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子之手死生契阔 - xp1024.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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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很多次情浓时,莹莹偎依在我怀里,用很轻声音对我说:“这一辈子,无论发生什么,我们两个永远都彼此相爱,永远也不要分开好吗?”

我总是回答说:“好。”

莹莹比我小五岁,我从小看着她长大,守候了好几年的时间,终于等到她成为我的妻子。很多时候,翻阅着旧时的相片,重温着莹莹成长的历史,我都会微微笑起来,感觉自己很幸福。

家里只有我一个男孩,但二人世界是我梦想了多少年的事情,婚后我仍然坚持搬出去单住。

“天伦之乐,天伦之乐你懂不懂?”爸爸不止一次问我。

我对爸爸说:“等我们有了孩子,立刻搬回来住到一起好不好?给我们一些时间,让我们轻松一两年。”

爸爸在市里的官居要职,托爸爸的福,我开的那家小公司经营得顺顺利利,渐渐已经初具规模,现在公司里的事情,只是抽空过问一下就可以了。我和莹莹有足够的时间享受自己的生活。

两年一晃就过去了。我们一直没要孩子,结婚时莹莹只有十八岁,改了年龄才领到的结婚证,也许是看着莹莹长大的缘故,我总觉得她本身都还是个孩子,怎么可以着急生孩子呢?

莹莹属于很开朗的那种女孩,也很懂事,跟我在一起,除了偶尔撒娇才胡闹一阵,基本上没有和我闹过别扭。我比她大,再就是因为爱,因为发自内心的疼惜,就算有点什么也愿意顺着她,所以婚后的这两年,感觉和恋爱时候没有什么两样。

仍然常常挽着手出去漫步,到装潢精美的各色店里购物、就餐,在任何地方都旁若无人地深情相望、亲密拥吻。

隔几天去花店,挑一束新鲜的花插进自己家的花瓶,把即将凋谢的花束包起来,去散步前漫不经心地丢在楼下的垃圾池里。这种婚姻生活真的很美丽。

浪漫得几乎像种错觉。

……

晚上同学聚会,莹莹单独去了,临走前小心翼翼地问我:“电话里说不许带家属,你不介意吧?”

我笑着说:“知道为什么不让你带家属参加吗?因为你的那些同学心理不平衡,个个都嫉妒你有个这么好的老公。”

莹莹弯起手指刮我的鼻子:“你真的好臭美啊。”

我说:“说错了吗?你那些个同学,哪一个嫁的老公有我这么好?”

“是啊,是啊,我的老公是最好的。为了不引起大家的嫉妒,我自己去了,哦?”

本来想和她一起去,她的同学里面,有几个模样还是挺不错的,看样子今天没机会一见了。我问莹莹:“打车去还是自己开车?”

莹莹说:“笨,当然开车去。”

也是,新买的甲壳虫,不开去秀一下,多对不起那么漂亮的车子。于是叮嘱说:“注意少喝点酒,实在不能开车,打电话叫我去接你。”

莹莹走后,一个人在客厅呆了一会,拿着电话把玩了很久,想不出打给谁。

没有什么想见的朋友,没有什么思念的人,这两年,所有陋习整个被莹莹给清洁了。婚姻是这样的吧,老话说的,围城,一下子就把过去都围到了另一个世界。

那些喝不完的酒,那些泡不完的妞,那些唱不完的歌,那些数不清的情……

那些年的少年轻狂,那些年的放荡不羁,忽然遥远得像发生在别人身上。

竟然有点怀念那一段时光。莹莹满十八岁就迫不及待地把她娶进家门,现在想想,未必就是正确的。如果等两年,甚至再等两年,她就不再是我老婆了吗?

十四岁和我谈情,十六岁跟我做爱,一直都仰着头看我,对我迷恋得一塌糊涂,我怕她跑到哪去?

爱情这玩意真的像酒那样害人,一不小心就被它弄迷糊了。

感慨了半天,去书房打开电脑上网。

我上网没什么目的,天马行空,自由飞翔。互联网最崇尚的不就是自由吗?

人人互联,人人又都隔着最厚的一堵墙,不用戴面具,电脑的这一端,也看不透那一端嬉笑怒骂着的,究竟是人还是一条会上网的狗。

浏览最多的,应该还是色文网站,少年时一本手抄的《少女之心》骗取了我多少珍贵的***啊。莹莹曾问我第一次究竟给了谁,我没骗她,老老实实坦白夺去我童子之身的,不是哪个如花少女,而是一只颤抖的手。

当时我们正在做爱,莹莹笑得眼泪随着淫水一起哗哗地往外涌……

十一点钟左右,我洗完澡,泡了碗面正吃的时候,莹莹参加完聚会回来。

她脸上浮着一层薄薄的红晕,美丽得不可方物。我一直喜欢略带点酒意的莹莹,声音沙哑,姿容慵懒,呼吸间透出的淡淡甜意可以醉到人的心里去。

莹莹的身体偎过来,我用臂膀轻轻环绕,她的腰肢一如多年之前,那样酥嫩娇柔不盈一握。

“聚会热闹吗?”我淡淡地问。

“嗯。”莹莹拱在我的怀里,“这次聚会是老同学到得最多的一次,好几个几年没见的同学都来了。”

我应了一声,注意力转移到吃了一半的碗面上。

莹莹问:“怎么吃泡面?”

我边吃边说:“一个人不想做饭,也没心情出去吃。”

“要不要我给你做点?”

我笑笑:“不用了,泡面就行。”

莹莹说:“那我去洗澡了。”

莹莹洗完澡出来我已经略有些倦意,躺在床上几乎要睡着的样子。莹莹掀开被子闹我:“刚吃完东西不许那么早睡觉,起来运动一会再睡。”

我懒洋洋地说:“运动什么啊,一碗泡面而已。”

莹莹大声说:“泡面也不行。”伸出手去捏我的鼻子。

无可奈何地坐起来,把鼻尖拱进莹莹的怀里,一点一点蹭着她的乳房。

二十岁莹莹的身体和十六岁时给我的感觉似乎没有什么不同,娇嫩而敏感,轻轻一碰就感觉有种水一样的感觉在那个身体里荡漾。

也不是完全没有变化,几年前莹莹股间那层纤细柔软略带浅黄色的绒毛今天已经变得乌黑而浓密,贴近我身体的时候,不知不觉已经有种刺刺的感觉。短短的一瞬,那团浓密带着股热热的湿润,慢慢贴紧过来,在我的大腿上缓缓蠕动。

由于是二人世界的缘故,从新婚的那一夜,每日就寝我们夫妇都是裸睡的。

以前的精力真充沛啊,常常在夜里,某一个人醒来,就引发一次缠绵。

裸睡的习惯一直保持了下来。最近,我常常在想,是不是应该把这习惯改一改,毕竟结婚已经两年了,拼了命也要做爱劲头适当要收敛一些了吧?

一通折腾过去,感觉自己射意渐盛。停下来,探出手去床头柜的抽屉里找套子。

莹莹紧紧抱住我不让我离开,喉咙里发出悲鸣一样的祈求:“别停,我要好了。”

只好咬紧牙关继续冲杀,努力了半天,仍听不到身下的莹莹开始胡言乱语,我有些气馁,低声问:“好了吗?”

莹莹闭着眼睛,半张着嘴有一阵没一阵地喘气,感觉到我有停顿的意思,身体焦急地悸动起来,小腹一挺一挺地撞击我的身体,用接近哭泣般的声音低低地骂:“操你爸陈重。”

一股热流涌向大脑,思维出现一小段的空白,感觉到焦躁无比。我用力压下去,想要把莹莹身体里所有的水压出来,伏在她耳边重重喘息:“我操你妈。”

莹莹在下面胡乱挣扎,“不。”

我拼命冲击,一次一次对她说:“我操你妈……”

莹莹一次一次回答:“不……”

渐渐我的身体到达了即将崩溃的边缘:“好莹莹,让我操一次,好吗?”

莹莹说:“不,我还没好呢。”

我连声求饶:“我不行了,先让我操一次。”心里却焦急无比,喘息着叫:“我操你妈。”

莹莹说:“我操你爸。”

我说:“好。”

莹莹说:“我操你爷爷。”

我说:“好。”

莹莹说:“我操你舅操你叔操你哥操你姨夫操你……”

我说:“我就操你妈……”

很久之后,终于听到莹莹有气无力地答应了一声:“好。”

欲望的堤防顷刻间决堤。

这一次做爱,酣畅的程度就象以往无数次那样,美得也像个错觉。从莹莹身上滚落,香烟在嘴角叼了很久都没有点燃,懒洋洋的似乎连点支香烟的力气都不再有。

Zippo打火机开启的声音很美,莹莹帮我把烟点着,趴在我的胸口上轻微地喘息。

我闭着眼睛,在她屁股上拍了两下:“去洗一洗。”

莹莹懒懒地伏在我身上不动:“刚洗过,不想洗了。”

我说:“刚才只顾着舒服,没有带套。”

莹莹说:“没带就没带,真怀上了就要,反正家里人都在催我们生一个。今天我妈在电话里还说道呢。”

我问:“你呢?现在想不想生?”

莹莹说:“想过,也没有特别想,主要是再不要个孩子,回家见你爸妈我都不好意思了。”

我“嗯”了一声,随手把灯熄掉。

黑暗中莹莹的身体依然紧紧的贴住我,轻柔的呼吸声淡淡地在卧室里飘散,我闭着眼睛聆听,心中泛起一阵一阵柔情。

人生如此,妻如莹莹,我应该知足了。

一支烟抽完,我说:“睡吧?”

莹莹的身子动了动,没有回答。

我问:“怎么了?”

莹莹说:“睡不着,我想再和你说会话。”

我说:“好。想说什么?”

莹莹低声笑:“你越来越不要脸了,陈重。”问她我怎么了?莹莹说:“怎么现在你非要骂我才能高兴啊?”

我的脸有些发红,还好她把那些我兴奋时的胡言乱语当成是在骂她。暗暗庆幸自己及时把灯熄灭,莹莹才看不见我这一刻的尴尬。

我低低地说:“你先骂我的。”

莹莹说:“我是在骂你吗?那样骂吃亏的好像是我吧?”

我靠!我家所有的亲戚朋友在那一刻都被她一网打尽了,居然还是她吃亏?

欲望竟然又有些邪恶地蠢蠢欲动,压低了声音问她:“我看你当时倒好像很爽的样子呀,如果觉得吃亏,以后不要那样叫了。”

感觉莹莹的身子也有些轻微地发颤。

沉默了片刻,莹莹说:“你不会生我的气吧?你知道的,我高兴的时候就会有些胡言乱语。”

我小心翼翼地搂了搂她:“没生气,你呢,会不会生我的气?”

莹莹说:“不会啊,你是我老公啊,当然怎样高兴就怎样叫,想怎样叫就怎样叫。记得你以前怎么教我的吗?做爱的时候憋着不叫出来会损害身体的。”

我口干舌燥,搂着莹莹的那只胳膊颤抖起来。

莹莹问:“怎么了?”

我嘶哑着声音说:“我想操你妈。”

莹莹说:“好啊,有劲你就操,我才不怕累死你呢。”

我感觉呼吸顿时变得艰难。

莹莹低笑起来:“说你不要脸还不承认,才骂一句就翘起来了。你操我妈,我就操你爸。”

我翻身上去,比第一次还要心急如焚,很快,听着莹莹的低笑变成了喘息:“我操你家所有的男人……”

靠,这一会儿,爱谁谁。

……

然后我们俩个人都安静下来,黑暗中,除了淡淡的呼吸声,没有谁再继续说话。

夫妻之间的说话,和恋爱时已经不尽相同,仍然相爱,甚至比恋爱时爱恋更深,说出的话,却被一天一天过去的时光洗尽铅华,渐渐变得或许低级而庸俗,或许平淡如水。

一直觉得幸福的日子就是这样慢慢度过,有一天我会老死在这样的日子里。

隐隐又听见莹莹在轻声低语:“这一辈子,无论发生什么,我们两个永远都彼此相爱,永远也不要分开好吗?”

我慢慢地回答说:“好。”

怀抱里莹莹却翻了翻身子,给我一个暗暗的背影,原来不知什么时候她已经沉沉睡去。

我被什么忽然惊醒。片刻之前,莹莹真的曾经那样问过我吗?是她在梦中的呓语,还是自己在梦中听到她在呓语?我们之间多久不曾有这样缠绵的对话了?

精神脆弱的时候人常有这样那样的错觉。

是不是疲倦透了,精神就会有些脆弱?



执子之手死生契阔 正文 执子之手 二、褪色
章节字数:6484 更新时间:07-04-26 23:18
有一首歌里唱:“我们的爱,过了就不再回来。”

很多时候我一个人独处,脑海里总响起这句歌词,忽然就傻傻地发呆,莫名其妙地忧伤起来。梅姨冰冷僵直的身影,从四面八方潮水一样涌过来,一寸一寸将我淹没,让悸痛无处可逃。

梅姨,曾经私密无间的情人,今天面容慈爱的岳母。

和莹莹结婚后,我与梅姨之间,以前所有的欢爱像被隔断在了另一个时空,遥远得再也不可触及。

有过两次晦暗而生涩的碰触,每一次都像狠狠地撞到了冰山上。之前梅姨丰腴柔嫩的身姿在记忆中一层层褪色,一天天越发冰冷彻骨,让人寒蝉却步。

第一次是和莹莹领了结婚证那天。

拿了结婚证向梅姨报喜。吃饭的时候,献殷勤去帮梅姨添饭,在盛饭时随口叫了声梅姨,添多少?

梅姨淡淡问了一声:“你叫我什么?”

我干咳了两声,说:“叫,姨……”

莹莹提醒我说,应该改口了吧?我张了张嘴,憋得面红耳赤,却无法叫出声来。

结果添过的饭,梅姨说已经饱了,尝都没有再尝一口。

吃过饭趁着莹莹洗碗的空当,我溜进梅姨的房间,从身后抱住她,轻声问:“生气了?你想听我叫什么,我叫还不行吗,你总要给我点时间适应一下吧?”

梅姨一动不动。

软玉温香的感觉让我色欲大动,挺着硬硬的下体顶在梅姨丰腴的股间,附在她耳边声音黯哑地说:“我想你了。”

手顺着衬衣的下摆探进去,握在梅姨的胸上。依然是挥却不去的那团丰满,依然是午夜梦回时那种柔腻。我慢慢揉动,等待着十秒钟之内梅姨的身体瘫软下来,倒进我的怀里。

十秒钟,我愣住了,梅姨仍一动不动。

我有些怀疑,手指轻轻拨动那两颗熟悉的樱桃,软软的居然没有丝毫挺起。

心里一阵慌乱,扳过梅姨的身子去窥探她的心情,看见梅姨的眉眼冷若冰霜。

一瞬间,我原本高涨的情欲降低到了冰点。

***一寸一寸退缩,心脏一点一点抽紧,感觉自己几乎无法呼吸。几天前我们还在缠绵,在这间屋子欢爱得惊心动魄,我叫她“梅儿”,她叫我“坏蛋”。

我说“坏蛋”怎么了,你不仍是坏蛋的梅儿?她呻吟着说是,我是坏蛋的梅儿。

梅姨今天怎么了?我挤出笑脸,试着再贴近她。

梅姨一语不发,彻骨的寒气从她的呼吸间透出来,顷刻间就把整间房间变成了冬天。

有些话,是不用说出口的。我一步一步往后退,退出房门的时候汗水湿透了我的衣服,我知道那是冷汗。我想我读懂了梅姨的态度,一刀两断般的决绝。

我去了厨房,百感交集地看莹莹洗碗。

莹莹说:“不用你沾手了,马上就弄完。”

我愣了一会儿,低声说:“我爱你。”

莹莹回眸冲我笑笑,甩手把一串水珠甩到我脸上:“傻样,我也爱你。”

她的笑脸,灿若阳光。

看着莹莹把碗洗完,我走过去,慢慢把莹莹拥在怀里,嗅着她淡淡地体香,静静聆听两个人心脏一起跳动的声音。莹莹居然没闹,安份地让我抱着,用放在我腰间的手指,轻轻在我背上画了一个又一个小圈。

我的身体渐渐变暖。

很久,莹莹说:“你今天好奇怪啊,怎么了?”

我说:“从今天,你就是我的老婆了。”

莹莹踮起脚尖,在我嘴唇上亲了一下:“说瞎话,我早就是你的老婆了。”

我把莹莹抱起来,用嘴唇逗她的痒痒。

莹莹咯咯地笑,双手用力在我背上拍打:“我说错了吗?”

我说:“你没错,从你生下来那一天,就注定是我的老婆了。”

从厨房出来,我对莹莹说:“陪我去感谢一下你妈,我要谢谢她给了我一个这么好的老婆。”

莹莹问:“有多好?”

我说:“好得我到死都不愿松开你的手。够不够好?”

莹莹噘起了嘴:“不许说不吉利的话。”

我低声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传说中才会出现的幸福,怎会不吉利?”

莹莹甜甜地笑:“陈重,你会老吗?”

我说:“我会。”

莹莹问:“那么我呢?”

我说:“你不会,你永远不会老,你永远是个小天使。”

莹莹说:“你老了,我不老,怎么能够偕老?”

我问:“你愿意和我一起老吗?”

莹莹说:“我当然要和你一起老,不然让你去和别人偕老了,我这个做老婆的不是很吃亏?”

我被她逗得微微笑了起来。

穿过客厅走向梅姨的房门,莹莹小声告诉我:“记得要叫妈,吃饭的时候你不肯叫,妈好像就有些不开心。”

我低声申辩:“不是不肯,当时一下子叫不出口而已。”

莹莹说:“没怪你啦,见到你家里人一下子要我改口叫爸爸妈妈,我也会有点紧张的。”

走了几步,莹莹说:“这回是一定要叫妈的哦,你不觉得你妈对我没有我妈对你那么好?你带头先叫妈也是理所当然的。”

我有些面红耳赤:“没什么你妈我妈了,以后都是咱妈。”

莹莹加快了脚步,拉着我往梅姨屋里跑,边喊边叫:“妈,恭喜发财,红包拿来,陈重来给岳母大人磕头了。”

我一下子愣住了,什么?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流行磕……头?!

已经被莹莹拉进梅姨的房间,梅姨就在刚才我退出房间时站立的那个地方,这么久,似乎连站立的姿势都没有改变过。这一次我无路可退。

偷偷打量了一下梅姨的表情,梅姨的眉眼间,比刚才多了一丝浅浅的微笑。

我低垂了目光不敢再望,那笑容背后隐隐透着冷漠,淡淡的,却无比伤人。

梅姨的声音一如平常般温婉轻柔:“磕头就不用了,喏,红包拿去。”

莹莹伸手去抢,被梅姨在手上打了一下:“没你的份,这是给陈重的。”

似乎胸口像压了块重重的石头,耳朵里听不清莹莹叫叫嚷嚷究竟都抱怨些什么,我上前走了两步,冲着梅姨跪下去,叫了一声:“妈……”

一股滚热的洪流穿透喉咙冲上头顶,喉咙一阵发甜感觉像要吐血。

一瞬间,莹莹和梅姨都呆住了,傻傻地望着我,忘记第一时间该说些什么。

我抬头,执着地盯着梅姨的眼睛。这一刻我不准备再退,那不是我做人的风格。

其实跪下去的那一瞬,心中百感交集,男儿膝下有黄金,那又怎么样?我嘴里叫着世界上最令人尊敬的一个称呼,现在我跪的是疼我爱我的长辈。同时还有一种绝望,这一跪,我希望梅姨同样能看见我的决绝。

接过红包的那一瞬,我清晰的感觉到由红包传递过来的一丝颤抖。

这一跪值了,她也会颤抖。

梅姨惊讶的张大了口:“你……这孩子。”

我说:“妈,请相信我,这一辈子我都会对莹莹好的。”

梅姨说:“我……相信你是个好孩子。”

……

时隔不久我和莹莹就举行了婚礼,搬进新居过起了幸福的二人世界。再见到梅姨,我大大方方地一口一声妈,乐得莹莹一个劲夸我比她的嘴巴还甜。梅姨总是那么慈爱的笑,像所有母亲那样做最可口的饭菜欢迎我们每一次造访。

一天天过去,再也没有一次放肆地接近梅姨,那段荒唐的日子被渐渐淡忘,很多时候我都怀疑一切是不是究竟发生过。

我都以为那只不过是自己一场迷蒙的春梦了,梅姨从来都只是母亲,我的第二个母亲。

绮情再次唤醒因为梅姨鬓角间的一根白发。

某一天回去吃饭,饭后坐在客厅里聊天,记不清莹莹为什么有片刻离开,我和梅姨叙着家常,偶然间发现梅姨的鬓角间,有根白发一闪。

真的没有一丝绮想,我靠近过去,说:“别动。”

伸出手去拨寻那根白发,梅姨侧低了身子淡淡问我:“白头发?”

我说:“是啊,一根白头发。”

怕弄疼了梅姨,拔去时我的动作很小心很轻柔。

呼吸喷在梅姨的脸颊上,流转回来的气流弄得我心头暖暖的,剔除了那根白发的时候,发现梅姨已经软软地伏在了我的胸前。我的心脏剧烈地跳动,感觉整个世界地动山摇。

我低下头,看见梅姨微启的双唇和散乱的眼神。

那一刻她不再是母亲,而是一个苦等了我半生的情人。一瞬间的目光交汇,不知不觉中,我们深深相吻。

继而嘴唇传来一阵痛彻心扉的剧痛,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强忍着不让自己叫出来。心里竟然升起淡淡地甜意,我知道这一咬,不是恨,不是恼怒,而是……

无尽的缠绵。

一滴泪珠从梅姨眼角滚落,沾湿了我的嘴角,涩涩的有点苦。

然后梅姨给了我重重的一记耳光。

我把那根刚拔下来的头发紧紧的攥在手心里,转身回到我刚才的位置坐下。

客厅里的空气似乎不再流动,我不知道应该后悔刚才的举动还是应该庆幸。

低着头沉默了很久,把梅姨的头发在手心里一次一次揉动。

该说什么才好?

抬头看见梅姨慌乱的把眼神从我嘴唇上移开,暗暗用舌头舔了舔,感觉嘴唇火辣辣的肿胀了了起来。深呼了一口气,我说:“相信我,我会一辈子都对莹莹好的。”

仍是那句老话。可是,只能这样再重复一遍吧!

梅姨沉默不语,我感觉一股寒意正从梅姨身上无声地倾泻出来,一秒一秒把这个世界冻结。

我有些委屈:“你不相信我?”

梅姨说:“对一个人好,不只是事事顺着她宠着他,给她爱给她快乐,最重要的是不能伤害她,你明不明白?”

我不知所措。

梅姨说:“把以前都忘了吧。那时候莹莹小,我觉得自己还年轻。现在莹莹长大了,我也老了。”

我说:“不,你一点都不老,在我心里你永远不会老。”

梅姨说:“我已经老了,第一根白发拔去,第二根很快就长出来了。你把这根头发收好,记住这根头发,把以前的事情都抛开吧。你很优秀,记得第一次你来我家,我就很喜欢你,偷偷地想,如果你真的能成为我的女婿,我会为莹莹感到高兴。”

梅姨忽然重重地叹了口气,“一切都是我的错。”

我说:“不,是我错。”

梅姨说:“那次被你撞见我偷情之后,我怕你会因为我而看不起莹莹,我怕影响莹莹以后的幸福。我想弥补,所以才会去引诱你,希望能把你牢牢拴在莹莹身边。现在我已经做到了,所以,我更加不能允许自己去再犯错。”

梅姨淡淡地问:“你很聪明,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

“我明白。”

“明白就好。”梅姨拢了拢头发,神情无比慈爱:“你知道吗?每次你叫我一声妈,我都打心眼里高兴,这样到死,我没什么不满足了。”

我望着梅姨的眼睛,那一刻我们又一次靠近,心和心近在咫尺。

又仿佛从此远隔天涯。

那天和莹莹回到自己家之后,晚上我们做爱,整整一两个小时,我疯狂般在莹莹身体上驰骋,就是无法让自己发泄出来。

莹莹的淫水一次次被我撞击出来,把床单打湿了好大一片。当无水可流的时候,莹莹叫声也由快乐变成了痛苦:“陈重,我要被你插破了,饶了我好不好,我用嘴帮你弄一会儿。”

手脚并用,最后莹莹的小嘴也几乎被我插肿。

莹莹瘫软在床上,求饶说:“我投降了,陈重,我发誓以后再也不敢挑逗你了。”

我重重地大口喘气,不但***涨得要爆裂,心脏仿佛也被什么东西憋得要爆裂。

莹莹真的傻了,连声问我:“你怎么了陈重,你不要吓我好不好?”

我喃喃地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挣扎着从床上下来,在卧室里来回踱着圈子,一圈一圈,无法停止。我想到了一个词:困兽。困兽就是这种感觉吧?

我的拳头狠狠地砸在墙壁上,毫无保留的尽力一击,整面墙壁都要被我震动了,我竟然感觉不到痛。

莹莹冲着从床上跳到我身边,死死地拉住我的手,惊惶得眼泪都要流出来:“陈重,你别吓我,到底怎么了?”

我说:“我不知道。”

为什么会这样?我自己都觉得恐惧,比忽然发现自己是阳萎还要恐惧。自己的身体居然不听自己自己的使唤,我真想拿把刀把怎么都不肯软下来的***斩下来。

莹莹终于哭了出来:“陈重,要不你打我吧。”

我大口大口喘息:“我为什么打你?”

莹莹说:“说不定打我一顿就好了,你那么用力砸墙,手会断的。”

这才发现刚才那一拳,指骨突起的地方皮已经裂开,血一滴一滴滴下来,染红了莹莹的小手。

我惊醒过来,慌乱地哄着莹莹:“我没事,莹莹,就是射不出来,心里憋得难受。”

莹莹在我脚下跪了下去,张开小嘴又一次去帮我亲。

亲了几下,我捧着莹莹脸,不让她继续下去:“不行,更难受,我那里一点感觉都没有。”

莹莹拉着我,把我牵引到床边,她张开身子躺下去:“来吧,陈重,我顶得住。”

莹莹好美,细致的脚踝顶着双股,膝轻轻的弯起,白嫩的腿儿张到了极限的角度,雪白的双股间,已经被插得发红的小洞洞带着轻微的红肿,就像一颗熟透了裂开的桃子。

我有一瞬间感动,这个姿势,一点都不淫荡,莹莹展开的是身体,呈现给我的是毫无保留的爱。

我说:“莹莹,我爱你。”

莹莹说:“我也爱你。”

我一动不动地望着莹莹,莹莹问:“你还等什么?我都准备好了。”

我说:“没用的,只是让你多受一次苦而已。”

莹莹伸过手拉我:“不受苦,来吧,我想要。你不是最喜欢听我叫床了,我好好叫一次给你听。”

我无可奈何地说:“没用啊。”

莹莹问:“怎么才有用?你教我啊,你一教我就学会了。”

我有些心软,顺着莹莹的牵引趴到她身上。我说:“你咬我吧,试试看。”

莹莹轻轻在我肩头咬了一口,这是什么咬啊,不疼不痒,说是亲还差不多,我说:“重一点。”

莹莹说:“不行,我咬不下去,换个方法。”

我说:“那你骂我。”

莹莹问:“怎么骂?我不会啊。”

我说:“骂人都不会?你从来都没有骂过人吗?”

莹莹想了想:“陈重,你是流氓,你不要脸,你是大坏蛋……”

这他妈的也叫骂人?

我沮丧极了,想抽身起来,却被莹莹紧紧抱住不让我离开:“我就会这样骂人啊,要不你先骂我,你骂两句我先听听。”

我恶狠狠地说:“操你妈。”

所有的僵硬从那句恶骂中开始解冻,一切豁然开朗。我感觉浑身的血液恢复了正常的流转,插进莹莹身体的阳物找到了本来的感觉,我重重的压下去,再一次骂:“操你妈……”

莹莹在身下艰难的说:“操……陈重不行,我骂不出口。”

我哪还管她骂不骂得出口,加速了冲刺的速度,一瞬间,压抑了整晚的洪流得到了解放。

去浴室冲完了个澡,我和莹莹相拥着躺在床上,我说:“对不起……”

莹莹说:“什么对不起啊,以后你想怎么样,就告诉我,别憋在心里好吗?

刚才我都担心死你了。“我小心翼翼地问:”我骂了你,你不生气?”

莹莹说:“骂就骂呗,那有什么好生气的?不过你这人真没良心,我妈对你那么好,你还骂她。”

我张口结舌:“我……”

莹莹说:“平时你可不许这样骂,太难听了,只许做爱的时候才可以骂。”

我说:“刚才我憋得太难受,随口那么一骂,平时我才不舍得骂你呢。”

莹莹笑了起来,“嗯,我知道你对我最好……”

……

很多时候我总在想,梅姨和我,彼此真的从来没有过爱吧,最初的发生,就如梅姨说的,是一次带了目的性的诱惑,她为了莹莹引诱我,我为了满足色欲上了她,爱于我们两个人,根本从来不曾发生过。

即使有那么一点机会应该发生,也不可能发生过。

很多东西如果在记忆中保存太久,都会慢慢褪色的吧?

我无法再回忆起任何关于我们曾经相爱过的痕迹。



执子之手死生契阔 正文 执子之手 三、Key Word(心灵密码)
章节字数:6185 更新时间:07-04-26 23:19
参加完一个饭局,回到家莹莹正在上网。

女人上网多是在聊天,莹莹十指如飞敲打得正欢,见我回来侧过脸打了个招呼:“回来啦。”继续伏在键盘上敲打个不停。

通常有饭局我都是带着莹莹一起去的,恩爱嘛,一直觉得难分难舍。今天的饭局纯粹是业务上的应酬,莹莹说这种饭局她会觉得闷,就没有跟着我去。

我边解外套边问:“想我了吗?”

莹莹说:“嗯,想。”说是想,可是头也不抬。

我有些奇怪,聊什么呢这么用心。走过去看莹莹的聊天内容,莹莹刚敲了几行字发出去,见我走近直起身子哈哈哈笑起来。

“怎么了?”

“我泡了一个妞。”莹莹得意地说:“陈重,我够厉害吧?”

莹莹的QQ昵称叫大男人,当初取名字的时候,我说不够好听,莹莹说怎么了,我就喜欢大男人。想想叫这个名字也不错,没有多少色狼会打一个大男人的主意。

记得我和莹莹开玩笑说你喜欢大男人还不容易,随便去街上逛一圈,不知道会有多少大男人跟在屁股后面。

莹莹当时很委屈:“因为我觉得你就是个大男人,我喜欢你怎么了?”

怎么听都觉得飘飘然,一句玩笑老婆都会上升到爱情的高度来辩解,这么好的老婆还上哪去找。

把外套挂进壁橱,听见莹莹说:“她要通电话,或者见面也行,我把你的电话给她吧?你帮我应付她。”

我说:“玩玩就行了,别太过分。”

莹莹说:“哦,知道了。”

我过去想看看她们是怎么聊到要见面的,看见莹莹飞快地敲了一行字:“我老婆回来了,88。”迅速关了QQ,把笔记本合上。

我说:“怎么关了,我刚想看看。”

莹莹回过身抱我:“老公回来了,当然要陪老公,我想你了。”

我在莹莹脸上轻轻亲了亲。

莹莹说:“喂,今天我身上来了。”

我没在意:“来了就来了,每个月不都要来那么几天?”

莹莹说:“这次不一样,这个月我们一次套子都没用,怎么没怀孕?”

我笑笑:“想要孩子了?”

莹莹说:“嗯,最近老想着给你生一个。”

想要做母亲的女人,多少会变得成熟一些,怪不得总觉得莹莹对我越来越体贴了。我笑笑:“没关系,我们有的是时间,不是吗?”

莹莹甜甜笑起来样子看上去很幸福。

谈起刚才和莹莹聊天的那个女网友,我说:“不要对网上认识的任何人提及自己现实生活中的任何情况,要记住哦!”

莹莹说:“我知道。”

我“哼”了一声:“刚才还说要把我的电话告诉人家呢,还知道?”

莹莹说:“那女孩不和我们一个城市的,才十七岁,还是学生,打字还不怎么熟练呢。你说不行,我不理她好了。”

我不满地说:“人家说什么你就相信?”

莹莹说:“我也对她说我不信,她才要和我通电话、视频、见面什么的。”

我淡淡地说:“随便玩玩,别弄得劳神费心的。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或者是个小姐都说不定,现在很多小姐知道上网拉客了。”

莹莹紧张起来,“哦”了一声,突然从我身边一跃而起。

我问:“你干什么。”

莹莹打开电脑:“把她删了啊,怪吓人的。”

我说:“看你大惊小怪的,不一定就是小姐,我只是提醒你注意。”

莹莹头也不抬地说:“还是删掉,不认识的人我要全部删掉。”

我走过去,莹莹的QQ上只有寥寥十多个好友,看头像都是些女孩子。我问她:“你在网上认识的都是女朋友吗?”

莹莹说:“是啊,我才不和那些臭男人聊天呢。”

我笑了起来:“说别人是臭男人,自己偏偏冒充臭男人上网聊天。”

莹莹说:“不是臭男人,是大男人,我在冒充你。我对别人介绍自己情况的时候,都是拿你当样板的。”

我说:“难怪了,原来打我的幌子出去行骗,我说你怎么有魅力泡了那么多MM呢。”

莹莹撇撇嘴:“这样的男人好臭美啊。”

飞快地删除了七八个好友,名单里只剩下少少的几个人,莹莹指着告诉我,这个是谁,那个是谁谁,全是她现实中的朋友。

点到其中一个,莹莹咯咯地笑起来:“你猜这个是谁?”

我看一下,叫“臭女人”,图标是那种头上插花的小企鹅,我猜不出,老实说我对上网聊天从来没什么兴趣。

莹莹得意地说:“是个男人,你认识。”

“是个男人?却叫臭女人,咿……给你倒挺般配的哦!”我调侃地涮了莹莹一句。

莹莹说:“臭嘴,什么和我挺配的,和你挺配才对。是王涛啦,你战友。”

我靠,那家伙……变态啊?

莹莹说:“上次他来我们家作客,见我上网就要了我的QQ,回去后加我,我说我从来不和臭男人聊天,他就改了这么一个名字。”

哈哈哈哈……

提起王涛,忽然怪想他的,已经很久不曾见面了。忽然想起了什么,我拨弄着鼠标去翻看电脑里的文档,点了一个Word文档看看,已经从前些天的200K变成了300多K。

我对莹莹说:“打开给我看看吧,让我看看你究竟都记了些什么在里面。”

莹莹笑:“你打不开,加了密的。”

我说:“我知道是加了密的。你打开给我看不就行了?”

莹莹说:“不,你答应过我不看我日记的,如果你逼着我打开,我就把它删了。”

看着莹莹认真的样子,我感到有些好笑,小女人的日记而已,亏她还那么紧张。我放松了口气:“好好好,不看不看。”

莹莹忽然娇羞的一笑:“等有一天我们两个都老了,我再给你看。”

老……?

岂不是还要等好多年?到那一天,这破电脑不知道死到哪去了。暗暗叹了口气,答应过的事情,总不能反悔吧?这么些年,莹莹一直那么深深地信任着我。

简单的洗漱了一下。躺到床上,临入睡之前,我问莹莹:“最近你日记里的填土量蛮大的啊?”

莹莹说:“最近一段时间心里想的事情多些。”

我呵呵一笑:“长大了啊,心事重了。”

莹莹猛地坐了起来,惊讶地叫:“你怎么知道我最近写得东西挺多?”

我说:“睡觉睡觉。你都加了密了,想看也偷看不成不是。我记得上次看那个文档的时候是200K左右,刚才看看都300多K了。”

莹莹躺了下来,过了一会又起身坐起来,伸手去摸台灯的开关。

我问:“又怎么了?”

莹莹说:“不行,你这家伙太聪明了,你总这么惦记着我写的东西,我一点安全感都没有。还是趁早把它删掉,我们两个人心里都干净。”

我说:“记不记得刚结婚的时候我和你说过什么?”

莹莹问:“什么?”

我说:“爱,拿什么做证?”

莹莹低声说:“信任。”

我说:“是啊,信任。如果你不信任我,我们怎么再相爱呢?”

莹莹说:“我……”

我说:“我答应过你,除非你答应我看,我永远不看你心里的那些小秘密,我既然答应了,就一定会做到。这些年,我有没有说话不算话?”

莹莹默默不语。

我说:“因为我相信你,相信你真的爱我。我还有什么心里干净不干净的!

你不是说,到我们两个都老了,你会自己打开给我看吗?想想看,我们两个都老了的那一天,那是不是特别幸福的一天?”

莹莹有一丝颤抖:“陈重,你又哄我。”

我说:“我会一辈子哄你的,谁让你是我老婆呢,这一辈子我最亲的人。”

莹莹撒着娇拱进我怀里,下巴搭在我的肩窝上。黑暗中,感觉到她的心脏噗通噗通跳着,慢慢和我的心跳连到了一起。我觉得很满足。

莹莹轻声叫我:“陈重……”

“嗯?”

“我告诉你密码是什么。”

我笑笑,不置可否。一直把莹莹看成个小女孩,小女孩的心理,总是多一点敏感而多愁吧!

“密码是……执子之手。”

执子之手,好动人的一句话,用这四个字做KeyWord,通篇文字必定都是情话绵绵。

莹莹的身体又隐隐有一丝颤抖:“你答应我,除非我同意,你不能自己偷偷看。”就连她的声音都好像在颤抖,似乎要哭出来。

我有些奇怪:“怎么了莹莹?”

有两滴热热的东西滴在我的胸口,难道是泪?把手探过去,莹莹的脸已经湿得一塌糊涂。我顿时心如鹿撞,那篇文档里面究竟记载了些什么?竟然把我心爱的老婆惊吓成这个样子!

我打开灯,起身去拿那台放在书桌上的笔记本。

莹莹在身后惨叫:“陈重!”

惨叫……我混身的毛孔被那惊惧的声音叫得一个一个炸开。

我拿过笔记本回到床上。莹莹睁大眼睛无助地望着我,泪水疯狂的涌出来,打湿了莹莹赤裸的胸脯。

心中也有种想要号啕恸哭的悲伤。多少年没流过眼泪了,泪腺干枯得发疼,我放轻了声音说:“莹莹别怕,我永远都不愿意伤害你。”

打开电脑,找出了被莹莹加了密的那篇文档,鼠标点上去的那一刻,我的呼吸都加重了起来。

莹莹半跪在床上,呆呆地望着我,似乎所有的力气都已经随着眼泪流出了身体,连低叫一声的力气都不再有。

不知道莹莹总共花费了多久的时间,才一个字一个字码起了这篇300多K的文档。一秒钟,已经从电脑里彻底删除。

我对莹莹说:“看,什么都没了。我们两个心里都干净了。”

……

有片刻的沉寂。我关了电脑,对莹莹说:“去洗把脸,我们睡觉好吗?”

莹莹“哇”地一声又放声痛哭起来。

我温柔地靠近她:“不是没事了吗?怎么还哭个不停,听话,睡觉了。”

莹莹哭着说:“陈重,我不想活了。”

这事情还越来越严重了。我笑着说:“好哇,什么时候行动叫我一声,我们一起去殉情,你自己说过,死也要跟我死在一起。你不会赖帐吧?”

那时候还没结婚,某天我开玩笑说,我大了五岁,死的话应该先死五年。莹莹不同意,说死的时候要带上她,我们一定要死在同一天。

可以当成玩笑去听,但心意就是那个心意,听过的人都明白。

我轻拥着莹莹,用手指慢慢逗弄着她的耳垂和发梢,再慢慢地滑下来,落在她的胸脯上。这些都是莹莹身体极其敏感的地方,我知道逗弄不了多久,她的呼吸就会变得潮湿起来。

很快莹莹娇小粉红的乳头就被我拨弄的无比坚挺,白皙的胸腹间浮起一片一片诱人的红晕。我俯下去,换了舌尖轻轻地舔,一秒一秒过去,莹莹一身嫩肉已经软软地堆在床上。

耳边是莹莹动情的喘息,嘴里是一团化不开的柔腻,我不由得也有些动情。

莹莹的手偷偷摸下去,碰了碰我已经翘起来的下体,轻声对我说:“要不,我们来一次吧。”

我摇摇头:“不行,说好了,经期禁止做爱。”

莹莹说:“你都硬了,我想给你一次。”

我笑笑:“小馋猫,是你自己想要一次吧。”

莹莹说:“那也怪你,谁让你碰我。”

我怪叫了一声:“一碰就想要?如果被别的男人碰到你呢?”

莹莹在我的怀里扭动着身体:“哪有别的男人碰过我,除了你,我谁都不让碰,其他男人都是臭男人,别说碰我,离我近一点我都恶心。”

心中竟然有些暗暗的欢喜,这么说的话,刚才删除的那篇文档里,记录的不是莹莹的奸情淫事?可是她那种激烈的反应……

努力让自己不想那篇文档,删都删除了,还管它里面记载了什么。

莹莹的手掌软软柔柔的,在我下面揉弄。

我轻轻拿开她的手:“别弄了,再弄下去对谁都不好,抓紧时间睡觉。”

莹莹的手又伸过来:“不嘛,这会我睡不着。”

我哭笑不得:“睡不着也别拿它当玩具啊,现在这种情况,我觉得一点都不好玩。”

莹莹拉着我的手,慢慢慢慢地滑过她的腰肢,滑过翘翘的小屁股,放在那朵小小的菊花上:“要不,你弄这里吧,我就是想给你一次。”

我的手指留恋地在菊花的周围画了无数个圈,感觉口干舌燥。

莹莹说:“我知道你早就想弄这里了,很多次做爱的时候,你的手都情不自禁地往这里跑。”

我像被蛇咬了一口,飞快地把手抽回来。“有过吗?我怎么不记得?”

莹莹说:“有又怎么了,看你吃惊的样子。我的身子每一个地方都是你的,你想玩哪里都可以。”

没想到压在心里的一丝邪恶欲望,也被莹莹感觉到了。我不好意思地把手探进内裤的边缘,把弄着两团翘翘臀肉,不时用手指在那朵菊花上试探一下。

小弟弟一下一下跳动抗议,终于我还是放弃了:“不行,连根手指都插不进去,我还是不要了,心里想一下就算了。”

莹莹说:“我不怕疼。”

我在莹莹嘴角亲了一下:“你身上每一个地方都是我的,是我怕疼。还是等以后再说吧。”

莹莹不安分地在我怀里拱了很久:“陈重,我相信了,你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男人。”

我满足的笑笑,什么不开心,有这句话就全部可以抛开了。爱她,而且她知道,不就是幸福?

安静了很久,莹莹问:“你为什么把那文档删除掉?”

我说:“我想让我们两个心里都干净。”

莹莹说:“其实我……不是怕你看,里面有很多东西,写出来就是要给你看的,我只是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我说:“忘了它吧,一切都过去了。”

莹莹说:“看你去拿电脑,以为你当时就要看,我都吓坏了。可是当你删除的那一瞬间,又好想把它保存下来,因为,那里面记载了认识你这么多年来很多我想讲给你听的东西。人有时候真的很矛盾对吗?”

我说:“也许吧!”

莹莹说:“我总在想,到了我们双双老去的时候,很多年轻时羞于启齿的事情,都能淡然的面对了。”

我笑笑:“什么羞于启齿的事情?我很勇敢的,你任何时候说出来我都能面对。”

莹莹说:“吹牛,我知道你有个地方是很脆弱的。”

我问:“哪里?”

莹莹轻轻在我的胸口点了一下:“这里呀。我知道,你装着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其实你的心,是最脆弱的,有时候连我这个小女人都不如。”

我调侃地问:“刚才大哭大闹寻死觅活的那个人是谁?连你都不如,切!”

莹莹说:“那是因为……有时我的心也很脆弱吧。”

很想问莹莹究竟脆弱着什么?……终于无法问出口,我费了那么半天时间才哄得她破涕为笑,怎么忍心再带她经历一次心灵折磨。

自己的老婆,我不疼她要谁去疼呢?

莹莹说:“从今天开始,我会把所有对你羞于启齿的东西一点一点告诉你。

不管说出来是对还是错,只要你愿意听,我就愿意毫无保留的对你讲。“我闭着眼睛,心潮澎湃。删除了那篇文档,看样子是做对了。爱,永远是不会错的。现在还需要那篇文档吗?我已经拿到了解开莹莹心灵的密码。

心脏跳动得不听控制,几乎要按着才不会从喉咙里跳出来。莹莹鼓足勇气要对我讲述的那些东西,我已经鼓足勇气要听了吗?

但愿不要太刺激,我不得不承认,有时候我的心,真的很脆弱。



执子之手死生契阔 正文 执子之手 四、大坏蛋
章节字数:6459 更新时间:07-04-26 23:20
刚进公司,就看见王涛恬着脸跟我的员工套近乎,不知道用一套什么样的花言巧语,正把那个公司负责接待的小姑娘哄得眉开眼笑。

一眼看见我,小姑娘飞快地叫了声陈总好,表情一瞬间变得紧张起来,一付拘谨得站也不是走也不是的样子。

王涛哈哈笑了起来:“唉哟,见了陈总怎么像老鼠见了猫一样?告诉你别怕他,有什么事情哥哥帮你顶着。”

我也有些奇怪,我真的那么让人觉得可怕吗?

招呼王涛进我的办公室坐下:“怎么没先打个电话?不是来找我的吧,是不是惦记上我这里哪个小姑娘了?”

很多年的朋友了,跟王涛没有什么好客套的。

王涛说:“我是越来越羡慕你了,真他妈皇帝般的享受呀,身边美女如云,个个小丫环一样侍候着。当初我还奇怪,你小子那么得天独厚的条件,怎么不愿意混仕途,现在总算琢磨出点味道来了。”

我自嘲地对王涛说:“没用啊,都是能看不能吃的。面试的时候,一门心思瞅着哪个漂亮录用哪个,真的招进公司了,多看一眼的胆量都没有,谁让自己是老总呢?害怕一旦吃了窝边草,日后饭都吃不饱了。”

王涛说:“我总感觉退伍之后你像变了个人似的。陈重——陈总,没叫错名字,你丫还就是当老总的料。”

我笑笑,“当兵时,我们多年轻呀,还都是毛孩子吧?”问王涛喝点什么,“我这只有咖啡和茶。”

王涛说:“什么都不喝,跟你说个正事。最近市里划出了一片地做开发区,市局也要在那里新成立一个开发区派出所,想托你家老爷子给我们头打个招呼,把我弄那去你看怎么样?”

我思考了一下:“你小子眼光不错,去开发区比呆在市局机关出息多了。”

王涛说:“那就拜托你,事成了我请你和莹莹吃大餐。”

“别一根绳上吊死,尽量多疏通些渠道。”我冲王涛比划了一个手势:“最关键的是这个。”

王涛说:“早准备好了,老爷子打过招呼我就给我们头送过去。”

我说:“做就一定要做成,钱不够用随时到我这拿,别让其他人看笑话。”

王涛嘿嘿笑了起来:“明白。”

送走王涛,半躺在沙发上望了天花板很久,拿起电话叫刚才招待王涛的小姑娘进来。

隔着面积巨大的办公桌,眼前这个叫“童贞”的女孩表情看上去那样拘谨。

她有点紧张地向我解释:“我名字里的‘真’字,是真假的真,不是贞洁的贞。”

我嗯了一声:“你的父母真的很会起名字。美丽动人,让人听过一次就会记住。”

童真低着头,猜不透我忽然叫她进来的意思。

我说:“你好像很怕我。”

童真说:“不是,我只是……很尊敬您。”

尊敬,另一种意义的怕。

我问她:“刚才我见到你和我的朋友聊得很开心,你们在聊些什么?”

童真说:“那位王先生要我打开您的办公室,让他在里面等您,我告诉他不经过您的同意,我不敢让任何人随便进去。他拿出警官证给我看,说他是来抓您的……”

我有些奇怪:“我看见你当时在笑,为什么有人来抓我,让你那样开心?”

童真慌忙说:“您误会了陈总。我才不相信会有人来抓您呢,他根本就是一付开玩笑的样子。是听他说起和您是多年的战友,并且是喝过血酒的结拜兄弟,还说在部队时每次你们两个打架,他都把您打得鼻青脸肿……”

我“哦”了一声。“原来听见我被别人打得鼻青脸肿你就笑了起来。”

童真说:“不是不是,就是觉得他吹牛吹得太厉害了,一点都不信才觉得好笑。平时根本没机会听到有人这样讲起您,第一次听见感觉很新奇。”

童真低着头说:“对不起陈总,以后我会注意,在公司不乱和别人说笑。”

我笑了起来:“别别别,刚才看见你眉飞色舞的样子,我就想,如果公司里的员工在我面前也这样兴高采烈的,我一定会觉得很开心。其实我也想和员工们拉近点距离,把公司营造成一种大家庭的氛围。我就是不明白,大家的薪水福利越来越高,反而好像离我越来越远了。就连公司刚创办时那些老员工,现在和我说话也变得客客气气的。”

我问童真:“为什么会这样?你站在员工的立场,能不能告诉我点什么?”

童真说:“或许是因为薪水越高,大家越紧张这份工作,才变得越小心翼翼吧。比如我来说,即使回到自己家里,家里人都经常提醒我,在公司要少说话多做事,安安分分做人。”

我有些发呆,手指无意思的在沙发的扶手上一遍一遍弹动。

敬,而远之?真相就是这个样子的吗?你对别人越好,别人就会离你越远?

上衣口袋里面,装着偷偷恢复好的文档拷贝,这份拷贝里的真相,又会是些什么?

细细小小的一支优盘,感觉却像装着一块巨大的石头,重重的压在胸口。

来公司之前,我又一次翻看了过去和莹莹在一起时的无数旧照片,想起某一天,莹莹偷偷对我说,班上某某男生新写了一封情书给她。她咯咯地笑,一次次威胁我:“小心啊,如果你对我不好的话,我就会被别人哄跑了。”

那一封封情书,一篇篇生涩稚嫩的情话,莹莹无一例外的交给我阅读,每次从莹莹手中接过一封情书的时候,我都会开心地微笑起来,觉得莹莹很动人。

一切真的是在慢慢改变吧。就连王涛这样一个流氓,很快也要去守护一方平安了。那么今天的莹莹把某些心情加密封存,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我心中有种伤逝般的无助:“可是莹莹,我真的好想念你旧时的模样啊。”

不知道发呆了多久,抬眼看见童真有些惊愕地望着我。

童真不安地问:“陈总,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

我恍过神来:“哦,我正考虑员工薪水的问题,这个月起,薪水逐人下调,第一个就先从你身上开始,你看可不可以?”

童真张大了嘴巴:“啊?!”

我哈哈大笑:“不然就由你负责想出新的提议,怎么才能让我和大家的距离拉近点。给你一个礼拜的时间,想好了随时找我谈,如果到时间拿不出好提议给我,我就真要减你的薪水了。”

童真起身告辞,我对她说:“小心我那个朋友,他可是个危险人物。别相信什么警官证,有些警察背地里比流氓还龌龊。”

童真的脸红红的,逃一般的离开了我的办公室。

刚才王涛走的时候,我看见他故意从童真身边经过飞快地在她屁股上摸了一把。这一会从背后望着童真翘翘的小屁股,心里一阵羡慕王涛。我不知道偷偷想摸这群小屁股多少次了,他小子随随便便就摸了上去。

也许过不了多久,这个童真就会在王涛的身下失去自己的童“贞”了吧?如果她还有“童贞”的话。

哎,我这样的老总当着,真他妈很吃亏。

一转眼心情已经慢慢的再次绷紧。我的手,不知不觉又插进上衣的口袋。

人总是想尽可能的最靠近真相,这一刻,昨晚令莹莹惊惶着痛哭,深怕我一窥的真相,就近在我用手指就可以碰触到的地方。

我发誓此刻世界上再没有什么东西更让我关心,就算刚才那个童真现在脱光了躺在我面前,都不会比我指尖碰触的这支小小优盘更具有诱惑力。

我锁紧房门,吩咐员工在我从屋里走出来之前,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打扰我。

执子之手。

当这四个字由指尖敲入屏幕,敲下回车键的一瞬,我心里竟然一痛。眼前晃动的依稀是昨夜莹莹泪流满面的那张脸,文档打开了半天,竟然一个字都没读进去。

当我静下来,开始阅读的时候,我惊呆了。

映入眼帘的,怎么会是这样……一段话?

老公:我知道你一定会恢复这个你亲手删掉的文档。可是你一定想不到,在你把它恢复之前,我已经先把它恢复了一次。我赶在你之前从家里出去,也是想给你一个备份它的时间,你的老婆莹莹,是不是很了解你?

你一定很想知道这里面都记载了些什么,昨晚我一定把你吓坏了。

也正是这个原因,我肯定你会偷偷地恢复它。可是,我想请求你,在我同意你阅读之前,你还是克制一下你的好奇心,先把它锁进一个你认为绝对安全的地方,等以后再慢慢读它。

现在千万别看啊老公,我好想亲口对你讲好多事情啊。你给我点时间好不好?

看不看在你,但是讲不讲在我。你看过之后,我就不会再亲口对你讲述了。

现在我是一只待宰的羔羊,已经对你卸下了所有的防备,你愿意一口就吃下去,还是愿意细细品味自己的猎物,由你决定。

我会知道你是不是已经看过了,别忘了我可是有特异功能的。

还有好多话想说哦,可惜没有太多时间,我知道你很快就要从卫生间里走出来了。

亲情提示:文档里面的内容,也许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就算你想那样,我还不愿意呢,那样我多吃亏啊。)所以如果你现在就看下去的话,相信你一定会失望。但如果你能坚持住不看,由事件当事人亲口为你讲述的话,就会变得生动很多,同时还会有额外的惊喜。(也许这些额外的惊喜才是你想象中的那些呢!我不知道你想的是什么?)

上午我做完头发,回我妈那里吃饭,不给你打电话了,你自己过来吧。

别再往下看了,我真的是为你好哦,快点过来,会有惊喜等着你。

现在就过来,快。

莹莹x月x日,早上七点三十分落款的日期就是今天,原来会恢复已删除文档的,不只是我一个人。

这段文字,我反反复复看了无数遍,终于被莹莹说服了。她的理由是那样充分。

我迅速收拾好东西,冲出公司往莹莹家赶。

会有惊喜?一路上我把车开得飞快,不住地想,如果娘俩一起脱光了在床上等我,就真他妈的太惊喜了。

到了莹莹家,第一个映入眼中的是莹莹的得意的笑脸,才发现自己已经上当了,我电话不打一个就这么着急的赶来,不就等于告诉莹莹我偷偷恢复了那份文档吗?

莹莹笑着问我:“想不想我?”

我苦苦一笑:“想,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想过。”

莹莹说:“小姨今天过来吃饭,等下放学时间到了你去把芸芸接过来吧。”

我靠近莹莹:“我很听话,有什么惊喜奖励我?”

莹莹说:“你看着我的眼睛,十秒钟之内不许眨眼或者是转移视线。”

这是莹莹测试我是否撒谎的古老伎俩,使用历史可以追溯到她14岁那年。

我把目光望向莹莹的眼睛,一动不动地望了有半分钟。

然后我说:“可以了吧,告诉我,是什么惊喜?”

莹莹开心地笑了起来,扑过来亲了我一口:“测试通过,奖励你一个。”

老实说我觉得这种方法用来耍耍小孩子还差不多,根本不相信它能测试出一个心智成熟的人是否在说谎。奇怪的是,每次莹莹用这个方法考验我,她最后得出的结论总是正确的。

我曾经问莹莹有没有读错别人目光的时候。莹莹说,她永远不去读别人的眼光,只读我一个人的,如果有一天她读不懂我的目光,不是我不再爱她,就是她不再爱我了。

现在测试已经通过,可是奖品在哪呢?我小声问:“可以告诉我了吧?准备了什么惊喜给我?”

莹莹用一种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我:“你好贪心哦,小姨来吃饭,还不够惊喜?”

我不甘心地说:“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莹莹说:“得了吧,我要去厨房帮妈干活了。哎,那个会装傻的人,没事的话,出去买两瓶红酒,注意时间别耽误接芸芸放学。”

我愣在原地,心思乱七八糟转了一圈又一圈。莹莹的话里面,暗藏了一种什么样的玄机?

我真的弄不明白了,现在我和莹莹两个人,究竟谁才是小孩子!

如果我没有领会错的话,那么莹莹距离我的真相,还有多远?

之后一直有些昏昏噩噩的,中午吃饭时,简直食之无味。席间有几次走神,被莹莹大叫了几声才回过神来。

一直被我恭维比梅姨年轻比莹莹成熟,综合了她俩的美于一身的小姨奇怪地看着我:“陈重今天怎么了?心思不在吃饭上啊!”

慌乱的吃饭:“哦,没什么。”

梅姨淡淡地说:“吃饭的时候别想太多其他的事情,对身体不好。”

莹莹咯咯笑了起来:“四个美女在这里陪他,他心思当然不在吃饭上了,我说的对不对啊,陈重?”

我正端起一杯酒,一下子被呛在喉咙里。

梅姨有些愠怒:“莹莹!”

倒是小姨没有什么:“这丫头总长不大似的,陈重,我看你俩是时间要个孩子了。”

只有芸芸乖巧的坐在饭桌前,聚精会神的吃饭,自始至终没有说话。

莹莹把话题转到芸芸身上:“小姨,我知道你偏心眼,你说我长不大,不就是想夸芸芸妹妹吗?越来越像个大姑娘,也越来越漂亮了。”

芸芸的小脸一下子憋得通红:“莹莹姐笑话我,我,我才不漂亮呢。”

莹莹笑着说:“女的漂不漂亮,男的说了才算。陈重,这里就你一个男的,你说说看我们四个谁最漂亮?”

梅姨加重了语气:“莹莹,注意点场合。”

莹莹说:“怎么了妈?这可是我自己家,又只有我们一家人,我跟陈重打打情骂骂俏有什么关系?”

小姨在一旁笑了起来:“莹莹就想让陈重夸一声她最漂亮,陈重,你就夸她几句。”

我一边咳嗽一边放下酒杯,拿起纸巾擦拭自己的嘴角,发现掌心里已经积满了汗水。

吃过饭我开车送芸芸去学校。

把车停在距离学校不远的一条僻静点的路上,我问芸芸:“你姐有没有问过你什么?”

芸芸说:“前些天,姐问过我喜不喜欢你,我说喜欢。这有什么,你那么疼我,我说喜欢你不应该吗?”

“还问了什么?”

“还问我,如果你是个坏人我会不会恨你。我说哥是世界上最好的人,我永远不会恨。就这些,其它的就是问了一些我家里的事。”

我心情有些烦躁,打开车窗大口抽烟。

芸芸说:“哥,你放心啦,我不会和姐乱说的。姐是不是问了你什么?”

“我总感觉你姐今天怪怪的。”

“大坏蛋,做贼心虚。姐就那样,如果真的给她发现,不拿刀杀了你才怪,还有心情跟你说笑。”芸芸的脸,微微羞红了起来:“哥,我是不是很坏?”

我叹了口气:“是我坏,不该欺负你。”

芸芸说:“你没有欺负我,我一点都不怪你。如果你不是我姐夫,我长大了一定要嫁给你。你是世界上最疼我的人。”

又一个傻丫头。

我说:“芸芸,以后我不会欺负你了,以前的事情,就当没有发生过,我拿你当亲妹妹疼一辈子,好吗?”

芸芸慌乱地望着我,眼泪忽然吧嗒吧嗒地掉下来,打湿了胸前校服上的蝴蝶结。

我狠狠地把烟头抛了出去,把芸芸搂在怀里亲吻她的脸颊,心里一阵难过。

不知不觉中手掌中握到了一团柔嫩,青涩的一小团,还是最近这半年才悄悄隆起的这点光景,记得我上次亲吻它的时候,芸芸的小腿绷得笔直,身体一阵一阵地抖动,喉咙里吟哦出来的声音让外人听到,一定认为芸芸是生病了。

手不再由大脑控制,另一只手一下子撩开了芸芸校裙的下摆,飞快地钻了进去。

芸芸的小嘴又一次被我捉住,细嫩的舌头被我紧紧咬在嘴里不舍得松开。

芸芸挣扎了一下,呜呜地说:“哥,轻一点,疼。”

我惊醒过来,迅速放开她,小心地四周望了一圈,还好没什么行人。

我痛苦地说:“对不起,芸芸,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以后……哥再也不碰你了。”

芸芸呜呜地哭起来,推开车门跑了出去。我不敢再望她的背影,低下头用力闭上眼睛,可是她肩头瞬间抽搐着的忧伤,一下子深深地定格在眼前的黑暗里。

“大坏蛋……”

已经不知道听多少人这样叫过我,每次听见,都有些洋洋得意。这一刻,想起刚才芸芸口中的那声大坏蛋,忽然无比痛恨自己。

我真是个地地道道的大坏蛋。

头重重地砸在方向盘上,猛地响起一声鸣笛,我茫然着把头抬起来,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执子之手死生契阔 正文 执子之手 五、旧梦新欢
章节字数:8625 更新时间:07-04-26 23:20
应该从莹莹的小姨说起。

婚前见过莹莹的小姨不足十数次,每次见面,眼角总是泪没有完全擦干的样子,来去匆忙,跟了梅姨进屋,十几分钟后从屋里出来,坐不上片刻就走。

曾经问起过,梅姨提起她,只是长叹一声。

“她自找的。”淡淡的几个字。

莹莹也不愿意多谈她的小姨,简单地告诉我小姨嫁的男人不好,吃喝嫖赌,小姨每次来,都是找妈妈借钱,每次都是表妹要交学费之类的理由。

“其实不是,肯定是小姨夫让她来的,听说小姨夫染上了毒瘾。”

她们都不愿多说,我乐得不问,人家的事情与我何关。

举行婚礼时第一次见到小姨全家,小姨夫恬着脸跟我套近乎,咋一看眉目还是挺俊朗的,可是对他的印象已经先入为主,我只是礼节性的应付了一下就找借口躲开了。倒是那个小表妹芸芸,怯生生的让人一眼看见就生出一丝怜爱。

看见莹莹拉了芸芸去一角,偷偷要塞几张钞票给她,芸芸惊慌地退让,从莹莹身边逃了出去。

就在新婚第二天夜里,家里电话铃响,迷迷糊糊拿起来听,电话那头是个女孩哭泣的声音:“我找姐姐。”

几乎忘记了莹莹还有这样一个妹妹,说了一句:“打错了。”随手把电话挂断。

一秒钟电话又响,还是那个声音:“我叫芸芸,我找莹莹姐。”

把电话拿给莹莹,夜已经很静,清晰地听见话筒里的声音:“莹莹姐,爸爸快要把妈妈打死了,你快来救救妈妈。”

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凄惶的声音一下子把我的心叫得揪了起来,莫名其妙地生出一股怒气,恶狠狠地骂了一句:畜生。

在去莹莹小姨家的路口,我第二次看到芸芸,正是晚秋,夜风冰冷刺骨,芸芸在路边的电话亭旁瑟瑟发抖,我冲下车跑向她:“快带我去。”

芸芸拉了我的手往家跑,我把她的手攥进掌心的一刹那心剧烈地疼了一下,我从来不曾抓住过这么细的手腕,那么纤弱,似乎稍一用力就会折断。

一口气跑上五楼,门锁着,里面隐隐传来一阵歇斯底里的叫骂声。

芸芸的手剧烈的颤抖,半天都没把钥匙插进锁孔。我接过钥匙插进去,用力一拧,钥匙断在锁孔里,门被从里面反锁了。芸芸绝望的大哭起来,口里喊道:“妈,开门呀,我叫莹莹姐来救你了。”

眼泪差点从我眼睛里迸出来。

莹莹疯狂地打门:“石秋生你个王八蛋,再不开门我报警了。”

已经是深夜,这么惊天动地的声音,整栋楼道里居然没有一家出来看看,可想而知对发生在芸芸家的事情,大家是怎样一种司空见惯的平静。

更加怒不可遏,大声叫:“莹莹让开。”

一脚踹过去,门应声而开。

莹莹的小姨只穿了一层被撕扯得破烂不堪的薄薄衣衫,侧卧在客厅冰凉的地板上,发际间仍有鲜血泊泊流出,染红了半边脸颊。

一缕乱发被破门的气流荡得飞起来,缓缓又飘入某个脏乱的角落。

一时间我们都被眼前的惨象惊呆了。

莹莹和芸芸扑过去,叫着妈妈小姨你怎么样……那个叫石秋生的混蛋满不在乎地说:“别担心,离死还远着呢。”

我冷冷地看着他,看不透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垃圾。

他注意到了我的眼光,挑衅地对望过来:“怎么,不服气啊,我打自己的老婆,想怎么打,就怎么打。”

他抬起袖子擦了一把挂在上唇的鼻涕,冲我扬了扬手里的菜刀,“小毛崽子警告你少管老子的闲事,惹急了老子,老子人都敢杀。”

我冲他笑了笑,取出一支烟递过去:“抽烟?”

他斜着眼睛看了我两秒钟,犹豫着伸出手来接,我的拳头挥过去,他一头栽倒在地上,手里的菜刀当的一声滑落了很远。

拿把生了锈的菜刀就想吓唬我?妈的,就凭着此刻我心里的这种愤怒,他提着枪我都敢揍他。

他挣扎着往上爬,口里骂我:“我靠,敢跟老子玩阴的,看我今天怎么弄死你。”

我冷冷地等他爬起来,今天就要看看他怎么弄我。

眼角一飘看见芸芸从妈妈身边跳起来,一把捡起滑落在不远处的菜刀向爸爸扑了过去。我吓了一跳,冲上去抱住她,我感觉到她那只细小的手腕里,爆发出了一股惊人的力量,使了好大劲才把菜刀从她手中抢过来。

怀抱里纤细瘦弱的身体拼命挣扎:“放开我,我要杀了他。”

——我要杀了他。

要杀的那个人,是她的亲生爸爸。他妈的这世界就是那么不公平,有些人连自己的亲生爸爸都恨不得要亲手杀掉。

我轻轻在芸芸耳边说:“好孩子,听话,杀他用不着拿刀,你还小,看我帮你出气好吗?”

我把芸芸和抢过来的菜刀都递给莹莹,莹莹哭着对我说道:“陈重,狠狠地打。”

我转过身,拳头攥得发出了声音,对那混蛋说:“来,我等着你弄死我。”

他呆在原地,嘴里骂骂咧咧的,却没有冲过来的勇气。

我冲过去,一把攥住他的胸口,一巴掌一巴掌抽过去,每一巴掌都震得我掌心发麻,我没敢用拳头,我怕心里憋着这股气,真的失手把他打死了。

一直打得手掌肿了才停手,把那个混蛋丢在地上,他闭着眼睛装死,嘴里哼出的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

我对芸芸说:“跟哥哥一起走,我们送妈妈去医院好吗?”

我抱起小姨下楼,莹莹牵了芸芸跟在后面,莹莹轻声地对芸芸说:“哥哥厉不厉害?”

芸芸说:“嗯。”

莹莹说:“以后有谁再敢欺负你和妈妈,就让哥哥帮你出气,好不好,芸芸听话,不要再哭了。”

……

小姨出院后,暂时带芸芸在莹莹妈妈那里住了一段日子。

问为什么不离婚,莹莹说那个石秋生有个堂哥在法院工作,加上他一付亡命之徒的架式,小姨挂念芸芸又不肯与他鱼死网破,离婚就一直没办下来。

我找人出面疏通了关系,加上小姨这次住院的病历,离婚很快就办好了。我和莹莹出钱买了套新房子供她们母女居住。由于摆脱了石秋生的拖累,小姨和梅姨姐妹之间来往也恢复了正常,我们经常聚到一起,和睦得就像一家人。

而芸芸,从小姨出院以后就已经粘上我了,见到我一口一声哥,小姨让她叫姐夫她都有些不情愿,说姐夫没有哥叫着心里觉得亲。

然后那年的冬天就慢慢过去了……

芸芸的身姿一天比一天丰满,一天比一天漂亮。

夏天到了,放了暑假,芸芸说想去我们家住一段日子。我和莹莹的二人世界虽然幸福,但我们两个都很喜欢芸芸,就毫不犹豫的同意了。

结婚后莹莹一直是裸睡,每天临睡觉之前沐浴之后都是赤裸了身子满屋跑。

芸芸住过来之后她依然如此。

芸芸跟着莹莹学,每天晚上洗完澡就不穿衣服,赤裸了身子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我怪莹莹把小孩子带坏了,莹莹反驳我说,裸睡有助于身体健康。芸芸就在一旁叫:“是啊,不穿衣服感觉好舒服。”

其实我心里在偷偷地笑,淫笑。当然脸上一本正经无所谓的样子。

通常我的视线是尽量不往芸芸身上看的,只用眼角的部分偷偷扫描,暗暗咽着口水。一条腿抬起来压在另一条腿上,把硬起来的部分藏进两条腿之间。

某一天莹莹沐浴后穿了条内裤。芸芸问莹莹怎么了,莹莹说:“姐姐今天身上来了好事,所以要多穿件衣服呀,你还小,长大了就会知道了。”

芸芸问道:“是来月经吗?我上个月也来过一次,妈妈说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莹莹感到有些惊奇,低下头观察芸芸的身体,居然还叫我:“陈重,你过来看啊。”

我凑过去,“怎么了?”

“芸芸说她上个月来过月经了耶,可是她的胸部……”莹莹拉了我的手摸上去,“你摸摸看,和以前摸我胸部的时候感觉是不是一样的?”

什么不一样?我刚摸上去……下面的东西就硬了,要拼了老命才夹得住。

芸芸脸红红的:“妈妈说不可以让男人摸这里。”

“他又不是别的男人,他是你哥。”莹莹忽然反应过来,“也是哦,哥也不能摸。”然后啪地在我手上拍了一下,“怎么还摸,没听见你也不能摸吗?”

我恋恋不舍地把手缩了回来。

“我怎么记得你最早摸我的时候,我胸部已经发育了?”莹莹推了我一下:“哎,我问你呢,怎么不说话。”

“是啊是啊。”我回过神来,“可那时候你十四岁吧?”

“我十四岁才来的月经吗?”莹莹皱着眉头想想,“我怎么记得好像是十二岁。”

“十二岁吗?”我有些糊涂了。“你十二岁时我还是只拉过你的手。”

“肯定是十二岁,你这个大色狼,怕我现在骂你当初引诱未成年少女,故意把对我耍流氓的时间往后推了两年。”

我尴尬地笑:“当着小孩子说这些干什么。”

莹莹忽然说:“都是石秋生那个王八蛋害的。”

我有些奇怪,我什么时候开始摸的莹莹关石秋生那王八蛋什么事?

“芸芸,前几年你的营养条件太差了,你看,到现在身体还没发育呢。所以以后你要多吃东西,才会发育得好越长越漂亮。还有从今天开始,不可以不穿衣服到处跑了,你长大了,让人家知道会笑话的,你哥也会笑话你,懂了吗?”

芸芸说:“嗯。”

我贪婪地又多偷看了芸芸几眼,暗暗后悔没有把握好机会,在过去的那几天好好欣赏一下芸芸的裸体。

接下来的两天芸芸再也没有在我面前裸露,穿了短裤背心的她对我更加没有防备,有一次居然坐在了我的腿上。塞翁失马,没有这点遮羞布做挡箭牌,我那里敢这么放肆的搂着她啊。

新浴后的小女孩,淡淡的体香熏得我心里痒痒的。我的手偷偷滑过芸芸短裤外的肌肤,一遍一遍,无法停止。理智让我住手,可手就是不听我的使唤。

指尖柔软的一触。

芸芸在耳边轻声惊叫:“哥!”

我呆住了,手指不知什么时候已顺着短裤的裤脚插了进去,触到了芸芸新鲜的裂缝。一秒钟,我踉跄着逃开,冲进卫生间里面。

背靠着卫生间的门,手指颤抖着,一寸一寸接近自己的鼻端。

真的带出了一丝清香吗?还是只是我的幻觉?我就那样痴迷的呼吸,试图把那丝清香嗅进身体最深处的地方。

那一夜彻夜难眠,莹莹身上仍然没有干净,我在黑暗中弯曲了手指贴近着呼吸,被欲火焚烧了一遍又一遍。

第二天起来眼圈有些发黑。

望着莹莹今天的背影,她少时的一颦一笑如此清晰的再现在我的眼前。我仍深爱着莹莹吗?我爱,比过去的每一天都爱。可我同时又深深陷入对旧日美好的记忆的伤逝里无法自拔。

因为我知道,距离少时的美好,只能是一天比一天更远了。

莹莹洗漱完之后,我仍呆坐在床头,莹莹走过来问我:“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上火。”我拉了莹莹的手往毛巾被下面摸。

莹莹一阵嗔笑:“大色狼,才三天就忍不住了?好老公,别上火哦,再有两天,两天就可以了。快起来,芸芸已经起床了,估计马上就会过来吵你,现在我这个妹妹,跟你比跟我还要亲。”

我无可奈何地从床上爬起来,以我目前这种饥渴程度,那小丫头真的扑过来我还不把她强奸了?

昨晚的事情,已经是太出格了!

上午我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手头的事情早已经处理完毕,想回家又有些担心,莹莹最近在读一个会计师资格考试培训班,家中只有芸芸一个人,就我现在这种被兽性充满了大脑的状态,单独和她在一起,很难保证不会做出什么危险的事情。

心情真的很矛盾。

漂亮的秘书小姐敲门进来,送了份文件在我桌上。

我叫住她:“等等。”

她恭敬地回到写字台前。

“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你的老板性骚扰你,你会怎么办?”

秘书小姐愣住了。

“三秒钟之内回答。”

不到一秒,秘书小姐回答说:“不知道。”

这是什么狗屁答案?我望着秘书小姐清秀的小脸:“如果我现在性骚扰你,你怎么办?”

秘书小姐吃惊地望着我,“我……”

我的表情平静如水,我不相信除了莹莹,还有别人能读懂我的目光。

“回答。”

“我会……拒绝。”

“为什么?”

“因为……陈总的夫人太漂亮了。”

沉默了一下,我不得不承认,这个答案很绝妙。

“望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从我的目光中看出了什么?”

秘书小姐注视我片刻,飞快地回答:“我看到了自信,果敢,还有智慧。”

我挥挥手,让秘书小姐离去。

真他妈的扯淡,片刻之前,我脑子里想着的,是把她按倒在眼前这张写字台上,尽情淫辱的画面。

当老总就是这么爽,虽然对我的性骚扰她说会拒绝,其实已经被我骚扰了一次。我把性问题随随便便抛给她,她就要绞尽脑汁,用生动的表情和语言,来帮我解决我的性苦闷。

拿起电话打给莹莹:“老婆,下课没有?我想你了。”

听见电话那头,莹莹溜出教室:“还没呢,公司事情忙完了早点回家,芸芸一个人会闷的。”

把刚才的事情对莹莹讲了一遍。

莹莹在那边咯咯笑了半天。“陈重,你个大色狼,才几天没碰我你就干这种流氓事。”

心里说,昨晚我还干了比这个更流氓的事呢。

“老实对我坦白,如果那小丫头说不拒绝,你会不会骚扰她?”

“当然不会。我立刻就把她炒掉,老婆的敌人就是我的敌人,对敌人我从不手软。”

“这还差不多。不说了,我要去听课了。”

“哎……别累着自己,考不考取都没关系的。”

“嗯,我挂了,你早点回家。”

电话挂断,脑海里不停闪过的,是过去的那些年时光,我忽然明白为什么昨晚自己会有那样的失控了。某年夏天,少时的莹莹曾无数次穿着短裤背心,坐在我怀里软软地和我说情话。

打开家门,芸芸从房间里探出头,一眼看见是我就欢呼着跑过来:“哥,你回来啦!”

“嗯。”我微笑着答应。心里想昨晚就当我重温了一次旧梦吧。

“你骗我,这么晚才回来,让人家等得要急死了。”

“没骗你呀,还没过十点钟呢。”

“你走时候答应我的可是九点半之前。”

我呵呵笑着,拨弄着芸芸的头发:“你说,你要怎么惩罚我?”

芸芸努起嘴:“哥,我不想惩罚你,我想让你抱我。”

我强笑着:“芸芸长大了,哥抱不动了。”

“姐比我还重,你怎么一下子就抱起来了?”芸芸寸步不让地望着我。

看来躲不过去了,心里想这可怪不得我,谁让你莹莹整天跟我没大没小的嬉闹。看,把小孩子教坏了吧?

“那好吧,哥抱一下……”

心头微微颤抖,我已经要快崩溃了,就让我……轻轻地抱一下吧!

(第五篇完)

以下部分的内容为恶搞:芸芸的身子那样软,又那样轻。我把头脸埋进她柔软的胸脯里,用鼻子来回摆动着呵她的痒痒。芸芸娇笑着,搂紧了我的脖子,小腿不停地蹬来蹬去。

一下子蹬在某个要命的地方,活该我受罪,就这么短短的几秒钟,我那东西又不争气地硬了起来。

我放下芸芸,嘴里吸着凉气。芸芸心疼地用手探视我紧紧捂住的地方,可怜巴巴地说:“哥,我不是故意的。”

她牵着我的手去沙发边上,“你坐下,我帮你亲亲就会好了。”

“你帮我……亲?”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上次芸芸冲上来让我抱,结果被我手里的烟头在手上烫了一下,我帮她亲了一会。这小家伙,肯定以为“亲”是疗伤的最好办法吧。

我尴尬地说:“哥没事,你……”

芸芸已经在我脚下跪了下来,伸出手去解开我的拉链。怎么还要解拉链?我以为她最多在她刚才踢到的地方努起小嘴“吱……”地那么来上一下。

她的手隔着薄薄的内裤碰到我的小弟弟,那东西立刻剧烈地跳了两下,像是在和芸芸柔软白嫩的小手打招呼。

我按住芸芸的手,虽然是阻止她的下一步动作,但还是别有用心地把那双小手按在我的小弟弟上。我已经牺牲很多了,应该给小弟弟点适当的补偿。

我对芸芸说:“芸芸,哥已经好了,用不着芸芸亲了。”

“哥骗我,你的小鸡鸡胀那么大,还说已经好了。你是怕我会咬到你吗?”

“你还小,哥这里不是肿,你长大以后就会明白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向她解释。

“我不是小孩子了,前天莹莹姐也说过的,我只是以前没有好好吃饭,所以才像个小孩子。我知道小鸡鸡胀了,亲一会就会好的,哥,你为什么不肯让我帮你?”

芸芸委屈得像要哭出来:“我见过妈妈帮人家亲,亲一会就不胀了,我不想让哥的小鸡鸡胀这么大。”

妈妈?帮别人亲?

“你看见妈妈帮谁亲过?”

“好多人,爸爸欠他们钱,他们的小鸡鸡胀了就要妈妈帮他们治。”

还好多人?没想到小姨还有这样的经历。人间悲剧啊,那个石秋生,真不是人,早知道当初也借些钱给他……

一不小心,小弟弟被芸芸轻轻地从内裤里剥了出来,用小嘴含了一截进去。

真的是一不小心哦,我当时正幻想着小姨帮“好多人”亲亲的场面呢,就已经被偷袭了。

心里暗暗地说:“莹莹,不是我欺负芸芸啊,希望你特异功能显灵,弄清楚这一切只不过是你妹妹太会讲故事,我一下子掉进她的圈套里去了。”

芸芸的小嘴真的很小,只不过含那么一点点进去,已经被撑得满满的,我可以感觉到***被她口腔壁包围的感觉……怪怪的,可是真他妈的舒服,哈哈哈哈哈……

唉!想当年跟莹莹,都是我帮她亲亲,等她帮我亲的时候,顶多就是舔上一两下。哪有过像这样紧紧用小嘴紧裹着我,让我兴奋到精神分裂般的地步啊。

我俯视着芸芸憋红着小脸趴在我胯下吞吞吐吐的可爱模样,小弟弟更加龙马精神起来,按耐不住想往她美丽的小嘴里再多插进去一点。

屁股刚刚往前顶了一下就听到芸芸喉咙里发出一阵怪声音,不好,她要吐!

青苹果毕竟不是那么好吃地……

扶着芸芸从卫生间走出来,近十分钟的呕吐让她小脸变得惨白,我耐心地教育她:“记住以后不要帮人家亲亲。”

芸芸委屈地说:“妈妈就是这样帮那些伯伯和叔叔的,有一次我看她把一个叔叔的小鸡整根都吃下去了。”

“整根?有多长?”

“看不太清楚,大概有这么长吧!”芸芸冲我比划了一个长度。

那不是比我的还长?难道莹莹的小姨,竟是传说中的“深喉”?

刚刚变得有些心平气和的小弟弟像又想抬头。我咳嗽了两声:“你妈妈是医生嘛,所以你妈可以,你不可以。如果你用心读书,以后考上大学……”

芸芸打断我的话:“妈妈不是医生,她只是个护士。”

我说:“是呀,都是医护工作者嘛。如果你以后考上大学,读个医生回来,保证比你妈还要厉害。所以一定要好好读书,明白了吗?”

芸芸点点头:“嗯!”

不知道以后芸芸读了大学以后,会不会骂我咧?

我对芸芸说:“你刚才说的事情还有你刚才做的事情,不能对任何人讲。”

芸芸说:“知道,妈妈也要我不能告诉任何人,我只告诉过你一个。”

我说:“但是今天的事,你连妈妈也不能告诉,更不能告诉你姐。不然你妈会不高兴,你姐会不高兴,然后大家都会很不高兴。”

芸芸用力的点头。

我说:“现在你回房间做作业,一个小时后我检查,如果做得好,中午我和你姐带你去吃西餐。好不好。”

芸芸说:“我想去麦当劳。”

“好的,麦当劳。”

芸芸高兴得笑了起来:“哥,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

我这个人最不能听的就是真诚的表扬,我把芸芸抱起来,像刚才那样用鼻子呵她的痒痒,这次芸芸不敢再乱踢,叉开腿架在我腰上。我把她的短裙撩起来,偷偷揉着她的小屁股,不知不觉又把手指插进内裤,碰到了她软绵绵的小洞洞。

这次芸芸没有惊叫,趴在我肩头一声不响。

“你除了看见妈妈亲亲,有没有看见叔叔把鸡鸡插进妈妈这里?”

芸芸害羞的说:“有,好多叔叔都插进去过。他们说是在帮妈妈治病,他们把鸡鸡在妈妈这里插进去又拔出来,我听妈妈的声音,就像是真的生病了。”

我想象着她妈妈生病的声音,手指恋恋不舍绕着芸芸光滑的肉缝画来画去。

芸芸被我摸得颤了一下:“哥,痒痒。”

我被她的声音吓了一跳,几乎像极了我当年第一次摸莹莹时,她所发出的声音。

我放下芸芸:“你该去做作业了。”

芸芸贪恋着不想离开我:“哥,你坐在我旁边看我做作业好不好?”

我说:“不好,我还有事情要做,你自己去做好吗?哥喜欢听话的孩子。”

芸芸说:“好。我永远都会听哥的话,这辈子就听哥一个人的。”

我色迷迷地笑:“只听哥一个人的,妈妈的话听不听?”

芸芸说:“妈说我早晚都是人家的人,我是你的人好不好?”

我说:“那就看你是不是真的听话了。”

芸芸说:“我现在就去做作业。”

摆脱了芸芸,我冲进卧室,拨通了莹莹的电话:“老婆,你快点回来啊,你老公我好想你。”



执子之手死生契阔 正文 执子之手 六、一起拥抱的理由
章节字数:7099 更新时间:07-04-26 23:21
就只是简单的一抱,冷汗忽然湿透了我的脊梁。旧梦已逝,旧梦在无数莹莹的旧照片里;新欢渐暖,新欢在昨夜寂寞的心灵。

我心中一痛,昨夜,我竟然是寂寞的。一整夜,折磨着我的,原来不是情欲而是芸芸。

我总在纵容自己放纵情欲,可是这些年来,我从来没对莹莹之外任何一个女孩放纵过感情。

结婚还不到一年的时间,莹莹昨晚就我身边幸福地呼吸,我有什么理由要寂寞?

我轻轻的一抱,然后放开。

“好了!”

“不!”芸芸眼睛里闪着执着。

芸芸的神情是那样的熟悉,这么多年莹莹经常在我面前流露出这样的神情。

每次莹莹带着这样的神情抗议,我总是会投降。

但现在眼前的站着的却不是莹莹。

毕竟要有些区别吧,我不吝啬我的怀抱,可我吝啬我的感情。

“放开!”我的声音并不大,却很冰冷。

芸芸轻轻放开我,眼睛红红的:“哥,我惹你生气了吗?”

“是我自己的心情不好,不关你的事。”望着芸芸伤心的样子,我的心有些软:“你还小,再过几年你就会明白,大人总是有很多烦恼。”

“我不是孩子,我已经长大了。”

“嗯,这句话每个小孩子都在说。”

“你不相信?哥,你望着我的眼睛,不许眨眼不许转移视线,回答我一个问题。”

这一套我见识过,莹莹无数次这样用过,现在换成了芸芸。我总逃不过莹莹的眼睛,难道这个小丫头也有那么厉害?

我笑笑:“有用吗?”

芸芸说:“遵守我提出的条件,回答完问题你就知道了。”

我静了静:“好吧,开始。”

“哥是因为昨天碰到我下面,所以今天才害怕抱我了是吗?”

“是的!”虽然有些尴尬,可是碰了就是碰了,总不能装着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我望了芸芸十秒钟,然后问:“怎么样?测试通过吗?”

芸芸说:“错了!哥在撒谎。”芸芸羞怯地一笑,“是我自己想错了,我以为因为我而害得哥担心了呢!”

感觉怪怪的,这个过程不像是在作心理测试,更像是在做一次知识测验,我回答,芸芸用标准答案直接给我打分。

“凭什么说我错了?那你看出来的是什么才真正原因?”

芸芸说:“我不知道,我只能看出你在说真话还是假话。”

芸芸望着我好像犹豫着不敢开口的样子:“我能再问你一个问题吗,哥?”

我也想再证实一次:“你问吧。”

很快芸芸的眼神黯淡下来,低声说:“还是不问了,问了我会伤心的。”

一个十二岁的女孩,心里藏着什么心事呢?看她的眼神一瞬间黯淡的模样,忽然觉得心里酸酸的,只想温柔地去安慰她。

“伤心的问题就别问了,问点会让自己高兴的事,让我看看芸芸究竟有多厉害。”

芸芸仍然很不安:“问什么哥都不会生气吗?”

“不会,我保证。”

“你爱莹莹姐吗?”

“爱。”

芸芸问:“真话还是假话?”

我说:“真话。”

“哥可以像爱莹莹姐那样爱我一次吗?”

我有些傻,情窦初开?十二岁也未免太早了吧!

我望着芸芸的眼睛:“不能,我只能像哥哥那样爱你。”

或许要伤芸芸的心了,但是我不能不这样回答。

芸芸有些不敢相信地望着我,很久没有说话,忽然跳起来,在我脸上亲了一下:“假话。哥撒谎,等我长大,哥会像爱莹莹姐那样爱我。”

我惊呆了,结结巴巴地说:“芸芸,我很喜欢你,但和喜欢你莹莹姐是不一样的。”

芸芸得意的说:“可你说的是假话啊,就连现在这一句也是假话。”

“自作聪明。”

“一点都不是,我很小的时候就能看出一个人说的是真话假话了。”

我不死心,盯着芸芸的眼睛一动不动:“我杀过人!芸芸,告诉我是真话还是假话?”

芸芸看了我两秒:“真话。”

我的脸一下子变得雪白。以前我不相信莹莹,拿过同样的事情问她,她也是给了我同样的答案。

芸芸安静下来,很久,小心翼翼地问:“哥杀的是坏人吗?”

“是的。”

“警察会不会抓你?”

“不会。”

芸芸望了望我的眼睛好一会,才放下心来:“哥是好人!警察是不会抓好人的。”

我问芸芸:“如果别人问我问题,我不想让他知道我在说真话还是假话,该怎么办呢?”

芸芸说:“你不盯着他的眼睛里面看,盯他的眼睛外面,就像这样……”

我使劲观察了芸芸半天,也没看出来有什么区别。

我放弃了,有些东西,应该是天生带来的吧。

我对芸芸说:“好吧,我承认你不是小孩子。长大了,就要懂得有些事情不一定要坦白说出来。如果说出来大家都难过,还不如不说。”

芸芸的脸有些羞红:“我爱上哥很久了,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可是憋在心里好难受。”

我说:“就算是大人,有时候也弄不清什么是爱,我想你更加不会完全明白的。”

芸芸望着我:“如果你也能看懂别人的眼睛就好了,你就会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话。”

一直记着某年夏天的一个上午,那时候我十七岁,莹莹刚过去十二岁生日不久,我拉着她的手,痛苦无比的说我爱上了她。

莹莹说:“我也爱你。”当时她同样张着这样一双清澈如水的眼睛,静静地望着我。

我一直以为那时候的莹莹还不懂得什么是爱,现在看来我错了。

我忽然好想见到莹莹,如果不是她,我永远不会知道世界上有如此美好的爱情。

色字头上一把刀,我这个人生性顽劣,从来不怕有谁拿刀来吓我。

可是爱情在错误的时候发生,却是千万把刀同时在身边狂飞乱舞。千刀万剐的滋味,我再顽劣还是会有些害怕的。

芸芸说:“哥,我只是想让你好好抱我一次,就像你抱着莹莹姐那样。只要一次我就不再每天缠着你要抱抱了。”

我说:“我已经抱过一次了,就是刚才那次。”

芸芸奇怪地望了我两秒:“真话。可是我怎么觉得你抱我的时候没有像抱莹莹姐的时候开心呢?”

我对芸芸说:“那就快点长大啊,长大以后你就会明白了。”

芸芸说:“哥,你能不能再像刚才那样,抱我一次,我想证实一下是什么感觉。”

我说:“不能。太贪心不是好孩子。”

芸芸问:“我就是想确定一下到底是怎么样的,刚才你抱我的时候我不知道你是在像抱莹莹姐那样抱着我。哥,除了莹莹姐你不愿意再像抱她那样去抱别的人了是吗?”

我说:“是的。”

我问芸芸:“真话还是假话?”

芸芸忧伤地说:“真话。”

我呼了一口气,原来是真话,那我就可以放心了。

芸芸说:“可是,哥真的不想再像抱莹莹姐那样抱着我了吗?”

我坚决地说:“不想。”

芸芸奇怪地问我:“那你怎么不愿意抱?”

我说:“告诉你哥不想。”

芸芸说:“可你说的是假话啊。好复杂哦,不愿意,心里面又想。”

我的天啊,眼前站着的究竟是人还是一只小妖怪?莹莹会不会有这只小妖怪那么厉害呢?如果莹莹也是这么厉害的话,我真的是死定了。

那些风花雪月的事……莹莹从来不怎么问我,如果有一天她认真起来问我的时候,我该怎么面对她?想起来就觉得头大。

芸芸问我:“哥,不愿意,心里又想做一件事情的时候,应该选择做还是不做?”

我说:“当然是不做。”

芸芸说:“哥这次说的又是真话,可是……你已经把我抱在怀里了啊?”

啊……?

不管了,人都被我抱在怀里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重重地拥着芸芸的腰肢,嘴唇掠过芸芸头发、耳垂、发烫的脸颊,最后落在她红红的小嘴上。两片软软的嘴唇,含在嘴里像噙了两片嫩嫩的桔瓣,似乎稍微一用力就要融化成一口甘甜的桔汁。

一直以来,只要是吃桔子,一定要莹莹剥了噙在嘴里喂过来才肯吃。总忘不了她第一次那样喂我吃桔子,第一口我竟然没有分清哪是桔瓣哪是她的嘴唇,一口咬下去,差点把莹莹的嘴唇咬破。

这一瞬,我差点又把芸芸的嘴唇当成桔瓣那样咬下去了。

心里艰难地喃喃自语:“莹莹,请求你不要怪我,你给我的一切一切,已经那样深深地刻进我的骨子里,让我不能自拔。”

不知道亲吻了多久才慢慢放开。芸芸轻声问我:“哥,你把我当成了莹莹姐吗?”

我说:“是的。”

芸芸说:“我好幸福。我终于知道什么是幸福的滋味了。”

幸福!芸芸痴痴的微笑,羞羞的脸孔,一如我深爱了多年的模样。幸福的滋味,让芸芸看上去更加美丽而动人。

我的头埋进芸芸的胸膛里,单薄的胸膛,却又是一个柔软的胸膛。胸膛上硬币大的两颗小小突起,带来一丝青涩的触觉,遥远而不真实。薄薄的衣衫后面,不知道此刻是一点怎样的粉红颜色,如初生花蕾般的美丽模样。

我轻轻用鼻尖碰触,绵长了气息呼吸。

芸芸把身体退后了一点,我有些不安,我这样的动作,惊吓到她了吗?

芸芸却冲我一笑。双手掀起背心的下摆,温柔地褪过头顶,丢到不远处的沙发上。

我有些发呆,傻傻地望着她不知所措。

芸芸轻声问:“哥,要我把裙子也脱掉吗?”

我慌乱地摇头:“不……”

“假话。”

芸芸一只脚轻轻抬起来,褪去裙子,然后再把另一只脚慢慢抬起,轻盈地一转,短裙和内裤也和背心飘落一处。

这哪里是在脱衣服,分明是一只小天鹅在跳舞。

“莹莹姐骗我说哥会笑话我,可是我知道哥喜欢我脱光的样子,从我第一次学莹莹姐那样不穿衣服在屋里走,我就知道哥喜欢了。”

“是的……哥……喜欢。”

我暗暗吞了口口水,这个世界上,不知道有多少人喜欢呢,只是大家都装在心里不说出来罢了。

“哥,以后莹莹姐不在家,我就脱了衣服给你看好吗?”

“那样,可不太好……”

芸芸笑了起来:“哥又在说假话了。”

我忘记了,这小丫头有随时揭穿我谎言的习惯。

“哥,莹莹姐姐十二岁的时候,是不是胸部发育得很好?是不是比我大很多啊?”

“……”我都不知道在芸芸面前该怎样回答她的问题了,好像无论怎么回答都是错的,还不如装聋作哑,一言不发,就永远不会错。

“哥……你这样摸我,感觉好奇怪啊。”

我呼吸紧促,手掌抓着芸芸的胸部,尽量克制自己的动作不那么用力,这么稚嫩的花蕾如果太用力会把芸芸弄疼的,她说感觉好奇怪,就说明自己的力量把握得还不错。

多少感觉到有一点点不满足,太……小了。要想办法把乳头周围的肌肉组织用点力量聚拢到一堆才能找到些乳房的感觉。

手偷偷向下面摸下去,光滑的皮肤,奇异的隆起,带来的手感真实而舒服。

这里才是我的最爱啊,瓷器般的精美,花瓣般的新鲜,只用一根手指轻抚,就可以是极至的享受。

感觉有一丝顺滑的液体流到了手指上,接下来的触摸越发的流畅起来。百般揉弄,心里憋了团浓浓的情欲,化也化不开挥也挥不去。

“好痒……”

被她的声音叫得心头颤动起来,我也好痒,心里。

芸芸的身体奇异地弯曲扭动,忽然脚尖一踮:“哥……疼!”

我惊醒过来,是啊,指尖碰触着的不是莹莹,而是轻轻一碰,就会疼的芸芸啊。

轻轻一碰就会疼,那样难忘而迷人的记忆,无比鲜明,无比痛苦,又无比向往。

“哥要对你做一件很坏的事情,芸芸,你会不会怪我。”

“不会,哥对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抱起芸芸冲进卧室,把她羔羊般柔顺的身躯抛到床上。

芸芸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在颤动,她的心一定跳得很厉害吧,每一次呼吸都带来一次胸膛剧烈的起伏。

第一次被男人抱去到床上的女孩,闭上眼睛之后的情欲,想必是紧张而生涩的。

并紧了的双腿,交叠着的足踝,不知道股间流淌着的,是怎样一汪清澈嫩滑的汁液。

拿起遥控关了窗帘。

这样带着一丝羞涩的情欲,不该被暴露得那样清晰。太清晰,会让我感觉到一种亵渎。

已经那样带着卑鄙的灵魂去亵渎了,怎么敢再去卑鄙得那样明目张胆?

暗淡的光线中,芸芸的脚趾轻轻在我舌尖下弯曲绷直,每一粒脚趾都是透明般的晶莹着吧?黑暗助长了邪恶,同样也滋生了美。

顺着脚趾慢慢亲,亲到踝,亲过膝盖,亲到腿。

嘴唇经过的每一寸都让我疯狂留恋,不舍得那么轻易放过,而最终点的那一处,鲜红着小孔召唤我,又想一下子就亲去那里。

拥有一件太美的东西不一定是绝对的好,会担心有一天会失去它,像无意间碰倒心爱的花瓶,碎落了一地精美瓷片。

淡淡的一丝流涎,涩涩的一汪情欲,随着忘情的亲吻慢慢交融在一起。口水混着芸芸的体液,应该是世界上最美的甘露,饥了渴了,噙一口,就已经统统满足。

芸芸的身子不时会动一下,每动一次都换取我更加细致的逗弄,我的舌尖,在莹莹十六岁之前的双股之间,不知辛勤耕耘过多少遍,所以我知道每多一次颤动,就是多一秒钟美好。我迷恋这种感觉,一种由我给爱人带去的美好之后,自己暗暗满足的快乐。

经历过芸芸第一次身体奇异般抽搐,经历过芸芸第一声从喉咙里发出的迷醉般吟哦,我心里压抑着的欲望终于达到了顶点。

芸芸急剧的喘息声就像一剂特效的春药,让我忘记了一切。

我脱去了全身的衣服,压在芸芸滚烫的身体上。芸芸的股间,是那样滑腻的一片春潮,容不得小弟弟多一秒钟停留。我把芸芸的双腿紧紧并在一起,放纵了自己从她被春潮泥泞了的股间一次次穿越。

滑过小孔那一瞬间是最美的,***的顶端被它轻轻刮上一下,再滑进下面的臀肉缝隙。偶尔一次刮得重一点,芸芸的腰肢就会骤然从床面上悬空起来,然后再慢慢落下。

这个过程让我无限沉迷。

很久,芸芸轻声问我:“哥,你是在和我做爱吗?”

我愣了一下,犹豫着说:“是的。”

芸芸说:“可是做爱……不是应该插进身体里去吗?你怎么总在外面动?”

我听见莹莹在那个夏天又一次对我说:“陈重,放进来一次好不好?”

“因为你还小,放进去就会伤害到你。我爱你,心里舍不得。”我几乎把芸芸当成了莹莹,因为这一刻,旧时的莹莹就重叠在芸芸的身体上面。

然后我清醒过来:“芸芸,你怎么知道做爱是要放进身体里面去的?”

芸芸说:“我见到过……妈妈。”

见到过?如此清晰地看见?孩子即使看到父母做爱,也不太有机会详细观摩吧?

小姨……也太不小心了,会教坏小孩子的。

“哥……”

“什么?”

“如果你想,就放进来,我不怕……”

“哥这样很舒服,不用放进去就很舒服了。”

芸芸按开床头的台灯:“哥,你有没有骗我?”

我望着她的眼睛:“没有。”

芸芸放下心来:“嗯。”

她伸手要去关灯,我拦住她:“等等。”

“怎么了,哥?”

“我想看看你。”

芸芸脸上的红晕仍未散去,眼睛里居然有一抹小妇人般的温柔。这样的小妖精,怎么看怎么招人喜欢。

我忍不住去亲她的嘴,芸芸张着嘴,试探着把舌头伸进我的嘴里。

好美啊,我亲了很久才把她的舌头吐出来。

“接吻就是这样的吗?”

“是的。”

“那我什么时候才可以真正的做爱?”

“再长大一点,最少要等到十六岁。”莹莹就是十六岁生日那天,才真正和我做爱的。

“等我十六岁,哥还愿意和我做爱吗?”

“如果到时候你仍然喜欢哥哥,哥就答应你。不过到那时候,芸芸不一定喜欢上哪一个小帅哥了呢。”

“这一辈子我只喜欢哥一个人。”

我望着芸芸的眼睛,她的眼睛亮亮的,清澈见底。我不会像她和莹莹那样读懂别人的眼睛,可是我仍然感觉到了此刻她心中的虔诚。

那就沉沦吧,我已经无法自拔。

来不及关灯了,我亢奋无比,凝视着被我又一次冲击弄乱了呼吸的芸芸,把小腹里浓浓纠缠了几天的情欲倾泄在芸芸并紧的大腿间。

拿纸巾擦干净芸芸的身体,感觉有一点***还是流进了那个被我折磨得通红的小孔,问芸芸什么时候来的月经。

芸芸说:“有一个月了吧,我记不太清楚。”

女孩子初潮是拿不准的,拍了拍她的屁股,让她快点去洗澡:“莹莹姐就快回来了,千万别让她知道,不然哥就死定了。”

芸芸说:“嗯。”想要起身,忽然身子软了一下:“哥,我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

我抱起她去浴室,拿了水仔细冲洗她的身体,这么洁白无暇的一个身子,千万别被我刚才射出来的脏东西污染了。

我不时伸出舌头品味着芸芸冲洗过的嫣红裂缝,确定没有任何异味后才停了下来。

芸芸的脸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变得绯红,我望着她,目光久久不能离开。

芸芸问:“哥又想抱我了……是吗?”

这一次我不再否认,抱起芸芸走出浴室,亲手把衣服一件一件为她穿上。



执子之手死生契阔 正文 执子之手 七、迷途
章节字数:6489 更新时间:07-04-26 23:21
初夏的天气,雨忽然就来了。雨水冲刷过面前的挡风玻璃,把车外面的一切变得很模糊。

行人匆忙地在雨中行走,不时有一辆车鸣着笛着从身边开过,像极了一帧在无数电影中看过的画面,喧嚣而寂静着。

我靠在座位上,有种被整个世界隔在外面的感觉。

电话铃响,铃声在车里面听起来就像响在自己的耳边那样清晰,感觉却像是车外路人的电话,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

一直响到它自己停下来。

懒懒地去看,是莹莹刚打过来。有些被唤醒,正要打回去,铃声又响。

铃声再次响起,仿佛错觉又一次笼罩四周,不知道这电话是不是别人的。响到铃声又要停的时候,才记起来按下通话键。

“怎么刚才不接电话,在开车还是在发呆?”

“什么都没做。”

“那不还是在发呆?芸芸已经送到学校了吧,回来接我一下好吗?雨很大,开车的时候小心点。”

“嗯。”

挂断电话,我又被拉回到这个世界,现实终究无法永远逃避。

接了莹莹回自己家,路过我们常去的那家花店,莹莹说再买一束花回去吧,家里那束恐怕快要谢了。我说好啊,把车停在花店门口。

莹莹说:“还是算了,改天再买。”

开动车子继续走,我奇怪地问:“都停在门口了,怎么突然又说改天?”莹莹说:“看你的样子,一点兴致都没有,买它干什么?”

我说:“你自己喜欢买就买,我对花无所谓的。”

莹莹问:“可是以前每次买花,我看你都很高兴的样子啊?”

“那是每次买了花捧着回家,你都会很高兴。”

莹莹说:“陈重,我怎么一直觉得,如果让你看到家里的花渐渐凋谢,你就会很不开心了呢?所以我不敢等到它们开谢,就急着买了新的把它们换下来。”

我笑了笑:“看你每次把换下来的花包好了再扔掉,觉得很奇怪的,就要扔进垃圾桶里的东西,仍然那么小心地去包。其实,觉得好看就多留两天啊,一付恋恋不舍的样子!”

“从来没听你告诉过我。”

“这么小的事情,当然你喜欢怎么样就怎么样,有什么好多讲的。”

“你早点告诉我,就不会浪费那么多花了。”停顿了一下,莹莹轻声地说:“那些花刚开到最漂亮的时候呢……”

回到家雨已经停了。

莹莹去煮咖啡给我,不久前她参加了一个培训,专门学怎样煮咖啡。煮好了端过来给我,看我慢慢喝。

“和咖啡厅里面喝到的有些不同。”

“我刚学不久嘛。”莹莹有些不服气,“哪里不一样?我再去请教老师。”

“自家老婆煮的,比咖啡厅多了种特殊的香味,亲切。”

莹莹微微笑了:“你就会哄我。”

看莹莹有些高兴,借机会对她说:“我恢复了删掉的文档,你不生气吧?回头就把备份的东西扔了,坚决死了偷窥老婆隐私的心。”

莹莹淡淡地说:“爱看不看,我还懒得亲口对你说呢。”

我说:“你看我的眼睛,我说的可是真心话。”

莹莹问:“你觉得我会记些什么东西在里面?”

我说:“最多是喜欢了别的什么人,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内疚了就写忏悔书。”

“就知道你脑子里尽是那些脏东西。我看你是了了了的小说看多了,巴不得我也写点刺激的东西给你看,告诉你陈重,我才没有那么傻呢。”

“傻?怎么讲?”

“男人有了情人东窗事发以后,女人会哭着喊着求他回心转意。女人外遇东窗事发,最后只能惨遭抛弃。我在网上看过一个帖子,叫女人外遇九大绝招。其中有一条是这样说的:即使你被捉奸在床,你也要第一时间跳起来说这个人强奸你,你刚被下了迷药。”

我哈哈大笑起来:“哪个女人这么聪明?真够经典的。”

莹莹说:“你觉得聪明吗?我觉得她好笨。”

“什么地方不对?”

莹莹说:“老公发现老婆有外遇,最多跟她离婚,可是如果老婆被强奸,多数老公会杀人的。不是把老公给害了?”

我笑:“哪有那么严重,想杀人就杀人啊?”

莹莹问:“陈重,如果我人被强奸,你会只是想想吗?你肯定会去做。”

“我没那么混,杀人那么大的事情说做就做么?告诉我你被谁强奸了,我割掉他的鸡鸡赛他自己嘴巴里。”

莹莹“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很想你老婆被人强奸吗?回头我就把电脑里面你保存的那些黄色小说都删除掉,我看你越来越变态了。”

“无聊的时候随便看看……”我被莹莹弄得有些不好意思。

“随便看?”莹莹数着手指头陈述我历年来的斑斑恶迹:“最早看皇极生,经过幼儿园就盯着里面的小朋友流口水,后来看极品雅词,见了我妈就套近乎,前些日子看了了了,同学聚会时见到我和韩东多说了几句,连着半个月偷偷跟踪我……”

“哪是什么跟踪……暗中保护你才是真的,跟踪的话,会被你发现?”

“是你自己笨啊,告诉过你500米之内我就能感觉到你在靠近我。怎么就想不到换别人跟踪哩,说不定还能被你发现点什么……嘻嘻!”

莹莹得意的笑,牵着我的鼻子玩的那半个月,是她最自豪的事情。

也不知道她说的是真的假的,500米之内感觉?警犬也没那么厉害吧。

反正已经栽了,我讨好地问:“给点内幕,那次同学会我去找你的时候,你跟韩东都说些什么?怎么一见到我他招呼都不敢打,兔子一样就溜掉了?”

“换了你你不跑?”

“我不做亏心事,我为什么要跑?”

莹莹白了我一眼:“你以为别人也像你?胆子像天那么大!别告诉我说你忘记了当初把韩东的五个指甲拔掉的事情。居然怀疑我和韩东,你知道他现在叫我什么吗?不喊名字,直接叫姑奶奶。”

为了那件事,莹莹怪了我很久。

韩东是莹莹的高中同学,读高中二年级的时候有一天和莹莹吵架,抬手打了莹莹一个耳光。莹莹哭着要我帮他报仇,我就叫人把他打了莹莹的那只手五个手指的指甲全拔了下来。

莹莹说:“打他一顿就算了,居然把事情闹大么大,那件事情以后,全学校没有一个男生敢和我说话,再也没收到过一封情书。我恨死你了。”

“他的指甲把你的脸划破了啊,不看他还是个学生,我不光拔他的指甲,手指都给他切下来。”

莹莹说:“希腊的英雄阿基里斯最大的弱点是他脆弱的踝,你最大的的弱点是无法无天的个性。如果这一点你能改掉的话,就是个最完美的老公了。”

“我正在改,你没注意,我最近一直在读法律。”

莹莹轻声说:“陈重,跟你在一起我很幸福,真害怕哪一天会失去你。”

我笑:“不可能,你偷一百个男人我都不会不要你,怎么可能失去我?”

莹莹说:“又来了,你还有完没完?”

“嘿嘿,我在用另一种方式证明我爱你。”

莹莹转过头,半天才说:“陈重,你的心肠真狠。”

我探起身子,想确定莹莹是不是真的生气了,看见她的眼圈红红的。忙过去抱她:“怎么了莹莹?”

“以前因为一片指甲划破了我的脸,你就把人家的指甲拔下来送给我。我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天,也不希望你把它忘掉了。你知道吗,虽然我口口声声骂你混蛋,可是心里始终都骄傲着。因为没有多少人的老公可以做到的事情,你为我做到了。所以我一直那么认为,只要是拉着你的手,无论朝着什么方向奔跑,都是在奔向天堂。”

莹莹伤心地望我:“可是陈重,现在我好怕啊,我不知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傻了,呆呆地望着莹莹悲伤的面容,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用力捧着莹莹的手:“你看着我,莹莹,我知道你一眼就能看穿我是不是在撒谎。我爱你,我真的很爱你。你告诉我,我有没有骗你?”

莹莹说:“你没有骗我。可是我已经越来越看不懂你了。”

“那是因为我是一堆牛粪,你这朵鲜花插在这堆牛粪上,有时候是会有那么一点距离。时间长了,完全被我熏臭了就好了。”我小心地偷窥着莹莹的表情,我自己的老婆,我知道该怎么样逗她高兴。

莹莹板着脸:“你少给我贫嘴。”

“给你说个事,上午王涛找过我,想调去开发区派出所。晚饭回我家吃吧,我跟爸说一下,让他给刘局长打个招呼。”

“你们男人的事我不管,我不敢回去,你妈肯定又要说起生孩子的事。”

“那你就告诉她我们正在努力,我妈听了肯定高兴。”

“我也给你说个事,你答应我听了不能生气。”

我笑嘻嘻地望着莹莹。“我跟你说过了,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生气。”

“整天就会胡思乱想。和我没关系,关于你爸的。”

“绯闻?现在的男人多少都有点绯闻,说来听听。”

“爸买了套房子给于晶,就在开发区那边……”

我沉默着不说话。莹莹说的于晶我也认识,莹莹的高中同学,去年分配的时候跟莹莹一起去过我们家,是那种我看着都眼热的女孩。听莹莹说过于晶跟爸一起吃过两顿饭,没想到这么快就发展到给她买房子了。

莹莹问:“你没生气吧?”

“有什么好生气的,就是有点郁闷。”

“我也是啊,现在我都不敢回家见妈。”

“你给于晶传个话,如果她敢到处乱说,影响到爸的声誉和爸妈的感情,我用硫酸给她洗脸。”

莹莹笑了起来,看见我的表情才有些收敛,噘着嘴说:“应该是你爸的责任更大吧?”

“我不管是谁的责任,你不愿意说我自己找她说。”

莹莹说:“还是我和她说吧,她怕你怕得要死,钥匙拿了一个月了,都不敢搬去住。”

拿了烟默默点燃,对莹莹说:“再去煮一杯咖啡给我,好吗?”

莹莹乖巧地走去厨房,摆弄炉具杯盘的动作很轻,偶尔叮咚一声传来,立刻被莹莹用手按住,似乎怕惊扰了我。

咖啡再次端过来,莹莹小心地在我对面坐下。

“晚上回去吃饭,记得不要冲你爸发脾气。”

我怎么发?可以发脾气的话就不会这么郁闷了。静了很久,心态才恢复了一些。“告诉于晶该搬就搬,但是要记住我警告她的话。”

“嗯,我想即使不说,于晶也不至于乱讲,这件事她只告诉了我一个人。我说陈重,你别绷着脸不高兴了,这种事情,现在不是很正常?”

“不知道买房子的事爸让谁去办的,有没有隐患。”

“安全方面的问题,爸肯定考虑得比你周到,你自己的老爸,难道自己不了解?还用你替他担心?”

莹莹忽然笑了起来:“陈重,你知道那一次韩东为什么会打我一巴掌吗?”

“不是说吵架?”

莹莹说:“因为他那天告诉我,全看见你和于晶约会,看见你夜里送于晶回家,看见你们在于晶家楼下接吻。说你是骗子,要我不要再和你来往。我吐了他一脸口水后叫他滚,他就抬手打了我一耳光。”

“该打,原来还有这样的内幕,早知道当初打狠一点,居然敢造谣。”

“真的是造谣吗?”莹莹白了我一眼:“算了你不用装着喝咖啡了,我从没计较过你跟于晶的事,我吐韩东口水,是因为他当着我的面说你是骗子。”

我不想在这件事情上纠缠,转移了话题说:“怪不得,我跟踪你们两个的时候,什么都没发现,原来那个韩东早就有跟踪天赋了哦。”

莹莹说:“你一直以为韩东喜欢我吧?其实他心里喜欢的是于晶。每天都跟偷偷跟在于晶后面,夜里看见于晶房间灯熄了才回家睡觉的。”

“好痴情的孩子哦,你有没有点心动?”

莹莹说:“不用把话题乱绕,我从来没有在乎过你身边其他的女孩,也从来没有怪过你,因为我知道自己在你心中的位置。放心了吧?用不着再这样东躲西藏了吧?”

我尴尬地说:“莹莹真好,莹莹最好,我以后不敢了。”

莹莹“哼”了一声:“还有什么你不敢做的事情。”她的脸忽然红了起来,羞羞的恨恨的,看上去百般动人滋味:“提醒你一声,你那些花花事,没有一件能躲过我的眼睛。”

我心中狂跳,不知道该怎么接口。她都知道?包括梅姨,包括芸芸?我暗暗劝自己一定要冷静,芸芸怎么教过我的?不能看她的眼睛,心平气和地找件其它事情转移注意力,把面前的咖啡端起来,闻一下是不是很香?是不是比咖啡店里的咖啡要香……

莹莹说:“手不要颤,刚煮的咖啡泼出来会烫到自己的。”

我说:“咖啡好香啊,嗯!比上一次火候掌握得好。”

偷偷抬眼望了一眼莹莹,她淡淡地说:“你不是爱幻想我出去偷人吗?我告诉你,如果我要偷的话,第一个就偷你爸,我也要他给我买房子,买一套比于晶更大的房子,到时候你搬去跟我一起住,外人根本不会说什么,你也不必担心有什么隐患。你爸去找我的时候,就把你赶出去住宾馆……”

我心里一阵冰冷,寒意席卷而来,不由自主打了个冷战,“够了!”

莹莹停下来,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沉默了片刻:“我们说好了,那种事只在做爱的时候才说着玩玩。”

莹莹说:“好啊,我们现在就做好不好?我有点想了。你知道吗陈重,最近你爸看我的眼光怪怪的,虽然我没敢直接注意他的眼睛,但我能感觉到他在比较我和于晶谁的身材更好,你猜他会不会幻想我脱光衣服的样子?”

我叹了口气。“没意思。不说这个行吗?”

“我就是想跟你探讨一下嘛,今天在我妈家吃饭,你看我妈时的眼光就像爸最近偷看我的眼光那样,你当时心里在想什么?等会我们回去吃饭,爸如果再偷看我,我要仔细观察一下,一定要弄清楚他到底心里想些什么。”

我心里一阵难受,感觉烦躁无比。

莹莹说:“好了好了,我不说了,看你难受的样子我怪心疼的。我去换件胸罩,换那件最薄的,穿上以后还可以隐隐感觉到乳头突起一点的那件好不好?你买回来那么久,我一直没敢穿出去过,反正今天回自己家,秀一下也好。”

我跟着莹莹冲进卧室,她从橱柜里取出那件薄纱为罩的胸衣穿在身上,正背着手扣着胸罩扣子,见我跟进来,踮起脚尖缓缓旋转了一圈:“还好看吗?”

由于背了双手,莹莹的胸雕刻般的夸张着前挺,在她踮了脚尖愈发显得修长的身体上呈现出一种妖异的美丽。

被黑色的薄纱包裹着的一双玉雕一样的乳房,随着莹莹停止旋转,在胸膛上轻轻弹动了两下。

不用触摸,我已经感觉到份那样柔嫩和饱满。我对莹莹说:“好看。”

这些年,亲眼看着莹莹一天比一天成熟圆润,眼前的一幕,是我看见她最美的一瞬。

“舍不舍得让其他臭男人碰我?”

“不舍得,谁碰一下我就跟他拚命。”

“只让他们远远的看,却永远不能碰我一下,好不好?”

“好,就让他们只能看不能吃,馋死那些王八蛋。”

“嗯!今天就穿这件内衣回家,看能不能先馋死一个……”莹莹偷偷笑了起来:“我对爸一直都很尊重,王八蛋三个字,是你自己说的。”

我勃然大怒,冲过去把莹莹抱起来,抛到床上:“敢偷着骂我,我……操你妈。”

莹莹大声叫:“非做爱时间,不许骂人。”

我去扒她的裤子:“谁说现在是非做爱时间,我现在就要和你做爱。”

裤子褪到膝盖,我愣住了,现在真的是莹莹“拒绝来稿”时间。

莹莹抱着我的脸亲了一下,脸色一片桃花般的红艳:“我也想啊,可是……

真的不方便。“我痛苦地跳了起来,指着下身那高高顶起的帐篷:”现在说不方便,我怎么办?”

莹莹飞快地逃到了门口,回过头来对我说:“现在不方便,说不定吃过晚饭回来就方便了。”

我心中狂喜:“不会吧?”

莹莹指指自己的小嘴,冲我翘翘小屁股:“这里,这里,不是很方便吗?还有一个地方……”她用力把膝盖交叠在一起,指着大腿对我说:“好像这里也可以,我十六岁之前你一直都在用。好像最近也有在用,我不说你自己也知道用在谁的身上了吧?”

她向卫生间走去,高跟鞋嗒嗒地响过,踩出一路妩媚。



执子之手死生契阔 正文 执子之手 八、乱花
章节字数:8515 更新时间:07-04-26 23:23
“现在就要求去独当一面是不是太心急了?我给刘局长打个招呼,在局机关给王涛安排个科室主任先干着吧。对你的那些朋友我总感觉不放心,还是头顶上有人压着点才好。”

爸爸慢慢地吃着饭,连声音也是那么慢条斯理的。

我有些不快,忍了很久,对爸爸说:“就当我没提过,你也不用打什么招呼了,这件事我自己去办。”

“怎么办?还不是打着我的旗号去办?我是为你们好,年纪轻轻的不要那么急功近利,以后的路长着呢。”

“以后的路,谁知道是白的还是黑的?爸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保证一点都不牵扯上你,凭我自己的能力如果办不好,我永远不回来见你。”

爸爸手里的筷子猛地摔在了餐桌上:“小兔崽子,觉得自己的翅膀越来越硬了是吗?我说你办不成你就办不成,我就不信你现在还反了天了。”

我双手又不知不觉按向桌子,莹莹飞快地从桌子下面伸过来,在我腿上拧了一下。我压了压心里的火,一字一句的对爸爸说:“你不用冲我摔东西,我的性格你知道,想做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这次我就是把公司卖掉,也要王涛当上这个所长。”

“好不容易回家吃顿饭,有话不能好好说?”妈的脸色沉了下来,嗔怪地瞪了我一眼,立刻把矛头指向爸爸:“一家人随便说说话,你发什么脾气?别把官架子带回家里摆,没人吃你这一套。”

莹莹跑去拿了一双新筷子摆在爸爸面前,悄悄回到自己座位上。

妈妈说:“我看王涛那孩子很机灵,不至于连个小所长都干不了。孩子就让你帮忙说句话,你这样推三阻四的,那你辛辛苦苦当这个市长干什么?让儿子怎么对朋友解释?”

爸爸“哼”了一声:“我就是看不惯他那副目空一切的样子。”

妈妈说:“怎么目空一切了?你不是没看见儿子这两年做事,比你都要强。

去年市里评十大优秀青年企业家,不是你拦着,儿子肯定能当选。“

爸爸说:“看看你儿子这德性,如果评十大杰出不孝子,他肯定选第一。”

爸爸拿起筷子,对我说:“明天市委开会,我见到刘局说一下,你让王涛过两天找刘局交流一下,看局里有没有其他意见。这次就这样,但是今后你的脾气要改一改,不能所有的事情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

我熄了心里的火:“已经改了很多啦。”

爸爸说:“还行,今天你没有把饭桌给掀了。”

莹莹趁爸妈不注意,偷偷冲我做了个鬼脸。

晚上九点多钟告别爸妈回到自己家,莹莹放好水叫我去洗澡。

走近浴室,看见莹莹正脱去外衣,胸罩却不是那件薄纱做就的,奇怪地问:“之前不是换了那件薄的?什么时候又换成了这一件?”

莹莹说:“你以为我真的敢穿了回家?临出门的时候就换下来了,你什么眼神?到现在才发现。”

我躺进浴缸,强劲的暗流从不同方向冲击得身体轻轻浮动。

莹莹脱光衣服打开淋浴的喷头,水珠从她身体晶莹的滚落,她在水柱中摆动着头发,美丽得像一个从深山里跳出的精灵。

一丝红色顺着莹莹的大腿流下来,我的目光有些炽热,如果不是每个月都要有这几天的不方便,我一定现在就把莹莹叫过来,让身体随着被激流冲荡的力量进入莹莹的身体里。

“陈重,我的身体好看还是芸芸好看?”

“啊……?”

我吓了一跳,闭上眼睛装着很享受冲浪浴缸的样子:“小女孩,哪有什么看头,当然是你的身体好看。”

“我怎么觉得你更喜欢小女孩的身体?中午吃饭,我发现芸芸的胸部最近发育了不少,差不多有你当初摸我的时候那么大了吧?”

我翻了个身子,趴在水里随着水波做运动。

“怎么不说话?我确定一下而已。过去那么久,我总回忆不清楚最早跟你在一起的情景了。只记得那时候你很宠我,跟我说句话都很小声,好像怕吓到我似的。”

“我现在还是一样宠你,对老婆大人的爱,我发誓从来没有改变过。哎哟,今天的水好像调得有点热,泡这么一会感觉想出汗。”

“不可能,我看着水温表调的水。”莹莹走过来,伸了手去试探温度。

“也许是天气的原因,夏天到了嘛。”我硬着头皮狡辩。

“哦!”莹莹在浴缸边坐下来,用手轻轻按摩我的背部:“下次我记得把温度调低一点。”

我闭着眼睛享受莹莹的按摩,希望她的注意力已经被成功转移。

“陈重!有一件事情我不知道自己做对了还是错了,却又不敢问你。”

“什么事?”

“我私自用了两万块钱。”

“是不是卡上没钱了?明天我再给你存进去十万。再稍微用力一点,老婆按得真舒服。”

“卡上还有几万呢,不用那么着急。”

“那怎么想起跟我提钱的事请,哦!不会是用去贴小白脸了吧?”

莹莹半天没说话。忽然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你现在巴不得我在外面偷人,好让你心安理得的抱着我妹妹鬼混是吗?陈重你看着我,你说一句不要我,我现在就走,永远都不再烦你。”

我翻身坐了起来,一把抓住莹莹的手:“你别吓我,我发誓,从今以后,绝对不碰芸芸一下。”

莹莹望了我很久。

被她望得心里一阵发疼:“莹莹,我一直都在后悔,你原谅我好吗?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莹莹的眼圈红红的:“我真怕有一天,从你眼睛里看出来,你真的不想要我了。”

我轻声说:“要我死容易,要我抛下你这辈子都不可能。”

过了很久,莹莹说:“我告诉你我把钱干什么用了,你别怪我自作主张。”

我说:“傻,我辛苦赚钱有一大半是为了你,钱你爱怎么用就怎么用,施舍挥霍捐助希望工程都可以,我怎么会怪你?”

莹莹被我哄得笑了起来。

我擦去了她下巴上的泪珠:“王涛问我为什么不愿意混仕途,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没想过,反正你爱做什么我都不会干涉你的。不过我觉得你如果去混仕途,也会很有前途的。你那么棒,没有什么事情能难住你。”

我苦笑了一下,“我棒?我发现我的事情好像没有什么逃出过你的眼睛。”

莹莹说:“那是因为这么多年我只在做一件事情,就是关心你,你每皱一次眉头,我都一定要弄清楚为什么。你又怎么逃得出去呢?”

娶了这样的老婆回家,是我的幸福还是不幸?

“当官也没什么不好啊,你爸不是做得挺好?一呼百应,你为什么坚决不愿当官?”

“一呼百应,也许是吧。可你不了解仕途的艰难,我从小看着爸爸一步一步往上走,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的。要政绩,要影响,要顺从,要克制……从小就不允许我这样,不允许我那样,家里有钱也不让拿出去花,给妈买了漂亮的首饰却不让在外面带……”

我对莹莹说:“小时候我见妈偷偷带了爸买给她的首饰照镜子,照了半个小时,出门的时候却又脱下来放进抽屉里。那时候我就想,以后我结了婚,一定不让我的老婆受这样的委屈。”

莹莹说:“哦,怪不得爸在家总是很迁就妈。今天吃饭时你跟爸说王涛的事情,妈一表态爸很快就同意了。”

我问莹莹:“你说,你愿意我去做官还是做生意?”

莹莹说:“你做什么我都愿意,你当官我就跟你做官太太,你开公司我就跟你做老总夫人,你喜欢去要饭,我就捧着碗跟你当乞丐婆。你喜欢我妹妹,我就把妹妹带回家脱光光给你偷吃……”

正听得飘飘然,一下子又变得头大如斗。

莹莹说:“你用不着脸红,我每一个字都是认真的。”

我低了头装模作样去摆弄浴缸的龙头。

莹莹说:“我用那两万块钱就是因为你和芸芸的事情。”

我更加不好意思,厚了脸皮问莹莹:“小姨她知道了?两万够不够啊,不够的话再多给她拿点。”

莹莹说:“小姨那边有什么好担心的,现在你当着小姨的面把芸芸搂怀里她都会当看不见,你不是不知道小姨对你的感激。是石秋生那个混蛋。前几天他找过小姨,说要起诉把芸芸要回他身边去,理由是小姨没把芸芸照顾好。”

“那个人渣还没死呢?”

“我也想不通他怎么到现在还不死。”

“你不会是拿钱给了石秋生私了吧?随他去起诉,法院不是由他姓石的说了算。”

莹莹说:“如果他单纯是去要芸芸,小姨当然不会理他,更加不会给他钱私了,他拿了一叠照片给小姨,是你和芸芸在车里偷偷亲嘴的照片,其中有几张,很清楚的可以看见你把手伸进芸芸的裙子里。”

我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低声问:“不会是合成的照片吧?”

莹莹说:“我看清楚了,不是合成的,是用那种长镜头偷拍的,画面不很清晰,但是能辨认出来是你和芸芸。还有车和车牌,拿去法院没办法否认掉的。”

“石秋生怎么说?”

“小姨说他只要两万块钱,我前天去,把底片和照片都换了回来。给钱的时候我问石秋生还有没有留下其他照片,他说没有了,而且保证今后就当从没有生过芸芸这么个女儿。我仔细观察了,他没有骗我。”

我沉默很久。

莹莹去外面拿了烟过来,递进我口中帮我点燃。看我抽了会烟,轻声问我:“我这么做对了吗?”

我说:“这么严重的事情你应该早点告诉我,让我去处理。”

莹莹说:“你知道,在判断真话还是假话这方面我还是很有把握的。而且小姨和我都觉得这种事情你亲自到场会有些尴尬,我就自作主张了。”

我长长吐了一口气:“老婆长大了,知道帮老公解决麻烦了。你老公真笨,是吗?”

莹莹说:“你不笨,就是太无法无天,从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

我望着莹莹:“请你原谅我,我以后不敢了。芸芸……我今天送去学校时,也告诉她以后只当自己的亲妹妹那样疼。”

莹莹问:“芸芸一定被你气哭了吧?”

我说:“小孩子过一段时间就什么都忘记了。”

莹莹低声说:“恐怕没那么容易,我自从拉了你的手那天,没有一天把你忘记过。年龄其实是骗人的,真正知道爱上谁的那一天,十岁和一百岁,没有什么分别。”

我痛苦无比:“我想一个人静一会,好乱啊。”

莹莹说:“轮到你乱一会也好,我心里都乱了很长时间了。”说完起身去拿毛巾擦拭身体:“那我不打扰你胡思乱想了,老公慢慢想吧。”

走出门口莹莹回过头对我说:“千万不要想不开啊,我已经想开了。”

闭着眼睛泡在水里,心中乱成一片。

莹莹的身体,梅姨的身体,芸芸的身体……青春纠缠着丰腴、淫亵纠缠着纯真,缠缠绵绵着压过来,丰乳肥臀细腰玉足,一瞬间变幻了红粉骷髅海市蜃楼百般模样。

忽然感觉所有的东西距离自己都那么远,什么都无法抓住。

偷偷在心里唤了一声莹莹。

爱一个人,不仅要宠她爱她给她想要的东西,最重要是不能伤害她。我能够做到吗?

莹莹从门外飞快地跑进来:“你在叫我吗?”

我把头浸入水里,不敢确定自己是否有一刻曾经流出眼泪。浸了很久,从水里冲出来:“没有,我哪有叫你?”

“奇怪,我好像听见你叫了我一声。”莹莹在浴缸旁坐下来:“你怎么了?

我没有怪你,小姨也没有怪你,石秋生那混蛋也已经拿到钱滚蛋了,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我望着莹莹:“你真的肯原谅我?”

莹莹望着我,咯咯地笑起来:“我必须先生气一次,才能原谅你一次对吧?

除非你因为芸芸不要我了,我才会生你的气,现在我根本没有生气,你让我怎么原谅你?”

我怀疑地望着莹莹,无法确定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莹莹说:“好啦!你有段时间经常看着我过去的照片发呆,看你好可怜才把芸芸拉来我们家过暑假……现在,你知道我有多疼你了吧?”

我彻底败了……

卧室里,花瓶里的花重新插过的样子,朵朵花正在盛开,记起来莹莹说,过去那些被早早抛进垃圾池里的花,正开得是最美的时候。抛去之前莹莹细致地包起它们,想必同样缜密着包起自己淡淡的哀愁。

爱得自己心里没有了把握,才会如此小心翼翼。

我对莹莹说:“这个世界上,现在是你对我最好。”

“现在才对你最好?”莹莹瞪着我:“你没良心,我一直对你都这么好。”

“以前是爸爸妈妈对我最好。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有另外一个人对我的爱能超越他们,今天我不得不承认,你已经超越了。”

“那还差不多。”莹莹满意地笑笑,“我一直想,我老到不能让你像从前那样爱我的时候,我一定要让你像爱你妈那样爱我。”

我说:“我会爱你一辈子的,老婆不比鲜花,会有凋谢的时候,只能越开越美。”

莹莹说:“嘴巴好甜啊,怪不得我越来越疼你了。陈重,我们什么时候能有孩子,我好想生个儿子。”

“为什么一定要是儿子,男孩女孩都一样吧?”

莹莹说:“看你把爸气得乱摔东西,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真是太过瘾了。

嗯!你说十大杰出不孝子生出的儿子,长大以后是不是肯定比他老子更厉害?”

我伸出手在莹莹屁股上拍了一下:“不安好心!我儿子……”

我没有说下去。

唉!以后的路是黑是白,谁又能清楚地看见呢!

隔着内裤在莹莹翘翘的小屁股上轻轻揉动,好可惜啊,如果不是莹莹身体不方便,现在能痛痛快快地和她做上一次,也许心里压抑着的不快乐,就可以放松许多。

莹莹问:“想了?”

“嗯!”我加重了力气,莹莹小屁股是那样富有弹性,让我爱不释手。

“想就来一次好了。”莹莹轻轻脱下内裤,扔在床脚。

“怎么来啊?会感染的,自己的老婆我想用一辈子呢。”

“笨,不会用这里?”莹莹交叠了膝盖冲我指了指并紧的双腿。跑去拿了条大毛巾铺在床上,在毛巾上轻轻躺好,“以前,你不是总说,这样也感觉很舒服吗?”

莹莹轻轻抚弄着那片黑黑的阴毛:“我听说现在有一种女体美容,可以把这些毛脱去,过两天我去做一次……你喜欢没有毛的阴部对吧?”

我吞了口口水:“你哪里听来这些东西?脱了之后再长出来会不会很扎人,像男人刮过胡子那样?”

“大概不会吧,宣传说完全像幼女那样光洁。”莹莹叫我:“来呀,到我身上,我告诉你。”

我爬上莹莹的身体,双手捧起莹莹的乳房轮流亲吻。

莹莹轻声说:“好痒,你等一下。”

我把耳朵凑过去:“什么事这么神神秘秘的?”

“于晶去做了,效果很好,她还说……你爸喜欢死了。哈哈!!!”

我在莹莹乳头上拧了一下,低声骂:“妈的,那个……小狐狸精!”

莹莹说:“轻点。你不会是吃醋了吧?男人真不是好东西,哄你的时候是纯情少女,换了哄你爸就让你说成是狐狸精了。”

我顶着莹莹的大腿开始蠕动,问:“于晶知不知道你知道我们过去的事?”

“我才不会和她说我知道,说透了两个人都没意思。”

莹莹的大腿轻轻动着,过去那些年的经历,莹莹大腿的肌肉已经练习得收发自如,或许是丰腴了一些的缘故,比从前更软,也更加有容纳感。

莹莹问:“感觉我现在没生疏吧?”

“没有,是更娴熟了才对。你好像越来越了解我的小弟弟了,怎么动怎么舒服。”

“你和芸芸是不是也这样做?”

“咱不说这事好吗?”

“为什么不说,我想知道你有没有真正和芸芸做爱。”

“没有,真的没有。”

“就这样?”莹莹的双腿奇异的蠕动了一下夹得我猛地一爽,“告诉我你们这样做了几次?”

“记不清楚。”我把头埋进莹莹乳房里,用乳头堵住自己的嘴,尽量把自己的声音弄得含含糊糊。

“居然有记不清楚那么多?说个大概,一百次还是两百次?”

“你饶了我吧,就只有三次,保证,多一次都没有。哎哟!好舒服!老婆,你再像刚才那样动一次!”

“这样动是吗?”莹莹夹紧了双腿,腰肢轻轻扭动了一下。

“对,就是这样。怎么是腰在用力吗?”

“笨蛋,当然是腰在用力,腿被你夹那么紧,怎么用上力。”

“继续啊,不要停下来。”

“好啊,你先告诉我,三次都在哪里?”

“两次在我们家,一次在小姨家……”

莹莹的身子轻轻动了起来:“在我们家的两次,是不是就在这个床上?”

“是,我错了,我不敢了。”

“你这个大流氓,偷吃我妹妹,还跑到我的床上偷吃。”

我不敢多说话,卖力的亲莹莹的乳房,舌尖舔着细小的乳头,把她的乳头一点一点舔得硬了起来。

“老老实实弄你的,别挑逗我……听见没有,再挑逗我我发疯了。”

莹莹抱住我的脖子,用力把我的头往自己乳房上面压,我的鼻子被堵塞,呼吸变得有些艰难:“投降,我投降。”

莹莹下面已经泛滥,溢出的淫水把两腿弄得一片滑腻。

“告诉你不要挑逗我,怎么办?现在我好想要。”莹莹屁股用力抬了两下,差点害得我顶进她的身体。

我用力把小弟弟往后缩了一寸:“别冲动老婆,马上,我马上就好。”

莹莹抱住我的腰:“不用退那么远,轻轻碰一下没关系。我身子不动,你慢慢动……”

“好的,你不能动的啊!”

莹莹分开腿搭在我的腰上,腰被我抱得躬成一弯弧线。漂亮的乳房倒悬在胸前,看上去更如陶瓷般圆润,一呼一吸之间的微微弹动,让我忍不住把脸贴上去温柔地触觉。

“放进来一次好不好?进去一下就拔出来。”

“不行,你明知道我插进去就再也拔不出来了。”

“不,今天我一定要。”

我挣扎着想逃,莹莹身子轻轻一挺,已经完全地把我套了进去。

“已经进来了,快动几下。”

“小馋猫……你真是个小馋猫。”

“我馋自己老公,天经地义,哪像你这个大流氓,不馋自己老婆,却去馋老婆的妹妹,用力点,不许偷懒,今天一定要好好的补偿我。”

除了卖力干活,我还有什么办法?

“奇怪,今天你怎么那么乖?不骂人了?”

“你想让我骂,我开始骂了哦!”

“等等。”莹莹闭着眼睛呻吟:“你这个混蛋,只要一开始骂我妈,一分钟之内保证投降,我还想多舒服一会呢。告诉我,我妈怎么你了?”

“咳,咳,咳……”

“怎么不说话,憋在心里很舒服是吗?这会不敢说以后就没机会了,快说,你和我妈怎么回事?有没有对我妈耍过流氓?”

“冤枉啊,咳,咳……”

“注意力集中点,别偷懒,一边做爱一边讲。觉得冤枉就老老实实讲出来,如果你敢骗我的话……”

根据以往的经验,莹莹对我进行审讯的时候,目光通常盯着我的眼睛不放。

这一刻莹莹的眼睛紧闭着,脸上盖满了一层浓浓的红色,不知道是兴奋还是紧张的颜色。

“咳……”我最后清了一下喉咙。

死就死吧。故事的开始是这样的……

“那天我去你家……”

“咦?我怎么听你好像在背诵那个极品雅词写的那篇《色情岳母》?不许抄袭人家的东西,用自己的语言具体叙述。”

“然后……”

“讲故事都讲到自己这么冲动,你还真够变态的。嗯!多动几下……好了,继续讲,边做边讲。”

“……完了。”

我长长吐了一口气,趴在莹莹身子上半天,一动也不想动。

“完了就下去,还压着我干什么?”

我翻身下来,莹莹默默拿过纸巾擦拭身体。忽然把手里团成了一团的纸巾砸到我身上:“陈重,没想到你真这么不要脸,连我妈你都睡过。”

我更没想到,惊讶地望着莹莹:“原来你不知道?我以为……”

莹莹叉着腿坐在床上,恶狠狠地瞪我。

“老婆别这样,我这不是坦白了吗?主动坦白一定要从宽!”

莹莹大声叫了起来:“现在知道我是你老婆了,我告诉你,我一定要去勾引你爸一次,让你知道是什么滋味。”

我呆坐在床上,莹莹的眼光第一次让我害怕,我想去抱她,求她不要吓我,可是她冰冷的眼神,一下子就把我的身体冻僵了。

“你在床上怎么叫我妈的?叫梅儿是吧?等我把你爸勾到床上,我就叫他生儿。生儿……生儿……怎么样?够不够勾人?”

“够了!”我无法再听下去,大声吼了起来。

莹莹嘴角残忍地向上挑起,目光冷冷地望着我。

“你想打就打,想骂就骂,请你别这样羞辱我……”

“羞辱?你知道什么是羞辱吗……”

多年以来,我一直以为自己的泪腺早已干枯,这一刻我知道我错了。都说眼泪是滚烫的,可是当自己的眼泪流下面颊,却感觉那样冰凉。

我默默穿起衣服,望了一眼莹莹,她侧着的身影倔犟而冷漠。

走出家门的时候,我忽然打了个冷战。

不是已经夏天了吗?为什么外面那么冷!



执子之手死生契阔 正文 执子之手 九、小悴
章节字数:10615 更新时间:07-04-26 23: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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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子之手死生契阔 正文 执子之手 十、背面
章节字数:9755 更新时间:07-04-26 23: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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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子之手死生契阔 正文 执子之手 十一、诺言
章节字数:7905 更新时间:07-04-26 23:28
学生们又放暑假了,这个暑假,芸芸想必很忧伤。

曾经我答应过芸芸,等她长大,我也会很爱她,像我爱莹莹那样。芸芸相信了,我也以为我在做一个很认真的承诺。但才是两年过去,这个诺言已经作废。

是不是当一个诺言作废了,都会有对错和欺骗呢?有人说他在想,我是从来没有想过。

芸芸打电话给我,说想见我一次。因为我无心去公司,就让她来了酒店,静静地抽着烟,听她慢慢述说。

“我爸……昨天下午死了,因为车祸。”芸芸说话的时候目光低垂,从声音里并听不出喜怒哀乐。她说:“我很后悔,他前些日子去找我,我没有最后喊他一声爸爸。”

“我一直恨他,可是听见他死的消息,还是很难过。昨天我哭了半夜,妈妈对我说他死了世界上就少了一个垃圾,我知道妈说的没错,但毕竟他是我爸。”

“他找过你?”

“他对我说要好好读书,找时间劝妈再嫁个好人,让我们把他忘了,他绝对不会再骚扰我们的生活。还要我多听莹莹姐和你的话,有机会带他向你们两个说声谢谢。”

我有些惊讶,那混蛋,谢谢我?我问芸芸:“他是什么时候去找的你?”

芸芸说:“你最后一次送我去学校的前两天,我在学校门口见到他。我看得出他不是在骗我,他从来没有那样认真过。”

“没听你对我说过!”

“我知道所有人都讨厌他,不想听见他的名字。我自己也讨厌他,总希望永远不要再记得他,所以就没有对任何人提起。”

我问:“你恨不恨撞死你爸的那个人?”

芸芸说:“我谁都不恨,又不是有人要害他。妈妈说是他自己作孽,老天在惩罚他。”

我说:“是啊,老天会惩罚所有自作孽的人。”

芸芸说:“老天真不公平,他坏的时候怎么不让他死?现在他想做好人了,却不肯给他机会。他已经不赌博不吸毒,租了间路边的电话亭,每天卖些报纸杂志,对每个人说话都客客气气的,看见有人问路会领着人家指点好远。”

“你怎么知道?”

“最近我有空会去偷着看他,想知道他有没有骗我。我相信他已经不再吸毒了,我知道吸毒的人是什么样子。”

“有些事情,很难说的……”

接下来我沉默了很久,对芸芸说:“你想哭就哭出来,别忍着。”

芸芸说:“今天他的尸体送去殡仪馆火化,我想去看一眼,妈不同意跟我一起去。”

“那你就自己去,人死了,所有罪孽也应当被宽恕。”

“哥,”芸芸哽咽起来:“我想让你再抱我一次,我不再要求你爱我,你就像抱亲妹妹一样抱抱我,再抱一次就好。你不知道,我现在心里难受得真的快要死掉了。”

芸芸扑进我的怀里,幼细的身子剧烈抽动,我心微微在疼,不懂得该怎样拒绝她,也不懂得该怎样劝她。

芸芸说:“哥,你说人死了所有罪孽应当得到宽恕,如果我死了,莹莹姐是不是会跟你和好?”

我说:“乱说话!我和你姐的事……跟你无关。”

芸芸说:“妈妈说不可以抢莹莹姐的东西,无论自己多喜欢也不应该去想。

我知道她们都知道了我们两个的事,因为当我是小孩子才没有人怪我。其实我没有想过跟姐抢,我没想到结果会是这样。“我说:”是我对不起你姐,我也对你说不清楚,大人的事情你不懂。“

芸芸说:“哥,我对莹莹姐说了,都是我不懂事缠着你,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会缠你,求她跟你和好。”

我很久没有说话,有些事情,不是知道错就可以挽回的。

芸芸用力抱我,短短的一瞬我的衬衣已经被她的泪水浸透。我不知道该怎样劝芸芸,只能容她尽情哭泣,或许这样也好,这场痛哭早晚难免,早一天哭过,芸芸早一天解脱。情丝不了,迟早成孽。

拥抱了很久芸芸才把我放开。

我带芸芸去卫生间洗脸,问去殡仪馆要不要我送,芸芸说:“我叫他爸爸,去看最后一眼是应该的,我知道哥不喜欢他,不用送我去了。”

洗过脸芸芸要走,我送她到酒店大门外帮她叫车。车开刚出一米,芸芸大叫等等,头探出车窗望我,眼泪再次狂涌,对我说:“哥,下辈子我想做你的亲妹妹,可以永远缠着你。”

口袋里电话巨震,我没有去接,望着芸芸忧伤欲绝的样子,不敢走过去安慰一句。我总是会很坏,也总是很脆弱。

直到车开出去,我犹在发呆。七月的阳光很烈,我在烈日下无比寒冷。

无意之中已经伤了那么多人,说是无意,又怎么回头!如果人会有下辈子,我不愿再次为人,今生欠下的债,多给我三世也无法还清。

电话不停的响,我却置若罔闻。也许是生意,又也许是警讯,其实人生很无味,快乐总是稍纵即逝,那么得失,并不是太值得关心。

响到铃声停止,默默翻出来看,触目惊心一串名字竟然是莹莹。

我总在想,倘若她肯原谅,必定先给我电话,我等她的电话,已经五十三天零一个上午。

然而这次挂断,她就不再打来。

等了很久,电话又响,这次却是公司的电话,我勃然大怒,接通电话立刻开口伤人,整整一分钟,没容对方说出一个字,然后我说:“无论天大的事情,明天之前不许再给我打电话,心里觉得不爽,给老子滚蛋回家。”

挂断后电话又响,电话上显示居然仍是公司的号码。我几乎要抓狂,想不到公司还有这么硬的骨头。

把电话放在耳边,等了近一分钟对方一语未发,我恨得咬牙切齿:“是玉儿吗?我警告你,别以为你比其它人有多特殊,再拿我的话当放屁,我照样不给你面子。你别再烦我,天大的事情,也不许再给我打电话。”

对方长长吐了一口气。

“陈重,我不知道你已经这样讨厌我,你放心,以后我不会再烦你一次。我只问你一句话,芸芸有没有跟你在一起。”

我大吃一惊。

“莹莹,我没想到你会去公司找我。我正在等你的电话,所以看见公司的号码才乱发脾气……”

莹莹说:“先告诉我芸芸在哪?”

我说:“我刚把她送走,她在去殡仪馆路上,你打第一个电话的时候她刚坐上车。莹莹你听我解释,如果知道是你打电话,我肯定会第一时间接的……”

莹莹说:“没空听了,告诉你陈重,你会因为没有接我的电话后悔死。你最好立刻往殡仪馆追,芸芸留下了遗书给我和小姨,准备要自杀。如果芸芸追不回来,你会不会陪她死?我记得你最喜欢答应别人一起殉情的。”

我靠,闹大了。

莹莹说:“还有一件事,我这会儿混身抖得厉害,一点力气都没有,如果开车死在路上,你会不会记得你也像答应芸芸那样答应过我?”

我大声叫:“莹莹!”

电话已经挂断,我眼前一片五光十色,如绽开漫天烟花。

我冲上大街,车笛狂鸣,阵阵RN车刺耳。一辆出租被迫停在面前,我拉开车门从上面拽下一人,他想抗争被我三拳两脚击倒,一头钻进车里,对司机狂喊:“去殡仪馆。”

司机几乎要弃车而逃,手忙脚乱去解身上的安全带。我大声叫:“老子不是杀人犯,但是你再不开车,我就他妈的真要杀人了。”

抓过钱包抽出所有的钱丢到前排:“见红灯就闯,够交罚款了吧?”

司机明白过来,开车前行,边开车边偷偷从后视镜窥望我。我说:“专心开你的车,我不是神经病。”

不是神经病,估计这一刻也没人能分辨得清楚。

拿电话打给莹莹,手颤得按错了几次才把电话打通:“莹莹,你慢点开车,我正在往殡仪馆赶,应该还来得及。答应我,一切等我们见了面再说,你不能吓我,如果你想不开,我现在就先跳下车摔死。”

莹莹说:“先追芸芸吧,追不到,大家一起死。”

我说:“你一定要慢点开车。”

莹莹说:“我现在一只手在开车呢,你放心了吧?”

我立刻把电话挂掉。

过了一个路口,我看见莹莹那辆甲壳虫飞一般从我们身后超越,大声对司机说:“快,追上前面那辆车。”

司机说:“人家全进口涡轮增压的发动机,我一辆破夏利,怎么追啊?”

我破口大骂:“你他妈的知道是辆破夏利开出来干什么?怎么不早点说!”

司机还想说什么,我说:“算了算了,你好好开车,算我倒霉。”司机把油门踩到了极限,也不知道心里有没有在偷偷骂我。

我倾身望着前面的甲壳虫越来越远,心脏跳到要爆裂,莹莹的技术发挥得真好,如果这一路能平安,一定再买辆宝马Z4给她开。

……

在火葬场门前跳下车,我一路狂奔往殓尸房跑,一眼看见芸芸莹莹二人都完整无缺,脚下一软,几乎摔倒。

小姨也在,面色犹在惨白,莹莹却是目光轻移,看都没看我一眼。没到之前只恨那辆破车不能插上翅膀,真的一头冲进来,才知道这种场面实在尴尬。硬着头皮走过去,看看芸芸再看看莹莹,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小姨最先开口说话:“我们还是先回家吧。”

莹莹说:“既然来了,就让芸芸再看他爸一眼。”

一个中年男人过来,跟小姨说话:“若兰,人都已经死了,过去的怨气你也消了吧,他再混蛋,也是芸芸的爸爸,你上来就打孩子,有点太不近人情了。”

这才看见芸芸的一边脸,有几处淡淡的指痕,必定是小姨刚留下的。

小姨浑身颤抖:“他何止是混蛋,根本连畜生都不如,害了我就算了,过去的事情我不再计较,可是他现在把所有人都害了,我真后悔那天没把他杀了,也不至于今天害了孩子们。石春生你听着,芸芸根本不姓石,她跟你们姓石的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轻声对莹莹说:“快带她们离开这,小姨好象有点失控。”

小姨失声痛哭:“莹莹,是我对不起你,不该给你打那个电话。”

我拉过芸芸,压低了声音对她说:“听哥的话,现在就走。”

芸芸张大了眼睛望着我:“哥,你告诉我,什么妈妈给莹莹姐打电话?我听不懂。”

莹莹已经拉着小姨往外走,我笑笑对芸芸说:“我也不知道,听哥的话先走好吗,回家再问你姐。”

带着芸芸快步追赶上莹莹和小姨。

打开车门,莹莹推小姨坐后排,说:“陈重你开车,芸芸跟你哥坐前面。”

小姨泣不成声,挣扎着不肯进去车里,抬手抽自己的脸:“莹莹,我对不起你……”

莹莹低声说:“有什么事我们回家再说,很多人在看呢。”

芸芸眼泪也狂涌而下,一下子跪在莹莹身前:“姐,我答应你永远不缠姐夫了,你别再和姐夫生气了好不好?姐夫是好人,真的不怪他。”

这一行人个个行为怪异,一下子吸引了诸多的目光,一些工作人员甚至不相关的死者亲友纷纷往这里注视,有几个好奇心重的观众甚至在渐渐靠近我们。

莹莹说:“小姨,芸芸,有什么话都回家再说,好不好?陈重,快把芸芸拉起来,帮我把小姨弄进车里。你买的这是什么破车啊,塞进去个人都这么难!”

真他妈会冤枉好人,买车的时候根本不是我拿的主意。

芸芸拼命和我对抗:“莹莹姐,你不答应跟姐夫和好,我就跪死在这。”

莹莹终于也放开了小姨,冷冷看着我:“陈重,你的本事最大了,你来收场吧。”

我淡淡地笑:“好象每个人都想死,好啊,大家都上车,我找个风水好的地方撞过去。或者我先走一步,免得死一起把你们染臭了。小姨,芸芸,你们随便选,一起死还是我先?”

小姨犹豫了一下,低下头进去后座,莹莹跟着要进,芸芸拉住她可怜巴巴地求她:“姐,你跟姐夫坐一起。”

莹莹没有再争,让芸芸陪小姨,自己做到前面。

车开出殡仪馆,我问:“去哪死比较好?大家发言。”

莹莹大声叫:“慢点开!”

我速度不减:“万一撞不死还要落残废,死就死痛快点。”

莹莹说:“送芸芸和小姨回家,你想死哪我陪着你。”

芸芸在后面嗷地一声大哭起来:“把妈妈一个人送回家,我跟姐姐姐夫一起死。”

莹莹笑了起来:“芸芸,这也跟姐争?陈重,叫你开慢点你听见没有!还真想拉我们给你当垫背啊?”

我揉揉鼻子,对莹莹说:“看你刚才开快车那么过瘾,我也想学一把。你什么时候练那么好的技术啊?”

莹莹说:“我在你眼里很笨是吧,告诉你陈重,你老婆是天才。”

我减慢了车速,讨好地对莹莹说:“我知道你是天才,不是我死乞白赖想结婚,当年你不是进北大就是读清华。”

莹莹终于肯跟我谈笑风生,小姨家飞快就到了。

进去房间,小姨和芸芸都沉默着不知道说话。

莹莹对她们说:“这件事情就算过去了,你们别什么东西都往自己身上扛,我前一段生陈重的气,根本与那件事毫无关系。陈重都是你混蛋,差点把我妹妹害了。你自己告诉小姨和芸芸,你怎么惹我了!”

我支支吾吾无法开口,一个劲咳嗽。

芸芸问:“刚才妈妈说什么给姐打电话,我爸到底怎么了,他又干了什么坏事?”

莹莹说:“不要再叫他爸,那个混蛋来威胁你妈,说要把你要走。你妈给他两万块钱,他才答应不再纠缠你们。你妈就那么点工资,哪来两万块钱给他啊,就打电话问我要了。你说他是不是混蛋?”

芸芸脸色憋得通红:“我以后再也不会把他当爸爸,我只有妈妈。”

莹莹说:“你还有姐,有哥,有大姨,我们都很疼你,知道吗?看看今天你把我们吓成什么样子?芸芸不是小孩子了,以后要听话,好不好?”

芸芸轻声说:“我没有哥,我只有姐夫。”

莹莹微笑:“嗯!世界上最坏的姐夫,把芸芸吓坏了,对吧?”

“不……”芸芸无力的摇着头,却已经无话可说。

莹莹拥着芸芸:“姐不知道该怎么对你说,但是你要相信,姐绝对不是因为芸芸才和你哥呕气。”

芸芸抬起头,认真地望了莹莹很久。

安抚了芸芸再安抚小姨,我们终于告辞。

从小姨家出来我心里一直惴惴不安,深怕莹莹与我翻脸,开车时不时偷窥莹莹的表情。莹莹轻轻笑着:“看什么看?这才多久不见,不认识你老婆了?”

我更加惶恐:“打骂体罚跪搓衣板,我全部无条件接受,你别这样,我会害怕。”

“我从来不相信你会怕任何事情。”莹莹叹了口气,“第一次吵架就吵这么厉害,也不知道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我饿了,带我去吃海鲜好不好?好久没跟你一起吃过饭了。”

我的鼻子有些发酸:“莹莹,我们两个永远也不吵架了好吗?这些天,我很想你。”

把车慢慢停在路边,伸出手想把莹莹搂进怀里,莹莹笑着看我:“我还是你老婆耶!你还怕没时间抱?先去吃饭,我真饿了。”

觉得怪怪的,却只能先去吃饭。

吃饭时我仔细地望着莹莹,听人说过为伊消得人憔悴,这些天,莹莹真的瘦了很多。莹莹没有怎么看我,大口大口吃东西,就像是饥荒了好多年。

然后莹莹说:“你有什么打算?我已经吃饱了。”

我小心翼翼地问:“我们回家吧?”

莹莹说:“那就回家。”

走出餐厅,莹莹从一旁挽住我的手臂去停车场提车,我有一霎那恍惚,以为回到了从前。

回家打开房门前一瞬,莹莹轻声问我:“刚才说过的话,现在还算数吗?”

我誓言般地重复:“算数,你想怎么惩罚我都可以。”

莹莹说:“错了,不是这句。”

我说:“我们永远也不吵架了好吗?”

莹莹说:“好。你记住这句话。”她笑了起来,笑容无比灿烂。

屋内干净得一尘不染,莹莹说:“你不在家,我每天都在整理房间,偶尔从地板上拈起你一根头发,我都会傻傻地望上半天,把腿都蹲麻了。”

我说:“你知道,只要你打一个电话给我,我就会回来了。”

“我还知道,这个电话我不打,你永远也不会回来。”莹莹轻轻对我一笑,“你的老婆最了解你,对吧?”

“我……”

莹莹说:“别忘了,永远也不吵架哦?”

我说:“我永远也不和你吵。”

莹莹轻轻叹了一口气:“其实说永远,都是自己骗自己的谎话,给自己一个暂时快乐的理由罢了。你这些天,有没有看我写的那篇东西?”

“没有,曾经想看,最终放弃了。我答应过你,看之前要经过你同意。”

莹莹说:“你真是个奇怪的人,我最稀罕的诺言你不守,一些不相干的承诺却又死守了不放。那篇东西里面,记的都是我希望能亲口对你说的一些话,憋了这么久,其实我都希望你会偷看了。”

“你最稀罕的……莹莹,那个诺言其实在开口承诺的时候,已经失效了。”

“看来你真的一点都不了解你老婆。”莹莹忽然一笑:“我想了,你跟我做爱好不好?”

小别胜新婚,这应该是个天经地义的要求吧?

莹莹走去卧室,回头对我说:“来呀?”

刚才莹莹要我带她去吃饭的样子,现在叫我跟她去做爱的样子,就连她和我说话我总是带了点娇憨的声音,所有这一切,跟我没离开前都完全相同。

我竟然感觉到毛骨悚然。

卧室里还是老样子,唯一变了的,是花瓶里以前永远不会看见一丝枯萎的鲜花,已经一瓣一瓣凋零,花瓣散落在花瓶周围,看不见一片美丽颜色。

莹莹说:“你不在家,连花也不肯开给我看了。你看,你在这个家里有多重要。”

忽然很想把王涛抓过来痛打一顿,真他妈没文化,告诉我莹莹现在很憔悴,我老婆根本已经完全崩溃了。

莹莹说:“你怎么了?刚才不就想抱我了吗?过来抱我,我想跟你做爱。”

我艰难地说:“莹莹请你相信我,我从来没有想过去伤害你,我走,是因为害怕看见你伤心的样子。”

莹莹问:“是不是离开了,就真的看不见了?”

我说:“不,还是会看见,每天夜里不敢闭眼。”

然后莹莹的眼泪流了下来:“陈重,抱着我。”

我冲上去抱她。莹莹说:“刚才在街上,我不让你抱,因为我知道当你抱住我,我会控制不住痛哭出来。可是,我又真的好饿啊,你走了的这些天,我两天才会吃一顿饭。”

我低下头,轻轻亲吻莹莹的眉毛:“你好傻啊。”

莹莹哭着说:“是你好狠心,两天才让王涛来看我一次,他来一次,我就让他陪我去吃一顿,我一个人不敢去吃饭,对面空着,会感觉孤单。昨天晚上王涛没来,今天我是第三天没吃饭了。”

我用力抱紧莹莹的腰,手指下的感觉,她现在腰间的肋骨,一根一根数着很清晰。

莹莹说:“我好困,把我抱去床上好吗?你走的这些天,我没在床上睡过一次觉,每躺在床上,总想伸手去搂你一下,伸手搂了个空,就再也睡不着。只能坐在墙角,身子靠着东西才能睡一会。”

我轻轻一抱,莹莹的脚已经离开了地面。记得有一天,抱她时我笑着说,她应该减一点肥了,我快要抱不动了,莹莹说我没良心,女人稍微胖一点,是因为生活得很幸福。

我把莹莹放在床上,慢慢帮她解开衣服,我知道自己的老婆,总是习惯裸睡。

莹莹说:“你知道吗,有一天我好想躺到床上去睡一觉,吃过饭王涛送我回家,我让他躺在你平常睡的位置……”

我吓了一跳,“嗯?”,瞪大了眼睛去看莹莹,她一只手搂住我的腰,一只脚搭在我的腿上,嘴里含糊不清地喃喃了几句,不知不觉已经昏昏欲睡。

操他妈的王涛,我老婆,也是这样搂着他沉沉地睡了一觉吗?

我想问莹莹最后怎么样,犹豫了很久,终于没舍得把她叫醒。

感觉心里酸酸的,很煎熬。



执子之手死生契阔 正文 执子之手 十二、拨云
章节字数:8964 更新时间:07-04-26 23:29
不睡觉,没有梦。不做梦,就见不到陈重。

只是,每次醒来,他都不在。

陈重,每次我在梦里找到你的时候,你也在你的梦里等我吗?

我要睡了——总想能跟你睡在一起,你一定记得的,在睡之前,我总想和你说一会话。

只是,每次醒来,你都不在。

原来,幸福就是这样一种脆弱到无法挽留的东西。

不小心碰一下,就不在了。

……

莹莹的手伸过来,我把身体靠近,莹莹轻轻探了探,翻个身子又沉沉睡去。

我合上莹莹的电脑,放在床头的小柜上,点了一支烟,默默无言。

危机就这样过去了吗?我不确定。一觉醒来,感觉就像做梦,梦里的惊惶,更像是真实的。

花瓶里的花换上了新的,打电话去花店的时候,我告诉他们送来的时候不要按响门铃,我会在门口等。

我很笨,不会像莹莹那样把花插放得很美,但是我希望莹莹这一觉醒来,能像这些新换的花那样重新绽放颜色。

这一觉,莹莹已经睡了很长时间,我晚了她很久入睡,早了她很久醒来。

入睡之前,一直在想莹莹说的,她让王涛躺到我每天睡觉的位置……我很想逼她起来说个清楚,后来的情况究竟怎样?我狠狠地吃醋,随时想把她抓起来暴打一顿。

怎么可以对我之外的男人提出那种要求呢?听起来根本就是在勾引。

不要脸,荡妇,小婊子,跪下,磕头,滚……诸如此类的字眼渐次从我脑海里淌过,心中千百次煎熬。

原来我的心里,容不得莹莹染上半点尘埃。

我知道王涛不敢,纵是莹莹脱光了逼他上床他也不敢,他最清楚莹莹对我的意义。

但是莹莹那样说话,可以让他意淫一百次了吧!他管得住自己的人,未必管得住自己的心。

睡着之前,我发誓,我要狠狠揍王涛一顿。

梦中的世界很混乱,尽是惊恐,杀戮,和血骚。不知道都是谁的血,流了满地,染红了梦里的每一个人。

我被惊醒,遍体湿透,悄悄起来洗澡,仿佛那些血真的沾在身上。

去翻看莹莹电脑的时候,我又看到那些凋零的花枝,打电话让人送新鲜的花束过来,无论梦境怎样恶劣,我希望清醒时不再重现。

这些天,莹莹记录得很短,几行小字,无尽缠绵。

可是我不知道,这几行缠绵的背后,是不是隐藏着什么可怕的东西,为什么如此平静的一个下午,破镜重圆的欢喜,冲不淡心中的惶恐。

我备好了很多道歉,想好了千百句誓言,一定要要对莹莹解释清楚,无论梅姨芸芸和突然从口中蹦出的小玉,我可以全部置之不理,人只能有一个最爱,我最爱莹莹。

可是所有这些话,我刚提了个引子,她就对我说:“看来你真是一点都不了解你老婆。我想了,你跟我做爱好不好?”

我无法理解,当时的情景,她怎么会忽然提出来做爱这个要求。

烟抽了一支接一支,外面天色应该要暗下来了吧,夏天虽然白昼很长,也同样会有夜晚。我不敢做太大的动作,怕会惊醒了莹莹,我忽然想,如果她就这样永远甜甜的睡着,让我看她到老我都愿意。

我害怕她醒来。

淡淡的字里行间,莹莹写下的那些话,害得我总感觉心惊肉跳。

……

“这一觉,睡得好香啊!”

莹莹从我身边爬起来:“咦,你什么时候买了花回来?陈重,你混蛋,趁我睡着时偷偷溜出去。”

我说:“没有,我打电话让花店送的。”

莹莹抽了抽鼻子:“都是你,抽那么多烟,把花香都盖住了。”

我忙把烟蒂熄灭:“不抽了,以后我不在卧室里抽烟了好不好?”

莹莹摇摇头:“花香哪有你嘴里的烟味好闻?我宁肯永远不买花回来,也不要闻不见你身上的烟味。”

她爬上我的身体,和我轻轻接吻,就像从前无数次那样,舌尖在我唇齿间滑动,无尽缠绵。然后她说:“我们做爱吧。”

我呆住了,摇着头说:“不,莹莹,我有好多话想和你说。”

“我总在想,等你回到我身边,第一件事是要你跟我做爱,然后搂着我好好睡一觉,最后再带我去吃饭。结果却全弄反了,我们先吃的饭,没来的及做爱我就睡着了。现在,就差爱还没有做过。”

莹莹伸出手摸我的下面:“怎么你不想?我这些天,每天都要想好多遍。”

她拉着我的手去碰她:“我已经在流水了,你来好不好?我让你骂我,让你操我妈,你想怎么样都可以,我只想跟你做次爱。”

我心里万念俱灰,我知道,她终是没有原谅我。

莹莹说:“那天我让王涛陪我睡觉,他吓得跑掉了,再来看我,都站在门口不敢进来,他一定以为我要跟他做爱,其实他想错了,这辈子我只会跟你一个人做爱,其他人,永远都不可以。”

我冷冷地说:“他碰你一下,我会亲手杀了他。”

莹莹说:“我知道你敢杀人,石秋生不是已经被你杀了?在殡仪馆你让我带小姨和芸芸离开时,我就知道是你杀了他,你当时很害怕,我从来没见你那样害怕过。你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可是你眼神深处的紧张,根本瞒不过我。”

我说:“他自寻死路,我不允许任何人威胁到我的幸福。是,我当时是怕,怕小姨说出石秋生曾经威胁过我,但我现在不怕了,已经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让我再害怕。”

莹莹说:“你的幸福,其实是你自己一手放弃。你现在什么都不怕,因为你知道我的心死了,被你杀死的。”

我久久无言,原来莹莹真的很了解我。只是,我怎么都不了解她。

莹莹说:“那天我让王涛陪我睡觉,当时已经在想,就当是你守我一晚,第二天就自杀。就连准备去死时候,我都没有完全绝望。我知道,只要你在我自杀前一秒钟回到我身边,我还会有最后一线希望,所以我一直等到今天。”

“昨天夜里,我睡不着,忽然感觉你在楼下,很清晰,我甚至能看清你抬头望着我们窗子的模样,我就坐在墙角发呆,一直到天亮才感觉到你离开。”

我说:“是,昨夜我回来过,因为王涛要跟着石秋生这件事,没办法过来看你。”

莹莹说:“然后我想,还有什么事情我不可以原谅你?你深深爱我,不是已经足够我幸福?我一定要给你打个电话告诉你,我不生你的气了,你快回来,我真的很想你。”

“没等我整理好思绪,却接到小姨的电话,说芸芸留下了遗书,求我能跟你和好。女孩子总是很傻,为了爱一个人就肯把自己牺牲掉,也不管自己的牺牲是否值得。我想芸芸肯定会先去见你一面,打电话你不接,就想芸芸还在你身边,说不定你们正在做爱……”

我说:“没有。”

莹莹淡淡地笑:“重要吗?这样想的时候,我一点醋意都没有,记不记得我曾经对你说过:弱水三千,容君尽饮。十二岁跟你恋爱,到今天已经八年,一辈子都纵容你快乐是我永远不想放弃的事情。你快乐,我才会快乐,是爱。我没想过对还是错。”

莹莹说:“有一个词叫调教,我是你一手调教出来的宠。只要能时时被你宠着,我就会觉得幸福。我只生过你一次气,因为我妈和你一样,也是我的至爱,我当时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我轻轻叹气:“莹莹,那年我十七岁,而你却还小,当时的情况……”

莹莹说:“一时想不开,不代表永远想不开。你知道,我总是会原谅你。”

我说:“可是你现在的样子?我不明白。”

莹莹说:“追芸芸的时候,你给我打电话,让我一定要慢点开车。一句话,感动得让我把一切都抛开了,想一定要追回芸芸,让我们俩个人的幸福不留一点遗憾。就算她死,也不能因为我们俩个而死,见到芸芸,我做的第一件事是狠狠打了她一耳光。”

我疑惑了一下:“你打的?我还以为是小姨。”

“是啊,我生她的气,她就这样死了,我们俩个以后还怎么能够幸福?”

莹莹说:“你冲进去的时候,我和芸芸你第一眼看的是谁?”

我有点傻:“我记不清楚了,莹莹,就算我先注意芸芸,你也别生气,我们去的目的不就是想看见芸芸平安吗?”

我偷偷窥视莹莹的反应,她的小嘴扁起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半天没有掉下来,揪得我心都疼了。

莹莹说:“我们做爱吧!”

我真要疯了!恶狠狠地说:“我发誓,我最多看了她一眼,然后都是在偷偷看你。如果芸芸在我心里比你还重,我全家人都不得好死。”

说什么弱水三千任君尽饮,从来没有反悔,全他妈是骗人的。女人这东西根本不可理喻,正说得好好的,因为先看谁一眼,又忽然回到做爱上来。无非是最后一爱,跟着不是上吊就是跳楼。把男人的***当什么了,那是说硬就硬的东西吗?

错一个字就会影响勃起。

莹莹趴下去亲我,把我的小弟弟吞进去吐出来,弄得湿淋淋一片,我冷冷地抬头看天,由她白费力气。

她忽然用力咬我。

我咬着牙忍痛,恶狠狠地说:“你咬掉它,用滚水煮一煮可能会硬起来。”

莹莹抬起头冲我喊:“操你爸陈重。”

我没理她,爱操谁操谁,我不管了。

莹莹安静下来,我呆呆地望着床对面的墙壁。背后的床头上面,挂着我和莹莹结婚时的照片,对面的墙上,是一幅画。

画是我和莹莹一起挑的,并不是一幅多有内涵的作品,画的是夕阳西下,一对男女携手散步于余辉之中。买的时候觉得意境很浪漫,这一会看见,却感觉原来这样的画面也可以很残忍。

莹莹写下:幸福,原来就是这样一种脆弱到不可挽留的东西。

心口细微的刺痛着,过去那些幸福的时光漫卷而至,用一根根看不见的针,渐次把心脏插满,不留下一寸空余。

我说:“如果可以换你幸福的再笑一次,我愿意拿自己的命去换。你总说你很了解我,可是莹莹,你怎么会不明白我有多爱你?我第一眼去看芸芸,和你一样是怕有人在我心中留下遗憾。”

莹莹说:“你错了,你冲进去殓尸房的一瞬间,你只顾着看我,芸芸脸上挂着泪珠,还有留下的指印,你一眼都没去看。那时候我已经在心里偷偷幸福了一次,只是你没看见。”

妈的,我真是无话可说了。

“说来说去,你究竟想怎么样?”

莹莹的眼泪又开始在眼眶中打转:“陈重,最后跟我做一次爱好不好?”

我说:“你要我做什么都行,就是别再提做爱,我现在听见这两个字,***都在抽筋。”

莹莹悲伤地说:“你骗我,说你爱我,我都要死了,你连我最后一个要求都不愿意满足我。”

终于还是要死。

我说:“那就一起死吧,很早以前就说好的,谁也别丢下谁。可是我就是不明白,我怎么错了?你这也原谅我,那也不会怪我,怎么就非要寻死觅活地折磨我!”

莹莹喊:“你留了活路给我走吗?从殡仪馆出来我一直在害怕,我怕警笛随时会响,你被抓去枪毙。那个画面我宁肯死,也不愿意看见。还不如现在死,你和我再做一次爱,我死了也没有遗憾了。”

我说:“你大声点喊,说不定很快就听见警笛响了。”

莹莹闭上了嘴,绝望地望着我。

我呼了一口气。

莹莹轻声问:“石秋生不是已经答应永不再打扰芸芸和小姨,你为什么还要杀他?”

我说:“他那种人,能勒索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你想过没有?”

莹莹说:“再过几天芸芸就满十四周岁了,就算他再想勒索,他还有什么办法能威胁到你?十四岁以上就定不上强奸幼女,你真的不懂?最坏的结果你被判罪,也罪不至死,现在你干了什么?你居然去杀人……”

我笑笑。

“你还笑?我不知道你脑子怎么长的,这么严重的后果你竟然还能笑出来?

陈重你个王八蛋,你答应陪我到老,你人死了,怎么陪我?”

莹莹呜呜哭了起来:“我们逃吧?逃去一个没人能找到的地方。可是,世界上根本没有这样的地方啊。”

我问莹莹:“如果有人逼你害死我,你无路可选,你是杀我还是杀他?”

莹莹说:“没人能逼我害你,就算逼我死,我都不会害你。”

我问:“如果他要害死我呢?你无法阻拦,你会怎么样?”

莹莹说:“我会杀了他,然后自杀。”

我说:“那我最后不仍然是无路可走死路一条?你死了我还能活着,我从来都不相信。”

莹莹说:“我头疼得厉害,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说:“石秋生找过我一次,就在我离开家的第二天。如果不是他找我,或许我早就回来向你认错求你原谅了。”

莹莹说:“他又问你要钱?”

我哼了一声:“如果因为钱,我不会想杀他。他也答应我永远不再骚扰芸芸和小姨,他说他不怕死,当着我的面拿刀砍了一节手指,逼着要我答应,等芸芸长大我必须跟你离婚,去和芸芸结婚。说如果我不答应他,他死也要弄我个家破人亡。”

莹莹有些发呆。

“我答应了,告诉他我很喜欢芸芸,我会把这件事情处理好。可是莹莹,如果真有一天我要和你离婚,是不是逼着你去死?我可以死,却永远不愿意看着你死。他走之后我开始策划着杀他。杀人是件很麻烦的事情,这是我一直没有回家的原因。”

莹莹拼命用手打我:“你怎么不和我商量,就自己做了个这么蠢的决定?你好笨啊,我们离婚你娶了芸芸,又怎么样?只要你还爱我,我什么都可以抛开。

你如果早点告诉我,就不用惹这么大的祸了。“我说:”每个人都会有一个禁区,我的禁区就是你。他给我的是条死路。“

莹莹哭着说:“陈重,我一心想好好爱你,没想到最后却害了你。”

我说:“你害我什么?石秋生已经死了,尸体都烧成灰了,肇事司机只是暂时的行政拘留,赔些钱就可以回家了,一起普通的交通肇事,你担心什么呢!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不和以前一样幸福?”

莹莹说:“你说得好听,杀人像你说得那么简单,满世界人都杀光了。”

我认真地对莹莹说:“每天那么多的交通肇事,你以为都是自然事故?不是的。这种事情只要幕后不被曝光,永远没人会知道真相。石秋生的死,幕后人在境外,肇事那个司机根本不知道有我这个人参与,就算他肯承认是杀人,也牵连不到我。”

莹莹吃惊地望着我:“陈重,你别吓我,你说得头头是道,究竟干过多少次这样的事?”

我说:“杀人这么大的事情,说干就干吗?你的脑子一定有病。”

莹莹痛苦地说:“我还是现在死了算了,反正早晚也是被你吓死。”

我说:“好啊,那就一起死,谁也别丢下谁。”

莹莹泪光闪闪地望着我:“你不会在骗我吧,你真那么有把握不会出事?”

我问:“你会不会去揭发我?如果你不会大义灭亲,我就很有把握。这件事情只有王涛知道内幕,他和我是一根线上的蚂蚱,我可以肯定,这件事不会从他身上出问题。”

莹莹说:“你那么相信王涛,怎么就不能相信我?我和你算什么?两根线上的蚂蚱是吗?这么大的事情都不对我说一句。”

我说:“你和我,是一只连体蚂蚱,伤了其中一个,另一个也活不成。我不是担心你会大义灭亲。只是担心你心理素质不好,没事都被你自己想出些事来。

你这个样子,会害了我们两个。“过了很久,莹莹擦干了眼泪:”芸芸那边怎么办?她和小姨现在的心理压力都很重,以为是为了芸芸的事情,我才和你闹别扭,怎么对她们说啊?”

我说:“只要我们俩个和好如初,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这件事情不能再节外生枝,要让她们尽快把这件事情忘掉。明天你再去小姨家,记住,一定要高高兴兴的。宁肯把我跟你妈的事情抖出来,也不能让小姨再对石秋生要钱那件事情耿耿于怀。”

莹莹说:“我怎么好意思跟小姨说啊,又是芸芸,又是我妈。”

我说:“这些只不过是家丑,石秋生死这件事出了意外,比脸面严重。我希望你能明白轻重缓急。等事情平静一段时间,你再和我算帐也不迟。”

莹莹说:“我明白的。就是感觉有些对不起芸芸,总觉得我害了她。”

“如果你真的不介意,等芸芸长大我娶了她算了,你会不会心里好受点?”

莹莹说:“我不管,反正你不能和我离婚。”

我问:“你不是说只要我爱你,什么都无所谓吗?”

莹莹用力掐我:“就是不准离婚。你听着,如果下次谁再敢逼你跟我离婚,你一定把他留给我,我亲手把他杀了。”

我说:“嗯,这才像我陈重的老婆。”

我们紧紧拥抱。莹莹说:“这一辈子,无论发生什么,我们两个永远都彼此相爱,永远也不要分开好吗?”

我望着莹莹,岁月那么无情地抚过她的脸,莹莹的容颜几乎快分辨不清哪些是旧时的模样,这些年风雨吹洗过去,她脸上印下的每一丝欢喜忧愁,都深深刻着我的名字。而她口中这句我总也听不够的问话,多一次听见心里就多添了一分坚定信念。

我姫:“好。”

有些东西不惧怕风雨,风雨只不过是场见证。

我问莹莹:“还怕吗?”

莹莹说:“死都不怕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反正就算死我们也不会分开的,对吗?”

我说:“对,我死也不会和你分开。”

莹莹说:“好像有人说过,男人千万次承诺,是因为女人要听;诺言一次次作废,只因为女人一厢情愿。”

我问莹莹:“哪个笨蛋这么说啊?男人的承诺是最值得信赖的,你千万不要怀疑。尤其是我对你的承诺。”

莹莹靠在我怀里,头搭在我的肩上:“你饿不饿?我怎么又觉得饿了?”

我说:“有一点,冰箱里什么都没有,我们去吃饭,然后回来做爱好吗?”

莹莹说:“好。”

……

那一夜,屋外面下好大的雨。

我和莹莹通宵做爱,累了歇一会,接着又做,没有一个人感觉到疲倦。

莹莹问我:“这些天,有没有找过其他女人?你最好色了,肯定找过。”

我说:“打过两次手枪,是我这段时间全部的性生活。”

莹莹说:“打手枪那么可怜啊!你会缺女人?那个玉儿是谁?”

“新来的一个员工,没做爱,不算没有?你呢,想的时候怎么办?”

“跟你一样,自己弄啊,我还能怎么办。你跟其他人做爱是什么感觉?是不是和跟我在一起一样?”

我说:“有区别,不同的女人有不同的兴奋和刺激。但是无论怎么样,都不会有跟你做爱时这种幸福的感觉。”

莹莹说:“我就想嘛,跟自己爱的人做爱,和跟其他人做爱,总会有些不一样的。”

我问:“你有没有想过去和别人做?”

莹莹说:“我是你的,别的人谁都不让碰。”

我搂着莹莹,很久没有说话。莹莹问我:“你怎么又走神了?还有什么话不能对我说呢!”

有些事情,总是要面对的吧。我问莹莹:“你妈那边,现在怎么样?她是不是知道你和我生气的原因?”

莹莹说:“这件事我也很心烦,妈很难过,给我打了很多次电话,每次我们两个都发着呆,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你打算怎么办?就这样僵下去吗?”

莹莹说:“我不知道。有时候我很想她,你知道,你们俩个是我最亲的人,我爸走了那么多年,一直都是我跟妈相依为命。现在弄到这样,你说我该怎么办才好?”

我说:“其实你妈一个女人家,日子很不容易过的,你有没有想过让你妈再嫁一个男人?她也不会那么孤单了。”

莹莹说:“我现在终于知道,女人没有老公陪在身边是什么滋味了。可是现在去跟妈说要她嫁人,她一定会难受死,肯定以为我讨厌她才这么说。陈重,你最会哄女人了,明天你去哄哄我妈怎么样?”

我心里痒痒的:“我倒是愿意哄你妈,可是我怕她又打我。嘿嘿。”

莹莹大叫:“你不要脸,我要你哄我妈高兴,可不是要你去……你想到哪去了。”

她用力推我:“别碰我,你个大流氓,一说起我妈就想干坏事。”

我按住莹莹的手,莹莹挺着身子挣扎,想把我从她身上颠下来。我压住她,用膝盖顶开莹莹的腿,用力把小弟弟插入莹莹的身体:“别乱动,让我干一次,刚才你想干坏事的时候我可是很配合你。”

莹莹叫了一声:“轻点。放开我的手,好疼啊。”

我一边亲吻莹莹的乳房,一边使劲抽动着,弄得莹莹有些喘:“下面感觉有些肿了。今天已经弄了好多次。又不是不让你弄,你慢一点好不好。”

“真的让我弄?”我邪恶的问,心里想着梅姨被我干成梅儿时的娇媚模样,越战越勇。

“总是不安好心,我让你弄,反正你们都弄了那么多年了,累死你。”莹莹身体里涌出一股烫烫的淫水,手搂上我的腰,从鼻子里哼出一阵声音来。

“陈重,跟我妈做爱真的那么好吗?怎么一提她你就这么兴奋?”

“感觉很刺激啊,不只是肉体上的,还有心理上的。莹莹,你真答应让我哄你妈高兴?别事后又反悔,跟我胡闹。”

“吹牛,别明天去了以后鼻青脸肿的回来。”

“嘿嘿,以前我是顾忌你。你老公我是谁呀,天下第一情场圣手兼超级无敌大淫魔,只要得到你的同意,对付你妈还不是手到擒来?我只要这样,这样,然后这样,你妈就只会喘着气叫我坏蛋了……唉哟!”

屁股被莹莹拧了一下,我痛得差点从莹莹身上滚下来,暗暗骂自己真是得意忘形,狗改不了吃屎。这事也敢拿出来炫耀?

莹莹叹了口气。

我不敢再放肆,小声哄她:“我也就是说说,你答应过我,做爱的时候可以淫荡一点的。”

莹莹却没有再拧我,手楼着我的腰,脸和我贴在了一起,轻轻地说:“也不知道我上辈子欠了你什么,先把自己给你,又拉上我妹妹,现在,连自己的妈妈也给了你。以后,你做任何事都想一想,是不是舍得把我们丢下,好吗?千万不要再吓我了。”

我有些不敢相信:“莹莹,你再拧我一下。”

“干什么?”

“我确定一下是不是真的。”

莹莹噗嗤一笑:“瞧你那样,我答应你的事,什么时候不算过。”

……

外面雨声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下来,一场大雨终于过去。

下一次风雨总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次袭来。

可是我不会再怕。



执子之手死生契阔 正文 执子之手 十三、覆雨
章节字数:12375 更新时间:07-04-26 2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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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子之手死生契阔 正文 执子之手 十四、结尾开始的地方
章节字数:11730 更新时间:07-04-26 2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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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子之手死生契阔 正文 执子之手 十五、执手
章节字数:7016 更新时间:07-04-26 23:38
风吹动窗帘,一抹阳光透窗而入。

我走去窗前,从楼上往下看,陌路行人, 又或者,如我昨夜般酣睡,醒来天已微明。

如果此刻玉儿身旁的那个车窗朝向东方,或许这抹撩拨起我淡淡惆怅的阳光,也正渐渐抚平她的凄楚。我希望靠在她座位的那个窗口,是朝着东方的。

其实这世界再怎样无奈,阳光终究会一视同仁。

我就想,无论她的行程向南还是向北,关于玉儿的那些片段,都会在这个夏天的上午,如心灵钥匙般打开我心中的记事本,在我以后的年华中,撒落一片完整美丽的花瓣。那片色泽永不会褪去艳丽,我的生命从此不会失去视觉。

于是我虔诚地祈祷,祝福她从此一路平安。

然后莹莹就来了。我很惊讶,惊讶她的早起。

“为什么会来公司找我?我以为你会睡到很晚,想呆一下再去看你。”

莹莹怪异地笑:“大情圣,打电话居然不在服务区,我就想,若非是你想对我隐瞒行踪,就是把电话摔了。来找你寻个答案。”

她走去写字台前,拿起玉儿留下的那封信:“我可不可以看?”

莹莹晃动信纸的声音哗哗在响,我目瞪口呆一时失去了正常判断的能力,只知道无论阻拦与否,都不是最好。

“不出声,我就当你是答应。”

莹莹坐下去,腿高高踢起来,叠了两脚放在写字台上,气定神闲地阅读。

其实老天知道,我心里喊了无数遍,不要。

我从身后抱她,用嘴唇亲吻莹莹的发梢,希望她能听见我的心语。莹莹一直不语,只有信纸一页页翻过去,发出轻微的响动。

很久。房间里静止了空气流动,也似乎静止了呼吸的声音。

莹莹小心地把那些信纸轻轻收好,放回原处,转过头静静看我,目光里七分平静,三分泪光,看得我心疼。嘴张了又张,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安慰。

莹莹问:“你想不想再见她?我或许知道用什么方法,能让她再回来。”

我苦笑,很苦。

然后莹莹靠过来,轻轻和我拥抱,她的手环绕我的腰间,柔软而坚决。“那么,是你不想。我知道如果你想,这一会儿已经追去车站。我的老公,越来越知道疼我了。”

我说:“怎么会不知道?执子之手,一辈子只能是一双。”

然后莹莹哭了,拱在我怀里不停骚扰,扬起下巴让我亲吻。

“你知道吗?”莹莹说:“昨晚妈对我说,这样子惯着你,会把你惯坏了。

我听了也有些担心,男人总是会心花,到最后忘记曾经最爱的是哪个人。现在我放心了,你没有忘记过,即使有比我更美的女人。“我说:”没有人比你更美,永远都不会有。“

莹莹说:“玉儿比我漂亮,我第一眼看见,就知道。女人看见都会心动,何况你是男人。她一身都是媚骨,又不带一丝放荡,算是极品吧?”

我说:“算是吧,但还是比不上你。”

莹莹笑:“言不由衷,不过我听着真是很高兴。我跟你八年,如果还比不上一个跟你相处两个月的女人,那我真要去跳楼了。”

然后她叹气:“都怪你,如果肯让我去多读几年书,我写信给你,一定比她写得好。我觉得对你的爱,比她要多太多,只是我不懂得怎么表达出来。”

我连连点头:“这一点我深信不疑。”

莹莹问:“如果不是被我看见,你会不会拿这封信给我看?”

我说:“也许,不会吧!”

莹莹说:“怕我心里不高兴?别傻了,这样的信,我越看心里越得意。两个月,老婆不在身边,你把眉头天天皱着想老婆,你亲口告诉我我都不一定相信,但是现在我相信了,这是你对我说的最动听的话。我愿意每天听一遍。”

我才放下心来,原来,能随时被老婆透明般了解,也不总是件坏事。

“你走了近两个月,我一天比一天心冷,总感觉以前幸福都是幻觉,无数次恐惧,所有的幸福时光都不会重新回来,很多次想,如果我死了,你会后悔离开我吗?如果能让你后悔,我就死在你离开我的那张床上。”

莹莹说:“其实最后一晚,连王涛都不再来家里看我。我已经是崩溃边缘。

王涛每去一次,我都知道他是代替你回来,如果王涛也不会再来,就是你把我完全抛开了。所以我想,自己去死的日子已经到了。“我紧紧拥抱莹莹:”如果你死,我会陪你一起,以后不能再这样乱想。死都不能拉着你的手,真的会死不瞑目。“

“那也是你活该,谁让你丢下老婆自己跑出去。”莹莹把腮边的泪珠往我脸上蹭:“可是我总觉得那晚你在某个角落,距离很近的地方望着我。不然我或?真的_瀓上跳下去了。”

我说:“那是你傻,我回去过很多次,只是你不知道。”

其实很多事情,你在说什么做什么,连自己也是不知道的。

我拉莹莹去窗口:“你看,外面风和日丽。”

莹莹和我低头看路上行人,芸芸众生,看不清别人的欢喜和忧愁。同一抹阳光,在不同的人眼里,或许是温暖,或许是刺目,没人能说得清楚。

莹莹问:“你刚才站在这里,是在想玉儿吗?”

我苦恼地说:“还是说回我们自己的事情吧,你这么早来探班,应该是来探我才对。”

莹莹问:“是不想提,还是不敢提,怕提起来徒增烦恼?又或者只是不愿在我面前提?”

女人总让人很头疼,提出的问题刁钻而又尖锐。怎么回答,都好像是错的。

所以我只好闭嘴,任由她随口乱说。

莹莹说:“我不喜欢这样的女人,太狠心也太聪明。”

那怎么办?喜欢不喜欢,终是她一人说了才算数,美也是她说,讨厌也是她说。我于是开始抽烟,把打火机在手中绕来绕去,想借口去冲冲马桶。

“明明希望爱你,哭得肝肠寸断,一封信写得妙笔生花,说来说去,却是离开。那么她是要你忘记,还是想你留她?做人其实很简单,爱就把一切抛开,全部奉献,不爱就一字不留,断然相弃。没必要嘴里说爱,却又害你挂念。”

大话西游篇?多老的片子了,还拿出来重演。

我几乎要哭出来,男人的一生应该是篇色情小说,对吧?铁骨柔肠,暴雨梨花,古香古色,都市风情……哪一篇不可以拿出来哄我,如果非要是醇酒甘茶龙门八卦,我宁肯去欣赏水仙或者楼兰,哪怕去玩玩那个新诗生成器也好,就是不想听见大话西游。

“这么做,分明是想害你从此日思夜想,茶饭不欢,然后苦恋成狂,卖身投靠。你说我该不该生她的气?嘴里说得好听,只要你喜欢,让我怎么样都可以!

可是她要走,之前经过你的同意了吗?你老婆我,想死的时候,都想最后问你一句,你愿不愿意我死。“咳咳……我真是很感动。

“老婆最好,所以呢,我永远都最爱自己的老婆。不如我们现在去逛街?你也很久没有逛街了吧,好像最近有新开了几家名店。”我绞尽了脑汁想着,可是想来想去,我能说出来的几家店,都不是新开的。

“也就新开了一间CalvinKlein,我去过了,没有太喜欢的东西。”

“ck不喜欢是吧,那我们去……”我拼命叫出拗口的外文名称:“那家伊芙。圣罗兰的专卖店,我记得你喜欢。”

心里暗暗奇怪,什么时候开了间CalvinKlein,莹莹又什么时候去过?

“还是去ck看看吧,那天想,自己快要死了,卡上还有几万块钱,不如花光了再死。可是那一天不喜欢,也许今天却可以发现一些喜欢的东西。”

我终于相信,女人爱美,多过怕死。临死都要去逛一圈名店,这种事情恐怕男人是不会做出来的。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心理想着怎么收起玉儿的那封信才最合适。

莹莹一把抢过我手中的打火机,看都不看我一眼,走过去点燃那叠信纸:“像这种满篇花言巧语的东西还是烧掉最干净,免得没事你就拿出来看看,心里再想着她对你有多好。陈重,好像还有张什么光盘是吧?”

厄!不是说去CalvinKlein的吗?

“看你紧张成那样子?留着就留着,反正我也正想看看。”莹莹把烧掉的信丢进垃圾桶,“不过我提醒你,有力气还是多陪陪老婆,一个人打飞机,老婆会伤心的,又不是已经七老八十对你没有性趣了。”

这大夏天热得,窗子开那么一会,就弄人一身汗。

陪莹莹逛了几个铺子,心渐渐放了下来,从走出公司大门,莹莹就绝口不再提起关于玉儿的一切。无论她装糊涂也好,真聪明也好,我是的确一句也不想再提。

然后走入CalvinKlein店。

我个人一直是比较钟爱ck这个品牌,喜欢它那份干净简单,以及最纯粹的性感。我承认自己的内心充满色情,总觉得近来ck充满活力四射灿烂笑容的广告,再也没有昔日那种全裸半裸的骨感画面让自己倍觉诱惑。

以前A市没有ck专卖,每出外见到,或许两件内衣,或许是瓶香水,总会买了带回给莹莹。也正是它推出的ckone和ckbe中性香水,才让我有了使用香水的习惯。

莹莹说:“买几件内衣给芸芸吧,小丫头都长大了,该挑一些有助胸部发育的内衣了。我看小姨给她买的,都不是太合适。”

我没敢接口,每次莹莹提起别的女人,我都怕怕的。

莹莹问:“怎么不说话?从小到大我的内衣都是你买,这个是你的强项。你说什么牌子最好?”

我苦着脸,万般无奈地对莹莹说:“我知道什么好啊,又不是我自己穿。我去买的时候,就挑最贵的买。”

“这么简单啊,还以为你有专长呢,那我自己拿主意了。你也看看,挑些你看上去性感一点的,让芸芸专门穿给你看。”

啊?!我真是惊呆了,真的还是假的啊,我不会是听错了吧。

莹莹说:“注意好自己的形象,公共场所口水流出来不雅。我告诉你,疼老婆的人有好报,不知道疼老婆的人就什么都没得吃。别疑神疑鬼了,你挑好了先拿去酒店,给芸芸庆祝完生日带她去酒店穿。”

我双目顿时贼一般发亮,冲着货架一阵狂扫,一瞬间已经看中了好几件。

脑子里闪过芸芸的裸体,她最近才开始发育的纤纤细骨,印合着记忆中ck平面广告中女模特那种未成年般的喷血魅惑,我几乎立刻要硬起来。

我上辈子绝对是个色鬼,这辈子也是。一瞬间玉儿离去带给我的忧伤,已经飞到了九霄云外。

莹莹得意的笑:“陈重,我喜欢你是流氓,多过你是情种。这样子才是你,对吧?”

我连连点头:“太对了老婆,你老公从来都不会是情种,我发誓永远不拿爱情当饭吃。”

在ck流连了两三个小时,莹莹最后挑了两套夏装,终于满载而归。

回到家里,把准备留给芸芸穿给我看的性感内衣分出来,兴奋得手都有些颤抖,失而复得般的幸福感笼罩了全身,更对芸芸十四岁生日多了一丝期待。

LOLI独有的那种玉肌冰骨,加上ck裁剪的天然丝缎,一定美得像不小心堕入凡间的精灵。

如果现在就能让芸芸穿了秀给我看,那该有多好?下体不自觉开始充血,我要用夹,才能不让裤子顶出帐篷。

“是那个玉儿漂亮,还是芸芸漂亮?”莹莹在浴室边冲凉边问我。

“咳咳,咳咳咳,老婆最漂亮。”我放大了声音冲莹莹喊。

“不用拍我的马屁。我就是想知道,如果让你在芸芸和玉儿之中挑一个出来陪你,你心里想的是哪一个?”

莹莹拿毛巾边擦着头发边走出来,一眼看见我的样子,立刻咯咯笑了起来:“算了,你不用回答我的问题了。分几件内衣都让你硬这么厉害,你心里肯定选的是芸芸。”

我把分好的内衣扔到一边,色迷迷地望着莹莹:“我是看见你出来,才突然硬的。”

莹莹不以为然地轻笑,低了头,双手转着甩动毛巾,把头发上的水分打去。

乳房随着手臂的摆动轻摇,宛若两只玉兔跳动,两点淡淡地红,也似乎被水冲洗得更加灼目。

我冲过去,搂了莹莹往怀里拉。

莹莹娇笑着乱躲:“大流氓,心里想着芸芸,却拿我来调戏,等不急就今天带芸芸去酒店。”

我拽过莹莹压倒在沙发上:“好老婆,让老公弄一下。”边说边急冲冲去解自己的皮带。

莹莹“唉哟”了一声,握起拳头打我:“流氓,大流氓。你们男人不是总说拉着老婆的手,就像左手拉右手吗?怎么想起强奸老婆来了。”

我嘿嘿淫笑:“你自己说的,有力气还是要我多陪陪老婆,我听老婆的话,今天,奸一次不够就奸两次。”

莹莹轻笑:“少吹牛,你老婆一次就把你搞定。嗨,小心点,别把我新买的衣服弄皱了。抱我去床上。”

“每次都是床上,今天不上床,强奸当然不分任何地方。我就要在沙发上弄你。”

把莹莹抱起来,冲向对面的沙发,莹莹奋力挣扎:“不行,会把沙发弄脏,这是我最喜欢的沙发。”

我已经急不可耐:“弄脏我们再买新的。”

莹莹说:“不,在也买不回来这样的沙发了。我们一起买的,从结婚那天我们一起坐到今天,你没良心。我们爱惜它一点,凡是结婚时买回来的东西,我都想用一辈子。”

我有些发呆,这个理由……太扫兴了。如果性交都要上升到爱情的高度去进行,那么多色情小说,也许就写不下去了。

莹莹用讨好的眼神望着我:“好老公,去床上好不好?我喜欢在床上做爱。

都说叫床叫床,不在床上怎么叫?我最喜欢叫床了,在沙发上做爱我肯定叫不出来。“只好去卧室,可是爬到床上,小弟弟已经想休息了。

我无可奈何,愤愤地瞪着莹莹:“说过好多次要强奸了,每次最后都叠被铺床,把强奸变成做爱。”

莹莹冲我媚笑:“怎么没有强奸过?在浴室里,在厨房里,还有一次在洗手间,我正坐马桶……那套沙发是我的最爱,你偏要在沙发上弄。”

“越是没做过的地方,就越想试一下,这个道理你都不懂?”我被莹莹说得又有些兴奋,“我们再去厨房弄一次怎么样?你把围裙系上,像上次那样,趴在洗碗池边上……”

莹莹夹住我的大腿,手握着小弟弟慢慢套动,扭动腰肢在我腿上磨来磨去,磨得我大腿湿淋淋的。求饶样地对说:“今天不去厨房,下次我洗碗的时候,你突然冲上去强奸我好了,现在我们都上了床,就在床上做好吗?你那么长时间没好好和我睡一起了。”

我“哼”了一声,双手枕在头下,挺直了身子拌酷:“老公饿了,给我去做饭。”

莹莹跳起来,恶狠狠地对我说:“饿死你,我要去蹲马桶。”

她咚咚咚跑去洗手间,我挺着小弟弟一个人发愣,腿上沾着的丝丝淫水,隐隐透着凉意。看着小弟弟仍倔犟着不肯服软,不由得暗暗发怒:“老子都服了,你有什么资格不服?”

很久,洗手间那边传来马桶盖用力踢响的声音:“饭做好了,怎么还不过来吃?”

我有些怀疑,轻手轻脚走过去,贴着墙边向里面窥视。

莹莹腰里系着了件小小的围裙,双手按在洗脸池上。小屁股翘翘地扬起来,清晰露出水汪汪的那处花瓣。等了一下见我仍没有过去,她伸长了脚勾起马桶的盖子,弄出一声巨响:“老公,饭做好了,快来吃啊,我饿了。”

我冲进去,从后面抱住她。

莹莹扭了扭身子,找准我小弟弟的位置,P股向后一翘,把我吞进她下面的小嘴里。

莹莹的身子后靠过来,尽量迎合着让我奸淫。我捧着她的乳房,指缝间露出两颗红红的小樱桃。我从镜子里看见我们紧贴在一起蠕动的身体,配合得娴熟默契。

在一起八年,爱已经做了不知道多少次,我不知道是不是今天,我真的对那些千篇一律的做爱方式感到厌倦,但是镜子里闭了眼睛随我动着的莹莹,我怎么看都是那样美丽。

我问自己,如果有一天我可以随意和一百个美丽女子做爱,但是却永远不能再和莹莹做爱,我会同意吗?

我绝对不会同意,千百个女子的美丽,也不比万般疼我的一个莹莹。

莹莹的头发垂下来,发出销魂般的声音。潺潺春水顺着她的大腿流下,浇湿了我的小腹一处,也弄得她自己颤颤地往后轻挺。

然后她的腿软下来,几乎要坐在我的大腿上。我尽量半蹲下来,搬着她软软的身体让她还有力气踮起脚尖。

莹莹无力地嗯了一声,跟着是一连串的呻吟。

“陈重……快……”

她总是叫我的名字,曾经问她,为什么高潮时都还叫着我的名字,换个称呼如爱人、老公之类的,不是显得亲密。

她羞红着脸告诉我,那一刻人已经快乐到晕眩,只记得世界上还有陈重这两个字。

我突然想起来,当我兴奋到极点,我脱口而出叫她,也只是莹莹。

我被她叫得混身充满了力量,忽然间觉得自己已经天下无敌……

……

我坐在马桶盖上喘气,莹莹拿了烟帮我点燃,放进我的嘴里,用手接了温水帮我清洗不再神气着扬头的小弟。她蹲在我的面前,手掌柔软而温暖,一滴滴混合了***和淫水的液体顺着她的花瓣滴下来,把地板滴湿了小小一片。

我的小腿似乎仍在脱力发抖。莹莹轻轻帮我捶着小腿的肌肉:“都是你,好好地在床上不同意,非要玩刺激,还不是自己累自己。”

我爽爽地抽了一口烟:“如果明天,世界还在,我就继续和你在洗手间马桶旁做爱。”

“如果明天世界还在,我就提前在沙发上铺好毛巾,让你在那上面和我做一次。”

莹莹轻轻对我一笑。

我握起莹莹一只手,紧紧握了很久。

无论何时,只要世界还在,她永远都是我最爱的那个人。

永远。



执子之手死生契阔 正文 执子之手 十六、有时候寂寞
章节字数:7089 更新时间:07-04-26 23:39
这个生日宴会,芸芸的羞涩始终溢于言表。

没有去餐厅包VIP为芸芸庆祝生日,只点了菜让餐厅送去小姨家,因为梅姨说了句意味深长的话:“这是我们自己家的事,为什么要去外面彰扬呢?”

这句话说出来,想必每个人听见,心中各自都升起不同的暧昧。“自己家的事”,传达了不可言传的一种温度,一种细心的呵护与包容。

我们在小姨家的客厅里,围着蛋糕唱起生日歌,祝福芸芸生日快乐!

所有人都在不经意中强调着芸芸长大了,给芸芸送上自己准备的生日礼物。

莹莹附在芸芸的耳边,悄悄说了一句话,芸芸的脸,在某一个片刻突然羞红,再也没有恢复到初始的颜色。

而那之后,芸芸一直躲躲闪闪着目光,不敢认真地去望向任何人。

十四岁,不知道是不是女孩真正意义上的长大,但对于芸芸来说,却是独具意义的,她的脸突然羞红的一瞬,我知道,莹莹一定说着把我当成一份礼物,全身赤裸着送出去,只在我颈子里象征性地扎上一根彩带。

而我们都装着视而不见芸芸的羞怯,举杯祝辞,欢乐畅饮。

某一秒,我看见小姨,深深落寞。但只有一秒,继而就平静如常,小姨的嘴角翘起美丽的弧度,笑容很漂亮。

关于小姨,早前那些年,因为石秋生吸毒,小姨曾多次找本医院里的医生,求他们开些杜冷丁之类的麻醉药品,引出不少暧昧流言。甚至小姨离婚之后,一些新流言仍偶尔从医院里传出来。

对传闻中那些事情,我从来没有去深究过,小姨的天空很暗淡,无论是离婚前还是之后,对她的事情,我和莹莹能做的,只是一些经济上的帮助,经济支援再怎样充足,却不足以帮她撑起整个天空。

我曾经问过梅姨,一个单身女人的日子是怎样的?

梅姨说,“有时候寂寞,有时候很寂寞。”

那也是一种人生,沉重却无可奈何。那么关于小姨的那些传闻,无论是她的一种屈从还是放纵,外人怎么有资格过问?

所以小姨那一秒钟落寞,落入我的眼里,我飞快就忘记了。

生日宴结束,梅姨说有些醉了,送她回家休息的任务落在我的身上。这种机会我当然求之不得,那是和梅姨片刻温存的最好借口。

送梅姨到家,我没有立刻就走,坐在沙发上想和梅姨多说一会话。

梅姨姿容慵懒,要我先一个人坐,她去洗澡。

她的模样让我有些心猿意马,搂着她不让她离开。手探进她的衣服,揉弄她的乳房,追着她的嘴唇亲吻。

梅姨无意再挣扎,顺了我,坐在我的腿上让我得逞。

我问她:“一个人的日子,有时候寂寞,有时候很寂寞,梅儿,要怎么样才可以让你不再寂寞?”

一句话问得梅姨愣了很久,把乳房喂进我的嘴里半天也没有说话。然后梅姨说:“男人终究不会明白女人,就像我永远想不通男人。”

我陶醉在梅姨的乳香里,手不老实地在她裙子下乱掏,不时惹出一股淫水溢出,惹得梅姨双腿放开又夹紧的交叠缠绵。

不一会,梅姨身上已经被我剥得不着寸缕,搂着我的脖子低声叫我坏蛋。

在某种时候,男人都是坏蛋,想通想不通也没甚么区别。我褪下裤子,放梅姨跨在我的身上,慢慢做爱。彼此肉体的交合,从容而安静,情欲在两个人身体里来回流淌,分不清你的还是我的。

梅姨说:“我喜欢这种做爱的感觉,像搂着自己的男人。”

我双手举着梅姨的腰肢,帮助她自如辗转,梅姨偶尔娇哦,挺着丰乳挤压我的嘴唇。我说:“那么就当我是你的男人,我愿意自己是你的……男人。告诉我梅儿,搂着自己的男人,和搂着别的男人有什么区别?”

梅姨的小腹打在我的腹部,啪啪发出声响,节奏缓慢而尽情。梅姨的声音是慵懒的,身子软软地似乎要在我双手间溶化:“搂自己的男人,心情会感觉很放松,只要能拥抱在一起,做不做爱都已经不重要了。”

我搂紧梅姨不让她动弹:“好啊,那我们只是拥抱,不要做爱。”

“不!”梅姨轻轻挣扎,两手按着我的肩头继续和我淫戏:“你不是我的男人,你是我的奸夫,奸夫和淫妇在一起只能做爱,不能拥抱。”

无论我怎样制止,梅姨的耸动依旧,她不用如何用力,照样在我的抗拒中从容套弄,与我轻易交合。我有些气馁:“梅儿,你还在计较莹莹那句话,她都承认是她错了。”

梅姨淡淡地说:“莹莹没错,我也不是计较,我在说事实,无论莹莹再怎样宽容,我们两个都是偷情。现在我什么都不再想,既然自己无力克制欲望汹涌,只好任由奸情继续。坏蛋,别躲来躲去,再害我着急,我就咬你。”

她张开嘴,在我肩上轻轻一咬。

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却不知该如何辩驳。鼻尖触着梅姨的乳尖,看它挺起一点,翘起一点,兴奋成鲜红颜色,然后含进嘴里细致吞吐。梅姨快乐娇喘,花房里暗香流动,热热的水儿涌出一股,又有一股,顺着我的小腹滴下一滴在沙发上面,然后再滴下一滴。

梅姨腻声怪我:“坏蛋,也不知道你怎么哄了莹莹,这么不要脸的事情,也任你乱来。”

我色迷迷淫笑:“那是莹莹疼我,知道自己老公贪心;你也疼我,知道我心里想你。”

梅姨说:“天底下女人多如牛毛,男人个个都想,哪还有心思去想自己的老婆。莹莹这么顺着你,早晚会害了自己。”

我奋力搂着梅姨的屁股,挺动着下体拼命奸她:“你放心好了,越是莹莹大度,我越觉得难能可贵,弱水三千,最后只取一瓢。”

梅姨快乐低叫:“坏蛋,坏蛋……陈重,你是最坏的坏蛋。”

疯狂一阵,舒服一节,我们都有些气喘吁吁。抱紧了身子纠缠,放慢了节奏休息。梅姨忽然轻声地问我:“你和莹莹……做爱的时候,她是不是也是这样快乐?”

梅姨尽量放松了语气,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问起,但我还是感觉到她的一丝羞怯,一点紧张。我嘿嘿笑着,舌尖钩起梅姨的乳头,让它随着我的舌头上下弹动,不无得意地夸耀:“当然了,莹莹比你还要贪,每次都要累得筋疲力尽才肯结束。”

梅姨抿了嘴唇轻笑:“净吹牛,我看没有人比你更贪。我警告你,贪吃归贪吃,不能委屈了我的女儿。”

我哈哈大笑:“我哪敢委屈她?你不知道,她做不到高兴,就不许我趴在她身上想你。我能不舍命陪她吗?”

梅姨大羞,伸出手拧我的嘴:“坏蛋,再敢乱说,看我不拧烂你。”

我得意忘形:“梅儿,莹莹也很想知道我们两个做爱的时候,我怎么弄得你飞。既然你对莹莹怎样高兴同样感兴趣,不如找个时间,我们大被同床,让我享受一下并蒂母女花开的滋味。”

梅姨加重力气了拧我,我嗷嗷着狂叫,催动胯下小弟发起强攻,瞬间转守为攻,掌握了主动,弄得梅姨的叫声高一阵低一阵,软软趴在我的肩上,再也不和我斗嘴。

终于又弄到梅姨潮吹。

揭去湿透的毛巾扔开一旁,梅姨蜷曲了身子测卧在我的怀里,很久呼吸才平静下来。我并没有射精,小弟犹自精神抖擞,偶尔不听话地跳动一下,似乎在抗议。

梅姨用手握了,爱怜地抚摸:“坏蛋,是不是要留着力气,还要再去欺负我们芸芸?”

我犹豫着不知该怎样接口。

梅姨叹了口气:“你想怎么样,也只能由着你,莹莹都不计较,我有什么资格管你。”她拱了拱身子,更紧地与我贴近:“你一定要对莹莹好点,她可是把一切都交付给你了。”

我说:“我一定会做到的。”

梅姨说:“或许莹莹比我聪明,对自己的男人,她比我懂得怎样把握。”

我狐疑地问:“哦?”

梅姨说:“自己家的丑事,这么多年,从来也羞于对别人提起。以前我总是恨莹莹她爸,总觉得他害了我,害了小妹。想了这么久,才渐渐明白当初是自己放不下面子,把一件小事,弄成一生的遗憾。”

我问:“究竟是什么事?别把我当外人,说给我听听好吗?”

梅姨很久没有开口,一条***,在她手心滑来滑去,玩出千百柔情。我一手搂着她,一手去团绕她的乳房,反复揉动,想揉开她心中缠绕的煎熬。女人的乳房并不是纯粹的性器,不仅仅是做爱时的上佳玩具,里面还深藏了母性与深爱。

揉得梅姨,酒意从鼻孔喷出来,弄出满室酣甜香气。

梅姨说:“莹莹还小的时候,她爸是海员,常年在外,一年难有一两个月假期。我们也曾经深爱,每次他回来,我们都会拥抱很长时间,不舍得分开。”

我小心倾听,品味着梅姨语气里深深的眷恋。

“那一年莹莹六岁,刚读小学一年级。小妹卫校毕业,等待分配的时间,住在我家帮我料理家务。那年莹莹的爸爸回来探亲,有一天我发现他夜里跑去小妹的房间……”

梅姨停了下来,抬起目光望向我:“我不想说了,陈重,再和我做一次,我想跟你做爱。”

我放轻了声音:“好啊,难道你没看见?我始终没有软下来。我是坏蛋,随时都在等你。”

抱了梅姨再次插入她的身体,梅姨在我身上缓缓起伏,恨恨地说:“男人,都是坏蛋。”

我轻笑:“所以后来我才会有机会撞见你与人偷情?”

关于那次撞见梅姨偷情,以往和梅姨在一起的时候,梅姨总不愿与我谈起,只要我把话题向那个方向绕,梅姨就会迅速阻止,我再怎么纠缠都没用。

但这次梅姨没有逃避,梅姨说:“那次发现莹莹她爸和小妹的事情,我就不再和他拥抱。而一个女人没有了拥抱,就会生出一些欲望。守住了,会是烈女,守不住就变成荡妇。我不是想报复谁,但是一个女人无人可以拥抱,心会变得很空虚,需要一些东西填充。”

我说:“以后就让我填充你,不仅是你的身体,还有你的心。”

梅姨噗哧笑出来:“你是我见过嘴巴最甜的男人,是不是一个男人越好色,嘴巴就变得越甜?”

我说:“那倒不见得,你不给我机会哄你,我嘴巴再甜都没用。这两三年准备了多少甜言蜜语想说给你听,你把脸一绷,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梅姨说:“现在给了你机会,有多少好听话,就都说出来,女人一下子就会变老,再不肯听,就一句都听不到了。”

我说:“我更希望你把我当成是你的男人,你想要的拥抱,也只有自己的男人才能给你吧?你不妨试试,抱着我感觉一分钟。”

梅姨愣住,小心翼翼和我拥抱,完全的拥抱,停止了交合。然后她说:“陈重,你知道吗,那一天你帮我拔去第一根白头发,和你抱着那一瞬,我拿你当成了自己的男人。从莹莹她爸在海上遇难,我以为,我永远没有机会再有那样的感觉了。”

我问她:“现在呢?”

梅姨说:“不知道,我也不愿再想,坏蛋,快和我做爱。”

我抱着梅姨轻送身体,“一个人有时候寂寞,有时候很寂寞,怎样才可以不寂寞呢?”我又问梅姨:“女人最需要填满的是情欲,还是爱欲?”

梅姨说:“其实到今天我已经分不清楚了,这一会我更加分不清楚,你不要问我,我不懂得怎么回答。”

我说:“可是我真的很想弄明白,不然我怎么知道回去怎样哄莹莹呢?”

梅姨说:“笨蛋,人的情欲是填不满的,爱欲却可以很容易填满,只要一个拥抱,就可以满溢。多抱抱自己的老婆,她就会很充实。”

我问:“那么为什么当初你不让爸再抱你?给他一个机会,你不是也会很充实?”

梅姨说:“坏蛋,要和丈母娘做爱,就别提那么多问题,他人都死了,再说什么也只是妄想。”

于是就继续做爱,梅姨光溜溜的臀部一前一后用力在我腿上滑动,小弟在她的身体里驰骋厮杀,幸福到颤抖。我亲吻梅姨的胸脯,留下处处淡红色痕迹,轻咬她的乳房,让她痛着快乐,低叫呻吟。

几滴香汗在梅姨乳沟处渗出,沾湿了我前额一绺头发。

梅姨说:“坏蛋,每次和你做爱,都要弄出一身汗来。”

我问:“出汗不好么?”

梅姨说:“好,好,就要这样做爱。嗯……坏蛋加油,不许偷懒。”

我暗暗偷笑,倍受鼓舞。梅姨是十分会叫床的那种女人,声音从鼻孔里哼出来,让你忘记所有疲倦,只想更用力给她,想听她更多声叫唤。汗水已经湿透我们俩个人的身体,上下交错之间,小桥流水般痛快酣畅,肌肤厮磨的片刻,鱼儿在水样轻松顺滑。

“每次做爱,都让人喘不过气来……”

“每次做爱,都让人飞上去不想下来……”

“每次做爱,都一定要弄出人家那么多水……”

梅姨的双手搂住我的脖子,腰拱起来,全力后仰,弯曲成极限的弧度,丰满的双乳倒挂,腹下浓密的黑森林死命与我相抵,小股小股激流喷射,把我们身子下面,变成山洪。

梅姨嘶哑着声音低叫:“你是世界上最坏的坏蛋,让人家跟着你下无数次地狱。”

我捧着梅姨的腰,小心护着她不让她栽倒去地板上:“如果你快乐,那也是天堂。”

梅姨收起身子,一寸寸靠近我,软软地求饶:“坏蛋,我很快乐。你……替我谢谢莹莹,我毕竟是她妈妈,有些话,我羞于当她面开口。”

我说:“嗯,希望我有本事,能让你不再寂寞。”

梅姨说:“你肯偶尔来看我,我……也许就不那么寂寞了。”

她和我拥抱,心脏跳动的声音,噗通噗通,噗通噗通,不肯消停。

很久,我问她:“过去那么久,你现在不会去嫉恨小姨了吧?”

梅姨低声说:“我哪曾嫉恨过小妹,那晚我摔了客厅的花瓶,第二天小妹就搬了出去,她或许是羞于见我,飞快地嫁给了石秋生那样一个混蛋。我恨莹莹她爸,也正是因为他害了小妹,不是他禽兽心肠,小妹这辈子怎么会这样受苦。”

我又有些尴尬,禽兽那两个字,和我多少也有些关联吧?

梅姨说:“别不好意思了,我没有说你。小妹那件事,是莹莹她爸强迫她,事后他向我坦白,最初是他强奸了小妹。我父母故去的早,小妹就像是我的女儿一样从小跟着我。他做出这样的事,我怎么拿他当我的男人?我怎么能让他再抱我?”

我心中有些凉意,一个女人,无人可以拥抱,无人可以想念,怎么可以不寂寞。

梅姨身子动了动,我搂着她不让她离去:“再抱我一会,我还想……”

梅姨贴过来,把我的小弟吞进去更深:“坏蛋,想……却又不肯射出来。我想去洗个澡,浑身都脏死了。”

我笑:“你不是说,情欲是填不满的?”

梅姨说:“填不满也要休息一下啊。哪见过你这样,死缠着不放。”她有些害羞,不肯再继续和我玩笑,细声对我说:“记住,多对莹莹好,也……多对芸芸好,都是男人害人,结果却令女人受罪。爱,就多付出点关怀,别总纠缠着情欲。”

我说:“情欲和爱欲本身就有纠缠吧,分得开吗?”

梅姨说:“情欲是火,爱欲就是水。两样都把握好,会出现沸腾,可是把握不好,不是水灭了火,就是火把水熬尽。你把握好分寸就行了。”

我说:“我会努力做好的。”我伸出嘴去找梅姨亲吻,她躲了一下,又迎了过来。其实亲吻也是一种拥抱,唇齿相拥,无尽抚慰。

吻到梅姨的不应期渐渐过去,下面又有滑溜溜的水流出来。梅姨丢了我的嘴唇轻轻喘息:“坏蛋,你哪来那么本事,总能轻易挑逗起女人的情欲。”

我抱着她摇动:“情欲和爱欲纠缠,会让人沸腾,这是你说的。”

梅姨喃喃呻吟:“你哪有什么爱欲,这样又怎么叫沸腾,我看你根本是想熬干我。我都觉得有下面些痛了,你还不肯放手。”

我说:“痛?如果真的觉得痛,那就不做,反正我们多的是机会。”

梅姨说:“不。我已经开始想要,就把这次做完。我警告你,无论这次你射不射出来,结束了就不能再碰我。”

我说:“好!”

佳境渐入,梅姨渐渐沸腾,花径松一阵紧一阵,夹得我好舒服。

我问她:“如果我有机会去哄哄小姨,你会不会生气?”

梅姨迷离着眼神,自顾消魂般轻喘:“为什么问我,你应该去问莹莹,她同意了才能算数。”

我说:“莹莹多半会同意,我看她很怜惜小姨的样子。前两天,还和我商量帮小姨调动一下医院。”

梅姨加紧了腿盘绕我的腰间,更深更重地让我插入:“莹莹支持你我当然不会阻拦,小妹这些年真的很苦,我一直觉得对不起她。”

我有些兴奋起来,狠狠抓着梅姨的乳房,在指缝间挤压出无数变化。梅姨痛急了骂我:“坏蛋,你是不是想把我捏爆?这不是气球,爆了可以再买。”

我嘿嘿淫笑。

梅姨有一声没一声地叫着,腰肢摆动起来,跳舞一般沉醉,嘴里却在斥怪:“也不知道我生了个什么女儿,自己的老公都舍得乱送,她自己大方,只便宜了你一个人。”

我不服气地抗议:“她哪里是便宜我?我看她是一心想着娘家人。我如果去外面勾引其他女人,她千方百计也要和我捣乱。”

梅姨伸出手重重拧我:“小王八蛋,如果让我知道你还去外面勾引女人,莹莹不管,我也要宰了你。一家四口,姐妹花母女花都任你采了,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我连声求饶:“我好满足啊梅儿,你下手轻点。留下伤痕给莹莹看见,又要笑话我。”

梅姨果然不敢再拧,癫狂了模样和我肌肤厮磨,口里一句一句叫着坏蛋,又死死搂着我这个坏蛋的身子,恣情放纵。

……

其实做爱会很累,我明明知道,还是做到自己筋疲力尽。

离开梅姨家里,芸芸的娇羞面容开始在我眼前闪过,同时闪出的,还有小姨午宴时那一秒钟落寞神情。

我一个人开着车,忍不住笑出声来。

嘿嘿的声音听着是情不自禁的淫荡。

背后却藏着得意。



执子之手死生契阔 正文 执子之手 十七、有时候很寂寞
章节字数:11459 更新时间:07-04-26 23: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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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子之手死生契阔 正文 执子之手 十八、代价(1)
章节字数:7593 更新时间:07-04-26 23:42
那些为爱所付出的代价,是永远都难忘的啊。

——张艾嘉《爱的代价》……

回家的路上,我就有些后悔。

回家后会怎么样呢?三个人面对,同样会有尴尬,我不能当莹莹的面去抱芸芸;目前这情形,刚破了芸芸的身子,当她的面去抱莹莹,似乎也不太合适。我把车开得很慢,城市的灯火遮盖了天空,不知道今晚有没有皎洁的月亮。

芸芸说:“哥,回去我就进屋睡觉,你陪莹莹姐说话吧?”

我问她:“那我想你的时候怎么办,我也想搂着你睡觉。”

芸芸笑了起来:“你去和莹莹姐商量啊,为什么问我。只要莹莹姐高兴,你不是可以去找我?就像你去找大姨,姐都不会阻拦你。”

我有些惊奇,这小丫头好像什么都明白的样子,可是大人的那些事情,她真能完全明白吗?我问她:“是不是下午我送大姨回家,你姐对你说了什么?”

芸芸说:“姐对我说,如果我喜欢跟哥在一起,也可以跟哥在一起,就像大姨那样。我就想,是不是你跟大姨在一起,也像我们两个在一起这样子?”

我的脸皮早已经筑成了城墙,听见这话不但不觉得害臊反而有些沾沾自喜:“你姐还说了什么?”

芸芸说:“姐说希望我们一家人,以后都能快快乐乐的,相亲相守。”

感动得差点哭出来,这是什么老婆啊,给我十个八个天天哄着也不会觉得累啊!道路似乎宽阔起来,偶尔我的手抽空偷袭进芸芸的短裙,害得她一时轻叫,一时害羞。

回到家里,芸芸就溜进她住的那间客房。

莹莹披了件睡袍,半躺在沙发上看影碟,看见我们两个回家,就像我们刚出去逛了一圈超市那样平静如常,淡淡笑容,轻轻说话。电影还没有放完,屏幕上阿基里斯的盔甲令彼特看上去神采飞扬,面具后浅蓝色的眼睛邪气而深邃。

芸芸的房门轻轻关上,我走过去,身体弯过沙发亲吻莹莹的脸。

莹莹问:“看芸芸走路的样子,一定已经被你吃过了吧?”

我厚起脸皮傻笑,拿起遥控关了电视,对莹莹说:“我们去卧室说话。”

莹莹起来跟我进了卧室,关上房门,我拥莹莹入怀:“老婆,我很想你。”

抱着莹莹的一刹那,所有的色情淫靡混乱杂念忽然清澈下来,只想静静地抱她站着,听她的心和我一起跳动。

莹莹说:“你电话打过来,我就知道你是想我了。”

我问:“你呢,你想不想我?”

莹莹说:“你肯这个时候回家,一定知道我在想你,为什么还要问。”

然后我们静静相拥,谁都不愿再说话。

很久,莹莹说:“好了,我一点都不觉得心里空了,你……去陪芸芸吧,她一定也很想你。”

我开始为难,其实怎么样都会为难,无论我躺在谁身边,都不可能不去想另外一个人,而这姐妹两个,感觉都敏锐得可怕。

我犹豫了一下,对莹莹说:“那还不如我一个人去客厅睡沙发,心里还踏实些,你明明知道,我推开芸芸房门那一秒,就会开始想你。”

莹莹问:“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郁闷之极,懒懒地说:“怎么样都会寂寞,我宁肯一个人单独面对。”

莹莹淡淡笑了起来:“寂寞?妹妹陪你也是寂寞,姐姐陪你也是寂寞,非要两个人同时搂在怀里!男人总是这么贪心的么?那么今天答应了你,会不会以后你要把心里想的所有女人,都拉在一张床上才不觉得寂寞?”

我小心地盯着她的眼睛,仔细揣测她的心意,不知道她无声的笑容背后藏着什么。

莹莹从我怀中走开,开启音响,放出轻柔的歌声。

一时间心中五味俱全,听了好久,才听见是黄品源的一首歌《你怎么舍得我难过》。应该属于接近伤感的歌声:“最爱你的人是我……你却没有感动过。”

我有些惭愧,走近莹莹身边,挨着她坐在床上:“莹莹,你知道我不舍得让你难过。从来都不舍得,我太过分了,你别生我的气好吗?”

莹莹的头,轻轻靠过来:“我也不舍得让你难过。陈重,我第一次听见这首歌就喜欢得不得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听厌。我一直想,最爱我的人就是你了,我一辈子都要努力让你开心,却总做不到。”

我说:“别说这种话,错的那个人是我,我对不起你。”

莹莹说:“你没有……”

她的声音那么轻,轻得像片片花瓣飘落:“陈重,我们谈谈好吗?把心都敞开。这么多年过去,彼此都装着微笑着逃避,两颗心永远滴着血相爱,我真的很难受,常常恨不得自己立刻死掉,转生回来再嫁给你,好好当你的老婆;”

“我知道我死了,你肯定会一直等我,可是我又怕即使等我转生,出现在你眼前,你会不认识我是莹莹,一个人傻傻地等,那不是把你这辈子害了,我知道我笨,不舍得让你难过却一直都做不到。”

我有些懵,摸不清方向,找不到感觉,听不懂她说什么。

莹莹说:“其实你很早就知道,给你的时候我不是处女,是不是?”

我有些晕,像喝醉了酒,房间旋转,所有的家具都在跳舞,歌声模糊。

“莹莹,你真会说笑话,十二岁就认识我,十四岁跟我谈恋爱,十六岁和我做爱,十八岁嫁给我,我从来没怀疑过你的作风问题,刚才在酒店我喝了些酒,头好晕啊,我想睡觉,不去客厅了,就睡我们自己床上。”

“你真那么没勇气谈这件事情?”莹莹说:“我也不想谈,总想等到我们两个老得动不了那天,再和你谈。可是我发现自己错了,你那么爱我,我闭口不谈就是在害你,或许已经是害了你,那么,为什么不早点说明白?”

“酒呢?酒在哪里,”我喃喃着说:“我还想再喝一点。”

莹莹取了酒,倒进酒杯递给我,我接过来一口饮尽,伸长手臂说:“还要,多来一点。”

莹莹说:“陈重,我不想看你借酒装疯,这件事情,谈就谈清楚,好吗?”

我把杯子放去床头柜上,拿过香烟点燃。烟雾在眼前飘缈,透过烟雾,我看见那一夜大雨倾盆,年少的我翻窗越户,把别人的性命当成儿戏。从那一天我亦知道,未来的日子,我自己的生命每天都如履薄冰。

莹莹说:“一个人欠下的债,这辈子不还,下辈子就不一定有机会了。”

我轻声说:“你不欠我什么,也许是我欠你,是上辈子就已经欠下的。”

莹莹笑:“我一直不敢面对自己不是处女给你的历史。小时候不懂事,长大以后才懂得怕。妈妈说不可以告诉任何人,连你都不能告诉,我相信她是爱我,所以从来闭口不谈。但是没用的,无数次我难以启齿,无数次深深遗憾,在梦里对你坦白,在日记里写下煎熬,还是希望你能明白,一切不是我的错,不是我不想给你。”

莹莹问我:“你说过你曾经杀人,我从没问你杀的那人是谁,因为什么原因杀他。现在你告诉我,是不是六年前,杀了宴宾楼餐厅的老板?”

我默默抽着烟,心口一阵冰凉。

很久,我说:“那年你14岁,我还在当兵,回来探亲请你吃饭,就在宴宾楼。你正笑魇如花,从看见他的第一眼,变成面色惨白,我拉着你的手,感觉你的手指冰冷得刺痛到我的心底。你当时好害怕,手捧不稳杯子,倒了滚烫的茶水喝着,牙齿都在打架。你望他背影的那一眼,我看你目光中的怨毒,恨不得杀了他。”

莹莹说:“他是我家的邻居,我小的时候,他经常去逗我玩耍。六岁那年,家里没人,他用手指弄伤了我的身体。当时我并不知道那代表什么,只知道下体流血,而我很痛。妈妈回家后发现,告诉我那是件很耻辱的事情,对任何人都不能说。我不懂,被妈妈带去了省里的医院治疗。”

我有些困惑:“手指?原来你没有被……强奸?可是,我看你恨他怕他的目光,像是被他强奸一样。早知道他用手指让你受伤,我只砍下他的手指,插进他吓得屎尿横流的屁眼里,我以为他强奸了你啊,不杀他,我怎么对得起你还有自己。”

那年那月,当我一次次查阅资料,遍寻身边的一个个处女验证,确定莹莹的处女曾遭人侵犯,当时只确定一个想法,那个让莹莹又怕又恨的混蛋,必定是罪魁祸首。没有选择,只有一个杀他的念头。

莹莹说:“原来,你也能看懂我的目光。你装着什么都不知道,一直只是逃避。但手指或者什么,有区别吗?6岁的小女孩,一根手指的伤害,也可以是一辈子。你那样爱我,肯定希望我一生无瑕,他手指残忍地一碰,我就永远无颜说自己纯洁。那也是强奸,从我明白那件事,一直强奸我到现在。”

我无比心痛:“那他还是该死!为什么他那样伤害你,你们却让他继续逍遥自在活在世上?”

“妈妈选择缄默,只是怕报案声张,会伤害我更深。我们两个恋爱,妈对你比对我还纵容,除了看你真正爱我,还有就是感觉愧疚。你不能怪她,这不是妈的错,这个世界对女人永远都不公平。”

我皱起眉头。应该怪梅姨或者莹莹选择缄默吗?不。现实残酷,原本就有太多无奈。

莹莹说:“小时候什么都不懂,过几天就什么都忘了,而他也搬离了原来的住处,我再也没见过他。长大一些才知道自己是被人侮辱,哭着问妈妈,妈说那不是我的错,而且事情已经过去,不要再提。还说帮我做了修复手术,我没有被任何人玷污。我就以为妈是对的,我并没有受到伤害。”

莹莹的身体有些发抖,我轻轻搂住她,慢慢亲吻她的发梢。

莹莹说:“可是那天突然再看见他,我才知道,有些事情一旦发生了就无法忘记,我做出灿烂笑容,骗得了别人,却骗不过自己。那晚你第一次解开我的衣扣,我好怕被你发现自己不是完璧。你骗我说要等我长大,才会要我,还告诉我最珍贵的东西,要留给自己最亲的人。”

我低声说:“那时候,我并不是骗你,我看见你的处女膜,鲜红无异。只是后来,我找了很多处女与你对比,渐渐明白其中的差别。”

莹莹说:“我也以为你真的相信我是处女,仔细望着你的眼睛,确定你不是骗我。回家后对妈妈提起,妈妈说,永远不能告诉你,那只会害了我们两个人。

所以这么多年,我咬紧了牙,一次次告诉自己,不能说出来伤害到你,因为你是最爱我的那个人。“”可是我不知道,一直欺骗深爱自己的人,原来也是伤害。“莹莹站起来,拿起酒杯倒上,学着我刚才一口饮尽。”你休完假期回部队不久,那混蛋离奇被杀。有人说为财死有人说为情亡,我听见只有欣喜,感谢老天有眼,坏人终于受到惩罚。案子至今没破,我曾无数次祈祷,无论为了什么原因,无论凶手是谁,都祝福他一生平安。“

我问莹莹:“你什么时候猜出来是我?”

莹莹说:“石秋生死后。我很惊奇,为什么杀人那么大的事情,你能轻描淡写地提起,冷静如常。然后我就有答案,如果你知道我曾被人侮辱,你肯定会杀他。然后我开始慢慢想,终于给我想通,你早就发现我不是处女,从一开始我就没有能骗过你,你不拆穿我,只因为怕我会受到伤害。”

我苦苦一笑:“莹莹,给你去做了警察,我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莹莹说:“警察不是神仙,警察也不会有人像我这样了解你。我也是最近才渐渐明白一些事,把所有事情重叠,才看清你藏在背后的秘密。”

我问她:“你怎么知道,我发现你不是真正的处女?”

莹莹说:“玉儿那封信。信里说你用一根手指,就能鉴定出处女,而我现在知道,处女你不会带去上床,你只是无数次去验证真正的处女,是什么样子。”

我大为不解:“这你都知道?”

莹莹说:“我曾经问过于晶,她和你在一起是不是处女,于晶的答案让我大吃一惊,她说你只是仔细看她下面,摸来摸去,倒像是去做研究,而她春心最荡漾的时候,你都不肯真正和她做爱,宁肯射在她大腿上;”

“我又问了芸芸,详细询问,一次次证实自己的猜测,你不肯要她,只因为她是处女。然后是玉儿,从她那封信我也看见,当时你情欲怎样冲动,只要有一丝清醒,你都不肯最后要了她。你是个很讲道德的人吗?你是怕我会生气吗?我自问多次,答案是否定的,连我妈你都去睡,一个于晶,一个玉儿,加上芸芸,个个你都垂涎欲滴,为什么你不要,你在逃避什么?”

我说:“也许……我是爱你。”

莹莹说:“也许是你故意逃避,你怕会爱上那一瞬间美丽绽放,然后不知何去何从。那当然也是爱我,你不愿意有人在你心里比我还重。所以我想,这一辈子自己还强求什么?这样的老公,已经是最好的,所以我一定要让你快乐,为了我你已经放弃了那么多东西,那么,把妈妈妹妹,都给了你,我也心甘情愿。”

我说:“莹莹,我想喝酒,大口喝酒。”

莹莹倒满了一杯,举到我面前:“我们一起喝。”

我们俩个凑近杯子,一起啜饮,剩下一半,莹莹倒进我嘴里一些,然后一口喝尽。

莹莹微笑起来,酒意和笑意在她的脸上徐徐散开,带着层酣纯的红色:“如果一定要付出代价才证明相爱,我希望是所有人快乐。”

我喃喃地问:“所有人快乐,可是,你真的会快乐吗?”

莹莹说:“以前的代价,实在太沉重。你会去杀人,一直沉默隐忍。不愿听你爸说的话跻身仕途,弄间公司又不愿做大了经营,我现在知道了,原来从你杀人那天,就把未来当成了空中楼阁,你不愿着眼长久的东西,只想把握住眼前一瞬。如果这一瞬的快乐我都不愿给你,我怎么配你那样爱我?”

我说:“你怎么会不配?莹莹,你给我的才是世界上最珍贵的,那是我拿一生都无法回报的珍贵。”

莹莹在我膝前蹲下,伸手与我相握,手指与手指纠缠,没有人舍得放开。也许一辈子很漫长,也许就是一瞬。这一瞬的灵犀交汇,我们两个平静相视,心潮汹涌。

莹莹说:“当经历被伤害的事情之后,妈妈不放心我一人在家,就把小姨叫来与我们同住,那年爸爸回家探亲,却发生了另一场家庭悲剧。爸侮辱了小姨,妈和爸爸大闹离婚,小姨忍辱含羞嫁给了石秋生。”

我叹了口气,也许人生总有这样那样的意外,谁都无法预料。

“当我慢慢长大,想明白所有事情的始终,才知道因为自己,影响了那么多人的一生。妈妈,小姨,芸芸,然后是你。那天在删除的文档里留言,说要给你惊喜,我就想,如果可能做到,我愿意让大家都快乐,无论在世人的眼里是对还是错。”

“那么……”我小心翼翼地问:“为什么当我鼓起勇气说出和你妈的隐情,你会那样伤心?”

莹莹说:“因为,我还是有些世俗没有放开吧,忽略了最重要的东西,就是这些年,妈也很痛苦。也因为我的自私,最早想促成你和芸芸接近,只为了对你补偿自己心中的愧疚,却忘了还有其他爱我的人,也需要我去回报。”

我捧着莹莹的脸,她红红的脸颊上,有一层圣洁的光泽。而她的眼睛,如很多年前的雪夜,钻进我的大衣里认真清数我的眉毛时,那样剔透晶莹。

我亲吻她的面颊和眼睛,虔诚而快乐。

然后莹莹微笑起来:“我们都不要再难过,也许这一生很短,那我们都努力起来,让快乐至死不渝,好不好?”

我说:“如果我们俩个人都快乐,一刹那就可以永恒。只是,我能够让你快乐吗?”

莹莹脸色绯红起来:“我对芸芸说,如果她能把处女给你,我就答应她永远和我们俩个在一起,直到她想离开的那天。我想,她已经成功了。”

我笑:“是你成功了。我进入芸芸身体的一瞬间,脱口叫出了你的名字。”

莹莹问:“插进处女的身体,陈重,那是什么感觉?”

我说:“麻木,我只感觉到麻木。乱花飞舞啼声初试,眼前只看见你旧时的模样。”

莹莹说:“好可惜啊,不如把芸芸叫来,你真正和她做爱,我不再躲开,在旁边陪你。”

我问:“我想你的时候怎么办?”

莹莹认真地望着我,一瞬间娇羞无限:“如果你真的会想,那……也都由得你。”

我开心地笑起来,喜悦和随着心脏一起跳动,血液暴走,***坚挺。我望着莹莹羞红的脸色,望着她渐渐躲开的目光,幸福的感觉如大雪弥漫,铺满了整个世界。似乎有月色照下来,皎洁而柔美,莹莹披着的白色睡袍,在她身后张开,像传说中天使的翅膀。

我说:“莹莹,我真的好感激你。”

莹莹说:“这是你应得的。其实爱一个人,并不是要让她接受,而是要让她感知。认识你这么多年,我总能感受到你的爱,我以你的爱为荣。如果人真的有来生,我希望仍然被你这样爱着,然后死心塌地做你的老婆。”

我一遍遍亲吻她的额头和眉毛,怎么也亲不够。

莹莹说:“好了,我是你的老婆,你还怕没时间亲我。先去哄芸芸高兴吧,我答应过她,今夜让她做你的新娘。一个好男人,不应该把自己新娘丢下独守空房。”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怕叫不动她过来,还是你去叫她。”

莹莹说:“我怎么叫?你不是吹牛说自己是超级大淫魔,你叫不动,就在她房间睡下。我才不想打扰你们洞房花烛。”

“什么叫打扰,我心里丢不下你才是真的。你明明知道,没有你陪我一起,天大的快乐也会大打折扣。”

莹莹笑了起来:“分明是你自己变态,想我们姐妹两个供你戏弄,却给我带那么高的帽子。”

她站起来,走出卧室,扣响芸芸的房门。

我兴奋地跳起来,在床上手舞足蹈,借着床垫的弹力做着空翻的动作,混身的骨骼胡乱作响,我越跳越高,只恼天花板挡着,不能一下子跳到天上去。

莹莹拉着芸芸站在门口,问芸芸:“看你哥这样,像不像一只猴子?”

我清醒过来,一不小心失去平衡,重重摔在床上。

芸芸红着脸笑:“这样却像只蛤蟆。”

我趴在床上,望向门口一双明珠碧玉,姐妹如花,一时间目瞪口呆,口水四溢。屁股拱来拱去感觉怎么都不安稳,原来***早已经坚硬如铁,被身子压得几乎要折断。

芸芸仍在门口微微抗拒,不肯随莹莹进来。莹莹面暖如春,轻轻一拉,芸芸被拖动了两步,终于踏进房间。

莹莹冲我轻笑:“贪心大淫魔,我把妹妹叫来了,你还趴着作什么蛤蟆?你陪芸芸说话,我去洗澡。”

芸芸又羞又急:“姐……我也要洗。”

莹莹明眸流盼,浅笑盈盈,对我说:“嗨,没听见我们要去洗澡?还不快去放水。”

我跳下床,顾不上裤子高高顶起丑态毕露,忙不迭大叫:“遵命。”

冲进浴室,调好了水温往浴缸里放水,哗哗的水流落入手掌,似乎冲涤着记忆中过去残留的那些不安和阴霾。

一直以为自己最爱的莹莹,曾那样心痛地被人玷污,总会想起丑恶的一条***,插破莹莹幼小的花瓣,在里面灌满***的污秽画面。过去那些年,我一次次告诉自己,不可以责怪莹莹,那根本不是她的错。

可是在杀了那个混蛋之后,仍然会不时痛苦,一次次遭遇处女,却一次次逃避,因为我知道,我最稀罕是处女的那个女孩,已经不能给我。

男人就是这样自私的动物,总希望得到最完美的东西。



执子之手死生契阔 正文 执子之手 十八、代价(2)
章节字数:8480 更新时间:07-04-26 23: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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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子之手死生契阔 正文 执子之手 十九、满月
章节字数:9754 更新时间:07-04-26 23: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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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子之手死生契阔 正文 执子之手 二十、尾声:当时的月亮(1)
章节字数:14442 更新时间:07-04-26 23:48
谁能告诉我哪一种信仰,能够让人念念不忘。

——王菲《当时的月亮》

SideA:若梅

1很多时候,接到陈重的电话,心脏会莫名其妙狂跳,听他说马上会过来,电话里嗯一声,语气似无所谓,挂了电话却走去镜子前,检查有没有新生出一两根白发,没有就当做安慰,有的话就拔去。

剩下一根,留给陈重。

因为每次他轻轻帮我拔除白发时,我会相信我爱他,像爱自己丈夫那样。虽然我知道,他只是我的女婿,而我,被他叫做梅儿的那一瞬,也只是他的岳母。

有些秘密,从来只属于自己。

2很多年前莹莹还小,我以为我还年轻,那天与陈重上了床。怨女似乎都会变得好色,是报复那个负心的男人还是天生的荡妇淫娃,其实没什么分别,最后都是与不属于自己的男人上床。

偷情也像是服食毒品,只要放纵过一次就很难戒掉。不仅是来自性器的快感与刺激,更多是心理深层的愉悦,有时候一个拥抱,一个暧昧的眼神,就仿佛做过一次尽兴的爱,淫水从身体里流出,形如泉涌。

过去那些年,每次陈重走过来抱住我,内裤会飞快湿透,如果不是可以立刻脱去与他做爱的场合,短暂拥抱他从身边离开,我的内裤就渐渐变成冰凉。

深深恐惧那种内裤冰凉的感觉,像有凉风不停灌进下体,冰得整个肚子都渐渐疼痛起来,所以只要有机会,我会毫不犹豫跟他上床,听她叫我梅儿。

如果没外人听见,梅姨还是梅儿,不过是一种称呼,只要他叫得开心,我也不去强求。淫妇有义务哄奸夫欢喜,就像奸夫有责任让淫妇高潮。

我喜欢高潮这个词,喜欢高潮的感觉,或者是高潮后。

快乐到飞翔,一波波热浪冲袭过大脑……不错,就是大脑。然后很多烦恼似乎也就忘记了。你会不记得自己是谁,不记得人生那么多不开心的事,不记得字典里还有淫妇这样一个狠毒的词语,全部的记忆,都变成空白。

只有他的阴茎,或者手指,或者亲吻……留在身体里的感觉。

3除了夫妻关系,其他任何男女关系发展到上床,都是奸夫淫妇。在陈重成为我的奸夫之前,我有过很多个奸夫,有旧识,有邻居,甚至有陌生人。

发现丈夫和小妹的奸情后,我变得很放肆,遇到色迷迷看我的男人,我会同意被他们勾引。小妹说,最初与丈夫,是被强奸。也许真相确实如此,但我发现的那晚,我听见他们两个人都在快乐地呻吟。

心中刻骨铭心的痛。曾经与我最亲近的两个人,一瞬间与我距离变成最远。

我没想过为什么明明深爱他们,他们两个人的快乐,落入我的耳中,却使我如坠冰谷。

是因为他们快乐,所以我才恨吗?还是我从来都只爱自己?

最初也许真地在报复谁,最后却发现自己骨子里淫荡。与人通奸的快感强过包括与丈夫感情最好那段时间的任何一次欢爱,每一次自己都高潮迭起。

不需要他很大,不需要他多持久,不需要他可爱,只要他阴茎勃起着靠近过来,哪怕一分钟插入,就是一次飞翔。那么他是谁又有什么区别?

我以为那就是解脱。

4女儿十二岁,已经懂得恋爱,带陈重回家和我见面。

问他有勇气见我的理由,陈重说因为两个人相爱。我记得他当时的表情,很认真,眼睛里闪着我从未见过的执著。

问女儿为什么不怕被我责骂,莹莹告诉我,因为陈重说不需要害怕。于是我知道,女儿已经飞离我的身边,找到更有力的一个怀抱让她停靠。

当一场恋爱发生,外人其实无力阻止。就像小妹,爱上最不该爱的男人,同样也有堕落的勇气,那晚悄悄听她与莹莹的爸爸偷情,丈夫问她想不想,小妹回答说想,跟着就是两个人做爱的声音。

我默许女儿的恋情,因为知道再怎样阻止,已经枉然。当女人被一个男人燃烧,就不怕自己被烧成灰烬。

而陈重,一张还是少不经事的干净面孔,自己第一眼看见,也从心里喜欢。

当时……仅仅是喜欢。

5某一天莹莹哭着问我,她还是不是处女?当时吓了一跳,以为她被陈重欺负了。陈重答应过我,要等女儿长大才可以要她。

莹莹说陈重没有欺负她,只是告诉她最珍贵的东西,要留给自己最亲的人,除非确定成为莹莹的丈夫,他不会与她做爱。

莹莹问:“妈妈,我最珍贵的东西还在吗?”

我小心翼翼安慰女儿,那一次伤害,早已经过去,就像手指划破一个细小伤口,很快就完好如初,她仍白璧无瑕般美丽着,不必担心。

不觉更加喜欢陈重,心想如果日后看见莹莹和他幸福生活,也许是自己失败人生中最大的安慰。对他渐渐多了一份亲切,也多了一份疼爱,看他像看见自己的孩子。

6每年莹莹假期,会去远洋公司看一次她当海员的爸爸。

我没陪莹莹同去,一是不想看见丈夫那张已经令自己痛恨的脸,二是为了彻底放纵一下情欲。约了一个个奸夫来家里淫乐,每天把淫戏做到极致,结果陈重返家探亲,越墙而入来找莹莹,被他撞见一幕。

被陈重撞破自己奸情那天,忘记当时内心有怎样一种绝望。

一直都是他尊敬的阿姨,却给他看见我最丑陋的样子,奸夫恶涨着***跌落床去,自己赤裸了身子淫水乱滴。很久以来我再一次记得羞耻二字,一瞬间感到无地自容。

只盼自己能够弥补,深怕自己连累到莹莹在陈重眼里形象,怕因为自己的不堪,害到日后女儿委屈。那真是天大的罪孽,我有理由不再做一个好妻子,却有什么借口,可以去做个坏母亲?

勉强自己装出镇定,驱走了奸夫,留下陈重与他对面交谈。

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对他讲莹莹的爸爸和小妹?或者编造一场自己和奸夫的爱情?好像都是多余的,无论怎样的搪塞,都不能使刚才那一幕变得高尚。

面前的陈重有些尴尬,无话可说时我勉强可以做到沉默不语,他却显得张口结舌。满脸通红的模样很傻,却那样干净。我忽然想,如果他也落入泥潭一次,就不会觉得我很肮脏吧?

也许是当时的情绪太绝望,只想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不管那稻草是不是真能挽救自己;也许是……

追出来叫陈重留下时很仓皇,甚至没来得及穿好内衣,浑身上下,我只披了一件宽大睡袍。睡袍的下摆宽大,只有轻轻夹住膝盖,才能让它不会顺着大腿向两边裂开。一心遮掩自己的身体,就把睡袍裹得太紧;因为紧张,坐着的身体微微前倾,乳房的重量就透过睡袍清晰地彰显。

当时三十岁出头,我知道自己乳房的重量,没有胸衣托住,会在胸前荡漾。

渐渐闻见房间里的暧昧,陈重的目光刺破空气触到我的肌肤。女人对男人的目光都很敏感,陈重装着低头抽烟,却感觉他的眼睛,偷偷钻进了我的睡袍,顺着领口一寸空隙,有时是穿过睡袍的下摆。

我看见陈重翘起一只脚,调整坐姿藏起***,它应该已经坚挺。

忘记自己是否有过不安,身体感受到他目光一秒,乳头就涨了起来,而加紧的双腿,最底端那处一阵酥麻,烫烫地淋出一片水渍……

那年陈重十八岁,我轻施一缕风情,就哄他上了我的床。

第一次被他压在身下,我想,女儿还小,与其放他被别的女人勾引,不如自己给他两年安抚,就算……

帮女儿留他罢了。

7没想到一次挽留,他却成了自己最后一个奸夫。

以往所有的奸夫,留下一滩滩***,一幕幕欢情,然后离去。不会挂念他们是谁,长着怎样的面孔。我永远保留着自我,保留一片自由的土地,他们只不过是一次路过,或者再多一次回头。

我以为陈重,也不会不同。却忘记世事的发展,自己也无法控制。

不经意间,陈重把路过,变成了占领。

没有哪一片土地,被占领后还保持原样。等发现自己的改变感到惊惶,已经为时太晚,他只要一个眼神,就可以让我放弃所有准则。以后的日子里,甚至莹莹放学回家,站在离我们咫尺之近隔墙,只要她看不见,我就容许陈重把手伸进自己的衣服。

当莹莹不在家里,陈重随时要与我做爱,我都不懂得拒绝。

仅仅是因为奸情快感的驱动吗?就因为他让我第一次知道什么是潮吹,跟着又带给我一次次的潮吹吗?我真是更愿意相信是这个原因,和陈重奸情肆意放纵的那些年月,我一直这样相信着。

接到莹莹的爸爸遭遇海难消息,我被陈重抱在怀里,像个孩子般的无助,把眼泪滴在他的胸口时,忽然觉得他已经是自己最亲的人。

心中仍然那样相信着,他……只是一个奸夫。

8莹莹面临高考前,有一段日子我忧心忡忡,某一天与陈重私谈,问他对莹莹高考有什么看法。陈重说莹莹的成绩那么好,随便考取一所大学应该没有问题,让我放心,他也会提前帮莹莹联系一所尽量最好的学校去读。

那年他的父亲已经升任市长,陈重自己开了间公司,生意做得很红火。我问他:“你爱莹莹这么久,等了她这些年,有没有想过早点和她一起生活?”

陈重问:“不过莹莹还小吧?再说,你会同意我现在就娶她回家吗?”

我说:“我想看见你们早点结婚。”

那天陈重高兴得跳起来,在我脸上重重亲吻,告诉我他正一直担心自己还要再苦等莹莹四年的大学时光时,我心中一阵苦涩。

我没有告诉他,我担心莹莹去读了大学,再给我四年肆无忌惮的幸福时光,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将被他的怀抱永远淹没,没有办法逃生。

有些爱情,比奸情还要可耻。最后一个,他也只能是奸夫。

9他们结婚后,我没再让陈重碰我,从那天,我逼他叫我妈妈。

没有陈重相好,日子变得苍白。情欲煎熬时我会手淫,玩弄性用品,当然也有高潮,却没再遭遇过潮吹,原来最极致的的快乐,需要爱人的牵引。没想过再去勾引其他男人,土地虽然仍是一片自由,却仿佛已刻上某人的界碑。

女人甘心默守,只因为有人相爱。我承认那份爱存在,是因为我已经离开。

10第一根白发滋生,是被陈重最早发现,他走过来帮我拔去,籍着机会与我亲吻。我咬破他的嘴唇,心头也在滴血,虽然不肯放纵自己,之后也暗暗伤怀。何尝不想再一次引身相就,却因为有些界限,人必须要守。

这一生,只能这样了吧,我决定。

11小妹再次走进我的生活,已经是莹莹婚后。

其实这些年,我早已不怪小妹。那年她卫校毕业,还只有十八岁。家中父母早逝,姐夫一直疼她,那么她最终沦陷,也不是她一个人的过错。一直后悔是自己狠心,眼睁睁看小妹嫁入虎口。

当时她已经走投无路,而自己因为伤心,竟然不肯拉她一把。

姐妹俩恢复简单交往,是莹莹的爸爸去世之后,石秋生染上毒瘾,常常拿小妹疯狂暴打,看她实在可怜,偶尔在经济上稍加点援助。

劝过小妹离婚,小妹心里牵挂芸芸,加上石秋生烂命一条,泼皮无赖,只能在一旁眼睁睁看着,无能为力。

也不愿对陈重提起,心里总把那当成家丑,于是多年隐忍。那夜芸芸惊惶着打电话给我,我让她赶快拨通陈重的电话。有些事情必须要男人才懂得处理,而自己家……只有陈重一个男人。

小妹出院后,陈重出面帮她办好了离婚,我与小妹也多了往来。才知道原来这些年一直在牵挂着她,毕竟姐妹血脉相连,这世上还有谁能如此亲近呢?

今天,一双姐妹,两家孤寡。如果当初自己多一分宽容,不至于都落到如此地步吧!

看见陈重,心中更加温暖。臂膀坚实的男人,才带给女人这样的温暖。他虽然是莹莹的男人,却也是我的家人,那么,暗暗被他温暖,又有什么不妥。转过头装着毫不在意,也能感觉到陈重的目光,很男人的……目光。

可以安慰的是,虽然他会常常看过来,却知道暗暗收敛。彼此不再有奸情继续,他的目光中即使多点男人的欲望,那么远的距离,有谁会能发现?

而我,把他当女婿还是男人疼爱,看起来都是一样的。

12最早发现芸芸和陈重关系变得暧昧,开始以为是我,没想到却是莹莹。我侧面提醒莹莹应该注意点什么,莹莹问我:“陈重不值得别人喜欢吗?换了我是芸芸,我也会喜欢这样的姐夫。”

那终究是错误的感情,不明白为什么女儿可以纵容。但是莹莹说她长大了,可以处理好自己身边的事情,还说知道应该怎么和陈重永远相爱。

也许是我落伍,已经不了解这个年代相爱的不同方式。

莹莹说:“宽容才可以解决爱情中出现的问题。你对爱人宽容,也是宽容自己。”

女儿比我聪明吧,我想;而她的宽容,曾经我也需要。

13有一天,知道莹莹和陈重吵架,过去问莹莹原因,莹莹的目光空洞,看也不肯看我,冷冷地说:“妈,原来你早就和陈重睡过。”

我一瞬间崩溃,恨自己居然苟活到现在,女儿和陈重结婚那天,我就该找个地方撞死,那么今天也没有这样一种羞辱,一生中最难面对的,女儿对母亲的羞辱。

莹莹说:“妈,陈重和任何女人睡觉我都不会恨他,可为什么会是你?你令我第一次觉得恨他,我也要和他爸睡觉。”

我惊呆了:“那绝对不可以莹莹,是妈妈错了,妈妈对不起你。你想妈妈现在去死都可以,但你千万不要去做那种傻事。”

莹莹说:“我很傻吗,我一直相信他,爱他,才是傻。你是我妈妈,如果他懂得爱我,为什么连你都敢去睡。”

那天,母亲跪向自己的女儿,我在莹莹脚下求她原谅。告诉她过去那些已经被尘封起来的岁月发生过的事情,告诉她自己怎样被陈重撞见奸情,怎样惊慌失措,做了一个最荒唐的决定。

“陈重父亲当时已经是副市长,家庭条件那么优越。而且你又深爱着他,如果因为妈的过错,影响到你们以后的感情,我不知道怎么对得起你。所以才主动去……勾引,怪也怪妈妈,不是陈重的错。”

莹莹哭着让我走,说她想一个人安静。

14陈重回家之后,莹莹好像变了一个人。她默许陈重和我的奸情,任由陈重带芸芸和她睡同一张床,并极力促成陈重和小妹。

某一天,我忍不住问莹莹,她这样做究竟是开通还是放纵,莹莹回答我说:“那还重要吗?快乐才是最重要的吧!”

“那么,你快乐吗?”

“我当然要快乐。不然,我会不停地下坠,最后失去自己。”

“要……快乐,和快乐,有很大的差别吧?”

“没什么差别,最后都是快乐……我爱爸爸,”莹莹问我:“妈,你爱爸爸吗?小姨爱爸爸吗?”

“也许,我们都爱过。”

“那为什么今天,我们都失去了他?”

15那天莹莹和我谈到很晚,打电话对陈重说不想回家了。

听见陈重在那端笑:“那我怎么办?”

莹莹说:“你去接芸芸陪你,或者住小姨那里也行啊,你不会没办法哄小姨和芸芸一起陪你吧?”

我的心砰砰乱跳,这个女儿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自己活了四十岁,也没有像她这样大胆,把一场混乱性事当家常那样随便就说出口。

母女俩陪他?先抱谁后抱谁,在床上怎么称呼呢……

芸芸还小,或许不觉得害羞,小妹怎么办,她可以当着芸芸的面和陈重做爱吗?做到舒服的时候,还敢大声叫床吗?陈重很会摆弄女人的……

慌乱地对莹莹说:“你还是回去吧,让陈重来接你。”

莹莹调皮的望着我:“妈,我不敢让他过来,他想让我们两个人一起陪他,可不是闹一天两天了,如果他过来之后厚着脸皮不走,非要我们一起睡,我当然是可以接受,妈能放得开吗?”

她举起电话:“妈要是不反对,我就叫陈重现在过来,反正……是早晚的事情。”

冲上去抢过莹莹手里的电话:“死丫头,我看你是被陈重下了迷药了,现在连你妈都敢算计。”

莹莹咯咯地笑:“妈,我认为这可不是什么算计,而是成全。”

我冲着电话叫:“陈重,我和莹莹已经睡了,你……”电话里传来忙音,陈重已经挂断。

心里恨恨地,想着该怎么教训自己荒唐的女儿,不打她一顿,看样子她都不记得我是她妈妈。扬了扬手,却被女儿似笑非笑的神情弄得一阵心慌。

莹莹过来抱住我,嘴唇碰到了我耳垂:“妈,我当初恨陈重……是因为觉得对不起爸爸,你们最早在一起的时候,爸爸还没有……离开。”

突然发现自己的内裤,在那一瞬间变得湿透。

16今年的中秋,月色很美。

莹莹和陈重回家陪父母吃饭,说返回之后和我,小妹,芸芸一起赏月。好像忽然之间,我们真变成了一家人。

小妹现在对我,越来越知道亲近,每次和我一起,就会挽起我的胳膊,让我想起来很多年前,我们曾经那样相亲相爱。

我有个好女儿,仔细想想,应该感谢她的爸爸。

不知不觉,那个死鬼已经离开很多年了。

SideB:芸芸

1我很小的时候,我每天生活在恐惧里,很少笑容,很少和其他人交谈。因为爸爸吸毒,而且爱打妈妈。

不止一次被妈妈抱在怀里,她嘴角经常挂着血丝,眼泪大颗大颗落下,在我胸前的衣襟上浸染开来,如同一朵一朵忧伤的花。

我用小手帮妈妈擦去眼泪的时候,我的眼泪也不由自主地掉落下来。

妈妈说,我是个被眼泪泡大的孩子。

2经常看见妈妈被其他的男人压在床上,那些男人有的是爸爸的朋友,有的是妈妈医院里的医生。在我很小的时候,那些男人都不怎么回避我,对妈妈说,这么小的孩子,能懂得什么?

但我知道他们在“干”妈妈,因为他们骑在妈妈身上“干”的时候,会叫着妈妈的名字,问妈妈是不是被“干”得很爽。

有一天有个男人一边干,一边大声叫:“我干死你!”我冲上去打他,不允许他把妈妈干死。我的力气很小,那男人一点也不害怕,一边干着妈妈一边对我说:“小丫头,等你长大了,也让叔叔干好不好?”

结果妈妈发疯一样挣扎起来,用指甲把那个男人抓得浑身是血,那男人逃掉之前,对妈妈说:“早晚不是被人家干?除非她爸爸早点吸毒吸死。”

那天爸爸毒瘾犯起来,把妈妈打得狠惨,之后再有男人去家里找妈妈,妈妈会找个借口让我出去。

我就去躲进那些没人看见的地方。

3我是一个不该出生的孩子。

等渐渐长大一些,我经常躲在没人的角落里难过的想,如果当初妈妈不是生下我,她会有决心和爸爸离婚吧?爸爸打她的时候,她即使不会反抗,也总有机会远远逃开,再也不回去爸爸身边让他狠狠折磨了。

有一天我把这个念头告诉妈妈,结果换来妈妈更绝望地哭泣,妈妈说:“芸芸,如果没有你,我早就死了,是你让我坚持到现在,你也想抛弃我了吗?”

坚持。我还小,不懂得为什么要坚持,明明生活在痛苦里,我们在坚持什么呢?妈妈说:“坚持到快乐那一天,我们会坚持到那一天的,请你相信我。”

“快乐的那一天,是爸爸死掉的那一天吗?为什么我们不等他睡觉的时候,现在就把他杀死呢?”

“不。”妈妈说,“如果我们杀死他,妈妈也会死,那么芸芸,在这个世界上,你就连一个亲人也没有了。你别看不起妈妈,我和那些坏男人睡觉,是因为每给你爸多吸一口毒品,他就能早一点死掉。”

“即使杀死一个世界上最坏的人,我们也要被拉去枪毙吗?警察也保护所有的坏人吗?”

“是的,警察只是不肯保护弱者。”

“妈,如果我也让那些坏男人干,我爸不是能吸更多的毒品?”

“不,芸芸,你答应妈妈,这辈子你一定要找到一个最好的男人,那样妈妈才会得到最后的幸福。”

4我不知道什么样的男人是最好的,会不会有一个被我找到。

莹莹姐结婚那天,我跟着爸爸妈妈去参加她的婚礼。姐一袭白色的婚纱,胸口别着一朵写着新娘两个字的、红色的花,满脸都是幸福的笑容。是的,幸福的笑容,那笑容让我羡慕,我想,也许姐找到了一个最好的男人吧。

姐夫很帅,一身黑色的西服,雪白的衬衣映得他的笑容无比干净。那是我第一次看见姐夫,他的眼睛深邃而迷人,闪着看不到尽头的光泽,我躲在很远的地方看他,希望有一天我也能找到一个这样的男人。

那我就能像姐姐那样幸福微笑了,是吗?

5莹莹姐很疼我。

姐结婚之前,很少有机会和她在一起,她和大姨一样,虽然疼我,却很少来看我和妈妈;我有时想去看她们,妈妈也不允许。妈妈说,我们不是一家人,亲戚和一家人,是不同的。

“是因为爸爸吗?”我问妈妈,“因为爸爸坏,我们也变成坏人了是吧?”

妈妈流出了眼泪,说:“因为妈妈坏,妈妈连累了你。”

我不肯承认妈妈坏,妈妈是最好的人啊!但她为什么不肯说是因为爸爸坏,人家才会看不起我们呢?

再见到大姨和莹莹姐,被她们爱怜的手指抚摸过我的脸,我会想哭,低下头远远地逃开。

6莹莹姐结婚的第二天夜里,爸爸最残忍地一次殴打妈妈。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那次妈妈和爸爸奋力反抗。爸爸用力拉扯妈妈的头发,满屋子发丝飘荡,爸爸仍不肯停止,拿起一把菜刀,用刀背砸在妈妈头上,血流到妈妈领口里,妈妈凄厉的声音响彻整个房间,却没人来救她。

我冲上去,被爸爸一把推倒在地上,摔得浑身都疼。

妈叫我快跑,去找大姨。我从家里逃出去,心里充满了绝望。习惯了看妈妈被爸爸打的画面,但是这一次,我真的担心妈妈会被爸爸打死,在他吸毒吸死之前。

在街头的公共电话旁,我拨通了大姨的电话,大姨也变得惊慌,结结巴巴告诉我莹莹姐家的电话。

大姨说:“喊你哥过去,快!”

于是我就打给他们。听见陈重哥在电话那头骂了一声畜生,我难过的想,人都会害怕畜生吧,很多人这样骂过爸爸,可是他们最后都什么忙也帮不上,只会躲开我们更远。

那天晚上,哥拉着我的手往家里跑,他跑得飞快,我差点跟不上他。

第一次看见爸爸被人打倒在地上,我感觉好痛快,忽然无比勇敢了起来,想拿起刀把他砍死。我是小孩子,砍死他也不会被拉去枪毙,很早我就想过,只是我的力气太小,我怕自己打不过爸爸。

哥不停地挥打爸爸的脸,每一巴掌都打出很响亮的声响;姐把我紧紧抱在怀里,不让我再去碰那把刀。姐的怀抱很温暖,感觉比妈妈任何一次抱住我都要温暖,我在莹莹姐怀里渐渐颤抖了起来,才知道那天很冷。

哥抱起妈妈去医院的时候,姐问我哥厉不厉害,我回答说厉害;姐说以后有谁再敢欺负我和妈妈,就让哥帮我们出气。我大声哭起来,姐怎样劝,我都止不住。

我看着哥的背影,抱起妈妈下楼的背影,觉得他真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

如果我长大了,我一定也要嫁给他,那么我和妈妈,都会很快乐。

7我喜欢上哥的怀抱,他总是轻易就把我举过他的头顶。从他头顶上望着周围的世界,有种说不出的美好。

我开始有了笑容,在学校也可以骄傲地面对任何人,我的成绩越来越好,因为当我考试拿了很高的分数,莹莹姐会亲我,哥也会亲我。

哥亲我的感觉和莹莹姐不同,有天没人看见,他亲了我的嘴唇,我浑身都发烫起来,小肚子一阵一阵暖和。

我的胸部从那天开始胀痛起来,不几天就生出了两粒细小的肿块,有时候被衣服擦得很痒,浑身都不舒服。偷偷问妈妈,妈妈说那是很正常的发育,叫我不用担心。

我总是羡慕莹莹姐,她随时可以被哥那样抱着,双手搂住哥的脖子,把胸口紧紧贴在哥的身上,并且,彼此嘴贴着嘴亲吻。

我相信是哥亲了我那样一下,我才会发育的。

可是哥亲了我那一下之后,就不肯再那样亲我了,我失落了很长时间,无数次腻在他怀里,偷偷希望再有那一次的感觉。

我问妈妈:“哥是不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

不明白为了什么,妈竟然难过的哭了起来。

8十二岁那年的暑假,我去莹莹姐家里住了一段时间,发现姐睡觉前是不穿衣服的。于是问莹莹姐我能不能像她那样,姐说我还是小孩子,当然可以。

脱光了衣服在哥面前走来走去,感觉特别奇妙,他的目光总会偷偷望过来,扫过我身上每一寸地方,我能感觉到他的目光是热的,落在我哪里哪里就被像灼烫了一下。

我很喜欢哥偷偷看我,虽然我没有姐的身体那样漂亮,但哥看我的时候,我心里会发烫,肚子里一点一点热起来,好像有股暖暖的水在里面流淌。

之后夜里一个人躺在莹莹姐家客房的床上,总不由自主把腿用力缠绕,用力到自己的身子轻轻颤抖。

脑子里闪起过去看见的一些画面,那些个男人把妈妈压在身下“干”她的画面,想起妈妈被人“干”的时候,喉咙里发出的那种奇怪的声音。最后肚子里那股暖暖的水从小便的地方流出来,弄得自己屁股上都沾满滑溜溜的东西。

那时候我已经知道,“干”的另一个说法,是做爱。

我曾经看见过哥和莹莹姐做爱,姐抱着哥的身子,发出妈妈被人“干”的时候叫着的声音,不停扭动的身子比任何时候都要迷人。

我好想让哥也能那样“干”我。

9有些事情一旦开始想,就会不停地想下去,无论心里多么害羞或者紧张,那个念头缠绕在脑海里,再也无法把它赶走。

告诉姐我已经开始来月经那天,姐说我长大了,不让我再光着身子在哥面前乱跑。心里好失望,却听了姐的话穿上衣服。哥看我的眼神多了些自然,也多了一丝失落。我知道,他更喜欢看我脱光光的样子。

我靠近他,坐进他的怀里,想安慰他,不是我想不给他看,而是莹莹姐说不行。

我喜欢莹莹姐,常常觉得她像我另外一个妈妈那样亲,她的怀抱,有时候比妈妈还温暖。妈妈说要听姐的话,我也知道自己应该听从。姐是对我和妈妈最好的人,她和哥一样,给我们最温暖的笑容。

当我做错一件事,只害怕莹莹姐一个人生气。

可是我又有些心疼哥,他把手指插进我的内裤,我惊叫一声吓得哥跳起来,一个人躲进洗手间,很久没有出来。我好后悔自己会叫,想告诉哥我不怕,只要他愿意,他想怎么做都可以。

姐说女孩的身子不能随便给其他男人碰。但哥不是其他男人,他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为什么他也不可以碰我啊?我觉得莹莹姐也有不讲理的时候。

第二天,我告诉哥我什么都愿意,包括他想和我做爱。

10我能读懂别人的眼睛,从很小的时候就可以。

哥说他不能像爱莹莹姐那样,只能像哥哥那样爱我,我听见很开心,因为他说的是假话;我对哥说我爱他,他却说我是小孩子,什么都不懂。我恨他不能像我一样,只要盯着别人的眼睛看一眼,就知道那人是否在撒谎。

那天我问了哥很多问题,最后连我都糊涂了。

他不愿意抱我,却又很想抱我;他说不会抱我,明明我看见他在说实话,却一把把我抱进怀里……也许我真还是小孩子吧,大人的世界,真是弄不明白。

我脱去衣服,让哥尽情地看我的身子,没有姐在旁边,哥的目光变得大胆,炙得我皮肤都有些烫烫的感觉。

他慢慢摸我的胸部,然后又摸向……那里,最哥抱我上床。

哥在我身上胡乱亲吻,全身仔细抚摸,好痒啊,一下子似乎痒到心尖上,我的腿张开一点,并紧一点,肚子里的水拼命向外流,让我浑身打颤,好想大声叫出妈妈和姐姐那样的声音。

哥压在我身上,却没有和我真正做爱,鸡鸡里喷出了很多滚烫的东西,有些喷在大腿上,有些喷进我的小洞洞里。

哥说等我十六岁,他才肯真正和我做爱,如果到那时我还愿意。

很高兴哥答应我那样一天,我肯定会愿意的,这一辈子,无论到什么时候,哥要和我做爱,我都会愿意。

因为我觉得,哥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不会有谁再比他更好。

11有一天我知道了,哥再怎么好,我也不可能嫁给他。我知道了他为什么要躲着莹莹姐才和我亲近,做那些让我很快乐的事,细致抚摸,或者亲吻。

然后我很伤心,每天都好想大哭一场。妈也许看出来我的心事,所以有一天很小心的和我说话,告诉我无论自己多喜欢,都不能和莹莹姐抢东西。

莹莹姐给了我们许多东西。我们今天住的房子,平静安逸的生活……包括陈重哥,都是姐带到我和妈妈身边的,何况她还无数次,给我最温暖的怀抱和最亲切的笑容啊!

我再也不敢在妈妈面前说,哥是世界上最好男人了。

一直想着快点长大,以为长大了,可以像莹莹姐那样和哥相爱,现在我知道错了。当我长大那一天,就连跟哥拥抱一下都不可以,而那些哥哥射在我身上滚热的***,也变成最肮脏的东西。

哥对我说:“以前的事情,就当没有发生过,我拿你当亲妹妹疼一辈子;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以后……哥再也不碰你了。”

我终于绝望的哭了出来。

12哥和莹莹姐吵架,从家里离开,很长时间没有回去。

我每天都在挂念,妈妈脸色也变得忧郁。我们都变成从前那样不爱说话,放学后我躲进自己的房间,想着最后一眼看见哥和莹莹姐,他们两个人在一起的样子。

那天他们两个人都很怪,莹莹姐话很多,哥的话却很少,拼命抽着烟,有机会就喝酒。从大姨家吃过午饭,哥开车送我上学,问我是不是姐问了我什么话。

姐,也许知道了我和哥之间的事情,才会和哥吵架吧?

难过得要死掉。两个原来最亲的人,都是世界上最好的人,因为我,吵架然后分开。我不知道最后会变成这样,如果我早点知道,心里多喜欢哥哥也不敢闹着让他抱我了。

只想求姐能原谅我,我再也不装大人了,我还是个小孩子,我只是曾经那么傻。

我问妈妈我可以去找哥谈谈吗,让他回去和姐姐和好。妈妈说不行,我大哭着和妈妈顶嘴,妈妈抬手想要打我,手抬起了很久,却落在她自己脸上。

我的心在那一瞬间,疼得变成粉碎。

那天接到通知,爸爸出了车祸,妈妈麻木着表情,飞快地把电话挂断了。第二天爸爸会被火化,我说想去看爸爸最后一眼,他是个坏人,我从来都没有从心里原谅他,可是他死了,从此再也不会伤害我们。

妈妈想说什么,最后并没有说出口,还是答应了我。

我留下了两封信,一封给妈妈,一封让她转交给莹莹姐,告诉她们,全部都是我的错,等我也死了,希望所有人像忘记爸爸那样,把我也忘记,然后好好生活。

我很虔诚地祝福莹莹姐快乐,求她原谅哥并和哥哥和好;告诉她我长大了,再也不会傻得去要属于姐的东西。虽然我很坏,如果我死了,就不会再伤害到姐姐。

去火葬场之前,我还是忍不住拨了哥的电话,我想让他再抱我最后一次,因为我准备要和所有自己爱的人永别了。

人都会怕死吧,好像每一分钟都做好了去死的准备,却在最后一秒钟想起还有件什么事情要做。

短暂的迟疑,妈妈和莹莹姐已经追到了火葬场,莹莹姐狠狠打了我一耳光:“你留下信,说你爱姐姐,为什么却想自杀?你想让你哥恨我是吗?就像……”

她最后停了下来,并没有说出就像什么。问我:“我和你妈都准好了,如果追不到你,就陪你一起死。当然,还会有你哥那个混蛋。”

然后哥也追着她们,冲进了停尸间。

13第二天莹莹姐对我和妈妈说,其实他和哥吵架的原因,是因为……大姨。

大姨,居然是因为大姨,她和哥也有那样的事?亲吻,或者做爱?我狐疑的望着莹莹姐,脑子里乱糟糟的,很想问得更清楚一些。

莹莹姐却不肯再细说下去,只是安慰我和妈妈:“你们非要逼我说出来才开心,现在我说出来,事情可不可以就过去了?”

中午我们一起吃饭,哥把大姨也接了过来。吃过饭从餐厅离开,从所有人眼睛里,我不再看得见伤心或者忧郁,妈妈挽着大姨,姐一手挽着哥,另一只手牵着我同行。

我的心剧烈的,开始噗通噗通在响。

莹莹姐说:“从今天开始,我们一家人,都要快乐起来。”

每个人脸色都很红,也许是因为大家都喝了很多酒。

14生日那天,所有人都给我唱生日歌,祝福我满14周岁。

那是我最幸福快乐的一天,莹莹姐送了我一份特殊的生日礼物,她俯在我的耳边悄悄说:“今天,我把你哥送给你,你不用担心自己是在抢姐的东西了。”

我不敢相信那是真的,望着姐的眼睛很久,才知道她并不是在骗我。我的脸在那一瞬间红起来,低着头不敢和任何一个人相望,尤其是哥哥。

哥送大姨回家休息,姐拉了妈妈去屋里说了一阵话,我在外面心乱如麻,很想听清楚她们在说些什么,脚却一个劲发软,没勇气把耳朵贴近房门太紧。

她们在房间里呆了很久,出来的时候妈妈说:“芸芸……要学着懂事,你长大了。”

姐扒在我的肩头,悄声对我说:“今天,让芸芸做哥的新娘,好不好?”

脑子里一片空白,一步一步都是莹莹姐牵着我在走。我越走越害羞,羞得眼泪都快掉下来……

第二天早上我最早醒来,哥睡在我和莹莹姐中间,姐偎在哥的胸口,他们两个人仍在酣睡,嘴角上挂着甜甜的笑容。

我缩在哥的臂弯里,一动也不敢动,怕把他们惊醒。下体火辣辣地疼痛,却想更贴近哥的身子。哥的鸡鸡在早晨竟然是硬挺的,我小心地伸出手碰碰它,紧张得心中怦怦乱跳。

姐两条腿夹在哥的大腿上,酣睡中偶尔夹紧一下,喉咙里发出一两声无意识的呢喃,我觉得莹莹姐的身子好娇美,心想哥骑在姐身上插她,一定会很舒服。

暖水又开始在小肚子里流淌,有一丝跑出来,湿润了我的花瓣。

哥把我那里说成是花瓣,他总夸我的花瓣很美。小肚子流出的水让花瓣中间痒痒的有些难受,好像我又想让哥“干”我,可是我明明还在痛着啊。

那是因为被“干”,本身是件太美的事情吗?

15开学后每个星期,我都会去莹莹姐那里住一晚,让哥好好干我一次。哥变得很厉害,每次都把我和姐两个人都干得筋疲力尽。

最后他也会筋疲力尽,但是他说自己好快乐。有一天哥和我说,妈整天一个人,很寂寞的,他想让妈妈也加入我们,大家一起快乐,问我愿不愿意。

我说我也愿意看妈开心笑着的脸。

那天晚上姐把我从学校接走,哥却没有在家,莹莹姐说,哥是去哄我妈高兴去了。

夜里我睡不着,问姐姐哥会不会不能把妈妈哄高兴,万一妈妈不愿意,怎么办呢?

姐说我是傻丫头,明天回家问妈妈不就知道了。

最后我放心的睡了,哥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妈一定会愿意的。

事后证明我的想法是正确的,从那天起妈妈经常露出快乐的笑容,那种笑容以前我很少在妈妈的脸上看见过。

有一天夜里我睡得朦朦胧胧,听见家里的门响,跟着妈妈房间里的灯亮了起来。我悄悄走去偷听,是哥和妈妈在说话。

妈说:“芸芸不知道睡熟了没有,陈重,我们等一会再做好不好,我怕自己叫出声音吵醒芸芸。”

我知道哥想要“干”妈妈了,呆在门外不肯走,想听妈是不是被哥“干”得像我和莹莹姐那样快乐尖叫。

哥说:“真的吵到芸芸的话,就把芸芸也拉过来一起睡,梅儿和莹莹都已经被我抱到一张床上了。”

妈妈问:“乱说,我才不相信大姐肯陪你那样胡闹。”

哥得意地笑:“那有什么不相信的,昨天晚上……”

我在门外听得心慌意乱,不小心碰出了一点声音,被哥开门抓住,抱起来扔去妈妈床上。

妈已经被剥得全身精光,雪白的乳房悬在胸前跳跃着,脸色红红的看上去是那样的漂亮。

16今年的中秋,大姨打电话让妈带我去一起过节。

空气清宁,哥和莹莹姐今晚也会陪着我们一起,仰头去看那一轮月光吧。姐姐说,希望我们永远都是快乐的一家人,不管哪个人有多好或者是多坏。

哥是世界上最坏的哥哥,莹莹姐是世界上最好的姐姐。

我和妈现在都这样认为。



执子之手死生契阔 正文 执子之手 二十、尾声:当时的月亮(2)
章节字数:14476 更新时间:07-04-26 23: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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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子之手死生契阔 正文 执子之手 二十、尾声:当时的月亮(3)
章节字数:11331 更新时间:07-04-26 23:53
SideD:莹莹

1认识陈重的时候,他是个大孩子,我是一个小孩子。我读小学,他读中学,两间学校在同一条马路上,经常都可以遇见他。

有时觉得他很酷,和街上走的那些男孩子们不一样,总是在上学放学的时候一个人低着头,一路踢打着脚下的落叶,偶尔抬起头望向某个人一眼,眼神也是凶巴巴的,对谁都不友好的表情。我偷偷望他一眼,就飞快地把目光转开,因为怕他。

怕是因为他是个坏孩子,经常看到他和人打架,有时候他打别人,有时候是被人打。我记住他,就是在他第一次被人家打,几个比他年龄大些的男孩子围住他,打得他满脸都是血,然后扬长而去。

当时觉得他可怜,被人欺负成那样。小孩子都善良,更加同情弱者,我拿自己的手帕给他让他擦嘴角的血,他不理我,反而把我心爱的手帕丢出了很远,对我大声吼:“滚!”

两天后又遇见他,在上次他被人打得地方,他在打别人,用半块砖用力砸前天打他那几个男孩子中间的一个,那个孩子抱住脑袋,拼命叫他爷爷。他眼睛里冒着冰冷的光,逼人家叫够一百声。

当时他的样子很吓人,我担心他继续用砖砸下去,那个男孩会被他砸死。他也看见了我,望了我一会,冲着我叫:“你是不是不想让我再打他?”

我点点头。

他问:“他比我前天流出的血还多,你想拿自己的手帕给他擦吗?”

我摇摇头。

他的目光柔和了下来,不再像刚才那样凶狠,对那个被打得满脸是血的男孩说:“滚!”

再后来发现他居然每天带着刀子上学,一边踢着路上的树叶,一边把刀子拿在手里玩,手指舞动得很熟练,怎么玩刀子都不会掉下来。我于是知道他是个坏人,比打他的那些孩子坏多了,只有电影里的流氓才那样一副模样。

渐渐那条路上没人敢打他,都是他打别人,被他打得男孩们低着头,听见他说滚才敢离开。

我记住了他叫陈重。

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我曾经送过手帕给他,但是有时候看见我,他会冲我做鬼脸,不像冲我大叫让我“滚”的时候那样可恶。

小时候时间好像特别漫长,怎么长都长不大那样漫长,在那段漫长岁月里,看他做鬼脸的次数多了,偶尔我会笑一笑,觉得他也许不像我想的那样坏。

有一段时间陈重变得很怪,他站在马路边的某棵大树下,总是目不转睛地盯着看我。我很害怕,他的眼睛里有种我看不懂的东西,在清晰的燃烧。

很小我就会阅读别人的目光,看懂一个人对我有没有恶意,诚实或者撒谎。

但陈重的目光很狂热,我看不懂,总感觉那样的目光很危险,似乎会伤害我。

于是我越来越怕他,看见他站在那里就飞快奔跑。

他的目光变得暗淡,有一次我远远望了他一眼,没有了那种狂热在燃烧,他的眼睛里充满了忧伤。我看得懂忧伤,自己经历过的感情,我都能阅读明白。但我不明白他为什么忧伤。

觉得他好像不那么可怕了,在他没有做出那件可怕的事情之前。

每年总有一段时间,街上随处可见穿上新军装的男孩,我知道他们将离开这个城市,去很远的地方当兵。十一岁那年的秋天,我看见陈重也换了那样一身绿色的军服,就知道他也要离开了。

他站在我放学的路上远远地望着我。我鼓起了勇气,抬起眼睛和他对视,想着再也不能在这条路上看见他,心里慢慢难受起来。

又看见他的眼睛里那团火燃烧,这次我没有躲闪。

然后他朝着我冲了过来。

他的脚步那样迅疾,来不及跑开一下子被他抱进怀里,我开始慌乱地捶打他的胸口,却被他亲上了自己的嘴唇。一种绝对恐惧的心情,如同坠落入深渊般的惊惶。

当时路人皆惊,纷纷停驻观望。我咬破了他的嘴唇,他的血流出来,把我的嘴唇也沾满。

他松开了我,满脸都是欣慰笑容。短短一瞬间的亲吻似乎让他的目光变得安静,他对我说:“我情不自禁,想得到你的初吻。”

我飞快地逃开,委屈得哭了出来,心中充满对他的恨。

我觉得自己被一个流氓欺负了,发誓永远都不原谅他。

但是那天之后,我知道了什么是爱情。

很多次走在那条路上,会在他亲我的那个地方停下来,心中无比难过的想:“从这里开始,永永远远,他都是我的初吻了,那么,我是他的什么?”

我一直都恨他。

2再看见陈重,已经是一年之后,陈重问我说,我长成每天都能收到情书那样漂亮,有没有收到过情书呢?我就拿收到的一些情书给他看。

他问我,哪一封是我最喜欢的男孩写给我的,我背给他听:“我情不自禁,想得到你的初吻。”

因为只有这一句,所以很容易背下来。

从那一天开始,我成了他的“小”女朋友,因为他已经有了所谓的女朋友。

我想,真好,再也不用害怕他了。

我问他,为什么在我最早送他手帕的时候,那么凶的对我大叫。

他向我道歉,发誓永远不再对我说那一个字。花言巧语地哄我,说就因为最早凶了我一次,所以总觉得对不起我,所以才越来越多注意我,然后爱上我。

被他骗得相信,即使他骂我那声“滚”,也是最动听的字眼。

从一个“滚”字开始,到“我爱你”三个字结束,他从是我的初吻,再成了我的全部。藉着一秒钟少不经事的惊惶,我把自己的心完全交给了另一个人。

惨烈般的一段青春,我爱他鲜血沾满我的嘴角,依然大笑的模样。

小时候就看惯了陈重嚣张跋扈,再看他和人打架,也以为那真的很酷。他在部队受过专门的训练,现在打起架来更加得心应手,踢脚挥拳都像是在表演。总是看他欺负别人,竟然觉得别人被他欺负才是天经地义。我变得无比强横,在学校随时都敢抽男生的耳光,因为我有陈重。

再也不用被人欺负,只敢在心里狠狠咒骂,然后躲起来一个人流泪了。

长大一些之后我常常想,如果爸爸在我身边,当我被那个卑劣的男人伤害到时,爸爸会狠狠教训那个混蛋吧?而妈妈只会小心翼翼哄我不哭,骗我说那没什么。而我从妈妈的眼睛里,看出她像我一样受到很深的伤害。

没有爸爸呵护着长大的孩子大都很胆怯,妈妈的怀抱虽然也温暖却不足以让人勇敢。当生命中出现一个可以像爸爸回来那样,让自己感觉世界变得安全的男人,他就是全部天空。

陈重给我撑起一片完整的天空,我就回报给他自己所有的一切。

那么多年过去,从来没有后悔过。

3最早是某个女孩,然后是某某女孩,随后又是另一女孩。

在与陈重最早恋爱的那个阶段,我不在他身边的时候,总会有不同的女孩陪着他。我问他:“会不会有一天,我也像那些女孩们那样,永远从你的身边消失了?”

他望着我的眼睛:“我可以离开任何人,但如果离开你,我会死的。”

无数次凝视他的眼睛,确定他没有在骗我。我就相信了,那其实没什么。

女孩子很小就爱上一个男人,会让自己变得没有原则,或者最终把他的原则拿来做成自己的原则。一点都不奇怪,每个人对人生的最终观点,都来自自己身边最接近的那些人。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失去自我,我从来没有考虑过。

十八岁时陈重说我们结婚吧,问他为什么忽然想结婚,他说:“你想让我成为最好的人。”

听见那样一句话之后我就答应了,我知道他是个坏人,做过很多坏事,甚至还告诉我他杀过人。小时候不知道害怕,觉得他是酷,长大以后已经开始担心,知道那样下去是危险。

一直很坚决的认为,无论陈重是好人还是坏人,这辈子我都会跟着他。但听见他说想做一个好人,我第一次发现自己并不像自己想像中的那样坚强,原来我一直都怕他那样永远坏下去。

新婚第一夜,我幸福地抱住陈重,却不愿和他做爱,我知道他做完会疲倦,迫不及待想睡觉。我想和他好好说话,永远不停地说下去,永永远远。

“我以为,你永远都不会想结婚呢。”

“我以为这辈子自己不会想要结婚,我每多走过一段路,多越过一道边界,就会多丢掉一丝幻想,我感觉最后会是死亡……可是,有你在等着我,我还是拼命地……”

陈重的声音变得嘶哑:“越来越拼命地想走到这个家。”

那是第一次看他流泪,我一直以为他像个铁人那样,永远都不会哭泣的,即使是鲜血流满他的脸颊。当我看见他的泪,无声无息的汹涌着流出来,还以为是幻觉。

“你在害怕什么?”

“我什么都不怕。”陈重说。可我去帮他擦着脸上的泪,却似乎越擦越多。

我悲伤地望着他,觉得自己那样无用。每次自己哭起来,陈重只要轻轻抚摸我的头发,说一两句贴心的话,很快就哄得我破涕为笑。而看着他哭的时候,我竟然无能为力。而我,今天已经是他的老婆了,不再仅仅是小朋友。

“怎样才能做好你的老婆,你教我做好不好?我什么都不会啊!”

陈重说:“这一辈子,无论发生什么,我们两个永远都彼此相爱,永远也不要分开好吗?”

我用力点头:“跟着你哪怕一起去下地狱,我也会拉着你的手不放。”

然后陈重安静了下来,对我说:“我们做爱吧,我想听你叫床的声音。”

4结婚是一个人真正意义的长大,我开始弄明白一些原本简单事情,比如爸爸妈妈小姨他们三人复杂的关系,以及今天的因果。过去那些年我苦思冥想都不能想通的东西,只用了很短的一段时间,突然在脑海中整理得清晰无比。

我想如果自己早点明白就好了,说不定可以帮助把那些伤痛减至最轻。

结婚后陈重完全变了一个人,以往他身上所有的暴戾和烦躁似乎一扫而空,变得喜欢微笑而且目光温柔。讲话开始彬彬有礼,越来越像个公司老总的样子,穿整齐的西服去上班,认认真真做生意。

也不再和过去那些朋友整天跑去类似KTV那些场合喝酒,制造出各种各样的是非。更多的时间喜欢呆在家里,在我洗碗、洗衣服的时候,他在旁边搂搂我的腰,贴着我的耳朵说些悄悄话,偶尔帮我打碎几只碗什么的。

觉得那是我真正的幸福。

偶尔传出绯闻,也是稍纵即逝,轻得像正午透窗而入的光线中,一缕淡淡烟尘。

陈重骨子里好色,有时候和他走在街上,他会盯着某个漂亮性感的臀部眼睛发直,我就笑他,想摸就去摸呀,你本来就是个流氓。

他表情猥琐下流,跃跃欲试的样子让我很安慰。

如果在过去,他看见喜欢的女孩会想办法搂进自己怀里,而不是站在某处,冲着那渐渐远去背影伸出手,虚无地握一握,然后再握一握。

“陈重,我让你感觉到不快乐了吗?比如变得胆怯,比如不再做自己爱做的事?”

陈重说:“没有,你只是让我变得懂得收敛,而不是胆怯。我知道如果我真去摸一下,你也不会真正生我的气,最多罚我回家多陪你做上几次爱。我没有不快乐,只会觉得幸福。”

好女人能把男人变得恋家,陈重的爸妈开始喜欢我,夸我把陈重改变了个样子。我就偷偷骄傲地,笑上那么一笑。以前他们都不怎么看得上我,我心里是知道的。

5爸爸去世那年我十五岁,总记得最后一次见到爸爸,他曾经对我说过的那些话。

爸妈一直没有离婚,但最后那几年他们变得一句话也没有,而爸爸即使有假期也不怎么回来。当我们两个人假期重叠,我就过去那边看他。

我不恨小姨,因为她和芸芸都那么可怜。是她抢走了爸爸吗?我问过妈妈,妈妈说不是;我又去问爸爸,爸爸也说不是。

最后那一次见爸爸,我问起了爸和妈妈小姨之间,他真正爱的是谁。

爸爸说他爱妈妈,可是妈妈恨他;他也在恨妈妈,觉得是妈把三个人都逼上了绝路。

“你们都相爱对吗?为什么却会把所有人逼上绝路呢?”

“爱也会逼得人无路可走,等你长大就会明白了。”

我已经开始恋爱,觉得自己或许算个大人,缠着爸爸问了他很多问题,最后却没有弄明白,为什么三个本来彼此深爱着的亲人,最后都要躲在一个人的角落里,过着各自孤独晦暗的生活。

那年秋天,爸爸遭遇海难,妈妈收拾爸爸的旧照片,挑出来一张系上黑纱。

我问妈妈,为什么要在爸爸死了之后才重新在家里摆放他的照片呢?其实他活着的时候,你对他说一句温暖的话,比现在流多少眼泪都让他觉得安慰。

妈妈说:“他伤害了我的亲人,莹莹,如果有人那样伤害你,我会不顾一切杀了他。”

“不,妈妈,爸只是在和你结婚之后,又爱上小姨,他伤害了你才对。”沉浸在失去爸爸的悲伤里,我变得语无伦次:“曾经有人伤害过我,可是你并没有杀了他,你让我什么都不要说。他虽然被人杀了,但是杀他的那个人不是你。”

“你在恨妈妈吗,莹莹?”

“不,我爱你们所有人。”我难过得大哭了起来。

好长时间都闹着陈重陪我,在陈重怀里总想起爸对我说,他最想得到的,是妈妈一句原谅。我答应爸爸回家之后好好向妈妈求情,每天不停在妈妈面前说爸的好话,终于缠得妈妈答应好好考虑,可是还没等到爸最后听见,他就永远离开了。

我并没有恨妈妈,包括她不答应和爸爸和好,或者我被人猥亵那件事她教我沉默。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他不能原谅爸爸,不就是爸爸和小姨睡觉吗?而妈妈,她不也和别的男人睡过觉?我小时候不懂,现在却已经懂了。

我一直包容陈重身边所有的女人,不知道是不是在帮妈妈原谅爸爸。

6很多时候我都在想,性爱是一种什么样的爱呢?

情欲一刹那冲动,渴望与异性肉身纠缠,几十分钟出汗,几分钟高潮……男人则更快,几秒钟就射精了。快乐,然后疲倦,仅此而已。

谁会因为一次性爱就铁下心与某人生死相守吗?我不相信,可以生死相守的只有亲情,割不断的亲情,相连在一起的血脉。

奸夫和丈夫,哪个更重要,相信所有女人都会明白。

结婚之后我对性的感觉渐渐清晰,我认为,每个男人都有越轨,每个女人都曾出墙。

春梦都做过吧?醒着的时候懂得收敛,梦里呢?有什么界限不可以突破。

于晶和陈重的爸爸第一次上床,就被我从她嘴里套了出来,因为我有一双明察秋毫的眼睛。她在我的目光下败得溃不成军,我答应她,如果有一天被陈重发现,我会代她向陈重求情,她很快向我坦白了一切。

然后接下来每一次,于晶都毫无保留的告诉我。

从她的讲述里,公公高高在上的形象被打破,原来再怎么严肃的表情,也会有松弛下来的时候,并且还有十分可爱的一面。我很难想出象于晶被公公弄到高潮的样子,年近五十岁的时候,陈重还会有那样的体力吗?应该可以吧,遗传是很重要的一个因素。

缠着于晶更细节的描述,女人一旦放开,说起私房话比男人更大胆,于晶就仔细的讲给我听,公公的手指的技巧,***的弹性,还有亲吻的细腻,讲到她都动情起来,对我说:“不行了莹莹,我想现在给他打电话,让他马上过来。”

没得到过太多父爱的孩子都会偷偷渴望父爱,陈重很多时候也似乎像爸爸那样疼爱我,感觉却不是很清晰,而从公公身上却让我明显看见父爱的影子,娇惯陈重包容陈重,在陈重惹祸后第一时间冲出去帮他解决。在他面前,怎么看陈重都是个孩子。

和陈重结婚后,陈重变得稳重而收敛,公公言辞中多了些对我的夸讲,我常常因他一句夸奖快乐很长时间。

婚后一直觉得自己的生活幸福而满足。不过我觉得于晶应该是比我更幸福的一个,不是因为公公疼她,而是我认为,她可能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有机会和陈重父子二人都做过爱的女人。

那晚我做了一个荒唐的梦,在梦里与公公上床。

算不算一次出墙?我认为算,并且是性质特别严重的一次。

我把它做成记忆,希望老了讲给陈重听。一个人老了,脸皮会变得比较厚一点吧,我这样想。

7记下的还有一些内容,关于陈重和妈妈,陈重和芸芸。

我对陈重和什么女人上床,通常是不怎么计较的,也不会特别在意。只要他永远像现在爱我疼我,把我捧在掌心里呵护,并且不再出去打架惹事让我担心,就是我最想要的幸福。

但是妈妈和芸芸……就不同了。

陈重喜欢妈妈,我经常可以清晰地感觉到。有一天看望过妈妈回来自己家,发现陈重嘴唇上有细微的齿痕,我相信那一定是他试图侵犯妈妈,被妈妈咬出来的。

结婚之后,发现陈重看妈妈的眼神有时会色迷迷的,陈重就是那样一个流氓啊,看见漂亮女人嘴角会滴下口水。都说得不到的是最好,妈妈应该是陈重最没办法得到的女人吧。

看见陈重嘴唇上的齿痕,知道他一定很沮丧,他是那样自大的一个人啊,从来不肯面对任何失败。如果妈妈实在让他着迷,换成是别的女人,一定被他哄上手。

那天陈重很压抑,他一直都是那样,心里憋着什么事,就会疯狂般煎熬。少年时就无法无天的个性,被所有人纵容着成长到今天,很少有他得不到的东西。

他拳头砸在墙上,血滴了一地,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他。

帮他对妈妈下春药下迷药下安眠药?或者帮他哀求母亲疼他一次?我是个女儿,怎能为了讨老公欢心去作母亲的淫媒!

最后陈重骑在我身上,狠狠地骂:“操你妈!”

他终于放松了下来。

陈重从来没有骂过我,这也是我一直觉得自豪的事情。第一次被他骂,没有觉得难过,因为知道他心中一定在狠狠的难受着,如果骂我一句就可以让他得到解脱,我有什么理由应该难过。

接下来的日子,很多次做爱,他总喜欢骂我那一句,艰难的从口里吐出来,然后就很快乐。我知道他没有恶意,只是憋得难受罢了。

听惯了反而觉得有趣,只要让他骂一骂,他的性欲就迅速飞涨,超人般的恢复体力。偶然一个瞬间,被他兴奋的叫骂声冲昏了头,居然讨好地答应他一声:“好。”

我被自己那一声答应哄到了高潮。

不算对不起妈妈吧,仅仅在床上那样答应一声而已,又不是真正出卖妈妈。

很多时候我想,如果陈重和妈妈真正上床,我会有比较刺激的一种感觉吧,不管他们两个什么感觉,对我而言,一个是跟自己最亲近的老公,一个是和自己血脉最亲的母亲,他们两个做爱发出的快乐呻吟,一定是世界上最动听的声音。

小时候朦胧的记忆中,半夜里经常有人潜入妈妈的房间,黎明前悄悄离去,现在想起来,那是妈妈藏得很深的私情。

和陈重恋爱后,明白了男女之间的性事,常常被那些朦胧的记忆,刺激得呼吸紧张起来。可也许是觉得我长大了,妈妈也变得谨慎,有时候夜里醒来,轻手轻脚走去妈妈的房间,耳朵贴着她房门倾听,里面无声的寂静,常常让我有一丝遗憾。

现在我成了家,离开了妈妈身边,夜里妈妈的房间会不会重新变得生动呢?

妈妈还年轻,一定有她生理上的需要,可惜我是女儿身份,虽然很关心,却不好意思当面问她一个人怎么解决。

爸爸都去世那么久了,妈妈再找男人回家,算不上是奸夫了吧。

妈妈会喜欢什么样的男人呢?想来想去,自己印象中性感并且魅力无法抗拒的男人,还是陈重。有些男人自然而然就能和异性发展出轻松愉快的关系,他们喜欢女人,女人喜欢他们,一切都那么自然而然,陈重也许就是其中的一个。

如果陈重不是叫她“妈”,他去哄妈妈,妈一定无法抗拒的。有一天做梦,我梦见回到了少年时光,夜里去妈妈房外偷听,听见陈重与妈妈做爱,我靠着墙壁,在他们的欢爱之外手淫,把自己摆弄到高潮。

醒来后心中竟然有种邪恶的兴奋。

也许每个人心里都藏着这样那样的变态,有时候自己清楚,有时候自己也不清楚。像记下和公公那场春梦一样,关于陈重和妈妈的那一场淫梦,我也记在了日记里。梦也是生活,梦里的性生活,当然也是自己性经历的一部分。

等到老到与性告别那天,就把这些不干净的思想,拿出来当性享受吧,我这样想着。

小姨离婚后,芸芸踏入了我和陈重的生活。芸芸一天天长大,她望向陈重的目光中,多了种我非常熟悉的感情。我知道她爱上了陈重,就像好多年前我爱着陈重那样,也许她自己并不十分清楚,但那确实是爱,一个女孩对一个男人执著而狂热的爱恋。

陈重抱着芸芸逗她咯咯地笑出声音时,我会很骄傲的想,我老公是最招女人喜爱的男人。无论是成年女人还是孩子。

有一天回家,在我们的床上,我发现上面沾了一点点***。

因为那几天是我的经期,前一天夜沾染了一点月经在上面,早上我才刚换了干净床单。所以一定是那个上午,陈重在上面干了坏事。正值芸芸暑假暂住在我们家里,我知道陈重对我漂亮的妹妹伸出了黑手。

陈重算是比较变态的一种男人,也许因为身边从来不缺正常的女人,电脑里下载的黄色图片,很多都是年龄很小的女孩,有一篇名叫《性医春歌》的恋幼小说,也是看了又看。

有一段时间,我真怕陈重什么时候忍不住冲到街上非礼小女孩,他眼睛盯着那些面容天真的幼幼发直的时候,我不敢再用很玩笑的口气调戏他,幼女不比是成年女孩,碰一下就是犯法,无论她本人是否愿意。

我专门看过资料,LOLI情结很多男人都有,虽然我是比较无所谓,人家的家人恐怕就很有所谓了。

小姨整天说感谢我和陈重,就算是她一种感谢好了,及时把芸芸送来我们身边。以后芸芸真的离不开陈重,就让她呆在我们身边好了,不比当初小姨跟了石秋生那样一个混蛋强很多?

其实心里藏着一个很深的遗憾,就是小时候被人猥亵的经历。

没有把自己最完整的交给陈重,常常压得我透不过气来。陈重越是疼我,越觉得自己对不起他。有一天芸芸穿了一件似曾相识的衣服,我仿佛看见一张自己幼时的旧照片。

她的眉眼那样熟悉而亲切,带着自己昔日的一丝影子。我偷偷想,如果我不像妈那样小气,芸芸长大,一定愿意呆在陈重身边吧,哪个女孩不希望永远留在自己爱的那个男人身边呢?

我绝对不会阻止,陈重应该会感谢我,我补偿给他那样一个美丽的妹妹。

妹妹不比是妈妈,当年小姨不也爱上了爸爸吗?只是那个年代的人都蠢,把一件家事演成了悲剧。

那天回家之后,陈重和芸芸都拼命地讨好我,我偷偷得意了起来。没有罪恶感,无论是对芸芸还是小姨,并没有谁勉强谁对吧?

很多年前自己家里那场混乱,据说是爸爸强奸了小姨,我是不信的。

不知道陈重变态的恋幼情结是否得到改善,反正那之后很少发现他盯着一个十岁八岁的小女孩流口水了。

我唯一觉得难受的是,无论心里憋得多厉害,也不敢问他。

类似变态一些的心理,每个人都会觉得难以启齿,那么也等到我们老了,逼他一起拿出来晒晒太阳。我记录下发现的细节,防止以后陈重会耍赖不肯承认。

8日子一天天过去,陈重变得越来越像个正常男人,身边没有了乱七八糟的绯闻,绝少再有麻烦不断,从认识他那天就没有离开过他的那把刀子,也被他收进了抽屉里。

不再听见他对着电话发号司令,操纵一场场械斗,或者指使袭击某人制造威胁。他更像一个正常的普通男人,偶尔在做爱的时候叫一两声变态的“床”、躲进没人看见的地方和我的小表妹卿卿我我一阵。

那真是很好的变化,不会再像他说的那样……感觉最后会是死亡。

见到石秋生拿来那些陈重和芸芸在一起的照片,我有一分钟震惊。

一分钟之后我开始微笑,因为小姨的眼睛里只有惊慌和对我的歉意。如果不用担心小姨,石秋生算个什么东西?和陈重在一起之后我很少害怕来自任何人的威胁,我知道如果是敌人,拿块砖猛拍他的头,拍到他无力反抗,他就会投降。

今天要对付石秋生这样一个垃圾,甚至都不用陈重开口说话,就算是我拨通一个电话,他也会被欺负得像狗一样,在这个城市无立足之地。

又不是什么赤裸裸的性交画面,最过分的一张也不过是陈重的手插进了芸芸的裙角。那算什么呢,给我两分钟我就能教会芸芸说话,怎样把这样一幅画面解释成一件合理的事情。

他只要两万元,为了苟延残喘的生活,拿去交什么租金。我一直注意着他的瞳孔间的变化,确定背后还有没有隐藏什么危险。

一件事情发生,就尽量让它往最好的方向发展,而不是更坏,是公公教会我的理念。他说:“陈重……想让他不生事,是不可能的,你要学会在他惹出事情来划句号,才能使事情不至于发展得更糟。如果你做不到这样,干脆别嫁陈重这样的男人。”

那是在结婚之前,我问公公婆婆怎样才能做好陈重的老婆,公公告诉我的一些话。

公婆都不赞成我和陈重的婚事,他们都觉得我还是小孩子,不具备当好陈重妻子的能力。我告诉他们我爱陈重,只要他们肯教我,我会努力去学。

婆婆的话很直接:“爱,我儿子身边那些个女孩,她们都爱他。可是爱算什么,最后都会变淡变冷变得疲惫。如果不能把老公当成自己的儿子那样疼,没有什么爱可以一辈子不变。我不是故意对你刻薄,对所有爱我儿子的人,我都没有敌意。我只是提醒你,如果确定要一场幸福的婚姻,别把爱情当成是无往不利的法宝。”

我一直铭记那次对话,他们二老让我接近了婚姻生活的真谛。

半个小时之后,所有事情都打发了,石秋生还有小姨。

犹豫着该怎么和陈重说起这件事,如果给他知道石秋生拿他和芸芸的事情威胁过小姨,他一定会报复的,而他会不会最后处理得失控,我心里一点把握都没有,因为他实在不是一个可以很好控制自己情绪的人。

一切挑明了才能划句号吧,告诉陈重可以随时在自己家里和芸芸亲热,也许他会收敛对石秋生的愤怒。

只要他冷静下来,我就相信他能处理好任何事情。

9我不该在陈重面前提起我妈?还是我不该闭着眼睛在陈重面前提起我妈?

就好像这一分钟我还在天空翱翔,下一分钟我却站在无边的风暴里,看着自己的生命崩溃。

闭上了眼睛,我感受不到陈重对我的爱,浑身一寸一寸冰冷,我看见爸爸面容。陈重和妈妈最早开始的时候,我还正努力计划着一个自认为伟大的工程,希望可以重新搭筑起一家人之间的亲情。我第一次想我爱上陈重是错的,把他带回家,然后变成妈妈的奸夫。

我对不起爸爸,我领了一条狼回家。

即使爸爸不遭遇海难,他还会得到妈妈的爱吗?也许一辈子都不会了吧。妈妈从来不仔细的去看陈重,她的目光落在陈重身上一瞬就会挪开。但是我知道,她其实很在意陈重,会精心做最好吃的菜等他去吃。

只挑出最嫩的菜心,把所有的外叶都剥掉,一盘菜要倒掉整桶的垃圾,如果是我自己回家看妈妈,她是不会那么仔细做的。

心里恨一个人,每个人都会想到报复,妈可以找任何男人报复爸爸,为什么要找陈重呢?从认识陈重那天我就发誓一定要嫁给他,我告诉过妈妈无数次。

躺在陈重身下,闭着眼睛听他讲述,与梦里陈重与妈妈做爱的画面重叠。

梦里的画面情欲荡漾,却不让我觉得肮脏,那只是两个违背伦常的男女,躲起来的偷欢;陈重的讲述却是肮脏的,他每一次和妈妈上床,都是羞辱爸爸,妈妈当时还是爸爸的妻子啊。

无数次做爱,我在陈重身下荒唐呻吟,我说:“操你爸陈重。”

但是我心里,从来没有过去那样做的想法,我爱他,也把他的爸爸当成自己的爸爸那样爱着。那么我的爸爸在陈重眼里算什么?我告诉过陈重,这辈子我只爱过两个男人,一个是陈重,另一个就是爸爸。

第一次感到陈重对我的伤害,痛心彻骨的伤害,就算……呼吸停止了也没有那样痛。

一直以为,陈重对妈妈最过分的一次,应该是被妈咬破嘴唇的那一次。我没有恨陈重,反而心疼他,事后他变得对妈妈彬彬有礼,更暗暗高兴他肯为了我而委屈自己。克制自己不去得到自己想要的女人,把一切隐藏在黑暗中,对他应该是很大的委屈吧。

原来更黑暗的一面,我从来都不知道。

我曾经那样天真地相信自己的眼睛,原来越是来自亲人的欺骗,越容易把自己变成白痴一样可怜。



执子之手死生契阔 正文 执子之手 二十、尾声:当时的月亮(4)
章节字数:7449 更新时间:07-04-26 23:53
最后一次见到爸爸,我对他提起陈重,语气中充满了对陈重的爱恋和崇拜。

爸爸答应我,有机会他一定要亲眼看看陈重,问他有什么本事哄得自己女儿神魂颠倒。如果爸爸活着,知道陈重不仅哄了他女儿,还哄上了他的老婆,那对爸爸是种多么大的羞辱啊。

而我还一直固执地遗憾着,爸爸最终都没能看见我引以为自豪的老公。

陈重从我身上下来,我的身体已经僵透了。

恨一个人一定要报复才能扯平吧!我对陈重说:“我一定要勾引你爸一次,让你知道是什么滋味。”

我又看见了陈重的眼泪,一个大男人残忍的表情。

他轻轻锁上了房门,把自己关在了外面。

10仿佛就是一场梦,从少年憧憬到今天的幸福,轻薄得像一个传说,你只能悄悄地想,大声一点说话,它就会消失不见。

陈重走了,我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回来。我记得他最后望向我的眼神,冰冷绝望不带任何感情,看不到一丝歉意,后悔,或者类似祈求原谅的东西。在他的泪从眼角滚落的片刻,他放弃了最后的陈词,决绝般离去。

房门锁上那一秒,我想在身后冲他大喊:如果你走了,就永远不要回来。

没等喊出口我就情不自禁颤抖了一下,陈重刚才那种眼神,我从来没有看见过。那是种什么眼神,代表着什么,我一点头绪都没有,我只能明白自己经历过的东西,他从来没给我过这样一种经历。

我忽然觉得他的心,在那一秒钟死掉了。本来应该是他伤害了我才对吧,他怎么可以先让我觉得反而是我伤害了他?

他离开前取过什么东西,我跑去书房检查抽屉,不见了那把他藏起了很久的刀子。

我不知道那代表着什么。

11妈妈最早一个知道,因为早上她打电话给我,我什么都没说,只在电话里清晰地说了四个字,奸夫淫妇。

然后妈妈跑了过来,面色惨白,浑身颤抖。

伤心会让人变得残忍,那怕是女儿面对自己的母亲。

妈妈流着泪,重新讲述一遍已经尘封多年的最初画面,睁开眼睛看那一切,白雪熔化后残留下的,是那些擦不去的灰尘污渍,脏得触目惊心。人生有太多的东西被掩盖在最黑暗的地方吧,而那些,也是我的历史。

“是的陈重爱你,可是如果他看不起你的家,最后也会看不起你。在嫁给你爸之前,我也曾经遇到过一个家世很好的男人,你不了解如果被人家看不起,无论一个男人有多爱你,人家也不会要你。你不知道我当时有多害怕,我怕你会恨自己的妈妈连累你……”

“莹莹,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都会在某个时间不择手段,但是,我从来没想过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而去掠夺属于你的快乐。如果说卑鄙,也是一个成年女人欺骗了一个冲动的年轻男孩。你知道,那很容易。”

当妈妈跪在我的脚下,求我原谅她那一瞬,我开始后悔了吗?

我自己都不知道。

妈妈没有再过来,她打电话确定我是否仍活着,然后在电话那端沉默一会。

王涛是知道我们吵架的第二个人,陈重走的第二天,他就来家里看我。我知道是陈重让他过来的,心里多少觉得有点安慰。情绪失控的人说话也会失控,我问他:“你是不是一条狗,陈重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王涛并不生气,凡是牵涉到陈重的一切他好像都不会生气似的。他喊我小嫂子:“如果不是陈重让我来,我怎么敢来呢?小嫂子这么漂亮,我怕看多了会偷着在心里胡思乱想的。”

最早认识王涛他就喊我小嫂子,很奇怪的一个称呼,问他为什么这样叫,他说陈重比他小,却逼着他喊哥,我只能是小嫂子,而不能是嫂子。陈重的朋友只有他敢和我开玩笑,连我也觉得他和我开玩笑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我没心情再听他开玩笑,告诉他不要再叫我嫂子,我和陈重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他一句话不说就走,看样子也不准备再回来,你还叫我嫂子干什么。”

王涛的表情变得严肃:“事情有那么严重吗莹莹?”

“就是这么严重。你告诉陈重,如果他不准备再回家,就和我离婚。”

王涛沉默好久:“记得很早的时候,有一次和他爸爸吵架,他爸说了一句不再承认有他这个儿子,他跑去市政府门前大喊大叫,说他不再是某某的儿子。当时他爸刚升任市长,被逼得下令强行拘禁他,关了二十四小时才放出来。你猜怎么样?他拉着我计划把抓他关起来的那个派出所炸掉。别以为是开玩笑,我都和他跑去外地买了炸药回来。”

我知道陈重曾经去市政府大闹的事情,却不知道背后还有这样惊心动魄的一幕,震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你真是条狗啊王涛,去买炸药你也不拦住他?”

王涛说:“如果我们两个是我说了算,我就是他大哥,他就要喊我老婆嫂子了。”

“那后来……怎么停了下来?你不是说陈重决定做什么,你没办法劝他停下来?”

“因为他爸爸答应了你们两个的婚事。你不要生气,当时陈重家人不同意他和你结婚,是因为你年龄实在很小。”然后王涛冲我笑:“莹莹,你是不是仍然坚持让我把你刚才说的话转告他?”

我有些发呆,胸口里拥挤了太多的难受,都分不清自己在难受什么了。

公婆来看过我,婆婆说:“夫妻之间有矛盾也是正常的事情,你不愿意说原因,我也不再坚持要问。不过莹莹,儿子从结婚那天开始,就变成了是你的人,如果你不愿意再疼他爱他,我这个当妈的,一句话都插不上。”

日子就那样沉寂下来。

我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在脑子里挥散不去。饭菜的味道都没有了,我变成了色盲,所有的颜色都变成沉闷的黑白色。还有以前那些重要的事,不知怎么的,它们现在都不再重要了。

我从没有过这种感觉;我想从这个城市的每一栋楼上跳下去;看见马路上一辆汽车就想跳到它前面……那样我就可以不再恨他了。

12芸芸的遗书把我从混乱中惊醒。我只有一个机会来决定,是“后来幸福地生活在一起”;还是“他只是个我曾经一起散过步的男人”。

追往殡仪馆前,陈重打过来一个电话:“莹莹,你慢点开车……”

仿佛是句神奇的咒语,突然恢复了全身的力量。生死关头,他第一句要告诉我的话是,慢点开车。如果追不回芸芸,他会痛不欲生会后悔会惭愧会永远不安心吧?可是他第一句话仍然是,慢点开车。

追到芸芸,我终于放下心来。

可是一瞬间,我的心又揪了起来,我感觉到陈重内心的恐惧,是的,他在恐惧,无论他脸上挂着怎样一种微笑,声音怎样平静,我甚至从他眼睛里都读不出异样,可是他藏在心里的恐惧,一瞬间传递到我的全身。

石秋生,他杀了石秋生!

然后我开始发冷,如果看见陈重之前是色盲,世界变成黑白颜色,现在就是失明,世界成了一个巨大的黑洞,不再有任何颜色。

我想,终于应了陈重那句话,最后会是死亡。

以前听说陈重杀过人,虽然相信他,却总感觉那是上辈子的事情,和这一生全无关联。遥远得仿佛是一个传说。这次我清晰的感觉到了死亡,距离自己那么近,伸出手就可以触摸到。

吃饱了再去死吧,好好睡一觉再去死吧,高潮一次再去死吧,做个没有遗憾的鬼魂。

13陈重的冷静让我吃惊,一个人在组织实施了一起命案之后,怎么可以那么冷静呢?好像死了一个人,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可是从他眼睛里,我看到的只有自信,以及自负。似乎我不大声宣扬出去,全世界都不会追究起他的责任。

那天陈重很详细地告诉我从开始决定除掉石秋生,他研究了多少方案,费了多少周折,辗转了多少渠道。他说:“如果不是所有的黑幕全部曝光,我都是安全的。何况最后一道关卡是王涛,对王涛我更是一百个放心。”

我一直以为我已经很接近他,却发现自己连王涛都不如。

“为什么你那么信任王涛?”

“有一种信任叫做生死相许,我有幸遇到了那样一个人。”

“万一王涛守不住呢?你有什么理由让我相信他最后不会出卖你?”

“那已经是另外一个故事了,而且我认为让你知道太多别人的事情,对所有人来说都一点好处都没有。”

陈重那种奇异的自信,给了我重新相信幸福的勇气。何况,一旦抱了必死的决心,死亡已经不是最大的恐惧,眼睁睁看着死亡逼近才可怕吧?

他除掉石秋生的那个理由,我相信,却无法完全相信。石秋生算什么?一个我都不会去怕的人,如果陈重不愿和我离婚,他会有力量逼得陈重无路可走?

石秋生倒霉,在陈重情绪最失控的时候触到了他的逆鳞,今天的陈重已经不是当初只能挥动砖块的毛头小子,他可以挥动更重更有力量的东西,而那种力量一旦失控,就会把游戏玩到死亡。

除非他肯立即停下来,否则最后必定是毁灭的结局。结婚的时候他就说自己怕,想必那时候他自己就明白这个道理了。只是,他一直那么脆弱,自己都控制不了自己。

我愿意拿自己所有的一切,换取他疯狂的毁灭性行为在这一秒钟变成停止。

一场通天彻地的大雨,似乎把一切冲刷得干干净净。

分别了将近两个月,彼此身体的饥渴让我们无尽缠绵。谈到怎样缓解小姨和芸芸心里的压力,又谈到怎样解决我和妈之间的问题。

谈起妈的时候,陈重的身体又变得兴奋,我满肚子不甘心,却无可奈何,想来想去两全其美的办法,只能是纵容他放肆。

妈妈跪向我的那一幕,常常让我后悔得无地自容。我会变得那样残忍,是因为过于伤心的缘故。那么陈重开始玩更残忍的游戏,也是我伤到他最痛的地方。

他曾经说过,有持无恐,爸爸一直是他的“恃”。而我,自以为了解他的痛处,专拣了最伤他的话出口。

不是说愿意拿自己所有的一切吗?毕竟爸已经去世那么长的时间,不如成全所有人,那么陈重也会变得安全吧,都说女人的肚皮是埋葬男人野心的坟墓,借用别人的肚皮,还不如用自己最亲的人。

当女人走到无路,可以去做妓女。

而所有的床事,敞开了去做,都不过是一场淫戏;淫戏再怎样下流,也不过抛却一些羞耻。

那么上演一幕淫戏又有何妨。

14我不想把一场混乱性事上升到爱情的高度去说,我只是想说服自己比较容易接近快乐。

有一天我问妈妈:“你爱陈重吗?”妈妈慌乱的摇着头,却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我有些欣慰,从妈的眼睛里,我看出一丝让我得到安慰的东西。我不是在出卖妈妈,还不够我聊作安慰吗?

我只求能够多一份心安。

芸芸我更不用担心,小女孩比大人更懂得追求直接的快乐,可以自由地和陈重呆在一起,已经足够让她死心塌地参与。

最后一个是小姨。

从决定公开妈妈和陈重的私情,就没有打算让小姨撇清。无论当是收容她也好,拉她下水也好,一幕颠倒了伦常的淫戏上演,根本不能允许还有一个人在戏外旁观,那会让戏里戏外的人都觉得不安,或者说是羞愧也可以。

妈和芸芸也同意我的看法,认为加入对小姨来说,也会是一种解脱。

陈重众望所归,稍微那么谦虚了一下,手到擒来般就宣布大功告成。

注定一家人全部沦陷,应该从妈妈嫁给爸爸那一天就注定了。

这是我最后给自己的标准答案。

15对我来说最难迈出的一步,还是和妈妈一起陪着陈重淫乐。

最早同意让陈重去哄妈妈,我让他把电话开着。我想确定自己的神经,最终能不能真的完全撑得下来。我对陈重说:“如果我听见你们做爱的声音,心里难受得厉害,你以后就不要做了好不好?算你心疼我。”

陈重连口答应,其实男人只想得到最不可触及的东西,得到才是目的,多少次并不重要。

第一次清楚听见妈被陈重玩弄到求饶,我在电话这端也内裤尽透。

为什么我一定要听着陈重与妈妈做爱,或许是确认那确实在发生,确认那不是我的幻觉。可为什么我听见他们二人做爱,居然兴奋到颤抖,只是站在那里听听就被淫水打湿内裤,我自己都不明白是什么原因。

我以为我多少会难受,我甚至在开始听陈重叫妈妈梅儿的时候,还在鼓励自己一定要勇敢的坚持下去,如果实在无法承受,就求陈重放弃。没想到只是第一丝暧昧声音响起,我的心就莫名其妙狂跳起来。

听见妈妈说:“还是躺下去好了,站着……腿会发抖。”

我的腿也在发抖啊,并紧双腿用力挤压自己的阴部,淫欲羞耻地汹涌,热淋淋的把我浑身浇了个通透。

女人的初次疼吗?第一秒。之后就不同了,明白?就象对自己身体的新的感觉。

那一场禁忌的性事结束,我竟然听得意犹未尽。

陈重把小姨也收了之后,我和妈一起陪他就成了他最多要求的事情。我承认自己已经被他折磨得变态,喜欢听他讲怎样和妈妈上床,有时候他在关键的地方停下来,我甚至会着急,求他继续下去。

三个人有三个人的快乐,看着另外两个人就在自己身边做爱,有旁观的乐趣也有参与的乐趣。旁观时当成看表演,自己做的时候当成是演出,那也是一种新奇的快感。

可是妈妈不比是芸芸,芸芸是小孩子,对什么都好奇,我可以装出一付对她进行性教育的样子,哄着她和我们一起淫乐。妈妈……当陈重的玩具也就算了,我怎么能拿她也当玩具呢?

斗争了无数次,提前拿小姨做了一次试验。

那天拉小姨逛街,对小姨说陈重缠我和妈妈一起陪他上床的事情。小姨红着脸,说陈重也说过要她和芸芸一起的念头。

我说:“不如,我们两个人先陪他一次?”

小姨有些迟疑:“真的就什么都顺着他?”

我苦恼地问:“不顺着他,怎么办?”

小姨就不再说话。

给陈重打了电话,让他来接我。陈重兴致勃勃的问:“惊喜?有什么惊喜给我?”

我笑:“你来了就知道。”

有些话不用说太多,陈重看见我和小姨一起就什么都明白了,一脸色迷迷的笑,我装着无所谓,小姨却羞红了脸。

酒店有陈重常年的包房,我们一起去了那里。夫妻关系去酒店做爱,似乎比在自己家多了一些趣味,不用心疼自己的沙发,我在沙发上顺着陈重好好做了一次。

小姨有些拘谨,没听见她怎样叫床,陈重说小姨有特殊嗜好,要被打才会高潮。看来每个人都有各自不同的变态,我比较下不去手,陈重也有点怜香惜玉的意思,从后面弄着小姨,随便在小姨屁股上打了几下,算是哄小姨哼出了几声呻吟。

问小姨为什么会这样,小姨说总觉得自己应该受到惩罚。

每个人都需要救赎,小姨说能宽恕她的只有妈妈,陈重说由他来安排,然后小姨变得温顺无比,把陈重的***含在嘴里帮他清理上面残留的污迹,舔得很干净。

离开酒店,我知道我想和妈一起陪陈重了。我想看见妈在陈重面前,怎样听话,最后怎样潮吹。陈重吹牛说那很厉害,发出哗哗的声音。

晚上陈重找了一些关于潮吹的A片给我看,我看了很久很仔细,疑惑地问:“这应该是小便失禁吧?”

陈重说:“不,是真真正正的淫水,你妈……和A片里这些,多少还有些不同,你必须亲眼看见才能了解。”

我想,那也许真是种奇观。

第二天去看,陈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妈妈却怎么都吹不出来,陈重最后不得不放弃。但是他发誓,妈妈真的会潮吹。妈妈不承认,但是我看出妈在撒谎。

也许妈只有在黑暗中才更快乐吧。我借口去洗澡,很快就听见妈被陈重弄得尖叫,我在门外停留很久,没有打扰他们。

然后陈重叫:“莹莹快来……看。”

我进去房间,床单湿了大半,妈妈蜷着身子在高潮后发抖,陈重问我:“你看见了吗?”

他还算有良心,挺着硬硬的***没有最后射出来。我偎过去:“你还能不能坚持超过三分钟?”

他说:“当然,你要我坚持三十分钟都可以。”

男人都爱吹牛,这个所有人都知道。

不过那晚,我被他弄到好几次高潮。

16中秋节的夜晚,回家陪公婆吃饭。婆婆说很好,陈重越来越像个大人,只是最近看上去有些瘦,问是不是最近工作压力很重。

我不敢说太多话,那真的不能怪我。

吃过饭陪公婆聊天,婆婆叮嘱我们一定要注意身体,尤其是我要绝对保证。

公公旧事重提,问我们什么时候搬回家陪他们一起住,陈重说考虑考虑,公公就有些不耐烦。

我其实很喜欢看陈重和公公吵架的样子,他们两个的脾气都不算很好,不过陈重大多会赢,因为婆婆总帮着陈重。

如果我生个儿子,也许就不用怕陈重了,我可以在一旁帮儿子顶他的嘴。

从公婆家出来,陈重说:“莹莹,原来芸芸是你的亲妹妹,昨晚小姨亲口说的。”

感觉有些惊奇,却也不是惊心动魄,上一代的事,本来就有很多淹没在他们自己的记忆里。

如果芸芸也是爸爸的女儿,那么小姨也算他的老婆吧。

爸爸上辈子肯定欠陈重好多钱,所以这辈子他两个老婆两个女儿,最终都被陈重拿去抵债。

“一家四口都成你老婆了,你高兴吗?”

“莹莹,你看着我。”

月光皎洁,水银一样泄在陈重身上,把他的眉眼映纤毫毕现。我一根一根数着他的眉毛,被他的目光盯得心里一点一点疼痛了起来。

“我一直很孤独,除了和你在一起的时候。那些你之外的所有人,把他们所有的一切都给我,如果没有你陪在我身边,我也会难过得哭出来。”

“所以呢?”

“所以任何时候你说停下,我都会听你的话不再乱跑。”

又一次被他哄得迷失了方向,他总是那么认真对我说话。

于是我就那样相信了。

(全文完)



PS:终于写完最后一个字,这个故事已经完结。

什么故事才是好故事,听故事的人才有资格发言。我一直想,全文结束时,看过这篇文章的人对这篇《执子》会有些什么评价呢?

等真正写完,才知道原来已经不重要了,就像一场戏,演出过程中才是演员最紧张的时候。

在网上贴文字,随心所欲而为,写完这一章,才想着下章应该写什么内容,通篇应该是漏洞百出的,经不起深刻琢磨。

那么能不能在结束之后,看过并且喜欢的朋友,传递一个信息给作者,你看过,而且喜欢这个故事?

不是需要太精深的评论,从开始我就知道,自己写不出经得起评论的文字。

只要告诉我你完整的看过,我就很感谢了。



执子之手死生契阔 续集 死生契阔 十五、执手
章节字数:7020 更新时间:07-04-26 23:36
风吹动窗帘,一抹阳光透窗而入。

我走去窗前,从楼上往下看,陌路行人,

又或者,如我昨夜般酣睡,醒来天已微明。

如果此刻玉儿身旁的那个车窗朝向东方,或许这抹撩拨起我淡淡惆怅的阳光,也正渐渐抚平她的凄楚。我希望靠在她座位的那个窗口,是朝着东方的。

其实这世界再怎样无奈,阳光终究会一视同仁。

我就想,无论她的行程向南还是向北,关于玉儿的那些片段,都会在这个夏天的上午,如心灵钥匙般打开我心中的记事本,在我以后的年华中,撒落一片完整美丽的花瓣。那片色泽永不会褪去艳丽,我的生命从此不会失去视觉。

于是我虔诚地祈祷,祝福她从此一路平安。

然后莹莹就来了。我很惊讶,惊讶她的早起。

“为什么会来公司找我?我以为你会睡到很晚,想呆一下再去看你。”

莹莹怪异地笑:“大情圣,打电话居然不在服务区,我就想,若非是你想对我隐瞒行踪,就是把电话摔了。来找你寻个答案。”

她走去写字台前,拿起玉儿留下的那封信:“我可不可以看?”

莹莹晃动信纸的声音哗哗在响,我目瞪口呆一时失去了正常判断的能力,只知道无论阻拦与否,都不是最好。

“不出声,我就当你是答应。”

莹莹坐下去,腿高高踢起来,叠了两脚放在写字台上,气定神闲地阅读。

其实老天知道,我心里喊了无数遍,不要。

我从身后抱她,用嘴唇亲吻莹莹的发梢,希望她能听见我的心语。莹莹一直不语,只有信纸一页页翻过去,发出轻微的响动。

很久。房间里静止了空气流动,也似乎静止了呼吸的声音。

莹莹小心地把那些信纸轻轻收好,放回原处,转过头静静看我,目光里七分平静,三分泪光,看得我心疼。嘴张了又张,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安慰。

莹莹问:“你想不想再见她?我或许知道用什么方法,能让她再回来。”

我苦笑,很苦。

然后莹莹靠过来,轻轻和我拥抱,她的手环绕我的腰间,柔软而坚决。“那么,是你不想。我知道如果你想,这一会儿已经追去车站。我的老公,越来越知道疼我了。”

我说:“怎么会不知道?执子之手,一辈子只能是一双。”

然后莹莹哭了,拱在我怀里不停骚扰,扬起下巴让我亲吻。

“你知道吗?”莹莹说:“昨晚妈对我说,这样子惯着你,会把你惯坏了。

我听了也有些担心,男人总是会心花,到最后忘记曾经最爱的是哪个人。现在我放心了,你没有忘记过,即使有比我更美的女人。“我说:”没有人比你更美,永远都不会有。“

莹莹说:“玉儿比我漂亮,我第一眼看见,就知道。女人看见都会心动,何况你是男人。她一身都是媚骨,又不带一丝放荡,算是极品吧?”

我说:“算是吧,但还是比不上你。”

莹莹笑:“言不由衷,不过我听着真是很高兴。我跟你八年,如果还比不上一个跟你相处两个月的女人,那我真要去跳楼了。”

然后她叹气:“都怪你,如果肯让我去多读几年书,我写信给你,一定比她写得好。我觉得对你的爱,比她要多太多,只是我不懂得怎么表达出来。”

我连连点头:“这一点我深信不疑。”

莹莹问:“如果不是被我看见,你会不会拿这封信给我看?”

我说:“也许,不会吧!”

莹莹说:“怕我心里不高兴?别傻了,这样的信,我越看心里越得意。两个月,老婆不在身边,你把眉头天天皱着想老婆,你亲口告诉我我都不一定相信,但是现在我相信了,这是你对我说的最动听的话。我愿意每天听一遍。”

我才放下心来,原来,能随时被老婆透明般了解,也不总是件坏事。

“你走了近两个月,我一天比一天心冷,总感觉以前幸福都是幻觉,无数次恐惧,所有的幸福时光都不会重新回来,很多次想,如果我死了,你会后悔离开我吗?如果能让你后悔,我就死在你离开我的那张床上。”

莹莹说:“其实最后一晚,连王涛都不再来家里看我。我已经是崩溃边缘。

王涛每去一次,我都知道他是代替你回来,如果王涛也不会再来,就是你把我完全抛开了。所以我想,自己去死的日子已经到了。“我紧紧拥抱莹莹:”如果你死,我会陪你一起,以后不能再这样乱想。死都不能拉着你的手,真的会死不瞑目。“

“那也是你活该,谁让你丢下老婆自己跑出去。”莹莹把腮边的泪珠往我脸上蹭:“可是我总觉得那晚你在某个角落,距离很近的地方望着我。不然我或?真的_瀓上跳下去了。”

我说:“那是你傻,我回去过很多次,只是你不知道。”

其实很多事情,你在说什么做什么,连自己也是不知道的。

我拉莹莹去窗口:“你看,外面风和日丽。”

莹莹和我低头看路上行人,芸芸众生,看不清别人的欢喜和忧愁。同一抹阳光,在不同的人眼里,或许是温暖,或许是刺目,没人能说得清楚。

莹莹问:“你刚才站在这里,是在想玉儿吗?”

我苦恼地说:“还是说回我们自己的事情吧,你这么早来探班,应该是来探我才对。”

莹莹问:“是不想提,还是不敢提,怕提起来徒增烦恼?又或者只是不愿在我面前提?”

女人总让人很头疼,提出的问题刁钻而又尖锐。怎么回答,都好像是错的。

所以我只好闭嘴,任由她随口乱说。

莹莹说:“我不喜欢这样的女人,太狠心也太聪明。”

那怎么办?喜欢不喜欢,终是她一人说了才算数,美也是她说,讨厌也是她说。我于是开始抽烟,把打火机在手中绕来绕去,想借口去冲冲马桶。

“明明希望爱你,哭得肝肠寸断,一封信写得妙笔生花,说来说去,却是离开。那么她是要你忘记,还是想你留她?做人其实很简单,爱就把一切抛开,全部奉献,不爱就一字不留,断然相弃。没必要嘴里说爱,却又害你挂念。”

大话西游篇?多老的片子了,还拿出来重演。

我几乎要哭出来,男人的一生应该是篇色情小说,对吧?铁骨柔肠,暴雨梨花,古香古色,都市风情……哪一篇不可以拿出来哄我,如果非要是醇酒甘茶龙门八卦,我宁肯去欣赏水仙或者楼兰,哪怕去玩玩那个新诗生成器也好,就是不想听见大话西游。

“这么做,分明是想害你从此日思夜想,茶饭不欢,然后苦恋成狂,卖身投靠。你说我该不该生她的气?嘴里说得好听,只要你喜欢,让我怎么样都可以!

可是她要走,之前经过你的同意了吗?你老婆我,想死的时候,都想最后问你一句,你愿不愿意我死。“咳咳……我真是很感动。

“老婆最好,所以呢,我永远都最爱自己的老婆。不如我们现在去逛街?你也很久没有逛街了吧,好像最近有新开了几家名店。”我绞尽了脑汁想着,可是想来想去,我能说出来的几家店,都不是新开的。

“也就新开了一间CalvinKlein,我去过了,没有太喜欢的东西。”

“ck不喜欢是吧,那我们去……”我拼命叫出拗口的外文名称:“那家伊芙。圣罗兰的专卖店,我记得你喜欢。”

心里暗暗奇怪,什么时候开了间CalvinKlein,莹莹又什么时候去过?

“还是去ck看看吧,那天想,自己快要死了,卡上还有几万块钱,不如花光了再死。可是那一天不喜欢,也许今天却可以发现一些喜欢的东西。”

我终于相信,女人爱美,多过怕死。临死都要去逛一圈名店,这种事情恐怕男人是不会做出来的。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心理想着怎么收起玉儿的那封信才最合适。

莹莹一把抢过我手中的打火机,看都不看我一眼,走过去点燃那叠信纸:“像这种满篇花言巧语的东西还是烧掉最干净,免得没事你就拿出来看看,心里再想着她对你有多好。陈重,好像还有张什么光盘是吧?”

厄!不是说去CalvinKlein的吗?

“看你紧张成那样子?留着就留着,反正我也正想看看。”莹莹把烧掉的信丢进垃圾桶,“不过我提醒你,有力气还是多陪陪老婆,一个人打飞机,老婆会伤心的,又不是已经七老八十对你没有性趣了。”

这大夏天热得,窗子开那么一会,就弄人一身汗。

陪莹莹逛了几个铺子,心渐渐放了下来,从走出公司大门,莹莹就绝口不再提起关于玉儿的一切。无论她装糊涂也好,真聪明也好,我是的确一句也不想再提。

然后走入CalvinKlein店。

我个人一直是比较钟爱ck这个品牌,喜欢它那份干净简单,以及最纯粹的性感。我承认自己的内心充满色情,总觉得近来ck充满活力四射灿烂笑容的广告,再也没有昔日那种全裸半裸的骨感画面让自己倍觉诱惑。

以前A市没有ck专卖,每出外见到,或许两件内衣,或许是瓶香水,总会买了带回给莹莹。也正是它推出的ckone和ckbe中性香水,才让我有了使用香水的习惯。

莹莹说:“买几件内衣给芸芸吧,小丫头都长大了,该挑一些有助胸部发育的内衣了。我看小姨给她买的,都不是太合适。”

我没敢接口,每次莹莹提起别的女人,我都怕怕的。

莹莹问:“怎么不说话?从小到大我的内衣都是你买,这个是你的强项。你说什么牌子最好?”

我苦着脸,万般无奈地对莹莹说:“我知道什么好啊,又不是我自己穿。我去买的时候,就挑最贵的买。”

“这么简单啊,还以为你有专长呢,那我自己拿主意了。你也看看,挑些你看上去性感一点的,让芸芸专门穿给你看。”

啊?!我真是惊呆了,真的还是假的啊,我不会是听错了吧。

莹莹说:“注意好自己的形象,公共场所口水流出来不雅。我告诉你,疼老婆的人有好报,不知道疼老婆的人就什么都没得吃。别疑神疑鬼了,你挑好了先拿去酒店,给芸芸庆祝完生日带她去酒店穿。”

我双目顿时贼一般发亮,冲着货架一阵狂扫,一瞬间已经看中了好几件。

脑子里闪过芸芸的裸体,她最近才开始发育的纤纤细骨,印合着记忆中ck平面广告中女模特那种未成年般的喷血魅惑,我几乎立刻要硬起来。

我上辈子绝对是个色鬼,这辈子也是。一瞬间玉儿离去带给我的忧伤,已经飞到了九霄云外。

莹莹得意的笑:“陈重,我喜欢你是流氓,多过你是情种。这样子才是你,对吧?”

我连连点头:“太对了老婆,你老公从来都不会是情种,我发誓永远不拿爱情当饭吃。”

在ck流连了两三个小时,莹莹最后挑了两套夏装,终于满载而归。

回到家里,把准备留给芸芸穿给我看的性感内衣分出来,兴奋得手都有些颤抖,失而复得般的幸福感笼罩了全身,更对芸芸十四岁生日多了一丝期待。

LOLI独有的那种玉肌冰骨,加上ck裁剪的天然丝缎,一定美得像不小心堕入凡间的精灵。

如果现在就能让芸芸穿了秀给我看,那该有多好?下体不自觉开始充血,我要用夹,才能不让裤子顶出帐篷。

“是那个玉儿漂亮,还是芸芸漂亮?”莹莹在浴室边冲凉边问我。

“咳咳,咳咳咳,老婆最漂亮。”我放大了声音冲莹莹喊。

“不用拍我的马屁。我就是想知道,如果让你在芸芸和玉儿之中挑一个出来陪你,你心里想的是哪一个?”

莹莹拿毛巾边擦着头发边走出来,一眼看见我的样子,立刻咯咯笑了起来:“算了,你不用回答我的问题了。分几件内衣都让你硬这么厉害,你心里肯定选的是芸芸。”

我把分好的内衣扔到一边,色迷迷地望着莹莹:“我是看见你出来,才突然硬的。”

莹莹不以为然地轻笑,低了头,双手转着甩动毛巾,把头发上的水分打去。

乳房随着手臂的摆动轻摇,宛若两只玉兔跳动,两点淡淡地红,也似乎被水冲洗得更加灼目。

我冲过去,搂了莹莹往怀里拉。

莹莹娇笑着乱躲:“大流氓,心里想着芸芸,却拿我来调戏,等不急就今天带芸芸去酒店。”

我拽过莹莹压倒在沙发上:“好老婆,让老公弄一下。”边说边急冲冲去解自己的皮带。

莹莹“唉哟”了一声,握起拳头打我:“流氓,大流氓。你们男人不是总说拉着老婆的手,就像左手拉右手吗?怎么想起强奸老婆来了。”

我嘿嘿淫笑:“你自己说的,有力气还是要我多陪陪老婆,我听老婆的话,今天,奸一次不够就奸两次。”

莹莹轻笑:“少吹牛,你老婆一次就把你搞定。嗨,小心点,别把我新买的衣服弄皱了。抱我去床上。”

“每次都是床上,今天不上床,强奸当然不分任何地方。我就要在沙发上弄你。”

把莹莹抱起来,冲向对面的沙发,莹莹奋力挣扎:“不行,会把沙发弄脏,这是我最喜欢的沙发。”

我已经急不可耐:“弄脏我们再买新的。”

莹莹说:“不,在也买不回来这样的沙发了。我们一起买的,从结婚那天我们一起坐到今天,你没良心。我们爱惜它一点,凡是结婚时买回来的东西,我都想用一辈子。”

我有些发呆,这个理由……太扫兴了。如果性交都要上升到爱情的高度去进行,那么多色情小说,也许就写不下去了。

莹莹用讨好的眼神望着我:“好老公,去床上好不好?我喜欢在床上做爱。

都说叫床叫床,不在床上怎么叫?我最喜欢叫床了,在沙发上做爱我肯定叫不出来。“只好去卧室,可是爬到床上,小弟弟已经想休息了。

我无可奈何,愤愤地瞪着莹莹:“说过好多次要强奸了,每次最后都叠被铺床,把强奸变成做爱。”

莹莹冲我媚笑:“怎么没有强奸过?在浴室里,在厨房里,还有一次在洗手间,我正坐马桶……那套沙发是我的最爱,你偏要在沙发上弄。”

“越是没做过的地方,就越想试一下,这个道理你都不懂?”我被莹莹说得又有些兴奋,“我们再去厨房弄一次怎么样?你把围裙系上,像上次那样,趴在洗碗池边上……”

莹莹夹住我的大腿,手握着小弟弟慢慢套动,扭动腰肢在我腿上磨来磨去,磨得我大腿湿淋淋的。求饶样地对说:“今天不去厨房,下次我洗碗的时候,你突然冲上去强奸我好了,现在我们都上了床,就在床上做好吗?你那么长时间没好好和我睡一起了。”

我“哼”了一声,双手枕在头下,挺直了身子拌酷:“老公饿了,给我去做饭。”

莹莹跳起来,恶狠狠地对我说:“饿死你,我要去蹲马桶。”

她咚咚咚跑去洗手间,我挺着小弟弟一个人发愣,腿上沾着的丝丝淫水,隐隐透着凉意。看着小弟弟仍倔犟着不肯服软,不由得暗暗发怒:“老子都服了,你有什么资格不服?”

很久,洗手间那边传来马桶盖用力踢响的声音:“饭做好了,怎么还不过来吃?”

我有些怀疑,轻手轻脚走过去,贴着墙边向里面窥视。

莹莹腰里系着了件小小的围裙,双手按在洗脸池上。小屁股翘翘地扬起来,清晰露出水汪汪的那处花瓣。等了一下见我仍没有过去,她伸长了脚勾起马桶的盖子,弄出一声巨响:“老公,饭做好了,快来吃啊,我饿了。”

我冲进去,从后面抱住她。

莹莹扭了扭身子,找准我小弟弟的位置,P股向后一翘,把我吞进她下面的小嘴里。

莹莹的身子后靠过来,尽量迎合着让我奸淫。我捧着她的乳房,指缝间露出两颗红红的小樱桃。我从镜子里看见我们紧贴在一起蠕动的身体,配合得娴熟默契。

在一起八年,爱已经做了不知道多少次,我不知道是不是今天,我真的对那些千篇一律的做爱方式感到厌倦,但是镜子里闭了眼睛随我动着的莹莹,我怎么看都是那样美丽。

我问自己,如果有一天我可以随意和一百个美丽女子做爱,但是却永远不能再和莹莹做爱,我会同意吗?

我绝对不会同意,千百个女子的美丽,也不比万般疼我的一个莹莹。

莹莹的头发垂下来,发出销魂般的声音。潺潺春水顺着她的大腿流下,浇湿了我的小腹一处,也弄得她自己颤颤地往后轻挺。

然后她的腿软下来,几乎要坐在我的大腿上。我尽量半蹲下来,搬着她软软的身体让她还有力气踮起脚尖。

莹莹无力地嗯了一声,跟着是一连串的呻吟。

“陈重……快……”

她总是叫我的名字,曾经问她,为什么高潮时都还叫着我的名字,换个称呼如爱人、老公之类的,不是显得亲密。

她羞红着脸告诉我,那一刻人已经快乐到晕眩,只记得世界上还有陈重这两个字。

我突然想起来,当我兴奋到极点,我脱口而出叫她,也只是莹莹。

我被她叫得混身充满了力量,忽然间觉得自己已经天下无敌……

……

我坐在马桶盖上喘气,莹莹拿了烟帮我点燃,放进我的嘴里,用手接了温水帮我清洗不再神气着扬头的小弟。她蹲在我的面前,手掌柔软而温暖,一滴滴混合了***和淫水的液体顺着她的花瓣滴下来,把地板滴湿了小小一片。

我的小腿似乎仍在脱力发抖。莹莹轻轻帮我捶着小腿的肌肉:“都是你,好好地在床上不同意,非要玩刺激,还不是自己累自己。”

我爽爽地抽了一口烟:“如果明天,世界还在,我就继续和你在洗手间马桶旁做爱。”

“如果明天世界还在,我就提前在沙发上铺好毛巾,让你在那上面和我做一次。”

莹莹轻轻对我一笑。

我握起莹莹一只手,紧紧握了很久。

无论何时,只要世界还在,她永远都是我最爱的那个人。

永远。



执子之手死生契阔 续集 死生契阔 第一章:寻觅
章节字数:7154 更新时间:07-04-26 23:54
我知道我的故事已经结束,而你的故事还在继续。

可是如果有一天,我只是说如果。

如果有一天,你又有些伤心难过的时候,你会偷偷地想起我吗?

——2002年7月3日。江玉

************

北京的冬天非常冷。

初到北京时还是夏天,好象一转眼,那些酷热和温暖都已经消失不见,就像北京从来没有暖和过一样,厚厚的寒冷就把这个城市团团包裹。江玉曾经以为从清田来北京,在火车上度过的那一段时间,是生命中最寂寞的时刻,到了北京以后,才发现每一天都比那个时刻还要孤独。

原来思念一个人是不分距离的,有时候距离越远,思念反而越近。

经常在睡醒的时候,失眠的时候,走路的时候,吃饭的时候,甚至发呆的时候,突然之间眼前就晃过陈重的脸,有色色淫笑的脸,有泪流满面的脸,有微微发怒的脸,还有那些轻轻皱起眉头,孤单着一句话都不说的脸。

然后,江玉心中就狠狠地痛上一下。

已经是2003年元月,临近农历春节。

今年的春节,大概要是最冷清的一个春节了,父母都已经去世,弟弟江帆打电话说,他也不再读书了,去了南方的一个城市打工,春节并不打算回家。仅有的一个亲人,也不能相聚在这个传统的节日了。

孤独或者寂寞,这样的字眼不是简单印在字典里的抽像的词语,而是流淌在浑身血液里的病毒,每一分钟都在全身不同的地方漫游,最后把身心全部腐蚀。

这是他妈的什么日子啊。

过去那两年,父亲病重的日子,去歌厅做小姐赚钱,也没有觉得人生如此沮丧,总会有美好的一天在等着自己……无数次幻想,直到遇见陈重。

在最早认识陈重,他借着江玉的亲吻,眼泪汹涌流淌的一瞬,江玉知道自己可以是他的慰藉。男人可以与貌丑如猪的女人上床,却不会与自己厌恶的女子接吻。那么,早晚可以在他心里占领一寸土地的。

从看见莹莹挽着陈重的胳膊,踏进公司的第一步,江玉的心才彻底凉了下来。陈重幸福的笑容,自己在他身边那么久,一次都没有看见过。一个可以让男人幸福微笑的女子,才能是他全部的天下,自己凭什么再妄想有一寸土地啊。

那一夜江玉失眠,泪水打湿了全部信纸,天亮时江玉最后一次去了公司,把告别信放进陈重的抽屉里。

有莹莹在陈重身边,他永远也不会伤心难过了,离开时江玉这样想。

现在,自己却要永远伤心难过了吧!会是永远吗?会是吗?

……

晚上六点三十,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江玉换好衣服,对着镜子化妆。化妆后的脸自己看上去都有些陌生,给陈重看见,一定会说很丑,可是没办法,谁让歌厅里的灯光都那么暗,如果没有一些脂粉,整张脸都黑乎乎的看不清楚肤色。

做小姐,也要这样被脂粉盖得越厚越好吧,卸了妆才不会在大街上被人认出来。

上班的那家歌厅离江玉住的地方不远,也不算近。出了门发现外面飘起了雪花,这是自己到北京之后第几场雪呢?一共不会超过三五场,可是自己却不记得了,不知道为什么。

恶劣的天气里,所有的出租车生意都很好,没有看见一辆空车灯亮着。也好,省下十元钱可以交今晚的台费。江玉裹紧身上的外衣,自己安慰着自己。

一路都在小跑,厚厚的鸭绒袄里面,只有薄薄的一件露胸长裙,那是歌厅统一做好的工作服,上班时必须要穿的。快点跑到自己上班的娱乐城就好了,那里暖气供得很足,比外面暖和多了。

在歌厅的玻璃门前,江玉停下脚步。

这一路跑来,浑身的血液流通顺畅了一点,嘴里呼出的团团白气,也带了一丝热意。抖抖领口的雪花,踢了踢鞋子上的泥泞,推开厚厚的玻璃门,一阵温暖扑面而来,江玉甩了甩头发,顺手把鸭绒袄的拉链拉开。

服务生小风看见江玉进来,冲她笑了笑:「玉姐,没打到车啊。」

江玉应了一声:「没有,好在也不远。」

小风殷勤地去接江玉脱下的外衣:「玉姐,我帮你去放衣服。」

江玉没有拒绝,把衣服递进小风手里,看见小风开心地笑容,年轻的脸孔上挂了层阳光那样灿烂起来。好象自己的弟弟呢!一种亲近般的温暖在江玉心里荡漾,很想伸手去摸一摸他的头发。

但她只是笑笑,微微冲他点了点头。

这家歌厅并不是太大,只有不到四十间房,但是常来上班的小姐也有七八十人左右,加上所有的服务生大概不下一百人。所有人中间,江玉除了领班的妈咪红姐,只和小风偶尔有过一些交集。

说是交集,也只是最普通的一些对话或者问候应答。

但也因为普通,所以温暖着。就如自己习惯了自己常用的毛巾,牙刷,枕头,内衣,被单,床,台灯,日历……等等所有已经习惯了的东西。

那些普通随着被习惯,日渐散发出美好而温暖的触感,镶嵌进自己平凡的生活,一天一天装饰着流逝的年华,粉饰那一日日苍白寒冷。

没有坐台的时候,江玉不习惯坐在小姐房里面和那些无聊的小姐打牌,有时候会和小风聊上一会,有时候几分钟,有时候会很久。时间长了,出现过这样一些话题:

「我的家乡在福建一个叫元宁的小镇,很小的地方啦,玉姐你没听说过的。

可是我给你讲哦,那里的大海一年四季都格外壮阔,蓝得让人眼睛都睁不开咧;」

「玉姐,我昨晚听见你唱歌,好好听的,你不当歌星真可惜了;」

「玉姐,今天在快餐店吃饭的时候,看到个女孩好象你,可是赶着来上班,所以只能匆匆忙忙离开快餐店了,没来得及多看几眼,唉。」

「你说我像你弟弟?真的假的啊,玉姐人这么漂亮,弟弟一定也长得很帅,嘿嘿!」

「玉姐的家乡清田,也是个很美丽的地方吧?你好象不怎么愿意提起哦!」

……

干净,天真,单纯。这是江玉对小风的看法。

其实小风比自己的弟弟,年龄还大上两岁,也许他是喜欢上自己了吧,从他的眼睛里就可以看出来。自己也有些喜欢他,那样干净的眉眼,那样充满阳光的笑容。不过喜欢有什么用,在怎么说也是一个大孩子而已,自己要的,不是这样一个男孩。

记得看一个叫小悴的人写过一篇文章,里面说过这样一句:怜惜一个人,要么给他未来,要么……干脆忘记。

某日片刻,江玉把这句话转给他听,淡定望着他的眼睛:「小风,我什么都给不了你。」

小风眼神变的散乱,在江玉脸上四处游移:「玉姐……其实……我好想拿你当姐姐啦。」

那日江玉抚摸了他的头顶。

……

走进小姐房,里面已经坐了十多个小姐,江玉礼貌的向比较熟悉的几个小姐打过招呼,坐在屋角的沙发上去看电视,正是新闻联播时间,没有什么节目可看,只好望着那些新闻画面,无聊地摆弄自己的手指。

红姐领着几位小姐进来,看样子刚刚试过台下来,一眼看见江玉,立刻叫她的名字:「玉儿,你也来啦,走,跟我去试台。」

江玉有些愕然:「我……自己上去?」

红姐说:「是啊,她们都已经试过了,客人看不上。」

江玉心中就有些不快,什么狗屁客人,不就是来吼两声自己的破嗓子,抓个小姐揉弄一阵,还真当是来选老婆呢,那么多小姐都看不上,肯定不是好侍候的主。

刚下来的一位小姐说:「去试一下没什么啦,这两个客人好大方,选上选不上都有小费给,每人二十块,够下班打车了。」

江玉微微笑了笑,当小姐就这么现实,大方的永远是好客人。

她小声问红姐:「不是要出台的那种吧?是的话我就不去了。」

红姐说:「客人说了,出不出台他所有小姐都要看一遍,一个都不能少。放心好了,看样子也不像硬逼着人跟他出台那种。」

走到镜子前看看自己的化妆,跟着红姐去试房,红姐边走边说:「这客人好奇怪,特别问我这里有没有叫玉儿或者小翠的,如果有,一定要我带上去。」

江玉心里跳了一下,有种呼吸艰难的感觉:「是两个什么样的客人?」

红姐笑:「管他什么客人,有小费给就是好客人。」

江玉脚有些发软,走到房门前一把拦住红姐,隔着镂花的玻璃往房间里面看。仔细观察了很久,才有点放下心来,只是两个普通的男人,都三十多岁年纪,跟自己想象中那个人八杆子打不到一起。

进去房间,红姐介绍说:「这位也叫玉儿,我们这有三个小姐叫玉儿,现在还早,只来了两个,两位看满不满意?」

两个男人仔细打量江玉。足足有一分钟,他们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其中一位说:「请坐。」

江玉被他们打量得心脏怦怦乱跳,仍然强作出微笑:「请问我坐哪位身边?」

客人笑了起来:「不用拘束,随便坐就好。」

等江玉坐定,一位客人问:「请问小姐的名字是不是叫江玉,原籍是清田市的?」

江玉慌乱起来,有种想逃的感觉,抬起头紧张地望着红姐。红姐笑着过来圆场:「哪有这样问人家名字的,来玩又不是查户口,两位先生多来几次,和小妹熟悉了,还不是什么全告诉大哥?」

那人取出一张相片递给江玉:「请问照片上这个人是不是你?」

做了这么久小姐,江玉第一次不懂得怎么说话,手微微颤抖,呼吸也变得急促。那是自己放在家中的照片,现在家里已经空无一人,他们是怎么拿到的?摇摇头把照片还给客人,对他们说不是。

站起来想逃,却被一个客人抢前一步拦住门口:「玉儿小姐不要怕,我们只是受朋友委托,帮他找失踪的女朋友。」

江玉摇着头:「我没有男朋友,你们找错人了,请放我走。」可怜巴巴地望着红姐,几乎马上要哭出来。

红姐过去试图调解,客人对红姐说:「我们是警察,我是这个辖区的警长。

我们真是在帮朋友找他的女友,绝对没有恶意。」说着拿警官证出来,向红姐证明身份。

然后他望向江玉:「可不可以看看玉儿小姐的身份证?」

坐在沙发上没动的那位客人说:「不用看了,给陈总打电话吧。」

江玉的眼泪在听见陈总两个字的一瞬间哗哗地流了出来。

半个小时后陈重出现在门口,先来的两位男人站起来跟他握手,陈重说:「谢谢。有空去我们清田,我当二位是最尊贵的客人接待。」

拿警官证出来的男人说:「陈总太客气了,财叔的朋友就是我们的朋友,听财叔说陈总在清田也是位权倾半城的人物,有机会再去那里,一定会找陈总聚聚。那,我们就不再打扰了吧?」

陈重送他们到门外,说过再见,返身回来。

江玉低着头,脸上妆容早已弄花,自己都知道鬼一样难看;陈重凝重着表情,大口大口抽烟。

谁都没有认真去看对方一眼。只有彼此的呼吸声若有若无响起,仿佛平静,淡淡伤情。

很久,陈重问:「有什么酒喝?」

江玉说:「这里没有你习惯喝的牌子。」

陈重长长呼出了一口气:「是啊,在北京不比清田,不是我能说了算,也逼不得老板去买。那么,请问你出不出台?」

江玉说:「我是个小姐,遇到肯跟他出台的男人,怎么会不去?」

陈重叫服务生过来结帐,服务生说老板已经交代,这间房消费全免,想要什么还可以再点。

陈重说:「我们走。」

跟着陈重走到歌厅门口,小风已经小跑着把江玉的衣服送过来:「玉姐要走了?」

江玉「嗯」了一声转过头对陈重介绍:「这是小风,我在这里认的弟弟。」

却不知道该怎么向小凤介绍陈重。

陈重冲小风点头示意了一下,接过江玉的衣服,转到身后帮她披上。江玉僵硬着关节把衣服穿上,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陈重轻声问:「还有没有重要的东西在这里?全部都拿走。」

江玉摇摇头:「没了。」

推动歌厅的大门,刺骨的冷风扑进来,江玉猛的抖了一下。陈重拦住江玉推门的手,轻轻拥了一下她的肩膀:「外面冷,你等我一下,我把车开过来。」

很小声的一句话,江玉的心一瞬间暖了起来,忽然又有些想哭。

站在玻璃门后,望着陈重去取车的背影,江玉忍不住想推开门从后面追上他,紧紧抱住他的腰永远不再放开。漫天的雪花从天空落下来,歌厅门前的射灯把陈重的身影的线条照得无比清晰,是一个男人可以倾城的轮廓。

「玉姐……明天……你还会不会来?」

「不了,小风。我不会再来歌厅了。」

「那个……是你男朋友?」

「嗯……男朋友,他来接我回家的。」

「那,我以后还可不可以再见到你?」

「可以的。我告诉过你我的老家,一个叫清田的城市。如果你有机会去玩,姐请你吃饭。」

陈重的车在门口停下。江玉最后望了小风一眼,那个大男孩的眼圈红红的,一亮一亮闪着泪光。江玉捧过他的头,在他额前亲了一下:「姐走了,我会记得你,小风,你就像我的弟弟。」

推开门扑进漫天的大雪,江玉没有再觉得寒冷,其实北京并不那么冷,以前是自己误会了这个城市。

坐进陈重的车里,很久江玉的心情都没有平静。车轮偶尔碾过积雪,发出咯咯吱吱的声音,陈重的目光盯着前方的路面,眉头微微皱着,看不清他心里是欣喜还是忧伤。

江玉轻声问:「准备带我去哪?」

陈重说:「清田。」

江玉吃了一惊:「开车回去?那么远,你疯了。」

陈重说:「车是北京一位朋友的,我们坐火车回去,先去我住的酒店等。」

他拿出电话拨通一个号码:「喂,我是陈重,帮我订回清田的卧铺,当然越快越好,我等你的电话。」

江玉犹豫了一下:「我还有些东西在北京,一些必须要带走的东西都在租来的房子里。」

陈重说:「先去拿东西,怎么走?」

开着车路就变得很短。车停到江玉租房的楼下,江玉说:「上来坐吧,我还要洗脸,换衣服,怕你在车里等会着急。」

陈重问:「一起上去,方便吗?」

江玉委屈地说:「有什么不方便?」

陈重嘴角动了动:「我怕你藏个男人在房间里,见你又领一个回家,冲上来揍我。」

一路上隔着操纵杆,江玉一直没有好意思把身体靠过去,看见陈重露出这一丝笑意,终于逮到了机会,伸过手在他肩上轻轻打了一下。

挽着胳膊陈重上楼,打开门让陈重进去,看见屋里地板擦得一尘不染,陈重问要不要换拖鞋。江玉推着陈重进屋,对他说:「都要走了,还换什么拖鞋。」

只是一居室的小套房子,狭小的客厅里空空的,除了一张折叠饭桌两张小椅子什么都没有。江玉说:「你去卧室先坐,我去洗脸。」

洗干净脸上所有残余的脂粉,江玉对着镜子连呼了几口气,这才有些定下神来。从洗手间出来进去卧室,江玉被陈重直直的眼神望得有些不好意思:「看什么,是不是丑了很多?」

陈重轻声说:「这才是玉儿,刚才那个丑死了,我都怕自己认错了人。」

江玉脸烫了一下,拉开布质的简易衣柜,拿了几件衣服出来,看了一眼陈重,有些微微的羞怯。

陈重问:「要不要我回避?」

江玉说:「不用。」

脱去露胸的长裙,江玉飞快地抓起一件胸罩准备换上,陈重问:「内衣也换?」

江玉说:「换。去歌厅不敢自己喜欢的内衣,怕被那些臭手碰脏。」口中勇敢地说起本行,却小心的去窥探陈重的表情,深怕他会厌恶,或者露出不快。心中淡淡的悲凉,忽然想哭出来。

「我一直……没遇到愿意跟他出台的男人。」

陈重的眼神落入江玉的注视里,有一瞬间闪亮,陈重飞快地转过头去,不肯再回望过来。江玉心中多少有一丝安慰,他,还是在乎的。

「其实,玉儿,心干净就是好。」

「身子脏了,心再干净,拿什么证明?」

「我不要什么证明。只要你……在身边陪我。」

一瞬间,江玉以为自己听觉错乱:「陈重,我听不懂你说什么,为什么要我陪你,你不是有……莹莹?」

陈重的身体里剧烈响起了声音,全身骨胳发出一阵爆裂般的脆响,陈重喉咙里低吼了一声,跳起来迅速往卧室外走。江玉凄惶地叫了一声:「陈重!」

陈重站住,背影笔直而僵硬,攥紧了拳头,很久没有松开。

江玉扑过去从背后抱住他,心中千万遍后悔,告诉过自己无数次,永远不能再从自己口中说出莹莹的名字,难道以前的教训都忘记了吗?为什么还要提,除了莹莹,自己还有那么多话想和陈重说的啊!

「不要走陈重,再让我离开你一次,我会去死的。我发誓再也不提你的老婆了,只要能在你身边,我什么都不在乎。」

眼泪疯狂地涌出来,把陈重的背上弄出湿漉漉的一片。全身只有一件小小的内裤,却没有觉得冷,或许已经忘记一切了吧,这一刻,无数次在梦中见到的那个人,正被自己紧紧抱住。

陈重也在颤抖。

「我错了陈重,你别生我的气,我永远……都不敢了。」

很久,陈重说:「莹莹……死了。」他转过身,面对江玉,眼睛里似乎有血一样颜色的大雪弥漫,「所以我又在伤心难过了,你愿不愿意再陪我一次?」

江玉惊呆了:「不,陈重……不。」

风雪在陈重的眼睛里一点点蔓延,没有滚烫的泪流出来,只有无边的伤痛渐次绽开。陈重嘶哑着声音说:「你要我再说多少遍?莹莹死了,她再也不要我了!如果你不愿意陪我,就让我走。」

「我怎么会不愿意呢,只要你答应,我任何时候都愿意陪在你身边。」

「那么,嫁给我好吗?我怕你再一声不响就离开。」

不知道心中是悲还是喜。

江玉茫然的点着头:「好的陈重,好的,只要你愿意。」



执子之手死生契阔 续集 死生契阔 第二章:新婚
章节字数:10106 更新时间:07-04-26 23: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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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子之手死生契阔 续集 死生契阔 第三章:出轨
章节字数:11569 更新时间:07-04-27 0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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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子之手死生契阔 续集 死生契阔 第四章:玄机
章节字数:7621 更新时间:07-04-27 00:03
将自己的心付于掌心,便有了纵横交错的线,从远古细细地划来,织就了今生的宿命。在乍暖还寒的季节里,衣衫单薄的轻舞,落一滴泪在模糊的掌中,便签下了此生的约定。

握紧那些缠绵的曲线,是我唯一的想象。

——2003年5月15日。江玉

************

小风离开的时候,江玉没有送他。

紧闭的双眼张开,这一场欢爱就到了最后结束的时候。小风一直沉默着不肯说话,紧紧抱着江玉的腰肢,似乎担心一放手,就再也没机会触到。

「小风,我很喜欢你,但你要明白,喜欢和爱是不同的两种感情。所以……」江玉慢慢挪开小风的手,慢慢穿好了自己的衣服。

她望望双手抱在脑后,忧伤的躺在床上看她的小风,低下头去,亲了亲他冰凉的嘴唇:「小风,不要像个小孩子那样。」

小风无声地坐起来,捡过衣服慢慢穿起,每扣上一粒纽扣,他白晰纤细的手指就颤抖一下,带着那样无可奈何的一种心痛。

「希望你能明白,我们两个,没有未来。」望着小风难过的表情,江玉没有心软,「你该走了,请你就当从来没有来过清田。」

小风说:「玉姐,我永远都不会忘了你的。」

江玉说:「我会。我会当从来都不认识你。」

心中是淡淡的平静,江玉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小风眼睛里闪着泪光,让江玉觉得他有些可怜。可是,自己又能怎么样?必须要结束了,这是从开始就注定的结局。

已经在暗暗后悔,对不起陈重,也是在对不起自己。不尽快结束这一切,恐怕连自己都不能原谅这种低级的错误。原本就只想要一场美好的性爱,现在已经得到了,如果继续贪恋下去,那么就会毁掉一切。

人可以偶尔冲动,但不能总是冲动。

「小风,离开北京之后在接到你的电话之前,我从来没有想起你一次。而我在北京的那些日子,每天想起陈重,不知道要想多少次。包括现在,我都在希望他立刻回到我的身边。」江玉问:「我这么说,你听明白了吗?」

小风说:「我明白。」

江玉说:「我会忘记今天的一切,也希望你能够忘记。把它当一场春梦好了,在梦里相处我想会比彼此这样面对面的难堪要简单很多。我已经是人家的老婆,而你最后也会有自己的爱人,所以,我们现在就说再见好吗?」

小风说:「再见。」

他提起自己的行包,走向房门,在门口停了两秒,伤心地地回过头:「玉姐!」

江玉走过去,拉开他行囊侧面的口袋,塞了厚厚一叠钞票进去:「小风,给自己买两件喜欢的衣服,当姐送你的礼物。别拒绝我,我是很诚心地想送给你。」

小风慢慢松开自己抓着江玉手腕的力量。

然后江玉淡淡地说:「再见,意思是我们从此,永远不再相见。」

小风转身冲了出去,房门锁上的瞬间,江玉看见小风眼眶中满溢的泪光,他真是个孩子,一句再见说完,已经无法抑止他的悲伤了。

门带上时发出重重的声响,小风的悲伤里,一定夹杂了几分不满和愤怒。短暂的缠绵,彼此身体无间地亲密,高潮连着高潮,像是久违的情人。突然把脸绷起来换成陌生人那样冷漠,换了是谁都会不甘心吧。

没有意想中的突然心生一丝疼痛,江玉反而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

会不会再偷偷地想起小风呢?应该会。但那只能是偷偷地想一下,绝不会是眷恋或者思念。只是想想,然后微笑。他圆了自己婚后的一个梦,一场关于***的梦,他的***是玉白色的,那是梦里的一抹颜色。

属于江玉的那条***,是陈重的***,无论它的颜色暗淡或者光芒万丈,那才是江玉一生都想细心呵护的。所以小风的身影从眼前消失的瞬间,江玉由衷地轻松起来。

离开酒店之前,江玉在酒店的浴室里,仔细冲洗了自己的身体。

激情碰撞后的身体,留着小风淡淡的印记,乳房上有红红的指痕,下体火辣辣传来刺痛。疯狂的十个小时,宛若一场持久的春梦。江玉想,梦里遭遇的一切,醒来就该把它全部忘记,人可以做梦,但不能把梦境当成生活。

梦境不总是美好,等噩梦袭来的时候,再开始后悔那就太迟了。

经过酒店的大堂,服务生殷勤冲江玉鞠躬,高跟鞋踩在镜子般亮丽的地面上,一步一步迈出的都是尊贵气度。江玉偷偷吐出了一口不安的呼吸,发誓无论他们怎样欢迎,自己也不可以愚蠢得再次做贼一样光临。

沿着来时的路往家里走,江玉的身子有些微微发软,那应该是满足后的疲惫。肉体的满足带来心底深深的空虚,是偷情唯一的遗留。

一个摆在路旁的卦摊,让江玉迟疑了一秒。

卦者满面玄机地望过来,低声吟哦出几声让人似懂非懂的词句。那些晦涩句子里似乎有种神秘的力量,让江玉有些迷惑,然后她的目光和卦者在空气中碰触。

江玉停驻在卦者面前:「都可以算些什么?」

卦者说:「那要看小姐想问些什么。」

江玉说:「姻缘。」

卦者神秘地微笑:「小姐已经把握住了最美满的姻缘,为什么还要再问?」

他的声音略带一点异乡的拗口,低沉却有着一种神秘的魅力。

江玉望着他的眼睛,他的眼底如水一样深邃,微微的笑容背后藏着一丝奇异的自信。江玉心动了一下,问他:「你那么肯定我在把握着美满的姻缘?」

卦者淡淡地说:「小姐婚嫁不超过一年,美不美满自己心中没有定论?」

见惯了街头铁嘴神算们故作高深的嘴脸,眼前这卦者却让江玉心生疑惑,真有慧眼的真人现世吧,自己和陈重结婚,所知者寥寥几人而已,至今陈重在家人面前都不曾言明,怎么这个人却一眼可以看出?

相比之前在街头巷尾遇见过的那些相士神棍,这位卦者神态上无疑多了一份儒雅淡定,如果不是他面前的卦摊,你甚至很难把他与卜卦算命这类职业联系在一起。三十岁左右年纪,简单干净的衣着,更像一位谦谦学者。

江玉轻声问:「不是都说天机不可泄漏,可是如果不可泄漏,你又能帮我些什么呢?」

「天机不可泄漏,却可以讲些玄机供小姐参详。请伸出手来,我先看一看,能不能讲出一点小姐想知道的东西。」

江玉伸手过去:「如果看得真准,我不会少拿卦金给你。」

卦者不置可否,接过江玉的指掌双眼迷离地端详。

「掌中生黄,家有死亡;掌中生青,定有忧惊……」卦者喃喃地低语,以致江玉很难听清楚什么。他忽然摇摇头,对江玉说:「小姐,今天就到这里吧,我还有其它事要办。」

他开始收拾面前的卦摊,看也不肯再看江玉一眼。

江玉冷冷地说:「装神弄鬼。」

卦者叹了口气:「小姐福浅命薄,年纪轻轻亲人尽丧,不是我装神弄鬼,而是实在不忍心再看下去。」

江玉震惊了一下,直直地望着卦者的眼睛:「什么叫亲人尽丧?你给我说清楚。」心中升起一丝怒气,有种上去狠狠抽他耳光的冲动。

卦者低头不语,收起卦摊准备离开。江玉追上去:「如果你不说清楚,信不信我打个电话就能把你抓起来?」

卦者笑笑,眼睛里有神奇的光亮:「也许我看错了,难道小姐身边还有亲人?我断定小姐已经父母双亡,就算有其它亲人在世此刻也远在天涯。也许,这不过是我这个江湖神棍信口雌黄骇人听闻之语,请小姐饶我一次,不要太过计较。」

江玉呆住了:「先生不要走,请你……说得详细一点。」

卦者说:「已经发生的事,说说也没什么妨碍,没有发生的事,就是所谓的天机了。不是我不说,而是不能说。」

江玉慌乱着从皮夹里取出钞票:「先生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

卦者淡淡摇头:「我从不收没有来路的卦金,你去求医,医生开不出治病方子,也是没脸收钱的。我看小姐本身并不信宿命,而命相这东西只有你不信,才能改变所谓的定论。如果我令到小姐去相信这种缥缈虚无的东西,那是我的罪过。」

江玉说:「我信你,希望先生帮我开解一下。」

卦者说:「你将心付与掌心,才有这些纵横交错的线,然后织就这一生的宿命。我看小姐掌心透出淡淡的青色,完全是自身的惊忧,别人帮不了的。」

江玉端起双手去看,却看不出特殊的异样,只是密密一层汗水渗出,令到全身冰冷。

「先生……」口中苦苦地哀求,追着卦者的脚步前行。

卦者说:「小姐,你问我是没用的,求人不如求己,我只能劝小姐好好把握。」他加快了脚步,把江玉丢在了身后。

很久江玉定下神来,求人不如求己,从来都是这样。将心付与掌心,才掌握自身的宿命,卦者口中的玄机,大概就是如此吧。她快步追上去,坚决地请求:「先生,请你一定帮我一次,我会很感谢先生的。」

卦者迟疑了脚步,微微面露犹豫,仔细审视了江玉很久。江玉虔诚地祈求:「先生……」

卦者说:「小姐住的地方,应该离这里不远,领我去家里看看,不知道方不方便?」

江玉连声说:「方便的,麻烦先生辛苦一趟。」

把卦者领回家中,江玉忙着拿出饮料水果殷勤招待,卦者淡然拒绝,取出罗盘围着客厅卧室逐一测看,面色凝重而肃穆,害得江玉一颗心跳上跳下,亦步亦趋紧随其后,隐约摸不着方向。

终于,卦者停了下来,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捏起手指,指型诡异变换,嘴唇微微动着,念出无声的秘语。一阵煎熬般的等待过去,又是一阵新的煎熬,江玉面容惨淡,浑身渐至颤抖。

卦者说:「小姐再伸手给我看看。」江玉伸手过去,卦者捧着看了半天,轻轻嗯了一声。江玉不敢说话,紧张地注视着卦者的眼睛。卦者眼睛里高深莫测,似乎都是玄机。很久,卦者放开江玉的手:「我有话直说,请小姐不要生气。」

江玉说:「先生尽管讲,我绝不会生气。」

「妻子红杏出墙,那是男人的大忌,你明明深爱自己的丈夫,掌心却又有红杏出墙的疑迹暗生……」卦者轻轻摇头,轻轻叹气:「唉!」

江玉呼吸变得艰难,脸色飞起一片潮红:「先生,我……!」

卦者怪异地微笑:「那也不能怪你,你丈夫是否有个前妻?」

江玉说:「是,去年刚刚去世。」

卦者说:「嗯,前妻去世不满周年,他就匆忙另娶新人,那是你丈夫的不对了。我不说是你丈夫的前妻阴魂不散,最少在他心里还是有过重的压力。你们婚后夫妻房事方面,他是否会有力不从心?」

有种被人剥光般的尴尬,江玉沉默了片刻,低声回答:「是。」

卦者微微点头:「从一进来这幢房子,我就感觉到满屋都郁结着阴柔之气,有一点疑惑不知道对不对,那就是你丈夫的前妻,骨灰至今没有入土……鬼神之说一直都是信则有不信则无的事情,我也不敢下什么定语。你对这件事知不知情?」

浑身阴冷地冒起一股寒气,江玉打了个冷战:「我丈夫从来不肯对我讲起以前的事情,这个我并不知道。」

卦者起身告辞:「那就等你丈夫回来,你问个清楚再说,我已经讲了太多妄言,请不要见怪。」

江玉极力挽留:「先生别忙着走,如果证实了先生的话,我怎么再联系先生?」

卦者说:「很快我会去别的地方游历,在那之前,如果你确定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就打这个电话给我。」

他留下一张手写的电话号码:「很多人都拿鬼神之说当是危言耸听,也有很多人都说我根本是个江湖骗子,如果我们能够不再联系,那其实是更好。」

卦者走去门口,江玉拿着一叠钞票追过去,一定要他收下。卦者微微笑起来:「钱财只是身外之物,我一向不看在眼里。」他径直开门出去,把举着钞票发呆的江玉丢在身后。

卦者的脚步声渐远,江玉锁上房门,背靠在门上微微发抖。卦者留下的纸条紧握在手中,似乎是冥冥中看不见的救赎。

一串简单的号码,一个简单的名字:秦守。

一种莫名其妙的阴霾笼罩了整个房间,悲伤无声地袭来,世界变得死一样沉寂。

泪水夺眶而出,江玉知道自己开始害怕了。

……

电话就拿在手里,却一直没有打给陈重。

对江玉来说,问陈重关于莹莹的任何事情,都是比较缺乏勇气的。黑暗中灵机一闪,江玉想起了王涛,他也许知道一些具体的细节,莹莹的骨灰有没有买了公墓下葬,他肯定了解得一清二楚。

拨通王涛的电话,王涛有些惊奇:「玉儿,你很少会打电话给我的,是不是陈重不在家,你比较容易想起我?」

王涛的口气里带着一丝调侃,这让江玉有些放松。其实她一直下意识地在尽量回避王涛,毕竟他曾经是自己的客人……又因为他是警察,做过小姐的人对警察有种特殊的敏感,是从心底深处惊惧着的。

江玉向王涛问起莹莹的后事。

王涛说:「莹莹遇害后,没有买公墓下葬,陈重说莹莹善良,会被外面那些凶魂恶鬼欺负,就把她的骨灰摆放在原来住过的那套房子里。你怎么想起问这个?」

江玉的心扑通扑通跳了一阵,那个叫秦守的卦者真的那么神。

江玉说:「王涛,请你帮个忙,等陈重从北京回来,你劝劝他,早点买一处公墓,把莹莹的骨灰安葬好吗?」

王涛在电话那端苦笑:「玉儿,这件事是陈重的禁区,一提准倒霉,莹莹的妈妈曾经说起过要让莹莹早日入土为安,陈重干脆见都不见她,现在关系弄到像仇人似的。你让我和他提这事,不是在害我吗?」

江玉说:「算我求你了,我最近好象遇到了鬼,心神不宁的。」

王涛说:「哪有什么鬼?疑心才会生暗鬼,如果真有鬼神,还要我们警察干什么,鬼神就把一切恩怨是非全解决了。等抓到杀害莹莹的凶手再说吧,现在和陈重提起骨灰下葬的事,纯粹是自找没趣。」

江玉问:「关于凶手,有什么线索吗?」

王涛说:「狗屁线索,市局刑警队长都愁得都要写辞呈了,估计是外地流窜过来的案犯行凶,全市差不多已经排查了一遍,至今一点头绪都没有。」

江玉失望地问:「那不是没办法?」

王涛说:「还是你试试看说服陈重,现在他把你可是疼到骨头里去了,莹莹生前我都没见陈重这样小心侍候过她。」

说得江玉有些心酸,眼泪不由得在眼眶中打转,懊悔的滴落下来。

江玉迫不及待地拨通了卦者的电话,请他再过来家里一趟。

卦者如约过来,听江玉讲了关于莹莹身后事的处理。沉吟良久,卦者说:「常说入土为安,这样阴阳不明的拖延下去,对你们夫妇俩可是一点好处都没有。

早日安葬死者的骨灰,那才是正途。」

江玉为难的说:「我老公肯定不会同意的,这件事没人能说动他,能不能等他回来,秦先生开解开解他?」

卦者淡然一笑:「江小姐,这世上很多事情都讲机缘,你丈夫是绝对的无神论者,在他面前讲神论鬼,根本是自讨没趣。我骤然看见江小姐的手相,之所以不愿深谈,也是这个原因,因为小姐本身也是不信宿命鬼神之说的。」

江玉说:「可是先生句句话都让我听得灵犀通透,如果肯和我老公仔细讲述一番,他也一定会像我这样信服先生。」

卦者说:「不。换了个时间我们相遇,我的话小姐是一句听也不会听的,就算听见也不会相信。今天是一个机缘,如果错过那个机缘,我们就永远没有交流的可能。关于你丈夫,我们之间的机缘还要很久才会出现。」

江玉听得黯然伤神,卦者的话字字珠玑,今天,对自己来说真正是一个异数。

江玉问:「我该怎么办先生?」

卦者捧起江玉的手,细看了一会:「江小姐的命运线上,有一道细微短小的断纹。这种手相通常被解释为,将失去结婚的机会,或者婚后遭到丈夫的

奇怪的是,这道断纹突如其来,看不出来时和去路,似乎不久前刚刚生出的掌相。」

江玉张大了眼睛,顺着卦者的指点去看,掌心慢慢沁出一层汗水。心中深深地恐惧,王涛说陈重对自己已经疼到骨头里去了,如果被他知道自己的背叛,他的心会疼成什么样子呢?

卦者说:「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你丈夫的前妻阴灵作怪,引诱你犯下了一些意想之外的错误,才令你突然生出这种不详的掌相出来。」

江玉面容一瞬间呆滞。

昨日一场春梦突如其来,是不是也完全没有来时没有去路?梦里小风的身体,和之后自己真实接触到的一切,奇迹般的完全吻合。在酒店自己已经狠下心肠赶小风走了,就因为最后拥抱的那一秒,春梦中与眼前小风的气味忽然重叠,让自己在不知不觉中投降。

那场春梦是不是一个蓄意的陷阱?

江玉几乎要哭出来:「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办?」

卦者微笑了一下,眼睛里闪着诡异的灵光。那抹灵光落入江玉的眼里,几乎就是全部的希望:「求求你,先生。」

卦者说:「放弃这段婚姻,因为这样比较容易;或者驱逐她,把她赶出你和丈夫的生命,只有摆脱她的阴影,才能扭转你们的宿命,但这样会比较艰难。」

「我不怕艰难,无论多么难,我都不会放弃。」

卦者点点头:「嗯。已经生死两隔,再继续贪恋下去,只是害人害己。」

他口中忽然念念有词,尽是一些令人摸不着头脑的生涩词句,江玉凝神倾听,身体莫名地颤抖。

一直念了很久,卦者才停了下来。

江玉虔诚地叫:「先生?」

卦者淡淡一笑:「只有你相信,我才能帮到你。我的名字叫秦守,最喜欢拯救落入黑暗的可怜女子。」

「我深信不疑,求秦先生帮我。」

「只有用阵去破。」

江玉问:「阵?」

「七星阵。」卦者说:「以阵压凶是目前唯一的方法。但是你要记住,一旦阵提前被破掉,凶会更凶,反而会带来血光之灾。这就是我刚才说的艰难。」

「我什么都不怕,只要你告诉我该怎么做。」

卦者开始摆他所谓的阵:一缕红绫折成古怪模样,包入黄纸压在床头,然后再焚香燃纸,咒语成词。

「只要压上七七四十九天,这个七星阵就会发生作用。」卦者的神情变得无比严肃,又一次提醒江玉:「在这四十九天内,要小心一切翻动,一旦红绫暴露出来,那就是大劫,再也没有人能帮到你。」

江玉默默记着,铺床叠被一向都是自己的事情,并不担心会不小心破坏阵型。

「然后呢?」江玉问。

卦者收起手边那些稀奇古怪的杂物,淡淡地笑笑:「没有什么然后。只要能坚守过四十九天,你把压好的纸包烧掉,就算大功告成。」

江玉说:「如果可以奏效,我会从心底永远感激你。」

卦者平静地提起自己的挎包:「你不必对我说感激,一切都是冥冥天意,我们的相遇是一种缘分。」

江玉追到门口,一定要他收了钱再走。

卦者淡然微笑:「如果是普通问卦看相,我必然会收人钱财。这次我是在修行救人,钱是绝对不能收的。你好好保重,希望今天这个阵,是帮你而不是害你,小姐好好保重。」

他打开门,一步跨出了门外。



执子之手死生契阔 续集 死生契阔 第五章:生机
章节字数:7786 更新时间:07-04-27 0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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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子之手死生契阔 续集 死生契阔 第六章:面具
章节字数:11052 更新时间:07-04-27 00:05
如果那天,莹莹要求我躺在你的位置,陪着她沉沉地睡一觉,如果我当时那样做了,你会不会和我翻脸?你说,会!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你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亏我对你那么好。下辈子真不想再交你这样一个朋友了。

陈重,我们两个会有下辈子吗?哈哈够恶心吧,两个大男人说什么下辈子。

——2003年6月11日。王涛

************

充满幸福和快乐的半个月。

天气是越来越热,和陈重的感情,仿佛也越来越热了。因为性爱变得没有缺憾,生活就越发显得完美,陈重的脸上多了笑容,更多了一份满足和自信。

每天小心翼翼地整理床铺,因为那下面埋着江玉的信仰。

神秘的红绫,神秘的黄纸,藏在江玉的心底深处。每次把手轻轻抚过床单,她都会虔诚地祈祷一次。

记住了一个叫秦守的名字,忘记所有荒唐的事情,江玉做到了。那所有发生过的一切,只不过是未来幸福生活的序曲。无数次发着呆想起陈重,江玉对自己说,从来都只爱着他一个人,没有过不忠诚。

北京的刘董今晚走,陈重说很多重要的事情都要在今天谈妥,所以一整天都没时间陪在江玉身边。

「那没什么陈重。我不是要你时刻都陪着我,我只要你时刻都会想着我。那我就会觉得是最大的安慰。」江玉这样说。

「我当然会。」陈重低下头亲吻江玉的嘴唇:「你不知道,最近这些日子,和你分开四个小时以上,我好象就有种一定要马上飞到你身边的冲动,而且,会很想跟你做爱。」

江玉轻轻地笑:「会不会想起我的时候,你那里会突然硬起来呢?」

「嘿嘿,真的会啊。」陈重拉着江玉的手摸自己下面:「你看,你随便说一下,它已经兴奋了。」

隔着裤子感觉陈重***膨胀的轮廓,江玉腿并紧了一下,情欲立刻有种潮水般的冲动,内裤一点一点变得潮湿,搂紧陈重的腰,小腹贴过去煎熬地厮磨。

「你真不老实,早上不是才做过一次?」江玉软绵绵地问。

「那是因为老婆太诱人了,我总是吃不够。」陈重飞快地放开江玉:「好了,我一定要走了,再被你磨几下,今天我们一整天都会泡在床上。等我,晚上回来一定要好好收拾你。」

内裤已经换了,陈重已经走了,江玉站在试衣镜前。

一个月的瑜伽练下来,身材恢复成最早的纤柔,短裙下并紧起的双腿,似乎变得更加修长,臀尖圆润娇翘,乳峰饱满坚挺,江玉扭了扭腰肢,对镜中的一切都感到很满意。

陈重一定会越来越喜欢自己的。

电话铃响,江玉想会是谁呢,也许是陈重吧,最近他常常突然就会想听见江玉的声音,最过分的时候十分中之内打了三个电话。江玉幸福地微笑起来,飞快地跑去接通。

却是王涛打来的,江玉礼貌地问候了一声。

清田的开发区已经初步形成规模,新成立开发区公安分局的文件已经下发,王涛有竞争副局长职位的打算,最近几天来过家里两次和陈重谈起这件事。江玉对王涛的印象变得很好,因为他帮了自己在陈重面前提起莹莹骨灰下葬的事情吧。

也因为他是陈重很少的朋友之一,每次过来,都有种一家人般的亲切感。江玉说:「陈重去见北京来的刘董,有事你打他的手机。」

王涛说:「玉儿,我不找陈重,是有事要和你谈,单独谈。」

他的声音似乎很严肃,没有平日在电话里的那种调侃,江玉有些奇怪,他有什么要和自己单独谈的事情呢?江玉问:「不能在电话里说吗?我马上要去瑜伽培训馆。」

王涛说:「今天就不要去了,你在家等我,我马上到。」

电话立刻就挂断了,听着嘟嘟的忙音,江玉迷惑起来。

十分钟后王涛就到了,江玉要张罗茶水招待,王涛说不用,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却很久没有说话。

气氛有些怪异,江玉问:「怎么了王涛,有事又不说话。」

王涛轻轻的叹了口气:「我都不知道怎么开口。玉儿,有没有酒,随便给我开一瓶。」

「酒?这么一大早,你要喝酒?」

「是的。」王涛慢慢的说:「我想喝点酒,我很久没有在上午喝酒了,你知道干警察,不是随便什么时候都可以喝酒的。」

「葡萄酒还是白酒?」

「随便……还是拿白酒吧,越烈越好。」

江玉去拿了酒过来:「你没事吧?很奇怪的样子。慢慢喝,别把自己呛着。」

一两的杯子,一口气王涛就喝下去三杯。江玉问:「要不要拿点什么就一下?你这样喝酒很吓人呢。」

王涛苦苦一笑:「我真是吓了一跳,你别被吓着就好。」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说清楚点好不好?」

倒满了第四杯酒,王涛停了下来,直直地望着江玉:「玉儿,我很早就认识你了对吧,现在我们算不算朋友?」

他的话让江玉有些心慌,那是什么意思呢?很早,有多早?

王涛并没等江玉回答:「但是我和陈重,却绝对是很老的朋友了,从我们穿开裆裤就是朋友,到现在做朋友的年龄,比你的年龄还要大。我大陈重一岁,可是从小就被他逼着叫他大哥,那也是我喜欢他,或者说服他也可以。」

江玉点点头:「我也听陈重对我,说起过你们之间的感情。」

王涛说:「所以当某件事情会伤害到陈重,我一定会尽量去制止它不要发生。我说一句不该当你面说的话,你和陈重的婚姻,我曾经很不理解,并且劝过他不要和你在一起。婊子无情,戏子无义,这句话我不止一次对陈重说过。」

「王涛!」江玉愤怒地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她的脸色一瞬间变得雪白:「你什么意思?就是要来羞辱我吗?是,我做过小姐,陈重从最早的时候就知道,你和他是朋友,尽管随便对他说什么,但是我请你,不要在我面前说这些屁话。」

王涛淡淡笑了一下,端起酒杯又一饮而尽。

「有什么话你去找陈重去说。现在请你出去,我告诉你,以后这个家永远不欢迎你再进来。」江玉指着门口:「听见没有,你走!」

王涛一动不动。

他抬头望着江玉,忽然又笑:「玉儿,你现在这么神气,不是在歌厅当小姐的时候,对我说只要不带你出台,随便我想怎样都可以的样子了。小姐我一直很看不起,我比较喜欢你现在的样子,高贵凛然不容侵犯。」

「是,我曾经是个小姐,但就算我当小姐的时候,你也没有嫖我的资格。」

江玉混身都在颤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你滚不滚?如果你继续赖在这里不走,我现在就打电话给陈重。」

「嗯,你说到了关键的地方,陈重……!如果不是陈重,你会不会有资格这样冲我大叫,让我滚出去呢?」王涛慢条斯理地倒酒,他的动作沉实而稳定,手高高的抬起来,酒从瓶口细细地倾泄,当瓶底落去桌面,刚好满满的一杯,一滴酒都没有洒在外面。

他举起酒杯,这次却没有一饮而尽,而是慢慢浅啜。「但是玉儿,你也别拿陈重的名字来吓唬我,我服他,喜欢他,但不代表我怕他。我当你说的这些话,当着陈重的面,我还可以再重复一遍,不信你现在就叫他回来。」

江玉的眼泪涌了出来:「王涛,我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你吗?」

王涛淡淡地说:「玉儿,你别在我面前哭,我和陈重不同,他看见女人流泪会有时会变得失去原则,我看见女人的眼泪却觉得那只是代表了一种情绪,和你愤怒着狂叫的样子没有什么分别。」

江玉擦去眼角的泪,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你说得对,哭只是代表一种情绪,我无意在你面前装什么悲伤。你想说什么,我听你说完。」

「嗯,这才是正确的态度。人不能虚伪到只听自己喜欢听见的东西。」王涛把酒杯放下:「回到我们最初的话题,玉儿,现在我们两个算不算朋友?」

「和陈重结婚以后,我一直都拿你当朋友看。你呢,你拿我当什么?」

「这才是我苦恼的地方。」王涛点燃一支烟,大口大口抽着,看上去真的有些苦恼:「如果没有这半年的交往,玉儿,我还是拿你当个小姐去看,也根本用不着来这里惹你发飙,过来私下里和你谈及今天我们要讨论的话题。」

「你究竟要说什么?」

王涛缓缓地问:「5月14号,你去阳光大酒店干什么?接待朋友?还是约会情人?」

江玉望着王涛:「你是以什么身份问我?一个警察的身份还是朋友的身份?」

王涛说:「来家里谈,当然是朋友的身份。如果是以警察的身份,就不用我问你了,开发区派出所虽然不大,也有十几二十个警员,我当所长的很少直接问案子。」

江玉说:「你弄清楚你的问题,什么叫约会情人?那只是我从外地来了一个朋友,一个从前帮过我的小弟。」

「嗯,登记的身份证名字叫宋小风,本来登记三天,结果只住了一天就离开了,原籍是福建人对吧?」王涛高深莫测地笑了笑:「但你现在要想的,应该是怎么给我解释真相,而不应该是回避真相。」

江玉冷冷的说:「既然你无法信任我,为什么还要问?那么还是算了吧,你去和陈重说,让他回来问我比较好。」

王涛说:「玉儿,我比较佩服你的就是,你是个很聪明的女孩。你能嫁给陈重,不是因为你够漂亮,而是因为你够聪明。也许你会觉得,你能对陈重很好地解释清楚宋小风来清田的理由。但是请你,别把一切都寄托在谎言的完美上,总有一些事情会出乎你的意料。」

「你什么意思?……这又是什么?」

王涛递过来一张光盘:「你自己看。」

「我不看,告诉我是什么。」

「如果我说这是5月14号,阳光酒店622房间里的录像内容,你会有种什么样的反应?」

王涛微微地挑起眉头,目光里有种属于世界末日的冰冷。

江玉很久没有出声,也没有去望向那几张光盘,挺直了脊梁,去倒了一杯水给自己。

王涛说:「玉儿,这也是你值得我佩服的地方。这种情况下,你居然平静如常,脸上微微带着笑容。你是不是在想,我说不定是在诈唬你,光盘里什么都没有,是警察对嫌犯玩的一个游戏?」

他忽然冷冷地笑:「但你这个样子,又让我想起第一次见到你,在歌厅上班的小翠。希望你能明白,我现在是以朋友的身份来看你,而不是嫖客,你这样让我很反感。我刚才告诉过你,一个小姐,任何时候都不可能被我看得起。」

江玉呆了一下,笑容在脸上变得僵硬,可是她仍然强笑:「王涛,我到底怎么得罪你了?如果你当我是朋友,为什么一定要用这种刻薄的语气和我说话?」

王涛说:「用什么语气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真相。」

「那么真相是什么?为什么你会拿这样一张光盘过来,如果它真是那天酒店里的录像,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录像在你手上?」

「我一直在监视你,因为我不相信你会是一个好妻子,我想向陈重证明他娶你是个错误。」王涛淡淡地笑:「这个真相能不能让你满意?」

「不。我不值得你这样花费精力。而且,我朋友过来清田,完全是个偶然,你不可能知道他会住进哪间酒店,哪个房间,如果你说是蓄谋,除非你是神仙。」

王涛说:「我没有看错你,你真的很聪明。」

他收起了笑容,又开始喝酒。

江玉冷静下来,冷静地望着王涛:「你别卖关子了,好不好?」

「好!」

王涛放下酒杯:「总有一些事情会出乎你的意料,当然也包括我。监视录像是阳光的两名服务生私下里弄的,开始这样做是为了偷窥别人的隐私,你知道,现在这种事情好象变成一种流行,有些人天生对别人的隐私特别感兴趣。」

江玉咬了咬牙:「现在又怎么会落到你的手里?」

「因为我是警察。」王涛说:「如果他们只是偷窥,这件事也许永远不会曝光。可惜人的贪心都会慢慢膨胀,他们中的一个人,无意在那个房间的录像里面,认出了一个很有头脸的人物,居然想用录下的内容向他进行勒索。」

江玉问:「然后呢?」

「那人刚好是我们局长大人的朋友,局长就命令我全力破案。你知道吗,这种案子很容易侦破,因为有太多明显的线索。昨天夜里我们抓获了其中一名主犯,连夜从他家里收出了很多酒店录像的拷贝。」

王涛说:「我也很喜欢窥探别人的隐私,连夜在办公室里欣赏那些内容,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居然从那些光盘里,认出有那么一张,里面录下了你的表演,就做了点手脚,把它私下扣留了下来。」

江玉呆住了,很久,她艰难地叫着王涛的名字:「王涛,你打算怎么办?」

王涛摇摇头:「我不知道。也许应该先告诉陈重,因为他是我最好的朋友。

但是我还是想先过来问问你,为什么?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陈重对你不够好吗?他不值得你珍惜吗?」

江玉摇着头:「不,王涛,你听我说,我……」

「你怎么样?说啊,你怎么样!」

王涛冲动起来,声音也变得高亢:「你知不知道陈重多么看重你?最早我劝他不要和你在一起,因为你是个小姐。他对我说你是最好的女孩,在歌厅呆了两年,还能保证自己是处女,所以你不是婊子,只是一时无奈。」

江玉哑口无言。

王涛说:「我相信陈重的话,他说碰你的时候你还是处女,那么你一定就是处女。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你做小姐的时候懂得洁身自好,反而在跳出那个圈子之后,却又出去偷人。你之前所有的坚持是为了什么?为了最后把自己辛苦争取来的幸福打碎,当一个更毌脏的婊子?」

江玉用力摇头:「不。不是那样。」

王涛冷冷地笑:「我知道,当然不是那样。我比陈重更了解你,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一个人。以前你能坚决地守护自己最后的清白,因为你聪明,你了解处女膜真正的价值,你不是不卖,而是想卖个最好的价钱。现在你卖到了,你觉得自己已经成功。」

仿佛被击溃了所有的防御,王涛的声音变成锋利的锐刃,剖开一层层外衣,把江玉变成赤裸。皮肤在颤栗,心脏一寸寸收紧。

江玉说:「王涛,你听我解释。」

却无从开口辩白,什么可以是背叛的理由?性难以满足?那只能是荡妇的理由。

王涛说:「你不必解释,我对你的任何解释都不感兴趣。」

「那你今天来,是为了什么?一定有你自己的原因吧,告诉我。」

「只有一个原因。」王涛长长吐出了一口气:「我不想伤害到陈重。你知道吗,陈重一直当我是他最好的兄弟,他所有的一切都可以和我分享。这些年,我觉得他比我的亲兄弟对我还要亲。」

「那你就去告诉陈重真相。我不会怪你,因为你够义气。」

江玉已经崩溃,事情到了这种程度,已经不是她能控制的,大错已经酿成,她一个弱小女子,又怎能扭转乾坤。一切都是莹莹的阴灵在作祟,莹莹根本不能容许任何女人留在陈重身边,并得到陈重的爱。

王涛冷冷地说:「我不是不想告诉陈重,我几乎想了一夜,越想越狠不下心来。」

江玉小心地窥视着王涛表情的变化,去揣测他的心意。为什么他会狠不下心来?他在担心自己的下场吗?是不是因为他也喜欢自己?

「我没有担心你的意思,请你不要自作多情。」

他语气里的嘲弄几乎让江玉抓狂,这个混蛋一直在装模作样,他就像最可恶的一个嫖客,猫捉老鼠一样的在戏耍一个无力挣扎的妓女。江玉狠狠地咬着牙,努力克制自己不要破口大骂出来,就像最早去做小姐,遇到第一个犯贱的客人那样。

忽然有一道灵机在江玉心中闪过。

王涛是嫖客吗?如果他真是个嫖客,那么就没有什么好怕的,两年的小姐生涯,江玉最擅长的事情,就是和那些毌脏的嫖客们游戏。江玉闭上了嘴,只有少说话才会少犯错,只有不说话,才能听清楚别人真正的意图,这些道理她很早就已经明白。

「莹莹遇害后,我一直担心陈重会承受不住那突如其来的打击。每天陪在他身边,看不见他笑,听不到他开口说一句话,甚至没见他流过一滴眼泪。直到有一天,陈重对我说,去找玉儿,只有找到她,我才可能撑得下去。」

江玉认真地去听,认真地注视着王涛的眼睛。

「我并不理解陈重对你的感情,但是他说有用,我当然会去帮他找,去你住的地方翻出了你的照片,问过很多人,找过很多地方,最后打听出你去了北京。」

王涛自嘲地笑了一下:「北京那么大,只有这样一条渺茫的信息,我不知道该怎么继续找下去,可是陈重就凭北京两个字,去了一段时间之后,居然把你带了回来,我都不敢相信这会是真的。你呢,你相信奇迹吗?」

江玉说:「我也不敢相信,他真的会去找我,并且能够找到。」

王涛说:「你回来之后陈重恢复了生气,我虽然不明白你身上有什么样一种神奇的力量,但是我很感谢老天,在失去莹莹之后,还可以给陈重另外一个让他重新拾起生趣的女人。看见陈重又会笑,又生机盎然的生活,我也越来越尊重你。」

江玉心中一片忧伤。

不远处的花瓶里,插着一把美丽的花束。那些花都是江玉用心挑选过的,那些不同颜色的娇艳,一片片,一朵朵,一瓣瓣,一重重叠在一起。阳光透过窗户,抖动那些美丽的花瓣,一丝纯雅清丽的芳香,似乎也无声地绽放开来。

那味道让人想哭,江玉要用很大的力气,才可以忍住。

「我们说到了关键的地方,现在。现在已经不是我能控制的局面,如果我对陈重说起你背着他偷人的事实,他一定会发疯,这种打击我相信对他来说,比莹莹突然遇害还要难以接受,虽然同样是打击,但一种是意外,一种却是背弃,你知道自己属于哪一种。」

江玉张了张嘴,却无力从嘴里吐出一个字。

「现在我该怎么办?告诉陈重肯定是对他深深地伤害,不告诉他却是欺骗。」王涛恶狠狠地骂:「你怎么不早点去死?也许我会像悼念莹莹那样,为你的离去深深悲伤,在你遗像前献花,为你焚香祈福。我会怀念你,把你当成生命中很珍贵的朋友。」

心中一阵冰凉。江玉默默无语,可以去死吗?如果死可以终结一切耻辱,那么她会愿意。

「王涛,如果我现在去死,是不是算对得起陈重?」

「放屁。」王涛不客气地骂道。

「那你究竟想让我怎么样?」

「我让你怎么样?我凭什么?而是你自己想怎么样才对。」

江玉说:「我还有选择的机会吗?死都不可以了,我还能怎么样。」

王涛的语气很不耐烦:「就知道你们女人,做错事之前都以为自己是天底下只有自己是最聪明的,一旦丑事暴露,却只会想着寻死觅活。你想没想过怎样去弥补?」

江玉说:「我想,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

王涛说:「那好,我告诉你。现在无论你怎么做,都已经对不起陈重,死解决不了问题。」他长长的叹了口气:「只有一个办法,在你离开陈重之前,让你在他心里变得不再重要,让他不再爱你。那样你所有的错误,他都不会再放在心上,也不会因此而难过了。」

江玉默默无语。

王涛说:「你知道,我多少还算了解陈重,我会尽量留意一些他可能会喜欢的女孩,并且制造机会让他们能培养出感情,这应该不困难。而在那之前,你最好配合我,陈重越不喜欢什么,你就越要去做,让他变得讨厌你。」

王涛沉吟了一下:「比如他喜欢干净,你就尽量减少自己洗澡的次数,同时把家里弄得脏乱;他喜欢你苗条,你就拚命吃零食,让自己肥胖如猪;大手大脚花钱,买回来的却是他最讨厌的东西;他想看书,你拉着他去逛街,他想睡觉,你拚命和他说话,他躲出去,你不停地打电话骚扰他,追着他满世界找,让他无论做什么事都不能专心……等等这些。」

江玉呆呆地望着王涛,眼前这个人还算是人吗?这就是他最好的办法?

江玉说:「王涛,还是让我去死好了,谢谢你!」

王涛冷冷地笑:「如果你这些都做不到,却告诉我你愿意去死,我一点都不相信。死才是人最大的恐惧,一个人有死的勇气,还有什么事情不敢去做?」

江玉说:「那也许因为你是男人,所以你才会这么想。我是个女人,我告诉你,女人除了怕死,更加怕丑,怕失去真爱,怕人生再也没有希望。」

王涛收起了光盘,放进随手的黑色皮包里。然后他站起来,居高临下地望着江玉。

他说:「我想错了,你并不爱陈重,随便你吧,寻死觅活都是你的事情了。

我去看能不能劝陈重先喜欢上别的女孩。放心,在那之前我不会告诉他任何事,我必须保证他离开你之后,还有别的女孩能让他快乐起来,就像莹莹死后,你所起的作用。」

江玉望着王涛,他似乎真的很爱陈重,这样用心的在呵护着。

可是,眼前的这一切是真相吗?王涛大义凛然的表情,会不会也是一种面具呢?人都有面具,不同的时候戴着不同的面具见人,王涛肯定也有他的面具,那么他这副面具的后面,藏着什么真相?

「王涛!」

王涛停下脚步,回头望向江玉:「你还想说什么?」

他的眼睛里有清晰的伤感,一种悲天悯人的伤感。江玉追过去,在距离王涛很近的地方,慢慢跪了下去,她抬头望着他,满脸泪水纵横:「王涛,求求你。」

王涛淡淡地问:「你求我什么?趁还有时间,不如去四处求神拜佛。」

江玉说:「我只求你,求你原谅我,给我一个机会。我爱陈重,相信我。但是正因为爱,我才会害怕失去他,那真的比让我去死都要痛苦。我保证,如果你这样走出去,我肯定会马上去死。」

王涛说:「那是你自己的事情。」

「不。」江玉拉着王涛的裤脚:「你并不想让我死,对不对?如果你肯,你就不会先来找我了。告诉我,你想要我怎么样?我保证,你要我怎么样都可以。」

王涛低着头,冷冷地望着江玉。

江玉的手抓上了王涛的脚,又抓上他小腿的肌肉。她悲伤地仰着头,借着王涛身体的力量,一点点拖动自己的膝盖,一寸寸接近他。

王涛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说:「你这样,就像是个妓女。」

江玉没有说话,更近的把自己贴过去,胸膛触上他的双腿。

王涛冷冷地笑:「你不是说,就算你做小姐的时候,我都没有嫖你资格?」

江玉把脸贴上他的小腹,她不再望着他,只是用力把他抱紧:「你当然有资格。你已经有资格了,当你拿到那些光盘,就有了随时侵犯我的资格。我已经说过,现在你要我怎样都可以。」

王涛猛地推开了江玉:「我也对你说过,我一向看不起妓女。」

江玉被推得侧身仰倒在地上,薄薄地夏衫缩上去,露出雪白的腰,和美丽的肚脐;短裙翻了起来,裙底的内裤是轻薄蕾丝,把江玉凸现的阴部裹出两片朦胧的花瓣,她用力并紧大腿,花瓣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江玉没有挣扎着起来,也没有用拉扯衣襟把暴露遮起,她侧卧在地板上,尽量把双腿伸得笔直。「王涛,我不仅是个妓女,我还是陈重的老婆。」

王涛冷笑了一声:「玉儿,你觉得这样对我有用吗?」

「也许以前没用,但是现在也许有用。情况不同了,你可以完全主宰我,不是吗?」江玉慢慢支起身子,她尽量放慢了一切动作,伸长的双腿,一寸一寸缩回臀下。她的身体慢慢扭成一种妖异的曲线,那是最近炼习瑜伽的最佳效果。

王涛冷冷地笑,冷冷地望着江玉。

江玉已经十分肯定,那只不过是他的面具。江玉轻声冲王涛叫:「把我拉起来,地板上很凉。你不会连拉我一把都不敢吧?你是不是个男人?」

王涛的手伸过来,抓住江玉高高抬起的手臂。他的发力那样猛烈,几乎一下子把江玉悬在空中,江玉轻呼一声,胳膊紧紧盘住了王涛的脖子。

她的胸顶在王涛的胸口,脸埋在他的颈窝里。她的声音娇弱而无力:「王涛,别再把我推倒在地上。求求你。」

王涛重重的喘着气。江玉的身子越来越软,几乎要融化进他的骨头里。江玉感觉到他在膨胀,搭在自己腰上的手,本来是向外推,现在已经变成了狠狠地撕拧捏揉。肌肉被抓得巨痛,江玉的腰肢却变得更软。

她的舌尖够上他的耳垂:「你可以在陈重的床上和我做爱。而且,以后你任何时候想要,只要陈重不在家,我都可以答应你。那样你就不是在玩一个小姐,而是永远都在玩陈重的老婆。」

王涛的***涨到了最大,隔着衣服,江玉已经感觉到它顶在自己小腹上的力量,女人是可以征服男人的,只要她掌握足够的技巧。

她的一只手掌贴着王涛的身体滑下去,轻轻抓住他勃起的***揉捏。

王涛却突然用力推开江玉:「够了,我从来不是英雄,所以美人计对我无效。有的是女人等着我去睡,何况你在我眼里,并不是最漂亮的那个。」

江玉妩媚地笑:「那,为什么你反应那么强烈?」

「哈!」王涛笑了一声。「我他妈是个男人,是个男人被女人调戏,***就会硬起来,这有什么奇怪的。现在老子要出去找个漂亮小姑娘爽一下,再见了玉儿,你真是个他妈的婊子。」

「等一下王涛。」

江玉抢上去,拦在了门口,她剧烈地颤抖着,混身已经全无一丝力气。她绝望地望着王涛的眼睛:「你骂得对,我是个婊子。但是你不给我希望,我连做婊子的力气都没有了。你信不信我会去死,立刻就去死?」

王涛脸上挂着嘲弄的表情:「我保证,并不会觉得有什么难过,不是我杀了你。」

江玉说:「我没要求你会难过,我只想求你能高抬贵手,给我一次机会。我愿意牺牲一切,换取唯一的一次机会,为什么你那么残忍,都要冷冷地拒绝?你是不是人?你是不是一个男人?」

王涛说:「对不起,两种我都不是。行不行?」

江玉闪开了身子:「那好,你走吧,算我瞎了眼。」

她不再理会王涛,飞快地冲进厨房,从橱柜里取出一把锋利的刀子。刀锋冰冷,那是结婚的第一天,王涛给陈重送来的刀具中的一把,江玉也留了一把在放厨房里,因为它看上去很适合切开一些比较坚韧的肉。

死亡才是人生的终点,江玉觉得自己已经无路可走。她绝望地倾听着外面的动静,只要听见王涛跨出房门,她就准备用刀子切开自己的动脉。

世界似乎静寂了很久,泪水疯狂冲刷着江玉的面孔,心里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怨恨。恨莹莹,恨小风,也恨王涛。最恨的却是自己,怎么会那么胡涂啊,一不小心就把自己推上了绝路。

王涛的脚步声响起,却是走向厨房。他站在厨房的门口,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望着江玉。

江玉握紧了刀子,冲他大声叫:「你为什么不走?」

王涛说:「我想看看你是否真的会自杀,如果你已经割破了血管,我准备打电话报警,顺便帮你叫救护车。我毕竟是个人,同时还是个警察,不可能拿别人的生命当成玩笑。」

「你想让我感激你吗?」江玉冷冷地说:「对不起,这样我只会更恨你,你滚。」

「嗯,你还是这个样子比较可爱。我说过,我讨厌你装成妓女的那副嘴脸。」

王涛忽然淡淡地笑起来:「你不是说想要一次机会?那我现在就给你一个。

我现在离开这里,十分钟后会再回来,如果没人开门,我就打电话,报警,叫救护车,做我应该做的所有的事情,你明白吗?」

江玉问:「如果我仍然没死,并给你开门呢?」

王涛说:「那就说明你有一次机会可以勾引我,去和你一起欺骗陈重。」

江玉立刻把刀子放了下来。

她望着王涛的眼睛:「不用等十分钟,我现在就给你开门。」

王涛笑了起来:「我希望你的演技,可以像你自己想象中的那样出色。」



执子之手死生契阔 续集 死生契阔 第七章: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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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子之手死生契阔 续集 死生契阔 第八章: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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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子之手死生契阔 续集 死生契阔 第九章:彷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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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子之手死生契阔 续集 死生契阔 第十章:迷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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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子之手死生契阔 续集 死生契阔 十一章: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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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子之手死生契阔 续集 死生契阔 十二章: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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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子之手死生契阔 续集 死生契阔 十三章:覆水
章节字数:7206 更新时间:07-04-27 00:11
当你做了一件错事之后,永远也想不到老天会在什么时候惩罚你,这虽然不是做错事的最大痛苦,至少也是痛苦之一。

——2003年7月6日。江玉

************

这两天,江玉始终有些精神恍惚。

整整两天,无数次拨打那个卦者留下的电话,电话里却提示说,自己拨打的电话是空号。就像世界上从来不曾有过那样一个号码,也从来不曾有过秦守那样一个人。

王涛也两天没见到人影。大前天晚上在一起吃饭的时候,有电话通知他开发区发生了一起凶杀,离开前他苦笑着说:「妈的,上任第一起命案,最近我怕没机会陪你们玩了。」

江玉知道那是他说给自己听的。

早上陈重开车去了省城,有件特别急的事情一定要去省城找他正在那里开会的父亲商量。他对江玉说:「最迟三五天。等我回来,我就带你一起回家见父母大人。」

突然整个世界似乎只剩下江玉一个人。

天色暗了下来,不知不觉一天又已经过去。江玉在孤单中想起弟弟江帆,也许应该把早点他叫回清田陪在自己身边,毕竟那是自己的亲人,在自己感到不安的时候,只有亲人的陪伴才能给自己带来一丝安慰。

白天江玉没有心情做任何事,下午的瑜伽课也没有去参加,心常常会莫名其妙地颤抖一下,那缕被陈重抖散的红绫在眼前晃动,什么冥想,什么平和,就一下子被打乱了。

简单洗了个澡,很早就躺去了床上。她懒懒的躺着,紧闭着眼睛也全无一丝睡意,她只是不想睁开双眼。

有人按响了门铃。

江玉披上睡衣去看,王涛站在门外。江玉打开门让他进来,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忽然暖和了一下,觉得王涛也没有那么令人讨厌了,这一刻,他好象是唯一一个能够陪在自己身边的人。

「你好大胆子,过来电话都不打一个。」

王涛说:「不用打,陈重走之前给我打过电话,说这几天你好象心事重重的样子,他要离开几天,让我有空就过来看看你。」

完全封闭的世界,一对孤男寡女。江玉淡淡地问:「先去客厅坐一会,还是直接去卧室?」

王涛望了江玉很久,他眼睛里并没有江玉早已熟悉的那种色迷迷的眼神,取而代之的似乎是一种深深的疲惫。他没有动,喃喃地骂了一句:「怎么说你也是他的老婆,随便说一声就扔给其它男人,真他妈没劲。」

「你是他最好的朋友,你并不是其它男人。对不对?」江玉淡淡地问:「你怎么不说话,去客厅,还是去卧室?」

王涛说:「我记得你床头有台计算机,能上网吗?」

江玉说:「可以上网。你来,不是为了要借我家计算机上网的吧?」

王涛疲惫地笑了笑,什么话也没有再说。

走进卧室,江玉直接躺去床上,丝质的睡袍顺着江玉竖起的膝头滑裂下去,露出她白嫩的大腿。她没有去遮掩那暴露的腿根,最羞耻的样子都已经被他看过,再装模作样只会令江玉觉得更加羞耻。

王涛没有急着跳到上床,轻轻在床边坐了下,甚至没有去多看一眼江玉的大腿。

江玉问:「你想先和我说会话?也好,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

王涛却只是苦笑了一下。江玉有些奇怪:「那起命案破了吗?是不是累坏了?」

王涛默默地抽着烟,忽然轻轻叹了一口气,又继续抽个不停。

江玉说:「那就是没破?没破也没必要这个样子啊,还是个大男人,这点小事就放不开?人又不是你杀的,不至于拉你去枪毙吧?」

王涛低声说:「玉儿,我们如果做朋友,我相信你会是一个很好的朋友。你常常让我不知所措,后悔自己做过的一些事情。」

江玉说:「希望以后,我们永远都是朋友,干干净净的朋友。」她拉动睡袍上的带子,衣襟慢慢敞开,睡袍里面的身子是赤裸的。

她轻声说:「上来吧,让我们把最后一次结清。」

王涛仍然不动。他望了一眼江玉,轻声说:「玉儿,结束了。」

江玉奇怪地问:「结束了,你的意思是?」

「全都结束了。你从来都不欠我什么,我们两个都欠陈重一个人。」王涛问:「怎么用这样的眼光看着我?你不信我在很认真的说话?」

江玉慢慢把衣襟拉上。她并没有完全拉紧,也没有把睡袍上的带子系起:「你忽然觉得愧对陈重的信任?我怎么觉得你又好象在捉弄我,算了王涛,我不会怪你,本来就是我先去引诱你的,我们把最后一次做完,也算我对你有个交代。」

王涛问:「你告诉我,现在在你的心里,对我究竟怎样评价?」

评价?江玉认真地望了王涛一会,她应该怎样评价眼前这个男人呢?有时候讨厌他,但有的时候,他似乎又不那么令人讨厌,一张熟悉不过的面孔,反而有些奇异的亲切感,比如此刻。

女人孤单的时候,心中的好恶容易产生动摇,摇来动去之中,变得没有原则,没有道理可言。

想了很久,江玉对王涛说:「爱恨交织。」

王涛有些迷惑:「我想知道在你的心里,我是个好人还是个坏人,爱恨交织算什么评价?」

江玉说:「我没资格评价你是个好人还是坏人,每个人都有着两面性,好和坏的标准并不是绝对的。我只是对你说自己的感觉,恨你的时候,在心里狠狠诅咒你最好马上就死,觉得你可爱的时候,是发现其实除了陈重,你竟然是我唯一可以依靠的人。」

王涛问:「是不是因为,我们曾经上过床?我知道女人对曾经和自己上过床的男人,会产生一些依赖感。」

「也许是吧。」

江玉自嘲地苦笑了一下,身体向上移动了一些,靠在床头的靠背上。她突然多了一种无可奈何的疲惫,望着王涛同样充满疲惫的表情,觉得有个人可以让自己赤裸裸的敞开胸怀面对,真的是一件无比安慰的事情。

王涛说:「我没想到,你居然肯对我用「爱」这样一个字表达自己的感觉。」

「我自己也没有想到。」江玉轻轻皱着眉头,认真思考了很久:「其实爱也是一种可以用不同意义解释的一个词汇,我也想换一个字来表述,但是除了爱这个字,一时却想不出更加准确的字眼。爱不一定全都是神圣的,今天我试着这样去理解。」

王涛说:「我明白。」

江玉笑了笑。她知道他会明白,因为他本来就是一个聪明人。

江玉调整了一下半坐半躺的姿势,膝盖抬高的时候,睡袍又一次裂开,露出了纹在阴阜上陈重两个字。她牵动衣襟把它盖起,王涛却伸手又把衣襟揭开。

他用手指轻轻去碰触。

江玉说:「女人在身体纹上一个人的名字,无非想表明一种态度。但是态度并不能决定一切,无论自己有多虔诚,总有些事情在不受自己控制地发生。比如现在,我很想让你温柔地抱抱我,可是一但我们身体接触,说不定你会想,说不定我会想。然后我们会在快乐的时候忘记陈重,在快乐之后又痛苦地想起他。」

王涛轻轻的说:「玉儿,从认识你到现在,你今晚的样子是最漂亮的。」

江玉说:「男人当面夸一个女人漂亮,有时候是为了讨好她,有时候是心里想着不干净的事。你现在是出于什么目的?」

王涛说:「是我发自内心地赞美。逢迎之态哪比得上真情流露?所以无论你今晚看上去有多憔悴,却是我看见你最美丽的一次。」

「你也看出我很憔悴?」江玉说:「那说明一个人做了错事,真正能折磨自己的,还是自己的良心。我真希望自己的良心能被狗吃掉,你呢王涛,你现在还有没有良心?」

王涛说:「良心这东西我早就没有了。天底下的男人都没良心,你们女人不整天这样说?」

江玉笑笑。可是她忽然难受了起来,隐约听见胸腔里像有种巨大的冰块破裂的声音。天底下的男人都没良心,那也是女人孕育他们的时候,自己都忘记了良心是什么狗屁东西。

她问王涛:「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能不能忘记我们两个曾经上过床?偶尔想起我的时候,只把我当成一个普普通通的朋友,就像你从来都不知道我有多么下贱?」

王涛的神情有些低落:「为什么这样说?」

江玉说:「一个淫荡的女人还不够下贱?我不爱小风,但是我想和他做爱,真的想。甚至在陈重去北京之前我就想过,如果有一天我遇到一个好客人,当我不再是处女,我一定要跟他上一次床。」

王涛说:「也许……这种事男女都一样吧。」

江玉懒懒地笑笑:「王涛,你知道吗,最早坐你的台,我真的有想过答应让你带我出去。在我当时的眼里,你应该算是个好客人,因为你的身上没有臭味,被你抱进怀里摸我的时候,我居然感觉到兴奋。」

王涛说:「那真是可惜了,为什么你当初不答应我呢?」

江玉说:「因为我一开始就知道你是警察,歌厅里很多姐妹们说,你们警察叫小姐通常是不会付钱的,而那时候,我真的很需要钱。」

王涛苦苦地笑:「钱真是种害人的东西。」

江玉说:「钱也是能救命的东西。我倒是觉得,感情才是害人的东西,重感情的人会受到感情的伤害,有钱的人却不会受到钱多的伤害。」

王涛说:「哈哈!」

哈哈的意思,通常表示他已经无话可说。

「你今天好象很怪。」江玉说:「从你进来的第一秒开始,我就觉得你有些怪。你是不是也像我,突然有很多感慨?突然有很多从前从没有认真思考过的问题?还是只是偶尔疲惫,被那前天那起凶杀案困扰?」

王涛很久没有说话。他的手从点上了陈重的名字之后,就不曾离开过江玉的身体。虽然无数次游移,绕来绕去都没有绕开江玉微微轻启的花瓣。而江玉的双腿间,已经被他弄得一片泥泞潮湿。

但是他却又一点想要和江玉做爱的意思都没有,所有的抚摸和留连,并没有让他兴奋得勃起。

江玉说:「其实如果你想,我还是会答应你的,因为我也有一点想。」

王涛说:「我不想,是因为有一件事情,我不知道该怎么对你开口。」

江玉问:「关于我的事情?还是关于我们俩的事情?」

王涛说:「现在我们两个,还有什么事情能分得开吗?任何关于你的事情,都已经和我有了关联。」

「那你就快点说出来。」江玉说:「我不喜欢警讯,但如果真的有警讯,我还是希望能早点听见。」

王涛问:「你知不知道互联网上,有一种资源,叫BT下载?」

江玉说:「知道。」

王涛打开床头的计算机,联好了网线,输进去一个网址。屏幕上出现一个BT发布画面,最上面是一行字:转贴,酒店偷拍,俊男美女疯狂做爱。

江玉呆呆地张开了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目光落在屏幕上再也收不回来。

第一秒钟悲伤凝固在脸上,荒草蔓延着覆盖上枯黄的山坡;第二秒钟悲伤换了弧度,嘴角抽动起来,潮水哗哗地涌动;第三秒钟如破堤的潮汛漫上整张脸,岁月如洪水从记忆里席卷而过。

第四秒,江玉知道自己哭了。

影片的截图慢慢打开,某一张截图上面,是她充满迷乱的面容,页面的下方有一行小字滚动出现:本附件下载次数:6308……

江玉像是听到头顶无数候鸟突然飞过的声音,雪花混着扬花一起纷纷扬扬地落下。她再抬头就看到王涛无奈的面容,黑色一片一片蔓延,一瞬间让江玉失了明。

「我喜欢下一些偷窥类的影片看,今天早上,我发现了这部片子。下午提审那个酒店的服务生,他交代被抓前曾经把拷贝里的部分内容上传到了网上。」王涛的声音低沉而悲凉:「玉儿,对不起,我并没有真正帮到你。」

江玉喃喃地说:「覆水难收。」她把这个词,反复在口中重复了好多遍。

覆水是一瓢什么水?最早开始在身体里流淌的那一汪淫水,原来就是一瓢覆水,泼出去再也无法收回。江玉突然对王涛说:「能不能跟我做爱?」

王涛有些愕然:「做爱?现在?我不是说过,已经结束了?我并没有帮到你,再和你做爱,我觉得问心有愧。」

江玉问:「什么叫结束?很多事情,一旦发生就不可更改,无论我们多想能去改变。何况现在这个样子,我们难道还可以告诉自己,彼此只是纯洁的男女关系?」

她慢慢解去身上的睡袍,慢慢地说:「所以不如尽情做爱,做过之后,再说结束。」

王涛说:「痛快。」

痛,然后快。快乐居然和疼痛能连在一起,第一个创造这个词汇的人,绝对是个天才。

赤裸相接,江玉泪如洪水。「痛快。」她在王涛下面轻叫:「我从来没有感觉这么痛快过。王涛,你会不会告诉陈重,我们俩之间发生的这些事?」

王涛说:「如果我可以选择,当然永远都不想让他知道。」

江玉用力挺动:「是的,那也是我最早会去勾引你的原因。你怕不怕我会把我们的事告诉陈重?因为我现在已经走到了绝路。」

王涛没有说话,撞击的力量逐渐加大,引得江玉连声呻吟。

「好,我就要你这样跟我做爱。」江玉流着泪轻声笑:「王涛,如果你能让我从现在开始到明天早晨,不停地感觉到高潮,我答应就算去死,都不会在陈重面前把你卖了。」

王涛拚命般倾泻着自己的体力。

江玉抱紧他,嗯嗯的喘息着。她说:「这种感觉真好。你知道吗王涛,为所欲为地控制别人的感觉真好。你看到希望,然后你努力争取,这恐怕将是你最难忘的一次做爱,在你射精的一霎那,你都没办法分清是我要你射,还是你自己想射出来。加油,我感觉到高潮就要来临。」

她不再说话,闭上眼睛尽情呻吟。

然后她一次次让自己飞翔到高处。

夏天的夜总是很短,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一夜已经悄然过去。江玉的呻吟声平息了很久,王涛的喘息也恢复了最早的淡定。

「你还行不行?」江玉拿起纸巾擦干净大腿间的***,轻声问王涛。

王涛筋疲力尽地躺在床上,***软绵绵搭在两腿间,像条冬眠的死蛇。江玉用手轻轻拨弄了两下:「你应该去练习瑜伽。你知道吗,现在陈重在床上越来越厉害了,射不射精都可以随心所欲地控制。」

「真的假的?」王涛说,「我才不信那种鬼东西。」

「这有什么好骗你的,我为你好才肯告诉你。男人不都希望自己可以金枪不倒,可以在床上征服所有女人?」江玉懒懒地笑了一下:「王涛,我还是喜欢跟陈重做爱。」

她脸上的泪水已经干了,一双眼睛却没有恢复平日的神彩。

她忽然问:「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王涛苦苦一笑:「我还能为你做什么呢?你刚才说覆水难收,目前的情况我是真的是回天无力了。」

江玉说:「对陈重,我已经不抱任何幻想。我不准备再见他,这一次会是永远。我连当面和他说声再见的勇气都没有。」

王涛叹了口气:「他一定会很难过,会再去满世界找你。」

「一个人真心离开,没有谁能找到,这一次我不会再给他找到我的机会了。

所以我才求你,在我离开之后,你一定要照顾好陈重。」江玉摇着头,制止王涛一次次想打断自己的意图:「王涛,你什么都不要说,我想让你听我说完。」

「你记不记得你第一次拿着酒店里的录像找我,对我说过的那些话,一个女孩,一个可以让陈重喜欢上的女孩?我相信你可以做到,因为你比我要了解陈重,如果还有人能设计一幕改变陈重的情变,那个人一定是你。」

王涛艰难的说:「玉儿,让陈重接近一个女孩很容易,但是让他爱上她,我一点把握都没有。所以玉儿,请你不要给我戴这么大的帽子。」

江玉说:「你会做到的。陈重说一个人决心做一件事,就一定可以做到。我想你会有这样的决心,因为你和我一样,都曾经做了伤害他的事情。而他,至始至终没有伤害过我们。是人都有良心,我相信你也有。」

王涛长久地沉默。

「其实爱情是最不牢固的东西,因为它实在太美。所以当一幕爱情登场,我们都不能期待它能永不落幕,王涛,我很知足了。我的爱情已经结束,而陈重的爱情,却一定要继续下去。拜托给他留心一个好女孩,你看女人的眼光很准,这一点陈重远远比不上你。」

突然之间,仿佛所有的话都已经说完。

王涛说:「玉儿,希望这不是你最后的遗言。」

江玉说:「我才没那么傻,你知道我没有那么傻,对不对?」

黎明将至,黎明仍未至。

江玉送王涛离开,门前的最后一次拥抱,王涛很久没有放开自己的手。江玉任他抱着,听见自己的骨头被抱得发出声响。王涛说:「我电话永远开着,你随时可以打给我。玉儿,我真希望你能明白,这世界不只陈重一个男人。」

江玉无力地笑:「但他是最好的一个男人。」

所以他们什么话都没有再说。

……

路上行人纷纭。

江玉走出银行的大门。她刚存了最后一笔钱给江帆,那是她自己的钱,过去辛辛苦苦存下的所有积蓄。陈重给她的那张卡上,还有很多剩余,但她一分钱都没有动,她不想再多欠陈重任何东西,哪怕是钱这种对陈重无关紧要的东西。

车是陈重新买给她的,很普通的丰田花冠。

本来陈重说,买就买一辆好车,那才配得上陈重的老婆,江玉坚持要买辆便宜的,她刚拿了驾照不久,太好的车弄花了她会心疼,先开辆便宜点的车练习一下驾驶技术,然后再换好车开也不迟。

当然江玉并没有真正告诉陈重自己的想法。她心里想着江帆,她想等江帆回来清田,能把这辆车送给他开。如果是送太贵重的车子给弟弟,即使陈重不说什么闲话,江玉自己也会不好意思。

现在已经没有意义了。

一切最初的预想都没有了意义。

江玉把车开上高速,风景一路倒退过去,她的眼前变得朦胧。那些过往都是今天的序幕,每个人的终点都是死亡。只希望当死亡是由自己决定,可以选一种自己喜欢的死法。

车从高处坠下。

那是一处高桥,桥下是条废弃的公路,车撞断护栏,腾空然后坠落。

没有任何预兆,没有任何警讯。



执子之手死生契阔 续集 死生契阔 十四章:不是结局
章节字数:1114 更新时间:07-04-27 00:12
一直觉得你就在我血液中流淌。

你离开之后我变得沉默,但很多时候我也会笑。那些笑容是骗人的,每次笑的时候我都会想起你,想起你对我说要记得对你的承诺,好好活着,就像你从来都不曾离开那样仍然热爱这个世界。所以我就掺着红酒,把你的骨灰一口一口吞进肚子里。

那是不是就永远也不再分开?

有些事情我们可以做到,比如死生契阔;

有些却永远也没有机会,比如与子偕老。

——2003年7月15日。陈重

************

没有葬礼。

江玉的后事是委托王涛办理的,陈重大多都把自己锁在公司的办公室里,除了王涛任何人都不见。

那场事故发生,没有人知道原因,只知道简单的的结果。

陈重说:「当初如果不是玉儿坚持要买一辆日本车,也许她就不会摔死,你知道中国人开着日本车行驶在中国的路上,会有很多冤魂随时去向他索命的。车到山前必有路,如果那是辆日本车,很多路都是死路。」

王涛点点头:「所以我永远不坐日本车,因为我是中国人。」

然后他问陈重:「玉儿的骨灰怎么办?」

陈重说:「你通知她的弟弟吧,那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

王涛说:「靠!」

每一个故事都会有一个结局,有人说没有结局的故事是令人沮丧的。这个故事已经写到结局的部分。

江玉的死只是结果,但结果并不是结局。

王涛对陈重说:「我知道你总认为自己很牛B,但我却对你不太放心,因为我总觉得你真的是个重色轻友的家伙。所以我想再看看你的刀。」

刀在陈重手里。正宗的德国索林根守护神,亮晶晶的原钢本色,弧线精致得就像一件艺术品。陈重

陈重问:「看见了?」

王涛认真地盯着陈重的眼睛,「昨天我看见芸芸,她已经长成个漂亮的姑娘了,你都不知道多像莹莹。」

陈重说:「你知道我现在的人生满是遗憾,遗憾到连话都懒得说。」

王涛说:「所以我不希望自己也变成你现在这样,你一定要保重。」

桌上有一本书,陈重的目光落在翻开的书页上,很久都没有收回来。

书的名字是《新约全书》。

王涛轻声问:「你不是开始信上帝了吧?你整天拿这样一本书摆在面前,我都怀疑你的脑子是不是变得有问题。」

「我喜欢其中的一两个句子,不代表我就相信里面所有的内容。」陈重淡淡地说:「一个人变得多话,就说明他正在变老。都告诉你我现在懒得说话了,你为什么还不打电话给江帆?」

于是这个故事终于写到了结局。

耶稣说:你们要警醒,因为那日子,那时辰,你们不知道。



执子之手死生契阔 续集 死生契阔 终章:余韵
章节字数:7983 更新时间:07-04-30 11:06
SideA

************

陈重,看你就着血一样刺眼的红酒,抓起莹莹的骨灰大口大口吞咽的时候,我心中狠狠地疼了一下。

很想帮你分着去吞掉那样深切的一场痛苦,但是我知道,我什么都可以和你分享,唯独不能和你分享莹莹。所以我只能在一旁默默看着,轻声告诉你,除了莹莹之外,你身边还有一个可以随时冲上去为你挡向利刃的朋友。

相信每个人都有种信仰,是一辈子也不会改变的。

像是你对我、对莹莹,或者我对你。

——2002年9月30日。王涛

************

2003年7月31日,清田市开发区公安分局刑警大队。阵雨。

王涛接过刑警小杨和小张递过来的案件卷宗,一个字一个字仔细地查阅,卷宗的纸页在手中哗哗地翻过,一段旧事也即将尘封。王涛的表情凝重而审慎,整个审阅过程是那样缓慢,害的小杨和小张不禁有些紧张,生怕卷宗整理得有什么差错。

很久,王涛从卷宗上抬起视线:「没有什么还需要补充了吧?」

小杨说:「整个过程就是这样,7月23日,案犯江帆挟凶器闯入受害者陈重的办公室,企图刺杀陈重,用匕首刺入陈重腹腔;陈重迫于自卫,一刀割在案犯颈上大动脉上,案犯当场死亡。后陈重拨通报警电话后被送往医院抢救,现已脱离危险。」

王涛沉默了片刻:「结论陈重的行为属于正当防卫,证据够不够充分?」

小杨说:「根据刑法第二十条第三款作出无限度防卫的规定:对正在进行行凶、杀人、抢劫、强奸、绑架以及其它严重危及人身安全的暴力犯罪,采取防卫行为,造成不法侵害人伤亡的,不属于防卫过当,不负刑事责任。」

小张补充说:「从陈重提供的保安系统当时录下的录像,以及其它旁证,都足以证明案犯有故意行凶的明确意图。另经核查凶犯的指纹,与去年中秋节夜里,刺杀受害人任莹致死的凶犯遗留下凶器上的指纹吻合。」

小杨说:「该凶犯在去年就已经有杀人历史,所以,对陈重结论为正当防卫的理由是完全充分的。」

王涛轻轻嗯了一声。

小张说:「王局,我真的佩服死你了。你怎么想到要我们去核对过去那些未破凶案的指纹档案的?」

王涛笑了笑:「别忘了你是个刑警,你要学会怀疑一切。」

小张的眼睛亮了一下,对王涛说:「如果这么说,这件案子还真有那么一点可疑。」

王涛说:「哦?」

小张说:「江帆去年刺杀的对象任莹,是陈重的老婆。当时市局刑警队去找陈重了解情况,陈重声称他也回忆不清现场凶犯的体貌特征,所有的一切都描述得很含糊,这也是那件凶案一直悬而未破的原因之一。」

王涛问:「描述不清,也很正常啊,夜晚突如其来的刺杀,忙于救护伤者,这都是很合理的解释。疑点在那里?」

小张说:「动机。」

王涛说:「不是已经查明,江帆的姐姐江玉因为和陈重结婚未果,在前些日子自杀身亡,江帆才回来找陈重报复行凶的吗?你想要什么动机?」

小张说:「江帆这次行凶的动机当然很明显,就连他去年刺杀任莹的动机也很明显,说不定就是为了姐姐能和陈重在一起,而去刺杀任莹。我是说陈重的动机。」

王涛问:「怎么说?」

小张说:「传闻陈重很爱他的前妻任莹,为什么会在任莹遇害后那么短的时间内就要和江玉结婚,却又在准备结婚前突然甩掉她?那是导致江玉自杀的原因对吧?陈重是不是故意以此引诱江帆回来找他?然后用正当防卫做借口,把江帆亲手干掉?」

王涛问:「陈重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

小张说:「因为陈重爱那个任莹啊。去年江帆才十六岁,如果是落在警察手里,够不上判处死刑。陈重当初故意不描述清楚凶犯的特征,也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王涛问:「证据呢?」

小张说:「我调查过陈重的资料,他曾经是G省武警总队两届的散打比赛冠军,退伍后还取得过跆拳道黑带四段的证书。以他的身手,制服一个江帆应该不在话下。我仔细看过当时的录像,陈重挥向江帆的那一刀,速度实在是太快了,我反复看了几遍,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职业杀手都不可能有那么快的速度。」

王涛狠狠地骂了一句:「扯***蛋!这就是你的证据?我先在你肚子里插把刀,看你能不能制服我,行不行?你不是也很能打?」

小张挠了挠后脑:「王局,是你说刑警要学会怀疑一切。」

王涛冷冷地说:「我再告诉你一件事,刑警更要学会没有证据的事情,不可以信口开河。你最近武侠小说看得太多了吧?现在是在和我讨论案情,还是在跟我打屁聊天?」

小张说:「嘿嘿,王局,刑警工作压力重啊,随口扯两句放松放松。您看,这份卷宗能通过了吗?」

王涛拿过笔,在卷宗后面签上自己的名字。

王涛的表情严肃下来:「你们是名刑警,说话要注意纪律和自己的身份。这种牵涉到市委主要领导家庭成员的事情,不是随便就能乱开玩笑的。你们给我记住,别他妈到时候害我和张头替你背黑锅。」

把卷宗递给小杨,王涛说:「好了,抓紧时间结案上报市局吧。市局领导也肯定高兴,去年任莹被害一案迟迟没能告破,逼得刘大队长都快要引咎辞职了。

如果见到他,告诉他要请我们开发区分局的客,特别是你们两个。」

从王涛办公室出来,小杨拍了拍小张的肩膀:「王局不满三十岁就跻身份局副局长的位置,并且上任就主抓刑侦,升任局长那是指日可待的事情。背后都说他是市委陈书记的干儿子,你居然当他的面乱说陈重有预谋犯罪的嫌疑,我看你不想在开发分局混了。」

小张吐了吐舌头,轻轻在自己嘴上打了一下,骂了一声:「靠,看我这张臭嘴。」

SideB

临近中午,外面雨渐渐停了。

这里是清田市第一医院的特护病房。房间里的一切都是雪白的,陈重躺在病床上的脸,也显得那样苍白,几乎看不出血色。

房间里只有两个人,陈重默默望着天花板发呆,王涛坐在床头沙发上闷着头抽烟。

没有阳光照进来,窗外的天空,仍然是暗淡的。

沉默了很久,王涛说:「陈重,我知道你不应该伤得这么重。我看过录像,江帆的刀子刺进你身体之前,你已经抓住了他的手。」

陈重轻声问:「莹莹死了,我伤得够不够重?」

王涛用力跳了起来:「你已经亲手为她报了仇,你还想怎么样?陈重,当初你是怎么答应我的?你要看着我坐上市局局长的位置。你这个样子,怎么看?」

陈重说:「不用我看,我知道你早晚能坐上那位置,说不定还会坐得更高,我一直都相信你的能力。」

王涛冷冷地笑:「你不用抬举我,我自己心里清楚,离开你陈重,我什么都不是。」

陈重的脸扭向了一边。他的眼睛闭了起来,可是一滴泪水滚落在床头,浸染出一片悲伤的水印。他很久没有回头,也许他不想让任何人看见他的眼泪。

王涛说:「我已经看见了,你不用再躲着我。」

陈重低声说:「你应该明白,莹莹离开了,什么对我都不再重要。」

王涛狠狠地骂:「妈的,那我算什么?你说啊,我在你眼里算什么?脑袋提在手上都会去帮你,你他妈的把刀插进自己肚子上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

陈重猛地坐了起来,转过头冷冷地望着王涛:「你真的越来越有种,当着我的面都敢骂我了。」

王涛满不在乎地哼了一声:「骂你怎么了?看你现在这个熊样,你还能咬我?别装得像头狮子似的,眼角的泪还没擦干呢。我真他妈没想到,你居然也会哭,哈哈,熊样。」

陈重深吸了一口气,手捂向腹部的伤口。王涛凑过去:「他妈的你一个伤病员,那么用力坐起来干什么?要不要紧?」

陈重一拳挥过来,重重落在了王涛的下巴上。王涛大叫一声跳开了很远,狠狠地冲着陈重叫:「我警告你,我不想欺负伤病员,现在别在我面前耍狠,等你伤好了,我一定陪你好好打一场。」

陈重慢慢躺了下去,靠着床头深深吸气:「好,最多过半个月,我保证打得你回到家老婆都不认识你。」

王涛苦笑了一下:「那当然,你把莹莹的骨灰都吞进了你肚子里,等于是两口子一起和我打,我以前虽然能打赢你,估计现在真的不行了。你没事吧?要不要叫医生过来?」

陈重摇着头:「不用,莹莹就流在我全身的血液里,她不让我死,我怎么舍得死。」

王涛问:「那玩意真的管用?没见过像你那么变态的,爱一个人爱到骨灰都要吞下去。」

陈重说:「王涛,我答应过莹莹,死都不会和她分开。不这样,我除了陪她一起死,怎么能兑现最初的诺言?可是我如果陪她死了,又怎么亲手帮她报仇?」

王涛很久没有说话,默默取出香烟点燃。

他问陈重:「那你能不能给我一个诺言?保证你不会想不开,哪一天突然丢下我这个朋友,一个人跑去重色轻友?」

陈重懒懒地摇着头:「放心吧,我不会那么蠢,莹莹现在,不是永远都在我的身子里了?我们比以前还要亲密无间。」

可是他的泪水突然又夺眶而出。

他轻轻摇着头,眼泪乱七八糟流过脸孔,一张脸扭曲得像个丑陋的小老头。

王涛走过去,把烟递进他的嘴里。陈重哽咽着抽了两口,呛得大声咳嗽了起来。他把烟蒂从嘴里吐出去,用力抱紧王涛的脖子,艰难地说:「可是王涛,我真的很想她。」

王涛说:「我也想。」

陈重无声地流泪,抱得王涛几乎喘不过气来。王涛轻轻拍打着陈重的背:「好了陈重,都过去了,不是吗?我们都对得起莹莹,如果以后我有机会见到她,我一定觉得问心无愧。相信我,有那么一天,我们都可以再见到莹莹。」

陈重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他擦去脸上的泪,问王涛:「要我对你说谢谢吗?」

王涛说:「不用,那多虚伪啊,你弄脏了我身上的名牌,赔我一件新的就好。」

陈重轻声说:「王涛,我所有的一切,你随时可以拿去。」

王涛嘿嘿笑了起来:「那不是比你当老婆还要厉害?你说真的还是假的啊?

你小子最会骗人,把人骗死了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陈重说:「当然是真的。我虽然骗别人,可什么时候骗过你?」

王涛咳了两声:「嗯,我想问你件事,就是那什么狗屁瑜伽,练了之后,是不是真的像玉儿说的那样厉害啊?想射就射,不想射就不射?」

陈重说:「靠,要讲天分的,你以为随便什么人练练,都可以练到随心所欲?不过肯练的话,多少有点好处。你弄来的那种熏香,任何女人闻见都他妈像头母狼一样,怎么都喂不饱,如果不是我瑜伽练得好,早***精尽人亡了。」

王涛问:「那我是练还是不练?」

陈重说:「无所谓,反正你也不会把那种熏香拿去给自己的女人用,除非你喜欢绿帽子。」

「靠,女人在床上当然越淫越有味道啊,明天我就开始练,也练它个金枪不倒。」王涛忽然色迷迷地笑了起来:「事情结束了,我也算够辛苦对吧?陈重,我不缺什么,就想问你要个人。」

「人?什么人?」

「芸芸。我想问你要芸芸,就是莹莹那个小表妹。」

陈重连声大骂:「靠,王涛,那绝对不行,我警告你,你小子想都不要想,我还要等她长大娶回来做老婆呢。」

「哈,还说从来不会骗我。那,算不算你骗了我一次?」

陈重点点头:「算,就算是吧。我保证以后绝不会了。」

王涛嘿嘿笑着,眼睛里闪着狡诘的光。陈重有些不放心起来:「王涛,说好了,关于你老婆的事,我们两个算扯平了。」

王涛说:「扯平?你想得美,那可是我的亲老婆。玉儿算什么,没婚礼,没证人,连结婚证都是假的,没底册没档案,狗屁证书一烧谁都不知道她算你什么人,最多算是一个道具而已,当初我说不碰她,你都急得要和我翻脸。」

陈重苦笑了起来:「OK,我们不说玉儿,我们说你老婆。我从来都没有错,对不对?是你自己喜欢她,一定要跟我抢。从你第一次说喜欢,她的手我都没再碰一下。你还想要我怎么样?」

王涛说:「我并没怪过你吧?是你自己在喋喋不休对吧?好象我不睡你老婆一次,你心里永远不会平衡似的。」

陈重狐疑地问:「那你刚才为什么那么诡异的笑?你心里在打什么鬼主意?」

王涛问:「你猜谁在外面?」

陈重说:「没有人,你少来唬弄我,如果外面有人,你会这么跟我说话?」

王涛问:「你记不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

陈重说:「什么日子?今天……是芸芸的生日。你别告诉我你把芸芸叫过来了。」

王涛喊:「芸芸,进来给陈重看看,我是不是在唬他。」

芸芸推门走了进来。

她的脸上,似乎也留下一些乱七八糟的泪痕,可是她的嘴角,却带着一丝甜甜的笑意。她踏进房间的那一瞬,陈重有些发呆,几乎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她是那样美,白衫蓝裙的校服下,莹莹的影子重叠在她的身上,就仿佛许多年前,在离开莹莹很久之后,陈重从部队回来,第一眼看见她。

王涛笑着说:「陈重……」

他楞了很久,声音变得轻了下来,轻得像是在自语:「你真是一个重色轻友的家伙。」

他悄悄走出病房,从外面轻轻把房门带上。

SideC

************

哥,我永远记得我去找你,你当着那个玉儿,大声对我吼出一个滚字。

我没有伤心,也没有生你的气。因为那时候,我看见你的眼睛里,闪过了莹莹姐的影子,你的目光充满了疼爱、关怀、和对我的歉意,还有一种……接近誓言般的坚忍。

所以我就对大姨和妈妈说,在你向我们解释原因之前,我们都不要再去逼问你,为什么在莹莹姐被害那么短的时间,你就找了另外一个女人陪在你身边。

哥是世界上最坏的男人……莹莹姐却是世界上最好的女人,我知道在哥的心中,那是任何人都永远不能代替的。

我一直都这样坚定地相信着。

——2003年6月27日。芸芸

************

寂静得没有声音。

任何一场惊心动魄重逢,世界都仿佛寂静得没有了声音。目光里交汇了太多的激情,于是世界就变得无声。

从来都是这样,一切都是无声的,只有两个人一点一点接近。

唇齿相接,忘情相拥,缠绵无尽,恍若隔世。

陈重忽然轻轻呼痛:「唉哟!」

芸芸想抽开身看他,陈重说:「别走,让我就这样抱着你。」然后他醒悟过来,问芸芸:「王涛呢?他怎么一声不想就走了?」

芸芸轻轻笑:「他说了啊。」

陈重问:「他说什么?我怎么没听见?」

芸芸说:「我听见了。他说……你真是个重色轻友的家伙。」

陈重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他一只手楼着芸芸的腰肢,另一只手插进芸芸的校服里,正贪婪抓握着她娇嫩的乳房,而他的口水,早已经沾满了芸芸整个脸颊和双唇。

他问芸芸:「我这个样子,王涛都看见了?」

芸芸说:「嗯!」

陈重说:「难怪他会这么说。平时我在他面前,不是这个形象。」

他楼过芸芸,又去啃咬芸芸的嘴唇。芸芸不敢用力挣扎,顺着他的力量柔身相就,一直到他啃得气喘吁吁,才弱弱地对他说了一句:「哥,小心你的伤口。」

陈重喃喃的说:「你知道吗芸芸,我真的想死你们了。大姨,你妈,她们都还好吗?」

芸芸委屈的说:「不好,我们所有人都不好,这么长时间,你都不肯去看我们。如果不是王涛哥去告诉我们发生的一切,我们都不知道你究竟怎么了。」

陈重说:「是我不好。我打算伤完全好了,再去看你们,我不想害你们担心。以前那些日子,也是因为我不想害你们担心。对了,你刚才叫那个混蛋什么?」

「哪个混蛋?你是说王涛哥吗?」

「什么狗屁王涛哥,芸芸,你记住我说的话,永远不能叫他哥,永远不要笑着和他说话,永远不要让他靠近你三步之内的地方,他任何时候想单独接近你,你都要打电话告诉我。」

「为什么?他不是你最好的朋友吗?」

「芸芸,你还不知道,只有最亲近的人,才能带给你最大的伤害。那家伙重色轻友,阴险得很,让你躲在门外偷听我们说话,幸亏我的态度坚决,如果一不小心中了他的圈套,那我真是亏大了。」

芸芸脸一下子红了起来,脸上又是害羞,又是娇媚,有是生气,又是欢喜。

很久,她对陈重说:「哥,我又不是一件东西。就算……你答应把我送给他,我自己不同意,他不是照样没办法。你明明知道,我只会喜欢哥一个人。」

陈重说:「可是芸芸,如果我当时答应了他,你会不会觉得伤心?你一但被我伤了心,那混蛋不是就有机可乘?他绝对是个坏人,你要相信,一个坏人想要达到目的,那办法真是要多卑鄙有多卑鄙。」

芸芸问:「像你为了给莹莹姐报仇,宁肯把那个玉儿也害死吗?」

陈重沉默了很久:「我告诉你芸芸,不管算不算卑鄙,哥并不觉得愧疚。你记得吗?莹莹离开我们的时候,当时正怀着孩子,我一下子失去了两个最亲的人。那是他们怎么还都还不清的。」

陈重又有些难过起来,声音也变得嘶哑。

芸芸说:「哥,我说错话了,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

陈重轻声说:「芸芸,你还小,这些事情不要记在心里,都已经过去了。」

「小?」芸芸轻声呻吟起来,「哥,如果你觉得我还小,为什么又把手放进那里?」

陈重楞了一下,大口吞下了一口口水。他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钻进了芸芸的校裙,顺着内裤的边缘滑到那层薄薄软软的茸毛上,一抹淫水顺着他的手指流出来,把薄薄的内裤弄湿了很大一块。

「真的是长大了哦,这才多长时间没碰你,居然都开始长毛了。」

「哥……你还是像以前那样……坏!」

SideD

************

这一辈子,我们要永远相爱,永远都不要分开好吗?

当江帆的刀刺过来,我抓住了他的手。莹莹,我对你说过,如果你不冲上去帮我挡那一刀,我肯定能抓住他的手,你绝对不会失去我,我也不会失去你。因为你好傻,所以我总是在心里怪你。

刀是我抓着江帆的手刺进自己身体的,因为我想知道他的刀刺进你身体的一刻,我的老婆,是怎样一种疼痛。你说要我把一切交给警察处理,如果不是你离开了,我当然可以听你的话,甚至可以什么都不去追究,我只想要你永远陪我。

可是你走了,那些答应你的事,全都不再重要。

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他,那才是我活着唯一必须去做的事。不然活着又有什么意义,未来全部的生命,都变成了垃圾时间。

从你走那天开始,一切到今天结束,江帆撞上了我的刀锋,像我无数次想象的那样,我一刀就割断了他的咽喉。那么不管明天世界变成什么样子,这个结局都足以让我死而无憾。

莹莹,你会明白我的对吗?你现在就在我身体里。

每时每刻,我都能听见,你和我一同呼吸的声音。

——2003年7月23日。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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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天的天气变化很快,上午还有大雨倾盆,下午窗外已经满是阳光。

芸芸把剥好的橘瓣含在口中,小心地喂给陈重,她的嘴唇就像橘瓣那样柔软,陈重心满意足地微笑。

最后,他还要再谢谢一个人。他拿起电话,拨出了一个号码。

「阿守?我是陈重。谢谢你绝妙的策划和出场。」

那个阿守,淡淡笑着:「我们是朋友,对不对?」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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