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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火(高干)》


战火(高干)01

《战火》心裳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

每个人都有个秘密,知道吗,我的就是你。

01.

人这一生里,一定会有那么一个人就像长在你心底,在一起时不觉得有多重要,分开后也没觉得有多想念。

时隔多年后再次与火婷婷重逢,一直埋藏于记忆深处的那张熟悉的小脸蓦地跃入厉战的视野之内,他的第一个反应不是错愕,更不是疑惑,而是肾上腺素急速飙升,亦称之为——兴奋。

此时这辆周身覆盖着伪装网的军用敞篷吉普车离营地不过数百米的距离,厉战却已经迫不及待回手从后座捞过望远镜,灵活的起身跃坐在椅背上,单腿撑在车门保持平衡,透过望远镜仔细看过去,片刻后唇角极为缓慢的扯起来。

他重新坐回副驾驶位上,大手胡乱的在作训服兜里翻了翻,最终找出一支皱巴巴的烟来叼在嘴上,虽然没有打火机,但并不妨碍他的好兴致。

旁边开车的队长颜泽惜自然也看到了营地外那些个清瘦挺拔的身影,在一群壮如牛的老爷们的对比之下格外引人注意。

颜泽惜斜睨厉战一眼,脸上带着揶揄的笑。“几个月前上面通知过,这些从各个单位选送上来的女兵要在咱们这训练上几个月。”

厉战冷嗤,牙齿咬着烟抑制着内心那一股流窜不止的冲动。“一群小娘们儿,半天不到就得呼爹喊娘,哭着乱叫。”

他话说得狠,可语气却和这狠劲大相径庭,视线从始至终都盯在一个人身上。

颜泽惜和他共事多年,哪会不知道他的小心思,故意调侃:“你好像对她们很有兴趣?”

厉战没马上接话,拔了烟在指间碾碎,探出舌尖舔了下嘴角,漆黑的瞳仁因为回忆起和她的“某种”曾经而闪烁着灼亮的光,活像一匹饿了很久很久的狼。

“没错,我对能让她们之中的某个女人在我面前哭叫十分的有兴趣。”

……

吉普车驶入营地,还没停稳,厉战就已从车里跳出来,径直走向人群之中背对自己的那个女人。

方才车轮后带起的尘土已漫天飞扬,随着风向铺天盖地的笼罩下来。颜泽惜把车熄火,跨下来,正了正头上同样盖着伪装网的头盔,面对人群薄唇轻动吐出一个口令:“集合。”

声音不大,完全不像是一句命令,然而先前围绕着那个几个女兵试图展现个人魅力引起她们注意的男人们,却像被忽然触动了身上的哪个按钮,瞬间收起散漫的姿态,眨眼间就已集结成一支队伍,个个身姿挺拔,迎风而立,神情肃杀,压迫感扑面而来。女兵们虽然行动力不比这群特种兵迅速,却也在极短时间内集结成另一支队伍。

而在这过程中,只有火婷婷被人拦住了去路。

是心有灵犀般,火婷婷蓦地抬了一下头,只见尘沙之中一个身型高大的男人正向自己这边走过来。他的脸逆着光,火婷婷微微眯起眼睛集中视线,随着那人越发靠近自己,她的唇线也越发抿得僵直。

即便先前有过心理准备,但这男人带着一贯入侵的气息又这么真实的出现她面前,火婷婷觉得自己每一根神经都跟着他越来越近的脚步似一根弦绷得一紧再紧。

终于,厉战在她两步之外处停住,视线迅速从她的眼向下扫过她的脸,又在她全身巡视一遍后才重新回归到她脸上,勾起唇露出语带双关开口道:“从你的表情来判断,想必即使是七年后的今天,我依旧能够让你记忆‘深’刻,没错吧?”

火婷婷心头一跳,手在身侧捏起拳,目光下意识的在厉战被作训服遮住的下腹处瞥了一眼。

再度与他视线相交时,毫不意外看到他眸底那簇火光燃烧的更加炙热,厉战在用眼神向她暗示,他还记得七年前那场与她未分出胜负的较量。

这男人一向如此,从来不肯掩饰自己的意图。

火婷婷下颚微扬回应他一抹挑衅似的嗤笑。“若是这周围没有别人,你该不会立即就脱了裤子来证明自己坚丨挺了七年吧?”

她话刚一出口,就听厉战身后那一队下属兴致高昂的吹了声口哨。女兵队列离的稍远些,对这边的情况完全不明所以。口哨声让火婷婷的脸有些微微发烫,尴尬无比。

颜泽惜双臂环xiōng,偏头饶有兴趣的看着那两人,半晌才开口替她解围。“火婷婷。”

“到!”

“入列。”

“是!”

语毕,火婷婷再不看厉战一眼,侧身与他擦身而过跑步回到队伍之中。

这批由各个单位选送出来的尖子官兵是新组建的一支女子特殊侦察队伍,隶属a师代号为“利刃”的特种侦察大队,这里亦是最快强化这支队伍战斗力的最佳选择。

那天只举行了最简单的欢迎仪式,身为“利刃”大队长的颜泽惜面向队列,眸光扫视一圈,微不可闻的叹气。平时看多了一群皮糙肉厚的大老爷们,还真不习惯自己的队伍里忽然出现那几张娇滴滴的小脸。

颜泽惜清清嗓子,慢条斯理的开口,他的人看上去温和,却带着一种不容反驳的强势气场。“说实话,我对能够站在这里的诸位的能力表示怀疑,但这也是上面把你们送到我这来改造的原因,我本人并不愿意接收一群拖后腿的女人,希望你们清楚这一点。”

他的话带着很深的成见,不仅是他,“利刃”的每个队员都认为女人是靠不住的,尤其是在战场上。而女兵队列里的每个女人脸上和眼里都写着被质疑的不屑,这点倒让颜泽惜还算满意。

“只可惜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你们要知道我并不希望看到我的手下有废物的存在,不管男人还是女人。”

颜泽惜略略一顿,给一旁的厉战递过去一个眼色。“厉副队长会是负责你们主要训练科目的教官,我想接下去的几个月会是你们一生之中最难忘的一段经历。”

话音一落,底下一片诡异的安静。厉战就跨立在原地,像尊威严的雕像,精锐的视线在这群身着军装常服的女人们的脸上一一扫过,在火婷婷脸上稍作停留,而后唇边蓦地勾起一个微小的弧度。

“你们最好清楚一点,这里不同于其他地方部队,是一支二十四小时全天候处于备战状态的队伍。既然各位已经选择来到这里,就请你们做好心理准备,“利刃”可没有男女兵之分,大家同吃同睡同训练同流血流汗,不管你们过去曾是士兵还是尉校军官,我都会尽我所能的让你们后悔到这里来浪费我的时间,并且永远记住我的人和我的名字——”

厉战向前迈出一步,厚重的靴子踩地上溅起尘土乱舞。

“——厉战!”

不知道为什么,厉战这一番话就像一个可怕的预言,尤其他最后那句,竟然让火婷婷下意识的打了个冷颤,当真就开始后悔了。她似乎已经预感到接下去的日子,这个睚眦必报的男人将会把她折磨的死去活来,或者生不如死,以此报复她当初的不告而别。

……

算起来,厉战与火婷婷相识已有二十几个年头。

厉家有三子,厉然,厉肃,厉战。

对于火婷婷来说,厉战在她的生命里扮演了一个非常重要的角色——水火不相容的仇家。

他们两人的关系就像他们的名字一样,“战”“火”不断。

那时候厉战住军区大院一号院,火婷婷住二号院。厉战人如其名,是个顽劣不堪只会打架斗殴、逞凶斗狠的人物,仗着他的火爆脾气与厉害的拳头在那一带称王称霸,声名赫赫。

当然,都是恶名。

而他与火婷婷的梁子是从他们才几岁大的时候就已经结下了,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无非是两个院的孩子为了争夺几株石榴树的所有权时不时的打上一架,火婷婷身为二号院的孩子王自然免不了和一号院的厉战过招切磋。

厉战打小就心高气傲,火婷婷那种梳着两个整齐的小羊角辫的小姑娘最不入他的眼,而偏偏就是这第一次轻敌,才让他在两个院的孩子们面前丢尽脸。

别看火婷婷个子又小又瘦,动起手来一点不含糊。厉战一个没留神,被她一脚绊倒狼狈的从石墩子上掉下来,更很不巧的脸先着地,险些磕掉一颗门牙,血流如注。等他怒气冲冲的从地上爬起来时,原本哄笑的孩子们各个噤了声,吓得一哄而散,就连火婷婷也被他脸上和衣服上刺目的鲜血吓的激灵一下,忙跑到他跟前,小手胡乱擦着他嘴上的血。可惜血越擦越多,怎么都止不住,火婷婷急的都快哭了。

厉战本来就疼的要命,被她这么不知轻重的擦来擦去,撕扯到伤口痛得眼冒金星。

这死丫头分明就是故意的!厉战一把揪住她的小辫子,拿手背抹了抹血渍,偏头啐了一口血水,凶狠的瞪着她。“你叫什么名字?”

火婷婷缩了缩脖子,无奈头发被他抓着跑不掉,梗着脖子一拍xiōng脯,报上名号:“火婷婷!”

厉战不屑的哼笑了声,“这挫名!行,我记住你了!”

战火(高干)02

02.

自打那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厉战为了雪耻不断的找火婷婷麻烦。上下学堵她的路那都是家常便饭,抢她的盒饭,往她身上扔虫子,把她的书包扔进臭水沟,甚至撕她的作业本,拿打火机烧她的羊角辫……

火婷婷也不是吃素的,从始至终都勇敢的在和厉战这一恶势力做着顽强抵抗。

两个人就这么从小斗到大,阶级仇恨越来越深,时常上演狭路相逢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剧本。

两个院孩子之间的斗争随着时间的推移与情势的发展,最后逐渐变成厉战与火婷婷两个人之间的斗争。大家已经不再关心挑起事端的那几颗无辜的石榴树,注意力都集中在他们二人身上。还有大胆的孩子私下设赌局,就赌厉战和火婷婷谁先举白旗,谁又是最后的赢家。

厉战虽然臭名远扬,但女人缘一直不赖,尤其是成年之后,身边总是大美女小美女不断。这是火婷婷始终想不明白的事,怎么会有女人喜欢那种野蛮粗鲁没有教养的男人?

不过正因为有了她们,火婷婷才得以过几天安稳的日子。

虽然她不知道厉战到底哪里吸引人,但架不住总有女人前赴后继,飞蛾扑火似的在他身边扑腾,比如和她一个院的沐晩。火婷婷和沐晩不是很熟,只知道二人的父亲是同一个部门,同属厉首长的下属。

沐晩是个和火婷婷完全不一样的女孩子,娇娇弱弱,小脸蛋白白净净,巴掌大小,嗓音和人一样温柔甜美。那么纤细的姑娘和厉战站在一块儿却出奇的和谐,一刚一柔画面十分养眼,火婷婷都怕那个暴力分子一个不小心就把这美人给弄碎了。

一开始她还很享受没有厉战的安宁的好日子,可是时间久了,总觉得这样的一帆风顺太乏味,甚至开始有那么点点期待厉战的出现。好友唐心说她就是犯贱,没厉战捣乱的生活她竟然不习惯了。

火婷婷也觉得可笑,可就是提不起精神来,尤其总时不时的看见厉战和沐晩在一起,不知怎么就更加烦心。听身边的人说厉战虽然花心,但最喜欢沐晩,对她最特别,几乎到了小心翼翼的程度,每次在外面花心后都会回到她身边。

那一对还真是美女配野兽。

她一直念叨“美女野兽”的事,唐心不胜其烦,“不如你也去找个男朋友谈谈恋爱?总不能把大好青春都浪费在这么一个土匪身上,你看人家左拥右抱的日子多逍遥自在,再看看你,简直就是个弃妇,又不是没人追你,总不能一个都看不上吧?那个穆南,我看就不错。”

就因为唐心这番话,她很快有了一个男人,穆南。

火婷婷有男朋友,唯一投反对票的人竟然是厉战。她当然不会因为他的反对就和穆南分手,相反更如胶似漆,厉战一直换着法的想拆散他们。“穆南是眼睛瞎了还是吃错药了?我看他根本就是在耍你,一个小白脸怎么会要你这种爷们似的女人?火婷婷,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还是说你在采穆南的yīn补你的阳?”

“厉战!你不毒舌能死吗!”火婷婷气得七窍生烟,追着厉战打,两人斗得更凶。

因为他那一票反对票,火婷婷对这场恋爱表现出前所未有的“坚贞不渝”,这一点越发让厉战搓火。

穆南生日那天,邀请了一帮朋友玩,不知道从哪里得知消息的厉战带着一帮狐朋狗友忽然间冒了出来,当着所有人的面把火婷婷往怀里一搂,痞里痞气的撂下话:“谁借你的胆子,敢动我的女人?”

火婷婷因他这句话心里砰砰的跳,说不上是一种什么感觉,喜悦参杂甜蜜。

穆南也是桀骜不驯的,岂容他造次,不屑的反问。“你的女人?”

“没错。”厉战恶劣的笑起来。“虽然这丫头长的不漂亮脾气也不好,xiōng还小,但她从小就归我管,身上印着我厉战的名字,是我的所有物。”

噗噗噗。

甜蜜的泡泡就这么被他戳破,火婷婷恼的把他推开,“谁是你的所有物?要不要脸?”

厉战冲她眨眨眼,转而看向穆南。“你喜欢她?”

“你觉得呢?”

“好,那咱们就挑个时间较量较量,输了就滚远点。”他解开衬衣领子,卷起袖口,若是穆南等不及,现在也可以。正值热血年纪的雄性动物最崇尚暴力这种直接的方式解决问题,尤其是厉战。

穆南就笑,“如果赢了呢?”

他的不知死活让厉战也笑了。“那就给我死远点。”

他一副棒打鸳鸯的姿态,火婷婷气极,把他推到外面怒的像头小狮子。厉战在她发火之前就先开口。“和他分了,你不能跟他在一起。”

“凭什么?”

“凭爷不高兴看见你跟他在一块儿,碍眼。”

厉战的霸道让火婷婷更生气。“你按的什么心?都有沐晩了还来管我跟谁在一起?”

这话越听酸味越重,厉战摸着下巴兴味的看着她。“原来你是吃这个醋?所以故意找个男的来报复我?”

“我呸!天下男人都死绝了?真当我喜欢你呢?”话一出口,两人都是一愣。就像是配合着这句话,火婷婷心里蔓延着一股异样的感觉,酸酸涩涩的难受。

“我喜欢的人是穆南!”她不等厉战取笑,恼羞成怒的扑上去打他,拳打脚踢。

厉战一反常态不躲不闪,任由她打,等她打累了才蓦地弯身附在她耳边威胁:“有我在,看哪个男的不要命敢找你,除非我乐意,要不你就当一辈子老处女吧。”

火婷婷轻蔑的笑了下。“少来这套,敢碰穆南一下你就试试看!”

“那你看我敢不敢。”厉战大手盖在她脑袋上晃了晃,隐去眼底的冷厉。

敢。

厉战当然敢,还不止碰了穆南“一下”。火婷婷得到消息赶到时,看到的是双方一共几十号人正在打群架,而打的最凶狠的就数厉战和穆南。

火婷婷头皮一紧,冲过去拦架,可只得到穆南一句“靠边”,厉战连看都没看她一眼,拳头挥得更猛,完全把她无视。她心急如焚,从边上一摞砖头中捡了一块,奋力摔了过去,碎在两人中间。两个人偏头看了她一眼,只一眼,重新又厮打到一起。

那一架闹的动静太大,把警察都惹来了。参与打架斗殴的一行人被带回警察局,火婷婷也在其中。本以为厉战这个“主犯”得被关上几天,谁知道当晚就出现了一个男人,也不知道这个男人和负责这起案件的警察说了些什么,警察又接了一个电话后态度三百六十度大转弯,立即堆起笑脸把厉战放了出来,就差没给他道歉了,而穆南一行人还老老实实的被关小黑屋。

火婷婷认识这个男人,是厉首长身边的公务员。穆南的父亲大小也是个官儿,但一山还有一山高,厉战可耻的优越感在此时体现的淋漓尽致。

首长公务员不仅是来接“太子”的,也是来接火婷婷的,但她厌恶这种仗势欺人的作风,死活不肯出去。她不走,厉战气的够呛。“你赶紧出来,这里好玩啊?还是你想陪着那个姓穆的一起关着?”

“对,我就陪着穆南一起被关着,我是他女朋友,就应该共患难。”

她这一番话让厉战怒火中烧,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即把穆南大卸八块。火婷婷感受到厉战身上散发出的戾气,又见他重新走回侯问室的铁笼,吓了一跳,隔着铁栏冲他大喊。

“厉战!你再碰穆南一下我这辈子都不理你了!我说真的!真、的!”

厉战身型一顿,回头死死的瞪着火婷婷,似乎在做艰难的权衡。

半晌之后,厉战对着外面来接他的男人说:“张叔,你先回去吧。”说罢就回到刚才的冷冰冰位子上。

那男人面有难色,试图劝说。“可是——”

“到时我会跟我爸解释,你先回去吧。”

男人摇摇头,又对着火婷婷意味深长的笑了下,转身回去复命。

那抹笑让火婷婷莫名脸发热,她的警告在厉战那里向来最没用,刚刚根本没抱任何希望,哪知道他这次竟然这么听话。

厉战狠狠白了火婷婷一眼,又冷冷瞥了受了伤却依旧在女人面前强撑着的穆南,低声道。“别给爷得意,这姑娘脑子有问题,小时候被爷玩坏了。”

那件事情的结果就是他们很快被放了出来,但是穆南却要被追究刑事责任。火婷婷当然知道这事和厉战脱不了关系,跑去找他理论。厉战见都不见她,晒了她好几天才露面。

他脸上的伤好了一半,又是生龙活虎一条,真是畜丨生一样旺盛的生命力和自愈力。火婷婷这么暗忖着,面上还要尽量压着气。“你没少胳膊没少腿,哪里‘重伤’了?真正重伤的是穆南吧,被你打断两条肋骨,要追究也应该是他追究,不就仗着你有个爸,怎么到处乱咬人?”

厉战漫不经心的听她数落完,一声没吭抬手就要关门。火婷婷挡在门前,火了。“你到底想怎么样!”

厉战作势思索了片刻。“还敢喜欢那个姓穆的吗?”

“凭什么不敢?”

“那他就等着坐牢吧。”厉战耸肩,没再给她说话的机会直接把门关上。

战火(高干)03

03.

厉战这次玩真的,火婷婷没办法只好去找厉首长告厉战的状,穆南的事情才算了了。

可是那之后穆南和火婷婷的关系也就此了了,还是穆南提出的分手。更悲剧的是,有了穆南的前车之鉴,再没人敢追火婷婷或者接受她的追求,选择和她交往就等于惹了这个跋扈好战的战爷。

真应了厉战的那番话:除非他乐意,否则她就只能是孤家寡人一个。

作为回报,火婷婷自然也破坏了厉战不少好事,导致他每一个女朋友和他交往的时间都极短。再到后来女人们只肯和他做朋友,谁也不肯和他更进一步发展。厉战纳闷,某次终于得知原因——他因为太过花心滥情,不幸染上不干净的毛病,久治不愈,连诊断书都有,真实的让他都差点信了……

厉父得知此事,还专门找他谈心,开导他不要灰心,要配合治疗,并且私生活要检点些。

厉战百口莫辩,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谁散播的谣言,恨不得把那个造谣生事的火婷婷活活掐死。

火婷婷不向恶势力低头,死也不肯帮他澄清。“来而不往非礼也,我男人因为你都跑光了,活该你跟自己的右手过一辈子吧!”

厉战怒极反笑,恶狠狠啐了一口。“你行,火婷婷,逼急了我就拿你泄丨欲。”

“不是总说我不是女人么?你的口味还真特殊啊。”火婷婷凉凉的讽刺他。从小就被厉战说不像女孩子,青春期的时候又嫌她发育不好xiōng围还没男生大,总之全身上下都没有一点像个女人就对了,这种话火婷婷从小听到大,耳朵都磨出糨子了。

“我有说错?”厉战多看她几眼,“说你是女人吧,你没xiōng,说你是男人吧,你又没男人的那玩意,啧啧,去外面洗澡的话是不是都不知该进女澡堂还是男澡堂?真可怜,将来怎么嫁人?”

火婷婷被戳到痛点,xiōng小一直是她最在意的。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比同龄女孩子发育慢,月经来的最迟,当别的女孩开始穿内衣xiōng前鼓起的时候,她还穿着小背心一马平川着……厉战一直嘲笑她是女人中的爷们,汉子中的娘们。

“对对对,反正我就是这个样子了,比不了你的沐晩,把她女神一样供着,碰都不敢碰一下,出息!”

厉战表情古怪的看了她一会儿,坏坏的露出一抹笑。“是啊,这倒是句真话,我还真不敢碰沐晩一下,所以只好勉为其难拿你将就了。”

厉战嘴毒,开任何人玩笑却从没听过他说一句沐晩的不好,更听不得旁人说沐晩。火婷婷曾在放学后亲眼目睹几个男生只因为讨论沐晩的小腿不够细就被厉战的拳头“招待”了一顿。

她仰头仔细盯着厉战的眉眼,想着这一个全身上下找不到一处优点的人对沐晩竟是那样极力维护着的,虽然他从没正式公开过他对沐晩的心思,但实际行动在她看来已经足以说明一切,想必那些传言都是真的吧……火婷婷心里一酸,又一气。“厉战,你就是一怂蛋!”

厉战笑了,“我怂不怂,等机会合适咱们俩练练?”

“滚!”

“不配合也行,反正……”厉战笑得yín`荡。“你那些照片可一直被我独家珍藏着呢,不看脸不看xiōng的话,泻火勉强够用了。”

“……”火婷婷停下脚步,扭脸眯眼瞪他。“你还能再无耻点?”

“爷最拿手的就是无耻,不会让你失望的。”

厉战完胜火婷婷,临走前还附赠一记飞吻。

火婷婷去找唐心哭诉,却被唐心取笑一番。“你们俩还真是一山不容二虎。”她话锋一转,眼睛笑成一条缝。“除非一公一母。”

唐心的意思火婷婷当然明白,恶嫌的直撇嘴,却又听唐心说到:“你怎么就知道厉战这样对你不是因为喜欢你?不然咱们几个院的女孩那么多,他为什么不惹别人偏偏惹你?为什么那次陪你一块儿在警察局关了一晚上?他和穆南无冤无仇为什么找他麻烦?为什么非要棒打鸳鸯拆散你们?又为什么不让别的男的追你?你就没想过为什么?”

“他棒打鸳鸯不就是因为他缺德吗?”火婷婷有点犯懵。“他不是喜欢沐晩?”

“他缺德这点我承认,但传言不可信,想知道不如亲自去问他。”唐心因为和厉家老大厉然走的很近,所以了解很多旁人不知道的事。火婷婷想多挖点消息,偏偏唐心守口如瓶,再不漏半点口风给她。

厉战喜欢她。

虽然她不信,自从唐心传递给她这个讯息之后,火婷婷再和厉战见面时就总觉得别别扭扭,甚至有时厉战远远的看她,她都紧张的心跳不止。唐心说她这叫心虚,火婷婷不解。“我心虚什么?又不是我喜欢他。”

唐心只挑眉,但笑不语,这一笑让火婷婷想起那次厉首长公务员对她的那一笑,不由得觉得自己真是在心虚。

***

之前火婷婷在厉战眼里一直被他单独划分成一个物种,她不是男孩子,却也一直没把她当成女孩。

而真正让他改变这种意识是在她即将升高三的那年夏天。

火婷婷学习成绩一直算不错的,但是偏科严重,英数成绩不及格是常有的事情,只靠其他科目的高分帮她拉回平均分。火家妈妈和厉家妈妈两人聊天说起这事,厉家妈妈向其自荐自家的老二厉肃帮她在暑假里补习。

火家妈妈自然高兴,不顾女儿反对逼着她去厉家补习,每天至少四个小时。

火婷婷怕妈妈,因为她那点可怜的分数也没有底气去争论,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每天下午去找厉肃补课。虽然她和厉战水火不容,但毕竟学业重要,不管厉战怎么挑衅,她都忍着不去回应。好在有厉肃在一旁镇着,他也没做过太过分的事情。

就这样,倒也相安无事的过了半个暑假。

她每天来厉家报到,厉战总能在午觉后听到楼下隐隐传来火婷婷阅读英文课文的声音,趴在楼梯上向下看就能看到她捧着书本认真的样子。

厉战嗤笑,这臭丫头片子发音不怎么标准,嗓音倒还算悦耳。

那天下午火婷婷挎着书包手里拿着一袋子的冰激凌去厉家补课,课程上了一半厉肃就被一个女孩子约了出去。临走之前厉肃拿出一个新的习题本,上面都是他总结起来比较有代表性的习题。“你爸妈没在家,晚饭你在这吃,我回来之前把这些题都做完,晚上我检查。”

火婷婷瘪瘪嘴,一个人可怜兮兮的留下来做题。每到这种时候就特别羡慕唐心有厉然这个靠山,即便厉然不在她身边,厉老二都会自动帮她写作业。

炎热的午后,再多的冰激凌也解不了酷暑,反倒让人的意识也像裹了糖似的发粘。火婷婷伸了个懒腰,懒洋洋的趴在沙发上昏昏欲睡,不知不觉中就真的睡了过去。

厉战带着几个哥们来家里准备打通宵游戏,结果一进家门他就愣了,不仅是他,跟在他身后的几个大小伙子全都愣了。

他家的沙发上正睡着一个虽然穿着衣服但是已经严重走光的女孩子,及膝的裙子此刻都翻到屁股上面来,露出一条巴掌大的浅粉色小内裤,上头还印着一只只可爱的小兔子图案,一双白丨嫩嫩的腿就这么暴丨露在众人眼前,一点遮掩都没有。上衣下摆也卷了起来,衬着一截细细的小腰。大概是上衣太过宽松,致使一侧肩头滑了出来,和内裤同样颜色的浅粉色内衣肩带更清清楚楚的让众人看了去。

这福利来的太突然,每个人脸上都不约而同的泛起坏坏的笑,斜着眼睛看着他,压低嗓音问:“行啊厉战,火婷婷不是最讨厌你的么?还敢在你家这样睡觉,是她太缺心眼还是你俩私下关系不一般?”

“说不定是对厉战有点意思,哈哈……”众人低声笑道。

谁都想去走近点来一个全方位近距离欣赏,可是厉战的身上明显散发出一股“旁人勿进,违者杀”的杀气,没人去以身犯险。

他双手插在裤兜里走过去,站在沙发边上居高临下的看了她一会儿,煞有其事的点点头。“嗯,估计是想引起我注意,故意搞成这样色丨诱我的也说不定。”

说着又跟着大伙轻佻的低笑起来,但笑归笑,还不忘弯身把她的裙子拉好,阻止春光继续外丨泄。

本想叫她起来,却在看到她熟睡的小脸时忽然心思一转,眼底闪过一抹不怀好意的光,把她打横抱了起来,对着哥们抛去个暧昧的眼神。“你们先玩着,我先忙点别的。”

厉战转身上了楼,一直把她抱到自己房间的床上,先是拿出手机在她各个角度拍了些照片,然后坐在床边一边翻看照片一边自上而下的打量她。

臭丫头,有了这些照片,看你还敢跟我嚣张。

厉战美滋滋的想象着火婷婷哭哭啼啼的样子,一面暗爽一面腹诽:怎么他一没留神,她都长这么大了?腿够长腰够细,就是xiōng部可怜了些。他视线落在她圆润的小肩膀和那截白皙的小腰上,看着看着就觉得喉咙发干,手发痒。

火婷婷不知怎么就睡的那么沉,其间还翻了个身,双腿大喇喇的敞着。厉战的房间没开空调,又关着门,她在睡梦之中如同置身火炉,手在小肚皮抓了抓,还把衣服撩上去不少,内衣边缘露出来都浑然不知,却看得厉战眼底猝然冒出点火星来。

他从来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以前不是没有当众掀她裙子让她出糗的时候,也不是没看过她的贴身小衣裤,可那都是在她小时候的事情了,七岁的小女孩和十七岁的少女怎能一样?

处在成年边缘的少女最能给予男人刺激,何况是向来对她意图“不轨”的厉战?

原来她除了能够勾起他的怒火之外,竟然还能顺带着勾起他身上其他的火。

这么想着,厉战就俯低了身子撑在她身侧,大手在她腰间轻轻一握,靠近她的唇……就在厉战精虫上脑的关键时刻,火婷婷忽然醒了,大眼蓦地睁开看到他,吓得倒吸一口气猛的撑起身子,嘴巴结结实实的撞到他下巴上,尖叫一声痛的跌回床上,嘴里瞬间尝到一股铁锈味。“呜……好痛……”

“妈的!你诈尸啊!”厉战凶狠的骂了一句,同样捂着剧痛的下巴,抬起手来就要打她的样子。

火婷婷跟他交手过多次,身体条件反射的滚到床里面躲开他,怒视回去。“你干嘛在我房间!”

原本厉战琢磨着是否要偷吻她,刚刚下了决心低头的一瞬间火婷婷就这么毫无预兆的猛然坐起来,嘴唇和牙齿结结实实的磕上他,疼得钻心,先前还未发泄出的欲丨火直接转化为怒火。“睁大你的狗眼给我看清楚,这是谁地盘?”

反驳的话尚未出口,火婷婷就哑火了。这个贴了满屋子裸女海报的房间怎么可能是她的?床头都还搭着他的衣服。

“我怎么会在你房间?”火婷婷立即火烧屁股连滚带爬的下了床,离他老远的质问。“我明明是在沙发上睡觉来着!你对我做什么了?”

厉战揉着还在作痛的下巴,恶嫌的瞥她一眼。“想不起来了?”他舔了舔嘴角,“没想到你滋味还不错,那么甜,吃冰激凌了吧?香草味的?”

沙发旁的垃圾桶里有几个香草味冰激凌的空盒子,不用想也知道是她吃的,他们兄弟几个都不吃甜食。

这么明显的暗示火婷婷再不懂就是傻子了,脑子嗡的一下炸了开。“你不想活了!”

火婷婷的拳头挥过来,厉战反应极快的灵活闪开,楞是让她一下没打着,一边躲一边气她。“发什么火啊?反正你是在睡觉,就当做个春梦了。”

“你个臭流氓!那是我初吻!你——混蛋!”

火婷婷平时小嘴伶牙俐齿,此刻憋了半天也只骂出一句混蛋。她眼睛都红了,趁着厉战愣神之际一拳猛挥过去再次砸到他下巴上,厉战应声呼痛——下巴被她一拳打到脱臼。

火婷婷一直不知道那日厉战根本没吻到她,而她因为“初吻”被夺事件耿耿于怀,怀恨在心好久。又因为下巴脱臼,两人梁子结得更大了。

她那些诱丨人的照片在厉战手机里被珍藏了数年,后来在两人分别的那段漫长的日子,几乎成为他唯一的慰藉。

战火(高干)04

04.

因为厉首长的缘故,厉家的男孩子都必须服从命令去上军校,如厉然和厉肃。厉战原本是个例外,厉妈妈疼小儿子,但后来他太过不服管教,总是在外面打架惹事,穆南那次的事又闹的太过分,厉首长一怒之下还是要把他送去磨一磨他的性子。

他要走了,对于火婷婷来说本应该是件放鞭炮庆祝的喜事,可越近邻日子心里面竟有那么一点儿空落落的。

厉战临走前似乎很忙,有阵子没找火婷婷麻烦,连面都很少见,就像把她忘记了一般。火婷婷的日子虽然消停了,但却开始有些失魂落魄的症状。她有点烦躁,该不会自己真如唐心所说,对厉战有特别的感情?

直到他临走的前一晚,火婷婷终于忍耐不住内心的煎熬,跑去厉家找他,还顺手在火爸爸书房偷了两条价格不菲的烟。

厉战正在被厉首长训话,火婷婷战战兢兢的在旁边等着。她听了一会儿才明白原来厉战仍旧不愿意去军校,惹了厉首长怒发冲冠,拍案而起。“你大哥二哥都去了,你有什么理由不去!””我从来就没说过我想去!”

“今天我就告诉你了,你非去不可!就算是找警卫班绑着你也得把你绑去!”

在火婷婷印象里厉首长私底下是个很和蔼的人,从来没见过他发这么大的脾气,吓得她一哆嗦。厉战瞥了她一眼,对厉首长道:“你小点声喊,我又不聋。”

“反了你了!”厉首长眼睛瞪得更圆,暴喝一声。眼见气氛越来越紧绷,火婷婷忙上前把茶水递到厉首长跟前,好声的劝。

厉首长啜了口茶水降火,指着厉战对火婷婷说:“你给我问问这个小畜丨生,究竟为什么不想去!”

火婷婷刚要开口就被厉战白了一眼。“没你事,一边儿去。”

她小声哼了一下,颠颠的跑过来低声道:“你随便说个理由,不然你爸要打你了。”

“你以为他那么好糊弄?”

“那就实话实说,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理由。”火婷婷也想知道为什么他那么抗拒去军校,是怕吃苦,不想被管束,还是……因为某个人。

厉战看了她一会儿,没吭声,一副谁能奈我何的姿态彻底惹怒了厉首长,抽了腰带几步上前就要揍他。火婷婷心一惊,想都没想的挡在厉战身前,紧接着就听“啪”的一声,皮带结结实实的抽在了她身上。

谁都没想到她会帮厉战挡这一下,父子二人都愣了。火婷婷闷哼一声,下一刻就被厉战揽过去护在怀里。她抬头看到厉战yīn鸷的表情,生怕他和厉首长动手,赶紧拽了拽他,又对厉首长道:“厉伯伯,您别跟他一般见识,我帮您好好劝劝他。”

说罢就推着厉战上楼,厉首长没想到失手伤着了她,怒火转为歉意与心疼,没做阻拦,缓了缓语气。“让厉战给你上点药。”

回到楼上,厉战脸色极为难看,一开口就把她臭骂了一通。“你缺心眼吧?看见我爸皮带过来了怎么不滚远点!”

火婷婷细皮嫩肉的手臂上登时一道红肿的印子,火辣辣的疼,被他这么一凶顿时也生气了。“你放心,下次我肯定滚远点,你被你爸打死了我都不会多看你一眼。”

语毕扭身就要走,被厉战一把拽了回来。“老老实实坐这儿!给你擦药!”

厉战天生爱打架,各种跌打损伤的药酒和药膏都置备齐全。他给火婷婷擦药的时候,动作又轻又柔,嘴唇紧抿表情少有的严肃认真。火婷婷无意中抬眼望见,一下子就愣住了,那一瞬间感觉自己就是他手中无价至宝,被珍惜,被呵护。

“趁现在多看几眼吧,不然等我走了,想看都看不到了。”厉战头也没抬忽然开口。

火婷婷嘁一声,把视线移到别处。“谁想看你,总那么不要脸。”

厉战忽然停下手上的动作,抬头注视她。他没说话,火婷婷不知他意图,被他看的恼。“你看什么?”

“看你。”

“我有什么好看的?”她随口一问。

“是没什么好看的,但是等我走了,想看也看不到了。”

“厉战!”火婷婷因他前半句反射性炸毛,却忽然又因他后句话生生顿住。“你什么意思……”

同一句话换到他这,不知怎么就暧昧起来。

“就是你脑子里想的那个意思。”厉战手捏着她的尖下巴。“唐心不是告诉过你吗?”

“告诉我什么?”火婷婷心里开始扑通扑通的乱跳,察觉到他的靠近,本能的想躲,又被他拽住。

“告诉你,我喜欢你。”

……

厉战就这么把隐藏多年的秘密说了出来,然后看着火婷婷小脸上的表情从茫然转变为惊愕,再由惊愕转变为不敢置信,她这么瞬息万变的表情可爱的紧,看得厉战几乎都想去吻她。

“这个死丫头怎么什么都跟你说!”唐心竟然把她们姐妹俩的私房话告诉了这个混蛋,而他竟然……竟然承认了,这让火婷婷有些不知所措。

“她要追我大哥,当然得贿赂我。”厉战一再欺近她,直视她的眼,似乎要透过她眼底看出她的心。

火婷婷预感到他打算吻自己,而更可怕的,她发现自己竟是期待着这个吻的。火婷婷被这个念头吓到了,在他的唇几乎吻到她时,猛的将他推开,打破这种让人窒息的暧昧气氛。“别想趁机占我便宜,你这招数太恶劣了,鬼才信。”

“怎么那么自卑?爷真喜欢你。”

“打住。”火婷婷抬手打断,“我才不稀罕,听着浑身不舒服。”

厉战唇一抿,没吭声,眼尖的看见她包里露出来的烟盒一角,火婷婷顺着他视线看去才想起这两盒烟。“厉伯伯肯定不让你带烟去军校,拿着吧,我很够意思了。”

厉战挑眉,“你买的?”

“在我爸那儿偷的。”火婷婷说完转身就跑了,早把刚才答应厉首长要劝他的事忘在脑后,那仓惶劲儿足可以用落荒而逃来说明。她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应付厉战的那句“喜欢”,更从来没见过厉战看自己的那种眼神。

这一次,火婷婷还真觉得自己害怕了,怕自己天真。有沐晩,什么时候能轮到她?

厉战凝眉瞪着空荡荡的门口,没追,仰头躺在床上无声叹气。

这姑娘的脑子看样子是真被他玩坏了,他不想走的原因,有那么难猜吗?

厉战最终还是走了,是被厉首长的警卫员强行绑上车送走的,而这之后的几年时间里,两人因为各种yīn差阳错,始终未能见上一面。

***

时间过的飞快,无数个日升月落,两个人在不同的城市规律而自制的生活着。他们在没有彼此的日子里,并没有过太多的想念,总觉得下一次,或者某一次,就会不其然的相遇,几年的时间在他们眼里仿佛仅仅过了一天罢了。

而想念,是留给情人之间的用词。

再见厉战是在那次校庆。

火婷婷放寒假回来,听唐心说厉家那个小魔王也会回来。

在校庆那天,火婷婷帮着组织的师生忙前忙后,好不容易才得空找了最角落的位置休息。

她正认真的听台上的老校长讲话,忽然就觉得有一股极为熟悉的气息向自己靠近。她机敏的回头,然后整个人就顿住了。

厉战就站在她身后不远的地方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眉目飞扬,好看的脸部轮廓和她记忆中的样子没有丝毫变化,就连看自己时那讨人厌的目光都和过去一样。唯一有所不同的就是他似乎又高了几分,身上的那种只有在部队才能锻炼出来的精锐的气质,让他这个人更具有侵略性。

厉战身旁还有其他人,他并没有走过来,只是用漆黑的眸子一直一瞬不瞬的看着她,似乎在用眼神代替手捏着她的下巴,代替唇,在无声的继续当初未遂的那个吻。

火婷婷默默把身子转回来,小手悄悄压在xiōng口,抑制那里狂乱的心跳,接下来校长讲话的内容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后面的校庆宴上,她碰到了唯一的前男友:穆南。

穆南是大他们几届的学长,现在已是本市小有名气的商界精英。虽然两人交往时间不长,未能终成眷属,但对彼此的印象都相当不错,多年不见,还如老朋友一般投机,最后还是他送火婷婷回的大院。

她下车前,穆南忽然提起厉战,说了一句让她吃惊不已的话。“我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们还是这个样子没什么进展,早知道这样我当初就不该放弃你。”

那一架,厉战没赢,他也没输,他提出分手也并非因为怕得罪这个太子爷。“其实我们动手之前,厉战就向我宣布了对你的所有权,他说他是认真的,虽然我不喜欢他,但是这点我必须承认。”有些东西只有男人和男人之间才会懂。

说到这里,穆南又笑了。“婷婷,跟我在一起那段时间,你是真的喜欢我吗?”

“当然。”

“当然不是。”他更正,“你跟我在一起并不代表你心里有我,没发现我们的话题大多数都围绕着他吗?你的喜怒哀乐都因为他所起,你喜欢的是厉战——这才是我提出分手的原因。”

火婷婷被他说的哑口无言,像被人看穿了心思一般无措。

的确,她并没有多喜欢穆南。似乎从她认识厉战开始,她生活中几乎所有的事情都与他有关,厉战就如同她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在一起时不觉得有多重要,分开后也没觉得有多想念,就像他一直长在她心底,不会消失,不会离开。

原来这种感情就是……喜欢。

火婷婷失魂落魄的回到家,火妈妈端着新出炉的小点心从厨房出来,忙向女儿招手。“怎么才回来,厉战等你半天了。”

厉战正和火爸爸火妈妈相谈甚欢,见她回来,冲她眯眼一笑。

“穆南送你回来的吧?”

……

战火(高干)05

05.

穆南也是远近好口碑的精品男,火妈妈一听是穆南送女儿回来,不禁又念叨了几句“当初”。“老火你说,咱家婷婷要是当初没被穆南甩了,现在俩人指不定怎么好呢,等婷婷一毕业就能结婚了吧,我得少cāo多少心?”

火爸爸笑两下,“那都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你还提来做什么?”

火妈妈不知道两人分手全拜厉战所赐,始作俑者正堂而皇之在她家沙发上笑得事不关己。他眼睛看着火婷婷,像只狼,泛着幽幽的光。“阿姨,您就别在婷婷心口上捅刀子了,谁也不想被人甩的。”

“哎,不说了不说了。”火妈妈轻抽了自己的嘴巴两下,推一下女儿。“闷头楞什么呢?厉战好不容易回来一次,怎么也不知道招待人家?你小时候厉三儿没少带你玩。”

火婷婷扯了下嘴角讽刺笑一下,敷衍的把茶几上切好的果盘和糕点往前一推。“吃点水果吧,省得我妈嫌我没良心怠慢了你。”

话音刚落头上就挨了火妈妈一记打。“这丫头,怎么说话呢?”转而对厉战堆起笑容。“想吃什么随便点儿,又不是外人,别跟阿姨客气。”

厉战高深莫测一勾唇,语带双关道:“绝对不客气,想吃什么我自己会拿。”

火婷婷心一紧,更加觉得如坐针毡,匆匆找借口回到房间。等她磨磨蹭蹭的换好衣服出来,厉战正等在她门口,高大的身子像堵墙似的杵在那儿。

厉战还不等她开口就把她推进去,随手关上门,动作流畅得好像早就在等她开门。“干嘛躲我?”

封闭的空间只有他们两个人,他一句道破她的意图,火婷婷尴尬的向后退一步。“怎么会?”

“怎么会?”厉战不留情面的戳穿她,“早知道我回来了,你连家门都不出,校庆时一直忙活来忙活去,又跟穆南打情骂俏聊个没完,故意不让自己的闲着,刚才在楼下你都不敢看我的眼睛,换件衣服用了一刻钟,几年军校就让你学到这样的效率?还说没躲我?”

他知道火婷婷也被火家爸爸送去读军校,今年就快毕业了,没见面不代表他对她的事情一无所知。

“我没和穆南打情骂俏。”除了这一点外,他所言都是事实,教她无从反驳。火婷婷看着越来越靠近自己的厉战,全身戒备。

厉战yīn险的微微一笑,“瞧你紧张的,害怕我再去揍他?”

“多大的人了?还做那些小孩才干的幼稚事?”

厉战眸光一暗,顿了顿。“那我们就来做一些不幼稚的事。”

火婷婷心一惊,想逃已经来不及。厉战一把勾过她的腰搂到怀里,捏住她的下巴,低头不由分说就吻了下去,做了一件早该在几年前就做的事情。

火妈妈见两个孩子半天没下来,索性端着果盘来到楼上,门也没敲直接就进去了。“我说厉战啊,你还想吃点什么——”

后半句话在看见吻着的两个人后顿时就噎住了,火妈妈到底是过来人,瞬间反应过来,表情都没怎么变过就波澜不惊的挥挥手。“继续继续,当我没来过。”说着就把门重新关上退了出去。

火婷婷脸红成一团火烧云,用力推了推厉战。“厉战你个臭流氓!被我妈看见了!”

厉战还没说话,就听木门外火妈妈的声音传进来。“千万别客气啊厉战,就跟在自己家一样。”

他笑,把她重新吻住。

“你妈让我别客气。”

……

***

火婷婷现在很苦恼,因为不知道要怎么来面对厉战,却又不得不面对他。

唐心也从外市赶回来过年,平时大家难得碰面,借此机会大院几个玩得好的孩子要搞一次小型聚会,火婷婷和厉战当然都得去。

她因为迟到了一会儿,在走廊上正好看到和厉战低声交谈的沐晩。沐晩还是那么漂亮,看见她礼貌的笑了下,然后把一个叠好的纸条塞给厉战,见他点头才离开。

火婷婷咬咬嘴唇,故作如无其事。“她不跟大家一起玩吗?还真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原来以为厉战会在这几年公开和沐晩的关系,没想到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他仍然和沐晩保持着原先那种神神秘秘的关系,让人捉摸不透。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厉战对这句话的回应竟然是一个类似不屑的表情。

那天大家玩的很嗨,火婷婷也喝了很多。大家在一块闲聊,不知怎么就聊到厉战和火婷婷小时候水火不容的乐事,她这才知道还有人拿他们设了赌局。

“赌的什么?”她问。

唐心笑道:“别问了,知道大家都押你输就行了。”

火婷婷岂容大家看扁。“凭什么我会输?到底赌的什么?跟厉战打架吗?”她说着就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撸起袖子跃跃欲试。经过几年军校的淬火,火婷婷的身手也不是一般人比得了的,自然不怕硬碰硬的比试。打不过厉战是肯定的,但总比不敢应战来的光彩些。

唐心和厉战暗自交换一个眼神,又道:“算啦,你不敢的,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你说好了,刀山火海我火婷婷眉头都不皱一下。”她愤愤然的一拍桌子,最受不了激将法,还借用一句老电影的经典台词:“怕死不是共`产`dang`员!”

一直没插嘴的厉战忽然笑了,好心的为她解答。“他们赌你敢不敢跟我睡一晚。”

听了这话,在场的人除了唐心都纷纷挑起眉,暗自腹诽:这厉战,真是对火婷婷一直都憋着坏呢。

火婷婷一听就傻了,脸蛋蓦地一僵,气势也灭下去不少。“你胡说。”

厉战无辜的手一摊,“你问问他们,我胡说了吗?”

大家都聪明的没有发表异议,甚至还附和的摇头。唐心火上浇油。“我就说你不要知道的好,现在认怂了吧?还搭上了共`产`dang`员的荣誉。”

大家跟着唐心耸肩,仿佛这是意料之中的结果,就连厉战都理解的冲她点点头。“没事,没人会因此笑话你的,我也不会。”

他嘴上这么说,唇边分明荡漾着“就知道你不敢”的讥讽浅笑。

火婷婷脑子一懵,怒火攻心,冲动的脱口而出。“谁说我认怂了?不就是睡觉吗?”

……

任何冲动都要付出代价,任何说只和你睡觉的男人都是个天字号的大骗子,火婷婷明白这些的时候已经和厉战到了酒店的房间并被他压在床上上下其手。

厉战连哄带骗,先是吻她,然后三两下就把她剥了个干净,唇`舌与滚`烫的手在她身上种下无数的火种。

“等……等下,不是只睡觉吗……”火婷婷脑子昏昏沉沉的。

“没错,但是要先做一下睡前运动。”厉战不同于她,清醒的很,她的阻挡反抗根本无济于事。“怎么,不敢?”

不管她是不敢抑或不想,厉战都不可能轻易放开她,他等了那么多年,等得眼睛都绿了。

火婷婷意识不清的回应着,过多的酒精让她集中不了思考能力,只能跟着他给的感觉走。当觉得自己的身`体被打开时,火婷婷睁开迷茫的双眼,看着身上再熟悉不过的男人。

厉战低头激`烈的吻着她,在她濡`湿的入`口磨`蹭,不断叫着她的名字,然后将自己一点一点推进她身体,猛然突破她最后的防线,彻底攻占固守多年的城池。

被入`侵的疼痛尖锐而清晰,让她立即从酒醉中清醒了大半,哭着叫出来,使劲的推他。“疼!好疼!太……深了!滚出去!”

“不行!”厉战怎么可能在这种关键的时候停手,只按捺着冲动等她适应。“一会儿就不疼了,忍一下。”

然而等厉战刚察觉到她的抗拒渐渐变得不再那么强烈,准备一口气带她享受激丨情的时候,放在床头的手机忽然响了。

——沐晩出事了。

他挫败的闭上眼睛,重重的咒骂出声,立即给厉肃打去了电话,却是无法接通。

厉肃尚在部队不能回来,如果沐晩少一根头发,他都得被二哥拉去做陪葬。

于是这场蓄谋已久的欢丨爱刚刚开始就被迫结束。

火婷婷因为又痛又累又醉,在他接电话的时候已经沉沉的睡了过去。她脸庞还带着未干的泪珠。厉战轻轻拭去,重重吻了吻她的唇,留了便条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直到快天亮时他才处理完沐晩的事,再返回酒店,还哪里有火婷婷的影子?只有床单上那块儿已干涸的血渍别无选择的留在那儿刺着他的眼。

***

那天之后,厉战就再没见过火婷婷。

只知道她提前回了学校,而他本想去学校找她,却忽然接到部队催他即刻归队的命令。等他再腾出时间都是几个月之后的事情了,火婷婷已经毕业,她究竟去了哪个部队他竟然打听不到,连唐心都不清楚,厉首长和火家爸妈又不肯说,两个人就此断了联络。火妈妈恶嫌的态度和之前相比简直天差地别。

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可厉战就是搞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火婷婷,就这样在他的世界里消失了。

……

战火(高干)06

06.

一直到七年后,已经是a师特种侦察大队副大队长的厉战在自己的地盘和火婷婷重逢,内心五味杂陈。他气她的不告而别,又有种失而复得的欣喜。让他没想到的是,火婷婷对待他的态度是从前从未有过的冷漠,不管他怎么想引起她注意,她都无动于衷。

颜泽惜把一切看在眼里,免不了打趣。“她真是你家那位?我看她好像和你不是很熟的样子,是不是你认错了人?”

厉战眼一瞪,脏话顺口就溜出来。“妈的,老子还能认错自己的女人?”

颜泽惜但笑不语,厉战被他那笑惹得恼火,作训帽一撸嘴里咬着的草叶吐掉直奔正按他命令枪头前端拴着三块砖头还能依旧保持着标准站立射击姿势的利刃队员。

厉战往队列前一站,底下的人大气不敢喘,生怕被台风尾扫到。他精锐的视线一一扫过队员们的专注瞄靶的脸,最后定格在火婷婷的身上,抬腿走到她面前,用一根食指压住她的枪头。“我说什么来着,姿势不标准发现一次做一百下俯卧撑,火婷婷,你觉得你够标准吗?”

就这样,火婷婷无端端的被罚。

她没有怨言,立即放下步枪与砖头在队列中做起俯卧撑。

厉战仰头望天,无声咒骂。这不是第一次找她茬,却每次都是一个结果,他根本挑不起她的火。

他们之间的相处在七年之后竟然换了模式,让厉战非常不适应以及有些许惶恐。他没变,一如从前,变的人只有火婷婷。

被持续无视的厉战实在忍不住了,打算把她叫出来好好说道说道。

这天火婷婷正在看书,就听尖锐的哨声在门口倏地响起,同屋女兵立即放下手中的东西整齐的跨立在过道中集合成两列队伍。

厉战吐掉口中的哨子,视线越过旁人直接锁定目标,突兀的开口。“你。”

火婷婷一个利索的叩脚,立正。“是。”

“出来,其他人解散。”

“是。”火婷婷小跑过来跟着厉战走出帐篷。

……

到了一个没人的地方,厉战抬了抬帽檐,大喇喇的打量着这个已经从稚嫩变得成熟的女人。火婷婷跨立,站得笔直,目视前方,而焦点却根本透过他落在更远处。

“要不是我没失忆,还真要以为咱们之前根本不认识。”他开门见山,带着浓浓的讽刺。“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溜走?”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厉战冷笑,“别装傻,七年前酒店那晚,发生过什么用我提醒你么?”

“……”

她嘴紧似蚌,厉战耐着性子继续道:“我留了便签,让你等我回来。”

她不肯回答,厉战不强求,换了个问题。“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为什么换号码?为什么躲了我七年?我就不信你不知道我一直在找你。”

“就是因为知道,才不愿意让你找到我。”火婷婷的视线终于才回到他脸上,她眼里有让厉战看不懂的恨和恶嫌。“厉队长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先回去了。”

她洒脱的脚跟一旋走掉,厉战站在原地注视着她离开的背影,心里纳闷:怎么回事?生气的人应该是他才对吧?为什么这个女人反倒一副被始乱终弃的表情,真是奇了怪了!

厉战以为他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撬开她的嘴,但是显然这个如意算盘打错了。

除了必要的接触,火婷婷从不多看他一眼,完全当他是陌生人。哪怕是厉战训练时到处挑她的毛病,找她麻烦,试图看到那熟悉的反应和气愤的表情,就像过去一样。火婷婷如今的段数比小时候高多了,除了那次,基本喜怒不形于色。

不过能被选入“利刃”的人自然不是泛泛之辈,两个月下来,厉战对于她的能力还是很欣赏的。那些所谓的“麻烦”其实都是厉战针对她的弱点在无形之中所做的强化训练。

而他对火婷婷“关照”越多,旁人越觉得他们之间有猫腻。

“你要不要收敛点,注意下影响?可知道他们私底下都怎么说你?”一天的训练结束,颜泽惜站在花洒冲去一身的尘土。

隔壁同样在冲澡的厉战不屑的哼一声。“我没在半夜跑到她床上去就已经很注意影响了。”

颜泽惜忍俊不禁。“要不要给你们腾出个单间?”

“你觉得有必要的话,我当然没意见。”厉战大言不惭道,他的耐心已经快被火婷婷给磨光了。

同样的,火婷婷也快坚持不住了。

***

这天下午难得没有训练科目,在不离开营地的前提下由大家自行安排时间。大部分人都用这珍贵的时间用来补充睡眠,像那个女人那样趴在靶场一下午的人着实少见。

厉战拿着望远镜观察了她好久,才闲庭信步的走过去。火婷婷听见脚步声,没回头也知道来人是谁,继续趴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瞄准八百米外的靶心,半晌之后轻叩扳机,只听见啪嗒一声撞针的声音,并无枪响。

这女人的身材真是越来越迷人了,束在腰带下的细腰,还有作训服裤子下挺翘的小屁股和长腿……

厉战居高临下的看了她一会儿,蹲下来。“没上子弹,撞针声音好听么?”

“我在练习。”火婷婷还是保持着卧姿射击的姿势瞄靶,一板一眼的回答。

“练习忍耐力?”

“……”

“我让你那么难忍受?”厉战问。

火婷婷不答话,又一次扣下扳机,想象着有一颗子弹已经射穿了他的脑袋,然后倏地起身,收好枪转身就走。

厉战挡住她去路,表情有些无可奈何。“都这么久了,你也该够了吧?”

火婷婷换个方向走,又被他拽住,挣了几下,厉战不放。“厉队长这样和下级拉拉扯扯的合适吗?注意下军人形象。”

厉战开始绷不住了。“我不明白我们之间这是怎么了?你倒是给我说个清楚明白!”

“你是你,我是我,不存在我们。”

她每每都是一副要和他撇清关系的样子,厉战本就不是个好脾气的人,皱着眉头,按捺着要爆发的火气。“我思来想去,除了曾经拆散你和穆南这事做的不地道之外,没觉得我哪对不起你,难道这件事就让你这么记恨我?既然你那么喜欢穆南,为什么七年前又愿意跟我上`床?”虽然他只吃了一半,饥饿至今。

“缺德事你可做得太多了!”火婷婷猛的甩开他的手,双眼喷火。“愿意?你哪只眼睛看到是我‘愿意’和你上`床的?不是你趁我喝醉的时候骗我上`床的?”

厉战这人从不打诳语,更看不得别人揣着明白装糊涂,尤其是火婷婷。“我厉战对喜欢的东西从来只会抢、会夺,不会骗!大家都是成年人,别玩虚的,那晚你是喝醉了,但我不信你不知道是和谁在床上,如果不是已经明白你的心,我根本不会在那个时候要你!”

她刚要开口,就被厉战yīn狠的眼神吓的噤声。“敢说你不知道那晚的人是我就试、试、看。”

那一瞬间,火婷婷忽然不知如何回他,如果枪里有子弹,说不定真会一枪崩了他。

他又一次在她面前说喜欢她,更可怕的,他竟在那个时候就已经看穿了她的心……或者更早,早在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

火婷婷的思绪一直在翻滚,回到从前,回到过去,回到七年前的那一晚她床单上的落红,他的离开,包括他无意落下的那张沐晩给他的纸条,还有……

这个男人的话,她想去相信但是不能信。

耻辱与怒意因为回忆再度在xiōng腔中胀满,火婷婷暗自捏紧拳,用极大的自制力控制着自己尽量表现得若无其事。“那又如何,该做的都已经和你做了,不就是睡了一次,一`夜`情而已,一个赌而已,真当我喜欢你?到底是哪来的这种自信?”

她说完就走,厉战磨牙,几步追上她。“不怕死你就再给我说一次!你心里没我?”

火婷婷不想和他争论,远处已经有人在向这边看。她想躲他远远的,无视那些被他说破的情愫,可偏偏厉战不肯放手,更不可肯放过她。双手掰过她的脸固定住她的头,他的视线直直的望进她的眼,窥视她隐藏的脆弱,逼她承认最不愿承认的感情。

自小纠缠的两人,厉战了解她,凝视她的眼片刻就已得到想要的答案。

“火婷婷,你不仅喜欢我——你根本就是爱上我了。”

厉战笃定的说出这句话,火婷婷内心绷了七年的那根儿弦骤然断了开,眼圈瞬间就红了。太多太多被她压抑住的情绪就像泄洪一样,一股脑把她的理智与冷静淹没,让她现在只想做一件事。

她放下枪袋,一拳快速的向他挥了过去,厉战反射性躲开了这一拳,而腹部却猛然挨了她重重的一脚。还没等站稳,又一脚过来……

靶场边上围了几个人在观看这场激`烈的格斗战,还有人不明真相的给火婷婷鼓掌叫好。

厉战应付着她连连强攻,暗忖她的爆发力这么强,刚才那一脚力道之大让他腹部一阵阵的绞痛。本以为她恼羞成怒发泄几下也就算了,没想到她打起来没个完,厉战的脾气也上来了,看准时机一把擒住她飞起的脚,低喝一声:“火婷婷!——”

要训斥的话都生堵在嗓子里,厉战赫然发现火婷婷脸上那道刺眼的泪珠。

她哭了。

“厉战,既然你已经有了沐晩,为什么还非要来招惹我?真是欺负我成了习惯就觉得无论你做什么都不会伤害到我是吗!我不在乎那晚的愿赌服输,不在乎在那种情况之下和你上`床,只因为我竟信了你,以为你多多少少都是有点喜欢我的。”火婷婷反手抹了把眼泪,嗓音清清冷冷的问。

“七年前,你要谈七年前吗?是不是你认为一个刚刚破了我身子的男人只因为一个电话就跑到另一个女人那里去,我还应该继续躺在酒店的床上等你回来然后继续睡我?”

厉战第一次觉得自己笨嘴拙舌,需要解释的东西太多,他竟不知应该从哪说起。“不是……”

火婷婷冷冷一笑。“在你质问我七年前为什么不告而别的时候为什么不问问你自己?”她眼里流出更多的泪水,哽咽的问出最后一句。

“厉战,你和我之间,先离开的那个人到底是谁?……是我吗?”

厉战心里一堵,闷闷的疼了起来。“不……是我。”

……

战火(高干)火07

07.

原本大家只觉得厉战火婷婷这两人之间肯定有点什么,经过那次靶场她“以下犯上”的事件过后,更加确定了他们关系匪浅的事实。而厉战自从知道了火婷婷恨他的原因,懊恼得快要抓光自己的头发,偏偏火婷婷又不肯给他任何解释的机会。面对已经快变成霸王龙的厉战,除了颜泽惜没人敢理他,而颜泽惜是根本不想理他,头一次知道男人絮叨起来比女人还要命。

厉战憋了一肚子的气,只能找颜泽惜发泄,逮着机会就骂厉肃。“妈的,真是上辈子欠了厉肃的!还有沐晩那个娘们,老子一辈子的幸福都毁在这俩贱丨人手里了!”

颜泽惜耸肩,不发表意见,听厉战继续:“以前帮我大哥看着唐心也就算了,她最多也就打个架捣个乱,不像沐晩那娘们诡计多端一肚子骚味还非要装清纯柔弱,cāo!看着就反胃,怪不得厉肃以前老躲她!”

他对沐晩的毒舌评价听得颜泽惜笑出了声。“口下留德,小心惹祸上身。”

他这一提醒厉战下意识的机警的打量了周遭,仿佛沐晩真的长了三头六臂在这儿也安排了耳目似的。“你别吓唬我!还嫌我不够乱?”

“想听听我的看法吗?”颜泽惜给他倒了杯茶降火。“别只顾着骂你哥和沐晩,事儿虽然是因他们而起但是归根结底责任还是在你,且不说你存心让火婷婷误会那么多年,单说有几个女人能受得了你那晚的所作所为?才上了人家就把人丢下,厉战,你可真是狂妄自大到底了,把女人的自尊心踩在脚底下还想让人一直乖乖等你?”

“没错,怪我,都怪我,总以为她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厉战长叹一口气,成了霜打的茄子。

颜泽惜同情的拍拍他的肩。“现在不是急的时候,快考核了,不要耽误她。”

厉战认命的点头,怕影响她训练和考核,只能先忍着,同时做好了一个彻底解决这个问题的打算。

厉战的话,火婷婷其实是不敢听,她的心从那天起一直都是乱的。颜泽惜在那之后曾和她说过一句话:“你们的过去我并不是太清楚,但从认识他直到现在,我非常确定他心里就只有一个女人,一个被他从小欺负到大的女人。厉战这人我想你比我了解,他说过喜欢你,可你有听他亲口说过喜欢沐晩吗?”

……

火婷婷反驳不出。

的确,厉战和沐晩的那些传闻向来都是别人传得风风火火,厉战从来没有在她面前说过对沐晩一字半句的表白。

有些东西呼之欲出,却被她拼命压抑住。

火婷婷一直都坚定的相信一件事:如果一个男人真爱一个女人,不是疼她就是宠她,总之绝对不会像厉战这样,每次都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只不过,我们生命中有些人的存在,就是为了在这种时候证明你是错的,厉战之于火婷婷或许就是这样的人。

***

经过几个月地狱般残酷的训练,终于迎来为期七天的最终考核。包括射击,格斗,体能,机降,伞降,野外生存,反战俘以及逃生等等众多科目的考核,火婷婷等人顺利通过,优秀的成绩皆让上级首长连连点头称赞,至此成为“利刃”的正式队员。考核结束但训练是永远不会结束的,所以大队长颜泽惜给了她们三天假期休整状态。

不过有假期的只是新队员,老队员训练依旧,这是火婷婷认为最好的能够避开厉战纠缠的一次机会。

她浑浑噩噩的过了三天才回来,回想和厉战从小到大的这许多年,仿佛身体里有两个自己在相互撕扯着意识。

就在快要靠近营地门口的时候,忽然窜出一辆车来拦住她去路。火婷婷心一惊,不为别的,只因开车的那个人。

是沐晩。

沐晩笑意盈盈的走过来,先是打量她一番,然后才开口。“好久不见。”

“来找厉战的?他在里面。”火婷婷最不爽的人就是这个女人,语气自然不那么友好。而沐晩丝毫不介意的样子,眉眼弯弯。“不,找你,受人之托,来解释一些事情。”

沐晩回身向车里招手,车门打开,跳下一个小男孩。

火婷婷顿时愣在那儿了,傻傻的看着小男孩跑到沐晩跟前叫了声“妈妈”,又用稚嫩的童声仰头乖乖唤她:“小婶婶。”

火婷婷瞠目结舌,完全被这个从天而降的小孩吓到,根本没注意到他对自己的称呼。“这是什么……”

“我儿子厉尧。”沐晩笑,“这应该能证明,我和厉战之间并没有什么了吧?你还要因为我嫌弃他吗?”

火婷婷心口一滞,这才意识到如今的沐晩与以前相比变化太大:眉目之间竟全是精明干练之气,还哪有过去柔弱的样子?而她看儿子时的眼神与浑身的气质分明又和以前温婉的她一模一样。

这沐晩,究竟隐藏得多深。

更显然的,她对自己和厉战的事一清二楚。火婷婷别扭的把头一转,还在嘴硬:“你儿子姓厉,谁知道是不是你和厉战偷着生的。”

“他敢。”

这一次回她的是从车里传出来的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听得火婷婷反射性的瑟缩了下肩膀。说话的这人才是她们院的孩子公认的绝对不能惹的人物,她曾经的英数家教:厉家老二,厉肃。

军装的厉肃长腿一迈,跨下车来,比过去的他更让人直觉的想退避三舍。他深沉的眸子看向火婷婷:“放心,我借他个胆子,他也不敢碰沐晩一根头发。”

“爸爸。”小男孩又跑去粘着厉肃。

厉肃没看儿子,为已经呆掉的火婷婷捡起掉在地上的包包,递给她。“下次记得叫二哥二嫂。”语毕抱起儿子回到车里。

沐晩拍拍火婷婷的小脸。“有些事让你误会我需要向你道歉,很抱歉,不过现在不是时候,厉战还在等你呢。”她略略一顿,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婷婷,他等你,可并非只有这七年。”

火婷婷喉咙一酸,涩涩的发胀。她七年没有再和厉家的任何一个人有来往,也极少回家,竟然不知沐晩和厉肃已经在一起了,原来那孩子竟……

他们就这么走了,匆匆的来,又匆匆的走,前后还没五分钟。

她杵在原地好半天才缓回神儿来,转身时才发现不知何时等在她身后的厉战。

“我知道我的话你不信,所以我找他们来跟你说。我和沐晩从一开始就屁事没有,我只是那个腹黑的女人和我二哥斗了这么多年的牺牲品,我和她的绯闻也是她散播出去的,沐晩是个狗屁仙女,是个妖女还差不多。”他看着火婷婷发红的眼睛,咬着牙问她:“我们认识超过二十年,你就一点都感觉不到我爱的人是你?”

“我以为那是我的错觉,是我自作多情,你只是说说玩的。”火婷婷的嗓音已哽咽。“那晚我看到你落下的纸条,她说她怀孕了,如果当晚等不到你就把孩子打了……”七年前那晚,他刚一离开,她就睁开了眼,偷偷跟着他一路来到沐晩的家,看到沐晩扑到他怀里哭的一幕,才得知传了那么久的关于厉战和沐晩的事原来是真的,所以倔强的火婷婷才会那么决绝的离开。

“又不是我的孩子!”厉战再度磨起了牙深深吸一口气。“那是她让我给厉肃的纸条,厉肃那晚在执行任务分丨身乏术,告诉我她要自杀,如果她有半点闪失我得跟着陪葬!因为之前我帮沐晩把他折腾了很多年,他这人***心眼小,记仇!我若那晚不去,他会想尽办法让我永远得不到你!懂、了、吗!蠢蛋!”

厉战半秒没停,把事情原原本本的交代给她,末了还狠狠地爆句粗口。因为纸条丢了的事,厉肃和沐晩两人起了好大一场风波,厉肃还因此把他揍了一顿!妈的!

火婷婷才知道原来她不知道的真相竟然这么的精彩。“你为什么要答应和沐晩传绯闻?”

“一是因为我想知道你心里有没有我,二是因为沐晩这个死女人威胁我。”

“她能威胁你什么,沐晩再怎么厉害也只是个女人罢了,你还打不过她?”

“不是我打不过她,是根本不敢动她,你不了解沐晩,了解她之后就不会把她当女人,她若是想插手,我不知要等几个七年才能把你弄到手!她和厉肃根本就是一丘之貉!一路yīn险货色!”

火婷婷已经猜到,越发觉得沐晩这个女人深不可测,奇怪自己当初怎么会觉得她是个一碰就碎的弱女子。

厉战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上了沐晩这条贼船,但是此时此刻在火婷婷面前,似乎一切都变得不重要了。他把她拉入怀中,紧紧抱着,生怕她再次不告而别,从他的世界中消失。

“我大哥说,男人最可怕的对手就是他在乎的女人,结局也只有一个,惨败,厉肃就是个例子,我不想像他那样。婷婷,我认输,你不要再晾着我了,我可真要憋不住了,万一哪天晚上没忍住钻你宿舍去被发现,我的军旅生涯可就交代了。”

厉战这番话让火婷婷心中一片柔软,他怀里的温度正在融化她的心。“正好,你不是讨厌当军人么?为了不去军校和你爸吵了多少回。”

“我那是舍不得你。”

火婷婷微微一怔,终于得到这个困扰她多年的答案,不由得微微弯起嘴角。“原来你那个时候就对我没安好心了。”

她久违了多年的一个微笑,在厉战看来犹如冬日里最炽热的阳光烘着他的心,各种汹涌澎湃的情愫充斥着他的xiōng腔,执起她的下颚,直直望进她的眼。

“不,很早很早之前我就已经对你没安好心了……”

他等不及把话说完,低下头印上一个他们久别七年之后的第一个深深的,深深的吻。

如果一个男人总是欺负你,每次都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不过是因为他已经爱上了你。

厉战以前的一众女友,也不过是沐晩计划里的棋子,她牺牲那么多人,为的就是得厉肃那一颗犹如顽石般的心。

陷入爱情之中的男女之间,永远弥漫着一场看不见硝烟的战火,如果对手值得,那么请勇敢宣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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