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掌仙宇》 新书正式更名《执掌仙宇》 c лл 第1章 混沌海,天仙冢 无尽星河上,一条五爪金龙风驰电掣地穿梭于星辰之间,龙背上趴着一个身穿黄龙袍的男子。他紧揪着龙鬃,回首恨恨地瞪了一眼身后滚滚而来的云雾。 一位身穿金鳞甲,手握宣花斧的大汉雄立云头,冲龙袍男子高声喊道:“萧尘,前面是混沌星海,趁早回头,可留你一命。” “赵无极,我待你不薄,你竟勾结外敌叛乱!”龙袍男子双眼通红,朝大汉怒吼。 “识时务者为俊杰,”赵无极狂笑不已,“你身为万象之师,众星之主,贵为星辰大帝,可惜仍看不清仙界格局,掌天者的计……” “够了!”星河上空一朵诡异的黄云咆哮起来,“你话太多了……” 赵天君恐惧地看了一眼凝成魔脸的黄云,再不多言,抡起宣花斧,往星辰大帝掷去。宣花斧化为两道炽亮流光,电射而去,恐怖的杀气激得浊浪滔天。 萧尘一挥手,袖中飞出一团金光,往灼光上一撞。 “当!”一声剧响,宣花斧倒翻而回,而金光化为一尊古鼎,缓缓飞回星辰大帝手心。 “混元鼎!”赵无极失声惊呼,“它竟然在你手里!”他紧握斧柄,脸已变得相当难看。 萧尘不屑地瞧了他一眼,一提龙鬃,那金龙足生祥云,就待跃过星海。 这时,空中黄云狂涌,魔脸狰狞,一团银光闪电般射向前。 萧尘冷笑一声,挥鼎击向银光。 “轰!” 漫天飞舞的银彩之中,混元鼎霞光尽敛,摇摇晃晃地弹了回去。 萧尘接住混元鼎,紧盯魔脸,眼里尽是不甘,大喝道:“你到底是谁?” 黄脸露出狞笑,银光顷刻化为无数玉剑,带着无穷杀机往一人一龙射去。 金龙护主心切,长吟一声,将萧尘甩出身外,顷刻间,鳞须俱竖,五爪飞扬,冲向骤雨般的玉剑。 它大如山岭,试图阻挡玉剑,但那剑虽为银光所化,却锋利至极,须臾之间,便将金龙斩成碎块,玄黄之血遍洒星河。 “小瑞——”萧尘目眦欲裂,心如刀割。 “哼,荧虫之光也敢同日月争辉!”魔云翻滚,剑雨穿过血雾,狠狠杀来。 萧尘不敢怠慢,混元鼎透体而出,将他护住。 剑雨射到鼎体,荡起道道炽光,洪音响彻宇内。 赵无极早远远逃开,望着苦苦支撑的萧尘,露出阴谋得逞的神情。 “咔嚓” 炽焰光云里,响起一声破裂声。 古鼎没入萧尘体内,玉剑顷刻尽碎其体,泥丸宫中钻出一个小人,怀抱一尊小鼎,往星海中逃去。 “你走得了吗?”魔云怪脸冷笑一声,漫天玉剑合而为一道闪电,往萧尘阳神劈去。 “混蛋,我与你拼了!”萧尘的阳神怒吼,其眉心飞出一张紫符,迎向灼灼闪电。 轰隆一声,紫华爆燃,飓风狂卷,混沌星海之为沸腾,周边无数星辰,尽碎成尘埃。 赵无极见机得快,先一步躲在黄云之后,虽然死里逃生,但一身仙甲皆已破碎。 赵无极盯着浊浪排空的星河,心有余悸地问魔云:“天尊,他死了吗?” “混沌海,天仙冢。我都不敢轻入,何况是他?”黄云发出一阵轻蔑的声音,随即沉吟道,“赵无极,你去接管星辰殿,凡是有不服者,统统斩杀!” “多谢天尊!多谢天尊!”赵无极叩头如蒜,直到黄云消失在星海上空,他才一振衣甲,踏起足下祥云,往星空深处没去。 第2章 刚重生就被沉潭了! “这是哪里?”萧尘一睁开眼,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眼前水草袅袅,碧波荡荡,竟然置身于水底,而且,他的身体被铁链紧紧地捆着,铁链的一头还系着一块大石头。 他刚一张嘴,冰凉的水呛进口鼻,吓得他赶紧闭住气,不一会儿,就觉得呼吸困难。 “刚重生就被沉潭了!”萧尘迎着透过湖水的阳光,看到身穿一领短褐袍,腰系丝绦,心头已然明白。 “我怎么这么倒霉!” 那股窒息感愈发浓烈,危急时刻,萧尘忽忆起了曾经修炼过的胎息术。 其口诀是:上有魂灵下关元,左为少阳右太阴,后有密户前生门,出日入月呼吸存…… 萧尘依法施为,舌抵上腭,存神冥想,生死关头,潜能大爆发。 “轰!” 脑海中一声轰鸣,萧尘的胎息密门终于打开。 此门位于脐中,又称黄庭。 它是炼气之根源,也是全身穴窍的总纲。 此门一开,周身所有毛孔均被打开来,顿时,一股清凉之气从皮肤进入体内,那股要命的窒息感终于消除了。 “呼!”萧尘喷出一口浊气,心中的大石终于落了地。 此时,铁链束缚住手脚,萧尘无法动弹,只能不停地运转胎息术,先求自保。 不多时,他发觉一个可怕状况,小腹气海被刺破,血水渗入碧波之中,如同一条条绸丝,更要命的是丹田中的真气,正不住地从竹筛似的丹田往外泄。 “是谁这么狠?”萧尘怒火中烧,眼睛里全是红光。 这时,原主的记忆像影片般在脑海中一一掠过。 这少年也叫萧尘,是江陵城萧家少主。自幼习武,十二岁淬体成功,十四岁跨入气海境,十五岁时已达气海境二重天,在萧家年轻一辈中实力第一。 气海境是武道的第一个分水岭,此时武者炼出内气,身负千斤力,开碑裂石,手撕虎豹,但若无机缘,一辈子都休想达到元灵境,幸运的是萧尘的机会很快就来了。 古老世家武府要举行“百家争鸣大会”,让百族自荐少年高手入武府。 他们不但可修炼高深武诀,还能通过“腾灵神柱”召唤出元灵,这简直是习武者梦寐以求的机遇,为此,各大家族子弟均摩拳擦掌,跃跃试欲。 在萧氏一族,萧尘自然是不二人选,为了在“百家争鸣大会”上名列前茅,萧尘特地进入萧家后山,苦练玄功。 三日前,他正在大树下打坐练静功,忽然,闻到一股异香,紧接着就是一阵头晕目眩。 萧尘刚想跃起来,就觉后颈一麻,全身不由一软,如烂泥一般瘫于地上。紧接着,堂哥萧临风出现在面前,亮了亮手中的药瓶,阴阴一笑道:“想不到萧家第一高手也怕这‘悲酥清风’,这三百两银子花得值了。” 萧尘怒道:“萧临风,你竟敢以下犯上,就不怕家法吗?” “以下犯上!”萧临风狠狠地踢了萧尘一脚,骂道,“拿少主之名吓我?他妈的!若不是你爹蒙蔽了祖爷,家主怎么轮得到你这一支!该是我爹当家主,也该是我进入武府修炼。” 萧尘怒骂:“你们这一对丧心病狂的恶魔,真令人恶心!” 萧临风凶狠地瞪着萧尘道:“死到临头还要嘴硬!”说着,五指屈成鹰爪,往萧尘身上抓去。 萧尘知道这是萧家黄品中阶武技“玄阴爪”,指爪呈青色,说明萧临风已炼到中等境界,若被此爪击中,不死也得重伤。 萧尘不甘束手待毙,怒吼一声,拼死反击,可是,他低估了“悲酥清风”的毒性,刚一运气,就觉胸口剧毒,不由自主跌倒。 萧临风鹰爪顺势插入萧尘丹田,阴冷的气劲长驱直入,瞬间破了他的气海。 他看着悲愤欲绝的萧尘一阵狂笑,眼神中尽是疯狂之色,狞声道:“老子先废了你,再取你狗命,你一死,我就是萧家第一高手,我看还有谁敢跟我争大会资格,哈哈……”一掌击在萧尘天灵上。 见到这一幕,萧尘怒火冲天。 “萧临风,你这个狗杂种,只要我萧尘不死,必要将你碎尸万段!”他咬紧牙关,暗暗发誓,一团辛辣的怒气从他胸间爆发,震撼着他的全身。 愤怒过后,萧尘重归冷静,他四下扫了一眼水底,一群鲤鱼悠闲而游,它们对萧尘这个不速之客,似乎很好奇,三三两两地在萧尘身边嬉戏。 水中传来微光,鱼儿通体艳红,如一团团水中火焰,既可爱又具灵气,这倒消了萧尘不少郁结之气。 此时,他虽然丹田尽废,但是胎息元功神妙非凡。它会吸纳的灵气自动贮藏在周身穴窍,良久,萧尘终于有了一些力气。 这根铁链只粗粗绑了几圈,目的是让石头拽住萧尘尸体,以免浮上水面被人发现,这也说明这湖必定离萧家不远,因此,萧尘断定此河,便是离后山十里远的七星湖了。 在他努力地挣扎着,铁链渐渐松动了,不多时,终于从铁链中挣脱了出来。 第3章 昔年小鱼竟成鲲! 萧尘一恢复自由,便朝湖面划去。 那一群红鲤都吓得四散奔逃。 有几尾红鲤惊慌地钻入水草,萧尘瞧见水草丛中有半截儿木桩被鱼儿一蹭,桩上的泥尘脱落,竟然耀起一层碧光,将这片水域都映得碧沉沉的。 萧尘身为仙帝,见多识广,一瞧那碧光,就知道绝对是灵物。 于是,他好奇地游向水草丛,趟到木桩旁,用手一摸,顿时大惊失色。 “这……这是北斗桩,而且还是我布下的……”萧尘惊讶得张大了嘴不说话,眼睛瞪得像核桃,“想不到这里原是北冥妖海!如今此海缩了亿万倍,变成七星湖泊,这真是沧海桑田之变,只是不知当年镇压的妖物还在不在,若在的话,说不定可以改造一下这身体。” 想到这里,萧尘用力一拍北斗桩,桩上泥层彻底散去,露出翡翠般的色泽。 桩以上品灵石为材,一人合抱粗,大部分埋入湖泥中,桩头上阴刻着一个斗大的符字,这字银钩铁划,虬劲无比,如一尾神龙游动。 这是北斗天枢桩,总领七星之阵,此时在萧尘的抚摸下,散发着一道道令人悸动的玄力。 “想不到时隔万年,你还在散发着灵力!”萧尘心中一阵感慨,“世间万物生死相依,你即存,想必妖物也在,这东西当年被金龙小瑞打败,妖元枯竭之下仍能存活万年,实乃异数!嗯,待我探一探!” 萧尘手按七星桩,心神微微浸入,一种灵肉相连的感觉顿时弥漫心间。 透过天柩桩的感知,他看到在北斗阵中心有一个奇异的地带,在黑色的泥上,开满一朵朵的粉莲,莲蓬上爬满娇嫩的指头大的虫儿。 这些虫儿不住地扭动着身体,泛出迷人的光泽。 湖中的鱼儿纷纷潜下来,吞食那虫儿,可当它们的嘴刚碰到虫儿时,粉莲花瓣立时合拢,将鱼儿困住,随后缓缓没入泥中。 受惊的鱼儿向上猛窜,那粉红莲花也随之飘起,朝鱼儿追去,当追过五丈远时,那粉莲儿被碧波玄光一击,立时枯败黑焦,触电般缩回。 萧尘心中大喜,暗道:“这妖物既然还怕北斗星杀光,少不得要放它点血。” 想到这里,他四下又瞧了一番,心道:“当年我曾在北斗桩西北遗落一柄天罡刀,寻来方好对付此妖,待我好好找一找。” 萧尘朝西北游去,一路上游鱼如织,水中生灵种类繁多,令萧尘大开眼界。 游了二里远,萧尘看到一条游龙似的银光在水中荡漾。 萧尘定睛一瞧,只见湖底一礁岩上正嵌着一柄银刀,那光正是此刀化出。 萧尘大喜,游到礁石上,握住刀柄轻轻一抽,那刀便从石上分离。 你道萧尘当年为何不取回开罡刀,要知萧尘当年一身修为已臻化境,身上更是异宝极多,这天罡刀不过是他的一件玩物罢了,遗失了也丝毫不在意。 此时,他握刀在手,胸中平添一股豪情壮志,双足一蹬,踩着水波,朝北斗桩而去。到了桩界之处,萧尘左手捏着星辰诀法,一掌击在桩体之上。 只见,七道碧光冲天而起,湖水被玄力激得翻起了狂潮。 此时,就见粉莲齐没入泥中,接着一股狂霸之力从湖底掀起,浓如墨汁一般的泥浆如乌云往四面八方涌去。 一头长七丈,十人合抱粗的灰色怪物从水底下浮起,一对灯笼大的红眼闪着射出两道凶光,紧紧地盯着水中的萧尘,显然这怪物从他身上闻到了一丝危险的味道。 “冥鲲!”萧尘瞧着虬须四结,乌皮覆体的怪物,心神大震,“当年的闪电鳗竟然衍化成冥鲲,造化之力果然神奇,幸好我取了天罡刀来,不然连它的皮都破不了。” “吼——”冥鲲张口喷出一股水柱,柱径大如圆桌,沿途无数的游鱼被水柱波及,立时化为肉末。 萧尘冷冷一笑,施展出天罡北斗步,身如游龙,妙到巅毫,那巨大的水柱登时就扑了一个空。 那冥鲲眼睛微眯,警惕之味愈浓,它将身一摆,那如城墙一般高大厚实的尾巴,狠狠地朝萧尘拍去。 萧尘微一侧身,身如惊鸿,又从巨尾下钻过,再一个翩跃,如游鱼一般往上窜去。 冥鲲怒睛突目,虬须猬张,身子往上一窜,朝萧尘咬去。 “既知我是当年之主,还敢行凶,留你不得!”萧尘心中发狠,将天罡刀咬在口中,双手各捏法诀,一股玄奥的阵法灵力从指尖喷涌而出。 北斗七星桩竟然全部拔地而起,先在湖水中飞速的旋转,整个湖面顷刻形成一个巨大涡流,湖中生灵吓得四散逃命。 星光之力射入空中,晴空立马乌云密布,电闪雷鸣。 天空气象惊人,而湖底的景象也非同一般,只见七座绿桩绕了一阵,忽在湖中合一,化为一座巨大碧玉碑,碑体上仙符赫赫,金光闪闪,宝光焰焰。 冥鲲犹想反抗,却被巨碑打翻,跌落湖底,随即,那碧玉碑将它拦腰镇住,令它动弹不得。 萧尘分开水路,从容落在鲲的天灵之上,从口中取下银芒灿动的天罡刀。 这时,冥鲲已经伏惧,口中发出哀鸣之声。 萧尘看了一眼隐隐有崩塌之势的绿碑,暗忖道:“这妖物素以凶顽与桀骜不驯著称,此碑已裂,留下它恐将祸害世间,不如斩之。” 想到这,眼中浮起冷意,将天罡刀对准冥鲲头顶一剐,便割出径尺许大的血洞来。 冥鲲全身颤抖,悲鸣不已,萧尘心如铁石,毫不容情又是一刀。 只见,它的精华之血被北斗碧玉碑上的玄力逼出,最终化为径有丈余的血球,一股无比充沛的灵气在湖底翻腾,周边湖水尽染红。 鲲之圣血,造化之源,洗髓易经,铸成超凡! 面对如此圣物,萧尘眼中难掩喜悦之色,纵身跃入血球中,全力运使胎息元功。 只见那血球,不住的收缩、收缩、收缩,最终俱被萧尘纳入身体。 “轰!” 一声巨响,从萧尘丹田之中传来,如同炸了个雷一般。 一团红色涡流从他小腹生成,整个湖水为之沸腾。 “气海境成!”萧尘大喜,双足一踏间,巨力横生体外,冥鲲之尸、绿碑,包括那柄经岁月侵蚀的天罡刀,一同化为灰烬尘埃。 萧尘厉啸一声,像炮弹一般从湖底窜出。 第4章 一道血气慑元灵 江陵城萧家,几十个萧家族人聚集在庭阶前,齐唰唰地望向议事堂。 厅堂中,家主萧烈山端坐首位,两排依次坐着萧族长老与主事人众,这些人的脸色大多凝重,气氛显得十分沉闷。 萧烈山双手紧握椅背,脸沉如水,虎目射出两道神光,扫过众人面庞。 此时,他看似冷静,可一颗心却如在油锅中烹着一般。 三日前儿子萧尘进入萧家山场,随即失踪,至今都没找到,难道他真的又跑去玩了。 “尘儿,你当真不谙事体!”萧烈山心中抱怨起来儿子来,“武家大会事关萧家前程,你怎能在这节骨眼上玩失踪,你再不回来,为父怕是顶不住了。” 想到这里,他不禁恼怒地看了一眼右首一位身穿华服的中年男子。 这中年男子正是萧家长子萧万通,长着大圆脸,卧蚕眉、丹凤眼,颔下三尺美髯须,白白胖胖如同一个员外郎。 此时,他拿腔作势地端着茶轻轻地啜着,随即,他微微抬起头来,朝斜对面的一个主事人使了一个眼色。 这人当即起身,望向萧烈山说道:“二哥,都三天了,萧尘还不出现,万一误了‘百家争鸣大会’,那我们的损失可就大了。” 此人长着一张紫酱色的方脸,浓眉毛,圆眼睛,脸上有许多小疱,正是萧烈山的弟弟萧万达,在家排行老三。 萧烈山看了一眼三弟,皱起了眉头,说道:“离比武之日还有三日,等等吧,一定能找到尘儿的。” “当!” 萧万通将碗盖一扣,不满地说道:“二弟,比武虽是三天后举行,但武府主事人都催问过两次名单了,怎能一再拖延?” “唔,”萧烈山瞧了一眼大哥道:“既然催了,将萧尘名字填上……” “二弟真是说笑!”萧万通仰天打了一个哈哈,“到时萧尘不到,萧家会被取消资格的……” “这你不用担心!”萧尘将手一摆,打断他的话,“尘儿一定会回来的。” “戚!”萧万通露出鄙夷之色,“你说得轻巧,大会将至,他还在外游荡,寄厚望给这样的人,定会败坏萧家前程。” 庭院外的萧家子弟听了这番话,都低声交谈起来,渐渐有忿忿不平之色。 萧烈山瞪着大哥萧万通,斥道:“胡言乱语!尘儿入后山苦练武艺,怎能叫做在外游荡?” 族中子弟听了此言,脸色稍缓,萧尘有在后山练武的习惯,他们多少是知道的。 “二叔,我看你就不要袒护他了……”萧万通之子萧临风摇头晃脑走进大厅,阴阳怪气地道,“后山连一个鬼影子都没有,我看他定又跑到外头玩去了。” “放肆!”萧烈山怒喝一声,“大人议事,你一个晚辈插什么嘴!” “二叔这话说得可不地道,”萧临风有恃无恐,“家族有难,人人有责,你岂能以大压小!” “竖子!你敢胡言乱语!”萧烈山须发皆张,衣衫鼓荡,身上腾起狮子一般的气势,这萧临风伶伢利齿,危言耸听,让他动了真火。 萧临风见二叔虎目喷出怒火,吓得地连退两步。 萧万通一把将儿子护在身后,冷冷地道:“萧烈山,为了你的混蛋儿子,就得白白丢掉这个名额?你可知道元灵境武者对本族的意义?” “萧万通!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鬼心思!”萧烈山怒容满面,“你不就是想让你儿子取代尘儿吗?” “风儿哪点差了!”萧万道针锋相对地道,“他知大义顾大局,比萧尘强上百倍!” “此事没得谈!”萧烈山霸道地一挥手,“武家若再催,我自来应付,不用你等操心!” “混账东西!在场这么多长老、主事人,为了萧族的前程,由不得你萧烈山一人说了算!”萧万通一掌将桌子拍碎,长须无风自动,一头白狮虚影浮现头顶。 这是一只威武的雄狮,头上一簇簇乱麻似的长毛不住地抖动着,身后那钢鞭似的长尾巴不断地挥舞,好不威风! 在这片大陆上,只有觉醒元灵的武者,才称得灵武者,而无法觉醒元灵的武者,即便内力武力胜于超越气海境,也无法达到灵武合一,故而只能称为伪灵境。 觉醒元灵的条件很苛刻,若非血脉超凡,并经过刻苦的修炼,无法觉醒元灵。 但是,这世上也有一种奇特的宝物“腾灵宝柱”,可以最大的挖掘武者的潜能,成功召唤出元灵,它是武者觉醒元灵的捷径,这也是为何武府大会如此受欢迎的缘故。 元灵源自于远古的图腾崇拜,每一个姓氏都有各自的图腾物,有狼、虎、鸟、植物、器物不一而足,但强大的元灵非属九级神兽元灵,如青龙、白虎、玄武、朱雀等。 萧家远祖的图腾为狮子,故而萧家武者可从身上觉醒狮子。 狮为百兽之王,其品级一般在三至六级之间,属于中上之品。 拥有元灵者,可驱使元灵攻击,也可以灵武合一,若获得强大的元灵战技,更具变态的攻击力,足以秒杀绝大多数的气海境武者。 “怎么?”萧烈山轻蔑一笑,“你想动手!” 他缓缓站起身来,一头周身冒着炎火的雄狮从他头顶浮起,一股雄霸之气凭空而生,整个厅中的温度骤然上升。 两头元灵雄狮互相对峙,一股无以伦比的威势,喷涌而出,武力稍差的族人都吓得浑身发抖,不由自主地往后退。 萧万通的白狮子属于三级元灵,元灵可令他获得狂狮之力,指爪硬如锋刃,但是萧烈山的赤焰雄狮则属于四级元灵,力道比白狮只强不低,更具有烈焰焚烧的功能,威力强上不止一筹。 萧烈山当年正因为召唤出赤焰雄狮,才受上一代家主赏识,顺利成为一家之主。 围观族人十分惶恐不安,这两个元灵境强者若一交手,这一间议事大厅恐将化为瓦砾。 就在剑拔弩张之际,在座的一位七旬老者冷哼一声,长身而起,随即,一头三头狮子从其脑后浮现。 “吼!” 洪钟大吕般的狮子吼声响起,粗重悲壮,惊天动地。 这是一头变异狞狮,属五级元灵,名为:“三头元圣”。 当三头青狮出现时,所有人都胆战心惊地望着老者。 此人名叫萧平旌,为萧族大长老,面孔削瘦,富有棱角,好像一块钢坯,平时不大言语,但自老一代家主仙逝,其武功修为不做第二人之想,其地位举足轻重。 大长老用三头元圣狮镇住全场,才盯了萧烈山一眼,冷冷道:“萧尘数日未归,确不能因他浪费武府名额,”他如刀锋一般的眼神扫过厅内诸人,最后落在萧临风身上已变得温和,“临风的修为已至气海四重天,胜过萧尘一筹,所以我赞同他进入武家,你们也表个态吧!” 在场主事人看看一脸喜意的萧万通,又看看明显袒护其的大长老,很明显这两人已结成同盟,而萧烈山虽为家主,但刚有余,柔不足,如今很不得势,他们犯不着为了他,得罪财势雄厚的萧万通,于是都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萧烈山大声抗辩道:“我不同意!” 萧平旌目光似刀,声如寒冰:“你若一意孤行,我们完全可以废了你的家主之位!” “你们想夺位!先杀了我!”萧烈山急怒功心,火焰罩体,如东升炎日,暴吼一声,朝萧平旌扑去。 怒狮霸拳! 一团炽红之极的炎能红球,十分霸道地朝大长老轰去。 这是玄品中阶武技,施技者身周旋绕火云之气,可对敌产生焚经燃脉之效,足可致其气血枯败,不战而先挫敌之势,全力一拳,重逾五千斤。 萧平旌眼中冷芒一闪,大喝一声:“灵狮吞日。” 三头元圣狮从身体中扑出,身形暴涨五倍,三头齐吼,凶威滔天,一口将烈焰吸了大半,又张口一喷。 三头元圣狮的灵气揉合着赤焰,红光闪闪,如一道长虹直贯萧烈山的红日焰气。 强大的元气暴风将议事厅摧毁,满地狼籍,幸好萧族子弟见机得快,先一步跑开,不然这一击必定死伤惨重。 萧烈山怒不可遏,腹内发出雷鸣巨响,身上焰狮红鬃猬张,就待发出绝招。 “找死!”萧平旌眼中已有杀意,三头元圣狮怒吼连连,扑向萧烈山。 “住手!”院外响起一声暴喝,一道身影闪电般穿过庭院,像天神一般拦在萧烈山跟前。 一道血色杀气从此人身上暴扬而出,那三头元圣狮被血光一激,竟有畏首畏尾之态。 第5章 你连垃圾都不如 众人见来人,竟可以将大长老的元灵逼退,都大睁着眼,待瞧清竟然是全族上下苦苦寻找的少主萧尘时,都不由惊讶不已。 萧尘,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强了。 “尘儿!”萧烈山撤去武技,一把拉住儿子,“你跑到哪里去了?” 萧尘见父亲为已受伤,颇为内疚,他扶萧烈山坐到一旁,安慰了两句,瞧了瞧三头元圣狮,冷冷地对萧平旌道:“我父是一家之主,大长老身为刑罚长老,以下犯上,知法犯法,该当何罪?” 萧平旌猛然醒悟,已身犯族规,按理要被废去武功,赶出家族,一想到这里,背上冷汗直流,慌忙收了三头元圣狮。 萧尘的出现令萧临风极度震惊,他实在想不明白被废了武功又沉入湖底的萧尘是怎么活过来的。 他一脸怨毒的盯着萧尘,似乎那一爪并没破了他的武功,因此心中充满懊恼。 此时,他见萧尘拿族规压得大长老哑口无言,心中的气就不打一出来,忍不住反唇相讥:“萧尘,你少在这里大声嚷嚷!大家都看到你爹先动手的,大长老这是自当防卫,何曾犯法?” 大长老闻言,眼中一亮,又将胸膛高高挺起。 族人们也暗暗点头,确实一家之主权力再大,也不能随便以伤人,大长老的应对方式,并不算是以下犯上。 萧临风不愧是能言善辩之辈,一句话,就扳回了大长老的劣势。 “你这个狗杂碎!”萧尘见到人群中的萧临风,简直咬碎钢牙,身形一晃,飞扑到萧临风跟前,一掌抡出。 萧临风闪避不及,“啪!”的一声半边脸登时肿起老高。 萧尘犹不解气,反手就待再来一个耳光。 “放肆!”护犊心切的萧万通斜刺里杀出。 萧尘见其五指叉开,掌心内陷,知是萧家以刚劲闻名的“崩山掌”。 崩山掌玄品低阶武技,修炼至上乘境界,掌如精刚,开碑裂石,不在话下。 萧尘出现后,萧万通就知道儿子将事情搞砸了,于是,他趁着萧尘动手之际,痛下杀手,这一掌实已蓄满了一身劲力。 萧尘自得冥鲲圣血淬体,重铸气海后,也不知这身体到底有多强,此时见萧万通攻来,顿时激起胸中的傲气,不闪不避,奋力一拳轰出。 “尘儿,不可!”萧烈山见状大惊。 “找死!”萧万通嘴角扯起冷笑,气海境武者与元灵境武者拼内劲,无异于螳臂挡车,自寻死路。 “轰!” 萧尘像炮弹一般射了出去。 “喀嚓喀嚓!”撞破了窗台、栏杆及一丛花树,方落在花坛当中,“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 “玩物丧志,修为不升反降,果然是一个废物!”萧万通冲萧尘一阵冷嘲热讽,刚才他一掌已试出萧尘深浅,其丹田之气未能灌注四梢,这是初成气海的特征。 “萧万通,你竟敢下毒手!”萧烈山大怒,奋力扑来,却被族人拦了下来。 萧尘从院中爬了起来,冷冷道:“儿子没杀死我,换老子出手了吗?” 诸人见他似乎话里有话,都定定地看着萧尘。 萧万通眼睛一眯,眼中凶光一闪即逝,“你胡说八道什么?” 萧尘眼睛缓缓扫过族人,见这些人脸色不善,再加上奇特的遭遇委实匪夷所思,心知即便说出事情经过,这些人也未必会信,于是,只能作罢。 这时,萧烈山走了过来,用手握住儿子手臂,一股浑厚的内力渡来,将他身上的内伤抚平。 萧尘感激地冲父亲点点头,萧烈山又问起萧尘这几日的行踪。 萧尘冷冷地瞅了萧万通父子两眼,才道:“没什么,只是让一对野狗咬了几口罢了。” 听到萧尘话里带刺,萧万通父子眼中闪过一丝怒气。 “没事就好!”萧烈山道,“你赶紧准备一下,就要入府了。” “等等!”萧万通蛮横地道,“萧尘没有资格,该由我家风儿进入武府。” “痴心妄想!”萧烈山大怒,“我儿既回来,自然是他进武府!” “就凭他,”萧万通嘴角一扯,轻蔑地道,“进入武府,也是垃圾一个。” 萧尘按住暴怒不已的父亲,冲萧万通冷笑道:“大伯说我是垃圾,那么你儿子算什么?” 萧万通傲然一笑,道:“我儿子自然是人中之龙。” “既然如此,不如让我与他比一场,谁胜了谁入武家,如何?” “不比!”萧万通一口回绝。 “怎么?”萧尘嘲讽道,“既然是人中之龙,为何不敢接受‘垃圾’的挑战,我看他最多是人中之虫,连‘垃圾’都不如吧。” 萧临风一听,登时火冒三丈,怒声道:“萧尘,你敢满嘴喷粪,小心我打得你满地找牙。” “找牙?”萧尘哈哈一笑,“我赏你的肉包滋味不错吧!” “你……”萧临风气得说不出话来,此时他脸上挂着一个大包,确实狼狈,他喘了两口气,气恨交加地道,“狗东西,敢同我上家族生死台吗?” “有何不敢?”萧尘正中下怀。 “儿子,不可!”萧烈山压低声音道,“他已经突破气海四重天,你不是他的对手。” 萧万通先前见萧尘逼退大长老的元灵,还以为他实力大进,但刚才他与萧尘对了一掌,便摸清不过是气海一重天,实力比先前还退了二级,想是中了玄阴爪之故,儿子打他胜算很大,因此便答应了下来。 第6章 霸道无比的一重天 萧家生死台上,萧临风一脸阴狠地盯着萧尘,恨不得将这个眼中钉肉中刺生吞活剥了。 萧尘则冷冷地注视着萧临风,他想看明白一个人为了利益,可以丧心病狂到何种地步。他前世贵为星辰大帝,阅历何等丰富,也从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人物。 台下,萧烈山看着儿子苍白的脸庞,唇边犹带着一抹血迹,担忧之余,不免责备儿子太过好胜。刚才真气试探之下,他已知儿子身受重创,实力降得利害,此时强出头比试,未免不智。 萧烈山对面的萧万通则是一副悠闲自得的模样,与大长老萧平旌谈笑风生。 这俩人身后簇拥着一大伙的族人,如同众星拱月似的捧着他们,显然财大气粗的萧万通平时没少拉拢他们。 萧烈山身后只有五个族人,均是族中一些忠心之士,与萧万通一比,身为族长的他,显得过于寒瘆。 “山哥,”一个国字脸汉子低声问道,“小尘子重伤比武,这是不自讨苦吃吗?你为何不阻止?” 萧烈山苦笑一声,说:“我劝过了,可这小子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犟得跟牛一样,拉都拉不住!” 另一个红脸汉子瞪着牛眼,愤愤然道:“萧临风这小子若敢对小尘子下毒手,我萧果第一个不放过他!” 他语音刚落,萧万通那边有人“嗤!”的发出一声讥笑来。 萧果抬眼看向发声处,就见老三萧雄一脸不屑地望着他。 这么多兄弟之中,萧果最见不得萧雄在萧万通面前的谄媚嘴脸,见他脸带讥屑,心中顿时有气,怒斥:“马屁精,你笑什么?” 萧雄也不生气,以一副冷嘲热讽地口气说:“五弟,你可真是蠢得到家了,生死台上岂容你插手?” “草,我偏偏就要插手,怎的!”萧果怒不可遏。 “你若觉得我这个刑罚长老是吃素的,”萧平旌冷冷瞅了萧果一眼,语带威胁地说,“你尽管试试!” “五弟,不用争吵!”萧烈山身旁一个面白无须的汉子拉住萧果,劝道,“好好看比武,萧尘未必会输!” 此人在萧家排行老四,名叫萧彪,心思慎密,足智多谋,有智多星之称。 萧烈山等人不禁以询问地眼光看着他。 萧彪微微一笑,说道:“小尘子我是从小看着长大的,虽然犟,但是聪明绝顶,他这样做必有他的道理,你们等着看好戏吧。” 他的这番话,让萧烈山这边的人多少有点安慰。 “屁,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萧雄听见了,忍不住讽了一句。 这时,萧万通清了清噪门,冲台上喊道:“风儿,还等什么?该是你展现实力的时候了!” 萧临风藐视地瞟了萧尘一眼,狞笑道:“小尘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闯来,马上,我就让你尝尝得罪我的凄惨下场……”他一边咬牙切齿在那发狠,一边将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台下有不少萧临风的拥趸,都一齐呐喊助威,这声势倒也令人侧目。 萧尘像看白痴一般的盯着萧临风,脸露不屑。 萧临风被激怒了,蜂腰一扭,双足在台上一蹬,像恶狼一般窜向前去,抬手就是一记玄阴爪。 只见,爪指青碧,尖如利锥,更带起一股劲风,直插萧尘面门。 “玄阴爪,黄品中阶武技!指头泛青,这是快至炉火纯青的迹象!想不到萧临风的武功已强到这种地步!”台下有年轻子弟感叹道。 “人家早已是气海四重天了,实力比萧尘只强不弱,只是平时低调而已,这才让萧尘出了风头。”有萧临风的铁杆拥趸神彩飞扬地道。 “就是,就是,”有人附和道,“这下看萧尘怎么出丑吧!” 萧临风爪出如风,而萧尘仍旧一动不动伫立台上,似乎吓呆了一般。 萧临风心中暗喜,将内气运至巅峰,就待将萧尘一招制服。 他这一运上全力,内气顿时贯入筋梢,那指甲由青变成淡黑,如染墨汁一般,指尖表面更似有气体扭动,如同五尾毒蛇在空中蠕动。 萧烈山这边的人俱将心提到嗓子眼。 危急时刻,众人就见台上人影一花,萧尘已消失当场。 接着“啪!”的一声,萧临风一脸惊惶地捂着脸往后退去,而萧尘早已换了一个方位,笑嘻嘻地站在台面上,一脸嘲讽地看着萧临风。 族人俱哗然,萧临风的铁杆拥趸们更觉脸面无光,他们实在想不明白,为何气势甚强的萧临风会被击退。 萧尘不是只有气海二重天吗?为何可以一下子击退气海四重天的萧临风。 萧临风颜面大失,眼中吐出骇人凶光,气急败坏地道:“混蛋,你死定了!”他疯了一般地扑上前去,两爪齐出,青影重重,舞出漫天爪影。 这是玄阴爪的绝招“神龙探爪”,一经使出,只见,四面八方俱是碧绿爪影,层层叠叠,一招比一招狠,不但护住自身要害,更是将敌人的闪避途径全覆盖,十分诡绝。 萧临风也不笨,他知道萧尘刚才能反击,全是因为一种古怪的身法。 初时,在议事厅上他已领教过一次,当时,还以为是自已大意,才着了道,此番又受到打击,便已明白这身法的厉害,所以,他立马将玄阴爪绝招施展出来,就是想借它克制萧尘的身法。 萧尘眼中有了一丝笑意,萧临风的玄阴爪看似强大绵密,滴水不漏,但是在前世为帝仙的萧尘眼中,实在是漏洞百出。 只不过,萧尘阅历虽然丰富,但是毕竟是重伤初愈之体,不过区区气海一重天,身具五百斤力道而已,而萧临风气海四重,身俱扛鼎之力,若与他硬拼,委实不划算。 他略一思索,心有定计,脸上露出笑来,双足在地面上踏起玄奥步法。 这步法乃是他得道之前练过的追风步,一踏一滑间,可纵横于两丈之地,身形如风,快若奔马。 萧临风见萧尘并不接招,只是一味闪躲,顿时气得哇哇大叫。 台下的萧万通不禁皱起了眉头,他冷眼观看良久,心有计议,扬声提醒儿子:“将他逼到台角!” 萧临风心头猛醒,将玄阴爪精妙招数悉数使出,渐渐将萧尘逼到台角。 这下,萧烈山那边就有点担心了,萧尘既便是落下比武台,也算是输了。 “萧尘就是一个脓包,一味躲闪,算什么英雄好汉,有种你接招啊!”有人大声嘲讽起来。 “他是有自知之明,接招,必败!”有人下了定论。 就在这时,萧尘出手了。 只见,咻的一声,一道指风凭空而起,啪的一声,将萧临风一个爪影打散。 “这小子怎么知道我爪功中的破绽!”萧临风一愣间,又是两道异声响起,正好击在他的脉门之上,两个爪影又消散在空中。 “这是什么武功?”有人吃惊地问。 一个中年族人揉了揉眼,困惑不已地说:“这好像是枯木指!” 另一个族人张大了嘴巴,说道:“怎么可能!枯木指是我族的不入品指法,形同鸡肋,怎么可能破了玄阴爪功?” 众人议论纷纷,众说纷纭。 这时,萧尘趁势而起,步出如风,形若脱兔,如同穿花蝴蝶一般在台上移动。 右手白晳的食指在阳光下泛着晶光,空中划出道道玄妙轨迹,指影如星,晶莹剔透,星星点点,如在空中遍洒银鳞。 这些银鳞一般的指影,俱朝玄阴爪的破绽击去,正是应用了武道上的以实击虚之法。顷刻间,玄阴爪势就在萧尘指尖下分崩瓦解。 萧临风心胆俱裂,吓得连连后退。 “指化满天星!这是化境级指法!”台下的萧平旌骇然失色。 “化境级,化腐朽为神奇!他是怎么做到的?”萧万通脸如死灰,心神不宁。 第7章 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台下的萧烈山眼中尽是欣慰之情。 儿子能将一套简单的枯木指功法,练至化境级,这绝对是萧家百年难见的天才,单凭这一点就足以傲世群雄。 此时,萧尘也不追击,负手立于台上,凉风迎面吹来,衣袂飘动,神彩飞扬,显得潇洒非凡。 萧临风本以为可以痛扁萧尘,夺到参选资格,从此一跃成为萧家的骄傲,可是,如今这个结局,令他几乎疯狂。 他满眼不甘,深深吸了两口气,将手缩到了衣袖之中,捏碎了袖袋中的一个玉瓷瓶。 一股肉眼看不见的气体从他袖口飘出,顺风飘向萧尘。 萧临风眼里现出恶毒之色,心道:“小王八蛋,让你尝尝悲酥清风。” 萧尘正在思考,忽然鼻中闻到一丝甜香,立时警觉过来,怒视萧临风,道:“混蛋,你……” 只讲了半句,悲酥清风的药性便已发作,萧尘一头栽倒于比武台上。 台下的萧烈山见儿子本已胜券在握,却无故栽倒于地,萧临风则一脸杀机欲图下杀手,急得大喝一声:“休伤我儿。”一撩衣袂,就要跃上比武台。 这时,萧万通哪会让萧烈山破坏比武,大喝一声,拦在萧烈山面前。 “混蛋!”萧烈山怒容满面,一掌向萧万通打去。 掌风过处,炎热无比,令人有如置身于火炉之感,这正是他的元灵赤焰雄狮在暗中逞威。 萧万通被他一掌击退,胸中血气翻滚,已无力再阻挡。他见萧烈山就要跃上比武台,急对大长老说:“还不阻住他。” 大长老如灵猿一般窜出,凌空挡住萧烈山,一掌将萧烈山逼退。 萧烈山须发皆张,如同一头愤怒的雄狮,暴喝道:“小尘子无故摔倒,必是中了萧临风的暗算,这场比武不公平,我要阻止它!” 大长老嘲讽道:“既然上了比武台,就是天王老子都不能阻止,这是萧家的规矩,你身为族长明知故犯,成何提统!” “你……”萧烈山气得浑身乱颤。 这时,萧临风一脚将萧尘踩在脚底下,一记玄阴爪就朝萧尘气海插去。 哪知,他爪还未触及萧尘皮肤,就觉小腿中几处穴道一麻,紧接着,推金山倒玉柱仰天摔倒。 场上的族人都愣住了,谁也没想到竟然是这种结局。 萧尘慢悠悠地爬起来,走到萧临风身旁,俯身点了他身上几处要穴。 萧临风登时无法动弹,他骇然失色地望着萧尘,眼里尽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萧尘淡淡一笑,弯腰从他袖口中掏出碎瓷瓶,看了看上面的红纸标签,冷笑了两声,随手扔下比武台。 白瓶碎片弹了几下,滚到萧万通等人的身前。 有眼尖的族人一看,不由惊叫起来:“悲酥清风!” 萧尘冷冷地环视了一圈,大声道:“萧临风这厮,已经是第二次对我用毒,先前一次在后山,先用毒害我,再废我武功,更将我沉入七星潭,目的就是要夺得入武府的资格,幸好本人福大命大,才得以脱身……” 族人一片哗然。 原来萧尘消失多天,这其中还有这变故。 此时,萧临风身上被搜出禁药,罪证确凿,不少族人开始鄙视起他的为人。 “这个畜生!”萧烈山听了更是怒火心来,破口骂道,“心肠这般歹毒。” 萧万通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说不出话来。 这时,萧尘扭头瞅了萧平旌一眼,淡淡地道:“请问刑罚长老,萧临风谋杀族人这事,该当何罪啊!” 萧平旌一脸尴尬,看了一眼身旁的萧万通,结巴道:“这个……这个……” 这时,萧烈山旁边的萧彪看不下去了,朗声道:“同室操戈,谋害族人性命,应当处死!是不是这样啊,我的大长老。” “是,是!”萧平旌头上不断地冒出冷汗。 萧万通急忙辩解道:“这都是萧尘的一面之词,怎能尽信!” 萧尘早知萧万通必会强辩,只不过,他早有应对之法。 他冷笑两声,转身走到萧临风身前,一指点开他的哑穴,目露凛凛杀机地说:“萧临风,生死台上杀人无需担过,我如今要杀你易如反掌!” 萧临风牙齿打战,骇然失色。 萧尘冷冷地说:“你只要如实交待经过,我自会饶你一命。” 萧临风一听活命有望,哪敢怠慢,一五一十的将来龙去脉说了出来,这其中还包括其父亲帮助他买毒药的细节。 族人们一片骇然,不少人下意识的与萧万通保持距离,而一些萧临风的死党们则像斗败了公鸡一般低下了头。 萧临风讲完,吞了一口唾沫,一脸希翼地望着萧尘,说:“我已交待完了,你可以放过我了吧!” 萧尘淡淡一笑,说道:“放,一定放,不过死罪可饶,活罪难逃!” “你……”萧临风颤声道,“你想怎样?” 萧尘目露寒光,沉声道:“像你这种歹毒之人,留下一身武功,只会害人,不要也罢!”说着,骈指如锥,缓缓向萧临风走去。 “混帐王八蛋,萧尘,你言而无信!”萧临风气急败坏,破口大骂。 萧尘无辜的一笑,“废了武功,你不是还有命在么?我怎算食言?” “阿爹!救我!”萧临风扭头朝萧万通喊道。 萧万通虎吼一声,就待跃上比武台。 萧烈山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一掌击退,冷笑道:“既然上了比武台,就是天王老子都不能阻止,这是萧家的规矩,你明知故犯,成何提统!” 萧万通又急又怒,只能望向萧平旌,示意他出手阻止。 此时,萧平旌两眼望天,一副装做看不见的模样。 萧万通又气又恨,转而哀求萧尘,可怜巴巴地道:“小尘子,都是伯父的错,你就饶了风儿吧!” 萧尘冷冷道:“你身为人父,纵子行凶,种下恶因,就必有恶果。这一切都是你们自找的!”说着手指一落,点破萧临风的气海丹田。 萧临风嚎叫一声,头一歪,便已昏了过去。 萧万通跃上比武台,低头一看,就见儿子气海已破,任脉更是断成两截,一身武功已是付之东流。 他俯身抱起儿子,一脸怨毒地盯了萧尘一眼,转身下了比武台。 第8章 化精炼气贯周天 比完武,萧族族人也都散了。 萧尘回屋的途中,一直在考虑一件事情,为何这次悲酥清风对自已失效,想来想去,他认为是冥鲲圣血在起作用。 这种圣物可以改造体质,自然也能抗毒,随即,又想到议会厅上自已激发出冥鲲血气,让萧平旌的三头元圣狮畏惧不前的情形,显然冥鲲圣血还有克制元灵的作用。 想到这里,萧尘一言不发,坐上床榻,盘起膝来,行内视冥想。个呼吸之间,萧尘进入冥想状,通过内视看到体内的情景。 此时,体内的血管散发着丝丝紫毫光,紫色的血液在血管中穿行,一股蓬勃能量在体内穿行,几千几万条毛细血管中的血液不断地分泌出一丝丝能量,最后如无数河流一般汇入气海。 “想不能鲲血可以自生真气,真是好造化。”萧尘不禁心花怒放。 要知寻常人打坐炼气,必得冥想吐纳,苦练不辍,但萧尘得圣血之助,可以无时无刻不在修练,得天独厚。 萧尘又将心神引到任脉,往上探视,不多时,发现十二重楼处郁结一团黑气,黑气伸出许多触角往脑门上伸去,产生一股麻酥晕眩的感觉。 萧尘知道这是毒灶,运使起紫色真气,往黑气团冲去。 “哗啦。” 紫气贯入乌气,如沸水扬冰,顷刻,乌气团消失。萧尘脑袋中仅有的一丝麻木感随之消失。 十二重楼余毒已去,任脉便已畅通无阻,气海潮涌翻滚,沸腾的紫色真气源源不断的从气海往上升腾,穿行于任脉,一路摧枯拉朽,将任脉之中的杂质扫除干净,强劲的真气贯入脑门后,又循着督脉往下穿行。 萧尘原是气海三重天境,任督二脉本已畅通,被废了气海之后,经脉中内气枯竭,处处梗阻,此时,以紫色真气复贯之,不但经脉有渐通,产生的奇妙感觉又绝不同以往。 之前,经脉中的真气不够浑厚,如小溪穿流于幽峡,沿途的病灶如暗礁隐没,时时造成真气运行不畅。 而此时,圣血衍化的真气充盈无比,穿行于任督二脉之中,如同大江巨河,浪奔流涌,将病灶杂质一扫而空。 一股热流穿经过脉,接通任督二脉,真气犹不止歇,在萧尘腰身处一绕,将第三条带脉一并打通。 萧尘满心欢喜,聚精会神引气归入气海,这时的真气愈发生动灵活起来,气海的旋转速度比先前快上不少。 此时萧尘恢复到气海三重天境界,由于圣血的作用,实力比之前更强上三分。 萧尘收功,下了床,伸手踢足活动了一下筋骨。 恰好,看到父亲萧烈山与四叔萧果从屋外走来。 萧尘笑着迎了出去。 萧烈山走进屋,将手中的瓷瓶递给他,关切地说:“赶快吃下瓶中的药。” 萧尘不解地看着父亲。 萧烈山道:“那悲酥清风甚毒,这是从百药堂买的‘莲生散’,专解迷毒,速速服下。” 萧尘感受到父亲的关切之情,心中充满温暖。 萧果在一旁笑道:“你还愣着做什么?快服下啊,这可是你爹花了三百两银子才买到的。” 萧尘前世苦修大道,一生孤苦,何尝感受过这种关爱,心中着实感动,他握着父亲的手,诚挚地道:“爹!我没事的!” 萧烈山仔细看了两眼儿子,见他脸色红润,神光内敛,心知他所言非虚,不然也不可能在台上反败为胜,但终究是不放心,说道:“你还是吃了吧,说不定还有残毒呢?” 萧尘看着父亲,微微一笑,拿过瓷瓶,倒出两颗金黄色药丸,和着茶水吞下。 萧烈山这才放了心,走到桌旁坐下。 萧果也往凳子上一坐,笑道:“小尘子,你可真行啊,不动声色就将萧临风给拿下了,你是怎么做到的?” 萧尘微微一笑,将事情掐头去尾,只说吃过湖底的异莲,具有百毒不侵的体质,在台上闻到悲酥清风时,将计就计,假装被毒倒,然后,趁萧临风不做防备,以点穴法反败为胜的事情说了一遍。 萧果笑说道:“你小子真是玲珑七窍心,还好我不是你的敌人,不然可要吃尽苦头了。” 这俩人在屋内有说有笑,而萧烈山却是默然不语,仿佛有什么心事。 萧果是个武痴,问萧尘怎能将枯木指法,使出化境级的满天星指。 萧尘笑着将自已对武道的一些理解传授给他。 萧果赞叹不已。 这时,萧烈山忽然插了一句话:“尘儿,你的修为到底恢复了没有?” 他身为萧家族长自然最关心武府“百家争鸣大会”盛事,如果萧尘的修为没恢复,如何能在诸强林立的大会上脱颖而出。 百家争鸣大会事关萧家前程,若萧尘修为没有恢复,他只能另做打算。 萧尘也不说话,只是举起右手,将食指一亮,随着真气运行,只见食指形态大变,由原本白晳有光泽,变得粗糙泛黑,如同一截枯木。 “枯木指,气贯筋梢!”萧果一旁叫道。 萧烈山一扫愁容,哈哈笑道:“气贯四梢,这么说你已经恢复了修为,甚好甚好。” 萧果也伸出一根指头,运使真气,使出枯木指法,但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外形浑似枯木,他不禁搔了搔脑袋,嘟囔道:“为何我变不了?” 萧尘笑道:“要做到也不难。” 萧果大喜,拉着萧尘的手,道:“小尘子,快教教叔,只要你教会我,我有好东西送你。” 萧尘便将枯木指法中的弊处一一指出来,要萧果一一避开,又把枯木指法加以改良,比如什么时候运气,运至哪个经脉,还有如何存神冥想等等一一传授。 萧果依法施为,真气贯注之下,果然指头也变得如枯木一般。 萧烈山在一旁看直了眼,他绝想不到枯木指法可以这样演绎。 萧尘见萧果一下子就学会了,也为他高兴。 萧烈山看罢多时,忍不住问道:“尘儿,这些方法你是从哪学来的?” 萧尘笑应道:“也不知何时,忽然之间就开悟了。” “这一定是顿悟了!”萧果在一旁乐呵呵地道,“二哥,你生了一个了不起的儿子啊,有他在,萧家何愁不兴?” “你还悟到了什么?”萧烈山好奇地问。 “其实,也没什么?”萧尘不好意思地笑笑,“比如,如何激发出元灵、强化元灵!” “什么,什么!”萧烈山与萧果俱惊得张大了嘴巴,异口同声问道。 萧尘反而被吓到了,他挠了挠脑袋,小心地说:“怎么?我说错话了吗?” “不……不……”萧烈山激动的语无伦次,紧紧抓住萧尘的手,颤声道,“你真有这种方法?” “对!”萧尘冷静地点点头。 “快说,快说!”萧果激动的满脸通红,“我滞留气海巅峰三年了,你若真让我召唤出元灵,我管你叫祖宗!” 萧烈山白了一眼口无遮拦的萧果一眼,后者摸了摸鼻子,呵呵傻笑。 萧尘从屋中取过纸笔,将一套功法写下。 功法也不复杂,只有数十句口诀,口诀下方还写着几味草药,其中一味“凝魂草”被他特别画了圈圈。 萧烈山拿起纸,看了两遍,不可置信地说:“这样就成了?” “对!”萧尘点头道,“元灵其实可以不断强化,一种是以这方法修练,另外一种就是服用这凝魂草,若两者相结合,效果更佳。” 萧果大为叹服,说道:“小尘子,你解决了一个大难题啊,有了这方法后,我们还参加什么狗屁的‘百家争鸣大会’,凤凰城的武家又算哪个葱?” 萧烈山不满地看了一眼萧果,斥道:“四弟,你胡说什么?这百家争鸣大会不但要参加,还要夺得好名次,只有这样,才可以进入水月宗,那可是修仙门派,人家只要出动一个修行者,就可像捻蚂蚁一般弄死我们。” “哼,”萧果不满地抽了抽鼻子,“长他人志气,灭自已威风!” 萧烈山也不理他,对萧尘说:“好儿子,你好好准备一下,五天后便是百家争鸣大会,我们萧家可不能落于人后。” 萧尘点点头。 “那你好好休息吧!”萧烈山说完,与萧果一同离开了。 第9章 奇怪的主仆 两日后,萧尘来到父亲住的院子。 萧烈山在屋中摆了一桌酒为儿子践行,陪席的还有萧尘母亲白丽,四叔萧果、五叔萧彪,还有几个与萧烈山交好的族中长辈。 大家殷殷敬酒,说了好多珍重的话。 萧尘母亲白丽不舍儿子远行,不住的垂泪。 萧烈山忍不住道:“丽妹,儿子是出去学艺修道,将来可是仙门中人,这是大好事,你有什么好伤心的?” 族人们也是一番劝慰,白丽方收了泪,强颜欢笑,说道:“我也知道儿子将来要好,只是小尘子从来没出过远门,金陵城路途迢迢,我是担心他的安危罢了。” 萧果听了哈哈大笑,“我说嫂子,你就将心放在肚子里吧,萧尘精明过人,若有哪个不长眼惹他,不过是自寻死路罢了,萧临风就是榜样。” 众人也跟着笑起来。 萧尘温言安慰母亲,不断保证,出门在外,绝对会好好照顾自已,绝不惹事,不多时,白丽方是放了心。 众人一阵欢宴,吃到午后,收了席。 萧尘背起行囊,起身同长辈们告辞。 这时,萧果一把拉住他的衣袖,呵呵笑道:“好侄儿,莫急着走,为叔有个好东西送你。” 萧尘微微一笑,说:“叔的好意,小侄心领了。” “你倒是先看看啊!”萧果神秘一笑,“你保证会喜欢的。” 在场的萧烈山、萧彪俱是知情之人,俱微笑着看着。 萧尘有点纳闷,“什么东西这么神秘。” 萧果嘿嘿一笑,撮着唇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 就听一声龙吟般的马嘶声,从院子外响起,接着,一阵骤雨般的蹄声响起,嗒嗒嗒,嗒嗒嗒,须臾声已至院门外。 萧尘眼中放光,猜到了什么。 这时,一头神骏的紫色骏马从院外风弛进来,在萧果面前人立而起,仰天长吟一声,声如霹雳,乌鬃飞扬。 阳光下,它浑身的毛紫得像葡萄,眼珠亮得像星,站在那儿,四肢笔挺如箭,漂亮而华贵,当真是龙驹下凡。 “紫骝驹。”萧尘两眼放着光芒,脱口喊道。 “怎么样?”萧果笑眯眯地拍拍萧尘的肩,“这个礼物可喜欢。” 萧尘有点不安地说:“这马是四叔的命根子,小侄怎敢夺人所爱,不是君子所为。” 萧彪在一旁笑道:“小尘子,你不要跟他客气,他从你那得了多少好外,区区一匹马儿算得了什么?” 萧果咧嘴一笑,说道:“宝马赠英雄,叔希望此次武府之行,马到成功。” 萧烈山也在一旁笑道:“尘儿,你莫要辜负了你四叔的期望才好。” “那小侄恭敬不如从命了。” “客气啥!骑走吧!”萧果笑道。 萧尘翻身上了马,从家人抱了抱拳,策马扬鞭,一路出了萧家大院。 这马当真神骏,不管是行走在山野乱滩,还是山林岖路,如行在平地一般。 骑了顿饭功夫,萧尘已翻过了数座大山,抵达一处平原。 平原上到处可见树林,一条黄泥官道在阳光下蜿蜒游动,穿过平原,跨过河流,穿行在密林之间。 沿途上,时见一些贩夫走卒,赶着车拉着货,往前行进。远处村落的田野里,阡陌纵横,鸡犬相闻,尽现乡间宁静气象。 又行了一段路,过了一个三叉路口,时已至黄昏,萧尘取了干粮与水,任马在林间啃草,自已则走到附近一株松荫下吃食。 此时,日渐西斜,西边的晚霞绚烂多姿,晚风徐徐吹来,顿使人有心旷神怡之感。 就在这时,萧尘听到了一阵不和谐的声音。 从西边叉路上转来一车一骑。 车是大车,甚是华丽,由两匹雪白骏马拉着,车辕上坐着一个身穿红裙的少女,正执鞭驱马而行,她脸上一副心烦与焦虑的模样,正朝身边的一个骑士做手势,使眼色,示意他赶快离开。 那个骑士是一个书生,身穿葛布长衫,头扎书生巾,一副文诌诌的模样,只是两只眼睛放着光,不住地往车窗里窥瞧。 他驱马与车并行,口里悠悠念道:“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红裙少女给了他一记白眼,忍不住道:“喂,我说那个书生,你吃饱撑着是吗,还不快走,等下惹恼我家小姐,你可大大的不妙!” 书生冲红裙少女一笑,又摇头晃脑地吟诵:“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参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吟着吟着,他家伙从马鞍旁的袋子中取出一个小鼓,咚咚咚地敲打起来。 萧尘不禁失笑,这个书生可真是绝了,为了泡美女,真得是什么都敢做。 想到这里,他也不由地往车窗望去,到底是何等美女,可以让人如此纠缠不休。 只不过,车窗帘幔紧闭,萧尘只得转移视线,往那个红衣少女瞧去。 这少女约莫十五六岁,头挽双环髻,皮肤白晳,容颜可亲,犹其是腮边的小酒窝,十分可爱动人。 不过,这时少女却是一脸不乐意,嘟起红唇,斥责书生:“你太过分了,孔圣人说过,读书人非礼勿视,非礼勿听,你怎么一路缠着我们?” “孔老夫子也说过,食色性也,”书生死皮赖脸地说,“小生一见小姐,惊为天人,若能得小姐芳心,让我放弃功名也成。只希望姑娘能将小姐的家世相告,小生定会让媒人来提亲,若能成全则个,感激不尽!” 红裙少女见书生越说越离谱,不由得秀眉直皱。 这时,车厢一动,少女扭头瞧去,只见帘幔无风自动,一股寒气从幔下溢出。 少女神色大变,急冲书生喊道:“你个狂妄书生,还不快滚,要知我家小姐最恨登徒子,这一路上可是杀了不少人,你再不走,等下后悔莫及。” 书生哈哈大笑,说道:“姑娘少拿言语吓我,这么娇滴滴的小姐,怎会行凶杀人。” 萧尘看到那股寒气,心中不由一凛,暗道:“好强的玄阴真气,看来这小姐是个练家子。” “哼!”车厢中传来了一道清冷的声音,“小红,这家伙好生可恶,给我将他一对招子挖出来。” 书生听了一头雾水,他不知道“招子”是江湖黑话,指得是人的眼睛。 小红呆了一呆,提醒道:“小姐,他可不是江湖中人?” “这样才更可恶,”小姐的声音愈冷,“这等人若是练了武功,那还成了盗首强贼。” “小姐,我看……”小红迟疑道,“还是算了吧,他只不过是一个读书人!”说着,不住地朝书生使眼色,示意他快走。 书生鬼迷心窍,犹有留恋之心。 “小骚蹄子,你敢使心眼!”车中的小姐声音冷若寒冰,车厢外忽然升起一团冷雾,那两雪白的骏马不安地打起了响鼻。 书生见到这诡异场景,终于发觉有点不妙,一拉缰绳,就待转马逃走。 “他逃了,唯你是问!”那小姐冷森森地说了一句。 “不敢!”小红叹了一口气,走下车辕,一记劈空掌,将书生打下马来。 第10章 冰山美人 书生从地上爬起来,拔腿就跑,那婢女小红赶上前去,只伸腿一扫,书生登时摔了个狗啃泥。 他狼狈地翻过身来,见小红步步紧逼,不由得魂飞魄散,此时方醒悟刚才她并非吓唬他。 原以为遇了上天仙美眉,哪知竟撞上煞星,此时,后悔莫及,心中充满恐惧,两条腿像弹棉花似的不住打颤。 小红摇头叹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我不动手定要受小姐责罚,所以……你认命吧!”说着缓缓逼近。 “我……我是秀才,有功名在身,你们不能害我!”书生挺起胸膛,大声喊出身份,想以此保全性命。 小红露出可气又可恨的笑来,说:“你就是当今皇帝的儿子,得罪了我家小姐也活不了。” 书生见小红不吃这一套,立即露出悲容,求道:“姑奶奶,可怜可怜我吧,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襁褓小儿,可怜可怜我吧!” 这话触动了婢女小红,她迟疑了一下,扭头望向马车。 马车中传来冷冰冰的声音,说:“读书人簧舌最可恶,先割了舌头,再剐去招子,动手!” 小红露出爱莫能助的表情,上前就待动手。 这时,忽听一人大声喊道:“朗朗乾坤,是何人胆敢在此行凶做恶?” 小红吃了一惊,抬眼望去,就见路旁的松荫下转出一个少年。 他身穿冰蓝色丝绸,衣袍上绣着淡淡竹叶纹,长发束于顶,插一支羊脂玉发簪。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那浓密的眉,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 小红一见萧尘,就被他的风采所摄,见他也是一身书卷气,还以为是眼前狂生的伙伴。这人见同伴有危,出来相救,这心地还真不错。 小红深怕他触怒车里的小姐,便好言相劝道:“这狂生言出不逊,咎由自取,公子还是不要管这闲事的好,不然,祸不远矣。” 萧尘微微一笑,说道:“人家一介腐儒,见美心喜,纠缠了你们也罪不致死,何须害人性命。” 小红脸一红,暗道:“原来他都看见了。”正想着如何回复他。 车中的小姐冷冰冰地说道:“你是何人?敢管闲事!” 萧尘微微一笑,道:“在下姓萧名尘,无名小卒一个,小姐天仙一般的人儿,何必同俗人计较,放他去吧。” 小姐声音愈发森冷,道:“我偏偏不放,你又能怎样?” 萧尘见这小姐蛮不讲理,心中起了戏谑之情,这脸上的笑容愈盛,笑道:“那——小可就得罪了。”说着,俯身一把叉住书生,转身就跑。 小红眼中也有了笑意,从后面追来,却故意越跑越慢,有心放走他们。 这时,就听砰的一声,马车帘幔猛地一掀,一个白色身影从中掠出,飞出三丈多远,脚尖才在地上一点,又就怒箭一般射向树林。 她掠过婢女小红的身边,寒声轻骂:“小骚蹄子,尽给我添乱,待我回来再收拾你!” 红衣姑娘被主人识破心思,也不追了,叹了一口气,坐在树根旁发起愁来。 萧尘跑出了半里地,见小红并未追来,将书生放下。 那书生死里逃生,对萧尘感激万分,一个劲的打揖称谢。 萧尘好言相慰,忽觉身后树林中劲风大起,扭头一瞧,就见一个面蒙白纱巾,身穿雪白宫装的女子如飞追来。 她轻伸莲足一点地上的青草,便借力掠来,身形曼妙,翩若惊鸿,当真令人叹为观止。 “恩公救命!”书生见煞星复来,吓得一把抱住萧尘臂膀,瑟瑟发抖。 “草上飞!”萧尘瞧见此女来势,暗暗心惊。 他想不到这白衣女子身怀如此高明的轻身功夫,心知好的实力最少有气海三重天,这绝对是一个劲敌。 当下不敢怠慢,仍复抄起书生,施展全力飞奔而去。 “混蛋!你死定了!”白衣女子声如寒冰,脚下一用力,速度快了三成。 这两人一个在前跑,一个在后追。 萧尘若不是靠着绕圈子,借用树林中的树木为掩护,早就被她追上了。 白衣女子气得浑身乱颤,眼中煞气飙升,清叱一声,全身上下忽然涌出一团薄雾。 那雾不住地翻腾,仿佛神鸟振翅一般,这下白衣女子的速度又快了几分。 她双足一蹬,越上树梢,提气掠过十数株树冠,就见萧尘正在树林间,借着树木与地势,左绕右绕,就像一只狡猾的靡鹿。 少女心中气不打一出来,抬起皓腕一扬,就见三只袖箭呈品字形朝萧尘射去。 萧尘听得风声,心知不妙,忙将臂弯中的书生扔在灌木中,借势在面前树身一点,使了一招鹞子翻身。 就听“嗞嗞嗞”三声,三枚雪白袖箭钉在身前草地上。 “好险!”萧尘暗叫侥幸。 “唰”的一声,眼前出现一位少女。 萧尘仔细瞧去,只见她一身雪白衣裙,长发如瀑,脸上蒙前白纱巾,只露出一双入鬓秀眉,丹凤眼含着浓浓煞气,正恨恨地盯着萧尘。 由于刚才一阵追赶,使得她呼吸变得急促,一对高耸的胸脯正不住地起伏。 虽然看不到她的容貌,但是从她晶莹如玉的肌肤,曼妙之极的身材,秀眉美目上,大致可以断定女子必定极美,此时,晚风吹动她的雪白衣裙,加上雾气相衬,眼前人当真如同九天仙女下凡。只不过,“仙女”这会儿很愤怒,很凶,浑身散发着凛然的煞气。 她冷冷地盯着萧尘,语带森寒道:“你必须死!” 萧尘见她冷酷无情,毫不讲理,不由心中有气,以言相讥道:“想不到娇滴滴一个女儿家,心肠竟然这么狠。” 少女眼中煞气愈浓,挥玉掌打来。 她不动手则已,这一动手,晶莹如玉的手掌上立时带出一股寒气,所过之处,草叶结霜,情形颇为吓人。 萧尘冷笑一所,伸出右手食指,闪电般往少女掌心刺去。 少女见萧尘出手不凡,掌势一移,往萧尘面门打去。 这下她使了一个手法,只见玉掌在空中如蝴蝶一般乱舞,虚虚实实,令人防不胜防。 可萧尘是何许人,一眼就看透其中虚实,改指为爪,从乱花也似的掌影中一下捉住少女皓腕。 少女被他捉住手腕,心中一慌,想抽回手腕,但是萧尘岂能让她如愿,少女大怒,左掌又闪电般击来。 萧尘早有防备,又是一把攫住,少女芳心大乱,不住自主地挣扎。 萧尘手握一双酥手,触手柔软,心中不由一荡。 第11章 冰凰神印 少女见萧尘一脸轻薄之色,心中大恨,运使玄阴真气,狠狠轰来,一双红酥手登时变得又冰又硬,浑然不似人手,宛如半尺春冰。 萧尘若不是身具冥鲲圣血,单这手上的寒气便吃不消。 少女见萧尘浑然无事,心中骇异,用力挣了几下,仍旧无法挣脱,于是,凤眼圆睁,咬牙切齿地道:“放手!” “要我放手也可以,只要你答应不再为难这人。”萧尘笑吟吟地说。 “做梦!”少女一口回绝。 萧尘唇边浮起一抹讥笑,说道:“那就别怪我咯!” 少女银牙暗咬,提起大长腿,猛地朝萧尘下腹踢去。 萧尘岂是易与之辈,早有防备,抬膝一挡,不但挡住了少女的腿,还乘势一绕,将她修长的腿缠住,以免得她再乱踢人。 少女重心不稳,惊叫一声,整个人仰天摔倒。 萧尘被她带着,一下子重重地压在她的娇躯之上,不过身下有人挡着,一点儿也不痛,恰好,那胸膛还正压着少女高耸的胸脯,只觉其胸脯柔软又富于弹性,一时之间,一股快感涌上心头。 这种感受真是萧尘有生以来,从来未曾体验过的。 少女气得快晕了过去,使劲地扭动身体,欲从萧尘身体下挣脱出来。 她不扭动则已,这一扭动更使得两人肌肤厮摩,萧尘只觉肌肤下传来一股奇异的感觉,鼻窍尽是少女身上的体香,这心就像落在狂涛骇浪中一般,一荡再荡,登时就蠢蠢欲动起来。 这时,那个倒霉的书生已从灌木丛中爬了起来,他也不懂得跑,却对与美女纠缠在一起的萧尘羡慕不已。 少女被萧尘身上的男子气息激得心如鹿撞,又感觉到身下的威胁,愈发恐慌,吓得尖声叫起来。 她的婢女小红循声赶来,就见小姐被刚才追杀的人压在身下,两人手*缠,姿式暧昧至极。 她不由愣住了,不知发生了什么情况。 “你放不放手?” “你答不答应!” “你快放手!”少女喘了两口气,恼怒至极地道。 萧尘哪怕她的威胁,不紧不慢地说:“你答应了,我就放手。” 婢女听了一头雾水,这算什么?*吗?这可能吗?小姐的来历没人比她更清楚,这叫萧尘的少年怎么不怕她身上的玄阴之气,还这么亲密地抱在一起。 这简直是见鬼了! 她瞧见那书生犹在呆望,暗啐一声,走到他身旁,拍了他一下,示意他快离开。 书生方醒悟过来,冲小红深深一揖,转身匆匆离去。 萧尘见书生走得远了,方放开少女,从她身上爬了起来。 少女急怒攻心,满脸杀机,从袖中取出一柄寒芒闪烁的柳叶刀,狠狠往萧尘杀去。 她被人视为天之娇女,何曾吃过这种亏,被人克制得毫无还手之力也就罢了,偏偏还被眼前这少年大占便宜,她简直要疯掉了。 柳叶刀闪着寒芒,杀气狂卷。 萧尘大喝一声,展开追风步法,身形如同鬼影,右手枯木指诀频出,见招拆招,少女的刀法虽然凌厉,可也伤他不得。 少女眼中煞气愈来愈盛,全身涌出团团寒气,笼罩周身一丈之地。雾气中现出一双翅膀虚影,随着它的扇动,雾气翻涌如骇浪,声势很是吓人。 小红不忍见萧尘丧命,躲在少女身后不断示意他别恋战,可萧尘是心高气傲之人,怎可能临阵脱逃。 这时,寒风四起,少女衣袂飘扬,长发飞舞,凤眼喷出两道寒光,冷冷地盯着萧尘,仿如神灵俯视蝼蚁,一股阴冷、无情、恐怖的气势压得萧尘几乎喘不过气来。 小红脸露怜惜之色,暗暗地摇了摇头。 “冰凰神印!”萧尘见多识广,一见这气势,心中顿时一惊。 这竟然是冰凰神印,难怪这少女身上的玄冰之气如此恐怖。 冰凰是上古神兽,身具玄冰之气,可以操控天地伟力,有冰封千里,万里飘雪的神通。 它竟然藏在这少女血脉中,显然这少女来历不简单,不及萧尘多想,少女已挟着冰凰神印的狂暴杀气无情杀来。 萧尘大喝一声,一身冥鲲血气顿时激发出来,白晳的皮肤很快变成紫色,一尊血红的冥鲲虚影从他背后显现出来。 冰凰神印的杀气被血气一冲,顿时消敛不少,那寒气中的冰晶神凰,眼中露出忌惮之色,不敢向前,只是振翅绕飞少女周身。 小红想不到是这种结局,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一切。 小姐已是够可怕的存在,没想到眼这个气质优雅的公子哥,更是恐怖,他血气中的怪兽竟然能将冰凰镇住。 冰凰神印极耗元气,此时,它被冥鲲镇慑,少女愈觉不支,嘤咛一声,晕倒在地。 萧尘见冥鲲血气果然可以克制冰凰,暗暗松了一口气,此时,少女已无威胁,于是将血气收入体内。 小红急忙冲上去,扶起小姐,撩起面巾,将一颗药丸喂入她口中,做完这一切,她才长长舒了一口气,起身对萧尘一福,说道:“想不到公子身怀异术,看来我是白担心了一场。” 萧尘微微一笑,以礼相待。 小红问道:“公子从何而来?去往何处?” 萧尘笑道:“我要赶往凤凰城参加百家争鸣大会。” “啊!”小红吃惊地说,“若是这样可是大大的不妙!” “为何?”萧尘不解。 小红指着地上的少女说:“我家小姐也是去赴会的,你俩若再遇上,岂不是又要生出事端来。” 萧尘耸耸肩,笑道:“你家小姐不是我的对手,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小红摇头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家小姐的追求者可是数不胜数,只要她招呼一声,必将给公子带来无穷祸患。” 萧尘哈哈一笑,道:“多谢姑娘提醒,我萧尘岂是怕事之人。” “公子留步!”小红喊道。 “你还有何事?” 小红有点难为情地说:“我家小姐姓姜名雪,乃北方姜氏大族千金小姐,我是她身旁的婢女名叫红娘,我自小跟随小姐,深知她的脾气,她将名誉看得极重,还请公子不要将今日之事说出去,不然……” “我岂是多嘴多舌之人。”萧尘笑道。 “那奴家就谢过公子了。”红娘朝萧尘深深一福,转身抱起少女出了树林。 他召来紫骝驹,翻身上马,信马由缰而行,一边走一边想着刚才的情形。 初次出远门,便莫名其妙的同人家打了一架,想想也觉好笑。 这一对主仆给人一种怪怪的感觉,主子心狠手辣,冷如寒冰,动不动就要取人性命,而婢女红娘却有菩萨心肠,处处为人着想。 走着走着,天色已然大暗,萧尘才发觉错过了打尖之所,寻思得找个落脚处才好,四下一瞧,不远处正好有个村庄,灯光点点,犬声依稀,于是,他调转马头,朝村子驰去。 第12章 山鬼凶猛(求收藏求鲜花) 萧尘策马进入村口,沿着村中黄泥道走了一程,忽听见一阵风铃声,抬头一瞧,就见杨柳树后有一座农庄,庄门檐上的风铃随风而动,不住地发了丁丁清音。 庄上门户半开,院内有火光闪烁,将一些人影投射到门前石阶上。 这家庄院颇有气势,在一排茅屋草舍之间,如同鹤立鸡群。 “可算找到了落脚地了。”萧尘一阵暗喜,牵着马走到庄前,刚想喊话,就见门内忽啦啦冲出一伙庄稼汉。 这些人身着短衣,面抹锅灰,手拿叉刀剑,怒目突睛,神态狰狞,嘴里发出一阵鬼哭狼嚎声,将萧尘团团围住。 为首一个大汉虎背雄腰,面如锅底,须如猬毛,声若洪钟,威风凛凛,手握九环金刀,横在面前,当真如天神下凡一般。 萧尘措不及防,倒被吓了一跳。 大汉将刀一挺,就待动手。 这时,他身后一身材颀长的汉子先一步拉住他,喊道:“等等!” “唉,错了,错了!”这时一个老汉急匆匆地跑了出来,一边跑一边大声疾呼。 威猛汉子收回九环金刀,搔了搔脑袋,回头问老汉:“老丈,不是他么?” 老汉大摇其头。 “兄台,对不住了。”这汉子朝萧尘喝了一个肥诺,大手一挥,一众汉子偃旗歇鼓,如潮水般退回庄院内。 萧尘一头雾水地看着。 这老汉有点不安地走到萧尘身前,打了一个揖,说道:“公子莫怪,只是一个误会。” 萧尘心性豁达,哪会计较,只是微微一笑。 老丈打量了萧尘一眼,说:“看公子像是进京赶考的儒生,为何入我这山野鄙地?” 萧尘笑道:“一时贪赶路程,错过了宿头。” 老丈听了一笑,说:“这个容易,公子若不嫌弃鄙庄简陋,可以住下。” 萧尘大喜,连声称谢。 老丈将萧尘领进庄院。 这庄内的院子占地颇广,水井旁放着一个大木盆,还有一些水桶,桶内俱装着屎溺之物,臭气熏天,萧尘不由皱起了眉头。 老丈抱歉地笑了笑,说:“公子,请这边走。” 他带着萧尘绕过水井,沿着墙角往正厅内去,俩从穿过花园小径,就见两株大枣树下聚拢着这伙汉子,有人执刀拿剑,有人执锣捧鼓,见到萧尘进来都拿眼细细打量他。 那个威猛汉子一对眼睛亮如白霜,隐隐有神光两点,他见萧尘看向他,便朝他咧嘴一笑。 萧尘见状,也报以微笑。 仆人上来将萧尘的马牵入马房,老汉才领着他往后院去,不多时,又有庄客捧来牛肉米饭酒,摆在厢房内的方桌上。 老丈抬手请萧尘坐,笑道:“乡野之地,粗茶淡饭,请公子胡乱吃些。” 萧尘作揖答谢。 两人寒喧了一会。 老汉忽露凝重之色,对萧尘说:“公子吃完饭就歇下吧,记住要锁好门窗,庄上有什么动静,一概不要理会。” 萧尘见他眉锁重忧,好奇地问道:“老丈,庄上可是要发生什么事?” “唉!”老汉叹了一口气道,“一言难尽啊!” 萧尘望着看着老汉道:“老丈可以说说吗?” “也罢!”老丈扶着桌子坐下,“你知道,也可做些防备。” 萧尘静静地看着老汉。 老汉深吸一口气,视线越过窗台,望向漆黑的夜空,似乎在整理思绪,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将事情始末说了出来。 此村名叫杏村,这里的村民纯朴善良,与人为善,大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生活也过得算是太平。 只是,前不久村里出了一庄凶事。 村东有一农家的媳妇儿去河边洗衣,多时未归,家人放心不下,前去河边寻找,却不见人踪,只在河滩上找到她的一双红色绣花鞋。 家人们心急如焚,央请四邻好友,四处寻找,找了整整半日,终于在一处小树林找到了女人的尸体。 女尸赤身裸体,全身俱是伤痕,身下一滩污血,脸上布满恐惧。 初时,大家都认为小媳妇被歹人奸淫杀害,可是,族人中有老人有不同意见,摇头说不像是人害的。 众人经他指点,果然看到小媳妇耳内,喉穴内,全身凡是有孔洞之处,俱被塞了许多黑泥。 老人说这十分像是被一种名叫山鬼的恶灵所害。 村人们听了都大为恐惧,山鬼恶名昭著,只要被它盯上了,不闹个天翻地覆,人畜死绝,绝不罢休。 这样一来,那小媳妇的家人都不敢报官,而是匆匆将女尸用草席裹了,草草葬了,连丧葬之事都不敢大操大办了,深怕那山鬼复来行凶。 发生这事后,村中人人自危,到了傍晚,再无一人敢出外行走。可是,即便如此防备,第三天还是发生了血案。 村南老李头的黄花大闺女萍儿无缘无故失踪,至今连尸首都找不到。青天白日,众目睽睽之下,平空消息,这可真是匪夷所思,非鬼神之力,绝无法做到。 因而,山鬼来去如风,可以遁形之说,更是传得全村遍知。人人自危,有人建议报官,可村中一些老人却不同意,认为会影响本村的名誉。 正当人心惶惶之际,村北一个跳大神的闲汉忽然发作,此次跳大神的声势,绝不同于以往的小打小闹,这闲汉就如有神人附体一般,在院子里上窜下跳,形如猿猴,来去如风,那五丈高的树就看他蹭蹭地往上窜,嘴里还说着许多怪话。 他的家人叫来村中壮汉,十几个壮汉一齐动手,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将他拿下。 这闲汉被拿下后,便以一副老气横秋地口气对村人说他是山鬼本尊,若要免灾,每晚必须献上年轻女子供他淫狎,如若不然,必定闹得他全户死绝。 村人个个吓得面如土色。 闲汉被鬼上身后,因此大病了一场,差点一命呜呼。 眼看山鬼给的期限要到了,全村上下一片惊惶,有的人甚至已准备举家迁往它处。 就在这时候,一个行脚道士蹁然而至,有村人如拾救命稻草,请道人驱鬼降妖。 道士也干脆,说只要每户献上纹银十两,包管将山鬼铲除。 这一下,村人们都呆住了,要知十两纹银可不是小数目,这足够让穷人家过了半年了的。 有人腹诽不已,全村足有二百来户人家,这一道士每户十两,一下子卷走二千余两,比强盗还狠。 村中毕竟还是有钱人愿意花钱消灾,他们花了十两银子买了道士的桃符,挂在门户上,从此果然平安无事。 这个道士见村人不配合,有点生气,说现在十两不买,以后就百两不卖。 一些观望的人听了,纷纷买了桃符,而一些穷人却实在买不起,只能暗暗垂泪。 在可村老丈家算是富户,十两银子自然出得起,只是老汉年轻时当过兵,性格刚毅,对这类鬼神之道从来不屑一顾,因此根本没有将道士的话听进去。 家中的子辈媳妇们劝了他几次,反而被他痛斥了一顿。他见山鬼凶猛,道士趁火打劫,心中有气,决心要铲除山鬼,为民除害。 恰巧,前日有两个好汉借宿庄上,听闻这事,一个壮汉登时怒目圆睁,拍着胸脯说要助老汉铲除山鬼。 老汉将庄丁俱交给他们调遣,这伙人就设锣置鼓,整了好些污秽之物,埋伏在庄上暗处,专等山鬼到来,誓要抓住它,为民除害。 刚才,这些人在门口听到动静,才将萧尘当做山鬼。 萧尘静静听完这一切,才恍然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呵呵!” 第13章 指出鬼神惊 “公子难道不怕?”老汉见萧尘并无一丝惧色,有点好奇地问。 萧尘笑道:“读书人自有浩然正气,岂会怕这些魑魅魍魉?” 老汉听了失笑,说:“公子气势颇壮,但妖魔鬼怪阴狠毒辣,防不胜防,你这般娇气的公子哥,还是莫轻易涉险的好,老汉还有事,先告退了。” 萧尘送老汉出了屋,吃过晚饭,推开窗户,侧耳倾听了一回,没无甚动静,于是,便和衣躺在床上歇息。 过了半夜,一阵凉风刮来,萧尘从床上坐起,伸手抄了一把,放在鼻端一闻,讶然道:“这风有妖气,看来真有大事要发生?” 他前世为星辰大帝,善于辨妖断魔,这风中带着一股腥气,顿时让他起了警觉之心。 从腥气来断,这妖物的道行还不浅,萧尘怕庄上人吃亏,因此决定出去暗助一臂之力。 他出了屋门,展开追风步法,神不知鬼不觉地飞上屋顶,趴在瓦面上,眼前便是宽大的庄院,两株老枣树下、墙角下,影影绰绰,伏着十数个庄丁。 萧尘也不惊动他们,只潜在屋顶静静等待。 庄上的汉子们守了大半夜,精力不支,有的打起盹来。 那身材颀长的年轻汉子见状,眉头顿时皱了起来,他走到井边,拎起一个水桶,走到这些庄丁面前,将桶一放,沉声道:“都精神点,想睡觉的人拿水润润面,危险就在眼前,怎可打盹,都不要命了吗?” 众人听了都是一凛,都用水润面,重整起精神来。 颀长汉子这才走回树下,在壮大汉子身旁蹲下。 那威猛汉子扭头问道:“司马玄,你说这妖物今晚来不来?” 颀长汉子眼中精光一闪,说:“今晚这风的味道有股腥味,我猜这东西必定已在来的路上了。” 威猛汉子咧嘴一笑,说道:“人家都说你长了个狗鼻子,我今日方信。” “去你的!”司马玄翻了一记白眼,斥道,“少拿我开涮,若不是你岳天多管闲事,今天我们已经到金陵住进武府了。” 岳天嘿嘿一笑,说:“惩恶扬善是侠客之本,遇上了,岂有不管之理?” “就你多事!”司马玄冷冷道,“天下不平之事比比皆是,你一个人管得过来吗?” 这两人的谈话俱落入萧尘耳中,萧尘断定猜这两人必定也是参加百家争鸣大会的人。 那姓谭名化的汉子显然是个谨慎过度,近乎自私自利,但那叫岳天的却是个古道热肠的汉子,这种嫉恶如仇的脾气倒颇对萧尘的胃口,萧尘不禁多看了他几眼。 从这人的体形、声音来看,似乎年纪也不甚大,只是这身材当真是强壮得很,像这种人正是性格耿直,刚毅之辈。 这时,一阵阴风卷来,树叶沙沙作响。 萧尘眼神一凝,往西北角望去,那里正是妖风最盛之处。 这会儿,庭院中的司马玄低声警告道:“大家小心,来了,记住我的号令,击鼓为进,鸣金为退,所有人都跟在我们身后,不要乱闯,不要慌。” 萧尘见他指挥有度,有条不乱,而且能够身先士卒,不禁对他的印象有点改观,暗道:“这才像条汉子。” “他奶奶的,”岳天有点兴奋地说,“等下让我先砍它三刀,看他还凶不凶。” 话音一落,就见门阶前传来了一声轰响,地面都为之一震。 萧尘站得高,望得远,先看见一头足有一丈高的人形怪物从田野中窜上来,应该就是村中人说的山鬼了。 这东西浑身披着黑毛,头上长着一对牛角,两个眼睛像灯笼一般,闪着妖异的红光,身上还披着青铜古甲,背后插着两只短戟,那模样真如恶神下凡一般。 这时,鼓声响起,庄丁在谭晏两人的带领下,如潮水一般的冲出院子。 院子里老丈与家人们知道打起来了,有胆子大的躲在门后边观看,待看到是一头如此凶猛的怪物,都吓得瑟瑟发抖。 岳天果然勇猛,最先冲天怪物身前,大喊道:“你奶奶的,吃老子一刀。” 当啷啷—— 手中九环金刀一震,带起一道弧形金光,狠狠地斩在怪物的胯上。 这一刀势大力猛,足有一千余斤,斩得怪物腿上的铜甲片纷飞,顿时皮开肉绽,流出墨绿色的污血来。 那山鬼仰天一个怒啸,震得窗户纸瑟瑟发抖,附近的村民都吓得躲在床底下。 岳天在山鬼胯上一蹬,笑骂一声:“*东西,太他妈的括噪!”说完,人已借力腾起,身在半空,搂头就是一刀,直斩山鬼的脖颈。 哪知这刀刚砍到一半,一只浑铁戟便抵住刀锋,另一支浑铁戟闪电般刺向岳天小腹。 岳天临危不乱,右足在半空快速一踢,正中铁戟横杆,人已借势翻回。 萧尘暗中赞叹,这岳天确是个人才,看他五大三粗的,但是身体已练到这般灵活,显然最少已是气海三重境界。 山鬼出手无功,气得哇哇大叫,将两只铁戟转向风车也惟的打来。 那戟锋势不可挡,打得岳天节节败退,苦不堪言。 “妖物,休要猖狂,你谭爷爷来了。”司马玄如风一般卷来,手一扬,两只铁刺,直射山鬼之眼。 山鬼不防,竟然被打烂了眼睛。 啊—— 一阵惊天动地的怪叫声,震得风狂地颤,怪物浑身涌出股股乌烟,气势更显狞恶。 司马玄大惊叫道:“鸣金!” 金锣响起,大家纷纷退回庄院。 那怪物吃了大亏,如何肯罢休,疾步赶来,势若奔马,当它奔至门前石阶前,哗啦一声,泼天的乌水劈头盖脸袭来。 那山鬼闪避不及,被淋个正着,脸上身上沾满屎溺及女子月事的污物,鼻子眼角爬满无数蛆虫,一时之间,臭气熏天。 “放箭!” 司马玄一声大喝,庄内弩箭纷起,射在山鬼身上。 山鬼中了屎溺之物,气焰明显收敛不少,此时身体又中了十数箭,绿色血水涌出,与屎溺其流,空气中的腥气愈加猛烈。 山鬼连番受到重创,气焰又消了不少。 司马玄与岳天俩人趴在墙垛上看得分明,俱喜笑颜开。 萧尘见这山鬼身上泛出的阵阵乌气,乌气中更有道道红芒闪现,暗暗感到担忧。 此时,他虽然是肉眼凡胎,看不清这山鬼的本相,但借鉴以往经验来看,这山鬼绝不简单,极有可能是一头傀儡兽。 何谓傀儡兽? 这是邪门外道之术,即施术者鉰养一种凶猛异兽,日日以符水掺食物喂之,久而久之,这兽就多了一种符篆的法力,而且凶焰更胜从前,似符偶又非符偶,似怪兽又非怪兽,兼具两者之长,很难消灭。 这时,司马玄撮嘴吹了一声长长的口哨。 就见,庄内奔出数个庄丁,将手中的麻网往门外一抛。 正巧将傀儡兽罩住,紧接着许多长枪,俱往网眼中搠去,只捅得血流如注,那怪物初时还挣扎不休,可不一会儿渐渐不动弹了。 谭晏两人大喜过望,制止住庄客。 大家俱围到网兜旁细看这传说中的山鬼。 萧尘看到傀儡兽的眼皮动了动,凶光一闪就逝,暗道不妙,疾声提醒:“小心,快退!” 已经迟了,就见傀儡兽的头颅砰的一声炸开。 一股红雾喷涌而出,周围的人一触此雾,纷纷栽倒于地。 司马玄与岳天俩人大惊失色,强忍着头晕目眩,往后疾退。 红雾之中窜出一只似狗非狗,似猪非猪的怪物,满身红纹,两眼碧光乱闪,它恨透了谭晏俩人,张开白森森的牙齿,怒吼连连,朝两人扑去。 司马玄抬腿就踢,却被那怪物一口咬住小腿,一下子就扯下一块肉来,血流如注。 岳天见他有难,挥刀疾砍,正中狗头,哪知这头硬如石,那怪物只被击出一丈多远,一个翻身爬起来,狂叫复扑上来。 这时,萧尘像风一般的卷到阶前,一指递出,满天俱是银鳞白光,如繁星点点,那鬼物如何识得满天星指法的奥妙,两眼瞬间被刺瞎。 萧尘身具鲲之圣血,又有隐有一股上位者的气势,如同仙圣下凡,这鬼物识得厉害,不敢造次,呜咽一声,卷起尾巴,跃入田野中。 只见,那禾苗像被箭射倒一般,纷纷倒地,不一会儿,它便逃得无影无踪。 第14章 真相大白 萧尘命人将伤者抬入后院,又让人烧热水为伤者清洗伤口,经过一番救治,这些人的伤势总算是没有再恶化。 老汉方知萧尘竟是真人不露相,连声称谢。司马玄与岳天也甚是感激萧尘,俩人挟伤叩谢救命大恩。 萧尘扶起俩人,说道:“你们余毒未尽,尽量少走动才是。” 俩人谢了又谢,方回到厅中歇息。 厅堂中聚满赵老汉的家人,大家都在低声说事。 司马玄担心地说:“没有彻底杀死这只怪物,若它挟怒前来报复,估计整庄无人可以幸免!” 老汉听了愁容满面。 老汉的儿子儿媳们的脸色就不大好看了,一个尖嘴的儿媳满脸恼色,嘴里喋喋地骂:“老不死的,十两银子舍不得花,非要逞强杀妖,好了吧,闯了大祸了吧,这样的日子也过不下去了,不如全家死了干净。” 老汉一脸尴尬,只装没听见。 女人愈发没完没了,指桑骂槐,怨个不休。 女人丈夫听了更是烦躁,冲女人吼道:“你他妈的少说两句,没人拿你当哑巴。” 女人却是个泼辣角色,将手中盆子一摔,扯开噪门骂道:“死人,你只管冲老娘凶什么?有种你去捉鬼啊!” 男人只得闭嘴。 女人愈发嚣张,直骂得老汉满脸通红,抬不起头来。 其余的儿子、儿媳,被她一撩拨,也不住的埋怨起来。 岳天瞪圆环眼,朝厅中的一群不孝子女们,喊道:“你奶奶的,老子被鬼咬了,一个屁都没放,你们这一群杂碎不出力,还一直叽叽歪歪,是皮痒了是吗?若再敢啰嗦一句,老子打出你们的屎来!” 恶人自有恶人磨,此话一点不假。 岳天这一通发火,这一群人立时噤若寒蝉,那骂得最凶的女人,低下头,灰溜溜地跑了。 其它人见了,也一个接一个的溜了。 “总算他妈的清静了!”岳天哈哈大笑。 老丈一脸尴尬,赔笑道:“教子无方,让大家见笑了。” 这一班人在闹腾的时候萧尘也一直没闲着。 他先是跃上院子里的枣树,踏于树冠之上,四下眺望,良久,方若有所思,暗暗点了点头,从树下跃了下来。 他的举动自然吸引了大家的目光。 这时,一人迎面走来,问:“公子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萧尘抬眼见来人,正是那个叫司马玄的年轻汉子,此人眉分八彩,双耳垂纶,相貌堂堂,气质不凡。 萧尘暗道:“这人倒是伶俐。”见大家都望着他,便说:“我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 “什么现象?”大家异口同声地问。 萧尘不答大家,而是扭头问老汉:“西子最南面一座大庄院是谁的住处?” 老汉一愣,回道:“那是俞扒皮的庄子!” “俞扒皮?” 老汉见萧尘露出疑问,便解释道:“他是村里的富人,家里牛羊成群,良田百亩,却仍是贪婪吝啬,一味盘剥雇农的血汗钱,所以村中人都替他起了一个外号‘俞扒皮’。” 萧尘听了心中一动,喃喃地说:“这么说来俞家人并不缺钱?” “公子想说什么?”岳天是个急性子,实在忍不住,催问道。 司马玄怕他触怒萧尘,便伸手扯了一下他的衣衫,示意他注意分寸。 岳天却扭头问他,“你扯我做什么?” 司马玄见萧尘目光灼灼望来,不由哑然失笑,说:“没什么?你衣衫乱了,帮你整整!” 萧尘宛尔一笑,说道:“好吧,我也不瞒你们,事情是这样子的。”说着,将刚才点瞎山鬼仔,并在它身下布下一种印记,通过这种印记可以追踪到它的行踪。 这山鬼仔逃走后,并没有出村,反而是隐入俞家,这才让萧尘对俞家产生了怀疑。 众人听了都呆住了。 司马玄大胆推断:“公子是怀疑俞家人在暗中搞鬼?” 萧尘看了司马玄一眼,眼中有赞赏之色。 这时,老汉忽然一拍大腿,说道:“经公子这么一说,我倒想起一件事!” 众人精神一振,忙说:“你快说。” 老汉道:“这俞家去年与村人发生过很大矛盾,俞家人看中了村南一片山林,要用钱买下那地,听说要在那修建祖坟,可是因为他出的钱极低,村人自然不愿意,为此俞家人还同村人发生过一场冲突,俞家长子还因此受了伤,在床上躺了半个月。” 萧尘伸出食指,轻轻挠着鼻子,思索了一会,沉声说道:“这个俞家有很大的嫌疑!” “那我们杀上俞家去,不就真相大白了吗?”岳天兴冲冲地道。 司马玄眼中光芒一闪,说道:“俞家若真为私利,草菅人命,那就是真的该死了。” 萧尘抬头看了一眼夜色,说道:“夜里不便行事,等明天一早,老丈去召集村人,大家一起前去俞家探个究竟,便可真相大白。不过……”说到这里,萧尘露出凝重之色,“此事,千万不要走漏了风声,不然,走了那头山鬼仔,诸位的身上的毒就解不了。” “公子说得一点都不错!”岳天粗声粗气地说,“哪个敢走漏了风声,我第一个不放过他!” 司马玄忽然走到萧尘跟前,深深一揖,道:“公子救命大恩,在下某没齿难望。” 岳天见状,也过来作谢。 萧尘笑道:“你们不用客气,我与你们一见如故,也算是有缘,不如以后兄弟相称如何?” 岳天大喜,笑道:“最好不过,萧公子义薄云天,我们理应称你为大哥才是。” 司马玄也连连称是。 萧尘笑道:“多蒙两位抬爱,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老丈见了也喜,让庄人取来酒,三人磕了头,烧过香,饮了鸡血酒,拜了把子。 萧尘为老大,司马玄为老二,岳天则是老三。 三人结义已定,俱手握手,哈哈大笑。 次日,老丈纠集村人,在萧尘的带领下,齐赴俞家庄。 俞家人做贼心虚,一见村民前来,如临大敌,紧锁门户不出。 萧尘站在俞家大门前,抬头望见门楣上的桃木板,不由冷笑一声。 司马玄讶然问道:“大哥,怎么了?” 萧尘指着桃木符上的符迹,说道:“这符不伦不类,绝非道门真符,单从这一点来看,那行脚道士必是西贝货。” 一些买了桃符的人则将信将疑,毕竟,他们买了桃符之后,宅里便是太平了。 “怎么办?大哥!”岳天大声问道。 萧尘抬头看了一眼庄子上空,只见一道妖气冲天而起,愈加确信了山鬼仔躲在宅中,于是,大喝一声,“破门!” 岳天就等这句话,发一声喊,冲上去,一脚踢开大门。 全副武装的俞家人冲出来,与村人对峙。 俞扒皮怒视带头的老丈,喝道:“赵老狗,你为何带人来我家寻事?” 赵老丈怒骂道:“缺了德的家伙,为了一座山林,竟然纵鬼物行凶?这么缺德的事你都做,你就不怕生孩子没*吗?” 俞扒皮勃然变色,骂道:“放你娘的屁,污到我的头上来了,你以为我俞浩好欺负的吗?” 这时,萧尘忽然取出一张黄符,迎风一点,不多时,俞宅中便是一场大乱。 一个半大孩子冲出宅门,说:“爷爷,那东西吃人了?” 俞扒皮脸色一变,急抽身往门内赶去,刚冲到阶前,就见一个道士打扮的人跌跌撞撞地出来,与俞扒皮撞了一个满怀。 俞扒皮气急败坏爬了起来,一把纠住那道士,吼道:“你是干什么吃的?还不去制住它。” 道士哭丧着脸,说:“老爷,这东西疯了,控不住了。” 有眼尖的村民指着那道士说:“这不是那坑钱的道士吗?” 话刚一落,一头浑身通红的恶犬从屋内冲出来,嘴里还衔着一个女人的头颅。 “夫人!”俞扒皮一见这女人的面容,惊得一屁股跌坐于地。 “罪证就在眼前,还有何说的?”司马玄冲俞扒皮喊道。 俞扒皮无话可话,这时,那恶物忽然冲上前来,一口咬断了俞扒皮的喉咙。 它被畜养时,没少受俞扒皮的罪,对这人实已恨之入骨,此时灵智已失,凶性大发,对他自然绝不留情。 这一下,树倒猢狲散,俞家的庄丁,纷纷扔下武器,抱头鼠窜而去。 “这真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村民中有人在声喊道。 萧尘冲岳天与司马玄一使眼色,说:“动手!” 三人冲上前去,以品字形将恶物围在中间。 这山鬼仔瞎了眼,但灵觉仍在,被围当中,冲三人一阵狂吼。 岳天冲上前,举刀就劈。 这山鬼仔仍要发威,就见萧尘将手一捏,再屈指一弹,那掌心中的黄符灰化为一道乌箭射在山鬼仔身上。 这东西一沾符灰,登时缩成一团,再也无法动弹。 岳天趁势一刀,砍了它的脑袋,就见一道白气从它断颈中涌出,不一会儿,山鬼仔就死透了。 萧尘走到鬼尸前,用刀将它剥开,取出它的心脏,以黄符封之。 众村民见山鬼已去,都暗暗松了一口气。 这时,俞家已人去楼空,众村民径入其家中,在后院柴房中搜出前时失踪的少女,又从地洞中搜出许多邪物,有愤怒村民一把火将俞家付之一炬。 萧尘兄弟三人帮助驱邪,令村民们十分感激,大家纷纷献上财物,但都被萧尘退回,这更令村民们佩服,有的人甚至在家中供起长生牌位。 这日,下午,萧尘三人与杏村民分别,踏上了去凤凰城的路。 三人策马骑奔,穿过数座山林,日已渐西斜,司马玄建议休息片刻。 萧尘同意,三人下马,走入一座小松林。 刚一进林,萧尘忽然浑身一颤,脸色大变,一头栽倒于地。 第15章 圣器觉醒 “老大——”司马玄与岳天俱大惊失色,赶紧上前扶起萧尘。 此时,萧尘面如金纸,处于昏迷状态,身上散发出蒙蒙的灰气,一副朽败之状。 “二哥,这……”岳天张怕失措地问,“这是怎么回事?” 司马玄面色凝重,一脸忧愁地说:“这模样像是中了山鬼毒!” 岳天不解地说:“怎会这样?老大都为我们解了毒,又怎会中了毒!” “这个……”司马玄也有点不确定了,“我也不清楚!” “怎么办?”岳天焦急道。 司马玄道:“先扶到树林里,再做打算。” 俩人将萧尘抬到林子里。 这时,天空忽昏暗下来,低低的天幕,压着一重重恐怖的黑云,它来势凶猛,像是一群疯狂的巨龙要把大地吞噬。 呼呼。 一阵狂风从半空中卷来,吹得万树伏地。 “无缘无故就变了天,还刮起了这鸟风!”岳天一脸郁闷,将萧尘抱在胸前,紧紧护住。 司马玄诧异地看了一眼天空,警觉地说:“这风好邪门啊!” 这时,岳天怀中的萧尘一动,苏醒过来。 岳天大喜,忙道:“大哥,你醒了,怎么样?” 司马玄也望向萧尘,只是看了一眼,司马玄的脸色又充满了震惊。 此时的萧尘一脸异相。 只见,印堂之中多了一个紫色印记,似火焰,又似奇花,两眼开合之间,隐隐有紫光闪现,如同神灵下凡一般。 萧尘一脸疲惫地对他们说:“我隐伤发作,要运功疗伤,你们闭上眼睛,坐定我左右,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事,切不要慌张,也不要张口说话,事关我们三人生死存亡,切记!切记!” 俩人见萧尘说得郑重无比,连忙点头。 为何萧尘会有此一说,原来,自从出了杏村之后,他就隐隐感觉到一丝异样。 他的识海之中传来一丝奇异的震荡,一种只有他听得到的洪钟大吕声音,响彻于识海之中,只是,他修为不足以查探到源头。 刚才一入松林,识海中忽然掀起一阵惊天波澜。 如同那次同魔云斗法之时的场景,无数玄光气息齐动,识海中的景象一片模糊,一如狂暴的混沌星海,几乎将他的神识都震散了,这才会陷入昏迷。 就在危难之际,又是那一张神秘紫符横空出世,盘旋在他的泥丸宫上,洒下神光万道。 这紫符是萧尘得至混沌星海,其神力比混元鼎还神异,已救过他数次,借它的神秘力量,萧尘得以清醒,并顺利地探查到识海中的异动,均来自一尊青铜古鼎。 此鼎此时不断震颤,似乎要离体而去,与此同时,一道若有若无的气机,直冲斗牛。 苍天感应到这股气机,感受到它的威胁,立降下一缕杀机。 “福德!”看到青铜鼎上隐发的一道道瑞气、霞光,萧尘瞬间明悟,心中即高兴,又担心。 高兴的是混元鼎不但随已重生,而且还产生了一丝质的变化——那就是福德加身。 萧尘前世身为大帝,曾同西方释门佛陀论过道,深知德报的好处。 何谓福德?着相修福叫福德,它又包括阳德与阴德。好事让别人知道了,叫阳德,不被人知道叫阴德。 此次,兄弟三人在杏村除了妖邪,受到村民们的称扬,就是积了阳德。德积越厚,则福报就越大。 不过,福德是很有限的,不能超出生死轮回,因为执着之相没有破。 《金刚经》中如来教义:无我相,我众生相,我寿者相,无若能离相修福叫功德,功德的福报无限,因为功德与道相应,与自性相合,何期自性本自具足,何期自性能生万法。 这就需要一种心性的修持,做了好事,不执着做好事的相,不执着这个好事,这就有功德。 功德可以超越三界生死轮回,因为功德里面有智慧,没有我执,没有我执就超越六道轮回。 一念及此,萧尘一颗心就不住地狂跳。 这是何等幸运之事。 只要,他能修成功德,便可以涉及信仰之力,借助万灵的膜拜,足以修成无上神通,可以达到西方佛祖及圣人那种境界。 但是,他也知道三界之中的无上存在,早已瓜分了信仰之力,想从他们手中分得一杯羹,岂有不受他们无情反击之理。 刚才,这天地异象就是上天欲图抹杀他的迹象。 萧尘前世为星辰大帝,受天道制衡,不敢有一丝觊觎功德信仰,一味循规蹈矩,追随掌天者,做一个好下属,后来无意间发觉天界的一个丑恶现象,便遭到无情屠杀,道果被削,堕入轮回,心中着实不甘。 在尘世,他欲重修入道,但一直被一问题困挠,即便修回道果,法力仍无法盖过前世,回到仙界,人家仍是刀俎,自已还为鱼肉,终究逃不脱灭亡的结局。 此时,混元鼎被福德加持,就是一个天大的机会。 萧尘心中不住盘算,有神秘紫符相助,未必斗不过天道杀机。 正所谓富贵险中求,萧尘这才下定决心,欲图同天道斗上一道。 幸好,他知道上界的存在无法突破仙凡永隔的障碍,要动手必定要借助此界之物或者是幻术。 此时,他身处平原树林之中,这里的生灵即便被天道操控,对他也形成不了多大的威胁,但是幻术就有点可怕了。 所以,萧尘才让两个兄弟闭眼打坐,并不离他左右,这都是为了防备天道的不测之危。 萧尘端坐古松之下,盘膝而坐,风狂卷而来,沙砾尘土扑面而来,树叶如细箭满天穿梭飞舞。 萧尘任他狂风肆虐,尘土飞扬,身如磐石自岿然不动,不多时,尘土已染黑了他英俊的脸庞,膝头上、衣裳上俱是枯枝残叶,只是,他的眉毛依旧修长如刀,秀而有锋,直挑两鬓,透露出一股不屈的锋芒。 连日来,司马玄与岳天在萧尘身上看到太多异事,从斗山鬼时的干净利落的武功,到俞家庄前的符篆之术,再到此时的天地异象,萧尘印堂中神秘的紫纹,心知大哥必是一个大有底蕴之人。 两人想到萧尘刚才的告诫,互相看了一眼,冲对方重重的一点头,当下,也盘膝坐在萧尘身旁,合上双眼,抱元守一。 不知什么时候,茂密的树叶底下,多了几只食腐乌鸦,它们拍了拍翅膀,用贪婪地目光盯着萧尘,试图享受这顿美餐。 风中带来一股腥气,乌鸦们开始躁动了,它们轻轻鼓动着翅膀,一副跃跃试欲的模样。 终于,一只个头最大的乌鸦从树枝上跳下,扑腾着翅膀,落到萧尘的肩膀上。 萧尘一动不动,宛如死尸。 “呜哇——呜哇——”它兴奋地叫了起来。 乌鸦们受了鼓动,也纷纷跳了树,落在三具死尸身上。 在天道的操纵之下,它们的灵觉已被蒙蔽,已完全将三人当做死尸了。 它们兴奋地啄去,坚硬锋利的鸟喙使三人皮开肉绽,萧尘一动未动,当真如同死尸一般。 岳天与司马玄身上一痛,下意识地一颤,想站起身来,可一想到萧尘的告诫,便死死克制蠢蠢欲动的心思。 三人歃血结义,不求同生,但求同死。 老大无畏死亡,他们岂能掉链子。 第16章 天道镇压 尝到血腥的乌鸦们又叫又跳,无比兴奋。 忽然,个头最大的乌鸦怪叫一声,拼命扑腾翅膀,飞窜出去,其余的鸟儿也吓得没命的逃跑。 就见,萧尘身旁的松树干上游出一条碧蛇,这“蛇”从松树洞中钻了出来,浑体碧绿,细细的颈下还有两支小小的前爪儿,十分诡异。 乌鸦们并未远离,而是钉在树枝上,瞪着这怪蛇。 须臾,它们便发现那并不是一条蛇,而是一支碧绿色的藤。 那碧藤昂然而起,将萧尘紧紧缠住,它的尾部不知何时竟扎进萧尘的脐中,藤身不住地翕动,正大鲸吸萧尘的元气,那粗如儿臂的身躯在空中张牙舞爪,像极了一条丑陃的墨绿色的怪蛇。 萧尘强忍着身上的剧痛,与不断流失元气带来的恐慌,只将意识集中在识海之中,那里有一尊古鼎,一尊蕴藏着功德之力的鼎,只要保住这尊鼎,一切问题都将迎刃而解。 然而,萧尘低估了这怪藤,它一边蚕食萧尘的元气,一边又衍生出一根细蔓,从萧尘任脉逆势而上,直侵其泥丸宫,它的目标很明确,杀萧尘倒是在其次,重要的那尊古鼎。 萧尘心中剧震,心神一下松懈,就见青鼎虚影从他头顶缓缓钻出,似要弃他而去。 青鼎由小变大,初大如拳头,须臾化至米斗,碧影迭荡的青铜古鼎之中,冉冉升起一轮红光。 初看,它浑似东升之红日,细看实则是一个血红色球体,球体之上布满紫色筋膜,膜体还在砰砰而动,内中似乎有活物,它轻轻地颤动着,在青波一般的青鼎光影中缓缓游动。 墨绿怪藤一见青鼎,登时将外面的头颅高高昂起,摆出攻击的姿态。 “咔嚓!” 紫筋血球忽裂成两瓣,耀起一蓬绚丽霞光。 灿灿光影中游出一尾红色鲤鱼,身长三寸,肉嘟嘟的,十分可爱。 “哇——” 一直伫立在松枝上的大乌鸦眼中有了一丝贪婪,怪叫一声,疾冲向红色胖鱼儿,其余的乌鸦也不甘示弱,振起翅来,像一团乌云一般罩向红鲤。 碧色怪藤怒了,将身子迎风一抖,射出十几条细藤儿,将乌鸦们缠住。 群鸦惊惶失措,拼命逃窜,可就是无法挣脱那游丝一般的细藤儿。 红色胖鱼看到碧藤怪物,吓得打了一个寒战,它神色复杂地瞧了一眼盘膝而坐的萧尘,最终一扭胖胖的身躯,朝松林外游去。 藤上绿光大放,忽然疯长起来,攀上松干,像蛇一般的游到半空,那须儿如猬毛一般张开,狠狠地朝红色胖鱼儿扑去。 红色胖鱼儿惊叫一声,尾巴一甩,拼命往外逃窜。 碧藤儿的怪须像蛛网一般覆盖松林,将红色胖鱼儿困在当中。 红色胖鱼儿无法逃窜,吓得呱呱大叫,声音不胜哀切。 碧藤儿顶端一片巴掌大碧叶,忽然变成一张小脸,露出了狰狞的笑来。 “括——括——括——” 一阵清脆嘹亮的虫鸣叫声从松树底下传来。 松根下的草皮诡异地隆起,随后,湿泥如水浪一般翻开,从中钻出一只狸猫大小浑身乌黑的蝈蝈。 它尖尖的红牙撩着乌黑的胡须,随即,抬起紫蓝色的脸,一边扇着深褐的翅,一边冲那碧色藤儿怒嘶。 碧叶脸冷冷地瞅了一眼,便移开视线,朝红色胖鱼儿扑去。 蝈蝈大怒,后腿而一蹦,跳到碧藤根处,张口就咬。 藤妖大怒,挥动如鞭子一般的虬须,朝蝈蝈抽去。 蝈蝈跳上松树枝儿,避开如鞭的虬须,趁着藤妖不备,厉嘶一声,往空中窜去。 两只深褐色膜翅,随之震动,荡起层层乌烟,飞行之速之快,无以伦比,目标直指空中的小红胖鱼儿。 它快,藤妖而也不慢,只一抖身,就见无数藤须儿射入空中,如利箭破,“唰唰!”几声,将蝈蝈刺了个透心凉。 蝈蝈从空中跌落地面,弹了两弹,随即,乌黑的身体上腾起一股乌烟,乌烟升入半空中,忽然一凝,化为一个瘦骨嶙峋的恶鬼,形如夜叉。 只见,它挥了一下鬼爪儿,阴森森地朝藤妖道:“何方妖物?竟敢夺我冥界阴魂!” “嗬嗬!”藤妖一阵冷笑,“小小鬼卒也敢觊觎‘功德之灵’!” “什么?”鬼卒一脸震惊,鬼眼闪着幽光,瞧向空中的红色胖鱼儿,暗忖道:“难怪这魂体不同一般,‘功德’乃圣人之基,为何会出现在这少年身上?这妖藤的言语如此狂妄,又有何来历?” 妖藤见鬼卒没默不语,轻蔑地笑了笑,身形一晃,又朝红色胖鱼儿游去。 “且慢!”鬼卒手中多了一柄乌气缭绕的叉子,大声阻止。 “你待怎样?”妖藤冷冷地瞧着鬼卒。 鬼卒将身一挺,厉声道:“生而为人,死而为鬼,鬼俱属冥界所管,有我蓝面夜叉在此,岂容你放肆!” 妖藤恼怒不已,喝道:“既是功德之灵,便是超脱之流,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你冥界一个小小鬼卒也妄想染指?” “你又是什么东西!”鬼卒反唇相讥道,“我管不得,你更管得?” “混帐,给你三分颜色,就敢开染房!找死!”一条碧藤儿往鬼卒刺去。 那鬼卒神色大变,鬼叉一动,往藤上砸去。 “唰!”藤儿绿光莹莹,瞬间加速,刺入鬼卒头颅。 那鬼卒惨叫一声,化为一股乌烟,那烟中有一团寒雾,在空中一转,“唰!”没入地下。 藤妖的绿须一挺,如剑一般刺入地底,将寒雾击散,鬼卒之魂发出一阵凄惨哀鸣,最终消散。 它身为冥界夜叉,妄想占有圣物,已是违了冥界之律,如今被绿藤击杀,便已魂飞魄散,永世无法超生。 红色胖鱼儿缩入松叶之中,两只胖乎乎的鱼鳍,蒙着眼睛,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儿。 妖藤收拾了鬼卒,扭头贪婪地盯着红色胖鱼儿,自言自语地道:“虽然你只是一枚种子,但既是功德,就绝不容你旁落。”说着,它张开血盆大口,狠狠地朝红色胖鱼儿扑去。 这时,萧尘额中忽然射出一道炽光,宛如经天霹雳,震天山林为之动荡。 妖藤被炽光击中,痛得倒卷而回,骇然望着那紫气蒙蒙的涡流与闪电,再不敢冒进。 “咔嚓”一声,又是一道紫光从涡流深处射来,如长虹经天,朝妖藤射来。 妖藤识得厉害,想要逃业已不及。 “轰!”一声,紫虹一下将妖藤布下的罗网撞烂。 妖藤痛得浑身抽搐,一张脸变得更绿了,它瞪着紫色怪物,失声惊问:“你到底是谁?” 第17章 夺天地造化 这道虹光如一座长桥横跨虚空,通体灿灿紫光,长着一个似驴非驴的头,额上长着一对水牛角,一对毛茸茸的耳朵不住地晃动着,眼大如拳,金光四射。 这时,红色胖鱼儿从树叶底下探出头来,好奇地打量着驴头,忽然“依呀依呀”叫了两声。 驴头咧嘴一笑,道:“好家伙,你竟然提前出现了,很好,很好!” 随即,它将头一甩,张口喷出一道紫色光团。 这光团溢光溢彩,上有字符隐隐,光芒万丈,瑞气千条,将松林中心方圆三丈之地,染成一片妖艳紫…… “咔嚓!” 紫光破裂,从里头跳出一尾三寸来长的金色胖鱼,它摇头摆尾,朝红鲤鱼飞去。 “造……化之源……”妖藤眼中贪光暴涨,它明知紫虹厉害,但面对比功德之灵更尊贵百倍的圣物,已起了拼死之心。 绿光大起,妖藤化将身一抖,化为一条青龙,朝金鱼扑去。 “妖孽!”驴头冷喝一声,“有本座在此,岂容你放肆!” 紫光灿起,紫龙扑向青龙。 四只龙爪在空中撞击,一阵一阵灵力波动,将松林震碎了。 紫龙将萧尘三人及衍化的灵物护在身下,金光闪闪的眼睛盯着退缩回去的青龙,冷然道:“我以为是何方妖物?原来是你,你原本星河畔上一灵藤,本是先天之资,为何为虎作伥,真是该死!” 青龙低吟一声,风云色变,嘶声道:“你即识我本源,想必也是上界之物,我受天命而来,你竟敢逆天而行。” “天命!”紫龙轻蔑一笑,“笑话!你们这群孽障,为了私利,犯下多少杀戒,还敢妄称天命。” 青龙怒睁突目,恶狠狠地道:“你与为我敌,就是与天为敌,你不怕死无葬生之地吗?” “孽障!”紫龙怒声道,“死到临头,犹敢大言不惭。” 言罢,驴唇一张,喷出一口紫气,内中有无数利剑,俱往青龙射去。 “混元剑气!”青龙咆哮一声,脸色难看已极,长啸一声,右爪青光大放,挡在身前,欲图将混元剑气震散。 可混元剑气乃无坚不摧之物,它岂能抗衡。 “唰——”的一声,剑气透体而过,青龙龙鳞纷纷脱落,复化为一截碧藤影儿,慢慢的消失在空气之中。 紫虹看着金红两物没入萧尘头顶百会穴,轻轻一笑,道:“小子,我能帮你的只有这些了,其它的要看你自已的了,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才好!”说着,慢慢消失在空中。 大音声希,大象无形,天道杀机,无影无形,故而三个打坐的人,除了萧尘有切肤之痛,身临其境之外,其余两人除了受到乌鸦的攻击外,对于藤妖、鬼卒,以及紫符化龙之事均无法察觉。 这时,空中的异象悄然瓦解,又复一片清明,宛如根本未发生过一般。 此时的萧尘气势不同之前,只见身上隐有金光耀现,头顶上紫气蒸腾,隐有三朵花,在缓缓旋转,虽然花轮不甚明朗,但这三花聚顶之象,可是玄功进入精深境的迹象。 “噼哩叭啦!” 萧尘骨骼连发脆响,身上的阴维、阳维表同时贯通,雄浑的真气贯注其间,修为从气海三重,跨入气海五重天。 此时的他,丹田真气出带脉,分成两股,将阴维阳维二脉打通,气既能灌至双足,气神合一神力生,身具四千斤气力,精力旺盛,远胜常人。 这还不算什么,最令人啧啧称奇的是识海中的一尊古鼎产生的变化。 萧尘全神贯注识海,观摩混元鼎良久,终于心生明悟。 混元鼎未坏之前,随意变化,通体金色,霞光万道,瑞气千条,拥有恐怖的防御之力,兼具巧夺天功的造化之力,位列仙界十大先天法宝,名次仅次于混沌钟。 只是,此鼎乃萧尘偶得之物,上有先圣的烙印,无法炼化,故只能发挥出一成的威力,这才会被魔云怪的玉剑破掉法力。 此次,混元鼎伴萧尘阳神堕入轮回,其圣力几乎被瓦解干净,品级狂调,成了一具青铜古鼎,鼎身上更布满细小裂纹,随时有崩碎的可能。 但是,造化就是奇妙,正所谓不破不立,混元鼎虽崩裂,有百般缺点,但也有一利,那就是具备了让萧尘重新炼化的可能。 它好比一个坚果,硬壳被人击破,内中的果核却被萧尘所得。果核就是种子,就是希望。 这次杏村除邪,救了村民,果核便到了一些功德,产生了不可思议的变化。 有了此功德之鼎,他的本源世界发生了许多变化,不再模糊,而有了一股清明神圣的韵味。 然而,最令萧尘充满意外惊喜的是,混元功德青鼎上记载了一部经文,名叫“混元真经”。 萧尘稍一阅览,心中狂喜。他意识到这部经文真可谓旷世奇经,乃无上修仙法门,比他前世修习的星辰大法,不知高明了多少倍。 得此经文,一直困挠在萧尘心头的困难,迎刃而解,若他修成此法,再掌握混元功德鼎,足可以同那魔云一争雌雄。 混元是万物之母,世间一切法门,俱受其辖制,修至无上境界,更有无穷无尽的力量。 萧尘按经文方法,凝神修炼,顺利将冥鲲圣血炼化,此时血液又回复红色,而丹田气海中却多了一个紫色源点,这便是“混元一气”了,其大如针眼,却拥有纯粹无比的伟力。 经此一悟,萧尘突发奇想,竟将前世所修的“万象星辰典”中的法诀绝技,融会贯通成一项神通。 初得神通,萧尘略一凝神,以意导气,将气海中针眼紫气源化为头发粗细的紫色真气,穿脉循经,最后凝聚在右手食指,指尖立时耀起一团惊人灼光。 萧尘心念一动,屈指头一弹,光星飞射而出,没入一丈外的古松。 “轰”的一声,此树竟被轰成渣渣。 “好厉害!”刚醒过来的岳天刚好看到这一幕,不由大声喝起彩来。 司马玄也笑道:“老大,你这是什么功夫?” 萧尘含笑道:“这是我刚悟到的绝技,名叫天星指。” “老大,”岳天忽然吃惊地看着双手,“我怎么觉得我强上了许多。” “这是好事,不是吗?”萧尘心情大爽,笑道。 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萧尘克难,获益良多,谭晏俩人也得了不少好处,其气势远胜从前。 岳天哈哈一笑,“虽然被乌鸦啄了几口,这实力却蹭蹭往上狂涨,好爽,这太好了,跟着老大有肉吃啊,哈哈!” 司马玄也笑得合不拢嘴,他是聪明人,萧尘不想说,他自然不会追问。 第18章 我打!让你装逼! 几人略收拾一下,起程赶往凤凰城。一路纵马飞驰,终于赶在次日清晨抵达城池。 凤凰城是个富人云集之地,城中热闹非凡,几人吃罢早饭,牵着马行走在大街上。正巧路边有一个杂耍场所,周围的观众们不时发出会心的笑声,几人好奇,便驻足观看起来。 忽听,街上的行人一阵哄笑。 萧尘扭头一瞧,头顿时就大了。 原来,他的紫骝驹兽性大发,竟然骑在一只胭脂母马背上,欲行不轨。 岳天看了乐不可支地道:“不愧是老大的坐骑。跑了一夜,还有这般精力!” 司马玄见萧尘一脸尴尬,推了岳天一把,示意他少乱说话,这才快步上前将马儿牵回。 往回走了没两步,就见一个红色身影挡在身前,司马玄抬头一瞧,就见一个妙龄少女满面嗔怒,横眉瞪眼地盯着自已。 “这马是你的!”少女愠声问道。 司马玄点了点头。 “马儿如此放肆,你这主人也必是个大混蛋!” “唉,姑娘你怎么骂人呐?”司马玄急道。 红衣少女轻蔑地道:“骂你又待怎的?” 岳天见二哥受责备,便走上前去,抱起不平来:“喂!你一个小妞儿,为何骂人呐?” “骂你以怎的?”红衣少女扬起拳头,一脸凶狠地说,“我还要打你呢!” 岳天上下打量了少女一眼,咧嘴一笑,说道:“打人?那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红衣少女气得跳了起来,指着岳天的鼻子,破口骂道:“死大块,老娘有的是钱,有的是人,只要动一动嘴,就可以弄死你。” “是嘛,你以为你是吹箫仙子吗?还动一动嘴!”岳天笑容里有小邪恶。 萧尘与司马玄两人哑然失笑,这老实人如果使起坏来,比普通人更有一种意想不到的伤害。 红衣女看到岳天邪恶的表情,知不是什么好话,柳眉倒竖,气得满面通红,骂道:“混蛋,你这是找死?” 红衣女姓胡名杏儿,是凤凰城中有名的美女,家财万贯,富甲一方,极受一些年轻才俊的倾爱,是以养成了张扬跋扈的脾气,何曾被人如此欺负过,所以决意要给三人一点颜色看看。 萧尘三人进城,只因一时贪看,哪一时疏忽,竟会发生这种事。 这只怪萧尘的紫骝驹太好色,偏偏跑去惹那只小骃脂马,看这女的泼辣样,显然不是好惹得主。 这时,一个油头粉面的家伙带着一群手下快步跑来,对红衣女点头哈腰,一脸讨好的模样。 红衣女见来了帮手,大喜,指着萧尘三人,怒说了一通。 那家伙登时就拉下脸来,带着一群手下将萧尘三人团团围住。 司马玄知道萧尘不愿生事,便上前解释,表示可以赔礼道歉。 这女子见几人示弱,还以为他们怕了,仍旧不依不挠的。 那少年为了心上人,更是将派头摆得十足,大声地道:“你们得罪了胡姑娘,就要跪地叩头谢罪,自行掌嘴一百下,最后,将那匹马也给我留下。”他一眼看出萧尘的紫马神骏异常,便起了夺取之心。 “你……”司马玄脸色难看,气得说不出话来。 见过欺负人的,没见过这么欺负人的。 岳天听了就待冲上前去,萧尘知道他性子急,一把拉住他,示意他先别上去。 少年大摇大摆走到司马玄面前,翘起大拇指,往后脑勺方向指了指,嚣张地说:“你也不去城里打听打听,我刘春华刘大公子的话谁敢违抗,你们若不知趣,小心小命!” 萧尘冷冷看着刘春化,眼里多了一种煞气。 这时,旁边茶楼上临窗站着几个人,正颇有兴趣地看着街上。 为首一人少年身材笔挺如剑,眉宇中尽是英武之气,身穿一袭洁白长衫,腰悬一柄蓝鞘长剑,此时正目不转睛地看着红衣少女。 一位头戴金冠的少年看看白衫少年,又看看场中的红衣少女,打趣道:“郑大哥看得目不转睛,想来对这女子上了心。” 另一个身着锦装的少年笑着说:“这女的名叫胡杏儿,是凤凰城第一美女。” “美则美矣,只是这性子太烈,常人还真压不住。”一位书生打扮的少年慢悠悠地品评道。 金冠少年笑道:“烈马就该郑大哥这样的英雄驾役,不是吗?” “王腾,满桌美味都堵不上你的臭嘴!”姓郑的公子没好气地瞪了金冠少年一眼。 王腾嘻嘻一笑,端起手中酒杯,一饮而尽,却将目光瞄向了伫立当街的萧尘身上。 “咦!”书生打扮的公子看了一眼萧尘,脸露吃惊之色。 “怎么了?”锦服少年讶然问道。 书生频频打量萧尘,脸上的吃惊之色愈浓,嘴里喃喃地说:“为什么这蓝衫少年的身上会有一股令人不安的气息!” 王腾嗤的一笑,说:“我们的李若风李大公子怎么成了无胆匪类啦,不过是一个三流家族的人物罢了。” 书生扭头看着王腾,问道:“你认得此人?” “我当然认得!”王腾一把捏碎手中酒杯,看向萧尘的目光腾起一股杀气,“这小子是萧家少主,为了争夺百家争鸣大会资格,使出卑鄙手段将我表哥的武功废了,这样的阴险小人,着实该死。” “你表哥……”李若风偏头想了一会,才道,“是叫萧临风,气海四重境的高手,他都败了,看来这小子不简单,我的直觉没有错。” “屁!”王腾愠怒地说,“我说了这小子使了手段,不然岂能伤得了我表哥!” 李若风也不跟他计较,只是一笑,不再言语。 郑姓少年也将目光转向萧尘,见他长得俊俏之极,眉宇清朗,双眼清澈,不似奸险狡诈之辈,心中对王腾的话起了一丝怀疑。 “这三人若再迟了时辰,恐怕就要错过报名了!”李若风不免有点惋惜地说。 “有什么可惜的,他们既便进入武府,也活不了多久!”王腾阴恻恻地说。 正说着,街面上的冲突加剧了。 性如烈火的岳天终于按捺不住,冲向刘春华。 刘春华见对方率毛动手,勃然大怒,厉啸一声,两人打了起来。 岳天只用拳脚对敌。 他的武功大开大合,势大力猛,一拳一脚都有莫大的威力。 看到他的气势,李若风不禁微讶,说道:“气海四重天,这小子武功不错啊!” 王腾冷笑道:“萧尘哪里找到的保镖,这孙子,自已不敢动手,却让帮手上,真是不要脸。” 郑大公子眼中却有不同意思,这萧尘的身形虽有点瘦削,但是他的气度有若山岳,有一股令人高山仰止的感觉,绝对不可小视。 砰砰砰! 两人当街动手,刘春华也是四重天境界,但武功偏阴柔,与岳天刚好一阴一阳,这场争斗十分精彩。 胡杏儿笑吟吟地看着,就等着萧尘这边怎么出丑。 “郑大哥,你说哪个会胜?”锦服少年问道。 郑大公子微微一笑,说:“这两人势均力敌,半斤八两,只看谁能沉得住气,稳者胜,躁者败!” 锦服少年会意,说:“这么说这个壮汉会败?” “那倒不一定,”郑大公子目光灼灼地看着萧尘一眼,“若是此人不在身边,这大块头必败,可有此人在,结局很难料定。” “哦!”锦服少年大感意外,说道:“想不到郑锋公子对萧尘这么看重,能得凤凰城第一高手的赞扬,这萧尘看来不简单啊!” 王腾听了,脸露阴狠之色,不由扯了扯嘴。 两人斗了三十来合。 刘春华见胡杏儿脸露恼色,不由大急,心道:“我若拿不下之小子,岂不是在佳人面前大大丢脸。” 一急之下,从腰间抽下一条烂银鞭,一出手就是凌厉招式。 “你奶奶的!”岳天哈哈一笑,“娘娘腔,动家伙了,老子陪你玩玩。” 刘春华见岳天言语粗俗不堪,怒气更甚,出手更是招招要命。 岳天一着不慎,几乎被鞭扫中,当下,从背上取下九环金刀,一挥手间,刀风骤起,疾攻向刘春华。 两人又斗了几合,仍旧不分胜败。 这时,刘春华眼中凶光一闪,就见脸上一道青气一闪而过。 萧尘看得仔细,提醒道:“三弟,小心。” 说时迟那时快,烂银影中,飞出一个黑色圆球。 “霹雳神弹!”楼上的李若风不由惊呼起来。 “好!炸死他们最好!”王腾眼中凶光闪闪。 这当儿,郑锋一个穿梭,飞下楼阁,拦在岳天跟前,一掌推开金刀,右袖如流水一般泻出,闪电一般卷住那乌球。 萧尘见有人出手解围,便止住了刚想迈出的步伐。 郑锋忽然一甩衣袖,那乌球顿时直飞上空,这一去如劲弩一般。 乌球直飞上十余丈,砰的一声炸开,红雾之中射出许多牛毛细针,随着红雾消散,那牛毛细针则如松针一般落回地面。 此针柔软无比,如同牛毛,消了冲击之势的它,已无杀伤力。 “郑锋,是你!”刘春华看清来人,惊叫道。 “大家都是参加大会的志士,何必为了一些小事大打出手,更何况这里有不少民众,若误伤他们,岂不是不好。”郑锋打起了圆场。 刘春华听了默然不语。 这时,胡杏儿跑了过来,上下打量了郑锋一眼,斥道:“你是何人?敢管老娘的闲事?你管也就罢了,却只说我们的不是,为何不说对方,是他们无礼在先。” 郑锋微微一笑。 这时,李若风朝胡杏儿一揖说:“胡小姐,幸会幸会!” “李若风这人是你朋友?”胡杏儿瞪着郑锋说道。 “正是,他便是白龙剑客郑锋郑大公子。” 人的名树的影,白龙剑客郑锋是凤凰城第一世家公子,一身艺业惊人,有人说他已至气海巅峰境。 胡杏儿一呆,又瞧了郑锋两眼,才道:“既然是你的朋友,我就卖你一个面子。” 接着,她狠狠地瞪了萧尘三人一眼,威胁道,“下次你们就不会有这么好运气了。” 萧尘淡然处之。 岳天却朝胡杏儿的背影做了一个鬼脸。 郑锋朝萧尘一揖手,道:“萧公子,你好。” 萧尘有点意外,随即笑道:“郑公子,你好!” 郑锋提醒道:“报名时间马上要结束了。” “啊!”萧尘猛醒,冲郑锋一拱手,“今日承蒙郑公子厚谊,改日登门拜谢。”说着,与司马玄岳天俩人匆匆而去。 王腾盯着几人的远去的背影,脸上已是杀机一片。 第19章 冤家路窄 武府,在凤凰城中拥有绝对的势力。 它的主人姓武,据说是水月宗主的私生子,其修为已达心动期,拥有极强法力,名震凤凰城。 武家势力之大,实力之强,就连官府都要礼敬三分,心甘情愿的授予城防之职,所以武家拥有募兵权。 萧尘三人站在气象森严的武府门前。 司马玄看着这座壮观的府邸,不由赞叹:“气派,这武府真名不虚传也。” 萧尘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岳天催道:“二哥,你别瞎感慨了,再不报名就进不了府了。” “瞧你,急得跟什么似的!”司马玄轻笑道。 三人来到门口,报明来意。 办理过登记手续之后,三人顺利进入武府,被安排进一座名为群英园的院子。 这里屋宇鳞次栉比,连绵起伏,占了整整三十来亩地,园子中长廊曲折,亭台水榭,随处可见,园子种满奇花瑞草,景色十分迷人。 三人用过餐,入园闲逛。 沿着曲折石径,穿过花树,就见园子一处空地围着一群少年。 为首一人正是街上遇到郑锋,几个衣裳华贵的少年围在他身旁,这些人众星拱月似的围拢在一个身材丰满的红裙女子身旁。 岳天一瞧那少女,不由笑道:“嘿,又撞见她,这真是巧了。” 萧尘定睛一瞧,正是街上遇到了凤凰城第一美女胡杏儿。 此时,胡杏儿一扫刁蛮之状,露出一副羞答答的模样,同郑锋交谈着什么,而一群少年儿郎则不时在一旁打趣起哄。 王腾到到萧尘,便冲胡杏儿一撇嘴,挑拨道:“胡姑娘,你的仇人来了!” 胡杏儿抬起美眸在萧尘身上一扫,随即收回目光,淡淡地说:“这种粗鄙之人懒得理他。” 此时,有郑锋在场,胡杏儿为了在意中人面前保持形象,自然不愿人前多事。 王腾见挑拨不起来,便道:“自然不需要胡姑娘动手,在下不才,替你教训教训这小子!” 郑锋眉头不由一皱,但没说什么。 胡杏儿冲王腾嫣然一笑,有人乐意替她动手,当然没理由拒绝。 王腾大摇大摆走到萧尘跟前,指着他的鼻子,说:“臭小子,这里不欢迎你,给我滚。” 萧尘像看傻子一般地看着王腾,冷然道:“你脑残吧!” 王腾怒道:“你找死!”冲上前来,一拳朝萧尘脑袋轰来。 岳天见有人挑衅,二话不说,冲上前去,抡起醋钵大的拳头对轰。 两人对了一拳,王腾与岳天各退了一步。 “萧尘!”王腾眼中尽是不屑,讥道:“躲在手下身后,算什么男人?” “我老大如果出手,会打出你的屎来的,混蛋!”岳天没好气地说道。 王腾却以为岳天说大话,直接无视他,只一味用言语挑衅萧尘,想逼他出手。 “好吧!”萧尘淡淡地道,“你要找死,我也不拦你!” 王腾见萧尘终于应战,眼中有一丝奸计得逞的意思。 他又冲上前去,一拳朝萧尘面门轰去。 萧尘眼中有讥讽之色,抬起手来,就是一拳。 王腾拳到半空,忽然大喝一声,全身真气如巨浪狂涌,拳头像流星一般轰向萧尘,拳头上还燃起一道若有若无的炎气。 “烈焰神拳!还是气海六重天!”郑锋身旁的李若风讶然失色道,“这个王腾藏得还够深啊!” “妈的,这小子还隐藏了实力!”岳天看到这拳的气势,也有点惊讶,忙提醒萧尘,“老大小心了。” 司马玄却是一副淡然模样。 萧尘的实力他很清楚,根本无需担心。 “轰!” 烈焰神拳正正轰在萧尘的手上,不,严格为说是指尖上。 势大力猛的拳头就停顿在萧尘纤细的手指头上,仿佛遇到了一堵山岩,丝毫不能前进。 “好厉害!”李若风赞叹不已,“以指对拳,还能这般纹丝不动!” 郑锋紧紧盯着萧尘的手指,直觉告诉他,萧尘的一指,绝对不可能这么简单。 果然,一道灼亮的光芒从萧尘指尖上耀起。 王腾感到不妙,急忙抽身疾退。 可已经晚了,一股无比充盈恐怖的能量瞬间贯入他的手臂,啪的一声,手臂上的血管顿时爆裂,鲜血如雾一般散开来。 须臾,王腾的半边身子已经被鲜血染红。 “啊!” 王腾看到自已的手臂血肉模糊,不由惨叫起来。 王腾的死党纷纷围上来。 萧尘淡淡地看着这些人,脸上情绪丝毫没有变化。 岳天将拳头捏得格格作响,嘴里狂笑阵阵,说道:“打群架吗?我最喜欢,来来来!” “郑大公子,这萧尘太嚣张了,你不管管吗?”一个王腾的死党朝郑锋喊道。 郑锋与王腾的关系还不错,此时,胡杏儿又在一旁看着,骑虎难下,于是一振衣裳,走上前去,就要同萧尘斗上一斗。 这时,就见一个金衣武士从园子外赶来。 此人,身法快如闪电,显然修为极深,他冷冷地看一眼浑身是血的王腾,这才扭过头来冲诸人喊道:“为何府中打架?” 王腾的手下恶人先告状,指着萧尘道:“是这人无故伤人。” “进府之前交待过,不能打架生事!都当耳边风,看来不给你一点苦头吃,你不知道武府的厉害!”金衣武士就待发作。 萧尘淡然道:“是他先动的手!” “胡说!明明是你先动的手!” 王腾的人齐声大喊,这些人摆明着要诬陷萧尘。 萧尘面金衣武士的威胁无动于衷,只是淡淡地道:“要想搞清楚谁先动手,很简单,只要起动鉴灵阵法,就可以知道谁在说谎!” “咝!”金衣武士惊讶地看了萧尘一眼,“你怎么知道这里有阵法?” 萧尘微微一笑,道:“很简单,八个方位俱有阵法痕迹,瞒不过懂阵法的人。” 金衣武士上下打量了萧尘一眼,才道:“你们先下去吧,我会查清楚事情经过,谁若撒谎,必要受到惩罚。” 第20章 卧虎藏龙 纠纷结束,大家都散了。 萧尘、司马玄、岳天三人转身离去。 王腾的好友对郑锋说:“郑大哥,就这样让他们走了。” 郑锋郁闷地看了他一眼,反问道:“武府卫士都已介入了,你难道还想打架不成?” “不是,”那人有点急,“我们做为城里人,可不能让外地人如此欺负?” 郑锋只得安慰说:“放心吧,武府的比武大会就要开始了,到时候,我一定会王腾出气。” 那人冲郑锋抱了抱拳,说道:“有郑大哥一句话,我就放心了。”说完,匆匆下去。 两人对话时,胡杏儿只是看,不说话,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李若风却一直盯着萧尘的背影,想着什么。 他身旁的锦衣少年,拍了拍他肩膀,奇道:“你想什么呢?” “你难道看不出,这萧尘不简单吗?”李若风冲锦衣少年说道。 “嘿!”锦衣少年不以为然地笑笑,“他充其量不过气海六重,与郑大哥这轮皓月一比,如同莹虫之光,何必太在意?” 郑锋听了恭维话,不由笑了一笑。 胡杏儿嫣然一笑,帮腔道:“谢雍说出了大实话,只要有郑大哥在,萧尘绝对翻不起大浪。” 郑锋听到美人赞扬,不禁有点飘飘然起来。 李若风却是眉头一皱,说道:“郑大哥,你看得出这周围有阵法吗?” 郑锋一怔,随即老实的摇了摇头。 李若风的视线望着渐渐消逝在远处的萧尘,眼中有一股奇异的光芒,缓缓地说:“可是,这人却一眼看出藏着阵法,看金衣卫那吃惊的模样,显然被他说中了。这人,不但武艺高强,而且精通阵法,这可是个劲敌啊!” 谢雍听了嗤的一笑,说道:“李若风,你这叫杞人忧天,两人对阵,只讲武功高低,那阵法有毛用,郑锋大哥已至气海巅峰境,离那元灵境只有一步之遥,这萧尘就算有万般能耐,也无法逾越这实力的差距。” 胡杏儿拍手笑道:“正是此理,我听说鉴定过天赋之后,武府就要举行比武排名,到时郑大哥自然会遇到萧尘,好好收拾他一顿,灭灭他的威风。” ****** 金衣卫回到内府,进入一间华丽厅堂前。 一个身穿玄色罗衣,身材瘦削的人,正在埋首疾笔而书。 金衣卫走到他跟前,恭声叫了一声:“堂主!” 那人回过身来,笑道:“嗯,武威,你来了!” 此人年纪四旬左右,面容清瘦,吊梢眉,三角眼,眉心有一道蝌蚪诡异符纹,虽然满面笑容,眉宇间隐藏着一股煞气。 武威恭恭敬敬地道:“百家子弟俱已入府,请问堂主什么时候举行鉴灵大会?” “先不急,待我写完先。”堂主转过身去,埋首提笔,又书写起来。 武威颇为好奇,走到近前仔细观看。 只见,他手握朱砂笔,笔走龙蛇,在一张黄纸上书符,随着他的动作,武威仿佛觉得那红色笔迹活了一般,变成红蛇朝他游来。 他实在忍不住问道:“堂主这就是符术么?” 堂主头也不抬地说:“不错!你入了宗以后,自然也会学到。” 武威满面欢喜,笑道:“谢堂主成全。” 堂主画完符,停下笔,抬起头来,望着武威说:“我先问你,这百家子弟中可有出众的人物?” 武威如实禀道:“倒有几个?” “哦!”堂主笑问,“都是些什么人?” “第一个名叫郑锋,气海巅峰期武者。” “嗯,这人我知道,是城中郑怀山的儿子,是个人才。” “第二个名叫李若风,大概是气海七重天。” “李若风?”堂主回想了一下,“可是凤凰城李半仙的儿子。” “正是此人。” “听说这小子自小有道气儿,聪明绝顶,灵敏过人,可真是如此?” “大致不差!”武威老实回话,“我观此人俊秀非凡,有一股灵气儿,倒是个人才。” “除这了两个,还有没?” “有两个女的实力也不错,一个冷得像块冰,姓姜名雪,一个热得似团火,姓胡名杏儿,姜雪大致是气海六重天,胡杏儿略弱一些。” “胡杏儿是胡满江的女儿,去年胡满江的寿宴上,我倒见过一面,这个姜雪是哪里人氏?”堂主眼神似乎有点疑重。 武威回道:“她是营丘姜家子弟。” “营丘?”堂主眼中神光闪烁,喃喃地说,“千里迢迢跑到凤凰城来了,这可真有意思?”说着,脸上露出一丝冷笑。 武威有点奇怪,问道:“这个姜雪有问题?” 堂主一摆手,道:“没事,你继续说!” 武威想了想,才道:“还有一人有点奇怪?姓萧名尘,此人一招就将气海六重的王腾打成重伤,更奇怪的是,此人似乎一眼就可以看出鉴灵阵!” 堂主也有点惊讶,反问道:“你确定他不是事先预知的?” “萧尘是今天下午才来报名的,绝对不是事先预知的!” “萧家,我若记得不错,应该是江陵萧家,元灵是狮,对吧!” “没错!” “这种元灵不错,也正是我们要找的品种,我还真希望这人可以成为先天武者。”堂主淡淡地说。 这时,武威有点不自在了,问道:“堂主,武家上下元灵武者比比皆是,为何还要去外族挑选子弟,下功夫培养他们。” 堂主看了武威一眼,笑道:“怎么?你们是不服气是吗?” 威武急忙低下头,称道:“不敢!” 堂主笑着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这是宗主用心良苦啊!你们好好努力,自有你们的好处。好了,你准备一下吧,三天后便举行鉴灵大会。” “是!”武威不敢多说什么,转身下去安排去了。 第21章 鉴灵大会 三天后,武府演武堂上,一百个家族子弟排成十个纵队,伫立厅堂中央,静待武府鉴灵。 演武堂玉阶上一位穿玄色罗袍的男子,此人面容清瘦,额前有一道蝌蚪形朱纹,模样奇异,端坐金丝楠木椅上,正用威严的目光扫视着诸子弟。 两排高大威武的金衣武士分立玉阶下,这些人目中有精光闪现,个个雄纠纠,气昂昂,露出惊人的气势。 堂上的世家子弟们个个自负,但见到这群金衣武士个个气足神完,因而大都得起了敬畏之心。 几个身着雪白长裙的年轻女郎手上捧着玉盘,侍立在玉阶盘,这些就是准备为世家子们做鉴灵的侍者。 伫立玉阶之上的金甲武士头领武威看见到萧尘站在队伍前面,便特地指给玄袍男子看。 那男子往萧尘身上一扫,目光如刀,寒光浮现。 萧尘感受到一股慑人气势,心中不由得一凛。 男子朝武威使了一个眼色。 武威当即走出来,大声道:“萧尘,前来拜见堂主。” 萧尘见他这男子骨骼雄奇,印堂中有腾蛇符文,心知此人必定练过邪术,断定此人必是水月宗下派到凤凰城武府的主事人武枭了,心想:“不知此人到底有何才学,不妨上前一探。”于是,慢慢走上前去。 司马玄见是武威一脸不善,心中不由担心起老大的处境来。 看到萧尘被一脸铁青的武威叫上去,谢雍不由笑道:“这小子有苦头吃了。” 人群中的胡杏儿也是一脸兴灾热祸的模样,王腾的朋友更是拍手称快。 在这群人中,有一个风姿绰约的身影俏然而立,看到萧尘,她清冷的眼中不由升起讶异之色,暗道:“没想到这厮也来参加武府大会了。” 一些富家子弟见她目不转睛地瞧着萧尘,便问道:“姜雪姑娘,你认识此人?” 姜雪眼中一冷,摇了摇头。 一个手执玉骨扇的少年笑道:“还是不要认识得好,这小子要倒霉了。” “哦!”另一个小白脸少年不解地问,“为什么这么说?” 少年一摇折扇,嘻笑道:“这厮三天前在府中打伤了王腾,还出言顶撞金衣卫统领武威,现在被叫上去,必定要吃一回苦头不可。” “王腾?可是凤凰城以炼药出名的王家!” “正是!” “啊,王腾已是气海六重天,这小子能打败他,那武功算很好的了。”一个少年子弟惊叹道。 “实力强是强,不过没脑子……”摇扇少年指了指脑袋,戏谑道,“得罪武府金衣卫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没脑子!”姜雪听到这句话,不以为然的扁扁红唇,“会吗?你们不知道而已,这小子油滑得很哩。”一想到在小树林中被萧尘轻薄的场面,姜雪不由得玉脸飞红,赶忙从萧尘身上移开视线。 萧尘缓缓走至玉阶前,冲武枭抱了一抱拳。 “大胆!”武威暴喝一声,斥道,“见了堂主竟敢不跪!” 仇视萧尘的人俱都暗暗叫好,他们巴不得武威可以一举格杀萧尘,人群中一脸苍白的王腾,更恨不得亲自上前手刃萧尘。 司马玄忧心忡忡地看着萧尘。 岳天则紧咬钢牙,暗暗捏紧了拳头,暗道:“这混蛋这般对老大,我非得扭断他的脖子不可。” 萧尘根本不为所动,冷冷地看了一眼武威,说道:“圣人有言,读书人只拜天地君亲师,武大人让我下拜,是否暗示我不用鉴灵比试,就可以入门了?” 武威一呆,赶忙道:“自然不是!” 萧尘淡淡一笑,问道:“昨日之事,武大人可查清缘由,不知萧某是否违反了武家规矩?” “这个……这个……”武威想不到煞萧尘的威风不成,反被他一顿责问,问得他哑口无言。 胡杏儿见萧尘淡定自然,旁若无人,武威反而气焰大煞,不由暗啐一声,“这家伙油嘴滑舌的,真讨厌!” 王腾眼中怒火中烧,气得一张脸更白了。 司马玄与岳天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笑意。 “哈哈!”武枭忽然大笑,“素闻萧烈山生了一个好儿子,今日一见,果然不错,这辩才恐怕无人可及。” 萧尘连忙一揖,称道:“不敢!” 武枭问道:“我问你,你怎么发觉我府上有鉴灵阵的,可是人告诉过你!”说到这时,眼中已有杀机隐现。 萧尘心中一凛,暗叫要糟,这种潜形大阵,一般是一个组织的最大依仗,不管是萧尘自已发现的,还是真有武府的人暗通消息,凭武枭的为人,必定会下狠手。 萧尘心中飞快的思索,随即道:“我只是看到了园角偶然闪过一道亮光,知道那是灵石,猜测可能有阵法,又因最近又要举行鉴灵大会,便以言探之,被我误打误撞猜中罢了。” 武枭听了这话,不由恼怒地瞪了一眼武威。 武威没想到萧尘这么狡猾,一脸郁闷,见堂主威严的目光逼视而来,更是羞得满面通红。 武枭心中略安:“看来萧尘不过是一时运气,再加上有些小聪明罢了,还不能知道鉴灵证的真正用途,看来没必要再问下去了。”于是,挥手让萧尘下去。 萧尘回到队伍,额前不由生出冷汗,他如今的实力大不如前,若武枭翻脸无情,只需一招,就可以结果了他的小命。 毕竟心动期的修士,不是气海境的武者可以抗衡的。 “时候不早了,开始吧!”武枭淡淡地冲武威说道。 武威朝内堂一招手。 不多时,侍立一旁的女郎们徐徐走上前来。 她们手上的玉盘覆着一条黄色纱巾,上面透出一层层宝光来,显然这盘中装的不是凡物。 她们走到少年队伍的前面便停了下来,随后,又有几个女子走上前来,朝队伍前的子弟,低声说了几句。 那些少年慌忙将手伸了出来,一个女子握着他的手掌,用手中银针一刺,挤出了几滴鲜血来。 岳天与司马玄俩人不知这是做什么,脸上不禁露出疑色。 萧尘见他们疑虑,便笑着说道:“取血是为了鉴定天赋,你们看着吧。” 果然,俏丽女子取完血,走到捧玉般的女子面前,掀开了黄纱罩巾,露出底下一块拳头大的窝头状的玉石。 这玉石不住地闪耀着晶莹光芒。 第22章 仙剑元灵 萧尘眼中微微泛光,笑道:“这大概就是鉴灵石了,可以鉴定人的元灵属性。” 司马玄不解道:“属性?元灵也有属性吗?” 萧尘淡淡地说:“你们不知道,这元灵就是人血液中的一段血脉烙印,元灵种类繁多,但也有品级之分,大致可以分为一至九级,像我们萧家的狮子元灵,大概在三级至四级之间,属于中等元灵。这血沾上鉴灵石,石体上必得显出元灵虚影来,就能分出试者的元灵,是属于几级了。” 萧尘说话的这会儿,一个女子已经把应试者的血滴在鉴灵石之上,只见此石上耀出一道白光,白光里有一枝白玉兰花,大小如拳,在白光中不住的晃动。 “元灵,白玉兰花,”一个女子大声报出,旁边立即就有人记录下来。 “他奶奶的!”岳天搓了搓脑门,笑道,“老子只道元灵都是猛兽,哪知也有这种元灵,白玉兰花,这不是娘们才有的吗?” 他这一话一出,那被鉴灵的少年不由得面上就是一红,恼怒地瞪了岳天一眼。 “白玉兰花,一级元灵,淘汰!”登记人面无表情地说。 那少年登时露出一副垂头丧气的表情,郁闷地下去了。 岳天不由撇撇嘴,笑道:“我就知道不行咯。” 司马玄捅了他一下,没好气地道:“你这个大嘴巴,不说话没人将你当哑巴。” 岳天嘿嘿一阵笑。 萧尘笑道:“三弟,其实元灵并非猛兽就一定厉害,有的如毒蔓,食人花之类的元灵,也很厉害的,你可不要小看了他们。” 岳天嘿嘿一笑,道:“再厉害,我也不看不上,我的元灵最好是龙,那才是了不得了的存在。” 司马玄也是一副期待的模样。 萧尘笑问:“你们不知道自已的元灵吗?” 两人俱摇头。 司马玄道:“我们都是来自偏远小地,家族人丁稀少,练武的人又少,祖上根本没有出过元灵武者,直到我这一代,才算有了一丝希望,为了能够参加上百家争鸣大会,我们可是下了一番苦功,所以,在测试之前,不知道是什么元灵?” 这说话的一会儿,便已鉴定了二三十个子弟。 场上不时有五彩玄光耀起,至于元灵,则五花八门,有的是老虎,有的是旗子,有的是坛子,还有的更是奇葩竟然是一块破布。 那被鉴出破布的家伙,掩面而逃,这可让大家乐开了花。 这些元灵最高的是老虎四级,还有那旗子的元灵也算不错,大抵在三级四级之间。 这时,一道蓝光从王腾的血脉上耀起,一头长五尺的乌黑色蟒蛇在兰光中露出狰狞面目。 这竟然是一条头上长角的乌蛇,凶态毕露,煞气腾腾。 “王腾,黑水玄蛇,五级。”鉴定人的神情终于有一丝兴趣。 王腾一听是五级黑水玄蛇,不由大喜,志得意满,顾盼自雄。 他的祖上是以蛇为图腾,族中修为最高的长老,也只是铁甲蟒,只属于四级元灵,哪知自已竟然是黑水玄蛇。 这蛇十分厉害,拥有恐怖的速度,还有剧毒,若与人对敌,足以令人闻风丧胆。 武枭终于点头肯定道:“不错,竟然是一头变异的蛇种,是个人才。” “看那小子,狂得没边了,不要说你开出的是蛇,就算是龙,老大照样扁你!”岳天气呼呼地说。 紧接着又是一道红光从一个鉴灵石耀起,那是胡杏儿的元灵虚影,那是一头火红的狐狸,两只眼睛蓝汪汪的,散发出一种慑人心魄的力量。 “胡杏儿,慑魂火狐,五级。” 胡杏儿一听自已的元灵竟然是慑魂火狐,笑得合不拢嘴。 凡是狐狸的元灵,必不是以力量攻击见长,而是以惑人为本事。 不要看它们的体形小而娇,往往能将敌人迷住,高手相争,生死只在一瞬之间,有半秒的迟疑都会丢了性命。 当看到胡杏儿的元灵后,不少人都升起了要拉拢她的心思,若有此人在身旁相助,对敌时定会无往不利,更何况胡杏儿又是美得冒泡,得此娇娃,夫复何求。 胡杏儿却频频向郑锋示好,说:“郑大哥,我以后跟你组队好不好?我的火狐元灵,定然能助你。” 郑锋点头微笑。 诸人见胡杏儿靠向郑锋,都不禁绝了念头。 郑锋是何许人也? 凤凰城第一少年高手,家族元灵是剑,家族中元灵高手比比皆是,其实力仅次于凤凰城武家。 这时,李若风的元灵也出来了,是一个八卦盘,泛着灿灿玄光,一看就知不是凡物。 “李若风,八卦盘,五级元灵。” 武枭颇感兴趣地看着李若风,暗忖:“此子不愧是李半仙之后,这八卦盘乃道家圣物,此子以此为元灵,不但道气深厚,更拥有一丝预测凶吉的能力,若有此人配合少宗主,那必定如虎添翼,事半功倍。” 这时,一道惊人气机从堂上耀起,众人抬眼望去,就见郑锋的血石上腾起一柄金光夺夺的剑。 此剑身上映出霞光万道,瑞彩千条,浑身上下透出一股可怖的锋芒,鉴灵的女子不曾料到这剑的元灵这般厉害,吓得不自禁退了两步。 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看着这长剑。 有的吃惊,有的羡慕,有的嫉妒。 武枭终于露出了郑重的神色,他身旁的武威眼中俱是羡慕。 “郑锋,仙剑,七级元灵。” 第23章 第破鼎元灵 修仙之人多以剑为法宝,修者若拥有剑元灵,则在炼制仙剑时可以将剑元灵注入法宝,变成强大的法宝。 正当众人震惊于仙剑元灵的时候,又有一道晶莹神光纵天而起,光芒竟比郑锋的剑光还盛上数倍,与此同时,一股彻骨的寒冷弥漫着于厅堂之上。 一头冰晶凤凰在姜雪头顶上飞舞盘旋,随着它的飞行轨迹,气温直线下降,周围的世家子弟们冷得牙齿直打战,不少人早已躲得远远的,那鉴灵的女子首当其冲,只能勉强运功抵挡。 姜雪的气势迥异之前,她一双凤眼中射出两道寒光,所及之处,人人低头,那身样、气度,俨然如女神下凡。 “这……”武枭猛按扶手,霍地站起身来,吃惊地道,“九天冰凰印,这世上真有这种元灵……”既便他身为凤凰城武家的掌舵人,见多识广,终究也被这种传说元灵惊到。 九天冰凰为上古神兽,统领天下万禽,神威赫赫,气盖天下,拥有冰凰之印的人的潜力无限,若能修炼相应仙功,足以羽化成仙。 岳天半张着大嘴,眼中尽是震惊之色,说:“哇,好厉害啊,看不出这娇滴滴的小妞儿这么厉害,以后遇到她,岂不是要绕着走。” 萧尘仔细盯着姜雪,见其眼中煞气森严,绝美的脸有一副狠绝阴寒之色,显然已堕入了冰凰的控制,心中反而为她感到担心。 冰凰是上古神兽,自有其神兽的尊严与骄傲,虽寄体于姜雪,但也想一举占据主动权,所以姜雪拥有这神印,是福是祸,还不好说。 司马玄是个心细之人,见萧尘神情担忧的看着姜雪,好奇地问道:“老大,你怎么一点都不吃惊,反而一副担心的模样,这女子你认识?” 萧尘淡淡一笑道,“没什么?你想多了。” 姜雪的九级冰晶凤凰一出,登时成了场上的焦点,所有人看向她的目光都不同了。 郑锋眼中多了一股落寞之色,自已的七级仙剑元灵在这神印之下显得微不足道了。 胡杏儿不由嘟起小嘴,酸酸地说:“不就是一只鸟吗?值得这么大惊小怪的吗?” 这时,鉴灵人终于走到了萧尘三兄弟身前。 岳天激动地将手指递给女子,一边还念叨个不休。 那女子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萧尘侧耳一听,就听他念道:“阿弥陀佛,佛主,玉皇大帝,太上老君保佑!保佑我开出上好元灵,事成之后,我必定好好答谢你们!” 萧尘不禁哑然失笑。 那鉴灵的女子听到岳天的嘀咕,不由抿唇而笑。 当岳天的血滴在石头上,就见一道青光耀起,这光倒颇为壮观,照亮了半座厅堂。 光芒之中有一座小山,山体之上俱是垒垒岩石,不见一根草木。岳天的元灵竟然是山峰。 萧尘看了一眼岳天铁塔一般雄壮的体形,暗道:“他这身体也只有雄山般配。” “小姐姐,这石头灰不溜秋的,难看的要命,是几级啊?” 那女子抿唇一笑,安慰说:“还不错!” “岳天,元灵是石山,三级元灵。” “嘿,没有被淘汰!”岳天听了一乐,“这就好,这就好。” 司马玄的元灵是一头背有银纹的苍狼,也属于三级元灵。 轮到了萧尘,自然吸引了众多的目光。 萧尘昨日在园子里,一招打败了王腾,又出言顶撞武威,刚才在堂上面对武家掌舵人不卑不亢,这些都足以令他成为焦点。包括不远处的姜雪,这位不可一世的天之娇女,更想一睹萧尘的元灵到底是何物? 小树林那一战,萧尘带给她的俱是震惊,当时,即便是冰凰也无法打败他,甚至还对他身上的血气恐惧感,这种情况她从未遇见过。 当萧尘的血滴到了石头上,只见一团灰光冲天而起。 灰色光影中浮现出一尊青铜古鼎,鼎身上俱是破裂痕迹,鼎口上浮着一层火焰红光,似乎是一个炼丹用的器物。 众人大跌眼镜,想不到萧尘的元灵竟是——破鼎。 有人的当即讥笑出声,有的人则惋惜不已。 武威一呆,请教武枭:“堂主,萧家元灵不是狮子么?怎么会是一个青铜鼎?” “这也正常,毕竟血脉是会产生变异的,不过,你也不可小看这鼎元灵,这萧尘马马虎虎,也算有用!” “为什么?”武威不解地看着堂主。 堂主笑道:“凡是以鼎为元灵者,对炼器炼丹之道的领悟远胜他人,我们宗的炼器堂正要招人,这萧尘倒也合适。” “萧尘,元灵青铜破鼎,二级半。” “哼,二级半,真是奇葩,”王腾讥笑道,“这种人也配呆在武府吗?” “王大哥说得一点都不错,连鼎都是破的,真tmd废物一个。” “可是,武府却没有宣布淘汰,这是怎么搞的?” “萧尘踩了狗屎运罢了。” 姜雪眼中难掩失望,在她心底深处一直认为打败她的人,必定是元灵出众,没想到竟然是一个破鼎。只有,萧尘不动声色,冷眼扫了众一眼,尤其见武枭也被蒙在鼓里,心中大大松了一口气。 他的元灵其实是九级吞天鲲。 此鲲夺天地造化,威力强大无比,即便是神龙凤凰一流,也要退避三舍。 在鉴灵之前,萧尘一直思索如何收敛锋芒,毕竟现在的他还不够强大,论被人发现身怀九级吞天鲲这种逆天的存在,定会为他招来杀身之祸。 可这混元功德鼎十分通灵,竟然将九级吞天鲲藏在鼎身之内,只是鲲的气势强大无比,仍有血气透鼎而出,是以在鼎口耀出焰光,大家却误以为是鼎内火光所致。 萧尘顺利瞒过众人,心中大爽。 |
免责:该文章采集于网络,相关权利归相关人所有!!!本站不承担任何责任!! 更多文章: 1024社区 xp1024.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