊,正当她用嘴扯开拴着袋口的带子时,一匹狼忽然猛地扑了上来,这一切发生得太快,等蓝月抽出腰刀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青杏望着扑上来的饿狼,忽然非常勇敢地迎了上去。她想为蓝月尽最后一点力,可怜蓝月连最后告别的话都没有说,青杏就这么离开她了。

蓝月的心情沉到了低谷,司徒昊为了他自杀,青杏也为了她被狼吃了个骨头也不剩,她还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耳边传来狼群的嚎叫,不知道他们彼此传达着什么讯息。不过蓝月已经不感兴趣了,她只想安安静静地这么离去,抬起头,上面悬挂着一排排妖怪,他们表情各异,有的张大嘴巴,有的拉长舌头,有的眼珠子都弹了出来,不过这一切都已经与蓝月没有任何关系了。

蓝月收回主子,她将珠子捧在胸前,表情平和。四周的一切越来越远,忽然又一只狼扑了上来,蓝月并不躲开,她只是认命地闭上眼睛,不过并没有传来预想中的疼痛,只听得嗷呜一声哀嚎,再等她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便出现了一只庞大的章鱼怪,它一下子冲破了房顶,四周的小妖冲上前咬他,却被他毫不费力地用触角甩开。

想不到章鱼怪竟然救了她!蓝月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刚才章鱼怪一定被咬伤了。他伸出触角,上面的眼睛冲着蓝月眨了眨,不过很快他又将触角挥了出去,一只饿狼就那么直愣愣地被甩在了墙壁上。

“你背叛了主子,主子一定不会放过你的!”饿狼拼着最后一丝力气冲着章鱼怪冷笑。

“这与你没有干系!”章鱼怪再次伸出触角将那被魔附身的饿狼刺穿了。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救蓝月,虽然当初她差点把自己的眼睛刺瞎,甚至当他说自己喜欢吃烤蘑菇的时候,蓝月还把他嘲笑了一顿。

不过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便喜欢上了蓝月。也许是从蓝月第一次说他可爱开始,也许是从她第一次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身体开始,也许是她第一次用那怜爱的目光望着他时开始,也许是蓝月第一次给他送那么多烤蘑菇开始,不过说来说去,从来没有人给他那么多的爱和关怀,所以他这算是被蓝月感动了吧。

章鱼怪似乎哪里变了,不过蓝月也说不上来,忽然她听到对方对自己说,“谢谢你,所以我们一起努力吧!”

就在此时,蓝月忽然有了勇气,她不能让那么多人再为自己受伤了,她一定要努力保护关心她的人。她一定不能让青杏白死,她一定要把司徒昊救活!

蓝月站在了章鱼怪的前面,她望着那些饿狼一点也不害怕,反而增添了更多勇气,体内似乎有一团火焰在涌动,蓝月提气飞了起来,她如流水一般划过狼群的上方,她的掌心涌动着一团白色火焰,火焰触及的地方便是一片幽魂,所以蓝月很快就把那些饿狼全都打败了。

珠子趁机吸食那些饿狼的力量。所以蓝月再次有了转机,她猛地跃到章鱼怪那团蘑菇头上,对着四周密不透风的妖怪一阵猛打。

这么打下去似乎没有尽头,蓝月很快就累了。虽然珠子吸食了很多恶灵的力量,不过这么打下去也耗费了不少灵力,再加上那些妖怪源源不断地召集其他的妖怪,所以打了一会儿,那些妖怪仍是不见少,反而越来越多的样子。

这一打便是从夜晚撑到了白昼。蓝月和一个章鱼怪就这么撑了下来。虽说白天那些妖怪的力量会减弱,不过他们都被魔附了身,所以没有多大影响,倒是蓝月已经累得不行。章鱼怪的身子也越来越软,蓝月举着珠子试图摆脱那些妖怪的追击,不过行了一会儿,忽然脚下一软。只见章鱼怪好像没气了似的,整个硕大的身躯正在一点点扁下去。

“我支撑不下去了!”章鱼怪说完这话,便噗地一声变成了小小的六眼怪。

蓝月啪的一下子摔在地上。吃了一口泥土,等她转过身来的时候,一波妖怪迅速地围在了他们周围。

蓝月找了个墙角靠着,她好容易把嘴里的泥土吐干净,这才擦了擦嘴角一脸倔强地望着那些烦人的妖怪道:“有本事你们都上来!看我不把你们一个个打回娘胎!”

那些妖怪先是怔了怔,然后哈哈大笑起来,直到他们把肚子笑弯了,这才回过神来,只是等他们再去看的时候,蓝月连带着那六眼怪早就没了影子。

蓝月伏在驭凤的背上,一脸疲惫道:“你们要是再晚点,我们估计就没命了。”

筠癸斜了一眼蓝月怀中的六眼怪道:“你怎么把他带来了?”

蓝月轻轻地抚摸着六眼怪光秃秃的小脑袋道:“若不是他的话,恐怕我早就没命了。”

大家似乎很嫌弃他的样子,六眼怪扁了扁嘴巴一脸委屈模样,眼见着那六眼怪要哭出来,筠癸便挥了挥手道:“罢了,多一个伙伴也无所谓。”

六眼怪听到这话才得逞地咧了咧嘴。驭凤拼了命地飞,这才飞到了西凉国的边界。眼见着天黑了,他们才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歇脚。

这一夜相安无事,等到天一大亮,他们便去了西凉国一个小村子。

相比于西凉国的乌烟瘴气,这个小村庄宁静而又安详,仿佛世外桃源。

走在街上,每个人都是一副友善模样,他们微笑着打招呼或者彼此点头示意。蓝月不得不佩服筠癸的能力。

就在一个买菜的摊子上,蓝月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她试探性地叫了两声,那少妇听到蓝月声音之后,突然转过身子。

“真的是你!”蓝月开心地跑了过去,她上下打量着苏颜的身子,大概是因为生孩子的缘故,她的身材稍微有点变形,不过这丝毫不影响她的娇美容貌。

苏颜亦是非常开心,她与蓝月一边寒暄着,一边拎着菜篮子回家,现在这个季节的时令蔬菜除了白菜就是萝卜,苏颜的菜篮子被两大棵白菜和一根萝卜塞得满满的,中间好容易添了一块豆腐和一小块五花肉。

走了不久,便看到眼前出现一个茅草小屋,它的四周围了一圈土墙,而且墙的颜色还挺新鲜,估计是刚盖成不久的缘故吧。

房门有点矮,蓝月低头进了院子,只见潘云在磨石上磨菜刀,而紫夜则叼着一个苹果啃得正欢。(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章 温馨的家

秋高气爽,湛蓝的天空看不到一丝云彩,蓝月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心情是前所未有地愉悦。

“你们看谁来了?”苏颜的语气有点激动。

紫夜转了转头,当他看到蓝月时,先是作出一副诧异的表情,紧接着嘴里的苹果也掉在了地上,“蓝月?”

潘云听到动静也抬头望了蓝月一眼,他先是一怔,然后满是感激地望着蓝月,如果不是蓝月的话,他们一家三口也不会过上如此安宁的日子。

蓝月微笑着点了点头,她忍不住打趣道:“你们的小日子过得蛮滋润嘛。”

潘云摸了摸脑袋,那张秀气的脸上忍不住浮上一层红云,苏颜忍不住拍了潘云的脑袋壳一下,紧接着凶巴巴道:“瞧你那出息!孩子醒了没?有没有尿床?”

“没呢,孩子睡得正想呢。”哪曾想潘云话音刚落,屋子里便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哭声,乍一听来,差点把蓝月的耳膜震破了。

苏颜听到孩子的哭声,登时怒了,她将菜篮撂在一旁,拧着潘云的耳朵便进了屋子。

蓝月望着这一祥和的画面,忍不住笑了。对于苏颜的生活,蓝月有些羡慕,她的脑海中忍不住浮现出她和孩子以及司徒绝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的画面,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但愿这不是一场梦。

苏颜的粗暴行为让旁边的筠癸打了个寒颤,他机械地扭头,可怜巴巴地望着驭凤,而驭凤则是笑得一脸贼兮兮,筠癸心中不好的预感更强烈了。

紫夜扒开菜篮子看了看,紧接着唇角扬起一丝微笑,蓝月见他瞪着那块五花肉的模样,就好像巴不得现在就把那五花肉生吞了下去。

紫夜吸了吸嘴角的口水。然后拾起了盘子里最后一个苹果,一边嚼着一边向蓝月诉苦道:“这里的日子可苦了,每天除了白菜萝卜就是萝卜白菜,好在今天多了一块五花肉,你们一会儿可别跟我抢啊!我这可是两个月都没吃肉了,每天吃白菜总要嚼着自己的舌头,现在嘴里都被咬出溃疡来了。”

望着紫夜那没出息的模样,蓝月忍不住笑了,她打趣道:“既然这里的日子苦,那你离开就是了。”

说到这里。紫夜更苦了,他那双紫色的眸子溢满了泪水,这不得不让蓝月感叹,民以食为天啊!不过两个月,紫夜便让一块肉弄得这么没出息,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要不是为了你那颗破蛋,我用得着这么苦吗我?”紫夜那样子比窦娥还冤。当初他们同蓝月走散了之后,他们便暂且安置在这个地方,不过后来那些妖怪找上门来。筠癸为了救蓝月便主动现身,丢下紫夜和一颗蛋孤零零地在这个举目无亲的村子里,好在距离不远的老奶奶热心肠,每天会帮着紫夜做一份饭。不然他非得饿死不可了。

屋子里安静了,苏颜再次拧着潘云的耳朵去了厨房,当然,蓝月已经自动屏蔽了这个画面。她继续上面的话题问道:“我的孩子呢?”

紫夜噤了声,他带着蓝月来到一个又黑又矮的小屋子里,掌灯之后。蓝月才看清楚这里面的景色,这个屋子是储物室,很多不用的凳子啊、家具啊、衣服啊之类的,全都丢在这里。在一个犄角旮旯里面放着一个用钉子钉好的木箱子,里面塞了一些破布,蓝月往里一瞅,只见几只老鼠正在她那颗蛋上磨牙,当老鼠看到人之后,马上灰溜溜地跑掉了。

“这......这就是我的蛋?”蓝月被气昏了头,她将那颗蛋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冲着紫夜凶巴巴道,“不,不对!你就是这么对待我的蛋的?”

紫夜支支吾吾道:“不然它总是四处乱跑,我实在没办法了......”

正在说话的空当,那颗蛋在蓝月的怀里蹭了蹭,都说母子连心,这句话一点也不错。若非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蓝月是不想哭的,但此时此刻,她紧紧地抱着那颗蛋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她哭是因为她心酸,她想孩子。不管这颗蛋怎么样,它终究是自己的孩子啊!

等到哭够了,也差不多该吃午饭了,粗茶淡饭,倒也简单,不过满屋子里都弥漫着白菜炖猪肉的香味,紫夜迫不及待地做到桌子前,抱起米饭就着白菜吃了五大碗。

六眼怪不吃饭,所以它正在同蓝月的那颗蛋玩耍。等到吃完了饭,蓝月便告别了他们。

主要是因为司徒昊现在还命悬一线,如果不能及时赶到忘忧岛的话,恐怕自己的师父也没了办法。

至于紫夜,他有自己的自由,虽然他坚持要跟蓝月一起离开,不过却被蓝月拒绝了。而苏颜一家人则留在这个安静的村庄里。临走之前,蓝月还特意看了看潘云的儿子,他睡得很香,蓝月忍不住抱紧了怀中的蛋,如果自己儿子出生的话,恐怕也会这么好看吧。

细细算来,自己这颗蛋已经快两年了,如果再不出世的话,就要急死人了。不过好在这颗蛋还好好的,不然蓝月不得疼死。

驭凤平展着硕大的翅膀在空中飞翔,她的速度很快,云彩都忍不住为她让出一条路来。

六眼怪钻进蓝月的包袱里,正同蓝月那颗蛋玩得正欢。而自己的蛋似乎也挺喜欢这只六眼怪,所以蓝月甚至庆幸带着六眼怪出来了,这样最起码他们一路不会太孤单。

太阳渐渐西斜,云海不停地翻滚,光线透过或深或浅的云层,发出不同的光彩,非常美丽壮观。

驭凤的翅膀被阳光染了一层彩色,看起来漂亮极了。等他们感到忘忧岛的时候,太阳正好落山,所有的残红全都堙没在大山的另一端,蓝月不知道山的那一头会发生什么,正如她也不知道自己以后会发生什么一样。

云隐仙人帮司徒昊看了看伤势,然后轻叹了一口气,“不好治啊!”

“师父,您本领那么大,一定可以救活他的!”司徒昊的身体已经冰冷,他的脸色非常苍白,蓝月已经看不到他的魂魄了。

云隐仙人摇了摇头道:“为师没有办法救他。”

既然云隐仙人没有办法,那就一定不会有办法了。蓝月垂头丧气的模样惹得云隐仙人一阵哈哈大笑,蓝月倒也不说话,伤到深处,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毕竟司徒昊现在这个样子是因她而起的。

云隐仙人见蓝月不搭理他,于是轻咳了两声,以掩饰他心底的尴尬,“心乃人之本,心灭则人亡,不过他倒不是没有办法活过来。”

蓝月本以为云隐仙人又要摆出什么大道理来,此时听云隐仙人这么说,忍不住凑上前急切道:“什么办法?”

云隐仙人眯了眯眸子,那双老奸巨猾的眸子打量着蓝月道:“你忘了你的珠子了吗?”

蓝月曾记得云隐仙人对她提起过,映魂夜珠可以收集人的三魂七魄从而让死人复活。怀里的珠子一闪一闪的,云隐仙人将那颗珠子放在手心细细端详了两眼,然后轻叹了一口气。

“映魂夜珠的能量还未彻底发掘出来,不过若是配以为师的复魂甘露,说不定可以让他活过来。”云隐仙人的话让蓝月的内心重新燃起了希望。

不过师父下一句话便将蓝月打入了低谷,“能不能活过来就要看他的造化了。”

映魂夜珠力量的发挥还需要蓝月的配合,如果蓝月不能激发珠子的力量,那么珠子就不能收集司徒昊的三魂七魄,如此一来,即便有师父的复活甘露也没用。

蓝月守在珠子旁边,就是无可奈何,她该怎么做?师父并没有告诉她。此时蓝月感觉她与珠子已经脱离,他们之间不存在联系,所以她不能像控制自己的身体一样自如地控制珠子。

蓝月握着司徒昊冰冷的手指,内心又着急又悲伤,她感觉此时的自己就像一只无头苍蝇,没有方向也没有目的,可是任凭她撞得头破血流也找不到可行的办法。

不知何时,云隐仙人来到了蓝月旁边,蓝月将求助的目光落在师父身上,她抓了抓头发,心烦道:“师父,我真的没有办法,为什么我感觉不到珠子的存在?我真的无法控制它,越是着急地想要救他越是没有办法,怎么办啊,师父?”

“为师问你,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你可以与珠子联系在一起呢?”云隐仙人的话倒给蓝月提了个醒。

“那时候情况危急,徒儿存在生命危险,所以才能发挥出珠子的力量来。”

云隐仙人听罢,忍不住捋了捋胡须,正因为现在蓝月的能量还埋在体内,所以她才不能很好控制珠子,所以说每一次死亡的洗礼都会让蓝月的力量增强,唯有如此,她才能轻松自如地控制映魂夜珠的能量,两者相互配合,彼此促进,才能达到彼此的高峰。

如果不能激发蓝月体内的危机意识,那么司徒昊就没法救活了,想到这里,云隐仙人便对着蓝月道:“既然如此,司徒昊已经没有活过来的可能了,倒不如让为师亲自送他一程。”

说罢,云隐仙人忽然飘到了半空中,他的掌心出现一团火焰,随着他双手之间的配合,那团火焰越来越大。

就在蓝月失神的空当,那团火焰如同利箭一般冲了过来,如果这么落下去,司徒昊便会灰飞烟灭!蓝月的脑门出了一层冷汗,司徒昊因她而死,她不能让对方再次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一章 离开

忽然,珠子动了,它乖巧地落在蓝月的掌心,耀眼的绿光将整个岩洞照亮。蓝月合上双眼,用心地感受着她与珠子之间的联系,师父曾经告诉过她,这个珠子是自己出生时就攥在拳头里的,所以其实它与自己是一体的。

眼见着火焰越来越近,蓝月蓦地睁开眼睛,她如同闪电一般冲了上去,珠子亦是无比配合,就在珠子与火焰撞击时放出一阵强烈的白光。它如同涟漪似的晕开一圈,只听轰的一声闷响,紧接着四周便归于平静。

“你可以的!”云隐仙人赞赏地望着蓝月无比肯定道。

蓝月望了师父一眼,紧接着望着自己那双充满薄茧的手,忍不住呆了。真的太神奇了,想不到她竟然可以挡住师父的袭击,这一成功增加了她的信心。趁热打铁,蓝月赶忙凝神屏气穿到了地府。

地府飘荡着无数鬼魂,他们或是在投胎的路上,或是准备投胎。但愿司徒昊魂魄还没有投胎,但不管怎样,先找到阎王再说。

阎王看到鼎鼎大名的卜神子来临,当即行了郑重一礼。卜神子是地府的特例,所以当他听到蓝月来找人时,二话不说便把司徒昊的魂魄领了过来。

司徒昊的魂魄被装在一个盒子里,蓝月道谢之后,便回到了阳间。蓝月回到石洞里,她缓缓打开盒子,只见司徒昊的魂魄在天空中漂浮着,他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不过云隐仙人的长袖一挥,只见魂魄蓦地没了踪影,再回神之间,但见司徒昊的身体忽然冒出一团白气,之后便归于平静。

魂魄与**结合后,云隐仙人便在司徒昊的身体上洒了一些复魂甘露,嘴里还念念有词。不过蓝月听不懂。

忘忧岛两天,人间已经是两个月,司徒昊的身体仍是没有任何气色,蓝月虽然担心司徒昊,但她心里仍是挂念着司徒绝,待司徒昊身体有了起色,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离开。

沙滩上六眼怪和自己的蛋玩得正欢,蓝月原本还埋怨紫夜虐待她的蛋,不过她亲眼看到蛋壳可以把岩石撞碎的时候,她倒也不埋怨紫夜了。

蓝月下神之间。云隐仙人从天而降,这下子可把蓝月吓得清醒了。

“他有体温了。”云隐仙人半眯着眼睛道。

身后的浪花撞击着海岸,蓝月有一瞬间的恍惚,世界是那么安静。不过她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她紧张地抓住师父的袖子道:“真的吗?”

云隐仙人点了点头,然后飘逸地转了个身,蓝月赶忙欣喜地跟了上去。

蓝月随着云隐仙人来到石床前,只见司徒昊的脸庞不再苍白,总算是有了一点人气。

“他的魂魄已经收回来了。虽然有些虚弱,不过有为师的复魂甘露在,绝对不会出现任何差错。”云隐仙人自信满满道。

当他将目光落在蓝月身上时,只见对方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于是他捋了捋自己独有的胡须,眯着眸子道:“怎么,他醒过来了,你还不开心?”

蓝月摇了摇头。她很快换上一副常色道:“师父年纪大了,眼睛也昏花了。”

云隐仙人不与她争辩,而是直接问道:“为师确实老眼昏花了。不过你有什么心事尽管与为师说,只要能办到的,为师一定会帮你。”

蓝月小声地咕哝道:“徒儿想要离开。”

这也在云隐仙人的意料之中,他本想说些什么,不过他知道这是蓝月必经的劫数,于是他沉默了一会儿道:“你不后悔?”

蓝月凝重地点了点头道:“不后悔,徒儿想马上离开。”

云隐仙人并未阻止,顺其自然才是最好的办法,于是他点头应允了。

告别是一件麻烦的事,蓝月向来不喜欢告别,虽然这么做不厚道,但云隐仙人答应蓝月会给其他人一个交代,这才让蓝月放了心。

云隐仙人交给蓝月一枝引路枝,“引路枝可以帮你找到他。”

蓝月谢过云隐仙人之后,她正欲离开,不料师父再次问道:“你真不后悔?”

蓝月回望了云隐仙人一眼,然后坚定地点了点头道:“绝不后悔。”

云隐仙人只是捋了捋胡子,他的表情有些凝重也有些释然,总之很矛盾。未来的路是蓝月自己选择的,而且他也相信蓝月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云隐仙人不想多说废话,他默默地望着蓝月离去的背影,心底泛起一阵酸涩。有时相见不如不见,这一见倒是勾出了许多牵挂。他摇了摇头,轻叹了一口气便回去了。

临走前,蓝月偷偷地看了她的蛋一眼,但愿它不要埋怨自己的无情,她默默地在心里说,总有一天她会回来的,她会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

为了防止六眼怪发现她,蓝月特意绕了一个圆圈。若是没有驭凤,恐怕蓝月也无法进入忘忧岛。她望着浩瀚无际的大海,一时间懵了。早知刚才就应该向师父讨要一件渡海的工具,如此也不用在这里耗时间了。

蓝月正欲回去,忽然海上卷起了一团风浪,蓝月忍不住退了两步,不过尽管如此,海水还是打湿了她的衣袖。蓝月弹了弹衣服上面的水珠,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眼前站着一位仙风道骨的道士。

那道士看起来十分面熟,似乎曾在哪里遇见过。不过还未等蓝月开口,那名道士便笑眯眯道:“相遇即是缘分啊!”

原来是他!蓝月拍了拍脑门,总算记起来了。昨晚听师父说有位友人来相会,想必就是白道仙人吧。怪不得师父这么放心大胆地放她离开,原来是早有预谋。

白道仙人折了一些树枝,粗略地织成一条小船,而蓝月则在一边目不转睛地望着,但听对方悠然道:“一会儿我们就靠它渡海。”

对方跟自己开玩笑吧?蓝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不要把我当小孩子好不好?”

白道仙人望着蓝月贼贼笑道:“怎么,你不信?”

蓝月轻哼一声不再说话,她的态度已经很明确地告诉对方,如今她可没有精力跟他开玩笑。本以为白道仙人会生气,却没想到对方只是笑眯眯地摸了摸胡子,然后对着小船吹了一口气。

那条小船变成了一条大船,虽然不是很华丽,不过这也是一件非常神奇的事情了,紧接着白道仙人道:“我担心你怕高,所以凑合凑合吧,也许速度上会慢一点。”

蓝月再次倒地,她有那么娇弱吗?更何况若是她怕高的话,根本不可能来到这座岛上。不过蓝月并不打算跟他争辩,但当她看到那条船没有底的时候,整颗心还是忍不住颤了颤,这种船根本没法坐吧?连个船底都没有,这要是上去了,还不得扑通一声掉进海里去?

蓝月站在船舷上,无论如何也迈不动步子了,她退了两步皮笑肉不笑道:“我觉得我们还是飞过去比较靠谱。”

白道仙人笑了笑,他的眸子眯成一道线,里面射出狡黠的光,“我觉得也是,那样既方便又快捷还省事。”

蓝月忽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白道仙人用拂尘在眼前画了一道圆圈,他的嘴里还默默地念着什么,蓝月当然也听不懂。眼前出现一个黑洞,仿佛从天空中挖出一个圆圈来,随着对方的动作,黑洞越来越大,忽然黑洞里面现出了一道光亮,紧接着那个洞口便消失了。

白道仙人对着蓝月做了个请的动作,蓝月不知道对方要搞什么名堂,于是她迟迟不肯上前。他无奈地摇了摇头,看来对方还不怎么相信他啊!罢了,就让自己先做个示范吧。

只见白道仙人走了两步便没了影子,就好像刚才他并不曾存在过一样。蓝月喊了两声,没人回应,于是她也上前走了几步。忽然脚下一空,蓝月只觉得整个身子往下一沉,不过很快便是从高空坠地时的感觉,强大的气流让蓝月无法睁开眼睛,不过她却能感觉到白云湿润的气息。呼吸变得困难,好多空气一股脑儿的涌进胸腔,蓝月的整颗心也被吊在了半空中。就在她即将窒息的时候,这种感觉忽的没了。

蓝月的漂浮在空中,她的身下是一片葱绿茂密的森林,四周已经没了白道仙人的影子,还未等蓝月搞清楚状况,她的身体便急速下坠。

还未见到司徒绝,她不会就这么摔死了吧?蓝月在心底将白道仙人骂了个遍,就在此时,她的速度忽然慢了下来,只听白道仙人的声音悠悠传来,“丫头,后会有期啊!”

一道白影从眼前飘过,白道仙人便再也没了影子,真不负责任!

蓝月恨得咬牙切齿,她费力地仰天骂道:“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忽然身子一震,蓝月的下巴磕在地上,只见她四仰八叉地趴在地上,四周溅起一团尘土。蓝月被尘土呛得一阵猛咳,不过等她咳嗽完了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处在处在一片空地上。

空地四周全是茂密笔直的参天大树,虽然此时已是秋天,不过这些树木却散发着勃勃生机。蓝月一时间犯了难,她在其中辨不清方向,想要走出去的话简直难比登天。(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二章 再遇

刚才蓝月摔下来的时候,正好把引路枝压断了,所以她只能自食其力了。蓝月望着那断成两截的引路枝叹了一口气,既然上天也不帮助她,那么她唯有自食其力了。

蓝月将引路枝扔在地上,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准备出发。不过任凭她怎么走,最终都是回到原点。如果继续这样下去的话,恐怕她还没走出去便被饿死了。

蓝月捡起刚才被丢弃的引路枝,找了一棵比较粗壮的大树靠着坐了下来。她抬头望着圆形的天空,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此时只有听天由命了。她百无聊赖地丢着手中的引路枝,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该怎么办。

忽然引路枝停在了半空中,蓝月怔了怔,引路枝在空中上下浮动了两下,不过很快它便朝着另一个方向飞过去了。蓝月赶紧追了上去,身边的风景急速后退,蓝月不知不觉间就已经走出了这片森林。不过当她跑出一段距离之后才发现这个问题,等她转身的时候,茂密的森林已经离她越来越远。

等蓝月回过神来的时候,引路枝早已经飞远了,蓝月赶忙提气追了上去。此时她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但为了追上引路枝,她还是忍住了。

就在蓝月撑不下去的时候,眼前忽然出现了一团迷雾。迷雾四周是空荡荡的一片,除了湿漉漉的雾气之外,什么也感觉不到。蓝月瞪大眼睛四处搜寻,总算是发现了引路枝的影子,不过引路枝就那么飘荡在空中,不再前进。

蓝月趁机将引路枝一把抓住,然后喜滋滋地将它塞进怀中,“总算让我逮着你了。”

引路枝倒也没有再出来,不过它却在蓝月怀中抖动得厉害,蓝月干脆将它握在手里。忽然,引路枝不受控制地带着蓝月向前,蓝月只得紧紧地跟在引路枝后面。

引路枝带领蓝月穿过那片迷雾,眼前忽然出现了一片冰雪世界,这里到处都是纯粹的白色,地面是光滑平展的冰面,四周的一切全都倒映在那片冰面上。

蓝月小心翼翼地在冰面上行走,奇怪的是,她根本感觉不到寒冷。忽然脚下一阵冰冷,蓝月抬眼望去。只见整个世界都已经融化成水,金色的阳光洒在干净纯澈的海面上,倒映出一片波光粼粼。

蓝月的脚面被冷水浸湿,低头可以看到水面下的鱼群,不过它们仿佛与自己处在不同的世界中,蓝月感到一阵力量托着她,所以她可以在水面上行走。

引路枝忽然停了下来,蓝月抬眼望去,只见不远处出现了一座小岛。上面云雾萦绕,不过间或可以看到上面茂密的树丛,就在此时,一团黑雾从小岛那边朝着蓝月这边飘了过来。

引路枝停了下来。蓝月也跟着停了下来,她极力想看清那团黑雾是什么,但奇怪的是,她什么也看不到。

等到黑雾离得近了。蓝月才看得清楚,只见一群飞禽走兽簇拥着一个豪华的八角飞檐黑轿,黑轿由四个张牙舞爪地狮兽抬着。它们的鬃毛随风飞舞,在阳光的映衬下,狮兽更加威武了,黑雾将黑轿连带着飞禽走兽围成一团,看起来虚无缥缈,宛若幻境。

眼看着黑雾与自己擦肩而过,不知引路枝忽然发了什么疯,它忽然朝着黑雾冲了过去,蓝月还未反应过来,她便闷头冲了进去。

黑雾里面模糊一片,蓝月什么也看不到,忽然身下涌起了一阵波浪,蓝月被大水淹了个措手不及,她紧紧地抓着引路枝,脸庞被冰冷急速的水流刮得生疼。忽然,眼前一阵黑,蓝月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蓝月是被一阵浓郁的花香熏醒的,她忍不住咳了两下,嗓子又干又痒,蓝月想要睁开眼睛,却发现两片眼睑似是被黏在了一起,任凭她如何用力也不行。

忽然一阵暖流抚过脸颊,那种感觉仿佛春日温暖的阳光,舒服而惬意。蓝月总算把眼睛睁开了,四周的景色有些模糊,蓝月揉了揉眼睛,视线才变得清晰起来。

只见一个毛茸茸的东西对她张着嘴,露出一排整齐而锋利的牙齿。蓝月好像弹簧一样坐了起来,这才看清这个毛茸茸的东西,它长得像狮子,不过它的身子非常小,而且它的眼睛圆溜溜的,可爱极了。

蓝月忍不住想要把它抱在怀中,不过那小东西似乎不怎么喜欢她,就在蓝月的手指即将触及到那小东西时,对方如同掷出的石子一般弹开了。

蓝月无奈地扬了扬嘴角,她揉了揉疼痛发沉的太阳穴,这才舒服点了。

忽然一阵好听的声音从上面传来,蓝月当即怔住了,“这是你的吗?”

不会的,蓝月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总算让心跳稳了许多。不会的,不会的,她深呼了一口气,只要一眼就好,只要一眼,她就死心了。

蓝月吃力地转过身,这才看到面前还有一片幕帘,透过纱质的幕帘,蓝月可以看到里面模糊的影子,那影子很熟悉,即便化成了灰烬,蓝月也可以认得出来。

她一面捂着胸口,一面缓缓上前。脚下的台阶差点把她绊倒,不过蓝月仍是咬着牙一步步地走上去。每当靠近一步,她的呼吸便困难一分。

终于走到了幕帘前,蓝月深吸了一口气,幕帘里面探出一只宽厚而又结实的大手,折成一半的引路枝就在他的掌心中摊开。

他的掌心有着厚厚的一层茧子,泪水模糊了蓝月的视线,掌心的纹路渐渐变得模糊,蓝月伸出颤抖的双手,她试图拿到引路枝,却发现任凭她怎么拿,都是徒劳。

蓝月用力擦了擦眼泪,她极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是的,这是我的。”

视线终于不再模糊,蓝月鼓足了勇气,就在她抓住引路枝的同时,她也一把抓住了对方的手,与此同时,她的瞳孔忍不住缩了缩。

司徒绝的手不会这么冰冷!所以说,刚才的一切不过是蓝月的错觉!蓝月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她正欲收回自己的手,却被一阵猛力拽了进去。

蓝月就那么四肢僵硬地落在一个结实的怀抱中,对方的心跳沉稳有力,蓝月忍不住入了神。

“不过是个小丫头啊。”对方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他缓缓将蓝月的身子推开,然后饶有兴趣地盯着蓝月。

“难不成你做了什么错事,所以不敢抬头见人?”刚才的小东西跳进那人的怀中,他一下下地抚摸着小东西的皮毛,倒也不急不缓。

这声音虽然有些变化,不过蓝月无论如何也不会听错的。泪水啪嗒啪嗒地打在地面上,打湿了上好的毛绒波斯地毯。

忽然一双大手探了过来,他轻轻地擦掉蓝月的泪珠,声音变得柔和,“好端端的,哭什么?”

也不知道蓝月哪里来的勇气,她忽然紧紧地抓住了对方的双手,深呼一口气,缓缓抬头。

对方上好的锦缎衣服绣着五爪黑龙,继续往上,对方的面容便缓缓地呈现在蓝月的眸中,他的唇片依旧性感,但却抿成一条线,看起来有点严肃;他的鼻梁依旧挺拔,不过似乎比之前更有棱角,好似画中的少年;他的眉峰依旧漂亮,不过却多了一点杀气;他的眼睛依旧好看,不过......

蓝月忽然捂住胸口,这是不可能的!为什么?明明一切都没有差错,为何眼睛却变成了黑色?司徒绝的眼睛是独特的浅绿色,蓝月怎么可能记错?

司徒绝轻轻地拍了拍蓝月的脸颊,眸中透着一股邪魅,“怎么?被朕吓呆了?”

眼前的脸庞变得模糊,下一刻又变得清晰,如此反复了几次,蓝月总算把眼前的人看了个清楚蓝月的视线变得恍惚,忽然她收回视线道:“你到底是不是司徒绝?”

司徒绝饶有兴趣地勾起唇角道:“难道这很重要吗?”

蓝月无比凝重地点头道:“非常重要。”

房间里的烛光散发着昏黄,四周非常安静,蓝月几乎可以听到灯芯燃烧时发出的滋滋声。司徒绝用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盯着蓝月看了一会儿,然后缓缓道:“如果朕不是呢?”

心中那根弦啪的一声就断了,蓝月急切问道:“那你是谁?”

她记得师父曾经告诉她,引路枝会帮她找到司徒绝,如果眼前的人不是司徒绝,那引路枝为何会落在他的手上?难不成是被摔傻了?

司徒绝忽然凑近蓝月,他伏在对方的耳边低声道:“你猜。”

对方的表情略带着玩味,他的唇角微微上扬着,似乎一副很有兴趣的模样。蓝月呆了一会儿,她觉得眼前的人很陌生却又很熟悉。她垂下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又似乎什么也没去想,但当她略微空洞的眸子落在对方那熟悉的白玉扳上时,所有的疑惑似乎都有了答案。

蓝月确定眼前的人就是司徒绝,所以她义无反顾地扑到了对方的怀中。

“我知道你在跟我开玩笑,但我不介意,因为......”蓝月的情绪有点激动,她紧紧地揪住司徒绝的衣服,泪水泛滥。(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二章 再遇

刚才蓝月摔下来的时候,正好把引路枝压断了,所以她只能自食其力了。蓝月望着那断成两截的引路枝叹了一口气,既然上天也不帮助她,那么她唯有自食其力了。

蓝月将引路枝扔在地上,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准备出发。不过任凭她怎么走,最终都是回到原点。如果继续这样下去的话,恐怕她还没走出去便被饿死了。

蓝月捡起刚才被丢弃的引路枝,找了一棵比较粗壮的大树靠着坐了下来。她抬头望着圆形的天空,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此时只有听天由命了。她百无聊赖地丢着手中的引路枝,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该怎么办。

忽然引路枝停在了半空中,蓝月怔了怔,引路枝在空中上下浮动了两下,不过很快它便朝着另一个方向飞过去了。蓝月赶紧追了上去,身边的风景急速后退,蓝月不知不觉间就已经走出了这片森林。不过当她跑出一段距离之后才发现这个问题,等她转身的时候,茂密的森林已经离她越来越远。

等蓝月回过神来的时候,引路枝早已经飞远了,蓝月赶忙提气追了上去。此时她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但为了追上引路枝,她还是忍住了。

就在蓝月撑不下去的时候,眼前忽然出现了一团迷雾。迷雾四周是空荡荡的一片,除了湿漉漉的雾气之外,什么也感觉不到。蓝月瞪大眼睛四处搜寻,总算是发现了引路枝的影子,不过引路枝就那么飘荡在空中,不再前进。

蓝月趁机将引路枝一把抓住,然后喜滋滋地将它塞进怀中,“总算让我逮着你了。”

引路枝倒也没有再出来,不过它却在蓝月怀中抖动得厉害,蓝月干脆将它握在手里。忽然,引路枝不受控制地带着蓝月向前,蓝月只得紧紧地跟在引路枝后面。

引路枝带领蓝月穿过那片迷雾,眼前忽然出现了一片冰雪世界,这里到处都是纯粹的白色,地面是光滑平展的冰面,四周的一切全都倒映在那片冰面上。

蓝月小心翼翼地在冰面上行走,奇怪的是,她根本感觉不到寒冷。忽然脚下一阵冰冷,蓝月抬眼望去。只见整个世界都已经融化成水,金色的阳光洒在干净纯澈的海面上,倒映出一片波光粼粼。

蓝月的脚面被冷水浸湿,低头可以看到水面下的鱼群,不过它们仿佛与自己处在不同的世界中,蓝月感到一阵力量托着她,所以她可以在水面上行走。

引路枝忽然停了下来,蓝月抬眼望去,只见不远处出现了一座小岛。上面云雾萦绕,不过间或可以看到上面茂密的树丛,就在此时,一团黑雾从小岛那边朝着蓝月这边飘了过来。

引路枝停了下来。蓝月也跟着停了下来,她极力想看清那团黑雾是什么,但奇怪的是,她什么也看不到。

等到黑雾离得近了。蓝月才看得清楚,只见一群飞禽走兽簇拥着一个豪华的八角飞檐黑轿,黑轿由四个张牙舞爪地狮兽抬着。它们的鬃毛随风飞舞,在阳光的映衬下,狮兽更加威武了,黑雾将黑轿连带着飞禽走兽围成一团,看起来虚无缥缈,宛若幻境。

眼看着黑雾与自己擦肩而过,不知引路枝忽然发了什么疯,它忽然朝着黑雾冲了过去,蓝月还未反应过来,她便闷头冲了进去。

黑雾里面模糊一片,蓝月什么也看不到,忽然身下涌起了一阵波浪,蓝月被大水淹了个措手不及,她紧紧地抓着引路枝,脸庞被冰冷急速的水流刮得生疼。忽然,眼前一阵黑,蓝月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蓝月是被一阵浓郁的花香熏醒的,她忍不住咳了两下,嗓子又干又痒,蓝月想要睁开眼睛,却发现两片眼睑似是被黏在了一起,任凭她如何用力也不行。

忽然一阵暖流抚过脸颊,那种感觉仿佛春日温暖的阳光,舒服而惬意。蓝月总算把眼睛睁开了,四周的景色有些模糊,蓝月揉了揉眼睛,视线才变得清晰起来。

只见一个毛茸茸的东西对她张着嘴,露出一排整齐而锋利的牙齿。蓝月好像弹簧一样坐了起来,这才看清这个毛茸茸的东西,它长得像狮子,不过它的身子非常小,而且它的眼睛圆溜溜的,可爱极了。

蓝月忍不住想要把它抱在怀中,不过那小东西似乎不怎么喜欢她,就在蓝月的手指即将触及到那小东西时,对方如同掷出的石子一般弹开了。

蓝月无奈地扬了扬嘴角,她揉了揉疼痛发沉的太阳穴,这才舒服点了。

忽然一阵好听的声音从上面传来,蓝月当即怔住了,“这是你的吗?”

不会的,蓝月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总算让心跳稳了许多。不会的,不会的,她深呼了一口气,只要一眼就好,只要一眼,她就死心了。

蓝月吃力地转过身,这才看到面前还有一片幕帘,透过纱质的幕帘,蓝月可以看到里面模糊的影子,那影子很熟悉,即便化成了灰烬,蓝月也可以认得出来。

她一面捂着胸口,一面缓缓上前。脚下的台阶差点把她绊倒,不过蓝月仍是咬着牙一步步地走上去。每当靠近一步,她的呼吸便困难一分。

终于走到了幕帘前,蓝月深吸了一口气,幕帘里面探出一只宽厚而又结实的大手,折成一半的引路枝就在他的掌心中摊开。

他的掌心有着厚厚的一层茧子,泪水模糊了蓝月的视线,掌心的纹路渐渐变得模糊,蓝月伸出颤抖的双手,她试图拿到引路枝,却发现任凭她怎么拿,都是徒劳。

蓝月用力擦了擦眼泪,她极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是的,这是我的。”

视线终于不再模糊,蓝月鼓足了勇气,就在她抓住引路枝的同时,她也一把抓住了对方的手,与此同时,她的瞳孔忍不住缩了缩。

司徒绝的手不会这么冰冷!所以说,刚才的一切不过是蓝月的错觉!蓝月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她正欲收回自己的手,却被一阵猛力拽了进去。

蓝月就那么四肢僵硬地落在一个结实的怀抱中,对方的心跳沉稳有力,蓝月忍不住入了神。

“不过是个小丫头啊。”对方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他缓缓将蓝月的身子推开,然后饶有兴趣地盯着蓝月。

“难不成你做了什么错事,所以不敢抬头见人?”刚才的小东西跳进那人的怀中,他一下下地抚摸着小东西的皮毛,倒也不急不缓。

这声音虽然有些变化,不过蓝月无论如何也不会听错的。泪水啪嗒啪嗒地打在地面上,打湿了上好的毛绒波斯地毯。

忽然一双大手探了过来,他轻轻地擦掉蓝月的泪珠,声音变得柔和,“好端端的,哭什么?”

也不知道蓝月哪里来的勇气,她忽然紧紧地抓住了对方的双手,深呼一口气,缓缓抬头。

对方上好的锦缎衣服绣着五爪黑龙,继续往上,对方的面容便缓缓地呈现在蓝月的眸中,他的唇片依旧性感,但却抿成一条线,看起来有点严肃;他的鼻梁依旧挺拔,不过似乎比之前更有棱角,好似画中的少年;他的眉峰依旧漂亮,不过却多了一点杀气;他的眼睛依旧好看,不过......

蓝月忽然捂住胸口,这是不可能的!为什么?明明一切都没有差错,为何眼睛却变成了黑色?司徒绝的眼睛是独特的浅绿色,蓝月怎么可能记错?

司徒绝轻轻地拍了拍蓝月的脸颊,眸中透着一股邪魅,“怎么?被朕吓呆了?”

眼前的脸庞变得模糊,下一刻又变得清晰,如此反复了几次,蓝月总算把眼前的人看了个清楚蓝月的视线变得恍惚,忽然她收回视线道:“你到底是不是司徒绝?”

司徒绝饶有兴趣地勾起唇角道:“难道这很重要吗?”

蓝月无比凝重地点头道:“非常重要。”

房间里的烛光散发着昏黄,四周非常安静,蓝月几乎可以听到灯芯燃烧时发出的滋滋声。司徒绝用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盯着蓝月看了一会儿,然后缓缓道:“如果朕不是呢?”

心中那根弦啪的一声就断了,蓝月急切问道:“那你是谁?”

她记得师父曾经告诉她,引路枝会帮她找到司徒绝,如果眼前的人不是司徒绝,那引路枝为何会落在他的手上?难不成是被摔傻了?

司徒绝忽然凑近蓝月,他伏在对方的耳边低声道:“你猜。”

对方的表情略带着玩味,他的唇角微微上扬着,似乎一副很有兴趣的模样。蓝月呆了一会儿,她觉得眼前的人很陌生却又很熟悉。她垂下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又似乎什么也没去想,但当她略微空洞的眸子落在对方那熟悉的白玉扳上时,所有的疑惑似乎都有了答案。

蓝月确定眼前的人就是司徒绝,所以她义无反顾地扑到了对方的怀中。

“我知道你在跟我开玩笑,但我不介意,因为......”蓝月的情绪有点激动,她紧紧地揪住司徒绝的衣服,泪水泛滥。(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三章 回不去

司徒绝不知道眼前的女孩为什么这么激动,但见对方这么伤心的模样,他也不好推开她,于是司徒绝只能任凭对方抱着。在他的记忆里面,似乎没有像现在这么无奈的时刻。

即便如此,司徒绝还是想知道女孩未说完的话是什么,于是他忍不住问道:“因为什么?”

蓝月的脸上浮起一丝红晕,她抬起星辰般好看的眸子望着司徒绝,认真道:“我爱你,因为我爱你,所以我放不下你,忘不了你!”

司徒绝的心忍不住一颤,不过这种感觉非常微妙,以至于他很快便把这感觉忽视了。他托起蓝月的下巴,用那双变成黑色的眼睛望着对方道:“姑娘,朕可是第一见你呢。”

蓝月忍不住退了退身子,她一个不小心跌坐在地上,望着司徒绝的表情中也带着万分的不可置信,“不可能,你不可能把我忘了!”

窗外传来夜莺的叫声,那么悲凉,那么凄惨。司徒绝那张脸庞隐藏在暗影中,看不清表情,他转动着手中的白玉扳指,依着华丽柔软的座榻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难道司徒绝真把自己给忘了?之前,蓝月想都没想这个问题,可是现在,他怎么能把自己给忘了呢?她再次抬头看了看座榻上的司徒绝,对方距离自己那么遥远,仿佛过去的一切都是一场梦。而且这场梦还没来得及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蓝月垂着头,此时她无比镇静,连她自己也不敢相信她竟然能这么镇静,“我有了你的孩子,司徒绝。”

最后三个字,蓝月加重了语气,她仿佛要将这三个字狠狠地嚼碎,然后吞下去。

“你认错人了。”司徒绝蓦地起身,“因为我们确实是第一次见面。”

蓝月抬起头,无比平静地望着对方道:“难道你不是司徒绝吗?”

司徒绝沉默了一会儿,不知怎的,他非常不喜欢现在这种情绪,似乎他曾经有过什么,因为对方的那双眼睛让他觉得非常熟悉,似乎真的有过什么,但他不愿去想。

沉默便是默认,蓝月从地上站起来。她的动作非常慢,但还是忍不住眼前黑了黑。司徒绝没有上来扶她,蓝月靠着墙角闭了闭眼,这才好了许多。她脚步踉跄地走到窗前,掀开窗帘,便是一片漆黑的夜空,上面悬挂着明亮的星辰。如此美景在蓝月的眼中却变得悲伤起来,那像是一个无形的大嘴,将她彻底的吞没。

流泪已经没有任何意义。蓝月揉了揉脸颊,麻木的脸庞总算有了一点反应,选择这条路,她从来未曾后悔过。只是......

“没想到我们之间竟然变得如此陌生。”蓝月将双手放在胸前,她感受着自己的心跳一点点变得缓慢,就在她以为心跳要停了的时候,它又蓦地跳动的一下。

蓝月轻叹了一口气。她的声音充满这无限哀愁,可是天上的星星却不懂,“我本想给咱们的孩子一个完整的家。”

但是如今呢?蓝月似乎并没有看到希望。也许是司徒绝对她的打击太大。让她无法缓过来,所以此时的她非常失落,低迷的情绪让她提不起兴致来。

自始至终,司徒绝并未说过一句话。蓝月的悲伤,他似乎可以感觉得到,明明已经没有悲伤情绪的他,为何此时却忍不住有一点点心酸?

蓝月转过身,定定地望着司徒绝,烛光打在她精致的脸庞上,让她看起来美丽而纯洁,她展开一个笑颜道:“可不可以,让我再抱你一次?”

不知为何,蓝月的笑容让他没有一点抵抗力,所以他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蓝月的笑变得满足,她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生怕弄出一点动静就会惹得司徒绝反悔一样。

蓝月走到司徒绝的身后,她轻轻地揽着司徒绝的身子,好像揽住了一个梦。对方的身体仍旧结实,他的后背仍旧宽阔,他的身上仍旧是熟悉的体香,不过究竟是哪里变了呢?蓝月也说不上来,总归就是变了。

忽然司徒绝轻轻地解开蓝月纠缠的指尖,就在蓝月微微失落的时候,对方一把揽住她的腰肢,蓝月就那么从座榻后方翻进了司徒绝的怀中。

蓝月怔怔地望着司徒绝,也许对方刚才不过是跟自己开玩笑吧,但她心中仍旧含着些许期望,蓝月忍不住抬手拂上了司徒绝的脸庞,她轻轻地摩挲着,心底满是悸动。

司徒绝亦是静静地回望着蓝月,面前的女子脸庞红润,肤若白雪,唇若丹红,柳眉远黛,她的手指抚摸着自己,让他有种莫名的安定力量。

这么漂亮的一个女子,应该好好玩玩。司徒绝这个想法出现在脑海中的时候,他的心底忽然有一种异样的情绪在浮动,是羞愧还是自责,他已经分辨不清楚。

司徒绝轻轻扬着唇角,他的手指抚过蓝月柔软的唇畔,一寸寸、一丝丝让他沉迷。所以当他的唇片覆下来的时候,蓝月并没有避开,她毫不犹豫地迎了上去,仿佛久经干涸的土地迫不及待地需要雨露的滋润一般。

柔软的舌尖紧密地纠缠在一起,蓝月轻轻地喘息,这种感觉是她期盼已久的。如今司徒绝终于完整无缺地回来了,她真的非常开心。

蓝月的胳膊攀上司徒绝的脖颈,她的手指忍不住插入司徒绝的发丝中间,淡淡的发香弥漫在她的鼻尖,她忍不住意乱神迷。

“陛下,已经到了。”外面传来敲门声,但司徒绝却置若罔闻。

忽然一阵红尘飘了进来,一名妖冶的女子出现在轿子里,大红色的紧身露肩长裙显得她的身材更加凹凸有致,裙子上面勾勒着黑色食人花,让她多了一丝阴冷的气质。

一只修长的指尖挑开幕帘,当她看到帘内的景象时,忍不住呆了。

女子的表情变得阴狠,她的手指可以延长,而且是无形的。所以当蓝月跟司徒绝两人旁若无人地亲吻时,脖子忽然被一阵猛力掐住,呼吸变得困难起来。

“夜薰!”司徒绝将目光落在女子身上,他一声怒喝便让那女子松了手。

“是,陛下。”夜薰由阴狠又恢复了乖巧模样,让人无从责备。

“你可以出去了。”司徒绝稳了稳呼吸,冷冷道。

气氛有些诡异,蓝月夹在两人中间,仿佛一个局外人。她望着名为夜薰的女子,忍不住入了神。夜薰很漂亮,冷艳、高贵、倾城之色,她与司徒绝对站着,看起来十分搭,而自己倒显得像个小丑。

“已经到了皇城,陛下。”夜薰再次重复了一遍,她抬眸望着司徒绝,其中似是有波光流转。

“朕知道了。”对于夜薰,司徒绝没有任何办法。他需要她,没了她,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下去。只要想起对方在床上时的妖娆模样,他的下体就忍不住鼓胀。

夜薰步姿婀娜地走到司徒绝身边,她靠进对方的怀中,一脸不悦地望着蓝月道:“她是谁?”

司徒绝想了一会儿,终是勾起唇角道:“朕不认识她。”

四周的一切都变得安静起来,司徒绝的话仿佛魔咒一般在蓝月的脑海中回荡,蓝月抬眸望着司徒绝,她企图从对方的神情中发现一点蛛丝马迹。不过让她非常失望的是,司徒绝看她的时候,是一种看陌生人的表情。就那一刻,蓝月深刻地体味到了什么叫做心灰意冷。

不知何时,夜薰已经来到了蓝月面前,她目光不屑地将蓝月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轻轻摇了摇指尖,只一瞬间,蓝月便感到一阵猛力攻过来,她还未来得及闪躲,数巴掌就左右轮番攻势过来了。

夜薰用了不小的力气,蓝月的嘴角流出了血。蓝月捂着火辣辣的脸庞,满是敌意地看着夜薰。细细看来,夜薰只是一副空空的躯壳,她的体内是一团黑雾,除此之外,便也再看不到其他。

当蓝月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夜薰的时候,夜薰竟然产生了一种畏惧感,不过她很快便浮上一丝冷笑,对方不过一个黄毛丫头罢了。

“我不反对你留在陛下身边,但你这样拿不上台面的女子,真给人丢脸,我看你还是赶紧离陛下远远地,这样对大家都好。”夜薰用一种无比高傲的语气对蓝月说道。

蓝月不打算这样放弃,但她也不想跟夜薰纠缠,所以她还是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比较好,等出去了之后,再想办法也不迟。

蓝月阔步向外走着,忽然手腕一紧,她垂首一看,只见司徒绝紧紧地抓住了她。他的力气很大,蓝月感觉自己的手腕就要碎了。

一边的夜薰表情诧异地望着司徒绝道:“陛下!你不能留她!”

司徒绝微微侧头,他的眸光如同一道锋利的匕首,当夜薰接收到他充满警告的眼神时,马上噤了声。

司徒绝不再理会夜薰,而是将目光落在蓝月身上,他的轮廓在烛光下跃动,就那一刻,蓝月好想逃开。

“你会留下的,对吗?”司徒绝俯在蓝月耳边低声道。(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四章 我们的不同

“你会留下的,对吗?”司徒绝俯在蓝月耳边低声道。

就这一瞬间,蓝月忽然停了呼吸,她蓦地瞪大了眼睛,不过很快,她的泪水便充满了眼眶。

如果她没听错的话,司徒绝的话语中含有浓浓的期待和恳求,蓝月缓缓转过头,她用那双盛满泪水的眼睛回望着对方,此时此刻,她与司徒绝各自的眼中只有彼此。

鬼使神差地,蓝月点了点头,就在这一瞬,司徒绝松了一口气,而一边的夜薰则是面无表情的模样,但细细看来,她的眸中却闪过一道金光。

黑色的轿子在落地那一刻变了颜色,只见它通身换成了雪白色,而且车头变换了形状,好似在空中遨游的白龙。

许多飞禽走兽候在轿子两侧,它们时而动动耳朵,时而甩甩尾巴,不过它们的神情却是统一的庄严肃穆,蓝月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奇特的神兽,它们有的头上长着触角,有的背上长着翅膀,其中不乏虎豹等凶禽猛兽,它们的眸子一闪一闪的。

当蓝月靠近它们的时候,它们间或抬头看一下蓝月,不过很快便垂下头去,大抵是司徒绝在这里,它们不敢造次。

但蓝月无论如何也不会忘记它们看她时露出的凶狠表情,那样子仿佛会随时吞了她一般。

直到司徒绝伟岸宽阔的背影消失在皇城里面,那些神兽连同雪白的龙头轿子都消失了,它们化成了一团烟雾融入空气,如同一场梦。

与之前司徒昊在的时候相比,如今的皇宫看起来舒服多了。空中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小妖,但蓝月总感觉在一个不知名的角落里,那些东西会一股脑地蹿出来,把她撕个粉碎。

上次蓝月同司徒昊好不容易逃出了这里,现在再次回到这个地方。未免会心有余悸。

蓝月一直默默地跟在司徒绝身后,她的脚下踩着柔软的红地毯,那种感觉无比飘渺却也无比真实。蓝月的目光盯着自己的脚尖,时间因此而过得特别慢。

不知走了多少平地,也不知道上了多少台阶,司徒绝终于停了步子。蓝月整个人都像在做梦一般,她已经搞不清楚自己的选择是否还有意义,所以当她不小心撞上司徒绝的后背时,抬眸的目光有些呆滞和木然。

不过司徒绝的脸庞渐渐变得清晰,蓝月总算回过神来。她小心翼翼地退了一步,却再次被司徒绝揽到了怀里。

“朕会好好待你的。”司徒绝俯身在蓝月的耳边低声道。

所有的疑虑都融化在对方的这句话里面了,那一刻,蓝月错误的以为自己在司徒绝的心中有着一席之地。

“陛下......”蓝月欣慰地握着司徒绝的手,她抬首望着司徒绝,似乎想把对方深深地刻进脑海中,又好像努力地记住此时对方的许诺,所以她保持着这个动作,很久很久。

司徒绝抬起蓝月纤细的手指。然后小心翼翼地在对方的手背印上一吻,他的眼神那样真实真挚,所以蓝月差点忘了司徒绝失忆这件事。

司徒绝将蓝月拥在怀中,他对着下面的人宣布。“自此以后,她便是蓝国唯一的皇后!”

下面传来此起彼伏的欢呼声,此时蓝月已经没有心思追究他们是人是妖还是魔,也没心思追究他们的欢呼是随众附和还是真心呐喊。这一切来得太过容易。让蓝月产生了一种非常不真实的感觉。

“陛下,这不合适吧。”蓝月尴尬地推辞,其实她跟司徒绝在一起。并不是想让对方给自己多么重要的名分、多么高贵的地位,她只想跟对方在一起,相亲相爱,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其实就是这么简单。

“在朕心中,你是独一无二的。”司徒绝这么说着,眸中却露出一抹狠戾。

若不是映魂夜珠的提醒,恐怕司徒绝也不会把蓝月留下来。当然,蓝月在司徒绝的记忆中已经没有一点位置,他只想把对方稳下来,因为蓝月对他来说还有很重要的意义。

沉浸于喜悦中的蓝月并不知道司徒绝的想法,她已经把初见时的不愉快全都忘记了。司徒绝还是爱着她的,蓝月这么想着。

皇后应住在凤栖宫,虽然蓝月习惯了望梅轩,不过如今青杏和裘儿她们都已不在,所以住在哪里也无所谓了。宫女是内定的,蓝月已经没有多余的心思去选择了。

一切都没变,但很多地方却变了,蓝月望着陌生的凤栖宫,一时感慨万千。

雕梁画栋,这里的一切都要比望梅轩豪华,但蓝月心中却忽然生出一种悲凉的感觉,物是人非就能准确地表达她现在的心情了。

司徒绝应该这么对她,如果说蓝月遇见司徒绝的时候,对方没有表现出看陌生人似的表情,恐怕蓝月的心里就不会这么不安。但是蓝月永远也不会忘记,司徒绝看她时的表情,那里面深藏着一种莫名的兴奋,尽管非常细微,却仍是被蓝月察觉到了。

究竟是哪里不对?蓝月想不明白。望着窗外的夜色,蓝月一时茫然无所适从,她原以为与司徒绝的相遇会是轰轰烈烈地情缠绵绵,却没想到两人的相遇竟是这么别扭。

秋虫的鸣叫此起彼伏,蓝月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她忽然产生了一种错觉,如今的自己仿佛傀儡,若这是命运必行的轨道,那么是否她就应该欣然接受?

怀中的珠子亮了亮,蓝月将映魂夜珠放在手心细细地看着,不过终是什么也看不出来。忽然一个锦囊掉在了地上,蓝月弯身将它捡起来,只见锦囊里面有什么在一动一动的,紧接着一个小脑袋便从里面钻了出来。

蓝月吓得将那锦囊抛开,只听“哎呦”一声痛呼,六眼怪抬头一脸不满地望着蓝月道:“怎么,你要搞谋杀啊?”

蓝月先是诧异,尔后又是惊喜,然后是生气,经过一系列的情绪变化,她总算恢复了平静,“你为什么要跟着来?”

“你不是应该很开心吗?”六眼怪扁了扁嘴巴,一脸委屈的模样。其实也怪不得它,它有六只眼睛,每只眼睛的穿透性都非常强烈,所以才会不小心看到蓝月离开,但它又不忍心让蓝月一个人冒险,所以才会跟着来了。

“我非常不开心!”蓝月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她不想把任何人拉进这趟浑水里面,更何况六眼怪对他们来说,已经成了叛徒,如果它不小心被那些小妖发现了,还不得把它大卸八块?

蓝月的神情变得非常严肃,她厉声道:“你赶紧回去!”

“为什么?”六眼怪非常不服气地反驳,它眨着天真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蓝月。

“这里很危险,你知道吗?”蓝月努力压下心底的怒气,她语气平静,却又不容反抗。

六眼怪毫不服气的回道:“你也知道这里危险,那你为什么要来?”

蓝月微微垂首,在她心中,魔是没有心的,所以她也懒得解释,于是她只是轻声道:“你不明白。”

六眼怪当然不明白司徒绝对蓝月的重要性,但它知道蓝月现在的处境非常危险,于是它坚定道:“我不能眼睁睁地看你送死。”

其实六眼怪不必这么卖命,蓝月也明白在六眼怪的心中,她的位置没有这么重要,至于是什么原因驱使六眼怪跟来的,她也想不明白。如今好多问题困扰着她,比如卫天和廖飞去了哪里?为何她见不到两人的影子,而司徒绝也没有提及两人的消息?

真是一个脑袋两个大,既然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唯有走一步算一步了。蓝月轻叹了一口气道:“既然你如此坚定,我也不能多说什么,不过丑话说在前面,我可不能保护你。”

六眼怪眨巴着天真的眼睛道:“我才不用你保护呢。”

说罢便跐溜一声钻进了锦囊里面。蓝月忍不住笑出了声,似乎六眼怪的到来让她的心情轻松了不少。

刚刚复位的司徒绝有许多事情要做,他每天都非常繁忙,当然,对于这些事情,蓝月并不过问。有时她想见司徒绝一面都是个难事,大抵是因为蓝月太过敏感,所以这些日子以来她的内心一直不安,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不安越来越强烈。

蓝月天真地以为司徒绝还是曾经的司徒绝,但当天下怨声载道的时候,她便知道司徒绝变了。

他命各地方官员大肆地征集壮丁,用以修建宫阙和运河。很多原本幸福完整的家庭就这么被拆散了,除此之外,司徒绝还命官员从各地调集美貌的女子,用以充实后宫。

一时间,百姓流离失所,他们背井离乡,拉家带口地逃到别的国家去,早在之前,便有言论说,蓝国各地盛行妖魔,如今这种趋势愈演愈烈,而且蓝国各州很多百姓莫名失踪,至于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

一直以来,蓝月都被蒙在鼓里,当她知道这些事情的时候,愤怒不已。不过她想找司徒绝理论,却是没有任何用处的,因为司徒绝并不打算见她。(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五章 他的转变

这个偌大的宫殿成了一个囚禁蓝月的牢笼,她无法脱身,所有的事情全凭六眼怪来告诉她。

“体内的魔性渐渐将他侵蚀,他已经不是你深爱的人了。”六眼怪焦急地奉劝蓝月,不过无论这种话说多少遍,蓝月也不会相信。她不相信司徒绝会变成这副模样,她更不相信身为上古四大神物主人的他会被魔性侵蚀身体。

六眼怪见蓝月不说话,便也识趣地保持沉默。凤栖宫有些空荡,蓝月屏退了下人,她只想安静地一个人呆着,曾经熟悉的人都没了,他们从自己的生活中消失了,蓝月就像是一个懵懂的孩子一般,强行融入到不属于她的世界中。她怀念自己的朋友,她想念自己的孩子,她思念自己的师父。

蜡烛静静地燃烧,蜡油一点点顺着蜡烛滴落下来,忽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只听一个尖声细气的声音传来,“皇后娘娘,皇上请您移驾乾坤宫。”

蓝月打开门,只见这是一张陌生的脸庞,他的脸上有着蓝月讨厌的刻薄。但蓝月还是强行将心底的厌恶压了下去,她微笑道:“这位公公,麻烦您了。”

司徒绝终于肯见她了吗?沐浴完毕的蓝月端坐在铜镜前,望着自己的脸庞,忍不住蹙了蹙眉,她摸着自己的脸颊,最近几日着实消瘦了不少,而司徒绝却未曾来看过她,今日叫她去又是什么意图呢?

数名木讷的宫女小心翼翼地帮着蓝月打扮,她们为蓝月换上一袭薄薄的纱裙,尽管蓝月极力推拒,但她们却不依不饶,并说这是司徒绝吩咐下来的,她们不得违抗。她们的话语中含着浓浓的哀求,蓝月无法,只得同意。

随后两名宫女取来轻便的锦缎披风将蓝月裹了个严实。接着一群人便随在那个不阴不阳的内侍身后往前走。临行前,六眼怪提醒蓝月一切要小心,蓝月对六眼怪做了个放心的表情,然后跟着去了。

乾坤宫的寝殿灯火通明,一切都跟之前一样,不过至于哪里不对劲,蓝月又说不上来。在靠近门口的时候,蓝月的心跳非常快。

“皇后娘娘,殿下在里面等您呢。”赵公公尖声尖气地催促道。

蓝月稳了稳呼吸,她这才迈步进去了。下人都候在门外,偌大的宫殿唯有翻飞的黄色锦缎,除此之外,便是凉嗖嗖的冷风。窗户是开着的,蓝月裹了裹披风,这才上前将窗子关上了。

早在关窗之前,蓝月特意探出头去望了一眼,天空的星辰散发着微弱的光,除此之外。没什么奇怪的东西。为什么司徒绝来了之后,那些小妖全都这么安分了呢?如果说司徒绝体内有魔性的话,蓝月一定会看得到的,只是司徒绝一切都正常。除了脾气比之前更加暴虐之外。

蓝月刚把窗子关上,腰上便传来一阵冷意,只见司徒绝那略显苍白的手指握住了蓝月纤细的腰肢,“你真瘦。”

这当然不是蓝月想听的话。如果放在以前,司徒绝一定会心疼她的。

“这些日子,朕把你冷落了。明日朕赐你一些补品,你可得好好把身子补补。”司徒绝说得非常客气,蓝月感受不到一丝疼惜。

蓝月福了福身子道:“多谢陛下关心。”

司徒绝反问道:“关心你不是应该的吗?”

虽然这些对话天衣无缝,但究竟是哪里不对劲呢?蓝月说不上来,但如今的司徒绝给蓝月一种莫名的陌生感,当司徒绝把手指落在蓝月胸前的紫色坠子上时,她这种感觉更加强烈了。

“这枚坠子真漂亮。”司徒绝的手指仍旧那么粗糙,但眼前的人还是司徒绝吗?

蓝月抚摸着胸前的紫色坠子道:“这枚紫色坠子是陛下送给我的,难道陛下都忘了吗?”

司徒绝抬起漂亮的眸子,他的眼神非常无辜,“朕不记得了。”

正因为司徒绝的坦诚,蓝月才不让自己去想太多,她深呼了一口气道:“看来陛下把之前的一切都忘了。”

司徒绝将目光落向别处,蓝月看不清他的表情,所以也猜不透他的想法。

“朕确实不记得你了。”良久,司徒绝低喃道。

尽管这是事实,蓝月的心还是忍不住痛了起来,“既然如此,陛下为何要把我留下来呢?”

司徒绝转了转手中的白玉扳指,蓝月被那温润的颜色刺痛了眼睛,只听司徒绝道:“冥冥之中,朕觉得你对朕很重要,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朕的心跳很快,朕也不知道为什么。”

望着司徒绝一脸苦闷的模样,蓝月心底的怨气全都没了,她用双手捧住司徒绝的脸庞道:“既然如此,为何你这些日子都不肯见我?”

司徒绝一把将蓝月揽进怀里,柔声道:“朕只是害怕伤害你。”

蓝月不明白,她抬头望着司徒绝微微上扬的唇角以及邪魅的眼神,那一刻似是懂得了些什么,下一秒司徒绝温热的呼吸便喷在她的脸上,“朕怕自己忍不住......吃了你!”

对方的话太过露骨,蓝月忍不住红了红脸颊,司徒绝的吻刚要落下来,便被蓝月一手止住了,“陛下,臣妾还有一个问题。”

只要一想到蓝月的美味,司徒绝就忍不住想入非非,对于蓝月的阻止,他有些不快,但也不能表现得太过明显,于是他耐着性子问道:“什么问题?”

“皇上大兴土木,征收貌美年轻女子一事可是真的?”蓝月要听实话,不是她不相信六眼怪,只是她想听对方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

“这件事你不该过问,”司徒绝有些不悦,“你只需要管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可是陛下的做法已经让民众不满了。”蓝月还未多说,司徒绝便将她压在身下。

司徒绝的语气带着一些警告的意味,“朕说过,这件事,你不该过问。”

蓝月的眼睛有些酸涩,不过她仍旧直视着司徒绝的眼睛道:“臣妾只想给咱们的孩子一个安稳的家。”

看着蓝月倔强的模样,司徒绝心中的弦绷了起来,他轻轻地摩挲着蓝月的脸颊道:“只要做完该做的事,朕一定不会辜负你的。”

蓝月的眸子微微一黯,“什么叫该做完的事呢?臣妾希望陛下能给我一个明确的答案。”

“到时朕可以满足你一切要求,很快。”司徒绝继续敷衍道。

蓝月不依不饶道:“很快又是什么时候呢?”

司徒绝变得不耐烦起来,他的声音有点高,像是发怒了,“你怎么这么多问题,不要忘了,现在朕是皇上!”

蓝月不敢相信司徒绝竟然对她大吼大叫,她还未缓过神来,司徒绝便柔声道:“只要你乖乖的,朕就会好好待你的。”

“你是高高在上的君王,我什么都不是,”蓝月发起脾气来也不是一般人受得了的,“所以陛下,臣妾没那福分侍候您。”

司徒绝望着蓝月不屈的模样,心底的怒气腾地涌了上来,“由不得你!”

司徒绝的力气出奇的大,任凭蓝月如何挣扎也挣脱不开,当司徒绝看到蓝月姣好的身材时,心底更是蠢蠢欲动了,他强行将蓝月的衣服解开,登时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肤。自打上次坠入噬魂台以后,蓝月的皮肤奇迹般的变白了,此时却成了引发司徒绝体内魔性爆发的诱饵。

反抗已经没有任何用处,蓝月只得任凭对方折腾,司徒绝无穷无尽地索求让蓝月昏睡了三天三夜。

等蓝月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凤栖宫的床榻上。身上的淤青那么明显,六眼怪看到蓝月醒过来的时候,赶忙帮着蓝月倒了一杯水,蓝月喝了一杯水,这才舒服了许多。

“我说过,你不该来的。”六眼怪飘在蓝月的头顶上方,像一个扰人的苍蝇。

垂首,蓝月一脸倔强。如果说司徒绝体内种下了魔性,那么她一定要将对方体内的魔性取出来或者消磨掉,不达到这个目的,她誓不罢休!

难得六眼怪为蓝月这么操心,蓝月虽然自己心里有了决定,但六眼怪的关心还是让她非常感动,于是她抬手捏了捏六眼怪蘑菇似的脸庞道:“既然来了,就没有后退之路了。”

“现在逃走还来得及。”魔蛋吩咐过,不能让蓝月有事,所以它必须负责保护好蓝月才行。

摇了摇头,六眼怪见蓝月一副铁打不动的样子,便也不再劝说,一个人默默地吃烤蘑菇去了。

蓝月轻轻地抚摸着金色的扶手,她的神思却飘向了那晚。司徒绝真的变了,因为以前司徒绝从来不会强迫她做这种事,这也不得不让蓝月承认司徒绝体内种下魔性一事或许是真的。

不过既然如此,为何蓝月在司徒绝的体内看不到魔性的存在呢?难道是因为对方的魔性还未完全表现出来的缘故?

有了第一次便有第二次,蓝月的身体刚刚恢复,便再次被司徒绝召了去。

就在蓝月被司徒绝压在身下的时候,她鬼使神差地逃开了。蓝月不敢相信她竟然出手打了司徒绝,那种一瞬爆发出来的力量让司徒绝的唇角流了血。(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七章 模糊的影子

难道在此之前,他真的是爱着蓝月的?司徒绝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事到如今,他只能凭着自己的感觉去判断一些事情。

望着司徒绝面无表情的脸庞,蓝月什么都明白了,所以在司徒绝将要说些什么的时候,蓝月及时地挣脱了司徒绝的怀抱。

“陛下不用多说,臣妾就已经明白了,看来之前不过是我想多了罢了,罢了。”蓝月默默地发出一声叹息,那声音仿佛她对自己的嘲笑,可怜她那么相信司徒绝,可怜她一次次地欺骗自己,可怜她一次次地纵容司徒绝,可怜她之前那些美好的想象了。

司徒绝忽然产生了一种手足无措的感觉,他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蓝月,如鲠在喉的感觉非常不好受,不过只是一瞬间的清醒,司徒绝便被蓝月的体香迷失了心智,他忍不住凑到蓝月的肩窝处,低声道:“即便如此,又能怎样?你是朕的,永远都是朕的!”

不论蓝月对司徒绝的感情多么深,她始终保持着**的人格,所以她只能是她自己的,而不属于任何人。所以当司徒绝说这种话的时候,蓝月终是忍不住扬起巴掌,对准司徒绝的脸庞啪的一巴掌。

蓝月虽然有一瞬间的恐慌,不过事到如今,她什么也不怕,哪怕司徒绝将她碎尸万段,她也不害怕。蓝月那颗心已经奄奄一息了,所以她再也经受不了任何的打击和伤害,哪怕是轻轻一击,她的心就像雨中的火星,转眼间,就会熄灭,再也不会有燃烧的可能。

司徒绝的脸上登时出现了五个鲜红的掌印,他的眸子变得通红。是的,一个帝王的尊严绝不容许别人践踏。哪怕这个人对他来说必不可少。

司徒绝一把掐住蓝月的脖子,眸子猩红,他的语气极为平静,不过声音却仿佛从地狱传来,“告诉朕,你刚才做了什么?”

蓝月倔强地咬着下唇,她毫不畏惧的望着司徒绝,那双淡漠的眸中写满了失望,其中包含着太多复杂的情绪,对于被魔性迷失心智的司徒绝来说。他已经看不懂人类的感情,在他的心中,只有权力和**,以及对称帝人间的野心。

“陛下,我已经没有任何存在价值,你倒不如一下子把我解决了比较好,这样大家都痛快。”蓝月的话语非常消极,其实她已经开始不清醒了,任凭再怎么理智的人。在面对自己心爱的男人与别的女子缠绵的时候,她就忍不住要疯了,只是她一直忍着,这才没有发作。

司徒绝的声音从齿缝中散发出来。手上的力道忍不住加深,蓝月的呼吸变得困难起来,司徒绝的语气平静地可怕,“你以为朕不敢吗?”

即便呼吸困难。蓝月的唇角仍是微微上扬着,她的笑容深深地刺痛了司徒绝的眼睛,而蓝月仿佛并未察觉。“你是高高在上的帝王,我的生命宛若蝼蚁,你想要解决我的话,还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司徒绝的手指忍不住松开来,也许是蓝月眸中的泪光刺疼了他的眼睛,也许是蓝月的语气让他感到心痛,总之,他还是狠不下心来,所以他用力将蓝月甩到一边,“滚,滚!”

蓝月呆呆地望着司徒绝颤抖的背影,心中满是疼痛,她多想从后面揽住司徒绝的后背,给他一个安慰,不过自尊不容许她这么做,毕竟司徒绝做了负她的事情,她不会轻易原谅对方的。

司徒绝的表情非常痛苦,他一拳打在窗户上,只见窗柩深深地凹陷了进去,他歇斯底里地吼道:“朕真的不记得了!”

蓝月于心不忍,她轻轻地走到司徒绝身后,站定,“绝,我一直那么爱你,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的。我相信你不会把我们曾经的一切都忘记了,那么多美好的时光,你怎么忍心忘掉?还有我们的孩子,你难道那么狠心丢下我们母子两个?我不要你这么不负责任,求你给我一个肯定的回答,好吗?”

蓝月是一个非常没有安全感的女子,所以她迫切地希望从司徒绝口中听到一个肯定的回答,哪怕他只能清醒那么一点点也好。

司徒绝忍不住握紧了拳头,尤其是当他听到蓝月说她爱他的时候,他的心忍不住抖了抖,那种感觉非常熟悉,他多想紧紧地将蓝月抱在怀中,不过他还是忍住了。

“其实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我就是当年的女子,你记得吗?那枚紫色坠子是你送给我的,而且你还说将来要娶我的,你说将来只爱我一个,你说你不会像你父皇那样伤害那么多女子的心,你说了很多很多,我都记得,可你怎么这么狠心,把我们的一切都忘了?”

蓝月将紫色坠子放在司徒绝的眼前,她耐心道:“你仔细想想,这可是你送给我的东西啊!”

司徒绝盯着蓝月手中的紫色坠子,大脑仍旧一片空白,忽然,体内有个声音在叫嚣:“把她压在身下,压在身下!”

司徒绝忍不住抱住头,他的头好痛,如今他的力量还不够强大,所以根本无法与魔君抗衡,如今他只能被动地受魔君的控制而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朕什么都不知道!”司徒绝的眸子忽然变得通红,他紧紧地将蓝月的身体揽在怀中,力气太大,差点将蓝月的骨头捏碎,也许是司徒绝那恐怖嗜血的表情激发了蓝月体内潜在的灵力。

只见一道刺眼的白光划破夜空,紧接着,蓝月的长发便散落了下来,她的周身围绕着一圈圈耀眼的光,司徒绝被这道耀眼的光芒刺得睁不开眼。

蓝月大可以使用**术,尽管她的控制能力还不好,但是趁此契机,她可以轻易将司徒绝击伤,不过当她看到司徒绝蜷缩在角落中,像一个无助的孩子时,她的心忍不住痛了起来。

体内的灵力瞬间减弱,就仿佛忽然泄气的气球,就在亮光即将穿透司徒绝的时候,蓝月忽然停下了动作。手中映魂夜珠的绿光熄灭了,蓝月看着司徒绝痛苦地抱着头缩在那里。

他似乎回忆起了什么恐怖的事情来,而且他的表情非常痛苦,蓝月本想俯身揽住司徒绝的身体,不过她终是忍住了。

对于司徒绝背叛她的行为,蓝月无法原谅,所以蓝月望了司徒绝一眼,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不要怪她心狠,只是爱情是自私的,谁的眼里也容不下沙子。蓝月曾设想过无数糟糕的结果,但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在她为司徒绝牵肠挂肚的时候,他竟然背着她有了别的女人,所以如果他痛苦的话,那就让他真正宠爱的女子来心疼他吧。

蓝月的脚步声非常轻,不过在空荡的大殿中却十分清晰,每一下都狠狠地敲在蓝月的心上,如果司徒绝真的忘了她,那还比较好。最起码现在心被伤得最深的是蓝月,而不是司徒绝。

沿着路一直走,蓝月不知道路的尽头会出现什么,她也不知道路的尽头有什么在等待着她,只是她不想多想,现在她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司徒绝身上,而且她也腾不出任何的空间去思考别的事情。身后似是有什么东西吸引着她,而她就像一块磁铁,逼迫着自己向前。可是每前进一步,都显得那么艰难。

忽然,一团红色的烟雾出现在空中,眨眼间,夜薰便出现在蓝月的眼前,她的表情跟第一次见到蓝月时一样,目光一样,表情也一样,而且眸底的不屑非常明显。

夜薰的穿着非常暴露,凹凸有致的身材呈现在蓝月面前,不过蓝月没有心思观赏,当她的眸光落在夜薰脸上时,所有的情绪都传递到了心底最深处。

只要一想到夜薰同司徒绝在床上纠缠不清的样子,蓝月就忍不住悲伤,不过这种悲伤很快就转化成愤怒,如果不是理智在控制着她,恐怕蓝月早就忍不住爆发了。

夜薰挑了挑眉,淡淡道:“我说过,我们来日方长。”

蓝月只是冷冷地瞟了夜薰一眼,然后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仿佛多看一眼夜薰就会忍不住呕吐。漆黑的深夜如同一个巨大的洞,随时都能将人吞噬,蓝月感到体内有一种巨大的力量涌动出来,这是从未有过的一种感觉。

之前,蓝月总是在危急情况下才会爆发出体内的力量来,如今她却可以在愤怒的情况下涌动出这股力量,可见她的灵力有一定的提高。当然对于蓝月自己来说,她并未察觉到自己的变化。

“让开。”蓝月的声音冰冷得没有任何感情,但是她的目光已经足够危险,仿佛一触即发的火焰,稍不小心就会点燃,从此而一发不可收拾。

夜薰的唇角上扬起一丝讥讽的弧度,她望着蓝月,那双妖媚的眸子忽然变成暗红色,在这漫无边际的黑暗中,这暗红色仿佛一朵盛开的妖姬,致命而又艳丽。

夜薰扬了扬头,唇角的笑意更深了,“让开?我偏不。”(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八章 逃离

蓝月握了握拳头,尤其是夜薰这副咄咄逼人的模样,让她忍不住将刚才的场景不断放大,到最后,她的脑海中只剩下两人粗重的喘息。每一声,都仿佛是对蓝月的嘲笑,每一声,都像利剑一般深深地刺在蓝月心上。

怀中的映魂夜珠已经蠢蠢欲动,每当蓝月忍不住要保护自己或者释放体内潜在力量的时候,珠子的绿色都会变得特别幽深,就仿佛雪野中苍狼的眼睛,那种勾魂摄魄的绿色会直击向灵魂。

不过蓝月这次不会借助珠子的力量,因为这些日子她时而会做梦,梦中会有不同的招数,虽然她也搞不明白这是什么原因。但不可否认的是,她已经将那些招式和咒语记在心上,只要她多加练习,相信那些法术终会被她灵活运用,而不是在特殊条件下才能发挥出来。

“怎么,要发怒?”夜薰很期待面前这个柔弱的女子能使出什么招数来,所以她不动声色地望着蓝月。

蓝月当然不会轻举妄动,虽然她现在极力忍着,不过只要夜薰先动手的话,她一定不会手下留情的。

两人静静地注视着彼此,眸中没有仇恨,表情极其平静,四周的风声非常清晰,每一声都深深地印在她们的心上。

再这么耗下去,就没什么意思了。夜薰的手中蓦地多了一条红色刺钩链,上面雕刻了各种图案,虽然很小,但却非常清晰,那些图案张牙舞爪,特别符合夜薰的气质。

当夜薰看到蓝月颇有心情地观赏着她手中的刺钩链时,一种极大的侮辱感从脚底蹿到头顶,她再也按捺不住,扬起刺钩链对准蓝月的脑袋就劈了下去。

蓝月没有任何武器,眼见着刺钩链落下来。她瞬间就傻了眼,明明刚才还有好多的灵感和咒语,怎么就这一会儿子的功夫,她把什么都忘了呢?可是她现在还年轻,不至于说到了老年痴呆的程度。

就在刺钩链落下来的时候,蓝月脑中亮了一道光,她噼里啪啦地念了一段咒语,紧接着身子便倏地一下子消失了。看着夜薰吃瘪的模样,蓝月有些得意,不过她还未得意多久。咒语的效用就消失了,所以蓝月没消失多会儿,很快便出现在一丈开外。

“切,就这点本事吗?”夜薰的语气极为不屑,她手中的刺钩链摔得啪啪作响,在黑夜中格外清晰。

忽然,夜薰的周身出现了一道紫雾,她脸上青色的花纹开始蔓延,而且身后的黑夜就像一个巨大的漩涡。将夜薰的身体包裹起来。这架势看起来似乎很厉害呢,说不害怕是假的,毕竟蓝月现在还是菜鸟级别,如果真的同夜薰比个高低的话。恐怕她会死得很惨。

蓝月这么想着,耳边就传来了六眼怪的声音,“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跑?”

不过六眼怪的话音刚落。夜薰便瞬间转移了过来,她用那双无比邪魅的眸子望着蓝月,那种目光仿佛望着一个将死的麻雀。她不用浪费一点力气,便能轻易将蓝月的生命掌握在手中。

夜薰的动作太快,蓝月还未来得及看清楚,对方便朝着蓝月扔来一团黑雾,因那速度太快,而且两人的距离太近,所以雾团还未来得及擦出火花,便迅速地击向蓝月。

好在六眼怪的灵力不弱,否则蓝月的身体早被击成了莲蓬头,只见那团黑雾迅速穿透了身后的一棵大树,紧接着,那棵粗壮的大树便被击成了粉末。

“刚才好险!”六眼怪的身体变得无比硕大,它像一个气球似的飘在空中,不过蓝月从未见过六眼怪使出这种招数,所以在这命悬一线的时刻,她竟然将生死抛之脑后。

蓝月一边拨弄着六眼怪的蘑菇头,一边心有余悸道:“是啊,不过还好有你在,不然我就惨了。”

六眼怪忍不住红了红那绿油油的脸庞,不过它的语气中饱含着浓浓的责备,“当初我说危险,你不相信,现在相信了吧?”

蓝月从那一堆绿色的触须中探出脑袋来,只露出一张精致的脸庞道:“好嘛好嘛,都是我错了。”

虽然六眼怪与蓝月在一起的时间不长,但对于蓝月多变的性情,他早就习惯了,所以当蓝月这么可怜巴巴地说话时,非但没有招来六眼怪的同情,反而让六眼怪的语气更加严肃。

“趁现在,我们赶紧离开这里才行。”

蓝月虽然舍不得司徒绝,但事到如今,她也没有别的办法,更何况她还没有原谅司徒绝的行为,如果上天让她离开,那她只好听天由命。

不过现实并不像六眼怪想象的那样美好,只听身后传来一阵蚊蝇似的轰鸣,那声音越来越近,而且穿透力非常强大,似乎随时都能把人的心脏震碎。

蓝月回头一看,只见一群奇形怪状的妖怪正朝着他们飞过来,而且它们的速度非常快,如果照这个趋势下去,他们非得被那些妖怪撕成碎片不可。

“快点!那些妖怪追上来了!”蓝月忍不住催促道。

相比之下,他们明显处于弱势,而且看起来有些滑稽,只见六眼怪努力地忽闪着触手,不过却是后退的感觉,六眼怪吃力道:“我这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

这次一定会死得很惨吧,蓝月悲伤地想。忽然,六眼怪加快了速度,蓝月内心忽然燃起了生命的火花,不过当她看到漏气的六眼怪以及对方越来越小的身体时,那种无助的感觉彻底将她吞噬。

那些奇形怪状的妖怪很快将蓝月包围,而六眼怪的灵力在刚才也已经消失了大半,如果单凭他一个妖魔的力量,根本不可能与其他的妖怪抗衡。

不过形式容不得蓝月多想,只听空中传来嘭的一声轰响,紧接着夜薰便出现在众人面前,她的脸上布满了花纹,看起来有些恐怖,不过这才是夜薰爆发时的真实面目吧。

“你们逃不掉了。”夜薰摇曳生姿地走了过来,她张开五指便将六眼怪吸进了手中。六眼怪被她一阵猛力掐的难受,只能瞪着圆圆的眼珠子望着夜薰。

夜薰一点点地加大力气,六眼怪的身体变无限的扩大,虽然夜色很深,不过蓝月还是可以看到六眼怪身体鼓起的表皮。

“你倒也胆大,为了这个女人竟然背叛主子,现在就让我代替主子消灭你吧!”夜薰的手中蔓延着一团紫黑色的浓雾,六眼怪侧头望着蓝月,那双眸中含着遗憾,现在他已经没有办法帮助魔蛋守护他的母亲了,但愿魔蛋不会怪他。

除了第一次给他吃烤蘑菇的筠癸以及第一次让他感受到温暖的蓝月,六眼怪生命中最情投意合的伙伴便是魔蛋了。紫黑色的浓雾让六眼怪的蘑菇头若隐若现,他的表情含着一次悲伤,六眼怪第一次感到了死亡的恐惧以及他对生命的留恋,所以在这一刻,他竟然忍不住流下了一滴眼泪。

那滴眼泪非常清晰,非常晶莹。六眼怪安然接受死亡的模样深深地震撼了蓝月的心,忽然一股火焰在体内燃烧起来,怀中的映魂夜珠忽然飞了出去,它的速度非常快,所经之处并未留下任何痕迹。

在珠子击中夜薰的手腕时,蓝月及时地接住了珠子,只见六眼怪的身体飞了出去,紫黑色烟雾很快便消失了,那截断掉的手掌在地上抽搐了两下,很快就化成了粉末。

趁着夜薰疼得发狂的功夫,蓝月迅速将六眼怪虚弱的身子抱在怀中,然后唰地一下子冲上了夜空。不过很快,蓝月体内的力量又减弱了,眼见着夜薰追了上来,蓝月便在六眼怪周身设了结界,然后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六眼怪抛了出去。

只见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六眼怪就这么消失在蓝月的视线中。

夜薰与蓝月对立着,她们的裙裾在空中鼓动着,夜薰冷笑道:“我倒是谁呢,原来是卜神子啊!”

蓝月握着通体发亮的映魂夜珠,墨发随风飞舞,她的眸中满是坚毅,“既然你知道,还不快快退下!别等到灰飞烟灭之际,再来后悔!”

夜薰同样毫不客气地回驳道:“灰飞烟灭?真是可笑!你觉得凭你现在的力量,可以碰我一根手指头吗?”

蓝月幸灾乐祸地望着夜薰断掉的手腕,只是一眼,便让夜薰迅速地将手臂收在身后,巨大的屈辱感将她包围,若不是蓝月对魔君的复活还有极大的用处,她现在早就将她大卸八块了!

蓝月的语气非常平静,但带刺的话语还是将夜薰刺了个遍体鳞伤。

“某些人啊,不对!应该是魔头,不要打肿脸充胖子,到时吃瘪的可是自己,”蓝月静静地注视着夜薰,悠哉悠哉地摆了摆手指道,“更何况你也是没脸的主呢。”

对于蓝月的取笑,夜薰置若罔闻,她手中的刺钩链迅速变成一张红色的大网子,不过那网子的纹络只是在夜空中亮了一亮,很快就没了影子。(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九章 自命清高

正在蓝月纳闷之际,她的身子迅速被无形之网捆了个严实。那些网格仿佛要勒进肉里,而且带着一种火烧的疼痛,蓝月皱了皱眉头,不过并未发出任何声音,她只是紧紧地咬着下唇,默默地承受着这份锥心的疼痛。

夜薰扬起那张看来美丽实则阴狠的脸庞缓缓道:“我说过,你动不了我。”

蓝月被网子束缚得非常严实,所以她张不开嘴,更何况她的身体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哪还有闲情逸致同对方开玩笑呢?

对方的沉默让夜薰心底的快意更深了,她仿佛看着一只垂死挣扎的飞蛾,慢悠悠道:“放心,你死不了。”

那些网子越来越密,蓝月只觉得眼前最后一道星光都被隔绝了,她的身体仿佛被一个厚实的茧子包裹起来,整个世界都陷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等蓝月醒过来的时候,她的眼前是一片微弱的月光,只见夜薰隔着一层细密的铁栅望着她,那表情非常悠然。

“我不会亏待你的。”夜薰扬起唇角,原本暗红的眸子恢复了常色,她手执一个金色的葫芦在蓝月面前晃了晃,不过她什么也未说,而是将那葫芦收在怀中,然后笑意盎然地离开了。

夜薰确实没有亏待蓝月,每天好吃好喝地伺候着,而且还有专人把关,生怕她逃走了似的。其实他们又何必这么紧张呢?四周设了严密的结界,她能出的去才怪呢。

本以为夜薰会绞尽脑汁地折磨蓝月,却没想到对方如此反常,这其中必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蓝月百无聊赖地抽着草铺里的秸秆,一颗心却像被悬挂着丝线上一般左右晃荡。

忽然,隔壁传来一阵颇为熟悉的声音,蓝月凑在泥墙上认真听了听,不过却什么也听不到了。她好想一脚把墙壁踹开。不过条件不允许她这么做。

蓝月一边将秸秆撕成一条一条的,一边努力回想着刚才的声音,不过任凭那声音在脑海中捏扁搓圆,蓝月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过她却不小心被秸秆割破了手。蓝月的心情本就烦躁,此时忍不住将那秸秆扔在地上拼命踩。

踩着踩着,蓝月的动作忽然慢了下来,她似乎想到一个好办法。结界只能设在四周和天顶,却不能设在地下。

想到这里,蓝月忽然来了精神。兴奋之余,她还不忘瞅瞅门外守卫。外面的光线非常昏暗,那些守卫全都打起了盹儿,蓝月撸起袖子,对着地面就是一阵猛挖。

不得不说的是,这堵泥墙确实够厚的,蓝月好容易才挖穿一个小小的圆形孔道。孔道这么小,蓝月肯定过不去,她只能趴在地上。努力地朝着隔壁望去,不过任凭她怎样努力观望,最终还是只能看到那人破烂的衣尾以及脏兮兮的脚丫。

直到蓝月看得脖子酸痛,颈椎差点断掉的时候。那人忽然躺了下来,蓝月用力揉了揉眼睛,这才看清那人的模样。

不过当蓝月看清那人模样的时候,心脏忍不住颤了颤。惊讶惊喜之余。一双白嫩却也同样沾满泥巴的脚丫走了过来,待走进之后,蓝月才看清那脚丫上面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划痕。这应该是一双女子的脚吧,蓝月这么想着,那脚丫便停在了落魄人面前。

白嫩脚丫的主人跪在落魄人面前,然后用那脏兮兮的帕子擦了擦对方脸上的汗珠,通过身形来看,这确实是一名女子,不过因为对方半跪着,所以蓝月只能看到对方的下巴,而五官却看不真切了。

蓝月扒了扒身下的泥土,然后将下巴垫在小坑下面,她努力往上翻着眼珠,这才看清那名女子的容貌。

脏兮兮的泥巴也无法遮掩她的美貌,光是她的侧面便美得让人移不开眼,大抵是蓝月的目光太过迫切,以至于与那女人产生了感应,所以当那女子将目光落向墙角的时候,蓝月看到了那女子完整的面容。只见她另一半脸被烙铁烙上了一块方形的疤痕,看起来非常可怖。

不过尽管如此,蓝月还是认出她来了,她就是小蝶,曾经苏颜偶尔带着小蝶来望梅轩玩耍,一来二去,便也有了印象。

她是一个不能让人忽视的女子,但身份却像一个谜,尽管她是被苏护从青楼赎出来的,不过却丝毫不能掩盖她身上特别的王族气质,尤其是那一双看穿世事的眼睛,更是让人不敢直视。

蓝月迅速坐起身子,她捂着跳得极快的胸膛,好容易才缓过神来,没想到她的隔壁竟是苏护和小蝶,真是踏破铁鞋无逆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苏颜以为苏护已经死了,所以还伤心了好一阵子,没想到苏护还活着,这真是一个非常出人意料的好消息啊!

如此一来,蓝月就不能轻率地离开这里了,最起码,她要把苏护和小蝶救出去。不过还未等蓝月多想,外面便传来一阵铁链的咔嚓声,紧接着,夜薰那无比的身姿再次闪了进来。

难得发现苏护还活着,夜薰也有一定的功劳,想到这里,蓝月倒也不与对方计较了,谁让她心情好呢?

身后的铁门再次被锁上,蓝月忍不住冷嗤,结界都设了,何必再画蛇添足呢?

夜薰将一个托着许多丰盛饭菜的盘子呈到蓝月面前,似是怜悯道:“吃吧,再不吃就没机会了。”

蓝月抬眸望着夜薰,难得对方露出这种表情,她心中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难道夜薰要把她杀掉?不过这也不合理啊,要是夜薰想杀她的话,早就把她解决了,又何必拖延这么长时间?

蓝月死死地瞪着夜薰,迟迟不去动那美味的食物,夜薰见蓝月一脸质疑的模样,忍不住笑道:“放心,没毒的,吃吧。”

夜薰越是这种和善的表情,蓝月越是怀疑。从来对方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如今怎么变得如此尊敬?

蓝月的迟疑让夜薰失去了耐心,她冷冷道:“吃不吃是你的事,不过你别怪我没提醒过你,接下来这几天你可吃不了东西了。”

蓝月先是望了望托盘上面丰盛的美味,然后将目光落在夜薰手中的金葫芦上,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你是个聪明的女子,身为卜神子的你,任重而道远啊!”夜薰颇为讽刺道。

若不是映魂夜珠地提醒,恐怕她那天真的将蓝月杀掉了呢。夜薰冷冷地扬起唇角,望着一动不动的蓝月,心底的不屑再度呈现在脸上,“怎么,怕了?”

当蓝月从师父那里知道自己的身份时,曾有一段时间惶恐不安,可事到如今,她似乎不得不去面对了,因为这一切不仅关系着她自己,还关系着她身边的人。她不能自私地将那些人拉下坑之后,什么也不管。更何况,即便她不去理会,魔君终有一天也会找上门来的。

蓝月抬头望着夜薰道:“既然你要把我送到魔君那里去,我得先吃饱才行吧?”

对于蓝月突如其来的转变,夜薰有些出乎意料,她先是怔了怔,然后换上那招牌笑容道:“算你聪明。”

虽然这些菜品全都非常美味,但蓝月却吃得没滋没味,无论是干煸青菜还是酱香牛肉,她都一并塞进嘴里。

哪怕撑着也不能饿着,蓝月一边吃一边想。如果她现在吃得饱一点,那么接下来的日子就会好过得多。最好的情况便是有个人来救她,因为蓝月现在的力量被结界压制着,所以不能发挥出来,一旦被收进了金葫芦,那么她真是没有后退之路了。

望着蓝月似乎吃得很香的模样,夜薰有些厌恶地皱了皱眉头,吃饭不仅浪费时间,而且还很恶心。好容易等到蓝月吃完,夜薰便迫不及待地将蓝月收进金葫芦里面。

不过夜薰刚打开葫芦的塞子,便听到嘭的一声巨响,循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个男人逆光走来。

蓝月看不清对方的脸庞,那个男人的出现就像一棵救命稻草,蓝月迫不及待地抓住这最后一棵稻草。

“哼!无用的家伙!”眼见着男人越来越近,夜薰忍不住冷啐,不过当那人以极快的速度移过来的时候,夜薰便呆住了。

司徒绝怎么会知道蓝月被关在了这里?就算她的结界再烂,也不能形同虚设吧?

司徒绝的发丝肆意地舞动着,衣袍被巨大的内力鼓动着,他一手提剑,一手下垂,上面不时有鲜血顺着胳膊滴落,他紧抿着唇,面无表情,但那双波澜不惊的眸子时不时地散发出浓浓的杀气。

蓝月心跳极快,难道司徒绝恢复记忆了?难道他克服体内的魔性了?不过还未等蓝月多想,便听到“啪”的一声闷响,眨眼间,夜薰的身体就贴在了墙壁上。

那动作只在一瞬之间,夜薰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司徒绝竟然这么待她,她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擦干唇角流下的血丝。

司徒绝一步步逼近,蓝月只觉得一阵厉风刮过脸颊,再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司徒绝早已经站在了夜薰的对面,他缓缓蹲下身子,托起夜薰的下巴冷冷道:“你不想活了,是吗?”(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章 她是我的

夜薰将涌上喉咙的鲜血咽下,然后抬眸望着司徒绝,极为不甘心道:“为什么?”

司徒绝并不回答夜薰的问题,而是漫不经心道:“凡人的身体真麻烦,对吗?”

夜薰一直爱着这个男人,但当司徒绝给她重重一击的时候,她的爱便开始长出仇恨的花,随着司徒绝的冷漠和不屑,这朵花更加肆意的蔓延开来,“对啊,真麻烦。”

她自嘲地笑了笑,“我想你很清楚卜神子的力量,也很清楚她对魔君的复活非常有利,那么,你能告诉我,现在你在做什么吗?”

司徒绝当然清楚蓝月的力量,这也是他来到的原因。当他发现蓝月是卜神子的时候,他的内心是兴奋的,不过兴奋之中还含着一丝淡淡的惋惜。这股力量若是被魔君吸收了,岂不是便宜了对方?所以他一直在拖延。每次同蓝月亲密之后,他体内便会多一股力量,可是夜薰竟要把她送给魔君,这未经过他的允许,又怎么可以?

夜薰以为司徒绝的沉默是心虚,于是她继续道:“别忘了,你的一切都是主子给的,难道你不想尽快看到他的尊容吗?”

“你不觉得,现在说这个,已经晚了吗?”对魔君的屈服是逼不得已,体内的魔性已经成了司徒绝的一部分,但他想做自己真正的主人,即便他的记忆变成空白,他也不要让魔君做这三界之主,要做也只能是他司徒绝来做!

眼眶有些酸,终于撕破脸皮了吗?为了一个猎物,司徒绝竟然把她对他的好全都忘了!夜薰第一次流眼泪,这也是她最后一次为司徒绝流眼泪。

本来她还在主子和爱人面前徘徊不定,但这个负情郎的行为已经打破了这个平衡,所以夜薰选择了前者。哪怕她灰飞烟灭也不能让司徒绝得逞!

夜薰的背后出现了八根触手,而且它们都是由紫雾构成。所以形状多变,她双手合十,默默道:“对之前的罪过,我表示忏悔。”

司徒绝不动声色地望着夜薰,他的身后也弥漫着一团黑雾,夜薰忽然像野猫似的拱起身子,她冲着司徒绝尖叫一声,然后唰地一下子攀上屋顶。

眼看着夜薰要逃掉了,司徒绝仍是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他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眸中是骇人的红色,就在这一瞬间,夜薰的触手全都缩了回去,她的脸庞开始布满褶皱,五官内陷,与此同时,她的四肢也缩了进去,紫黑色的烟雾越来越淡,最终。夜薰缩成了一块石头。

蓝月在一边看呆了,想不到司徒绝这么厉害,他刚才没有出招便让夜薰变成了石头,若是他使出什么招数。那对方不就灰飞烟灭了吗?如果司徒绝体内的魔性还存在着,那么他绝不可能记起自己来,若他没有记起自己,那他为何来救自己呢?

司徒绝的眸子恢复了常色。他望着蓝月,忽然伸出双手,蓝月望着那熟悉的掌心微微迟疑了一下。不过看在司徒绝救她的份上,她便把之前的不快忘了吧。

于是迟疑过后,蓝月毫不犹豫地将手指搭在司徒绝的手上,司徒绝猛地一拽,蓝月便撞在了对方的怀中。

司徒绝轻轻地抚弄着蓝月的长发,柔声问道:“害怕吗?”

他的声音那样温柔,以至于蓝月将刚才的一切抛掷脑后,哪怕这里是昏暗的地牢,哪怕地上还有老鼠和蜈蚣爬过,都无所谓。她忽然觉得,什么地方无所谓,只要司徒绝在,那么这里就是温暖的,就是美好的。

蓝月先是点头,然后摇头道:“不害怕。只要你在,我就不怕。”

蓝月的话如同一捧甘泉般滋润着司徒绝的心,这种感觉非常奇妙,虽然司徒绝很清楚,总有一天,蓝月会因灵力枯竭而死在他的手中,但他不能否认此时此刻他想要保护蓝月的迫切。

这种感觉太危险了,司徒绝将蓝月的身子推开。就在此时,夜薰变成的石头动了动,司徒绝迅速出掌,只见一道绿光将那石头击得粉碎。

两人都未发现,一股淡黑色的烟雾从其中一片碎屑中飘了出来。蓝月忽然觉得一阵猛力击向头颅,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世界早已变成了赤红色。

这是一片荒无人烟的沙漠,没有食物也没有水。明明刚才还在司徒绝的怀中,为何眨眼间便落入了这个不毛之地?

蓝月想要寻找出口,但这茫茫大漠,她该何去何从?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助感将她吞噬,蓝月抬首便看到了圆形的天空,难道眼前这一切都是幻想?

她当然不知道,夜薰拼尽最后一丝力量将她吸进了金葫芦里面,而葫芦之外,司徒绝与夜薰正在对峙。

夜薰捂住胸口,她已经撑不了多长时间了,所以她要用这最后的力气说完她心底的话,然后将金葫芦抛向时光河流,如此一来,她的任务便也完成了。

“我那么爱你,而你却背叛主子,更辜负了我对你的爱!”夜薰望着司徒绝,一脸绝望和悲伤。

夜薰的话让司徒绝忍不住笑了起来,他的笑声穿透力极强,所以收在葫芦中的蓝月可以听到天空中传来笑声,不过很快,那笑声便消失了。

司徒绝止住笑,冷冷道:“爱?你爱我?好啊,如果说你爱我,那你赶紧把蓝月放出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夜薰勾了勾唇角,悲伤不见了,剩下的只是仇恨,“我想你是迫切地需要她的力量吧?不过,很抱歉的是,我做不到。”

望着司徒绝略显败坏的模样,夜薰心底忽然多了一丝浓浓地快感,她冲着司徒绝露出一丝决绝的笑容。

与此同时,一道金光闪过,只见夜薰的身后出现了一条云雾飘渺的河流,她将金葫芦置在时光河上方,唇角扬起一丝得逞的笑容。然而就在此刻,司徒绝迅速抽剑刺穿了夜薰的身体。

这次夜薰真的要灰飞烟灭了,就在她消失的同时,葫芦也坠了下去。眼见着葫芦即将落进时光河,司徒绝迅速抓住了金葫芦的短把。

就在时光河即将关上的时候,司徒绝咬破了手指,每一滴鲜血都会让时光门缓缓扩大一分。

葫芦把太短,眼看着葫芦即将坠下去,司徒绝一剑挡在河流中央,湍急的河流分向两边,里面的东西撞击着剑刃发出叮叮咚咚的脆响。

忽然一圈白光四射开来,紧接着一声震耳轰鸣,无数水花溅了出来,再一眨眼间,时光门啪的一声关上了。

时光河的水花打在地上,眨眼间便蒸发了,等司徒绝回过神来的时候,眼前便堆砌了许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最多的便是森白的骨头。

除此之外,还有被急流冲出来的几块时光河中的石头,司徒绝用利剑将白骨和污泥挑开,那些污泥黏着白骨,中间还有许多不明物体,司徒绝没心思去探寻它们是什么东西,他只想尽快找到金葫芦,如果蓝月顺着时光河漂到了魔君所在地,那么事情将会变得棘手。

其实司徒绝自己也搞不清楚此时他是真的担心蓝月,还是因为对权力的野心,亦或者战胜魔君的野心,总之连他自己都没发现,牵肠挂肚的感觉已经让他出了一身虚汗,让他忘记了胳膊的疼痛。

大漠永远也走不完,直到天空黑了,蓝月仍是在原地打转,忽然狂风卷噬着沙尘,大地在颤动。蓝月被大地的颤动震倒在地,直到世界变得安静,蓝月才睁开眼睛。

为何双脚是腾空的?蓝月的眼中不再是大漠,而是蓝蓝的天空,明明刚才还是黑夜的,怎么眨眼间便成了白昼?只见蓝月的脚下是连绵的雪白云彩,这个看似有尽头的天空却是没有尽头,蓝月像个气球似的在空中上下浮动。

她忍不住头皮发麻,万一脚下是凶禽猛兽,而她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坠下去,若是倒霉的话,这条小命会不会丢掉?可是夜薰并未打算让自己死掉,所以自己不会有事吧。蓝月一边安慰着自己,一边颤抖着心脏。

悬浮在高空中的感觉一点也不好玩,蓝月稳住自己的心跳,她尽量去想一些美好的事,可是越是压抑自己,越是有很多奇怪可怕的想法冒出来。

忽然一道闪电划过,蓝月只觉得眼前一道强烈的白光,等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天空中便布满了浓厚的乌云,紧接着天雷滚滚,黑压压的云层犹如千军万马般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照这个趋势下去,她一定会被雷劈死,蓝月欲哭无泪。

眼见着乌云越来越近,蓝月却没有一点办法,忽然她的身子一轻,紧接着眼前的乌云不见了,她像一个圆球似的从葫芦口里面滚了出来,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是一个草床,尽管条件简陋,但熟悉的景象让蓝月倍感亲切。

她转了个圈,自由的感觉真好,哪怕是潮湿散发着腐烂味道的地牢也变得美好起来。等蓝月从自由的欣喜中回过神来的时候,便看见司徒绝捂着右臂,一脸痛苦的模样。

金葫芦太过坚硬,司徒绝气愤之下,将葫芦口劈开了,怎料那金葫芦太坚硬,虽然他用剑刃打开了通道,不过他自己也受了伤,整只右臂似乎要断掉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一章 柔情

回到寝殿后,蓝月亲自帮助司徒绝包扎,而司徒绝并未反感。他望着面前恬静安然的女子,心被满满的幸福感包围,这种感觉似曾相识,不过他却记不起来了。

司徒绝的胳膊上有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而且因剑柄的震击,导致整只胳膊都肿了,看起来好像一个放大版的胡萝卜,蓝月一边小心翼翼地帮司徒绝擦药,一边缓缓地吹着伤口灼热的地方。

“有没有好一点?”刚才惊心动魄的一幕仍在眼前,虽然蓝月不知道司徒绝是如何把自己救出来的,不过他一定很不容易吧。

司徒绝本不想回答,但蓝月饱含期盼和心疼的表情还是让他忍不住开口道:“好多了。”

蓝月听司徒绝这么说,禁不住心满意足地笑了,“那就好。”

四周的空气异常安静,他们的旁边只有两盏蜡烛,整个房间温暖又安详,这是司徒绝第一次近距离地观察蓝月的笑容,只见她的脸颊两边各有一个浅浅的酒窝,而且一点也不冲突,配着五官更是天衣无缝,给人一种舒服的感觉。

蓝月将药膏涂抹均匀了以后,小心翼翼地帮他缠着绷带,上面有一层油状物质渗了出来,蓝月就再包一层。

“其实我很开心,你能去救我,就说明你心里还是有我的,所以即便我付出再多,也是值得的。”如果之前的蓝月看不到光明,那么现在的蓝月看得到希望,她可以承受别人对她很糟糕,却受不了别人对她一点点好,司徒绝的转变让她重新燃起了信心。

对方的话语非常真挚,司徒绝竟然有一丝愧疚之感,他忍不住握了握拳头,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心软,他不能忘了自己的目的,也不能失去自己的野心,更不能让魔君得逞。

“天色不早了,你回去吧。”这是司徒绝第一次主动地放蓝月离开,连他自己也不相信到嘴的肥肉就这么让它飞了。

“没关系的,我想在这里陪你。”经历了这件事,蓝月打算逃离的心又开始变得坚定起来,她相信自己总有一天能够感动司徒绝的,即便对方体内的魔性不消失。在她的感化之下,司徒绝也能很好地控制魔性。

蓝月趴在他的身上不停地帮他吹气,不至于让伤口太热。这个动作很累,蓝月把腮帮子都吹疼了,但她还是轻轻地吹着司徒绝的伤口,生怕她停下来就会让伤口恶化似的。

司徒绝的伤口恢复得很快,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他的胳膊便不肿了,在对方的坚持下。蓝月小心翼翼地帮司徒绝拆开绷带,只见那伤口和淤血全都消失不见,他的肌肤又恢复了之前的健康颜色。

蓝月忍不住感叹:“好神奇啊!”

司徒绝将蓝月抱进怀中,他的手指一如既往的冰冷。不过蓝月却仿佛习惯了似的,她小猫一般凑进对方的怀中,脸上挂着甜蜜的微笑。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该有多好!

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味道。两人的沉默终被司徒绝的一句话打破了,但见司徒绝亲昵地伏在蓝月耳边道:“上次你逃掉了,这次是不是该补上了?”

蓝月耳根一红。她假装听不明白,抬眸,表情天真无邪,“补上什么?”

对方越是这样,司徒绝越是按捺不住自己,不过在之前他与夜薰在一起的时候,纯属新鲜,而且时间一长,便也成了一项任务。如今虽然夜薰灰飞烟灭了,司徒绝已经不能从对方那里汲取力量,不过他有了蓝月。

只要蓝月乖乖听他的,那么再多十个夜薰他也不稀罕。司徒绝这么想着,不过当他将目光落在蓝月那洋溢着幸福的小脸上时,内心再次被一种莫名的愧疚感包围,除了愧疚,似乎还有一点点疼惜。

司徒绝甩了甩头,他要将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甩掉,要想成大事,必须得坚韧,决不能心慈手软。

越是心急,魔性越是容易作祟,蓝月饱满晶莹的唇片深深地倒映在他的瞳眸之中,司徒绝忍不住俯身吻了下去,这次蓝月并未拒绝,她自然地张开唇片,迎接着她期盼已久的甘露。

司徒绝将大手覆在蓝月的胸上,蓝月忍不住发出一声细吟,再回神的时候,对方早已动作麻利地解开了她的衣衫,白皙圆润的肩膀呈现在司徒绝面前,他的眸子忍不住变得通红。

蓝月的味道非常美味,自从第一次之后,司徒绝便放不下了,他埋首在对方的肩窝处,对准蓝月的肩膀咬了下去,蓝月忍不住痛呼起来,不过很快,司徒绝便将手探到她的胸前,不轻不重地揉搓着,痛感被一阵快感取代,蓝月简直不敢相信那声音是从自己的嘴里发出来的。

蓝月眼神迷离地望着床顶,她的世界开满了五颜六色的花,这次是她心甘情愿的,无论如何她也不后悔。

直到蓝月累得昏睡过去,司徒绝才停了下来,他眸子的颜色恢复了正常。

体下的灼热无处释放,司徒绝穿好衣袍,正欲离开。但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折身回来,直到帮蓝月掖好被角,他才倏地一下子消失了。

赵公公早候在门外了,当他看到司徒绝出来的时候,整张脸都笑成了牡丹花,“陛下,您可算出来了。”

司徒绝颇为不悦地望了赵公公一眼,赵公公才察觉自己话说的有些偏颇,于是他赶紧自己掌嘴道:“哎呀,奴才说错了。只是奴才不着急,那些等你的姑娘可要急死了。”

那些姑娘明知道这是一条死路,偏偏不甘心地撞上来。其实这也是有原因的。一来,她们都是倾城绝色,漂亮又有资本;二来,她们都太过自以为是,总觉得自己是特别的那一个。为了验证这个理论,她们不惜以生命为代价。

赵公公殷勤地跟在司徒绝身后,而司徒绝并不搭理对方,如果可以,他真想偷偷地把赵公公解决掉,不过现在时机还不成熟,他得慢慢等待。

远处传来欢声笑语,那里亮着灯光,亭亭玉立的身影映在止窗上,十分引人遐思。

“很热闹啊。”司徒绝说罢,便加快了脚上的步伐。等到了那里,赵公公便识趣地候在门外。

里面的女子听到皇上来了,没一个不整发端姿的,她们生怕一根乱头发丝让自己失去临幸的机会。

听着屋子传来痛快与痛苦交织的呻吟,赵公公忍不住握住了自己凸起的下身,两边的侍卫也是一脸陶醉的神情,更有的控制不住魔性,把立在两边的宫女轮番玷污了。

如果蓝月知道在这看似平静的皇宫背后,竟然上演着如此有失伦理道德的事情,不知她会作何感想。

司徒绝索要的次数越来越频繁,而蓝月的身体越来越熬不住,尽管对方会赐给她很多滋补用品,但蓝月仍是撑不住,每一次的睡眠时间越来越长,若不是司徒绝还残存着一丝理性,恐怕他早就将熟睡中的蓝月玷污了。

转眼间,便到了初冬,院子里的叶子都落光了。蓝月难得有空闲的时间,她双手捧着一杯热茶,正在考虑如何将地牢中的苏护和小蝶救出来。

如果蓝月直接告诉司徒绝的话,对方不一定会答应,不过如果她撒一下娇,说不定问题就解决了呢。

茶水让蓝月清醒了许多,不过司徒绝紧接着就来了。他看到蓝月醒来,眸中露出一丝兴奋的光芒。

“你终于醒了,可把朕急死了。”司徒绝紧紧地抱住蓝月,兴奋道。

司徒绝忍不住急切地将蓝月的衣带解开,不过还未等他有下一步动作,蓝月便坚决地将司徒绝推开。

司徒绝有些不悦,他望着蓝月道:“怎么,你不愿意?”

就那一刻,蓝月从对方的眸中察觉到一丝寒意,那种寒意让她从脚底凉到头皮,难道司徒绝对她的疼爱都是虚情假意?不,她不信!可是司徒绝的冰冷又怎么解释?只因自己不顺着他,他就对自己翻脸吗?

望着蓝月一脸委屈的模样,司徒绝有些于心不忍,他轻柔地握住蓝月的手,语气软了下来,“对不起,是朕太着急了。”

司徒绝的表情极其认真,而且充满虔诚,蓝月也不忍再无理取闹。只要想起那天他为自己做的一切,蓝月心底的不快很快就消失了。

“不怪你,是我太突然了。”蓝月垂首,她正在考虑着如何轻松自然地将苏护的事情插进来,司徒绝却忍不住吻了下来。

她真的太诱人了,看到蓝月,司徒绝总是控制不住自己。当然,他也不是每次都吸收蓝月体内的灵力,只要不是魔性复发,他们之间就是正常的亲密关系。不然照这种趋势下去,蓝月这条命早就没了。

蓝月强行控制住内心的骚动,她猛地推开司徒绝,连带着喘息都是粗重的,“陛下,臣妾......”

对于蓝月的抗拒,司徒绝非常不爽,可是他也无可奈何,因为他发现,除了蓝月,没有人可以让他满意。所有那些胭脂俗粉的凡人,全都是扶不起的阿斗、糊不上墙的烂泥,没一个中用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二章 她的不安

事已至此,蓝月只好将内心的请求说了出来。再憋下去,恐怕她就要被憋出病来了。

听完蓝月的话,司徒绝拧了拧眉毛,他语气冰冷道:“你的意思是,让朕把苏护放了?”

当然,司徒绝之所以留着他的小命,只因苏护还有一点利用价值。苏护是一个用兵打仗的奇才,将来还能用到他,俗话说,肥水不流外人田,如果就这么把他放了,万一他将来跟自己作对,岂不是自己的失策?

司徒绝的意思,蓝月当然明白,但她已经开了口,当然不能再收回来,于是她耐心道:“苏护现在已经成了废人,想必将来也不会成为什么大气候,陛下又何必担心?”

蓝月为苏护求情,这让司徒绝非常不爽,他有些生气,这种感觉好像吃醋,不过他自己并不承认,但他却忍不住产生了一种危机感,难道蓝月与苏护之间有什么纠葛?

这么一想,司徒绝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他的语气非常坚决,细细听来还带着一点愤怒,“朕不会放他自由,你不用为他求情了。”

蓝月见司徒绝这么坚决,知道这条路行不通,便也不再多说。司徒绝在屋子里来回踱着步,他真的好想知道苏护与蓝月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不过当他的余光落在蓝月坦荡的脸庞上时,又觉得他们之间根本就没什么。

此时的司徒绝不仅多疑,而且小肚鸡肠。当然,罪魁祸首除了蓝月,再无他人。

司徒绝来回踱着步子,越想越生气,此刻他真想将蓝月压在身下,听着对方诉说着她对自己的忠诚,然后将蓝月征服。看着她在自己身下臣服的迷人模样,司徒绝将那种场景在脑海中过了一遍,这才将怒火熄了下去,他扶住蓝月的肩膀,一脸正色,而且语气极为平静,“苏护究竟有什么魅力,竟让你因为他而拒绝朕?”

司徒绝说着说着还是忍不住上火,虽然他极力掩饰着,却还是被蓝月察觉了出来。蓝月很清楚。如果她不能给司徒绝一个满意的答案,他说不定会做出对苏护不利的事情来。

想到这里,蓝月忍不住出了一脑门子冷汗。本以为自己的好心可以挽救苏护,却没想到差点害了他!她怎能这么鲁莽呢?对于司徒绝这种占有欲极强的男人来说,他怎能看着自己的女人给他戴上绿帽子?

蓝月稳了稳心跳,她眸色坦荡地望着司徒绝,其中饱含着浓浓的情意,“陛下,你想到哪里去了?臣妾对陛下一片痴心。又怎会对别的男人多看一眼?只因臣妾与苏护的妹妹是好朋友,这才想把他救出来,以免受牢狱之苦。更何况人家苏护已经有了小蝶,哪会觊觎皇上的女人呢?”

司徒绝听蓝月这么说。心里才舒服了,不过正当他要做些什么的时候,却再次被蓝月止住了。

蓝月红了红脸庞道:“陛下,臣妾今天不方便......”

司徒绝将目光落在一边的丫头身上。但见那丫头非常认真地点了点头,便也相信了蓝月,他说了一些嘘寒问暖的话语之后。便找了个理由离开了。

不对,还是不对!这感觉太不对劲了!虽然司徒绝经常表现出一副对蓝月十分关心的模样,但他对她的好不仅带着一丝敷衍,还带着一丝讨好。

蓝月的心思却非常敏感,她感觉不到司徒绝的爱,她甚至觉得司徒绝的迫切是为了一个不可告人的目的。不过每当蓝月想到这里的时候,她总会逼迫自己不要去想,因为当她试着想下去的时候,她总会忍不住心慌。

心情忽然变得烦躁,如果说司徒绝真的爱她的话,那么他就不会敷衍她。蓝月不得不质疑,为何她同司徒绝亲密之后,经常因体力不支而昏迷过去?难道自己的体力真有那么差吗?再怎么说,蓝月也是习武之人,虽然现在有些生锈,但还不至于娇弱到那种地步。

如今的皇宫不能与之前相比了,以前蓝月在这里有许多牵肠挂肚的人,有的虽然碍眼,譬如卫天,不过他也是亲切的存在。可是如今一切都变得陌生了,熟悉的人全都不在了,连她一直深爱的司徒绝也性情大变。其实不是蓝月不知道,只是她不想说,整个蓝国到底有多乱?蓝月并不知道。但她却知道司徒绝大肆大兴土木已经引起了民愤,这只是放在表面的,暗地里还有许多蓝月不知道的事情。她已经无法想象曾经兴盛的蓝国,如今已经变得如何千疮百孔了。

蓝月好多次都想偷跑出去看看,不过她没那个勇气。因为她怕自己看到那种落魄景象后会绝望,她怕自己会对司徒绝失去信心,毕竟他是自己第一个全心全力去爱的男人,她更怕自己看错了人。

思绪有些乱,蓝月控制不住自己,她好想找个地方好好发泄。难道说造成这一切的真是魔君吗?如果答案是确定的,那么蓝月又有什么信心去打败那么强大的敌人呢?

司徒绝好多天没来了,蓝月呆在空荡荡的凤栖宫里面,无聊地数着窗外的星星。其实她不是什么都没做,而是她根本没法去做。地牢戒备森严,每一层都有重兵把守,而且设立了无数陷阱,稍有不慎,便会丧失性命。

蓝月叹了一口气,如今她真像个金丝雀了。无聊之余,她竟然想起了司徒昊。不知道他的灵力恢复了没有,也不知道他过得怎么样。

不知道驭凤和筠癸他们都在做什么呢,不知道六眼怪去了哪里,不知道那个抛下自己的白道仙人还活着没,不知道裴慕怎样了,不知道叶香的儿子长多大了......

蓝月想起了自己的那颗蛋,自己曾经答应过给他一个完整的家的,她曾经许诺将司徒绝带回去,她要让自己的孩子在出世的时候看到父母,想着想着,蓝月便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她的选择究竟是对是错?谁能告诉她?忽然外面传来了脚步声,只听侍候自己的丫头说,“皇上今晚不来了,娘娘早些睡下吧。”

蓝月似是松了一口气,不过她心里却有一根心弦绷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她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慌,难道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屋里闷得慌,蓝月起身出了屋,贴身侍女赶紧取来披风系在蓝月身上,对方乖巧地候在一边,似是等待蓝月的命令。

“我只是出去透透气,马上就回来,你不用跟着。”蓝月回头吩咐道。

“可是......”那宫女目光闪烁地望着蓝月,如果蓝月真出了什么事,到时皇上怪罪下来,她可承担不起。

“放心,我只是在院子里。”

那宫女虽然还有疑虑,不过主子的话她也不能违背,所以她左右为难地站在门口,犹豫着到底要不要跟上去,就在她犹豫的空当,蓝月早已经走远了。

外面的风有些大,蓝月用力裹了裹披风,这才暖和了许多,她对着天空呵了口气,朦胧的雾气打湿了她的睫毛。

漆黑的夜空布满星辰,它们倒也舒适。上天摆好了它们的位置,它们什么也不用想,什么烦心事也没有,只需要闪着光亮乖乖地呆在那里就好了,它们不像世间的活物,只要存在,便注定了一生的跌宕起伏。

正在蓝月感叹的功夫,远处传来了呻吟和嬉笑以及痛苦的嘶吼,这些声音穿透力太强,蓝月本就灵敏,所以这些声音听起来就格外清晰。

穿过层层叠叠的小树林,蓝月不知道走了多少小路,天空不时漂浮着巡逻的妖魔,他们闪着通红的眼睛,看起来非常可怖。

怀中的珠子闪了闪,蓝月勾了勾唇角,虽然她现在有些虚弱,但对付这些小妖还是绰绰有余的。

声音越来越近,不远处灯火通明,人影杂乱地倒映在纸窗上,蓝月夜间的视力极好,从这个方向,她可以看到雕像般的赵公公以及密密麻麻的侍卫,空中盘旋着许多小妖魔,他们不时地发出刺耳的叫声,嘴里时不时地流出一长串口水,看起来有些恶心。

声音就是从那个灯火通明的房间里传来的,不过从这森严的戒备来看,里面似乎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而且赵公公也在,想必皇上也在里面吧。

忽然从大殿中传来一阵痛苦地嘶吼,那声音让人汗毛倒立,不过很快,一切都归于平静。

大门被吱呀一声打开,数名侍卫走了进去,不一会儿,他们便拖着数名女子的**出来了,那些女子的肤色已经变成了青白色,她们的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原本端正的五官皱缩在一起。这样的场景触目惊心,隔着层层叠叠的距离,蓝月可以嗅到浓浓的血腥味以及一种说不上来的味道,那味道散发着颓靡,结合着刚才断断续续的呻吟,蓝月的心忽然凉了。

不会的,司徒绝不会做那种事。即便他再怎么变,他也不会做那种事!蓝月心慌得厉害,她一边捂着胸口,一边紧张地盯着门口。(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三章 暴露本性

是的,除了那些处理那些枯萎的女子尸体的侍卫之外,再也没有别人。就在蓝月即将松一口气的时候,司徒绝忽然从里面走了出来,赵公公赶忙把披风系在司徒绝身上。

司徒绝面无表情,他的五官如同雕琢,却充满恶魔般的气息。难道这些事真的是司徒绝做的?为了增强灵力,他就要残害这么多无辜女子的性命吗?

不对,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实的!也许司徒绝有什么难言之隐,亦或者这件事根本不是他做的,尽管这种可能非常小,但蓝月还是选择固执地相信。

早在以前,蓝月便已经得出结论,所以她预测到司徒绝今晚不会来凤栖宫,于是她早早地候在那日的宫殿上方。

蓝月将妖魔的血涂在身上,这样他们就不会怀疑自己了。此时大殿里面还是空荡荡的,不一会儿,便有人推门进来点灯。远处传来莺声燕语,只见一队排列整齐的女子在侍卫的带领下朝着这边走来。

不用多久,蓝月就会知道真相了。如果司徒绝与这件事无关,她的心也就放下了;如果司徒绝与这件事有关,那她该怎么办?

蓝月不知道如果残酷的事实摆在她面前,她会不会选择继续爱下去,但可以肯定的是,她的心会被伤透。也许对司徒绝的爱会转成彻骨的恨,如果恨太浪费感情,那么她可能会选择遗忘。是的,忘掉司徒绝。

那些女子进了大殿便开始脱衣服,各种丰腴身姿展现在蓝月眼前,一片片白花花的**刺痛了蓝月的眼睛。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她屏住呼吸,继续看下去。

那些女子讨论了许多关于司徒绝的话题,她们的脸上挂着幸福的微笑,似乎为司徒绝牺牲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

看到这里。蓝月有些想逃,正如她很多时候都选择逃避问题一样,双腿开始忍不住的颤抖,蓝月忍不住抓紧青瓦。

不行!她不能逃!蓝月死死地咬住嘴唇,如果她再逃,受伤害的不仅是她自己。初冬的寒风打在蓝月的脸上,她只觉得脸颊一阵麻木,正如她的心。

赵公公的声音将蓝月从麻木中叫醒,她机械地转过头,只见司徒绝正朝这边走过来。他每一步都在蓝月的心头印上了一层深深的烙印。

赵公公在前面挑着灯笼,他们的身影最终被屋檐挡住,蓝月稳了稳心跳,逼着自己继续看下去。

司徒绝刚进屋,那些女人便牛皮糖似的贴上去,她们撕扯着司徒绝的衣服,好像一头头发春的母狗。

这一批好热情的感觉呢。司徒绝忍不住勾了勾唇角,他鬼魅般的声音刺痛着蓝月的耳膜,“就从第一个开始吧。”

那女子步步生莲。每走一步,她的身体都在颤动,肥厚的屁股让人忍不住捏一把。她小心翼翼地帮司徒绝脱掉衣服,五指灵活地纠缠着司徒绝的身体。

司徒绝的眸子忽然变得通红。他与那女子纠缠了一阵,整个房间都回荡着那女子一浪高过一浪的呻吟。蓝月已经看不下去了,她好想就此终止,不过身体想被点了穴道似的一动不动。

就在那女子与司徒绝吻得缠绵的时候。那女子忽然发出一声哀叫,只见她的五官变得皱缩,等司徒绝吸尽她体内最后一丝元气。那女子便直挺挺地倒下去了。

其他的女人也避免不了同样的命运,蓝月已经看得麻木了,原本喧嚣的大殿此时变成了一座沉寂的坟墓,里面只剩下两三个女子瑟缩在一起,她们抱成一团,一脸恐惧的望着司徒绝。

越到最后,她们越后悔自己的选择,但司徒绝并不打算给她们后悔的机会,不过眨眼间,司徒绝便将那些女子的元气全都吸到了体内。

天空飘起了零星的雪花,而且还夹杂着几滴湿润的雨点,它们落在蓝月的脸上、身上,一点点地冰冻蓝月的心。

侍卫们一如既往地将那些女子的尸体拖了出去,司徒绝由专人侍候更衣,那是一名妖冶的女子,长相与夜薰一模一样,蓝月的心忽然凉了,这是为什么?难道那日发生的一切都是假象?

蓝月的心非常乱,就像一团找不到开头也找不到结尾的线团,干脆来个快刀斩乱麻好了。事已至此,蓝月决定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她受了非常严重的伤,这些伤与使她生命垂危的伤相比要重得多。

雪花混杂着雨滴,那是对蓝月痴情地嘲讽,她不知该去向何方,她只想逃,可是她逃得出去吗?在这个举目无亲的皇宫里面,没有可以支撑她的人了。

外面的冰冷怎比得上内心的冰冷呢?蓝月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漫无目的地走着,走着走着便也绕回了凤栖宫。

累了,也该回去睡觉了。这时,负责侍候她的贴身侍女一脸焦急地朝她跑来,“娘娘,您去了哪里?可把奴婢急死了!”

“我累了。”蓝月的披风早不知道去了哪里,她的身体被寒风吹透了,此时连发抖也变的奢侈。

侍女扶着蓝月的身体,一股寒气直击得她瑟瑟发抖,她心疼道:“娘娘,您的身体怎么这么冷啊?”

蓝月双眼空洞地回到屋里,侍女取来火盆放在蓝月旁边,然后她跪下来帮蓝月揉搓着冰冷的身体。

蓝月坐了很长时间,直到身体渐渐温暖,直到双腿变得麻木,她眼前的焦距才变得清晰。

屏退了下人,蓝月便将自己的身体泡在浴池里面,滚滚的热气让她稍微舒服了一点,但她的心仍旧止不住地流血。蓝月仰起头,她望着黑漆漆的屋顶,眸子失去了颜色。

司徒绝啊司徒绝,你这次真的把我伤透了。蓝月捶了捶胸口,她根本感觉不到疼痛,你看,我的心都已经没有感觉了呢。

如果这漫无边际的黑暗可以让蓝月走出迷途,那么她愿意去承受。黑夜让人的心变得平静,它可以默默地帮你愈合伤口。

忽然,门外传来丫头的声音,“皇上,娘娘正在沐浴。”

“没关系,朕可以等。”司徒绝的声音仍旧低沉好听,不过蓝月听了却忍不住呕吐,她真想冲出去狠狠地扇司徒绝两巴掌,即便这并不解恨。但她终于忍住了,此时蓝月已经筋疲力竭,她再也没有多余的力气。

只听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了,紧接着吱呀一声,门又被关上了。房间里非常安静,到处弥漫着一股淡淡地花香,司徒绝顿了顿脚步,这样的安静让他不安。

靴子与地面接触时发出低沉的声音,蓝月的表情虽然很平静,但心里早已卷起了汹涌的波浪。

靴子终于在门帘面前停住了,蓝月握紧的拳头缓缓松开,忽然哗地一声脆响,门帘被司徒绝掀开。

蓝月背对着司徒绝,通过这个位置,他只能看到对方白皙优美的后背以及柔顺乌亮的黑发。

空气非常充足,可是蓝月却无论如何也吸不进去,她好容易调整好情绪,这才平静道:“陛下,臣妾正在沐浴,麻烦您回避一下。”

司徒绝不知道蓝月在想什么,他固执道:“你是朕的女人。”

蓝月的唇角忽然扬起一丝笑容,司徒绝的女人?该开心还是该悲哀呢?笑着笑着,蓝月的眼泪就流了下来。

滚烫的泪水灼烧着她的眼角,所到之处一片晶莹,不能哭,决不能哭!蓝月吸了吸鼻子,尽管痛得失去了知觉,尽管痛得她恨不得把司徒绝杀掉,可是她不能哭,她不能那么脆弱!

稳了稳情绪,蓝月轻轻地搓着背,她缓缓道:“陛下的女人?听起来蛮有趣的。”

司徒绝挑了挑眉,蓝月的情绪掩饰的太过完美无瑕,所以他并未察觉到异样,“怎么,你不乐意?”

蓝月哗地一下子站起来,水面激起无数水花,她姿态优美地甩了甩乌黑的长发,直到情绪稳定了,蓝月才缓缓转过身,她盯着司徒绝,一步步朝他走过去。

脚丫拍打着水面,一深一浅,蓝月望着眼前这个道貌岸然的男人,心如死灰。

蓝月站在浴池边缘,她抬头望着司徒绝,表情带着一丝嘲讽,“陛下,夜深了。”

“朕知道。”司徒绝同样平静地回道。

蓝月那上扬的唇角以及眸底的不屑让司徒绝非常不舒服,他正欲说些什么,却被蓝月打断了。

垂首,发丝滑落到脸颊,挡住了蓝月的脸庞,她整个人看起来阴沉沉的,“这里不欢迎你,请你出去。”

司徒绝再次重复道:“你是朕的女人。”

听到这话,蓝月只觉得恶心。沾染过那么多女人的司徒绝,怎么配做她的男人?她复又抬起头,眸子冰冷彻骨,“你的女人么?”

“是的,你是朕的女人。”司徒绝再度平静地回道。

蓝月不可抑制地笑了起来,她抬首望着那烛光到不了的黑暗处,表情有些恐怖,司徒绝皱眉,不悦道:“笑什么?”

直到笑弯了腰,直到笑出了眼泪,蓝月才直起身子,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笑道:“我只是觉得陛下很可笑,所以就笑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四章 侮辱

继续装无辜吧,继续把她当做傻子吧,蓝月似是看透一切,她的眸子里面没了任何感情,面前挺拔的男人就是口口声声说爱她,却背地里将她刺得遍体鳞伤的罪魁祸首。

心痛,又算得了什么?痛到深处,心早已麻木,蓝月握着司徒绝那双冰冷的手,她缓缓地覆在自己的胸口上,司徒绝忍不住一颤,蓝月的温暖让他留恋,她的柔软让他不舍。只是为何当他看向蓝月的时候,她的眼中满是绝望?

蓝月一边抚弄着司徒绝的手,一边轻轻道:“陛下,你知道吗?在我的这里,你已经死了。”

这话在司徒绝的脑海中回荡了好多遍,直到声音变得清晰,他才反应过来,为何一向对他言听计从的蓝月说出了这种话?明明说好不在乎的,但蓝月的话还是让司徒绝的心破了个洞。

“我累了,所以求你放我离开。”蓝月无力地垂下手,却没想到司徒绝跳进水池里面,他紧紧地将蓝月抱在怀中,不知为何,当蓝月绝望地说出这种话的时候,司徒绝只想抱着她,不让她走。

如果曾经被司徒绝拥抱是温暖的感觉,那么现在蓝月不能感觉到一丝温暖,她只想拼尽全力挣脱这个男人的怀抱,她只想尽快远离这个可怕的男人,她,只想退缩!

一刻也不能忍,蓝月对准司徒绝的胳膊猛地用力咬下去,对方一个吃痛便放开了蓝月。

司徒绝怒了,多少女人主动凑上来,而他看都不看一眼,但眼前的女人却一次次地将他拒之门外,这究竟是为什么?司徒绝想知道原因,不过话还未说出口,蓝月一个耳光便落了下来。

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好像这一巴掌把她心底的愤怒、怨气和不甘全都发泄了出来。蓝月后退了几步,水中的阻力差点让她倒下去,她支撑着浴池的边缘,望着一脸深意的司徒绝,歇斯底里道:“还给你,全都还给你!”

被蓝月扇过耳光的地方传来火辣辣的痛,司徒绝唰地一下子来到蓝月眼前,他紧紧地握着蓝月纤细的手腕,眸中可以喷出火来,“你再说一遍!”

蓝月毫不畏惧地对上司徒绝发怒的眸子。一字一句道:“是我错信了你!现在,我已决定不再爱你!我们之间不会再有任何牵扯!”

“这就是你的答案?”司徒绝冷冷地勾起唇角,说来说去,蓝月都是要离开他。

蓝月无比认真的点了点头,司徒绝唇角的笑意忍不住加深,“若是朕不承认呢?”

“这是我自己的决定,你的意愿与我没有关系。”蓝月无力再去辩解什么,她现在只想着离开司徒绝,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你说的不是废话么?”司徒绝将蓝月横抱在怀中。虽然屋子里燃着火炉,但比浴池里的温度低很多,蓝月冻得瑟瑟发抖。

司徒绝毫不留情地将蓝月扔在床上,蓝月刚要坐起来。却被司徒绝压在了身底下,他定定地望着蓝月,表情无比可怕,“你这辈子都不可能离开朕!”

蓝月正欲反驳。却被司徒绝猛烈的吻淹没了,只要一想到司徒绝的所作所为,蓝月便忍不住恶心。她狠狠地咬了司徒绝的舌头。一阵浓烈的血腥味在唇齿间蔓延,然而司徒绝并不放弃进攻。

恨意和屈辱在心底蔓延,蓝月咬牙拔下一支簪子,对准司徒绝的后背用力一刺。鲜血染红了司徒绝的衣服,温热的鲜血顺着蓝月的胳膊滑了下来,蓝月有一瞬间的迟疑,但她并不松手,狠狠心更深的插入。仇恨让她牙齿打颤,仇恨让她身体颤抖,仇恨让她失去理智。

司徒绝吃痛地停下动作,他退到柱子旁,猛地拔出尖细的发簪,上面沾着他的鲜血,鲜血顺着簪子滴落。

司徒绝将簪子握在手里捏了个粉碎,他并不发怒,而是定定地望着蓝月,表情平静地可怕,“你很有骨气,”

蓝月清楚这点力气只能让司徒绝短暂的疼痛,却不能给他造成太大的伤害。只是她体内的力量无法爆发出来,不然司徒绝绝对会身受重伤。

蓝月坦然地望着司徒绝道:“我爱你,不求任何回报,可是当爱变得绝望,这种假设便会打破。”

蓝月为了司徒绝可以其生命于不顾,可是当心被一次次伤透的时候,她不得不揭开伤疤下面的事实,尽管鲜血淋淋,尽管很痛很痛,她也必须承受。

“你欺骗了我的感情,我什么都看到了,我什么都知道了。”如果说司徒绝的所作所为是受了魔性的控制,那么蓝月也不会原谅他,毕竟在她的眼中,爱情是纯洁忠贞的。

司徒绝忽然转过身子,他的眸子邪魅可怕,“你看到什么,又知道什么?”

“你用夜薰的死来博取我的信任,但夜薰还活着,不仅如此,你还暗地里吸取好多年轻女子的元气,你以为这件事我永远也不会知道,”蓝月顿了顿,继续道,“可是,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犯了大忌。”

司徒绝的表情变得冰冷,不知为何,他竟然有一点伤心,但是自尊不容许他低头,既然蓝月这么认为,那他也无话可说。他不想辩解什么,其实事实本就如此,不是吗?

蓝月不知道司徒绝在想什么,她只知道自己已经近乎疯狂的边缘,有些话不说出来,恐怕她会憋死,“我说的对吗?”

司徒绝避而不答,而是抬眸望着蓝月道:“你什么都很清楚,对吗?”

蓝月再次认真地点了点头,事实胜于雄辩,他们之间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司徒绝转了转手中的扳指,他的表情忽然变得淡漠,没了刚才的愤怒和悲伤,剩下的只是无边无际的黑暗,他托起蓝月的下巴道:“既然你什么都看到了,那朕就告诉你,自始至终,朕从没有爱过你,如果说你身上还有一点让朕留恋的地方,那便是你体内潜在的力量,你,明白吗?”

权力,野心,**真有那么重要吗?蓝月忽然觉得悲哀,原来她不曾在司徒绝的心中占有一点空间,原来自始至终,不过是她自作多情罢了!司徒绝的话将蓝月推入了深渊,也让蓝月对司徒绝的心门彻底关紧。

“这么说,你是不会放我走了?”蓝月的胳膊麻了,但她的世界只剩下了司徒绝那张可恶的脸庞。

司徒绝托着蓝月的下巴,表情悠然,“你倒是挺聪明。”

如果这样的话,他们之间,真的没什么值得留恋的了。司徒绝将蓝月关到了之前的地牢里,她的隔壁仍是苏护,这次司徒绝在她的四周设了很强大的结界,每当司徒绝想要汲取力量的时候,便会来看她,一次次的痛苦将蓝月推向了绝望的深渊。

司徒绝是个魔鬼!蓝月发丝凌乱地躺在地上,她的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青紫痕迹,蓝月曾试图努力将这些痕迹抹掉,不过终是无济于事。

下体的疼痛提醒着蓝月受过的屈辱,她的指甲深深地陷进草垫子里,不时会有一两只老鼠驻足观望,蓝月并不将它们放在心上,她像一个木头人一样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有时一躺就是好几天,直到司徒绝的到来。

曾经深爱着司徒绝的蓝月,在对方一次次的屈辱之下转成了恨,这种恨刻骨铭心,蓝月时时提醒着自己,如果可以的话,她一定会将司徒绝碎尸万段!

司徒绝再次进入蓝月的体内,他不厌其烦地重复着这个动作。不论地上多么潮湿冰冷,只要有蓝月的存在,他便感到了充实和满足。在一次次的**中,司徒绝习惯了蓝月的身体,对方空洞的眸子让他有一种深深的挫败感,不过每当蓝月忍不住在他的身下呻吟的时候,他是满足的。这种满足带着一种扭曲的变态心理,带着一种报复的快感,带着对蓝月践踏他尊严给以的无情回击。

一曲终了,司徒绝仍旧与蓝月结合着,他伏在蓝月耳边低声道:“我们又融为一体了呢。”

角落射进一丝冰冷的月光,它静静散发着光亮,似是对这一刻无声的回答。

蓝月不知道,这种地狱般的囚禁日子还要持续多长时间,只是再这么继续下去的话,她会疯掉、死掉。

其实蓝月并不知道,司徒绝许多时候用那残存的一丝理智控制着他体内的魔性,若非如此,蓝月早就死过一百次了。

深陷迷局中的蓝月并不了解司徒绝的苦衷和隐忍,她只相信自己看到的。如果说本来她还处在纠结的边缘,那么现在的她已经十分坚决。司徒绝的所作所为已经让她失去了信心,让她失去了希望,所以就让她把这份爱彻底终结吧!

司徒绝将蓝月的发丝别到耳后,他的动作非常小心,不过蓝月却露出一丝厌恶的表情。

既然蓝月已经对他绝望,那么就彻底恨他吧,最起码这样的话,她还会记得生命中曾有那么一个人如此铭心刻骨,无法抹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五章 诀别(一)

有时司徒绝会对蓝月生出一种熟悉感来,不过这种感觉像划过天空的流星,眨眼间便没了踪影,他忽然有点悲伤,这条路,没人会陪他走下去,到最后只剩下孤零零的自己。

可是这样又有什么关系呢,等到他取代魔君的时候,整个世界都是他的,到时他想要什么,还不是信手拈来?不过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他会随时面临背叛和孤独,野心是支撑他的柱子,也是他掩饰感受的筹码。

铁门发出吱呀一声闷响,就好像生锈的骨头转动时的声音,司徒绝终于离开了。蓝月穿好衣服,她靠在墙角,透过缝隙落下来的月光打在她身上,蓝月只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

难道自己真的没有回头路了吗?难道自己要被关一辈子,直到枯竭才罢休吗?

虽然蓝月很清楚,每当人身处绝境的时候,上苍总是会给人一丝回旋的余地,让他对生命不至于太绝望。但如今的她看不到生命的那一股源泉,也看不到上苍的援助之手。

黑夜中闪过数道黑影,他们的动作极快,快得不能让人发现他们的踪迹。

“前方就是皇宫了,我们万事小心。”司徒昊嘱咐道。

筠癸摸了摸鼻尖,露出一脸不屑的模样,“这还用你说?”

司徒昊早已习惯筠癸的态度,便也不与他计较,六眼怪催促道:“我们动作还是快点吧!”

皇城守卫非常森严,想要通过的话,难比登天。这里不仅有重兵把守而且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各有一只凶猛的神兽看护。

城头上每隔着十丈距离便会设立一个哨岗,如果他们不小心点的话,就会被发现。

筠癸取来几只小妖的皮和鲜血,他们将妖血抹在脸上,将皮裹在身上。

“我才不要!”驭凤后退一步,这鲜血淋淋的妖皮怎么看怎么恶心。而且上面还泛着一股恶臭,驭凤本就是一个爱干净的人,怎么会强迫自己穿上这些恶心的东西呢?

司徒昊并不逼迫,“既然你不愿意,就在这里等我们回来。”

在这里等?那不是无聊死!更何况,蓝月是自己的主人,无论如何,她也要参与到这援救主人的行动中去!

思来想去,驭凤终是逼迫自己穿上了妖皮,那腥臭的味道让她只想呕吐。她的一张小脸皱成了苦瓜。筠癸看着十分心疼,虽然他已经对妖皮施了法术,不过那些妖魔作恶多端,所以恶臭熏天也是难免的。

筠癸甩了甩那一头飘逸的长发,唇角露出一丝勾魂夺魄的笑容道;“宝贝乖,只要救出蓝月,我们便去洗个鸳鸯浴,可好?”

对方一番话让驭凤更加恶心,她强忍下呕吐的冲动道:“不了。你还是跟你的狐狸崽子一起洗吧。”

“她们怎能与你相比?在本王的心里,你是不可替代的存在......”

众人直接忽略筠癸赤果果的话,嗖嗖两下便翻过了城墙。为了防止意外出现,驭凤和筠癸在前面打头。六眼怪和司徒绝在后,只要有特殊情况出现,他们也好及时应对。

蓝国的皇宫本来就不小,所以救人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再加上这里戒备森严,稍有不慎便会泄露行踪,让本来就不容易的事情变得更加困难起来。

“陛下。今晚的女子都是绝色,保证让您满意!”赵公公拱着身子,他脸上的笑容总是给人一种十分诡异的感觉。

司徒绝打了个手势,赵公公便不敢说话了。一行人以为司徒绝发现了自己,赶忙躲进了灌木丛中。

忽然一道紫光擦着他们的头顶飞了过去,只见不远处一只飞在空中的小妖落了下来,它在地上扑棱了两下,很快全身就变成了焦黑色,司徒绝扬了扬唇角,然后若无其事地从旁边经过。

直到司徒绝的身影消失了,他们才松了一口气,司徒昊怕其中有诈,便吩咐筠癸和驭凤先出去,虽然筠癸很不服气,但迫于驭凤的淫威,他还是非常心不甘情不愿地服从。

堂堂一个狐王,凭什么要听庸俗凡人的差遣?他不服气!但云隐仙人那个死老头让他们必须服从司徒昊的话,否则他就不允许他们来救蓝月。

真是一个无情的师父,自己的徒儿跳进火坑了都,他还不急不躁,难道非得看着蓝月死到临头才罢休吗?筠癸在心里将那顽固老头骂了一顿,这才痛快地出去了。

四周非常安静,清冷的月光洒在地上,筠癸一边踩着影子,一边道:“这不是很安全吗?有什么可担心的?胆小鬼!”

话音刚落,一道冷光便射了过来,虽然筠癸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但他的感觉却十分灵敏,驭凤察觉到危险的时候,早就被筠癸抱在了怀中,两人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这才躲过去了。

“好险!”筠癸呼道,也不知道是哪个不知死活的臭家伙搞偷袭,让他逮住的话,一定不会给他好颜色看!

正这么想着,一个黑影便落在两人面前,那人的声音低沉邪魅,“原来是两个不知死活的小妖怪啊。”

对方轻蔑不屑的语气强烈地践踏了筠癸的自尊心,他怒气冲冲道:“本王乃众狐之王,不是什么小妖,倒是你,你又是个什么东西?”

本以为司徒绝会生气,但他却非常平静,“朕向来对垂危的生命保持怜悯。”

怜悯?他竟然在怜悯他?筠癸望着司徒绝,那双饱含三月桃花的眸子微微一眯,“现在说这话恐怕为时过早吧?更何况,你又是个什么东西呢?不过是个不人不魔的怪物吧?”

筠癸的话戳中了司徒绝的痛点,是啊,他的回忆都没了,如果说安心做一个魔头的话,或许会更开心一些,可是他放不下。

司徒绝的掌心多了一股紫色的火焰,火光映照着他清冷的脸庞,诡异非常,“不人不魔,也要比灰飞烟灭好得多。”

话音刚落,火焰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了过来,即便筠癸极快地闪开,还是被火焰灼伤了胳膊。那里仿佛一只燃烧着火焰,那种锥心的痛无法言喻。

趁着他们打斗的功夫,六眼怪带着司徒昊离开了这里,他们直接杀进地牢。虽然司徒昊体内的魔性已经没了,但他仍是非常厉害,一个掌风便能打倒数十个小妖。

不过地牢机关重重,里面的小妖越来越厉害,所以单凭司徒昊和六眼怪的力量是不可能的,可是他们已经没了退路,正在他们打得吃力的时候,四名黑衣人闯了进来。

六眼怪直呼完蛋,司徒昊倒也冷静,不过他担心自己不能撑到最后,正准备做好应战的时候,那四人直接忽略他们俩,冲着妖怪就是一阵猛击。

原来是同伙!六眼怪松了一口气,司徒昊很快也加入到他们的打斗队伍中,四人是一股新生力量,他们的到来让劫狱变得顺利了许多。

“你们俩是救蓝月吗?”为首的一人问道。

“是的,你们呢?又是为了谁?”司徒昊反问道。

“我们的目的差不多。”那人扬了扬唇角,这么长时间不见蓝月了,他真是想念得紧啊!

睡梦中的蓝月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她确定这不是梦,而且声音越来越近,那声音好熟悉,看来自己又做梦了。蓝月翻了个身,但那声音仍旧不消失,她拧了自己的大腿一把。

好疼!蓝月腾地坐起身子,这确实不是梦!蓝月扭头望去,只见司徒昊隔着铁栅栏静静地望着她,他是来救自己的么?蓝月拖曳着沉重的铁链向前走了几步,强大的结界将她的身子弹了回来。

司徒昊心下着急,他想看看蓝月有没有受伤,怎奈忘了面前的结界,一个不小心被弹出了老远。

六眼怪试图硬闯进去,结果还未等它接触到结界,早就被那股力量击倒在地,只剩下苟延残喘的份,如果魔蛋知道他派了这么个二货来保护自己的母亲,不知道会不会羞辱得咬舌自尽。

“这个结界不是普通的结界,单凭灵力的冲撞是进不去的。”忽然一阵熟悉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只见一个男人从那昏暗的光线中缓缓现身,他的眼睛深邃迷人,他的下巴仍旧坚毅,正是许久不见的裴慕。

忽然,裴慕的手中多了一支毛笔,他姿态潇洒地在结界前面龙飞凤舞了一番,结界上面瞬间布满了碎裂般的纹路,利落地收回毛笔,裴慕将爱怜的目光落在蓝月身上。

蓝月亦是呆呆地望着裴慕,不知何时,裴慕竟然变得这么厉害,而且他手中的毛笔是怎么回事?正在蓝月好奇的功夫,裴慕已经朝着她走了过来。

他蹲下身子,与蓝月平视,“别害怕,我会保护你,直到你找到幸福。”

这才是她的大哥啊!蓝月知道裴慕为她付出了很多,她也很感激,如果裴慕想以恋人的身份给她保护,那么她会很愧疚,而且还会背上沉重的包袱。

可是如今,裴慕慈爱的目光就像是她的大哥一样,不掺杂任何别的情绪,蓝月心生欣慰,她一个激动扑进裴慕的怀中,终于找到了回归的感觉。(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六章 诀别(二)

裴慕的眸光忍不住黯了黯,他是太子殿下,为了日渐虚弱的父皇和国家,他不得不娶了别的女人,作为男人,他得对那个女人负责,而且最主要的是,他不能委屈蓝月,即便蓝月能忍受他可以娶许多女子,而他自己却不能原谅自己对蓝月的不忠。

司徒昊看着紧紧相拥的蓝月和裴慕,忍不住郁闷起来。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把那男人欠揍的脸庞打扁!这都是什么啊?他本想在蓝月最需要的时候第一个出现,却被那个男人抢了先,早知道就不跟他一路了!

裴慕将蓝月身上的铁链斩断,然后将她横抱在怀中,冲着身后的司徒昊道:“事不宜迟,我们赶紧离开这里。”

司徒昊把拳头握得咔咔作响,他将蓝月一把揽在怀中,一脸挑衅地望着裴慕,咬牙道:“我也想说这个,只是某人刻意拖延时间,行为让人不齿。”

通过刚才的表现,裴慕就已经看出司徒昊对蓝月的感情,所以对于司徒昊的挑衅他并不在意,只是当他的目光落在蓝月微红的脸颊上时,还是忍不住心痛。

蓝月猛地一下推开司徒昊道:“男女授受不亲,离我远点!”

司徒昊扁了扁嘴,伏在蓝月耳边低声道:“当初是谁为我哭得死去活来?”

蓝月忍不住瞪了眼睛望着司徒昊,她一脸气急败坏的模样惹得司徒昊哈哈大笑,“我可记得很清楚,别想抵账耍赖。”

司徒昊那一脸孩子气的模样让蓝月感到一阵莫名的温暖,她忍不住弯了弯眸子,也许她不该逃避这一切,对于感情,顺其自然就好。不要刻意讨好,也不要刻意将其拒之门外。

两人看起来非常般配。这副画面看起来极为和谐,若是把司徒昊换成了裴慕,一定会破坏这画面的美感吧。也许他跟蓝月真的不适合做恋人,也许一直以来是他自己逾越了。尽管心仿佛被刀割了一般疼痛,裴慕还是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他们都在外面等着我们,有什么话出去再说。”裴慕的话打破了两人之间的亲密氛围,蓝月冲着司徒昊吐了吐舌,而司徒昊则眸若星辰一般望着蓝月,眼神交接那一刹那,两人都忍不住笑了。这就是所谓的默契吧,蓝月想。

“呵呵~”忽然一阵轻笑从黑暗处传来,让人听了忍不住毛骨悚然。

蓝月听到这笑声,忍不住抖了抖身子,这是恶魔的笑声,司徒昊将蓝月拥在怀中,低喃道:“别害怕,有我呢。”

蓝月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紧紧地抓住司徒昊的胳膊,连她自己都未察觉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气。司徒昊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蓝月颤抖的身子。以及她抓住他时用的力气。

裴慕的眸子一黯,看来蓝月真的只是把他当成大哥而已,所以在危难来临之际,她才会义无反顾地投到另一个男子的怀抱中。

笑声的主人缓缓地出现在他们眼前。那是一张有些苍白的脸庞,但五官却精致的如同画笔画出来一般,“哥哥,别来无恙啊。”

司徒昊坦然道:“弟弟的气色倒是不怎么好呢。”

司徒绝又是一阵轻笑。不知何时,他的身后多了许多小妖,他们瞪着猩红的眼睛望着他们三人。有的已经在摩拳擦掌,他们恨不得将猎物撕碎,想想那鲜血的美味,一定特别诱人吧?

司徒绝的笑声让蓝月的灵魂战栗,她知道司徒昊一定不是司徒绝的对手,如今的司徒绝比之前更厉害,他们不可能战胜他。

“朕的女人给朕戴了绿帽子,气色怎么会好呢?”司徒绝将目光落在蓝月身上,他的目光几乎可以将蓝月的身体穿透,蓝月忍不住窝在司徒昊的怀中,以躲避司徒绝可以杀人的目光。

“哈哈,弟弟的话真是可笑呢,”司徒昊冷笑道,“她可不是你的女人。”

话音刚落,司徒绝的目光已经变得无比可怕,虽然他一遍遍地告诫自己,对于蓝月,他只是利用关系,但他却搞不明白,尽管他如此不在乎,为何蓝月却一寸一寸地牵动着他的心?当他看到蓝月与别的男人拥抱时,他恨不得立刻将那男人撕成碎片,以泄心头之恨。

望着司徒绝可怕的表情,司徒昊唇角的笑意更深了,“这皇位本就不该是你的,不对吗?其实你自己很清楚,你的命运已经不在你的手中了。”

司徒绝的眸子忽然变得通红,他蓦地将那可怕的目光射向司徒昊,“闭嘴!”

眨眼间,一道强烈的紫光朝着这边射了过来,他擦着司徒昊的耳际过去,轰的一声将后面的墙壁打了个洞,外面筠癸和驭凤本还等着接应,忽然身下的树倒了下去,等他们回过神来的时候,那道紫光早就飞速地射了出去。

“怎么,这就沉不住气了?”司徒昊的话一遍遍地刺激着司徒绝的神经,一边的蓝月听了忍不住心疼起来,是的,她承认自己心疼司徒绝,但对方的所作所为已经将她的心伤透,所以她不会再回头。从此以后,她与司徒绝的敌人,既然是如此敌对的关系,她绝不会心软,更不会心疼司徒绝了。

“如果你真是男人的话,”司徒昊拉长了尾音,他的眸子落在蓝月身上,“是去是留,就让蓝月她自己选择。”

蠢蠢欲动的魔性像熊熊燃烧的火焰,一寸寸地燃烧着司徒绝的理智,他的脑海中闪过无数与蓝月有关的画面,不过那些画面却被火焰烧得残破不堪,他猩红的眸子最终定格在蓝月那张脸上。

下定决心赌一把吧!司徒绝不信蓝月心中没有自己,经过无比激烈地挣扎,司徒绝终于说道:“好,就让她自己选择。”

既然如此,蓝月有权力结束过去荒谬的一切,于是她调整了一下呼吸,步子坚定地朝着司徒绝走了过去。

世界变得安静起来,一切都黯淡无光,所有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司徒绝和蓝月身上,这条路虽然很短,却无比漫长,蓝月终于走到司徒绝面前站定。

司徒绝眸光深深地盯着蓝月,不过他的心却是前所未有的躁动,如果蓝月真的离开了他,那么......

“我选择,离开。”蓝月的话给这场无声的战役下了定论,好了,什么都不用多想了,整个世界只剩下滴答滴答的声音,司徒绝的眸中闪过一瞬疼痛,不过很快,他的表情便恢复了正常。

司徒绝好容易才发出了声音,他怕自己忍不住将面前的女子揉碎,他怕自己忍不住疯狂地一遍遍质问为什么,“你真的不会后悔?”

“不会。”当初选择留下,蓝月不后悔;如今选择离开,蓝月亦不后悔。

蓝月的回答没有拖泥带水,坚决而又迅速,似是迫不及待地要离开。

“呵呵,既然如此,朕就成全你!”忽然一道强烈的光束从司徒绝的身上散发出来,那道光束极其耀眼,就像激流一般迅速将蓝月包裹在其中。

司徒绝终于控制不住自己,当蓝月说出那么绝情的话时,所有的理智全都灰飞烟灭了,他只想将这个万恶的女人杀掉!死在自己的手中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司徒昊和裴慕想要攻进去,无奈还未靠近,便被那团强烈的光束弹开了。六眼怪当然会奋不顾身地保护魔蛋的母亲,只是它很快被那团光烤蔫了,更别提靠近了。

司徒绝一手横抱着蓝月,一手掐住她的脖颈,“既然朕得不到你,别人也妄想得到你!”

在死亡面前,她并不畏惧,只是她死了就死了,他们的孩子怎么办?

“你真是个恶魔!”

司徒绝勾了勾唇角,其实他的心却非常苦涩,当蓝月用那冷漠仇恨的声音冲他绝望地呐喊时,他瞬间就有种即将死掉的感觉,不过他不会让自己的尊严得到一丝践踏,于是他冷冷道:“你现在才知道吗?”

“要杀要刮,悉听尊便,麻烦你快点动手吧!”蓝月决绝的模样深深地印刻在司徒绝的脑海中,他忍不住加深了手上的力气,但快感来袭时,他的心是疼痛的,手指忍不住颤抖,强大的气流卷起了蓝月的长发,她的目光决绝,表情淡然,司徒绝忍不住质问自己,难道真的是他错了吗?

似乎有一件无比重要的东西就这么失去了,只要他的再狠心一点,面前娇媚的人儿就会被他折成两半。

司徒绝忍不住松了松手,他张开干涩的唇问道:“你是不是从没有爱过朕?”

对方的话如此心酸,都说真心相爱的人是存在心电感应的,所以当司徒绝撕心裂肺的痛苦通过那颤抖的声音传出来的时候,蓝月忍不住哭了,热泪打湿了她的眼眶,模糊了她的视线,她哽咽道:“是的,从来没有,正如你一直欺骗我一样。对于骗子来说,感情是一件奢侈品。”

司徒绝望着蓝月泪水纵横的脸庞,几乎发疯似的吼道:“你骗我!我知道你是爱我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七章 诀别(三)

蓝月吸了吸鼻子,她将所有的泪水都吞了下去,“如今说什么都晚了,不是吗?我们之间,结束了。”

对方决绝的话语让司徒绝的心流下了鲜血,他是没有心的,即便有心,那颗心大部分也不属于自己了,司徒绝用最后的理智控制着自己的魔爪,他忽的一掌击了下去,蓝月坦然地闭上眼睛。

身下传来雷鸣般的轰鸣,只见司徒绝的脚下多了一个大坑。是的,他放弃了,既然挽回不了蓝月的爱,他也要挽回自己最后的一丝尊严。

原本坚持不懈地击着结界的司徒昊和裴慕怎会料到司徒绝突然停下来,眼见着大刀和掌风落在蓝月身上,司徒绝迅速背过身去,用他那宽阔的后背挡住了两人的攻击。

虽然司徒绝很强大,但司徒昊和裴慕也是厉害的角色,他们的合力攻击还是给司徒绝造成了一定的打击。

蓝月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世界忽然安静了,一滴温热落在了蓝月的脸上,她缓缓睁开眼睛,只见司徒绝的嘴角正在一滴滴地滴着鲜血。

斩水刀刺穿了司徒绝的胸膛,锋利的刀刃划破了蓝月的胳膊,不过只是一点皮外伤罢了。

裴慕赶紧抽出斩水刀,鲜血在体内翻涌,司徒绝忍不住喷了一口鲜血,蓝月吓得慌了,她正想上前,但只要想起自己的决定,她便停住了脚步。是的,她已经下定决心不管司徒绝的死活。虽然司徒绝似乎伤得不轻的样子,但又与她有什么关系呢?

司徒绝站了起来,他擦干了嘴角的鲜血。勾起唇角道:“既然你想离开,那么朕放你离开就是。只是从此以后,别再让朕看到你,不然,朕一定会后悔的。”

身后的妖魔虽然表示抗议,但在司徒绝一个眼神的胁迫之下,都像落水狗一样灰溜溜地夹着尾巴离开了。

司徒绝意味深长地望了蓝月一眼。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他的步伐坚定沉稳,他的背影落寞而又单薄。明明那么宽阔的肩膀,明明该是伟岸的背影。

蓝月虽然心里很疼很疼,但她却忍住了流泪的冲动,别过头。不再去看司徒绝的背影,蓝月冲着司徒昊微微一笑道:“我们走吧。”

司徒昊欣慰地点了点头,他用那双厚实的大手紧紧地牵着蓝月的小手,从这一刻开始,他决定义无反顾地保护蓝月,绝不让她受到一点点伤害。

司徒昊的手掌那么温暖,不过好像缺点什么,蓝月终是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可是司徒绝的身影已经隐没在黑暗中了。蓝月转过头,眸色坚定地望着前方。是的,她决定要忘掉过去。忘掉,关于司徒绝的一切。

鲜血顺着蓝月的胳膊流了下来,但她却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司徒昊想要帮蓝月包扎,却被蓝月拒绝了。不过好在伤口不深,鲜血很快便凝固了。

驭凤化身成一只硕大的白凤。她驮着众人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裴慕望着蓝月胳膊上,满是愧疚道:“刚才差点伤到你。对不起。”

蓝月想起刚才那一幕,这才反应过来,裴慕继续道:“虽然司徒绝作恶多端,不过刚才他却义无反顾地帮你挡下大刀和掌风,可见他并非那么绝情的人啊!”

司徒昊听了,心里忍不住飘出一阵醋味,他毫不犹豫地反驳道:“说不定那只是个巧合罢了,更何况体内种下魔性之后,根本算不得人。”

兰泽听罢,忍不住在一边打趣道:“这么说来,你也不是人咯?”

兰泽这么一说,司徒昊忍不住红了红脸庞,他尴尬道:“那都是过去的事了,还有什么好提的?”

大家望着司徒昊窘迫的模样,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唯独蓝月没笑。裴慕的斩水刀非常锋利,它可以轻松地斩断一棵坚实的大树而不留下任何茬子。就像刚才他帮蓝月斩断铁链时一样,迅速而又利落,截面平滑而光洁,如果这一刀刺在司徒绝的身上,一定很疼吧;如果刺在骨头上,骨头一定会断掉吧。

风扬起了蓝月的发丝,她的眼眶红了。司徒昊凑上来,他将蓝月那瘦弱的身子揽在怀中,“如今自由了,还有什么不开心的?”

蓝月摇了摇头,微笑道:“只是太感动了,能有你们这么好的朋友......”

话还未说完,司徒昊便冷冷地打断蓝月的话道:“我可不想做你的朋友。”

气氛很快就降了下来,小蝶见此,便搓了搓冻得通红的手道:“我们说些开心的事吧。”

她那双灵动的眸子落在裴慕身上道:“哥,你此行出来,把娇妻留在家中,嫂嫂不会因此对我心生芥蒂吧?”

裴慕红了红脸庞道:“你嫂嫂肚量大着呢,她疼你还来不及呢,怎会怪你?”

小蝶吐了吐舌,一边的蓝月忍不住呆了,裴慕竟然有了妻子?这可是天下奇闻啊!怪不得他对自己的态度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原来是另有佳人啊!蓝月真心为裴慕感到开心,不过她仍旧假装一副生气的样子道:“天下人都知道你有了个美娇娘,而我这做妹妹的却最后才知道,大哥,你也太不讲义气了吧?”

裴慕好说歹说,才让蓝月展露笑颜,气氛一下子又活跃了起来。

更值得欣慰的是,大家都相安无事,虽然楚敖在家陪着叶香,但知道他们过得幸福,蓝月也就放心了。

忽然裴慕将目光落在司徒昊身上,“如今你明媒正娶的妻子回来了,你不会因她做过青楼女子而嫌弃她吧?”

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个裴慕就想找点麻烦吧?一边的小蝶听哥哥这么说,忍不住气急败坏地垂着裴慕的胸膛,“那都是曾经的事了!哥哥休得再提!”

裴慕道:“怎么,他还没休你,怎么就不是夫妻了?曾经的拜堂成亲都不算了吗?”

蓝月这才想起来,裴蝶是司徒昊曾经的太子妃,两人之间的关系还是存在的,不可能因为一段波折便失去了作用。

司徒昊将目光落在裴慕身上道:“那么我现在就写一封休书,怎样?”

“你!”裴慕虽然生气,却也没什么好反驳的,本来决定权就在司徒昊的手中,即便他是对方的姐夫,也不能把这个权权利剥夺了。

“哥,其实我已经喜欢上了别的人,你就不要再掺和了。”小蝶黯淡的眸子重新充满了光彩,如今的她已经配不上司徒昊了,她也有自知之明,更何况,苏护也不错,他是个不错的男人,所以她宁可选择一个爱她的男人,也不愿选择一个不爱她的男人。

“当初你对他一见钟情的,这份爱怎么可能轻易消失呢?”裴慕冷冷道。

“可是如今,我已经怀上了苏护的孩子......”小蝶说这话的时候,不敢直视裴慕的眼睛。

蓝月在一边听了,忍不住呆了,太多劲爆的新闻,她得好好消化一下才行。

如今生米煮成熟饭,他这个做哥哥的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就在大家惊呆的空当,司徒昊反而松了一口气,这样倒也省了不少麻烦。他可不想蓝月因为这件事而对她心生芥蒂,再看蓝月的表情没有太大的变化,司徒昊便也放心了。

其实蓝月也说不清她对司徒昊是一种什么也的感觉,似乎比朋友亲密一点,却比情人差一点点。

管他呢,反正从此以后,她与司徒绝已经没关系了,所以她的路也不会再受司徒绝的牵绊了!

空荡的大殿中时不时地传出瓷器破碎的清脆声音,司徒绝颓然地立在空白中央,他的大脑一片混乱,他是谁?蓝月又是谁?为什么当蓝月毅然决然地离开他时,他的整颗心都被掏空了?谁又能告诉他答案呢?世界那么安静,唯有寒风从耳边呼啸而过,但寒风却不能告诉他答案。

碎片渗入司徒绝的掌心,他的眼神由飘忽不定而变得刚毅。走吧,都走吧!其实如果他继续下去的话,会更加孤独。但只要他成功了,那么他就不再孤独!

一个蓝月算什么?到时有千千万万个蓝月主动贴上来,他还要挑一挑呢。

一名女子关了四周的窗子,她悄悄地来到司徒绝身边,轻轻抱住司徒绝的身体道:“陛下,不要伤心,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此时的司徒绝是最脆弱的,他当时立即没有杀掉夜薰,除了对魔君的忌惮之外,还有一部分是因为夜薰对他付出的一切,所以她还不能死。

司徒绝忽然清醒过来,他怎么能让蓝月离开呢?她对自己还有大用处,可是自己当时已经失去了理智,只剩下了最真实的自己。

只是当他派人去追的时候,蓝月他们早就不知道去往何方了。司徒绝猛地将一张桌子拍碎,无论如何,他都会将蓝月找回来!

蓝月他们顺道去探望了苏颜一眼,他们一家三口过得很幸福,当苏颜看到自己的哥哥苏护完整地出现在自己面前时,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直到确定了这不是一场梦,她才扑进苏护的怀中大哭起来。

第一百九十八章 新的生活

苏护现在的模样有些落魄,他一边轻轻地抚弄着苏颜的长发,一边安慰道:“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干嘛跟哭丧似的?”

苏颜听到这话,忍不住狠捶苏护的胸膛嗔道:“一见面就说这种丧气话,该打该打!”

不过当苏颜看到苏护眼眶闪动的泪花时,便停下了动作,她抬起颤抖的双手轻轻地帮苏护擦掉眼泪,哥哥是久经沙场的大将军,从来不会哭的,至少苏颜没有看到苏护哭过,“哥哥......”

其实幸福一直在身边,当幸福距离越近,越是无法让人察觉,不过当这种幸福失而复得之后,你便会懂得它的重要性。

大家都有些动容,蓝月则忍不住流下了眼泪,她的脑海中不住地闪现出歌婉被剑刃刺穿的那个场景,到最后,她竟然忍不住大哭起来,那哭声如泣如诉,把大家的注意力全都吸引过去了,他们一脸莫名其妙地望着蓝月,人家兄妹相逢,你在这里痛哭个什么劲儿啊!

看到蓝月哭得这么伤心,司徒昊第一个冲出来将蓝月拥在怀中,他轻轻地拍着蓝月的后背,充满怜惜道:“想哭就哭吧,别委屈了自己才好。”

蓝月越哭越伤心,她紧紧地揪住司徒昊的衣服,不住地抽泣,裴慕那原本迈出的步子又收了回去,他自嘲地扬起嘴角,似是嘲笑自己的自作多情。

等蓝月哭完了。司徒昊胸前的衣襟已经湿了一大片,蓝月心生歉意,她赶忙用袖子帮司徒昊擦衣服。却被对方一个大力握住了手腕。蓝月抬起那双哭红的兔子眼一脸不解地望着司徒昊,而司徒昊则一脸坚定的望着蓝月,“我发誓,以后绝不会让你哭。”

蓝月心中暖暖的,可是她又不知道说什么可以表达自己此时的想法,于是她只能任凭自己的手被司徒昊裹在温暖的掌心里面。这边的磁场太大,那些人早就进了屋子。

不知何时。空中飘起了雪花。蓝月抬起头,望着空中灰白色的雪花。想起了许多。她仍旧记得梅花傲立在雪中,司徒绝将她揽在怀中的场景,她也记得只要司徒绝开心,多大的寒雪都不能淹没她心中的热情。雪中有太多痛苦却美好的回忆。蓝月的眼角忍不住滑下一滴热泪,就让这一场雪作为她与过去挥别的凭证吧。也许从此以后,她与司徒绝之间真的再也没有过多的牵扯,她对司徒绝只剩下了仇恨,浓浓的仇恨!

屋外虽然下着大雪,屋里却是一副其乐融融的温暖画面。只见苏护那伟岸的身躯俯在小小的婴儿床上,他那黑色发亮的眸中闪烁着夺目的光彩,而床上的婴儿则睡得正香,婴儿的身上时不时地散发出诱人的奶香。苏护一手轻轻地摇着婴儿床,一边深深地吸着孩子身上的味道。

苏颜忍不住捂嘴偷笑道:“想不到哥哥这么喜欢小孩啊!”

苏护但笑不语,不过当他的目光落在旁边时。小蝶早已不在。他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如果说蓝月是他生命中第一个让他产生好感的女子,那么小蝶便是他生命中唯一的毒药,只要他轻轻触碰,就会忍不住上瘾,从此便再也离不开。

地牢里那些痛苦的日子都是小蝶陪伴着他一路走过来的。若不是小蝶,恐怕他也不会坚持下来。不过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他不会忘记那个夜晚小蝶对他说的话,正因为如此,他才会如此心疼小蝶。

小蝶这一生除了第一个男人,她谁也不要。所以苏护不会忘记在来的路上,当裴慕说到司徒昊与小蝶的关系,而司徒昊说出那一番伤人的话语之后,小蝶眼角那晶莹的泪水。这般倔强的女子又怎会轻易低头?她不会把自己的伤口赤果果地展现在众人面前,所以她才会说出那一番谎言欺骗大家。不过苏护知道真相,他知道这个倔强的女子根本没有怀上他的孩子!

这看似祥和的画面又隐藏着多少痴情人的泪水?不过筠癸与驭凤之间的感情却是畅通无阻的。虽然他们是跨物种恋爱,但这也不能阻挡他们对爱情的渴望,两人义无反顾地投进了爱情的火焰中,哪怕粉身碎骨也毫不在乎。

“不知道我们以后的孩子像你多一点,还是像我多一点。不过我希望他像我多一点,你觉得呢?”筠癸自顾自地说着,当他从自恋的状态中收回神思的时候,便看到驭凤对着他挥下拳头来。

筠癸赶忙躲开,怎料驭凤早已掌握了对方躲避的规律,她迅速反向一拳将筠癸便打成了熊猫眼。

筠癸心疼地对着铜镜敷脸,他不满地抗议道:“以后能不能轻点?”

驭凤亦是相当坚决,她一甩头,冷哼道:“不能!”

不能就不能!筠癸虽然有百般怨言,却不能直白地说出来,谁让他爱上了这个外表柔和、内心火辣的女子呢?其实想想也蛮幸福的。

不过还未等筠癸从幸福中收回神来,便被驭凤一个拳头打回了现实,他正欲发作,便听驭凤说道:“快看外面!”

筠癸扭头望向窗外,不知何时,外面下起了大雪,但雪花的飘落速度却非常慢,兴是没有风的缘故。

“下雪了?”

又一个脑瓜崩落下,驭凤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道:“不是这个!你看那两个人!”

筠癸再次瞪大狐狸眼睛看过去,只见蓝月和司徒昊并排坐在雪中,而且更为让人无法理解的是,蓝月竟然主动靠在司徒昊的肩膀上,最为诡异的是,这种场景不会让人生出一种不和谐的感觉来,反而觉得两人非常般配。

蓝月靠在司徒昊的胸膛前,无比安心,雪花时不时地打在她脸上,很快就融化了。司徒昊轻轻地用手弹掉蓝月帽子上的雪花,不过很快就又落了一层,司徒昊便又帮她弹掉。

“我都想起来了,”司徒昊一边揽着蓝月一边道,“魔君在我和司徒绝的体内都种下了魔性,而且将我脑中的部分记忆转移到了司徒绝的身上。而这部分记忆则是与你有关的。”

“与我有关?”蓝月不解地抬头望着司徒昊,记忆中浅绿色的眸子与面前的眸子重合,她似乎懂了些什么。

怪不得司徒绝的眸子由浅绿色变成了黑色,原来那本就不是他的颜色。所以说蓝月数年前救得那个男孩不是司徒绝,而是司徒昊。

“包括那枚紫色坠子和锦色香囊,说起来,这倒像是我们两人彼此交换的定情信物呢。”司徒昊的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作为交换,锦色香囊是蓝月当年送给那异瞳少年的,蓝月呆呆地望着司徒昊,真是造化弄人,原来司徒昊才是当年与她私定终身的少年啊!如果说没了年少时的那场记忆,司徒绝便什么也不是了。蓝月似乎长松了一口气,但不知为何,她的内心却更加沉重了。

“如今我的体内没了魔性,所以记忆也恢复了,瞳孔的颜色也恢复了,这么想来,司徒绝倒有些可怜了。”

司徒昊的话语让蓝月那原本平静的心再次卷起了狂风巨浪,司徒绝,司徒绝!我本可以把你抛掷脑海之外,为何你三番两次固执出现?

如今真相大白,而你也并不是当初的少年,我们之间的牵绊少了许多。可是为何,蓝月的心里却有一股莫名的失落和淡淡的心疼?

两日之后,苏护同小蝶一起回到了赤国,为了两人的安全,裴慕让宗石也一同陪着他们回去了。

而蓝月等人则马不停蹄地朝着忘忧岛赶去,这一路十分平稳,所以他们很快便回到了忘忧岛,当然,这一切离不开驭凤的辛劳。

海浪拍打着礁石,一名仙风道骨的老头和一名姿态飘逸的男子朝着他们走了过来,不过那男子的模样隐没在云雾缭绕之中,蓝月根本看不清他的模样。

眨眼间,他们便移了过来。只见云隐仙人捋了捋自己独特的胡须道:“老夫已经等你们很久了。”

他的视线在众人里面穿梭,不过却并未发现他想要找的人。看来他们还得离开一趟啊!

筠癸翻了个白眼道:“一定没什么好事吧?”

云隐仙人的想法没人能揣摩得透,虽然蓝月和驭凤是他的徒弟,不过这么多年来从未看清这个老头的真正模样。

云隐仙人捋了捋胡子笑道:“反正不是坏事。今晚备好酒宴,明天一早你们还有任务呢。”

说罢,他便闪了个没影。云隐仙人身后的男子不知何时来到了蓝月的身后,而蓝月却毫无察觉。等蓝月回过神来的时候,那名男子早已环住了蓝月的腰身,一边的司徒昊早已气得头发炸掉,怎料他还未靠近,便被那男子弹出老远。无奈啊,这年头,实力比什么也重要,凡是遇到问题,必须要保持清醒的头脑,不然就会落得跟司徒昊一个下场。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人们很容易做出脑残的事情来。

第一百九十九章 意外的人

那男子邪魅的眸子只是朝着司徒昊那边轻轻瞥了一眼,不过他很快就回过神来,在蓝月的耳边低喃道:“总算抓住你了。”

那男子的声音邪魅低沉,蓝月忍不住怔了怔,这声音非常熟悉,难道是......

蓝月已经做好了将身后的人打成残废的准备,怎料她的掌风落下时,一拳打在了司徒昊的脸上,而那名男子则一脸轻松的立在一丈之外。

司徒昊捂着脸颊,一脸委屈地望着蓝月道:“你打错人了。”

蓝月并没有心思管司徒昊,此时她只想把洛寒大卸八块。如果不是洛寒,歌婉也不会有事!

洛寒一面后退,一面轻巧地躲开蓝月的攻击,“朕想你想的紧,而你见了朕却拳脚相向,朕真的好伤心啊。”

“废话少说,你必须为歌婉偿命!”

心底的愤怒让蓝月的掌风变得凌厉起来,洛寒忽然停下了步子,他一把握住蓝月的手,表情有些戏谑。

洛寒耸了耸肩,一脸无辜道:“可是你妹妹活得好好的呢。”

蓝月的拳头被洛寒握住,所以她根本不能前进半分,听洛寒这么说,蓝月微微闪神,不过她很快就回过神来大吼道:“你骗人!”

洛寒收起戏谑的表情,他眸色认真道:“不信的话,你可以师父。”

其实蓝月也不确定歌婉到底有没有事。当时她只看到剑刃穿透了她的身体,却不知道穿透了哪个地方,如果是穿透了心脏的话。歌婉必死无疑;如果不是的话,那么洛寒倒也不全是骗人的。

总之见了师父,一切就真相大白了。蓝月正欲收回拳头,怎料她的手却被洛寒紧紧地握住了,“你放开我!”

洛寒也同样固执道:“不放!”

司徒昊这会子总算冷静了下来,他上前将洛寒的身体推开,之后无比自然地将蓝月的身体揽在怀中。“她是我的妻子,你这样很不礼貌。”

对方的话含着浓浓的醋味和警告意味。洛寒本以为司徒昊是个菜鸟,但通过刚才的情形来看,他的内力绝不在自己之下。望着蓝月和司徒昊双双离开的背影,洛寒上扬的唇角忽然紧抿了起来。

忘忧岛的夜晚永远那么美丽。干净、凉爽而又散发着自然的气息。

石洞内,早已点燃了篝火。蓝月坐在距离洛寒最远的位置,虽然她确实误解了对方,不过之前洛寒的所作所为还是不能让蓝月原谅。

云隐仙人手执一颗水晶球,他的表情有些沉重,蓝月品着师父特酿的桃花酒,嘴里却一点味道也没有。

水晶球中显示出一颗赤红的星星,只见那颗星星挂在浓黑的夜空中显得格外明显,“如今魔君即将复活。你们要连同碧血青剑的主人一同将他消灭!若是魔君复活,天下必定陷入一场灾难之中!所以这项任务非常艰巨,但你们也别无选择。”

碧血青剑的主人正是司徒绝。但如今司徒绝已经被魔性侵蚀,怎么可能会与他们并肩作战呢?蓝月的眉头忍不住蹙紧。

仿佛看穿了几人心中的疑虑,云隐仙人将水晶球收回袖中,继续道:“碧血青剑的主人并非司徒绝一人莫属,你们务必将他杀掉,才能让下一任主人现身。”

筠癸摸了摸鼻尖道:“按照你的意思。司徒绝必死无疑吗?”

蓝月的心忍不住沉了下去,司徒绝怎么可以死?矛盾让她变得矛盾起来。但她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司徒绝对她所做的一切,那原本柔软的心又变得坚定起来。是的,司徒绝不能活!无论如何,她也不能忘记自己对司徒绝的仇恨!

听到筠癸的提问,云隐仙子点了点头,“你们两人要协助他们三人打败司徒绝,务必要将其彻底除掉。”

这三人当然指的就是蓝月他们三人,蓝月是映魂夜珠的主人,洛寒是锉骨折扇的主人,而裴慕则是通天神笔的主人,消灭魔君,四件上古神物一件也不能少,所以云隐仙人才会将他们从各个国家召过来,原本没这么快的,无奈魔君的复活之日迫在眉睫,迫不得已,云隐仙人只好提前了将他们聚集起来。

在这场激烈的战役中,筠癸和司徒昊则只是帮忙打杂而已,说实话,他们并不能派上多大的用场,但是未来谁又能说得准呢?如果我们可以猜得透未来,那么生活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有意思吧。就连身为卜神子的蓝月也并未感受到危险的魔爪已经即将扼住她的咽喉。

云隐仙人啜了一口小酒,眯了眯眸子道:“此行你们务必要迅速,因为接下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你们去做。”

蓝月这次回来,总算见识了外面的世界有多乱,成片的森林变成了枯槁的干树枝,里面不时传来乌鸦的叫声,更有不知名的小妖从树林中探出头来,还好是白天,如果是晚上的话,恐怕他们早就暴露出凶狠的一面来了。

百姓流离失所,许多地方的村民一夜间莫名消失,听说他们有的接受魔种变成了魔,而有的则因为承受不住魔性的力量而命丧黄泉。

人们活在惶恐之中,因为谁也不知道下一个受害人是谁。如果魔君非要将世界搞得乌烟瘴气,那么他必定会受到惩罚的。万物相生相克,没有什么可以只手遮天。

云隐仙人忧心忡忡道:“虽说四大上古神物可以毁灭魔君,不过你们的存在却能加速魔君的复活,如果你们的灵力被魔君吸收了去,那么他就会成为无人匹敌的存在,世间没有任何人可以与他抗衡了。所以你们万万小心,一定要擦亮眼睛,千万不能被魔君利用了才行。”

角落里,六眼怪与魔蛋玩得正欢,谁也没有注意魔蛋体内一闪而过的红光。

洛寒并未将云隐仙人的话放在心上,他虽是优雅地饮着美酒,但注意力却尽数放在了蓝月身上。旁边那个碍眼的男人司徒昊真是无比讨厌啊!

只见司徒昊紧紧地贴在蓝月身边,生怕蓝月被什么人抢了去似的。洛寒眯了眯眸子,心想此行虽然艰险,不过却为他提供了绝好的机会,只要他好好利用,一定可以让蓝月回心转意。他要用自己的真情将蓝月打动,他要让蓝月爱上他!

金色的阳光洒在沙滩上,一切看起来都那么美好,不过洛寒的脸色却非常差劲,他环抱着胳膊,一脸鄙夷地望着司徒昊道:“你跟着去,只会成为累赘而已。”

没想到司徒昊非但不生气,反而扬起唇角道:“这可说不定。”

“是老夫让他去的。”云隐仙人一句话便让洛寒噤了声,但他的表情仍旧倨傲。

只见洛寒凑近司徒昊低声道:“你若是破坏了我的计划,我一定不会饶你。”

司徒昊亦是毫不留情地回驳道:“你若是敢打她的主意,我一定亦不会饶你。”

两个大男人对视的功夫,空中发出滋滋的烧烤声音,只听两人异口同声道:“那就试试看!”

转身,两人给彼此留下一个背影,然后一左一右站在蓝月旁边,倒显得蓝月像是一个被挟持的人质似的。

因为司徒昊与洛寒彼此看对方不顺眼,所以一路浪费了不少时间,两人可以因为一根头发吵起来,也会因为蓝月最先接受了谁的东西而拳脚相向,有时还会因为谁的步子比较靠前而成为冤家,当然,蓝月早已见怪不怪了。

尽管两人让大家的速度慢了下来,不过蓝月却觉得时间过得非常快,每当她靠近蓝国一分,心跳便会加快一分。其实她完全没必要这么紧张,因为她已经决定与司徒绝就此断绝任何情意,所以她绝不会心慈手软。

自从蓝月对司徒绝彻底失望之后,在她的脑海中,经常会出现一幅画面。

司徒绝与她面对面站立,两人彼此望着对方,表情一如既往,连同唇角的上扬弧度也是一样的。虽然如此,蓝月体内的热血却在沸腾。是的,她恨不得将手中的匕首插进司徒绝的胸膛中,她迫不及待地希望司徒绝倒在她面前,她巴不得马上看到对方眸中的颜色一点点褪色。

每当逼近蓝国的皇宫一分,这样的画面便越来越频繁地上演。但是很快,蓝月梦中的画面便即将成为现实。夜色将白日的景色淹没,大地是一片苍茫的黑色,远处闪烁着灯光,那样华丽的颜色映在蓝月的瞳孔中,洋溢着五彩斑斓。

就在今晚,他们决定将司徒绝杀掉。多么平静的心境,多么容易的事情啊!只要蓝月将手中的匕首刺入司徒绝的心脏,对方便很快就会死掉。

可是......皇城戒备森严,自打上次几人将蓝月从皇宫的囚笼中救出来之后,司徒绝便加紧了防备,如今蓝国的皇宫比之前还要难闯。

城墙上方除了守城的黑卫兵和漂浮的小妖之外,还有一层密不透风的结界,所以当驭凤驮着众人从城墙上飞过时,很快就被那结界弹了出来。

从外表上看,这里的结界并没什么特别之处,但当不小心触碰到那层结界的时候,结界的表面很快就会反射出一道夺目的光。

第二百章 天意

这道光非常耀眼,甚至比黑夜中大片的烟花还要厉害,所以在空中巡逻的小妖们很快就发现了他们的踪迹。

这么大的动静惊动了守门的神兽,它先是对着天空吼了一声,然后蹬着厚重的蹄子向侵入者奔了过来。

驭凤和筠癸本想趁机吸引神兽的注意力,好让蓝月他们三人顺利潜入蓝国皇宫。不过如今看来,却是希望渺茫了。一只神兽的蹄子可以踩死数十个人,而且虽然它的体积庞大,但是动作却十分矫捷,想要从他面前穿过,十分困难。

筠癸脸上的表情有些扭曲,他冷啐道:“我们不会就这么死在这畜生的手里吧?”

话音刚落,裴慕便动作极其迅速地绕着神兽的四肢转了数圈,手中的毛笔像是划过天际的闪电,只听刷刷几下便将那神兽的四肢困住了。

裴慕前脚刚落地,便听轰的一声巨响,那神兽被无形的绳索捆住了四肢,此时正倒在地上愤怒的咆哮呢!裴慕的通天神笔可以化虚为实,只要把想要的东西画出来就能变成现实的物品或者工具,所以非常好用。

“好厉害!”驭凤在一边佩服得鼓掌,这倒让筠癸有些不服气。如果他是那通天神笔的主人的话,想必他要比裴慕还要厉害百万倍呢!可惜他不是,所以这也只能想想罢了。

“事不宜迟,我们现在立马潜入内部!”司徒昊的话语让所有人如梦初醒。不过就在此时,东边的城门忽然轰的一声打开了。

只见数列训练有素的精卫从里面走了出来,然后无数小妖像激流中的蝌蚪一般从城里涌了出来。一片烟尘过后,一辆奢华低调的马车出现在众人的眼中。

蓝月记得那只名为黑龙的黑马,它将马车带到众人的视线中,然后收回硕大的翅膀,只听得数声强劲有力的响鼻之后,一切都归于平静。

大家后退了几步,与面前的马车对峙。对面的马车前方忽然空中出现一团紫黑色的烟雾。那团烟雾最终化成女子的形状,当蓝月把目光落在那名女子的脸上时。心还是忍不住痛了痛。

夜薰,这个谜一样的女子,对司徒绝来说,她是不可或缺的存在。而自己呢?蓝月冷冷地勾了勾唇角,自己什么也不是!在司徒绝面前,她像一个卑微的小丑一样低到了尘埃中,在司徒绝面前,她会将所有的脆弱吞进肚子里,内心却早已鲜血淋漓。

蓝月知道马车中的人极有可能是司徒绝,她忍不住摸了摸怀中的匕首,似是松了口气,但心情似乎又沉重了一分。真正到了这个时刻。不知道蓝月能不能让自己满意。结果是未知的,正如蓝月此时一片空白的大脑一样。

正在蓝月一片茫然的时候,夜薰忽然向着他们走了过来。她的手中现出一道紫光,那道紫光变成一条刺钩链,她甩了甩手中的刺钩链,冷冷道:“你们是来送死的吗?”

好狂妄的口气!想不到几日不见,这个夜薰竟然变得如此猖狂,她那眸底的不屑让蓝月联想到她们初次见面时的模样。不是。如今她的模样比之前更为不屑。

蓝月挺了挺胸脯,冷哼道:“送死倒是真的。不过你却搞错了对象。”

司徒昊本想将蓝月护在身后,不过却被蓝月一个眼神制止了,姑且把夜薰当做第一个结束的对象吧,所有的情绪无处宣泄,蓝月只想把面前的夜薰碎尸万段!

夜薰甩了甩手中的刺钩链,发出一阵刺耳的响声,她向前走了几步,终是在蓝月面前停住了步子,“但愿如此。不过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夜薰忽然俯身在蓝月耳边低声道:“其实我早就想用这条链子将你鲜活的生命结束了,想必这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吧。”

“乐意奉陪,”蓝月脸上的表情极为平静,她那双清冽的眸子与夜薰冷冷地对峙,“虽然我不屑与你交手,但你太碍眼了。”

夜薰的刺钩链宛如一条剧毒的眼镜蛇似的对着蓝月吐着蛇信,而蓝月也已经做好了迎接的准备,正当那刺钩链朝着蓝月挥过来的时候,马车那边忽然传来了一阵震天动地的轰隆声,只听得黑龙仰天一声嘶鸣,司徒绝的身影就那么从马车顶端飞了出来。

司徒绝的长发随风舞动,他的眸子如同夜魅一般带着致命的吸引力,玄色长袍好像逆风而舞动的翅膀,整个人给人一种无比压迫的感觉。

蓝月的瞳眸中倒映出司徒绝的脸庞,尽管她已经下定决心将司徒绝忘掉,她也已经做好了与司徒绝做仇敌的准备,但当司徒绝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出现在蓝月面前时,她还是忍不住张皇失措。

夜薰手中的刺钩链迟迟不能落下,她纤细的手腕差点被司徒绝撞碎,而此时司徒昊早已将蓝月的身体护在身下,刺钩链刺破了司徒昊的胳膊,鲜血顺着他的胳膊滑落。

司徒绝望着面前的蓝月和司徒昊,忍不住一怔,蓝月那担心司徒昊的模样落在司徒绝的眸中,像一把匕首,深深地刺进了他的心中。

“陛下,留着他们可是个祸害!”夜薰强忍住手上钻心的痛急切道。

司徒绝的声音无比低沉,细细听来,还含着一股淡淡的忧伤,“朕知道,但他们还有用。”

夜薰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司徒绝打断了,“你退下!”

夜薰有些气急败坏道:“我看你怎么向主子交代!”

话音刚落,她的身体便化成了一阵紫黑色的烟雾,眨眼间便消逝在空气里面。

司徒绝忽然向蓝月伸出手,他的眸子带着一种无比魅惑人的光彩,里面仿佛涌动着新生的力量,“朕的怀抱随时为你打开。”

如今司徒绝就在眼前,蓝月却无论如何也不能做出决绝的模样来,她只能将目光移向别处,“你的怀抱是一座坟墓,所以你觉得我会傻得主动投入坟墓吗?”

司徒绝的眸子微微一黯,但他很快就打起了精神,那双眸子深不见底,“朕知道你是爱我的,所以朕不会把你的话放在心上。”

司徒昊将蓝月的身体揽进怀中,似是在向司徒绝宣布蓝月是他的,所以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恼怒,“你没听到吗?她已经不爱你了!”

司徒绝只是轻轻挥了挥衣袖,便将司徒昊的身子扫出了三丈开外,蓝月的瞳孔忍不住骤然一缩,司徒绝如今竟然变得这么厉害!自己一定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司徒绝一步步向前,蓝月则一步步后退,他将其他人隔绝在世界之外,所以整个狭小的空间只剩下了他们两人,他无比认真地望着蓝月道:“只要你回到朕的身边,朕一定不会为难你的朋友。”

蓝月无法抵挡对方真情的诱惑,但司徒绝过往对她残忍的一幕幕让她无法释怀,她已经下定决心与司徒绝一刀两断,如今根本没了回旋的余地,她又怎能出尔反尔?

直到没了退路,蓝月才不再后退,既然如此,她也有必要再次与司徒绝划清界限,于是她厉喝道:“够了!你觉得逗我很好玩是吗?你觉得看我犯傻很享受是吗?”

司徒绝的厚实的手掌就那样僵在蓝月的面前,他受伤了,眸子明显带着脆弱的光,不过蓝月却选择视而不见,“其实我们之间,只剩下了欺骗,不对吗?所以我们不如痛痛快快地来一次比试,就当做与过去的告别,怎样?”

司徒绝收回手,他抬首望着空中的圆月,难道他与蓝月之间真的到了兵刃相向的地步了吗?圆月安静地挂在空中,没人能回答他的问题,但他的心却一直很清楚。

司徒绝本以为蓝月对他来说是工具,但如今见了蓝月,他却忍不住将自己的心打开让蓝月好好看看,那颗心似乎因蓝月的存在而加快了跳动的频率,那种兴奋与看见猎物时的感觉完全不同。

自从蓝月离开以后,司徒绝经常做一些支离破碎的梦,梦中的女子有着倾城倾国的笑容,她的脸庞与面前的蓝月的相重叠。被魔性侵蚀的支离破碎的身躯早已经坠入了无底深渊,在这黑暗的地方,蓝月是他唯一的光亮。

司徒绝侧头望着夜空的模样深深地映在蓝月的瞳孔里,整个世界只剩下了司徒绝,她差点忘了此行的目的。是的,如果不能结束司徒绝的生命,她誓不罢休!

于是蓝月再次重复道:“就让我们真正地比试一番,怎样?”

司徒绝轻叹了一口气,他收回落在夜空中的视线,转而将目光投在蓝月身上,就在蓝月即将窒息的时候,司徒绝终于发话了,“好,就让我们认真地比试一番。”

心底松了一口气,蓝月忍不住浮上一抹微笑,望着蓝月的微笑,司徒绝忍不住怔了怔。

“那么,请多多指教。”说罢,蓝月便掏出怀中的映魂夜珠,珠子闪动着绿色的光芒,蓝月缓缓将珠子举至头顶,忽然,空中出现了珠子里面的景象,无数星辰组成一幅壮丽的画面,那耀眼的光芒照亮了蓝月的脸庞。

第二百零一章 保护

蓝月忽然张开胳膊,她闭上眼睛缓缓抬头,发髻散落开来,像落在玉盘上的珠子,那跃动的光泽让司徒绝怔住了。

星辰在空中变换着形状,忽然它们汇成一束光进入蓝月的体内,只见蓝月的身后开出一朵通体发着蓝光的兰花,蓝月缓缓睁开眼睛,她的眸子比之前更为漆黑发亮,整个人看起来越发地缥缈仙幻。

相较于蓝月的转变,司徒绝并未有任何的改变,他只是静静地望着蓝月的变化,整个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忽然蓝月像流星一般冲着司徒绝飞了过去,匕首化成一团团灵光在蓝月的掌心跃动,而司徒绝则盯着那团亮光,就在亮光即将靠近的时候,司徒绝的手心忽然出现一团紫色的火焰,两团亮光交接的那一刹那,空中爆发出巨大的轰鸣声。

灵光一点点汇聚,继而变成匕首的模样“哐啷”一声落在了地上,而蓝月则被司徒绝抱在了怀中。

蓝月抬眸望着司徒绝,其实刚才胜负已经分出来了,她根本不是司徒绝的对手,虽然司徒绝如今被魔性侵蚀了心,但他仍是碧血青剑的主人,他有那个能力可以将神兽召唤出来,他也可以用那支吸食了无数恶灵灵气的剑刺穿她的身体,但他没有这样做。

司徒绝忽然埋首在蓝月的肩窝,熟悉的味道充满他的胸膛。好像就这样一直抱着蓝月。好像永远都不放手,司徒绝一直在逃避的是他对蓝月的感情,这也是他最致命的弱点。

蓝月忽然动了动。而司徒绝并未去抵抗,直到匕首插入司徒绝的小腹,蓝月才得以从司徒绝的怀抱中挣脱出来。

鲜血顺着司徒绝的小腹滑落,这一路濡湿了他的衣服,他抬眸望着蓝月,根本看不清表情。

蓝月的手指忍不住颤抖,她望着匕首上面的鲜血。忽然感到眼眶发热,刚才她确实是趁人之危。不过她大可以将匕首刺入司徒绝的胸膛,但她还是没做的那么绝。天知道,只是将匕首刺入司徒绝的小腹,她已经耗费了极大地勇气和力气。如果不是珠子的力量支撑着她,恐怕她早就倒下来了。

蓝月抬首,她呆呆地望着司徒绝,直到目光落在地上那一滩血渍上时,她才回过神来,即便心是痛的,即便这样很残忍,但是司徒绝必须死,如果他不死的话。下一任碧血青剑的主人是不会出现的,而魔君的复活也迫在眉睫,所以她不能。决不能心慈手软!

直到这一刻,蓝月才真正明白,其实她还是放不下,虽然司徒绝做了那么多伤害她的事情,她的心还是留恋着对方,此时逼迫蓝月解决掉司徒绝的动力只剩下了天之大任、大势所趋。

蓝月咬住下唇。直到腥甜侵蚀着味蕾,她才开口道:“认真点吧。不然下次刺穿的就是你的胸膛!”

话音刚落,空中便卷起了无数狂沙,只听得噼里啪啦数阵大树断裂时的咔嚓声,当风平浪静之后,外面便传来了小妖的欢呼声。

“主子来了!”

“主子永生!”

“......”

只听得结界上方传来一阵清脆的断裂声,等蓝月回过神来的时候,一只身形硕大的野狼正从她的头顶上落下来。

蓝月从来没有见过提醒这么庞大的野狼,只见它身壮如牛,皮毛如同呼啸的烈风,它的嚎叫可以让大地抖上两抖。

“该死的!”司徒绝的眸子忽然变得猩红,想不到魔君竟然将一部分形体附着在野狼身上,以此来冲破结界。当然,如果不是魔君早已感应到他不能将司徒绝完全控制的话,恐怕他也不会耗费这些精力来突破结界。

眼见着野狼的身体即将落在蓝月身上,司徒绝迅速将蓝月抱在怀中,狼爪擦过司徒绝的面颊,他反手一弹,便将自己的身子弹出三丈的距离。

野狼与司徒绝对峙着,它用那双猩红的眸子望着司徒绝道:“真有意思,为了这个女人,你竟可以突破本君的禁锢!”

司徒绝冷哼道:“你觉得你有资格让朕臣服吗?”

野狼被魔君附了身,所以声音听起来仿佛隔了一个时空,不过却强劲有力,它对着天空无比猖狂的笑了起来,那笑声夹杂着野狼的哀嚎及阴阳怪气,所以听起来无比恐怖。

直到魔君笑够了,他才望着司徒绝道:“当初是本君扶持了你,如今本君也有责任将你,毁灭。不过......”

但魔君很快就将垂涎的目光落在蓝月身上,蓝月被那目光看得一阵战栗,只听魔君缓缓道:“不过只要你将那小妞交出来,本君便考虑饶你不死,我们之间的关系还会像以前一样融洽。”

司徒绝忽然沉默了,空气沉寂的可怕,就在蓝月以为司徒绝必定会把自己交出去的时候,只听司徒绝冷冷道:“我们之间的关系早就破裂了,不是吗?”

蓝月不可思议地抬头望了司徒绝一眼,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司徒绝竟然没有抓住!更何况这不也是他靠近她的原因吗?为何他冒着生命危险与魔君作对呢?司徒绝现在的状况相当于魔君的傀儡,而傀儡没有任何选择的权力,他们的一切都听从主子差遣,若非如此,则只有毁灭一条路可以选择。

司徒绝给以蓝月放心的眼神,不知为何,蓝月竟然在司徒绝的眸中看到了一瞬间的清明。

魔君的声音忽然变得可怕,他龇了龇牙,露出一口无比锋利的牙齿,那垂涎的口水一直延伸到地面,他的面部表情无比狰狞道:“既然如此,就让本君彻底毁灭你吧!”

他先是对着天空哀嚎了两声,之后那紧密的节奏像是念动咒语一般,蓝月虽然听不懂,但紧接着司徒绝便倒在了地上,他无比痛苦地捂着胸口,脸上早已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蓝月吓了一跳,不过还未等她靠近司徒绝,魔君早已把她吸了过去。

司徒绝正在同着体内的魔种做着激烈的斗争,当蓝月落入魔君的魔爪时,他整个人很快就清醒过来,虽然身体经历着撕裂两半的挣扎,但此时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将蓝月夺回来!

魔君用那阴阳怪气的声音说道:“看来,根本没必要浪费力气了。”

就在魔君即将跃出结界的时候,脚下忽然一沉,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一只后腿早就被司徒绝用牙齿扯断了,司徒绝的眼中只剩下了蓝月,而蓝月则回望着司徒绝,泪水早已湿了眼眶。

虽然司徒绝非常痛苦,但是为了她,他还是战胜了自己体内的魔性。

魔君一个哀嚎将蓝月的身体抛了出去,他冷冷道:“看来被这匹狼束缚的形体还真是有些不灵活呢。”

蓝月还未反应过来,整个结界便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这里没了星光和月光,她什么也看不清,四周唯有打斗时的嘶吼和轰鸣。

忽然大地炸开一条裂缝,整个世界是刺眼的白色,蓝月用五指遮住眼睛,透过指缝,她只能看到那团耀眼的白光,除此之外,她什么也看不清。司徒绝还在里面!蓝月支撑起自己受伤的身子,一步步挪动过去。

不过很快,整个世界再次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蓝月只听得一阵痛苦的嘶吼,那嘶吼的声音随着空气一点点远去。很快,整个世界便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黑暗一点点散去,星光将结界里面的光景照亮。

只见那匹狼瞪着猩红的眼睛朝着蓝月走过来,蓝月一点点后退,等走投无路时,蓝月才停了下来。

蓝月看不到司徒绝,她以为司徒绝已经在魔君的利爪下化为了粉末,所以她的体内充满着愤怒的力量,那股力量像涌动的泉水,抑制不住四处蔓延。

忽的一声,蓝月身后燃起了猛烈的火焰,那股火焰化成一只凤凰,只听那凤凰在空中尖利的叫了两声,紧接着它像一个火球一般冲向附身于野狼的魔君,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地上被炸了一个大坑,那野狼的肉身早已被炸成了碎肉,身体各部分散落在不同的角落,鲜血淋淋,而体内附着的魔君早已不知去往了何方。

空中弥漫着浓浓的烟尘,蓝月被呛得难受,忽然从烟尘中探出一只血淋淋的手,蓝月吓得后退了两步,她紧张地盯着那只手,只见那只手似乎在空中探寻着什么,不过很快,它便垂在了地上,看来是累了。

直到烟尘散得七七八八,蓝月才看清那只手的主人,她忍不住一个踉跄,原来是司徒绝!只见司徒绝躺在烟尘和废墟之间,全身都是血,不过对方微动的腹部告诉她司徒绝还活着!司徒绝并没有死!

蓝月激动地将司徒绝抱在怀中,泪流满面却万分开心道:“太好了!你还活着!你知道吗?我真的怕死了!如果你真的这么离开了我,我一定不会饶过你的!”

生离死别之后,一切都显得不重要了,失而复得的心情让人更加懂得珍惜的重要性,所以蓝月现在只剩下坚定。哪怕司徒绝的身体被魔性侵蚀,她也相信一定有办法可以解决。司徒昊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所以这世间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

第二百零二章 永别

司徒绝有些虚弱,他那双本该清亮的眸子变得黯淡,他的声音有些轻,“对不起。”

蓝月似是没有听清,她望着司徒绝那释怀的表情,心中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我如今原谅了你,你又在说什么傻话?”

空气仿佛化成了一只硕大的沙漏,时间在这沙子之间不停地流失。司徒绝刚才凭着超乎寻常的毅力打败了魔君,如今又受了蓝月重重一击,元气大大受损。

司徒绝喷出一口发黑的浓血,流在地上形成一个小血潭,他的喉结不住地滚动,就像此刻蓝月那颗摇摆不定的心。

蓝月一边擦着司徒绝唇边的鲜血,一边嘶吼,“我不允许你有事!我不允许你说傻话!你给我好好的,知道吗?不然我一定不会原谅你的!”

空中的寒风混杂着蓝月的嘶吼,如同呜咽,司徒绝擦着蓝月眼角的泪水,虚弱道:“没用的,其实我本想在你面前举起魔君的残骸,却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此话一出,蓝月彻底怔住了。原来魔君早已被司徒绝打败,而自己刚才那重重一击则阴差阳错地打在了司徒绝身上!

司徒绝无谓地笑了笑,他吃力地抬起一只胳膊,布满鲜血的手掌轻轻地贴在蓝月的脸颊上,“你没必要自责,如今你的愿望已经实现,所以也没什么好遗憾的了。”

这家伙在说什么傻话!他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爱他爱得那么深。即便司徒绝把自己伤害得千疮百孔,自己还是犯贱地忘不了这个男人,她又怎么希望对方死掉?如果司徒绝真的有个三长两短。她不知道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蓝月一把抓住司徒绝的手,她不住地摩挲着对方残存的温暖,试图把这一刻更长久地刻在心里,“不!没有你,我的愿望又怎么可能实现?我多么渴望你能给我和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啊!可是你一次次让我伤心,而且还把我给忘得一干二净,这怎能叫我不怨恨!可是如今。那些摩擦都不重要了,我只要你活下来。好吗?”

司徒绝用手指擦掉蓝月眼角的泪水,他的笑容异常虚弱,“傻丫头,我又怎么会忘记你?你可是......”

司徒绝还未说完。便又噗地一口吐出了鲜血,蓝月赶忙用袖子去擦,可是那鲜血却仿佛无论如何也擦不干净似的,蓝月不住地祈祷,祈祷司徒绝可以好好的!

布下的结界越来越弱,司徒绝用最后的力气抓住蓝月的手,他将其放在自己的唇边,温热的气息打湿了蓝月的手背,他的眼角流出一滴晶莹。那是滚烫的泪水,两人泪痕斑斑地望着彼此,司徒绝吃力道:“你可是......可是......我最爱......最爱的......女人啊!”

心中的某根弦“嘭”得一声断掉了。司徒绝的话语像敲在了铜钟上面,一直不停地在蓝月的脑海回荡、回荡......滚滚的泪水像涌动的泉水不停地从蓝月的眼角滚落,她紧紧地反握住司徒绝有些冰冷的大手道:“我知道,我都知道!所以我求求你活下来,求求你不要有事,好不好?难道你忍心把我孤单留在这个世界上吗?”

是的。最后一刻,司徒绝把曾经的一切都记起来了。原来对蓝月的迟疑不过是他内心深处的爱,这深深的爱像一根无形的线,为他划了一片底限。

司徒绝有些累了,他急促地喘着气,“所以这最后一刻,能死在你的手里也值了。”

蓝月的双眼又红又肿,她拼命地摇头道:“我不要你死,我不要!”

司徒绝微微勾起唇角,他的话语变得轻柔,仿佛一阵春风拂过蓝月的面颊,“难道你希望看到我变成行尸走肉?”

蓝月忍不住呆了,整个世界都静了。如今司徒绝已经背叛了魔君,所以魔君会将其变成一副工具,一副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到时他便是真的没了感情,只剩下了一具躯壳。

司徒绝一边握着蓝月的手,一边指着自己的胸膛道:“来,就用这把匕首刺穿这里。”

蓝月的手指不停地颤抖,那匕首也在她的手中打颤,司徒绝的手心不住地渗出冷汗,他的肌肉开始抽搐,就像在表皮与肌肉之间灌了风,肌肤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游走,它们像急流一般冲向司徒绝的胸膛。

蓝月丢掉匕首,她紧紧地抱住司徒绝的身体,就算与世界为敌,她也不能杀掉司徒绝!就算司徒绝变成一具行尸走肉,她也会奉陪到底!

忽然,蓝月身下爆发出一阵冲力,那阵力量将蓝月的身体弹开,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碧血青剑早已刺穿了司徒绝的胸膛。

正常来说,神器是不可能杀死自己的主人的,但当主人求死意志非常强烈的时候,神器便会成全自己的主人。所以司徒绝选择了这一条路,而一边的蓝月早已呆住了。

蓝月失魂落魄地爬到司徒绝身边,她望着对方那张苍白的脸庞,呼吸渐渐困难起来,忽然胸腔涌上一股热流,蓝月“哇”地一声将那口鲜血吐了出来,那样鲜红的颜色打湿了地面,也打湿了司徒绝的衣服。

蓝月不住地摇着司徒绝的身体道:“求你睁开眼看看我啊!我知道你是逗我玩的,你不要再装了,好不好?”

但是司徒绝仍旧静静地躺在那里,他的表情安然得像熟睡的婴儿。回答蓝月的只能是那空中呼啸而过的寒风,蓝月一寸一寸地抚摸着司徒绝的五官,泪痕早已经干了,她仿佛丢了魂儿似的道:“我知道你只是睡着了而已,所以你放心好了,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你,等你醒过来。”

司徒绝已经没了呼吸,他布下的结界也已经消失了。大家望着悲伤地难以自抑的蓝月,都纷纷垂下了头。司徒绝打败了魔君,救了大家,可谓功过相抵。只是魔君只是伤了一点元气,而司徒绝却是搭上了一条性命。

司徒昊有些悲伤,毕竟司徒绝是他的弟弟,虽然他们因为皇位而产生纷争,不过这一切都过来了,所以也就放下了。

他忍不住安慰蓝月道:“不要伤心了,他已经死了......”

蓝月抬头死死地盯着司徒昊道:“你什么都不知道!所以请你离他远点!”

司徒昊微微怔了怔,不过他还是轻叹了一口气,后退了两步。星辰无声,大地沉默,但司徒昊的心同样在滴血。原来,原来在蓝月的心目中,自己什么都不是。可怜他自作多情了。

没了司徒绝,蓝月的心会死掉,只要他活着,哪怕是宿敌的存在,也会支撑着蓝月,可是如今......她扑在司徒绝的身上,哭得撕心裂肺,“你还没看看我们的孩子,他还没叫你一声爸爸,叫我一声妈妈,你怎能这么无情的离开?”

忽然,空中传来一阵冷笑,只见夜薰飘在空中,发丝张扬,表情狰狞。

“看着你这伤心的模样,真是叫人心疼啊!”

夜薰的话语像一把利剑刺透了蓝月的心,蓝月忍不住握紧了拳头,是的,自始至终,她不过是一个废物。口口声声说着什么仇恨,口口声声说自己受了多么大的伤害,可是她却无用到让被仇视的一方来保护自己,甚至让对方为自己牺牲了性命,真是报应,报应啊!

筠癸站上前,他摸了摸鼻尖冷哼道:“你这个死女人真是阴魂不散,是不是非得本大王出马,你才能收敛一些?”

蓝月伸出一只胳膊挡住了筠癸前进的步伐,她虽是对筠癸说话,不过目光却落在夜薰身上,“这是我与她之间的恩怨,你,退下。”

筠癸扁了扁嘴道:“真是不识好歹!罢了,本王还懒得多管闲事呢。”

夜薰一个利落地身姿着地,她缓缓地来到蓝月面前,扬起唇角道:“算你还有些骨气。反正我这条命也即将殒散,不如陪你好好玩玩。”

她俯身在蓝月耳边低声道:“就让咱们新账旧账一起算!”

空气静寂得可怕,蓝月与夜薰就那么对立着,寒风鼓动着两人的长发,她们之间是躺在地上的司徒绝。

夜薰手中的刺钩链变成了一条长鞭,它像一只毒蛇似的吐着蛇信,而蓝月手中的珠子则变换成一道光,当两者冲向彼此的时候,那道光变成了一只老鹰。

老鹰吞了蛇,这是必然的。夜薰手中的鞭子以极快的速度落了过来,好在蓝月身姿轻盈,不然非得被鞭子抽到不可。

本以为夜薰会继续攻击,却没想到对方停在原地不动,就仿佛一尊雕像。

蓝月紧紧地盯着夜薰,就在她以为对方停止攻击的时候,夜薰忽然化成一道光芒冲着蓝月飞了过来。

就让这最后的力量将蓝月彻底毁灭吧!夜薰此时已经失去了理智,虽然她知道蓝月对魔君来说的重要意义,但是此时已经不重要了,她只想让蓝月灰飞烟灭,就让她们同归于尽吧!

只是还未等她靠近蓝月,她的身体忽然变得扭曲,于是夜薰从半空中掉落下来,就像一个熟透却腐烂的果子,在地上弹了两下之后便化成了蜘蛛。

第二百零三章 破灭

夜薰睁大了眼睛瞪着无边的夜空,虽然她知道自己背叛了魔君,将要落得一个灰飞烟灭的下场,不过她却没想到这一切来得那么快,要怪只能怪蓝月的运气太好,而她则注定生生世世都要活在黑暗之中。

蓝月呆呆地望着夜薰抽搐的身体,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不过不用她自己动手,只见夜薰那八只脚抽动了两下,然后对方的整个身体都化成了灰烬,随风而去了。

本以为一切就这样结束,却没想到空中忽然传来夜薰的余音,“你杀了司徒绝,就算我灰飞烟灭,也要为他索命!”

蓝月颓然地坐在地上,其实她谁都不怨,怨只怨自己醒悟的太晚,她明明爱着司徒绝,却非要将这种爱化成仇恨,直到失去才发现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不过已经没用了,即便她在心里悔恨自己千百次,也无法挽回司徒绝的性命!

夜薰虽然可恶,但最起码比她强,为了司徒绝,对方可以面对生死大义凛然,而她却畏手畏脚。蓝月仰起头,无助地望着星空,似乎黑夜以及那闪烁的星光可以告诉她答案,只是她没有得到天空的回应,反而招来寒风无情地肆虐。

蓝月将司徒绝的身体抱在怀中,对方的温度早已变得比冰块还冷,但蓝月却固执地以为下一秒钟,司徒绝就会醒过来,她以为他的温暖会将她那颗绝望的心包裹。她的身体布满了伤痕。却远远不及心的伤,她的心早已不完全,早已痛得失去了感觉。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司徒绝一定可以醒过来!师父救活了司徒昊。那么司徒绝一定也不在话下!但是司徒昊的话语却将蓝月打入了低谷。

司徒昊轻轻拍着蓝月的后背,柔声道:“虽然我也很心痛,可是他已经死了,根本不可能活过来了。所以我们就让他安息,你别再任性了好吗?”

蓝月抬头,泪痕斑斑地望着司徒昊,她的表情非常冷漠。“我是任性,要走你们走就是!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走!我都要救活他!”

司徒昊不能理解蓝月的心情,但是当她用那种淡漠的表情望着自己的时候,他就明白了,在蓝月的心目中。他什么也不是。

“那么我呢?”司徒昊喃喃道。

蓝月怔了怔,她望着司徒昊没有表情的脸庞,心里也很难过,不过司徒绝的死让她掩盖了心中所有的痛,所以她才会说出那种不计后果的话,只是此时她并不知道这些伤人的话足以让她内疚很长时间。

司徒昊看着蓝月呆呆的模样,忍不住勾起唇角道:“那么我呢?我在你的心中又算什么?为了这么一个死人,你就不顾我的感受了吗?难道这些日子以来,你都是在欺骗我吗?你口口声声说什么我很重要。口口声声说什么喜欢我,难道你都是骗我的吗?”

当大家听到司徒昊说最后一句话时,忍不住惊呆了。蓝月竟然亲口对司徒昊说过这种话?该不会是骗人的吧?当然了,最吃惊的还是洛寒,他爱的女人竟然说喜欢别人,这叫他怎么忍?

于是洛寒一个箭步上前,揪住司徒昊的衣领质问道:“她喜欢你?不要痴心妄想了!难不成你是被气糊涂了,所以才会说这种无凭无据的话吗!”

司徒昊一个猛力挣脱洛寒的束缚。他大吼道:“什么叫做无凭无据!如果她不喜欢我,为什么她会亲我呢?为什么她会主动抱我呢?难道这不是爱人之间才会有的动作和表现吗?”

洛寒没想到蓝月与司徒昊做了这些事。所以当司徒昊这么说的时候,他整个人都仿佛遭到了五雷顶轰似的,被劈了个外焦里嫩。

蓝月最讨厌自作多情的男人了,她冷冷地回望着司徒昊,一字一句清晰道:“不错,你说的那些我都做过,我承认自己很想忘掉司徒绝,我曾经一度以为自己可以把对司徒绝的爱转移到你身上,我以为自己可以爱上除了司徒绝以外的男人,可是我错了!我无法做到!”

空气非常安静,到处回荡着蓝月的声音,司徒昊忍不住捂住耳朵道:“我不知道!但求你不要说气话好吗?我知道你是爱我的,你是真心喜欢我的,只是司徒绝的死给你造成了太大的打击,所以你才会说......”

司徒昊还未说完,蓝月便起身上前给了他一个响亮的巴掌,蓝月望着司徒昊冷笑道:“你真是自以为是呢!如果你这么认为,那么我很抱歉,因为我根本不爱你,我可以喜欢你,同样,我也可以喜欢上任何一个人,但是此生此世,我只爱司徒绝一个人!”

蓝月一口气说完这些,然后顿了顿,她一字一句道:“你明白吗?”

这还是那个温柔的蓝月吗?这还是那个口口声声说试图接受他的蓝月吗?司徒昊悲痛道:“可是你不是恨着他吗?你不是巴不得他死掉吗?如今为何......”

司徒昊不信他在蓝月的心目中什么也算不上,他不信蓝月那双饱含情意的眸子是骗人的,他不信!难道说他那满满的爱在蓝月看来都是垃圾吗?不!他不信!

蓝月不顾一边失魂落魄的司徒昊,她自顾自地将司徒绝抱起来,脚步沉重而又缓慢,但却异常坚定,是的,无论如何,她也要把司徒绝救活!即便费劲所有精力,她也绝不会放弃!

司徒昊一把抓住蓝月的胳膊,对方一个没稳住司徒绝便掉在了地上,冰冷的寒风扬起了司徒绝的长发,蓝月先是呆呆地望着司徒绝,继而扑倒在司徒绝身上,她一脸愤怒地望着司徒昊道:“你要做什么?难道你非要害死他才甘心吗?”

司徒昊握紧了拳头,露出森白的指节,他望着蓝月,面无表情道:“本来他就该死,不是吗?看看天下如今这副乌烟瘴气的模样,不是全都拜他所赐吗?你觉得他还有什么资格活下去?”

“拜托你不要这么说,难道你忘了当初你的样子了吗?”蓝月的泪水不住蔓延。

蓝月的话倒是彻底提醒了司徒昊,若不是蓝月,恐怕他现在早已坠入魔道,只是他怎么能比得上司徒绝呢?蓝月深爱着他无法自拔,而自始至终,他不过是一个工具罢了!

“我当初的样子?”司徒昊退了几步,他本以为自己可以将蓝月的心收回来,可是他发现自己错了,蓝月心中本就没有他,又何来收心一说呢?

蓝月此时什么也顾不得了,她的眼里、心里、脑海里,只有司徒绝,所以哪怕把司徒昊伤的体无完肤,她也不会放在心上,虽然这样很残忍,可她控制不住。

蓝月再次将司徒绝抱起来,她挪动到驭凤面前道:“带我回忘忧岛。”

看着蓝月伤心欲绝的模样,驭凤也很难过,但云隐仙人让他们来的目的,便是杀掉司徒绝,如果把希望放在云隐仙人身上的话,无非又是平添一道伤口罢了,于是她忍不住劝慰道:“师父本就要让他死,你难道以为师父会救他吗?”

蓝月此时已经失去了理智,她双眸空洞地望着驭凤道:“既然你不愿意帮我,那我也不会强迫你的。”

驭凤刚要辩解,蓝月便倏地化成一道光,消失在原地。驭凤想要追的时候,却被裴慕拦住了,“就让她一个人静一静吧。”

“可是万一她做出什么想不开的事情,到时该怎么办?”驭凤焦急道。

“她可是映魂夜珠的主人,怎么可能轻易死掉?”筠癸无比鄙夷道。

尽管如此,驭凤还是非常担心,但是她根本不知道蓝月去了哪里,如果漫无目的地寻找,只是平白浪费力气罢了,于是她只能望着蓝月消失的方向黯然神伤。于是大家只能在这里等,只是等了很长时间,仍是不见蓝月回来,没了法子,大家只能回到忘忧岛再想办法。

事到如今,司徒昊什么都明白了,对蓝月来说,他连个替身都算不上,所以他才会遭到如此挫败。一直以来,都是他自作多情地以为蓝月对他存在着一点感情,哪怕只是一点点,他就让这点星火燎原,只是在蓝月心目中,司徒绝占据了全部。

驭凤驮着众人在寒风中穿梭,司徒昊的长发随风飞扬,他面无表情地望着前方,麻木而又呆滞。

蓝月一心只想把司徒绝救活,直到她恢复理智,才发现她来到一处陌生的地方,这里是一片密林,黑夜本就极深,所以蓝月看不到一丝光亮。寒风无情地吹过蓝月的脸颊,她的手臂早已麻木,她的手指早已没有热血的温度,此刻已经变得冰凉。

忽然,森林中出现了一片绿光,等蓝月看清楚的时候,才发现那是一群饿狼,它们的眸中闪着幽绿的眸光,森白锋利的牙齿在月光下散发着恐怖的光。

绿光越来越近,蓝月的脚陷在雪堆中,想要挪动,却非常艰难。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她被一群狼包围了。

这些日子,它们很难再能吃到鲜活的肉了,所以它们不会放过蓝月的。

第二百零四章 野狼,袭击!

“看来我们终于可以包餐一顿了。”为首的一只狼声音中散发着兴奋,其他的狼也跟着欢呼起来,顿时,整片树林中都响起野狼的嚎叫。

它们先是围着蓝月转了一圈,做出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蓝月亦是神经紧绷地望着它们。

忽然其中一只饿狼像离弦的箭一般朝着蓝月扑了过来,而其他的狼则在观望,似乎是为了试探蓝月的实力。

蓝月此时已经非常虚弱,对付一只狼还绰绰有余,如果想要对付一群狼的话,恐怕就非常困难了。

等那只饿狼落下来的时候,蓝月无比迅速地将匕首插入那只野狼的身体,不过她的胳膊也因此而受了重伤。

其他的饿狼见蓝月还有两下子,于是继续驻足观望,不过它们不知不觉间就将蓝月围了起来,其他的狼也陆续扑上前,不过它们似乎还没有吃掉蓝月的意思,一只疲惫了,其他的就轮番上来,或许是为了保存体力,但如果一直这么下去的话,恐怕蓝月很快就会处于弱势。

蓝月已经感到眼前出现一片虚浮的幻影,迅速扑上前的一只饿狼似乎变成了三五只,而它的动作看起来很缓慢,实则非常迅速。

那只狼将蓝月扑倒在地,它口中阵阵的腥臭不停地刺激着蓝月的鼻膜,蓝月拼尽力气才抓起一块石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敲在了那只饿狼的头上。

蓝月缓了缓神。不过就在这时候她才发现这群饿狼中的数个早已把目光锁定在了司徒绝身上,它们正虎视眈眈地望着司徒绝,而瘦瘦的肋骨则随着步子被那皮毛勾勒出形状来。

它们刚才不过是为了分散蓝月的注意力罢了。而如今它们决定先从司徒绝下手,几乎是同时,数只饿狼和蓝月都向着司徒绝奔了过去。

画面定格在这一刻,蓝月紧紧地抱着司徒绝,而司徒绝则被蓝月保护在身下,饿狼的利爪和牙齿刺进蓝月的身体,可奇怪的是。蓝月只感到一瞬间的疼痛,很快那阵疼痛便烟消云散了。

雪花无声地飘。它们落在蓝月的身上,蓝月此时已经筋疲力竭,不过此时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在这个念头的支撑下。蓝月重新站了起来,饿狼被一股巨大的冲力击倒在地,它们发出“嗷呜”一声哀嚎,紧接着便打起精神与蓝月对立。

蓝月此时很清醒,她的体内有一股火焰在燃烧,那股火焰迅速从体内蹿出来,就像蓝月最后一股力量。一阵轰鸣过后,大地归于平静,那群狼被火焰炸伤的炸伤。吓跑的吓跑,不一会儿,世界便只剩下了蓝月、司徒绝以及那散发着微弱火光的火焰。

不过。那火光越来越弱,蓝月也倒了下来,她望着司徒绝,一点点地向着他的身体爬了过去,冰冷的大雪早就灌进了蓝月的体内,她感到自己的身体已经被冰冻。

终于。蓝月抓住了司徒绝的手,她露出一丝心满意足的微笑。不过当她试图再将司徒绝的身体包裹的时候,她已经没了力气,仿佛灵气耗尽的树木,渐渐走向枯竭。

视线所及之处,是一片灰白色,不过蓝月却在这片灰白之中发现了一颗石头。那是白道仙人将她从空中扔下去的时候顺带着赠送给她的。

热泪顺着眼角落下,蓝月一边紧握着司徒绝的手,一边试图抓住那块石头,不过当她即将抓住那块石头的时候,整个世界都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蓝月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中的司徒绝满身是血,等她被这场噩梦惊醒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石床上,这里的摆设十分熟悉,似乎是师父的洞穴。她甩了甩头,脑袋中似乎装着一个铁球。

蓝月记得她跟司徒绝在一起,那么为何如今只剩下了自己?她挣扎着身子,试图走下石床,不过却被刚进石洞的驭凤看到了。

“你现在的身子还很虚弱,就好好躺着吧。”驭凤替蓝月盖好被褥,却被蓝月掀开了。

蓝月像抓住一棵救命稻草似的紧紧地抓着驭凤的胳膊,失魂落魄地问道:“司徒绝呢?他在哪里?”

驭凤的表情变得僵硬,不过她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他很好,你不用担心,等你的身子好点了,我再带你去看他。”

“我现在就要去!”蓝月固执地要下床,不过却因动作过大而导致一瞬间的头晕。

驭凤赶忙扶住蓝月的身子道:“你现在去也没用的!因为他根本就不在忘忧岛!”

蓝月听罢,忍不住停下了动作,她扭头望着驭凤,而驭凤则垂下了头,“你说他不在这里?那他在哪里?”

驭凤咬紧下唇,她能怎么说?司徒绝如今确实不在了,蓝月怎会经受住这么沉重的打击?

四周变得异常安静,甚至可以听到石洞上方水珠滴落的声音,忘忧岛气候适宜,从来没有冬天,而且石洞壁上长着各种各样的植物,它们有的已经开花了,四周不时飘来阵阵幽香,蓝月闻到这股香味却忍不住作呕。

驭凤垂头道:“总之,你先别问了。”

“为什么!”蓝月几乎要疯掉了,脑海中冒出一万种可能,而每一种都让蓝月的心情沉重一分,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驭凤端起药碗,用石勺将汤药送到蓝月的唇边,而蓝月则唰地将脑袋瞥向另一边,紧闭着嘴巴,侧面憔悴。

驭凤语气轻柔道:“这可是仙灵草熬制的汤药,喝下去很舒服,而且可以让人精神百倍呢!有了精神,你才可以去找司徒绝,对不对?”

是吗?找司徒绝?听起来似乎很不错呢。蓝月嘲讽地勾了勾唇角,她侧头望着驭凤,冷冷道:“你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其实司徒绝早就被你们杀掉了,对不对?”

怎么可能!他们赶到那里的时候根本没有发现司徒绝的身体,而且他们还在四周找了找,根本也没找到。她的瞳孔缩了缩,连语气都变了,“为了这么一个司徒绝,你就把大家拒之门外,连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都不相信了吗!天下男人多得是,他本就被魔性侵蚀了身体,所以......”

驭凤咬了咬牙,狠了狠心道:“你觉得他还有活着的权力吗?”

本来听驭凤那么说,蓝月还有些内疚,但驭凤最后一句话却将蓝月的理智撕得粉碎,她面无表情地望着驭凤道:“你再说一遍。”

驭凤虽然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不过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一遍是说,两遍也是说,所以她干脆一横心道:“说就说!像司徒绝那种丧心病狂的家伙,本就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也只有你这种傻瓜才会爱上他!所以现在才会落得个被抛弃的下场!”

等驭凤说完之后,整个世界都变得异常安静,蓝月扬起巴掌对准驭凤的脸庞就是一巴掌,这一巴掌耗尽了蓝月全身的力气,瞬时驭凤的脸颊就肿了起来,蓝月一手将药丸扫在地上,那瓷片碎裂的声音与她的心十分配合,倒也应景。

“若不是你们不肯救他,现在也不至于.....落得这种下场......”

蓝月吸了吸鼻子,然后无所谓地笑道,“其实也怨不得你们,这本来就是我该承受的,我又何必拖累别人呢?”

“主人......”驭凤望着蓝月空洞的眼睛喃喃道,而蓝月仿佛没听见似的,丢了魂儿一般往前走,她的身子晃晃悠悠,整个人似乎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

不过还未等蓝月走出去,云隐仙人便从一团烟雾中现出身形来,他拂尘一挡,阻断了蓝月的去路。

蓝月抬头,木讷地叫了一声师父,不过下一秒钟却被云隐仙人一声厉吼震倒在地。

只听云隐仙人怒气冲冲道:“混账!你怎能这么任性!临走前,为师再三嘱咐,千万不能心慈手软,但你却为了那个魔头弃生命于不顾!难道你非要看到天下流离破碎才罢休吗?”

蓝月的话语非常僵硬,没有一丝感情,“师父,徒儿对不住您,对不住天下,徒儿错了。”

看到蓝月这副模样,云隐仙人亦是非常心痛,他的语气稍稍缓和道:“如今司徒绝已经灰飞烟灭,你们也要专心修炼,只有这样,才有可能将魔君彻底消灭。”

蓝月面无表情道:“徒儿谨记师父教诲,徒儿一定会专心修炼,消灭魔君。”

魔君?是的,魔君。蓝月的眸中放出一道亮光,如果不是魔君,司徒绝也不会落得现在这个下场,所以罪魁祸首就是魔君!她一定、一定会为司徒绝报仇!

云隐仙人望着蓝月浑浑噩噩的背影,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这都是命中的劫数啊!

穿过葱绿的树木,蓝月来到山顶,大地生机勃勃,到处散发着绿色的生命力,透过葱葱郁郁的树影,蓝月可以看到时而闪过的神兽。

一切都是那么美好,但蓝月却提不起兴致。几经挫折,最后又回到了原点,也许她这一辈子都要活在仇恨中了,为仇恨而活,为仇恨而死。

对于父母,她的记忆大都停在八岁以前。时隔多年,父母的模样早已褪了颜色,而所谓的仇恨早已成了刻在心上的印记,当这份仇恨被误解,之后又得到合理的解释,蓝月没有多大的感觉,她甚至松了一口气。然而,该结束的终归结束了,她哪曾想到,自己一直想要得到的,却变成了一个梦。既然是梦,就只能在梦中追寻,而司徒绝便成了这个梦的主角。

第二百零五章 破尘

对于父母,她的记忆大都停在八岁以前。时隔多年,父母的模样早已褪了颜色,而所谓的仇恨早已成了刻在心上的印记,当这份仇恨被误解,之后又得到合理的解释,蓝月没有多大的感觉,她甚至松了一口气。然而,该结束的终归结束了,她哪曾想到,自己一直想要得到的,却变成了一个梦。既然是梦,就只能在梦中追寻,而司徒绝便成了这个梦的主角。

如果可以,蓝月希望自己永远也不要醒来。她捻起一棵草,指尖残留着青草的香味,身边有形似老鼠模样的动物经过,它嗅了嗅那被蓝月掐断的草茬子,一口将剩下的部分吞了下去。

小东西那圆溜溜的眼睛落在蓝月手中的青草上,小嘴两侧的毛须不住地抖动。蓝月忍不住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她将那青草摊在手心,而那小东西却并不畏惧,它心安理得的将青草吃了个干净,然后倏地一声闪进了草丛中。

蓝月继而将目光落向远方,那里有层叠雪白的浪花,大片大片好似盛开的白玉兰,柔风浮动着葱郁的树叶,她的心忽而变得无比平静。

如今司徒绝不在了,她真该好好考虑一下自己以后的计划,杀掉魔君,似乎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呢。

蓝月抓紧了衣角,不过无论如何,她都不会退缩的!正在这时,草丛中探出一颗小脑袋,脑袋上的六只眼睛不停地眨着。六眼怪轻声道:“原来在这里啊!”

话音刚落,身边一颗白白的东西便嗖地一声蹿了过去,等六眼怪试图去抓住的时候。那颗魔蛋早就跳到了蓝月的怀中。

蓝月抚着那颗蛋,忍不住喃喃道:“变大了呢,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才会出来呢?也不知道你像我多一点,还是像你父亲多一点。”

魔蛋通体莹白,上面热乎乎的,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这么些日子。蓝月忍不住湿了眼眶,“他抛下我走了。真是无情啊!”

魔蛋动了动那圆圆的身子,它似乎抬起头望着蓝月,但蓝月分不清那是孩子的头还是尾,她将魔蛋抱在怀中。泪水纵横,“不能给你一个完整的家,妈妈对不住你。”

魔蛋能感受到蓝月的悲伤,所以他用那尖尖的蛋头蹭了蹭蓝月的脸颊,似是对她的安慰,“放心,妈妈不伤心,妈妈一定会好好的。”

蓝月不能那么自私,她不能抛下自己的孩子不管。所以她会坚强地活下去!蓝月抱着那颗蛋哭了很久,哭完之后,心里也畅快了许多。

接下来的日子。蓝月经常早出晚归,整个林子里的神兽她都混了个眼熟,她经常在一块石头上发呆,而且一坐就是一天,在这个过程中,她会考虑如何更好地将珠子的力量激发出来。如何让她自己与珠子联系起来,成为一个整体。

不过五六天的功夫。蓝月便有了很大的提升,她可以用火焰将树皮剥掉一半而不留下任何烧痕,她也可以轻易地将一颗大石震得粉碎而自己却完好无损,而对于司徒绝的不幸她也已经看开了,如今唯有将这份仇恨放在心底,直到那一天的到来。

至于碧血青剑,如今还在云隐仙人那里,他正在寻找新的主人,不过却没有一点进展,但云隐仙人并不着急。

这一日,云隐仙人将他们三人召集起来开了个小会,他捋着胡须,一本正经道:“无人知道魔君在什么地方,但并不是说你们现在无忧无虑,接下来,会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你们去做。”

原是魔君手下有八名护法,如果想要除掉魔君,必须先消灭这八名护法才行,于是三人分别行动,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将那八名护法灭掉。

三人有不同的任务,但洛寒却跟了蓝月一路,用他自己的话是说,他可以用最快的速度将那些碍事的家伙消灭,而蓝月就不能,所以他打算把蓝月的任务也包下来。不管理由是什么,他的最终目的就是保护蓝月,而这归根结底源于他对蓝月的喜欢。

不过蓝月可不领他的情,她受不了一个大男人整天像侦探一样监视着自己,好容易绞尽脑汁逃脱了洛寒的束缚,面前却横出一座大山来。

本是自信满满的蓝月,望着面前巍峨入云的大山,双腿忍不住软了软。

蓝月负责消灭八大护法中的两个,花影和追风。早在赶往无影山的时候,蓝月就坐在溪边摘花朵,她不知道该从何下手,也不知道先灭了谁比较好。不过此时她还没想过另一种可能,那就是她自己先被灭掉,不管怎么说,最后一片花瓣落在了花影上面,蓝月只好决定先从花影下手。

传说花影就在无影山的某个角落,整日以花瓣和蜜露为食,而且尤为喜欢半开未开的花瓣,不得不说,花影真够挑剔的。

当然,蓝月选择花影的另一个原因便是花影的特点了,以花为食的男子一定比较好欺负,所以下手也比较容易些。当然,云隐仙人只告诉了他们魔君下面八大护法最为基本的特征,却没有告诉他们这些人能力的排名,如果蓝月知道的话,一定会气得吐血身亡,因为花影可不想他的名字那样听起来好欺负。

这座山不仅高大,而且连绵不断,如果是绕山而行,恐怕要花上两三个月的时间,所以最节省时间的办法便是跨越整座山。

花了一天的时间,蓝月才登上半山腰,不过她自己却不知道如今自己身处何方,即便是冬天,这座大山仍是密不透风,明明没有忘忧岛那样好的气候,树木却如此郁郁葱葱,倒不得不让人奇怪。

早在傍晚时分,蓝月便打了一只野兔,为了抓到这只野兔,蓝月可费了不少功夫,其间差点摔下悬崖,如今望着火堆上那只滋滋冒油的野兔,蓝月的心中稍稍有了一些安慰。

不过也正因为这只野兔,蓝月才发现了这个遮风御寒的洞穴,也算是一举两得了。

吃饱饭足之后,蓝月便靠着石洞睡了起来,忽然脸上湿哒哒的,蓝月半睁开眼睛,只见一个红色的软乎乎的东西贴着自己的脸颊蠕动。

“不错,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那声音软绵绵的,不过听来却让人毛骨悚里。

“对啊,她吃了我们的孩子,我们便吃了她,这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另有一个声音附和道。

什么吃啊吃的,蓝月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不过等她睁大眼睛时,才发现一双红通通的眼睛正看着她,而那三瓣嘴里,正不住地流着口水。

蓦地,蓝月整个人都清醒了,原来这是两只兔精,它们正准备吃掉她!蓝月不敢想,如果自己睡得再熟一点,是不是这一刻早就落入了这两只兔精的肚子里了。

趁着兔精下神的空当,蓝月迅速用银针刺穿了两只兔精的眼睛,它们捂着流血的眼睛,在地上打滚,借着清冷的月光,蓝月可以看到那是一些绿的发黑的鲜血,难道说!

如果它们只是普通的妖还好说,不过它们却是被魔驾驭了心性的妖,那么如此一来,蓝月就显得弱了。

蓝月后退了两步,只见那两只兔精融为一体,身体直接把整座山洞穿了个大窟窿,它们原本雪白的皮毛变成了灰黑色,而且变得奇长无比,那些灰黑色的长毛就像海里的水草一般,不停的蔓延,不一会儿就占满了整个洞穴,出口已经被封住了,蓝月别无选择。

“身子变得太大了,行动起来不怎么方便啊。”头顶上传来一个声音。

“对啊,我们得稍微缩缩身子才行。”另一个声音附和道。

一个身体里面发出两个声音,这真是太恐怖了。

那兔魔缩了缩身子,不过仍是比蓝月高大很多,“面前这个小妞鲜嫩多汁,口感一定很好吧?”

“尝尝不就知道了?”一阴一阳配合得完美无缺。

蓝月的身子抵着墙壁,看来这个合为一体的兔魔不好收拾啊!但不管怎么说,还需先看看他们的实力才行。

身下忽然传来一阵推力,只见那贴在洞壁上的皮毛像桑蚕吐丝一般将蓝月包裹了个严实,只不过眨眼间,蓝月便被裹成了一个蚕茧模样。

这下必死无疑了!透过那严密的皮毛,蓝月可以感受到冰冷的气息正喷打在她的脸上。

不过她不能死!刚才蓝月慌了神,当人没有退路的时候,就会变得出奇的冷静,虽然如今她的灵力有所提高,不过她还不能完美自然地使用灵力,所以她还需要多加练习。

只要魔君不死,蓝月就誓不罢休,而这些兔魔都是魔君在复活之前所做的孽,它们是魔,与魔君同道,所以蓝月必须将它们除掉才行。

活下去的念头给了蓝月力量,她将那束缚的蚕茧挣脱之后,“嗖嗖”两下射出数个火团,顿时,洞里一片光明,而那火团则在兔魔的身上发出滋滋的响声。

对于火焰,兔魔没有一点办法,怪不得等火堆熄灭之后,它们才敢靠近蓝月,原来是怕火啊!

蓝月拾起火把,将封死的洞口点燃,之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外面黑漆漆一片,火把的光越来越弱,蓝月只好在树杈上呆了一晚,寒风呼啸,蓝月全身都冻得冰凉,好容易用枯树叶子把身子暖和过来,天也亮了。

第二百零六章 妈妈好说话

抖擞了一下精神,蓝月继续开始爬山,四周弥漫着薄薄的白雾,周围的景色都披上了一层白纱,蓝月艰难地在雪中挪动着脚步。

雪又深又厚,小腿以下渐渐麻木。蓝月抬头,她看不到路,更看不到森林的尽头。眼看着到了中午,阳光却一丝暖意也没有,它透过浓密的森林,撒下丁点斑驳,奇怪的是,蓝月在森林里走了这么长时间,却并未发现小溪,难道是大雪将小溪淹没了?说不定,在这数尺深的雪面下,正埋藏着一条小溪呢。

无奈之下,蓝月只好捧起一捧雪来放在嘴里嚼了嚼,雪水虽然冰冷,但却透着一股淡淡的甜味,蓝月的口渴也得到了很大的缓解。

终于登上了山顶,蓝月却被下面的景色震惊了,山的背面仿佛被一刀切断了一样,整个截面光滑没有凸起,它的表面反射着阳光,十分刺眼。不过奇怪的是,这些冰上面只是覆了一层薄薄的雪花,但冰面却并未融化。

蓝月将一只脚放在冰面上试探了一下,在雪的作用下,冰面变得更加滑了。如果是这样的话,她想在上面行走也是一件根本不可能的事。于是蓝月随手折了一根树枝,用比较尖的一面触地,而她则以树枝为支点,用枝条一点点扫除雪花,不过这样速度特别慢,好在山的这面没有曲折,而是直上直下,所以不比南面。

撑着树枝的那只手早就被树皮磨破了手。额头上的汗珠滑到了眼角处,弄得皮肤痒痒的,蓝月忍不住擦了擦汗珠。不过不擦还好,这一擦脚下一滑,蓝月无比利落地贴着冰面滚了下去。

不知滚了多久,等蓝月滚到山脚下的时候,她早已失去了意识。一拨人骑着大马正朝着这边过来,他们看起来又高又壮,一个个面无表情。似是保镖的模样。

大马后面是一辆华丽的四骈马车,上好的绸缎在阳光下变换着色彩。马车后面又是一拨大马,大马后面是四五头驴子,每一个都驮着一车干草,每头驴子上都坐着一个身着粗布夹袄的车夫。

一干人走着走着。忽然发现了横在面前的物体,等他们靠近了才发现这个物体不是别物,而是一个鲜活的女子,这条路极少有人走,若不是他们去做生意,恐怕也不会发现蓝月。

为首的人对着马车里的人说了些什么,便听得车夫“吁”地一声长音。很快,马车便停了下来,从马车里面走出一个富态的中年妇女。她的身上戴着各种金银首饰,在阳光的照耀下,非常刺眼。

大马上赶忙翻身下来数名高大男子。他们两人搀着中年妇女,两人跟在身后,光是身上的戾气就让人绕道而行。

那中年妇女来到蓝月面前,她对着一名男子示意,那男子便上前将蓝月的身子翻了过来,虽然蓝月的脸上有多处擦伤。不过仍是不能掩盖她那姣好的面容。

待那中年妇女看清蓝月的面容后,忍不住感叹道:“真是一个漂亮的女子。今儿个算是捡了件宝物了。”

男子探了一下蓝月的呼吸道:“她还活着,只是昏过去罢了。”

中年妇女满意地点了点头,那面无表情的木头便将蓝月抱进了轿子里,虽然一路颠簸,但蓝月仍是睡得非常沉,大概是这两天太累了,再加上马车里面十分舒适,软和的床榻、火红的炭盆、清幽的香味都是蓝月熟睡的催化剂。

蓝月醒来的时候,天刚大亮,刺眼的阳光透过木窗落了下来,窗台上摆了几盆精致的盆景,嫩黄的腊梅正在瓷盆中含苞欲放。屋里的摆设古香古色,布置别雅精致,好似有钱人家的闺房。

“姑娘醒了?”只听一阵稚嫩的声音传来,蓝月循着声音望去,只见一名十二三岁的女孩手中端着托盘正朝着她走了过来。

那女孩将托盘放在蓝月身边,她的头上扎了两个丸子,每一个都用精致的红丝带包住,让她看起来更加可爱了。

“这是哪里?”蓝月记得自己从山上滚下来之后便失去了意识,难道自己被什么好心人救了?看来是没错了,她一定得好好感谢人家才行。

“这里是千雨阁,京城最大的红楼。”女孩乖巧地回答了蓝月的问题,然后她转身帮蓝月倒了一杯水,双手呈到蓝月手中。

蓝月表情呆滞地接过水杯,只觉得自己整个人被女孩这句话雷了个外焦里嫩。她不知道自己是几经波折被卖到了红楼里,亦或者自己从山上滚下来的时候就被人盯上了,总之现实是残酷的。

蓝月初入红楼还是在西凉国那一次,紫夜带着蓝月进了小后宫,而她对青楼女子也没有太大印象,因为小后宫的女子全是有身份地位的女子,若数印象最深的便是如画了,不过她们只有过一面之缘,再后来更是四散分离,更遑论交情了。

“这里是灵兹国,没错吧?”不管怎样,蓝月都不能乱了阵脚才行,只要她还在灵兹国,那么便会省很多力气,说不定她阴差阳错的减少了许多行程,从而省去了不少时间呢。

女孩微微一笑,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她的眼睛弯成一道月牙道:“对啊,姑娘,这里是灵兹国没错,想必姑娘不是本国人吧?”

蓝月微微一怔,不过她还是点了点头,自从番里国被纳入西凉国版图之后,她就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蓝国人还是西凉国人了,一波三折,她也没力气去辩解什么了,眼下最主要的是离开千雨阁,前往无影山。

想到这里,蓝月便紧紧地抓住那女孩的胳膊道:“姑娘。能不能让姆妈放我离开?”

女孩被蓝月的动作吓了一跳,不过当她听到蓝月的话时,忍不住摇头道:“像你长得这么标致的人。只要进了这里,恐怕很难再离开了,毕竟姆妈要靠你们赚钱的,更何况你的性命是姆妈捡回来的,想要离开这里的话,就更加困难了。”

如果蓝月是普通人的话,想要离开千雨阁似是十分困难。不过她可不是普通人,所以想要离开的话。那就非常简单了。不过相较之下,蓝月似乎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既然来到了掉到了肥肉里面,无论如何也是要蹭一点吃食的,附带着偷点盘缠。也好上路啊!蓝月这么想着,整个人都变得开朗起来。

那负责侍候的女孩望着蓝月一脸贼兮兮的笑容,心里忍不住凉飕飕的,她忍不住问道:“姑娘,你怎么了?难不成你真的愿意呆在这里?”

蓝月好容易缓过神来,回味了一下女孩的话,她才耸了耸肩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事到如今,唯有走一步算一步了,而且反抗也没用。不是吗?”

女孩望着蓝月略显得意的面庞,忍不住质疑面前的女子是否精神失常,不过这种想法倒也豁达。车到山前必有路,人的命有时候真的是被注定的呢。

“姑娘倒是看得开。”女孩虽然年幼,但自小被卖进了青楼,所以成熟的比较早,再过一两年,恐怕也要接客了。想到这里,女孩忍不住蹙了蹙眉头。

蓝月嘿嘿一笑。此时她的脑袋可是清醒着呢,所以她问道:“这里距离无影山远吗?”

当女孩听到无影山三个字的时候,面庞瞬间就变成了惨白色。无影山,那可真是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地方呢。

看着女孩似是受了惊吓的模样,蓝月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女孩甩了甩头,问道:“这里与无影山之间不过步行半日的距离,倒也不远,姑娘问无影山做什么?”

这个丫头的问题还真是多呢,挺让人伤脑筋的,蓝月摆手笑道:“没什么,只是有些好奇罢了。”

女孩听罢,忍不住拍了拍胸口,似是松了一口气道:“姑娘可千万不要去无影山啊!那里可危险了!不仅时常有猛兽出没,而且山上有吃人的妖怪,可吓人了!”

“吃人的妖怪?”一般来说,妖怪都是黑夜出没,更何况,若非他们饿到极致,在找不到任何牲畜的情况下,他们才会吃人,不过听这女孩的口气,那妖怪似乎经常吃人,而且以吃人为乐。

师父并没有告诉蓝月无影山上还有其他危险存在,难道说除了花影之外,还有其他的厉害角色不成?

女孩忍不住抖了抖身子,看的蓝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但听那女孩操着一口无比阴沉的话语说道:“无影山以前从没有出现过这种状况,顶多就是冒出几个凶禽猛兽来,不过最近三个月却经常出现经过无影山的路人失踪的状况,听说他们的尸体被发现的时候早就变得枯槁,似是被什么抽去了鲜血一样。”

蓝月忍不住精神一震,“抽去鲜血?”

司徒绝早在陷入魔性的束缚时,也曾吸食过鲜血,而且这种情况愈演愈烈,难不成司徒绝就在无影山?不过蓝月的想法很快就被否定了,因为司徒绝根本不可能出现在灵兹国,更何况师父也已经明正言辞地告诉过她,司徒绝已经死了!但蓝月还是燃起一丝希望,也许那就是司徒绝也说不定!

女孩继续道:“那些人死时的模样可恐怖了!姑娘你千万别想不开啊!”

蓝月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这死丫头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呢?她有什么想不开的?更何况自己去无影山也不是送死的啊!

蓝月摆了摆手,无奈道:“你想多了,我只是好奇罢了,更何况如今被困在千雨阁,哪有机会出去呢?”

“这么说也对。”女孩挠了挠头憨笑道。

正在两人说话的功夫,门外传来一阵强劲有力的敲门声。

第二百零七章 如姑娘

“倩儿,姑娘醒了没有?”龟公将耳朵贴在门边,问道。

原来这女孩名为倩儿啊,不过这名字倒是挺符合她本人的。蓝月正这么琢磨着,便听倩儿答道:“姑娘醒了。”

龟公继续道:“如此便好,你给姑娘收拾一下,然后带姑娘去忘雨轩,姆妈会在上面等你们。”

倩儿的手指非常灵巧,很快便打点妥当,虽然蓝月的额角留下了一块小疤,不过并不明显,所以并不影响她的容貌。千雨阁总共三层,三楼是上等包间,平日专供有权有势的人家享用。

透过二楼转角的隔窗,只见千雨阁门外停了一辆红色的马车,顿时有无数姑娘涌了上去,她们将整条大街堵得水泄不通。

正在此时,一名龟公从蓝月身旁经过,他噔噔噔上了三楼,连气都不带喘一下的,紧接着便听到楼上传来一阵木门关合的闷响,再眨眼间,一名富态的妇女便出现在楼梯的拐角处,想必她就是这千雨阁的姆妈了。

兴是这次来了个什么大人物,所以姆妈并未发现蓝月与她擦肩而过,当然,倩儿是个懂事的女孩,她知道临时出了情况该怎么做。

“月儿,请随我去楼上吧,想必姆妈一会儿就上来了。”稚嫩的模样配着老气的话语让蓝月忍不住想笑,不过她还是非常听话地随着倩儿上了三楼。

趁着姆妈不在。蓝月正好可以认真地想想措辞,既可以保证在千雨阁的这些日子过得滋润些,也能保证她的贞洁不受侵犯。

千雨阁三层楼都是贴壁而建。所以中间是一个空地,站在三楼的栏杆处,恰好可以将一楼的景色纳入眼底。好巧不巧,蓝月刚来到三楼,便看到一名翩翩公子哥逆光走了进来。姑且不说那男子的模样,光是从那气场和周身的响应便可以看出那男子的地位。

姆妈笑得满脸褶子,一身肥肉胡乱颤动。她凑上前去笑眯眯道:“公子的到来真是让千雨阁蓬荜生辉啊!”

直到那公子的身形完全进入里面,蓝月才看清那人的面庞。那是一张风华绝代的脸庞,他的容颜比狐狸筠癸还要媚上三分,但那风情万种的眸子下面却深不见底,微微一笑便能让众生倾倒。只是那笑意不达眼底,很浅很淡,不过偏偏是这么一笑,便过目难忘。

“如姑娘在吗?”他的声音低沉却具有极大的穿透力,映衬着他那张绝世容颜倒也不显冲突。简简单单五个字便让人忍不住眩晕,这样的男子,任凭哪个女子看了都忍不住嫉妒吧?

“在的,在的!”姆妈赶忙点头如捣蒜,那一头发饰即将点落在地。不过却能及时收住尾,让它们半挂不挂地镶在发饰之间,这倒也是种本事。

“让她今晚在房间等我。”说罢这话。那公子便抬头望了一眼,虽然只是那么一掠,不过却风华绝代,让人无法忘怀。当他的目光与蓝月相对时,那人竟然淡淡一笑。

蓝月当时瞬间就石化在原地,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那公子早就收回目光,俊逸挺拔的身姿消失在门楣之外。一行人的目光直到马车没了影都不曾收回。整片空气安静异常,几乎连针尖点地的声音也可以听得到。

“那公子是谁?”蓝月低声问道。

倩儿摇头道:“没人知道他的名字,大家只叫他无影公子。”

“无影公子,为何?”

倩儿挠了挠头,直到把那发髻挠散了,她才答道:“这个倩儿虽不是很清楚,不过想是他来无影去无踪的缘故吧。”

蓝月忍不住汗颜,“对这么一个身份名字无名氏的人,你们竟能怀有这等热情,真是匪夷所思。”

倩儿做出一脸憧憬的模样道:“也不是啦,无影公子不仅模样好,而且出手特别大方,哪个女子不喜欢呢?”

这么说倒是成立,但所谓英雄不问出处这句话用在这里倒是极不合适的。蓝月随着倩儿进了忘雨轩,一阵清香扑面而来,夹杂着淡淡的茉莉香,她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这里摆设不俗,布置大雅,给人一种开阔舒适之感。蓝月来到窗前,街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热闹异常。刚才的红色马车急驶而过,迅速消失在街的尽头。

想起无影公子,蓝月忍不住眯了眯眸子,他的魂魄俱在,不过她却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明明已经天衣无缝了呢。

正在此时,姆妈走了进来,她的脸上扑了数层粉底,所以那张脸看起来倒比墙面还要白。

姆妈挑了个上座,身下的椅子在她的压迫下发出吱呀吱呀的细微抗议,丫头斟了茶,她便开始大量着蓝月。而蓝月则局促不安地站在原地,脸上的羞涩表现得恰到好处,所以当姆妈用赞赏的眼光盯着蓝月看的时候,她一点也不奇怪。

姆妈半眯着眸子,张开那肥厚多汁的大嘴说道:“不管你从前叫甚名甚,从此以后,你的艺名是兰儿。”

蓝月继续做出一副乖巧地模样道:“是。”

这丫头怎么如此乖巧?一般女子初来乍到都会不从,经过一番严刑逼迫之后才会听话。难不成兰儿正打着什么小九九不成?

似是觉察到姆妈的疑惑,蓝月一脸无辜道:“兰儿不记得之前曾发生过什么,如今只知道姆妈您是兰儿的救命恩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兰儿愿意服从姆妈的安排,绝无半句怨言。”

倩儿在一边松了一口气,怪不得刚才同蓝月交流的过程中她什么也不记得了呢,原来是失忆了啊。

看来兰儿从那么高的山上滚下来之后便失忆了,如此也好,省去了很多麻烦。蓝月这番解释很有效果,所以姆妈并未急着让蓝月接客。

“真是个可怜的姑娘,”姆妈似是同情道,“既是如此,你便随阁里的名妓如姑娘学一个月的琴曲舞姿,我会对你进行不定期的核查,所以你可别让妈妈我失望啊。”

如此一来,什么也省了。其实无需一个月的时间,哪怕给她一两天的时间她也能尽快达到自己蹭饭蹭钱的目的。姆妈的宽厚仁慈倒让蓝月有几分愧疚之感了,不过她可不能心慈手软。

正这么想着,便听姆妈道:“倩儿,带兰儿去如姑娘那里请安,顺便说明来意。”

倩儿应下,辞别之后,她便带着蓝月下了楼,穿过曲曲折折的走廊,她们来到一处精致别雅的小院里,一阵悠扬的琴曲从东北方向传来。

循着声音望去,只见轻纱柔幔之下,一名婀娜身姿若隐若现,正在蓝月下神的空当,便听倩儿细声道:“那便是如姑娘了。”

蓝月不得不感叹,名妓的待遇与普通青楼女子的待遇真是天差地别啊!还好此处四面环山,所以温度并不低,不然蓝月当真佩服死这个如姑娘了。

亭幔之外守着两个标致丫头,待那丫头传话时,便听得琴声一顿,紧接着传话的丫头便让蓝月她们进去了。

等蓝月看清那女子的面容时,忍不住呆了。倩儿看着蓝月那呆愣的模样,忍不住出胳膊捣了一下蓝月的侧身,她压低声音道:“快些见过如姑娘啊。”

蓝月这才反应过来,不过如姑娘的脸上挂着一丝轻柔温和的笑,让人看了暖暖的,如此一来,蓝月倒也放松了下来,她坦诚道:“兰儿见过如姑娘,只是兰儿感叹如姑娘美貌,才会一时失神,失礼之处还望如姑娘海涵。”

“罢了,不必如此拘束。”如姑娘从琴座上起身,她身姿曼妙,每一步都让人回味,待她坐在石凳上时,倩儿才引着蓝月坐下。

这凉亭四处摆了数个熏笼,四周环绕,本就无风,所以里面一点也不冷,倒是有一股淡淡的香味时不时地飘过鼻尖,令人舒心。

如姑娘外系白色狐裘大衣,里面杏黄襦裙,将那张原就精致的面庞映衬白瓷。

倩儿搓着身下的裙子,似是有些紧张道:“姆妈让兰儿姑娘随您学习一个月的琴曲舞姿,如姑娘您不介意吧?”

面对倾城美女,谁都会有压力,更何况倩儿。但听如姑娘道:“这是自然,更何况兰儿颇得我心意,我喜欢还来不及呢。”

听如姑娘这么一说,倩儿忍不住松了一口气。如姑娘是非常挑剔的,而让蓝月随她学习也是一件不确定的事,若不是姆妈觉得蓝月是一个可造之材,必然不会做出如此决定。

“既如此,那就从今日开始吧。”此话一出,蓝月差点惊倒在地。不过她还是稳了稳神,端坐在另一张琴座上,心里打着鼓。

长丝曼曼,暖香袭人,如姑娘的琴曲舒缓柔情,让蓝月忘记了初来不安,但若不是蓝月随苏颜学了点功夫,不知今日要出什么丑呢。

但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如姑娘这个人。蓝月对自己的记忆力非常有信心,如姑娘的长相与如画简直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而且蓝月与如画从未有过过多交涉,所以她也不清楚如画是怎样的性格。

天底下怎会有如此相像的人呢?若说两人是同一人,似乎又不成立,毕竟如画在西凉国的小后宫,按理说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个地方,难道说是她想多了?

第二百零八章 嗜血者

“若不是你运气好,恐怕此次还见不着如姑娘呢。”倩儿一边帮蓝月拆着发饰,一边道。

不过说起来,同名妓面对面真是一件挺让人激动的事情呢。好在如姑娘并非冰冷美人,不然今天她必定出丑。

倩儿说这番话并非无凭无据,而且蓝月听说,如姑娘每月总有那么几天是闭门谢客的,不过,若是无影公子在的话,此事就另当别论了。

闭门谢客?这倒是一件有意思的事呢。蓝月忍不住托住下巴,她虽是望着镜中的自己,不过一双眼睛却不知道飘渺到了什么地方去。

待到夜深人静时,屋顶上飘过一道幽灵般的身影,守夜的龟公以为自己花了眼,于是继续开始打盹。“咻咻”两声,蓝月蹿上了姆妈所在的房间。

姆妈的房间还亮着灯,只见她将一堆金银珠宝摊开在上面,然后一一细数,这人大约是以数钱为乐,看她那模样,平日也没什么好消遣的了。

姆妈数完之后,才心满意足地去睡觉,待到屋里的灯火灭了一段时间,蓝月才小心翼翼地来到屋里,打开上锁的抽屉对蓝月来说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

虽然偷偷拿别人的财物不太好,但姆妈这么多钱,应该不会介意资助她一些吧。金银这些物什比较沉,在路上也是个累赘,倒不如多拿一些玉饰发钗等物好上路。

蓝月随意挑了一些玉镯扳指等物收进怀中。然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如果等姆妈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不仅赔了钱财还搭上了一个人,外带免费的饭食药钱。不知她会作何感想,不过她的表情一定会很难看吧,也许从此以后她再也不做这行善的事了呢。

本打算悄无声息地离开,不过当蓝月经过如姑娘的别苑时,还是忍不住停下了脚步。虽说她不知道自己鬼使神差地停在屋子上方究竟是何目的,但当她掀开瓦片看到里面的场景时,忍不住惊呆了。

只见如姑娘上身衣衫半开。她的表情迷离而诱人,一名男子背对着她。单是从那纹络精致的衣服来看,就知道他是个人物,这背影貌似有些熟悉呢,蓝月这么想。

“主人。我一直仰慕着你,可你为何不要我?难道是我出身卑微,所以你才会嫌弃我,亦或者我的样貌不合你心意,所以......”

话还未说完,便听那名男子打断了她,“我需要的东西你给不了,更何况你本就该是个死人了,不是吗?”

这声音不就是白天那个无影公子吗?虽说千雨阁白天热闹非凡。处于三楼的蓝月在正常情况下根本不可能听到一楼的对话,不过无影公子的到来让喧闹停了下来,所以蓝月才能记住他的声音。

不过。无影公子所说的该是个死人又是什么意思呢?难道说眼前鲜活的如姑娘只是个死人罢了?但这也说不通啊!毕竟蓝月看得出,如姑娘还有三魂七魄,怎会是个死人?

“主人的恩德,如画谨记在心,但如画的心意,主人又何尝明白?”如姑娘戚戚然然的模样惹人疼惜。而趴在屋顶上的蓝月则再次被这个消息雷得外焦里嫩。

看来她猜得没错,如姑娘正是如画。只是如画为何会出现在这个地方,又为何称呼那名公子为主人呢?如果蓝月没记错的话,如画是爱着洛寒的啊!

如画跪行到无影公子身边,哭着哀求道:“就让我与您融为一体吧!”

听到这话,蓝月差点从屋顶上翻下去,不过好在她定力强大,所以很快便稳住阵脚,反正偷看这种事也不是一两次做了,她没必要弄得自己多纯洁似的,如此倒欺骗了人的眼睛,这多不好啊。

无影公子直挺挺地站着,那线条不带一丝弯曲,他冷声道:“如果你能获得他的力量,到时再说这话也不迟。”

如画心痛道:“可是他已经好久没来找我了,我也......没办法。”

“很好。”无影公子留下两个字便唰地一下子消失了,这倒是符合别人给他的称呼。

如画望着无影公子消失的方向久久不能回过神来,屋顶上的蓝月差不多被冻了个僵硬,她好容易翻坐起身子来,刚才两人嘴里的他难道是洛寒不成?

如果如画是真的如画,那么应该不会错了。无影公子想要借如画的手得到洛寒的力量,确实挺阴的。万一中间出了什么纰漏想必受害最大的还是如画吧。

痴情的女子真叫人同情啊!结合着自己的处境,蓝月忍不住感叹。不过若是痴情人两情相悦,能够携手到老也是一件值得羡慕的事情呢。

正这么想着,一道黑影便压迫过来,蓝月还未来得及闪躲,便被一只手钳住了脖子,身体离地,呼吸困难。

“你胆子不小啊。”一阵暗香袭来,不过蓝月却没心思去感受,她一只手扒着那男子的手,一边艰难地呼吸。

不过当那男子看清蓝月的脸庞时,便松开了手,就在蓝月即将坠地的时候,他一手抓住了蓝月的胸襟,不过似是触碰到了什么软绵绵的东西,那男子决定忽略不计。

蓝月捂着嘴轻咳了一阵,好容易把气喘上来。她正欲破口大骂,却被那男子堵住了嘴巴。

“怎么,你想暴露自己?”无影公子勾了勾唇角,信心爆棚。

蓝月忍不住眨了眨眼,她惊诧道:“你说什么话?我只是出门赏星星罢了,什么暴露不暴露的,有句话叫做身正不怕影子斜,你没听过吗?”

无影公子只是勾着唇角望着蓝月,那狐狸般的眸中放出一抹狡黠,若是细细看来,还会发现一件有趣的事,无影公子的眸子散发着淡淡的蓝色,虽然奇特,却万分迷人。

对方不说话并不代表他心虚,但蓝月姑且这么认为,于是她挺直了胸脯哼道:“反倒是你,扰了我赏星的雅兴,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无影公子很无奈,他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而另一只修长的手则指了指夜空,“星星貌似很多的样子啊。”

瞬时望去,才见空中悬着一轮模糊的圆月,而星星的光则被薄雾遮住了,若不是仔细看,恐怕还找不出一颗星星来呢。这下可糗大了,蓝月忍不住抽了抽唇角,作孽啊作孽,上天怎就这么不配合呢?

还未惆怅完,便看到无影公子的手中摊开数枚扳指和一个镯子,蓝月顿时大囧,这不是自己从姆妈那里偷来,哦不,拿来的东西吗?

无影公子俯身在蓝月耳边道:“下次一定小心点,若是被姆妈知道了,定不会放过你的。”

他的气息中散发着点点幽香,不过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他怎么知道自己是从姆妈那里拿来的呢?但这个问题还未想明白,无影公子早就闪了个没影。

蓝月忍不住汗颜,这速度,可不是一般人比得了的。蓝月小心翼翼地将宝物收进怀中,好在刚才动静不大,并未惊动任何人,不然她的逃跑计划就落空了。

三下两下出了千雨阁,蓝月便寻思着找一家客栈歇歇脚,等第二天再作打算。她不知道无影山在哪个方向,总不能胡乱走动,若是越走越远,还得倒贴路费,那可不是一件划算的事。

直到蓝月的身影消失在街角处,黑暗中才显出一个人形来,他似是一脸痛苦的模样,不过随意找了几个路人吃了,心中的饥渴才得到了一丝缓解。

那女子的味道真香啊!雪白的獠牙探出一点红舌,一道黑影咻地消失,四周很快就恢复平静,刚才似乎什么也没发生过。

这个时候,很多客栈已经客满打烊了,所以蓝月好容易才找到一家,不过蓝月身上没有碎银,她只好用一颗玉扳指作抵押,并承诺第二日就会把现金交上。毕竟一枚玉扳指可不止在这里住一晚上呢。

蓝月是个惜金的人,所以不会出手阔绰,更何况无影山虽是距离这里不远,但蓝月干完这一桩还有别事要做,所以她必须从长计议。

店老板细细看了一下玉的成色,然后让伙计领着蓝月去了房间。拴上门栓,关好窗户,蓝月想也不想,往床上一横,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忽然,窗外闪过一道影子,利爪和獠牙被淡淡的月影拉得老长,那影子倒映在纸窗上显得格外恐怖。不过很快那影子便不见了影踪,他咻地一声闪到蓝月床前,拨开床幔,他忍不住舔了舔干裂的唇片。

蓝月呼吸均匀,她似乎并未察觉自己身处危险之中,来人望着蓝月那小巧的鼻尖、长长的睫毛,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他似乎可以看到对方的脖颈下面流动着新鲜的血液,正在他张开大嘴准备咬下去的时候,蓝月忽然翻了个身,如此一来,便将那人长着长长指甲的手指压在了身底下。

什么东西?凉凉的感觉呢。蓝月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可惜她什么也看不到,无奈太困,她很快就陷入了梦乡。长着獠牙的家伙看到蓝月睡着了,便再次张开大嘴试图用他那尖尖的獠牙刺穿蓝月的脖颈。

但他的獠牙还未触及蓝月的脖颈,便被一只手刺穿了心脏,他还未来得及转身,便轰的一声倒了下去,随之他的身子很快就化成了灰烬,一眨眼间便消失不见。

第二百零九章 无脸男

那男子身形颀长,秀长的墨发在纸窗上投下剪影,不过他只是轻轻地抚了抚蓝月的脸颊,之后便很快消失在原地。

蓝月当然不知道那看似平静的夜晚却隐藏着诸多危机,所以她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神清气爽。

舒展了一下酸痛的身子,蓝月便穿好衣服下床去了。出门在外,以一个女子的身份做事毕竟不太方便,所以早在前一晚,蓝月便备好了男子的衣服,不过为了防止店老板翻脸不认帐,她决定再做半天的女人。

虽然不过卯时,空中还散发着凛冽的寒气,但街上勤劳的人们早已摆好了摊位。寒风瑟瑟,每个人的头上都包裹着头巾,他们的鼻头冻得通红,一张张脸饱经沧桑,让人看了莫名心酸。

当然,店铺里的老板和老板娘们不会有这种困扰,他们早早地开张,只需喝茶静待,所有的活计都由伙计打点,所以他们根本不用太过操心。

绕了几个大街,蓝月终于找到了一家当铺,经过一场激烈的讨价还价,她总算将一枚镯子卖了个合理的价钱,出了店铺,蓝月才想起一个非常严峻的问题。望着往来的人潮,蓝月有些眩晕,事实证明,她迷路了。

七拐八拐,蓝月拐进了一个小巷子里,不过前方却被许多人头堵住了,人群里面隐约传来凄凉的呜咽。蓝月是一个具有探索精神的人。她想上前一探究竟,所以脚步不受控制地挪了过去,好容易挤到人群的前面。她才发现数人扑在寒冷的地面上哭泣,正前方铺盖着数块白布,通过形状来看,下面应该是尸体,不过真是奇怪,这些人怎么会在这种地方遇害?难道是遇上了仇家,还是说另有原因?

正这么想着。但听身边一人道:“唉!真惨啊!他们死的样子可吓人了!”

另有一人附和道:“是啊!就像被什么东西吸干了血液似的,难道说无影山的怪物下山来了?”

听到这里。蓝月忍不住精神一震。吸干血液?无影山?她迅速穿过那几名悲痛的人身边,不过待她揭开白布时,忍不住失望起来,通过他们惨死的症状来看。这根本就不可能是司徒绝做的,这么说的话......

蓝月的眸子迅速黯淡了下去,看来是她想多了呢。司徒绝,我相信你没事,可是你在什么地方呢?如果你还在的话,拜托你出来见我一面,哪怕只是一面,我也安心了。

正这么想着,乌压压的阴影便砸在了蓝月身上。只见数人哭红着眼睛一脸愤怒地望着蓝月。

蓝月赶忙把白布原原本本、规规矩矩地给死者盖好,然后双手合十表示歉意。她刚才一冲动,却忘了这种行为是对死者的大不敬。所以死者家人手持工具一脸凶狠地望着她倒也不为过了。

此时不溜更待何时?趁着他们分神的功夫,蓝月赶紧脚底抹油似的跑了个没影,身后传来铁器乒乓的声音,那些人发泄了怒气之后便再次陷入沉痛之中。

蓝月在大街上转悠着,经过坚持不懈地问路,她终于找到了自己所在的财源客栈。

昨晚着急。没得挑剔,所以蓝月并未细细揣摩这客栈名字中的意思。若是当初她早点醒悟,也就不会贪图便宜进了这家客栈,直到今日吃了瘪,她才开始悔悟,不得不感叹的是:便宜没好货啊!

当蓝月把银两呈给店老板的时候,店老板笑眯眯地接过银子,之后便没了动作,这是打算黑吃黑,一路黑到底吗?

“所以呢,老夫仁慈,昨晚才好心收留了你,至于玉扳指一事,根本就是没有的事,还请你快快让开,不要干扰我做生意啦。”店老板无情地下了逐客令。

蓝月九千一百次握紧拳头再次松开,她强忍住在店老板头上开一个洞的冲动,笑意嫣然道:“老板,做人可得讲诚信呐,你若没了诚信,这生意还怎么做下去?即便你现在做下去了,未来也不会长久,你说对不对?”

没想到蓝月好言好语地奉劝却换来店老板无情无义地否定,“臭丫头,少在这里给我讲道理,若不是看你是一名女子,老夫早就让店卫把你请出去了!你若再不依不饶,小心我翻脸不认人!”

看来这和平战术是不成立了,蓝月正欲撸起袖子揍人,却看店老板笑眯眯地冲着一客人道:“这位公子,您打尖还是住宿啊?”

丫的,这人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不愧是黑点老板,只要能把钱搞到手,尊严什么的被浸泡到粪池里都不在乎。蓝月自顾自地在旁边鄙夷,事实是,店老板已经把她当成空气一般的存在,更何况,若是把这件事闹大了,官府总是向着本地人的,所以她这个外地人就存在区域歧视的劣势。

而且,就这会儿功夫,恐怕千雨阁的姆妈已经发现她消失了,所以蓝月也不想因为一颗玉扳指而把此事闹大,更何况那玉扳指本就不是她的。真不知道这是该侥幸呢,还是该悲哀呢。

正这么想着,便看到一枚玉手伸了过来,说是玉手,似乎也不太准确,因为这双手,偏大,且手心布满薄茧。

蓝月转头将目光落在那名来历不明的公子哥身上,只见那人带着帷帽,所以蓝月根本看不清那人的模样。

“拿来。”清冷的声音传来,不对,应是清冷中透着凛冽,好似冬日潺潺的流水。

兴是他身上的气场将老板震呆了,总之店老板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颤抖,“什么......什么拿来?”

“你,是在向我讨价还价吗?”此话一出。店老板的亵裤一热,这人真是太可怕了!单是那声音就让人颤抖。

蓝月无奈地咂嘴,难道无脸男对待任何人都这么冷吗?这种冰山男子真的会让人受不了。试想,谁会愿意天天对着一个面瘫自言自语呢?

店老板马上摇头称否,他哆哆嗦嗦地将蓝月的玉扳指交到蓝月手中,然后哆哆嗦嗦道:“这位公子,什么都不欠了吧?”

看到刚才气焰嚣张的店老板变成这副懦弱模样,蓝月的心里甭提有多爽了,她心中兀自偷笑。不过下一秒钟便被那无脸男抓住了胳膊。

蓝月还未反应过来,身子早就被带出了老远。店老板对着身边的伙计使了个眼色。那些伙计颤抖着靠近无脸男的后背,终有一个忍不住,挥着勺子就冲了上去,不过那勺子还未伸出。他的手臂便咔的一声断掉了。

那可怜的伙计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自己垂下的胳膊,手中的勺子“哐啷”一声就掉在了地上。明明还未靠近,明明他还未搞清楚是什么状况,自己的胳膊怎就断了呢?

其他伙计都不敢动了,店老板惊诧地张大了嘴巴,不过他的嘴巴张得太大,以至于那新按上的假牙囫囵掉了下来。店老板颤抖着将假牙捡了起来,颤抖着按上,然后颤抖着目送戴着帷帽的男子离开。

蓝月兀自回头望了一眼。然后将目光落在无脸男身上,一脸诧异。不知为何,她忽然对面前的男子生出一种熟悉感。但对方明明是陌生人,蓝月生出这种想法着实有些怪异,难不成是因为她最近太缺男人的缘故?

这双手真是暖和啊!蓝月忍不住紧紧地握住了无脸男的手,不过出门左拐进入另一条街之后,无脸男便不着痕迹地把手抽了出来。蓝月竟然感到一丝淡淡地失落。

更让蓝月感到失望的是,无脸男连声道别也没说。径自走了一段距离,之后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回头望了蓝月一眼道:“路上小心。”

蓝月张了张嘴,还未来得及说话,无脸男便唰唰两声消失了。

蓝月忽然想起一句话来,拥挤的人潮阻隔了你和我的距离,但只要心在一起,就算距离再远也不怕。蓝月相信,那熟悉的感觉绝不是平白无故,她甚至一厢情愿地以为刚才那个无脸男就是司徒绝的化身。想起司徒绝,蓝月的眸子再次黯了下来,真是伤心啊,就这么悄无声息地离开......

蓦地,蓝月才想起一件更重要的事,她似乎忘记问无脸男无影山在什么地方了。凡是本地人,没有不晓得无影山的,蓝月试图问过他们,只是他们见蓝月是外地人,便纷纷摇手不答,而且一路下来,蓝月也累了,早知道就向师父要一张地形图了。

如今后悔已经没有用处,蓝月只得垂头丧气地往前走。忽然,前方传来整齐霹雳的脚步声,她抬头一看,只见数列整齐的队伍正朝着这边行进。

蓝月一个激灵,难不成是千雨阁的姆妈报了官,他们要来抓自己回去了?

正这么想着,蓝月的身子忽然一轻,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早已规规矩矩地坐在一辆马车里面。

抬眼,只见无影公子露出一副杀人不偿命的笑容道:“看来,我们还真是有缘呢。”

蓝月郁闷地托着腮,她正欲说些什么,马车忽然停了,只听外面传来似乎要搜查马车的讯息。

“真不让人省心呢。”无影公子无奈地抚了抚额,那动作要多妩媚有多妩媚,蓝月忍不住在一边看呆了。

修长白皙的手指单单挑开车帘,自恋男只是露出一张脸,还未说话,便让那些搜查的人惶恐起来。

“属下不知是沈王爷,还求王爷饶命!”那人跪在地上诚惶诚恐道。

“多事。”自恋男只是冷冷地吐出两个字,那捕头便吐血倒地了。

其他人看到这样的惨象纷纷劈成两股人流,灰溜溜地离开了,只听车夫冷啐道:“王爷不过换了个马车,你们便翻脸不认人了,活该!”

蓝月顿时汗颜,这都是些什么人啊!难道为了活命,这些小捕头还要把沈王爷家的马车全都记得一清二楚才行吗?不过从蓝月自身的角度出发,自恋男也是为了护着她才犯下这种错误吧。

“虽然他确实可恶,不过命不该绝啊。”蓝月苦口婆心道。

“事关我的颜面,而已。”好吧,这话直接让蓝月的心凉透了,原来人家不是为了她,结果还让她内疚了一番,她真是自作多情啊!

不得不说,自恋男的颜面真贵。蓝月郁闷地想着,不过她的想法被沈王爷打断了,不过大家先理顺一下思路才行,无影公子正是沈王爷,沈王爷正是自恋男。好了,关系顺了,我们继续。

“姆妈想要抓你回去。”果不其然,那些人真的是来搜查自己的,蓝月郁闷地想着。

第二百一十章 不安好心

“不过我不会把你交给他们的。”托着下巴,沈王爷一脸认真地望着蓝月。

蓝月正欲感动一把,却听沈王爷道:“看你这么水灵的模样,娶回去做二房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蓝月咬紧牙关,握紧拳头,对准沈王爷的脑袋就是一拳,“你敢!”

马车中传来登时传来一阵哀嚎,就在转角处,现出一个黑影,寒风扬起他的衣袂,不过倏地一声,他便消失在转角处,让人以为自己出现了错觉。

沈王爷捂着脑袋,一脸不满道:“能不能轻点,下手这么狠,真让人怀疑你是不是女的。”

对于沈王爷的不满,蓝月视而不见,她挑起窗帘,望着穿梭的人群,可惜什么也没发现。刚才那无脸男的气息似乎还在鼻尖萦绕,他是谁?他为什么要救自己呢?冥冥之中,她总觉得有那么双眼睛盯着她。

没有发现想要找的人,蓝月忍不住有些失落,她缓缓放下窗帘,一个劲儿地盯着地面下神。

沈王爷在蓝月面前摆了摆手道:“怎么,被鬼魂附身了?”

此话一出,沈王爷的脑袋上再次多了一个大包,他表情阴沉道:“你这么暴力,小心嫁不出去。”

蓝月神色一黯,她一直在等待,把爱情等来了,却把爱人等走了,真是有些可笑呢。不过沈王爷只是与她擦肩而过的人而已。她不会傻得把自己祖宗三代都告诉人家。

收起悲伤的情绪,蓝月一脸讽刺道:“哎呀,我可不像某人。去个青楼都要坐大红色的马车,不知有多招摇呢,如此一来,你的风流倒是传遍天下了。”

记得蓝月曾问过倩儿无影公子的身份,可是她却摇头不知,想必是出于对王室的忌惮吧。早在以前,蓝月便知道。沈乃灵兹皇室姓氏,所以沈王爷不是皇上的儿子就是皇上兄弟的儿子。

没想到沈王爷听完蓝月的话。倒也不生气,反而一本正经道:“色乃人之本性,更何况我身上肩负着续后大任,还怕你说不成?”

蓝月再次露出一脸鄙夷。这人脸皮忒厚,恐怕用锥子也穿不透,“正因为你有这种想法,所以那些被你蹂躏的女子才成了受害者。”

“那是她们的荣幸。”对于如此执迷不悟之人,蓝月已经无话可说。

眼下可不是她同面前这个厚脸皮瞎扯的时候,她还要去无影山。虽然不知不觉搭了沈王爷的顺风车,她很抱歉,不过这可省了一大把银子呢。

“问你个问题。”蓝月托着下巴,一脸凝重。

沈王爷将目光落在蓝月身上。他的眸子透着淡淡的蓝,煞是好看,蓝月真想搞清楚他是个什么品种。

“天下还没有我不知道的问题呢。你问吧。”

自恋的人就是自恋,说话喜欢吹牛皮,不过这些与蓝月无关,她只需要知道无影山在什么地方就好,只要除掉花影,她的任务就完成了一半。

蓝月耷拉着一张脸。有气无力地问道:“无影山在什么地方?”

“无影山?”沈王爷的眸子出现一道光,不过很快就消失了。

听这语气。似乎又没戏了,一路失败的次数太多,蓝月忍不住有些气馁,她语调高了高,“你没听错,我问的就是无影山在哪里。”

早知这么难,当初她就问清楚倩儿无影山的所在地了,只是她没想到问路都这么难,真是失算。

还未等蓝月抱怨完,便听沈王爷道:“无影山可是个恐怖的地方呢,怎么,你要去?”

蓝月无比郁闷地点了点头,“虽然恐怖,但我必须经过那个地方,唯有如此,我才能到达我二姑家。”

当然,蓝月在说谎,只是她没必要交代的那么详细,说不定还会惹上一屁股麻烦呢。更何况,她还不知道沈王爷的底细。

沈王爷若有所思地点头,“既然如此,那也不得已了。只是路上危险,你一定要小心那些随时可能出没的吸血怪物。”

“吸血怪物?是不是他们可以轻而易举地将人体内的血液吸干?”

倩儿曾经告诉过她,最近三个月,无影山上出现许多被吸干的尸体,想必就是沈王爷嘴中那吸血怪物做的好事。

沈王爷点了点头,他执起纸笔开始认真为蓝月画一幅简易地形图,蓝月想起今天早上的一幕,忍不住道:“今天我回客栈的时候,也发现了这样的尸体,他们的身体都干了,模样特别恐怖。”

沈王爷的眸中闪过一道锋利,他有些迫切地问道:“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那是自然,想必这就是那些吸血怪物做的坏事。”蓝月咬牙切齿道。

沈王爷若有所思道:“一般来说,那些吸血怪物是不会下山来的,也许是没人敢走无影山,所以他们才会下来。”

蓝月忍不住鄙夷,这么简单的问题还要思考半天,看样子他的心思全都放在了女人身上,以至于脑袋迟钝了许多,蓝月抖动着眉尖道:“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没有食物,总不能等着饿死吧?”

沈王爷望了蓝月一眼,继而再次陷入沉思,蓝月将简易地形图取来,然后笑眯眯道:“谢谢你让我搭便车,回头请你吃饭啊!”

说罢,蓝月便掀开车帘,咻地一下跳下马车,等沈王爷再去看的时候,蓝月早已跑没了影子。

沈王爷靠着墙壁,忍不住舔了舔干燥的唇片道:“真是个可爱的姑娘呢。”

跳下马车后,蓝月才开始后悔,早知道她就跟着沈王爷回去了,如此还能饱餐一顿,吃剩的食物还能打包,这样的话又能省下好几顿饭钱呢。

肚子开始咕咕乱叫,蓝月站在一家飘向包子铺前面,怎么也挪不动脚了。

店里的老板不住地吆喝,“皮薄馅多的大包子咧!吃一口流连忘返的大包子咧!”

蓝月忍不住流了口水,她捂着叫的正欢的肚子来到老板面前,问道:“老板,这包子多少钱一个?”

“一文钱,姑娘要买几个?”

蓝月从怀中掏出一个最小的碎银问道:“这能买几个?”

所以,蓝月用那一小块碎银买了一包袱热乎乎的大包子,饿到极限,蓝月便找了个墙角蹲坐着吃起包子来。

一口下去,没馅,两口下去,还没馅,第三口下去,见着一点馅儿,不过,没肉。蓝月的嘴角抽了抽,这不该叫包子,应该叫馍馍。

三下五除二吃掉了一个包子,却把蓝月噎得不行,伸手拿水袋,却发现水袋里面一滴水也没有,真是倒了霉运!蓝月捶着自己的胸膛,忽然从上方垂下一个暗褐色的牛皮水袋来,里面盛着鼓囊囊的水。

蓝月也顾不得其他,她抱住水袋喝了个痛快,胸口才舒畅了。那种感觉比憋得不行时上厕所还要爽得多,所以真得好好感谢一下救命恩人才行。

蓝月抬头望去,只见眼前的人被黑色的帷帽遮住了脸庞,通过这个角度,蓝月只能看清那人优美的下巴以及抿成一条线的唇片。

“谢谢你。”蓝月有些木讷地将水袋交给他,她当然记得,就是这个无脸男把她从窘境中解脱出来,若不是他,玉扳指早就被客栈老板私吞了。虽然这个称呼着实辱没了对方风度翩翩的身姿,不过蓝月并不知道这人的名字,所以她只能姑且称呼对方为无脸男了。

对于蓝月的感谢,无脸男并没有表示什么,甚至连一句客套的话也没说。就在蓝月失神的瞬间,无脸男转身离开了。

蓝月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冲动,她一把抓住了无脸男的胳膊,虽然男女授受不亲,可是她总觉得自己应该抓住他,所以她便抓住了。

在这个举目无亲的灵兹国,当蓝月受到欺负时,无脸男会挺身而出,当自己被饭噎着时,无脸男会体贴地递过水袋。即便他连一句感谢的话都不接受,但蓝月的心仍旧很暖,她总觉得自己冥冥之中与无脸男有什么微妙的联系,如此心里的亲切感也就更浓厚了。

无脸男望着蓝月紧抓着自己衣袖的手指,有一瞬间的失神,不过他正欲抽回时,衣服却被蓝月死揪着。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放弃。

“可不可以告诉我,你要去哪里?”蓝月心里打起了小九九,如果她与无脸男顺路的话,还能做个伴。

“放开我。”无脸男的话语冰冷,就在蓝月失神的空当,无脸男早已抽出衣袖,走了老远。

蓝月的鼻尖有些酸,她已经见识了沈王爷对外人的冷漠,可是眼前的男人比那沈王爷还要冷漠,她有种感觉,无脸男可能就是司徒绝。

想到这里,蓝月便撒开脚丫子追了上去。在一家茶馆里面,蓝月发现了无脸男的身影,他正撩着帷帽,露出嘴唇和鼻尖,姿势优雅地品着香茶。

蓝月气呼呼地上前,夺过无脸男手中的茶杯,咕咚几口便将那茶水喝了个干净,毫不在乎地擦擦嘴角,蓝月怒气冲冲道:“怎么,你很了不起对吗?你觉得就这么走掉,让我一顿好找,你很有优越感对吗?”

无脸男的动作顿了顿,他招呼店小二结了账,甩甩衣袖就走,无奈之下,蓝月也只好屁颠屁颠地跟上去。

好容易找到一个志同道合的人,她怎会轻易放弃?更何况,蓝月想想自己的目的,忍不住露出了一脸贼贼的笑容。

第二百一十一章 吸血怪物

无脸男在前面走着,蓝月在后面默默地跟着,“好嘛好嘛,刚才都是我不好,我承认我说的话有些过激,不过你也有点过分,我一时没忍住嘛......”

无脸男身形一顿,他只是微微侧了侧头,蓝月便可以感受到他冰冷的气息,于是蓝月也停住脚步。

“别再跟着我。”无脸男的语气中含有浓浓的警告意味。

蓝月凑近了两步,“可是......”

无脸男退了退身子,刻意与蓝月保持着距离,“没什么好可是的。”

蓝月有些失落,是啊,没什么好可是的。也许现在无脸男正厌恶着她呢,也许这一切本来就是巧合,也许他只是在那个瞬间产生了同情心,而蓝月自己想偏了。

“对不起,打扰了。”蓝月转身跑开,眼眶又酸又涩,似是有什么东西要迫不及待地涌出来。

不可以哭,绝不可以哭!是她自己想多了,那个无脸男对她来说,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人而已。在这一个时空点上,恰巧他们相遇了,而之后,他们便像两条交叉的线尾,越走越远。

帷帽遮住了无脸男的脸庞,他只是侧头瞟了一眼蓝月离开的方向,但他并未阻止。

此时天已经沉了,西边的暮色一点点蔓延上来,就像疯狂生长的野草,一刻也不停,蓝月不知道跑了多久,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迷了路。

刚才只顾着跑了,却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如果她一直这么任性下去。恐怕永远也到不了无影山。眼看着夜幕将大地吞没,蓝月却不曾找到一家客栈,每家客栈都是客满,蓝月无奈地望着黑漆漆的夜空叹了口气,难道自己今晚又要落得露宿街头的下场吗?

空气沉寂无声,看来是了,在这个寒冷的夜晚。大风呼呼地吹着,万家灯火眠。唯有蓝月缩在一个墙洞里,瑟瑟发抖。

忽然,天空飘起了雪花,蓝月将脸埋进衣服里。用以抵挡寒风。雪越下越大,寒风夹杂着雪粒子吹得蓝月头皮发麻,此时她多么渴望有一个热乎乎的暖炉啊。

不管怎么说,先吃个包子补充点能量吧。这么想着,蓝月便打开包袱从里面取出一个包子啃着。这会儿包子早就凉透了,而且已经冻得硬邦邦,啃起来硌得牙疼。如果馅儿多的话,可能会啃到一点冰碴子,可是无论如何。她总要吃完才能为身体提供更多的热量啊!

寒风瑟瑟,空中飘着雪花,伴随着风声呜咽。此时正是一家人睡得正香的时候,而蓝月却孤身一人缩在这里,无依无靠。

一种莫名的酸涩在心口蔓延,好想好想找个宽阔的胸膛啊!蓝月好容易将石头硬的包子啃完,然后裹紧衣服靠着冰冷的墙壁,内心凄凉。

任凭蓝月如何将衣服裹紧。寒风还是将她的衣服吹透了,她觉得自己就要被冻成冰棍了。

就在蓝月瑟瑟发抖、困得要命的时候。黑暗中忽然传来一声惨叫,这一叫声让蓝月彻底醒了过来,不过很快,四周便陷入一片沉寂之中。

蓝月绷紧了神经仔细听了会儿,可是却什么也听不到,她无奈地搓了搓手,也许自己刚才出现了幻觉呢。她决定不去管,先睡饱觉再说,怎料耳边再次传来一声惨叫,这次的惨叫离自己很近,而且她清楚地听到一声闷哼。

将乌龟般的脑袋伸了出来,蓝月才发现一个脸色青紫的人正瞪大眼睛望着自己,他的眼珠似是要掉出来,一张嘴张得出奇的大,好像受了什么惊吓,而且他的肌肤已经枯槁,全身仿佛被风干了一样。

“啊!!!!”蓝月发出一声哀嚎,“死人了啊!”

等等!看他的模样似是被吸干了血液,难道说吸血怪物就在附近?这可怎么办?要是自己被那吸血怪物吸干了血......

蓝月不敢继续想下去,再怎么说她也是映魂夜珠的主人,如果连一个吸血怪物都对付不了,那她又有什么资格与魔君抗衡呢?更遑论替司徒绝报仇了。

想到这里,蓝月便鼓足了勇气,她握紧了拳头,眼睛瞪得大大的,她屏住呼吸,等待吸血怪物的出现。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蓝月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不过此时身后却传来浓重的呼吸声,她微微一侧头,却发现一颗长长的獠牙在月光下散发着森白的月光,而且那獠牙上面沾着乳白色的浑浊黏液,此时正滴滴答答的落在蓝月的肩上,一股腥臭在鼻尖萦绕。

敢情那吸血怪物就在自己身后啊!蓝月吓得一个激灵,如果此时她的动作太大,恐怕那吸血怪物就要一口落下来了。

眼前的人儿真是太诱人了,她身上的香味让他忍不住发狂!吸血怪物瞪着一双血红的眸子,他现在只想把蓝月吃个干净,只是等他迫不及待咬下去的时候,却被什么硬硬的东西硌掉了一颗牙。

身后传来一阵哀嚎,空中散发着一股浓浓的腥臭,蓝月以为自己要完蛋,但是当她发现地上那颗滚落的獠牙时,心中暗自窃喜,若不是那些硬邦邦的包子,恐怕蓝月早就被这只吸血怪物咬了。

趁着吸血怪物哀嚎的功夫,蓝月赶忙从墙洞中弹跳出来,她的身后蓦地燃起一团火焰,霎时就把四周的黑暗点亮了。借着火焰的亮光,蓝月可以看到地上躺着三具尸体,他们皆是被吸血怪物吸干了鲜血。

吸血怪物的嘴中时不时发出一声声凄惨的嚎叫,虽然没了一颗牙,但他另一颗牙还是很尖利的,只要他不犯同样愚蠢的错误,蓝月还是处于劣势,毕竟她还没有通吸血怪物打斗的经历,听说吸血者都是打不死的怪物,蓝月没有把握能够战胜他。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这个长着獠牙的怪物似乎非常害怕火焰,他迟迟不敢上前,那满脸的枯瘦褶子在火光下一明一暗,非常恐怖。

无论蓝月能不能战胜他,她都要用最快的速度,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这个吸血怪物消灭。火焰降低了吸血怪物的灵敏性以及他攻击的速度,所以在这一方面,蓝月还是占有优势的。

只见一团火焰以无比迅速的速度冲向吸血怪物,那团火球击中了吸血怪物的胸膛,那里迅速绽放开一团火花。

不过吸血怪物没有就此倒下,他痛苦地捶着自己的胸膛,不过那火焰却越烧越烈,很快就把怪物的胸膛烧了个大窟窿。

几个来回下来,蓝月喘出的气已经非常沉重,虽说这个吸血怪物怕火,不过他却不能被火焰击败,但是蓝月也想不出什么好的招数来把他击打败,最主要的是,她现在体内还潜在着许多能量未被激发出来,所以想要击败一个这么厉害的吸血怪物还是有些难度的。

映魂夜珠不住地闪着绿光,它里面的能量已经剩的不多了,蓝月一个失神之间吸血怪物就已经压了过来,蓝月赶忙用珠子匕首抵住怪物锋利的牙齿,那腥臭的血液不住地滴落在蓝月的脸上,不过她的眼睛眨也不敢眨,但是很快,她就撑不住了,眼看着怪物锋利的牙齿越逼越近,蓝月的额头急出了一层冷汗。

拜托,拜托了!她还有好多愿望没实现,不仅如此,她连触碰还没来得及,所以拜托,拜托给她力量吧!她要变强,要变得更加强大,她不能让司徒绝死得冤枉,她的决心也不只是说说而已,她一定一定要坚持到最后,她一定一定要让魔君在她的手中倒下!

暗夜中,高处站着一个颀长的身影,他的身影被大雪蒙得模糊,寒风扬起了他的帷帽,露出一张俊逸的脸庞,他的眸色本来黯淡,不过当他将目光落在地上那抹蓝光上时,还是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蓝月本来处于弱势,就在吸血怪物的獠牙逼近的时候,她的身下忽然爆发出一阵蓝光,只听咻的一声,她的身体迅速冲向高空,而手中则是冒着黑血的心脏。

吸血怪物以跪地的姿势望着空中的蓝月,他血红的眸子一点点恢复正常,寒风呼啸的吹着,吸血怪物的身体就那么随风一点点飘散了。

手中的心脏一点点变小,最终变成一个黄褐色的琥珀模样,绿色的映魂夜珠忽然变了模样,它长出了尾巴,也长出了翅膀,它的模样像小狗,不过背上却长满了锯齿,它啊呜一口便将那琥珀模样的心脏吞下了。

“终于,灰飞烟灭了。”蓝月喃喃道。

她真的好累,只是这么一个吸血怪物她便对付的如此吃力,若是再多几个,恐怕她早就命丧黄泉了。

大雪纷纷扬扬地下,大地被盖上了一层雪白,忽然,蓝月的身体变得沉重,映魂夜珠早已失去了亮光,而蓝月此时正以自由落体的速度下降,这下死定了。难不成她打败了吸血怪物,却要落得个粉身碎骨的下场吗?

也许自己不该把洛寒甩掉的,虽然他有些粘人,有些聒噪,有些自恋,但这个时候他们彼此也有个照应,也许自己就不会落得如此悲惨的田地,若师父知道她是在同吸血怪物打完之后,从半空中摔死的,不知会不会气得吐血身亡。

不过这样也好,她终于有机会与司徒绝相见了。虽然她错误地把无脸男当成了司徒绝,不过从今天的表现来看,确实是自己想多了。

脑海中浮现出过往的一幕幕,蓝月闭上眼睛,只感觉得到四周呼啸而过的冷风,但她的心却是无比平静的。

第二百一十二章 冰山

眼看着蓝月即将坠地,她的腰身却被一双温暖的臂膀揽住了,蓝月此时已经意识模糊了,她半眯着眼睛,只能看到一片模糊的影子,“司徒绝......”

不过蓝月只是轻喃了这三个字,紧接着便头一歪,晕了过去。无脸男的手指紧了紧,他嗖地一声跃上屋檐,飞快地在黑夜中奔跑,直到穿过一片密林,他才警惕地望了望四周。

确认安全过后,他才咻的一声没了影子。这时,从林子里冒出一个毛茸茸的类似狗熊的动物,它挠了挠头,郁闷道:“明明刚才还在的,怎么一眨眼便没了影子?”

话音刚落,一道紫光射了过来,狗熊还未来得及看清,它便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此时它的身体早已被截成了两半,鲜血好似汩汩流动的泉水一般不住地涌动。

将那狗熊消灭了,无脸男便唰地一下子消失了。他来到一座陡峭的山壁前,山壁上面覆着许多不知名的藤蔓植物,它们将这面山壁染成了五颜六色,不过乍一看,这里只是一面陡峭的山壁,着实瞧不出其他。

不过无脸男却能穿透陡峭的岩壁,里面是一个暖和的山洞,洞壁上长着荧光植物。

他将蓝月放在草铺上,然后小心翼翼地帮她盖好兽皮被褥,等点燃了火堆,他便在火堆上方架了架子,早在之前,他便储存了不少的食物。蘑菇以及兔子都有。

无脸男将剥了皮的兔子和除掉根蒂的蘑菇放在架子上面烤,而他则守在蓝月身旁。

“冷......好冷......”身下传来一声低喃,无脸男垂首一看。只见蓝月的身子早已缩成了一团,而且她的嘴里不住地说着冷。

蓝月不知她身在何方,她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仿佛浸泡在腊月的寒潭中,四周寂寥无人,偌大的天地只剩下了她自己。忽然水温开始变热,蓝月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不过水温越来越热。最后超出了蓝月的承受限度。

好热,身体仿佛要蒸发了一般难受。蓝月蓦地睁开眼睛,只见面前一堆火光,火势非常强,蓝月的第一反应便是着火了!等她从草铺上腾地一下子坐起来的时候。才发现这不过是个烧得正旺的火堆罢了,根本就不是什么火灾。

而火堆的罪魁祸首正在一边添柴,蓝月气势汹汹地冲过去道:“难道你想把我烧死不成?”

无脸男看到蓝月醒过来,倒也松了一口气,不过他并不搭理蓝月,而是拍了拍手上和身上的尘土,专心致志地去烤兔子去了。

无脸男转了转兔子的身子,似是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这一面差点糊了。”

都什么时候了!这个不要脸的臭男人还关注他手中的野兔?他可曾想过,若不是自己反应灵敏,早就被那堆火焰烤死了!

握着拳头。蓝月的表情有些扭曲,她一拳朝着无脸男挥了过去,不过无脸男不是沈王爷,他可不是软柿子任由蓝月捏扁搓圆。所以这一拳头还没落下,蓝月便听到了自己手腕脱臼的声音。

痛痛痛好痛!蓝月疼得在原地跳脚,而无脸男却是一副心安理得的模样。他仍是专心致志地烤着手中的野兔,完全将蓝月无视。

看到无脸男这副模样。蓝月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她站在无脸男面前,居高临下地望着对方道:“我的手腕脱臼了,你给我道歉!”

“道歉么......”无脸男嚯地一下子从地上站起来,蓝月被对方吓了一跳,赶忙后退了两步。

无脸男前进两步,蓝月便后退两步,直到蓝月靠近了火堆,无脸男才停下了脚步。

“让我道歉?”无脸男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他一把攥住蓝月的手腕,那原本脱臼的手腕再次差点断掉,蓝月疼得龇牙咧嘴。

“我怎么觉得,该道歉的应该是你呢?”无脸男凑近蓝月,气若幽兰,而蓝月则被对方逼迫地弯下了身子。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蓝月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她猛地挣脱无脸男的束缚,冷冷道:“要我道歉,也得......”

这一用力,蓝月的身子便一个趔趄,她一个重心不稳,便朝着火堆倒了下去,眼见着火舌子即将烧着蓝月的发尖,无脸男迅速揽住蓝月的身体,就在蓝月失神地空当,对方一个三百六十度大旋转,然后两人以无比优雅飘逸的姿势落地。

蓝月呆愣地望着无脸男的下巴,真相把对方的帷帽掀开来一探究竟,不过无脸男却迅速将她推开,蓝月循着对方的视线望去,只见刚才用以烤火的火堆已经把草铺的一角烧掉了。

火焰越烧越旺,冬天本就干燥,而山洞里又没有水,所以不可能借助外界条件将火焰灭掉,就在此时,蓝月将珠子扔进了火堆,霎时间,那些火焰便全都被映魂夜珠吞掉了,虽然草铺被烧了一半,不过勉强还能睡过两个人来,蓝月红了红脸庞,她就不信无脸男睡觉的时候也戴着帷帽。

对于蓝月出人意料的表现,无脸男并没什么反应,蓝月本还洋洋得意,不过对方的表现却给她泼了一盆冷水,蓝月先是垂下脑袋,然后极为不服气地说道:“明明是我救了你,你却连一句感谢的话也不说,而且我的手腕被你弄得脱臼了,你却连一句道歉的话也不说,你又不是哑巴......”

面对蓝月滔滔不绝的质问,无脸男默默地握着蓝月的手腕,只听咔嚓一声闷响,蓝月脱臼的手腕已经归位了。

活动了一下手腕,那里一点儿也不疼了,好吧,姑且不与他计较了,毕竟自己已经欠了人家不少人情,此时若是不依不饶,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不过话说回来,蓝月的肚子真的有点饿了呢,她动了动鼻子,忽然嗅到一股焦糊的味道,只见野兔早已烤成了黑炭,而蘑菇也失去了全部的水分,变成了一颗颗炭球。

若不是刚才那一出闹剧,恐怕他们现在既能吃上又嫩又鲜的烤蘑菇,又能吃上又香又酥的烤肉了。

蓝月从包袱里面掏出两个包子交到无脸男手中,极不自然道:“虽然很硬,但也能果腹,凑合着吃吧。”

本以为无脸男会将包子扔掉,却没想到对方将那包子收进怀中,他默默地起身,一眨眼便消失在黑暗中。

难道是他不想让蓝月看到他吃包子是的模样,所以才会躲起来吗?蓝月忍不住贼贼一笑,想不到无脸男也有娇羞的时候啊!正这么想着,却见一道黑影落在自己面前。

蓝月被吓了一跳,不过等她看清来人时,才松了一口气。只见无脸男的手中提着数串蘑菇和一只事先处理好的兔子,“添柴。”

蓝月嘟着嘴加了柴,无脸男早已将东西放在了架子上,空气一下子就变得安静起来,周围只能听得到干柴燃烧时噼里啪啦的响声。

蓝月将下巴搁在膝盖上,她望着火堆静静地出神,而无脸男则无声无息地翻烤着手中的野兔和蘑菇,两人谁也不说话。

不说话似乎挺闷的,蓝月不知道无脸男的想法,不过她自己却要被憋死了。想了半天,也想不到什么合适的话题,蓝月侧着脑袋望了望无脸男,心想也许该问一下对方的名字。

于是蓝月舔了舔干涩的唇片,吞了一口口水,总算发出了零碎的音节。

“那个......”虽是极轻的两个字,不过却非常清亮,蓝月甚至被自己吓了一跳。

无脸男侧过脑袋,柔顺的长发滑向另一边,虽然蓝月看不清对方的表情,听不到对方的发问,却能够感受到对方灼热的视线。

蓝月只得硬着头皮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噼里啪啦,只听得到火堆燃烧的声音,无脸男却仍是保持侧头的动作不变,蓝月有些尴尬,她以为无脸男不想回答她的问题,于是她便嘿嘿干笑了两声道:“嘿嘿,其实也没什么啦!只是你救了我,所以我很感激,想着以后怎么报答来着,可是连你的性命也不知道,所以......”

“我没有名字。”打断蓝月的话,无脸男望着火堆,他真的记不起自己的名字来了,救命恩人让他来到这个地方保护这个女孩,仅此而已。

蓝月有些尴尬,她挠了挠头,笑道:“嘿嘿,那也不算什么,名字只是个代号而已......”

这种感觉与在司徒绝面前一样,张皇失措,生怕一个不小心便给对方留下坏印象。毕竟所有女子都希望在自己心爱的人面前能够展现她最好的一面,但愈是紧张,愈是手足无措。

就在蓝月语无伦次的时候,却听得无脸男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帮我起个名字。”

蓝月吞了吞口水,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不过尽管她看不清无脸男的表情,却能感受到对方的认真,他绝对不是在开玩笑。

隔着帷帽,他可以看到蓝月惊诧的表情,无脸男转过头继续道:“就像你说的,名字只是个代号而已,我实在想不出自己叫什么比较好,所以......”

还未等无脸男说完,蓝月便急切道:“我愿意!”

她的气息打在无脸男的脸上,空气一下子变得安静起来,等蓝月回过神来的时候,她才发现因为激动,此时她与无脸男的距离非常近,再近一点,她就要贴在对方的唇上了。

第二百一十四章 暗涌

蓝月在石洞里等了很久,她先是坐着,然后躺着,实在睡不着便开始在洞里踱步,如此动作反复了数次,仍是不见冰山回来。

该不会出了什么危险吧?蓝月不敢去想,一颗心似乎吊到了嗓子眼上,正在她的心七上八下的时候,洞口闪过一道紫光。

抬首望去,只见冰山手中拎着一些野物,而且他的怀中鼓囊囊的,不知装了什么好东西。

冰山动作娴熟地将野物倒挂在岩壁上,然后来到蓝月身边,语气难得温柔,“等久了吧?”

似乎不相信刚才的话是从冰山嘴里说出来的,蓝月仰着头,只见帷帽下面隐约勾勒出他的轮廓,她有些仓促地垂首重重地点了点头。

冰山直起身子,轻柔地搓了搓蓝月的长发道:“让你呆在这个狭窄的石洞里,真是委屈你了。”

蓝月先是点头,继而摇头,她收起慌乱的心思,焦急道:“你不会是要赶我走吧?”

直到仰头仰得脖子酸痛,仍是不见对方回答,蓝月有些委屈道:“我在这个地方无亲无故,你若赶我走的话,我便真的没有依靠了。”

冰山动作娴熟地燃起火堆,他淡淡道:“我没打算赶你走。”

蓝月的眸子亮了亮,她凑到冰山身边,迫切地问道:“真的?”

冰山闷哼一声,这个女人真是聒噪啊!真搞不懂救命恩人为何让他来保护面前这一莫名其妙的女人。

似是没有察觉冰山的想法。蓝月舒服地伸了个懒腰,将刚才的不安和惶恐一股脑儿地抛开,她嗅了嗅空中的肉香。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这么冷的天气,打个野物也是不容易的,真是辛苦你了。”

冰山继续保持沉默,蓝月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道:“刚才你那么温柔,我可是第一次见到,所以有点受宠若惊呢。”

忽然。一只大手落在蓝月的脑袋上,只听对方一板一眼道:“蓝月。这是你应得的。”

蓝月忽然怔了怔,她想问为什么,但那些话语涌到了喉咙边上,紧接着被蓝月咽了下去。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冰山为什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而且他的声音那样好听,所以蓝月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名字竟然如此悦耳。

蓝月本想让对方再叫自己一遍,不过话到了嘴边却退却了,于是蓝月傻不愣登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正在蓝月以为对方避而不答的时候,却听得冰山道:“怎么,你觉得我知道你的名字,你却不知道我的名字而有些亏了?”

想不到冰山也会开玩笑,虽然看不到对方的表情。但蓝月可以想象,如果把帷帽下这张脸换成司徒绝的话......

冰山弹了弹身上的灰尘,然后将一只烤得黄澄澄的鸡腿交给蓝月。蓝月赶忙伸手去接,鸡腿的色泽在火光下跃动,光是这颜色就让人看了很有食欲。

不过蓝月的表情却有些难看,她鼓足了腮帮子,似是酝酿着什么,一边的冰山似乎并没有察觉。他姿态优雅地吃着鸡肉,而蓝月的手里早已沾满了鸡油。不过她却并没有察觉,而是拿着鸡腿,望着冰山。

“其实......”蓝月扭头望着火堆,冰山则扭头望着蓝月。

“恩?”

有话却又说不出口真是急死人啊!豁出去了,豁出去了!大不了被拒绝就是了。

蓝月为自己加油打气,怎想动作竟比大脑快了一步,“其实,我想听你再叫我的名字一次。”

她有些紧张,手中的鸡腿差点蹦到火堆里,半响没有动静,蓝月不知道冰山是在酝酿着如何把自己的名字叫得好听一些呢,还是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疯子。她有些机械地扭过头,只见冰山仍是动作优雅地挑鸡骨头上的一块肉。

这下真的糗大了!蓝月又羞又恼,她稳住了情绪,嘿嘿笑道:“其实我在跟你开玩笑呢,哎呦,鸡腿都要凉了!”

说罢,蓝月便把那滋滋冒油的鸡腿塞进嘴里,其实她忘了,这根鸡腿刚烤出来不久,就这会子时间,还是热的呢!

舌头又麻又痛,蓝月一边吐舌,一边跐溜跐溜吸气,忽然一只大手落在蓝月的脑袋上,蓝月有些纳闷地转过脑袋,舌头还未缩回去。

“蓝月。”冰山的声音依旧好听,好听中带着一丝认真。

蓝月郁闷地抽了抽唇角,不过一个名字罢了,至于酝酿这么长时间吗?虽然蓝月有些郁闷,但心跳却无法控制的加速了,热血涌上脸庞,她的模样好似关公,再加上刚才烫出了眼泪,舌头半伸出来,所以她的表情十分滑稽。

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她故意大声道:“我说了,刚才不过是开玩笑而已!还有,把你的脏手拿掉!沾满了粘糊糊的鸡油,真是恶心死了!”

冰山倒也不介意,他继续优雅地吃鸡肉,好似蓝月是空气一般的存在。蓝月啃着鸡腿出气,什么啊!搞得她形象全无,这个冰山,真是可恶!自己那么尴尬,而人家却什么事也没有,真是一拳打在棉花上,差点闪断了老腰。

“我要洗澡,一定要洗澡!”蓝月咬牙切齿道。

怎料冰山忽然转过脑袋道:“洗澡不是不可以,这附近正好有个温泉,只是......太危险了。”

蓝月的气焰一下子全被浇灭了,她望着冰山,无辜地眨了两下眼睛,“没关系,我不怕。”

冰山将吃剩的鸡骨头丢进火堆,然后揉了揉蓝月的头发道:“我不能保证随时都能保护你。”

“放心。我可以自己保护自己,”蓝月咬牙切齿,“麻烦你不要趁机把鸡油抹在我头发上好吗?你以为我傻吗?”

冰山毫不介意。而是把手掌摊开在蓝月面前道:“我的手很干净啊。”

蓝月望着那双布满薄茧的手掌,忽然有些难过,她情不自禁地抚上对方的掌心轻轻地摩挲着。

冰山似是无意地握了握蓝月纤细的手指,就在蓝月怔住的空当,他从怀中掏出好多红色的果子,然后将几颗又圆润又饱满的果子呈到蓝月面前。

“这是什么?好漂亮!”蓝月立马被这些可爱的果子吸引了视线,她拿起一颗放进嘴里。轻轻一咬,便有酸甜的果汁从肥厚的果肉里面流了出来。而且果汁冰凉冰凉的,味道很好,这果子的种子像草莓一般大小,但它的种子混杂着果肉里面。不过却并不影响它的口感。

蓝月一边吃着一边赞不绝口道:“没想到冬天还有这么好吃又好看的果子呢。”

冰山只是静静地望着蓝月吃得一脸幸福的模样,什么也不说,蓝月被对方盯得不好意思,便将一颗果子递到冰山唇边,“你也吃一颗吧,很好吃很好吃的。”

冰山将那颗果子不着痕迹地推回去,然后塞到蓝月口中道:“我吃了很多。”

果子夹杂着冰山指尖上的香味在舌尖回荡,蓝月迟迟没有去嚼那颗果子,直到香味变得淡了。她才无比回味地将那颗果子吞了下去。

直到所有的果子都被蓝月解决掉,她才抬头问道:“这么好吃的果子你是在哪里发现的?”

“山上很多。”冰山淡淡回道。

“真的吗?那我以后也跟你一起去打猎行不行?真想以后每天都可以吃到这么美味的果子。”蓝月一脸幸福道。

“山上危险,你想吃的话。每天我都给你带一点就好了。”冰山答道。

“我不!”蓝月无比坚决地回绝,“自己摘得果子更有味道,而且吃起来别有一番风味,你就答应我这个小小的请求吧!”

但冰山仍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实在没了办法,蓝月便做出一副可怜楚楚的样子。她摇着冰山的胳膊道:“你就带我去吧!我保证不乱跑,保证不给你添麻烦!”

“嘶”冰山倒吸了一口凉气。似是蓝月弄疼了他。

蓝月赶忙停下了动作,她有些慌张道:“我弄疼你了吗?对不起!”

冰山摇了摇头,然后像往常一样坐在床沿打坐,而蓝月则灰溜溜地爬到床的内侧躺了下来,昨天她不知不觉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却已经躺在了床上,难道是她在睡觉的时候蠕动上去的?蓝月自诩她没那本事,难道是冰山把自己抱上来的?想到这里,蓝月的心里便淌过一阵暖流。

翻来覆去睡不着,但翻身时弄出的声音丝毫不能影响已经处于“坐化”状态的冰山,难道说每天冰山都是坐着睡觉的?蓝月一时好奇,便学着冰山的模样坐起来打坐。

借着洞里的火光,蓝月忽然发现了冰山胳膊上的微小伤口,她翻身下床来到冰山的正面细细端详着,不过不看还好,这一看便发现了冰山胳膊上有一条特别长的划伤,虽然口子已经凝固了一层鲜血,不过蓝月可以看得出那是一道蛮深的伤口。

蓝月指了指冰山受伤的地方道:“你怎么受伤了?”

冰山不着痕迹地将另一边长长的袖子覆了上去,“没什么,不过是皮外伤罢了。”

“疼吗?”蓝月正欲伸手去试一下伤口,冰山却闪开了。

他走到火堆旁添了柴,蓝月见自己讨了个没趣,便默默地爬上了草铺。

洞里安静极了,空中只能听到火焰燃烧时发出的噼啪声响。蓝月裹了裹兽皮,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空中忽然传来一声惨烈的叫声,虽然那声音极远,不过穿透力极强,它将睡梦中的蓝月惊醒了。

第二百一十五章 小虎

蓝月蓦地从草铺上惊坐起来,她的脑袋嗡地一阵鸣响,火堆早已熄灭了,虽然有清冷的月光,不过洞里仍是模糊一片,但蓝月的感知在黑夜中却极为敏锐,她能将四周的一切看得清楚。

忽然她的心一沉,冰山竟然不在了!他不会抛下自己跑掉了吧?想到这里,蓝月便出了一身冷汗,不知不觉间,她似乎已经习惯了冰山的存在,那么自然,不需要刻意。

蓝月呵了一口气,它迅速在空中凝结成一团雾气,蓝月穿上外衣,蹑手蹑脚地来到洞口,正在她犹豫自己到底要不要出去的时候,眼前忽然闪过一道光,冰山的身影忽然出现在蓝月面前,他的身上带着寒夜的冷气,让蓝月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的身上散发着一股腥臭,而且,借着洞外的月光,她可以清楚地看到冰山身上沾满了鲜血,鲜血染红了他的长袍。

冰山脚步有些踉跄,蓝月赶忙上前扶住他的身子,“你怎么伤得这么重?”

“一点皮外伤而已。”冰山推开蓝月的身子,他走到草铺旁边,再也支撑不住,咕噜一下子就倒了。

“你伤得很重!”蓝月强行按住冰山的胳膊,另一只手则试图扒掉冰山的衣服,不过冰山的力气仍旧很大,他一把抓住蓝月的手。

“一会儿就好了。”冰山缓缓闭上眼睛,一脸疲惫的表情。

蓝月握了握拳头。不过她很快就松开了手,“你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你觉得在我面前保持神秘很酷吗?别以为我离开你就不能活下去,我要让你知道。无论离了谁,我都可以好好活下去!”

蓝月说罢,便愤愤地朝着洞口奔了出去。冰山追了两步,不过这次他受了很重的伤,他的鲜血与怪物的鲜血混杂在一起,散发着浓浓的腥味,不过踉跄了几步。他便扶着洞壁倒了下去,而蓝月早就跑了出去。

冰山捂着胸口。仰头一脸痛苦的模样,他的喘息很重,但愿这次很快就能好起来。

蓝月冲出来洞口,外面很冷。此时她才清醒过来,不过她却拉不下脸来主动回去,尽管她知道密语。她来回在洞外踱了两步,可迟迟不见冰山追上来。

“也许,他早就想要摆脱我这个累赘了。”蓝月有些悲伤地想着。

天空飘着大雪,月光迷蒙,每一片雪花都闪着冰冷的光,平台上有点滑,蓝月转身望了望陡峭的岩壁。这对她来说没什么难度,只是她心里仍是放不下那个结。

倒数十个数,如果冰山再不出来的话。她就真的要离开了。于是蓝月一边默默地倒数,一边紧张兮兮地盯着洞口,不过那里迟迟没有动静,寒风吹着藤蔓的叶子,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他终究还是厌恶自己了啊!蓝月深吸了一口气,她三下两下便跃上了峭壁。不过在她刚爬上来的时候,一股猛烈的寒风冲了过来。差点把她的身子吹下去。

好容易抓住了岩壁,蓝月双脚用力一蹬,总算是爬了上去。眼前白茫茫一片,前方是一片茂密的森林,里面不时发出阵阵呜咽。

虽然有些害怕,蓝月还是咬紧牙关朝着那片密林走了过去,这里很多松柏,它们遮住了清亮的月光,让这原本黑暗的密林更加阴森,在月光下,枯树枝子张牙舞爪,好似暗夜中的恶魔。

林中时不时的发出野狼的哀嚎,它们与寒风混杂在一起,不禁让蓝月感到一阵发毛。蓝月看不到路,她将衣服裹得紧紧地,忽然一堆冰凉的东西落在了她的脖子上,蓝月吓得哇哇大叫,不过当她发现这一堆凉凉的东西不是别物,正是枯枝上抖落的积雪时,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忽然,密林中发出一阵怪声音,不似狼也不似虎,好似沉睡千年的僵尸从朽木中刚爬出来一般,那声音与风声夹杂在一起,很难让人辨别,不过蓝月还是被察觉了出来,不知是否是蓝月的错觉,她似乎看到一点红光闪过,不过眨眼间,那道光便隐没在幽深的黑夜中,四周唯独剩下了寒风的呜咽。

不!那绝不是错觉!结合着刚才怪异的呜咽,蓝月心里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不是错觉,大地发出沉稳有力的闷响,四周树木上的积雪不停地抖落,暗夜中,一道模糊庞大的影子正朝着这边飞奔了过来。

蓝月赶忙靠着贴在一棵大树背面,不过四周很快就静了下来,她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却发现四周除了枯树,什么也没有。

蓝月长舒了一口气,忽然身边的树干动了动,蓝月望着自己手指触及的地方,忽然头皮一阵发麻。正在她惊恐的时候,从上方垂下一个硕大的脑袋来,只见那颗脑袋长得像虎豹,但牙齿却比虎豹还要锋利,它通体发黑,唯独脖子以上是金黄色的。

它的眼睛是红色的,蓝月怔怔地望着它,它也怔怔地回望着蓝月,眨眨眼,这是真的!面前这个比树还要高的庞然大物正在看着她呢!

那怪物龇着牙望着蓝月,它的神情似乎有些兴奋,呼出的气散发着一股浓浓的腥臭,忽然它伸长了脖子对着迷蒙的月亮发出“嗷嗷”的叫声。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蓝月好容易挪动了铅铁一般沉重的脚步啊,一深一浅地在覆着厚厚积雪的大地上奔跑起来。

等那怪物再次把头探下去的时候,蓝月早就跑没了影。怪物似是生气了,它做出大猩猩一般的捶胸动作,就在蓝月以为对方即将把那堪比石头坚硬的胸口捶碎的时候,那怪物忽然停下了动作。

它嗅了嗅冰冷的空气,似是打算通过蓝月身上的味道找到蓝月的所在地。不过只是这么一嗅,厚厚的积雪层便被喷出了数个大洞,蓝月还未缓过神来,便被那扑面而来的大雪压在了身底下。

这效果,堪比雪崩。还未等蓝月从雪堆里爬出来,一个尖利的物体便刺破了蓝月屁股上的衣服,怪物锋利的牙齿就擦着蓝月白嫩嫩的屁股穿了过去。

蓝月脑袋朝着地面,身子咻地一下子就被怪物叼了起来,一股腥臭从嘴里散发出来,蓝月差点被那臭味熏过去。

不过那怪物并没有吃掉蓝月的意思,不然它也不会像拔萝卜一般将蓝月从雪堆里拔出来,而且动作还那么小心翼翼。尽管它不小心刺破了蓝月屁股上的一点皮,不过这不打紧,仅仅是一点皮外伤而已。

正在蓝月欲哭无泪的时候,身后传来重重叠叠的颤动声,那怪物抖了抖短短的耳朵,叼着蓝月飞快地向前奔去,前方就是万丈深渊啊!蓝月只觉得自己被晃得头晕,等她缓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正在悬崖边上晃荡,而那怪物则自信满满地吊着蓝月屁股上的一块破布。

这家伙简直视生命为儿戏啊!不过还未等蓝月感叹完毕,那虎豹一般的笨家伙便三百六十度一个旋转,蓝月只觉得自己被什么东西转了一圈,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稳稳地落在了那怪物的背上。

因它的体型很庞大,所以蓝月坐在上面情不自禁地生出一种俯视天下苍生的悲悯情怀,阿弥陀佛,罪过啊罪过!若是被皇帝老儿知道了,她有十个脑袋也不够掉的。

不过这个位置非常有利,蓝月可以轻而易举地将下面的景色纳入眼底。只见数十个吸血怪物在蓝月面前一字排开,哦不,应该是在那怪物面前......因蓝月不知道它的名讳,所以姑且称它为小虎吧。

蓝月曾经同它们过过招,别看他们的体型不是很大,不过却非常凶猛和灵活,蓝月担心小虎不是他们的对手。不过事实证明,蓝月的担心是多余的。

就在那些吸血怪物摩拳擦掌、弓着身子、龇着牙齿准备攻击的时候,小虎一爪、两爪、三爪就把他们拍苍蝇似的拍死了。等小虎再抬起爪子来的时候,那些吸血怪物早就被过度肥胖的小虎压成了肉干。

真的好逊!蓝月忍不住汗颜,不过就在此时,树林中闪过一道黑影,对方的速度极快,蓝月还未来得及抓住那道影子,对方便消失不见了。

难道是我的错觉?蓝月揉了揉眼睛,四周静悄悄的,除了她和小虎,再就是地上压成片状的干尸,再也没有其他。

小虎转过脑袋,它的眼睛虽然红得可怕,不过却透着一丝善意和乖巧,蓝月忍不住抚了抚它的皮毛,真的好舒服,而且它的皮毛既柔软又暖和,蓝月不住地揉着,真是爱不释手。

“小虎,你真厉害!三下两下就把那些坏蛋打死了,姐姐我真佩服你!”也许是小虎在蓝月面前展现出的可爱模样让她以为小虎还是个幼崽,但她怎么能忘记,人家的体型摆在这里呢!再怎么不济,也要比蓝月年长的多吧。

小虎原本平齐的两只眼一上一下,十分可爱,蓝月误以为对方得到蓝月的夸赞所以欣喜,却没想到人家是不爽,而且十分不爽。

小虎扭过脑袋,甩甩几乎看不见长度的尾巴,一个纵身朝着深渊跃了下去,蓝月赶忙及时揪住小虎的皮毛,这家伙难道是想带她双双殉情吗?

可是,可是,蓝月忍不住发出一声哀嚎,可是她还不想死啊!

第二百一十六章 这竟是......

就在蓝月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却听得身下轰隆一声闷响,好似重物落地时发出的声音,她睁开眼睛一眼,只见自己的正前方是布满藤蔓的岩壁,这里该不会就是......

就在蓝月胡思乱想的时候,小虎垂下脑袋,眼前的景色一点点上升,蓝月的身体一点点下降,直到将蓝月小心翼翼地放在平台上,小虎才微微直了直身子。

蓝月伸手轻轻地揉了揉小虎的脑袋,而小虎则十分配合地用舌头舔了舔蓝月的手腕。正在一人一兽情浓意浓、难分难舍的时候,小虎忽然停了动作,只见它将那庞大的身子稍微往前挪了挪,蓝月明显感到身下的平台抖动了两下,而寂静的黑夜中传来破碎岩石的咕噜声。

循着小虎的视线望去,只见洞壁边缘站着一个模糊的黑影,他似乎还有些虚弱,所以此时靠着岩壁支撑着身体。

夜风微微扬起他的衣袂和长发,不过是轻柔地飘荡,所以不能将他的帷帽吹掉,他的身子依旧挺拔,却显出一种孤独。蓝月忍不住垂下脑袋,毕竟这次是她太过无理取闹了。但强烈的自尊心还是不容许她低头,所以她抓着小虎的皮毛,三下两下就攀在了小虎的背上,死死地揪着对方茂密光亮的皮毛,蓝月如同壁虎一般紧紧地贴在那里。

冰山只不过轻柔地抚摸了小虎两下,小虎便像鸣笛的火车般。先是涨红了脸庞,虽然被皮毛盖住无从考究,不过大略可以猜得出。然后像不倒翁一般左右跳脚,蓝月用余光瞟了一下瑟瑟发抖的岩石,忍不住心惊胆战。

冰山继续抚摸了小虎两下,小虎便乖巧了,它仿佛小狗一般伸出舌头舔了舔冰山的脸颊,而冰山则揉着对方相较身体来说小巧的脑袋数下,“鬣奇。听话。”

原来小虎名为鬣奇啊,蓝月忍不住汗颜。但听鬣奇对着夜空啊呜啊呜两声。似是恋恋不舍。

冰山拍了拍鬣奇的小脑袋,鬣奇便缓缓地点了点头,它舔了舔冰山修长的手指,然后倏地一下子消失在原地。而蓝月则很悲催地被摔在了地上。毫无征兆地。她整个人呈现王八的姿势贴在冰冷的地面上,骨头都要断了。

抬眼,便是冰山那伟岸的身体,对方居高临下的望着蓝月,虽然蓝月看不到对方的表情,不过她仍是可以感受到对方的怒气。

蓝月嘿嘿两声干笑,却见那冰山毫无反应,他身上的伤口似是恢复得差不多了,蓝月真想搞清楚他的身体是用什么做成的。不过这个问题太过高深复杂,单是凭借蓝月有限的脑细胞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的。

当然,眼下也不适合考虑这个问题。只见冰山俯下身子,他像拽瓜秧秧似的把蓝月的下巴拉上来,蓝月感到自己的脖子就要断掉了,却听冰山冷冷道:“你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呢。”

这口气、这动作似曾相识,蓝月忍不住微微一怔,如果她的胳膊够长的话。她一定会忍不住把冰山脸上那碍眼的帷帽揭下来,然后一探庐山真面目。

曾经。蓝月想要趁对方打坐的时候,悄悄地把那帷帽摘下来,不过她连靠近的机会都没有,更遑论将他的帽子摘下这一说了。

蓝月痴痴呆呆的模样惹得冰山哭笑不得,这感觉类似于同傻子讨论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一般,不过最终愤怒盖过了欣慰,冰山蓦地松开了蓝月的下巴,头也不回地回了石洞内。

崖壁上面吹着小风,蓝月仍是保持乌龟王八的动作趴在冰冷的地面上,广阔的夜空中唯有孤月和零星的寒星作伴。

真是凄凉啊!蓝月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挪动了一下身子,屁股那里传来一阵锥心的疼痛。原是她的屁股被鬣奇不小心弄伤了,所以如今不敢坐在地上,包括刚才在鬣奇背上的时候,由于情况危急,她都是翘着屁股的,不过当从上方坠下来的时候,她就管不了那么多了,所以现在屁股可疼着呢。

蓝月静静地在外面等着,而冰山却一直没有出来,她只能无聊地数星星,期待这沁骨的凉气温柔点、再温柔点,如此也不能让冰山得逞了,顺便让对方见识一下自己强大的生命力。

牙齿上下打架,无论心中出现多么美好的画面,蓝月是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了,不知等了多长时间,就在蓝月要冻死的时候,身体忽然蓦地一轻,蓝月条件反射地想要抓住一个支点,而且她也很幸运,她成功地抓到了冰山的衣襟。

冰山的怀抱很暖,身上的腥味被一股清冽寒香所取代,蓝月忍不住埋首在对方的怀中,用力的嗅着对方的味道,似是要把这股味道深深地刻在心中,永远也不会忘记。

他身上的味道与司徒绝有些不同,不过却让蓝月很喜欢,如果她真的同冰山分别,那么当她从心底的储物箱中翻出属于他的独有味道时,还会记得他,不至于,忘得太快。

想到这里,蓝月竟有些心酸。与其说习惯了冰山,倒不如说是她坚定地相信着心中的错觉,一直以来,她都把冰山当成了司徒绝,因为对方的一言一行与司徒绝太像了,可是司徒绝怎么会忘记自己呢?蓝月的眸子微黯,也许这是她无法承受背叛的原因吧。

蓝月的身子朝着冰山的怀抱缩了缩,她已经冻得全身打颤,冰山非常心疼,却也无可奈何,这是蓝月惹他生气的下场,怎能不让她印象深刻点呢?

其实刚才,他一直不能安心修炼,不过奇怪的是,蓝月的存在,让他体内的气越来越足。所以修炼时的感悟比以前要快,此时将蓝月抱在怀中,那颗并不完全的心却失去了频率。冰山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将蓝月的身子搁在草铺上,却听蓝月传来一连串的痛呼。

蓝月像放在铁架上的烤鱼,扑棱一下子就翻过了身子,洞里暖融融的,倒影随着火光跃动,蓝月咂了咂嘴。睁开惺忪的眼睛,无辜地望着冰山。不过当她察觉面前的人是冰山时,一股怒气就腾地一下子涌了上来。

“你!真够狠心的!”蓝月咬牙切齿道。

冰山无所谓地环抱着胳膊,话语中满是不屑,“那又有什么办法?”

他转身去火架子旁边烤火。却听身后传来一串清脆的喷嚏声。蓝月揉了揉鼻子,声音中带着鼻音,“该不会冻得感冒了吧......”

冰山心中一紧,不过他面上仍是一副淡定模样,蓝月见对方没什么反应,便知道自己讨了个没趣,于是郁闷地侧过身子,将全身裹在兽皮中。

趁着病情还未发作,她得赶紧把身子捂好才行。不然自己生病的时候落得个没人照顾的下场,可就凄惨了。

蓝月虽是假寐,不过心里还是放不下冰山。只是等她再去看的时候,冰山早就没了影子。蓝月无比郁闷,都什么时候了,对方还玩起了失踪?

子时刚过,夜空还是浓浓的黑,它的寒冷并不拖泥带水。似是将万物全都一段段割开却也干净利落,星辰镶嵌在空中。连带着月光的清冷将崖壁上的松树映照得恐怖。

不过细细看来,却能看到崖壁上攀着一个人影,他一手紧抓着松树,另一手去抓一棵开着白花的不知名植物,脚下的岩石有些松动,不时有石块滚入深渊之中。

一阵风吹来,帷帽差点坠落悬崖,不过却被冰山用脚尖抵住了,他轻轻一挑,帷帽便原封不动地落在了他的头上,不过也是这个时候,他将那棵白花抓住了,连带着花根拔了出来,之间花根下一只黑溜溜的东西从里面爬了出来,冰山迅速地抓住它的脑袋,那黑溜溜的东西不住地扭曲着自己的身子,直到把冰山的手腕缠住才罢休,估计它是想缠死入侵者吧。

正在蓝月将冰山骂到第三千九百遍的时候,对方出现在了洞口,蓝月赶忙闭上眼睛,她已经决计不与对方说话,不过对方主动理她就得另当别论了。

冰山将那黑乎乎的东西收拾干净,然后将其用刀刃切成薄片,放在石锅里面炖起来。

添了一把柴火,便听身后传来吞咽口水的声音,蓝月的肚子也跟着咕噜咕噜地抗议起来。冰山不着痕迹地扬了扬唇角,不出五个数,对方一定会贴过来的。

不过冰山却没料到蓝月那么有骨气,等他用石臼将白花碾成粉末、混杂着黑乎乎熬成汤药的时候,仍是不见蓝月的动静。

揭开厚重的锅盖,一股浓香扑鼻,蓝月终于还是忍不住爬了过去,她凑在锅边用力闻了闻,真是令人垂涎三尺啊!

冰山盛了一碗交代蓝月手中,“很好喝的,尝尝吧。”

真是个怪人,语气还这么温柔,不会......蓝月狐疑地看了冰山一眼,而冰山则无比鄙夷地望着蓝月道:“放心吧,没毒。”

似是被看透了心思,不过蓝月却做出一副我不是考虑这个问题的表情,但也是冰山这么一句保证的话,让她把蒸锅汤喝了个底朝天,意犹未尽地咂咂嘴,蓝月忍不住拍着马屁,“看不出来,你的手艺还真很不错啊!”

冰山只是默默地收拾着石碗和石锅,不过方法极为简单,只要将烧尽的灰烬把锅子和碗擦一遍就算好了。

等冰山用雪水洗完了手,蓝月便凑上去问道:“汤里的肉是什么肉,我怎么从来没吃过?”

不过,半响却听不到冰山的动静,蓝月尴尬道:“只是那肉太嫩太好吃了,所以没忍住......”

虽是隔着帷帽,但蓝月却可以清楚地看到冰山上扬的唇角,“蛇肉。”

蛇肉?!顿时蓝月的脑袋中便出现无数恶心滑溜的蛇,各色各样的都有,想着想着,蓝月就有些恶心,她直接跳到岩洞旁边干呕起来。

第二百一十七章 屁股的伤

不过蓝月岩壁呕吐,半天仍是未吐出一点东西来,她只觉得胃里发酸,胃液好似滔滔江水般不住地翻涌,忽然身上一暖,只见冰山用那双温暖厚实的大手将蓝月轻轻一带,蓝月便毫无征兆地倒在了草铺上。

不过好在冰山用了巧劲,所以蓝月才不至于屁股朝下,如果屁股朝下的话,一定会很疼吧。

但还未等蓝月缓过神来,冰山的身子便压了下来,蓝月侧着脑袋,无力地看着那片黑影大山似的压下来,不过却无能为力。

就在冰山的身子离得非常近的时候,却感到一阵温热喷打在蓝月的耳朵上,只听冰山一字一句,语气带着戏谑道:“放心,那不是蛇肉,你可以安心睡觉了。”

蓝月蓦地瞪大眼睛,她想看看冰山是不是逗自己玩呢,可惜对方戴着帷帽,所以蓝月只能看到那微微上扬的唇角,感情他刚才是跟自己开玩笑呢?

因为小时候的一次恐怖经历,所以蓝月最怕蛇了。长大以后,别看她的胆子不小,但每当她遇见蛇的时候,还是会吓得全身发麻,动弹不得。其实,这说出来也挺可笑的,那次爬山,若不是裴慕,恐怕她早就晕过去了。

冰山第一次看到女孩哭,其实话也不能这么说,他的记忆很多时候是空的,当一部分记忆回到脑海中的时候,也没有翻找出事关女子哭泣的经历。

救命恩人曾经告诉他。他的记忆会一点点恢复,而且越是深刻的事件或人越是很难记起,兴是之前在脑中的印象太过深刻。所以才会导致后来记忆的困难。虽然这是一件很难解释的事情,不过既然已经发生,也无力去改变什么。就像渺小的人类无法控制地震和海啸等自然灾害的发生一样,冥冥之中,我们被一张无形的网所掌控,任何人,都不可能从其中逃脱。

这件事情的不可思议正如同冰山没料到上一秒还厚着脸皮问自己好吃的肉是什么。下一秒却哭成了泪人的蓝月。

蓝月默默地哭着,如果她能发出声音。还稍微好一点,但她哭得无声无息,泪水顺着眼角不住地涌出来,好似受了什么委屈一般。说不清也道不明。

她望着冰山,泪水模糊了视线,对方被帷帽遮住的脸庞形成一道道幻影。虽然蓝月看不清冰山的表情,不过却能感觉到对方的无措,但这并不能阻止蓝月哭泣的,他怎能了解这种恐怖的战栗呢?

好比一个人特别害怕蜘蛛,每当看到蜘蛛便会产生双腿发抖、表情呆滞、心脏麻痹等一系列连锁反应,而当他将这种令他害怕和恶心的动物吃下去的时候,任凭他有一颗怎样坚强的内心。都不一定会坚持下去,若是心理素质比不上蓝月的,说不定下一秒就吐血身亡了。

“你觉得逗我很好玩是吗?你觉得看我像个傻子一样那么信任你很好玩是吗?”蓝月终于出了声。不过声音却带着一丝颤抖。

冰山并不说话,他只是静静地凝望着蓝月,透过那层帷帽,蓝月可以感觉到一丝沁骨的寒气。

饶是如此,蓝月仍是底气十足,她冷冷地将冰山推开。尽管这么用力扯动了她屁股上的伤口,但她仍是咬着牙。“你什么都不知道!”

冰山身上的冰冷转化成一丝嘲讽,若是蓝月知道冰山刚才为了帮她取到药材,是差点搭上自己的性命的话,恐怕她也不会有这样偏激的反应。

其实他可以解释,不过他却觉得这样的解释显得多余,所以他不动声色。当然,他可以理解蓝月的心情,正因为如此,他才会压住了自己的脾气,此刻他最担心的就是蓝月屁股上的伤口,所以等蓝月发泄完毕,冰山才默默地离开了。

没有想象中的快感,蓝月怔怔地望着冰山消失的方向,不知该作何反应。也许对方因为自己的任性而离开了吧,不过也好,她自己不是不可以!

但是想起刚才那些恐怖的吸血怪物,蓝月的心忍不住抖了抖。通过它们的行为看来,它们是群攻性的,而且在山下发现的那只,说不定是饿得不行,所以才会脱离群体。

蓝月的脑海中忍不住浮现出那日同吸血怪物搏斗的场景,头皮仍是一阵发麻,只是那么一只,她便招架的困难,更不用说那么多了。

就在蓝月惴惴不安的时候,冰山手持一棵枯草站在蓝月面前,草根是血红的颜色,大抵是被雪水洗干净了,所以草根上见不得一点泥土。

空气中满是尴尬,沉寂一段时间过后,屁股那里却传来一阵冰凉,柔软在红肿的地方打着圈,蓝月忍不住红了脸庞,该不会是冰山......

蓝月机械地转过头,却见自己的破烂不堪的衣角被撩了起来,虽然身着亵裤,无所谓曝光一说,不过受伤的地方却被冰山扯破了,上面的鲜血早已凝固,不过仍是流着脓。

只见冰山小心翼翼地把一些红色的东西放在伤口的地方轻轻地揉着,蓝月登时一个激灵坐了起来,粗糙的草铺戳到了伤口,蓝月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她强忍住痛,皱着眉头喝道:“你做什么!”

冰山面不改色,他将咬到一半的植物递到蓝月面前,“处理伤口。”

蓝月的脸颊更红了,如今她还不确定冰山是不是司徒绝,若是不小心犯了什么错,这该如何是好?控制住内心的龌龊想法,蓝月鼓足勇气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男女授受不亲,这种事,还是我自己来吧。”

冰山也不反驳,他将干枯的只剩草根的植物交到蓝月手中道:“把根咬碎,敷到伤口上就好。”

“这没什么难处。”蓝月接过草根,咕哝道。

不过当她的舌尖触及草根的那一刹那,整个人的身体都要麻掉了,太苦了!世界上怎能有这种苦的植物?不同于苦荬菜的苦,这种苦又生又涩,口感好似土粒子。

不过当着冰山的面,蓝月不能驳了自己的面子,于是她咬下一口草根,动作机械地在嘴里嚼着,刚才也不见冰山嚼草根时有什么过激的反应,兴是对方有帷帽遮着脸,所以那扭曲的表情全被帽子遮住了。

但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冰山有什么理由为自己做这么多呢?明明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而已......抹掉心中的疑问,蓝月扬起了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看样子唯有揭开那帷帽下的神秘面纱,这一切才会有个合理的答案。

蓝月一边痛苦地嚼着草根,一边在心里打起了小九九,不过那一大半草根还未嚼完,剩下的便被冰山拿去了。

“等你弄完,伤口也就恶化了。”无端的,话语里竟然带了一丝宠溺,蓝月的心忍不住一暖。

一股冰冰凉凉的感觉从伤口那里一点点地扩散开来,只见冰山将一块衣角撤掉,小心翼翼地将蓝月的伤口包扎起来。

蓝月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她怕自己睁开眼睛的话,会更加尴尬,当冰山的手指不经意地抚着自己的肌肤时,蓝月的心忍不住骚动起来。

等把伤口包扎完毕,蓝月竟然生出一种自虐的想法,如果伤口的范围再大些就好了,不过这种想法却在接下来的疼痛中全都打消了。

“虽然会有一点点疼,不过很快就好了。”冰山很少安慰别人,不过蓝月却把他所有的关心都耗尽了,他也实在想不出,除了蓝月,自己曾如此温柔地对待过谁。

不知为何,听到冰山略显温柔的话语,蓝月的伤口却没那么痛了。不过尽管如此,蓝月的唇角还是忍不住抽了抽,什么叫一点点疼?简直是疼到骨子里去了!

不过冰山说得也不错,蓝月的伤口很快就不疼了,她可以大胆地屁股朝下,而不用痛苦地趴着身子了。

不知什么原因,蓝月躺在那里,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也许是因为洞外的月光太亮堂了,也许是她的心情有些澎湃,脑海中还不住地回味着冰山不经意地摩挲着她的肌肤的场景,越是这么想,越是激动地睡不着觉。到最后,蓝月干脆盯着冰山打坐的后背,眼睛也不眨。

实在疲累的不行,便也睡过去了。

等到蓝月醒来的时候,一身神清气爽。不得不说,冰山搜罗的那一锅汤和一棵草也出奇的好用,仅仅事隔一天,蓝月的感冒好了,伤口也结了痂。

虽然早在之前,冰山就承诺带着蓝月去山里打猎,而蓝月也能称心如意地摘果子了,不过这件事却因为蓝月的感冒和伤口拖延了数天。

冰山自是有他的理由,不过这却不能被蓝月所理解,兴是经不住蓝月的软磨硬泡,或是蓝月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很好了,骨头都能咬得嘎嘣脆响,所以冰山终于答应了蓝月的请求。

山上真是出奇的冷,今天没有下雪,不过空气却仿佛被冷气冻成了一块,早在来之前,冰山便嘱咐蓝月一定要跟紧自己,所以蓝月十分乖巧地跟在冰山后面,而她的眼睛却是不住地搜罗着红色果子。

根据冰山的说法,山上的红果子非常多,不过行了这么远的路程,仍是不见传说中的红果子,无奈冰山越走越远,蓝月只得碎步跟了上去。

真是扫兴啊,蓝月边走边想。此时阳光正是灿烂的很,不过却一丝暖意也没有,远远望去,冰山的全身被覆了一层金色,分外好看。

第二百一十八章 双头蛇

也许蓝月的到来为冰山带来了霉运,所以导致他们行了很远的路程仍是未看到一只猎物。

越走越深,很快他们便来到森林深处,雪地上散落着各种不同的脚印,冰山伸出胳膊挡在蓝月面前,并对蓝月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只见一只长相似鹿身子似马的动物停在他们不远处,它挺直了脖子,倒也不畏惧人类。

冰山轻轻搭好弓弩,却被蓝月拦了下来,“那么大,咱们吃不了。”

言外之意再也明显不过,看着对方执着的模样,冰山便也打消了念头。

因为蓝月的仁慈心太重,所以导致他们这一天也没什么收获,拖着一身疲惫回到洞穴,无甚成就感,蓝月一头栽在了床上。

“真累啊!”蓝月一边感叹一边观察旁边的冰山,不过对方半响都没有吱声。

大概是生气了吧?这事搁在任何人身上都不会舒坦的,蓝月好容易把屁股挪到冰山身边,她的双手搭在火架子上不住地转动着烤兔子,“其实,我只是不太习惯......毕竟打猎也是一件残忍的事......不过我保证,以后绝不会干涉你打猎了。”

冰山静静地用衣角擦着箭头,直到所有的箭支都被擦完,他才接过蓝月手中的烤兔,自顾自地烤起来。

待兔子烤好后,蓝月也认真地反省了一番,若是她可怜那些动物。那么她就会被饿死,权衡之下,她觉得自己今天犯了个大错误。蓝月边吃着兔肉边想。大抵以后冰山都不会带自己去打猎了。

第二天醒来,冰山果然不在了,蓝月一个人在洞里无聊,便也想出山看看。话说她要去灭掉花影,至今还没有行动,再这么拖延下去,恐怕她自己就要打退堂鼓了。所以她有必要先出去探探地形和详情。

所以速战速决吧,蓝月心想。不过她走了很远。仍是未看到一丝人影,越往深处走,心里越是没有底,若是半路冒出一堆吸血怪物来。不知道她能否招架得住。

走着走着,脚下越来越软,蓝月正想往回撤的时候,身下蓦地却出现了一个大坑,就像沙陷似的,坑周围的雪不停地陷进去,所以蓝月根本来不及闪躲,伴随着一阵失重的感觉,眨眼间。蓝月的身子便着了地,地下有点黑,不时传来一阵淡淡的腐臭。

该不会是吸血怪物的洞穴吧?这里是一个地下岩洞。温度比外界高得多,所以时不时地会传来水滴滴落的声音。

洞穴向地下延伸,洞穴的四壁长满了滑腻的苔藓,没有支点,想要运轻功出去根本不可能。只能看看其他地方有没有出口了,不过这个洞穴却有多个洞口横在眼前。蓝月在心里默念一声佛祖保佑,便朝着中间的洞口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

越往里走。洞穴越亮,蓝月本以为是出口,不过等她走近一些才发现,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出口,而是附着在洞壁上面的一些发光植物。

这倒是稀奇,蓝月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四周的景色,忽然脚下被什么绊了一跤,她蹲下身子一看,这根本不是什么石块,而是腐烂的尸体,因洞里的温度比较高,所以分解较快,此时只剩下头发、骨头和衣服。

蓝月退后了两步,却见那骷髅头里面探出一只蛇头,它冲着蓝月吐了吐蛇信,然后朝着蓝月爬了过来。

蓝月见了蛇就双腿发软,她好容易挪动了脚步向前奔,不过眼前却没了出路,虽说那条蛇在地上爬行,不过速度却很快,它正对着蓝月露出一副贪婪的模样,蓝月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她猛地闭上眼睛,挥着匕首便在空中一阵乱砍。

等蓝月砍得气喘吁吁的时候,那条蛇早就被蓝月砍成了两半,不过它的蛇头还在吐着信子,身子还不住地扭动,似是为了找到彼此。

正在此时,黑暗的洞穴里面传来“沙沙”的声音,那种无形的恐惧感擦着蓝月的骨头,等蓝月再细看的时候,却见无数毒蛇黑压压地涌了上来,蓝月将身子紧紧地贴着洞壁,手指已经不知不觉地将身后的岩壁抠出了一个洞。

如果她连这点恐惧都不能战胜,更不用提战胜魔君了,蓝月鼓足勇气,她紧握着绿幽幽的珠子,手心渗出了一层汗,眼见着那些毒蛇越聚越多,蓝月的腿却更软了。

大概是珠子感受到了主人的恐惧,所以这一刻他们是紧紧地联系在一起的。

眼见着那些蛇像波浪一般涌了上来,蓝月的身子忽然离了地,时间一顿,她只觉得自己瞬间失重,等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经从那深黑的洞穴中逃出来了,不过她也不敢停留,仿佛在这里多呆一秒那些蛇就会赶上来似的。

就在她不知疲倦地奔跑着的时候,大地忽然传来一声轰隆,脚下出现了无数裂缝,这些裂缝一直延伸到蓝月坠落下去的地方。

千钧一发之际,一只鹿角揪住了蓝月的衣服,它轻轻往上一带,蓝月的身体便稳稳地落在了那只鹿的背上。

它的皮毛油亮,身型像马,正是蓝月昨天看到的那只动物,它的速度极快,为了防止从它的背上摔下来,蓝月只得用力抱着它的脖子。

身后的轰隆声越来越大,蓝月向后一看,只见一条体型庞大的双头蛇正吐着信子朝这边爬了过来,它的身体好像一棵大树那么粗,一颗头比人还要大,若是它追上来的话,自己很轻易就会进入那双头蛇的肚子里。

不知跑了多久,身后的大树全被那双头蛇的身子压断,阳光打在它黑亮的鳞片上,透着一股冷光,眼见着双头蛇张开血盆大口企图将他们吞掉,蓝月却觉得身子一空,等她再往脚下看的时候,却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沟壑。

双头蛇及时停住身子,它探了探脑袋,然后兴趣索然地离开了。

就在蓝月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身下却传来一阵哀嚎,而蓝月也因一时的停顿而从鹿背上摔了下来,而那头鹿则趴在地上,它试图站起来,不过一条腿好像受了伤,刚刚站起身来,却又无力地趴下,蓝月赶忙上前安抚,她轻轻地拍着对方的身子道:“别乱动,你现在已经受伤了。”

而那头鹿,姑且称它为鹿吧,因为蓝月着实不知道这种动物叫什么。那头鹿似乎能听懂蓝月的话,它乖乖地趴在地上,蓝月则小心翼翼地检查着它受伤的地方,上次自己受了伤,冰山用枯草根给自己敷伤口,不过这陡峭的崖壁又怎会有这种东西呢?

无语问苍天啊!蓝月抬头一看,只见崖壁上长满了红果子,每一颗都那么饱满多汁,不过枝干上却布满了长刺,而且果子似是被包裹在了荆棘里面,想要摘到的话,就极容易被划伤。

怪不得冰山的手上和胳膊上有那么多划痕,原来是为自己摘果子的时候弄上的。她什么也不知道,就像一个傻瓜,当然她不知道,冰山看着她吃得欢快,自己也是幸福的。

蓝月非常内疚,如果她还能活着,并且在自己有生之年见到冰山的话,她一定要好好对人家表示感谢。

蓝月对自己的气馁感到羞愧,她怎能这么轻易地就放弃呢?无论如何她都要活下去,她都要与魔君一决高下!想到这里,蓝月全身忽然有了力气,她攀上岩壁摘了一些果子,而且在摘果子的过程中她还发现了那种枯草,如果对淤血有用的话,想必对跌伤也有用了。

直到把衣服兜子塞满了,蓝月才罢休,不过身下是万丈深渊,目测自己已经离凸石有一段距离,蓝月小心翼翼地抓着岩壁往下走,好容易到了凸石上面,她才松了一口气。

怀中的果子只能维持一小段时间,而且这里这么冷,如果他们不能及时爬上去的话,恐怕不能饿死也要冻死了。

蓝月将果子放在地上,然后将枯草根嚼碎了敷在那头鹿受伤的地方,满嘴苦味,舌头几乎失去味觉了。

蓝月正欲吃口果子缓冲缓冲,却见本是堆成小山的果子只剩下了两三个,而那无辜的家伙正回味似的舔了舔嘴巴。敢情自己辛辛苦苦摘得果子全都被这畜生给吃了!

欲哭无泪的功夫,却见那畜生探过脑袋蹭了蹭蓝月的胳膊,它用嘴巴将仅剩的几颗果子供到蓝月身边,然后用一双无辜的大眼看着蓝月。

那目光含着期待,似是在说:快吃吧,很好吃的。这几颗果子还不够塞牙缝的,蓝月抽了抽唇角,不过有也比没有好,她只得将那果子表面用袖子擦了擦,将就着吃掉了。

等蓝月吃完了果子,天空却飘起了雪花,雪越下越大,直到整个天空看起来都是一片灰蒙蒙的颜色。

就在蓝月冻得瑟瑟发抖的功夫,却见那头鹿挪了过来,蓝月顺势蜷缩在对方的怀中,若不是这头鹿,恐怕蓝月就要被那双头蛇咬死,或是在这里冻死了。

第二百一十九章 暖手

寒风肆虐,大雪似是没有停下来的趋势,如果这么耗下去的话,恐怕她和这头鹿都要在这里冻死了。趁着雪势稍小,蓝月便想着先爬上去再说。

崖壁上埋了一层厚厚的积雪,虽然不打滑,不过却没有任何支点,那头鹿抢先蓝月一步爬上了山头,此刻正趴在崖头望着蓝月。

就在蓝月失神的空当,脚下蓦地一滑,若不是身边那颗红果子树,恐怕她早就跌入深渊了,不过那红果子树上布满了倒刺,它勾破了蓝月的衣服,刺破了蓝月的肌肤,不过蓝月的手指早已冻得失去了知觉,她此时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爬上去!

不过等她再次抬头去看的时候,却见那头鹿没了踪影,估计是溜掉了吧,可怜她还觉得那头鹿充满灵性,但是无论如何,她也不能剥夺生物向往自由的权力。

既然手指已经失去了感觉,蓝月干脆靠着那布满倒刺的红果子树登上了悬崖,不过就在她欣喜的空当,脚下蓦地一滑,身下便是云层浮动的万丈深渊。

蓝月的心口突地一凉,这要是摔下去,即便不会粉身碎骨,估计也会变成个植物人吧。

不过就在此时,一只温暖的大手紧紧地抓住了她的手腕,那只手白皙修长却又骨节分明,蓝月望了望脚下浮动的云层,头皮一阵发麻。

“别往下看!”头顶传来一阵急切却又好听的声音。

蓝月只得逼着自己抬头,实则脚下已经软了,她已经无力抓住任何救命稻草,而任凭手臂的主人将她拖拽上来。

蓝月手上的鲜血沾湿了那人的宽袖,惊魂未定,蓝月的小脸一片惨白。

“之前的气魄都没了呢。”那人揉了揉蓝月的长发,笑得没心没肺。

好容易等蓝月回过神,她才将那句话品出味来。左一记勾拳,蓝月的拳头不偏不倚地落在那人的掌心,他的手掌温暖有力,似是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兰香。

“自恋男!若是让我逮到机会,一定不会饶你!”蓝月咬牙切齿地望着沈王爷,一脸凶相。

沈王爷挑了挑眉,所有情丝均从那上眄的眼角流露出来,真是只名副其实的死狐狸!

“怎么,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吗?”

此时,蓝月已经无力追究沈王爷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她只觉得眼前一阵眩晕,沈王爷的笑容仿佛缥缈的远山,模糊而虚幻。

沈王爷望着蓝月精致的面容,忽地俯下身子在蓝月耳边道:“放心,我会好好待你的。”

那头鹿踱着优雅的步子凑到沈王爷身边,它蹭了蹭沈王爷的衣袍,然后乖巧地卧下身体,沈王爷熟稔地抱着蓝月坐在鹿背上,只见倏地一下。那头鹿便如同闪电一般跃进了丛林深处。

冰山回到洞穴的时候,蓝月早已经不在,火堆早就没了火星子,也没了温度。他握紧了手中的碧血青剑。一张大手骨节惨白,想不到仅仅他出去泡温泉的功夫,这个蓝月就给跑没了影。

无影山那么危险,如果蓝月遭遇不测。那他该如何向救命恩人交代?如果,假设蓝月遇上了花影,那便糟透了。

想到这里。冰山便召来了鬣奇,他咻地一下子跨上鬣奇的背,眨眼间便朝着丛林方向奔去。

鬣奇因是昼伏夜出的动物,所以此时仍是半睡半醒的状态,无影山的夜间非常危险,所以鬣奇的存在也更好地保护了蓝月和冰山,只是冰山没想到蓝月竟然趁他不在而到处乱跑。

等他找到蓝月,一定要把她好好收拾一番。冰山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担心挂念一个人,那种望眼欲穿的感觉让他体味到了蓝月的重要性,不过若是可以,他永远也不想尝到这种滋味。

鬣奇的奔跑速度极快,它在林间飞速穿越,好像一颗划过天际的流星,不过眨眼间,便没了影子。

不过,前方却蓦地传来一阵“咔嚓”声,伴随着这阵咔嚓声,紧接着一阵闷声轰隆,只见一棵宽约一丈的大树倒在了地上,雪白的地面上露出了一抱粗的黄褐色树根。

另一边也是一副壮观景象,只见鬣奇被那阵强烈的反作用力撞击在地,雪面扬起尘土般的雪沫子,身下被砸出一个大大的坑,而鬣奇此时已经被撞得双眼冒出金星,一只红红的舌头耷拉在外面,那模样甚是搞笑。

好在冰山身手好,他早就弹到了一棵树上歇脚,等鬣奇清醒过来之后,冰山便拍着它的脑袋让它睡觉去了。看来违背自然原则是没什么好下场的。

面前白茫茫一片,刚下过大雪的地面什么踪迹也没留下,冰山找了好久,却发现眼前横出一道弯曲来,虽然雪下得很大,不过却不足以将那弯曲掩盖,冰山鬼使神差地沿着那弯曲向前走,但却走向了一条死路,面前是深不见底的悬崖,脚下云层翻滚,不住的浮动,好似浴池里的雾气。

就在冰山转身的时候,却不经意间发现了脚下一块碎布,那块布半埋半掩地迎着寒风飘扬,冰山将那碎布闻了闻,眸子唰地就变了颜色。

难道说......蓝月掉下了悬崖?心口一阵绞痛,却见一丛黑衣人从天而降,他们与冰山过了几招,不过并没有杀死他的意思。

为首的黑衣人做了一个停止的动作,不过却来不及了,冰山的剑像旋风一般刺入那黑衣人的胳膊,只见那人的胳膊被削断,露出森白的骨头截面,血红的肌肉绕着骨头一圈,却只靠着一块皮肉连接着身体,此时正耷拉在肩膀上,看起来特别恐怖。

其他人看首领受了伤,全都退后数十步。那断掉胳膊的黑衣人忍着剧痛将耷拉在肩膀上的那只胳膊切断,不过他却连一声呻吟都为发出。

那受伤的黑衣人从怀中掏出一张白纸,他捂着流血的胳膊艰难道:“主人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冰山用剑刃将那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白纸挑了过来,指尖捻住两侧,利落地将白纸伸展开来,一张栩栩如生的女子面庞便在那白纸上呈现开来。

“若你想收她的全尸,就来沈王府吧。”那黑衣人咬着牙说完,眨眼间便隐没在那白色的天地间。

万物萧萧,耳边唯有寒风吹过,帷帽下方的墨珠随风飘动,一张陌生的脸庞若隐若现。冰山将那碎布连同画像一同收进怀中,他的身影一深一浅,一浓一淡,眨眼间便没了影踪。

夜晚带着神秘降临,星辰、月光相互交映,让这原本凄冷的黑暗更加彻骨,寒风掠动着浮影,枯枝发出呜呜的哀鸣,它的影子落在纸窗上,透露出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沈王爷托着一杯美酒,他的手指修长而美丽,虽是带着一丝男子的阳刚,却出落得比美人柔荑还要好看。

沈王爷原是皇上二弟的独生子,即为当今灵兹国唯一皇弟的唯一儿子,名为沈湛,虽然皇位争夺、宫廷诡谲与他没有多大干系,不过他却是太子与各个王爷争相笼络的人物。

不过沈湛对时政不感兴趣,却唯独对女人感兴趣,所以想要拉拢他的人都向他献出绝世美人以及稀世美玉。尽管女人很多,不过在沈王府却是只进不出,这里就像一个**膨胀的黑洞,没有出口,只有入口。尽管收纳了不少美女,不过却不知道她们都去往了何方,虽然不少人猜测,不过却是众说纷纭,没人了解事情的真相,也只能把它当做茶余饭后的消遣罢了。

“禀王爷,她已经醒了。”来人垂着头,不敢直视面前咄咄逼人的男子。

只是他一个目光便让人心胆俱碎,更遑论被他看一眼了。

沈湛悠悠地摇着杯中的美酒,上面飘着娇艳欲滴的花瓣,他仰头将美酒一饮而尽,唇角不经意间滑下一丝红色,却被他用舌尖舔了去。

他挥了挥手,表示了解,来人便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伴随着一声突兀的闭门声音,整个世界又恢复了平静,沈湛咀嚼着口中甜嫩的花瓣,眸中露出一抹痴迷,这世间,唯独花瓣是最美味的,它的口感比鲜血还要美味,它的颜色比美人的香肩还要迷人。

房中烛火通明,布置精细,蓝月揉了揉沉痛的太阳穴,她记得自己就要坠下悬崖,又是谁救了自己呢?

忽然脑中蹦出一张绝美脸庞,无影公子,哦不,是沈湛救了她,所有的繁缛细节全都记不清了,蓝月只记得那双温暖的大手稳稳地抓住了她,而她竟然产生了一种错觉,若救她的人是司徒绝......

尽管这是天方夜谭,根本就不可能的事,不过每当蓝月深陷危机的时候,她第一个想到的人便是司徒绝,如若冰山并非司徒绝,而司徒绝真如师父所说那般毁灭了,那么她,又该如何?

难不成这一声都要守着心中的影子过活吗?蓝月默默地叹了一口气,辛酸、无奈、未知不停地纠缠着她,让她出现瞬间迷惘。

就在此时,木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蓝月在内室看不清来人,伴随着轻缓的关门声以及轻盈的脚步声,一袭挺拔飘逸的身姿映在蓝月眸中,那身影虽是带着一身寒意,却被温暖的炭盆驱散了寒冷,只剩下了一圈柔和温暖的光。(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章 未遂

一只温暖的手掌覆在蓝月的额头,瀑布般的长发从肩膀处垂落,一丝幽香在蓝月的鼻尖晕漾开来。

沈湛那双眸子在暗夜中更显妖媚,他柔柔地望着蓝月,万千风情尽现,蓝月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却见沈湛将身子直了起来,宽袖拂过蓝月的面颊,带着一丝寒冽的清香。

“烧终于退了呢。”沈湛似是松了一口气。

蓝月往墙角缩了缩身子,气氛有些诡异,不知为何,她总感觉今日的沈湛与昨日的沈湛不是同一个人。

“给你添麻烦了,我明天就会离开的。”此话一出,声音更显突兀,蓝月的音色不像沈湛那般巧妙完美的融入到夜色中、烛光中。

沈湛再度俯下身子,蓝月只觉得耳朵一阵温热,便听对方缓缓道:“你觉得你能轻易离开这里吗?”

蓝月微微一怔,不过再等她去看沈湛的时候,对方却露出了一丝诚恳的笑,仿佛刚才撒旦般的声音是个错觉。

“放心,本王不会留你太久,你还是好好地享受最后的时光吧。”

蓝月忍不住黑了脸庞,自己不过不想给人家添麻烦,非但没有得到理解,反而受了一顿挖苦和诅咒,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自顾自地郁闷着,蓝月下床倒了一杯水用以缓解内心的焦躁。一股清香的甜味在唇齿间蔓延,蓝月忍不住多喝了几口,却听沈湛扬着唇角道:“那可是蔷薇花酒,喝多了会醉的。”

对方的表情让蓝月产生了质疑,她将那花酒细细品了品,根本就没有酒味,反而像极品花茶。于是她忍不住多喝了几杯,不过蓝月的屁股刚刚接触床沿,热血便一阵上涌。整颗脑袋也是晕乎乎的。

沈湛望着蓝月红扑扑的可爱脸庞,忍不住伸手捏了两把,却见蓝月微微一怔,她的眸子在酒力的作用下变得迷蒙起来。沈湛还未反应过来,他的手便被蓝月抱在了胸前,这是一双如何踏实温暖的双手啊!蓝月忍不住在沈湛的胳膊上蹭了蹭。

上好的锦缎料子滑腻得如同蚕丝,那冰冰凉凉的感觉让蓝月不禁发出一阵舒服的长叹。

“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这种安心的感觉好久都没有了,蓝月忍不住把眼前的沈湛当成司徒绝,而沈湛并不了解蓝月的心事,所以搞得一头雾水。

不过趁着现在这个绝好机会。把该做的事情都做了,岂不是更省时省力?沈湛将手指落在蓝月的胸襟前,眼看着一颗颗繁杂的纽扣被解开,蓝月却没有一丝反抗的意思。

雪白的肌肤顿时呈现在沈湛的面前,上面似乎包裹了一层美玉,透着经营的光泽,沈湛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饥渴,他真想好好品尝眼前的人儿一番。

想必用着甜美的血液做成美味花茶一定是非常享受的事吧。不过沈湛从来只用那些自愿献身的女子的血液做成花茶或者美酒,而眼前的蓝月心中却装着另一个人。虽然她不反抗自己,不过却是把自己当成了另一个男人。沈湛握了握拳头,无论如何,自尊心强烈的他是绝不容许美味里面掺杂任何杂质的。

就在沈湛强烈地压抑着自己的时候。却见蓝月的眼角滑下两行清莹的泪水,泪珠子滚烫,像烧红的铁沫落在肌肤上。

蓝月口中不停地呼唤着一个名字,好似梦呓。沈湛听不真切,不过等他凑得近了,才听到蓝月口中喊得不是别人。正是司徒绝。

待沈湛把衣衫整理得妥帖,便为蓝月盖好了被子,他站起身来望着蓝月的睡颜,忍不住勾了勾唇角道:“不久,你们便会重逢了。”

虽是进入了梦乡,蓝月却忍不住露出一个微笑。沈湛微微一怔,尔后吹灭烛灯,黑影咻地一下子便消失在原地。

服侍蓝月的女子有些奇怪,她们从来都是以轻纱遮着脸庞,而且她们的动作极轻,仿佛内力高深的武林高手,偶然间蓝月不小心碰到了一个侍女的手腕,却发现对方的体温如同寒冰一般彻骨。

太不对劲了,这里除了沈湛是正常的,其余人都有些诡异,不过这虽然揪扯着蓝月的好奇心,但是蓝月决计不管,她打算今晚就要离开。

整理好包袱,偷偷带上府里几件比较值钱的小东西,蓝月将一张脸都掩盖在了黑色的面巾下,只露出一双乌黑漆亮的眸子。虽然没有向沈湛告别她非常抱歉,不过偷偷溜走也是一件迫不得已的事情,虽是在这里呆了两天,但沈湛并没有放她离开的意思。

蓝月不能让冰山等太久,她还没有向冰山告别,如果冰山找不到她,一定会心急的,而且她还有任务没有完成,所以得抓紧时间才行。

蓝月的轻功还算不错,不过刚刚跃上梳妆台,便听外面一阵敲门声,蓝月赶忙把包袱藏在床底下,三下五除二地褪掉夜行衣,不等她开门,沈湛却自己把门打开了。

他将蓝月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之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你睡觉的时候都穿着衣服吗?”

蓝月背过身子,忍不住望了望铜镜中的侧面,衣衫不整,头发散乱似鸡窝,着实一副刚睡醒的模样。

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蓝月懒洋洋道:“是啊,我睡得正香,不过好梦却被王爷你打破了。”

沈湛倒也不介意的笑笑,“若是如此,本王感到抱歉。”

他不徐不疾地走到蓝月面前,双手背在身后,而蓝月却假装刚睡醒似的揉了揉眼睛。真是要骂街了!这个沈湛是夜猫子吗?这么晚了还不睡,不睡也就罢了,还要半夜来骚扰自己不睡,骚扰自己也就罢了,明明自己把门闩拴上了,为何沈湛却能轻易地把门打开呢?门闩不能将屋里屋外的秘密隔开,它的存在又有什么意思呢?

就在蓝月郁闷的功夫,却嗅得一阵清香,只见沈湛手捧一捧鲜花。上面还沾着晶莹的露珠,蓝色的花瓣新鲜非常,蓝月似是能看清上面的纹络。

“好看吗?”沈湛柔声问道。

这么迷人的花朵、这么纯粹透彻的颜色,不可能不会喜欢,更何况沈湛怎么知道蓝月喜欢蓝色呢?

仿佛了解蓝月的疑问,沈湛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你看,你的发饰是蓝色的,鞋子是蓝色的,连名字里也有个蓝字。所以本王猜想,你最喜欢的便是蓝色了,本王说的对吗?”

虽然这一长串臭屁而又自恋的话语招来蓝月的不屑,不过她却不得不佩服对方的细心。

“算你答对了,”蓝月收下花,“不过现在夜深了,我要睡觉了。”

沈湛不再纠缠,眼见着蓝月将那簇蓝花插进花瓶后,便也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待沈湛离开后。蓝月重新整理好妆容,她背上包袱打算从窗口离开,不过她刚把窗子打开,却见沈湛的影子在窗外晃荡。蓝月心下一慌,赶忙把包袱扔在桌子底下,然后迅速地将衣服和头巾拆下来。

就在蓝月刚把衣服脱掉然后直起身子的时候,却见沈湛那张俊脸出现在窗外。蓝月吓得退后两步,待看清沈湛的面容后,忍不住吼道:“你鬼啊!”

“本王比鬼高贵多了。”沈湛先是不屑地反驳,尔后将那双魅惑死人不偿命的眼睛落在蓝月身上,“倒是你,刚才还一个劲儿地喊困,如今却偷跑到窗前,又是做什么?”

寒风竟然夹杂了一丝燥热,蓝月稳了稳呼吸,指了指空中的圆月道:“我这不是打算欣赏月亮吗?倒是你,这么晚了,在我的窗子面前晃荡做什么?”

“这是本王的府邸,本王出现在哪里又有何妨?”沈湛皮糙肉厚地回道。

沈湛这一句话将蓝月堵了个严实,无奈之下,蓝月只得另谋计策,她恼怒地瞪了沈湛一眼,然后啪的一声把窗户关了个严实,也不顾是否打到了沈湛的鼻子。

越想越诡异,越想越不对劲。蓝月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如果说第一次遇见是巧合,那么沈湛现在又是几个意思呢?她觉得自己仿佛被囚禁了一般,彻底失去了人身自由。

无论如何,她都要尽快离开这里才行,暗夜中似乎有无数双眼睛正在监视着她,这让蓝月感到不舒服,不过待她去寻找诡异的视线时,却发现整个世界都是寂静的,四周什么都没有,唯独窗外的寒风不知疲倦地吹着。

当然,失败并不能打磨掉蓝月的信心,她想了许多法子,运用了不少原理,不过终是被沈湛识破了,虽然蓝月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不过再这样下去,一定会引人怀疑,所以蓝月干脆用起了最笨的方法。

蓝月在床底下挖了一个洞,这个洞不知道通往何方,不过蓝月却想尽可能地挖到远处,虽然很慢,不过比较靠谱,这总比一次次的失败强得多。

冬天的土地表层比较结实,所以蓝月尽可能往深处挖。不过一夜的功夫,蓝月便挖了很长一段距离,这当然离不开珠子的功劳。

佯装无事地过完白日,蓝月开始继续行动,只是她没想到自己竟然挖出了一块方方正正的石头,直到把四周挖了个遍,蓝月才看清楚面前的形势,眼前是一堵石墙,蓝月想要通过的话,就只能打通面前这堵结实的石墙了。

想到这里,蓝月便凝神屏气,为了防止弄出太大的动静,蓝月先是小心翼翼地打开中间一块比较小的石块,无疑,石墙里面是一个内室,四壁镶嵌了铜色的烛台,上面的蜡烛似是燃烧不完,上面不住地散发着昏黄的烛光,蓝月借着烛光,总算看清了里面的景色。(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一章 石墙后的秘密

不过当蓝月看清里面的景色时,忍不住质疑自己是否出现了幻觉。

昏黄的灯光掩映着干巴巴的尸体,尽管这些尸体已经干枯,不过却可以辨得出他们的性别。墙壁上倒挂着形态各异的女子,她们的身体只剩下了一层黑乎乎的皮,虽说如此,她们的五官却保存得十分完好,蓝月忍不住呆了,想不到沈王府竟然存在这种东西。

不过她并不清楚这些东西的由来,难不成说沈湛有特殊的癖好?不过这口味也忒重了吧?那种不堪入目的画面不住地在脑海中盘旋,蓝月忍不住抖了抖身子。

就在此时,密室中传来吱呀闷响,蓝月赶忙把石块安置在原处,而她则透过石缝费力地往里瞧着,尽管视野非常有限,不过蓝月还是可以把来人看得清楚。

那是沈湛,他的身后跟着两名辨不清容貌的男子,两名男子手中拖着两条胳膊,那白皙如玉的肌肤与四周墙壁上所挂的干尸形成鲜明对比。

只是那被男子拖着的女子已经失去了意识,她垂着头,墨色的长发遮住了脸庞,只露出一片白嫩的脖颈肌肤,看起来似乎很诱人的样子。

沈湛的目光不知落向何处,不过他的神情中却带着一丝迷恋。是的,墙壁上的干尸让他迷恋,她们永远也不会变成一堆白骨,药物留住了她们临死之前的美丽模样,那是对生命的敬畏和留恋,以及甘愿献出自己生命的大义凛然。

该不会是变态吧?尽管沈湛不可能发现蓝月,不过蓝月还是凝神屏气,而且把身子降到最低,以免对方察觉到什么。

只见那两名男子动作熟稔地把那昏睡的女子放到一个青色的瓷缸面前,一名男子固定住女子的身体,而另一名男子则用刀片割破了女子的手腕,鲜血不住地流。那样鲜红的颜色刺痛了蓝月的眼睛,她好想把那名女子叫醒,不过喉咙里却仿佛塞了什么东西,歇斯底里停留在舌尖,却又被吞咽了下去,浓浓的血腥味在混杂着药水气味的空间中弥漫开来。

那女子似是觉察到疼痛,她微微皱了皱眉头,待她睁开眼睛时,沈湛那张绝美的脸庞便倒映在她的眼睛里。

“沈湛,我有些头晕......”女子虚弱无力道。

沈湛托住女子的下巴。他的衣袖间仍是熟悉的香味,“你说过,你不后悔。”

女子的眼中流出一滴泪,不过她微微侧过头,似是不打算让沈湛发现她眼角的泪滴,而就在这侧头的一瞬间,蓝月却清清楚楚地看清了那名女子的容貌。

那是一张绝世的脸庞,这张脸庞曾经出现在西凉国的小后宫里面,她是小后宫的花魁。不过却只倾心于洛寒,她的舞蹈、她的琴曲、她的歌喉只为洛寒一人开放,那是一朵午夜的花,静静地绽放在没有辰星的黑暗之中。尽管这一切不过是个虚假的谎言罢了。

不过如今这朵花就要凋谢了,蓝月有一点悲哀,那哀愁和怜悯就像一闪即逝的流星,很快便融化在对方的话语中。

曾经。这是一个多么跋扈,多么骄傲的女子呢?只需弹弹琴,便有万人追捧。一个冷眸,便惹来无数人为之倾倒。我们曾经羡慕过这样的美貌,也曾因为那些上帝的宠儿而苦恼过,可曾想,平平淡淡度过一生便是莫大的幸福。

我们走着自己的路,经历着自己的人生,而人与人之间则是错综复杂的线,此时蓝月与如画之间的线便相遇了,即便相遇是那么短暂,即便日后可能再也想不起这个时刻,不过这一刻的触动却是极深的。

所以经过那个相交的点之后,蓝月的心情便归于平静。不论怎样,这是如画自己的选择。

“我不后悔。”如画的泪水已经流干,这是她最后一次掉泪,不过当她流着泪缓缓走过死亡铺设的道路时,却发现流泪也是美妙的,原来她是如此眷恋着生命。

曾经,如画以为她对沈湛的眷恋超过一切,为了他,她可以死得义无反顾。可是她错了,这世间再也没有什么比她的生命更加重要,不过最后一刻的顿悟却是迟了。

如画的唇片有些苍白,看样子是失血过多的缘故,“我自诩对得住你,当初你救了我这条命,如今我却也把这条命归还于你,这本就是你该得的。”

沈湛微微扬了扬唇角,生命消逝的过程是多么美妙,即便他欣赏一百次、一千次、一万次,仍是看不够,仍是回味无穷,血液在体内沸腾,他的眸中露出一丝兴奋的光芒。

“你明白就好。”沈湛没有说,于他来说,如画已经没了任何用处,只要蓝月在他的手中,他就可以向魔君复命,而且可以得到一杯卜神子的鲜血作为奖赏,这该是一件多么令人期盼的事啊!

沈湛渴望着那一刻的到来。他忠于魔君,却也有着自己的私心。比如,为着蓝月那一杯甜美的血。

如画的眼角闪着两道透明的泪痕,她的目光带着一丝哀求,“我不后悔遇上你,可是你可不可以再救我一次?”

鲜血一点点流逝,如画想要抓住生命最后的沙漏,不过她的呼吸变得困难起来,一张脸庞却如同纸张一般惨白。

沈湛摆了摆食指,他的模样略带悠然,“机会,向来只有一次。既然你已经错过,便再也没有重来的可能。”

如画紧紧地攥着沈湛的衣袍,她的话语断断续续,呼吸似是上不来,“可是......你......从来......从来没有......爱过我......”

爱情、浪漫、幸福是女人的渴望,它可以让一个女人活的坚强,也可以让一个女人活的颓废,如此感性的动物,其实也很脆弱。

“爱?”沈湛挑了挑眉,“我确实不知道爱是什么,不过你却告诉了我。”

鲜血流动的速度越来越慢、越来越细,最终变成了急促的血滴。如画体内的血液已经流干,她的肌肤仍旧饱满,不过却没了光泽和红润。

沈湛俯下身子在如画的额间印下一吻,似是对生命逝去的惋惜。不过他的惋惜终归换不回一条命,若真是如此,这个吻岂不是太珍贵了一些?

挥了挥手,那两名男子便将如画的身子拖到一个石床上,通过这个角度,蓝月只能瞧得见如画的裙裾,裙裾上沾了血,血渍已经干了,变成黑红的颜色,不过很快,那孔雀般的裙裾便被褪了下来,露出一双光洁的小腿和脚丫。

如画的脚趾甲上涂了红色,与那青色瓷缸中的红色交相辉映,不过却透着一股莫名的诡异。

蓝月稍稍挪动了一下身子,不过可见范围并不大,而且视线只是微微上挪了一点,此时能看到肚子以及下神的私密处,两名男子虽是面无表情,不过眸中却压抑着野兽一般兴奋的光芒,那光芒中含了太多复杂的感情,不过更多的是变态的扭曲以及无情的冷漠。

只见他们将如画的肚子掏空,空气中的血腥又混杂了一丝恶臭,但那两名男子却动作熟稔地将如画的五脏清洗干净,放在旁边一个瓷白色的大缸里面。

蓝月虽是看不清里面装着怎样恶心的东西,不过到了这里,她却看不下去了,胃里一阵翻涌,她差点控制不住吐了出来。原是他们打算把如画的身体制成干尸,虽说香料的味道冲淡了空气里面的血腥,不过这却并未让蓝月感到好受。

奴婢站成两排,她们的手中托着一盆盆娇美的鲜花,最前面的一人便负责将娇艳的花苞取下来放在青色的瓷缸里面,温热的血飘着白色的蒸气,花瓣正一片片地洒落,而那些奴婢则面无表情,她们垂着眼帘,将眸子遮了个严实。

所谓的花酒就是这么制作的吗?蓝月终是忍不住呕吐起来,她扶着又温又湿的墙壁,身子弯成了虾米。

突然里面传来一声清脆的响声,蓝月抬眸一看,其中一盆花跌落在地,精致的花盆被摔了个粉碎。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花盆里面不是土壤,而是各种内脏,虽然有的已经腐烂,不过有的仍旧新鲜。

蓝月蓦地想起沈湛送自己的那一簇蓝花,一时间五脏翻涌,她恨不得把自己剥掉一层皮,唯有如此,才可能将任何可能与沈湛接触过的地方变得干净。

毕竟,那是一双抚摸着尸体的手啊!等到把胃吐空了,蓝月才疲惫地回到房间,她疲惫地躺在床上,整个人仿佛被抽掉了所有的力气。

原本蓝月以为沈湛最干净、最透明、最可信,却想不到沈湛才是这所有事情中最大的魔头。事实往往会被一层灰尘蒙住,所以人们无法看清它们的真实面目。如今回想起来,蓝月仍是忍不住打一个冷战。

无论如何,她都要离开这个鬼地方。若是再迟一步,下一个如画就是自己了。

她快步走到花瓶前,蓝色的花仍旧开的娇艳,每一片花瓣都想一双无形的眼睛一般死盯着她,它们不再散发香味,而是一种臭气熏天的腐尸味道。

蓝月将那花束连带着花瓶一起扔掉,夜风不住地发出阵阵呜咽,一双双恶魔的眼睛正在暗中监视着她。(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二章 花影

黑夜降临,它可以将所有的罪恶掩埋,也可以滋生罪恶。趣读屋空中飞着雪沫子,细如米粒,估计这是最后一场冬雪了吧。

墙角寒梅悄悄绽放,不过花色却是鲜血般的红色,蓝月踩着王府的每一寸土地,脚下似乎堆着无数骸骨,而她除了踩在上面,却别无选择。

寒风吹乱了她的长发,蓝月犹如暗夜中的魅影般唰唰地逃出了院子,她之所以不走地下通道,只因那挂满干尸的密室,尽管沈湛把它们当成艺术品,而蓝月却觉得莽撞便是对死者的亵渎。

空中飘着无数长了红色眼睛的小妖,蓝月生怕被它们发现,所以一路小心翼翼。

前方就是高高的围墙,奇怪的是这里竟然没有空飞小妖,有的只是在城墙上打盹儿的侍卫。蓝月虽然好奇,不过时间紧迫,她也没心情去探究这么多。

不过就在她准备跃上围墙的时候,肩膀却被什么重物拍了一下,蓝月吓得心脏一抽,不过还未等她回头,便听一个魅惑好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逃不掉的。”

这声音是沈湛无疑,蓝月想起那些被残害的女子,一时热血涌上头,她本以为花影就足够变态了,不过眼前的沈湛却更加变态。

空中隐隐传来野狼的呜咽,蓝月死死地瞪着沈湛,而沈湛则无所谓地扬了扬唇角,他的怀中捧着一捧凋零的花束,上面沾着几片零星的蓝色花瓣,尽管枝节上的尘土被清理干净,不过蓝月还是可以辨得出这是昨天她丢掉的那束蓝花。

“不要这么看着我,”沈湛凑得离蓝月更近了些,“这样的你可就不美了。”

气焰都涌了上来,蓝月鼓足了腮帮子,当沈湛凑近她的时候。胃里便忍不住一阵翻涌,蓝月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伴随着一阵清脆的响声,蓝月的一巴掌落了下去,这一掌用的力气太大,让她的手掌发麻;动作太快,她的手臂差点抽筋,蓝月瞪着沈湛怒吼道:“你这个魔头!畜生!猪狗不如的家伙!”

沈湛的半边脸印上了五个鲜红的手印,他仍是纹丝不动的立在原地,看不清表情。只是声音极远却又极近,“还有呢?”

呼吸有些急促,蓝月稳了稳思绪,无论今晚逃不逃得开,她势必要与沈湛来一个生死决战,这种比吸血怪物还要危险的家伙是决不能留在人间的。

蓝月冷冷道:“既然你视生命为草芥,那么就让我灭掉你这更为卑贱的生命吧!”

不过此话一出,沈湛先是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越想越觉得蓝月说的话搞笑。于是面前的沈湛便笑弯了腰。

与此同时,前方随即传来浩浩荡荡的脚步声,他们隐没在黑夜中缓缓逼近,但沈湛却是一个制止的手势。那整齐有力的脚步声便迅速消失了。

沈湛微微弯着腰,眼角已经笑出了泪水,但是看这张俊俏的脸,又怎会知道这是一张恶魔的脸呢?原来他的冰冷无情不是伪装。而唯有对蓝月温柔,则是出于不可告人的目的罢了。

沈湛似是在说天底下最大的笑话那般,他的眉毛微微上挑。而眸中则毫无戒备,“所以你的意思是想摆平我吗?”

蓝月非常郑重地点了点头,而沈湛则笑得更欢了,伴随着对方尖利而不屑的笑声,蓝月心中的气焰陡然旺盛了不少,而沈湛则选择无视面前这张生气而不具任何杀伤力的脸庞。

蓦地,沈湛止住了笑声,他一字一句认真道:“你杀不了我,而且我不会像对待其他女子那般对待你,所以你也不用担心被我打败。”

这都是什么话!蓝月虽然气愤,不过更多的则是怔然,而沈湛则挑起蓝月的发丝,任凭那丝绸般顺滑的长发从指尖滑落。

“昨晚那一幕,你已经看到了,不是吗?”沈湛的语速极为缓慢,每一个字都重重地敲在了蓝月的心上。

蓝月蓦地瞪大眼睛,原来沈湛早就知道她躲在石缝后面偷看了,只是他并没有当场揭穿她,不过时隔一个白日,给蓝月造成的震撼更大。

沈湛动作迅速地摘下蓝月的面巾,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它夹杂着无数锋利的刀刃,一点点刺破蓝月的脸颊,而沈湛则保持着刚才的微笑,只是那微笑或深或浅,或浓或淡,总归是微笑着的。

轻轻地拍了拍蓝月的脸颊,沈湛的手仍是温暖的,不过蓝月的心却是凉的,却听沈湛道:“其实这也算不得什么秘密,只要你乖乖听话,不要到处乱跑,我就会好好对你。”

蓝月垂头望着地面,月光虽是模糊不清,却投下一片柔和的影子,蓝月紧攥着拳头,心中除了怒火却感受不到珠子的存在,不能与珠子联系起来,蓝月根本不可能打败眼前的恶魔。

托起蓝月的下巴,沈湛笑得一脸无辜,“恐怕你还不知道吧?”

蓝月微眯的眸子一点点放大,而沈湛的笑容也在倒映的瞳孔中显得扭曲,“我就是你要找的人,花影。”

“怎么可能......”蓝月不可置信地倒退了两步,师父曾告诉过她,花影以吸食花瓣为生,而眼前却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怎么可能让她对号入座?

觉察到蓝月的疑问,花影也非常耐心地解释道:“世人只知道我喜欢花,却不知道我更喜欢用鲜血浸泡过的花瓣,那种诱人的颜色和味道,唯有用心感受才能体味得到。”

“所以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条是与我决战,不过用不了一招,你便会输;一条是乖乖屈服,那样日子会好过得多,你会选择哪一条呢?”

话音刚落,一团火焰便冲了过来,蓝月的速度极快,她的整个身躯被一道道光芒包裹,光芒组成一只凤凰,在这朦胧的黑夜中,美得虚幻。

风声夹杂着蓝月决绝的声音。她的眸子极亮,“我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毁灭你!”

凤凰所及之处,空中漂浮的小妖也被化成了粉末,所以当它迅速地擦过花影身边时,还是不可避免地将对方的袖子烧没了。

面前的沈湛有了两颗脑袋,一颗是沈湛的,另一颗则是花影的,他用沈湛做挡箭牌,并且恬不知耻道:“除非你把我从沈湛的身体里逼出来。否则你永远也伤不了我!”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两颗脑袋又迅速地合二为一,蓝月冷笑道:“你以为我不敢伤害你的肉身?为了更多无辜的生命,必要的时候我会把你们一同解决掉!”

不过就在光芒触及花影的一刹那,对方却并不闪躲,他望着蓝月,表情错愕而又怔忪,蓝月咬了咬牙,终是调转了方向。那锋利的好似剑刃般的光芒将身后粗壮的大树拦腰砍断。

奇怪的是,今日珠子的力量非常充足,并不像往日那般偷懒,所以蓝月有足够的信心将花影打败。

利落转身。电石火花之间,沈湛便流下了泪水,“难道你忘了那日是我救得你吗?如果你没了印象,大可以把我杀掉。”

这苦肉计谁受得了?蓝月本就是个软心肠。她也知道花影此时正在同她捉迷藏,而自己的动作再快一些,绝对会将面前的沈湛杀个死无全尸。但她终归还是不忍心搭上一条无辜的生命。

就在蓝月犹豫踌躇的空当,她的身子被弹出老远,不过半空中她似是被什么黏住了,蓝月胡乱地蹬着脚,不过无论如何也挣脱不了束缚,她垂首一看,只见自己的双脚黏在了白色的粗网上,而不远处正有一只肚子圆滚滚的蜘蛛瞪着眼睛望着她。

火焰瞬间消失,而花影则缓缓踱步至蓝月面前,“我可不舍得把你杀掉,毕竟你是魔君要的人,但是,取一杯鲜血你不介意吧?”

沈湛嗅了嗅蓝月的体香,陶醉似的闭上眼睛,他的手中蓦地多了一把刀和一个瓷杯。

他目光犀利的扫过蓝月的全身各处,而眸底则是满满的贪婪,“从哪里下手比较好呢?”

“你这个无耻之徒!”蓝月冷冷地啐了花影一口唾液,传说花影是最爱干净的魔,如今被蓝月啐了一口唾沫,还不得气死?只是他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鲜血身上,所以他只是将唾液擦干净,继续搜寻着可下手的地带。

“脖子?不行,太影响美观了;手腕?不行,万一失血过多怎么办?”纠结再三,花影便割了蓝月的指尖。

疼痛很快就变得麻木,蓝月合上眼睛,心力交瘁的感觉袭遍全身,或许是珠子选错了人,要不就是瞎了眼,不然它怎会选这么笨的主人呢?

沈湛盯着那鲜美诱人的血液忍不住流下了口水,而其他小妖只有咽口水的劲儿,他们瞪大了眼睛,望着那不断盛开的鲜红花朵,整个身子都软了。

兴是珠子对蓝月的颓废想法非常气愤,所以它的小宇宙爆发了,只听滋滋一阵声音,身后的蜘蛛网就断掉了。

万籁俱静,一团黑雾化成一只长满指甲的枯手向着蓝月伸过来,不过总有人比花影快那么几步。

耳边一阵冷风呼啸而过,蓝月毫无征兆地落在一个浸着寒风的怀抱中,天旋地转,黑纱掠过脸庞,帷帽下方的珠子散发着一阵阵檀香的味道,如此宽阔的怀抱让蓝月莫名安心。

不知何时,花影已经落在了冰山的对面,他勾着唇角道:“我以为你不敢来,没想到你为了她还是愿意赶赴这场死亡的宴会呢。”

“自己的斤两,你倒是掂得很清楚,”如此久违的声音在蓝月听来格外亲切,“只是这死亡之宴专门为你而设,花影,你可清楚?”(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三章 决战

花影勾着唇角,目光缥缈却坚定,透过帷帽,他似是能看到那张神秘的脸庞,不屑的话语,讥笑的表情,花影淡淡道:“想不到你命这么大,几番折腾还能活得好好的。”

蓝月看不清冰山的表情,花影可以激怒的话语对他似是没有半分影响,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脚下好似生出了遒劲粗壮的树根,寒风夹杂着雪粒子打在冰山身上,而他却一动不动地将蓝月护在怀中。

沉默便是对敌手光明正大地挑衅,就在这无声地对立之中,空中划过一道银光发出的弧线,蓝月还未来得及看清那把剑是怎么出去的,那把剑便撕破寒风的束缚轻巧地落在冰山手中。

剑刃散发着寒光,上面倒映着漆黑的冬夜以及蓝月微怔的眸子,剑刃上没有任何的血迹,而对面的花影却被碧血青剑削断了一只胳膊。

断口上发出滋滋的声响,似是烤兔子时脂肪与火焰相遇的声音,紧接着黑色的鲜血喷涌而出,沈湛则便一块被锋利斧头砍断的木桩似的,毫无征兆地倒了下去。

“沈湛!”不知是蓝月的呼喊太弱,早就被那夜风所吞没,还是因为沈湛已经魂归西天,总之,对方头朝着地面没有丝毫反应。

蓝月有种心力交瘁的感觉,虽然这种伤痛没有以前来得深刻,不过她却忍不住把责任归到自己身上来,她死死地揪着冰山的衣袖,眸中充满血丝,“沈湛是无辜的!”

“沈湛在一个月前就已经坠崖死掉,”冰山缓缓吐道:“花影寄住在一个死人身上,所以也没什么好内疚的。”

蓝月惊恐地瞪大了眼睛道:“死人的体温应当是冰凉的才对,可为什么他的手掌是热的?”

“现在这个问题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冰山的大手覆在蓝月的眼睛上,“而且世间多是不可思议的存在。不是吗?”

等冰山的手掌再度挪开,眼前便是一片无边的黑暗,连带着空中朦胧的月光也消失了,紧接着空中传来一声哀嚎,那声音撕心裂肺,尤其是从暗中发出,更让人毛骨悚然。

怀中的珠子突然亮了,四周的黑色像晕染开的墨汁,不过这墨汁是被清水冲淡的,那颜色比四周的黑色还要淡。月光一点点浮出水面,黑雾被映魂夜珠消散了大半。

而对面则站着花影,长袍掩盖了他的下体,不过身后却露出一截锥形的尾巴,尾巴上面长着三角形的倒刺,他的胸前被划破了一道长口子,那伤口正在不住地往外冒着绿色的泡泡,看起来像是脓血,大抵这伤口就是刚才冰山蒙着她的眼睛的时候留下的吧。不然花影也不会发出那一声哀嚎。

浓雾驱散后,花影的真身便呈现在蓝月面前,这是一副奸诈小人的模样,狭长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并且微微上挑,鹰钩鼻子遮住了人中,而那双唇瓣则是紫黑的颜色,下巴尖而长。邪恶的光透过眸线中迸发出来。

双脚所及之处,大地一片枯竭,花影望着冰山道:“你虽厉害。不过今日恐怕要败在我手中了。”

紧接着,狂风大作,空中的雪粒子都融化了,豆大的雨点不停地打在蓝月的身上,冰山的帷帽上沾了雨水,下方的黑纱紧贴在脖颈上,雨水顺着头顶滑落,落进衣服里。

冰山仍是纹丝不动,他冷笑道:“你就这么迫切地需要温暖吗?”

温暖过后,世界会更加冰冷,这就是平衡,而花影显然遇到了一个强劲的对手,于是他决定孤注一掷。花朵需要温暖,而花影也需要温暖,若是没有温度,他也不能长久地存活,尽管他是个值得当做对手的魔,不过弱点太过致命。

花影眸中闪着诡谲的光,他的声音好似两层,一远一近,听起来并不真实,“大不了同归于尽!”

而蓝月则被排除在了圈子之外,整个世界黑茫茫一片,本就朦胧的月光此时被遮了个严实,她不知道四周发生了什么,却只听到似是骨头相撞时的吱吱声,让人的牙齿发痒。

冰山与花影打得不可开交,为了防止蓝月受到伤害,两人划定了结界,所以这大冬天的,尽管蓝月的手心急出了冷汗,不过她却无能为力。

等待是漫长的,蓝月仿佛进入了一个没有尽头的隧道,这里没有亮光,她只能摸索着墙壁行走,而中间间或爬出来什么或者是老鼠的驻足,她都不曾知道,或许沿着墙壁就能找到出口,不过出口在哪里又是个未知数,因为她根本不曾看到过亮光。

虽是近在咫尺,不过中间却隔了一道不远不近的深渊,任何人无法跨越。蓝月只能在对岸焦灼地等待,等待着一座彩虹桥的出现,亦或者喜鹊桥的出现。

忽然,世界豁然开朗,一阵强烈耀眼的白光好似万千烟火同时绽放,轰的一声巨响过后,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隧道前方终于出现了一丝亮光,大桥也即将延伸到彼岸,蓝月呼吸急促地向前奔跑,她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心脏的跳动,此时她的心脏正一下下地敲击着胸膛,把她的胸口击得生疼。

朦胧的月亮渐渐现出真身,它的四周被一圈红晕包裹,那颜色似是残血,而红白相交的地方竟然呈现出刺眼的颜色,月亮似是变成了一个残缺的圆环,冰山和花影则彼此倒退了两步,他们之间隔了数步之遥,不过仅是这几步便是毁灭与生存的距离。

蓝月背对着冰山,因此看不清对方的表情,而对面的花影则是一副惨相,原本华丽的衣服早已碎成了片断,伤口处凝固了绿色,不过大片的绿色却被各色鲜花所取代,他那阴鸷的脸庞则不停地流着绿色的血液,额头处裂开一道伤疤,一朵红色的花不偏不倚地在那里生根发芽。

当初他用人命浇铸了花朵,如今花朵却反过来吞噬他,不可谓不悲哀。冰山也受了伤,不过他的背影仍是挺拔坚毅。寒风都得对他避让开来。

蓝月说不出心中的感觉,花影本该是自己的猎物,如今却落在冰山的肩膀上,这虽减轻了她的危机,不过却不是她想看到的。本以为通过撕花瓣的方法可以挑选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不过却出乎了意料。

上天不会让我们预测到结局,即便你觉得自己已经知晓,不过那只是一种错觉,命运之路蜿蜒漫长,中间的分支却是可以通过努力改变。没什么是天生被注定的,而投机取巧注定不能解决问题,因为它就存在着,所以迟早会遇见。

花影将脸上的鲜血胡乱一抹,衣袖上沾了鲜血便盛开了一片片不规则的花朵,他本就狭长的眼睛此时看不到光亮,眼角处流出绿色的鲜血,一朵花早就占据了最有利的位置,它贪婪地吸吮着寄主的营养。只为长得更加强壮。

万事万物的能量皆靠外界来维系,而我们的身体也同花儿一样,注定了要消耗一生的能量,唯有如此。才能存活,否则便是自己把自己吃掉,最终落得个尸骨无存。

“你背叛了主人,早就该死!”花影发怒了。森白的牙齿上黏连着透明的唾液,本就苍白的脸颊布上了一层青灰色。

冰山恢复得很快,他将碧血青剑在手腕上打了个转。表情悠然道:“我可从不曾把他当做主人,那种卑鄙的魔,根本不配存在于世间!”

蓝月听得一头雾水,不过后来她才反应过来,面前的冰山极有可能是司徒绝,不过被魔君控制的人不在少数,若是他控制了所有可能成为碧血青剑主人后补的人,那么这种可能便被打碎了。

冰山绝情的话语,让花影当即“噗”地吐出一口浓绿色的鲜血,他的掌心长出一棵盘区缠绕的花枝,花枝一直延伸到地面,而他必须靠这花枝才能支撑身体,此时的他佝偻得像一个老头子,声音亦是苍老了不少,“本来还打算给你留一个全尸,不过如今看来,却是没这个必要了。”

寒风扬着冰山的帷帽,不过蓝月仍是看不清对方的面容,真不知道这帷帽是什么材质,用来遮脸的话,永远也不用担心曝光。

花影此话一出,紧接着便传来“噗嗤”数声连响,冰山手中的剑嗖嗖数个来回,快得让人以为这一切都不曾发生,不过花影肢解的身体却证明刚才的一切都不是幻觉,源源不断的绿色血液不住地从各个截口处涌了出来,流出的鲜血不住地在地上延伸,到最后,花影的外表也融化成为粘浆,那粘浆被不断涌出的绿色所淹没,血液流经之处盛开了一朵朵鲜花,不过那些鲜花却被寒风所摧残,花瓣纷飞,一片不小心糊在了蓝月脸上,蓝月伸手一摸,手掌上竟然沾了一些绿色粘液。

那些小妖本是花影的部下,此时看到花影融化了,全都四散而逃,所谓树倒猢狲散,它们还不算愚昧。

寒风虽然将花瓣吹散,不过那些花朵却是无比顽强,它们绽放的速度就在眨眼之间,它们像是受了控制,不过开放与掉落迅速演替,而且没有减弱的势头。

忽然,四周再度传来一阵地动山摇的闷响,似是千军万马踏过战场一般,只见一排排身穿坚硬盔甲的士兵整齐地呈在他们面前。

每个人的眼珠都是红色的,四周非常寂静,他们停住了脚步,而树枝的晃动也随之减轻。

那些士兵的脸庞不住地膨大,似是有什么东西正从里面涌动出来,忽然,一块皮肤破了,里面挤出黑黢黢的、凹凸不平的肌肤,紧接着,他们整张脸都被这种粗糙的肌肤填满,一双双眼睛虽是被挤成了一条线,不过凶狠的目光仍是从那条线里面射出来。

紧接着,他们身上的盔甲裂开了,一个个凸出了黑色坚实的肌肉,而他们的指甲也不断延伸,到最后,只听咔的一声脆响,那些变身的士兵全都长出了尖利的牙齿,原来这些士兵竟是潜藏在人类身体中的吸血怪物!

它们的牙齿尖利无比,在暗夜中放出一道道光,若是稍有不慎,便会被那牙齿撕碎。蓝月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那些吸血怪物随时都会扑上来。

就算冰山武功高强,灵力充足,不过这么多的吸血怪物根本无法应付,就像一只狼冒险进入牦牛群,稍有不慎,便会被它们踩成肉饼,蓝月与他的处境便是那只孤狼的处境,利爪和牙齿根本无法与这些吸血怪物抗衡,人少终是敌不过大部队啊!

虽然那些吸血怪物还没有攻击的意思,不过从他们的气势来看,似是考虑这么少的食物一会儿该如何分配。

忽的,大地传来一阵震颤,那震颤越来越近,蓝月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也要被震出来了,而那些吸血怪物则乱了阵脚,柔柔的朦胧月光洒下来,蓝月看到一只通体漆黑的怪物正朝着这边猛奔过来,若不是那亲切的豹子头,恐怕她早就拉着冰山逃走了。

“鬣奇?”蓝月惊喜道。

话音刚落,鬣奇便闪电一般冲了过来,它猛地张开血盆大口,露出一颗颗锋利的牙齿,尽管那吸血怪物没了退路,他们正用那尖利的牙齿试图撕破鬣奇的皮毛,不过终是徒然,对鬣奇来说,它们除了乖乖等着被吃掉这一个选择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选择。

等鬣奇吃得心满意足,便舒舒服服地打了个饱嗝,剩下的那些赶忙抱头狼狈地逃跑,不过鬣奇可不给他们逃跑的机会,它一个臭屁便能将那些吸血怪物熏死一片,鬣奇来势威猛,这里的吸血怪物便被打扫得干干净净。

冰山勾了勾手,鬣奇便乖乖地把屁股挪了过来,他拍了拍鬣奇的脑袋,鬣奇也乖乖地蹭着冰山的身子,而且还友好的与蓝月握了握爪,不过所谓握爪,也只能握握指甲尖罢了。

待鬣奇消失之后,黑夜再次陷入了沉寂,面前则是战斗过后留下的残骸。

本以为一切就这么结束,蓝月舒展了一下身体,似是松了口气道:“终于打败了一个,轻松多了!”

没想到冰山却对着蓝月伸出手掌,蓝月将目光落在冰山脸上,虽是隔着帷帽,不过却能感受到对方的冷静和深不可测。

“这一切,还没结束,”他的声音略带沙哑,“好戏才刚刚开始。”(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四章 兵不厌诈

看来不过是空欢喜一场,蓝月的五官抖动了两下,本以为她很快就能揭开冰山的神秘面纱,不过事实证明,她想多了。

但悲伤与喜悦造成的心理落差很快就被诡异的气氛所吞噬,四周很静,静得大地都停止了呼吸,空气似乎凝固成了巨大的一块冰块,原本飘落的雪花也静止了,鲜血似是一点点凝固,尽管映魂夜珠可以提供一点温暖,不过作用不大。

忽然身上一沉一暖,冰山修长的指尖在蓝月面前灵巧地打着一个活结,原是他见蓝月比较畏寒,所以把自己的披风给了她,蓝月正欲阻止,但冰山却忽然挺直了身子,所以除了看到她脸上的怔忪之外,并未看到她脸上的错愕。

“你也冷......”蓝月正欲解开披风,却被冰山按住了双手。他对蓝月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蓝月便竖起耳朵仔细地听着四周的动静。

一阵阵咕噜咕噜声似是从大地深处传来,这声音似是开水沸腾时的声响,紧接着脚下的地面浮起了一层层气泡,气泡越来越多,它们争相涌了出来。

冻土被气泡吞噬得面目全非,大地被充气似的鼓了起来,冰山一动不动地盯着地面,嘴角却是微微上扬的。

忽然,大地发出一声轰鸣,震得蓝月耳膜发痛,脚下的大地紧跟着剧烈地晃动起来,四周的枯枝摩挲着,发出沙沙的枯响,鲜血和死人的肉引来了不少乌鸦,它们本是成片地将地面盖了个严实,在危险来临之际,它们贪婪地吃着人肉、喝着人血。

大地的震动让它们无心再吃,那颗胆小的心脏不住的抖动,翅膀也被恐惧驱散到了天空,它们扑簌簌地朝着黑夜飞去。一波接着一波,留下一片残羹冷炙。

黑夜放出一道蓝色的火焰,那些火焰将残骸烧了个干净,而空气的冰冷似是将那火焰冰冻了,它们像是遇见了强劲的对手,主动选择退让。

就在蓝色火焰熄灭的瞬间,更多蓝色的火焰从地底冒了出来,蓝月只觉得脚底一片温暖,而忽然之间,黑夜变成白昼。空中不见了月亮,不见了太阳。

花影从天而降,他身上染了一层光华,尽管不知道这层光是从何处而来,不过他的美却让人停止了思考。

好在蓝月对美并不敏感,否则必然坏了事。早在出发之前,云隐仙子对魔君手下各大护法都进行了详尽地描述,不过蓝月却无心去听,因此忽略了最为重要的部分。

花影长相妖美。任何女子都不可能逃脱这种诱惑,所以任何与他对视的女子都会奋不顾身地爱上他。也不知道蓝月是怎么听的,总之她早就把错误的概念扣在了花影身上,所以一失足成千古恨啊!若是没有冰山。不知道她会被假象欺骗得有多惨!

冰山从衣服上撕下一块布条,他用布条盖住蓝月的眼睛,并在蓝月的脑后打了一个死结,“不要看他的眼睛。”

蓝月有些郁闷地搔搔头。“可是我已经看了。”

冰山:“......”

花影似是受不了这种打击,他忍不住吐血倒地,“凡是与我对视的女子。无一不会爱上我,而你却......”

对面的花影才是真正的花影,而云隐仙子的说法是正确的,虽然蓝月偷换了事实,不过这不能怪别人,怪只怪她没认真听。刚才被鲜花吃掉的花影不是花影,而是假扮花影的花影手下,花影之所以采用这种方法,是因为很多麻烦事靠属下就能解决,只是他没想到如今遇到了强敌,所以他不得不亲自出马。

蓝月做了个鬼脸,一脸无辜道:“不过你长得确实不咋滴啊。”

花影听罢,再次吐血。他用那阴柔的兰花指指着不远处的蓝月,咬牙切齿道:“惹怒我的下场,非常恐怖。”

“还行吧,我觉得,”蓝月继续无辜,“说起恐怖,魔吃魔才算恐怖,没什么比你阴险的内心更加恐怖了。”

“怎么,你看得出?”花影恢复了一脸正经地模样,刚才他差点就可以喝到卜神子的血了,不过却被多管闲事的人打破了,如今那杯鲜血早不知道洒在了哪里。

勾了勾唇角,无论如何,他也要把那失去的一杯鲜血补上。蓝月双手交织,时不时地抠抠指甲,“那些花朵不就是你吃掉假花影的证据吗?”

花影先是潇洒地甩了甩长发,转脸便是一脸凶狠模样,他第一次在女人面前失去了绅士风度,而嘴角两侧锋利的牙齿也因为发怒暴露了出来。

“我说!你能不能别抠指甲?你能不能讲点卫生?你到底是不是女孩子啊!”花影怒吼。

蓝月抠完指甲,紧接着一下下咬掉多余的指甲,“我本就不是女孩子啊。”

她的第一次早就献给了司徒绝大人,就算做了处女膜修复手术,也不可能改变这个事实,毕竟她都有孩子了。花影被这一举动再次气得吐血,想不到刚出来便受到如此猛烈的攻势,还好他忍耐力超强,否则这会子功夫早就被气得吐血身亡了!

再这么无厘头下去,这场战争便没完没了了。冰山微微皱了皱眉头,他横在蓝月面前冷冷道:“本以为你是什么厉害角色,如今看来,却要失望了。”

花影一见到男人,便也恢复了冷静,他的唇片一点点恢复正常的紫色,手臂一扬,宽袖飞舞,花影豪气一指,面前是燃不尽的蓝色火焰,“看到没?”

冰山冷哼一声,那不屑地语调落在四分之三的位置,剑刃便已经逼到花影的眼睛,没想到花影却轻巧一闪,他用指尖挡住了冰山的攻击,而指尖则开出了数朵鲜花。

冰山微微闪神之间,花影的手掌便化成无数藤蔓,那缠绵不清的藤蔓如同一把把锋利的剑直指冰山的心脏。

不过就在冰山准备抵挡的时候,电石火花之间,蓝月的脸庞便横了过来。映魂夜珠蓦地变大,它抵住了藤蔓的袭击,而两者接触的地方则放出一道道耀眼的光,绿光一点点将红光吞噬。

花影终于支撑不住,强大的内力将他的身体弹开,藤蔓迅速枯萎。

“不用崇拜我。”蓝月冲着冰山嘻嘻一笑,那洋洋自得的模样有些欠揍。

忽然身体一沉,冰山将蓝月的身体压在底下,而他一扬手之间,碧血青剑便背着身子反向飞了出去。剑刃带着一种胁迫的光向花影冲了过去,让人无法睁开眼睛,花影没料到对方竟会上演这么一出,当即像桩子一般钉在原地,碧血青剑不偏不倚地刺入他的胸膛。

只听噗嗤一声,这是剑刃刺入**时发出的模糊声音,本以为世间的魔都没有真身,不过却不知道厉害的魔早已修炼出了属于自己的身体,蓝月今日也算长了见识。

被剑刺中的地方长出了一个大洞。只听哐啷一声脆响,碧血青剑掉在了地上,而被刺中的花影早就站在了剑刃之外。

“你确实厉害,不过还差一点呢。”身体上的大洞影响了花影的美观。不过那里却什么都没有,就仿佛身体那个地方本就应该是分离开来的,透过那个洞,可以清楚地看到对面的天空。

倏地一声。碧血青剑落入冰山的掌心,这一刻来得太快,蓝月还未来得及看清楚。不过若是没有如此厉害的身手,想要杀掉花影却是一件难事。

此时的蓝月已经分了身,她跟着驭凤学会了分身术,如今在这里总算派上了用场,看着对面表情木讷的自己,蓝月忍不住捂着嘴偷笑,这种感觉太奇妙了,以后她得多多练习分身术才行。

忽然,花影的后脑勺探出了一双眼睛,它还未反应过来便被蓝月一拳捣了进去,“休想坏掉姑奶奶的大事!”

原是花影长了一颗脑袋,两面都有五官,不过后方的脑袋比较笨拙,等它将危险的消息传到司令部的时候,早就一命呜呼了。

此时花影光顾着应付面前的危险,哪能想到后面亦是危机重重,所以司令部自动把身后的危险忽略了。

掏出师父亲自打造的匕首,蓝月毫不犹豫地冲着洞的左上方刺去,额,手感好像不太对,蓝月低头看了看刀柄,然后恍然大悟,紧接着她便扣动手柄上的红色按钮,只听咔嚓一声,匕首又长了一节,噗嗤一声,刀刃刺进了花影的心脏。

啧啧,这种鬼点子也只有师父能想得出来了,毕竟这可是高科技啊!就在蓝月感叹的功夫,身前的花影缓缓转过身,他似是不可思议地望着蓝月,又似乎望着更远,不过瞳孔却是一片银灰色,渐渐地,褪去了光彩。

“难道还没死透?”蓝月再次按动那个红色按钮,匕首的刀刃又伸出了一截,“这下总可以了吧。”

“你......”利落地拔出刀刃,咔咔两声将刀刃收回原位,后面的话还未来得及出口,花影便像软面条似的倒了下去。

灰飞烟灭之后,大地有恢复了平静,黑夜再次渲染开来,不过却透着一丝冷艳的曙光,天,就要亮了。

雪粒子还未停止,就在花影彻底毁灭之后,它们便在空中自由地舞蹈起来。

拍拍手,踏着冰山碎了一地的节操,蓝月好似胜利女神一般来到冰山面前,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蓝月期待着冰山的问题,比如“你是怎么过去的?真神奇啊!”“你是怎么把花影解决的?我好崇拜你啊!”

不过这终归是蓝月一个人的幻想而已,没想到冰山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走吧。”

然后,便没有然后了。冰山踏着清晨的第一缕曙光,倒像是真正的胜利英雄,蓝月垂头丧气地跟在身后,有些狼狈。(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五章 拜别

“哎,我说,”蓝月一边戳着食指一边跟在司徒绝身后,“你倒是等等我啊。”

冰山蓦地停住了脚步,而两个蓝月也毫无征兆地撞了上去,蓝月揉着红肿的额头,一脸不满地望着冰山,“能不能提前吱一声啊!”

冰山环抱着胳膊,居高临下地望着蓝月,而蓝月则被冰山看得毛骨悚然,只听冰山淡淡道:“这样也不错啊。”

一个木讷,一个活泼,两者互补,也不至于前路太过寂寞,蓝月郁闷地垂下头,“我变不回去就够糗的了,你现在反倒来取笑我!”

蓝月将咒语再次默念了一遍,不过仍是没有任何改观,非但如此,只见另一个木讷的蓝月呆呆地望着自己,那无辜的模样着实有些欠揍。

“算了,顺其自然好了。”蓝月踢着路边的石子,决计不去管来往人群“关心”的目光。

无影山将两座城分割开来,若是绕道而行,恐怕要花上个一两天的时间,不过有了鬣奇,这都不是问题,他们仅仅花了一个时辰便翻过了无影山。

苍茫的原野在身后倒退,凌冽的寒风像刀子一般刮在脸上,茫茫雪原寂静无声,唯有鬣奇奔跑时的轰隆声以及喘气时的呼哧声。花影被打败,那些小妖便也微不足道了,至于吸血怪物嘛,他们早就被鬣奇全都解决掉了,如此倒省了不少力气。

翻跃无影山之后,眼前是一片开阔的平原,远处炊烟袅袅,一片祥和。鬣奇完成了任务,别了两人,嗖嗖数声之后,便消失在树林深处。

站在分岔路口,蓝月揪着自己的衣角。万千话语如鲠在喉。不过有些事情必须独自面对,毕竟没有人可以一直陪伴自己,生命匆匆,人也匆匆,而那可以陪伴一生的人却早已不在。

清晨的曙光刺眼,蓝月垂首道:“谢谢你能陪我走到这里......”

“然后呢?”冰山的声音没有太大的起伏,他望着面前鼻头冻得通红的蓝月,只觉得可爱。

“临别之前,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个小小的请求?”蓝月伸出食指,模样恳切。

冰山淡淡。“说。”

“可不可以......”不就是看看样子吗?怎么想要说出来的时候却这么困难!蓝月将衣角都要揉碎了,就在冰山即将转身的时候,蓝月豁出去了。

她猛地伸手握住冰山的大手,紧闭双眼道:“可不可以让我看看你的模样?”

四周的空气陷入了无边的沉寂之中,冬天的风总是来得那么及时,它夹杂着一股沁骨的凉意,将蓝月滚烫的脸颊一点点冰冻。

金灿灿却并不温暖的阳光洒在蓝月那张粉红的脸庞上,冰山俯下身,可以将对方细小的汗毛看清楚。

感觉到一阵无形的逼迫。蓝月半睁开眸子,却没想到冰山的脸庞近在咫尺,于是她再次猛地闭上眼睛,用声音掩饰自己的尴尬、缓解紧张气氛。

“我知道自己的冒昧对你非常不尊敬。万一你长得很丑,或者你不是我认为的人,一定会很尴尬,而我也会很失望。不过你要是不想的话,就不用摘下帷帽,我知道你也不想这么做。所以就不用了。”

语无伦次的话语,窘迫的表情,无一不能泄露蓝月紧张的心情。

“你不用紧张,”冰山直起身子,他将蓝月的手背放在自己的唇畔,“我不是你要找的人。”

画面定格在这一刻,那期盼已久的大石终于落了下来,一根弦紧绷着,另一根弦却又放松着。灼热的呼吸像一个滚烫的火星落在肌肤上,蓝月将这痛的灼热深深地印刻在心上,她逼迫自己睁开眼睛,却见冰山的帷帽随风飘动,而那檀香珠子掠过蓝月的鼻尖,这是一股陌生而又熟悉的味道。

蓝月虽然有些失望,她的心落空了一大半,不过没有希望便剩下一条死路,她只有勇往直前,用那烙在心上的仇恨支撑着自己。

掩饰住悲伤的情绪,蓝月扯出一个难过的笑容道:“你知道我要找的人是谁吗?”

冰山不再说话,而是将目光落在远处,“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弄清楚的好,以免徒增感伤。”

收回目光,眸子落在蓝月那张精致的脸庞上,他已经配不上她,此时只要安静地保护着她,他也就心满意足了,他不再奢求什么,毕竟曾经对蓝月造成的伤害太深,深得自己已经无法释怀。

虽然隔着帷帽,不过蓝月仍能感受到冰山莫名的悲伤,情绪可以肆无忌惮地传染,蓝月的心情变得沉重起来,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面朝东方刚刚升起的太阳,心底最后一丝柔软被铸了一层金,所以她无所畏惧。

默默地磕了三个响头,算是对过去的告别,从此以后,她再也没有牵挂,她要为自己而活!

拍拍膝盖上的尘土,蓝月微微扬起一个笑容道:“既然如此,我们就此别过吧。”

事实既已成为事实,便也没了抗争的必要,如今唯有将魔君千刀万剐,才能缓解心中的伤痛。这痛像是千斤巨石压在蓝月的心上,心已经碎成片,就无法再拼凑起来。

冰山的身子变得僵硬,面前的蓝月忽然之间变了很多,她的眸子更为澄亮坚定,好似自高山上流下的雪水,义无反顾地向远方蔓延。

“想必师父也给你分派了任务吧,”蓝月握了握拳头,“等完成任务之后,我们就在迷雾森林相见吧。”

云隐仙人曾说过,他会尽快找到碧血青剑新的主人,当他们完成任务时,齐聚迷雾森林的入口。

迷雾森林是毁灭魔君的起点,若是能在魔君复活前将他消灭,便是最好不过,若是赤星落在人间,魔君复活已成定数,那么他们也唯有拼死抵抗。

蓝月默念咒语,另一个木讷的蓝月便消失不见,她笑道:“刚才不过是同你开了个玩笑。你别放在心上。”

气氛有些尴尬,蓝月深深地鞠了一躬,算是对冰山救命之恩的感谢,她缓缓地抬头,五官渐渐落入冰山的瞳孔,“告辞了。”

义无反顾地转身,他们将有一段分道扬镳的路程,彼此经历着不同的危机,然后磨练成熟。

阳光将蓝月的影子拉得老长,她行走在孤独的大地上。唯有与影子作伴。忍不住回首望去,不知不觉已经走了好远的路,路的尽头被地平线挡住了,她只能看到树尖以及柔和的半边天空。

山影隔着层层空气变得缥缈虚幻,蓝月的脚底板已经磨起了泡,等过了这座城,她首先应该买一双新鞋。

渴了,水袋已经空了,蓝月忍不住想起与冰山初见时的场景。虽是短短数日,却恍如隔世,这世间没什么是不可以遗忘的。所谓经历也只是在将来某一个时刻会想起的感觉,不过细枝末节却记不真切。

人是善于遗忘的动物。正因如此,我们才可以继续开心地活下去。若是把每一道伤口都背在心上,即便心肠硬如铁的人也经受不住这种煎熬,即便不痛死。也得累死。

蓝月搓了搓冻成胡萝卜似的手,日头已经西斜,日光也没那么刺眼了。

司徒绝却是蓝月心底最深刻最痛苦的伤。即便结了痂,脱了皮,那里却无比单薄,即便镀了一层金,有一天也会被腐蚀。蓝月将手中的雪吃得干干净净,嘴里竟然有一丝苦涩,这苦涩在冰冷的麻木之后变得越来越浓。

不知走了多久,影子从长变短,再从短变长。太阳就在半山腰挂着,它只露着一半红彤彤的脸庞,西边的天空布满了红霞,红霞中掺杂了一丝黄褐色,那斑斓的色彩将大地染上一抹柔和,而蓝月的心情却并未因此而平静下来。

面前横出一道断崖,好在断崖上方修建了一座铁索桥,这座铁索桥一直向前方延伸,直到断崖彼岸才罢休。

铁索桥上面沾满了厚厚的积雪,蓝月将一端的积雪拂开,下面露出锈迹斑斑的铁链,一脚踩上去,下面竟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好似千年腐朽的木门被打开时发出的沉闷声响。

怀着忐忑的心情,蓝月把摇摇晃晃地身子放了上去,一手扶着冰冷刺骨的铁链,一只胳膊张开以用来把握平衡。

“嘎吱嘎吱”每走一步,就会发出接连起伏的嘎吱声,不知不觉间,蓝月已经走到了铁索桥的中间,她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她也不知道还要花多长时间才能走到桥的尽头,手心沾满了铁锈,冷汗浸透着铁锈,蓝月的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拜托上天,就让她快点看到希望吧。这个冬天异常的冷,大雪也是说来就来。此时天空飘起了雪花,空中没有乌云,唯有露着一点红色的夕阳,大地即将被暮色吞没,好在下过雪的地面反射出一点点白色。

本以为雪沫子结束了冬天最后一场雪,却没想到如今雪花更大更多,它们砸在蓝月的脸上,让她睁不开眼睛。寒风呼啸,铁索发出除了发出沉闷的生锈声音之外,还不停地撞击着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

蓝月忍不住低下头,以免雪花进入眼睛,只是她低头的功夫也把脚下的路看了个明白。脚下的路是天空,黑色将飘扬的雪花掩埋,而蓝月用脚心踩着那晃动的铁链,随时都有掉下去的可能。

铁链似是沉了沉,只是蓝月被那晃动的铁链弄得头晕脑胀,如今也辨不清周围什么情况。夕阳并未因为蓝月的孑然一身而表示怜悯,它将身子完全躲藏在山的另一边,无情地收回了最后一丝微弱的亮光。

忽然,空中传来咔嚓一声脆响,那好像粗木断裂时发出的声音,蓝月的心蓦地沉了下去,不过她停了步子之后,再也没听到那种脆响。

兴是刚才出现了错觉吧,蓝月自嘲地笑了笑,怎料她刚走了一步,又传来一声咔嚓,天幕虽是沉了下去,不过蓝月却接着大地反射的那一丝莹白看清了前方的状况。(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六章 猎物与乌鸦

蓝月马上就可以到达彼岸,不过固定铁索的粗壮铁柱却裂开了一个大缝子,她挪动了一步,那铁缝子便裂的更大,开口像是熟透的石榴。

提了一口气,蓝月以脚下滑溜溜的铁链作为支点,不过就在她施展轻功的瞬间,“咔嚓”一声,铁柱断了。蓝月失去支撑点,整个人随着铁索桥往下滑了一块,不过好在两个铁柱只断了一个,所以还能坚持一小会儿。不过未断掉的铁柱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因断掉的是彼岸的铁柱,所以若是蓝月不能及时跳上岸的话,恐怕就会到达最初的起点,再想要通过断崖就是一件难事了。

就在蓝月准备孤注一掷的时候,身子猛地被一阵力量带了上去,一股熟悉的气息充满鼻尖,蓝月刚从那宽阔的怀抱中探出脑袋,脚底却已经着了地。

月光将冰山的轮廓刻得清晰,他的帷帽一丝丝拂过蓝月的面庞,被冰冻的脸庞变得痒痒的,蓝月局促地退了两步,不过脚下却传来岩石滚落的声音,头皮一阵发麻,蓝月的身子不受控制地朝着冰山倒了过去。

耳畔触着对方衣服的柔滑,蓝月本想蹭两下,不过想起之前自己所说的话,便也作罢。

刻意与冰山拉开距离,蓝月怯懦道:“谢谢你救了我。”

远处山色棱角分明,帷帽下的眼睛带着一丝戏谑,那漂亮的颜色好像空中的星辰。冰山的沉默让蓝月的心没由来的一阵紧张,她的声音因口渴而变得沙哑,仿佛掺了一层沙子,蓝月拱了拱身子,“那么,告辞了。”

没想到刚走两步却被冰山拽住了,蓝月头也不回,做出一副决绝模样道:“不要跟着我。我不想拖累你。”

话音刚落,一颗珠子便落在眼前,那暗涌的绿光将冰山的手指映得十分好看。原是蓝月刚才不小心掉的映魂夜珠,想想自己刚才那自作多情的话语,蓝月恨不得找一个地缝钻进去。

拿着映魂夜珠的手在蓝月面前晃了两下,冰山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宠溺、半分担忧,“如此丢三落四,真不知该说你什么好。”

蓝月窘迫地一把夺过珠子,“那你最好给我闭嘴!”

小心翼翼地把珠子揣进怀中,蓝月的脸红到了脖子根。好在黑夜里的光线不好,否则就丢死人了。因心中气恼,蓝月的脚步很快,但走了一段距离之后,她却不知道自己该往那个方向去。

一咬牙一跺脚,只要一直向前,总会到达目的地的。不过就在蓝月驻足的功夫,一抹鬼魅似的身影从眼前飘了过去。

若不是他那头上的帷帽,恐怕蓝月早就被吓晕过去了。定了定神。蓝月决定走另一条路,她不想跟冰山同路,大抵是放不下脸面来,不过这次冰山却始终没有跟上来。

这条路比之前那条路更为荒凉。路两边是高大的枯草丛,虽然枯叶被积雪压得弯了腰,不过仍是与蓝月同高。

小路幽静无比,处处透着一股诡异的味道。蓝月一面小心地走着。一面担心高大的草丛中会出现什么东西。忽然,空中传来嘎嘎两声乌鸦叫,蓝月赶忙退了两步。她屏住呼吸,瞪大眼睛观察着周围,好在没什么恐怖的东西,于是她便自我安慰一番,继续上路。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已经没了路,这里长着稀落的树木,处处积满了枯草,虽然不比之前那些高大,不过却在厚厚的积雪层下面冒出了草尖。

蓝月试着走了一步,磨破的鞋子陷进厚厚的雪层发出吱吱的声音。因空气过于安静,所以这声音便显得格外突兀,不过紧接着,林子里便传来一阵扑啦啦的声响,这是飞鸟被惊动时所发出的声音,紧接着,林子便热闹起来,乌鸦们竞相比赛谁的歌喉最响亮。

也许乌鸦们觉得自己歌喉美妙,不过这声音在蓝月听来却毛骨悚然。忽然,夜空变得漆黑,一片云彩挡住了月光,正因如此,蓝月也更加清楚地看到了周围的景色。

空中漂浮着白色的游魂,他们有的披散着漆黑的长发,一双双枯白的爪子像被腐蚀的骷髅,有的已经掉了脑袋,有的已经断掉了胳膊,有的已经没了腿,他们在月隐那一刻发出凄惨的叫声,而不远处则凸起一个个小丘。

原来蓝月不小心闯入了一片墓地,空气中霎时传来一阵腐烂腥臭的味道,那些乌鸦的叫声充斥着兴奋,它们的眼睛在黑夜中散发着绿豆般大的红色,不过因它们的数量庞大,所以蓝月被那无数的红点晃晕了脑袋。

原本还有数只乌鸦在游魂的身上一阵猛啄,此时发现了新鲜的食物,没有一个不垂涎三尺的。

看来,它们是打算把蓝月解决掉了。蓝月将珠子掏了出来,而闪着绿光的珠子竟然倏地一下子变成了一把锋利的剑,蓝月微微一怔,虽然搞不清楚映魂夜珠是怎么变成剑的,不过如今没时间去追究太多,乌鸦们像是架在弩上的弓,随时都有攻击的可能。

其中一片乌鸦冲了上来,漆黑的树干像是被揭掉了一层树皮,露出本来的褐色。蓝月虽然擅长用针,不过也曾跟着裴慕学了一点点刀法,如今唯有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稳了稳心神,握紧了剑柄,蓝月目光紧紧地盯着那些逼近的乌鸦,而手中的剑早已蠢蠢欲动。

它们像一排巨浪般冲了上来,蓝月则对着那些乌鸦一阵乱砍。空中响起剑刃呼啸而过的凌厉以及乌鸦的惨叫,脑袋、翅膀,羽毛,爪子,无一不像雪花般扑簌扑簌地落了下来。乌鸦血像雨点一般落了下来,那血散发着腥臭和尸体的味道,但为了活命,蓝月只能向前。

厮杀的快感迷乱了蓝月的眼睛,她忘记了手腕的酸痛,她的眼中只有那些可恶的乌鸦,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她一定会将那些讨厌的东西杀个片甲不留!

乌鸦像是不停涌上沙滩的海浪,蓝月挥着剑不停地旋转,空中便不断地落下残疾的乌鸦,它们在雪面上砸下一个个深深的坑。

本以为人多势众,如今却遇上了一个劲敌,乌鸦们犹豫了,它们试探性地向前飞了一段距离,蓝月手中的寒光便直逼过来,于是乌鸦们老实了,它们决定放弃眼前鲜活的**。

蓝月一面挥着剑一面后退,好容易看不到那片墓地,她才放了心,撒开脚丫子就跑。早知当初不该耍脾气,哪怕放下面子,她也不走这条路。

这条路似是望不到尽头,而蓝月的气息也变得特别沉重起来,整个世界只剩下了她喘气时的呼哧声,这双脚就要废掉了,蓝月奔跑的步伐变得越来越慢,最后双腿一软扑倒在地。

一天没有进食的她早已饥肠辘辘,汗水顺着脸颊不住地滑下,累到极限,中间若是停下来,想要再站起来便是一件难事。

面前停了一只野兔,蓝月好想伸手抓住它,不过她的胳膊还没挪过去,那只兔子便飞快地消失在草丛里。真想这么趴着再也不起来了,蓝月忍不住想。

即便身体很冷,冷得已经失去了知觉,她却感到身子仿佛火焰一般燃烧,嘴里很干,喉咙仿佛要裂开了,蓝月侧了侧脑袋,伸出舌头舔了舔旁边的积雪,不过雪水却不能缓解喉咙的疼痛以及全身的燥热。

难道就这么等死吗?难道就这么逃避吗?难道遇到一点点困难就要倒下吗?难道忘了自己当初的决定了吗?

不!她不能等死,不能逃避,不能倒下,不能忘记仇恨!滚烫的泪水在眼眶打转,却被蓝月生生逼了回去,从今往后,她不会轻易哭泣!

蓝月一点点撑起胳膊,手腕一转,剑刃支撑着地面,蓝月用手握住剑身,然后一点点撑起身子,即便体内已经没有力气,她还是强咬着牙齿站了起来。

瞬间,身体像被电流击过一般阵阵酥麻,手指已经软了,双腿也软了,蓝月倒下的瞬间,用剑身支撑着身子,而双膝已经跪在地上,手指被粗粝的剑鞘磨破了皮,鲜血的味道传递着死亡的讯息,一群群乌鸦从身后追赶而来,它们的眼中散发着贪欲,而那翅膀扇动的频率也已经失去了节奏。

此时它们已经停在距离蓝月不远处的枝桠上。是的,它们只需乖乖等待,等待面前这个顽强挺立的上半截身子倒下之后,乌鸦们便可以享受一顿鲜美的大餐了。这片树林里面死过不少人,他们大都是从王都里丢出来的,因此充沛的食物让乌鸦们成群地栖息在这里。

雪地下埋藏着大片的骸骨,他们与洁白的雪花融为一体,而那无处安定的魂魄便四处游荡,游荡于天地间,阴间阳间皆是不留他们,所以他们是最可怜的存在。他们像浮萍一般漂浮在无边的黑夜中,而那些成魔的乌鸦则吞噬着他们的身体,只要被完全吃掉,他们便等同于灰飞烟灭,没有轮回,没有根。

蓝月跪在地上,双腿已经麻木,想要站起身来,剧烈地疼痛却揪扯着她的神经。猎物与乌鸦就这么对立着,不过显然,一些心急的家伙已经等不及了,它们发出数声狂妄的笑声,紧接着俯身冲了下来。

只要有一拨行动了,其他的便再也不是观望的态度,乌鸦的叫声再度回响在黑夜的边缘。(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七章 美食的**

眼看着那些着了魔的乌鸦飞速地冲过来,蓝月却不能站起来,她只能半跪着身子,连身体都不能面向敌人,而脸庞刚转过去,身后却传来一声声乌鸦的惨叫。

只见雪白的剑光在黑夜中一点点绽放,虽然那光亮如同烟火一般转瞬即逝,不过效果却非常明显,身边扑簌扑簌地落着乌鸦的尸体,而头顶上蓦然飘下一个重物。

蓝月吓了一跳,不过如今的她没有力气去拒绝什么,她只能用一双手紧紧地扶着剑,如果失去一点支撑,她便会倒在地上再也起不来。

面前变成漆黑一片,蓝月的嗅觉变得格外灵敏,血腥凛冽的空气中弥漫着熟悉的味道,那味道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青草气息,这与乌鸦的惨叫、挥洒的剑光以及呼啸的寒风格格不入,蓝月似是与世界隔绝。

忽然,外面的世界静了下来,耳边传来雪地独有的咯吱声,那声音越来越近,寒气透过披风沁入,蓝月想把披风拨开,不过刚伸出一只手,身子却因失重倒了下去。

雪地上的坑再度被填满,蓝月从坑里探出头来,这个动作让疲累的她格外吃力。

月影婆娑,冰山居高临下地望着蓝月,而蓝月则用下巴抵住地面望着冰山。忽然,冰山蹲下身子来,此刻蓝月才将对方看得清楚,虽然同乌鸦搏斗的过程中没了披风,不过冰山的身上仍旧十分干净,唯一一片乌鸦羽毛落在肩膀上,却被他毫不在意地弹掉了。

就在蓝月望得出神的时候,冰山却跪下身来,他一手撑着地面,另一只手却仔细认真地帮蓝月擦掉脸上的乌鸦血。

虽然蓝月想要逃开,不过很快便被冰山钳住了下巴,直到把脸上的血渍擦得干净。冰山才松开了她。

下巴仍旧留着冰山指尖的温度,蓝月觉得下巴两侧似是凹进去了,大概是冰山刚才捏她捏的太过用力,所以才会让她产生这种错觉吧。

披风挡住了外界的寒冷,蓝月的体温一点点回升,总算有点力气抬起胳膊揉揉下巴,不过冰山的手却递了过来。

蓝月一脸错愕地望着那只有力的大手,然后抬头望了一眼冰山,不过隔着帷帽,她不能看清对方的表情。蓝月红了红脸庞。她对着冰山摇了摇头,并示意自己可以站起来,不过身子像游鱼一般在雪坑里扑棱了两下却仍是没有任何站起来的迹象。

看着蓝月搞笑的模样,冰山忍不住笑了起来,那声音在蓝月听来好似天籁,疲惫的心瞬间就放松了起来。她听得痴了,竟也不自觉地跟着冰山笑了起来。

因为嗓子干涩,所以蓝月的笑让冰山的笑迅速画上了休止符,那声音不比乌鸦的叫声强多少。而冰山望着笑得莫名其妙的蓝月,整个人马上就呆住了。

觉察到自己的失态,蓝月赶忙噤了声,不过在这短暂却又漫长的静默中。两人望着彼此却再度忍不住笑了起来。所谓的面子问题也就这么消失了,蓝月将冰冷的手放在对方温暖的大手上,瞬时暖流源源不断地席卷全身,就在蓝月贪恋的功夫。下一秒便落入了安全可靠的宽阔胸膛里面。

冰山用披风将怀抱中的蓝月包裹的十分严实,而蓝月却没力气去挣扎了,她抬头望着冰山的下巴以及时不时露出了的唇角。四周的景色迅速倒退,冰山来到刚才那座悬崖边上,而残月映衬着星光,那冷冷冽冽在这副美景中却显得格外好看。

一阵长啸划过夜空,面前出现一片雾气,而黑龙便从那雾气中现出身来,来不及感叹黑龙威风凛凛的模样,冰山便抱着蓝月跨上了马背。

黑龙本是司徒绝的坐骑,而如今的种种都证明冰山就是司徒绝,就在蓝月兴奋到濒临颤抖的边缘,冰山的话语却在蓝月头上泼了一盆冷水,虽然冰山的话非常短小精悍,不过还是被蓝月抓住了重点。

黑龙竟是与碧血青剑配套的,若黑龙被主人分派了什么任务,那当另作说法,其余时候,黑龙都是乖乖呆在碧血青剑里面的,凡是碧血青剑的主人,都有资格做黑龙的主人。所以眼前这一切便也没什么好稀奇的。

早在之前,冰山便寻觅好了客栈,不过当时客满,好容易才找到一间房,因地理位置极其优越,那是处于房顶的阁楼,所以房间并不大,不过这也算不错了。蓝月要求不高,有个地方歇脚就好。

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上面还落上了腥臭的乌鸦血,整个屋子都弥漫着一股家鸡浸泡在热水中被拔毛时的味道。

因冻得时间太长,蓝月在屋子里待了好一会儿才恢复了嗅觉,当她闻到这股难闻的味道时,忍不住退到角落里,不过房间就这么大,处在哪里都是一样难闻。

好在冰山并未计较,他扔给蓝月一套男装,蓝月赶忙虚弱无力地接住,整个身子差点栽倒在地。

“你!”蓝月瞪了瞪眼睛,不过话语却虚弱无力毫无杀伤作用。

冰山指了指屏风,背着身子道:“洗澡水备好了,还不快去?”

虽是看不清对方的模样,不过从那嫌弃的话语中就可以知道,此时他的表情是怎样的臭屁。

蓝月虽想反驳,可是力气没剩下多少,还不如存着这点力气赶紧把身子洗干净才好。甩给冰山一个大白眼,蓝月扶着墙壁来到屏风后,费了好一阵力气才把身上的破布解下来,阁楼里虽不暖和,不过比蓝月的体温高一些,因此当她踏进浴桶的时候,那感觉如同被丢到沸水锅里头煮一般难受。

不过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蓝月的脚已经磨破,此时接触到洗澡水,顿时被刺得一阵痛,所以在一阵哀嚎声夹杂着水流哗啦声中,蓝月结束了平生最艰难的一次洗澡旅程。

身子总算暖和了,蓝月穿上那一套男装,好在男装没有女装那么繁琐,再加上它非常宽松,所以蓝月很快就把衣服穿上了。

正在此时,木门被吱呀一声打开,只听店伙计道:“公子,您要的晚餐都已经备好了。”

冰山挥了挥手,那托着盘子的下人皆鱼贯而出,虽然每道菜上面都盖着罩子保温,不过香气还是透过缝隙弥漫了整个房间,蓝月在屏风后面使劲嗅了嗅,口水忍不住都要流了下来,但尊严让她止住了脚步。

你不能这么没出息,更不能被这些美食就收买。于是蓝月只能伸长了鼻子猛嗅。

等他们摆好食物,整个桌子都满了,恭敬地告别,那些送菜的人全都退了下去。

屏风后还是没有任何动静,不过蓝月却拼命吞着口水,月光透过窗子洒落下来,蓝月的影子倒映着屏风上面,从冰山这个角度看来是最清晰不过了。

虽是如此,冰山却决计不去管蓝月,他轻轻地挥了挥衣袖,罩子便整齐地落在旁边的茶桌上,紧接着冰山就开始姿态优雅地品尝着每一道菜。

香味四溢,蓝月忍不出探出脑袋,却见冰山静静地吃着那诱人的美味,中间时不时地发出回味无穷的赞叹,这副场景却把蓝月看直了眼睛。

在饥饿与面子之间,蓝月还是非常没骨气地妥协了。俗语说,民以食为天,当疲惫遇见了美食,所有的烦恼忧愁全都抛在了脑后,脚上磨出的泡似乎也没那么疼了。

蓝月蹑手蹑脚地朝着布满美味的桌子走了过去,却听啪的一阵脆响,只见冰山放下了手中的玉箸,他伸了伸懒腰便朝着床榻走去了,整个过程却只把蓝月当成了透明的空气,连看都不带看一眼的。

“咕咚”一声咽了口口水,蓝月脚下的步子却变得虚幻起来,越来越近了,越来越近了......终于屁股着了凳面,刚要抬手拿烤鸡,却见冰山不知从那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瓷瓶过来。

蓝月赶忙将伸出的手收了回来,她瞄了冰山一眼,最终目光落在那只烤鸡上,眼神直勾勾的,而口水却不住地吞进了肚子里。

冰山仰头喝着瓷瓶里的东西,不过蓝月却没放在心上,她只当对方在喝美酒,此时最重要的是如何不动声色地将那烤鸡吃掉,所以她只顾着咽口水了。

就在蓝月筹谋的功夫,却见冰山将盘子挪了挪,最终将那烤鸡放到蓝月面前。

顿时,所有的伪装都土崩瓦解,蓝月的眸子无比晶亮地望着冰山,那纯洁的光就像遇见了圣母玛利亚一般,她趴在桌沿兴奋地望着冰山道:“给我吃的?”

冰山动作一顿,他似是不耐烦地将盘子收回,不过盘上的烤鸡却被蓝月抱在手中,抬眼之间,整只烤鸡便只剩下了鸡屁股。

“真好吃啊!”蓝月将油腻的手指舔了舔,此时她已经开启了吃货模式,所以她正像恶魔一般扫视着桌子上几乎没怎么动过的美食,不过稍作思忖,蓝月便从距离自己最近的食物开始下手。

她像一只饥饿的老鼠一般围着桌子吃了一圈,直到喝完摆在桌子中间量最大的一锅汤,蓝月才心满意足地拍拍肚皮道:“总算饱了。”

自始至终,冰山只是静静地望着蓝月,仍记得第一次见蓝月吃包子的时候她那狼吞虎咽的模样,此时他的心情与当时几乎一样,其中含着心疼和不舍,不过看到对方吃得饱饱的,他就会感到一阵心满意足。(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八章 他的容颜

蓝月屁颠屁颠地把盘子收拾了,然后屁颠屁颠地送到厨房。等她回到房间的时候,整个屋子只剩下一盏亮着的灯,所以光线非常暗。

冰山坐在床沿,那挺立的姿势如同一座雕刻得精致的雕像,蓝月蹑手蹑脚地挪了过去。吃饱了,身体也暖和了,所以本该疼痛的地方便出来作祟。

蓝月一瘸一拐地走到床边,正欲坐下,却被冰山一个手势止住了。好吧,今晚恐怕睡不了舒服的床了,蓝月垂着脑袋找了一处凳子坐下来。

脚上的血泡已经裂开,她只能忍着;凳子凉透了屁股,她也只能忍着。不过就在她感叹世间悲凉时,屁股下的凳子却飞了起来,蓝月重心不稳一路摇摇晃晃,本以为会摔个屁股开花,却没想到在这千钧一发之间,凳子稳稳地落在了冰山面前。

“我可不想看着你这张臭脸睡觉。”蓝月气鼓鼓地扭过头,本还为着冰山救了自己而感动了一大把,可对方完全把自己当成宠物玩耍,蓝月忽然有种想要挣脱命运束缚却始终摆脱不了的无力感。

冰山的声音很好听,虽然在这寂静的黑夜中显得突兀,不过却带着低沉邪魅,让人听了骨头酥麻。

“既是睡觉,又怎会睁着眼睛?”这句话招来蓝月冷嗤,不过她却忍不住红了红脸庞,明明该反驳的,却始终想不出一句合适的话,只能干咬着手指发愣。

不过像这种让对方清晰的认识到自己错了的时候,点到为止即可。若是过了,便招来恼怒;若是轻了,对方也不会放在心上。

所以冰山成功地达到了自己的目的,这句话在蓝月的脑中千回百转之际,冰山保持了沉默,所以他留有足够的时间让蓝月去回味。

不过冰山并未让蓝月内疚太久,他站起身来。身下的床发出细微的摩挲声。还未等蓝月回过神来,冰山便将蓝月的身子稳稳地放在了床边。

蓝月受宠若惊,她呆呆地望着冰山,而冰山却恍若未察觉到她炽热的目光。他毫不犹豫地撩起蓝月的裙裾,而那裙裾下面却露出一双磨得不像样子的脚丫,再加上长时间的冰冻,本该好看白皙的脚丫却被活活地冻成了两只胡萝卜。

磨破的地方流脓,冻烂的地方也在流脓,好在有的地方结了痂,总算没有那么难看。不过有的地方虽是凝固了。却因为裂口撑破,所以仍是流着脓血。

冰山的手裹着蓝月冰凉的小脚丫,那种感觉非常舒服,不过蓝月却有种窘迫的感觉,她不想让冰山看到自己丑陋不堪的脚丫,更不想听到对方一会儿不冷不热地嘲笑。

所以蓝月极力想要抽回脚丫,怎料稍微一动,却再次扯到了那些伤口,而冰山仍是定定地握着蓝月的脚丫不肯松开。如此反复几次,蓝月倒也变得乖巧了。

“别再乱动了,若是不好好处理伤口,这些地方会留疤的。”冰山的话语无比温暖。让蓝月以为自己出现了错觉。这一定不是梦,蓝月拧了自己一把,疼得差点掉下眼泪。

此时冰山正抚着蓝月的脚丫,而旁边早已备好了药箱。若不是对方的表情无比认真,恐怕蓝月会误以为这一切都是早有预谋。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香,冰山的轮廓在烛光下格外清晰。而彼此的对白会因此而变得苍白。脚上虽然痛,不过却冰冰凉凉,极其舒服。

不一会儿,上药的地方便传来一阵热乎乎的感觉,冰山小心翼翼地帮蓝月把伤口包扎起来,一双脚才算完整。

蓝月本想道谢,不过冰山却不给蓝月机会,他无比自觉地坐到距离蓝月最远的地方,不过串珠碰撞时的清脆声响却扰乱了他的心。

沾着残血的布子被他小心翼翼地收进怀里,而心里的躁动却像燃烧的火焰,随时能把他吞没。

蓝月跳下床来,轻轻地走到冰山旁边,而他的指尖微微颤抖,那焦躁的情绪透过帷帽直直地映射在蓝月心上。

“你不舒服吗?”蓝月轻声问道。

对方身上的香味轰炸着冰山的心脏,血液已经到达极限,那薄薄的壁层几乎要被撑破。冰山有些难受地捂着胸口,不过上身仍是挺立不动。

虽是隔着数步之遥,蓝月却能感到对方身上的热气正在勃发,那腾腾的热气模糊了她的眼睛,“你发烧了吗?”

她正欲试一下冰山额头的温度,却被冰山冷冷地拂开。尽管对方没有用多大的力气,可蓝月还是被一阵猛力推倒在地,一股热浪扑面而来,冰山似乎要烧起来了。

待冰山的情绪稍稍稳定,蓝月才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脚上的伤口因长时间的站立而渗出血丝来,白色的绷带上瞬间开出一朵朵嫣红的花朵。

顾不得脚上的疼痛,蓝月来到冰山面前,她无视对方颤抖的指尖,手臂一扬,帷帽便落在了地上。不过还未等她看清冰山的模样,她的身子便被一阵猛力弹开。

好在身后是一张软榻,所以蓝月不至于跌得太惨。白色的床单将她映成了一朵花,而面前则站着一个长发散落的男人,原来刚才蓝月不仅打掉了冰山的帷帽,而且也不小心把冰山的头发打散了。

昏黄的灯光打在冰山身上,他的身影模糊而黑暗,蓝月只能看清他的轮廓,不过饶是如此,对方那一浅绿一墨黑的眸子却在这逆光之中格外清晰。

这双眸子蓝月识得,若不是魔君,那墨黑本该属于司徒绝,不过因调换了儿时的记忆,所以那浅绿便让她陷入了虚假的回忆错觉。

童年的约定本是与司徒昊一同定下的,却因这个错觉而让蓝月误以为司徒绝便是当初的少年。不过蒙在鼓里也好,毕竟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虽是一双熟悉的眼眸,如今却变了颜色,所以蓝月甘愿承认这是自己的错觉。

眼前的人美丽而妖娆,他俯下身来,那双一深一浅的眸子定定地落在蓝月身上,而借着灯光。蓝月却把这张脸庞看得清楚。

他的脸上有一道长长的伤疤,那伤疤一直从额角蔓延至脸颊,而分明好看的五官却在伤疤的掩映下变得格外妖娆。若是除去那刀疤不看,恐怕蓝月会误以为眼前的人便是司徒绝。

蓝月呆呆地望着他,冰山却也不气恼,他微微勾起唇,万千风情尽数蔓延,“如今你可算满意?”

蓝月摇了摇头,复又点了点头,冰山眸色一黯。不过他却露出一个笑容,苦涩却又似乎带着难言之隐,“所以不要胡乱猜测了,这条命可不单单只是一条命呢。”

不要胡乱猜测,蓝月自是知道,不过后面那一句话她却不明白了,什么叫做这条命不单单只是一条命呢?虽然满腹疑问,不过冰山似乎并未有过回答的意思。

为表歉意,蓝月醒来第一件事便是帮助冰山梳头发。“昨天真是抱歉了。”

蓝月深深地鞠了个躬,当她抬头的时候,冰山早已乖乖地端坐在铜镜前,今日的他同样沉默。可蓝月总觉得沉默的他与昨天的沉默不同,至于哪里不同,却也不说上来。

帷帽下的眸子冰冷淡漠,看不清表情。若不是心中有所挂念。恐怕他也不会活下来。

明明想着得到对方的原谅,不过每次话到了嘴边却吞了下去。冷笑一声,是的。他现在已经没什么好奢求的,一颗心半死不活,最终的结局也只有一个。既然必死无疑,他便没有理由再惹蓝月伤心。

眼前蓦地明亮起来,冰山的眸子忍不住眯了起来,蓝月自是没有察觉,她只是将那帷帽下面的纱规规矩矩地叠好,然后将帽子放在旁边的桌子上。

执起牛角梳,蓝月一手抚着冰山的长发,一手静静地帮他梳着。冬天的雪还未消融,但春天的太阳却提前到来,它的光柔和而美丽,带着抚慰人心的力量,让人忍不住安静下来细细地体味着这静谧美好的一刻。

这是多么温馨的一幕,两人皆不说话,而梳子与发丝之间一次次完美贴合,一次次自然分离,那轻轻地摩挲声似是情人间的低喃。

真想留住这一幕,不过蓝月知道,她该离开了。心中忍不住弥漫着一阵酸涩,她强忍住流泪的冲动,不过泪花只是在眼眶里转了一圈却又落进了心里。

蓝月曾经发誓不哭,若是如今没出息地哭了,一定会让司徒绝失望的。

想起司徒绝,蓝月便忍不住把目光落在铜镜中的那张纵横着长疤的美丽男子,而冰山不自然地移开眼睛,所有的秘密便在那闪躲的眸子埋藏起来。

“我想,今天必须得离开了。”将长发束进发箍,蓝月的手指微微停顿,她的声音略带沉闷,不过却被她强行提得欢快。

冰山收起思绪,他望着蓝月,那与双司徒绝极其相似的眸子深不见底,不过其中包含了太多复杂情绪,蓝月不忍去探究,她怕自己离不开,所以只能避开目光。

所以这又是再次分别吗?不得不承认,每个人都是自私的,虽说爱是放逐,不过可能冰山还爱得不够,所以他放不开。

“不过,最后别离之际,我想知道恩人的名字。”冰山是蓝月帮他起得代称,可是她知道代称不能一直用下去,她要知道最后的结果。

冰山背着蓝月,身影被晨光勾勒得好看,沉默一时把时间拉得很长。

“既然你不想说,那我也不勉强,告辞了。”蓝月说完,正欲离开,却不料身子猛地一歪,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脸颊却紧紧地贴在冰山的胸膛上。(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九章 魔性诅咒

听着对方稳稳的心跳,蓝月忽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心安,若是时空可以静止,若画面可以定格,那么她真希望眼前的人就是司徒绝。

冰山滚了滚喉结,他的声音沙哑低沉,“我们拥有共同的敌人,你打算逃到什么时候?”

蓝月从宽阔的胸膛中抬起头来,她望着冰山的下巴,毫不犹豫地反驳道:“我不想逃,我只想自己长大。”

冰山眯了眯眸子,他俯视着蓝月,一股莫名的压迫感让蓝月忍不住退了两步,“所以你,不打算对我负责任吗?”

蓝月一怔,对方那顽皮的模样好似一个孩子,他的语气中满是质问,让她无路可退,蓝月嘟着嘴道:“再怎么说,都是我比较吃亏吧......”

“嗯?”冰山拉长了尾音,那一成不变的冰山脸在看到蓝月哑巴吃黄连的表情时,露出了一丝比阳光还要灿烂的笑容,这种感觉似乎可以把所有烦恼均抛掷脑外。

如今冰山正端坐在椅子上,他斜视着蓝月,极为不满道:“所以说,你觉得我拖了你的后腿?”

蓝月紧闭着嘴巴,一个劲儿地猛摇头。至于她为什么这么害怕冰山,她的反应为什么这么强烈,恐怕连她自己也搞不明白。即便冰山澄明了自己的身份,不过蓝月潜意识里还是把冰山当做司徒绝,虽然冰山的脸上多了一道伤疤,虽然他的眸子变了颜色,不过蓝月相信世界上不可能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

揭穿只是时间问题,她相信总有一天冰山会告诉自己他的真名字,她期待那一天,她也期待家庭圆满的那一天。

吃过早饭,他们便一同上路了,尽管冰山也被分派了别的任务,不过他要一路护送蓝月才安心。如今也只能加快前进的步伐才不能拖后腿。

备好马匹和干粮,蓝月虽然会骑马,不过路上却十分颠簸,尽管马匹装备精良,但大腿内侧还是被磨破了皮,若是只有冰山一人,恐怕他只是随便找个地方过夜便罢,不过如今不同以往,好在他们运气不错地找到了一家客栈。

今日总算不用住阁楼了,推开窗子。圆圆的月亮挂在空中,好像一个圆盘,虽然空气仍旧凛冽,不过却夹杂了一丝温暖,那是万物复苏的味道。

春天就要来了,蓝月微微扬了扬唇角,吃过晚饭,时间还早。不过今日过节,开着的医馆只剩了一家。等冰山买了药膏回去,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

蓝月悠哉悠哉地坐在桌子前,窗户四敞大开着,她任凭那带着寒意的风吹进她的身体。苹果啃了一半,却被某人抢夺了去。

冰山将窗子关严,他略带怒气地望着蓝月,而蓝月则吐了吐舌。乖乖地坐到床上去。

冰山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拔开塞子,一股浓浓的草药味顿时充满整个房间。蓝月捂住鼻子,她往后缩了缩身子,如今的冰山比瘟神还要可怕,所以不知不觉间,她已经缩到了床角,好在身后还有空隙让她有路可退。

冰山前进一步,蓝月便后退一分,直到没了退路,冰山才缓缓道:“你自己脱还是我帮你脱?”

对方的模样邪恶,虽是看不清表情有多欠扁,不过那声音却是从牙缝中发出来的。这是要用强的节奏啊!蓝月欲哭无泪,她用力摇了摇头,可怜巴巴地望着冰山,“可不可以都不要?”

就在蓝月踌躇的空当,冰山却俯下身来,他微微一笑,虽是隔着帷帽,蓝月却嗅到一股阴谋的味道,“既然没得选择,只好我帮你了。”

说罢,冰山大手一扯,蓝月的衣衫便被撕破了,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冰山来真的,不过她不会因此而妥协,于是蓝月死死地将落下的外衫裹在身上,紧紧地盯着冰山,不过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哭笑不得,“你赔我衣服!”

没想到冰山却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掏出一套衣服,那一脸臭屁的模样不禁让蓝月质疑,对方绝对早有预谋。

“不管,我要跟之前一模一样的!”蓝月开始使用拖延战术,本以为冰山没了办法,却不料冰山将眼前的一套衣服扔掉,然后再次变戏法似的从背后掏出一套衣服来。

咬牙切齿,蓝月彻底无语,衣服简直一模一样,连针脚的细密都一样了。而冰山的表情仿佛再说:看你能拿我怎么样。

就在蓝月还未想出应对方法的时候,冰山却猛地将身子压了下来,既然蓝月不听话,那么他便来硬的。只是蓝月却变得狂躁不安起来,她在冰山的身下不停地蹬着腿,不过本来结痂的伤口却因此而破裂开来。

窗户本是敞开的,如今被关上,屋子里很快就弥漫开一阵血腥的味道,虽然很淡,不过对于冰山来说,却是极为致命的,这意味着他极有可能露陷。

所以纸包不住火,他的自私、他的隐瞒,在最后一刻都得到了最好的惩罚。

鲜血顺着裂口流了出来,亵裤上本已凝固的黑色此时再度被染红,而那层层叠叠的形状似是一朵盛开的花。

冰山尴尬地别过脸,他本以为那是蓝月的葵水来了,却没想到下体被马伤得如此严重。蓝月赶忙捂住下方亵裤,而脸庞早就红得可以滴出血来。

“你给我下去!”蓝月强忍着痛将冰山踢下了床,不过她却并未发现冰山痛苦的表情。

好在距离蓝月远了些,鲜血的味道便也淡了些。他仍记得同花影搏斗时对方说的话,“你同我又有什么区别?鲜血多么美味啊!恐怕你早就迫不及待地把那个女子吃掉了吧?既然我们目的相同,那么你就停下来,我们一起享受这美味吧!”

冰山忍不住握紧了拳头,他不是魔君的工具,他不是魔君的俘虏!他有自己的思想,他有自己的野心,他是一个**的人,他不要受任何人控制!

手上暴起了青筋,不过此时蓝月却从床上跳了下来,原是亵裤上的红色沾到了床单上,蓝月窘迫着脸庞,却不想这时一双大手伸了过来,摊开手心,一个瓷瓶出现在掌心,“给你。”

蓝月抬眸望着冰山,而冰山也恢复了正常的模样,不过隔着帷帽,蓝月并不能看到对方此时痛苦不已的表情。

不过转变就在一刹那,话音刚落,冰山的身子便猛地栽了下去,忽然蓝月觉得胸口一片冰凉,她垂首一看,却见那瓷瓶稳稳当当地落在她的两峰之间,恰巧被夹住了。这个臭流氓!蓝月咬牙切齿恨恨地想。

她迅速将衣服裹紧,而那瓷瓶则被紧握在手中,不过等她抬首去看冰山的时候,对方的帷帽早已滚下,疼痛让他的眉头紧皱,汗水将他的额头打湿,当蓝月靠近时,他却忍不住缩了缩身子,“别靠近我!”

蓝月只得停住脚步,非但如此,她还退了两步,好容易缓过来,冰山的表情才没那么痛苦了。

“赶紧把血止住!”冰山半睁开眸子,黑色极深,似是能把人吸进去。

蓝月被吓得不行,她赶忙乖乖地坐到一边,费力地包扎伤口。终于把伤口包扎完毕,血也止住了,不过再抬眼间,却早已寻不到冰山的身影。

痛苦在黑暗中变得尤为清晰,冷风不能让沸腾的**熄灭,冰山从怀中掏出一块沾满鲜血的布条,那是之前帮蓝月包扎的时候他偷偷收在怀中的,不过即便鲜血已经干涸,不过对冰山来说仍是那么美味,他将那沾着鲜血的布条放在口中吮吸,直到把布条上的鲜血吸得没了颜色,他才将那布条叠好,小心地收好。

月圆当空,万家灯火,热气腾腾的饺子,欢声笑语的人们,这像魔咒一般在冰山的脑海徘徊。

忽然空中传来一阵酒气,那是流浪的人用平日的讨饭钱换来的烈酒,冰山嗅了嗅,忍不住皱了皱眉,他不喜欢醉汉的血,不过如今沸腾的热血得不到消解,他唯有将就一下了。

那醉汉穿过街角,壶里的酒已经被喝光,此时他正仰着头,而手中的酒壶不住地在张着的嘴上方摇晃。

“真是扫兴!”醉汉醉醺醺道。他将酒壶扔掉,身子踉跄,却把那酒壶踢出老远。

咕噜噜地脆响在寂静的黑夜中格外明显,那声音在街口回荡,似是死亡之音的召唤。

醉汉的酒醒了大半,而酒劲一过,身上的热乎劲儿也没了,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忍不住打了个喷嚏。醉汉揉了揉鼻子,将那清水鼻涕往身上一抹。

“再来点酒该有多好......”醉汉忍不住咕哝,不过面前却真的递过一个酒壶来。

醉汉揉了揉眼睛,他直勾勾地盯着酒壶,不过身边却传来一阵寒气,他复又抬头望了望面前裹着黑色披风的男子,指指自己,“给我的?”

黑衣男子点了点头,醉汉颤颤巍巍地接过酒壶,不过慢悠悠地动作却随着酒壶到手的时候,他迅速地拔开塞子闻了闻,一股浓烈的酒香迅速冲进了鼻尖,“好香啊!”

醉汉迫不及待地将酒壶里的酒喝了个空,不过酒水还未咽下喉咙,一股热流却迅速涌上了脖子,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体内的鲜血早已干了,不过在他意识存在的最后一刻,却还能清晰地知道自己必死无疑,诧异地转过脑袋,黑衣男子早就不在,来不及多想,醉汉毫无征兆地咕咚一声倒了下去。

他惊恐地睁大了眼睛,寒风呼啸而过,而他的身体却早已僵硬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章 瞒我到何时?

冰山回来了,带着一丝寒气和血腥。他在外徘徊了很长时间,直等到屋子里的灯灭了一段时间,他才进去。

破窗而入,温暖和香气驱散了他的疲惫,冰山一步步地向着床榻走去,香暖纱帐,修长的手指挑开纱幔,蓝月早已睡得恬然。

冰山抬手抚了抚蓝月的脸庞,却不料蓝月使诈,手指被她反手抓住,身子被一阵猛力带下去,一股血腥在蓝月的鼻尖蔓延,微皱眉头,睁开眼睛,挑开帷帽,一双灿若星辰的眸子正盯着她,眉头渐渐舒展开,蓝月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小生,你就从了我吧。”蓝月贼贼道。

冰山灼热的气息喷在蓝月脸上,他的表情无比邪恶,而手上也有了动作,还未等蓝月反应过来,襦裙早已被解开。

蓝月赶忙拽紧衣服,她抬脚试图将冰山踹开,不过冰山却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她的脚腕,冰山开口,一股酒气扑鼻而来,“以后不要跟我开这种玩笑。”

细细地帮蓝月把衣服系好,手指似有似无地轻磨着蓝月的脖颈,“很危险。”

蓝月赶忙点了点头,身子早已缩进了被褥中。而冰山却望着蓝月脖间若隐若现的血管,喉咙干涩无比,未灭的火星一点点燃烧起来。

冰山逼着自己别过头,他来到窗前,任凭寒风扬起他的帷帽,而圆月仍旧明亮地挂在那里,那本是浅绿色的一只眸子蓦地变成了红色。

忽然,一只纤细的手指在面前晃了晃,迎着月光,冰山几乎可以看清上面血管的纹路,他缓缓凑近那手指,不过对方却顽皮地收了回去。

蓝月的指尖把玩着一只玉扳指。不错,这正是以前司徒绝一直不曾离身的羊脂玉扳指。

“这扳指是在地板上发现的。”蓝月抬眸望着冰山,黑色的瞳将对方的身影倒映得清楚,“你打算瞒我到何时?”

冰山微微一怔,他忍不住退了两步,蓝月逼上前,她蓦地将冰山紧紧地抱在怀中,“为何要瞒着我?为何不敢承认?我有多担心你,你到底知不知道!”

这一切都有了答案,冰山就是司徒绝,司徒绝就是冰山。虽然蓝月不明白对方为何不承认自己的身份,不过如今知道司徒绝就在自己身边,她也心满意足了。

鲜血的味道在司徒绝的鼻尖蔓延,他虽然想把蓝月推开,不过手臂却控制不住地把对方抱得更紧,蓝月亦是回应的紧,两人抱着彼此,忘却了身后的寒风是多么冰冷。

司徒绝的声音异常沙哑,“我做了伤害你的事。本以为你会恨我。”

蓝月摇了摇头,“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都相安无事。”

司徒绝忽然将她的身子推开,而蓝月则怔然地望着变化极快的司徒绝。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司徒绝深深地喘着气,圆月就在他的身后,而他的眸子也变成了红色,就在他即将离开的时候。脚下却蓦然多了个重物,他垂首一看,蓝月正紧紧地抱着他的双脚。“你不能走!”

体内的热血在沸腾,司徒绝忽然变得安静,他猛地将蓝月扑倒在地,不过这转变来得太快,蓝月还未反应过来,便被司徒绝压在了身底下,帷帽早已滚到了边上,此时司徒绝那一黑一红的眸子正贪婪地望着蓝月,两颗尖尖的牙齿探到唇边。

真是诱人啊!司徒绝俯下身子,诡异地瞳眸盯着蓝月不曾移开。就在此时,白道仙人的话却在耳边回荡起来,“你若敢伤她一丝一毫,老夫必让你灰飞烟灭!”

司徒绝的理智稍稍清醒一些,不过蓝月的鲜血实在太诱人了,所以他忍不住再次俯下身去,眼看着司徒绝靠近,身下却猛地一痛,此时蓝月正狠狠地咬着司徒绝的手臂,鲜血正一点点往外蔓延。

司徒绝终于清醒,他的眸子恢复了本来的颜色,而刚才发生的一切似乎就是一场梦。

蓝月满意地望着司徒绝道:“你若不能控制体内的魔性,我就咬你,咬到你清醒为止。”

不过刚才蓝月为了自卫,情急之下咬得有点重也是没办法的事,若是不小心使用了法力,司徒绝会被伤得更重。

眼见着司徒绝手臂上的鲜血流得欢快,蓝月赶忙取来药箱准备帮司徒绝包扎,不过等她提着药箱过去的时候,司徒绝早就不见了。

手中的药箱啪地坠到地上,蓝月怔怔地站在原地,心里空缺了一大块。刚要团聚却再次分离,为何上天这样待她?

蓝月忽然回过神来,才过了这么一小会儿,司徒绝一定没走远。蓝月赶忙穿好衣服,背上包袱,倏地一下子便消失在浓浓的黑夜中。

眼见着黑夜一点点褪了颜色,天边终是露出第一道曙光,蓝月却仍是未找到司徒绝的身影,心力交瘁的她终于决定一个人。

这样找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唯有将追风消灭,然后在迷雾森林汇合了。她相信在司徒绝一定在迷雾森林的入口等着她,即便司徒绝差点伤害了她,不过她并未将这件事放在心上,毕竟只要他活着,就是最大的幸运。坚定着这样的信念,蓝月终于重新拾回了信心。她要凭着自己的力量将追风打败,到时让司徒绝对自己刮目相看!

追风也在灵兹国,不过与花影却相隔甚远,蓝月手中只有一副简略地图,上面的两个红点就是花影和追风的所在地,地图上,他们之间的距离大约两指长,不过中间却隔了三座城。

好在司徒绝细心,在此之前便帮蓝月换了个厚厚的坐垫,所以骑起来也没那么难受了。

想起司徒绝,蓝月忍不住快马加鞭向着曙光去了,似乎司徒绝就在那里等着她。

寒风撩起蓝月的发丝,马蹄哒哒地响,她的唇角微微上扬着。经过数日奔波,蓝月总算来到了目的地。

此时城门还未敞开,天边透着一抹橘黄,太阳的光从地平线下面蔓延上来,空气中散射着数道光柱,它们穿透云层,洒下金色光芒。

蓝月将马儿拴在一边的柱子上,马儿甩了甩头、抖了抖耳朵、甩了甩尾巴,那悠然的模样倒让人羡慕。

忽然马儿不安地打了个响鼻,热气喷在蓝月脸上,顿时凝结成一滴滴水雾。蓝月将水雾擦干,倒也不计前嫌地轻轻抚摸着马匹油亮的皮毛。若不是马儿的陪伴,想必她这一路会孤单得多。

蓝月一下下地抚摸着马儿的脑袋,它总算安静了许多,而远处响起了一声鸡鸣,紧接着其他的鸡也跟着叫了起来,城门就在鸡鸣中吱呀呀地打开。

那声音沉闷又刺耳,将一身的寒气驱散。蓝月呼出热气呵了呵手,解了马缰,不过马儿却死活不懂,它在原地不安地蹬着蹄子,似是受了什么惊吓。

蓝月赶忙上前抚摸着马儿的头,她轻轻地在它的耳畔细语,似是安慰,而马儿很快也安静了下来。就在此时,一阵马蹄声音由远及近,长街上扬起了尘土,那尘土像是雾气让马上的人影模糊难辨,不过那些人浩浩荡荡地出了城,身后跟着数十辆马车,马儿费力地跑着,车夫使劲儿地抽着,不一会儿,那些人便消失在视线之外。

等那些人消失在地平线,蓝月便跨上马背,夹紧马肚朝着城里去了。城墙上方镶嵌着一片石青色匾额,天仁城三个大字正正当当地悬在中央,行字行云流水,宛若狂龙,倒也好看。

守卫将蓝月拦下,蓝月赶忙将数块碎银偷塞给负责检查的守卫,那人将碎银不动声色的塞进腰间,然后大体搜查了一下便也作罢。

道谢之后,蓝月便稍稍夹紧马肚,一人一马慢悠悠地晃到了城里的街上。虽然追风确实在天仁城不错,不过具体哪个方位却是不晓得。

蓝月不仅犯了难,不过她相信船到桥头自然直,顺其自然、不紧不慢也许会等到机会凑上门来。昨日奔波了一夜,身上的干粮早已用光,蓝月不知不觉便晃到了一家酒楼,而肚子也无比配合地咕噜咕噜叫了两声。

身下的马儿无比配合地叫了两声,蓝月扭头一看,却见旁边是喂马的料槽,想必马儿也饿了,思及此,蓝月便赶忙翻身下马,她将马儿牵到饲料最充足的地方,然后心安理得地拴在一旁。

马儿早已饿得不行,它欢快地叫了两声,然后埋头吃草,不过那枯草刚在嘴里咀嚼了两下,却冲过一个粗布衣衫的老头来,他欲将马儿口中的草料强行拽出来,却不料惹得马儿不开心,被一蹄子踢到了一丈开外。

“主子霸道,连带着马也吃霸王餐,还有没有天理了?”那老头揉着自己的屁股,好在他身子硬朗,马的蹄子并未对他造成多大影响,所以还能相安无事地走到蓝月旁边。

“这位大爷,刚才是你冲撞在先,如今怎能含血喷人呢?”大爷将蓝月打量了一番,听面前的人的口音似是外地人,一时不懂规矩也无可厚非。(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一章 薄**

大爷指了指附近的马,它们有的埋头吃草,有的打着响鼻,有的甩着尾巴,不过皮毛油亮,身强体壮,一看就是好马。

正在此时,有一名中年男子从酒楼里出来,他阔步走向自己的马,而老头则堆了一脸笑容上前。

“这位爷,吃好了。”

那中年男子长得肥头大耳,挺着一个鼓囊囊的装满油水的肚子,他乜斜了老头一眼,只见老头正搓着手,笑嘻嘻地望着自己。

“给老子滚远点!”那中年男子厌恶地皱了皱眉头,抬脚对准老头的肚子就是一脚,老头那骨瘦如柴的身体瞬间就飞远了,敢情他的硬朗身子就是这么练出来的啊!

“真他奶奶的扫兴!”中年男子啐了一口唾沫,不过他还未跨上马,一只脚便被老头抱住了。

老头破口大骂,“死狗崽子,你的马吃了这里的草,你没交定金也就罢了,如今想要拍拍屁股走人?没门!”

不得不感叹这年头做什么也不容易啊!蓝月不是个爱出风头的人,她不想多管闲事,但当看到老头再度被踹开,而且那屈指可数的牙齿被踹掉了两颗,她心中便腾地升起一股怒火。

就在中年男子准备夹屁股走人的时候,脖子却被一个冷冷的东西抵住了。只见一枚锋利的匕首正搭在他最明显的那根血管上,他机械地转过头,却见马背上蓦然多了一名眉清目秀的男子,虽然对方表情坚决,不过那柔弱似水的模样却让中年男子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把钱给他!”蓝月手上一紧,不过却迟迟未下手,刀刃抵着脖子,未曾落下分毫,连蓝月自己都要感叹她的定力了。

中年男子蓦地止住笑声,他的表情极其欠揍。语气极其不屑,“就凭你?”

“把钱给他。”蓝月的声音蓦地变冷,中年男子望着蓝月冷冰冰的眸子,忍不住打了个颤,但他笃定蓝月不敢把他怎样,但凭两者的衣装便能看出差别,他的舅舅可是这天仁城的老大!就凭这个,他还能怕面前这个小白脸不成?

中年男子迟迟没有动作,他轻蔑的模样彻底激怒了蓝月,蓝月一只胳膊勾住对方肥厚的脖子。而膝盖则顶着男子的腰椎,就在男子疼得哇哇乱叫的功夫,身体早就不受控制地掉下了马背,马儿受了惊吓,惶恐地蹬着蹄子,就在男子抬头的时候,马蹄好巧不巧地落在了他那张肥厚的脸上。

四周看热闹的人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那中年男子何曾受过这种气?不过狠话还未放出口,压在他身上的蓝月便加深了力气。只听那男子的胳膊咔咔两声脆响。

“这位公子,见好就收,他可是这条街有名的小霸王,背后有州令老爷撑腰的。”那老头凑上来劝道。

“我管他什么身份。今日他惹得本公子不高兴了,就得付出代价!”这时人群中冲出两个小喽啰,他们本想搞偷袭,却被蓝月反脚踹出了老远。

中年男子终于妥协了。他掏出一袋碎银丢给蓝月,蓝月掂了掂钱袋,紧接着将双手反剪于身后的男子踹出老远。那被欺负的小喽啰赶忙上前扶住肥胖的中年男子,他们怯怯地望了蓝月一眼,之后一溜烟儿跑没了。

其他围观者见好戏演完便都散了,蓝月将钱袋交给老头,“给我把马看好了。”

老头将钱袋推给蓝月,“公子,你还是赶紧拿着钱走吧!那肥头男子王二是州令老爷的外甥,如今受了欺负,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那我就等着他们来咯。”蓝月将钱袋推过去,然后阔步迈进了酒楼。

酒足饭饱后,蓝月便靠着窗子惬意地眯着眼,忽然远处浩浩荡荡地来了一群人,等他们凑近,蓝月才看清前面一瘸一拐的王二,而其他人则站成数排,一脸凶神恶煞的模样。

那些人气冲冲地上楼来,看到的人皆是后退三尺,生怕被他们一个斧头落下来砍伤自己。

酒店老板刚凑近,却被王二一个凶狠的模样吓得倒退数步,老板声音弱弱道:“几位爷,酒楼小买卖,你们可悠着点,别吓着客人。”

王二大手一挥,老板的身体便被扫荡了一圈,等他停止打转的时候,王二早就领着那些人上了二楼。早先留下负责监视蓝月的人偷偷指了指蓝月的方向,王二冲着那个方向挥了挥手,那些人便杀气腾腾地冲了过去。

此时蓝月正悠哉悠哉地喝着茶水漱口,他们的到来并未打断蓝月的节奏,他们手中的武器软了软,而心跳也随着茶杯落桌而停滞。

蓝月侧过头,不屑的目光一一扫过每个人,“你们一起上?”

那些人先是面面相觑了一番,似是发现伺机而动者,不过半响没有动静,好容易有个不怕死的冲了出去,不过冲到半路才发现铁矛拿反了,这才窘迫地停住步子,待把铁矛调整了方向,然后鼓足勇气冲了上去。而蓝月手中的匕首早已飞了出去,随着一道金光闪过,那人手中的铁矛仍是那个样子,不服者暗暗窃喜,不过再欲向前,铁矛却堪堪从半腰断了。

“好厉害的刀法。”人群中忍不住发出一声赞叹。

蓝月云淡风轻地吹了吹锃亮的刀刃,银针的功夫用到这上面倒也省了不少力气,而且前些日子斩杀大片乌鸦,让她的刀法更是长进了不少。其他人看到蓝月这样厉害,全都不敢上前,或是说他们正在观望,以寻找一个最佳时机将蓝月打败。

王二挺着肚子上前将每个人的头敲了一遍,“你们这些饭桶倒是上啊!难道我们这么多人还怕一个小白脸不成?”

听到王二的话,一个个好似打了鸡血,他们哇地一阵轰耳叫声,却不见一个上前,好容易冲出去几个,却被一道从天而降的影子砸个半死。

那人眉毛很浓,睫毛却是白色的,鼻梁高。嘴唇薄,眸子散发着寒光,不小心就被射个半死,一看就是薄情人。

王二先是退了一步,不过身前的蓝月却对着他做了个鬼脸,然后倏地一下子就从窗子飞走了。王二一急,拍着大腿指挥道:“你们倒是给我追啊!”

不过还未挪动步子,他们便被数个来者不善的人围住了。那几个人似是薄情人的手下,虽是着了一身粗布衣服,不过眉宇间却是透着浓浓的杀气。

今日真是倒了大霉。王二啐了一口唾沫,他几时受过如此窝囊气?心中气闷不打一处来,他盯着薄情人咬牙切齿,不过终是不敢前进一步。

“不要随便找麻烦,懂吗?”。薄情人折起扇子,用棱角处狠狠地巧了王二的猪头两下。

王二不敢作声,薄情人似是对他的表现很满意,所以不再追究,怎料他刚走了几步。王二便低低骂了几声,大概霉运一上头,一天的运气都好不到哪里去,所以王二的话正巧被薄情人听了个清楚。再眨眼间,薄情人便来到了王二面前。

他的眸子好像一把利刃,随时都能将人射个体无完肤。王二吓得双腿打颤,他不敢抬头看他。不过下一秒却被对方抬起头来。

薄情人盯着王二的眼睛细细看了一番,不过谁都没看清他是怎样将王二的眼睛挖出来的,也没看清他是怎样将王二的眼睛丢出去的。总之一切来的太快,薄情人的手上并未沾有一丝血迹,而王二只觉得眼睛一阵疼痛,再想睁开眼时,面前却是漆黑一片。

脸上似是有什么热乎乎的东西流了下来,王二摸了摸,应该是血。

“记住,这就是你得罪我的下场。”薄情人说完,唰地就没了踪影,而原先包围着他们的数人也倏地消失在原地。

真是太恐怖了!虽然王二受到惩罚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不过刚才那人真的太残忍了,下手稳准狠,丝毫不带犹豫,好像人间的魔鬼。

王二疼得晕了过去,手下的人乱做一锅粥,好在有的还能保持清醒,几个人抬着王二上了马车,几个奔向街尾叫了郎中。

刚才从楼上丢下的眼珠咕噜噜滚到一只流浪狗的脚下,那只流浪狗嗅了嗅圆滚滚的眼珠子,终是不感兴趣地夹着尾巴离开了。可见恶人是多么不讨喜,连畜生都不屑一顾。

蓝月牵着马在漫无目的地走着,天色还早,不过得抓紧找个客栈安顿下来才行,但是走了这么长的时间,仍是未看到一家客栈,蓝月忍不住有些气馁。

不管怎样,先备点干粮才是个正经。前方忽然传来一阵叫卖声,蓝月循着声音望去,只见一家包子铺的老板正在卖力吆喝。

蓝月忍不住凑过去,而那热腾腾的包子看着就十分可口。说起包子,蓝月又忍不住想起了司徒绝。

“这位公子,来点包子?”老板的声音打断了蓝月的回忆。

蓝月让老板包了十个包子,正欲离开,却被那老板拽住了袖子。蓝月纳闷地回头望他,却见那老板一脸神秘的模样。

“公子,天色将晚,可不要在外边徘徊了。”老板低声道。

“为什么?难道夜里还有吃人的东西不成?”蓝月问道。

老板却将蓝月拉得更近,“一看你就是外地人,这里最近一个月总是莫名丢失一些青年男子,据有传闻说他们都被杀掉了,而尸体则被送到城外东面的荒山喂狼去了。”

蓝月听了忍不住一个抖擞,不过她却不是因为害怕,如果她猜得没错的话,杀害那些青年男子的正是追风。

“所以公子,你还是赶紧找个地方歇脚吧,晚上可千万别出来。”老板好心提醒道。

蓝月点头称谢,赶紧裹了包子离开了。老板望着蓝月仓皇离开的背影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看来这个公子凶多吉少啊!(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二章 相遇即是缘分

昨日在馆子里听一些人窃窃私语,他们说什么天仁城不该叫做天仁城,应该唤作无仁城才对。至于原因,蓝月却没听个真切。

想必这件事与近一个月莫名丢失年轻男子有关,蓝月对着镜子将眉毛画得浓了些,直到确定自己着实看不出女性特征时才匆匆出了门。

外面敲着梆子,那是两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他们的影子被清冷的月光拉得老长。挨家挨户都紧闭着门窗,里面透不出一丝亮光,显得整条大街无比萧条。

蓝月故意在街上晃荡,可是晃荡了半天仍是不见传说中的吃人者,其实她也不能确定那个吃人者是否就是追风本人。因师父说过追风嗜好人类眼睛,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喜欢吃的东西。不过不管怎么说,消灭那些为非作歹的妖魔是她的责任,所以她不能置身事外。

忽然,四周的空气变得冷飕飕,远处似是传来马车的咕噜声,那声音越来越近,蓝月则站在街道中央等着马车过来。

街角处现出一辆马车,上面雕刻着精致的纹络,而车身则是由上好的冰蚕丝织成,坚韧且刀枪不入。眼看着马车越来越近,蓝月唇角的笑意却越来越深。

因蓝月背着光,即便空中有月光,不过街上却是十分漆黑,若不是刚才有打更的人经过,恐怕蓝月还不能看清楚这是一条大街。

车夫前面挑着灯,本以为如此夜深的时候,街上不会有什么人,却不想一个打盹之间,眼前却显出一个模糊的身影。好在他的驾车技术好,及时悬崖勒马,蓝月的小命才得以从马蹄下保存下来。

当然,这只是夸张的说法。凭着蓝月现在的法力,一根手指将马车掀翻都不是问题。车夫睡意全无,他打着灯笼将横在面前的蓝月照了个清楚。

长舒了一口气,可是车夫竟也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臭小子,找死啊!”

蓝月无奈地扶额,站在大街中央等着诱食者上钩,可不就是等死吗?真是废话。

“拜托,你能不能好好看看我?”蓝月指着自己,那模样似是迫不及待地将自己推销出去。

而车夫也顺着蓝月的手指仔细将她打量了一番。除了身子娇弱点、模样清秀点、说话粗鲁点,似乎也没什么特别的。

看着车夫那傻不愣登的模样,蓝月竟生出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挫败感,她忍不住扶额、吹刘海、叹气一气呵成。

“好吧,给你点提醒,”蓝月在车夫面前转了一圈,“我很年轻,我是男人,懂了吗?”。

车夫蓦地瞪大眼睛。这年头还有半夜主动上门推销的鸭子啊!这社会是怎么了?难道**成这个样子了吗?

“我知道你很年轻,我也知道你是男人,不过这与你不要命有什么关系吗?”。车夫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不过粘在唇上的胡子却掉了一半。

蓝月决定将面前这个蠢蛋忽略。直接切入主题,“所以,你们应该需要我吧?”

故作娇羞状,蓝月戳着手指。那模样让贴着假胡子的车夫忍不住扶着马车干呕起来,轻咳一声,车夫极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文尔雅些。“这位姑娘,我家主子还忙着赶路,麻烦你让开。”

蓝月的额际忍不住滑下一道黑线,难道自己长得就这么不受待见吗?等等!马车的主人急着赶路,这深更半夜赶路,必定有这不可告人的目的,不过还未等蓝月想好那不可告人的目的是什么,车夫却倏地变了脸色,那隐藏在眸间的杀气毕露无疑。

蓝月忍不住兴奋起来,这是灭掉追风的第一步,只要有机会靠近追风的话。

不过车夫的武器还没落下,当然也即将落下,此时那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的流星锤正在蓝月头顶飘荡,不过下一瞬间,那流星锤便静止在空中一动不动。

蓝月仰头将那流星锤打量了一番,心里琢磨着这流星锤该不会是纸造的吧。不过还未想出结果,那流星锤却忽然偏了方向,它稳稳地落在旁边,大地一阵猛烈的颤动,等蓝月再去看的时候,却见那流星锤落下的地方砸上了一个大坑。

擦了擦额角的冷汗,这可是货真价实的玩意儿啊!可见这个车夫绝不是等闲之辈,不过事情却超乎了蓝月的意料,她本想的是随便让一个什么人把自己带走,只要那个人可以将自己带到追风的所在地就好。

不是说只要是个年轻男子就会失踪吗?不是说天仁城变成无仁城了吗?可眼下是什么情况?有谁能告诉蓝月答案?当然,纠结是不会有任何结果的。

眼前飘下一片枯叶,明明大街上一棵树都没有,这枯叶又是从哪里来的呢?难不成是被寒风吹来保护自己的?正在蓝月想不出个所以然的时候,车帘却被一只修长的手指掀开了一角。

那人在马车里,里面虽是亮着昏黄的灯光,而车前悬挂的灯笼也亮着光,不过饶是如此,蓝月仍是看不清那人的面容。

“顾寐,不得无礼。”虽然声音平和,不过却让车夫没了脾气,但他仍是一脸敌意地盯着蓝月。

不过蓝月也毫不在乎,她坦荡荡地盯着车夫,“顾寐,倒也符合你的喜好了。”

是呢,驾着马车都可以睡得着,不得不让人佩服。不过很快,马车里没了动静,虽是一层薄薄的车帘,却把车里车外成了两个隔离的世界。

有了主子的警告,车夫不敢造次,他只是瞟了蓝月一眼,尔后扬起鞭子打在马背上,马儿受了催促,嘶鸣一声紧接着撒开蹄子跑。

蓝月怔怔地站在原地,脑海中还回荡着刚才那人的话语,那声音听起来似乎很熟悉,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过呢?等她抬头再去看的时候,眼前哪里还有马车的影子?她急忙转身,却见马车正好消失在街尾处。

拜托,倒是等等她啊!蓝月追上前,毕竟人力比不上马力,更何况蓝月追到一半才想起今晚的目的,于是中途收住脚步,这才返回原来的地方。

不过她等了一个晚上,眼瞅着月亮越来越淡,曙光越来越浓,太阳从东方跳了出来,可是蓝月仍是没有任何收获。非但如此,她还被吹了一个晚上的冷风,这会子正发着烧,整个人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盖着一床薄衾,旁边放着一碗早就凉了的白开水。

生病了却没人照顾,这确实令人困扰。没了法子,蓝月只得自己照顾自己,除了吃饭喝水之外,其余时间蓝月都是在床上度过。

约莫躺了两日,蓝月的烧总算退了。虽然心急,但身子最重要,所以蓝月又在床上躺了两日,身体才算好得彻底。

伸伸腰、蹬蹬腿,身子还算灵活,蓝月决定今晚行动。不过天公不作美,今天是个阴天,月亮掩埋在乌云后面,整个世界漆黑一片。

屋里的灯散发着昏黄的光,蓝月满意地望着镜子里那张粗犷的脸庞,连自己看了都忍不住心醉呢。吸取了上次的教训,蓝月决定发挥自己无与伦比的易容术,所以镜子里这张脸庞便是自己技术的完美展现。

至于她男子一般健硕的体格则是靠塞棉花来完成的,如此看起来既不文弱,又能御寒,真是一举两得。

虽然行动起来困难得多,不过好在棉花没那么重,但关节稍稍挤压就会变形,虽然不是很明显,但也非常容易露出破绽。

蓝月决定选择另一个地点推销自己,所以她从这条街晃到了另一条街。

这条街更加萧条,大部分房屋都被拆掉了,只剩几间房子还顽强地挺立在那里。这种地方最容易发生杀人绑票事件了,蓝月的神经高度紧绷起来。

一抹黑影像是厉鬼索命般冲向蓝月,他手中亮着明晃晃的大刀,不过还未等他靠近蓝月,数枚银针便插进了他的喉咙。蓝月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不应该出手,但是条件反射很难控制,除非把自己的手剁掉,但是她又不能下狠心把自己的手剁掉,如今只能委屈第一个试探者了。

万一他们只是纯粹的杀人怎么办?望着那锋利的大刀,蓝月忽然感到一阵心寒。好在她及时出击,否则自己早就拜倒在对方的大刀下了。

其他人看到蓝月不好对付,于是决定放弃这个对象。待蓝月晃晃悠悠地消失在街角处,那些人才将隐藏在暗处的马车驱赶出来。

蓝月数了数,加上自己不小心杀掉的那一个,总共有三个人,另外两个人似乎不在乎伙伴的意外,他们点亮了油灯,将数个麻袋转移到车上,那麻袋里面好像装着人,趁着他们搬运的功夫,蓝月赶忙跳进了马车里。

马车里黑乎乎的,脚下还软乎乎的,忽然车帘被掀开,蓝月还未反应过来,一个重物便落了下来,这又是一个麻袋,蓝月好容易把脑袋从麻袋中挤了出来,又一个麻袋落了下来,还好她闪得及时,否则五官就被砸平了。

待收拾妥当,两人便驾着马车离开了。而蓝月的身上压着不少麻袋,好容易待蓝月探出脑袋来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鼻尖却传来一阵异香,等蓝月反应过来的时候,却已经迟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三章 恶心的男人

耳边传来水滴落地的声音,蓝月揉了揉沉痛的额头,却发现手腕被铁链拴住了。

这是一个地牢,不时有水珠从上方落下来,草铺又冷又潮湿,而石块砌成的墙壁上,每隔一段距离就放着一盏昏黄的油灯,饶是如此,整个地牢仍是十分昏暗。

蓝月身边也有不少年轻男子跟她的处境一样,他们的四肢被铁链束缚住了,此时他们正紧紧地缩成一团,以此来获得更多的安全感。

死神正在不远处向着他们招手,这是一条没有退路和分叉的道路,而他们必须义无反顾地向死亡迎上去。

当人处在危险的环境中时,神经会变得格外敏感,而那水滴有节奏的落地声,却像是距离死亡的倒计时。

吱呀一声,厚重的铁门被推开了,这些年轻男子抱得更紧了,不过其中也不乏勇敢的人,譬如蓝月。

在死亡面前,生命是既坚韧又脆弱的,所以有的人被逼到了无路可退的境地时,就会拼了命的豁出去。有一名男子冲了上去,即便冲不出去,这些害人精解决一个是一个!

为首的斗篷男缓缓上前一步,而那名男子却在这个空当即将冲上前,其他人见这种情况,也有几名蠢蠢欲动者从人群中站了起来,不过还未迈出脚步,那名男子便倒下去了。

一切来的太快,斗篷男收回斗篷的时候,那男子还是站着的。而此刻他正跪在地上,一双眼睛瞪得老大。斗篷男若无其事地经过,双脚轻轻扫了扫尸体,那男子跪着的上身便断成了两截。

本是站立起来的几人全都悄悄地蹲了下去,而还未等他们的屁股触着地面,几名身着斗篷的男子早已将他们拽出了门外。这些人的脸庞隐藏在肥大的帽子底下,不过周身却散发着强大的残酷气息。

为首的斗篷男用食指抬了抬帽檐。虽是如此,众人只能看到他的嘴巴,不过那唇角却微微扬着,像是来自地狱的撒旦。

整了整帽子,斗篷男的手指缓缓扫过数个人,凡是被扫到的人皆被带了出去。任他们歇斯底里地求饶也是毫无用处,即便躲过了今日,也不过是暂时安全,而那被推远的死亡还会缓缓地靠近,而在这绵长的沉默中。他们一面怀着对生存的渴望,一面怀着对死亡的恐惧。不过恐惧却让他们忘了反抗,他们,只能等死。

狭窄的空间充满了鬼哭狼嚎,除此之外,他们没有更好的办法来释放心中的恐惧,即便他们打算落地生根、屁股蹲地,那些残忍者也有很多办法对付他们,其中最高效的便是用脚把他们一个个踹出去。所以那些人便一个接一个像圆球一般被踹了出去,而那落地的声音彼此间隔得也非常有节奏。

门外专门有人负责点人数,只见他像点小猪似的把站成一排的人点了一遍,待点完了。却发现还差一个。

斗篷男将目光在剩余的人群中扫过一遍,不过那些人皆是把头扭向一边,唯恐被点到。好死不如赖活着,他们都是这么想的。

但此时一名眼神明亮的男子吸引了斗篷男。而蓝月也毫不避讳地直视着他,斗篷男伸出手指,就在指尖即将落在蓝月那边的时候。却忽然将手指调转了方向,继而将食指落在蓝月旁边的一名男子身上。

那男子死乞白赖地抱住蓝月的大腿,却被斗篷男一掌劈了麻筋,等那男子回过神来的时候,早已被那些人架到了死亡的队伍里面。

蓝月将目光落在那哭得凄惨的男子身上,却未发现斗篷男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忽然,斗篷男扬了扬唇角,只是帽子将他的脸庞遮住了,唯独唇角的笑容在那暗影中显得阴暗分明。

斗篷男指了指蓝月,身边的男子却为难地在他耳边低声道:“之前男人多,不容易发现,如今男子越来越少,恐怕会引起主子怀疑。”

斗篷男不悦地望了那男子一眼,对方便不敢再做声,他只得上前将蓝月从人群中拖拽了出来。

不是说人数已经够了吗?蓝月迷迷糊糊地混在队伍最后,而旁边就是刚才指点江山的斗篷男。不知道为什么,蓝月总觉得斗篷男的目光不曾离开自己,不过当她回头去看斗篷男的时候,对方又转移了视线,所以她根本无法抓住。

穿过层层把守,一干人在众多黑衣斗篷男的护送下终于出了地牢,外面的空气干爽凛冽,饶是如此,也比地牢里的污浊空气好得多。

眼前是一片荒败的草丛,一条幽静蜿蜒向前方,黑夜像一只伺机而动的猎豹,随时会将入侵者撕个粉碎。

但当面前出现了分岔路口的时候,蓝月却被拽到了另一条分岔路口,正感纳闷之间,蓝月的头部却受到重击,好在她反应迅速,及时假装晕了过去,否则让人家多没成就感啊!

斗篷男对着手下使了个眼色,那人点了点头,抱起假装昏迷的蓝月便没了踪影。斗篷男望着两人消失的方向扯了扯嘴角,尔后不动声色地混在队伍中。

房间中的灯光有些昏暗,追风喜欢这样的环境,他的手指搭在结实光滑的躺椅扶手上,而那妖娆的眸子却是半眯着,美味越来越近,喉结忍不住滚动了两下。

铁链摩擦的声音由远及近,最终院子里安静了,而灯笼的光将人影落在纸窗上不住地跳动。

“主子,您要的人带来了。”斗篷男垂首道。

虽是与木门隔着一段距离,不过追风只是对着木门弹了弹手指,那木门便发出“哗”地一声脆响,尔后乖巧地打开。

被选中的男子看不清屋里的光景,他们只能被迫向前,其中有人想要逃跑,却被躺在椅子上的那个可怕男子一掌打死了。

也不知对方练就的什么功夫,只是两片叶子落下,而等到一阵风将那叶子拂开的时候,被打死的人却没了眼睛,两个空洞充满了对死亡的恐惧,鲜血从那死亡的洞穴中流了出来。

有的被这种场景吓得尿了裤子,有的直接晕了过去,还有的跪在地上求饶。可是,这有什么用呢?自打他们被选中的那一刻起,死亡就已经站在眼前,只要迈出一步,他们就会必死无疑。

追风站起身,半眯着的眸子终于睁开,而那微微猩红的光落在渺小的凡人上时,一种快感迅速充满全身,食物越是对他充满恐惧,他越是感到满足。不过看惯了如此景色的他,竟也忍不住对这种一如既往感到厌烦。

挥挥衣袖,食物便乖乖地从地上站起来,他们似是丢了灵魂,眼神空洞飘渺,似是受了控制。下属见此,便知趣地退了下去。在主子身边呆了这么长时间,他们早已对主子的喜好了如指掌,若是不小心触怒了他,即便再得力的手下也会被无情地解决,中间不需要思考、不需要犹豫。

追风喜欢吃男人的眼珠,他自以为那是世间最污浊的东西,而他需要污浊之物,越是污浊,他的力量越是强大。

追风舔了舔唇角的血,身边早有侍女凑上前来,她们动作熟稔地帮主子换下衣服,门外进来一批斗篷黑衣男,他们将横七竖八的尸体抬出去,只等天亮之前将死尸丢到城外东边的荒山去。只要出示腰牌,守卫自然不会阻拦。

待那男子将蓝月放在床上之后,便乖乖地退了下去。蓝月半睁开眸子,直到确认四周没了人,她才从床上弹跳起来。

她倒要看看那个斗篷男想要搞什么鬼,蓝月拿起桌子上的水果毫不客气地吃了起来,不过等她把水果都吃完了,却仍是不见有人过来。

灯芯燃了大半,蓝月将灯芯挑了挑,屋子里才算亮堂些,这是一间极为普通的屋子,不过两三步,她便把屋子逛遍了,无聊地吐了口气,蓝月忍不住摇头,这里实在没什么特别的。

唯一特别的便是那幅并不起眼的画,不过屋里光线很暗,所以蓝月看不清上面画了什么。她将油灯举得近了些,却见那上面画了个长相普通的女子,但奇怪的是,那女子的眼睛似乎发着光,若非仔细看,定不会发现这女子的眼珠不是画上去的。

蓝月忍不住抚了抚那女子的眼睛,然而就在此时,眼前的墙却轰隆一声打开了。这一切来得太突然,蓝月还未反应过来,身体便不受控制地倒了下去,好在一旁有书架支撑,不然蓝月必定摔得很惨。

惊魂未定地拍了拍胸脯,墙壁之后的黑洞却将蓝月带到了另一个谜团之中,她的脚步不受控制地迈了进去。

眼前的台阶蔓延到地下,蓝月举了举油灯,却只能看到台阶拐角的地方,鞋子踩在台阶上发出空灵的回声,蓝月稳着心跳,总算把台阶走完。

忽然脚下被什么绊了一脚,蓝月举着油灯凑近一看,却见那是一个圆滚滚的骷髅头,上面的肉还未腐烂完全,一张脸早已面目全非。

蓝月忍不住退了两步,身子却被死人骨头绊倒在地,油灯落在地上,驱散了一堆喜欢黑暗潮湿的虫子。蓝月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正欲离开的时候,脚踝却被什么抓住了,蓝月扭头一看,却见一张鬼似的脸正对着自己笑,那笑声似是包在喉咙里,未彻底释放出来,正因如此,听起来却是十分恐怖。(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四章 露馅

蓝月用力踢了踢脚,才将那人的手从脚腕上甩掉,但对方却阴魂不散地继续爬上来,蓝月只得逼得连连后退,就在他的手即将触碰到蓝月的身体时,指尖却只能触到蓝月的裤管,而再向前的时候,却拽不动身体。原来他被铁链困住了双腿,此时铁链已经伸到了最长,所以他不能前进半分。

那人抬起长满蓬乱头发的脑袋,用那双死鱼般眼睛紧紧地盯着蓝月,而那沉寂如似水的眸子却忽然有了光亮,他咽了口口水,为的是不让声音听起来那么恐怖,不过即便如此,他的声音仍像万年沉木,而那木头的碎屑则随着每一个音节剥落一层,“救救我......”

蓝月看着对方这般可怜,心里虽然充满了同情,不过仍是不敢向前,毕竟对方这副模样实在让她很难辨别眼前这货到底是人是鬼。

就在蓝月迟疑的空当,那人的眼睛忽然失去了神采,就像本来绽放着光亮的明珠,顷刻被吸尽了光华。忽然,那人却又疯疯癫癫地笑了起来,那笑声如同经久生锈的铁门,每一声笑都伴随着吱嘎吱嘎的闷响。

本来蓝月还打算把他救出去,只因万一这一路多了个累赘才稍稍迟疑,而眼前这个半正常半疯癫的疯子如何教她放心?即便不随身携带,放出去也会造成人心惶恐,到时她的罪过可就大了。犹豫再三,蓝月还是撒腿跑了出去,毕竟她不是万能的神。

坐在床上,屁股下却像扎了针一般难受。如今的根源便是斩断祸根,无论如何,蓝月也不能让这种变态继续害人!蓝月握了握拳头,愤怒和不安让她变得暴躁,封闭的空间让她感到压抑,然而就在她开门的一瞬间。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却将她的身子弹了回去。

吱呀一声,木门被关起来。那人将门闩拴住,似是考虑如何处理蓝月,良久,那人才转过身来。

蓝月缓缓抬头,却见一张模糊得看不清脸庞的男人挡在面前,虽是如此,凭着气息蓝月也知道面前的人正是把她带到这里来的斗篷男。

那男人摘下宽大的帽子,脱掉一身乌鸦黑般的斗篷衣,露出健硕的身体。

借着昏暗的灯光。蓝月将他的模样看了个清楚,他的眉毛很浓,眼睛却极为狭长,白多黑少,是个十足的白眼狼。长相倒是普通,不过却带了一身戾气,整个人有股浓浓的萧杀之感。

斗篷男抬起蓝月的下巴,他开口,嘴里掺杂着血腥的味道。“怎么,想逃?”

蓝月并不畏惧,她直直地盯着斗篷男的眼睛,而语气却极为坚定。“这句话应该是我来说。”

男人冷啐了一口,那阴鸷的眸子散发着冰冷的气息,但唇角却微微上扬着,看来眼前这个清秀的男子有点意思。他得花一番功夫让对方变乖了。

却见那斗篷男身后现出一道白光,等蓝月回过神来的时候,四肢却被铁链束缚住了。分别拴在床的四个角,铁链十分粗重,每一条都有蓝月的手腕那么粗。

斗篷男活动活动手腕,转动转动脖子,只听得咔咔数声脆响,对方便来到蓝月面前。他居高临下地望着蓝月,口水早已顺着唇角流了下来。

蓝月表面上做出一副惊恐的模样,心里却打起了小九九。只要斗篷男有所动作,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将对方扎成刺猬。

斗篷男忽然蹲下身来,他用那双粗糙的大手摩挲着蓝月的脸庞,而垂涎的口水早已落在了蓝月的脸上,蓝月拼命侧头闪躲,却又被对方扳正了脸庞。

“你逃不掉了。”斗篷男说罢便哈哈大笑起来。这人估计是神经病,而且神经病是可以传染的,不然地下室里的那个人又怎会疯掉?不过在这危难关头蓝月还不忘娱乐身心,她不得不佩服自己。

正在蓝月感到莫名其妙的时候,斗篷男突然止住了笑,他不停地摩挲着蓝月的脸庞,眸中露出猥琐的光芒,“如此水嫩的肌肤,真教人心痒痒。”

对方手指所经之处,蓝月的肌肤便忍不住起层鸡皮疙瘩,但她仍是神色倔强地盯着斗篷男。而斗篷男毫不介意,他的粗糙手指忍不住下滑,而喉结也忍不住加快了滚动的频率。

跐溜一声吸了吸口水,咕噜一声把口水咽下去,斗篷男的眼睛都直了,他说着话,手指还不住地向下,最终停在了蓝月的衣襟前。

这货该不会是同志吧?蓝月的身子忍不住抖了抖,那就姑且把面前的斗篷男当做女人好了,斗篷男陡然直起了上身,他横跨在蓝月身上,而对方的体重绝不是吃素的,蓝月只觉得肚子都要被压扁了,但斗篷男却无所察觉。

他只想着一会儿蓝月该如何在他的身下求饶,然他大掌一出,墙皮便自动敞开,原来这小小的屋子竟然有这么多机关,而蓝月竟然没有发现!不过如今不是自责的时候。

只见斗篷男大手一挥,那沉重的铁链、皮鞭等刑具全都上齐了,斗篷男咧了咧嘴,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齿,“一会儿就用这些好好伺候你!”

蓝月的目光掠过形形色色的刑具,心底却早就凉透了半截,敢情眼前这货不仅是同志,而且还心理变态!就在她的注意力转移到这些刑具上的时候,斗篷男的手却拽着蓝月两边的衣襟撕拉一声扯开了。

当斗篷男的目光落在蓝月的裹胸上时,忍不住惊呆了,原来他垂涎的竟是假扮男人的女子!这种感觉如同女人喜欢上了假扮男人的女人一样,等知道真相,真是哭笑不得。

趁现在,蓝月的两臂间飞出银针,而数枚银针全都射偏了,唯有一枚插进了斗篷男的胸膛,这下玩完了,蓝月忍不住痛呼。

不过斗篷男却忽然喷了一口鲜血,那妖冶的颜色在蓝月的胸前溅出一朵朵花,而蓝月怔怔地望着斗篷男,斗篷男则一脸惊愕地望着蓝月。

也许此时斗篷男的意识还存在,不过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倒了下去,等他倒在地上的时候,他的人早已经死掉了。

而蓝月的面前却出现另一个男人,他逆着光,身影如同鬼魅,那一头乌黑的长发被门外的风吹得凌乱,但那双妖媚的眼睛却格外明亮。

屋里的蜡烛早被吹灭,蓝月怔怔地看着那影子向前,一时间忘了反应,而手脚都被束缚,她想要逃开,身子却动弹不得。

忽然那影子在蓝月面前停住了脚步,他长袖一挥,木门便啪的一声被关上了,而响指一打,屋里的烛台都亮了。

借着灯光,蓝月便把那人的模样看清楚了。他的长相与筠癸不相上下,而那微微泛着蓝光的眸子却带着一种诡异,但这丝毫不能影响他的美感。当然,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蓝月看他很面熟,似是在哪里见过的样子。

不过还未等蓝月追想,那人便从袖中掏出手帕在蓝月的胸前细细地擦。

“如此美丽的肌肤,万万不能让鲜血玷污了才好。”追风耐心地帮蓝月擦拭胸前的鲜血,他的动作轻柔似水,不过裹胸上的鲜血却擦不掉。

“为什么假扮男人呢?”追风望着蓝月,微微勾起唇角,那若隐若现的蓝色异常漂亮,蓝月忍不住看得呆了,眼前这人应该当做一件艺术品用来珍藏才行。

追风用毛巾轻轻地擦着蓝月的脸庞,缓缓道:“我想你一定很漂亮。”

忽然蓝月的胸前一沉,她这才回过神来用余光瞟了瞟自己的胸,而当她看到这个厚脸皮的男人一脸无辜地把手放在自己胸前的时候,想死的心都有了。

“拜托你把手拿开好吗?”虽是里面有裹胸遮住了春色,不过蓝月却是个贞烈的女子,她的身子除了司徒绝之外,谁都不可以看!当然,同性除外。

追风此时却把蓝月脸上的涂料擦干净,不过对方仍是一副男子模样,蓝月却忍不住勾了勾唇角,她的易容粉岂能用水擦干净?不过就在她得意的时候,追风紧皱的眉头却舒展开了。

他将毛巾丢在一边,然后挥袖出了房间,而蓝月在身后的呼叫却忽略不计。拜托,离开之前能不能帮她把铁链解了再说啊?真是莫名其妙!

蓝月叹了一口气,而地上早已死掉的斗篷男却瞪圆了眼睛望着她,蓝月倒也象征性的补上两句,“这可怨不得我,而且是你得罪我在先,若你索命,就找刚才杀你的人去吧。”

话音刚落,斗篷男却也乖巧地闭上眼睛,而蓝月怀中的珠子却变成了一个带尾巴的动物,迄今为止,蓝月只见过它的真身两次,一次是在忘忧岛,另一次便是现在。

却见映魂夜珠嘎嘣嘎嘣咬断了束缚蓝月的铁链,而等做完这一切,它便忽闪着小小的翅膀飞到蓝月面前,它的眼睛圆溜溜的,乌黑发亮好似一颗黑珠子,“多多来晚了,主人受惊了。”

原来它的名字叫多多啊,蓝月打量着对方圆滚滚的身子,以及那三角形的尾巴,肉嘟嘟的好可爱。

碧血青剑中可以飞出长着翅膀的黑马,映魂夜珠可以变成可爱的多多,其他的神器想必也能变出小动物来,真是期待啊。

不过就在蓝月幻想之际,门却吱呀一声被打开了,多多眨眼就没了影子,屋子狭小,情急之下,蓝月便纵身跃进了对面的衣柜里面。(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五章 原来是他

昏暗的光影中,追风的脚步声格外清晰,不过当他的目光落在床榻上时,却不见了蓝月的身影。

蓝月将衣柜打开了一个小缝,却见那男人正目光犀利地扫视着屋子里的每个角落。不过就在这时,追风的目光却落向了衣柜这边,尽管隔着木门,蓝月还是忍不住移开眼睛,生怕对方发现自己。

突然追风向着衣柜这边过来了,蓝月的心忍不住砰砰直跳,刚才灯影模糊,她只能将对方的模样看个大约,而如今追风却步履坚定地过来,幽暗的灯光将他的脸庞柔化在影子里,蓝月哪还有心思想太多?仅有的那点熟悉感在不安中消失弥尽。

脚步停住,屋子里瞬间就安静了。不过一阵无形的压迫感却逼了过来,蓝月正欲透过小缝看看外面的情况,但就在此时,衣柜的门被哗的一声拉开了。

这一切来得太快,而蓝月仍是保持着刚才的表情,她怔怔地望着追风,而追风那阴晴不定的脸庞终于变得明朗起来。他冲着蓝月伸出手,唇角的微笑绝对比天山的雪水还要纯洁,所以蓝月虽是迟疑了一下,不过还是小心翼翼地把手搭了上去。

追风紧紧地握住蓝月的手,但下一瞬却迅速将蓝月带进了怀中。蓝月的脑袋“嘭”得一声撞在对方的胸膛上,他似乎穿着护甲,否则蓝月的太阳穴也不会突突地跳了。

蓝月捂着撞痛的脑袋抬头,因迎着光,所以对方的模样就那么清晰的映进她的眸中,经这么一映,她的脑袋轰的一声就炸开了,眼前的人明明就是那次在酒楼帮自己挡下王二的男子,虽然那时太匆忙,连句感谢的话都未来得及说。不过他应该不是来讨债的吧?

但在危难关头他又救了自己,这怎么解?而且那日她亦是女扮男装,难不成对方把自己忘了?不过若是忘了自己,他又怎会救她呢?

蓝月的脑袋有些乱,这里高手如云,他仅一人便不费吹灰之力闯了进来,而且这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所在地,这未免让人费解,难道说对方一直跟踪自己?不过她与眼前的人素未谋面,难道真是为了讨一句谢谢或者告别的话才追上来?不会有人这么无聊吧。蓝月摇了摇头。

追风抬起蓝月的下巴,他靠的极近,淡淡的发香不时在蓝月的鼻尖萦绕,他的表情认真,虽然迎着灯光失去了那幽幽的蓝,不过还是有种特殊的魅力在里面。

“怎么,你不记得我了?”追风的声音很轻,如同二月春风拂过面颊。

蓝月窘迫地退了退身子,以与对方拉开距离。她下意识地将领口包得严实,而追风饶有兴趣地望着她一脸戒备的模样,勾着唇角道:“原以为你只是个清秀的公子,却没想到你竟是个女人。”

蓝月咬了咬下唇。继而鼓起勇气抬头道:“女人怎么了?你可别小看女人!我可不是普通的女人!”

追风的笑忽然邪魅起来,他微微垂下头,而那魅惑的笑容则隐没在暗影中,“我自然知道你不是个普通的女人。”

蓝月权当这句话是对方对自己的嘲讽。故而不予理会,她整理了一下衣服,一本正经道:“上次你帮我解了围。实在感谢。”

“为如此美丽的姑娘效劳,此乃在下荣幸。”追风忽然抬头,唇角的笑**不明。

蓝月拍了拍脸,而追风的眸子映着蓝月的脸庞,那么渺小,实在看不出所以然来。她奔到镜子前,这才发现自己脸上的易容粉不知什么时候被洗掉了,怎么可能!蓝月忍不住摸着自己的脸,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追风缓缓伸出胳膊,握着的拳头缓缓打开,上面有一堆灰色的粉末,“你在找这个?”

蓝月将目光落在追风的手掌上,继而缓缓抬头将目光追风脸上不可思议道:“你怎么做到的?”

追风却但笑不语,他握起拳头,而灰色的粉末则从指缝间滑了出来。

就在蓝月诧异的时候,追风却早已来到她的面前,“你想知道答案?”

蓝月用力地点了点头,而追风却皮笑肉不笑道:“自己想咯。”

如果可以,蓝月真想掐死这个可恶的男人,但她的脑袋却忍不住飞速地转动起来,刚才一直平静,唯独在衣柜被打开时,她才感到一阵强大的吸力,难不成就是那个时候?不过脸部并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对方又是怎么做到的?

如今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她还未将罪魁祸首抓到,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出抓男人的变态,也就是死掉的斗篷男的主人。当然,蓝月不想把无辜的人牵扯进去。

“虽然我不知道你的名字,但真的感谢你上次帮我解围,不过现在我要去做一件危险的事,若你不想早点死,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蓝月的神情无比严肃认真,但面前的追风却忍不住笑了。

对方笑得莫名其妙,蓝月只当对方是傻子,于是也不多说废话,扭头就走,然就在此刻,身体却是原地不动。

“我最讨厌话说半截的人。”追风不知何时站在了蓝月身后,而蓝月则干脆停下脚步,以免自己看起来太过滑稽。

“我说了,这里危险,你先走。”蓝月表现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不过这形象却被追风的一阵冷嗤打破了。

追风抱着胳膊,居高临下地望着蓝月娇柔的身躯,“危险?那你呢?”

“你不用管我,”蓝月错把对方的嘲讽当成了关心,她咬了咬下唇继续道,“我自有办法。”

追风望着蓝月粉嫩的脸蛋,有一瞬间的失神,他是魔,不能有情,不过眼前的蓝月却让他好奇,这个时而顽皮、时而勇敢的女子到底是何真面目?这个未道谢就偷偷溜走的女子,这个勇敢地挡在马车面前死皮赖脸的女子,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她?其实这与他无关,而他只需要乖乖地完成任务即可,所以收起柔软的心房,将残缺的心的壁垒重新建好,追风的眸色变得冰冷。

沉默让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尴尬,蓝月第一个开口,“不管怎样,这座宅邸的主人一定得死,否则日后还不知得死掉多少无辜的人呢。”

“这倒是有趣,”追风神情变得悠然,“不过你知道他们口中的主人在哪里吗?”。

蓝月摇了摇头,追风见对方模样可爱,便忍不住揉了揉蓝月的脑袋,“你既不知道,又如何找到他呢?恐怕你还未找到他,就先被他解决了吧。”

可恶,这个臭家伙竟然如此瞧不起自己!蓝月握了握拳头,“这么大的宅子肯定有仆人,我顺藤摸瓜,混到他身边去当个侍女不就可以了?”

追风认真地点头,“这倒是个好方法。”

蓝月仰着头,看着黑漆漆的天空,“当然。”

“不过若是他身边的奴仆全是男人呢?”追风的话将蓝月一下子浇醒,对啊,刚才那个斗篷男就是同志,兴是这里没有女人的缘故,若是如此的话,恐怕面前这个薄情男说得在理。

蓝月继续抬头挺胸道:“那我可以假扮男人啊。”

此话一出,追风立马目测了一下蓝月的胸围,然后无奈地摇头道:“很难。”

薄情男色眯眯的目光尽收眼底,蓝月赶忙护住胸口,就差一巴掌扇上去大喊色狼了,不过薄情男也不会给她这样的机会。

狠狠地瞪了薄情男一眼,蓝月扭头就走,但是薄情男的话却让她没骨气地停住了脚步。

“可是,我知道他在哪里。”追风抱着胳膊,也不上前,而蓝月却主动把步子倒退了回来。

“你让我如何相信你?”蓝月将追风上下打量了一番,“更何况你对这里的布局根本不熟,好吗?”。

“那你就做仆人好了,”追风一脸无所谓,“不过等你靠近他的时候,恐怕得过些年头了。”

蓝月数了数指头,貌似确实需要一段时间,恰巧薄情男的脸庞凑了过来,“你以为他是吃素的吗?”。

蓝月只觉得一阵冷气呼呼地吹进了衣服,她忍不住缩缩身子,追风却直起身子,一脸鄙夷道:“就凭你现在的功力,想要打败追风的话,未免是以卵击石罢了。”

爆发不爆发是个问题,更何况蓝月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够爆发,如此一来,事情便棘手了,难道她真要再回头修炼一番才行?不过师父给她任务的目的就是为了磨练她,以将体内的潜能激发出来,若是自己畏手畏脚,怎能做成大事?更何况,她一定要让司徒绝对自己刮目相看。

只是司徒绝自从那天起便消失了踪影,之后便再也没有出现,他的状况让人担心,蓝月极力控制自己不去想,不过想的时候却又不禁愁上眉梢。

追风打量着蓝月道:“你似乎有烦心事。”

蓝月立马收起忧愁,换上一副凶巴巴的模样,“要你管!”

“你的事我自然管不得,不过你倒是考虑的怎样了?”追风摊开手,“做仆人还是直捣黄龙?”

蓝月忍不住流下冷汗来,这货怎么比自己还要着急?(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六章 近在眼前

松开的拳头再次握紧,犹豫再三,蓝月决定相信薄情男一次,她一脸天真地望着薄情男,但眸中却透出一股阴狠,“你若敢骗我,小心吃拳头!”

追风望着蓝月扬起的小拳头忍不住轻声笑了出来,蓝月郁闷地扁了扁嘴,这个家伙怎么这么喜欢嘲讽别人?她尴尬地收起拳头,怎料追风却猛地握住了她的拳头。趣读屋

“我等你。”追风的表情很认真,他用力握了握,蓝月却感到一阵莫名的冰冷,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追风早已先前一步离开了。

蓝月亦步亦趋地跟在薄情男身后,虽然如今已经到了初春,空气不如冬天来得彻骨,不过蓝月却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气,静下心来细细去听,她似乎可以听到鬼的哀嚎,难不成刚才地下室那个人化成冤魂跟上来了?想到这里,蓝月忍不住从脚底麻到头顶,她赶忙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虽然薄情男领着蓝月走的是小路,不过按照他的说法,这里戒备森严,可是怎么这一路竟然连个巡逻的人都没看到呢?难不成自己被薄情男骗了?

蓝月狐疑地望了薄情男一眼,但见对方步履坚定、神采奕奕,明明是夜闯宅邸,偏偏走得大摇大摆,好似他就是这里的主人一样。

就在蓝月疑惑地时候,薄情男却在一座红墙青瓦的正殿面前停下了脚步,蓝月猝不及防,“嘭”地一声撞在对方的后背上。

追风扬了扬唇角。望着正在揉着额头的蓝月道:“就是这里了。”

蓝月虽有不满,但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做,便压住心中气闷不去计较。“你似乎对这里很熟。”

追风也不答话,他上前一步打开大门,而这幽静的夜中瞬时就响起了“吱呀”一声闷响,好似天空也随着这声闷响划破了一道口子,而蓝月还未来得及拉住他的衣袖,追风便先她一步进去了。

蓝月则局促地站在门外,这家伙闯的真够直接。也不怕宅邸的主人一脚把他踹出来,不过容不得蓝月多想。追风就一把将蓝月拽了进去,“傻愣着做什么?”

“我们这样不太好吧?”蓝月望着薄情男坦荡的神情,若不是之前的一切,恐怕她真把薄情男当做这里的主人了。不过。蓝月的脑袋忽然在这里停住了,万一,万一薄情男真是罪魁祸首的话,那她该如何?

“你不是有重要的事情做吗?”追风一脸无辜道。

“可是,夜闯宅邸也不是这种做法吧,”蓝月戳着食指,“万一他真在的话,不就危险了?”

在蓝月的印象中,夜袭应该更狠、更快、更酷才对。不过这未免也太平淡些了吧。

屋子里并未掌灯,窗外传来风略过枝头的呜呜声,空气那么安静。借着月光,蓝月才算看清了追风的表情,说不上来的感觉,总觉得很不对劲,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就要发生了。

“可是主人不在,”追风笑得无邪。他揉了揉蓝月的额头,“既然我把你带来。自是保全你的安慰,有怎会弃你不顾?”

追风将双手落在蓝月的肩头,而胳膊则撑着高大的身体,他俯身平视着蓝月道:“所以,你要相信我。”

总觉得薄情男似乎莫名喜欢上自己了,对方的目光**不明,不过蓝月却不能予以回应,每当触及这个点的时候,蓝月总能巧妙地避开视线,而追风却也无可奈何。

蓝月垂下眼帘,声音低低地,“不过这里很怪,竟然连个小兵都不见。”

追风则俯在蓝月耳边低声道:“那是因为,他们都躲在暗处啊。”

蓝月突然瞪大眼睛,她先是望了薄情男一眼,继而紧张地环顾着四周,“不会是真的吧?”

追风见蓝月天真好骗的模样,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此刻蓝月才觉得自己是被对方耍了,不过正在她挥舞拳头过去的时候,追风及时地止住了笑,并准确地握住了蓝月砸过来的拳头,“你真好骗呢。”

当然,追风这话可是双重含义,但蓝月只听懂了一层,好容易将手抽了出来,追风却哗地一声脱掉了外层的黑貂斗篷,里面的锦色云纹长袍则在窗外透过的月光下染上一层光华。

蓝月的心嘭得一下子就沉到了低谷,只见薄情男的指尖托着一片叶子,而叶子上却燃着幽兰的火焰,眨眼间,那火焰便将屋子里所有的烛台都点燃了。

瞬间,整个房间亮如白昼,蓝月情不自禁地握住薄情男的胳膊道:“你疯了!难道你要把他们召过来才安心吗?”

“这不正是你的目的?”追风的眸子在灯光下透着幽幽的蓝,诡异,实在太诡异了。

蓝月忍不住倒退了两步,难道说,面前的薄情男真的是罪魁祸首?回想起刚才的一切,蓝月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敢情她一开始就被这个狡猾的家伙给骗了!

稳了稳激动地情绪,蓝月望着面前挺拔的身影,忍不住质问,“你到底是谁?”

追风转过身来,他拂了拂袖子,继而将目光落在蓝月身上,而唇角的笑意却越发的深刻,“你说呢?”

怪不得薄情男对这里如此熟悉,怪不得蓝月刚才连个侍卫都没看到,原来事实如此,若她早些反应过来的话,恐怕早就识破了薄情男的伎俩。

“你不是好人!”蓝月声音坚决,不过心底却产生了质疑,既然薄情男是坏人,那么当初他为何会救自己呢?难道单纯是看自己可怜?这怎么可能呢!唯一可能的就是对方对她有所企图,而且这种企图很可能从别人身上得不到。

这个世上除了男人就是女人,无论是男男还是男女,凡是那方面的事想要做的话,会很容易,用不着盯上她,那么薄情男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她抬眸望着薄情男,眸子漆黑乌亮,而薄情男则一脸深意地望着蓝月,嘴角还挂着邪魅的笑。

“我当然不是好人,不过......”追风拉长了尾音,“我救了你,自是你的救命恩人。”

“这......”蓝月先是垂首,继而抬头笃定道,“那是你早有预谋!”

“这就是你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吗?”追风虽是问着,但并没有生气。

此时蓝月就像一张拉满弓上的箭,随时等待出击,而追风却大步走向铺着虎皮的座榻,然后姿态潇洒优雅地斜靠在上面,他眯着眼,看蓝月的眼神就像看一只小狗。

没错,就是这种眼神!或是说看宠物,总之非常非常不屑、非常非常不放在眼里。

对方的行为虽然挑衅了蓝月的自尊,不过她还是沉住气道:“你老实告诉我,那些莫名失踪的青年男子是不是你杀的?”

追风倒也不计较,他将一个橘子抛向空中,继而接住,一脸的无所谓,“是啊。”

“难道人命对你来说就这么卑贱吗!”即便蓝月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过还是忍不住吼了出来。

“是啊。”追风抛着橘子,仍是无所谓道。

蓝月握紧拳头,若是可以,她真想用拳头把这个贱人打扁,“你毁了他们的家庭,难道这也无所谓吗?”

追风眯着眸子望着蓝月,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中,兴是回答的累了,所以他选择避而不答。

师父曾说,魔由心生,每个魔都有一段悲惨的过去,若是他不能撑过去,那么便不会克服心魔,因此也被心魔左右而变成魔。

那么,薄情男又是怎么了?他那一瞬间的悲伤竟蓝月感到不可思议,明明已经心如死灰......

“这个世界,不该有人的存在,他们是邪恶的根源,你懂吗?”追风微扬着唇角,语调欢快,似是脑海中幻想着那样的画面。

话音刚落,蓝月便冲了上去,而她的身体四周则燃烧着淡淡的蓝色火焰,火焰不停地变换着形状,而蓝月本身却毫无察觉,一切都是那么自然。

她紧紧地抓住追风的衣襟,逼迫对方与自己直视,“不是这样的!人间确实有邪念,不过你却忽视了温暖、忽视了善良,而黑暗始终斗不过光明,凡是黑暗的地方,都会被光明驱散!”

“呵呵,”不知何时,蓝月的手里竟然空了,眼前的追风忽然没了踪影,而空中却回荡着他的笑声,“也许,你说得对。不过一切都回不去了。”

那段黑暗的过去,追风早已忘得干净,只是那种感觉仍是刻在心头,那是他仇恨的根源,根源没了,他便也倒下了。不过追风自是不会受蓝月的蛊惑,他的世界只有黑暗!即便光明来临,那光明只是一道小小的光束,最终仍是被黑暗包裹吞噬!

“女人,生气可就不漂亮了。”追风忽然来到蓝月身后,而蓝月却毫无征兆地被对方拉进了怀中。

曾经似乎有那么一个他深爱的女人,她的模样虽然模糊,不过与蓝月却有几分相像,而这个,似乎成了追风心软的理由。

在蓝月身上,他似乎嗅到了心爱的人的气息,对方发丝的清香让他迷恋,而这种感觉却让他的心忍不住融化开来。这种感觉像毒蛊,不过他是那么义无反顾的多情人儿,又怎会顾得了这些?

追风抵在蓝月的肩头,而蓝月身上的气焰也一点点消失,四周变得异常安静,唯有烛光不停地跃动。(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七章 突变

“我记得你说过......”追风忽然在蓝月的耳边低喃。

蓝月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她竖起耳朵,整个人亦是神经紧绷,“说过什么?”

而追风却顿了顿,他轻轻地抚‘摸’着蓝月的长发,“你不用这么紧张,我不会把你怎么样。”

能怎么样不就完了吗?蓝月稍稍放下了戒备,不过追风下一句话却让蓝月坠入低谷。

追风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却如同千斤巨石压在蓝月心头,“你说过要做我的‘侍’‘女’来着。”

此时蓝月才如梦初醒,她怎能对坏人心软?他残害了那么多无辜的生命,自己又怎能放过他?

“我可从未说过这话!”话音一落,数枚银针便朝着追风刺了过去。不可思议的是追风并未闪躲,而毒针虽然刺进了他的身体,但却被他尽数顶了出来。

“我们做个‘交’换怎样?”追风轻易地抓住了蓝月的腰,轻轻一带,蓝月便被抛在了‘床’上,不过‘床’板很硬,蓝月的后背都要摔断了。

来不及反应,追风的身体早已压了过来。蓝月挣扎了两下,却无济于事,她狠狠地瞪着追风道:“你到底想怎样?”

“留在我身边。”追风用宽大的手掌抚‘摸’着蓝月的脸颊,而那粗糙却略显冰凉的指尖则划过蓝月的‘唇’畔。

指尖抚‘摸’着‘唇’的感觉很舒服,蓝月望着追风的眸子。只觉得整个人都要陷进去了,若不是她定力强,恐怕早就被追风蛊‘惑’了。

“那我有什么好处?”虽是讨价还价的说法。不过这是保持清醒的好方法。

追风忽然将停住指尖,他那幽幽发蓝的眸子邪魅地望着蓝月,“用你的命来换,值不值得?”

轻轻吹气,两片叶子盖住了蓝月的眼睛,而一股幽香沁入鼻尖,那是兰‘花’的淡香。

追风望着安静地躺在‘床’上的蓝月。忍不住勾了勾‘唇’角,“客人来了呢。”

暗夜中掠过数道黑影。它们瞪着幽绿的眼睛,身体如箭般穿过密林。

不过黑暗中却忽然现出一道光,一抹模糊的影子在那道光中若隐若现,他手中提着剑。长发随风舞动,一顶帷帽遮住了脸庞。

野狼弓着身子,龇着锋利的牙齿,目光凶狠地盯着那影子由模糊至清晰,不过其中却有一匹狼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密林中的光线太暗,所以它的身体很容易被黑暗掩盖,再加上四周多枯草灌木丛,所以逃走一两只狼确实很容易。

而剩下的狼则处于蓄势待发的状态,那道影子终于靠过来了。司徒绝静静地盯着这些狼,而这些狼也盯着司徒绝,彼此都在寻找最好的出动时机。

而对峙前的沉寂将会宣判最终的胜利者。忽然为首的一只狼说话了,“我们对你这个叛徒已经不感兴趣了,所以你还是乖乖让开吧。”

司徒绝勾起‘唇’角,而剑刃迅速出鞘,只听得金属摩擦时的利响,再眨眼间。为首的那匹狼便倒在了地上,不过倒地的一刻身体与脑袋却分了家。

其他的狼见首领倒下了。正‘欲’四散而逃,不过司徒绝却不给它们逃跑的机会,只见唰唰几道剑影闪过,当剑回鞘的时候,地上已经倒了一片狼的尸体。

就在此时,一团团绿‘色’的雾从狼的脖子里冒了出来,它们迅速汇聚成一团,那形状似是骷髅头,不过眨眼间便消失在黑夜中了。

但司徒绝并未追上前,他的身影迅速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夜很静,忽然一道绿光划过黑夜,不过等再去看的时候,却以为是眼睛出现了幻觉。

一匹野狼跃进了宅子里,它俯着身子似乎嗅着什么,而很快,它便朝着那座青瓦红墙的正殿去了。

追风早已察觉,他打开‘门’,迎面便扑过来一匹狼,而追风早有防备,他的指尖出现一叠叶片,那些叶片迅速汇聚成一把利剑的形状,当野狼扑过来的时候,凑成利剑的叶片迅速地刺穿了野狼的心脏。

几乎是同时,当野狼的身体静止在空中那一瞬间,追风一脚将野狼踹飞,当野狼坠在地上的时候,‘胸’前还盖着一片叶子。

霎时,一团绿雾从野狼的伤口处冒了出来,它的身体没有形状,而是漂浮在空中‘阴’气沉沉道:“你明明已经抓到了卜神子,为何不把她‘交’出来?”

追风倚着‘门’框,消息飞得够快,不过是昨天的事,今天魔君‘操’纵的傀儡便找上‘门’来了,看来魔君不是很信任自己,因此在自己身边安‘插’了眼线呢。

“卜神子已经抓到了吗?”追风耸了耸肩膀,摊开双手一脸无所谓,“我怎么不知道?”

“休想骗我!我早已嗅到了她的气息!你若不把她‘交’出来,等我向主子告了状,你就死定了。”绿雾‘阴’恻恻道。

追风微微低着头,那张鬼魅的脸庞隐藏在黑暗中,而他的笑声很低,“我倒是盼着那一天呢。”

绿雾忽然犹豫,难道说野狼的鼻子出了问题?然就在此时,一团蓝光迅速将绿雾打散,绿雾不过在空中扭曲了两下,很快便消散了。

追风吹了吹指尖,继而瞟了一眼灌木丛,那里轻轻地抖动了两下,若是常人,定以为那只是夜风在作祟。

忽然针形叶子抖动了两下,再眨眼间,那些叶子便像有生命般组成了绳子的形状,它将躲在那里的人轻易地拉了出来,那人虽然想要逃跑,不过每每向着反方向跑一步,叶子便勒紧一分,而那针刺便扎进了他的皮‘肉’中,惹得对方哀嚎连连。

“主人,我是俊飞啊!”那人大声呼喊着。他是追风的部下,也是追风最得力的助手。

“怎么不逃呢?”追风挑了挑眉,邪魅的光从眸中散发出来。

俊飞本是打算逃的。只是逃不掉,所以干脆将计就计,以免主子怀疑自己。

“为什么要逃啊?属下只是......如厕罢了......”俊飞武功高强,他擅长铁鞭,而那鞭子灵活多变,甚至可以将蚊子完好无缺地打成两半。

追风松了松手,叶子组成的绳子便松了一分。他缓缓道:“真的不好意思,误会你了呢。”

俊飞刚松了一口气。怎料叶子更紧了一分,那针形的叶子好像钢刺一般扎进他的腹中,而追风只是静静地、缓缓地加大了手上的力气,他蓦地握紧拳头。俊飞的肚子几乎要断成两截,“你这个叛徒!”

“属下绝不会背叛主人!”俊飞极为吃力,他被勒得难受,而身上早已暴起了青筋。腹部的鲜血早已顺着伤口流出来,那针尖上不住地滴着血珠子,他的脚下落了一圈红‘色’。

追风迅速松开手,而俊飞承受不住疼痛,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追风拍了拍手,暗夜中便唰地闪出数道黑影。他们架起俊飞的身体朝着地牢走去,那模样就像索魂的厉鬼。

地牢里面刑具齐全,追风坐在藤椅上。淡淡地望着俊飞,“说罢,还有谁?”

而俊飞身上早已血‘肉’模糊,绳子将他结实地捆绑在十字架上,此时行刑的人正拿着烙铁向俊飞的‘胸’膛上烙着,那架势与烙饼差不多。而眼前活生生的人就像他们发泄的工具。曾经一起并肩作战的他们因主人的一句话便形同陌路,这是他们的命运。也是他们活下来的筹码。

他们面无表情,冷冷地看着眼前垂死挣扎的曾经的兄弟,追风已经发了话,除非问出什么来,否则就一直执行下去,而且还不能让他死掉。这种生不如死的感觉最是恐怖,或是生,或是死,最起码有个尽头,但俊飞却看不到。

他恨,恨主子不忠,却让他们忠于主子,这是多么矛盾的一件事,但他们是自‘私’的,或许他们无意间创造了无‘私’,但那可能是假象。

所以恨着恨着,俊飞的身体便裂开了,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俊飞的皮肤就像干裂的土地,而他的身体里面似是有什么东西正在往外鼓着。

其他人动作一致地拔出腰上的剑,他们将矛头统统指向俊飞,当面对共同的敌人时,他们的利益是一致的,也唯有此时,他们是团结的。

追风微扬着‘唇’角,他倒也不着急,此刻他正欣赏着俊飞的突变。俊飞的脑袋变成了狗的模样,而那锋利的牙齿从嘴巴两侧探出来,看着倒像一头狼,他的身体仍是人的模样,不过却充满了发达的肌‘肉’,整个人看起来强壮了许多。

突变的俊飞挣脱了铁链,他捶着‘胸’口,然后飞速地奔向追风,屋顶开始颤抖,尘土碎块随着震动抖落下来。

追风安静地坐在那里,他望着一点点‘逼’近的俊飞却是没有动作。

房间开始抖动,不少东西都从桌子上掉下来碎掉了,蓝月将盖在眼睛上的叶片挪开,而房间里早就没了人影。

嘭得一声,立在‘床’两边的‘花’瓶倒下了,而脚下不住地颤动,似乎发生了地震,蓝月‘揉’着昏昏沉沉的脑袋跳下‘床’。推开‘门’,一阵寒气扑面而来,蓝月裹紧了身上的披风,却见角落处出现了一道黑影,不过眨眼间,那黑影却消失不见了。

蓝月不由得加快步子跟了上去,不过过了转角,却什么都没有,四周唯有寒冷的夜风伴着她,而树影婆娑,墙影静止,似乎刚才是蓝月的错觉。

可蓝月确定刚才确实看到了一个人,那个人就是在这里消失的。不过近身的树上忽然落下一个黑影,那影子像是一片落叶般悄无声息地落在蓝月身后,等蓝月转身去寻的时候,却什么都没有。

蓝月自嘲地笑了笑,大概是自己太神经质了,等她离开的时候,一道黑影却又忽然现出来,他望着蓝月消失的方向静止不动。q

第二百三十八章 遗失的美好

脚下忽然出现一双惨白的手,上面青筋满布,鲜血肆流,蓝月倒退了两步,却不小心踩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等她垂首去看时,却发现这是一个死人的上半身,不过脑袋却没了,鲜血还在流着,但他的四肢已经支离破碎,散落在各个角落。

眼前出现了不少零碎的尸体,蓝月小心翼翼地跨过他们,不过走了百丈远,眼前却横出两棵粗壮的梧桐,脚下的震颤越来越强烈,蓝月只得向着那黑暗走去,不过穿过梧桐之后,面前却出现了一个地牢,震动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入口有台阶通往地方,蓝月沿着台阶向下走,因石壁内侧的烛台隔得远,所以黑暗一深一浅,虽然如此,不过却勉强能看清脚下的路。

黑暗深处传来一声轰鸣,而旁边的烛台却被震了下来,蜡油烫伤了蓝月的手背,不过接下来世界却安静了。

这确实是座地牢。不少牢房里还关着面目狰狞的凡人,他们望着蓝月,口水垂到了地上。其中有的人探出胳膊来,一双手胡‘乱’抓,似乎要将蓝月带进去,蓝月只得靠着一边的墙壁行走,以与他们拉开距离。

地牢里面不住地散发着腥臭腐烂的味道,走廊的尽头是一间刑房,木‘门’打开着,血的味道不住地从这间屋子里散发出来。蓝月只得小心翼翼地挪动着脚步,她屏住呼吸躲在墙后面。缓缓地探出脑袋,却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蓝月忍不住干呕起来,她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而血腥的味道总算淡了些,不过刚才的画面却深深地印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薄情男竟然啃着尸体,而尸体的眼睛早就被挖掉了,拗断的头颅就在蓝月脚下。虽是逃了出来,不过看着脚下,那个没有眼睛的头颅仍是若隐若现。

难道薄情男就是她的目标追风?喜食眼睛,善用叶片。这不正是追风的特点吗?而她差点被假象‘迷’‘惑’了眼睛!蓝月将胃里的污秽物吐了出来,可到最后胃里都空了。只剩下了苦水,她扶着树干,全身似乎被‘抽’掉了力气。

忽然身后有人开口了,等蓝月转过身去的时候。却发现薄情男正一手提着滚落在地上的脑袋,一手摊开,那缓缓靠近的手上放着一颗眼珠子。

“要不要尝尝?很好吃的。”追风‘舔’了‘舔’嘴巴,那邪魅的眸子散发着淡淡的蓝,映衬着‘唇’角的鲜血更显得妖冶。

蓝月将映魂夜珠握在手中,她定定地望着薄情男道:“你就是追风,对不对?”

追风‘唇’角的笑容一僵,向前伸的手忽然收了回去,而紧紧握起的拳头则将眼珠子捏破。鲜血正顺着指缝流了出来。

“想不到,”追风将眸子落在蓝月身上,“你蛮聪明的。”

魔就是魔。他们的心中已经没了善念,所以无‘药’可救。而当蓝月的目光落在追风那‘舔’舐着手心鲜血的恶心模样时,体内瞬间就燃起了一团火焰。

“停下来,停下来!”忽然天地变了颜‘色’,而蓝月手中的映魂夜珠则放出耀眼的绿‘色’光芒,那光芒直‘逼’向追风的身体。

整个黑夜行动白昼。整个世界除了白‘色’再也看不到其他,就在追风躲避那刺眼的光亮时。蓝月的手中蓦然多了一把刀,刀柄上闪着黄‘色’的光芒,不过眼见着刀刃越来越近,追风却猛地扬起衣袖。

风忽然变得猛烈起来,而整个世界飞沙走石,‘迷’‘乱’了蓝月的眼睛,就在这失神地空当,却见一片片叶子冲着蓝月飞了过来,它们闪着锋利的光芒,速度极快,却未燃烧起来。

只听哐啷一声脆响,蓝月手中的刀落在了地上。这是师父‘交’给她的刀,蓝月曾用这把刀刺穿了‘花’影的心脏,而如今,这把刀却被追风‘操’纵的叶片粉成了碎末。

“我曾说过,要么留在我身边,要么死掉,”追风将蓝月抱在怀中,“不过我是不会让你死掉的,所以你只有一个选择。”

他早已受够了背叛,而这个世间,没有什么可以保护自己,唯有变得强大。至于魔君,他那么不信任自己,那么自己便再也没有忠心的理由。

或者说这是一个借口,追风只想把蓝月留下,他对过去的美好还带着一丝眷恋,所以渴盼着那美好再度上演,“从此以后,只有我们两个人,好吗?”

屋檐上站着一道黑影,追风将蓝月抱在怀中,他看在眼中,拳头早已握紧,然就在他冲下去的那一刻,眼前却横出一片冰来。司徒绝的瞳孔骤然紧缩,原来追风设了冰之结界。

司徒绝被挡在了冰之结界的外面,里面发生了什么,他却不知道。如果他早点出现的话,恐怕蓝月也不会被带到里面去,不过当时他只想看看蓝月的实力,又怎能料到这种事会突然发生呢?

碧血青剑深深地‘插’进冰里,寒风扬着司徒绝的帷帽,而那长长的刀疤则在扬起的黑纱下愈发明显张扬。不容许,他绝不容许蓝月忘了他!

司徒绝的额间渗出了汗珠,而那一深一浅的眸中则满是坚毅。忽然,冰面裂开了一道缝,而眨眼间,司徒绝便不见了踪影。

蓝月只觉得眼皮很沉,世界是一片雪白,而对方的怀抱却十分温暖,她很想睡觉。

待蓝月睁开眼睛的时候,世界是一片粉红。这是一片桃林,大朵的桃‘花’竞相开放,空中满是浓浓的桃‘花’香。

“迎香,我们回来了。”追风的眸中褪去了幽蓝,他的眼中闪着光,似是很开心。而他身上着了一袭粗布衣服,饶是如此,也不能遮住他的英气。

想不到追风从前竟是如此温和。整个人如同冬日里暖暖的阳光,而那‘唇’角的笑容则照在蓝月心上,暖融融的。

不远处有座竹桥。桥的那边正是一片桃林,桃林里面有座木房子,虽然面积不大,却是看着温馨。而桥的这边则长满了绿油油的小草,不过是五月,草儿刚冒出头,那绿‘色’极其鲜嫩。不像夏天那般幽深的绿。

也许这便是追风最幸福的时候,透过对方那亮亮的眸子。蓝月可以看出这是个专情的男人,他很爱迎香,不过后来却不知发生了什么,让追风走上了心魔之路。

追风拉着蓝月的手跑上了竹桥。而空中刚刚下过小雨,桥面有些滑,追风便一手小心翼翼地扶着蓝月的腰,一手扶着桥栏杆往前走。脚下是潺潺的流水。

河水清澈见底,不时有小鱼从水里游过。蓝月望着水里的鱼儿发呆,而追风则宠溺地望着蓝月道:“怎么,想吃鱼了?”

蓝月摇了摇头,不过容不得反抗,却听对方道:“你在岸边乖乖地等着我。”

等蓝月回过神来的时候。追风却一个纵身跃进了水中,他像一只乌龟般静止不动,不过每当有鱼儿游过来的时候。他便动作迅速地抓住它们,然后抛上岸。

蓝月呆呆地在旁边看着,凡是他盯上的鱼儿,没一个能逃走的。眼见着鱼儿越来越多,蓝月赶忙回过神来,她用裙子兜住那些鱼儿。不一会儿就装得鼓囊囊的。

“够了够了,已经好多了!”蓝月一手兜着鱼。一边招手道。

水面忽然哗地一声响,却见追风从那幽绿的水潭中探出身子来,水面溅起了不少水‘花’,等他再俯下身去的时候,水面便恢复了平静。

过了好一会儿,仍是不见对方的动静,蓝月未免有些着急,她试了试河水的温度,虽是初‘春’,不过河水仍是凉的彻骨。但蓝月却担心追风的安危,于是一脚踩了下去,怎料脚刚接触着水面,脚下却忽然一滑。

蓝月吓得尖叫,忽然一双手揽住了她的腰,等她站起来的时候才发现水深不过大‘腿’,但冰冷的河水还是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蓝月这副模样,逗得追风哈哈大笑起来。对方的笑声十分爽朗,即便是听着,心情也是极为畅快的。

蓝月不住地捶着追风的‘胸’膛,不过捶着捶着,竟也忍不住笑弯了腰。原来,追风竟是这么爽朗的一个男子。蓝月笑着笑着,竟忍不住悲伤起来。

如果最后的心愿实现了,他便也死心了,蓝月这么想着。雨后的阳光透过桃林投‘射’下来,两人一同进了屋子。

屋子不大,却十分温馨,十分有家的味道。这里摆设整齐干净,看得出迎香是个勤快的‘女’人。

两人把抓来的鱼烤了,蓝月换上了迎香的衣服,虽然是粗布衣服,不过倒也合身。

追风将湿衣服拧干,他将两人的湿衣服晾在屋前的晾衣架上,而阳光正好,金黄的阳光洒在湿哒哒的衣服上面,微风轻轻地吹着,所以衣服干得很快。

追风挽着袖子站在晾衣架前,他看着屋子里的蓝月,脸上挂着心满意足的微笑,而蓝月也笑盈盈地朝着他招手。

这本该是多么美好的画面,如果眼前的追风就是司徒绝的话,那该有多好?但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过上如此悠然安逸的日子呢。

正在下神间,追风进了屋子,他将剩下的烤鱼包好放在橱子里,里面的瓷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地摆放着。

真是个好男人啊!蓝月忍不住感叹,迎香真是个幸福的‘女’人。如果天下的百姓都能过上安逸幸福的日子,想必这个世界一定会十分和谐吧。

只要灭掉了魔君,这种日子才可能会出现。如今世道多灾多难,百姓流离失所,过着食不果腹的日子,而许多地方的百姓都被魔疫染了身,如今正自相残杀。

蓝月的眸子黯了黯,无论如何,她都要结束这样的日子。不过正在此时,画面却蓦地转换,空中布满乌云,世界‘阴’沉沉的,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蓝月的心底一沉,而追风却面‘色’平静地站在她身边。q

第二百三十九章 我不想杀你

追风的衣服上沾着鲜血,他的眸子恢复了之前的幽蓝,而蓝月此时也穿着自己的衣服。看来他们已经从刚才的幻境中出来了。

乌云将白日变成了黑夜,那层层叠叠的黑云被闪电劈成两半,不过很快又汇聚在一起,就像一团搅不开的泥潭。

紧接着轰隆一声闷响,天上打起了大雷,大风折断了两侧的树,大雨瓢泼似的砸下来,雨势凶猛且着急,但却持续了很长时间。

追风紧紧地握着蓝月的手,但他的眸子却死死地盯着前方。这是一座不小的宅子,面前的房间亮着灯,而一个‘女’子的影子则落在了窗户上,她‘挺’着肚子,像是怀孕的样子。

忽然,大‘门’被踹开,而居住在两侧的仆人被杀尽了,他们身上的血被雨水冲刷得干干净净,而有的则拖着断掉双‘腿’的身子想要进来报信,不过刚爬出数步之遥,他们的头颅便被一一砍尽。那头颅滚落在蓝月脚边,不甘地瞪圆了眼睛。

身边的追风异常平静,但蓝月却可以感受到对方的拳头缓缓握紧。那些人如同‘浪’‘潮’般涌了进来,他们将碍脚的尸体踹开,或是直接从他们的身上踩过,鲜血噗嗤噗嗤地冒了出来。

大雨似是不打算停下来,但蓝月和追风却未被淋湿,毕竟眼前是幻象,不如幻境来的真实。

而画面忽然转到了屋子里,那时的追风将大着肚子的影响藏在了衣橱里。他死死地盯着木‘门’,只要那些人闯进来,他必定毫不犹豫地用手中的剑将他们剁成‘肉’沫。

忽然。木‘门’被踹掉了,那些人涌了进来,为首的人正‘欲’说话,面前却忽然闪过一道银光,此时想要说话却极为困难,而身边的人早就被砍掉了脑袋,那人不甘心地瞪圆了眼睛倒下去。本想事成之后领点赏金的,不过如今却早早的进了地狱。

眼前似乎有杀不完的人。追风擦了擦嘴角的鲜血,而身上多处也受了伤,忽然空中飞过箭雨般的银针,追风一一挡了下来。不过正在他喘气的空当,一枚不易发现的银针却刺进了他的身体。

那是一枚毒针,毒力发挥很快,追风软软地倒了下去,而汹涌的人群忽然让开一条路,只见一个满身盔甲的男人走到追风面前。

他抬脚踩住了追风的脑袋,“李参,你勾结朝中党羽,企图谋反。今日我替天行道,诛你全家!”

蓝月扭头望了一眼追风,原来追风的真名就叫李参啊。而此时追风正盯着那画面看。牙关紧咬,当时的仇恨仍是在心头挥之不去。

李参的嘴里渗出了血,不过他只是死死地斜视着那个用脚踩在他脸上的男人,想要说话,却极为困难。

“即便你喊冤也是徒劳,”他俯下身来。用那锃亮的刀刃拍着李参的脸,“毕竟。这由不得你!”

看来李参确实被冤枉了,那个穿盔甲的男人满脸凶相,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不过你那娇嫩的妻子呢?”他将四周扫视了一番,“我还打算好好玩玩呢。”

“你敢!”李参开口,嘴里却渗出了血。

那人拿着大刀,那刀面像磨刀似的在李参的脸上蹭了两下,继而将大刀收回刀鞘。他大手一挥,数名身穿盔甲的男子便开始在屋子里翻腾起来。

饶是迎香躲在层层叠叠的衣服后面,还是被他们发现了。他们架着迎香,粗鲁地扔在地上,当她抬头仇视着眼前的人时,蓝月才发现她的容貌与自己有几分相像。

迎香的眼里全是她受伤的丈夫,不过还未等她凑过去,穿着盔甲的男人便一把将迎香拽了过去。

此刻李参被士兵架了起来,因中了毒,所以身子是软的,虽然他心中有万千仇恨,不过却动不了。

“让他看看我是怎么玩‘女’人的。”那人一面说着一面扒掉迎香的衣服,迎香当然奋力反抗,不过却被那人狠狠地扇了两巴掌,这两巴掌把迎香打得头昏脑涨,就在这个空当,她身上的衣服就被扒光了。

那人的盔甲反‘射’着冰冷的光,而他那扭曲的脸庞则深深地映在李参的脑海中,妻子有危险,他却保护不了,心急之下,气得吐出了一口鲜血。

李参扭过头,却很快被架着的人扳正。而那人此刻正在迎香身上发泄着兽‘欲’,一‘抽’一‘插’的动作反复不停,迎香的下体不住地流着血,可见孩子快要保不住了。

但等那人发泄完了还不罢休,他命令其他人也这么做,而一边的李参看红了眼,那双眼睛几乎要瞪出来,不过迎香却早已失去了意识,她的下体不住地流着血,一张小脸十分苍白。

因迎香的容貌与蓝月有几分相像,所以蓝月此刻竟与迎香产生了感应,她握着匕首冲了上去,不过她的身体却像空气般穿透了那人的身体,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对方的那把大刀却已经‘插’进了迎香的肚子。

蓝月怔怔地望着地上的迎香,一边的李参因悲愤过度,喷出数口鲜血之后便倒在了地上,而两人的脸上泪痕未干,窗外的雨不停地下着,那些人做完这一切便走离开了。

没人为他们收尸,雨点子被风吹进了屋子,打湿了他们的脸颊,风声呜咽,蓝月只能看着这残忍的一幕,却什么也做不了。

她抬眸望着不远处的追风,对方的表情出奇的冷静,然就在这冷静过后,她却看到了扭曲。那是对人心的绝望,正是如此,才促使李参成了魔,若非如此,世界上恐怕就少了个追风吧。

追风缓缓走过来,他牵着蓝月的手一步步往前走。而身后的幻象却一点点消散,幻象消失后,那里便是一片桃林。

蓝月回到了环境中。她的身上穿着迎香的衣服,而追风则是刚才的粗布男子。

眼前是一道美丽的彩虹,而桃‘花’纷飞,两人静静地站在那里,良久,相顾无言。

“迎香,你会留下来的。对吗?”追风面带恳求道。

对于追风的过去,蓝月很抱歉。同时她也感‘激’对方的信任,虽然很心疼追风的过去,不过,不过这也不能成为他残害人间的理由!

蓝月抬首轻轻地抚‘摸’着追风的脸颊。“那一切都过去了,而迎香也是爱你的。”

追风忽然一怔,他望着蓝月,眼睛竟然变得湿润,“这么说......你是愿意留下来的。”

蓝月摇了摇头,她眸‘色’温和,“我不能留下来。”

“为什么?”追风的神情再次僵硬起来,他望着蓝月,蓝月的脸庞与迎香重叠。

“迎香在天之灵。一定不希望看到你这个样子,而你那未出世的孩子,也一定希望自己的爸爸是个正义的英雄。”虽然这番话再也普通不过,但却是蓝月的真心话,“所以,无论这世间变得怎样,心都要留有一片美好的净土。”

“我的美好就是你啊!”追风望着蓝月急切道。

“你错了,”蓝月抬眸。“我不是迎香,你不要再骗自己了!”

“那又有什么关系。我只希望你留在我身边。”追风蓦地将蓝月抱在怀中,他真的不能再失去什么了,那种感觉真的好痛苦。

蓝月在对方的耳边喃喃,“只是我不爱你。”

而不远处站着一个人,他一脸平静地望着紧紧相拥的两个人,心却在滴着血。蓝月还是背叛了他。可怜他那么担心蓝月的安慰,到头来却落得一场空。

不过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蓝月陷入一个魔鬼编织的梦幻中,只是他不能不承认,若是心没有松动,又怎会让别人钻了空子?看来蓝月的心已经不完全有他,或者已经没有他了。

不过等他再抬头去看的时候,追风却倒在了地上,而蓝月手中的绿剑上面则沾满了鲜血。

“对不起,我不能欺骗你。”蓝月悲伤地望着躺在地上的追风,而追风的‘胸’口沾满了鲜血。

“我心里已经有别人了,所以,所以我不能留下来!”蓝月说罢,闭上眼睛再次朝着追风的心脏狠狠地刺了去。

这一刺似乎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所以当鲜血溅湿了她的脸庞的时候,蓝月的身体却跪倒在追风身边,她缓缓睁开眼睛,望着死掉的追风,泪水竟忍不住流了下来。

这世间没有绝对的仇恨,为什么人魔不能好好相处,非得等到一方牺牲在作罢呢?

蓝月本就心软,不过这一剑下去,却让她之前的彷徨不安全都消散了。其实,杀魔也没那么困难。而追风残害了那么多无辜的生命,这是他罪有应得。

只是虽然这么安慰着自己,蓝月的脑海中却浮现出追风那暖暖的笑容来。心中还是愧疚的吧。

蓝月凭着剑站起来,而司徒绝正站在桃‘花’林中望着她,因隔得远,所以对方的表情并不能看得真切。

蓝月缓步走了过去,世界似乎变得空白,她的眼中只有司徒绝。比之不幸,蓝月幸运的多。所以此时看到司徒绝,蓝月的泪水再次在眼眶打转,不过她却强忍着没让泪水流下来。

“对不起......”蓝月垂头,上次她真的很抱歉,若非自己受了伤,司徒绝也不会‘逼’着自己离开,而自己的担心也是应该的。只是那牵肠挂肚的感觉,她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司徒绝一把将蓝月抱在怀中,而阳光静静地洒在他们身上,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美好。

“该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司徒绝埋首在蓝月的肩窝,她的发丝间夹杂着清冽,但仍是熟悉的香味,这种感觉,真好。q

第二百四十章 好心婆婆与妈妈

两人望着彼此良久,司徒绝缓缓地俯下身来,而蓝月则闭上眼睛等待。

不过那温热的气息离得近了,不一会儿却又隔得远了,蓝月睁开眼睛,却发现司徒绝手中捻着一瓣桃‘花’,原来她的身上落了‘花’瓣,司徒绝只是帮她摘掉罢了。

蓝月忍不住红了脸庞,自己真够自作多情的,她尴尬地笑了笑,而就在此时,司徒绝的‘唇’瓣却落了下来。

蓝月怔怔地瞪大了眼睛,司徒绝则闭着眼睛,他的鼻梁仍旧‘挺’拔,而发愣的功夫,司徒绝却将舌尖探了进来,他的睫‘毛’微微颤抖,蓝月只觉得安心,便也闭上眼睛,她贪婪地‘吮’吸着对方的味道,这种感觉很熟悉却很遥远。

蓝月的身体抵在身后的桃树上,司徒绝的胳膊则垫在她的后背,生怕桃树‘弄’疼了她。

良久,他们才松开彼此,蓝月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脸颊晕开微微的红,司徒绝亦是静静地回望着她,所有的不信任和纠结在这静默中慢慢融化。

幻境一点点消散,小桥流水没了,木屋桃林没了,他们回到了现实的环境中,这里横着一片尸体,枯木发出嫩芽,空中弥漫着一股淡香,而东方已经破晓,太阳正在地平线下跃动。

蓝月和司徒绝一起离开了这里,街上很安静,他们骑着马,马蹄发出哒哒的声音,偶尔有早起的人家打开窗户。亦或者将隔夜的洗澡水泼出来,一切仍是那么祥和,似乎灾难在昨日。而今天就会风平‘浪’静。

出了城,视野十分开阔,眼前是一片麦田,青绿的麦子冒出尖来,看着就赏心悦目。阡陌之间充满泥土的香气,蓝月与司徒绝同乘一匹马,马儿踏着泥土沿着小路向前。

不知行了多久。麦田已经看不到,此时他们来到一座乡村。这里安静得很,而且房屋分布稀落,虽然是白天,不过土路上静悄悄的。因这里没有客栈,他们也不能随便找户人家打扰,于是继续前行。

蓝月虽然好奇司徒绝消失的那段日子发生了什么,不过对方绝口不提,她也不好问什么。

因害怕司徒绝脸上的刀疤给路人造成困扰,所以这一路,他都戴着帷帽。

骑马累了,两人便下来走着。不知不觉,夕阳便在西方布满了红霞。司徒绝牵着马,蓝月牵着司徒绝,两人一马沉默地走着。

眼见着天‘色’黑了。两人仍是未找到一所住处,幸亏得一名赶路回家的老婆婆收留,他们才不至于‘露’宿田地间。

晚饭非常简单,一碟咸菜,一碗稀粥,虽是如此。蓝月仍是很感‘激’老婆婆的收留。

“去年收成不好,家里的粮食也被抢光了。好容易偷偷藏了一点,这才勉强过了冬。”老婆婆这么说着,因是老土屋,再加上生活的时间长了,土灰‘色’的墙壁被浓烟熏成了黑‘色’,而油灯里的油却也不多,所以房间里的光线很暗。

蓝月听老婆婆这么说,很是心酸,灾难来临的时候,人的愿望就变得简单,只要填饱肚子活下去就可以了。不过这个小小的愿望却也不能满足,蓝月将碗里的米粒吃得很干净,虽然没饱,但是热粥暖着胃,却十分舒服。

“给您添麻烦了。”蓝月抱歉道。

老婆婆的眼睛有些浑浊,她的视力也不好,再加上屋里光线暗,所以那沧桑的手本是要握着蓝月的,此刻却握住了司徒绝,她轻拍着司徒绝的手道:“你这是哪里的话啊,我家老头子死得早,你们不嫌弃这里,还肯留下来陪我这个老婆子,我已经很开心了,又怎会添麻烦呢?”

蓝月紧张地望了司徒绝一眼,却见对方未表现出任何的不自然,倒也放了心,这才接着老婆子的话道:“那你的孩子呢?他们不会把你接过去一起住吗?”

听了这话,老婆婆有些哽咽,她捂着脸,那双沧桑的手好似枯树皮,而浑浊的泪水顺着指缝流了出来,蓝月知道提起了对方的伤心事,于是抱歉道:“对不起,对不起。”

老婆婆擦了擦浑浊的泪,她用力‘揉’了‘揉’眼睛,紧接着叹了口气道:“这也是过去的事了,我本膝下有一儿子,好容易看着他成了家,本以为这辈子也就安心了,怎料被官兵抓去服了劳役,后来累出肺痨死掉了,而儿媳却被......被糟蹋了......儿媳没脸面活下去,便也丢下我这个老婆子去了。”

蓝月听着老婆婆含泪的话语,拳头忍不住握紧,然就在此刻,一双温暖的大手却覆了上来,它将蓝月冰冷的手紧紧包裹,蓝月忍不住抬头看着司徒绝,而司徒绝也把脸转向这边,虽是隔着帷帽,蓝月仍可以感受到对方的安慰。

蓝月扭头望着老婆婆道:“婆婆,你不要伤心,他们是好人,死后不会受罪,在‘乱’世之中,这也算是种解脱了,更何况他们不希望你难过,毕竟人生苦短,开心最重要。”

“姑娘说得对,”老婆婆‘摸’索着,蓝月主动把手放了过去,老婆婆便握着蓝月的手,话语间满是沧桑,“看着姑娘你啊,我就忍不住想起自己的儿媳‘妇’。”

说罢,老婆婆又将目光落在司徒绝身上,因司徒绝带着帷帽,所以她看不清司徒绝的模样,只能眯着眼睛道:“屋里光线太暗,我这个老婆子上了年纪,眼睛也不好使了啊!”

“你们俩可要好好处,人这一辈子,找个一心一意的人真是不容易啊。”老婆婆似乎又想起了老头子,再次落下泪来。

蓝月真是心疼这老婆婆,若是可以的话,她真想留下来照顾她。只是,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这种悲惨的事情不能再发生了。她,必须制止!

心里似是燃烧着强烈的火焰,蓝月的脑袋嗡嗡作响,以后,她绝不会心软!映魂夜珠在她的怀中亮了亮,似是对她的开窍表示满意。

空气一时间变得安静,唯有老婆婆‘抽’噎的声音。擦了擦泪水和鼻涕,老婆婆充满歉意道:“真是抱歉啊。拉着你们说了这么多,唉!好久没人陪我这个老婆子说说话了,这一不小心就......你们该说我这个老婆子烦人了。”

“怎么会呢,我不觉得烦。”蓝月握着老婆婆的手,“我保证,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说这话的时候,蓝月也在心中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她都要将魔君除去,唯有如此,世道才会安宁。

老婆婆点了点头,她似是欣慰道:“那就好啊!不过我这老婆子大概等不到那个时候啦。”

“您可别说这种丧气话。”蓝月急切道,“您一定会看到的!很快就会看到的!”

老婆婆摇了摇头,长叹了一口气。“天‘色’也不早了,我这个老婆子睡得早,你们也早睡啊!”

她拉着蓝月出了‘门’,颤颤巍巍地抬手指着隔壁那屋子道:“那是我儿子曾住的地方,我每天都去打扫,所以很干净。你们若是不嫌弃,今夜就在那里歇着吧。”

那屋子比老婆婆的屋子好得多。屋里的东西朴素简单,却也干净,虽然老婆婆视力不好,却可以看得出她每天确实在用心的打扫,蓝月用指尖擦了擦梳妆台,却是一尘不染。每日这么重复着,似是希望儿子和儿媳有一天能够平安归来,也好住的舒心。

蓝月忍不住酸了眼眶。乡村的夜晚非常美丽,而且如今的温度不像冬天那般寒冷彻骨,空气里处处透着‘春’天的味道,窗外种着一棵梅‘花’,此刻早已凋谢,而叶子已经长得浓密。

环顾四周,却不见司徒绝的影子。蓝月推开房‘门’,却见司徒绝静静地站在院子里。

“外头冷。”蓝月正‘欲’拉着司徒绝进屋,却听对方说话了。

“你看月亮。”蓝月便也顺着司徒绝的手指望向天空,只见月亮周围绕着一圈光晕,那光晕散发着淡淡的红‘色’,而周围的辰星都显得暗淡起来。

“真是奇怪,月亮竟是这种颜‘色’。”蓝月忍不住感叹。

却听司徒绝道:“没什么好奇怪的,这样的情况已经持续了很久,只是那光圈的颜‘色’越来越浓了。”

“是吗?”蓝月迅速地转动脑筋,只是她似乎没发现这个问题。不过话说回来,她也好久没有抬头仔细看看月光了呢。

司徒绝弹了弹蓝月的脑袋,“笨蛋。”

蓝月吐了吐舌,她赶忙转移了话题道:“刚才老婆婆错握成了你的手,没想到你竟然不反抗呢。”

“为什么要反抗呢?”司徒绝微微一笑,“那双手虽然粗糙,可是很温暖,母后老了之后,也会这样吧。”

蓝月怔怔地望着司徒绝,她怎能忘记司徒绝从小可是失去母亲的,而且他经历了那么多,因看着母亲失宠被害,所以小小的他才会比常人成熟,长大之后,心理没那么扭曲已经是个奇迹了。

而蓝月也是一样,她已经很久没有‘摸’过母后的手了,哪怕不经意间,也不可能了。毕竟她的记忆停留在小时候,而那时的感觉却渐渐模糊,留下的只是个印象罢了。

只是男孩成熟的时候远远不如‘女’孩早,所以才会更容易受到伤害吧。

等蓝月想透了这层,却见柴房里亮起了火光,司徒绝点燃炉灶,烧起热水来。

蓝月蹲在一边,看着司徒绝认真的模样,心里暖暖的,说起来,她已经好多天没有好好泡个热水澡了呢。

正想着司徒绝贴心,却见对方鄙夷的目光落了过来,“一会儿自己烧水,这一锅我要用。”

世界瞬间就不美好了,司徒绝在她心中的好男人形象瞬间被打破,蓝月嘟着嘴进了屋子,却见司徒绝缓缓扬起了‘唇’角。q

第二百四十一章 存心故意

好容易等热水烧好了,却见司徒绝挽着袖子,‘露’出健硕的胳膊,他拎着一桶热水进了隔间,顿时水声哗哗,如此来来回回数个反复,洗澡水便也备好了。

蓝月跳下‘床’,经过司徒绝身边时也不搭话,不就烧个热水嘛,这有什么难?

忽然,手腕一紧。还未待蓝月反应过来,司徒绝便嗖地一声把蓝月扔到了‘床’上。蓝月不满地‘揉’着屁股,她瞪着司徒绝冷冷道:“好狗不挡道!”

司徒绝凑上前来,双指捻着蓝月的衣带,轻轻一拉,蓝月的外衣便落了下来,“再不去洗的话,水就凉了。”

蓝月赶忙拽住自己的衣服,她一脸戒备地望着司徒绝道:“你做什么?”

“洗澡啊。”司徒绝回答的时候表情很是无辜。

难不成他要和自己洗鸳鸯浴?蓝月的脑袋开始飘了起来,不过想起刚才司徒绝的话,她觉得自己还是非常有必要在对方面前展现一下自己的实力,所以蓝月紧紧地抓住衣带,作出一副抵死不从的模样。

蓝月扁着嘴,心不甘情不愿道:“你自己去洗就好了,我不想跟你一起洗。”

此话一出,司徒绝竟忍不住低低地笑了出来,笑容跟以前还是一样呢,那么灿烂,那么美好。蓝月忍不住微微勾起‘唇’角,怎料这个时候竟被司徒绝弹了一个脑瓜崩。

“不过话说回来。洗鸳鸯浴倒是个不错的选择,只是之前我怎么没想到呢?”就在司徒绝自言自语的时候,蓝月赶忙从两人的空隙间开溜。孰料刚走了两步,衣领却被司徒绝拽住了。

蓝月表情僵硬地转身,却见司徒绝贼贼地冲她笑着,他的手则灵活的将蓝月重新穿在身上的衣服拽了下来,等蓝月再去阻止的时候已经晚了。

“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我可不想欠人情。”蓝月抱‘胸’扭头,一脸倔强模样。

司徒绝却俯下身来。他缓缓道:“若是这么算下来,你又欠我多少?”

其实不用司徒绝提醒。蓝月也很清楚,她欠司徒绝的人情恐怕这辈子都还不完,就在蓝月羞赧之际,司徒绝却微微抬着下巴道:“其实。我做的这一切都是心甘情愿,又何来欠与不欠之说呢?”

蓝月抬首怔怔地望着司徒绝,而司徒绝则将蓝月的发丝别到耳后,“无论过去、现在还是将来,我都无法放下你一个人。”

他的眸中满是坦然,而蓝月却忽然觉得心酸,只是还未等她说话,司徒绝却用那双温暖的大手握住了蓝月,“其实现在我不该期盼什么了。只要看你开心,我就满足了。”

怎会说这么煽情的话呢?蓝月忍不住‘抽’了‘抽’鼻子,自打重新遇见司徒绝后。他就很长时间没对自己说过真心话了,而对方的症结便是曾经对自己造成的伤害,只是那无心之举,蓝月又怎会放在心上?毕竟这世间没有任何人可以取代司徒绝在她心目中的位置。

蓝月靠在浴桶边缘,窗外的月光带着一圈光晕,那淡淡的红‘色’越看越明显。越看越浓烈。而呼出的热气迅速化为蒸气。

泡了个热水澡,身体总算轻松了许多。不过外面温度太低,蓝月却迟迟不愿站起身来,等她回神的时候,却见浴桶旁丢过一件长袍过来。蓝月擦干了身子,这才将那长袍裹在身上,虽然‘肥’大,却也暖和,上面还有司徒绝身上淡淡的香味。

蓝月将那衣袖放到鼻子上一阵猛吸,而隔间的‘门’却被打开了,但见司徒绝倚着‘门’框一脸悠然地望着蓝月,蓝月赶忙调整姿势,做擦汗状,不过擦着擦着她才想起一件正经事来,自己还未洗完澡,这个登徒子未经允许就随意闯入,未免太忽略自己的存在感了吧?

等觉悟过来的时候,蓝月的身体早就先大脑一步跨出了浴桶,而脚下打滑,蓝月又是打开着‘腿’,虽然那一脚不偏不倚地踹在了司徒绝身上,却被对方眼疾手快地接住了。

“你竟敢偷看我洗澡?”蓝月窘迫急了,脸庞一阵热一阵冷,她的表情犹如空中的云彩变化多端。

“何来偷看之说?毕竟我们可是夫妻啊,”司徒绝将蓝月的小身板上下打量了一番,继而道:“更何况实在没什么好看的呢。”

蓝月垂首、握拳,但见司徒绝的衣服松松垮垮地挂在蓝月的身上,远远望去,就像套了一个麻袋,而那本就不明显的‘胸’部和‘臀’部此刻已经忽略不计。这一直是一个困扰蓝月的问题,不过奇怪的是,自打她分娩之后,竟然也没有分泌‘乳’汁,而且‘胸’部也没有变大,难道说还欠缺开导?

想到这里,蓝月便情不自禁地将目光移到司徒绝的下身,因他脱了长袍,所以里面穿着雪白的亵衣亵‘裤’,而料峭‘春’寒,里面也裹得厚重,所以蓝月什么也看不到。

觉察到自己的失态,蓝月赶忙移开眼睛,而脸颊却像火烧一般滚烫,她猛地推开司徒绝的身体,莫名其妙地怒气也不知从哪里来。

司徒绝忙里忙外算是把自己的洗澡水准备好了,而蓝月则躺在‘床’上望着屋顶生闷气。

直到隔间传来水声哗哗,蓝月才回过神来,她有什么好生气的呢?也许是因为司徒绝的那句话伤了她,毕竟每个‘女’人都希望自己能被肯定,尤其是对于心爱的男人来说,她希望自己在对方的眼里是最好的,可是......蓝月幽幽地叹了口气。

她的身材真的那么差劲吗?蓝月弹簧似的从‘床’上蹦到镜子前,她鬼鬼祟祟地望了一眼隔间方向,继而将长袍的衣带解开。

镜子里顿时出现一片雪白,蓝月对着镜子仔细照了照,虽说她的‘胸’不够大,但也足够了,至于屁股,不仅白嫩,而且翘翘的,这也没什么好挑剔的,但是怎么到了司徒绝的口中就变得一文不值了呢?

难道说对方有了别的‘女’人?似乎这种可能‘性’比较大,若非如此,他又怎会嫌弃自己呢?

蓝月的脑袋有些‘乱’,各种想法层出不穷,望着镜中的自己,她的心情莫名烦躁,不过下一瞬间,她的烦躁却被一盆子冷水浇灭了。

但见司徒绝穿着雪白的浴袍靠着‘门’框,而从镜子里看去,他正在盯着蓝月看。不知是一种什么感觉,蓝月只觉得一阵热血涌上头,而下一秒钟,她便又羞又恼地捡起身边的长袍扔了过去。

其实屋子里也没什么东西好摔,所以蓝月扔了几个凳子过去之后便发现没什么好扔的了,虽说那些凳子没有伤着司徒绝的毫发,而且尽数被对方接住了,但蓝月那股恼怒终于发泄了出来。

等蓝月冷静下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用来遮住身体。而司徒绝则望着一脸窘迫的蓝月微扬着‘唇’角,那一脸幸灾乐祸再也明显不过。

此时司徒绝正坦然地欣赏着蓝月的身体,蓝月顾不得这些,她只觉得羞恼,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蓝月左右摆头寻找躲避的地方,当她看到‘床’铺时,终于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所以当司徒绝走过来的时候,蓝月便像泥鳅一般钻进了被窝里。那股气息越来越近,蓝月的心似乎要蹦出‘胸’膛,而那气息终是近了,她只得死命拽着被褥,缩头乌龟似的把头埋进了被子里。

“怎么办呢,”司徒绝望着被子里蜷曲不动的身体,慢悠悠道,“这里只有一张‘床’呢。”

蓝月探出脑袋,只‘露’出一双眼睛,那黑溜溜的眼珠转了转,继而她伸出手指着不远处的椅子道:“之前你晚上都不睡觉,只是打坐,所以今晚不用‘床’也可以吧。”

怎料司徒绝却打了个哈欠,他将手中的长袍扔在‘床’上,继而俯下身来,热气呵在蓝月的脸上,那魅‘惑’人的双眸仔仔细细地盯着她道:“可是今晚不同,我很累了。”

蓝月马上呈大字状摊开身体,霸道道:“我不管,这张‘床’就是我的!我不准你睡!”

司徒绝并未气馁,他厚脸皮的坐上来,而蓝月马上躲瘟神似的向里面缩了缩身子,他这下得了逞,继续得寸进尺地向里面‘逼’近,到最后蓝月便被‘逼’到了墙角处。

“你给我下去!”蓝月虽是坚决,但却没有一点底气,而身边的司徒绝则悠哉悠哉地躺了下来。

他侧过身子,脸庞正对着蓝月,虽是那道伤疤十分明显,不过却丝毫不影响他的美感,反而多了一股莫名的邪气,蓝月将头缩进被子里,好似受压迫的小媳‘妇’。

“你明明那么想我,为何非得逃避事实呢?”司徒绝用胳膊肘撑着脑袋,‘唇’片几乎贴在了蓝月的脑袋上。

蓝月的身后抵着墙壁,已经没了退路,虽然她心里紧张地要命,但仍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我可没想你,我恨不得你离我远点!”

司徒绝啧啧道:“是吗?不过我记得刚才某人一直在盯着我的下身看,不知在想些什么呢。”

蓝月腾地一下子红了脸庞,这个臭家伙,脸皮越来越厚了!她张嘴‘欲’反驳,不过舌头仿佛打了结,越是着急辩解,越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蓝月只得狠狠地盯着司徒绝,黑眸中似是喷着火焰。q

第二百四十二章 赶尽杀绝

司徒绝换了个姿势,他的脑袋枕着双臂平躺在‘床’上,似是望着屋顶,但那目光却伸向更远处。

“其实,我很想你。”司徒绝的声音似是从遥远的天际传来,明明那么近,却又隔了千山万水,只是真真切切的传到了蓝月的耳中。

蓝月将脑袋从被窝里探出来,她怔怔地望着司徒绝,但司徒绝却闭着眼睛,‘唇’角微微扬起。干嘛说这么‘肉’麻的话,蓝月翻了个身,而脸庞早就红了。

“我本以为你会怕我,但没想到你那么平静,”司徒绝侧过脑袋望着蓝月的后背,那好看的眸子闪着异彩,“明明我已经失去了理智。”

不过蓝月那边却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司徒绝以为对方睡着了,便继续道:“我不想伤害你,但却又放不下你,真是矛盾啊。”

蓝月虽是感动,却也默不作声,继续装睡。怎料司徒绝却凑过身来,他将蓝月揽在怀中,蓝月只觉得汗‘毛’倒竖,神经紧绷着却也不想反抗。

不知不觉间,蓝月便睡着了,这一觉睡得格外香甜,但等她醒来的时候却发现旁边空了,只是‘床’铺多褶皱,余温还在,看来司徒绝也是起‘床’不久。

屋里的光线很暗,‘门’窗关的严实,蓝月‘欲’开窗,却发现窗户打不开,她‘欲’开‘门’,却发现‘门’从外面上了锁。

院子里传来打斗的声音,蓝月透过‘门’缝去看。只见外面天气‘阴’沉沉的,而且空中弥漫着黄沙,什么东西也看不真切。唯有两团旋风似的影子时而分开,时而‘交’合。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轰鸣,在蓝月所见的视线范围之内出现了一个大坑,空气中传来浓浓的焦糊味道。蓝月虽然很想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司徒绝有没有危险,不过屋子四周设了结界,所以她根本出不去。力不从心的感觉让她无奈。

就在她不知所措的时候,空中传来一声爆裂。紧接着那打斗声也变得清晰,而蓝月的后背忽然传来一阵震颤,还未等她反应过来,一团黑烟便出现在她的面前。

那团黑烟化成了一个全身被黑‘色’斗篷包裹的人影。那硕大的帽子遮住了他的脸庞,但当他抬眼看到蓝月的时候,只‘露’出了一双通红的眼睛和一排雪白的牙齿。

而眨眼的功夫,蓝月身后的木‘门’便嘭得一声炸开了,而一团黑烟卷起了她的身体来到了院子里。

‘阴’云在空中翻滚,一白一黑两团影子打得不分彼此,忽然在那黑沉沉的空中爆开了一道光,那道光如同洪水般向四处蔓延,等余韵消散了。地上却落了两个人。

蓝月定睛一看,只见司徒绝与一个长相恐怖的男子对立站着,男子身上如同癞蛤蟆皮一般长着密密麻麻的土褐‘色’疙瘩。那双眼睛似猎豹般散发着幽黄的光,而那尖利的牙齿上沾着鲜血和唾液,看起来极其恶心。

“你的‘女’人在我们手中,还不束手就擒?”黑烟化‘成’人形,布满倒刺的狼牙‘棒’将蓝月的脑袋夹在中间。

他的话打断了处于‘交’战状态的两人,他们的注意力皆转移到了蓝月这边。因打斗太过‘激’烈,所以本就长得恐怖的男子身上有多处伤口。绿‘色’的液体将黑‘色’的衣服染得濡湿,而脸上也有多处伤痕,此刻正冒着脓血,看起来很是恶心。司徒绝虽然没有伤得那么惨,但发箍却掉了,一头乌黑的长发垂泻下来,一袭白衣上染了绿血,不过胳膊处也受了伤,鲜血正往外冒着。

司徒绝神‘色’紧张地盯着蓝月这边,而黑烟的狼牙‘棒’又近了一分,若是稍稍用力,恐怕蓝月的脑袋就碎掉了。

烟尘落了一地,空中的细微尘埃还在飘着,蓝月与司徒绝遥遥望着,然而就在此时,处在他身后的男子却飞速冲了过来,他的速度很快,但空中却不带任何声响,当蓝月发现那恐怖男‘逼’近司徒绝的时候,已经太迟了。

而话堵在喉咙里,想要喊出来却极为困难,蓝月挣扎着身体向前,无奈却被黑烟捆得严实。

就在恐怖男手中的武器落下时,司徒绝却眸‘色’一凛,他手中的剑快得无法捕捉,而那恐怖男则瞪大了眼睛倾倒下去,手中的武器哐啷一声掉在了地上,他的身体被拦腰砍断,绿‘色’的血不停地涌了出来,他抬起头吃力地望着司徒绝,“即便你今日不死,总有一天主子也会杀死你的,哈哈......”

不过刚笑了两声,嘴里却哇地吐出了一滩绿‘色’的血来,他的下巴落在地上,一双眼睛大睁着,而手指只是在地上抓了两下,很快便软塌塌地垂了下去。

司徒绝利落地拔出剑,他抬头看着束缚蓝月的男子,一双眼睛早已变成了红‘色’,若谁敢伤蓝月一分,他定让对方偿还千万倍的痛苦!

老大被司徒绝利索地解决掉了,黑烟却是一点也不害怕,杀死他的唯一办法就是刺穿心脏,但这多变的形体会将心脏的位置变换,所以想要杀死他便极为困难。

黑烟本想等老大将司徒绝解决之后,他们两人带着战果一同向魔君领功,不过如今老大灰飞烟灭,他只能顾全大局,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然就在此时,一把金‘色’的匕首飞了过来,那匕首直击黑烟的‘胸’膛,虽是偏了位置,却让他的功力大减,不过他仍是幸灾乐祸,“你们杀不了我的,哈哈!”

说罢,他又目光狠戾地望着司徒绝道:“司徒绝,你若乖乖认输,以后的下场说不定会好一些。”

“谢谢你的忠告,不过这句话轮不到你来说!”司徒绝蓦地出掌,而那团紫光如同张着血盆大口的虎头一般冲了过来。

黑烟哈哈一笑,继而轻巧地躲闪开来,“虽然我杀不了你,但这个‘女’人送去做主人的礼物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正这么说着,头颅却被剑击中,黑烟的脸上还保持着狂妄的笑容,鲜血顺着额头中央流下来,束缚着蓝月的黑烟消失了,而黑烟本人也被击穿了心脏,此刻正僵直地躺在地上。

司徒绝将蓝月护在怀中,却见黑烟瞪着司徒绝吃力道:“小......人......”

语毕,他便咽了气,而他的身体则变成细屑消散了。

“你受伤了,得赶紧包扎才行。”蓝月担心地拉着司徒绝进了屋,左右翻腾‘药’箱,却只找出了一瓶止血的‘药’膏,那‘药’膏因放的时间长了,待蓝月打开的时候却什么也倒不出,整个僵硬成了一块黑石头。

司徒绝只是随意从衣服上扯下一条布,简单地将伤口包扎了。继而他拉住蓝月忙碌的身子道:“这点小伤,不打紧。”

蓝月仔仔细细地看了一眼,鲜血似是止住了,而司徒绝的表情也极为轻松,便也放了心。

“刚才那两个是魔君的下属吗?”蓝月问道。

司徒绝点了点头,“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

蓝月知道情况危急,早在从忘忧岛出来的时候,师父便告诉过她,魔君可以吸收他们的力量更快的复活,所以他一定不会放过他们,而等到四人羽翼成熟的时候,魔君没有把握能制服他们,眼下便是最好的时机,所以魔君的手下追来也不是一件出乎意料的事。

这个小小的村庄一夜之间被烧成了废墟,空气中满是死寂,若不是司徒绝早有觉察,在屋子四周布了结界,恐怕他们的屋子也会变成废墟。

本想同老婆婆告别,怎料她躺在‘床’上久睡不起,老婆婆已经没了呼吸,她安静地躺在‘床’上,表情无比安详。蓝月一瞬间就懵了,她怔怔地望着躺在‘床’上的老人,似是丢失了魂魄。

直到司徒绝将老婆婆的身体入土之后,蓝月才哭了出来,若不是他们在这个村子停留,恐怕村里的人就不会有事,老婆婆也不会这么快就离开了人世,但后悔终是没有用处,那些人也不可能复活。

蓝月伏在坟头哭了很久,鼻尖是泥土的味道,那冰冷的土被蓝月握在手里,一点点捏得粉碎。

司徒绝安抚地拍了拍蓝月的后背,蓝月便扑到司徒绝的怀中哭了起来,“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她很内疚,很心痛,蓝月觉得这些人都是她害死的,虽然动手的不是她,但她却是罪魁祸首。

空中闷雷轰隆,不一会儿便下起了雨,雨并不大,却打湿了坟头,也打湿了蓝月的脸庞。

‘春’天的雨再大也比不上夏天,而那远处的麦子正散发着勃勃生机,蓝月失神地望着,无论如何,她都不会让那青绿的麦子还未收获就枯萎的。

整顿好了行李,整顿好了心情,他们便收拾上路了。蓝月一路很沉默,而司徒绝只是握紧缰绳,时不时地夹紧马肚飞快地跑上一阵。

身后的景‘色’不停地倒退,蓝月呼吸着‘春’天的风,那浓浓的悲伤经‘春’风的吹拂倒也淡了。

三天之后,他们终于到达了下一个目的地,‘肥’城。蓝月对这座城并不了解,听了名字,本以为这里的人会很富裕,不过方圆百里,竟是一片萧条景象,寻不得一丝‘春’天的痕迹,还不如乡村小镇来得有生气。q

第二百四十三章 再遇危机

郊外一片荒败,而城池则隐蔽在那层层叠叠的雾‘色’中若隐若现。

此时夕阳的‘色’彩变得朦胧,那稀稀落落的光洒在这片衰败的土地上,显得格外萧条。

等他们赶到城下的时候,城‘门’已经关了。不知为何,明明傍晚而已,城‘门’却关得这么早。

他们只得在城边的小山丘上过夜了。兴是这里的‘春’天来得迟,所以空中满是彻骨的冷气,而树枝上的麟芽还未张开,单看景‘色’,还以为这里还是隆冬呢。

忽然,空中传来一声沙哑的乌鸦叫声,此时夜幕以垂落下来,而那天空的月亮则被雾气‘蒙’住了颜‘色’,自从上次与乌鸦进行了一场搏斗之后,蓝月对乌鸦的叫声便格外敏感,而且夜晚又如此诡异。

紧接着,林子里传来翅膀扑棱的声音,不知是什么东西惊动了鸟类,蓝月望了望黑黢黢的森林,神经立马变得敏感。她一手握着怀中的珠子,一手扶着身边的大树,而那双乌黑发亮的眸子则紧张兮兮地盯着周围。

这片树林虽然不大,但蓝月却‘迷’路了,她一边提防着随时可能冲过来的乌鸦,一边努力回想刚才是从哪个方向过来的。不过绞尽脑汁也未想出个所以然来,蓝月甚至后悔刚才自告奋勇担任起捡柴的工作来了。

不过很快,那些嘈杂全都消失不见,森林里恢复了平静,蓝月这才将提着的心放了下来,她轻轻地拍了拍‘胸’口,这才弯下身来继续捡着枯枝。

这个山丘并不大,即便‘迷’了路,终归能回去的,蓝月借着雾‘蒙’‘蒙’的月光,一边拾柴一边想着。

不过此时,蓝月的脑袋却忽然撞上了一个硬硬的物体。她抬眼一看,却见面前横出一大块岩石来,岩石上面刻着模糊不清的字,蓝月从未见过这种弯弯曲曲的好似蝌蚪一般的文字,她抬手‘摸’了‘摸’那石头,触感还不错。

不过下一秒钟,脚下便现出一个黑漆漆的大‘洞’,身下传来凶猛的吸力,蓝月唰地拔出膝间的匕首‘插’在‘洞’壁上,‘洞’壁非常坚硬。刀刃‘插’不进去。

刀锋与‘洞’壁之间摩擦出耀眼的火‘花’来,蓝月咬牙撑着,她的脚底擦着岩壁,如此一来才安全落到了地下。

四周漆黑一片,抬首只能看到雾‘蒙’‘蒙’的月亮以及圆形的天空。蓝月默默地吐了口气,这个‘洞’‘穴’很大很空旷,‘洞’底向四周延伸,水滴打落在岩石上,气氛有些诡异。岩壁光滑,四周没有可以用来作为支点的岩石,想要运轻功飞上去似乎不太可能。

蓝月将‘洞’底细细地打量了一番,不过朦胧的光照范围有限。所以她只能看到平滑的岩石以及粘在上面的青苔。

忽的,一阵冷风从身子左面吹了过来,蓝月的眸子蓦地一亮,说不定出口就在左方。因是晚上,所以即便有出口,光亮也不会透过来。所以想要找到出口便是一件难事,为今之计唯有循着风源找到出口了。

不过走了一段路,仍是找不到出口,温度反而越来越高了,蓝月模糊地感到这是一段下坡路,似是往地底延伸,既是如此,刚才那阵冷风又是从哪里传来的呢?

等彻底适应了黑暗,蓝月的视线才变得清晰起来,她又向前走了一段路,面前却出现了一个大坑,坑里滚动着火红的岩浆,那滚烫的岩浆在坑里不停地如同‘波’‘浪’般翻滚,原来热气就是从这边传出来的。

大坑的边缘散落着不少骸骨和头骨,有的骨头上还盖着破烂不堪的衣衫,蓝月心有余悸地倒退了两步,那股热气才缓了过来。

她本想折身回去,不过走了两步,却见前方出现了一道红‘色’的身影,好在此处是转角,蓝月藏身得快,才未被发现。

那身影周身燃烧着红‘色’的火焰,她的衣着非常暴‘露’,外面只着了一袭红‘色’的细纱,那若隐若现的袅娜身姿在红纱下显得十分妖冶。

蓝月握紧了金‘色’匕首,怀中的珠子胡‘乱’地蹦着,看样子是被对方那邪恶之气吸引了。蓝月用力捂着‘胸’口,这才将那蠢蠢‘欲’动的映魂夜珠压住了。

因是‘洞’里散发着热气,所以气味扩散的格外迅速,不用质疑,那是血的味道,蓝月虽是经历的不多,但对血的味道却格外敏感。她定睛一看,却见那‘女’魔头手中拖着一个物体,等凑得近了,蓝月才看清那魔头手中的物体不是别物,正是一具死尸。

蓝月将身子缩进狭窄的过道里面,而‘女’魔头正拖着那具血淋淋的赤‘裸’着上身的身体从蓝月的眼前经过。

这是一具男尸,他的头发被拽掉了一半,‘露’出血‘肉’模糊的头皮来,而他身上蔽体的布头已经不多,肌肤留下一道道长长的、深深的划痕来,那些伤口的鲜血已经凝固,看来已经死了一段时间了。

待那‘女’魔头的气息走远,蓝月便探出脑袋来,却见那‘女’魔头将手中的男尸抛向了空中,她的手指蓦地长出了很长的指甲,那指甲的影子落在‘洞’壁上,看着就十分可怖。

却见那男尸被抛向空中的尸体稳稳地落在了那又尖又长的指甲上,暗红的血顺着手流了下来,‘女’魔头的表情变得扭曲,她先是‘舔’了‘舔’手臂上流下来的鲜血,继而疯狂地笑了起来,她的笑声顿时在整个‘洞’里回‘荡’开来。

蓝月只觉得刺耳,就在她捂耳朵的功夫,那‘女’魔头却蓦地止住了笑,她的眸中跃动着兴奋的‘色’彩,而眨眼间,她便用尖利的指甲划破了男尸的肚子,里面的东西流了出来,一股腥味夹杂着臭气弥漫开来,蓝月皱了皱眉,不禁捂住了鼻子。

突然,‘洞’‘穴’中传来叮的一声脆响,却见那男尸身上掉下一个金光闪闪的东西来。

‘女’魔头被引来了兴趣,她随手将男尸扔进了滚烫的岩浆中,那金‘色’的物体被她吸进了掌心,却见那是一枚‘精’致的金锁,上面刻着原始兽头,‘花’纹虽不细致,但看这倒也是个值钱的东西。

忽然那‘女’魔头朝着蓝月这边走了过来,蓝月只得将脑袋缩进了‘洞’里,凝神屏气。红‘色’的影子从身边经过,蓝月刚要松口气,身上却落了什么东西,那东西上面沾了鲜血,却隐隐透着金光。

蓝月将上面的鲜血擦干净,却见这是一枚金锁,这东西应该就是刚才从那男尸身上落下来的。

金锁上面还带着一丝温热,蓝月本想扔掉,但却鬼使神差地收了回来,掂着那重量,应该是金子做的,或许可以当点钱,用做路上的盘缠。

虽然想法很邪恶,却非常实际,蓝月对着火坑方向磕了个头,这才心安理得的将那金锁收了起来。

忽然,怀中的珠子跳了起来,蓝月本以为映魂夜珠遇到金子兴奋了,却没想到旁边蓦地出现了一张妖冶的脸庞。

蓝月吓得退了两步,却见脸庞的主人正是刚才的‘女’魔头,她只是将脑袋探进来,身子却留在了外面,看着着实恐怖。不知这么邪‘门’的功夫是如何练成的,若是有机会的话,蓝月也一定好好学学,只是如今没闲心去思索这个问题。

那‘女’魔头望着蓝月突突直跳并且放着绿光的‘胸’膛笑了笑,那笑容诡异非常,“如此说来,你看到了刚才的一切。”

不是问句,而是语气明确的肯定句。蓝月听罢这话,赶忙死命地摇了摇头,“我只是不小心掉进来的,你可不要误会,至于刚才发生过什么,我根本不知道。”

“你说,我该相信你吗?”‘女’魔头的笑容更深了。

蓝月无比认真地点了点头,与往常不一样的是,她并未害怕,心情出奇的平静,也许是村庄的覆灭给了她极大地打击,所以她对魔的仇视更加深了一层,所以勇气满满的。

“虽然,我不想放过男人,”‘女’魔头唰地闪了出去,而眨眼间,蓝月却被‘洞’外伸长的胳膊拽了出去,等她回神时,眼前正对着‘女’魔头的脸庞,她继续刚才的话题继续道,“可是,我也不想放过狡猾的‘女’人。”

“我很诚实,从不说谎。”蓝月无辜道。

她还不知道‘女’魔头的实力,所以不能轻举妄动,但也不代表蓝月甘心处于被动状态,只要对方有所动作,她也不会留情。

‘女’魔头忽然探出食指来,她的指肚划过蓝月的脸颊,而没滑过一分,她的表情就变得狰狞一分。

蓝月冷静地盯着失控的‘女’魔头,对方的一举一动都清晰地印刻在她的瞳孔上,忽然,‘女’魔头的指甲变得很长,“‘女’人最珍惜的,便是这具皮囊了,我不会杀你,不过却会让你生不如死!”

说罢,‘女’魔头的每个指甲上都燃了火光急速地向着蓝月的脸庞冲了下来。

蓝月的拳头攥得咔咔作响,就在‘女’魔头的指甲将要落下来的时候,一道凌厉的剑光却落了下来,而那长长的指甲却被截得很短。等那‘女’魔头呆愣的空当,一道金光闪过,而等‘女’魔头去看的时候,那金‘色’匕首却刺中了她的心脏位置。

蓝月利落地将匕首‘抽’回,借着对方的身体弹出一丈,而‘女’魔头则不可思议地望着蓝月,但很快,不可思议地事情却发生了。

却见‘女’魔头身上的伤口正在愈合,而那被削断的指甲很快长了出来。这怎么可能?对方的身影愈来愈近,

第二百四十四章 温馨的夜

‘女’魔头最讨厌偷袭,而蓝月却犯了大忌,位于这一列的‘女’人必须死!她的模样变了,皮肤皱裂开来,里面流着黑乎乎的浆液,而本来妖冶的眸子却变成了红‘色’,那发怒的模样似是要将蓝月生吞活剥了。

眼见着‘女’魔头离得近了,蓝月也处于蓄势待发的状态,映魂夜珠化成了一条散发着绿光的皮鞭,趁现在,蓝月凌空翻起身,她一脚蹬着‘洞’顶,而手中的绿光皮鞭则像一条正在吐着信子的毒蛇般冲了下来。

不过画面却定格在这一刻,却见一把利剑穿透了‘女’魔头的身体,而司徒绝正站在‘女’魔头身后,饶是隔着帷帽,蓝月也能感觉到对方平淡的心境,不过绿光皮鞭想要收回来的时候,却已经迟了。

‘女’魔头的身体化成了一团烟雾消散了,而那把剑却一动不动地横在那里,蓝月心下着急,想要收回绿鞭已是不可能,眼见着鞭子落下,司徒绝却蓦地伸手接住了。

蓝月长松了一口气,本就是她低估了司徒绝的能力,可此刻的她却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

因‘洞’顶上布满了苔藓,蓝月稍一不留神,脚下便打了滑,所以此刻她的身体便像熟透的苹果般坠了下去,这下死翘翘了,眼见着锋利的剑刃近在眼前,蓝月却毫无办法,只能闭上眼睛。

剑身散发的寒气越来越近,不过却在某个点停住了,蓝月先是睁开一只眼睛,但见司徒绝单臂抱着她的身体,顿时对方倒下的英雄形象再度屹立了起来。

“我撑不住了,怎么办?”司徒绝有些吃力道。

蓝月先是怔了怔,不过下一秒屁股却着了地。蓝月不满地‘揉’着屁股,郁闷地想:自己不至于这么沉吧?难道说最近该减‘肥’了?

司徒绝利落地收回剑,那生龙活虎的模样怎么看也不像撑不住了。

“你耍我呢?”蓝月站起身拍了拍屁股。好在这里的湿气都汇聚在了‘洞’顶,地面被热气烘得干燥,不然就得粘一屁股泥了。

司徒绝一句话也不说,闷头在前面走着,蓝月本来滔滔不绝地发泄着心中的不满,但当她察觉到司徒绝周身冰冷的气息时,便也闭嘴了。

似乎,心中涌动着不祥的预感,难道要发生什么了吗?而此时,林中乌鸦的叫声已经消失了。脚底踩在落叶上发出窸窣的碎响,蓝月随在司徒绝身后,她踩着对方绵长的身影,一言不发。

忽然司徒绝停了下来,蓝月也赶忙停住了脚步,司徒绝将火点燃,之后用枯枝支起架子来,蓝月坐在旁边,她将下巴搁在膝盖上。郁闷的想:即便没有自己的自告奋勇,司徒绝也可以做得很好。

收拾妥当,司徒绝便在一边默默地烤着拔光了皮‘毛’的山‘鸡’,蓝月的眸‘色’微黯。自己真的好没用,非但帮不上忙,反而让司徒绝为自己‘操’心,想到这层。蓝月对司徒绝的怨怼便也消散了。

不一会儿,烤‘鸡’的香味便弥漫开来,蓝月吞了吞口水。紧接着肚子便无比配合地叫了起来,蓝月尴尬地捂住肚子,怎料越是捂着,那声音越是响亮。

真是没出息!蓝月在心底将自己鄙夷了一番,她咻地站起身来,这一次无论如何,她都要证明自己不是完全的菜鸟。

那么就从最基本的食物开始吧,随便‘弄’点什么吃的,让司徒绝惊‘艳’一番才行。不过举目之内,皆是黑黢黢的树影,密林中时不时地发出风声的呜咽,若是自己再遇上个什么怪物,不一定就那么好解决了。但蓝月的脚步只是踌躇了一会儿,强烈的自尊心便推着她向前,明明说好让他对自己刮目相看,可是至今连一丝苗头也没有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再退缩了,这么想着,蓝月的步伐便坚定了许多。

不过刚走了两步,离得火堆稍微远些,彻骨的寒风便迎面扑了过来。蓝月裹了裹身上的兽皮,这才稍稍暖和了。

司徒绝将烤好的山‘鸡’在火焰上转了一圈,他看也不看身后,而是淡淡道:“你要去哪儿?”

蓝月本是蹑手蹑脚地走着,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不由得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却见司徒绝仍是背对着他,从这个角度望去,恰巧能够瞅到那烤的金黄的烤‘鸡’。蓝月本还松动的脚底忽然黏在了地上,再也动不了了。

半响没有回应,司徒绝话语中的不悦更是明显,“又要惹事吗?”

蓝月将两手背在身后,食指紧紧地纠缠着,原来在对方的心中,自己不过是个一直惹麻烦的包袱罢了,‘女’人大都如此,生气就会失去理智、胡搅蛮缠、‘乱’翻旧账,蓝月亦是如此,她气鼓鼓道:“我、要、方、便!”

司徒绝蹭的一声从地上站起来,他一手拿着那只烤的金黄鲜嫩的烤山‘鸡’,一手拂了拂身上的尘土,虽是十步之遥,但对方不过两三步便跨了过来。

蓝月默默的吐了口气,即便是拿着烤‘鸡’这种庸俗的动作也能让司徒绝表现得高雅起来,真是佩服。不过这么想着,司徒绝便在蓝月面前站定了,“这里不可以吗?为何跑那么远。”

这人怎么那么不讲理?就算自己隐瞒了他,不过若是真的方便,也不能在他身后吧?蓝月鼓着腮帮子道:“我要方便!时间很长!”

“那,这个呢?”司徒绝一脸陶醉地嗅了嗅那烤‘鸡’的香味,然后扯下一根‘鸡’‘腿’,自顾自地吃了起来,等到吃完之后,还满是回味地‘舔’了‘舔’沾了‘鸡’油的手指。

蓝月忍不住黑了脸庞,不就吃个‘鸡’‘腿’吗,至于这么**吗?正这么想着,却听司徒绝云淡风轻道:“你去方便吧,不过要在我的视线范围之内。”

我忍!蓝月死死地盯着司徒绝,而拳头早已握紧,寒风呼呼地吹着,她早已感觉不到寒意,此刻她只觉得全身好像被火焰烤着一般灼热,根本停不下来!

就这么着,司徒绝脚步从容地走向了火堆,而他扯下了另一条‘鸡’‘腿’旁若无人的嚼着,那一脸陶醉的表情真让人受不了。蓝月受不了地朝着森林深处跑去,不过刚跑了两步,脚下却慢了。

她回头看了看司徒绝,却见对方一脸享受地坐在那里,根本没有追上来的意思。

前脚是寒冷和饥饿,脚后是温暖和美食,清高和‘诱’‘惑’的天平开始倾斜,蓝月跺了跺脚,终是没骨气地朝着‘诱’‘惑’那边去了。

而司徒绝这边早已吃不下这种难吃的食物来了,胳膊上的伤口开始疼了,那里扑通扑通地跳着,他的脑袋也跟着突突地发热。

当蓝月的气息凑近时,他才收起那痛苦的表情,忽然一只‘玉’手伸了过来,只见蓝月一脸霸道模样,“吃不完了就不要‘浪’费,给我!”

司徒绝哼也不哼一声,“这就是你的态度?”

谁知道蓝月的怒气从哪里来?她只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即便她想尽办法百般讨好,但话语出口还是极为僵硬,无论如何也软不下来。

蓝月有些后悔,但她已经没出息地打了退堂鼓,任凭怎样也不能后悔了,所以她干脆将厚脸皮进行到底。

既然要不来只能抢了,蓝月撸了撸袖子,不过司徒绝的衣服太‘肥’大,刚撸上去马上就滑下来了,所以她只是做个模样,尔后饿狼一般朝着烤‘鸡’扑了过去,怎料司徒绝忽然换了另一只手。

时间将动作拉长,蓝月眼睁睁看着那黄澄澄的烤‘鸡’挪到了另一只手上,想要收尾的时候已经收不住了,所以蓝月成功的整个扑到了司徒绝的身上。

司徒绝嘶嘶倒吸了一口凉气,而蓝月却无所察觉,她成功地达到了目的,心满意足的抱着热乎乎的烤‘鸡’吃了起来。

司徒绝好容易将胳膊从蓝月的身下‘抽’出来,而蓝月的注意力全在美食上面,她心安理得地趴在司徒绝的大‘腿’上嚼着食物,却未发现司徒绝难看的脸‘色’。

蓝月一边吃着一边想,明天去城里无论如何也要买件合身的衣服,她乐滋滋地‘摸’着怀中的金锁,不过耳边却忽然传来一声痛苦的呻‘吟’,蓝月无辜地抬头望去,只见司徒绝紧抿着‘唇’,而那声音明明就是从他嘴里发出来的。

“你还好吧?”蓝月抬头问了句,还未等司徒绝点头摇头以作回答,她便继续埋头啃着烤‘鸡’,而另一只手却‘摸’着那金锁不放。

不过‘摸’了一会儿,她才察觉到不对劲,金锁似乎变大了,而且明明方方正正的样子,此时却变得粗圆,唯一相同的地方就是温度,因金锁放在怀中久了,便被捂热了。

难道金锁会变形?说不定自己发现了大宝贝,蓝月兴奋地想着,她三口两口将烤‘鸡’啃完,随手一扔,烤‘鸡’便被丢到了火堆里。

就着不太干净的衣服擦了擦手,蓝月正准备将那金锁掏出来仔细瞅瞅,怎料伸进去的时候才发现了不对劲。

为何上面有‘毛’‘毛’,虽然很硬,却是‘肉’‘肉’的感觉,这触感,绝不是金锁可以达到的。

蓝月用力一捏,司徒绝却蓦地发出一声呻‘吟’,那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以及意‘乱’情‘迷’。当蓝月垂首去看的时候,顿时傻眼了。

怪不得不对劲,原来她刚才一直,一直‘摸’错了地方!p

第二百四十五章 巧合

蓝月赶忙从司徒绝的身上滚下来,本打算云淡风轻地离开,怎料刚走了两步,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倒了下去,而她的手腕则被司徒绝紧紧地扣住,想要挣脱已是不可能。

她稳稳地落在了司徒绝的怀中,只见对方正一脸认真地望着她,而那漂亮的眸子带着一丝‘迷’离以及满满的神采。

蓝月腾地一下子红了脸庞,她赶忙拨‘浪’鼓似的摆着手,“我不是故意的,真不是故意的!”

本‘欲’说更多辩解的话,不过司徒绝温热的‘唇’片却稳准地落了下来,蓝月本还挣扎着,不过当对方那灵巧的舌尖探进她的口中时,蓝月那顽强挣扎的手臂忽然软了下来,那软的手臂不由自主地搂住了司徒绝的脖子,耳边的风变得温暖起来,整个世界似乎变成了缤纷的彩‘色’,而那凋零的枯叶都变成了翩翩起舞的蝴蝶,它们忽闪着美丽的翅膀飞向天空,而那闪动的颜‘色’从身下开始蔓延,一刻也不停。

司徒绝的温度十分灼热,待‘吻’得喘不过气来,他忽然停了下来,而蓝月也被‘吻’得意‘乱’神‘迷’,她的眸中闪着饱满的光泽,那粉红的脸颊让人忍不住咬一口。

不知有多久,他们都没有好好亲热过了,司徒绝的大手落在蓝月的‘胸’上,那软绵绵的触感让他移不开,好想一探究竟。

他忍不住解开了蓝月身侧的衣带,不过这个荒郊野外,说不定他们的不远处还是个墓地什么的,这样做终归是不太合适的,似乎有点亵渎神灵的感觉。

蓝月轻握住司徒绝的手,轻声道:“不要。”

‘欲’望让疼痛变得麻木,而那心底对自由的释放充满了浓浓的渴望,但司徒绝并不勉强,他不想让蓝月委屈自己。所以他没有继续。

亲手将蓝月的衣服整理好,司徒绝捏了捏蓝月红彤彤的鼻尖道:“放心,我不会勉强你的。”

蓝月抬首,半是感‘激’半是失落地望着司徒绝,其实有这么个贴心的男人爱着她,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虽说这种感觉很刺‘激’,她很想尝试一下,不过理智克制了冲动,为了不让司徒绝懊恼,蓝月故作娇羞垂首道:“其实。一点儿也不勉强。”

司徒绝望着蓝月可爱‘诱’人的模样,‘唇’角忍不住扬起,那深潭般的眸子‘露’出了一丝欣慰。

眼看着东方天际‘露’出一丝银白,而地平线下的阳光则透过那银白的缝隙‘射’了过来,森然漆黑的林子渐渐明亮起来。

不多时,太阳便跃出了地面,整个大地都普照在那金光之下,虽是没有多少暖意,却让人心暖暖的。

待蓝月熄了柴禾上的星火。但见司徒绝早已收拾好行装在远处等着她了。阳光透过林子斑驳地落下来,偏偏在他身边变得浓重,而那飘逸俊美的身姿竟笼上了一层神幻光环,他持着马缰靠在一棵弯曲却粗壮的老树旁边。

蓝月一路小跑过去。司徒绝缓缓地扭头望着她,两人之间隔了一层绵薄的白雾。

司徒绝跨上马,他向着蓝月伸出修长温暖的手,蓝月‘露’出浅浅一笑。自然地搭上对方的手,稳稳地坐在司徒绝的前方。

冬末‘春’初,晨风不大。空气中凝固着冷气,蓝月却感到后背一阵温热。

忽然,司徒绝探下身来,他的脑袋在蓝月的肩膀处,而他的手早已稳稳地握住了蓝月,微微俯了俯身,蓝月只觉得肩膀更重了,却见眼前凝成一片温暖的白雾,而司徒绝正对着她冻得通红的手呵气,一面如此,一面仔细‘揉’着,而他的表情却极为细致认真。

阳光静静地洒在他的脸上,那道伤疤也变得柔和起来,而那长长的睫‘毛’剪影更是美得无法言喻。

司徒绝轻轻地咳了咳,蓝月马上回了神,却见对方不着痕迹地将帷帽戴上了。大抵对方觉得这道伤疤有损他在蓝月心目中的形象,若是直说却又说不出口,便只能以这种方式来掩饰内心的尴尬。

踏着金‘色’的曙光,站在山丘最高处,可以看到打开的城‘门’,而那起早贪黑的勤劳人民早就排了长队逐个进城,城‘门’两侧有专‘门’负责检查的士兵,他们的脸上还挂着疲倦,而做起事来也是漫不经心。

眼见着队伍一点点缩小,司徒绝在蓝月耳边道:“抓紧了!”

待蓝月反应过来,司徒绝早已夹紧马肚踏着尘土朝着山下去了,好在有司徒绝,否则蓝月必定一个跟头翻下马背去。

待马儿感到城‘门’外的时候,本是长龙的队伍只剩下了三五个进城做买卖的生意人,他们或是驾着马车,或者挑着扁担,总之背囊满满。

待到司徒绝时,已经是最后一个了,守城的士兵只是抬了抬眼皮看了看风尘仆仆的两人,问也不问就放行了,虽是做事敷衍,却给蓝月和司徒绝省了时间。

待进了城,两人便不紧不慢地在大街上晃‘荡’起来。反正如今也不知道炼乌藏身何处,这番闲逛,或许能收集到一些小道消息也说不定。

炼乌亦是魔君的护法之一,先前师父派给蓝月的任务已经完成,‘花’影和追风都已消灭,当然蓝月如此顺利地完成任务离不开司徒绝的帮忙,所以蓝月想把这个人情还了,只是帮倒忙与否,这要看蓝月的运气好坏。

曾经她多么绝望,以至于将所有的仇恨都放在了魔君身上,如今司徒绝完好无缺地在她身边,蓝月倒也满足了,只是她不明白为何师父骗她说司徒绝已经死了,这个答案在她知道以后甚至后悔知道了。

不过如今最重要的便是打起‘精’神,蓝月‘摸’了‘摸’心窝,那枚金锁还在,蓝月的眼睛滴溜溜地打量着人声鼎沸的大街,街道上茶馆、客栈、酒楼、勾栏、医馆都有,只是这当铺怎么没瞅到呢?

毕竟死人身上的东西还是不要留着太久,以免夜长梦多。司徒绝早已发现蓝月的不寻常,他幽幽问道:“你饿了么?”

蓝月拍了拍肚子,虽然昨夜吃了接近一只烤山‘鸡’。不过夜晚太过寒冷,能量消耗的多,所以这个空当被问起,还真的饿了,罢了,先吃饭再找当铺也不迟。

正‘欲’回答,却听司徒绝自顾自道:“看你鬼‘精’灵地找着什么,还以为你饿了呢,不过这大街上到处都是酒楼茶肆,你也不用这番打量挑剔吧?”

蓝月的脸庞黑了黑。“我知道盘缠不多,所以我们得省着用,但你也不用这番旁敲侧击吧?”

司徒绝勾了勾‘唇’角不再说话,却在一家卖糖葫芦的摊子旁住了脚步,不出‘门’不知柴米油盐贵,这一路行来,司徒绝本来阔绰的出手到最后变得‘精’打细算,不可谓进步。

付了铜钱,司徒绝将那红得透亮的冰糖葫芦递给蓝月。“权当赔罪咯。”

蓝月将那冰糖葫芦拿在手里,只见这糖葫芦上糖均匀,阳光将那熬熟又凝固的糖照的冰晶透彻,霎时好看。不知行了多少路。蓝月才将那糖葫芦吃完,待发现手上落了糖渣滓,继而细细地‘舔’干净了才作罢。

司徒绝望着蓝月‘舔’手指时那可爱动作,忍不住宠溺道:“喜欢吃就再买一根。”

蓝月猛地抬头。她本还保持着‘吮’吸手指的动作,表情带着一分诧异,九分窘迫。虽是隔着薄薄的一层纱。蓝月仍是迅速将手指藏在身后,拼命摇头。

冰糖葫芦太贵了,买一根冰糖葫芦的钱可以买三个菜包子,这年头本就收成不好,水果格外的贵,山楂亦然,所以能吃上一根亦是奢侈了,尤其是对他们这些赶路人来说。

“牙都酸倒了。”蓝月皱了皱眉,似乎真有那么回事,司徒绝笑笑不语,他走在前面的功夫,蓝月则偷偷瞟了瞟身侧的冰糖葫芦摊子。

得赶紧找到当铺才行,这样不仅有钱吃糖葫芦,而且还有多余的钱卖到糖葫芦了。蓝月打眼瞄了瞄,突然眼前一亮,却见拐角不远处立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当。

终于找到了!蓝月兴奋地加快脚步,而司徒绝还未回神间,蓝月早已撒着脚丫子奔地没了人影。

却见当铺的老板是个留着山羊胡的中年男子,他带着一个黑平帽子,而两侧吊着白线,那红肿的眼皮似是哭过的样子。

此时他正打着算盘计算簿子上的账,耳边却传来一阵咚咚响声,抬眼却见一个端庄却透着俏皮的‘女’子正敲着柜台的红木桌面。

“老板,我要当东西。”老板还未说话,蓝月却抢先开了口。

那当铺的老板抬眼看着蓝月,死鱼泡子似的眼睛转动了一下,牵动着眼睛里的红血丝,一看就是遇到伤心事而且没有休息好的样子。

不过生意来了,他也不能苦着个脸,只能收起那满满的悲伤道:“何物?拿来老夫看看。”

“我今日要当的东西是天降之物,老板可得给个实价。”蓝月不急不缓。

可不是天降之物嘛,从男尸身上掉下来的,恰巧让蓝月给接住了,正所谓天上掉馅饼,不捡白不捡。

“姑娘,老夫从事这‘门’生意三十年了,自然不会要谎,否则也撑不起这个铺子,你说是不是?”

蓝月见对方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便也放了心。待她将手中的金锁掏出来时,却见那当铺的老板忽然变了脸‘色’。

忽然,老板拍响了桌子,那‘激’动的模样似是遇见了逝去的老母,他全身颤抖,握着金锁的手更是颤的厉害。

蓝月忍不住退了两步,难不成这个金锁太值钱了,所以对方才会这么‘激’动?不过看他那悲喜‘交’加的神情似乎不是这个原因。那么又是因为什么呢?本想当了这枚金锁好买套新衣来着,若是出了什么差错,计划岂不是泡了汤?p

第二百四十六章 好心收留

司徒绝将马缰拴在‘门’外的柱子上,刚进‘门’却看到蓝月昏昏‘欲’倒的身体,他立刻箭步上前将蓝月的身子接住。

蓝月心下一慌,却见抱着自己的是司徒绝,那惴惴不安的心又再次安定下来。她就着手心的细汗擦着桌面立起身子,紧张兮兮地望着店老板道:“怎么,难道这枚紧锁是无价之宝?”

那老板似是没听见蓝月的话,神情又惊又喜地盯着那枚金锁,似是‘抽’风发作。

“若你不愿出价,那我只好换个人家。”蓝月眼疾手快地将金锁夺回,而那当铺的老板却伸手去夺,不过见蓝月将金锁收进了怀中,那伸出的手臂微微缩了缩,却也笔直的晾在那里,不见收回的意思。

老板半张着嘴,老泪,这反应特别不正常。蓝月本想询问缘由,不过想着得抓紧寻找下一家当铺,到嘴的话便也咽了下去。蓝月刚要离开,当铺老板那枯木枝子似的手指却扯住了蓝月的袖子。

蓝月回头不解地看着对方,对方的‘唇’片却一直在颤抖,只让蓝月那本是疑‘惑’的心颤抖地不耐烦,老板才用无比沙哑的嗓音问道:“姑娘,这枚金锁,你是在哪里找到的?”

咦?这家伙怎么知道金锁不是自己的?难不成这金锁的主人店老板认识?本想开口好好地敲诈对方一番,不过看着他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同情心便开始作祟,怎料此时,店老板从‘抽’屉里抓了一把纸币出来,“姑娘,这些钱都给你,求你告诉我,这金锁,你是从哪里找到的?”

对方的声音那么迫切。蓝月本不想收下钱,不过钱已经被对方热情地塞到了怀中,她也不好推脱,既是收了人家的钱,也不能耍把戏,蓝月只好将那金锁掏出来,把事情的原委老老实实地告诉了当铺老板。

当铺老板越听越‘激’动,越听越伤心,待蓝月说道那男人已经惨遭毒手的时候,对方随即呜咽着大哭起来。那哭声十分凄惨,痛彻心扉。

“我的儿啊!你死的好冤,你死的好惨!可怜老爹我还没能见你最后一眼,如今你尸骨未寒,便被丢进那火窟窿,老爹无能啊!”

因对方哭得太惨,蓝月也忍不住湿了眼眶,她微微疲惫地靠近司徒绝的怀中,而司徒绝只是静静地拍着她的后背。小心翼翼地安慰。

忽然,身后传来哐啷一声脆响,却见一名‘女’子扑了过来,看那打扮倒也是富贵‘女’子。衣服布料要比普通百姓好得多。蓝月还未来得及看清楚那‘女’子的面庞,她便扑到金锁旁边哭了起来。

待他们哭得脸红眼皮肿,哭声便越来越小,那‘妇’人原是那男尸的妻子。如今丈夫死了,却教她年纪轻轻就守活寡,实在凄惨。

蓝月不由得同情怜悯起来。‘妇’人擦了擦眼泪,请蓝月和司徒绝进屋喝茶,待仆人退下了,她才把‘门’关上,把这些日子发生的怪事一一道来。

原是最近接连失踪了不少俊俏男子,他们大都新婚不久,遇上这等糟糕透顶的事情,任凭哪个‘女’人也受不了。

“本以为我们不会摊上这事,可厄运还是降临到了我夫君的头上。”‘妇’人说到这里,再次忍不住哭了起来。

蓝月虽是看到了‘女’魔头将‘妇’人丈夫丢入岩浆的那一幕,不过不确定罪魁祸首是否只她一人,便试探‘性’地问道:“究竟是谁这么狠毒呢?”

‘妇’人哽咽道:“我没见过她的真身,不过听别人说那是一个美丽的‘女’人,每当夜里,她会穿着红衣偷潜到人家行恶。那一定是个妖‘精’化成的。”

红衣‘女’子?蓝月心中有了底,果然是那个‘女’魔头。她将一块新的丝帕递到‘妇’人面前安慰道:“我想杀死你丈夫的一定就是那个红衣‘女’魔头,因当时我看到你丈夫的时候,他已经遭到了毒手,所以未能帮上忙,实在抱歉。”

‘妇’人抬起红肿的眼睛望着蓝月,她摇了摇头道:“这大概就是我的命吧。自小我便是孤儿,因生在二月,母亲又因难产而死,所以是个不祥的命数,如今夫君又惨遭‘女’魔头陷害,都是我的错!如那道士所说,我真是个克夫克母的命啊!”

‘妇’人脸上的表情变得平淡,大不了她为丈夫守一辈子活寡,此生此世,绝不改嫁,以免是个祸害。

蓝月品了一口茶,茶香萦绕,却是散不去的苦涩,“这怨不得你,要怪就怪你夫君鬼‘迷’心窍,一时被美‘色’‘迷’‘惑’了双眼,不然也不会让那‘女’魔头‘插’了空子。”

‘妇’人蓦地瞪大眼睛,她不可置信地望着蓝月道:“不可能,夫君绝不会背叛我,他说过这辈子只爱我一个!”

蓝月不愿打破‘女’子的梦幻,她也不想辩解,若是没有被魅‘惑’心智,又怎会上了‘女’魔头的当?只是人心难料,自欺欺人是很多‘女’子的通病,蓝月无力改变什么,便将话锋一转,“不过那‘女’魔头已经被我们除掉了,你夫君九泉之下也安心了。”

蓝月不忍心把她夫君死时的惨相告诉对方,生怕她承受不住,‘妇’人含泪道:“如此一来,便也少了我这种苦‘女’人,真是谢谢你们了。”

听到这话,司徒绝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虽说那‘女’魔头化成烟雾消散,不过她一定还未灰飞烟灭,此时此刻,不知她躲在哪个角落觊觎着猎物,等着他们主动上钩。

这家人虽然伤心,不过如今事实既定,便也无可奈何,只能祈求他来生投个好人家,千万别出什么差错才好。

“看你们的打扮,一定是个外地人吧?”‘妇’人悲伤稍减,但笑容看着仍是十分勉强。

蓝月赶忙站起身来,这一路奔‘波’,染了一身泥土油气,而这上好的貂绒坐垫还好没被自己的屁股‘弄’脏,不然她如何也过意不去了。

“没事,你坐下就好。”‘妇’人安抚道。

蓝月窘迫地笑道:“这一路颠簸,‘腿’也麻了,站着活动活动也好。”

‘妇’人不再强迫,继续问道:“你们可有亲戚在‘肥’城?”

蓝月摆了摆手,但她也不能说自己是来除妖的,只能梗着喉咙站在原地。‘妇’人说她命数不好,但光是这副美丽容颜就让人移不开眼,反观之下,蓝月倒有些羞愧了。她用余光偷瞄着司徒绝,却发现司徒绝正望着窗外,这才放了心。

“若是不嫌弃,你们姑且留下来住吧。”好心的‘妇’人柔和道。

虽说留下来住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免费吃住省去了不少盘缠,不过如此叨扰确实有些不太礼貌,蓝月本想拒绝,那‘妇’人却命仆人收拾空房去了,盛情难却之下,蓝月只好从了。

“你俩不介意住同一间房吧?”‘妇’人打量着眼前一高一矮的男人,虽然那个身材修长的男人一直不曾发话,而且对方带着帷帽,她也看不清容颜,不过这个偏矮的男人却十分憨厚,想必两人都不坏,便也擅做主张了。

“不介意。”

“介意!”

司徒绝与蓝月几乎同时脱口而出,一个沉静,一个‘激’动,‘妇’人面‘露’难‘色’道:“家里空房虽多,不过大都被杂物塞满,得体的空房也就那么一间了。”

本来居住人家,自己是客人,挑三拣四未免不礼貌,蓝月只得转了话锋道:“没关系,我刚才开玩笑呢,两人挤一张‘床’更暖和。”

最后一句话是挤出牙缝的,而司徒绝则抱着胳膊望着蓝月,看也不看,便知对方脸上的表情绝对幸灾乐祸。

‘妇’人笑道:“也对,虽是初‘春’,不过还是冷得很呢。”

外面虽是金黄的阳光,不过树木还未发芽,光秃秃的,看着也凄凉。

待安置好了马匹和行李,蓝月便拽着司徒绝去买新衣。但逛了几家布庄,仍是没见着适合自己的男装,要么颜‘色’太亮,要么造型太俗,想要低调内敛又不俗的衣服着实有些难度。

但因身上的伤口,司徒绝逛得漫不经心,而身边的蓝月则东瞧瞧、西看看,一副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新鲜模样。

虽然有不少东西都‘挺’得蓝月心意,不过都太贵了,唯一便宜的那枚‘玉’镯子也要五两纹银,着眼大局,蓝月还是恋恋不舍地将那镯子放下了,因她是男子的装扮,一路招了不少白眼,但这也不能阻挡她的热情。

不过蓝月前脚刚迈出去,司徒绝后脚便迈进了店面,蓝月疑‘惑’地站在店铺外面等待,却见司徒绝若无其事地从里面走了出来。想必被里面东西的标价吓出来了,蓝月忍不住偷笑,虽然他们买不起,不过如此一起逛街的感觉还很不错呢。

进了一家布庄,蓝月站在二楼,望着不远处的城‘门’。太阳西斜,不过下午功夫,天还是大亮着的,士兵便将城‘门’放下了,蓝月喃喃道:“怪不得城‘门’关得那么早,原是为了防止‘女’魔头进城啊,但她已经被你除掉了,想必恐惧不久就会散了吧。”

“你以为她死了?”司徒绝挑眉问道。

“不是吗?”蓝月反问。

司徒绝挑了一件衣服对着蓝月的身体比划了一下,颜‘色’‘挺’合适的,“若是如此,那你就太天真了。”

“可她明明被你的剑刺穿了。”即便自己错了,

第二百四十七章 发怒

司徒绝不搭话,而站在旁边的店小二早就忍不住了,这两个人在这里这么久,占着地不说,衣服也不买,实在可恶。

怎料他刚上前,迎面便甩过一块黑布来盖住了他的脸,“包起来。”

蓝月不满地晃着拳头道:“我还没试过呢,更何况,我也没说喜欢啊,你干嘛擅做主张?”

店小二纠结地站在原地,买主两人起了争执,他不知该如何是好,司徒绝幽灵般的声音传过来,“包起来。”

似是得了解脱,小二生怕买主后悔,赶忙速度地将那衣服包了。

蓝月一边抱着衣服,一边不满地瞪着司徒绝,而司徒绝却恍若未觉,就这件破衣服‘花’了她十两银子,敢情不是他掏的钱,本还想多留点钱买几根糖葫芦吃的,这下计划泡汤了。

不过一会儿,蓝月的气恼便消了,她现在很饿。虽然刚才在那家当铺偷偷往嘴里塞了一块绿豆糕,却根本不足以果腹,眼看着下午的天空红霞萦绕,肚子却饿得咕噜‘乱’叫。

蓝月掏出当铺老板给的纸币,还好面额不小,这下又能撑过一段时间了,抬眼间,她便瞅见了路边正在打年糕的摊子。

望着蓝月那放光的眼睛以及那扎根在地的双脚,司徒绝贴心地为蓝月买了一大块年糕,不过用的也是蓝月的钱,准确的说,应该是蓝月从当铺老板那里得来的钱。

待蓝月吃饱了,才想起身边也饿着肚子的司徒绝,她恋恋不舍地将手中吃剩的半块年糕递过去,“喏,就这么多了。”

而司徒绝却不接,越是如此,蓝月越是不放弃,她将那啃得变形的年糕举到司徒绝面前固执道:“尝尝吧。很好吃,粘熟料司徒绝忽然甩袖,蓝月以为对方会将年糕打落,刚要收回,却是来不及了。

然司徒绝凌厉甩袖掩面,迅速将年糕咬了一口,年糕那本不规则的形状变得更不规则了。蓝月望着司徒绝,笑得有些猥琐,这家伙终是敌不过美食的‘诱’‘惑’啊。

她满怀期待地望着司徒绝,只见对方喉结滚动了两下。年糕便下了肚。

“怎么样,很好吃吧?”蓝月眼睛亮亮道。

“唔。”简单回应,落叶般卷着旋风离开了,只剩下蓝月站在原地石化,任凭小风吹凉了心。

回到房间,蓝月第一件事就是‘插’上房‘门’试新衣。衣服大小合身,颜‘色’合适,颇得蓝月喜欢。她很快就把买衣服时的不愉快忘了。

想起还被关在‘门’外的司徒绝,蓝月便匆忙换下衣服打开‘门’。却见司徒绝倚在‘门’框边上,一脸鄙夷地望着她。

蓝月窘迫地红了脸,不过也贴心地拉着司徒绝的身体进了屋子,关上木‘门’。

屋里的炭火盆烧得正旺。旁边的木盆里还堆着未用的炭块,那‘妇’人真是贴心呢。蓝月往炭火盆里添了几块炭,屋子里更暖和了。

屏风后传来水‘花’撩动的声音,‘床’上没了司徒绝的身影。蓝月咬牙切齿,自己辛辛苦苦添的洗澡水如今却便宜了他。冲动让她差点把遮挡的屏风推开,不过在走进的时候。蓝月还是把探出的手收了回来,握紧。

本想好好泡个澡的,看来今晚却要泡汤了。蓝月百无聊赖地坐在‘床’上,‘床’单是刚换的新‘床’单,上面绣着龙凤呈祥的图案,云雾缭绕,紫羽翻飞,绣工‘精’致。

拉开被子,蓝月将整张‘床’占据。呼啦一声,屏风被拉开。司徒绝的发尖全是湿的,水珠正顺着发丝滴落下来,他那姣好健硕的身体反被那裹在身上的浴袍勾勒的‘诱’人无比。

蓝月偷偷往司徒绝那边觑了两眼,极力忍住喷鼻血的冲动,她背对着司徒绝,身体蜷成虾米状,反正无论如何,她也不会退让的。

赤着的脚丫还是湿的,木质地板上留下了一连串湿湿的脚印,一股沐浴的芬芳在屋子里散开来,那味道越来越浓,而蓝月却把头深深地埋进被子里,佯装睡着。

忽然,一块湿哒哒的浴巾落在蓝月的脑袋上,等蓝月再去寻那人影的时候,司徒绝却在一旁将衣服穿戴好。他竟然不与自己抢夺‘床’铺,难得这么自觉。

“我不洗了。”

“什么?”司徒绝的身上带着一股独有的芬芳,凑下身来,那股味道让她晃神。

对方凑得那么近,浴后的肌肤像是鲜嫩的桃子,红‘唇’更是‘诱’人,蓝月再次没骨气的退让,她收了浴巾气鼓鼓地洗澡去了。

月亮很圆,银白‘色’的光如此皎洁,蓝月的心也不由得静了下来,这一路经历过那么多,记忆或深或浅,但她却一点点的成长,没有太‘激’烈,也没有太平淡。这就是生活,没有什么过不去,事后想起来,也没什么大不了。

浴桶里十分温暖,蓝月只觉得昏昏‘欲’睡,全身似乎变得软塌塌的,提不起一丝力气来。

她的视线越来越模糊,想要睁开眼却是极为困难,忽然一抹幽香凑了过来,蓝月只觉得那脸庞极为熟悉,想要看个清楚却是来不及。

司徒绝将蓝月的身体从浴桶中抱了出来,对方脸庞小巧,眉‘毛’浓密,而那闪着‘迷’人光泽的眸子则被那薄薄的眼帘遮住,他艰难地喘着气,忍了这么多天,还是不行啊。

体内似是有许多虫子在蠕动,每一寸都仿佛蚂蚁爬过般的酥麻,司徒绝俯下身去‘舔’了‘舔’蓝月光滑的肌肤。月光透过那影子落下一道光晕,而屋里的一切都染上了一层神秘的光泽。

司徒绝将蓝月平放在‘床’上,原来,她的身材竟是如此‘诱’人,不过相较之下,对方血液的香味更加芬芳。

司徒绝缓缓将手伸向蓝月,因是内力迸发,他的衣袖被鼓破,碎片一点点飘落,而那‘露’在外面的古铜‘色’肌肤本是平滑的,此刻却像有万虫穿过,那凹凸不平的肌肤像是被大风卷起的‘波’‘浪’,一刻也不停。

月亮四周的光晕更是浓了,那银‘色’的光与血‘色’一点点融合,竟是无比美妙诡异。

就在那光穿过黑‘色’的无限空间落到地面上时,司徒绝的眸子忽然变成了血红‘色’。

他本以为自己能控制的住,却没想到月圆时还是忍不住,这是同类相食的悲惨场景,他的手终是抓住了蓝月白嫩的胳膊,那利爪渐渐将蓝月握紧,之前在胳膊上留下的伤口出现了一个黑‘色’的‘洞’,‘洞’的四周流动着黑‘色’的鲜血,而魔毒正一点点地吞噬着他的肌肤,那里像是沸腾的开水不停地冒着泡。

司徒绝还有一丝理智,他极力控制着力度,不过那粗糙的手指却渐渐将蓝月的胳膊握紧,那里通红一片,隐约可见皮肤下的青‘色’血管正在跳动,而新鲜的血液正在汩汩流动。

只要一点就好,那猩红的眸子变得贪婪,他全身长出了灰黑‘色’的绒‘毛’,那张俊美的脸庞变得不堪入目,唯有五官没有被绒‘毛’覆盖。

衣服因包裹不住他硕大的身体而被撑得破破烂烂,只有几块碎布零星地挂在他身上。

忽然空中闪过一团亮光,而一名白胡子道人横在了他的面前,那拂尘一挥,金‘色’的光鞭似是喷着火的巨龙张着大嘴朝着司徒绝冲了过去。

“孽障!若你不能控制自己,那为夫只有将你毁灭!”这名白胡子道人不是别人,正是白道仙人。

当初是他将濒临死亡的司徒绝从鬼‘门’关拉回来,云隐仙人本想阻止,但想要找到碧血青剑的新主人却要‘花’很长一段时间,如此也只能赌一把。

司徒绝的体内种下了更强大的熊魔毒,若是他能将这种毒驯服,便能为自己所用,若是不能,便会沦落为熊怪,只能靠吸食鲜血提高修为,越是鲜美的鲜血越好。但白道仙人又怎会允许这种事发生?只要有这种迹象,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将司徒绝解决掉。

已经失去理智的他受到攻击怎能不反击?他将身子弓起来,发出一声怒吼之后,便朝着白道仙人冲了过去。

白道仙人轻巧地闪躲,屋里的东西全都被撞翻了,司徒绝还未伤着白道仙人半分。

白道仙人手中的拂尘化为金龙,它犹如腾云驾雾之势向着司徒绝飞了过去,整个屋子包裹不下它的身子,不过这只是个虚幻,屋顶帽子抖了两下继而恢复了平静。

眼见着金龙冲过去的时候,碧血青剑剑柄上的珠子却亮了,黑龙从里面跃了出来,它猛地一口咬住了金龙的脖子,而金龙的脖子虽被咬断,不过却迅速愈合在一起,它一个利爪便将黑龙刮倒在地。

无论司徒绝变成什么模样,他终归是碧血青剑的主人,而主子有了危机,黑龙自然会出来保护。

黑龙被金龙的爪子踹翻在地,对方一个翻卷,灵活的身体扭动着过来了,它将黑龙从地上抓起来重重一摔,顿时地上便被砸出了一个大坑。

白道仙人袖子一挥,金龙便继续将目标锁定在司徒绝身上,而司徒绝因手臂上的伤行动不便,再加上他体型变大只是增大了力气,而功力却降了不少,此时他万分饥饿,根本提不起灵气来战斗,不过同白道仙人过了几招,

第二百四十八章 义无反顾

就在金龙俯身冲向司徒绝的时候,一道绿光忽然挡在了它面前,金龙被那绿光晃疼了眼睛,当即一个翻滚撞上了房梁。

白道仙人一挥衣袖,金龙便化成了他手中的拂尘。他眯着眸子望着挡在司徒绝面前的蓝月,隐隐‘露’出了不悦。

白道仙人道:“怎么,你要救他?”

蓝月将散着绿光的珠子往空中一抛,紧接着那珠子便化成了一把长而锋利的剑,但见她右手握紧,左手拇指食指两个指尖缓缓划过剑身,而冰冷的刀光剑影之下,是一双坚定的眸子。

“姑且不说他,我们之间的旧账也该算算了。”蓝月扬起‘唇’角,她的发丝垂在肩畔,而那黑‘色’的瀑布将一张‘精’致的脸庞映照的鬼魅。

“旧账?”白道仙人望着蓝月,疑‘惑’不已。他可不曾得罪过这个丫头。

蓝月认真点头道:“那次你将我从忘忧岛带出来,半路却将我从空中抛下,好在我命大,否则必得摔成‘肉’酱。”

捋了捋胡须,白道仙人爽朗地笑了起来,“你这丫头这么记仇,又怎忘了是老夫把你从忘忧岛带出来的?”

蓝月怔了怔,本想糊‘弄’过关,却反被对方问了个哑口无言。白道仙人将拂尘甩到一边,“老夫知道你痴情,不过现在他太危险,消灭魔君一事迫在眉睫,你万不能出现差错。”

蓝月扭头看了看身后的司徒绝,而司徒绝早已垂涎地盯着她,伺机而动。

“你也看到了,每当月圆,魔‘性’大增,他根本不能控制自己。”白道仙人颇为担忧道。

蓝月用手指略过剑锋,那绿光一点点消散,最终汇聚成一颗圆形的映魂夜珠。她抬眸坚定地望着白道仙人道:“若他真不能控制自己。成魔之路势在必行,我一定会亲手把他解决掉。”

白道仙人凝视着蓝月,而蓝月亦是毫不犹豫地迎上对方质疑的目光,过了一会儿,他才捋着胡子笑了,“既然如此,老夫便相信你一次。”

蓝月紧张的神情终于放松下来,她长呼了一口气,“谢谢白爷爷。”

“你这丫头,翻脸倒是快。刚才还说跟老夫有仇呢,这会儿又套起近乎来了。”

白道仙人将一张铜镜‘交’到蓝月手中,“这抑魔镜会降低他的魔‘性’,不过这只是一开始,若是他到了无‘药’可救的地步,抑魔镜就不管用了,那时候,你可别忘了刚才许下的诺言。”

蓝月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将抑魔镜放在怀中。紧接着白道仙人便化成一团白雾消散了。

本来被金龙按在地上的黑龙见主子的威胁消失了。便也化成一团金光消失在刀柄处。

蓝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个司徒绝未免太可恶,刚才自己赤‘裸’着躺在‘床’上,也不知道有没有被白道仙人瞧见。虽说对方的年纪大了,不过非礼勿视,毕竟对方也是异‘性’。

胳膊上划破了一道口子,鲜血虽然凝固了。不过稍一动弹还会渗出血珠来。若不是刚才被下了‘迷’‘药’,蓝月也不至于在紧要关头用这种方式以保持清醒,好在来得及。不然司徒绝就有危险了。

挽起袖子,蓝月将‘混’‘乱’的房间收拾干净,这才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怎料此时身后却传来了一阵粗粗的喘气声音。蓝月扭头一看,只见司徒绝还是那副长着灰‘色’绒‘毛’的熊样,变成怪物的他体型大了不少,不过只是壮硕了许多而已,那模样看起来与大猩猩有几分相似。

此时他前肢着地,后肢连着屁股盘在地上,而那长长的口水则顺着嘴角啪嗒啪嗒地滴在地板上,很快就积成了一个小水潭。

空中的月光仍是‘混’杂着红‘色’,此刻那模糊的红光正悬在司徒绝的头顶,而对方那怪异的模样在蓝月看来非但不恐怖,反而有几分可爱。

此刻他正伸出那硕大的爪子搭在蓝月的肩头,蓝月赶忙去夺,怎料对方紧抓着不放,就在这拉扯的功夫,却听得空中传来“刺啦”一声脆响,后背的衣服被扯破,司徒绝加大力气,整个后背的布片全被扯掉,还好蓝月里面裹了一层浴巾,不然就暴光了。

可气的是,司徒绝望着蓝月那光洁的肩膀时,口水流得更厉害了。

不过此刻外面却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紧接着那‘妇’人的声音便透过‘门’缝传了进来。

“发生什么了?里面的人还好吗?”

蓝月一下慌了神,而司徒绝仿佛觉察到自己做错了事,他赶忙乖乖地蹲在一边,蓝月左张右望,这才发现挂在支架上的司徒绝的长袍,于是想也不想便将司徒绝的衣服扯下来裹住身体。

蓝月打开一个‘门’缝,‘揉’着惺忪的眼睛,打着哈欠道:“夜深了,你怎么还不睡?”

‘妇’人被蓝月的模样吓了一跳,她赶忙退了数步,待仔细端量蓝月一番后,才发现眼前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白天的那个小兄弟。

当她看到那宽大的男袍时,忍不住会心笑道:“怪不得让你们俩一个房间,你会那么排斥呢,不过看来我的安排也是对的。”

既然‘妇’人已经知道自己是‘女’扮男装,蓝月也没什么好遮掩的,只是听对方那意味深长的话语,她还是忍不住红了脸庞。

“年轻人嘛,大家都知道,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妇’人挤了挤眼,憔悴的神‘色’多了些俏皮。

虽然蓝月称她为‘妇’人,不过两人的年纪差不多大,只是对方的打扮太过成熟,所以看起来比蓝月大好多岁。

蓝月刚要辩解,‘妇’人却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刚才这屋的动静太大,我还以为你们出了什么事,看来是我坏了你们的好事啊。”

蓝月的脸腾地红了,她摆手道:“不是这样的!”

‘妇’人不听蓝月解释,继续道:“嘛,不早了,我要睡觉去咯。”

蓝月呆呆地望着‘妇’人消失的背影,以及那误解的神‘色’,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反应。

等蓝月关上‘门’时,却见司徒绝正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看着她。对方的身体还未恢复过来,那流着黑血的伤口似是有什么东西在跳动。

‘迷’‘药’的‘药’效因疼痛而消失殆尽,蓝月扯了一块布子将自己胳膊上的伤口包扎起来,她本‘欲’帮司徒绝包扎胳膊上的伤口,不过对方一直在躲,蓝月便作罢。

被拂尘打到的地方还在火辣辣的疼,司徒绝的智商似乎下降了,他一个劲儿地喊疼,而手掌不停地挠着后背,蓝月在对方的背上发现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那伤口很长,一直裂到尾椎。

白道仙人真够狠的,这一笔账她得好好记着,以后再算也不迟。忽然司徒绝将蓝月从背上拉下来,而那宽大的遮体长袍先一步落地,蓝月那裹着浴巾的身体便真实地呈现在司徒绝面前。

蓝月又窘又羞地抱着肩膀往‘床’上躲,怎料还未靠近,一只‘腿’便被司徒绝拽住了,虽然对方受了伤,因身体变得黑熊般健硕,所以力气大了不少。

司徒绝那长着浓密灰黑茸‘毛’的手掌轻而易举地将裹在蓝月体外的浴巾拉开,蓝月赶忙抱‘胸’警惕地看着司徒绝,而内心却无比郁闷,这家伙无论变成什么模样仍是死‘性’不改啊!

就在蓝月自卫的时候,司徒绝一只爪子抓住蓝月的手,而另一只爪子则摁住蓝月的肩膀,此刻她就那么光明正大地呈现在司徒绝面前,对方的口中发出呜咽一声怪叫,紧接着他那硕大的身体便落了下来,等蓝月回神的时候,对方正‘舔’着她的身体,粗糙的舌头滑过肌肤惹得蓝月从脚底麻到头顶。

“不要啊!”蓝月大叫,她费力地将司徒绝踹开,但对方锋利的爪子却不小心将她的肩膀划开一道血口子,很快,血珠子便溅落了一地。

先前司徒绝虽然还未恢复人身,不过冲动却被压了下去,而此刻鲜血的味道再次将他心底的那股狂野撩动了起来,他紧紧地盯着蓝月受伤的肩膀,眼中冒出一团兴奋的光芒来。

蓝月本想用抑魔镜对付司徒绝,不过当她的指尖触及衣服那一刹那,动作却迟疑了。无论如何,她都要赌一把。

只要司徒绝真的爱她,真的能够控制体内的魔‘性’,那么他一定不会伤害自己的,想到这里蓝月便收回了手,她要凭借自己的力量陪司徒绝度过这段艰难。

蓝月不再逃,她乖乖地躺在‘床’上,整个人无比安静,而司徒绝的身子紧跟着凑上来,他整个身躯趴在蓝月身上,那茸‘毛’极其柔软舒服,蓝月将手指‘插’进茸‘毛’里,只觉得无比暖和。

不顾此时,司徒绝却把鼻子凑到蓝月肩膀的伤口处,血的味道让他发狂,他作势便对着蓝月的肩膀咬了下来,却没想到身下的人滑溜一闪,再眨眼间,蓝月已经跨到了他的背上。

司徒绝焦急地挠着肩膀,不过任凭他如何努力,蓝月总能轻巧地躲闪开来。

肩膀处传来麻木的痛感,蓝月咬牙忍着。这点伤根本不算什么。而闪神间,司徒绝却发怒了。他一个弓身,一股强大的内力从脚底穿了上来,蓝月只觉得脚底一阵酥麻,屁股一痛,回神之间,整个身体却跌落在地上。

司徒绝得逞地嘿嘿一笑,他虽然庞大,

第二百四十九章 她的情事(小H)

眼看躲闪已经来不及,蓝月拽住身边的柱子,全身用力,一个猛蹬便攀上了房梁。

司徒绝哪知扑了个空,他怒目瞪着房梁上的蓝月,而蓝月则一脸悠然模样。血的香味让他承受不住,他弯了身体,作势就要扑上来。

蓝月蹲下身子拽着悬在房梁一边的帐幔,手指刚‘摸’着帐幔,司徒绝却猛虎一般扑了上来。蓝月贼贼一笑,整个人空中提溜一转,下一瞬便顺着帐幔滑了下去。

忽然头顶传来撕拉一声尖响,却见帐幔被司徒绝用那宽厚的爪子扯断,唯有边缘还是连着的,此刻却因承受不住蓝月的体重,正不住地拉长。

此时距离地面还有两丈的距离,蓝月作势跳下去,怎料手指还未松开,那帐幔便断掉了。只觉一股坠力往下,手里一空,蓝月整个人头朝下跌了下去。

如此距离想要腾空反转确实困难,只听“咚”地一声闷响,却见蓝月整个人四肢伸展着趴在地上。

这个司徒绝真不懂得什么叫做怜香惜‘玉’吗?蓝月正‘欲’爬起身来,怎料此时后背一沉,司徒绝那硕大的身体整个压在蓝月身上。

蓝月只觉得整个世界一片黑暗,而脸颊一侧则是厚厚的茸‘毛’,好容易从那堆茸‘毛’中探出脑袋来,扭头却见司徒绝正对着自己龇牙咧嘴。

手掌抵住地面,身子不住的蠕动,蓝月一点点后退,本‘欲’缩进司徒绝的‘胸’膛下面,怎料司徒绝一个巴掌便将她的脑袋糊在地上。

旁边的炭火盆传来噼里啪啦的响声,蓝月因看不见外面的世界而恐慌起来,忽然肩膀处传来粗糙的痛感,而司徒绝正用那又厚又大又热乎的舌头‘舔’着蓝月的伤口。

等到‘舔’够了,司徒绝便开始‘吮’吸起来,蓝月疼得‘乱’抓。好容易揪住一撮‘毛’,身上的人却跳了起来,因用力过猛,那一撮‘毛’被蓝月拽了下来,此时正被蓝月握在手中。

趁着此时,蓝月赶忙跑到了屏风后,在跑的时候她还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司徒绝正抱着下体在原地‘乱’跳,蓝月将手掌摊开一看,这撮‘毛’格外黑。估计刚才不小心拽到对方的‘私’密处了。得意地扬了扬‘唇’角,蓝月将手心的‘毛’吹散,继而捡起地上的碎布将肩膀处的伤口包扎了起来。

忽然后背袭来一股热气,紧接着后背一阵凉意,蓝月扭头一看,只见裹在身上的浴袍又不没了,而司徒绝则用那‘肥’硕的手掌抓着浴袍在蓝月面前晃了晃,蓝月‘欲’夺,那浴袍却被对方拽成两半。

蓝月一怔。而在这愣神的空当,那浴袍便被司徒绝撕成碎片,微微一扬,那碎片便都飘在了地上。

蓝月赶忙捂住身体。怎料司徒绝却一个猛力冲了过来,蓝月的后背撞在屏风上,当司徒绝压过来的时候,身后的屏风应声而倒。蓝月只觉得后背一阵凉意和疼痛,而迎面却扑来一阵热气。

‘胸’脯一阵压迫,蓝月往下一瞟。却见司徒绝那长满茸‘毛’的手掌正压在她的‘胸’上,更可恶的是,司徒绝并未察觉,他只是死死地盯着蓝月脖子上的青‘色’血管,瞳孔一点点收缩。

既然对方如此痛苦,蓝月又怎能忍心让对方继续痛苦下去?她不信司徒绝会把她的鲜血吸干,她相信对方一定能控制自己。

正这么想着,司徒绝却忽然张大了嘴咬了下来,他的牙齿变得锋利,这一口一定很疼,蓝月柔和地盯着司徒绝,眸子好似碧‘波’‘荡’漾的湖面。

司徒绝被对方这么一看,似是羞愧般躲开眼睛,而蓝月则轻轻地‘揉’着司徒绝的脑袋道:“没关系,我不怪你,这是我自愿的。”

厚大的爪子小心翼翼地挪开,司徒绝一点点后退,他不敢直视蓝月的眼睛,那种温柔让他承受不住,让他羞愧。

蓝月忽然拽住了司徒绝的手,她大力一扯,司徒绝那硕大的身体便落在蓝月身上,一黑一红两双眸子静静地对视,她忽然轻笑开来,那笑容如同碧澈水面的涟漪一圈圈‘荡’漾开来。

“能为你做些事情,我真的很开心。”蓝月缓缓闭上眼睛,她侧过脑袋‘露’出白嫩光滑的脖子来。

当司徒绝看到时,忍不住兴奋起来,他张开嘴对着蓝月的血管咬了下去。

蓝月只觉得脖子处有什么尖锐的东西‘插’了进来,不过疼痛一闪而过,之后便什么感觉也没了。

司徒绝吸着蓝月的鲜血,体内充满了力量,他的理智也一点点恢复。

忽然,咕咚咕咚的吞咽声戛然而止,蓝月扭过头来疑‘惑’地望着司徒绝,而司徒绝则埋首在蓝月的肩窝处停了动作。

刚才他做了什么?他竟然吸了蓝月的血,他竟然伤害了她,说好要一直保护她的。不过刚才自己魔毒发作时一定把蓝月吓了一跳吧。

司徒绝不敢抬头,他无言面对蓝月,心中产生又羞又恼一股恶气,那股恶气无处宣泄。

只听得耳边一阵轰隆,顿时蓝月身边出现了一个大坑。蓝月只觉得‘胸’口一阵濡湿,眼前的司徒绝正一点点恢复人形。

蓝月抬手轻轻地抚‘摸’着司徒绝的长发,此刻他就像个无助的孩子,因为哭泣,身体微微颤抖。

“为什么哭呢?”蓝月微微勾了勾‘唇’角,虽然司徒绝咬了她,但对方只是吸了几口鲜血便停了,自己没有太大的感觉,与之前相比,自己也没有太多的不同,唯一的不同便是少了几滴血罢了。

司徒绝缓缓抬头望着蓝月,眼眶还是红的,那委屈的模样对蓝月这般母‘性’荷尔‘蒙’充足的‘女’子来说最具杀伤力了。

蓝月像是安慰小孩子一般安慰司徒绝道:“好啦,不哭,以后都给你吃就是了,不过你可不能贪心哦。”

这是蓝月第一次看到司徒绝哭,所以心底是满满的心疼。司徒绝却不搭话,他将蓝月从地上抱起来,完全不顾自己只有几块破布遮着的身体。

轻轻地将蓝月放在‘床’上,司徒绝整了整蓝月耳边的‘乱’发。眸‘色’坚毅道:“我得走了。”

蓝月的心蓦地空了一块,她只是盯着司徒绝,嘴‘唇’微微张着,可是却忘了该说什么,但她身体却抢先大脑一步抓住了司徒绝的胳膊。

司徒绝轻轻地捏了捏蓝月的鼻尖道:“我留下来,只会伤害你,虽然我会很想你......”

顿了顿,司徒绝继续道:“我会在你背后默默保护你的。”

蓝月却猛地将司徒绝的胳膊一拽,司徒绝虽然可以挣脱,不过还是顺着蓝月的心意倒了下去。她的眸中是满满的情意。而那浓烈的情意像‘花’香无孔不入,将司徒绝的身体完全包裹。

片,尔后闭上眼睛‘吻’了上去。

蓝月于司徒绝来说,仿佛罂粟,只要一接触,便一点抵抗力也没了。她的‘唇’齿如此香甜,灵活的舌尖正拨‘弄’着他心底最深处的那根弦。

两人的肌肤紧紧地贴在一起,完美的没有一丝缝隙,而灼烫的肌肤却像一把火点燃着彼此渴望的火把。

蓝月搂住司徒绝的脖子。对方那柔顺的发丝滑落两边,只‘露’出灼热的肌肤和宽阔的后背。

两人越‘吻’越深,越‘吻’越浓烈,而那灵蛇一般的柔软仿佛要伸进彼此最深处。那里似乎有自己的渴盼。蓝月呼吸灼灼,司徒绝呼吸沉重,两股气流彼此‘交’叠缠绕,融合成午夜最浓重的夜曲。

蓝月轻抚着司徒绝的发丝。对方忽然轻轻地咬了蓝月的舌尖,而蓝月闪躲的功夫,司徒绝的舌尖却巧妙地躲闪出来。他缓缓向下,沿着下巴到脖子处,那里还有他留下的两个压印,鲜血已经凝固,饶是如此,他的心还是忍不住抖了抖。

俯下身去,轻轻地‘舔’着蓝月的伤口,顿时一股酥麻通透了蓝月的身体,她忍不住轻呼一声,下一秒便紧紧地抓住司徒绝的头发。

司徒绝并不停,他只是在那伤口处多多逗留了一会儿,下一秒便滑到了蓝月的锁骨处,一阵吸‘吮’轻咋后,便埋首在蓝月的两座‘玉’峰前轻轻地‘舔’着、拱着、‘揉’着。

身体不会骗人,此刻蓝月的身体仿佛点燃了一把火,她忍不住扭动起来,而下身则若有若无地擦过司徒绝的硬物。

那东西早是蓄谋已久,当触到那冰冰凉凉的滑嫩大‘腿’时,司徒绝忍不住发出一声低‘吟’,而嘴上的‘吮’吸便更是用力了。

蓝月忍不住来回摆动身体,不时地撩拨着司徒绝的敏感地带,而司徒绝则大手一握,捏住了蓝月摆动的腰肢,他轻轻地在对方的屁股上拍了一下。

支起身子来,蓝月感受不到那股温暖,于是不满地闷哼,而那流‘波’似的目光柔情朵朵,好似拍岸的‘浪’‘花’,不住地冲击着司徒绝内心的‘欲’望。

司徒绝邪气勾起‘唇’角,下一秒钟便来到蓝月两‘腿’间的丛密地带,轻轻地撩拨开来,手掌却被蓝月抓住,蓝月羞赧地摇了摇头。

司徒绝将蓝月的手腕反手压在一旁,而嘴巴早已凑向那秘密地带轻轻地‘吮’吸,一股热流夹杂着‘淫’靡喷了出来,司徒绝只是将那‘蜜’汁‘舔’干净,然后大手‘揉’着蓝月的屁股。

蓝月被满满的空虚感包围,不过那阵空虚无处宣泄,所以她只能不停地扭动这身体。

司徒绝望着蓝月嫣红的面颊,忽然停止了捏‘揉’动作,他的大手握住蓝月的盈盈腰肢。

蓝月半睁开眼睛,眸中满是‘迷’离,忽然司徒绝‘挺’起身子,下一瞬间便有一个硬物‘挺’了进来。

那硬物穿透层层阻碍,直击蓝月身体最深处,此时,两人已经彻底地合为一体,而驰骋过后的暖流则是对蓝月最大的抚慰。

整个世界忽然安静了,所有的事物都变成了空白,唯有合为一体的两人感知着彼此,

第二百五十章 炼乌

那夜的疯狂仍在脑海回‘荡’,每当想起来的时候,记忆仍旧新鲜。

只要对方不再离开,就是对她最大的抚慰。无论司徒绝变成什么模样,她都会坚定地陪他走下去。

未来的路还很漫长,只要消灭魔君,曙光就会来临。

夜空犹如织锦,温柔的月光缠满悱恻,树影斑驳地落下来,蓝月望着烧得正旺的火堆,一时间出了神。

枯树枝彼此撩动,夜风过后,留下沙沙一片,蓝月收回神来,却不见了司徒绝影子。

不远处传来一阵轰鸣,栖在树上的飞鸟惊落一片,循着声音去寻,眼前却一片模糊。

脚下的树叶被风扬起,‘露’出褐‘色’的地皮,而蓝月的身影在点点树叶的影子中显得清晰。

沉寂了一段日子,‘肥’城又有年轻男子莫名消失了,蓝月明白那日炼乌只是金蝉脱壳之计,便轻松地引开了她的注意力,若不是司徒绝一开始就识破,恐怕这样的悲剧会持续上演。

‘妇’人听到这样不幸的消息时,反应很‘激’烈。她紧紧地握住蓝月的手,所有的希冀全都寄托到了她身上,“求你把她杀掉,无论如何,我夫君不能白死!”

蓝月微怔,而‘妇’人却收起‘激’动的情绪,“我知道,将如此重任压到你们身上,太过自‘私’,可是,我没能力与她抗衡,否则,我一定会亲手把她解决掉!”

蓝月将‘妇’人的身体从地上拉起来,这是对方夫君被害死的第三天,‘妇’人的衣襟前系了白绳,她的长发亦是用白线捻的白绳随意束在脑后,那深陷的眼窝让她看起来憔悴不少。

蓝月的眼神十分坚毅,其实这根本没什么好纠结的,本来这种事情就该由他们来做,而那些普通的人又怎么有能力对付如此强大的魔呢?

“你放心好了。我们一定会把她打败,为那些无辜的生命报仇!”眸中似是燃着熊熊怒火,每当仇恨加深一分,她的灵气便提高一层。

蓝月的身影十分坚定,她不会忘记自己的使命,不会忘记自己背负的责任,无论怎样,她都不会再逃避了,所以这一次,她一定要成功!

拳头渐渐握紧。映魂夜珠变成一把利剑,那剑身周围散发着莹绿的光芒,不过只一瞬间,那绿光便与锋利的光芒融为一体。

眼前出现一团白雾,那团白雾与浓浓的黑夜融为一体,蓝月义无反顾地走了进去,视线变得一片模糊。

忽然,脚下发出一阵滴答声,紧接着那滴答声便不住地在耳边徘徊。隐约间有冷风从耳边吹过,蓝月静立在原地,时空在这一刻静止,而抬首间。一只硕大的蜘蛛夹杂着凌厉的风从蓝月耳边吹过,蓝月的身子在空中画了一个圈,而只听叮铃一声,剑刃从地面‘抽’出的时候。无数砂砾好似箭雨一般朝着蜘蛛冲了过去。

稳稳落地,蓝月背对着蜘蛛,而那蜘蛛却‘交’织着嘴里两颗凸出的尖利牙齿。一动不动地瞪着蓝月。蜘蛛的身体非常坚硬,即便那些砂砾的速度很快,却未伤它分毫。

那蜘蛛的八条‘腿’好像踩在云端,而嘴里时不时地发出嘶嘶声,蓝月转身,眸光凌厉地盯着蜘蛛。

当危险降临的时候,唯有拼死一搏,若你害怕因而退缩,那么只有死路一条,若是将仇恨赋于对手,那么对手不过一头畜生而已。

杀气可以在不同种间传递,蜘蛛感受到蓝月身上的冷气,虽有一瞬间的迟疑,不过脚下的速度仍很快。

蓝月握紧剑柄,就在蜘蛛冲过来的时候,她先发制人,用更快的速度冲了过去。

地面的枯草被掠起一片,它们齐齐倒向蓝月前进的方向,不过瞬间之事,却见一簇枯草被削了尖。那剑锋夹杂着呼啸的风,嚯地一声便刺进了蜘蛛的肚子。

蓝月脚下不停,绕着蜘蛛的肚子飞快地赚了一圈,却听内脏破裂的声音在夜里变得清晰起来。

扬臂‘抽’剑,脓液擦过剑刃,溅起无数珠子很快落地,蓝月冲上附近一棵大树的枝桠上,发丝被罡风扬起。

静止片刻,蓝月转身向地上的蜘蛛望去,却听轰的一声巨响,而一阵尘土过后,割掉肚子的蜘蛛只是颤抖着肢体动了两下,很快便僵成一团。

白雾渐渐驱散,却见四周出现了许多蜘蛛丝,蓝月拂掉蜘蛛丝,眼前却出现了一团白光,那白光越来越近,蓝月被刺的眼疼,不由得用手臂遮住了那亮光,等光线变得柔和时,却见面前是一片美丽的绿草地。

而不远处是一道瀑布,阳光很好,瀑布从高崖直角冲向地面,溅起一片水‘花’,水质澄澈,在光下散发着晶莹的光泽。

因水的冲力,瀑布下方是一滩清潭,清潭深得幽绿,而浅水边缘则透明澄澈,水下的砂砾闪闪发光,水影流动,不时有鱼儿经过,因蓝月的人影投‘射’下来,却又将它们惊跑。

潭水旁边的枝桠上面搭着衣物,其中一件长袍是蓝月所熟悉的,不过未容她多想,却听此时水潭方向传来一阵轻铃般的笑声,那笑声如同泉水般叮咚好听。

蓝月被那笑声吸引,她轻轻地将脑袋探了出去,却见一名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正在同一名男子嬉戏。

那男子脑后系了一块布条,看来此时正在同那‘女’子在水中做游戏。

‘女’子蓦地将脑袋潜下水去,只听咕噜几声,水面复又恢复了平静,那男子忽然长臂一震,却见水面‘激’起千层‘浪’‘花’,他的身边出现了一层漩涡,漩涡直通脚底,四周的鱼儿都被水流卷进了漩涡里,他赤着的身体沾满水珠,阳光打在他身上,一点点万分晶莹,而那水珠不停地滑落,蓝月虽是告诫自己非礼勿视,不过还是直愣愣地盯着那里。

忽然那男子张开双臂,脚下的水也跟着升了上来,不一会儿,‘女’子婀娜的身体也同那晶澈的水一同升了上来。

顿时水‘花’四溅,伴随着一声尖叫,那‘女’子便稳稳地落在了男子怀中。

“你耍赖!”‘女’子不停地捶着男子的‘胸’膛娇嗔。

男子一把抓住‘女’子的手,一把扯下脸上的布条。他的笑容爽朗,怀中的‘女’子却羞涩的紧,那白嫩的肌肤浮上一抹红晕,在阳光下,这样的场景却是无比和谐。

就在蓝月看清那男子的容貌时,不由得呆住了。那个男人不正是司徒绝吗?怪不得她看着那长袍熟悉,原本以为这是一场梦,却没想到这是真的。

那么,他怀中抱着的那名与自己长相相似的‘女’子又是谁?难道是‘女’魔头?原来对方就是用这种方式引‘诱’男人上当的!可恶,她竟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博得司徒绝的欢心,不可原谅!

她的‘胸’腔在沸腾,热血不住地翻涌,好想立马冲出去告诉司徒绝自己才是蓝月,不过当司徒绝的目光伸向这边时,蓝月却清楚地看到了对方眸中的空‘洞’。

原是被假象欺骗了眼睛,司徒绝那么强大,又怎会轻易受到魔‘女’的蛊‘惑’?不过凡事不是一成不变,虽然蓝月不了解事情的起因,不过她绝不容许司徒绝做出背叛自己的事情!

然就在此时,司徒绝却抱着‘女’魔头上了岸,‘女’魔头作出一副娇羞模样乖巧地平躺在绿草地上,司徒绝则用胳膊撑着身体含情脉脉地看着对方。

蓝月有种窒息的感觉,尽管知道这一切并非对方心甘情愿,当亲眼看到时又当作另一番解释。她飞身箭步靠近,却听‘女’魔头道:“我整个人都是你的,所以请你尽情地享用吧!”

很快,司徒绝的身体便有了反应,就像那个月圆之夜,他的身上长满了灰黑‘色’的茸‘毛’,看起来就像一头熊怪。

蓝月将映魂夜珠化为长鞭,那鞭子重重一甩,鞭身卷起无数水‘花’,那水‘花’被风吹得‘露’出尖角,此时正飞快地冲向两人。

身下的‘女’魔头听到动静,立刻将司徒绝身边的空气冰冻,而她则立在蓝月面前,妖冶的眸子来回打量着蓝月。

“你个臭丫头,竟敢坏老娘的好事!”‘女’魔头手臂一挥,红衣便自动显现,她恢复了本来的容颜,蓝月看着也舒服了许多,毕竟与一个跟自己一模一样的人战斗,确实别扭得很。

“你不觉得自己很贱吗?”相较之下,蓝月反而十分平静。即便此刻她忍不住要将面前的炼乌撕成碎片。

“你说什么?”炼乌眉头一拧,极为不悦。

“我说,你很贱,”蓝月不屑地扬眉,“变成我的模样来勾搭男人,亏你想得出来。”

“不过这样确实奏效,你做不到的,我都帮你做到了,如此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炼乌冷哼,“你不能满足自己的男人,根本没资格同我说话。”

“所以你便制造这种幻想,让他们上当?”

“不得不说,你还是蛮聪明的,”炼乌的声音蓦地‘阴’沉,“不过你还是带着你的聪明下地狱去吧!”

说着,炼乌手中便出现了一道红丝绸,那丝绸不住地扭动成一条绳子,而绳子不断蔓延成为一张巨网。

凝神之间,巨网便铺天盖地地罩了下来,蓝月冷冷地盯着对方,眸中的红‘色’

第二百五十一章 战斗

却见那张巨网铺天盖地地罩了下来,一阵烟尘过后,世界便归于平静,唯有那烟的余尘缓缓升腾。

炼乌望着蓝月那边,‘唇’角忍不住勾起,“唯一可以与我抗衡的人被我蛊‘惑’,而你自然没资格与我平手。”

狂妄的话语与放肆的笑声‘混’杂一起,那是高傲者对无能者的嘲笑讥讽。

就在此时,巨网却微微动了起来,紧接着里面似是有什么东西鼓了出来,那东西不断膨胀,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却见蓝月从那破网中飞出来,化成鞭子的映魂夜珠迅速冲向炼乌。

炼乌猛地弯腰,只是脚底着地,整个身子似是贴在了地面上,蓝月杀了个空,就势落到四周的岩壁上。

光影斑驳,微风掠动,崖壁上长满了婆娑的植物,它们轻轻摇曳,蓝月的长发垂落下去,发丝亦是被风撩得动人。

炼乌望着崖壁上美丽虚幻的‘女’子,妖冶的五官变得隼狠,这辈子她最恨的便是男人以及勾搭男人的‘女’人,不可饶恕,不可饶恕!

风驰电掣间,炼乌飘到蓝月身前,红绸轻轻一带,刺眼的红‘色’便如毒蛇般冲向蓝月,企图将她缠绕。

蓝月微微迟疑间,那红绸便紧紧地缠住了她的腰,炼乌扬了扬‘唇’角,手臂一挥,蓝月便被红绸带向了另一侧的崖壁。

那速度比闪电还要快,若蓝月就这么砸上去,恐怕会被摔成‘肉’酱。

速度太快,蓝月的眼睛无法睁开,耳边的风声凌厉无比,一股强烈的压迫感直冲面‘门’,蓝月手臂一转,手中的皮鞭化成凌厉的长剑。

手腕迅速提溜一转,便听“锵”的一声脆响。蓝月心底一惊,这红绸竟然比钢铁还要坚硬,长剑无法砍断。

勉强睁开眼睛,却见布满青葱的岩壁近在眼前。而对面炼乌隔得远,她无法将蓝月看得仔细,不过岩壁上的灌木却晃得厉害,尔后却听轰得一声巨响,一道绿光乍现,炼乌被那强烈的绿光刺得睁不开眼睛,然绿光过后。却见一抹锦‘色’人影从那灌木丛中浮了出来。

炼乌咬牙拽紧红绸,而手上一轻,等她缓过神来的时候,却见红绸断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化成了碎片,此刻正随风飘落。

蓝月的长发迎风飞舞,四周曙光炸开,而那亮光里的神情却极为坚毅。一直以来,都是她连累别人。这一次,她要用自己的力量把司徒绝救出来。毕竟这个危机时刻,她只能依靠自己了啊。

忽然枝叶一抖,而眨眼间。蓝月的身影便近在眼前,她的眸子闪过一道冷光,而冷光过后,长剑凌空斩落。

虽然炼乌闪得及时。不过还是被那凌厉的剑锋斩伤了胳膊。血珠溅落一地,炼乌亦是发了狂。

忽然天地骤变,乌云压顶。一道闪电横空而过,雷鸣轰隆,那光和声映着蓝月的脸庞,竟有一种说不出的鬼魅。

就在这光与影的变换中,蓝月忽然来到了另一个世界,那个世界中满是‘阴’暗。

天象巨变,哀嚎四伏,而蓝月则不受控制地坠入那无底的深渊之中,除了凄凉的声音之外,蓝月再也听不到其他,然就在此时,身体忽然被放空,电光一闪,再睁开眼睛的时候,蓝月便回到了以前。

那是一段‘阴’暗的记忆,此时夜晚黑得不见一丝光亮,唯有远处的宫殿里亮着一点灯光。那里似乎散发着一种神秘的气息,此刻正吸引着蓝月去探索。

不过刚刚向前迈了一步,蓝月便来到了那亮着光的宫殿前。两侧有重兵看守,不过他们却面无表情,连蓝月的到来也未发现,若是用一个词语来形容,此时他们犹如傀儡般直立在那里,仿佛这里就是他们该有的姿态和动作。

蓝月站在殿‘门’外,此刻梆子敲响了三声,而那浓重的雕‘花’木‘门’被打开,蓝月怔了怔,不过那屋子里的光景一片模糊,什么也看不真切。

这里与外面深不见底的黑夜是两个世界,一股异香在鼻尖萦绕,等蓝月将步子迈了进去,却见偌大的正殿里摆满了各种‘女’人,她们有的躺在桌子上,有的坐在椅子上,有的横在‘床’上,有的立在地毯上,总之形态各异,不过表情却是清一‘色’的魅‘惑’‘迷’离。

她们身上或是裹了细纱,或是赤身‘裸’体,而那丰腴之姿竟然让蓝月的眼睛变得缭‘乱’起来。这‘淫’靡的气息让她忍不住逃开,一股压迫劈头盖脸地压下来,让她无处遁逃。

那些‘女’人望着这个突兀出现的客人,有的‘迷’‘惑’,有的热情,她们对蓝月伸出那白嫩的柔荑,似是邀请。蓝月忍不住退了两步,这里虽然盖满了‘女’人,不过从这摆设中,她还可以辨认的出这座大殿正是司徒绝之前的寝殿,里面的物什仍旧熟悉,不过为何多了这么多‘女’人?

虽然在司徒绝被魔‘性’腐蚀的那段时期内,他吸了不少‘女’子的元气,不过这副景象却是她从未看到过的,难道说司徒绝还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不成?

而‘阴’暗深处,一张红‘唇’却忍不住勾了起来,一旦被这幻象‘蒙’住了双眼,便会陷入仇恨中自取灭亡。如此一来,不用自己动手,她也会疯掉的。

既然成了疯子,就无所谓理智之说,若是因此变成傻子,那就更好了,这样一来,蓝月便会轻而易举地上钩,而自己也可以去主子那边邀功了。

炼乌‘舔’了‘舔’红‘唇’,一直以来,她都渴望被男人疼爱的感觉,不过人间的男子却经不起折腾,不过是细微的动作或是内心的发泄,他们都无法承受得住,所以若是自己达成了主子的要求,那么极有可能赏赐一名魔间的男子,这样一来,自己的‘欲’望便能得到极大的满足,凡是奴隶都不会有任何发言权的,将同类玩‘弄’于掌间,这似乎是一件无比快意的事情吧。

就在蓝月想要掉头回去的那一刹那,却见幕帘后出现了一抹人影,‘挺’拔、俊逸、秀仙之姿。那健硕的肌‘肉’和那完美的线条被幕后的灯光勾勒的如风如画。

殿里的‘女’人变得‘骚’动起来,她们搔首‘弄’姿,或是慌‘乱’查探头发是否整齐,姿态是否撩人,而举手投足间,异香便如‘浪’‘花’般不住地翻涌。

蓝月忍不住捂住鼻子,脑袋被熏得晕晕乎乎,整个人似是倒下去了。

不过珠帘微动,却听一阵叮咚脆响,而此刻探出珠帘的那双修长的手指微微一挑。一张冷漠却又鬼魅的脸庞出现在蓝月眼前。

这个男人,她再也熟悉不过了。心口有一瞬间的麻木,而那麻木从心口不住地蔓延,蓝月整个人怔在那里,全身动弹不得。

这些‘女’子都有编号,她们的腰上拴着铁链,铁链旁边挂着一个牌子,牌子上标了代称和数字。

司徒绝的目光掠过这些‘女’子,只是一个眼神。被点到的‘女’子便会姿态婀娜的上前,空中掠过一抹清淡的香气,等蓝月收回神思,却见那‘女’子在司徒绝身边一阵撩拨。

蓝月退了两步。她一味地提醒自己,这里不过是幻象而已,可是幻象如此真实,她看着眼前的司徒绝和那名丰腴的陌生‘女’子相互纠缠在一起。那股撕心裂肺地疼痛瞬间就将她吞噬。

不能,她决不能容忍!空中传来‘女’子的轻‘吟’和男子低沉地撩拨,蓝月只觉得脑袋开始爆炸。而那心中的热血竟也沸腾起来,此刻正一股脑儿地冲上了头顶。

蓝月‘逼’迫着自己挪动着步子,就在眼前的一幕完全出现在眼前时,那种景象不停地蔓延,而蓝月的瞳孔也不住地放大,整个瞳眸里是两具紧紧纠缠的白嫩身躯。

蓝月握紧拳头冲了上去,她一定要制止这种错误的发生,司徒绝只能是她一个人的,为何此刻司徒绝却同别的‘女’子做得欢乐呢?明明这件事荒唐无比,可是与眼前的景象却又无比巧妙地融合在一起。

蓝月‘逼’迫自己认为这是幻象,可是那种真实以及蔓延在心头的仇恨却不曾消散,忽然蓝月停了脚步,只见那些‘女’子怒目望着她,她们的嘴中不住地说着什么,蓝月虽然听不清,却能感受到她们话语中的质问,‘女’子越聚越多,她们横在蓝月面前,挡住了她的视线。

面前横着一道雪白的‘肉’墙,蓝月被那‘逼’迫向前的‘女’子击倒在地,她想要反击,不过全身却没有力气。

为什么会这样?蓝月掐了自己一把,疼得辗转反侧。忍住几乎要夺眶而出的泪水,蓝月默默地从地上站起来。

她垂首望着地面,那里只有大片的‘花’纹勾勒的豪华地毯,地毯上面十分干净,偶尔可见‘女’子洒下的脂粉,忽然脂粉飞了,就像幻象,它从蓝月的眼前消失。

蓝月的表情被垂下的发丝挡住,不过那些‘女’子仍是感到了一种致命的‘逼’迫感。却见蓝月横出胳膊,摊开掌心,一抹绿光在那里融化而且迸发。

本是横在蓝月眼前的‘女’子被这道绿光击得节节后退,然就在此时,那绿光却化成了一把锋利的剑,剑刃散发着冷光。

蓝月大臂一挥,剑光所到之处便会溅起一团团血珠,血珠落在红地毯上,难辨颜‘色’,只见上面炸开濡湿,空中不断喷‘射’着红‘色’,那些婀娜多姿的‘女’人瞬间被斩成两截,这种场景与当初蓝月斩杀乌鸦时的场景差不多,不过乌鸦可以飞,这些‘女’人却只会哀嚎‘乱’叫。

蓝月任凭那些鲜血溅在自己身上而不为所动,她的脸庞被鲜血打上了点点,不过那燃烧着怒火的眸子却格外明亮,那明亮的光大有劈开黑暗之势。

不过一会儿工夫,蓝月便将那些‘女’子全都杀掉,地上散落着各种被斩断的肢体,她们的表情仍是不变,不过却没了呼吸。

如此一来,眼前的视线便开阔多了。

蓝月手中的剑仍旧坚定地握在手中,不过手腕一抖,却见剑光一闪,绿雾腾绕之际,却见那把长剑化成长鞭。

此刻瘫软在司徒绝怀中的‘女’子却被他护在了身后,毒蛇般的长鞭即将刺入司徒绝的身体,不过下一秒钟却静止不动。

司徒绝的脸庞似是融化在雾团中,蓝月凑近了也看不清,她想不明白,那么爱着自己的男人为何会因为一个陌生的‘女’子而与自己为敌。

所以蓝月的指尖有些颤抖,尽管她的表情还是那么平静,然就在她靠近的时候,一道金光如雏龙炸开般冲了过来,还未来得及躲开,蓝月便被那窜动的金光冲到了柱子上。

鲜血喷涌而出,‘胸’口似是撕裂,疼痛如此真实。蓝月顺着柱子滑落在地上,她抬眸不可思议地望着司徒绝,而司徒绝只是冷漠地望着她,这个场景如此陌生,无论如何,

第二百五十二章 背叛

却见司徒绝周身紫光乍现,而他缓缓地闭着眼睛,四周强大的布景与他的身体融为一团,而等他再次睁开眸子的时候,空中却传来一声惊天彻底的嚎叫。

蓝月捂着‘胸’口抬眼望去,只见司徒绝提着那把碧血青剑,步履坚定却沉重,而那名身着暴‘露’的‘女’子则躲在柱子后面张望,‘唇’角微扬的她竟有种‘阴’谋得逞之后的快意。

擦了擦‘唇’角流下的血,蓝月定定地望着司徒绝,只见对方缓缓将手臂抬平,而那锋利的剑刃冷光一闪,下秒钟便对准了蓝月的‘胸’膛。

蓝月微愣,司徒绝这是打算杀掉她吗?心如坠冰窟,不过很快,蓝月便调整好了自己的思绪,她将涌上喉咙的鲜血咽了下去,而那腥甜的滋味让她幡然醒悟。

既是幻境,她便没必要考虑太多,只要自己活着,就好。司徒绝眸光一闪,那道剑光便如同刚凿开的冰面般锋利地冲了过来。

只听“铿”地一声巨响,空中爆发出一道火‘花’,两支利剑还保持着相‘交’的姿态,碧血青剑泰山般压了下来,蓝月咬紧牙关拼命抵抗,两人互不相让。

忽然司徒绝一闪,蓝月一个趔趄倒在了地上,耳后传来剑刃摩擦空气时发出猎猎之声,蓝月扭身望去,锋利早已‘逼’近眼前,不过那利刃在蓝月的鼻尖停了停,却又迅速地对准蓝月的脖子刺了下去。

转变就在一瞬间,蓝月在地上打了几个滚,直到翻到墙角边,这才双手撑住地面,尔后一个前空翻滚将身子正了过来。

此时眼前闪过一道白光,隐约一股风拂过蓝月面颊,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小腹却传来一阵剧痛。蓝月垂首一看,肚子上的衣服被割了一道口子,而鲜血正不住外涌。

蓝月捂住伤口,鲜血不断地从指缝里面涌了出来,而司徒绝还保持着刚才刺过来时的动作,利落收剑,身后的‘女’子便直愣愣地倒了下去。

这一定是梦。

蓝月睁大眼睛望着顶蓬,那里光影‘迷’离,物体模糊,忽然两股灼热顺着眼角滑落。所有的一切都一点点消散,就像被风吹落的帷幕,之后上演另一幅画面。

蓝月感觉不到疼痛,她只是不可思议地望着那一角,而曙光打破了黑暗,灯光被拂去了‘色’彩,取而代之的是广阔的天空。

这里白云袅袅,鸟鸣啾啾,蓝月躺在一片柔软的云中。湿气扑着她的脸颊,沾湿了她的睫‘毛’。

蓝月轻叹了一口气,她‘摸’了‘摸’自己的小腹,那里完好无损。刚才的一切似乎都从未发生过。她缓缓从地上站起来,一抹白影由远及近。

等那白影凑得进了,蓝月才看清对方的脸庞,那是一张极为素净的脸庞。虽然五官平凡普通,不过凑在一起却让人觉得舒心和可信。

‘女’子一袭素白长裙,周围雾气腾绕。若是不仔细看,定会误以为她的身体与那模糊的雾气化成一团。

一股幽香在鼻尖萦绕,蓝月忍不住用力吸了两下,然就在此时,那名素衣‘女’子却轻轻拍了拍蓝月的脑袋,那模样似是抚慰受伤的孩子。

“你愿意跟我走吗?”‘女’子的声音空灵澄澈,每一个字都在蓝月的心海不停地回‘荡’。

虽然极具‘诱’‘惑’,蓝月还是忍不住问,“为什么?”

“这个肮脏的人间不适合你,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去那美好素洁的世界。”‘女’子轻声道。

美好素洁的世界?听起来似乎不错,蓝月有些犹豫。不过她的内心还在徘徊,似乎有什么东西放不开,但具体是什么,她又想不起来,脑袋似乎刻意将那段过往遗忘,饶是她费劲心思去想,仍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蓝月埋首皱眉苦苦思索,而素衣‘女’子的音调却提了一半,“难道你忘了吗?你爱的那个人不仅背叛了你,而且亲手杀了你啊。”

话音刚落,蓝月的脑海中便出现那副不堪直视的画面来,‘女’子继续道:“男人没一个可信的,若你不相信,那我便带你去看,以此了断你那可怜的念头吧。”

景‘色’不停地变换,蓝月的眼前出现许多残忍的画面,那里有男‘女’的争吵、拳脚相向、暗杀、出轨、背叛,一幕幕掠过,蓝月的瞳孔不住地放大,而那本就深刻的疼痛变得更加清晰起来。

最终,眩晕消失了,有的只是晴空,以及青草地。

两人落在青草地上,身后是一堵高高的围墙,这里的‘女’人没了自由,可是那种愁苦有谁能懂?青草无声,每个人只关心着自己,‘女’子的悲惨一生只能当做故事来说,故事没有好坏,不过于故事的主人公却并非如此。

素衣‘女’子落在地上没有声音,整个世界出奇的安静,时值初‘春’,梨‘花’刚刚开放,树下落了一层‘花’瓣,‘女’子捻着‘花’瓣,神思幽远。

弹掉‘花’瓣捻成的‘花’团,‘女’子扬手一指,“锦绣园,那本该是属于我的地方,可是......”

垂首,暗影落下,‘女’子的手心似有鲜血溢出,本是光芒笼罩的她变得‘阴’沉可怕,而光影倒转,眨眼间,面前便是假山小榭,碧水流亭。

这是一座不小的院子,里面布局‘精’美,树枝上挂了‘精’致的鸟笼,笼子里扑棱着活泼可爱的奇珍异禽,它们扭动着小脑袋,不时梳理着身上的彩‘色’羽‘毛’。

一派生机勃勃,蓝月被那鸟儿吸引了注意,她忍不住浮上一抹笑意,不过待她的手指触碰那美丽的鸟儿时,手指却从鸟儿的身体穿了过去。

幽静的小路上,一名‘女’子从蓝月面前滑过,抬眼一看,却见那‘女’子的背影极为袅娜,粉‘色’的长裙犹如初绽的桃‘花’,顾盼回眸之间,贝齿雪白耀眼,那笑容如同三月‘春’风,直教人暖到心窝子里去。

不过这‘女’子看着颇为眼熟,蓝月望着那远去的身影若有所思,就在此时。素衣‘女’子轻飘飘地飘在蓝月旁边,还未来得及反应,蓝月便被那素衣‘女’子揪着后衣领跟着那笑若桃‘花’的‘女’子去了。

这人也忒粗鲁了点,蓝月不满地想着。忽然,素衣‘女’子猛地停下身来,蓝月的身体犹如风铃般在空中‘荡’了两下,最终落在了地面上。

对面正是那笑若桃‘花’的‘女’子,不过此时她的脸‘色’却‘阴’沉的可怕。蓝月来回打量着那名‘女’子和身边的素衣‘女’子,原来这两人是同一个人。不过不清楚素衣‘女’子带自己来这里是什么意思。正纳闷间,却听‘花’丛中传来一声轻‘吟’。

‘春’天。山‘花’烂漫,假山旁边是个小土丘,土丘上开满了各种植物的鲜‘花’,此刻正大开着笑脸,很是灿烂。

循着素衣‘女’子的视线望去,却见那山‘花’烂漫的‘花’丛里压出了一个不太起眼的印子,声音正是从这里散发出来的。

紧接着,那‘花’丛里探出一个赤着上身的长发男子来,他的长相极为普通。不过偏偏一双眼睛却生得深邃‘迷’人。

就在此时,男子身旁出现了一张狐狸般面容的‘女’子,却见那‘女’子红‘唇’微启,发丝随意的散落在脸颊。眼角微扬,狭长的眸子散发着异彩,话语却是极为不满,“怎么停了?”

“我总觉得。有人在盯着我们。”男子有些不安道。

狐狸‘女’子将四周打量了一圈,不过什么也未发现,她笑笑。“怎么,你怕她发现不成?有那个‘色’心却没那个‘色’胆,别让我瞧不起你。”

兴是狐狸‘女’子的话‘激’怒了男子,他猛地扼住‘女’子的喉咙,覆身重重地压了下去,一‘浪’高过一‘浪’的呻‘吟’从‘花’丛中穿了出来,明明是晴天白云,蓝月却觉得乌云压顶。

身边的素衣‘女’子静静地望着曾经自己的夫君背着自己勾搭别的‘女’子,心境是前所未有的平静。

而躲在假山后的粉衣‘女’子‘露’出身子,那本是笑得灿烂的脸上失去了‘色’彩,无心再看,粉衣‘女’子一路跑到厨房找了一把亮锃锃的菜刀,不过刚刚握起,手指却颤抖的厉害,最终她的纤细手指似是承受不住菜刀的重量,却听哐啷一声脆响,那发着寒光的菜刀便落到了地上。

粉衣‘女’子颓废地坐在地上,捂着脸哭了起来。直到天黑,‘女’子才抬起那哭得通红的眼睛,里面似是有仇恨在燃烧,而本‘抽’噎的她此刻却出奇的安静。

忽然世界流光肆意,景物不住地后退,忽然,景‘色’慢了下来,最终停在一个没有月光的夜晚。

这是一座废弃的院子,里面长满了杂草,院子里的小屋却灯火通明,却见那粉衣‘女’子换了一身黑衣端坐在窗前,烛光将她的面庞映得憔悴,不过她的神情却是出奇地坚毅。

随着那‘女’子来到一间漆黑的屋子里,等到适应了黑暗,蓝月才看清前方是一张垂着纱帘的‘床’榻。

那‘女’子似是练习了许多次,她步履矫健地来到‘床’榻上,却见嗖嗖两道刀光闪过,里面熟睡的两人还未来得及叫喊便被割断了喉管。

忽然夜空划过一道闪电,风扬起纱帘,一男一‘女’的头颅从‘床’榻上滚了下来,鲜血流了一地,‘女’子有瞬间的呆滞,不过她却迅速恢复理智,身子如鱼般灵活地从窗子跃了出去,此刻大雨倾盆,世界异常安静。

之后的一切,蓝月无心再看。原是素衣‘女’子受到了背叛,这才产生了扭曲的心里,自此以为人间无爱,有的只是自‘私’的人心和背叛。

忽然,昼夜倒换,蓝月来到了之前的仙境,素衣‘女’子向蓝月伸出手,“所以,我们不要再相信任何男人了,行吗?”

蓝月有些心动,只要想起司徒绝那狠狠一刺,她的心就忍不住流血,虽是幻境,蓝月仍是无法说服自己。

那颗心,

第二百五十三章 恶心不改

素手近在眼前,在阳光下散发着‘玉’润的光泽,蓝月紧紧地盯着那只手,尔后将目光落在素衣‘女’子的脸庞上。

对方那满是迫切和殷盼的眸子忽然让蓝月如梦初醒,若不是自己的迟疑,恐怕这会子功夫早就上了对方的当了。

蓝月拄着长剑,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她眸‘色’坚定地望着素衣‘女’子,而素衣‘女’子则神‘色’柔和地望着她。

站定身子,蓝月将手中的剑缓缓抬平,剑刃指着素衣‘女’子的脖颈,素衣‘女’子蓦地变了表情,她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望着蓝月,“怎么,你不愿跟我走?”

蓝月缓缓‘逼’向前,素衣‘女’子步步后退,她表情痛苦地质问蓝月,“请你告诉我为什么?难道你还对这个肮脏的人间抱有幻想吗?”

‘女’子望着蓝月,似是希望对方能给她一个答案,这些年,她太痛苦。而成为魔之后,她好像得到了解脱,杀人的快感让她沉沦,将那些凡夫俗子的‘性’命踩于脚下让她傲视苍穹,每一份快感伴随着沉重的罪孽,而刻意遗忘的背后是伤痕累累的恐怖回忆,她不想记起。

“人间确实存在‘阴’暗和肮脏,可你怎能忘了那些美好的存在呢?”蓝月被光影照的‘阴’暗分明,可那双眸子却亮得灼人,素衣‘女’子忍不住一怔,不过下一瞬间她的表情就变得冷漠,似是对蓝月幼稚话语的嘲笑。

“美好?呵呵,可笑!”素衣‘女’子冷冷地勾起‘唇’角,“你懂什么?你经历过什么?你怎能体会到那种痛?”

蓝月定定地望着素衣‘女’子深吸了一口气,尔后缓缓背过身来,她将腰间的衣带解开,草地上落了一层薄衫,就在素衣‘女’子疑‘惑’的时候,蓝月抖了抖肩膀。‘露’出一截曲线美妙的后背,不过当素衣‘女’子看到蓝月后背上‘交’错且深深的疤痕时,整个人都呆住了。

“这些疤......”

“不提也罢。”蓝月淡然地将衣服穿好,衣带轻轻一勒,纤腰毕现,可谁又能想到那么曼妙的身体竟平添了那么多伤疤呢?

就在素衣‘女’子怔然的空当,蓝月继续道:“无论是谁,都有一段悲伤或不可告人的过往,时光飞逝,那伤疤虽被沉淀。不过却极为敏感,哪怕有一个字眼提及到了,伤疤就会被无情地揭开,而我们只能装作若无其事,任凭它过去。”

素衣‘女’子垂首,难道一直以来,都是她错了吗?明明她是那么爱着自己的夫君,可是夫君为何背着她有了别的‘女’人?而那个‘女’人还是自己的贴身丫鬟啊!这对一向要强的她来说,是一个多么大的打击和侮辱啊!

素衣‘女’子握紧拳头。早知如此,她就不该可怜那个贱‘女’人,不然夫君也不会背叛自己!可是,她竟然杀了她一生挚爱的男人。

不。不是她的错!那个男人本就该死!素衣‘女’子退了两步,凡是背叛了她的人,都该毫不留情地杀掉!

蓝月望着对方无比‘阴’沉的表情,淡淡道:“若不是你放弃了自己。又怎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你怎能忘记你的存在本就是莫大的幸运了呢?”

素衣‘女’子的白‘色’渐渐褪去,红‘色’从脚底开始晕染,直到白‘色’褪去。素衣‘女’子才‘露’出炼乌的本来面貌。

蓝月并不畏惧,若是不能将对方点化,她们唯有决一死战,“即便夫君心猿意马,那你可不可以想办法夺回他的心?而且世上的男人不止一个,大不了让他休了你,以你的美貌和才识,难道不会有男人喜欢你了吗?你们可以从新开始,即便日子没以前富裕。可是你偏偏揪着一棵烂草不放,到最后,你自己也变得面目全非,至于吗?”

炼乌笑了,那狐媚的眸子没了本来的素雅纯洁,有的只是污秽算计,她缓缓地拍着响亮的巴掌赞叹道:“你这丫头说话倒是一套一套的,我差点被你绕进去。”

炼乌的四周忽然崩裂开一道红光,她的黑发被劲风吹得长蛇般舞动,而那异常妖冶的眸子则在这罡风中缓缓抬起。

一直以来,蓝月都太天真了,她以为世间没什么不可以被打动,可是她忘了,被杀戮玷污的心早就离不开杀戮,炼乌沉浸在那种报复和扭曲的快感中无法自拔,既然话语不管用,那么唯有刀刃相向、拼死一搏了。

“可是,那样太麻烦了。杀掉他们,我就痛快了,不然憋屈着自己,又是何必?”缓缓挑眉,炼乌的‘唇’片变成黑‘色’,“你说对吗?”

“我不能否定你的想法,这也是你的自由,”蓝月握紧手中的长剑,“我无力改变什么,如今我只能用自己的认知去辨别善恶。”

“所以,没有和解的余地了吗?”

空中充满了浓浓的火‘药’味,此时只要来一点星火便能将这紧张的气氛炸爆。

炼乌将红绸铺展开来,天地间似乎染了一层红‘色’,而那红‘色’如同游蛇般冲向蓝月这边,隔空望去,战场似乎被红‘色’的‘浪’‘花’覆盖。

任凭蓝月如何翻滚,那红绸像是长了眼睛般紧紧地围着她绕,忽然脚下出现一滩碧泉,蓝月提气一闪,就在这个空当,红绸紧紧地缠住了她的腰。

炼乌将红绸在手腕间飞快地缠了数圈,蹬直左‘腿’,弯曲右‘腿’,拴着红绸的右臂狠狠往后一带。

蓝月被那股大力扯向炼乌一边,她的脚跟擦着草皮,不一会儿,脚下便积了两堆草皮。

炼乌扯得吃力,本想空中一摆,将蓝月的身子摆向空中,怎料这个时候,却见蓝月周身爆发出一阵刺眼的绿光,那绿光如同炸弹般轰炸开来,长剑咔的一声落在地面,紧接着地面便出现一道道裂纹,那裂纹将草皮割裂得支离破碎,因是水源充足,地下不干燥,所以才未滚起烟尘。

炼乌一闪身,尔后弹簧般跳到了旁边的树上,就在此时,晴天里一道剑光飞了过来,那剑刃似是绽放着无数利针堪堪‘射’进她的眼中。

好在炼乌反应灵敏,红绸唰地拴住了身后的大树,就在蓝月刺过去的时候,目标却飞速后退,而眨眼间,炼乌已经落在了别的大树上。

身如轻燕般落在地上,蓝月抬首望着树上的炼乌,‘唇’角微微扬起,察觉到对方的怪异,炼乌才觉得一阵刺痛,她垂首去看,那里的红衣早就被削成了碎片,里面的‘肉’翻卷了出来,红白相映,看着忍不住头皮发麻。

此时说一句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再也恰当不过了,可蓝月不想多说废话,希望炼乌能够有所领悟,这样的话,说不定还能塑造一个美好的生命。

握着长剑的手指咔咔一动,那长剑便化成了长鞭,蓝月飞身上前,一个放钓竿般的姿态过去,鞭尾缠住了炼乌的腰,轻轻一带,炼乌与蓝月便齐齐落在了地上。

“为什么,”炼乌的表情有瞬间的扭曲,“为什么不杀了我?”

“我还有那么一点不想放弃你,”蓝月唰地收回长鞭,“毕竟曾经你的笑容是那么单纯美丽。”

炼乌微怔,尔后她垂下头。蓝月不知道她是否想通,不过很快,炼乌脸上的妖媚全都不见了,那张素净的脸庞再次出现在蓝月面前,对方不过轻轻一笑,蓝月的心便如同万千梨‘花’齐齐盛开般美妙。

“追求属于你的幸福吧。”蓝月歪头一笑,微‘波’‘荡’漾开来。

幻境一点点融化在浓雾里面,此时月上梢头,不过一个时辰的功夫,她便经历了那么多。

炼乌与蓝月保持了一段距离,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直到走出了幻境,蓝月才转身与对方告别。

怎料此时,一道银光却‘逼’迫眼前,却见炼乌垂首握紧拳头,她看着那尖尖的银钗冲向蓝月一脸快意。

蓝月不可置信地盯着炼乌,直到此刻,她才明白,对于魔,她不能保留一丝一毫的同情心。而那可怜的同情心又是从哪里来的呢?兴是那个曾经灿然如‘花’的‘女’子,兴是柴房里哭得无助的‘女’子,兴是杀人后迎着狂风暴雨逃跑的‘女’子。

不过想要避开银钗似乎不可能,因为蓝月的身子早就动不了了,眼前的炼乌仰头一笑,“收起你那可怜的慈悲心肠见鬼去吧!”

忽然空中传来“叮”的一声脆响,眼见着‘逼’近的银钗被一道白光打偏了方向,此刻正深深地‘插’入旁边的大树里面,树皮上只留下一个绿豆大小的‘洞’。

而炼乌还来不及眨眼,一道剑光从前飘过,等她想去反击的时候已经不可能,炼乌垂首望着被破开的肚膛,血红正从里面喷涌而出。

奇怪,她竟然感觉不到疼痛。有一道剑光闪过,炼乌还未来得及看清楚敌人,‘胸’膛便被劈成了两半,而‘露’出的一半心脏正流着黑血。

炼乌像是倒塌的墙壁一般,‘胸’膛以上先掉了下去,尔后双膝曲倒在地,上身被画了一个大大的十字。

司徒绝收起剑的功夫,炼乌早就灰飞烟灭,她的死不过是眨眼间的功夫,不对,比眨眼还快,蓝月还未来得及看清这一切是怎样发生的,炼乌便已经化成了一阵烟尘。

呆呆地张大嘴巴,司徒绝却不知何时飘到蓝月身边,抬起手指将蓝月的嘴巴合上,而体内一阵流气涌过。

蓝月动了动手指和胳膊,然后曲了曲‘腿’,舒了舒腰,等做完这一系列动作,

第二百五十四章 雪白团子

扔给蓝月一个有点凉却仍是软和的薄饼,司徒绝解了马缰头也不回地往前走着。

蓝月将薄饼小心地裹在怀中,然后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

“哪儿来的?”蓝月喜滋滋地问道。

“下山讨的。”司徒绝‘阴’沉着脸答道。

司徒绝那么骄傲的人竟然下山讨饭,说出来着实有些不可置信,可是想到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蓝月还是忍不住感动。

“怪不得捡柴捡了那么久,”蓝月小声咕哝,“可是,你下山为何不告诉我?”

见司徒绝不答话,蓝月也不再自讨没趣,她知道自己不该胡‘乱’走动,非但误会了司徒绝,还差点搭上自己的小命。

“再不吃就凉了。”司徒绝望着蓝月那委屈的模样,忍不住心软道。

见对方稍稍消了气,蓝月才迫不及待地将那薄饼掏出来,却见那薄饼上洒了芝麻,淡淡地芝麻香在鼻尖萦绕,本是被乌云遮住的月亮探出头来,薄饼因芝麻和月光的装点显得更加可口了。

蓝月将薄饼咬了一口,虽然已经凉了,不过小麦的香味与芝麻夹杂在一起,竟有一种说不出的香甜,蓝月第一次吃这么好吃的薄饼,薄饼好多层,蓝月一层层揭开来吃,等到吃得只剩最中间那一层,蓝月忽然停下来。

却见这一层薄饼上面散着麦‘色’,凑上去还能闻到淡淡的油香,她依依不舍地将这层薄饼递给司徒绝,“你也吃点吧。”

司徒绝只是瞧了蓝月一眼,随即扭头直视前方道:“我不喜欢沾了口水的食物。”

蓝月冷嗤一声,但当看到对方微微滚动的喉结时,她便将一切了然了。这么好吃的薄饼他怎会不喜欢?更何况他一定也很饿,可是为了自己,他竟舍不得吃。

虽然说的话有些难听。不过蓝月可以理解,她嗖地将最嫩的一层薄饼收了回去,怎料刚到嘴边,眼前便闪过一团雪白,到嘴的薄饼就这么没了。

蓝月盯着食指和拇指间夹着的那片小的不能再小的薄饼,怒气蹭的一下子蹿上头顶,而罪魁祸首却与她隔着五步之遥。

却见一个圆的不能再圆的雪白团子用小小的爪子抱着薄饼吃得旁若无人,而那粉红的鼻子不时地动动,看样子,对于美食。动物和人都没有抵抗力。

只是不带这样的吧?没打招呼就把她的薄饼抢走了。正好蓝月心中攒着一股恶气,趁着这个机会,一股脑儿地发出去吧!

蓝月咻地上前,而雪白团子的耳朵动了动,然后吸面条似的将爪子间抱着的薄饼塞进嘴里,等蓝月赶到的时候,却见那可恶的家伙正鼓着腮帮子嚼着那块薄饼。

敌人上前,这一口不知道吃得有多么匆忙呢。好狡猾的家伙!蓝月冷哼,她双手掐在腰间。此刻正诡谲地笑着俯视着脚下的雪白团子。

雪白团子仍是动着粉红鼻子,‘露’在外面的两颗‘门’牙不停地嚼着,完全不知道抓狂的蓝月究竟是多么危险的分子。

蓝月撸了撸袖子,张着一双魔爪缓缓向雪白团子靠近。雪白团子屁股抖了抖,‘露’出一只雪白的大尾巴。

蓝月一边缓缓蹲下去,一边闪着贼亮的眼睛嘿嘿笑着,这东西长得像松鼠。但全身雪白,看起来倒是听奇特的,而且身上的‘毛’似乎触感不错。虽然面积小了点,不过做一个暖手也够了,若是嫌做暖手麻烦,也可以盖在枕头上,睡起来一定特舒服。

不过还未等蓝月抓下去,那东西便嗖地一声蹿上了枝桠,皎洁月光下,那雪白的皮‘毛’看起来更是‘诱’人了,这一下子,更坚定了蓝月扒掉它的皮的决心。

雪白团子靠在大树主干处,身子直立站着,一双爪子抱‘胸’,两条后肢错开,那站姿实在得瑟。

蓝月佯装一副无措模样,下一秒钟便‘露’出一丝‘阴’险的笑,那洁白的牙齿竟然散发出森寒的一角,她的动作太快,雪白团子还未来得及调节自己的动作,脚下的树枝便坠了下去,而它圆滚滚的身体也在地上滚了两滚,因地上不少腐烂的枯叶,这一滚不打紧,对有洁癖的它来说,简直致命了。

身上沾满了碎叶子,雪白团子忘了蓝月的存在,两只短短的爪子将身上的枯叶仔细的摘掉,哪怕有一点错过也不行。

可惜它胳膊太短,后背上的碎叶子根本够不着,所以等蓝月冲过来的时候,它非但不紧张,反而一蹦两蹦地迎了上去。

蓝月看着小僵尸般的雪白团子,一时间傻了眼,好在及时刹住脚,否则非得栽个大跟头不可。

却见那雪白团子冲着自己的后背指了指,蓝月一脸疑‘惑’,不过当蹲下身子看着那沾满落叶的后背时,似乎明白了什么。但她怎能下贱到帮小偷摘枯叶,此刻她还想着用那薄饼换一张上好的雪白‘毛’皮呢。

见蓝月举着长剑落下来,雪白团子倒也不怕,它用那圆滚滚的乌黑眼睛望着蓝月,极为不满地指了指后背,那模样一脸嫌弃,似乎觉得蓝月太笨,这么简单的意思都不明白。

蓝月闭着眼咬牙砍下去,不过终是没狠下心来。她这一世的英名就要栽在这个可恶的雪白团子头上了。

哗地一下子收起长剑,蓝月咬牙切齿地将雪白团子后背上的枯叶摘干净,却见那可恶的家伙不住地摆着‘毛’茸茸的尾巴,一脸悠然自得的模样,蓝月暗自发誓,此仇不报非君子,等她摘完叶子,一定要将这可恶的臭家伙扒了皮,反正摘叶子是迟早的事,她也姑且忍了。

等蓝月摘完叶子,眼前忽然弥漫起一团黄烟,一股恶臭喷涌而出,那气味比消化不良时排除的气体还要臭。

只闻空中传来咯咯两声笑,蓝月腾地起身赶忙离开事发现场,等她再去搜寻雪白团子的身影时,却见雪白团子正悠哉地落在司徒绝的肩头。

这死家伙不仅使唤她,而且对着她放臭屁,这“血海深仇”蓝月算是记住了。

雪白团子也知道自己做的过火,惹面前凶巴巴的‘女’子不开心是要付出惨重代价的,所以心虚地跐溜一下子钻进司徒绝的怀中,只是探出一颗小小的脑袋来滴溜溜地望着四周。

蓝月气冲冲地迈着大步走过去,而令人吃惊地一幕却让她顿住了脚步。

却见司徒绝轻轻地抚着雪白团子的脑袋,眼角的柔和以及‘唇’角天真的笑仿佛在逗‘弄’自己的亲生儿子似的,而雪白团子也很享受司徒绝的抚‘摸’,闭着眼睛舒服地哼哼唧唧。

若它没做那么多可恶的事情,蓝月一定觉得它可爱,但第一印象向来重要,即便此时的雪白团子看起来可爱的想让人忍不住亲一口,蓝月仍是有股恨不得扒了它的皮的冲动。

蓝月怎么也想不到,司徒绝竟然那么喜欢小动物,不过她记得曾经司徒绝有一只鹦鹉来着,后来被裴芙蓉杀掉了。

往事不提也罢,心里那股恶气无论如何也要解决掉。蓝月向司徒绝伸出手,“把它给我。”

司徒绝一脸戒备地望着蓝月,看样子并没有打算给蓝月的意思,蓝月立马做出一副可怜模样,“这家伙太可爱了,就让我抱一下好吗?”

司徒绝细细地抚‘摸’着怀中的雪白团子,似是考究蓝月的话是否可信,就在司徒绝即将把雪白团子递出去的时候,雪白团子将蓝月‘唇’角‘阴’沉的笑看得一清二楚,它的小脑袋一缩,四肢忍不住打颤。

就在蓝月即将得逞的时候,司徒绝却忽然收回手臂,到嘴的团子就这么飞走了,而蓝月则眼睁睁看着雪白团子唰地离自己越来越远,本是神采的眸光忽然黯淡了下去,而雪白团子重新落入司徒绝的怀抱中时,竟对着蓝月做了一个胜利的手势。

“看得够清楚了吧?”司徒绝的话语淡淡飘来,蓝月虽然有股吐血的冲动,不过还是强忍住了。

她用无比‘阴’冷的眼神剜了雪白团子一眼,没事,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咱们来日方长。

就这样,本是属于蓝月的位置如今却被团子占据了,两人中间夹杂着雪白团子,它也不嫌捂得慌,一路不舍得从司徒绝的怀抱中蹿出来,大概是被蓝月的凶光吓怕了。正如一开始所说,第一印象特别重要,在雪白团子的心目中,蓝月早就给她留下了魔鬼般的印象。

蓝月很不爽,一路都嘟着嘴不说话。敢情在司徒绝的心目中,她还不如这个雪白团子重要,心理极为不平衡。她的脑袋中有千千万万个雪白团子在冲她翻着鬼脸,任凭蓝月如何挥着长剑也无法将它斩断。

月光落在山头,银‘色’将马匹上三个形状勾勒的诡异。翻过山头,山下的村庄都笼罩在一团白雾中,而晓光未破,眼前的一切有些虚幻,下一个目的地在蓝国,而雪白团子并没有离开的打算,这个厚脸皮的家伙是要蹭吃蹭喝一路啊!

本来能吃两顿烤‘鸡’的,如今只能吃一顿烤‘鸡’了,蓝月的心情非常不爽。

带着这种不爽的心情,两人一团子好容易找了一个破旧的客栈。如今时代发展了,人家客栈‘门’口就名牌出示公告了:

第二百五十五章 酱香烤鸡的风波

若不是团子在不该出现的时候总是出现,找一家寄宿的地方也不至于这么费劲。

虽然客栈有点破,不过‘床’榻还算干净。虽然木‘门’破了个‘洞’,这让人不爽,不过如今也没有挑剔的权力了。

蓝月正准备以一个潇洒的姿态扑上‘床’,熟料面前一道白光闪过,然当她的目光落在‘床’上的时候,才发现不知何时雪白团子就已经躺在‘床’上了,那姿势有些狂放,粉红肚皮朝天,四个小‘腿’四仰八叉地摊开着。

蓝月猛地刹住脚步,只见团子舒服地闭着眼睛,嘴里还不住地吐着透明泡泡。她偷偷瞄了瞄四周,屋子里除了她再没别人,此时绝对是一个下手的好时机啊!

撸起袖子,蓝月手中唰地亮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来,她贼贼一笑,从哪里下手比较好呢?仔仔细细将团子从里到外看了个透彻,蓝月终于决定从剖腹开始,想想那个场景,蓝月就忍不住‘激’动起来。

锋利的匕首映照着团子那粉嫩的小肚皮,蓝月的手指忍不住抖了起来,她用左手握住颤抖的右手,心情总算平静了一点。

深呼一口气,就在匕首的刀刃碰触到团子的肚皮时,手上忽然一阵温热。

蓝月一愣,却见团子正闭着眼撒‘尿’,‘尿’流好似喷泉般往上喷涌,而且好像没有停歇的趋势。她唰地一下子把刀撇开,整个人好似上了弦一般在屋子里东奔西窜。

“盆子呢,盆子呢?”蓝月无头苍蝇似的转了一圈,仍是找不到洗手的东西,这个客栈未免太不人‘性’化了,连个净手的盆子都没有。

此时司徒绝正倚着‘门’框一脸好笑地望着慌张的蓝月,他用两指夹着蓝月丢过来的匕首。而跟在身后的小二站在‘门’外迟迟不敢往里面看。

这里未免太恐怖了,若是那匕首劈头盖脸地落过来,自己的脑袋不得劈成两半?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小二庆幸自己不是第一个进来的。

蓝月此时的目标只有水,她必须马上把沾在手上的‘尿’洗掉。她隔着老远的距离嗅了嗅自己的胳膊,然还未凑近一分,那表情就像见了诈尸一般。

她怒吼一声冲向‘门’外,而店小二还未反应过来便被揪住了脖子,却听面前凶巴巴的‘女’子抓狂道:“我要洗手!”

店小二被掐的够呛,红着脖子话也说不出来,他指了指东南方的角落,蓝月蹭的一声如风般朝着那个方向去了。

真是败了。连个洗手的地方都这么隐蔽,这到底是家什么客栈啊!蓝月一边猛力搓着自己的手,似是不搓层皮去不罢休,待把手都洗红了,还是有那股‘骚’味。

蓝月向店家借了香胰子,洗了不下十遍之后,那股‘骚’味总算没了。

咬着筷子,蓝月极度郁闷地瞪着雪白团子,那家伙正在‘床’上躺着,呼吸均匀。睡得很香。她一边嚼着筷子一边想,这臭家伙到底是什么做成的?为啥身体构造这么特别?不仅放屁臭,而且‘尿’也‘骚’得惊人。

想着想着。眼前的青菜馒头就更加没有胃口了。不过蓝月仍不离桌,刚才听说还有一道酱香烤‘鸡’没上,即便被团子恶心得不行,她还是不能放弃自己心爱的‘鸡’‘肉’。

司徒绝仍是姿态优雅地吃着青菜,别看这种粗茶淡饭,对方却吃得津津有味,一口馒头一口青菜,嚼的特别认真,好像这就是人间美味。

忽然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隔着‘门’缝蓝月也能闻到那浓浓的烤‘肉’酱香味,她将之前的不快拂掉。满怀期待地打开‘门’。

负责送菜的人之前遭到恐吓的店小二,他看到蓝月忍不住发怵。端着酱香烤‘鸡’的手抖得猛烈,好似迎风发出猎猎之声的旌旗。

本在‘床’上小憩的雪白团子立马抖擞了‘精’神,后肢倒退数步做了助跑姿势,却见空中划过一道雪白,只见团子飞快地弹到盘子上,短爪子一捞,尔后弹簧般嗖地一下子蹿出老远。

蓝月很不愉快,一路同行也就忍了,抢着睡‘床’也就忍了,‘尿’了一手也就忍了,可是为什么这个可恶的团子要抢夺她的酱香烤‘鸡’!这可是她一个月才能吃上一次的烤‘鸡’啊!

店小二手中的盘子哐啷一声掉在地上,面前的蓝月如同火山爆发前那般沉默着,但她的表情却比杀人还要恐怖,小二双‘腿’一软,咕咚一声跪在地上,然后屁股用力,整个身子趴在地上,一路虫子般蠕动着下了台阶。

这一晚注定不平静,蓝月他们住在三楼,因团子与她不能化解的矛盾,所以殃及池鱼。

二楼底下有一对做羞羞之事的情人迫不及待地准备切入正题,熟料‘床’顶传来咔的一声巨响,两人脸上的‘迷’离之‘色’尽散,他们懵懵地抬头望去,却见天‘花’板破了个大‘洞’,一团雪白的东西抱着烤‘鸡’冲着他们抛了个媚眼,然后提溜一下子灵活地翻了个身子,眨眼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两人呼了一口气,正准备继续,熟料又传来咔的一声巨响,只见本来破掉的那个‘洞’又裂开了一些,而一只裹着布条的脚连带着上半截大‘腿’落在他们头顶,虽然脚丫不臭,但因奔‘波’的缘故出了不少汗,所以气味亦是不敢恭维,两人做事的兴致没了,本‘欲’就此作罢,毕竟天顶破了个‘洞’,万一被上面的人看到了也不好。

罢了,就安安稳稳的睡觉吧。可是没过多久,楼上便传来一阵噼里哐啷的声音。好端端的二人世界被破坏已经令人十分不爽了,如今想睡觉也不能安稳。

男子披上衣服上楼去找,刚敲了敲‘门’,里面就伸出一只脚把他踹飞了,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男子总算爬回了自己的屋子。人的骨子里或多或少有些胆怯,所以男子受了欺负之后不敢再说话,只能忍着。他本想找店老板解决问题,熟料对方亦是一副鼻青脸肿的模样,顿时同病相怜之心大起,也不作计较了。

屋顶几乎掀翻,蓝月与团子彼此冷冷对视,空中噼里啪啦闪着火‘花’,一股浓浓的火‘药’味弥漫了这间小小的屋子。

却见团子抱着酱香烤‘鸡’一副誓死抵抗的模样,而蓝月龇着牙齿亦是一副互不相让的架势。

而身为三者之中唯一的公证人和裁判员司徒绝却懒懒地躺在‘床’上,一副看好戏的姿态。这个世界太‘阴’暗,谁也靠不得。蓝月猛地甩了发丝,准确地用牙齿咬住了一绺头发,雪白的牙齿、舞动的墨发搭配着志在必得的表情特别应景。

不过戏剧‘性’的一刻却发生了,团子在这个空当用那沾满唾液的粉嫩舌头将酱香烤‘鸡’‘舔’了个遍,这么一来,烤‘鸡’外面的酱汁不仅被‘舔’得干干净净,而且被团子恶心的口水所替代。

“你死定了!”蓝月仰天长啸,屋顶帽子抖了抖,外面的梧桐树颤了两颤。

饶是蓝月气得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团子仍是一边逃一边兔子吃草般将烤‘鸡’啃得七零八落。

所以,事情就是这么爆发开来的。店老板本想劝劝蓝月,熟料还未靠近两步便被对方揍成了一个大猪头,这还不算,蓝月吩咐他送来一‘床’香喷喷的‘床’单加褥子,若是不从,必定砍手跺脚、‘抽’筋扒皮。

店老板颤颤巍巍地呈上‘床’单等物,对方却一个拳头落下来,结果让他再一个前空翻加后空翻三百六十度大劈叉落地,拽的命根子这会儿功夫在疼着。

蓝月啪的一脚将司徒绝踹下‘床’去,爪子揪住‘床’单一角,哗地一下子将‘床’单和褥子拽下来,随手一扔,然后迅速飞檐走壁将崭新的香喷喷的褥子和‘床’单换下。

被沾满‘尿’‘骚’味的旧‘床’单褥子压着,团子很不好受,它本想挪动出来,熟料天昏地暗、头晕目眩,然后啪的一下子落地。

眼前是一片漆黑,金星冒得格外清晰,团子转动两下眼珠,呼吸却变得困难。

蓝月将团子裹进沾满‘尿’‘骚’味的褥子中,利落地打一个结,啪的打开窗户正‘欲’扔下去,熟料手腕却被拽住了。

司徒绝定定地望着蓝月,“罪不至此。”

“它打破了我的底线,”蓝月气哼哼道,“从今以后,有我没它,有它没我。”

“大不了我再买一个烤‘鸡’补偿你。”司徒绝无奈地扶额。

蓝月不依不饶,“那不一样,我就要之前的酱香烤‘鸡’,可是如今下了它的肚子,除非你把它的肚子剖开。”

褥子里的团子听蓝月这么说,忍不住抖了抖身子,它想象着自己被开膛破肚时的场景,忽然发出凄凄艾艾的嚎叫。

那叫声万分凄厉,让人听了忍不住悲伤。蓝月的动作稍稍迟疑,毕竟一开始她只是为了薄饼与团子结仇,其实想想,它也蛮可爱的,不过它的存在打破了蓝月的二人世界,而且自打团子加入到他们之中后,大有第三者‘插’足的架势,本来司徒绝全心全意只想着自己,如今却大有不同,所以无论如何,团子还得扔掉。

想到这里,蓝月的手指又稍稍松动开来,褥子里的团子似乎觉察到蓝月的决定,只能绝望地发出一声“啊呜”,之后便没了下文。

难道是被憋死了?蓝月纳闷间,司徒绝却把团子夺了过去,打开褥子一看,团子正蔫了似的躺在那里,那双乌溜溜的眼睛里浸满了泪水。q

第二百五十六章 重修于好

这可是一件奇事,蓝月从未见过团子哭过。一直以来,它都是那么调皮、那么可恶、那么贪嘴、那么不让人省心。

如今团子被蓝月欺负哭了,这本该载入史册,不过它可怜地蜷着身子趴在‘尿’痕圈圈的中央,圆滚滚的身子不住地颤抖,雪白的大尾巴本是高傲地翘着,如今像病狗似的软软地耷拉了下去,尤其是那噙满泪水的眼睛,搭配着它时不时的哼唧声,真是可怜到爆,蓝月便也忍住了恶作剧的冲动。

等气息喘匀了,团子也没有跳到司徒绝的怀中,而是无比失落地走到一个无人问津的旮旯,先是用大尾巴扫了扫地上的尘土,待把地面扫的一尘不染,这才弯曲了短得可怜的四条‘腿’趴在地面上,而那雪白的大尾巴则像被子般盖在身上。看起来很可怜。

如今团子听话了,蓝月倒有些不适应,她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司徒绝蹲下身正‘欲’逗‘弄’团子,它却怯懦地缩了缩身体,而且表现出一副害怕的样子。

蓝月握了握拳头,虽然团子一开始太嚣张,可是如今,它这副模样却让蓝月生了怜悯之心。

只听木‘门’嘭得一声被关上,待司徒绝和团子齐齐去看的时候,蓝月却没了影子。

蓝月噔噔噔跑下楼去,她来到柜台前,啪的拍了一下桌子,凶巴巴道:“给我来一份‘肉’丸子!”

油灯滋滋地燃烧着,店老板将扁囊囊的脑袋颤巍巍地抬了起来,而那不堪直视的脸庞在油灯的映衬下好似刚出世的野鬼般恐怖。

野鬼蓝月见得多了,所以并未有过‘激’的反应,却听店老板声音透着沙哑和颤抖应好。

作为一个客栈老板来说,外表的形象非常重要。如今却被蓝月揍成了猪头,饶是这家客栈价格便宜,但是被客人看到他这副吓人模样恐怕早就退避三舍了。

店老板之所以变成猪头。这还要归功于蓝月那惊鸿般的晴天霹雳脚以及无敌回旋掌。

蓝月有些过意不去,临去之前微微驻身。侧头,淡漠嘱咐,“回头别忘了敷‘药’。”

店老板受宠若惊,顿时蓝月在他心目中的形象瞬间上升了不止一个档次,他点头哈腰的应着,之后又说了一些求爷爷告‘奶’‘奶’的话,不过这时蓝月早已回房了,等他抬头的时候。那老祖宗早就没了身影,这才长松了一口气。

屋里出奇的安静,团子也没有像往常一样趴在司徒绝的‘胸’膛前嬉戏,气氛有些萧索,蓝月心头的愧疚感又更进了一个层次,如今自己就是那‘棒’打鸳鸯的恶人。

气氛有些尴尬,却听木‘门’被敲响,伴随着那绵长刺耳的吱嘎声,店小二那诚惶诚恐的模样清晰准确地映在蓝月的眸中,他立马垂头。蹭的一声将两盘‘肉’丸子举得老高。

蓝月记得她明明只要了一份,可是怎么上了两份?就在她疑‘惑’的功夫,却听店小二慌忙道:“这是老板的一份心意。还望姑娘收下!”

霸道行天下这话貌似有一定的道理,毕竟蹭饭可以省掉不少盘缠。思及此,蓝月立马拉下脸,整个人冷得好似腊月里的寒冰。

“放着吧。”语速放慢,末了尾音轻挑,一股说不出的傲慢。

店小二应了,两‘腿’发软地往屋子里挪动。蓝月步子缓慢地踱到躺椅前靠下来,挑了一根牙杖在嘴角左右晃着。

店小二将两盘‘肉’丸颤巍巍地放在桌上,尔后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之后撒‘腿’就溜。

蓝月将牙杖呸地一吐,在这寂静的空气中。那呸的声音好似利刃般将小二的脊背戳了个透,小二一个踉跄。后背的冷汗好似江河一般奔涌不绝。

每一步都极其艰难,店小二极力忍住失禁的冲动,却听身后一声慢着,全身的汗‘毛’都忍不住竖了起来。

“爷还有什么吩咐?”软趴趴地转过身子,店小二的身子明显在颤抖。

蓝月眯着眸子,一股流氓痞子的气质从里到外散发出来,不过接下来的话却将店小二雷了个外焦里嫩。

“代我向他说声谢谢。”蓝月漫不经心,不过眸子却散发着一道异光,看起来比天上的星星还亮,小二有些呆。

店小二本是绷紧的神经忽然松了下来,他用衣袖轻轻揩着额角的冷汗,点头哈腰地应了一番,之后便缓缓退下,轻声慢气地关了‘门’,尔后撒‘腿’就跑,他再也不想见到这种恐怖的客人了!

待小二离开,蓝月才‘露’出本来面目,她先是用筷子夹了一个丸子仔细品尝了一番,‘肉’香与调料的香味融合的恰到好处,而且‘肉’里的姜末把‘肉’的腥味去了,剩下的只有鲜嫩。

刺啦一下子喷了油,蓝月赶忙用抹布擦了擦嘴,这副囧样被司徒绝看到该如何是好?蓝月慌忙扭头去看司徒绝,对方正在闭目养神,蓝月放了心,这才松了一口气,不过当她将目光落在手上沾着菜叶而且油乎乎的抹布上时,顿时红润的脸庞变成了猪肝‘色’。

一股浓烈的丸子香味在空中弥漫开来,团子动动鼻子嗅了嗅,它撑着小‘腿’站了起来,不过艰难地挪动了两下,还是可怜地夹着尾巴回到了原处。

蓝月端着一盘子热乎乎的‘肉’丸子来到团子身边,她望着团子‘露’出一副善意的笑容。

不过团子见惯了对方恐怖的模样,所以把这善意的笑容当成了‘阴’笑,它忍不住挪了挪身子,蓝月赶紧地跟着凑上前,团子再挪,蓝月再凑。

一直被‘逼’到死角,团子才死死地靠着墙壁,四只爪子紧紧地缩在一起,那目光好似‘逼’娼的良家‘妇’‘女’。

蓝月清了清喉咙,以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柔些,“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

团子抖得更厉害了,本是蜷缩的后‘腿’忍不住摊开,一股泉水般的热流再次喷涌而出。若不是蓝月反应快,恐怕又将被那天下第一的‘骚’‘尿’喷个满脸了。

蓝月刚刚泛滥的同情心变得淡了,一股气流在体内四处窜动。脸上的表情也恐怖了许多。

团子似是觉察到自己做错了,它嘤嘤哼唧了两声。之后把脑袋埋进身体里,只用一双无辜可怜的大眼睛望着蓝月,天哪,这可怜模样常人根本无法抵抗,更何况蓝月这种同情心爆棚的‘女’人呢?

她强忍着‘尿’‘骚’味再次凑到团子身边,“呐,我想你一定饿了吧?”

夹了一个又大又圆又香的丸子递到团子嘴边,“之前是我的不对。现在我向你赔礼道歉,所以打起‘精’神来吧。”

丸子狐疑地望着蓝月,那闪着泪水的眼睛忽然‘露’出一道睿智的光芒,它哼唧哼唧地叫了两声,然后站起身子将四条‘腿’蹬得笔直,雪白的尾巴像笔直的箭一般搭在屁股上,一副剑拔弩张的模样。

团子从喉咙里发出几声沉闷的声音,好像小狗张嘴汪汪叫之前嗓子里酝酿的咕噜声,看起来凶巴巴的,不过还有几分可爱。团子这番表现彻底将蓝月心头隐隐浮动的怒气压了下去。

蓝月并不畏惧,她只是保持着那个善意的笑容,并未打算展开攻势。不一会儿,团子的怪声就消失了,那龇牙咧嘴的模样收了起来,尾巴也乖乖地在屁股两侧摇摆着。

“喏,吃吧,很好吃的。”蓝月循循善‘诱’。

团子凑近丸子嗅了嗅,忽然眼睛里亮出了一道兴奋的光,然后哇地一下子猛扑过来,蓝月来不及闪躲。整个丸子夹杂着半截筷子被团子吞了下去。

它伸出舌头‘舔’了‘舔’‘门’牙和有点黑乎乎的下‘唇’,像个小狗似的蹲在地上。眼睛乌亮地望着蓝月。见蓝月没有动作,团子盯着那盘丸子发出一声不满的呜咽。

蓝月恍然大悟。原来团子喜欢吃‘肉’丸子啊!既然如此,以后就叫它丸子吧。

“丸子,丸子。”蓝月试着叫了两声,没想到团子却十分欢喜地叫了两声,然后伸着舌头,摆着尾巴,似乎对这个名字很是满意。

“喏,吃吧。”蓝月将盘子放在丸子身边,丸子左右开弓,一顿风卷残云之后便将‘肉’丸子吃了个干净。

桌子上还有一盘丸子,蓝月拿来放在丸子面前,不一会儿,也被丸子吃了个光,连盘子上的汤汁也被‘舔’得干干净净。

待丸子吃完了两盘‘肉’丸子,肚子明显更圆了,它嗖地一下子跳到蓝月怀中,用那不可思议的长舌头‘舔’了‘舔’蓝月的脸颊,蓝月被‘舔’得痒痒的,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所以,人就是这么奇妙,只要一方打破僵局,本是敌人的他们也会成为好友,只是他没料到一切来得那么快。

本来司徒绝好端端地躺在‘床’上小憩,熟料六只爪子落了下来,两大四小,也不知两人耍得什么功夫,眨眼间,一人一兽便滚到了里面,尔后齐力对准司徒绝的后背一阵猛踹,所以非常悲催的,司徒绝被他们俩嫌弃了。

司徒绝心有不满,他那双寒潭般的眸子在蓝月和丸子身上来回打量,却见他们并没有退让的意思,而是一人一边,头朝着‘床’沿,龇牙咧嘴地望着司徒绝。他很纳闷,为何前一秒钟闹腾的好像世代仇家,这会子就亲的就像孪生兄妹。

“你打地铺!”蓝月凶巴巴道。

团子也竖着尾巴对着司徒绝做出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哼唧哼唧!”

这么两盘丸子就把丸子收买了?司徒绝不死心,他对着丸子勾了勾手,没想到丸子非但不理他,反而对着他扭头一哼,而它的头对着蓝月时,竟是一副乖巧模样,这年头,动物变脸比人还要快,无奈了。

丸子咻地一声蹿到蓝月的怀中,两人戏耍的很愉快,完全忽视司徒绝那比张比煤炭还黑的脸庞。

没了办法,司徒绝只好悻悻地转身,默默打地铺去了。一人一兽彼此用那双乌黑发亮的眼睛对望着,满是一副得逞之后的得瑟模样。q

第二百五十七章 黎明

就在蓝月举着丸子玩耍的时候,忽然腾空冒出一团黄烟来,紧接着,一股恶臭扑面而来,而丸子则夹紧屁股,一双乌溜溜的眼睛里满是尴尬。

蓝月一手捂鼻一手将丸子放下来,不过丸子的四条‘腿’刚碰着‘床’面,空中再次传来无敌连珠炮的声音,却见丸子屁股后面好像火山爆发似的不停冒着黄烟,整个屋子到处都是丸子臭屁的味道。

正在此时,蓝月接收到一道幸灾乐祸的目光,却见司徒绝动作*地侧躺在地上,一副看好戏的模样,而身边的丸子忍不了,咻地一声跳到司徒绝打得地铺上就是一阵宣泄,待它排解的爽了,却见司徒绝黑着脸瞅着它。

丸子看着被自己‘弄’脏的‘床’单,心虚地后退,熟料被一个大手揪了起来。

司徒绝作势就要把它从窗户扔掉,这下却轮到蓝月从他手中拯救那个可怜的丸子了。

看来丸子必须坚定不移地选择一个靠山才行,否则必定接受两边敌对,想要夹在这个团体中就困难咯。

一路有了丸子的陪伴,行程倒也有趣了不少。丸子与蓝月亲密无间,两个家伙彻底忽视了司徒绝的存在。

过了乌镇,不过一日的行程便能到达齐曲,在这里,他们将结束任务中最后一个棘手的家伙,夜皓。

夜空散布星辰,晶亮美丽。群山被朦胧的白雾笼罩,只觉得山影‘迷’‘迷’‘蒙’‘蒙’,如同鬼魅。远处传来狗吠,这个夜晚格外安静。

早在傍晚的时候,他们就在齐曲与乌镇的边界找了一个山‘洞’,白日走在街头,原本的繁华景象已经不复存在。

犹记得之前骑马游玩。乌镇小桥流水,美得好似泼墨山水画。如今却别有不同,石拱桥荒废了。上面长满了青苔,石头缝里‘挺’立着顽强的杂草。

店铺几乎都关‘门’了。想要找一处寄宿的客栈根本不可能。本是整齐的房屋现在都成了废墟,完好的房子已经不多,偶尔有那么一两座房子从废墟中孤零零地探出脑袋来,虽是敦实的厚墙,却给人一种风吹就倒的感觉。

走在街上,蓝月的心情有些消沉,不过如今站在山‘洞’的‘门’口,那种沉闷的心情倒让带着五月暖意的‘春’风吹散了不少。

饶是‘春’风带着暖意。蓝月仍是感觉不到温暖,她站在山‘洞’外面,望着远处的‘迷’‘蒙’,神思幽远。

忽然,鼻尖一阵‘花’香,紧接着耳际别了什么东西,蓝月扭头,却见司徒绝勾了勾‘唇’角,“好看。”

蓝月轻轻用手去碰,指尖忽觉‘花’瓣的柔软。她的眸子一亮,这竟是桃‘花’,没想到这座山上竟然开了桃‘花’。因是兴奋,所以蓝月的眼睛格外的亮,那星辰般的目光让司徒绝微微怔了怔。

“谢谢你,”蓝月转过头,双眸平视前方,“虽说‘春’天来了,不过姹紫嫣红倒是没有,连一株迎‘春’‘花’都没瞧见,若不是你亲手摘桃‘花’给我。恐怕我还以为冬天,没过去呢。”

她的语气带着一股淡淡的失落和浓浓的伤感。司徒绝长臂一揽,蓝月整个人便栽在了司徒绝的怀中。“冬天总会过去的,相信我。”

蓝月眼眶一酸,之前她从未感到自己肩上的责任是有多么沉重,每走过一处,看到的不是和乐融融,而是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残败景象,就算再怎么麻木,她还是会从心底涌起一股怒气和冲动。

“我怨,只怨!”蓝月哽咽,她已经很久没哭了,这一路,她都忍着,这才没爆发出来,可是当那种景象串联在一起,就如同千斤巨石压了下来,将她的心砸个粉碎。

热泪滚滚而下,月光变得模糊,星辰在眼中也变了形状,那光亮一明一暗,一清晰一模糊,好似与蓝月悲伤的心情同在。

“只怨我没有能力,如果我变得强大一些,再强大一些,苦难就会快点结束,世间黎民也不会处在水深火热中,可我还在逃避,我什么也做不了,我只能将他们的骸骨掩埋,内心再悔恨也不能改变什么。”泪水打湿了司徒绝的‘胸’襟,咸涩的泪水流进蓝月的嘴里,即便如此,那种苦涩也不及内心。

司徒绝轻轻抚着蓝月的长发,目光落在旁边的梧桐树上,梧桐‘花’已经谢了,此时长出了新叶,而那淡淡的梧桐气味在鼻尖弥漫,那滚着热血的心才平复了不少。

“罪责不在你,你不必内疚,毕竟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不要觉得自己一无是处,好吗?”捧着蓝月的脸颊,司徒绝的表情很认真。

蓝月难过,他的心犹如刀割,蓝月埋怨自己无能,他觉得最无能的是自己,蓝月说得这些都是事实,但他们的能力再强,也不能改变整个世界,如今能做的只有竭尽所能消灭一切罪恶的源头,除此之外,别无选择。

树枝在风中摇动,两人进了山‘洞’,火堆还在燃烧,丸子正蜷着身子在一处草堆边上睡得正香,这一路条件艰苦,丸子那洁癖的习‘性’改了不少,它很有灵‘性’,即便身上沾点脏东西就犹如万虫噬心般难受,不过忍着忍着便也习惯了。

蓝月蹲下身来轻轻地抚了抚丸子的脑袋,丸子只是抖了抖尖尖的耳朵,并未因蓝月的动作而不快,它睡得很香,好在这世间不全是丑陋,这让蓝月稍稍感到宽慰。

望着丸子那可爱模样,她不禁感叹,还是做动物比较好,只要想着怎么把肚子填饱就行了,其他的不用考虑太多。

这个时候野‘鸡’无处可寻,它们不知藏在何处,亦或者早就被人捕光了,而且山中很多大树的树皮已经不完整了,能发芽的一面也仅仅是树皮没截断的地方,所以给人一种稀稀落落的感觉。因山‘洞’四周比较陡峭,普通人想要爬上来却是极为困难,所以两侧的几棵梧桐树才得以幸免,看着反而让人的心境更加悲凉。

司徒绝从松树四周寻得了一些可食用蘑菇和木耳,好容易从陡峭崖壁上寻得鸟窝,顺利偷了几只鸟蛋,此时正用石锅架在火架子上炖汤,而那桃‘花’就是在回来的时候摘的。

调料极为难寻,蓝月却意外发现了几株调味苏叶,如今连着茎叶都用尖利的石头切碎了仍在石锅里。

不多时,空中便弥漫开一股浓郁的蘑菇鸟蛋香,蓝月想起前几天剩下的两个馒头和三个菜包子正藏在包袱里,一会儿可以就着蘑菇汤吃。

待到蘑菇汤煮沸了,蓝月从包袱里掏出两个大碗一个小碗摆好,那小碗是专‘门’为丸子准备的。她敲了敲瓷碗边缘,丸子抖了抖耳朵,尔后睁开惺忪的眼睛。

蓝月又敲了两下,丸子立马清醒,果真要吃饭了!它嗖地一声窜过去,乖巧地坐在草垫子上,脊背‘挺’得笔直,本是滚圆的肚子此刻早已饿成了扁平的鞋底。

火光映照着它的绒‘毛’,雪白镀上一层暖融融的红‘色’,而那乌黑的眸子被火照得亮晶晶的,它满怀期待地盯着石锅,那里正冒着湿润的白气,可是却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不过闻起来似乎不太让人喜欢。

蓝月从包袱里掏出一个菜包子和一个馒头,丸子先是凑上去嗅了嗅,不过都已经凉了,所以没了香味,蓝月手握两个硬邦邦的面团犯了愁,没想到不过四天而已,馒头和包子却变得比石头还硬,但是有的吃就好。

忽然她眸光一亮,既然咬不动,倒不如一起扔进蘑菇汤里,说不能还能增味呢。

司徒绝和丸子眼睁睁地看着两个石头般硬邦邦的东西丢进了石锅里,却也无可奈何。

蓝月加了两把火,直到汤汁再度沸腾,她才将柴禾扯了一些。馒头和包子都煮的膨胀了,不过形状还没散,唯有菜包子里的馅流了出来。正是因为菜包子太咸所以才没吃完,不过如今却有了用武之地,煮烂的青菜从包子里面翻出来,飘在蘑菇汤上,看着倒增了不少食‘欲’。

丸子盯着眼前的蘑菇汤,迟迟没有动作。事实证明,期望越高失望越大,本以为自己的碗里至少有个鸟蛋什么的,没想到只是汤面上飘着几丝‘鸡’蛋清,除此之外,再也找不出与‘肉’接近的东西来了。

不过它还是决定鼓起勇气品尝一下新口味,吹了吹热气,它闭着眼睛吃了一口,忽然全身‘抽’筋似的涌起一阵电流,丸子猛地睁开眼睛盯着碗里的蘑菇汤,没想到蘑菇竟然可以吃出‘肉’的味道。

反观蓝月,早已把碗里的蘑菇汤喝了个光,此时她正用勺子搅着锅里的蘑菇汤,一双眸子放着亮光,看这架势,蘑菇有危险了。思及此,丸子马上左右开弓,一张嘴动得兔子吃草般迅速,小碗很快见了底。

嗖地一声伸出爪子,无奈胳膊太短,眼睁睁看着那么多蘑菇都落到蓝月的碗中,只恨自己生的太小。

看着团子那着急模样,蓝月笑着安抚道:“锅里还有很多,够咱们吃个饱了。”

说罢,还挑了很多蘑菇给了丸子,丸子胃口大开,不一会儿就吃了三碗,直到肚子撑得滚圆这才作罢。

吃饱饭足,他们便早早地睡下了,风声呜咽,不过‘洞’口用大石块盖住了,所以这一晚他们睡得很香,直到太阳完全出现在地平面以上,他们才起‘床’。

登山岩壁,齐曲的房屋映入眼底,一团青雾从剑柄生出,却见黑龙将翅膀缩进身体里,长着翅膀的地方很快愈合,看不出一点痕迹。q

第二百五十八章 混进去

为了减轻黑龙的负担,他们只是将包袱挂在马背上。丸子站在蓝月肩头,太阳初升,金‘色’的阳光打在它的白‘毛’上,竟生出一种威风凛凛的感觉。

山路崎岖,不时凸出一块大石头来,若是不小心被那石头绊倒,必定磕得头破血流。

山上的树木大都枯死,枝干又黑又枯,好像老人饱经沧桑的糙手。一阵微风吹来,竟有一股淡淡的‘花’香袭来,举目望去,在遍地枯木的林中,蓝月竟然看到一抹粉红。

这抹粉红‘女’子般亭亭‘玉’立,却又透着一股难掩的热情和坚韧。蓝月的血忽然沸腾起来,她的脚步急促却又轻快,仿佛担心自己的鲁莽会让那娇羞的桃‘花’凋零。

穿过荆棘和枯草,蓝月来到那片桃林。虽是零星的‘花’,却在这一片毫无‘春’‘色’的林中格外显眼,‘花’瓣纷纷随着微风洒落,本就零星的‘花’瓣更是零落,树上仍旧挂着一些残‘花’以及凋谢的雌蕊,桃树东倒西歪,却仍旧顽强地‘挺’立在那里,树皮所剩无几,可是只要有一点活着的希望,它们就不会放弃。

蓝月双手握在‘胸’前,缓缓闭上眼睛祈祷。她有预感,一切就要结束了,若她不能拼死一搏,这零落的桃‘花’来年就不会开放了。她不会容许这种事情发生,仍记得在老婆婆坟头许下的誓言,无论如何,她也不要做那违背诺言的小人!

城‘门’近在眼前,不过‘门’外的队伍还是很长,蓝月远远地便瞧见了城墙上贴的通缉令,上面画了四个人,虽说画得很难看,她还是依稀辨出了容貌,看来他们开始行动了,不知道裴慕和洛寒是否已经落入敌人之手。

站在最后的是年老弱小。而身强力壮的早就‘插’在队伍前头,却听后面的人不满道:“这一检查,整个上午都没了,官兵也太没良心了,根本不会为我们这些老百姓考虑。”

这话引起了不少人的附和,不一会儿,队伍就喧闹起来,执行纪律的队长挥着鞭子呵斥来去,这才让人群变得安静了。

好在司徒绝有先见之明,他们早已将衣服换成了乞丐装。而蓝月随身携带的易容粉也派上了用场,如今两人正扮作一对风烛残年的老年夫妻,黑龙藏进了剑柄里,丸子裹在蓝月的背上充当驼背。

此时它乖乖地呆在那里一动不动,为的就是进城之后的嘉奖卤猪蹄。

直到中午,蓝月和司徒绝才顺利进了城,因两人身上的气味又酸又臭,路人避而远之,这一路也招了不少白眼。

两人找了一个无人的角落把乞丐装换了下来。为了避嫌,蓝月又用易容粉在脸上涂抹一番,这才看不出真正容貌来。不过不管怎么画,司徒绝的眸子还是那么独特。蓝月只好将他那只浅绿‘色’的眸子画成了瞎子。

指尖上沾满了易容粉,蓝月歪着脑袋看着气质独特的司徒绝,强忍住爆笑的冲动,断断续续道:“这下不会出差错了。”

忽然胡同口传来了一声尖叫。紧接着便没了动静,司徒绝对着蓝月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蓝月会意点点头。卷起散落在地上的乞丐装塞进包袱里,怎料刚收拾妥当,司徒绝便一个猛力把她拽进了一堵破墙后面。

司徒绝的呼吸喷在蓝月耳边,又酥又麻,蓝月忍不住挪动了两下身子,熟料触及对方敏感处,搞得司徒绝全身神经紧绷,一阵热气轰然之上,他两‘腿’一夹,便牢牢地扣住了蓝月的腰,蓝月忍住喷饭的冲动,怎料还未笑出来,一只大手便捂住了她的嘴巴。

一股淡淡的体香在鼻尖萦绕,蓝月的心莫名静了下来,此时丸子却从蓝月的怀中钻了出来,它那双乌溜溜的眼睛望着姿态怪异的两人,嘴巴刚刚裂开,咯咯的笑声还未溢出来,脑袋便遭到拳头重击,结果刚刚站稳的身子再度喝醉酒一般踉跄,来回几个不规则舞步之后便两眼冒着金星倒了下去。

却见司徒绝整个人将蓝月裹在里面,而蓝月则捡起丸子将其裹在怀中,这场景非常有爱,不过却引人遐想。

忽然胡同里传来一阵身体摩擦着地面的沙沙声,蓝月探出头去,却见一名身材矮小却粗壮得如同墩子似的中年男子拖着一名昏‘迷’的‘女’子朝着这边的柴禾垛过来了,还未看清两人的长相,脑袋便被某人扳了回去。

蓝月不满地望着司徒绝,司徒绝却对着她做了个不可冲动的眼神和手势,蓝月嘟着嘴点了点头,这才只将一小半脑袋‘露’出来。

那粗矮的中年男子越来越近,他一直把‘女’子拖到柴禾垛内侧,这才真相毕‘露’。

只见那粗矮男人长着络腮胡,五官紧凑的挤在一起,两边剩了足够大的空地全用来张胡子了,而那圆而‘挺’的肚子堪堪凸了出来,里面不知道装了什么污秽东西。

这种男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个好东西,蓝月恶狠狠地瞪着那中年男人。

那人只觉得后背一阵‘阴’冷,不过他鬼鬼祟祟地环顾四周后却什么也没发现,这才放心大胆地解开‘裤’腰带,一边解着一边‘色’眯眯道:“你这个贱寡‘妇’生得这么‘浪’‘荡’,还装什么矜持?大爷我看上你,算是你的福气。”

蓝月听了这话忍不住作呕,真想把他那满脸的胡子都给揪下来,最好连带着割了他的小‘鸡’‘鸡’,省得他祸害良家‘妇’‘女’。

正这么想着,却见那猥琐男用那油‘花’‘花’的粗手‘摸’着昏‘迷’‘女’子的脸庞,“今儿大爷我可得好好爽一番!”

蓝月看着无动于衷的司徒绝,心中一阵气闷。反正她见不得冤枉事,虽不能保证绝对正义,不过今天摊上了这事,她绝不会袖手旁观。

粗矮男子的腰带解到一半,空中却赫然响起一声厉喝,他一个晃神,却见一名‘女’子用一双冷目斜着他,眸中满是不屑。虽然对方长得极为普通,不过一身冰冷气质却让她看起来漠如冰莲,虽说一副不太好惹的模样,但他能干过自己腰间别的屠刀?

不过他却并未感到身后早已有一把锋利的剑抵住了他的脖子,那人正‘欲’上前,司徒绝却将剑锋落下,幸得蓝月一个眼‘色’,他才将那人杀掉。

粗矮男子还未搞清楚情况,脖子间一阵冷飕飕,紧接着一股热流喷出,而他下意识地‘摸’‘摸’脖子,摊开手一看,上面满是鲜血。

若不是紧接来的疼痛,他还以为这鲜血是别人的。惊恐地扭过头,却见一名瞎了一只眼睛的男人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头皮一阵发麻,想要逃开,身体却因恐惧没了力气,蓝月好笑地看着面前的男子不住地奔跑,却愣是原地不动。

“你下手有点狠了。”蓝月游哉道。

司徒绝的眼神变得柔和,他望着面前的蓝月一眼不发。这个司徒绝却是够敬业,虽然当着陌生人,不过却将哑巴一路演下去,就这会儿功夫还是正经的很。

粗矮男子自知斗不过两人,膝盖一软,扑通一声跪下来求饶,“两位大侠饶命!我知道错了!”

“错在哪里?”蓝月捻着一绺头发,似是不知所以。

“我不该起‘色’心,不该污了她的清白!”话音刚落,蓝月便手指一抖,紧接着一把利剑擦着胳膊滑下来,而剑光一闪,那男子双股一热,不一会儿,草垛边上便积了一滩水渍。

“你倒是蛮有自知之明的,不过我可不能这么饶了你。”蓝月慢悠悠的,每个字都让男子的恐惧加深一分。

“只要大侠不杀我,怎么惩罚我都可以!”男子跪行到蓝月脚边,可怜巴巴地拽着蓝月的‘裤’‘腿’,却被蓝月一脚踹在脸上,猥琐男的大牙被踹掉了两颗,半张脸瞬间肿了起来,那凑在一起的五官更是滑稽,好像被‘门’板子夹了似的。

“只要你表现得让我满意,这个问题可以考虑。”蓝月一副流里流气的模样,看得司徒绝直皱眉头,而蓝月却冲着司徒绝眨眨眼,表示自己有数。

猥琐男一听自己还有希望,马上头如捣蒜,语气急切,“你说什么我都做,我一定会让你满意的!”

“趴下!撅起屁股来!”蓝月命令道。

猥琐男当真乖巧地按照蓝月说得做了,蓝月长‘腿’一捞,右脚后跟劈在猥琐男的后背上,只听咔的一声脆响,男子的骨头好像被劈断了,不过他的背部刚沉下去,立马忍着剧痛‘挺’起来。

借着身体下方的空隙,猥琐男没看到刚才那名男子的身影,这才快速将一只手搭在腰间,结果刀还未‘抽’出,胳膊便一阵‘抽’搐般的疼痛,却听咔嚓一声脆响,猥琐男的胳膊被扭断了。

蓝月扭着猥琐男的一只胳膊,不屑地擦了擦鼻尖,她就着手中的长剑挑起男子的下巴,明晃晃的刀刃映着男子恐惧的面庞,那双因害怕而瞳孔收缩的眸子格外清晰。

蓝月用剑拍了拍男子硬邦邦的脸,然后‘唇’角一勾,紧接着噌噌耍起剑来。

男子只觉得一阵阵冷风来回刮着他的脸,而晃动的剑光刺得他睁不开眼睛,等耳边呼啸的剑声没了,却见蓝月挑着的长剑上摊着一堆黑‘色’胡茬子。

“长得真难看。”蓝月撇撇嘴,仿佛失去了兴致,她松开男子的胳膊,

第二百五十九章 大问题

紧接着眼前一道白光闪过,猥琐男还未来得及喊叫,喉管就已经被割断,他的脑袋啪的落在地上,一双瞳孔极细的眼睛恐怖地睁着。

蓝月呆呆地望着司徒绝,对方却一下下地擦着手中的长剑,似乎并未觉得自己做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虽然他很可恶,但也不至于杀了他啊。”

司徒绝唰地一声将剑收回剑鞘,不做辩解,而是头也不回道:“走了。”

“她怎么办?”蓝月望着地上昏‘迷’的‘女’子,一时泛起了同情心。

“走了。”司徒绝再次重复了一遍。

对于司徒绝的话,蓝月好似没听见,‘女’子的面庞呈现不正常的红‘色’,蓝月‘摸’了‘摸’对方的额头,一时间灼的手疼,“好烫!”

照这个情势发展下去,‘女’子一定会被烧死的。而意识‘混’沌的‘女’子忽然睁开眼睛,她紧紧地抓住蓝月的胳膊,哀求似的沙哑道:“救我......”

说罢,她头一歪就晕了过去。

“姑娘!”蓝月连叫数声,那‘女’子便再也没了反应。望着‘女’子那虚弱的脸庞,蓝月咬咬牙便将‘女’子扛在了肩膀上,那架势好像扛着一袋面粉。

‘女’子的身体软得好像丝绸般垂在两侧,唯有长发和胳膊像柳条一般随着蓝月的步伐摇动。

虽然蓝月的力气不小,不过这‘女’子貌似很沉,她刚走出胡同口便出了一头冷汗。

而司徒绝以及时不时探头出来的丸子则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街上人来人往,这么光明正大地扛着一个‘女’子也说不过去,可是蓝月没有好的方法将‘女’子顺利带到目的地,只能缩在墙角观察来回经过的人‘潮’泛起了难。

忽然,蓝月的眸子亮了起来。却见一个推着干草的家伙从身边经过,眼见着那人越走越远,蓝月赶忙将扛在肩上的‘女’子扔掉。箭步冲上前,拦住了那推着干草的家伙。

询问了木车的价格。蓝月咬咬牙,掏出五两银子放在那人的手中,木车的主人喜滋滋地将银子放在怀中,恭敬地将木车让了出来。

而被蓝月扔出去的‘女’子恰巧向着司徒绝这边落了下来,丸子眼见无处可藏,发出啊呜一声惨叫便将脑袋埋到脖子里。

而司徒绝一个凌空展翅外加三百六十度旋转,然后无比准确地接住了‘女’子的身体,转身。却见蓝月这个肇事者正‘欲’撤离。

忽然,衣襟被揪住,蓝月抱歉地回头望着司徒绝,刚才情急之下她才不小心将‘女’子抛出去,若不是救人心切,她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将‘女’子藏在干草里面,蓝月冲着司徒绝使了个眼‘色’,却见司徒绝皱眉望着木车,然后退后两步,做出个退让手势。脸‘色’堪比猪肝。

蓝月冷哼一声,从地上老妻丸子往怀中一塞,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好似两夫妻吵架之后妻子带着孩子回娘家的架势。

蓝月数着手中的纸币,眉头越皱越深,而司徒绝则推着木车好笑地望着蓝月点了一遍又一遍的纸币,反正就那么两三张,确实没什么好点的。

不过对方却乐此不疲,虽然此时她有种抓狂的冲动。蓝月将盘缠大体算了一下,若是找一家便宜点的客栈,加上吃饭,他们还能撑个三天。若是再刨去‘女’子的医‘药’费和住宿费,恐怕他们只能撑一天。

这时一个严峻的问题就来了。没钱之后如何填饱肚子?蓝月挠了挠‘乱’发,为今之计只能找个地方打工了。

等买了退烧草‘药’。他们便找了一个相对便宜的客栈安置了下来,虽然蓝月很想要三间房,不过经济条件不允许,两间房就‘花’掉了她一半的钱。

捏了捏皱巴巴的纸币,蓝月再次小心翼翼地将钱展平,然后一屁股做了上去。

眼前是垂首的丸子和沉默的司徒绝,而蓝月则做出一副训斥下手的模样。

“如今没钱吃饭了,你们看着办吧!”

“怎么办?”司徒绝做出一副无辜天真的模样,好似未经世事的娃娃,不懂得如何生存,只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罢了。

丸子亦是抬头可怜巴巴地望着蓝月,“哼唧哼唧?”

直到如今,它还想着自己的卤猪蹄呢,可是如今他们这么穷,卤猪蹄还有可能吗?它倒不如把自己的爪子卤了实在。

真是两个不中用家伙,真是让人火!蓝月虽然很气愤,不过一人一兽那副无辜模样有让她不知该如何把这股怒火发出来。

“不要生气,容易变丑。”

“哼唧哼唧。”

蓝月握了握拳头,忍耐的限度即将达到最大值,不过司徒绝完完全全不能领悟这份好意,继续道:“不要生气,容易变老。”

丸子再度点头附和,“哼唧哼唧。”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蓝月握紧拳头,气沉丹田,忽然提起而上,迅速出拳,对着两个家伙就是一阵猛揍,结果两人头上顶了大包,一副委屈模样,这下也不得瑟了。

蓝月并不觉得自己下手狠了,她也未感到愧疚,而是清了清嗓子继续道:“生存迫在眉睫,我们必须要努力努力再努力,赚钱!”

蓝月的姿势极其豪迈,她一脚搭在凳子上,一只胳膊肘弯曲,拳头握紧,做出一副我能行的姿势。不过空气却霎时安静下来,一只乌鸦若无其事地从头顶飞过,而面前的两只雌‘性’动物却齐齐四十五度抬首望天,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蓝月‘抽’了‘抽’嘴角,这两只家伙完全不懂得什么叫做生存压力,完全不懂得什么叫做上进心!

却见蓝月抖了抖眉‘毛’,冲着丸子使了个眼‘色’,丸子缩缩脑袋表示它不行。

“不行也得行!”蓝月伸出鹰爪一勾,丸子便吊死鬼一般被蓝月揪了起来。

丸子这么稀奇,可以用来吸引路人的眼光,若是它再会点杂耍什么的,钱不就来了?

虽然现在钱特别难赚,不过这对于再怎么经受恐吓的齐曲来说都是一个例外,京都有钱人本来就多,想要赚钱的话不似偏远小镇,砍上一年的柴才能吃上一顿‘肉’。

蓝月将丸子举到眼前,两双乌溜溜的眼睛相对,不过一双含满‘阴’谋,一双含满无辜。

“你会什么?”蓝月一字一句缓缓道。

“哼唧哼唧。”丸子摇摇头,它真的什么都不会,除了吃饭和睡觉。

“给我跳一支舞。”蓝月命令道。

丸子缩了缩脑袋,跳舞又是什么东西,能吃吗?看着蓝月一副凶巴巴的模样,丸子将耳朵耷拉下来,本是上翘的尾巴像是枯萎的‘花’朵般垂了下来。

蓝月垂着脑袋探了一口气,“你不会连跳舞是什么都不知道吧?”

“哼唧哼唧。”丸子点了点头,看着蓝月稍稍柔和的目光,它重新对她燃起了希望。

“好吧,那我教你跳舞,你可得好好看着。”蓝月深呼了一口气,整了整衣服,丸子也学着对方的姿势拍了拍身上的‘毛’,原来跳舞这么简单,若是这么拍两下就能赚钱的话,它当然乐意去做,这样的话,自己想吃什么就有什么了。

不过似乎不是那么一回事,却见蓝月找了个相对宽敞的地方提起双手至腰侧,屈身行了一礼,然后胳膊扭动,屁股也跟着旋转,不时还有几个超难度动作,又是空中劈叉,又是前后旋转的,搞得丸子晕头转向。

而蓝月虽然只穿着一身粗布衣服,但这却丝毫不能掩饰她优美的舞姿和曼妙的身姿,而她的表情如此自然‘迷’人,直叫一边的司徒绝看呆了。

待蓝月跳完一支舞,忍不住出了一身热汗,她拽了拽衣服,‘露’出一丝缝隙忽闪着巴掌,以散去热量。

她望着桌子上的丸子来回打转,而那短胳膊短‘腿’却不停地在空中舞动,看起来好似层卷不息的‘波’‘浪’,蓝月忍不住扑哧一笑,眸子乌黑透亮,好似黑‘色’的玛瑙珠子似的,流光溢彩之间,便让司徒绝忍不住倾身上前。

蓝月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司徒绝靠近的‘胸’脯,“一会儿就轮到你了,你可别给我幸灾乐祸。”

司徒绝只是静静地用衣袖擦掉蓝月额头和脖子上的汗珠,蓝月呆了呆,她怔怔地望着司徒绝,对方那认真的模样竟让她忍不住红了脸庞。

“我不想让你吃苦,所以不用你说,我也会努力赚钱的。”这态度怎么三百六十度转弯呢?不过如此温馨暖人的话语说出来却极为受用,蓝月娇羞地垂了垂首,两颊却落了一片凉意,却见司徒绝捧着蓝月的脸庞一副深情模样。

蓝月忍不住退了退身子,熟料身后就是桌子,而司徒绝早就俯身落下一个‘吻’,两人的身子紧密地贴着,竟看不出一点缝隙。

午后的阳光懒懒地投落到屋子里,而那金‘色’光的余韵勾勒出两人的轮廓,竟有一种别样的美丽。

待两人松开彼此的时候,却见丸子仍在桌子上打着转,蓝月伸出食指敲了敲丸子的脑袋,丸子在空中来回踉跄地摆动了两下身体,紧接着便嘭得一声倒在了茶杯上,脑袋磕出了一个大包,丸子这才清醒了。

它晃了晃脑袋,眼前的一切都在旋转,根本停不下来,忽然数个旋转的蓝月脑袋凑了过来,而一拳落下的功夫,丸子便清醒了。

这一拳拿捏的非常得当,若是重一点,可能导致丸子失忆,若是轻一点,恐怕不出效果。q

第二百六十章 卤猪蹄

丸子用那两只粗胖的爪子不满地揉着红肿的小脑袋,虽然隔着雪白的毛看不清里面是青是紫,不过看它那晶莹的泪水在眼眶打转,就知道那一拳用的力气绝对不小。

丸子将屁股一撅,拨了拨雪白的毛,却见脑袋上冒出了一个红包,只能看到红肿的脑袋。

蓝月决计不理它,总之她已经放了狠话,只要丸子不能在一天之内学会跳舞的话,立马让它卷铺盖走人,尔后气哼哼地摔门出去了。丸子扁了扁嘴、吸了吸鼻子,愣是没让泪水掉下来。

撅起小嘴盘起双腿,屁股朝着桌子一蹲,丸子耍起了脾气,不过反思了一会儿,觉得自己白吃白喝这么些天脸皮也厚到一定程度了,于是决定振奋精神、洗心革面。

鼓足勇气,将盘着的两根小粗腿从地上撑起来,却见丸子开始在原地打转,而司徒绝则郁闷地叹了一口气,倚窗望蓝天。

蓝月刚出门走了两步,却听隔壁传来一阵轻咳,她敲了敲门,里面的咳嗽声越来越猛烈,顾不得对方应允,蓝月便小心推门进去了。

房间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药味,却见那名被他们救回来的女子此刻正扶着床沿咳嗽,而那张苍白的脸庞因为咳嗽而显出不正常的红色。

女子抬头费力地望了蓝月一眼,不过还未看清她的容貌,对方便再次急促地咳嗽起来。

“你没事吧?”蓝月担忧地上前抚着女子的身子,而女子那清瘦的身子却像枝条一般具有不同寻常的骨干。

女子紧紧地抓着床沿,半响都直不起身子来,伴随着她猛烈地咳嗽,一口血块从嘴里吐了出来,蓝月盯着地上的血块,却见上面沾了血水,而女子的唇边还挂着血丝。

女子将这口鲜血吐出来才好受了许多。她吃力地呼吸着,整个人都随着呼吸上下浮动,蓝月轻轻地顺着她的胸口,女子才舒服了许多。

“谢谢你救了我。”因咳嗽的厉害,女子的眼角挂着泪水,而那楚楚可怜的柔弱模样,连蓝月看了也忍不住心疼起来。

“不过我也活不长了。”女子叹了一口气,微靠着枕头望着天花板,她的目光闪烁恍惚,像是看向很远的地方。又仿佛迷雾一般飘渺不定。

“为何说这么丧气的话?”蓝月虽想责备,但看到对方如此柔弱的模样还是忍不住软了语气。

“丈夫离我而去,惟留我独活于世间,”女子似是受了什么屈辱,而握着蓝月的力气也渐渐加深,“我一个寡妇,不知招来多少闲话,我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你丈夫在天有灵,一定希望你认真活下去。”蓝月安慰道。

女子眼角的泪水变得湿润。而那干掉的泪痕再次变得清晰,“他的人再也回不来,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安慰对于她来说,无关痛痒。别人永远也不可能体会到这种酸楚,所以蓝月不再说话,空气一时间安静下来。

女子稳了稳呼吸,将眼角的泪水擦掉。对蓝月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容,“对不起,你救了我。我不该说这种丧气话。”

“没事,我明白你的感受,不过你痛苦的深刻却是我无法体会的。”蓝月抬眼望着窗外的阳光,下午的阳光那么温暖,却也不刺眼,世间的一切如此变换轮回,任何人都无法预料下一秒会发生什么,我们唯有认真把握活着的每一分钟。

“谢谢你,”女子舔了舔干涩的**,“你真是个好姑娘,谁娶了你,一定是前世修来的福气。”

蓝月但笑不语,却听女子叹了口气道:“人活一世,不得不相信命运,有的人啊,天生命好,我不求荣华富贵,只求丈夫能伴我一生、白头偕老,不过这么一个小小的愿望都不能实现,也只能怪我命不好。”

“别这么想”蓝月不知该说些什么来安慰,毕竟世间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未经世事之前,我们总把一切想得太单纯,所以抱着没什么大不了的心态走出这个世界,到最后,却不得不臣服于他,这是不可逃避的宿命,也是不能改变的结局,就像一段历史,无论如何演变,历史都会再次上演,而上演的历史则会再次被时光掩埋而变成历史,一层层、一,从未停歇。

女子握住蓝月的手指,吃力道:“只是丈夫的离开让我无法承受,所以”

女子擦了擦眼泪,似是想起什么来,“不好意思,打扰了你这么长时间,我该走了。”

“你的身子还未好全,虽然我们不能提供给你锦衣玉食,不过也不至于穷酸到这种地步,等你身子好彻底了,再离开也不迟。”蓝月好心劝阻。

“像你这样好心的姑娘已经不多了,世道变换,人心苍凉,见死不救者处处皆是,就算面前躺着一名垂死的病人,也不会有人多看一眼,更不会产生怜悯之心,若不是姑娘你,恐怕我早已”女子有些哽咽。

蓝月拍了拍女子的后背,柔声道:“你不要多想,好好休息,养好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待服侍女子饮下药汁,蓝月才悄悄离开。

打从客栈的二楼往外瞄了一眼,却见外面的街道开始喧闹起来,街道熙熙攘攘,好一派热闹景象。

蓝月推门而入,却听嘭得一声巨响,两片木门在门轴上晃晃悠悠,而眨眼间,蓝月便已经落到一人一兽的面前。

“赶紧收拾!”风一般将他们的屁股从凳子上踹了下来,两人一前一后,姿势相同地倒在地上。

此刻倒在地上的那两个正歪头望着倒立的蓝月,一脸差异模样。

“干嘛?”

“哼唧?”

蓝月再一脚一个踹出了门外,却听啪的两声巨响,一人一兽歪在横梁上,缓缓顺着栏杆滑了下去。

蓝月又在屋子里忙活了一阵,这才扛着一包袱丁零当啷地东西出门去了。

还未等地上的两个站起来,他们便被蓝月一手一个飞快地拽出了门外。

而不知被拖着行走了多远,他们的脚丫终于着了地。却见面前人流如潮。来来往往的人群晃得他们眼疼。

蓝月俯身在司徒绝的耳边嘀咕了两句,虽然他的表情不怎么难看,但也不好看,毕竟被画瞎了一只眼睛的他在众人的眼中是个可怜的家伙。

丸子见司徒绝那副表情,就知道不会有什么好事,但一只爪子还没迈出去,身子便先离了地,却见蓝月正一手提着它的皮毛,一手戳着它的脑袋仁子,“没出息的家伙。你若不好好表现,那酱猪蹄你想也别想了。”

丸子委屈地扁了扁嘴,它那乌溜溜的眼睛映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双腿竟忍不住抖了起来,说实话,它没见过这么多人,一下子出了风头,还真不习惯。

而蓝月却不管这一层,她望着丸子那可怜巴巴的模样。竟没有产生一丝一毫的同情怜悯之心,“一会儿,你可得给我好好跳舞,否则。小心我揍扁你的屁股!”

看着蓝月凶巴巴的模样,丸子忍不住将那蓬松的尾巴夹了起来,它畏惧地点了点头,蓝月满意地扬起阴沉沉地笑容。抹了抹鼻子,接着撸袖子开始。

她一番忙活,把场景四周摆了数个小碗。尔后拍了拍手唰地转身,冲着身后的一人一兽露出阴沉的笑容。

本来过往的人潮没有一个为他们驻足,不过当他们看到面前的男子岔开大腿,在女子的逼迫下脱衣服时,兴趣马上来了,一个个目不转睛地盯着两个人,欲图看到意料中的好戏。

就在观众把眼睛睁到最大的时候,眼前却白光一闪,却见蓝月抽出一把锃亮的长剑来,若不是蓝月脸上挂着善意的笑容,恐怕大家早就被她这个骇人的动作吓跑了。

“大家看好了,这可是真剑,不信你们就摸摸。”说罢,蓝月便在面前走了一圈,经过鉴定,这是一把真剑。

“你,把剑吃下去!”前一秒还阳光灿烂的蓝月,下一秒就变得凶狠无比,司徒绝看着她这副表情,忍不住抖了抖身子。

大家立马屏住呼吸望向司徒绝,这个瞎了眼的男人能否把剑吞下去?人群中目光一致直勾勾地射向这边,有的人忍不住吞了口水,声音特别大,而在这寂静的空气中,忽然传来了一阵伤感的音乐,那气氛比小白菜还要悲凉,却见一边一只雪白的类似松鼠的动物嘴巴一动一动的,而那动作也配合得无比巧妙,仿佛被抛弃的女子,表情凄凄艾艾、如泣如诉。

想不到丸子的悟性这么高,虽然背景音乐差了点,不过还能说得过去。

司徒绝握着长剑,意味深长地瞟了蓝月一眼,若不是因为他爱她,恐怕他也不会随心所欲地任她差遣。

蓝月亦是一脸紧张地瞅着他,嘴里干涩的要命,却忍不住吞口水,却听嗖嗖两声,司徒绝耍了个漂亮的剑花,尔后那锋利的剑刃对准了他那张开的嘴巴。

蓝月虽然很想说声抱歉,因那次在山洞偷看司徒绝练功,对方吞下长剑,如此奇招,从来未见过,这才不得不出此下计。伴随着那悲凉的音乐,司徒绝把长剑吞了下去,大家拍手叫好,而此时尾音正好落下。

不一会儿叮叮当当的脆响传来,却见面前落下不少的铜钱,有的阔绰人还扔下了小块的碎银。

等一切结束了,蓝月将碗里的铜钱都收在怀中,身后的丸子和司徒绝一脸无奈地望着她,蓝月这才不好意思地从那一兜子铜钱中挑出两枚铜钱分别放在司徒绝和丸子的爪子中。

“呐,赏给你们的。”蓝月拍拍手,大步离开。

司徒绝和丸子对视一眼,彼此摇了摇头,不过却也无可奈何。

好容易走到一家卖猪肉的铺子前,丸子便停下了脚步,无论如何也挪不动了。

蓝月拍了拍丸子的脑袋,“赶紧走。”

“哼唧哼唧。”丸子不满地抱着柱子,一动不动。

“怎么?”蓝月不满地眯了眯眸子。

“哼唧。”丸子指了指酱猪蹄。

蓝月本不想管,不过走了老远,却仍是不见丸子跟上来,便无奈地折了回去。

丸子抱着猪蹄啃了一路,直到啃完了这才拍着肚子满意地打了个饱嗝。

看在丸子刚才出了不少力,蓝月也不做计较。刚进门,眼前似乎有什么东西飘过,蓝月退了两步,却见客栈门外贴了一张宽幅字条,原是客栈招聘洗碗工,薪酬标的明明白白。(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一章 神秘消失

蓝月敲了敲掌柜面前的柜台,掌柜这才从噼里啪啦的算盘中抬起头来。

那掌柜怯生生地望着蓝月那雷厉风行的模样,以为自己招上了什么麻烦,忍不住放低姿态道:“这位客官......”

蓝月挥袖一指‘门’外,“听说你们家急需洗碗工,对吗?”

掌柜点了点头,还没想到眼前的‘女’子与洗碗工有什么干系,却被对方猛地拍桌子的声音惊醒,余魂还未收回来,却见对方猥琐地俯下身子询问道:“你看我们两个怎样?”

掌柜在蓝月和司徒绝身上走了两圈,而司徒绝怀中的丸子也恰巧探出脑袋来歪头望着掌柜,一脸天真烂漫的模样。

点头都不曾来得及,那掌柜便被蓝月拽着领子出来,“赶紧带我们去厨房。”

掌柜心中祈祷,万万不是遇上了抢匪,不过他回头再次打量了蓝月两眼,此时蓝月的表情已经归于平常,这才觉得对方眼熟,不过具体在哪里看到,似乎又忘记了。

上了年纪,记忆力也大不如从前。算盘打了一遍又一遍,加和总是有偏差,老‘花’眼害人也不浅啊。

感叹完毕,掌柜差点一股脑儿地撞上‘门’去,若不是蓝月及时拽住,恐怕掌柜的不是记忆力不如从前,而是彻底失忆了。

“这是厨房?”蓝月仔细打量一番,厨房虽是不小,可是面前被一堆未洗的盘子挡住了视线,这下她也明白了薪水高的原因。

“是啊,我家的洗碗工都是年轻人,后来都辞职不干了。”掌柜说的话有些牵强,虽然这些话让人误以为是掌柜拖欠工资才导致这样的情况产生,可是他也不能把那可怕的一幕说出来。

“辞职不干?”蓝月咬牙切齿。“莫非是你贪‘欲’太强,请人干活却不给钱?”

掌柜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这下蓝月更是怀疑。她念在老人身子骨脆弱这才忍住了用暴力解决问题的冲动,不过一个怒目而视。便把那掌柜吓得浑身颤抖。

“姑娘,你可误会我了。”掌柜急忙摆手解释。

“误会?”蓝月挑了挑眉,不知为何,最近她的火气冲得很。

掌柜擦了擦额头的汗珠,他压低了声音,佝偻的身子附在蓝月耳边低声道:“是啊,姑娘,你有所不知。老身确实有难言之隐啊。”

蓝月听罢,眸中闪过一抹亮光,不过很快便趋于正常,“你放心地告诉我,我一定帮你保密。”

“我不担心你泄密,只担心你听了害怕。”掌柜的表情有些神秘兮兮,而那话语之中透着一丝‘阴’气,听来着实有些恐怖。

看来这件事与夜皓有关,蓝月冲着司徒绝使了个眼‘色’,而司徒绝也冲着蓝月点了点头。紧接着掌柜便把那日的恐怖情景说了出来。

“那日大雾,我起‘床’后四周巡视一圈,结果发现院子里有一滩血迹。为了防止恐慌,我将那滩血迹用土盖住了,经点了人数之后才发现大熊消失了,我想大熊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掌柜的咽了口唾沫,继续道,“果然,后来我们的店里频繁出现打工的店小二失踪的事件,不过这件事我一直不敢说。生怕影响了店里的生意,你们可不要告诉别人。否则我就死定了。”

蓝月听罢,脑中一亮。这几天来总算有了一点消息,不管是好是坏,那个夜皓一定还会再来,他们只需要静静等待。

“我们自然不说,只要你按照约定给我们发钱就可以了。”蓝月打趣道。

掌柜忙不迭地点头道:“这是自然,这是自然。”

虽说洗碗是一个简单的活计,不过做起来也没那么容易,尤其是对司徒绝这种大男人来说,所以盘子碎了一地,蓝月也就忍了,不过惊动了掌柜,这就太说不过去了。

这只是一个开始,不过盘子洗了不到一半的一半,掌柜便提前付给他们规定的薪资让他们走人了。蓝月心里过意不去,非得帮着店老板把盘子洗完不可。

对方的热情无法推却,掌柜只好允了,不过却明确规定,司徒绝不得碰盘子,否则就把薪资收回。

蓝月嬉皮笑脸地应着,回头对着司徒绝的大‘腿’就是一阵拧,这才一脚把司徒绝踹出去,之后恭敬地把掌柜的请出去,一个人在厨房忙来忙去,总算把盘子洗完,不过一双手也泡成了皱了吧唧的酸黄瓜,老腰也疲劳地直不起来。

一脚一脚地蹬着台阶,蓝月一脚踹开房‘门’,‘揉’着酸痛的老腰一脸痛苦模样,钱真不好赚,忙活了一下午,又是吞剑跳舞、又是刷盘子洗碗,才赚了碎银三两不到。而且这还是在非常幸运的条件下,若是不走运,今天一个子儿也赚不到。

刚刚把酸痛的腰扳直了,这才看到司徒绝和丸子两个没良心的家伙正对着棋盘下棋。

怒气腾地一下子沸腾着冲了上来,蓝月看着那下得‘乱’七八糟的棋子气就不打一处来,一个怒气掀翻了桌子,只留下司徒绝与丸子两个面面相觑。

“我这累得半死,你们两个臭家伙竟然在这里悠哉悠哉地下棋,看我不用鞋板子拍死你们!”说罢,蓝月就脱下鞋来去揍他们,而他们也不是蠢蛋,傻傻地等着挨打。

屋子热闹起来,蓝月在后面追着,两人在前面跑着,不过追了一会儿,蓝月便闪了腰,这才抓着鞋板子停下了动作,而丸子和司徒绝也得以停下来喘气了。

不过,两人不得不屈服于蓝月的‘淫’威,他们两个轮流为蓝月推拿按摩。

蓝月舒服地闭上眼睛,只要想起刚才的场景她便忍不住‘露’出一抹微笑,这种场景那么温馨、那么自然,若是把丸子换成自己那颗还未出世的蛋就好了。

望着面前傻笑的蓝月,司徒绝和丸子感到莫名其妙,不过下一秒,蓝月却‘抽’风似的跳下‘床’来,连鞋子也来不及穿,光着脚丫便去了隔壁。

伴随着一阵推‘门’时的轰隆声,不一会儿,隔壁便传来一声尖叫。

司徒绝心下一惊,想也不想地一脚把墙壁拍了个大‘洞’,在那灰尘扑扑之中,却见司徒绝与丸子英雄般的出现了。

可是这里很好,没什么危险,蓝月毫发无损,唯有脸上的表情有些骇人。

“她怎么会没了呢?”蓝月自言自语似的呢喃。

司徒绝虽然无奈,不过还是贴心安慰道:“说不定她觉得打扰我们太久,心里有愧,这才离开了。”

“可她刚才还在这里啊,”蓝月一脸不解,“难道是我看错了?”

“说不定呢。”司徒绝揽着蓝月的肩膀回了房间,而蓝月则回头望了望空空的‘床’榻,心里总有一种怪怪的感觉,她确定刚才那‘女’子一定在。

蓝月本想帮她熬‘药’,对方还冲她笑了,不过只是一瞬间的事情,那‘女’子便消失的无影无踪,真是一件怪事。

就当是错觉吧,蓝月甩了甩头,毕竟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收起质疑的情绪,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不知是那夜皓在暗处观摩还是他正在伺机而动,掌柜提供的那个消息绝对有用,所以为今之计只有守株待兔,至于‘诱’饵,自然是他们两个了。

此时蓝月与司徒绝正挤在一张大通铺上,‘床’很大很宽阔,只有他们两个,可以任意翻滚。除了这张‘床’比较让人满意,其余的就有点简陋了,地面没有铺地板,‘露’着的土黄地面表示他们随时可以接上地气,而这里的摆设明摆着告诉他们随时可以回到远古时代。

如果运气好的话,今晚会把那夜皓打得落‘花’流水,若是运气差的话,顶多也只是给对方一个教训罢了。

两人并排躺在‘床’上,静静地月光投‘射’下来,空气出奇地安静,司徒绝的喉结滚动了两下,“凡事有我,明白吗?”

蓝月点了点头,“他是个厉害角‘色’,我不会轻举妄动的。”

所以结果是,他们等到‘花’儿都谢了,觉都睡了,太阳都从东方升起来了,夜皓也没有出现。

每天,他们都被蓝月拉着出去卖艺,其余时间便用来洗碗,日子非常充实。

司徒绝心疼蓝月泡的发胀的手,所以也学会了洗碗,虽然速度很慢,不过好歹没有摔碎一个碗。

当然,两人每天晚上都会并排在通铺上等待夜皓的出现,不过紧张的弦绷得时间长了,总有一天会松掉。

司徒绝握着蓝月的手,蓝月靠着司徒绝的怀,画面无比温馨,而且这样的场景只让人感到纯洁不掺杂质。

就在蓝月即将睡着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一阵呼啸,等她睁开模糊的双眼时,才发现身边的司徒绝没了身影。

蓝月的心忍不住坠了下去,她的脑中又浮现出那日的画面,‘女’子冲她微笑,下一秒便没了踪影。难道说司徒绝也这样消失了?

不会的,司徒绝那么厉害,又怎会轻易消失呢?蓝月稳了稳心绪,耳畔的声音才变得清晰起来。她披上衣服出了院子,夜里的凉意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一轮冷月悬在空中,这种感觉就像冬天。

裹了裹薄衾,而一阵暖意刚涌上心头,忽然腰身一紧,等蓝月回神的时候,四周却一片模糊,景‘色’流星般唰唰倒退,而鼻尖传来一股冷气和淡香,似乎还有些熟悉。q

第二百六十二章 夜皓

这种感觉好似穿越时空,蓝月只觉得头昏脑涨,胃里翻江倒海,晚上吃的‘肉’包子味道不怎么纯正,本来就难受,这么一折腾,更是难受。

就在蓝月忍不住的时候,双脚终于着了地,体内犹如火山喷发之前的岩浆,顾不得其他,蓝月就势靠在旁边的大树下吐了起来。

一股酸臭味道夹杂着‘花’香,蓝月吐得更厉害了。等她吐得舒服了,这才发现树影旁落了一个人影,一阵风吹来,长发随风飞扬。

等到涨晕的脑袋变得清醒,蓝月才想起自己被绑架一事,她缓缓抬起头,一块细软的手帕递了过来,“擦一下。”

素未相识的人好心递给自己手帕,这似乎有点悬,更何况,眼前这个戴着面具的家伙绑架了自己。

蓝月退了两步,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不过眸中的警惕却再也明显不过了。

虽是看不清对方的表情,不过透过那双浅‘色’眸子可以看得出对方笑容有些无奈,“怎么,怕我在上面用了‘药’?”

蓝月有种被看穿心中所想的尴尬,不过她却稳下神来问道:“你是谁?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对方的声音有些沙哑,硕大的斗篷被掺杂着‘花’香的夜风卷起来,“你应该还记得我。”

蓝月哎了一声便没了下文,任凭她绞尽脑汁仍是想不出自己曾与这个人打过‘交’道。

“难道我们在哪里见过?”虽然眼下问这么毫无营养成分的问题有失风度,不过蓝月心底还是好奇的很。

她的眼神无辜而又单纯,充满强烈求知‘欲’的眸子对他来说却是一种致命伤,“只是曾经,我是你人生中的过客,或许你早就忘了我。”

即便蓝月看到他的容貌。也不会认出他来的,夜皓的眸子一黯,他选择了这条路。所以没有后悔的余地。

当初,为了这个‘女’人。他可以背叛主人,但是当自己的信仰被打破,他不得不寻找一个寄托,哪怕曾经心爱的‘女’人再也认不出自己。

对方的情绪有些失落,蓝月可以感受得到,所以她也忍不住悲伤起来,“如果是这样的话,我真的很抱歉。不过请你告诉我,你的名字。”

夜皓不说话,他用手帕帮蓝月擦了擦嘴,蓝月想躲,但并未成功,对方的气息有些熟悉,不过蓝月却想不起来。

对方坦然道:“我叫夜皓。”

蓝月的心蓦地一沉,“夜皓,你就是罪魁祸首夜皓?”

夜皓毫不在意地将蓝月用过的手帕收在怀中,他摆摆手道:“说话不要这么难听嘛。我只是为了生计而已,大家都是一样的,你说对不对?”

“不管怎样。你都是我的敌人。”蓝月眸‘色’坚毅。

蓝月说的话似乎特别幼稚,夜皓忍不住仰头笑了起来,“哈哈,敌人?想要杀死我的人多了去了,我的敌人也不差你这一个,不过......”

夜皓忽然‘逼’迫过来,蓝月忍不住退了退身子,对方伸出修长而又森白的手指拍了拍蓝月的脸颊,“你杀的了我吗?”

好狂妄的口气!蓝月自知实力有限。可能杀不了夜皓,不过若她拼死一搏。还是有两成把握的,机遇有时比实力来的重要。只要她瞅准时机,再加上这两成胜利的把握就不成问题。

不过夜皓与她之间隔得太紧,对反应稍慢的自己来说不具优势,所以蓝月腾空跃起,一个三百六十度旋转。

不过翻转了一百八十度时便与夜皓双目相对,而对方的‘唇’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眨眼间,夜皓便没了影踪,等蓝月的身子与地面平行时,她的脚踝忽然被一双铁钳似的大手扣住了。

蓝月奋力挣脱却挣不开来,耳边风声呼啸,转瞬间,蓝月便被抛到了半空之上,她趁势一个翻转踩在了旁边的树丫上,月冷风清,四周十分安静,这里除了‘花’香和草地便再也没有其他。

夜皓的速度特别快,不过是眨眼间,他便能从这个空旷的地方消失不见,而且无人察觉,若是硬碰硬的话,恐怕自己会败得很惨。

“你在找我吗?”声音从身后传来,蓝月蓦地转身,却发现夜皓如同仙鹤一般立在树枝极细的地方,若是不仔细看的话,恐怕她还以为对方是飘在空中的。

夜皓的身姿犹如飞身直下的老鹰,而蓝月来不及闪躲,便被对方擒住了咽喉,“你最好不要惹怒我,否则......”

面具下的眸子变得猩红,里面似是有火焰在燃烧,蓝月并不畏惧,她‘挺’直了‘胸’脯望着夜皓,“有本事我们就一决高下!”

夜皓耸了耸肩,而那俯下的身子也极具压迫‘性’,任凭蓝月的身体有再高的柔韧度也吃不消。

但听对方的声音沙哑道:“不是我说你,刚才的情形你也看到了,自己几斤几两,恐怕你也很清楚。”

蓝月试图推开夜皓的身体,怎料双手刚碰上去,就好像烧红的铁板烙上了‘肉’,差点把蓝月的手心烧糊,而树叉本来就细,一惊一乍之间,蓝月的身体便失去了平衡,一个没稳住,身子就好像丝带一般飞了下去。

失重的感觉竟让她有一瞬间的沉沦和享受,不过等她清醒过来的时候,却忍不住为自己的想法捏了一把汗。

忽然,夜皓的身体犹如天边的残云,长臂一勾,蓝月便稳稳地落在了他的怀里。

等蓝月着了地,这才用力将夜皓推开,奇怪的是,这次对方的‘胸’膛就没那么热,难道说夜皓能够用意识控制自己的体温?

“陪你玩了这么多,也该回去了。”夜皓说的很轻松,好像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你放我走。”蓝月的脚底板像是黏在了地面上,任凭外界的大风如何吹,她的根都深深地扎在地里面。

“我怎么舍得让你离开我?”夜皓轻而易举地将蓝月抱起来,嗖嗖两下便来到了一座院子,‘门’院上挂了一个牌匾,即便不去看它,蓝月也知道自己身处何方。

望梅轩还是以前的样子,不过相较之前更为冷清。虽然院子里很干净,墙角连一棵杂草也找不到,但却物是人非,再也找不回从前的人了。

屋子里的摆设跟以前一模一样,蓝月忽然生出一种莫名的悲凉感,她的手指抚过每一寸家具,上面干净的一尘不染,那种说不出来的触动在心底蔓延,蓝月忍不住酸了眼眶。

“每天我都让人打扫这个地方,”夜皓将双手背在身后,望着窗外的明月叹了一口气,“为的就是等你回来。”

晶莹的泪滴沿着眼角滑落,滴落在干净的桌面上,晕开一抹湿润。

“你到底是谁?”蓝月忽然变得冷静起来,她似乎已经知道了夜皓的身份,只是这个假象貌似不太可能,毕竟司徒昊曾经死过一次,正因为那一次死亡,他才会斩断了魔‘性’的根。如若眼前的夜皓并非司徒昊,那蓝月实在想不出第二个可能的人来了。

“这不重要!”夜皓唰地转身,四周扬起锋利的刀刃,蓝月忍不住用袖子遮挡这股劲风,而下一秒,对方便来到了蓝月面前。

“反正,无论怎样,你也不会认出我来了,毕竟,”夜皓的声音忽然沉了下来,“在你的心里,没有属于我的地方,哪怕针眼大的地方也没有!”

对方愤怒的模样把蓝月吓了一跳,觉察到自己失态,夜皓深吸了一口气,继续平静道:“虽说我没权利谴责你,可是我这里很痛,恐怕一直以来,我都只是一个陪衬罢了。”

夜皓握着蓝月的手放在‘胸’口,那里的跳动非常有节奏,可是两次跳动间相隔的时间却比普通人漫长,他的眸子变得坚韧,“可是没有你,我的心却那么痛苦,所以我想明白了,我要把你留在身边,任何人都不能带走你!”

夜皓用手掌盖住蓝月的脸庞,一股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不过下一秒钟,蓝月脸上的易容粉没了,她‘露’出了自己本来的面目。

自打蓝月第一次进城,夜皓就已经收到了情报,所以他才会不动声‘色’地潜伏在他们身边。那一晚,他从蓝月的面前带走了一名‘女’子,为的就是证明自己的行动。从今往后,他再也不会放蓝月离开,哪怕看着对方痛苦也好。

没有谁能够控制感情中的自‘私’,所谓爱她就放她自由不过是因为爱得不够,若是爱一个人,没了对方,心头就会空缺一块,想要活下去也是一件难事。

“跟你这种人讲话似乎有点费力气,不过这一切只是你一厢情愿地以为,没有经过别人的同意就擅做主张,未免有些太不礼貌了。”蓝月此时心里想的只有司徒绝,也不知道对方现在怎么样,若是找不到自己,他一定很担心。

“不管我们过去发生了什么,你对我有怎样的感觉,我都很明确地告诉你,我不喜欢你,也不可能喜欢你。”说完这一切,蓝月觉得心里舒爽多了,不过下一秒钟却是乌云蔽天,残月的影子被夜皓挡住,对方那带着冷光的面具压迫下来,让蓝月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夜皓兴是被蓝月的话语‘激’怒,那双浅‘色’眸子本来就极轻,此刻却变得极重,犹如浓烈的笔尖沾了‘色’彩重重一笔下来。

他压在蓝月身上冷冷道:“既然如此,我就带你去看一样好东西。”q

第二百六十三章 愤怒源头

面前是‘阴’暗‘潮’湿的甬道,两侧的墙壁挂着油灯,不过灯光昏暗,脚下的踩着泥水,淡淡的腐臭味在鼻翼蔓延,蓝月极力忍住呕吐的冲动跟在夜皓身后。

两侧是牢房,不时有老鼠从脚边溜过,它们并不怕人,因为这里的人都是它们的食物。

夜皓的黑‘色’皮靴踩在地上溅起水‘花’,一只老鼠从旁边经过,被他踩住尾巴,发出吱吱的叫声,夜皓一脚将老鼠踢在了柱子上。

而空中划过一声老鼠的惨叫,却见那只老鼠被摔成‘肉’酱,整个血‘肉’模糊,已经看不出原来的形状。

“晦气。”夜皓淡淡道。

虽然老鼠着实可恶,不过刚才夜皓那‘精’准的一脚却让蓝月看得心惊胆战。这次是自己运气好,遇上了熟人,若非若此,恐怕自己早被挖掉了心脏。

至于夜皓为什么对自己有好感,目前还是个未解之谜,不过蓝月觉得真相已经触手可及了。

这条甬道似乎长得看不到尽头,好在她事先穿上了靴子,不然一双脚恐怕早就被臭水泡烂了。

就在蓝月胡思‘乱’想的时候,夜皓停下了脚步。他对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一名身穿盔甲的士兵便打开了眼前的铁‘门’。

负责开‘门’的士兵礼貌地站在‘门’外,夜皓点头进去,蓝月迟疑了一下,还是往前迈了一步。

不过刚走到‘门’口,一股腐臭气味夹杂着香料的味道扑鼻而来,本已平静的胃此时又开始翻涌起来,蓝月捂住鼻子,终于鼓足勇气迈进了‘门’槛。

夜皓站在身前,挡住了蓝月的视线,不过月光透过高墙上的小窗户‘射’下来。蓝月勉强可以看到眼前吊着许多黑影,一条条悬在房顶上,好像晾干的腊肠。

“好奇吗?”夜皓侧头望向蓝月这边。眸中似是闪过一瞬间兴奋的光芒。

蓝月不好回答,只得沉默。夜皓不再多说。长袖一挥,墙壁四周悬着的油灯霎时亮了,整个房间在灯光的照耀下变得清晰起来,蓝月也能将眼前的一切看个仔细了。

面前腊肠般吊着的东西不是别物,而是死尸。一具具死尸被绳子吊在房梁上,气氛诡异而安静,蓝月只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

眼前的景象一点点放大,她的瞳孔也因此一点点放大。死尸的表情还很鲜活。几乎每一具死尸的表情都不一样,有的‘唇’角挂着诡异的微笑,有的一脸惊恐的模样,有的十分淡然......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蓝月无比平静地问道。

夜皓托起蓝月的下巴,淡淡道:“若你不从,我只好将你以这种形式收藏了。”

蓝月忍不住冷笑,她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一般,表情甚至带着一点轻蔑,“我知道我的功夫不如你,不过我绝不会让你得逞的。”

夜皓眼角的笑意更加深刻。“如此说来,你答应不会离开我咯?”

“感情之事自来讲究你情我愿,虽然你情。但我不愿。”蓝月十分坚决,她不会妥协,她也明白在夜皓面前耍‘花’招根本行不通,所以蓝月干脆选择摊牌。

夜皓眯了眯眸子,“看来,你还是没有搞清楚情况。”

轻叹一口气,夜皓望着蓝月,表情无比认真,“我不想说废话。不过你仔细看看这些尸体,难道没有你所熟悉的吗?”

“什么意思?”

“自己看咯。”夜皓环抱着胳膊淡淡道。

蓝月的目光扫过眼前的尸体。忽然发现一具尸体极为眼熟,而且很特别。除了这具尸体的‘胸’口没有‘洞’之外,其他的都有‘洞’。她忍不住走进了去看,等她看清了那尸体的容貌,身子忍不住一震。

“这不是......”

夜皓走到蓝月身边,捻起她的一绺头发放在鼻尖轻嗅,“不错,正是她。”

“那天晚上,果然是你!”蓝月猛地将头发‘抽’出来,熟料头发没‘抽’出来,反而被夜皓带到了怀中。

夜皓紧紧地盯着蓝月,“你可知道,我从没有忘记过你,可是你却把我忘得一干二净,所以我不得不做些什么,让你注意到我。”

蓝月亦是定定地望着夜皓,她极力压住心里的怒气,“可这是一条命!”

“不过一条贱命罢了,又有什么可惜?”夜皓说的十分轻巧,他从来不缺猎物,一颗心脏足以让他七天不会感到饥饿,而这世间,还有那么多肮脏的人等着他去猎杀,所以贱命死不足惜。

本来极力压下的怒气在这一刻终于爆发出来,蓝月扬手就给了夜皓一巴掌,不过这一巴掌还未落下,手腕便被夜皓抓住了,“‘弄’疼了你的手,我会心疼的。”

蓝月忍不住冷笑,是啊,夜皓戴着银‘色’面具,这一巴掌不是打在对方的脸上,而是自己的手上。可怜自己被怒气冲晕了头脑,这才不计一切地做出这种蠢事。

“我真是笨。”蓝月挣脱了夜皓的束缚,她带着一种自嘲的笑容望着对方,一动不动。

夜皓被蓝月看得心底发怵,于是忍不住问道:“干嘛这么看着我?”

“我没有看你,我只是觉得可悲。”蓝月不带任何感情,似是自言自语地呢喃道。

“可悲?”夜皓望着面前悲伤的‘女’子,那颗生锈的心似是被大刀刮了一般生疼。

当蓝月说这种话的时候,最疼的人还是爱他的人。所以伤害一个爱你的人很简单,一个动作、一个表情、一句话语,足矣。

蓝月缓缓地跪了下去,地面的草铺有些‘潮’湿,蓝月的膝盖被那‘潮’湿的草铺‘弄’得湿冷,不过她却丝毫没有感觉到。

“对不起,早知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我就应该早点放你离开,如此也不至于害了你。”月光静静地投‘射’下来,打在蓝月那充满神秘和虚幻的侧脸上,让人移不开眼睛。

泪水一点点地落在地面上。打湿了蓝月的手背。忽然后背一暖,等她回神的时候,整个人早就被夜皓揽在了怀中。

夜皓的眸子忍不住一黯。他将下巴抵在蓝月的肩窝,“不要哭。你若哭了,我的心会更痛。”

蓝月猛地用胳膊肘推开夜皓的身体,她冷冷地望着夜皓,“我不用你同情,更何况,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不是吗?”

“若是你答应我的条件,或许我会收敛点。”夜皓扳过蓝月的身子。他的手臂那么有力,任凭蓝月如何挣脱也挣脱不开。

蓝月冷啐了对方一口唾沫,“做梦!”

虽说她一向非常文明,不过对于不知好歹的臭胚子,就该以牙还牙,甚至以百倍千倍还之。

夜皓恬不知耻道:“我倒是希望你那一口吐在我的脸上。”

“你不要脸!”蓝月狠狠地踩了夜皓一脚,对方也不生气,眼角竟还挂着一丝笑意。

“神经病!”蓝月忍不住骂道。不过刚骂完,下一秒便被夜皓拽了出去。

“接下来,我带你去看更好看的东西。”夜皓神秘兮兮道。

蓝月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她环抱着胳膊望着夜皓,“我倒是看你有什么‘花’招。”

“你一定很喜欢。”夜皓十分笃定。

蓝月漫不经心地随着夜皓走,这个甬道好像一个‘迷’宫。七拐八拐总是找不到出口和尽头,不过不知道走了多久,眼前变得开阔起来。

“这是哪里?”没了腐臭和‘潮’湿,有的只是青草地和白‘玉’石,而月光也静静地投‘射’下来,‘玉’石散发着冰冷的光芒,看得蓝月忍不住打了个寒噤,明明是五月天,蓝月却有种寒芒刺骨的感觉。

“一会儿就知道了。”夜皓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随着夜皓来到‘玉’石的背面。却发现这里有一个不太起眼的山‘洞’,山‘洞’四周长满了杂草和藤蔓植物。‘洞’口几乎被这些植物掩盖起来了。

夜皓拂开垂帘似的藤蔓,谦让道:“请。”

蓝月的步子虽有迟疑。不过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吸引着她,所以她忍不住迈出了步子,山‘洞’里面十分狭窄,两侧和‘洞’顶凸起的岩石上长满了青苔,而且不时有水滴从‘洞’顶滴落下来,不少水滴都滴在了蓝月身上。

耳边似乎有溪水流动的声音传来,走了一小会儿,却见眼前出现一条小溪,溪水两边长满了奇异植物,不少已经开了‘花’,各种各样的‘花’参差不齐,彼此错落,十分美丽。

不过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溪水的对面是一块空地,空地上放着一个巨大的铁笼子,铁笼子里面似乎躺着一个人,不过隔得远,蓝月只能勉强辨得出这是一个人,其他的便再也看不出来了。

饶是如此,蓝月的呼吸却变得急促起来,冥冥之中,似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蓝月忍不住加快脚步。

不过还未等她靠近,身边却蓦地闪过一个黑影,蓝月还未反应过来,夜皓早已抢先一步过去了。

忽然,夜皓的手中多了一个雪白的东西,等蓝月靠近之后才发现这个东西不是别物,正是丸子。

“怎样,是不是很熟悉?”夜皓拎着丸子,而丸子早已失去了意识,此时它如同傀儡一般被夜皓抓在手中,一动也不动,好像被灌了‘迷’‘药’。

“丸子?”蓝月扑过去,不过夜皓迅速将丸子换了一只手,蓝月扑了个空。

她只能焦急道:“丸子,你醒醒啊,快醒醒!”

“没用的。”夜皓淡淡道。

“你想怎样?”蓝月冷冷问道。

“不想怎样,”夜皓将丸子一抛,再次准确无误地接在手中,“不过有好戏让你看哦。”q

第二百六十四章 原来是你

夜皓冲着蓝月邪魅一笑,下一瞬,他的手指便长出了又长又尖的指甲。

蓝月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她紧随其上,不过任凭她如何靠近,夜皓总是与她保持着相同的一段距离

却见夜皓的手指缓缓靠近丸子,他伸出食指在丸子粉嫩的肚皮上一点,轻轻一划,丸子的肚皮便被划开了一道长长口子。

“不要!你给我住手!”蓝月痛苦地嘶吼。

蓝月冲上去,夜皓迅速后退,这期间,他的手指在丸子的两只胳膊上点了两下,丸子的皮‘毛’与‘肉’身便轻而易举地分开了。

夜皓将丸子雪白的皮‘毛’抛向蓝月,挑眉道:“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

蓝月接住那团雪白,将其抵在‘胸’口,泪水滚滚流下,她缓缓抬起头,泪水模糊了视线。被剥掉皮‘毛’的丸子静静地躺在夜皓的脚边,仍是什么动静也没有。

难道丸子就这么离她而去了吗?虽说短短几日相处,可蓝月的心却痛得厉害,她跪行到那团粉红旁边,不过夜皓却缓缓抬脚,尔后迅速踩在那团粉红身上。

顿时鲜血染红了蓝月的世界,她眼睁睁地看着丸子在夜皓的脚下被碾成‘肉’末,却什么也做不了,她的恨、她的怨此时全都堆积到了夜皓身上。

蓝月死死地瞪着夜皓,而夜皓的眼神却极其无所谓,那银‘色’的面具成了掩盖他心底罪恶的傀儡。

“怎么,很伤心?”夜皓蹲下身子与蓝月平视,“不过很快就好了,只要等我解决了下一个,你以后也就没什么念想了。”

“你这个畜生!”蓝月飞身直上,映魂夜珠迅速化成一把锋利的剑。她将长剑举过头顶,作势就要砍下来。

不过蓝月却砍了个空,长剑深深地嵌入地里面。一片盛开的‘花’迅速枯萎,蓝月‘抽’出剑。那些‘花’便停止了枯萎的趋势。

蓝月蹬着‘洞’壁向上,尔后一个腾空翻滚,手中的长剑笔直地指着夜皓,而夜皓却将缓缓抬手,“刚才不过是热身,下面的才是重点。”

只见空地上放着的铁笼升了起来,里面的人还是昏‘迷’的,还未等蓝月反应过来。夜皓便闪电一般来到那昏‘迷’的人面前,蹴鞠似的一踢,那人便被踢到了空中,而此刻,蓝月也看清了那人的面容。

蓝月缓缓收起手中的长剑,她望着夜皓平静道:“你不要伤害他。”

“凭什么?”夜皓勾起‘唇’角,他将昏‘迷’的司徒绝抛向空中,蓝月就势去接,不过夜皓却抢先一步,尔后对方反向飞了数丈。

“你到底想怎样?”蓝月愤愤道。

“我早就想把他杀掉了。虽然痛快地死掉确实是一种仁慈,不过我没时间陪他玩了。”

几乎是眨眼间,司徒绝的身体便化成了碎片。仿佛什么东西爆裂一般,不过洒下的却是一片血雨。

蓝月不顾一切地冲了上去,不过此时她只能接到司徒绝断掉的一只胳膊,除了这只胳膊还算完整,蓝月再也找不出其他完整的东西来。

她失魂落魄地抱着司徒绝的胳膊,这一切一定只是一场梦,等她醒过来,这场梦就会消失。

蓝月敲着脑袋,可是任凭她如何敲打。自己总是不能从这场残酷的梦中醒来。她一遍一遍地劝慰自己,司徒绝绝不可能死掉。可是眼前的一切又作何解释?

归根结底,是她自己没用。即便多次告诉自己要变得强大。可是每次危难之际,自己从来都是扮演拖油瓶的角‘色’,她好恨!恨自己无用。

从今以后,再也没有人刮她的鼻尖;从今以后,再也没有人抱着她睡觉;从今以后,她再也看不到这个人了!

手指紧抓着地面,似是要抓住什么失去的东西,蓝月任凭杂草划破她的手指,任凭鲜‘花’在自己的手中变成碎片,不可饶恕,不可饶恕!

夜皓勾起‘唇’角,他缓缓走到蓝月身边,恐怕这是他速度最慢的一次了。

“若是他真心爱你的话,就不会抛下你一个人走了,”夜皓弯下身子抚‘摸’着蓝月的脸颊,她的泪水似乎永远也擦不干,“不过,我不会抛下你一个人的,我只想留住你。”

蓝月并不抬头,她缓缓站起身,一身的戾气,“是吗?”

“当然。”夜皓回答得很认真。

“既然如此,那我就留下来,”蓝月缓缓抬起头,泪痕早已干掉,而那哭红的眼睛微微完成月牙,“好好陪着你,可好?”

夜皓亦是欣慰地弯了弯眸子,他就知道,蓝月一定会留下来的,可是他似乎有些鲁莽,毕竟蓝月还不知道他的身份。正这么想着,蓝月却倒进了夜皓的怀中。

“他死了,再也没有人疼我了......”犹如一声轻叹,不过却悲伤的没有一丝感情,只是这么说着,便让人心如刀割。

“不会的,还有我呢。”夜皓仿佛得到解脱一般,他的双手缓缓抬起,略微颤抖地抚上蓝月的肩,不过下一秒钟,他那柔情似水的眸子便闪过一道锋利的光芒。

蓝月手中的剑正‘欲’刺入夜皓的身体,对方却迅速躲闪开来,仇恨让内心的鲜血翻涌,蓝月只想把夜皓解决掉,除此之外,再也不考虑其他。

眼前刀光剑影,挥动霍霍,鲜‘花’被拦腰砍断,碎了一地,蓝月的速度虽然不及夜皓,不过被仇恨‘激’怒的她力量也不容小觑。

本来夜皓应付自如,不过蓝月却像一头不知道疲倦的牛一般拼了命的冲上来,夜皓不得不保护自己,同时也仔细着不能伤害蓝月。如此一来,应付的更为吃力。

眼见夜皓的速度慢下来,蓝月迅速挥剑,那剑刃以雷霆之势落下,直击夜皓面‘门’。

不过夜皓终归是夜皓,尽管对方来势凶猛,他还是非常轻易地闪开了,熟料,蓝月速度不减,而眼前银光一闪,却听咔嚓一声脆响,面具碎成两半。

时间似乎定格在这一刻,蓝月望着夜皓,而夜皓亦是望着蓝月,面具哐啷一声落在凸起的岩石上,之后摔落在草丛中。

这张脸即便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完好的地方更是少得可怜,不过蓝月仍是可以认得出。

“司徒昊......”蓝月不敢相信,与司徒昊的再度重逢竟是如此场景。

夜皓退后两步,扯下一块衣服角遮住了面颊,他不想让蓝月看到自己这副丑陋模样,自始至终,他都是自卑的,从小就被抛弃的他知道自己不讨喜,所以潜意识中,他就知道自己是不配得到爱情的。

“你认错人了。”夜皓望着地面,他不敢用这样丑陋的容貌直视蓝月,唯恐玷污了对方的眼睛。

蓝月手中的剑缓缓垂下,“我不会认错的,即便你化成灰。”

“你不打算报仇了吗?”夜皓‘露’出一丝苦笑,可怜他还没有承认的勇气,此时他只想蓝月能够亲手杀掉他,他指着自己的‘胸’口,“用剑刺这里,只要一下就好。”

“为什么,为什么要背叛我们?”蓝月不明白,她不能否认自己曾经对司徒昊动过心,虽是过去,不过她还是不能否认此刻的心痛。

蓝月一步步‘逼’上前,夜皓一点点后退,直到‘逼’至死角,“我不信你会背叛我们,我知道你一定有什么难言之隐,是不是魔君‘逼’迫你的?”

蓝月一脸期盼地望着夜皓,她希望从对方的口中听到肯定的答案,不过对方却垂首道:“这都是我自愿的,自愿为魔君效力,只要我得到足够强大的力量,就能超越司徒绝,那样的话,你就会多看我一眼。”

话语那么辛酸,夜皓想起了曾经蓝月紧抱着司徒绝一个人走在雪地中,她看也不看他一眼,独留他一人在雪中,听着心碎的声音。而那一刻起,司徒昊就已经死了,彻底死了。

“你错了,我还是喜欢曾经的你。”蓝月打断夜皓的一厢情愿,语气坚决道。

夜皓缓缓抬头望着蓝月,“只是喜欢而已,你怎知道,一直以来,我都是那么爱着你。可是得不到回报的爱实在太痛苦了,所以我宁愿你恨我,恨我一辈子,这样你就不会忘记我了。”

“你疯了吗?”蓝月望着夜皓,她已经不认识他了,曾经的感觉也回不来了。

“我没有疯!哪怕我死了,你也会恨我,”夜皓‘露’出一丝苦笑,那乌黑的肌肤似是腐烂,“恨我一辈子,我也心甘情愿。”

“司徒昊!你给我住嘴!若你现在悔改,一切还来得及,否则......”

“司徒昊已经死了,”夜皓‘逼’近蓝月,“我是夜皓!哈哈......”

“疯了!都疯了!”蓝月握紧拳头,今日所承受的痛苦,她一定如数加倍地偿还给魔君!

“若你不杀我,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夜皓定定地望着蓝月。

蓝月握着剑柄的手指有些颤抖,她缓缓地抬起长剑,不过当她的目光落在夜皓脸上时,长剑却无力地垂了下去。

“我知道,你舍不得杀我,”夜皓握住蓝月的手,蓝月竟忍不住战栗起来,“你的心里,还是有我的。”

手中的长剑哐啷一声落在地上,夜皓一把将蓝月拽到怀中,他轻轻地抚‘摸’着蓝月打长发,似是喃喃自语,“我就知道,一切都是值得的。”q

第二百六十五章 结束

忽然晴空霹雳,却见一道耀眼白光如同劈天而来的闪电般将空间割裂成两半,而司徒绝与丸子在这霹雳中从天而降。

“淫贼,纳命来!”却见丸子化成一个身穿雪白狐裘的男孩,他的容貌与司徒绝极其相像,不过眉眼间的调皮却像极了蓝月,白嫩的肌肤衬托着樱红的嘴唇,好像能够挤出水来似的。

夜皓俯在蓝月耳边低喃,“等我回来。”

不过蓝月的心思却不在这上面,丸子竟然可以化成人形,而且他的长相与司徒绝那么像,难道说,丸子就是她的孩子?不过一想到那雪白的一团竟是从她的肚子里蹦出来的,蓝月就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司徒绝拽住丸子,“你给我好好呆着。”

“可是爹爹,刚才那丑八怪竟然非礼娘亲,这口恶气你咽得下吗?”丸子作出一副无辜模样。

“这是大人之间的恩怨。”司徒绝紧紧地盯着夜皓,他的目光停留在对方紧揽着蓝月[腰身的胳膊上,一双眸子几乎可以喷出火来。

丸子扁扁嘴,不再说话。而那头夜皓已经放开了蓝月的身体,“今日我们新账旧账一起算。”

“忍了这么长时间,总算可以舒展一下筋骨了。”司徒绝舒展了一下筋骨,却听咔咔两声骨头归位之后,紧接着他的手中便亮出了一把碧血青剑,剑光锃亮雪白,将凹凸的岩石映衬得分外真实亦是毫不客气地回道。

洞里的野花本就惨败,经两人这么一踩,全都倒下了,四周涌动着强烈的气流,好在洞里的气息比较湿润,才不至于沙尘太多。

蓝月担心地望着那两团影子,两人打得十分激烈。已经分不清谁是谁了。

忽然手上一暖,紧接着一个软软的肉团投进了怀中,蓝月垂首一看,却见丸子在自己的怀中蹭来蹭去。

“娘亲,丸子可想你了。”丸子作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任凭谁看了也心疼。

虽说相遇的背景有些不合适,可是母子相遇时的场景却是感人的。

“谁让你擅自从忘忧岛跑出来的?”蓝月虽然开心,不过想到丸子路上可能遇到的危险,她还是忍不住担惊受怕。

“孩儿担心娘亲的安危,更何况。那个老头太无聊了,天天逼着我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我实在不喜欢他,”丸子扁了扁嘴,“他整天叫我小萝卜头,实在有损我的气质,还是娘亲好,我喜欢丸子这个名字。”

“师祖也是为你好,以后一定要乖乖听师祖的话。知道吗?”蓝月戳了戳丸子的脑袋,忽然想起什么来,“对了,六眼怪呢?”

蓝月之前叮嘱六眼怪要好好照顾丸子。没想到那六眼怪却偷懒失职,等自己把魔君解决掉之后,一定会好好教训它一番。

说到六眼怪,丸子竟忍不住哭了起来。“六眼怪它为了保护我,在来的路上被那个可恶的老鹰怪杀了,它不仅杀了六眼怪。还把我变成”

“变成什么?”

丸子咕咚咽了一口口水,“变成小动物”

看着蓝月渐渐转为愤怒的表情,丸子忍不住缩了缩肩膀,“我已经很内疚了,若不是因为我,六眼怪也不会死掉,可是,可是”

对于六眼怪的死,蓝月也很难过,如今看到丸子哭得泣不成声,她的母性光辉忍不住散发出来,“好了,好了,一切都过去了,等我找到那只老鹰怪,一定要亲手把它杀掉为六眼怪报仇,好不好?”

“不行,”丸子摇头,“我要亲自把那臭鸟煮了喂狗!”

“好好,就把它煮了喂狗,”蓝月轻轻地拍着丸子的脑袋,“不要伤心,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坏蛋一定不会有好下场的。”

“恩”丸子伏在蓝月的怀中,“娘亲,我太想你了。”

“傻孩子,我也想你。”蓝月抬首望着洞顶,水滴正顺着岩壁滴落,而四周的喧嚣则归于平静。

却见司徒绝提着一把沾满鲜血的长剑朝着这边走来,而身后的夜皓则僵直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他身上的肌肤大都溃烂,此时,他正朝着蓝月这边看来,浅色的眸子溢满了泪水,泪水顺着眼角滑了下来。

却见他缓缓抬手冲着蓝月勾了勾手指,紧接着,一团红色的藤蔓在指尖绽放,而那红色的藤蔓迅速地朝着司徒绝冲了过来,不过司徒绝只是轻轻地弹了弹指尖,那团红色的藤蔓就已经枯萎了。

“不要!”蓝月上前抱住司徒绝的身体,“给他留个全尸吧。”

司徒绝静静地望了蓝月一眼,之后再也不说话。蓝月轻叹了一口气,然后朝着夜皓那边去了。

“蓝月”夜皓吃力地抬起手,他欲图握住蓝月的手,不过总是差那么一步。

蓝月赶忙抓住夜皓的手,急切道:“我在这里!”

夜皓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不过唇角的却流出来一丝黑血,“临死之前,还能看到你,真好。”

蓝月忍不住酸了眼眶,泪水顺着眼角流了下来,“你不要有事,一切还有挽回的余地,只要你回心转意,我们还会接受你的。”

“一切都已经迟了,”夜皓吃力道,“我已经活不过今天了。”

“不会的,不会的,”蓝月的心非常痛,“我师父神通广大,他一定可以救你的。”

夜皓苦笑了两声,“不行了,我已经与魔君做了契约,用我的心脏换他的能量,所以,已经不行了。没了心,失去了力量和能源,我就是一个活死人,如今一切都已经功亏一篑了。”

“为什么?”蓝月忍不住质问。

“都怪我太自私,”夜皓说着,嘴角的鲜血就忍不住流了下了,“我只想留住你,只想让你陪在我身边,如果当初你多看我一眼。我也不会”

看着夜皓的鲜血越来越汹涌,蓝月忍不住哭得更厉害了,“都怪我,可你怎么能这么傻?”

“你告诉我真心话,”夜皓溃烂的肌肤一点点剥落,身体也一点点变轻,“你有没有喜欢过我?”

蓝月迟疑了,曾有一段时期,她确实喜欢过他,只是那段时期。她对司徒绝失去了希望,这才将心思转移到别的人身上。

“你有没有,喜欢过我?”夜皓的皮肤脱落的越来越厉害,看着他那可怜模样,蓝月忍不住动了恻隐之心,她不想让夜皓带着遗憾死去,也不想让夜皓这么死去。

“我确实喜欢过你。”蓝月的泪水越来越汹涌,她无法回避自己的内心,所以这一刻。她决定承认自己的感情。

“那就好,”夜皓似是松了一口气,他眼角的泪随着流动的风而变干,“那你能不能抱抱我?”

蓝月有些迟疑。夜皓却自嘲似的扬起唇角道:“我明白,自己不配得到你的拥抱,而你永远也不会原谅我,对吗?”

“没有!”蓝月的眼睛早已哭得红肿。她泪眼模糊地望着夜皓,曾经的一切就像江水一般滔滔不绝地涌上了脑海,若不是司徒昊。恐怕她自己一个人不能从那段黑暗中走出来,若不是司徒昊,恐怕她现在不能好端端地站在这里,若不是司徒昊,死去的花蕊不可能重新绽放,而曾经死过两次的心也不会重新燃起希望。

这一个要求不算什么,蓝月吸了吸鼻子,“谢谢你,一直以来,在我最失意的时候,你给了我活下去的勇气,我永远也忘不了你的温暖,所以”

蓝月缓缓将夜皓拥入怀中,对方的碎片正在一点点随风飘散,蓝月手上的重量也一点点变轻。

“有你这些话,我已经很开心了,”夜皓哽咽道,“如今死而无憾了。”

夜皓的泪水忍不住流下来,这最后一刻,死在心爱的人的怀中,也算值了。

面对这一幕,司徒绝和丸子爷俩已经不知该说些什么了,娘亲当着爷俩的面竟敢跟别的男人搂搂抱抱,是可忍孰不可忍!

“爹爹,娘亲为什么要抱着别的男人呢?”丸子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望着司徒绝,而司徒绝早已脸色铁青,周身散发着比腊月寒风还要冷的气息。

所以有些人不用说话,只是周身的气场便让你说不出话来,司徒绝就是这种人。

丸子不敢再多说话,只是缩了缩脑袋,他将目光落在娘亲那边,两人仍旧缠缠绵绵哭个不休,气得他握紧拳头,恨不得把那个丑陋的男人撕成碎片。

怀中的夜皓已经化成了碎片,连白骨都不剩,只剩下了一件布满破洞的衣服,蓝月抱着那件衣服哭了很久,而司徒绝和丸子陪着她站了很久。

爹爹心里一定很不好受,看看那紧握的拳头,看看那铁青的脸色,再看看那暴起的青筋,接下来,娘亲可要惨咯。

看着苗头不好,丸子赶忙往司徒绝身后一躲。而司徒绝的嗓音无比沙哑道:“哭够了吗?”

蓝月抱着那团破衣服,可怜巴巴地抬头望着司徒绝。司徒绝看到蓝月为别的男人哭成了这副模样,心里是又心疼又生气,以至于脸上的笑容都有些扭曲。

“我问你,哭够了吗?”司徒绝的语气又冰冷了一分。

蓝月眼泪汪汪地点了点头,“人没了,再哭也不会回来了。”

司徒绝极为平静道:“怎么,你还盼着他回来吗?”

蓝月垂首不再说话,司徒绝深吸了一口气,如今蓝月伤心,司徒绝更是伤心。他在蓝月心目中的地位已经受到了严重的威胁,更可悲的是,夜皓在蓝月的心中永远地定格在那一幕,而自己在蓝月心目中的地位却大幅度下滑,日后可能还比不过这个死人。

一个怒吼,洞里的植物已经枯萎了一片,而蓝月也被司徒绝这一吼吓得魂飞魄散。(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六章 黑蛟龙

“好了,该走了。”司徒绝耸了耸肩,丸子冲着蓝月嘟了嘟嘴,十分乖巧地跟在司徒绝身后。

这样就算结束了吧,蓝月叹了一口气,她将叠好的衣服放在旁边。

“我会永远记住最好的那个你,所以不用担心,我不会恨你的。”蓝月用花瓣将这里掩埋。

如今他们的任务完成了,整个人感觉都不一样了。司徒绝刻意与蓝月保持距离,他脸上的表情很明显地写着闲人勿近,蓝月惹不起,她还躲不起吗?

不过丸子夹在中间最是难受,看着娘亲和爹爹为了一个不存在的人闹矛盾,他这个孩子都觉得可笑。

距离迷雾森林还有两天的行程,为了以最快的速度到达迷雾森林,他们挑选了人烟稀少的山路。虽然道路艰难,但是不用绕远路,虽然危险了点,却节省了不少时间。

夕阳渐渐隐没在山头,夜色像是一块巨大的帷幕将整个天空盖住。

**

山路极为安静,偶尔传来踢石子的碎响,丸子的肚子正饿得咕咕乱叫,他一边走一边喊饿。

“爹爹,娘亲,我想吃烤鸡,我想吃好多好吃的。”

“乖孩子,一会儿我们找个地安置下来,你就可以吃好吃的了。”蓝月极为耐心地安慰道。

“可是我现在就要吃。”丸子扁了扁嘴。

“一会儿好不好?”蓝月感到自己的头都要爆炸了,小孩子真难缠,她的耐心就要被耗尽了。

丸子并未察觉蓝月的不悦,他不仅任性,而且一哭二闹三上吊,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丸子一边哇哇哭着,一边抹着眼泪跟在蓝月身后,山林本就安静。他这一哭,整座山头都是他的哭声了。

蓝月也生气了,她转身望着丸子严肃地呵斥道:“你再哭,我就不要你了!”

丸子听蓝月这么说,哭得更凶了,“哇哇,娘亲不要我了,娘亲好狠心啊!”

本以为丸子哭得累了就会停下来,没想到他非但没有要停下来的趋势,反而越挫越勇。实在没了办法,蓝月只好拜托白道仙人帮忙照顾丸子一段时间。

“唉,说实话,老夫最近忙得头晕脑胀,哪有时间照看一个顽皮的孩子啊。”白道仙人架着金龙坐骑,威风凛凛,那一脸白胡子让他看起来更是仙风道骨。

蓝月请求道:“这一路穷山恶水,带着孩子着实不便,若你觉得看孩子麻烦。大不了扔给手下的童子,我不会有意见的。”

丸子泪水扑簌扑簌地掉,这还是亲娘吗?怎么感觉眼前的亲娘比后妈还要狠毒呢?

“娘亲,孩儿不走。孩儿要跟着娘亲一起打坏蛋。”丸子这下乖巧了,虽是如此,蓝月还是执意让白道仙人把丸子带走。

“也罢,带着一个孩子终归是不方便的。”白道仙人捋了捋胡须。拂尘一扫,眼前便出现了一个黑洞,只觉一阵劲风袭来。一股强大的吸力从黑洞里面传出来。

“娘,孩儿不捣蛋了,所以娘,不要把我交给这个坏老头,好不好?”白道仙人听到这话,眉毛早就扭成了波浪状。这个臭小子,说话真不中听。

丸子一张小脸哭得通红,蓝月的心差点动摇了,不过她还是咬牙将丸子推进了白道仙人的怀中,“拜托您了。”

白道仙人捋了捋胡须道:“期待你们胜利归来的那一天,老夫先走一步。”

蓝月不再看丸子,白道仙人将丸子放到金龙背上,但丸子不管金龙距离地面多高,不管不顾地往下跳,白道仙人呵斥,“臭小子,看老夫制服不了你。”

言毕,抽出拂尘上的一根细丝,轻轻一吹便化成了一根又长又粗的白绳子,就在丸子要跳下来的时候,绳子灵巧地勾住了丸子的屁股,尔后轻轻一甩,丸子便老老实实地趴在金龙的背上,白道仙人轻吹一口气,绳子便将丸子结结实实地捆在了金龙的背上。

“娘!我要娘!”丸子不服气地挣扎,不过任凭他如何挣扎也是无济于事。

“对不起,丸子,娘亲不能保护你一路,所以,是娘亲没用”蓝月忍不住哭道。

“老夫告辞了。”白道仙人将拂尘一甩,然后意味深长地看了司徒绝一眼。

蓝月将目光落在捆绑着的丸子身上,满眼泪水地点头,黑洞越来越小,丸子的身影渐渐被黑洞吞没,只留洞外一声“娘!”余音袅袅。

蓝月捂着脸哭了一会儿,心情才好受了许多,司徒绝拍了拍蓝月的肩膀道:“他是个懂事的孩子,你放心吧。”

蓝月抬起哭得红肿的眼睛望着司徒绝点了点头,不过她这副模样似是勾起了司徒绝不好的回忆,他不自然地别过头,牵着马继续前行,“该饮水了。”

“我不渴。”蓝月急忙摆手。

司徒绝头也不回,“我说的是马。”

蓝月顿时石化,她怔怔地站在原地,半响没有跟上去。

“愣在那里做什么?”司徒绝极为不悦,“这里晚上有野兽出没,你一个人应付得了吗?”

蓝月马上擦了擦眼泪跟上去,荒野中最容易迷路了,更何况她的方向感不好。

“你看,那里亮晶晶的,有一条小溪哎。”蓝月兴奋地指着不远处,却见一条小溪正从山上蜿蜒留下来,溪面亮亮的,而且水流潺潺的声音更是悦耳。

司徒绝懒得搭理蓝月,他将黑龙拴在离小溪最近的一棵树上,黑龙很渴了,低头咕咚咕咚喝个不停。

“这里的水很甜呢。”蓝月掬起一捧水酣畅地喝了一阵,紧接着用甘甜可口的溪水洗了一把脸,整个人都清醒了不少。

侧头却见司徒绝正在柔和地抚着马背,与刚才生气的司徒绝判若两人。

蓝月赶忙小心翼翼地掬了一捧水朝着司徒绝走了过去,司徒绝将疑惑的目光落在蓝月身上,蓝月立马热情道:“这里的溪水可甜了,你喝喝看。”

月牙初上枝头,广阔的天幕干净的一尘不染。枝桠被暗影勾出轮廓。蓝月的身后便是这副画面,她那又黑又亮的眼睛充满期待,而举起的双手好像一个懵懂的孩子,司徒绝强忍住捏她鼻子的冲动,板起脸道:“那里是下游。”

“这有什么关系?”蓝月一脸天真,却见司徒绝指了指正在喝水的黑龙,再指了指蓝月手中的清水。

蓝月干干地笑了一声,紧接着将手中掬着的水递到黑龙唇边,没想到黑龙头也不抬,根本将蓝月视若空气。

蓝月尴尬地起身望着司徒绝。而司徒绝并未看她,蓝月决定厚一次脸皮,她小心翼翼道:“你还在生我的气?”

“没有。”司徒绝回答得很干脆,也很认真。

“那就好,”蓝月长舒了一口气,“那我生火去了。”

本来司徒绝小心翼翼地抚着马背,等蓝月离开的时候,司徒绝便停下了动作,他无奈地回头望了蓝月一眼。却见对方捡枝捡的正开心,而且对方口中似乎还哼着小曲,无奈地吐出笨蛋两个字,司徒绝真是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不过蓝月捡着捡着便来到了一个山洞旁边。这里看起来似乎不错,等她进去探探情况再告诉司徒绝也不晚,说不定对方还会好好夸自己一番呢。

就这么办!蓝月揉了揉拳头,这个山洞里面黑黢黢一片。什么也看不到,若不是蓝月视力好的话,恐怕也不会擅自走进来。

耳边似是传来潺潺的水声。蓝月忍不住加快了步伐,忽然眼前一片豁然开朗。

只见眼前是一湾清澈的水潭,水潭上方冒着热气,蓝月试了试温度,正适合洗澡。

这一路奔波,洗热水澡本来就是一件极为奢侈的事情,虽然这里四下无人,不过这个山洞给人一种不祥的预感,蓝月有些迟疑,不过转念一想,人生得意须尽欢,与其畏畏缩缩的功夫,倒不如让自己酣畅一把。

做了这个决定,蓝月心里痛快多了,她小心翼翼地将衣衫尽数褪去,尔后深吸一口气,一个鲤鱼打挺的姿势便钻入了水潭中。

水温刚刚好,蓝月舒服地闭着眼睛,这里真是个好地方,不仅可以暂居,而且天天可以泡天然热水澡。身下是粗糙的砂砾,虽然有些硌人,不过坐在上面却极为舒服。蓝月满意地用脚踢着水花,早已将时间观念抛掷脑后。

就在蓝月昏昏欲睡的时候,身下忽然有什么动了一下,蓝月微微睁开眼,四周十分安静,唯有中心泉眼传来咕嘟嘟冒水的声音,蓝月本想继续睡,不过却幡然醒悟一般跳了起来。

这一洗也不知洗了多长时间,恐怕司徒绝等急了吧。这下可糟糕了,自己又惹他生气了,蓝月本打算上岸,熟料身下有什么东西动了,而她的身体正一点点上升。

蓝月缓缓垂首,却见脚下踩着的褐色砂砾竟然齐齐升了起来,忽然脚下踩着的东西猛烈地一动,蓝月心慌之下,赶忙趴下来抱住那个会动的东西。

忽然,凭空传来一声闷吼,等蓝月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发现身下的东西不是别物,正是一只硕大的黑色蛟龙,它外形似蛇,身子足有三尺粗,脑袋却是又扁又尖的三角形。

不过它的脑袋没有转向蓝月这边,所以蓝月并不能看清它的样子,但是看它这么大的个头,一定不好惹。

按说自己体重也不沉,而且自己刚才一直在泡澡,并没有弄出太大的声音来,如今这个家伙好像刚从睡梦中醒来,难不成是因为肚子饿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七章 救命之恩

虽是山洞,不过晚上的温度仍旧很低,更何况蓝月赤着湿漉漉的身体,一阵凉飕飕的小风吹来,全身汗毛竖立。

蓝月生怕自己被蛟龙发现,于是紧紧地贴在它的身体上,一动也不动。那蛟龙腾空而起,在冒着热气的温泉上方来回摆动身子,蓝月死死地揪着蛟龙的鳞片,生怕一个不小心从蛟龙的背上摔下来。

忽然,蛟龙扭过头来望着蓝月,那双黄色的眼睛散发着凶狠的光芒,它冲着蓝月张开血盆大口,露出两排锋利的牙齿。

它将身子弯成一团,眼见它的头越来越靠近蓝月,那黄色的光流露出一种对猎物的垂涎,而那大张的嘴巴仿佛在说;宝贝,别急,我这就来吃你。

蓝月盯着缓缓靠近而又志在必得的蛟龙,手心渗出了细汗,早知这温泉中有蛟龙的存在,她就不会冒着生命危险泡澡了,毕竟这代价太大了。不过说一千道一万,现在都迟了。

若是坐以待毙,她就只能落入蛟龙的腹中。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蓝月瞬间充满了勇气,她一把抓住蛟龙的鳞片☆☆凌厉的数个翻滚便来到了蛟龙的颈缘,蛟龙一口咬了个空。

这很让人窝火,到嘴的食物竟然侥幸逃脱,绝对不能原谅,蛟龙生气了,它冲着蓝月怒吼一声,这一叫把蓝月的长发全都吹起来了,一阵劲风带过,蓝月的头发齐刷刷地与脑袋垂直。

真恐怖,蓝月只觉得自己整颗心脏都要被蛟龙震出来了。蛟龙虽然心有怒气,不过任凭它那颗脑袋如何甩过来甩过去,都咬不到蓝月,如此几个反复,蛟龙也累了。

蛟龙停下了徒劳的攻势,蓝月忍不住擦了擦脑门上的冷汗,就在她准备松一口气的时候。蛟龙忽然来了精神,它张扬着锋利的爪子,粗大却又灵活地身体如蛇般冲着岩壁扭了过去。

蓝月暗自纳闷,这个蛟龙又打算耍什么花招?眼看着岩壁越来越近,蛟龙似是发出兴奋的一声吼叫,蓝月似是明白它要做什么,就在蛟龙身子一侧的时候,蓝月赶忙抓住了蛟龙独有的的一只触角。

却听轰隆一声巨响,蛟龙的身体好像巨大的皮鞭一般挥打在岩壁上,顿时震落了好几块岩石。而蛟龙有鳞片护体,所以身体完好无损。

想不到蛟龙还挺聪明的,蓝月不能陪它玩了。她瞅了瞅岩壁,恰巧看到洞顶一块凸起的又长又粗的岩石。借着蛟龙的身体,蓝月迅速跳了过去,一把抓住岩石。

熟料这块岩石上面布满了滑腻的东西,蓝月一个没抓牢,整个人朝着温泉栽了下去,本来以身撞石的蛟龙察觉到不对劲。等它发现蓝月的时候,蓝月做着自由落体运动。

两边混杂着温泉的蒸气,蓝月睁开眼睛,模模糊糊看到一只利爪。她赶忙伸手去抓。

好容易抓到了那只爪子,蛟龙却狂躁的来回摆动,就在蓝月即将撑不住的时候,她的身子一个一百八十度旋转。双脚勾住了蛟龙的背部。

蛟龙那锋利的爪子作势就要抓上来,蓝月赶忙双脚发力,一阵天旋地转后。蓝月便稳稳地落在了蛟龙的背上。

不过等蓝月回神的时候,眼前却是一块凸出来的岩石,眼见着就要撞上去了,蓝月赶忙节节后退。

忽然,脚下一空,蓝月已经退到了蛟龙的尾部,就在身体落下的时候,她一把抓住了蛟龙的尾巴。当然,蛟龙也不是一个好惹的家伙,他的尾巴左右摆动,只晃得蓝月晕头转向。

蓝月死死地抓着,不是两下三下就能摆脱的,蛟龙变得狂躁起来,它用力地摆动着尾巴。

手指几乎要抽筋了,蛟龙的鳞片将蓝月的手指划破,鲜血顺着细密的伤口渗出来,一滴滴流出来。

越来越吃力,蓝月终是忍不住了,一个手滑便坠了下去。却见温泉里溅出晶莹的大水花,蓝月整个人砸了进去,水面不停地冒着泡,却始终不见蓝月出来。

蛟龙发出一声兴奋的吼叫,然后整个身子笔直如箭般朝着温泉冲了过去,不过脑袋却忽然受到重重一击,“看这里,傻瓜。”

蛟龙被这一击搞得晕头转向,两只眼睛直冒星星,等它调整好了眼珠的位置,才看清揍它的不是别物,正是一名骑着飞马的男子。

却见司徒绝骑在黑龙背上,毫不在意地吹了吹拳头,“这一拳还舒服吧?”

看似关切的话语,实则充满了讽刺,蛟龙似是能听懂司徒绝的话,也许它是被司徒绝不屑的表情激怒了,蛟龙冲着司徒绝发出一声惊天响地的怒吼。

身下的马儿虽然不安地蹬着蹄子,不过司徒绝却十分淡定地坐在马背上,一双眸子散发着强烈的王者之气,蛟龙气势虽有减弱,不过并不服气。

既然如此,那我就让你心服口服!司徒绝猛地夹紧马肚,缰绳一勒,黑龙便朝着蛟龙上方奔去了。司徒绝一个姿态潇洒地从马背上跳下,蛟龙虽是不安地扭动身体,但司徒绝却行云流水般在它的背上来去自如。

蛟龙狂躁地飞来飞去,洞里的凸起的岩石差不多都被撞平了,不过司徒绝仍是毫发未伤,他动作迅速的闪躲,身上未曾落下一粒灰尘。

蛟龙终于累了,眼看着它向水潭冲去,司徒绝却不给它任何喘息的机会。剑光一闪,快得来不及看清如何落下去,血珠便从蛟龙的身体里喷涌而出。

本是韧性十足的蛟龙此刻软趴趴地倒了下来,只听轰的一声巨响,蛟龙把坚硬的地面砸出了一个大坑。

司徒绝从蛟龙的身体上跳了下来,他绕到蛟龙前方,一双眸子锋利地盯着蛟龙,而蛟龙竟发出一声示弱的低叫,然后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只剩下喘气的功夫了。

蓝月伏在岸边,只露出一颗脑袋,身子全部浸泡在温泉中。这实在太尴尬了。他那么轻易地就把蛟龙制服了,而自己却出了那么多丑,若是被他瞧见,一定又闹笑话了。

正这么想着,司徒绝却如风般来到蓝月面前,他居高临下地望着蓝月,蓝月赶忙把整颗脑袋缩进水中,无奈水下功夫不好,反倒呛了一口水,这一口气穿不上来。整个人腾地一下子从水中站起来。

忽而一阵冷风袭来,蓝月这才发现自己全身地站在司徒绝面前,一张脸红成了番茄,蓝月赶忙用胳膊捂着胸口,厉声道:“转过身去!”

“又不是看过一次了,还差这么一次?”司徒绝勾起唇角一脸戏谑道。

“不准看,不准看!”蓝月气急败坏道。

不过话说出口,反倒不如闭嘴。这么一说,蓝月更是窘迫。而司徒绝也丝毫没有回避的意思。

这样不管用,蓝月只好朝着司徒绝撩水花,不过乱撩一气,非但没有让他的身上沾一滴水。反而把自己头发弄得湿漉漉的。

就在这撩水花的功夫,司徒绝鬼魅般左躲右闪,来到蓝月面前,蓝月想要缩进水中已经来不及。

司徒绝长臂一捞。蓝月便好似落网之鱼般滑入了司徒绝的怀中。抬眼便是司徒绝那双戏谑的眸子,蓝月更是窘迫,她一只胳膊捂住胸口。一只胳膊用力地捶打着司徒绝的胸口,“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司徒绝将蓝月搁在冰冷的岩石上,他脱下自己的长袍披在蓝月身上,“小心感冒。”

“用不着你猫哭耗子假慈悲!”蓝月气哼哼道。

“好吧,既然如此,那你把衣服还给我。”司徒绝痞痞道。

蓝月放在岸边的衣服早就撩湿,一时也找不到一件干燥的衣服,穿着一件湿漉漉的衣服确实很不舒服。

蓝月又不是傻瓜,她将长袍用力一裹,小脸一扬,“不给,有本事你来抢啊!”

“这可是你说的。”司徒绝当真不客气地过去抢,蓝月急忙后退,可她忘了身后就是温泉。等她醒悟过来的时候,早就迟了,脚丫擦着岸边的泥土一滑,整个人顺势就往水潭里倒下去。

司徒绝迅速抽出衣带缠住蓝月的腰,蓝月赶忙擦了擦额头的细汗,她缓缓扭头看了看身后的水潭,长舒了一口气。却见她的脚丫抵着滑腻的泥巴,整个身子呈四十五度倾斜杵在岸边。

“还嘴硬吗?”司徒绝幸灾乐祸道。

蓝月虽然很有骨气,不过她可不想自己一会儿没什么衣服用来蔽体,如此就便宜了这个色狼司徒绝,当即咬牙切齿、瞪眼挑眉,“不了,都听你的。”

“真的?”司徒绝挑眉问道。

蓝月撇撇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是个讲信用的人。”

司徒绝这才用力将蓝月一带,而蓝月心中早已做好了盘算,这笔账,无论如何也不能一笔勾销。

蓝月那张脸可是藏不住主意,所以兴奋直达脸部,那放着亮光的眼睛一看就明白,她肯定又想出了什么歪点子。

司徒绝可不好骗,他那用力的手忽然一松,蓝月便毫无征兆地倒向水潭。

伴随着一声“哎呀!”“噗通”,蓝月再度光荣落水,她扑棱着身子站起来,长袍又湿了。

蓝月愤怒地指着司徒绝道:“你出尔反尔!”

因为愤怒,蓝月那一张小脸被气得红扑扑的,看起来好像水蜜桃一般水润,而那薄薄的长袍被水浸湿后紧紧地贴在蓝月身上,勾勒出她姣好的身材,司徒绝忍不住怔了怔。

蓝月赶忙低头捂胸,然后抬头凶巴巴地望着司徒绝道:“你个流氓!”

“你不也一样?”司徒绝悠悠地转身,只留蓝月在原地石化,“你本就不是君子,又何来信用之说?”

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蓝月郁闷地将口中积着的潭水吐出来,然后恨恨地望着司徒绝消失的方向,一双拳头攥的紧紧地。(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八章 算你狠

司徒绝早已生好了火,尽管蓝月冻得瑟瑟发抖,不过一向有骨气的她是绝对不会向恶势力低头的。

蓝月望了望蛟龙的方向,却见那黑蛟龙早已没了之前的戾气,整个身子软趴趴地倒在地上,看起来可怜得很。

“怎么,心疼了?”司徒绝挑眉问道。

蓝月不再理他,她气冲冲地捡起自己的衣服,找了个阴暗的角落把湿乎乎的衣服换下来。

是的,她是个有骨气的女人,所以绝对不会接受这种人的施舍,尽管自己的衣服也是湿的,不过勉强也能凑合着穿。

转身却见一抹黑影站在眼前,蓝月忍不住退了两步,不过当她看清眼前的人是司徒绝时,这才气冲冲地把换下的湿透的长袍扔到他的怀中,尔后一言不发地离开。

司徒绝一把拽住蓝月的手腕,语气带着一丝冷意,“做什么?”

 [ ;“还给你。”蓝月甩了两下,终是甩不开司徒绝的手,便也作罢,只能回头狠狠地瞪他一眼,之后将目光落向别处再也不说话。

“我救了你,按理说你不应该是这种态度吧?”司徒绝眉头一拧,额头一皱。

蓝月冷冷地望着司徒绝,“所以,我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是我惹你生气,所以这一切都是我该受的,我不该有任何怨言,不是吗?”

蓝月的话将司徒绝激怒,他只要一想到蓝月对夜皓有情,他的心就好像针扎一般难受,现在想想,他都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司徒绝紧紧地攥住蓝月的手腕,猛地将他的身体推到岩壁上,尔后身子紧紧地抵着蓝月,“我不想听!”

是的,他什么也不想听。之所以赌气到如今。只是因为他心中有怨,他多么想听蓝月对自己解释,多么想让对方告诉他,在她的心目中,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毕竟,蓝月从来没有对他说过这种话。司徒绝很累,只要想起这些,他就很累。他承认自己曾经深深伤害过蓝月,可是如今当他看到他们两人的孩子时,他便重新燃起了生活的希望。

丸子是他们的。而且只是他们的,别人不可能拥有,这是独一无二的存在,为此,他暗暗激动了一段时间。可是在夜皓面前,他的希望被打破了。

看着蓝月紧紧地抱着夜皓那具恶心的身体哭得撕心裂肺的时候,他才明白什么叫做心痛,什么叫做万念俱灰,什么叫做嫉妒。

这种感觉真的太痛苦了。他一刻也不想承受,所以司徒绝想听到蓝月亲口保证,哪怕不是真心的也无所谓,哪怕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也无所谓。只要他能够感到安全,能够感到蓝月还是爱着他的,他就很满足了。

“难道,你没什么要对我说的吗?”司徒绝的喘息非常剧烈。他紧紧地盯着蓝月那双乌黑发亮的眸子,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蓝月扭头不去看司徒绝,“我没什么好说的。你太过分了!”

“我过分?你是说夜皓不该杀?你心疼他是吗?”司徒绝望着蓝月,哪怕蓝月说一个否定的词也好,可是他并未从对方的口中听到满意的答案。

蓝月的表情十分淡漠,仿佛多看司徒绝一眼都会耗费力气一般,她静静地望着别处,一言不发。

感受着司徒绝的心跳,蓝月真的很开心。但是对方的无理取闹,却让她头痛,她想解释,可话到了嘴边,却又咽了下去。屈服并不是她的风格,而且司徒绝的咄咄逼人也让她打消了屈服的念头。

司徒绝有些失落地望着蓝月,“我知道,或许你真的不爱我了,所以”

“你说什么呢?”蓝月望着司徒绝,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难道不是吗?”司徒绝自嘲地笑了笑,他的胳膊无力地垂落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看着司徒绝这副伤心模样,蓝月亦是很难过,她想说些什么,不过却紧咬着下唇,迟迟说不出话来。

“你的手受伤了,我帮你包扎。”司徒绝勾起唇角,仿佛刚才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似的。

“不用了。”对于司徒绝的转变,蓝月有一瞬间的不适应,但是对方那让人心疼的模样却让她无法狠下心来。

司徒绝的喉结滚动了两下,“我承认,刚才的我患得患失,只是我害怕失去你,现在的我”

他仰头看着洞外的星辰,脸侧的疤痕被月光映照的狰狞,“现在的我配不上你。”

“为什么说这种丧气话?”这话听了让人心酸,蓝月的心好像被揪起了一块,“不论你什么模样,我都喜欢。”

“你不用怜悯我了。”司徒绝垂首,现在的他体味到了自卑的滋味,真不痛快,灵魂似乎失去了自由,自卑的阻隔让他失去了应有的神采。

“你再这么说,我生气了。”刚才的不快似乎从没有发生过,蓝月望着司徒绝失落的侧脸,恨不得立马将对方抱紧,只是她拉不下脸来。

司徒绝笑笑不再说话,他小心翼翼地将蓝月的手指包好,“这样,你也安全了。”

蓝月自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不过她并不在意,“就算你因为鲜血失去本性,我也不会害怕的,我会让你满足的。”

“用伤害心爱的女人为代价来满足自己的,那我真是禽兽不如。”司徒绝冲着蓝月笑笑,这种表情从未有过,看起来着实有些不正常。

蓝月怔了怔,她握着司徒绝的手道:“刚才是我任性了,我不该说违心的话,即便曾经的我喜欢过司徒昊,那也只是过去的事情了,而且那时我真的需要一个依靠,毕竟你也曾深深地伤害过我”

“不要说了,”司徒绝冷冷地打断蓝月的话,他很心痛,“那是因为你爱得不够,或者说你根本不爱我。不过现在我不想跟你探讨这个问题。”

蓝月的胸口犹如压着千斤巨石,她张了张嘴,不过又觉得争论是非似乎十分愚蠢,于是干脆闭上嘴巴不再说话。

气氛有些低沉压抑,两人彼此都不说话,司徒绝将长袍烘干之后,示意蓝月把衣服换下。

“不用,我没那么矫情。”蓝月气鼓鼓道。

“难道要我帮你吗?”司徒绝直接把烘干的长袍丢到蓝月的脑袋上,一股温暖的烘烤味道夹杂着司徒绝熟悉的体香一并涌入蓝月的鼻尖。

虽然蓝月还在为刚才的事情生气,不过司徒绝那略带妥协的别扭表情却让蓝月心中的气闷全都消散了。归根结底。司徒绝生气也是因为在乎他,更何况,刚才他奋不顾身地救了自己,就算再怎么赌气,也该说一句感谢的话。

想到这里,蓝月将长袍握在手中,然后支吾了半天终是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司徒绝望着蓝月涨得通红的脸庞,心里虽然纳闷,不过终是忍着没问。“快去换下来吧,不然生病了,我可没心思照顾你。”

蓝月气鼓鼓地转身,然后闷声闷气道:“哼。谁需要你照顾啊!”

蓝月一边换衣服,一边想着司徒绝的话,忽然忍不住笑了,她生气是因为司徒绝耍她。将她丢下水潭。从小她就讨厌别人背叛她,刚才司徒绝的行为虽然没有触碰到她的底线,不过她那么信任他。却在那种关头被他耍了,再加上害怕和委屈,便酝酿成一股怒气。

现在想想,真的没必要,若是不解释清楚的话,恐怕现在司徒绝还对她有所误会呢。

洞里极其安静,丸子一下子离开,蓝月还真觉得空落落的。火光跳动,司徒绝的背影落在墙壁上,而他那孤独的身影让蓝月看着心疼,她暗下决心,从今往后,绝不会抛下司徒绝一人,无论有什么困难,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同他一起面对。

蓝月悄悄地来到司徒绝身后,小心翼翼地从背后揽住他的身体,她的表情虽是不自然,却带着一种迷人的娇羞,“对不起,我不该骗你。其实在我的心目中,你是最重要的,刚才我之所以那么生气,是因为你耍我,我又害怕又担心”

说了这么多,司徒绝却一点动静也没有,蓝月的心忽然落入低谷,她转到司徒绝正面,却见对方紧紧地咬着下唇,一张眉头紧皱着,看起来特别痛苦的模样。

“你怎么了?”蓝月焦急问道。

“疼”司徒绝虚弱地回着,话语从牙缝里面挤出来。

他的身体因为疼痛而支撑不住,整个人捂着脖子倒下去,好在蓝月及时地抱住了他,“哪里疼?”

司徒绝张了张嘴,“我想想喝”

“喝什么?”蓝月万分焦急,她不停地拍着司徒绝的脸颊,若是司徒绝出了什么意外,在这荒山野岭,她一个人该如何应对?

“血”司徒绝半眯着眸子,望着蓝月的脖子,目光中满是迷恋和垂涎。

这么长时间相安无事,蓝月都忘了正事,细细算来,司徒绝已经半个月没有尝过鲜血的滋味了,自己若是半个月不吃饭的话,恐怕早就被饿死了。

“血是吗?马上就来了!”蓝月一手吃力地托着司徒绝的身体,一手解开衣襟,露出雪白诱人的肌肤。

司徒绝吃力地吞咽,口中又干又涩,全身好像着火一般难受,在他看到蓝月诱人的模样时,整个人按捺不住心底的渴望,猛兽一般扑了过去。

“一定要多吃点,看你饿着,我也很心疼的。”蓝月轻轻地抚着司徒绝的长发,而司徒绝却俯身在蓝月的肩窝,迫不及待地准备咬下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九章 石头怪

她的味道一定很可口吧。司徒绝虽是这么想着,不过当他想起曾经蓝月为他做的一切,那份渴望又变得淡了起来。

明明鲜血那么香,他却迟迟下不了口。司徒绝的眸子亮了亮,难道说,他现在可以很好地控制自己了?最近功力大增,看来与自己的苦苦修炼是分不开的,只是他没想到如今自己竟然能够很好地控制对鲜血的渴望。

没有预想中的疼痛,蓝月缓缓睁开眼睛,却见司徒绝双臂撑着身子与她对望,两人之间隔了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

“怎么了,你不饿吗?”蓝月诧异道。

司徒绝小心翼翼地抚着蓝月的肌肤,“以后再也不会了。”

这些日子,只要他饥渴,蓝月都会毫不犹豫地献上她的鲜血,肩膀两侧留下来不少咬伤的伤疤,司徒绝轻轻地抚着,那里载着满满的心疼。

“不行,这样下去你会死的!”蓝月重新掀开衣服,脑袋一歪,“我不怕疼。”

“我不会死,你也不用提供献血了。”司徒绝很淡然地说道。

“为什么?”对方的平静让蓝月害怕,她以为司徒绝嫌弃她了。

“我能控制自己了。”司徒绝将手掌展开,他望着青色的血管,眸中满是兴奋。

“真的吗?”蓝月不可思议地问道。

“我骗你做什么?”司徒绝刮了刮蓝月的鼻尖,“这不是一件好事吗?”

司徒绝俯身下去,呼吸打在蓝月的脸颊上,两人靠的如此近,蓝月忍不住红了脸庞。

“刚才你说害怕什么,担心什么?”司徒绝恢复了正常,眉尖微挑,眼角全是坏笑。

“没什么。”蓝月垂下眼帘。尴尬道。

“真没什么?”司徒绝再次问道。

蓝月一把将司徒绝推开,又羞又恼道:“我都说了,没什么就是没什么,你干嘛非得问?”

“哦~”司徒绝将身子直起来,少了那种莫名的压迫,蓝月总算舒了一口气,不过心底却有一种莫名的失落。

火堆烧得正旺,司徒绝的眸中映出跳动的火苗,他静静地将蓝月的衣服烤干,尔后一言不发地将衣服递给蓝月。

蓝月默默地接过衣服。仔细将衣服蹂躏了一番,想说的话再次辗转反侧,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竟然变得这么胆小,她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好好地气氛又让她给破坏了,这次一定不能挽回了。

夜风将山林吹得呜呜作响,司徒绝不时地往火堆里添柴,只要有火光,野兽就不敢靠近。蓝月起身来到洞外。望着远处黑影朦胧的山下,忽觉一阵寂寥。

“该睡了。”司徒绝来到蓝月身边,一只胳膊裹住她的肩膀,任凭蓝月如何挣扎也无济于事。

待将蓝月拖到简陋的草铺边上。司徒绝才居高临下地望着她,“猛兽的鼻子灵得很,你要小心点。”

蓝月扁扁嘴,不再说话。她这是闹哪门子别扭啊?反正心里有一股火。想要发泄出来,却又堵在胸口出不来,好想找个空旷的山野大吼一通。如此才畅快。

蓝月往床上一躺,虽然长袍比较单薄,但是却比想象中的要暖和,蓝月把头埋进衣服里,瓮声瓮气道:“这里有蛟龙,它们不会那么傻的,更何况有你在,我也不怕。”

司徒绝靠着洞壁,时不时地添一把柴禾,能够成为蓝月的依靠,他真的很开心,不过他希望危难关头,蓝月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他。

虽然心底有些小兴奋,不过司徒绝仍旧声音淡淡道:“我以为你睡着了呢。”

“我一个人睡,有点害怕。”这个山洞里面黑黢黢一片,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就会钻出一只老鼠或是飞出一大片蝙蝠来,蓝月打量着四处,生怕蹿出来什么东西。

“有我保护你呢,你怕什么?”司徒绝觉得好笑。

蓝月闷哼道:“可是,你过来这边,我才比较安心啊。”

“你说什么?”司徒绝没听清楚。

蓝月摇了摇头,耳边传来杂草窸窸窣窣的碎响,“没什么,我说梦话。”

明明醒着,却说梦话,对于蓝月的少根筋,司徒绝早已习惯,所以他也不多做计较。

司徒绝找了许多大块岩石将洞口堵住了一半,夜里的风又大又凉,蓝月的头发还没有完全干透,他担心对方明天会感冒。

风声呜咽,司徒绝坐在蓝月身边,望着对方熟睡的模样,忍不住伸手抚摸着她的脸颊。

蓝月此时还做着美梦,她咂咂嘴。司徒绝以为自己惊醒了对方,赶忙起身离开。不过一会儿对方便没了动静,他这才转身回望,却见蓝月睡得正香,呼吸格外均匀。

司徒绝忍不住浮上一丝笑容,他多多添了几把柴禾,之后在蓝月四周布下结界,这才大步朝着山洞深处走去。

却见他双手一抟,掌心间出现一团青蓝火焰,紧接着两掌相对,一道紫光猛地喷射而出,整个石洞亮如白昼,本来倒挂在洞壁上栖息的蝙蝠这一刻全都倒了下来,它们抖动了两下,之后便全身僵硬、动弹不得了。

司徒绝一路踩着蝙蝠的尸体来到水潭前,那只蛟龙仍旧活着,不过气息不匀,若不是刚才司徒绝那重重一击,恐怕暗藏着四处的石头怪早就把精气全都输送给这只蛟龙了。

石头怪见司徒绝打乱了它的计划,这才露出原型来。却见水潭四周长出了无数只手,它们像流水一般汇合,最终汇聚成左右两只手,而脚下的潭水则渐渐上升,汇聚成了石头怪的双眼。

司徒绝漫不经心地从蛟龙身上踩过,这一脚发了力,差点把蛟龙的肚子踩穿。

“我跟你无冤无仇,为何你非要夺我性命不可?”蛟龙终于开口说话了,不过因元气耗损过大,所以它的声音也是断断续续的,司徒绝冷哼一声。不打算回答。

“一报还一报,你伤我主人性命,我就是拼上这把老骨头也要与你决一死战。”石头怪说罢,大嘴一张,一阵气流袭来,旁边的树木花草全都变成了石头。

司徒绝长剑一挥,眼前出现一道屏障,这屏障将气流反射,所经之处无一不变成石头。

石头怪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它决定一鼓作气。只是还未靠近,司徒绝迅速挥剑,数道剑光汇聚成天罗地网将石头怪层层包裹。

石头怪无力反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长剑闪着赤炎之光落下,眼见着石头怪必定粉身碎骨,司徒绝却忽然改变了主意。他双脚猛地一蹬,石头怪只觉得头冒金星、耳若鸣钟,等它回神的时候,身体早就不听使唤地倒了下去。

只听大地传来轰隆一声闷响。却见那石头怪四仰八叉地倒在地上,好像一只千年老乌龟,四肢翻腾。

司徒绝利落地将剑收回,尔后落到石头怪身前。“我们的恩怨算是两清,你的主人险些吃了我的女人,我没杀它算它侥幸,而你忠心可鉴。我实在不忍心对一个老者下手。”

说话间,却见那石头怪变成一个胡子花白的老人,他用那双饱经沧桑的眼睛注视着司徒绝。里面充满感激和羞愧。

“谢大侠不杀之恩,若日后大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老夫一定鼎力相助、在所不辞。”石头怪说得铿锵有力,表情激动万分。

“它什么时候能够恢复?”司徒绝望了一眼虚弱的蛟龙,扭头问道。

“若是静息调养,不过两天而已。”石头怪恭敬回道。

“那就好,有什么需要只管跟我说,我还得让这蛟龙帮我一个忙呢。”司徒绝不紧不慢道。

忽然,身下的蛟龙传来一声痛苦的低吼,司徒绝转到蛟龙跟前,以剑鞘抵住它的下巴,眯着眸子问道:“怎么,你不愿意?”

蛟龙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巴,似是一副很委屈的模样,身后的石头怪屈身上前,慌忙解释道:“大侠不要误会,我家主人本是这无名山上的大王,不过前些日子来了一群金钱豹,为首的老大特别厉害,它是一只千年豹精,不仅夺去了我家主人的元神丹,还夺去了我家主人的地位,主子在这里苟延残喘,手下早就四散分离,唯有我这个老骨头守在它身边,唉!”

“你的意思是”

石头怪怕司徒绝误会他,赶忙摇头道:“我没什么意思,只是主人没了元神丹,这百年的修行也就没了,只能做一只老老实实的蛟龙,帮忙什么的其实也是小意思”

司徒绝手掌一扬便打断了石头怪的话,“那千年豹精现在何处?”

“那千年豹精不但功夫变幻莫测,而且邪魅得很,大侠千万不要冒这个险”

司徒绝瞟了石头怪一眼,那石头怪便不敢再多说话,支吾了一会儿,才道出了豹精的所在之地,“后山石盘洞。”

蓝月这一觉似乎睡得特别长,等她醒来的时候,脑袋晕晕乎乎的,好像灌了铅一样。

火堆早已熄灭,余光透过半掩的石洞射进来,尽管不是特别强烈,蓝月仍旧觉得刺眼。

不过脑袋混沌了一会儿,她才想起司徒绝。约莫着时刻,这也差不多要到中午了,可是司徒绝竟然没了,难道他出去找食物了?找食物用得着花这么长时间吗?

心里没有底,蓝月揉着头起床,摇摇晃晃地走了两步,脑袋却嘭的一声撞在了一个硬物上,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眼前多了一道道五彩斑斓的流光,不过只是一会儿,那些流光便消失不见。

“结界?”蓝月挠了挠乱发,这个可恶的司徒绝竟然给她下了结界!如今想要出去都是一件难事,更遑论找人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章 各有盲点

外面阳光很刺眼,蓝月被结界隔绝在世界之外,一种前所未有的孤单将她吞噬。其实她明白,就算她再怎么没有能耐,她还是希望无论出现了什么事都能与司徒绝一起面对。两人能够共同经历风雨、共同成长是一件幸福的事。

可是如今他人去了哪里?难道因为昨晚自己说了狠话,司徒绝才丢下她离开了?不过当时他也没有太生气的样子,而且后来不是好好的吗?可是为什么一醒来整个世界都变了呢?

即便蓝月不想承认,不过若是这假设成立的话,那么结界就是他担心自己追上他才设的。

早知如此,昨天晚上无论如何也要把话说清楚了,这样的话,司徒绝也不会误会了。

不管怎样,她得先把结界破了才行,如果她动作快点的话,兴许能追上司徒绝。不过任凭她怎样击打,结界仍是完好无损。

蓝月把手都打红了,她吹了吹又红又痛的手掌,正欲间歇作战,不过一晃神,才发现一个白胡子老人,蓝月定睛一看,才发现旁边守着一个打坐的老者。

蓝月好像发现救星似的拍了拍结界的壁,怎奈那老者好像聋了一般,无论如何也听不到蓝月的呼唤,本是红红的手此时又肿了起来,要是这样能听到的话,刚才那老者早就听到动静了。

忽然,蓝月想起脚下没有设结界,这才拼命跺地,直到把一双脚跺麻了,老者才悠悠地扭过头来。

蓝月眼睛一亮,赶忙凑上前猛拍结界,每拍一下,结界的排斥力越大,拍着拍着,蓝月就退到了草铺边上。

老者总算动了。他佝偻着身子来到蓝月旁边,大声问道:“姑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饶是老者的声音很大,不过蓝月只能看到对方嘴巴一张一张的,至于说了什么,她却猜不出来。

蓝月表情生动地指了指耳朵,然后摆了摆手,表示她听不到老者说得是什么。

老者摇了摇头,表示无可奈何。蓝月轻叹了一口气,不过她的眸子亮了亮。老者瞪大了眼睛仔细地盯着蓝月,却见蓝月撅着屁股趴在地上。

老者搞不懂蓝月是什么意思,蓝月焦急地冲着老者打了个手势,她示意对方也趴下来,老者这才会意。

趴在地上着实委屈了他,不过看着蓝月那副焦急的模样,想起司徒绝之前的嘱咐,老者便将长袍一扬,紧接着动作连贯、一气呵成地趴了下来。

蓝月微微一笑。还好这个老人不笨,她双手放在嘴边呈喇叭状,“你知道跟我一起的男人去了哪里吗?”

老者亦是双手呈喇叭状,“他去了石盘洞。”

“石盘洞是什么地方?”该不会是蜘蛛精吧?

“豹精的老窝。”

“他去哪里做什么?”蓝月继续纠缠不休。

“帮我家主子取元神丹。”老者憨厚诚实地回答。

蓝月只觉得这一觉醒来。仿佛天地都变了,不知她睡着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你家主子又是谁?”

“就是那条蛟龙。”

蓝月真想不明白司徒绝为何要救那条蛟龙,被蒙在鼓里的滋味真不好受,蓝月挥了挥手示意自己没了问题。这才郁闷地盘腿坐在地上,一副气鼓鼓的模样。

也不知道对手的情况,莽撞拜访一定不会有好下场的。这个臭老头也不知道安得什么心。不过司徒绝也傻得可以,老头优哉游哉,他倒为毫无干系的妖怪卖命,该不会因为上次的事情而智商下降了吧?

也不知道这老人能不能帮她打开结界,不过看他这一副势单力薄的模样,保护自己都是个问题,更不用谈打开结界了。

蓝月讨厌被关在封闭的空间里,她什么也不能做,只能干着急。这个可恶的司徒绝就这么盼着她上火吗?

忽然蓝月想起传音石,或许白道仙人能帮她也说不定。想到这里,蓝月的心头重新起了希望,她赶紧掏出传音石放在嘴边,“白道仙人在吗?白道仙人?白渡子?在吗?有人吗?”

蓝月连连呼唤了几声,却迟迟听不到回应,蓝月有些气馁,靠人不如靠己,她还是自己想想办法吧。正欲将传音石收起来,那边却传来白道仙人喘气的声音,“丫头,莫不是那臭小子又欺负你了吧?”

“没有。”不知为何,蓝月听到白道仙人的声音竟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亲切,或许是在这个孤立无援的时候,那种感觉才会变得强烈起来。

“放心好了,老夫上次不是给了你一面镜子吗?不要舍不得用,也不要心疼他,尽管照就是了。”白道仙人那边时不时传来噼里啪啦的脆响,似乎混乱的很。

“也不是”说起那面控制司徒绝的镜子,蓝月早就把它摔碎了,若是白道仙人知道了,一定很伤心,这个还是不要说了吧,眼下还是赶紧说正事比较好。

怎料蓝月还未说话,那边却传来白道仙人哭爷爷告奶奶的哀求,“哎呦,我的小祖宗哎,你可消停会儿吧,那可是为师珍藏的千年好酒啊!”

“白道仙人?”蓝月唤了一声,白道仙人这才将注意力转移过来。

“哎,我在呢。”白道仙人满是忧心忡忡地回答。

“你那边很忙吗?”

“忙,哦不,不忙。”

回答有些敷衍。此时白道仙人正紧紧地盯着那坛美酒,生怕丸子一个不小心把那坛美酒弄翻。虽说他完全可以使用法力制止,不过上次他就吃了大亏,若是凡事不顺着这个臭小子,整个仙居都甭想消停下来。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白道仙人尽量顺着丸子的意。他现在都后悔当初把丸子带回来了。虽说仙居冷清,需要活跃因子,不过这也太活跃了,若是可以,他真希望时光可以倒流。

“那太好了!”蓝月搓了搓手,“司徒绝把我困在结界里了,你能帮我打开结界吗?”

“啊,打开结界啊”白道仙人漫不经心地回答,就在这时,那边传来哐啷一声脆响,好似酒坛破碎的声音。

“唉!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白道仙人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紧接着向蓝月回道,“你的娃太不消停了,至于结界一事,我相信你有能力解决,就这样啊。”

白道仙人结束的很匆忙,蓝月还未来得及回话,那边就没动静了。蓝月长叹了一口气,司徒绝至今还未回来,该不会出了什么意外吧?

实在没办法,蓝月又将那老者唤了过来,两人复又趴在地上一问一答。

“不是老夫不想帮你,只是这结界太坚固,老夫也没办法啊。”

蓝月叹了一口气,脚下都是冰冷的岩石块,想要挖洞根本是不可能的,更何况她也没有工具。

正在这时,洞口出现了一道人影。司徒绝动作敏捷地跨进洞里,熟料刚进来,眼前便是一老一小撅着屁股的场景。

无奈地扶额,司徒绝幽幽问道:“你们俩在做什么呢?”

听到这个动静,蓝月赶忙抬头,从她这个角度来看,司徒绝的形象顿时高大了许多,她赶忙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想也不想眼前的结界,嘭得一声撞了上去。

揉着又红又肿的额头,蓝月极为不满地望着司徒绝。

司徒绝强忍住笑意,一边打老者早就凑上去,“你不会真的把那豹精打败了吧?”

司徒绝从怀中掏出一枚珠子来,却见那枚珠子散发着耀眼的金光,煞是好看。

老者一脸崇拜地望着司徒绝,尔后激动地跪了下去,嘭嘭磕了几个响头,“多谢大侠!”

司徒绝将老者从地上搀扶起来,“不必多礼,还是先看一下它的情况吧。”

蓝月自始至终都被当成了空气般的存在,她愣愣地望着司徒绝,这家伙什么时候这么懂礼貌了?不过他也不能忘了把自己放出来啊!她很郁闷,原先的担心全都消散,剩下的只有浓浓的怨气。

目光紧紧地追随一高一矮的身影,蓝月愤愤地朝着结界上砸了两拳,代价自然极其惨重,不仅肿了,而且本就受伤的手又裂开了,包扎的绷带上浸湿了鲜血。

蓝月虽然疼,但那种疼远远不及心口的疼来得猛烈,无论如何,她也不会原谅司徒绝了。

正这么想着,却见那老者同司徒绝一起走出来了。

“这次真是麻烦您了,恩人。”老者真心感谢,所以一脸无措的模样,他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这份谢意。

“以后凡是恩人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我一定万死不辞!”他们身后出现一名年轻俊朗的男子,想必正是蛟龙人形的化身。

“你的元神刚刚恢复,还是好好休息吧,等你休息好了,我们就出发。”司徒绝拍了拍那俊朗男子的肩膀,男子对司徒绝亦是一副下属见了顶头上司的恭敬模样。

不过蓝月只能看到他们一张一合的嘴巴,却听不到他们说了什么。任凭她趴在地上,声音还是很模糊,不过忽然,耳边传来一阵清晰的声音。

蓝月仔细一听,原来是脚步声。忽然耳边传来一声咻的细响,蓝月只觉得一阵劲风袭来,她缓缓抬头望去,却见司徒绝正居高临下地望着她。

觉察到自己的不雅姿势,蓝月刚忙从地上爬起来,“你可算想起我来了。”

不满再也明显不过,然而司徒绝仍是一副不曾察觉的模样,“怎么,心里很难过?”(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一章 不能失去你

“我现在可开心得很呢。”蓝月舒展了舒展身子,做出一副很轻松的模样。

蓝月的目光看似漫不经心地落向别处,实则紧张得很。手心渗出了细汗,她不停地搓着。

而不知何时,司徒绝已经落在了蓝月面前,他静静地注视着她,忽然说了一句,“对不起,害你担心了。”

司徒绝很少说对不起,而此时的话语中竟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都说相恋的人是心有灵犀的,兴是感到司徒绝内心的复杂感受,蓝月的内心深处忽然蔓延起一阵酸意,尔后眼眶一热,滚烫的泪水差点掉下来。她粗略地抹了抹眼泪,深吸一口气道:“没什么,其实我也没怎么担心你”

“那就好。”司徒绝俯身,双手捧着蓝月的面颊。昨天晚上他独自一人闯入石盘洞,虽然一开始得心应手,不过后来变得吃力起来。那千年豹精着实厉害,一个利爪便把他的胸口划上了五个印子。

蓝月并未看到司徒绝若有所思的表情,感受着对方的温度,蓝月有种前所未有的安心,“其实,我还是有。 那么一点点担心你的。”

她的表情带着一丝尴尬,不过两颊却浮上一丝红云,“昨天是我态度太差,对不起。”

“是我太小气了。”司徒绝刮了刮蓝月的鼻尖,因为太在乎,所以反应才会那么激烈,其实他完全没必要同那死去的人计较。

司徒绝很少低头认错,如今说出心中所想,竟有一种解脱感。两人之间的关系又和谐了一步,对于这种转变,蓝月很开心,毕竟在感情中,如果两人的态度都特别强势的话,不利于两人以后的发展。

“可是我就是爱你。这辈子算是逃不掉了。”蓝月冲着司徒绝露出一个明朗的笑容,司徒绝忍不住一怔。

不知为何,只要他看到蓝月的笑容,整个人的疲惫全都没了,心中只剩了温暖和明亮。

司徒绝按捺不住内心的欢喜将蓝月拥入怀中,蓝月缓缓拥住对方宽阔的后背,所有的不安都没了,心中是满满的踏实。

“哦,对了!那个豹精厉害吗?你有没有受伤?”蓝月紧张地检查着司徒绝的身体,唯恐对方受伤。

“没有。那个豹精虽然厉害,可是怎么打得过你的夫君呢?”司徒绝复又将蓝月拥入怀中,“我可不舍得抛下你。”

蓝月鼻头一酸,她在司徒绝的胸前蹭了蹭,对方的温度让她心安,“虽然我没什么能耐,很多时候都是个拖油瓶,不过我希望无论遇到什么困难,我们两人可以共同面对。至少那时我们不是一个人,好不好?”

“傻丫头,我答应你,以后绝不会抛下你一个人。”司徒绝轻轻地抚摸着蓝月的长发。

天色渐渐暗下来。西边的天空变得昏黄,洞里的光线变得很暗,世界非常安静,似乎只剩下了两人的呼吸。司徒绝长臂一挥。火堆复又重新燃烧起来,食指一点一抬,几根树枝便整齐地脱离地面。指尖一弹,干燥的树枝便自动投入到火堆之中。

蓝月抬头望着司徒绝,“我们还要在这里呆多长时间?”

“不过今夜,明天一早我们就要离开这里了。”

“似乎有些仓促呢,我总觉得时间忽快忽慢,幸福的时光总是过得那么快,一眨眼的功夫就抓不住了。”蓝月忍不住怅然,对于过去,她似乎遗忘了很多,而那些美好经常在不经意间浮现在脑海,能带来的或许只是一个浅浅的微笑。

司徒绝轻拍着蓝月的后背,“等我们战胜了魔君,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想必他们那边进展地很顺利,昨天还受到传信来说,他们已经到达迷雾森林了。”

“这么快?”蓝月想起自己曾半路将洛寒抛开,到时见面一定很尴尬,因此内心倒希望时间可以过得慢点。

司徒绝从石盘洞回来的路上找了不少野果,不过很多没有熟透,大都是酸甜的味道,蓝月忍不住多吃了几个,所以弄得牙齿酸痛。

火堆里传来噼里啪啦燃烧的声音,蓝月捂着酸痛的牙齿,这下可好,恐怕这两天不能尽情地吃喝了。

不过司徒绝又去了哪里?怎么一眨眼的功夫,他就没了人影?

蓝月蹑手蹑脚地向山洞深处走去,尽头的温泉正冒着蒸气,里面好像有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

司徒绝一定在那里,蓝月忍不住凑上前,她的动作很轻,再加上化成人形的蛟龙正在凝神屏气地练功,哪能想到身后忽然冒出个女人来?

“抓到你了!”蓝月从背后捂住那人的眼睛,不过对方却没有动静,她忽然察觉到了不对劲,四处摸了摸,这才察觉到这人的肌肤原来是滑嫩的。

难道她搞错了对象?蓝月心底一凉,她缓缓松开那人的身体,捂着嘴小心翼翼地后退。

泡在温泉里的那名男子忽然转过身来望着蓝月,眼前的女子似乎有些面熟,他那双淡黄色的眸中放出一道凶光,“你是谁?”

“我是好人!”蓝月赶忙摆手,生怕对方不相信似的,她再次强调,“我真的是好人!我只是不小心认错了人,你千万不要误会!”

看着蓝月慌张的模样,蛟龙忍不住笑了,他这么一笑,所有的凶狠全都消失不见,剩下的全是满满的阳光。想不到天底下竟有这么阳光的男子,蓝月忍不住看呆了。

怪不得眼前的人看着面熟,原来是恩人的妻子,所以他放松了警惕道:“你是恩人的妻子,对吧?”

“恩人?”蓝月先是一怔,蓦地恍然大悟,“哦,算是吧。”

躲在石头后面的司徒绝听到蓝月这么说时,本就难看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什么叫算是吧?这个女人到底安得什么心?

蛟龙强忍住笑意,蓝月似是察觉到自己说了不妥当的话,当即干干笑道:“那你好好休息吧。我先不打扰了。”

说罢,吐了吐舌,静悄悄地转身,熟料迎头便撞上了一堵肉墙。蓝月缓缓抬头,这才看到一脸菜色的司徒绝正俯视着她。

“恩人?”蛟龙忘了自己的身体,正欲起身行跪拜之礼,司徒绝一个手势便把他的肩膀拍了下去,好在蓝月背对着他,不然被瞅见的话可就糗大了。

“好好休息,明天还要麻烦你。”司徒绝唇角一勾。仿佛刚才什么事都未曾发生过。

自打司徒绝救了蛟龙,蛟龙便把司徒绝当成了自己的再生父母,所以看到他时,一种打心底里的尊敬就忍不住从脸上表现出来。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能够帮上恩人的忙,这是我的荣幸。”蛟龙忙不迭的回道,生怕晚回了一秒钟就不是那个滋味了。

司徒绝微微颔首,便拉着蓝月出去了,明明前一刻还是晴天。一转身的功夫便成了阴天。

山洞总共有两个分叉,一个比较浅,一个比较深,蛟龙所在的温泉就是比较深的那一个。而蓝月住的这一块就是比较浅的那一个。所以布局非常合理,完全不会影响他们彼此的私人空间。

“原来你的目的是让蛟龙把我们带到迷雾森林啊。”蓝月假装未曾察觉到司徒绝的怒气,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不要转移话题!”司徒绝厉声道,“刚才是怎么回事?”

蓝月委屈地扁了扁嘴。“刚才果子吃得太多,一不小心把牙齿给酸倒了,这才发现你人没了。我担心你又擅自离我而去,这才去找你。当时隔着水雾,你们俩的背影差不多,我一不小心认错了人”

虽然蓝月解释得很清楚,不过司徒绝心中仍然不好受,毕竟那蛟龙化成人形的模样比现在的自己好看得多。这道疤让他的自信大打折扣,所以才会如此患得患失。

“答应我,不要离开我,永远只爱我一个人,好吗?”司徒绝紧紧地抱着蓝月,生怕这一秒松开,下一秒她就会离开自己投入别人的怀抱中一般。

“傻瓜,这可一点儿也不像你。”蓝月靠在司徒绝的胸口哭笑不得,不过一件小事,他也会吃醋。不过换过来想,若是司徒绝错把别的女人当成自己而做出了出格的事情,自己的反应一定要激烈的多。

遇到这种情况,司徒绝竟然比预想中的平静,蓝月真的有点小小的不平衡,不过只要误会解开了就好,她没必要想太多,不然钻到牛角尖中去又出不来了。

“不过,你放心好了,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人。”蓝月用额头蹭了蹭司徒绝的胸膛,却听对方传来嘶嘶的声音。

蓝月抬头望去,洞里的光线很暗,所以司徒绝的表情很正常,难道是自己刚才出现了幻觉?隐隐发现司徒绝的额头冒出了汗珠,蓝月便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你怎么了?”

“没事,我很好。”司徒绝回答的很自然。

蓝月扁扁嘴,“我才不信,除非你脱下衣服来让我看看。”

“这不好吧?”司徒绝缓缓地退了两步,不过凡事瞒不过蓝月的眼睛,她一把揪住司徒绝的衣襟,三下五除二便把司徒绝的衣服脱掉了。

即便这里的光线再暗,蓝月还是能够看清司徒绝胸膛上的绷带,“我就知道你瞒着我不说。”

心疼地望着司徒绝的伤口,蓝月轻轻地吹着绷带被鲜血浸湿的地方,“疼吗?”

“不疼。”司徒绝咬了咬牙,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我才不信,”蓝月扁了扁嘴,“上药了吗?”

“上了。”司徒绝认真回道。

“以后注意,知道吗?”蓝月像老妈子一般教训道。

一夜相安无事,第二天他们早早地起床,先是把洞里的火星用尘土灭掉,然后将行李收拾好,等他们出去的时候,蛟龙和石头怪早就候着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二章 迷雾森林

东方刚破晓,空气中还弥漫着一丝冷意,山下的树木凄凄冷冷,让人的心情染上一层灰蒙蒙的色彩。

前方的一切都是未知的,蓝月牵着司徒绝的手,他们曾经彼此许诺,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要共同面对。

两人相视一笑,而那东升的太阳透过云曦投下一缕金光,两人的手指紧紧地扣在一起,外界的喧嚣和困扰仿佛都不存在了。

阳光越扩越大,它透过云层射下万缕光芒,却见眼前的蛟龙冒起了白烟,蓝月有些担心,不过一边石头怪化成的老者却投以蓝月放心的眼神,“金光普照,最有利于他变身。”

蓝月恍然大悟,她紧紧地盯着那一团白烟,晨曦的光芒透过白烟落下来,如梦如幻,美得不真实。

忽然那白烟消失了,却见蛟龙化成一条金色蛟龙,它满身散发着金光,与初见之时完全不一样,这就是元神丹的效果,蓝月忍不住感叹。

忽而蛟龙冲着蓝月这边点头》 sa.示意,它那四只锋利的龙爪像爬山虎一样黏在地上,尔后粗大的身体往下一压,蓝月和司徒绝便齐齐跃了上去。

“抓好了吗?”蛟龙扭头问道。

他这一扭头,拴在角上的绳子猛地往前一拽,蓝月整个人狼狈地趴了下去。

“嘶~好痛!”蓝月揉了揉红肿的鼻尖,“你不要乱动。”

蛟龙听到这话,立马乖巧地将脑袋回归原位,待一切准备就绪,它便腾空而起,长蛇般地冲入云层。远远望去,仿佛一根笔直的长鞭穿进了云里。

蛟龙的速度太快,蓝月控制不住往后倒下去,若不是有司徒绝在后面撑着。恐怕她早就从高空摔下去了。

司徒绝无奈,他只得一边揽着蓝月的身体,一边拽着绳子,“笨蛋。”

蓝月闷哼一声,不再说话,她猛地用胳膊肘抵住司徒绝的小腹。对方吃痛,手臂一松,蓝月赶忙拽着绳子挺直上身,“我才不需要某人的帮助。”

两人一路吵吵闹闹,不知不觉就已经跃出了蓝国的国境。此时云蒸霞蔚。大片的云层时而厚重、时而淡薄,阳光如同金色的薄纱一般在空中流动,这一切看起来如此虚幻,仿佛海市蜃楼。

他们的身影在硕大的太阳面前化成了一个小点,浩瀚的云海不停地翻滚,场面宏大壮观,心情顿时豁然开朗。

蛟龙的速度几乎是黑龙的三倍,它的身子一抖便能游出千里,在这云海之中。无人能敌。

不过一上午的时间,他们便到达了传说中的迷雾森林。魔君没有得到四人的力量,还未苏醒,因此设立四道关卡。第一道关卡便是迷雾森林。

传说迷雾森林中多奇花异草,看似美丽的东西往往含有剧毒,人神皆不能免,若是被它们缠上。一不小心就会毙命。

送别了蛟龙,蓝月便摩拳擦掌一番。想要通过迷雾森林,首先要跨越一道单链桥。整个关卡是一个封闭的圆形,若想通过上空直捣黄龙,根本行不通。

单链桥只有蜘蛛丝那么细,脚下是万丈深渊,深渊中不知何时就会蹦出一个怪兽的幻象来,虽然细丝极为坚韧,不过想要通过却极为困难。

蓝月左张右望,还是没有发现洛寒和裴慕的影子,她忍不住自言自语道:“难道他们还没来?”

“我想未必。”身旁是一个冒着烟的火堆,司徒绝蹲下身去,忽然他眸色一紧,尔后两手一夹,那枯枝便被折成了两半。

“有人躲在那里!”蓝月正欲冲过去,熟料司徒绝在她身前一横。

“你别动。”司徒绝侧首嘱咐,蓝月先是一怔,尔后异常乖巧地点了点头。

司徒绝望着那堆绿油油的草丛,唇角微微上扬。蓝月还未看清他的动作,司徒绝便转过身来,而身后的草丛全都齐刷刷倒下一片,两个脑袋彼此对望,然后一脸不可思议向这边看过来。

原来大家都是熟人,蓝月欣喜地问道:“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我们早就到了。”

“我们也是刚来。”

洛寒和裴慕齐齐道,不过因答得不同,却彼此毫不相让,蓝月也自动过滤了。她干干地笑了两声,忽觉一道炽热的视线,循着视线望去,却见洛寒正紧紧地注视着她,看得她全身长了倒刺一般难受。

蓝月赶忙背过身,她悄无声息地躲到司徒绝身后,而洛寒却唰地一下子展开折扇,悠哉悠哉地来到蓝月面前,“我说你为何半路将我甩掉,原是为了与这小子私会?”

蓝月抱歉地笑了笑,“那天的事情都是误会,我也不想走散的,可是事与愿违,这也是没办法的嘛。”

“误会?”洛寒那双邪魅的眸子将司徒绝上下打量了一番,“那你们俩为什么会一起来?难道是背着我偷情?”

蓝月狠狠地白了洛寒两眼,这人说话怎么这么不中听?本不想辩解,熟料司徒绝淡淡道:“我们两个本就是名正言顺的夫妻,行房事再也正常不过,又何来偷情之说?”

洛寒将折扇一收,脸色虽然极其难看,不过他不能让司徒绝得逞,想到这里,他便压下心底的激动,“你们虽是夫妻,不过你做了那么多对不起蓝月的事,她的心早就不在你那里了,你还有什么资格拥有她?”

司徒绝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他淡淡道:“她的心不在我这里,难道在你那里?”

洛寒再度张开折扇,得意傲慢之色虽然明显,不过全被那双桃花眼遮掩去了,“那是自然,蓝月爱我,我也爱他,不过是你横插一脚。但是你放心好了,等到打败魔君那天,我必定把蓝月风风光光地娶进门。”

司徒绝将蓝月带入怀中,冷冷地望着洛寒道:“放心,永远不会有那一天的。”

“哦?你是说我们不会打败魔君?”洛寒神色悠然地摇着折扇,“你未免太没自信了吧?想必你这种男人对蓝月也没有什么吸引力吧。”

司徒绝不想与洛寒纠缠,他将目光落在远处的横索上,似乎在考虑该如何度过去。

“我看你是内心有愧吧?”洛寒掩唇一笑,“你脸上那道可怖的伤疤任谁看了也不会喜欢的。”

司徒绝握了握拳头,不过还未等他出手,却听空中传来“啪”地一声脆响,洛寒捂着火辣辣的脸,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蓝月,“为什么扇我?”

“扇你还算轻的,信不信我踹你啊?”蓝月像一只发怒的母鸡,浑身上下冒着白烟,若是再加把火,恐怕就怒冲九重天了。

洛寒没了刚才的咄咄逼人,完全一副受委屈的小女人模样,而那半含泪光的盈盈眸子让人无法狠心继续训斥下去,不过有些话不说出来,蓝月心里实在难受的很。

于是她深呼了一口气望着眼前的洛寒冷冷道:“以后我不准你再说这种话。”

“你不是喜欢我的吗?”洛寒一副受伤的神色。

“不要痴心妄想、做白日梦了,我怎么可能喜欢亲手杀死我妹妹的人呢?”虽然这都是过去的事了,不过如今当面挑明,蓝月心头的那股怒火还是不能消下去。

“你妹妹还活着”洛寒急急辩解,“只是后来不知去了哪里,我也没办法。”

“好,这个姑且不提,不过以后你不准再说那种话,就算他脸上有疤,我也喜欢,而某人即便长得再好看,我也不会多看一眼的!”蓝月不带感情的话语好像刀子一般戳在了洛寒的心口。

洛寒垂首,表情隐藏在阴影中看不清楚,不过浑身的戾气却让人不敢直视,虽是晴天白日,不过洛寒周身却布满乌云,一不小心就是大雨瓢泼,下他个措手不及。

似是觉得自己说的话太狠,蓝月的声音稍稍变软,“你也知道伤人很过分,所以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们四人并肩作战,需要的是团结,而不是罅隙,请你好好考虑一下吧。”

说罢,蓝月正欲转身离开,熟料手腕一紧,扭头一看,却见洛寒紧紧地抓住了她,他的声音很低,好像不带一丝感情,不过字里行间流露出浓浓的伤感,“你刚才说得是真的吗?你真的那么讨厌我吗?”

“其实”蓝月顿了顿,若说讨厌,也算不上,毕竟洛寒曾经那么纵容她,她真狠不下心来说太伤人的话。

“好了,你不用说了,”洛寒缓缓松开手,“我知道一直以来你都很讨厌我,你并不喜欢我,也许你觉得我很夸张,也许你根本不明白心爱的人不爱自己的那种心痛。”

“我”玩笑似乎开大了,蓝月有些后悔说后面的话,不过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不能轻易收回,此时解释已经有些多余了。

“可是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不管你信不信。”洛寒有些失落,不过更多的是伤心。

为了与蓝月相见,他拼命地斩杀敌人,即便曾经陷入深深地绝望中,他还是撑下来了。早在来的时候,他便担心自己的形象在蓝月心中大打折扣,不经意间不知理了多少次头发和衣服了,可是等来的蓝月无情的伤害。(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三章 闲的蛋疼

蓝月不知该如何是好,她不忍心伤害别人。司徒绝走上前,他将蓝月揽进怀中,如此自然和谐的动作,不带任何的矫揉造作。

她本想挣脱,不过司徒绝扣得很紧,她抬首望着对方,对方亦是垂首望着她。他轻轻在蓝月的胳膊上捏了两把,似是安慰,蓝月示意对方安心的微笑。

洛寒看在眼里,疼在心上。他有些失落地转过身,尔后轻轻地拍了拍面颊,无论怎样,他都要重新塑造自己在蓝月心目中的形象。

正暗暗下着决心,却见裴慕在单链桥边缘跃来跃去,好像一只灵活矫健的猴子。

待打好桥基,裴慕将通天神笔往腰带上一插,那雕刻般的五官展现出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好了,一会儿我在前面铺道,你们跟在后面,一定要踩在红线上,万万不能踩空了。”

通天神笔可以画出任何心中所想,如此一来,想要通过单链桥就是一件比较容易的事情了。

裴慕一点; 点地在前面铺画,三人并排站在悬崖边上,蓝月居于中间。

培养感情第一步,这也是至关重要的一步。洛寒的脑海中浮现出蓝月过桥时不小心崴了脚,然后他英雄救美,一路英姿飒爽地将蓝月抱到桥对岸。

那种甜蜜的画面真让人激动啊!洛寒用扇面掩住**,一双桃花眼绽放异彩。他缓缓将大手伸出,“美丽的姑娘,就让在下护送您过桥吧。”

话语出口,半响没有回应。洛寒一扭头,却见蓝月与司徒绝早就走在前方,他们之间拉开了好长一段距离,他狠狠地瞪了一眼司徒绝的背影。

两人有说有笑地在前面走着,洛寒郁闷地在背后跟着。越看越生气,洛寒焦躁地扇着扇子,他一个侧身从司徒绝旁边挤了过去,而脚后跟处便是万丈深渊。

只觉一道劲风呼啸而过,洛寒便超过了他们两人。忽然前方凭空出现一只大嘴怪,洛寒郁闷得很,哪有心思考虑太多?于是一个不小心撞在了大嘴怪肥厚的嘴巴上。

洛寒那翩翩身姿毫无征兆地倒了下去,不过他将折扇一收,用扇柄抵住红线,尔后神态悠然地直起身来。一切就在眨眼间。

大嘴怪忽然发出一声怪笑,它化成一团烟雾消失,洛寒冷哼一声,正欲向前,忽然脚下一沉,却见那大嘴怪正叼着他的脚用力向下拽。

红线极细,大嘴怪一拽,洛寒的大腿便陷了下去,此时他的屁股正卡在红线上。不用提有多狼狈了。

此时洛寒正在上面晃晃悠悠,裴慕搭建的红线桥也跟着摇晃起来。蓝月本就平衡力极差,因眼前是大雾,视线所及的范围有限。她也不知道为何红线桥会晃动,好在司徒绝在旁边扶着她,不然她早就摔下去了。

走着走着,眼前忽然出现了半截身子。蓝月定睛一看,正是洛寒。却见他的脚下围了一群大嘴怪,此时它们正用力拽着洛寒的大腿。而四周没有可以支撑的物体,想要摆脱它们也是极为困难。

忽然空中传来一声极细的崩裂声,好似琴弦断掉时发出的声响。却见洛寒身子一沉,夹在屁股中的红线断掉了。

蓝月不管身子平不平衡,此时只想着救人,她想也不想就扑了下去,洛寒伸手及时抓住了她,这才免去了一场灾难。她松了一口气,却见洛寒似乎很开心的样子,他不时将目光落在蓝月紧紧抓着他的手上,先前的乌云全都驱散了。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笑?”蓝月狠狠地白了洛寒一眼。

而洛寒似是完全不能认清他现在危险的处境般,“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蓝月吃力地抓着洛寒的手腕,毕竟他的体重在蓝月之上,所以想要拉上来确实困难。

“我不跟你瞎扯,麻烦你用点力好吗?现在要摔下去的人是你,不是我!”蓝月焦急道。

“那你说,你到底在不在乎我?”洛寒这是典型的趁火打劫,自欺欺人。

“这个重要吗?”蓝月刚说完,忽然手心一滑,本是抓着蓝月手心的洛寒忽然滑到了手指处。

若是再松一点,洛寒必定坠入这万丈深渊中,摔得连亲娘都认不出来了。

“当然重要,你若不在意我,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洛寒那双桃花眼中忽然蒙上了一层泪光,而那多愁善感的目光中夹杂着怀才不遇、遇人不淑,任凭石头心肠的人看了都忍不住心疼。

“好吧好吧,我在意你,我在意你!拜托你抓紧点,千万不要想不开!”蓝月一脸焦急,洛寒却是一副得逞之后的奸笑。

司徒绝在一边冷冷地看着,忽然淡淡道:“那你就把他扔下去好了。”

说罢,一脚踹在了洛寒的脑袋上。蓝月只看到洛寒用扇面护了护脑袋,尔后面前一片深渊,手指也空了,只剩下冷汗。

“你!”蓝月有些气恼地望着司徒绝,不过司徒绝却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完全不觉得自己做得什么地方不妥。

“我怎么了?”挑挑眉,继而拉着蓝月继续前行。

“他虽然可恶了一点,但也不至于害死他啊。”蓝月不情愿地跟在司徒绝身后嘟哝。

司徒绝头也不回,面无表情地回道:“我可没害死他。”

“可你一脚把他踹下去了。”蓝月不服气。

“你真笨,被人耍了还替他担心。”司徒绝无奈地望了蓝月一眼,他搞不清楚自己怎么就喜欢上这么一个没有大脑的女人。

“谁耍我了?”蓝月瞪大眼睛,紧握拳头,她那夸张的神色让那个司徒绝苦笑不得。

“你看后面。”司徒绝一仰头,示意蓝月去看。

循着司徒绝的目光,蓝月缓缓扭头,却见一张放大的狐狸脸出现在眼前。

定睛一看,狐狸脸的主人正是洛寒。他本凑在蓝月的后脑勺上偷听蓝月讲话,蓝月这一扭头,两人差点面对面撞上去。

“你鬼啊!”蓝月赶忙后退,司徒绝急急地扶住她的腰肢,她那极有弹性的身子像弹簧似的一弯,然后弹了起来,那紧握的拳头放在身侧,待身子直起来,一拳直击洛寒面门。

洛寒还未看清楚,鼻尖一热,两串红便顺着鼻子流了出来,他捂着鼻子,满是委屈地望着蓝月,“为什么揍我?”

“无耻!下流!”恨恨地说完,蓝月便挽着司徒绝的胳膊离开了。

洛寒擦了擦鼻血,那里还残留着蓝月拳头的味道,他望着朦胧的白雾,唇角忍不住浮上一丝笑容,挨打也比蓝月不理他好得多。

厌恶地弹了弹裤管,那里还沾着大嘴怪的口水,今天一定要好好洗个热水澡才行。

红线之下时不时地冒出几个怪物来,它们虽然面目狰狞,不过却不是厉害角色,蓝月一根指头就能捏死几个。

一路畅通无阻,他们四人顺利通过单链桥,顺利地到达了第一关卡,迷雾森林。

视线所及之处全是白雾,可见范围不过三尺,司徒绝紧紧地攥住蓝月的手,“不要离开我的视线,知道吗?”

蓝月望向前方,那里不知道有什么,但她知道,自己不能拖后腿,她也要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她不想永远活在司徒绝的保护之下。

是的,她要靠自己,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再逃避了,踏上这条路,没有后退的选择,只有前进。

神色坚毅地望着前方,蓝月暗下决心,她一定要让司徒绝看到她的优秀,不再让司徒绝为自己担心,她一定要让他认可自己的能力。

“大家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能让任何东西沾到我们的身体。”裴慕将目光落在蓝月身上,不过很快,他便转移了目光。

该是展现自己本领的时候了,洛寒勾了勾唇角,他将折扇一挥,顿时万光炸开,耳边传来野狼般的呼啸,而劲风吹得她睁不开眼睛,身体几乎要被狂风卷到天上去。

不过只是一会儿,四周便恢复了平静,等蓝月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出现一道明路,两侧是浓浓的白雾,唯有中间视线清明。

裴慕赞许地望了洛寒一眼,而蓝月只是撇撇嘴,这没什么大不了,毕竟主要功劳是锉骨折扇的。

森林中极为幽静,虽然他们可以看到眼前的路,不过两侧不知存在什么危险,他们每一步都必须小心翼翼,而且神经必须保持高度警惕,以防忽然冲出什么东西来。

耳边忽然传来一声低吼,不过一会儿,四周便归为平静。蓝月先是一惊,尔后以为自己出现了错觉,便也没放在心上。

就在蓝月放松警惕的时候,忽然胳膊一紧,却见刀光一闪,等蓝月回过神来的时候,手臂上缠着一条血淋淋的粗藤蔓,里面不时流出红色的汁液。

“保持警惕,不要走神。”司徒绝的眼神非常犀利,蓝月被他这么一看,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说好的让司徒绝对自己放心,可是自己的表现实在太差劲,这样怎么能让人安心呢?

正这么想着,森林中忽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四人驻足,那声音越来越近,周身的云雾变换姿态,处处透着一股诡谲气息,蓝月屏住呼吸,瞪大眼睛。

忽而,视线中出现了无数藤蔓,虽然它们没有眼睛,不过藤蔓的头却齐刷刷地向这边伸了过来。

大抵是觉得对方实力未知,所以前进了一会儿便停了下来,探着一张张脑袋处于观望态势。(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四章 走散

蓝月深吸一口气,却见绿光一闪,一把锋利的剑握在手中。藤蔓似是被蓝月的架势吓了一跳,它们的脑袋向后退了退。蓝月举剑向前,在她对面的藤蔓全都往后缩了缩。

难道它们害怕映魂夜珠?正这么想着,四周的藤蔓像巨浪一般涌了过来。

蓝月本还忐忑,但那藤蔓铺天盖地地压了过来,她猛地闭上眼睛,手中的长剑蓦地放出一道绿光,而那凑过来的藤蔓全都枯萎了。

其余三人用手中的武器对付藤蔓,虽然他们的动作很快,不过藤蔓太多,斩断一批,后面一批又涌了上来,大有前赴后继之势。

且说蓝月这边,她想起那次斩杀乌鸦之时的情景,心中蓦地涌上一股勇气。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若是退缩,敌人必定得寸进尺。

想到这里,蓝月也豁出去了,她愈挫愈勇,闪电一般舞动着手中的长剑。虽然她平日挺笨,领悟得慢,不过紧要关头却能发挥超常,充分将自己的爆发力释放出来。

&: bsp;她一步步向前,藤蔓一点点后退,蓝月越斩越兴奋,最后直接腾空而起,犹如游龙般在空中旋转前进,而剑刃所经之处,藤蔓全都枯萎了。

等她把东面的藤蔓解决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处在一片白雾中,前不见头后不见尾,对于方向感极差的蓝月来说,想要寻到其余三人简直是痴人说梦,更何况这里是迷雾森林。

蓝月的心头好像漏斗一般嘭得破了个洞,所有的勇气顺着这个洞全都漏了下去。就在她惊慌失措的时候,四面八方传来凄厉的笑声,层层叠叠,犹如翻滚不息的海浪。

蓝月紧紧地握着剑柄,紧绷的神经让她处于高度戒备状态,可是这四周白茫茫一片。她只能看到三尺之内的东西,若突然出现了什么东西,她一定来不及防备。

蓝月忍不住退了两步,脚下的草丛最浅到达脚踝,她每挪动一步都特别小心。周围极其安静,而那白雾带着湿气聚在脸颊,不一会儿,蓝月的睫毛上便沾满了水珠。

本来视线极差,睫毛沾了水珠,视线更差。蓝月抬手擦了擦睫毛。手还未放下,眼前忽然出现一条长蛇般的藤蔓,还没来得及反应,蓝月的胸口便遭到一阵猛击。

脚下失去平衡,蓝月身子一歪,整个人倒了下去,耳边传来呼啸的风声,而在这风声中似乎还夹杂着一丝窸窣声音。

蓝月还未倒下去,身子仿佛被什么东西托了起来。她忍不住扶着地面撑起身子来,而手下凉凉的,她低头一看,才发现不过眨眼间的功夫。自己就已经脱离了地面。周身全是白雾,而托着自己的正是汇聚成细密网托的藤蔓,它们的蔓延速度很快,强大的生命力让它们紧密的结合在一起。而那无限蔓延的脑袋迅速蜷曲在蓝月周围形成屏障。

蓝月赶忙作势往下跳,不过脚腕却动弹不得,她垂首一看。却见自己的脚腕被藤蔓拴住了。

她的剑也被藤蔓缠住了,此时剑刃正指着她的脑袋。蓝月伸手努力去够,不过那藤蔓却同她玩起了无聊的游戏,因她的身子前进范围有限,所以蓝月还差一点可以够到剑。

那些藤蔓也是有灵性的,它们玩够了,便迅速将蓝月包裹起来,光亮一点点减少,蓝月处于中心底部,她眼睁睁地看着无限蔓延的藤蔓将最后一点光亮遮住。

蓝月一点点适应了黑暗,她的双手双脚全被藤蔓固定住了,四周是藤蔓围成的牢笼。忽然手掌下面变得湿润起来,蓝月抬手一看,却见手心沾着许多黏糊糊的绿色脓液。

而身边汇聚了越来越多的绿色脓液,蓝月抬起头,脸颊忽然一湿,她用手背擦了擦,却见滴下来的也是绿色脓液。难道这些东西用这种脓液消化猎物吗?

那些绿色脓液越来越多,它们如同大雨一般浇落在蓝月身上,而蓝月因被那强韧的藤蔓困住,身子动弹不得,只能任由那些恶心的绿色脓液打在身上。

难道就这么坐以待毙吗?说好的要让司徒绝对自己刮目相看的,蓝月恨自己不争气,她用力的握紧拳头,那些绿色脓液不一会儿就漫过了她的脸颊。

耳边传来吧嗒吧嗒的声音,为何全身没有力气,所有的灵气好像被吸进了,想要爆发,却力不从心。蓝月越是焦急越是无法找到感觉。

那滴落的液体越来越快、越聚越多,很快就漫过了蓝月的身体,虽然如此,它们却没有停下的趋势。

蓝月只觉得许多粘液灌进了自己的耳朵,世界仿佛将她隔离在外,她无法睁开眼睛,因为渴望着存活,所以内心焦躁。不过当一切就这么注定、没有任何退路的时候,蓝月忽然平静下来,她不要死在这里,她不允许这些恶心的东西污染她的身体,她还要把自己好好洗干净,她不能被别人小看了去!

一股勇气由心而发,蓝月顿时觉得全身充满了力量,她蓦地睁开眼睛,身下还在不住的冒着绿色脓液,上面还在下着脓液大雨。

却见空中忽然传来一声轰鸣,蓝月挣脱了藤蔓的束缚,缓缓从那脓液中站起来,此时脓液已经漫到了她的脖子,虽然没有被腐蚀的感觉,肌肤却传来一阵灼痛的感觉。

蓝月缓缓举起手臂,绿色的脓液顺着胳膊滑下,却见她将掌心相对,指缝间散发着柔和的白光,那白光充满神圣的光泽。她蓦地睁开眼睛,那白光无限扩散,顿时藤蔓围成的牢笼亮若白昼。

缓缓打开手心,无数白光从中射出,每道白光中流出一个白球,那白球迅速散开,好像炸弹般落下来,脚下的藤蔓被炸开了数个大洞,绿色脓液倾泻而出。

蓝月握住剑刃,尔后猛地一拽,束缚着长剑的藤蔓被拽断,她将剑抛向空中。而那长剑如同雄鹰一般冲上去,顶端的藤蔓触到了剑刃,迅速开始枯萎,它们的枯萎蔓延到一定地方就停下来,而头顶出现一片亮光,蓝月追着长剑冲了上去。

她一把握住剑柄,尔后噌噌两声将那枯萎的藤蔓划了一圈,本是灯笼形的藤蔓牢笼便犹如初绽的花苞般四下绽放开来。

蓝月挥剑转了一圈,空中顿时出现一波白光,白雾被白光阻隔开来。出现一道清明,不过很快便扩散开来,那道清明再次弥漫着白雾。

身上还沾着绿色的粘液,蓝月强忍住呕吐的冲动,哪怕此时出现一棵大树也好,只要能把这身恶心的绿色蹭掉就好。

那些藤蔓知道蓝月不是好惹的家伙,便都聪明地躲了起来,不过躲在什么地方就不清楚了。四周十分安静,好像刚才惊心动魄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它们打算消耗掉蓝月的耐心。然后出其不意地攻击,正在此时,身侧却长出了一片硕大的绿叶,蓝月诧异地望着那片绿叶。

没想到身后竟是一棵参天高的大树。刚才精神高度集中的她竟没有发现这棵大树的存在。真是雪中送炭啊,蓝月欣喜地想着。

那绿叶似是能够参透蓝月的意思,它冲着蓝月点了点头,蓝月冲它笑笑。绿叶便发出吱吱的声音,好像小狗一样可爱。

“虽然不忍心用你擦这些脏东西,不过我想你一定能够体谅姐姐。”蓝月将绿叶折下来,一边擦着身上绿色的粘液,一边不客气道,“毕竟这些粘液黏在身上太不舒服了。”

折了数片绿叶,蓝月便把身上的绿色脓液擦干净了,不过脸上忽然传来一阵火辣辣的感觉,蓝月忍不住摸了摸脸颊,那里的温度可以用来煎鸡蛋了。

“怎么会这么烫?”思来想去,蓝月终于将目光锁定在眼前的绿叶上,“难道是你们搞的鬼?”

那些绿叶发出一阵幸灾乐祸的笑声,不过待蓝月挥剑过去,那些绿叶便烟雾般的消散了,整棵大树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一定是一场梦,蓝月拍了拍脸颊,不过不拍还好,一拍整个人都不好了。整张脸发出拍南瓜一般的闷响,蓝月慌张地摸了摸脸,这还是自己的脸吗?怎么越摸越像面包呢?毋庸置疑,此时她的面容已经惨不忍睹、不忍直视,恐怕她的亲娘见了,也不能认出她来。蓝月一拍脑门,这才想起迷雾森林中的植物没有一个是无毒的,这下可好,自己一定中毒了,不然脸颊摸着不会不像自己的。

蓝月看了看手,为什么手上没事?难道这东西是专门用来毁容的?

可恶!蓝月狠狠地咬了咬牙,若是再让她遇见那种树,她一定不会留情,定如秋风扫落叶般将它们处理掉!

正这么想着,寂静的空气中再度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不过眨眼间,蓝月的眼前便出现了无数雨点般的藤蔓,它们细密得如同箭雨般向着蓝月直冲过来。

蓝月赶忙挥剑斩去,一批藤蔓迅速枯萎,不过刚枯萎了一批,节间的下端便长出一批新的藤蔓来,它们气势汹汹,犹如一条条吐着信子的毒蛇。

蓝月三百六十度转着,她不停地挥着长剑,不过枯萎了一批又冲上来一批,她斩的手酸,最后换成了长鞭,一鞭挥过去,顿时倒下一片。

饶是如此,那些藤蔓却永远也除不完,各种颜色的都有,直教蓝月看了眼花。一开始蓝月还是有目的性的,不过那藤蔓层层叠叠,一波接着一波涌上来,她不管三七二十一,挥着长鞭乱甩一气,饶是这么着,手腕几乎也抽筋了。

它们恢复的速度太快,若是借助外界能量,根本就无法做到,这其中一定有一个中心控制着它们,那个中心源源不断地向其他藤蔓输送能量,所以它们才会恢复得如此之快。

只是那个中心源头在哪里呢?藤蔓这么多,光是应付就很难了,蓝月实在不能分散精力来寻找那个中心。(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五章 误打误撞

疯狂涌来的藤蔓让蓝月忘记了脸上的疼痛,她一心想着把这些没有头绪的东西赶尽杀绝。

汗水顺着脸颊滴落下来,肿起的脸庞被那咸水刺得火辣辣,而额头上的汗珠落在睫毛上,蓝月一手擦汗,一手挥鞭,得空闲出来的那只手早已疲累地颤抖。

忽然数条藤蔓长蛇一般冲过来,等蓝月再去用长鞭抵挡的时候,脸上却一阵麻木。那藤蔓将蓝月的脸擦伤,本就红肿的脸庞此刻更是不堪入目。

就在这闪神之间,无数藤蔓铺天盖地压了过来,它们将蓝月蚕茧似的包裹起来,蓝月此时早就没了力气,她根本不能挣脱这些怪物。

那些藤蔓吃了亏似乎也变得聪明起来,它们将蓝月里三层外三层地包裹起来,远远望去,似是放大版的绿色木乃伊。呼吸越来越困难,她已经没有多余的灵力去支撑映魂夜珠的变身。

却见一道绿光炸闪,裹在手上的藤蔓枯了几层,长鞭变成圆润的玉珠,蓝月紧紧地握在手中,而那枯萎的藤蔓迅速复原,它们将蓝月裹得严严实实,蓝月的( 呼吸也变得越来越困难。

就在此时,藤蔓迅速剥落抽离,它们将蓝月举起来,从那茫茫无际的白雾中现出了一株巨大的藤蔓,它挥动着章鱼般的触角,一点点向着昏迷的蓝月靠近。

这株藤蔓不同于其他,它有形状,看起来像一枝玫瑰花苞。忽然这绿色的玫瑰花苞绽放了,层层叠叠的花瓣绽开,露出里面的花芯,里面大部分是黄色的,而黄色的正中央点缀着一点红色,那红色突然张开一道缝。

其他藤蔓将蓝月高高举起,绿色玫瑰便将蓝月一口吞了下去。

蓝月觉得自己被人掐住了脖子,此时的她已经不能呼吸。再也没有任何时刻像现在这样渴望新鲜的空气了。她用力地吸着,胸口忽然变得开阔起来,而一阵恶臭猛地冲进来,蓝月腾地坐起来,整个人还处于恍惚的状态。

恶臭挥之不去,眼前的一切渐渐清晰。这到底是哪里?为什么有这么多树根?不过这里看起来真恐怖,好像她身处地狱。空中恶臭熏天,蓝月捂住鼻子,却忍不住出了一身鸡皮疙瘩。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转眼间她就来到了这么一个奇怪的地方?

好像她身上没了力气,所以被藤蔓包围起来。再后来,她呼吸困难,之后便晕过去了。真是没用!自己为什么会晕过去呢?要是她能坚持一会儿,说不定就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忽然,耳边传来一阵嘎吱嘎吱的声音,抬首却见一团黑物从天而降,她赶忙躲在一边,却听哗啦啦一阵脆响,只见眼前落了一大堆茎叶等碎物。

蓝月抬头望向空中。无奈那里又深又远,除了盘曲的树根之外,她再也看不到其他。

不过那些树根动了,蓝月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当她垂首再度看去的时候,那些树根却飞速地向她冲过来,蓝月左躲右闪,那些树根将碎的茎叶搅在一起。不过它们好像长了眼睛一般。执意要把蓝月搅入其中。

无奈,蓝月只得趁机脱了一只鞋丢过去,它们嗅了嗅这才卷起那只鞋子。心满意足地离开。不过,蓝月还未来得及松口气,头顶便浇下一片酸不拉几的污水来。

呸呸吐了两口,这才发现那些树根不知疲倦地搅着杂物,而刚才落下的污水很快就把那些杂物融化了。

忽然,下方开了一个大口,若不是蓝月及时抓住身边凸出的树根,恐怕她也掉下去了。手臂越来越酸,终于等到那个大口合上,蓝月这才身疲力竭地掉了下去。

肚子传来咕咕闷响,蓝月摸了摸肚子,好像饿了。不管怎样,自己得抓紧从这个不明所以的洞里出去。

没有食物来源,蓝月只好把目光落在那些凸出来的树根上,虽然难吃了点,不过只要能填饱肚子,也就没什么好挑剔的了。深深地叹了口气,蓝月随手揪了一把树根放在嘴里嚼起来。

没有预想中的苦涩,这树根酸酸甜甜,味道很不错。蓝月胃口大开,忍不住多吃了一点,不过她并没有注意到,凡是被她拽断的树根全都流出了绿色的汁液。

蓝月将鲜美的汁液吞下,树根的残渣则吐了出来。她一路攀援向上,不知不觉就吃出了一溜小道来。

忽然,眼前出现了一条甬道,这里没有树根,眼前是一片垂落的白毛。耳边隐隐传来一声声呻吟,蓝月跺了跺地面,地面很软,而那呻吟似是从脚下传来的。

蓝月填饱了肚子,身上也有了力气。她将珠子变作佩剑,一下子将脚下的地面刺穿,绿色的液体从中喷涌而出。

难道这是一个生命?蓝月站在高处向下望去,树根丛簇的地方有一只绿色的圆球在跃动。她拽住身旁的树根荡了过去,那些树根将圆球包裹的层层叠叠,虽然在外面,蓝月依然能够感觉到里面在震动。

她用佩剑将树根挑开,却见那只绿色的圆球通体散发着绿色的光芒,它的颜色好像水晶般澄澈,虽是这么看着,蓝月却能清晰地看到里面的纹路。

这个东西一定是有生命的,或许自己将眼前的绿球毁灭,她就能从这个怪异的地方逃出去。蓝月凝神屏气,手中出现一团白光,那团白光顺着剑刃滚下。

却见眼前无数白光炸开,待四周归于平静,眼前的绿球却不见了。

蓝月擦了擦身上溅落的汁液,而此刻旁边的树根却渐渐地消失了,亮光透过那缓缓透明的身体落下。

忽然脚下一重,幸好蓝月反应迅速,不然非得摔成烂泥不可。蓝月忍不住松了一口气,如今终于从那个怪物体中出来了,不过可惜的是她还未来得及看看那恶心的东西长什么模样呢。蓝月揪起身边一撮杂草,一边抽着一边望着白茫茫的大雾,神思怅然,也不知道司徒绝他们怎么样了。

司徒绝一边斩着藤蔓,一边喊着蓝月的名字。忽然他的剑落空了,眼前的藤蔓全都莫名消失,不过白雾仍旧浓重,若是蓝月出了什么意外,他一定不会原谅自己的。

就在蓝月为自己感到庆幸的时候,她忽然想起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若是她不能走出这座迷雾森林,那么这辈子她也甭想见到司徒绝了。

难道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吗?蓝月望着白茫茫的大雾,顿时涌上一阵无力感。她不甘心就这样坐以待毙,无论怎样,一定会有办法的。

忽然,蓝月眼前一亮。她小心翼翼地掏出传音石,如今所有的希望全都压在这颗石头上了。蓝月将石头放在掌心,试着叫了两声白道仙人的名字。

岂料任凭她粗鲁地叫、温柔地叫、野蛮地叫,那颗石头终归没有任何反应。难道在这迷雾重重的关卡中,传音石也迷失了方向?这下可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蓝月颓然地蹲在地上,谁能救救她啊?

就在她濒临绝望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蓝月动了动耳朵,似乎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她有些兴奋,不过等她凝神去听的时候,那声音又消失了。

难道是自己产生了幻听?涌上心头的那股兴奋再度被压了下去,这么大的森林,就算走散了,也不会有人找到她的。

忽然,那声音又近了,蓝月仔细听了听,确实是叫她没错。她赶忙应道:“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呢!”

蓝月紧张地盯着那片白雾,时间在此刻放慢了脚步。不知过了多久,一道模糊的人影从那片白雾中现了出来。

蓝月兴奋地跑了过去,原本是一道人影随着她的靠近两边又出现了两道人影。

“蓝月,是你吗?”司徒绝试探性地问道。

蓝月加快了奔跑的速度,因为兴奋一个没注意,差点被脚下的乱草绊了一跤,“是我!”

那道身影就是她的光明和希望,蓝月迫不及待地投入到司徒绝的怀中,“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找到我的。”

对方给她一种安心的感觉,靠在这样宽阔的怀中,瞬间就找到了方向,司徒绝强忍住酸臭的味道,他轻抚着蓝月的长发道:“傻瓜,我不会抛下你不管的,除非我死掉”

蓝月赶忙呸呸两声,“我不准你说这种不吉利的话,什么死啊死的,我们可要好好活下去。”

“我不说就是了。”司徒绝将目光落在蓝月脸上,不过当他看到蓝月的“倾城”容貌时,立马就傻眼了,这还是蓝月吗?

如今靠在他怀中的女子满脸红包,且不说这红包,单是那肿的好像馒头似的脸庞就让人倒胃。

旁边两人不想被电波打到,所以站得远,根本就没有察觉到蓝月的变化,他们以为此时的沉默别有一番风味,所以强忍住内心的嫉妒不去看。

“你的脸怎么了?”司徒绝先是震撼,之后心疼地问道。

“我不小心用绿叶子擦脸,之后就被毁容了。”蓝月满是委屈道。

听到这番对话,另外两人才把目光落向这边,却见蓝月的脸庞隐隐透着红光,看起来好像熟透的番茄,要是加上鸡蛋炒着吃就更好了。

“那绿叶子什么模样?”裴慕看起来比司徒绝还要着急,他闪电一般凑到蓝月眼前,东瞅西看。

司徒绝虽有不满,但想到对方为了蓝月,自己也不能太小气,便也强忍下来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六章 各怀心思

蓝月用手比划了一下,“大约巴掌那么大,叶片柔柔的,翠绿色的,可好看了,只是没想到”

垂下头,若她能始终保持警惕的话,就不会发生这种让人哭笑不得的事情了。蓝月食指绕圈,局促不安道:“真的很抱歉,害大家担心,要是耽误了行程”

“说什么傻话?你没事就好。”裴慕轻轻地擦了擦蓝月红肿的脸庞,蓝月忍不住缩了缩,而且痛苦地闭了闭眼。想不到肿起来的地方竟然这么脆弱,稍稍一碰就很疼。

“好疼哦,大哥!”蓝月嘶嘶地吸着冷气。

她的话语让裴慕不安,那停在半空的手指反射似的收了回来,自始至终,他都未曾忘掉蓝月。在裴慕的心中,蓝月永远是他抹不去的一道伤疤。一声大哥叫得自然妥帖,却让裴慕清楚地知道自己在蓝月心目中的地位。

“对不起”裴慕慌忙道歉,那坚毅的眸中露出一丝青涩。

蓝月忍不住扑哧一笑,不过这一笑** 却扯动了伤口,她一边倒吸冷气,一边强忍住笑意道:“大哥,你真可爱啊!”

裴慕的脸颊浮上一层红晕,他赶忙转移了话题,“我想伤你的是绿翡叶,它没有剧毒,不出一个时辰,你脸上的伤就会好的。”

“白费力气搞这种恶作剧,真是无聊!”蓝月鼓了鼓腮帮子,无奈脸上又肿又绷,她只得连连喊痛。

蓝月一口一个大哥,叫得司徒绝心里很不舒服,他轻咳了两声,看似漫不经心,实则霸道,“我想我们可以离开这里了。”

裴慕冲着司徒绝点了点头。怎料司徒绝看也不看他,将蓝月横抱在怀中,理也不理径直离开了。

望着两人离去的身影,裴慕有些晃神。时隔一年,蓝月又变得漂亮了,他们之间似乎变得生疏了许多。

裴慕深吸一口气,他将目光落在洛寒身上,却见对方正迅速地削着什么,凑近一看,却是绿翡叶“喂!走了!”

洛寒一边削着。一边恶狠狠道:“让你伤害我的女人!让你伤害我的女人!”

裴慕无奈地摇了摇头,他重重地拍了拍洛寒的肩膀,“走了!”

洛寒从那堆削得粉碎的绿翡叶中抬起头来,他先是看了看裴慕,之后将目光落向之前蓝月呆过的地方,这才发现没了人。

却见他弹簧似的跳了起来,一把揪住裴慕的衣领,紧张兮兮地问道:“蓝月人呢?”

裴慕嫌弃地将洛寒的爪子拍下来,他指了指前方。“已经走了。”

“你怎么不早通知我?”洛寒狠狠地在绿翡叶上踹了两脚,继而离弦的箭一般追了上去。

怎料洛寒追了两步,忽然被裴慕拽了回去,“方向反了。”

洛寒倒退了两步。脸上虽然挂着笑容,不过犹如蜜剑穿射而来,“那你刚才乱指什么?”

言毕,等也不等裴慕解释。风一般地溜走,只剩下那被吹散的白雾一点点恢复原形。

蓝月在司徒绝的怀中挣了两下,无奈对方扣得钳子一般结实。她不满地捶着司徒绝的胸膛道:“放我下来。”

司徒绝脸色铁青地望着前方,就在蓝月反抗的时候,他停下了脚步。

垂首,唇角勾起,饶是隔着一道伤疤,却是风华绝代,令日月失去颜色。

“我不。”

就在司徒绝垂首看她的一刹那,蓝月赶忙用爪子捂住肿的馒头似的脸,“我自己会走,而且你这样抱着我,我很不舒服。”

蓝月透过手指缝望着司徒绝,虽说动作有些滑稽,却处处透着羞赧。她可不想让司徒绝看到她这么丑陋的模样,所以想要避开对方视线的表现是如此明显。

“是吗?”

蓝月无比认真地点点头。

司徒绝不计较,他将蓝月放下来,蓝月立马长舒了一口气,好像重获自由的鸟儿。正欲蹑手蹑脚地离开,衣领却被司徒绝抓住了。

蓝月捂着脸机械地转过身,那双乌亮的眼睛小心翼翼地盯着司徒绝,“怎么了?”

司徒绝抓住蓝月的胳膊,然后一把将蓝月拽进怀中。虽然蓝月用胳膊抵着,不过经不住对方的力气,最后只得轻轻地靠在司徒绝的怀抱里。

“让他们看到多不好?”蓝月扯着衣带,似是扭捏道。

司徒绝赌气道:“我就是要让他们看到。你是我的,他们想都别想从我身边夺走你。”

“我可不是你的。”蓝月小声嘀咕。

司徒绝轻轻将蓝月推开,他一手扳正蓝月的肩膀,一手将蓝月捂在脸上的手指一点点掰开,刚掰开,蓝月又牛皮糖似的把手盖在脸上,“不要!太难看了!”

“那又有什么关系?无论你变成什么模样,我都爱你,”司徒绝深情款款,那异色瞳眸中似是流出柔水,“我爱你,不是因为你的容貌,我爱的是你整个人,你的全部。”

蓝月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过心头却像灌了蜂蜜似的,她这才顺从地放下手,垂首,不敢去看司徒绝的脸,“不要说这么直接的话,人家会难为情的。”

司徒绝握住蓝月的手,他也不嫌弃蓝月身上又酸又臭的味道,直接俯身吻下来。

抬起蓝月的下巴,司徒绝一脸认真地望着蓝月道:“我说的都是实话。”

虽然顶着一张猪头脸这么看着司徒绝不太好,可是蓝月竟然忘记了躲避。两人彼此静望,两唇缓缓靠近。

恰巧此时洛寒赶到,他呆呆地望着司徒绝与蓝月就要玩亲亲,大脑好像炸弹一般轰炸开来。待他想要阻止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不要!”洛寒伸出手,动作放慢,整个身子最大角度的向前倾斜,不过还差那么一点,他终是没能在两人亲吻之前赶上。

手掌尴尬地夹在两人中间,最后支撑不住身体。似是受了什么打击似的轰然倒地,且倒地时还维持着刚才的动作。

吻毕,两人直接无视地上伤心抽泣的洛寒,手牵手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脸上的肿痛没那么明显了,最起码可以用手碰了。这里许多奇花异草,有的整株植物都是鲜花,有的叶子呈现羽毛状。总之,千奇百怪。司徒绝尽量大范围地消灭那些有毒植物,以免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蓝月则乖巧地跟在司徒绝身后,“我的脸好像好了很多。你看,是不是?”

司徒绝回头看了看蓝月,尔后点头,“确实好了很多,没那么肿了。”

虽然之前蓝月对裴慕的诊断还半信半疑,不过如今听到司徒绝这么说,那颗提在嗓子眼的心总算是落了下来。

不过还未轻松多久,眼前忽然刮起了大风,四周风声鹤唳。漫天的白雾好像龙卷风一般聚集在一起,而那苍茫狂狷之下,竟是一个白发魔女,那魔女通体透明。不仅头发是白色的,而且身体也是白色的。

不过相隔遥远,蓝月看不真切,那大风卷杂着白雾。一阵强烈的吸力将蓝月吸过去,若不是司徒绝紧紧地拽着她,恐怕她早就卷进那白色的龙卷风里了。

“抓紧我!”司徒绝被那阵大风吹得睁不开眼睛。

风这么大。想要说话极为困难,蓝月支吾着发出一声闷哼。虽然她的脸好了很多,不过被这阵大风猛地一吹,顿觉脸部刺痛。她赶忙藏在司徒绝的袖子后面,这才好了许多。

洛寒得意地勾了勾唇角,在他们四人之中,唯有他对风了如指掌,只要锉骨折扇轻轻一扇,保证这些恶风抱头鼠窜。这下,蓝月必定对他刮目相看。

脑海中忍不住浮现出一副画面,蓝月将跪在地上苦苦挽留的司徒绝一脚踹开,尔后奋不顾身地投入自己的怀中,小鸟依人的靠着自己。虽说如此俊美的面容露出一丝猥琐的神情着实不合适,不过饶是如此,也丝毫不能影响洛寒的动人之美。

“蓝月,不要害怕,我来了!”洛寒想象着自己男神般出现在蓝月的眼前,尔后义无反顾地将蓝月护在怀中,之后姿态潇洒地一扇,危机解除,万事大吉。

司徒绝望着奋不顾身的洛寒,唇角微微一勾,他迅速与蓝月倒换了位置。而自恋的洛寒还未发现眼前的改变,他一把将司徒绝揽到怀中,唰地亮出折扇,唰唰两下,那龙卷风便殒散了。对自己表现甚是满意的洛寒将怀中的司徒绝搂紧了。

“怎么样?”

等了一会儿,并未得到回应,洛寒这才察觉到气氛的不对劲。他垂首一看,却见怀中揽了个一脸刀疤的大男人。

缓缓扭头,却见蓝月一脸错愕的望着自己,洛寒脸上的笑容顿时僵硬了。

明明计算的很精准,到底是哪里出现了差错?一定是司徒绝趁机使诈,没想到自己英雄救美的场景未上演,反而弄得啼笑皆非。狠狠地瞪了司徒绝一眼,司徒绝却面不改色地拍了拍洛寒的手,无奈道:“我不喜欢男色,你好自为之吧。”

身后传来蓝月的笑声,洛寒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他愤愤地推开司徒绝,迅速挥着手中的折扇,“我想你搞错了。”

司徒绝不再理他,而是牵着蓝月的手径直从他身前离开。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洛寒握紧了拳头,尔后大声吼道:“你不要得意,蓝月迟早有一天会回到我身边的!”

无人回应,眼前早就没了人。裴慕拍了拍洛寒的肩膀,半是可怜半是悲哀道:“人走远了。”

“用不着你提醒!”洛寒扭头冲着裴慕吼道,尔后气冲冲地跟了上去。

裴慕无奈地耸耸肩,自语喃喃,“好心当作驴肝肺。”(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七章 水蟒

司徒绝一边将别在腰间的地图展开,一边对着罗盘表确认方向。

“不错,确实是这里。”明明浓雾已经散尽,他们可以清楚地看清眼前的路,不过司徒绝却紧皱眉头,并未表现出开心的样子。

按照地图上的标示,这里是迷雾森林的中心,应该大雾弥漫才对,可如今却晴空万里,明媚的阳光落在层层叠叠的密林中,投下一片斑驳。

忽然倾空投下一道黑影,就在蓝月仰首只见,却见洛寒魔术般出现在自己眼前,蓝月惊诧地伸手指着对方,“你......”

洛寒趁机握住蓝月的手,彻底无视司徒绝的才请色的脸,紧张而又含情脉脉地望着蓝月道:“刚才你没受伤吧?”

蓝月将手指一点点抽出,尔后将双手背在身后,淡淡道:“没什么大碍,不过刚才真的谢谢你,若不是你,恐怕我们就会被那阵大风卷走了。”

虽然司徒绝很想说没有洛寒,他也能保护好蓝月,不过碍于自尊,还是忍住没说,他倒要比比,谁更沉得住气。

洛寒收起失落的神情,以扇面遮唇,笑声曲回百转,“如今我们的性命紧紧系在一起,你这么说,未免有些见外。”

蓝月笑道:“我是真的感激。”

洛寒话锋一转,“我想呆在我身边要安全得多,所以......”

“不必了,”司徒绝将蓝月拽到身后,他一脸菜色道,“我会保护好我的女人的。”

我的两个字还特地加重了语气,没想到洛寒的脸皮竟然这么厚,死乞白赖地赖在蓝月身边,愣是赶不走。

“你真的很烦人哎。”洛寒摇着扇子。墨发随风轻柔的起伏,相较之下,司徒绝的气息犹如冰棱棱角分明。稍不小心,就被刺得遍体鳞伤。

司徒绝眸子一眯,他悠悠道:“我想你搞错了对象,若说烦人,恐怕你更胜一筹。”

言语间,却问天阙一阵霹雳。那霹雳来势汹汹。只把蓝月身后的地面切成两半。待蓝月转身望去的时候,原是平地的地面却横空出现一道深渊。

迷茫的白雾倾空而下,它将深渊填满。向下看不到深渊的尽头。向前看不到深渊的彼岸。

蓝月忍不住拍了拍胸口,离她不过一尺的地方便是横断面,“刚才好险,若是再向前一点,恐怕我就掉下去了。”

洛寒不屑地哼道:“我就说你不能保护好她,你还不信。”

话音刚落,一道冷拳硬生生地砸在洛寒的脸上。司徒绝的速度太快,饶是洛寒用扇面去遮的时候,对方早就收回了拳头。

洛寒只觉两鼻间一阵温热,他用手背一擦,却见鼻子流了血,第一次有人把他打得流鼻血。而且如今当着蓝月的面。司徒绝竟然揍了他。虽然他们共同的敌人是魔君,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但这口恶气他实在咽不下去。

“我想我们有必要分出个胜负来。”洛寒将鼻血一甩,这是耻辱的一天,他一定要把这耻辱原封不动地讨回来。

司徒绝吹了吹拳头,悠然回道:“正合我意。”

蓝月还未来得及劝阻,两人便打了起来。却见眼前掀起一阵狂风,而紫光炸开之时,那狂风便化成青龙冲向这边。司徒绝两掌向前一推,却见那紫光犹如豺狼之势向青龙冲了过去。蓝月只觉得面前一团热浪滚滚袭来,而那相遇之时的爆破之风让她忍不住倒退了两步。

待蓝月再睁开眼睛的时候,面前却是一个三丈宽的大坑,大坑里面冒着白烟和尘土。

司徒绝和洛寒两人打得不可开交,一会儿蹿到空中,一会儿沾到树上,一会儿消失不见,快得无法用眼睛捕捉。

“喂!你们快停下来啊!”蓝月大吼,可任凭她喊破了喉咙,两人化成的虚影还是停不下来,他们似是决不出高下来就誓不罢休。

而此时,裴慕正好赶到,蓝月心下一喜,以他的力量应该能够把两人劝住。正欲向前,却见裴慕一脸急色地冲自己说了些什么。不过风声太大,蓝月听不清楚。

就在蓝月纳闷的时候,裴慕如同闪电一般朝着自己冲了过来,本是打得不可开交的两人忽然停下来,两人齐声道:“蓝月有危险!”

言毕流星一般冲了下去。

就在裴慕即将抓住蓝月的时候,他的手却抓了个空。而蓝月忽觉腰上一紧,她回首望去,却见身后是万丈深渊,而脚下则是缥缈虚幻的白雾。

至于是什么东西缠住了她,蓝月却辨不真切,腰上缠了一圈透明的水圈,那东西不停地流动扩散,就在它即将裹住蓝月的时候,一只大手猛地一捞。

蓝月只觉手心一暖,她隔着流动的水抬首望去,却见司徒绝神色焦急的脸庞层层叠叠的在眼前荡漾。

“抓紧我!”

蓝月想要说话,无奈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而司徒绝的胳膊也被水圈包裹住了,那东西不停地扩散,而且把包裹的东西往下拽去。

裴慕收回神思,手中的通天神笔无限延长,它牢牢地缠住司徒绝下坠的身体,而那水圈好似由什么东西操控,而且力气不小,他们两人即将支撑不住。

洛寒虽然与司徒绝有过节,不过危难之际,他也不能袖手旁观。却见他长袖一挥,尔后牢牢缠住裴慕的身体。

水圈一点点下坠,四人的身体犹如串珠一般穿在一起,他们吊在悬崖边上,远看好像一条裹着水晶的绳索,阳光在那水圈上折射着七彩的光,犹如彩虹一般好看。

那水珠似是融化了,它不停地变换着形状,最终化成一条粗大蟒蛇,但闻空中传来一声闷吼,那蟒蛇奋力往下一带,四人便晃晃悠悠地掉了下去,一开始。洛寒还能支撑得住,不过他一边抓着岩石,一边承载着三人的重量。一边与水蟒对抗实在太吃力。

一向注重保养的他,手指被岩石隔开无数口子,洛寒终是撑不住了,他的手指一松,四人的身体便串成一条珠子急急地坠了下去。

这下完了,向上的崖风把蓝月那张受伤的脸庞吹得变形。飞速流动的气流让她呼吸困难。蓝月整个人都要窒息了。

忽然,身体被温暖裹住,蓝月只觉得腰身一紧。而耳朵被一只大手捂住,温热的唇片覆了下来,暖气流入胸口,瞬间呼吸就流畅了许多。

蓝月睁开眼睛,却见司徒绝正对着她吹气,那鼓起的腮帮子因为急速地气流而变形,饶是如此。蓝月还是觉得眼前这张脸是世界上最好看的。

心口淌过一阵暖流,而忽然想起司徒绝可能跟自己一样缺氧,这样下去,司徒绝一定会窒息的。收回神思,蓝月试图将司徒绝推开,无奈对方紧紧地抱着她的身体。而且凭空落下。她的胳膊用不上力,只能任由对方抱着。

虽然蓝月摇头表示反抗。不过司徒绝却非常执着,蓝月痛恨没用的自己,此时那种变强的愿望更加强烈,忽然周身放出一道绿光,绿光过后,却见蓝月后背开出一朵白色的兰花,那朵兰花犹如翅膀阻隔了下降的吸力,她揽着司徒绝的身体,微微一笑。

司徒绝错愕的睁开眼睛,却见眼前出现一名素洁的女子,女子额头点着一点朱砂,而那圣洁容颜让人想起了天山下的雪莲。

“我会保护你的。”蓝月说罢,周身的兰花迅速收拢,上演的正是开花的逆袭,直到蓝月与司徒绝都被裹在了花苞中心,四周才变得安静起来。

两人的气息在这个封闭的空间里流动,蓝月轻抚着司徒绝的脸庞,正是情浓意浓的时候,蓝月忽然想起了同样落下来的那两人。

“他们呢?”

“被我甩掉了。”

三道黑线顺着蓝月的额际滑落,此时洛寒与裴慕正在坠落的过程中狂舞,包裹着他们的水圈困住了他们的灵力,所以他们不能运功提气,只能做自由落体运动。

降落速度越来越快,而裴慕与洛寒两人也不负众望地超过了兰花,眼见着就要摔成肉饼,凭空却伸出两条花蔓,那花蔓迅速蔓延,赶在他们落地之前超过他们,尔后灵活一捆一勾。

洛寒心有余悸地睁开眼,却发现眼前是一片绿色草地,脑袋倒空缺氧,而所有的物象都是倒立过来的。

裴慕所见与洛寒差不多,不过他们却看不见彼此,因花蔓将他们两人背对背捆绑着,时间仓促,所以搭配并不完美。

蓝月虽然感到抱歉,却也无可奈何。她只觉得很累,脑袋好像在不停地转圈。

“好了,我们安全了。”蓝月有些无力道。

收拢的兰花一层层绽放,那些透明素洁的花瓣最终隐没在蓝月的身体里。

就在洛寒与裴慕互感诧异的功夫,忽然身体一松,而脑袋一阵重创。他们身子倒立半响,尔后各自倒向一边。花蔓亦是迅速收进了蓝月的体内。

本是束缚着他们的水蟒不见了踪影,两人纳闷回首,却见一张放大的充血脸庞,登时各吓一跳,迅速挪动屁股保持距离,不过待看清彼此面容时,这才松了一口气。

蓝月忍不住爽朗地笑了起来,洛寒他们这才发现两人的踪迹。

想起空中降落时司徒绝的不义行为,洛寒就很窝火,怎料他刚气势汹汹地冲过去,却见司徒绝指了指蓝月,洛寒这才拢拢长发、整整衣襟,清清嗓子正欲说话,怎料却被蓝月打住。

“刚才他并非有意触犯,而是因为我。”就凭这么一句话,洛寒也没理由追究了。

他尴尬地立在一边,不知该说什么,干干地笑了两声,却闻空中传来一阵恐怖的笑声与他的笑声重叠。(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八章 熟悉的人

忽而狂风大作,头顶的迷雾转成旋涡状,失神之间,却见一名全身洁白的女子从天而降,一道道丝绸犹如锋利刀刃,划破苍穹直奔四人而来。

“大家快闪开!”裴慕大吼一声。

却见蓝月一脸呆愣,宛若一副刚睡醒的模样,而那雪白丝绸正笔直朝着她射过来。

忽然蓝月卷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却见司徒绝抱着她在地上滚了两滚,道道丝绸直冲地面,犹如猛钢,戳起数块地皮,而粉尘飞扬、白雾混杂,一片混沌。

“白魔女是迷雾森林的统领,打败了她,我们就能冲破这道关卡了!”裴慕有些激动,虚行了这么多天,总算可以痛痛快快地打一场了。

白魔女唰地收回丝绸,她的身体飘在半空,若不是眉目间的戾气,恐怕蓝月会将眼前的女人错认为圣女。

“打败我?简直是痴心妄想!”丝绸迅速收拢,它们旋转如风,尔后化成一条大蟒。

“魔女!休得狂妄!且看大爷我把你打得屁滚尿流,跪地求饶!”洛寒展开折扇,眉目间满是霸气,而那随风鼓动的长袍更显得他神气十足。

“哟,哪里来了个不识好歹的黄毛小子?”白魔女除了嘴唇是红色的,毛发一律是白色的,她微微一笑,犹如千万朵圣洁之花绽放开来,洛寒忍不住看得心神微漾,好在瞳术也是他的拿手绝活,这才没被对方迷惑。

“大家不要看她的眼睛,这魔女的瞳术不在我之下。”洛寒说罢,运功抟气,刹那间,整个人遁地消失。

白魔女微愕,就在她四下寻人的时候。肩膀却被一把折扇轻轻拍了两下。

“美人儿,往哪儿瞅呢?我在这里啊。”洛寒说得一脸轻松,完全不把对方放在心上。

虽然洛寒脸皮厚的招人讨厌。不过蓝月还是为他的行为捏了一把汗。

听到洛寒的话,白魔女大受屈辱,那张脸时红时白,变化多端,她羞恼道:“既然你如此不知好歹,那我就痛快地送你下地狱!”

“美人儿。说话可不能这么狠心啊。我可想着把你娶回家,好好疼的。”洛寒仍是一副无谓、吊儿郎当的模样。

白魔女稳了稳神,冲着身边的大蟒吼道:“咬他!”

洛寒扭头一看。那大蟒身子灵活的扭到他面前,一双猩红的眼睛散发着凶恶的光芒,而那喷吐的信子发出嘶嘶的声音,听着煞是瘆人。

洛寒倒也不畏惧,他冷静地望着那头大蟒蛇,一双黑彤彤的眸子渐渐放出魅人的光芒,大蟒身子一软。目光顿时温柔了不少。

蓝月忍不住替洛寒捏了一把汗,按说蛇的眼睛不怎么好用,她没想到洛寒的瞳术竟可以对大蟒奏效。

白魔女盯着洛寒的眸子,心下了然,却见两物相视的空中划过一道锋利的白芒,大蟒当即一个激灵。而清醒之间。一条白绸稳稳地系在它的脑袋上,准确地遮住了它的眼睛。

“想不到你也蛮聪明的。”洛寒用扇面遮住唇角。一颦一笑犹如五月桃花,眉目含波,秋水流转。

白魔女何曾被人这么羞辱过?她一声令下,大蟒当即游龙般冲着洛寒咬了过去。

洛寒并不闪躲,他先是朝着站在地上呆愣望着他的蓝月眨了眨眼睛,继而折扇迅速延长成铁杵状,待大蟒张着血盆大口冲过来的时候,却见空中斩破两道白光,而那化成铁杵的折扇恰巧抵在大蟒的上下颚之间,霎时空中翻腾一片,打得辨不清谁是谁。

蓝月紧张地望着那边的局势,而那旋风般的团子忽而停下,却见大蟒从空中摔下来,地上被砸出一个大坑,洛寒却不见了影踪。

等到烟尘散去,却见大蟒安然无事地蜷曲着尾巴,而系在脑袋上的丝绸被白魔女收回,她忍不住狂笑道:“小毛孩,你还嫩着呢!”

“洛寒!”蓝月不相信洛寒被大蟒吃掉,她歇斯底里地吼着洛寒的名字,不过半响却没有动静。

不可能的,难道洛寒就这么离开他们了吗?蓝月握了握拳头,她冷冷地望着空中悠然漂浮的白魔女,愤怒早已溢满她的胸腔。

白魔女用指尖抵着唇片,目光掠过众人,而地上的大蟒亦是目光凶恶地在三人身上徘徊,却听白魔女悠悠道:“接下来,该轮到谁了呢?”

蓝月正欲出列,却被司徒绝紧紧地拽住了胳膊,“我跟裴慕一起上,等她灵力耗尽,你再给她最后一击,知道吗?”

蓝月虽然心有不甘,但眼下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莽撞根本不能解决问题,有时还会让同伴陷入水深火热中,为了大局,所以她忍了。

司徒绝同裴慕使了个眼色,两人彼此点头,尔后闪电般跃上空中,却见司徒绝衣袂飘飘,英姿飒爽,看得蓝月心潮澎湃。

“你们两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弱女子,未免有些不公平吧?”白魔女舔了舔唇,一双眸子碧波荡漾,仅是一眼,便让人形**醉,欲罢不能。

两人齐齐避开白魔女的目光,就此空当,她的袖中飞出数道白绸,冷光凛然,两人齐齐闪躲,一个居东,一个落西。

蓝月紧张地望着交战局势,脖子仰得酸痛,忽然耳边传来一阵嘶嘶声音,她回神望去,却见那条大蟒正盘着身子,高昂着脑袋,居高临下地望着蓝月。

刚才隔得太远,所以蓝月并未看清大蟒的样子,如今凑得近了,才发现这条大蟒称之为大真是当之无愧。它一个脑袋足足三尺宽,身体的阴影罩在蓝月身上,让人冷得发颤。

微微晃神之间,大蟒张开血盆大口冲着蓝月吞过来。蓝月赶紧回神,连连倒退数步,就着身后的大树噌噌数声蹿到了最高的一根枝桠上。

大蟒岂肯罢休?它复又张开血盆大口咬了过来,不过它确实聪明,大蟒并不直接攻击蓝月,而是咔嚓一声咬断身下的大树,半截树干卡在嘴里。

好在蓝月在大树倒落的时候及时抓住了附近的一棵大树,她身体灵活地提溜一转,尔后双脚蹬在了粗大的枝桠上。

大蟒力气甚大,它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大树拦腰截断,口中含的树茬子尽数被它吞进了肚子里。

蓝月从怀中掏出映魂夜珠,却见珠子通体散发着耀眼的绿光,而后迅速蜕变,一把锋利的佩剑应运而生。

“看我不把你的肚子剖开!”蓝月冷喝一声,尔后俯身直下,剑刃直逼大蟒的腹部。

大蟒反应敏捷,它抬首冲着蓝月怒吼一声,蓝月迅速避让,这才躲过一劫,落在一边的草地上。

等蓝月做好攻击的准备时,却见巨蟒瘫软在地,没了器宇轩昂之势,看似痛苦地在地上扭曲,不时发出沉闷地呻吟。

就在蓝月纳闷之时,巨蟒忽然抬起头,猩红的眸子半是疯狂半是扭曲地望着蓝月,它的身体无比挺立,像是一道钢箭。不知怎的,那巨蟒在空中扭动了一番,然后整个身子疲软地倒了下来。

蓝月急忙躲闪开来,却见巨蟒落下的地方砸出了一溜大坑。怎么会这样呢?就在她诧异的时候,巨蟒的肚子却鼓了起来,里面似是有什么东西在流动。

大蟒闷哼一声,却听哗啦一声裂帛,大蟒整个肚子被扯开,里面的皮肉翻卷出来,霎时瘆人。

一道流风般的影子唰地蹿出来,巨蟒抽搐了两下,之后眼神空洞涣散,身子疲软,俨然没了呼吸。

那影子矗地一落,蓝月揉了揉眼睛,只见洛寒手中提着一串蛇胆,他仰头张嘴,那蛇胆便顺着喉咙流进了肚子里。

满是回味地咂咂嘴,洛寒将目光落在蓝月充满惊诧的脸上,“还行,不过口味次了点。”

“你还真吃得下。”虽是嫌弃的语气,不过却松了一口气,大家都相安无事,真的太好了!

不过这种侥幸的话语还是憋在肚子里比较好,尤其是对洛寒这种超自恋的男人来说,要是自己表现出一点怜悯,恐怕对方就得寸进尺了。

白魔女见巨蟒被击败,一声怒吼划破天际,而裴慕一个不备,迅速被超声震落在地。

只见裴慕的身体在地上弹了两下,然后弯起身子吐了一口鲜血,洛寒伸出手掌,手心顿时出现八颗黑色的丸子,他将两颗塞到自己的耳朵里,另取两颗交到蓝月手中,“这声音任凭谁听了也会疯的。”

蓝月急忙塞进耳朵里,然后将裴慕的耳朵里塞了隔音丸,之后扶住裴慕的身体,担忧道:“你怎么样?”

“这点小伤,不碍事。”裴慕擦净唇角的鲜血,尔后将担忧的目光落向司徒绝那边。

蓝月顺着裴慕的目光望去,但闻超声,哪里还有司徒绝和白魔女的影子?

而那弥漫着白雾的空中忽然落下无数黑点,洛寒一手扶着受伤的裴慕,一手牵着呆愣的蓝月飞到了最粗壮的一棵大树上。

而那些落下的黑点就地生根发芽,一片珠绿拔地而起,却见这些种子以无比迅速的速度生长,而叶片张足之后,顶端便伸出或大或小的花苞,叶子和萼片的形状也是各有不同。

花苞迅速绽放,中心露出嫩黄的花蕊,花瓣形状各异,而各种香味混杂在一起,竟让人头晕脑胀、恶心难受。(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九章 彻骨之痛

裴慕画出数片面罩,一人一个,隔绝了那香气,总算好受了许多。

就在蓝月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却见那嫩黄的花蕊化成尖牙利齿,此时正不停地咔嚓着朝蓝月他们这边探了过来。

却见那些疯狂生长的花草铺天盖地、层层叠叠地蔓延开来,四周是一片起伏的花海,若是不去看那尖牙利齿,若是不闻那晕胀靡靡香气,恐怕会忍不住对这番美景深深折服。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如今之计,唯有拼死一搏。毕竟这些花草都是有毒的,若是不小心沾染了,必定功力大打折扣。

就在蓝月跃跃欲试的时候,一只手掌却挡在了她的面前,“若是不能击败白魔女,这些毒物就不会消失,何况这些东西绵延不绝,你根本无从下手。”

“难道我们只能坐以待毙?”蓝月迫切道。

洛寒望着天际,“我倒是想重新会会那个魔女,不过茫茫天际,根本什么都瞅不见。”

“我们只需凝神屏气,别让毒物察觉到我们的存在即可。”裴慕第一个做示范,蓝月虽然不甘心,不过为今之计,也只能如此。

三人依次凝神屏气,敛去周身气息,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却见那些奇花异草全都停止了生长,它们的脑袋四处转转、俯身嗅嗅,不过搜寻未果,只能呆呆杵在那里,完全消了疯狂气焰。

忽然,空中现出两道身影,一黑一白团成太极八卦图,速度快如风,让人无法捕捉。

就在间歇的空当,蓝月才看清那黑影不是别人,正是司徒绝。心下一喜,气息顺出。

花海感知到了人气的存在,顿时疯狂地扭动着过来了。蓝月赶忙屏气。那些扭动的花枝忽然停下来,寻不到气息,它们呆萌傻笨,一点也构不成威胁。

蓝月拍了拍胸脯,刚才真的好险。而下面的变化分散了司徒绝的注意力,趁此空当。白魔女凌空一击。正中司徒绝的胸膛。

司徒绝本是聚气凝神,而这重重一击,把他的精气打散。只见司徒绝的身体凭空坠了下来。蓝月一个紧张,全忘了自己的处境。

她管也不管那些疯狂涌来的植物,一边狠戾地斩杀着那些望不到尽头的花海,一边凌空朝着司徒绝落下的方向飞去。

身后的两人看到局势无法控制,便也提气跟了上去。蓝月舞动着长鞭,只要想着司徒绝的安危,她的体内便充满了力量和勇气。

一个长鞭甩过去。张着牙齿的花朵便被甩掉了脑袋,直到落地的那一刹那,他们还是不停地咔嚓着锋利的牙齿,不过很快,它们便化成烟雾消失不见。

且说司徒绝那边,此时他正倒在地上。胸腔一股暖流涌上。抑制不住喷出一口血。

刚才招式应对过急,白魔女还未来得及看清司徒绝的容颜。这厢看清了,整个人顿时呆住了。

而司徒绝亦是毫不畏惧地迎上对方的目光,她的身后没有阳光,可他却觉得对方的模样有些熟悉,只是记忆太过悠远,幻象只是一闪而过,很快,那种熟悉的感觉便消失了。

“若你求我,兴许我还会饶你一命。”白魔女收起那可怜的悲悯心怀,冷笑道。

司徒绝亦是冷冷地勾起唇角,他缓缓从地上站起来,尔后弹弹黑袍,“你不觉得自己太过狂妄了吗?”

这神态、这动作处处透着一股熟悉的感觉,白魔女微微愣神,而身后却传来蓝月的呼唤,“司徒绝,你在哪里?司徒绝,司徒绝!”

司徒绝?司徒......绝?白魔女细语喃喃,这个名字,好熟悉。不过西想起来,还真有些头痛。白魔女咔的砍断一根手指,鲜血落下,她顿时清醒了许多。

而鲜血落下的地方,迅速盛开一朵朵妖冶的红花,它们迎风飘荡,晕开淡淡的清香,那靡靡之香被这清香冲散了不少。

清醒之后,白魔女唰地伸出长袖,白绸犹如毒蛇在空中转了两转,然后直逼司徒绝的胸口,司徒绝横剑一挡。

白绸虽然柔韧,不过也刚劲,却听一声金属震颤,酸的牙痛,而司徒绝被白魔女震得节节后退。

对方步步相逼,自从刚才精气溃散,司徒绝便处于弱势。而冷光若游蛇一般蜿蜒开来,司徒绝挡的费力,手一软的功夫,白绸便直唰唰地冲着司徒绝的胸口刺去。

司徒绝岂能任由对方胡来?他用双掌抵住白绸,眼见着白绸抵着鼻尖,白魔女却忽然松了力气。

为何她会对眼前的敌人生出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来?尤其是司徒绝那坚毅的眸子和不屈的神情,让她想起了最亲密的一个人。虽然那个人后来弃她而去,不过他仍是她生命中爱的人。

“司徒绝!”蓝月站在花间,她一脸紧张地望着司徒绝。

司徒绝被蓝月这么一喊,顿时精力分散了不少,白绸如利刃般又逼近了一层。

蓝月忙吼道:“小心!”

司徒绝复又夹紧白绸,而白魔女那边已经出现了质疑的眼神,她望着司徒绝,忽然心房某处变得柔软起来。

蓝月光顾着司徒绝的安慰,却忘了自己亦是危险重重,她俨然不知道自己身后出现了一簇又大又可怖的食人花。就在她朝着司徒绝冲过来的时候,那朵花亦是用比蓝月还要快的速度悄无声息地冲着蓝月落过来。

“小心身后!”司徒绝大吼。

蓝月扭过头,这一刻似乎被放慢,她眼睁睁地看着那朵大花咔嚓着锋利的牙齿朝着自己冲过来,而那花朵在她的瞳眸中不停地放大。

待她挥鞭过去的时候,花芯正张开血盆大口咬下来。而追在身后的洛寒和裴慕想要救蓝月的时候,已经来不及。

这副画面在司徒绝的瞳孔处不断地放大,那心痛的滋味印在心上,他的体内忽然涌起一股力量,而那力量冲破云霄,震颤天地。

却闻空中传来一声厉吼。那声音朕的金属噼里啪啦作响,身边的花草也被震得东倒西歪,而夹在掌中的白绸也出现了裂痕。裂痕越扩越大。最终遍布整条白绸,却听哗啦一声脆响,白魔女的整条袖子被震碎,露出一截藕玉般的胳膊。

就在白魔女怔住的空当,司徒绝腾空跃起,青剑闪着寒光。凌空落下。直插她的胸膛。

却见大片嫣红溅落,而白魔女连一声闷哼还未来得及发出,身体便被刺穿了。

本是吞没蓝月的那株食人花迅速垂下脑袋。尔后枯萎蔫缩,倒在了地上。其余的奇花异草亦是大片枯萎倒下,原是花海的崖沟恢复了本来的模样,众人都松了一口气,司徒绝亦是耗尽力气,最终拄剑跪在地上。

忽然,地面开始震颤。却听轰隆隆几声闷响,脚下的土地开始上升,崖壁一点点隐没在升起的切口里面。

不过眨眼之间,地面便升了上来,深渊被填满,四周还是原来的样子。

迷雾和奇花异草全都消失了。太阳从云层中探出脑袋。草尖的露水一点点蒸发。

白魔女的模样也发生了变化,却见她的身体一点点恢复正常。白色的毛发缓缓染上了黑色,身上洁白的衣服变成了华丽的凤服,丽冠折射着阳光,让人睁不开眼睛。

没想到白魔女的真正模样竟是如此端庄华贵,就好像皇帝的正妃。而且从蓝月这个角度望过去,她的长相竟与司徒绝有几分相像,不过她的眸子不似司徒绝一半墨黑一半浅绿,她的双眸是浅绿色的。

司徒绝本是拄着青剑,当他把目光落在产生变化的白魔女身上时,整个人顿时就呆住了。

记忆中的母后......就是这个样子......眼眶蓦地湿润,司徒绝怔怔地望着她,视线渐渐模糊。

白魔女抬手,虽是颤抖,却也坚定,“我的......儿......真的......真的.......是你......”

司徒绝心痛难以自抑,没想到他亲手杀死了自己的母后,若他知道白魔女就是自己的母后,他就不会!不会!做这种傻事。

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不要......哭......”她抬起手,阳光透过指缝落下来,不过很快便被司徒绝握住,那道光消失了。

“母后......”司徒绝俯身下来痛哭,白魔女的泪水顺着眼角流下来。

“我以为......他......杀了你,我......什么都......没了......”白魔女用尽力气握着司徒绝的手,她的儿子还活着,那么她死而无憾了,可是她含恨过了一辈子,直到化身成魔,本以为会解脱,可最后一刻,她还是忘不了最亲爱的儿子。

“母后......只有......你......一个......亲人”泪水不停地滑落。

蓝月站在一边忍不住哭了起来,她忍不住跪下来轻抚着司徒绝的身体。

司徒绝泪痕斑斑地抬头望着蓝月,继而把目光落向母后,“母后,这是您的儿媳,您还没好好看看她的模样啊,如今我们俩有了孩子,还指望着你抱抱呢!”

白魔女忍不住勾起唇角,她一手颤抖地握住蓝月,想要开口,已是说不出话来。此生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见见自己的孙子,此生最大的悔恨就是坠入魔道。她将蓝月与司徒绝的手摞在一起,之后再也没了力气。

“母后!”撕心裂肺的喊声响彻云霄,司徒绝额头抵着地面,泪水肆意地流。

蓝月紧紧地抱住司徒绝的身体,两人哭成一团,站在一边的洛寒和裴慕也忍不住湿润了眼睛。(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章 冰火之境

不可饶恕!不可饶恕!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魔君!他一定要加倍讨回来!

司徒绝攥紧拳头,他要扒他的皮,抽他的筋,喝他的血,吃他的肉,他要让魔君坠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以此才能解恨!

却见司徒绝嚯的一声从地上站起来,蓝月泪痕未干,她呆呆地望着司徒绝伫立在身前的影子,顿觉对方的形象高大无比。

透过对方那坚毅的神情,她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对方的决心。蓝月坚定地握住司徒绝的手,她并排站在对方身侧,无论前方有什么磨难,她一定会同司徒绝共同面对。

如今司徒绝失去了唯一的亲人,他的心里一定很难过,蓝月心疼地安慰道:“不要难过,母后在天之灵,一定希望你过得开心,不然她寝食难安。”

司徒绝牵着蓝月的手,飞快地奔跑,直至悬崖边上,这才停住了脚步。

但见司徒绝双手呈喇叭状对着彼岸一阵大吼,所有的忧愁怨恨都随着声音飞远。

“这样就痛快多了,你也试试。”司徒绝的眼睛还有些红,不过眸子深处满是坚韧。

蓝月担心司徒绝在悲伤中沉沦,如今见对方的心情好起来,顿时如释重负。

两人一阵发泄之后,只觉神清气爽。忽然大地一阵颤抖,却见脚下出现一道裂痕,这道裂痕一直蔓延至彼岸。

却听一阵巨鸣轰隆,那道裂痕越扩越大,蓝月只觉得眼前一黑,之后什么也不知道了。

好热!蓝月出了一身热汗,汗水沾湿了衣衫,她缓缓睁开眼,却见四周是一片火海,而自己被什么东西悬在半空。

蓝月惶恐。她动了两下,而那扯着的自己的细线也沉了一段。她吓得不敢再乱动,“谁能救救我?”

然而良久却无人回应,就在蓝月绝望的时候,一个硕大的人头从色彩浓厚的云层中探了出来。

却见那五官生得尖锐犀利,细眉长眼,锥子下巴,一张脸白得好像扑了面粉,一看就是奸佞狡诈之人。

“怎样,还舒服吗?”那面粉人启唇。字里行间充满不屑,听来极为不爽。

“放我离开!”蓝月蹬着腿,怎料空中伸出一只惨白的大手来,那只手捻着一根细线,他轻轻一甩,蓝月的身体便在炙热的空中荡了两下。

这一荡只觉心神俱碎、头晕脑胀,但闻那面粉人冷笑道:“臭丫头,竟敢用这种语气同本尊说话,看我怎么收拾你!”

话音刚落。蓝月只觉得头皮发麻,脚下一重,却见四处红云热雾聚拢而来,而脚下越来越热。一张面皮似是被烤熟了一般。

蓝月垂首一看,却见脚下是滚烫沸腾的岩浆,她抬首冲面粉人吼道:“你想怎样?”

“我不想怎样,只要你说句软话。我便放过你。”面粉人将锋利的指甲放在细线旁边,只要他轻轻一划,蓝月便会坠入这炙热的岩浆中。融化成水。

“你休想!我就是死,也不会向你求饶的!”蓝月愤怒道。

面粉人那白多黑少的眼睛轻轻一翻,然后将目光落向别处,语气悠悠道:“既如此,那本尊也没辙了。”

言毕,指甲一划,蓝月便坠了下去。

“不要!”蓝月惊坐起来,她出了一身冷汗,脸颊两侧的头发也被汗水沾湿了。

环顾四周景色与梦中有所差别,这才舒了一口气,原来是个梦。

不过这里与迷雾森林不同,整个世界都是寒冰,天空犹如明镜一般,太阳苍白的挂在空中,非但让人觉不到暖意,反而感到一阵刺骨的冷意。

司徒绝指了指地图上一个点,“这里是冰火之境,越往里越危险,大家一定要小心。”

说罢,扭头向蓝月这边,这才发现昏迷的蓝月已经醒过来,他急忙上前关切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蓝月摇了摇头,继而道:“就是头有点晕,不过不碍事,我们继续前进吧。”

洛寒略显嫉妒的目光投过来,不过当蓝月把目光落向他这边的时候,洛寒赶忙将目光移向别处。

“冰火之境坠冰刀火球,而且时冷时热,若非神祗庇护,定是不能闯过难关。”

语毕,且见空中坠下无数冰刀,而且稀疏不均,再加上四周没有可以蔽体的树木,所以处境十分危险。

四人齐力设了一个弧形结界,冰刀落在结界上发出噼里啪啦的碎响。蓝月抬首望去,却见无数冰茬子顺着弧形结界滑下来,若是忽略其他,还是蛮好看的。

就在蓝月失神的时候,忽然脚趾一痛,她垂首一看,却见原本平整的冰面凸出来无数长有钳夹的螃蟹,它们如同雨后竹笋般从冰面上鼓了出来,个个大如斗,一只钳子便犹如手掌般大小。

还好蓝月反应及时,否则一只脚趾头就被那钳子夹断了。却见那斗大的螃蟹竖起钳子将蓝月的鞋子前端夹烂,而蓝月的鞋头破了,露出五只白嫩的脚趾。

那螃蟹并未善罢甘休,它再次挥着钳子爬过来,不过一道结界却拦住了它的去路。却见那只愚蠢的大螃蟹在结界外面挥舞着钳子,不过无可奈何。

虽然脚趾头很冷,不过更多的是尴尬,就在此时,却见司徒绝撕了衣袖,俯身下来帮蓝月裹住脚趾。她静静地望着司徒绝认真的模样,汩汩暖流在心间流淌。

就这么一会儿工夫,地上便涌出来无数成形的螃蟹,它们以排山倒海之势四面围涌过来,不过均被挡在了圆形的结界外面。

上有冰刀砸来,下有螃蟹攻击,四人齐力在圆形的结界里滚动,不过随着圆形结界的前进,源源不断地冰螃蟹被碾成碎片。

但闻脚下传来咔嚓咔嚓的碎响,而上方则噼里啪啦响个不停,不一会儿,结界便被击出了一道裂纹。大家齐发力,共同把把那道碎纹补上。

忽然前方传来一声震天轰隆,却见一片弥天寒气铺天盖地席卷而来,气势奔腾如骏虹,而四人被那气流齐齐击出数里之外。

忽然冰刀不再下,天空恢复了明镜一般的色彩,而那爬行而来的冰螃蟹也全都消失不见。

四人在结界里滚了一会儿,直到确定周围是安全的,这才气喘吁吁地倒了下来。

结界耗费了大家不少灵力,若是这么下去,想要渡过火之境更是困难了。

蓝月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空气四面八方地涌进胸腔,她大口地呼吸着,不过总觉得无论如何也不能填补胸口的空缺,冷气浸的她胸口痛,其余三人的反应虽然没有蓝月这么剧烈,不过都盘在原地敛气凝神,修复功力。

待元气恢复得差不多,四人才继续启程,不过行了一段路,这才发现眼前横了一座冰山。这座冰山巍峨耸立,直指苍穹,而且绵延不绝,前不见头,后不见尾。

想要突破这个关卡,必须穿过这座冰山,他们总不能用凿子把冰山凿出一个洞来吧?这样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度过呢。

司徒绝试图攀山,不过脚下的冰又平又滑,想要凭着内力度过迟早会精气用尽。

就在大家愁眉不展的时候,空中忽然传来一阵闷雷轰隆,蓝月抬头望去,却见晴空万里,丝毫没有异常的迹象。

不过那轰隆声不绝于耳,而且越来越近。蓝月蓦地瞪大眼睛,却见子冰山顶端的裂缝蜿蜒直下,那裂痕在云层下的山体面前才变得清晰。

冰山剧烈地震动起来,却见那犹如开天斧头之势以无形之态将冰山生生劈成了好几半。

“大家不要紧张!赶紧出结界!”司徒绝大吼道。

本是慌张的蓝月瞬间有了方向,她举起双臂掌心朝天,四人手掌腾起数个颜色各异的圆球,它们串珠似的连接在一起。

不过就在串珠即将连在一起扩大成面的时候,冰山的碎块从天而降,犹如汹涌的波浪一般将四人埋在了下面。

整个世界忽然变成一片漆黑,寒意沁骨,蓝月整个人都被冰块盖住了。

就在她冻得瑟瑟发抖的时候,怀中的珠子亮了,一道绿光乍现,却见珠子里面飞出一只多多。

“多多来晚了。”它扇动着翅膀,而后呼哧一下喷出一小溜火焰,不过那火焰眨眼间就熄灭了。

看着蓝月冻得发紫的嘴唇,多多心疼不已。它的声音虽然稚嫩不过却满是坚定,“主人不要害怕,多多马上就让这里变得暖和起来。”

言毕,却见多多鼓起身子,它整个身子充气成为球状,嘴巴也鼓得绷紧。

蓝月只觉得身体就要被冰住了,然此时,却见多多周身放出来温暖而不刺眼的火焰。

整个黑漆漆的空间变得明亮起来,暖流源源不断地流入蓝月的体内。过了一会儿,蓝月的手指才能动弹了。

而多多周身的光却变得越来越微弱,蓝月心疼地将多多抱入怀中,“好了,你快回到珠子里,我已经没事了。”

多多执意不肯,蓝月生气道:“你若不回去,我就不要你了。”

多多用那双乌溜溜的眼睛委屈地望着蓝月,不过蓝月的表情极为严肃,看起来没有一丝周旋的余地,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一溜烟消失在珠子里。(未完待续。。)

...

第二百八十一章 火蛇

蓝月松了一口气,不过刚暖过来的身体再度被寒气侵蚀,忽然上方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细细听来,好像还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再仔细听,才辨出那声音是洛寒的。

“我在这里!”蓝月急切回应,同时她也松了一口气,如此看来,他们三人都没事。

不过话音刚落,四周却忽然涌来一阵寒气,而那幽黑的洞穴中,透出了一双幽绿的眼睛,此刻它正目光幽幽地盯着蓝月。

“你们听到什么了吗?”司徒绝侧耳倾听,余音在耳边萦绕。

“没有。”洛寒和裴慕齐齐摇头。

“我好像听到蓝月喊救命了。”司徒绝皱眉道。

“你多心了,”裴慕拍了拍司徒绝的肩膀,“我们还是赶紧把她挖出来吧。”

山崩之时,四人所处的位置就是这里,不过深浅不同,这才失去了联系。

压在冰块下面一定不好受,他们得赶紧把蓝月找出来才行。

不过他们将这里翻了个底朝天,仍是未找到蓝月的踪迹。司徒绝不甘心地挖着,忽然一只破掉的鞋子吸引了他的视线。

司徒绝弯腰把那只鞋子捡起来,而洛寒适时探过头来,“这不是蓝月的鞋子吗?”

他印象很深刻,当蓝月的鞋子被冰螃蟹撕掉一半的时候,他还仔细把她的脚打量了一番,顺便记下了对方鞋子的模样。

司徒绝怎会不记得,鞋头上系的正是自己扯掉的袖子,他渐渐将鞋子握紧,蓝月一定遇到危险了!

周围一片混沌,蓝月睁开眼睛,却发现眼前的景象与梦中一样。下面是一片火红的岩浆,远处一座黑色的悬崖,悬崖正中是一溜瀑布般通红的岩浆。它顺着沟壑翻滚而下,注入沸腾的熔炉之中。

唯一不同的是这里没有面粉人。想起那个面粉人,蓝月便忍不住打了个冷战,抬首却见自己被一根细线吊在半空中,而惊恐的一幕发生了,却见那浓重的云层之后探出了一颗脑袋,那人的模样与面粉人一模一样。

就在蓝月心惊的时候,面粉人忽然一掌了下来,却见一团火球笔直地冲进沸腾的岩浆里面,那威猛之势将岩浆溅起一团团火花。

蓝月只觉得脚心锥心的痛。而垂首俯视,头皮忍不住发满,却见沸腾的岩浆近在眼前,而那溅落的岩浆落在她赤着的脚上,烫起一片血泡。

面粉人见蓝月咬牙忍着,竟然没有叫出一声来,忍不住笑道:“你这丫头蛮倔的嘛。”

蓝月抬首狠狠地瞪着面粉人,“要杀要刮,悉听尊便!不过我觉得你用如此手段。未免有些龌龊,若你是君子,我们便光明正大的比试一场,怎样?”

“口气倒不小!”面粉人仰天哈哈大笑。下巴虽满是褶子,不过脸庞却精瘦,看着瘆人。

蓦地,面粉人停止狂笑。他打量着蓝月:“你这脾气,我倒喜欢,若是这么丢下去。确实可惜。”

面粉人轻轻一拽,细线便扯着蓝月来到了平台上,而那面粉人放大的脸庞隐没在云层中。

蓝月左右看不到人,就在她神经高度紧绷的时候,一只惨白的手落在了蓝月的肩上,蓝月赶忙回头,怎奈身后是空的。

“丫头,往哪儿看呢?”尖利之声从空中传来,蓝月循声望去,却见一只胳膊从云层中伸过来落在蓝月肩上。

想不到面粉人竟然会这种秘术,还未思忖,却听那面粉人不屑道:“若你能打得过我一根手指头,我便放你过去,否则,我只能......”

“好!”蓝月打断面粉人的话,“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四周无限火海,远远望去,蓝月就是一个小不点,而她想出什么招式,必定会被高居空中的面粉人识破。

且说蓝月应下之后,珠子顿时化成一把利剑,而身后鼓起万丈狂风,光芒毕现,她的长发在光与风中尽情舞动,烈烈之火焰将她的神情映得坚毅。

“开始吧!”话音刚落,挥剑斩去,饶是脚下的土地灼的蓝月脚痛,她还是忍下来。

别看面粉人只是一只手指,不过灵巧得很,蓝月数剑都落空,倒是把脚下的土地斩开了数道裂痕,而那黑深的缝隙处透着点点红光,正是地底涌动的岩浆。

这一次,无论如何,也要击败他!蓝月瞅准变幻莫测的手指,如同厉风般斩了过去。

眼见着得手了,那手指却轻轻一绕来到蓝月身后,蓝月的长剑卡进了岩石中,她费劲力气才将长剑拔出来。

却见手指灵巧一绕,蓝月便如同蚂蚁般被面粉人夹在了两指间,蓝月大吼大踢,“放开我!”

熟料那面粉人恍若未闻,他将蓝月抬到半空,而后两指一松,蓝月便流星般坠了下来,身下是万丈火海,危机一刻,蓝月手中的长剑迅速化为皮鞭。

皮鞭迅速卷住凸起的岩石块,蓝月双脚蹬着岩壁奋力向上攀爬,熟料那岩石块长久炙烤,早就变酥了。她还未爬两步,上边一松,蓝月再次朝着火海坠去。

然此时,忽然空中伸出一只胳膊来,那胳膊无限延长,就在蓝月屁股即将着火的时候,那胳膊轻轻一勾,蓝月便落在了对方的掌心。

她惊魂未定地拍着胸脯,而四周的景象迅速后退,蓝月只觉得头晕眼花,待那种眩晕感消失之后,蓝月才发现自己脱离苦海,置身于滚烫的岩石上。

那热度烫脚,蓝月只好将那只赤着的脚垫在另一只脚上,虽然姿势有些怪异,不过蓝月抬首倔强地望着眼前的面粉男,不屑道:“你想怎样?”

面粉男挑眉悠悠道:“你输了,还有什么选择的权利?”

蓝月被对方的话噎住,只能瞪大眼睛望着面前的奸诈小人。面粉男那细长的眉毛微微一弯,似是幸灾乐祸道:“魔君即将复活,他们不再需要你们的力量,而我就要把你们这些不知好歹的家伙捏碎。”

听面粉男这么说,蓝月登时急了,要是魔君真的复活的话,到时他们消灭对方的胜算又少了一分,若是不能成功,他们又有何颜面去面对天下苍生呢?

面粉男以为蓝月害怕了,他轻浮地捏了捏蓝月的脸颊,“看你细皮嫩肉的,我也不忍心那么快把你杀掉。”

“你想怎样?”蓝月一脸戒备地望着面粉男。

面粉男绕着蓝月转了两圈,虽是破布遮身,不过身材还不错。自己好久都没有玩过女人了,等自己什么时候玩腻了,再吸她的精气,之后投入这片火海中,将这娇嫩之躯赏给火蛇君也不枉她此生了。

“你说我想怎样?”面粉男放慢语速,蓝月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而就在她感到恶心的时候,面粉男却把指尖放在蓝月脸上。

他的指尖徐徐掠过蓝月的每一寸肌肤,细致而又美妙,真是让人陶醉。

忽然,面粉男在蓝月额前轻点,对方速度太快,蓝月还未来得及反应,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面粉男乃冰火之境的御者,名为火蛇,若想进入下一关卡,必须打败他才行。

火蛇揽住蓝月的腰身,长袖一挥便化作虚烟。他带着昏迷的蓝月跃上了火烧云海,不远处耸立着一座巍峨的宫殿。

却见那宫殿霞光万丈,碧海云波,半真半假,美得令人心神微漾。

不知那火蛇使了什么幻术,眨眼间便落在宫殿门外,却见巍峨大殿朱门两侧伫立着四座石柱,上面龙飞凤舞,纹羽萦绕,而石柱一眼望不到头,直顶到上上云层里去。

就在火蛇落地的一刹那,两侧顿现两列人面蛇身的女子,各个妖娆诱人、婀娜有姿。

“欢迎君上归来。”女子齐齐行礼。

火蛇长袖一挥,顾也不顾径直入殿。女子们面面相觑,表情各异,不甚满意。

等蓝月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身处金黄软榻,屋内装饰豪华,青鼎香案无一不全,帷幔雕丝细绒,银针金线绣有长蛇,虽是品味怪异,不过看着华丽。

忽而,一张惨白的脸庞在眼前放大,蓝月忍不住倒向床角,而火蛇及时伸长手臂揽住蓝月的身体,“美人莫怕,本尊不会害你。”

蓝月厌恶地推开火蛇,“你这个满身褶子的癞蛤蟆,还不快快放我回去!”

火蛇虽有怒气,不过强忍住,面露笑容,“他们三人皆被本尊擒住,若你不想他们有危险,那就乖乖从了我,否则......”

蓝月心下一惊,她恨恨地望着火蛇,咬牙切齿道:“你这个卑鄙小人!”

火蛇倒也不生气,而是不紧不慢道:“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君后。”

“你做梦!”蓝月誓死不从。

火蛇不管蓝月想法,挥手之间,数名人面蛇身的女子摇曳上前,“带她沐浴净身。”

蓝月一路又踢又踹,终归敌不过那些人的力气。被迫沐浴,换下喜服,簇拥入轿,向着正殿去了。

蓝月掀开窗帘,却见眼前耸立一座大殿,高度是其他屋瓦的两倍,恢弘气派,煞是夺目。

殿前铺设红地毯,众蛇女架着蓝月穿过红毯,来到火蛇的寝殿。(未完待续。。)

...

第二百八十二章 威胁

却见火蛇身穿金边红袍,此时正躺在床榻上迎接蓝月的到来。蛇女将蓝月送到此处,皆乖乖退下,轻声带门。

火蛇两指一弹,却听咔咔数声脆响,雕花木门便自动上了锁。他自床榻上坐起,冲着蓝月招手,示意对方过去。

蓝月退后数步,直至墙角,无路可退。火蛇轻叹一口气,他如风般立起身来,而后消失不见。

蓝月只觉得而后传来细喘,而身体向后一倒,之后落入宽阔的怀中。

“你怕我吗?”略带戏谑的声音自耳边响起。

蓝月冷冷道:“我不怕你,只是你的宫殿美眷无数,又何必在小女身上浪费功夫?”

“本尊第一次对女人心动,你说话不要那么绝,好不好?”微微一揽,蓝月便更加贴紧火蛇的身体。

火蛇微微喘息,他轻轻在蓝月耳边吐气,蓝月用力一顶对方要害,得空挣脱,而后指着火蛇大骂:“登徒子!你休想碰我一分一毫!”

火蛇缓缓靠近蓝月,蓝月躲闪不及,对方便一把捏住了蓝月的下巴,“本尊向来说到做到,难道你真的弃他们的安危于不顾?”

蓝月不知对方是否借词,因此神色间满是质疑。

火蛇直视着蓝月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本尊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言毕,至床榻前躺下。却见对方神态散漫,眉目间满是慵懒,蓝月有种不好的预感,她正与逃开,却见一道红光钻入眉心。而大脑一热,体内似有游蛇进入。

蓝月虽然神志清醒,不过手指却放在衣带上,她极力反抗,双指颤抖,不过两指却不受控制地扯开衣带。

床榻另一边,火蛇正饶有兴趣地看着她。蓝月满脸羞恼。但双手仍是得寸进尺,褪下外层衣衫,露出性感锁骨。火蛇看得心潮澎湃。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蓝月细嫩的肌肤,垂涎之液咕噜咽下去。

而此时,门外传来低喃,但闻内侍官轻声道:“君上。三人以押至殿外,该如何处置?”

火蛇虽有不悦。不过心头却浮上一计,他懒懒道:“殿外侍候。”

内侍官应着,脚步渐行渐远。火蛇食指轻点,红光便从蓝月的眉心蹿出来。之后消失不见。

蓝月活动了两下手指,发现控制消失,于是赶忙把衣服穿好。而后一脸戒备地望着火蛇。

火蛇倒也不计较,他勾起唇角。声音邪鸷道:“放心,本尊暂时不会动你。你想不想去看看你的伙伴们?”

“他们在哪里?”蓝月衣扣还未系好,焦急问道。

“且随我来。”火蛇转身,得逞的笑容浮上脸庞,他定让蓝月对他服服帖帖。

蓝月随着火蛇来到大殿正厅,但见金椅宽榻,龙飞凤舞,群蛇傲然,一番气派。

火蛇抚着龙椅,语气狂戾,“带他们上来!”

蓝月则紧紧地盯着门外,那里是一道白光,什么也看不到,忽然白光里显出数道人影,为首的三人被盔甲士兵押入大殿。

“见到君上,还不行礼?”内侍官一边提醒。

蓝月紧张地盯着司徒绝,却见他衣袍上多处开口,因黑色浓重,所以看不清鲜血的颜色,不过司徒绝的脸上却沾满了鲜血,不知是他的,还是敌手的。

其余两人亦是一副狼狈模样,蓝月不忍直视,如今她身着华服,有何面目见到他们三人,此时她的心口犹如万仞穿入,痛不自已。

三人誓死不跪,押者用铁矛戳穿他们的膝盖,鲜血顿时飞溅而出,三人支撑不住,终是跪下来。

司徒绝缓缓抬首,当他看到立在大殿一侧的蓝月时,忍不住呆了。

而蓝月则紧张地迎向司徒绝,不过对方却把目光落向别处。这一幕当然没有被火蛇忽略,他故作不知,慢悠悠道:“你们三个擅闯冰火之境,如今当押入火牢,受尽磨折之苦,待元神尽散,则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蓝月赶忙奔到殿下,扑通一声跪下,“君上且慢,他们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非得置他们于死地?”

“你若从我,本尊或许可以留他们废命。”火蛇一字一句道。

蓝月望着三人汩汩流血的膝盖,心乱如麻,而司徒绝痛苦的模样更是让她撕心裂肺,她艰难道:“好,我答应你便是。”

司徒绝紧握住蓝月的手,眸中隐隐有泪光,“你万万不能从他!”

“只要能保住你们的命,我这点牺牲不算什么。”蓝月亦是心痛,泪水顺着眼角滑落下来。

裴慕悔恨捶地,如今他们的法力尽数被蛇怪封住,想要发挥神器的力量已是不可能。而洛寒早就按捺不住,他愤而直起,指着火蛇怒骂:“你这癞皮狗,休想碰她!我就是死,也不能让你糟蹋她!”

火蛇虽带着笑意,不过怒气早已冲上脑门,他冲着一边的押者点头,押者受命,大刀落下,欲将洛寒拦腰斩断。

千钧一发之际,蓝月手握长鞭,奋力一甩,刀柄被长鞭卷住,而后腾空跃起,铿地一声便直直地插进了地里。

“放过他!你既然许诺饶他,为何又出尔反尔?”蓝月护在洛寒身前,怒目而视。

火蛇朗声一笑,他亮出大拇指,大赞,“好!不愧为我看中的女人!”

洛寒满是挫败道:“如今法力尽封,反教女子保护,真是丢人!”

火蛇挥手,盔甲士兵便把他们三人押了下去。虽然蓝月答应火蛇的要求,不过每每到此,誓死不从,火蛇早已料到事实如此,他心中早有计划,所以一点也不急。

数日之后,火蛇向蓝月求欢,蓝月不从。火蛇露出一丝阴鸷的笑容,“既如此,本尊也不强求。”

蓝月诧异地望着火蛇,她不信对方能这么轻易地放过自己,正纳闷间,却被火蛇带到了火牢。

这里靠近地心,所以犯罪者受尽炙烤之苦。蓝月刚进入口,一阵干热风扑面而来,蓝月频频后退,不过想起司徒绝,便又鼓起了勇气。

他们行在上方,而道路两侧是处在地下的火牢,火牢四面是热土,唯有上方是一道封印结界。

蓝月左顾右盼,不过因火牢很深,大家清一色的囚服,所以她也没有发现司徒绝的身影。

似是知道蓝月心中所想,火蛇好心提醒道:“他们不在这里。”

言毕,便加快了脚上的步伐。不知走了多久,蓝月总算走到了火牢的尽头,而面前一阵热风袭来,蓝月倒退数步,这才发现尽头亦是封有结界,两侧重兵把守。

蓝月定睛一看,司徒绝他们就被关在了这里。数日不见,他们已见消瘦,蓝月正欲靠近,身体却被结界弹回,恰巧落入火蛇怀中,蓝月厌恶地将火蛇推开。

司徒绝憔悴了很多,他的下巴长出了胡茬,眼窝竟然有些凹陷,这里又热又干,他多日未曾饮水,所以唇片干燥得裂开了。再加上他们的法力被封,这几日全是靠着毅力撑下来的。

“啧啧,还没饿死啊。”火蛇拍掌,幸灾乐祸道。

蓝月愤怒地望着火蛇道:“你就是这么对待我的朋友吗?”

火蛇君耸肩无奈道:“你又不从,本尊也没办法。不过本尊没有饿死他们,已经仁至义尽了。”

“你!”蓝月狠狠地瞪着火蛇,一时瞠目结舌,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她又将担忧的目光落在司徒绝身上,却见司徒绝抬首似是欣慰地望了蓝月一眼,那表情好像在说,你没事就好。

蓝月眼眶一热,她愤怒地冲到火蛇面前,不过很快便放慢了脚步,之后她双膝一曲跪在地上,咬唇道:“我求你,求你放过他们。”

这种屈辱的话让蓝月没了自尊,不过相比于司徒绝来说,她的尊严又显得一文不值。

火蛇君俯下身子,目光轻柔地望着蓝月道:“早这么听话,不就免得这些波折了?”

言毕,冲着身边的蛇怪点了点头,那蛇怪明了君上之意,眨眼间便没了影踪。

蓝月跪地求饶这一幕映在司徒绝的眸子里,刻在他的心上,他的体内涌起滔天怒火,不过却始终冲不破那层禁锢。

一边的洛寒早已按捺不住,他指着火蛇的鼻子就开始破口大骂,不过还未骂上几句,结界大门便被打开,但见一狱卒手执刺鞭而入。

啪啪两下,便把洛寒打得皮开肉绽,一身米黄的囚服早已被鲜血染红。

蓝月拽住火蛇的衣袖,哀求道:“我求你,放过他们!”

火蛇俯视着蓝月,她那水盈盈的眸子以及惹人怜爱的表情无法让人抵挡。他挥手,那狱卒便停下了刑罚。

忽然,一阵饭菜的香味飘了过来,却见数名婀娜蛇女手托金盏,袅袅而来。

洛寒看到美食的一刹那,顿时忘记了身上的疼痛,蛇女将美食送到三人面前。洛寒咕咚咽了一下口水,虽然自尊很重要,但是他更想填饱肚子。

“这是本尊赏给你们的,”火蛇将目光落在迟疑的裴慕和愤怒的司徒绝身上,“放心吧,没毒。”

洛寒第一个忍不住开吃,裴慕忍了忍,当他抬首看到蓝月那委屈求全的模样,顿时义愤填膺,一把抓起烤鸡啃起来。唯有填饱肚子活下去才有胜利的希望。(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三章 刑罚

蓝月望着狼吞虎咽的两人,心头涌上一股酸涩和自责。不过司徒绝却闭目养神,似乎这些食物并不能勾起他的食欲,他的身体被沉重的铁链束缚,封了灵力的他一定很吃力吧。

蓝月很心痛,不过火蛇却不满意了,他冷冷地望着司徒绝道:“怎么,对眼前的食物不满意?”

言毕,一名蛇女便来到司徒绝眼前,但见她衣着暴露、姿态妖冶,而司徒绝的目光始终未曾停留在她身上。

蓝月紧紧地抓住火蛇的袖子,质问道:“你想做什么?”

火蛇刮了刮蓝月的鼻尖,似是宠溺道:“宝贝儿,看看下面的你就明白了。”

却见那名蛇女手中凭空多了一把锃亮的匕首,她对准自己的手腕就是一刀,其间她眼睛眨也未眨,下手极狠。

顿时,鲜血喷涌而出,蓝月的瞳孔骤然一缩,她缓缓将目光落向司徒绝,却见司徒绝已经产生了骚动。

蛇女将流着血的手腕递到司徒绝面前,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蓝月奋不顾身地冲了过去,她紧紧地抱着司徒绝,“不要看,不要想,屏住呼吸,不要看......”

怎料后襟被拽住,蓝月死死地抱着司徒绝,而火蛇轻轻一带,蓝月便落入他的怀中,“宝贝儿,不要打扰他们,我们也要做该做的事了。”

蓝月猛地将火蛇推开,她步步后退,火蛇紧紧相逼,她一脸戒备地望着对方道“你想做什么?”

“你说呢?”言毕,猛虎一般扑了过来。

蓝月誓死不从,与火蛇打了十个回合,终以失败告终,颓然倒地。

火蛇就势将蓝月揽在怀中。迫不及待地扯掉蓝月的衣服。蓝月拼命摇头抵抗,发髻散落,犹如瀑布一般流泻下来。

“滚开!”蓝月吼道。

火蛇用食指抵住蓝月的唇片,他俯视着蓝月的脸庞,眸中满是惬意,“难道本尊就那么招人讨厌吗?”

蓝月扭头不去看他,“是!我非常讨厌你,拜托你离我远点!”

火蛇故作一脸受伤的模样,不过下一秒他的表情就变得凶狠起来,那幽深的眸中放出一道冷气。但蓝月仍不畏惧,她迎上对方的目光,眸中满是恨意。

火蛇一把将蓝月从地上拎起来,他将蓝月固定在与司徒绝相对的墙壁上,蓝月虽然反抗,不过打出几个火团之后便气喘吁吁。

司徒绝猛地一甩铁链将蛇女推开,他很少流出出自己的情绪,不过这次,他却忍不住了。

火蛇竟然把他的女人拴在墙上!却见蓝月两臂两腿分别岔开。以撑到最大,而她身上的衣服早已被火蛇扯烂,露出一对玉胸。

“我求你,住手啊!”蓝月泪流面满。她有些绝望地把目光落向司徒绝这边,虽然她极力想看清司徒绝的面容,不过泪水汹涌不绝,她只能看到对方模糊的影子。

火蛇好容易做到这一步。怎能轻易罢休?他在蓝月的肌肤间游离,女人的香气让他的**膨胀,那是一种不同于蛇女身上的味道。

蛇女虽然妖娆美丽。不过处处透着一股骚气,而蓝月的味道让他上瘾,脑海中忍不住浮现出美好的画面,这种感觉从未有过。

火蛇解开衣襟,迫不及待贴上去。蓝月的体温如此温暖,让他留恋,舍不得移开。

司徒绝直直地盯着蓝月这边,双眸中燃烧着熊熊怒火。那是他的女人,别人碰不得,若是火蛇敢碰蓝月一分,他必定将对方碎尸万段!

而蛇女再度靠过来的时候,司徒绝忽觉一阵灼热,怒气几乎要把他的身体焚烧,然就在此时,他铿地一声挣脱了铁链的束缚。而其余两人看到蓝月被人欺负,亦是义愤填膺,不过任凭他们如何挣脱,也无法靠近。

铁链的碎片零零落落地掉下来,狱中光线昏暗,不过司徒绝周身却是光明的。

蛇女吓得捂着手腕连连后退,不过却被司徒绝掐住脖子,一把举起来。狱卒见司徒绝挣脱了束缚,赶忙蜂拥般冲了上来。司徒绝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体内混沌游荡,元气碰撞,犹如火烧。

但见那些狱卒举着武器齐齐向司徒绝刺去,不过司徒绝的后背刚硬如铁,就在他们呆愣的功夫,一阵斥力排山倒海扑过来。兵器全被震落,狱卒亦被震倒在地。

司徒绝一个眼神扫视过来,他们皆吓得不敢动弹。司徒绝复又收回视线,他将蛇女举得更高。

蛇女呼吸困难,她蹬着双脚,一张脸庞充血鲜红,虽然她试图掰开司徒绝的手掌,不过司徒绝的力气大得出奇,蛇女手上流血,如今缺氧,很快就昏了过去。

司徒绝两手奋力一扯,蛇女的身体便被他扯成了两半,喷出的鲜血溅了他一身,污秽物从扯破的肚子里滑落在地。火蛇冷冷地望着司徒绝,而司徒绝亦是毫不畏惧地勾起唇角。

他将蛇女的身体扔到一边,而后步履坚定地朝着火蛇走来,“放了我的女人!”

“本尊偏不呢?”火蛇向前一步,登时数列士兵将蓝月层层围住,他们背朝蓝月,锋利的武器一致向外。

司徒绝将脸上的污血擦干净,他漫不经心道:“那你的下场就同她一样。”

“迄今为止,本尊未遇到过对手。”火蛇语气轻蔑,他眼角一挑,两指一松,蓝月的肚兜便掉在了地上。

司徒绝望着那落在地上的肚兜,顿时青筋暴起,却听火蛇冷冷道:“啧啧,你这副模样更是难看了。”

司徒绝被激怒,他抽出青剑,却见冷光一闪,而后叮的一声脆响。

火蛇接住了司徒绝的招式,他的眸中放出一道寒光,内力喷射而出,司徒绝被那阵内力击倒在地,他一手拄着剑正欲站起来,而一道红色光柱冲着他射了过来。

司徒绝躲闪不及,被那红色光柱击中小腹,衣服破了个大洞,那里皮肉绽开,鲜血汩汩。

“蚍蜉撼树,不自量力!”火蛇冷哼,他甩甩衣袖,狱卒便整齐地让开一条通道。

火蛇揽住蓝月的身体,“你要不要看看反抗本尊的下场?”

蓝月脸色苍白地望着司徒绝,她满脑子都是司徒绝受伤流血的模样。而火蛇拍了拍手,十名手执长鞭的狱卒便来到了司徒绝面前。

他们十人轮流执刑,依次用力抽打十下,周而复始。即便司徒绝被打得皮开肉绽,不过自始至终,他都忍着没叫出来。

这些疼痛不算什么,真正的疼痛是自己的女人被欺负,他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司徒绝仰头靠着墙壁,狱卒一鞭一鞭地落下,每一鞭都抽在蓝月心上。

待司徒绝意识涣散的时候,火蛇命人备了盐水伺候,伤口沾了盐水,顿时火辣辣的疼。

洛寒早已在一边破口大骂开来,火蛇不悦,命人烙铁伺候。火红的铁板烙在皮肤上发出滋滋的声音,洛寒疼得哇哇大叫,“你这个狗娘养的!要是老子的身体留了疤,一定把你剁碎了喂狗!”

火蛇嫌他聒噪,命人用臭袜子塞住洛寒的嘴巴,洛寒虽然想吐出来,不过嘴巴塞得满满的,竟然无处发力。

“求你别打了!再这样下去他会死的!”蓝月苦着哀求。

火蛇轻轻地拍了拍蓝月的脸颊,“他不听话,本尊只是稍微惩罚他一下。”

蓝月心头涌起一股怒火,她猛地挣脱手脚上的铁链,待做完这一切,已是气喘吁吁。

狱中本来干燥,蓝月的周身弥漫着一片尘土,众狱卒慌乱之间,蓝月却从狱卒腰间抽出一把利剑抵住自己的脖子,火蛇大惊,“你要做什么?”

“你若不饶他,我就死给你看!”说罢,刀刃又逼近了一分。她无法与火蛇抗衡,如今只能用这种方式胁迫对方,虽然心里很窝囊,不过除此之外,她实在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司徒绝蠕动着嘴巴想要说些什么,不过刚才那一阵耗费了他不少力气,所以如今想说话也没力气了。

火蛇赶忙命人住手,这才哄着蓝月道:“现在好了,你把刀放下来。”

“你放了他们!”蓝月继续不依不饶。

火蛇面露犹豫,他的任务就是杀掉这四个人,如今为了一名女子着实不值。不过他还没有尝尝这女人的滋味,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了,他实在不甘。

火蛇无奈地叹了口气,而后命人打开了铁锁。洛寒得了自由,赶忙把塞在嘴里的臭袜子拽住来,而后呸呸地吐着。裴慕上前扶住司徒绝的身体,洛寒收拾妥当正欲向蓝月冲过来,不过狱卒却用长矛抵住了他的胸口。无奈,他只好举手后退。

蓝月的目光紧紧追随着司徒绝,司徒绝满脸是血,他望向蓝月这边,已是气喘吁吁。

蓝月痛心疾首,她正欲弃剑奔向司徒绝,不过众多狱卒却横在了她面前。

火蛇手中蓦地多出了几把镣铐,他将蓝月的手脚铐住,而后唇角扬起一丝得逞的笑容。

“卑鄙!”蓝月怒视着火蛇。

火蛇甩了甩长发,那幽深的眸子望向前方,“彼此彼此。”

话音刚落,却见狱卒将他们三人推入了结界之中,那里是恐怖的地狱,处处岩浆爆裂,若是摔下去,必定化为尸水。(未完待续。。)

...

第二百八十四章 峰回路转

“不!”因镣铐的束缚,蓝月倒在地上,她的眼前是熊熊的火焰,泪水肆意地滑落。

火蛇太过奸诈!蓝月握紧了拳头,愤怒的火焰在体内炸开!她现在只想把这个卑鄙小人撕成碎片!这种人哪怕死一万次也不足惜!就算死后上刀山下火海反复生生世世也不解恨!

“啊!”蓝月的手指深深陷入坚硬的地面,她狠狠抓起一把泥土,随着拳头握紧,土块化为碎屑,身上数层镣铐全都炸开。

却听“嘭”地一声巨响,蓝月把地面炸出了一个大坑,尘土碎屑飞扬,模糊了她的视线。

火蛇瞬间移动过来,蓝月将手中的尘土扬在他的脸上,然后飞踹一脚,借机弹出狱卒的包围,箭一般朝着火坑跳了下去!

“快!抓住她!”狱吏大吼,一干人本是傻杵着,听着头子发号施令,这才醒过神来,一窝蜂地涌了上去。

熟料还未靠近,便被一阵猛力炸开,不少狱卒跌入那炽热的火焰中,连惨叫还未来得及发出,变化成了白烟。

蓝月一心想着陪司徒绝,生死大义早已抛在脑外。忽然后襟被揪住,岩浆就在脚下,灼的她睁不开眼。

她抬头望去,却见那腾腾热气中,火蛇的眼睛便成了血红色,他紧紧地抓着蓝月的衣服,正欲提上去,蓝月却将剑刃对准了火蛇的手腕。

不过还未砍下去,火蛇的另一手便把她手中的长剑弹开,蓝月大呼一声,而身子准确无误地落入火蛇的巨掌之中,而眼前的景色迅速倒退,蓝月忽觉屁股一热,待她回神的时候,整个人被火蛇压到在地。

蓝月手执长剑刺入对方的肩背。火蛇却不闪躲,他阴森笑道:“本尊就喜欢你这样的烈性女子!”

说罢,大手扯开蓝月的衣服,却听“撕拉”数声裂帛声,蓝月的衣服便被火蛇撕成了碎片。

火蛇按着蓝月的肩膀,大手捏住蓝月的脖子,狂笑道:“他们都死了!本尊看你还有什么指望!”

“你休想动我!”蓝月眼眶怒睁,誓死不从。

火蛇作势吻下来,蓝月左右闪躲,不过身子忽然被对方定住了。她的脸庞正好对着火蛇,对方得意道:“这下看你还往哪里逃!”

蓝月紧紧咬住牙关,火蛇强力顶开,一股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蓝月伺机而动,瞅准时机死死地咬住他的舌头,火蛇吃痛,想要抽身,蓝月却迟迟不松口。

血腥在唇齿间蔓延,火蛇终于抽出了舌头。他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对着蓝月的脸就是两耳刮子,这两巴掌把蓝月的唇角打出了血。

蓝月对着火蛇的脸“呸”地一口啐出血沫子,“还想试试吗?”

火蛇愤怒地瞪着蓝月道:“你竟敢如此不敬!本尊必将你投入这火海中化成粉灰!”

蓝月笑声狂妄。她盯着火蛇一字一句道:“正、合、我、意!”

说罢闭上眼睛,如今他们三人遭到火蛇残害,肉身焚于火坑,她一人苟活于世也没有任何意义了。如此去了也好,撇开一身重担和责任,她也就解放了。

只是对不起过去的自己。曾经那么信誓旦旦,决意消灭魔君的她已经不在了,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同伴,她又有何面目去见自己的师父?

身体被火蛇举起来,忽然一倾,蓝月唇角扬起一丝释怀的笑容,不过就在她的身体倾斜的时候,火蛇忽然改变了主意。

他将蓝月缓缓放下,对方衣衫不整的诱人模样又挑起了他的神经,在她香消玉殒之前,自己得好好玩一次,不然太可惜了。

就在火蛇欲行不轨时,耳边忽然炸开一道闷雷,他抬首望去,却见空中迸出一道金光,而一名身着黄金盔甲的男子正骑着黑马冲着这边奔来。

在他身后,并排两名男子,他们一人骑雄狮,一人骑厉鸟,威风凛凛,不可直视。

火蛇似是特别忌惮这道金光,他赶忙划出结界护着自己的身体,不过那金光的威力很强,它层层削弱结界,火蛇消耗内力补足结界,如此下去,他的内力一定会消耗殆尽的。

而火牢中的狱卒全都被那道金光灼伤,各个身上冒着白烟,有的抱头鼠窜,不过跑了两步,上半身便化成了白烟。

蓝月缓缓睁开眼睛,却见司徒绝驾着黑龙冲过来,他手中的碧血青剑进化成了碧血金剑,其余两人的神器亦是进化了,看起来煞是威风。

司徒绝的速度特别快,他将金剑一掷,火蛇虽是奋力抵挡,不过终是敌不过,金剑穿透他的身体。司徒绝飞身下马,猛地抽出剑,火蛇瞪大眼睛在空中转了两个圈便被司徒绝一脚踹了下去。

火蛇渐渐化成黑点,最终坠入岩浆中消失不见。司徒绝脱下外衣披在蓝月身上,蓝月猛地扑进对方的怀抱中,刚才的屈辱化成泪水滚烫滑下。

司徒绝用那双粗糙温暖的手指擦干蓝月的泪水,他柔声道:“不要哭,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蓝月点点头,她用力将涌出来的泪水擦干,而后眼睛红红地望着司徒绝,“我不会哭了。”

不过当蓝月看到司徒绝的容颜时,忍不住怔住了。司徒绝恢复了原来的容貌,而且貌似比以前更好看了。蓝月摸了摸司徒绝的脸庞,她摸完一遍又一遍,直到确定那道疤确实没了,这才半是欣喜半是忧愁道:“你的脸好了?”

“嗯,”司徒绝握住蓝月的手,“火焰非但没有毁灭我们,反而让我们重生了。”

司徒绝活动了两下手腕,“而且,我们的力量比以前更强大了。”

蓝月忍不住郁闷地扁了扁嘴巴,“早知如此,我也跳下去试试了。”

黑龙也进化了,它身上多了坚硬的金色盔甲,看起来同主人一样威风凛凛。

“这件事纯属巧合,若你属性与火不融合,那么坠入火海必死无疑。我们三人属性火,与你不同。”裴慕从雄狮上跳下来,姿势帅气。

“哇!好威猛的狮子啊!”蓝月忍不住赞叹,“他的毛看起来好舒服,我可以摸摸吗?”

裴慕点点头,蓝月兴冲冲地上前,正欲伸手过去,不过看它那一脸凶猛的模样,又忍不住质疑道:“它不会咬我吧?”

裴慕抱胸,坏笑道:“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蓝月怯生生地伸手过去。即将碰到狮子毛的时候,那金狮张开血盆大口冲着蓝月吼起来。真不愧为河东狮吼,饶是蓝月捂住耳朵,仍是余音袅袅,她虽想退却,不过担心大家笑话她,于是挺了挺胸脯,再次靠过去。

狮子用那双琥珀色的眼睛盯着她,看起来似乎并没有敌意。蓝月小心翼翼地靠近。终于摸着了狮子毛,这一次对方并未表现出敌意,反而舒服地闭上眼睛。蓝月一开始只是轻轻地抚摸,见狮子没有反抗的意思。这才轻轻地用脸颊蹭了蹭狮子的毛,又软又暖和,真的好舒服!

“看来它还蛮喜欢你的。”裴慕打趣道。

蓝月嗔了他一眼,继而将注意力转移到洛寒那只厉鸟身上。恰巧那只鸟扑棱了两下翅膀。顿时扬起无数烟尘,蓝月赶忙用袖子护住脑袋,待狂风过后。蓝月才将脑袋探出来。

却闻众人哈哈大笑,就在蓝月纳闷的时候,司徒绝走到她身前,将落在她发间的鸟毛摘下来,而后宠溺道:“真是个小孩子。”

洛寒看着这一幕,心里酸溜溜的,不过也无可奈何。等他光明正大地把蓝月夺过来那一天,这种情趣便是属于他和蓝月两个人的。

忽然,大地开始震颤,两侧的岩浆发出咕噜咕噜的闷响,而火牢的顶端开始崩裂,无数土块从天而降。

司徒绝将蓝月抱上马,而后催促道:“这里就要塌了,大家赶紧离开!”

言毕,打马而去。眼见出口即将被堵住,马儿曲蹄一跃,这才赶在火牢塌陷之前逃了出来。

不过等逃出来,蓝月才发现眼前的一切都变了。巍峨宫殿消失了,妖娆蛇女也没有了,有的只是浓艳的火烧云。云的形状变化多端,层层叠叠,犹如万马奔腾而来。

而在那云层上方,则是一条云朵瀑布,却见一座巨峰正中云雾萦绕,火红的云彩从那巨峰中间流下来,蔚为壮观。

就在大家惊愕的时候,洛寒却焦急道:“快来帮忙啊!”

众人回首,却见洛寒的厉鸟被石块卡住了翅膀,那石块长宽约人高,它将厉鸟的翅膀压折,此时,厉鸟正在痛苦的呻吟。

就在大家要帮忙的时候,雄狮后退几步助跑过去,而后怒吼一声,那石块便被震碎了。

洛寒赶忙将厉鸟收入扇中,“乖乖,好好养伤吧。”

就在此时,空中传来一阵狂笑,却见巨峰之上出现火蛇的脑袋,他蓦地止住笑,冷声道:“欲往何处?”

却见天边炸开一道红光,而无数火球从天而降,它们犹如炸雷般密密麻麻地落下来,四人奋力抵抗,不过那火球来势汹汹,而且没有停止的趋势。

“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他不怕火,怎会轻易死掉?”

就在大家争论的时候,司徒绝忽然亮出碧血金剑,黑龙跃然而出,司徒绝跨上马背,而后打马而上。

“哈哈,你就这么着急送死吗?”火蛇狂笑,这个幻境由他控制,任凭对方再怎么厉害,也不会逃出他的手掌心。

“司徒绝,小心!”蓝月一边顶着火球,一边紧张地望向司徒绝那边。

却见司徒绝风驰电掣,他的身体化成一道光影躲闪那些火球,那些火球虽然密密麻麻,不过司徒绝速度极快,他的身前顶着一面金盾,火蛇抟掌运气,却见一道红黄蓝三道光朝着司徒绝冲来。

司徒绝并不躲闪,而两气相遇的时候,整个面轰炸开来,一道道余波在空中犹如涟漪般散开。

忽而大地归于平静,而那雾霭之中忽然飞出一道金光,却见司徒绝的速度快若闪电,火蛇还未来得及闪躲,便被司徒绝砍下了脑袋。

而那硕大的脑袋从天而降,咕噜噜滚入火烧云中。忽然,云层开始翻滚,那气势犹如海啸,层层热气扑面而来。

蓝月只觉得身子一重,而司徒绝迅速冲过来,蓝月只觉得落入一个温暖的怀中,待她睁开眼睛,却发现身体正在急速下坠,而四周则是灰蒙蒙、混沌的游荡之气。(未完待续。。)

...

第二百八十五章 杀人恶魔

待蓝月睁开眼睛,却发现四周全是鬼魅之象,他们张牙舞爪,在空中狂笑着、哭嚎着。而空间好像被撕扯开来,他们的面孔扭曲着,放眼望去,这里简直与地狱无异!

虽然脚踩在地上,不过地面却软绵绵的,耳边不时传来蓝月紧随在三人身后,那些恐怖的脸庞让她汗毛倒竖。

忽然一个鬼影飘来,却见他双目空白,唯有两道鲜血顺着眼角流下来,而那青白的脸好像在冰窖里冻了千年似的,他这恐怖模样吓得蓝月哀叫连连。

“不要害怕,他们都是这地狱之门的枉死者,”司徒绝将蓝月揽入怀中,他指了指极远的前方,“那个黑点就是地狱之门的入口,我们说不定会被时空洪流冲散,洪流之中出现的皆是你的噩梦,对心理是一个极大的考验,你怕不怕?”

蓝月仰头望着司徒绝,一脸认真道:“我不怕,我们都要好好的。”

司徒绝宠溺地摸了摸蓝月的头,这种温情画面在洛寒看来全是对他心理耐受能力的挑战,他横插到两人之间,先是用桃花眼斜了司徒绝一眼,而后一脸谄笑地望着蓝月道,“到时你紧紧地牵着我的手,绝不会有事。”

蓝月微微一笑,插空牵住司徒绝的手,两人大义凛然地迈向前方,完全无视洛寒的存在。

裴慕走到洛寒身边,幸灾乐祸地冲他眨眨眼,继而跟上两人的步伐,将洛寒晾在身后。

地狱之门的通道虽然看起来很遥远,不过走了百步便到了门口,却见那道大门凭空矗立在茫茫沙漠中,通体漆黑,上面雕刻各种鬼怪,虽然有些恐怖。不过巧夺天工,甚是精美。

就在三人欲跨步进去的时候,一阵旋风却擦声而过,却见洛寒折扇一展,身体犹如滑板似的三百六十度旋转,而后定定地落在三人面前。

“傻眼了吧?”洛寒微微一笑,“我要赶在你们前面。”

言毕,迈出一只脚,不过那道门特别坚硬,却听嘭的一声闷响。洛寒的脚生生黏在了上面,而且撞击的部分迅速肿了起来。

大家一愣,洛寒苦苦哀嚎,“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来帮忙?”

大家这才回神,拽胳膊拽脚,就是没把他从门上拽下来。

就在众人无可奈何的时候,天地忽然变得明朗起来,而那呼啸的风声以及冤魂的哭嚎全都消失了。

却见一名衣衫褴褛的老者从天而降,他身上布满灰尘。若不是那特别的胡子,恐怕蓝月都不能认出面前的人就是云隐仙人来。

云隐仙人轻咳了两声,觉察到大家惊愕的目光,他挥了挥拂尘。这才恢复了本来整洁的容貌。

“师父,你怎么来了?”蓝月兴冲冲地扑过去,虽然用幻术换了一身衣服,不过身上仍旧弥漫着一股焦糊的味道。

向来淡定的云隐仙人这下也不淡定了。他神情焦灼道:“魔君被调包了!真正的魔君在人间布下星火阵,大火从西凉国开始蔓延,不出七日。必将人间烧成灰烬!”

“难道说这里根本就不存在魔君?我们被骗了?”蓝月质问道。

“都是为师的错,如今没时间多说了!我们抓紧去阻止他!”言毕,驭凤便从天际冲来,她先是发出一声长鸣,继而俯冲向地面,稳稳地落在众人面前。却见狐狸筠癸正坐在鸟背上,一副英姿飒爽的模样。

来不及寒暄,云隐仙人便催促大家离开,忽而,大地震颤,滚滚闷雷从天际传来,却见黑云自北方迅速蔓延过来。

众人正欲离开,却听身后传来一声悲号,只见洛寒还肿着一只脚粘在门上,他一边拽着自己的脚一边喊道:“先别走啊!我还卡在这里呢!”

云隐仙人拂尘一挥,洛寒便被勾了过来。待众人坐稳,白鸟便驮着众人离开了。

黑云迅速涌来,云隐仙人跳下鸟背,“你们先走!为师很快就与你们会合!”

蓝月本欲同云隐仙人一同留下,不过此时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她强压住内心的冲动,看着黑云将云隐仙人吞没,蓝月差点冲过去救师父。

不过黑云很快便停止了前进的趋势,它们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而且时不时地发出轰隆巨响。

驭凤载着大家来到西凉国,从高空俯视下去,只见大地化成了一片火海,视线所及之处,不见一个活物。

忽然凭空落下一个无形的巨网,众人还来不及反应,便被那只网子罩住了。

本是遁隐在空中的魔君显出身形来,他身边有两排青目獠牙的手下,各个凶神恶煞,不是善类。

“卑鄙小人!有本事我们一对一较量!”洛寒破口大骂。

“本君最讨厌说大话的人!”魔君身披黑色斗篷,一双红色的眼睛冒着森然的光,而那青色的脸庞布满了盘根错节的凸起,模样甚是恐怖。

“我看你是怕了吧?”洛寒扯着巨网,怎奈这巨网没有头绪,而且找不到出口。

魔君忽然笑起来,那笑声从腹中传来,让人忍不住打颤,他吩咐青面魔鬼道:“把他们丢进去。”

青面魔鬼有两颗脑袋,一颗脑袋听令,一颗脑袋执行命令,他扯住网子一端,而后撒渔网似的一抛,众人便被抛入了火海中。

他们之中,唯有筠癸和蓝月怕火,他们急速下坠,火舌子几乎舔着他们的身体了,驭凤拼命想往高空飞,但她越是乱动,网子束缚地越紧。

魔君掐腰,仰天长笑,“要怪就怪你们师父,他那个笨蛋把你们活生生地推上了死路!”

忽然空中炸开一道金光,一个硕大的金罩从天而降,凡是磨在这金罩的金光下都无处可逃,他们被金光刺得睁不开眼,而一道钟声过后,魔君便被罩在了金罩下。

却见一片金叶子飘然而至,它托住了下坠的众人,而后平稳地落在一边凸起的岩石上。

却见白道仙人将拂尘一挥。那网子便消失了,蓝月擦了擦额头的汗珠,而筠癸则大大咧咧地上前拍了白道仙人的肩膀道:“老头,来得真够及时啊!”

蓝月将目光落在白道仙人身后,却见师父正捂着胸口,本是鹤发童颜的他忽然苍老了好几百岁,那银白的胡子变得雪白,脸上也长出了许多皱纹,若不是凭借胡子,蓝月一定不会认出他来。

“师父。你怎么伤成这样?”蓝月扶住云隐仙人的身体,而本是健硕的他却瘦成了一把骨头。

“老了,不中用了啊!”云隐仙人似是无奈地摇头道。

“师父怎么会老呢?”蓝月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泪水打湿眼眶,她竟有种永远离开师父的感觉。

云隐仙人想说什么,不过却捂着嘴猛烈地咳嗽起来,而鲜红的血正透过那粗糙的指缝流出来。

白道仙人眼中亦是流下浑浊的泪水,“这个老家伙早先同魔君打了一场,受了严重的内伤。而中间未曾修复,又去救你们,同黑魔障打了数个会合,又受了伤。若不是我及时赶到,恐怕他这把老骨头也捡不回来了。”

“你们先不要管我!”云隐仙人将鲜血随地一抹,“金罩只能融化那些下手,不过顶不过魔君。你们快去、快去把魔君消灭!”

言毕,再也支撑不住,倒了下去。蓝月哭着扑上去。“师父!你不要有事!”

云隐仙人虚弱道:“傻丫头,为师不会有事,为师看着你们,你们一定会打败魔君的!”

而金罩剧烈的晃动起来,忽然凭空传来一声爆裂,但见一道黑气从罩中飘出,魔君的身体一点点拼凑而成,他狂笑道:“哈哈!不自量力地顽夫!今日本君就将你们一一消灭!”

“且看我把他打得屁滚尿流!”驭凤与筠癸对视一眼,两人紧握彼此的手,而后驭凤长鸣一声,化身白凤。

“死丫头,你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云隐仙人双手撑着地面,吃力地阻止道。

“臭老头你放心,我们会把你那一份债一并讨回来!”筠癸说罢,化成白狐,跃上驭凤的背,两人不听劝阻,如闪电般冲了上去。

驭凤周身燃烧着通红的火焰,远远望去,好像一轮移动的太阳。

“唉!”云隐仙人重叹一口气,他忍不住咳起来,鲜血不住上涌。

“师父,你让他们去吧,凡事没有定数,不试的话永远不会知道结果。”蓝月将云隐仙人拥入怀中,这也许是她最后一次拥抱师父了。

云隐仙人轻拍着蓝月的背,待平复了情绪,蓝月嚯地一声从地上站起来,她的眸中映出一片火海,在此,她发誓,即便粉身碎骨也要将魔君打入地狱!

抬眼望去,却见两片雪白在空中起舞,驭凤口中喷出九味真火,而千万鸟儿听到鸟王的召唤,黑压压地从天边飞来;筠癸周身放出蓝色光芒,他蓦然睁开双眸,无数狐狸从青山涌出来,它们嚎叫着奔来,势如破竹。

鸟儿身上的羽毛从天际而落,它们自动编织成一道巨网将魔君束缚。驭凤口中喷出浓烈的火焰,不过魔君却环抱胳膊,看起来很享受的样子。

筠癸手抱琵琶,一曲**乐从天际传来,各种狐狸跃上天空,它们将魔君围成一团,拼命撕咬。

魔君并不打断它们的节奏,看着这些飞禽走兽为他按摩挠痒,他很是开心,待享受完了,魔君伸了个懒腰,却听轰的一声巨响,空中落下无数尘屑,而驭凤和筠癸则从那飘雪般的尘屑中坠落在地。

他们彼此相望,挪动身体靠近彼此,最终驭凤靠近了筠癸的怀中,露出一丝心满意足的微笑。

世界蓦地安静了,蓝月缓缓走上前,她将颤抖的指尖放在两人鼻间,忽然退后了数步,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两人。

“不可能!他们不可能死!”蓝月捂住脸,缓缓跪下来,她心很痛,痛得流不出眼泪来。

白道仙人走上前,他轻轻地拍了拍蓝月的肩膀似是安抚道:“丫头,魔君力量太过强大,他们的死也是必然。而你们也可能与魔君同归于尽,侥幸的话,可能活下一两人,你要坚强,否则必定溃败。”

蓝月缓缓将手放下来,她的目光落向远方,她不要大家有事,如果可以,她可以凭借一人的力量将魔君打败,她不想再失去任何人了!虽是痴心妄想,不过她一定要试试!(未完待续。。)

...

第二百第八十六章 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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