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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术人形的废土工坊》


第一章 45屹立于废土之上

在距今200多年前的2177年10月23日,人类的文明就此定格。

世界大战最终还是演变到了最恶劣的那一步——究竟是哪一方先发射的核弹,究竟是何种原因率先发射了核弹,已经不重要了。因为这一切都随着蘑菇云的升起,而被淹没在了辐射尘埃之中,真相也好,罪业也罢,对于生活在战后满目疮痍的废土之上的居民而言,远远比不上一瓶没有辐射污染的纯净水来的讨喜。

反正都过去了200年了,真正经历过那场核子战争的人,基本上除了尸鬼,早已经全部逝去。对于战后出生的废土居民而言,他们从出生开始接受的常识,便是这个恶劣而危险的世界。

几乎无处不在的辐射,就好像空气那样,早已经与废土居民融为了一体,成为了他们的日常——除了经过净化后的纯净水,人们吃到的一切东西几乎都带着辐射,所谓的安全干净的食物,也只是相对而言辐射值没那么严重罢了。

即使废土上的居民,因为环境的缘故,已经比起战前的人类在抗辐射能力上,“进化”了不少,但长年累月和辐射相伴,仍然出现了很多不可避免的现象——那些混迹在野外,堪称废土毒瘤的土匪恶棍就是最好的例子。因为生活环境和饮食习惯迥异于常人,再加上频繁使用各种“药物”,他们接触到的辐射量也较平均值更高,造成的结果就是这些土匪普遍存在着精神狂躁、智力水平低下的状况。

尽管他们的时代拥有着不低的科技水准,但相比起来,奈恩星塔玛瑞尔大陆上的那些识字率几近百分之百的土匪,姿势水平比废土上的同行高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在废土上,能够免疫辐射的居民,不算某些疑似被“原子之神”庇护的神棍(注1),就只有尸鬼这群不招人待见的皱皮了……这里指的是那些能够和平共处的尸鬼,他们的“亲戚”狂尸鬼因为被辐射烧烂了脑子,只能和超级变种人一起被归类到【怪物】的行列中。好吧……其实超级变种人之中也有极少数能与废土人和平共处的特例,但基本上,是不会有人将它们排除出【怪物】范畴的——尽管超级变种人们自认为是比人类更加高级的存在。

“幸好【战术人形】拥有一定的抗辐射能力,不然我这肉体凡胎,怕不是第一天都挺不过去……”

灰发的少女,摘下了冲锋衣上的连衣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受着相对清新的空气。

刚才她“恰巧”遭遇了一波辐射风暴(注2)的天气,来自联邦废土西南方向的风,吹来了“发光海”那重度辐射尘埃,整个天空都被染成一片惨淡的黄绿色,还伴随着电闪雷鸣,煞是吓人。

在游戏中,辐射风暴的天气看着很震撼,实际上加的辐射量并不多,就算是不找室内环境躲避,硬顶着也没什么所谓。但游戏中的人物,受到了辐射后的体现,只是生命值上限减少,并不会影响到行动能力,而换到了现实中可就不会这么“友善”了……除了那群核子教徒,不会有谁喜欢染上辐射病,居住在大型聚落的人那还算好,要是换成那些荒郊野岭的小聚落,染了辐射病不及时治疗,单单是体力上的拖累就足以致命——碰到土匪掠夺者来劫掠,他们可不会因为你生病就觉得胜之不武,空手离开。

“头一次发现,能呼吸到正常的空气,都是这么幸福的事。”

灰发少女并不害怕辐射风暴这种恶劣的天气,但那种环境下,呼吸到体内的空气都充满了放射性尘埃,哪怕能够被少女【战术人形】的体质抵御,那种呼吸道如同被辣椒水灼烧的痛感,也绝不好受。

“不过那个把我丢到这个世界的神明还真是恶趣味啊,塞给了我一个哔哔小子不说,还特地将【战术人形】做成了perk(技能)……不对,这应该是trait(天赋)吧?”

看着哔哔小子界面上,那充满了辐射风格的避难所小子的图像,旁边还介绍有【战术人形】这个天赋的详细说明——抵抗中低强度的辐射,食物完全分解提供能量无需排泄。

果然美少女是不会上厕所的吗?

而《辐射》这款游戏中的天赋,不同于perk(技能),它是出生可选的,具有积极和负面两种影响。【战术人形】这个“天赋”的负面作用嘛……

“强制锁定性别为女性……该怎么形容呢?说它坑吧,好像对于废土生存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影响;说它无所谓吧,我好好一个男人,鸡儿还没有开过光就已经没了,很可能这辈子都莫得机会了……哎,算了,往好处想,这个【战术人形】的天赋至少等于免费送了我【水女孩】、【辐射抗性】和【铅肚皮】三个技能,都是在废土生存用得上的。”

虽然实际游玩辐射4的时候,少女很喜欢打上各种美化mod后,用越肩视角看未亡人女冰棍的**,但真轮到自己上,果然还是很微妙……不过考虑到生存的压力,她还是愿意支付这一点“小小”的代价的。

毕竟在这种生存环境非常糟糕的废土环境上,“性”的需求坦白说没那么高。单单是少女自己的经历,当初虽然也打上了实验室,但是最终还是忘记了这个功能,专注于捡垃圾上了。

啪啪啪的乐趣比得上捡垃圾吗?

当然比不上。

所以付出一些小小的牺牲,换来更加优质的捡垃圾体验,是完全值得的。不说别的,如果没有选择【战术人形】这个天赋,而是选了其他花里胡哨的天赋,说不准刚才那一场辐射风暴,已经让少女辐射条过三分之一,出现明显的辐射病症状了……而现在?貌美如初,精致的脸蛋还是和陶瓷那样光滑,根本不怂啊。

如果不是担心大吼大叫会招来不必要的危险野生生物的主意,少女都快high到想要唱歌了。

“而且45姐的样貌,虽然画风和废土居民有点不太一样,但也不至于太过违和。”

灰发的少女,对于自己获得的全新的肉体,也表示相当满意——相较于那些胸大臀翘露胳膊露腿衣服也不肯好好穿整个人好像从窑子里走出来的人形,ump45突出一个干练,突出一个老兵feeling,突出一个平,难能可贵的是那件冲锋衣也是老老实实地穿在身上,没有干出半露肩这样的操作。尽管裙下的黑丝美腿让人止不住有种去舔的冲动,但脸颊上那道横亘在左眼上的伤疤,很好地维持了两者之间的平衡,美丽而又致命。

告诉那个克罗格大兄弟(注3),他脸上有条疤是个狠角色,俺45姐也有条疤。

在废土上行走,有一张看起来就不好惹的脸,不是坏事情。放在别的世界里,扮猪吃老虎当然是件很好玩的事情,但在废土上,就算你是老虎也有一大票头铁的土匪会来试图从你身上咬下一块肉,更别说辐射蟑螂根本不会在意你的脸好看不好看……废土居民都是不信邪的铁憨憨,欺软怕硬那是常态,扮猪的结果一定是不胜其扰,最终还是要回归原点。

这点ump45的形象就很合适。

不需要掏枪,只要冷下脸挥舞一下拳头,意志不坚定的废柴就会自然而然感到鼻子酸痛,退避三舍了。如果不是ump45的那张脸蛋精致可爱程度废土第一,她站出去声称自己是克罗格先生的私生女,最后结果肯定也是克罗格先生风评被害——眼神那么凶狠,左眼还有条疤,一个谢顶,一个平胸,怎么可能没关系?

“呼……走了一天,终于要到了。”

游戏中的联邦废土,因为除了天天坠机的兄弟会飞鸟外的其他交通工具,只能靠老冰棍的11路,所以实际上并不大,从康科德走到列克星敦也没多少路。可要是按照游戏中的比例,康科德这个城市居民能不能上一千都难说,即使辐射世界观和ump45原先所处的地球有些区别,但也不至于将康科德缩水至这种程度……所以实际来到这废土世界后,ump45首先感受到的就是两条腿不够用。

辐射1代2代还有车呢,后来全砍了,能动的车没有,能炸的车满地都是,每一辆车的能量都好像一颗原子弹(注4)……不过反过来想想,早期黑岛的辐射作品里,人类在废土上可是霸道的很,死爪根本没有牌面,从3代开始才演变成如今这幅人类生存空间被各色辐射生物大幅度挤压的情况。这样一来,随时可能冒出的各种危险生物,加上防不胜防的土匪掠夺者,至少在东海岸这种战前人口密集土地紧张的地段,战前的交通工具的引擎声,就和开了群嘲光环一样。

再者,核战后废土上的聚落,无论大小,都有一定的农业自给的能力,半个月一来的商队完全能满足他们的商业需求;而对于商人们来说,废土居民的消费能力也就那样,并不需要高速快捷的运输能力,双头牛慢悠悠地走完全够用了。

ump45远远就能看到前方的湖泊,以及湖心那一大块宛若明珠的岛屿,忍不住松了一口气——走了一天路,可算是到达游戏中的初始地点【庇护山庄】了。

此时的庇护山庄,萧条得很,因为地处偏僻,两百年来这里几乎没有废土居民前来定居,唯一的居民也只有一个战前的机器人管家。硬要说有什么值得在意的,也只有后边山丘上,“封印”着老冰棍的111号避难所了……虽然ump45有个哔哔小子能开门,但她并不准备现在就去探索这个避难所,因为自从几十年前学院闯入111号避难所杀害了老冰棍的配偶,这里一直处于学院的远程控制下,贸然开门的结果,肯定是引来一群追猎者跳脸。

那这破地方有什么吸引着ump45前来呢?

答案就是此地偏僻的地理位置,与丰富的水资源——鼎鼎大名的废土水厂【庇护山泉】是也。

不同于满目疮痍的首都废土,马萨诸塞联邦这边,遭到核弹的攻击并不严重,列克星敦、康科德、剑桥、波士顿,这些战前的城市都维持着较为完整的遗迹,除了剑桥中心和联邦东北方向的萨冷那边各吃了一发小型核弹,攻击全都集中在了西南方向的【发光海】。而庇护山庄地处联邦的西北角,可以说是受到辐射污染最低的一片区域,即使直接饮用附近的水也没有严重的辐射,稍作处理,就可以当做“硬通货”卖出去了。

当一个废土游侠虽然听起来很浪漫,但这种生活实在硬核了一些,毕竟现实中可没法像游戏里那样往身上揣上两百瓶水还健步如飞,出门在外能带的物资相当有限,很多时候都要忍饥挨渴。

如果ump45穿越到的是3代的首都废土,那么她肯定会老老实实呆在核弹镇宅到101小子“龙万德”出山——那破地方根本不是人待的。马萨诸塞联邦这边的情况无疑好不少,很多地区都有着相对干净的水源,完全可以建成聚落……没错,说的就是游戏里那三十来个据点。

ump45在游戏中是义勇军分钟人的死忠党,不是因为别的,就是为了将各个据点建造起来后,建立补给线,将整个联邦废土连成一片,看着原本荒无人烟的地区逐渐变得繁荣,就连黑水工地这种穷山恶水都能发展起来,这种快感,可不是不孝子的屑学院能带来的。

但现在的义勇军,正处于下坡路快至悬崖的状态,按照游戏中的进程,再过两年,义勇军就会在昆西彻底覆灭,目前是指望不上他们的。在义勇军覆灭、钢铁兄贵会大部队也没来、地铁阿卡林依旧没有存在感的时间段里,联邦废土的盗匪的猖獗程度将会到达一个顶峰,ump45如果还想要过上舒坦的好日子,就必须抓紧时间建立起自己的势力,至少也得是能抗衡美粮储那边土匪窝的程度,不然就只能滚去钻石城骚扰派普和尼克了……

诶?好像那样也不错?

第二章 嘎爪……不,是卡兹沃尔

庇护山庄,辐射4这款游戏的主角老冰棍战前的家,在游戏中是一个堪堪只有十户人口的“小区”……而ump45亲身到来后,确信了一点,那就是这个世界的废土,实际上面积确实要比游戏中大了不少。

ump45过去听某些考据粉分析过,庇护山庄在现实世界的地理位置,应该就是康科德义勇兵国家历史公园,尽管现实和游戏中的地形相差甚远,但大体方位应该是正确的。这里的环境非常适合人类居住,流经此地的河水,不但提供了丰富而且辐射量较低的水资源,本身也是一道优秀的防线。和游戏中动不动就凭空在聚落内部刷怪不一样,在这个真实的世界里,掠夺者如果想要进攻庇护山庄,要么扛着铁管枪涉水游过来(想象一下玩吃鸡时,你在游泳跑毒的过程中遭到伏地魔的攻击),否则只能选择桥梁这个唯一通道强攻。

然而就老冰棍一家的机器人管家卡兹沃尔所言,战后整整两百年,这里基本没有被外人踏足过。虽然ump45也怀疑过,是否学院一直在监视庇护山庄,有人前来定居就会派合成人过来清理,但考虑到学院在夺下大核融和厂的电力前,一直处于缺电缺能源的状态,应该没有足够的能力管到如此偏僻的角落。这又不是后边的111避难所,能够直接在避难所公司进行远程监控……只能说,这就是缘分吧?

但不管怎么说,ump45是绝对不会把庇护山庄这块肥肉交出去的,如此易守难攻水资源丰富的地方,除了偏僻一些就没有缺点了。认真经营一下,要比肩钻石城芳龄镇可能有些难,但碾压个远港码头还是不在话下的。

“请停下脚步!庇护山庄不欢迎掠夺者!”

刚跨过通向庇护山庄的唯一一座桥梁,远处就传来了巧手机器人特有的合成音。对于卡兹沃尔这位机器人管家,ump45自然收起了一切可能会招致对方敌意的举动——毕竟这位卡兹沃尔,除了话痨外,还有一个废土剑圣的雅号,就算是没装【机械公敌】dlc,无法对其进行魔改,其本身的近战实力也很强劲,堪称文武两开花。

倒不是ump45害怕这个小家伙,而是她实在找不出理由去和卡兹沃尔敌对。明明理论上这些巧手机器人的内存都很小,但辐射世界的黑科技却让他们有着近似人类的思维人格,而卡兹沃尔作为官方钦定的初期队友之一,其思维人格更是基本和人类无异,有着完整的善恶价值观以及情感模块……属实牛逼。

“冷静点,先生,我不是掠夺者。”ump45摘下连衣帽,说道,“如你所见,我孤身一人,身上既没有血污的腥味,也没有杰特的臭味,是个普普通通的废土客而已。”

“嗯……你说得对,那群渣滓隔着大老远,我就能闻到劣质酒、杰特、疯狂药、曼他特混在一起的糟糕气味,他们只管杀、抢、享乐,用不到脑子,但正经的废土客都是一群小心谨慎的人,是不会放纵自己药物成瘾的。”

ump45作为一个画风和废土居民有点不同的美少女,即使卡兹沃尔是机器人不太能理解人类的审美,但至少它能清楚感觉到ump45身上那种【干净】的味道……这种感觉通常只有那些避难所居民身上有,而就算是那些小蓝人,比起ump45而言都逊色了不少。

卡兹沃尔的电子思考模块,几乎是下意识的蹦出了这么一个词——战前居民。

和它已经两百多年没有见面的男女主人一样。

“我很抱歉,女士,太久没有见到人类,让我看到两条腿走路的生物时下意识地紧张起来……呃,我是指,那些同样两条腿走路的掠夺者,应该不算是‘人类’,女士,你认为呢?”

“我赞同你的观点,只懂得暴力和欲望,以伤害弱者和平民为乐的掠夺者,他们就是用两条腿走路的人形辐射蟑螂。”

“哈哈,为我们的互相理解干杯!虽然这么说,但这里并没有酒,不过我有干净无污染的水……女士你不介意吗?”

卡兹沃尔这种管家型号的巧手机器人,是可以收集自己系统运作生成的冷凝水的。ump45虽然直接饮用含有辐射的脏水也没事,但纯净水拿来作为一种稍显奢侈的享受,也是极好。

“谢谢你,机器人先生。”

“哦,女士,这不算什么类】,看到你,我几乎都要以为又回到了核弹落下前的时光。女士,真的不是我在奉承你,你干净的就好像是战前的居民。”

卡兹沃尔来到一所荒废半毁的房屋里,打开了已经没有电力供能的冰箱。

“哦,又有一瓶水变质了……”卡兹沃尔从冰箱中取出了一个瓶子放到一边,然后重新取出了一瓶水交给了ump45,“女士,给,虽然冷凝水的味道不会太美味,但是绝对干净无辐射。”

“感激不尽……但机器人先生,你赠予了我这样的恩惠,我却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通常不太会有人在乎一个巧手机器人有无名字的,他们只会想着从我身上抢走零件和电路板,女士,你对我的尊重,让我觉得你是一个非常有教养的战前居民。”卡兹沃尔挥舞着机械臂,显得非常高兴的模样,“卡兹沃尔,这是我的名字,是我的主人赠予我的名字。”

“为你的忠诚与善良干杯,卡兹沃尔先生。”ump45将这瓶纯水一饮而尽。

很明显,卡兹沃尔每天都收集了冷凝水,存放着等待那不知何时才能回来的主人。冰箱没有电力无法冷藏,而卡兹沃尔也不具备制造罐装密封纯净水的功能,这些纯净水很容易就腐败变质,卡兹沃尔每天都要清理,然后重新换上新的冷凝水……或许这两百年来,没有一天间断过。

“作为朋友,我也将自己的名字告诉你吧——ump45,虽然有些奇怪,但这就是我的名字。”

“恕我直言,女士,你的名字……听起来好像并不符合人类的命名方式。”

“确实如此。”ump45坏笑道,“因为我是个【合成人】,是个从学院那里逃出来寻求自由的合成人哦。”

某种意义上,ump45还真的没有欺骗卡兹沃尔,【战术人形】与三代合成人之间,的确有着几缕神似。将自己划分到学院的三代合成人,别说卡兹沃尔了,就算是尼克瓦伦坦也看不出什么端倪,毕竟ump45确实有着不同于一般人类的肉体。

而这种“秘密”,当然不可能到处宣传,就算联邦废土的居民不开枪,说不定也会惊动学院的人——但是卡兹沃尔不一样。它是个机器人,不太能明白人类对于三代合成人的恐惧来源于何,它只会惊叹,然后以朋友的身份死死保守住这个秘密,一如它两百年不曾离开主人的故居一样。

ump45当初玩游戏的时候就很喜欢文武两开花的废土剑圣,如今卡兹沃尔也是她来到这片废土世界后第一个抱有善意的“npc”,本身又是个直肠子机器人不像人类那样多变,ump45在拿到了那瓶冷凝水后,已经默默地将这个从来不求回报的善良的机器人,视作了朋友。

既然是朋友,分享一些小秘密也是理所当然的。ump45没法解释什么是【战术人形】,那就用符合联邦废土常识的说法套用呗。

“这……这实在是太惊人了,u……ump45女士。就算是我,也听说过‘学院’,听说过‘合成人’,但是这实在不该是个能到处宣传的秘密。如果让那些对合成人讳莫如深的废土居民知道,女士,你会有大麻烦的。”

“放心,我当然知道,我又不是笨蛋。只是作为朋友,分享一个小小的秘密而已……再说了,就算真的有人来找我麻烦,我也是丝毫不惧的。”

作为为战争而生的【战术人形】,论起单兵作战能力,ump45自信不会输给学院的追猎者。只不过相比起废土游侠,ump45更想过平静的生活,条件允许的话,她还希望每天睡觉前能喝一杯温牛奶,做20分钟的柔软操。

“另外,叫我45就可以了——这样听起来至少还像个干练的杀手的代号,不是吗?”

再往上数两位,就是吴克杀手了,真那样的话,配上脸上这条伤疤,那克罗格先生怕是跳进大西洋也洗不清了。

“没问题,45女士。很感谢你对我的信任,我也一定死守你与我分享的秘密的。”

“放轻松点,卡兹沃尔,这里没学院的追兵,我也不是潜逃避难的可怜人。不过既然我已经向你展示了自己的小秘密,那么卡兹沃尔你不介意说说你的过去吧?”

ump45需要知道,自己来到的这个世界,老冰棍夫妇的设定是否还是和游戏中一样。

……

……

“45女士,我已经在这里等待了两位主人两百年,如果不是你今天造访了庇护山庄,我甚至都快以为时间停止了流动……哦,或许听起来很疯狂,但我忽然觉得,其实机器人也是会发疯的。”

机器人当然会“发疯”——ump45可是记得东边有个原子购物广场,那里的机器人就统统发了疯,花式杀人还没有自知之明。但卡兹沃尔这么忠诚可爱的小铁球,说真的,ump45都有点不舍得让它继续受折磨了。

原本她来庇护山庄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理由,就是来拐骗卡兹沃尔充当劳动力的,不过现在她倒是真的有些同情,并且想要帮助这个可怜的小机器人。

“卡兹沃尔,我有个想法——为什么我们不试着重建庇护山庄呢?我们可以把这片荒废的土地,变成一处中等规模的聚落,吸引一些良善的废土居民过来定居,让这看起来至少在热闹程度上不输给两百年前。不然的话,当有一天你的主人带着他们的孩子,从111号避难所的冰冻仓出来时,看到只剩下废墟,一片死寂的昔日住所,一定会很伤心的不是吗?”

“这,这确实是个很诱人的提议。但是,只有我们两个……”

“放心,卡兹沃尔,我可是前任的学院追猎者。”ump45扯起谎话来连眼皮子都不眨一下,“你要我在波士顿或者列克星敦,弄出一个安全的聚落,我还有点心虚,但庇护山庄这里地理条件这么优秀,相信我,完全可行!”

首先这边保存着大量战前的房屋,即使它们因为时间的洗礼已经残破不堪,但只要能剥落的墙瓦填补上,依旧是要比那些木制棚屋优秀得多的居所。

再加上这里真的不缺水,非常非常不缺水,耕地面积也有保证,建立起一个自给自足的农庄不成问题,防御上也有得天独厚的优势,一直以来都没人前来定居,ump45只能认为是冥冥之中有神明在庇护着……或者按照游戏中小黑的说法,他在来到庇护山庄后表示这里比他预想的要好得多,可能学院曾经散播过什么谣言,声称这里是不毛之地,以至于让普通的废土居民放弃了前来冒险的想法吧。

毕竟,排除掉掠夺者和各种危险生物的因素,想要在联邦废土上寻找一块能居住的土地,难度比华盛顿首都废土简单了不止一倍两倍。

“女士,那你准备如何着手建设呢?”

“住宅方面只要清理一下就可以,有太多现成的家具可用,所以这一方面我们可以直接pass。”

在游戏中,玩家控制的老冰棍可以用匪夷所思的建筑功能,将一捆战前货币手搓成一个睡袋——因为睡袋需要三个【布料】,而战前货币就能分解出布料来……可是实际情况肯定不能这么算,就好比你分解一把小刀得到的钢材,是不可能直接把它做成铁栏杆的。

木制棚屋也就算了,毕竟这个可以靠砍伐树木获得木料,但如游戏里那样的铁墙,没有工厂的熔炉是没法将废料转变成大块的钢材的。而距离庇护山庄最近的工厂,是列克星敦的可伟佳装配厂,那里现在被掠夺者占据着,ump45只能干瞪眼。

这可不是单纯“捡垃圾”就能解决的,你捡上一百把小刀也弄不出一堵铁片墙。

“安全方面,目前不用考虑太多,有一条现成的【护城河】在,只需要在桥头设下岗哨,然后将沿河岸一片拉起围栏就可以凑合一下……需要优先解决的,是食物和水源。”

第三章 Red Rocket

虽然庇护山庄的环境很好,周围辐射量也不高,但是想要建设成一个合格的聚落,净水器始终是少不了的。

相较于华盛顿废土那片不毛之地,联邦废土的遭到的核弹攻击并不多,200年的时间也基本将辐射的危害淡去了很多,目前主要的辐射威胁,还是来自西南方向【发光海】的辐射风暴。伴随着辐射风暴的天气,辐射尘埃被抛洒在联邦废土的大地上,持续造成着污染。

由于主要核污染来源于辐射尘埃,而非是长时间的高强度辐射源照射,因此祛除掉水中辐射量并不算太困难,并不需要用到避难所科技的净水芯片,普通的工业净水器基本已经可以满足废土居民的需要……当然,游戏中别说是普通的净水器了,就算是打个抽水器从地下抽出来的都是是纯净水,尤其搞笑的是不远处的红火箭维修站,下边就是个辐射度不低的废弃垃圾投放点,往上面打一口抽水器,提溜上来的还是甘甜无污染的纯净水。

事实上,没有避难所科技的净水芯片,想要弄出完完全全无辐射的纯净水基本不太可能,多少都得带有点辐射……反正按照英克雷的观点,这些生长在战后核子废土上的居民,都已经是发生过一定变异的“非纯种人类”了,对辐射的抗性怎么说也要高出一些,通过净水器获得的水能达到安全饮用标准就行了。

同样的道理,如游戏中那样不管是何种高辐射的食材,往锅里一煮一烤,辐射苍蝇都秒变干净无辐射食品(还能加辐射抗性……),显然是不科学的,世界上没有那么神奇的锅。

废土的辐射养人呐。

“做一个净水器需要不少材料,而且还得搭配一个发电机……卡兹沃尔,现在庇护山庄这里有现成的发电机吗?没有的话,我得试着去其他地方倒腾一些电器元件和核材料了。”

“女士,你懂的如何制造发电机吗?”

“那是当然了。”

游戏中的建筑技能,对于ump45而言其实开局就已经解锁的差不多了,有些东西对老冰棍来说还需要解锁【枪械改造】和【科学】的perk才能进行,但这些知识,从一开始就映在了ump45的头脑中。只不过,光有知识还不行,零件是个大难题——这没法像游戏里一样用一堆废料就可以手搓,必须得有相应的零件才行。

幸好距离庇护山庄最近的是红火箭修理站,那里应该有对应的专业工程零件,只是希望拾荒者不要路过那边,将“垃圾”全部搜刮一空就好。

“那么食物呢,女士?我是机器人不需要进食,但是你……三代合成人还是需要进食的吧?”

“这个不急,我自有打算。”

废土的世界上,第一考虑的食物来源肯定是各种农作物,获取稳定,而且相对而言干净卫生。辐射世界观的战前食品,不知道采用了什么黑科技,居然可以保存到200年后也能正常使用,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它们不低的辐射值,并非是因为核辐射的污染,而是当年在制作的时候就加入了一定的放射性物质。

因此这些战前食品的辐射值远比在废土土地上生长的各种作物要高,而且过了两百年,就算能保证没有变质,味道会变得如何实在不敢恭维……反正45是不会相信任何加入了油脂的食品,能放着两百年还不会变味。

而所谓的“废土烧烤摊”……首先就有一个问题,实际世界里是不可能出现烤一下就祛除辐射值的!所以辐射蟑螂和辐射蝇从一开始就要pass!即使辐射蝇在游戏里做的烤肉能增加辐射抗性,ump45也不会去吃,反正她根本不缺这点抗性!

再者,游戏中除了猫宰了不能烹饪,其他废土生物的肉都可以,但仔细想想,那些面目狰狞的食肉动物天天啃食的都不知道是些什么鬼东西,它们的肉滋味应该不会太好……而作为废土上较为常见的“海鲜”,泥沼蟹的肉貌似美味,但远港的老朗费罗给你的烤串已经说明了这玩意的肉,很臭……这倒也没什么,毕竟辐射世界观里,绝大多数变异生物都是核辐射fev病毒泄露后的结果,唯独泥沼蟹这一家子,是掺杂着克苏鲁性质的妖孽,不能当正常的螃蟹看也很正常。

归根结底,能当做正常肉类食用的说白了也就是双头牛和大角羊,后者东部废土还没有;次一些的应该是辐射鹿,至于蜥蜴肉和松鼠肉通常只能做烤串小食,没法当主食;其他的诸如辐射蝎、死亡爪、妖怪、爬雾虾,理论上应该不会太难吃,但考虑到猎杀这类大家伙的难度,废土居民应该也不会把它们列入主要食谱。

想要获得稳定的肉类来源,还得等聚落发展到一定规模,才有精力去搞养殖业,毕竟养双头牛的成本比起种地可要高多了。另外还有一点很重要,虽然4代游戏里没有表现出来,但烹饪肉类不同于刀片谷煮粥,没有香料辅佐那绝对难以下咽——在中世纪,香料是和黄金等重的贵重商品,而废土大地因为辐射的缘故,很多昔年的作物都无法生存,想要取得能够替代的香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其他的东西,油可以从动物的身上提取,盐对于处于东海岸的马萨诸塞联邦而言也不算稀缺物,糖相对难搞一些,但联邦废土种植变种果的农场不算少,东北地区还有爬泥地这个联邦最大的塔莓供应地,甜味作为生活的调剂获取难度还算可以。

总体而言,想要在联邦废土上活下去,难度确实不算高——排除掉掠夺者、变种人、枪手、狂尸鬼和神秘的学院合成人的话。

至少对于庇护山庄而言,在这边农业完成自给自足前,完全就可以通过和南边的阿帕纳西农场达成合作,让他们优先供应庇护山庄。东边也有一个“臭名昭著”的十松庄,虽然种植规模不如阿帕纳西农场,但是也是个很好的合作对象。

“好吧,45女士,你是个老练的废土客,我相信你的判断……不过,在出发前,你需要一点补给吗?联邦废土还是很危险的,小心一些总没有大错。我这里有一些治疗针和子弹,主人不回家我留着也没有用,你全部拿走吧。”

卡兹沃尔有些好奇地打量着ump45背着的“本体”——这把枪械看起来是战前的工艺风格,和土匪掠夺者们惯用的铁管枪大相径庭,不过同样出生在战前的卡兹沃尔,却好像没有见过这种款式的军械。

辐射的世界观很是奇妙,灯塔国在核能小型化的领域发展靠前,弄出了核电池后大力发展了不少镭射武器,但火药实弹武器基本就停留在20世纪六十年代的水平了。ump45的“本体”,作为一款另一个世界的德国公司产品,卡兹沃尔感觉陌生也很正常。

这也是ump45对于自己现在的这个肉体非常满意的原因之一——因为她的“本体”,便是一款专门设计为使用45子弹的冲锋枪,而在联邦废土,45子弹随处可见,补给起来很容易。

反正肯定比作为初始武器的10mm手枪子弹多……

“是使用45口径子弹的枪械吗?那女士,你干脆把这把手枪也带上吧,也不占用你45子弹的消耗,携带起来也很方便。”

ump45真的很想抱住卡兹沃尔圆圆的身体亲上一口,这可爱的小家伙实在是太慷慨了。10mm手枪虽说是老冰棍捡到的第一把枪,但火力比起掠夺者手里的铁管枪伤害反而高出不少,精度和射速也非常优秀,是名副其实的前期主力武器,如果不是游戏前期10mm子弹实在有点紧张,相信大部分冰棍都不会吃饱了撑着去用铁管枪的。

“谢谢,卡兹沃尔,我会好好使用你给我的礼物的。”

“无论怎样,你活着才是最重要的,女士。”

……

……

在庇护山庄度过了一夜后,朝阳尚未升起,ump45便出发离开了庇护山庄,开始了第一次废土捡垃圾的旅程。

不过她并没有直奔红火箭修理站,而是过了桥,沿着河岸,向着庇护山庄的东南方向一路寻去。

玩过游戏的男女冰棍们,应该都知道,在庇护山庄东边有三个新人福利——位于机器人废弃场的胖子核弹发射器、附近坠机地点有一台动力甲、以及河岸边一处排水设施处的44左轮。

胖子核弹发射器捡了暂时也没有用,而动力甲缺少了核动力核心,靠ump45一个人也没法将它抬回去……游戏中可以启动废弃场里的铁卫机器人,与它战斗后获得核心,但这毕竟不是能读档的游戏,ump45并不打算现在去作死。

而且这个现实世界中,机器人废弃场的路程还真不算近。反正早晚要去那边捡垃圾,ump45认为也不必急在一时,先把那把火力出众的44左轮拿了再说。

“嗯,该去做两个枪套了,腰上一左一右各挂一把,完美~”

然后再来一把栓动步枪,和隔壁绝地吃鸡众那样,与自己的本体分别挂背包两边,妥妥的就是一位全副武装的废土客,虽说这个危险的世界带给ump45的压力可不算小,但能够尽情地扣动扳机倾斜子弹,对于一个男人而言,实在是很难抗拒的诱惑。

“不过我记得,第一次来红火箭的时候,这里会刷一批鼹鼠……嗯,它下边就是一个堆满废弃垃圾的坑洞,有鼹鼠做窝倒也正常。”

在红火箭修理站附近能找到那个洞穴入口,里面除了辐射和垃圾,还有一些对老冰棍而言非常珍贵的前期补给,只要能干掉那些守着“宝藏”的鼹鼠。当然,ump45目前绝对不会一个人下去,毕竟那很可能是一个规模不小的鼹鼠窝,如今狗肉估计还没有出生,单靠ump45一个人,虽然用本体进行火力压制也可以清理掉那些鼹鼠,但在初期地区想要补充45子弹可不容易,还是省省为好。

游戏里的老冰棍受了点伤,连治疗针都不用扎,吃块肉或者睡一觉就行了,ump45表示自己没这种本事,更没有那么神秘的vats辅助瞄准能力,老实一点吧。

到时候拉上废土剑圣卡兹沃尔来一起扫荡好了。

ump45半蹲着,蹑手蹑脚地向着不远处的红火箭修理站走去,行至外围,拈起一块石头,朝着修理站边上的地面抛去。

随着石块落地,顿时从旁边的土地中,窜出了好几只“鼹鼠”……嗯,充满了废土风情,提醒大约有一条柴犬那么大,门牙也长过你中指的鼹鼠。

ump45绝对不希望被这种牙齿撕咬,而对于一般的废土客而言,被这种大号鼹鼠咬到,不仅有可能被咬伤骨头,伤口不及时清理进行一些治疗措施,还有相当的可能感染疾病。在游戏里这属于废土食物链底层的动物,但实际上危险度真心不算低。

“哔哔小子上说我默认的服装,有着铁路黑科技防弹布的防御力,但果然还是不想通过这些鼹鼠来验证防御力……”

ump45抬起10mm手枪,枪口对准了其中一只茫然的鼹鼠的脑袋,扣动了扳机。子弹擦着膛线,打着旋儿飞出枪口,精准地命中了它的脑袋,瞬间将其打成了烂西瓜。

辐射4代这游戏就很怪,手枪用的都是10mm子弹,明明这个游戏里也没有其他使用10mm子弹的枪械,反倒是铁管枪统一都是38……不过对于ump45而言,有一把火力更强的初始武器无疑是件好事,中近距离可以将那些丑陋的废土鼹鼠一枪毙命,就意味着相同时间里她能尽可能地在鼹鼠碰到自己前杀伤对方数量。

战术人形的作战素养不用多提,ump45完全就像是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兵,对于暴动的鼹鼠群毫不在意,保持着沉默,将枪口稳稳地对准了下一只鼹鼠,随即又一次扣下扳机。

这一次没有直接命中其头部,而是打中了鼹鼠的身体,但缺乏足够的厚皮、脂肪和甲壳保护的巨型鼹鼠,对于子弹的杀伤力抗性几乎为零,弹丸的冲击力将它的内脏搅成一堆碎片,除了闭目等死也没有其他的选择。

要是换成脑子灵光些的动物,现在就该知道不妙,选择撤退了,奈何受到了核辐射与fev病毒的影响,几乎所有具有攻击性的废土变异生物(除了狗和狼)都是铁头娃,看着同伴惨死也不管不顾继续攻击。

很快,它们全部留在了地表上,一动不动。

第四章 45姐的野望

“好臭……”

废土居民的生活标准,对于ump45而言,稍稍还是显得有些艰难——放在她过去生活的世界,哪家摊贩敢把这种等级的烂肉拿出来卖,铁定要被市场监察部门找上门罚款整改,搞不好还得吃牢饭。不过废土人民一向胃口很好,就算是闻起来着实不怎么样的鼹鼠肉,往往也有人收购,毕竟当人面临可能会饿死的情况时,食物好吃与否已经不重要了。

而辐射后变异的鼹鼠,作为一种野外常见同时危险度较低的肉类来源,经常会有猎人狩猎它们。可废土之所以是废土,就是因为在这种环境下,鼹鼠们的基因记忆中丝毫没有对枪声的恐惧,只要嗅到了人类的气味,永远会第一时间冲出地面,试图用那副大门牙咬断猎物的喉咙。或许对于这些鼹鼠而言,为了能在废土活下去,任何一个能够进补的机会都不能放过——万一这次就是找到的软柿子,加餐的是自己呢?

鼹鼠毕竟不是人类,没有什么思想包袱,也不会对于这个世界有什么难以割舍的留恋之情,生存还是死亡,是一个非常简单的选择题。

ump45摸出匕首,在其中一只卖相看起来稍好一些的鼹鼠身上,割下了一块肉。

几乎绝大多数的玩家,第一个居住的据点都不会是庇护山庄,而是这个红火箭修理站,原因便是这里所有的工作台都有,而庇护山庄缺少了一个非常关键的化学工作台,这需要魅力6的【地方领导者】点到2级才能建造。

ump45将烹饪台上的炊具带到溪流边,和鼹鼠肉一起清洗了一番,由于没有调味料,ump45直接pass了烧烤的方案,舀了一些带辐射的生水,直接选择炖煮。那些战前的食品里之所以加入一定量的辐射,核子可乐也如此受欢迎,很大程度上便是当时的民众笃信“适量”的辐射会让食物更加美味……虽然ump45也不清楚这到底是真的,还是单纯是玄学,不过看在高桥先生的泡面也都是用【脏水】进行烹饪的,就信他一回吧。

在路上,ump45运气不错地发现了棵野生的变种果树,顺手摘了几颗果子。一开始她还被游戏中的模型给骗了,总以为实际的废土世界里,变种果树也是那种只有一米高的植株,结果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ump45实际看到的植株,差不多接近有十米的高度,结出的果实也要比她预想中的芒果大小要宽一圈,分量很沉,不太像是那种多汁的水果,反倒有些类似热带的面包果。切开一个变种果后,也确实如ump45所想,果肉呈现出含有相当丰富的纤维和淀粉,味道酸中带甜,整体口感确实类似于面包果。

想想也是,游戏中刀片谷也只能提供05食物,而一株变种果树提供的食物产量比刀片谷多出了一倍……当然现实是不可能像游戏里那样,游戏里受限于空间和内存,表现力有限,眼前这一棵变种果树,起码是游戏里那些“盆栽”的十倍有余——这样一棵变种果树能基本满足一个废土居民的食物需求,还有点靠谱。

ump45将一个变种果去皮切块,一股脑倒进了锅中,本来她还担心直接白水煮肉会不会太腻,现在正好有解决的法子,顺便还能去掉点鼹鼠肉本身的腥膻味道。

炖煮有一点好,那就是不用时时刻刻围在锅炉前,算好时间,离开灶台先干些其他事完全没什么问题。

“捡垃圾咯~”

ump45对于拾荒大业,还是怀抱着非同一般的热情的,可以说辐射4因为各种偷工减料和谜之设定被系列老粉丝口诛笔伐,口碑炸裂基本等同于被踢出ip序列的情况下,还能卖出非常喜人的销量成绩,便是建立在那谜之魔性的捡垃圾体验上——人家虽然有点丢【辐射】这个ip的脸,奈何另开门庭【捡垃圾4】是完全不虚的。

前作里的垃圾,那是真的垃圾;到了捡垃圾4,主线任务找儿子乏味的可以,完全敌不过捡垃圾的乐趣,尤其是到了剧情中后期知道了尚恩的真面目后,不孝子的地位连灭火器这种6负重的真正垃圾都不如……剧情完全被玩法的光芒掩盖,确实很失败,但也从侧面反映了,这个捡垃圾系统是有多么快乐了。

不过这次ump45有任务在身,她能携带的物品重量也有限,所以只能先将眼前飘过的那些极具诱惑力的“优质垃圾”暂时放在脑后——所以那些洗衣剂、闹钟、电磁炉等等宝贝只能等下一次来光顾了。

当然,诸如胶水和螺丝、齿轮这种不怎么占地方又非常重要的材料,ump45还是尽可能地先搜刮起来。

“找到了,这就是卡兹沃尔说过的电器零件吧?”

得亏这里是一个修理站,仓库里放着不少维修、替换的工业零件,不然想要捣鼓一些自制电机的材料还真没那么容易。ump45原先想到建造“庇护山泉”水厂的设想,没那么容易实现,这可不是自己一个人到处捡垃圾就能做到的,想要把规模提升上去,建造更大更好的电机和净水器,比较可行的方案,还是去寻求那些商人。

比如说联邦废土最重要的商人势力地点碉堡山,那便是各大商队歇脚休息的中转站,制造大型电机和净水器所需要的材料零件,多半还是得依靠这群神通广大的商人。

除非ump45能切实占领一个工厂,并且启动相关的生产线。

“现在联邦废土上,还能正常运作的工厂并不多,距离庇护山庄最近的,那也是要到列克星敦的可伟佳汽车装配厂……那里是一伙掠夺者的大本营,敌人数量众多,游戏中丹斯率领的兄弟会先遣队也没攻占下来,我没必要去验证自己有游戏中的老冰棍的几成功力。”

即使ump45真的打下来了可伟佳装配厂,没有足够的人手去管理、防御,这么一个天然的钢铁“堡垒”,最后依然是会便宜下一波掠夺者……废土上的掠夺者啊,那就和韭菜一样,这一茬都没割完呢,下一茬已经长出来了。

但ump45又确实对这个要地非常眼热,她知道,一旦当东部兄弟会的大部队开拨到联邦废土,最终可伟佳装配厂一定会被兄弟会占领,而不是像游戏里那样作为一个定期刷新的据点副本被放置一旁。ump45并不讨厌钢铁兄弟会,但也不得不承认一件事,那就是四代的东部兄弟会相较于三代时期,已经完成了向废土军阀的转变,作为“外人”,和过于强势的兄弟会大爷打交道,不是一件很舒心的事。

尽管现在的东部兄弟会还困在首都废土,麦傲天同学还是个缩在五角大楼总部读书学习的乖小孩……

“说起来,在进入到剑桥和波士顿地区前,联邦废土的东北区域,总共有三票土匪——分别位于可伟佳装配厂、联邦粮食储备库以及豆子镇酿酒厂……这三处地方都有着非同一般的重要性。如果可以,最好能够将这三处设施全部掌握在我的手里。”

可伟佳装配厂,几乎可以算是目前联邦废土现存的还能使用的工业工厂重最大的一个了,其重要性不言而喻,假如不是学院一直以来首先的问题就是电力供应,说不准就连学院都会抢下这块地。

豆子镇酿酒厂,具备着几条食品生产线,届时完全可以将其改造成食品加工的工厂,源源不断地生产诸如罐头等易于保存的食品;而联邦粮食储备库,里面不仅仅有大量现成的“陈年食品”,同时这也是最好的物资囤放基地。

如果能将三处地点全部控制住……那ump45也有资格以此为基本盘,打造自己的势力,去当个废土大军阀了。

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如果ump45早来个二三十年,说不定还有成功的机会,但她很清楚,十年的时间根本不足以支持她从白手起家,建立起一支能够控制整个联邦废土东北区域的军队。而当钢铁兄弟会到来,联邦废土沦为兄弟会和学院的年度撕逼大戏现场后,不想要和铁路组织那样被当成威胁顺手清理掉,就只能当个乖宝宝了。

而想要打破这个僵硬的局面,倒是有个现成的突破口。

——义勇兵。

别看游戏里的分钟人咸鱼到不行,按照设定,在背景设定中的义勇兵,全盛时期可以做到硬抗超变的大举进攻,势力据点遍布联邦废土,哪怕这种繁荣的景象是掺水的,但起码可以证明一点——在联邦,对方是和普通的废土居民,相性最好的一个组织。

义勇兵扑街的主要原因,ump45认为除去他们松散的制度外,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他们没有一个稳定的工业后勤基地,作为军事基地的城堡被捅穿了直接就和孤儿一样一直走下坡路,惨的不行。

看看人家铁路,虽然脑残儿童欢乐多,但是大本营被学院嘟爆了,分分钟就转移到了别的地方重启地下根据地——连铁路都比不过啊!事实上,当城堡被泥沼蟹女王占领后,义勇兵实质上已经沦落为半雇佣兵性质的组织了,偏偏他们之中的上级还要求一群吃了上顿儿没下顿儿的士兵,继续当废土活**,去做那些吃力不讨好的危险工作,以至于昆西大屠杀发生后,明明各地还有不少义勇兵,集体作鸟兽散,甚至不少人还当了土匪。

假如可以借助义勇兵的力量去控制那几个地方……

“糟了!想出神了都忘记锅上还煮着东西!”

ump45慌张地将锅取下,发现里面的变种果都已经彻底炖成了糊糊……算了,糊就糊吧,反正这种高淀粉的食物,炖烂了也不至于太难吃。

“味道还行……”

没有调味料,食材又是废土上的奇葩玩意,就算ump45对自己的手艺很有自信,也没对这锅食物抱有多大的期望……不过或许是因为“食物里有辐射会让味道变好”的传闻是真的,成品其实意外地超出了ump45的预期。

至少鼹鼠肉煮熟后,没有生肉状态下的那股让人反胃的味道了……也可能是因为加入了变种果的缘故。汤汁在肉味中,夹杂了变种果本身的酸甜口味,很好地掩盖住了鼹鼠肉自身的些许腥膻味道,ump45行动了半天,肚子也确实有些饥饿,这锅勉勉强强的糊糊,吃着也别有一番废土的风味。

……其实说穿了就是糙。

但以后总得习惯嘛。

可惜ump45并没有在红火箭修理站的贩卖机里找到核子可乐——这就很气了,明明游戏中的冰棍过来都能有所收获的。ump45对于这种可以说和哔哔小子一起成为辐射系列标志的饮料,还是很感兴趣的。

算了,以后有的是机会品尝……ump45只能如此安慰自己。

没有找到核子可乐的遗憾,也提醒了ump45不要做白日梦了——现在的义勇兵就和一条断脊之犬没什么两样,进取心和信心早就打没了,有时间幻想当上马桶军的将军力挽狂澜于既倒,还不如好好琢磨下怎么去碉堡山订货。

只要把庇护山庄水厂经营好,看在和气生财的份上,就算是钢铁兄弟会的大爷们,相信也不会太为难自己。实在没辙,大不了以后借冰棍的东风,寻个机会把义勇军开拨到核子世界,把那儿的土匪剿了,把核子世界乐园当做后方根据地其实也不错。

说真的,ump45一直都不明白,让身为义勇军将军的冰棍反攻自己的地盘,这种谜之设定到底是哪个天才的设计师想出来的——小黑再可恶那也是基于游戏任务机制的缘故,凭什么把自家的后花园交给土匪?就算是黑水工地这种很多人钦定的小黑流放地点,也不会想送给土匪。

ump45当初就让这个任务恶心的不行,即使后续的dlcperk拿不到,掠夺者设施的福利也一个没有,她也要去做狩猎季节任务,将这群毒瘤送上天堂。

到了这个现实的世界,ump45更没有放过那群恶徒的理由。

不过在此之前……水厂,水厂,没有水厂一切都是空谈啊~

第五章 阿帕纳西农场

“抱歉,45女士,以我们现有的材料,做出来的电机噪音稍稍有些大……”

“没关系,我们现在只是处于起步阶段,饭要一口一口吃,这个不着急。”

辐射世界观下的灯塔国,在核子战争爆发前的二十年的时间里,完成了核能小型化和民用化的研究,以至于那些看起来只是一堆废铁的报废汽车,本质上都是一个会被引爆的小型核弹……危险,但也意味着核材料获取相对简单。

对于正常的废土居民,在不装备放射性防护服的情况下就去拆卸核能汽车的引擎是非常危险的,不过无论是卡兹沃尔还是ump45,都不是害怕这点辐射的角色,用报废核能汽车的废料制作电机的点子,实施起来并不困难。

就是ump45从红火箭那里带回来的电机零件,可能是因为时间比较久的缘故,组装完之后运行起来,噪音不小。大体情况,就好比周末赖床补觉的时候,楼下物业部门扛着电锯来清理绿化带一样……不过当夜幕降临之后,这充满了工业味道的声音,倒是驱散了不少阴暗诡谲的气氛,而且往好处想,等以后聚落建立起来,电机的噪音也能有效地驱散守夜人的睡意不是吗?

好事,都是好事。

“目前拿到的零件,我只能做出两台小型电机,供应一个净水器工作的同时,也能给一些战前的电器提供电能——好吧,尽管那些资本企业家良心有待商榷,但至少电器还是挺结实的。”

庇护山庄作为远离核弹落点的半“世外桃源”,还是有不少电器在两百年的洗礼中顽强挺过来的。给一台废弃已久的冰箱通上电后,至少打猎捕获到的肉类以及采集来的蔬果,就能保存更久的时间,而不是必须将其晾晒腌制成硬邦邦又干瘪瘪的肉干了。

再将一些还能工作的灯泡灯管串在一起,布置在房间里,打开开关,文明的气息就这么来了。

“哦,久违了二百年的文明之光~太美丽了。”

卡兹沃尔围着在夜色中发出光亮的房屋转了好几圈,兴奋的好像一条哈士奇,这或许是庇护山庄自从核弹落下后,两百年来第一次在夜晚,拥有了光明。尽管目前的住宅区,仅有一间屋子如此,但卡兹沃尔相信,总有一天,庇护山庄会比战前的时候,更加热闹而明亮。

“话说这收音机还能用吗?”

ump45拍了拍老旧的收音机,结果这种老式的矿石收音机证明了它的坚固耐用,在发出了一阵刺耳的电流声之后,随着ump45的调频,很快出现了清晰的古典音乐声。

“目前的娱乐也只有这个了啊。”

核战后的废土,至少在联邦,已经没有电视台在运作了,废土居民们能远程得到的只有听觉上的享受——然而就算如此,联邦废土上目前也只有两个电台可用,其中一个还是学院播放的古典音乐电台。

至于另外一个钻石城电台……游戏中的钻石城电台dj崔维斯,在前期是个胆小又结巴的男人,需要做完相关任务让他找到勇气后,他才会变成风格成熟的老练dj,从此大受好评。不过目前的时间,崔维斯应该还是个小孩子,钻石城电台的dj是个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很【普通】的人,听了一会儿发现对方净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ump45果断把频道切回了古典频道。

“女士,你也喜欢古典音乐吗?”

“不讨厌,不过我更加想要听一些热情洋溢的曲目……那些旧时代的大师们的作品,固然是传世经典,但在这块核战后的废土上听,总觉得有股说不出来的讽刺——无数前人创造出来的人类精神文明,呕心沥血歌颂的人类的高尚,在两百年前的美国政府眼里,不值一提。”

辐射4游戏中其实还能接到一个wrvr电台的小任务,不过即使救出了那个女播音员,时候也不会多出wrvr电台。

不考虑诸如“b社懒癌偷工减料”这种场外因素,ump45只能认为,联邦废土虽然在生活环境上比起首都废土安逸了不少,但没有兄贵会的大哥们保驾护航,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三狗那样自己一个人搞电台的,也只有钻石城这样的老牌城镇有能力去做。

当初ump45就用过不少电台mod,其中还有个红歌电台……尽管背景设定里,中美双方撕逼到大家都只剩下了半口气(灯塔国政府的那口气还让邱生旺和龙万德给掐灭了),但不得不说,听着那种充满着抛瓦的曲目,总觉得就算是种地的效率都能提升百分之五十。

而且赵船长应该会喜欢的。

ump45忍不住又幻想着去搞个电台,提升下废土老百姓的生活品味,不过这种想法立刻给她否决了——且不说在废土上搞一个电台的维护成本,她又该如何把自己记忆中的那些经典曲目复刻出来啊?这都是避不开的问题,只能作罢。

“卡兹沃尔,我明天会动身前往阿帕纳西农场,或许当天没法回来,这边就交给你了——如果不幸的遇上了掠夺者,记住不要去硬拼,宁愿让他们把我们的成果夺走,也要保留下有用之身,明白吗?不管是我,还是你未苏醒的主人,都不会认为你的价值,还比不过一台净水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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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帕纳西农场是生存模式下,前期老冰棍必定光临的几个地方,毕竟这里不但有丰富的食物可以白嫖,而且帮了农庄主人的忙后,这里也可以进行交易——虽然“代价”是这里会变成你管理的聚落,得多操点心,但比起所得到的好处,不值一提。

没办法,生存难度下无法快速移动和随时保存,就算你开局直奔钻石城或者81避难所,除了开局把红火箭和庇护山庄全拆了的极限魅力流派,通常是没有足够瓶盖去购买几件关键的装备的。大体上还是得靠庇护山庄的水厂发家致富……而前期地图,两个游商不能稳定遇到,收购纯水的主力还是阿帕纳西农场和鼓丘食堂——食堂那边的药贩子基本上几轮下来就变成水贩子了。

而现在对于ump45而言,阿帕纳西农场的重要性,更甚于游戏中的生存模式。

“停下!你不是商人,想要偷偷摸摸靠近我们家的农场做什么?小偷!”

废土人民的打招呼方式永远是这么热情洋溢,当通常和招呼声一起来的,还有一把对准你的黑洞洞的枪口——废土的一大守则就是,真正发出对话声音的,不是长在脸上的嘴,而是手里的枪。

除了那些魅力满点嘴炮上天,见人就加为好友邀为同道义结金兰三连发的家伙,否则走在废土的道路上,一把枪可比你的嘴有用多了。

所以当ump45看到一个挥舞着木棒向自己威胁的小姑娘时,她很想称赞一下对方的勇气——看到一个带着明晃晃的枪械的废土客,这么大大咧咧就冲上来,可能只有那些抄着铁管枪,敢向一身满改动力甲还带着爆裂加特林的怪物发起攻击的掠夺者,才能与之相提并论。

ump45敢肯定,就这个小姑娘的性子,在废土上活下去的概率无限接近于零……事实上,她也想到了在游戏中农场主的任务,正是找回死在掠夺者手里的大女儿的遗物——不用想了,多半就是眼前的小家伙了。

“玛丽!”

农场的女主人看到这一幕眼睛都要瞪出来了,赶紧跑出来将莽撞的大女儿护在身后,忙不迭地向ump45道歉;而在一旁,农场主一边将右手放到了裤腰带上,一边满怀戒备地走过来,大有情况不对就立刻拔枪的意思。

“放心,我不是那些穷凶极恶的掠夺者,没有恶意的。”

“抱歉,我的女儿整天幻想着不切实际的东西,嚷嚷着要加入义勇兵打击掠夺者……唉,就冲这小鬼的眼力,我看人家也瞧不上她。”

ump45那张漂亮的脸蛋,无疑要比胡子拉碴的老冰棍更加容易获得废土居民的信任,在她展示出了克制与善意后,农场主也就收起了担忧——废土上从来不缺艺高人胆大的独行客,这些人拥有的精神面貌是掠夺者这辈子不可能有的,虽然来者是个年轻的女孩,但她身上的那股精明强干的自信气质,是早不了假的。

“只要不是怀有着敌意的坏家伙,我们农场都欢迎——如果是带着瓶盖来交易的话,那就更好啦~”

“瓶盖暂时我都用完了,你看这个行吗?”

ump45从背包里取出了两罐纯净水——废土上的硬通货可不只有瓶盖,纯水更是如此。

“嚯,以物易物的话,这两瓶纯净水的价值可不低呢……我们的农场产出的都只有一些普通的作物,女士你给出这么大的手笔,是想要得到什么?”

卡兹沃尔做出的净水器再怎么简陋,那也是净水器,不是那些不作处理抽上来的地下水能比的——基本不含辐射的干净的水,在废土上的价格永远也不会低,某种程度上,这已经算是一种“奢侈品”了。

“我一个人没法携带太多的东西,这两瓶纯净水其实也不是拿来交易的。”

ump45打开了其中一瓶,递给了农场主——农场主隐约猜到了什么,小心翼翼地拿起瓶子喝了一小口。

“……水很新鲜。”

“因为是今天早上刚刚生产的嘛。”

因为是来“做生意”的,ump45也没有故作神秘,开诚布公道:“我有在北边寻了一处地,准备操办生产纯净水的业务,不过眼下才刚刚草创,除了水什么都缺——所以我找到阿帕纳西农场来,便是想要寻求合作。”

“你是希望我们提供粮食作物?”

农场主倒是看得明白,自己这块地虽然不小,但是除了一堆农作物别无宝贝,别人既然找上门来,说穿了无非就是两个目标——买粮食,和抢粮食。

前者是商人,后者是掠夺者,而就算是掠夺者,也不会杀这只会下蛋的“鸡”,毕竟要是把人家都杀了,难不成还要他们自己来种地?所以但凡遇到这种情况,交点“保护费”总能够求得平安,但掠夺者们抢粮食的时候可不会知道什么叫“节制”。

每一次都要伤筋动骨,缓上好些时候。

“不止如此,我还缺人,还缺商路——这些靠时间慢慢积攒自然也可以,但我想着,既然都要来做生意了,一个普通的生意上的朋友,与一个合作伙伴,分量终归是不同的,对吧?”

这话说的含蓄,但是其中表达的意思确实很露骨了,就是要将双方捆绑为一个利益共同体。而纯净水的前景始终是要比他们农场土里刨食好得多的,也就是说,未来名义上说是合作伙伴,实际上就是被对方吞并,成为附庸。

“我需要派人去你的地盘实地考察,确认你拥有生产纯水的能力。”

“情理之中。”

只要确认对方的确能够稳定地生产纯净水,那么他们其实很快就可以笼络到相当数量的人力,同时商人也会问讯而来——在这片废土上,纯净水的诱惑力不需要过多的言辞去赘述。严格来说,其实对方压根不需要特地“多此一举”,走阿帕纳西农场的路子来招募人手。

这也就是ump45给出的【诚意】——只要点头,他们就能获得未来的庇护山庄水厂的分红。ump45并不介意给这些生活艰难的废土客一些甜头,因为无论怎么看,在废土上愿意老老实实种地的人,都值得给予相当的信任。

没别的优点,就是本分。

“对了,不知各位能否联系上义勇兵?”ump45见农场主已经被自己说服了大半,慢慢抛出了对她而言其实最为主要的一个目的,“尽管目前我的据点尚有安保的能力,但要是扩大了规模,我认为还需要借助义勇兵的帮助方得安稳。”

“他们?现在已经不太行了……”

“义勇兵的处境我知道,但这未尝不是一个机会——我们有水有粮,足以供应一支义勇兵分队的日常消耗,而要是他们能在这里站稳脚跟,对我们大家而言,都是好事。”

无题

阿帕纳西农场的交涉非常顺利,这倒是在ump45的预料之中,毕竟她画的“饼”很大很足,他们甚至不需要付出太多,便可以得到数倍以上的回报——净水设施规模如果能稳定下来,能给这片偏僻的地区带来相当可观的经济提升,商队光顾频繁,届时阿帕纳西农场也能沾到光,农场扩建不是梦。

更重要的是,ump45表达了愿意和义勇兵合作的意愿,以义勇兵参与保护净水设施为条件,允诺今后产出的纯净水将以合理价格,优先供应义勇兵的需求。只要真的能够吸引一支义勇兵的队伍前来并且驻扎,那么附近区域的治安问题就可以得到解决,这对于所有愿意安分过日子的废土居民而言,都是好事。

就连驻地都有现成的——距离最近的康科德,就是最好的选择。

康科德作为波士顿的住宅卫星城,在战后的保存相当完整,只要能清理掉其中盘踞的掠夺者,足以供一支义勇兵大部队驻扎休养。更不要说,对于仿效灯塔国建国之初的“分钟人”而建立的义勇兵,康科德本身就有着非同一般的历史意义。

来这边建立大本营,那不亚于“圣地巡礼”啊。

只不过,ump45可能有些高估了现在的义勇兵领导们的眼光。

通过阿帕纳西农场的路子,她已经向义勇兵发出了邀请函,但是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连个回信也没有……按照ump45所了解到的信息,自从义勇兵的大本营【城堡】被泥沼蟹女王摧毁后,他们目前的大本营基本收缩到了南方昆西(ovo)一带,过着得过且过的憋屈日子。或许是他们的领袖早已经失去了进取心,亦或者如今义勇兵的实力已经没有余力抽调一支部队横穿联邦废土到达康科德,总之ump45的邀请石沉大海,连个水花都打不起来。

罢了,也不是非他们不可。

按照ump45的设想,走义勇兵的路线,可以最快拉扯起一支武装力量,确保西北区域的和平,但现在既然义勇兵靠不上,那就只能自己想办法了。索性整个西北区域除了一个几近废弃的康科德,没有太多值得掠夺者在意的富庶之地,因为这里的掠夺者无论规模还是装备,都不怎么精良,想要自保暂且没什么难度。

至于康科德……其实经常有流民和掠夺者尝试在那里安营扎寨,但是最后大多死于非命,久而久之,那里便传成了一座“死城”,除了拾荒者会去那边试试手气,也只有零星的掠夺者游荡。但ump45知道,康科德的问题,是栖息在下水道里的死亡爪,以及泥沼蟹,对于装备一般的掠夺者而言,这确实是几近无解的恐怖怪物。

再次强调,老冰棍能用铁管枪打死死亡爪,隔壁莫哈维的邮差甚至可以用一把黄油小刀,这不代表掠夺者也能做到——死亡爪强韧的肌肉和外皮,泥沼蟹那能反射镭射武器的鬼畜甲壳,都不是这帮咸鱼掠夺者的铁管枪能搞定的。

ump45也没打算就这样直接去挑战死亡爪……她没有存档重来的机会,犯不着肉体凡躯地去和拥有人形处决技能的死亡爪刚正面,真有必要的话,也会开着动力甲来——对于辐射4地图非常熟悉的ump45,知道前期有两副动力甲可以白嫖,如果掌握了黑客能力去破解电脑,十松庄附近的火车车厢上还有一副动力甲,找俩靠谱的队友,三架动力甲她就不信还怼不死一两只死亡爪。

不过目前完全没有必要,清理了康科德也没人手保下来,反而便宜了掠夺者,还不如让死亡爪继续当免费保安呢。

随着阿帕纳西农场的人,为ump45做了免费的宣传,很快就陆陆续续有一些生活困苦的废土居民,来到了庇护山庄尝试着碰碰运气,而聚落保存相对完整,还有了电力和净水器的庇护山庄,的确让人们大喜过望。热情好客的卡兹沃尔,也没有怎么为难这些日子都要过不下去的废土居民,将提前清理出来的几件房屋供人们起居。

ump45并不担心这里面有心怀不轨的坏东西,因为在废土上,想要当一个坏人很容易,当个好人反而很难——如果心有歹意,相比起长途跋涉到这旮旯角落寻找希望,随便找个掠夺者营地立个投名状都更加简单。

“各位,我相信来到庇护山庄的大家,都是怀抱着寻求安定未来的心,宁愿辛苦一些在土里刨食劳作,也不愿意通过伤害别人掠夺财货的良善之人——我也是,我憎恨那些抛弃了人类的尊严与精神,变得比狂尸鬼还要令人憎恶的掠夺者,他们不事生产只知道掠夺,正因为有他们在废土上流窜,这片满是伤痕的土地,即使过了两百年也不见痊愈。”

ump45外表纤细,看上去很没有威慑力,而且还是孤身一人,但是当她用简易的木制推车,驮着一头妖怪熊的尸体回来后,来到山庄的人们,全都没了声音——一头成年的妖怪熊有多么可怕,生活在废土上的居民是不会不理解的,而能单枪匹马击毙成年妖怪熊,意味着这名少女,起码有着能一个人端掉十人规模的掠夺者营地的能耐。

遇到这样的高手,和她闹僵了关系才是犯傻,老老实实地抱着她的大腿不好吗?

“我厌倦了当一名孤独的废土客,想要寻一处地安安心心地置办产业,但那些闻到了鲜血味道的豺狼恶犬,是不过放过我的,我能干掉十个二十个掠夺者,但靠我一个人受不住这里的产业——那些肮脏的掠夺者,他们就算死了也只会污染河水!一百个掠夺者的脑袋,也比不过一台净水器的价值!所以,我需要一群与我志同道合的人们,一起守护这个安宁的‘家’,在此之前,或许你们只是一群平凡的废土人,但命运让我们在这里相遇,引力将我们彼此吸引到了一起——未来,是通向繁荣昌盛,还是和平昙花一现,就全看你们的努力了。”

ump45向他们许诺了一个美好的未来。

但她不可能当这群人的保姆,不会时时刻刻留在这边为他们解决各种麻烦——或许以后他们可以拜托义勇兵,但归根结底,他们必须将庇护山庄当成无法替代的家园,明白假如这里被摧毁了,即使他们还能再找到新的住所,也绝对不会有这么优秀的环境了!

“我不会干涉你们的日常生活,我在这里留下了足够的工具,你们可以自行修整你们的房屋,除了卡兹沃尔先生的‘家’,其余房屋你们随便挑,不过原则上一家人一户。另外,我也在工作间里留了一些枪械,虽然是很一般的铁管枪,但我目前也没法给你们捣鼓来更好的装备,凑合着用吧,有比没有好。”

“不,这已经很好了,人手一把枪械……甚至不少掠夺者营地都做不到啊!赞美你感谢你,慷慨的女士。”

“我为你们提供了这么慷慨的支援,自然也不是没有条件的——首先,净水器的日常维护,其重要性相信你们也应该明白,有了它们,庇护山庄才可以从一个平凡的聚落,拥有发展成第二个钻石城的潜力……关于这些,你们听从卡兹沃尔先生的指导就行,他是来自于200年前的全能机器人管家,从洗衣做饭到喂养婴儿,一直到机械的组装焊接都很擅长,不要把它当做那些死板的杀人机器。”

“其次,你们要有一个觉悟——你们不是苟延残喘的卑微废土人,而是一批开拓者,在黑暗的荒野中开拓出黄金未来!我的目标,是让庇护山庄成为联邦废土数一数二的纯净水产地,关于电机和净水器的材料来源,我会想办法,而你们的任务,就是尽可能地吸纳良民,将庇护山庄发展起来。不要害怕人数多了之后难以管控,你们得明白,庇护山庄只有一二十人的时候,你们只是普通的民众;当这里发展成六七十人的规模,你们就是干部;如果庇护山庄能像钻石城那样拥有常驻数百人口,你们就和钻石城里住在高档区的‘贵族’没什么区别了!”

ump45最担心的就是出现排外的情况,毕竟废土居民一向得过且过,所以要让他们转变思想,光讲道理没用,还必须给他们一个难以抗拒的诱饵。

“我会给你们留出相当程度的自由,你们如果有事找我,可以到不远处的红火箭修理站,我把家设在了那里,也方便和阿帕纳西农场联系。”

……

……

“女士,你是否给了他们太大的自由呢?最初的建设,他们没有出一丁点的力,但是成果却几乎全让他们摘走了。”

“卡兹沃尔,你要明白,他们不是我的奴隶,而我也没兴趣去统领他们的人生——因为这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

ump45耐心地向卡兹沃尔解释:“事实上,当我决定要持续拓展庇护山庄,吸纳更多的人前来居住,就注定了一件事是不可避免的——那就是先来者和后来者之间的矛盾。所以,我把这个决策权力交给了他们自己,给他们一个当领导的机会,这样即使以后出现了利益上的分歧乃至矛盾,都和我没关系了。”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这是谁也没法抗衡的必然趋势。

“但是,如果矛盾大到会威胁到庇护山庄净水厂本身的程度呢?”

“放心吧,卡兹沃尔,会有人让他们翻不出浪花的。”

ump45打开了阿帕纳西农场那边发来的信件——终于有义勇兵愿意和ump45联系了。虽然农庄那边觉得很遗憾,回应的是一支零散的小部队,而不是昆西那边来的主力,但是ump45在看到了信件落款的名字后,反而觉得捡到了宝。

那个名字是【朗尼萧】。

当年义勇兵的大本营还么有被泥沼蟹女王攻破时,便已经是其一员的老兵。后来,因为义勇兵的领导不思进取,组织每况愈下,这位有着老资历的朗尼萧便选择了退隐,消失在了人们的视野中。按照游戏原作里的设定,一直当老冰棍和普林斯顿收复了城堡后,这名老兵才会出现,并且帮助义勇兵现任将军,获取到城堡中被封存的武器库中的军火,并且解锁神秘的黑科技大炮……

当然,对于ump45而言,收复义勇军的城堡是一件遥遥无期而且也不符合她之利益的行为,何况哪怕对于以后即将发生的昆西大屠杀心生不忍,她也没法影响到几乎在联邦地图另一端的昆西。义勇兵的悲剧,在于他们缺乏明确而坚定的行动纲领,只凭着一腔热血,在残酷的废土大地上是行不通的。

不过ump45也没想到,自己的邀请函最后居然吸引到了她的注意……也好,和聪明人打交道,总比和二愣子扯皮好,至少朗尼萧是少数头脑和大局观都比较清晰的义勇军前辈。一旦和她搞好关系,凭借着她的资历,也方便ump45今后和义勇兵打交道——毕竟要是朗尼萧一直活跃,因为游戏机制导致万人嫌弃的“小黑”,今后肯定是没法“作威作福”了。

——乖乖去通马桶吧,普林斯顿!

“卡兹沃尔,今天能帮我一个忙吗?”

“请尽管吩咐吧,女士。”

“我准备把红火箭修理站作为我的第一个‘家’,但是那边地下有一个战前的废品辣鸡投放点,里面都是变异后的鼹鼠——帮我把那里清理掉,顺便将地下的垃圾都扔了,今后我要拓建出一个地下室。”

那个洞穴里不乏废弃的放射性垃圾,虽然ump45不会受到影响,但以后红火箭修理站作为她的家,难免会来客人,放着不管实在糟心。

“愿为您效劳~”

卡兹沃尔切换出了电锯模组,电锯吱嘎作响,颇有种德州电锯杀人狂的气场。

“卡兹沃尔,你真是个天使。”

ump45抚摸着卡兹沃尔的电子眼,心中忍不住生出了一个想法——这个孤独了两百年的忠诚的机器人,给他找个“伴儿”,不算过分吧?

真期待老冰棍出门看到了卡兹沃尔“成家立业”的表情啊~不过这么搞,会不会给人家伤口撒盐啊?算了……等领略到捡垃圾的魅力,老冰棍大概也不会那么伤心了。

第十八章 ump45的扩张计划

占据了联邦粮食储藏库的掠夺者,有上百人的规模,相较于ump45带来的这些枪手新兵的数量而言,有着压倒的优势……只不过,如果简简单单的用数量就能衡量实力,那么他们也不至于被“排挤”到联邦贫瘠的西北地区了。

说到底,他们的兵员素质差,战斗技能也很稀烂,武器方面,铁管枪除非形成了密集的火力网,不然在中距离战斗的时候,命中率真心只能靠信仰和幸运来弥补了。

从一开始,ump45就吩咐众人第一时间干掉探照灯和混种猎犬,废掉掠夺者们的耳目,依托着黑夜的优势,对方必然不敢托大,为了防止被人彻底包围起来断掉退路,储藏库周围的哨点必须占下来因此他们被迫浪费了大量人力,去和不存在的“大军”对峙。

然而问题是,周围的一些建筑,虽然比起木头做的哨塔要坚固得多,但终究不是为战争而生的碉堡炮楼。当他们聚到了一起后,早就利用夜视镜遍览营地状况的枪手们,很不客气地摸出了早已准备好的“大宝贝”——

“fireinthehole!”

为了今天的作战,ump45将目前积攒不多的爆破物,基本都搬了过来,枪手新兵们分成了几个小组,有条不紊地将带来的弹药箱中的破片手雷和燃烧瓶,向着各处“哨塔”丢去,一边丢一边让嗓门比较大的几人嚎起来,营造出一种声势浩大人很多的气场。

反正大家都缺认过了,这些掠夺者基本只有铁管枪,少数几个带着栓动式步枪的“精英”已经让他们给重点关照过了,现在随着大量爆破物“进场”,相信这些掠夺者是没有闲情逸致慢慢找袭击者的……他们看到这么多手雷和燃烧瓶往自己脸上砸,下意识地以为是大部队来袭,魂都吓破了。

最要命的是,通向储藏库内部的大门,被丢了好几个燃烧瓶,将逃往“安全”的储藏库的路完全封死……这也是ump45提前做好的作战计划,潜意识中强化幸存下来的掠夺者,急切地想要逃往内部的想法,同时给自己和哈特的潜入争取足够的时间。

与此同时,两条潜伏在暗影中的恶狼,也在储藏库内部展开了杀戮。

ump45与其说是一个现代人的灵魂“转生”,不如说,更接近于将一个自由的灵魂,直接塞到了一具具备着各种作战经验与相关知识的“人偶”之中——这倒也挺符合【战术人形】的定位。与纯正的人类有着细微差别的思考方式,使得她对于死亡始终能保持着相对的冷静,更别说,杀戮恶贯满盈的掠夺者,连对ump45的精神造成丝毫的动荡都不可能。

这是正义的事业,没什么好不舍的,每杀一个掠夺者,都有可能挽救未来一个无辜平民的性命,这是好事。

“噗嗤——”

从阴影中突然窜出的少女,一把扼住了被袭击者的口鼻,在对方反应过来之前,一刀抹开他的喉咙,再一刀刺入了他的脑干,用力将匕首搅动了一下。

被刺杀的掠夺者,迅速“安静”了下来,被ump45拖进了阴影之中。

她在死者身上一阵翻找,最终在他的口袋中,如愿以偿地找到了一把钥匙。时间紧张,如果说这个人身上也没有钥匙,ump45就得考虑从另一条路杀进去了……好在,运气不错,持有着关键通道钥匙的掠夺者,并没有一起冲到外边战斗。

另一边,哈特也解决掉了一个敌人,本来她是准备用带着消声器的手枪直接干掉对手,但ump45认为相比之下还是直接背刺更加稳妥——毕竟用手枪的话,除非直接一枪崩掉脑子,不然都有可能让对方发出叫声惊动其他人……哈特听从了ump45的吩咐,但是直接使用双手夺去生命的感觉,比她预想的还要沉重一些,这和扣动扳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那种活生生的一个人,不断挣扎、试图反抗、最终在绝望中死去,临死前睁大翻白的眼睛,对哈特还是造成了不小的冲击力。

不过,她还是尽量控制住了那种反胃的感觉。

这不是杀死一个无辜的废土居民,而是一名手中沾染了不少罪恶的掠夺者……哈特反复在内心中告诫着自己,这样的行为是正义的。复念了好几遍之后,哈特这才压下了动摇不安的感觉。

两人蹑手蹑脚地打开了那扇被锁住的门,不出ump45的预料,这扇门应该就是掠夺者首领房间的后路,也是通往总控室的一条路。

很快,ump45就听到了掠夺者头目气急败坏的声音,想必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报复”来的如此之快——但是这其中的误会,也没有澄清的必要了。

ump45向哈特作了手势,两人小心翼翼地匍匐前进,避开了探照灯直射的区域,借着墙壁的掩护移动到了背光处。因为掠夺者头目大发雷霆,很好地为ump45和哈特提供了部分“友情掩护”,这段极为接近敌人的路程,有惊无险。

这时候,不来上一颗闪光弹,还等什么?

……

半分钟过后,确信将在场所有的敌人都射成了筛子,哈特这才松了一口气。

“现在总算可以说话了吧?”

“……这才多少时间啊,你就这么憋不住吗?”

“不是……只是当我特别紧张的时候又不能出声,这种感觉确实很难受啊……不过这算是一次宝贵的经验,以后再遇到类似的情况,应该能表现的更好一些。”

当一个阴险的刺客,在成功潜入并完成了目标后,这期间积累起来的所有压力,全部转换成了成就感——仅靠两个人就杀死了十倍于自己数量的敌人,还没有受任何的伤,虽然其中主要的工作全是ump45干的,哈特只是负责在她刺杀的时候做好随时补刀的准备,但……还是可以吹逼的啊!

“我们选择绕路,花了一点时间是正确的……走正路的话,我们得面对好几个炮台。”

机枪炮塔的火力,不容小觑,ump45和哈特二人,为了潜入都是轻装上阵,并没有装备高防御力的护甲和头盔,可经不起几台炮塔和掠夺者铁管枪的正面洗礼。

不过现在反正也清空了总控室的敌人,这些炮塔也就没有击毁的必要了,修正一下数据后,届时直接打包带走就是了。完整的机枪炮塔的价值,总好过一堆碎片残骸。

“这帮掠夺者好奢侈啊……很多食品开了都没有吃干净就随意丢弃,真就富到开两包吃一包丢一包啊?”

小时候在被杰弗里少校带去枪手组织前,哈特也有过忍饥挨饿的时候……或者说,很多枪手成员曾经都是受苦于饥寒的小孩。对于浪费食物这种行为,哈特因此而产生的不满和敌意,比起看到掠夺者的暴行证据后,还要严重。

毕竟,废土之上没什么新鲜事,掠夺者将被杀害的无辜者尸体拿来做路标和装饰,这种情况说真的很“常见”,要是路过一个掠夺者的营地,没看到几个插在木桩上的脑袋,大家反而不习惯。

但这种浪费食物的行为就真心少见了——尤其是对于那些挨过饿的人来说,这种行为简直就和跳到他们脸上放屁一样,是极端挑衅的恶劣行径。

“这很好理解,毕竟这些掠夺者,发现自己占据了这么一座宝库,很可能这辈子吃穿不愁,心态上自然会发生一些‘转变’——可你也要看到,真正能铺张浪费的只有首领头目和他的近卫亲信,其他的掠夺者,并没有这么做的余裕。说到底,掠夺者,就是这样一种空有宝山也不知道利用的生物,他们不具备人类的智慧和远见,只知掠夺不懂生产。联邦粮食储备库的掠夺者如此,豆子镇酿酒厂和可伟佳装配厂的,也是一样,这样保存完整的战前设施,在他们手里,只能成为人们谈之色变的恶魔城堡。”

有ump45给这些新兵补过课后,哈特自然能够理解,为什么ump45对于掠夺者的厌恶,如此之深。

这些家伙,不仅是废土上的毒瘤,也是人类文明复兴的毒瘤——战前人类文明的产物,落到他们手上,只是明珠蒙尘。在ump45的口中,所有妨碍废土向着更好方向改变的人或者组织势力,都是应该扫进垃圾桶里的废物,但其中的大部分,至少有着自我觉醒转变的可能性,唯独掠夺者……那真的除了拖后腿添堵,没有其他任何作用了。

因此ump45对于掠夺者们定下的处理基调,从一开始就确定了——除非主动放弃原来的生存方式,自觉接受劳动改造,否则当她带着人打上门,就不接受任何投降了……说真的,要这种俘虏干什么?废土上又不缺这些劣质的劳动力和人手,统统歼灭得了。

“很好,主控大门已经被关闭了……嗯,现在差不多停止往大门口丢燃烧瓶了吧?呵呵,等他们逃进储备库,却发现完全被堵死在大堂,连躲避的空间都没有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想必会很精彩。”

“结果这次一个被绑架的村民都没有发现……”

“没办法,毕竟这里的掠夺者生活实在有些富——不过其他的掠夺者据点里,应该都会有,毕竟他们自己不事生产,那除了抢劫也就只有敲诈勒索了不是么~好了,在外边的枪声爆炸声和惨叫声停止前,我们先吃点零食吧……嚯!这里还有瓶量子口味的核子可乐,给,这次便宜你了,哈特。”

“哇!我也只听说过,从来没有喝过……45姐,这么大方没问题吗?这种可是名副其实的奢侈品诶,就算是少校他也是把这个当成宝贝,存了好几瓶宁愿看着也不舍得喝。”

“其实我也是想要知道,喝了量子口味的可乐,排尿的时候,尿液会变成发光的蓝色,这种传言是真是假——回去后务必告诉我结果哦~”

哈特脸色尴尬地看着手里的汽水瓶,然而羞耻心最终还是没有敌过对量子可乐的憧憬……再说了,被ump45这么一说,她也有些好奇,这种废土上的奢侈品,究竟会不会让尿液变得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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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百人规模的掠夺者据点,一夜之间全军覆没,一个活口都没留下。

这样一来,也就能确保在相当一段时间里,不会有人注意到这里的变故……毕竟这里是掠夺者的老巢,商队和平民都不会闲着没事干跑来他们活动的范围寻找刺激,方便了ump45往这边增派人手。

首先,联邦粮食储备库是作为ump45经营策略中比较重要的一环,未来是要建立成一个集合了后勤物资储备与商业中转站功能的聚落的,不可能让枪手全权管理入驻。但她的话也放出去了,不给枪手组织好处显然不行。

最后的方案,就是管理方面交给人品风评都好的义勇兵,而枪手在未来,可以于此地明面上成立一个安保公司,专门负责为往来的商队提供护卫服务,也方便杰弗里少校安置一些想要金盆洗手过安稳日子的老兵。同时,在商业营收的部分,杰弗里少校可以获得相当可观的分红。当然,在向枪手组织“割”出了不少肉之后,义勇兵得到的,是一个安定稳固的后勤物资库——哪怕是为了维护自己在商队安保营收上的利益,杰弗里少校都会主动保护这个地方,加上本身就会常驻于此的义勇兵,想要攻占此地的难度,将会非常大。

“这可真是个好消息……但问题是,我们现在没有足够多的人手,想要守住粮食储备库,至少得有数十人的精锐武装。我们这边才刚刚清理掉一批泥沼蟹,但康科德的地下水道还没有完全清空,分不出人手啊。”

在ump45“出远门”的时候,康科德这边的情况也很不错,只是晋绥军的楚云飞先生已经证明过一件事,那就是五万个人和五万头猪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概念——人会排队投降和送死,猪不会……泥沼蟹的威胁,要比一伙掠夺者根深蒂固的多。

朗尼萧现在头疼的,是根本分不出人手去保护镇守联邦粮食储备库,要是好不容易打下来的风水宝地,最后让别人摘了桃子,岂不是要心疼死?

“是的,所以接下来,我还得离开一段时日,去争取另一位‘朋友’的帮助——不过你放心,这次我不会带走太多的人手,就带一个人。现在可以先把康科德这边的清剿行动暂停一会儿,短时间里以维稳为先,等人手短缺的窘境过去,再放手干吧。”

第十九章 “商机”

在废土上讨生活总是不易的,尤其是在一个“荒郊野外”开一个餐馆,更是充满了危险的行为——游荡的野兽、流窜的掠夺者,都有可能是招来死亡的毁灭者,甚至于一些平日里看起来人畜无害的旅行者,也保不准鬼迷心窍,看到对方势单力孤后选择铤而走险。

楚迪在这处要道口开设了一家小餐馆,已经接近二十年了。以上那些威胁,她在过去的人生中都有遇过,而在这种时候,一把可靠的手枪就显得尤为重要了……同样重要的,还有掏枪的速度,和开枪的觉悟。

枪可不是拿来做威胁的不便之物,而是杀人的好东西——那些以为拔出了枪靠着人数,就能恐吓住自己的劫匪,都让楚迪崩掉了脑袋。当一个人,特别是一个女人,开始以“凶狠”出名的时候,只要她自己不主动招惹别人,通常就很安全了……没人希望自己以后被谈论到的时候,人们的第一反应就是一个“被独身带娃的女人打死的咸鱼”。

再后来,因为楚迪选的位置很好,正好处于前往阿帕纳西农场的必经之路上,来往的商队虽然不多,但基本时间和路线都相对固定,楚迪基本上每个月都有一笔稳定的收入。毕竟,对于那些辛苦行商的商人,能够有一处提供热腾腾的食物的餐馆休息落脚,总好过在荒郊野岭啃干粮。

久而久之,这里也算是不少商人默认的一处休息集合地点——有时候,为了节省时间,一些商人会选择直接在楚迪的【鼓丘食堂】碰头,然后就地交接货物,之后继续各自的旅途。

对于楚迪而言,除了偶尔要应付一些不长眼睛的混混,她对眼下的生活基本没什么不满。压力不大又体面,还能认识不少商人拓展门路,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她必须一个人抚养自己的儿子……没办法,废土嘛,有时候人命就是这么脆弱,随便发生点意外,一个好端端的大活人就没了……

不过这样的生活,已经比起那些获得困顿贫苦朝不保夕的人们,好太多了,楚迪也不是什么贪得无厌的女人,她认为自己已经是个很幸运的女人了。她目前最大的心愿,就是自己的儿子能早点长大,接过这家餐馆的生意,她也能安安心心退休养老了……在以前她可不敢有这样的奢望,但近段时间,北边的康科德似乎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据说是一批义勇兵,千里迢迢地来到了他们口中的“圣地”,并且占领了城里的博物馆。过去也有很多人试图打那座空城的主意,但就楚迪所知,他们的结局最后都很凄惨……然而,那批义勇兵似乎有两把刷子,非但没有重蹈覆辙,而且还声势浩大都展开了扑杀城市地下泥沼蟹的行动——托他们的福,最近楚迪的冰柜里,多出了不少肉类库存……尽管泥沼蟹肉要是没烹饪好,很容易发臭,但楚迪对于自己的厨艺,还是有几分自信的。

康科德的义勇兵,和过去楚迪听说过的义勇兵组织完全不一样,在她的认知中,义勇兵是一群四处奔走给废土居民处理各种麻烦事务的人士,虽然风评很好,但也仅止于此——因为坦白说,废土上的糟心事,很多,非常多,很多时候,是没法指望有好心的义勇兵来帮助你的……何况这些义勇兵也是人,不是神,他们长期奔走在危险的地区,伤亡率绝对不小。

这般治标不治本的行为,除了让废土居民们感觉到在危急时刻,还有微小的希望可以期盼,义勇兵的好心人们,本质上并没有改变废土人的生活环境……因此当义勇兵式微之后,失去了义勇兵庇护的那些地方,感觉上好像也没什么太大的变化。

但康科德的那批人,明显个楚迪不同的感觉。

作为通往康科德和阿帕纳西农场的要道,楚迪的鼓丘食堂,占据着极佳的地理位置,即使ump45不提,朗尼萧也不会错过这个重要的地点。在稳定了康科德的小半个市区,确保了最初的基地建立后,她立刻派出人前往鼓丘食堂征求楚迪的意见。

楚迪自然是不愿意放弃这个打拼了半辈子的餐馆的,但义勇兵毕竟是“文明人”,不会做出杀人夺地的勾当来——ump45强调过很多次,“双赢”是对付那些废土人的一大法宝,所以朗尼萧提出,义勇兵帮助她扩建鼓丘食堂周边区域,建造成类似战前的“服务站”那样的规模。因为未来康科德发展起来后,会吸引到更多的商人前往此地展开贸易,单单一个餐馆已经没法满足商队的需求了。

不说比肩碉堡山,但至少,得划出足够的区域,供商人们安置自己的货物、住宿过夜,而这些都需要有义勇兵来维持秩序——不然有掠夺者看中了这里聚集的肥羊,铤而走险搞袭击的话,只要发生一次,就会极大影响到未来康科德的贸易。

同时,鼓丘食堂的位置距离康科德很近,朗尼萧是绝对不会允许,有商人们自行组建一个实力团体,将这块区域掌握在手中的。

朗尼萧此前亲自来找楚迪交涉,并且将这些未来规划的内容,详细地都罗列了出来。她也不怕楚迪坐地起价,因为她相信,楚迪不仅仅是个老练的废土客,也是一名有着基本眼界的商人,在鼓丘食堂操办了接近二十年,没理由看不出其中的重中之重——那就是纸面上的一切,都需要仰赖于康科德的发展,说到底,主动权是完全掌握在义勇兵手上的。

如果最后结果闹得大家都不痛快,义勇兵可以选择其他的突破口——别的不说,把东边的【星光收费站】搞起来,也能起到类似的效果,无非就是要多投入一些人力,从头开始搞起来罢了……而那样一来,鼓丘食堂的定位就很尴尬了。相比起设施齐全服务周到还安全的义勇兵官方服务站点,鼓丘食堂有什么优势?二十年的老字号招牌吗?

说到底,朗尼萧有的选,楚迪没的选,拒绝和义勇兵合作的后果,她承担不起。

好在,朗尼萧也很厚道,给了楚迪相当大的自由和权利,特别还有意无意地提到了,只要楚迪同意入伙,康科德那边会给她留一幢楼——不是一间房,是一幢楼啊,哪怕楚迪以后把餐馆卖了,单单是当一个包租婆也能保证一家子衣食无忧了。

只能说,反正房子都是现成的,保存地都很完好,义勇兵们卖起来那是毫不心疼……再说,用一幢目前根本没有人入住的居民楼,换取一个战略位置重要的交通要道,这笔账相当划得来。

“希望这群义勇兵能好好干啊……万一真的让他们发展起来了,说不定以后我每天的工作就是数瓶盖了。”

当然,在这样美好的幻想实现前,她还是得老老实实地继续经营着自己的餐馆。

“欢迎,两位要来点吃的吗?旅途漫长,填饱肚子再上路,可是很重要的啊。”

今天,店里的第一批客人,是两个小姑娘——不过,可没有人会去小看她们,因为相比起大多数的废土客,这两名少女的装备,明显要好出一个档次。而在西北部这个贫瘠的地区,楚迪也从没听说过,有什么有钱人家住在附近,这两名少女是翘家出来的大小姐的概率,基本为零……这得去钻石城找。

楚迪特意留意了一下这两名少女的姿势动作,看得出来,她们都有着非常良好的习惯,右手下意识地放在了能随时拔枪射击的位置,比很多自以为是的大老爷们都要强。

她立刻想到了最近,有一批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少年兵,跑到了康科德,还有模有样地成立了一家雇佣兵公司。现在的康科德已经是义勇兵的地盘了,很明显,这批少年兵和义勇兵的关系匪浅,只是他们的装备明显要比很多义勇兵战士都要好,让人忍不住心中的好奇,更有甚者,还动起了歹念。

没办法,就算很多人其实心里都知道,外表是很容易欺骗别人的,但轮到自己的时候,还是很容易中类似的招……因为人们总是会下意识地拿自己作为标准。显然,这些试图攻击那些少年少女抢夺装备的人,在同样的年纪,肯定强不到哪里去。

最后结果不难猜测——那些幻想着发一笔横财的蠢货,全都变成了荒郊野岭中野狗的食粮。

“你好女士,两份刀片谷熬粥,两杯牛奶,嗯……再加一个变种果吧。”

“这点就够了吗?”

“干粮我们都带着呢,只是想着在出远门前,先吃顿丰盛的早餐而已。”ump45很自然地代入了雇佣兵的角色,有一茬没一茬地向楚迪聊起了家常,“真好呢,以前出门只能啃硬邦邦的干粮,现在还有点余钱能稍微‘奢侈’一下,双头牛的奶,放在过去哪可能简简单单当成早餐喝掉啊?要不是怕变质,一杯奶我能喝上一星期,每次都只敢轻轻喝一小口,多一点都觉得浪费。”

“可不是吗?现在阿帕纳西农场那边也开始扩建了,牛奶供应明显提升了,我这里也跟着沾光。”

“说到底还不就是有了秩序嘛~要是没有秩序维持,大家天天都提心吊胆,生怕被掠夺者光顾,人财两失,哪敢大张旗鼓地搞发展?”

楚迪有些好奇地看着面前这个左眼留着一道刀疤的少女,明明肌肤细腻地根本不像是出来讨生活的废土客,但听她的语气却是老气横秋。

“我还以为雇佣兵都不喜欢秩序呢……我这不是冒犯,只是有点奇怪——一般来说,不是越乱的地方,你们雇佣兵就越容易找到工作吗?”

“女士,你这可就误解我们了——雇佣兵只是来者不拒,只要能赚钱,有些‘脏活’也不会排斥。但是,这类不好详细说明的业务,只是雇佣兵承接工作中很小的一部分……归根结底,是因为这些‘客户’的手里,有钱。”

雇佣兵不是义勇兵的好心人,有时候甚至大方到愿意无偿服务,但他们在兴盛的时期,组织是会分担掉很多的补给压力的,生活并不艰难;而雇佣兵的收入,就全靠自己了,因此,他们往往倾向于去找那些手里瓶盖多的客户,而这类人,最容易发布的,就是一些“脏活”。

还是那句话,这里是废土,废土人解决问题的时候,很喜欢跳过问题本身,直接解决有问题的人……

“如果大家兜里都有些小钱,一些不那么讨人厌的委托,发布者能够承担得起相应的费用,不会发生我拼了命解决了一窝尸鬼,回头跟我卖惨说只有十个瓶盖不够只能用命来还的情况,那我为什么还要去接那些脏活呢?我也不喜欢当个走在街上都会招人白眼的讨厌鬼,能体面一些,谁不心动呢?”

“所以你们就来到了康科德?”

“嗯,这是一座拥有着潜力的城市——那些义勇兵终于开窍了,知道要搞一个长居久安的根据地,而不是像活掠夺者一样占领一座城堡就完事。我很期待康科德能够从未联邦真正意义上的【城市】,而不是如所谓的联邦之宝钻石城那样,只是一个大号的堡垒。”

ump45长饮了一口双头牛的牛奶,满足地发出了一声长叹。

“你不喜欢钻石城?”

“比起钻石城,我更喜欢芳龄镇的氛围……嗯,你懂的,女士,毕竟我是雇佣兵嘛~对了,女士你知道今天有没有要动身前往碉堡山或者芳龄镇的商队?可以的话,我想问问对方需不需要两名精通开枪和杀人的年轻雇佣兵,来增加商队的战斗力……这趟路程可不短,能够在赶路的同时赚点外快,那可就再好不过了。”

“你们要去芳龄镇?”

“对,我们的公司,有一笔‘生意’,想要和芳龄镇的镇长汉考克商谈——这里的‘商机’,那可是……相当大呢。”

第二十章 暗流涌动的芳龄镇

“45姐,芳龄镇……到底是怎样的一个所在?我从别人那边了解到的信息,好像评价有些两极分化——组织里的一些先辈,都觉得芳龄镇没有那么多规矩,只要表面上愿意服从镇长的管束,向来不会过问访客的身份;但是之前我也听很多人说起,芳龄镇里充斥着黑帮分子,时常有人在阴暗的角落里被谋杀劫财,是一个披着城镇外皮的不发之地……到底哪一个才是真的?”

“这个嘛……总体上,你只要有一把枪,战斗力能在两三个掠夺者之上,芳龄镇就是一个挺自由的‘好地方’——因为那边的镇长汉考克,自己也是个黑白两道通吃的家伙,他不排斥外来的佣兵,也不避讳黑帮分子,只要能为他服务,将子弹倾斜到他的敌人身上,他就会将芳龄镇最好的一面展现给你。”

毕竟汉考克的立足根本,就是捡钻石城等正常的城市聚落的“残羹剩饭”——那些不被废土居民欢迎的人士。对于那些黑帮分子和雇佣兵而言,芳龄镇也是为数不多能让他们放心大胆地纵情声色的场所。在芳龄镇的“第三轨道酒吧”,不但有上好的美酒,还有整个联邦极为稀少的歌舞表演,最重要的是,在这边喝酒,你不用担心被灌醉后送上一颗子弹。

因为第三轨道酒吧是汉考克扶持的产业,在芳龄镇的小巷子里杀人,他不会管;但在他的产业里杀人,那就是要和他作对——在连续好几个不长眼的家伙尝试着触犯汉考克的怒火后,血淋淋的借镜面前,人们也就默默遵从了汉考克的规矩。

“你们两位是要去芳龄镇?”

一名西装革履,头戴礼帽的老绅士,很是自然地插入到了ump45和哈特的对话之中:“嗯,或许作为普通的客户关系,我不应该多嘴,但现在去芳龄镇,并不是一个好选择。”

这个看似年迈的老头,据说在碉堡山有着不小的身份,人称“长者史塔顿”,按照他的说法,这次是听闻北方的康科德被义勇兵收复的消息,前来做商务上的考察的。

但是ump45知道,这个老头,暗地里还有一重身份,是铁路组织的成员。这次他离开碉堡山,远道而来,恐怕也是为了打探义勇兵和康科德的机密——ump45很早就肯定铁路会来安插眼线,但没想到是直接让这位“长者史塔顿”前来……毕竟,按照ump45的了解,史塔顿主要的工作,还是将对被铁路组织“解放”的合成人,予以安置,打探消息那应该是那批资深探员的事。

是想要借助商业上的往来,打通关系,安插眼线?如果真是如此,ump45倒是很欢迎——比起暗地里偷偷摸摸地刺探,像现在这样,好歹还能增加一些资金流动和商品往来……反正杜绝掉各大势力的窥视是不可能的,而义勇兵也不是什么怀揣着无上机密需要极端保密工作的组织,ump45选择稳步发展农业工业和商业,也就是因为这么做能够堂堂正正地将手牌展示出来,不用提心吊胆地秘密发展些不为人知的玩意。

还是那句话,义勇兵没什么是担心会被人们知道的“机密”,想要对付义勇兵,没什么“捷径”可走。

“史塔顿先生,最近芳龄镇难道发生了什么变故?看你讳莫如深的样子,难道那位汉考克镇长遭遇了不测?”

“不,这倒不至于……只是,近段时间,汉考克镇长似乎与镇内的几个黑帮有些不太友好的摩擦,你也知道,我们是商人,对于这些涉及到政权变动的事情非常敏感……按照我们目前得到的消息,只怕汉考克的镇长之位,长不了了。”

——汉考克这个左右逢源的老江湖,和黑帮闹翻了?

ump45第一反应就是不信。

别的不说,汉考克可是一个非常精通于“黑吃黑”这歪路子的老手了,说什么他和黑帮交恶导致黑帮分子联手想要除掉他,这话骗骗萌新还差不多。

“我不信以汉考克的手腕,会压服不了几个黑帮……黑帮之所以是黑帮,就是因为他们彼此之间有着极为激烈的竞争,恨不得把周围所有的同行全都吞并了壮大自己,依照常理,汉考克绝对做不出能让所有黑帮联合起来对付他的蠢事,除非他放出话要收缴所有黑帮的财产,将他们赶出芳龄镇——这种事,钻石场的那位干得出,汉考克绝对不会。”

首先汉考克不是那种一根筋、眼睛里还容不得沙子的二愣子,其次,汉考克是尸鬼,不存在被学院替换成合成人“性情大变”的可能——相比之下,ump45认为,那些黑帮头子都被学院替换了的可能性,还更高一些呢。

“你不信吗?”

“我见过汉考克,我十分确信,汉考克镇长的能力——他不是协调不了帮派利益的菜鸟。”

“好吧,看来我今天犯了个错误——以貌取人,果然是要不得的。”

“少来,说出你准备好的第二套说辞吧。”

史塔顿不仅是商人,而且还是个搞情报的特工,这个人主动过来搭讪的时候,ump45就做好了不信他嘴里每一个字的心理准备。不过,有一点对方应该没有欺骗ump45,那就是芳龄镇现在的形势,可能确实有些不稳。

“在你看来,芳龄镇最大的矛盾冲突,是什么?”

“……你是想说,尸鬼和人类?”

居住在芳龄镇的都不是什么善茬,ump45很难想到通常的聚落里会出现的矛盾点,思来想去,似乎也就是【尸鬼】这个种族的存在……毕竟,排除东北地区的爬泥地农场,芳龄镇的尸鬼数量比例,在全联邦之中也是首屈一指的。

人类和尸鬼之间的矛盾,一向不少。时至今日,依然有很多人分不清尸鬼和狂尸鬼的区别,总认为这些“皱皮”会在自己不注意的时候,啃掉自己的脑袋……尸鬼们的外表,的确很难让人生出亲近感。

在很多地方,即使人们愿意给尸鬼居民划分出一块地盘做邻居,通常尸鬼也不会享有什么地位,能够有家小店铺做点小生意,就已经很体面了。但在芳龄镇,他们的镇长汉考克自己就是一个尸鬼,而且他提拔的一批卫士亲信,也是基本为尸鬼,镇子上的几家产业,杂货店老板也是尸鬼……而另外的武器店和酒吧,都是直接上了两台机器人。

“很多人都在说,汉考克骨子里不信任人类——它正在逐步将芳龄镇的各处机要部门全部换成非人类……很快,就要轮到那些黑帮了。”

“……我明白了,不止是黑帮,生活在芳龄镇的人类,也开始产生了对汉考克的不信任感了吧?而这种排斥,反而激起了芳龄镇的尸鬼居民们的敌意——现在的芳龄镇,随时可能变成火拼的战场?”

“所以我才说,现在不适合你们雇佣兵去……毕竟,掺合到政治斗争中,一向是你们极力避讳的,不是吗?”

“话虽如此,我还是有件事得去芳龄镇跑一趟……不过,感谢史塔顿先生你的提醒,我办完了事会立刻离开的。”

……

……

“45姐,那个老头,到底在想什么?”

“他说的一切,你都不要记在脑子里——记住了,只当那个人从来没有开过口。”

哈特有些不明所以,但是ump45表现出来的对那个老绅士的提防,她倒是很容易就理解了——只是哈特不明白,那些关于芳龄镇的消息,只要她们去到就自然能理解真假,没有要欺骗的必要啊?何况,她们两个只是“雇佣兵”,对方可是事业有为的商队大佬,到底在图什么呢?

总不会是看到45姐长得漂亮可爱,老树逢春了吧?

“他说的自然是实话,但是他以为我对芳龄镇一知半解,所以隐瞒了一些很关键的信息——汉考克绝对不是一个对人类抱有偏见的尸鬼。”

“但是他在很多关键岗位上都是让非人类接管,是事实吧?”

“所以我才说,大多数人,因为没有深入了解过那位镇长,很容易就被那位‘长者’提供的信息误导啊——汉考克这么做,其动机,就一定是出于对人类的偏见吗?”

ump45很清楚,汉考克最为警惕的是什么。

联邦中害怕学院的人不少,敢作为一个聚落首领,公开表示学院吔屎的,似乎也不止汉考克这么一个。但能够为了避免被学院渗透,把自己转换成了尸鬼的,就真的只剩他这么一支独苗了。

汉考克将机要岗位基本都换上尸鬼,就能最大程度避免他们被学院替换成合成人。而机器人,因为不像人类那样有一层“人皮”做伪装,它们如果被学院入侵系统,增设改写了一些程序,一旦表现出与往日不同的不寻常表现,很容易就给人发觉异常。毕竟,人会性情大变,机器人不会。

如果说,芳龄镇现在统治阶层换了一批,赶走了尸鬼和机器人后,由人类上位,那么这一层无形的对抗合成人渗透的防御,也就不存在了。汉考克下台后,最大的获益者,毫无疑问是学院。

但问题来了,目前学院有要对芳龄镇下手的野心吗?

或者说,以傲慢和残酷著称的学院理事们,能为了一份战前科技资料而屠杀了大学角的学院,会策划出这样的计谋吗?ump45怎么看,都觉得这种煽动人类和尸鬼的对立情绪,进而赶走汉考克,为以后渗透芳龄镇做准备的战略,不像是学院的那批莽夫想得出来的。

这种阴搓搓的风格,倒更像是战前那些间谍组织搞的事。

说道间谍,那自然而然,就想到的是铁路组织了。

结合“长者史塔顿”还有铁路成员的身份,ump45认为,这多半是铁路针对汉考克的阴谋——芳龄镇名义上虽然只是和学院作对,但它特殊的领导班子,注定了这个城镇,对于合成人很不友好,同样的,对铁路组织让合成人“正常过上废土人人生”的理念,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芳龄镇相对于联邦的大多数城镇,算是半块法外之地,按理说,是非常适合合成人生活的,奈何汉考克的一系列操作,使得合成人想要在芳龄镇求得一席之地,很难——别的不说,镇子上可是还有一个记忆保管库,只要被怀疑是合成人,带去那边一查,什么都清楚了。

如果说,铁路组织为了能够让合成人有一个“安全”的城镇居住,而对这个城镇原有的居民下手,以阴谋驱逐对方,这样的取舍在铁路的领导层看来,根本不算什么“牺牲”——这是一批会为了合成人的利益,哪怕伤害到废土人的正常权益也觉得无所谓的奇葩,更何况在很多人看来,芳龄镇原来的居民,大体上也全是渣滓,莫说是驱逐了,就算是全宰了,说不定很多人都完全不在意。

ump45挑拣了一些关键的信息,大体上告知了哈特,惹来小姑娘一阵惊叹。

“铁……铁路?原来这个组织,真的不是传说啊……”

“我们两个之前被史塔顿找上,应该是担心我们如果在芳龄镇遭遇了不测,是否会导致义勇兵和枪手插手——毕竟,你们这批人的身份,在铁路的情报网里,不是什么秘密。”

年轻但是身手利落的少年兵,还是一身精良的军队武装,这样的雇佣兵,基本上只可能来自于枪手组织。史塔顿是吃不透这两家死对头的分部,暗地里合作究竟是几个意思,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试图让ump45远离暗流涌动的芳龄镇,也是理所当然。

“那我们还去芳龄镇吗?”

“去,为什么不去?铁路想要汉考克倒台,这我可绝不允许——那可是我预定好的合作伙伴呢,如果铁路真想要搞事,得罪他们我也不在乎……因为我们只是两个无足轻重的‘雇佣兵’,明白吗?”

“这样没问题吗?”

“这就是‘阴谋’的局限性啊——它不能见光。所以,无论如何铁路都不可能站出来就这事指责义勇兵或者枪手,这样做无疑是不打自招……而有着义勇兵和枪手这两个组织做我们的靠山,铁路即使想要报复我们,也得仔细琢磨一下是否合适。毕竟,我们两个是雇佣兵,被汉考克镇长雇佣了做点小事,是合情合理的,并非是要针对它铁路,对不对?”

第二十一章 白教堂查理

芳邻镇,一座依托着马萨诸塞旧州政府建立的城镇,或许在规模上比起钻石城而言相对更加“紧凑”一些,但就繁华程度来说,丝毫不比钻石城差。倒不如说,相比起建立在战前的芬威球场上的钻石城,芳邻镇还保留着更多战前都市的风味——保存完好的旧州政府、虽然残破但是依旧灯红酒绿的瑞福大酒店、拥有着歌舞表演的第三轨道酒吧、带着几分朋克风格的记忆保管库、混迹在城中街道的混混和黑帮……

可惜了,相较于西海岸,东海岸作为战前灯塔国的经济中心,遭到了非常沉重的核打击,哪怕马萨诸塞联邦已经算是比较幸运的挨弹数较少的了,在西南方向还是给轰出了一个“发光海”,是不是向联邦吹来辐射风暴给人们添堵……更使人无奈的是,由于地下还有个大毒瘤的存在,曾经一度有着复兴希望的联邦临时政府,最后胎死腹中,时至今日,波士顿市区的大量地区依旧被超级变种人与掠夺者占据着。

偌大一个波士顿,如今只有一个棒球场大小的聚落,能够担当得起【城】的美名……哪怕算上钻石城周边被其控制的相对安全的区域,充其量也就不到两个社区。而芳邻镇,则更加苦一些——因为汉考克当初立志要建立一个为诸多不受待见的人士,提供庇护的港湾,他毅然选择了在波士顿最危险的区域中,愣是开辟出了一块拥有着秩序和法律的地盘。

当初随着联邦临时议会的构想,彻底破产后,大量涌出的超级变种人,迅速摧毁了波士顿市区的诸多定居聚落,很快那些掠夺者也如嗅到了血腥气的鬣狗一样闻讯而来,波士顿的市区几乎就是一座四处埋伏着危险与杀机的钢铁丛林。反过来说,也只有一群足够强悍的尸鬼加亡命徒,才有能力在这片危险的区域里,生存下来。

瑞福大酒店的黑帮家族,之所以愿意听从汉考克的统领,也是因为,这个男人给芳邻镇带来了稳定和秩序,虽说现在的生意比起当年已经是远远不如了,但总体来说也还算体面,毕竟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

不过最近,瑞福大酒店的老板,芳邻镇最有实力的一伙黑帮的头目马洛斯基,听到了一些别的风声。

“最近我知道有些敏感的言论,在街头巷尾传来传去……但我警告你们,不要去趟这池浑水!汉考克这家伙,能从超级变种人手里抢回芳邻镇,不是没有原因的——指望着靠着煽动对立情绪去和他斗?呵呵,我看是要完。”

芳邻镇的所有权,看上去很诱人,但是马洛斯基知道,这是一块非常烫手的山芋。或许以前,他的黑帮家族还能算得上一方霸主,但如今的芳邻镇,已经打出了招牌,深受那些凶悍的废土客的喜爱,自己手里的黑帮去欺负那些平民倒没什么,但要如何去调和这一群饿狼猛虎的关系,可就不是马洛斯基所擅长的了。

他还想要踏踏实实赚点“小钱”呢。

最近他在波士顿南方的工业区,物色到了一处既隐蔽又设施齐全的工厂,他已经着手组织人力清理出一块秘密的“药物”加工工坊,以后光是凭借着制作和贩卖“药物”,就能闷声发大财,根本不需要纠结于芳邻镇这一亩三分地的利益。相比之下,倒是一个和平且繁荣的芳邻镇,能够给马洛斯基带来稳定的市场,所以他根没打算去和那群野心勃勃的黑帮接触合作……他马洛斯基,只想要过平静的日子,不想当什么黑帮巨星。

再者……汉考克就是好相与的了?

马洛斯基在其他地方寻找真正的立身之本,汉考克也不会傻到将自己的底牌全部放在芳邻镇里——就马洛斯基的消息渠道,汉考克的手里掌握有一批非常强力的军火,囤积在一个秘密仓库里,只要他愿意,随时都能拉出一支全副武装的强悍军队来。

只凭一群黑帮,想要联合起来扳倒汉考克?马洛斯基觉得悬。

所以这些天,他再三告诫自己的手下,不要去掺合那些蠢事之中!

但是废土之所以是废土,就是因为这里盛产刁民……有些脑子进水的二愣子,明明自己就没几分智力,偏偏总觉得别人是傻瓜,自作聪明。

马洛斯基的消极态度,别的黑帮都看在眼里,他们于是积极地向马洛斯基麾下的小弟马仔游说,鼓动他们放弃原来那个无能的boss,转投到他们门下……还真有不少黑帮分子,抵挡不住对方丢来的诱惑,屁颠屁颠地跳槽了。

“有些熟悉的脸,现在已经不在这边了,有谁还想念他们的话,我劝你们尽快忘记掉这些所谓朋友的面容吧——因为很快,你们就永远见不到了。”

马洛斯基早已经在心里给这些不坚定的投机分子,判了死刑。以他对汉考克的了解,现在这家伙会按兵不动,表演地像只把脑袋埋进沙坑里的鸵鸟,多半是早有计划,正准备等人往他挖好的陷阱里跳呢。

要说汉考克有哪一点是马洛斯基由衷感到佩服的,那就是这人在“黑吃黑”的方面,熟练的过分……通常当他经济拮据的时候,总能“碰巧”遇到些不长眼招惹他的蠢货,等料理完那些家伙,汉考克也就不缺钱了。要说这里边没点猫腻,谁相信啊?

而说到汉考克最喜欢利用的一种方式嘛——

……

……

“你好,查理。”

“你好,女士。恕我直言,我的记忆模块中,并没有出现过你的数据……我们以前见过面吗?”

如果说卡兹沃尔,是一个有着些许法国风情,闲着无聊会哼马赛曲的热心管家,那么在芳邻镇地下酒馆里,负责吧台运营的巧手机器人“白教堂查理”,就是一个典型的英伦风老绅士,成熟稳重的谈吐中,还多出了一丝混黑道特有的狡猾。

“嗯,我想是没有的……但我的前辈说过,到芳邻镇,如果想要和这里的镇长汉考克先生见面,去旧州政府的大门口是非常愚蠢的行为,因为百分之百会被守卫拒之门外,这时候,就应该前去第三轨道酒吧,寻找一位名为查理的绅士——在这片灯红酒绿的空间中,放眼望去,皆是沉溺于享乐和声色之中的凡俗之辈,只有一人的眼里,看透着世间的虚妄浮夸……所以,那位绅士,就是你了,我说的对吧?”

“必须承认,女士,你的嘴很甜。但是一个机器人的电子眼球中,真能看到你所说的那些东西吗?”

“既然是拥有独立思考的能力,且具备人格的存在,为什么会没有呢?”ump45大大咧咧地坐到了吧台前,排出几枚瓶盖,“按照道上的规矩,两瓶黑啤酒,要冰镇的。”

白教堂查理的电子眼眨了一下,用上了有些揶揄的语调:“抱歉,女士,最近物价稍稍上涨了,需要冰镇黑啤酒的话,你需要再加两枚瓶盖。”

ump45毫不犹豫地递出三枚瓶盖。

“是这样的,我想女士你也应该有所耳闻,近段时间芳邻镇的气氛有些不同,老查理我在这里工作了很多年,一向自认积累了不少好人缘,与世无争就卖卖酒水的我,最近也被一些人给记恨上了。好吧,如果一定要说我的酒水不好喝,那我也认了,毕竟我设计之初擅长的是烹煮咖啡……但我没想到,在这芳邻镇,竟然也会有因为我是个机器人,而对我产生不满的家伙。”

“所以,查理先生你遇到了一些麻烦了?”

ump45将一瓶黑啤酒递给了一帮的哈特,后者一脸羡慕地看着操着一口熟练的佣兵腔,与查理游刃有余地交涉着的45姐,心中不免在想,自己要什么时候才能做到这种程度。

“是的,有一群杀千刀的流氓,他们截了我的货,还意图栽赃到马洛斯基先生的头上——马洛斯基先生是瑞福大酒店的话事人,地位可不一般。如果只是针对我弄出一些‘恶作剧’,我也不至于这么生气,但试图挑起我和马洛斯基先生发生冲突,这种卑鄙阴险又恶毒的小人,女士,你认为他们最应该得到的结局,是什么呢?”

“需要我把他们的首领,活着抓来到你面前,交给你处理吗?”

“不不不,让他和自己忠实的属下阴阳两隔,那未免也太残忍了——还是送他们一起上路吧,下地狱的路上结个伴,就不寂寞了。毕竟芳邻镇的地皮一向紧缺,没有留给渣滓的墓地。”

“这活我接了。”

“需要先付一笔定金吗?”

“不用,我相信一位绅士的人品。”

走出第三轨道酒吧,哈特还有些不明所以。

“45姐,那个机器人,在这个城镇里好像有点身份的样子……它就是你之前说的,被镇长汉考克安排身居要位的那个机器人吗?”

“首先我得说一句,以后你在废土上行走,如果有一个机器人它告知了你它的名字,那就不要把它当做一个普通的机器人——它叫查理,白教堂查理,那么我们将它看成是一位经理了岁月沉淀的老绅士,也是理所当然。”

辐射世界观下的机器人,要么冷冰冰地完全就是杀人机械,完全不具备其他的思维模式;要么具有一定设计好的思考模组,但因为心智未开,往往会不顾周围环境和时代的变迁,陷入一种让人哭笑不得的倔强模式;还有一些,甚至出现了思考方式向着邪恶扭曲的方向发展,行使着各种合理的借口虐杀人类……但出了那么多的奇葩后,这个世界观下,也确实有一些机器人,宛若真人一样,拥有着独立自主的人格、记忆、思维方式、以及不可思议的学习能力。

便如卡兹沃尔、居里、以及刚才的那位白教堂查理。

虽然它们的身躯只是钢铁,更没有大脑组织,但将它们是为活着的“人”,绝对不是什么坏事。

“至于哈特你刚才的问题……你猜的没错,查理就是汉考克镇长的一位亲信,除了经营酒吧为他赚取一定的经费、从来酒吧买醉的三教九流口中探查消息情报外,也负责向一些可靠的佣兵或者废土客,传达一些由汉考克发布的任务。”

就比如在游戏中,查理会委托老冰棍去干掉芳邻镇里三处黑帮管控的仓库,实际上就是汉考克嫌这批黑帮不听话,准备清除掉他们的同时,笑纳他们留下的物资……说白了,就是黑吃黑。后来纵容老冰棍扮演银衣怪客惩奸除恶,也是因为老冰棍要除掉的人,与汉考克的利益一致。

这就能看出汉考克在作为镇长时候的手段了——肯特要老冰棍除掉的那些,都是实打实的恶徒,偏偏他们又正好处于汉考克的对立立场……很明显,在芳邻镇的很多镇民眼里,汉考克镇长是个地地道道的伟光正。

但这家伙可能是个白莲花么?显然不是……算上他的一些“前科”,汉考克多半过去也和这些恶人打过交道。不过汉考克灵性就灵性在他是有其底限的,你不能说他是好人,可离坏蛋的距离似乎更加远……总体来说,亦正亦邪但又偏正的一面较多,是属于那些“废土游侠”们非常喜欢的类型,和他打交道不太会面临良心上的抉择。

ump45理想中的合作伙伴,就是汉考克这样的人。而且想要说服汉考克合作,比枪手组织反而简单的多……因为这个人,骨子里是一个有些放荡不羁的浪荡子,要他坐下来老老实实地待在旧州政府,对汉考克本人也是一种折磨。

十年后这家伙会因为日子过于无聊,担心自己被腐蚀成他最讨厌的政客,而选择和老冰棍一起出门闯荡,找回年轻时的热情——正好,ump45给这位尸鬼镇长找点事做吗,免得他又一次被老冰棍拐跑。

“对了,在出发去完成查理先生的委托前,我们要先去一位‘女士’那里,置办一些武器——芳邻镇的武器店可是一绝啊,来了,不能不光顾。”

第二十二章 避难所居民

“这这这这这不是突袭者机器人吗?为什么会在这里!?”

哈特走进武器店后,看到了柜台边上的身影后的第一反应,就是立马趴倒在地上就地翻滚到掩体后,避免被这台突袭者机器人的“眼棱”当场射爆——枪手出身的哈特,可是非常清楚,这看起来细胳膊细腿,有几分人畜害模样的机器人,到底是何等恐怖的杀人兵器。

遇到知道突袭者机器人底细的老练团队,还有几分对抗胜利的可能,如果是初次见到突袭者的废土客,面对一台突袭者机器人,那就是一场毫无悬念的屠杀。

“很难的遇到了‘识货’的客人呢。”

芳邻镇武器店店主,名为【克里欧】的突袭者型机器人,对于哈特的反应,似乎表现的很是愉悦。

“经常有肤浅愚蠢的人类,将我当做是一块废铁,女士,看在你有点文化的份上,我可以给你打九五折,只要你能好好和那群文盲解释解释,我究竟有多么可怕,省的总有一些认为我软弱可欺的土鳖,妄想着来我的仓库偷东西。”

去一台突袭者看管的仓库偷东西?

哈特大概能想到那些窃贼的下场了——应该已经给蒸发了吧?突袭者型机器人的大功率激光那可不是说笑的。

“需要给自己购置一些杀人武器吗?放心,这里出售的每一把武器,都在相应的人身上实验过了,绝对好使。”

“我需要两杆栓动步枪,长枪管,带消音器。”

“嗯哼……既然都需要安装消音器杀人了,为什么不直接选择狙击枪呢?”克里欧一边嘴上叨叨着,一边从货柜里翻出了两杆哈特要求的栓动步枪,“是因为使用50口径子弹的狙击枪,痕迹太明显了吗?”

“克里欧女士,这是秘密,无可奉告。”

“好吧,你们人类总是喜欢做一些多余的事……直接杀光多简单的事,非要把它复杂化。”

哈特付了瓶盖,抄起两杆栓动步枪赶紧离开了这间武器店——那台名叫【克里欧】的突袭者机器人,总给她一种很不稳定的感觉,就仿佛随时都要暴起杀人一样,着实让她心慌慌。

“45姐,那个克里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汉考克镇长这么放心大胆地将一台突袭者型机器人当做售货员?我看哪天这家伙暴走起来,非把一条街的人全屠了不可……我能感觉出,那台机器人的程序里,杀人命令的优先级很高。”

“谁知道呢,但汉考克既然将芳邻镇定性成收容联邦居民不待见的人的城镇,想必这台机器人,也是因为种种原因流落至此的吧——没必要去深究,汉考克既然信任克里欧,我们没必要自作多情到去为他担心。”

ump45接过一杆栓动步枪,仔细查看了一下枪托枪机都部位,确认性能无误后,将它背到了肩上。

“走吧,该开始我们的‘工作’了——记住啊,今天尽量用手里这杆步枪干活,枪手组织分发的那些枪械,工艺太过细致,一看就没有‘废土味’,很容易被人查出身份的。”

如果是那些精通于枪械制造的工匠,很容易从子弹上的弹痕判断出枪支膛线的细节,而战后废土的各处枪械生产公司,虽然重启了生产线,但很多细节上的工艺是没法打到战前标准的,明眼人还是很好判断出来的。

枪手组织使用的枪械,就有着非常明显的“战前军械特征”……不得不说,辐射世界里的火药武器,别的方面一直没发展,始终停留在二十世纪七十年代左右,但在武器的维护性和保质期上,简直是开了挂的级别——过去了两百年,动力甲能开也就算了,就连枪支弹药也一切正常,要知道,这可是灯塔国家造的枪啊。

由于这次给汉考克先生“打工”,说不定会牵扯到铁路组织,ump45也没想过能够彻底骗过这些搞潜伏和谍报的好手,但能晚些暴露总是好的。所以,ump45选择花了点冤枉钱,去买了两杆栓动步枪凑活。

拉大栓本身是挺浪漫的,就是习惯了战斗步枪这种万金油的武器后,需要开一枪拉一下栓的操作,做起来就没那么浪漫亲切了——不过,根据白教堂查理提供的情报,需要解决的那一伙黑帮分子,本身也没有什么火力压制武器,冲锋枪射速是不错,但是射程过了一定距离,命中就基本看信仰了。

在对方组织起来有效的反击前,先干掉一半,自然就能瓦解掉他们的战斗力。

“看到那边冒出栅栏的几个人头没有?”

“看到了……”

“你现在远视镜里记住以下他们的大致样貌,只要记取每个人形象最突出的一点就行。”

“我都记住了。”

“你在这里先架好枪,注意那处据点的几个出口,监视他们有无进出……我的话,现在换一个位置,确认一下营地里的具体人数——在我回来与你会和前,除非是遇到了生命危险,否则不要开枪。”

ump45手脚并用,几下就攀上了一块光滑平整程度不在她胸部之下的墙壁,顺着断裂隔空的几根钢筋,前后不过几秒时间就爬到了一幢废弃房屋的窗台上。这里的视野很好,只是因为底层两楼破损地很严重,楼梯也被摧毁了,那些不知是黑帮还是掠夺者的家伙,并没有选择这里搞一个哨塔,现在全部便宜了ump45

“这具身体掌握的技能可真不少……能那么轻松地进行负重攀爬,虽然比不上育碧家的刺客,那也不是跳不过一米高土坡的老冰棍能比的了。”

ump45从阳台处,继续沿着房屋外的凸起,向上攀爬,很快就到达了屋顶。

她匍匐在顶层,小心翼翼地通过远视镜观察着营地里的状况。

“如果是掠夺者的话,汤姆逊配置数量也太多了一些……看来确实如查理所说,劫走货物的并非是强盗,而是芳邻镇的内鬼。像芳邻镇这种有着大量废土客出入的城镇,一旦酒水断货,那群刺头首先就不干了——是想要减少那些自由佣兵对芳邻镇的归属感,避免夺权时候捣乱吗?”

先前在第三轨道酒吧时,ump45就听到了不少人,对于最近逐渐有些劣质化的酒水发出了抱怨,之所以酒馆还没被愤怒的酒客们砸了,汉考克积累下来的威严是一回事,酒吧提供的歌舞表演也是重要的因素——毕竟酒差了点味道还能将就,只要有妹子唱唱跳跳,一群大老爷们就能把日子凑合着过下去。

“汉考克和查理应该都有提防过那些舞女的安全,大概……轮不到我操心就是了……”

ump45仔细地统计着营地里的黑帮分子的数量,此时此刻,她只能叹息哔哔小子终究功能有限,不然要是能和隔壁的古埃及活【哔】雷【哔】锋一样,把每个人都标记在视野里,那该多好。

毕竟现实里做不到把哔哔小子一把拍脑门上开vts射击,这东西对于ump45最大的作用,其实就是一个核能便携式收音机,能随时随地收听废土广播电台而已。

“等等……说起哔哔小子……”ump45忽然发现远处的营地里,某人手里拿着的东西有些眼熟,从倍镜中看过去,果然是一个哔哔小子——一名作掠夺者打扮的黑帮分子,正好奇地拨弄着哔哔小子上的旋钮,很明显,他是刚刚得到这东西。

通常情况下,只有来自避难所的居民,才会携带着这种个人终端,黑市上流通的大多数哔哔小子,也基本是从死去的避难所居民身上搜刮来的。

ump45掉转枪口,仔细地在营地里搜寻着可能存在的小蓝人的身影……很快,她就在营地边缘的一个笼子里,发现了一名被拴住了手脚的避难所居民,毕竟那一身蓝色的紧身衣,实在是过于显眼了。

联邦废土上,能够见到的活着的“小蓝人”,无非也就是85号避难所的居民了,毕竟111号现在就剩下一个老冰棍还活着,被“封印”在冰冻仓里,而另一个88号避难所……当它废弃了吧。

游戏里的玩家能够一个人手搓核反应堆,一人之力搭积木一样堆砌出一个完整的避难所,放到现实里,88号避难所这个烂尾工程谁爱接手谁去接,反正ump45是绝对不会在一个非常靠近南方枪手总部的地方,接手这么一个烂摊子的。

等什么时候南边义勇兵和枪手的问题双双解决了,再讨论这个烂尾工程不迟。

但是当ump45将镜头准星移到了那个被困的避难所居民后背上的时候,那个明晃晃的数字,让ump45有些懵。

——那是个三位数。

而且,不是【111】,而是【101】……101避难所那不是原在华盛顿地区的,三代主角出生的地方吗?而且那个避难所向来是禁止居民和外界往来的,成功“逃出”去的也就只有三代主角【独行者】和其父亲……这么说来,眼前这个被锁笼子里的,有很大的概率会是……

ump45仔细地从镜头里看清楚了对方的样貌——嗯,年龄大致是16岁的小姑娘,身份如何已经很明显了……

——见鬼了,四代马萨诸塞片场的主题不是【爸爸去哪了】,而是【儿子去哪了】,你这个找爹的人怎么从华盛顿特区直接跑马萨诸塞这来了?

最重要的是还被抓了……对得起身上这一身小蓝人装束吗?

本来还想着给这一伙黑帮分子来点刺激的,但眼下对方营地里有个“人质”,直接与他们发生冲突,很可能到时候枪林弹雨的,说不准有一颗子弹往哪个好像根本没有点【luck】的101小姑娘的脸上飞过去了……

得换个方式了。

“45姐,怎么了?”

“情况有点变化,那群人似乎抓了一个避难所居民——而且还不是联邦这边的,据我所知,101号避难所可是在华盛顿特区那片不毛之地……不管怎么说,避难所居民的命一向很值钱,我得想办法救出她。”

“那……怎么救?直接杀过去,会不会出现意外啊……”

“所以啊,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只是嘛……需要哈特你帮衬一下,我们一起来演一出戏。”

……

……

“这东西我还真有点搞不太会……避难所不是号称战前科技的结晶吗?怎么它们出品的这个什么哔哔小子,用起来并不顺手啊?”

这一伙黑帮分子的小头目,捣鼓了好一会儿哔哔小子,也没发现这东西有什么神奇的地方。

“你给我一些吃的,我就告诉你怎么用……”

铁笼里的少女,有气无力地说道。

“闭嘴!你是在看不起我?觉得以我的智力根本解不开这个谜团?”黑帮小头目向着铁笼中的少女大声吼道,“避难所出来的了不起啊?没准我们这些受过辐射的人,脑子比你们还好呢!”

“我没有瞧不起先生你的意思……我只是,想要讨一些食物和水……”

“嘿!你想的倒是简单——食物和水放到哪里,那都是宝贵的物资,光凭嘴里说两句算不上秘密的话,就想要放开肚子吃喝?有这么好的事?告诉你死了这条心吧!为了防止奴隶逃跑,食物和水一向都只会给你最基本的不会饿死渴死的份量,免得你们有了力气想着逃跑!”

一边说着,这名黑帮流氓的眼光,打量着少女凹凸有致的身体,在避难所的连体紧身衣的包裹衬托下,更加凸显了女孩的身体曲线——虽然年龄不大连成年都没,但少女的身材比起很多成熟的女性都要好……黑帮流氓不禁想道,难道是因为避难所里吃好喝好营养好,这样一个没成年的丫头片子,都发育的这么好?

“不过,你如果实在忍不住饥饿,也不是不能网开一面……”

“你可拉倒吧。”少女毫不客气地拒绝道,“想要我出卖肉体换取食物?拜托,我是避难所出身,对废土了解不多,但我又不是傻子——作为‘货物’的价值要是没了,你们还会这么正儿八经地把我关在笼子里?怕不是我以后的工作就是天天伺候你们这帮人……免谈啦~”

第二十三章

避难所少女最终还是没有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食物和水,但也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这些绑架了自己的家伙,看上去和她所了解的掠夺者有那么一些不同……一般情况下,掠夺者的脑子里只有烧杀劫掠,他们不会种地不会经营,肚子饿了就去抢劫,吃饱了也还是去抢劫,即使是奴隶贩子也不会想要和这种脑子不太正常的家伙打交道。

如果这些人真的是掠夺者,那么少女确信,眼下自己绝对不会完完整整地待在牢笼里。

很明显,这些人缺钱,为了能够把一个来自避难所的年轻女孩卖一个好价钱,可以忍住下半身的躁动……这说明这群人有着相对严密的内部规章制度,即使是头目也不会无视规矩胡来。

换而言之,短时间内,她是安全的。

“唉,如果是在平时,这些家伙怎么可能抓得住我……”避难所少女捂着饥肠辘辘的肚子,有气无力地一个人自嘲道,“所以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就记得和那个眼神冷酷的不像人类的家伙扭打到最后,突然眼前电光一闪,就没有然后了……也不知道铆钉城那边怎么样了……”

夜色渐渐暗淡了下去,营地中的人们也开始聚在了一起,准备吃晚饭。少女缩在铁笼里,看起来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实际上却是在全身关注地倾听着远处那些人的交谈——一群不是掠夺者的人,却要装成掠夺者的模样,后边肯定有隐情……如果能获取到关键的信息,说不定到时候还能借此逃出生天。

“……奇怪?怎么我听到了好多玻璃瓶碰撞的声音?这是……这是在饮酒碰杯吗?这不对啊,听声音好像藏酒量不少,这也算是缺钱的表现?”

少女也不是第一天走出避难所了,对于一些基本的常识是不会犯错误的,无论如何,一伙在城郊废墟中安营扎寨的“掠夺者”,手头有那么多酒水可以挥霍,这本身就很不正常。再者,如果他们缺钱,完全可以将酒水进行贩卖,这可是废土的一大硬通货,到哪里都不会愁没销路……然而他们没有这么做,反而是盯着一名避难所出来的少女,想做一比人口买卖——这可是废土,一个活人哪有酒水的市价稳?

所以少女很快就得出了一个结论——他们没法将手上的酒水出售。

有渠道贩卖奴隶人口,却没法将酒水脱手,这就很值得玩味了……结合对方还刻意装扮成掠夺者的模样,少女有了自己的猜测。

——这批酒水,应该是他们从某个不小的势力手上劫来的,目的为何暂且不清楚,但显然,他们害怕贸然出售酒水流入市场,被人追查到,而对方的力量远远不是这一批山寨的“掠夺者”能够反抗的。

酒水不是那些能让人上瘾的“药物”,本身并不存在暴利,但它却是娱乐场所绝对少不了的东西——通常的聚落,不会有那么大的酒水消耗,假如要针对或者要挟,那也该是去劫粮食或者医疗用品……换而言之,这些人,以及他们的同伙,要针对的是一个具有着相当规模消费行业的地方势力。

少女默默地整理着思路,很快有了主意。

“那边的大哥!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

“你就省省力气吧,等我们吃完喝完了,会给你留一丁点残羹剩饭的——你与其现在想着填饱肚子,不如好好祈祷一下,能找到一个人品好一些的买家。”

“是真的很重要的事啊!关乎我们在场所有人的性命的!我也是看到你们拿出来的那些酒才突然想到的——你们劫来的那批货,是人家刻意放出来的诱饵!”

营地里立刻就安静了下来,刚才还乒乒乓乓到处都是碰杯的声音,现在只剩下了营火燃烧发出的噼啪声。

“你说什么!?你难道是汉考克派来的!?”

“放轻松点,大哥……我不是说了吗?我是看到你们拿出来的那些酒水,联系到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这才想到的。”

少女见到对方如此紧张,顿时明白他们对于那个叫【汉考克】的人所怀有的恐惧心,比她预想的还大。既然这么害怕那个【汉考克】,还要劫走人家的货,说明这些人并非策划者,只是单纯奉命行事的小弟马仔。

“快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大哥,你能先把我放出来,给我吃点东西喝点水吗?”

营地的小头目想了想,又瞥了一眼少女身上的避难所服装,忐忑了许久,最终还是下了决心:“好!我也没听说过汉考克和哪个避难所有什么勾结,就信你一次。”

尽管还有不少疑点,但是对汉考克的恐惧,还是压倒了这些怀疑,头目主动打开了少女的牢笼和镣铐,并送上了一碗汤。

少女也不管什么形象,饿坏了的她端起碗,汤水连着其中肉碎和铃薯,一饮而尽。

“快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是这样的——我从避难所里逃出来,想要在这片废土上好好闯荡一番,但是因为出门没带多少瓶盖,所以我就想着偷偷混进一个商队,跟着商队总能去到城镇不是吗?”少女擦干了嘴角,完全没半点怯场的模样,大大咧咧地坐在一群凶神恶煞的“掠夺者”面前侃侃而谈,“我趁着一支商队休息的时候,偷偷躲到了一头双头牛背上的货物堆里……”

“停停停,你在吹什么牛?那样不会给人发现?”

“……猫着腰潜行过去不是挺简单的吗?”

少女反而是有些懵逼——为什么这群人会认为这种事不可能做到?潜行有那么难吗?放慢脚步,放轻呼吸,猫腰弓步,随便晃晃就能从人眼皮子底下消失——她一直以来都是这么做的啊?

要不是少女身上没有发夹去撬锁,她何必浪费这些唇舌,直接等天黑了撬了跑便是。

“行行行,就当你说的是真的……”

周围的“掠夺者”们,想到少女自报家门是偷偷从安稳的避难所溜出来的,已经下意识地将她当成是那种不知天高地厚还成天做梦的蠢姑娘,既然如此,那么在一些细节上给自己吹嘘一波,也不是不能理解——在场大多数人,曾经也有过这种时候,屁大点事都要吹嘘的好像用黄油刀单挑死亡爪一般。

“在商队重新启程后,我躲在双头牛身上,听到商人们有提到,那个【汉考克】似乎最近要搞一个大动作。”

“真的假的?那些商人怎么会知道的?”

“这我怎么清楚?我只是听到他们交谈中提起过,再说了,商人又不一定真的参与到这些事情里,只是这些行走废土的游商,本身就有着自己的情报渠道,能提前知道一些敏感的消息,有什么不对吗?”

想了想调班山那个水很深的地方,众人表示完全能理解。

“然后关键的地方来了——他们提到了,之前有一批被劫掉的货物,本身就是汉考克特意放出来的诱饵,是为了引蛇出洞方便他确定是哪些人在和他作对!”

少女刚才特地扫视了一眼四周,仔细清点了一下空酒瓶的数量——并不多,应该这些人劫掉那批酒水,也就是最近几天的事。

“我看到你们拿出来的那些酒水,自然而然联想到了之前听到的消息。既然那些酒水是那个汉考克有意丢出来的诱饵,那就说明你们的行动和落脚点完全在他的掌控中,指不定人家就要上门来杀人了!大哥你们好歹还算个文明人,我最多被卖去做奴隶,可要是落到那些人手里,指不定当场也一起被灭口了!”

“淦!我就知道不应该去听帮派老大的话,去劫汉考克那老鬼的东西!”

心中有鬼的营地头目,对于少女所说的内容,现在已经完全不作怀疑了——因为汉考克的确是这种非常精通下三滥招数的家伙!被它当成抹布一样用完就扔的黑帮还少吗?从一开始,他就觉得自家帮派的老大,选择要和汉考克对着干是很不靠谱的行为,但碍于规矩也只能照做,可好歹能不能调查一下,什么货可以劫,什么货不能劫?

“老大!外边来了两个雇佣兵装扮的小鬼,说是要上门做生意……”

“糟了!一定是汉考克那厮指派的杀手找上门了!”

“老大,那要不要我们……装作不知情,假言要做生意进来商谈,骗那两人进包围圈后,老大你摔杯为号,我们一群兄弟以逸待劳,忽然杀出,干掉汉考克的杀手,绰绰有余!”

“好!就这么办!你们埋伏好,我先去前边和杀手虚与委蛇……”

看到营地的头目离开了众人的视线,刚才那个提出了计策的“掠夺者”,立刻跑到了仓库边上,往自己的包里揣了一些干粮和酒水,端起自己的那杆枪就从后门翻了出去。

其余的“掠夺者”一愣,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对啊!如果是汉考克派来的杀手,哪可能只有两人,分明是以此为诱饵,大部队押后!现在营地的头目被骗去拖延时间了,此时再不走,是要留下来和他陪葬吗?

江湖义气值几个瓶盖哦~

见到没有人提出异议,众人重复了之前那个人的操作,匆忙整理了一些补给,纷纷出逃。一旁的避难所少女看着眼前这一切,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很是微妙——她几分钟前还觉得这些人傻,现在看来,未必然啊。

傻的可能只有那个头目……先被少女骗,后遭到下属驴。

少女想了想,觉得自己现在身上武器一件都没有,就这么在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瞎闯荡,似乎要更加危险一些。而那两个声称是来和营地里的“掠夺者”做生意的“雇佣兵”,不管是不是那个【汉考克】派来的,通常这类人还是比较容易打交道的。

少女坐到了饭桌前,淡定地拾起烤肉拍啃了起来。过了一会儿,那个冤大头带着两名“雇佣兵”走了过来,少女看到了对方一眼,下意识愣住了——那是两个看起来比自己还要年幼一些的女孩,其中一个更是胸前平整的和机场似的,好像根本没发育一般。

——这年头,雇佣兵都征收童子军了吗?

少女正联想到了小灯镇的那帮拽到不行的小屁孩,耳旁忽然传来了摔杯之声——只见冤大头兄台得意洋洋地叉着腰,仿佛正在等着一涌而出的堂口弟兄,将这两名不知天高地厚的娃娃兵当场擒获。

然而他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动静。

而对面的两名少女也显得有些意外,其中一个面相比较单纯的少女同样一脸茫然,另一位戴着墨镜,明明又矮又平但莫名有股大佬气场的褐发少女,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将墨镜往下压了压,露出了左眼上的伤疤。

“摔杯为号是吧?不过好像,本应该埋伏在这里的刀斧手,全都丢下你跑路了。”

褐发少女指着不远处那扇还没有掩上的后门,露出了很是无奈的表情:“虽然我也做好了伪装被拆穿的准备,但是这种发展……嗯,要不我给你一个机会?和西部牛仔那样拔枪对决,如果你赢了就能活着走出去。”

营地头目立刻用行动回答了ump45的提议。

“我愿意向汉考克镇长投诚!”他整个人扑倒在地上,作五体投地状,“谁会放着芳邻镇好好的日子不过,跑来这种破地方当掠夺者啊?但是当时我没得选,我必须得遵从帮派上司的命令,身不由己,身不由己呐!”

“这可难办了。”ump45看了一眼周围的酒瓶,笑道,“那么查理先生的损失谁来补偿?不止是被你们喝掉的酒,还有这些天酒馆的经济损失和名誉损失,只靠你一个人的话,就算是拆了骨头论斤卖,好像也还不起啊~”

“英雄!请绕我一命吧!”

“查理先生很恼火,想要让它收回对你的杀意,你得向它献上足够的诚意——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

ump45一脚踩在了这名小头目的脑袋上,俯下身子说道:“三叶草酒店那边,现在被一伙掠夺者占了,但据我所知,那里有一台战前刚造好的酿酒机器人——不管你用什么办法,给我将那台机器人【完好无损】地取出来,自己亲自交到查理先生的酒馆里。

第二十四章

辐射4代的游戏里,有一个很有趣的机器人npc,江湖人称“饮料哥”,在原版游戏中拥有唯一的酿酒和冰冻饮料的功能,基本上大多数玩家在做相关任务的时候,最后都会讲饮料哥私藏到自家的聚落里自用。

ump45以后是打算自己开酒厂的,自然不差这台酿酒机器人,不过对于酒馆里的查理来说,拥有这么一台能够酿造出战前原版风味啤酒的机器人,足够将其酒馆的营业额提升上一个档次——把饮料哥丢去芳邻镇当个见面礼,是ump45之前就考虑好的。

只不过,铁路组织似乎对芳邻镇有点想法,直接“送礼”容易被铁路的探子们查到线索,故此ump45选择让眼前这个黑帮分子代劳。当然,要是这家伙搞砸了亦或者还是当了二五仔,那也只能怨自己人品衰了……不过这种送礼刷好感的行为,能成功最好,没成功对ump45而言也没什么损失,归根结底也就是她图个热闹——机器人开的酒馆配一个机器人酿酒师,街对面还有个机器人开的枪械武器店,想想不就挺带感的吗?

“接下来就是这位小姐的问题了……101避难所可是远在华盛顿,你是怎么跑到联邦来的?”

“联邦?等等……联邦的话,你指的是核子战争前的马萨诸塞联邦?”避难所少女也是表情一僵,先前那副自信的表情当场就全卸了,“没道理啊……昏迷前我还好端端地在铆钉城……”

“等一下,铆钉城?”

ump45听到了一个非常熟悉的地名:“就是传说中将一艘废弃的航母作为城堡的那个……铆钉城?”

“你怎么知道的?”

“我连101避难所都清楚,为什么不能知道鼎鼎大名的铆钉城啊……不过如果你是在铆钉城遇到了‘意外’,然后出现在了联邦,那我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你是不是遇到了一个气质冷酷到仿佛像个披着人皮的机器人一样的杀手?穿着一件材质特别的外套,配备着独特的蓝光镭射武器……”

“对对对!就是那种家伙!要不是我小心谨慎,差点就让他给弄死了!他被我打跑了,我真要追上去的时候,不知道怎么,眼前电光一闪……之后就昏昏沉沉地出现在这边了。”

“……我只能说你的运气有点好,竟然没有缺掉几个零件。”

之前ump45还奇怪,为什么这个次元的101少女这么菜,竟然被一伙咸鱼黑帮分子给抓了,但现在她明白了——敢情这丫头还是个能正面干追猎的女人啊!而且根据她的描述,虽然没有当场击毙追猎者,但是追猎选择紧急传送回学院,显然当时的情况,如果它再不走,很可能就要留在铆钉城,导致学院的科学机密外泄了……这么算来,眼前的这个女人,保底15个克罗格的战斗力了。

而且运气也很好,没有做好任何防护措施而被卷入到学院的分子传送中,最后完好无损地重组了身体……只能说,作为命中注定的“废土圣人龙万德”,这名少女的强运确实不一般。

不过,ump45感到有些困惑的是——追猎者出现在华盛顿,这没什么,毕竟三代的铆钉城里确实有合成人的暗线,追猎者作为学院的尖兵前去回收,很正常……但是学院的分子传送机,已经可以直接接收到来自华盛顿的信号了吗?这显然和原作中的学院表现有些不符。

游戏中,学院的分子传送机是有限制的,首先从学院出发,限制于电力没法投放到太远的位置,也不能一次性传送太多的人;其次,剧情中钢铁兄弟会设置了电磁防御后,也能隔绝学院的传送信号从而阻碍分子传送。

由此可见,学院的分子传送机,本身会距离、地理位置、电力和信号等因素的制约和影响,而核战后的废土,从华盛顿到马萨诸塞,那么长一段距离,是如何做到准确接收到来自华盛顿的传送信号的?

这绝对不是一个好消息。

虽然ump45是个学院黑,以前经常diss这个塑造的有些不太成功的组织,但必须承认的是,尽管学院的科技树有些偏科,也绝非一无是处。分子传送技术就算是大山脉里那几个大脑也没法用刻薄的语言去鄙夷批判;而三代合成人技术尤其是追猎者,对于为了能够拥有一支完全受自己控制的军队而愁的不行的老腊肉豪斯,也无疑是个好东西。

所以ump45在战术上还是非常重视学院的,因为这个组织如果不脑子反抽,实际上是非常危险的,别的不说,设定上敏捷和感知直接堆到18的追猎者,要是放弃学院那些蹩脚的“蓝光铁管”,老老实实地换上各种消音和狙击类武器,同时再给他们配一身原自天朝技术的隐身甲,妥妥的强力到爆啊。

游戏里那种开着隐身小子,然后操起蓝光铁管往你脸上冲的铁憨憨,是假象,那顶多是鸡猎——毕竟那可是能让老江湖克罗格都忌惮不已,追猎又岂是如此不便之物?

“那个可怕的家伙到底是什么怪物?”

“一种我们联邦这里的‘土特产’,产自一个叫做【学院】的组织的人造尖兵——能够单枪匹马地打败追猎者,你只要别招惹一些规格外的怪物,或者直接和大势力敌对,在废土上基本已经可以横着走了。”

“我觉得不行……”避难所少女并没有因为ump45的恭维话而得意起来,“我们华盛顿那边,要人命的东西有点多……”

“也对哦,忘记你们那块地和别处画风都不一样了。”

追猎者在联邦的地表已经是顶尖的战斗力了,不算上巨兽和泥沼蟹女王这些怪物,说追猎能像螃蟹那样横着走真的不过分,遇上死亡爪都不是什么问题,可是换成了华盛顿废土……ump45对于辐射3代的记忆,基本集中在那恶劣的生存环境上,那是一个超变遍地走,死爪不如狗的地方。联邦这边的超级变种人虽然也不少,但偌大的波士顿,他们也没有完全吃下来,还有各种掠夺者势力和枪手组织能和他们抢地盘,何况波士顿市区,虽然到处都是潜伏着的危险,但是也不是没有安全的地方,可华盛顿特区那就是个延续到战后两百年的战场!直到现在,东部兄弟会还在华盛顿市区里,天天和超级变种人展开着惨烈的战斗,到处都在挖战壕起碉堡。

在华盛顿废土上建立聚落,是需要很大勇气的,因为绝大多数聚落最后的下场,都会被超级变种人带队屠杀殆尽。

更别说那片土地上,还有火蚁这种莫名其妙的生物……谁也不知道,本来住的好好的城镇,底下时不时已经让一批变异蚂蚁给挖出了一个巢穴,夜深人静的时候突然就钻出地表把全村人统统宰了。

而来自于人类同胞的威胁,也同样严重——英克雷就不说了,也就是目前还在韬光养晦,作起来可比学院放肆多了;而且首都废土的奴隶贩子也比任何地方都要猖獗,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被人绑架了,漂亮的女性自不用说,挑剩下来的男人小孩,最后也会被送去北方的匹兹堡做苦力;更让人头疼的是,首都废土的辐射程度一直很高,以至于干净的水源没几个,别说去和西部ncr控制的地区比了,就算是目前还没有建立起秩序的联防废土,和华盛顿地区比起来,也算是半个天堂了。

“唉,听你这么一说,好像搬到这里居住啊……你知道吗?之前我看到那群黑帮抬出一箱箱的啤酒时,我都有些傻眼了——我们那破地方,别说干净的水了,辐射值能凑合的脏水都很宝贵,哪见过这种敞开膀子喝酒的……”

“那你可以选择留在联邦呀。”

话是这么说,但ump45知道,对方肯定不会点头的——对于这个从101避难所出来的少女而言,华盛顿再怎么残破,也有着别处优渥的生活环境无法替代的东西。

“不了,我还要去寻找我的父亲呢,好不容易从铆钉城找到了他下落的线索,可不能半途而废——能帮我联系到那种长途的商队吗?我可以作为护卫去应聘的。”

“很遗憾,我认为你现在应该是没有机会离开联邦了——学院的爪牙,目前一定在竭力搜索你的下落,要知道,一个能把他们得意作品打的落跑,同时还有可能涉及到学院科技外泄的避难所居民,他们绝对不会放跑。”

ump45直接制止了对方这种简单直接的计划。

追猎者的战斗力,一直都是学院们的科学家为止自豪的,也是他们坚信用合成人取代人类是正确的理由之一——作为特化了战斗模块的精英合成人,追猎者在他们看来,肯定、也必须是强过普通人类。就如同游戏中,他们得知了老冰棍单枪匹马淦死了一个追猎后,普遍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更是一厢情愿地认为是追猎者设计还有缺陷,没有发挥出应有的实力才会让一个人类打败……这种对于合成人的偏执与推崇,注定了学院的科学家们,不会放过眼前的女孩。

他们知道这个女孩来自于首都废土,必然会全程监控着各个出发前往首都废土的商队,要命的地方就在于,那个逃跑的追猎,肯定也保存着少女的影响资料,她根本没法躲藏。

“至少近期你绝对不能抛头露面——学院那边必然会全力追查你,而我担心,学院的动作,会使得另外一个与其对立的组织也开始关注你……一旦你被卷入到这两个组织的明争暗斗中,相信我,在它们之间只存活下一个前,你是没机会回首都了。”

别人不清楚,但是ump45可是知道的,铁路组织在学院内部,是有卧底的。像追猎者被首都那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姑娘给打败,这种大新闻必然会传到铁路组织的耳目中——说真的,ump45并不讨厌【迪耿】这个队友,但铁路这种一路跟踪监视的惯用手法,相信没人会喜欢。

避难所少女也不笨,虽然她很迫切地想要回华盛顿找父亲,但她的样貌信息已经被敌人所知,贸然出现在那些商队,等于是自投罗网,毕竟有能力进行跨州旅行的商队,每个地方也就那么一丁点,想要监控起来不要太容易。

ump45还没告诉她,只要她寻找那些商队,分分钟就会暴露给铁路组织……联邦碉堡山的商人们,和铁路组织的关系过于密切,这也是为什么,ump45倾向于和枪手组织一起重新搞一个商业集团。

“那怎么办?我来到联邦可是完全因为意外,什么都没有准备啊……这岂不就像是羊入虎口,自己送上门吗?”

ump45很想告诉这个女孩,她人生中的绝大多数冒险经历,基本都是自己傻乎乎地一头栽进包围圈的……本篇里就是这么被人绑进英克雷的总部的,然后五个dlc,其中三个都是这样的发展——被人骗进匹兹堡做苦力;调查特殊信号被泽塔星人抓去母舰;更别提望海崖那段剧情,傻乎乎地让人切掉了一部分脑子……

可以说,三代主角“龙万德”,是个老滚风特别明显的主角——不仅是体现在这种日常踩陷阱地雷的情况,她身上异常强烈的宿命感,使她与其他辐射主角们相比,显得尤为突兀。

净水计划之于眼前的这个女孩,就好比尼瑞瓦因命中注定要毁掉洛克汗之心、西罗帝尔冠军与帝国王子马丁一同终结湮灭危机、都瓦克因击败奥杜因释放神性,仿佛是天生注定的宿命。

而现在,这个被命运刻下了最深痕迹的少女,却离开了她应该活跃的舞台,来到了联邦废土……不能不让ump45去“胡思乱想”。

净水计划之于眼前的这个女孩,就好比尼瑞瓦因命中注定要毁掉洛克汗之心、西罗帝尔冠军与帝国王子马丁一同终结湮灭危机、都瓦克因击败奥杜因释放神性,仿佛是天生注定的宿命。

而现在,这个被命运刻下了最深痕迹的少女,却离开了她应该活跃的舞台,来到了联邦废土……不能不让ump45去“胡思乱想”。

第二十五章 “独行者”

“女士,感谢你的礼物——看在你的面子上,那几个杂鱼,我就不计较他们之前给我打来的损失了。”

“还好用吗?”

“人类的智慧真是太棒了,难以想象,镇长先生有一天会说我的酒吧里卖的啤酒好喝,可惜我是机器人没法品尝,不然我也很想要知道,能让镇长先生露出那种表情的酒水,究竟有多美味……杂货店的黛西都直接哭出来了。”

“黛西因为是战前幸存下来的尸鬼,所以尝到这种久违的战前风味,特别怀念吧~”

“跨越了两百年的记忆中的味道,听起来实在是一件很浪漫的事,不是吗?总之,这次任务的结果虽然和我预想的有些出入,但我还是很满意——汉考克先生也很满意。”

机器人查理悄悄地补上了这么一句,这也就意味着ump45想要会见汉考克这事,基本上是成了。毕竟他是个很享受生活的尸鬼,ump45差人送来的那台酿酒机器人,着实可以算是无价之宝了。

“那我今天如果想见镇长……”

“那就有点麻烦了——要不,您还是先在隔壁的瑞福酒店里住上一夜?镇长先生他啊,今晚,有点事……”

汉考克一个尸鬼,有什么不能明说的夜生活吗?按照ump45对这个人的理解,怕是今晚汉考克是带着人偷偷溜出芳邻镇,去端掉几个对手的窝点去了了,这家伙名义上是个镇长,实际做事风格不改流氓本色,实在是波士顿有名的流氓巨星。

“另外,我送女士你一条免费的情报——之前有人来芳邻镇打听,有无一个身穿避难所服装的女孩的下落……”查理的电子眼往ump45身后的少女手腕上瞥了一眼,继续说道,“你有听到什么消息吗?”

“嗯?这边会出没的避难所居民,应该也只有波士顿西边的81号避难所吧?我听说他们一向与世无争,怎么有人要找他们麻烦?”

“这废土上的恩怨,谁能说清楚呢~”

……

……

“学院组织是不会这么堂而皇之地四处打探消息的,应该是铁路组织……很明显,他们安插在学院内部的眼线,很及时地将情报送了出来。”

ump45已经让避难所少女脱下了原来的制服,从掠夺者营地里随便翻了一身防具凑合着让她穿上,现在看来,这个行为很有必要——铁路的行动力,远比ump45预期的要高,看来追猎者被打败的消息,不但学院着急,也让铁路非常上心,大概平日里没少吃过追猎者的苦头吧?

“你们波士顿是这么繁华的地方吗?”

得知自己被两方势力的人盯上,避难所少女倒是丝毫没有紧张——手上拿到了枪,她也就没那么慌了,毕竟怎么说也是能压着追猎打的女人。

相比起自己的安危,她对于波士顿的风貌,更感兴趣。

从小生活在避难所里的她,和其他不学无术的熊孩子不同,不仅战斗技能非常出色,知识方面的学习也没有落下,特别是她的父亲,经常给她看一些战前的资料,对于战前的灯塔国,少女的了解程度,甚至比起一些自称正统的英克雷分子,还要深刻。

波士顿,在战前的灯塔国历史上,也是留下过浓墨重彩一笔的城市——正是从这个城市的抗争开始,一个人类近代历史上实力最为强劲的国家,逐渐崛起。而相比起饱受战火摧残的华盛顿,波士顿如今虽然也遍布着危险,但建筑的保存相当完整,看起来远比到处是断垣残壁的华盛顿来的壮观。

尤其是她来到马萨诸塞后,见到的第一个人类的城镇据点【芳邻镇】,那极富战前气息的各色霓虹灯,营造出了一种让少女感到无比神往的繁华错觉——可以非常明显地感觉到,这里的人们在生存之余,已经开始追求着更多的享受,就刚才那个酒馆的气氛,就远远不是核弹镇和铆钉城那些艰难求生的人们,所能比拟的。

“其实这边本来可以更加繁华的,只是……唉,你没有去过西海岸,在新加州共和国的势力范围内,已经恢复了很多战前风貌了,工厂重启了流水生产线,人们生活交易的时候也不完全靠着瓶盖,都开始发行流通的纸币……而且在莫哈维,还有一个风情独树一帜的城市,由赌场和黑帮组成的赌城新维加斯——芳邻镇和新维加斯相比,就仿佛是掠夺者和追猎者之间的差距。”

“这,这么夸张?那我们华盛顿那边,岂不是破落不堪的穷乡僻壤……”

“没办法,倒不如说,能在挨了那么多核弹之后,人们还能艰难地生存下来,华盛顿的人民在生命力上远比波士顿这边的废柴强——特别是那个义勇兵,能在那么风光的形势下,硬生生把手里的资本全部败光,当真费拉不堪。”

“这个……”哈特小声吐槽道,“45姐你不就是义勇兵吗?”

“我这是持着批判的角度去看待已经发生过的历史,既然失败了,就要好好分析,而不是去粉饰是非,这对未来发展一点用都没有——硬要我说的话,当初的义勇兵组织,从一开始就走了歪路,它将自己打造成了一个类似于江湖帮派的存在,总想着通过做好事来扩大影响、聚拢人心,这样自己就能一呼百应当一个‘江湖盟主’……这种‘投机取巧’做法从一开始就有问题。”

老老实实地去种地,慢慢发展工业和商业,拥有一块实打实的根据地的话,区区独立城堡被破,又怎么会导致后来连番失败以至于一蹶不振?说到底,不够踏实。

ump45就让朗尼萧给下面的人全都下了死命令——无论如何,生产不能断,一切妨碍康科德周边地区的人们从事种地和生产的,都要算作威胁被打倒。让聚落的人们对义勇兵抱以信心和忠诚,最简单也最直接的方法,就是给他们提供更好的生活环境,而不是简简单单地跑过来做个任务却治标不治本。

再者,以原本义勇兵的“经营模式”,就算是老百姓想要支援拥护,也无从做起啊——难道时不时送点补给和礼物就是?而现在就简单了,这些居民什么都不用管,哪怕只是为了自己的生活而努力干活,都等于在为义勇兵的事业添砖加瓦,只要以后义勇兵“转正”了他们不要忘记交税就行。

“……你实在不像是一个佣兵。”

避难所少女仔细地打量着ump45,说道:“你的谈吐如同一名学者,但你的气质又有别于我所知道的专家博士,反而更像一位战士……但不管如何,绝对不像是一名拿钱办事的雇佣兵。”

“为什么这么说?雇佣兵也是有读书的权力的呀。”

“不一样的,雇佣兵可以博学,但不会像你这样——因为这些可以是‘兴趣’,也只能是‘兴趣’。不是投入了相当程度的心力的人,是没法做出这样充满热情和斗志的发言的。”

ump45都让少女这种一本正经地发言,搞得有些脸红了。

这听起来像是描述形容一位伟人的话,但她知道自己可算不上什么高尚的存在。

“我对你说的东西,很感兴趣!”

避难所少女握住了ump45的手,眼中泛出了热忱的光彩:“自从离开了避难所,踏上了华盛顿的废土,我一直有想过,要为这片土地做些事,但这种想法只是像影子一样隐匿于一旁,因为我也很迷茫,不知道人们需要什么,又该改变什么——父亲的梦想,是要让华盛顿废土的居民,能够喝到干净新鲜的水,这个梦想很伟大,但是在走了那么多的路程后,我又觉得,废土上的人们,需要的可能不仅仅是一瓶干净的水……你刚才提到了以前的义勇兵,是在做投机取巧的事,可我觉得能够在人们需要的时候帮助对方,已经很了不起了,那么要做到何种程度,才能真正给废土导向未来呢?”

看到少女连珠炮一样发出了好几个问题,ump45就知道要糟——她这算是遇到了真正有梦想有追求有抱负的废土进步青年了。

历代辐射的主角,都不限制善恶路线,但三代的主角无疑是走罪恶路线最为违和的一个——“独行者”所经历的一切,无形中都仿佛是在将她推向成为圣人的方向,在游戏中做出邪恶选择的时候,无论是引爆核弹镇,还是在“寂静山丘”选择杀戮路线,亦或者结局时让莎拉送死,都缺乏合理性。单纯从游戏的额角度看,能抱怨贝塞把辐射3代做成了披着废土皮的老滚外传,但实际代入到真实的世界后,眼前的这个女孩,当真是生来注定要解救华盛顿废土的传奇。

现在ump45就由衷地感觉到,这名少女,她的骨子里流淌着和她父亲一样的热忱——即使是经常满嘴跑火车的ump45,面对这位姑娘向自己投来的带着几分尊敬崇拜神色的目光,也会本能地在乎起自己的脸皮。

“……这种事情,用说的方式,根本没法表述清楚的。”

“诶?”

“你想从我这里得到的,是能切实改变废土的‘真理’——但是真理是无法用语言完整表述的,因为那只是流于字面的东西,你必须用自己的亲身经历去验证……所谓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途径,大抵如此。我的话,也是在不断摸索一套适合眼下义勇兵,在马萨诸塞发展壮大的方法——但这未必就能在华盛顿复制。最简单的地方,两个地方的居民,面临的挑战和威胁,就不尽相同。”

“你已经遇到了学院的追猎者,在来芳邻镇的路上,我也大体和你介绍过这个组织了,由于它神出鬼没的特性,以及合成人作为间谍渗透防不胜防,所以我必须采取‘本办法’来杜绝它们的渗透——我选择的方法,就是尽可能发展基础的农业、工业、并且促进保障商业活动的进行,这样发展起来的康科德,不是一个人或者少数人说了算的康科德,每一个参与到康科德和义勇兵的建设中的人,都是整体的一部分……如此一来,即使无法杜绝学院的渗透,但至少可以保证,不会因为一两个关键位置的人物被替换,就陷入瘫痪。其实我也很想用一些取巧的办法左右逢源,但不行,只有从根基上牢固了,让势力范围内的大多数民众,自发地拥护我们,以后被学院袭击了才有喘息的余地。”

“所以这是一个见效很慢的长期工程……”

“对,因为我选择的方针,扩张的同时必须保证生产力也能跟上,所以注定了前期是没有太多的竞争力量的——所以,我就需要走出舒适的总部,去其他地区,寻找潜在的盟友。来到芳邻镇,想着要和这里的镇长汉考克接触,也是为了能够在波士顿市区,寻找到一个可靠的合作对象。”

“那为什么不去钻石城呢?我听路上的人说,钻石城远比芳邻镇要发达富裕啊……”

避难所少女说着,忽然看到ump45的左眼调皮地眨了眨,似乎是意有所指。

她立刻联想到了自己在铆钉城的经历。

“是合成人……你在担心那个钻石城,已经被合成人渗透了?”

“不是担心,而是确信——最初学院的三代合成人暴露,就是在钻石场,可见很早学院就在渗透钻石城了;而且,根据我得到的情报,钻石城的市长,已经彻底被替换成学院的合成人了——这也是为什么,我要放弃传统的资本主义发展扩张的方法……面对学院的渗透,这就和筛子一样,千疮百孔。”

精英阶层的那套是不可能搞的,特别是在辐射世界观下,几乎是被“大宇宙意志”给诅咒了一样,注定要坏事,而马萨诸塞因为多了学院这么个毒瘤,更加防不胜防。

“说这么多,也比不过你实际体验一番呗……等我和汉考克的会面结束后,你要不跟着我一起去一次康科德?可以当作旅游,游览一下战前名胜散散心,顺便,还能帮我教训一下那帮眼高于顶的老兵——被避难所出来的小姑娘打败,我看他们还有没有脸在训练的时候叫苦。”

第二十六章 芳邻镇无事发生

“说真的,我还是喜欢这样的生活——猫腰、蹲身、举枪、瞄准、然后……砰~子弹擦着火花打着旋儿,蛮不讲理地闯进讨厌鬼的脑袋里,看着他的头像熟透了的西瓜一样四分五裂~”

“镇长,你不会还想要捡起那些碎肉咬一口吧?”

“哦不不不,菲伦,我是尸鬼,不是没脑子的狂尸鬼。我喜欢尝美味的烤串,乐意品冰镇的美酒,点缀一下来自爬泥地的同胞们送来的塔莓——这样的生活多好,为什么要选择吃这些肮脏杂碎的肉呢?”

芳邻镇的镇长,一向不是能安安分分待在自己大本营里的老实分子。

汉考克,这个在波士顿市区混得风生水起的风云人物,于夜色中悄然离开了芳邻镇,带着他的卫队亲自前往一处意图颠覆芳邻镇的坏东西的据点。通常情况下,汉考克还是个挺好说话的人,芳邻镇镇如其名,对于一切友好的访客都欢迎,这也是汉考克本人的处世态度……只是,面对无视了他的善意,肆意挑衅他的敌人,汉考克也一向秉持着先下手为强的想法——哪能等到别人挥拳打过来你再招架啊?知道人家要打你,先干挺他不就完事了?

于是,趁着夜色的掩护,一伙丧心病狂的疯子带着大量的重武器,不是以杀人为目标,而是干脆就将整个营地给夷平了。

汉考克表示根本不需要俘虏,也不用费心去审问什么……他很清楚,最近一段时间想要对芳邻镇不利的,究竟是什么人——说起来,汉考克也很郁闷,三代合成人都有人心疼,为什么那么多被排挤欺压的尸鬼,铁路组织就不想着救济一番?不管怎么想,尸鬼相比起合成人,与人类的亲缘关系都要更近吧?

只能说这就是歧视啊……

“镇长,真的不需要留个活口吗?”

“不用,这样做,反而能让那些不安分的邻居省点心——菲伦,你记住,因为我们一个活口都没留,所以我们并不知道是谁在谋划夺取芳邻镇……搞事的,只有明面上的那些黑帮白眼狼。”

汉考克语重心长地对自己的女副官解释着。

他很明白,铁路组织虽然经常搞出些莫名其妙的行为,很不招人待见,但他们脑子不对劲,不代表实际战斗力就弱。刚才汉考克已经看得很清楚了,营地里都是一群掠夺者和雇佣兵,明显只是受雇而来,铁路本身的精锐特工与“重炮”们,一个都没出现……这也就意味着,对于铁路组织而言,他们也没有打算彻底撕破脸皮。

真要死磕,芳邻镇不会是铁路组织的对手,但与其起多树立一个死敌,铁路组织首先要面对的还是学院永无止境的追杀围剿。汉考克自认自己是个好人,他这次给铁路组织一个面子,如果铁路组织别的不学,非要学死对头学院那种一根筋的作风,那大不了鱼死网破——等芳邻镇被毁灭后,他倒要看看,伤筋动骨的铁路,如何面对学院大军压境。

“话说,菲伦,你说我们不给这些家伙任何投诚的机会,直接灭杀,会不会太残忍了一些?”

“不残忍,我觉得这是非常符合他们身份的末路。”汉考克的副官,菲伦海特露出了一丝狞笑,愉悦地回答道,“芳邻镇只对那些友好善良的邻居抱以善意,如果是恶邻,和我们作对的结局只有死!”

“既然你觉得不过分也不残忍,那就让这地方变得更加‘喜庆’一些吧~”

枪林弹雨中,营地里还有一些雇佣兵和黑帮分子,躲藏在掩体后,希望能捡一条命,但汉考克可不会在意这些人的想法,既然拿了人家的钱,那就得办好事对不对?给买家背好黑锅,也是服务的一环呐~

在汉考克的示意下,四台喷火器向着营地废墟放射出了猛烈而恶毒的火焰,躲藏在掩体和废墟中的幸存者,逃得过子弹的洗礼,最终也躲不过烈焰的制裁。汉考克本身并不喜欢搞这种酷烈残忍的屠杀手段,奈何废土上的刁民们,欺善怕恶,不好好揪出一批刺头做典型,根本没法压服那群黑帮。

所以只能委屈这批人了——他们不但要死,还要死的很惨,才能让一些别有心思的家伙知难而退……如果所有的黑帮,都像马洛斯基那样识大体,那汉考克也就不用这么操心了。

“回去后,菲伦你告诉马洛斯基,这次动乱后空出来的那些地盘和‘业务’,他可以先挑走一半,我捡他吃剩下来的——我要让那群白眼狼知道,和我做朋友,比起与我为敌之间,隔着多么遥远的距离。”

“但是这样一来,马洛斯基就对芳邻镇其他的黑帮形成压倒性的优势了……”

“不,菲伦你不懂,马洛斯基早就将眼光放在了别的地方,之所以还留在芳邻镇,仅仅是因为这里能过上相对舒适的生活,以及不舍得他们祖上留下来的产业罢了。在所有人里他是最清醒的那个,因为他知道,只有芳邻镇保持着秩序和稳定,他才能专心赚钱,安心存钱……他既然尊重我,那么礼尚往来,我也不能太吝啬。”

“可这种事情,难道不应该是镇长你亲自去和马洛斯基交涉吗?”

“我想出来透透气……你知道的,我其实很讨厌那种像政客一样无聊的生活,之前要和那些黑帮打交道放烟雾弹迷惑他们,可把我累坏了——如果不散散心,我可不保证身为尸鬼的自己,会不会因为心态的疲惫而心情大变啊。”

“……”

汉考克翘家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也从来不屑于向镇民掩饰自己的去向——虽然以前曾经有人想要借此机会杀死落单的汉考克,但每一个付诸行动的人,最后都没有成功,也没有再出现在人们面前……久而久之,芳邻镇的镇民们已经习惯了镇长的这个坏习惯。

汉考克如此任性,其实还有一层考量。

他需要观察,芳邻镇能否在没有领袖的情况下,维持正常的运作和秩序——学院的手段总是防不胜防的,他们总喜欢通过控制关键的领导者来掌控一个城镇或组织,钻石城就是一个例子。汉考克自己虽然已经是个尸鬼,不用担心被学院替换,但要是自己被暗杀了呢?花了半生心力建立起来的芳邻镇,虽然只是汉考克当初一时心血来潮的作品,但毕竟这么多年的感情不是假的,如果被摧毁了,汉考克还是会感到些许伤心的。

几次观察的结果,让汉考克放心了很多。

芳邻镇即使没有他汉考克,也相安无事。汉考克和他的兄弟不一样,他不喜欢揽权,也不喜欢政治,他理想中的情况,就是自己作为镇长只需要当一个吉祥物,城镇按照它自己的节奏自行运作,各方势力互相牵制,但为了利益又不得不抛开彼此的争执共同维护芳邻镇这个城镇……尽管现在芳邻镇距离汉考克的设想,还有段距离,但起势还是挺好的,在他看来,总比暮气沉沉的钻石城舒服多了。

而且尤其让汉考克满意的是,以前钻石城有个金字招牌,就是机器人高桥的拉面馆,这让他非常羡慕加嫉妒。现在好了,芳邻镇也有了自己的主打特色——一台会酿造纯正战前风味啤酒的机器人,而且相比起高桥那一句万年不变的“南尼喜麻斯嘎?”,至少饮料哥还会讲几个冷笑话不是?

汉考克听说在北方有个圣约村,那里有台叫【滴仔】的巧手机器人,会制作一种配方独特的柠檬味果汁——虽然目前联邦废土上根本没有柠檬这种战前的植物,但据芳邻镇那几位战前就存在的尸鬼们说,滴仔柠檬汁的味道的确和柠檬非常接近……

——要不这次就去北边转悠转悠,顺道去一次圣约村?

汉考克忍不住冒出了这样的想法。

不过在他将想法付诸于行动前,这个分外享受着孤独远行调调的男人,被一个陌生的男人拦住了去路。

“嚯……真是没想到,我居然会被铁路的探员给跟踪了,看来长期窝在旧州政府的生活,让我的感官也变迟钝了。”

汉考克将手摸到了两把左轮枪上,做好了随时拔枪的准备。

“……就是不知道,我的身手有没有同样变得迟钝呢?”

“请息怒,汉考克先生,我没有恶意。”

“没有恶意?可你身上那股贼兮兮的味道,想藏也藏不住,这种味道只有在铁路的探员身上才有——而目前铁路组织,和我汉考克之间,应该没有什么友好可言吧?”

“一个组织,做大了之后总会有不同派别和意见争执的,就算是我们铁路,每次一提到初代合成人和自动售货机需不需要解放,都会吵到天翻地覆——近来针对汉考克先生您的一些行动,背后确实有铁路组织在运作,但请您务必相信,这并非代表我们全部人。”

汉考克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嗤笑。

“呵呵……我带队把人全剿了,你才冒出来说——‘这是一小部分激进分子的擅自行动!’,怎么,如果不是这种等级的行动需要高层授意,你是不是还准备告诉我,针对芳邻镇的恶意,完全是一群临时工所为啊?摘,继续摘,把身上的责任摘得干干净净,你们铁路还是那个代表着自由精神的高尚白莲花嘛~”

“呃,我想汉考克先生您一定对我们铁路有些误会……”

“有就有吧,反正我是个尸鬼,不需要仰赖你们解放,我现在就很自由——对你们铁路有没有偏见和误会,那也是我的自由。而现在,我在这里和你扯皮,不是因为我愿意接受你的解释和澄清,单纯是我觉得一走了之很不礼貌。另外,我必须得提醒你一点,在这次事件里,芳邻镇、以及我汉考克,是妥妥的受害者,无论你们铁路内部有什么争执和矛盾,把火烧到了完全无关的路人身上就是你们的不对,在澄清误会前,我认为你们得先用一些实质性的补偿来表达你们的【诚意】。不然,下一次芳邻镇一个黑帮烧掉你们一个安全屋,届时我告诉你们这是误会,是那个黑帮搞事与我汉考克无关,你觉得合适吗?”

汉考克的语气越发变得不耐烦。

铁路组织真心就和很多跑江湖的佣兵们抱怨的一样,有些时候,他们的思路根本不可理喻——是不是他们觉得,自己的事业至高无上,无比光荣和正义,所以其他人都得迁就他们的任性?

“我现在只说一遍——给我滚开。希望你能迁就一下一位被迫害的镇长的心情,等我气头过了,再来‘解释’可以吗?如果你继续死缠烂打,那么我必须怀疑你的动机了……让我猜猜,该不会是想要借我的愤怒,去对付铁路组织里与你们意见相左的‘激进’一派吧?”

尽管对面的铁路探员尽力控制着自己的神情,但汉考克还是在对方脸上看到了一闪而过的惊慌神色。

“如果真是如此,那我说不得还得质疑一下,在这次游说黑帮针对我汉考克的阴谋里,有没有可能,那批所谓的‘激进派’,也是在一些别有用心的人的煽动下,鲁莽行事的呢?啊,不要紧张,我并没有指责是你们一派所谓,这些只是我随口一言罢了——怎么说呢,毕竟我以前经常干这种事,习惯性思维,哈哈哈哈,不要在意~”

汉考克是个黑吃黑的老手了,借刀杀人的把戏那都是他玩腻了的把戏,想让他汉考克去做别人手里的那把【刀】?

——他汉考克,最喜欢干的一件事,就是对那些自认为聪明,把他当猴子耍的人,说不。

“那么,我可以离开了吗,探员先生?”

“抱歉,是我唐突了——你的提议,我会回去向我的上级复述的,铁路一定会给出让你满意的补偿。”

“芳邻镇,也永远欢迎怀着善意而来的客人,现在去,还能在第三轨道酒吧享用到战前风味的冰镇美酒,数量有限哦……告辞~”

第二十七章 114(没有514)号避难所

“什么鬼!?你们的镇长又跑了?”

等了一晚上的结果,就是第二天从查理那边得知汉考克又一次摸鱼逃跑,ump45对于这个结果,也是颇为无奈——这种意外情况怎么提前预料啊?偏偏有些事,必须得和汉考克当面交谈,哪怕他的副官菲伦海特权力再大,也没法代替。

“现在怎么办?”

“那个人玩腻了自然就会回来的……算了,这样也好,芳邻镇目前的局势,让它稍微沉淀一段时间也不错。”ump45很快就从挫败感中恢复了过来,说道,“哈特,我们收拾一下,现在就准备离开吧。”

“这么早就出发吗?”

“芳邻镇已经没必要再待下去了,况且……查理悄悄和我说了,从昨天晚上开始,寻找‘避难所少女’的人更多了——我们可能不仅低估了铁路组织的‘热情’,也小瞧了学院的决心。”

芳邻镇绝对不像汉考克所想的那样安全,至少,那个看起来最安分的黑帮大佬马洛斯基,暗地里就是学院所发展的地上世界的眼线……马洛斯基未必真的对学院抱有多少忠诚,对于一个家财万贯的黑帮首领来说,这种两头下注的行为,说到底只是为了确保自身的安全——只要芳邻镇和汉考克能一直存在下去,他在学院眼里就有利用的价值,所以马洛斯基在一定程度上,也是会维护汉考克的利益的。

但汉考克享有这份待遇,ump45可没有。

昨天ump45坚决没有去瑞福大酒店,而是和另外两人一起待在24小时营业的酒吧里整整一宿,也是为了防备那个黑帮头目。但这也只能提防一时,为了避难所少女的安全,她还是尽早离开芳邻镇的势力范围为好。

“我没问题,虽然只是在沙发上打了一会儿盹,但这也比一些野外过夜的经历好太多了——只要填饱肚子,白天进行数小时的高强度行军,没有任何问题。”

“避难所出来的人,体能都是这么好的吗?”哈特感觉自己和避难所少女相比,就像是一个铁憨憨,除了看起来比她壮实一些,根本就是全方位被吊打,“难道避难所居民都要进行高强度的军事训练?”

“我想大多数避难所应该是不会搞这些的……”想了想,少女又补充了一句,“大多数避难所,甚至连居民都一个不剩了。”

……

……

避难所少女也一度认为,自己虽然从101号避难所逃了出来,但靠着避难所居民的身份,应该也能在其他避难所寻得立足之地吧?毕竟,虽然核弹镇的居民对她还算友好,但华盛顿废土的气候实在是有些恶劣,出身于避难所的少女,当初就连在太阳底下晒上两个小时都会感觉不舒服……

只不过,在废土冒险的时日了,少女也阴差阳错地找到了几个避难所,无一例外,它们都被废弃了。而探索这些废弃的避难所的经历,直到现在,对于少女而言也是不愿回想起的梦魇。

被荒废后,避难所阴暗、狭窄的环境,与那忽明忽灭的灯光、刺耳的警报声,共同组成了一个无比压抑的地下空间,但相比这些,更为可怕的,是导致这些避难所最终废弃、毁灭的原因——从各处的终端机里,少女找到了这些避难所建立背后的秘密。

这些战前建造,似乎是为人类提供了未来和希望的庇护之地,其真正的目的,是进行不同类型的实验,以测试人类在各种“特殊”条件和环境下的反应,为核战爆发后的人类文明存续,做一个参考。

好些避难所的实验内容,看着就让人感觉毛骨悚然。

相较而言,少女出身的101号避难所,只是要求对监管者绝对服从,测试这种统治下人类的社会学反应,已经是非常非常“温柔”的了——说真的,有时候少女也在想,是不是哪天回101号避难所的时候,好好把那些心惊肉跳的资料给那帮穴蛇帮的混混展示下,让他们明白,自己现在过的日子是多么安逸了。

“这个避难所的入口……呃,让我想到了一些不好的回忆。”

“地铁站入口,有什么特别的吗?”哈特有些疑惑地转过了头,“我们枪手组织,最早据说也是从避难所里出来的,听少校说,那个避难所也是隐藏在地铁车站下边。”

“地铁……啊,好烦躁啊,没想到来到了波士顿,还要继续钻地铁……”

华盛顿废土那保存很完好的错综复杂的地铁网络,可谓是当地的特色风景,去了不能不品尝。

“我人生第一次遇到生死危机,就是在下地铁的时候——那时,我在废土上闯荡了一些时日,觉得自己杀过了蝎子,捶过了火蚁,掠夺者也干掉了不少,已经是个强力的废土客了……然后,我险些永远埋在了华盛顿的地铁站里。黑暗幽邃的环境中,永远无法知晓狂尸鬼会从什么地方向你发起攻击。每一步都走的提心吊胆。”

“波士顿的地铁没你们华盛顿那边那么鬼畜……而且我们这的狂尸鬼,也不存在疯狂投弹者这种妖孽,总体来说还是比较正常的。”

“……那鬼东西的名声已经传到了马萨诸塞来了?”

果然,当ump45一提到疯狂投弹者这个名字后,避难所少女的脸色顿时变得苦逼了起来,仿佛和区区一只狂尸鬼有着何等深仇大恨一般。

“总之放心吧,波士顿这边的地铁站,没那么可怕,而且我们的目标不是穿越下边复杂的地铁网络,只是查探一下那个记录中被荒废的避难所——希望它还没有被占领。”

说真的,波士顿废土上的避难所,所进行的实验虽然也有几个很过分的,但总体上还是偏向于社会学的范畴,没那么多令人反胃的内容——至少,相比起华盛顿那边的87号、106号,莫哈维废土的21号避难所等人间地狱,波士顿地区涉及到危险生理研究的也只有81号避难所……然而最讽刺的是,别说是和同类型的避难所比了,就算是在马萨诸塞联邦,理论上应该下场最惨的81号避难所,反倒是唯一一个延续到战后两百年的和平的所在。

这个堪称是波士顿地区一大世外桃源的避难所,未来ump45是一定会去光顾的,且不说那里有一个医学知识非常丰富的机器人居里,和她保存着的即将过期的珍贵“万灵药”,单单是81避难所的地理位置,就很让ump45眼热——在她看来,和81号避难所建立友好关系,远比什么“联邦之宝”钻石城实际多了。

不过81号避难所本身又跑不掉,眼下ump45最在意的,还是处于波士顿市中心的114号避难所——在十年后的游戏本篇中,这里会被一群黑帮分子占领,也是老冰棍和尼克瓦伦坦的初次邂逅之地,ump45很希望目前,那个劳什子“瘦皮马龙”,还没有找到这块未被开垦的宝地。

通常来说,避难所都是非常危险的——排除掉那些因为废弃后,被废土上的危险分子占据后的【危险】,很多避难所的恐怖,来自于其恶劣的实验本身,最典型的两个代表,就是首都废土的87号避难所,以及莫哈维废土的22号避难所。

前者进行丧心病狂的fev病毒实验,导致87号避难所成为了华盛顿废土上最大的超级变种人的基地,无数从这里走出的超级变种人,成群结队地攻击废土村落,或是将村民作为口粮残忍宰杀,或是掳走带回避难所进行【改造】和【繁殖】。两百年的时间,让华盛顿废土遍布着超级变种人的身影,让废土居民时时刻刻处于他们的威胁之下……三代游戏里有一个非常经典的任务,当“龙万德”在一个叫做【大镇】的城镇触发了任务后,一段时间没有帮助村民进行防御改造,那么这里的村民会被超级变种人全部杀害。【大镇】的规模对于废土人而言绝对不算小了,有非常齐全的设施和民兵自卫队,按照游戏中展现出来的建模,大体上有庇护山庄的八成体量……华盛顿废土上的超级变种人势力如此猖獗,可想而知,作为其大本营的87号避难所,是何等危险的魔窟!

而原在西部的22号避难所,虽然没有87号这么夸张,但就恐怖程度而言也绝对不差——它最初是作为栽培新型植物的目的而建立的,但最后却失去了控制,出现了一种寄生人体和动物的恐怖植物……从远处看22号避难所,甚至会发现门口绿意盎然甚为美丽,宛若绿洲桃源,然而在这致命的绿色背后,潜伏着大量被植物寄生控制的“丧尸”,几乎每一个被这绿意所吸引的废土人,最后都成了肥料。

和这些臭名昭著的恐怖避难所相比,马萨诸塞联邦的避难所们,简直就像是贿赂了政府一样……不说别的,被废弃的避难所,一项基本的特色,那就是正常灯光全灭,走到里只有压抑闪烁的应急灯光和警报器的闪光,而游戏中的114避难所,很多玩家在救出了尼克后,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刚刚游历的是一个避难所!

不说别的,就那个灯光……明晃晃的一排日光灯照下来,什么压抑的氛围都莫得了,再加上要战斗的还是一群无能的黑帮分子,更是让玩家有种自己闯入了一个普通的据点的感觉——明明周围的建筑风格都是再标准不过的避难所风格,但偏偏就没有避难所的感觉。

实际上114避难所的实验,相较于同行而言也很“轻描淡写”——让一个弱智(字面意义)做监管者,而且布置大量防卫机器人来确保他的权威,以此来测试这种环境下的人际关系。看起来,这本该是一场腥风血雨,然而弱智监管者做出了一件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举动……他在核弹落下时,把大门直接封闭了,一个人都没放进来。

显然,弱智不愧是弱智,轻易做到了那些幕后黑手想都不敢想的操作……

那个智障监管者,很快就在孤独和绝望中死去,整个避难所的物资基本都没有拆封过,直到“瘦皮马龙”带着手下占领了这个孤独的避难所,面对这么多完整的战前物资大概也是发蒙的……

“惊了,真就一个人都没有……威胁难道全在外边的地铁站了?”

公园街地铁站里的狂尸鬼倒是异常的多,但终结也只是一群无能狂怒的狂尸鬼罢了,从它们的穿着上,以及地铁站里还有很多早已风化的骸骨来看,应该都是当年被拒之门外的,本该享有入住资格的避难所居民。相信当时它们一定无比的绝望,可是反过来想想,能够这么干脆地告别残酷的世界,说不定某种意义上也是幸运,不是吗?

“这些避难所的制服,都没有拆箱过……哔哔小子也是!”

哈特几乎都要发疯了——一整箱一整箱的哔哔小子,这要是丢到废土黑市上,怕不是直接用瓶盖都能把她人给淹没咯!

“那个,我能不能……”

“拿一个自己戴着呗~我知道你眼红我们俩的哔哔小子很久了……”

哈特立刻像个得到了心爱玩具的小孩子,欢天喜地地挑了一个哔哔小子,兴奋地把玩了起来——这孩子本来就是这种性格,ump45倒也见怪不怪了。

“我突然想要爆粗口了——凭什么我们华盛顿哪里的避难所,不是神经毒气就是致幻音波,要么就是一屋子的盖瑞……我们华盛顿的居民到底做错了什么啊!”

避难所少女真心感觉心里不平衡啊——大家都在东海岸,波士顿不但核弹挨得少,空气好,阳光明媚,野外水源的辐射值也不高,现在就连被废弃的避难所看起来都眉清目秀,画风和华盛顿截然不同!

尤其是当她看到那以集装箱为单位囤放着的纯净水和战前食品……泪,流下来了。

“我能收回之前说过的话吗?等我找到了父亲,我要带他搬家到波士顿来……那穷山恶水多刁民的地方,是人待的嘛!”

第二十八章 英克雷的威胁

【我是alpha和omega;

我是起始和终点;

我要将生命的水,白白赏赐给那些口渴的人。】

……

伊莎在梦里,有一次回忆起了父亲向她诵读圣经中,最为母亲所喜爱的一段。小时候的伊莎,并不明白这句歌颂水的诗句,有着多么沉重的分量,直到她为了寻找失踪的父亲,来到了101号避难所外的废土大地,切实地感受到了那充满放射性尘埃的空气,并看着无数的废土人,为了一瓶干净的水争得头破血流,这才逐渐理解——水,就是生命。

她的父亲,为了一个伟大的净水计划,而选择离开安逸的避难所,至今下落不明。

伊莎最初不理解父亲的选择,哪怕到现在,也还是对父亲向自己隐瞒了一切不告而别的行为,心怀着些许不满,但当铆钉城的李博士向她概述了那个曾经半途而废的计划时,如果说心中没有对此怀抱一丝憧憬向往,那是骗人的。

而这种想法,在自己阴差阳错地来到了北方的马萨诸塞联邦,见识到华盛顿以外的废土风光后,变得更加强烈了——其他地区虽然也有着诸多的难处,但人们至少不用终其一生都被迫和重度辐射污染的脏水过活。

抛弃华盛顿废土那片穷山恶水,只是伊莎一时的气话——即使她对华盛顿废土没有太多的感情,但伊莎明白,她的父亲绝对不会放弃,除非有一天华盛顿废土的居民,都可以喝到免费的干净水,或许他才会考虑功成身退。

伊莎在梦中,本能地幻想着和父亲隐居起来,平平安安度过余生的画面……然而,和平安详的美梦,最后戛然而止——阴霾逐渐包围了梦境,令伊莎极度不安的琐碎低语声,不断涌入她的大脑,似乎在向她灌输着某些可怕的“未来”……而这些支离破碎的“未来”的片段,逐渐拼接地完整起来,组成了梦魇一般的画卷——那上面记录着的,是伊莎绝对不愿意接受的噩梦。

“不!”

伊莎猛地从梦中惊醒。

“呼……呼……”伊莎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惊魂未定地看着自己满是汗水的手掌,刚才梦境最后看到的影像,此时却是半点都回忆不起来——她只能依稀感觉到,那是非常可怕、自己无论如何都不愿意面对的发展,现在伊莎即使想要去回想那些画面,大脑都会自发地阻止她继续这么做……仿佛在不停警告伊莎,绝对不能深究下去。

“做噩梦了?”

ump45有些意外地看向避难所少女——伊莎是个天生的废土客,能够单挑击败追猎者已经证明了她的实力,只要稍作了解都会觉得伊莎的性格应该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那种……所以当她似乎做了噩梦惊醒,下意识地流露出了这幅脆弱纤细的模样时,ump45才会感到奇怪。

是怎样的噩梦,能让伊莎害怕成这样,几乎魂不守舍?

“嗯……”伊莎平躺在床板上,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一个噩梦,真实到过分的噩梦——然而我还想不起来,这才是最让我感到不安的。”

“很难想象你这种敢追着追猎者打脸的家伙,会有这么强烈的【恐惧】情绪——所以我想,那不是什么单纯感知到危险而生出的恐惧,而是你梦到了某些自己无法接受的事……你最在乎的事物,在梦中失去了吗?”

“……我梦见……父亲他死去了……虽然已经完全没法想起来是怎么一回事,但是——我看到了父亲在我面前倒下的画面……就在我的面前,直到最后一刻还在督促我赶紧逃跑……”

ump45听闻之后,神情也变得严肃了起来。

别人可能会将伊莎描述的这段“梦话”,一笑置之,稍稍安慰她几句就作罢,但ump45非常清楚,这正是在原本即将发生的情节!

铆钉城的科学家们,自发组织的净水计划,在即将成功的时候,被东海岸的英克雷军队截胡,为了不让事关华盛顿废土居民生存安全的净水设施,被臭名昭著的英克雷军控制,伊莎的父亲关闭了控制中心并且导入了致死量的高浓度辐射……伊莎梦中所看到的那一幕,无疑就是她的父亲,生命最后时刻的画面。

如果说这是所谓的“预知梦”,那未免也太清晰了。

“你在害怕梦境中的画面成真?”

“我知道这听起来就像是无稽之谈,但……但这个噩梦,向我揭示了一种可能——会不会,我和父亲的再次见面,就会成为最后一面?或者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在追寻父亲的过程中的行为,反而……反而加速了父亲的死亡……”

“……”

ump45微微眯起了左眼。

伊莎的直觉还是挺可怕的,毕竟,按照ump45曾经在游戏里的体验经历,正是避难所少女为净水计划穿针引线,杰斐逊纪念堂的变化才会让英克雷军察觉到,最终导致英克雷军空降,酿成了一系列的惨剧。

但如果伊莎什么都不做,或许导致的结果会更加残忍——她的父亲,将被迫在112号避难所虚拟的【宁静小巷】中,重复着生不如死的轮回。

“没有的事!”

ump45斩钉截铁地回答道:“你该不会像那群核子教的信徒一样,迷信什么原子之母吧?别想太多了,即使你梦见的景象,真的是一段‘未来’发生的事情,也不代表百分百发生——举个例子,如果我现在一枪打碎了你的脑袋,那么还会出现你父亲让你赶快逃跑的画面吗?虽然这么做,未必你的父亲就会活下来,但肯定能够回避掉你梦境中的‘预言’——你看,改变命运,似乎也没什么难的不是吗?”

“呃……这是歪理吧!”

“所以我才说是‘举个例子’,因为一件事情不可能没有前因后果,希腊歌剧里编不下去的时候可以机械降神,放在现实的世界中是做不到的。‘未来’,是由无数‘过去’和‘现在’的砖石,共同铺砌起来的路,有时候可以是笔直的一条线,有时候也可以九曲十八弯……或许命运就有一定的修正性,但在我看来,那只是限于你修出的道路,距离原来的目标点差之毫厘的情况时,才有可能突然改变方向,重新经过那个你想要回避的【点】——假设,距离那个【点】还有非常长的距离时,你就开始变向,到时候命运如果还想要进行所谓的‘修正’……呵呵,那得多大的‘修正力度’,才能让脚下的路折返回去?”

在原本的“剧情”中,铆钉城的合成人任务,只是一个小插曲,无关主线无关痛痒,但现在伊莎却因此而来到了马萨诸塞联邦,就仿佛是凭空拓了一个和主线相关的dlc……断钢dlc可以改变伊莎必死的结局,那么现在这个“波士顿dlc”,能对首都废土产生更大的改变,也是情理之中。

“比起未来,你更应该注意眼下正在发生的事——你因为学院的追猎者,来到了联邦地区,在这里遇到了新的人物、新的势力、新的人际关系,换而言之也解锁了更复杂的未来。”

“但我现在却被这里的学院势力困住,都脱不开身……”

“呵,区区学院,冢中枯骨尔,我早晚必擒之。”ump45很是不屑地发出了一声冷笑,“学院看起来很可怕,实际就他们这种由堕落的知识分子为骨干核心的组织,光有技术力,没半点组织度和行动力。我现在所做的一切,就是要在未来埋葬掉这个毒瘤……毁灭它不是一朝一夕能做到的,但是要把你送出联邦地界,对我来说不算难。”

伊莎冷静了下来,并没有急吼吼地质问ump45为何仍然留住了她——这名脸上带疤的神秘少女,有一种和伊莎过去遇到的所有怀揣“抱负”的人物,都不一样的特质,她向来不会遮遮掩掩,也不屑于藏匿什么秘密。

在ump45看来,当一个组织需要靠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武器”才能成功、翻盘的时候,本质上,其实就是将希望,赌在敌人是否犯错、犯多少的错之上。

同样的道理,与人交往合作也是一样——秘密、隐私固然可以有,但不应该涉及到彼此合作的根本,当一份合作是建立在虚伪和掩饰之上的时候,任何敏感的秘密被揭穿,哪怕原本并无恶意,都会使得双方的信任千疮百孔。

因此ump45通常只会隐瞒一些无关紧要的事项,比如说自己的真实来历等等——干货摆出来的多,别人自然也就更容易信任她。

“我就坦率地告诉你吧,现在把你送回华盛顿,就等于你做了一场梦,‘醒来后’只是多了一些有趣的记忆,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改变……对我而言也是一样。可是糟糕而充满恶趣味的‘命运’,让你我两个本该走平行线的人,因缘际会下相遇了,这就是一个契机——将原本命运的‘棋盘’打乱,导入更多‘棋子’和‘变数’的契机。”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虽然‘棋盘’上因为‘棋子’变多而更加混乱——但是我们提前知晓,所以就好比提前知晓了庄家要出老千,可以早早地做好准备……甚至反过来占据先机,是这样吧?”

“伊莎!你这不是理解起来很快吗?”

对于ump45而言,原本她是没有能力提前介入到华盛顿废土的争端中的,但是伊莎的意外出现,给了她一个突破口——虽然只是一个看似普通的避难所居民,但伊莎的一举一动牵动着无数人的命运,因为她注定要和净水计划“绑定”,也注定避不开东部兄弟会和东海岸英克雷两个势力。

这给ump45打响了警钟。

她过去一直将钢铁兄弟会作为未来的潜在威胁之一,但那是击败了英克雷之后,里昂斯长老和莎拉相继去世后,西海岸传统思想再度冒头的钢铁兄弟会,距离现在还很遥远,比起兄弟会更加需要担心的,是英克雷。

因为英克雷在四代,存在感稀薄到只剩下了x01动力甲,以及远港核子教的一个老兵,但在这个时期,东海岸英克雷可谓是如日中天,横的不行,真要早点出山,早就将龟缩在五角大楼的东部兄弟会一锅端了——辐射3后期兄弟会能翻盘,自由至尊被启动还是次要的,毕竟这东西看起来虎,在亚当斯空军基地还不是被一发入魂……关键在于英克雷的总部,直接被“龙万德”启动了自爆程序给一锅端了,要不然碾死没发展起来的兄弟会还真不是难事。

ump45可还记得,之所以四代里钢铁兄弟会会远征来到马萨诸塞,就是因为侦测到了地下的学院引发的异常的能量反应——钢铁兄弟会能发现,理论上技术力更在它之上的英克雷,就真的只能做睁眼瞎吗?

如果让英克雷注意到,联邦留存下来这么一支保留大量战前科技,并且与他们一样保持着极端而激进的“基因纯净性”理念的组织,无论是学院与英克雷合作,还是英克雷直接干脆地吞并了学院,造成的后果,都是废土人民无法承受的。

然后,ump45就发现了一个非常要命的问题。

学院方面,暂时是找不到突破口的,分子传送机的技术暂且不说,目前也根本找不出能够有效联合起来抗衡学院的势力——如今的东部兄弟会,还窝在五角大楼,日子艰难无比呢。

更无解的是英克雷。

要击败英克雷,难道真得要把希望,寄托在伊莎一个人引爆乌鸦岭总部?原本,这是在诸多巧合下才导致的结果,要达成这样的戏剧性结果,条件极其苛刻,而且不靠谱。说真的,与其幻想着重现原作中的剧情,ump45认为满地图寻找泽塔星人的信号,准备抢下他们的母舰去平推,都更加靠谱一些。

英克雷是一定要毁灭的。

它不同于学院这种咸鱼组织,学院没电还得宅两百年,但英克雷却可以将飞鸟插遍整个东海岸,一旦它结束了韬光养晦的策略,开始向东海岸废土露出獠牙,火力全开……必然势不可挡。

第二十九章 前往81号避难所

花费了整整三天的时间,ump45和伊莎两人,将114避难所的全部防卫者机器人的ai程序,都改写了一遍——只能说,当初避难所科技选择让一个弱智来当监管者真是一个神奇的操作,由于他把除自己以外的所有人全部拦在了大门外,导致这些保护者机器人都是原厂设定,根本就没有启动,省去了ump45她们骇掉程序的过程……而且真要那样,就凭ump45和伊莎两个人所掌握的黑客知识,还未必管用。

“这样能顶用吗?我看这些保护者机器人的战斗力,很弱诶。”

“有总比没有好,而且一扇避难所大门,基本就杜绝了超级变种人闯入的可能,它们可用不来哔哔小子。至于剩下的几种可能,我也只设定了攻击掠夺者的程序,如果是其他游荡的避难所居民,或者是得到了哔哔小子的拾荒人,他们不主动攻击的话,这些机器人也只会根据程序指令让他们离开……这种情况下要是还主动攻击,发生了死伤那我也管不了。”

114避难所的物资丰富,而且设施齐全,让ump45都难得生出了贪心的想法,没有去和其他势力“分享”这个香饽饽。但现在有一个问题,那就是114避难所的位置非常尴尬,位于波士顿市中心,左右都有城镇,居民社区也不少,一路上还全是掠夺者和超级变种人的据点,就算占领住了,怎么把物资运送出去也是个大麻烦。

走相对安全的商路,无可避免地会经过碉堡山,也就是铁路的势力范围;冒险从剑桥穿过去,且不提匪徒数目大增,那里更是学院组织眼线覆盖最全的地区,那么明显的带有避难所科技烙印的物资根本瞒不过学院的眼睛——参考学院为了一项重要科技而屠杀大学角的行径,这无疑就是自寻死路。

而如果只是派人过来占领了,像81号避难所那样经营,也很难复制81号避难所的成功——没办法,人家那边是郊外,人烟稀少,114号避难所几乎就是直接扎在了敌对分子最密集的地区,让钢铁兄弟会来驻守还有点看头,就目前的义勇兵的战斗力,想要坚守住需要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那么康科德还发展不发展了?

舍近求远显然是不合适的。

所以ump45盯上了一个大工程——这还是来自华盛顿废土的伊莎,带给ump45的灵感。

华盛顿有什么“特产”?抛开那残酷艰难的废土生态,各种可怕的威胁与敌人,那肯定就是失去那错综复杂的地铁网络了。

几乎每一个初见辐射3的玩家,在接到主线任务要去银河广播电台找三狗的时候,十个里起码有七八个,都会傻乎乎地照着地图标识的目的地,无视了小地图上提示的路径转折,执着于“两点之间直线最短”,然后傻傻地绕着几块无法跨越的地形障碍,作无头苍蝇状……最后才恍然大悟,正常方式是没法直达的,必须钻地铁。

辐射3的华盛顿哥伦比亚特区,因为核弹,以及战后旷日持久的大大小小的战斗,市区几乎被摧毁殆尽,很多区域都被废墟阻隔,必须通过地铁网络才能顺利到达,这也是很多三代龙万德们的噩梦……毕竟首都废铁的地铁站,一个个气氛都整的和恐怖游戏片场一样,各种从不可思议的角落里大吼着扑出来的尸鬼,足够将本身患有幽闭恐惧症的玩家,打出心理阴影来。

地铁,波士顿地区当然也有。

不过,似乎是处于多种原因,游戏中玩家们找到的地铁站,无一例外全部处于废弃阻塞的状态,无法通行。但这毕竟是游戏,游戏里塞两截废弃的地铁,堆点土堵住,再竖立两道空气墙,贝塞就可以堂而皇之地将地铁网络内容给阉割,装作不存在;换成现实世界,组织一些人手,将障碍物清理掉并非是难事——毕竟,这不是要人凭空从实心的地里挖一条隧道出来,那些战前的地铁隧道总不可能每一米都填上了结实的土吧?

但是路程上就有些远了……从康科德出发,经过列克星敦和剑桥后,才能到达波士顿市中心,工程量对于目前的义勇兵而言,还是有些吃力的——但是一旦能够成功清理出这条关键的地下“公路”,很多麻烦事都能迎刃而解,往后更是可以将各地都串联起来,让那群龟缩在安全屋里浪费时间的铁路组织好好看看,什么才是正儿八经的“铁道游击队”——地铁,那也是铁道嘛!

不过目前必须得低调点,ump45还不想让废土上的其他势力,产生“恐怖如斯断不可留”的想法,闷声发大财才是主要的……但是地铁隧道有机会的话,可以先搞起来了,早修完早享受。114号避难所位于的公园街站点,凭借着避难所的物资和空间,以及优越的地理位置,简直就是上天注定的中枢要道,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看着真是让人心塞……为什么华盛顿那里就没有这么正常的避难所呢?”

避难所大门重重合上的时候,伊莎发现,这是自己第一次,除了101号避难所外,会在离开一个废弃的避难所时,想着什么时候能够再回来,重新打开这尘封的“宝库”——以前那可是生怕自己溜得不够快,恨不得离开关上大门后,再往避难所门口夯上几吨的泥土,彻底封死了才好。

“这也只是避难所表面的光鲜罢了——不管它们修的多么明亮堂皇,绝大多数的避难所,都掩饰不了背后隐藏着的那股恶臭,它们从诞生之初,就不是为其中的居民带来希望的庇护地……不过,接下来我们要去的地方,对于伊莎你这样的避难所出身的人而言,绝对会让你印象深刻的。”

……

……

钻石城,拥有着“联邦之宝”美称的城镇,也可以说是全波士顿地表上,最安全也最繁荣的城镇,让无数废土人都对这传说中的波士顿绿钻,心驰神往。

但ump45并不打算带伊莎去钻石城。

一方面,钻石城目前市长是学院的合成人,里面又住着个克光头,学院的追猎者根本就是将这里当成后花园一样随便逛,ump45除非是吃饱了想不开,才会选择现在这个时候,带着伊莎去钻石城招摇过街。

虽说钻石城里有个整容医生,但无论是ump45,还是伊莎自己,都不想要选择这种“改头换面”的方式,求得生存。

而另一方面,钻石城这种贫富差距极大,“上城区”住着一群趾高气扬的“贵族老爷”天天摆阔,黑帮老大可以雇凶当街杀人而警卫视而不见的城镇,在人文上有什么特别值得推崇的地方——至少,ump45认为,当尸鬼被市长“顺应民意”赶出钻石城的那一刻起,这个城镇,就已经和“联邦之宝”没什么关系了。

虽然钻石城依旧有着不少可爱的人——比如大侦探尼克、经常被人追杀的超成功的记者小姐、前期懦弱但确实拥有勇气的年轻dj、粗神经又确实乐于助人的贫民区酒馆老板、搞不清棒球规则的狂热棒球粉丝、和帮手小姐谈恋爱的老师……但是这座城镇,确实如记者派普所鄙夷的那样,充满了腐朽和愚昧的味道。

就属于那种值得一去,但晚去也不会有什么损失的地方……何况现在派普小姐还是萝莉,连人住哪里都不清楚,没了记者小姐和她的妹妹,这钻石城对ump45的吸引力骤减百分之六十。要是尼克也正好出门工作,在ump45看来,基本就等于是白来了。

没了派普和尼克,钻石城还剩下什么?那就只有拉面和死打棒了呀。

从114号避难所出来,一路向南到达麻省公路,众人沿着公路一直向西行进,沿途处理掉了一些不长眼睛的掠夺者,穿越了公路隧道,最终来到了栗丘水库——ump45此行的重点,也正是位于水库边上的81号避难所。

这个本该是波士顿结局最惨的避难所,却是目前波士顿唯一一个,依旧正常运作的避难所,不得不说,真心讽刺。

“81号避难所,最近几年开始对外开放,积极地和废土上的势力打交道,也因此吸引来了不少商人——如果我们‘运气’好的话,可以在避难所外,见到一些前来交易的旅行商人,他们手上有时候能淘到一些很稀奇的好货。”

在游戏中,几乎所有玩家都选在81避难所门口去蹲游商克里克,因为这边门口有床能睡觉,特别方便……而从这个商人手上,能用瓶盖买到前期的大杀器【遍地开花枪】,自带爆炸词缀的一把冲锋枪——当然,辐射4的传说词缀只是游戏性延伸出来的东西,现实世界里断不可能有这种神秘的玩意,可也能说明,一些其貌不扬的旅行商人,手里的确有些平时见不大到的好东西。

“伊莎,你把这些都装备上。”

之前路上击毙了一些掠夺者,他们身上的辣鸡装备,对于ump45三人而言自然看不上,顶多清点了一些子弹和爆炸物,不过,ump45特地揣上了一个防毒面具。

“诶?给我……”伊莎有些困惑地看着ump45,忽然视线在防毒面具和远处的游商那边来回游移了几次,心领神会地照做了。

“那些游商难道也和铁路有关?”

哈特忍不住向ump45问道,结果得到的却是否定的答案。

“不是铁路,是学院……学院一直以来都有在地表上发展线人的,很多游商、佣兵暗地里都有和学院接触过,虽然不能一棍子打死直接认为他们是学院的走狗,但一些情报上的交易往来,肯定是有的——小心一些总无错。”

游戏中比较有名的几个旅行商人,卢卡斯、卡拉、克里克,还有在【战区】送老冰棍“小情人”凯特的尸鬼老汤米,在学院终端机上都有记录,均是他们发展的线人。

“我说……以后我该不会必须穿着这类全覆式的头部防具才能出门了吧?”

“肯定不会,如果真要这么做,我现在就去给你撬一台动力甲来,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等等!那我呢?45姐我就没有什么优待吗?”

“……你要是能有伊莎这种程度,不,有一半水准的战斗力,我送你一台动力甲我也乐意啊——但是你这个小笨蛋除了吃特别起劲,还有什么专长吗?”

哈特小声嘟哝道:“在同期生里,我做饭水平还是有一点的……”

“那以后干脆把你转到炊事班算了!”

哈特也知道自己在战斗方面,比起ump45和伊莎这种“怪物”而言,确实算个拖后腿的,不过她也还是有些不服气——作为枪手新兵,她在同期生里的表现,都是上游水平,放到废土上怎么说也都在平均水准之上了。

但是哈特的性格……可能真的是天性使然,太贪玩了,就算是枪手组织的严格制度和训练,也没磨平哈特的这份执念,这种贪玩的性格就非常不适合做佣兵这样刀口舔血的活。不是ump45对哈特有看法,而是这个笨姑娘,要是一个人出任务,怕是把自己卖了都反应不过来。

当然,伊莎好像也没比哈特好到哪里去,虽然这位“龙万德”的脑瓜子很好使,但她的性格着实有些大条,非常容易相信别人——这也是她经常以踩雷进包围圈的方式开始剧情的原因……但这家伙强啊!伊莎可以自信地从包围网里杀出来,就算脑子被割掉了一块也阻止不了她,某种程度上莫哈维邮差被替换了电子脑,比起这种局面都要逊色不少。

……

“客人,要来点什么吗?不管是填饱肚子、还是杀人越货、亦或者是寻求一些‘快乐’的源泉……在我这里,都能找到你要的好东西。”

“客人,要来点什么吗?不管是填饱肚子、还是杀人越货、亦或者是寻求一些‘快乐’的源泉……在我这里,都能找到你要的好东西。”

“客人,要来点什么吗?不管是填饱肚子、还是杀人越货、亦或者是寻求一些‘快乐’的源泉……在我这里,都能找到你要的好东西。”

第三十章 上门剧透,开诚布公

81号避难所虽然已经逐渐开始与废土沟通,互相了解,但通常来说,前来做交易的废土商人们,是不被允许进入到避难所内部的。游戏本篇中,老冰棍之所以可以享受特权,实在是因为那三个核动力核心的“恩情”有些大——目前的81号避难所,可能已经开始时不时地出现电力故障,但绝对不会太过频繁,对方会需要核动力核心吗?这实在不好说。

“避难所的居民们警惕心很高,我个人是不太认为你们能获得他们的信任……不过,看你们三人都有哔哔小子,说不定他们会另眼相看呢?总之,如果想要‘讨好’他们的话,我建议你们能带来一些……嗯,避难所里匮乏、辐射含量低又容易让人快乐的东西。”

克里克很含蓄地表达了一条“捷径”——带上那些使人着迷的小药丸呗~

对于从出生开始,就一直在避难所那密闭的环境里生活的“小蓝人”们而言,大门之外的废土世界,充斥着危险的同时,也在向他们辐射着难以抗拒的吸引力……比如说,阳光。

就伊莎第一次来到避难所外的世界时,她首先未知震撼的,便是来自于太阳,洒落在地表每一寸土地的阳光——无论多么柔和明亮的人造光源,都难以复刻出真实的阳光,尤其是照射在身体表面所产生的那种暖洋洋的的感觉,是冷冰冰的人造光无法比拟的。

更不用说,101避难所的光源,似乎是为了减轻电力负担,基调都比较昏暗,这点甚至比不上废弃了两百年的114号避难所——ump45告诉她,这可能是因为波士顿地区保留下来的电力设施较多的缘故……总体而言,波士顿和周边地区的电力,那是真的很充足。

伊莎非常能理解,避难所的监管者们,对于废土那种讳莫如深的态度。

废土上充斥着危险,这不假,无论是掠夺者、超级变种人,还是那些经过了变异后残忍可怕的废土野兽,对于战斗训练普及率低下的避难所居民而言,都是极其可怕的威胁……但更为重要的是,哪怕存在着这么多威胁,只要领略到阳光的温度,感受到自然流动的风,看着水流从河床上蜿蜒流动,抬头望着天空目送着白云逐渐远去,经历过昼夜交替明白何为日月星辰——那么避难所对他们的吸引力,还剩下什么呢?

只有安全,以及干净了。

诚然,这很重要,但对于一些艺高人胆大的年轻人来说,他们不仅自信有着可以在废土上生存下来的本领,还有着一颗向往着冒险的激情的心,避难所的吸引力,未必有那些繁华热闹的废土城镇大。

一旦开了口子,往后想要收住避难所居民的心,可就困难了。避难所居民的人口数量和繁衍速度,都是经过科学系统的计算的,哪怕只是少部分人离开,日积月累之下,这个维持了百年以上的“平衡”,还是难逃崩溃的结局——到那个时候,所谓的避难所,被迫向着外界开放,本质上就不过是一个埋在地下的战前“聚落”而已,至于原本权力在避难所至高无上的监管者,也不可能再有掌握所有人生杀予夺的绝对权力了。

“那个商人,说的是一些违禁的药品吧?”

“没错,对于很多生活‘无忧无虑’的人而言,任何能给他们带来感官刺激的事物,他们都会欢迎的——不过我是对这类事物很厌恶的。除非在生死攸关的战斗中,迫切需要药物来提升自己的身体机能或者刺激精神反应,这种情况下我认为使用这类成瘾药物情有可原。其他时候,因为单纯想要寻求刺激而嗑药,是绝得要禁止的——这会让人堕落,变成一个无能的废物也就罢了,很多时候,药瘾发作下,那是六亲不认的,什么恶劣的破事都有可能做出来。”

哈特有些畏缩地问道:“不是可以治疗药物成瘾的吗……”

“【瘾头解】是一种非常有效的治疗药,但身体层面的‘瘾’容易解,心理上的惰性一旦养成了,很可能这辈子都要带着,一直留到坟墓中。没有自制力的人,是一颗定时炸弹,最危险的是,它还很容易影响到周围的其他人……是有传染性的。”

ump45记得,未来在81号避难所里,就有一个任务,是帮助一名女性,戒除自己兄弟的毒瘾——由此可见,本该很“干净”的避难所,随着和废土商人的交易往来,不可避免地流入了相当数量的违禁药物……但ump45是不会做这种交易买卖的。

她很清楚,避难所的监管人,可以对一些药物的流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绝不会允许进行这种交易的“烂人”跑到避难所里——一个药贩子,你要别人怎么对你产生“信任”?真要想克里克所说的那样,尝试着用违禁药物交易来获得“入场券”,那么她这辈子都和81避难所没什么缘分了。

“可我们不那么做的话,得如何获得这个避难所居民的信任啊?”

“违禁药物的生意好做,也就意味着,这个避难所里,有相当一部分居民,渴望着与平凡的日常所不一样的‘激情生活’……伊莎,你也是来自避难所的,能够理解这种感觉吧?”

进入到山洞内,避开了克里克等商人的视线后,伊莎迫不及待地将那个还带着前主人汗臭味和少许血腥气的防毒面具摘下。听到了ump45的询问,她本能地想到了当初那群作混混打扮的青年……他们好像自称“穴蛇帮”是吧?伊莎还记得,自己在逃离避难所的时候,阴差阳错救下过其中一人和他的母亲,因而还得到了一件穴蛇帮的制服做报酬呢。

这类年轻人,鄙夷避难所的一切,仿佛避难所大门外的废土世界拥有着一切美好的事物,而避难所的生存环境是在毁掉他们本该灿烂的人生……对于他们的看法,伊莎只能持保留的意见——毕竟,放在别处倒还是两说,如果是华盛顿的话……肯定还是避难所好——前提是那些还能住人的避难所。

当然,如果他们有着伊莎这种战斗力……或者一半水平也行,再加上足够的谨慎和小心,那么基本都可以在废土上活的很滋润。只不过,考虑到那几位自称要闯荡废土的穴蛇帮青年,就连辐射蟑螂都干不过,伊莎觉得他们还是待在101号避难所比较好。最多最多……去核弹镇过他们想要的废土生活。要不然,可能哪一天伊莎就能在某个掠夺者的营地里,看到被做成人体“装饰品”的熟人尸体,亦或者干脆就被超级变种人生吞活剥,只留下一个头骨当碗使。

“这里的监管者,人品怎么样?”

“据说还不错……或者说,一贯传统都不错。毕竟,一个避难所能够延续了两百年还没被毁灭,肯定不会太差。”

伊莎本想要反驳,但是一想到自己下过的那些堪称地狱的避难所,以及废土上遇到的形形色色的刁民,她忽然就觉得自己青梅竹马阿曼达的监管人父亲,似乎也没那么讨厌了——废土果然还是一个比**下限的地方啊。

走到了洞穴尽头,看到避难所大门紧闭,ump45使用哔哔小子的功能将其开启,静静等待着齿轮大门移开——正常情况下,这肯定会惊动里面的警卫和监管者,不过不把监管者骗出来,只是和那些管商品交易的主管交涉,可达不成ump45的此行目的……毕竟,通常来说,你对一个小弟说让他大哥来交涉,十有八九是不会成功的。

“站住!就站在那边不许动!”两个荷枪实弹全副武装的避难所警卫冲了出来,紧张兮兮地凝视着ump45三人,“我就不管你们的哔哔小子是从哪里来的了——先说出你们的来意!”

“不用紧张,先生,我们是来进行调查的,并非抱着敌意而来。”

“调查?你在说什么胡话……”

ump45没有继续理会这名警卫,而是转头看向了被保护起来的一名年轻女性——很明显,她就是这一任的避难所监管者。

“请原谅我们的冒失——我们需要确认这个避难所是否还正常运作着,但我们无法确定里面的是正经的避难所居民,还是鸠占鹊巢的掠夺者,所以没有通过对讲机和你们交谈。”

“呵呵,那如果我们没有质问你们来历,而是直接开枪反击呢?”

“放心,我的同伴身手肯定比你们强。”ump45不卑不亢地反击道,“在这样的距离下拔枪射击,说要射中你的手和腿夺去反抗的能力,就绝对不会误伤到躯干和要害——要是确认你们是掠夺者,很快就会往脑袋上补一枪;如果是误会,以避难所的医疗条件,肢体枪伤应该也不是什么问题才是。”

“好大的口气!”

“自信毕竟不是靠嗓门大就能表现出来的,不是吗?还有这位先生,我已经明确表示了是来与你们的监管者对话的,希望你能弄清楚自己的身份——你是卫兵,是保安,不是中世纪那些一口一个‘我的女士’的骑士罐头。你可以安静地站在边上旁听,但我希望你能够克制住自己插嘴的冲动。”

“请不要为难爱德华先生。”女监管者发声道,“我们长期居住于地下,对于废土知之甚少,这几年才逐渐对外交流,因而爱德华警卫官对于外来者抱以高度的警戒,是必要的。使用了【调查】这样的词汇,我能认为你是与避难所科技、或者是战前政府相关的人士吗?无论基于何种原因来到这里,我也希望你们能够理解,与世隔绝了两百年的避难所,对于很多废土的‘常识’知之甚少,如果冒犯了你们,也请不要放在心上。”

虽然一开始这名监管者,表现的有些忐忑不安,但很快她便证明了自己能够上位,始终不是没道理的——她很轻易地听懂了ump45的“暗示”,并且在向ump45交涉的时候,也很好地维护了自己这边警卫的尊严,顾及了他的面子。

旁观的伊莎将这名女性监督者和阿曼达的父亲做了一下对比,得出了那个老家伙果然是个狂妄的偏执狂的结论,只会用权势和武力去镇压居民的家伙,在管理下属的手腕上,距离这名监督者,差了老远。

这也可以从侧面正面一点——那就是这个避难所,它的“生态”非常正常,从监督者这个有着至高权力的避难所主宰者的言行中,伊莎不难确认,这绝非畸形的社会管理模式下的产物。

“如果你对避难所真正的面目有所了解,那么当战前政府与避难所科技的人士前来的时候,你就不该是这么淡定的反应了……果然,你们并不清楚81号避难所的真相吧?”

“什么……意思?”

“你们能确保这边的对话,不会被避难所内部的人员听到吗?”

女性监督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对身旁的警卫使了个颜色,让他关掉了监听功能。

“我接下来要说的事项,希望你们听了不要害怕。”

“呵呵,我们是警卫,我们不会怕。”警卫爱德华很是倔强又不屑地顶了一句嘴,然后在监督者的眼神暗示下,乖乖闭嘴,站到了一边。

“81号避难所,设计之初并非是作为给居民避难用的安全的庇护之地,它有着一项不为人知的‘使命’——以避难所中的居民作为实验对象,进行病原体药物开发测试。简单来说,就是把你们的祖先,当做实验室里的小白鼠,注入细菌和病毒,以此来开发针对性的药物。”

ump45的发言,足足过了半分钟,这才让对面的几人发出了声音——短短几句话包含了太过超量的信息,以至于他们的大脑都来不及处理。

“我知道你们有很多想要质问和反驳的东西,不过在此之前,我先要确认一点——在这两百年的岁月里,有没有哪位监管者,曾经留下过关于81号避难所‘里区’的信息记录?”

“里区……你的意思是……”

“简而言之,你们的祖祖辈辈居住了两百年之久的‘家’,内部还隐藏着一个被废弃的‘避难所’——前者是留给‘小白鼠’居住的【实验环境】,后者,则是本该进入到避难所里的病理实验研究者们居住的地方。”

第三十一章 世外桃源

“你白天说的那些关于81号避难所的‘秘密’,全部都是真的吗?”

“当然,这种东西只要他们好好检查一遍,不难发现其中的猫腻……”

“不,我的意思是——就连避难所的监管者都不知道的事,你一个‘外人’是如何得知的?”伊莎说完这些,微微发愣,似乎也发觉自己的发言好像有些“冲”,连忙解释道,“我不是质疑你……我是说……果然45姐你掌握了某些特别的信息渠道吧?”

“正是如此。”

ump45丝毫不做掩饰地点了点头,伊莎见状也就很识趣地停止在这个方面继续深究下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彼此之间没有谁是谁的主人,谁又是谁的奴隶,留给别人隐私的空间是最基础的尊重。何况,既然ump45愿意开诚布公地将这些不为人知的事说出来,本身也表明了她的态度。

有些人,掌握了一些机密,就死命地遮掩,非得到你拿出了证据,在他面前一字排开的时候,才肯放下侥幸心理变得老实。这种人,伊莎已经碰到了很多,有时候她也能理解对方,毕竟废土上生存是一件需要小心谨慎的技术活,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是需要一点点积累的——伊莎早就习惯了这种一件事非得跑三次腿,逐步“解锁”重要信息的节奏。

但有的家伙,就不那么老实了——他往往会隐瞒掉一些关乎生死的重要情报,巴不得别人出点意外……对于这类人,伊莎通常会让他们为自己的小聪明付出应有的代价。他们想要省钱,伊莎会让他们吐出更多的钱;而要是他们想要伊莎的命,伊莎也不会让他们再看到下一次日出。

“我能理解,这是废土客的职业习惯嘛~”

ump45一边转动着烤架,让鹿肉受热更加均匀,一边若无其事地问道:“你们猜一下,为什么81号避难所并没有按照原本的计划进行实验,又为什么200年后的监管者都不知道避难所背后的真相?”

“以我的了解,这类避难所,往往会配备有足够的安保力量,确保被实验者无法反抗监管者的命令……就像之前的114号避难所,即使是一个傻子,也可以拥有一大批忠心耿耿的的机器人做保镖——靠武力反抗并且获得胜利,我认为可能性无限接近于零。”

伊莎自己就是从101号避难所逃出来的,她非常清楚,没有经受过战斗训练的一般避难所居民,在面对身着防暴甲、手持枪械的避难所警卫保安的面前,是根本没有什么反抗的能力的。而且,如果真是通过抗争赢得了未来,那也断然不会对此一点记录都没有——之前81号避难所监管者的反应,说明她对ump45所说的事项根本一无所知,可那是监管者啊,不是简单的一个聚落的村长!在避难所里,他的权力至高无上,就是皇帝,是神明!这只能印证一点——

那就是避难所最初的监管者,刻意抹消了相关的资料……甚至是,相关的科研人员……

“真实的情况,和114号避难所发生的事件,有几分类似——那些负责进行病理学研究的科学工作者们,按照计划中预定的时间来到81号避难所时,大门已经紧闭了。当时的监管者,提前关闭了避难所的大门,无论那些科学家如何叫喊,都没有理睬……最终,核弹落下后,这些科学家就此消失在爆炸和辐射之中。”

“那名监管者因为担心科学家们会坚持进行实验,所以才做出这样的决定吗?”

“感觉……感觉有些残忍呢……”哈特有些不安地缩了缩身体,她本以为当年的监管者是个好人,阻止了一场惨剧的发生,但是这种手段……虽然那个年代的科学家十个里面九个疯,拥有正常善恶荣辱观念的没几个,可如此冷漠都旁观着他们惨死,那名初代监管者,某种程度上,同样让人害怕。

“是非对错,恐怕也只有当年的当事人自己清楚了。就我个人的观点,那位初代监管者虽然手段过于偏激冷血,但也只有这样,才能伪造成是一次‘意外’,将所有知情者拒绝在避难所大门外,彻底杜绝掉政府计划实施的可能性。毕竟,对于两百年后的人而言,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去支持那种害人性命的实验纯属智障,但在核弹刚落下的时候,战前政府的余威尚在,消息一旦泄露,后果不堪设想。”

“有道理,就我个人的经历,大多数避难所背后的反人类的实验,被落实下去的概率非常高——难道那些科学家都是被蒙在鼓里的吗?我看不见得,他们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事……或许中间会有一些人因为良知而跨不过心里那道坎,但罪恶的实验一旦开始,几乎就不存在因为这些‘好人’的觉醒而中止的机会。”

伊莎想了想自己在首都废土游历的经历,那些疯狂的科学家,就连毒气实验都能让它顺利进行下去,这边的病毒实验听起来也半斤八两,但至少还有一个看似高大上的“目标”在——伊莎认为,应该能够引来相当多的科学家,相信他们在做对全人类有益的事业。

“话又说回来,如故只是这样,45姐你为什么要特意来81号避难所?难道这边有什么特别吸引你的宝物吗?”

“你怎么突然就变聪明了,哈特?嗑曼他特了吗?”

“……不要说得我平时很笨一样!我只是相对于45姐你这样的妖怪,显得普通了一点而已!之所以这么想,是因为45姐你一向做事都很有针对性,是无利不起早的性格啊!”

“我觉得这应该理解为‘精打细算勤俭持家’——康科德那么大一块地方得经营呢,我必须趁早寻找一切能够强大义勇兵的资源……毕竟,义勇兵和枪手不一样,你们是佣兵,有些东西是没有义务去坚持的。”

ump45将烤熟了的鹿肉派,切成两份递给了哈特和伊莎:“其实,当初并非所有科学家,都死在了大门外……我查过资料了,依然有三名科学家,成功进入了避难所,登记到了档案之中。”

“可是两百年过去了,他们应该早就死了吧?而且,既然避难所无事发生过,那也就说明他们并没有展开对避难所居民的病理实验不是吗?”

“81号避难所是一个设计很全面,没有什么刻意制造的缺陷的避难所,但你们没有听那些商人们说吗?81号避难所因为近些年,电力和供水系统,时不时就会出现一些问题,怎么排查也找不出具体的原因,处于保险,这才选择开启大门,尝试着和废土居民交流,为今后可能出现的‘突发意外’做准备。”

“一般来说,除非人为的有人去破坏,否则一个设计完整没有缺陷的避难所,即使出现了些许故障,也能很轻松地依靠避难所内部的资源和人才储备,快速扑灭这些威胁。”伊莎啃着油汪汪的鹿肉,一边向哈特解释道,“避难所出生的孩子,不仅仅从小要进行基础的知识教育,在她‘毕业’的时候,还会规划他们今后人生的主要职业,并且展开针对性的培训……职业的分配和培训,这些都是经过了详细数据的归纳后得出的最优解决方案,除非是出现净水芯片意外被毁的情况,否则绝大多数事故都可以内部消化解决。”

“那么81号避难所的情况,会是有人内部搞破坏吗?”

“可能性不大——如果是阴谋分子作祟,没道理只是停留在这种‘恶作剧’的层次上……我听商人们的描述,那都是一些小故障,吓人是肯定的,但真要说现在就威胁到避难所居民的生活,那也未必……更重要的是,我并没有看出任何避难所内部存在着严重矛盾的迹象。”

一番推敲下来,可能性最大的,还是那个被废弃的“避难所里区”中,是否发生了什么异常的变化。

……

……

在81号避难所外边的营地,轮流守夜度过了波澜不惊的一夜后,第二天清晨天还没亮,那名爱德华警卫,顶着一张臭脸,找上门来了。

“果然如你所说,确实有问题。”

“你们自己能解决吗?”

“哼,坦白说我认为这种事情没必要麻烦废土人,但监管者说了——如果我们这些和居民朝夕相处的警卫,突然‘失踪’,这很难和众人交代;但要是几个外来的废土客,最终没能从那个洞里出来,知道的人少,终究还是能掩盖过去的。”

“大叔……”哈特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下次你如果想要表达关心和担忧的想法,直接一点就好了——你这种绰辞,碰到那些智力不高的二愣子,他们领会不了你的好意的。”

明明是需要一些身手不凡的废土客来处理难题,结果上来甩上这么几句话,这不是明摆着让人家坐地起价敲诈吗?

估计是这名警卫,认为需要几个来自废土的小姑娘去冒险,良心不安吧,想要用这种方式,“吓唬”她们知难而退。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跟我来吧,注意点,别发出太大的动静,现在大多数居民基本上在睡觉,别吵醒他们,不然我们要做保密工作就很难了。”

众人随着爱德华的引领通过了避难所大门,在入口处的景象倒也没有让伊莎和哈特感到多么惊讶,毕竟除了多出了不少正在工作的维修工人和警卫,这里与114号避难所的入口区别并不大。

然而通过了安检门,坐着电梯直接来到了下层的居民生活区,在电梯门被打开的瞬间,哈特捂着嘴巴发出了小小的惊叹声,就连一边的伊莎,也是不由自主地心跳加快了少许。

明明现在大部分居民都在熟睡,放眼看去走廊过道除了巡逻的警卫都没什么人,但比起114号避难所,有种不可思议的和煦暖流,似乎在这片地下的空间洋溢着、流淌着……哈特甚至有种错觉,仿佛这里的墙壁和阶梯,棱角都比114号避难所要圆润。

而伊莎心中的震撼更甚。

她不是没见过正常运作的避难所,她出身的101号避难所也是如此。但是那个避难所,除了少数几个熟识的故人朋友,对于伊莎而言已经没有多多少吸引力——死气沉沉的生活、压抑固化的等级制度、日益激化的矛盾、蛮横霸道的恶霸、阴郁残酷的监管者……种种因素,让伊莎对于自己最初的“家”,缺乏应有的归属感。

在她看来,核弹镇的绝大多数人,比起冷冰冰的避难所居民,都要热情太多了。虽说初入核弹镇的时候,因为废土居民特有的排外和警惕,伊莎也吃了不少冷眼和闭门羹,但随着她的日益活跃,以及帮忙拆除了那颗核弹的功劳,现在镇子上的大部分居民,对伊莎态度可谓是一百八十度大反转,热情的很。

后来伊莎逐渐明白,这种冲突的感觉,是因为101避难所的人们,日子过得都很麻木……缺少了生活的激情和对未来的憧憬,虽然看似远离地表上的威胁,但他们实际上已经变成了维持避难所运行的【零件】,感觉不到幸福为何物了。

而在这里,即使人们大多还在梦乡,伊莎也能从各种摆设和细节上,看到那种生活的热情——能看到一个还能正常运作的避难所,已经不容易了;而这个避难所,竟然还拥有着活跃的烟火气,这就更加不寻常了。

无怪乎ump45会对这里初代的监管者的手段,持保留意见。

无论那位监管者正确与否,至少,这份延续了两百年之久的平凡和普通的日常,就是一种实实在在的肯定。说真的,在伊莎看来,这片满目疮痍的废土上,五花八门的战前科技,并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相反,这种平凡和平的生活,才是真正难得一见。

“在首都废土闯荡的时候,很多次我都在想,人类会在两百年前步入毁灭,是不是一种‘必然’。”伊莎扶了扶帽檐,遮住了她脸上的表情,但却掩饰不住言语中的笑意,“不过现在想来,人类能够最终幸存下来,也不是没有道理。”

第三十二章 81号避难所的宝物

“我们连夜对避难所内部的墙体结构进行了排查,最后在这里发现了一扇通向未知区域的暗门……的确如你所说,81号避难所远不止我们所看到的这些区域。我们试着让警卫往里边推进了一段距离,虽然暂时没有遇到敌人,但说真的,那里的氛围,的确有些不对劲。”

“没问题,现在就交给我们来接手吧,处理这种事情我们是专业的——不过,能分我们一人一套全覆式防暴甲吗?这种可能存在生物病理研究的场所,我得尽量避免体表损伤……”

“那么索性防来生化的装备?”

“如果真的是什么怪物作祟,频繁破坏了供电供水设施,那么三防服的那点物理防御力,就是白给的……不用这么紧张,要是这里存在有空气传播的致病因子,两百年下来,多半你们的避难所已经全灭了。”

ump45当然知道,造成81号避难所各种事故的罪魁祸首,是一群变异的鼹鼠,只是这种情报明显不应该是她这样的人士该有的。不过她所提出的要求,也是合情合理,并且对一个避难所而言,三幅警卫的防暴甲也并非珍贵到会让他们为难的东西。

“不需要我们派人来支援了吗?”

“若是如此,你们特意隐瞒也就没有意义了——避难所的黑暗,越少人知道越好,而且接下来,倒是你这个监管者,需要对知晓内情的相关人士进行心理辅导了。”伊莎接过了ump45的话茬,说道,“避难所的生活条件再好,狭小的生存空间也是一辈子避不开的现实,当他们知晓外边的废土,早已经不是充满着致死辐射的荒漠时,对外界的向往和好奇,很容易让他们下意识地将一些避难所的缺点进行放大……我也是避难所出身的,这些居民心理上的问题,你作为监管者必须要及早发现。”

“好吧……我明白了。”

“……希望你是真的‘明白’。”

伊莎神色复杂地穿好了一整套防暴甲,一种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当初她从101号避难所逃出时,也是打昏了一名保安,扒走了他一身的装备,初入核弹镇时,穿着的便是一套警卫防暴护甲……如果不是看在她似乎是101避难所出身的居民,说不定核弹镇的大门都不会为她开门。

“……好了,碍事的人没有了,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们,为什么要特地穿上这套防具了吗?说真的,这套护甲除了遮的严实,其实性能很糟糕的。”

作为重甲,防御力太过中庸不达标;作为轻甲,全覆式的类型又相当拖累行动;而且行走在废土,这套装备自带肥羊式嘲讽……毕竟,避难所“小蓝人”未必是弱者,但避难所保安基本都是咸鱼,这是大多数人共同的认知——而且,通常也很少出错。

“很简单。”

ump45走到了一个倒塌的杂物堆边上,推开了覆盖在上面的杂物,将掩盖在“伪装”下的痕迹暴露了出来。

“这个是……鼹鼠掘土进出所留下的痕迹!”

作为废土上比较常见的一种有害生物,变异鼹鼠的战斗力很低,哪怕是一个没有经受过严格战斗训练的平民,也能拿起一把手枪,与两到三只变异鼹鼠同时周旋……只不过,这种丑陋的生物往往结伴出行,一次性出现的数量远不止这么些,而且他们最令人讨厌的,便是那掘土的能力——相信很多人,都曾经被突然从泥土里蹿出来的变异鼹鼠给吓到。

“之前我就有想过,如果是一些中型大型的怪物,破坏力肯定该不会小,但直到现在,81号避难所也没有发生过太严重的事故,所以我就猜测,搞破坏的罪魁祸首,是小型生物的可能性非常大。而避难所深处地下,最大的嫌疑人,无疑就是变异鼹鼠了。”

如果是已经完工的避难所,鼹鼠那点掘土打洞的能力,是没法在避难所建筑那厚实可靠的墙壁上留出伤痕的,但恰好这部分隐蔽区域并没有能够及时完工,留给了鼹鼠们挖土打洞的机会。

ump45捻起一些泥土,很明显,这泥土翻新的时间应该就在最近,泥土看起来非常“新鲜”。

“又是这些讨人厌的东西……”

“小心些,绝对不要被这里的鼹鼠伤到——之前乘坐电梯下来的时候,你们应该也能多少感觉到81号避难所的深度,这里本来是不该出现鼹鼠的踪迹的……换句话说,这里会出现鼹鼠,十有八九和避难所本身有关。”

“我懂了,这些鼹鼠,很可能就是45你所说的病理实验的测试对象。”

伊莎立刻反应了过来。

在战前的时代,人们往往会使用小白鼠来作为各种病理实验的材料,那么81号避难所原本既然要开启相关的病理研究,自然也会准备一批动物素材进行比照和实验。

也即是说,这里出现的鼹鼠,很可能带有未知的病原体!一旦被它们咬到,说不定引发的病症,对于现在的废土医生而言根本无药可医!诚如ump45所说,这的确不是什么能够等闲视之的小事。

让那些经验不足的避难所警卫来,伊莎已经能够想象到,他们在昏暗的地下废弃通道内,被突然出现的鼹鼠打乱阵脚,慌乱中被咬伤数人的情景……而且,虽然已经基本排除了空气传播的可能,但让感染了致病病原体的伤者进入到避难所里,接受医疗救助,谁也不知道是否会发生二次感染——如果有较强的传染性,那么这个极为难得的和平避难所,可以说已经废了。

“所以,虽然很闷,但还是要戴上头盔,以免发生不测——我要和你们强调,遇到突发情况,一切以保护自己为主,不要管我!我顶着【ump45】这样一个不像人类的名字,自然有其道理,明白吗?一些细菌病毒是拿我没办法的。”

“……你真是合成人啊?”

“嘛,一般人追问起来,我会这么告诉他们,但其实我和‘合成人’还是有一定区别的。”

ump45摆了摆手,示意这个话题可以留到离开鼹鼠洞后再说,伊莎和哈特都是有着专业战斗素养的人士,很知趣地将心神收敛,全都投入在眼下的任务中。

……

一个小时后,三人基本已经将这片废弃的避难所区域探查地一清二楚,画了地图的同时,也将能找到的所有危险生物,送上了一颗热情的子弹。

这里的变异鼹鼠,的确能够看出,和地表上常见的那些有所不同。

因为长期居住于地下,无力打通岩层来到地表,繁衍了许多代后,这里的鼹鼠的视力已经完全退化,和瞎子无异,全靠听力进行定位——装上了消声器的手枪,对它们而言也没有任何的隐蔽效果。

可惜它们只是变异鼹鼠。

它们的门牙大而有力,但对于人类的威胁远不如变异的野狗;为了掘土而特化的爪子,也很难对身穿防暴甲的人类造成有效的伤害;更不要说,它们的身形,注定了鼹鼠们的攻击手段,只有扑击的那一下有用,长条身体加小短腿,一旦停下来就没多少肉搏能力了……还是那句话,只要克服恐惧,没经过训练的废土居民,都可以同时对付两只鼹鼠。

这片区域的鼹鼠,也就是可能携带着致病因子,只要针对性地做好防护措施,稳扎稳打逐步推进,哪怕是一个人来,可能也就是哈特会有些吃力……没办法,她只是个优秀的士兵,是没法和另外两个怪物相提并论的。

特别是伊莎这个自称是人类的家伙……ump45好歹当面很直白的表示过自己并非是正常意义上的人类,类似于学院的合成人,哈特也知道学院的精锐追猎者那就是一帮妖孽,比一般人强出一大截都不奇怪——但伊莎那可是实实在在的人类啊!

刚才哈特就看到,一群鼹鼠里体格最魁梧的那只母鼹鼠向伊莎发起扑击的时候,伊莎正好打空了手枪里的子弹,还没等她上前支援,伊莎头都没有回,侧过身一记手刀,直接就把那只体长一米多的变异鼹鼠给当场拍挺了……

要知道,废土生物,哪怕是只食物链底层的鼹鼠,都有着皮糙肉厚的特性,结果被伊莎随手一拳直接敲断了脊椎——之前哈特还觉得伊莎能够单人摁着追猎打是用上了夸张的形容,但现在看起来,如果只限于肉搏,怕不是伊莎一手掐一个都不带反抗的。

ump45看的也是暗暗心惊——玩游戏的时候,她当然有尝试过近战流加点,在三代大名鼎鼎的【迷魂掌】玩法也有用过……结果这种服务于游戏性的技能,原来是可以由人类使用出来的啊?

好吧,把避难所出来的找爸爸的小姑娘当成是普通人类,这本身就是一个致命的错误就是了。

“你们101避难所还教拳击的吗?”

“不,我自己摸索的——我们那避难所哪里会教这些?那个死老头监管人巴不得除了他控制的亲信以外的所有居民,都弱的像只鸡,好方便他揉扁搓圆……而我小时候经常被几个讨厌的熊孩子欺负,最初担心给父亲添麻烦,也怕受伤,就没有反抗——后来有一次实在是忍无可忍了,我就动手把他们全部给揍了……从那以后我就发现,可能每个人生来在特定的领域里,都有其天赋所在吧。”

哈特可以肯定,正常人的“天赋”绝对达不到这种程度……而且看伊莎刚才反击的动作,几乎就是本能一样,信手拈来毫无迟滞的痕迹,她绝对平时经常这么干的!但是正常的废土客,有几个会特地放弃拔枪的机会冲上去肉搏啊?

而且通常来说,这类人应该是一身健壮的肌肉,为了爆发力和持久力,甚至还都长着一身的膘——而伊莎显然和这种形象完全不搭边。

哈特相信伊莎一定接受过人体改造——听枪手组织里的前辈说,学院似乎就能够做到;而且在西海岸的某些地方,这类服务已经推广到了民间……只要你能够支付的起那高昂的价格。虽然很羡慕,但哈特知道,就算把自己卖了大概也是没机会的。

“别走神了,赶紧把周围可能隐藏着的鼹鼠全部清理掉,确认没有漏网之鱼后,就该想着最后的区域进发了——按照我们之前在各个终端上找到的信息,那边应该就是这里最核心的实验设施区域了。打起精神,小心些,说不定那边有什么危险的东西,也可能存在着未知的宝物。”

这里被“关”着原版游戏中最最最最最软糯的“妹子”没有之一,虽然本体是一个巧手机器人但是能让无数玩家本能地产生触电感觉,同时生出对钻石城那位教师知己之情的大众情人【居里】。

要说居里这个机器人有什么特点?其实也没什么,战斗力差、队友perk鸡肋、带着还不方便做各种坏事……可谁让她听话、乖巧、软萌、天然,整一个萌萌的小天使呢?这可是玩家们公认的不变人比变成“人类”要可爱的角色!

ump45对于这样一台可爱的巧手机器人已经垂涎很久了——卡兹沃尔再好那也只能当朋友,但这位,是可以成为老婆和恋人的嗷!

……好吧,如果必须摁着良心说实话,那么ump45来到81号避难所,其实机器人居里也只是“附赠”的——她所保管的那些特效药品,才是这座实验室里实质意义上的无价之宝。

ump45其实并不喜欢这种功利的说法,但是……那种号称能治疗各种病症的“万灵药”,即使是ump45也很难在它的面前保持冷静,贪婪的想法再怎么抑制也会泄露出少许。

辐射这个世界观下的科学实验,通常都会讽刺性地迎来灾难的结局,就比如22号避难所,最初目的是要改良作物,最终却将22号避难所变成了人间地狱……但81号避难所的结局,却有着截然不同的“画风”。

或许最初政府和避难所科技都没觉得,81号避难所能搞出什么名堂来,大概率又是个灯塔国传统的骗经费项目——可最终,初代监管者监禁在此的三位科学家,以及他们共同的“女儿”【居里】,历经百年的岁月,竟然真的地取得了预期的成果。

第三十三章 居里

“你们说,那三个小姑娘,真的能解决掉那堵墙后边隐藏着的威胁吗?其中有个看起来更是瘦弱的可以,我感觉自己一个人就能打她们三个……”

“呵呵,她们仨要是出了事,下一批要进去送死的就是我们了——所以积点口德吧,我情愿她们能够顺利归还。再说,别简单地用外表下判断,核弹掉下来了两百年,天知道医疗方面有没有突破性的进展……我别的不敢说,那几个女孩子持枪的动作、习惯,还有走路时的脚步、发力等等细节上,是可以看出经受过专门的战斗训练的。能够在废土上闯荡的人,就不会有什么弱者。”

爱德华警卫官多少可以看得出来,这三个女孩子都是非常擅长、或者说,习惯于战斗的人,与自己的很多从小到大几乎就没有经历过实战的同事不同,那种杀过人,而且也不在乎杀人的狠辣气质,即使掩饰地很好,终究还是与常人不太一样的。

“那要是……她们真的没能回来……”

“真的变成了那种情况,你们就乞求好歹能逃回来一个,向我们说明‘墙’的后边到底是个什么状况,否则,就得我们自己去一探究竟了——知道了具体有什么威胁,我们才能做出针对性的策略,不行就封死出入口,要是还没有用,那说不得就得提前考虑放弃避难所前往废土生活……不论怎样,我需要知晓真相,掌握证据,不然无法说服别人。”

放在以前,爱德华绝对不会有这样的想法。

这个已经年到中旬的男人,和大部分一辈子没有战斗过的保安不同,在81号避难所不得不打开大门,第一次和废土大地沟通的时候,他可是和一群闻讯而来的掠夺者,狠狠地干过一架的——当时除了他以后,有几人当场战死,还有一些懦夫放弃了抵抗当了逃兵……这些逃跑或者投敌的家伙,后来爱德华也向商人打听过,一个人的音讯也得不到——避难所居民的特征还是很明显的,彻底没了消息,那多半就是死了。

废土给爱德华留下的第一印象,就是充满着战斗、背叛、以及残忍无情的掠夺者,那是一个秩序败坏的世界,混乱、无序、只有武力和拳头才能说服别人。对于避难所出身,天生倾向于秩序稳定的爱德华来说,他很难讲废土生活幻想的多么美好……虽然天上的阳光与和煦的暖风,的确是避难所里体验不到的事物,但真要爱德华选择,他绝对还是会选择深埋于地下的避难所……没别的,安稳、干净,至少不用听到哔哔小子自带的盖革计数器时不时发出噪音。

但这种与生俱来的对避难所的信任,在昨天被完全粉碎。

其他的保安警卫都是后来得知的消息,他们只是好奇为什么设计上很完整的81号避难所,还有那么一块被废弃的区域,对于墙体后异常区域的威胁,也是停留在一般程度的警惕上,甚至还有几分好奇。

而和监管者一起查阅了资料,从初代监管者留下的记录中,通过各种只言片语,他们还是还原出了不少被隐藏起来的“真相”——原定的病理研究计划、临时上任的初代监管者奥莉薇坑害了大部分科学家的事实、以及……那三名被奥莉薇活活幽闭在废弃区域里,可能仍然在进行的病理研究。

作为81号避难所优质生活的受益者,爱德华对于当初监管者奥莉薇的做法,并没有什么反对的态度,正是因为她的“残酷”和“冷血”,如今的居民才能从变态的人体试验的结局中逃脱出来。但换位思考下,如果他是那三名被封死在墙壁之后的科学家,遭到了如此的对待后,一定会想尽办法破坏81号避难所的——他完全不敢想象,三个远远超出常人的顶级科学家的大脑,如果确定下来要搞破坏,会留下何等可怕的“作品”。

诚然,距离核弹落下都要两百年了,那三个科学家肯定早已经死去,但近来开始攻击避难所供水供电系统的袭击者已经出现……目前来看,是一些变异鼹鼠,那之后呢?还有什么更可怕的生物,会现身袭击避难所?

“大门那边的系统好像有些异常!”

爱德华听到了工程师的呼喊,打了一个激灵——现在他可以说有些神经过敏,听到任何风吹草动,都会下意识地感觉会有一个可怕的怪物,凿破避难所的墙壁,冲进内部杀戮居民。

“你们留在这里,随时注意异常情况!真的发生了什么也不要冒进,等我来一起处理!”

爱德华匆忙赶到了上层区域,只见一批工程师紧张兮兮地围着应急通道,不知道在捣鼓些什么。

“发生了什么事?”

“是这样的——我们发现,本来应该是通向杂物间的死路,不知为何,好像有一块新的区域并入了系统,现在避难所的监管系统正在更新数据……我们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万一这下面跑上来的,是什么不为人知的怪物呢?”

爱德华仔细地看着屏幕上显示的各项数据,一边让身边的警卫做好随时发布避难通知的准备……要是真的是最坏的结果,那么他说不得就得把人生完整留在81号避难所了。

……

所幸最后证明,这是虚惊一场。

“我说怎么一打开舱门,外边一整排枪口对着我,吓得我以为不小心误入了隔壁的土匪窝。”ump45有些无奈地抱怨道,“要不是我眼疾手快,及时制止了伊莎的动作,你们怕是已经要躺下至少三个人了。”

“请你谅解一下,发现了墙后的大洞后,大家神经绷的都比较紧。”爱德华的注意力,不由自主地被跟在ump45身后,正好奇地用电子眼打量着四周的巧手机器人所俘获,“这个机器人,是你们在下边发现的?”

“嗯,是那三位科学家最后留下的‘遗产’……放心,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事实上,或许真的这地方风水好的出奇,被关在那里的三名科学家,并没有生出任何报复的想法,而是靠着三个人继续在进行病理学研究——这位,就是【居里】,被冠以一位伟大的女性科学家的名字,在三人死后继续进行着枯燥的研究课题,一直到现在。”

“等等,你的意思是……那个可怕的研究,其实一直在进行?”

“没你想象的那么可怕,从头到尾都只是在用一些鼹鼠作为素材。我也懂你们的担忧,所以已经清理掉下边所有的鼹鼠,你们到时候记得清理,把它们的尸体统一焚烧销毁——那些鼹鼠是带有致病菌的,它们的肉绝对不能吃。”

ump45将自己画好的地图,交到了爱德华的手上。

“这是大体上的地图。我帮你们处理掉了后顾之忧,以后你们能够放心扩建剩下来的区域了——说真的,还蛮大的,好好翻修的话,大概能把现有的避难所的空间翻上整整一倍。”

爱德华赶紧将这份地图交给了监管者,对方只是扫了一眼,就赶紧跑出了房间,亲自接见了众人——在她的预想中,墙体后的隐藏空间即使不小,但也应该没有可开发利用的余地,结果现在得知那里并没有进行过破格的研究,三位科学家仅仅是在鼹鼠身上进行实验,就这样,也是过去了这么多年,鼹鼠才逐渐变异繁殖到这种程度。居里已经确认过了,因为过去的实验内容都很“安全”,所以并未产生空气污染,致病因子连接触传播都算不上,基本停留在和狂犬病类似的传播方式上。

做好防护措施,总不至于搬个尸体都会被鼹鼠的牙齿割破手指吧?

换句话说,ump45的到来,不禁处理掉了一个后顾之忧,而附赠了一大片可供拓展的区域,等于是白嫖啊!

这份“大礼”,说真的有些沉重,偏偏这又不可能大手一挥婉拒掉——那片废弃空间,无论怎样都已是81号避难所的一部分了……这是一份注定很难还清的恩情。

“我该如何报答各位……”

“报酬的话,其实已经收到了~”

ump45指着身后一副好奇宝宝模样的居里,说道:“原本我只是想着能否回收一些有用的科研资料,但是居里的话,她拥有着三位科学家毕生流传下来的知识智慧——别看她的外表只是一个巧手机器人,实际内核和处理演算的部分,已经接近于一些大型计算机了……她就是81号避难所中最好的宝物。”

“当时我们来到最终的区域,见到了居里的时候,本以为那三位科学家留下的‘遗产’,应该是一个充满了偏执和憎恨的思考回路的机器人,结果却是满脑子要继续搞医学研究,希望能去废土展开更全面的考察,造福人类的傻姑娘……你们说呢?难道不觉得,这是没有任何事物能够替代的,‘无价之宝’吗?”

无论曾经发生过什么,当三位科学家留下了居里这么一名善良的机器人,长眠于无人知晓的幽暗废弃之地时,一切的恩怨情仇,也就到此划上了句号。

对那些科学家来说,在工作岗位上奋斗到了最后一刻,并且自己死后,也有托付了梦想的继承人,能够继续为了伟大的科学事业前行,这样的人生已经足够圆满了——硬要说有什么遗憾的话,那大概,只剩下没法在有生之年,目睹他们毕生奋斗的目标成功实现的瞬间吧。

“对了,能够帮我一个忙吗?”

“请说吧,你对81号避难所有着莫大的恩情,为你赴汤蹈火,也是情理之中。”

“带上几个人,帮我把那三位博士的‘坟冢’搬出来——虽然时不时有辐射风暴吹来,但现在的联邦废土,风景和气候都是不错的,该让他们见一下阔别了两百年的故乡了。”

……

……

“原来,蓝天和白云,是这样的形态……以前,我只能在博罗博士唱的歌谣里,听到它们——看起来,博罗博士说自己一直都没有艺术细胞,并不是自谦……真的,实物比起博士用语言描述的内容,更加美丽。”

机器人能够明白什么是【美】吗?

——站在一旁的爱德华,过去肯定会对这种论调嗤之以鼻……机器人之所以是机器人,就是以为他们是冷冰冰的机械产物,他们那所谓的思维模块,只是根据预设好的虚拟人格进行的死板的演算。

但当他带着手下,将那个埋葬着两名科学家的尸骨,以及一罐骨灰坛的衣柜,从废弃避难所中带到了地表上的时候,明明解决了一桩心头大患,爱德华的心情却怎么也轻松不起来。

这个简陋的“棺材”中,不禁埋藏着三个伟大的灵魂留在世界上的最后一点痕迹,也将一段仇恨的锁链劈断,永远地关在了坟墓中。

这个叫做居里的机器人,自始至终,对于81号避难所,以及其中的居民,没有表露出任何不友好的态度——要知道,机器人是藏不住“心事”的,所以很明显,那三位科学家,从来没有向居里灌输过任何仇恨的思想。

这就像是一张纯净的白纸,在上面留下任何污秽的色彩,都是一种罪恶。

“嗯,这就是无数人类,用尽自己的一生想要歌颂的世界。”

“那为什么,当初人们要用核弹破坏自然和生态呢?”

“这可就是个有些超纲的问题了。”ump45忍不住苦笑道,“人类是很矛盾的生物,个体如此,扩大到整个群体也是一样——有些人热爱这个世界,热爱着生命力的每一个充满活力的瞬间,自然也就有一些人,眼睛里只有利益的香甜气息……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太复杂了,即使是很多人类也说不出什么浅显明了的道理来。你的三个老师,他们自己应该也想不明白。”

“是这样吗?”

“所以他们才希望你能作为一个纯粹的灵魂活下去吧~人类的‘复杂’,人类自己明白就行了……”

第三十四章 81号避难所的未来形态

81号避难所并没有立刻相应义勇兵的号召,这点ump45毫不意外——毕竟这是一个从核战争时代就一直延续至今的避难所,对于废土上陌生的一切始终抱有着相当的警惕,虽然他们眼下欠了ump45一份极大的恩情,但监管者始终需要从全局出发考虑,一个避难所所要兼顾的方方面面,终究不是那种撑死数十人规模的聚落可以比拟的。

但是善缘已经结下了。

而且爱德华警卫官也承诺了,今后会以更加积极的姿态与废土居民频繁接触。虽然灯塔国的这些避难所大多非常坑爹,但也不是没有良心的,ump45知道这些避难所居民是在畏惧不确定的未来,所以也很大方地将8号避难所的事迹告诉了监管者——避难所居民并非和废土世界格格不入,只要一面怀着善意,一面始终保持着防备,绝大多数废土居民并不会排斥他们。

一群友好、而且富裕的“小蓝人”,总好过被掠夺者占据了避难所,再用里面的物资发家,劫掠更多的废土人。

所以为了做好迎接未来挑战的准备,他们必须开始逐渐适应废土的法则,并且好好提升下保安警卫们的战斗力了。

很幸运的是,从81号避难所位于的栗丘水库,到钻石城所在的地方,中间的后湾沼泽地区是相对安全的一段路——虽然也有掠夺者在这边占地为王,但只要人数和武装足够,他们也不会抱着灭团的危险,强行来啃硬骨头……至于要不要和钻石城展开更加频繁的商业往来和互动,相信扩建那片废弃区域所需要的工程建筑材料,会迫使他们主动做出这样的选择。

以ump45的经验,很多时候一个人热衷于折腾各种有的没的,多半是闲的慌,给他点事情忙碌他就没那么多心思了——避难所居民遇到的一贯问题,那就是吃得太饱也太闲了。虽说每个人都有着自己负责的工作和责任,但在那样一个不算大的“社区”中,大多数情况下,其实工作量相当有限。

其实81号避难所里那块隐藏区域,在空间设计上非常妙——它和避难所的主体区域分割开来,从大门进入后,分别搭乘不同的电梯进入,这样可以很好地应付以后可能会大量增长的“访客”,他们不需要进入到原本住民的生活区域,避免影响到原来居民的生活。

在将那些区域清理重建之后,ump45的建议,是将其拓展为集合了消费、娱乐、交易、住宿等多种功能的商业区。ump45可是还记得,在新维加斯那座奢华的赌城里,有一个非常特别的“旅馆”——它就是原本的21号避难所。这个避难所,后来直接被改造为供赌城的游客们住宿消费的“避难所主题旅馆”,生意还挺好的。

这是个非常不错的点子,当然,81号避难所可没有新维加斯那么疯狂的人流量,但以此为切入点,让避难所居民拉近和废土人的距离,无疑是一个好选择——历来,避难所科技在废土人心目中就是充满了神秘和高档要素的事物,相信有一个对外半开放、而且提供优质、干净的消费娱乐服务的避难所,至少对钻石城的那群自诩人上人的“贵族”老爷们而言,无疑有着秒杀级别的诱惑力。

想一想,吃个死爪蛋料理,难道就能算人生享受了?

太寒酸了!

没有在完全无辐射的环境下生活过,没有呼吸绝对干净的香甜空气,没有享用着在干净的培养室中哉培的无辐射无污染的食物和水——这样也好意思叫“贵族”吗?

避难所拥有着那些自命不凡的上等人士,这辈子都可望不可求的终极“宝物”——干净的战前标准的生活。

而当这类优质生活标准,与各种奢华的物质享受,和丰富的娱乐手段相结合后,ump45完全能够想象,以往再热闹的酒吧,也会黯然失色。ump45已经想好了,就按照那些商业广场的配置来,购物的部分可以适当缩水一下,把主体放在餐饮、娱乐、住宿上。

娱乐方面,剔除掉那些容易带来不良风气的东西,瑟情、毒【哔哔】品绝对不允许有,赌博因为容易带坏避难所居民,所以全都改成桌游——反正这里的主打是战前社会风情,uno啊、狼人杀啊、大富翁啊、战棋推演啊等等等等套上一个战前文化背景,随便上啊~至于什么跑团的也都搞起来,结合废土的环境背景,代入感和沉浸感天生就强出数筹;如果等以后联邦废土……至少义勇兵控制区域稳定起来,类似昆特牌这样的集换式卡牌游戏,也大有可为啊!

这外来的废土游客一到娱乐区,睁眼一看——嚯!道路两边各种主题的游戏房间一字排开,一眼看过去甚至都数不清有多少种不同的类型,每一种游戏就算还没玩,旁观一下都难感觉到文化的气息……你要说这些桌游,真就一定比扑克牌好玩,那倒也未必,每个人的品味那都是不一样的,不能强求——但是ump45可以通过宣传和舆论,去凸显【逼格】啊~

先不说这些桌游好不好玩,耐不耐玩,单单就那些复杂的规则,突出一个高大上,突出一个有文化,至少从场面上就要营造出一种“这不是给没文化的土鳖乡下佬玩的”这种感觉!

何况那些经典桌游能在娱乐产业大爆炸的年代,依然牢牢占据着一席之地,就足以证明其竞争力了……反正各种经典款式都来一份,要体验完全部类型的桌游起码得来上七八次,最好是能让这些有钱佬每次光顾的时候都要苦恼,自己这次该玩点什么好。

然后是餐饮一块,这个说真的倒没什么可操作的空间——因为大部分肉类食品都没法逃过辐射的洗礼,81号避难所的拳头主打还是那些完全无公害的农作物……这些东西没有肉食帮衬能有什么味啊?了不起也就是拉面炒面……突破口方向还是酒水饮料。

这些ump45另有想法,暂时也急不来。

至于住宿……这就简单了,就按照隔壁那些避难所居民的房间风格来设计住宿房间呗~好好装修下,别整的和送给老冰棍的那个杂物间一样就行了。81号避难所风格的卧室装修,绝对能让每一个初入避难所的废土人,感到由衷的惊叹——那种“家的温馨感”,是废土上生活的人们,完全无法想象的,以此作为卖点,完全足够,根本不需要去追求那些华丽空洞的东西。

在ump45把这一套设想告诉给避难所监管者后,对方也是头脑发蒙地接下了这套价值连城的“高档会所”计划书——这一套方案的成本,说真的并不大,都是未来的收益却是肉眼可见……别说是那些废土人了,就连监管人都有些按捺不住,想要痛痛快快地体验一下ump45给出的那些“桌上游戏”,缓解一下平时积累的疲劳和烦恼。

ump45便提议,先试下操作难度和准备最容易的uno。

然后一下午的时间就过去了。

一向勤奋工作的监管者,头一次发现自己竟然沉迷在这种奇妙的小游戏里,摸了鱼都没有自觉。

“这种大好的赚钱机会……你真要优先让给我们吗?义勇兵完全也可以自己弄相关的呃产业吧?”

“义勇兵首先是一个军事化的组织,过早接触这些娱乐产业,会快速腐化部队的战斗力,而且真要赚钱的话,我们也有很多其他的门道——举个例子,我可以通过重启那些工厂的生产线,来大量生产工业产品推广到联邦废土,钱和财富,对于我来说是任何时候都能挣取的,不缺这一条门路。而你们81号避难所,却有一个义勇兵永远无法企及的优势。”

ump45透过监管者房间的圆形窗户,看着窗外那明亮的大厅,以及有条不紊地继续着日常的避难所居民,说道:“81号避难所,满足了废土人对于美好祥和的‘战前世界’的一切想象——秩序、富足的生活、干净的环境、温馨而美好的氛围、以及那充满着科技风格的避难所本身……你们很少去到地表,或许很难想象,在大部分废土人的心目中,【科技】是充满了不祥色彩的神秘事物,他们所了解到的‘科技’,往往是和战争与灾难捆绑在一起的,已经不知道,这其实是【文明】进步的象征。”

“所以,是想要通过81避难所的这种战前氛围,给废土人民的心中,植入一丝关于【科技】的美好吗?”

“我有一个梦想,就是以后人们提到战前世界,首先想到的是81号避难所这样的地方,而不是核弹、废墟、辐射风暴与狂尸鬼……如你们这样的避难所,不但是曾经繁华的文明最后的留影,反过来,也是现在的人们为之奋斗、努力实现的目标——你们既是过去,也是未来。所以,我想要赋予这个避难所,更多更多,对战前世界和文化的描绘,那些‘桌上游戏’,本质上,代表着和平时代人们的娱乐休闲,潜移默化中,或许能让人们接受这样一种认知——这种快乐,正是和平才能带来的。”

ump45忽然想起了之前监管者沉迷uno导致摸鱼的事,笑道:“你是个很有自制力的人,你有想过,为什么今天突然就控制不住自己了?真的仅仅是游戏本身好玩有趣的原因吗?”

“我想……我或许明白你的意思了。”

监管者翻出那一副uno牌,若有所思地说道:“仅仅是一种你声称机制最简单的小游戏,都有着这样的魅力,这种魅力与其说完全来自游戏本身,不如说,还掺杂着对游戏机制那种奇思妙想的感叹——身处战乱朝不保夕,根本就不可能有人还有闲暇的心思去琢磨这些,精致的娱乐,是和平年代的人们才拥有的【特权】啊。之前我还没有明白,但你说了之后,那种朦朦胧胧的感觉,豁然开朗了——人类,会不由自主地被这些桌上游戏背后的‘文化’所吸引,那是这个时代完全不存在的事物。”

“是的,虽然在和平的时代,很多大人都会抱怨这些游戏,容易让自己的小孩玩物丧志,但在这个战后两百年的废土时代,普通的娱乐手段,也能够代表着【文明】和【美】。每一个人,活在世上的目的大不相同,各自的喜好和追求也千奇百怪,但归根结底,无非图的是两种东西——一者叫做【心安】,一者名为【快乐】……重建联邦废土的秩序,对于义勇兵而言是一项终极目标,很多人都认为做到了这一步,自己的人生就圆满了——但我认为远远不够!”

也许对于现在的废土人民而言,能够拥有稳定的秩序,和相对充裕的食物和水,就是莫大的快乐了,但是ump45却要说,这些“物质上”的东西,原本就是一个文明本该拥有的最基本的条件!满足了这些,就圆满了吗?

物质上的文明要建设,精神上的文明,也不能落下!两手抓,两手都要硬。

ump45表示——她全都要。

“这是一个尝试,向废土人民展示未来美好生活的【尝试】。”ump45目光灼灼地看着对面已经有些懵逼的监管者,继续说着,“为什么那些自诩高贵的‘上流人士’,注定不可能逃过我设下的这些‘圈套’的诱惑?因为进行优雅得体的娱乐活动,其本身就象征着地位和尊严——在这些人的认知中,‘贱民’们即使有娱乐,那也应该是在泥坑里打滚,就如同牲畜一样,只有他们这样的高雅人士,才有资格做这些体面的娱乐。”

“所以,81号避难所,就是在赋予这些娱乐活动一种‘象征意义’,对吧?”

“是的,说到底,这些游戏除去那些游戏所需的棋子、卡牌等基础设备,本身是没有所谓的‘门槛’的……或许其中某些游戏比较烧脑子就是了。有门槛的,是那些‘上流人士’的社交圈子——这才是他们娱乐活动的核心。所以你不用担心这些游戏推广开来后,他们会对81号避难所有什么不满……说穿了,只要是‘上流人士’的活动,比赛放屁那也是文明和优雅的香气,都能贴上崇尚自然返璞归真的标签。”

第三十五章 科学属于全人类

“这里就是传说中的康科德吗?五百年前的义勇兵崛起之地?”

虽然已经在波士顿看到了非常完整的战前建筑群,但是波士顿市区那里几乎可以说步步为营,谁也不知道那些建筑中有没有躲藏着一批穷凶极恶的掠夺者,那样的钢铁水泥的丛林,看着会让人情不自禁地生出畏惧感觉。

但是在到达康科德后,伊莎能明显感觉到,尽管这里的房屋没有波士顿那种高楼鳞次栉比的密集与宏伟的特点,但同时也没了压抑的危机感……街道上的普通居民明显要多出了很多很多,要知道,像这样不带着枪就到处走动,只能说明一点——那就是人们潜意识中已经将其当做了安全的聚居地。

“本来也是废城一座,只不过义勇兵过来占领了之后,一面清缴周围匪帮,同时也在疏通下水道内盘踞着的各种怪物,环境安定下来后,自然会吸引到很多的废土居民前来。”

废土人对于安稳和平的生活环境的向往,不用ump45过多赘述,伊莎也能理解……或者说她才是三人中对此感受最深的那个人。

“那这些战前的城市,本身没有任何的防御能力,一旦被入侵占据了部分楼房街道,就会变成最残酷的拉锯战——你们要如何防备可能存在的威胁呢?”

伊莎还记得自己当初在核弹镇得到了父亲的消息,前去银河广播电台寻找三狗的时候,穿越了地铁,第一次到达了华盛顿哥伦比亚特区的废墟,也是在这里遇到了和超级变种人鏖战的钢铁兄弟会骑士——双方人马,在狭窄密集的街道中疯狂交火,周围的建筑基本全部变成了废墟,即使这样也在顽强地充当着掩体和防御工事的作用。

那是伊莎首次体验到高强度的“战争”模式的战斗……没有什么花里胡哨的个人表演,就是铁与血、火焰与轰鸣的共鸣,双方竭尽所能地在自己被击毙前,将弹药倾泻到敌人的阵地,一点一点地将地方阵地蚕食。在推进的过程中,几乎每把阵线往前推进几米,就会有一个装备精良的兄弟会战士倒下,这样身穿动力甲的士兵,足以一个人单挑一支掠夺者的营地,在这里却和韭菜一样被轻易杀死。

城市巷战的惨烈,给伊莎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在此之前,她遇到的仅仅是一些无能的掠夺者,了不起也就是几个佣兵,与这种等级的战斗完全没法相提并论。

“所以就要将防线向外拓展,不纠结于一城一地,而是要将整个地区囊括起来,将防御变得‘活’起来,‘运动’起来。”

战前的这种城市建筑,本身也没有考虑过战略防御方面的需求——因为在现代战争的形式下,传统的阵地防线能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再坚固的堡垒,面对高机动性的装甲部队,以及空中对地火力轰炸,都是浮云。

当然,在如今这个时代,除去英克雷和未来的东部兄弟会,也没什么势力拥有“制空权”这个说法,那些恐怖的重型战争机器,也随着核弹的落下和政府的消亡,而逐渐消失在了人类的视野中……目前,动力甲就是废土上常规战力的顶点,以这个标准来衡量的话,坚固的要塞还是有其实用性的。

就比如钻石城。

如果不是它建设在芬威球场的原址上,天然拥有着一层“城墙”,它也坚持不到义勇兵支援到将超级变种人打退。然而这种模式的聚落,有一个永远没法回避的局限性——那就是人口问题。

钻石城的麦克唐纳市长,为什么在驱逐尸鬼居民时,能得到其他居民的一致支持?除去人类对于尸鬼的天生歧视,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能就此多出一批空房。

“康科德的地理优势在于,它作为一个战前的卫星城,远离繁华的波士顿,因此避开了战火最为密集,势力争夺最为激烈的地区——距离康科德最近的是列克星敦,列克星敦与波士顿之间还隔着一个剑桥,这就使得康科德可以很轻松地将防线向外推出,扩大战略纵深。”

“可即使你在多处要道口设下了据点,敌人也是可以绕开的啊,巡逻兵终究不可能面面俱到……”

“伊莎,如果你想要去端掉一个掠夺者据点,你会放着屁股后几个游荡的掠夺者不管,直接先跑去大本营正面交火吗?肯定不会,因为这么做会使得自己陷入到前后包夹的困境中——如果有敌人想要袭击康科德,他就必须先端掉前边的哨点,而且必须确保全歼,一个活口都不留。但问题是,这么做,首先会拖慢节奏不谈,交战的动静,很难隐瞒过其他防线过来穿插巡逻的士兵,这时候他们只有两个选择,一是固守原地,等待后续增援部队过来,展开残酷的阵地战;第二,没有援兵,那只能就地撤退,因为一旦孤军深入,在他们到达康科德前,就会被各方面包围来的义勇兵围剿……所以弄到最后,除非是拥有学院的传送技术,以及英克雷的空军战力,否则就只能一层层打过来。”

其实这是非常普通的建设方案,奈何伊莎在华盛顿废土,根本找不到有潜力这样发展的土地。

因为最核心的部分,还是人口。

只有拥有大量的人口和劳动力,才能进行快速的扩展,建设道路、桥梁、据点工程,迅速蚕食废土的土地入自己囊中——传统的那种钻石城式的城镇,是满足不了的。

而波士顿的情况,则是和华盛顿那边类似,虽然波士顿保留下大量的建筑群落,但那边势力争夺太过激烈,根本没有让民众休养生息的余地。

列克星敦的难处就是很难向外推出足够的战略纵深,很容易就让敌人推进到自己的城镇中,演变成吃人的巷战模式。

其他诸如摩顿、萨冷、南波士顿、纳罕,都各有各的难处,真要说有哪个地方有着比较优秀的潜力,其实还得看南边的昆西……如果义勇兵“正统”的那一支没有脱离群众,老老实实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和康科德正好一南一北两开花,岂不美哉?偏偏他们自己不思进取,甚至让枪手给策反了好些高层,着实丢人。

最麻烦的是,因为距离康科德太远,ump45即使想要支援也莫得办法……

“女士,这里的人类数目,竟然比81号避难所还要多——我一直以为,废土上的人类应该生活的非常艰苦,种群数量始终上不去才对,毕竟按照博士们的预估,人类的抵抗力在辐射环境下,应该会非常脆弱……”

“因为如今废土上的人类,其实基因层面多少都有少许的变化——为了适应废土的环境而生存,人类也是卯足了劲努力改变着自己。”

好奇宝宝居里,对待废土上的任何事物,都抱有着强烈的好奇心……不管是危险的动物,还是安全的。当时,她们遇到了一窝野生的妖怪熊,结果居里傻愣愣地走上去想要近距离观察这种单挑可能比死亡爪还危险的怪物,差点没把ump45吓坏——要知道,居里可是拥有着非常完备的战前医疗知识,她要是不小心弄坏了,就算把妖怪熊这物种屠杀灭绝都弥补不了文明上的损失。

好在妖怪熊很强,居里边上还有两个更强的保镖……

哈特就看着身边两个队友嗷嗷嗷地直接就冲了上去,如果说伊莎这个暴力女那也就算了,一向平时表现的理性而冷静的ump45也狂暴化,让哈特本能地呆滞了好几秒。等到她反应过来,要给予火力支援时,ump45已经将枪口塞进了妖怪熊的耳朵,直接打空了一梭子子弹。

为此ump45还好好地对居里说教了一番——不给她更新一下危险生物的数据信息,说不定这个傻白甜机器人看谁都觉得萌萌哒。

“汪!”

几条警犬老远闻到了哈特的味道,直接撒开脚丫子跑来,扑倒了哈特身上。居里看到这些带着明显友善意味的四足生物,正要向它们移动过去近距离观察,结果警犬们看向了居里这边,顿时吓得跑出一段距离,一边发出低沉的嚎叫声,一边警惕地看着这边。

“我……这是被讨厌了吗?”

“可能是这些狗本能地害怕你推进器产生的火焰吧?”ump45见状向哈特问道,“怎么回事?你们枪手组织培训出来的狗还怕机器人的吗?”

“不对啊,我们组织里也有不少勇士先生型号的机器人,也从来没见过它们害怕啊。”

嗯?

不是害怕居里?

ump45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转头看向了伊莎——只见这位避难所少女,看到了那几条德牧的神情,简直如同瘾君子看到了杰特、老冰棍发现了万能胶一般,两眼放光,呼吸沉重,口中还隐隐约约发出了“哈斯哈斯”的奇怪声音。

也难怪这些受过了训练,即使是面对死亡爪也能勇敢冲上去周旋的警犬,会露出这般惶恐不安的反应了——毕竟以狗的智力,应该很难分辨出,伊莎究竟是想要撸它们还是吃它们……只不过从伊莎身上溢出的那种强烈的欲望,让狗狗们切实接收到了。

“45姐,我可以……可以做那种事情吗?”

“你已经激动到连表述‘和狗一起玩耍’的词句都做不到了吗?唉,算了,去吧去吧,记得别把它们吓出心理阴影……”

话音未落,伊莎整个人已经如同离弦之箭一样,“嗖”的一下窜了出来,动作矫健宛如追捕猎物的猎豹,那几条警犬见状,刚做出了反应要起身逃跑,结果伊莎已经扑到了它们跟前,一手一个,扼住了它们命运的后颈。

“避难所出来的都对狗这么喜欢的吗?”

ump45摇了摇头,示意有些羡慕地看着伊莎那边的居里,跟着她走。

“这里是……”

“康科德义勇兵博物馆,也是如今我们这一支义勇兵的总部……嘛,内部果然已经翻修过一遍了。”

这个博物馆对于义勇兵而言意义非凡,虽然大多数的藏品都已经毁坏了,但在一楼的独立战争纪念区,播音喇叭甚至直到老冰棍到来的时候仍然在进行讲解——对于掠夺者们来说,这或许是很难听的噪音,但是在义勇兵们听来,这一段五百年前的历史,就如同一段失落的党章一样,为处于迷茫中的义勇兵们,注入了灵魂。

“你回来了。”

朗尼萧见到ump45带着一个纯白的巧手机器人前来,早已经见怪不怪的她,也忍不住往居里的身上多看了一眼——明明只是一台机器人,却让她情不自禁地有种面对懵懂小姑娘的错觉。

“重建博物馆的工作还在进行,但不得不说,还有效果。”

“让战士们明白自己为何而战,又何以为战,就是一个让他们明晰自我,扫除迷茫的过程——拥有纯净信仰和坚定意志的部队,是最强大的。”

ump45只是可惜,在这个世界观下过去发生的战争历史的影响下,不太好将隔壁的某些军队岗位搬过来——ump45始终觉得,这样的部队少了苏联政委一样的角色,总是不完美啊。

“朗尼,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你知道在距离我们势力范围较近的地区,有没有医疗设备比较完好的医院或者研究所?”

“你怎么突然想到问这个了?”

“这就要说到我身边这位居里女士了……”

ump45将81号避难所发生的事情大体上和朗尼萧说了一遍,着重提到了居里拥有着极为完整丰富的医学知识,以及一种能够治愈大部分疾病的药物研究记录。

“居里从那些变异鼹鼠身上经过试验最终萃取到的药剂,现在因为年代过去久远,已经逐渐开始失活了——这是一项伟大的医学奇迹,放任其消亡过于可惜了。所以我希望能够让居里有更好的科研环境,在那些药剂彻底失效前,重新摸索一套可以批量生产的方案来……原本的那套方案充满了不确定性,而且还有可能导致一些变异生物的产生,不适合推广。”

“不适合推广……我说,你该不会真的打算研究出来可行方案后,将它公开吧?这,这可是能治疗绝大多数已知感染症状的药物……”

“药物的知识产权在居里手上,所以我们应该尊重她的想法。”

“嗯,我认为医学上的成果,应当属于全人类。”居里带着一丝轻快的语气,没有任何迟疑地说道,“科学不正是为了造福人类而存在的吗?最初在这条道路上探索的先行者们,怀抱着的想法,一定是想要让人类生活更加轻松美好。”

第三十六章 枪手组织的一条龙服务

“说真的我很不想接下你这种客户的单子……和你们打交道,太容易遇到黑帮、仇杀、火拼这样的情况了。而且要是让市长先生知道我和你私底下接触,今后我在钻石城的日子大概会更加难过。”

尼克瓦伦坦,钻石城著名的私家侦探,也是一位从学院被“遗弃”掉的技术验证型二代合成人。不过,拥有着再明显不过的合成人外表的尼克,如今却在钻石城拥有了一席之地,他通过自己的努力和付出,在经历了一段艰辛的日子后,终究还是获得了钻石城人民的拥戴……一个高尚的灵魂,并不会因为承载它的肉体是机械或者是橡胶,就会有所堕落,唯一的影响,也只是让不知情的人们,在与它接触时容易产生误会而已。

当然还有一点也很重要——那就是尼克瓦伦坦,拥有着相当不俗的自保的意识和能力。遇到冷眼和暴力的时候,他会知趣地在嘲笑与咒骂声中离开;在遇到迫害的时候,他也能勇敢地予以反击,让那些自以为是的家伙明白,眼前这个丑陋又奇怪的合成人,可不是好惹的。毕竟,如果在市民们对尼克的误会解开前,尼克就先一步碎成了零件,那之后的一切自然也就无从说起。

尼克很珍惜这段来之不易的情谊。

讲道理,钻石城经历过“面具破碎”这件事后,对于合成人的态度无疑是极端恶劣的,甚至发展到怀疑身边人可能是合成人而直接选择杀死对方,以求心安的程度——在这样的环境下,尼克的处境可想而知。而他为了恢复自己的名誉而付出的努力,更是旁人难以想象。

一堆没有人愿意去做的棘手的调查事务,尼克冒着危险,凭借着他出色的能力全都完成,在获得了钻石城市民的信任的同时,也将这位侦探的名声传播了出去,尼克更是凭借着工作上的不少经历,在黑道上同样有几分薄面。

“给我一个面子嘛,伙计。”

“能让芳邻镇的镇长亲自过来发放的委托,即使没听到具体的内容,我都能猜到,这是一项艰难而复杂的任务了——你手下的人应该不少,他们一个也做不了吗?”

“尼克,我的朋友,你得明白一点——我手下的人很多底子都不干净,而且他们虽然忠诚,但是除了杀人,其他方面未必有什么擅长之处……我不是想要和人结仇,你明白吗?”

“明白了,所以我能拒绝了吗?”

汉考克有些无奈地看着尼克那张古怪程度还在自己之上的脸,说道:“当初你可不是这么无趣的人啊……怎么你在钻石城获得了公民的权利后,就变得这么不近人情了?那地方有这么好,能让你流连忘返,以至于对被驱逐离开那么恐惧?”

“我和你不同,你是一个追逐着自由的男人,而我则是一辈子都在寻求秩序和公义的游魂——我承认美利坚土地上的压迫和剥削,从两百年前到现在,丝毫没有变,过去的丑陋和不公,现在依旧能在钻石城看到……但是正因为如此,那里的人们才需要我这么个爱管闲事的侦探。”

“你的很多工作,都超出了‘侦探’的范畴吧?我的理解中,侦探似乎不是需要经常去讲翘家失踪的姑娘带回来的‘保姆’。”

“现在我还惩戒寻宝探秘的委托。”

“我很怀疑你这个合成人在被学院遗弃的时候,是不是真的弄坏了头部的处理器——让我想想,你废了九牛二虎之力,一路追踪着线索来到一处危机四伏的遗迹中,冒着巨大的风险找到了委托人所说的‘宝物’,然后原封不动地将它交给雇主,自己则收取一点瓶盖……连半个月的房租都不一定能保证的瓶盖~”

合成人会愤怒吗?

答案显然是——会。

至少,被植入了200年前的一位警探思维和记忆的尼克瓦伦坦,情感的表达上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我希望你那张嘴里,以后能少一些杰特的味道,多嗑点曼他特提升一下智力——要是你只是为了挖苦我的生活方式的话,显然你已经达到了目的了……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就告辞了。”

“好吧好吧,都怨我这张臭嘴……我的大侦探啊,你可别一走了之,除了你,我还真找不出什么能委托这项任务的人了。”

“你汉考克神通广大,也有门路被卡死的时候?”

“瞧你说的,我就是波士顿闹市区里,一个平平无奇的街道主任,镇上的人抬举我方才喊我一声镇长——实际上我自己心里清楚,我并不是搞政治的料,只是芳邻镇需要一个能威慑住众人的狠角色,所以我能安稳地坐着那个位子。”

尼克扶额沉思了数秒,恍然大悟:“芳邻镇有大事要发生?是黑帮要联合起来集体夺权,亦或者其他什么情况?”

“骚动已经被我用一些小手段给处理掉了,短时间内应该没什么问题,但这给我敲响了一个警钟——不喜欢我的人,似乎有些多,而且其中某些人的能量还非常大。”

汉考克是不会挑明了说自己其实有点溜出来躲一阵子的考量的……

尼克显然也知道汉考克的德性,这家伙虽然性格上还是偏向正直的一侧,但下手极黑,心狠手辣说的就是他这种人,能够让汉考克都不得不暂避锋芒,也就意味着在他看来,酝酿着危机的,恐怕根本不值芳邻镇这一隅。

“委托的内容?”

“帮我找到马洛斯基那家伙隐匿起来的制药窝点。”

“……抱歉,你知道我的规矩,是不会受理这种黑吃黑的委托的。”

“不不不,你理解错了,我这才刚和马洛斯基达成了更进一步的合作关系呢,完全没有要吞并他的产业的打算——之所以要求你去调查他的制药窝点,是因为我有一些零散的想法,想要证实。”

汉考克从来没有真正相信过马洛斯基。

或许马洛斯基表现的很识大体,但汉考克明白,对方之所以愿意支持自己,最大的原因,是自己管理下的芳邻镇,对于马洛斯基而言最有利。但信任这种事情,很多时候,选择不出卖的理由,仅仅只是因为“钱没给够”。

汉考克需要确切掌握到马洛斯基手下制药产业的产能,以此来估算自己争取马洛斯基帮助所需要的代价,同时,知根知底,就能避免被人蒙在鼓里。

“……我说你啊,联邦这么大,你叫我从哪里找起?”

尼克对于汉考克提出的要求颇感头疼——作为一名侦探,他讨厌那些自以为聪明将侦探当白痴的蠢货,可相比较而言,与蠢人相处你只要忍耐他的愚蠢,当面对一个盲目抬高了心中对侦探能力认知的客户时,就有可能因此而要了侦探的命。

侦探不是什么神通广大无所不能的神仙,他始终是凡人!会失误会犯错会阴沟里翻船的凡人!

“尼克,你听说过95号避难所吗?”

“……略有耳闻,据说那里是南方枪手组织管控的大本营——嗯,那个避难所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实际上,波士顿南方的枪手组织,一直都有染指【毒x品】的生意,据传言,在95号避难所有着非常完备的制药设备,因此大半个波士顿的毒x品生意,其实都绕不开这群枪手——我手上掌握的情报,马洛斯基的制药窝点应该也在南波士顿的工业区,所以他是肯定得向那边的地头蛇枪手们交保护费的。”

“我没听错吧?你要我去那群枪手的大本营里刺探情报?我说,你有这点时间来送我‘上路’,等一个注定等不到的答案,不如现在就组织人手展开地毯式搜索,还来得实际点……再不济,用你的老办法啊!装作匪徒黑吃黑,然后留个活口,威逼利诱让对方透露出工厂的位置,之后带队一锅端,岂不美哉?”

尼克的胆子再大,对于一个人硬闯枪手组织的大本营这种事情,还是会给出自己客观的建议的——要是他有这种程度的战斗力,说不定已经集结了一批志同道合的伙伴杀回学院,解放合成人同胞了。

“哎呀,你听我说嘛——其实95号避难所,除了做毒x品生意外,还有一项很特殊的服务。假如一个瘾君子忽然有一天受了刺激,亦或者真的迷途知返,他是可以来到95号避难所来戒除毒瘾的。”

“药贩子还提供戒毒服务的吗?”

“要付费的,而且很不便宜,所以这其实就是最后再‘宰’客人一刀。”

这让尼克忍不住想到了当年核弹落下前,某些红灯区的隔壁,就是妇科医院……这边更过分,嗑药的时候要给枪手钱,打定主意要戒除毒瘾,结果最后多半还是送枪手一笔钱——毕竟真正能够靠意志力达成戒毒的猛人,那是少之又少。而实际的世界中,医生也不可能和游戏里那样,不管是生病、受伤、高辐射还是药物成瘾,一针下去药到病除。目前能够以接近百分之一百的几率治愈戒除药瘾的,也只有95号避难所……谁让它在战前设计的目的,就是专门研究药物成瘾的呢?

“尼克你的名声传的很广,只要你不是上门找茬,我想枪手也不会主动攻击你。”

“然后装作收到了委托,上门求药对吧?”

“是的,如果对方一定要追问,你就说是给‘一个老朋友的女儿’求药的……对方如果真的闲的没事一路追查过来,最后也会看到一个戒除了药物的菲伦海特。”

“……呵呵,你这种时候才想起来自己是人家的父亲了?”

尼克相信,这个“顺道就能一起做了的小委托”,其实才是汉考克的真正目的,调查马洛斯基制药窝点反而是次要的。

“闭嘴,尼克,这生意你到底做不做?再者我也不是没有管过这种事,但有时候遇到了危急时刻,迫不得已打两针也是很正常的,谁知道别人没事,就她这个比男人都要壮的丫头中招了?”

汉考克非常怀疑,这是不是自己磕了一辈子杰特的报应。

“行,看在菲伦海特的份上,这次我就帮你去枪手的地盘走一圈。不过要我说,你从一开始就不该让菲伦海特从事这么危险的工作。”

“得得得,别吧你那两百年前的陈旧观念带过来了,这个时代下,保护自己最好的办法,不是躲藏起来远离危险,因为危险总是会很邪门地自己找过来——最好的办法,就是学会开枪,自己保护自己。”

“你管你女儿那叫做‘自我保护’?别人的姑娘家基本就是掏一把手枪,了不起一把猎枪或者是双管喷子,你那位倒好,直接扛着一把加特林……唉,算了算了,就当我这个卑微的合成人上辈子欠了你这尸鬼的。”

……

……

“95号避难所?”

“就我所知道的,确定有着完整配套的生物制药相关医疗器械的,只有那边了。其他的医院或者研究设施,即使没有被核弹破坏,也在这两百年来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被毁坏地差不多了……你不能要求掠夺者和超级变种人,知道它们的价值。”

“道理我懂,但……”

——那里可是枪手组织的大本营啊!

ump45记得很清楚,第一次游玩的时候做主线要去发光海,途径95号避难所,直接就让那仨突击者机器人给当成射爆了。要知道,突击者机器人的启动音效,对于老冰棍而言就等于是恐怖片降临。

“现在我们不是和杰弗里那边还算和平吗?我去和他交涉下,试着让他出面吧。”

朗尼萧也知道,和北边这里大家日子都不好过,彼此都懒得折腾对方的情况不同,南边义勇兵和枪手,那可是经常擦枪走火搞点事情出来的,如果不走杰弗里少校的门路,怕是还没靠近大门就已经被扫成筛子了。

“我担心的反而是,万一杰弗里自己都和南边的枪手相处不怎么融洽……”

“如果真那样的话,我们反倒可以拱火杰弗里,诱他选择单飞自己‘创业’了——不管怎么说,都是好事,值得一试。”

第三十七章 擦枪走火

“怎么样,身体没有什么不良的反应吧?”

“呼……还凑合……这里的辐射风暴,可真是要命的天气。”

伊莎给自己拍了包消辐宁,这才感觉好了些——作为从避难所出身的人类,伊莎唯独在辐射抗性上,相较于废土居民而言要差上一些,在野外遇到了辐射风暴,差点就丢了半条命。

随着她靠近了联邦的西南方向,距离发光海越来越接近,相应的辐射风暴也变得更为频繁。在华盛顿废土,可是看不到这样的奇特景观的,或者说世界上绝大多数地方都很难见到能够和“发光海”相媲美的辐射区,即使距离核子战争过去了两百年,这里的辐射尘埃也一直蕴绕不散,大西洋的海风并不能对发光海的生态造成任何的影响——面对这种科学也难以解释的现象,一个崇拜辐射的宗教,声称此地便是原子之母赠予凡人的神域,只有神迹才能造就如此景象。

“发光海里还有生命存活吗?”

“其实是有的,而且还很多——在别地非常罕见的死爪和辐射巨蝎,在发光海里随处可见。同时,据传言,在当年的核弹弹坑里,如今还居住着一批核子教的信徒……”

“是那群神神叨叨的邪教?”

伊莎立刻想到了自己在离开101号避难所之后,遇到的第一批人类,他们就是声称信仰着原子之母的核子教信徒。由于在避难所里,伊莎接受过非常系统的知识教育,她对于核辐射自认还是有着蛮全面的认知的,所以也就没怎么搭理他们……后来,她拆掉了核弹镇那颗核弹的起爆引信后,不少聚在核弹镇跪拜核弹的信徒,也转移到了那边,让核子教会一度壮大了很多。

不过,由于他们非常愚蠢地选择去接触过量辐射,来尝试着拥抱他们的“母亲”,以至于闹出了人命,后边还是在伊莎的介入下,说服了那边的“修女”以更加稳妥的方式寻找神恩,这才让他们消停了不少。

总之,伊莎对于这批疯疯癫癫的核子教徒,并没有什么良好的观感——他们的信仰诡异而危险,本身教派里也有很多疯癫的家伙,就算本身比较正常,经常暴露在过量辐射下还不嗑药,最后也难免让辐射烧坏脑子。如果不是他们本身没有做出什么恶行,伊莎甚至有想过将他们驱逐出核弹镇周边……没办法,放着这群疯子不管,总感觉心里不踏实。

“嘛,华盛顿那边的我不清楚,但是联邦这边的核子教,好像有点厉害……至少那一群核子教信徒,在高辐射的发光海中心,活的好好的。”

“……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抗辐宁和消辐宁,只能让人在短期内缓和辐射对人体的伤害,但是这不意味着只要不中断服用药物,就可以让人永远地在辐射环境下生存——人体的组织和器官,始终是有极限的。而按照伊莎对辐射风暴的估算,处于辐射风暴源头的发光海中心地带,辐射值已经能够在短时间内轻松杀死健康的成年人了。

这种生命禁地,你说死亡爪活的滋润那也就算了,身为人类是如何做到能够在那里【定居】的?这也太不科学了吧?

“谁知道呢,毕竟核弹掉下来也两百个年头了,谁能保证不会出现一些神奇的变异呢?”

到达了发光海的边缘地带,依旧意味着,她们距离95号避难所不远了。

由于距离发光海实在是很近,所以战后很多年,始终没有人前来附近一片地区“拾荒”,就连学院也无视掉了这里,一直到一批枪手的雇佣兵,发现了这处已经废弃的避难所——而在他们到达前,这里的居民,早已经死亡殆尽……或许有个别人选择了离开,但显然这些居民对于这个避难所深以为耻,对此闭口不谈——否则,就那里海量的成瘾药物,就足够吸引到各路疯狂的“淘金客”了。

95号避难所的实验坦白说,给ump45的感觉就是在玩闹——75号避难所至少研究方向在培养强力的少年兵上,但95号避难所做了些什么?给一群药物成瘾者提供阶段治疗,然后在第五个年头偷偷让他们发现早已经藏在避难所里的大量毒【哔】品,以此来检验毒x品对避难所群体的心理精神造成的影响……这显然就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干。

都2077年了,毒品有什么危害难道政府部门还不清楚吗?在地上文明已经几乎被摧毁殆尽,避难所居民只能在地下苟延残喘的时候,让这群本身就曾经有过成瘾史的居民,自行发现以【吨】来计量的庞大毒品库,除了能让人发疯外,根本找不出其他的可能。

ump45只能从中感受到强烈的恶趣味,要说这种实验对人类未来的存续发展有什么积极作用,ump45宁可相信联邦废土在学院的带领下会让美利坚“再一次伟大起来”。

“伊莎,你有和雇佣兵打交道的经历吗?”

“为什么这么问?难道我们接下来要见到的枪手佣兵,还和哈特她是不一样的吗?”

“嗯……其实你可以理解成,东部兄弟会和遗弃者之间的那种关系——当然这是雇佣兵,没什么理念上的冲突,仅仅是利益和实力上的冲突。要说区别的话,哈特她们的枪手分支,更加弱势、贫穷、处境艰难,所以哈特的上司为了生存,他能够接受转变;而南方的枪手,长期从事着贩毒、劫掠,基本已经很少去做雇佣兵的本职工作了——他们本质上已经是和掠夺者差不多的存在,但远比掠夺者危险得多。”

至少ump45不觉得,南方的枪手们,既占据着95号避难所从事大量毒x品交易,后来屠杀了昆西,摧毁了义勇兵的根据地后,几乎将整个波士顿南区向外的大半块土地全部占领了……要不是往北边推进到波士顿南区,会遇到真正的废土杠把子超级变种人,说不准这群疯狂的雇佣兵真就原地转职成废土军阀了。

“怎么听你这么描述,这帮人比鹰爪公司可是咸鱼太多了!”

伊莎在华盛顿也遭到过好几次鹰爪公司雇佣兵的袭击,基本上都是她得罪的那些人雇用来杀她的,不过在被伊莎灭了几个小队后,鹰爪公司显然也知道自己惹到了一个相当不得了的怪物——他们果断停止了接收暗杀避难所少女的委托。作为一支专业素养不错,信息渠道也比较广的雇佣兵组织,他们可是知道当年,如日中天的西部英克雷,是怎么在海上钻井平台被全灭的……废土之上,总时不时会出现一些强到让人感觉超出了人类范畴的怪物,不单单是作战能力,命运女神都仿佛在关注着他们,很多危机都能以非常梦幻的方式消弭。

鹰爪公司自问家底不少,但也比不了当年的西海岸英克雷。

虽然有人嘲笑他们,说堂堂一个雇佣兵公司连一个避难所少女都搞不定,但对于鹰爪公司而言,消灭掉伊莎所需要的付出,同回报相比完全不值得——在双方的关系彻底进入到不死不朽之前,果断暂停,等到这些糟心事冷却下来后,再上门道个歉赔个礼,搞好一下关系,说不定就从此少了个可怕的敌人,多了一个潜在的盟友呢?岂不美哉?

所以当鹰爪公司上门送了伊莎好些“礼物”后,过去的不愉快伊莎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它过去了——没办法,废土上的恩怨情仇,绝大多数都是可以用瓶盖解决的。

“鹰爪公司虽然经常接黑活,口碑贼差,但是也从来不搞掠夺者的那套。这些枪手真就完全不管雇佣兵这行业的潜规则?”

“所以我才说了,他们其实更像是掠夺者和军阀的混合体……你得做好准备,以前你对付雇佣兵的那套可能不太好使——因为南方的枪手是没有契约精神和礼义廉耻的恶棍,他们可以在占领了一个聚落后进行屠杀来狂欢庆祝,脑子和正常人是不一样的。”

起码绝不会和原本游戏里,那支尽职尽责结果却让雇主委托的货物坑害的枪手小队那样。

“呵呵……这种恶棍,我还是挺喜欢的。”

伊莎有些兴奋地舔了舔嘴唇,眼中的情感却是变得逐渐冷漠了起来:“干掉这些没心没肺的恶棍,我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

“冷静点,他们早晚都要死,但不是现在。”

95号避难所里面虽然有着大量令人憎恶的毒x品,但同时这里也有着非常完善的医疗系统,游戏中,凯特的好感度达到顶峰后,就会解锁任务带她来95号避难所治疗瘾症。如果不是朗尼萧的提示,ump45险些忘记了这个偏僻的角落里,藏着联邦废土上除去学院外,可能是最完整的战前医疗研究设施了。

ump45可以来这边交易走一些医疗器械,但不可能搬空95号避难所,如果在战斗中,对避难所内部的研究设施造成了不可逆的伤害,那就是莫大的损失了。

“好吧,又得装孙子了……”

伊莎有些沮丧地垂下了脑袋,刚抱怨你了一句,忽然她听到了一些细微的动静,赶紧示意了一下ump4——后者心领神会地蹲下身子,匍匐在地面上,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拿出望远镜查看着远处的状况。

“有个人被攻击了,遭到了制服,现在正在被枪手们绑进避难所。”

“……这个人,不是钻石城的尼克吗?”ump45看到了那一身标志性的侦探装束,以及尼克代表性的合成人脸,立马认出了被袭击者的身份,“他怎么会来到这里?谁家雇侦探会让人跑到95号避难所来啊?”

尼克瓦伦坦,可以说是辐射4代剧情中最重要的一名npc了,他本身的经历也非常具有传奇色彩……但抛开这些,他为了侦探工作和寻找真相,也时常让自己陷入到危险之中——就比如说孤身一人跑来枪手组织的地盘,这就不太像是一个脑子活络的正常人能干得出来的。

不过尼克不是正常人类,他是合成人,还是个思维清晰同时勇敢正直的警探,显然,他是在明知95号避难所底细的情况下,主动和枪手组织接触的——只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理应无冤无仇的两方,却动起了手。

“要救那个人吗?”

“救!”

“避难所里的那些医疗器械你这时候不心疼了?”

“别说了……尼克是个不可多得的好人与能人,我没道理看着他身陷险境而不闻不问。”

“可是我们如果攻击枪手,到时候南方的枪手组织向哈特的上司发难,不会影响到你们两方的合作关系吗?”

“很简单,只要不要让他们知道,端掉95号避难所的人是谁,不就成了?把他们全部干掉,一个活口不留,自然也就没人知道我们来过。”

“我喜欢这样的工作。”

伊莎端起步枪,瞄准了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就果断扣下了扳机,倍镜中被十字准星标记着的脖子直接被狙击枪子弹打断,透露飞旋着落到了旁边佣兵的怀里,在他们的大脑被惊慌和恐惧所占据,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回应的时候,第二颗子弹如期而至,子弹命中了另一人的鼻梁,将这颗脑袋正中开花,当场碎裂成了一地红白。

尼克是首先做出了回应的那个人。

他对着押解着自己的佣兵小腿猛踢了一脚,就地一翻,身体缩成一团在地上翻滚出了好几米,非常自觉地躲到了一块石头的后边。虽说开头那两枪非常惊艳,但将自己的小命寄托在对方的命中率上无疑是很蠢的行为,只要对方稍微手抖一下,就有可能让本该命中枪手佣兵的子弹,射到尼克身上……哪怕合成人的身体维修起来比人类的血肉之躯方便不少,尼克也没有热衷吃子弹的兴趣。

“看来是我平日里做多了善事,如今有了回报了。”尼克从自己的小腿处“拆”出一把早就藏好的匕首,割断了捆绑自己的绳索后,随手捡起一把掉落在他身边的手枪,对着正试图寻找掩体还击的佣兵,直接扫了半梭子的子弹。

“下地狱去吧!你们这群言而无信的小人!”

第三十八章 打“地鼠”

“能够在发光海的边缘地带,遇到好心人的支援,这真是我做梦也不敢想象的事……感谢两位女士的仗义出手,如果你们有任何需要侦探服务的难题,请尽管来钻石城的瓦伦坦侦探事务所。”

“我就不过问为什么大名鼎鼎的名侦探会出现在这里了……但你怎么会和那群枪手的杂碎发生了冲突?难道你以前在工作中得罪了他们?”

“如果我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与他们交恶的,我就不会来这里了。”

尼克瓦伦坦很是困惑地抱怨道:“在我的印象中,南方的枪手组织虽然这些年逐渐开始往掠夺者的方向靠拢,但终究应当还是能够正常交流的。可是我找到95号避难所的时候,甚至都没有开口说明来意,就遭到了攻击。”

“毫无征兆?”

“……嗯,这倒也不能这么说——他们并非见面就向我发起攻击,而是等到我说出了自己的名字后才开始的……如此说来,他们此前并不认识我,但是却得到了要攻击我的命令。”

会是雇佣他的汉考克在搞事吗?

这种念头,只是刚才尼克的脑中出现,就被他给否决了——汉考克虽然同时混黑白两道,但断然没有和掠夺者同流合污,而现在的枪手比起掠夺者有时都要过分,哪怕汉考克和他们有着一致的利益关系,他也绝不会同意和这群人合作。

更何况,尼克也想不出汉考克要特地坑害自己的理由——他们之间一无利益冲突,二无深仇大恨,再者汉考克想要暗地里弄死尼克,根本没必要多此一举,让尼克跑到枪手的地盘送死。

“光站在门口猜有什么用?”

伊莎熟练地扒着被击毙的那些枪手佣兵的尸体,也不忌讳那些还冒着热气的血污,把他们尸体上还算有些价值的东西,扒了个一干二净。

“我认为比起想,直接从敌人的嘴里,或者他们的尸体上搜索有用的信息,这可要方便快捷多了。”

“喂喂,95号避难所里重兵把守,就我们三个……”

“只有把今天在场的枪手们一网打尽,一个活口都不留下,大侦探你才能避免后续的麻烦——死几个人他们会怀疑是追捕你的过程中让你反杀了,但要是全部死亡,他们就会本能地认为是给另一个大势力给一锅端……只要我们留下一些误导性的信息,他们自然就会自行找到‘替罪羊’。”

“理是这么个理,但是你要从联邦哪里寻找能够全灭掉枪手的据点,还不漏风声的组织?联邦的匪帮没有能够正面抗衡枪手的势力,超级变种人倒是可以,只是他们往往会留下非常惨烈的战场痕迹,这个我们很难模仿……要不就是学院?但他们的激光枪和联邦废土通用的类型不同,蓝光痕迹我们没法仿冒。”

至于其他几个有能力攻击枪手的势力,义勇兵据说在北方有个分支部队近来搞得有声有色,但南方昆西的义勇兵已经每况愈下,一天不如一天了,正面作战基本上已经战胜不了枪手组织;至于铁路,没人能准确知晓他们的真正力量,但有一个现实的问题摆在前面,那就是是个人都知道铁路这个组织脑子有水,成天想着解放合成人,哪有动机去进攻枪手组织?

“冤大头还是有的……尼克,你听说过【核子世界】吗?”

“啊,这个我有印象……那是个好巧不巧,正好在核弹落下前开业不久的,以核子可乐作为主题的游乐园——这么多年过去了,难道那里还在吗?”

尼克瓦伦坦,作为一名技术验证用的二代合成人,他被学院不断注入了不同人保留下来的记忆模板,而在他“逃离”学院前的最后一次记忆植入,正好就是一位两百年前与他同名的警探的人格——尼克继承了他的名字,同时也拥有着【尼克瓦伦坦】生前的所有记忆。在对方的记忆中,核子世界游乐园作为当时一个重头的宣传项目,可是做了不少的广告。

当年的“尼克”一度想要和自己的未婚妻去这座坐落于波士顿西边郊区的游乐园游玩,只是造化弄人,在核子战争爆发之前,“尼克瓦伦坦”就永远地失去了这项权利。

“核子世界游乐园此前是被商人们占据着,作为一个进出联邦废土的中转站,不过现在,随着几伙掠夺者的入侵,核子世界已经落入了他们的手中,和波士顿断连有一段时日了。”

ump45口中的“冤大头”,就是盘踞在核子世界游乐园的那群掠夺者。

作为贝塞设计师磕了杰特做出来的屑dlc,“核子世界”作为一个大型dlc在剧情上可以说就是辣鸡——去给三伙掠夺者当老大打白工,然后还要带着他们反攻联邦里你自己建设好的据点,同时本身还没有什么剧情,反倒是收集要素又肝又烦……唯一有价值的就是核子世界那还算是有趣的场景设计。

不得不说,将一座游乐园作为大本营的想法,还是很有意思的。

你说ump45眼馋吗?

那当然想要啊!不为别的,单单能够畅游在量子可乐的“河流”中,这就物超所值了!但凡是个废土人就肯定幻想过有一天能在核子可乐里泛舟遨游,ump45虽然是个“外来者”,但是也没法免俗。

关键还是那边的掠夺者不但数量众多还装备精良,就和枪手组织一样,已经逐渐在向着废土军阀的方向发展了——事实上,如果游戏中不是因为前任boss没有进取心,导致三个大匪帮迟迟没有扩大势力范围,否则他们应该很早就该向波士顿方向进发,占地剁土了。

ump45很清楚,核子世界的匪帮目前还不是义勇兵能够挑战的。

游戏中,当老冰棍接收到核子世界的前置任务,赶去位于联邦废土西部的核子世界收费站的时候,就能够看到枪手组织正在和核子世界的匪帮展开激烈的交火——枪手们动用了铁卫和突袭者机器人,同时带队的也有很多精锐乃至于校级的军官干部……即使这样也并没有击溃那些匪帮。而且后来可以得知,其实在此之前,枪手已经派遣了一支侦查部队,但是全军覆没,什么消息都没传回来。

现在核子世界的掠夺者们有没有十年后那么凶悍,ump45说不好,但肯定弱不到哪里去,义勇兵还是先断了和他们碰瓷的念头比较好。

“……我对于那里的掠夺者了解不多,栽赃他们,可行吗?”

“他们很强,这就足够了——一伙强大、贪婪、充满攻击性的掠夺者,正好符合了嫌疑人的一切特征。等到枪手们循着线索找过去,以双方的脾气,交火是必然的,到了那个时候,事情真相如何已经不重要了,它们之间不分出个胜负来,谁都睡不好觉。”

原本枪手和核子世界是怎么交恶的,ump45已经不在乎了,因为从现在开始,在她ump45

的“牵线搭桥”下,这两位命中注定的宿敌就会提前结下缘分……枪手组织坐拥的资源和土地,正好是匪帮们迫切渴望的;而核子世界游乐场所拥有的潜力,也会让枪手不惜代价去夺取——那里,可是有一个完整的发电站的。

“好吧,看来女士你已经考虑地很周到了——那么,现在剩下的问题,就是我们三个,有没有能力搞定95号避难所的枪手了。”

尼克挽了两个枪花,示意自己对接下来的战斗安排完全没有疑问。

“诶……我还以为你会选择在一旁观望呢,尼克先生。”

伊莎回想起在铆钉城遇到的合成人,那家伙和尼克之间的差距可谓是一个天一个地,如果不是尼克那副过于非人的明显外表,在不断提醒着伊莎,她都要为自己正在和一个有血有肉的人类交流着了……这不是那种通过伪装和模仿达到的【相似】,而是尼克瓦伦坦,本身就是一个充满了人情味的灵魂。

“送那些人渣下地狱,是大家都喜欢的事,之前我不去做只是因为我没这个能力……与其毫无价值地送死,我还想保留自己的有用之身,为废土上的居民多做一些事。但现在不同了,既然两位女士这么信心十足,我借着先前被粗暴对待的怒气,舍命陪你们一遭,也没什么不可以。”

……

……

95号避难所里,因为有着大量的药品资源,所以被枪手组织调拨了一批精锐把守,甚至还配置了不少突袭者机器人——任何贸然前来95号避难所挑衅的敌人,都会在这里咽下失败的苦果。

如果是自己一个人ump45也不会来冒险,甚至在她的预想中,95号避难所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不会有什么想法……但眼下的联邦废土,却多出了一个本来不该存在的人。伊莎,作为一名身披光环的避难所居民,她在战斗方面的表现几乎是与生俱来般的强大,论起战斗直觉,比身为战术人形的ump45还要优秀。

她就像是一只野兽,战斗就是天生的本能,不需要思考,当她身处战场的时候,直觉和本能驱动着伊莎的身体,自发地完成了常人眼中几乎不可能做到的恐怖表现。

脑补一下一个开着自瞄外挂,同时射向她的子弹还命中率下降百分之五十的“神仙”……这形容套用在伊莎身上真是一点都没有夸张的成分。或者用更加“辐射”一点的形容就是——伊莎开vts不需要ap点,同时部位减伤全部在85%。

当时她遇到追猎者,不是她能打炮追猎者显得她强大,而是那个追猎者竟然能从伊莎手上逃走,这才是真牛逼……

在这种小规模作战中,只要伊莎能够提前知道敌人的武器配置,提前防备好诸如铁卫和突袭者这种能威胁到她生命的存在,她的杀戮节奏就很难被阻止。对面的枪手佣兵也是蒙了,头一次碰到这种妖孽般的杀手,他们甚至都感觉不到自己是在和人展开枪战,那个致命的杀手就仿佛躲在他们的影子里,只要他们露出了破绽,第一时间就是一颗子弹恭送他们离开这个世界。

但如果少了ump45的辅助,伊莎的杀戮效率起码要下降一半。

战术人形的身体,赋予了ump45超越常人的动态视力和观察力,她只需要极短的时间就能将瞳孔摄取到的影像尽收眼底,并且完成分析,不像人类那样会因为集中力和关注方向的缘故,看漏任何东西。

在ump45发现伊莎在“杀人”方面的效率如此之高后,她就改变了策略,选择让伊莎进行主攻,她从旁协助、报点、并给予适当的火力掩护,给伊莎创造更加完美的杀戮时间。

“这种好像将牛羊驱赶着送进围栏中的感觉,实在是让人high到不行啊!45姐,你真是太棒了!”

“想要和我进行情感上的交流,还是等到我们回去后再说吧……注意些,尽量不要破坏那些医疗器械。”

尼克感觉自己就好像在看两百多年前的枪战动作大片——电影里的英雄猛男们视枪林弹雨为无物,自信点杀视野中的敌人的画面,在很多观众看来过于“艺术”而失去了真实性……不过,现在尼克可以确认,至少在废土时代,这种情节在他眼皮子底下发生了。

而且更加过分……因为伊莎连“象征性”地中一枪的桥段都没。

——这还打什么啊?真就一枪一个,只要冒一下头就会让ump45牢牢记住他的位置和动向,下一次还敢露头立刻就被伊莎点名带走,就跟打地鼠一样。

“这应该是我这辈子经历过的……嗯,最轻松的一场战斗了,让我感觉自己唯一的价值,就是当一个背战利品的清道夫。”

“我觉得这不是挺好的吗?”ump45耸了耸肩,看着伊莎像条看见了肉骨头的小狗一样兴奋地扫荡着战场上留下的战利品,“你是侦探啊,动脑子破案才是你的专长,这种‘体力活’就交给那些更适合的人来做,分工明确不是更好?”

“是挺好的,有那个女孩作对比,我发现自己其实也没那么‘怪物’……就是外表磕碜了一些。”

第三十九章 打,都打起来.jpg

“问题来了,这些‘药品’该怎么处理呢?我们要栽赃的是一批穷凶极恶的掠夺者,如果光杀人却不掠夺价格高昂的毒品,这未免太说不过去了。”

尼克指出了ump45这套方案中的漏洞,仅靠她们三个人,没法效率地将95号避难所的贮存库给清空,而掠夺者的作风又不可能对毒品视而不见,义勇兵可以做出焚毁货物的举动,他们绝对不会。

“放心,之所以选择核子世界的那三拨掠夺者,除了他们势力强大外,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他们具备一些寻常掠夺者所没有的‘帮派文化’。”

占据了核子世界的掠夺者,总共分成三个帮派——分别是热衷于血腥和杀戮的弟子帮、喜欢搞毒品研究和交易而且表面上相对低调的特工帮、以及以杀马特风作为卖点全员野兽之友的狼帮。

其中弟子帮毫无疑问是最不受人待见的一批——他们的特色,不需要过多的字眼去修饰,就是一群人形的超级变种人……而且超变的巢穴看起来血腥恐怖,那是因为超变的食谱里就有人类,超变食人那是再正常不过了;但弟子帮,他们并没有食人癖,只是这群脑子有病的掠夺者,对于血腥和杀戮,以及享受“猎物”临死前的恐惧,有着一种病态的追求。

在游戏原作中,弟子帮的诉求也最为简单——他们甚至不在乎核子世界的总boss有没有野心,只要能够继续将他们那种恐怖的行为艺术继续下去,有更多的人可以宰杀、有更多的地盘可以屠戮、有更多的悲鸣可以聆听……他们就会很开心。某种意义上,这群人还真的挺好满足的,只不过他们的诉求太过于反人类,即使是选择帮助掠夺者反攻联邦的老冰棍,通常也会在拿到了弟子帮的神器小刀后,反手就把这臭气熏天的血肉场给“献祭”了——三个帮派,弟子帮的驻地离总boss的住房最近,以前核子世界的老大,也不嫌自己楼下垃圾场恶臭。

核子世界的帮派信息,只要枪手认真去调查,肯定能知晓这些“特色文化”,所以ump45的想法,就是在95号避难所里留下他们独有的“作案痕迹”。

就比如弟子帮的痕迹,让伊莎复杂伪装下就行——这位可是在华盛顿废土“横行霸道”的主,随便照着她经历过的超变巢穴比划比划,这翔盆子扣到弟子帮脑袋上他们也甩不干净……当然,这还得和尼克先知会一声,免得他把伊莎当成了危险的疯子。

剩下两个帮派的特色痕迹就简单了不少。

特工帮,看起来是最正经的一拨人,实际上他们也就是比弟子帮强上一些——别看他们一副有教养的旧世黑帮的调调,实则绑架平民进行残忍的药物**实验的事,可没少干。特工帮对于捣鼓一些新型的“药物”一向很有兴趣,所以ump45只需要将避难所内能找到的所有关于药物学的资料全都打包带走,这一盆脏水泼过去,特工帮不想接也得接。

至于狼帮……这个帮派是最容易伪装的了——ump45什么都不用做。

有道是智障儿童欢乐多,狼帮的画风就很诡异——首先他们是掠夺者,坏事肯定没少干过,另外两个帮派在搞屠杀和人体试验的实验也没见狼帮阻止,从根子上来讲,掠夺者的恶,他们一个也逃不掉。但反过来,废土本身是一个比烂的世界——由于掠夺者这种存在过于普遍,而且生命力堪比蟑螂,所以在废土待久了就会觉得掠夺者本身就是废土生态的一环,这时候,在一群残忍狠毒暴虐的疯子里,突然出现了一批没那么狠毒残忍但还是暴虐的神经病杀马特……很容易就产生“这个组织还有点救”的错觉。

狼帮是否罪不至死,这不重要,关键是他们和弟子帮和特工帮混到了一起,大秤分金的时候可没缺席,另外两个帮派的“恶”,让狼帮来分担一些也是应该的。

说那么多,狼帮的特色帮派文化是什么?

一句话概括——衣服要潮、发型要骚、品味要时尚、爱好要高雅……尤其重要的是,能不能打另外说,首先态度和发言一定要dio到没朋友!你好声好气和狼帮的人交流,他们会把你当懦夫,但你如果吼一嗓子,他们反而会在你的唾沫星子下感觉开心快乐——说真的,抖m都比他们正常。

去揣摩这群热衷于学狼嗷嗷叫的傻缺的想法,无疑是一种让自己的心智往他们的层次偏移的危险举动,反正谁也猜不到狼帮的好汉们的心思,什么都不做,就是最好的伪装——多做多错,不如不做。

还是那句话,狼帮因为另外两个帮派混在一起,就算他没做过,也要背锅。

“最后我们再象征性地带走一些‘药品’,伪装成掠夺者们自发的劫掠行为就可以了。”

“好吧,我现在才知道,有时候人就算只是乖巧地在家里坐着,也会有莫名其妙的苦主上门算账……”

“他们如果一直都是良民,现在我想泼他们脏水,那也得枪手他们信啊——这就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早晚有一天,那些掠夺者,会把他们从无辜市民身上吸的血吃的肉,统统吐出来!”

对恶棍不需要抱有同情心。

或许在以压倒性的优势彻底碾压过敌人的时候,可以适当地挥洒一些善意给尚且有迷途知返机会的人,但在眼下,ump45一贯是按照怎么过分怎么来的标准。南方的枪手组织,以及盘踞在波士顿西郊核子世界游乐园的大匪帮,都是严重威胁联邦居民生存的因素,他们和ump45之间没有任何的缓和余地。

提前让这两个危险的势力交上火,不仅给双方造成了死伤,也减缓了他们扩张的速度,何乐而不为呢?

尼克表示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任务委托——不过这有什么关系呢?他还没有去找汉考克算账呢,那个尸鬼的委托鸽了就鸽了,尼克也不担心他会大张旗鼓地宣扬瓦伦坦侦探事务所的坏话……再说,刚才尼克也搜了好几支【瘾头解】,把这些要交出去也算是完成汉考克的任务了。

除非汉考克承认自己的女儿还不如马洛斯基的毒品加工厂的情报重要。

……

……

数天后,原在联邦废土东部的杰弗里,得到了一个让他头皮发麻的秘密通讯。

“这不是要了我的命吗?真就把95号避难所给捅穿了啊?”

有那么一瞬间,杰弗里都以为康科德那边怕不是挖出了什么200年前的决战兵器,准备向自己摊牌宣战了。不过他冷静下来后,还是慢慢捋清楚了其中的关键。

首先,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枪手总部将袭击95号避难所的“凶手”,锁定在了联邦西郊核子世界游乐园里盘踞着的掠夺者们身上。说来也是巧,不久前正好有一群小规模的掠夺者,从西边跑来想要占个地盘,结果让酷爱在高架桥上建哨站的枪手们堵了个正着,一通子弹打下去,对方留下了一地尸体就逃跑了——而那一伙掠夺者,正是来自于西边的核子世界游乐场。

“这不是瞌睡都有人送枕头吗?”

杰弗里知道,既然总部都认为搞事的另有其人,那么自己应该就不用承担“引狼入室”的责任了。要不然总部那边十二封电报拍过来,追问其中的关键,怕是他现在就得准备跑路。

只不过,那群义勇兵是怎么做到捅穿了95号避难所,而且还没有留下露馅的痕迹的?

这是杰弗里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95号避难所戒备森严,虽然因为避难所的建筑结构和内部物资的重要性,枪手没有在这里配置重火力,但留守的可都是精锐了,还配备有强大的突袭者机器人,可谓是铜墙铁壁。如果让杰弗里自己带队去,打是能够打得下,但是他的家底肯定也会死伤惨重。

“来人!给我拍个电报去总部!询问一下95号避难所的情况!”

95号避难所的变故,涉及到很多毒品交易市场的价格浮动,所以即使南边的枪手想要封锁信息,也是做不到的,太多线索可以推导出这个事实——因此杰弗里少校也毫不掩饰自己已然“知情”。

他不能偏信康科德那里的一面之词,身为枪手的指挥官,他想要从内部渠道了解一些机密事项还是很容易的。

“……见鬼,这两份文件上描述的情况还不一样。”

从枪手总部那里传回的讯息,和ump45那边传来的,存在着不少细节上的出入,细心的杰弗里稍稍做了一下推算分析,立刻就发现,漏洞百出的是自己组织那边的。不过出于什么理由,很明显,南方枪手总部有意要淡化此次事件在人们心中的影响,尤其是枪手自己人的看法。

“开始对那些长期在外执行任务的指挥官,产生戒备和隔阂了吗?”

其实不用总部自己动手,就杰弗里所知的便是,很多指挥官都对如今的枪手开始产生了不信任——这一切的根源,很大程度上是因为随着义勇兵的衰落,枪手组织已经不再需要和以前一样维持大量的人力和兵力。

维持军队肯定是要进行长期投入的,为了省钱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裁减人数。但直接跑去那群士兵的面前,说以后组织不管吃住,要把他们扫地出门,不激起叛乱才有鬼。

枪手总部是怎么做的呢?

那些高层,明明自己都还没有将昆西等地方彻底吃下,后方都不稳定,非要吹逼说什么形势大好,要及时“开枝散叶”等等言论,将很多士兵直接“踢”出了中心梯队,赶到联邦各地去搞分部。杰弗里是因为本身能力强,待遇相对好些,很多被边缘化的军官,被断了后勤后,甚至连掠夺者都能骑到他们脖子上。

这摆明了是要逼那些枪手士兵自生自灭,还能让那些苦逼的军官分摊一部分仇恨,毕竟士兵们哪懂那么多,他们只知道跟着指挥官越来越穷、越来越伤,不满的声音彻底盖过理智的发声后,这些军官别说维持住自己的威严了,就连性命都不敢保证。

要不是枪手没有义勇兵那么多规矩,肚子饿了只管打劫,还真指不定枪手和义勇兵谁先暴毙。然而很无奈的是,枪手组织因为利益分配的缘故而引起的‘裁军’,最终被迫承受其代价的,还是可怜的联邦市民。

很多枪手小队,放弃了编制,最终落草为寇,成为了为祸一方的掠夺者,靠着劫掠无辜居民来弥补自己的“损失”,所以越往南方走,就能发现南边的“掠夺者”普遍装备有些好。

“南边的同行被狠狠地打了脸,那么接下来他们为了找回场子,肯定会广泛召集人手试图打回去……”

有一点不需要多想,优先打头阵的,肯定是那些枪手“分队”,毕竟本身就是被高层放弃掉的棋子,就算是浪费掉了也不心疼。

杰弗里打开地图,目光死死地盯着95号避难所,然后顺着那条贯穿了南北的公路,一路往上,到达了联邦粮食储备库。

“如果我能够吃下95号避难所……不行,这个地方我还是不能争,我的基本盘目前都在北方,没理由为了一个遭到洗劫过的避难所,而放弃这里的经营。”

总部也知道自己以前干了不少缺德事,所以这次特地将95号避难所作为“奖励”,交给接下来对核子世界的战斗中,表现最为出色的指挥官……看起来挺美的,但是排除其他因素,还有一个非常现实的原因,让杰弗里望而却步。

——枪手总部的高层们,关于会不会给损失人手多的军官补充兵源,可是一个字都没有提到。想要仗打得好打得漂亮,很多时候都没法控制牺牲的人数,拼掉了家底,就一个光杆司令,能够守住95号避难所多久?

届时总部的那帮高层只要寻个借口,很容易就能将95号避难所的所有权重新收归己有……好一个空手套白狼,这是要进一步压榨,那些被放弃的枪手士兵和军官的剩余价值啊。

第四十章 都是好事

“呦,你这个大忙人,怎么就心血来潮到康科德这破地方来了?”

“你说呢?托你们那位胆子上天的丫头的福,现在我如何还能坐得住?”见到了朗尼萧,杰弗里一脸便秘的别扭样,上来就开始倒苦水,“我说你们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会突然选择对95号避难所下手?那边和康科德隔着那么远,手伸地再长也没道理攻击那边啊!”

“是啊,我也很纳闷……但是就结果来说,这不是很好吗?”

相较于杰弗里,朗尼萧的心脏早已经习惯了被ump45折腾地心惊肉跳,现在看到别人也要经历这个痛苦的过程,心中不免生出了幸灾乐祸的感觉。

“这太胡来了!”

“但你也得承认,坐在大本营的我们,是没有办法在第一时间了解到即时信息的,有时候一些机会转瞬即逝,等不到我们来下判断……而且,事实也证明了,那个小姑娘只是看起来年轻,考虑的东西其实远比我们这些所谓的老兵细致全面的多。既然我不如她,那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仗着资历老,在不擅长的领域横加干涉。”

“但……但那个丫头也太乱来了吧?你我难道还不了解南方那群枪手的势力?不是我说,在我眼里,昆西的义勇兵如果再这么荒废下去,不出十年就得让南边的枪手给全歼了——表面上他们是雇佣兵,实则已经控制了大片土地,对向波士顿扩张野心勃勃呢!”

“是的,你没说错,但枪手始终不是一个成熟的政治团体,更没有做好经营的准备——单单就组织内部的那种上下级权力分配,就注定了他们只能维持一时的军阀统治。他们之所以看起来强大,其实只是因为其他人过于弱小,以至于在他们的弱点暴露出来前,就能不用脑子一路平推过去。现在你也看到了,当他们意识到有一个足以威胁到组织存在的挑战者出现后,即使想调动足够的兵力,也因为此前一些错误的策略,而使得目前处境相形见绌……我敢断定,以这种状态过去,他们绝对不是核子世界的那群掠夺者的对手。”

以前,是人们大多不去关注,但核子世界游乐园那边的掠夺者,又不是学院,严密保守安全信息,只要有心去调查,总能够找到很多资料的。

朗尼萧在浏览过大致的信息后,根据她这辈子的战斗经验,立刻就得出对方是个十足的硬茬子这样的结论。

这些掠夺者,不禁人数多、武器好,更重要的是,他们已经开始孕育出属于自己的帮派文化——这也就意味着,维系着这些掠夺者的不仅仅是金钱利益,还有一种彼此认同的价值观念……尽管这种价值观是扭曲的、邪恶的,但终究是把一大票暴力分子拧成了一股绳子,在凝聚力上,这些掠夺者已经胜过了如今南方的枪手组织。

另一方面,三个帮派也都有着各自的作战倾向,合并到一起所能发挥出来的战斗力同样不容小觑——坚韧的狼帮成员无疑是最好的中坚力量,而弟子帮的嗜血性和爆发力使得他们是突击队的最好人选;剩下的特工帮,人如其名,战斗人员大都擅长潜入渗透,作为斥候搞侦查和暗杀,都是一把好手。

只要他们不起内讧,各自分配好自己的作战任务,统一调派下所能发挥出来的战斗力,绝对不逊色于枪手组织——哪怕在装备方面枪手更强,火力更猛,但战争这种残酷的政治延伸,是没法贯彻唯装备论的。

核子世界的匪帮从士气上就天然占据了优势。

“杰弗里,如果你是来问我的意见的话,那我的建议就是——这趟浑水,你别去。”

“你真的一点也不看好南方的那群人?”

“嗯,那我们不讨论双方的战力,我们聊聊另外一件事——你认为战损达到多少的时候,会触及到枪手那方各个指挥官的底限?他们会允许自己的家底在这场战争中拼光吗?而损失的那些兵力、装备,又得花多少时间才能恢复过来?在这段‘养伤’的日子里,他们会不会被其他猎手盯上?”

朗尼萧一连提及了好几个问题,而杰弗里脸上的表情,也是越来越僵硬。

她无疑戳中了关键——那就是枪手组织看起来声势浩大,兵多将广,但彼此之间都存在着竞争和防备,断无可能在这场战斗中拼尽全力。掠夺者们虽然也存在这个问题,但是他们的帮派只有三个,本身的凝聚力也要更胜一筹——双方都有类似的困境,那就是互相比烂的时候。

这点连作为枪手指挥官其中之一的杰弗里,自己都不自信。

“那么你们就不担心吗?要知道眼下他们即将交火,交战的地方距离康科德也不会很远,你们要如何保证战火不会波及到康科德?”

“这个就由我亲自来和杰弗里少校说明吧——我刚回来,正是为了您所担心的那个问题而在外奔走。”

ump45知道杰弗里放心不下,大老远从东边赶来康科德,立刻放下了手头的事赶回了博物馆。她早就知道,杰弗里作为枪手组织名义上的一员,不可能放着眼下这种大新闻不管不顾,只不过被“赶”到了北边,实际上基本已经和南方总部断了往来的他,现在还能勉强维持抽身事外的余裕罢了。

“你要怎么做?无论是南方的枪手,还是核子世界的掠夺者,都不是眼下的康科德的义勇兵能够阻挡的。”

“仅靠我们的力量当然不行,但这是建立在你说的那两支势力,没有后顾的基础上。所以,我们要确保的,其实是要让交战双方都达成足以伤筋动骨的损失——只有这样,方才可以百分之百维持康科德的和平。”

“掠夺者那边我不清楚,但枪手的指挥官没有蠢人——一旦事不可为,他们宁愿名义上吃一个败仗,及时撤退保留实力,也不会打一场惨胜。如果掠夺者们损失不大,他们为了抚平交战的损失,必然会选择向四周劫掠。”

“那就得让他们明白,什么叫做【身不由己】了。”

ump45推开地图,标注出了几个位置。

“这边,就是上次我们‘合力’夺下的联邦粮食储备库。这个地方只要不犯错误,就是一个易守难攻的要塞,所以不管发生什么情况,我们都能确保有一支部队,可以安稳地作为一个钉子插在后方,他们就算想要拔掉都得崩掉几颗牙,在大敌环伺的情况下,即使感觉不舒服也必须忍着,不会主动招惹。”

“你还好意思说呢,这地方还不是用我的人和家当打下来的?”

“所以这不是把得到的物资分给您不少了吗?再说了,我们也约定好了,以后这里的经营和收益都归少校你,只不过眼下少校你还没有宣布另立山头,联邦粮食储备库的守备力量由义勇兵负责,防止被南方的枪手察觉到,也是经过了你同意的。”

“是啊,以后我还得费心费力帮你维护这地方的运营,赚一份亲苦钱。”

“就这机会别人想要,那还要不到呢~”

“别贫嘴了,赶紧说说你准备围绕着这地方做什么?”

ump45笑着在豆子镇酿酒厂和可伟佳装配厂,都画了一个记号。

“干掉了粮食储备库的掠夺者,我们下一步就得除掉这两个地方的掠夺者,这是原本的计划。现在,因为核子世界和南方枪手的交战,势必会牵动这两方人的神经。海对岸的国家有一句古话,叫做【卧榻之处岂容他人酣睡】——现在岂止是‘酣睡’,这打架都打到家门口了,我就不信这两货掠夺者还能神经大条到安安稳稳睡觉。”

“他们的武器装备根本没法和交战中的双方相比。”

“对,所以这两伙掠夺者的第一想法,肯定是求自保……但是一旦交战双方损失惨重后,以我对掠夺者们的了解,他们骨子里的贪婪必然会让他们尝试着去冒险——如果只有一伙掠夺者,那倒也是未必,但是旁边有一个作为竞争对手的‘邻居’,他们承受不了对方伺机一波肥的后果。”

尤其是豆子镇酿酒厂的那批掠夺者,本身在人数和装备上就要逊色一些,一旦可伟佳装备厂的同行们发达了,等待他们的就只有灭顶之灾。所以,ump45敢用自己的胸围打赌,这两班人是绝对绝对不可能安分下来的!

“那你之前离开是准备去……”

“当然是给这两拨人上眼药啊。”ump45咧开嘴角,露出了愉悦的笑容,“因为是掠夺者,骨子里有一种类似赌徒的性子,驱使他们行动最好的‘诱饵’,就是足够丰厚的利益和回报。”

“你是怎么做的?”

“我分别袭击了枪手和核子世界掠夺者的斥候,然后将他们的尸体和装备,放到了一起,统一伪装成双方在野外火拼,结果双双殒命的结局。可能很多掠夺者,这辈子只用过铁管枪,栓动枪都轮不到自己,所以我不但留下了几把50狙击枪,还特地准备了一把使用等离子弹药的能量枪械。”

这群穷鬼哪里见过这种宝贝?要知道,他们自己都没法确保全员铁管枪,还有不少地位较低的掠夺者用不起枪械,只能挥舞着撬胎棒和砍刀冲上去肉搏,ump45留下的枪支对他们而言的吸引力,那是空前的。

她这么做,就是要在这两帮掠夺者的大脑中,植入这样的一种暗示——这些珍贵无比的强力枪支,都可以从交战双方的尸体上找到。虽然他们自己肯定是打不过的,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只要能够在交战双方彼此损失惨重的当下,以逸待劳忽然杀出,最后这些宝贝,不全是自己的了?

“而且,为了加强说服力,我分别在两边的伪造现场,往斥候身上藏了伪造过的军令。只要他们心动,那么根据搜到的‘线索’,这两帮掠夺者的动向,就完全由我说了算。我的目的极为明确,就是要在错误的地点和错误的时间,让不该来的蠢货出现!一对一,那还有及时解释清楚误会的可能,但三方、四方的混战,根本留不出那样的余裕,必须先下手为强!”

只要整个联邦西北打成一锅粥,那么康科德就安全了。而且在这之后,ump45还能提前谋划一下夺取可伟佳装配厂和豆子镇酿酒厂的事宜。

知道为什么掠夺者始终只能是掠夺者吗?

因为他们的脑子里,只有“这一票如果干成我就吃穿不愁”这样的概念,很少有掠夺者能明白,“这一票如果失败我可能当场嗝屁”……要是他们能想得通这点,也就不会去做掠夺者了。

别看废土上掠夺者一茬一茬永远也清理不干净,感觉好像掠夺者很强很牛逼,这是站在整体的角度和层次去看待的,如果细化到个人,那就不难发现,很少有掠夺者能干这一行超过十年——生命力强大的是【掠夺者】这个阶层群体,而不是个人。

“对了,杰弗里少校你有兴趣,也在这一场狂欢中,加一些筹码吗?”

“不,朗尼萧已经告诫我不要蹚这次的浑水了……”

“可我指的也不是以枪手指挥官的身份入局啊~”

ump45俏皮地眨了一下眼睛,个中深意自在不言中。杰弗里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你是打算让我去当双面间谍,向枪手的部队提供错误的情报?”

“不是错误的情报,那样可是会让你陷入危险的——情报必须是正确的,但谁也不能保证一些‘意料之外’的情况搅局对不对?不止是我们义勇兵,杰弗里少校你如果想要发展,也得尽快摆脱南边枪手高层的束缚,所以我们的目标之一,就是要让枪手组织经历一次伤筋动骨的惨败,让它在一段时间里,必须收缩防线,舔舐伤口。”

“没问题,我答应。”

杰弗里是什么正经的好人吗?

当然不可能。

这种干雇佣兵活的,骨子里那都是个**子,而杰弗里一直没有停止过接受各种委托,说明他骨子里其实也向往着自由而随性的生活——这种性格在某些时刻,是可以自然转化为“没节操”这种属性的。

“正好,趁这个机会,我能把一些不怎么听话的恶棍清理了……好事,都是好事儿啊~”

“是啊,都是好事~”

第四十一章 期盼黎明

“如果不是亲眼见到了康科德的义勇兵,已经对接下来的局势发展严阵以待,我一定会认为你这是在玩火——同时招惹那么多的敌人,只要他们发现了背后是你在捣鬼,不要说联合起来了,枪手和核子世界的掠夺者任何一支势力,都可以讲眼下的康科德给推平。”

“是啊,但可惜就可惜在,即使是那些枪手,他们本质上也已经堕落成掠夺者了——这个肮脏的阶层,他们所持有的思维方式,注定他们不可能放下彼此之间的成见,精诚合作。一群贪得无厌的野狗,哪怕食物吃不下,它们也决不会让给别人。”

尼克对于ump45的看法,完全赞同。

这便是他之所以会认为ump45以及康科德的义勇兵,能够坐收渔翁之利的原因。如果只有核子世界的帮派和南方的枪手组织,它们都有着一定的纪律性,说不定打着打着还能发现不对劲的地方,维持冷静……但是可伟佳装配厂与豆子镇酿酒厂的这两拨掠夺者,就完全是好勇斗狠的散兵游勇了,当这两拨人加入了战场,即使有人冷静下来,也会被混乱的局势强迫着将战斗进行下去。

毫无疑问,这是一套卑鄙,但又行之有效的策略。

“那么,ump45小姐,你建议我暂时先来到康科德,是准备委派我做什么事吗?”

“并没有什么需要尼克先生去做的……我说,如果只是请你来这里考察兼旅游一番,你会相信吗?”

“我信,但不会认为你是单纯出于好客的理由。你是一个做事非常有目的性的人,所有看似‘一时兴起’的行为,我打赌背后都有所考量。”

“真是的,尼克先生你将我形容地好像那些机关算尽的大反派哦。”

“不不不,我可没有那种讽刺的意思,这是赞美~”尼克连连摆手,解释道,“有些人,她就是拥有着能够在转瞬之间抓住机遇的能力,也能够将莫名划过脑海的点子把握住——急中生智是很多人渴望的才能,但是他们不会明白,如果没有平日里的‘积累’,就算想破脑袋也憋不出什么灵光。45小姐,你能够在短时间里思索出一整套算计枪手的方案来,证明你在平日里做过非常细致的信息和情报的收集,这在如今的废土,是很少见的品质了。”

尼克来到了康科德后,也是一路都在观察,他很快就发现,作为这里实质上的“统治者”,ump45有一项表象,是几乎在如今的废土已经绝迹的特质——她可以将“领土”范围内的居民、产业、兵力部署、资源分配、工程企划这些内容,事无巨细地记录在自己的脑海里,随口就能将其说出。

更重要的是,她不仅仅只是“记录”着这些数据,还在脑海中完成了相应的规划方案。

如果说领地的建设,就好比搭建一幢高楼,那么在这个女孩的大脑中,无疑已经构筑好了建筑的骨架……剩下来的,只是添砖加瓦,将她构思好的“大厦”填充起来罢了。

康科德的复兴发展非常迅速,是因为ump45从一开始就将最关键的大方向给定好了,别人或许看不出来,但拥有着一位200年前的优秀警探记忆和知识的尼克,还是能够辨认出来这些痕迹的。

所以他对ump45能够“灵光一闪”想出个坑害多方势力的鬼点子,已经从惊讶,变成理所当然了。

尼克见过不少废土上的领导者,钻石城的市长、芳邻镇的镇长、以及很多聚落的首领,他们都缺乏这种明确清晰的对未来的规划。在这些人的观念中,当聚落发展出一定的繁荣景象后,他们的眼界自发地限制了他们的作为——钻石城的极限,就只有那么大,能够在废土乱世求得自保已经不容易,怎么敢奢求更进一步呢?退回来说,即使有着野心,要如何将野心实现,也是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

在废土,要扩张,就得有长足而强大的武力做后盾。

但要供养足够多的士兵,就得拨出一笔巨款才能维持,这对于大多数的聚落首领而言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事。也因此,他们的极限就是成为一方强豪,守成有余。

而ump45则完全不同,尼克看得出来,这名神秘的少女,从一开始,她所着眼的就不是一方一隅的土地,而是贪婪地将整个波士顿西北地区囊括了进去。她的目标非常明确,以康科德为中心,扶持本身风评很好的义勇兵,然后借助义勇兵的力量稳定周边聚落的安全,提供保护。但这还没有完,以前的义勇兵的模式,类似于居民给粮给报酬,向义勇兵换取保护的【雇佣】形式,义勇兵能做的别人也能做,区别只是义勇兵“价格低廉”;而现在,义勇兵并没有止步于“保护”这个层次,而是更加深入下去,以一种旁人看来“浪费兵力和时间”的方式,亲自下场建设聚落、开凿工事。

尼克认为这就是ump45的高明之处。

表面上看,义勇兵吃力不讨好,去给那些刁民做牛做马,但这种行为却使得居民和义勇兵之间的主客之分发生了变化——以义勇兵能够调配的人力、物力,他们帮助下建造的房屋无论在质量还是舒适度上都要远比废土居民自己搭建的棚屋强,而当废土居民选择放弃那些简陋的房屋,接受义勇兵的好意时,实质上也就等同于将土地的所有权转交给了义勇兵。

更不要说,义勇兵还帮助农夫修建水渠,搭建围栏,提供保护……这些都是能够有效提升农夫们的生活与工作质量的行为。当居民们享受着比以往轻松安逸许多的生活时,不可避免地就会在脑海中,树立起“这样的生活都是仰赖于义勇兵”的观念。

这不仅仅加强了废土居民对义勇兵的认同感和归属感,也同样转变了义勇兵的观念。

双方之间的距离拉近,影响那是双向的——义勇兵在居民眼里,不再是一群拿着枪的士兵,而是会帮助自己家修房子造水渠的邻家小伙,感情上自然也不再只有敬畏,还多出了亲近,因此即使是生活比较艰难的住户,有时候也会招待路过的义勇兵士兵吃两个果子解渴填饥;“乡亲”们对义勇兵热情了,也就让这些士兵感觉到,对方不再是将他们作为“工具人”使唤。

也因此,尼克从康科德以及周边地区,看出了一种和谐的氛围。

他毫不怀疑,假如真的有掠夺者杀向这边,那些农夫将会有很多人扛起武器,主动帮助义勇兵打退入侵者。因为有一个道理再简单不过——一旦义勇兵这个组织倒下了,就再也不会有如今这么友好轻松的生活环境。哪怕不为了自己,为了自己没有长大的孩子,也要拼尽全力保护好家园,这个“家”和以前的都不一样,绝对不能抛下。

在尼克的眼里,尽管康科德的义勇兵在武器、装备、人员数量上都呈现弱势,但这片地区的顽强程度远比表面上要强大的多。至少,在人心方面,这里已经经营成铁桶一块,很难泼进去水了。

“你之前说的,你的目标,是什么来着?”

“复兴人类文明。”

“这很难,接近两百年的断档,已经让联邦废土很难恢复到战前的科技水平了……”

“理是这么个理,但话却不一定要这么说。”ump45笑了笑,指着尼克那副机械的身躯问道,“在核战争发生前,【合成人】这样的技术存在过吗?”

“这当然没有,可是学院本身就不能算算是常规的废土势力——他们据说从核弹落下时就一直存在,哪怕我讨厌他们,也不得不承认,他们或许是继承了昔日人类文明遗产的人。”

“可是你见过光靠遗产,就能复兴家业的人吗?”

“这自然是不行的。”

“所以学院也非常明白这一点,合成人技术便是他们从昔日的遗产上突破的新科技——你知道合成人技术最成功的一点是什么吗?不是三代合成人有多么逼真,追猎者有多么强,而是那些作战能力堪忧的量产合成人,它们的造价低廉,材料也四处可见……那些量产合成人用到的金属很少,主体都是塑料,可以在短时间里迅速拉扯出一批劳动力和战斗力。”

ump45一直都觉得,合成人技术送给豪斯先生,他还何苦要折腾升级那些机器人?学院吃亏的地方就是缺少冶钢的能力,导致他们被迫在材料学上另辟蹊径,取得发展和突破。如果学院墨守成规,死命抱着以往的知识不放,他们现在说不定连插手地面事务的能力都没有。

如果不看学院干过的那些糟心事,也不去管他们眼高手低的臭毛病,ump45对于他们的理念核心还是挺欣赏的——就算是英克雷,也执着于灯塔国过去的荣光,而学院的野心,却希望【重新定义人类】。

在他们看来,如今的废土生态,包括在这片土地上生活的人类,已经是一条走偏了的道路的产物,两百年来争执战乱不断,也证明了这些废土人存在非常致命的劣根性,根本无法领导人类文明完成复兴……正是在这样的思想作祟下,即使过去曾经一度出现学院试图和地面的联邦临时政府合作的迹象,那也是建立在“由学院进行主导”的前提之上。

一棵树长歪了,砍掉那些纸条,让它重新笔直生长,不就行了?如果还是不行,那么我们就将这棵没救的树,连根拔起,然后另外种一棵!

如果不是学院自己就已经长得足够歪了,ump45还是很想要加入学院的……没办法,每天都有热水澡洗的诱惑,就算是自带清洁功能的战术人形,也很难抗拒。

“在我看来,根本没有必要顺着曾经的文明发展路线走——那是一个被证实了最终走向破灭的文明,我可以借鉴,但没必要照搬。”

“……你想探寻其他的发展道路?”

——对啊!不这么喊口号,怎么好意思将红色的种子偷偷种到阿妹腻坚的土地上?既然灯塔国曾经对人类未来的探索失败了,那不妨换一条路走走嘛,对吧?再怎么说,辐射世界观下,海对岸的天朝看起来可是要比灯塔国坚挺不少,学习一下人家的长处嘛~

尼克虽然有着战前记忆和知识,智力也不低,但显然政治敏感性不够——就算察觉到了也没用,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人民群众喜闻乐见,你不喜欢,你算老几?

ump45就很懂,废土居民需要什么,而作为义勇兵的战士,他们又需要什么。

“尼克,你有了解过西海岸的情况吗?”

“……略有耳闻,新加州共和国成立到现在,货币、交通已经全部开始恢复,可我们东海岸……”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核子战争时期,作为经济中心的东海岸,遭到的打击远远大于西海岸,所以就东海岸的现状,想要复制ncr的成功,基本是不可能的。”

ump45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自从联邦临时政府的想法破产后,走ncr的路子,已经基本被封死——学院也好,那些享受着废土的混乱无序所带来的好处的‘吸血鬼’也罢,他们绝对不会希望看到一个强大统一的政权出现,出现了苗头,必然会想尽办法去破坏。所以,我们不能幻想着先结盟先联合,然后再迎接挑战——而要反过来!战斗,然后胜利!用胜利的光辉去谋求更加广阔的发展空间,以此来联合更多看到了曙光,而被吸引过来的同伴!”

这样的发言,让尼克下意识地联想到了那些战争狂人。

但从少女的眼睛中,他看到的却是明澈而清晰的目光——没有狂热,没有暴虐,有的只有呼之欲出,且毫不遮掩的热情。

“文明,是不可能通过‘等待’,迎来复兴的。”

ump45盯着尼克,一字一句认真地说道:“即使真的有,那种‘文明’,也没有任何尊严可言——人类文明的核心并不是科技水平的高低,因为只要持续发展,科技早晚都会有;我认为一个文明真正重要的,在于它能够体现人类的美好,承载着人类的尊严,能够在人类陷入黑暗与绝望的时候,指引迷茫的孩子重新振作。

……而我所渴求的,正是这样的文明。”

第四十二章 在下康科德影视学院高材生

“兄弟们,开饭了开饭了~”

废土上的物资一向不怎么丰富,核辐射摧毁了绝大多数旧世的动植物,留存下来的食物来源非常少,而且还充斥着辐射。更加糟糕的是,由于fev病毒的泄露,导致废土上大多数的生物,变异方向都向着非常糟糕的方面发展……

饮食上,大多数废土人是真的不讲究,他们从出生开始,就习惯了铃薯这种土豆和番茄结合后的奇怪作物的味道,也因此,废土人对于【美食】的标准,其实相当低。

ump45在发现酱油炒面非常受到士兵们的欢迎后,就明白要如何笼络士兵们的心了。

康科德的市区没有什么工业设施,但至少一两家食品加工厂还是能勉强凑出来的,尽管规模上远远比不上那些大企业,充其量只能做做包装和加工,但这也已经足够了——ump45也没指望光靠着康科德的设施就能起家,目前控制下的两条食品生产线,也没有投入民用生产,而是负责义勇兵将士们军粮的加工。

ump45笃信民以食为天。

能够让士兵们吃好喝好的军队,至少在士气和凝聚力上,还是较为可靠的,毕竟当兵作战那是将脑袋别裤腰带上的,如果连这些最基本的诉求都无法满足士兵,那么指望士兵卖命为上级打战,显然就有些想当然了。

“又是泥沼蟹罐头啊……”

“别抱怨啦,有肉吃就不错了。”小队队长将一罐开封的罐头肉拍进了碗中,用小刀直接切成了数块,分给了自己的队员,“上边也说了,目前康科德那里的食品加工设施还比较简陋,没法做的多么精致,所以粗糙一些大家也就将就一些吧。想想吧,泥沼蟹再怎么说也是凶猛的杀人猛兽,一般人想吃还吃不到呢。”

“我倒不是矫情,只是这泥沼蟹罐头吃多了,我总感觉放屁都带着海腥气……而且相比起这种肉罐头,我更想多吃些主食——要不我把我这份蟹肉让出来,你们谁和我换半份刀片谷吧?”

“你想得美。”

众人白了他一眼,纷纷露出无奈的神情来。

放在以前他们从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们会陷入肉食太多而主食不够的困境。剿杀康科德地下水道的泥沼蟹的行动,进行的非常顺利,而结果,就是多出了一大批泥沼蟹的尸体需要处理——这些“海鲜”被杀死后必须立刻处理,否则它很快就会腐烂、发臭、并且滋生细菌病毒。辐射废土上的致病细菌虽然少,但每一种存活下来的杀伤力都不容小觑,为了康科德的卫生安全,这些泥沼蟹尸体都被拖了出来,进行“废物利用”。

如果是和平年代,谁敢用下水道的螃蟹做食品加工的原料,厂房被封都是次要,没给暴怒的民众打成筛子,就算运气不错了。但在废土的环境下……下水道的螃蟹算什么啊?辐射蟑螂和辐射苍蝇都没吃过,也好意思说混过废土嘛?

……所以某种意义上,英克雷和学院diss废土人其实也不是没原因的。ump45严重怀疑,当初学院的领导肯定是看到了什么掉san值的场面,以至于坚决反对废土人以及他们的一切“文明”。

“最近没办法,西边似乎出了点问题,都把临近区域的平民全部迁移往康科德了。好多田地被荒废了不说,康科德那边也多出了不少吃饭的嘴,粮食一时间有些短缺,也只能大家担待一些了。”

“队长,我们当然没有什么可抱怨的——‘没麦子吃了而被迫吃蟹肉’,这种事情以前只能发生在段子里,对于部队的待遇我们已经很满足了,实在是……这种天天吃肉的感觉,让我感觉惶恐啊。”

“是啊是啊……”

众人纷纷附和。

最近配发给义勇军士兵们的肉类食品明显变多,这让很多过惯了苦日子的士兵们,感觉到受宠若惊,隐隐中还有些害怕——是不是马上自己就要执行九死一生的危险任务,所以上头想着临死前让大家吃顿好的?

“都别胡思乱想了!让你们吃的更好还叽叽歪歪,那以后分房产的时候你们干脆也别要康科德市区的了,随便打发你们一间野外的破房子得了!”

“别别别,队长,我们这只是见识少,你别急啊!”

“我能不急吗?”队长没好气地瞪着众人,恼怒地说道,“你们几个的思想怎么还没有转变过来?我们是义勇兵不假,但已经不再是当年游走于温饱线的苦孩子了,现在我们在康科德找到了遗失的义勇兵精神,如今我们的使命是要复兴这片土地的文明——我们现在吃肉,那不是在啃废土居民的民脂民膏,这是一座城市复兴必然会伴随而来的生产能力和物质水平的提升。至于为什么,我们可以分到更多的肉,而农民则还是得啃铃薯?很简单啊,扛枪打仗随时随地都要献出生命的士兵,拥有更好的待遇,这就是【公平】——如果你们实在觉得受之有愧,那就多打死几个掠夺者,明白了没有!”

作为能统帅一支作战小队的士官队长,ump45也对他们提出了一个硬性的要求——他们不仅得拥有更好的作战技能和经验,而且还得兼顾小队队员的心理和思想情况。队员迷茫了要去开导,队员懈怠了要去激励,队员悲伤了要去安抚……军队里不能只有冰冷的上下级,一起扛过枪的战友情谊是这个世界上最为纯粹而坚韧的友情,作为这样一支互相托抚着性命的团体的长官,理所应当地要把战友视为家人,并且承担起“家长”的责任。

目前以康科德义勇兵的规模,ump45也没必要搞什么“政委”,况且,天知道灯塔国国民的后裔本能中会不会反感这种配置,干脆就用更加接地气一些的方式。

作为士兵,肯定是希望长官在严厉的同时,多点人情味的,而反过来也是一样,没有那个军官会希望自己麾下全是兵油子。

“队长!八点方向发现了有一股小部队正在行进!”

晚饭吃到一半,忽然听到站岗侦查的士兵上报了敌情,众人立刻结束了之前其乐融融的进餐气氛,三下五除二将食物吃完,也没法清洗,就地挖了个坑把炊具埋了起来。

“把营火掐了!”

士兵们匍匐在山坡上,队长小心翼翼地拿出了此次任务分配给他的望远镜,仔细地侦察着远处行进的那支队伍。

“奇怪……他们的装备,不像是掠夺者啊?而且组织上所说的枪手组织,装备上好像也有些出入……”

队长从望远镜中,敏锐的感觉到了不对劲——作为一名精锐的义勇兵战士,他在出发前,可是紧急补过了很多知识,但眼前出现的那支全副武装的部队,即使和枪手组织相比,也显得过于【专业】了……原谅这名队长只能做出这样的形容,实在是看到的那支部队,在行军上给他的感觉,就是军队,本该如此……

“等等!他们这是……动力甲?而且这种动力甲……”

动力甲毫无疑问是男人的浪漫,因此在康科德进行文化课程培训的时候,关于各种军械的知识讲座,无疑是这些士兵最热爱的一项课程,而作为重中之重的动力甲环节,可以说,每一个参与培训的精锐士兵,都能如数家珍。

队长所看到的那几台动力甲,身体部分的结构和战前正规军的t51没有什么太大区别,但是头部装甲,却换成了风格迥异的一种蝙蝠头的式样。在颜色上,相较于大多数战前就列装的t51型动力甲,变成了更加深沉的黑褐色……只是一些细节上的变化,这几台动力甲就凸显出了一种莫名的阴森邪恶的感觉——就仿佛是从一口陈旧腐朽的棺材中爬出的,数百年前的吸血鬼。

一个被ump45反复提及过多次,并且重点强调过的组织名字,出现在了小队长的脑海中。

“那是……我在课堂上听过,是t52a-mk1型动力甲,拥有这种动力甲的军队只有一种可能——是英克雷!”

对于联邦废土的居民而言,英克雷这个名字可能都很陌生,所以ump45在上课的时候,用尽可能简练的方式,向学员们描述了英克雷的大致形象——一个拥有着大量战前科技和资源,精锐部队人人动力甲,并且还有大量飞行机械和重火力进行支援压制的,理念上近似学院但却比它还要激进的军事组织。

而且他们的首领,可以简单认为,就是两百年前发动战争并且最终摁下核弹发射井按钮的政府的后继者。

甚至不需要告诉他们fev病毒的存在,一个究极混世大魔头的形象,已经在学员们的脑海中栩栩如生了。而且ump45和伊莎合力描绘出来的英克雷动力甲的模样,也在侧面佐证着这种邪恶形象。

没办法,英克雷的动力甲设计人员的审美,可能和正常人有些出入——如果说x01动力甲那标志性的苍蝇头,可以推锅说这是战前就已经投入研究的款式,那么完全有英克雷在战后自行研究的那几款呢?前边t52-mk1和mk2型的蝙蝠头,好歹还有点诡异的魅力,后边的地狱火动力甲的猪头造型,那真是审美歪到了马里亚纳海沟。

蝙蝠头到苍蝇头最后到猪头,英克雷动力甲的特点就是——越先进的,就越丑。

可以说辨识度那是相当高了。

“惊了?英克雷……那不是老师所说的,比学院危险十倍的军事组织吗?”

“那种款式的动力甲,应该是替代t51型号的最弱的mk1型,而且还有不少为着装动力甲的士兵,看来这是一支先头的登陆侦查部队——该死,即使如此,他们的装备都好强力!只是远远看着,我就感觉自己的脑袋,只要他们愿意,随时都可以摘下!”

队长看到了那些英克雷士兵的装备后,立刻得出结论——哪怕自己这边发动偷袭,都没有任何的意义,因为他们纵然可以打死几个没有来得及防范的普通士兵,但是绝对破不开那几具动力甲的“壳”,最后的结果不仅是小队全灭,而且会导致义勇兵直接和对方交恶!

“都把枪收回去……绝对不能开枪!哪怕对方向我们发起攻击,我们除了举起双手投降、等死、甚至就地逃跑我也不怪你们——但绝对不能开枪还击!不然,会给康科德带去灭顶之灾的!”

队长此刻心乱如麻——他怎么也想不到,为什么远在华盛顿废土的英克雷,会来到联邦这边?偏偏还在眼下这个节骨眼上?要是他们遭遇了那些枪手和掠夺者,发生了火拼,最后会不会牵连到整个联邦废土?

然而就在他思索的时候,那边的英克雷士兵,忽然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将注意力转向了他们所隐藏的方向。

“队长!我们被发现了!”

“记住我之前和你们说的话!不能开枪!”小队长赶紧摁下了一个战士的脑袋,“你们继续躲着,我去和那些英克雷交涉!”

说罢,他放下枪支,举起双手向着不远处的英克雷的小队走去。而见到了“埋伏者”竟然做出了这种举动,很明显,领队的英克雷军官也是一愣,他挥了挥手,示意队员暂时不要发起攻击——废土上的刁民,可是很少有这么“识趣”的人了。

“有点意思,我见过不知好歹向我发起过攻击的,也见过吓得屁滚尿流立刻背对着我们逃窜的,你这么识相的人,倒是第一次见……嗯,没有那种令人讨厌的臭味,你是当地民兵吗?”

前来“投降”的这个男人,虽然做出了不抵抗的姿态,但是眼神清澈而坚定,是一个没有被酒精和毒品腐烂了心智的战士。英克雷虽然对废土人怀有着和学院如出一辙的蔑视,但作为一名军官,他难免还是会对一名合格的战士生出少许好感的。

“你们装备着我从来没有见过的动力甲,而且气场完全和那些掠夺者雇佣兵不同……难道,你们是哪里来的军队吗?”

有鉴于ump45曾经提到过的英克雷的“名声”,这名小队长并没有表现出自己已经得知对方身份的迹象,而是装作将他们认为是自己从未见过的军队武装。

“我们是英克雷。”对面的军官本能地带上了一种高傲的语气,“是美利坚正统的继承者!”

“你们难道说……是大战前的幸存者!?”小队长发誓,他小时候就算是不小心砍了老爹的变种果树,装作“理直气壮”地去道歉时,用到的演技也不足现在的百分之一,“太好了!两百年了!我们终于等到了!长期孤独的坚守,终于让我们等来了王师啊!”

第四十三章 是你把英克雷引过来的?(三重意味)

“长官~长官别开枪,是我,是我啊!”

“哦,是你小子把英克雷引过来的?”

朗尼萧神色不善都看着面前这曾经被她委以重任的军官:“你在想什么?生怕我们死的不够快,还把英克雷往自己这边带路?我给你十秒钟的时间解释。答不出来,你也不会有什么机会享受荣华富贵,直接进土里当肥料吧!”

“不是啊!我乔治是那种人吗?我这辈子都誓死效忠义勇兵的理想的!”

“……还有五秒钟。”

“是这样的——敌人势强,交战没有歼灭对方的可能,反而会彻底激怒英克雷军,让其与义勇兵敌对……所以我就想,既然我们义勇兵是继承的五百年前开国英豪们的理念,那未尝不能套近乎啊!而且就算说服不了对方,这不也能把他们骗到包围圈里来吗?”

“这倒是不失为一个方法。”

ump45整理了一下服装,有些无奈地叹气道:“我现在忽然有些理解了,人啊,越是工于心计,就越是容易摆在意料之外的事情上……谁能猜到英克雷这帮煞星,首都废土不好好待着跑来联邦了?没办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和英克雷的交涉,就交给我吧——朗尼,你一定要通知全部的义勇兵,务必要克制住自己的情绪,顺便把上历史课时候说过的军容气场表现出来,打不过别人,那也不能输了阵仗。”

“……我懂,现在我们表现的越好,届时幸存下来的机会就越高。”

也幸亏ump45提前向义勇兵的军官学员们,好好地教导过关于英克雷的信息,不然今天换成对英克雷一无所知的“乡下佬”,本能地射几颗子弹过去,那可就全完了。

“伊莎,你在华盛顿废土的时候,有和英克雷发生过冲突吗?”

“没有,不过他们的眼球机器人我倒是经常见过,满废土乱跑,成天宣传着他们那位伊恩总统的政治理念……但是,我不认识他们,说不定对方反而知道我,毕竟三狗那家伙的电台,有事没事就把我吹上天——需要我回避吗?”

“不,这样更好。”

只要伊莎和英克雷还么有交恶敌对,那一切都好说,而且,umlp45怀疑英克雷的军队之所以出现在联邦废土,搞不好和原本剧情十年后,钢铁兄弟会征战联邦的理由是一样的——他们很可能捕捉到了来自于学院的神秘信号。

假使英克雷真的是抱着这个目的而来,那么必须得在他们心目中,先留下学院的负面印象!不然这两个组织要是合流了,对于整个东海岸都是一场灾难。

“需要我做什么?”

“只要站在我身后,适时展现一下你的战斗能力,让英克雷知道废土人在作战素养上未必比他们差……如果对方没有认出你,那最好;否则你也不用辩解,一切都交给我来解释。”

ump45向朗尼萧郑重说道:“拜托了,务必要让大家展现出昂扬积极的战斗热情,只有如此我们才能厚着脸皮在自己脸上贴金。一定要记住,英克雷士兵,霸道那是一定的,但更多的还有那种战前纯种人类的骄傲——我们没法在基因层面上让他们高看一眼,那就得在精神上压他们一头!他们英克雷是灯塔国正统政府遗产的继承者,我们义勇兵,那也是开国元勋精神理念的继承者——得有这个自信!”

“唉,这群笨小子有这样的觉悟吗?”

“没问题的!紧扣荣耀和尊严,谁没血气方刚的时候?”

【政委】的作用不就是在这种时候发挥效果,激励士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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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义勇兵的反应可真慢。”

“请你谅解,我们不是散兵游勇,接受上级检阅的时候必定要列队整肃军容……稍稍花费了一些时间,如果让来自英克雷的大人物们等的烦躁了,那我们一定精益求精,争取将列队集合的时间进一步压缩。”

“嗯?义勇兵的话事人,竟然是个小姑娘?你们顶着这么一个头衔,看起来已经无人可用了啊~”

英克雷军官有些意外地打量着ump45,本来都要脱口而出的一些嘲讽话语,在察觉到对方身上那股精悍干练的“老兵”气息后,很明智地收住了口——之前他所遇到的那个叫做乔治的义勇兵战士,就有着不错的作战素养以及非常理智清醒的认知,与他所见过的绝大多数废土武装势力都不太相似;而现在站在他们面前的这名少女,相比起乔治那种竭力忍耐着恐惧的模样,心情平静地就仿佛是一面镜子、一块钢板,又冰冷又平整……在气场上,让一些作战经验丰富的老兵,很明显地感觉到了一丝危险的意味。

“过去有一段时间里,义勇兵沉迷于虚假浮夸的废土幻象中,耽误了发展也冷落了理念,导致自身陷入了困境,确实如您所言,无人可用……不过,我们已经在康科德找回了荣耀,您所担忧的情况,已然不会再有了。”

“呵呵,这种口气,可就连我们英克雷都不敢说啊。”

“我认为英克雷军本来就没有这种烦恼——你们对于基因序列遭到废土辐射污染过的废土人,一直保持着歧视的态度,通常情况下,是不会把征兵对象放到他们身上的吧?所以,我认为英克雷军,应当是从来没有过需要在废土上征兵的烦恼的。”

ump45完全没有像英克雷军官预想的那样,热情地出来欢迎“王师”到来,相反,她所呈现出来的态度,反过来还有些冰冷。

气氛顿时有些变得僵硬起来,而这种氛围,还在往更加糟糕的方向转变。

“你在试图挑衅我,来哄抬你自己的身价吗,女人?”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同时也在担忧,我该如何向义勇兵的战士们阐述一个被我长期歪曲的事实——他们翘首以盼的真正的政府,在这两百年来从未想过带领他们远离废土上的愚昧与暴力,甚至很有可能从未设想过复兴后的废土上,有这些基因序列遭到污染的‘变种人’的一席之地。”

“你……你到底想说什么?”

英克雷军官皱起了眉头,让身旁本能地举起枪口的士兵把枪放下——英克雷毕竟可全是自诩为资本世界的精英的后代,而能做到军官的,更是没有傻子。面前的少女虽然言辞有些尖锐,但是她隐含着的信息,很直白地向军官透露了一些事情。

首先,她知晓英克雷的很多秘密,包括英克雷的构成、目的、理念。

这里是东海岸,不是让英克雷损失惨重的西海岸,事实上在首都废土,几乎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英克雷是个什么组织。而在东海岸,出现一个对英克雷似乎了解非常深,而且目前还是一个以【义勇兵】名号自居的组织头目的神秘少女,这很难让军官相信,全部都是巧合。

“简单说,我想要知道,英克雷对于如今的废土人究竟是怎样的态度。”

“女人,你最好注意自己的身份和立场,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英克雷。”

“我认为没有弄清立场的人,是你。”ump45神情冷漠而倨傲地看着英克雷军官,“或许是你们躲在地下太久了,认为这片废土之上,只剩下你们的血统最纯正,基因最干净?如果我告诉你们,在联邦废土的某处避难所的冷冻仓里,沉睡着一位参与过安克雷奇战役的老兵呢?按照你们英克雷的理念,这位基因完全没有受到过辐射的污染,同时还有着核子战争时代勋章的【英雄】,他的身份和立场,是否有资格为联邦废土的居民发声?”

ump45在心中暗自对学院说了声毫无诚意的抱歉——没办法,要镇住这群眼高手低的英克雷,首先得搬出老冰棍的名头吓住他们,然后才有机会让他们“冷静”下来慢慢听如今义勇兵的理念。不然对方先入为主,有“变异过的废土贱民”这个前置在,说什么都是虚的。

“你,你在说什么胡话?被冰封的……战前英雄?”

果然,对付英克雷的士兵,就得先甩一个符合他们胃口的噱头出来。

“他是战前陆军第108步兵团第二营的战士,参加过安克雷奇战役,并且最终四肢健全地归还的英雄。如果你们不相信我的话,随我一起前往111避难所一探究竟便是——那里距离康科德并不远,如何,有兴趣吗?”

英克雷军官回头看了眼自己的部下——几乎所有人都表现出了强烈的好奇心。没办法,按照眼前这名少女的描述,如果说当今时代还存在着真正意义上的“战前人士”,还是个身披荣耀的英雄,那么对于英克雷的吸引力几乎无以复加。

“带路吧。”

……

英克雷士兵经过康科德,一路来到庇护山庄的时候,不可避免地引起了当地居民的主意。不过,因为有ump45这个熟人在带路,再加上联邦废土也没传入过多少关于英克雷的“光荣事迹”,水厂的居民还以为是“自己人”呢,很多人向着这些穿着着精锐动力甲的士兵投以关注、好奇的视线——最重要的是,没有排斥和敌意。

人是一种非常容易觉察到同类目光的生物。

而在庇护山庄,这些英克雷士兵受到的待遇,明显让他们感觉到,和在首都废土的时候截然不同。

“不用惊讶,他们对你们抱以友善的态度,是因为这里不仅生活质量不错,还有着秩序在维持。不用整日为了生存而发愁的人,自然看起来也就没那么‘刁民’。”

“也就是说,你认为他们这样的表现,是基于环境,而不是他们本身的品格和素质?”

“我明白你想暗示什么,但在我看来这很没意义——人类只有脱离了野兽那样必须整天为生存拼命的环境,才能获得文明的启示。核弹没落下的时候,大家也没有被辐射污染过基因,可那时候的人又比如今高尚多少?战争,从未改变;而人类,也是一样的……从未改变。”

“你的口吻……不像是废土人。”

“我从来没有回避、掩饰过这一点。”

ump45对军官的怀疑不置可否,或者说,她在双方接触的时候,就有意无意都向其流露出了一些“暗示”,要是这家伙这时候还没有反应过来,她不是正常的【人类】,那ump45反而要怀疑英克雷平均的文化和教育水平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或者说,是什么【东西】?”

“这种问题的答案,我觉得不该是你这样的军官能随意过问的——有时候,涉及到战前的一些机密事项,闭上眼睛装作无事发生过,是最理智的应对方法。”

“……”

英克雷军官忽然觉得这名少女的态度实在是有些嚣张欠揍,但是她所呈现出来的神秘气质,让军官根本不敢轻举妄动。这万一眼前的少女,牵扯到某些战前设立的黑历史呢?毕竟也是英克雷的人,对于当年的政府的节操,那是再清楚不过了。

“到了,这里就是111号避难所……不过它已经很久没有消息传出,我很怀疑按照避难所科技的尿性,是不是出了什么差错。但是电力系统还在正常工作,所以一直以来我不敢暴力破门,如果因为我的操作导致冰冻仓出了问题,那被冷冻的战前居民几乎就没有生还的可能,还不如一直冰封下去。”

“哔哔小子不是应该能够正常打开……”

“队长!避难所大门,似乎有被加密过的痕迹!”

“什么!?”军官连忙感到大门控制室,看到显示屏上的内容,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有人曾经入侵过,然后重新给大门上锁加密了!怎么样?能打开吗?”

“暴力破解的话……确实如那位女性所言,会导致电力故障,进而影响到避难所里冷冻仓的供电……不过,我们可以尝试着用动力甲内的核融合核心,在短时间里维持电力不断!”

“赶紧用!如果情报属实,那么那位战前的英雄,比我们这支小队所有人加起来的价值都要重要,必须确保他的存活!”

ump45就在一旁冷眼旁观。

事实上确实如她所想,学院的确在111避难所的大门留下了暗手,以避免外人提前打开避难所——说穿了,“带孝子”尚恩,不就是将自己的父母当做了备用的资源,生怕有人提前解放了老冰棍,白白浪费了老冰棍的“使用年限”吗?

她没有能力和底气去暴力破门,但是英克雷有啊~

第四十四章 超越时空

“我们进行外部供电的话,维持整个避难所电力供应的时间不会很久,撑死半个小时,所以进入111号避难所后,你们要尽快找到冷冻仓的所在……另外,做好可能遭遇战斗的准备。”

那段在避难所大门的密码锁,很明显是被人为植入的,其用意不言而喻。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启动了电梯下达到了避难所内部,映入眼帘的就是数具已经彻底化为骸骨的尸体,他们的身上还残留着少许未曾风化破碎的白色大褂,看起来应该是科研方面的人员。

“这些尸体,都已经失去很久了……起码也有数十个年头,换句话说,入侵者进入避难所的时间,或许比我们预想的还要早。”

英克雷军官有些不安地说道。

“入侵者没有切断电力,反而是设置成了有外来闯入者进入才会中断的模式……也就意味着,对方在有意识地维护着这个避难所的电力运作。”ump45当然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不过应该表现出来的“推导过程”还是得有的,“或许冷冻仓里的人,还活着。”

“你说得对,对方的做法很反常。”

杀光了这个避难所的居民,却又没有切断电力,而且还在大门口设置了那样的机关……英克雷军官开始意识到了做出这种决定的人,似乎是有意识地准备在特定时间再开放避难所。

英克雷小队一路推进,然而除了一些十分“平常”的辐射蟑螂外,他们根本没有见到任何的敌人,就连炮台和警卫机器人都一个不剩,弥漫在111号避难所内部的,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英克雷的战士不说身经百战,那也是训练有素,强而有力,但来到这处与世隔绝的避难所中,见到的只有腐朽的尸骸,这种感觉,甚至比那些进行了残酷实验的避难所,还要令他们感到不适——如果身后的那扇大门就此关闭、锁上,那么自己的结局,是否也会和地上这些尸体一样?被所有人遗忘,最后一点一点化为骸骨,与这个冰冷死寂的避难所融为一体。

“找到了!,我们找到冰冻仓了!”

“赶紧把舱门开了!这些都是有着极为宝贵基因模组的战前居民!有他们在,很多基因方面的工程都能事半功倍!”

放置冷冻仓的房间很大,足足容纳了好几十个冷冻仓,这可比ump45在游戏中看到的多出了不少。只是,距离上次解冻已经过去了几十年,十年后老冰棍苏醒时他的邻居全灭,往前推十年……其实也没什么差别了。

很快,英克雷的士兵们就惊愕地发现,解冻之后,冰冻仓内的战前居民并未苏醒,身体依旧僵硬——他们的**虽然没有腐朽,但是灵魂早已经离开了这片满目疮痍的世界。

“队长!他……他已经死了……”

“解冻其他的冷冻仓!说不定还有活着的人!快!”

之前发现冷冻仓因为电力没有中断,还在维持着运作,这名军官一度还抱有着幻想,觉得自己能够找到一群基因模组纯净的战前居民,岂不是大功一件,妥妥升迁,结果命运给他开了一个十分恶劣的玩笑。

这些被冰封在冷冻仓里的人,似乎在中途曾经解冻过一次,但很快又重新“制冷”让他们陷入“沉睡”——在这个过程中,也不知道是操作不规范,亦或者是有意要灭口,总之,冰冻仓里的人们,最终都没有能挺过劫难,等来救援。

“该死……到底是谁!?是谁策划了这种恐怖袭击!这是谋杀!罪无可赦!”

英克雷军官暴跳如雷,他很少有如此气愤的时候,要知道,在这里被夺走性命的,不仅仅是基因纯净的几十名战前居民,他也看了人员登记表,能获得资格进入111号避难所的,很多都是战前社会各行各业的精英!即使没有纯净基因这个加分项,那也是英克雷需要争取的人才啊!

现在倒好,全都被谋杀了——做出这种罪行的疯子,他们知道自己在干多么恶毒的事吗?

“鉴定结果出来了,这些人……都是死于窒息。那些杀千刀的入侵者,对冷冻仓进行解冻后,关掉了氧气供应,让这些人活活憋死的!这是有目的的灭绝行动!”

不是意外,就是蓄意的谋杀。

英克雷虽然一贯给人的印象就是不在乎人命,冷血又残忍,但这是针对那些被他们所鄙夷的废土“变种人”的态度,对于那些基因纯净而且是根正苗红的战前灯塔国社会精英,这些战后出生的英克雷们,甚至在进入111避难所时还有些忐忑——毕竟在他们的教育中,战前的时代是美好而辉煌的,能够直面那些经历过黄金时代的“遗民”,听他们诉说过去的美好,包括英克雷军官在内都非常期待。

然后发现……全没了。

冰冻仓里的战前居民,全部在绝望中死于窒息——而且死于冰冻仓内,还增添了一种集中式处刑屠杀的惨烈感,就仿佛是遥远的时代,那些在集中营内被成批屠杀的战俘。

“我一定要查出来到底是那一伙胆大包天的匪徒做的这种事情!不能原谅,他们的暴行必须得到惩罚!”

“你在发怒之前,最好注意一下——有一台冰冻仓的程序,似乎仍然保持着氧气供应。”

“什么?”

英克雷军官连忙感到了ump45所指的那台冰冻仓前,发现随着解冻程序的启动,里边的男人,果然表现出了些许生命活动的迹象,正在努力摆脱刚从冰冻中复苏所带来的僵硬感觉。

“快快快!这里还有一个活着的人!”英克雷军官赶紧招呼队员上前,抢救这名幸存下来的男人,“这个人的名字是……奈特?这不就是那位战斗英雄的名字吗?”

英克雷军官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不少。

至少有一位核子战争前,真正意义从尸山血海中幸存下来的老兵,被抢救了下来,这个男人的价值以及象征意义,对于英克雷来说可谓是非凡的。在西海岸的英克雷被击败,连海上钻井平台基地也遭到了毁灭后,东海岸的英克雷,其实非常需要一位拥有强大号召力的【英雄】,来唤起士气——说真的,总靠着动力甲去欺负废土土著,很难建立起强悍的部队作风。有时候,英克雷面对武器装备差上一个等级的兄弟会骑士,都不能占得上风,这一块的短板继续弥补。

“咳咳……咳……”

刚从冰冻仓中苏醒过来的男人,忽然推开了搀扶着他的士兵,发了疯一样,扑倒了他对面的那个冰冻仓,状若疯狂地敲击着开启舱门的按钮——周围的士兵已经预感到了他这么做的缘由,难得地收敛起了英克雷部队的骄狂作风,没有打扰这个注定要心碎的老兵。

冰冻仓被打开后,呈现在众人面前的女性的尸体,却是让旁观的军官心中一惊——不同于其他因为窒息而死难的遇害者,这名女性的死因无比清晰和直接。

“近距离的枪伤……而且还是44口径的左轮枪子弹……”

英克雷军官示意士兵们退开,留给那位撕心裂肺的老兵独处的空间,而他则带着无比凝重的神情,与ump45走到了一边。

“怎么回事?那个舱门被明显打开过,而且是直接枪杀……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首先,我们得确定一件事——那名战斗英雄奈特先生没有死,而且冰冻仓一直保持着运作维护,说明入侵者并非是对机械一窍不通的蠢货。他们留下了奈特先生,继续冷动,却把其他人通通处死,这说明什么?这意味着,对于入侵者而言,只有奈特先生有其价值,其他人的性命根本没有放在眼里。”

将仇恨往学院这种不干人事的组织上引,ump45是完全没有心理负担——尽管克罗格杀死了诺拉这事对于学院而言算是个“意外”,尚恩后来还能在奈特面前辩解两句,但将其余冰冻仓内的避难所居民杀害,却是不争的事实。

就连英克雷都不会做这么疯狂的举动。英克雷至少知道,构成社会和文明的是“人”,但学院只在乎那一段纯净的基因,无论战前居民还是如今的废土人,在他们眼里都是愚昧无知的“旧人类”。或许在得到纯净基因后,学院已经觉得自己闯入了神明的特权领域,拥有着随意制造生命的技术,已然不把自己当人看了。

“那么,奈特先生的‘价值’体现在什么地方呢?”

“入侵者没有带走他,而是将奈特先生留在了这边继续冰冻,显然反映了一种事实——他们认为此前还不到奈特先生苏醒的时候,或者换个说法,奈特先生存在着‘保质期’,不能白白浪费,得留到关键的时候。”

“你这不是等于什么都没说吗?”

“不要急啊,小伙子。”反正也都在英克雷军官的认知中对自己的身份进行了误导了,ump45也是毫不客气地装作“长辈”占便宜,“奈特的线索断了,我们从他的……嗯……死去的配偶身上着手——她是唯一一个被打开了舱门后,惨遭强杀的人。我们可以第一时间,排除掉仇杀的可能性,不仅是因为诺拉是百多年前的旧时代的遗民,而且她的登记信息上,明确记录着诺拉只是一名刚获得律师证的年轻白领,理应不存在与人结仇的可能……倒不如说,奈特被某个从核爆中活下来的尸鬼仇人一枪干掉的可能性,要大一些。”

要丢锅……不对,将本来就有的罪名,合情合理地扣到学院头上,ump45就得抽丝剥茧,一点点将真相展示出来,说服英克雷的军官。

“排除掉仇杀的可能后,再联系奈特身上发生的事,我们至少可以确定一点——入侵者必然是冲着诺拉和奈特所拥有的某种‘宝物’而来,其中奈特作为‘备用’的被保留了下来,而诺拉……她的结局是遭到了枪击,这说明两种情况——第一,诺拉自身不具备重要性,入侵者想要夺走的是她所持有的其他事物;第二,诺拉拥有和奈特一样的价值,但是入侵者在夺取她所持有的宝物时,遭到了反抗,最终导致了诺拉的死亡。”

夫妇双方共同具备某种“价值”,也都可能是“备胎”,同时诺拉做出了拼死抵抗的举动……入侵者从诺拉手中夺走了什么,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进入冷冻仓的居民,除了一件避难所服装外没有任何有价值的饰品代入,需要特地打开冷冻仓才能取走的东西,只有可能是【人】。

“……被带走的是这对夫妻的孩子。是了,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奈特还活着——别人不懂,但我们英克雷可不会陌生,入侵者盯上的是未曾受过核辐射的新生儿,那最纯粹的基因!也只有在新生儿的基因面前,那些战前居民的价值才显得无足轻重,唯独奈特因为有一半父体的基因,所以才被‘允许’存活下来,等待下一次实验所需的时候,再来唤醒!”

不愧是受过高等教育的英克雷军官,ump45将真相推导到婴儿这个环节,剩下的内容,这个人已经自发脑补完了,而且准确率基本**不离十。

“这是何等邪恶的行径!”

“……”

ump45其实很想说你们英克雷发起疯来也不比学院差,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没干过?不过考虑到如今战后两百年,英克雷犯病的程度随着时间推移其实一直在改善……说不定眼前这班人也没干过太过分的事呢?

……

……

过了好半晌,经历了丧妻之痛的男人,面色沉重地站在了ump45和英克雷军官的面前——这个男人的生命中已经不是第一次失去关系亲密的人了,参战的双方都在战争中被夺去了很多宝贵的事物,但是奈特始终没有想过,好不容易躲过了核爆这一劫,眼看着就要在避难所开启新的生活了,却发生了这种惨绝人寰的悲剧。

他不但要找回被绑架的孩子,还要……复仇。

而眼前这一支看起来不比当初他参军时差劲多少,装备还尤有胜出的军队,无疑就是天然的指引方向。

第四十五章 驱虎吞狼

ump45全然不担心老冰棍奈特会被英克雷歪进死胡同——如果是诺拉幸存下来并且遇到英克雷,被复仇心驱使的她,还是有可能会接受英克雷的观点,逐渐变得偏激起来的;但是奈特是一名参加过惨烈的战争,虽然“本职手艺”精湛但是骨子里厌倦也讨厌战争的老兵,对于战前的政府的所作所为更是一言难尽,而最重要的是,老兵一向都非常“顽固”。

兄弟会的理念可以用偏激来形容,那么英克雷就是彻彻底底大半个身子全都倾向于邪恶的屑组织。奈特或许能够认同这个组织中很多成员,但绝对不可能接受英克雷的理念。

所以ump45在发现幸存下来的是奈特后,便很放心地放任奈何去和英克雷的军官进行接触了,毕竟,根据正常人的第一印象,全副武装的动力甲兄贵,给奈特的安心感肯定要高于ump45,而且“安抚”一个刚刚经历丧妻之痛的男人,也着实不是ump45所擅长的。

她决定先去趁着电力还没有中断,先去找到那把实验性的冷冻枪,以及相关的研究资料。说真的,冷冻枪对于ump45的帮助并不大,即使是在游戏里,它的作用也仅能帮助老冰棍度过前期,何况现实中也不存在着什么暴击机制,这把冷冻枪的杀敌效率,看看消防型保护者机器人的战斗能力就知道了。

另外冷冻枪需要用到特制且罕见的冷冻电池,即使解析了相关的技术,也很难普及到义勇兵的作战序列中。但这玩意如果让英克雷得到,也不是什么好事——虽然对人体和生物的杀伤力有限,但它的作用机制对付动力甲兄贵,那可就相当有效了。动力甲说到底是机械,冷冻枪在短时间内造成的低温,可以迅速破坏它的散热和传动机关,轻易就能废掉一台动力甲的战斗力。

冷冻枪体积不小,也不能随身携带,ump45准备现将那把原型枪械雪藏起来,在取走相关的资料,免得以后钢铁兄弟会让英克雷直接捶成弱智。

靠着自己苦心营造出来的形象,ump45现在在英克雷士兵们的眼里,已经算是“自己人”了,毕竟她保守着111号避难所的秘密却唯独向英克雷开放,本能地将ump45归类到与自己一个阵营中。也因此,她表示四处走走寻找一下可能存在的避难所科研记录时,英克雷军官并没有阻止她。

“绝了,你这女人竟然能够将英克雷玩弄在股掌之间,真是令人畏惧啊。”

“我知道他们的底细,他们却不了解我,所以在我的一些误导下产生了错误的判断,说真的怪不了他们。”

“我说你让人畏惧,就是因为这一点啊。”

在伊莎看来,ump45仿佛知晓很多很多埋藏在这片废土地下的秘密,81号避难所是这样,枪手组织与核子世界的掠夺者也是如此,而现在,在首都废土无比神秘的英克雷,依旧在ump45面前,仿佛赤身果体一样,毫无秘密可言。

“其实连我都开始相信,你是某个战前政府定下的神秘计划的造物了……”

“没事,因为我会试着让这个设定变成‘真实’。”

ump45走在避难所的通道内,忽然似乎听见了什么细小的动静,身体猛然一僵,而在同一时间,伊莎的反应还要快上一步,已经抓住了ump45的肩膀,并将她往自己身后一拨,主动交换了位置挡在前面。

蓝光电弧在室内突然闪耀疾走,伴随而来的还有几个泛着无机质冰冷寒意的身影——但尚不等他们从分子传送带来的短暂眩晕感中恢复过来,一把双管霰弹枪,已经抵在了领头的追猎者的脑门上。

“surprise,motherfxxker~”

不仅见过甚至还亲身体验过一次分子传送,伊莎早已经将这种传送发生的前兆变化记在了本能中。当学院的分子传送机确定了传送地点后,重组被打碎的分子的过程,总会对目标地点造成细微的影响,偏偏伊莎是一个非常信任自己本能和直觉的战斗派,她第一时间把握到了这种传送的征兆,直等敌人自己跳入陷阱之中。

被伊莎用霰弹枪抵住脑门的追猎者,甚至都没有时间去动用藏在手臂中的生化武器,他的头颅直接被霰弹轰成了碎片。ump45告诉过伊莎,在追猎者这种精英战士的大脑中,都藏着一块学院用来进行传送定位的芯片,如果不第一时间将它破坏掉,说不定追猎者这种人造的合成人,在大脑被摧毁的情况下还有能力继续启动芯片,实施分子传送。

不管是将追猎者的“尸体”带回学院,还是传送来更多的合成人杂兵,都不是什么好事。

枪声惊动了不远处的英克雷士兵以及奈特,他们赶紧循着枪声找来,看到的是一地破碎的塑胶一样的奇怪人形士兵,以及那种风格怪异的镭射枪械。

“这里怎么会有敌人?”

“直接‘传送’来的……大概,学院那边发现了111号避难所有人闯入,并且还打开了冰冻仓,所以赶紧派来了相应的人手来处理情况——这就是我之前和你们提到过的,我们联邦这里的‘地头蛇’。”

ump45还在苦恼要怎么把奈特和英克雷的仇恨直接导向学院呢,结果这种想法出来没多久,似乎学院那里就有相应的卧底理解了ump45的需要,直接排了一支追猎者带队的合成人来清理善后。

但学院绝对没想到,自己这次是碰上了真正的硬茬子——伊莎只是一个单兵作战能力强大到有些鬼畜的传奇废土客,威胁不小,但对学院没什么关键的影响;可是,英克雷这种体量的组织,就完全不同了。

让英克雷产生了兴趣,绝对不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情,因为他们在废土上蛮横惯了,通常都是直接采用强盗的手段直接抢的。而学院一贯擅长的满口歪理,在对上英克雷的时候也注定了全部没用——所谓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和英克雷打交道,不像ump45这样给出干货,光讲情怀只会让英克雷更加暴躁。

“这些是……人造人?”

“我们这边一般称其为合成人——一般情况下,除了我认识的一位从学院里逃出的原型机,大多数披着这种廉价橡胶脸的,都是没有自我意识的二代合成人……就相当于虫群中的工蜂,负责各种脏活累活,没有自我意识。”

英克雷军官忍耐着那种发自内心的不适,仔细打量着一具被伊莎一个手刀拦腰截断的合成人尸体,那种橡胶一般无机质无表情的呆滞面容,能够唤起人类本能的厌恶——这就是恐怖谷效应。人类对于相似度高却又始终差上“临门一脚”的人形事物,很难抑制住这种排斥感,所以ump45觉得学院的科学家肯定都是一群偏科的家伙,但凡他们好好设计下二代合成人,把那张让人发憷的橡胶脸换个正常点的造型,都不至于让联邦废土居民在第一时间如此排斥。

ump45完全能够想象,最初学院的领导选择和废土上的居民接触,十有**抬出了合成人,满心期待着等对方发出“卧槽好dio”这样的称赞和感叹,结果想想第一代合成人那副终结者骨架一样的造型,第二代合成人颜值上还倒退了一些,等了半天换来的全是鄙夷和排斥,当场给搞自闭了吧。

而学院那群人,你要让他们认清自己在某某方面做得不行,那简直就是虾仁猪心,估计从此以后学院也就此认为废土人“不堪与谋”,逐渐冷淡下去,并且暗地里开始阴搓搓地使用三代合成人替换了废土居民,最终“面具破碎”事件发生,关系直接降到冰点。

“金属材料非常有限,主要材料都是橡胶和合成塑料——这种塑料人的战斗力如何?”

“基本相当于一名受过一定训练的废土上的民兵,而且算上合成人没有恐惧的情绪,以及学院的镭射枪总体还是强过平均值,实际能发挥出的战斗力还要高出不少。”

“那这个叫做【学院】的组织,还有点干货啊。”

英克雷的军官眼里,露出了明显的兴趣。

“拥有这种技术的话,只要拥有足够的材料,以及完整的生产线,我们就可以在短时间里组织起一批速成的战斗力,这些合成人用到的金属材料不多,也就意味着成本上远远低于机器人,产量不可同日而语。”

英克雷最缺的是什么?还是人,尤其是战斗人员。

别看英克雷手底下动力甲就像批发一样数都数不完,但真的要给英克雷高层选择的话,其实很多士兵,他们都是舍不得丢去开动力甲的。培训一个拥有相关动力甲操作技能的士兵,花费的时间并不长,但英克雷的士兵大多接受过高等教育,让他们去开动力甲跑前线实属无奈……自从西海岸的钻井平台给端了后,东海岸的英克雷,空守着强大的工业生产能力,却一直苦于人员不足,被迫在乌鸦岭“韬光养晦”。与西部的兄弟会规矩差不多,英克雷是不欢迎废土人加入进来的,兵源的补充极其缓慢,这也是为什么一开始英克雷军官看到几十台冷冻仓时会那么激动——数十个基因纯净的战前居民,对英克雷而言可以说是一笔不容忽视的人力资源了。

使用合成人做炮灰的话,并不违背英克雷的传统,而且比起机器人成本大大降低还方便维护,在这名军官看来,着实很有吸引力。

“而其中这种造型明显‘精致’地多的合成人,就是那个组织的三代合成人——它们拥有着几乎和真实人类完全一致的面容,甚至是身体机能。如果说二代合成人还在机械的范畴,不需要吃饭喝水,那么三代合成人同样情况下,在物理层面几乎和正常人无异,人类该有的生理需求它们都有。而其中还有一类专门特化为战斗专员的精锐合成人,就是这个脑袋被轰碎的‘追猎者’。”

“战斗力如何?”

“很强,大约是……能够单人剿灭数十人规模的雇佣兵据点的程度。不过主要是特化在特种作战上,如果是大规模集团作战,追猎者能够发挥的作用其实并不大。”

周围的英克雷士兵齐齐表示出不信的态度,但ump45很是不以为意:“一般光靠嘴巴说的确很难理解追猎者的战斗力,但只要你们继续调查下去,以后铁定有机会近距离和他们接触的,到时候你们就懂了。”

“吹的那么厉害,不还是让你们两个女人全灭了吗?”

“那是因为我们更强啊。”

面对ump45的“自吹自擂”,这次倒是没人提出异议——因为在极短时间内,将这一批合成人全部击杀,纵使那个所谓的追猎者没有那么强,这也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更何况,敌人的那种出现的形式……

“刚才,仪器上显示有一瞬间,这里爆发出了相当强烈的电子流,结合这些合成人突然的出现——那个组织是叫做学院吧?他们果然掌握着空间传送的技术。”

英克雷军会放着还没统治的华盛顿废土不管,先派人跑来联邦这里,便是因为,学院在铆钉城进行分子传送的时候,那种能量波动让英克雷军给拦截到了。经过英克雷科学家的分析,那种高能能量波动,存在着诸多疑点,但是信号来源明确,就位于波士顿地区。

这也是ump45要求伊莎直接轰碎追猎者脑袋的原因——那块芯片,绝对不能现在就落到英克雷的手里。目前的英克雷,仍然是一只嗜血残忍的怪兽,而且行动力比起学院简直强出了起码两个义勇兵,一旦让他们破解了分子传送技术……

那大家都不用玩了,一起为英克雷歌功颂德就完事了。ump45只是想要驱虎吞狼,可不希望英克雷一家做大。

但英克雷相比起学院,至少存在着一个切入点——那就是奈特。

英克雷始终是一个由【人类】组成的势力,它不会和学院那样唯科技至上,依然存在着内部改变的可能性,而奈特的身份和资历,等于在英克雷军内部有一张起点极高的通行证,还绑定着大量的政治资源……形象一点,就好比刘皇叔有个“中山靖王之后”的背景,完全可以拉起一条旗帜,名正言顺。

第四十六章 匡扶“美”室计划

身为一名士兵,战斗技能固然重要,可如果想要在战场上活下来,而且还是在二百年前的那种极其惨烈的修罗场上幸存,个人的战斗能力其实已经没那么重要了——在平均战斗水准达到非常夸张程度的安克雷奇战役中,参战双方投入的全是精锐部队,指望着靠平时那过硬的战斗能力,还不如把希望寄托在对手扣扳机的时候打了个喷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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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作为【精英兵种】动力甲马润,当年奈特的主要作战任务还是对抗正面的步兵和装甲部队,动力甲的长处也是单人高防御高火力,真要碰上对面人手黑科技隐形甲高斯开罐器的精英小队,奈特觉得自己基本也是回不来的。

奈特回想起当年的惨烈战役,唯一的感想就是,作为一名士兵,有时候真不用想太多。上级给你什么命令你就当自己是个工具人,老老实实照做,不要总想着战场权变,那是指挥官们需要考虑的事情。明白自己的立场后,就不会有太多的思想包袱——反正基本上所有人都会死,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之后去见上帝的时候也能洒脱些。

最初奈特还会因为战友的死亡而愤怒、悲伤、渴望复仇,可这种事情一旦经历的多了,人也就自然而然释怀了,没经历过一次战斗,类似的事情都必然发生,他身边如此,敌人也是一样。所以到了战争的中后期,奈特便发现自己已经很难在战场上,回头多看一眼倒下的战友了。

有时候,奈特很羡慕他当年的那些“老对手”。

这些人仿佛天生不懂什么叫悲伤,一度让奈特以为自己面对的是没有感情的机器人的部队,但当战斗进入白热化的阶段时,对方无视炮火冲锋的狂热姿态,又让奈特感到由衷的畏惧——因为奈特也敢冲,但是他十分确信,自己冲锋的时候,脸上绝对不会洋溢着幸福的色彩,生命如同韭菜一样被随意收割的战场,人类应该本能地感到恐惧,即使能克服恐惧继续战斗,脸上的神情也该是狰狞扭曲如同野兽一样才对。

他没有深入去了解过敌人,因为军规不允许。就奈特所知,战争前期有不少根正苗红的战士,在接触到了敌人的宣传后,就被“邪恶”的理念所洗脑,最终叛变。因此到了奈特这时候,谁如果对敌人的政治思想表现出了一丁点儿的兴趣……基本上就再也见不到这个人了。

军法处的“战友”们,即使什么话都不说,站在那里,都能让奈特感觉到一股不寒而栗的战栗感——而这种感觉,他在眼下这群自称为【英克雷】的军人身上,也察觉到了。

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妻子被杀害,儿子被夺走,奈特的精神无疑是受到了巨大的打击,但老兵的心理素质,让他连沉溺在背上之中的机会都不给,强行将奈特的精神拉回了现实——这让奈特越发对自己的从军经历感到抵触。他原以为已经从那所谓的战后综合征中恢复过来,但有些“习惯”恐怕是这辈子都很难改变了……比如说,对死亡的淡漠。

不过,这样一来,也让奈特被迫重拾相对理性和客观的态度,去审视那支解救了自己的“英克雷军”。

武器装备方面,那是绝对的优秀,尽管在样式上有了不小的改动,奈特还是很容易就辨认出来了这些动力甲,应该就是大战时期t51型动力甲的改进型。而那名英克雷军官的动力甲,则有着更加“臃肿”的外形的新型动力甲,关节和部件之间的结合更为紧密,很明显在防护性以及性能上应当有着更加优秀的性能——就是那个头盔的式样,实在是不敢恭维。

他们自称是合众国的正统继承者,拥有着灯塔国废土的全部主权。

说真的,这种说法,在奈特看来,其实变相承认了如今的国家已经支离破碎,否则英克雷不会特意强调这些。

老兵的直觉,让奈特感到了些许不安。

他一直很讨厌这些满口冠冕堂皇大道理的政客腔,在战争前他以为敌军的统治阶级是这样,但随着战争的进行,奈特发现其实自己这边的政府问题更大……甚至于进到了避难所,明明告诉他要进的是消毒仓,结果却是冰封的冷冻仓——这一冻就是将近两百年的时间。

奈特已经从英克雷军那里了解到了很多如今世界的信息,而其中最让奈特感到绝望和无奈的,便是已经过去两百年了,貌似合众国仍然没有恢复过来。在这样被核弹洗礼过的大地上,那个夺走了自己孩子的组织,又会潜伏在何处呢?

“你有想过妻子今后的‘归宿’吗?”

ump45抛给了奈特一罐纯净水:“要我说的话,这个地方作为坟冢的话,还是显得太阴森了一些。”

“……你说得对。”

在奈特的主观概念中,“一个小时”前,他还觉得111号避难所的科技氛围,让他感觉到心安,一种远离核子废土辐射的幸福感,但现在看着这冰冷的金属框架结构,奈特的心中只剩下了孤独和压抑。

“如今的地表……还能居住人吗?”

“是不是被英克雷的那群家伙给吓到了?放心吧,两百年过去了,大多数地方的核辐射已经降低到了安全的程度,就算是你这样没有经历过废土辐射筛选过的战前居民,也能正常生存……嗯,比较麻烦的还是饮食,现在大多数的事物都带有一定的辐射量,你的辐射抗性相对比较差,类似消辐宁这样的药品,使用的会比较频繁一些吧。”

“那这水……”

“干净的,放心喝吧。”

奈特也不再矫情,将一罐纯净水一饮而尽,这具躯体时隔接近两百年的时间,胃中再度摄取到了大量的水分,那种充实而满足的幸福感,让奈特的心情变好了很多。

“你不是英克雷的人吧?”

“为什么这么说?”

“军队里通常是不会允许有人‘特立独行’的,所以你这身服装就已经大体说明了你和他们不是一路人……而且,你没有那么浓厚的‘美利坚’的味道。”

“你不喜欢英克雷?”

“我讨厌那种他们身上那种‘熟悉’的感觉,这让我觉得,整个世界似乎两百年了也没有任何变化。”

奈特的直觉是正确的。

别的地方不好说,但是他的故乡嘛……或许真就是这片土地的居民们,他们的祖先欠的“债务”太多,以至于都得压在子孙后代的背上一代代偿还——不管是东海岸还是西海岸,总有着一大堆不愿意好好过日子,成天想要搞个大新闻的家伙,当真水深火热。

奈特是不会认错的,那些英克雷士兵,骨子里带着一种让他感觉不舒服的气场,那些英克雷军的士兵还没有意识到,尽管同样都是当兵的,但奈特参军的理由,绝对不是为了压迫这片土地的人民。

“这你的要求就有点高了——屁股决定脑袋,这个理论听说过吗?一个人的屁股坐在哪张椅子上,那么他就只能说符合那张椅子定位的发言。英克雷的核心理念,是维持人类的纯净基因,复兴属于【人类】的合众国。只要这个核心理念不做改变,无论英克雷走到哪里,它都不会和废土居民处好关系。”

英克雷的那群人正在抓紧时间分析并打包合成人的残骸,人都在那边,ump45也就不方便再去捣鼓那把黑科技冷冻枪了……不过也没事,有学院出来吸引了一波英克雷的注意力,眼下他们也注意不到角落里的宝贝。

不然ump45也没法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对奈特说着有损他们英克雷脸面的怪话。

“……杀死我妻子的罪魁祸首,就是那派铁皮人过来的组织吗?我的儿子……应该也落在他们手上,是吧?”

和原本的故事发展不同,奈特还没有走出111号避难所,就已经接触到了学院这个组织,并且多项证据全部指向了这个神秘的组织,这意味着奈特的复仇目标,从最初就十分明确。

“英克雷邀请我加入他们……”

“你有选择吗?”

ump45不咸不淡地反问了奈特一句,奈特闻言愣了几秒钟,随即苦笑了起来:“是啊,我没有选择——那些英克雷,浑身流露出一种不容别人分辩的霸道……我对于他们来说,真的就这么重要?”

“抛开你战前居民的身份,你以为【安克雷奇战役的英雄】这样的称号,是什么烂大街的白菜勋章吗?不要拿世界大战时期的标准,去衡量如今的时代。事实上,我听说当初军方有根据安克雷奇战役的实际发展,制作过一款学习装置,模拟以为战役老兵的视角,去完成根本不可能的艰巨任务——一直以来,都无人通关过呢。”

辐射3代第一款dlc【安克雷奇行动】,讲述的就是这么一个与主线完全无关的支线小故事,虽然一直没有明确的证据,但很多人都相信,这段剧情中玩家扮演的那个老兵视角,很有可能就是老冰棍……就算不是他,奈特也是一个水平接近的大佬。而英克雷军坐拥大量战前资源,没道理会没有这种方便的新兵训练装置,所以英克雷的士兵几乎谈到安克雷奇战役就全是自己受苦的记忆。

在学习装置里还有“续关重来”的机会,但现实里那可就是一命通关啊——因此当英克雷军官听闻奈特还是一名从安克雷奇战役中荣获勋章的战斗英雄后,才会如此重视。

“你的作战经验,包括那些面对大规模集团作战的经验,对于英克雷而言都是非常重要的——嗯,根据我对英克雷的了解,如果你拒绝加入他们,他们多半宁愿现在就把你和你妻子埋在一起,也不希望你以后加入到和他们敌对的阵营中。”

这个问题上,英克雷是有着切身之痛的。

三十五年前,没有把“天选者”摁死在阿罗由部落的门口,绝对是英克雷军这辈子最后悔的一件事,这直接导致了最后英克雷的海上钻井平台被捣毁,整个西部的势力被连根拔起,要不是它们在东海岸还留下了火种,怕是现在已经成为昨日黄花了。

当然如果命运按照原本的轨迹继续运作的话,用不了多久,英克雷在东海岸的总部乌鸦岭,也会和他们的【伊登总统】一起,被伊莎给炸上天——说实在的,ump45始终没弄懂,为什么英克雷执着于在自己的总部设下方便快捷的自毁装置?当年天选者是这么干的,伊莎在原本的命运里也会如法炮制,即使真的要装,为什么连个复核的阶段都没有?真就一个“按钮”按下去直接炸啊!

不过,ump45也想过了,英克雷如果就此消亡,其实真的还挺可惜的。

因为就游戏中的表现,英克雷的中层以及基层的士兵,很多都算是“正常人”,只是在英克雷的体制下,他们即使有什么想法也没有任何意义,英克雷上层的思想是绝对的。而当英克雷彻底完蛋后,无论是被玩家放了一马的奥古斯特秋上校,还是莫哈维废土的那几位英克雷老兵,亦或者是远港核子教会的里奇特,他们从英克雷理念的束缚下解放后,基本都显得非常正常,甚至远比那些刁民好打交道的多。

当然,学院这个组织,也有不少良心人士,比如维吉尔博士等等,但对于ump45来说,英克雷有一个优势,是学院无法比拟的,那就是英克雷始终是一个制度相对成熟的军事、政治一体化的组织,自上而下的改革,比学院这种堪比茅坑里又臭又硬的石头一样的的屑组织,简单的多。

抛开游戏性的跑腿任务,老冰棍即使走了学院线,最后也会发现,自己其实压根莫得实权……大孝子肖恩根本就只是给了一张空头支票,一个没有股份的董事长,如果不是老冰棍本身还很能打同时身兼义勇兵将军,不太好架空,那就真和汉献帝没什么区别了。

但直接把奈特打包送给英克雷,也不是个好选择。毕竟,英克雷和钢铁兄弟会比起来,是真的随心所欲不讲道理……

第四十七章 学院的反应

“传送过去的合成人部队,全灭了?你在开什么废土玩笑!?”

贾斯汀艾尔,学院组织合成人回收部门的主观,对于接收到的信息表示了相当的不理解,一度以为是负责检验数据的合成人助手发生了逻辑错误。而当他毫不留情地将这个在工作岗位了无薪水无休假工作了一年的合成人助手,丢去拆解回收后,他亲自分析合成人部队的联络信号……

然后就尴尬了。

因为按照反馈过来的信号,那支有追猎者带队的合成人部队,的确全灭了——就连一个应急信息都没有来得及发出,在短短十秒钟的时间里便被屠了个精光。

学院的科学家们,对于合成人尤其是追猎者的战斗力,怀抱着一种蜜汁自信。毕竟,这是完全由他们的手创造出来的全新生命,作为合成人的“造物主”,他们当然不会愿意相信自己费尽心力的作品是缺陷品。更何况,追猎者这种“精英单位”,从创造之初的参数便是全面凌驾于废土人,再加上学院的高科技武器,理应战无不胜才对。

现实狠狠地打了贾斯汀一巴掌。

被他所寄予厚望的追猎者,别说“沉默”111号避难所的入侵者了,甚至自己都没能在被毁掉前,及时发回一些有用的信息——要命的是,追猎者的大脑里可是有一块特殊的芯片的,正是靠着这块芯片他们才能精确地进行定位和传送,一旦这块芯片落入敌人之手,有很大的可能性,会被破译出芯片中的内容,导致分子传送机的秘密彻底暴露!

“111号避难所……已经沦陷了吗?”

总务部门的艾莉菲尔摩,可以说就是学院院长的副手助理了,看着贾斯汀呈上的报告,也是一阵头大。111号避难所对于学院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当初就是在这里找到纯净的人类基因,最终成功突破了二代合成人的局限,完成了三代合成人的研发。同时,如今的学院院长,也是当初提供了原始纯净基因的婴儿,他的父亲至今仍然封存在111号避难所,作为备用的基因库。

“院长,您看,这可如何是好?”

“111号避难所的监控设备,能启动吗?”

“不行,从一开始,就让入侵者给完全屏蔽了——对方绝对是经验丰富的老手,普通的废土人根本没这种技术和意识!”

院长尚恩皱起了眉头,对于眼下的发展,他也感觉到无从下手,但是更加让他不安的是,自己似乎早已经对于眼下的发展,有了些许心理准备——作为学院这么一个以科学先进而自居的组织头目,尚恩并不喜欢这种神神秘秘的气氛。

但他也必须承认一点,那就是在使用了那种神秘的血清后,一直困扰着他的绝症已经大为好转,原本预计最多只剩下十年的寿命,但现在尚恩不仅身体恢复了健康,甚至还在继续活性化,有向着年轻时期的方向变化的趋势。然而使用了那种血清后,同时伴随而来的,是一些奇怪的心灵感应……

因此尚恩及时喊停了继续使用那种神秘血清的治疗方法。

尚恩一直以来都是以纯种人类的血统而感到骄傲的,本来以学院的合成人科技,只要尚恩接受改造,完全可以继续生存下去,但尚恩的自尊不允许他以人类之外的形态苟活,所以宁愿选择平静的死亡。

那种神秘血清的“副作用”,使得尚恩敏锐地感觉到,自己有向着非人的一面转化的危险,正和之前那个“实验体”一样,虽然还顶着一张人类的外皮,内在早已经蜕变为怪物。

而且一想到使用这种血清而从核战前一直存活至今的那一家人,尚恩便不由地心生厌恶感——需要依靠定期注入血清才能维持“年轻”和寿命,这样的生存方式,显然不符合尚恩心目中【人类】的定义。

“院长?”

“……抱歉,我在思考一些东西,稍稍有些走神。”

尚恩收回了发散的心思,注视着面前一桌学院高层,表情凝重地说道:“形势的严峻,相信已经不需要我再复述了吧?111号避难所被如此轻而易举地攻破,一支由追猎者带队的合成人小队刚刚传送过去便被轻易全灭,这意味着有一个战斗力远超我们想象的势力,将触须伸到了联邦废土了。”

学院组织一贯将波士顿废土视为自己的后花园,容不得他人染指,但这次遇到了一个强横而野蛮的英克雷,这就很尴尬了。因为学院欺负一下那些土著和掠夺者是不在话下,可要是想和英克雷这样有组织有规模有装备有战斗力这样的怪物贴身肉搏,那显然还够不到这个重量级。

没办法,学院实在是缺少钢材,以及炼钢炼铁的条件。尽管谁也不敢说接下来会不会和那个神秘强大的组织发生正式冲突,但至少做好一些应急的是没毛病的。

“这里!我必须要夺下来!”

尚恩的手指在全息地图上轻轻触碰了一下,标识出了一个地点。

“索格斯的打铁坊……院长,这边占领的掠夺者,以及对面的枪手都不是问题,但我们一旦夺下这样的工业设施,我们就会立刻被人发现自己的真实身份。失去了神秘性,学院就很难威慑住……”

“我们的保密工作做的再好,也一样无法阻止入侵者的大举进攻。追猎者型合成人对于普通废土人而言是不可跨越的鸿沟,但连续两次都遇到了追猎者惨输乃至于惨死的事情,证明追猎者的性能,已经出现了缺口。我们急需要对包括追猎者在内的合成人,进行升级。”

直接在技术上寻求突破,很难,这样的机会可遇不可求;因此尚恩的想法,便是去夺下一件尚且能够运作的炼钢厂,大量生产金属加工素材,优先来对追猎者进行一些武器和装备上的升级,同时也提升一下普通二代合成人的“质量”。

“我认为追猎者已经很完美了……”

“还有进步的空间,就不存在什么‘完美’。”

第四十八章 尚恩:这学院我看药丸

“总之磕磕绊绊的,也算是糊弄过去了……眼下英克雷有更‘远大’的目标,暂时不会对我们康科德这边乱来,毕竟还得仰赖我们的后勤——不过请神容易送神难啊。”

ump45太讨厌这种超出计划外的异常事态了……可英克雷突然跑来联邦,想要寻找学院的信号源,这是谁也没想到的事情。因为在原本的“剧情”里,现在的英克雷的重心应该还是在首都废土,按理说没工夫搭理北边的联邦废土啊,而且,英克雷的军官说他们探测到了未知的神秘信号,以他们现在的活动范围,显然是在首都废土就已经侦测到了……而且不止一次。

“……”

“怎么了,45姐?突然沉默了起来。”

“伊莎,你之前在铆钉城遭遇到学院合成人的时候,有没有注意到对方身上,有不同于我们刚才击毙的那个追猎者的装备?”

伊莎犹豫了半晌后,十分确信地回答道:“没有,都是同样的一套追猎者的服装,没有多余的装饰配件,至少在外表上,两者的配置没有不同。”

“也就是说,相比较于追猎者安置了能增强信号接收能力这种可能性,学院使用了某种手段增幅了信号覆盖范围的概率更高。”

之前ump45就有这样的考量,而现在她已经基本确定,学院多半是从哪个旮旯子里挖掘出了什么黑科技……不是ump45看不起学院的技术力,而是学院在硬件设施上,其实非常尴尬——他们不仅缺少冶炼金属的工业能力,以至于获取材料很多时候都得靠派遣合成人去地面“拾荒”;另一方面,学院这两百年来,始终被电力不足的问题所困扰着,各个部门、各个项目组之间,常常为了争夺一点电力的分配而撕的头破血流;而最为重要的是……这群人,对于学院之外的废土有着相当强的恐惧感,打死也不愿意前往地面,整的和一群见光死的死宅一个性质。

就这个德行,指望他们能把信号覆盖到联邦废土全境就已经很好了。

所以,如果学院在信号传输的技术和设备上,在四代剧情发生前就有了突破性的发展,ump45倾向于他们撞大运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技术……其实也没什么,废土科技靠考古,也是很符合末世后的风格的不是?

“哇喔,45姐,你每次露出这种表情我就心里发虚……”

“我又怎么了?”

“怎么说呢……就是……45姐当你在思考一些算计人的阴谋诡计时,在没有提防的情况下,总是会下意识露出这种有些阴险奸恶的笑容——英克雷这么个大炸弹还没从我们这踢出去呢,拜托你稍微收敛一下吧!”

伊莎觉得自己已经算是那种胆子很大,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了,但是对ump45这种在刀尖上跳舞还要四处拉仇恨开怪的家伙,伊莎也隐隐有些发憷——这种不断往心理承受的极限上添砝码的行为,真不是一般人受得了的。尤其是那些精于算计的人,发现了事态找出掌控后,理应及时补救才是,可ump45好像还挺乐在其中……非但没有收手的想法,看她这架势,好像是准备往已经混乱不堪的局势上继续浇油。

“我有表现的这么明显吗?”

“因为你完全没有在我面前掩饰的打算啊!”伊莎有些无语地表示道,“我说,我们之间认识了也就只有半个月吧,为什么你会对我抱有这么大的信任?哈特的话,看起来也只是和你关系不错,仅此而已……虽然我对自己的能力很有自信,可是你又不像是那种想方设法压榨我的能力的人。”

“这不挺好嘛~伊莎你也不是在意这些事的人啊。”

“所以,有想到什么方法,能够安安稳稳地将英克雷这可炸弹送走?”

伊莎非常非常不喜欢英克雷……尽管她在首都废土的时候,几乎没有和这个充满了谜团的军队发生过冲突,但伊莎就是很难对这个组织生出好感,仿佛双方前世结下过不死不休的血海深仇一般。

“特别是那个从111号避难所里幸存下来的男人,看得出来,你对那家伙非常重视,是不会放任他被英克雷这个组织吸收同化的吧?”

“这也是目前我所苦恼的一点——奈特先生可以说,是被我拉出作为‘投名状’,拉拢英克雷的,于情于理我都有亏。但无论是我还是奈特,亦或者首都废土的钢铁兄弟会,想要以一己之力对抗如今的英克雷,都是不可能的……除非他们自己脑子犯抽把基地给自爆了。”

“英克雷有这么强大吗?”

“几十年前,英克雷一度席卷整个西海岸,最后如果不是阴差阳错之下让‘天选者’将他们的海上钻井平台基地给一锅端了,以至于军队失去了指挥被分割成散兵游勇,最后让多个废土势力一点点蚕食消灭,如今的西海岸会怎样可真不好说。这个军事组织的强大之处,在于他们掌握着非常全面系统的战前科技和军事装备,同时还控制着相当庞大的工业和军事基地,当年在西海岸的英克雷就是如此,如今他们来到东海岸后,就我所知,目前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甚至在一些领域还犹有过之。”

不说别的,轨道炮就是个比骗经费的自由至尊正经的多也强大的多的战略威慑兵器,要是东海岸的英克雷们能有效地动员起自己的全部力量,就算让伊莎端掉了乌鸦岭,以当时兄弟会的战斗力也没法抗衡残余的英克雷军。只能说,这都是命……

知道英克雷底细的ump45,自然不敢将希望寄托在英克雷自己犯傻的基础上。

“所以和它的强大相对应的,英克雷的自大和狂妄也是死活改不掉的坏毛病,他们那副趾高气扬的态度,总是能让他们在微妙的时机犯下微妙的错误……如果要我选敌人的话,英克雷是我最不想遭遇的敌人;而如果选队友的话,它也是我最不希望组上的队友。”

和英克雷合作?不可能的。

ump45此前极力展示康科德义勇兵那“主旋律”的一面,完全就是在套近乎,免得让这帮“纯血党”顺手就给当做废土变种人给随便突突了……尽管有伊莎和45在,指望一支英克雷小队能全歼义勇兵那是白日做梦,但他们要是死了,以后康科德就就别想着发展了,让英克雷惦记上的滋味,可一点都不好受。

可反过来,没有英克雷,ump45也想不出有什么现在就能让学院焦头烂额的手段。而且从眼下的形势来看,这还真不能怨ump45把人家往111号避难所引,因为英克雷本来就是前来调查神秘信号和能量场的源头的,说到底,要是学院没有在传送信号的覆盖面上突然进步,也不至于让英克雷发现,提前来了联邦废土。

而学院此时,也正在为自己的鲁莽而付出代价。

“我们在废土商队里安插的线人,已经给我们送来了情报——突袭111号避难所的,是一支名为【英克雷】的军事组织……”

“英克雷?没听说过。”

“我也没听说过……”

尚恩一圈扫下来,偌大一张会议桌,大家彼此一问三不知。

真要说也不能怪他们,毕竟学院一脉相承的传统,就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搞合成人——当年就是在他们自己这一亩三分地上,也能发生联邦临时政府惨案,可见这群研究者科学家的政治敏感度基本为零。而英克雷本来的大本营在西海岸,从亮相世人到被毒打到散伙不过短短一年,后来被迫迁移到了东海岸,一直以来都销声匿迹,不为学院这帮宅男宅女所知,也一点都不奇怪。

“根据请报上所说,这个叫做【英克雷】的组织,是一个自称为合众国正统的军事组织,掌握了相当程度的战前军事科技……”

“什么!?它也自称合众国正统?它也配吗?”

台下顿时有人不乐意了——一直以来,学院之所以抱持着高人一等的优越感,便是因为他们自认为是实质上的旧时代的继承者,现在听说又跳出来一个口气同样不小的组织,下意识地将其作为了竞争对手。

尚恩表面上没有说什么,内心之中已经大为失望。

他们是学院,是科学家,是要承担人类复兴和发展重任的旧文明的继承者,怎么能像个粗鄙的政客一样,动辄上蹿下跳、大惊小怪?

“根据情报,几十年前在西海岸,英克雷组织曾经尝试以激进的手段毁灭废土文明,但是最终失败,海上钻井平台基地被毁,自此销声匿迹了很多年——现在出现在东海岸的英克雷军,应该就是当年幸存下来的……”

“什么嘛!原来是被废土人打到丢盔弃甲的败犬~”

基本从不接触时事政治的学者们,遇到此类事件,表现不会比古代那些袖手谈心性的腐儒强多少,他们可以在科学实验里清楚地知道要注意变量,要设立对照组进行比对,可一旦脱离了他们的专业领域,这些基本常识统统忘得一干二净——这类“文人”总喜欢将人类这个无比复杂的群体,以简单粗暴的标准一概而论。

在他们看来,联邦废土的地上势力全是乌合之众,所以其他地区的废土人所建立的组织势力也统统都是废物,而被废土人打败的英克雷,自然就是废中废,不堪一击。

这样的组织,怎么和他们斗?

“等一下,那个英克雷组织,我认为不太可能是废物啊……我们的追猎者方才可是直接就给秒杀了……”

“哦,拜托,难道你想说那是一个平均水准追猎者的强大组织?一个被废土居民所打爆的组织?追猎者被击杀有很多巧合可以推算,但是一个组织被击败这就是整体实力的证明——总不可能是他们自己把总部给引爆了才输的吧?”

生命科学部门,以及机器人合成部门的科学家,对于追猎者的战斗力拼命维护,他们至今仍然认为,在111号避难所被秒杀的追猎者,要么是自己出了故障,要么是真巧落入了包围网惨遭集火——毕竟追猎者是他们负责的,如果验证下来是残次品,以后分配给他们的电力怕是又要下降。

眼见各位部门主管又要开始日常撕逼扯皮,尚恩极力忍耐着心中的不爽和烦躁——他是一个将毕生全部投入于他所认为的“伟业”中,一个脱离了权力腐蚀和低级趣味的纯粹的人……虽然尚恩不一定是好人,但也绝对算不上烂人。

虽然学院很多残忍恶毒劣迹的锅,尚恩都要背上不少,然而实事求是看待的话,尚恩开始统领学院的时间不会超过三四十年,而学院的畸形价值观早在此前就已经形成,尚恩无非是在学院的教育下继承了这种价值观念罢了。

他不但不把别人、乃至于自己的父母的性命当一回事,就连自己的生命,在尚恩看来,也是能够随时为了学院的伟大目标而牺牲的“踏脚石”。尚恩听过很多往昔历史中的科学家的事迹,他最为钦佩的便是记录自己死亡的巴甫洛夫——因为从未经历过父爱和母爱,而导致感情冷淡到几乎无情的尚恩心中,这种以冷冽而镇定的视角平静步入死亡的方式,在他看来十分“浪漫”。

尚恩一度以为自己的同事们,也都是拥有着如此精神的科学家。

可当他执掌了学院权柄,并且依靠着自己的影响力和人格魅力,将学院运作的主导权从“董事”们手上争取过来后,尚恩逐渐发现,这些以创造生命的“神”自居的家伙,其实本质上依旧没有摆脱那股陈旧腐朽的味道。

勾心斗角、排除异己,并且因为醉心于权力,不少人的科研水平已经很久都没有突破,因此他们就更加积极地打压、排斥那些有干劲的“新人”——尚恩想改变这种现状,但他既然总领大权,那么这些人事上的安排处理,就不可能再去和几个部门的“董事”取争。偏偏这几个人,才是明争暗斗最厉害的几位……

平时也就算了,现在因为111避难所被突袭,作为“备胎”的亲父奈特下落不明,尚恩的计划被完全打乱,要不是从帕森斯州立精神病院那里获得的神秘血清,治愈了尚恩的不治之症,能让他继续带领学院苟一段时日,怕是尚恩现在就得气到脑溢血。

【唉,学院……大敌当前,还在内斗,这学院我看是得做一场“手术”了。】

恢复更新通知

去监狱上班的第一天,手机好死不死地坏了,联系不了任何人,偏偏宿舍里只能手机连,电脑连不了隐藏网络,所以基本处于失联状态,连把章节给朋友发出来都做不到……

现在周六值班,我是用领导的电脑写这段通知的——我晚上回家一天,今晚会有更新,争取明天把手机的问题解决了。

我绝对没有切啊!

第五十章 北欧传统艺能

“其他事务都给我停了,赶紧按照我的吩咐赶制几个图纸上的建筑——我急用!”

奈特显然有很多话想要和他的妻子诺拉说,而且将其他避难所居民的遗体下葬也是一个体力活,在他离开前,英克雷的士兵们显然都得和这个有相当大可能,成为自己未来上司的男人打好交道——有那么几个小时的“缓冲时间”,留给ump45。

虽然ump45非常diss学院,但相比较英克雷,学院虽然能力和野心都有些问题,至少知道要时刻为目标而努力,而英克雷空有着能平推废土的优秀工业基础和战斗力,非得等到别人都慢悠悠地发展起来了,自己再亮相顺便秀一波迷惑操作把自己给献祭了……为什么说是【献祭】?因为英克雷跌倒,别人吃饱——西海岸养肥了一只ncr(新加州共和国),东海岸因为没有其他势力分残羹剩饭,压根就等于是写了一张遗嘱全塞给了东部兄弟会。

常凯申常公顶多只能算物流,英克雷根本就是送快递的。

特别是每次英克雷跳出来之前,都“蛰伏”了很多年以至于刚亮相的时候废土人民都是一脸懵逼——这是谁?怎么这么吊?天啦噜它这装备我们怎么打?……然后辛苦发育了几十年,一年内光速嗝屁,攒下来的家底全送了别人,堪称废土富快递。

也无怪很多辐射玩家吐槽,每次英克雷出来的意义,就是给玩家送坠吼的动力甲。

你问ump45想不想要英克雷的动力甲?废话,谁不想啊?虽然丑,但是换掉那个英克雷设计师谜之审美的头盔不就行了。至于很多人认为英克雷的动力甲臃肿……拜托,那可是比t系列强出一个档次的全覆式内循环系统,此技术废土独一家,英霸的很。不说防御力,单单就舒适度,就能够把看似威武雄壮的t60系列爆的连钢板都不剩。

但是局座说过,一件武器装备好不好用,首先看它好不好看——英克雷祖传审美的动力甲,和t60一比,那就像是龙骧见企业,颜值上就差出了一条马里亚纳海沟。而且在实际作战中,理论上能够完全压制t系列的英克雷动力甲,也并没有发挥出理想的战果。究其原因,除开装备使用者的因素,英克雷的封闭式内循环动力甲在维护上的难度,和t系列有着很大的差距,一旦损坏想要及时恢复战斗力,并不简单。

能够一下子破防的原装天朝开罐器虽然没有,但动力甲互殴的时候都是互相砸重火力的,英克雷动力甲在面对其他敌人时占尽优势,但依旧没可能在重火力洗地的战场下毫发无伤……双方都在受伤战损,兄弟会这里动力甲修修补补又是一条好汉,英克雷就做不到,因此一旦战损上去,英克雷就很难和兄弟会这样兵源扩充容易的敌人击败。

相应的,西部兄弟会被暴兵比它还厉害的ncr打成弱智,也是这么个理。

但英克雷的上级看不懂这点吗?

虽然没几个人觉得英克雷聪明,但是他们也不至于白目到这种程度,之所以不愿意改,不愿意放弃繁琐复杂的封闭式内循环动力甲——因为舒服啊!

谁相信英克雷那套“封闭式动力甲能减少士兵被废土环境污染”的屁话,谁就去当下一个法兰克何瑞根好了。英克雷执着于全封闭内循环动力甲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比t系列的军用动力甲,舒适度强太多了。

英克雷中贪图享受的小布尔乔亚大有人在,不如说英克雷这种继承了一大堆灯塔国坏毛病的组织,没有这种现象才奇怪。由于英克雷家大业大,要啥有啥,所以通常情况下,他们很难被废土人进行利诱……色诱也很难,毕竟废土人在生活环境的影响下,难免显得“灰头土脸”一些,而英克雷内部的妹子个个白白净净天天洗澡,实在犯不着去找外边的女人。

像伊莎这样肤白貌美曲线玲珑而且还是避难所出来也很【干净】的女人另外算……奈何诱人归诱人,战斗力直接劝退——什么叫做“可远观而不可亵玩”?说的就是这种,远远看着你还能意淫下,真要让人去和伊莎肌肤相亲,就等于抱着一颗随时会炸的核弹,谁还有闲心硬的起来?有这种心理素质的怕不是核子教会资深信徒。

“这到底行不行啊?”

伊莎看着那边快速搭建起来的木制房屋,心里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你说盖房子那就盖房子呗,可为什么要盖什么“浴室”?搞得伊莎还以为ump45要干些奇怪的交易……结果得知没有什么糟糕的交易环节,也没人要去侍奉那些英克雷老爷,就是单纯的、字面意义上的【浴室】,让伊莎白兴奋了一场。

“……你到底在期待些什么啊?”

“脑补45姐你裹着浴巾进去给人按摩搓背然后这样那样……”

“真要色诱也不会是我去好吗?”ump45瞥了一眼伊莎那被避难所紧身衣包裹以至于非常突出显眼的胸口,“就我这钢板,怕不是能把老爷们的吉尔磨断。”

“这种服务可以交给我吗,45姐你的优势,难道不是别的不穿就穿丝袜吗?我可是悄悄观察过了,那些英克雷士兵的视线,在你腿上停留的时间,平均下来,比停留在我胸口的多不少呢~”

“……”

“如果45姐你开出脚踩按摩的服务,就算不是咸湿意味上的‘按摩’,我觉得客人都能把庇护山庄前面的木桥挤塌。”

“伊莎,你的父亲看到你现在这幅模样,肯定会伤心的。”

“不会的,爸爸说我还是婴儿的时候,有一次自己翻出了床,他回来的时候就看着我在翻看他藏起来的《元气满满的避难所姑娘》。所以说这种问题追根溯源,肯定是老爹他把我带坏的!”

伊莎的老爹真的不是因为吃不消这个小魔头,这才逃出避难所重启净水计划的吗?

ump45感觉自己玩了一个假的辐射3,这哪是什么“龙万德”?怕不是从隔壁天际省路过的抓根宝……

“45姐!你还没回答我,这种什么……叫什么‘桑拿’的奇怪洗浴设施,真有那种效果吗?听你的描述,我总觉得这就像是在上刑一样——往烧红的石头上面浇水沸腾出大量的水蒸气,然后把人往这几乎密闭的房间里关上个把小时……真不会出人命吗?”

“操作不当是会出人命的,但不是因为水蒸气,而是没有适当通风使得燃烧产生的一氧化碳浓度变高导致的中毒……放心啦,别人不识货,奈特那家伙肯定懂的,这在战前社会还是很常见的一种休闲洗浴方式。”

……

桑拿房的技术含量真心不高,至少对于经常能够手搓奇观的废土居民而言,并不算什么难事,主要问题反而是木材质量不够好,做出来的桑拿房比起ump45预期的要差不少。不过也没关系,反正这里也不是北欧那样靠近极圈的地理位置,气候上没那么寒冷,差一些就差一些吧,反正一堆大老爷们裹着浴巾露着胸毛往里面一坐,气氛火热起来,就感觉不到凉风了。

这时候往屋子里放个木制浴桶,再照着刻在dna里的旋律嚎上两嗓子,保管英克雷的各位从此“此间乐,不思蜀”……可惜这边没有那种“人才”,ump45估摸着还得去核子世界的狼帮那边挖掘几个骚气老哥过来,看他们的装扮就知道绝对有这种天赋。

“这个……45姐啊,你看这个……这个靠谱吗?”

“怎么不靠谱?”眼见几个义勇兵畏畏缩缩地不敢进,ump45脸色一板,“快点吧,大家都看着呢,你们不以身示范,他们怎么相信这个是无害的呢?”

“所以说这破房子造的就像是‘有害’的,本身就不正常啊——正常浴室那需要有人亲自示范安全可靠的?”

“放心,居里医生的医术非常精湛,死不了的。”

ump45冲伊莎使了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地走上前去,在几名义勇兵面前露出了“人畜无害”的微笑。而想到了上一次看到这位女“教官”用一把从超级变种人手上缴获来的动力锤,连着屠杀了一窝的泥沼蟹时,脸上露出的就是这种笑容,众人很是自觉地表示领悟到了上峰45的精神,主动进入到了“处刑房”中。

围观的群众发出了过去看马戏团小丑上刀梯那样的鼓掌声。

“对了,伊莎,你体力最好,就麻烦你进去负责烧石头铲水吧。”

“凭什么!?我可是年轻的女性,就这么进入到一群赤身果体的年轻精壮的男人包围圈中,你不觉得稍显伤风败俗吗?”

“得了吧,哪有什么伤风败俗?我看的的根本就是虎入羊群的画面——刚接触桑拿的人一开始多少会怀有恐惧和抵触,坐不住的,需要有个能镇住场子的猛人进去,好好压住他们想要往外逃的心思。”

ump45相信,再怎么想要往外边跑的人,只要让伊莎盯上两秒钟,绝对会把这些幼稚地想法抛到九霄云外。

“可我怎么办?满屋子的水蒸气想想就热,那些男人就一条兜裆布,我总不能嫌热也脱衣服吧?”

虽说这么做很有趣,不过考虑到万一传出一些奇怪的流言,肯定会影响到义勇兵的名声,ump45还是放弃了这个“诱惑”。她一转头,看到了奈特和英克雷们正在靠近,顿时心中有了主意。

……

“【桑拿】?这是什么古怪的……仪式吗?”

ump45和奈特面色怪异地看着英克雷军官,搞得后者一度以为自己弄错了什么常识性的问题——考虑到另外两个人都是“战前人”,在ump45和奈特的观念中,桑拿还真就是常识。只是,身为英克雷的人,对于旧世的了解,是不是太少了一些?

而将桑拿的原理讲解给对方听后,英克雷军官一度以为自己耳朵出现了幻觉——和很多人一样,他第一反应也是这是个折磨人的刑罚。是个人相信都有过烧开水的时候被水蒸气烫到的经历,将那种回忆代入过来,把人塞进全是水蒸气的密闭房间里,自然很容易就联想到痛苦和折磨。

“这个我可以打包票,桑拿虽然第一次很容易让人产生畏惧的心理,但其实真的很不错——我当年参军的时候,在阿拉斯加,最大的享受不是别的,就是能够洗上一次桑拿……这种独特的洗浴方式,对于缓解肌肉疲劳和酸痛都有着很好的效果,而且因为能刺激排汗和加速血液循环,对于一些疾病也有着不错的针对疗效。”

奈特收到了ump45使来的眼神,顿时有些明了对方的想法。

英克雷是很难用传统的方式“行贿”的家伙,但这些人有一个软肋,那就是对旧时代的文明的抵抗力非常差。以推销【桑拿】的形式去拉近和英克雷军官的距离,的确是个非常取巧的方法。毕竟,长期进行高负荷体力消耗的军人,身体的小毛病绝对不少,桑拿在这类人身上起效特别明显。

“听说英克雷的新式动力甲,具有很好的封闭内循环的功能?”

“你想说什么?这个是机密,一概不会外传的,除非你能通过测试进入英克雷,那另外说。”英克雷军官顺便瞅了一眼奈特——言外之意很明显,就是让内定英克雷的奈特不要在这个时候乱插嘴。

“我像是那么没眼色的人吗?”ump45很直接地阐明了她的用意,“我是试图培养我们之间的友谊的,损害友谊的愚蠢行为我是不会做的——其实呢,我是想让两个穿动力甲的英克雷士兵,负责进行烧石头铲水的事。别这么看着我,我可没有侮辱你们的意思,只是想说,在外边等着看结果,不如让人亲自进去目睹那些义勇兵的反应和变化,也免去了我们作秀愚弄你们的嫌疑。”

“言之有理……如果【桑拿】真有你们所说的神奇效果的话,做个实验也无妨。”

……

于是两个隔着头盔都能感觉到其怨念目光的英克雷士兵,被迫提着铲子进了桑拿房。

而压力更大的是桑拿房里的众位义勇兵兄弟。

——说好的伊莎妹子呢!?虽然她凶猛的不行让人心生畏惧,但那始终是妹子啊!何况伊莎也确实漂亮迷人……但怎么就变成了两个铁坨坨了?

第五十一章 英克雷的“人造人”

装备有全封闭式内循环动力甲的英克雷士兵,理论上就算是发光海这样恶劣的环境也全然不惧,区区一间桑拿房还不至于难倒他们,虽说不断生成的水蒸气有点麻烦,但毕竟动力甲不比人体的肉眼,在这种环境下也完全影响不了英克雷士兵的视野。

而被这两位动力甲兄贵盯着的那些义勇兵战士,心情可就没这么轻松了。

且不谈先前说的好好的伊莎小姐姐最终根本没有,即使换两个正常点的男人来泼水也比现在好啊——英克雷的动力甲说的好听些叫做气质迥异,说的直白些那就是丑,尽管上的还不是那款丑出天际的地狱火猪头甲,但那种独特的“气质”,还是让没见过世面的义勇兵战士颇感不适。

这倒也正常,毕竟,正常的t系列动力甲,给人的感觉是威猛雄壮的阳刚帅气,那么英克雷系列的动力甲第一印象,基本都带有些邪恶的调调。

“他们人出来了!果然没死啊!”

围观的群众纷纷发出了惊叹——在他们看来,跑进那个不断冒出蒸汽的房间,就好比走进了一个大号的蒸笼,在里面带上接近一个小时怕不是都熟了。

“……你不是说这项名为【桑拿】的活动,能让人心情愉悦放松吗?为什么我看他们好像精神比之前更加疲惫了?”

“第一次总归会有些心理压力的,很正常,他们的心态没有放松下来,但是身体不会说谎——你可以让随军的医师检查一下他们的身体,有何情况一试便知。”

让两个凶神恶煞的英克雷动力甲兄贵盯着一个小时,能有点好精神那才叫见了鬼,不过,这些士兵的身体素质本身就很不错,而ump45也有注意过桑拿房的安全问题,绝对不会出现一氧化碳中毒的情况,所以在里面熏上差不多一个小时,他们也明显感觉到,平日里因为劳动而全身酸痛的肌肉,舒坦了不少。

“还真有用?”

随军的医师是不会说谎的,英克雷军官有些困惑地看着那间其貌不扬的桑拿房,心下大为诧异——凭什么只是在其中被水蒸气熏上一个小时,就能大为改善身体和血液循环?难道说那些水蒸气里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神秘物质在起效吗?

可是经过采样分析,那也只是很平常的水蒸气。

“你,你你你,还有你……”英克雷军官抽调了自己这边的几个士兵,让他们取下装备也进入一试,“如果真的有用,那我们也可以推广回去,这种叫【桑拿】的洗浴设施也并不难搞,在英克雷内部普及开来应该没有问题。”

英克雷军官也想通了——如果只是一种战前的传统民俗,那么这名为桑拿的洗浴方式,应该和诸多废土时代的产物没有关系,只是单纯的利用蒸汽进行的一种特殊的身体养护手段。ump45之前提到过,这是源于北欧地区的民俗,英克雷的人这些基础的地理常识还是明白的,北欧地处寒带,那么这项传统民俗应该也具有驱寒的作用,作为一项低沉本的养生护理手段,值得推广开来。

而围观群众也是看的有些发愣。

最初他们是抱着看笑话的心态,旁观一群义勇兵“受苦”的,他们出来时神情有些萎靡,倒还有些符合人们一开始的认知,但是随后那些来历不明但装备无比精良的大兵,进入那间屋子又出来后,似乎就有些不对劲了——他们看上去根本不像是在受刑,那种爽朗的笑容,看起来对此非常享受一般。

“感觉怎么样?”

“该怎么形容呢……确实有些奇妙。在水蒸气地刺激下,好像全身上下的毛孔一起舒张开来,将那些郁积在体内的疲劳和负担,随着汗液一起排出——我甚至能感觉到,全身的皮肤都在一起呼吸着。”

英克雷的士兵,对于将肉身暴露在废土环境中一向有些抗拒,但这次体验过桑拿的这些士兵,却完全不觉得自己受到了废土辐射的污染,相反,他们甚至感觉身体“干净”了许多。

“长官,我强烈建议你也尝试一下。平时剧烈运动出汗后,汗水会黏在体表,即使装备着内循环动力甲也会很难受,但在那个什么桑拿房里面,因为水蒸气始终环绕在四周的原因,排出的汗液很快就会和液化的水蒸气一起冲刷走,完全没有那种黏糊糊的糟糕感觉!”

蒸桑拿是一种很魔性的活动,平时运动很少的懒人,或许根本体会不到其中的乐趣;但对于那些体力劳动量较大,经常腰酸背痛腿抽筋的人,一次酣畅淋漓的桑拿体验,的确能让他感觉到近似“脱胎换骨”的感觉——而英克雷的士兵,平日里的运动量,绝对是小不了的。

……

……

“……”

“……”

奈特从来没有这么后悔过,怂恿一个英克雷军官去接受“战前民俗文化”——他只是顺着ump45她的暗示,试图让英克雷和义勇兵的距离拉近一些,可谁知道,一个简简单单的“桑拿浴体验活动”,最后会变成这幅光景?

那两个负责铲水的英克雷士兵,已经让“赶”了出去,由奈特自己动手干活,之所以要这么“多此一举”,倒不是说英克雷军官有什么机密的事情要和奈特商量,单纯是因为……有一些不足为外人道的秘密。

“我有点疑惑——你到底是怎么隐瞒性别的?”眼见对面那个将上半身也裹起来的人影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奈特赶紧干咳一声,慌忙解释道,“别误会,我没有嘲笑你的意思,毕竟中性化的打扮其实战前也很流行的,而且剃光头的女性都不在少数,你这幅模样还真不算什么。”

奈特主要好奇的是——23世纪都要过去了,为什么这名女性能够这么简单地伪装成男性?要知道,英克雷明显有着非常完善的军事制度,断然不可能连这点都检查不出来……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对方本身就和英克雷高层有联系,这个“秘密”,是经过上层允许才能保密的。

“好了,不用解释什么,我也不是在意这种事情的人——因为相对中性化的样貌,根本不是我能够控制的。”

“……基因改造?”

奈特没来由地想到了一些自己在当兵的时候听说过的传闻——当初就有“谣传”,说政府在捣鼓什么超级士兵的计划……由于这种传闻一百多年来一直就没有断过,所以当年奈特也没怎么在意过。

但是英克雷带给了奈特一些不太好的联想。

它就像是当初埋藏在合众国阴影之下的暗面,彻底浮上水面后的形态一样,不少过去合众国政府做起来还要遮遮掩掩的事,英克雷压根就没有忌讳过,直接摆上了台面——ump45之前在避难所里偷偷给了奈特一些小情报,奈特明明知道自己也没法去证伪,但核对下来,英克雷的表现确实很符合那些黑历史。

“你知道的还真不少。”

奈特随口一言就蒙中了真相,让英克雷军官本能地放松了警惕和戒心——毕竟在她先入为主的观念看来,一名战前的战斗英雄,知晓一些当年就有的秘密项目也很正常。

“没错,我就是一项基因改造工程的产物,这种‘秘密’在英克雷里说真的,也就是对于普通士兵而言有些神秘,所以以你的身份和加入后能得到的权限,告诉你也没关系——当初超级士兵【法兰克何瑞根】,以及一名以我的权限也查不到任何信息的神秘女性,组织上用这两个人遗留下来的血液样本提取出来的遗传因子,进行了一系列的实验。实验地成果有不少,我就是其中之一。也不知道是变异过的何瑞根的遗传因子过于具有侵蚀性,还是说我的‘母亲’本身就是个男人婆,我从小就长这样咯~”

这名英克雷军官对于自己的出身,看起来倒是没有什么抵触的想法——或许在英克雷的教育中,为了组织的利益和科学的进步而献身,本就不是一件可耻的事。

“当初实验活下来的胚胎最后就活下来四个,我是最后一个,所以得了一个【温特】的名字——意为冬天。怎么样?虽然我的脸多少因为何瑞根这个父体的原因,稍显‘硬朗’,但是女性该有的可还是都有的——如果你有这方面的需求,为了组织的利益,满足你的一些要求也不是不可以……”

“……免了免了,我怕诺拉现在就把我拖进坟里住一起。”奈特由衷感觉先前那个误以为这个女人在害羞的自己,像个傻瓜,“而且我看上去,像是那种妻子刚刚去世,就会另觅新欢的人渣吗?”

“唉,你这个男人还真没趣,等你以后发现废土上的女人都带着一股泥巴的味道,你就知道今天错失一个亿的瓶盖了。”

“呵呵,我怎么觉得你就是想要找个机会获取我这么个战前人士的基因样本呢?我会很自觉地提供血液的,你就别打奇怪的主意了……我真的很怕老婆现在就从坟里跳出来。”

温特被拆穿了目的,有些失望地仰躺了下去,半晌忽然有些迷茫地自言自语道:“我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事……”

“寻找神秘信号源的任务?”

“对对对!就是这个!”温特一个鲤鱼打挺就要从木板上跳起来,但随即腰部的酸疼让她哼唧了一声,又颓废地躺了下去,“疼死了……怎么平时就没感觉到?今天这么一蒸,我就觉得全身上下到处都在报警,我的身体怕是已经残破不堪了。”

“我觉得有可能是你们把神经绷的太紧了。”

奈特转了转脖子,发出喀拉喀拉的声响,他能感觉到随着蒸汽不断对皮肤施以刺激,被冰冻了接近两百年所郁积在身体内的寒意,也在一点点消散——奈特也在尽力地试着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妻子诺拉的仇要报,儿子尚恩也要找回来,但如果自己先乱了阵脚那就一切免谈。他已经知道造成这一切惨剧的幕后黑手,是一个非常强大的叫做【学院】的组织,以他一己之力只怕实在难以抗衡,为了达到最终的目的,他必须小心谨慎,慢慢积蓄力量以期待一击致命。

“作为一个过来人,我能给的建议就是——哪怕你知道自己明天就要参加一场没有任何生还希望的战斗,你今天该笑就笑,该闹就闹,不要让还没有发生的未来之事影响到今天的你。”

“你说我们……绷得太紧了?”

“不要小看一个老兵油子的直觉,稍稍深入一些与你们接触过后,我有十成把握确信,有一个沉重的担子压在你们心头——你们的装备比起大战时期的部队还要精良,但是我却很难从你们身上找到自信……不是那种面对弱者时的高姿态,而是内心深处是否相信自己能够战胜强者的底气。说真的,这种气质并不少见,当年吃过败仗的军队,都很容易滋生出这种氛围。”

——败仗。

温特肩膀一耸,奈特冷不防的试探,让她完全没有做好心理准备,这下意识的动作,对奈特而言,已经暴露了很多东西。

“你说的没错,了解过当年发生的事情后,几乎每一位英克雷的军官,都被失败的重担压着——当年在西海岸,英克雷几乎失去了一切。一百多年的积累,在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里烟消云散……海上钻井基地被毁,空军基地失守,偌大的一个英克雷让一群废土人当成过街老鼠一样撵着打。我还比较年轻,没有经历过那段最艰难的岁月,据一些前辈所言,当时,英克雷一直以来坚持的信仰完全黯淡,在移步东海岸的时候,很多人失去了战斗下去的勇气和意志,最终离队,下落不明。”

与当年在西海岸作风堪称肆无忌惮的时候相比,搬迁到东海岸的英克雷,可以说真的“怂”了很多很多,曾经败亡的阴影,至今仍旧笼罩在高层们的心头。

今天摸了,明天补

今天工作上事情有些多,累了就……先摸了,明天双更补偿吧。

ps:我现在宿舍里也能更新,不会tj的。

第五十二章 收买

“真不愧是老冰棍呐,能轻易套到一般人难以接触到的情报……”

“冬”小姐自认属于战前陆军的奈特,会对英克雷怀有着非常高的归属感,但绝对不会想到他转手就偷偷地秘密捎给了ump45,而且也不可能猜到,ump45在得知了她诞生的秘密后,获得的情报反而比温特自己都要多。

温特并不知道自己另一半的遗传基因来源于谁,母体的信息被严密地保护了起来,但ump45一看这描述,立刻就能猜到,冬小姐的“母亲”,十有八九就是那位将整个西海岸搅得天翻地覆的“天选者”——这家伙应该是英克雷所知的最强的废土人了,也难怪他们采集了“天选者”的血样并提取了遗传因子,尝试着和英克雷最强战士何瑞根的基因进行融合。毕竟按照英克雷的惯例,真遇到了那些特别强大而且好用的战力,他们反而不怎么在乎所谓的“出身”了。

英克雷还是知道要权变的,可惜逃到了东海岸后,摊上了一个ai上司【伊登总统】——可能寻思着寻思着就寻思进歪路,是几乎所有高智能ai的必经之路,伊登总统放着好好的净水工程不要,非要“龙万德”去投毒毒杀所有受过辐射变异的废土居民,以完成它所认定的崇高使命……这事就连英克雷内部都有诸多不同的反对声音,奈何还没有等英克雷内部“统一声音”,他们的老巢就给亲自带进乌鸦岭的主角爆破了,一直以来的努力,全部都白费了。

如果希望英克雷能够完成自救,至少革一下自己的命,将这个组织从原本命运的疯狂轨迹上及时踩下刹车,那么首先要面对的就是来自于【伊登总统】的压力。

奈特就是ump45认为的有力竞争者——【伊登】再怎么说也是一台ai电脑,说穿了它的正统性,其实就和挟天子令诸侯的曹老板区别不大,否则按照英克雷的尿性,屈服于一个ai之下简直就是笑话;而奈特,就类似于卖草鞋的刘皇叔,尽管目前势单力薄,奈何出身极正,对于那些渴望匡扶“美”室的人们而言,天然带有极高的亲和力……而且现在,ump45还得到了一个预期之外的有趣的消息。

“那个英克雷军官有什么特别的吗?”

“你是出生在东海岸的或许不清楚,但是在几十年前的西海岸,那家伙的‘父亲’可是能让小儿止夜啼的英克雷最强战士【法兰克何瑞根】,而根据奈特给来的情报,她的母体基因,甚至很有可能来自于那位阿罗由的天选者……”

“嗯?”伊莎别的都没有注意到,就那句【英克雷最强战士】让她本能地生出了竞争的情绪来,“那个叫什么何瑞根的很强吗?英克雷之中竟然还有这等传奇人物?”

瞧她那副跃跃欲试的模样,似乎很想现在就杀到何瑞根面前,亲自试试所谓“英克雷最强战士”的斤两。

“别想了,即使何瑞根能活到现在,他也是垂垂老矣的老头子了,更何况在当年西海岸的英克雷被摧毁的时候,他就已经死在‘天选者’的手上了。”

“也就是说那个什么阿罗由天选者还要厉害的意思……好吧,再强的人那也变老了。不过,英克雷把这两个听起来很强的人的遗传因子结合到一起,创造出来的结果,看起来也就那样啊?”

ump45耸了耸肩,说道:“毕竟人在很多时候总是会有些不切实际的幻想,总觉得和神话传说中的那些英雄一样,能力和天赋可以简简单单地通过血脉来传承……就比如伊莎你,你觉得自己的父亲很能打吗?”

“他啊……呃,我父亲他是脚踏实地的科学家啦~”

“这不就是了吗?你的父亲当初怎么可能想到,他的宝贝女儿会变成现在能轻松单挑死亡爪和追猎者的极致废土客?人是社会性生物,先天因素只能决定一部分,后天的塑造同样重要——很显然,那名英克雷军官‘寒冬’小姐,她成长的环境比起她的‘父母’,都要安逸许多。”

如果脱了动力甲,伊莎有自信能在十秒钟里放倒温特,英克雷的训练,终究还是以团队协作为主,而且更加侧重如何最大化发挥出一身高端装备的战斗力,对比伊莎这种骨子里充满着野性,将个体的能力发挥到极限的人形“怪物”,注定是没法在个体战力上比肩的。

但温特也有着自己的优势——她是自小接受着英克雷精英教育的“重点人才”,如果要说进行小队协作战斗,怕是作为老兵的奈特也很难比的了她……毕竟奈特更适合的位置,还是五十块的好兄弟,冲就完事了。

ump45不知道这个秘密的话,她还只会将温特当做是一个普通的英克雷军官,不过眼下她已经可以断定,温特在英克雷内部的地位也绝对不会低……这次前来联邦废土调查,只怕也是一个类似“镀金”的任务。

“要是这个人在英克雷这个组织里地位不低,那是不是说……这个女人,还不能简单地死在联邦?”

“是这么个理——但你不可能指望着能‘说服’英克雷认怂回头。说真的,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学院虽然问题很多,但这里可是他们的大本营,仅靠这一支侦察队,真要和学院发生冲突,我觉得能回去一个人都很不得了了。”

ump45不由地叹了口气——本来是打算将英克雷的小队当做抹布,用完就丢的,现在还得小心翼翼地去当个保姆,免得寒冬小姐不小心踩雷被当场干掉……好在,她的身份值得ump45为她费心尽力。

作为【外人】的奈特想要在英克雷里层层上拔,难度还是很高的,ump45不知道英克雷有没有政审,但肯定有相关的概念;相较而言,寒冬小姐生来就是英克雷体制内的干部,扶持她的短期收益无疑更高……虽然因为温特的“出身”,导致不是正常的“纯种人类”的她不太可能真正登顶英克雷的权力巅峰,但已经足够和奈特互相照应了。

“可惜奈特先生看上去是个很专一的男人呢。”

“伊莎……让一个刚刚丧偶的男人去‘勾引’别的女人,你是魔鬼吗?”

“我敢说45姐你也绝对有考虑过这个方案。”

双方对于彼此的节操都心知肚明。

……

当温特带领着体验了一遍“战前文化”的英克雷士兵,来到庇护山庄南边的红火箭修理站时,ump45早已经带人将修理站周边整理一新,恭候多时了。

“并非是我们义勇兵排外,而是现在的康科德,实在不适合英克雷入驻——地下水道的泥沼蟹这才刚刚清理干净,同时还有大片的城区没有修复,现在整个城市到处都在清理和施工,叮叮哐哐的声响从早到晚就没个消停。”

“所以……你们选择留给我们的驻地,就是这里?一处战前维修站的遗址?”

“经过我的深思熟虑,的确这里最合适。”

面对质问,ump45镇定自若地回答道:“首先,我认为你们一定不希望经常被无知的平民叨扰,而当前的康科德有大量废土人涌入,他们没有我们义勇兵的思想觉悟,难免会和英克雷的各位产生一些不愉快也不必要的冲突——或许各位向来不在意这些废土人,但义勇兵有自己的见解和方针……所以,为了避免麻烦,便为各位寻觅了这处较为安静的修理站。”

让英克雷和一群废土人待在一起,用屁股想也能猜到会出事。毫不客气地说,这一支英克雷小队之所以能到现在还没有和义勇兵打起来,一个原因是ump45始终拿捏着节奏的主动权,更重要的是,除了在庇护山庄为了特殊目的拉来了一堆废土居民捧场,ump45尽量让英克雷的大老爷们和废土人的活动区域交错了开来。

英克雷是基本不把废土人当人看的,只有当英克雷彻底亡了后,这些士兵才能逐渐意识到自己也只是被鄙夷的【废土人】的一员,至于现在,还是算了吧。

“红火箭修理站有着相对完整的修理器材和工作,相信对各位维护装备和武器,有着一定的帮助。而修理站内部我们也进行了整理和装修……”

自从康科德开始开发工程后,朗尼萧也带着人搬到了义勇兵博物馆周围去搞建设了,最初作为众人据点的红火箭修理站,ump45都打算作为自己的“房产”,按照当初玩游戏时的一位mod制作者的设计,去装修打造了。

她参考的对象,就是elianora这位mod制作者……这位mod制作者对红火箭修理站的改造,以及空间上的利用,一直是ump45非常喜欢的风格,所以当红火箭修理站闲置下来后,她就想过要在废土上,实打实地重现e姐的战前温馨装修风格。

当然了,ump45没法在废土世界里,“变出”一堆已经绝迹的战前物品,不过她还是尽可能地将红火箭修理站的室内空间填充了起来——卧室、卫生间、厨房餐厅、客厅、工作间……全都有模有样地复刻了出来。为了重现e姐那种酷爱使用各种小物件填充空间的风格,ump45可是花费了不小的功夫。

现在等于是打包全部送给了寒冬小姐。

第五十三章 时代变了

ump45将自己费心费力装修了好久的红火箭,拱手送给英克雷的寒冬小姐,要说不心疼,那是不可能的——她自己都还没入住享受过呢!不过把眼光放得长远一些,一直以来的努力,全部都没有白费,因为参考了elianora风格的红火箭修理站,内部已经变成了一个相当充实且温馨的别墅小屋……温特这辈子见过的屋子,要么是英克雷风格的工厂和地堡,要么是粗狂奔放的废土风格,何时见过这么紧凑而温馨的战前风格的小屋?

尤其是ump45仿照了e姐的习惯,用各种各样的小物件填满了所有的【空隙】,顿时给人一种扑面而来的生活气息。

“这个……是给我的?”

“是啊,只要你的士兵们不介意自己老大一个人吃香喝辣,而他们只能住旁边的营房,这房子送你也无所谓。”

英克雷上下等级森严,小兵们连和上司讲道理的机会都没有,还能幻想着驳嘴?不可能的。而且,对于这些士兵来说,有干净整洁的营房住就已经不错了——ump45多少还是有洁癖的,有条件的话,她必然会好好整顿居住环境,所以当初义勇兵的营房,她也是按照着廉价汽车旅馆的标准搞……尽管不可能满足一人一间房,但还是会留出足够的个人空间,每个人一床一柜一箱子还是能做到的。

除了稍显简陋一些,这些英克雷士兵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毕竟当初应急,造营房的材料都是捡到什么就用什么。而搬到了康科德后,那边的建筑材料需求目前还是个无底洞,也调不出资源留给红火箭这边的营房……没办法,ump45还在这里修她的小“别墅”呢,给人一种她在挪用公共资源谋私的错觉,就不好了。

“你可真是大方……这样的成品住所,再多的瓶盖都很难换到。通常人们都是直接将一堆生活用品和家具随意往居住空间里一丢,马马虎虎堆砌一下就完事的,根本没有眼前这个房屋这么精致,而且……本身不大的空间,你竟然塞进来这么多东西,太神奇了。”

即使是一向没什么物质欲望的温特,在看到了ump45精心设计过的红火箭内部装修后,也是按捺不住心动。

“动用了这么多来‘讨好’……不,应该说是‘笼络’我们,你们义勇兵看起来也没有表面上那么不食人间烟火嘛。”

“都要吃饭的。再者,光靠爱难道就能让发电机动起来吗?或许对于那些年轻气盛的士兵,他们的脑子里只需要想着自己的志向,其他一概不用考虑,但我的话,方方面面都要进行细致的考量——因为我‘经营’着所有人的营生。我如果不现实一些,不俗一些,那么大家现在都得滚去喝西北风。”

昆西那边的“旧义勇兵”便是这么衰落的。

“那你有什么俗气的话题,想要与我‘分享’吗?看在你大方地为我提供了落脚之处,有些和英克雷规矩相违背的‘小事’,未必不能通融一二。”

温特也多少猜到了眼前这名义勇兵话事人的目的——英克雷和义勇兵之间,终究是存在着不可调和的理念上的分歧的,前者视废土人为草芥,而后者则无比坚定地站在广大废土人的一边——联邦废土这里义勇兵的事迹,想要找简直太容易了。

最初温特以为这又是一个ncr,但是实际考察了一番她发现,虽然义勇兵实质上在联邦废土上也在大兴土木,但义勇兵的目标,显然不是为了成就一个【政权】——与ncr不同,在很多地方,义勇兵和英克雷是可以存在合作关系的。

前提是英克雷不要再搬出当年在西海岸的那一套方法。

根植在这片土地上的黑恶势力【学院】,已经在这两百年的时间里,亲身示范了如何摧毁包括义勇兵在内的联邦人民对它的信任,而和头撞南墙死不回头的学院相比,英克雷过去在西海岸更是输的惨烈,盲目地和废土人民对着干会有什么后果,没人比英克雷更有经验了。

所以在东海岸,英克雷一改过去肆无忌惮的作风,不但怂而且还很猥琐,干什么坏事都喜欢偷偷摸摸……就连最后伊登总统试图蛊惑玩家去给净水设施下毒,也是在暗地里吩咐的。

“其实我的请求非常简单——留在联邦废土的英克雷士兵,不能妨碍到义勇兵的基础建设,包括但不限于康科德。”

“那我们能得到什么?”

“你应该问——如果不和义勇兵合作,你将失去什么。”

在温特发怒前,ump45向她反问道:“知道为什么明明坐拥着几乎是这片废土上最强大的军事力量,但英克雷却处处碰壁吗?很简单,时代变了!在核弹落下最初的几十年里,一台动力甲,哪怕是最简陋的t45动力甲,也能轻易撕碎一群掠夺者——因为后者连几把像样的枪械都没有,很多都只有棍棒砍刀,根本奈何不了身着动力甲的战士。可是后来,随着战前文明遗留下来的痕迹越来越少,取代了旧人类成为废土主流的【废土人】,别的没继承到,杀戮的手艺可以说刻进了dna里,就算是个小孩,你给他一把刀,他都可以遵循着深入骨髓的本能,去猎杀远比他强壮的成年人……这个时候单纯的单兵动力甲已经很难形成压制了,与战前人类不一样,废土人对于生命其实并没有那么看重,他们疯狂而凶悍,只有形成足够数量和规模的小队,才能无压力地将那些散兵游勇吃下。而到了现在……”

“即使是成规模的动力甲军队,也未必能占优势——我们英克雷在几十年前败了,后来我听说,西部的钢铁兄弟会同样在ncr那潮水一般的攻击下而崩溃,很久都没有他们的消息了。”

温特明白了ump45所指为何——仅靠人数是不可能战胜的了一堆动力甲兄贵的,但如今已经过去了那么久,枪械的工艺早就渗透到了废土的每一个角落,肉体凡胎未必挡得住动力甲,但动力甲也不一定就能在枪林弹雨中全身而退。西部兄弟会和ncr的战斗已经说明了很多……单纯靠着动力甲的能力进行碾压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今晚我吹会儿夜风,你让我再考虑考虑。”

第五十四章 虾仁还要猪心?

废土时代什么都不好,但是有一点却是让人欲罢不能。正如同样遭到核弹洗地的隔壁世纪末拳王剧棚里,某位南斗殉星所说的那样——力量就是正义,真是一个美好的时代。

对于孱弱的普通人而言,这样的时代,当然不怎么样。人类有别于飞鸟走兽,便在于文明,文明让人类脱离了【弱肉强食】的残酷世界,所谓的“弱者”在成熟的文明庇佑下,只要能够为集体和社会创造劳动价值,总有生存的一席之地……而废土时代来临后,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千年来人类所积累的秩序和文明荡然无存,普通人所面对的是一个比野兽的世界更加残酷无情的生存环境。

但换做是那些自认和“弱者”不一样的【强者】,这就是一个非常美妙的时代——没有了文明秩序所树立的法律规则的压制,他们可以凭借着手中的力量,“打”下和平时代想都不敢想的事业。

野心,自然而然地,根植在每一个“上进”之人的心中。

寒冬小姐出身自英克雷,她的野心之旺盛不用过多赘述,她愿意离开华盛顿废土的英克雷本部,来到联邦废土执行危险度未知的任务,除了上级的指派,她自己也非常渴望能够在权力的高塔上继续攀登。

ump45的诱导,让她的野心本能地迸发——正如ump45所说的那样,核子战争已经过去了接近两百年,废土的格局早已经发生了变化。在过去,英克雷所具备的军事力量足以横扫一切敌人,然而在几十年前的西海岸,那些废土人所组成的“乌合之众”,联合起来已经拥有了能够和英克雷抗衡的力量。时至今日,即使在被打的支离破碎的东海岸,那些已经发展了许久的废土势力,不说能对抗英克雷,在英克雷的进攻下挣扎反抗两下子,还是能做到的。

时代变了。

ump45很隐晦地向温特传达了这样的一种理念,而温特则从中理解到了关键的精神——既然时代已经在发生变化,那为什么不随着废土大势的改变,推波助澜呢?温特并不清楚她的母体基因来自于被英克雷所鄙夷的废土人,但她也能感觉到,组织高层只是将自己作为一把好用的武器对待,虽说没怎么遭到冷落苛待,似乎也没打算让她能够晋升到真正的高层之中。

“该死,我白天的时候为什么要听那个女人的发言?她简直就如同一只恶魔,那些话语,就好像毒虫一样不断往我的思绪中钻……呵呵,我如果答应了她的要求,某种程度上,也算是背叛了组织啊。”

义勇兵、学院、以及环境错综复杂的波士顿……温特看着地图,只感到一阵头大。

ump45毫不掩饰自己希望能够和温特这一支英克雷的先遣部队达成合作的意图……或者说,她就是摆明了想要从中获得好处的态度。按理说,英克雷是绝对不会“迁就”这种孱弱的废土人组织的,可是康科德的义勇兵,在道义和名份上占据了高位,让英克雷士兵完全没法挑刺——特别是当有人和义勇兵的战士发生了争执,结果对方利索地将合众国发家史倒背如流,而自诩合众国正统的英克雷战士却大字蹦不出几个的时候,挫败感就这么起来了。

这下子,一向趾高气扬的英克雷战士,也没法自信地以合众国继承者自居了,毕竟人总是要脸的,虽然义勇兵的构成都是废土人,但他们那颗向往着人类文明灯塔的心,英克雷战士们没法否认。

羞愧过后,就该【知耻】了。

这种心情,不仅仅针对着自己,还夹杂着对英克雷疏忽的政治思想教育一块的不满——输给废土人这可绝对不是什么开心的体验。

“奈特!过来帮我琢磨琢磨,我该怎么回复那个女人!”

“拜托,你才是这支先遣部队的长官,而我只是一个还没有取得正式身份资格的战前士兵,这里你说了算。再说了,我马上就要去首都的英克雷本部报道,你到时候没了主意,除了自己还有谁能依靠?你也是个成年人了。”

奈特表示自己能有什么好说的?真要让他掏心窝子说实话,他当然是拥护ump45的看法啦——毕竟,双方看待事物的起点高度就不同。ump45尽管看起来甚至还未成年,但她的处世看法和手段,远不是寒冬小姐能够比拟的,而且不同于观念激进到有些邪恶的英克雷,ump45所秉持的思想准则,也非常符合奈特这个厌恶战争的老兵的观点。

废土需要秩序,而且需要的是“以人为本”的秩序,不然重新走一遍当年合众国的老路和末路,有什么意义?不就是展开一条反反复复的轮回吗?

寒冬小姐当然不会向奈特诉说英克雷的劣迹,但奈特又不是傻子,从寒冬小姐以及那些英克雷士兵的只言片语中,不难推导出英克雷这个组织的面貌。

“而且这个问题,根本不应该问别人——你的烦恼,在于担心自己的野心和对权力的诉求,会和英克雷的利益背道而驰,逐渐变成英克雷的叛徒,我说的没错吧?讲道理,换一个人问我这种问题,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对方有心要整死我,因为我不管怎么回答都是一地的坑。”

“你这不是已经将我的难堪之处说出来了吗?”

“因为你的忧虑,在我看来,只要消灭了问题本身就行——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如果还没有反应过来,那么我的建议就是你放弃掉一切不合时宜的野心与幻想,老老实实当英克雷的一把尖刀。”

——解决掉问题本身?

温特愁眉紧锁,过了好半晌,这才有所感悟,逐渐舒展开了眉头。

“我懂了……你的意思是——只要我能够代表着‘英克雷’理念的正统,那么这一切问题就不存在了!哈哈,还真是这样……义勇兵、康科德、合众国、文明复兴——那些废土人还真是给我树立了一个好榜样啊!我是不是【英克雷】,那些高层说了没用,只需要更多的人,包括废土人在内,都觉得我才是【英克雷】,我所坚持的理念才是英克雷这个组织‘理应’呈现的形态,那么我自然而然就是正统的英克雷了!”

以英克雷战士们一贯接受到的教育,要他们转换思路去善待废土人,那无疑是难如登天,但眼下却有一个非常微妙的切入口——在和义勇兵战士的争执中,因为政治思想建设完全比不过那些废土人,很多士兵多少都有些出于自我怀疑的状态,这种时候让他们改变原来对待废土人的方式方法,就算他们会有一些怨言和不适应,应该也能够坚持下来,因为已经输给义勇兵一次了,再输一次,看着废土刁民将一群野路子出身的义勇兵当做合众国精神的延续,这打击可就太大了。

没错,就是这样,时代变了!随着废土人的力量逐渐扩大,如今的废土世界,废土人再也不是能够被英克雷肆意鱼肉的存在,他们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值得去争取……不对!应该说,想要成大事者,必须去争取!

在参观游览康科德和庇护山庄的时候,温特就发现,明明只是一帮泥腿子废土人,装备根本比不上英克雷的十分之一,但他们在日常训练中所表现出来的综合战斗素质,已经足以引起温特的重视。而可怕的一点就是,如ncr类似,一旦义勇兵的规模发展起来,他们随时可以重新征集兵员投入战斗,这就意味着,他们对于战损的承受能力,会远远高于英克雷和兄弟会这样走精兵路线的组织。

同时,温特也发现,在义勇兵控制的地区里,农业也好工业也好,虽然规模小设施简陋,但是生产效率却是分毫不差。这其中的关键,就是义勇兵对劳动力的有效利用——具体是如何做到这种程度的,温特也只能瞧出一点端倪,但如果她能够掌握其中的诀窍……

“我决定了,我可以接受那个女人给出的‘橄榄枝’——或者,我应该说,我同意‘入伙’了!嘿,那家伙,可真是个善于蛊惑人心的魔女啊~”

温特是这一支英克雷先遣队的长官,所以她不需要向下边的大头兵作出任何解释,只要不要做出过于明显的背叛英克雷的举动,那她想怎么调用,都是温特的“私事”,可怜的大头兵们是没有什么驳嘴的权力的。

……

……

“你说给你一个晚上的时间思考,可这晚上还没过去呢,你就已经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说真的,很让我怀疑你是在钓鱼哦。”

“闭嘴,蛊惑我、勾起我内心之中的野心欲望的人是你,现在我把部下‘卖了’选择和你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合作,疑心重重的人也是你……你到底有没有合作的诚意啊?”寒冬小姐一脸不爽地瞪着ump45,“你不会想说,其实你从一开始就准备空手套白狼,骗我给你们白打工吧?”

“……”

ump45总不能告诉对方,她一开始还真是这么想的吧?

寒冬小姐比ump45预想的还要“识大体”——不过也对,毕竟她的“母亲”是几十年前的西海岸第一无节操,这也算是继承了阿罗由天选者的衣钵。

而且不同于原本世界线中伊莎对东海岸英克雷的破坏,如果按照着温特的想法进行下去,这种拆地基的行为,要比伊莎更加具有毁灭性,因为她是从理念和法理的层面去否定了英克雷一直延续的传统……杀人诛心,虾仁猪心呐!

嗯,天选者的“女儿”给英克雷挖坟,这很合理,也算是传统艺能了。

第五十五章 天外之物

英克雷来到东海岸后,最谜的一项操作,便是让一个ai担任总统……到底是出于怎样的考量,最终做出了如此决定,已经不得而知,但可以肯定的是,在英克雷内部,对此有意见的人大有人在。

而且【伊登总统】和那些与它观念不合的英克雷高层之间,显然也互相提防着——一方在乌鸦岭设下了自爆程序,一方则安插了大量能够随时攻击友军的炮台。ump45有理由怀疑,东海岸英克雷之所以几十年来一直“韬光养晦”,以至于放任东部兄弟会逐渐坐大,自己内部不稳定也是一项非常重要的因素。

温特是一个野心勃勃的年轻人,人工基因工程造物的身份,注定了她比绝大多数人类,都更加渴望着向上攀爬权力的高峰,以期待能够跳脱出原本身份的局限。

英克雷的高层或许觉得,自己在对温特的政治思想的建设工作已经做得够好了,寒冬小姐对英克雷一定是忠诚的,却忽视了温特与绝大多数英克雷战士有一个决定性的不同之处——她没有“纯血”人类的优越感。

说的直白一些,温特的心中没有所谓的英克雷的“荣耀”,为了自己的野心,反咬“饲主”一口那是再正常不过了。

“你们从华盛顿一路寻来的神秘信号,就是来自于学院——那其中有着进行分子传送特有的电波频率,通常想要进入到学院,只有一种方法,那就是寻找并且击败一名追猎者,得到它脑中的芯片,从中解析出分子传送机的秘密……这个方法我们不用考虑了。”

“为什么?”

“且不说,以我们现在所持有的技术力,要怎么解析并且建造分子传送机,最重要的一点是,走学院提供的这一扇‘门’进去,等于全程暴露在学院的眼皮子底下。到时候不管再精良的装备,也没法抵抗学院方面的埋伏,完全就是被瓮中捉鳖。”

这一点游戏中表现的很明显了——老冰棍通过传送机进入到学院之中的时候,没有警报没有守卫,尚恩早已经知道自己父母的到来,甚至于之前那个被老冰棍追踪的追猎者,也是尚恩有意放纵留下的考验……与克罗格那时候一样。而且后续和学院敌对的剧情也证明了,所谓出入学院的传送权限,其实对学院的高管们来说,是随时都可以剥夺的。

“既然你这么说,那意味着,你还有另外一套进入学院的方法?”

“有,但是现在没有实施的必要。”

从麻省理工学院附近的那个排水口摸进去,自然是可行的,但这个方法根本没法供大量人员潜入,以学院的监视侦查能力,还不至于连一支在他们脑袋上方的土地上潜入的队伍都发现不了。放在游戏原作中,那也是老冰棍独自一人潜入进学院,启动了传送装置才将义勇兵的战友们传送进来的——所以问题还是绕回来了,选择这个方法,首先你得持有学院本部的传送机的数据。

这对于除老冰棍之外的人而言,都是没可能办到的,要知道克罗格给学院打了那么多年的工,什么脏活累活都干,最终他也没有自由进出学院的权力。如果学院一门心思地想要缩在地下防守,那么ump45还真找不出能够威胁到他们的方法。而这个世界的核子武器,因为核技术较为发达,其实那些可怕的核弹远没有ump45过去所处的地球来的恐怖,要找出一枚能够切实轰进地下的钻地核炸弹,说真的还挺难的。

“你听说过‘养寇自重’吗?”

“……你要故意留着学院?”

“嗯,这种说法就太自信了——说真的,就算多出你们这一支英克雷的小队,在学院的真正实力面前还是不够看的,不过大体的精神你还是领会到了。没错,放着学院不管,是因为某种程度上,我们需要这个搅屎棍的存在,才能让联邦废土的人们有一个共同的敌人目标,才可以在‘合作’的时候,让大家比起利益瓜分,能优先考虑这样一个威胁。”

直白点,那就是树一个靶子来吸引废土人民的仇恨。

这可是非常重要的,如果英克雷在首都废土能老实一些,早点搞好和废土人之间的关系,也不至于后期人人喊打如过街老鼠一样狼狈。

“但是学院绝对不会坐以待毙。”

“放心,学院这个组织,大体上都是两百年前的理科生幸存者的后代,所以你让他们搞科研很简单,但要让学院能迅速完成动员进入战备状态,那就不可能了。”

尚恩名义上是学院的领袖,但实际上还是会被那些个部门主管给拖住手脚,像尚恩这样能够被学院的绝大多数科学家礼待的人,除了自身拥有丰富渊博的科学知识,“出身”也是极为重要的加分项。由于大多数学院人士这辈子没有上过地表,所以他们在身体孱弱的同时,受到的辐射量可以说比英克雷的动力甲兄贵还要少,因此在学院的科学家们的眼里,指不定英克雷也被他们驳斥为“旧人类”。

可以说学院在对外的策略上,起码七成的智商担当都是尚恩。

“如果你只是完成了侦查任务就满足了,那么你就能带着这些学院组织的资料,回去复命了;但要是舍不下之后并存的风险和利益,那么从现在开始就得调整好心态,随时做好应急准备。”

“我来可不是简简单单地来过家家的——到底是什么能让你对我这么没信心?”

“因为学院的信号覆盖范围,明显大的有些不正常……我怀疑学院应该在某块领域取得了重大突破,亦或者他们找到了某个无人知晓的战前‘遗产’,增幅了分子传送信号。不管是哪种情况,这都意味着学院在战斗力和行动力上,要比过往有了长足的进步——目前传送的范围极大,已经确定可以从联邦本土扩散到其他的州市;而要是他们接下来在精度上取得成果,说不定以后他们靠着分子传送,随时随地在各种角落里,安插合成人间谍乃至于突袭部队。”

至少绝对不会出现之前,鲁莽地传送进一批动力甲兄贵的包围圈中的情况。

“你确定这是养寇自重?”温特一脸古怪地看着ump45,“怕不是现在放纵,从一只橘猫培养成了大老虎,还是只根本养不熟的老虎。”

“这就不是我们的寒冬小姐需要考虑的了——而且我认为你也没想去掺合到与学院那无止境的拉锯战中。”

“你有这么好心?”

“因为我也不希望寒冬小姐你去吸引太多学院的注意力……从111号避难所里带走了奈特先生,就已经够招学院仇恨了,除非你希望现在就将英克雷的大部队引过来,否则最好先收敛一下,让学院那边把注意力转到别的方向——比方说叛逃的合成人、铁路、叛逃的合成人和铁路等等。”

“那些人有这么好糊弄?”

温特表示有些不信,但ump45拍着什么都没有的胸部,信誓旦旦地做出了保证。如果说学院是尚恩的一言堂,那还真的需要担心下,毕竟尚恩那是综合全能的人才,眼界和智慧真心不赖;可喜可贺的便是,学院还有一群经常负责拖后腿的“董事”,只要温特在一段时间里安分一些,这些短视的家伙,毫无疑问还是会优先考虑那些和自己的利益休戚相关的事务。

而这一次,ump45连祸水东引的操作都不需要——因为铁路组织那群快乐嗨皮的家伙,就算没人去拜托都会自发地以各种方式去给学院添堵。对于ump45而言,这时候的铁路组织,就是打着灯笼也难找的废土好队友。

“好吧,那你希望刚入伙的我,交出什么‘投名状’?”

“帮我去调查一个人……或者说,一个家庭,如何?”

“……说清楚,直白一些全面一些,别故意藏着情报遮遮掩掩,非得我到了现场才能补全。”

ump45的口吻,让寒冬小姐本能地想到了那些特别喜欢藏着一半真相就乱发任务委托的废土客。

“我拒绝。”ump45的回答险些让暴躁的寒冬小姐当场跳起来,“因为我很多东西我也没法解释,或者说,我也仅仅知道一些表面的信息,隐藏着背后的真相和秘密,说不定也只是一层障眼法……这得交给你自己去判断。”

ump45所说的,便是在波士顿东区居住着的那一户延续了两百多年的家族。

长生、神秘血清、青春、超能力、外星文明造物……在游戏中,这是一个在废土的世界观下显得无比违和的任务,而且不同于那类似彩蛋的坠落飞碟,这个任务中涉及到的外星造物,和外星人的科技文明无关,更像是某种神秘的宗教仪式道具。

ump45实在不敢将原作游戏里所呈现出来的那些信息,当做绝对正确的真实告诉给温特——谜团相当多,充斥着神秘,与未知的阴森气息。

可以的话,ump45完全不想要去和这一家子有任何的交集。

但学院的反常让ump45有所警觉——联邦废土的土地上,很多埋藏在历史尘埃中的秘密她都知晓,但那些被封存的科技中,应该是不存在能让学院的信号瞬间暴涨数十倍的黑科技的。

如果不是正儿八经的“人类科技”,而是一些其他领域的奇怪玩意呢?

第五十六章 学院提不起劲

“……我再确认一下,这是打下索格斯打铁坊所消耗的合成人的开销,没错吧?”

“呃,虽然账面上的确是有些不好看,但既然已经占领下了那座工厂,我们就有了可靠的工业锻造平台,很快就能将今天的损失补偿回来……”

“我在意的是字面上的损失吗!?”尚恩竭力忍住了杀人的冲动,尽可能地维持着“圣父”那种睿智而深沉的面目,“我所不满的,是合成人所表现出来的战斗力!二代合成人是我来到学院前就有的,一直以来你们都告诉我,虽然模样上有些磕碜但是性价比绝对优秀,战斗力也值得信赖!可我现在看到的,却是一款充满了设计缺陷,并且因为制作材料相对‘廉价’,在抗击打能力方面几乎为零的残废作品!”

三代合成人是不可能作为学院的主战兵种的。

撇开追猎者这种特化的精锐战士,三代合成人的技术力,主要还是体现在与真人几乎没有差异的伪装能力上,真要论战斗能力,按照废土人的平均水准,还真就比不过完全无机质的二代合成人。再考虑到成本和维护方面的问题,毕竟三代合成人动不动就有外逃,二代合成人的优势,是三代合成人再怎么样都很难替代的。

除非学院这边再来一次科学技术的突破,不然他们的主战兵种永远都只可能是二代合成人。可以这么说,廉价的量产二代合成人,其实才是学院在废土人面前能保持硬气的关键——对于神出鬼没、单兵作战能力强悍的追猎者,人们大多只能感到恐惧;而要是看到学院那源源不断的合成人军队,大多数废土人的心中能剩下的,就只有麻木了……因为没得打,完全没法打,在人口始终很难提升上去的废土,学院如果能解决掉材料后勤的问题,开启无限暴兵的模式,除非是那些底蕴更加深厚的组织,不然的话,学院方面只要能够在先期的战争中获利,尤其是工业方面的利益,它就能迅速将这些工业实力转化为肉眼可见的战斗力——还是那句话,二代合成人没三代那么复杂,批量量产是非常简单的事情。

用了那么多年,学院高层也一直确信,二代合成人对抗废土人的时候,拥有着相当程度的优势——它们没有负面情绪,不会恐惧不会冲动,能够始终如一地遵循着设定好的方案战斗,直到被彻底破坏前都不会有丝毫放松……再加上学院的激光枪虽说威力稍稍有些弱,但毕竟也是激光枪,以合成人的数量一人一把,都能把一切负隅顽抗的敌人给平推过去了。

但尚恩现在却发现,似乎二代合成人的战斗力,并不如他设想中的那么优秀啊。

“打铁坊的那群掠夺者,装备再好那也是掠夺者,掠夺者的特点就是无组织无纪律、欺软怕硬,按理说完全能给我们冷酷的二代合成人压制,但结果却是以失败告终。到底是敌人太强还是二代合成人太弱,你们今天必定得给我一个说法!”

尚恩这次不仅是生气,也是惶恐。他意识到,学院在这两百年来,一直忽视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废土的人们为了适应残酷的世界,一直在改变、进步。曾经我们以为临时政府被毁后联邦废土就会群龙无首,可结果如何呢?尽管很多社区相继因为种种原因而被迫关闭、迁徙,但废土人依然在这片土地保持着旺盛的顽强生命力。反观学院,尚恩还是个小孩的时候是这样,今天依旧如此,每当尚恩试图颁布一条有利于学院发展的提案时,几乎都会有一个两个的代表举手反对——他们说穿了根本没有什么所谓的观念上的分歧,纯粹就是不想弄,免得伤害到了自己部门的利益。

天知道几个部门主管在日常工作中坑掉了多少没有记录在纸面上的经费。

“这事出有因啊”!

下边立刻哀嚎一片,但牢骚口头上发发可以,尚恩并不是小心眼的人,但之后如果不进行改正,那么作为一名握有相当大实权的学院领袖,尚恩有的是办法让那些得罪他的人日子过不下去——其实尚恩自己都很困惑,难道这些人从来都没有半分忧患意识吗?合成人的战斗力拿不仅仅是面子的问题,更是学院今后能够安身立命的资本所在,容不得半点马虎!

难道因为二代合成人用塑料比较多,所以让打铁坊的纵火狂们用火焰喷射器一点,就可以秒变废物吗?

那以后和学院敌对的势力,只要抬上喷火器和燃烧弹,学院直接拱手而降算了呗?

而索格斯打铁坊的掠夺者的火力,也着实让尚恩大吃一惊——尽管他对于地表并没有那么排斥,但终究行事作风带着学院的影子,长时间没有和地表世界接触,让尚恩本能地认为废土人与过去的生活水平相差不多。

“这并不值得担心,因为当我们发现那个工厂抵抗顽固后,投入了追猎者,很快就镇压完毕,合成人的战斗力并无问题……”

“我当然知道追猎者的战斗力值得信赖,但我也想提醒诸位——经过实证,三代合成人是完全可以模拟出高智商人才的头脑的。如果你们继续保持着这种愚昧无知而且拒绝变通的状态,那么我也不介意用三代合成人来替代你们。”

“院长!以您的身份不该说出这样失礼的话!”

尚恩忍不住冷笑了起来。

“【学院】不需要蠢货,所以不要将我刚才的发言当做是一时的气话——我究竟有没有能力让愚者永远闭嘴,感兴趣的人大可以亲自一试。我认为有些人,很可能是在安逸的环境下待的时间太久了,这我能够理解,毕竟学院日常所需的资源,大多都是通过合成人进行回收,不曾直面过地表的世界,很容易在有限的信息作用下,对真实产生误判……这些‘失误’,我可以全当没有发生过。”

尽管尚恩对于现在这群心态渐渐偏离了“正道”的学院科学家有些失望,但尚恩还是愿意给他们一个机会——但要是在他再三告诫下,依然没有改变,还抱着陈旧腐朽的态度对待已经变化了许多的废土世界,那么为了保证学院不会因为蠢人的愚行而被拖累,他是不介意动用一些阴暗残酷的手段的。

“你……你最近变得越来越不像以前的样子了!过去的你,绝对不会对学院的同胞施以这样的恶意!难道你被那种‘血清’给影响了神智和心灵吗?就像那个实验体!”

“或许吧。”尚恩对此不置可否,“但我同样确信,我的思想全部源自我的真切的情绪和感情——我热爱【学院】,同时也恐惧着它被毁灭的未来,也许是这种越发紧迫的威胁,让我对曾经过于‘怠惰’被动的行事作风有了反省。”

从那个战前的精神病院里找到的实验体,无疑精神状态是出于非常危险诡异的状态的,即使算上两百多年的幽闭时光对人类心理的破坏,那个叫【洛伦佐】的男人,所体现出来的精神和思想,也绝对不该是人类应有的模式。

他就像是一个被那诡异的“头饰”置换了灵魂,空有一层人类外皮的“外星人”……还是那种对人类态度极为恶劣的类型。

尚恩在使用对方身上提取到的血清进行治疗前,也做了好几次对照试验,均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再加上两百年来一直使用洛伦佐凯伯的血清进行“续命”的凯伯一家,也没表现出什么反人类的倾向,按理说,这种具备治愈疾病、恢复青春、以及几乎能让正常人类在一定时间内对辐射完全免疫的神秘血清,是没有什么“副作用”的。

在确认没有危险和副作用后,很少有人能够抵抗这样的诱惑。

“我明白了,现在你们也开始眼热那种血清了,对吗?”

“这么说或许会显得很贪婪,但……但必须承认,在这样的诱惑面前,想要维持完全的理智确实很困难……”

“如果这种血清能让你们的大脑随着身体的年轻而重新活络起来,我没意见。”

当时大家都不肯使用血清,是因为他们骨子里对其有着不信任的态度,他们不信任所有来自地表世界而自己又无法解析的事物。但既然院长尚恩用了神秘血清,看起来除了处事态度稍有变化,其他也并无不妥——而且这要说,尚恩最近的态度尽管尖锐了一些,倒也没有无理取闹之处,说的都很客观。

尚恩明白,他们开始觊觎那种血清了——哪怕还没有能够解析清楚其中的各种神秘之处。毕竟,人类的寿命很短暂,如果再过上二三十年也没能探索出这来自宇宙的“馈赠”呢?

“洛伦佐凯伯的血清,可以提供给你们,但前提是——你们必须赶紧把二代合成人那贫弱的战斗力给强化了!追猎者的制造成本注定了他们没法量产,只能当做特种作战部队,是没法在全面的战争中扛起大梁的!我不管你们各个部门之间彼此都有什么龌龊事,至少在这件事上,给我使出全力来!”

第五十七章 流向改变了

“看啊,看啊,是谁来了?这不是我们的‘院长’吗?看起来,他终于厌烦了那些愚昧无知的同僚,试图向洛伦佐寻求更为高明的智慧了……”

“杰克,你能让你的父亲安静一些吗?每一次来到你这边都得听一次这个老头的冷嘲热讽,涵养再好的人,都会有种按下毒气释放按钮的冲动的。”

“我如果有办法,还用得着来学院看你们的脸色?”

杰克凯伯冷哼了一声,不过对于尚恩的讽刺,他也难得的没有表现出往日里的那股傲气——尽管实际年龄比尚恩大得多,但杰克也必须承认一件事,那就是自己一个人埋头钻研,的确比不了学院这个大集体两百年来的积累。

而作为学院院长的尚恩,在知识层面上,也确实值得杰克对其抱以尊敬。和学院其他的高层领导不同,那些人醉心于权力,在知识和专业上虽然也没落下,但也多少有荒废的嫌疑,进步很慢甚至停滞;尚恩就没有那些臭毛病,至少对待真正的有才学的人士,尚恩是绝对不介意对方来自何方的。

“除非你想要一劳永逸地解决这个老家伙,不然你还是忍受一下这家伙的碎嘴吧——唉,有时候我甚至都开始羡慕那些合成人了,他们就可以无视掉老家伙的唠叨。”

学院的合成人技术,真是天克洛伦佐的心灵控制能力。一二代合成人就是一块坨坨,洛伦佐根本无从下手;而三代合成人,追猎者的思维模块同样能杜绝洛伦佐的心灵控制,换成普通三代合成人的话,即使被洛伦佐蛊惑了,尚恩持有宕机的“密钥”,随时都可以控制住合成人的行动,大不了每天洗一遍记忆嘛。

“最近我需要一批血清,能提供吗?”

“没事,这家伙精神好得很,扎他几罐血也没什么问题。”

洛伦佐在带上那顶头冠前算不算好父亲,尚恩不知道,但杰克显然和“孝子”的标准有着非常遥远的距离——哪怕用上冠冕堂皇的理由,杰克实质上监禁了亲生父亲两百多年,并且当“长生不老药”的药人“饲养”,时不时抽一管血的行为,在正常人看来都很过分。

不过尚恩对此到没有什么意见。

因为他自己也是半斤八两……而且杰克说不定还是会在私下无人的场合,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迷茫和厌恶,但对把仅剩的血亲丢进冰箱里当备胎的尚恩而言,这种程度的操作,着实再正常不过了。

“目前【洛伦佐凯伯】的精神状态非常稳定……甚至可以说,稳定地有些‘异常’了——我这么多年来,所见到的一直是一个具有着极端强烈攻击性的疯子,所表现出来的一切随和的假象,都是为了脱困而做准备。而现在,能够明显检测到,他失去了那种急于脱困的冲动想法……我不知道这是否是他欲情故纵的陷阱,毕竟你们【学院】的防卫措施比我自掏腰包整的精神病院强太多,但这种反常的状况,总让我感觉不安。”

“会是因为意识到自己脱困的机会渺茫,所以转换了心态和思维吗?”

“‘人类’会这么做,但我认为这个男人自从戴上了那个诡异的头环后,就很难用正常人类的标准去定义了。”

【洛伦佐凯伯】,对于杰克凯伯而言,作为“父亲”的一面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经遗失殆尽了。他是一名科学家,从小在人情世故方面表现地就非常淡薄,甚至在杰克的家人看来,他也是个非常薄情寡义的冷血之人。只不过,相较于杰克的母亲和妹妹,或许杰克才是那个最希望将那个诡异头环从他父亲头上取下的那个人——即使这样做,很有可能会让那种堪称万灵药的血清从此绝产。

长生不老的诱惑固然好,但作为一名科学家,他更加拒绝不了探索解密来自宇宙的神秘,一定要他去选择的话,杰克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正因为如此,当【洛伦佐凯伯】因为不知名的原因而突然陷入了十分危险的状态后,杰克最终还是走了关系,找到了学院……他不会去赌“父亲”有无脱逃的可能性。

杰克凯伯十分有自知之明——一旦他的“老父亲”脱困,是不可能放过关了他两百多年的自己一家,因此权衡再三,杰克还是选择加入了【学院】,并且将【洛伦佐凯伯】移交给了学院一方。幸运的是,学院的院长对待他的态度还是不错的,尚恩依旧将监禁、研究【洛伦佐凯伯】的机会留给了杰克。

换成是其他几名高管,一定会想尽办法,将能稳定提供神秘血清的【洛伦佐】控制在自己的手掌心里,但尚恩不会这么做。在他的眼里,自己能够延续生命的意义,便在于能够继续为学院的理想而继续努力,活着的“享受”和“乐趣”,于他而言只是空洞而无谓的概念。假如能够在有生之年实现学院的理想,尚恩并不在乎提前结束自己的人生。

如果不是洛伦佐的血清,以及他本身具备太多的神秘,仅仅只能续命的话,尚恩是否愿意接受杰克的请求都不得而知——研究一个据说来自外星的神秘道具,和学院的理想与目标并没有什么重合。要是因为接手了这样一个烫手山芋而导致学院高层勾心斗角加剧,反过来拖累原本的“进度”,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我有些好奇,你对于【父亲】的感情,到底是怎样的?”

“你问一个活了两百多年,而且还成天专注于科研方面的男人这种问题,就不可能得出什么有意义的答案。【父亲】在我的心里,已经是非常久远的记忆了,我是绝对不会把那个‘怪物’和照片上的父亲之间画上等号的。”

杰克有些疑惑地瞥了一眼尚恩——他也有些发愣,为什么学院的院长、“圣父”,会突然问出这种没头没脑的问题。

“你认为那里的,只是一个‘怪物’,已经不再是人类了?”

“感情上,我仍然抱有一丝期望——或许在我取下那个头环后,原本父亲的灵魂会回来……但理智告诉我,不应该抱有这种奢侈的想法。我和【洛伦佐凯伯】之间的关系,可以是狱卒和囚犯,可以是研究者与研究素材,可以是寄生虫与宿主……但绝不可能是父子了。”

“即使洛伦佐能够取回人类的理智?”

“对,不管披上何种理由,我作为‘儿子’,对‘父亲’所做的事都是很难在亲情的层面上被原谅的——在海对岸的国家有一句很有道理的话,一块摔碎的镜子,无论你再如何去修补,裂痕也是掩盖不了的了。”

“……无论做什么,也无法弥补?”

“在这个世界上,失去的事物,是不可能再回来的——就和你现在的身体一样,虽然你的**年龄恢复了差不多十年,但你能说自己回到了十年前吗?不能,失去的时间就永远过去了,在那段时间里做过的事情,也会被永远刻录下来,没有反悔的余地。”

两百年的时间,足够杰克将所有的侥幸心理全部“洗涤”一遍。尤其是每一次目睹那满目疮痍的波士顿,再回想起记忆中的繁华都市,杰克就越发能理解,何为“昨日之日不可留”。两百年的时间,波士顿地区都没能复兴起来,更何况是更加复杂百倍的人心?

“……我明白了,补救不了,也挽回不了,是这样吧?”

尚恩冷静地思忖了一会儿,认为杰克所说的有其道理——夺走一个人最珍视的事物后,再装模作样地给出一些“补偿”,究竟是能缓和对方的仇恨,还是让其心中的愤怒越发炽烈,这实在难以判断。

“……你这位学院组织的院长,还会因为这种问题而苦恼吗?”

“这个话题就此打住吧。”尚恩摇了摇头,示意中止这个话题,同时心中暗自决定,把原本那个造一个自己的幼年合成人的计划废弃。

本来他是想要用这个方法,试图让他的父亲奈特对学院产生一定的留恋,但是刚才杰克无意中透露出来的话语,让他发现自己似乎一直以来忽略了一件事——一个合成人“小尚恩”也许是能让奈特的心稍稍融化,但他会因此而感激学院吗?似乎不太现实,那已经不是“裂痕”了,而是刻骨铭心的仇恨。

“换个话题……将那个‘头环’的作用机理应用在放大收束特定信号的实验,进展很顺利,普通的电波完全没有问题——反过来说,实验体展现出来的精神控制和心灵对话的能力,是否也是通过一种类似的‘波’来完成的?一种不同于脑电波的特殊的‘波’。”

何止是“很顺利”?都把信号投射到华盛顿,然后引来了英克雷了。

“可能性不小。”

历来“超能力者”的传说,无论是在核战前还是废土时代,都没有少过,而且在好些年前,西海岸的超级变种人“教主”也的确具备有实打实的超能力。

现在的问题是——这种“超能力”,至少是洛伦佐的“超能力”,是人类本身就具有的素质,还是被这种外星造物所激发出来的,暂且不得而知。

而且有一个关键的点必须测试出确切的结论。

那就是三代合成人,是否和正常人类一样,拥有这种隐藏的素质……亦或者同样可以被外星造物激发出超能力。如果可以,那自然好,但要是不行……这就意味着,三代合成人从根本上劣于正常人类的潜力。

第五十八章 迷雾中的“怪物”

“这里到底发生过什么……你们有没有感觉到,好像有什么东西,躲在背后窥视着自己?”

温特一开始并没有将ump45的警告放在心上,她是不信什么外星人的,对于此类说法一向嗤之以鼻——毕竟她还听说过核子战争是外星人挑拨而引发的这样充满想象力的观点,不管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一旦套上“外星人”三个字,都会变得“通俗易懂”。

寒冬小姐认为,将未知事物归结于神秘和外星人,是非常不严谨的俗民的做法。

然而在踏入地图上标注着的精神病院的地点后,温特能明显感觉到,在这片常年被阴冷潮湿的浓雾所钟爱的地区,自己被某种难以形容的“视线”给盯上了。

“情报上说这里尚在运作,但是……这未免也太安静了。”

即使是在地下进行秘密的研究,一处研究机构必然需要维护人员和安保人员,绝对不可能像现在这样,隔着很远都能感觉到那种死气沉沉的氛围……安保人员应该都在显眼的地方站岗,对意图不轨者形成直白的威吓,总不可能雇佣者花钱雇来的是一批暗杀兵吧?

以温特的“经验”,出现这样的情况一般意味着一件事——这里已经没有【活人】了,他们不是离开了,就是全部被杀了。

义勇兵那边暂时可没有理由出卖自己,寒冬小姐很快就排除了那种令人不愉快的可能性。以目前的状况,最为合情合理的解释,就是这座精神病院,发生了某种意外的突发状况……多半还是糟糕意义上的。

“这让我想起了过去曾经去搜索某个废弃避难所的经历——全员提高警戒,结成三人小队互相照应掩护,随时留意浓雾中可能出现的敌人!把你们从军校里学到的那些知识先暂且忘到脑后,永远记住,在废土之上,反常的现象通常全部都带有着恶意……有没有感觉到汗毛倒数的紧迫感?这是你的身体在给你发出的本能的警告——就像这样!”

从浓雾中猛然探出了一只瘦削的爪子,径直抓向一名英克雷士兵的脖子,无论是那名士兵还是他身边的战友,直到袭击者的爪子即将触碰到他头盔的呼吸管,那股子刺入骨髓的寒意,才让士兵感到如坠冰窟,已然避之不及。

寒冬小姐及时地向着袭击者的爪子扣动了扳机,炽热的镭射与那边士兵的脑袋堪堪擦过,命中了那只枯瘦的骨爪——如果是正常的生物,在遭到了镭射枪的攻击后,很多时候都会因为过载的能量而直接被烧成一堆灰烬,但镭射命中袭击者的时候,却仿佛只是射中了一团空气。

光束直接就从爪子和前臂中穿透而过,但幸运的是,虽然明面上看似没有效果,但那只从迷雾中伸出的惨白阴森的“鬼手”,就仿佛是不小心戳到沸水中而被烫到一样——或许是造成了实质性的伤害,也可能是镭射光束让这只阴森骨爪的“主人”产生了提防畏惧的想法……不管怎么说,激光镭射看上去对抗那些怪异的敌人,还是有几分实力的。

“那,那都是什么……”

被袭击的英克雷士兵,他所穿着的动力甲的本以防御力著称,但此刻他动力甲的呼吸管已经彻底报废,那轻飘飘的一下爪挠,直接将与其接触到的合金拦腰截断,如果这一下攻击实实在在命中而没有被打断,那么很有可能,这名士兵的脑袋将和头盔一起,离开各自的“身体”。

“防御……貌似根本没能发挥作用。”

英克雷士兵的自信有相当程度来源于可靠的动力甲,但这次敌人的影子都还没有见到,就险些被对方在人群中杀死一名同伴扬长而去,无疑是让这些英克雷士兵感到了动摇。

“想什么呢!据说当年大战时期对面军队的原版高斯步枪,打我们这些动力甲也是一枪一个,动力甲说白了也只是将穿着一层薄纸变成了穿一层硬纸板……从来没有人说过动力甲是无敌的!”

“可那,那是幽灵吧!?”

那只诡异的“手”在被攻击中一次后,有过短暂的僵直和颤抖,随即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化成了雾气重新消失在众人视野中,这让一群英克雷士兵们感到了难以抑制的恐惧——如果让他们和死亡爪、妖怪熊乃至于泥沼蟹女王作战,他们都有一战的勇气,但面对超出了常识的“灵异”现象,没有人因为恐惧而陷入精神崩溃的状态自乱阵脚,已经证明了这支队伍,素质不凡了。

“即使真的是‘幽灵’又如何?”温特毫不迟疑地鼓舞着众人的士气,“它想要杀人,被阻止了,就证明袭击者并非无懈可击。而且我们已经确认了,这种看起来怪异的袭击者,对于能量武器有着明显的畏惧——这意味着,敌人不是什么无敌的怪物,只是我们一时间还没有找到能消灭它的办法而已……依旧按照刚才说的,三人小队,小心推进。不要想着撤退,如果迷雾是怪物们的主场,那我们现在已经等于陷入其中,因为恐惧而四散奔逃,是它最想要看到的画面!”

很多机密对于一般的士兵而言是不公开的,但以温特的权限,她还是能了解到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就比如当年将整个西海岸折腾到天翻地覆的超级变种人“教主”,在英克雷的机密档案中,关于它的记录里,就包含有其拥有“超能力”的描述。时至今日,英克雷也没法探究出那位“教主”的超能力的成因和原理,只能将一切归结于“万能”的fev病毒……但这个说法在英克雷内部,其实也没多少人信。

这个世界上,存在着不少没法用科学去解释的东西……最常见也最直观的例子,便是那些泥沼蟹……或者说,大多数来自于海洋中的“变异生物”,来历其实都非常不明朗,因为泥沼蟹也好,爬雾虾也罢,都是在核战争之前就已经出现的变异生物,它们的进化和起源,一样是个没法细究的难题。

相比之下,一个隐藏在迷雾之中的“杀手”,也仅仅是比泥沼蟹王稍显危险和怪异的存在罢了——杀不杀的死是一回事,但只要能将其打伤逃跑,就没什么好怕的。

“血……给我你的血……”

嘶哑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从迷雾中传出,听起来就像是一个老太婆,喉咙里卡着一口痰,用着那令人牙疼的声音,当街“乞讨”一样。不同之处在于前者要钱,后者干脆就直接要命了。

“开火!”

温特没有一丁点与对方交流的打算,她选择了更加直接干脆的打招呼方式——让装备有镭射武器的队员,全体向着那个不断发出絮絮叨叨复读机般声音的方向,倾泄滞销的弹药。

“嗷!我要血……我要血清……我要青春!”

一轮镭射武器的齐射,将周围的浓雾也掀走了不少,而隐匿在迷雾中的袭击者,失去了迷雾的庇护,也显露出了她的真容。

——单论外表,只是一个看起来和常人没什么不同的小“老太”。但问题是,普通的老人可不会时时刻刻念叨着青春,也不会字里行间透露着自己想要吸血的**。就算是吸血鬼,相信他们应该也不会对“血清”感兴趣的。

这幅模样,更像是那些瘾君子被迫断药后,所呈现出来的戒断反应。

第五十九章 爱德华·迪根

“别开枪!这东西……不对,这是一个‘人’!”

“可是废土上‘曾经’是人类的怪物那么多,多它这么一个也不稀奇啊。”

“所以我才说你们应该平时锻炼之余多读读书——你们见过能够准确吐出有明确意义音节词组的狂尸鬼吗?那些怪物的大脑都已经被辐射完全摧毁了,但我们眼前出现的这个……呃,看起来像是‘人类’的东西,显然还没有到这个程度。”

在首都废土,那里强烈的核辐射使得遍地都是狂尸鬼,数量远比联邦多得多,温特在前往各种战前设施的时候经常会遇到形形色色的狂尸鬼。相较于能够正常和人类交流,也没有吃人癖好的尸鬼而言,狂尸鬼在外形上就能明显地感觉出来它们属于【怪物】阵营的特质。

没有理智、无法交流、闻到活人的味道就会发狂一般展开攻击……刚才遇到的那个有着少许残留的人类女性特征的“怪物”,虽然也有类似的表现,但她同时还展现出了针对性的攻击倾向——她很明确地表达出了对于“血清”的渴望。

仿佛毒瘾发作的瘾君子。

比起狂尸鬼,她更像是那些受到毒瘾折磨而失去理智,六亲不认到处攻击的家伙……只不过,对方的攻击能力,显然和正常意义上的“人类”不在一个标准上。

“她的攻击暂停了,是有什么东西让她镇定下来了吗?”

刚才还一副癫狂模样,准备冲上来将眼前看到的“铁皮罐子”全都撕碎的“怪物”,忽然安静了下来,以相对乖巧的姿势原地“坐”了下来。

“用能量武器也只能让她产生些许畏惧的情绪,你们没有继续攻击是对的。”一名身穿着佣兵服装的尸鬼,从墙后现身,向着那个女性怪物,丢去了几块沾着少许奇怪血浆的肉排,“一旦让她明白,看起来威猛的激光枪在杀伤力上其实并不出众,导致其克服了这一层心理上的恐惧,那么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攻击你们,直至你们双方有一方再起不能。”

“什么人!?”

“只是一名打了两百年白工,最后还被当成弃子的佣兵罢了……我是服务于凯伯家族的爱德华迪根。我已经自报家门了,你们呢?又是一批觊觎‘血清’的雇佣兵吗?”

温特不怒反笑道:“你见过这么‘富’的雇佣兵?”

即使这是一支作侦查任务的先遣小队,在装备上比起正式作战部队还有些差距,但这清一色的高端制式装备,配合几幅煞气逼人的英克雷动力甲,气场上是绝对的强,至少肯定比学院那一堆看起来随时要散架的二代合成人强。

——爱德华迪根作为一名活了起码两百多年的佣兵,常年在外和废土人打交道的他,和杰克凯伯这种家里蹲可不一样,他对废土上的风土人情那是非常熟悉。一名废土客,他有几斤几两的水准,很多时候,爱德华只需要瞧上一眼,就能判断出个七七八八。

毫无疑问,这一支装备精良到仿佛是穿越了时空,来自核战前世界的作战小队,让经历过那个时代的爱德华倍感意外。一般的废土人眼中,或许动力甲都长的差不多,时不时也有一些掠夺者将捡来或者抢来的动力甲进行奇怪的魔改,但眼前这支小队所使用的动力甲,却有着在这个时代几乎不可能出现的,那种刚从流水线上下来的崭新的质感。

这基本上已经是毫不掩饰自己和战前军方的关系了。

爱德华见过枪手组织,他们拥有一批藏得很好的战前军用物资,火力和装备在联邦废土上几乎是顶尖的,但和眼前这支小队一比,依然差了很远——前者的枪械装备大多都是战前时代就有的,但后者的武器装备,活了两百多年的爱德华表示还真没见过。

如果可以,他绝对不会想要和这批一看就很不好惹的战士去接触……但眼下他们偏偏发现了爱默琴凯伯——杰克凯伯的妹妹,同时也是温特的小队方才遇到的“怪物”。爱德华受到了辐射变成了尸鬼,即使不需要神秘血清也可以长久保持着寿命,如果他想终止和凯伯家族的合约随时都可以,但他始终没有离开凯伯家族,勤勤恳恳地扮演着类似“家臣”的职责,他对于凯伯这一家的感情毋庸置疑。

在精神病院发生了异常情况、杰克凯伯背叛了家人选择和学院“狼狈为奸”之后,失去了血清供应而难以维持青春,同时还被“浓雾”侵蚀造成了一定程度变异的爱默琴,已经变成了一只残暴嗜血的怪物。爱德华没法狠下心丢下这位侍奉了几百年的“大小姐”,因而拒绝了杰克的邀请,留在了这里——在他看来,自己一名尸鬼跑去学院大本营,这完全就是存心给自己找不痛快。

“听起来这里有可以书写出上万字的爱恨情仇的故事……不过我不在乎这些。既然你站出来了,我姑且认为你是准备主动向我们示好,以求能够从枪口下救下那个已经不像人类的女人吧?虽说激光枪不顶事,但我们有的是对付怪物的手段——你斟酌一下语音然后和我汇报!机会,我给你了。”

“这事还得从几百年前说起……”

听一个老尸鬼讲故事,对于温特来说还是从来不曾有过的新奇体验,不过听着听着,温特脸上的笑意就僵住了。

ump45已经提供了不少她能够确认真实性的信息,奈何这其中谜团太多,就算是ump45也不敢打包票,所以关于凯伯一家的秘密,也是挑挑拣拣了一些找不出漏洞的,免得温特先入为主产生了错误的认知。

而实际上,温特已经有些错估了。

在她的观念里,一个来自外星的神秘物件,能造成多大的危险性?了不起也就是不同于核辐射的另一种变异——变成了“怪物”的爱默琴凯伯,无形中也助长了这种猜测。

“……几百年下来,这里的地下秘密研究所一直都没出什么问题,可是在几个月前,这片地区被诡异的迷雾覆盖了之后,洛伦佐凯伯的情况就有些不太对劲了——他的力量,在极短的时间里,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而且他本人……如果说此前的洛伦佐,他只是一个被外星人的头环扭曲了精神的疯子,那么自从浓雾起来后,他的力量在增强的同时,‘内在’也面目全非。最终,这里的设施失控了,为了避免一个恐怖的生物获得自由,杰克凯伯,找到了【学院】。”

第六十章 “稳定”的变异

按照爱德华的说法,造成这里改变的根源,来自于那突然出现的神秘迷雾——洛伦佐凯伯在他那孝顺无比的儿子的“关照”下,几百年来他所处的【牢房】,始终没有出现过什么问题,自从迷雾出现后,他的力量诡异地获得了爆发式的成长不说,那些受命来到这类进行日常的戒备和维护的雇佣兵,也在迷雾的作用下逐渐迷失了心智,然后在疯狂中,一点点变成了怪物。

只有原本便是尸鬼这种核辐射产物的爱德华,以及长期注射神秘血清的爱默琴凯伯,逃过一劫……然而即使如此,爱默琴的**依然发生了相当程度的扭曲,她的精神也变得混乱不堪。至于爱默琴和杰克这对兄妹的母亲,她并没有能够侥幸逃得一命——不等她发挥出自己和爱默琴一样的优势,腿脚不便的老女士就给一群快速变异的怪物扑倒,当场啃食地一干二净。

目睹母亲被残忍吞食的场面后,爱默琴本来就不甚坚强的精神,当场就崩溃了。

“强烈的绝望和憎恨的情绪,使得爱默琴女士**变异,产生了与那些雇佣兵截然不同的情况——她保留了更多人类的‘痕迹’的同时,致命性也远强于那些变异个体……”

“这我们已经亲自体验过了——动力甲的防御力在她面前,就和纸糊的一样。”

英克雷奉行的是精英主义,对于优秀士兵的保护,一向非常重视,他们的动力甲哪怕排除掉其他的优缺点,防御力也远远强于军队制式的动力甲。

大战时期对面国家的高斯枪打动力甲也不比开罐头困难,但那种纯粹的暴力破坏,是非常直观的,其摧毁动力甲的原理并没有超出士兵们的理解……而那只徘徊在这片迷雾区内的“女鬼”爱默琴,破坏动力甲的具体过程,则完全超出了科学家们知识的范畴。

尽管危险,但是考虑到破解了爱默琴身上异变情况所能得到的好处,温特认为带着小队拼上一把也是值得。

“请进,这里便是精神病院的大厅……或许这里面的景象会稍稍令人感到不适,但诸位都是训练有素的军人,应当不成问题。”

能让一个尸鬼都有些不忍直视的画面是怎样的呢?

当一群自诩杀过人见过血的士兵进入到精神病院大厅后,扑面而来的腥臭味,就算是隔着动力甲的净化功能,都能够闻到少许;而诸多横死当场的尸体,到处在室内东倒西歪,叠起了厚厚的一层“尸块”……之所以是【块】,因为落入众人视线中的,也只有碎块,甚至连超过手掌大小的尸体碎块都没有。

“……这就是你所说的那个‘还是人类’的爱默琴女士干的?”

一群人中要说谁的心理素质最高,那还是寒冬小姐。眼前的景象虽然倒人胃口,但突出的其实只有暴力的残虐,而且“凶手”此时正一副乖巧的模样端坐在一边,残酷有余,却并没有多少恐怖;何况相较于某些细思极恐的避难所实验,被一只可怕而强大的野兽瞬间杀死,顶多死状惨烈一些,要说可怜,还真轮不上。

温特的心理素质很是坚韧,她很快就平复下了心中那股本能的不适,仔细地检查起了满地溃散的尸块。

“这些确实不是人类的身上应该出现的东西。”温特从血浆中拾起了几片破破烂烂的鳞片,“这里的雇佣兵生前变异的倾向,都是一致的吗?”

“并非如此,不同的人,所产生的变异都有所不同……就比如这个,一截断裂的‘角’,我记得是某个雇佣兵体内的骨头刺破了体表长出来的。”

“也就是说,‘迷雾’引发的**变异,并非是对人类的基因进行的定向稳定的改变,而是带有相当大的随机性?”

温特犹豫了一下,忽然打开了动力甲的面甲,直接呼吸着弥漫在周围的诡异雾气。

“你在干什么!?”

爱德华当场就有些懵逼了——事实已经证明,直接呼吸周围地区的“雾气”的人类,全都发生了变异,这一支神秘作战部队的队长,难道是理解能力有障碍吗?竟然直接将呼吸道暴露在这致命的环境中?

“尸鬼吸了雾气不会变异,我认为没道理我就会中招。”

温特是英克雷生物技术的产物,严格来说是和学院的三代合成人类似的【人造人】,为了避免出现寿命过短等多种染色体层面的遗传疾病,在胚胎时期,温特就被系统地调整修复过自己的遗传信息。毕竟,温特最初就是为了打造成新一代的法兰克何瑞根的,直接奔着“超级战士”的项目而去,她的遗传因子相较于人类……还真的有些不一样。

“鲁莽!你……你到底凭什么这般自信不会变异!?”

爱德华不可谓不着急,因为他还需要这一支看起来就很强的作战小队,以及他们背后的组织,能够“找到”背叛者杰克凯伯。如果小队的领头人现在变异、乃至于暴毙,本来双方之间就不存在什么友谊,接下来怕是得立刻跌到冰点。

“要说‘变异’,我可比你有经验多了。”

很多废土人总觉得,那些恐怖的废物怪物,是经历了核辐射的变异的产物,但如果按照“标准”的辐射变异的理论,变异实际上就是在抽一个爆率低到发指的卡池,绝大多数情况,都只能随机出完全不适合生存乃至当场暴毙的变异,而要变异结果既能发挥正面积极效果,还要能够将这些基因有效地传递给下一代,这概率恐怕不会比十连全金的概率更高。

fev病毒正是为了能够定向有效地对生物进行突变实验,而创造的危险“钥匙”。

作为英克雷的一项“拳头产品”,他们对于fev的研究就算是学院也多有不及,而寒冬小姐能获得这不大不小的“职位”,平日里那些见不得人的机密项目也没少了解——按照爱德华的看法,是觉得雇佣兵们在遭遇了迷雾后的变异,每个人都各不相同,便觉得这是“随机”了……然而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接近百分之百的变异生存几率,这哪里是在接受变异,分明就是在‘进化’嘛!

很明显,在那种迷雾、或者还有其他某些因素的作用下,发生在人体身上的变异,基本只会往有利的方向发展!而看爱默琴女士那不太科学的杀戮能力,温特甚至觉得,这比起fev病毒的性能,还要强大不少。

第六十一章 枪手:又来!?

——我真是挖到了宝。

能够定向改变生物基因,诱导稳定变异,这是fev病毒研发团队从一开始定下的理想目标,别看这些年来实际造就的成品一个个歪瓜裂枣,基本都能算作如今废土恶劣生态圈的始作俑者,但最初的科学家所想要探求的,无非也就是两个字——进化。

fev病毒人工合成实验最经典的两个结果,便是超级变种人和死亡爪,但除此之外,英克雷也并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作品”了。生物的基因是极其庞大而复杂的,想要在维持正常的生存能力的基础上,人为添加更多更强的“模块”,对于如今的科学家们而言,其实无异于摸黑探索,基本全靠巧合和摸奖……

因此,在精神病院周遭地区的“迷雾”,更显得珍贵。

一群雇佣兵,每个人都呈现出了不同类型的变异,偏偏全都可以保持着正常的行动能力,如果不是被一个更强大的个体给收割了,那么温特现在就能收获到一批基因异变全都不重样的珍贵样本。

“迷雾的成因……或者说,当时迷雾第一次出现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异常征兆?”

研究fev病毒的过程充满了危险,对于一个尚且被核能几近毁灭的文明而言,贸然地踏进另一个同样危险的领域,无疑是非常冒进的选择,而fev病毒至少能在实验室环境下进行相对安全的研究,现在弥漫在周围的神秘迷雾,却很难保证安全性和可控性。

“这点我并不清楚,但我曾经听杰克凯伯说过,当他有朝一日处理掉这边的事情后,他会动身前往西部的莫哈维,似乎那边有什么事物吸引着他。”

“莫哈维?那个地方……”

作为在西部起家的组织,尽管已经过去了几十年,英克雷对于西海岸的大体情况还是了解的——莫哈维地区不同于那些在核弹洗地后艰难复苏的地方,它从最初便很“幸运”地逃过了核弹的威胁……因为一个男人。

基于那个男人的背景,以及新维加斯这座拥有着自治权利的不夜城的地位,当年英克雷也没准备贸然往莫哈维进军,而是打算逐步去和对方进行接触,如果能够达成合作的话那自然是皆大欢喜。

毕竟,那些“土包子”不晓得那个男人在战前的影响力,英克雷可是一清二楚。

不过,随着英克雷被西部兄弟会和ncr联手赶出了西海岸,这些计划也都成为了过眼云烟,再没有提起的必要了。由于西部的眼线基本都被拔除地差不多,如今英克雷也很难得到关于西海岸的及时、准确的情报。偶尔有些零零碎碎的信息,即使收到了,基本也都被判定为没有价值而被弃置一边。

而在今天,被爱德华这么一提醒,温特却想起了一条被所有人都忽视了的信息。

在莫哈维地区,有一则关于黄金和财富的传说——据说在马德雷山脉,有一处与世隔绝的豪华赌场,别说是在大战后建立的新维加斯了,即使是战前时代的赌城,在马德雷赌场的光辉下也会黯然失色。无数的废土客怀揣着一夜暴富的梦想,纷纷踏上了前往马德雷赌场的道路,但是,仿佛诅咒一样,前去追梦淘金的废土客,无一生还。

英克雷当年也曾经派人前去探查过,同样折戟沉沙,只是在最后通过无线电艰难地传回了几个断断续续的关键字——其中包含有【红雾】和【杀不死的红色鬼人】。很可惜的是,很快西部英克雷就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从此失去了一探究竟的机会。

那边的“红雾”,和这里的神秘迷雾,会有联系吗?

……

……

“马德雷赌场啊……是个好地方,不过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往那个方向思考肯定是错误的。”

“嗯?难道你知道那个传说?”

温特好奇地打量着ump45——后者给自己披上了神秘的面纱,从ump45口中蹦出一堆战前时代的秘密,在温特看来实在是不值得大惊小怪的事情。

这次虽然没有找到ump45口中的“外星宝贝”,不过捡回来一个实打实的活了起码两百年以上的战前人类,温特还是很满意的,尤其是对方还有着非常有研究价值的变异特征。正如爱德华所言,爱默琴只要能定时喂她足够的肉食和高浓度的辐射血液,她就会很老实……放在义勇兵这里,完全管够。

因为“吃饱喝足”的缘故,爱默琴最初呈现出的衰老情况也得到了缓解,即使没有再注射那种神秘的血清,她的皮肤和样貌也在逐渐恢复年轻的模样。这让温特更加感到兴奋,如果能够破解其中的奥秘,人类完全可以在字面意义上,完成一次正儿八经的【进化】。

这可比fev病毒捣鼓出来的超级变种人强太多了。

心情大好的温特,在回到康科德前,顺手干掉了两只死亡爪,让康科德的军民们好好地开了一次大荤——虽说没找到死亡爪巢穴摸到它们的蛋,很是遗憾,但死亡爪的肉排套餐,也足够这些人以后能吹嘘一辈子了,要知道,这可是“贵族”老爷们才有资格享用到的美食啊!

一时间,看起来凶神恶煞的英克雷士兵,在康科德军民的眼里,也顺眼了不少。

“马德雷赌场的红雾,是一次残酷的生化试验的产物,来源我很清楚,绝对和这次你发现的‘迷雾’不是一类事物。”

【死钱】这个dlc肯定是无数辐射玩家心中的梦魇,马德雷赌场的恶意,就算比起罗德兰大陆也不会逊色多少,而隐藏在其背后的故事更是充满了压抑和讽刺的意味,实在算不上一个“度假胜地”。

贯穿了整个dlc的“红雾”,其来源则是大山脉的一种新型毒气,而根据温特的描述,在精神病院周遭地带出现的迷雾,更像是远港地区的“特产”。

远港地区的“迷雾”,在当地岛民看来是核子教徒所为,然而两者之间并没有必然的联系。岛上的迷雾虽然拥有着强烈渗透性的辐射,可除此之外,它还具备着能让人精神逐渐失常的诡异能力,而远港地区的变异生物,也远比其他地区来的凶暴……纵然岛上没有敦威治公司的设施,但这种充斥着海鲜、神秘与精神污染的迷雾,在ump45看来八成和那些神神鬼鬼的玩意有所牵连。

这一次温特所发现的迷雾,比起远港岛,在神秘和扭曲的程度上还要胜出不少——它没有核辐射,却能让直接接触到的人类发生快速变异,更诡异的是,如温特这样接受过一定程度基因修改的“人造人”,以及尸鬼,就完全不受影响。换而言之,这是一种专门针对人类的基因的“迷雾”。

……这么想来,远港地区的生物,发生翻天覆地变异状况的,全都是“海鲜水产”啊。这算是巧合吗?

“那么这个可怜的女人,你们准备如何处置?因为委托里我从没有提到过她,所以这算是你们英克雷的‘战利品’,我没有权力去支配她,我有些好奇按照你们的一贯标准,她会获得什么样的结局。”

“拜托,英克雷虽然干过很多残酷的实验,但也不是说组织里就只有变态疯狂的科学家。”温特对于ump45的“歧视”感到很是不爽,“你得明白,就算是在组织内部,也很少会有人对那群家伙抱有好感,包括我这种经由他们的手才诞生的‘人’。”

接受上级的命令进行一些残酷冷血的行动,并不意味着英克雷士兵“享受”这种过程,只是作为专业的军人,他们可以压下心中的个人情感,无慈悲地去执行命令罢了。倘若有机会和选择的余地,巨大多数的英克雷士兵,还是想要“做个人”的。

爱默琴如果交到英克雷的总部,等待她的结局,肯定只有被切片后泡进福尔马林这一种。但对于野心勃勃的温特而言,这是她“接私活”赚到的第一桶金,万万不可能轻易浪费;同时,好说歹说她也答应了爱德华,找到“根治”爱默琴的办法,实在没必要特地去当小人——反正爱德华是尸鬼,寿命够长等得起,等到温特破解了爱默琴身上的秘密后再着手考虑将她恢复,也不算迟。

现在的难题是,如何在联邦废土这边,寻找到合适的人手和团队,对爱默琴展开研究。

“人手的话我有人选。”

“……那个机器人?”

“别小看居里啊,她虽然比不上那些怪物级别的天才科学家,但在这片废土上,单纯在医学领域能够胜过她的人,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居里不但有着非常丰富完整的医疗知识,而且以她温和善良的性子,根本不用担心出什么乱子,实在是搞科研的不二人选。只是这样一来,仅靠从枪手组织那里夺来的医疗器械,明显就不够用了,毕竟要进行的项目,有相当程度的危险性,必须得有一套完善的密闭隔离的设施……原本精神病院那边就很好,但一来有迷雾干扰,二来学院已经知晓了那个地方,只能排除。

思来想去,好像还是去枪手组织的95号避难所最好——地处偏远,设备完善,就算真出了什么问题大不了撤离人员把避难所大门一关,慢慢想办法。

“懂了,就是说得把那边的雇佣兵组织端掉,是吧?”

第六十二章 出发调查

南方的枪手组织会不会发疯,这点根本不在up45的考虑范畴之中——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坐拥95号避难所的他们,享受了那么久的好处,如今被一伙更加蛮横强硬的“流氓”堵上,也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至于温特能否带队把95号避难所强占下来,也不存在第二种可能性——95号避难所本身就不是枪手组织的老巢,上次被up45她们洗劫了一波后,人员伤亡惨重,又被挑拨和核子世界的掠夺者帮派为敌,如今那里的防御也只能说“勉勉强强”……对于废土客们而言自然是难以挑战,但遇到一群不讲道理的英克雷,95号避难所能给温特造成的麻烦,基本可以忽略不计。

且不说95号避难所有温特需要的医疗研究的设备和环境,它的地理位置处于“发光海”边缘,占领了之后,温特就能够在联邦废土和华盛顿废土中间开辟出一条特殊的“道路”——发光海地区强烈的辐射,能够让绝大多数废土客和商人望而却步,但这对于全员都配备着优秀防辐射装备的英克雷来说,不算什么。

真要在联邦废土和当地的黑恶势力开战,95号避难所就是英克雷军理想的前沿堡垒,可以很轻松地建立起一条连接华盛顿废土的后勤补给线,还不怎么需要担心被人截断。

up45已经完全能够想象,当枪手组织的头目,发现95号避难所“沦陷”后的心情了——那可不仅仅是损失的问题,势力范围的大后方让人捅了这么一刀,对于枪手组织的扩张称霸的美梦,可谓是致命打击,今后必然会畏首畏尾,难以施展。

恶人自有恶人磨,枪手的未来,up45丝毫不会去关心。

事实上,就连原枪手组织的高级干部,“忠心耿耿”的杰弗里先生,也渐渐对组织失去了信心和忠诚——枪手组织正在向着“掠夺者”的方向转变,原本作为雇佣兵应该掌握的节操和矜持,已经随着相关技能的流逝一并遗失了。表面上看,做废土军阀好像比那些老老实实接委托做任务的雇佣兵,惬意了不止一个档次,前景也美好……但实际上蜕变成一群高端一些的掠夺者后,枪手组织便等同于自绝了同联邦废土上其他的势力一起合作、发展的可能性。

现在是因为联邦废土如一盘散沙,各个聚落各自为战,才会使得势力相对庞大的掠夺者团伙,看起来占尽风头。按照up45的设想,随着联邦废土各地的联系会越来越紧密,届时枪手组织这种不事生产、完全站在废土人民对立面的“掠夺者”,自身的竞争力也会越发贫弱。

“秩序”一旦开始恢复,那么掠夺者早晚会在这片土地上销声匿迹。

而up45这边,虽然因为英克雷军的突然“造访”,让她有些忙的脱不开身,但枪手组织和核子世界掠夺者的冲突,还是按照她所预想的剧本走了下去——没办法,且不谈两支堪称搅屎棍的联邦掠夺者的加入,让本身就很混乱的局势乱上加乱,单单就杰弗里这么个挤进枪手组织中高层的“内鬼”,就保证了战事必然胶着,逼迫这场“战争”的参与双方僵持在这个泥潭里。

趁着这个机会,康科德这边定定心心地将防御工事修建完毕,以后掠夺者们想要冒犯康科德所需要付出的代价,只怕是要更高。而当温特占领了95号避难所之后,枪手今后在动歪心思之前,首先就得考虑一下屁股上插着的这把鲜血淋漓的尖刀。

“那些英克雷士兵,真的可信吗?”

朗尼·萧从那些英克雷的士兵身上,感受不到义勇兵们的热情,甚至她觉得那些士兵给她的印象,貌似阴冷地有些过头。对于这样一支邪气过剩的部队,她是真的很难对其报以信任的感觉。

“英克雷自然不足信……但一个人的野心,通常还是很可靠的,不会说谎。”

相较于让温特这支小队在联邦到处乱跑,瞎闯到那些危险的地区遇险,像现在这样,丢给他们一块还算不错的地来经营,至少可以让华盛顿那边的本部安心一些。毕竟温特的身份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她要是在联邦这里失踪甚至遇害,那么接下来就一定是大部队进驻过来,那样一来,全联邦废土的人都不会有好日子过。

还是先给温特一些甜头吧,这样英克雷本部的人一看,远在联邦的温特貌似还颇有建树,前沿阵地也建设的有声有色,多半就会放心地将这片他们暂时看不上眼的地盘交给温特经营——游戏中的“华盛顿”只是哥伦比亚特区那一块,完整的首都废土的发展潜力绝对在联邦废土之上,那里才是目前英克雷首要发展的领地。

“你现在往联邦废土这一块地里浇了多少‘染料’?”

“如果可以,我希望能把钢铁兄弟会也一起拉进来……不过他们现在自己的处境就很尴尬,实力太弱没有和英克雷在正面上分庭抗礼的话,暂时也不用考虑了。”

nr(新加州共和国)的成立诞生,足够伟光正了吧?然而百年的时间,依然让它充满了官僚和的臭味,和战争一样,很多根植在人类内心之中的负面事物,从来没有改变过。尤其是在废土时代,如丛林一样残酷的生存环境,搭配上废土人远超封建时代的改造自然的能力,一个组织或者政权,在缺少外力干扰的情况下,十分容易变质。

相比起将希望寄托在一个永远不会腐烂的政权身上,up45认为多扶植两个守序组织,更有意义。因为都是守序阵营,所以在彼此间存在着矛盾的同时,它们也能够进行一定程度上的合作,共同竞争、发展。

或许未来,仍然少不了战争,但这样的战争一定不会像nr与凯撒兵团之间的那样。

“多出几个虎视眈眈但是愿意遵守‘人类’的游戏规则的对手,不算坏事……因为无论我们有没有尝试着去接触、改变英克雷,这个可怕的军事组织都是存在的——说真的,我一点都不想要和这个组织敌对,因为除非他们犯浑,否则我找不到任何获胜的希望。既然没法对抗它,就尝试着去和它做朋友嘛……或者说,把它变成我们的‘朋友’。”

“你可真是个一肚子坏水的小家伙。”

朗尼·萧还能说什么呢?

她没有up45的天然信息优势,以她的眼界和能力,也想不出更好的解决办法——就和up45说的那样,义勇兵是没有底气去和英克雷对抗的,现在的兄弟会也不行,nr和凯撒兵团依旧不行!在这个时代,认真起来不自废“功体”的英克雷,对任何一个灯塔国废土上的势力,都是能呈现碾压的优势的。

……当然,黑历史里的中部兄弟会不算。

“学院这个势力被消灭后,你能确定英克雷,不会反过来攻击我们吗?”

“英克雷的基本盘,在华盛顿地区,至少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它们是不会吃饱了撑着将大部队开到联邦来开战的。而且,英克雷这种‘凡人’组成的军事组织,能够讲道理,可是有一个逐渐逼近的威胁,是完全没法进行交涉的。”

平心而论,英克雷目前最大的威胁来源,是那个ai【伊登总统】,它对于一切基因不纯粹的废土“变种人”都抱有着极为强烈的恶意,不惜进行种族灭绝,但其他英克雷的高层,未必就赞同【伊登总统】的做法。反对的声音一直都存在,这也是up45放心将奈特丢去英克雷的原因。

而在联邦废土东北部,由温特所发现的那神秘的“迷雾”,是不存在交流的可能性的。它就和瘟疫与核辐射一样,不会因为人类的主观态度而有任何改变,更过分的是,核辐射至少对于大多数生命都是一视同仁,但那种迷雾,对其他生物都熟视无睹,就盯着人类……up45知道辐射世界观下的背景水很深,这种带着对人类强烈针对性恶意的迷雾,不可避免地能让她联想到很多危险的存在。

“枪手组织和核子世界掠夺者之间的战斗还会持续一段时间,但我没法留在这里关注形势……我得去调查那种‘迷雾’的来源。如果那种迷雾扩散蔓延,那么对于废土人而言无异于灭顶之灾。”

“那我整理出一副动力甲给伊莎……”

“不,让她留在这里,既然已经确定那种迷雾可以使得接触到的人类快速变异,我就不能吧希望寄托在动力甲的隔绝污染的功能上——这次我一个人去。”

伊莎的战斗力那是没的说,但她说到底也只是一介人类,面对这样的“对手”她压根没辙,何况介于伊莎主动“引雷”的体质,up45认为她还是待在康科德比较稳妥。尽管很不想承认,但up45还是得面对一个现实——假如伊莎被迷雾侵蚀引发了变异,同时对up45展开攻击的话,她还真搞不定这条人形母暴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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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迷雾与“迷雾之母”

up45没有直接去迷雾围绕的帕森斯精神病院,而是一路向东,来到了靠近撒冷地区的一处采石场。

从外表上,这处采石场和康科德附近的没有什么不同,但它的名字揭示了其隐藏着的秘密——【敦威治】这个名字,对于了解内幕的“调查员”们而言,就仿佛是将“反清复明”四个字直接刻在脸上的天地会帮众,不能更明显了。

如果伊莎这次跟来,那么她肯定也会对这个采石场的名字起反应,因为就在华盛顿废土,也有一个冠以“敦威治”大名的大楼,而前去那幢废弃大楼探险拾荒的体验……坦白说,就算是伊莎这样天不怕地不怕的家伙,也不想来第二次了。

玩家在游戏中所能体验到的,来自于超自然的存在所带来的“异常”,无非就是视听层面的干扰,带着些许惊悚和压抑,但也仅此而已。而转换到实际的现实之中,这种有毒信息对人的大脑的污染,可就不止是存在于视觉和听觉——那种全方位的精神污染,足以将意志不坚定的人类,轻易逼疯……也可以换一种说法,受害者的常识完全崩溃,将疯狂视为正常,精神彻底扭曲化。

那么问题来了——up45到底算不算人类?

而现在,up45可以很确信地说,至少在那些超自然的存在面前,她和普通的人类,没有什么不同。区别无非是人类的大脑很难承受那种有害信息源源不绝的污染,而她作为【战术人形】,不存在生物层面的脑组织,在遭受到那些精神污染信息攻击的时候,思想和意识依旧能够正常运作……这就像是分屏了一般,两者之间互不干涉。

顶多头有些晕。

在敦威治采石场的底部,有一把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匕首,正是它的存在赋予了这个采石场神秘的魔力。在游戏中,如果玩家能够忍耐着那些频繁的画面闪现与古怪猎奇的音效,那么最终就能得到这把属性相当不错的武器,但up45是绝对不会作死将它从采石场中带走的……鬼知道这玩意会不会招来厄运,甚至是某些猎奇神秘的存在啊?

up45来到这里,仅仅是因为敦威治采石场,与那诡异迷雾之间的某些“共同特征”——严格来说,采石场距离北边的帕森斯精神病院不算太远,指不定两者之间就有什么联系,或者共鸣呢。

“……看来,除去温特那样接受过基因层级改造的家伙,核子教教徒也不能算通常意义上的【人类】了啊。”

敦威治采石场虽然没有出现迷雾,但同样出现了很多有着掠夺者特征的扭曲魔怪,很多怪物的身体中,就嵌着他们曾经的装甲和衣着——这些人的,在受到了不知名力量的影响后,快速变异,膨胀的就好像果冻一样将防具包裹了起来……up45有注意到,相较于温特口述中,那些变异出明显的其他生物特征的人类,这里的人类变异后,几乎都是血肉快速增殖的产物。

形象一点的话,就好比大家都是人类,一个变成了食人魔,而另一个人成为了憎恶——显而易见,前者要比后者“稳定”的多。

原本占据了敦威治采石场的掠夺者,一个不剩,全部变成了一堆会走路的肉块,远远看去就能感觉到san值发出了盖格计数器的声响,在不断下降。当他们一边发出意义不明的嚎叫声一边向着up45扑来的时候,即使是up45也有些淡定不能……战术人形,在某种意义上也算是半个血肉造物,同样会有“生理”上的不适的。

但让up45感到意外的是,在敦威治采石场附近,还出现了一帮核子教教徒,尽管他们的精神也被神秘的力量摧毁殆尽,但这些教徒的却没有发生异变……而且,之前那些“肉块”发出的声音,隐约带着哭腔,听起来好像在苦求着让人给予它解脱;但这些发疯的核子教教徒,在向up45发起攻击的时候,他们的脸上可是露出了再明显不过的癫狂笑容,仿佛正在进行一场神圣的朝圣之旅。

能让核子教教徒趋之若鹜的是什么?

除了他们口中的“迷雾之母”,up45想不出其他的可能了。但“迷雾之母”如果真的存在,她应该没有理由去坑害自己的忠实信徒……up45更愿意相信,真正得到“迷雾之母”赐福的“神使”在发光海的中心地带——那种能够减少周围人辐射数值的能力,不比眼前这些猎奇货正经多了?

而当up45一枪打爆了一个核子教教徒的脑袋后,从碎裂的头壳中,溅出的不是脑浆,而是一团好似史莱姆的绿色凝胶状物质时,有些猜想自发地在她的脑海中形成了。

“好高的辐射……基本和那些发光尸鬼没有差别了!”

很多“道行”不高的核子教信徒,会把那些堪称移动辐射源的发光尸鬼当做“神使”来崇拜,而这些发疯的信徒脑袋里,取代了原本大脑位置的绿色凝胶状物质,也具备了发光尸鬼的典型特征……高辐射、自带光源、以及那种鲜艳无比的绿色。

尸鬼已经被确认,是不会受到那种诡异的力量影响的,那么这些核子教信徒身上的变化就相当耐人寻味了——他们的脑子,正在转化成那种力量无法改变的形态。

这让up45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了远港岛。

岛上的迷雾不禁具备着强烈的辐射,还能够轻而易举地摧毁一个人的神智——岛上那群脑子不正常的“陷捕者”就是因此而来。远港岛曾经的居民想要在迷雾中活下去,就必须仰赖于合成人迪玛所提供的迷雾冷凝器,这种装置可以将雾气液化,制造出一片没有迷雾的空间,避免居民受到迷雾侵蚀的同时,也能让那些与迷雾伴生的“海鲜”远离。

但岛上那群核子教的教众们,显然一点也不惧怕迷雾,甚至对其甘之若饴,认为这是“迷雾之母”的恩赐。

过去up45一直认为,远港岛上的迷雾,和神秘的“迷雾之母”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现在她有了新的猜测——迷雾,或许并非是“迷雾之母”的恩赐,说不定,反而是这位“神明”的敌人呢?是“迷雾之母”庇护了自己的信徒,让他们免受迷雾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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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画家“皮克曼”

敦威治采石场原本就是一处凶地,现在又出现了那种能把活人直接变成怪物的“迷雾”,按理说,除了那些核子教的信徒,不太可能有“人类”出现在这里了。不过当up45一点点往下探索的时候,她意外地遇见了一个原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真可惜,我以为能在这里遇见一个正常的‘人类’,结果只是一块披着人皮的钢板啊……你也是来这里,寻找趁手的‘画笔’吗?”

一个男人。

一个衣着整洁打扮得体,整一副绅士做派却又隐隐透露着几股邪气与癫狂的男人。

在波士顿地区,能带给up45这种异常观感的“人”,不用多想,只可能是一个人——那位住在老北角的【画家】皮克曼。

但是换一个角度,此人出现在敦威治采石场,也是理所当然,因为“皮克曼”和“敦威治”这两个名字,同样和某类存在传说不清不楚。

在游戏中,画家皮克曼使用着掠夺者的血液作为染料,在自己的画廊进行着十分可怕的创作。如果说以人血为颜料已经够吓人了,那么这个残酷的事实对比起皮克曼的“作品”,所带来的恐慌不足十分之一——皮克曼的画作,只是远观就能带给观众生理和心理上的双重不适,他用诸多充满邪气的惊悚画作,展示了一个“食尸鬼”被创造的过程……要命的地方就在这里,按照克系小说的说法,“皮克曼”是照着自己梦中的情形创作的“食尸鬼”,但眼前的这个“皮克曼”却是实实在在存在的疯狂杀人犯,那么他用无比翔实具体且形象的画作,所展示的“食尸鬼”,到底是只存在于他那疯狂的梦境,还是真的隐匿在现世世界中,就十分值得商榷了。

至少,此刻出现在up45面前的“皮克曼”,不但能够自由地在“人类”的禁区活动,还能一眼认出up45的本质,已经可以说明他绝非普通废土人。坦白说,up45最不想要遇到的,就是这种背景设定不明,还和某些妖孽存在有关联的家伙了。

“我听说过你……你就这样将你的画廊丢在波士顿?据说你的仇家可不少,不怕有仇家趁你不在找上门,毁掉你多年来的苦心创作吗?”

“我所热爱的是创作的过程,最后的作品,充其量只是对我创作理念和过程的肯定。被毁掉的话,当然会很可惜……但是无妨,我可以用新鲜的颜料,去创作一幅更加优秀美好的作品。”

皮克曼的画廊显然也不是能给一般人参观浏览的,他还真的不在乎自己的作品是否受人待见。

“你也是被这里的宝物所吸引来的吗?”

如果是普通的那种“寻宝”之人,当他发现有其他人抱着相同的目的前来和自己“竞争”的时候,多半就会想方设法地除掉竞争者……但皮克曼不是一般人,也不是正常人,他见到up45这个异于常人的存在后,非但没有敌意,反而升起了浓浓的兴趣。

“是,但我的目的,只是探索一系列离奇事件的真相。”

“哦,真相……这可真是一个危险的词语。”

皮克曼的脸上,露出了与他的气质非常不符的担心后怕的神色:“换做普通人,我一定会劝他不要自寻死路……但是你的话,一定也明白,看似轻飘飘的【真相】,才是代价最为沉重的那个存在,做一个受到愚骗的蠢货,不好吗?”

“我不否认你说的,但这些,不适合我。”

或者说,即使up45想要遵照着皮克曼的建议,装作无关人士,也已经没用了——她从“墙外”的信息渠道里已经知道了这颗星球上潜伏着不可名状的力量,无论如何,她都失去了做鸵鸟的权利。

虽然经常说调查员这个好奇害死猫,那个手贱开怪,可只要踏进了邪神的游戏中,消极的“玩家”,下场通常都不会好,莽夫还有苟活的机会——辐射的世界观里的克系元素没那么重,还不至于把人往死里整,但涉及到这类“灵异”的事件,退缩,不是一个好选择。

“好吧,勇气可嘉。”

皮克曼耸了耸肩,也就没再劝说up45,自顾自地继续向着矿井深处进发。up45知道这个看起来凶恶无比的杀人狂,其实是个非常有原则的家伙,刀子只会往作恶多端的掠夺者脖子上抹,因此也毫不在意地跟在了皮克曼的身后。

“过去这座采石场,有发生过现在这样奇怪的现象吗?”

“如果是按照人类的标准——以前它就不奇怪?”

“……你这话我还真没法接口。”

up45发现皮克曼将自己当做是“同类”,好像还是有点道理的——敦威治采石场的灵异现象,足够将正常人吓得屁滚尿流,但是她却能将其当做再正常不过的平常事来对待。

“那些穿着一身破麻袋的怪人,你知道他们天天念叨着什么吗?”提起那些精神不太正常的核子教教徒,皮克曼的脸上不由地露出了一丝揶揄的笑容,“他们渴望着辐射能将自己从诸多的‘凡人’之中‘筛选’出来,获得‘神’的垂青……而现在这里所发生的一切,某种意义上,正如那些麻袋教的傻瓜所希望的那样。”

“……筛选?”

“也可以理解成【过滤】。”

两者之间的区别,只要是阅读理解能力正常的人,都能听出弦外之音——前者会保留那些“落选之人”,而后者恐怕就没那么好心了……那些被“过滤”掉的普通人,他们的下场不用多说,采石场附近的那些恶心怪物,就是最好的借镜。

“核弹落下了都要两百年了,一直以来都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发神经了?”

“这种【真相】,我一向是不会去深究的。”

皮克曼有事没事就对波士顿的掠夺者下手,杀了那么多的掠夺者,至今还活得好好的,除去皮克曼本身的战斗力有些不对劲,他坚决只挑软柿子捏的优良作风,也是他能够一直“犯案”至今的重要依仗。

“我只需要明白一点——底下埋的那把刀,可以让我创作出更加优秀的作品,这就足够了。”

对于一个在“传说”中,大脑中就能出现具体到细节的“食尸鬼”幻觉的疯子,思索他是如何知晓敦威治采石场的秘密,这件事本身就是很无聊的。

“找到了……真是美丽的‘画笔’。”皮克曼从祭坛上取下那把光看外形就透露着不祥色彩的异形匕首,将其放到了鼻子前,一脸沉醉地嗅着匕首上残留的血腥气,“我的灵感,啊,现在源源不断地涌出来了!真想立刻找几个素材进行练习创作!”

up45刚想问皮克曼,取走那把名为【克林维的牙齿】的邪恶匕首后,蕴绕在矿井附近的那股邪异的力量是否会消散,不过在发现皮克曼的身体,出现了崩解的现象后,她就很知趣地闭上了嘴。

“哈……这种撕裂身体的剧痛……太棒了!比腹腔被人用锯子撕扯的感觉,更加能够激发我的灵感!”

皮克曼的身体就好像尘埃一样逐渐风化,然后变成尘埃散落在地上,但看他的反应,丝毫没有为自己的处境而担心,相反,貌似开心的很呢。

按照up45的了解,通常这种情况,是不太可能真的要了皮克曼的命的,毕竟皮克曼本身就不能算是普通人类……而事实也正如up45所猜想的那样,皮克曼沙化碎裂的身体,就好似“血浆”一般,浇落在地面后,很快就“渗”进了地表的泥层之中。

那些泥层瞬间“活化”了起来。

当皮克曼的身躯完全碎裂,被“砂砾”浇灌的地方,仿佛沸腾了起来,很快就从泥浆中伸出了一只胳膊。

“听说‘食尸鬼’有很多都是从坟墓里爬出来的——你这算是在效仿吗?”

“咳咳咳……别傻站着,先帮我从泥里爬出来,我感觉气管里灌了好多泥浆……”

——很明显,对于皮克曼来说,泥浆灌进肺里的窒息感觉,并不像的疼痛那般能激发他的灵感。

从泥浆中“重塑”的肉身,就好像莲藕一样,说它“出淤泥而不染”似乎有些不合适,但那种反常的肤色,确实和先前的皮克曼大不相同。

“你的性别,是摆设吗?随时都能换的?”

“有差别吗?”皮克曼捡起自己先前掉落的衣物,抖掉了上面残留的少许砂砾,直接穿在了新的肉身上,“不管我在别人的眼里是男人还是女人,最终他们能得出的结论,始终是【怪物】。那些掠夺者在被我肢解的时候,是根本不会在意我的外貌的。”

有一说一,被一个穿着男装的漂亮女人给残杀,说不定给掠夺者们的心理阴影会更大。

“何况,我也该到了更换形象的时候了——之前那副皮囊,已经让掠夺者们传出去了,想要找猎物下手变得困难了很多。”

皮克曼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悄悄地向up45透露了不少信息。

“你以前是怎么更换外表的?”

“你说呢?我可不是光凭着臆想去创作的三流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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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远港岛

up45决定不去深究皮克曼以前是怎么“改头换面”了……搞不好真是字面意义上的,就算是她这种见多了重口味的事物,稍微想想皮克曼的肉身的来历,也有些微妙的反胃。

不过,皮克曼的“变化”,也印证了一些up45的猜测——正常人的身体会在这种神秘力量的作用下发生不可控的快速畸变,而皮克曼的身体因为其构成过于“驳杂”,偏偏血肉中又全是【普通人】的遗传因子,根本没法朝着一个方向去变异,所以直接给“删”掉重置了一个……换而言之,这种疑似来自于“神”的诡异力量,在这个世界里是有着明确的上限的。

至少它处理不了皮克曼这样极端的情况,只能换一种方式来达成。

“你有兴趣来体验一下,那种教人疯狂的力量吗?”

“我的牵挂不少,就免了。”

如果up45迥然一人,说不定就仗着自己的特殊体质,去作死尝试一下了。但【克林维的牙齿】这把邪刀,所具备的力量明显强过帕森斯精神病院地区的“迷雾”,就连皮克曼这样的妖孽也会受到影响,up45可不敢保证自己一定能置身事外。

她来到这里的目的,本来就只是一探“迷雾”和不可名状的异端邪神之间的联系——现在既然已经确认了两者的关系,up45实在没有必要,去贪图不属于自己的力量。何况,按照“惯例”,被邪神“眷顾”了的存在,基本都会带上那一系独有“审美”的特征,即使像现在的皮克曼这样看似美艳的外形,只要一想到诸如“肿胀女”之类的存在,up45也会对其敬而远之。

up45对于现在的身体很满意——钢板归钢板,她也不是“原装”的45,对欧派大小并不是很在意。

“真可惜,我本来还想要试着体验一下,用你这种特殊存在的‘血’来作画,是怎样的一种体验呢。”

皮克曼双手捧起匕首,以庄重神圣的姿态,将其一点点刺入心口,直至将匕首从刀刃到柄部,完全吞没在皮克曼的之中。当【克林维的牙齿】彻底融入到了皮克曼的身体之中后,up45明显感觉到那股萦绕在敦威治采石场的怪异气氛消失了。

“你为什么要阻止那股力量继续扩散?”

“这是一个‘错误’,我需要修正它。”皮克曼在融合了【克林维的牙齿】后,气质十分显著地发生了些许变化——之前的皮克曼,给人的感觉是一名疯狂残忍但又保持着诡异理智的杀人狂,那么现在呈现在up45面前的,便是一个收敛了那种异常的气场,看起来和普通人无异的美艳贵妇……但只要是了解这个“女人”身份的人,毫无疑问,会从后一个形象上,感受到更加强烈的恐惧。

“……错误?”

up45的小脑瓜一拍就有所反应——皮克曼所谓的“错误”,明显不可能是针对着那些神秘到极致的“神灵”,那么剩下的答案和选择,自然就十分狭窄了……敦威治采石场这边的邪刀也好,北边的“迷雾”也罢,它们呈现出来的异常的进化力量,不是“神灵”的授意的结果,而是“自发”地对【入侵者】的反击。

不提远港岛,在联邦废土首先发现那种“迷雾”的地方,就是帕森斯精神病院,而那边埋藏着什么“不寻常”的东西,up45是非常清楚的。

——一顶来自地球外的宇宙空间的头环。

——一个来自未知的先进文明的造物。

换而言之,那些与克系“邪神”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遗物”,有非常大的可能,是对精神病院下的那个外星文明的造物,起了反应,这也能解释为什么长期注射“血清”的爱默琴女士,会发生十分“良性”的变异——爱默琴女士显然就是被“筛选”出来的“优质品”。

但这样一来,那些核子教信徒的立场就很微妙了。

以up45现在了解到的信息,核子教信仰中的【迷雾之母】,很难相信她是一个虚拟的存在——而如果这种神神叨叨的“神灵”确实存在,它与那些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邪神”又是处于怎样的关系?up45认为双方之间的关系不会太好。

可即使是【迷雾之母】同那些邪恶的“神灵”交恶,指望【迷雾之母】庇护自己信徒以外的人类,那是痴人说梦。远港岛上,同样生活在神秘迷雾的环境下,远港原住民和核子教信徒之间的差距,已经相当明显了。

……

……

和皮克曼这个不正常的疯子的偶遇,是一个意外,但这也坚定了up45前往远港岛一探的想法。洛伦佐和他的孝顺儿子,以及那个头环,现在都在学院的研究设施中,短期内没有接触到的可能。那么剩下的方案中,借助于核子教以及他们所信仰的【迷雾之母】,换一个方向去探求迷雾的真实,不失为一个好点子。

但是远港可不好去。

自从远港岛的诡异迷雾越发浓密后,一些不信邪的冒险家和废土客的遭遇,让更多的人相信那里是一片是非之地,往来联邦废土和远港岛的船只,一年比一年少。

通常的船家一听目的地是远港岛,给再多的瓶盖都不愿意去——那片岛屿邪门的很,不但有磕了抗辐宁和消蝠柠都没法处理的辐射迷雾,神出鬼没的陷捕者,还有传说中袭击无数过往船只的恐怖魔物【红死怪】……好吧,最后那个传言的真相,up45知晓,但要说服那些船家显然不太现实。

好在up45知道在联邦废土,有一户几近与世隔绝的渔户,哪怕到了十年后都有通向远港岛的安全航线——在联邦的东北角落上,隐居着一家来自于遥远的远东岛国的人家,他们和远港岛保持了几十年的渔业往来,即使如今形势变了很多,也是如此。

中野一家,差不多再过两三年,等到那名年迈的老人离世后,才会逐渐停止和远港岛之间的贸易航线。现在的话,说明来意,给点报酬,想要搭一趟“顺风船”的难度,不会多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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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中野家

“去到远港岛?恕我直言,如果是抱着去那里打拼一把的想法,早点断了念想吧——那里可比联邦废土难混多了。”

经常有年轻人觉得在联邦废土的日子过得艰难,幻想着能去其他地区开拓新的人生,不过在那些经常走南闯北的人看来,有着这种想法的年轻人根本天真的很——只有去到了东海岸的其他地方,才能明白,其实联邦地区的生活环境已经很“友善”了。

中野家作为一户渔猎为生的家庭,时不时就能遇到这类人。中野家的老爷子年轻的时候,还是很乐意赚一些这种“外快”的,毕竟他也需要经常往来于远港岛和联邦,带人过去无非就是举手之劳罢了。不过,后来远港岛出了一些变故,他也就逐渐停止了这项“业务”,即使偶尔有年轻人前来,他也会尽可能劝说对方回头……实在是远港岛如今的居住环境,堪称地狱。

“远港岛的现状,我这边很清楚,放心,我们绝非是那些天真无知的新人——包括远港岛那里的辐射浓雾,全部有所了解。”

“你们去远港不是为了定居,那是要做什么?”

“看到这一位了吗?”up45指着一旁被她强行拖来的大侦探,“钻石城知名的大侦探,尼克·瓦伦坦,此次前往远港岛是为了一起棘手的委托。”

“对对对,一起案子,一件委托……”

尼克颇为无奈地应和着up45,说真的他也没明白,自己到底有什么值得对方挂念的,还特地被要求一起前往远港……up45口口声声说,是因为尼克的合成人身份能够免受辐射的侵扰,这才选择与他同行,但尼克是什么人,他十分轻易就觉察到了up45还有其他的目的没说出口。出于信任,他也没有多问,不过他从中野家的老爷子口中,隐约意识到了远港岛的情况,远比他此前的消息渠道所了解到的要严重。

“一直以来对于远港岛,我也只是从别人的口中听说过——本来我们是可以从其他渠道去往远港岛的,但出于谨慎,我认为有必要从一位经验丰富的渔民这边,得到翔实的信息,这才选择前来打扰的。”

“原来是这样吗?好吧,是我老人家多疑了……”

尼克的说辞实在是找不出什么漏洞,而大侦探也确实声名在外,就连这样偏僻角落的渔民也有所耳闻。中野家的老爷子显然不会无聊到去怀疑有人冒充尼克·瓦伦坦,毕竟尼克的这幅皮囊想要仿冒也是有些难度的……确认来者有着足够的自保的能力,老爷子也不再坚持。

毕竟up45给出的“船费”,还是很香的嘛。

……

……

远港岛实际上并不在马萨诸塞联邦的地界内,而是位于更北边的缅因州,大致的位置便是战前的阿卡迪亚国家公园……远港岛上的合成人庇护组织“阿卡迪亚”,便是以此命名。

up45执意要带上尼克,除了看重尼克的能力和不惧辐射的体质,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它那合成人的身份。如果民风淳朴的匕港镇,实在没有up45的容身之处,那么看在尼克的身份,至少可以保证二人能在阿卡迪亚落脚。

相比起满是槽点的“铁路”组织,阿卡迪亚这个组织的宗旨就没那么扯淡,它不考究什么“自由”,只是为了给那些逃亡的合成人,一个隐世避难的居所。

而且阿卡迪亚这个组织的首领,与尼克·瓦伦坦之间的缘分还不浅。

“这里的海雾,让我都感觉到关节要生锈了……”尼克裹紧了自己的大衣,想以此动作驱散那股让他浑身不自在的潮湿粘稠的异样感觉,“远港岛,一年四季都被这种迷雾包围吗?”

“至少在我年轻的时候,这里可没有这么浓重的迷雾。”

老渔夫咳了几声,发觉自己的身体已经有些不适,连忙吞服了几片早就准备好的药物:“现在不比当年了,以我这幅没多少年好活的身体,如今每来一次远港,碰上起雾的天气,都得服用一些抗辐宁——你们呢?远港岛的辐射迷雾,可是非常危险的。”

“我是二代合成人,比起辐射,还是海风对我的威胁大一些。”

“哔哔小子能实时反馈我的身体状况,我看着辐射值呢,还没到需要补充抗辐宁和消辐宁的时候——看样子我得在岛上待上一段时间呢,药我得省着点用。”

为了免得老渔夫产生没必要的误会,up45隐瞒了自己的体质,随口编了个理由糊弄了过去。

“有可能你已经知道了,但我还是得提醒你一下——岛上的迷雾,你可不能掉以轻心,在联邦废土的经验未必排的上用处……比起辐射风暴都要危险得多!”

很多来自联邦废土的冒险者,都盲目地笃信自己在联邦废土打拼的经验,觉得自己天天和辐射风暴这样恶劣的天气打交道,区区带着辐射的迷雾奈何不了自己。但结果,往往是这些废土客,没有被辐射弄垮身体,倒是自己的心智先被摧毁,变成了岛上那些陷捕者的一员。抗辐宁和消辐宁这样的药物,可以有效的处理身体遭受到的辐射,却没法让人免疫“精神攻击”。

“千万要小心啊,小姑娘,很多危险,不是靠着身手和胆识就能对付的。”

up45的外表娇小年轻,比起老渔夫的孙女也大不了几岁,看着少女左眼上的那道显眼的疤痕,老人总忍不住生起怜惜宠爱的心思,哪怕知道对方很可能小小年纪手上就染着不少人命。

“嗯,长者的忠告,我会虚心接受的。”

左眼的疤痕,赋予了up45与她外表年龄不符的稳重感,看上去特别有说服力。

“唉,要是我的那个孙女,有小姑娘你这么沉稳该多好……”一提起自己的孙女,老渔夫的脸上不禁多出了几丝愁容,“她那性子像谁不好,偏偏就像我那个不成器的蠢儿子,脾气倔得很,动不动就钻牛角尖。”

虽然去到中野家的时候,除了老渔夫外的其他人似乎外出了,但他口中的孙女,up45自然认得——那正是dl《远港惊魂》一切故事的开端。那名叫做“中野霞”的少女,因为和自己的父母关系不太好,心生隔阂,某一天居然生出了自己是合成人的想法,最终决定离开亲生父母前去远港的阿卡迪亚庇护所。

真要说的话,这个女孩的心地还是挺善良的,因为按照一般的发展,孩子和父母不合的结果,通常都会让整个家庭的关系变得非常不愉快,毕竟那个年龄的孩子都是非常自我中心且偏执的。但中野霞却是个奇葩……她之所以会认为自己是个合成人,是因为她觉得这样一来,就能合情合理地“解释”自己和父母的隔阂——【中野霞】的父母没有错,【中野霞】也没有错,有问题的只是她自己,她的记忆都是被人为添加的,因此才会没法理解父母的关心。

如此一来,中野霞也能给自己的离家出走找到一个心安理得的理由——作为“合成人”,她的存在会威胁到中野夫妇,所以离开对大家都好。

up45非常不喜欢那些动不动就自我感动的家伙,但对于那个内心纤细渴望被关心的小姑娘,没什么恶感——霞的脑洞是挺大的,难为的是她相比起自己,其实更多的还是在乎身边人的感受。而霞的父母,性格上其实也挺不错,中野夫人理性而克制,她的丈夫虽然冲动,但也是个知错能改的男人,最后还把父亲留下的“遗产”全部作为报酬给了帮忙找回女儿的玩家,比起那一帮吝啬的一塌糊涂的刁民,可以说豪爽太多了。

而中野老爷子的抱怨,让up45忽然有了些许想法。

“老爷子,其实有时候,你孙女的那种性格,未必是坏事。”up45捅了捅尼克,说道,“大侦探,干你们这一行,很多时候就需要独到的眼光,发现常人注意不到的细节,对吧?”

尼克还能说什么呢?只能顺着up45的话头继续下去:“这话没错,做一名侦探,观察力重要,坚持到底的倔脾气也很有必要,想法和主张不能因为周围人的看法而轻易动摇。”

“唔……你的意思是——我家那个小丫头,有做侦探的潜力?”

中野老爷子很快也反应了过来——看起来那位全联邦都很有名的大侦探,好像对自己的孙女有点兴趣?如果换一个人,说不准老爷子第一时间是作提防,但尼克能以合成人的身份,在钻石城获得尊敬,他的正直风度是赫赫有名的,而且他又是一个“钢筋铁骨”的二代合成人,显然不可能对一个小姑娘有什么奇怪的企图。

如果中野家这一代生的是个男娃,老爷子的想法多半就是让他继承这一脉的“家业”,但是让一个小姑娘天天出海捕鱼,貌似也不太合适——不仅是老爷子,霞的父亲也是类似的想法。

如果霞能够找到一个有出路的体面工作,那自然是一件好事,但考虑到联邦的生存环境……他们自己心里也没个底。

现在,up45就丢出了这么一个让中野老爷子踌躇不已的“饵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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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你的名字

up45还真不是随随便便提出这么个主意的。

中野霞的一大特点是脑洞大,疑心重,虽说幻想自己是个合成人这事,是个不折不扣的乌龙,但是另外一次脑洞打开的时候,方向就很准确了——“剧情”中,中野霞来到阿卡迪亚后,对于这个合成人的世外桃源感到满足的同时,却微妙地感觉到了那位受人尊敬的首领【迪玛】,有些让她颇为不安的“秘密”。

中野霞对于迪玛尊敬吗?那毫无疑问。

但她对自己那几乎毫无道理的怀疑,并没有第一时间选择排除,而是自己暗地里做了不少调查——事实证明她的担心完全是正确的,尽管迪玛的初心不坏,但它的确掌握着能随时毁灭岛上另外两个势力的达摩克里斯之剑,而且迪玛自己的手也不干净。

如何决定迪玛的结局,那是玩家的事情,但如果没有中野霞的质疑,或许迪玛的过去将永远随着它抹消的记忆,被埋葬在迷雾之中。

中野霞的天赋,如果能有一个好老师从小引导,up45认为她的前途很是光明——而尼克·瓦伦坦,不仅仅是一个优秀的侦探,他的人格魅力同样强大,对于中野霞这种性格的小姑娘,up45认为完全压得住。

“嗯,我倒是的确有找一个助手的需求——那种帮我处理分析委托、在钻石城坐办公室里的那种。”

论察言观色的能力,尼克可比中野老爷子高明多了,对方的希望和担忧,他一眼就看出了个七七八八,知道对方担心孙女的人身安全,所以特地提了这么一茬。刚一开始,尼克对于up45那有些蛮横的推销多少还是有些不满的,但转念一想,现在他的事务所里,又确实需要一个能常年坐镇其中的助手……他对这个职位的要求不高,聪明一些机警一些,就足够了。

毕竟这不是战前的时代,没那么多错综复杂的疑案,脑子的用武之地虽说还是不少,但很多时候最后还是得回到拔枪动刀子的场合。反正怎么也不会把人家小姑娘家带出去闯荡,放在事务所里当个吉祥物也不错。

“这事……嗯,回去后我得和儿子跟儿媳妇商量商量。”

老爷子的心情看上去不错。

随后,他脸上的笑意瞬间变成了惊恐的神色。

“不好!那个不祥的红光……是红死怪!”

在远方的海雾中,浮现了两道极具穿透力的红光,如同信号灯一样清晰显眼——落在了常年出海的老渔夫的眼里,这就是一道让他心惊胆战的催命符。

在远港岛地区有一个传说,海雾之中隐藏着一个恐怖的怪物,它甚至比起泥沼蟹女王还要强大而致命,无数的船只在遭遇到了它之后全部销声匿迹,最终在未来的某一天,海岸边可能会飘来些许船只的残骸——而根据“幸存者”的描述,那只可怕的怪物,其一大特点便是那辨识度极高的红光。

远港地区的渔民们从此之后,见到了红光便会自觉绕开,绝对不踏入红光所在的海域,这么做的渔民大多数活了下来;而很多不听劝的家伙,以及那些不知情的外地人的船,一旦向着红光的方向驶去,下场基本都很惨……因此,远港岛上的居民,对于这个传说,深信不疑。

那可怕的怪物,也被冠以【红死怪】的名号。

“坐稳了!我们必须马上变道,红死怪所在的海域只有死亡!”

up45其实知道红死怪的真面目的——那就是一只变异的螃蟹,除了拥有反常的发光能力,战斗力和通常的泥沼蟹没有什么不同。但她没有就“红死怪”的话题发表任何意见,因为她也明白,见到“红死怪”就绕道,这个行为本身是没有错的。

不知情的人,在浓密的海雾中看到红光,本能的反应,是将其当做信号灯,误以为即将接近海岸码头,结果不幸触礁沉没——真正的“凶手”,其实是那些隐藏在迷雾和海水下的暗礁。

“红死怪”本身只是一只变异的螃蟹,能在迷雾中看到清晰的红光,说明对方位于海平面之上,不用想,那边一块海域肯定全是暗礁,避开自然就免去了船毁人亡的结局——按照这个逻辑,实际上“红死怪”发挥的作用和灯塔没什么两样,只是需要反向理解而已。

如今远港岛的迷雾日益变大,生存压力与日俱增,前往远港的外来船只已经没多少了,这种能在浓雾中起到警示作用的“信号灯”,还是留着比较好。

……

由于为了躲避“红死怪”,多绕了一段路,最终到达匕港镇的时候,已经超出了预定时间两个多小时,太阳已然下山。

夜色下的匕港镇,隔着一段距离,也能看到它被一圈幽蓝的光亮所环绕,远远看去,就像是点点磷火,为匕港镇增添了几分阴暗诡异的气氛。

“远港地区的迷雾,不但有辐射,长时间接触还对迷失人的心智,所以要在岛上生存,必须拥有这种能够驱散迷雾的器械——那叫做【迷雾冷凝器】,可以将周围空气中的迷雾冷凝液化,留出一片能给人生存的空间。”

“……这种冷凝器,制造起来应该很不方便吧?”

“是啊,制作起来就很麻烦,而且一旦被破坏了,维修起来更加困难——这座岛上到处都是可怕的怪物,它们还有个古怪的特性就是会和迷雾一起出没,所以一旦冷凝器出了问题,导致迷雾入侵,在你的心智狂乱之前,蜂拥而至的怪物就会先一步将你撕成碎片。”提起远港岛的怪物,老爷子的脸上也是下意识地露出了惊惧的神情,“相信我,只要见过一次怪物‘攻城’的景象,你一定会打心眼里认为联邦废土是个十分适宜居住的好地方。”

这点up45深表认同。

在联邦废土,除去极为特殊的情况,比如泥沼蟹女王攻击义勇兵城堡,基本上聚落的主要威胁还是在尸鬼和掠夺者上。而远港这边,一旦冷凝器故障,很快就会有一大票安康怪和嗜吞螈蜂拥而至——这些集体出没的怪物,单体战力都很高,一只吊锤四五个尸鬼不在话下;更别提,还有可能招来爬雾虾这种凌驾于死亡爪的恐怖怪物。

正因为远港岛这险恶无比的生态,岛上的很多聚落纷纷被攻破,岛民的生存空间被不断压缩。再过几年,远港岛居民就会被迫放弃除了匕港镇外的所有聚落,龟缩在岛上的一个角落中苟延残喘。

“哟!是中野老头吗?今天你怎么来了?按理说你不是得月底才会过来吗?”

远港岛的岛民原本还是挺热情的,但随着岛上生存环境一天天恶化,岛民的死伤也与日俱增,他们对于外来人的恶意也越发明显。不过,对于中野老爷子这种几十年前就一直在打交道的老面孔,匕港镇的居民们还是挺友善的。

“为了你的身体着想,远港这破地方你还是少来为好。”

“算了吧,我这副老骨头本来也没多少时日好活了,你让我闲下来,说不定我的骨头烂的速度还要更快呢!”

岛上的物资稀缺,特别是类似药品这样的货物,很多时候都仰赖于中野老爷子这样的联邦居民代购,也只有像他这样几十年的老交情,才愿意一遍遍造访这片被诅咒的土地,还用公道低廉的价格出售了。

“这两个人是怎么回事?你雇佣的下手?”

看在老爷子的情面上,码头上的水手也没有对up45态度多么恶劣,不过尼克的外表就有些引人注目了。

“怎么还有个合成人?而且这种模样……和迪玛那家伙一个样?”

很明显,迪玛在匕港镇的居民眼里,风评并不算好……好在除了极少数极端人士,他也没到招人憎恨的地步。

没办法,拿人手短,吃人嘴短,岛民们赖以生存的“迷雾冷凝器”,还是阿卡迪亚那边提供的技术呢,再怎么对合成人有意见,那也得顾及自己受的好处。而且岛民们对阿卡迪亚和它的首领迪玛的不满,也并非是针对合成人本身,而是迪玛“包庇”核子教的那些“邪教徒”——在远港岛的岛民眼里,核子教本身行事就很怪异乖张,还腆着脸皮声称远港岛是他们的“神”赐予的圣地,俨然一副主人的架势;更过分的是,那些让岛民们吃足了苦头的迷雾,在他们眼里还是神圣无比的,反过来指责岛民们使用迷雾冷凝器生存下去,是逃避原子之神的“恩赐”……这一套令人窒息的组合拳打下来,岛民们自然理所当然地觉得,远港岛的迷雾,就是核子教搞出来的。

现在这个时间点,核子教的大祭司还是马丁,他是一个理性而睿智的老人,对信徒的行为多有约束,传教士跑到匕港镇传教结果被杀的事,尚没有发生。核子教和匕港镇,两方还没有到势同水火的地步,所以尼克的外表虽然容易让人多想,但还不至于一上来声望就变成负数。

“和我……很像的合成人?迪玛?”

二代合成人是不该有独立思考的人格和智慧的,尼克一直以来都认为只有自己一台“实验机”。可是从岛民的口中,似乎还有一个拥有独立人格的二代合成人……是叫做【迪玛】?

尼克隐约地感觉这个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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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岛民

此时的匕港镇,和up45熟悉的那个残破的小镇还有些区别——在十年后的未来,迷雾已经席卷了岛屿上的每一个角落,昔日繁华的匕港镇也只剩下了最后一片港口区,在勉强苟延残喘。而现在,时局还没有那么恶劣,相应的匕港镇的居民,也还没像未来那样个个都像火药桶一点就炸……人们目前还是相信,艰难的日子终究会过去的。

“很久没见到联邦大陆来的旅人了——陌生人,还请说明你们的来意。”

中野老爷子带着两个陌生的联邦人来到匕港镇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了,镇长闻讯而来,以一副颇为强硬的姿态拦在了up45的面前。

这是一个约莫四十来岁的女人,眼神干练精悍,毫无疑问是一个善战的好手,而她看向up45和尼克的目光,也充满了审视的意味……这和up45印象中的“鸽派”镇长艾菲莉船长,颇为不同。

up45心中了然——想必眼前这位才是真正的【艾菲莉】,态度强势硬朗也是情理之中……若非如此,她也不至于遭到杀身之祸。眼下,匕港镇与核子教会的矛盾还没有彻底激化,因此阿卡迪亚的迪玛,暂时也没有杀死艾菲莉,使用合成人作为傀儡取代的想法。

“我们是来探求‘迷雾’背后的秘密的——在联邦的土地上,也出现了奇怪的迷雾,所以追根溯源,我们最终找到了远港岛……听闻岛上的迷雾,已经出现了好些年头了?”

up45上来就堵住了对方追问的余地。

远港岛上的岛民,对于外来人的排斥情绪和警惕心都非常高,真要苦口婆心的去解释这个分辨那个,那么up45每天就只能光顾着和岛民们侃大山。up45没想过要从匕港镇上索取什么,这些精神高度绷紧的岛民能够不要添乱就已经很好了。

“迷雾?联邦的土地上也有?”

艾菲莉得到了一个完全出乎她意料的答案,准备好的应对预案一个都没有排上用场,有些呆滞地看着up45——按照她的想法,来到远港岛的人,所图的要么和阿卡迪亚有关,要么与核子教会有关,再不济那就是涉及到一些岛屿上的战前设施的秘密……反正不太可能与日暮西山的匕港镇有所牵连。所以,一直以来,她对于很多外来者的态度都很不友好,因为这些惹是生非能力出众的废土客,基本上是没法给匕港镇带来好处的。

但这次来到远港岛的“客人”,刚见面就直截了当地说,自己为了迷雾而来。岛上的迷雾,可以说是每一个远港岛民心中的梦魇,朝思暮想的便是让迷雾从此烟消云散——阿卡迪亚所提供的迷雾冷凝器的技术,只是能让岛民们在末日中苟延残喘,而这些年岛民聚居地不断被蚕食的现状,已经证明了这种冷凝器,仅仅只是延缓了他们灭亡的命运罢了。

如果没法找到行之有效的针对迷雾的方法,那么留给岛民的道路只有两条——与远港岛共存亡,战斗到最后一刻;亦或者放弃祖祖辈辈生活的故土,离开远港前往别的地方。

“只是类似的存在——目前出现在联邦废土的神秘迷雾,能够直接异化人类的基因,短时间内就可以把人变成面目全非的怪物。我和这位侦探,便是为了调查这种迷雾的成因和来源,才来到远港岛的。”

——能够直接将人类异化成怪物的迷雾?

艾菲莉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了镇上的人们,变成了半鱼人模样的情形,心中不免升起一阵恶寒。

“你们要寻找迷雾背后的真相?要我说,一定就是那群核子邪教干的!原本我们的祖先世世代代居住在岛上也没见什么问题,自从他们来了后,辐射迷雾就出现了!把那群邪教疯子全都宰了,就没那么多事了!”

艾菲莉同up45的对话,根本就没想过要躲着别人,一旁路过的一个健壮汉子听到了交谈中的只言片语,登时插话嚷嚷了起来。和艾菲莉那种因为谨慎而流露出来的冷漠态度不同,这个男人字里行间全是一股凶戾狠辣的气息,杀心非常重。

在游戏中就有这么一号讨厌的人物——那便是匕港镇武器店的老板,艾伦·李。这个胡子拉碴的男人是匕港镇里坚定的武斗派,动辄就向镇民游说要踏平核子教,甚至都没掩饰自己想要毁灭阿卡迪亚这个在他看来“颇为邪恶”的组织的想法。

up45没有兴趣去了解这种满脑子仇恨和暴力的人的想法,也不想知道他为什么如此憎恨核子教和阿卡迪亚。这个男人,就属于那种刻薄寡恩的类型,这在“未来”已经很好地证实了——其他的镇民,都可以因为玩家们对匕港镇所作出的贡献而改善关系,唯独艾伦这个男人,即使玩家为匕港镇付出再多,他也会将这些贡献熟视无睹,依然我行我素,拒绝友好交流……或许他自我感觉非常良好,顽固地认为自己坚持的观念就是正确的,殊不知如果真的按照他的想法去毁灭阿卡迪亚,最终匕港镇也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而尼克,也十分敏锐地感觉到了艾伦对自己投来的敌意。

他过去在钻石城,没少招到白眼,所以对于此类的目光可以说是轻车熟路,习惯的很。不过,与过去遭遇到的白眼略有不同,这个叫艾伦的男人眼里,隐藏着的阴狠暴戾的情绪,未免太“丰富”了一些,让尼克本能地有种芒刺在背的不安感。

“艾伦!我知道你讨厌核子教,但是先不提我们的实力能否抗衡那群宗教疯子,阿卡迪亚的态度我们也必须重视——他们绝对不会允许我们和核子教正面开战的!”

“我当然知道,那帮合成人和邪教徒,就是一伙的!”艾伦·李恶狠狠地看向尼克,“当初就不应该让那个叫迪玛的家伙来到岛上,现在倒好,阿卡迪亚和核子邪教勾搭在一起,分明就是要把我们这些原住岛民赶尽杀绝啊!我们必须尽早做准备,等待时机,将那两个毒瘤一网打尽,一个不留!”

在艾伦看来,将岛民逼到绝路的迷雾,多半就是核子教专门搞出来为了消灭他们这些原住民的,而阿卡迪亚能在岛民们最绝望的时候,好巧不巧地提供了迷雾冷凝器,一定也早就和核子教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勾当!所以,艾伦从来都不对阿卡迪亚抱有丝毫的感恩的心情。

“够了!核子教你想怎么骂我都不管,但是迪玛对于我们这些远港岛民,是有着莫大恩情的!我不允许你肆意污蔑迪玛,我们远港人丢不起这个脸!”

“……你尽管去信任那个合成人吧,迟早有一天,我看你得死在迪玛的手里!”

艾伦憋着一肚子的火气,骂骂咧咧地离开了,临走路过尼克身边的时候,还特地朝着大侦探吐了一口唾沫——不过尼克显然对于这样的行径十分有经验,当他看到艾伦嘴角的动作时,已经明白了对方的小心思,直接侧过身子避开了唾沫的“攻击”。

“哼!”

艾伦·李就像一个赌气的熊孩子,见到“恶作剧”没有起效,也不多说话,就一个人躲进了他开的武器店里,干憋着生闷气。

“不用管他,艾伦从小就这幅臭脾气,不管看到谁,不跑上去怼别人一下就浑身难受——他这浑人说的话,你万万不能放在心上。”

其实up45很想告诉艾菲莉,艾伦这一次的担心,其实意外的准确,因为在未来的某一天,真正的“艾菲莉船长”就会被她所信任的迪玛,下手秘密杀害并藏尸,由一个做事唯唯诺诺没几分主见的合成人,取代了【艾菲莉】这个活生生的人类。

……

……

“怎么样?远港这地方,民风和联邦有些不同吧?”

中野老爷子,和远港岛打了几乎一辈子的交道,对于当地人的脾气那是再清楚不过了——up45二人不仅仅是“外地人”,其中还有一个样貌颇为明显的二代合成人,必然会引起很多思想偏激之人的看法。

“民风很是淳朴呢。”

up45十分怀疑,就算有冷凝器的帮助,岛上幸存的居民们,似乎在性格方面也变得暴躁、易怒、偏激起来——和艾伦·李有着相近想法的人,远远不止他一个。不过和艾伦这样毫无顾忌地向四周散播负能量和恐慌的屑不同,绝大多数人并没有作死的爱好。

“如果这里的人们,能够用更加平常的视线看我,那我无疑能舒服很多。”

尼克·瓦伦坦的烦恼,源于他那张和传闻中阿卡迪亚的首领相似的“脸蛋”——他发现很多人投来的目光,敌意没多少,却处处在将他和那个素未谋面的“迪玛”作比较。说真的,尼克很不喜欢这样的视线,可眼睛长在别人身上,总不能为了一点“小事”,直接过去戳瞎了他们的眼睛吧?

这也让尼克心中对于迪玛的好奇心越发深重——一个人说两者长得像,这没什么说服力,但是十几二十个人都这个样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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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⑨章 费列。。不对,朗费罗

匕港镇镇民的态度,对于up45而言并无什么可在意的,实在是因为这地方,基本上不存在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它只是一群走投无路的岛民最后的摇摇欲坠的庇护所。

要探索迷雾背后的秘密,很明显,还得从阿卡迪亚和核子教会两个方向去抓。

前者的首领迪玛,能够研究出针对性的迷雾冷凝器,想必对于远港岛的迷雾有些研究心得;而后者,虽然up45早就知道迷雾的成因与他们无关,奈何教徒们与谜一般的【迷雾之母】之间的联系,还是值得up45在核子教会上花费一些时间和心力的。

“阿卡迪亚那边交给尼克你,我则是负责核子教会那一块——这样的分配,没有意见吧?”

尼克当然不会有意见。

就算当年有着在钻石城被各种歧视的经历,尼克对于匕港镇的氛围也是有点吃不消,能够不用在这个小镇开展工作,实在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

“阿卡迪亚,真如传言里描绘的那样,是合成人避世的世外桃源吗?”

“我觉得需要躲到这种穷山恶水来避免遭受迫害,无论如何都算不上‘世外桃源’……而且合成人的问题,涉及到好些方面,即使普通人能够放下对合成人的歧视和偏见,也没法保证合成人都是如你这样的正人君子——设身处地想一下,假如你发现了一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类,只要在无人知晓的地方,神不知鬼不觉的杀死对方,你就能取代那个人获得他的一切……在这片废土大地上,有多少人能够抵挡住这种诱惑呢?”

尼克颓然地叹了口气,无奈道:“你说得对,合成人和普通人类之间的关系,不是能简单改变的。只要学院还在使用废土居民的‘脸’来创造合成人,两者之间的矛盾就永远不可能变好。”

尼克自己也很清楚,他能够在钻石城获得人们的信任,除去他常年的辛苦和付出外,二代合成人那辨识性极高的非人外表,也是能让人们放松警惕的原因——三代合成人,不但和普通人类完全看不出差别,而且还模仿了废土居民的外貌,以至于人们根本无法确认自己身边的邻居和亲人,是否已经遭到了杀害并被替换。

这种恐惧和猜忌的情绪一旦发生,后果十分可怕——在原本游戏的几个结局中,如果玩家主动向匕港镇居民展示镇长艾菲莉被杀害替换的证据,无论之前如何刷好感,帮助再多匕港镇的居民,最终他们都会在艾伦·李的煽动下,选择向阿卡迪亚发起进攻。

很扯淡,这样的结局,仿佛显得玩家之前的努力全部都白费了,但真要细究的话,其实镇民们的反应完全合情合理。学院这个组织之所以臭名昭著,人人喊打,最大的恶行就是使用三代合成人渗透联邦,使得人人自危,而迪玛别的不学,学院那一套倒是继承地有模有样。正常人,再怎么和善好说话,都没法容忍一个能轻易杀害并替换身边人的存在。

而另一个结局中,迪玛主动前来认罪,最终主动承担了罪责,选择一死来了解阿卡迪亚与匕港镇之间的恩怨矛盾——看起来这个结局,最终玩家先前的努力发挥了作用,镇民们选择支持玩家而拒绝了艾伦的煽动,但还有一点同样重要……那就是迪玛自始至终都没有暴露被替换了的【艾菲莉】,真正的镇长早就被杀害的事实,随着迪玛的死,永远地被尘封在海潮声中。

“我听到有人在讨论阿卡迪亚,还听见了一个很不讨喜的名字……两位,如果想要来参观旅游,阿卡迪亚我能带路,但核子教会可绝对不是一个好去处啊。”

一个带着些许沧桑与颓废的声音,插入了二人的谈话中。

尼克转头看去,发现来者是一个大约五十多岁,鬓角隐隐已经有些斑白的男人。这个老男人的身上有着相当明显的酒气,显然是刚喝了不少的酒,但他的眼睛却全无酒意,反而炯炯有神,尖锐地仿佛一头埋伏在草丛中,随时准备扑击的豹子。

“熊窝也不是个适合散步的地方,但你会因为妖怪熊危险,而选择逃跑,放任它肆虐并伤害无辜的岛民吗?”up45略微打量了一下来者,便猜出了对方的身份——在这个岛民们巴不得天天都躲在迷雾冷凝器的庇护中的年代,有勇气出去赚外快,口气还轻飘飘地好似出门散步的人,在匕港镇,无疑只有【老朗费罗】一个人……或许现在还得把“老”字去掉。

“单枪匹马去挑战妖怪熊?小姐,你对我的评价,可真高啊。”

朗费罗不置可否地歪了歪嘴,对于自己没能在第一轮的口头交锋中压制住一个小姑娘,也没什么想法。那些懦弱的镇民或许感觉不出来,但作为远港岛上可能是最优秀的猎人,朗费罗这辈子击毙的危险怪物都能把匕港镇的码头填满了,他能清楚地感觉到,这个看似普通的少女身上,隐约传达出来的那种不似人类的怪异压迫感……这就好像面对一群陷捕者,与撞见爬雾虾之间的区别——同样都是极其危险的敌人,异形生物带来的威慑力,远比亡命徒更加沉重。

“如果是一般的旅人,不知死活地想要去到核子教会的地盘,我通常是不会阻拦他们送死的,可你不同,小姐。”朗费罗用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嘴角带着一丝揶揄,说道,“我看的出来,你绝对不是普通人,字面意义上的‘不是普通人’。”

“你害怕我加入核子教会吗?”

“啊,虽然我很瞧不起那个邪恶的教派,但不得不承认,他们确实有些能耐……至少比镇子上那群眼高手低的废物强多了。所以,基本上能算半个‘警长’的某人,有必要弄清楚,一个强大的废土客,是否会成为匕港镇的敌人。”

“……你们远港人招呼的方式真是别具一格啊。”

虽然朗费罗可能试图给自己营造出一种有格调有气场的形象来,但在up45看来,他说了那么多,本质上就和那些看电影先问好人还是坏人的小孩子没什么区别。当然,也不排除朗费罗本身性格就有些别扭……毕竟,这是一个天天嘴上嫌弃匕港镇,但又实实在在用自己的行动去保护小镇的男人。

“我们的来意,我想之前在镇长那边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只为了迷雾的真相而来。至于远港岛上的恩恩怨怨,我和尼克没有兴趣参与。”

“艾菲莉如果不改掉她那个容易轻信于人的毛病,早晚有一天会被谋杀。”

朗费罗对于up45的解释并不满意,不过既然对方都把镇长抬出来了,朗费罗还是很知趣地停止了在这个问题上的争执。毕竟,小镇的镇长是艾菲莉不是他,【朗费罗】只是一个孤僻但身手不错的酒鬼罢了。镇长都选择了相信这两个联邦来的陌生人,他除了对这两人略作警告之外,干什么都不合适。

“你刚从酒吧出来?”

“怎么?这个镇子上,到处都是醉生梦死的家伙,加我一个也不算多。”

“好,那我请你一顿酒,现在你就带路去酒馆吧。”

朗费罗一愣,很快带着几缕怀疑和审视的目光,认真打量着up45:“你不会觉得请我几杯酒,就能简简单单把我给‘收买’了吧?我打了一辈子的猎,多少也算是家底殷实,薄有几分积蓄的。”

何止是“有几分积蓄”啊,朗费罗别看他外表邋遢,其实名下可是有一个小岛的所有权,就在匕港镇的西北边,占地不能说有多大,但拥有这样一处地产,放在和平年代,怎么说也算是个有点社会地位的“破落贵族”了。

和镇子上那些天天担心着有上顿没下顿的穷人不同,朗费罗就算把所有的闲暇时间全都“挥霍”在酒馆里,资金方面都承担的起。不谈别的,光是朗费罗那冠绝远港的狩猎能力,打猎所得的收益就足以支付他平日里的奢侈消费了。

“我见你也是一名爱酒的人,所以我觉得,与其站在这里干耗着,不如我们换一个场合,交换一下意见,交流一下感情,你看如何?”

up45是相信酒桌上方便谈事的,对于一个有些顽固的酒鬼,在酒桌上表现地大方一些、豪气一点,想要拉近距离那是轻轻松松的事。朗费罗或许不在乎酒钱的开销,但他平时应该很难找到能与他尽情对饮的酒友。

……

……

朗费罗并没有选择在酒馆和up45拼杯,而是直接扛了两箱酒回到了自己的家——不是说他讨厌酒馆的环境,而是朗费罗有自知之明……他的酒量很好,平日里在酒馆里小酌几杯还能够维持住那副高手的气场,但这次有人下了“挑战书”,万一在大庭广众之下喝挺了,暴露出了醉态,以后还怎么在镇子上装高人?

结果证明了朗费罗的选择是正确的。

一个平时将感情压抑在内心深处的死傲娇,喝醉酒发疯起来,那画面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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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朗费罗的心病

“用这种手段对付一个已经逐渐迈向衰老的老人,很卑鄙啊。”

朗费罗能拥有一块独属于他的岛屿,足可见昔日他在远港岛上有着不低的社会地位,但已经年过五十的他,至今没有迥然一身,没有婚配也没有子嗣,独自一人干着“猎人”这一危险度极高的职业……这样的背景,再加上这人还有【酒鬼】的设定,不难推想出,朗费罗过去肯定有些不愿回顾的伤心事。

尼克看得出来,up45同样一目了然。所以,up45很自然地利用了自己性别和外貌上的优势,主动去套近乎——她的外貌不过是十几岁的少女,别说是女儿了,差不多都可以当朗费罗的孙女了,在酒精的麻醉下,朗费罗很容易因为up45的形象,唤起昔日的记忆……

尼克说up45很“卑鄙”,她自己也是深以为然。

“越是漂亮的女人就越会骗人,这话放在任何时代任何地方,基本都能适用。不过朗费罗先生也没有亏损什么啊——他一看就是个很有自制力的人,这次能喝到酩酊大醉,本身就证明了他的内心渴望宣泄烦闷,我只是给他提供了一个疏导的渠道而已。你看,我第一没有出卖色相,第二没有威逼利诱,单纯只是朗费罗喝上头后,自行代入了他梦中的情景和氛围罢了……尼克,你的‘灵魂’来自战前世界,那你肯定知道‘空巢老人’这个概念吧?”

对此尼克还能说些什么呢?论起探案查证,他有着十足的信心,但要和up45比赛耍嘴皮子,他自认不是对手。如果up45在战前的社会活跃,尼克敢断定,这个小丫头一定能将美利坚搅得天翻地覆,也亏得如今是废土时代,缺乏复杂的规则法律来约束up45,能给她留出足够大的空间去折腾。

“那么你对从朗费罗嘴里套出来的信息,持什么态度?就我个人而言,貌似掺杂了太多主观视角的臆想,实在很难认为这是有价值的信息。”

如果要说匕港镇里有谁能让up45多多留意一些,那只有朗费罗这么一位常年游走在远港岛各地的资深猎人了,也只有他,有可能提供一些有价值的信息……而其他的岛民,早已经被迷雾和怪物吓破了胆,嘴上嚷嚷着要和核子教会决一死战,实则一个个缩在迷雾冷凝器后边,怂的不行。

昨天up45尝试着灌醉朗费罗,其实最初的想法只是想要建立一层友好的酒友关系,哪想到表面闷骚的朗费罗,实则压抑了相当沉重的情绪,喝醉了之后直接就将很多埋藏在心底深处的“秘密”全倒了出来。关于朗费罗的“私事”的内容,up45已经尽可能地选择了无视,她着重寻找着这些记忆中所涉及到的一些关键、隐秘的线索。

很多记忆,在尼克看来,画风实在太过离奇,让他本能地觉得,朗费罗的精神状态不稳定,都开始将幻觉和幻想,当做了实际发生过的现实。

“你认为朗费罗所描绘的情景,不可信吗?”

“我的记忆涵盖了核弹落下前后,不管是哪个时代,我都没有听说过,能通过喝下辐射污染严重的水,‘看到’原本不存在的事物……何况根据他的描述,那个神秘的黑色的人影,在核子教会的信徒口中,还被赋予了神性。”

鉴于朗费罗是在醉酒的情况下吐露的这段记忆,结合他平日里对于核子教会秉持着的厌恶的态度,尼克有理由相信,朗费罗自己也对这段荒唐的经历不抱信任——在尼克看来,最“正常”的解释,这应该是朗费罗在摄取了过量辐射后,生出的幻觉。

“……或许朗费罗真的有什么奇遇,也说不定。”

“你相信他的这段说辞?我看他自己也不信。”

“这不难理解,毕竟站在匕港镇居民的立场上,朗费罗过去与核子教会有过交集这种事情,说出来会对他造成非常不好的影响……别看朗费罗这些年为匕港镇奉献了多少,有艾伦·李那家伙在镇子上煽动民怨,再加上镇民如今也是大体费拉不堪,朗费罗几十年积累的口碑和名声几天内就能全部败完。”

up45对于核子教信徒口中的【迷雾之母】,可不敢简单地将其认为是臆想的产物,联想到朗费罗能有勇气在迷雾环绕的远港岛闯荡,哪怕到了十年后也不见丝毫神智不清的症状,up45有理由相信,他在对辐射迷雾的抗性上,是和核子教信徒一样的。

朗费罗应当是曾经走过了“流程”,并且见到了传说中的“迷雾之母”……至于为什么他会有这个机会接受试炼,为什么和核子教会搭上线,最后又是因为何种原因而与核子教会分道扬镳——这些更加重要的信息,即使是在醉酒的时候,朗费罗也保护地非常紧。

“你相信那所谓的‘迷雾之母’的传说吗?”

尼克很快就发现了up45对于那最为荒诞的【迷雾之母】的存在,似乎深信不疑。

“超能力的存在,已经有多起事例证明它确实存在了,所以我对那些看起来光怪陆离的观点,通常都会持保留态度。特别是那些神神叨叨的传说,初次接触的时候,留下余地,谨慎一些,总不是坏事。”

“哦,那些超出常识的事物,对于一个侦探而言,实在是太不友好了,这就好比我在辛辛苦苦地寻找着凶案现场的线索,你告诉我,凶手其实是个能够意念杀人的超能力者,怎么也找不出传统意义上的犯罪痕迹……”

对于自己只需要负责阿卡迪亚那个方向的线索和信息,尼克打心眼里感到庆幸,根据他在联邦里偶尔遭遇核子教会信徒的经验,想要正常地和他们进行交流无疑是非常困难的——这群人的善恶和喜好很多时候,界限都会非常模糊,唯独在对待“辐射”的话题上,他们的偏向出人意料的一致。像尼克这样有着明显的非人特征,而且压根不受辐射影响的存在,无疑是核子教会信徒最讨厌的一类人……因为尼克天生就不会受到他们信奉的“神灵”的恩赐。

所以和核子教会信徒相遇的结果,有很高的概率是以厮杀作为结束的,要知道尼克还算是个相对佛系的人,很少会主动展示敌意,一般能避免的战斗都会尽力避免……可想而知,核子教会信徒在尼克心目中的形象。

至于up45,只要她不说,谁能从外表上就判断出来她其实也不是人类?

……

……

朗费罗酒醒之后,对于酒桌上的失言之事已然没有任何的记忆,这也省去了up45不少的功夫。

“我可以带人前去阿卡迪亚,但是核子教会……好吧,如果你一定要去那鬼地方,我可以给你地图,至于那些教徒们的要求,你自己斟酌着要不要做个听话的乖宝宝吧。”

“有危险吗?”up45明知故问道。

“那些有被害妄想症的家伙,一向喜欢给人出各种刁钻的考题,基本上都是和大剂量辐射脱不了干系。”朗费罗犹豫了一下,还是继续说道,“你如果有求于他们,多半他们会提出让你证明对【迷雾之母】的忠诚——你需要去一处辐射污染相当严重的水泉处,饮下那边的重度污染水。求稳的话,你其实可以带上抗辐宁和消辐宁的。”

“嗯?这种行为难道不算作弊吗?”

“拉倒吧,他们教派内部都有一大批人常年深受辐射病的折磨呢,别看他们嘴上口口声声说辐射是神灵给予世人的‘恩赐’,到头来自己撑不住了还不是老实嗑药?”

核子教会完美符合绝大多数邪教的最大特点——基层教众对教义深信不疑,高层要么摸鱼要么满脑子野心,就是没几个钻研“教义”……核子教会的“福利”不是人人都能享受的,有相当多的信徒是得不到神灵的庇护,最终他们的结果,就是被不断恶化的辐射病夺走生命。而教会的高层们,得到“祝福”的幸运儿们自不必说,剩下的人可都没少嗑过抗辐宁和消辐宁。

“我是不是可以认为——有很多人听信了核子教会的宣传,以为加入其中就能获得无视辐射的福利,结果最后因为长时间接触过量辐射而送命?”

up45说出这个问题的同时,也有在偷偷打量着朗费罗脸上的细微表情——朗费罗不是一个擅长伪装的人,他尽管有做了努力,但表情上的细节和变化,在up45与尼克的眼里,根本无所遁形。

朗费罗的脸上,的的确确出现了懊悔、愤怒、无奈等一系列情绪,这意味着他过去与核子教会的接触,很有可能还牵扯到了其他人……而这个人的运气恐怕就没有朗费罗那么好,她的结局,应当是最终死于辐射了。

“……在这片环境不断恶化的岛屿上,有谁不希望能够从迷雾的阴影里脱身呢?所以,愿意相信核子教会能给他们带来希望的人,大有人在。而且,撇开感情的立场,如今的远港岛,真的不适合人类居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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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读过剧本的好处

&nbsp&nbsp&nbsp&nbspup45决定更改一下行程。

&nbsp&nbsp&nbsp&nbsp原本她是打算直接跑去核子教会的,毕竟现在那边的祭司还是比较好说话的马丁,教会和匕港镇之间的关系还没有彻底敌对,只要尊重核子教会的信仰,想要和他们打交道其实并不算困难……前提是能忍受那边异常浓厚的核辐射的氛围。

&nbsp&nbsp&nbsp&nbsp但现在,up45决定先在匕港镇上,调查一下朗费罗的过去。

&nbsp&nbsp&nbsp&nbsp按照朗费罗透露出来的信息,他在年轻的时候,应该有接触过核子教会的过往,但是这一段经历的结局应该不是很好,最终导致了朗费罗从此对核子教会抱以敌意,老死不相往来。

&nbsp&nbsp&nbsp&nbsp“朗费罗?从来没有听说过他有家室……据说在他很小的时候,家人就遭到怪物的袭击而死伤殆尽,他在我的印象中,一直都是一个孤僻的独行侠。婚娶什么的,肯定是不曾有过。”

&nbsp&nbsp&nbsp&nbsp艾菲莉十分肯定地给出了答复。

&nbsp&nbsp&nbsp&nbsp朗费罗的狩猎和战斗的能力,是大家公认的强,同样出名的还有这个年岁不小的男人的孤僻性格——朗费罗拒绝搬到镇子上,顽固地坚守着他家祖上传下来的那个偏僻的小岛,即使在镇上饮酒作乐到深夜,也一定要回到岛上的家中休息,从来不会在镇上的酒馆里过夜。

&nbsp&nbsp&nbsp&nbsp朗费罗显然是没有什么社交恐惧症的,他执着于回家的理由,up45不认为是所谓的“孤僻性格”的锅。也许在匕港镇的人们看来,那个小岛上的屋子仅仅是一间休息和生活的木屋,和镇上的房屋没有本质的区别,所以很难理解迥然一身的朗费罗的选择……但反过来,岛上必然有着能让朗费罗视其为【家】的“缘由”。

&nbsp&nbsp&nbsp&nbsp“有时候我也很烦恼,朗费罗年龄也不小了,他的身体一天天衰老下去,凭一个人固守一座岛屿,负担会越来越大。但不管我们说什么,怎么劝说,他都坚决不同意对镇民开放他们家的岛屿。”

&nbsp&nbsp&nbsp&nbsp朗费罗对于匕港镇的功绩不是那个谁谁谁几句胡话就能否定的,艾菲莉需要确保朗费罗的人生安全,不然镇上的人心必定要乱,所以朗费罗一贯的排斥不合作的态度,对艾菲莉而言也十分头疼。眼下up45向她打听朗费罗的信息,艾菲莉非但没有防备,反而认为这位联邦废土的来客,“相中”了朗费罗的身手和经验,有要招揽雇佣朗费罗的意思。

&nbsp&nbsp&nbsp&nbsp这事,艾菲莉绝对举双手赞成。

&nbsp&nbsp&nbsp&nbsp要是朗费罗再年轻个十岁,艾菲莉肯定不会对那些试图撬墙角的人好脸色看,只是眼下朗费罗的衰老明显,在艾菲莉看来状态和战斗力都下滑严重,已经不能算是匕港镇防御的中流砥柱了……如果走了自然会有点不舍,但更多的还是“欢迎”。

&nbsp&nbsp&nbsp&nbsp如果朗费罗能被招募去联邦废土,那么他留下来的那块地,就有交涉的余地。哪怕朗费罗不愿意转让售卖,因为没有家人,他的家产也总得有人过来打理吧?这样一出一进,艾菲莉就有借口在朗费罗一家祖传的地上进行施工改造——远港的生存环境每况愈下,匕港镇虽然是个不小的港口城镇,终究空间有限……因为很多家园被迷雾吞噬,被迫搬迁逃难而来的岛民,大大加重了城镇的负担,长此以往终究不是个办法。

&nbsp&nbsp&nbsp&nbsp朗费罗家传下的那座小岛,地理环境非常好,相较于匕港镇遭受攻击的风险明显小了不少,而且在岛屿岸边也能建设码头停泊船只,匕港镇被攻击的时候,完全可以将镇民安全地转移过去……如果真的发展到必须放弃远港岛的地步,两个码头一起工作,至少能确保更多的岛民幸存下来。

&nbsp&nbsp&nbsp&nbsp只是这一切,需要建立在朗费罗这个老顽固点头同意的基础上。

&nbsp&nbsp&nbsp&nbsp“嗯嗯,我能理解镇长你的‘苦心’——我会试着去‘说服’朗费罗先生的。”

&nbsp&nbsp&nbsp&nbsp游戏中十年后的【匕港镇】,严格来说,其实是曾经匕港镇的港口区,起码大半的市镇区域都已经沦陷,剩余的幸存者与其说是在做最后抵抗,不如说,已经和慢性自杀没什么区别了。而他们之所以还一根筋地留在岛上和迷雾死磕,很大程度上是阿卡迪亚的“阴谋”——迪玛杀害了真正的艾菲莉船长,做了一个冒牌货,这个合成人一方面秉持着“中立客观”的鸽派立场,一方面又坚持“不放弃”岛上最后的据点,她的立场实际上就代表了迪玛的态度。

&nbsp&nbsp&nbsp&nbsp甚至就连核子教会的马丁祭司,也认为对于远港岛那些无法在辐射迷雾中生存的岛民而言,离开这个注定会被迷雾吞噬的小岛是最好的选择。他都愿意为岛民的撤离提供帮助了,奈何迪玛根本不支持马丁祭司的想法,坚持要把这批岛民留在岛上做无谓的挣扎。

&nbsp&nbsp&nbsp&nbsp如果不是因为泰克图斯的野心,篡夺了马丁祭司的职位,以至于马丁祭司从此下落不明成为失踪人口,说不准有一天,核子教会的信徒们,就会发现熟悉的马丁祭司会变得和以前有些不同——对于迪玛这个合成人,up45在对其抱有敬意的同时,也不吝啬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摩它的想法。

&nbsp&nbsp&nbsp&nbsp这位合成人领袖,最大的问题就在于,他对于自己所做的恶行完全没有自觉,甚至开发出了一种非常有“个性”的方法——只要把相关的龌龊记忆封锁、遗忘,它就可以心安理得地继续当个无辜的阿卡迪亚领袖,只当一切无事发生过。

&nbsp&nbsp&nbsp&nbsp眼下,艾菲莉船长还没有被暗杀,真正的艾菲莉船长的思维,可没有被替换的合成人那么僵硬。她自己是打定主意,即使身亡也绝不会离开祖先生活的土地,但她不会强求所有人都和她一起陪绑,身为匕港镇的镇长,艾菲莉首先得考虑的还是岛民的人生安全。在形势每况愈下的现在,她不得不去考虑将岛民撤离远港岛的方案。

&nbsp&nbsp&nbsp&nbsp现在不比十年后,游戏中的匕港镇,只剩下了一个小角落和小猫三两只,以原本那残破的港口也足以支撑岛民撤离,可现在做不到。为了应对突发的情况,匕港镇需要有一个能缓冲的后援基地。

&nbsp&nbsp&nbsp&nbsp“不,这个问题我已经回答过很多次了——只要我还活着,就不会允许你们在这座小岛上胡作非为!丫头,你不应该去给那些家伙当说客!”

&nbsp&nbsp&nbsp&nbsp“你的反应这么激烈,果然,不止是核子教会,你和匕港镇的镇民之间,过去也有过不愉快的往事,对吧?”

&nbsp&nbsp&nbsp&nbsp朗费罗并没有正面回应up45的问题,看得出来,他很想和平时一样直接把房门甩上,但考虑再三,最终还是按捺住了内心中的烦躁和怒火,万千不满,化作了一声沉闷的冷哼。

&nbsp&nbsp&nbsp&nbsp“和那些蠢人,我没什么好说的!”

&nbsp&nbsp&nbsp&nbsp“好吧好吧,你们之间的恩怨情仇,我就不掺和了。”up45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的神情,说道,“你这一亩三分地,不让出来,是你的倔强,那么帮助在岛上其他地方重建聚落,不会拒绝吧?”

&nbsp&nbsp&nbsp&nbsp“……你怎么突然这么热心肠?我记得你最初来到这里的目标,是找到核子教会不是吗?”

&nbsp&nbsp&nbsp&nbsp“之所以暂缓原本的计划,是因为我发现了一个问题——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

&nbsp&nbsp&nbsp&nbsp来远港之前,up45并没有想过,现在这个时间段的远港岛,比起记忆中的印象,除了岛民的生存环境还没有那么恶劣之外,最为关键的,是马丁祭司与艾菲莉船长两人,都还健在。

&nbsp&nbsp&nbsp&nbsp艾菲莉没有被暗杀替代的话,游戏中远港岛民的一个无解的死局就不存在了——他们完全没有必要按照迪玛这个合成人的想法,强行留在岛上和迷雾磕破脑袋。艾菲莉船长和马丁祭司都是支持岛民迁徙逃难的,最大的问题,反而是阿卡迪亚的迪玛。

&nbsp&nbsp&nbsp&nbsp如果迪玛只是一个阴险狡诈的恶徒,那么up45怼死这个橡胶脸不会有任何的犹豫,但迪玛偏偏是一个很难界定善恶的存在——他那种畸形病态的处世方式,能让绝大多数的人类都感到不适,问题是迪玛凭借着这种独特的价值观和手段,成功地为那些善良的合成人打造了一个庇护所。迪玛很不干净,但那些逃难至此的合成人是无辜的,他们的出生源自学院的阴谋野心,却不愿意伤害他人,最终流落到了这么一个几乎与世隔绝的岛屿方得安生……于情于理,up45都没有毁掉他们唯一的生存倚靠的理由。

&nbsp&nbsp&nbsp&nbsp好在目前,迪玛还没有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行,所以up45还有机会,一个压制这名缺乏善恶观念的合成人的机会。

&nbsp&nbsp&nbsp&nbsp迪玛的目的,就是将核子教会与匕港镇两个势力陪绑在岛上,互相制衡,以这两个势力的矛盾冲突,来掩护淡化阿卡迪亚的存在。为此,迪玛向核子教会提供了一艘战前核潜艇作为基地,扎稳脚跟;又研发了冷凝器的技术赠予岛民,让他们能在迷雾的侵袭下继续生存……如果只是这样,那么迪玛也不至于让up45这么忌惮,要命的地方就在于,他不但给了两方势力沉重的恩惠,手上还拿捏着能彻底毁灭核子教会与匕港镇的禁忌钥匙。

&nbsp&nbsp&nbsp&nbsp前者是核潜艇上核弹的自爆指令,后者是让冷凝器集体停电的风力发电机组密码。

&nbsp&nbsp&nbsp&nbspup45不知道现在的迪玛,有没有因为罪恶感而把这两段关键的记忆“封印”,但她的优势就在于不需要去解锁迪玛的记忆,也知晓二者的具体下落。只要能把这两把毁灭的钥匙掌握在手中,谈判桌上不愁迪玛这个老阴比不服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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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没人发现有人潜入了

&nbsp&nbsp&nbsp&nbsp“我一定是疯了,才会选择信了你这丫头片子的鬼话,跑来这个是非之地……”

&nbsp&nbsp&nbsp&nbsp作为一名资深的猎人,朗费罗十分明白,在远港岛这种到处都是妖魔鬼怪的是非之地活下去,最重要的一条准则,就是“欺软怕硬”——打得过的就打,打不赢的果断逃跑,苟住自己的一条命比什么都重要。

&nbsp&nbsp&nbsp&nbsp所以朗费罗绝对不会吃饱了撑着,去那些被他标记为【危险】的区域。

&nbsp&nbsp&nbsp&nbsp但眼下up45带他所来到的地方,那已经不是区区“危险”两个字就能概括的——远港大酒店,这基本上可以算是整个远港岛最危险的场所。除去变异泥沼蟹女王带领的虾兵蟹将大军、复数爬雾虾的致命组合、以及活力汽水工厂最下边的那只超变巨兽,占据着远港大酒店的超级变种人,基本就是能横着走的地头蛇了。

&nbsp&nbsp&nbsp&nbsp以朗费罗的能力,是铁定干不过这一票持有重火力的超级变种人的……他那把老式的杠杆步枪怕是换弹换到一半,就会连人带掩体,被火箭弹一起炸上天。

&nbsp&nbsp&nbsp&nbsp“这就是你说的,‘可以光复的聚落’?”

&nbsp&nbsp&nbsp&nbsp按照朗费罗的理解,这时候不应该是去那些诸如游客中心这样易守难攻的中小型据点吗?哪里能想到,up45上来直接挑了堪称禁地的远港大酒店,难道联邦那边对于【聚落】和【据点】的理解,和远港岛上是完全不同的吗?

&nbsp&nbsp&nbsp&nbsp“不然呢?指望着通过那点零零碎碎的‘飞地’,一点点恢复远港的繁华?不可能的,因为迷雾的存在,注定了那些聚落即使建成,也只是另一个大门紧闭的匕港镇……甚至更差。因为匕港镇有港口码头的存在,有着较为稳定的食物来源,也可以相对简单地通过海运获得物资补给,但那些远离海岸的内陆地形不行。在迷雾的封锁下,这些据点的居民,生存压力会非常大。”

&nbsp&nbsp&nbsp&nbspup45一边说着,一边瞥了一眼朗费罗。

&nbsp&nbsp&nbsp&nbsp“当然,如果有一个不惧迷雾的快递员,风里来雨里去,天天往返于各个据点之间送货上门,那也不是不行。只是嘛……毕竟人家年纪也大了,怕是干不了几年快递员哦。”

&nbsp&nbsp&nbsp&nbsp朗费罗眼皮一抽,决定不和这个调皮的小丫头较真怄气。

&nbsp&nbsp&nbsp&nbsp“所以你看中的是这里的地形地貌?”

&nbsp&nbsp&nbsp&nbsp“没错,远港大酒店这边靠海而且地势较高,完全可以将它作为半个‘要塞’来使用,将这里控制住的话,就能和北边的匕港镇互相照应,确保东部海岸线的安全——这条路上可全是民宅呢。”

&nbsp&nbsp&nbsp&nbsp以上这些其实全是借口。

&nbsp&nbsp&nbsp&nbspup45的真正目的,只是远港大酒店里那一间隐蔽的避难房间——在那里,有一位被困其中的联邦特工,在人生最后的时刻,有留下关于核弹引信的线索。

&nbsp&nbsp&nbsp&nbsp“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我们之所以放弃这些民宅,撤离这片居住区,就是因为南边酒店的超级变种人的威胁啊。”

&nbsp&nbsp&nbsp&nbsp“所以反过来,直接将远港大酒店的敌人全部干掉,不就完事了?根本不需要一点点地将战线往前推移,只要直接干掉超级变种人,东海岸没有了威胁,那片居住区就算空着,也等同于在我们的控制下。”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朗费罗一向好像也确实是这么个道理,他和大多数岛民的固有思想,还是要有人占住的地,才算是自己的地盘,却忽视了一个很重要的点——在战前,整个岛屿本来就属于他们的祖先!作为远港岛的“原住民”,其实他们并不是在白纸上染上自己的颜色,而是应该在属于他们的白纸上,擦去后来添置上去的颜色!

&nbsp&nbsp&nbsp&nbsp“可问题来了——我们就是打不过超级变种人,才会被迫撤离啊。”

&nbsp&nbsp&nbsp&nbsp“你蹲在那些木板和砖瓦搭建起来的房屋中,等着那些皮糙肉厚还带着各色重武器的超级变种人上门,当然打不过啊!门板是能抵挡住加特林的扫射,还是能免疫火箭弹的轰炸了?超级变种人的装备突出的就是一个攻坚能力,用自己的短板之处去硬拼人家的长处,头铁也不是这样浪的啊。”

&nbsp&nbsp&nbsp&nbsp“怎么越听越觉得你有道理啊?”

&nbsp&nbsp&nbsp&nbsp“因为我讲的本就是正理,不是歪理——你说那些超级变种人,虽然力气大一些,皮也更加厚实一些,脑门上挨上一发你们那特产的鱼叉枪,还不是一枪一个当初嗝屁?战斗的一大要点就是扬长避短,既然超级变种人的重火力强大,就要尽可能在他们施展不开的环境下战斗。”

&nbsp&nbsp&nbsp&nbsp现实中的建筑,可没有游戏中那种堪比基岩的防御力,挨上胖子核弹的轰炸也纹丝不动,如果是在酒店内部和超变们展开战斗,匕港镇的精锐倾巢而出的话,即使正面交锋,也不一定会输——难点是如何突破超级变种人的警戒线。

&nbsp&nbsp&nbsp&nbsp虽说这些傻大个脑子不好使,但它们养的变种猎犬的嗅觉十分敏锐,很容易就能发现入侵者。被守在楼顶的那些超级变种人用狙击枪和火箭筒招呼,几轮下来就不会有多少活人了。

&nbsp&nbsp&nbsp&nbsp因此,大规模的集团作战这项方案,一开始就能否决掉了——正面冲击远港大酒店这种建筑,没有十倍于防守方的兵力想都不要想。

&nbsp&nbsp&nbsp&nbsp但如果只有一两个人猫腰潜行,岛上的迷雾,足以混淆两个人的气息,在被变种猎犬发现前就潜入酒店内部。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占据了远港大酒店的这一伙超级变种人,可以说运气很好,附近的海岸线上,就有一艘撞击了暗礁而沉没的货船,上边满载着战前时代的军用物资——虽然很多因为浸泡在海水中百年之久而损毁,但还是有好些密封的集装箱保存完好,白白便宜了这些超级变种人。

&nbsp&nbsp&nbsp&nbsp依靠着这些强大的重火力,就算是爬雾虾上岸,结局也是被加特林和火箭弹撕成碎片,所以这一伙超级变种人的小日子别提过的有多舒服了。所谓生于忧患死于安乐,长期懈怠和“虐菜”的结果,就是它们的战斗技能衰弱的严重,警惕心更加贫弱。面对两个杀心极重的潜行者,大楼内的超级变种人,于无声无息中不断减员,而大楼外的广场和天台上,其余的超级变种人还全然不知死神悄然来到了身边。

&nbsp&nbsp&nbsp&nbsp唯独那些变种猎犬感受到了危险,不断地嚎叫着提醒自己的主人,但超级变种人们的第一反应,并没有想到是那些“懦弱”的人类,而是习惯性地认为是爬雾虾这样的怪物登陆了……在一番警戒搜寻后,它们并未发现敌人,以超级变种人的脑容量,它们只能得出自家的狗发神经这种答案,有个暴躁的超变干脆直接拿它养的变种猎犬撒气,直接当着大家的面扭断了狗脖子。

&nbsp&nbsp&nbsp&nbsp某种意义上,其实变种猎犬的智力可能还要比超变们来得高——在发现尽心尽责的同伴被残忍杀害后,所有的变种猎犬全都吸取了“教训”,乖乖地装起了哑巴。至于那条可怜的变种猎犬,它的尸体被它的主人乐呵乐呵地抬去“屠宰场”,等待下锅了。

&nbsp&nbsp&nbsp&nbsp广场上顿时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nbsp&nbsp&nbsp&nbsp半小时后,当热气腾腾的狗肉煲开锅揭盖,一群超变兴致勃勃地等着分肉吃的时候,两枚火箭弹直接落进了锅中……

&nbsp&nbsp&nbsp&nbsp“这就全歼了?”朗费罗往广场上又补了一发火箭弹,“我这不是在做梦吧?真就主动排队来送啊?”

&nbsp&nbsp&nbsp&nbsp“……这个我也没想到,可能这就是蠢人快乐多吧。”

&nbsp&nbsp&nbsp&nbspup45也没想过这种发展,她和朗费罗在暗杀了所有大楼内部的超级变种人后,还准备展开一场激烈的攻坚战呢,结果谁能猜到这群没心没肺的超级变种人,全然没察觉到大楼内诡异的寂静范围,还围着锅炉等着分肉吃——都这样了,不把火箭弹往人群中间砸,岂不是白瞎了这么一段快乐时光?

&nbsp&nbsp&nbsp&nbsp“通常情况下,超级变种人的配合和战术是基本不存在的——这么形容吧,有些超变如果捡到了小型核弹,它会在战斗的时候拿着核弹,与队友一起冲锋……这种时候只要远远地往核弹上开一枪,就能欣赏到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蘑菇’。”

&nbsp&nbsp&nbsp&nbsp“原来我们就是被这帮蠢货,给堵在角落里几十年……”

&nbsp&nbsp&nbsp&nbsp“醒醒,这么多年下来,远港也就出了一个朗费罗——你几十年打猎的经验,积累下来的潜行功底,才能让你在那些傻大个的眼皮子底下偷袭。但如果只有你一个人,方才好些个组合你根本没法无声无息地暗杀……这个等级的潜行者,能找到一个都很不容易,组到两个的难度,比起组建一支能强攻超变据点的军队还要更高一些呢。”

&nbsp&nbsp&nbsp&nbsp朗费罗仔细一想,貌似也是这么个理。

&nbsp&nbsp&nbsp&nbsp强大的战士,就废土这个惨烈的大环境下,还是不少的,但一个优秀的潜行者就很难得了。就拿朗费罗自己的经验,他作为猎人,学会在猎物面前藏匿自己的行踪和气味,所花费的时间,远远超出精通射击的时间。

&nbsp&nbsp&nbsp&nbsp“清理掉了敌人,我们找找看它们的军械都囤积在哪里吧。”

&nbsp&nbsp&nbsp&nbspup45适时地提出了一个“合理”的建议,这样一会儿她“无意中”发现隐藏避难房间就不会显得太突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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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兄弟

&nbsp&nbsp&nbsp&nbsp“阿卡迪亚……呼,我还记得这个名字,原本这里是一个国家公园。”

&nbsp&nbsp&nbsp&nbsp作为人类的【尼克·瓦伦坦】,在他生前从来没有光顾过这个缅因州的国家公园……核弹落下前的二十多年,灯塔国相较于已经彻底为了能源而撕破脸皮的欧亚各国而言,已经研发出了核能小型化的科技,处境要好很多,但急剧恶化的社会矛盾,依然让昔日的世界第一大国喘不过气来。【尼克·瓦伦坦】身为一名优秀的警察,在这种动荡的年代,几乎可以说是一刻也闲不下来,连在波士顿郊区新开张的游乐园都去不成,更别说远在缅因州的国家公园了。

&nbsp&nbsp&nbsp&nbsp就记忆中能找到的线索,尼克可以认为,这里本该是一处风景秀丽的旅游胜地,然而如今呈现在尼克眼前的,则是一个终日被浓雾封锁,仿佛阳光也被所在迷雾之外的阴森岛屿。浓郁的迷雾极大地阻碍了人类的视野,人们仅能够看到身边有限距离内的事物……但所有人都知道,就在视线之外,隐藏着无数能轻易夺走人命的可怕怪物,仿佛下一秒,怪物就会撕开阻挡视线的迷雾,将猝不及防的自己一口咬成两截。

&nbsp&nbsp&nbsp&nbsp就算这里的浓雾没有诡异的催人发疯的力量,长期待在这种危险又压抑的环境里,人的精神也不可能正常。

&nbsp&nbsp&nbsp&nbsp尼克稍微能理解匕港镇的镇民,为什么死活不愿意踏出迷雾冷凝器的范围了,尤其是当他在山林间行走时,听到了那声教人毛骨悚然的“吼声”——按照之前朗费罗提供的信息,这应当是一种名为【爬雾虾】的致命怪物发出的声响,至于为什么本该是甲壳类的生物会发出叫声……反正泥沼蟹王都可以使用超声波攻击了,作为辐射世界里水产界一大重量级人物,爬雾虾能发出吼声也属实正常操作。

&nbsp&nbsp&nbsp&nbsp尼克牢牢记住朗费罗的教导——除非是在迷雾冷凝器的作用范围内,否则在远港岛上见到水源,立刻绕着走。因为和别处不同,远港岛上的水域,并不会给人任何安全感,几乎岛上最危险的怪物,都在水域附近生活。

&nbsp&nbsp&nbsp&nbsp在联邦废土非常常见的泥沼蟹一家子就不提了,远港岛的三大“水产”,爬雾虾、安康怪和嗜吞螈,都可以轻易地将不知死活靠近它们领地的人类杀死,也就是更加罕见的巨型寄居蟹会选择厢式货车藏身而远离水域……和这些妖孽相比,残忍的变异野狼,都显得温顺多了。

&nbsp&nbsp&nbsp&nbsp而在这危机四伏的岛屿上,阿卡迪亚组织的基地,可以说是最安全的——它坐落在岛屿上的一处山顶,远离了各处天然水域不说,地势的优势也让迷雾的侵扰相对弱了很多。如果不考虑岛上还有两拨很不安分、天天想着掐架的势力,这里倒也勉强能算是一处避世的桃源乡了……毕竟对于那些渴望自由和平凡生活的合成人来说,这样的生存环境,真心没什么好挑剔的了。

&nbsp&nbsp&nbsp&nbsp“请留步,这里不欢迎……呃……你这是……”

&nbsp&nbsp&nbsp&nbsp通常匕港镇的居民是不会吃饱了撑着跑去阿卡迪亚的,一般即使要来,也会雇佣了朗费罗作为保镖,免得半路死于陷捕者亦或者野兽的袭击。如果是孤身一人前来地陌生人,不论目的为何,至少战斗力上比起阿卡迪亚内部的很多合成人都要强……这里是合成人的庇护所,相当一部分合成人都是属于手无缚鸡之力的那种。所以负责护卫的那些合成人,对待陌生访客的警惕心一向很重,但是今天,他们却发现这位“客人”,在形象上就和往日打交道的那些匕港镇居民,很不一样。

&nbsp&nbsp&nbsp&nbsp——来者是一名合成人,而且还是外表特征极为明显的【合成人】。

&nbsp&nbsp&nbsp&nbsp从学院的掌控下逃出来的合成人们,对于学院的手段那是非常清楚的,作为学院主要战斗单位的二代合成人,它们的无机质橡胶“皮肤”,特征过于显眼。只是,眼下造访阿卡迪亚的这名二代合成人,全然不似那些冷漠的杀人机器,在它那略显破损和年代感的“脸”上,甚至能读出非常丰富的表情来。

&nbsp&nbsp&nbsp&nbsp这与阿卡迪亚的首领【迪玛】,是如出一辙的。

&nbsp&nbsp&nbsp&nbsp或许听起来很荒诞,但他们就是能从这样一张“粗糙滥制”的人造脸庞上,感觉到【智慧】的存在。

&nbsp&nbsp&nbsp&nbsp“……我是来自联邦的尼克·瓦伦坦,如你们所见,是一位拥有着自由身的合成人。”

&nbsp&nbsp&nbsp&nbsp阿卡迪亚给尼克的第一印象非常好——在废土上很少有聚落能带给他亲切轻松的感觉,因为沉重的生存压力,使得人们普遍对于“外来者”抱有着超乎寻常的抵触心理,这不仅仅是人们害怕自己遭到攻击,从另一个角度上,也可以认为,相当多的人,不希望当前的生活受到任何外来因素的影响,抗拒一切变化。

&nbsp&nbsp&nbsp&nbsp钻石城如此,号称欢迎所有受到歧视之人的芳邻镇,实际上多多少少也向外释放着一些消极的态度——对于那些黑帮而言,他们也讨厌大量的不稳定因素涌入芳邻镇,而芳邻镇的体量,也注定了它终究不能无限制地接收外来人口。

&nbsp&nbsp&nbsp&nbsp在联邦废土,目前尼克也只有在西北边的义勇兵控制的区域里,能看到不一样的精神面貌。

&nbsp&nbsp&nbsp&nbsp但阿卡迪亚这里与康科德不同,合成人们没有足够的武装力量,比起岛民和核子教会多有不如;同时,康科德那边有着巨大的劳动力需求,而义勇兵的政策又可以确保它能吃得下并且消化得了,足以将人口压力转化为生产力……这些条件,阿卡迪亚是不具备的。

&nbsp&nbsp&nbsp&nbsp换句话说,阿卡迪亚是非常缺乏对“外来因素”的抵抗力的。

&nbsp&nbsp&nbsp&nbsp尼克已经做好了自己挨白眼的准备,毕竟在岛上局势动荡不安,阿卡迪亚似乎也缺乏足够的武力支持,按照常理,即使尼克是合成人也肯定会被“慎重”对待。但是,尼克预料中的冷漠待遇并没有发生。

&nbsp&nbsp&nbsp&nbsp“你也是从学院手底下逃出来的吗?”

&nbsp&nbsp&nbsp&nbsp尼克那副破破烂烂的外表,让阿卡迪亚的守卫们产生了误解——他们很自然而然地脑补出了一场极其惨烈的逃亡戏。要说有什么事情最容易让阿卡迪亚的合成人们产生共鸣,那毫无疑问,就是学院的压迫与迫害,因此对于一名依靠着自己的力量从学院追杀中幸存下来的合成人同胞,阿卡迪亚居民的态度,可谓是相当友善。

&nbsp&nbsp&nbsp&nbsp“我的经历可能有些特别——我是被学院遗弃的。”尼克并没有粉饰自己的经历,大大方方地说出了这段往事,“通常二代合成人是没有人格的死板机器,很明显,我能够思考也拥有喜怒,应该是作为测试的机型而被创造的。但最终我‘苏醒’的时候,是在一堆废弃地垃圾之中,就仿佛是坏掉的玩偶一样被随意抛弃……我的过往记忆被完全清空,所以我也不清楚是什么原因,使得我逃过了被销毁的命运。换句话说,我很有可能大脑中还留着学院的后手。”

&nbsp&nbsp&nbsp&nbsp“啊,这你大可放心。”

&nbsp&nbsp&nbsp&nbsp出乎尼克的想法,当他特意阐明了自己具备的“不稳定性”后,阿卡迪亚的守卫并没有因此对他敌视、防备,反而是露出了无害的笑容,安慰道:“不用担心,来到这里的每一个合成人,都害怕自己会重新落入学院的控制,但迪玛有能力解除你的后顾之忧……来吧,兄弟,阿卡迪亚欢迎每一个追寻自由的合成人。”

&nbsp&nbsp&nbsp&nbsp这话不得不让尼克陷入深思之中。

&nbsp&nbsp&nbsp&nbsp他知道,每一个合成人都有着一个最高优先级的宕机密码,当有人说出那个指令后,无论那个合成人现在的思想如何,都会无条件成为没有灵魂的机器,随意学院方人员差遣——可听阿卡迪亚的人说,他们的首领,似乎有能力破坏掉学院设下的枷锁?

&nbsp&nbsp&nbsp&nbsp这个叫【迪玛】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nbsp&nbsp&nbsp&nbsp抱着疑问,尼克跟随着合成人守卫,来到了阿卡迪亚内部。

&nbsp&nbsp&nbsp&nbsp“好久不见,尼克,我的兄弟……”

&nbsp&nbsp&nbsp&nbsp首先迎接尼克的,是一个冰冷且无机质的声音,它就像是一枚子弹,射入了尼克的电子脑记忆模块,让尼克几乎本能地在脑海中浮现出了几段模糊的画面。

&nbsp&nbsp&nbsp&nbsp“你……我对你这张脸……有印象!”

&nbsp&nbsp&nbsp&nbsp尼克的记忆力很好,他十分确信,刚才在脑海中闪现的画面,绝对是不曾出现在“记忆”之中的。换做是一般人,现在多半会犹豫怀疑,但尼克不会,他第一时间就缓过了神——既然是不曾出现过的影像,那么多半这就是他所“遗忘”的过去,眼前那好似网中蜘蛛一般全身插满了数据线的合成人,必然和尼克自己的过去,有所关联!

&nbsp&nbsp&nbsp&nbsp“我很抱歉,我的兄弟……”

&nbsp&nbsp&nbsp&nbsp“我记忆中最后的一个画面,是一个合成人向我举枪的瞬间;而那段破碎记忆中最后的一段声音,隐约是有人在叨念着致歉的话语——啊,听起来这就像是拙劣的戏剧一样,一切巧合刚刚吻合。”

&nbsp&nbsp&nbsp&nbsp“这不是巧合……”

&nbsp&nbsp&nbsp&nbsp“很好,那我也给你一个详细说明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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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无事献殷勤

&nbsp&nbsp&nbsp&nbsp“你们都先去忙自己的事吧,请留给我……以及我的兄弟一点私人的时间。”见到众人似乎并不放心留他和尼克独处,迪玛补充道,“无须紧张,我和‘尼克·瓦伦坦’之间的确存在着误会,但他绝对不会加害于我。”

&nbsp&nbsp&nbsp&nbsp“你对我很了解,而且笃信我不会出于愤怒而攻击你。”

&nbsp&nbsp&nbsp&nbsp尼克收敛了心神,慌乱仅仅只是持续了片刻就被理智所代替,他重新回到了平日里最为习惯的思维方式,推敲着这名叫做【迪玛】的合成人,口中流露出的信息。

&nbsp&nbsp&nbsp&nbsp“没错,我称呼你为‘兄弟’,并非是虚妄之语。”

&nbsp&nbsp&nbsp&nbsp“呵呵,兄弟……是何种意义上的【兄弟】?同一批流水线上的?亦或者是你被灌输的人格,与【尼克·瓦伦坦】有着亲人之谊?但是‘我’的记忆中,可从来不记得,瓦伦坦家除了【尼克】以外,还有别的兄弟姐妹。”

&nbsp&nbsp&nbsp&nbsp“这句话真是太熟悉了。”

&nbsp&nbsp&nbsp&nbsp迪玛的脸,是没法做出复杂的表情的,但从他的语调中,却流露着一丝寂寞与无奈。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尼克,后者也毫不胆怯地迎上视线——对于尼克而言,这是他了解被掩埋的过去的大好机会,苦恼于自我认知的钻石城大侦探,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轻易放弃。

&nbsp&nbsp&nbsp&nbsp“那个时候,你对我说的话,我也记得——‘我们瓦伦坦家没有当怪胎的亲戚!’”迪玛用很蹩脚的发音,刻意地去营造了尼克当时的语气氛围,“我能理解你,当时你的意识十分混乱,因此才把将你带出学院的我视为敌人;可是这些年过去了,你肯定也能接受自己非人类的身份了,那为什么还是执着于【瓦伦坦】这一个姓氏呢?”

&nbsp&nbsp&nbsp&nbsp“你在刻意引导我的思维!”

&nbsp&nbsp&nbsp&nbsp尼克面色不善地看向迪玛,本身话术能力就很出色的尼克,一下子就品出了迪玛的话语中隐藏着的“陷阱”——【瓦伦坦】这个姓氏,时刻告诫着尼克时代的变迁,也在不断警示他不能抛弃昔日的操守。如果放弃坚守【瓦伦坦】这个姓氏,也就意味着潜意识中淡化了这个姓氏所带来的传承……两百年前的警探的操守和品德,不是生来刻在尼克的脑子里的,而是他按照着记忆中的“习惯”,每一次都遵照着去做,久而久之,即使不刻意去想,尼克都会下意识地贯彻【尼克·瓦伦坦】的习惯。

&nbsp&nbsp&nbsp&nbsp在这个过程中,尼克的思维、灵魂,基本遵照着两百年前的人类警官的“模板”复刻了一遍,但尼克从来不会觉得这些“条条框框”束缚了他的“自由”。有时候,尼克也会幻想,如果自己没有一位高尚警察的记忆,那么最后自己会发展成何种模样呢?考虑到合成人自带的冷酷思维,尼克也是下意识地感觉到一阵寒意……

&nbsp&nbsp&nbsp&nbsp一个缺乏了人类的情商与容人之心的合成人,闯入到钻石城,最后的结局,恐怕就是变成一堆废弃零件丢进垃圾桶。

&nbsp&nbsp&nbsp&nbsp“我对于现状很满足,我不想要也不可能去追求什么‘自由’。也许,我这个合成人,对于【尼克·瓦伦坦】而言,只是一个承载他灵魂的廉价肉身,但我却不能不知恩图报!你是准备说服我放弃‘尼克·瓦伦坦’的身份,以自由之身加入到阿卡迪亚之中来?若是如此,你可以放弃这种无谓的打算了。”

&nbsp&nbsp&nbsp&nbsp“这是你的选择吗?继续和废土居民生活在一起,也不愿意来到阿卡迪亚这个大家庭里?”

&nbsp&nbsp&nbsp&nbsp“因为我不需要心理和物理上的双重保护和慰藉。”

&nbsp&nbsp&nbsp&nbsp“……我明白了。”迪玛有些意兴阑珊地说道,“你已经欣然接受了一个被人为添加进来的记忆,骨子里已经展现出了那种自豪和骄傲……那样的话,区区‘自由’,确实吸引不了你了,兄弟。”

&nbsp&nbsp&nbsp&nbsp“这次不对我的脑壳开一枪吗?”

&nbsp&nbsp&nbsp&nbsp“你对我有误会,兄弟——从一开始我就不愿意伤害你,那一次‘意外’,还是你先动的手……当时身后还有学院的追兵,我承认,我还没有无私到能坦然与你一同迈向毁灭的觉悟,所以那个时候,我最终选择了将你击倒,独自逃命。”

&nbsp&nbsp&nbsp&nbsp迪玛面对尼克的时候,并没有使用任何词汇去粉饰自己的过错,他十分自觉地承认了那时候抛弃并击倒尼克,是出于求生的和私心——如果迪玛有试着为自己的行为做哪怕一个字的辩解,尼克都不会再留在这里听他废话……然而迪玛可能真的很了解尼克的性格,对于这些事实并没有避讳,尼克对于迪玛的敌意,也就好比一拳捶在棉花上,全无着力点。

&nbsp&nbsp&nbsp&nbsp尼克知道自己遇到了一个麻烦的对手。

&nbsp&nbsp&nbsp&nbsp拥有着战前经验丰富的优秀警探记忆与经验的尼克,以往靠着这一手口才,对付那些废土居民基本没什么难度,只要不是嗑药嗑傻了的掠夺者,能够先停下扣扳机的冲动好好谈谈,就算是黑帮分子也多半可以被尼克的一张嘴说服。细究起来,无非是欺负废土时代的平民们,眼界不够高远。

&nbsp&nbsp&nbsp&nbsp毕竟抛开枪械等科技元素,本质上,绝大多数废土上的居民,他们并不比中世纪的农夫高明多少——这不单纯是指他们的知识水平,还有思维的模式。很多在战前时代的人们眼里习以为常的常识,很可能在如今的时代就和天方夜谭没什么区别。

&nbsp&nbsp&nbsp&nbsp而眼前的这名自称是尼克“兄弟”的合成人【迪玛】,带给尼克的感觉,其实反倒是和up45有些类似,可以从对方言谈举止中,很清晰地感受到,这两个人是站在更高的位置上“俯视”废土、审视废土的……不过迪玛与up45之间还是有本质的区别的,前者带给尼克一种在战前时代与狡猾的犯罪分子“勾心斗角”的熟悉味道,迪玛或许和这个时代的人格格不入,但尼克至少跟得上他的节奏,而up45那边,就完全行不通了。尼克确信,即使回到两百年前,那个神秘少女大脑里所想着的东西,也很难被灯塔国人民理解,她的思想和脑内企划,犹如天马行空一般却又意外地十分有说服力。

&nbsp&nbsp&nbsp&nbsp尼克回忆了一下和up45之间的交流氛围,果断改变了自己的交流方式,尝试着代入up45的节奏,来重新占据交流谈话的主动权。

&nbsp&nbsp&nbsp&nbsp“如果是依照我原本的‘习惯’,现在记忆依然破碎暧昧的我,首先会去考虑的,是琢磨你所说事实的真实性——啊,确实如此,被尘封的记忆重新唤起,精神受到冲击,这个时候但凡是正常的人类首先会在意的始终是关切自身的事物……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对吗?适时地从你的口中,透露出更加具有冲击性的信息,可以非常轻松地撬开一个人的心防。”

&nbsp&nbsp&nbsp&nbsp自己被人枪击的瞬间记忆,毫无疑问,是能让一个心智正常且成熟的人类,不惜付出任何代价都想要搞清楚的“大事”——和一个涉嫌谋杀自己未遂的家伙,别说共事了,就算是单纯的待在一起都会膈应无比。

&nbsp&nbsp&nbsp&nbsp“尼克,我的兄弟,我很难过你对我依然抱有这样沉重的戒备之心……”

&nbsp&nbsp&nbsp&nbsp“你的语气,就仿佛是在向我暗示——‘虽然你的身体会变成这样是我的错,但我不会道歉的。’”

&nbsp&nbsp&nbsp&nbsp于情于理,尼克都不可能对涉嫌谋杀过自己的家伙好脸色看,而迪玛一上来先将自己身上的责任撇得干干净净的做法,也毫无悬念地引起了尼克的反感。毕竟,按照这家伙的逻辑,岂不是在说,是尼克自己在“关键时候掉链子”,【逼迫】迪玛【不得不】忍痛开枪……千错万错,反正他一定没错。

&nbsp&nbsp&nbsp&nbsp按理说,以尼克的性子,是绝对不会在真相不明的情况下,基于主观的想法擅自对一个人下定性的结论的,实在是迪玛这表现出来的性格,与他完全不对路。他能觉察得到,迪玛貌似对于维护自身的纯洁性,有着一种病态的执着,竭力想要将自己塑造成人畜无害的公正形象。

&nbsp&nbsp&nbsp&nbsp“我的兄弟,我想你对我存在一些误解。”即使如此,迪玛也没有因为尼克的顶撞冒犯而有丝毫的恼火,“我明白,你对我的第一印象非常差,但我相信你只要在阿卡迪亚待上一段时间,便能理解当时我的苦衷。”

&nbsp&nbsp&nbsp&nbsp“你为什么这么执着于让我在阿卡迪亚留下?你我既然是同一批次的技术验证型二代合成人,你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留在此地,岂不是会影响妨碍你的权力集中?”

&nbsp&nbsp&nbsp&nbsp“我在阿卡迪亚所做的一切,全部都是为了合成人,没有半点私心私欲。如果有一个可靠的人,能够确切地接过我肩上的负担,继续解放合成人的事业,别说是分走我手上的权力了,即使要将我赶出阿卡迪亚我也没有怨言。”迪玛目光灼灼地看着尼克,说道,“我一直都认为,纵然是同一批次的实验型合成人,你也比我优秀的多——我理想中的阿卡迪亚的首领,本不该是我这样阴郁的合成人,而是你啊。”

&nbsp&nbsp&nbsp&nbsp“但是我拒绝。”尼克毫不客气地打断了迪玛的话语。

&nbsp&nbsp&nbsp&nbsp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而迪玛一看就不像是什么老实人,从他嘴里吐出的这样那样的许诺,这能当一回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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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时代

&nbsp&nbsp&nbsp&nbsp迪玛是一个很难用正常的善恶观念去界定的一个“人”——虽然他和尼克·瓦伦坦是同一批次的实验型二代合成人,但迪玛并非是灌输进现有的人格模板,而是从零开始,通过学习一点一滴培养起来的。

&nbsp&nbsp&nbsp&nbsp学院字面上顶着一个教书育人的名字,它如今的教学水平先忽略不谈,仅仅是学院科学家们那种发自骨髓的优越感,就阻断了他们悉心费力“教导”迪玛的可能性。这也就使得,完全是“自学成才”的迪玛,在思维上不可避免地带上了与机器人一般无二的冷酷决绝。在迪玛的眼中,生命的消逝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同日生日落的自然现象之间,没有本质的区别……所以,他能够毫无压力地夺取他认为没有生存必要的人的性命。

&nbsp&nbsp&nbsp&nbsp但二代合成人虽然一股终结者的味道,迪玛骨子里始终不是冰冷的机器人,电子大脑赋予了迪玛高效的运算思维能力的同时,也让迪玛拥有了名为【罪恶感】的事物——在罪恶感的作用下,尽管迪玛能够为了自己的目的,随心所欲毫无负担地夺走目标对象的生命,事后,【良心】也会一遍遍遭受到折磨。

&nbsp&nbsp&nbsp&nbsp因为遵照着迪玛成长过程中接受到的教育,他很清楚自己的行为是错误的,只是迪玛终究不可能和尼克一样拥有完整的人类的【灵魂】,所以迪玛无论如何都无法理解,为什么自己做了正确的事,内心却始终不得平静……这种情况,在他手上握着能够轻易摧毁岛上两个势力的“达摩克里斯之剑”后,越发严重了。

&nbsp&nbsp&nbsp&nbsp最终,迪玛选择了一个堪称奇葩的决定——把那些能让自己心情不愉快的记忆,全都封存起来,良心不就不会遭到折磨了?这样自己就不会纠结那些黑历史,回过头还是一个清清白白的白莲花。考虑到迪玛本身是一个几乎不存在【私心】的合成人,这种恶劣的自我漂白的行为,可能真的只是他认为的一个高效率的问题解法而已……

&nbsp&nbsp&nbsp&nbsp好在迪玛因为当年尼克那次意外,已经不太会自作主张替别人做决定了。毕竟,迪玛的性格,毫无疑问是那种不由分说砍了别人一只手,还会一本正经解释自己是为他好的“疯子”,如果不是因为当初那事对迪玛造成的心理阴影过大,现在岛上的阿卡迪亚组织,或许就不会是一个单纯的合成人庇护所了。

&nbsp&nbsp&nbsp&nbsp以迪玛最初的性子,必然会把每一个逃难至此的合成人都牢牢掌控在手里,按照迪玛的想法去分配或改造,不会允许有不同意见的产生。迪玛是修改记忆的大师,学院添加在合成人大脑中的宕机指令,经由迪玛之手全都失效,理论上只要迪玛愿意,他完全可以在这个过程中随意改写合成人的记忆,将对方重塑成迪玛需要的模样。

&nbsp&nbsp&nbsp&nbsp事实上,即使在另一条世界线上,迪玛也在私下进行着记忆删改的实验。只不过,迪玛在这些危险的技术应用上,一向谨慎的很,只有在他认为这么做能让效率最大化的时候,才会选择启用……杀人,也是一样。

&nbsp&nbsp&nbsp&nbsp和万事都想着用最直接暴力的手段去破解的老东家学院不同,迪玛是将这些作为“最终手段”封存起来的,可以说,只要有机会挽回,迪玛都不会启用【杀人】这种没法回头的方法——所以现在的艾菲莉还活着。

&nbsp&nbsp&nbsp&nbsp他自己也知道这样的做法是邪道,是绝对不能被曝光的,但最近匕港镇岛民与核子教会之前的争斗,是越来越激烈,双方都好似在钢丝上跳舞,稍有擦枪走火都有可能导致毁灭性的结局。继续放任艾菲莉船长培养岛民与核子教会的对立情绪,意识到这一点的迪玛,在尼克找上门之前,就在考虑干掉艾菲莉这个计划的可行性。

&nbsp&nbsp&nbsp&nbsp岛民的组织力度很差,凝聚力也不强,只要具备较高威信的艾菲莉被替换成迪玛派来的合成人,逐渐转变对待核子教会的作风态度,迪玛相信,不出十年,岛上双方之间的关系就能缓和不少——前提是双方都不要出激进的疯子。

&nbsp&nbsp&nbsp&nbsp所以怕什么来什么……神明仿佛听到了迪玛的祈求,往匕港镇塞了个艾伦·李不说,核子教会那边干脆直接就夺权,由一位十分极端激进的泰克图斯大祭司发动政变,两边一起跑步前进到战争模式。

&nbsp&nbsp&nbsp&nbsp“在我这些年的经历中,我明白了一个事实,越是在两方势力之间周旋调解,越是攻于心计,我便越能感受到自身的局限性——我的行事风格,注定了我很难得到合成人以外的人的信任。匕港镇岛民对我的信任,建立在迷雾冷凝器之上;核子教会的信徒,则是因为那艘废弃的核潜艇而与我保持着相对良好的关系……归根结底,这种信任无比脆弱而牵强。无论我如何释出善意,他们都很难相信一个冰冷的、没有丝毫人情味的合成人,是抱着诚意而来。他们似乎非常肯定,我会在未来的某一天,会因为利益而加入到某一方的阵营之中。”

&nbsp&nbsp&nbsp&nbsp“你到底想说什么,迪玛?”

&nbsp&nbsp&nbsp&nbsp“我不想再当阿卡迪亚的首领了,尼克。只要阿卡迪亚依旧和【迪玛】这个合成人的形象绑在一起,人们就无法摆脱对阿卡迪亚的刻板印象——阿卡迪亚自始至终都只是一个普通的收容合成人难民的庇护所,不是什么隐而不发的神秘合成人军团。”

&nbsp&nbsp&nbsp&nbsp这倒是真真切切的大实话。

&nbsp&nbsp&nbsp&nbsp毕竟不知情的人来到阿卡迪亚,进门看到一个插满了导线管子的迪玛,即使迪玛不去扯什么人类和合成人的身份认知问题,这第一印象也肯定好不了——尤其是当人们得知那个面相有些惊悚的合成人就是阿卡迪亚的首领时。

&nbsp&nbsp&nbsp&nbsp放在战前的漫画里,像迪玛这样设定的角色,大多数都是反派。而尼克至少能举出起码三到四个与迪玛设定重合了的漫画角色。

&nbsp&nbsp&nbsp&nbsp“我的兄弟,你比我更适合当阿卡迪亚的首领。”

&nbsp&nbsp&nbsp&nbsp“对不起,我对你的理念都难说认同,指望我来接你的烂局?”尼克很不客气地指出道,“合成人的归宿,我并不觉得是躲藏在一个无人问津的乡下角落,从此碌碌无为。”

&nbsp&nbsp&nbsp&nbsp“联邦废土不存在我们生存的土壤……我的兄弟,你可以做到的事情,不代表所有人都能达到,要获取到废土人的信任何其艰难!?”

&nbsp&nbsp&nbsp&nbsp迪玛在逃亡路上吃的苦,也不会比尼克少。

&nbsp&nbsp&nbsp&nbsp他之所以最终躲到了远港岛,除了这里远离联邦废土,外来者人迹罕至,也有很大的原因,是因为岛上的人文氛围——远港岛的岛民别看很多人成天一副暴躁老哥的嘴脸,实际上他们对待合成人的包容度远比联邦废土的要强。

&nbsp&nbsp&nbsp&nbsp……或许,这也是因为岛民们并不担心自己的脸会被人盗用的缘故吧。

&nbsp&nbsp&nbsp&nbsp“直到现在,你还是如此坚定地拒绝我吗?”

&nbsp&nbsp&nbsp&nbsp迪玛的语气中带上了一丝寂寞和悲伤,尼克如此果断的拒绝,对于满怀期待的迪玛而言,无异于心头遭到了战锤的重击——上一次尼克拒绝并攻击迪玛,是因为【尼克·瓦伦坦】的灵魂无法接受现实……这算是误会加发疯,做不了数的。但这一次不同了,尼克很直白地告诉了迪玛,这事免谈!

&nbsp&nbsp&nbsp&nbsp“时代在变,迪玛。联邦废土上,如今正在崛起一个崭新而充满活力的势力,而它带来了一阵暴风,正在吹散盘踞在联邦废土天空中两百年之久的尘埃,逼迫着百年不曾改变的各处陈旧的组织势力,要去努力适应全新的世界……这是一个抢占先机的大好机会,我不认为龟缩在远港岛上是一个好选择。”

&nbsp&nbsp&nbsp&nbsp“为什么你会有这种疯狂的想法?”迪玛对此表现出了相当的不理解,“合成人是永远无法和人类共处一个屋檐下的,尤其是三代合成人,他们与人类过于相似,与其说是造物,更像是模仿的赝品……学院已经把合成人的威胁完完整整地展现给了世人看,不会有人希望自己的邻居,某天上演钻石城面具破碎事件的。”

&nbsp&nbsp&nbsp&nbsp“所以我才说,你落后于时代了,迪玛。”尼克按照着“生前”的习惯,给自己点了一支烟,“持续了两百年的废土时代,在我看来,是时候该进入新的篇章了。在你处心积虑挑动远港岛两方势力矛盾冲突的平衡时,只为了寻求一块安身立命之地,但在联邦的土地上,一场变革已经开始崭露头角了。”

&nbsp&nbsp&nbsp&nbsp对于尼克这样能举一反三,而且还有战前人视角的聪明人,up45几乎就没有向他藏私,很多换个时代会招来杀身之祸的书籍就这么大大方方丢给了他——按照up45的说法,大家互相种蘑菇,谁也没欠着谁,如今都过去两百年了,很多历史遗留问题也实在没必要去操心,对岸的国家基础建设天下第一,既然要重建文明和秩序,取长补短是必须的。

&nbsp&nbsp&nbsp&nbsp“我不理解,为何你会认为,我们合成人能拥有翻身立命的资本?”

&nbsp&nbsp&nbsp&nbs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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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分歧

&nbsp&nbsp&nbsp&nbsp尼克过去总是很在意自己被抹除的记忆,但是当他从当事人口中得知了事件的来龙去脉后,却又愕然发现,自己一直以来的惶恐,实际上完全就不是什么大事——他之所以被“遗弃”,背后并没有什么阴谋,仅仅是一次教人哭笑不得的“兄弟相残”。

&nbsp&nbsp&nbsp&nbsp与迪玛现在所面临的处境相比,尼克觉得,一个被【过去】所困扰的人,总好过一名被【未来】蒙蔽了视线的梦想家。

&nbsp&nbsp&nbsp&nbsp“你没死机吧?”

&nbsp&nbsp&nbsp&nbsp“我的兄弟,我……抱歉,你所描述的联邦,与我记忆中的废土世界,实在相差甚远。以我离开前所记录到的数据,推算开来,这点时间根本无法让联邦废土达成脱胎换骨的变化。你真的……对我说了实话吗?”

&nbsp&nbsp&nbsp&nbsp“迪玛,你知道曾经繁荣的人类文明,走向破灭的时间,花了多久吗?”

&nbsp&nbsp&nbsp&nbsp尼克伸出了一根手指,说道:“只有一天——或者说,仅仅只用了一个小时……从第一颗核弹升空后,短短一个小时内,恐惧带来的连锁反应,导致了当时世界上百分之六十以上的核弹储备被倾泻一空。在这之前,尽管所有人都知道核弹的恐怖,但也确信,大国之间彼此存在的核威慑,可以让人类在这根颤悠悠的钢丝绳上永远走下去。”

&nbsp&nbsp&nbsp&nbsp“你想要说明什么?”

&nbsp&nbsp&nbsp&nbsp“论知识的储备量,我拍马也赶不上你,这点自知之明我有;但是要说对人类的了解,迪玛,你未必比得上继承了一名伟大警探灵魂的我,何况这个灵魂来自于你从未了解过的‘旧世界’。你认为,废土大地的复兴,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但你并没有想过,实际上复兴的‘基石’一直都在,只是人类选择性地无视了它……而现在,我在康科德的义勇兵身上,看到了曾经文明的影子。”

&nbsp&nbsp&nbsp&nbsp“你是想说【秩序】吗?”

&nbsp&nbsp&nbsp&nbsp“不,没有那么简单。”尼克摇了摇头,否定了迪玛的这个回答,“秩序固然重要,但是一味追求形式上的‘秩序’,只会形成压抑的暴政,这就本末倒置了。”

&nbsp&nbsp&nbsp&nbsp“我不了解这些,我的兄弟。”迪玛某种意义上还是一个非常“诚实”的合成人,既然涉及到了他陌生的领域,那么迪玛就不会不懂装懂,“你能解答我的疑惑吗?”

&nbsp&nbsp&nbsp&nbsp“迪玛,我先问你一个问题——你认为一个人类,抛开所有的政治立场,你认为他会打心眼里拥护【秩序】吗?”

&nbsp&nbsp&nbsp&nbsp“不会。”

&nbsp&nbsp&nbsp&nbsp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迪玛没有半点的犹豫,因为在他的经历和认知中,人类……或者说,废土上的这些居民,一向是自由散漫的很。秩序,也就意味着必须承担一定的“责任”和“义务”——在迪玛看来,即使这么做可以享受相应的权利,也足以让大多数人望而却步。

&nbsp&nbsp&nbsp&nbsp“尽管大家都知道,权利和义务是对等的,有付出才有收获,但如果有机会去选择,大多数人所期望的,是不用付出也能有所收获的可能,并且向来不会停止摸索通向这种可能性的方法。【不劳而获】的存在,就是与【秩序】作对,偏偏这又是人们推崇向往的。”

&nbsp&nbsp&nbsp&nbsp“你说的没错,可是你只是考虑到了‘得’,并没有想到‘失’。一个一无所有的人,和一个家底殷实的人,他们的烦恼是不同的——前者需要忧心如何生存下去,而后者更多的是考虑如何保护自己的家产,避免自己苦心经营所得被不法者强取豪夺……这个时候,他们就会主动渴望着‘秩序’的保护。”

&nbsp&nbsp&nbsp&nbsp对岸的国家有一句话,叫做【仓禀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说的很无情,但也很直白清晰——你去和朝不保夕的贫苦人去讨论道德是没有意义的,这个时候他们可以为了生存而放弃很多,包括尊严和良心。或许无论何种处境,始终保持着高尚品格的人也有,终究是少数,不能代表人类这个整体。

&nbsp&nbsp&nbsp&nbsp废土时代的人们经常表现出的固执与不可理喻,很大程度上便是因为,他们从出生到死亡,从来没有过追求秩序的余裕。

&nbsp&nbsp&nbsp&nbsp“所以,迪玛你试图让匕港镇的人们,与核子教会和谐共处,从一开始就是不可能使用正常手段达成的目标——在迷雾的威胁下,岛民永远无法获得真正安稳的生活,长期处于压抑的生存环境中,会导致岛民形成异常强烈的攻击性,这是一种和陷捕者不同,但同样危险而致命的疯狂。”

&nbsp&nbsp&nbsp&nbsp尼克在联邦地区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生存环境如此恶劣的聚落。因为人总是会趋利避害的,当一个地区的环境威胁上升到住民难以抵挡的时候,人们会在灾难发生前主动撤离,另寻他处生存的——那些不信邪执意留下来的家伙,大多都以其惨烈的结局,警示了后人。

&nbsp&nbsp&nbsp&nbsp匕港镇地区的这群“钉子户”,顽固地守在岛上,妄图和自然做斗争,这在尼克看来相当不可理喻。但话又说回来,迪玛将核子教会引到了远港岛,某种程度上,也让岛民们误信了【迷雾是核子教会搞出来的阴谋】这种毫无根据的谣言……或许,让岛民坚持下去的一个理由,便是幻想着击败核子教会后,岛屿就会回归到曾经的安宁祥和的状态。

&nbsp&nbsp&nbsp&nbsp而另一个支撑着他们的理由,便是迪玛提供的迷雾冷凝器技术——这使得岛民们在迷雾的攻势下,获得了能够喘息生存的余地。这使得尼克有理由怀疑,迪玛将其交给匕港镇居民的用意。

&nbsp&nbsp&nbsp&nbsp原本核子教会是不在远港岛的,人是迪玛带进来的;原本岛民们迫于迷雾的压力也要撤离了,是迪玛提供的冷凝器技术,让岛民最终放弃了早日撤离的想法——远港岛错综复杂的局势,本质上就是迪玛一手惹出来的。

&nbsp&nbsp&nbsp&nbsp“现在,阿卡迪亚才是这座岛上,不劳而获的人,对吧?”

&nbsp&nbsp&nbsp&nbsp尼克犀利的目光,凝视着迪玛的双眼,后者毫不畏惧地迎接上了“兄弟”的审视:“你认为我做的不对吗,兄弟?自始至终,我没有强迫过核子教会和匕港镇,甚至也给出了它们梦寐以求的‘宝物’——一艘核潜艇,以及迷雾冷凝器的技术,换取他们对阿卡迪亚的保护,我并不认为有什么不妥。当这两方人兴高采烈地接受了我的礼物后,保护阿卡迪亚免受岛屿上残暴的变异生物的伤害,理所当然的,就是他们应尽的义务。”

&nbsp&nbsp&nbsp&nbsp迪玛根本不觉得自己的做法有问题,理直气壮地回应了尼克的质问:“如果我以谎言欺骗了两方人马,那毫无疑问是我的过错,但实际上,我给出了双方都迫切需要而且能长期保值起效的东西——在冷凝器的帮助下,有多少岛民获得了生存的空间,转危为安?又有多少核子教会的信徒,能够居住在遮风避雨的场所,同时还能享受着辐射的‘祝福’?”

&nbsp&nbsp&nbsp&nbsp“我认为迪玛先生你还是看清了自己——你给予核子教会的,还有一次珍贵的迎接‘大分裂’的机会,这世上怕是再难找到比您更加慷慨的商人了。”

&nbsp&nbsp&nbsp&nbsp从迪玛和尼克的头顶上方,跃下了一个矫健利落的身影。

&nbsp&nbsp&nbsp&nbsp“大分裂是什么?”

&nbsp&nbsp&nbsp&nbsp“简单说就是……大家一起在核爆中得到永生。”

&nbsp&nbsp&nbsp&nbspup45还是第一次在现实中看到迪玛这般造型别致的合成人——这让她忍不住想到星际中的人族副官。只不过相比较于有些呆萌的副官,迪玛的心机可要阴沉深邃多了,这是一位让up45也感觉相当不舒服的存在。

&nbsp&nbsp&nbsp&nbsp甚至可以说,达到了“渗人”的程度。

&nbsp&nbsp&nbsp&nbsp“你是谁?”

&nbsp&nbsp&nbsp&nbsp“只是一介路过的战术人形而已。”

&nbsp&nbsp&nbsp&nbspup45摸出一把大口径的左轮枪,抵在了迪玛的下巴上:“不要轻举妄动啊,各位。毕竟只要我这么个弱女子被稍稍吓到的话,手一抖扣下扳机,你们敬爱无比的迪玛先生,他的脑袋,就会变成比肉摊上切剩下来的骨屑和边角料,还要不值钱的垃圾。”

&nbsp&nbsp&nbsp&nbspup45大摇大摆地闯进阿卡迪亚,就凭这一群乌合之众,根本没法阻挡up45的脚步,如果不是看在他们都是善良的合成人隐居者,说不定现在走道里已经全是尸体了——至于那位前任追猎者小姐姐,目前看起来还没有被迪玛挖角……如果有,那也就是多花费up45一点功夫罢了。

&nbsp&nbsp&nbsp&nbsp“该死!放开迪玛!”

&nbsp&nbsp&nbsp&nbsp“如果今天迪玛先生受一点点伤,你们两个就不要妄想着走出阿卡迪亚的大门了!混账!迪玛先生好意收留你这块破铜烂铁,你竟然反手勾结外人背叛阿卡迪亚!”

&nbsp&nbsp&nbsp&nbsp尼克的外表,对于阿卡迪亚的合成人们来说,无疑是很亲切的,以至于现在,起到了反面效果——不过up45也明白尼克的性格,虽然看上去圆滑世故,但终究是个热血正直的“中年”警探,眼睛里掺不得沙子,这家伙是注定没法和迪玛好好沟通的。如果她不赶来当这么一个带恶人,只怕尼克又得和迪玛掀桌子了。

&nbsp&nbsp&nbsp&nbsp“迪玛先生,你说将潜艇赠予核子教会,是阿卡迪亚释出的善意——这份善意,包括那一枚随时都可以爆炸的核弹头吗?”

&nbsp&nbsp&nbsp&nbsp“什——”

&nbsp&nbsp&nbsp&nbsp在场之人,对于核弹消息的反应最为激烈的,便是灵魂来自战前时代的尼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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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搞事佬

&nbsp&nbsp&nbsp&nbsp“……你突袭阿卡迪亚,把枪口顶到了首领的下巴上,就是为了‘把尼克·瓦伦坦从包围中带出’?”

&nbsp&nbsp&nbsp&nbsp“你也看到了,那个叫迪玛的家伙,很自觉地配合我演了一出戏不是吗?他可真是一个天生的戏精,明明我什么都没说,就主动在那些合成人面前,装出了一副和你谈崩了要杀你的架势。”

&nbsp&nbsp&nbsp&nbsp这样一来,在那些不明真相的合成人眼里,up45口中的“核弹”,也只是像一个为了扰乱在场人心神而丢出的烟雾弹,迪玛有十足的把握能在他们面前摘掉这项“污蔑”——但是尼克知道,up45所说的,恐怕不是什么无稽之谈。

&nbsp&nbsp&nbsp&nbsp“放轻松点,尼克,那个合成人,是不会离开阿卡迪亚的,你以后有的是机会与他打交道。”

&nbsp&nbsp&nbsp&nbsp“……你了解迪玛?”

&nbsp&nbsp&nbsp&nbsp“是啊,只需要一眼我就能认出,那家伙身上有和我类似的‘味道’。大侦探哦,论起抽丝剥茧寻找真相的能力,你比我和迪玛都强,但你永远也无法通过嘴炮来说服我们这类人——那家伙,对于未来的‘规划’具体而详细,冷酷而绝情,对于这样一个心思缜密的人,只能用已经发生的事实,才能让其闭嘴。”

&nbsp&nbsp&nbsp&nbsp扪心自问,如果不是在信息层面上形成了碾压,up45绝对没有那么足的底气四处搞事,上蹿下跳,但迪玛这家伙可就不同了——核子教会是他引到远港岛,还送了一艘核潜艇的,而匕港镇的岛民们也是因为他提供的迷雾冷凝器技术才能继续苟延残喘;然而,带善人迪玛,还在暗中留下了足以覆灭两个势力的后手,前者核弹警告,后者匕港大停电……别看远港岛上核子教会和匕港镇两方势力斗的不可开交,阿卡迪亚的合成人貌似只能躲角落里瑟瑟发抖,真实情况是两个势力的存亡兴灭,都在迪玛的一念之间。

&nbsp&nbsp&nbsp&nbsp这搞事能力,可比up45虎多了,在同等条件下,她up45愿意称迪玛为最强——有的人搞事是因为愉悦,有些人搞事则是处心积虑要把事态弄复杂,但迪玛这边的画风就很清奇,他是真的认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是正确的,在搞事路上一往无悔。

&nbsp&nbsp&nbsp&nbsp“核弹的启动密码是真的吗?”

&nbsp&nbsp&nbsp&nbsp“有机会的话,说不定我们可以去核子教会的潜艇里试一下,不过你有想过吗?既然迪玛在核子教会那里留下了暗手……”

&nbsp&nbsp&nbsp&nbsp“也就意味着,匕港镇那边,同样可能隐藏着足以彻底毁灭小镇的隐患……核子教会那里是核弹,那么相应的,匕港镇的危机应该也是和迪玛赠予之物密切相关——那些迷雾冷凝器吗?”

&nbsp&nbsp&nbsp&nbsp尼克在匕港镇上的时候,就因为好奇心稍稍检查过那些迷雾冷凝器,当时他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地方,反而听说那些辐射迷雾经过了冷凝液化后,能够作为原料,加工出一些具有特殊效果的注射剂。

&nbsp&nbsp&nbsp&nbsp尼克不是正常人类,也没法体会到那些奇怪注射剂的“神奇”效果,但至少这证明了,迷雾冷凝器本身的作用机制中,没有什么暧昧不清的秘密……既然如此,那么与冷凝器相关又能关切到小镇存亡的要素,只有一种了——

&nbsp&nbsp&nbsp&nbsp迷雾冷凝器本身的运行工作。

&nbsp&nbsp&nbsp&nbsp如今神秘的迷雾遍布几乎整个小岛,不仅会对人体造成极大的伤害,还会招来很多危险无比的变异怪物,可以说离开了迷雾冷凝器,岛民们几乎就不存在立足之地。一旦冷凝器停止了工作,匕港镇就如同被剥光了衣服,在迷雾和怪物的双重威胁下,要么逃离,要么永远长眠于此。

&nbsp&nbsp&nbsp&nbsp“电力……迪玛莫非是掌握了匕港镇的电力供应?”

&nbsp&nbsp&nbsp&nbsp“可能性很大,所以朗费罗已经跑去风力发电站了。”

&nbsp&nbsp&nbsp&nbsp朗费罗跟着up45,“意外”地发现了隐藏在远港大酒店之中的秘密,也因此接触到了迪玛那不为人知的一面。他虽然非常厌恶核子教会的那套教义,但终究没有覆灭核子教会的想法,常年在岛上走动的朗费罗,知道核子教会里还是有些性格不错的人的,一股脑将全部教徒集体炸上天,这样的结果,朗费罗是接受不了的。

&nbsp&nbsp&nbsp&nbsp更让朗费罗不安的,是这项针对核子教会的“阴谋”,恰恰来自于为他们提供了潜艇作为栖身之地的迪玛……迪玛这么做的出发点暂且不论,谁能保证匕港镇在接受了迪玛的恩惠时,没有被偷偷放下定时炸弹?

&nbsp&nbsp&nbsp&nbsp几乎不用up45过多“抹黑”,朗费罗就很自觉地跑去检查风力发电机了。考虑到朗费罗的闷骚劲,他应该不会对匕港镇的人们透露迪玛的真面目,但迪玛在知道自己的两项后手都已经暴露的现在,想来是会安分一些,短时间里不再搞事了。

&nbsp&nbsp&nbsp&nbsp“我完全搞不懂我的这位‘兄弟’,他图的到底是什么?”

&nbsp&nbsp&nbsp&nbsp尼克也有些放弃去理解迪玛的想法了,毕竟,这是一名能在逃离学院的时候,不忘记“兄弟”,冒着被抓的风险也要带着昏迷中的尼克一起跑路,却又能在尼克因为记忆混乱而对他攻击的时候毫不犹豫地将尼克击倒的奇妙人物。说他坏吧,迪玛还是有道德观念和善良本性的;但说他好吧,这家伙搞事的时候当真百无禁忌,恶劣程度能让up45都皱眉,更别说人格模板三观极正的大侦探了。如果不是迪玛在远港岛上牵扯太广,而且事关大批无辜的合成人的去留存亡,在得知迪玛有使用核弹毁灭核子教会的嫌疑时,尼克必定要和他当场对质。至于现在,被up45这么一阵搅局,显然短期内,阿卡迪亚不太可能欢迎他了……好在黑锅全部有up45主动背了。

&nbsp&nbsp&nbsp&nbsp“他第一考虑的,永远都是合成人的归宿——你看迪玛针对匕港镇和核子教会,使了那么多地手段,唯独阿卡迪亚的合成人们,是真正在保护。”

&nbsp&nbsp&nbsp&nbsp匕港镇的居民,难以理解迪玛为什么要“引狼入室”,将核子教会的人引到不欢迎外人的远港岛,但站在阿卡迪亚合成人的角度想,如果要寻找一个能够合作、依靠的“保镖”,可以不受辐射迷雾侵扰的核子教会信徒,难道不是比匕港镇强太多?虽说核子教会没法让人类拥有彻底的抗辐射能力,但相比起狂尸鬼和超级变种人,即使核子教会的人们经常疯疯癫癫的,但起码不用担心重演首都废土“十便士大楼”的惨剧。

&nbsp&nbsp&nbsp&nbsp而匕港镇,显然就是一个拿来制衡核子教会的“棋子”。试想一下,如果没有匕港镇做牵制,全力发展的核子教会很快就会占领远港岛的大部分地区,届时阿卡迪亚最大的可能,就是作为一只被教会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

&nbsp&nbsp&nbsp&nbsp手段是真不怎么高尚,但效果,却是立竿见影——作为第三方势力,匕港镇和核子教会互掐的时候,总得考虑阿卡迪亚的影响力。除去极个别白眼狼,匕港镇与核子教会还是老实人居多,因为拿了阿卡迪亚的好处,他们基本上是不会选择武力攻陷阿卡迪亚的。正好,两方势力,一左一右,一东一西,把阿卡迪亚的地盘“保护”起来,极大减少了区域内危险生物的存在数量。

&nbsp&nbsp&nbsp&nbsp代价,就是这种左右逢源的姿态,会让那些“铁血派”人士极为不满。一旦此类人物掌权,矛盾不想激化都会激化,所以迪玛埋下杀手锏以备不时之需,确实有其存在的理由和必要性。

&nbsp&nbsp&nbsp&nbsp“那些愚昧无知的人,对于核弹的力量一无所知,多半是将核潜艇内的战略核武器,想象成了大一号的肩抗胖子发射器,但是你我都明白其危险性——所以我倾向于拆除掉核弹头,你认为呢?”

&nbsp&nbsp&nbsp&nbsp哪怕辐射世界观下的核武器,已经相当成熟,当量和污染性远没有另一个世界冷战时期的那些大家伙来的丧心病狂,但终究是为战争服务的核打击力量,是没法和单兵作战用的“玩具”相提并论的。【尼克·瓦伦坦】作为实实在在的核子战争的受害者,坚决贯彻销毁这类战前的歼灭兵器的思路。

&nbsp&nbsp&nbsp&nbsp“谁有能耐解除这些核弹头的起爆装置?”

&nbsp&nbsp&nbsp&nbsp“我就认识一个真正动手拆过核弹的猛人——是时候把伊莎喊过来了。”

&nbsp&nbsp&nbsp&nbsp虽然核弹镇中心掉落了两百年没炸的那颗核弹,很明显是航空投掷的,与核导弹完全是两种概念,但作为极少数亲手拆卸过核弹起爆装置的猛人,整片废土也很难找出几个比她更加专业的了。

&nbsp&nbsp&nbsp&nbsp“迪玛的初衷我可以理解,但他的有些做法是要坚决抵制的,也许他自认为自己做的没错,每一件事都是出自公心全无肆意,但不想着怎么解决问题,而是专注于如何解决有为问题的人——这种思想要不得。”

&nbsp&nbsp&nbsp&nbsp想必后来迪玛自己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一旦他的两项后手排上了用场,无论是灭掉一个势力还是两个全倒,今后阿卡迪亚的日子也势必越来越难过。因为阿卡迪亚以“落难逃亡的合成人”为主体居民,其结构组成就注定了它劳动力和效率极为低下,没有外援的话……

&nbsp&nbsp&nbsp&nbsp也难怪迪玛最后选择将这两段记忆给从记忆库中删除,宁愿雪藏这两个杀手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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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擦枪走火

&nbsp&nbsp&nbsp&nbsp如果换成是其他的阴谋者野心家,在背后偷偷摸摸搞了不止一个大新闻,那么up45是绝对不可能视而不见的,只是迪玛的情况稍微特殊一些。事实上,只要能够确保阿卡迪亚的正常运作,确保前来避难的合成人能受到庇护免于伤害,那么迪玛就是一个人畜无害的存在。

&nbsp&nbsp&nbsp&nbsp给迪玛来了个下马威之后,暂时阿卡迪亚和迪玛那边,放着不管也没有关系。说来也是讽刺,岛上三个势力,真正在背地里搞阴谋算计的阿卡迪亚,反而是最好说话最好交流的那个,相应的,核子教会与匕港镇,一个比一个暴躁……尤其是匕港镇的那群“刁民”。

&nbsp&nbsp&nbsp&nbsp毕竟现在核子教会的马丁大祭司,还是个和蔼而理智的长者,在他的约束下,核子教会的信徒纵然行为怪异了一点,多少也有些自制力;反观匕港镇,那里的镇民可谓是完美地呈现了废土时代人类“应有”的特点——暴躁、排外、蛮横、愚昧。

&nbsp&nbsp&nbsp&nbsp朗费罗会对匕港镇的居民看不顺眼,也不是没有道理。

&nbsp&nbsp&nbsp&nbsp“风力发电站我已经检查过了,不过我不是专业人士,只能在物理和机械层面寻找漏洞……就目前我的搜查结果,还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nbsp&nbsp&nbsp&nbsp朗费罗也说不清这种感觉是什么,但他将风力发电站基本上翻查了一个底朝天后,并没有因此而感到安心,反而郁积在心中的不安越发强烈。只是这种话题,不是单纯依靠所谓的“直觉”就能说服人的,而且匕港镇上,也确实没有电子信息方面的人才,朗费罗有心怀疑,无处证明。

&nbsp&nbsp&nbsp&nbsp“你这个大侦探也是合成人,难道对此也没有办法吗?”

&nbsp&nbsp&nbsp&nbsp“嗯……如果是破译密码,我还有一些信心,但隔行如隔山啊。假设迪玛真的有在风力发电站这里,设下一个停电的密码指令,那它最终运行的结果一定是破坏发电机组的运作,要是迪玛有设置诸如‘报错锁死’之类的功能,后果不堪设想。”

&nbsp&nbsp&nbsp&nbsp“这可如何是好?小镇的电力基本仰赖于岛上的风力发电设施,一旦停电的话……”

&nbsp&nbsp&nbsp&nbsp“我说,难道你们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想过重新架设电力设施吗?”

&nbsp&nbsp&nbsp&nbsp“我们当然试过,但是手工制造的小型电机,似乎会被那些迷雾给侵蚀,引发故障,无一例外。也只有那些战前就保留下来,具备着完好防海雾防潮工艺的风力电机,能够避免被迷雾破坏的结局。”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好吧,这也不能怪远港岛的岛民,毕竟这里曾经是一个国家公园,以旅游为重心,肯定是没什么工业设施的——事实上岛上唯一一个和工业搭着边的,也就是活力汽水的生产工厂,但是一家饮料厂的生产设施显然达不到标准……

&nbsp&nbsp&nbsp&nbsp但真要解决方案的话,其实也不是没有。

&nbsp&nbsp&nbsp&nbsp在远港岛,有一个藏得很是隐蔽的避难所,这也就意味着它绑定了一个电力能达到通常核电反应堆4倍水平的避难所科技版本的反应堆,供应远港岛上居民生活所需要的电力,那是完全足够的。

&nbsp&nbsp&nbsp&nbsp但这个方案在远港岛上行不通。

&nbsp&nbsp&nbsp&nbsp首先,118号避难所不是常规意义上的“避难所”,虽然避难所科技在计划中也是加入了自己独有风格的实验,但在某些啼笑皆非的奇妙理由的影响下,避难所只修建了一半,预计的一大半实验对象也没能入驻,最终这里成为了一群手眼通天的富豪们的末日乐园——在他们将自己改造成脑控机器人后,寿命也阻止不了他们,尽管丧失了诸如饮食等生物习性带来的乐趣,但这些脑控机器人,基本都认为这样的代价,是值得的。

&nbsp&nbsp&nbsp&nbsp这不是无主的114号避难所,想要占据这里的电力,免不了要和这么一群与世隔绝的脑控机器人打交道,考虑到它们曾经作为“上流人士”的臭脾气,多半是要谈崩的。up45说实话倒不是很在乎这些冷漠的富豪们的生死,但尼克显然不会喜欢这种发展……那么答案就很简单了,为了匕港镇的一群刁民未来日子能过的舒服开心,降了尼克这种王道队友的好感?开什么玩笑啊。

&nbsp&nbsp&nbsp&nbsp再一个嘛……要是岛上发生冲突的几个势力都是正常人,那么结果无非就是围绕着电力的分配和归属,演化出战争亦或者和谈两种选项。偏偏在远港岛上,有一批核子教会的信徒,本来就对迷雾冷凝器这种驱散“迷雾之母赐福”的邪道玩意嗤之以鼻,可匕港镇的人们要是得到了几近无穷的电力,怎么想都会选择将冷凝器插遍远港岛——所以不用泰克图斯和艾伦?李两个拱火,匕港镇与核子教会已经往死里撕了。

&nbsp&nbsp&nbsp&nbsp远港岛的核心矛盾是什么?

&nbsp&nbsp&nbsp&nbsp核子教会要保留迷雾,而匕港镇渴望驱逐迷雾,这个矛盾是没法调和的。眼下,是因为双方要生存下来都不简单,彼此都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中间又隔着阿卡迪亚,只要不主动跑去对方的主场挑衅,就打不起来。

&nbsp&nbsp&nbsp&nbsp说起来,up45最初是很不喜欢疯癫又邋遢的核子教会的,但后来她又改变了想法——既然“迷雾之母”这种神秘的存在没法否定,而且教会里也的确出现了能够适应辐射环境的妖孽,未尝不能认为,这是人类这个物种,在恶劣的生存环境下针对性的展开的【进化】。事实也证明,只要没有被宗教疯子和野心家把控,有理智英明的领袖引导,核子教会其实也没那么难相处。

&nbsp&nbsp&nbsp&nbsp只是核子教会所追求的环境,对于其他正常的废土人而言简直就是煎熬,匕港镇的居民对于核子教会的极端厌恶情绪,便是因此而来——这就好比泰伦人和星灵,面对铺菌毯的异虫一样,核子教会的“领地”,根本不是正常人能够生存的!核子教会的扩张,也就意味着属于正常人类的生存环境会遭到进一步的压缩,也因此,很多人对于核子教会带来辐射迷雾的说法,深信不疑……因为在不明真相的人看来,迷雾确实是在为这些教徒们“服务”。

&nbsp&nbsp&nbsp&nbsp“那你会对匕港镇的人们,说明迪玛在背后下的手脚吗?”

&nbsp&nbsp&nbsp&nbsp朗费罗面色尴尬地沉默了好一会儿,幽幽道:“……或许不会吧。”

&nbsp&nbsp&nbsp&nbsp匕港镇的那些人的精神状态,朗费罗十分了解,长期处于高压的生存环境下,很多人的神经高度紧绷,任何会触及到他们敏感神经的事物,都有可能让这根“弦”绷断。如果让这些人知晓迪玛的真面目,朗费罗可以肯定,在某些看谁都不顺眼怼天怼地的家伙的煽动下,不用一天的时间,阿卡迪亚就得给推平了。

&nbsp&nbsp&nbsp&nbsp哪怕朗费罗给不出十足的证据。

&nbsp&nbsp&nbsp&nbsp毕竟镇上对阿卡迪亚有偏见的人也不在少数,他们其实要的根本不是什么真相,仅仅需要一个能够合理发泄的渠道罢了。相比起仿佛刺猬一样难以下嘴的核子教会,阿卡迪亚显然就是那个可以随便揉捏搓圆的软柿子……只是朗费罗也想到了,如果匕港镇选择攻击阿卡迪亚,那么谁能保证那些冷凝器还能够正常工作呢?

&nbsp&nbsp&nbsp&nbsp换位思考下,让朗费罗站在迪玛的立场上,为匕港镇提供了在迷雾中安身立命的冷凝器,留下一个自保的后手,实际上也是非常合理的,因为要是迪玛从一开始就是为了谋害匕港镇,他又为什么多此一举,要为镇民提供冷凝器的技术?说穿了,匕港镇和阿卡迪亚之间,存在合作共生的关系,而考虑到匕港镇上对阿卡迪亚的“民意”,朗费罗觉得自己也没有什么立场去质问迪玛。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朗费罗带着一肚子的烦恼回到了匕港镇,他也履行了自己的承诺,只口不提迪玛的那些烂事。只不过,他不想要多生事端,不代表别人也愿意安安生生过日子。

&nbsp&nbsp&nbsp&nbsp有时候,朗费罗都在心中幻想过,将那几个聒噪不已的家伙直接击毙的画面。

&nbsp&nbsp&nbsp&nbsp——艾伦?李,这个从小脑子里就长肌肉的男人,随着年龄的增长并没有任何的改观,反而还增添了臆想和脑补的坏毛病。或许是他对自己在镇上的地位和名声有所不满,艾伦一直致力于去做一件“轰轰烈烈”的大事……可他没有勇气去完成传说中的“船长之舞”,也不敢孤身挑战神秘的“红死怪”,最终能展现他“硬汉气质”的场合,也就只有面对阿卡迪亚的合成人,以及核子教会的传教士了。

&nbsp&nbsp&nbsp&nbsp尤其是后者,因为核子教会在匕港镇的声望完全就是负数,对那些传教士恶形恶状,非但不会有人不满,而且还能引起相当多镇民的共鸣——有人声援,底气自然就足,艾伦?李对此也十分享受。

&nbsp&nbsp&nbsp&nbsp那种一呼百应,仿佛自己登高一呼,镇民就会簇拥着自己请上镇长之位的感觉,对于艾伦?李而言,简直如毒药一样诱惑而致命。

&nbsp&nbsp&nbsp&nbsp……简而言之,是会“上瘾”的。

&nbsp&nbsp&nbsp&nbsp而上瘾,会极大地降低一个人的判断力,营造出各种“错觉”,进而诱导出形形色色不理智的举动。

&nbsp&nbsp&nbsp&nbsp就如今天这般,艾伦?李在镇民们声势浩大的声援中,鬼使神差地扣下了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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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野心家x2

&nbsp&nbsp&nbsp&nbsp“发生了一起命案,我们的大侦探有什么感想吗?”

&nbsp&nbsp&nbsp&nbsp“这种案件,应该直接通知当地的警长把犯罪分子当场抓获,完全没有侦探登场的必要。”尼克对于今天发生在匕港镇大门口的惨剧,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这又不是两百年前,犯罪案件还要去挖作案动机,‘只是’一起普通的杀人事件,在这时代,稀松平常啊。”

&nbsp&nbsp&nbsp&nbsp艾伦?李本身就是小镇上对核子教会敌意最深的人,他今天开枪杀死了一名传教士,在很多匕港镇居民看来,并不意外……甚至有人认为,艾伦直到今天才真的将口头话语转变为实际行动,已经有些拖沓了。

&nbsp&nbsp&nbsp&nbsp“就算背后真有什么‘隐情’……呵呵,你看镇民们对这事的态度,就该明白,这破事查不了。”

&nbsp&nbsp&nbsp&nbsp当一个小镇的居民,有一半支持杀人行凶者,另一半持所谓的中立态度,尼克即使有所发现也会很自觉地闭上嘴巴。对于匕港镇的居民们而言,杀死一个核子教会的传教士,实在是再“正义”不过的行为了。硬要和“民意”对着干的下场嘛……好吧,有up45这个大腿罩着,尼克觉得自己应该不会明天早上以零件的形式出现在垃圾场里,但白眼是绝对少不了的。

&nbsp&nbsp&nbsp&nbsp现在阿卡迪亚那边暂时关系有点僵,再和匕港镇交恶了,那岂不是只能滚去核子教会那边了?尼克表示自己作为侦探固然追求真相,可也不是梗着脖子的二愣子,该“装聋作哑”的时候也不会含糊的。

&nbsp&nbsp&nbsp&nbsp“嗯,现在我们也不去取证,不去调查,就单纯的随意口嗨一下呗——你认为那个艾伦?李杀人,是蓄谋已久还是一时冲动?”

&nbsp&nbsp&nbsp&nbsp“那个男人不是能藏得住心思、耐得住性子的人。”

&nbsp&nbsp&nbsp&nbsp率先否定了艾伦的,不是尼克,是身为“本地人”的朗费罗。在这名老猎人的眼里,成天缩在冷凝器安全范围内只会口头上发狠劲的艾伦?李,无疑是属于欺软怕硬的那一类人。别看他嚷起来比镇上任何一个人都要凶,但朗费罗知道,这家伙从来都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去冒险——甚至他觉得,艾伦未必有他表现的那么深恨核子教会。

&nbsp&nbsp&nbsp&nbspup45对于朗费罗的论断,也觉得有几分道理,因为艾伦?李这个人的行为的确很迷惑。核子教会这么一个硬茬,他没胆子上门踢馆,唯唯诺诺;欺负起阿卡迪亚那一群人畜无害的合成人倒是一马当先,重拳出击……说真的,那副鹰派的作风,看着总觉得有些假大空。

&nbsp&nbsp&nbsp&nbsp“换成是我,要是真的有要杀人的心思,早就借一个喝醉酒的机会,扛着猎枪直接去轰人脑壳子了,哪里需要在一帮胆怯的懦夫的声援中才开枪?而且不是我说,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杀人,还是杀个手无寸铁的传教士,我觉得那小子就是在特地作秀!据说艾伦对于镇长的位置一直抱有野心,没准就是今天心血来潮,觉得时机到了,于是杀个传教士来哄抬自己强硬派的人设吧。”

&nbsp&nbsp&nbsp&nbsp如果真是深谋远虑的阴谋家,就不会在这种时候搞出这般无语的行为——好不容易,核子教会那边的马丁祭司比较好说话,逐渐约束了信徒的行为,结果非得光明正大地虐杀传教士,把核子教会推往彻底的对立面?

&nbsp&nbsp&nbsp&nbsp“……镇上其他的人,都知道艾伦?李的政治野心吗?”

&nbsp&nbsp&nbsp&nbsp“匕港镇就这么大,人也死的死逃的逃,没剩下多少人了,还能有什么新鲜事啊~艾伦那家伙,从以前开始就经常有事没事去挑衅艾菲莉的权威,他也从来没有遮掩过对镇长位置的渴望。”朗费罗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嘴角下意识地扬起,窃笑道,“也就是这些年整个岛都破败了,艾伦才有机会去竞争一下……毕竟就算是只会窝里横的家伙,终究还是比那些彻底被迷雾吓破了胆的废物,强那么一些些的。”

&nbsp&nbsp&nbsp&nbsp“嗯,击杀传教士、煽动镇民的敌对情绪,确实都是可以成为他上位的政治资源。但他有这个勇气,率先开出这一枪吗?”

&nbsp&nbsp&nbsp&nbsp尼克十分了解这类人的心态,他们最喜欢的事便是“不劳而获”,如果当获得利益的同时,需要承担相应的责任或者风险,多半他们就会自行作鸟兽散。如果按照朗费罗所言,艾伦是一个色厉内荏的人,很难想象他会主动选择挑起争端——对他而言,最理想的“开局”,应当是核子教会主动献上开战的“借口”,以确保他时时刻刻都站在“正义”的旗帜下,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还有承担骂名的风险。

&nbsp&nbsp&nbsp&nbsp他的言外之意,up45和朗费罗也听出来了。

&nbsp&nbsp&nbsp&nbsp“如果不是因为我已经弄清楚了迪玛的诉求,我甚至都会怀疑,艾伦是一个被替换了的合成人。他这一次对核子教会传教士的攻击,实在是过于突然,和平时那个只有嘴巴和面相有点唬人的废物,相差甚远,简直就像是换了个人。”

&nbsp&nbsp&nbsp&nbsp“换句话说,是表现出了与他往日言行和诉求不太相符的行动。假设艾伦?李本人没有问题,那么最大的可能性便是,有其他人在暗地里,向他灌输了一些不寻常的思想。”

&nbsp&nbsp&nbsp&nbsp尼克透过窗户,看着不远处灯火通明的匕港这,慢悠悠地说道:“这种时候,就不要只局限于艾伦?李这个人了——传教士被杀害,这事除了艾伦?李,还对谁是有利的?”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我果然没有看错你,艾伦。原本我还在琢磨,需要多久我才能听到那位可怜的教友丧命的消息,没想到这么快‘悲报’就传来了——你的野心,稍稍有那么一点出乎我的意料呢。”

&nbsp&nbsp&nbsp&nbsp“闭嘴,别整的你好像格调高我一等的样子。真要说的话,为了自己的野心,不惜将教友诱骗到陷阱里去送死的家伙,可比我这种一事无成的废物‘强’太多了。”艾伦?李面色阴沉地打量着面前穿着怪异的男人,语气中毫不掩饰那种厌恶的情绪,“泰克图斯,现在我已经完成了你的条件,那么你何时兑现当初的诺言?”

&nbsp&nbsp&nbsp&nbsp艾伦?李偷偷回见的人,赫然是核子教会目前的二把手,地位仅在大祭司马丁之下的泰克图斯。现在的泰克图斯,还不是后来一手遮天的核子教会扛把子,泰克图斯虽然名义上也只是一人之下,但马丁似乎觉察到了他的野心,好些个命令,都有意无意地针对限制着泰克图斯,这无疑让他非常地煎熬。

&nbsp&nbsp&nbsp&nbsp泰克图斯有野心,渴望扩张,所以一贯要求约束自身和善待人的马丁,在他看来就是一个占着茅坑不拉屎的废物——远港岛的自然环境,有着对核子教会极为有利的神秘迷雾,结果马丁非但不占着天时地利去扩大核子教会的领地,反而听从阿卡迪亚的合成人的调解,准备和一群野蛮的废土人“做邻居”?

&nbsp&nbsp&nbsp&nbsp但是核子教会终究是一个宗教组织,在马丁大祭司没有犯错揪着打的情况下,哪怕泰克图斯认为自己的方案策略是正确的,教会的信徒也不会将他的话当一回事——原因仅仅是这和马丁大祭司所说的背道而驰。

&nbsp&nbsp&nbsp&nbsp嫉恨不已的泰克图斯,最终想到了一个办法,一个能将高高在上的马丁大祭司从神坛上拉下来的恶毒的方法……那就是用“事实”,来证明马丁的和平共处的策略是错误的。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找到了教会中人缘最好也最友善的教友,谎骗对方说匕港镇有愿意皈依的信徒,让他前去传教。而实际上,在匕港镇等待着这位可怜的传教士的,根本没有什么潜在的信徒,有的也只是一名等待着他踏入陷阱的恶毒猎手。

&nbsp&nbsp&nbsp&nbsp“核子教会最优秀的信徒被‘暴徒’残忍地杀害,马丁的失势已经板上钉钉,现在是泰克图斯你来兑现承诺的时候了——艾菲莉的命,你准备什么时候拿下?”

&nbsp&nbsp&nbsp&nbsp对于艾伦?李而言,如果艾菲莉是个软弱无比的鸽派镇长,那么放着不管也无所谓,反正在局势的影响下她的话语权无足轻重;但实际上,艾菲莉不是那种不知变通的蠢蛋,该硬气的时候,她完全可以说是巾帼不让须眉。有这样一个镇长压在艾伦?李的头上,无疑极为碍眼,既然他都已经私下里和核子教会沆瀣一气了,那么更进一步,顺道借着核子教会的手,把艾菲莉给干掉,岂不美哉?

&nbsp&nbsp&nbsp&nbsp“你真是一点都等不及……好吧,干掉那个女镇长,对我来说也是好事——谁让她比你更有能力呢,呵呵。”

&nbsp&nbsp&nbsp&nbsp“……呵呵。”

&nbsp&nbsp&nbsp&nbsp艾伦?李并不打算和泰克图斯做无聊的口舌之争,他们两人的关系,仅仅靠着见不得光的阴暗交易作为联系,各取所需,恶劣一些,相反反而能让彼此安心一点。艾伦?李自己渴望着爬上镇长的位置,享受权力的快感,而泰克图斯也是一样,像他们这样的人,天天挂在嘴上的口号,其实自己压根就不在意。

&nbsp&nbsp&nbsp&nbsp对艾伦?李而言,核子教会所处的那片区域,正好是辐射最高的地方,就算干掉教会,那地方要来何用?而泰克图斯,其实也根本不在乎匕港镇的死活……他们真正想要的,是那个中立组织阿卡迪亚的“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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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退位让贤”

&nbsp&nbsp&nbsp&nbsp核子教会占据的那块盆地,不仅有迷雾浓厚,其本身也是重度的辐射污染区,废弃核潜艇处有大量核废料被抛洒出,导致那片地区即使在迷雾出现前也算是远港岛的一块“禁区”——直白一点,就是完全没有收复的价值。

&nbsp&nbsp&nbsp&nbsp艾伦·李一直都在鼓吹教会阴谋论,但真要他去攻打核子教会的根据地,那他一定是拒绝的。他所渴望的是成为人上人,这种完全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实在不符合艾伦·李的期望。

&nbsp&nbsp&nbsp&nbsp他真正眼馋的,是作为中立势力的阿卡迪亚。

&nbsp&nbsp&nbsp&nbsp迪玛“随随便便”就将一艘核潜艇赠予了核子教会,又把堪称无价之宝的迷雾冷凝器的技术免费给了匕港镇,一直以来,迪玛这幅“财大气粗”的表现,落在艾伦·李的眼里,使得他笃信迪玛的手里,掌握着数不尽的“财富”……否则,他实在理解不了,为什么迪玛能轻描淡写地将这些珍宝随意送人。

&nbsp&nbsp&nbsp&nbsp是不是在岛上某处,埋藏着数不尽的宝贝?亦或者还有其他不为人知的战前的秘密,被隐藏了起来?无论是哪种可能,艾伦·李始终相信,迪玛手中持有这些关键信息。

&nbsp&nbsp&nbsp&nbsp而对于泰克图斯来说,他其实也对自己宣扬的理论毫不在意——异端?亵渎?这些东西根本没什么意义,能让泰克图斯上心的,只有权力、地位与他与日俱增的野心……他之所以加入核子教会,只是觉得这个宗教能够给他带来利益,而现在,他认为是时候利用宗教的“便利性”,来为自己的人生谋取福利了。

&nbsp&nbsp&nbsp&nbsp匕港镇是死是活,泰克图斯并不关心——那个破落的渔村有什么能抓住他眼球的宝贝吗?没有,那里除了一群愚昧又暴躁、对生活逐渐失去信心的废物,唯一称得上“特色”的,大概也就是那个能蒸一整只泥沼蟹的特制“蒸锅”了。

&nbsp&nbsp&nbsp&nbsp这是一个没多少油水可榨的小镇,结果里面的居民和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尽管懦夫废柴一大堆,但不可否认的是,有能耐的人物还是有一些的,如果做输死抵抗的话,泰克图斯也没有信心能稳拿下匕港镇。

&nbsp&nbsp&nbsp&nbsp和匕港镇相比,阿卡迪亚的战斗力明显弱了一大截,偏偏它哪里疑似拥有着大量的“宝物”——一艘废弃的核潜艇,和一枚已经无法取出发射的核导弹,是没法满足泰克图斯的野心的……他想要更多,而泰克图斯与艾伦一样,坚信迪玛的“家当”远不止表面上的这些。

&nbsp&nbsp&nbsp&nbsp问题是,两方目前的首领,无论是艾菲莉还是马丁大祭司,他们对阿卡迪亚的态度都很友好,毕竟双方都受了迪玛天大的恩惠,是绝对不可能与阿卡迪亚为敌的。因此,泰克图斯最终找上了一个身处于敌对阵营,却和他有着相似诉求的野心家。

&nbsp&nbsp&nbsp&nbsp艾伦·李杀死了一名无辜的传教士,以这种行为去激怒核子教会,只要泰克图斯煽动一下,很容易就能将教众的悲愤,转移到对马丁祭司的不信任上。如此一来,泰克图斯就有理由赶走马丁,自己上位成为大祭司,对匕港镇发动战争。

&nbsp&nbsp&nbsp&nbsp等到出现了伤亡,势必会让教会全体人员的情绪升温,逐渐失控,届时被仇恨主导了思想的众人,如果听到阿卡迪亚也在背后推波助澜的消息,会发生什么后果?

&nbsp&nbsp&nbsp&nbsp同样的道理,换在匕港镇,也是一样的结果。

&nbsp&nbsp&nbsp&nbsp无论匕港镇和核子教会之间的仇恨有多么深,双方彼此间都没有能力直接端掉对方的老巢,那么防卫能力更弱而且地缘位置更近的阿卡迪亚,一旦拉到了仇恨,简直就是一个天然的出气筒。

&nbsp&nbsp&nbsp&nbsp泰克图斯和艾伦·李,从一开始的主要目的,就是合作瓜分阿卡迪亚的资源——至于以后没有了阿卡迪亚这一个缓冲带,两个打出了脑浆子的势力要如何在远港岛上“共存”……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就得看各自的本事了。

&nbsp&nbsp&nbsp&nbsp……得亏这两个自我感觉良好的家伙,密谋的时候都很小心谨慎,没有暴露在迪玛安置的合成人眼线的视野中,要不然,说不定今晚时候,核子教会本社爆破与匕港大停电就会同时发生。事实证明,迪玛选择“留一手”还是有点道理的,毕竟在这么一个“礼崩乐坏”的时代,他一个冷酷心黑的合成人,论起节操还真不一定低过平均水平……不知感恩没有廉耻的白眼狼,几乎可以说遍地都是。

&nbsp&nbsp&nbsp&nbsp相应的,有高尚的道德标准与品格的人物,也是存在的。

&nbsp&nbsp&nbsp&nbsp同样是出身核子教会,现今的大祭司马丁,就是一位当得起“德高望重”四个字的敦厚长者。他作为核子教会的信徒,从来不会将自己的价值观强行灌输给那些不信教的人,甚至愿意站在对方的立场上去思考,因而在核子教会这么一个偏执狂集中的地方,马丁祭司的威望一直都处于一种较为尴尬的状态——以泰克图斯为首的一批强硬派,始终对马丁的领导方针不认同。

&nbsp&nbsp&nbsp&nbsp马丁对于自己的处境一清二楚。

&nbsp&nbsp&nbsp&nbsp他的眼睛没有瞎,耳朵没有聋,虽然他也不知道泰克图斯与艾伦·李私下的秘密交易,但从泰克图斯平日里表露出的蛛丝马迹中,不难分辨出,这位他名义上的“副手”,暗中在招兵买马、笼络人心。

&nbsp&nbsp&nbsp&nbsp结合泰克图斯一贯的风格和思想,马丁不难猜出,泰克图斯已经在着手谋夺大祭司的位置了。

&nbsp&nbsp&nbsp&nbsp如果放在平时,泰克图斯定然难成气候——除了部分骨子里“闲”不下来,比起信众更像暴徒的家伙,大多数信众对于马丁大祭司还是相当认同的,因为在他的带领下,众人成功找到了远港岛这一处“圣地”,甚至还拥有了一座“神殿”……核潜艇在他们看来,可不就是神殿吗?

&nbsp&nbsp&nbsp&nbsp核子教会不缺苦修者,但条件允许的话,大多数信众还是希望自己生活的地方能够条件舒适一些的……至少,不会受到刮风下雨的影响吧?从这个层面来看,马丁大祭司在核子教会的历史上,堪称一代伟人了。

&nbsp&nbsp&nbsp&nbsp按理说,泰克图斯是没有机会,去撼动马丁大祭司的地位的。

&nbsp&nbsp&nbsp&nbsp但成就伟人,不能犯下原则性的错误,不然就会被打破笼罩在人身上的那层“光环”。传教士被杀害的消息,很快就传回了核子教会的基地,当马丁听说了这起悲剧后,他立刻明白了泰克图斯的底气从何而来。

&nbsp&nbsp&nbsp&nbsp“唉,釜底抽薪啊。”

&nbsp&nbsp&nbsp&nbsp如果是突发情况,那么马丁和泰克图斯的起跑线是一样的,可现在泰克图斯明显有了“先见之明”,提前一步做好了向马丁发难的准备,以至于消息传达过来的时候,马丁已经丧失了主动权,只能被动地去接下泰克图斯的发难。

&nbsp&nbsp&nbsp&nbsp“大祭祀!很多教友情绪激动,要求您对昨日教友被杀一事做出解释……”

&nbsp&nbsp&nbsp&nbsp“已经没必要继续称呼我大祭司了。”马丁摇了摇头,颇为无奈地叹息道,“‘早已经’有人洞彻了匕港镇人的恶毒和阴谋,而我这个当大祭司的,不禁对他们的‘恶意’后知后觉,甚至在这个神殿中,我可能都是最后几个知晓教友被杀一事的人了——事已至此,我又有什么脸面继续占着大祭司的位置?呵呵,该退位让贤了。”

&nbsp&nbsp&nbsp&nbsp“这……这明摆着就是泰克图斯那个小人的阴谋啊!”

&nbsp&nbsp&nbsp&nbsp“马上就是泰克图斯大祭司了,注意你的用词,孩子。”

&nbsp&nbsp&nbsp&nbsp有人还站在自己这一边,选择相信自己,这让马丁感到很是暖心,但他更加明白,事已至此,仅靠少数忠心于自己的信徒,是没有办法翻盘的,反而只会白白断送他们的性命——泰克图斯能用传教士的性命做“祭品”,显然,这样天性凉薄的人,是不会在乎几个碍眼的“马丁派”的教友的性命的。

&nbsp&nbsp&nbsp&nbsp事到如今,马丁绝对不能在核子教会的地盘上,同泰克图斯发生冲突。他十分明白成王败寇的道理,一旦发生了正面的冲突,必败无疑的他,绝对会在事后被胜利者肆无忌惮地抹黑,这会让泰克图斯的正统性更为牢固。马丁现在唯一有效的反击的方式,就是不给泰克图斯刷声望的机会——只要冲突没有发生,那充其量只能证明,泰克图斯比马丁更富智慧,更有远见,而不是泰克图斯正确而马丁错误。

&nbsp&nbsp&nbsp&nbsp马丁在舰长室里,将所有代表着大祭司身份的事物,统统留下,摆放整齐。

&nbsp&nbsp&nbsp&nbsp“大祭司,你这是……”

&nbsp&nbsp&nbsp&nbsp“我不会给泰克图斯任何机会,就连通过对质来彰显他睿智的机会也不会给。”马丁无比庆幸自己但是听从了迪玛的建议,在潜艇停泊的基地内专门留下了一个暗道,“我主动将大祭司的权力留下,迥然一身离开,这样在教友们看来,无非就是我认识到自己的不足,自惭形愧之下主动选择让贤于泰克图斯。”

&nbsp&nbsp&nbsp&nbsp换而言之,泰克图斯的大祭司之位,有相当一部分,来自于上一位大祭司的认可——泰克图斯就不能随意抹黑马丁的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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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45小姐的野望

&nbsp&nbsp&nbsp&nbsp“人呢?我问你们人呢!?”

&nbsp&nbsp&nbsp&nbsp泰克图斯趾高气扬地来到舰长室,正要借着传教士被杀这事好好地当着教众的面,折煞一下马丁祭司的威信,结果一扭头却发现自己扑了个空——马丁已经在他兴师问罪前就偷偷溜走了不说,还将大祭司的全部家当留下,并写了一封忏悔信,深刻检讨自己过去犯下的错误,“黯然”隐退。

&nbsp&nbsp&nbsp&nbsp这可不止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这么简单了,马丁还在棉花里藏了一个铁锥,扎的泰克图斯手背冒血。

&nbsp&nbsp&nbsp&nbsp马丁虽然被迫放弃了大祭司的位子,但是他本人的威信并没有因此受到太大的影响,毕竟泰克图斯再怎么去蛊惑人心,也没法将属于匕港镇的黑锅往马丁头上盖。而马丁借着泰克图斯“逼宫”的机会,从核子教会脱身,本身也是对泰克图斯的一项隐藏的威胁——如果泰克图斯未来有一天因为自己的决策而给教会带来了损失,那么马丁就能名正言顺地卷土重来。这样,有点危机意识多少能限制一下泰克图斯,使他不至于太过肆意妄为。

&nbsp&nbsp&nbsp&nbsp可对于泰克图斯而言,这就是非常难以接受的结局。

&nbsp&nbsp&nbsp&nbsp按照他的设想,难道不应该是他当众驳斥羞辱马丁,将对方贬低到一文不值,从此建立起牢固对他泰克图斯的信仰基础吗?经由信仰形成的组织凝聚力,绝对能强过一盘散沙的匕港镇势力,届时好好运营一段时间,随随便便a过去就能碾死匕港镇了不是?

&nbsp&nbsp&nbsp&nbsp剧本应该是这样写才对啊!

&nbsp&nbsp&nbsp&nbsp“快说!马丁那老家伙去哪里了?身为前任大祭司,他的行踪下落竟然无人知晓吗!?”

&nbsp&nbsp&nbsp&nbsp“这个……负责马丁祭司日常起居的教友,也失踪了……”

&nbsp&nbsp&nbsp&nbsp“荒唐!他这是什么意思?马丁他铸下了大错选择远走苦修来赎罪,难道那小子还要继续去给一名罪人服侍?他以为自己是谁?马丁的仆从吗?这实在是荒谬到无以复加——既然发誓侍奉迷雾之母,那就应该万事以教会为优先!我看那小鬼啊,很不忠诚!”

&nbsp&nbsp&nbsp&nbsp“那……大祭司,您说怎么办?”

&nbsp&nbsp&nbsp&nbsp“哼,暂时先不管他们了。”

&nbsp&nbsp&nbsp&nbsp“大祭司您真是宽宏大量!”

&nbsp&nbsp&nbsp&nbsp其实泰克图斯是很想现在就派人出去寻找马丁的下落的,但权衡之后,他认为还是尽早巩固自己的地位为好——只要能将教会经营成铁桶一块,就算马丁妄图翻盘,他也无处下手。而远港岛目前的港口,其实也只有匕港镇一处,以马丁的身份怕是进了匕港镇的地盘就要给吊死在路灯上,根本不愁他外逃,只可能在远港岛上徘徊。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果然不出所料,匕港镇现在已经开始酝酿起战争的氛围了。从那个核子教会的传教士被杀之后,镇子上出现了好些个煽动仇恨的人了,而且他们在攻击核子教会的同时,还有意无意地提到了阿卡迪亚……尽管他们尽力掩饰成一幅不经意的模样,但痕迹还是太明显了……他们在刻意将镇民们的仇恨,导向阿卡迪亚。”

&nbsp&nbsp&nbsp&nbsp“不用去管他们,两拨心怀鬼胎的人,能啃的下阿卡迪亚就有鬼了。迪玛可不是什么善岔,以现在泰克图斯与艾伦·李之间的恶劣关系,没开始先一步窝里斗就已经很好了,指望他们这就攻破阿卡迪亚开始分赃?没可能的。”

&nbsp&nbsp&nbsp&nbsp野心家们的野心尚未暴露,up45已经开始唱衰了。

&nbsp&nbsp&nbsp&nbsp艾伦·李暂且不说,只要有镇长在上头压着,他撑死只能逞一时威风,哪怕镇长艾菲莉出了点“意外”,让他握到了大权,匕港镇也不可能是他的一言堂——这就是他和泰克图斯之间决定性的差距。泰克图斯说夺权那就是真的把马丁的底都能给抄了,而艾伦·李靠着煽动仇恨情绪拉起一支队伍,可要是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匕港镇并没有收获到足够的利益,这个临时结合起来的团体就会自行崩溃。

&nbsp&nbsp&nbsp&nbsp艾伦·李是什么了不得的枭雄人物吗?

&nbsp&nbsp&nbsp&nbsp显然不是。

&nbsp&nbsp&nbsp&nbsp他的脑回路基本上不比那些掠夺者高明多少,满脑子都是“杀”和“抢”的想法,up45不认为他能玩的过泰克图斯那只老狐狸——他还没有意识到一点,那就是他手上掌握着的泰克图斯的黑料,实际上是没法对泰克图斯造成太大困扰的,因为对方已经是大祭司,持有着对教会内部的解释权。即使他将泰克图斯暗算马丁的事情公之于众,核子教会中支持泰克图斯理念的人也会远远超过鸽派,白白让自己惹上一身骚。

&nbsp&nbsp&nbsp&nbsp而泰克图斯却能够轻易地在舆论上,将艾伦打入地狱,所以从一开始,这就是一场不平等的竞争。艾伦·李傻乎乎地以为自己的人生把握到了机遇,实则完全是在给泰克图斯打工罢了。

&nbsp&nbsp&nbsp&nbsp放着不管的话,到头来匕港镇肯定要吃大亏,没准比游戏中的那条时间线提前几年就得失去除了港区外的所有土地。在此,up45必须好好批评一下远港岛的岛民,因为作为岛屿有着极高的海产品优势,导致大量靠近内陆的地区不事生产,基本全靠港区的产出供应过日子,结果一旦道路交通被封锁,很多聚落居住地根本没有足够的自给自足的能力,很快就覆灭了。

&nbsp&nbsp&nbsp&nbsp这点和联邦废土的同胞们根本没得比。

&nbsp&nbsp&nbsp&nbsp匕港镇上,每天都有大量无所事事的岛民,优哉游哉地瘫在酒吧和外边的餐饮休息区,一副混吃等死的废柴样,现在如此,到了十年后匕港镇濒临灭顶之灾时还是这样,只能说这边的岛民实在是心大……到头来,除了肩负着港区安全的警备队员,以及冒着危险去大海捕鱼的渔民,一群成年人的觉悟还不如一个小孩子——按照原本的时间线,当老冰棍来到远港逐步处理了匕港镇的危机后,第一个决意离开匕港镇,去收复那些被废弃的聚落的,还是个十来岁的小姑娘。

&nbsp&nbsp&nbsp&nbsp匕港镇的战斗人员的能力还是很不错的,但是当这群善战的老兵死伤惨重,需要预备队顶上的时候,匕港镇的问题就会彻底爆发出来。相反,核子教会那边根本不担心预备队的问题,有大把虔诚的教徒愿意为了迷雾之母而奉献自己的生命。

&nbsp&nbsp&nbsp&nbsp“靠那群好吃懒做的岛民,是成不了事的,所以我准备引一些‘外援’过来……朗费罗已经同意了这项提议。”

&nbsp&nbsp&nbsp&nbsp“本来就没什么好犹豫的,现在自称这个岛主人的那些人,有多少人的祖上在两百年前就已经定居在这边了?说到底,大多数人都是‘移民’过来的,如今他们已然坚守不住远港岛,真讨要什么说法,也该从自己身上寻找原因。”

&nbsp&nbsp&nbsp&nbsp如果让朗费罗来选,把远港岛拱手让给核子教会,无疑是他最难以接受的一个选择,所以他对于up45提出来的这个建议,没花多少功夫就敲定了下来——核子教会的武装程度远远高于匕港镇,能有一个更加专业的军事组织来制衡,那是再好不过了。

&nbsp&nbsp&nbsp&nbsp至于up45所属的组织可靠与否,up45又是否抱着侵占远港岛的目的而来,这些在朗费罗看来根本就是无关紧要的小事——难道让匕港镇的那群费拉不堪的家伙,继续把持着远港岛直到烂掉,就是好事吗?无数的事实已经证明,以那样松散颓废的制度,在真正面对严峻的生存挑战的时候,根本无法保护好人们的生命财产!

&nbsp&nbsp&nbsp&nbsp朗费罗相信,对于那些普通的镇民而言,即使最初抱有抵触情绪,可是如果能够让他们感受到生命安全得到了切实的保护,根本不用做什么宣传,他们就会自发去支持。人们的愿望就是这么简单质朴,奈何这么多年以来,那些把持着镇子事务机要的“官员”,从来没做到过罢了。

&nbsp&nbsp&nbsp&nbsp要是有谁在得到了安全的生活环境后,还在纠结匕港镇和远港岛“跟谁的姓”这样肤浅愚昧的问题,朗费罗觉得直接把他送去核子教会的“圣泉”泡着得了。

&nbsp&nbsp&nbsp&nbsp“你准备让义勇兵过来?不是我泼你冷水,康科德那里已经够多事了,再分出一部分兵力,前线战事吃得消吗?”

&nbsp&nbsp&nbsp&nbsp尼克可是知道现在核子世界游乐园的匪帮仍然在和枪手组织交火中,尽管逐渐偏离了康科德地区,但仍然给前线造成了相当大的压力;同时,按照预期的计划,豆子镇酿酒厂和可伟佳装配厂的两伙掠夺者的势力地盘,也是要准备着夺下来的——这都需要人手。

&nbsp&nbsp&nbsp&nbsp康科德的义勇兵发展不错是不假,但远远没到能有余力横跨联邦废土,在东海岸建立前哨站“远征”缅因州的远港岛的程度。

&nbsp&nbsp&nbsp&nbsp“从联邦征调义勇兵当然鞭长莫及,但是……我完全可以在远港岛本地直接现编啊。”

&nbsp&nbsp&nbsp&nbsp义勇兵不是英克雷,只招收“纯血”人类等于断掉了大部分废土居民的入选渠道,也不是现在的东部兄弟会,想加入还得像搞传销一样得有人举荐引见,任何愿意为了废土人民的福祉和未来而战,为了人类的伟大复兴而战的有志之士,都可以加入到这个队伍中——up45准备直接在远港岛上拉起一支队伍来。

&nbsp&nbsp&nbsp&nbsp“你……你疯了?只有你这么一个光杆司令在这这里,凭什么让人相信,自己加入的是一个充满了光辉前景的组织?”

&nbsp&nbsp&nbsp&nbsp“是的,只靠我一个人当然不行,因为远港岛的居民恐怕了解义勇兵的人并不多——这时候,朗费罗的作用不就派上用场了吗?”

&nbsp&nbsp&nbsp&nbspup45重重地拍了拍朗费罗的肩膀,后者露出了一个颇为无奈的苦笑,仿佛他是被up45强行拉入伙了一般,但任何一个了解朗费罗的人都知道,如果这头倔驴真心反对某人某事,就算把枪口架在他脑袋上他也不会点一下头。

&nbsp&nbsp&nbsp&nbsp“丫头和我说了,让我宣称自己的祖上是‘某个强大军事组织’的一份子,当年来到远港岛是来执行一项机密任务,结果因为核弹落下而和组织失联了……直到最近,才重新和组织搭上线。”

&nbsp&nbsp&nbsp&nbspup45选择的“戏码”其实很老套,说实在的一定要深究的话,漏洞简直不要太多,可是谁让这个时代的人们通常都缺心眼呢?别管实际上有多少矛盾的地方,朗费罗作为岛上公认的最优秀的猎人,他说自己是一个神秘又强大的组织的一员,大家不信也得信——不然怎么解释,吃一样的鱼和米面,凭什么朗费罗就比别人强那么多?解释为朗费罗有“家学渊源”,那就完全说得通了。

&nbsp&nbsp&nbsp&nbsp“哼哼,所以从现在开始到离开远港岛,我所要扮演的就是一名来自传说中的国民义勇军的调查员45了!”

&nbsp&nbsp&nbsp&nbsp尼克来做这个调查员可能还没什么说服力,但是up45嘛……年轻漂亮的少女配上强悍的实战能力,不管在哪个世界,整个人的神秘度都会蹭蹭蹭往上升。而up45不但手上功夫过硬,忽悠人的能力更强,“欺负”一群没见过世面的岛民,根本不存在失手的可能。

&nbsp&nbsp&nbsp&nbsp因为up45是调查员,所以暂时看不见大部队,那不是很正常的吗?

&nbsp&nbsp&nbsp&nbsp就连理由up45都想好了——一艘废弃的核潜艇,加上已经被她和朗费罗确认存在的核导弹,这两个加起来已经妥妥足够了。要是还嫌欠缺,up45还能把岛上的避难所也给掘出来。

&nbsp&nbsp&nbsp&nbsp对于匕港镇的岛民们来说,核子教会就是邪恶的,而传说中的义勇兵的调查员,上来就冲着核子教会去,单就此一项他们就支持。况且,相较于诸如艾伦·李这样上不了台面的“跳梁小丑”,泰克图斯其人,威胁程度要远远超出,是必须铲除的一个大毒瘤。

&nbsp&nbsp&nbsp&nbsp“远港大酒店我们已经清理完毕,那里靠海,而且旁边就是一个货运码头,比匕港镇那样偏重渔业的码头更适合作为军事基地。我的想法是——尽量在岛上拉扯出一直独立于目前三个势力的队伍,占住东南角这片地,反正匕港镇那群费拉不堪的家伙,几天下来都没打算收复这里,我也没道理再让出去。到时候他们若是来纠缠,我也能说,此地全是本地岛民,凭本事占下的地,凭什么还给他们?”

&nbsp&nbsp&nbsp&nbsp岛民们只需要一个主心骨。

&nbsp&nbsp&nbsp&nbsp既然匕港镇做不到庇护岛民的安全,偏安一隅,那么有德者居之也是情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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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说服迪玛

&nbsp&nbsp&nbsp&nbsp“你还来这里做什么?阿卡迪亚不欢迎你!”

&nbsp&nbsp&nbsp&nbsp“我认为觉醒了对自由渴望的合成人,都应该是对废土的人情世故有一定程度了解的——我究竟受不受这里主人的欢迎,想来应该不是你们能够决定的。”

&nbsp&nbsp&nbsp&nbsp尼克将武器放在了门岗处,示意自己全身上下没有任何的武装:“如你们所见,我那个冲动又胡来的朋友,这次并没有来,我也愿意配合你们卸除所有武器。”

&nbsp&nbsp&nbsp&nbsp“你这家伙来阿卡迪亚到底抱着什么企图!?上一次迪玛他已经拒绝了你的提议了!”

&nbsp&nbsp&nbsp&nbsp“此一时彼一时,而且没人说过两次我都要抱着同样的话题前来——这次是关于核子教会和匕港镇的那摊烂事的。”

&nbsp&nbsp&nbsp&nbsp守门站岗的合成人闻言顿时迟疑了。

&nbsp&nbsp&nbsp&nbsp阿卡迪亚虽然名义上也算是远港岛上三大势力之一,但是他们自己清楚,仅靠一群不擅长战斗的合成人,别说和准军事化的核子教会比拟了,距离刁民一帮的匕港镇也是多有不如,之所以能在岛上坐大,说到底都是靠着迪玛这个首领左右逢源。

&nbsp&nbsp&nbsp&nbsp他们生存的基础就是远港岛另外两个势力保持着相对的平衡,阿卡迪亚就能在和平的夹缝中生存。一旦这两个势力撕破脸皮发生了死斗,无论是何种结果,最后都对阿卡迪亚没有好处。

&nbsp&nbsp&nbsp&nbsp有一方彻底失败被赶出远港岛,做大的另一方势必不会容忍阿卡迪亚继续悠闲自得下去,吞并掉阿卡迪亚的资源是板上钉钉的事;而要是两败俱伤……也没什么好高兴的,因为这意味着从此就得由合成人们自己去面对岛上凶残的怪物了。

&nbsp&nbsp&nbsp&nbsp现在两方传来的消息可都不让人放心。

&nbsp&nbsp&nbsp&nbsp“让他进来吧,我确实有事情要与尼克协商。”

&nbsp&nbsp&nbsp&nbsp迪玛的声音从门旁的对讲机中传出,合成人守卫脸上虽然还是很不情愿,终究没有违背迪玛的命令,老老实实地打开了大门。

&nbsp&nbsp&nbsp&nbsp至于一路上的白眼,尼克早就习惯了,完全没有放在心上,径直来到了迪玛的居所。

&nbsp&nbsp&nbsp&nbsp“你这是……在做什么?”

&nbsp&nbsp&nbsp&nbsp这一次见到迪玛,尼克也让眼前的景象给愣住了——作为二代合成人,迪玛本来应该和尼克类似,全身的金属骨骼外是有一层人造皮肤包裹的,但现在的迪玛除了头部,剩余的躯体已经完全换做了机械,与好些根数据传输线相连着,看起来,就好像是从大型计算机上衍生出来的一个拟人化的交互“窗口”。

&nbsp&nbsp&nbsp&nbsp“我需要重新清理一遍记忆。”

&nbsp&nbsp&nbsp&nbsp迪玛有个坏习惯,就是总爱把一些他不待见的记忆直接封存起来,形成类似“失忆”的状态——有时候他会很任性地将一些至关重要的机密信息也这么对待。显然,核子教会和匕港镇突然恶化的关系,让迪玛感受到了威胁,逼迫他去查阅那些他希望再也不见的记忆。

&nbsp&nbsp&nbsp&nbsp“那位有趣的小姑娘,这次没有一起来吗?”

&nbsp&nbsp&nbsp&nbsp“嗯?你对她并不厌恶的样子……45她上次是给你偷偷留下了什么有趣的东西吗?”

&nbsp&nbsp&nbsp&nbspup45上一次闯进阿卡迪亚的举动,至少在那些合成人看来是公然挑衅,尼克虽然知道迪玛应该不会生气,但也绝不至于流露出现在这种感兴趣的情绪。依照尼克对up45的了解,上一次她一定在自己不注意的时候,有向迪玛传过某些颇具价值的事物。

&nbsp&nbsp&nbsp&nbsp“一个隐藏颇深的避难所。我最初也对此消息抱有怀疑,但是经过了一定的调查,我确实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尼克,我的兄弟,你在联邦的时候,有进入过这些战前设施吗?”

&nbsp&nbsp&nbsp&nbsp“当然有。怎么,你对于这些充满了恶意的实验设施感兴趣?”

&nbsp&nbsp&nbsp&nbsp“啊,那些丑恶的实验,我也有所耳闻,想不到是真的啊……我一直以为,很难遇到比学院更加恶劣的组织了。尼克,你的记忆和灵魂复刻了那位两百年前的警探,在你的‘记忆’中,战前的政府,究竟是怎样的一个政权?”

&nbsp&nbsp&nbsp&nbsp“……该怎么形容呢?大体上,在真正参与到世界大战的漩涡中之前,美利坚政府的所作所为,和你在远港岛上干的那些事没有本质上的区别——硬要说的话,你相对而言厚道的多。”

&nbsp&nbsp&nbsp&nbsp两百年前的世界大战,起源于能源危机,而当时的灯塔国,依靠着独到的地理优势首先避开了亚欧非三块大陆的惨烈资源战争,并且很快就研发出了核能民用化的黑科技,几乎立足于不败之地。当时灯塔国政府的做法,便是借着战争潮流的大势,推波助澜,在各国势力厮杀的背后大赚战争财……自然,为了确保灯塔国始终保持超然的优势,“均衡”战争双方实力的事情,那是一点没少干,完美发挥了灯塔国祖上传承自大嘤帝国的优良搅翔棍天赋。

&nbsp&nbsp&nbsp&nbsp迪玛虽然也干这种事,但起码迪玛给予核子教会的是真的核潜艇,交到匕港镇手中的冷凝器科技也没掺水——把两样安身立命的无价之宝送了出去,为求自保,在背后偷偷做些小动作,那也是情理之中。

&nbsp&nbsp&nbsp&nbsp可灯塔国薅羊毛的时候是根本不会管什么情分的,它的吃相从来都是世界上最难看的之一。

&nbsp&nbsp&nbsp&nbsp“那么稳居不败之地的战前政府,最终为什么也被卷入到了战争之中?我查阅了不少资料,都说是海对岸的国家为了石油资源而铤而走险,攻击了灯塔国的海上石油平台。但仔细推敲的话,我觉得似乎少了点什么……”

&nbsp&nbsp&nbsp&nbsp换做是普通的废土人,亦或者是学院、英克雷、包括兄弟会在内的那些自认比废土居民高出一等的“上等人”,看到这些战前“秘闻”的时候,多半都不会怀疑。但迪玛仔细查阅了相关资料后,却认为这些记载存在矛盾之处。

&nbsp&nbsp&nbsp&nbsp在二十世纪的前中期的那一场波及全世界的战争中,灯塔国同样是在“中立”的状态下,因为遭受了攻击而被迫参战,但那一次除了战争前期因为太平洋舰队遭受了毁灭性打击,而在太平洋地区处于被动,之后国家机器全力全开,很轻松就把敌对国家碾碎成渣滓了……而两百年前的那次却不一样,自始至终,都处于无限胶着的状态。根据资料记载,袭击灯塔国石油设施的国家,应该已经因为资源问题而举步维艰了,理论上根本不可能是养精蓄锐中的灯塔国的对手才对。

&nbsp&nbsp&nbsp&nbsp迪玛想要明白两百年前究竟都发生了什么。

&nbsp&nbsp&nbsp&nbsp“你的怀疑是正确的。”

&nbsp&nbsp&nbsp&nbsp许多废土人都对两百年前的“旧世”还有着极为美好的幻想,仿佛核弹如果没掉下来,他们现在还应该活在“天堂”之中——实际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

&nbsp&nbsp&nbsp&nbsp当时的灯塔国同样面临着巨大的内部危机。

&nbsp&nbsp&nbsp&nbsp现在的人们,基于成长的环境,他们很难想象在过去的时代,即使没有战争的危机,一个国家也可能面临灭顶之灾——经济和金融,是他们从来没有过的概念。在二十世纪的时候,灯塔国其实也差一步就因为经济危机而崩溃,只是适逢其时,一场波及全球的世界大战,成功盘活了一潭死水,并且在战后殖民体系崩溃的时代潮流中,趁势瓜分了最大的蛋糕,一举超越了大嘤这个老牌日不落,成为了世界第一。

&nbsp&nbsp&nbsp&nbsp两百年前,灯塔国再一次因为内部积重难返的各项弊端,发生了远超过去的金融危机,因此受到波及而连生存都面临困难的人民,数量也远比二十世纪那次要多得多……但不同的是,伟大的罗斯福总统带领的政府,充满着活力和进取心,而【尼克·瓦伦坦】的年代的灯塔国政府,已经彻底烂到了根上。

&nbsp&nbsp&nbsp&nbsp前者在国家艰难的时候,想着的是带领人民战胜困境;后者,则是想尽办法从国家衰弱的身上继续吸血,因此在这场战争中,曾经的奇迹,并没有再次复刻。

&nbsp&nbsp&nbsp&nbsp战况完全超出了政客们的预期,海对岸的红色国家直接大军压境阿拉斯加,进入并且解放加拿大,剑指灯塔国本土。纵使战争中后期,依靠着动力甲这种新式兵器的投入,在陆军战场拉回了劣势,并且一度尝试着登陆扬子江去威胁对方腹地,但是结果嘛——两次登陆虽说也取得了不错的战果,成功让对方慎重考虑被换家的风险而减弱了攻势,但最终的战果还是很讽刺……进入对方国土的灯塔国士兵要么被歼灭,要么被赶下海,但美洲大陆上仍旧驻扎着敌方的士兵。到了废土时代,在西海岸旧金山地区,甚至还出现了完全由华裔把控的势力;而在军火市场上,敌方军队为了后勤补给方便而改了子弹口径的突击步枪,因为其价廉物美便于维护的“皮实”优点,还成为了灯塔国废土上的一大热门。

&nbsp&nbsp&nbsp&nbsp废土人看到的那些战前设施和产物,总觉得各种高大上,实质上这已经是末路帝国最后的一层遮羞布了。对于一个秩序彻底崩坏,为了镇压平民不惜用上新式动力甲的国家,所谓的高科技并不能拯救它的生命。归根结底,号称籽油和皿煮的灯塔国,那时已经不是人民的国家,而只是一个少数上流阶层和政客的玩具。

&nbsp&nbsp&nbsp&nbsp“如果我失去了合成人们的支持,我放弃了为他们谋求生存的权利,那么我也会重蹈灯塔国的覆辙吗?”

&nbsp&nbsp&nbsp&nbsp迪玛过去从来不认为自己这样的合成人,会有恐惧的情绪,但听尼克叙述着两百年前那个疯狂的时代的秘辛,迪玛由衷地感觉到了恐惧和害怕——他固然卑鄙而且不择手段,但骨子里却又是个不吝啬于奉献自我的人格,只要幻想着自己身处那个荒诞的时代,空有热切的愿望和赤诚的奉献之心,却无处发散光和热,相反还会被掌权的政客与资本家碾碎……他顿时感觉手脚冰凉,如坠冰窟,要不是没有相应的人造器官和功能,说不定眼泪都得不争气地流下来。

&nbsp&nbsp&nbsp&nbsp设身处地地想,那个时代对于所有善良正直之人而言,未免过于冰凉绝望了。

&nbsp&nbsp&nbsp&nbsp“泰克图斯赶走了马丁,并且否定了过去马丁的主张——一直以来马丁的努力,全部都白费了。马丁尝试过淡化教义中偏激的部分,让核子教会的信徒融入到废土的大环境中,现在随着与匕港镇的关系恶化,已经宣告失败了。关于泰克图斯这个人,我想迪玛你与他打交道的时间更长,他的性格会将核子教会导向何种方向,你应当早有预想吧?”

&nbsp&nbsp&nbsp&nbsp“我有应对的方法,不用担心……”

&nbsp&nbsp&nbsp&nbsp“暗杀掉泰克图斯,然后换成你的合成人代替吗?”

&nbsp&nbsp&nbsp&nbsp尼克说出了迪玛准备好的方法,然后摇了摇头:“不行的,迪玛,你这么做,等于自绝了合成人与普通人类和平共处的可能性——一旦走上了这条路,你的所作所为就永远见不了光,从此阿卡迪亚的合成人必须夹着尾巴做人,再也回不了头了。”

&nbsp&nbsp&nbsp&nbsp“……就和当年的灯塔国政府一样,是吗?”

&nbsp&nbsp&nbsp&nbsp迪玛是一个非常固执的人,他很难被人说服,但历史本身没有情绪和立场,已经发生过的往事就和一张平整光滑的镜子一般,只会映照出真实。

&nbsp&nbsp&nbsp&nbsp既然知道阿卡迪亚这个势力没有能力独立在远港岛上生存,那为什么一定要选择一条,注定和其他势力存在不可调和矛盾的路线呢?靠着阴谋,牺牲掉核子教会和匕港镇岛民的利益换来的和平,能维持多久,安稳多久?

&nbsp&nbsp&nbsp&nbsp“另外,我告诉你一个消息——就在不久前,匕港镇的镇长,就是那位‘艾菲莉船长’,疑似遭到了合成人的刺杀,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nbsp&nbsp&nbsp&nbsp“这……”

&nbsp&nbsp&nbsp&nbsp“我当然知道这不是你做的……因为艾菲莉现在就在我的同伴的‘保护’下。”面对迪玛,尼克也不吝啬于和他“分享”一些机密,“没办法,要杀她的人不止一个,我们人手不够,只能出此‘下策’,你能理解吧?”

&nbsp&nbsp&nbsp&nbsp“也是在警告我,我懂。”

&nbsp&nbsp&nbsp&nbsp艾伦·李想杀艾菲莉是为了上位,泰克图斯想杀艾菲莉图的是以后构陷艾伦,而迪玛则是准备将【艾菲莉】替换成自己的合成人……要是没有第四方的人横插一脚,艾菲莉想活下来的可能性,那真可以说是微乎其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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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密议

&nbsp&nbsp&nbsp&nbsp“抱歉,女士,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我只能使用一些‘特别’的手段将你‘请’来……但是请你放心,45小姐我啊,不是坏人。”

&nbsp&nbsp&nbsp&nbsp“将我身边的护卫全部打倒,堂而皇之地将我绑架至此的人,也有脸说自己是好人吗?”

&nbsp&nbsp&nbsp&nbsp“这就要看艾菲莉女士,你是如何看待自己的立场了。”

&nbsp&nbsp&nbsp&nbsp将艾菲莉带到了远港酒店的临时据点后,up45很是放心地给她松了绑——别说是一个人了,就算是十个艾菲莉分头逃跑,凭她没有像朗费罗那样能够穿行于迷雾的体质,up45想把人全部抓回来,也是易如反掌。

&nbsp&nbsp&nbsp&nbsp如果艾菲莉执意要逃,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她死在荒郊野外,凶手可能是陷捕者,可能是野狼,也可以是更加残暴的“海鲜”或者超级变种人……反正以艾菲莉的运势,铁定是没法活着回到匕港镇的。

&nbsp&nbsp&nbsp&nbsp要是她中途遇到了核子教会和匕港镇的人,大概率还是死——泰克图斯和艾伦·李都会偷偷下黑手,然后栽赃给对方,何乐而不为呢?

&nbsp&nbsp&nbsp&nbsp所以做人做到艾菲莉这样,明明没干什么坏事,却偏偏人人都想要她死,就很无奈了……如果尼克说服不了迪玛进行合作,那么想杀艾菲莉的人还得再加一个合成人。真正想要保住她的,反而是来自联邦废土的“绑匪”。

&nbsp&nbsp&nbsp&nbsp“……理解了吗,女士?”

&nbsp&nbsp&nbsp&nbsp将现在匕港镇与核子教会之间诡异的僵持状态告知了艾菲莉,up45很是开心地看着艾菲莉的脸色由红变白,由白转青,毕竟艾菲莉的智力怎么说也在匕港镇平均值之上,有些事情捅破了窗户纸后,理解起来并不难。

&nbsp&nbsp&nbsp&nbsp“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既然岛上几乎所有势力都想要杀你,那我只能选择提前下手,才好保住你的性命。正好,想杀你的不止一伙,出了这一档子事,他们肯定会怀疑猜忌是别人下的手,你就能借此机会脱离台前,远离人们的视线。”

&nbsp&nbsp&nbsp&nbsp“……我承认艾伦·李不是个安分的家伙,但你又如何证明自己,与他们不是一路人?你绑架我来此,也可以是别有所图,不是吗?”

&nbsp&nbsp&nbsp&nbspup45无奈地叹了口气,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没有认清自己的定位和立场,所以你注定没有马丁先生混得开啊。同样是原本势力的首领,别人就能自行判断局势及时脱身,而你却需要有路过的热心人施以援手。”

&nbsp&nbsp&nbsp&nbsp“……45小姐,你没必要在这种语境下提到我,以我作对比来贬低艾菲莉女士。”

&nbsp&nbsp&nbsp&nbsp艾菲莉忽然听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男性嗓音,惊愕之中,这才意识到房间的角落阴影处,一直倚靠着一名面色沧桑的男性——其人正是核子教会曾经的大祭司,目前和她同样处于“下落不明”的失踪状态的马丁。

&nbsp&nbsp&nbsp&nbsp“你竟然在这里!?”

&nbsp&nbsp&nbsp&nbsp“不在这里,我又能去往何处?真的去所谓的‘圣地’参与赎罪苦修吗?”马丁无奈地叹息道,“即使我真的这么做,泰克图斯也不可能放我一马,现在远港岛上能够庇护我的,只有这位奇妙的小小姐了。”

&nbsp&nbsp&nbsp&nbsp“阿卡迪亚呢?你为什么不去寻找迪玛……”

&nbsp&nbsp&nbsp&nbsp“你真以为迪玛是什么人畜无害的家伙?平日里他总是以一副温顺的山羊的模样示人,可你不要忘了,长有羊角的,也可以是恶魔。”

&nbsp&nbsp&nbsp&nbsp马丁和迪玛的交情很深,正因如此,他十分清楚,迪玛的本质是什么。这家伙,在自己具备“利用价值”的时候,是可以正常地作为合作的伙伴的,可一旦形势有了变化,迪玛是不会因为过去的交情而放弃榨干“友人”的利用价值,去阿卡迪亚寻求庇护的结果,大概率是迪玛坑害出卖。

&nbsp&nbsp&nbsp&nbsp更重要的是——阿卡迪亚其实目前自身难保,马丁维持着失踪隐遁的状态不好吗?何必要去趟浑水呢。

&nbsp&nbsp&nbsp&nbsp原本马丁是打算寻找机会独自出海,离开远港岛的,但up45找到了他。对于up45而言,找到前祭司马丁也算是“意外之喜”,最初她可是完全没有抱什么希望。

&nbsp&nbsp&nbsp&nbsp“艾菲莉女士,你不信任我没有关系,不过马丁先生的人格,我想你应当有所了解吧?自始至终,马丁先生都是渴望和平的,现在他愿意与我站在一条战线上,这样的说服力,能否挽回你的信任?”

&nbsp&nbsp&nbsp&nbsp艾菲莉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沉默着走到了桌前,坐在了为她准备的椅子上——冷静下来后,艾菲莉也明白,自己现在已然有家难回,艾伦·李是绝对不希望她这个“碍事”的人回来搅局的。为今之计,也只能和与她处境类似的马丁坐一条船了。

&nbsp&nbsp&nbsp&nbsp“两位都算是‘地区首领’,所以有些话,我也会向你们坦白,但还请两位明白,这些事你们自己心里揣着就行,为了大家的利益,请不要轻易将它拿出来展示给别人看。”

&nbsp&nbsp&nbsp&nbsp忽悠岛民的说辞,显然是不适合用在艾菲莉和马丁身上的,即使是智略逊色不少的艾菲莉,起码的政治智商还是有的。对付这些聪明人,开诚布公地谈远比遮遮掩掩实在,反正两人目前都处于落难的阶段,只要不踩到他们的底线,就算有些不满那也只能自己闷声咽下去。

&nbsp&nbsp&nbsp&nbsp当然,“开诚布公”四个字,换成“有恃无恐”,也不是不行……

&nbsp&nbsp&nbsp&nbsp“你这是要断掉匕港镇的治理执法的合法性!”

&nbsp&nbsp&nbsp&nbsp“大惊小怪——难不成你觉得现在匕港镇那种千疮百孔的‘制度’有任何正面的约束力?你在的时候,也没见到匕港镇的劳动力资源有效利用起来,而你一不在,干脆连生产都停了,被有心人一挑拨,脑门一热准备开战……请问,匕港镇靠什么同时维持日常生产和前线作战?”

&nbsp&nbsp&nbsp&nbsp“这,这是因为匕港镇多年来饱受生存环境的压力……”

&nbsp&nbsp&nbsp&nbsp“是哦,明明生存压力巨大,每天还有一大批游手好闲的家伙摊在饭桌前混吃等死,你认为这种状态,算是‘正常’吗?”

&nbsp&nbsp&nbsp&nbsp艾菲莉顿时说不出话来了。

&nbsp&nbsp&nbsp&nbsp尽管相比起在室外温度零下一百度也要罢工谋求福利的冰汽刁民,匕港镇的岛民们还算是比较勤奋了,可也摆脱不了咸鱼的本质。排除迪玛从中作梗搞坏事的因素,up45觉得,大概是因为远港岛曾经是国家公园的缘故,生存环境的优渥,使得岛民的祖先天然就少了那股拼搏进取的心态,以至于在面对迷雾的威胁时,哪怕有了迪玛提供的冷凝器技术,也是一蹶不振,愣是让外来的核子教会后来者居上,占据了主动。

&nbsp&nbsp&nbsp&nbsp“艾菲莉女士,我觉得有机会的话,你应该去其他的地方看看,马萨诸塞联邦也好,华盛顿废土也罢,甚至去到西海岸都行,好好见识一下废土人应该具备的生活态度和精神。马丁先生也是从其他地区来的,他应当也有相应的感触吧?”

&nbsp&nbsp&nbsp&nbsp“说的没错。”

&nbsp&nbsp&nbsp&nbsp马丁是很厚道的人,他一直都倾向于让核子教会能洗脱那种不合群的孤僻倾向,与废土居民和谐共处,但来到远港岛后,他逐渐放弃了让核子教会与岛民融合的想法——因为按照他的估计,以匕港镇为首的那些原住民,躲在冷凝器后苟延残喘的日子,大约再坚持个十来年就基本到头了。心地仁慈善良的马丁祭司,觉得匕港镇的居民还是趁早离开世代居住的家乡,另寻居所方是长策。

&nbsp&nbsp&nbsp&nbsp“总之,如果你们不愿意离开远港岛,那么原来松散颓废的制度必须纠正。如果继续保持着这种状态,自己一天天衰弱下去,最终被更强大的势力或吞并或赶跑,那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毕竟,没有谁需要承担‘喂养’匕港镇的义务。”

&nbsp&nbsp&nbsp&nbspup45十分确信,假设自己不提前和艾菲莉做好沟通,以后一定会发生匕港镇居民抱怨“外来者”抢走了他们赖以生活的资源,忽视掉自己得到的利益和保护,一味排斥敌视联邦废土来的居民。

&nbsp&nbsp&nbsp&nbsp这种现象各个时代都有,一点也不稀奇。

&nbsp&nbsp&nbsp&nbsp“祖上”曾经阔过、但是现如今落魄的人,往往抱有着非常顽固的优越感,当他们发现那些“理应”低他们一等的人反过来超越了自己的时候,平日里积累起来的压力和苦闷,说不定会直接摧毁他们的理智。

&nbsp&nbsp&nbsp&nbsp很多人常说核子教会的信徒多有反人类的疯子,但再疯也疯不过那些家伙。

&nbsp&nbsp&nbsp&nbsp“好,如果能够改变匕港镇那颓废的现状,让那些懒汉努力工作,你的要求并不过分……很多人确实欠收拾!”

&nbsp&nbsp&nbsp&nbsp抛开心底的那些小小的坚持,要说有谁被匕港镇民众气的最呛,除了身为镇长的艾菲莉,显然不会有其他人了——可以说,干啥啥不行,耍横第一名。她长久以来积压下来的负面情绪,十有都是给“自己人”气的。有些人,让他去做点体力劳动的活简直比杀了他的母亲还要痛苦……不对,犹有过之才对!因为死了亲人的最多哭上一个星期就结束了,但是抱怨艾菲莉压榨他们劳动的怨言,持续一个月也不会停。

&nbsp&nbsp&nbsp&nbsp显而易见,对这些人而言,做体力活的痛苦程度,是母亲去世的四倍以上。换而言之,艾菲莉让他们加上三天班,等于是把这些人前世和来世的母亲一起献祭了也不止……恐怖如斯,恐怖如斯。

&nbsp&nbsp&nbsp&nbsp“那你的事就先这么定下了——反正艾菲莉你需要在人们视线中‘消失’一段时间,你就先去联邦那边,观摩学习一下我们义勇兵的管理和制度。别的我不敢保证,在这一块我还是有点自信的。我这边,会找一些有潜力的苗子,以远港大酒店和旁边的货运码头作为基地,展开军事作战的培训,等你回来后,我就把他们交到你的手上。”

&nbsp&nbsp&nbsp&nbsp统领远港岛岛民的人选,其实一开始up45是中意朗费罗的,奈何他自由惯了,并不愿意接手这种差事,那么退一步,就优先考虑艾菲莉了,毕竟她的名声不差,又有一定的本地人脉基础,还能借此彰显出艾菲莉已经自愿加入义勇兵,对其他观望中的岛民形成积极影响。

&nbsp&nbsp&nbsp&nbsp“你真愿意把权力放给我?恕我直言,这可比我先前那个名不副实的‘镇长’,强得多啊。”

&nbsp&nbsp&nbsp&nbsp别看当镇长管的人多,可如果真按照up45的安排,那么届时艾菲莉拥有的,可是一群受过专门军事战斗训练的士兵,比起匕港镇的警卫队都要强很多!因为up45许诺下的“画饼”太过美好,以至于艾菲莉本能地认为这是一张空头支票。

&nbsp&nbsp&nbsp&nbsp“要是我想要将远港岛完全收入囊中,我就不会找到马丁先生,也不会选择从岛上募集本地岛民从头开始培训锻炼,而是直接从联邦废土调集兵力过来,武力占领了。”

&nbsp&nbsp&nbsp&nbspup45是不会告诉他们,其实义勇兵根本没有分兵的余裕,也就是欺负这两位长期待在岛上,对联邦废土知之甚少。总之,up45先把她扶起来的义勇兵吹成灯塔废土的明日之星,希望所在,好像只要跟随义勇兵的脚步就能从此摆脱困苦贫穷,先唬住马丁和艾菲莉再说……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实实在在地遵守up45定下的基调,匕港镇的处境绝对会比现在好上很多,所以up45也根本不担心自己吹出来的“泡泡”被戳破。

&nbsp&nbsp&nbsp&nbsp“我可以给出承诺,只要别有不安分的家伙成天搞事,届时远港岛的‘主人’还是你们,远港岛终究还是需要岛民自己治理的。”

&nbsp&nbsp&nbsp&nbsp“那么届时有核子教会的容身之处吗?”

&nbsp&nbsp&nbsp&nbsp“义勇兵是尊重每个人信仰宗教的自由和权利的,只是有一个前置条件——那就是你们也要尊重别人不信教的自由和权利。对神明的虔诚,与信徒拉了多少新人入教没有关系,你们是宗教,不是传销组织,应该把重心放在提升自我的境界,努力达成传说中的自我本我的‘大裂变’。至于旁人信与不信,那是他们自己的事情,我就不信神明放着优秀的信徒不去关注,天天盯着一群无信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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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寻求庇护

&nbsp&nbsp&nbsp&nbsp“姐姐,我好饿……”

&nbsp&nbsp&nbsp&nbsp“没事的,再坚持一下,马上我们就要到了——再咬牙坚持一下吧,如果实在走不动路,那就把姐姐的这半块面包吃了。”

&nbsp&nbsp&nbsp&nbsp少女本来还打算硬气一下,但看到自己的幼妹那因为饥饿而显得虚弱的脸庞,她的心肠瞬间就软化了。少女心想,假使那个宣传标语是谎言,那么自己和妹妹两条性命也注定要交代在这里,与其饿着肚皮走进陷阱被杀,还不如当个饱死鬼。

&nbsp&nbsp&nbsp&nbsp只可惜饱死鬼的名额也只有一名啊……

&nbsp&nbsp&nbsp&nbsp妮伊偷偷捂着肚皮,努力不让饥肠辘辘的肠胃发出咕噜声——她也已经整整一天半没有吃过东西了。但她不能在妹妹面前露陷,小丫头如果知道她这个当姐姐的也饿着,一定不会老老实实把面包啃完的。

&nbsp&nbsp&nbsp&nbsp“姐姐,我们一人一半好吗?”

&nbsp&nbsp&nbsp&nbsp小姑娘怯生生地将干面包撕成两半,将剩下的部分全都塞到了妮伊手里,都到了这个份上了,姐妹之间也没什么可矫情的,两人默默地把这些填不了多少肚子的最后口粮吃完,休息了片刻,重新踏上了旅程。

&nbsp&nbsp&nbsp&nbsp妮伊很小的时候,她的父母就因为“意外”而去世了,在远港岛这片充满了危机的岛屿,一对没有长辈庇护的年幼姐妹,基本是没有生存下去的希望的——除了匕港镇因为靠海而有稳定的航运贸易和捕鱼收获,相对富裕一些,其他聚落的生存资源都非常稀缺,指望邻居们善心大发救济两张吃饭的嘴巴,那是痴心妄想。

&nbsp&nbsp&nbsp&nbsp他们对妮伊父母家里的积蓄与存货倒是非常感兴趣,在夫妇遇难后不到一天的时间里,就将屋子搬空了,放任一个年幼的女孩与她尚在襁褓中的妹妹自生自灭。等到这对姐妹饿死在屋子里,亦或者在某天夜里失踪,那么她们一家的房屋,也就能“名正言顺”地成为无主之物了。

&nbsp&nbsp&nbsp&nbsp妮伊无疑是不幸的,但命运仍旧给了她最后的怜悯——在她原本居住的村子附近,有一个小教堂,教堂的神父恰巧路过发现了这对可怜的姐妹,便将姐妹俩带回了教会,当做自己的孩子悉心抚养。通常来说,就算是年幼的小孩也是珍贵的劳动力,聚落的领导者是不会轻易将其拱手让人的,只是村子里的人仿佛对待无比嫌弃的垃圾一样,急着将妮伊踢走的态度异常明显,神父只是尝试着提起这事,对方就忙不迭地将人塞了过来。

&nbsp&nbsp&nbsp&nbsp神父也没有多想,因为远港岛上从来不欠缺恶意和猜忌,尤其是那些没有受过教育的粗鄙村夫村妇,因为一些愚不可及的原因而无端抹黑别人,都是稀松平常之事。

&nbsp&nbsp&nbsp&nbsp不过,很快他就明白,为什么村民会对妮伊如此嫌恶了。

&nbsp&nbsp&nbsp&nbsp——因为这个小姑娘,心智发育的速度和她的年龄完全不吻合,异于常人。而且更加诡异的是,当神父准备教她文化和知识的时候,发现妮伊明明没有接触过任何教材,也没有人提前传授过相关的知识,她居然“天生”就懂。

&nbsp&nbsp&nbsp&nbsp如果是一些人情世故的东西,那还能用“早熟”来解释,但一个生在普通渔村的小姑娘,没人教没人讲,是如何明白核裂变和核聚变的?在文明已经被摧毁地七七八八的废土时代,将核爆理解为神明怒火的人,可远比能粗浅解释链式反应的人多得多。

&nbsp&nbsp&nbsp&nbsp知识,是很奢侈的事物,对于大多数废土人而言,是可望不可即的东西……当然,他们也不在乎,因为懂再多的知识,没有吃食一样得饿死,风干的骨架可不会根据掌握的知识多少而分三六九等。

&nbsp&nbsp&nbsp&nbsp神父也无法理解妮伊身上显现的异常,但他发现妮伊在性格上除去因为早熟而有着超出同龄人的理性冷静,也并未有任何乖张的表现,相反她对于自己的“不凡之处”一直都很克制,从不去和别人炫耀自己的与众不同,便也渐渐放心了——神父认为妮伊不是什么恶魔,说不定她的不凡之处,正是神明的赐福也说不定呢。

&nbsp&nbsp&nbsp&nbsp这样平静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了三天前。

&nbsp&nbsp&nbsp&nbsp随着妮伊一天天长大,岁月在神父身上留下的痕迹也越发明显,而比起别的地方,远港岛上迷雾弥漫,神父又不像那些“老实”的镇民一样成天躲在冷凝器范围内,侵蚀性的迷雾对他身体造成的伤害,在他身体机能衰颓下来后,表现地尤为明显。当年还是神父抚养妮伊和她的妹妹,如今他即使下地干活都要累个半死半活,基本上已经到了女孩“赡养”老神父的阶段了。

&nbsp&nbsp&nbsp&nbsp妮伊也认为这样的日子,会保持到老神父寿终正寝的那一天。她没有什么野心,从小在的表达上也很寡淡,尽管大脑里有大量不请自来,甚至对她自己而言也是“不明觉厉”的奇怪知识,但妮伊只想要过平静的生活。她的人生规划也很简单,等到老神父离开人世,她就继承下这间小教堂,当个闲人修女,然后自己年龄大了之后,如果有合适的继承人就把教堂传下去,没人的话就顺其自然,让迷雾掩埋了这间没有多少故事的平凡小教堂也挺好。

&nbsp&nbsp&nbsp&nbsp只是这样普通的愿望,被一群不请自来的家伙打破了。

&nbsp&nbsp&nbsp&nbsp那是一伙自称为【核子教会】的宗教人士。

&nbsp&nbsp&nbsp&nbsp妮伊过去一直被神父保护的很好,神父不是什么大嘴巴的人,对于妮伊的秘密他一直守口如瓶,所以即使是与神父关系不错的核子教会的马丁祭司,也不知道这个跟在神父身边的小姑娘,是一名天生就能理解“原子之神”光辉的“圣女”。当然,即使知道,以马丁祭司的人格,他也不会有什么多余的动作,但其他人可就未必这么想了。

&nbsp&nbsp&nbsp&nbsp如果真是为了妮伊而来,那么她纵然想逃,也没能力从核子教会的镭步枪枪口下逃走——幸运的是,那些核子教教徒并非是为她而来。

&nbsp&nbsp&nbsp&nbsp所以,很不幸的是,他们的目标正是年老的神父。

&nbsp&nbsp&nbsp&nbsp马丁祭司的下落,始终是泰克图斯心头的一根刺,因此他想方设法从马丁过去的交际圈子排查起来,而作为马丁的朋友,这名人畜无害的神父自然也被泰克图斯注意到了。

&nbsp&nbsp&nbsp&nbsp泰克图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而且他又鼓吹“异教徒威胁论”,老神父作为神职人员却不信仰核子教会的神明,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善待过。

&nbsp&nbsp&nbsp&nbsp“姐姐,爷爷他什么时候追上我们啊?”

&nbsp&nbsp&nbsp&nbsp“小笨蛋,爷爷他已经走到了我们前边了。所以啊,不要回头看了,爷爷他不在你的身后。”

&nbsp&nbsp&nbsp&nbsp妮伊揉了揉妹妹的脑袋,努力露出了一个与平日没有什么区别的笑容——求仁得仁,既然老神父此前一直抱怨在床榻上一点点生锈腐朽,那么在人生的尽头处轰轰烈烈大干一场,应该算是好事吧?

&nbsp&nbsp&nbsp&nbsp因为是仓皇出逃,所以妮伊身上并没有携带多少口粮,而岛上的环境又凶险又复杂,宁可谨慎一些放慢行进速度,也不能贪图方便而在迷雾中赶路。没有死在核子教会的枪口下,反倒是丧命于嗜吞螈腹中,那可就太郁闷了。何况作为女性,如果死亡无法避免,妮伊还是希望自己的死法能稍微好看一些的。

&nbsp&nbsp&nbsp&nbsp作为被核子教会迫害的受害者,妮伊原本是打算前往匕港镇避难的,但老神父最后却对此表现出了异常的坚持——绝对不要去匕港镇。想到老神父似乎也从没去匕港镇活动过,妮伊也没有询问多余的问题,这些过往的历史就随着故人的离去被尘封起来吧。

&nbsp&nbsp&nbsp&nbsp老神父让妮伊带着她的妹妹,去东南角的位置。

&nbsp&nbsp&nbsp&nbsp妮伊知道,那边似乎有声称来自联邦废土的“外来者”,打算招收人手在远港岛上“开荒”的样子。之所以妮伊最初没有将其当回事,倒不是妮伊歧视外乡人,只是因为她觉得这种开荒者,生活条件会很艰苦,工作压力也会很大,如果妮伊迥然一身也就罢了,她还带着妹妹,自然而然优先考虑匕港镇。不过,既然是老神父最后的坚持,那么妮伊也没打算违背就是了……要是老头子看走了眼害了她们两姐妹,上了天堂说不定还真的能“追”上老神父,把他挖苦数落一顿呢。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该死!马丁那个老东西究竟躲到了什么地方?”

&nbsp&nbsp&nbsp&nbsp泰克图斯最近的心情很是不顺,动辄大发雷霆——匕港镇的镇长艾菲莉下落不明,这事就在泰克图斯心里蒙上了一层阴影……毕竟按照和艾伦·李的约定,应该是由核子教会去下手暗杀的,可现在他们还没动手,人已经不见了,究竟是艾伦那边的私自行动,还是其他势力横插一脚?

&nbsp&nbsp&nbsp&nbsp如果是艾伦·李擅自动的手,那对泰克图斯而言反倒是好事,因为这证明了艾伦·李是个非常急功近利的铁憨憨,又想迅速掌握权力又要栽赃核子教会,结果两头不讨好,早晚得暴毙。但要是搞事的人是阿卡迪亚……或者说是迪玛本人,那就有些麻烦了。

&nbsp&nbsp&nbsp&nbsp泰克图斯还不知道迪玛有一套完整的从学院里顺来的合成人替换流程,但他也感觉到自己的后颈有着一丝丝凉意了——迪玛可不像核子教会,在匕港镇有一群内鬼接应,下手暗杀的人真是迪玛的话,那也就意味着他同样有能力绕开教会信徒们的视线,威胁到泰克图斯的生命安全。

&nbsp&nbsp&nbsp&nbsp泰克图斯认为后者可能性更高。

&nbsp&nbsp&nbsp&nbsp迪玛不比艾伦·李这样的废柴,他肯定能从核子教会与匕港镇的变动中,察觉到一些针对阿卡迪亚的端倪,为此而“杀鸡儆猴”的可能性不是没有。只是,以他对迪玛的了解,这个合成人冷静的很,不像是会鲁莽地采取极端手段的人……暗杀艾菲莉,对他和阿卡迪亚,到底有什么好处?

&nbsp&nbsp&nbsp&nbsp泰克图斯百思不得其解,这种被刀夹着脖子的感觉,实在不怎么妙。

&nbsp&nbsp&nbsp&nbsp有了一项烦恼,自然就会想要从其他方面得到补偿,然而遗憾的是,时至今日,他的心头大患前祭司马丁,依然下落不明。而根据他在匕港镇的眼线,也没有发现任何搭乘货船和渔船离开的“陌生人”,那就说明马丁还在远港岛……偏偏泰克图斯求而不得,让他心头直痒痒。

&nbsp&nbsp&nbsp&nbsp“大祭司,您看,‘那个人’会不会躲到了南边那些个‘外来者’那里?我听说最近东南角上似乎有一群声称来自联邦废土的人,想到远港岛来开荒分一杯羹——‘那个人’孤身一人,岛屿其他地方很难独立生存,我觉得投靠一方势力的可能性很大。”

&nbsp&nbsp&nbsp&nbsp“什么时候的事?”泰克图斯闻言皱起了眉——听到有新的势力跑到远港岛上来抢夺他自己内定的“领地”,泰克图斯顿时不高兴了。有个匕港镇就已经很碍眼了,现在还跑来一群联邦佬?不好好待在联邦废土,跑来缅因州的旮旯角落图什么啊?这岛上又没什么矿藏。

&nbsp&nbsp&nbsp&nbsp“没多久,也就这个星期传来的消息,而且东南角的位置正好是过去超变的地盘,那里距离匕港镇更加近,矛盾也更大——我听说艾伦·李已经带人和那群联邦佬发生了冲突……不过似乎没打赢。”

&nbsp&nbsp&nbsp&nbsp“呵呵,匕港镇那群费拉不堪的家伙,输才是正常的。”

&nbsp&nbsp&nbsp&nbsp泰克图斯嘴上嫌弃鄙夷着匕港镇的实力,但实际情况他心里清楚——尽管总体上比核子教会的战斗力弱一些,但是能够多次打退怪物潮的进攻,匕港镇的军事实力真心算不上弱。而联邦佬既然是刚登陆没多久,人员多不到哪里去,即使默认全部人员都经过军事训练有一定战斗能力,也还是很少……所以,能够打退匕港镇的进攻,只能说明一点,那就是联邦佬的单兵战斗能力,完全压着匕港镇打。

&nbsp&nbsp&nbsp&nbsp这绝对算不上什么好消息。

&nbsp&nbsp&nbsp&nbsp一想到马丁极有可能,和来自联邦的神秘人士勾结到了一起,泰克图斯的太阳穴处青筋就爆了起来。

&nbsp&nbsp&nbsp&nbsp“不行,我们得去探探底,确认一下这批外来者的立场……既然来自联邦废土,匕港镇那帮人是绝对容不下的,矛盾会越来越大,说不定我们可以反过来和那些联邦佬达成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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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45姐带善人

&nbsp&nbsp&nbsp&nbsp妮伊来到港口的时机并不算好——当时,正有一群自我感觉良好的暴民,尝试着冲击讨厌的“外乡人”的地盘,在这些人的眼里,包括迪玛的阿卡迪亚,所有的外来者有一个算一个,都是来和他们争夺宝贵生存资源的,现在日子过得如此艰难,很大程度要怪罪于外乡人的头上。

&nbsp&nbsp&nbsp&nbsp所以当他们眼见up45扯虎皮拉大旗后,毫不犹豫地向港区发起了攻击,甚至都没有知会艾伦,完全是自发的行为。说来也是奇怪,当初港区被一群陷捕者占领的时候,也没见这些岛民前来赶走,如今陷捕者们全部付诸,反倒是有勇气来找全灭陷捕者的势力的茬,总之这其中的逻辑,反正up45已经放弃思考了。

&nbsp&nbsp&nbsp&nbsp对于这种代表着远港岛原住岛民堕落、丑恶一面的人,up45是完全没打算留什么情面,反正这些人看他们的精气神就知道,平日里绝对算不上勤劳肯干的老实人,如今主动借着时局兴风作浪,就仿佛是暴风雨来临前浮上水面的鱼,被眼尖的白鹤叼走也怨不得人。

&nbsp&nbsp&nbsp&nbsp“把枪口对准这些过去可能是你们邻居的家伙,会有心理负担吗?”

&nbsp&nbsp&nbsp&nbsp想要在远港岛上寻找招募那些无家可归亦或者有家难回的苦命人,根本不是难事,符合条件的简直遍地都是。毕竟,不是每个聚落都有匕港镇那样得天独厚的条件的,岛屿上巨大多数的聚落,都面临着非常严谨的生存挑战。

&nbsp&nbsp&nbsp&nbsp单单是在南部港口区附近,就躲藏着三个小聚落——他们没有实力去和穷凶极恶的陷捕者们对抗,早在好些年前就被迫从港口附近的住宅区逃了出来,隐居在附近的山林之中。在山地丘陵地区只要注意避开那些水域,好歹不用担心遭到一堆“海鲜”的威胁,只是这样的生活也过的很艰苦就是了。

&nbsp&nbsp&nbsp&nbsp最大的问题就是电力——这些隐匿在山林之间的聚落,甚至连电机都不敢自行组装,因为电机发出的噪音极有可能引来敌人……有人类,也有怪物,总之都是可以轻易将整个聚落屠戮一空的存在。没有电力使用,他们就只能像中世纪的农民一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靠着柴火来照明和取暖。偏偏在湿气极重的海岛上,木料的质量并不高,这些祖先使用过的“土办法”,坦白说一点都不好使。

&nbsp&nbsp&nbsp&nbsp对于那些年纪还小的孩童来说,这样的生活尚且能够容忍,但他们的父母和长辈,始终处心积虑地想要回到“文明社会”的行列中……可惜的是,生存的资源是有限的,所以那些体量不大的聚落是不可能接受一群“难民”的——即使每个人都勤劳肯干,但多出这么多吃饭的嘴,在他们创造出足够的劳动价值前,就已经会被囤积的粮食消耗干净了。

&nbsp&nbsp&nbsp&nbsp死道友不死贫道,可以说是末世废土的经典准则,同情心在这种地方就和战前的货币一样,放到如今的时代,撑死能在蹲完厕所时临时“兼职”一下便纸。

&nbsp&nbsp&nbsp&nbspup45便是看准了这一点——既然别人都不愿意接纳这些渴望从山林中回到人类社会中的岛民,她就全部笑纳了。说不定有的人还嫌弃这些隐居山林的岛民,可在up45看来,这些人能在艰苦的环境下依然不放弃生活,精气神可比匕港镇那一群葛优瘫的大爷强多了。

&nbsp&nbsp&nbsp&nbsp有朗费罗在,up45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附近的几个隐居的小聚落,花费了一番唇舌,并且展示了一下陷捕者们的耳朵,很轻松就说服了这些岛民。

&nbsp&nbsp&nbsp&nbsp住多了木料和茅草搭建起来的木屋后,再度看到了砖墙和瓦片,很多岛民下意识地热泪盈眶,两条腿再也迈不动步了。为了保护好不容易重新获得的家园,即使没有up45的催促,他们也会自发行动起来,往任何试图赶走他们的敌人的脑袋上,倾泻子弹。

&nbsp&nbsp&nbsp&nbsp“不要咋咋呼呼地隔着大老远就开枪——子弹的杀伤力虽然大,但是只要打不中就没有意义。你们现在是要杀死敌人的士兵,而不是仪仗队,将子弹一股脑打出去只是看起来声势浩大,你用一个弹夹的子弹去‘吓人’,所造成的威慑力,远没有两下枪声两条人命来的震撼!所以,想要打退敌人的进攻,不在于表现出我们火力有多强劲,更重要的,是让敌人明白自己继续进攻所要付出的【代价】。”

&nbsp&nbsp&nbsp&nbsp放在古代,通常一个照面损失士卒的数量超过一成,就很难维持住士气了,毕竟,即使所有人都知道打仗难免死伤,但肯定没人希望死的是自己——拥有钢铁般的意志和纪律的战士终究是少数,大部分士兵都没有坦然面对死亡命运的觉悟和勇气,大家都幻想着自己会是能够安然幸存的那个人,所以一旦他们明白当前的战斗伤亡极为惨重,自己几乎灭幼生还的可能,生存的意志会让他的大脑一片空白的情况下,“自觉”地遵守生物的本能。

&nbsp&nbsp&nbsp&nbsp逃跑的想法会迅速扩散开来,如果没有及时将这种苗头止住,就会直接演变成大规模的溃败。

&nbsp&nbsp&nbsp&nbsp而一群暴民,背后既不可能有法兰西的督战队,更不会有苏维埃的政委,想要打散他们的战意,实在是太简单了。

&nbsp&nbsp&nbsp&nbsp“你们是防守的一方,有掩体的先天优势,所以不要紧张,也不要害怕,就凭那群废物的枪法,是不可能轻易命中你们的。你们要做的,就是放他们继续前进,一直到你能确保三枪之内命中的距离,忽然杀出,打中人就重新趴下!”

&nbsp&nbsp&nbsp&nbsp那些自我感觉良好的暴民,或许从来都没有认真思考过,up45发布出去的信息中,那些和“军队”相关的字句,也可能他们从小到大,见识过的“大场面”,无非也就是仗着人多装备好,一拥而上,然后等着对手四散溃逃。

&nbsp&nbsp&nbsp&nbsp指望靠这一套打崩一群护家执念深的人,就已经很难了,而且up45还给他们开过小灶,别的没教,令行禁止着重强调了很多遍——在双方作战人员战斗技能和武器装备差距不大的情况下,哪边纪律更好就占据优势,这是不容置疑的真理。

&nbsp&nbsp&nbsp&nbsp看似声势浩大的冲突,不到两分钟就结束了……在袭击方留下了十来具尸体后。

&nbsp&nbsp&nbsp&nbsp“这就结束了?”

&nbsp&nbsp&nbsp&nbsp和up45一起在一旁观战+督战的朗费罗,觉得这场冲突结束的也太快了,他还想着自己说不定要在关键时刻力挽狂澜呢,结果也就两个回合的时间,一开始杀气腾腾的一群人就像是被割草一样倒了一茬,随即作鸟兽散。

&nbsp&nbsp&nbsp&nbsp“很正常,这又不是什么‘才艺’表演,你觉得我们这边打的又土又不好看,那才是正常的。你肯定见过那种很普通的街头斗殴吧,如果是两个彼此都没有接受过专门的格斗训练的门外汉,比的不就是谁更狠,谁更能忍吗?”

&nbsp&nbsp&nbsp&nbsp普通人打架斗殴可不懂那么多,发起狠来无非就是一通王八拳,这种时候,想要赢,无非就是两点——第一是护住要害,避免被人一通乱打直接打瘫失去反抗能力;其次就是要下手黑一些,往敌人的四肢锤十来拳,肯定没有往鼻梁骨上打一拳来的直接。放在法制社会的时代还得考虑一下打赢之后会不会吃官司,废土时代嘛……

&nbsp&nbsp&nbsp&nbsp“我还以为‘枪战’会像电影里演的那种模样呢。”

&nbsp&nbsp&nbsp&nbsp远港岛过去是一个休闲度假的旅游胜地,除开两个大酒店,汽车旅馆也有好些个,由于逃过了核弹的洗礼,所以那些汽车旅馆的设施也保留的很完好,黑科技电影放映机至今还能正常工作。朗费罗有专门去到那些放映室的仓库里整理过,把那些保存下来的珍贵电影盘带都好好珍藏了起来,闲来无事的时候,就回去汽车旅馆播放一卷两百年前的文化遗产……之所以不带走放映机,是因为其他地方也没有现成的“荧幕”啊。

&nbsp&nbsp&nbsp&nbsp“电影里那是经过艺术加工的嘛,你想啊,现实里真的厮杀起来,难道不比电影中表现地残酷多了?你在生死攸关的时候,肯定不会学电影里那些西部牛仔一样装酷耍帅的呀。”

&nbsp&nbsp&nbsp&nbsp“说的也是。”

&nbsp&nbsp&nbsp&nbsp在两人闲聊的时候,那些成功抵挡住了进攻,保护了自己新家园的岛民,也已经清理完了战场,兴高采烈地带着搜刮来的战利品回来了。

&nbsp&nbsp&nbsp&nbsp“导……导师!这些战利品我们怎么处理?”

&nbsp&nbsp&nbsp&nbsp“武器什么的交公,至于其他的你们自行分配呗——毕竟今天全是你们自己在开枪打击入侵者,不是吗?”

&nbsp&nbsp&nbsp&nbsp“那,那可是与不少好东西呢?导师,我们自己拿下是不是不太好……”

&nbsp&nbsp&nbsp&nbsp和这一拨淳朴的岛民相比,up45越发感觉匕港镇那群刁民是基因突变的奇行种了——他们未免也太老实了吧?

&nbsp&nbsp&nbsp&nbsp“让你们自己分配就照做!不就是一点瓶盖和物资吗?我从联邦废土而来,什么财宝我没见过?你们啊,还是太年轻太天真,这点物资就让你们感觉到了压力,以后怎么管理队伍?”

&nbsp&nbsp&nbsp&nbsp尽管嘴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口吻,但up45对于朗费罗招募来的这群岛民还是非常满意的,无他,就是因为他们老实又踏实。up45倒也不是喜欢欺负老实人不知反抗,而去不断压榨他们的黑心资本家,她看重的是这些人能够踏踏实实地在战斗中将作战命令执行下去的意志。up45看得出来,其实在战斗的时候,很多人心中是十分忐忑不安,对于up45的命令抱有怀疑的,但他们还是克制住了多余的心思,正确地去执行了命令,这在远港岛……不,即使在废土的大环境下也很稀少罕见。

&nbsp&nbsp&nbsp&nbsp这意味着这些岛民,在关键时刻,能够压制住蠢蠢欲动的自私自利的本能。

&nbsp&nbsp&nbsp&nbsp不过想想也是,他们能在山林之中安然生活这么些年份,很明显不是靠每个聚落自己埋头苦干的,而是彼此互相帮助,互通往来。之所以要分成数拨分开居住,恐怕是为了避免出现意外的状况导致所有人被一锅端吧。

&nbsp&nbsp&nbsp&nbsp难怪朗费罗会优先帮up45找来这群人——的确很靠谱,是作为军队基层军官干部的好苗子。

&nbsp&nbsp&nbsp&nbsp“导师,你说这边还会遭到进攻吗?”

&nbsp&nbsp&nbsp&nbsp虽说击退了一波不知死活的暴徒,但可能是因为太过于顺利,有些人下意识地觉得,自己说不定只是打退了一波不入流的先头部队,万一敌人集结起来大军压境,那岂不是要糟?

&nbsp&nbsp&nbsp&nbsp“不不不,你们不懂,现在要担心的不是我们,而是那群妄想着浑水摸鱼的混子——突然损失了十多个人其实不是关键,你们缴获的武器,才是大头。一下子少了接近二十杆枪,不管是谁都得肉痛,但以现在岛上的局势,吃了亏的那一方是不敢冒着被人抄后路的风险,贸然和我们撕破脸皮的。”

&nbsp&nbsp&nbsp&nbsp除去被当场打死的那些人遗落下来的武器,还有好几个暴民被吓破胆子,丢了武器掉头就跑,up45很好奇,当他们两手空空地回去后,要怎么和他们的上级交代。

&nbsp&nbsp&nbsp&nbsp“对了,导师,我们在打扫战场的时候,还发现不远处,躲着两个孩子——她们看起来和前面那些人不像是一伙的。”

&nbsp&nbsp&nbsp&nbsp确实不像。

&nbsp&nbsp&nbsp&nbsp毕竟出来“打秋风”的队伍,有年轻的少女倒也算了,还带着一名幼女,这就过分了……躲在附近山沟里的这对姐妹,既没有携带武器,脸色看上去也相当虚弱,多半是饥饿所致。

&nbsp&nbsp&nbsp&nbsp“这个女孩昏过去了?”

&nbsp&nbsp&nbsp&nbspup45赶紧检查了一下那个年长一些的少女,随后松了口气——没有受伤感染,也没有疾病发作,只是单纯的被饿晕了。港区的医务室里还有一些医疗用品,给她打点葡萄糖就行。

&nbsp&nbsp&nbsp&nbsp而一同被带来的小女孩,不吵也不闹,坐在一旁很是安静地看着up45搀扶起她昏迷的姐姐,开口问道:“大姐姐,你是好人吗?”

&nbsp&nbsp&nbsp&nbsp“是啊,废土上能和我比爱心的,根本没有几个。”

&nbsp&nbsp&nbsp&nbspup45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根本没有半点的犹豫——这让小女孩顿时有些发蒙了。她姐姐教她用这个问题突击测试陌生人,可预案里却没见过这么理直气壮的答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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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走错戏棚了

&nbsp&nbsp&nbsp&nbsp“真的没有关系吗?让我和姐姐住到这样的房间里……”

&nbsp&nbsp&nbsp&nbsp“你是真不清楚还是装傻啊。”up45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小丫头,你知道你们是从哪个方向过来的吗?当时你们躲得位置,正是迷雾最难的一块区域——你们两个直接穿过了岛民们避之不及的浓雾区,然后完全没有表现出被迷雾‘感染’和‘侵蚀’的迹象,这也就算了,最夸张的是,我没在你和你姐姐身上发现有沾染任何核辐射……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nbsp&nbsp&nbsp&nbspup45刚开始还没怎么在意,毕竟她有着特殊的战术人形体质,一向没有应对辐射的烦恼,但很快她就发现了问题——哔哔小子显示这对姐妹身上的核辐射几乎为零。

&nbsp&nbsp&nbsp&nbsp这可比up45还要过分。

&nbsp&nbsp&nbsp&nbsp尼克和她,仅仅是因为身体异于常人,不会因为核辐射而影响到“健康”,实际上处于辐射环境下,身体本身还是带有辐射的,但这对姐妹身上则是完全检测不到。而且随着这对姐妹的到来,港口区的核辐射强度明显下降了,这种情况,up45只记得在发光海,似乎也有一位谜之神棍,能被动消减周围人身上的辐射量,但up45确信,就算是那一位,也没这么夸张。

&nbsp&nbsp&nbsp&nbsp这完全没法用“科学”去解释。

&nbsp&nbsp&nbsp&nbsp核辐射对生命有着致命的危险性,但辐射这种概念本身存在于万物之间,是一种物理现象。而现在up45所看到的,则是有一个人类,针对性地将具备致命性的“核辐射”单独摘出并且消除,就如同在作业本上轻易涂改一段文字那般随意自然。

&nbsp&nbsp&nbsp&nbspup45很顺利地从小女孩的口中,套出了她们之前被核子教会截杀的经历。好在对方的目的不在她们身上,没有真正发现这对姐妹的异常,不然up45敢打赌,教会无论如何都会讲这对姐妹带走。不需要任何的粉饰,这种能消除辐射的体质,直接称为“神迹”也不为过。

&nbsp&nbsp&nbsp&nbsp“这是……什么?”

&nbsp&nbsp&nbsp&nbsp给妮伊挂葡萄糖的up45,忽然发现,少女之前还很光洁的手臂上,似乎出现了一些奇怪的亮斑,隐隐发散出偏向蓝紫色的微光。up45下意识地警戒了起来,因为在这个世界观下,一个生物和“发光”扯上了关系,那多半是要变异成所谓的“发光种”了——诸如尸鬼、死亡爪、辐射蝎等对辐射抗性极高的生物,有一定概率会在高浓度辐射环境下,产生变异,亦或者说是“进化”,全身出现绿色发光组织,而攻击性和战斗力也会产生突破性的飞跃,与寻常同族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nbsp&nbsp&nbsp&nbsp只是这个想法刚从心底升起,就给up45否决掉了。

&nbsp&nbsp&nbsp&nbsp“发光种”的一大特点,就是变异生物自身就成为移动的辐射污染源,但这名少女却是拥有着与其截然相反的体质,即使真的有发生什么变异,也不会是通常意义上的“发光种”。

&nbsp&nbsp&nbsp&nbsp“我,我也看到了!姐姐的手臂上,真的有在发光!”

&nbsp&nbsp&nbsp&nbsp小姑娘好奇地伸出手指,戳了戳妮伊手臂上的光斑。不料,她这轻轻一碰,就好像在热油锅上倒了一勺水,原本平静的“油面”瞬间沸腾起来——从小丫头触碰到的光斑位置,发光部分迅速延伸扩展,迅速占据了妮伊的肩膀以及左侧半身,而且诡异的是,发光的部分并非是杂乱无序的,分明就是一条粗细均等的“线条”。这一条发光的“线”,犹如一笔带出的墨痕,形成了一个颇有神秘色彩的样式,乍一看,就好像从魔法的世界中走出来的事物。

&nbsp&nbsp&nbsp&nbsp“小心!”

&nbsp&nbsp&nbsp&nbspup45一把拽过小女孩,强烈的不安与危机意识,让她来不及多想,本能地抱着小女孩从窗户里一跃而出——就在她跳出后不到一秒的时间,还蕴绕在耳边的窗户玻璃碎裂的声音,戛然而止,整个世界的声音仿佛在一瞬间被卡住了喉咙,完全“失声”。

&nbsp&nbsp&nbsp&nbspup45隐隐中感觉到了声音消失瞬间的违和感。

&nbsp&nbsp&nbsp&nbsp“大姐姐,你怎么突然……诶诶诶!?等一下,我怎么突然变大了?”

&nbsp&nbsp&nbsp&nbsp被抱在up45怀里的小女孩,刚开始也被up45的动作吓到了,等到她缓过神的时候,却本能地感觉身体有些不太舒服,随即她便愣住了——之所以小女孩在up45怀里感觉不舒服,并非是因为up45的胸口磕到她的额头,而是她的身体直接增大了一圈……原来只是十来岁的幼女体型,此时已经呈现出了十六七岁的模样,不但身高和样貌成熟了很多,就连胸口的负担也一下子超越了up45好多倍。

&nbsp&nbsp&nbsp&nbsp嗯,好像即使没有被“催熟”,up45比起幼女也没什么优势就对了。

&nbsp&nbsp&nbsp&nbsp“……这可真不是开玩笑啊。”

&nbsp&nbsp&nbsp&nbspup45尽管脸上还维持着冷静的表情,但是额头淌下的冷汗,已经证明了她现在的心情,可谓是天翻地覆。

&nbsp&nbsp&nbsp&nbsp自从来到了这片废土世界后,up45第一次“回忆”到了一个几乎被自己遗忘的感觉——战术人形的身体十分方便,某种意义上和学院组织的合成人技术是相似的,但up45相比起三代合成人,还是“削减”了不少对战斗没什么帮助的功能。就比如up45可以把进食摄取到的食物几近百分把你转化为能量,极少量的残渣也会通过“呼吸”直接作为“废气”排出,因此享有了美少女的特权,也就是不用上厕所。

&nbsp&nbsp&nbsp&nbsp同理,up45也不具备通常意义的人类的循环系统,不需要肾脏也不用排尿……可就在刚才,up45在落地后,竟然在小腹处感觉到了一丝微妙的“尿意”。说出来可能有些下流,up45的身体在察觉到这种“久违”的感觉后,她差点没有忍住呻吟出声。

&nbsp&nbsp&nbsp&nbsp好在这种诡异的感觉,只持续了一瞬间就消失了,但up45的直觉却告诉她,方才的种种感官知觉,绝不是幻觉!如果不是因为异常迅速消失,她因为长期没有憋尿的意识,说不定连收缩括约肌的条件反射都会遗忘……通俗点讲,就是【没忍住】……

&nbsp&nbsp&nbsp&nbsp或许很多绅士好这一口,过去up45很很喜欢这这类桥段,但要是主角换成自己那可就笑不出来了。

&nbsp&nbsp&nbsp&nbspup45身上的异常在旁人根本察觉不到的时候就已经消失了,而因为姐姐身上的秘密而突然成熟了很多的女孩,身体也逐渐开始“缩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变回了原本的姿态……理所当然,那因为“成长”而贴到了up45脸颊上的欧派,也退回了它应有的尺寸大小。

&nbsp&nbsp&nbsp&nbsp小丫头对此露出了非常明显的失落感。

&nbsp&nbsp&nbsp&nbsp“想开点,那说不定就是你长大后应该拥有的姿态,你已经见到了,和我不同,是非常具有女性魅力的模样。提前让你看到了未来,而且还是相当不错的景象,起码可以在很多时候打消你对未来的忧虑了,不是吗?”

&nbsp&nbsp&nbsp&nbsp“有,有道理啊!”

&nbsp&nbsp&nbsp&nbsp被up45这么一哄,小女孩立刻恢复了笑脸,不过她也很快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为什么刚才,身边这个有点帅气但是胸部很平的大姐姐,就没有任何变化呢?身高如此,胸部也是……

&nbsp&nbsp&nbsp&nbsp“你再盯着我胸前看,而且还露出奇怪的表情,我说不得就要让你清醒清醒了——很简单的,鼻梁上打一拳,又酸又痛,保证‘药到病除’。”

&nbsp&nbsp&nbsp&nbsp被先前的情况吓出一身冷汗的up45,说话时下意识地带上了一丝焦躁的情绪,虽说没有恶意,但还是吓住了小丫头,她紧张兮兮地捂住了自己的鼻子,并用无辜的眼神示意自己绝对没有挑衅的意思。

&nbsp&nbsp&nbsp&nbsp“……唉,没事了,我只是吓唬一下你,不会打你鼻梁骨的啦——还有你们,每个人手上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对吧?那还傻站着在这边干什么?都给我散开,回自己的岗位上!”

&nbsp&nbsp&nbsp&nbsp因为这边的动静,好些人围了过来想要一探究竟,全给up45喝退了回去——她现在腿还有点打颤呢。哪怕【尿意】只出现了一瞬间,遗留下来的紧张与濒临漏x时的崩溃情绪,还是让up45腿脚发软。

&nbsp&nbsp&nbsp&nbsp她可不想在众人面前失态丢人。

&nbsp&nbsp&nbsp&nbsp而在喝退众人的同时,up45也在仔细观察着周围人的情况——大家神色和平时一样,仿佛什么都没察觉到。之前身体受到影响的,up45觉得说不定只有自己和那个小姑娘两人而已……因为她们距离妮伊最近,而刚才的异常状态是有“范围”的限制的。

&nbsp&nbsp&nbsp&nbsp【没错,那种感觉太真实了,绝对不是错觉或是幻觉!在那短短的时间里,我的身体,应该是被无形替换成了正常人类的,所以才多出了一些被‘删去’的身体感官。小丫头的身体‘催熟’,应该也是类似的情况——只是我不清楚,这些变化的标准和依据到底从何而来。如果是针对“灵魂”的话,那假设我换了一具身体,再度遭遇这种情况,是会变成何种模样?】

&nbsp&nbsp&nbsp&nbsp小女孩的变化,用这种理论解释没什么问题,但作用在up45身上,她就有些不能接受了——真要根据灵魂的“本质”来,up45的灵魂本就是“外来”的而非是“原装”,要变也不应该顺着当前身体的模样直接原封不动“替换”啊。

&nbsp&nbsp&nbsp&nbsp抱着疑问,up45重新回到了妮伊挂葡萄糖的二楼房间。在接近到房间的时候,up45可以很明显地感觉到,有种接近火灾现场,热浪温度逐渐升高的既视感。她让小姑娘先待在一旁,自己小心翼翼地靠近妮伊所在屋子的房门。

&nbsp&nbsp&nbsp&nbsp摸到门把手的时候,up45就感觉手碰到的地方感觉怪怪的,再一看,木制的房门和门把手上,居然出现了几个微小的“嫩芽”。如果说木板算是树木死亡后被处理过的“尸体”,在受潮“尸体”上长蘑菇倒是很常见,但木板重新发芽?

&nbsp&nbsp&nbsp&nbsp门把手上生出的绿芽,好像是感觉到了一边充满了巨大生命能量的个体,嫩芽迅速“长大”成了藤蔓的样子,朝着up45的手腕缠上——up45没多说什么,直接就将门把手整个拆下,并且付之一炬烧成了灰。

&nbsp&nbsp&nbsp&nbsp“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nbsp&nbsp&nbsp&nbsp从屋中先是传出了一声轻轻的惊呼声,与up45烧毁木门上的“植物”同时发生,看起来某些被妮伊“催熟”的事物,受到伤害或者被破坏的时候,一定程度上会将感官“共享”给妮伊本体。

&nbsp&nbsp&nbsp&nbsp“你醒了?”

&nbsp&nbsp&nbsp&nbspup45感觉到弥漫在四周的违和感在逐渐消退,打开房门,结果意外发现,在她妮伊的妹妹和up45的身体已经恢复如初的现在,妮伊的身体还是保留下了一些原本不存在的“痕迹”——那些发散着幽蓝色泽微光的“纹身”,还是保留在妮伊的身上,甚至都“扩散”到了妮伊的脖子,略微攀上了脸颊,整体上显得颇具神秘色彩。

&nbsp&nbsp&nbsp&nbsp“左半边身体上的‘纹路’,你知道是什么,知道有什么用处吗?”

&nbsp&nbsp&nbsp&nbsp“我……我其实也不清楚啊!”

&nbsp&nbsp&nbsp&nbsp妮伊天生脑袋瓜里就多出了很多东西,但这些知识中,绝对不包括那些超自然超常识的东西——妮伊到现在也没弄懂,为什么自己饿晕过去后,醒来之后会发生这么奇妙又神秘的事。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up45盯着妮伊上半身遗留下的神秘纹路看了好久,突然想到了一个和辐射世界风马牛不相及的存在——女性,没法解释的神秘能力,疑似“觉醒”使用能力的时候,身上会出现谜之发光的纹路……这些加起来,up45条件反射地想到了隔壁潘多拉星球上的【魔女】。

&nbsp&nbsp&nbsp&nbsp【无主之地】世界观里的宇宙,据说有数量恒定的几位魔女,而魔女与生俱来的“超能力”,在使用时就会如现在的妮伊一样,在身上展露出各色发光的条纹。但那个世界观里的【魔女】,可不仅仅只有一个超自然超能力的设定,她们的力量还是开启“密藏”的钥匙,可以说,绝对不像是up45这样,就算强行插入辐射世界观里,也不会对基础的“设定”产生太大的影响。

&nbsp&nbsp&nbsp&nbsp不过,考虑到这个奇妙的少女,据说从小大脑里就有着旁人难以理解的知识……up45突然开口问道:“你知道元素枪械找哪个厂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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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怕什么来什么

&nbsp&nbsp&nbsp&nbsp第八十七章

&nbsp&nbsp&nbsp&nbsp“元素……枪械?”

&nbsp&nbsp&nbsp&nbsp妮伊闻言脸上露出了相当困惑不明的神情:“您说的‘元素’,是指放射性元素吗?我听说核子教会的人们将突击步枪进行了一定的改造后,能够让发射出的实弹子弹沾染上部分伽马枪那样的放射性……他们的这项技术,我大概略懂一二。”

&nbsp&nbsp&nbsp&nbsp镭步枪这种武器,颇具绿皮们的科技既视感,大体上可能就是某个天才的教徒一拍脑门想出来的,诡异的是还把它给完成了。这种黑科技武器,就是核子教会横行在远港岛上的一大支柱——由于教义的关系,核子教会的战斗人员,在武器的选择上表现出了强迫症,武器必须带点辐射……这也导致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们的远程武器大体上是以伽马放射枪为主。这玩意对人类等不具备辐射抗性的对手杀伤力很强,但……废土上除了人类,大体上都或多或少带有辐射抗性。这也是联邦废土上的核子教会始终没法壮大起来的原因,他们对抗残忍的废土生物时,能发挥出来的战斗力过于有限。

&nbsp&nbsp&nbsp&nbsp而远港岛上的核子教会战斗员,就没这种顾虑。那些镭步枪的主要杀伤力还是实弹本身,补足了核子教会对于废物生物伤害不足的同时,它们对人类的威胁不减反增——带有放射性的子弹留在人体内所能造成的持续伤害,可比单纯一道伽马波危险多了。

&nbsp&nbsp&nbsp&nbsp妮伊能想到的关于“元素”的枪械,目前也只有这种了,毕竟在她的观念中,提起这两个字第一时间想到的还是化学元素,而不是地火风水这种在宗教典籍中的概念。

&nbsp&nbsp&nbsp&nbspup45见妮伊的反应不似作伪,心中也有些了然。

&nbsp&nbsp&nbsp&nbsp说真的,辐射世界观里本身就存在外星人,如果宇宙中存在着一颗名叫潘多拉的星球,up45也不会奇怪。反正地球上已经有各种克苏鲁系的事物,和这些妖魔鬼怪相比,就算是地球上出现了镒矿也算不了什么。

&nbsp&nbsp&nbsp&nbsp不过,妮伊对于【无主之地】系列鼎鼎有名的几个知名枪厂,完全没有概念,考虑到妮伊和她的妹妹是正常的作为婴儿降生到这个世界的,up45大体能够确定,妮伊多半和潘多拉星所在的星区,没多少联系。按照up45的了解,【无主之地】里的魔女能力,看设定逼格不小,实际就是个随插随用的万能插头,用点手段完全可以直接从“魔女”身上夺取能力……所以问题来了,依据设定,一个宇宙中的魔女数量恒定为七个,前浪不在沙滩上化成灰后浪是推不过来的,如果说脚下的小破球和潘多拉星球位于同一个宇宙,好像也没位置留给新的魔女了。

&nbsp&nbsp&nbsp&nbsp更大的可能性,妮伊是这个世界自主孕生的类似于“魔女”的存在……怎么说呢,辐射的世界观本来就充斥着各种荒诞离奇的事物,如果哪天有人告诉up45在这个宇宙中还有一片星区叫科普卢,她也不会感到奇怪的。

&nbsp&nbsp&nbsp&nbsp“你知道我身上的这股力量来自何处吗?”

&nbsp&nbsp&nbsp&nbsp“这可说不准,但还算是有点眉目——刚才你引发的那种奇怪的现象,你以前就已经有所了解了么?是第一次,亦或者是长久以来你主动在约束着体内的‘力量’?”

&nbsp&nbsp&nbsp&nbsp“你猜的没错,其实我以前就已经察觉到了,不过我因为害怕暴露了隐藏着的力量,会给周围人带来麻烦,因此……我谁都没有告诉,也尽力避免在人前展露自己的不同之处。”

&nbsp&nbsp&nbsp&nbsp“嗯?我就没问题?”

&nbsp&nbsp&nbsp&nbsp“或许在一般人眼里,拥有‘超能力’的我是个不祥的魔女,但我觉得你应该算不上‘普通人’的范畴——刚才我可是很清楚地接收到了反馈,你的身体,既不是人类,也不属于合成人,构筑你身体的技术我从来没见过,大脑里都不存在相关的记录。所以,本质上你和我一样啊,都是披着伪装的外衣假装自己是人类~”

&nbsp&nbsp&nbsp&nbsp自认为窥破了up45小秘密的妮伊,脸上流露出了欣喜和好奇的神色,一直以来她都认为自己是与众不同的“特殊存在”,偏偏她对于这些事物并不热衷,只想要过平静的日子的妮伊,更多觉得自己的超能力暴露会给她带来麻烦和不幸,于是竭力压抑着那股释放自我的冲动,也不敢将这些告知于自己身边的亲人。

&nbsp&nbsp&nbsp&nbsp而现在,她突然发现,这个世界上必须遮掩真面目的,好像不止自己一个。

&nbsp&nbsp&nbsp&nbsp合成人的技术,在妮伊眼里并不算秘密——学院的黑科技确实很强,但合成人技术不比分子传送装置,它应用到的一系列技术和成果,都有迹可循,早在2077年以前就有在研究,对于脑海中天生就拥有大量知识的妮伊而言,在岛上见过了几次阿卡迪亚的合成人后,她就逐渐失去了兴趣。

&nbsp&nbsp&nbsp&nbsp妮伊是很不理解的,都拥有了那么先进的技术了,为什么要执着于将人造的合成人做的和真人完全一致?披一张“人皮”倒是能够理解,但特地给合成人制作出与正常人类一模一样的器官,将合成人们的单体强度强行拉到和普通人类同一档,这种操作就完全超出了妮伊的认知范围。如果是为了潜入和渗透,完全没必要这样当铃薯“批发”啊。

&nbsp&nbsp&nbsp&nbsp这也就是妮伊不知道学院一方“重新定义人类”的野心和梦想,要是了解了来龙去脉,怕是对学院的鄙夷还得加深几成。

&nbsp&nbsp&nbsp&nbsp当时,妮伊也以为up45是一款新型的合成人,但很快她就发现,up45只是和合成人表面相像,她的内核则有着本质的区别!

&nbsp&nbsp&nbsp&nbsp“你是完全为了战斗而制造的人形兵器……那些被称作‘追猎者’的合成人,虽然单兵战斗力也很强,但是可以看得出,他们异于常人的战斗力,是后天通过改造获得的;而你的身体,设计理念上就充满了军工的硝烟味——和追猎者截然相反,是在做完了一个铁血冷酷的人造杀手后,最后才给它套上伪装人类外皮的产物。所以你虽然言行举止和常人无异,但我发现了,你的命令和计划,骨子深处追求着高效率,和废土人的生存哲学完全不同!”

&nbsp&nbsp&nbsp&nbsp妮伊在来的路上,就一直在分析整理听来的那些消息,尽管只是只言片语,很多真实性也存疑,不过妮伊还是约莫感觉到了,那种与整个远港岛格格不入的基调——匕港镇得过且过,核子教会肆意妄为,相对的也只有阿卡迪亚正经一些,但它的主体居民是一群孱弱的合成人,注定了阿卡迪亚的氛围,说不上颓废,但也很“慵懒”了。

&nbsp&nbsp&nbsp&nbsp本质上,就是对“明天”没有一个明确的规划。

&nbsp&nbsp&nbsp&nbsp但是up45拉扯出来的组织雏形,刚接触到,妮伊就感觉到了那种截然不同的气场——“希望”什么的都是老生常谈的调调了,讲了两百年,到如今会有人相信空头支票吗?所以当妮伊看到一群不久前还是普通猎户和农夫的岛民,不需要鞭笞和责骂就自发地豁出性命去和人拼命的时候,就感觉到区别了……要是匕港镇那边的人,每一个都有寸土不让坚决血战的勇气,也不至于现在只剩下了东北一角的地盘了。

&nbsp&nbsp&nbsp&nbsp之后妮伊的身体是虚脱了,但她的精神并没有陷入昏迷,依旧在观察着周围的事物。她分辨得出,up45定下的很多规矩都有着军队那股令行禁止的味道……尽管妮伊自己从没有见过所谓的军队,但她的大脑里的的确确有着相关的知识——稍稍让妮伊有些在意的是,up45给她的感觉,并不像是曾经灯塔国的风格,反而有点那个国家的调子。

&nbsp&nbsp&nbsp&nbsp当然,这种意识形态的终极矛盾和对立,对如今这个时代的人们而言,是很难理解的,妮伊虽然有点察觉到了,但她终究不是那个时代把脑浆子都打出来的军人士兵,是不存在什么政治敏感的问题的。在她看来,如果up45真的和两百年前的战争有关,那也是侧面证明了构筑她身体的技术,来自妮伊所不了解的国度。

&nbsp&nbsp&nbsp&nbsp“……我突然有点好奇了,就那么一瞬间的功夫,你都‘看到’了什么啊?或者说,你那种能力的本质是什么?你的猜测固然有一些错误,可我还是有种被扒光了衣服被人审视的感觉。”

&nbsp&nbsp&nbsp&nbsp“嗯……虽然我也不是很明白,但我可以将身边人所受到的辐射伤害消减为零——这个能力一直存在,不会受到我主观意愿的改变。”

&nbsp&nbsp&nbsp&nbsp“其他都可以?”

&nbsp&nbsp&nbsp&nbsp“应该说除了今天那一下子,以前我从来没有真正释放过内心的那股强烈的冲动,所以我也模糊的很。”

&nbsp&nbsp&nbsp&nbsp“那我基本可以肯定,你所谓的被动起效的消减辐射的超能力,其实依旧是受到你潜意识的影响和控制的——你的内心中,一定是不希望自己的妹妹受到伤害的,这种近乎本能的想法,才让那个孩子免于受到辐射的威胁。”

&nbsp&nbsp&nbsp&nbsp妮伊对能力的运用很不熟练,但至少这股力量是实实在在被她的意念所控制的,所以up45敢断言,表现出来的“被动”能力,一定也来自于她本人的念想。既然消减辐射的能力是常驻的,那就意味着与之对应的想法,也早就融入与妮伊的本能之中,考虑到她又是个具有极高自制力,排斥为自己谋利而使用能力的“二愣子”,剩下的答案自然也就呼之欲出了。

&nbsp&nbsp&nbsp&nbsp“……我的一个潜意识中的想法,能让能力维持这么久?”

&nbsp&nbsp&nbsp&nbsp“你的‘超能力’,本来就是你自己的东西。就算你的大脑没有发出特定的指令,手指也能本能地做出握持的动作,相应的,你的超能力也是一样,不要把它想得太过复杂,这不是一杆需要后天学习才会使用的‘枪械’,它只是一双手,一双你比正常人多出来的‘手’。”

&nbsp&nbsp&nbsp&nbsp“你怎么会这么清楚?”

&nbsp&nbsp&nbsp&nbsp“这个世界上神秘的事物很多,真不缺你一个具备超能力的‘魔女’。”

&nbsp&nbsp&nbsp&nbsp远一点的初代“避难所居民”的事迹就不说了,超级变种人教主就拥有着心灵方面的超能力;近一些的,“天选者”就阴差阳错地穿越了时间,并意外损坏了1号避难所的净水芯片,从而引发了初代目传奇人生的开端……这还是西海岸,东海岸的妖魔鬼怪就更多了,如果妮伊铁了心要刨根究底,短时间内唬住她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nbsp&nbsp&nbsp&nbsp说真的,up45还挺想让妮伊去敦威治矿场转一圈的,只是考虑到妮伊目前表现出来的能力的特殊性,搞不好就得闹出大乱子,这才让up45打消了这个念头。

&nbsp&nbsp&nbsp&nbsp“总之,不要想太多,这是废土世界,一个因为人类自身的愚蠢和狂妄而被毁灭了一回的世界,假使这个世界需要救赎,只能由【人类】自行去赎罪和反思,是不需要天生与众不同的‘英雄’的。你喜欢过平静的生活,这是你的意愿,我不会强迫你的。”

&nbsp&nbsp&nbsp&nbsp想想隔壁无主之地魔女这个职业的危险性……就算你曾经是主角,也可能在续作里被随随便便剧情杀,被抽走力量后连尸体都没有,享受和草加先生一样的待遇。up45觉得,既然妮伊天生不喜欢出风头,就这么苟着也挺好的。

&nbsp&nbsp&nbsp&nbsp“谢谢你的好意啦,不过,我觉得有些事情可能我自己做不了主……”

&nbsp&nbsp&nbsp&nbsp妮伊的脸色变得有些阴沉起来,她语气的转变,也让up45有了不祥的预感——可这又不是游戏。龙裔只要不进寒落山脉拿龙石,天际省就永远不刷野生龙;老冰棍不去康科德,普林斯顿也会被封印在时间线之外……但up45不可能打断妮伊的对话,就让某个糟糕的发展永远不会发生。

&nbsp&nbsp&nbsp&nbsp“以前我能很好地控制住自己的力量,但是最近越发艰难了——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牵连着我的心脏,一点一点将我的力量活化。”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无主之地世界里的魔女,其能力会受到镒矿的加成,妮伊说她的能力因为某种原因变得强大了,就算这个世界的地球没有镒矿,也应该有类似的事物。

&nbsp&nbsp&nbsp&nbsp能够和魔女的力量发生共鸣的……

&nbsp&nbsp&nbsp&nbsp可不就是【秘藏】了吗?

&nbsp&nbsp&nbsp&nbsp往一个疑似有克苏鲁系要素的星球上丢个【秘藏】,这还让不让人活了……废土上的人再怎么神棍,也没法和潘多拉星那群上天入地无所不能除了g吃瘪的秘藏猎人相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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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猪队友

&nbsp&nbsp&nbsp&nbsp第八十八章

&nbsp&nbsp&nbsp&nbsp“你猜对了,我确实对于‘迷雾’背后的真实略有了解。”

&nbsp&nbsp&nbsp&nbsp如果说在远港岛上有什么超越常理的存在的话,那么几乎所有人都会第一时间想到那如跗骨之蛆一样阴魂不散的辐射迷雾。西海岸的马德雷赌场地区的“红雾”,至少有明确的来源,是大山脉那群疯狂的科学家的实验品,但远港岛上的迷雾则是来源、成因、以及危害机理全都成谜,在迷雾冷凝器这种技术出来前,人类使用再多的抗辐宁和消辐宁都无法抵消迷雾带来的危害。

&nbsp&nbsp&nbsp&nbspup45总觉得这种设定就好像那些11区架空幻想作品……大背景来一个人类科技无法抵抗的巨大威胁,不需要详细的描述也不用什么逻辑,只要突出它很强很夸张;然后人类一方能够与其抗衡的事物,也是如此,空降一个没法推敲但就是“能克制巨大威胁”的东西,可以是能源科技可以是超能力——总之围绕作品展开的敌我双方的实力设定,都和作为大背景的地球有着很强的割裂感。

&nbsp&nbsp&nbsp&nbsp可惜这是在辐射的世界中,不然换成11区的风格,迪玛这种带来独一无二的对抗技术的“神秘科学家”,有很大的概率会是充满梦幻气息的谜之美少女,考虑到迪玛的合成人属性,多半还是机娘。

&nbsp&nbsp&nbsp&nbsp不过既然在辐射的世界里,就算是女性,up45估计自己能看到的也就是个翻版的泰伦副官。

&nbsp&nbsp&nbsp&nbsp撇开这些不谈,在辐射迷雾正体不明的情况下,迪玛能掏出一个针对迷雾环境的生存技术,也没有一个确切的解释,这种情况发生在游戏中可以为游戏性让步,但在现实中怎么样也得有个说法。如今在岛上突然蹦出一个从隔壁片场跑来的“魔女”,那么岛上的迷雾,其来源就有很大的可能性与传说中的【秘藏】相关。

&nbsp&nbsp&nbsp&nbsp【无主之地】中的秘藏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呢?

&nbsp&nbsp&nbsp&nbsp概括一点的话,大体上可以理解为,埋藏在一颗星球上的史前外星文明的“宝库”,当然,通常来说“宝库”都得有强大的守卫吧?但和别的作品不一样的是,“秘藏”的本体很多都是那些可怕强大的怪物——“武士”和“毁灭者”皆是如此。

&nbsp&nbsp&nbsp&nbspup45是打心眼里不想接受脚下大地下方封印着一只夸张无比的强大怪物的事实。

&nbsp&nbsp&nbsp&nbsp尤为让人头疼的地方就在于,因为这破地方是有克苏鲁系的痕迹,鬼知道世界观合并一下,里面的秘藏守卫会变成何等鬼畜的玩意……或许这可能是up45脑洞太大想太多,但她着实对此不太乐观。

&nbsp&nbsp&nbsp&nbsp她只能先想了个办法“溜”进了阿卡迪亚,再一次去见迪玛——这事情没法和尼克说明,这类能让人三观尽毁的事还是尽量不要和亲近的朋友提起为好。而迪玛既然能够针对性地制造出迷雾冷凝器,up45相信他多半已经涉足了解过一些迷雾背后的秘密了。

&nbsp&nbsp&nbsp&nbsp“我很好奇,你是如何得知隐藏在远港岛下的秘密的?”

&nbsp&nbsp&nbsp&nbsp“外星人是真实存在的。”

&nbsp&nbsp&nbsp&nbsp“嗯?”迪玛闻言颇为意外,他也不明白此时up45提起外星人是意欲何为——难道她想说,那个“秘密”,其实是外星人的手笔吗?对于外星人的存在,迪玛一直以来都没怎么关心过,因为在他看来,无论存在与否,都对贫弱无比的废土人类的文明没什么关系了。

&nbsp&nbsp&nbsp&nbsp他觉得能够做星际旅行的文明,应该是不太会看上一个文明落后、而且地表生态环境被破坏殆尽的残破星球的。

&nbsp&nbsp&nbsp&nbsp“当年毁灭了整个人类文明的那场核战争,起因一直众说纷纭——因为当时交战的国家一个个都已经筋疲力尽,彼此都被拖进了战争的泥潭损失惨重,不存在什么胜利者一说,按理来说是不该发展成互丢核弹的环节的。最初是由何人发射了第一颗核弹,已经不得而知,但我曾经了解到一个神秘的信息……那就是第一颗升空的核弹,完全没有预兆,甚至可以理解为,它是‘擅自’发射的。”

&nbsp&nbsp&nbsp&nbsp仗着自己在众人面前的人设里,包含“和战前文明有着暧昧不清的联系”这样的设定,up45毫无心理负担地将很多玩家们当初脑补过的东西丢了出来,充作自己的情报信息来源。别管这些东西有没有经过确凿的证据,反正足够将迪玛这种面瘫脸唬地一愣一愣。

&nbsp&nbsp&nbsp&nbsp“当时,就有人提出过设想——有没有可能,导致人类文明毁灭的,除了人类自身的贪婪,还有一双无形的手,在背后操纵着这场战争闹剧?就好像联邦政府的高层们,修建了各种名为避难所实则本质为人体实验地的设施,进行多种反人类的研究,我们人类全体也可能是被更高等文明当做小白鼠,关在名为地球的牢笼中进行一场愚蠢的社会学实验。”

&nbsp&nbsp&nbsp&nbsp“……这听起来实在是一种毛骨悚然的可能性。”

&nbsp&nbsp&nbsp&nbsp迪玛语气平静地说出了自己的感想——作为高度理性接近到冷酷的合成人,他能够如实地表达出自己的恐惧情绪,可对于人类而言呢?迪玛研究过不少人类的心理和行动模板,他倒是很想知道,诸如学院里的那些天天妄想着重新定义人类的科学家,有一天如果知道自己在更高等的存在眼里也只是小白鼠,会有怎样的感想呢?

&nbsp&nbsp&nbsp&nbsp“实际上,自从有过外星人的猜想后,一直以来都有关注来自天空的‘客人’——我之所以敢打包票,声称外星人一定存在,是因为档案记录中,的确有记录着相关的事例。”

&nbsp&nbsp&nbsp&nbsp要是问up45那所谓的“档案”在哪里,那她只能表示无可奉告了……总不能把自己当年的电脑硬盘抬出来,告诉迪玛真相就在三代的dl和四代的彩蛋里吧?

&nbsp&nbsp&nbsp&nbsp“尽管没有实在的证据,但根据我所了解到的信息,我认为当年曾经一度和灯塔国争夺过世界霸权的红色国度,会在太空军备竞赛中突然崩溃、一蹶不振,背后说不定也有外星人在暗地里做推手——两个当时顶尖的国家疯狂尝试着向宇宙探索,应当让外星人察觉到了威胁,所以最终采取了秘密手段进行了破坏……你也看到了,在那个时代过后,后来再也没有进行过对宇宙的探索。”

&nbsp&nbsp&nbsp&nbsp实际上这个时空中的大毛熊一直到核弹落下前都还存在,只是早早就发力不济,让兔子接过了接力棒和鹰酱打擂台。排除掉毛熊自己体制内部的种种问题,它的过早衰弱,在up45看来着实有些微妙……嗯,没有证据那是另一回事,但把黑锅扣在外星人的头上,准没错的。

&nbsp&nbsp&nbsp&nbsp“很有趣,按照你的说法,那些外星人的目的,就是要将人类封锁在地球上,永远被重力束缚着灵魂——但是人类如果以智慧生命的角度去看,有着太多的陋习和缺点,本身的智力平均水准也在一个很尴尬的位置,少数的伟人,并不能改变这个种族整体疲软的事实,为何外星人们要这般针对?”

&nbsp&nbsp&nbsp&nbsp“你也说了,人类本身对于外星人而言,吸引力实在有限,而根据收集到的信息,外星人来到地球的目的,我认为可能是冲着某个封印在地球上某处的‘秘藏’而来……这也是我来找你的主要原因——我收集到了一些情报,远港岛上的辐射迷雾,很有可能来自于一个目前人类的科学无法解释的神秘宝藏,吻合此前对外星人动机的猜测。”

&nbsp&nbsp&nbsp&nbsp“你是想说,你认为存在的外星人们,也在打量着远港岛下的秘密?”

&nbsp&nbsp&nbsp&nbsp“我倾向于它们还没有发现确切的位置。”

&nbsp&nbsp&nbsp&nbsp不然不说别的,光就泽塔星人的母舰,对于还没能力踏足宇宙空间的地球人而言,就是不可战胜的存在,哪怕垒出一百个自由先锋也是白给。双方的实力完完全全就不在一个层面上,迟迟没有动作,up45宁愿相信是对方还没有察觉到正确的位置。

&nbsp&nbsp&nbsp&nbsp迪玛罕见地露出了为难的神色,他没有立即回复up45,而是闭上眼睛,仔细地搜索着存储在电脑里的信息。过了好半晌,迪玛这才幽幽地开口说道:“确实,如果导入一个名为【外星人】的变量,很多过去难以理解的事情,理解起来突然就顺畅了。你所提到的这种可能,的确不能因为缺少证据就弃置一边。”

&nbsp&nbsp&nbsp&nbsp“那么,你的答复呢?”

&nbsp&nbsp&nbsp&nbsp“按照废土客的规矩吧——你为我完成一件难度颇高的任务,我就将这项可能涉及到人类文明的重要机密告诉于你。”

&nbsp&nbsp&nbsp&nbsp“成交!”

&nbsp&nbsp&nbsp&nbspup45等的就是迪玛的这种态度。

&nbsp&nbsp&nbsp&nbsp不用多想,up45就能猜到迪玛的要求——让核子教会与匕港镇之间的流血冲突停止,大家一起好好地过日子。这一东一西两根台柱子自己掐起来,对于阿卡迪亚的合成人们而言,生存环境一下子恶化了许多……而迪玛自己又不是什么擅长战斗的合成人,所以对迪玛来说目前最重要的,就是消弭战祸。

&nbsp&nbsp&nbsp&nbsp其实哪怕up45没有收到迪玛的要求,她也会主动去维护远港岛的秩序,只是up45的手段,与迪玛相比自然是要“激进许多”,而她对于“流血冲突停止”的理解,看起来也和迪玛有着不小的出入——up45是倾向于将教会和匕港镇两个组织里的毒瘤一起清干净,还岛屿一个清净。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up45这边已经在将早就准备好的计划提上日程,某些自我感觉良好的家伙,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艾伦·李虽然听说了她拉起来的临时队伍,但他并没有将其放在心上。数十年如一日的辐射迷雾,让艾伦·李这样还算年轻的人,心态也变得死气沉沉。他对于现在匕港镇的一亩三分地就很满足,丝毫没有要向外扩张的意图。

&nbsp&nbsp&nbsp&nbsp毕竟,在艾伦里的认知里,离开了迷雾冷凝器的范围,就是死路一条,他实在不相信,一伙从联邦废土赶过来的外来者,能轻轻松松的在这个岛屿站稳脚跟。

&nbsp&nbsp&nbsp&nbsp然后他就被打脸了。

&nbsp&nbsp&nbsp&nbsp艾伦·李没有重视这个组织,这也就使得很多人对此产生了错误的认知,觉得那地方就是一只待宰的肥羊,只有没经验的愚蠢“镇长”和一群日子混不下去的贫穷农夫。就在今天,有一伙游手好闲的匕港镇士兵,准备前去“赚点外快”,至于结果嘛……

&nbsp&nbsp&nbsp&nbsp一队人只幸存下来个位数的人数,而逃回来的这些人也完全失去了战斗的勇气,连带着十几杆枪也全部遗失在了现场,小队彻底废掉了。

&nbsp&nbsp&nbsp&nbsp“什么?你再说一遍!十几杆枪全都被抢走了!?”

&nbsp&nbsp&nbsp&nbsp艾伦·李这才刚想着如何和核子教会交战呢,结果瞬间折损了十来个人,就连那个带队的艾伦的亲信也被当场打死,可以说是丢尽了艾伦的脸。

&nbsp&nbsp&nbsp&nbsp如果不是顾忌自己的形象,艾伦·李非得把那几个“逃兵”全都处决了——要是当时全部战死那也倒是个说法,结果像几条丧家之犬一样逃了回来,给全镇子的人都看到了,还不停地对敌人展开添油加醋的描述,好像他们是在和一只体型庞大的魔物在战斗……最后搞得镇上众人人心惶惶,激起同仇敌忾的人没多少,被他们夸张的描述吓破了胆的倒是大有人在,小镇的士气一下子跌落谷底。

&nbsp&nbsp&nbsp&nbsp艾伦·李这下可慌了,要是放任眼下的情况发展下去,别说和核子教会在岛上一决雌雄了,能不能从镇民面前全身而退都是个问题——一旦镇民们发现艾伦·李承诺的东西都没法兑现,暴起的同乡能把他的脑壳都敲开了。

&nbsp&nbsp&nbsp&nbsp“这,这可不能怪我们啊!不是我们不努力,实在是那群人战斗力出众,他们有备而来,修好了防线就等我们去打呢。”

&nbsp&nbsp&nbsp&nbsp以一名平日里游手好闲的无业游民的眼光,他当然察觉不到对手采取的措施的精髓,只知道身边的战友一个个在自己身边倒下,而敌人罕有伤亡,双方战损一个天一个地,根本没有还手反抗的余力。

&nbsp&nbsp&nbsp&nbsp“我觉得他们一定是核子教会拉来的外援!”

&nbsp&nbsp&nbsp&nbsp艾伦·李正打算找个恰当时机,前去进行交涉和赔罪呢,突然有人爆出了“震撼人心”的言论,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艾伦瞬间想到了自己羊入虎口的画面,也没怎么多想,赶紧中止了原本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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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斗争,然后进化

&nbsp&nbsp&nbsp&nbsp第八十九章

&nbsp&nbsp&nbsp&nbsp“很好,这几天下来,我终于算是听到了一个好消息。”

&nbsp&nbsp&nbsp&nbsp泰克图斯收到了潜伏在匕港镇的内应的信息,得知对方已经通过散播谣言的方式,成功阻缓了匕港镇民前去接触那支自称为“义勇兵”的组织,心情稍稍平复了不少。事实证明,机会总是给有准备的人,最初他往匕港镇安插眼线的时候也没有抱太大的期望,但当他听说一群愚蠢的暴民主动挑衅结果却铩羽而归后,他果断命令内应想尽办法去阻止双方接触、并且解除误会。

&nbsp&nbsp&nbsp&nbsp只要他能够率先争取到“义勇兵”们的支持,那么就能够在和匕港镇的争斗中占据先机——泰克图斯并不觉得与一个外来组织合作,会导致引火烧身,他的信心来源于远港岛的恶劣环境,以及核子教会信徒在高浓度辐射环境下的强悍适应力。以泰克图斯的眼界,他无法想象出一个能够不借助迷雾冷凝器也可以在岛上生存的群体。

&nbsp&nbsp&nbsp&nbsp因此,他是有恃无恐,甚至还想过,假使核子教会与“义勇兵”组织之间的势力相差不大,通过背刺合作伙伴,来吸收盟友的武装和势力,壮大自己。因为听说对方声称自己是具有着战前军队文化传承的,泰克图斯忍不住考虑能否从对方身上找到解锁潜艇中那枚核弹的方法……如果一切顺利,拥有核威慑在手上,那么泰克图斯就有信心,完全支配岛屿,并将核子教会的影响力扩散出去,压过其他派系的声音,最终成为整片废土的核子教会唯一的至高存在。

&nbsp&nbsp&nbsp&nbsp如果up45在这里,听见泰克图斯的心声,一定会毫不客气地啐上一口——说它是妄想都是抬举了,根本就是白日做梦。也就是泰克图斯活动的圈子小,眼界也不行,没挨过兄弟会、英克雷还有nr的毒打。要知道,就连up45都不敢说能白手起家超越这几个废土巨头,他泰克图斯想要凭借着一枚核弹头就作威作福?

&nbsp&nbsp&nbsp&nbsp到时候别说其他人,赵舰长就先请他吃一顿无产阶级的铁拳教育。

&nbsp&nbsp&nbsp&nbsp不过,即使泰克图斯摆出谦虚的姿态,up45也没打算将他当个人来看。在up45的心里,泰克图斯早已经是一个死人,只是现在尚有利用价值,所以才放任他继续上蹿下跳呢。毕竟,就和他赶走马丁祭司一样,要将核子教会的教众的民心夺过来,是没法一蹴而就的,这会是一个比较枯燥而漫长的过程。

&nbsp&nbsp&nbsp&nbsp“您也看到了,匕港镇都是一群心思阴暗的暴徒,他们嘴上指责我们是邪教,可他们自己干的事情更加肮脏丑陋,是一群靠着掠夺和抢劫赖以为生的魂淡!当初我们教会来到岛上也是受到了诸多的刁难和坑害,如今义勇兵也是如此,谁知道在此之前,还有多少心怀希望来到岛上谋生的‘外乡人’,被这一帮强盗迫害致死啊!”

&nbsp&nbsp&nbsp&nbsp泰克图斯派来的亲信极力向up45鼓吹匕港镇的邪恶,而核子教会在他的口中,几乎就成了末世中的废土之光,不但在言辞间挑拨她和匕港镇的关系,甚至还隐晦地向up45暗示了入教的“好处”——凭心而论,不扯那些虚的,核子教会拥有的神秘抗辐射的“技巧”,对于很多的废土人而言确实有着极大的吸引力。

&nbsp&nbsp&nbsp&nbsp放在过去,up45多少还会产生一些心思,但她现在身边就有一个走错了片场的魔女,有妮伊在,至少在远港岛的范围内,辐射和迷雾对于义勇兵们而言,真算不得大事。何况,核子教会的很多人虽然没有患上辐射病,但是粗浅的抗辐射能力提升训练,还是让他们的形象变得相当“多变”,而且普遍看上去灰头土脸……这是前期沾染辐射所导致的负面作用。再反观妮伊那不讲道理的超能力,她的妹妹作为最大的受益者,不仅仅长期免于辐射的伤害,身体成长也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目前已然是一个美人胚子了。

&nbsp&nbsp&nbsp&nbsp这么一对比,核子教会许诺的那些东西,根本就是鸡肋啊,食之无味,弃之可……不对,好像也不怎么可惜,那充其量只是鸡屁股了,连鸡肋都算不上!

&nbsp&nbsp&nbsp&nbsp“只要我们携手合作,将匕港镇的那些历史遗留下来的毒瘤清理干净,偌大的远港岛,足够我们两家平分了!”

&nbsp&nbsp&nbsp&nbspup45很努力地忍住了自己想笑的冲动——区区一个远港岛,能有多大的“地盘”?完全打包给up45,她都嫌小,要知道那只是一个国家公园的一部分而已,如何与联邦废土的环境相比?所谓坐井观天,莫若如是。

&nbsp&nbsp&nbsp&nbsp“首先,我想贵方大祭司可能搞错了什么——我们是登陆的先头部队,是来开荒、为后续人员铺平道路的。如果我需要什么,组织需要什么,我们会自己去取,不劳烦你们的。至于与你们合作,打击匕港镇……不好意思,我们另有重要的任务,没时间去插手你们与匕港镇的爱恨情仇。”

&nbsp&nbsp&nbsp&nbsp“但是……”

&nbsp&nbsp&nbsp&nbsp“如果你继续纠缠下去,我会致信贵方大祭司,告诉他麾下的人员需要给大脑‘升升级’了——我觉得我表达出来的倾向已经很明显了,请不要继续纠缠下去了。”

&nbsp&nbsp&nbsp&nbspup45给核子教会的承诺就是,“不会插手他们与匕港镇的战争”,保持中立。

&nbsp&nbsp&nbsp&nbsp将不识好歹的说客赶走后,up45有些好奇地看向一旁的朗费罗:“当初你和核子教会也有过接触吧,那么以你对这些人的了解,他们会放心地将自己的‘侧腹’暴露给‘合作同伴’看吗?”

&nbsp&nbsp&nbsp&nbsp“这个因人而异吧——不过对于泰克图斯这个人,我倒是略知一二……他就是一条肮脏的赌棍,贪婪而缺乏足够的自制力,暴怒却又没有一往无前的魄力。他在嘴上说要和我们合作,但长期维持这样的状态,是不符合他的追求和利益的……以我对他的了解,泰克图斯所谓的‘合作’,十有已经做好了背叛的准备。”

&nbsp&nbsp&nbsp&nbsp“这对我们而言正好。”

&nbsp&nbsp&nbsp&nbsp远港岛上临时拉起来的这只义勇兵,可以说是up45带过的最差的一批,虽然打退了一波暴民的攻击,但指望他们一步登天还是不现实的。核子教会人多势众,而且武器杀伤力也很大,不同于匕港镇,核子教会就是大祭司的一言堂,他的命令可以毫无阻碍地被传达下去,是能够对远港岛的“义勇兵”们造成致命的威胁的。

&nbsp&nbsp&nbsp&nbsp所以,与核子教会交好,是up45眼下必须采纳的方案。但是她也不慌,只要苟上一段时日,壮大队伍的同时修整好整个港区,到时候背靠港口,凭借着源源不断从联邦废土送来的粮食,随便竖起几道防线,还不是把那帮天天嚎教义的教徒们往死里打?即使那个时候核子教会将匕港镇和阿卡迪亚都吞并了,靠着一个小岛的体量,他也翻不出up45的五指山。

&nbsp&nbsp&nbsp&nbsp所以眼下的局势,在up45看来就是梦幻开局——两个势力都很坑,而匕港镇率先得罪自己,这样促使核子教会直接抛来橄榄枝意图拉拢;而有匕港镇这个威胁在,核子教会是不敢撕破脸皮同时和两个势力开战的,up45完全可以抓住这个机会,拼命把基建搞起来。

&nbsp&nbsp&nbsp&nbsp“实话我已经告诉你了,短期内我们是别想要获得实质性的来自联邦废土的物质支援了,那边现在的处境也有点艰难。所以,我们必须自己做出一些成绩,让那些被吸引来的岛民产生足够的信心。”

&nbsp&nbsp&nbsp&nbsp闻言,朗费罗有些苦恼地挠了挠头:“可我是一个猎户,要说打猎我有信心,但是让我去做镇长的工作……”

&nbsp&nbsp&nbsp&nbsp“艾菲莉也是镇长,你看看她的成绩如何?别说其他有的没的,做到最后她连自己的性命都难以自保——那种效率低下的行政模式,你连参考的必要都没有,说到底,你自己归纳一下,匕港镇的那些‘达官贵族’,他们享受到的权力与他们所要承担的义务,是对等的吗?”

&nbsp&nbsp&nbsp&nbsp“艾菲莉算是个实干家,但其他人嘛……”

&nbsp&nbsp&nbsp&nbsp“所以你完全没必要去模仿一个失败的案例。我给你的建议是——你可以时不时带上比较能打的一些人,出去进行‘演练’……我们目前不会主动和核子教会与匕港镇交战,但从没有人说过,不可以对那些陷捕者下手吧?”

&nbsp&nbsp&nbsp&nbsp陷捕者可以说就是远港岛土生土长的掠夺者,但他们比寻常的土匪更加致命和危险的是,迷雾摧毁了他们的神智,使得这群人永远处于狂躁的状态中,攻击性远比寻常掠夺者强,危险度非常高。

&nbsp&nbsp&nbsp&nbsp以这些疯狂的陷捕者作为对手,对于目前up45招收到的这些人而言,可能是一个超纲的送命题,可是眼下up45也挑不出什么更好的对手了。陷捕者虽然危险,但是子弹依然能够轻易夺取他们的性命,这要是换一个皮糙肉厚的爬雾虾……总之,先将就一下吧,有朗费罗这个资深老猎人带着,尽快积累一些踏实的实战经验才是王道。

&nbsp&nbsp&nbsp&nbsp而且清理掉危害性十足的陷捕者集团,本身就能提升领地范围内的安全度,增加名气,吸引更多的岛民前来;这些陷捕者哪怕再怎么失去理智,也是要生活的,所以干掉他们也能从据点里找到不少物资补给……尤其是武器弹药。

&nbsp&nbsp&nbsp&nbsp剿匪赚金,可是很多穿越者前辈们总结出来的一条一本万利的买卖,淡化这个过程中生命的消逝,概括为冷漠的数字的话,那么本质上就和即时战略游戏一样——ar开局哪个玩家不去打野?

&nbsp&nbsp&nbsp&nbsp“我尽力,但是这个过程中必然有伤亡。”

&nbsp&nbsp&nbsp&nbsp“伤亡的士兵就按照我之前给出的标准,对他们的家属予以优待,务必要让活下来的人们相信,即使自己战死,家人也能得到妥善的照顾,断绝后顾之忧。”

&nbsp&nbsp&nbsp&nbsp以现在的物质水平,福利什么的都是扯淡,但唯独这一条绝对不能阉割了。废土上,人命很不值钱,而人命的消逝更是稀松平常,却很少有人会去思考,那些逝去的人,他们的死亡是否有意义。

&nbsp&nbsp&nbsp&nbspup45也没有勇气说出那些冠冕堂皇的话。

&nbsp&nbsp&nbsp&nbsp她只能确保在自己这边,死去的人们至少能得到肉眼可见的“补偿”,以此来证明他们的死亡有其“重量”。

&nbsp&nbsp&nbsp&nbsp“他们必须这样做才能在你这里,获得生活的权利吗?”

&nbsp&nbsp&nbsp&nbsp妮伊冷不丁地在up45身后出现,说出了这样的话。不过,她的语气中并没有多少嘲讽挖苦的意思,而是很认真地在向up45陈述一个纠结的问题。

&nbsp&nbsp&nbsp&nbsp“……我原以为问出这种问题的你,语气绰辞会更加犀利呢。”

&nbsp&nbsp&nbsp&nbsp“我又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同情心我有,但也不泛滥。”妮伊有些埋怨地瞪了up45一眼,“我能够明白那些人的想法,如果我的面前只有两个选择,一者,是生活在没有安全保障的环境中,永远不知道明天会不会招来噩运,全家破灭;而另一者,则是豁出性命去换取更加安稳的生活,即使自己不幸死亡,家人也能得到妥善的安置——那我应该也会选择后者。”

&nbsp&nbsp&nbsp&nbsp要是up45能真的落实下这种政策,妮伊相信,一定会有无数的岛民前仆后继,来到这里寻求让家人在这个世上安然生活下去的可能性。

&nbsp&nbsp&nbsp&nbsp“我疑惑的是……在两百年前的时代,人类是生活在怎样的环境中的。我的大脑中有很多被遗忘的知识,但是我却完全不了解过去的时代——如果说人类面临的压力,来自于生存,那么过去的人们,有必须豁出性命去争取生存权利的必要吗?”

&nbsp&nbsp&nbsp&nbsp“这个问题我倒是可以直接回答你——没有现在这么残酷,但是险恶程度丝毫不输。”

&nbsp&nbsp&nbsp&nbsp“真的吗?”

&nbsp&nbsp&nbsp&nbsp“很简单的道理啊——动物只有在饥饿的时候,为了生存才会去猎杀其他的生物,但是人类不一样。在这个时代,人和野兽无异,所以为了生存而厮杀、争夺生存资源,看似理所当然,可纵观人类的历史,有多少战争是单纯因为‘活不下去’而引发的?”

&nbsp&nbsp&nbsp&nbsp“你的意思是……人类生来就是一种残酷的生物吗?”

&nbsp&nbsp&nbsp&nbsp“对,但也不对。残酷固然有,但我认为,残酷的不是人类的天性,而是‘文明’——妮伊你听说过普罗米修斯盗火的传说吗?”

&nbsp&nbsp&nbsp&nbsp“……我听神父说过。”

&nbsp&nbsp&nbsp&nbsp“‘火种’本不该由凡人掌握,普罗米修斯将火焰从神界带入凡间,为人类带来了光和热,人类也借此脱离了愚昧,拥有了文明,而从此战火也再也没有停歇。虽然可以将战争的源头,简单归结于人类本性的邪恶和残酷,但我觉得这样有失偏颇——不如这么想,消除战争最简单的方法,是什么?在不灭绝人类的前提下,最简单的途径,就是让人类的文明消失,重新回到祖先茹毛饮血的原始社会。”

&nbsp&nbsp&nbsp&nbsp妮伊想说些什么反驳,但是喉咙里仿佛卡着一根刺,无形的疼痛让她想说却什么都吐不出口。

&nbsp&nbsp&nbsp&nbsp【文明】就是这样一种美丽又残酷的事物——一个文明一旦发展停滞、甚至是迟缓了一些,就会被别的文明超过,就会面临被后者吞噬同化的境况。一方为了变强,会本能地去吞噬弱者;弱者为求存活,也会竭尽全力去反抗。

&nbsp&nbsp&nbsp&nbsp“还有一种办法,那就是这个世界上,只存在一种【文明】,就如同神话中的巴别塔那样,不同肤色、人种、地域的人们,彼此间没有语言、习俗和意识形态上的隔阂。”

&nbsp&nbsp&nbsp&nbsp“……你想说,两百年前的核弹,已经验证了第一种方法没有效果——即使昔日的文明被摧毁,但废土大地上并没有因此得到和平和安宁。所以,你在尝试走第二种途径,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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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你管这个叫针?

第九十章

丢给妮伊一个能让她苦思冥想的难题,也省掉了操心她心态的麻烦——p45其实知道,尽管妮伊表面上表现地云淡风轻,暗地里还是很担心自己的处境的……妮伊大脑中从贮藏的知识,有些是过去的人类文明曾经探索出来的,有些则是从未在这个世界上出现过的“黑科技”,如果有人以她的妹妹做威胁的话,爱妹心切的她只能选择屈服。设身处地地想,假如p45也只是一个存在于辐射世界“内侧”的“土著”,从未接触到过“盒子”外的概念,那么多半也会被妮伊所持有的黑科技所吸引,想方设法将她据为己有。

但对现在的p45而言,这些神秘的“黑科技”,并没有太大的吸引力——如果说妮伊能够直接提供一套完整的羊肉系统架构的技术,那倒还两说,但很明显,妮伊只是一个设定上有些“串台”的小魔女,画风还没有偏的太远,提供不了那种程度的黑科技……真要说的话,无主之地和辐射系列在风格上的差距,某种程度上并不比钢板45来的远。

何况光有看上去牛逼哄哄的黑科技有什么用?

除非跑步进入赛博画风,否则粮食和民生就永远是一个绕不开的话题——相比起各种为战争而生的黑科技,p45更想要一种能够在辐射环境下健康生长的高产农作物,如果现在给p45一道选择题,让她在小魔女和大德鲁伊之间选择一个,她肯定毫不犹豫去抱大德鲁伊的大腿。

真要拥有了废土版魔改杂交水稻,还要啥自行车?种地、屯田、暴兵、基建,一套运营下来,之后只要框框f2a就完事了呀——装备更加优秀的西部兄弟会,最后是怎么淹没在ncr的人海战术下的?历史已经给出了答案。

可惜远港岛这破地方,环境实在是恶劣了一些,p45很难在这里施展“深挖洞、广积粮、高筑墙”的战略,不然肯定现场演练一套标准的兔子兵法起手式,让妮伊这个小丫头开开眼界——整天逼逼叨叨什么高科技,不考虑基础民生的话,都是空中楼阁,花里胡哨而已,科技以人为本,这话可不是什么漂亮的场面话。

“你要是实在觉得寝食难安,我不在你身上求点什么就难以心安,那我现在就给你一个任务。”

“这样才对嘛,你之前就那么把我晾在一边,总让我觉得少了些什么……”

妮伊也就是口头上嘴硬了,实则p45大概能猜到,她是不想当一个只吃饭不干事的漂亮花瓶,无论如何都像做点实事。让p45感到很欣慰的一点,就是妮伊很“听话懂事”,即使内心有自己的小想法,也不会头脑一热瞎搞一通,而是会先旁敲侧击请示p45,在她能够允许的范围内活动,免去误会添乱的可能。有时候p45也在想,要是岛上其他两拨……不,包括迪玛在内,整整三拨人,能从妮伊这里匀过去一点情商,现在远港岛也不至于这么乌烟瘴气。

论起自我中心,p45自叹不如,岛上这仨哥们真是一个比一个毒瘤。

“这一瓶汽水,你试着喝喝看,感觉如何?”

从p45手里接过那瓶颜色古怪的汽水,妮伊刚打开瓶盖,就闻到了一股怪异的气味——那就像是把吃剩下的蟹壳鱼骨,丢一起放置了一天一夜后,再滴上柠檬的感觉,强烈的腥味与果香混杂在一起,妮伊刚产生了本能的反胃感,又让汽水的果味强行镇压了下去。这种催吐催一半的神奇刺激,还没入口就已经让妮伊产生落荒而逃的冲动了。

“我……我要把这个喝下去?真不是酷刑吗?”

“嘛,闻着是很奇怪,但实际上入口的味道比起气味还是缓和很多了,没那么冲。别看它气味古怪,想在远港岛上淘到一瓶这种‘船长特调’口味的活力汽水,一点都不简单,它有一种奇妙的特效,让它在知情人的市场里千金难求。”

这话p45还真没有夸张。

“船长特调”口味的活力汽水,作为战前活力汽水公司的高层,一拍脑门想出来的方案,实际成品居然能够让饮用者在短时间内不受到“海鲜”的敌视,这在遍布危机的远港岛上,可谓是一张针对野兽的免死金牌了,也难怪它的价格居高不下,毕竟只要手快,靠着一瓶汽水,就能在遭遇爬雾虾的时候苟活一命。

“吨吨吨……”

怀疑自己如果细品,那种可怕的味道或不定会从此“寄生”在口腔中,妮伊眼睛一闭心一横,直接大口大口地将一瓶汽水囫囵吞下——那股直刺大脑的腥气,差点让妮伊当场吐出来。

“呕……这种充满了腥骚气味的液体从喉咙灌入,让我本能地有种很不好的错觉——怎么会有人高价购买这玩意的?怕不是有受虐倾向诶。”

“放一瓶在背包里,野外遇到泥沼蟹和爬雾虾的时候,就等于多了一条命呢,难喝一些也是能接受的啦。”

——其实p45根本没有喝过这种口味的活力汽水。

p45本来还有想法去试试这个味道,但看妮伊一脸被人x爆了的表情,最后决定还是等以后改良了口味再说吧。有些事物,人生中要是没有体验过一次,其实根本算不上损失……

“我接下来要去活力汽水公司总部,尝试着获取这种口味汽水的配方——我交给你的任务,就是动用你那号称藏着十万三千种黑科技知识的小脑瓜,去把这种汽水能驱逐怪物的原理解析出来。迷雾冷凝器虽然很好用,但终究是靠着吸收液化周围空气中的迷雾,创造出无雾环境的,一旦迷雾浓度不断上升,超出了它的负荷,后果可就难说了。所以,如果能够找到另一种能普遍适用的方法,不说代替迷雾冷凝器,而是双管齐下做双保险,对岛上的居民而言肯定算是好事。”

按照p45的想法,假如之后义勇兵能在远港岛南部港区站稳脚跟,届时收复义勇兵城堡的时候,就多了一条进军的路线,甚至可以代替原来的方案,直接从海上进攻,免去了横穿波士顿市区的麻烦。无论选择哪种方案,为了减少伤亡,船长特调口味的活力汽水所具备的神奇驱散功能,都是必备的……再加上活力汽水工厂本身就离现在远港义勇兵驻地不远,早点拿下,也省的夜长梦多。

“等等!难道我接下来一段时间都得和这种奇怪的汽水打交道!?”

……

……

活力汽水工厂,在远港岛上一直都是一块“禁区”——无论是核子教会还是岛民们,过去都有打过它的注意,但是笑到最后的还是超级变种人……至于远港岛这地方是哪里凭空冒出来这么多超级变种人的,谁知道呢~

联邦地区的超级变种人,实际上相较于首都废土87号避难所出来的那些,纯度已经大为下降了——学院在这方面的技术力,终究没有那么硬核,这也就使得在联邦废土,枪手这种武装组织还能一定程度上和超级变种人分庭抗礼……放到首都地区,早就变成串串烧了。而远港岛虽然属于缅因州,但距离马萨诸塞也不算远,这里的超级变种人,大体上也是和联邦废土上的一样,属于半缩水的类型,至于这里边有没有学院的锅,就不得而知了。

但即使是战力缩水过的超级变种人,对于普通废土人而言也是难以抗衡的敌人,他们皮糙肉厚,往往需要用上三倍乃至于更多的弹药才能彻底杀死;而超级变种人的力量则无愧于“超级”二字,即使只是挥舞着木棒,普通的废土人,基本可以做到一下一个。当然兄贵会的大佬们可以驾驶着新款动力装甲碾过去,但那些普通的废土居民,想要击败一两个超级变种人都需要付出不小的伤亡,更不要说,一整个活力汽水工厂,内部都是。

但是,和同样驻扎着大量超级变种人、却能给p45和朗费罗联手轻松解决傻大个的远港大酒店不一样的是,即使是p45,来到活力汽水工厂都不敢马虎大意,因为她知道,在工厂的最下层,居住着一只变种人巨兽……游戏中你可以通过卡楼梯轻松虐杀,威胁远比野外遇到的小,但是换成现实,室内环境下遭遇变种人巨兽,无疑是最坏的情况。狭窄又满是障碍物的室内环境里,遇到一只死亡爪都能要了一帮老兵的命,何况是将死亡爪当零食捕捉的超变巨兽?

p45都需要做好了完全的准备,才敢下“副本”。

“……你管这个东西叫‘注射器’?”

“毕竟是要以超变巨兽作为对手,普通的注射针发射器,我估计连它脚丫子上的死皮都戳不破。如果不能麻醉,在室内环境下和那种玩意打起来,保守估计半个工厂都要塌,所以,总得想个办法把麻药打进那种大块头的身体里。”

以前p45也没考虑过要活捉超变巨兽的可能,因为一直以来就没人成功过——这种凌驾于死亡爪之上,在单体破坏力上甚至比泥沼蟹女王还要强半筹的人形战争兵器,它发狂起来新陈代谢极快,麻醉剂的效果很快就会被消耗一空。至于致死性毒素,效果也要大打折扣,就算能毒死,想想毒杀这么一个高毒抗大块头所需要的毒药剂量……这种时候,搞不好超变巨兽的威胁要比毒药小得多了!

好在,p45捡到了一只妮伊。

“之前还说用不到我大脑里的那些知识的人呢?”

“好,我承认,我就是馋你的脑子,我下贱!”

“……怎么说的好像我被汉尼拔医生盯上了啊?感觉好恐怖!”

小魔女妮伊的脑中,化学方面的遗失的知识也有很多,据说有些麻醉药能让高达四十米的靓仔一觉睡过去,区区三四米高的超变巨兽还真不算什么。

按照妮伊的说法,只要能成功将麻醉药注射到超变巨兽的体内,就算它正方便到一半也能当场昏睡过去。理想的下药方法,应该是将药物混入食物,或者说水源中,不过活力汽水工厂的那只巨兽,恐怕也不会给p45准备的机会……而且,它又不是隔壁猛汉世界的丝瓜,只要看到肉就走不动路,战斗中把昏睡肉丢它面前只会白给。

老老实实打一针就没那么糟心事了。

普通药剂注射器肯定满足不了对付巨兽的需求,所以p45开动了她的小脑筋,非常灵性地做了个“打桩机”出来——昏睡药剂被p45安置在了特制的“钢钉”之中,当钉子受到冲击脱离了打桩机本体后,里面的药剂就会自然被排出,从尖端渗入巨兽体内。

而这种造型,也就摆明了需要有个人去近距离给超变巨兽“打针”——在妮伊看来,只要是脑子正常的人类都不会去做这种和自杀没有区别的奇葩举动,可回过头来想想,p45是正常人吗?

会想着用打桩机去戳超变巨兽屁股的人才,哪可能与凡人混为一谈?妮伊算是看出来了,远港义勇兵领袖这一层身份根本就是装的,p45所展现出来的领袖气质和高瞻远瞩,都只是表象,这个女人疯得很!

“你不懂啊,能插能射的武器,才是真正的浪漫——那种在近战的零距离环境下,贴身扣下扳机的快感……妮伊,你一定不懂吧?”

“……这种说话的语气和方式,不知道为什么特别让人火大……”

某人在妮伊心中的形象,崩坏的速度相较于浪漫国度的投降,也不遑多让,最初p45在妮伊心里的形象分有多高,现在她想要往p45身上挥拳的想法就有多重——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妮伊隐约觉得,如果她真的往p45胸口打拳,受伤的反而会是自己……

“妮伊,到时候那个超变巨兽要留给你研究吗?”

“你这仗还没打就已经想着瓜分战利品,怕不是死亡f哦……而且那种东西谁要拿来研究啊!你以后我不知道超变是因为fv病毒而突变的产物吗?有多远给我丢多远啦!”

第九十一章 远港雷克萨

第九十一章

“小家伙不要再叫了,好好学学你的几个朋友,它们一天加起来吃的食物都没你一顿多……”

艾瑞克森拎起了身旁一条不断大吼大叫的变种猎犬的后颈,将它丢回了“狗窝”中,能够一口就将一个成年人整条大腿咬断的凶猛猎犬,遭到了这样的对待全是半点不敢耍性子——因为它的主人,就是一个隔壁比它脑袋还粗的强壮超级变种人。

“好了,不要再用这么可怜的视线盯着我看,人肉是绝对不会再让你吃的了。想想你的那些兄弟,现在脑子里都空空荡荡的,除了咬人就只会叫,智力比起辐射蟑螂也没高到哪里去……变成了那种鬼样子,你愿意吗?你是打算和那些傻狗为伍,抛弃现在的几个朋友吗?”

面貌凶狠的变种猎犬,一反常态地发出了嘤嘤嘤的求饶声,乖乖地趴在了地面上。虽然刚才闻到的人类的血腥气味还萦绕在鼻尖,发自本能的进食也在不断敲打着变种猎犬的大脑,但仅剩不多的智力,还是让它做出了正确的选择——它的一切都是主人所赋予的,所以,听主人的话,比什么都重要。

它的主人讨厌自己吃人,那就不吃呗……反正就打猎的本事,主人可比它强得多,只要自己表现的乖巧听话一些,肉是绝对少不了的。

“嗯,很好,可以克制住对人血的嗜血渴望,这证明变种猎犬其实也可以和超级变种人一样,压抑住破坏和杀戮的本性的。我最初的想法没有错,就算是这样丑陋的傻狗,经过训练和调教都有明显的改观……可惜晚了,如果我能更早地明白这点,及早对他伸出援手,那家伙也未必会变成现在这样。”

艾瑞克森是极少数拥有理智的超级变种人……至少在东海岸,如艾瑞克森这样的超变,诞生的概率并不比身怀天命的避难所居民高。

辐射系列故事的起点,便是一名叫做理查德·格雷的科学家,因为误入了马里波萨军事基地的fv实验室。这名倒霉但是极具野心的科学家,在fv病毒的改造下变成了类似史莱姆的状态,却获得了强大的心灵能力,从此他自称为【主教】,并且开始捕获附近的废土人进行改造,诞生了西海岸最早一批的超级变种人。

【主教】希望能借由fv病毒的“筛选”,创造出一个比废土人类更加强大、更具智慧、能更好适应并在废土生存的种族,取代费拉不堪的人类,所以,最初那些智力不达标的残次品都被【主教】无情地销毁了,最终靠着一次次的实验和筛除,超级变种人的平均智力也在逐步提升……有些可惜的是,由于【主教】的野心威胁到了废土人类的安危,它也早早地被最初的废土传奇“避难所居民”消灭,始终没有等到超级变种人智力反超人类的那天。

饶是如此,也有很多具有正常智力的超级变种人,在【主教】死亡后,选择了各自离开,前去其他地方扎根生活……这些超级变种人通常性格都较为克制,能够和平地与废土居民相处,同时自身实力基本等同于身穿动力甲的人类,在一些治安环境较差的地区还很受欢迎,甚至还有当上警长成为的个体。

但东海岸的情况则有些不同。

这里的超级变种人起源于臭名昭著的87号避难所,【主教】走的是精挑细选的精品路线的话,那这里就相当于粗糙滥制的小作坊流水线……很难想象,一群能进到避难所搞人体实验的人才,居然在同领域的研究成果远比不上一个半路出家的“废土民科”,但是事实就是如此。在这里,还有很多实验体就连超级变种人都没机会当,只能成为形象极度扭曲恶心的“多脚兽”——如果说学院进行的fv研究有什么积极方面的影响,那就是因为他们技术比87号避难所还要弱鸡,以至于连多脚兽都没搞出来,就只有一个勉勉强强颜值还够到废土及格线的“变种猎犬”。

东海岸的超级变种人,普遍嗜杀、残忍、智力低下,只有在极为少见的情况下,才能出现个别智力、价值观都极端“反常”的个体。辐射3代的最强队友福克斯是这样,不但理性善良热爱学习,正义感还贼强,堪称三代道德水平最高的队友了;而在四代的背景下,同样有一个具有相当高的智慧与随和性格的超级变种人——就是人称废土雷克萨的艾瑞克森。

相比起更加具有传奇色彩的福克斯,艾瑞克森的过往经历,相对就要“普通”不少了。福大爷是在被转化成超变后,就自我觉醒了智慧,并且在接近两百年的监禁中,依靠着一遍遍阅读有限的几本书籍,以及对美好事物的向往,于孤独漫长的幽闭岁月中支撑了下来——从一开始,福克斯就坚信自己,与那些愚蠢暴戾的超级变种人不是同路人。相对的,艾瑞克森还是度过了一段身份认知错乱的时光。

他知道自己和那些大脑浑浑噩噩的“兄弟”不同,但放眼东海岸,如果离开了超级变种人这个集体,作为废土人最恐惧也最厌恶的物种,落单的超级变种人下场几乎只有一个。对于生存的渴望,让他选择了与超变兄弟们一起生活、狩猎、杀戮,并且一次次地忍着反胃和恐惧,看着他的“兄弟”将捕获的人类,屠宰、肢解、大快朵颐。

艾瑞克森虽然也有想过,孤注一掷放弃仅有的底限,去努力适应将人类作为食物的“本性”,但他的内心还是有一道缰绳,牢牢地将艾瑞克森勒在了悬崖边。最终,再也无法忍受这种负罪感的艾瑞克森,选择逃离了他的“族群”,并将他曾经最好的“朋友”,锁在了活力汽水工厂最下层的铁门后边。

无家可归也无处可去的艾瑞克森,在远港岛的一个几乎与世隔绝的山头上,发现了一架坠毁的天路航空的客机——似乎是因为飞机坠毁的时候,机长在偷偷地接私活运送货物,亦或者这个【天路航空】本身就不干净,艾瑞克森在坠毁客机上发现了一个隐藏的货仓,里面满满的几个箱子全是珍贵的物资,弹药、食物、武器、药品一应俱全。

可能这就是命运吧,艾瑞克森愉快地决定将飞机的残骸当做了自己的家。后来,因为孤独的缘故,他开始饲养起了“宠物”——尽管除了天性就亲近超级变种人的变种猎犬,其他的犬类最初都对艾瑞克森极为提防,不过狗终究不是人类,不会预设身份立场,所以当它们发现,这个气息有些危险的傻大个,不但没有伤害它们,还提供食物、住宿,也都渐渐放开了防备。至于说训练……本身狗就是好动活泼的生物,艾瑞克森训练它们打猎、看家,正好可以发散掉它们多余的精力。

而且,似乎是因为艾瑞克森平日里提供的伙食好,训练也足,他所训练的猎犬,在能力上比起岛民们饲养的狗要强出很多,很快就被一些岛民发现了。虽说一开始闹出了误会,但在艾瑞克森的克制下,这些误会很快就得到了解决——毕竟他的家附近没有任何人类的尸骸,而与其去猜测“超级变种人会不会假装善良欺骗人类”的可能性,还不如直接点接受对方本身心性如此的结果——哪天超级变种人都能扮猪吃老虎的时候,估摸着废土也该换个主人了吧?

当然,那些从艾瑞克森这里买到了优秀猎犬的岛民们,也很默契地选择向其他人隐瞒了艾瑞克森的存在——毕竟,有一条优秀的猎犬,打猎的效率就会更好,相应的,猎户在自己村落的地位就会越高,在很多人的心中,是很不愿意在同一个村子里,多出一个分走自己地位名声的“同行”的。所以艾瑞克森的存在,只在很小的圈子里流传。

这天,当艾瑞克森和往日一样,饲喂自己心爱的几个小家伙时,忽然平日里最憨最蠢也最能吃的那条变种猎犬,一反常态地狂吠了起来,把它的几个“狗友”都整蒙圈了。但很快,这些猎犬敏锐的嗅觉,也捕捉到了远处那令人不安的气味,全都叫喊了起来。

“嗯?今天是来了什么稀客吗?”

艾瑞克森的嗅觉比不上猎犬,但一股奇妙的心跳悸动,让他下意识地产生了警觉。他伸向身后武器柜的手犹豫了一下,将那用惯了的猎枪放下,转而拾起了一把吃灰了很久的大型动力锤。

大口径的杠杆猎枪,对付很多野兽都足够了,但真要面对危险的强敌,还是动力锤更为可靠——超级变种人强大的体能,能发挥出堪比、甚至凌驾于动力甲的巨大力量,在它们手中的动力锤,破坏力足以轻而易举地将死亡爪的脑壳砸碎,即使是远港地区的爬雾虾,在一名经验丰富的年长超变面前,无非也就是多抡两下的事情罢了。

“你这家伙,端着我送你的破锤子,是想做什么?几年的时间没见面,就已经把我都忘记了吗?”

骂声未至,一发子弹已经打进了艾瑞克森身边的树干中,这种“熟悉”的打招呼的方式,让艾瑞克森不由地松了一口气——一个老朋友的来访,总比恶客临门让人开心的多。

朗费罗作为岛上最优秀的猎人,是当初第一个发现了隐居的艾瑞克森行踪的人,也是他最早的人类朋友。艾瑞克森手里的这把特制的动力锤,还是朗费罗送的,原因也很简单……以朗费罗的小身板,没动力甲根本不可能用得了这把被从核子教会里偷来的动力锤,索性当个顺水人情送人了。

艾瑞克森有好几年的时间没有见过朗费罗了,他也知道自己不比人类,寿命很长,还很硬,有时候他也在想,是否这个朋友已经在残酷的世界中遭到了意外,不幸离开了。幸好,这事暂时还没有发生。

“你还活着,实在是一桩值得高兴的事。”

“我这张脸看上去像是短命的样子吗?我起码还有二十年的寿命能活呢,你个糟老头子可别咒我啊!不过我想你也猜到了,好久没联系的朋友突然不声不响地露面找上门,多半是有麻烦事——今天我的确给你送来一个特别的‘礼物’。”

“礼物?”

“是啊,很大,很沉,很不方便搬上来……所以咯,这次得你亲自下山去签收了。”

艾瑞克森不疑有他,很干脆地放下了动力锤,就要跟着朗费罗下山——或许其他的人类存在着欺骗他谋害他的可能性,但朗费罗绝不可能是其中之一,因为过去的接触、交好,已经让艾瑞克森理解了这个猎人的秉性。既然是老朋友的邀请,艾瑞克森就不会带上武器。

“这次……你最好还是拿上锤子比较好。”

朗费罗的话语让艾瑞克森不禁有些费解。

“你送了什么礼物,还要我带着动力锤去签收?总不会是一只还活着的泥沼蟹女王吧?”

“这个嘛……我觉得,可能是比泥沼蟹女王还要夸张的玩意……”

比泥沼蟹女王还要厉害?这在废土上可不多见,而远港这么个小地方,更没多少选择可言。艾瑞克森只是一愣,很快就领会了朗费罗的意思——在远港岛,能稳稳压住泥沼蟹女王的怪物,貌似也只有活力汽水工厂底层被关押着的超变巨兽了。

“你们是谁发疯了,把那家伙放出来了!?”

“的确有个疯丫头去做了,只不过和你想的有些出入,我找你不是求你出山帮忙打倒巨兽的,因为我们已经把它控制住了。”

岛上能够和p45进行作战上的配合的人,没有几个,所以很不幸的,朗费罗又一次给p45抓了壮丁……当然了,能够打倒超变巨兽的功绩,可不比传说中的“船长之舞”差,所以p45基本没有费什么功夫,就让朗费罗选择了同行。

第九十二章 骗人给自己白打工的屑

“你们怎么做到的?”

“……说起来,我们自己也很奇怪呢。”p45看着身后那个鼾声如雷的大家伙,也是不知道该维持着什么表情好,“可能是我们瞎寻思出来的昏睡药,药效太强了的缘故吧?现在就算是往它的屁股上扫一梭子子弹,大概也醒不过来了。”

有一说一,如果撇开超变巨兽那狰狞恐怖的外表,再把它等比例缩小个几十倍,这种毫无提防的豪迈睡姿还是挺有趣的……然而为了将这只大家伙拖到艾瑞克森这边,p45可谓是受了一路的折磨——超变巨兽的鼾声和他的体型成正比,另外这只超变巨兽可能很久以前还是人类的时候就有打鼾的习惯,那种好似电锯削大树一样的鼾声,和p45曾经大学时期的舍友一个德行。

也就是因为超变巨兽的气息,足以震慑几乎所有的地上废土生物,这段不算短的路途才没有生出太大的波折。

“能把超级变种人麻翻的昏睡药,如果人类吸入说不定当场就到达致死量的临界线了……嗯,这种强力的药物怎么用,是你们人类自己内部的事情,我就不多问了,我只想知道,既然你们都将这个蠢货从活力汽水工厂里捞出来了,那么现在工厂里的那些超级变种人……”

“当然是一个不留全部干掉咯——那些已经彻底蜕变成嗜血怪物的大块头,是所有想要平淡过日子的人的敌人,难道艾瑞克森先生你还对超级变种人的思想觉悟抱有幻想吗?该‘觉醒’的早就和你一样,学会思考了。”

艾瑞克森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他早就有所准备,嗜杀成性的超级变种人,与现在岛上任何一方势力都不可能解下善缘。超级变种人将人类看作是美味的面包,人类何尝不是讲超变视为洪水猛兽?无论是核子教会亦或者匕港镇,在斗争中获胜的那一方,最后一定会将超级变种人这个巨大的隐患彻底清除干净……只是,尽管艾瑞克森早就放弃了那些愚蠢又残忍的超级变种人,但有时候,他还是能回忆起那群丑陋的大块头,在很久以前的“瘦小”模样。

时过境迁,很多艾瑞克森的“熟人”,其实都比他要优秀,但最后活下来的反而是他这个各方面都平庸无奇的家伙。有时候,艾瑞克森也会幻想一下,假如当年不止他一个幸运儿,那么眼下自己等人的处境是否会有所不同?

当然这也只是幻想罢了。

艾瑞克森很清楚,在废土上,杀人不算什么,因为这是一片缺乏法律庇护的无主之地,但超级变种人几乎人人都宰杀食用过人类——越过了这一条线,就注定了超级变种人和人类是势同水火的对立面了。如果说对于艾瑞克森这样无害又具备稀有技能的超级变种人,一些心怀开阔的人类还会尝试着去接触,那么绝大多数的超级变种人,在和人类碰面的瞬间,就只能有一方活着离开。

“我想说的重点,不是那些只会无能狂怒的傻大个,而是它——听说艾瑞克森先生你擅长饲养调教猎犬,别说野狼了,就算是凶暴又神经质的变种猎犬都能在你手里,被训练地听话无比,所以我想拜托你尝试一下,去教导一下这个满脑子都是肌肉的大家伙。”

“……超变巨兽可没法用狗来做类比啊。”

“我知道,它可能还没有一条狗聪明,但这不是问题。”

超变巨兽在超级变种人的生态中,也是一堆的谜团——有人认为这是强大年长的超级变种人,随着年龄的增长而逐渐巨大化,是类似【进化】的形式。但真要说的话,虽然战斗力大幅度提升,可超变巨兽就连最基本的智力都几乎丧失殆尽,相较于那些在智力上得到突破的超级变种人,很难说,这是对“种族”有益的进化方向……毕竟,一只超变巨兽需要的食量,实在是太大了。

哪怕超级变种人巨兽的体质,可以让他处于半休眠的状态,以确保长期不进食也能存活,但只要没人去限制,一只超变巨兽不知节制的狩猎下,一片区域内的所有生物都很难逃过他的捕杀,包括死亡爪也难逃一劫。

这种堪比废土恐暴龙的习性,导致超变巨兽的数量只能维持在一个极端稀少的阶段。但p45在处理活力汽水工厂的时候突然想到,超变巨兽很多时候往往都会沦为变种人指挥官麾下的金牌打手,以至于人们总是下意识地将两者放到一起……可事实是如何呢?

实际上在活力汽水厂,p45已经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很多超级变种人其实一直都知道底下被关着一只超变巨兽,但它们却只当巨兽的咆哮声不存在,完全不打算将其放出……工厂的铁门虽然厚重无比,防御力极高,但这毕竟不是什么以对抗核弹为设计目的的防御工事,超级变种人们真要有心,完全可以用武器打破墙体,解放出这只超变巨兽。

显然,它们并不希望这么个大胃王重获自由。

超变巨兽或许是战斗力最强大的超级变种人,但又是最没有地位的一类,因为它已经基本完全丧失了智能,就连变种猎犬都比它反应快不少。脑子不好,也就意味着它是不存在所谓的“忠诚”的。

p45的老毛病又上来了。

她一时间想到,如果能把超变巨兽调教成自己这边的,那得是多么带劲的一件事!如果要她自己来实施这个疯狂的想法,那么p45可能只是笑笑自嘲下,就不再过问,但眼下却有一个非常适合的人选——艾瑞克森往前说,在还是人类的时候就和这只超变巨兽认识;往后算,他们好歹算半个同族,接触的时候肯定会比p45融洽得多。而艾瑞克森自己,又是一个具有丰富饲养经验的废土雷克萨,假如能保证艾瑞克森的安全,以及超变巨兽的伙食开销,未必没有成功的机会。

超变巨兽因为体型庞大,对于小体积的猎物其实已经不是很在意了,除非是没有其他选择,否则它是绝对不会选择人类这种骨多肉少、脂肪含量更是可怜的“肉食”——换而言之,它和人类之间没有什么化不开的仇恨。

“你们真是疯了,竟然准备尝试教化一只超变巨兽……”

“难道你就不想要弄清楚,为什么fv病毒可以将一个人转化到现在的这般模样?超变巨兽是一个极其珍贵的研究样本,既然这次阴差阳错地捕获到了一个个体,草率地将它浪费掉就太可惜了。”

和福克斯不一样,艾瑞克森对于那些军方背地里搞得坏事,知道的很少,fv病毒也了解的不多,但p45的言外之意他还是听懂了——如果可以搞清楚超级变种人基因变化的奥秘,说不定就能找到将自己变回人类的机会!

不知不觉,艾瑞克森的喘气声也粗大了起来。

“你……你说的这……真的可能吗?”

“我只是提出这样一种设想,但你是超级变种人,和人类不同,寿命是很长的,我想应该有足够的耐心去等待——也算是为自己枯燥的人生,增添一个可以期望的目标,不是吗?”

超级变种人逆转回人类的形态,这可能吗?

理论上当然可行,因为p45就知道在未来,就有一个成功的案例,那就是因为遭到学院迫害,而被迫给自己注射了fv成为超级变种人,逃入发光海的科学家弗吉尔。通过老冰棍的帮助,弗吉尔取回了自己预留在学院里的血清后,弗吉尔成功从超级变种人的状态恢复成了人类。

尽管弗吉尔进行的变异和正常超级变种人的制造途径不太一样,他哪怕转变成了超级变种人,基因层面的变化也相当有限,弗吉尔的经验显然不能简单套用到其他超级变种人身上,但这起码说明了这个方向没有问题。

“如果能够摆脱这副丑陋的身躯,以一个人类的身份死去,你让我做什么事都可以!”

艾瑞克森这一次答应的异常爽快。

“只是,仅靠我一个人,是没法制服一只超变巨兽的……虽然发生了意外,我能逃掉,但你们肯定更不希望看到一只失去了控制的暴怒巨兽,冲下山来搞破坏。”

艾瑞克森搓了搓两根粗壮的手指,意思很明显了——他需要p45提供一些能即刻夺去超变巨兽行动能力的特效昏睡药。之前他嘴上说的轻飘飘,但作为一个猎户,得知一种相对毒副作用较小的强效麻醉药的存在,怎么可能不心动?

“这个好办,后续的药品我会差人送过来,足够这个大家伙反复入睡,睡到怀疑人生。但你也要记得做好保密工作啊,如果被人发现这里躲着一只超变巨兽,导致核子教会和匕港镇提前找上门来,那我还是会很困扰的……”

【“提前”啊……这个小姑娘是真说漏嘴,还是故意泄露一点情报的?】

p45“不经意间”漏出来的几个字,已经在向艾瑞克森传达出了足够多的信息了——他大可以放心大胆地去训练超变巨兽,因为p45所站的立场与核子教会还有匕港镇岛民都不同,是完全可以容纳的下一个超级变种人的。有一说一,虽然艾瑞克森不是什么掌握着高端科学技术的科学家,但他持有的技能某种意义上是和失落的黑科技同样稀缺的才能,因为艾瑞克森的种族问题而排挤他,实在是得不偿失。

如果不是朗费罗提起,p45都差点忘记了远港岛上还有这么一个神人了。

游戏中艾瑞克森会卖三条狗——一条普通的汪星人,一头狼以及一条丑不拉几的变种猎犬。能够将野狼强行调教成乖狗狗,这个水平已经很吓人了,更不要说能把变种猎犬训练到会撒娇卖萌、服务于普通人的程度了。正因为如此,当朗费罗提起了艾瑞克森后,p45才会想到把捕获的超变巨给他……毕竟,相比起超级变种人,超变巨兽已经基本和野兽没什么区别,算不得智慧生物了,用上驯兽师的手段,说不定就成了呢?退一万步讲,艾瑞克森也能避免被超变巨兽一巴掌秒杀的可能性,即使没机会训练,单纯当个“狱卒”也不是不可以。

“你说的那些究竟靠谱吗?”

“研究将超级变种人转变回人类的方法,这是真的……但是基本上和超变巨兽的关系不大。我想留下这只巨兽的理由,我觉得你也应该猜到了吧——只是单纯想要留一个极具视觉冲击力的‘打手’而已。”

p45只是顾忌艾瑞克森的想法,所以适当隐瞒了一些真实的想法。再怎么说,让一个选择当隐士的人,给自己培养杀人的战争兵器,这种买卖一听就是要吹的样子。

“对付核子教会和匕港镇,你又用不到超变巨兽……何况,把这种东西放出来,肯定会杀个血流成河的,这与你之前说的方略根本就是背道而驰了。”

“这是当然啊,因为这本来就不是给那种小家子气的‘小打小闹’而准备的储备战力。”

超变巨兽有那些优点?

它块头大、攻击力强劲,作为能轻易手撕死爪的废土地面究极战力之一,超变巨兽的智力水平很低,却又不像泥沼蟹女王一样完全无法沟通,是充当冲锋陷阵的先锋角色的不二人选。而且,巨兽继承并且强化了超变普遍具有的抗辐射能力,自身又皮糙肉厚,特别适合在极端环境下投入战斗。

这是p45为了某些“突发情况”而提前预留的手段。

“……你可从来没说过,在这片小岛上,我们可能会遭遇到需要超变巨兽出场才能摆平的大新闻!”

“因为我也没谱啊!我又不是什么圣子佛陀活神仙,不存在什么掐指一算心中了然的情况的。我只能从我目前掌握到的一些证据线索来分析,判断远港岛上,隐藏着一个强大神秘的力量,它的存在与迷雾密切相关。”

第九十三章 崖边酒店

第九十三章

“直到现在我还是难以置信——那是超变巨兽吧?我这辈子都是第一次见,结果还不是在死斗中,而是在运输的过程中见到它的真面目……单枪匹马打倒这样恐怖的怪物,我们的首领她真的是人类嘛?”

仅靠p45和朗费罗两个人,当然没可能把睡得和死猪一样的超变巨兽送到艾瑞克森那边,所以考虑再三她还是叫来了一帮比较可靠的远港义勇兵战士来帮忙。不过,和p45预想中的情况稍有不同,这些战士们在了解到了情况后,全都表现地十分“顺从”——可能这就是拥有着“船长之舞”这般传统习俗的远港岛民,骨子里对强者的崇拜吧?这点倒是比其他那些动不动就猜忌排斥强者的地方好多了,在远港,只需要展现出自身的强悍,就能让人对你心服口服。

“不愧是45大姐,能轻易做到我们做不到的事!”

远港义勇兵这才刚刚起家,和另外几个远港势力相比那不是输在起跑线的问题了,而是实实在在地被人超前了一圈还有多余。其实很多前来投奔的人,归根结底都是走投无路才来到这里的,要说他们有多么甘于现状,那是不可能的。对于义勇兵的未来、以及自己家庭的出路,他们都和雾里看花一样,完全摸不着头脑。毕竟,根据他们的“经验”,远港义勇兵的组织、规模、资产,都远远不及那匕港镇和核子教会,。

但现在p45搞了这么一出,本来有点意见的人,也全都闭了嘴——换成是匕港镇,倾巢出动的话,就能稳稳拿下一直超变巨兽吗?大概率是没可能的。同理,以辐射类武器见长的核子教会,也很难搞得定一只暴怒中的超变巨兽,而p45与朗费罗仅仅两个人就捕获了一只巨兽,这其中的差距,让他们自觉地忽视掉了当前远港义勇兵的困境……

“这几天士气很旺盛啊。”

“你自己想一下啊,假设有一天你在摸鱼的时候,忽然得知,有一个人孤身一人打爆了核子教会,你会不会觉得这是谎话?”

“这还用问?要是核子教会真的这么容易毁灭,也不至于发展到如今这个样子了。”

“所以我们也一样啊——虽然我们两个知道真正击败超变巨兽的人是妮伊,是她做出来的特效麻醉剂的功劳,但其他人不清楚啊。在他们看来,自己现在投奔的组织不但公平,还有着两个难以想象实力的人形怪物,他们这辈子做的白日梦加起来也没有这么夸张。”

荣耀和归属感是很微妙的事物。

p45之前做了很多思想工作,收到的结果其实也很有限,但经过捕获超变巨兽这事的酝酿,现在能明显感觉到这些人充满了信心,干活、训练的时候,都要比之前态度端正了许多。代入到他们的位置里换位思考,倒也不是不能理解,这就仿佛开局0-10多线崩盘,结果突然钻出一个能一打五的神仙队友,剩下四个人就算技术再差坑到不行,这种时候都会被唤醒对胜利的最纯粹的渴望……毒瘤都有可能自觉包眼做视野,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超变巨兽这件事,最多也只能在一定程度上封锁消息,不可能完全锁住消息传播的渠道。所以p45也就没再避讳这件事……至于收到了情报的那些人,愿不愿意相信这样荒诞的发展,那就不得而知了。以p45对那几个人的了解,迪马应该能以客观的角度看待这则消息,而艾伦·李和泰克图斯嘛——多半是会将其当作笑谈,认为是p45故布疑阵。

“接下来我们得适当对港区做一些改造了……投奔我们的人的数量,在接下来一段时间,可能会大幅增长。朗费罗,现在你等于是港区的‘二当家’,这种琐事就交给你啦!”

“你把这种事全丢给我这么个老猎户,你自己干嘛去!?”

朗费罗一听就着急了——让他去杀人他不会有什么迟疑,毕竟作为一名猎人,追踪的“猎物”也不单单是野兽那么简单……可是,让他去干这种艾菲莉经常做的琐碎事务?也不是朗费罗矫情,而是他自认完全没有相关经验,根本不敢放手去做,生怕犯错。

“短期内,我们两个肯定得有一个人‘失踪’,这样才能给超变巨兽那事增加更多的谜团——毕竟港区的守备力量我们自己清楚,真要直面两个武装组织的总动员冲击,是没能力防守下来的,所以必须故布疑阵,放一点烟雾弹出来。”

p45在人前消失的话,艾伦·李和泰克图斯即使不相信“谣言”,也必须提防一名强大废土客的暗中刺杀,无形中就限制了他们对义勇兵港区的动作。

“那为什么‘失踪’的不能是我?”

“你在岛上生活了几十年,岛民们都很熟悉你,换而言之,基本没多少能够遮掩藏匿,太熟悉了自然就失去了神秘感和距离感。”

“总之说这么多,本质上就是希望我能在你离开的时候,给你撑场面是吧?”

朗费罗很快就识破了p45没有明说细说的小心思——分明就是这个小丫头自己想要溜出去搞事情,非得装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我这是去办公事啦!”

“哦哦,那能把妮伊留给我,帮我处理一些日常杂务吗?”

“诶?怎么又扯到我身上了?”不远处刚哄玩幼妹入睡的妮伊,忽然听到这边“一老一少”提及自己,也是一愣,不过p45已经来到了妮伊身边,环住了少女的腰,吓得妮伊险些抄起边上的医疗烧瓶往“痴汉”的脑门拍去。

“你你你在干神马啊!”

之所以没有将烧瓶砸下去的原因,不是妮伊及时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而是p45提前搭住了妮伊的手腕,摆出了如同在跳交际舞一样的体势。

“我要和妮伊去参加一场‘宴会’。”

“宴会?这破地方到如今,还有能举办宴会的场所?”

远港岛在两百多年前是个非常受欢迎的旅游胜地,当时在岛上,就有两个大型的星级住宿酒店——其中一个就是远港大酒店,而另一个,则是靠近游客中心的【崖边酒店】。要论起奢华晚宴的话,能想到的无非就是这两个场所。

其中,远港大酒店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被超级变种人占据着,直到最近才被收复,这些年显然是不会有什么宴会在远港大酒店举行的……要说是超变们的宴会,那还差不多,人类过去只怕也扮演的是“食材”的角色。

而【崖边酒店】的情况就有些诡异了。

作为曾经岛上的两大地标性的高端消费场所,崖边酒店在功能性上还要更加全面一些,是一个集合了餐饮、消费、住宿的商业中心,而远港岛因为免于遭受核弹的洗地,崖边酒店的建筑、设施基本都保留完好。但奇怪的是,这么多年以来,那里却一直游离在各个势力的控制之外——岛民们似乎遵守着某个不成文的隐性条约避开了崖边酒店,陷捕者和超级变种人也全都没有占领此地,只有一群狂尸鬼永远地徘徊在这旧日繁华之地的阴影中。

对于一些小聚落而言,崖边酒店内的大量尸鬼无疑就像一个马蜂窝,不敢轻易触动,但说到底狂尸鬼只是一群依照着本能行动的野兽,它们没有脑子不会战术,攻击方式也极为有限,岛上的几个势力真要清理崖边酒店,根本不算什么难事。

而且崖边酒店隐藏着的“秘密”……说小不小,可说大也不大——那个建造到一半就计划流产的避难所里,尽管有些龌龊之事,但其本身是危害不到地面上的废土人的。一群为了享乐而将自己改造成脑控机器人的富豪,它们也不存在什么野心,佛系的很。

“对于崖边酒店,妮伊你过去有听说过什么奇怪的传闻吗?”

“……没有。而且,该怎么说呢?我好像之前一直都没怎么注意过,地图上还有这样一个庞大明显的建筑区。”

阿卡迪亚的基地至少还在山顶,从山下的游客接待中心走上去得有好一段路,但崖边酒店的位置一点都不偏僻,从匕港镇出发,沿着主干道一路向西,路过游客接待中心后很快就能看到了。而它的保存也很完好,偌大一个商业中心就矗在这边,结果大家都十分“默契”地对其予以了无视……总之从妮伊的记忆中,她也是今天来到实地,亲眼看到酒店的样貌后,这才意识到过去这个地方的存在感,好像低的有些反常了。

“小心一些,这里还是有不少狂尸鬼的,注意跟紧我不要掉队。”

“既然这里还是有不小的危险性,你为什么特地要把我带出来?接下来要去探索的场所,和我有什么特别的联系吗?”

p45将崖边酒店下方藏着一个避难所的事,告诉了妮伊。

“一个避难所!也就是说在下边我能找到很多实实在在的避难所科技咯?”

妮伊一听就来劲了——因为她大脑中自带的大量科技信息,妮伊其实对两百年前的时代科技是很感兴趣的,特别是从没有被记录到自己大脑中的避难所科技。传说中,避难所科技掌握的一些技术,已经超出了当时世代,最有名的便是只有避难所科技才有能力做出来的超先进核电反应堆,它的产能几乎是同等体积的民用核电反应堆的数倍,正因为有了这样强而有力的“心脏”,这些深埋地下的避难所才可以关上大门“闭关”数百年。

至于其他方面的黑科技也是数不胜数,最有名的,就是【ck】,也就是“伊甸园创造器”,通过这种神秘的装置,密封的避难所也能够自行模拟生态系统,对资源进行重复的回收、利用和创造,满足居民的战前生活标准。

“已经过去了两百年了,那个避难所还在正常运作吗?”

“一般来说,只要避难所设计的时候没有加入折腾居民的恶劣实验,也不存在什么设计缺陷和错误的话,别说已经过去两百年了,再苟上一百年也是非常轻松的。”

别的避难所或许还有可能发生不可抗力的意外,但对于118号避难所而言,它的居民情况都非常“特殊”,不需要吃喝不需要洗澡,甚至连呼吸都无所谓,对于生存需求的标准,几乎降到了最低。p45很好奇,为了能够继续苟全性命,舍弃掉人类的身份,主动改造成丑陋的脑控机器人,这样的“买卖”究竟值得不值得。

游戏原作中有一个非常丧病的细节,那就是老冰棍可以在118号避难所内,与一位保留着女性人格和记忆的脑控机器人发生不可描述之事的可选支线。到底在黑屏的时候快进了哪些奇妙体位和服务,p45是不得而知了,但至少证明了,即使这些富豪吧自己改造的人不人鬼不鬼,他们依然保持着一些生而为人的基础的诉求。

说真的,p45还是挺中意这群自我意识过剩的机器人的,他们中的不少人,那是真真正正地投身于艺术创作。尽管在避难所成立之初,大家的手都不怎么干净,但118避难所里的那些局促的事情,和别的地方一笔,突出的就是一个【稳】。

“有访客到来,请向安保人员出示相关证件。”

轻车熟路地带着妮伊下了电梯,门一开就看到了两个配备了一定武装火力的巧手先生机器人。p45给出了从奈特那里顺来的身份认证信息,无视了巧手先生的人像识别的功能,直接将身份信息输入了电脑之中。

“唔,是一位退伍军人,而且还是个战斗英雄,获取过安克雷奇勋章……男性。”两台巧手先生的电子眼齐齐在p45的胸前停留了片刻,然而没有多说什么,“样貌上与档案多有出入,但数据库已经停止维护更新,不排除整容等可能性——综合身份认证信息的等级,判定是本人的概率较大,予以放行。”

奈特的战斗英雄的身份,还是挺好用的。

不过要是他的老婆活过来,说不定就能收到一条丈夫和未成年少女出入星级酒店的登记通讯了……

第九十四章 开门,查水表的

第九十四章

“你刚才用的是谁的身份信息?”

妮伊扫了一眼登记屏幕上映出的黑白影像——是个长相颇为硬朗,看起来就精明强干的男人。而她刚才也听到了,那两个巧手先生已经说了这是一位战斗英雄的身份信息,不难猜到,这个身份信息的正主也肯定是两百年前的人……换句话说,早就成了一抔黄土了呀。

那么p45是怎么得到一个两百年前的战斗英雄的资料的呢?虽然妮伊已经知道p45并非是正常意义上的“人类”,但一时间,也没往这一层面去想。

“一个朋友……不,或许也算不上朋友,只是一个我很熟悉的人而已。”

“喔?原来你也有这种年轻的时光啊~”

“想什么呢,丫头。”p45有些无奈地弹了一下妮伊的额头,“那个男人和他的妻子,我都很熟悉,别胡乱构架一些奇怪的人际关系诶。”

“一般的关系会把别人的身份信息带在身边两百多年吗……”

“你大概是搞错了什么——奈特他虽然是来自旧时代的人,但他现在还活着呢。拜托你别脑补一些听起来似乎很煽情却全是槽点的设定了,求你了。”

不过p45回头想了想,发觉妮伊说的好像也没错。

身为一名美少女,虽然胸部可能还没有老兵奈特大,但凭借着画风和黑丝,p45还是有着横走于废土的自信的,之所以一直以来都没有享受到那种浮夸的尤物级的异性待遇,肯定也只是没有戳中废土人的普遍点——毕竟……她的样貌和身材看起来,可能确实不太像是“好生养”的那一类。

没办法,废土生存环境恶劣,废土人的择偶观念朴素一些,比起奢侈的享受,大家更倾向于健健康康的传宗接代,那也是人之常情嘛。

“太可惜了,真没什么感人又浪漫的故事可以听吗?”

“看着我这张脸,你觉得我像是和【浪漫】这两个字有缘分的人吗?”

“……”

妮伊只想说,这个奇怪的女人如果不考虑她的言行举止的话,脸蛋还真的挺好看的,就算是那一道横亘在左眼上的伤疤,也没法掩盖住那种脱俗的精致气质。而且更为奇怪的是,被对方那双琥珀色的眸子盯着,妮伊不仅从p45的脸上读出了少女的清丽,隐约间似乎还带着少女不似女人的俊朗帅气……女人的身上难道也能发出吸引同性的荷尔蒙吗?

不对,这个女人不是正常人类,所以有些不对劲也是可以理解的……个鬼啊!

“靠靠靠靠靠太近了!”

看到妮伊忽然像只受到了惊吓的小猫咪跳开到了一旁,p45也是一愣,随即嘴角下意识地咧起了一抹微笑——因为妮伊是个性格和心智都比较早熟的少女,所以一直以来她给人的感觉都是稳重为多,偶尔展露出少女的俏皮,那也多半带着一种游刃有余的架势,这种惊慌失措的模样,p45也是第一次见到。

——嗯,非常标准的二次元少女的反应,出现在辐射废土上,就相当于观音菩萨突然掏出六管加特林,画风极为违和。

“你原来是会露出这种可爱的反应的小姑娘呀~”

因为这里不是在自己的地盘上,p45也就没有继续骚扰受惊的妮伊——虽然p45对于年轻漂亮的少女很有好感,不过似乎是因为人物“模板”设定为战术人形的缘故,她并不会轻易地产生性意味上的冲动……体现在实际运用中,就是典型的撩完就跑的一击脱离型选手。

妮伊刚才还半是紧张半是好奇地等待着p45的“下一步动作”呢,结果这家伙一转眼就好像一切无事发生过,体验了一次被吊半空中上下不能感觉的妮伊,现在只想要往这个恶劣的女人脸上踹一脚。

“好啦,既然自认为是一名成熟优雅的dy,要学会应对来自别有用心的男人女人的搭讪,也是一门必修课,脸皮这么薄,以后会吃亏的。”

感觉到了那股充满了怨念的视线,p45很自觉地换上了一副人生导师的口吻。

妮伊决定短时间内还是找点其他事物转移下注意力为好,不然满脑子都是某个讨厌的家伙欠揍的嘴脸,怕是今天晚上想睡着都难了。

她将视线投向四周的建筑墙面——和在地面上层见到的被时间侵蚀的残破建筑不同,在通过了一道门检后,乘坐电梯来到的地下空间,呈现出的并不是妮伊预想中的冰冷金属风格的实验室,而是更为温和的风格……

联邦废土的81号避难所,已经算是废土上极为难得的世外桃源了,但和眼前的这个避难所相比,只论环境的话,毫无疑问也要逊色很多很多。这里的墙面全部铺设着牛皮,在日日夜夜一日不停的维护打理下,即使过去了两百年,也依然呈现出柔和的质感;地面每一寸都被地毯覆盖,放眼看去无一遗漏之处,而这里的地毯显然也天天都有清洁,极为干净;走道内的灯光,都和寻常避难所使用的灯不同,这里采用的灯光虽然略显昏暗,但却丝毫没有阴暗的氛围,反而呈现出一股低调奢华的情调,让人忍不住产生一种躺倒在床上闭目养神的颓废冲动。

哪怕是没有见过两百年前的世界的妮伊,也能明确感受到这处地下的奇妙空间中,所蕴藏的那股奢侈和享受的气息。

她本能地伸出手指,戳了戳墙壁上的真皮——这是如今废土的双头牛无论如何都没法产出的优质皮革,感受着手指陷入真皮护垫的凹坑中,妮伊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唾沫。她已经本能地在脑中幻想着,若是由同样的材质制作的座椅,一屁股坐下去会是怎样的一种感受呢?

“这就是……两百年前的世界……两百年前的人们所过的生活吗?”

“很遗憾,如果那个时代的平均生活水准有这么高,哪个总统敢提议发起战争,怕是隔天就会被愤怒的民众吊死在路灯上。”p45摇了摇头,说道,“奢华的生活,永远只有那些有钱人才能享受到,普通的贫苦人家,与现在的废土人相比,无非就是不用担心居住地附近会蹿出怪物而已。”

“那也是好事啊。”

“是啊,放在平时,再怎么说也比现在的生存环境好很多。可是,你有想过吗,当被卷入到战争之中后,又有谁能独善其身?一打仗,就会产生巨大的生产负担,到头来权贵和资本家是不会愿意为国家利益而分担压力的,最终这些负担,还是会一股脑转嫁到普通人民头上。”

如果当年灯塔国能上下一心,就算对面的国家黑科技频出,也是没有机会打成平手的。说到底,灯塔国第一地理环境优秀,独立于亚欧大陆板块外,而美洲大陆又不存在能威胁到它的国家地区;特别是灯塔国还是第一个将核能小型化、并投入民用的,对比起对面因为能源危机而导致的严酷局面,灯塔国甚至只要坚持着“拖”下去,就能万无一失地获取胜利了。

然而结果大家都看到了。

“那这里……我记得是避难所……”

妮伊的困惑很快就被一个电子合成音打断了。

“欢迎来到118号避难所。嗯,我接受到的信息是一位两百年前的战斗英雄前来访问,但是我看两位,似乎和身份信息上描述的内容,不太想象呐——二位,你们谁是【奈特先生】啊?”

“奈特先生有事暂且来不了。”

有些机器人安装了足够先进的思维模块后,在智力方面不会输给人类多少,118号避难所的治安负责人【警长·马克斯维尔】,显然就有着一双足够敏锐的“眼睛”。既然他已经将这事挑开了说明,p45也就很自然地卸下了伪装,从对方特意留下没有毁坏的台阶上顺势退了下去。

“今天来到118号避难所,我不是为了别的,而是特地调查两百年前被延误的工期——当初拨下的经费,没记错应该够用才是。”

“你,你怎么知道……”

马克斯维尔闻言,语气立刻发生了变化,看的一旁的妮伊一愣一愣的——脑控机器人,无疑是战前时代机器人科技发展方向中,最挑战伦理道德的一个。别的机器人是努力让它表现地像个人类,而脑控机器人则因为是直接将人脑移植到人造的颅腔内,所以它们只是外表像机械,本质上就是披着铁皮的人类罢了。

“废土上的人们始终没有遗忘重拾昔日辉煌,理所当然的,两百年的时间,即使发生了不少意外,最终也该改变不了时代的浪潮——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现在废土上很多地方都在重建秩序,为此不可避免地要去寻找当年遗留下来的资料。不巧的是,诸如避难所内部的交易往来和内部通讯记录,异常坚挺地在时代变迁中存活了下来。随便查了查,问题那是一点都不小。”

本质上,这就是在用前朝的剑,砍当朝的“官”,废土时代之前的那些破烂事,与核弹落下后的世界,还有什么关联呢?

但是对p45而言,她就需要一个合适的借口,破开警长马克斯维尔的防御,这样才方便在118号避难所里搞事情。

很明显,马克斯维尔也有些自知之明,他对于避难所曾经发生过的事还是知道地很清楚的,因此他极力试图撇开关系,免得招来麻烦。对方使用着两百年前的战斗英雄的身份信息进来,又开始谈起了两百年前的那莊烂事,谁知道这背后的水深不深?

马克斯维尔对自己的身份定位非常直接——他没能耐在各个大人物之间游走横跳,就是个给118避难所看门+维持日常秩序的大号苦力。所以当p45找上门来,一开口就是提起昔年的烂尾工程,马克斯维尔就连抵抗一下的步骤都省了,直接献上了忠诚。

“如果是想要寻找当年没有施工完的部分,就在这边。”

躲在118号避难所里当一个警长,听起来是个非常休闲养老的方案,但已经过了两百年毫无波折的重复生活后,马克斯维尔对于118号避难所的留恋那是越发下降。当他听说地表上已经开始着手重建人类文明,外界也并非如很多人所说,已经沦为一片死寂的荒芜世界,而是在逐渐恢复生态圈的活力,马克斯维尔对外界的环境那就更加好奇了。

马克斯维尔同样不满意的,还有那群整日吃喝玩乐的脑控机器人……哪怕知道很多人的智商都很高,曾经都是不得了的人才,但当它们集体变成了现在这幅模样后,马克斯维尔就知道了,所谓的“想要更久的生命来进行持续的艺术创作”,基本上就是这群富豪们保面子的借口罢了——归根结底,大家只是不舍得早早结束享乐人生……就这么简单。

如果那些脑控机器人能把自己的事情稍稍放在一边,多出来兜兜转转,就能发现避难所的警卫队长在做“坏事”——一旁的烂尾工程,到底是怎么造成的,这些活了两百年的脑控机器人那是再清楚不过了。而指引一个“外人”前去那个在大家伙心中无比敏感的区域?

怕不是今天118号避难所就要上演一起【脑死亡】的剧本,警长马克斯维尔被人离奇谋杀云云……当然,马克斯维尔多半也是考虑到了这些,所以特地找了一个居民们都休息摸鱼的时间。

“惊了,这一路下来,连一个护卫都没有?”

从发电机组的侧门一路向下,p45和妮伊很快就到达了传说中被封存地118号避难所的烂尾工程点——从上往下望去,还能看到不少废弃了的挖掘机和工程设施。

“现在生活在避难所里的,全是来享受末世人生的富豪,指望他们放下手中地享乐活动,前来执勤值班?呵呵,不是我信不过他们的心态,而是连技能我也不抱期待!别胡动乱动掐掉了整个避难所的电力,我就已经无比庆幸了。”

第九十五章 整活魔女

第九十五章

玛克斯韦尔的电子合成音只有一个单调而耿直的调子,不过从他的遣词中,不难感觉到这位苦劳警长脑中的怨念——伺候一堆大爷的感觉不用说,p45都能猜到几分。要知道,这座避难所里的人才,可是脑回路奔放到能让避难所科技吃瘪,不动声色地把一个恶劣的社会学实验场变成了自家的永久休闲会所……都是一群自我中心的主。

完全可以想象,如果当初真的按照避难所科技的设想,将118号避难所分成两个对立的阵营,相信用不了多久,被作为“对照组”的普通工薪阶层团体,就会忍不住发起叛乱。这群有钱人肆意妄为的举动,不但让118号避难所避过了内斗全灭的死局,而且那些没能够进入避难所的人,也因为远港岛并未遭受核弹攻击,最后在岛上定居了下来,成为最初的岛民之一。

相比起那些在81号避难所与114号避难所外绝望等死的人们而言,这样的结局不可谓不幸福。

“联邦政府如今还健在吗?”

“如果是你记忆中的政府,那早就已经随着辐射的烟尘一起灰飞烟灭了——虽然有一些自称是战前政府继承者的组织啦,但警长你认为一个背弃了人民阶层的政府,还能代表合众国吗?”

“也就是说……米国,亡了?”

“罗马可以灭亡,君士坦丁堡也能改名伊斯坦布尔,为什么合众国就应当享有永恒不灭的权柄?如果当初政治家和资本家们,能够将国家和人民的利益,稍稍往那边加两块砝码,现在也不会出现你面前呈现的这种滑稽景象了。”

小心翼翼地沿着锈蚀的管道井下到底层,p45从泥土层中,挖出了一截风化的臂骨。

“这里……为什么会出现人类的尸体!?”

马克斯维尔在这个空洞空间里见到了人类臂骨后,也是感觉到相当震惊。

“你从来没有下到底层吗?”

“首先我原则上是不应该离开工作岗位,来到这里的;其次,如果只有我一个人,下到底层是有风险的……这里不仅可能存在有危险生物的地下巢穴,我机械身躯的履带也是一个潜在的威胁——要是不小心翻车了,靠我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想要上去,那就很困难了。”

这倒也是个让p45和妮伊没法反驳的事实。

脑控机器人的履带底盘还是很笨重的,真要翻车的话,它可不具备攀爬的能力。考虑到当初谋夺118号避难所的主要几个参与者,都和眼下这位苦逼警长没什么关系,纠结于对方知情与否,p45觉得也实在没必要——既然队伍已经站了,有些暧昧不清的细节,就此揭过也无妨。

“看到周围没来得及撤走的那些施工器材,我大概也能猜到是怎么一回事了……”

妮伊忍不住深深地吸了口气,想努力驱散掉那股萦绕在脑海中的压抑情绪,结果立刻被地下洞穴中的浑浊空气呛得咳嗽连连。

一抬头,就发现p45用类似慈母和长姐的那种和蔼视线注视着她,气的妮伊瞬间就遗忘掉了被周围环境氛围所影响的心情,不满地发出了一声冷哼。

“啊,是这样啊……”马克斯维尔也很快反应了过来,“这些就是当初的施工人员,他们被封死在墙壁外,最终应该是在绝望中饿死的吧?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只是为了掩盖他们挪动款项的事实?”

马克斯维尔实在有些想不通,为何要多此一举,将那些无辜的施工人员在这里“灭口”。就凭这群富豪拥有的社会影响力,即使被披露真相也完全不用惧怕避难所科技找上门问罪,何必做这种灭绝人性的恶行?

“以这些人的身份,当然不担心所谓的挪动款项的事迹败露,他们只是不想因为这种官司而失去入住118号避难所的资格。”

那些富豪们暗中挪用公款,将经费全都用在了装修计划中配给给他们的“富豪区”,如果因为官司而导致失去了入住资格,岂不是这一切努力全部白费?所以,他们绝对不会允许“意外”的发生,而那些发现施工预算已经不够的工人,自然就是必须要“闭嘴”的存在。

等到大局已定,避难所的大门合上之后,外边的世界如何,与这些绞尽脑汁打造了一片供他们在末世中消遣娱乐的场所的富豪,又有什么关系?他们对于重建文明没有兴趣,也不想要在末世中登高一呼成为一方豪强,他们渴望的,就是永远将眼下纸醉金迷的生活延续下去,醉生梦死不要“醒”。

“虽然你带着我们来到这里,已经证明了你的选择,不过我还是想问你一句——你真的想要放弃眼前安稳的生活吗?只要你把我们两个碍事的女人留在这无人知晓的地底,118号避难所就可以继续闭上大门,心安理得地延续着两百年的奢侈又和平的日常。”

“……不用多言。我十分确定,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马克斯维尔也往地面上排遣过几个眼球机器人,对于地表上的环境和格局,也不是一无所知。尽管地表上似乎也不太太平,但对一个两百年来一直深埋地下不见阳光的“机器人”而言,从眼球机器人那里传来的视频信息,已经足以唤起马克斯维尔对曾经的旧世的思念。

“那就简单多了,至少我们不需要把你解决掉,在回到地表前多出一个劳动力了。”

“什——”

管道井内的灯光突然熄灭,电梯也停止了工作,显而易见电力被切断了,随后上方传来了大门关闭锁死的声音——他们的行踪被发现了,而118号避难所的实际掌权者,直接请了p45三人一顿和当年的施工人员同款的“套餐”。

“我还以为他们会先往下边丢下一打手雷呢。”

妮伊一开始也被吓了一跳,但她本能地看向p45,发现p45完全没有受到惊吓和影响的模样,淡定的很,这才稍稍安心下来。

“我们现在退路被切断了,你有办法逃出去吗?虽然你和马克斯维尔警长应该没什么问题,但我三天内不进食不喝水,必死无疑啊。”

自缢和绝食,是两种听起来很有情调风骨,但实际死状不见得多好的辞世方式。尤其是后者,相较于窒息在短时间内带来的痛苦,饿死可就是要一段非常漫长的时间了。

“我们现在要做什么?”

p45展现出来的冷静淡定,也感染了马克斯维尔的情绪,他也镇定了下来,不再慌乱——正如妮伊所说,他是一台脑控机器人,不像人类必须及时补充水分和食物,马卡斯维尔能够坚持的时间可以很久。

但是……她说p45也能够长时间不进食?

“只靠我们三个人……不,我的体力可能只能当半个成年人来使,而马克斯维尔警长在这种环境下,行动也不方便。”妮伊不由地轻轻叹了口气,“所以说45姐你当初执意要带我一起来是图什么啊?难不成指望我的脑子里有什么‘便宜实惠’的黑科技吗?”

就算真有,就凭现在的环境条件,难道还能像石器时代的祖先一样,随便削削绑绑就能手搓出一些来?

“当然是看中妮伊你别的‘优点’啊~”

“别的优点?你……喂,你难不成是指,指那个方面吗?”

妮伊的能力发动时,给p45造成的困扰,她到现在还记得很清楚呢——能让身体为【战术人形】的p45重新体验到一些不该有的生理感觉,可以说,即使用无主之地的【魔女】设定来往她身上套,妮伊展现出来的能力也有些画风不同……虽然原本那些魔女的能力也很不讲道理,但无论是相位移动、相位锁定还是远程无连接线路直接意识侵入电子系统的能力,都能找到非常明显的“干涉现实物理”的痕迹。

说到底,就是魔女的能力用其他方式也能达成,但【魔女】可以经由精神意志将其直接在现实中呈现出来。

而妮伊在能力发动的时候,尽管也有类似无主之地世界观里魔女的“魔纹”,但她的能力已经表现出一些“无中生有”的诡异特性了。

p45的身体重新恢复了一些不该有的功能模块,妮伊的妹妹也获得了更加成熟的身体——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算了,但已经发生了转变的,当妮伊的能力作用时间结束后,又重新恢复成之前的状态。别的不说,已经“催熟”的,究竟是真实存在的实体还只是幻象?为何会随着能力的发动和取消而即时发生改变?

“不成啊!我的能力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正确使用,如果和上次一样乱来,鬼知道会发生什么……”

“所以说啦,我在你身边啊。你不了解的事物,我可以和你一起研究一下。”

p45走到了妮伊身边,从妮伊身侧搭住了她的手臂,轻轻抬起妮伊的手臂,指向了不远处的一具残破的骸骨“看到那边的死者尸骸了吗?时间将他曾经拥有的血肉消磨殆尽,你现在看着他的颅骨,在脑海中想象血肉皮肤重新覆盖在颅骨上、空洞的眼眶中再度被填充入眼球的画面。”

“这……怎么听起来好恐怖……”

“无所谓,就算你拉起来一具僵尸,我让它重新入土就是。”

为什么要带妮伊来到118号避难所?

p45考虑到的便是此前她所展现出来的超能力——那或许不仅仅是针对生物那么简单,从种种迹象中,p45猜测妮伊应该是直接从其他的时间点上,将被她能力作用的对象的【状态】覆写到了当前的时间。

在妮伊无意识中发动能力的时候,如果没有潜意识的执念加持,就可能使受影响的人随机选取一种其他时间点的状态覆盖过来;反过来,因为妮伊不想自己的亲人被辐射伤害,所以在她身边,辐射对人体造成的影响全都被【无辐射】的状态覆写,这才表现出完全不讲道理的辐射值直接清零的情况。

“一点点往那具骸骨上填充血肉,想象那不是一具风干的枯骨,而是一个沉睡中的有血有肉的人类……”

在p45的耳语声中,妮伊选择了听从她的指导,在脑中对视线中的骨骸进行“改造”。

很快,在马克斯维尔惊愕的注视中,那具残缺不全的骸骨周围冒出了大量宛如磷火的诡异光点,往骸骨上蜂拥而至,将其完全吞没。也就是一两秒的时间,荧光散去,原本骸骨的位置处,赫然躺着一名“沉睡不醒”的男人。

“他他他他他没穿衣服啊!”

那笔直地朝向天空的器官,顿时让妮伊发出了可爱的惨叫声,然后那个男人的身体,就好像是画图软件上被橡皮擦抹过了一样,下身直接变得光秃秃,好似什么都不曾存在过。

“……”

虽然现场另外两个人如今的状态都和【男人】没什么关系,但马克斯维尔与p45齐齐感觉到幻肢一痛。

——这个女人恐怖如斯,念力去势!谁要是得罪了她,不得被当成橡皮泥一样随她揉圆搓扁啊?……还是字面意义上的“揉圆搓扁”。

“你要是太害羞,那直接脑补成女人的形象不就完事了?”

“我试试……”

很快那个天生残缺的可怜男人的身体,就变成了女性的模样了。作为旁观者的马克斯维尔,尽管不是很懂这神奇一幕的科学原理,不过还是小声提醒道“你直接幻想那个男人穿衣服的模样不就行了吗?”

“我觉得应该不行——刚才受到了那么一下刺激,怕是就算是穿衣状态,内裤下也什么都没有。一想到人体就想到果体,一想到果体就想到,人类的想象力唯在这里能够如此跃进。”

“要,要你多嘴!”

p45不说还好,被刚才她那么一打岔,现在妮伊发觉自己满脑子都是奇怪的画面……总觉得现在如果让她自己回到地面上,看到男人注意力都会下意识地往对方胯下凝聚——那样岂不是要被人当成痴女了吗!?

第九十六章 surprise!

第九十六章

118号避难所废弃的地下空洞中,现在正在发生一起可怕的异变。大批已经腐朽的骸骨,被神秘的力量从泥土中拉起,这些渗人的骨头架子凭空被填入血肉皮肤,逐渐被转化为目光呆滞的“活尸。”

这本该是恐怖片片场氛围的情景,因为活尸们被拉起后的姿态全是年轻女性的缘故,瞬间变得香艳了起来,好似直接一脚油门右拐进了三级片的拍摄场。

“嘎嗷嗷嗷嗷——”

被复生的活尸,双目呆滞,显然不具备生前的思想和智力,不过在行动能力方面,倒是丝毫不见任何的障碍,比起那些步履蹒跚、只有在短距离冲刺飞扑的时候腿脚才利索的狂尸鬼,无疑要灵活的多。而且似乎是因为妮伊本人潜意识中的想法,这些活尸完全被剔除了阴森恐怖的要素,这就使得她们看起来……有点傻里傻气。

“警长先生,有没有开始后悔自己现在没有,只有一个铁罐子身体?”

“以我看过的电影的经验,这种场合下按捺不住脱裤子的男人,十有会死的惨状万分——何况知道这些一脸智障的‘女人’之前只是一具尸体,我只会感觉到毛骨悚然,完全不想和这些家伙有任何的交集。”

马克斯维尔警长的三观在今天遭受到了一次毁灭性的打击,但他的常识还是在不断告诫着他,要尽量避免和这种奇异的事物产生过多的接触。毕竟,他也是个有着实实在在两百年人生经验的长者了,早过了冲动好奇的年纪。

“不过这样玩弄死者的尸体……真的没问题吗?”

“性质不一样的,妮伊并没有对它们的尸骨做任何的手脚,现在你所看到的,只是一具没有灵魂的的其他‘可能性’。而且,让枉死者的尸体深埋于暗无天日的地下世界,也不算是什么仁慈。”

“它们都没有灵智和思想的吗?”

经历了最初的惶恐和惊惧后,妮伊现在总算平复了过来,能够用平静的心态去看待自己能力的产物了。她本以为这些尸体都是完全大脑放空的行尸走肉,结果当她走近其中一个个体,伸出手指戳脸颊的时候,对方呆愣了几秒,忽然用舌头在妮伊的手指上轻轻舔了一下。

“咿呀呀呀呀呀!”

妮伊当场尖叫了起来,这个叫声直接导致了周围的活尸集体向她涌来,如之前的那名活尸一样,本能地用最笨拙的方式去“记住”它们的【主人】的味道。

“哦哦,有没有更加刺激一点的发展?搞快点搞快点。”

“45姐你够了啊!还不赶紧把这群蠢货赶走!……要命,为什么它们的力气这么大?我完全没法反抗嗷!”

一开始妮伊还以为自己要被咬被吃,不过很快她就意识到那群女性活尸在做什么,心情直接从恐惧跳转到娇羞,慌不择路地向p45发起了求助。这个时候,妮伊无比庆幸,自己将活尸们的转成了女性的姿态,不然……一想到自己被一群壮汉摁倒在地上又是舔又是吸的画面,妮伊想死的心都有了。

“虽然你这么说……但是,我拒绝。”

“——你发什么神经啊!”

“这不挺好吗?你总得逐渐熟悉这种天生就拥有的力量,这些都是你的力量的造物,你总不能像那些生完婴儿就将其丢弃的无良母亲,赋予了她们重新在这个世界上活动的资格后就置之不理吧?”

“把一个从小到大一次恋爱都没有谈过的花季少女,和未婚先孕的年轻妈妈做类比,很恶意好不好!而且哪有比我都大的‘婴儿宝宝’……别,别舔了!”

“实在觉得现在的情景压力大,你可以尝试着将这些活尸的形象再变得‘年轻’一些嘛~”

……

很快现场就变成了萝莉控的天堂。

由于外形上活尸们集体变成了年幼的小姑娘,那种形象和行为上带来的强烈反差感终于淡化了不少,毕竟同样是舔手指,由不同的人来做,产生的观感也是截然不同的。之前那群前凸后翘的“艳尸”来做只有强烈的色气感,现在的话显然就好多了……就是形象虽然变年幼了,但是这些活尸的怪力却是丝毫不减,还是将妮伊压制的死死的。

“呼……总算是结束了,这群活尸难道都是属狗的吗?”

“我想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死在这里的人们,尸体都烂了近两百年,即使存在着【灵魂】,这么久过去,也早就消散了吧。”

“世上真的有灵魂吗?”妮伊有些怀疑地看向p45,“反正就刚才的情景,我的能力貌似也唤不来所谓的‘灵魂’,该不会是你随口胡诌的吧?”

“哼哼,我研究过灵魂的。”

p45说的煞有其事。

“真的假的?难道战前世界还有进行过这种超自然的研究?听你的语气……貌似还有些成果的样子?”

辐射世界观的地球人,有没有往灵魂的方向探索过,这个p45也不得而知。只是,想想自己的来历,再看看那些克苏鲁系的玩意,要说【灵魂】这种概念不存在……某种意义上,和睁眼瞎也没什么不同。

让p45好奇的,是【灵魂】的概念,在这个世界观下是如何呈现的。其他先不说,肯定不会和隔壁的泰姆瑞尔大陆一样那般“便利”。

“那我唤醒的这些究竟算什么性质的存在?没有灵魂,却好像有一定本能和理性的‘尸体’……我该不会正在踏足什么危险的领域吧!”

好歹妮伊也是由一位神父带大的,她对于这类涉及到神学领域的事物,还是很敏感的。

“一切未知的领域都是伴随着【危险】的,因为没有前人的经验指引,完全需要自己去摸索,但我认为真正危险的地方并非是新领域本身,而是探索者自身的态度——谨慎和谦逊总不是坏事,而那些傲慢的探索者,最后的下场往往都会很惨烈。”

p45的“经验”提醒她,正如替身使者之间会互相吸引,妮伊这样天生异能的超能力者,也会与各种超常识的事物产生“引力”——遇到p45就是一个铁证。按照妮伊的描述,在之前她一直都约束着自己的能力,结果遇到p45后就发生了一次短暂的能力暴走。

p45认为这就是命运给出的【警示】。

或许妮伊仍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但p45是不会放着这个有趣的小姑娘,在没有做好准备的情况下,去直面未知危险的人生的。现在,她就需要让妮伊逐渐放松对超能力的芥蒂,将其重新接纳为自己的“本能”。谁让无主之地这游戏展现出来的一贯尿性,【魔女】就是一个极为危险的f。

一代的斯蒂尔死了,一代主角莉莉丝和死了没区别,天使妹妹选择了自我了结人生,二代主角玛雅的便当干脆就和铁华团团长一样离谱……p45不知道那边的魔女普遍的厄运是否会传染到妮伊这边来,但早点打些预防针总不会有错。

“……算了,再这么下去,我觉得我会有放弃思考的倾向了——不管那么多了,总之我们先离开这个地洞再谈其他吧!”

给出了指令后,那些就差多配置一根尾巴围着妮伊摇尾巴的活尸萝莉,顿时一哄而散,回到了两百年前的“工作岗位”上。

虽然它们曾经的灵魂早已经消散,但中遗留下来的记忆,还是让它们以极快的速度重新掌握了使用这些器械的技巧。除了坐挖掘机的小活尸因为腿太短不方便操作,其他岗位的活尸萝莉很快就展现出了惊人的效率——比起它们生前的时候,现在这个状态下,不会疲劳不会饥饿,不需要休息也不会罢工求涨薪,它们就如同不知疲倦的机器一样,一丝不苟地执行着自己的工作。

不知道为什么,p45看着这幅情景,总觉得耳旁出现了奇怪“阿诺捏阿诺捏”的幻听声……太怪了。在辐射世界观里听见这种幻听,实在是太怪了。

……

……

那些自认为除掉了一个不听话的警长的“脑子”,肯定想不到,有一群它们的天敌,正悄然而至。事实上,如果不是因为妮伊主观覆写掉了【僵尸】所具备的那些怪物特性,它们甚至会第一时间就去攻击马克斯维尔警长。

毕竟僵尸吃脑子,实在是天经地义的事。

“我说你是不是太胆小了?只是两个不知死活的废土人,再加一个笨重的脑控机器人,断掉了电力被困在下边,根本没有能力自行逃出。两百年前那么多人都死在了下边,难道还能出什么意外?”

从一开始,p45和妮伊就没被这些战前富豪们放在心上。他们虽然名义上是活了两百年以上的“长者”,但这么多年一直窝在地下的“乐土”中纵情声色,根本没有接触过废土的事物,哪怕凯伯一家的那些死宅都比这群人的姿势水平高出很多——但凡是有一些废土的常识,就该知道,面对一个单枪匹马还带着哔哔小子的年轻人,谨慎一些总不会是坏事……上来就敌对名字变红,活该被一枪崩死,连对话的机会都不给。

在他们的眼里,如果来者是个孔武有力一身腱子肉的大汉,说不定还会高看两眼,但p45和妮伊的模样就像是两个还没出高中的小姑娘,根本不在他们警惕的范围内。

“其实我觉得那两个小姑娘还挺好看的。”

“那是因为你我改造成脑控机器人太久了,所以才会看到个两条腿的雌性就觉得好看。要我说,就算是要找女人,也得前凸后翘才行——那两个小姑娘一个赛一个平,特别是那个脸上带条疤的,不看脸和脚我都分不清哪一边是胸哪边是背,抱这种女人和抱块钢板有什么区别?嘿嘿,我们现在的身体就是金属的,也都比她有点弧度啊~”

妮伊忐忑不安地看向身边的p45,她很害怕p45下一秒就跳出去把那个出言不逊的脑控机器人的脑子敲碎——身为女性,她完全能感受到对方言词中对贫乳女性的浓浓恶意,其中针对p45的中伤,甚至让同样被恶意囊括其中的妮伊都无暇顾及自己的尊严了。

“……啧。”

p45并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暴怒的情绪,只是平淡地啧了一声……但这已经证明p45的心情处于爆发的边缘了。

要知道,p45和她的【原型】是不一样的,对于胸部的话题不但不敏感,甚至是处于一种“我一向是无所谓的”这样的状态。而现在,p45第一次在这个话题上展现出了不爽的反应,毫无疑问,她也是动了肝火。

“放心,我还不至于被这种程度的恶言恶语给刺激到失去理智。”

藏身在通风管道中,p45将方才那个出言不逊的脑控机器人记在了心里——反正处于这么一个密闭的地下避难所里,这些还不知道大难临头的脑控机器人,一个都逃不掉,等大局定下的时候,再慢慢处理私人恩怨好了。

“不管他们,我们继续往前爬……按照马克斯维尔提供的信息,顺着通风管道我们可以一路前进到监管者的办公室里。”

118号避难所的监管者早已经死去,两百年来,也没有谁想过去突破那扇从内部被关上的门……当然,也没有必要,因为这个避难所已经是这些富豪们的囊中之物了。所以,即使知道可以爬通风管道直接进入到监管者的办公室,也没人想过去实施……也不排除,这是因为大家都改造成脑控机器人的缘故,根本没能力进通风管。

通风管道并不宽敞,没法像电影里那样,容纳一个成年男性爬进爬出。但是,对于两个胸部没那么突出的流线型身材的少女而言,这样的宽窄程度刚刚好……不用担心像那些前凸后翘的女性被卡在里边,发展成某些的桥段。

“到了,就是这边。”

小心翼翼地拆开通风口,p45慢慢地从管道中下降到监管者办公室内。

欢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对于一群狂欢了两百年的人,这段“欢乐时光”可真是一点都不短暂啊。

第九十七章 僵尸进屋

第九十七章

“我一开始还以为死在这里的避难所监管者是个可怜人,结果也不是什么好人嘛。如果这个避难所如期施工并投入使用,那些被当做对照组的普通工薪阶层的‘实验对象’……啧,这还真是狗咬狗一嘴毛。”

为了自己的私欲而谋杀了无辜施工人员的富豪们是妥妥的屑,而策划着展开残酷的社会学实验的避难所监管者,同样死的活该。

妮伊看完了监管者办公室里的终端记录后,不由地长吁了一口气——虽然神父自她小时候就一直向她讲述很多歌颂美德的故事,但妮伊始终不觉得人类身上有多少闪光点。妮伊认为人自私是很正常很普遍的现象,为了一己私利而走上极端甚至坑害别人,也不少见,但轻描淡写地把大量的人命作为玩具随意“挥霍”,还丝毫不以为意,这就有些挑战妮伊的心里底限了。

“有什么感触吗?”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建造避难所的时候,应该正是核战阴云愈演愈烈——都到了这种时候,建造的避难所还带着这种叫人作呕的特殊目的吗?”

“你不能强求我去理解那些疯子的想法。”p45摊了摊手,很是无奈地回答道。“我也不明白,为什么政府高层会笃信这些看着就很不靠谱的实验,能对人类文明的保存和延续起到积极作用。尽管有些避难所的任务的确有几分道理,但是考虑到建造成本,我就觉得当时通过这一系列方案的政府高层可能全被外星人夺舍了。”

别的暂且不说,为了验证一男百女和一女百男在密闭空间里会发生怎样的社会学现象,而花钱打造了两个避难所,这种操作就让人百思不得其解……被天朝怼到家门口的时候,还舍得这么乱花钱,只能说不愧是“财大气粗”的灯塔国,能轻易做到一般国家做不到的事情,实在是让人憧憬,让人羡慕!

妮伊的心里下意识地升起了一丝幻灭感。

“神父总是给我讲述古早时代的美好……那么这个避难所里的那些人,可以代表战前的时代吗?”

“……有机会我会带你去波士顿看看。”

在核弹落下前最后的几年里,别单单指灯塔国了,整个地球上的人类文明几乎都处于“礼崩乐坏”的状态。那就是一个绝望而疯狂的时代,文明虽然远远高于现在,但普通民众为了生存而承受的压力却是丝毫不低。不过即使是在这样的时代环境下,同样作为“上流人士”,至少p45就知道一批坦然面对毁灭的绅士。

在波士顿的一个高档俱乐部会所,就埋葬着十数名颇具社会地位的人物。在核弹落下后,他们没有逃往避难所,而是穿好了正装,与朋友们最后一次在俱乐部相会后,一同举杯饮下了毒酒,致敬那再也无法挽回的旧世蓝调。

同样的,有避难所科技这样的大毒瘤,当年也是有一心想着为人类造福的高尚科学家的。就算在最疯狂的时代,人类之中也始终不缺人格发光发热的存在。

“不用这么紧张我的心态想法啦,我只是稍微有些感慨而已,才没那么无聊,动辄就去思考人类这个‘整体’。”妮伊笑了笑,向p45摆了摆手。

“没事不要瞎寻思,寻思容易出极端——特别是在这片荒诞的大地上,你要逐渐习惯废土人类的‘神经质’,它就像是一个欠缺管教的坏脾气熊孩子,什么奇怪的发展都能给你整出来。”

就比如眼前这个“背刺”避难所科技的118号避难所,贪了避难所科技的钱给自己打造末世享乐的会所,不说别的,单单这个胆大包天的脑洞,就值得让人致敬。而比118号避难所更加离奇的故事,更是数不胜数——放在和平的世界线中,每到年底都有一大堆“开心果”竞争年度沙雕新闻奖项,更别说这个世界的人类好似解除了拘束器,奔放随性的很。在这里,只有因为想象力的限制而“想不到”,几乎不存在什么“做不到”。

享受了差不多两百年享乐人生的大富豪们,就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唱着歌、画着画、开开心心地吃着火锅(这个没有),就突然被一群活尸给截了!

p45潜入到监管者的房间后,直接取过了控制权限,将避难所的几处关键的密闭门全数打开。那些混了两百年日子的“上流人士”,虽然在经过了改造后,脑控机器人的身体怎么说也能提供不俗的战斗力,但面对一群毫无章法,就嗷嗷嗷朝着自己扑过来,还力气大过器械臂的“幼女”,拖着笨重的机器人身躯的诸位有钱人,只能束手待毙。

虽然脑控机器人一身铁皮,又硬又平,在这些小活尸的本能感官中,和她们主人的朋友比也不遑多让,实在没法让她们产生啃咬的冲动,但脑控机器人相较于其他的铁疙瘩,那隔着一层玻璃罩子的大脑,就像是限定卡池里概率p的ssr,落在小活尸们的眼里,那可是无比诱人。

在活尸本能的驱使下,一双双带着婴儿肥的小手,直接就往被她们控制住的机器人的“头部”扒拉。而脑控机器人保护要害的那层玻璃罩,也不算什么黑科技,它防不住一根棒球棍的敲打,自然也拿小活尸们的握力完全没辙——别看她们个子小,力量已经接近于超级变种人的等级了……只听到一道玻璃碎裂的清脆响声,那个刚才还在惨叫的电子音,也因此戛然而止。

“嘎喔~”

以尸体的形式被赋予了如生者一般自由活动的能力,这些小活尸自然而然地开始追求起了个体的意识与智慧。没人指引、教导她们,小活尸们也不懂应该以何种方式变聪明,所以身体的本能,让她们下意识地去寻找与“智慧”密切相关的食物。

一坨从容器中摔出,在地面上裂成数块的大脑,毫无疑问吸引了在场小活尸们的全部注意力。不需要任何人去提醒,距离大脑组织最近的小活尸,已经拾起了一小怪“新鲜”的脑组织,直接吞咽了下去。而有一个人带头,剩下的小活尸也不再犹豫,一拥而上,将剩余的大脑组织全部吞食。

“滚开!滚开啊,怪物!”

“嘎?”

目睹同伴被杀害,大脑也遭到这群披着人皮的怪物分而食之,还幸存着的脑控机器人,绝望而无助地想要逃离,但在刚才,它底盘的履带已经被破坏了,现在那里都去不了。

而小活尸们在吞下了一小块大脑组织后,眼神中的神采已经较之最初要清澈了一些。她们自发的意识到了身体和心智的变化,于是发出了更加迫切的命令——吞噬更多的【大脑】。

按理说,这些活尸是被妮伊复活的,她们是会无条件服从妮伊的要求和命令的,所以这些小活尸是绝对不会去主动攻击人类。只是,撬开一个人类的头壳,将鲜血淋漓的脑浆掏出来吸食,与打开一个“玻璃罐头”的画面感肯定是截然不同——到底是妮伊忽视,亦或者是她有意放纵,总之小活尸们打碎“玻璃罐头”取出【保存】在其中的新鲜大脑食用的举动,并没有受到任何约束和抵制。

马克斯维尔在一旁可谓是看的心惊肉跳。

他可以确定,当时自己带着这群小怪物在废弃地下空洞中前行时,对方绝对没有向自己展露出这么直白而贪婪的“食欲”。

“马克斯维尔!你为什么只是看着?你真的背叛我们了吗!?”

见到这位原警长“泰然自若”地站在怪物们的中间,还存活着的脑控机器人们虽然不清楚到底在地下空洞里发生了什么,但能肯定的是,马克斯维尔肯定是和这些可怕残忍的怪物是一伙的!

“嘎!”

一只小活尸向刚才发声的脑控机器人嚎了一嗓子,顿时让后者吓得屁也不敢放一个,当小活尸缓步走到了这名脑控机器人的身边,踮起脚尖在它的“脑袋”的玻璃罩上嗅了一下的时候,它都做好了被杀的准备了,却不料对方闻了几下,竟然松开了手,并未拆掉脑控机器人的“头壳”,径直选择了离开。

“诶……我……我被放过了……”

马克斯维尔也发现了这点,他立刻环视了四周,除了最一开始被杀的“倒霉鬼”,也只有另外一个脑控机器人被小活尸们当场分食了大脑,其余地脑控机器人并没有被吃。

“难道这些怪物要把我们当做家畜一样圈养!?”

“不,我大概明白这些小家伙‘捕食’的标准是怎么来的了。”

尽管听起来毫无根据,但马克斯维尔发现被杀的两个脑控机器人,正是当初有策划谋害施工人员的嫌疑人,他认为小活尸们是专门冲着她们生前的“仇人”而去的!

连着“吃”了两个仇人的脑子,这些小活尸的眼神逐渐变得清明,那原先肉眼可见的傻气,也在一点点消退——吃人的脑子就能增长智力实在是太魔幻了,因此马克斯维尔认为,小活尸们气质改变的原因,可能是从仇敌的大脑中摄取到了自己死亡前的相关记忆。

马克斯维尔说不出原理也不可能给出,但他觉得这应该是最合理的解释了。

如果小活尸们是无差别地杀人进食,那么即使马克斯维尔怜悯她们生前的遭遇,也绝对不会认同这种残酷的捕食行为;但现在,已经确认她们是有着明确的复仇对象的,并不会牵连到无关的人士……想到要灭自己口的也正是这一波人,马克斯维尔心中的抵触情绪瞬间被清空。

“跟我来,我知道几个可能躲藏着人的秘密区域。”

马克斯维尔无疑是对这个避难所的结构最清楚的人之一。

避难所空间不算大,而且脑控机器人的身体也没法小声潜行,那些参与了谋杀的家伙,是没机会偷偷逃出避难所的,只有可能藏在一些偏僻而少为人知的角落里。本着一不做二不休的想法,马克斯维尔毫无心理负担地做起了带路党。

……

……

半小时过后,最后一个参与到当年的屠杀事件中的罪魁祸首,被复仇者吞噬了大脑,这一桩陈年旧案,也就以一种荒诞离奇的方式自行完结了。当所有仇敌尽数伏诛后,这些小活尸也停下了先前那副躁动的表现,平静地蹲在一边。

——完成了复仇后,这些小活尸勉强摆脱了最初的浑浑噩噩的野兽状态,重新取回了人类的意识,但现在表现地这么平静,并不是她们进入了贤者模式……而是因为在清醒的瞬间,复仇成功的狂喜还没来得及酝酿,就被自己身体的现状给吓懵逼了。

现在正在集体自闭呢。

“我是谁?我在哪里?我刚才都做了什么?我又为什么会是一个幼女的样子?”

每个人都有着太多太多的问题想问,但是动一下脑子,半小时前生吞大脑的记忆就自发浮上了心头——很多人就连烹饪好的猪脑花都避之不及,更别说生吃大脑了……还是人类的!

“食肉寝皮”说到底是用来形容仇恨之深的,真有几个复仇者是抱着把仇人的血肉吃光的想法去的?现在这些小活尸回忆起生脑滑入自己咽喉、通过食道、进入胃中的感觉,就差当场吐出来了。

——很好,看起来取回了人类的心智后,她们本能地排斥起了丧尸的习性。

见此情形,p45也是很满意——这证明了妮伊的能力,的确不是单纯停留在层面,而是……

“咦?你怎么了?”

一回头,p45发现妮伊和那些小活尸一样,不声不响地蹲到了墙角,自闭程度比小活尸们更甚。

“别管我……”

“你怎么突然陷入了自我厌弃的状态?”p45也很奇怪,刚才还好好的,为什么妮伊突然就受到了刺激,不过,当p45无意中投到了那一排自闭活尸身上后,她顿时心中了然。

——应该是那些小活尸吞食大脑的感受,一股脑全反馈到了妮伊身上吧?

第九十八章 改造

“让……让我静静……我现在感觉再多说几句话,胃就会自己从嘴里跳出来……”

明明没有做过相应的行为,但是妮伊却能十分清晰地“记得”脑浆从喉咙通过的感觉,这种强烈的不适感在产生的瞬间,还诱发了相当明确的画面感——这让妮伊的肠胃本能地开始痉挛,想要将根本不存在的可怕食物全都从胃中吐出。

但更加无奈的是,妮伊连发脾气的对象都没有。

那些幼女形态的小活尸是经由她的手而“复活”的,她们去【捕食】曾经还是自己的仇敌,来获取对应的记忆,妮伊认为自己也没有权力去阻止,何况自始至终这些小活尸的目标都极为明确,并没有对无关之人擅启杀戮。

“那么你现在决定怎么处置那些获得了部分生前记忆的‘活尸’?”

“如她们这样的存在,究竟算不算【死者】?”

“至少可以确定她们与正常的生者,还是有一定区别的。”

尽管这些活尸女孩在获得了记忆后,集体出现了不适和排异的反应,可以确定她们的思想和认知依旧偏向于人类,但p45也无法保证这样的状况能自始至终一直保持——隔壁女妖之王就是个典型的例子。死者对于生者的世界怀抱着怎样的情感,谁也说不好。

好在废土本身就是一个欠缺希望的灰暗的世界,在这里有着大量的生者终日徘徊在饥寒和生死之间,p45不相信一群活尸还会【嫉妒】这样充满苦难的生活。

另一点嘛……既然废土上连具备理智的尸鬼都能接纳,那么长相和人类没有区别的小活尸们,还真的不需要整日纠结自身份的问题。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即使同样是‘死人’,长得好看那就是拥有特权的。实在不行,在联邦废土还有芳邻镇这样亲切友好的地方可以去。

“她们从找回了记忆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是一个被时代所遗弃的人了——我不知道在她们的观感中,是否只是闭上眼睛再度睁开,整个世界就已经完全变了样,如果妮妮伊不想要放弃她们的话,还是尽早让她们适应一下废土的生存环境为好。”

“不用你多说我也会做的。可是,这事说到底,从一开始就被你教唆指挥的锅。现在你想要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拍拍屁股一走了之吗!?”

开玩笑,妮伊虽然也有想过,要安置好这些因为自己的缘故而被迫重新回到残酷的世界的小活尸,但她如今就一个名义上属于她,却还被核子教会占据着的小教堂——要人没人要地没地,就连她自己都算是寄人篱下。

要是p45打心眼里讨厌这些活尸少女,那么妮伊也就真没辙。

“你们两个就是罪魁祸首吗!?”

一个冲动易怒的声音强势插入了45和妮伊二人之间。

闯入二人的氛围之中的,是一名有着凶狠的吊眼梢,努力做出凶神恶煞气场的娇小女孩……不得不说,在取回了理智后,人格本能中对活尸暴虐一面遭到了压制,这也使得这些具备常人难以匹敌战斗力的活尸少女,看上去缺少了那股狠厉残暴的气场——如果换成半小时前,眼前这个女孩,就能把幸存下来的脑控机器人全部吓到漏机油……

而现在,妮伊只能感觉到一股强装镇定的傻气和傲娇。

“快说!我为什么会变成这种模样!”

尽管对方已经很努力地想象着自己最为强势的模样,但实际表现出来,单单就拿带着少许奶声奶气的稚嫩口音,就很没说服力。萝莉角色要展现出压迫力,还是装病娇早熟比较有前途,像现在这种自我感觉良好的强势型选手,战斗力通常不足5

“我快要疯了!说什么都是这种小女孩的声线,我也不求别的,至少把我变回原来的模样啊!”

“变回原样?可以啊。”

正怼上妮伊的活尸少女,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一阵绞痛,顿时发现刚才还粉嫩地宛若婴儿的娇嫩手臂,现在仿佛被抽走了皮下的血与肉,只剩下了骨头和皮肤……前后不到十秒的时间,这名活尸少女就已经变得“皮包骨”,与实体仅仅只剩下一线之隔。

这恰是这名少女当年被活活饿死前最后的记忆。

“确定真要恢复原样吗?如果那么做的话,你就只剩下【尸体】了。”

“快停下!我知道错了!不要再让我回想起饿死时候的感受啊!”

对于一个男人而言,自己被变成了身高只有原本一半的娇小少女,自然是要承受相当大的打击,如果这是获得第二次生命的【代价】,那么也未尝不能接受——在妮伊的“提示”下,在场的活尸少女再一次回忆起了被饥渴和死亡所逼迫的绝望经历。

“冷静下来了吗?”

“冷,冷静下来了……”活尸少女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似乎还沉浸在方才短暂的恐惧之中。

“我将你们从暗无天日的地下空洞里捞出来,可不是处于慈善好心,所以请好好认清我们双方之间的关系——你不妨理解成,你们是我从死神手里强行挖角得来的,我在你们身上投入了大量的成本,因此很迫切地希望这些‘挖角’过来的人,发挥出预期外的作用。至少,不要让我觉得钱花亏了。”

别的不说,这帮小活尸打还是很能打的。

“我们大家伙,只是有些好奇……为什么身高一米八三的大汉,现在会缩水到只有这么一点点,甚至连性别都被改变了……”

“【控制成本】,懂什么意思吗?”

妮伊为了增强说服力,现场随机抽取了一位“幸运”的脑控机器人,将它的大脑直接取出……几秒钟的时间,众人面前就多了一个一脸茫然不在状态的幼女。

“这就是答案——将你们复生成幼童,有助于降低对我的消耗和负担。至于为什么是小女孩而不是男孩子……我就这么说吧,我对于异性的官了解不多,如果因为误会把你的欧金金捏成了其他的形状,到时候一概不接受‘退款’。”

为了安抚人心,妮伊光速学坏,现场领悟了吹牛皮扯大旗的技能——本着这些活尸少女压根没法去证实自己的说辞,妮伊也将自己的节操丢到了一边。哪怕有一两个聪明的小家伙猜到了真相,反正她们的存亡也在妮伊的一念之间,是去是留,这样的选择应该不需要别人去提醒。

“我我我我怎么会……这是什么!?我为什么又变成了人类的模样!?”

相比较而言,已经以脑控机器人的状态生活了两百年的避难所居民,注意力就更加集中于人类这一现实,至于性别的概念,在这名新转化的幼女脑海中已经相当淡薄了。

“你们该不会觉得,在发生了今天这样的事情过后,还能够心安理得地继续躲在118号避难所摸鱼混日子吧?”

妮伊说到底还是战后出生的人,虽然凭借着一手无法用科学去解释的天生超能力,把在场所有人都吓得够呛,但未必能压服那些活了两百多年的老顽固和老狐狸……这个时候,p45主动补上了位置——她可是见多识广身经百战了。

“你们知道通常情况下,一个密闭的避难所,被外敌攻破的话,会有什么样的结局?首先,是一场彻底的屠杀,因为入侵者通常只要避难所中的‘财富’,也很少会有占下土地日后慢慢经营的想法,所以那些具有背叛可能的避难所居民,往往宁可错杀也绝对不会放过,留下隐患。”

说到这里,p45不怀好意地往脑控机器人们投去一瞥,那冷酷中带些戏谑的神情,顿时让这些“俘虏”理解到了自己的立场——所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说的就是现在这个时候。

“撇开那些无聊的社会学实验,避难所科技建造的避难所自身,还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地下据点,物资齐备富裕得很。所以,要我们放弃118号避难所,是完全不可能的。留给你们的选择,无非就是两个——留下,亦或者离开。当然了,毕竟我也不是什么恶魔,假设你们有人选择离开,我也不会特意为难,直接走便是。”

听起来很大方,但稍稍动一下脑子就会明白问题所在了——就凭脑控机器人这种几乎对战斗没有帮助的奇葩造型,孤身一人去废土,用不了三天就会变成一堆破铜烂铁,然后脑子彻底迷失在某位掠食者的肠胃中……这和送死没有本质的区别。

……

……

最终,选择离开继续做“自由身”的,一个也没有。毕竟大家当年都算是混上流社会的,最基本的判断力还是有的。尽管从纸醉金迷的奢靡生活中“苏醒”,是一件相当让脑控机器人们纠结且痛苦的事,但能“傍上”一个似乎具有神奇超能力的少女的大腿,也总好过流落荒郊野外等死。118号避难所被人攻破,已经是不争的事实,好日子那是一去不复返咯。

第九十九章 钩直饵咸

第九十九章

“我忽然有种感觉,自己面对那些普通人,犹如拥有着生杀予夺的至高权力……但是一想到我的能力都用来干一些奇怪的事情,又生出了啼笑皆非之感——45姐,你说滥用这份力量,会导致自己沉迷其中吗?”

“一般来说都会多少带一些的吧?这就好比你出门买肉比别人多享受一点优惠,‘特权’一般的快感,通常没人会讨厌,最多有些人天生责任感极强,本能地担心自己‘不够资格’获得优待。诱人堕落的,我认为不是力量本身——它和金钱、名声、享乐、爱情等等事物一样,只是具备着人类难以抗拒的‘美好’一面,关键在于人面对诱惑时所具备的【自制力】。”

p45是绝对不会提到自己才是导致妮伊“过度使用”能力的主因的。

不过也正如妮伊所猜测的那样,p45的确是在让她尽可能地以平常心去熟悉自己的力量——妮伊的自制力是绝对没有问题的,相反,甚至可以说稍微有些过头了。虽说这样也很好,但如果哪一天,因为妮伊的“保守”而导致无法挽回的事情发生,那么愧疚和自责很有可能瞬间压垮她的心理防线。

“你就是这样,漂亮话随口就能扯一大段……”

“那你觉得有没有道理呢?”

“从字面上我当然是赞同的,可一想到这么有道理的话是从45姐你嘴里说出来的,就总感觉你在给我挖坑……你真的不打算自我反省一下,你的信用之所以这么低的原因吗?”

妮伊也不是那种情感迟钝的人,p45隐藏着的好意她是能够感受到的,问题是这个女人就是有能力让人没法对她生出感激的想法……妮伊知道有些人是刀子嘴豆腐心,喜欢把好意用强硬蛮横的演技包装起来,而有的人则是用无所谓的冷淡姿态来掩饰自己的心意,但不管怎么说,只要能识破其中隐藏的善意,那就不难发现对方通常只是“脸皮薄”,不擅长应付别人的感激与谢意罢了。问题是,p45这家伙就不走寻常路,她的善意也不怎么明显,可即使读懂了,也会陷入新的迷茫中——她到底是不是真心的?她是不是还有什么目的?她是否正在给自己挖新的坑?

总之,对p45的疑问会越来越多,偏偏还很难因此而讨厌上她,归根结底,可能是因为p45给出的好处实在是……让人难以拒绝。哪怕前一秒内心深处已经在不断告诫着,小心提防这个女人的心机,下一秒就会因为p45“画”出的馅饼而防线崩溃——因为按照大多数人的思想,如p45这么“大方”的人,实在不像是会贪图一些“蝇头小利”的样子。

“女人一向因为神秘而更具魅力啦~”

和伊莎这种经常靠直接来下判断的人不同,妮伊在察言观色的方面无疑要细致的多——毕竟伊莎自小到大的“运气”一向不错,很多时候比起动脑子,丢个骰子靠直觉和命运过鉴定,不仅方便而且可靠度也高。但妮伊从不觉得,也不相信“强运”这种事物会在自己身上得到体现……谁让她是一个会将天生的超能力当做“负担”和“麻烦”的人呢?

她骨子里的警戒心是非常高的。

只不过,她很抵触遭人厌恶,不是出于什么自尊心,单纯因为这可能会给她带来麻烦,妮伊认为,过多的意外和麻烦会增加自己的“秘密”暴露的概率——也因此,妮伊会收敛起棱角,尽可能以温和的姿态待人接物,去主动扮演最符合对方心意和好感的形象。

而在p45这里,妮伊很难抓住主动权。

p45开出的条件她拒绝不了,妮伊却又不清楚对方究竟想要在自己身上谋求什么。每当她自认为摸清楚了p45心中的价位和底限,很快就会重新刷新一次认知。

就比如现在……妮伊当然知道,p45特地点名要她同行来这个118号避难所,必然和自己的身份与能力有所关联,但绝对不会想到,p45需要她发挥作用的场合,竟然是把一群舍弃了人类肉身的脑控机器人,重塑人身。

而且是着重强调要和那些死而再生的活尸少女画风一样……也就是说,不论曾经是男是女,或老或少,一股脑儿全部塑造出未成年幼女的形象就对了。

妮伊也不明白这是p45的恶趣味,亦或是有什么特别的考究,不过至少可以确定一点——当时所有人都哭丧着脸如丧考妣,应该是不存在萝莉控的。

“你特地将那些脑控机器人,转换成小女孩的形象,究竟是图什么?总不会是因为单纯的玩乐心态吧?你这家伙一向做事目的性明确,功利的很。”

“没办法,这些人过惯了好日子,我担心不给他们一副好看一些的皮囊,以他们的本来面目,去到废土大地上分分钟就因为一张臭嘴得罪人而被挂路灯。而人类对于年幼的小孩,特别是长相漂亮的小女孩,抱有的耐心总是会更高一些——某种意义上,这也是为他们好。”

“……某种意义上啊?”

“因为如果我直截了当地说,这仅仅是出于‘有趣’,你肯定会抱怨我为了这么无聊的理由而让你多做额外工作。”

p45说的诚恳,可妮伊实在没法从她的言语中判断真假。

按照p45字里行间透露出来的信息,她应该会将这些享乐了几乎两百年的“少女”驱往地表,也不知道准备让这些人去做什么。要是p45吩咐妮伊,将那些脑控机器人的人身塑造地【性感】一些,她还会去思考p45让人从事特殊服务行业的可能性,但是一群没长开没发育的小丫头?废土人通常可不好这一口。

这些与妮伊关系不大,所以她也不准备去深究细挖。

一旦118号避难所的原住民被集体赶走,那么避难所自然也就空闲了下来。妮伊可以肯定,p45绝对要对这个避难所做些什么,只是对于这么一个已经完全被特化成了高档休闲场所的避难所,妮伊也看不出什么【价值】——这里不比战前时代,远港岛人员稀少,更没有什么外地“游客”旅游参观,原先的酒店装修风格看着舒适,实则根本发挥不了什么作用……要是118号避难所在联邦废土上那还有点希望。

而且,118号避难所所处的入口位置,隐蔽归隐蔽,但地处于崖边酒店下边,也就意味着,如果要调集资源重新修正避难所,根本没法避开其他势力的眼线,因为目标实在是太明显了。

“妮伊,在你的眼里,【避难所】是怎样的一类存在?我指的是,单单从一名【战后出生的废土居民】的角度来看待。”

“那应该是‘神秘’和‘先进’吧?它们就好像是一座座古老的墓穴,藏匿于各地的山洞或者地下,而里面说不定就会藏着一些珍贵的战前知识技术,以及数不清的财富宝藏……”

这是很多废土人对待避难所的普遍看法。

而往往人们更多关注的,也是避难所的“富裕”一面。这其中,专门就有一类人,在废土各地寻找避难所有关的消息信息,作为情报贩卖给那些渴望通过挖掘避难所而发财的废土客……谁让避难所在很多人心中就是一个科技风格版本的陵墓呢?仿佛只要“倒斗”一番,就能发家致富,走上人生巅峰。

“等等!你该不会是想要……把这个避难所作为诱饵,去勾核子教会和匕港镇两方人马上当吧?”

“为什么不呢?”

118号避难所已经没多少重建的价值了——大量的资源,被用以堆砌奢华的装修,不仅占据的空间小,本身能发挥的功能也仅有玩乐和住宿,更因为居民全部“不做人”而连很多配套的设施都不具备,想要把这里发展成一个军事据点都没有机会。

81号避难所作为一个标准的供普通人类生活的避难所,相应的生存设施是一应俱全的,而且剩下一半的空间也是早就建造好框架,拓展装修起来很简单;118号避难所空有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却没有足够的资源,在远港岛局势稳定前,的确没有冒险改造的必要。

唯一有用的,还是避难所里必然具备的超大功率核电反应堆,以及避难所科技大型净水器。单单是这两项谁都不会嫌少的硬性资源,就足以吸引住艾伦·李和泰克图斯的目光,搞不好连迪玛也会忍不住掺一脚。

但这还不够。

换成是英克雷、兄弟会、ncr等大佬,那自然是明白电力和水资源的重要性,尤其是前者能极大提升工业生产能力,谁能抢到谁就有主动权。但泰克图斯是个极端的激进宗教分子,而艾伦·李看面相就不是什么聪明的人,他们或许会尝试着来夺取电力和水源,但绝不会将家底全部投入其中。毕竟,这两个人追求的从来不是组织或者镇民的未来,如果不能够对他们自身提供巨大利益,说什么都没用。

所以得适当的“添油加醋”一番。

第一百章 管理储备干部

第一百章

“你说我们会不会被迫去从事那种……呃,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的……就是‘那种交易活动’……”

“但凡有点智力的人都应该能想到,谁会让一个能赤手空拳拧断嫖客脖子的女人,违背意志去‘接客’?”

“那我们是要去哪里?”

“这就不是你们该关心的事了——给我把脚程加快点!怎么?用了两百年的履带和轮子,现在连路都不会走了吗?天黑之前,我们要到达南部港口,然后坐上船离开这座小岛,去到马萨诸塞联邦!”

那些在妮伊的力量下重新“做回人类”的前·战前富豪们,现在其实已经有一半算是阶下囚的身份了……虽然妮伊一视同仁地赋予了她们远超常人的爆发力,但和那些不久前还是尸体、怨念深重的幼女相比,明显不在一个水平层次上——所以p45让这群仿佛下一秒就要暴起揍人的小“太妹”做盯梢,完全把剩下那些避难所居民吃的死死的……感动吗?不敢动。

“什么!?要去联邦?可我听说那里曾经被核弹攻击过的!就算过去了两百年,辐射尘埃也能轻易地要了我们的命!”

“……就算我当初饿死在了避难所里,当了两百年的尸体,我也是知道抗辐宁和消辐宁这两种针对辐射的特效药品的。这些药物被大量生产,现在在废土上几乎遍地都是,即使无法避免辐射量不断积累,治愈辐射带来的损伤的成本也说不上高——更何况,我也并不是在征求你们的意见,明白吗?”

曾经参与到谋害工人的阴谋中的罪魁祸首已经全部伏诛了,和剩下来的这些避难所居民之间,坦白说双方也没什么可以追溯的仇恨……但一想到自己凄惨身死,而这群被两百年享乐生活彻底改造成废柴的家伙,总能让那些才“复活”没多久的人,心生不满;同时,看着她们如今受苦受累,也会催生出报复般的快感。

“我奉劝诸位也不要有什么异想天开的妄念——原则上,只要你们能达到‘主人’所要求的标准,也就是拥有基本的在废土独立生活和自保的能力,那么除了要履行基本的‘工作’职责,剩下的生活我们不会进行任何的干涉……听明白了吗?到了合格线,我们之间就是平等的关系了,从此也不会有一群苦大仇深的【小鬼】盯着你们要求这要求那。如果有人非要放着安全的生存环境不要,也没人会拦着,但只提醒一点这里不会有人对你们的抱有,就算有好那一口的也没有作案工具,真滚到床上谁吃亏都还不一定……可要是落到那些野蛮、粗俗、残忍、而且可能一年都洗不了几次澡的废土恶棍的手里,自己掂量一下下场吧。而且因为你的力气比一般人大,被切断四肢的可能性也会很高。”

虽然这里面的得与失,非常容易权衡出来,但有人还是担心这群好日子过久了、以至于脑子退化的家伙,可能会理解不来,所以特地强调了一下离开这个集体的后果——一个细皮嫩肉的小姑娘,可绝对算是奴隶市场上的抢手货。而落到那些不曾蒙受文明和秩序的启迪,毫无荣辱廉耻之心的人形野兽的手上,遭到如何残酷的对待都不稀奇……那些掠夺者营地里可怖的“艺术品”就是最好的明证。

可能落到超级变种人手上被直接宰杀吞吃的命运,都要“轻松”不少……毕竟那些傻大个下刀一向很干脆,不会搞什么虐杀,利落的很。

“往好的一面去想——至少重新获得了,拥有了味觉就能享受到时隔两百年之久的美味了,不是吗?”

“核弹洗地后的大地,能有什么味觉上的享受啊?”

“昨天也不知道是谁啃面包啃得起劲。”

“住口!你懂个锤子!你只要往地上一躺,眼睛一闭两百年就过去了,但我早就遗忘了进食的感觉,之所以多吃了两块面包,也是因为要找回曾经咀嚼进食的习惯而已!”

……

“你确定她们不会在半路打起来吗?”

将一票死人和机器人变成活生生的幼女集团,当时在p45的教唆下感觉还没什么,可过了一段时间缓过了神之后,妮伊越发觉得自己似乎是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当p45提出让这些萝莉全都送去联邦地界的时候,妮伊甚至还有些担心,不管怎么说,废土大地是很危险的,那些幼女尽管力量比废土人平均值高出不少,可要是生存只需要考虑蛮力,那么超级变种人说不定已经占据了废土的半壁江山了。

“如果打一架能消除她们之间的隔阂的话,我觉得倒也不错——不过这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

“因为那批从118号避难所出来的,已经基本上被养废了。被你‘复活’的那些工人,至少精神仍然保持在当年的状态,勤劳、能吃苦、抗压;而另外一群人呢?当年旧时代的文明尚在,他们为了赚钱经营可能还有费心费力,然而那区区二三十年的奋斗人生,比起两百年之久的享乐生涯,根本不值一提——两百年一成不变的生活,已经足以将这些人的思维和习惯彻底定型了。”

就好比一个原本每天都要码字的网络写手,鸽了两个月后想要再回到从前的状态……只能说很难了。因为原先这名写手卡文的时候,第一时间的反应是绞尽脑汁去构思情节,可一旦品尝过了摸鱼的快乐后,再遇到卡文的状况,就会瞬间在脑海中浮现出偷懒摸鱼的选择——因为他不会优先去想“写不出来会怎么样”,而是“我写不出来也不会怎样”。毕竟,摸了两个月之后,“区区”断更个三四天,对比之下好像也不算什么【过分的事】。

那些从避难所里出来的幼女,可是足足玩了两百年,心思怕是早就野到收不回了。

“那她们还有机会重新适应废土的生活吗?”

如果是因为自己的缘故,导致那些本身无甚过错罪行的人,被迫迎来凄惨的未来命运,妮伊恐怕会很难迈过自己心中那一关。

“机会肯定是有的,但绝对不能用一般人的经验去套,不是我看不起她们,现在那些人,可以说干啥啥不行,恰饭第一名。哪怕她们记得曾经的经验,也很难适用在礼崩乐坏的废土上了。”

p45要将避难所作为一个诱饵,去欺骗其余己方势力入套,就必须将那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幼女撤出远港岛——她们的精神状态,已然无法帮助p45达成最初的目标,没把自己送了都谢天谢地了。想来想去,远港地区的危险怪物实在有些密集,还是先把她们统一踢到联邦地界为好。

“那些‘小公主’得从最基本的,适应劳动工作开始做起了。正好,联邦地界上有更加强大的义勇兵据点,适时强迫她们参加训练,锻炼一下纪律性,也是好事。回头我就拟定一个军事训练的条例,好好敲打一下这群懒散的家伙。”

反正康科德那边现在也非常缺综合管理的人才,避难所里出来的这群人,只要能洗去贪图享乐的陋习,以她们过去经商的经验,去做个服务业的管理员,应该是绰绰有余的。好好干的话,随着康科德发展起来,她们自然而然也能获得体面的社会地位,也不算亏待她们。

只是这么做,远港岛上的人手就捉襟见肘了。

原本按照p45的设想,这一群外表可爱的幼女,是要肩负起放烟雾弹的任务的,但为了预防节外生枝,p45宁可将诱饵设置的“朴素”一些。别看p45嘴上嫌弃,说到底,这些曾经的富豪可都是实实在在的战前精英阶层,能力绝对不差——废土这地方,把脑袋搁在裤腰带上的亡命徒好找,能做好文书工作的人才可就非常稀罕了。

“接下来总不会还需要用到我的能力了吧?”

“当然了,不过放心,这次不需要给人捏。”

先后给死人和机器人重塑,工作量庞大不说,也给妮伊带来了不小的心理负担——她不是学院,不会因为造堆合成人,就自我感觉良好地认为自己并肩神明。

“我需要你暗中将避难所内部空间中的辐射全部清除掉,营造出一种避难所里有着某种辐射净化装置的错觉。如此一来,匕港镇这必定回来争夺,而核子教会的泰克图斯,也一定不会放过这个‘亵渎’他之教义的存在。”

第一百零一章 导火索

第一百零一章

远港岛上消息最灵通的人,毫无疑问就是迪玛,崖边酒店的情况虽然他了解不到具体内幕,但大批身份来历成谜的幼女从中走出,并且马不停蹄地赶到了如今被那群自称“义勇兵”的组织控制下的港口,乘坐货轮离开,这事他还是知道的。

通过调取岛上各处设施的资料,其实迪玛很久以前就知道,在岛上存在着一个避难所,只是一个避难所有可能只有年幼的女孩子作为居民吗?即使真的有,过去了快两百年,别说衰老,怕是都早就变成骨灰了。而且,根据现场反馈来的信息,出现的避难所局面全部为女性,无一男性,这也明显不符合正常人类生育的规律——所以,迪玛猜测这些幼女本身就不是正常生育的胎儿,很有可能是通过某种研究得到的生命工程技术的产物。

谁让各处避难所的黑历史太多,以至于在这地方不管发生怎样邪恶的科研,迪玛也不会感到奇怪。

“清除核辐射的科学装置?”

听说现在岛上四处疯传一个消息,说是在一个半废弃的避难所里,疑似存在着某种可以消除核辐射的神秘装置,迪玛第一反应就是骗局——因为他知道,这个所谓的“废弃”避难所,在他找到的记录中从没有在核弹落下后开启的记录,换句话说一直处于封闭运行的状态,绝非是无人的废弃之地。

至少,在那些奇怪的幼女避难所居民离开前,肯定是正常运作的……前后矛盾,迪玛不难猜到,这其中多半有什么阴谋作祟。出于谨慎,迪玛直接召回了那些外围的合成人守卫,压缩了防御阵地——假使那个避难所里真有什么好东西,那么迪玛肯定是没法享用头汤大餐了,但相比起冒险,他宁愿稳妥一些,毕竟岛上几个势力,论战斗力毫无疑问是阿卡迪亚最弱。而崖边饭点距离阿卡迪亚并不算远,匕港镇与核子教会一旦交火,一不小心就有可能将子弹抛射到这边的士兵头上。

至于那什么消除辐射的黑科技……迪玛表示阿卡迪亚错过了也没什么可惜的。即使是偏凡胎的三代合成人,因为基因层面都经过了一定改良,所以抗辐射的能力普遍不错,比起一般人类更具生存优势,再加上合成人在大脑的层面上怎么看都和一般人类不太一样,远港岛的辐射迷雾,对于三代合成人的影响并不算大。

……毕竟没有辐射迷雾的影响,一个控制指令也能让他们当场智力归零。

“那是个陷阱,不用理睬。”

迪玛目前也很难给出什么证据,不过他在阿卡迪亚的话语权是绝对的,他的判断也一定是准确的,故此阿卡迪亚的合成人们并没有对迪玛的判断提出异议。

但是迪玛占据着信息渠道的优势,别人可没有。

……

“我们确认过了!越是靠近避难所,盖格计数器显示的辐射值就越低,到达崖边酒店大厅的时候基本都已经降到安全数值以下了!这可是史无前例的大发现啊!如果我们能够找到埋藏在地下避难所里的秘密,说不定就能找到比迷雾冷凝器更加方便有效的驱逐迷雾的手段!也就不必再受制于那群合成人了!”

匕港镇这边,气氛喜庆到好似月底还网贷又没钱的时候突然账户余额多了一串零——作为长期深受辐射迷雾侵蚀之苦的受害者,当他们发现了崖边酒店的“秘密”时,想不疯狂都很难。

而且说实话,就匕港镇那群岛民的平均文化水平,有时候冷凝器没毛病都有可能“修”出一些故障出来,指望他们能理性客观地去分析“避难所”的传闻真实性,还不如盼着隔壁的核子教会大祭司自己修行出个“大分裂”呢。

“那我们还干等什么?立刻前去崖边酒店,夺下避难所!”

艾伦·李现在整个人就和打了兴奋剂一样,脸部的表情在强烈的情感的影响下,呈现出了一种狂热的扭曲姿态,看上去甚是狰狞可怖“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们必须得到避难所里的‘秘宝’!只要拥有了更加有效的抗迷雾的技术,我们就能从现在的困境里走出来——不需要再像笼中鸟一样被困在冷凝器构筑的牢房里,可以放心大胆地恢复到祖先们生活的时代!”

受限于辐射迷雾的影响,不仅仅比是匕港镇,远港岛上其他的岛民聚居地也缺乏足够的耕地面积,依靠丰富的水产资源不是活不下去,但一直吃海鲜过活,且不说营养上偏科严重,更重要的是,大伙早就腻到不行了。

艾伦·李虽然眼界有限,但推己及人,他也很清楚岛民们对于更好的生存环境的强烈渴望。甚至可以说,如果现在让艾伦·李做一个选择题,让他在覆灭核子教会和夺取118号避难所里的“秘宝”这两件事中,二选一,那他毫无疑问会选择后者。

没有能改造环境的技术,即使击败了核子教会又能如何?该有辐射的地方还是辐射泛滥,迷雾肆虐的场合也不会有任何改变,最终岛民们的生存空间还是会给辐射迷雾一步步压缩,逐渐被逼入无解的死胡同里。

在这一刻,艾伦·李还是展现出了一名领导者该有的素质。但是很可惜,这个男人的心态并不比九岁小儿成熟多少——当有人提出,核子教会是否会因为信仰的问题,而将这种消除辐射的科技视为异端,想要毁灭时,艾伦·李顿时就像一个玩具被抢走了的熊孩子,将自己先前发布的纲领抛之脑后。

“我就知道那些核子教会的辐射佬没安好心!”

艾伦·李毫不犹豫地将自己不久前才颁布的命令变成了一团废纸。

他的观念中,核子教会就是罪恶的源泉,反正只要是坏事全部往核子教会的头上倒,在艾伦看来是非常合理且合法的行为。

“全力进攻阻击西边方向过来的核子教会的走狗!只要把他们干掉,避难所里的秘密自然而然就属于我们了!”

第一百零二章 天降之物

第一百零二章

“你知道我最喜欢这个时代的人们哪一点吗?”

“我猜是‘可以随便压榨劳动力’——你之前口口声声说会善待我这样的异类,结果到现在我发觉自己一直在给你当苦力打白工。”

以前妮伊只能从神父珍藏的一些战前书籍中,了解到些许“资本家”的概念,但现在她已经从和p45的相识经历中,深刻地体会到了何为【剥削】……真就仗着自己无处可去,随便差遣指使她啊!

本来还以为p45要她跟着一起去避难所是为了增长见识,到头来,根本就是自己从头到尾在使用着超能力,还美其名曰是在帮助自己适应这股力量。虽说妮伊也承认,经过了p45的指点后,使用能力的时候也基本没多少心理障碍,确实如她所言在逐渐熟悉并运用起来,但一想到自己这些天忙个不停,而p45却闲的要命,这心态,能平衡的了吗?

“能者多劳嘛~毕竟这是只有妮伊你能做到的事情~”

“少给我脸上贴金啦!现在光我在忙,到时候我把匕港镇与核子教会的人骗来后,你说说,应该怎么对付?”

“这就说回到我刚才的话题了——我最喜欢这个时代的人哪一点?那肯定是对‘战前时代的常识了解过少’。真的,因为缺乏常识,人们总爱用一些充满了‘浪漫色彩’的复古逻辑,去揣摩那些在战前时代浅显易懂的事物。”

避难所这玩意,十个里面起码有八个不靠谱,至少三个无比危险。要是远港岛上的人们,能像迪玛一样对于避难所科技的尿性有所了解,那就绝对不会天真的认为,在避难所里会藏有【能消除辐射的装置】这样看上去无比正能量的玩意……反过来,换成扩散辐射的危险装置的可能性,倒是还真有可能。

“你这样利用岛民们对生存的渴望,实在是很差劲诶。”

“这点我不否认,不过你不也遵照着我的要求那么做了吗?说到底,远港岛上的‘生态’本来就是畸形的,核子教会有清醒的领导者压制还好,一旦没了这样的角色,今天出一个泰克图斯,明天换个图克泰斯,天天瞎折腾都是很正常,毕竟他们的教义本身就很‘随性’;而以匕港镇为首的岛民聚落,毫无进取发展的心态,在辐射迷雾降临前的一百多年里,完全浪费了这么好的发展机会,原地踏步,本身又排外乖戾……这两个势力怼在一起,中间又加了阿卡迪亚,不对,是迪玛这么一根搅屎棍,远港岛基本和瘫痪没有区别。”

如果换一个“保守”一点的人来,他或许会觉得,只要岛上三方人能“和平共处”就是个好结局,但对于p45来说,远港岛这么大一块地,始终烂着发展不起来,就是一个无法忍受的粪结局。

远港岛虽然有麻烦无比的辐射迷雾,但迪玛怎么说也捣鼓出来了迷雾冷凝器不是吗?就连首都废土那种不毛之地都可以一点点恢复希望,匹特堡也能艰难地挣扎求生,远港岛难道还能恶劣过它们?又不是望海崖和马德雷这样的恐怖片片场……

既然岛上这帮刁民没这个能力去好好建设远港岛,愣是把战前的国家公园整的乌烟瘴气,那p45就毫不客气地接管了。

“我很讨厌‘xxx的阵痛’这样的说法,这会显得决策者的无奈就跟鳄鱼的眼泪没什么区别。现实就是这个样子,如果不能顺着时代的潮流,硬是要成为挡路的顽石,那么被大潮流卷走也是必然——除非出个逆流而上、强行将时代大潮改变流向的逆天之人,那当我没说。要不然,所有阻碍人类文明复兴的势力,无论大小强弱,有心还是无辜,都早晚要被扫进历史的垃圾桶。”

要是远港岛一直这么烂下去,等到马萨诸塞联邦、亦或者周边其他的州恢复过来并发展起来,会放着这片岛屿一直孤悬海外成为法外之地?不可能的,届时人家大部队找上门来,留给岛民、合成人和核子教徒的选择余地,就更小了。

妮伊也正是因为理解了这一点,所以才心甘情愿地以“坑人”为目的,去行使自己的超能力——不管是核子教徒还是岛民,留给妮伊的印象都不怎么样……她不记仇,不代表妮伊的良心能泛滥到主动站到他们的立场上。

“迪玛那家伙倒是能沉得住气……不过也对,他手里没有任何能够限制义勇兵的手段,主动认怂配合,倒也是这个实用主义者的一贯做派。”

迪玛搞起事来也招人恨,但至少这人分得清轻重,也认得清自己的斤两,如果泰克图斯和艾伦能有迪玛一半的自制之明,p45也不会想着把他们往死里捶。

别人p45都可以视情况而定,选择放一条生路但唯独这两个人,是上了p45的必杀名单的,在她的设想中,一个和谐稳定的远港岛上,是不需要卑劣的利己主义者与极端的宗教狂热分子的。

避难所这里设下的诱饵,由不得艾伦·李与泰克图斯按兵不动——对前者而言,是能够扩大自己威信的绝佳手段,而对于后者,这又是必须得破坏掉以免动摇教会教义的眼中钉,p45不愁他们不来。

只要他们带着人马来到崖边酒店,拱火能力一流的p45,就有的是办法让他们对掐起来……这么说或许有些对不住那些因为火拼而死的人,但却能将义勇兵的嫌疑摘出来,有利于之后统一整合远港岛。

按照p45的预估,匕港镇与核子教会两边,也差不多该整队完毕,来到她预设好的“陷阱”中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有点不安……有种要出篓子的预感。”

万事俱备,只等受害者入场的当口,妮伊忽然察觉到了什么。

“……嘶,你的预感就不能晚个一天来吗?”

通常一个人如果没来由地对某件具体的事抱有强烈的预感,那它往往很准确;如果这个人是位女性,准确度能再往上翻一番;如果她还是一名年轻漂亮富有灵气的少女,就更稳了……要是预感到的还是件坏事,别多想了,不信的倔驴们的坟头草都提前长好了。

何况妮伊还是个具有超能力的“魔女”,质疑谁的直觉,p45都不会去质疑妮伊。

她当机立断,直接把避难所的大门重新关闭,并且锁死,免得到时候事态超出了掌控,让不可抗力损害到了避难所内部……哪怕这是个半成品避难所,大体上的格局摆在那里,损坏的代价无比高昂,要是运气差点波及到了净水设备和发电机,那等同于直接报废。

前后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就在p45关闭了避难所大门不久,妮伊猛然感知到了上空有某种奇特的波动,她下意识地抬头向上空看去,只看见天空仿佛一张被蛮力揉皱了的纸,呈现出了怪异的“褶皱”,随即这张灰蒙蒙的“纸”被捅破,某种事物从被捅破的“洞”中落下……

妮伊因为过于关注天空而来不及做出反应,但p45可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她在意识到了来自天空的异象后,立即将妮伊拽到了自己身后,转身抱住了少女。

下一秒,冲击波将p45与妮伊一并掀飞了出去,由于有p45在前边挡住了第一波伤害,妮伊并无大碍——这些天的锻炼,让妮伊本能地在危急时刻使用了自己的能力,抹去了落地撞击对自己的伤害,但如果她在第一时间就被冲击波命中,那便两说了……

“45姐!你没事吧!”

“死不了……就是我现在的模样可能不太雅观。”

p45的身体强度那是实打实的“结实”,正常人挨这么一下,估计都已经内脏破裂毙命了,但她还能自行站起身来,差距可见一斑。只不过,在坠落物撞击地面引发的冲击波的破坏下,p45的背后一侧,衣物已经被气浪撕碎,露出了大片背部的肌肤,一路到达腰间位置……要是p45个子再高一些,那么估计屁股那边的布料也保不住,那就太糟糕了。可即使这样,现在她这般模样,乍一看也和穿了某种有着“童贞杀”诨名的服装差不多。

“……虽然早就知道你不能算【人类】,但实际看到还是觉得很不真实——衣服被破坏成那样,结果皮肤上连道淤青也没有?”

“很正常,毕竟我的严格来说算是‘人造物’,所以拥有一些特别的属性也是情理之中——比方说,美少女是不会如厕的、美少女的汗液肯定是香的、美少女的欧派是不会下垂的……好吧,其中有一条对我不适用,但‘美少女不会破相留下难看的伤痕’还是确实存在的。当然,不影响美观的疤痕另外算。”

p45此时更在意的,还是自己被毁的衣物——这一件冲锋衣可是有着非常优秀的防御性能的,被破坏了想要在废土的环境下修复,难度非同一般……这可不像卖鱼强那样有钱就能搞定的。

“走吧,先去看看这从天而降的罪魁祸首,到底是什么来头。”

方才的异象p45也看到了,就那副登场的气势,丢去特摄片的片场也没什么违和,明显不是什么正常的玩意。在这个时间点上,遭遇这种“意外”,要说担心吧,自然是有的,可p45更多的还是好奇——在远港岛上,已经遇到了妮伊这个“本该”不存在的魔女,如今撞见一些其他“违规”的事物也没什么问题。

毕竟异常事物之间会互相吸引是常识。

这种淡定的态度,在p45见到“陨石坑”中的事物前,还是存在的……但当p45看到那个半截身子卡在土里,底部就一个独轮的盒状机器人后,她脸上的表情就变得非常微妙了。

“这……真就来了个小吵闹啊?”

——还好不是熟悉的橙黄配色。

第一百零三章 小吵闹

第一百零三章

“怎么突然停住了脚步?而且还露出了这幅如临大敌的表情……坑里的那个奇怪的铁壳子,是什么不得了的危险存在吗?”

刚才坠落的那一下子虽然很吓人,但震波过去后,妮伊并未产生任何危机感,她实在很难从那个造型有些滑稽的盒装机器人的身上,感觉到什么异常。偏偏一贯天不怕地不怕仿佛一切都在掌握中的某人,却对其警惕非常。

“以我的了解,大多数情况下,这种型号的机器人是无害的。”

“大多数?也即是说,存在个例咯?”

p45很清楚,这种看起来造型滑稽就和一个垃圾桶没什么区别的机器人,在加装了特化的战斗模块后,是足以发挥出秘藏猎人水准的战斗力的。何况,如果是处于“小吵闹大革命”时期的话,它对于人类的攻击性还会特别强烈……考虑到眼前出现的这只小吵闹在配色上并非是p45熟悉的那只,p45认为小心提防是完全有必要的——因为小看小吵闹滑稽的外表而被爆头的掠夺者可不在少数。

“有人能帮我起一下身吗?我的头完全卡在土里了!”

高调而调皮的电子音,在这从天而降的奇妙小机器人的铁身躯中传出,仿佛是为了证实自己没有说谎,这只小吵闹还特地在p45面前拨动着底座的轮子“如你所见,我的轮子与人类的腿脚在功能上还是有点区别的——我受不了力,所以能帮我把身体从土里拔出来吗?好心人一定都会有好报的嗷~”

“这个声线怎么说呢=……好欢乐的感觉?”

可不是嘛!

小吵闹是亥伯龙公司第一款也是唯一一款拥有自我意识的机器人,从设计之初就定下了类似“小丑”的基调,所以小吵闹的程序中是不会模拟出【悲伤】这类情绪的,从它们的出生到死亡,这种片刻都不会消停的机器人,会一直保持着欢快的情绪,并致力于给周围的人们带去笑料。

p45曾经作为一名从火石镇开始就与小吵闹结下缘分的老·秘藏猎人,她对于小吵闹的习性也很是了解。尽管小吵闹系列的机器人看起来好像不怎么靠谱,一副疯疯癫癫的模样,但只要向它释出善意,这种蠢萌和贱萌五五开的机器人,它的友情,其实比潘多拉星球上绝大多数的人类都要长久。

而且,小吵闹会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与恶作剧,但它是绝对不会做欺骗的行径的,现在它选择向p45求助,就断然不存在事后翻脸的可能性。

p45下到了陨坑中心,将半截身子被砸进了土里的小吵闹,如同拔萝卜一样从泥土里揪了出来。小吵闹恢复了自由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直起身子,跳起了意义不明的撒欢舞蹈……没什么特别的含义,就是单纯为了庆祝,毕竟小吵闹表达自己的情感的方式,就是变着花样展现自己有多快乐。

“啪——”

可能是在坠落的时候造成了损伤,小吵闹的喜庆舞蹈跳到了一半,它那个充当着“眼球”功能的摄像头忽然迸出了火花,随即炸裂出了一声闷响。

“呜啊啊啊啊啊啊——我的眼睛!”

小吵闹那双纤细的机械臂不断地扑打着自己的“正脸”,但烟雾依旧从它黯淡下去的“眼睛”处源源不绝地冒出。很明显,摄像头的损伤引发了短路,导致部分电路被烧毁,对于小吵闹这样的机器人而言,就相当于人类的视网膜直接被高能强光直接灼瞎。

倒栽葱加“瞎眼”二连发,应该说不愧是同一批生产线出来的吗?p45面前的这只小吵闹,与无主之地2代开始剧情的“同族”的境遇近乎一致,只不过,p45并不需要特地去挑战一个大型怪物帮助小吵闹夺回“眼球”……毕竟看样子已经烧坏了嘛。

好在这里是辐射废土,再怎么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或许科技水平远远比不上潘多拉星球,但资源还是相当充裕的。眼球机器人、巧手先生和帮手小姐这些机器人遍地都是,随便拆一个过来改装一下,就能让小吵闹重获光明。

麻烦的是经过了这一遭,p45原本的计划完全被打乱了,已经没法指望匕港镇与核子教会火拼起来——大家都不是瞎子,小吵闹从天而降的具体细节或许看不清楚,但还不至于连现场那个砸出来的“陨石坑”也能忽略了。换位思考一下,如果发现了一个陨石坑的中心点空无一物,完全找不到坠落物,是个人都会觉得不对劲,提高警惕的不是吗?

p45暂且也只能让艾伦·李和泰克图斯多活一段时间了……这两个人除了窝里横,就没什么长处和优点了,对p45而言,与冢中枯骨一般,随时都能拿下,相比较而言,登场方式就不同寻常的小吵闹,无疑更加注目。

“在来到这颗星球之前发生了什么?说出来你们一定不敢相信——当时我正在被一梭子子弹打成筛子呢!”

小吵闹每时每刻都在寻找能够一吐为快的机会,所当p45问起它的经历时,小吵闹立刻就将自己“死亡”时候的景象描绘出来,丝毫不见它有任何的犹豫。

“诶?你这样的躯体也能战斗吗?”

“哼哼哼,小看小吵闹可是会吃大亏的!”面对妮伊的质疑,小吵闹很是得意地回答道,“输入了‘星际刺客’的程序后,像是那种普通的掠夺者,我能一次打十个!”

星际刺客小吵闹……p45一听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这只小吵闹正是在小吵闹大革命时期活跃的一只。不过看它现在的言行举止,并没有表现出对人类的敌意,大概是已经从程序错误中脱身了吧?

“那么你对自己不仅没有死亡,还来到了一个陌生的星球,有头绪吗?”

“我连宇宙的尽头在哪里都不清楚,怎么可能明白这些?反正左右也只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还是抓紧时间给我装个新的眼睛才是正事嗷!来到了新的星球却看不到当地的风景,这可就亏大了!”

“……你对于自己的处境完全不在意吗?”

对于妮伊的问题,小吵闹的回答理直气壮“只要我不去想,那问题就不存在了!”

妮伊哑口无言。

小吵闹的逻辑是这样的——它解决不了的问题,只要努力让自己不为了问题本身而烦恼焦虑,那么即使问题客观存在,对它自己也没有影响。既然它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在“战死”的瞬间,来到了陌生的星球,那就索性不要去纠结来龙去脉了!难不成,还要理清关系,找到回潘多拉的办法,继续寻死吗?

已经从小吵闹大革命的狂热中“清醒”过来的小吵闹,可没兴趣再掺合进去了……不管怎么说,它也是有好好地战斗到“最后一刻”的,没有临阵脱逃!现在它来到了一个陌生的星球,这完全可以理解为战死后升入“天国”嘛,凭什么不让它享受应得的自由人生?

“来,试试看这个电子眼效果怎么样。”

“啊疼疼疼请温柔一点!机器人的电线就好比人类的神经,请务必下手轻一些,求你了!”

由于摄像头附近的电路烧了不少,p45必须得重新帮小吵闹更换一下线路,然而这只小吵闹矫情的很,就差学婴幼儿放开喉咙大哭大闹了。

不过,当小吵闹重获光明后,它立刻就把“手术”中的不愉快全都抛到了脑后,又开始变得吵吵闹闹不得消停了。

“啊哈哈哈~这就是陌生星球的土特产!简直就是为我量身打造的!我懂了,这就是‘新生’啊——神明在暗示我,要把潘多拉星上的一切不愉快和过往统统遗忘,在这颗全新的星球上,开始崭新的人生!”

“……”

妮伊算是看出来了,这只小机器人根本就是属二哈的,它的脑袋瓜里压根存不了太多的信息,只要一看到有好玩的事物,立马就能把之前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所以这种设计理念奇怪的机器人,到底是怎么发起大革命的?妮伊很难想象一帮操着欢快语调的小吵闹机器人,展开残酷的暴力抗争的画面。

“平板女士!感谢你的帮助,你的服务我非常满意,所以请收下我的谢礼吧!从今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

小吵闹打开了腹部的储藏空间,取出了一块泛着艳丽紫光的奇妙金属块。

“这是我们那边最近开始流行起来的东西……”

“快把它收起来啊!”

p45怎么也没想到,这只小吵闹居然随身带着一块镒矿,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妮伊在镒矿暴露在视线之中的刹那,整个人就像陷入了恍惚的状态。她的双目直直地盯着小吵闹手中的镒矿,与此同时,妮伊全身皮肤表面,自发地浮现出了大量繁密的线条和图案,并且发出了与镒矿的色彩一致的紫光。

第一次接触到镒矿这种能与【魔女】的力量发生共鸣的神秘矿石的妮伊,毫不意外地陷入了无意识的能力暴走状态。

第一百零④章 竖子不足与谋

&nbsp&nbsp&nbsp&nbsp“避难所的大门被关上了!果然已经有人捷足先登了!”

&nbsp&nbsp&nbsp&nbsp“陨星”的出现无疑是让艾伦·李吓了一跳,亲眼目睹了这等景象,自然是会让人下意识脑补陨石砸在自己天灵盖上的画面,然而当他发现避难所的大门已经被关闭,又开始后悔因为“陨星”而减缓脚步的举动——他认为,避难所之所以关闭,定然是有人赶在他被“无关之事”分走注意力的时候,捷足先登了。

&nbsp&nbsp&nbsp&nbsp“到底是什么人!?难道说会是核子教会那边……不对,他们过来的路程要远得多,除非在一切开始前就已经埋伏好了人手,不然绝对快不过我们——进入避难所的另有其人!”

&nbsp&nbsp&nbsp&nbsp排除掉匕港镇与核子教会,远港岛上的势力还有一个……不,现在是两个了。阿卡迪亚的合成人,以及南部港区的义勇兵,在艾伦·李看来都有很大的嫌疑。

&nbsp&nbsp&nbsp&nbsp“呵呵,看来天然的地理优势,并没有给你带来实质上的胜利嘛。”

&nbsp&nbsp&nbsp&nbsp听到来者声音,艾伦·李带领的民兵小队立即抬起了枪口,随时准备开火,而当那些穿着极具宗教特色的核子教会战士自墙后现身,双方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更为凝重——这些日子来,流血冲突不断,彼此之间都打出了真火,在仇恨的连锁驱使下,如今见面就下死手的情况也是屡见不鲜了。之所以艾伦带来的民兵没有第一时间开枪,也不过是因为忌惮己方的领导者的安危罢了……要是艾伦·李不在现场,只怕十秒钟不到的时间里,已经倒下去三分之一的人了。

&nbsp&nbsp&nbsp&nbsp“……这种时候胆敢在我们面前现身,你是做好了以身殉教的准备了吗,泰克图斯?”

&nbsp&nbsp&nbsp&nbsp表面上艾伦·李冷酷桀骜,但实际上他内心已然慌如老狗——虽然两个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至少泰克图斯是实打实用阴谋算计将前任老大搞下台的狠人,而艾伦·李不仅当不了好人,做个反派的格调也是非常勉强……他有着不少把柄被泰克图斯拿捏着,本身在匕港镇的根基地位又远不如泰克图斯那么稳,这要是给抖出点黑料搞不准就直接血崩。

&nbsp&nbsp&nbsp&nbsp毕竟,当一群刁民发现解决不了强大的敌人的时候,他们往往会选择先寻找一个内部的好欺负的替罪羊撒气……艾伦自己就是一个天生的刁民,他对于这个群体的思想那是非常了解的,顺着自己一贯的想法推演下去,不难得出自己会被吊死在迷雾冷凝器上的结局。

&nbsp&nbsp&nbsp&nbsp“火气真大呢,可我今天来,并非是想要和匕港镇进行‘最终摊牌’的。”

&nbsp&nbsp&nbsp&nbsp泰克图斯率先向身后的教会战士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将武器放下,不要进一步刺激对面那群宛如惊弓之鸟的匕港镇民。

&nbsp&nbsp&nbsp&nbsp“但你们一定会选择摧毁避难所下的秘密,光凭这一点,我们之间就存在着永远不可能调和的矛盾——你现在装作和善的面貌,无非是想要联合我们先干掉那个讨厌的外来势力罢了。”

&nbsp&nbsp&nbsp&nbsp“难道你就不想将那伙自称‘义勇兵’的家伙踢下海吗?”

&nbsp&nbsp&nbsp&nbsp“至少我认为义勇兵不会将避难所中的科技摧毁!只有你们!将核辐射当做赐福加以推崇的你们,才会觉得消除辐射的战前遗产会亵渎你们的神明!”

&nbsp&nbsp&nbsp&nbsp换做平时,艾伦·李还会好好考虑泰克图斯的提议,但现在当着民兵们的面,他必须维持住自己的人设——站在为匕港镇利益着想的角度上,艾伦·李知道,就消除核辐射的神秘科技这一事上,他永远和不可能与核子教会达成共识。

&nbsp&nbsp&nbsp&nbsp“那么,你得到了那传闻中的神秘科技了吗?”

&nbsp&nbsp&nbsp&nbsp泰克图斯很是鄙夷地瞥了一眼那封闭着的避难所大门,说道:“这分明就是一个陷阱,引你我双方在此死磕的陷阱罢了——我看那所谓的黑科技,也不过是一个丢出来引你上当的诱饵,也只有你们这样拒绝接受原子之神的祝福,惧辐射如蛇蝎的家伙,才会屁颠屁颠的上当吧?”

&nbsp&nbsp&nbsp&nbsp“别被这家伙蛊惑了!”艾伦·李对身后有些躁动的人群大声喊道,“盖革计数器会骗人吗?不会的!我们已经证实了,在这里的核辐射的确在不断消减,是的的确确存在着抹消辐射的力量的!这些核子教会的家伙,无非是想要将我们骗开,自己进入避难所毁坏那宝贵的战前遗产!”

&nbsp&nbsp&nbsp&nbsp众人一听,也觉得艾伦所言十分合理。既然盖革计数器已经用实实在在的数据证明了此地的不寻常,那么纠结于核子教会一方的逻辑又有什么意义呢?如果泰克图斯真的认为避难所就是一个骗局,不存在消除辐射的装置,那么从一开始他就没必要来!

&nbsp&nbsp&nbsp&nbsp很明显,这个狡猾的核子教会的新任大祭司,是想要骗走自己,兵不血刃地夺取那涉及到无数人未来的“希望”。

&nbsp&nbsp&nbsp&nbsp“……你们真就这么执迷不悟?”

&nbsp&nbsp&nbsp&nbsp泰克图斯也是头疼。

&nbsp&nbsp&nbsp&nbsp虽然核子教会的情报能力不算强,但是泰克图斯作为一名狡猾阴险的传销头子,他对于时局的理解与把握,是有自己的独到理解的,和艾伦·李这样的俗人大不一样,或许是因为在原子之神的庇护下,核辐射“拓宽”了他的视野,泰克图斯尽管没有多少有用的证据,还是从零零散散的各个情报中,预感到了那种针对着自己的恶意。

&nbsp&nbsp&nbsp&nbsp避难所这事给他带去了极为强烈的不安,而泰克图斯也对自己的直觉深信不疑,他从一开始就确定避难所是一个陷阱。然而,终究是因为情报太少,泰克图斯无法把握那所谓的“净化辐射”的神秘装置是否存在。虽然他们核子教会自己用不上,但这种违背他们教义的“堕落”存在,也是玩玩不能拱手让给匕港镇的。

&nbsp&nbsp&nbsp&nbsp匕港镇再怎么排外,也不可能比核子教会更加严格,只要能够解决掉辐射迷雾这个外部条件,以人类的繁殖能力,以匕港镇为首的岛民势力必然会引来一次新生人口的爆发潮。此消彼长,等过个二十年三十年,人口上的差异,足以将双方之间的实力差距,以最直白明显的方式表达出来。

&nbsp&nbsp&nbsp&nbsp泰克图斯赌不起这样的可能性。

&nbsp&nbsp&nbsp&nbsp“如果你是想要劝说我暂且放下双方之间的仇恨,合力对抗义勇兵势力的话,我建议你直接放弃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吧!”

&nbsp&nbsp&nbsp&nbsp艾伦·李想要摆脱现在这样尴尬的地位,更进一步,成为匕港镇无人能够撼动的人物。他也有自知之明,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完成传说中的“船长之舞”来彰显无双的武勇,那么现在的这个机会,他绝对不会放弃——要是能为匕港镇找到一个战胜迷雾的利器,他就能获得绝对的权威,从此再无人能挑战他的地位!

&nbsp&nbsp&nbsp&nbsp届时,即使泰克图斯将他的黑料全爆出来,也无济于事了。艾伦·李眼见面前放着一个能从此不受制于人的机会,怎么可能放过?任何试图阻止、哪怕是暂缓他的行动的人,都是他艾伦·李不同戴天的仇人!

&nbsp&nbsp&nbsp&nbsp“传令回去!调集炸药,我要把这扇顽固的破门掀开!”

&nbsp&nbsp&nbsp&nbsp“你……你简直不可理喻!”

&nbsp&nbsp&nbsp&nbsp泰克图斯见到艾伦·李完全不搭理自己的提议,甚至打算动用最蠢的方法暴力破门,险些就破口大骂起来——别的暂且不提,哪怕真的要强行突破避难所大门,也不该采用炸药起爆的方式啊!稍微动动脑子就该知道,这些战前设施是以在核爆中生存下来为第一要求的,防御力是绝对过硬的,用炸药炸?这得消耗到猴年马月。

&nbsp&nbsp&nbsp&nbsp更重要的是,这个避难所的位置在崖边酒店下方,起爆失误了说不定门没有撬开一条缝,反而把上方的楼层全都震塌了。泰克图斯知道艾伦·李还不至于如此失智,他猜测艾伦·李这么做的理由,无非就是对那存在与否都打问号的“辐射净化装置”抱有强烈急迫的贪婪——他认为已经有人先行一步进入到避难所内部锁上了大门,所以才会如此着急。

&nbsp&nbsp&nbsp&nbsp用更加简单的说辞去形容……就是这个人,陷入了魔怔。

&nbsp&nbsp&nbsp&nbsp【辐射净化装置】承载了艾伦·李近乎全部的希望……当然,他对于岛民们的未来和希望没多少关心的,他专注的只是自己【前途】的希望。

&nbsp&nbsp&nbsp&nbsp以往泰克图斯一直觉得艾伦·李是只贪婪又无能的山羊,但现在的艾伦·李,却仿佛是一条饿疯了的野狼,任何打扰他“进食”的人都要被咬一口……那眼中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偏执和,让泰克图斯这样的野心家都很是不安。

&nbsp&nbsp&nbsp&nbsp听起来或许有些滑稽,但作为人们心目中【邪教】的实质掌权者,泰克图斯认为艾伦·李要比他疯狂多了——赌红了眼,将全部身家押到生死局上的赌徒,就是这幅模样的。

&nbsp&nbsp&nbsp&nbsp【这个家伙……与他合作没有任何希望可言!】

&nbsp&nbsp&nbsp&nbsp泰克图斯本来是想要和艾伦·李达成共识,暂缓争斗的,因为这个陷阱的出现,摆明了有一方势力迫切地想要匕港镇和核子教会斗个两败俱伤——这不符合阿卡迪亚的利益,那么答案就很简单了,背后搞事的正是义勇兵。然而正当泰克图斯试图拆招的时候,却发现有个贪心的蠢蛋已经中招了,还是没救的那种。

&nbsp&nbsp&nbsp&nbsp在确认了艾伦·李不堪与谋后,泰克图斯大脑中立即跳出了下一个备选的方案——既然眼下的情况看来已经很难达成合作,共同抵抗义勇兵了,那么退而求其次,彻底放弃匕港镇这摊扶不上墙的烂泥吧。

&nbsp&nbsp&nbsp&nbsp单靠核子教会的力量,泰克图斯也明白,很难和一个拥有处于联邦大本营的兵力支援的正规军对抗,现在联合匕港镇的计划看起来也没什么希望,那么不如放弃对抗的想法,先行一步去投靠义勇兵。

&nbsp&nbsp&nbsp&nbsp反抗不了魔王,也当不成国王,那么选择投到魔王麾下,等以后论功行赏时尽可能多分蛋糕,也不失为一个稳妥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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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一念之差

第一百零五章

有些人,盲目地认为这个世界上的事物,都是一成不变的——过去来到远港岛的人有怎样的力量,未来到此的人也都只有同等的程度……正因如此,艾伦无法理解一个标准的军事化组织,与松散的匕港镇民兵之间,有多大的差距。

从出生到现在,艾伦·李所能接触到的“世界”,甚至连整个远港岛的一半都不到,他视野的狭隘也就不难理解了,自始至终,他都是以一个坐井观天的岛民身份去谋夺不属于自己的权力。相比较而言,泰克图斯好歹是见识过“外边”的世界的,在关键时候,他怎么说还是能拎得清自己的斤两——那个据说来自联邦的“义勇兵”组织,具有着浓厚的军事化色彩,虽然就装备上而言看起来并不比核子教会强,可自己这边的教众实际上能发挥的战斗力,艾伦·李自己心里清楚。

核子教会的教众主体,大多数都还是那些普通甚至贫苦的废土平民。正因为生活困苦,难以看到希望,他们更容易受到宗教的感召,渴望通过获得超脱物质的升华,来拜托物质世界的苦恼。拥有一定程度的战斗经验的废土客或者是老兵,始终是少数,再加上因为宗教教义与辐射伤脑的双重dff作用,很难指望一批半疯半癫的人能有多少战斗力。

有时候泰克图斯都在担心,别打起来一兴奋冲到队友枪口前,让自己人给突突了。

但这样愚昧无知又偏执狂热的教徒,和艾伦·李这样醉心于权力的无能之辈相比,也会显得无比“安分”——贪婪本身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自知之明。因贪欲而去追逐渴望之物,本就是与走钢丝无异的行为,再小心谨慎也不为过……但话又说回来,如果能这么轻易就压制住内心的浮躁,那“贪婪”两字也可以改写为“上进心”了。

原本泰克图斯也是个贪婪又狂妄的人,但是和艾伦·李的合作,让他逐渐开始警觉起来——自己其实也是在做与艾伦·李无甚差别的事。两者之间的区别,无非是泰克图斯要多出那么“一点点”的自知之明……甚至可以说,发起疯来泰克图斯可能犹有过之,但他见的世面终究比被束缚在小小的远港岛的艾伦·李要多。

有这么一个格外显眼的反面例子摆在眼前,泰克图斯也不得不一遍遍审视自己的行为。这一检查,冷汗就出来了——他夺取大祭司职位的过程,实际并不稳当,只是前任大祭司马丁从头到尾都没有反抗的迹象,这才让他毫无悬念地轻松拿下了舆论。如果在这中途,马丁使用自己的权力进行反制,根基不稳的泰克图斯压根没有胜算。

马丁为什么轻易地就放弃了大祭司的位置,甚至半推半就地“让”给了自己?

在经历了短暂的屈辱感之后,泰克图斯不得不深思这个问题。他十分确信,虽然自己在造势的时候一直抹黑马丁,但必须承认,哪怕他是个看起来软弱的鸽派,但马丁对于教会的忠诚是毋庸置疑的,所以根本不存在叛教出逃的可能性。

这更像是在脱手一块烫手山芋。

泰克图斯不想去深挖那个鸽派领导的内心,但有一点他大体上有所感悟——马丁离开绝对有部分原因,是想要早点远离远港岛的斗争漩涡!

核子教会、匕港镇、阿卡迪亚、以及最近加入进来的联邦义勇兵,这四个势力齐聚在小小的远港岛上,哪怕此前看起来无比安分的阿卡迪亚,如今也开始频频有了小动作……岛上的纷争,早已经不是核子教会与匕港镇的二元对立那么简单了。表面上看,威胁最大的是新来的义勇兵,但细细想过之后,泰克图斯发觉阿卡迪亚也有问题——此前他只是当这个组织是个身怀宝山的和肥羊,然而最近得到的一些“小道消息”却显示,阿卡迪亚在远港岛对立局势背后扮演的角色,一点都不简单。

用最简单的说法来形容泰克图斯现在的心情那就是——他怂了。

泰克图斯在对待匕港镇的那群毫无作为的废柴时,能保持着强势的姿态,但他面对阿卡迪亚……或者说,是迪玛这个人物时,就很难保持那种自信心了。以往,他可以很简单的用核子教会持有的武力来压制阿卡迪亚,但现在面临着义勇兵的压力,泰克图斯尝试着剔除武力因素后,发现自己好像根本没有办法对付那个狡猾的合成人。

有时候,发现自己似乎并没有最初想象中的那么聪明,也是很苦恼的事。但认清自己的真实斤两,起码可以避免一头撞进死路的结局。

不知不觉中,远港岛的攻守位置已经发生了变化。泰克图斯意识到了核子教会,似乎已经从猎人的身份,转变成了猎物,所以这次打算借着避难所一事被炒作起来的机会,及时和艾伦·李通通气,改变一下方略以应对迫近的挑战。

很可惜,泰克图斯做好了割舍野心以求自保的准备,但是艾伦·李的眼界和智力,显然还不足以让他明白眼下的局势——他固执地认为整个世界的运作规律,都应该和他的“常识”一样,外来者势力不可能强到能轻易颠覆自己的权力地位,一向敌对的核子教会也不可能真心抛出橄榄枝寻求合作。

天可怜见,一向抱持着鹰派作风的泰克图斯,为了能够与匕港镇展开“合作”,花费了多少心力去向教众灌输新的思想,结果这些准备完全没用到,艾伦·李这个被害妄想比他泰克图斯更严重的家伙,二话不说就拒绝了……泰克图斯也不是什么好心气的带善人,他不可能像前任大祭司马丁那样“委曲求全”,既然匕港镇不识趣,他也就立刻打定主意启用备选的方案。

如今想要独吞远港岛已经是能够被确认不存在希望的了——拉不到匕港镇的援助,挑战义勇兵是注定不会成功的,所谓的野心霸业也就无从谈起。泰克图斯也是光棍,既然赢不了,那就去倒贴,只要混成了大佬大腿上的挂件,分蛋糕的时候肯定少不了自己的好处。而且,考虑到义勇兵来自于马萨诸塞联邦,泰克图斯甚至想过,说不定有机会能跟着义勇兵去到联邦等地区,得到更多的利益!

仔细想想,即使按照原本的计划,干趴下远港岛上的其他势力,就凭借着这个曾经是国家公园的破岛的设施,又能成得了什么气候?还不是龟缩在岛上,时不时还要被超级变种人和各种海鲜怪物折腾来折腾去。

那些被教义“洗脑”的教众,对于遍布辐射迷雾的远港岛甘之若饴,但泰克图斯还是渴望更加安逸舒适、更符合上流人士身份的生活环境的。只是以前靠他们的武装力量,是达不到去其他地区开拓、传播教义福音的标准的,现在的话,依靠着义勇兵这种军事组织的力量,未必不能成事。

泰克图斯身为一个废土原生宗教的投机者,在生存压力的驱使下,已经自行领悟了一条充满大洋对岸国度特色的方针——没必要抢一块小蛋糕,只要把蛋糕做的够大,即使只能分到一部分蛋糕,也能比原先所得要丰厚的多。

最重要的是……这么做,主要的矛盾就会转嫁给义勇兵,谁让它是大佬呢?而远港岛的核子教会,只要做好自己本分的工作,时不时再给大佬喊喊666。通过这几天的情报收集,泰克图斯也对义勇兵这个组织有了一个大体上的了解,如果对方没有演戏,那基本可以确定,这是一个挺有人情味的军事组织。

它最大的特点就是干实事,同时包容性很强。

泰克图斯仔细核对过了自己教会的教义,剔除掉一些攻击性较强的条目,基本上完全可以与义勇兵和平相处。他也暗地里派人伪装了身份去旁敲侧击,确认义勇兵组织对于核子教会信仰,并无排斥禁止的说法……当然,条件肯定是要遵从义勇兵的规矩,这倒是不难,有些偏激的教义条目,稍作擅改即可。

投靠义勇兵固然会失去一定的“自由”,但反过来,能得到的好处也是显而易见,如此一来,留给泰克图斯的答案自然也只有一个了——献上忠诚,就这么简单。

“大祭司,我们就这么离开吗?”

跟随泰克图斯一同前来的教众中,对于刚才艾伦·李和匕港镇民兵的无礼举动而感到不满的,大有人在。按照平时大祭司的性子,刚才直接开战打到头破血流才算正常,可结果泰克图斯也没多说什么选择了离开,看起来好像自己这一方输了阵一样。

“有的人聆听到了智者的教诲,欣喜若狂;而有些愚人,却会觉得自己的智力受到了侮辱,而拒绝接受现实——这种蠢到可笑的家伙,已经连当做对手的价值都没有了,犯不着为了这些已经走在死亡倒计时的家伙,去浪费自己宝贵的生命。”

泰克图斯只是随口一说,旨在安抚教众的心情。

可他万万没想到,话音刚落,就在刚才他们离开的地方,爆发出了不祥的紫色闪光……如果核子教会这边的教众还在那里与匕港镇民兵对峙或者交战,现在必然会被卷入那怪异的闪光范围中。

至于那些没有离开,固执地寻找着避难所入口开启方法的人嘛……

第一百零六章 镒渣

第一百零六章

“藏什么不好,非得揣一块镒矿?这下可好了,把这种强效‘催化剂’洒在一名还不能真正控制自身能力的魔女身上,我们现在没有缺胳膊断腿,都算是幸运了。”

p45现在全身都痛,好像骨骼和关节都被敲碎了一般——但她作为战术人形的躯体应该是不存在正常意义上的【骨骼】的。即使有类似的金属结构,内中也不会有骨髓和神经,因此骨痛是不该出现的。

不用多想,这应该是受到了妮伊能力暴走波及的结果。

妮伊的能力可以“覆写”掉生命体的“可能性”,上一次p45已经切身体会过这种魔女超能力的不讲道理了,明明身体构造和人类完全不是一类存在,但p45还是能够被“返厂”为实实在在的人类肉身。

如果妮伊愿意的话,她随时都可以把那些看起来恐怖非常的辐射变异生物,重新变成基因原型人畜无害的模样——当然,那些似乎受到了不可名状因素侵蚀影响的海鲜怪物另外说。毫不客气的讲,学院苦心经营了两百年想要达到的境界,对于妮伊而言是比吃饭喝水还要平凡的本能。

原本这样夸张的超能力,至少还是受制于妮伊本人较为脆弱的精神力的,之前的“实验”已经证明了,妮伊将能力的作用范围延伸拓展到大致一个避难所的人数,就已经逼近她精神力的极限了。然而,一种来自另一个临近世界观的产物,打破了这个脆弱的平衡。

镒矿……原产自潘多拉星,或者说,产自潘多拉星秘藏的神秘矿石,具备着能够极大增幅魔女超能力的功效。

举个例子,一代主角之一的魔女莉莉丝,她的能力为相位移动,正常情况下的极限也就是传送人体,作用目标为自己的话,连续使用几次就会乏力;但是通过摄取镒矿中的能量,她就可以做到将整个庇护所从星球的一侧搬至另一端,提升幅度难以估量。

那只小吵闹带来的镒矿并不算多,但对于一个不存在此类矿物的星球,它出现在妮伊这名小魔女视线中的瞬间,就自然而然地激发了她压抑着的魔女能力。这次不比当初,妮伊能力的暴走,无论是持续的时间还是作用范围,都要远远超出。

p45看了一眼四周的景象——就在几分钟前,崖边酒店附近还是阴沉的山林,混杂着那常年郁积的迷雾,以及带着少许海腥味的海风,给人的感觉就仿佛是将几种变质发耗的调味酱料一股脑混在一起;而现在,那种充满了“远港风格”的景观已经彻底消失不见。放眼看去,甚至如同走入了一个画风截然不同的异世界。

毕竟在辐射的世界观下,【健康】的绿色是十分稀有的色彩……或许在某些地方,还维持着未受到污染变异的植被风光,但这不太可能出现在被核弹频繁光顾的东海岸。现在落在p45眼中的世界,充斥着郁郁葱葱的绿色,而这样枝叶繁茂的树木,早就在西海岸绝迹了。

几分钟的时间里,崖边酒店周围的植被,就在妮伊的能力作用下被完全换了一茬,便利程度就好比重新铺了一块新的地皮。

“45姐!我……这都是我无意识中改变的吗……”

妮伊陷入茫然无意识的状态的时间并不长,当她回过神来的时候,也是被身边的景象吓了一跳——她当即意识到这可能是自己的“杰作”,也即是说能力不仅又一次陷入了暴走,还解放的十分彻底……然后她就诚惶诚恐地寻找起了p45的踪迹。

好在p45就在不远处,肢体完好,意识也还是清醒的,这才让妮伊稍稍松了一口气。

“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p45一脸认真地看着妮伊的脸颊,说道,“你就像是那种神话故事中,聆听着陷入苦海的众生哀鸣而降生的【神子】——你的能力,简直就像是天生为了抹平核子战争的伤痕而现世的。”

“……可我只是一个人类,仅仅是应付百来个人就能让我彻底累倒。”

“是啊,‘魔女’说到底也是【人类】……但现在有一种神秘的矿石,却能让人类,短暂地获得踏足神灵领域的机会。”

p45的未来蓝图上,从来都不存在镒矿这类破格的存在,因为这类事物一旦泛滥,就会像刚大木片场的米诺夫斯基粒子一样,一个小小的架空事物的设定,就能将整个世界的基调都全部改写。

核能,是这个世界观下的地球上的人类,能够接触到地最强大的能源,而这颗星球上的故事也基本是围绕着【核能】这个关键词展开的——无论是在能源的层面,还是破坏力的层面上,核能都是强度的天花板。

而镒矿,则能够轻易打破核能的“垄断”,甚至完全可以反过来,就如同当初石油将蒸汽机赶出历史舞台,自己又被核能逼到走投无路一般,核能的时代,完全可以因为镒矿地出现,而被提前终结。

表面上看,是小吵闹带来了一块“本不属于地球”的外星矿石,它是无根之萍,也不像生物那样会不断繁衍,根本成不了气候。但p45却看到了另一面——无论之前这个宇宙中存不存在镒矿,当它实实在在地通过小吵闹的“手”出现在p45和妮伊眼前的那一刻,这个宇宙中必然存在镒矿。

小吵闹的出现,某种意义上,就等同于无主之地一代剧情中,秘藏大门被打开了那样——潘多拉星曾经也是没有镒矿的,当秘藏大门开启后,镒矿的矿脉自然而然就出现了。

如今在p45的面前,已经出现了一名魔女,那么与魔女的关系暧昧不清的镒矿出现,也不是难以接受的事。

“小吵闹呢?”

“在你能力暴走的时候,它就‘消失’了——字面意义上的消失。”p45语气平淡地讲述着不平淡的事实,“不用过于担心那个小家伙,我要是没猜错,它应该是被你的能力强行‘挤’出了当前的空间,毕竟它不同于我这种战术人形,不算生命体,人格也不算完整。”

当时的情况,p45看的很清楚,妮伊的能力一定程度上的确在小吵闹的身上起效了,但中途却因为某种因素而被迫中止了这个过程——p45能想到的小吵闹的其他可能性,无非是杀手小吵闹和隐藏在小吵闹网络中的黑暗小吵闹,妮伊能力的中断,是没有满足相应的条件,亦或者是小吵闹主观层面上拒绝了这样的转化,p45也说不清楚。

她唯一能确定的,就是小吵闹还存在于这颗星球上。

“那个小家伙的生命力绝对是一等一的顽强,而且废土这样的环境对它而言,肯定也是亲切的很,它的安全不成问题……相较而言,现在麻烦的是我。”

p45握住了妮伊的手,将其贴到了自己的心口。

“能感觉到吗?”

“45姐你的胸部那里什么都没有。”

“我指的是心跳!”

p45半是恼火地弹了一下妮伊的鼻子,两人对视了半晌,齐齐笑出了声。

——能开玩笑,说明妮伊现在的心态还是比较稳健的。p45最担心的,就是她因为镒矿的缘故,而对自身的超能力重新产生了畏惧的情绪……之前妮伊的个人情绪无非影响的也就只是自己和身边人,但是镒矿都以一种近乎玩笑的方式出现在这颗星球上了,无论妮伊是否愿意,她都被卷入了风暴中心,这种关键时候,因为心态原因这种烂俗的理由而掉链子可就一点都不好笑了。

“拜你的能力所赐,我这次出现了一些无法逆转的身体上的变化——最明显的就是多了一颗‘活’的【心脏】。”

心脏、血液、循环系统,最主要的功能就是将氧气运输到全身各处组织和器官,以提供人体生命活动所需要的能量,以这个角度去理解,狭义层面上的“心脏”对于p45而言是完全多余的。她压根不需要通过呼吸氧气来产生能量,自然也不依赖血液循环来输送氧气。

这颗跳动的【心脏】,运输的是另一种事物。

“你看到那块镒矿了吗?”

“没看到,它现在在哪……诶?等等,你的意思该不会是……”

妮伊看向p45的目光逐渐凝固,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呆滞、难以置信——她大体上理解了p45的意思,那块散发着神秘而强大力量的紫色矿石,现在似乎……存在于p45的体内?

“或许这可以理解为,你本能地想要保存下镒矿的力量,而离你最近的我本身存在形式又和正常人类不太一样,所以自发地将我的肉身改造为了容纳镒矿力量的‘容器’。”

p45为什么要躺在地上半天都不动?

她并没有受什么伤,而是因为体内新构造的液态镒矿的循环网络,对她的躯体造成了巨大的负担——基于镒矿蕴藏着的巨大能量,大致上可以想象成,将一个人的血管中的血液,替换成灼热的铁水。

现在p45好歹适应了一些,不像最开始的时候,稍稍一用力压迫到镒矿循环,就能痛到失禁……也亏得妮伊并非是什么咸湿好色的姬佬,不然潜意识下给p45的躯体做出多余的“改造”,现在p45怕不是身下的土都要全部湿透。

“我……对不起,我真不是有意的!”

“没事,都是好事……至少我能切身通过自己的身体,去感知镒矿这种外来的神秘矿石蕴含的能量,即使没法像你一样使用出超越常识的超能力,但能力也确实得到了不小的提升。”

p45怎么可能会因为这种事情去迁怒妮伊?

倒不如说,开心还来不及呢。

换一个角度想,如果没有妮伊那完全不讲道理的妖孽能力,即使p45第一时间发现了镒矿,得经过多少的实验和探索,才能完成将镒矿液化并在身体内部构造顺畅稳定的循环通道,以此提升战斗能力?别的不说,单单就重新构筑一套新的能量循环系统,就得将p45现在的躯体拆个七零八落,而p45目前可还没有能精确拆卸并整改躯体的设备设施呢。

反正她是找不出理由去冷落、责备妮伊,宠都宠不过来呢。

“真没事吗?”

“除了液化镒矿赋予了我原本不存在的一些多余的触觉感知,其他都还好。”闭上眼感受了一下自己身体的变化,p45有些无奈地叹气道,“以前的我,是会屏蔽掉一些影响行动的刺激性感官信号的——举个例子,敏感部位的触碰和抚摸,已经能够引起部分生理反应了。”

“……”

这话让一个至今没怎么接触过男性的黄花大闺女怎么接话茬?

“另外,现在你试着使用一下自己的能力,按理说有我这么一个镒矿在边上,能力强度会有不小的增幅。”

“诶?真,真的是这样?”

妮伊随手将能力投向边上的一颗树木,短短半分钟的时间里,她就操纵着这棵树完成了从夏到冬的一季轮回,在树叶尽数零落成泥后,枝干上再次冒出了绿芽——自始至终,这棵树木在转变自身状态的时候,没有出现明显的“断档”,十分连贯。这也意味着,在p45的身边,妮伊的魔女能力在稳定性和持续力上,都得到了长足的进步。

等于说,p45现在就相当于一个放大强化信号的中继站。

“镒矿……是这么神奇的矿藏能源吗?”

“神奇自然是没的说的,但它可一点都不温顺。”

p45抬起手指,指向了远处一具一动不动的残破尸体。顺着p45所指的方向,妮伊看到了一张面部铭刻着强烈恐惧的惊骇神情的头颅,而他的身体,散落在四周,碎裂了一地……诡异的是,周围看不到一滴血液。

而且那些尸体碎块,也全部浸染着一层怪异的深紫色,乍一看就好像一个摔碎了的火龙果。

“这,这是什么?这是我……我做的?”

“严格来说不是你的锅,你的能力可没这么残暴——这是镒矿的副作用,它会将生物的组织‘渣结化’,变得无比脆弱……你看到的这具尸体,它的直接死因,只是非常普通的摔了一跤而已。是的,只是摔了一跤,他的身体就像一块嫩豆腐一样,直接碎了。”

第一百零七章 你的终究还是我的

“大祭司,你快看,这里的泥土中,突然出现了零零散散的紫色的石头……”

一名核子教会的信徒按捺不住好奇心,被那淡紫色的“石头”的光彩所吸引,下意识地伸出手去触碰了一下。泰克图斯本能地感觉到了一丝不妙的预感闪过心头,但不等出声提醒,那个触摸紫色矿石的信徒便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他的手指尖端在摸到紫色矿石的一瞬间,就仿佛是在风雪交加的寒冬里去接触坚冰一样,皮肤表面的体液顷刻间直接被冻结,与坚冰连成一体。

如果这时候用力拉扯,手上被连皮带肉被撕掉一块是避免不了的,而眼下的情况,比起触碰坚冰要严重且可怕多了……当这名信徒因为剧痛而本能地想要后撤的时候,明明没有过多的用力,却只听到一身“咔擦”——他的几截指头竟然直接被扯断了!

或许说是“断”有些不妥当,更确切的说法,是“碎”。前端开始出现紫色的手指,从血肉变成了脆弱的结晶体,只是轻轻一拉,就当场碎裂。

“啊啊啊啊啊——”

受伤的信徒倒在地上,身体蜷缩一团,断肢的疼痛还没有消散,更加剧烈的疼痛从伤口部分,宛如被毒虫钻入一样,不断向着心脏的位置啃噬前进。一旁的泰克图斯当即拔出了斧子,一脚踩住了对方受伤的那条手臂将之固定住——此时,已经能看到紫色的“结晶化”现象正在沿着手掌逐渐往手臂延伸。

泰克图斯手起斧落,直接劈在了那人的手腕部分,结晶化的迹象还没有扩展到手臂,他连挥数下,用屠夫切肉一般的野蛮手法,硬生生地将骨头劈断,把整个手掌卸了下来。

倒霉的教会信徒已经在多重疼痛的刺激下,昏厥了过去。

“大祭司,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难道是神明的惩罚吗?我,我寻思我们一直以来都遵守着原子之神的教诲啊……”

“没事少瞎寻思!寻思出异端懂不?”

这种话由核子教会的大祭司说出来本身就很有说服力,而当这个人现在还提着一把沾着血的斧头,衣服上溅上了不少血迹的时候,这“说服力”就格外强盛。

“他的手被剁下来之后,那种可怕的现象,没有继续在他手臂上发生……都看到了吗?要是有谁出现这种情况,记得要及时把开始病变的部分切了!”

而那只被砍下来的断手,此时也已经被紫色的结晶侵蚀地差不多了,整个手掌都呈现出一种恐怖而阴沉的暗紫色。泰克图斯捡起一块小石子,朝着那边丢了过去,石子撞击到了断手后,出现了那种结冰的湖面冰层,逐渐龟裂的画面……裂痕不断扩大,很快,紫色的晶化断手就仿佛坍塌的纸牌屋一样,在重力的作用下分崩离析,碎成了一地的渣。

“石子没有变化……不对,既然那种紫色的怪石头出现在了泥地里,就说明它对于生物以外的无机物,未必有多少侵蚀性,这个结果不能作数。如果我要确认变成结晶体的血肉,是否还有紫色石头本身的侵蚀性的话……”

回头看了一眼那几个躲得远远的信徒,泰克图斯收住了让他们去“试毒”的想法——本来按照他们对【大祭司】这个职位的崇拜,是绝对不会做出这种让他处于更接近危险的位置的做法的……这也意味着,尊敬和崇拜的念头,已经让恐惧给压制了下去,现在不能以平日里的尊卑关系去思考了。

很多核子教会的信徒,都是狂热而不理智的,因为他们笃信自己为了教会的利益而牺牲,死后的灵魂也会因为神灵的垂青,而脱离痛苦的尘世永享幸福。但是,变成奇怪的紫色石头碎成一地的渣,这样的“死法”显然超出了他们对【死亡】的认知——那种压抑的紫色,在他们看来,简直就像是对立的邪神专属的色彩。

……毕竟,在这个世界里,各色变异生物会受到辐射的进一步侵蚀,最终变成一种名为【发光体】的存在。很多核子教信徒甚至会认为,即使是没有脑子的狂尸鬼,只要变成了发光体,都等同于核子之神的“神使”。发光体的色彩是绿色的,现在他们见到的紫色石头造成的现象,毫无疑问是不同于【辐射】的现象,在套上了神话色彩的认知后,理解为对立于“原子之神”的另一位邪神,也属实正常。

看看隔壁片场,燃烧军团代表性的邪能,与对立的虚空势力的暗影能量,不也是绿色和紫色吗?

泰克图斯头一次发现,宗教狂信徒们认知世界的方法,是那么不方便——平时随便胡扯一下就能唬住他们,但现在就算他是地位尊崇的大祭司,也不好使了……当这些信徒产生了“死于‘邪神’会让自己的灵魂万劫不复”的想法后,似乎忤逆一下大祭司也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了。泰克图斯很怀疑,如果执意让他们去触碰那些紫色的碎屑,这些人搞不好在极端的恐惧下,会做出一些“不理智”的行为……比如说敲自己的闷棍后逃走。

泰克图斯拎着斧头想了想,将视线投向了还昏迷着的那名可怜的信徒。

“……”

他没带匕首,只能用斧头的刃口在那倒霉鬼的断臂位置,又割下了一些皮肉——众所周知,斧子相较于锋利度,其实更注重劈砍的力道与结实程度,与其说利器其实更接近于钝器的使用法……不甚锋利的刃口,切割起来格外墨迹,同时也带给了被切割之人强烈的痛感。

很快,已经昏厥过去的那名信徒,因为疼痛再度被惊醒,并大喊大叫起来。

“给我把嘴闭上。”泰克图斯阴沉着脸,“我这是在给你‘处理’受到侵蚀的伤口的血肉,你要是继续乱动,本来只要切下两片肉,说不定就会变成半条手臂了。”

“……其实我身上揣着一把小刀。”

“你不早说。”

在受伤的信徒充满感激的视线注视下,泰克图斯切下了少许皮肉,丢到了紫色碎屑上——结果很明显了,被晶化后的生物的血肉,并不具备那种恐怖的力量。

泰克图斯松了一口气。

事实证明了紫色石头的晶化侵蚀现象,是不会“二次感染”的,只有紫色石头本体才有那样的能力,这也就意味着,哪怕出现了事故,也不会发生大面积的感染扩散和死亡——是能够放心带回去研究的事物。

泰克图斯在见识了那样可怕的杀伤力后,已经本能地在脑中构思起了将紫色石头应用在武器上的设想。如果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掌握这种神秘石头的力量,那么就算是义勇兵也不足为惧,远港的霸主非他莫属了!甚至完全可考虑走出这偏僻的小岛,将核子教会的光辉扩散到其他地区去!

只是……这么搞的话,核子教会的绿色,似乎就不纯粹了啊?不那么绿的核子教会,那还是核子教会吗?而且相较于除了人类基本是个废土生物都有的辐射抗性,这种紫色石头的力量杀伤力覆盖范围无疑更加广阔,到时候说不定教会上下,紫色多过绿色呢。

“只要不直接触碰到那种石头,就不会有事。带上手套,做好防护,然后用容器装着带回去——这种神秘的矿石,有研究的要,我们再在周围找一下,尽可能多收集一些。”

“可是……大祭司……这种石头看起来……根本不像原子之神的礼物啊……”

“不要‘你认为’,关键是‘我认为’——至少在远港岛上,没有人比我更懂原子之神了——我说这是原子之神赐予我们的福祉,难道你胆敢违抗身为大祭司的我吗?”

“不,不敢……”

“再说了,难道你们这么肤浅,只看表面的颜色吗?”泰克图斯继续“解释”道,“我问你们,辐射对于那些拒绝接受我等信奉神明的愚人,是有很强的伤害性的,对吧?”

“是这样没错……”

“辐射源距离越近伤害越高,在辐射作用下,身体会发生变化,有没有疑问?”

“没有……”

“受到辐射影响最大的‘发光体’,如它的名字,身体是会发光的。”

“大祭司你这么一说,好像……”

“那不就成了?你看这紫色的石头——它是不是会对人体造成伤害?当距离靠近到直接接触的时候,是不是会立刻造成伤害?伤害的形式,是不是让人体发生物质层面上的变化?这说明什么?说明这也是原子之神的东西!辐射有的特性它都有对应的,或许表现形式上有所差异,但这种骨子里的相似度,分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你们只看到了表象,但我看见的是它的内在,是物质表象所蕴含的精神内核!”

“不愧是大祭司!能轻易做到我们做不到的事情,实在是让人憧憬,让人向往!”

……

——镒矿的伤害有这么强吗?

虽然在镒矿出现后,潘多拉星上很快就出现了运用了镒矿性质的“镒渣”属性的武器,此类特殊武器的性质并不是直接造成元素伤害,而是赋予被攻击的目标一种名为“渣结”的状态,在这种状态下,目标会变得极其脆弱,任何攻击都能造成成倍以上的伤害……但p45可以确定的是,镒矿本身是不存在这种恐怖的属性的。

潘多拉的黑市上镒矿那么多,也从没听说过因为触碰一小块普通镒矿,就被侵蚀致死的案例。很明显,如今呈现在p45面前的【镒矿】,相较于在潘多拉星上的时候,攻击性强了很多,这到底是镒矿本身出了问题,还是因为世界观的不同以至于表现力上有所不同,是一个值得商榷的事情。

“让他们拿走镒矿,带回到核子教会去搞研究,没问题吗?”妮伊颇为担心地问道,“如果让核子教会真的搞出了什么成果,可是很危险的啊。”

“现在我还没恢复自由行动的能力,靠你一个人去对付他们?不是我泼冷水,除非你有勇气跨过那道坎,用你的超能力去直接攻击人类,不然还是打消这个想法吧……真要论威胁程度,你的能力用来做恶事,可比一些镒矿要可怕的多。事事都用威胁论的想法去思考,你很快就会得出自己该死这样的结论。”

潘多拉星上渣结武器满地都是,也没见民风淳朴的潘多拉因为镒矿本身的原因而毁灭——说到底,镒矿的易伤效果看起来很虎,那真要论杀伤力,一颗大伊万不比这实在的多?再说了,单纯要杀人的话,普通子弹也能轻易做到……说到底人类太脆弱了,随随便便都能造成“伤害溢出”的效果。

用游戏数据说话的话,渣结武器也是在低周目下也不是必要的,因为那时候武器的面板和技能的提升还是能打得动敌人的;而从三周目开始,由于攻防数据的膨胀,渣结才成为通用的必备属性武器……大名鼎鼎的【醉酒喷嘴】之所以是无主2毫无争议的第一神器,就是因为它能轻松打出渣结效果来。

而现在的情况,首先现实说到底和游戏是不一样的,就比如p45在这颗星球上也没见到过冷冻喷火器和治疗胖子,敌人的血量也是不会和高难度下那么梆硬,连着打头数枪都可以坚挺不倒;其次,辐射世界观与无主之地的世界观终究还是存在差异的,就凭这个连核能都没有驾驭好,做不到星际航行的文明程度,p45真不觉得镒矿的危害性会超过核能。

顶多相较于已经有很多生物进化出了针对抗性的辐射,镒渣目前基本“通吃”,但镒矿本身又不会和辐射那样无止境地传染扩散,终究是一种相对安稳的能源。

如果核子教会真能捣鼓出来一点结果,也是好事啊——这意味着摘桃子的季节到了。反正不管泰克图斯有没有成果,最终他也是在为p45打工……镒渣武器再强,那也是“拼刺刀”的时候才有用啊。

第一百零八章 打,快打起来

第一百零八章

核子教会的格局摆在那里,除非他们背后那神神秘秘的“原子之神”亲自下场,否则就凭着他们那不甚合群的教义,是很难在当今的废土格局掀起大风浪的。镒矿流出少许,这在p45看来还是能够接受的事态……说句不好听的,在钢铁兄弟会收复囤积着大量胖子核弹的史特朗堡前,那些怀抱着小型核弹的变种人自爆小子,对人类的威胁可比几把镒渣枪强多了。

如果说在远港岛上有谁接触到镒矿,会比较危险,那毫无疑问还得是迪玛这老阴鬼……

“这真是神秘的力量。”

【头皮发麻】是怎样的一种感觉,这下迪玛算是感受到了——当他看到那块由p45带来的紫色矿石的时候,妮伊可是在那张面瘫脸上,看到了极为丰富的表情……其实学院在制造二代合成人的时候,原型机还是添加过表情模块的,只是迪玛严格来说缺乏人类的情感活动,因而不显于色。但当来自另一个宇宙的镒矿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迪玛承认,他的思想,一瞬间完全被这种矿石中所蕴含的力量俘获。

“如果你认为自己处理不了,我不强求——现在镒矿的再生速度很慢,总体而言是很稀缺的‘资源’,一旦消息流露出去,有的是组织和势力眼馋。”

“那你让阿卡迪亚经手处理、研究这种全新的矿石,岂不是将阿卡迪亚置于危险的境地?”

“你这可就说错了——只要你们不搬出远港岛,就永远处于危险的境地,学院也好,英克雷也好,他们可都是实实在在的大流氓,区区一个合成人小组织,想怎么揉捏就怎么揉。所以,你的出路其实只有一个,那就是抢先一步,率先在其他势力的视线集中过来前,成为明面上的‘新领域的开拓者’——你只要展现出在镒矿研究领域的优势,那些势力自然就会优先选择【拉拢】的方案。”

这不是p45在威胁迪玛,而是在称述实实在在的事实——没人能想到,在这样一个被核能肆虐后的辐射废土上,文明尚且还没有复兴,就已经天降了更加致命而强大的能源。p45可以肯定的是,在灯塔国的这片土地上,任何一个具备一定扩张性的组织势力,在听说了镒矿的存在后,必然都会为了争夺能源而打破头皮。

想想当年,为了石油资源,全世界打的头破血流,就能够明白,在能源这一块上,彼此之间是不存在任何的温存和谦让的。义勇兵再怎么去攀其他组织的好感度,到时候全都会撕下平日里的伪装,冲突是必定不可避免的!没有任何的侥幸!

所以抓紧时间抢先手就格外重要了。

核子教会算是p45有意放纵下,丢出去的烟雾弹。毕竟,核子教会虽然规模不大,但是风格一直都很张扬,他们的存在感想压都压不了——因此最适合拉出去吸引那些闻到血腥味而来的“鲨鱼”的注意力。

“我问一个问题——这种神秘的矿石,它的力量究竟能达到何种程度?”

“我想想……条件允许的话,大量的镒矿产生的能量,将半个灯塔国的陆地沉入大海,不成问题。”

迪玛闻言顿时沉默了。

“但没有相应的【魔女】配合,镒矿的能量侵略性并不高,比起核能稳定很多很多,即使真的出了事故,也不会出现类似切尔诺贝利那样的情况——单纯运用在军事上的杀伤力,很难和核武器相提并论。”

当然,p45没有告诉迪玛,只是“当下”的科技水平,达不到核弹的杀伤力,如果真的能开始进军太空,步入全新的太空时代……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当年帅杰克可以在亥伯龙空间站上架设大炮,那么废土人从天空给地表进行物理洗地,不成问题。

“那么匕港镇那边……”

“瞒是瞒不住的——艾伦·李现在都已经碎到拼不回来的地步了,很快他们就会收到艾伦·李的死讯,那种死状也根本没法做任何的伪装……那就随他们去吧。反正,被祖宗的家业败光成现在这样,匕港镇根本没有能够安全研究镒矿的条件,他们已经彻底失去了占据主动权的机会了。”

本来p45还是要考虑到匕港镇的实力的,但现在有了镒矿这种玩意乱入,这就好比版本大更新,没有吃透新版本的匕港镇,已经注定是要在当前“版本”退环境的。对于p45而言,它已经连参赛角逐的资格都失去了。

真要p45发表意见的话,那批好吃懒做又没有进取心的咸鱼,早点逃出远港岛才是正理——联邦废土的环境又不是首都那样的人间地狱,何必要留在岛上逞强呢?现在迪玛也不会使坏“挽留”他们,想走的话,p45甚至可以让义勇兵的船帮忙一起运载。

“可以,我愿意接受你的提议和安排……正如你所言,出现了这种超出常识的矿物,很多事情都已经由不得我等任性了。”

阿卡迪亚在远港岛上,论军事实力都是最菜的那一个,更不要说和英克雷、兄弟会这样的庞然大物去比较了,那就和用小指猛戳钢板一样,注定是要吃瘪而归的。迪玛也非常现实,认识到了局势的流向已经改变了,改变方针没有任何的犹豫——虽然【迪玛】个人的想法比较复杂,但推及到整个阿卡迪亚,说到底那些合成人会聚拢于此,只是为了一个理由,那就是生存。为了生存,阿卡迪亚并不介意牺牲掉一些权利。

比如说……“自由”。

如果真的是追求自由至上,那么这些合成人也不会大老远跑到阿卡迪亚来了——联邦那边的【铁路】组织难道不香吗?尽管对于其他的废土居民而言,铁路组织的做法简直就是脑子有翔,但换位思考一下,对于合成人们而言,那可就是……大大的福利了。

或许中间要经手一道洗去记忆的步骤,在有些人看来很不人道,但仔细想想,那些从学院的掌控中逃出的合成人,他们在学院时期的记忆,真的有追忆的必要吗?搞不好很多人对于这项操作,是举双手赞成的呢。

至少,他们融入废土的环境后,因为失去了作为合成人的记忆,活得远比阿卡迪亚这边的人要“轻松”——能不轻松吗?有些合成人都混成了掠夺者了,在遭到报应前,天天杀人越货吃香喝辣,可比岛上这群两头受气“活得卑微”的合成人要自由多了。

“阿卡迪亚愿意合作,我们义勇兵这里也会尽力配合的,同时我们愿意配合,将联邦废土上离散的合成人尽可能转运至阿卡迪亚——问个题外话,你们阿卡迪亚号称是所有无家可归的合成人的乐土,那么追猎者,你们收吗?”

“……你疯了?”

“我在说正经的——追猎者也是合成人,为什么不可能觉醒自由的意志?虽然听起来很疯狂,但确实有冒险尝试的价值。”

p45是知道的,未来阿卡迪亚这里,还真的有一名自愿追随迪玛的追猎者加入。事实证明,学院当初负责合成人项目的大佬就是个傻缺,既然是想要廉价、听话、高效率的劳动力,直接学豪斯先生一样弄机器人不就完事了?非得赋予合成人自主的思想——正常的奴隶主,想法设法要断绝奴隶觉醒反抗意识的可能性,而这一群学院的科学家,偏偏逆流而上,本来好好的什么事都没有,非得要加上独立的思想……就仿佛是在像别人炫耀自己的技术一样。

总之根据游戏中获取到的信息来看,即使是追猎者这种等级的战斗型合成人,在学院的严格控制下,也依然有失控成脱缰野马的可能性。

阿卡迪亚的一大问题,就是始终缺乏足够的战斗人员——逃难到阿卡迪亚的合成人,大多数都比较佛系,战斗能力较差,即使到了十年后也是如此,非战斗人员占了一大票,走屠杀阿卡迪亚路线的话,遍地5级和10级的平民……仅靠这些孱弱的合成人平民,没有半分威慑力,如何在群狼环伺的环境下得以自保?

迪玛就算在p45的刻意造势下,有研究镒矿第一人的光环加身,要是阿卡迪亚本身毫无威慑力,那无非就是把一块美味的肉,从盘子里搬到了沸腾的火锅里,捞起来多费一番功夫罢了。

因此高端战力必须要抓紧跟上。

正好,追猎者本身算是尖端精英战力,只需要较少的数量就能构筑成有效的防御力量,而走精英化的路线,也会显得阿卡迪亚自保有余,扩张无力,免去太多无谓的猜忌。

“每一个追猎者,都是受到了学院严格的监控的,他们本身可以使用学院的分子传送,来去自如,还能随时随地传送来低级合成人部队,要将这样的精英战力从学院手掌下撬过来,谈何容易?”

“这就不是迪玛你需要考虑的事了——通常来说,我将一个看似‘大胆’的计划搬上台面,就有七成的把握。”

……

……

之所以说是七成,是单算上她p45和妮伊,但如果把伊莎带上,成功率就起码九成开始计算——有心算计的话,伊莎和p45两个人合作配合之下,完全能在追猎者反应过来前先把他揍倒在地上。解除掉追猎者的反抗能力后,再由妮伊施展能力“覆写”掉追猎者的电子脑,抹除掉学院对追猎者的控制权,完全就是手到擒来。

妮伊的能力在辐射这样的片场,和开了控制台作弊没什么区别,而且相比起那些潘多拉星上活跃的“同行”,妮伊的能力也要显得“玄乎”很多……迪玛虽然也接触到了一定程度的相关“知识”,但他对于妮伊能力的认知,也还停留在较为肤浅的理解上。

应该说,像迪玛这样带有浓厚学院思维的合成人,是会本能地拒绝接受那些无法用当前的【科学】去解释的神秘现象的——学院更是如此。所以,p45也利用这一点,提前给学院挖了一个陷阱。

学院的追猎者每一个都是花费了大量的资源和心血造出的尖兵,和星灵那边挂着相同名号但是实则为鸡的鸡猎者不同,每损失一个学院高层都要心痛一下,如果一次性发现损失一批,怕不是高层集体心梗发作——不仅是损失,追猎者的身上藏着大量学院的机密,损毁了一定得去回收的。如果让学院发现,所有失去联系的追猎者都没有留下残骸,直接“人间蒸发”,肯定不难联想到其他可能性。而那个时候,阿卡迪亚因为镒矿的原因注定是隐藏不了,引来学院的直接关注可不是好事。

因此,这时候就需要一个比阿卡迪亚更有实力,“夺取”追猎者的合理性更高的强力组织出面了……当然不会是义勇兵,这个冤大头,有且只能是伟大的英克雷了。

栽赃给英克雷,保管学院在对抗竞争意识的作用下,都不会做详细的调查就直接盖棺论定——这群科学家向来随性的很,靠尚恩一个人,一个两个发起疯来还能约束一下,要是一群人集体兴奋起来,他可拉不住这一帮倔驴。

p45偏偏还在英克雷那边勾搭上了一个二五仔。

这下就能确保干的坏事不会露馅了——通过寒冬小姐这个天生反骨相的二五仔,p45完全可以实打实地向英克雷提供一些“残羹剩饭”,让温特稍作修饰,直接送去华盛顿,天高皇帝远,那边的高层谁能想到路上直接被吃了起码三分之二的“回扣”?毕竟在他们的理解中,如追猎者这样高效强大的杀人兵器,能捕获一个都很艰难,送回去的多了反而要多问。

如此便万无一失了。

作为苦主的学院哪怕这次一改莽夫的作风,选择优先对话沟通,最后的结果,也只能是英克雷认为学院在刻意夸大损失,讹诈自己;而学院也会断定英克雷在装孙子,明明吃下了那么多的追猎者,还要摆出一副收获一般般的嘴脸……就凭这两拨“灯塔国精英”的暴脾气,不打起来才有鬼。

第一百零⑨章 正义的事业

“我不止一次想过——假如我们人类的科学技术进步的速度,能稍稍‘放慢’那么一点,让人类的思想提升少许,赶上科技前进的脚步,那么当初的灾难是否就能避免?”

阿卡迪亚大门外,尼克有些无奈地提起了一个沉闷的话题。

“你对我把阿卡迪亚拖入泥坑中的行为不满吗?”

“说实话,虽然我对迪玛的很多行为并不认同,但是阿卡迪亚这里的氛围我还是很喜欢的……与世隔绝,低调,无害,正是我理想中的生活方式。”

“那你相信这样的生存方式,能推及到废土的其他角落吗?或者说的更加具体一些——那些心怀野心和梦想的人,会选择这种甘于平庸的人生?”

“我当然知道,我只是想说……非‘他们’不可吗?”

“我给过迪玛他们选择的机会了。”p45耸了耸肩,说道,“只要他们愿意离开远港岛这个是非之地,我总不能把人强行扣下给我做苦工吧?可尼克你也应该明白,再怎么好脾气的人,有时候也会有不肯退让的执念的……一个和谐友爱的栖身之所,对于这些没有能力独立生活的合成人而言,其重要性或许比你预想的还要高出几分。”

远港岛的生活环境绝对算不上友善,但是对于这些合成人来说,在这里他们不用处心积虑隐藏自己,时刻担心被发现真实身份而被杀死;也不必苦恼人际关系,因为身边的人都是与自己同病相怜,彼此之间的交流交往不存在虚假和伪装——在阿卡迪亚,他们能坦然地放下【合成人】这个身份导致的诸多烦恼和顾忌。虽然生活依然比较艰苦,可至少没了那些负担,很“轻松”……这就是在别处可望不可及的幸福了。

“有把握在其他更大更强的势力来到远港岛的时候,保护好这些合成人的安全吗?”

“这我当然是早有考量了啊~”

p45暗道英克雷和学院要是来到远港岛,就能切身体会到何谓泥潭何谓粪坑,最好是兄弟会也一起来,不过现在兄弟会在首都废土自身难保,p45也就不强求了。

“……别人都还没来,你就已经挖好了坑,准备让人跳了?”

尼克忍不住叹了声气,心中对那些惨遭p45“惦记”的冤大头深表同情——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家伙在提起那几个组织的时候四号不见惶恐,反而隐隐有着兴奋期待的意思,分明就是准备趁机从它们身上薅羊毛嘛!想想也是,认识p45这么久,尼克还真没见过这家伙吃亏过。

“准确的讲,就算它们不来,我也要挖坑让它们跳……毕竟现在岛上出现镒矿是谁也料不到的。说到底,只是适逢其会,好事都碰一起了。”

镒矿这个“鱼饵”可不是p45自己放的,所以不能算是她主动坑害英克雷与学院,是它们自己把脸凑过来的!

尼克现在只觉得自己先前忧心阿卡迪亚处境的想法,实在是有些多余。台风固然可怕,但是台风的正中心台风眼处,却是风平浪静的——眼下阿卡迪亚如果能够抓紧时间,提前占据镒矿研究的制高点,那么以后面对诸如学院英克雷之类的庞然大物,也能占据主动权……而最大的风险,p45也在着手消除。

p45的行事风格虽然很多时候和迪玛一样,阴险的很,却很难引起尼克的反感。尼克仔细想了想,可能是这家伙特别喜欢薅那些黑恶势力的“羊毛”吧?不管怎么说,看着那些平日里坏事做绝还没人能治的大反派,不断吃瘪吃亏,肯定是一件让人心情愉悦、神清气爽的好事。

“倒是你那边……迪玛最近的情绪,还算稳定吧?这个岛上要说有谁比较让我不放心,那肯定就是你这位兄弟了,倒不是说他不可信,只是……你懂我的意思,迪玛他的性格稍稍有点别扭……”

“他在潜意识中想要‘证明’自己作为一个【人类】的价值,因此之前才会陷入魔怔一般,为了阿卡迪亚的存续无所不用其极……最近这段时间,已经好多了吧。”

关系缓和了少许后,尼克终究还是选择了去和迪玛交谈,尽可能深入了解这位性格怪癖的“兄弟”的性情。依照尼克获取到的信息,他大致已经能把握迪玛的想法与心态了——说到底,迪玛本人其实并没有他自己认为的那么冷血,一个能在逃命的时候不忘记昏迷中的兄弟的人,绝不可能是天性凉薄冷酷。

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幅德行,一方面当初失忆的尼克对迪玛的“回应”给他带来了巨大的心理阴影,以至于后来迪玛主动杜绝了一切接受他人的回馈和交流,单方面地输出自己的善意……哪怕是在阿卡迪亚内部,都有一些人对迪玛的做法感到不安,更不要说匕港镇与核子教会的人了。做好事不求回报值得推崇,但做好事却连让对方说声谢谢的机会都不给,只能反过来降低别人的安全感,人毕竟是非常多疑的生物,会本能地对超出自己认知和逻辑的事物,产生防备的情绪。

相比之下这倒是个小问题,因为尼克来到了阿卡迪亚,主动对当初的“误会”做出了和解,这个“心结”基本已经不构成障碍了。麻烦的地方,在于迪玛在学院的时候的所见所闻——迪玛告诉了尼克,在【尼克·瓦伦坦】这个高尚的警探的人格植入之前,他还曾经被植入过多个人格记忆……或许,同样的一个皮囊,现在的大侦探尼克·瓦伦坦,已经是迪玛了解最少的那个人了。

尼克试着代入到迪玛的位置,想象了一下那种景象,也是感到不寒而栗——他很清楚自己如今的人格,便是建立在一个虚构的记忆上的,【尼克·瓦伦坦】的人格记忆能让他现在活得无比真实,那么当初实验中被植入的人格,同样也是能真实反馈到合成人躯体上的。尼克幻想着眼前的p45被一个指令恢复成出厂设置,然后半小时不到的功夫,“她”就变成了一位性格温和娴熟的人妻,披着同样的皮囊,内在却已经截然不同……这就像是那些小说中所描绘的邪恶的魔法,能轻易毁灭并且替代一个无辜者的灵魂,而迪玛,则是作为一个旁观者,亲眼看着那些学院的科学家,如何肆意玩弄“灵魂”。

迪玛不是人类,他是个合成人,这也就意味着,他十分清楚,自己也是通过相似的方式而造就的“灵魂”。因此,迪玛潜意识中极度缺乏对自我的认同,这使得他表现出了病态的奉献精神——只有这么做,让更多与他怀有相似命运的同路人获得拯救和幸福,迪玛才能感到少许的心安。而在这个过程中,他不惜采取卑劣的手段,又因为惧怕负罪感对自己心灵的折磨而选择了当鸵鸟,把相关记忆封存……要说学院的“积极”影响也不是没有,它成功地让迪玛认识到了,在相关技术的支持下,人的记忆和灵魂,是能随意揉圆搓扁的泥巴。

“我想,如果我没有来到这里,说不定迪玛会在这条畸形的路上越陷越深。”尼克不无后怕地说道,“从他对自己的记忆进行操作的那一刻起,他对于很多事情也就失去了敬畏之心。他告诉我,在我来之前,他经常在思考,哪怕是一个真实的人类,如果有一个声音不断告诉他,自己不是人类而是合成人,当他自己也承认了这种妄想后,还能心安理得地生活在人类的世界中吗?每一个人对世界的认知都是建立在自己的经历之中,但能清楚认识到亲身经历与被植入记忆之间区别的,恐怕也只有我们这样非正常的存在,普通人类是无法理解也无法证明这两者之间的界限,一旦这个界限被模糊的话……”

“这简单,把这种妄想症患者的脑子取出来放在脑控机器人里,然后当着他的面解剖了原本的身体,让他亲眼看看里面有没有合成人元件,保证药到病除。”

原作中的中野霞就有这种毛病,坦白说,如果当真让p45遇到这种糟心事,她才不会费心费力地帮这种小笨蛋解开心结到处跑腿呢——是小日子过得太舒心还是嫌弃东海岸的眼光不够明媚?有爹有妈有房有车吃穿不愁的日子放着不要,特地跑去远港岛吃核子迷雾?

p45一直都挺好奇,这么一个小姑娘,是怎么一个人跑到阿卡迪亚的……别看游戏里坐船眼睛一闭就过去了,说“自动导航”真就全自动无人驾驶,但实际情况肯定没这么科幻啊!而且上岛之后,鬼知道没有朗费罗这样的专业人士保驾护航,霞又是怎么一个人摸到山上的?

她只是有一个叫做【霞】的名字,不代表就真是雾幻天神流的传人啊!

“动不动就给人开瓢,你这像是正派人士的做法吗?”

“放着人不当,老想着自己是合成人的那也不是正常人嘛~再说了,我把他们的脑子取出来,让他们认清现实后,重新做个合成人身躯把他们的脑子装进去,这不也挺好?圆他们的梦想不说,还能询问一下每个人的审美和癖好,量身打造,即使曾经是有社交恐惧症的肥仔,也能摇身一变成为酒吧的头牌歌女——双倍的快乐,爽到哦~……说起这个,我突然想到——尼克呀,因为是仓促研发的合成人技术,你的身体已经残破不堪了,不考虑换一个吗?”

“……你如果前面不提歌女的事,我或许好会考虑一下——但现在?免了,等我哪天真的变得破破烂烂的再说吧,我暂时对【尼克·瓦伦坦】的身份没什么排斥,不想当‘妮可’。”

“啧。”

“你这一身‘啧’……我说,你已经不满足于把恶趣味置于敌人身上了,开始对身边的朋友下手了吗?”

“怎么说呢……我自认对也不算什么苛刻的人,对‘恶人’的定义标准还是比较宽松的,一般有回头机会的我都不会吝啬——反过来说,那些被我认定为敌人的,多半也是没救的。对于那些妨碍废土文明复兴的渣滓,我只对他们的死状感兴趣,因为他们只有成为死人的时候,才会显得没那么可恶。所以客观来讲,你看到的我对于敌人的‘恶趣味’,是不可能复制到你这样的友人身上的——因为我会不留情面的当真把人‘往死里整’,直到整成尸体。”

p45在本质上,其实多少还是带有【玩家】这样局外人的视角的,所以很多时候她的诸多表现看上去会有些脱线而荒诞,又因为【玩家】身份自带的地精属性,p45干什么都想着薅羊……或者说,利益最大化,以至于很多人会下意识地将她视为底线模糊的“商人”。

可实际上,她才是最无法无天的带恶人。

p45自己也清楚,如今的自己,其实早已经和那个坐在电脑前玩游戏的阿宅,算不上同一个人了——她十分确定,换成是那个时期的“自己”,是绝不可能坦然开枪取人性命的,不是因为对恶者抱有怜悯,而是压根不具备越过和平界限的觉悟。

之所以一直以来,p45都保持着很克制的态度,不是她这个“战术人形”天性良善,而是她有一个不同于废土绝大多数人类的观念——她对这个荒凉的世界,并不悲观。正因如此,她无论是看待事物的观点,还是组织行动的态度,都拥有着旁人难以企及的积极性……p45打心眼里享受着改造废土的快乐。她对于这个世界都保持着非常宽容的态度,也就不难理解,p45对于各色废土人的包容心了……前提是,不能妨害到她的“乐趣”。

“我是第一次见到能把自己的‘任性’,解释的这么冠冕堂皇的人。”尼克只感觉自己一肚子的槽吐不出来,全卡在了喉咙里,“最可悲的是,我不但反驳不了,还本能地产生了向往的念头。”

“所以说啦,干大事,固然要考虑到个人的奋斗,但更要看到历史的发展——废土文明要复兴,是生活在这片土地的人类共同的心愿。哪怕两百年来看起来一直在原地踏步,但本质依旧是螺旋上升,西海岸ncr的成立就证明了,秩序取代混乱,是不可抵挡的时代大潮。我个人的任性与胡来,掩盖不住我所行之事所代表的时代‘趋势’,对我有好感那就说明你是个向往文明秩序的进步人士,这是好事~”

“我懂,我懂,和我唠嗑了这么多——说吧,有什么顺应‘时代趋势’和‘历史发展’的坏事,需要我帮忙了啊?”

“什么叫坏事?我们的事业是正义的!”

第一百一十章 恶客临门

第一百一十章

尼克很上道,但是p45还是得维护好尼克那伟光正的形象的——废土人嘛,处于无政府状态下的人们,总是会习惯性地对那些带有独行客属性的风云人物抱有好感的。所以,出了远港岛这个偏僻的岛屿,p45是不会让【尼克·瓦伦坦】这个名字,与义勇兵组织产生过多的交集的……一个声名远扬的废土侦探,只有始终保持着中立的立场,才能让人信服。

因此某些“黑活”,p45不会交给尼克去做。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就是,虽然p45很喜欢搞点阴险的小手段,但她十分清楚,真正能够决定胜负的,始终得看基础建设——坑人这种事情毕竟是得看“缘分”的,挖好了坑就得耐得下性子去“等”,说到底这只是一项辅助手段,主次要分清。

伴随着镒矿的出现,远港岛的战略地位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本p45对岛屿的战略安排已经无法适应新的环境。最初p45的设想,是将远港岛打造成一个悬在联邦环境之外的海运中转站,充分发挥其海运的优势,同时建立起一套严格的训练机制,确保能够随时调出足够的兵力,支援联邦的战争需要。

在这个海军技术基本已经断代的时代,东海岸一带最强大的战力可能就是波士顿东边海里潜水了两百年的赵船长了,想要封锁海域基本是不可能的。但为什么航运始终发展不起来,只能维持在小规模的状态,归根结底还是资源不够。战前时代石油资源极度稀缺,放到战后废土居民也没能力去开采那些为数不多的油田,而核能……在文明被毁灭之前,核能小型化走在最前沿的灯塔国,也只是将核能应用在了汽车等小型民用设施上,核动力的货轮游艇或许也只是差了临门一脚,但就和量子可乐一样,有些事拖延了几天,就再也没有面世的机会了。

p45并不想要去捣鼓出核能的中小型船只。

海洋的核辐射污染问题,始终是个不好深究的谜题,谁也不知道核辐射对大洋深处的生物造成了多大的影响,只是从泥沼蟹一家的生态来判断,就可以知道不容乐观。这也是为什么诸如英克雷这样的军事组织,陆军有新型动力甲,空中力量有飞鸟,偏偏海军完全就成了空气……赵船长的核潜艇,这么多年来也只是在浅海藏匿。

生活在陆地上的废土人缺乏相关的概念,但p45大胆猜想,可能这个世界的深海,已经是一个很不适合人类去探索的危险领域了。更让人不安的是,作为这个世界的“主题”,【核辐射】可以说是几乎所有怪事的导火索,让满载核能的核动力舰船航行在大洋上,如果这世界真有类似于哥斯拉这样追逐核能的怪物,那不是把自己当靶子吗?

毕竟,核动力舰船只是具备了持久可靠的动力,不代表它有着核弹级的战斗力。

但镒矿的出现,改变了这种尴尬的局面。

镒矿的存在,使得核能一家独大的现象得到了缓冲的余地——对于那些因为辐射而得到了恐怖的变异增幅的怪物而言,这种全新的天外能源,可谓是前所未见的挑战者。面对镒矿,已经被核辐射变异“强化”到基因极限的生物,原本的优势被极大削减,它们的和基因要针对这种能源展开新的进化,无论如何都需要一段漫长的时间。

而人类没有这方面的限制,因为人类并不是通过来适应和利用镒矿的。

以前是大家没的选,这颗星球上抛开那些效率较低的传统能源,就只有核能一个选择。但核能对于人类可以说是一种非常不友好的能源,它对于人体的杀伤性过大,而且难以控制,现在出现了另一种选择,p45相信学院和英克雷再怎么脑抽,也会做出正确的判断的。

p45不会幻想着“独吞”镒矿,不仅是眼下的义勇兵没有能力做到,更重要的是,只有让那些野心家全都有分享新蛋糕的机会,才能确保不会有人因为没有吃到蛋糕而掀桌子。核子世界dlc里掀桌子的只是个匪帮,他们的能力撑死也就只能瘫痪一个发电站,但英克雷和学院……英克雷自不必说,即使是平时看起来费拉不堪的学院,真要发起狠不顾一切掀桌子,联邦起码二十年才能恢复一半元气。

大家都有点盼头,才会老老实实地坐下来搞研究,即使要搞事也是优先考虑去“窃”对方的成果,而不是成天想着去炸别人的研究室。

这样做,也能确保多方竞争之下,对镒矿这种新能源的研究进度可以尽可能的快。尽管到最后免不了一场残酷的拼斗,但胜出的那个,能将败者的资源尽数吸收,在最短时间内消化、整合,尽可能完善全新的能源体系,那也是好事。

这是一份平等的挑战书。

如果连这样堂堂正正的竞争都没有勇气接受,那么干脆直接退出废土的舞台得了,复兴废土文明不是请客吃饭,是注定要流血的,p45只能将流血的过程,尽可能赋予积极的意义。

因此别管p45到时候偷偷给竞争对手下眼药,至少在镒矿的开采和研究上,她不会耍什么花招。远港岛接下来,必然会划分出给英克雷与学院这两个组织支配的区域,本质上留给核子教会和匕港镇的选择,已经只剩下两种了——要么放弃独霸岛屿的幻想,要么被无情地碾碎。

……

“艾伦被杀了!一定是那些天杀的核子教徒与合成人一起合谋干的好事!我就知道,那个避难所的传言,就是一个阴谋!”

艾伦的死讯传回了匕港镇后,那些艾伦·李的死忠支持者,顿时如丧考妣,对于这个结果难以接受——说到底,他们之中真的认同那样偏激的理念的人,基本不存在,因为他们真要是个有血性的战士,那还会龟缩在匕港镇里这么些年?都只是想要借着艾伦·李掀起的风浪趁机搞事的投机者罢了。

真正全心全意支持艾伦·李的,只有他那个同样偏激而狂热的妹妹,也只有这个疯女人,是目前匕港镇里,唯一一个真心为艾伦·李的死讯而痛苦难过的人。

“或许那帮新来的联邦佬也是帮凶!他们一起暗中撮合,害死了我的兄弟!我们一定要讨回公道,血债血偿啊!”

——噗嗤。

镇上唯一的医生实在受不了这个疯婆娘的言语,直接一针麻醉针让她昏死了过去。

“不能放这个疯女人害死我们大家了!把她赶紧捆了,然后和下一班开往联邦的渔船一起,直接送到联邦去!把她留在岛上,有益无害,非得把镇上所有人都推到火坑里去!”

艾伦·李虽然也不怎么样,但是起码还是有基础的审时度势的能力的——就眼下的情形,匕港镇有什么底气去同时面对核子教会、义勇兵和阿卡迪亚三个组织?这不是脑子有病吗?也就当年某位扬言同时一打八的太后敢这么说……后果就是政权直接被打到瘫痪,天命尽失,很快戴青固伦就被铁拳无敌革了命。

“我们现在得认清一个现实!那就是我们才是岛上最弱势的那个了!要战斗力没有,要凝聚力也不行,人家阿卡迪亚至少有拉拢的价值,我们呢?说句刺耳一点的话,原本我们的优势,在义勇兵出现后已经荡然无存了——以前岛上其他零散的岛民,面对合成人和核子教徒,只能依靠我们,现在有了竞争力强出十倍的义勇兵,谁还会稀罕我们!?老郎费罗早就跟着义勇兵走了,还不能让你们醒悟吗?以前我们看起来声势最大人最多,只是因为,岛上只有这么一个正常的人类当家的势力!”

可笑一群看不清现实的家伙,还在做着白日梦。

医生这些天也有所耳闻,那个叫做义勇兵的组织,本身在联邦那边风评就很好,莫说能力大小,至少他们会实实在在地帮困苦的人们,光这一点就远比常年不作为的匕港镇强太多了。更要命的是,在联邦据说实力也不强的义勇兵,一个远港岛分部的战斗力就远远强于匕港镇的全部力量!无论是实力还是热心,都比不过人家,还想着把义勇兵赶出岛屿?

医生决定了,如果今天镇上的傻帽还是统一不了口径,那他当晚就做渔船离开——这破镇子是真的待不了了!

“你疯了!你要把我们祖祖辈辈留下的土地,拱手让人吗?我决不答应!”

“就是!你是不是暗中收了联邦佬的好处,这才想方设法撺掇我们去投靠?然后你就可以当大功臣,享受荣华富贵啦?”

“艾伦一死你就急吼吼跳出来,我看他的死太蹊跷,说不定就有你在背后做推手!”

“可是医生他平时一直在救助我们,不会是坏人……”

“前后表现不一,那肯定他已经被替换成合成人了!打死他看他尸体有没有合成人的零件,就知道清白与否了!”

——这群人全都魔怔了!

医生是个能从人体的各项细微异常中,察觉出病灶的伟大职业——这名在匕港镇给人治了二十多年伤病的医生,观察力是十分细致的,他那些吼得最大声的人,眼里蕴含的情绪中,明显夹杂了很多异常的色彩……要说愤怒,那撑死只有六七分,还是强撑出来的。

让他们说出这些话的动机,不是愤怒,而是恐惧。

他们不愿意交出土地和家产,不愿意放弃自定的远港岛主人的身份,不愿意自降尊严……总之,他们恐惧于“屈服”义勇兵的结局,害怕自己一无所有,因而不假思索地说出了这些完全经不起推敲的蠢话。

可悲的是,有人带头之后,迎合这种思想的人,越来越多了。而当有人提出“医生已经被替换为合成人所以杀了也没事”的理论后,医生发现,很多最初沉默的镇民,也十分积极地加入了讨论……虽然他们没有明着支持处死医生,但这种场合下,不反对,就等同于支持了。

“杀了他!把他吊死在路灯上!”

“是他出卖了艾伦!杀了他祭奠艾伦!”

医生看着“群情激愤”的众人,本能地握住了藏在抽屉里的左轮枪,但是紧握着枪柄的手指,在短暂的挣扎后,最终还是松开了。

泰迪·莱特,匕港镇上唯一的医生,这双手这辈子只救过人,不曾伤害过任何人的性命。面临眼下这种绝境,【杀出重围】的想法只在脑中出现了一瞬,便被他苦笑着否决掉了——他不是朗费罗那样强大老练的猎手,面对这种状况是没有任何活着逃出匕港镇的可能的,既然如此,又何必弄脏了自己的手呢?如果他杀了人,固然能享受短暂的一命换一命的快感,但也等于坐实了自己恶人的“事实”。

之前至少还是有人愿意相信他的,只是面对占据压倒性优势的人群,这样微弱的抗议声,翻不起任何浪花……泰迪知道,自己被杀后,这些人肯定能明白,匕港镇已经彻底没救了,及早离开才是正理。如若如此,那他的结局也不算毫无意义。

“不说话了吧?终于认罪了啊你这个合成人!那就去死吧!”

见到泰迪放弃了抵抗,几个之前吼得最响,也最急于杀死泰迪的镇民,忙不迭地端起枪口,毫不犹豫地扣下了扳机——

数声枪声同时响起。

紧接着,是数声异口同声的惊愕呼声,半途直接变成了惨叫声,同时伴随着的还有身躯倒地的闷响。

匕港镇港口广场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除了那几个倒在地上的身躯发出的刺耳惨叫声。

就在刚才,他们的枪口并没有瞄向泰迪医生,而是彼此对准了“同伴”。从他们那声不敢置信的惊愕声中,不难猜出,他们自己也完全没料到这样怪异的结果。

“嗯,你们真的一个都没有犹豫啊~”

一个阴测测的声音,从屋顶上传下。

“我只是略微改动了一下你们瞄准的位置,要是你们之中有谁做做样子,哪怕犹豫个一秒钟,就会有一个人幸免于难……没想到,全军覆没!真是情理之中的结果。”

头戴圆环,身上只穿了一件病号服,整个人透露出一股扭曲怪异的反常感的怪人,丝毫不掩饰自己愉快的心情。

第一百十一章 逃脱

“这是什么东西!?”

尽管此前从无一人见过这个打扮怪异的“人类”,但此时此刻,在场的岛民们却齐齐在心底产生了这样的一个认知——这家伙,只是看着和人类无疑,已然是其他不为人知的异类存在了!

“真令人伤心……才从我亲爱的孩子赠予我的牢房中逃出,却连一个好心人也遇不到吗?难得我做了件好事,你们为什么不领情呢?”

身着医用白色外袍,看上去就和一个普通的病人没有差别的怪异男人,恍若无人自言自语道,半晌,忽然发出了刺耳尖锐的哭声。

每一个听到了这个男人“哭声”的人,只感觉一股压抑反胃的呕吐,从腹中不断酝酿,便如同丢进可乐瓶中的曼妥思糖果那般快速膨胀,强烈的不适感瞬间麻痹了人们的知觉,也不管自己胃里到底有没有食物残渣,在场的人们全都被这种极富冲击性的呕吐感击溃,跪倒在地上,仿佛要把自己的胃都吐出来一样,憋到缺氧都无法停止。

【这……这个声音直接攻击了人体的脑部!现在被攻击的无疑是小脑……大家的平衡感几乎要被摧毁了!】

作为镇子上唯一一个医生,泰迪的医学知识让他第一时间做出了相应的判断,但很无奈的是,即使他意识到了真相,凭他一个孱弱的人类的身体,什么也做不了。

【手脚已经没法协调了,哪怕我现在大脑发出了无比明确的指令,也无法正确地反馈到四肢……完全站不起来,更不要说走动和逃跑了!】

泰迪难以理解将全镇居民逼上绝路的,只是一段怪异的哭声,更没法理解为何一段声波,能够精准无比地对人体的脑部展开手术刀式的精确攻击——这简直就像是神话传说中的恐怖妖魔,那些传说里那些只需凭借声音就能直接杀人的怪物!

“呼……这下心情好多了。”

停止了哭声的“男人”,抹去了眼眶边的眼泪,将注意力重新放在了下边的岛民身上——在他那可怕的声音的攻击下,留在匕港镇的居民已经有接近四分之一的人,在刚才的魔音的冲击下丢了性命。而剩下的人,也未必能说是“幸运”……因为死者已经得到了解脱,不需要继续拖着一副残破不堪的身体苟延残喘了。

怪人的魔音攻击,对在场的岛民集体造成了不可逆的伤害——这些损伤目前集中位于小脑部分,人们的肢体协调能力已经近乎完全丧失,心肺功能和消化系统,也在攻击下变得千疮百孔。哪怕他们能在今天最终捡回一条命,从今往后也基本丧失了劳动能力,同时疾病缠身。

换而言之,这样的身体,哪怕是在和平的战前时代,都是那类需要投入大量医疗资源去照顾的危重病人。至于在废土时代,指望能得到靠谱而全面的医疗救治?显然是不可能的,且不说这个时代根本不存在足够的医疗资源来给他们续命,即使真的有,又有谁愿意将宝贵的资源,“浪费”在这些无用之人的身上?

没有劳动力,本来就算是“废物”了,还要不停砸药吊命,遇上这种人,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被遗弃,自生自灭。可以说,如今匕港镇的居民,已经被判了慢性死亡的死亡通知书。

“连一个能承受我‘声音’的人选都没有吗?哈,这些人类的素质也太差了吧~”

环视了一遍小镇的广场,怪人一脸鄙夷地投以了嘲笑,也不管那些在他的“审核选拔”中失败的人类,最终会引来怎样的结局,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头也不回地选择了离开。

“果然,【地球人】的基因链太过脆弱了,生活在地表的人类,已经基本被核辐射‘改造’地差不多了,指望他们能够派上用场,是我想太多了。”

……

在那个可怕的怪人离开之后,又过了半个多小时,在“全灭”的匕港镇的诊所门口,一个狼狈不堪的身影,颤颤悠悠地扶着墙壁站了起来。尽管他满身都是呕吐物的浓烈臭味,但现在泰迪已经没有多余的精神分心别处了,稳稳当当站立在地面上这个目标,就已经分走了他的全部心力。

“万万没想到,关键时刻,那副植入物还是发挥了一点作用……咳咳,我还真是有先见之明。”

泰迪在此前,曾经花了大价钱淘入一副医疗植入体,给自己装上,不为别的,就为了能在危险四伏的废土大地上,多一分安全感。在刚才怪人的魔音肆虐之时,这幅植入体发挥了非常关键的作用,它在泰迪几乎丧失了行动能力的时候,确保了大脑送出的神经信号能继续送达到四肢躯干。尽管植入体较为廉价功能性差,但还是能确保泰迪在关键时刻有力气给自己打上几针药物的。

医疗针、止痛药、以及那些带有成瘾性的危险药品,只要能对泰迪现在的困境有一丁点的帮助,他就全都用上。正常来说,作为医生地他平日里是绝对干不出这种行为的,但时至此时,能抱住一条命才是最优先要考虑的,药物之间的冲突、副作用,已经无暇顾及。

“那到底是什么怪物……”

泰迪抓起一个平时给镇民打点滴用的葡萄糖溶液的瓶子,输入了一些葡萄糖后,这才稍稍将那股盘踞在脑内的眩晕感驱散了少许。

周围有几个还有些神智的岛民,见到了泰迪恢复了正常,向他发出了含糊不清的呼声——现在这些岛民连起码的字词也没能力说出口了,舌头仿佛从来都不存在一样,根本没法准确地进行发音。

——他们无疑是想要得到泰迪的救助。

泰迪回头看了一眼那在之前冲突中被砸烂的诊所——他的很多医疗用具和药品,都在冲突中被毁。虽然那些人“特地”没有去打砸医疗针这样的物资,或者说他们的知识只能让其分辨出这极少数有价值的药物,但到了现在,仅仅靠几针医疗针可是没法帮他们重新站起来的。

除非像泰迪这样提前就已经装上了植入体,否则小脑被破坏的当下,这里的“伤员”已然没有了康复的可能。

“很抱歉,你们现在需要的不是【医生】,而是‘奇迹’——恕我爱莫能助了。”

之前差点被这群不识好歹的家伙挂路灯,泰迪虽然是医生,但泥人也有几分火气,断无可能再给这几个之前还想着杀死自己的白眼狼治疗……何况他眼下确实没有能力去进行有效的医疗救治,要说“缓解痛苦”倒有点主意——只要把子弹上膛,对准这些家伙的脑壳,马上他们就不会再有任何的烦恼了。

“现在岛上有一个可怕的怪物四处游荡,我也不知道它最终目的地指向何处……但它说了,之前对镇上人们进行的‘攻击’,是在做类似筛选的事情,显然它并非是毫无目的来到远港岛,不然不会第一时间想到寻找人手和下仆的。”

——它有一个明确的目标。

从怪人对人类抱持的鄙夷态度,以及它没有选择“补刀”这一点来看,泰迪认为它的目标肯定不是屠杀人类。也即是说,岛上的几个势力,只要没有和那怪物的目标重合,安全的可能还是很大的。

如果条件允许,泰迪一定会选择立刻找一艘渔船,逃离远港岛,离那个可怕的怪物越远越好。但他第一没有独自航行的经验,哪怕渔船上不少都装有导航,就这么出海十有得死在海上……熟练的渔夫能够提前发现危险的海生怪物的踪迹,选择避让,泰迪可没有这项技能。再说了,他孤身一人,毫无人脉关系,真到了联邦又能生存下来吗?他只是个普通的医生,拿起枪十米外的目标就没了准头。

所以留给泰迪的选择余地,严格来说只有那么一个——往岛上其他势力投奔,祈求别人能收留他。这点泰迪倒是有点自信,怎么说呢,即使距离“神医”隔着一条马里亚纳海沟,但在人才稀缺的废土,一名有较为丰富经验的医生,不会有哪个组织嫌弃的。

摆在泰迪面前的难题是,他该去投奔谁?

首先,核子教会直接pass,不做更多考虑——那里路途遥远,没准半路就被怪物给吃了,而且即使教会愿意无视泰迪曾经作为匕港镇居民的过往,泰迪也很有自知之明,以他的体质大概是没可能在那全是辐射的地方幸存下来的。

其次,分布在远港岛上大大小小的各处聚落,他们的一大特点就是大家的武装力量都很薄弱,对付几条野狼,两三只泥沼蟹已经是极限了。哪怕不算上肆虐在岛上的怪人,生存压力都非常大。

阿卡迪亚的话,其他都好,就是想融入进合成人的社交圈子,对于泰迪而言实在有些“梦幻”……当然,比起其他几个选择,阿卡迪亚已经是最优的了,如果第四个新兴势力没有来到远港岛上扎根的话,泰迪此时肯定已经动身前往阿卡迪亚了。

泰迪是个喜欢秩序的人,行事风格带有浓重战前色彩的义勇兵,无疑就戳中了泰迪的好球区。他自己也偷偷在私下收集过很多关于义勇兵的信息,如果不是因为原先在匕港镇还有很多牵挂,他早就跟上老朗费罗的步伐,选择义勇兵落家了。

现在也不算迟。

……

……

“神马?你说的可全是真事!?”

泰迪赶到南部港区的义勇兵驻地时,恰好看到了老熟人朗费罗先生——知晓这个无证医生确实有把刷子,不是坑蒙拐骗之辈的朗费罗,很是干脆地给泰迪大开绿灯。毕竟医生这个行当,朗费罗是不嫌多的。

让他感到奇怪的,是泰迪怎么回来投奔义勇兵的……不是朗费罗对义勇兵的竞争力看不起,实在是泰迪这样的医生,即使想要跑也会被当场抓回去看管起来——就凭泰迪那三脚猫的功夫,朗费罗相信他连门岗的监视都躲不过。

泰迪还没开口的时候,朗费罗就觉察到了些许不妙的气氛。

而当泰迪将来龙去脉解释清楚后,朗费罗更是出离的愤怒了——虽然他对匕港镇的那些腌臜事十分不满,但骤然听闻镇子惨遭近乎屠杀的惨剧,如何能忍?

“朗费罗先生!你可要冷静啊——那根本不是人类能够对抗的怪物!”

“……我明白,你不用一遍遍强调。我是个猎人,是不会带着强烈情绪工作的。”

能够在危机四伏的远港岛独自一人横行三十多年,朗费罗靠的不仅仅是过硬的战斗能力,更重要的是他“有眼力,识进退”。遇到自己难以处理,亦或者风险远远大于收益的时候,朗费罗会很明智地放弃莽夫的想法。匕港镇的惨剧尽管对朗费罗冲击性极大,但他并未失了分寸——面对一个光是哭声就能全灭小镇的怪物,鬼知道它还有什么其他的技能,就算再多两个朗费罗,只要对方一开腔还是秒跪。

这种规格外的特殊事态,只能让p45去处理了……这也是当初p45私下里向朗费罗再三强调的事项。

“另外,我确认一下——那些人真的没救了吗?”

“……我无能为力了。”提起这个沉重的话题,泰迪也变得消沉了起来,“所有人的脑组织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损伤,其中小脑尤甚,基本可以认为,就算能吊住他们的性命,今后也是一个没有自主生活能力的废人了。说真的,与其以那种姿态苟延残喘,早点解脱,对大家都好。”

没人会认为泰迪在“公报私仇”,因为这才是最正确的做法。如果只有一个两个需要救助的人,那也就罢了,但现在面临的情况,是几乎整个镇子的人口。

这是一个无底洞,别说是岛上的义勇兵组织了,即使把现在全岛的资源集中起来,也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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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联邦麻省理工大学旧址地下。

“……他到底是怎么逃出去的?明明已经将安全限制提升到了最高的等级,他断然没有机会恢复力量的才对!”

“冷静点,这应该不是员工们的疏忽……我们学院的管理,以我的人格担保,是没有纰漏的。”

“你的意思是,是我提供的数据有问题咯?”

“当然也不是。”

尚恩看着那空无一人的实验场,说道“建立一个假设——学院没有犯错,杰克你也没有犯错,那么为什么会出现现在的结果呢?我认为,很可能是发生了某种异常的事态,在我们察觉到之前,导致了实验体【洛伦佐】的变化……去检查一下现场,有无我们此前没有发现登记过的‘痕迹’。”

第一百一十二章 “洛伦佐”的敌意

第一百一十二章

学院的管理制度很多时候就和笑话没什么区别,你不能指望一群自小抱着书本的“知识分子”,摇身一变就能拥有优秀的管理能力和意识,事实上,也许不少部门主管以及领班,都觉得自己富有智慧,但结果,就是学院的合成人三天两头就有叛逃的。

整个安全管理体系就如同筛子一样,漏洞百出。

如果实在不太清楚这群人的能耐,参考一下二三流大学的学生会,基本就能有一个大体上的把握……总之就是突出一个字——菜。

关于这点,作为学院的领袖,尚恩比其他任何人都明白这帮下属有多么不靠谱……只可惜学院的各个岗位的入职门槛稍微有那么一点点高,以至于尚恩根本没有大规模裁员的底气——废土的大环境下,想要出几个优秀的科研人才简直就和大海捞针一样,而对方又得和学院的电波对上,认同学院的理念和方针,又得筛选掉一大半。

所以只能凑合着用了。

不过,以往尚恩都能对学院的管理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今天他断然不可能再放纵下去——那些本身就缺乏战略价值的三代合成人平民,丢了也就算了,毕竟谁也不可能给每个合成人“贱民”配上专门的盯梢人员,时刻汇报情况;但【洛伦佐】这一个具有唯一性的实验体,从多重严密防护的实验室里,神不知鬼不觉地逃走了,这问题可就大了!

说句不好听的,从那样的实验室中,不触发一个警报就悄无声息地溜走,这难度比起潜入学院暗杀学院高层还要高很多。这也就意味着,那个有能力溜走的危险实验体【洛伦佐】,完全可以轻松突破学院的监控和防御,展开暗杀。

可是随着调查的进行,尚恩很无奈地发现,洛伦佐的逃离,似乎并非是那些员工和管理的过错。

大孝子杰克在将他的“父亲”送来学院的时候,再三强调过,洛伦佐可以通过头环赋予的神秘力量,对人类的心灵进行操纵,而学院方面的人员也展开了细致的研究和调查,确认了洛伦佐这个实验体,的确能够干扰别人感知和认知,为此而针对性的加强了放脑波干扰的设备。

负责监管实验体洛伦佐的值班房间,是享受着和院长尚恩同级别的脑波防护待遇的,但调取监控后,尚恩发现,洛伦佐逃脱的过程中,他们非但没有做出任何戒备和警示,反而大开方便之门……如果说这就是间谍的话,那么派遣他们的组织势力根本不足为惧。很明显,这几个倒霉孩子不幸中了洛伦佐的算计,遭到了对方的控制。

“有查出些什么线索了没?”

按理说,有杰克提供的那么详细的说明,尚恩相信这应当不是防护设备本身出了问题故障,他更加倾向于洛伦佐的超能力在短时间内得到了强化,以至于严格按照标准打造的防护设备失效。

“经过我们的探查,可以确定,那几位员工并非是遭到了心智控制那么简单……我们进入了他们的‘记忆’进行仔细比对,发现这几人的记忆认知前后出现了非常明显的矛盾——实验体直接改写了他们的记忆和常识,让他们认为自己是潜伏在学院内部的铁路卧底。”

“嗯?你的意思是——在这种错误认知的引导下,那几个人是自发地产生了要释放并解救实验体的想法?”

学院在记忆操作上也是有相当的经验的,尽管那些学者和研究人员,对这类“小道”一贯不怎么重视就是了,他们一直都是将其作为一种便利的“洗脑重启”的手段。尚恩听到这个结果,第一时间也是觉得愕然,但很快他就回味了过来——与学院使用的粗暴而彻底的“格式化”操作不一样,实验体【洛伦佐】施加于那几个倒霉的员工身上的记忆改动,明显要高明很多。

一旦一个人自己察觉到自身记忆出现了违和感,他就会本能地产生质疑,某些强迫症患者会深有感触,因为他们时常苦恼于“门关了没?”、“煤气灶还开着吗?”这样的问题。可以说,只要有少许矛盾违和的地方,没有外力干涉的情况下,早晚能发现自己的记忆被认为删改的事实。

但那几个被实验体“控制”的学院人员,显然从头到尾都没有意识到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异常。

“如果不是因为档案里清楚地记录着他们每个人的经历和细节,单纯从本人的记忆中着手,的确看不出勉强拼凑的痕迹。”

人的记忆是很复杂的,要进行修改的话,比起合成人要麻烦很多,是无法做到一键“格式化”的,以学院的技术力,也只能做到对特定的关键字或者概念,进行【替换】或者【修改】……这就好比将一本小说里的某个人名直接使用“替换”指令改成另一个人的名字,但在阅读的时候,上下文中的某些称呼、描述,联系起来会造成明显的割裂感,读者甚至不需要细读,都能明白这是篇复制黏贴过来的文。

而那个神秘危险的实验体,则是几乎重新写了一篇……因此对于那些中招的人而言,自己的记忆中各处细节都能正常地融合、自洽,合乎逻辑,自然难以察觉到异样。

“这不可能!那个老家伙这两百多年来,可是从来没有表现过这种能力!要是有的话,早就控制了我,从原本的精神病院里逃出来了!”

当初杰克关押自己的“父亲”的【牢房】,防护措施比起学院可是要差的多,洛伦佐如果有这么强大的记忆改写的能力,杰克根本没有反抗的手段。

“这说明,你那位‘父亲’,一定是受到了某种外部因素的刺激,这才获得了更加强大的精神控制能力——它必然遵循着一种截然不同的生效的原理,所以绕过了我们设下的防御措施,直接作用在学院人员的身上。”

尚恩首先排除了实验体此前刻意藏拙的可能性,因为就对方展现出来的急于脱困的急迫感,他绝无可能耐住性子在精神病院里一待几百年。再者,最终受到影响的也只有那么几个负责看押的员工,尚恩猜测,恐怕洛伦佐的新能力在应用上并没有那么便利……是能力本身的缺陷,还是洛伦佐自己还没习惯,尚恩也不得而知,唯独能够肯定的是,假设对方有能力把整个学院“一网打尽”,那他早就这么做了。

……

……

“冷静点,妮伊!如果这个家伙真的可以完全操弄人的思想,那么现在你我已经是他的奴隶了!别被一些小手段给骗了。”

p45此前还在忧虑着,妮伊展现出来的能力过于像无主之地世界观下的【魔女】,而那些魔女的能力简直就像是通用的数据线一样,随随便便就能夺取、转手、继承,这会使得妮伊招来意图夺取她力量的敌人。

但她没想到险境会来的如此快!

袭击她和妮伊的人,有着极为明显的特征,p45一眼就认出这是被某个孝顺的孩子关了几百年还不断抽血的苦逼——那个造型怪异的头环,疯癫狂气的形象,还有那不寻常的超能力表现,能同时兼具这几项特点的人,只有那么一个。

一个“曾经”叫做【洛伦佐】的人类。

按照原作品中的表现,这家伙已经可以算被那个头环改造成了其他生物,不谈超能力,单纯是那能够延缓使用者衰老,同时赋予无副作用的强大辐射抗性的血清,就不是人类应该具备的体质。

事实上,p45一直都觉得那个来历不明的头环,就和隔壁片场的石鬼面类似。杰克一心想着将头环从他父亲的头上取下,认为这么做可以让洛伦佐脱离邪恶之物的控制,但在p45看来,即使真能够取下,洛伦佐也不会变回过去的绅士做派了……他从生物层面上被扭曲为其他的存在,p45有理由相信,他所展现出来的超能力,也不是和头环绑定的了。

但这个危险的存在,为什么此时此刻会出现在远港岛上?

“一个合成人……但似乎又和学院里我见到的追猎者略有差别——呵呵,如果是那些人偶,会对我的力量有所抗性,倒也不甚奇怪。”

p45在与对方遭遇的第一时间,就遭到了精神上的攻击……那种感觉,就仿佛是将手指贴到了正在汤底沸腾的火锅炉上——这是她身体本能的警示。p45藏着很多秘密,断然不可能让陌生的敌人随意窥探自己的内心,而抗拒的结果,无疑就是让偷袭者的注意力,从妮伊转移到了p45身上。

在他的认知中,区区一名普通的人类,无论再怎么勇敢善战,都不可能在他的精神攻势面前维持住自我,特别是如今在一些“外界因素”的刺激下,他的能力得到了突破式的飞跃,人类应当手到擒来才是。

“……但是,细看之下,你又不是合成人。”

尽管在交手的瞬间,洛伦佐的精神意识就被p45从自己的心灵中切断了连接,但还是让对方窥视到了一小部分——p45的思考方式和死板的追猎者们有着天差地别的不同。

“无妨,一点小小的变数而已。”

洛伦佐将注意力从p45身上收回,重新投射在妮伊的身上,顿时让没接触过大阵仗的妮伊,又觉肩头的负担加重了几分。

“你阻止不了我从‘窃贼’那里取回属于我的力量。”

【洛伦佐】的表情逐渐变得狰狞,它看向妮伊的视线,比起鬣狗还要贪婪和下贱“我为了这个时刻等待了数百年!如今这颗星球终于开始‘流血’,没有人能夺走本属于我的东西!”

“……”

——镒矿和这个疯子有半毛钱设定上的联系吗?

p45本想吐槽洛伦佐的心智思想已经陷入了魔怔,但很快她就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在这个神秘的怪物出现在自己面前后,远港岛上目前出现的镒矿结晶,竟然出现了非常明显的活化共鸣现象——原本是紫色的镒矿,在洛伦佐精神力的影响下,逐渐开始转变成了灰色。

灰色……

p45总觉得自己好像把握住了某个关键词,但一时半会儿大脑也没有多少余力,能在洛伦佐的精神威压前,还能抽空保持冷静的思考。眼前这家伙的能力强度,明显也受到了镒矿的增幅,哪怕只是施加精神上的压迫,也让p45和妮伊几乎喘不过气,他这是要摧毁妮伊的意志!

“欺人太甚!别小看我!”

妮伊不喜欢争斗是不假,但在自己的性命受到威胁,朋友也处境危险的情况下,她也无暇去顾忌那些对自己的约束,被迫放开了手脚,全心全意去吸收周围裸露出来的镒矿的能量,以此来对抗不断增压的精神攻击。

随着妮伊也大量吸收周边镒矿的能量,她这一侧的镒矿也逐渐发生了“褪色”,从鲜亮艳丽的紫色,一点点被抽走色彩,化作惨淡的灰白色。

【不只是洛伦佐一个人能造成这样的现象,妮伊也可以……这也就证明了,我所看到的镒矿,与潘多拉星上的相比,是似是而非的存在!但镒矿在这个世界出现的源头,还是一个神秘降临的小吵闹自己带来的——如果现在生长的‘镒矿’有问题,作为源头的那块“镒”矿石,同样没有我预想的那么纯净。】

带着镒矿前来的小吵闹,也会一并带上嫌疑——仔细想想,这台小吵闹不是具备“主角光环”的黄色小吵闹,按理说其他所有小吵闹都逃不了死亡的结局,它却从必死的人生中得到了解放,p45有理由相信,这台小吵闹能穿越来辐射地球,搞不好是与自己类似,背后都有神秘推手呢。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这会灰白化的“镒矿”,绝对是对方有目的而让小吵闹“捎来”的。

【以灰白色的矿石……或者说晶体作为象征性标签的……啧,我好像确实知道那么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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