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闪婚厚爱 - xp1024.com
《总裁闪婚厚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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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47】全文大结局

姚澜像是发了狂似地吼叫起来,那嘶吼声令所有在场的人都起了鸡皮疙瘩。

谁知就在她歇斯底里发狂的档口,忽然就被莫子遇狠狠一巴掌甩下来,她被打得眼冒金星,耳边传来的是莫子遇阴冷的声音,“这一巴掌,是小姚漫打的。

莫子遇的声音万分的冰冷,俊脸是从未有过的黑沉,熟悉他的人都想不到他会出手打姚澜,更遑论是姚澜自己。

她目瞪口呆地瞪着莫子遇,此时此刻,他的脸上露出的是恨不得把她碎尸万段的表情。

“不,我没有,子遇,你误会我了,我真的是小漫啊。”姚澜被打了一巴掌,嘴角都逸出了血丝,可她不敢喊痛,像一条狗一般爬近莫子遇脚边,双手抱住了他的腿,哭泣着。

还敢狡辩?!莫子遇眼里掠过了狂怒。

他半蹲下身去,黑沉的脸比魔鬼还恐怖,姚澜被他那阴寒的视线一瞪,她的心肝都快吓破了,神态狼狈至极。

这个时候的她完全顾不上什么形象不形象,只在乎莫子遇的眼光,在乎的是如何瞒过他,狼狈至极。

莫子遇回头看向姚漫的肚子,复又看向台上的姚澜,“姚澜,实话告诉你,小漫的肚子里已经怀上了我的孩子,检查结果已经有六周了。六周前,正是我和小漫去海岛别墅度蜜月的日子,而你那时候还借住在你的好朋友苏燕家里!换句话说,小漫肚子里有我的孩子,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是这样没错,我也可以做证人,那段时间因为伯父伯母不允许她回家,姚澜一直借住在我的公寓里!”

姚澜整个人愣住了,完全没想到姚漫怀孕的事实。

但她仍然强撑着,咬咬牙,理直气壮地说,“不是的!我不是!你们弄错了!”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莫子遇愤愤地瞪着姚澜,几乎是从牙齿缝里迸出这句话后,双手击掌拍了两下,只见红地毯外走进来三位身着制服的警察。

看见警察出现,姚澜脸色大变,奋力使劲儿甩开双臂的束缚,“我不是杀易继伟的凶手!你们弄错了!我不是,我不是,别过来,别抓我!啊——”

她仓皇往后退去,一不留神,整个人摁倒在礼案上,哐当一声巨响,礼案被她的重力所压,整个人摔下去,砸得稀里哗啦,台上一片狼藉。

台下所有人都震惊了。

“天啊,她在说什么?凶手?她杀人了吗?”

“看来她真的不是姚家小女儿,而是姚家那个被赶出门的大女儿啊。”

“真想不到,姚家大女儿是这样的人,竟然想要取代自己的妹妹,还杀了人,这太可怕了……”

警察们还未动口,姚澜的反应已然曝露了自己的心虚,所有人都对她投去异样的目光。

莫子遇回头朝几位警察们点点头,为首的一位警察也朝他微微颔首,而后,居高临下地对姚澜出示了自己的证件,掷地有声地说道,“姚澜,我们怀疑你跟一宗凶杀案有关,请配合警方接受调查!”

另两位警察上前,一人拽住姚澜的一只胳膊,作势要将她从地上拽起来,姚澜慌了神,竟然挣脱了警察的束缚,“我不要!快放开我!你们没有证据证明人是我杀的,是她!是我妹!你们都弄错了!”

“够了姚澜!我们已经找到了凶器,上面还留有你的指纹,另外我们在易继伟的办公室里找到了你跟他谈交易时的录音带,你现在是杀害易继伟的第一嫌疑人!”

“……”姚澜彻底惊呆了,她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却完全没有料到易继伟在跟她谈交易的时候,竟然还留下了录音。

她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情急之中,慌不择路地扑向莫子遇,“子遇,快救救我,救救我啊!我真的是无辜的!”

然而莫子遇双眸一片澄净寒凉,“姚澜,这一次就算你不判个死刑,我也会让你把牢底坐穿!”

“你……”

姚澜怔楞住,身子向后倒去,她真的还来不及想到这一层,想不到莫子遇竟然如此憎恨她,巴不得她死……

她闭上眼睛,脸上很疼,是被莫子遇那一巴掌打出来的痕迹,想想多年以前,在她面前的他,是那么的温柔潇洒,丰神俊朗,可现在在他眼底,她只看到了厌恶和嫌弃。

这个结果都是因为妹妹姚漫,是她抢走了本该属于她的一切!

姚澜忿然瞪向一旁的姚漫,看见她脸上那副担忧的表情,她心底更恨。

就是这样,妹妹总是一副好似担忧她的表情,她最讨厌伪善的妹妹了,好可恶!

她气得牙齿紧咬,狠狠地瞪视姚漫,眼里藏不住狠戾,恨不得要扑上去狠狠抽姚漫一耳光,以泄心头之愤,然而警察已经上前再次扣住她的手腕,并套上了手铐。

姚澜心口一凉。

她知道,这一次自己是真的输了。

……

姚漫眼睁睁看着警察们在众目睽睽之下带走了姐姐姚澜,心痛得无以复加,尽管姐姐的行迹十分恶劣,但她不想姐姐如此的狼狈。

姚澜被带上警察后,她坚持要跟莫子遇一道去警局,希望获准看望姚澜的机会,但莫子遇解释说二十四小时内,警方不允许家属见人,她只好捱过二十四小时后,立刻让莫子遇带她去了警局。

等到姚漫再次见到姐姐姚澜的时候,她整个人完全变了,虽然衣着仍旧是昨日出席婚礼的那套小礼服,但受审后整个人精神涣散,蓬头垢面,显得异常狼狈。

姚漫没让莫子遇陪她一起进去见姚澜,她知道,姐姐是最好面子的,她绝对不会让莫子遇见到自己最狼狈的一面,而自己也需要和姐姐单独谈一谈。

原本姚澜被警察轮番审讯后,已是几近抓狂,但是单独面对妹妹姚漫,却在一刹那间平静了下来。

她冷笑道,“哼!见到我被带入警察局,落得这样下场,被人羞辱,你很开心是不是?你以为你终于赢了我一次?你信不信,就算你确定赢了,我也一样有办法让你不幸福!”

埋藏了多年的怨气,在刹那间爆发开来,姚漫双眸直视着姚澜,颤唇说道,“你还当我跟以前一样只怒不敢言?只知道一味地逃避和忍让?姐姐,我亲爱的姐姐,我再跟你说一次,你信也好,不信也好,当年的事情不是我告发的!”

“不是你会是谁?当年知道我喜欢英语老师刘锦云的人就只有你,你还敢说不是你!你要当乖孩子,好学生我不反对,可你有必要踩着亲情往上爬吗?当年你看着我一天天堕落下去,是不是也像现在这样得意,觉得我活该?!”姚澜怒目相斥。

姚漫气得咬牙,“是!我是觉得你活该!简直恨不得打你,把你打醒!自私自利的人一直是你吧,从来不会考虑家人的感受,当初你为了刘锦云老师的事情,割腕自杀浑身流血被送往医院,你根本没看到爸和妈的样子!他们1夜之间就像是老了十岁,担心你担心到茶饭不思!可这些你都没有看到,只知道自暴自弃,自甘堕落!”

“爸妈之所以把你送出国,是想让你换个环境,重新开始,可是你却误解了他们的意思,以为是他们抛弃了你。你以为就只有你一个人想死吗?爸和妈嘴上虽然不说,可心里其实都在埋怨我,要不然,他们怎么会让我顶替你,嫁入云海市单家?他们其实就是想让我替你还债!”

姚澜听见姚漫的控诉,并不以为意,面上仍然是冰冷的抗拒之色,她抬起左手,将手腕处一道明显难看的伤疤露了出来。

“看着我手上的这条刀疤,你以为你随便说两句不是你的错,我就能将它抹掉吗?”

姚漫凝视着姚澜手腕上的那条刀疤,心底埋藏了多年的冤屈一下子爆发出来了。

“姐!你比谁都聪明,怎么会查不到是谁告发你的?你明明早就知道了,却把所有一切推给我,要我承受这么多年的不白之冤,将所有一切推在我身上,为什么?难道你的心里不比我更加清楚?你只不过是需要一个替罪羊,助长你心中积聚怨恨的一只替罪羊而已!”

“你爱上了自己的英语老师,介入了他的婚姻,成为了第三者,拆散了他的家庭,你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羞耻,可你没有勇气承认自己的错误,所以你才把怨恨发泄到我的身上,不是吗?!”

“不是不是!一切的开始都是因为你!因为莫学长告诉我,他爱的人是你而不是我,我很气愤,很羞愧,第一次爱上一个人,竟然就被他拒绝了,而对方喜欢的还是我的孪生亲妹妹!”

“那段时间我很苦恼,就算爸妈再如何瞧不起我,再如何重视你,我虽然心有不甘,但都始终当你是我的孪生亲妹妹,你要什么我都可以让给你,可你要抢走的竟是我心爱的男人……刘老师就是那时候走入我的生活!是他安慰我,帮我度过了那段晦暗的日子……”

“可以说,大三那段时期是我一辈子最幸福的日子了,只要天天见着刘老师,哪怕不能天天跟他在一起,我就心满意足了。可是你呢?你却偷偷把我喜欢刘老师的事情告发给学校,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要毁了我的爱情?!”

姚澜脸上的恨意逐寸加深,伸手狠狠指着姚漫的鼻尖,呵斥,“你!是你!要不是因为你,我跟刘老师的事情怎么会曝光?我只是喜欢他而已,没说要当第三者,也并不想介入他的婚姻,你为什么多管闲事?!”

姚澜的表情已经彻底扭曲,声音也彻底嘶哑,精神在顷刻间几近崩溃了。

姚漫只觉得心痛,“姐,你怎么那么傻?你以为你不说,别人就看不出来你喜欢刘老师吗?那个时候你像疯了一样天天给刘老师写情书,跟踪他回家,只要是有脑子的人,都看得出来你喜欢他!就连我都看得出来,你以为刘老师的妻子就看不出来吗?!”

姚澜一楞,忽然想起一件事。

多年前的夜晚,那天刮着大风下着暴雨,她跟在刘老师后面到了他家门口,待他进门后,她转身时就有个穿着长裙高高瘦瘦挺着大肚子的女人走出来。

她冒雨冲到姚澜面前,上来就是狠狠地一耳光,并揪住她的衣领大骂,“你就是那个小狐狸精是不是?你小小年纪不好好学习,为什么要学坏,去破坏别人的家庭?你家里人没有教过你什么是道德伦常吗?你这个狐狸精,我今天一定要撕了你!”

说着那个女人就开始动起手来,一巴掌一巴掌挥在姚澜身上。

那时候她吓傻了,大概听出来那是刘老师的老婆,但她不敢还手,连动都不敢动,一反面顾虑着对方是孕妇,另一方面是被她说的话给吓的。

她完全无措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要怎么办,被那个女人连续抽了好几个耳光。

后来刘老师听见声响出来了,阻止了那个女人,之后她听见刘老师的老婆在家里一阵阵的哭……

这件事经过这么一闹,第二周,姚澜缠上英语老师的事情就这么传开了。

后来刘锦云老师直接被学校开除,就连班主任也受到了牵连,姚澜几乎每天都被班主任叫去办公室训斥,爸妈知道这件事后,也把姚澜带回去狠狠批了一顿。

从那以后,姚澜不管走到哪里都要受人指指点点,同学老师们看不起她,亲朋好友们也都用异样的眼光看她……

短短一个月,姐姐姚澜就像是变了个人。

之前的她尽管活泼调皮,但也只是犯一些不伤大雅的小错误,但这件事发生后,她的性情彻底大变,甘愿堕落,天天泡酒吧,结交一些不三不四的人……

后来姐姐实在是受不了巨大的精神压力,竟然用刀片割破自己的手腕,家里因此乱成了一团。

直到现在,只要姚漫一闭上眼睛就会想起那天姐姐躺在血泊中的场景,那么的触目惊心……

姚澜在想起这件事后,整个人一下子蒙了,呐呐地问,“你是说……告发我的人,是刘老师的老婆?”

姚漫吸了吸鼻子,从回忆中回过神来。

她点点头说,“其实刘老师也不好受,那天跟你闹过之后,因为受不了刺激,当天就流产了。孩子没了,整个人一直抑郁,自杀过,闹过,最后觉得不甘心就把刘老师给告了。听说,她父亲是学校的领导,勒令学校必须严查,后来就把刘老师给开除了……”

听到这里,姚澜眼圈就红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事情的原委竟然是这样的,眼泪抑制不住地往外涌。

一名警察推门而入,告诉姐妹俩接待时间已经结束,姚澜没有说话,可那副神色却是叫姚漫心痛极了。

她从警察局出来时,也抑制不住情绪流出眼泪来,莫子遇怎么安慰,她都止不住泪水。

方才莫子遇虽然没进去,但隐约在外面听见她们俩的谈话声了,他用柔浅的声音安慰道,“别哭了,你没有错,就算有错,那也是我,是我把她错认成你在先,倘若认识她之初就告诉她,我喜欢的人是你,就不会让她感到受伤,或许她和刘老师就不会有开始……”

“这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就算没有你,姐姐也可能会爱上刘老师。”姚漫抬手,食指果断地抵在莫子遇的唇间。

深呼吸一口气后,她继续道,“其实,我还是有责任的。虽然告发姐姐的人不是我,但是我应该早点把这件事告诉给爸妈,如果他们知道了,一定会想办法解决这件事,或是让姐姐转校,或是送她出国,让事情在爆发之前就扼杀掉……我明明知道姐姐的行为是错误的,却没有及时把她的事情告诉给爸妈,这就是我的错!”

姚漫很后悔,倘若当年自己再多想着姐姐一点,考虑再周全一些,或许事情就不至于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

想到这里,她眼眶里的泪水越来越多。

莫子遇心疼地替她一遍遍擦掉,“当时年纪小,若是每个人在年少的时候都知道正确的判断,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又哪会有那么多的青少年叛逆呢?”

她抬眸看着莫子遇,仔细地体味着他的话,数秒后又回头看向身后的警局大门……

第二天,莫子遇带回来一个好消息,虽然姚澜对杀害易继伟一事供认不讳,但鉴于实际情况,完全可以委托律师辩护,请求法官裁判为过失致人死亡,这样的话可以将刑期减轻到三至七年有期徒刑。

姚漫听说这个好消息后,立刻表示愿意出庭作证,证明姐姐姚澜是属于过失杀人罪,莫子遇表示支持她的想法,于是开始积极着手准备。

========

两个月后,法院。

“被告,进去!”警员一声呼喊,催促着姚澜前行。

听众席里坐满了来听审的人,姚漫、姚钦国、肖霞以及莫老太太和顾沉沉都在其列,大家都担忧地看着姚澜一步步走入大厅内。

多日不见,她瘦得不行,肖霞眼泪几乎夺眶而出,姚漫咬咬唇,下意识地捧住肖霞的手,“妈,相信子遇,他一定会让法官轻判的。”

肖霞点点头,却是和姚漫一样,嗓子眼都提到了喉咙口。

“啪!本案开庭!”准时准点,时间指到固定的时间点,一声木槌声响,法官的话语犹如命令,将这一场官司揭开序幕。

“被告人姚澜……”法官开始陈诉案情,列数案件的原委。

姚澜像是被抽离了灵魂的木偶,只剩下一具躯壳,有谁在呼喊她,又有谁的目光投注在她身上,她听不见也看不见了,仿佛这一切都好像与她无关似的。

直到律师起身喊道,“法官先生,我现在恳请目击证人姚漫出庭作证!”

听见妹妹的名字,姚澜全身一震,倏然抬头,看向肚子微微凸显的姚漫。

姚漫朝姚澜微微颔首,那眼神如此的坚定,然后一步步走到了席上,作为目击证人出席。

“姚小姐,请你宣誓!”

姚漫点点头,温和的声音缓慢却坚定地响起,“我发誓,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实的!”

接下来,法官开始一个个提问,姚漫始终是不疾不徐地回答,姚澜脑袋里一片空白,似乎对于妹妹姚漫愿意出庭作证感到不可思议。

她久久地,震惊无比地注视着姚漫,直到法官的提问已经结束,姚漫起身缓步回到座位上,法官经过讨论最后下达判决结果时,她才回过神来。

“判决如下——”法官宏亮的声音响起,再次抬起手中的木槌,“啪——”清脆的一声后,全体起立。

数秒停顿后,法官朗朗宣布:“因被告人姚澜犯过失杀人罪,判处五年有期徒刑……如不服本判决,可在接到判决书的第二日起十日内,通过本院或者直接向锦城第一级人民法院提出上诉!”

判决结果一经下达,观众席上屏息静气等待着的所有人全都松了一口气。

肖霞激动得热泪盈眶,莫老太太和顾沉沉都在安慰她,姚漫感激地看向莫子遇,有些抑制不住激动的情绪,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

她拼命忍着,把目光转向姚澜的方向。

只见姚澜脸上那副颓然孤傲的表情消失了,就像是刹那间变了个人,她回望着姚漫,即使是这么远的距离,即使看得出来她在压抑着心里的情绪,但姚漫依然能看见她双眼里隐隐闪动的泪光。

两姐妹远远地注视着彼此,目光是许久都未有过的沉静。

而后,姚漫唇角露出一抹浅淡的笑容来,而姚澜眼眶里的泪水再也憋不住,双双流出泪来……

即使不说话,但姚漫知道,她终于可以跟姐姐敞开心扉了,心中的那一份担忧一下子释然。

走出法院的大门,就见到莫子遇从台阶上走下来。

他穿着银灰色西装,时尚的款式,高档的面料,精良的裁剪将他完美的身形和王子般的气质展示得淋漓尽致。

他含笑走下台阶,肖霞和莫老太太等人见状,便自动退出两个人的视野,姚漫踩着平底宫廷鞋走过去,从莫子遇手中接过公文包。

“谢谢你,子遇。”

他笑了开来,拥住她的肩头,挑眉说道,“就口头谢一谢,是不是太便宜你了?怎么着,也得好好犒劳我一下才行。”

“你想要什么谢礼?”

“请我吃顿大餐?”他挑了挑好看的浓眉。

“贵的我可请不起,你知道我不是上班族的。”口中虽这样说,她的心里就像是灌了蜜一样的甜。

莫子遇嘴角的弧度漾得更开,“那就亲手为我做顿大餐,你可是还一直欠着呢。”

“这样就够了?”

“当然。”

姚漫也忍不住笑了,这次很爽快地说道,“那好,今晚我做给你吃。”

莫子遇点点头,却还是一直笑,姚漫不知道他在笑什么,蹙眉问,“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为什么你一直对着我笑?”

他抿了抿唇,似乎在憋着,然后抬手很小心地用拇指指腹轻擦着她的眼角,她愣了愣,下意识地看向一侧大门玻璃,借着反射的光隐约看到自己的脸不知何时花掉了。

一定是刚才听到姐姐的宣判结果后,喜极而泣,才弄花掉的!

她慌忙掏出纸巾来拼命擦脸上的黑色,莫子遇忽然抬手握住她的手,拉过她,然后埋头,唇瓣轻啄掉她眼角的泪珠……

她立刻脸红了,却又心悸不已。

在她最无助、最彷徨、最颓然的时候,总是有他的存在,有他的呵护,他的支持,她庆幸自己能放下心中芥蒂,选择和他在一起。

她咬着嘴唇,忽然圈住莫子遇的脖子,将脸埋在他的肩头:“谢谢你一直坚持着自己的坚持,我爱你,子遇……”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抱他,感觉截然不同,如果可以,她像这样一直抱下去。

他顺势环抱住她微显丰~盈的腰部,喜悦的心情从心底一直延伸向身体的每个细胞。

然后发自肺腑地,从唇间逸出四个字,“我、也、爱、你。”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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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么说,下一个故事我一定做到比之前更努力,希望亲们继续支持我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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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因为你不是处

月色如水,轻漫如纱,迷离的光芒罩得大地格外的朦胧,初秋的窗外是一片寂寥萧索,而房间内的情景却与这窗外的阴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酒店卧室的大床上,纠缠着两具炙~烫的身体,高大挺拔的男子紧压着怀里稚嫩的女孩儿,双臂牢牢地箍住她,并轻捏住她的下颌抬起,眼神迷离,“看着我,婉露。”

女孩儿别过脸,月光顷刻间倾洒在她的脸上,弯弯的细眉,小巧精致的鼻子,粉嫩的唇瓣,透着极致的美丽,然而那纤长的眼睫如蝴蝶的翅膀般微微颤抖着,泄漏着她此刻的害pà

和恐惧。

身上的年轻男子有着一双任谁看了都会沉轮的黑瞳,如黑曜石一般,在无垠的夜色里散发出璀璨而耀眼的光芒,只是那潋滟的眸色里一片醉意朦胧。

他的声音低沉性~感,却撵不走女孩儿心底的恐惧,她剧烈地摇头,“不!我不是婉露!求你,求你放开我……”

嗤啦——

求饶声未落,单薄的衣物就被撕了个粉碎,男子不顾一切地奋进,霎时一股钝痛袭遍女孩儿的全身。

“啊——”

桑桐尖叫着惊坐起来,丝绸的睡衣早已被汗水浸湿,半晌才回过神来。

原来,她又做那个噩梦了。

桑桐苦涩一笑,随即打开床头柜的抽屉,从一个小瓶子里取出一粒头痛药,和着凉水吞进口内,这才重又躺下。

……

第二天起来,脑子自然是痛得难受,一通内线电话打来,她正在办公桌上揉太阳穴,“桑经理,请你到2708号房来一趟。”

桑桐一惊,是她?童梦这时候找她做什么?

踌躇了几分钟,还是去了2708号房,轻轻敲响房门。

“进来。”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推门而入。

里头翘~腿坐在床沿上的女人,名字叫童梦,她昨天刚结婚,新郎就是桑桐交往了十年之久却在两个月前突然和她分手的初恋单南弦。

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在,穿着xing感的睡~衣,身后那张被人滚得凌乱不堪的大床,分明昭示着昨夜这里曾发生过一场激情戏。

桑桐心口隐隐一抽,“童小姐,请问有何吩咐?”

“桑经理,真是为难你了,身为南弦的前女友,还愿意亲手帮我们布置婚房,呵呵,我挺过意不去呢。不过呢,有个地方我还是不太满yì

。”

“童小姐哪里不满yì

?不妨直说,我一定尽心尽lì

办到。”桑桐的脸色显得很平静。

童梦指了指一片狼藉的床,“那张chuang我不满yì

,你不知dào

吗?南弦喜欢做~暧的时候房间里没有任何的异味,连一片玫瑰花瓣都不能有。啊,我忘了!”

微顿,她忽然表情夸张地捂嘴,“桑经理怎么会知dào

他的喜好呢?你们虽然交往了十年,可他从来没有碰过你,他嫌弃你,厌恶你,因为你不是处,你的第一次给的不是他,我说的没错吧,桑经理?”

闻言,桑桐心口一窒。

童梦怎么会知dào

?单南弦告sù

她的?!

这件事永远是桑桐心底的一根刺,一直横亘在她和单南弦之间,拔掉就是满身血,不拔,更是一辈子一触即发的痛。

那是她二十岁生日的那一天,她竟然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遭遇了一场劫难,被人夺了第一次,除了身~下被撕裂一般的痛,什么都记不得。

她看过很多医生,也做过催眠术,想要唤回那次的记忆,然而根本没用,她还是想不起那个男人的样子。

这件事除了她和单南弦知dào

外,就连她的父母都不知dào

,现在童梦谈起此事,不是单南弦告sù

她的,又会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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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亲们久等了哈,久别一个月,轻尘终于开坑了,不知dào

亲们有没有把我给忘记了呢?紧张ing……废话不多说,其实我是来求支持的,推荐+收藏+留言一个都不能少哦^^先谢谢大家了,么么哒~~~

2. 管好你的女人

看桑桐惨白如纸的脸色,童梦确定自己抓到了她的把柄,更肆意地羞辱她。

“桑桐,你虽然是南弦的初恋,可你那么脏,被人糟蹋过,根本就没资格跟我比!哪个男人不希望自己的女人干干净净?是你自己没守住自己的身子,又怨得了谁?我跟你可不一样,我和南弦都是彼此的第一次,我们俩能成为夫妻,那是我们天生注定,而你桑桐,不过是他闲来打发时间的消遣而已!”

桑桐心口一揪,身子有些不自觉地发抖。

她16岁的时候就和单南弦开始谈恋爱,那件事发生后,单南弦一度是她的精神支柱,他说他爱她,不在乎她的第一次给了谁,他会一直等她拔掉那颗心刺后,再迎娶她过门……

她真的以为他不在乎,真的以为他在等她走出阴影,可没想到,其实他根本就是很在乎。

在乎到这十年的感情早已变了味,早已千疮百孔,早已抵不过那根心刺的戳伤,在乎到他早就在她的人生中,离她越来越远。

她说,“童小姐,你也小心一点,说不定你连个消遣也算不上,只不过是他满足野心的踏脚石罢了!”

感谢上苍给了她一张伶牙俐齿的嘴,让她遮不住满心伤痕的时候,还能用一张嘴武装自己。

桑桐奔出来时正好撞见走廊上的单南弦,她想也不想就冲上去,照着他那张俊脸就是狠狠一抽。

“啪”的一声,响亮而清脆。

“单南弦,我们俩是分手了,但你没有权利纵容童梦随意羞辱我!我警告你,管好你的女人,惹毛了我,你也别想过好日子!”桑桐的声音有些颤抖,这是她第一次发飙。

单南弦顾不了脸颊上的辣痛,反手就拽住她的皓腕,“桐桐,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

“不明白就自己去问童梦!”桑桐猛地甩开他,转身跑开。

单南弦幽深的黑眸盯着桑桐的背影,下颌绷得很紧,两秒后他径直迈步进房间里。

入目所见一片狼藉,童梦正喝着红酒,单南弦玄寒着脸从她手里抢过酒杯,“你刚才对她说了什么?!”

童梦挑了挑眉,“说什么?当然是说让她不要再纠缠你咯。哼!谁叫你在我们的新婚夜里,丢下我一个人彻夜不归?!”

单南弦咬牙迸出,“童梦,我们一开始就说好了的,结婚可以,但别想从我这里得到任何东西!所以,你给我记清楚了,别去招惹她!”

望着他大步走出婚房的背影,童梦紧咬着下唇,垂在身侧的手指一根根变得僵硬。

即使他们俩已经结了婚,即使所有人都以为他们俩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可是在他的心里,永远只有那个女人的存zài



……

桑桐噙着泪跑进办公室时遇见了助理曾宝仪,曾宝仪见她满眼通红,吃了一惊,“桑姐姐,你怎么了?”

她吸了吸鼻子,问道,“宝仪,想不想陪我喝酒?”

“行啊,正好我知dào

一个吃喝玩乐的好地方,走,我带你去!”

于是,两个人去了全市最火的一家娱乐场所,金粉世家。

PS:男主下一章姗姗来迟。

3. 伤心买醉

去了她才知dào

,之所以说这家会所“好”,就好在,凡是“1”字开头的包房都是特殊的存zài

,最受贵妇千金们的喜爱,因为那里有数不清的风格迥异的男公关!

心情不好,没喝几杯就开始犯晕,桑桐不满地说,“宝仪,经理人怎么还没带人过来?等好久了!”

“我去看看!”

“我也去。”桑桐起身跟出去,却跟曾宝仪走错了方向。

她跌跌撞撞地来到一条幽静的廊道,拐个弯撞进一堵肉墙里,一不小心还踩中了对方的脚。

“抱歉,我……”话音止住,桑桐不自觉地捂住鼻子,只因对方浑身酒气,似乎比她喝得还多。

她抬起眼眸,懵了。

面前的男人真的有一副好皮囊,那张脸就像是画家用刀一笔笔勾勒出来的,精致得连她都嫉妒。

他月匈前的衬衫扣子被扯掉了几颗,露出大片古铜色坚实的月匈膛,喝多了酒并没有毁掉他帅气逼人的形象,反而多了一种狂野不羁的气质。

她主动让开路,哪知dào

他一个跟头栽过来,正好靠在她的肩头上,桑桐个子比他娇小很多,根本支撑不住,就这么被他压倒在地上,仰面躺着。

屁~股和后脑勺被摔得生疼,她推了推,“先生,你醒一醒!”

身上的男人闷闷地哼了一声,似乎感应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一副痛苦的表情,紧接着,桑桐就感到小腹~处好像有异物在迅速膨胀……

她眨了眨眼,呆滞两秒后整个人都清醒了。

老天,他那玩意儿还真是……不敢继xù

想下去,桑桐一张俏脸瞬间变得酱紫。

抬腿就要踹他个不能人事,一名年轻的红衣女子适时跑来,她的神色显得很紧张,“秦总?!”

桑桐帮着她把身上的男子扶起来,红衣女子歉意地说,“你好,我是白桦,秦总的秘书,他今天喝了太多酒,有些失态了,没让你受伤吧?”

“我没……”

桑桐刚说了两个字,却听见一道奇怪的“呕”声,紧接着一股异味扑鼻而来,身上那件新款秋装就这么报销了。

一时间,两个女人都傻了眼。

“这……不好意思啊,这样吧,您先去包房里收拾一下,我马上去找身衣服过来,至于您身上这件,您说个数,留个账号,改天我把钱汇给您。”

“那倒是不必了……”

白桦没听见桑桐的话,径直朝走廊另一头招了招手,“高亮,你过来帮我一下,把秦总扶进包房去!”

高亮是秦晋琛的司机,两人七手八脚把秦晋琛扶进包房,白桦说,“小高,你马上载我出去找一套干净衣服回来。”

高亮点点头,跟着白桦出去了。

桑桐瞥了一眼沙发上的男人,有些懊恼,想不通那位白秘书怎会就这样把她和自己的上司丢在同一个包房里?

叹了口气,她去洗手间里收拾自己,刚脱了衣服,洗手间的门哗啦一声响,高大的男人揉着太阳穴进来了。

发xiàn

里面站着个半~裸~的桑桐,男人错愕地驻足。

桑桐怔愣了数秒才想起用毛毯裹住自己,只是那玲珑有料的身子,还是被秦晋琛看了个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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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都等着伺候你呢

他这么快就清醒了?刚才不会是在装醉吧?!桑桐有些窘迫,将毛毯揪紧了些。

秦晋琛先发制人,“你是谁?我记得包房里就我一个人。”

他的嗓音略显沙哑,很醇厚很磁性的声线,有种颠倒众生的魔力,深邃的眸光毫不避讳地落在她身上。

她一身清凉,海藻般的长发很柔顺地披散下来,身子包裹在毯子里,显得凹凸有致,下面两条雪白大~腿若隐若现,勾~人极了。

再瞥一眼她放在漱洗台上的脏衣服,脑子里回放过一些画面,当然也记起那一刻与她亲密相贴时身~下的反应,还有她身上那股好闻的月桂香气。

现在那感觉又回来了,喉结一紧,秦晋琛感觉浑身都火烧火燎的。

“我是混蛋,我是混蛋,千万别接我的电话,我是白痴,我是白痴,接我电话你就是大白痴……”

疯狂而吵闹的手机铃声打破了此刻令人窒息的安静,专为某人而设的铃声提醒着桑桐,打来电话的人是单南弦。

若在平时她肯定不会接,但眼下这通电话来得太及时,她想也不想就直接摁了接听键。

“喂,我是桑桐……”

“我现在在金粉世家……”

“不用,我自己回去,宝仪跟我在一起……”

“我没什么,有人喝多了吐脏了我的衣服,我正在收拾……”

“那件事我现在不想说,明天上班的时候再说吧,就这样,挂了!”

她一边接电话,一边有意无意地向秦晋琛透露着一个讯息——

她不是娱乐会所里的公主,更不是擅闯进来以色谋财的女骗子,她之所以会出现在此,全拜他所赐。

秦晋琛抿唇摇摇头,好像是在笑话她的多虑。

桑桐有些气恼地逃开,出来时迎面撞见他的秘书和司机,看她衣不蔽体满脸涨红的样子,难免不会想歪。

桑桐怕被误会,忙解释,“我刚才正收拾着,你们秦总就进了洗手间,我……”

说话间,身后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她不经意地回头,这一眼惊得她语遏。

不知何时他已洗好了脸,一只手撑在门框上,另一只手则悠闲地插在裤兜里,两个人相距不到一尺。

他身上那件黑色衬衫几乎全敞开了,只有最底下接近腰间的部分系着一颗扣子,衬衫被扯了出来,透过半透明的玻璃门,隐约映照出他结实的窄臀和笔直的长腿。

他洗过脸,利落的短发被水打湿了还没有擦干,一滴滴的水珠从发梢上落下来,正好滴在胸口上,再沿着腹部漂亮的人鱼线一直往下滑……

桑桐的脸霎时变得绯烫,“咳咳——”

眼下这情形她越解释只会越招人误会,赶紧说,“我朋友正等着我呢,脏衣服的钱不用赔了,这衣服借我穿就行!”

飞快地从白桦手里拿过装衣服的纸袋,拔腿就走,秦晋琛眯了眯眼,使了个眼神给白桦。

白桦知晓秦晋琛的做事风格,他是不想留下麻烦,遇到这种事该用钱解决就解决,不留给对方任何把柄。

白桦追上去,“等一等!这位美女,你还是留张名片给我吧,改天我把衣服的钱还给你。”

“不用!”

桑桐甩手就推门出去,没走几步,有人远远地朝她喊,“桑姐姐?原来你在这儿!赶紧跟我回包房吧,经理人找来六个大帅哥,都等着伺候你呢!”

5. 你一个人能否吃得消?

身体被人看了个精光,本想保持最后一分骄傲和矜持的桑桐,此时被曾宝仪的一句话给穿得透心凉。

秦晋琛扬了扬眉,调侃道,“请问,你们在哪个包房?”

曾宝仪快言快语地说,“1815号包房,怎么了?我们在哪个包房关你们什么事儿?”

秦晋琛不说话,只是笑。

他是金粉世家的熟客,但凡请人消遣也都是在这里,自然知dào

“1”字开头的包房里都是怎么回事儿。

莫非,她是哪家的千金小姐?

看她的样子似乎不像,那件被他吐脏的衣服不是名牌货,浑身上下也没有一两件价值不菲的首饰,这样的女人来金粉世家找男公关做什么?

难道是花钱买醉?呵,真是一个有意思的女人……

深邃的目光饶有兴味地看了一眼桑桐,逸出,“没想到这位美女的胃口这么大,一次就要了六位男公关,难怪不屑我们的赔款,只是不知dào

你一个人能否吃得消?”

桑彤不高兴了,“你什么意思?!”

他轻笑,“请不要误会,我只是不习惯欠别人人情,既然你执意不要赔款,我看这样吧,今晚你在金粉世家的消费就由我包了。白秘书,听明白了?”

白桦立kè

点头,“秦总,我明白了,我现在就去处理。”

安排好一切,秦晋琛饶有兴味地瞥了一眼桑桐,这才和司机一同离开。

他那眼神分明有调侃的意思,桑桐看了气结,想追上去拒绝他所谓的“好意”,却被曾宝仪拽住。

“桑姐姐,今晚你可是赚了!你知dào

1字头包房的最低消费是多少吗?至少是五位数!不知dào

那个男人是谁?看起来很有钱的样子,还蛮帅,不比这里的头牌差呢。”

桑桐瞪她一眼,“别被表象迷惑了,你知dào

吗,他竟然一个人在包房里喝酒,我看啊八成是有什么隐疾,不是生理上的,就是心理上的。”

“真的假的?!”

“谁知dào

呢。”

两个人有说有笑回到包房里,桑桐打开从白桦手里拿来的那个纸袋,里面是一件很简单的T恤和休闲裤,她换好了出来,经理人也刚好领着六位帅哥进来了。

六位帅哥可谓是各有特色,阴柔小受型、花美男型、肌肉型、冰雕面瘫型……

难怪金粉世家号称全市最火的娱乐会所,只是一想起秦晋琛的嗤笑,桑桐就没了心情,“算了,让他们都出去吧。”

经理感到很为难,“这可怎么办呢?刚才秦总已经让人付过钱了,我们也不好意思退回去啊。”

什么,他还真付过钱了?

桑桐直觉头皮发麻,正想说话,有人推门而入闯进来,来人竟然是单南弦。

他一进包房就看见里面站着六个身材性~感肌肉紧绷的男公关,顿时怒火中烧,疾步走到桑桐面前,将她拽起来。

“桑桐,你这是做什么?用他们来气我吗?你不要这样做贱自己好不好?”

他不来还好,一见到他,桑桐就想起在童梦那里受到的委屈,“单南弦,你以为你是谁?你有什么资格把我的秘密告sù

童梦?”

单南弦也吃了一惊,“你的秘密?你是说……”

“那件事除了你和我再没有别人知dào

,不是你告sù

她的还有谁?”

她的秘密只有一个,不用明说,他也知dào



6. 都把衣服给我脱了

单南弦一脸怔然,“我从来没有跟童梦提起过那件事,我也不知dào

她是怎么知dào

的,但你相信我好不好?真的不是我说的。”

相信?要她怎么相信?她信了他十年,却被耍得这么惨!

桑桐心里的火星快烧起来了,甩开他,朝着六位帅哥挥了挥,“来!来!来!都给我把衣服脱了!你们当中谁的身材最棒,今晚我就挑谁一度春~宵!”

经理又是一脸的为难,“这位女士,虽然秦总已经付过钱了,可我们这里的规矩是不能带出柜的,除非……”

桑桐蹙了蹙眉,抢白道,“又要钱是吧?放心,姐有的是!”

心一横,将钱包里仅有的一张卡给拔了出来,啪地一声砸在桌子上,“喏,里头的三十万全都拿去!”

曾宝仪大吃一惊,“桑姐姐,你疯了?这可是你工作这么多年来所有的积蓄!”

“怕什么怕,钱可以再挣,我今晚就是要拿钱买开心,谁敢把我怎么样?!”

她一张口又灌下一杯酒,只是眼睛里灼热的液体不小心落到了酒杯里,顿时觉得那酒,好苦好苦。

单南弦阴沉着脸,直接将她扛到了大街上,桑桐又捶又踹,“你给我滚开!放开我,听见没有?我要叫警察了!”

不远处,一辆黑色迈巴赫四平八稳地停在路边。

秦晋琛刚坐进去,就听见街对面的吵闹声,高亮跟白桦同时望过去,这一眼就认出桑桐来。

“耶,白秘书,那个被人拽着胳膊的女人不就是刚才在秦总包房里的那一位吗?”

“还真的是她,她不是点了牌吗?怎么出来了?”

秦晋琛也看见了,却没有开腔,神色若有所思,他不说话,高亮也不敢开车,只好静观其变。

……

街道这边,争吵还在继xù

,桑桐不服气地说,“单南弦,你瞪着我做什么?收起你那副假惺惺的嘴脸,我看着恶心!”

单南弦心口一窒,想也不想就捧住她的脸,薄唇压了下去,桑桐想不到他会这样做,又惊又怒,张嘴就狠狠地咬上他的唇。

她从未被他这么暴戾的亲吻过,一时间,她愣住了。

他以惩罚她的方式吻着她,发泄着他胸腔里的怒火,直磨得她嘴唇发疼她才回过神来,张嘴狠狠咬在他的唇上。

顿时,腥甜的味道在两人唇齿间流窜,她借机一把推开他,从口袋里掏出纸巾,狠狠擦拭着自己的嘴唇。

脏——

被咬了一口,单南弦闷哼了一声张开嘴,唇边已经见了血。

“单南弦,你恶不恶心?!你已经跟童梦结了婚,得到你想要得到的东西,你还来招惹我做什么?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我担心你。”他看着她,一脸的担忧。

“用不着你虚情假意,你管好你自己吧,别再来纠缠我,你现在是童梦的丈夫,再没有资格可以干预我的私生活,以后我想做什么,跟谁在一起,都和你单南弦没有半点儿关系!如果你还有点儿良心的话,就离我远一点,别再来打扰我的安宁!”

桑桐已不能自持,恰巧迎面驶来一辆出租车,她抬手一招,坐进去,“师傅,赶紧开车,去怡兰苑!”

7. 顺便调查一下他

单南弦想拦车,然而出租车司机的动作很快,一溜烟就把车开走了,眼见着无法再追,他懊恼地抹了一下嘴,最终落寞地离开。

街对面,黑色迈巴赫车内。

“秦总,您人真好,打个电话就把出租车叫来了,用不着亲自出面就替那位美女解了围,还是您有办法。”

“咱们秦总是谁,这种事还用得着他亲自出马?”

秦晋琛的一双剑眸含着几分淡漠,一直紧盯着街对面,并未对白桦和高亮的恭维话给出任何回应。

他抿起的嘴角藏不住脸部轮廓的棱角分明,鼻子坚~挺,黑色短发干净利落,适才被打湿的黑衬衫已经换掉,此刻穿着一件质地优良的白衬衣,领口部分松开一颗扣子,看起来性~感不减,反倒多了一分儒雅。

他的眼神类似端详审视,锁定单南弦离开的背影,一直到他消失在视线外,这才收回目光,“单南弦?这个人的名字有些耳熟。”

白桦迅速在脑袋里搜索,很快找出答案,“我想起来了,秦总,您还记得下个月我们要去考察的丽景大酒店吗?”

“嗯,那家酒店是号称云海市酒店之王童肃呈的发家之所,怎么,他在那里上班?”

“嗯,他叫单南弦,是丽景大酒店的销售经理,也是童肃呈的女婿,”微顿,白桦又说,“听说……他还是云海市名门单家的私生子,最近即将荣升丽景大酒店的总经理。”

秦晋琛一个挑眉,似乎有些诧异单南弦的身份。

但转眼目光恢复淡薄,穿过灯雾,视线又一次看向刚才桑桐和单南弦争吵过的地方。

随后点燃一根烟,夹在指间,往窗外弹了弹,“白秘书,明天你把丽景大酒店的资料给我过目一下,顺道调查一下单南弦这个人。”

听似轻描淡写的一句吩咐,真zhèng

的重点却是最后那一句,白桦心领神会,笑着答,“好,没问题。”

……

四十分钟后,黑色的迈巴赫稳稳地停在本市著名的富人区,照母山,山顶有座独栋别墅,正是秦晋琛常住的居所。

这附近每家每户都有不少的佣人,而秦晋琛的别墅里却是冷冷清清,只有管家刘伯和他的老伴刘婶一同住在这里。

今天却是有些特殊,别墅里灯火通明,似乎来了客人。

秦晋琛下了车,迎面见到曹伟伦从别墅里出来。

曹伟伦,他的大学同学兼死党,也是他经营的这家“秦曹建筑设计事务所”的合伙人。

他在一颗桂树下站定后,蹙眉问道,“又一个人去喝酒了?”

秦晋琛弯了弯唇,双手习惯性插进裤兜里,“少演戏了,不是你让白桦和高亮去接我的?还跟我装什么蒜!”

曹伟伦笑了笑,算作默认。

他伸手进裤兜里捞出烟盒,递给秦晋琛一根烟,不一会儿,叶影婆娑下燃起两抹蓝色火点。

“为什么又一个人去喝酒,老毛病犯了?”曹伟伦试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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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极致的偏爱+严重的强迫症

秦晋琛一直很喜欢这种月桂,甚至可谓是极致的偏爱,他说,这种树上长出来的花叶香气很特别。

他家的后院原本种满了这种月桂树,因为那年发生了那件事,他几乎砍掉了所有的月桂,独独剩下了这一棵。

那之后,他竟然患上了严重的强迫症。

工作压力再大,他的私生活也一直保持自禁自律,即便心底的压力大到让他几欲崩溃,需yào

借助酒精的力量发~泄,他也绝不会让人作陪,尤其是女人。

说出去任谁都不相信,他看起来是那种狂野不羁,交际圈会很复杂的男人,然而事实却是多年来秦晋琛一直过着清心寡欲的生活,鲜少传出绯闻。

面对他的提问,秦晋琛淡然一笑,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伟伦,你信命吗?”

曹伟伦蹙了蹙眉,不明白他为何说起这个,然而秦晋琛自问自答地说,“我信。”

曹伟伦不解,“为什么这么问?难道……你有婉露的消息了?”

秦晋琛摇了摇头,“我和她已是过去式了,我只是在想,或许有的事真是老天注定,如果当年没有发生那件事,或许一切都不同。”

沉默良久,曹伟伦开玩笑化尴尬,“你呀你,别想太多了,清心寡欲了太久,身体零部件难保会失效,哪天有机会了该用就用,别憋坏了自己,更不要用酒精麻醉自己的心,只有彻底放松了自己,你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秦晋琛也笑了,回首睨着他的脸,“伟伦,看来我还应该给你安一个职位。”

“什么职位?”

“我的保姆。”

“去你的!”

两人又聊了几句,快凌晨的时候曹伟伦才离开,而秦晋琛就杵在原地,夹着烟,一直仰望着面前那颗月桂树。

脑海里,莫名地跳出桑桐那张干净的脸。

她的身上竟然也有月桂香,不是那种香精制成的化学香味,而是真zhèng

的、纯粹的、很清新的甜美月桂香。

……

丽景大酒店,2708号房的门被人猛地撞开,童梦骇然抬头,看见门口醉醺醺的单南弦后,原本无精打采的脸瞬间喜出望外,“南弦,你回来了!”

起身迎向他,却想不到,单南弦走过来就掐住她的脖子。

“童梦,你以为一张纸就能栓住我吗?我告sù

你,这辈子除了一张纸,你什么都得不到!”

童梦奋力挣脱开,咬牙迸出,“单南弦,容我提醒你一句,你们单家想要的东西还没到手,要是我一个不高兴,告到我爸那里,他可以随时从你们单家撤资!你想看到那样的结果吗?”

单南弦一愕,数秒后,才嗓音沙哑地说,“我会按照事先说好的,与她断个干净,但你也必须遵守承诺不去打扰她,我听说你知dào

她失贞的事了,还把她训了一顿,是不是你去查了她?”

童梦扬起下颌,挑衅道,“这得怪你自己,新婚之夜把我这个新娘子独自丢在房间里,我当然会胡思乱想,若是让同事们知dào

了,你让他们怎么看我?”

唇边划过一丝冷笑,她说,“所以,我让人稍微调查了一下她,谁知dào

竟然查出这么大一件事来!哈哈哈,实在是太可笑了,跟你交往了十年,第一次竟然给的不是你,而是一个不知姓名的男人,太可笑了……”

9. 有些东西坏了就得扔

童梦脸上满是幸灾乐祸的神色,单南弦恨不得扑上去掐死她才解气,可他心里清楚,童梦说的对,他现在的确不能把她怎么样。

终究是咬牙忍住了,临走时撂下一句,“童梦,我再说一次,只要你不去打扰她,并且对那件事守口如瓶,我保证会跟她断得干干净净。可要是你伤她一分,我会剥掉你一层皮,你若不信,大可以试一试!”

童梦紧紧盯着单南弦的背影,双眼快要滴出血,手指甲深深地嵌进皮肉里,痛得钻心刺骨。

她就是要让自己记下这一刻的痛,她要记得自己从单南弦那里得到多少伤害,以后就会如数还给桑桐!

……

下了出租车,从停车的地方到家里只能步行回去。

外面的风有些大,从白桦那里借来的T恤穿在身上一点儿保暖的功效都没有,桑桐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噤,觉得浑身发冷,手脚冰凉,身体仿佛没有了温度。

突然之间,一切委屈和不舍涌上了眼眶,她开始哭,哭得天昏地暗,偶尔路过的行人都诧异地看着她。

桑桐懊恼地回瞪过去,看什么看?又不是没见过伤心人!

回到家,桑妈妈见她眼睛红肿,紧张地追问,“桐桐,怎么回事儿?怎么哭成这样?你不是说下午要开会吗?”

她忿忿地说,“追悼会!”

没错,就是追悼会!追悼她和单南弦那份变了质的感情,追悼那段她曾经真心爱过和付出的岁月,追悼她那么信任到头来却遭到背叛的结局!

回了卧室,桑桐靠在床头看月光,视线不经意间落在书桌上的一架镀漆钢琴模型上。

那是一个音乐盒,爸爸去世后的第二个星期,单南弦送她的礼物。

还记得他说,“桐桐,从今以后,就由我来照顾你吧。”

那时候她觉得幸福极了,而这个模型陪了她许久,它一直看着她与单南弦的过去,直到多年后的现在。

只可惜,一切早已物是人非。

她忽然爬起来收拾房间里有关单南弦的东西,包括那个音乐盒,一股脑儿装进大袋子里,又扔到了门外。

心里这才痛快了,桑桐爬上chuang,无牵无挂地好好睡了一觉。

翌日清早,桑妈妈送桑桐出门,看见门口的大袋子,她很纳闷,“桐桐,这个音乐盒不是你最宝贝的东西吗?你怎么把它扔了?”

“有些东西坏了就得扔。”

她很干脆地把垃圾扔进楼下的废品箱,心里无比的轻松畅快。

到了酒店办公室,曾宝仪走过来趴在桑桐桌上,显得很兴奋,“桑姐姐,今天的小道消息,下周有大客户要来我们酒店考察!”

桑桐蹙了蹙眉,每逢大客户要来考察,客服部总会忙得不可开交,这对她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曾宝仪又问,“桑姐姐,难道你不好奇那位大客户是谁吗?”

“是谁?”

“他叫秦晋琛,听说还是个大帅哥。”

秦晋琛?这个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说过。

桑桐怔愣的时候,曾宝仪已经是口若悬河了——

“这个大客户可牛逼了,他是我们酒店最近重点争取的大客户,顶头大老板都畏惧他三分呢,听说是全市最多金的钻石王老五!”

10. 身子,开始发热了

桑桐乐了,“哦?那我倒是有些好奇了,到底这位帅哥用了多少黄金,才把自己包装成全市最牛逼的钻石王老五。”

“欸~我想起来了,可以上网搜一搜他的资料和照片啊。”

两人正谈笑着,内线电话响起来,桑桐接起,“你好,我是客服部经理桑桐。”

那头传来童梦的声音,“桑桐,你来财务部一下。”

童梦是财务部经理,工作和她并不直接对口,她找自己做什么?

去了才发xiàn

,办公室里除了童梦以外,还有位胖嫂。

这位胖嫂大家都认识,高层管理人员的办公室一向由她负责打扫,此刻,她正在清理童梦的办公室。

只见童梦唇边逸出一抹惊人的冷笑,起身走到桑桐面前,忽然就扬手给了她狠狠一巴掌!

顿时,桑桐和胖嫂都傻眼了。

童梦骂道,“不要脸的女人,昨晚是你把南弦叫出去的对不对?南弦和我都结婚了,你还敢勾~引他出去?!桑桐,我警告你离他远一点!不要以为你和他有过一段日子,就以为他还想着你,你以为自己是谁?!”

桑桐捂着脸憋住泪,她知dào

童梦是故yì

的,她是故yì

当着别人的面羞辱她。

想要辞职的想法,也就是在这一刻产生了……

她在这家酒店呆了五年多,也有了感情,并不想因为私事使之前的努力都付之一炬,现在看来,她的虚以委蛇根本没用,即使勉强留下来,也不会有多大的升职空间。

只要有童梦和单南弦在,她就不会有一天的好日子过。

童梦见她脸色苍白,有些得yì

,甩了一份资料在地上,“拿去看看吧,这是我从南弦那里拿来的东西,下个星期要来考察的大客户资料,你要是聪明还可以得点钱和好处,争取个名利双收,你要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我童梦一定会让你走投无路!”

桑桐强忍着怒火捡起来,翻开资料一看,照片上那个英气逼人的男人,竟然是她在金粉世界里遇见的那个男人。

而这个男人的名字叫……秦晋琛!

桑桐忽然就笑了,笑得有些冷,“好,没问题!谢谢童经理的提拔,我一定会把这件事办得妥妥当当!”

回到办公室她就后悔了,早知dào

会这样,昨天就该找秦晋琛的秘书要一张他的名片。

现在可怎么办?从何下手?

想不到她运气那么好,周末逛超市的时候,就遇见了秦晋琛。

再见面的时候彼此都愣住,秦晋琛率先开了口,颠倒众生的脸上有调侃的笑意,“一女对六男的感觉怎么样?”

桑桐被问哑了。

看来,他还记得那天晚上,曾宝仪说“桑姐姐,经理人找来六个大帅哥,都等着伺候你”的那件事,脸顿时涨红,桑桐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不忍她尴尬,秦晋琛改了口,“我是开玩笑的,你没当真吧?”

她整个人红得像煮熟了的虾子,纯净清澈的眼睛里水蒙蒙的,显得有些局促,没有上唇膏的唇瓣被牙齿咬得略微红肿。

看着这样的她,他发xiàn

自己的身子,竟然开始发热了。

11. 请他吃饭

秦晋琛知dào

,这不仅仅是在刚才的饭局上自己喝了点白酒的缘故,他从不会在重yào

的饭局上喝醉,也很少对一个女人产生直接的生理反应。

他打量她的时候,桑桐心里也在犹豫,该如何搭腔。

面前的这位可谓是她的财神爷,自己的生杀大权都掌握在他一念之间,若得罪了他,以后的日子肯定更难过,能不能在酒店业立足也是个未知数。

脑子转了转,迅速想起童梦给她的那份有关秦晋琛的资料——

秦晋琛,三十二岁,某知名品牌大学建筑设计专业硕士,国家一级注册建筑师,关于他的发家,真是一个奇迹。

他考取注册建筑师的那一年为国外某家著名的房地产公司设计了一套方案,获得一笔两百万的创业资金,极其年轻的他便和朋友一起创建了“秦曹建筑设计事务所”。

半年后,秦曹获得一笔五百万的风险投资,其后几年房地产开发如火如荼,秦曹建筑设计事务所借着这股风也成了圈内的佼佼者,作为公司领头人,秦晋琛也成为全云海市最多金的单身汉。

有钱已经比较难,有颜更是难上加难,偏偏除了才貌双全外,这个男人还很自律,多年以来,他连个绯闻都不沾身。

这样的男人,很难揣测出他喜欢什么或是不喜欢什么。

不过……

桑桐下意识地看了看他手里的购物袋,扬了扬眉,立kè

找到了话题,“秦总,晚饭就吃方便面?”

秦晋琛微微点头,“只是以备不时之需,有时候忙起来会忘了时间吃饭。”

“可以让白秘书为你准bèi

,何须你亲自操劳呢?”

“她已经下班了。”

桑桐点点头,又说,“那要不,我请你吃顿便饭吧?就算做……那天你请我的回礼。”

明明已经吃过晚饭,也明知dào

她有套近乎的嫌疑,和见面不过两次的陌生女人一同吃饭也不是他的风格,但秦晋琛不知dào

自己是怎么了,竟然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声“好”。

吃饭的地方就选在超市附近一家有名的川菜店,以麻辣味为主,里面堂子很大,又很干净,是桑桐平时最爱光顾的地方。

见秦晋琛驻足在店外不肯进去,桑桐好奇地问,“怎么了?秦总是不是嫌店太小?”

他说,“不是,我只是不太爱吃辣。”

他这么一说,桑桐恍然大悟,不由得有些懊恼,自己怎么这么粗心?竟然忘记资料上写他不喜欢吃辣的呢。

有些尴尬了,“这可怎么办?要不,我们换别家……”

“不用,你给我点不辣的就行。”说着他已大跨步走进去。

他的随和谦让倒是令桑桐颇感意wài

,令她莫名地觉得自己受到了尊重,原本局促不安的心,一下子放宽了许多。

店里的菜上得很快,桑桐是真饿了,也不跟秦晋琛客气,自顾自吃起来,而秦晋琛就这么干坐着看她吃。

她似乎已经忘记请他来此的目的,吃得很忘我,鲜红的嫩唇一张一合,两排扁贝一般的小齿若隐若现,很是勾~引人。

12. 该死的言秀惑和撩拨

看得秦晋琛喉头微动,小~腹一抽,西裤~裆部便撑起了一个小小的帐篷,他不由得眯了眯墨瞳。

该死!怎么每次见她都会有这么大反应?

莫非真如伟伦所说的那样,清心寡欲了太久,身体零部件难保会失效的缘故?

他好笑地摇摇头,什么鬼话!

思忖间,桑桐温柔悦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秦总,您怎么不吃呢?是不是不合您的胃口?”

他擒住她的眼,“不,很合我的胃口,让我有种想打包带回家的冲~动。”

桑桐微怔,觉得他这句话哪里怪怪的,却也没有多想,她正担心不和他胃口呢,现在他这么说,她的心口就落了一块大石头。

她又问,“秦总看看哪些是喜欢的,我再让服wù

员去做,给你打包带回去?”

“那倒不必,留到下次再来吃吧。”

吃完饭,两个人从店里走出来,桑桐走在前面,秦晋琛压后,阵阵甜美的桂花香味扑进秦晋琛的鼻端。

淡雅而天然的味道,叫人心驰摇曳,他禁不住快走了几步,与她保持着伸手就能搂住她纤腰的距离。

而桑桐却是满心紧张,她不敢走太快,也不敢走太慢,谨慎迈步中十分不小心地崴了一下脚。

秦晋琛反应很快,很有风度地伸手搀住她。

恰好路过一个服wù

生,桑桐崴脚的时候,手不偏不倚正好打在服wù

生的胳膊上,顿时,一盘辣子红油鸡全部洒在她身上。

“啊——”桑桐惊呼了一声,一时无措。

秦晋琛转头,看见这情形也不由得蹙紧了眉头,“你家在哪里,我马上送你回去清洗。”

想到自己一声脏兮兮的,唯恐弄脏了他的座驾,然而秦晋琛走得很快,她一身狼狈被人指指点点也不好kàn

,只得快步跟上他。

他开的还是那辆黑色迈巴赫,没有带司机,桑桐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见他两次都不得不宽衣解带,真有些尴尬。

秦晋琛从后备箱里拿出一个大大的塑料袋,铺在座位上,他指了指副驾驶座,说,“坐吧,不用怕弄脏。”

她只好坐进去,报了自家地址,十多分钟后,她发xiàn

车子行驶的路线不对了,这条路根本不是回家的路啊。

旁边的秦晋琛开口说,“刚才忘记跟你说了,你家离得没有我家近,还是去我家比较快。”

去他家?桑桐愣住了。

他一边开车,一边抽出一根烟叼在嘴里,淡笑着看她,“怎么,桑小姐怕了?”

若是寻常男人口中说出这么一句话来,必定被看成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可从秦晋琛嘴里说出来,却是该死的诱~惑和撩~拨。

桑桐心口一紧,捏紧的手心里都是汗。

好不容易扯了一抹笑意,强装镇定地说,“哪儿的话,秦总说笑了,像您这样的大人物,品位肯定是一流的,自然是看不上我这样的普通女人了。况且您人那么好,那天还帮我付了帐,又怎么会做出令人不齿的事呢。”

一番话既褒又贬,相信他是听明白了,桑桐双手握得死紧,打算赌一把,赌他是个谦谦君子,不会对她图谋不轨。

秦晋琛只是笑笑,并没有说话。

13. 小心!你快踩中它了

秦晋琛的家确实比她家近,没几分钟就到了,一栋三层楼别墅孤独地矗立在照母山顶,两个中年人已经站在别墅门口恭候着。

下了车,秦晋琛指着刘伯刘婶介shào

说,“刘伯是我的管家,刘婶负责照顾我的起居饮食。刘婶,这位是桑小姐,麻烦你带她去楼上洗个澡换件衣服。”

于是,桑桐被刘婶带进客房的浴室,耗了大半个小时才终于把自己洗干净了,出来时,身上只披了条浴巾。

她四处查找换穿的干净衣物,一不留神滑了一跤,桑桐尖叫了一声,重重地仰天栽倒。

秦晋琛在楼下听见动静不对,想也没想就冲了上来,他的力qì

也真够大,猛地一撞,就将客房的门撞开了。

冲进去一看,桑桐赤身果体地仰面躺在地上,月匈前一对挺~qiao的竹笋一览无遗。

“啊——”她惊声尖叫,连忙抓来浴巾裹在身上,脸色惨白。

秦晋琛愣了愣,第一个反应就是背过身去,然而桑桐那曼妙的月同体已经印在了他的脑海里。

抑制不住那股翻搅上来的燥~热感,喉结微微一滑,他哑着嗓子说,“别慌,我只是进来看看你有没有受伤,如果你没有,我现在就出去。”

“我没事!”她赶紧背过身去。

“那好,我马上出去,你小心一点。”

他果然出去了就再没有进来,桑桐不放心,赶紧躲进浴室里,又磨蹭了大半个小时,找到一套运动装穿得严严实实了,这才下了楼。

视线一扫,不经意间就扫到别墅外的一颗桂树。

双脚像是着了魔一般,不听使唤地迈出去,等她回过神来时,已经站在了桂树底下。

这种树叫月桂,是爸爸在世时最喜欢的一种树。

记得小时候他曾讲过一个“吴刚伐桂”的传说,传说吴刚每日执斧无休无止地砍伐,可是月桂总是随砍随合,斧头落下时劈得裂缝见骨,斧刃一起便了无伤痕。

试想一下,如果人的心也有神仙般的自疗效果该有多好?

相爱过的人,不管对方说过什么做过什么,不管伤心还是悲痛,心头也只会泛起短暂的波澜,眨眼消逝无踪,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切恢复到相恋之初……

“你也喜欢这种桂树?”一道清越嗓音忽然出现在背后。

桑桐吃了一惊,转身时,粉嫩唇际就划过他坚实宽厚的胸膛,微烫的触感令她仰头睁大了眼睛,对上一双迷一般深邃的黑眸。

她吓得往后退,他却伸手一把揽住了她的纤腰,“小心,你快踩中它了。”

脑子瞬间当机,下意识地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瞄,原来还差一寸她就要踩中了月桂树的树根。

原来是说这个,她松了一口气,“真巧,我家里也有这种月……”

话到一半儿就戛然而止,眼角的余光瞥见,他如同一张黑网逼近,近到温热的气息全喷洒在她的脸上,那半张脸都快烧起来。

她挣扎着惊呼,“你要做什么?”

他的大掌将她揽得更紧,温热厚实的掌心紧贴着她的背,在她耳边吹气,“不要紧张,我只是想摘一片月桂叶给你。”

14. 你的身上,也有这种月桂香

视线一瞥,果然见到侧手边他的两指间夹着一片月桂叶,而他的表情很平静,口吻也很坦荡,倒显得桑桐自作多情了。

“……谢谢。”她尴尬地接过月桂叶,闻了闻。

“怎么样,是不是很香?”

“嗯,是蛮香的,你家的月桂养得比我家好,香味也比较浓郁。”

“哦?”他挑了挑眉,颇有些意wài

,“你家也种月桂树?”

“嗯,我爸爸在世的时候很喜欢这种树,他说这种月桂树香有种自疗的效果。”

秦晋琛望着她的侧影,忽然幽幽地说,“你的身上,也有这种月桂香。”

她心里微抖,再次仰头,辨不清他眸子里的神色,只觉得自己像是中了蛊一般无法动弹。

空气中涌动着一股爱昧的情~潮,直觉将要发生什么事,桑桐整个人几近崩溃。

直到一声突兀的铃声划破夜空,“叮铃铃——”。

秦晋琛怔了一下,一只手本能地收回,收紧的狭窄空间便有了一丝空隙,桑桐趁此机会跳离他的桎~梏。

是桑妈妈打来的电话,她飞快地接听,“喂?”

“桐桐,你回来的时候小心一点儿啊,我看见单南弦在楼下呢。”

她大骇,“什么,单南弦在我们家楼下?!”

乍然听见单南弦的名字,秦晋琛眉头紧锁,回眸睨着桑桐的脸,她看来很慌张,“妈,您没事吧?”

“我没事,他没上来,我只是担心你待会儿回来的时候会碰到他,他可能找你有话要说,我怕被人看见了不太好。毕竟……他结婚了。”

桑桐点点头,“妈,我知dào

了,只要他不闹就没关系,您别担心,我回来的时候会小心的。”

她挂断电话打算告辞离开,却发xiàn

秦晋琛已经操了车钥匙走在她前头,他回头看向她,“走吧,我送你回家。”

桑桐不想麻烦秦晋琛,但他家住在照母山顶,大半夜的也不好拦计程车,她只得搭他的车赶回家。

开车的时候,他忽然问,“你和单南弦是什么关系?”

她微怔,“秦总也认识他?”

“我下个星期要去丽景大酒店考察,听说他是那里的销售部经理。”

原来如此,桑桐点点头,直白地说,“秦总,不瞒你说,其实我也在丽景大酒店工作,我是那里的客服部经理。单南弦是我的初恋,我们念同一所高中,同一所大学,又一起进了同一家酒店上班,现在我们分手了。因为这些私事惊扰了秦总,还麻烦你亲自送我回家,真的很过意不去。”

他莞尔,很满yì

她的实话实说,“我也是顺道,待会儿我还要去事务所加班。”

桑桐歉意地笑笑,原本不习惯跟工作上有来往的人谈及私事,现在突发状况,也是情非得已,否则她不会透露半个字。

他似乎对她的私事很感兴趣,又说,“如果是这样的话,想必你在酒店里的工作开展起来有些困难。”

“嗯……是这样没错,不过,我还能应付。”

秦晋琛听了,点点头,“身为丽景大酒店的客服部经理,应该会有不少酒店想要挖角,你为什么不选择跳槽呢?不会是因为他,才舍不得走吧?”

桑桐愕了愕,脸色微僵。

15. 这样做,太冒险

他这是在暗讽她被人抢了男友,却还要虚以委蛇地跟小~三待在一起共事,忍受腹背受敌的压力吗?

略有些生气地瞪向秦晋琛,却发xiàn

他平静的眼底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是专心看着前方开着车。

看来,是自己太敏感了……

她好不容易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艰难地说,“这和私事没有关系,我在丽景大酒店已经工作了五年多,有了感情自然就舍不得走了。何况马上就是酒店业旺季,即便我想走,酒店也不一定放人,也没有哪家酒店愿意在这个重yào

的季节接受一枚新的员工做客服部经理,因为这样做太冒险。”

他点点头,没有再开腔。

二十多分钟后,迈巴赫就在桑家楼下停稳,桑桐没有动,双手死死地揪住安全带,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紧紧地盯着不远处的一道黑影,神情紧张。

那是他,没错!

单南弦倚靠在灯柱下,氤氲的光晕染在他身上,脸庞在烟雾缭绕中显得忽明忽暗,脚底下密密麻麻躺着十几只烟蒂。

看样子他等在那里已经很久了,这样的场景让桑桐想起以前,曾有无数个夜晚,他也是这样,静静地等着晚归的她……

她紧紧地盯着单南弦那张憔悴了许多的脸,心口隐隐作痛。

深呼吸一口气,推开车门就要下去,一只大掌骤然紧握住她的皓腕,“等一下,你就这么出去?”

桑桐愕然回眸,秦晋琛却先下了车,“啪”地一声关掉车门。

高大的身影绕过车头走到副驾驶座前,很绅士地替她打开了车门,伸手说道,“下来吧,我送你上楼。”

桑桐惊了一下,下意识地回绝,“还是不要麻烦秦总了,我自己上去能行的。”

他蹙眉,往单南弦的方向使了个眼神,“你想见他?”

桑桐的头立kè

摇得像拨浪鼓,他勾了勾唇,“那不就得了。他之所以出现在这里,肯定是有话想跟你说,你一个人出来不等于是自投罗网?有人陪你上楼,他不敢贸然行动。”

不可否认,秦晋琛说的话很有道理,但这毕竟是她的私事,她怎么好意思麻烦他呢?

犹豫中他已经牵住了她的手,桑桐糊里糊涂地下了车。

他说,“我敢肯定单南弦认得我,看在我的面子上,他一定不敢为难你。”

桑桐怔了怔,这才想起单南弦一向负责酒店的销售任务,童梦给她的那份有关秦晋琛的资料,也是从单南弦那里拿来的。

换言之,单南弦理所当然认得秦晋琛,或许有他的陪同,单南弦真的会有所收敛。

果然,见她下了车,单南弦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惊喜的神色,然而在看见她身边的秦晋琛后,脸色瞬间大变,原本往前迈出的脚步也僵住了。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和她身边的那个男人……

他认得,那是下个月即将来酒店考察的秦曹建筑设计事务所总裁,秦晋琛!

他怎么会和桑桐在一起?!

单南弦张嘴就要喊她,然而在瞥见秦晋琛紧扣住她肩头的大掌时,声音就像是卡在了喉咙里一样,什么话都喊不出。

16. 形同陌路

这副画面,似乎在告sù

他什么,可他不愿相信,他的黑眸就这么一眨不眨的盯着她,那种忍痛压抑的眼神,仿佛要将她的灵魂都看穿。

然而,她什么都没有说,目光冷冷地瞥过他的脸,然后任由秦晋琛揽住肩头走进了小区。

单南弦看着桑桐的背影,黑亮的眸子不知不觉就黯淡下去,眸底的光芒就像是碎了一地的冰碴子,将他的心也瞬间冻结。

最终两人如陌生人一般,什么话都没有说,就这样擦肩而过,形同陌路……

两个多月以来,他最害pà

发生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

单南弦修长的手指缓缓插进裤袋里,凉薄的唇淡淡勾起一丝笑,只是那笑容冰冷,连精致的五官似乎也染上了一层寒霜。

良久,他才轻轻挪动脚步,转身默然离开。

曾经走起来十分有气势的他,此时此刻的脚下似乎灌满了铅,每一步都迈得那样艰难。

桑桐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心仿佛掉进了冰窟窿里,明明煎熬得仿佛有一把火在烧,却怎么也暖不了心底的冰凉。

身旁的秦晋琛忽然开腔了,“你没事吧?”

桑桐回过神来,“我没事。”

他擒住她的眼,讳莫如深地说,“别回头,要不然被他看到,他会误以为你对他余情未了。恕我直言,这种事你必须得快刀斩乱麻,长痛不如短痛。”

他的话令桑桐心口一紧……是啊,他已经结了婚,不再是她能肖想的了,她还舍不得个什么劲儿?

敛去悲伤,桑桐深呼吸一口气。

“您说的对,长痛不如短痛,再痛也得忘!”真不知dào

这句话,到底是说给秦晋琛听的,还是说给她自己听的。

他拥着她进到电梯间,桑桐顺手关了电梯,闭上眼轻轻倚靠在梯壁上,整个人都显得很疲惫。

电梯飞速上升,肩上那只温热的大掌轻轻拍了拍,似在无声地安慰着她。

她错愕回首,发xiàn

即便只是个侧影,秦晋琛那双深邃的眼眸也深沉得难以看清。

不禁感到迷惑,他人再好,再热心,也不至于做到这个份儿上,可他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

她桑桐没家世没背景,一穷二白,长得也不漂亮,他图她什么?

桑桐很清醒,她才刚刚从一段失败的恋爱中走出来,阴影尚在,还不想那么快就投入到一份毫无把握的新恋情中,尤其对方还是秦晋琛这样迷雾重重的男人,更是沾惹不得。

像是猜透了她的想法一般,他忽然转头,戏谑地挑眉,“这么看着我作甚么,害pà

我吃了你?我说过,我不喜欢欠人人情,同样的道理,我帮了你,以后你就得还我这个人情。”

“秦总要我帮什么忙?”

他勾了勾唇,“我现在还没想好。”

桑桐张了张嘴,有些懊恼,她猜秦晋琛要办的事八成不怎么好办。

他送她到家门口后,果然不再多留,桑桐目送他离开后,这才拿出钥匙开了门。

她将自己丢在床上,直望着天花板发呆,长叹道,“单南弦啊单南弦,你不是已经得到你想要的东西了吗?为什么还要来搅乱我的心湖?为什么……”

随手操起床头柜上的一本杂志盖在脸上,泪水湿润了铅墨的纸。

17. 你最好是离他远一点

星期一,已入秋的天气居然格外晴朗,桑桐刻意换上一身亮色系的洋装,好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一些。

今天会很忙,酒店里有位重yào

的准客户要来考察,而这位客户,就是与她有过两面之缘的秦晋琛。

应付单南弦和童梦已是很难,现在又多了一个秦晋琛,想想就觉得头疼。

上午十点,一切准bèi

工作就绪,桑桐去茶水间泡咖啡,某个黑影突然压过来,她只觉得手腕一紧,就被拽进了安全通道内。

“唔……”嘴被人蒙住,男人身上的烟草味传来,她认出身后的人是单南弦。

“嘘——只要你别叫,我就松手。”单南弦说。

桑桐不想和他在上班时间拉拉扯扯,生怕他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来,便点点头,他果真松开手,只是面色显得十分阴沉。

他说,“桐桐,我只是来告sù

你一声,秦晋琛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别看他身份体面,是秦曹建筑设计事务所的首席设计师,口碑可不怎么好,你最好是离他远一点。”

桑桐原本就对秦晋琛不抱有任何的幻想,自然不会在意单南弦的诋毁,她刻意板起脸,冷笑着挑眉说,“他口碑不好?呵,他再不好也比你强多了。”

“桐桐,我是说真的……”

“单经理,上班时间请公私分明,何况我们俩现在已不是可以直呼姓名的关系,请自重!”甩手便逃开。

单南弦想追,只可惜一通电话被叫到楼下,听说秦曹那边的人已经到了,他只好回到工作岗位。

桑桐也被叫到了酒店大厅,发xiàn

整个酒店员工不管高层还是低层,凡是女人,个个都精心装扮了一番。

曾宝仪悄悄在她身边耳语,“哎,估计今天全酒店除了男员工,就只有我和桑姐姐你还算正常了。”

桑桐强忍着笑,骂她,“贫嘴!自己管好自己,你管别人正常不正常。”

再回转视线,目光不经意间与单南弦对在了一起,霎时一片刀光剑影,腥风血雨,单南弦的眼神似在警告,桑桐的目光却是带着一抹挑衅。

而这一幕,恰好被不远处的童梦看了个正着,一双粉拳渐渐地越握越紧。

……

十分钟后,秦曹建筑设计事务所的人马便到了。

偌大的酒店大厅里忽然静谧下来,几道吸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煞是明显。

桑桐下意识地挺直腰板,抬眸看向酒店大门,首先进入眼帘的是一双包裹在西装裤下修长的大长腿,然后再是秦晋琛那张颠倒众生的脸。

桑桐蓦然明白,那几道抽气声为何而来。

见过秦晋琛两次,都是在下班后,从他身上,她看到一个男人的慵懒不羁和魅惑性~感。

而眼前的秦晋琛,他的身上散发出的只有成熟且成功男人才有的那股淡冷雍容,几分严肃,几分神mì

,无形中就拒人于千里之外。

桑桐有一刹那的错觉,这真的是她所认识的那个秦晋琛吗?

童肃呈已经率人迎向了秦晋琛,桑桐也适时地摆出一脸官方微笑,跟着大队伍迎过去。

18. 要她做向导

秦晋琛只带了三个人,其中一个是他的秘书白桦,另外两个人估计也是“秦曹”的高层,简单寒暄后,童景呈领着一队人马往里走。

桑桐的职位还够不着被酒店总裁介shào

给秦晋琛的份儿上,单南弦和童梦就比较幸运了,尤其是单南弦,作为自己的女婿,童肃呈把他郑重地介shào

给了秦晋琛。

秦晋琛自始自终面无表情,很公式化地对单南弦点了点头。

然而在经过桑桐的时候,视线却是漫不经心地淡淡一扫,墨一般的黑眸瞥过她白玉般莹洁的脸颊。

一股无形的压力随之逼近,桑桐低垂着眼睫,也感觉到秦晋琛的视线正投射在自己身上。

“桑姐姐,他在看你呢。”曾宝仪羡慕地低呼。

“别瞎说!”

桑桐的脸上微微泛起一抹红晕。

一行人陆陆续续进了会议室,丽景和秦曹的人都各自坐到一边,单南弦作为销售部经理,产说会从他开始,最后由童梦结束。

童梦满脸春风得yì

,最后送秦曹的人出会议室时,突然问道,“秦总,听完我和单经理的产说会,有没有兴趣亲临我们的总统套房参观参观?”

秦晋琛驻足,回首挑了挑眉,“童经理这个提议很不错,只是不知dào

由谁当向导最合适呢”

童梦笑了笑,“当然是我们优秀的客服部经理,桑桐。”

桑桐料想不到童梦会在这个时候点她的名,心里一惊,步伐略显凌乱,仓惶间,娇小的身子很不雅观地摔了出去,着实摔得不轻。

廊道上顿时安静下来,童梦高扬的嗓音飘来,“哎呀,桑经理,你没伤着吧?怎么这么不小心呢?来!来!来!我扶你起来。”

桑桐摔得头发都披散开来,满身狼狈,咬牙抬头,正好撞见童梦脸上满是得逞后的胜利笑容。

恨不得冲上去抓花她的脸,可童梦就是吃定她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她怎么样,才这么做的。

所以,她只能忍!

桑桐好不容易压下那股火气,拂开额边乱发,拍了拍手打算爬起来,这时一只大手突然出现在她面前,随即几道惊羡的呼声在四周响起。

她愕然抬眸,是秦晋琛!

他微弯起腰,一双墨滴般的黑瞳紧盯着她,眸子里泛着罕见凛冽的寒光。

桑桐生平最恨自己的事情被别人知dào

,仿若毫无遮拦一般,尤其是这么不光彩的事情被秦晋琛撞见,她更觉难堪。

她不想被他看不起,更不要他的同情,心一横想自己爬起来,但他的目光含了几分压迫,她不得不伸手放进他的掌心里。

秦晋琛拽她起来后就松开了她的手,淡声道,“你是客服部经理?”

桑桐刚张了张嘴,他却已经转过身,朝童梦点了点头,“那就按童经理的提议,去总统套房看一看吧。”

身后,桑桐怔了数秒都毫无反应,是另一位高层管理人员撞了撞她的手肘,“桑经理,你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跟过去总统套房?”

桑桐这才回过神来,紧跑了两步,跟在“秦曹”一行人的后面。

19. 秦总就交给你了

远远看去,秦晋琛的身影在浩浩荡荡的队伍中显得鹤立鸡群,他的身高,他的举止,他的气场,都那么的引人瞩目。

而走在最末端的桑桐,却是失落的,狼狈的,满脸的晦暗。

到了电梯前,秦晋琛顿下脚步,众人也都跟着停下来,他忽然转过身目光扫向最末端。

众人见他在找人的样子,便纷纷让开道,始终低垂着头,满心混乱的桑桐就凸显出来。

他远远地看着她,伸出食指勾了勾,“你,过来!”

桑桐微微一怔。

随即,马上摆出一副职业化笑容迎上去,“秦总,有何吩咐?”

秦晋琛对桑桐的笑脸视若无睹,只是淡扫了丽景这边的队伍一圈,最后对童肃呈礼貌性地点了一个头。

他说,“童董事长,我不太喜欢身边跟太多人,你这位客服部经理就暂借我一下,待会儿我看完总统套房下来,咱们再详谈。”

言下之意,不要别人跟着。

童肃呈原本还想借着这个机会,跟秦晋琛套套近乎,却没想到他会提出这么个要求,不好说什么,赶紧含笑点头。

“也好也好,桑经理对我们所有的客房服wù

流程都很熟悉,找她最合适不过了。”

末了,不忘交代一句,“桑经理,秦总就交给你了。”

“我明白,请董事长放心。”桑桐不敢怠慢,毕恭毕敬地接过总统套房的房卡,领着秦晋琛往电梯间里走,说,“秦总,这边请。”

秦晋琛脸上闪过一抹精悍的黠光,朝身后招了招手,示意自己的手下,“你们也都不用跟来了,去休息室等着我。”

此话一出,三名手下均是一愕。

按理说公司年会选址的事,根本用不着秦总亲自出马,往年都是白秘书选定酒店,再交由曹副总签字就成。

至于秦总,他往往只是在大会上发表一下致辞而已,可今年这是怎么了?

况且,他平素里最不喜欢参加这样的场合,为什么就答yīng

丽景大酒店的邀请,决定亲自考察呢?

直到现在才看出来,他根本不是来考察的,而是……三人的目光均落在了桑桐的身上。

电梯里头,桑桐也是满脸惊诧,她想不到,秦晋琛竟然将所有人都支开了,还那么不给童董事长面子……他想做什么?

狭窄的电梯间内一片静谧,秦晋琛并没有开口说话,桑桐猜不透他的意思,也就不敢贸贸然开口。

最终还是秦晋琛开了口,他转身直视着她的眼,眸光清澈,“桑经理,你打算大脑放空到什么时候?电梯一直没动,你没发xiàn

吗?”

她惊了一下,这才发xiàn

自己还没有摁电梯键!

“对不起,让秦总久等了!”她一边躬身道歉,一边摁了电梯键。

不一会儿,电梯上到最顶层,叮地一声,梯门打开,她走在前头带路,“秦总,这边请。”

她始终保持着躬身相迎的谦逊姿势,脸上也一直带着职业化的微笑,然而看着这样的她,秦晋琛脸上不但没有笑意,眸色还很冷。

想想刚才童梦把她推出来,分明是要给她难堪,她在丽景大酒店的处境定然比他想象的还要艰难。

思及此,黑眸不由得紧眯……

看来这次考察丽景,他是来对了。

20. 被关

与此同时,楼下财务部经理办公室,胖嫂被叫到童梦面前。

这是她第二次被童梦叫到办公室,之前那一次,她见证了童梦打桑桐耳光的那一幕。

她战战兢兢地问,“童经理,您找我?”

童梦双臂环抱,面上带着一抹倨傲的冷笑,说道,“胖嫂,听说客服部的桑经理背地里在给你发奖金啊,有这么回事儿吗?”

闻言,胖嫂吓出一身冷汗。

桑桐心底善良,的确是每月给她私下里发了钱,都是用客服部的加班餐费和交通费的名义报到财务部去,现在童梦说起这事,看来是要东窗事发。

胖嫂差点儿就跪下了,“童,童经理,您给我取消这六百块好了,可千万不要开了我!”

见鱼饵已上钩,童梦笑道,“不开除你也可以,不过你得照着我的话做,只要你办好了事,那六百块我不但不扣你的,还另外给你发四百,怎么样?”

“真的?那我愿意!”

“你过来,我跟你说具体怎么做。”说着,童梦凑近胖嫂身边,一番耳语。

……

顶层,廊道上很安静,只有两人的脚步声。

桑桐将秦晋琛领到了总统套房,打开门说,“秦总,里边请。”

他点点头,抬腿走进去。

桑桐开始公式化的介shào

了,“秦总,如您所见,这套总统套房拥有360度的景观,可俯瞰整个云海市的建筑群,由一个起居室和一个卧室组成,放置的都是定制家具和顶级卫浴用品,就餐区还能容纳10人共进晚餐,您若是在这间套房里开个小型PATTY,也是完全够用的……”

她说了很多,然而秦晋琛听得却是心不在焉。

当桑桐打算带他去卧室参观的时候,他忽然转身,径直看向她。

“那个人,我是说你的前男友单南弦,还有童肃呈的女儿,他们那么对你,你还打算一直坚持下去吗?”他的样子很认真,眉头微蹙。

心事被人看穿,桑桐心口有些刺痛,冷淡地说,“秦总,现在是上班时间,请不要谈私事。”

闻言,秦晋琛的眉头蹙得更紧,他的脾气是好,可耐性有限,盯着她的眸光不由得变冷。

气氛也随之变冷,仿佛下了一层霜,然而就在这时,客厅的门突然“砰”地一声关上。

门外,胖嫂一边捂胸祈祷不被人发xiàn

,一边小碎步逃跑,口中念念有词,“桑经理啊,你大人有大量,可千万别怪我胖嫂,我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啊,是童经理说我要是不这么做就会开除我的。你放心,我一回家就立kè

给你烧香拜佛去,保你这辈子一准嫁一个好老公!阿弥陀佛——”

……

与此同时,总统套房内。

桑桐试了几次都打不开门,又尝试用座机打出去,话机里却始终是嘟嘟嘟的占线声,可惜她没带手机也没带对讲机,想要找人帮忙都不行。

秦晋琛漫不经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别喊了,肯定是被人动了手脚。”

桑桐懵了,谁会做这么缺德的事?难道是……童梦?!

蓦然想到这个可能性,她浑身打了个激灵。

21. 放松压力的好方法

蓦然想到这个可能性,她浑身打了个激灵。

顿时慌了神,她跑到门口猛拍房门,“喂——外面有人吗?快来人!开开门啊——”可惜总统套房的门采用厚重的金属材质制成,隔音效果很好,外面根本就听不见里面的声响。

相较于桑桐的局促不安,秦晋琛就显得悠闲自在多了。

他看了看腕表,说道,“放心吧,白秘书他们还在会议室里等着,我一直不下去,他们一定会上来找我。”

桑桐点了点头,只是……和秦晋琛独处在一起?太没有安全感了!

她咬着唇,又问,“秦总,你的手机呢?”

秦晋琛把双手一摊,幸灾乐祸地耸肩,“不凑巧,我也没带,这种场合我的手机一向是由白秘书揣着的。”

桑桐脸上显得很失落,秦晋琛却悄悄把手揣进衣兜里,将手机调成了静音,然后往偌大一张青皮沙发里一坐,姿态慵懒。

他朝她招了招手,“过来坐坐吧,反正一时半会儿也等不来人。”

桑桐没心情,只想赶紧找个方法出去,却听见他又说,“桑桐,不要时时刻刻把自己绷得像一张弓,偶尔也要学会放松一下自己。坐一坐怎么了?又坐不坏,你就当是借此机会休息一下。”

他说的有几分道理,反正一时半会儿也出不去,着急也没用。

她就在另一张独立的小沙发上坐下来,尴尬地埋低脑袋,然后一秒一秒地数着腕表上的秒针。

她的样子让他有些忍俊不禁,忍不住故yì

逗她,“桑经理,你不是说要带我去参观卧室吗?我这个人可是很挑剔的,生活质量要求很高,尤其是睡觉用的——床。”

他冷不丁地把一个“床”字咬得极重,桑桐直觉头皮发麻,惊跳起来。

飞快地说:“秦总果然是好品位!恰好,我们丽景大酒店的总统套房里,选用的都是瑞典品牌床具公司的定制品,睡在这张床上,保证让您有种亲身体验床具名品150余年历史缔造出的舒适睡眠神话!哦对了,您可以摸摸看它的弹力有多好,还有这漆工也是一流的……”

桑桐解说得非常卖力,俨然一位专业的床具推销员,而不是一位酒店客服部经理。

秦晋琛很想笑出来,却不忍打击她,只能以手掩嘴,耐心听着。

桑桐毫不自知,依旧解说得卖力,“当然了,您若是不满yì

,我们也可以按照您提出的要求做更换。”

一句完美的总结语,终于结束了这段亢长的解说。

卧室里瞬间安静得她能听见耳际不适的嗡嗡声,这时他忽然放下掩嘴的手,指了指床中央,只吐出两个字。

“躺下。”

“嗯?”她不明白他的意思。

他挑眉重复,略带命令的口吻,“我要你在这张床上,躺下!”

桑桐脑子里嗡地一声,彻底懵了。

他要她躺在这张床上做什么?莫非……

不可能!桑桐下意识地摇了摇头,赶走那令人脸红心跳的可能性。

她怎么会想到那方面去呢?真是太可怕了!

桑桐紧张的时候会有个小动作,就像现在这样咬住自己的手指,样子像极了受惊的松鼠,和刚才那副职业女白领的形象截然不同。

22. 他这是在教坏她啊

桑桐紧张的时候会有个小动作,就是像现在这样咬住自己的手指,样子像极了受惊的松鼠,和刚才那副职业女白领的形象截然不同。

看着这样的她,秦晋琛好笑地噙着唇角,更想逗弄她一番,“听说有一种利用‘床’的解压方式特别有效,你知dào

是什么方法吗?”

她眨了眨眼,愕然反问,“什么方法?”

“当然是——”他微顿,勾唇说道,“某种床上运动。”

每每说道一个“床”字,他就咬得极重,桑桐每听一次,心脏就漏跳一拍。

她瞪大眼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有一种想要直接跳出窗外的冲动。

她一步步后退,他一步步逼近,直到她终于避无可避,一个踉跄跌坐在床上,他的双手顺势撑在她耳侧两边,高大的身子黑压压地倾向她。

她惊得闭上眼,双手护胸,大喝,“不——你不要过来!”

然而,那预想中的压迫感并没有降临在自己身上,而是……

秦晋琛低眸凝着她那张皱成烂橘子皮一般的脸,唇一弯,伸手在她饱~满而光洁的额头猛弹了一下。

桑桐痛得惊呼,他却笑,“真不知dào

你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东西,我不过是拿个枕头给你示范一下什么叫解压,你这么大反应作甚么?”

桑桐的额头被弹得生疼,睁开眼一瞪,这才发xiàn

他的左手果然拿着一颗绣花枕头。

触电般起身,桑桐瞬间跳离他两米远的距离。

她背过身轻悄地呼出口气,只觉得精神疲惫,好不容易心弦恢复平静了,这才转身看着他。

秦晋琛将枕头拍了拍,点头说,“嗯,质量的确很好,很柔软,很适合来一场砸枕头大战。”

说完,他竟然拿着那颗绣花枕头砸向床中央,煞有介事地说,“这感觉真的很不错,你也来试试?”

桑桐看得目瞪口呆,好半晌才回过神,她扑过去拽住秦晋琛的胳膊,“秦总,您不能这么做!”

秦晋琛回头对她笑,笑容很蛊惑,“听说砸枕头是相对比较安全的减压方法,虽然不能解决根本问题,不过你可以试着把这颗绣花枕头当作你的假想敌,对着它狠狠砸上几拳,压力也会随之宣~泄出来,对释fàng

愤nù

和不满是很有效果的。”

末了,还挑了挑眉,补上一句,“桑经理,单南弦和童梦那样对你,难道你不想借此机会发泄一下心中的怨气?”

不得不说,像秦晋琛这样心思缜密的人,真zhèng

是个说服人的好手,几句话下来就把桑桐说动了心。

她有些犹豫,如果真按照他说的去做,那就是玩忽职守,损坏酒店公物这种事,她这个客服部经理做不得。

可奇怪得很,那颗绣花枕头就像是会说话一般,勾着她的眼,她的心,等到她回过神来时,它已经在她手里拿着了。

她怔在原地,不知dào

该怎么做。

秦晋琛干脆手把手教她,“来!我教你!”

说着,他从身后环住她,大掌盖住她的手,抱住那颗绣花枕头就用力地砸出去。

“别害pà

!尽管砸!有多大劲就使多大劲,今天你就当这总统套房是为你而开的,你卯足了劲砸它都没有关系!”

桑桐接受不了这样的行为,这……太疯狂了!他这是在教坏她啊。

23. 意乱情迷

桑桐接受不了这样的行为,这……太疯狂了!他这是在教坏她啊。

猜到她心里的顾虑,秦晋琛勾了勾唇,蛊惑道,“每个人的解压方式不同,我喜欢一个人在包房里喝酒,那么你呢?你不是也买过醉?与其花钱解压,现在有现成的东西让你发~泄,何乐而不为?”

桑桐无以言对,像房间里的一座人物塑像似的,静杵在原地一动不动,只有墙上挂钟滴滴答答的声音。

见她依旧不动,他凑近她耳边,“别怕,大不了砸坏了枕头,由我买单。”

温柔的言语终于撼动了她的心,想起自己在童梦那里受到的羞辱,想起单南弦对她不休不止的纠缠,还有方才在众人面前出的丑……

所有的画面一幕幕掠过脑海,最后化为了愤恨,她扬起拳头开始砸向绵软的枕头!

她甚至脱掉了鞋,站在床中央一边跳一边砸,好不开心!

那枕头终究被她撕烂了,里面雪白的棉絮如雪花般飞散开来,从半空中一片片落下,洒的满室都是。

这一刻的桑桐彻彻底底丢掉了思想包袱,和秦晋琛玩得很疯,两人的头发、眉毛、肩头还有身子都沾上了轻飘飘的棉花。

甚至还有那么几片拂在了桑桐的唇上,她觉得有些痒,用手去挠。

就这么一闪神,秦晋琛忽然操起床头上另一颗绣花枕头砸向她的脑门。

她本能地偏头,整个人随之栽进床中央,身侧似乎有凹下去的感觉,桑桐再回头时,对上的竟然秦晋琛是一双炙热得快烧起来的黑眸。

他两肘枕在她耳侧,结实精健的身躯紧压向她,散发着炙热的躯体如火源一般密实地贴着她的身子,刚硬的肌肉zhuo烫着她的肌肤。

他明显在克制,什么都没做,但她依稀觉察到某个硬~物正在迅速膨胀。不难想象,以这样擦枪走火的姿势继xù

,只要梢动分毫就极有可能导致某种结果。

而这个结果,桑桐知dào

,她承shòu不起……

她很清醒,可有的人已是意乱情迷。

秦晋琛的俊脸一点点压下来,桑桐脑子里警铃大响,她费力地抽出手,隔断了只差一寸就要罩上她的薄唇。

这意思就是喊停了,秦晋琛动作一僵。

“秦总,你不是叫我不要想歪吗?我们现在这样,好像,好像……”桑桐说不下去了。

秦晋琛好半天都一动不动,桑桐也不敢动,两人艰难地维持着尴尬的姿势,很亲密,只可惜情~潮在迅速地退却,有些东西已经变了味。

第三次……

这是这个女人第三次让他起了生理反应,也是第三次明确地拒绝了他。

他可以理解,毕竟两人才见了三次面,可她的抗拒着实让他有些吃味——他就这么没有吸引力?

秦晋琛的脸色很复杂,良久忽然将她提起来,力qì

很大,桑桐痛得哼了一声。

他已经利落地起身,背转身站到了chuang边,一边整理衣物一边说,“你说的没错,现在解压活动已经结束,起来吧,我的人也该上来了。”

24. 势必让她在他怀里化作一滩水

她不知dào

该说些什么来打破此刻的尴尬,门恰在此时被人打开,砰地一声,白桦和单南弦闯了进来。

单南弦像是有预感似的,径直冲进了卧室。

白桦则紧跟在他后面,见他像是见鬼一般杵在卧室门口不进去,便顺着他的视线看向卧室里,这一眼也愣住了。

屋子里一片狼藉,chuang上、地上、窗台上,柜子上,还有站在chuang边的秦晋琛和桑桐身上都沾满了棉花。

尤其是桑桐,衣衫不整,脸色潮红,俨然一副被人侵~犯过的模样!

单南弦的脸色变了变,下一秒,不假思索地冲了上去。

但拳头并没有如预期般落在秦晋琛的脸上,只见他极其敏捷地别过身,就与单南弦擦肩而过。

秦晋琛还不忘记补上一脚,单南弦往前俯冲的时候,感觉到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他整个人重重地摔到地上。

这一跤,摔得不轻,单南弦的牙齿竟然被撞掉一颗!

“南弦?!”

桑桐惊呼,下意识就要去扶他,然而秦晋琛胳膊一横,挡在了她的面前。

他侧首凝着她的眼睛,语气阴寒得让人胆战心惊,“你,跟我出去一下。”

又回首对白桦说,“白秘书,你处理一下。”

他说完,就拽住桑桐的胳膊往外走。

“秦晋琛,你给我站住!你对桑桐做了什么?姓秦的,你没听见我的话吗?!你给我站住——”

单南弦在卧室里喊得撕心裂肺,然而两人已经出了总统套房,门被秦晋琛砰地一声关上。

手腕被箍得太疼,桑桐痛呼了一声,“秦总,请你放开我!”

他置若罔闻,丝毫不松手。

两人来到廊道上,他重重一甩,桑桐被抵在石壁上,紧接着他高大挺拔的身影就压了下来,她连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有。

双臂倏地撑在她耳侧,秦晋琛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的额头,口吻玄寒。

“桑桐,你怎么回事儿?刚才不还说要减压吗?现在这是怎么了?见到单南弦受了点儿伤就心疼了?不就是掉一颗牙吗,你当他是掉了一块肉?和你受的那些委屈相比,他单南弦掉了一颗牙又算得了什么?!”

她抿了抿唇,良久才艰难地挤出一句话,“秦总,好歹他是我的前男友。”

他倏然一僵。

“前男友”三个字,代表了她和单南弦的关系有多特别,所以她关心单南弦那都是理所当然,与他这位“客户”毫不相干。

他为她抱不平,而她却要与他撇得干干净净?秦晋琛不由得冷了脸。

眼前的这个女人很好强,也很敏~感,但他知dào

,越是好强敏~感的女人,心底往往越脆弱。

她只是没有遇到合适的男人,一旦遇到了,他相信她会是一个温柔似水的女人。

而他,势必要让桑桐在自己怀里化作一滩水,他也确信,桑桐正是那个他需yào

去保护的女人。

迅速敛了盛怒,脸上已是恢复了平静。

他说,“你说的没错,我不过是你的客户,我们的关系也还没有近到可以干预你私事的程度。”

25. 将计就计

他说,“你说的没错,我不过是你的客户,我们的关系也还没有近到可以干预你私事的程度。”

说到这里,他别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眸色略显凉薄。

桑桐的心跳无法抑制地加速,不敢去揣测他话里隐含的深意。

走廊上有急促凌乱的脚步声赶来,两人闻声望去,童肃呈带着童梦赶来了,他立kè

点头哈腰地朝秦晋琛赔不是。

“秦总,您看这……哎,惭愧啊,是我们酒店的保洁员不小心把总统套房的门给关掉了……秦总,你大人大量,别放在心上,我给你赔个不是!”

这么大一个酒店,怎么可能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不用猜也知dào

,肯定是借口!

仔细一看,童梦的脸色很不自然,像是在隐瞒什么,秦晋琛立kè

想到,这件事八成是童梦所为。

他将计就计,毫不客气地说,“童董事长,你的确是失误了,单凭这件事就足让我对你的酒店失去信心。我看,我们今天要谈的事情,也就没有继xù

谈下去的必要了!”

“哎,秦总……”

童肃呈急着还要说些什么,可秦晋琛一点面子也不给他,半拥半抱地带着桑桐转身就走。

单南弦不顾牙疼,要追上去,童梦大喝,“单南弦,你给我站住!”

单南弦冷着脸走回来,低声质问,“童梦,你不是答yīng

我,不会再去招惹她了吗?你忘记我的警告了?我说过,只要你动她一分,我会剥掉你一层皮!”

“单南弦,你当真敢当着我爸的面,剥掉我一层皮?!”

“你!”

“你们都给我住口!”

童肃呈在一边急得差点跳脚,指着单南弦和童梦,破口大骂,“你们今天是犯什么浑?秦晋琛是谁,是你们能惹的吗?今天真是闹大了,捅破天了!老子这么大的生意,都让你们俩给搅合了!”

童梦不服气,不满地咕哝,“不过就是一桩生意嘛,和秦晋琛做不了,大不了换别人呗!”

“你懂个屁!”

童肃呈气得直吼,“我童肃呈在酒店业是发展得不错,可在别的行业就是外行,我之所以做秦晋琛这一桩生意,就是想把这份产业做大。我这么做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这个不孝女!真是——简直气死老子了!”

童梦大骇,这才明白事态的严重性,她原本只想着报复桑桐,现在不免害pà

了,“爸,那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童肃呈叹了口气,“你啊你,梦梦,你都老大不小了,为什么做事情还是这么不成熟?到底要我怎么说,你才学得会这些人情世故?我跟你说过很多遍了,我不管你和桑经理之间发生过什么,但绝对不准因为私事影响整个丽景的发展,听见没有?!”

童梦撇了撇嘴,心有不甘,“爸,那您说,到底要我怎么做嘛。”

童肃呈怒哼,眼里却精光烁烁,“你没看出来,秦晋琛对桑经理很不一般吗?我看,这件事说不定能从桑经理那里下手。”

26. 她迟早都是我的人

童肃呈怒哼,眼里却精光烁烁,“你没看出来,秦晋琛对桑经理很不一般吗?我看,这件事说不定能从桑经理那里下手。”

童梦不可思议地张大了嘴,“爸,您的意思是说秦晋琛对桑桐……这怎么可能?!”

“甭管秦晋琛对她是不是真心,至少是有意思,或许只是玩玩,管他呢!只要他对桑经理还有意思,我们正好可以利用这个机会。”

他童肃呈做了大半辈子生意,什么大风大浪都经lì

过了,这点猫腻还是看得出来的。

“所以,你必须去跟桑经理道个歉!”

童梦不愿意了,“道歉?我为什么要去道歉?您不是已经说了,是保洁员的失误嘛。”

“糊涂!人家秦总不明白,你以为身为客服部经理的桑桐也不明白?再说了,只要调出廊道上的监控录像,她马上就能查出是谁关掉了总统套房的门,再顺藤摸瓜,很容易就能查到你的身上!”

童梦哑口无言。

“你啊你,手段这么拙劣,真是……唉!”

童肃呈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而一旁始终阴沉着脸的单南弦则是脸色阴沉,神情有些可怕。

童肃呈说了些什么,他不太清楚,他只听见一句话——秦晋琛对桑桐有意思。

心情顿时糟糕透了!

这十年来,他和桑桐之间没有插足过第三者,他娶童梦,只不过是为了满足家族利益,但秦晋琛不同,他看桑桐时,分明是男人看女人的眼神。

即使自信十年的感情根深蒂固,可当秦晋琛这样强dà

的男人以慢慢渗透直至瓦解的姿势出现时,单南弦还是会有一种措手不及的惶恐感。

……

桑桐被带到了地下车库,她有些慌,辨不清他的情绪,试着推了推,却被揽得更紧。

到了车门口,秦晋琛才把她松开,一个弯身钻进车子里,车门砰地一声关上,桑桐吓得抖了抖,副驾驶座上的白桦同情地看了她一眼。

车窗滑下来,他冷冷地说,“不出所料,三天之内童梦会来找你道歉,自己把握好机会。”

桑桐愕了愕,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开车!”

秦晋琛不再看她,声音充斥着愤nù

,高亮落下手刹后,性能极好的迈巴赫便稳稳地飞驰出去。

数分钟后,白桦才小心翼翼地问秦晋琛,“秦总,您对桑小姐……”

秦晋琛不怒反笑,兀自说道,“白秘书,我们打个赌。”

“秦总想赌什么?”

秦晋琛懒懒地笑了笑,意味深长地说,“赌桑桐,迟早都是我的人。”

说这番话时,秦晋琛一双黑眸深处,滑过一丝叫人捉摸不透的光芒,随手将烟掐灭在一旁。

桑桐对单南弦的感情的确很深,毕竟十年了,十年的感情不是说断就能断的。

不过秦晋琛深信,越是根深蒂固的爱情,越像是一张被泼了墨的白纸,哪怕只是污染了一点点,也难擦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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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不爱,才不怕被伤害

桑桐下班回家时,发xiàn

单南弦又在楼下等她,他挡住她的去路,目光阴翳地问,“这么恨我,连我的面都不愿意见了?”

桑桐没说话,只是别开脸不看他。

他苦涩一笑,“一整天了,我一整天都在想着你,生怕今天的见面会上,童梦会为难你……桐桐,我这么爱你,你却这么恨我,我们该怎么办呢?我该怎么做,你才会明白我的苦心?”

桑桐心底划过一抹轻微的疼,望着地上单南弦留下一地的烟蒂,深深吸了一口气,转眼脸上恢复了冷漠,“单南弦,你不能奢望和别的女人结婚后,我还会守着你,这样对我不公平。”

单南弦心口一窒,“你怨我没有选择你对不对?桐桐,我不是没选择你,我只是……”

桑桐却把他看穿,直白地说,“不管是不是权宜之计,始终都是你自私,既然你选择放开我,同样的,我也有选择别人的权利。”

微顿,她睨着他的脸,认真地说,“现在我的选择是,我想要找一个靠谱的男人,幸福的过日子。”

单南弦哑口无言。

在他心里,他爱的人始终是她,他理所当然地以为,她也会一直爱他,可现在她说要选择别的男人?十年的感情,岂是她说放手就能放手的?除非有人心怀不轨,妄图趁此机会,插足于他和桑桐之间!

蓦地,单南弦的脑子里浮现出秦晋琛的身影,想起他扣紧桑桐肩头的画面,面色逐寸逐寸变得铁青。

他精致的五官因愤nù

而渗透出阴鸷,“桐桐,不要告sù

我,你想选择的那个人是秦晋琛!他居心叵测,你若是选择他,以后肯定会被他伤得更深。”

桑桐心口一抽,“单南弦,我曾经那么爱你,可结果如何?伤害我最深的不就是你?!我不爱他才最好,因为只有不爱,才不怕被伤害!”

单南弦听到这样的答案,心都凉去了一大截,“桐桐,你宁愿选择一个你不爱的人,也要抛下我?你舍得放开我吗?”

“我为什么要舍不得?我当然舍得放开你!单南弦,你知不知dào

我现在有多厌恶见到你,每次见你,我都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早一点看穿你!你够了,要是不想让我看不起你,就放了我吧!”桑桐怕自己忍不住哭出来,说完就甩手冲进了小区。

而单南弦孤单的身影抛在光里面,长长的,寂寞而又寥落,桑桐最后的那句话当真让他心如死灰。

电梯间里,桑桐仰头望着镜面中的自己,眼角酸痛得厉害。

他总是那样,一边伤害她,一边哄着她,明明已经跟别的女人结了婚,做了夫妻,却又贪婪的不舍得放开她。

桑桐曲膝弯腰,将头蒙在双~腿~间,泪水模糊了两眼,“单南弦,你到底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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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是单家每个月定期的家族聚会日。

全家人都到齐,唯独只有单南弦姗姗来迟,身穿一袭碧青旗袍的中年女子起身迎向他,微微蹙眉,拽住他衣袖坐下。

“南弦,你怎么来这么晚?”

说话的中年女子正是单南弦的母亲顾一茹,她的声音带着又软又糯的江南调,责怪人时口吻也那么温柔。

不等他回答,坐在主宾位的单老夫人不悦道,“真是不懂规矩,这样的日子,你应该把自己的老婆带来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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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

28. 我要离婚

单家的门第观念很严重,单老夫人说的话就是圣旨,她不高兴了,大家就都别想好好吃饭。

听出她的口吻是生气了,单南弦的父亲单正淳劝道,“妈,您别生气,最近是酒店业旺季,想必小梦一定是工作太忙。南弦,还不赶紧跟奶奶道歉?”

单正淳有心袒护自己的儿子,朝单南弦使了个眼神,单南弦虽然心不甘情不愿,却还是撒了个谎,“对不起,奶奶,我来晚了。等忙过这段时间,我一定带她回来看您。”

单老夫人蹙了蹙眉,也不好继xù

发作,只好抬手示意大家可以动筷吃饭了。

同父异母的妹妹单思玲是个机灵人,敏锐地瞥见单南弦的牙齿有异样,幸灾乐祸地讥诮,“哟,二哥,你的牙齿是怎么回事儿啊?该不会是和二嫂吵了架,被她打掉了一颗牙吧?”

一句话,惊得所有人动作一顿,大家抬头,果然见到单南弦的牙齿受了伤。

单思玲自顾自地说,“还是我大哥跟大嫂的感情好啊,他在世的时候,可从来不会和大嫂吵架呢,我说得没错吧,大嫂?”

被唤作大嫂的女子不过才十八九岁的年纪,还不及单思玲年长,此时正安静地吃饭,突然被点名不觉一惊,素静的脸色露出几分惊惶之色。

她是单家的大儿媳妇姚漫,三个月前单正淳原配生的儿子单南衍因飞机失事而去世,结婚才一百天的她就成了寡~妇。

而原本身为私生子的单南弦被单家接回了老宅,顾一茹母凭子贵,做了单家的主母。

单思玲十五岁那年母亲过世,现在又没了最亲的大哥,自然是把单南弦母子俩看成了眼中钉。

饭桌上的气氛骤然冷却下来,单老夫人把筷子啪地一放,站起了身。

这意思,就是生气了。

单正淳瞪向单思玲,“你啊你,真是哪壶不提提哪壶!”说完连忙起身去搀扶老夫人回屋。

单思玲不服气,朝单南弦瞪了一眼。

他的脸上多了一分厉色,顾一茹就在餐桌底下握住他的手,轻轻拍了拍,示意他忍一忍。

看在母亲的面子上,单南弦就忍了这口恶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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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书房里。

单老夫人的声音突然拔高道,“什么?你再说一遍?!”

单南弦抿了抿唇,重复刚才的话:“奶奶,我后悔了,我要跟童梦离婚!”

单家以前也是开宾馆发家的,后来做起了度假村,在单老爷子那一辈发展得很好,可到了单正淳这一代就退步了,现在没有大儿子帮忙,单家越加败落。

担心单氏无后继之人,单老夫人听从单正淳的说服,把流落在外的私生子单南弦母子俩找了回来,又让他跟童梦结了婚,就是想利用联姻把家业发展起来。

现在单南弦突然说要离婚,单老夫人顿时勃然大怒。

“你要离婚?因为那个姓桑的丫头?南弦,你知不知dào

自己在说什么?之前我们怎么说的?如果你执意要跟那丫头在一起,我不阻止你。但你也别想拿到一分单氏的股份,还有你妈,你想看到她重新过回以前的苦日子吗?”

单南弦的手指捏得咯咯作响,“奶奶,您这是在逼我!”

29.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取决权在你自己,又怎会是我在逼你?”

单老夫人神情严肃,声音虽不大,但脸上的威仪以及口吻让人的心都不由得揪紧了,纵使骨子里有些戾气的单南弦,在单老夫人面前也不敢造次。

“桑桐的母亲一直是我们单氏资助的糖尿病患者,这种病治得好能多活几年,治不好会死得很痛苦,说白了就是个花钱的主儿。如果你非要跟桑桐在一起,我会毫不犹豫地取消对她母亲的资助!”

单南弦眸子里闪动着恨意,“奶奶,您能不能别总是拿钱来压人?除了用钱和势力逼人就范,您还能有其他手段么?!”

“呵!我活了一辈子,除了钱还真不知dào

有什么方法最能压得住人,况且,你跟你妈不就吃这一套吗?”

单南弦脸色铁青,张嘴想反驳,但老夫人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语重心长地说,“南弦,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你母亲能踏足单家老宅就该知足了,你可别让她,也别让我们失望啊。”

他哑了口,单老夫人见状笑了笑,凌厉的眸子里却是一片寒凉。

“南弦,你听好了,只要你还是单家的一份子,离婚的事就免谈!你可以不听我的话,也可以跟那姓桑的丫头在一起试试看,我倒要瞧瞧,你没有了单家做靠山,要如何让你妈颐养天年!”

书房里的气氛仿佛凝固了,单南弦闭紧双眼默不作声,良久才缓缓睁开眼睛,颓废地离开。

下楼来到客厅,正好kàn

见母亲正倚靠在父亲单正淳的肩上,细细碎碎地说着琐碎的家务事。

她的口吻不急不躁,和父亲并没有挽手,只是头颈相交,暗藏属于中年人的那一点缠mian和恩爱。

单南弦见了心口一抽。

母亲辛苦大半辈子才过上了好日子,他怎么能为了自己,去牺牲她的幸福?可他和桑桐又该怎么办?就这么把她拱手让给秦晋琛?

一想到秦晋琛,单南弦深邃的黑眸里便乍然滑过一丝寒意,悄悄来到后花园,掏出裤兜里的手机给自己的助理打电话。

“梁秘书,你帮我查一查秦晋琛的资料……”

“不,我手里边的不够详细,确切的说,我要更隐私的资料……”

“是的,因为今天的事,我要想办法再争取他,哦对了,查他的这件事还麻烦你帮我保密……”

“好!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挂断电话,将手机收进裤兜里,单南弦的唇边浮现出一抹精悍的冷笑。

……

丽景大酒店,客服部办公室。

曾宝仪拿了文件给桑桐签字,出去时怯懦地问了一句,“桑姐姐,听说我们酒店得罪了秦晋琛,今年的年终奖可能发不成啊?”

“怎么,你怕没钱过年?”

曾宝仪摇了摇头,“不是……因为我爸得了胆结石,一直不肯去做切除手术,我想着要是发了年终奖,就可以劝我爸把手术给做了。”

桑桐为难了,因为年终奖的事不是她能决定的。

踌躇着该如何安慰曾宝仪,一通内线电话把她叫到了董事长办公室,推门一看,发xiàn

童肃呈和童梦都在,不觉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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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道歉

童肃呈对她笑脸相迎,表情比平时和悦许多,“桑经理,你别紧张,我是有事相求才让你来我的办公室的。”

桑桐没有因此放松,睁着眼,神态有些戒备。

童肃呈瞥了一眼童梦,童梦这才不情不愿地从沙发上起来,走到桑桐面前,把事先想好的台词说出来。

“桑经理,不好意思啊,那天我感冒了,回到办公室后吃了两片药,也不知dào

是怎么回事,糊里糊涂就让保洁员把总统套房的门给锁了。等我清醒了,才发xiàn

自己做了一件错事。我现在后悔了,特地跟你道一声对不起。”

桑桐忽然想起秦晋琛说的那句话——不出所料,三天之内童梦会来找你道歉,自己把握好机会。

彼时,她不明白他的意思,此刻她才明白,原来秦晋琛早料到事情的原由,并料定童梦会找她道歉。

不由得一哂,心想他果然是料事如神。

童肃呈说,“桑经理啊,童梦犯了糊涂,确实不应该,我这个做父亲的也替她感到丢脸,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看在我这个做父亲的面子上,原谅她一次。”

桑桐顺水推舟地说,“董事长,我不怪童小姐。”

童肃呈一听,大喜,“不愧是心地善良的桑经理啊,难怪在员工心目中,你的口碑一直都很好,有桑经理在真是我们丽晶大酒店的福气,那你看秦总那里……”

桑桐暗忖,听起来事情是说到重点上了。

果然,童肃呈说,“是这样的,那天总统套房的事情发生后,秦总很生气,也取消了和我在生意方面的磋商。我倒是没什么,可咱们丽晶大酒店上上下下这么多号员工,都盼望着年底之前能有一笔丰厚的年终奖,丢了秦总这个大客户,我们丽景就等于是丢了一桩大生意,恐怕年底的年终奖是没办法发给大家了。”

童肃呈说得绘声绘色,满脸愁容的样子。

“所以,我童肃呈就厚着脸皮跟桑经理商量个事儿,希望你能在秦总那里美言几句,争取他做我们丽景大酒店的VIP客户,让他们把年会放在我们酒店举办,这样的话年终奖就不愁了。”

童肃呈是谁,江湖中的一只老狐狸,讲出这番话来声情并茂,就差掉几滴眼泪了,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桑桐倒是没有被他这副表情打动,只是忽然想到曾宝仪谈起想用年终奖替父亲支付手术费时的焦虑模样,心里有些动摇了,“那好吧,我找机会跟他说一说,不过我……没什么把握。”

她跟秦晋琛只有三面之缘,最后的这一次还不怎么愉快,他凭什么听她的?

童肃呈却是兴奋得很,“哎呀,只要桑经理敢答yīng

帮我这个忙,我就很高兴了。”他有九成的把握,只要桑桐开口,秦晋琛就会答yīng

重新考lǜ

和丽晶大酒店的合zuò



事情谈完,童肃呈亲自把桑桐到门口,她云里雾里地回到办公室后才清醒过来,她这不是揽下一桩苦差事了吗!

这下可好,答yīng

了这桩苦差事,她就是骑虎难下。

谈成了,怕是秦晋琛会提别的要求,若是谈不成,年终奖又该怎么办?

31. 我答应

就桑桐的推测,秦晋琛八成是不会答yīng

的,那天他那么生气,怎可能听得进她的说服?毕竟在他的心目中,她的存zài

根本没有什么分量。

桑桐为此是烦恼透了,将自己蒙在一对报表中,后悔shen吟。

……

两天后,秦曹建筑设计师事务所,总裁办公室内。

“我答yīng

!”男人的声音很干脆利落。

桑桐惊得张大了嘴,“什么,你答yīng

?”

她没有听错吧?他居然答yīng

了?

她硬着头皮找来秦曹,然后把童肃呈求她帮忙的事跟秦晋琛说了,其实根本就没有抱多大的希望,就当是交差而已,免得童肃呈怪她没有尽lì



她甚至怀疑自己没有把事情说得太清楚,因为她说话的时候,秦晋琛那双犀利的黑眸像扫描仪一样,将她上上下下扫描了个透,被他那么盯着,她觉得大脑都开始晕乎乎的了,自己说了些什么都记不住,还有那张嘴,就像是打了结似地,一句话也没有说完整。

而现在,秦晋琛竟然十分干脆地答yīng

了,她怎么也想不到!

看她一副懵里懵懂的样子,秦晋琛勾了勾唇,那张颠倒众生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笃定的笑容逸出,“但有条件!”

“什么条件?”

“既然想挖我秦晋琛做VIP客户,那就想办法伺候好我,让我感受一下丽晶大酒店的一流服wù

。”

他那双璀璨的黑瞳紧盯着她,随意坐在皮椅里的姿态雍容闲散,却俨然是至高无上兵不血刃的王者,一切都在他掌定乾坤中。

他笑,“只要服wù

满yì

我立kè

签约丽景,怎么样,桑经理?”

桑桐微愣,有些警惕。

他从华贵的皮椅上倾身向前,伸手端起案几上的红酒杯轻晃了晃,另一只手则闲适地敲打着靠椅的扶手,看着桑桐的双眼满含兴味。

桑桐觉得哪里怪怪的,却又想不通,只是下意识地垂眼不看他。

此刻的秦晋琛看起来很邪恶,邪恶得就像一个恶魔,哪有一丁点的谦谦君子形象?他根本就是借了童肃呈之手,把桑桐吃得死死的!

桑桐毫不自知,点头说道,“没问题,我可以答yīng

。”

秦晋琛一挑眉,“很好,既然我们都达成了一致,桑经理现在可以立kè

传话给童董事长,说我不介yì

明天就去丽晶大酒店做二次考察。”

桑桐生怕他突然反悔,正巴不得趁热打铁呢,马上说,“好!就这么定了!”

秦晋琛嘴角勾笑,起身又倒了一杯红酒,并将酒杯递到了桑桐的身前,“为了预祝秦曹和丽景的合zuò

愉快,干杯!”

沙哑的声音似燃烧着谷欠望的蛊惑,而桑桐却毫不自知,豪迈地从他手里接过了红酒杯,然后一饮而尽!

霎时,那张娇俏的脸像是烧着了一般,红得艳丽,微微张开的嘴也染着一抹殷红,水蒙蒙的眼睛也染上了酒意,越发显得朦胧。

“傻瓜,红酒可不是这么喝的。”

秦晋琛轻笑,抬手用大拇指指腹替她擦去唇上的酒液。

却在触碰到她唇瓣的那一瞬,眸色突然黯淡下来,一股燥热感猛地就蹿上来了。

32. 毫无预警的吻

却在触碰到她唇瓣的那一瞬,眸色突然黯淡下来,一股燥热感猛地就蹿上来了。

下一秒,他毫无预警地就低下了头,手持酒杯的手不由自主地环上了她的腰肢。

72年的法国窖藏红酒,果然是滋味非凡,尤其是在她嘴里,更加刺激了味蕾,他不由得加深了这个吻。

舌,忍着谷欠望耐心地刷着她的口壁,绕着她的舌头,交换着彼此的唾液。

酒杯被他轻轻放在一侧的桌面上,得了空的两只大手便肆无忌惮地游走在她的背上,挑~弄着她。

或许是禁谷欠了太久,她彻底唤醒了他沉睡的谷欠念,全身每个敏感的神经细胞都活跃起来,在催动心底的谷欠望,在脑子里叫嚣……

桑桐睁大了眼,脑子有片刻的当机,直到手机铃响才略微清醒了些。

可就是这么奇怪,她竟然没有拒绝他的吻。

要是在往常,她早该抬手一巴掌挥过去了,可她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因为刚才喝了一杯红酒的缘故?

打电话来的人很执著,响了许久都没有挂,这种情形下秦晋琛只得刹车,放开了她。

桑桐还不在状态,对于被吻这件事,没有任何态度,稀里糊涂接了电话。

“桐桐,你在哪儿?是不是在秦曹?我听说你答yīng

董事长去说服秦晋琛……”

一听是单南弦的声音,桑桐整个人都像是被冷水淋过一样,瞬间清醒。

他不是在她的黑名单里吗?

仔细一看,原来他是从酒店客服部打来的,“桐桐,你别理秦晋琛,赶紧下来,说服他的事情可以交给我!”

他竟然在楼下?!想也不想,桑桐就一盆冷水浇过去,“单南弦,你是不是干涉得太多了?!”

“桐桐,我……”

“你当我来秦曹做什么的?我这是工作,你以为我在丽景的客服部经理一职是闲差事儿是不是?那天的事情是在我管辖的总统套房里发生的,我又在场,我不亲自处理能行吗?”

桑桐像打机关枪一样,噼里啪啦说了很多,“好了,你不要干涉了我的私生活,又想来干预我的工作,这样没意思!”

单南弦的口吻近乎央求,“桐桐,你不要推开我好不好,我只是想帮你,就算你不能原谅我,也不要拒绝我的关心!”

“不好意思,我不需yào

你的关心!”桑桐不假思索地挂断电话,情绪略显激动。

她忽然想起很多年前的往事,那是爸爸去世的时候,她哭了很久,基本上没有吃什么东西,谁的话她都听不进。

爸爸下葬后,她硬是在他的墓前跪了一天一夜,死活不肯回家。

她骂单南弦,赶他走,还用话伤害他,“单南弦,你走开!你又没死过亲人,怎么可能了解我的心情!”

单南弦什么话都不说,坚持陪在她身边,最后是他硬拿着绳索把她绑回去的。

那时候她深信,青梅竹马是一种彼此一辈子捆绑束缚的深情,谁都破坏不掉,插足不了,直到他选择和童梦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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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你我不对路

身后的男人见她胸口起伏得厉害,蹙眉说道,“他在楼下吗?要不,我让人送你回去。”

秦晋琛磁性的嗓音让桑桐陷入回忆的思绪找到了回归的路,她异常清醒,很干脆地吐出两个字,“不用!”

朝他微微颔首,迈步就要离开,忽然想起些什么,她又站定,回首看着秦晋琛直言不讳。

“秦总,你若只是想找一找恋爱的感觉,我劝你打消这个念头,因为我现在并不打算谈恋爱,而你也不是适合我的对象;你若是想找个女人尝一尝睡的滋味,那更不要找上我,凭秦总您这样的大人物,随便招招手,想要让你睡的女人多的是,绝不会缺我一个。我事先申明一下,我们俩工作接触没关系,可私底下,你我不对路!”

桑桐语气强硬,说完这番话便甩手离开,秦晋琛目送她执拗的背影,眸光变得玄寒。

……

桑桐疾步跑出来时,不小心碰到了一个高大精健的男子。

男子有一双锐利的眼眸,一双浓眉斜斜地飞起来,算不得绝顶英俊却也帅气逼人,他瞥见桑桐的相貌后,陡地足下一顿,转身喊了她一声,“小姐,请留步!”

桑桐没有看清他的面孔,也没有回头,径直道了声“对不起”就跑进了电梯间。

曹伟伦眉头紧锁,推门进了秦晋琛的办公室,迎面就问,“晋琛,刚才那个女的是谁?”

秦晋琛脸色还不大好,侧首瞥了他一眼,“她是丽景大酒店的客服部经理,来说服我做二次考察的。怎么了,你认识她?”

“呃,不是,我就随便问问。”曹伟伦脸色复杂的坐下。

是他看错了吗?他竟然看见了六年前的那个女孩儿……

桑桐来到楼下,看见单南弦果然在大厅里等着,想也不想就径直迎上去,“啪”的一声,抬手就给了他一个耳光!

偌大的大厅里人来人往,但清脆的巴掌声还是引来了路人的瞩目,他们或指指点点,或窃窃私语,大部分抱着一副看好戏的姿态,甚至还有人拿起了手机准bèi

拍下这个场面。

桑桐咬了咬牙,试图让自己的样子看起来不像是无助到哭,而是勃然大怒。

她就是要借着众人的视线,给单南弦难堪,这样做或许太残忍,可不这么做,单南弦永远都不会对她死心。

换言之,是他,逼她不得不这么狠!

她一脸厉色,毫不客气地说,“单南弦,你还是不是个男人?!整天除了谈情说爱,就没有想过好好工作吗?你知不知dào

,你差点儿害我谈判失败!”

或许是真的被桑桐的气势所震慑到了,单南弦错愕了良久,才回过神来。

他一脸的萧索,“是,你说的没错,我不是男人,我要是个男人,当初就不该犹豫不决!可我现在后悔了,我放不下你!桐桐,你不要让我担心好不好?你怎么那么傻,不知dào

童梦和童肃呈那个老家伙是把你往火坑里推吗?!”

说到这里,单南弦声音微梗,“我答yīng

过你爸的,要好好照顾你,我不能让你……”

桑桐眼泪藏不住,几乎要涌出来,“单南弦,你还好意思提到我爸?你魂淡!”

记得四年前,爸爸在病床上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前,曾拉着她的手亲自交与单南弦的掌心中,嘱托他,“南弦,我就这么个女儿,今后就交给你照顾了。”

彼时,单南弦信誓旦旦地向爸爸承诺,说一定会照顾她一辈子。

她以为这辈子真的会和单南弦长长久久的在一起,却不想,他所谓的一辈子,不过才是区区的四年……

34. 挑起是非

在单南弦追上来之前,桑桐疾步逃出了秦曹的大厅招了一辆计程车坐进去,她不想让他看见她眼底的泪。

单南弦默默地看着桑桐逃离的背影,眉目深沉,放空的瞳孔里全是后悔和无奈。

这是最惹路人注目的场景,无论看在多少不同的人眼里也只有一种猜测——闹了别扭的情侣。

单南弦真希望就在这样的目光中一直站下去,却终究叹了一口气,落寞离开。

却不知此时此刻,一辆黑色的奥迪A8正停在马路对面,后座上一老一少两个女人已将刚才的那一幕尽收眼底。

坐在奥迪车上的两个女人,年轻的那一位正是单南弦的新婚妻子童梦,另一位则是他的祖母单老夫人。

单老夫人有着一头银发,满脸肃穆,她难得出门一趟,但凡要出门,却是打扮得很考究。

一身米白色套裙,做工精致整洁,每个针脚都经过严格考究,圆形领口,齐膝裙摆,手臂上挎着一个黑色的鳄鱼包,无一不显露着她良好的修养和不凡的地位。

童梦则挽着她的胳膊肘,紧挨在她身边坐着。

发xiàn

单老夫人看见刚才的那一幕后,果然脸上浮现出一抹隐忍的怒气,童梦更肆无忌惮地添油加醋。

“奶奶,我都跟您说了,桑桐那个小贱人也不知dào

使用了什么迷魂术,把南弦迷得七荤八素的,到现在还和她纠缠不清呢。你看她那么狠,竟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打了南弦一巴掌。”

闻言,单老夫人的脸色变得更难看。

她冷嗤一声,说道,“我们单家的孙子,岂是随便打得的?!”

不用猜也知dào

单老夫人是何其生气了。

作为目前单家唯一的孙子,单南弦竟然被桑桐打得狼狈不堪,那幕画面简直是丢尽了单家的脸。

如此难堪的场景,面子观念极强的老夫人是绝不允许发生的。

而童梦又是一个有心计的女人,既然单南弦不准她动桑桐,她不动也行,却不代表她会就此善罢甘休。

她很快找到一个很合适的人选,而这个人自然就是单南弦的祖母,单老夫人!

她偷偷地笑了,笑得很得yì

,但很快就恢复了孱弱蕲艾的表情,亲昵地挽住单老夫人的手臂,口吻极其煽~情。

“可不是嘛,要这样下去,我真的很担心,怕自己不能顺利地替南弦孕育孩子,不能为单家开枝散叶尽一份力呢。”

此时的童梦哪还有那日痛打桑桐的不羁之色?有的只是楚楚动人,如现代林黛玉一般的神态。

而她说的话,每一句都是一针见血。

像单老夫人这一辈的人,最注重家族名誉,且把“续香火”看做首要大事,单家死了长孙,单南弦自然就要挑下这个重担。

到底还是长辈,即使再生气,也没有当着晚辈以及司机的面动怒,老夫人只是问了一句,“除了有个患糖尿病的母亲,桑桐身边还有没有什么亲近的人?”

“这个……”童梦蹙了蹙眉,突然想到了些什么,说,“我不是很清楚,不过最近发生了一件事,我们酒店的一位准客户好像和她走得很近。”

“是谁?”

“秦曹建筑设计事务所的总裁兼首席设计师,秦晋琛。”

35. 我的需要很简单,就是……

“是他?”单老夫人脸上浮现一抹惊诧的表情,微顿,朝前面挥了挥手,“好,我知dào

了。张师傅,开车,回老宅!”

童梦松了一口气,单老夫人表面上看起来没说什么,但她知dào

,她心里肯定是有了主意,接下来自己只需静静等待,就能看着桑桐被手腕凌厉的单老夫人收拾了。

思及此,童梦那原本黛玉轻颦的脸上浮现出一抹骇人惊秫的阴笑。

……

秦晋琛果然说话算话,真的在第二天就带着简单的行李住进了丽景大酒店的总统套房。

桑桐求之不得,正担心那天对他说了些不太中听的话,他很可能会取消二次考察,没想到他还是来了,她心头的一块大石头算是落下来,暗自高兴同事们的年终奖总算是有着落了。

然,一通电话搅乱了她的好心情,她被秦晋琛叫到了总统套房。

推门而入,偌大的套房里只见一道静如雕像的欣秀长身矗立于玻幕前,室内室外仿佛连成一个世界,听见推门的声响,他缓缓转过身,黑沉沉的眸子准确无误地擒住桑桐的双眼。

他脸上带着笑,绝口不提之前两人之间发生的那一场不愉快,只是看了看腕表,说道,“桑经理,你不是说一定会让我亲身体验到丽景大酒店一流的服wù

吗?可你看,我已经入住半小时了,却丝毫没有体会到与别家酒店有任何不同的优质服wù

。”

桑桐听出他的意思,分明是拿着鸡毛当令箭,却也不能揭穿,毕竟她是客服部经理,一向要处理这样那样的状况,像秦晋琛这样的人,她平时遇到过不少,倒也不在乎多一个难缠的客人。

依旧是一脸职业化的微笑,她问,“请问秦总有什么需yào

,我马上吩咐下去。”

“我的需yào

很简单,就是……”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含笑流光的眼眸里深邃莫名,“我需yào

桑经理的亲自服wù

。”

桑桐愕然。

什么?要她亲自服wù

?她堂堂一个客服部经理,竟然去伺候他?是不是太大材小用了?!

然而秦晋琛给出的理由很充分,“听说每一位顾客在你们丽景大酒店都能享shòu

到上帝般的一流服wù

,任何一个要求都能被满足。”

再次一顿,笑容继xù

扩散,他一双墨滴般的深瞳看得人心里发怵,继xù

道,“桑经理,我住的可是总统套房,就这么一点儿小小的要求都不能被满足吗?这就是你们丽景大酒店所谓的一流服wù

?”

“呵呵!”桑桐皮笑肉不笑,说道,“秦总别急,您的要求我一定满足!”

“哦,当真都满足?”他挑了挑眉,一脸的染桃惹绯。

不习惯他那副神色,桑桐莫名其妙地就想起那一天在他办公室里,被他吻得头晕脑胀的情景,心里一抹涟漪微微起漾。

而秦晋琛的视线不经意间落在案几上摆着的一套茶具上,眉眼一扫,无端生出几分妖rao的兴味来,“既然这样,那就麻烦桑经理亲自帮我泡一壶茶吧。”

“没问题,我现在就去帮您泡茶!”几乎是落荒而逃。

一旦出了总统套房,桑桐就以手捂胸悄悄呼出一口气,以压制住狂跳不止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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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上帝,请喝茶!

一旦出了总统套房,桑桐就以手捂胸悄悄呼出一口气,以压制住狂跳不止的心。

先下楼回办公室,为了腾出时间“伺候”秦晋琛,她不得不把手里边的事情暂时交给助理曾宝仪做。

曾宝仪听说她要去顶楼“伺候”秦晋琛,咻的一声蹿到桑桐的办公桌前。

满脸羡慕地说,“桑姐姐,你不觉得是一种缘分吗?自从上一次在金粉世家遇见秦晋琛后,你们之间有太多的不期而遇了!”

“缘分?我还猿粪呢!”

曾宝仪咯咯大笑,一脸坏相地说,“嘿嘿,桑姐姐,你就别遮遮掩掩的了,说吧,秦晋琛是不是看上你了?”

“别瞎说,事情可不是你想的那样。”她不禁又想起跟秦晋琛的那个吻,脸颊不受控zhì

地绯红一片。

“瞧瞧你,脸都红了还不承认!欸~桑姐姐,我跟你说哦,你还别不相信缘分这个东西,说不定你正好借此机会摆脱掉单南弦那个负心汉,从此钓到秦晋琛这个金龟婿呢!”

桑桐好笑地摇摇头,下一瞬脸色却变了。

客服部办公室正无声无息地站着两道身影,一个是单南弦,另一个则是童梦!

桑桐脸上盛开如花的欢颜来不及收起,那道灿烂无边的笑容就这样映入了单南弦说不出什么情绪的眼底。

八卦被抓包的曾宝仪异常机灵地目不斜视,假装完全没有看见门口的两道身影,只笑嘻嘻地说,“桑姐姐,我不打扰你做事了。”

说完一溜烟跑离了现场,桑桐也懒得解释,径直从单南弦身边走过,去了顶楼。

算算时间,秦晋琛已经等了很久,她深呼吸一口气走进去。

还好他并没有对她的姗姗来迟提出任何抱怨,只是看着她将茶具摆在几案上,换上新的茶叶,盘坐在地上,做足一道一道艺序沏茶。

过了三盏水,她才给他斟上茶。

抬头一看,他那双斜飞的眼,透着一股莫可名状的意味。

桑桐心中微颤,赶紧垂下眼睑,一句开场白脱口而出,“上帝,请喝茶!”

“咳咳咳——”秦晋琛刚端起茶杯品了一小口,乍然听她唤一声“上帝”,顿时被呛得不行。好不容易缓过劲儿来,他看向桑桐一张面无表情的脸,“桑经理,你对我有什么不满吗?”

桑桐也是一副公事公办的姿态,“没有,我只是想让秦总感受一下‘上帝’般的待遇,这不是您主动提出的吗?”

居然被她摆了一道,秦晋琛不怒反笑,将灼人的目光定焦在她的脸上。

桑桐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耳根在发热,下意识地挺直后背。

他突然不冷不热地说,“桑经理,你的茶泡得是很香,只是我突然想到晚上还要加班,想改喝咖啡。”

那口吻别提多么的颐指气使,桑桐轻轻咬唇,他有必要这样刁钻吗?!

“秦总,这个时候还喝咖啡,对身体不太好,您实在是不喜欢喝龙井的话,我可以给你冲一杯西洋参茶,也有很好的提神作用。”

尴尬中她不慌不忙地回答,要的就是这个不怕死的精神!

37. 就当是还我一个人情

他眼里调笑的意味更浓,“也好,那就按照桑经理的提议办吧。”

桑桐便带上东西又去准bèi

西洋参茶,回来的时候秦晋琛正在打电话,看起来很忙的样子。

他抬手朝她指了指,示意她把茶具放在茶几上,桑桐巴不得赶紧下班,就规规矩矩地把东西放下。

然后躬身离开,谁知dào

手刚碰到门把手,他打完电话回头,看见她要走的样子,出声阻止,“桑经理,我让你坐下来陪我,怎么不说一声就要走了?”

她愕然一顿,敢情刚才他那个手势,原来是让她坐下?而不是放下茶具?使唤人也不是这样子的!

顿时有些气结,转身却是换上了一张官场化的微笑,“秦总,恕我直言,我已经到下班时间了。”

他挑了挑眉,“我现在是上帝,忘了吗?伺候我这样尊贵的上帝,你还奢望准时下班?”

“……”

对于这样刁钻无赖的客人,唯有忍,除了忍,还是忍。

于是乖乖地在沙发上坐下来,然后替他斟上一杯温度合适的西洋参茶。

见她不温不火的表情,秦晋琛反而心情更好,喝下那杯西洋参茶后,起身脱下了西装外套,精神振作地说了一声,“接下来,该开始干活了。”

桑桐一愣,这架势是要做什么?

却听见秦晋琛问,“桑经理,你会做标书吗?”

“不太熟。”

“不熟没关系,能做就行,帮我做个标书,我明天要参加个竞标会,不需yào

你重新做,白秘书会发一个旧稿过来,有些参数需yào

改一改,你帮我在标书上做个记录。我说你记,并不是很难,就拜托你了。”

桑桐当时就犯难了,她又不是做秘书的,怎么可能做得好标书?可他那句“拜托你了”真是好可怜,让她不忍拒绝。

而且,他还补了一句,“还记得上一次你欠我个人情吗?你就当是还我一个人情吧。”一句话就把她差点儿脱口而出的理由给噎回肚里。

看来是走不成了,反正这人情迟早是要还的,只要不是“肉~偿”怎样都好!

悄悄呼吸镇定心弦,她迅速打开书桌上只有半本书大的超薄掌上电脑,秦晋琛教她如何用无线网脸上“秦曹”庞大的资料库。

然后,把他所需yào

的文件在五分钟内浏览归类,简明扼要地整理出秦晋琛需yào

的答案,然后指尖轻敲桌面。

她做的很认真,生怕自己一不留神打错了数字,所以非常用心。

秦晋琛一目览尽所有资料,然后开始报上需yào

修改的东西,桑桐立即在键盘上敲击着。

两人第一次配合,竟然格外心有灵犀,时间不知不觉地就到了晚上十点。

为了迎接第二天高强度的工作,往常这个时间点桑桐已是睡下了,生物钟作祟,难免犯起了困意,她轻打了个哈欠。

他冷不丁冒出一句,“很困?要不要我教你一个提神的妙招?”

“不要!”她打了个激灵,鬼知dào

他所谓的“提神妙招”是什么?还是先回绝了为妙。

她的反应令秦晋琛几乎失笑,他勾了勾唇,修长的手指往屏幕一弹,“还有一点儿就结束了,抓紧时间干活吧。”

38. 是我不清醒,还是你不接受

此时,秦晋琛就站在她背后很近的位置。

他的黑色衬衣微微解开了两颗扣子,性~感的锁骨便露了出来,袖子也挽到了手肘的位置,露出了结实有力的小臂。

他一手的两指夹着一根烟,另一只手则时不时在键盘屏幕上敲一敲,很有些职场BOSS的架势,无可厚非,这样的他看起来很有男人味。

桑桐偶尔瞥见几幅设计稿都有他的署名,心想,那些可能都是他的设计……

他时不时弯腰敲击电脑屏幕的时候,黑色衬衫下的温热胸膛就偶尔会触碰到她敏~感的背部,两人就有了亲密的身体摩擦。

霎时,桑桐身上每一根寒毛都像是触了电一般立起来,她觉得自己就要崩溃了,脸颊和身上都不受控zhì

地发烫……

发xiàn

她的身体变得僵直,秦晋琛的唇角不由得微弯,看了她一眼,眸光略微下移,定在她粉色未褪的细腻耳垂上,抬睫又看她一眼。

他噙着笑,故yì

在她耳畔一边说话一边吹气,“你记一下,这几处地方需yào

修改。”

桑桐拿过纸笔,把他所说的全部记录下来,然后再一一对应着电脑上的数据修改。

又过了大约半小时,标书修改完毕,桑桐如释重负,心想终于可以摆脱这窘迫之地,不由得兴奋地站起来,“太好了,终于完成了!”

她忘记秦晋琛就在自己身后,猛地一转身,就跟他变成了面对面对立的姿势,而两个人的距离竟然不到一尺!

她下意识地往后倒,他顺手揽住了她的腰。

肌肤接触后两个人都愣住了,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顺势靠向她,桑桐只能眼睁睁瞪着他那张颠倒众生的俊脸向自己靠近。

脑子瞬间当机,而他高大的身子已经黑沉沉地压下来。

他的手指游移在她的后背,坚实温厚的胸膛压住她,双臂将她圈在自己的阴影之下。

那么自然的,一手紧揽住她的纤腰,一手抚磨着她的唇瓣,俯身用力吻了下去。

气息一旦交融,便是赤果果的挑豆,瞬间爱昧升级。

略凉的薄唇覆盖在她粉嫩的樱瓣上,潜藏的情愫就如未知的花期一般突然来临,她身上的月桂气息蹿入他的鼻息里,诱着他继xù

下去。

一开始只是情不自禁的浅尝,而后变成了诱~哄般的深吻,勾着缠着她的丁香小舌,让那甜丝丝的滋味泛滥开来……

桑桐在秦晋琛怀里简直化成了水,几乎支撑不住自己的身子。

她下意识地伸手撑在他的胸膛上,却不小心碰到了他的腰带,男人沙哑的嗓音闷闷地哼出声来,“唔~~”

“秦……秦总,你别这样,”她推了推他,却推不动,桑桐的声音在微颤,“秦总,你清醒一点。”

心想伺候就伺候吧,为什么她得把自己伺候到他的怀里?而她竟然还无法反抗,被他抱在怀里吻来吻去?简直太丢脸了!

思及此,她推开他的力道不由得又重了几分,这样的举动让他紧蹙起了眉头。

他双手捧起她的脸颊,抚摸着她莹洁红润的肌肤,薄唇轻启,“到底是我不清醒?还是你不肯接受自己也喜欢我吻你的事实?”

“……”桑桐被回击得无法反应。

39. 你这张嘴儿真是够厉害的

她慌了神,连忙从他腾出来的一点空间里逃出来,手却不小心碰到了桌上的茶杯。

那喝了还剩一半的茶水便被打翻,茶水顷刻间顺着桌沿流下来,打湿了秦晋琛的西裤。

尴尬的是,那被浸湿的部位,竟然刚好是他的……裆部!

而这样匆忙的一瞥,却让她正好kàn

见他那被浸湿的裤链下,一个支起的巨大轮廓还没有消沉下去……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yì

的!”

桑桐手忙脚乱地抽出纸巾想替他擦拭,然而伸手时又发xiàn

不对劲,那是他的私~处,她怎么能……脸霎时变得涨红。

气氛顿时变得尴尬,桑桐的脸一片绯红。

秦晋琛并没有生气,径直从她手里接过纸巾,然后背过身去,一边整理衣物,一边带着启发式的口吻说道,“桑桐,有时候人的本能比心更诚实,你好好想一想,你这样敏~感的人却并不反感我的吻,为什么?”

她讶然。

是啊,不反感愿意被他吻,这本身是不是代表着喜欢?可是,人本身在本能下对情谷欠的放~纵也是很可怕的,可能天时地利人和,也就那么做了,或许什么意义都不存zài



就算她喜欢他的吻,可吻过之后只剩下心和脑的否定,她就不能接受他。

思及此,她抬起头直白地说,“秦总,你想多了,就算不反感你的吻,也代表不了什么,只不过是身体上的直接反应罢了。但心理上我清醒得很,现在我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我不能接受你!”

他转过身来看着她,眸光寒凉。

桑桐告sù

自己必须得强硬起来,俗话说得好“事不过三”,他已经强~吻过她两次,如果还有下一次,或许她真的会就此沉轮下去。

所以,她必须把不该发生的事情在发生之前,彻底地扼杀掉。

“秦总,你也知dào

我在感情上受过伤,我现在还没有足够的心理准bèi

去迎接第二段感情,或许有人会通过一段新的恋情去忘记旧的恋情,可我觉得那样做很不道德。如果我要通过接受您来忘记单南弦,我觉得对您来说始终不公平,我不想让自己变成一个坏女人。”

桑桐试图用最婉转,也是最有力的理由拒绝他,“当然了,如果您觉得我工作能力强,愿意和我合zuò

,那么我们可以继xù

正常的工作关系,可如果您是想借由工作的机会发展到另一种关系,我想……”

刻意一顿,她斩钉截铁地说,“秦总还是就此止步吧。”

桑桐的口吻很柔和,语意却很坚定,秦晋琛深邃的瞳眸擒住她良久,忽然就笑了,“桑桐,你这张嘴儿真是够厉害的。”

桑桐松了一口气,以为他是听明白了,不料他话锋一转,“可我这个人就是喜欢挑zhàn

,从不轻言失败,在没有百分百的努力之前,我是不会放qì

的。”

闻言,桑桐把手指攥在手心里,莫名地觉得心肝发颤,她甚至不敢抬头看他的表情,可想了想又觉得不对,便逼着自己跟他对视。

她问,“秦总,为什么选我?”

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为何要选中她?他到底看中她哪一点?不是她妄自菲薄,实在是太蹊跷。

40. 因为,你是我一眼相中的女人

秦晋琛擒住桑桐的双眼,星眸璀璨,口吻笃定地说,“因为,你是我一眼相中的女人。桑桐,你可能不知dào

,你在我眼里是一个很有魅力的女人。”

桑桐讶然,无法克制的心悸。

他用了“一眼相中”,而非“一见钟情”,看似相近的两个词,却有着本质的区别。一见钟情不该发生在他这个年纪,而是十七八岁的少年才有的青涩感情,而一眼相中,似乎包含了更多的意义,也更符合他这个年纪的男人。

只是,他为何会相中她?相中她身上的什么特质?这都是个谜。

桑桐垂眼思忖的时候,秦晋琛也在观察她脸上的表情。

他看透了她的本质,敏感多疑又神经质,却渴望着被深爱浇灌,这样的她让他有种极强的保护欲。

相较于那些主动靠近他的女人,他更喜欢桑桐的毫无心机。

眼下他惨遭拒绝,看起来似乎很失败,然而长远来看,正是因为她的拒绝才让他坚信,这个女人不可多得,她不爱慕虚荣,职业操守让她养成了凡事先考lǜ

对方的习惯。

一个与青梅竹马在一起十年的女人,感情白的像一张纸,这样的女人正好适合有感情洁癖的他。

或许他还不够爱她,但至少是喜欢的,每次见她总是会有直接的生理反应,这对他秦晋琛来说很少见。

要知dào

,他一向清心寡欲,尤其是那方面向来克制得很好,而她却次次叫他身不由己。

他会相中她,有一半儿的原因是因为自己的本能。

而桑桐这边,心悸之后又多了一份畏惧,想不到她把话挑得那么明白,秦晋琛的态度依然坚决。

这个男人比她想象得还要难以应付,说不定真有那么一天,她会被他……

不愿去想那个可能的结果,桑桐重重地甩头,似乎是想要甩掉此刻的畏惧和惶恐。

她说,“秦总,不管你怎么想,总之我的想法是不会变的。从明天起,我会派一名优秀的客服侍应生专门伺候您,至于我恕不能陪同,因为客服部还有很多工作需yào

我去完成。”

说这番话时,她看见秦晋琛那双墨一般幽黑的深瞳在瞬间变得深邃了许多。

她浑身打了个激灵,就好像被猛兽咬了一口似的,又快速地埋下了头。

躬身飞快地说道,“时候不早了,秦总,您请早点儿休息,我先告辞了。”

说完,就仓惶地逃离了总统套房。

以为他第二天就会告状到童肃呈那里,怎知第二天去上班,发xiàn

他不但没有告状,竟然还将“秦曹”八周年年会的举办址签在了丽景大酒店。

更想不到,童肃呈亲临客服部办公室,感谢她的帮忙,“哎呀,桑经理啊,这次你可是大功臣啊,全靠你的帮忙,秦曹才把年会地址签在了丽景大酒店。”

童肃呈双手捧住桑桐的手,笑得有些谄媚,“你放心,这次的年终奖我会好好表示的。”

秦晋琛这件事,很多人都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态远观的,其中一个人当然就是童梦,现在桑桐解决了难题,她自然是又妒又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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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病,你嫁吗?”第`一次见面,他就给了她难堪。

她和他水火不容,甚至,她单纯地以为他们婚后可以相敬如“冰”。

可她却。不。知dào

这个男人带着毒,他教她工作,带她骑马,甚至在大街上,毫无顾忌地蹲下来帮她系鞋带。他的温柔如慢性病毒般一点一点侵入她的身体……链接地址:http://www。readnovel。com/partlist/280556。html,欢迎亲们电击此链接哦^^

41. 口味很重啊

待童肃呈离开后,童梦讥诮道,“桑经理,我还真是佩服你,这么快就让丽景签下了秦曹这个刁钻的客户,只是不知dào

你用了什么样的手段才把秦晋琛给搞定的?”

话里的讽意,显而易见。

桑桐脸色倏变,紧咬牙关隐忍着,童梦却恣意地嘲弄起来,“啊,该不会是靠你这具原本就很肮脏的身子博得秦晋琛的亲睐吧?啧啧啧,这秦总的嗜好还真是奇怪,竟然喜欢被人用过的身子,口味很重啊。”

“你!”桑桐气得脸色惨白,

童梦笑得很阴,“不过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你知我知,我们彼此心知肚明就是了,哈哈——”

如果不是曾宝仪在场,恐怕桑桐真的要发飙了。

童梦一走,曾宝仪安慰道,“桑姐姐,你别在意童梦的话,她那是酸葡萄心态!惹事的人是她,凭什么替她擦屎的是你?哼!自己就是一个骚~货,还以为每个人都跟她一样骚!”

桑桐哭笑不得。

偏偏耳根不得清静,单南弦也在这时候打来电话,质问她,“是不是秦晋琛要挟你了?还是你和他做了什么交yì

?桐桐,听我一句劝,秦晋琛那个人不好应付,你千万不要上了他的当……”

桑桐听得火冒三丈,啪地一声就把电话给挂断。

然后立即关了机,再将座机的电话线给掰断了,深呼吸一口气,感叹这下子全世界终于安静了。

待心情平复后,这才想起礼节上应该亲自去跟秦晋琛道个谢。

于是,她起身去了顶楼。

梯门打开,她走在廊道上,远远地看见总统套房的门是开着的,一名清洁工正走进走出,收拾着里面的东西。

桑桐一愕,连忙小跑着过去,进房里一看,不见秦晋琛的人影,他的行李也不在了。

她彻底呆住,“这……这是怎么回事儿?”

清洁工说,“桑经理,你还不知dào

吗?今早八点,秦先生就退房离开了。”

“怎么会?”她讶然。

愣了好半晌才想起给秦晋琛打电话,然而电话里传来的始终都是“您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连通”,她这才想起昨晚他说过,今天有一个非常重yào

的竞标会。

说不出心里那一丝失落的滋味到底为何,她不知dào

自己是怎么了,整天都情绪不高,时不时会打开手机看一眼,看自己有没有漏接的电话。

答案是——没有。

始终没有,接下来整整一周,再没有秦晋琛的任何消息,酒店内再没有出现过他的身影,他就好像是突然人间蒸发了一般。

她开始怀疑,是不是那天他回去考lǜ

了之后,又发xiàn

她说的话有道理,所以采取了男人们惯用的冷处理法?他很技巧地选择了接受她的拒绝,而这种冷处理法不至于造成双方的尴尬,也不用计较得失。

毕竟只是吻过两次的关系而已,有些爱昧,有些微妙,甚至连动心都算不上,彼此都不用为此感到闹心,她再不用头疼该如何与他周旋了。

于是,之后的每一天用四个字足以形容:一切照旧。

日子恢复到了原来的样子,没有丝毫不同,接不完的电话里永远没有秦晋琛,仿佛她从来就不认识他。

直到……

42. 我有个外号叫钢铁人

那是在又一个星期后。

单家在丽景大酒店举办了一场盛大的生日晚宴,庆祝单思玲二十岁生日。

单思玲是单正淳原配所生的女儿,这一场生日宴必定宴请了不少云海市内的精英权贵和社会名流,可谓是盛况空前。

桑桐穿着酒店整齐划一的特制藏青色职业套装,浑身显得干劲利落,只是稍显单薄,也含有一丝悲凉,她想起了六年前的自己。

正是在二十岁生日的那一天,她遭遇了一场劫难,失去了宝贵的贞操,那次经lì

的阴影一直笼罩着她,六年来如影随形……

不远处童梦窃窃的冷笑似在嘲笑她此刻的黯然神伤,她立kè

清醒过来。

怎么能在这个节骨眼上走神?那不是叫童梦看笑话了吗?还是赶紧打起精神,去迎接繁忙的工作吧!

桑桐转身就要朝酒店内走,一辆惹眼的加长版劳斯莱斯正好停在了深蓝色调的酒店门口。

司机先下了车,打开车门,俊美如俦的男人便从车内伸出了一双大长腿。

迎着众人惊羡的目光看过去,桑桐一眼看清那人是秦晋琛!

一丝莫名的惊喜和隐忍的兴奋在心里漾开,桑桐的双脚不受控zhì

地迎过去,却迈出不到两步,就见到劳斯莱斯车里又下来一个女人,轻盈的上前挽住秦晋琛的胳膊。

可谓是一对金童玉女!

秦晋琛身着黑色ARMANI定制西服,不羁中透着一股神mì

感,他身上鲜少流露出这样的一面,竟然也是这般出彩。

而他身边的女子正是单思玲,她身着一袭低胸吊带长裙,才二十岁的年纪,已是生的妖娆之至,如雪似酥的香月匈骄傲的挺着,纤腰不盈一握,更衬出月匈的丰挺,高贵得让男人倾倒。

桑桐的神色不自觉地暗淡下去……

蓦地意识到自己正因为秦晋琛的身边站着的不是自己而感到失落时,她整张脸变得煞白。

她这是在胡思乱想些什么?怎么会感到失落呢?一定是脑子进水了!桑桐浑身打了个激灵,转身就往宴会厅里走。

这时候单思玲已经挽着秦晋琛走来,眼尖地看见她的背影,扬声道,“哟,这不是桑小姐吗?真是没想到,和我二哥分手之后你不但没有辞职,还坚持在我二嫂的酒店里工作,心脏真是够强dà

啊,了不起!”

单思玲的声音永远是那么的莺歌燕语,甜而不腻,让女人都听着舒服,更别说男人了。

但她恭维的话,却让桑桐有种想痛哭一场的冲动,她也不想成天面对自己的前男友和情敌,可她不得不面对。

桑桐死死地咬着自己的唇,憋了很久才勉强挤出一丝笑意,低声道,“单小姐不知dào

吗,我有个外号叫钢铁人!”

单思玲怔了怔,继而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而她身旁的高大男人则挑了挑眉,俊脸上明显是憋不住的笑意,桑桐懒得理会,忿忿地甩他一个白眼后转身进了宴会大厅。

秦晋琛带着单思玲进去,等她跟朋友打招呼去的时候,这才得了空环顾四周,找寻那一抹藏青色的素影。

43. 再小点,她该叫我爸爸

桑桐隐在角落里,隔着一张张或真挚或虚伪的笑脸,她的视线不经意间落在了人群中的单南弦身上,当然还有他的新婚妻子童梦。

童梦亲昵地靠在单南弦身边,远远地朝她抛来个得yì

的眼神,看起来眉飞色舞,似乎宣告着她此刻的幸福,嘲笑着桑桐的形单影只,桑桐只觉得好笑,索性转身,悄悄推门来到阳台上。

外面的空气很新鲜,凉凉的风拂过面颊,洗涤着一颗浑浊的心。

站定不到五分钟,就有人推门走出来,桑桐听声音转过脸,看向突然闯入的秦晋琛。

笑意渐渐从他脸上浮现,似乎还在笑话她之前那句“我有个外号叫钢铁人”,自尊心又开始作祟,她蹙了蹙眉,转身不理他。

秦晋琛却不以为意,往宽大的栏杆前一站,握着酒杯的手随意地搭在栏杆上,眼眸平静地侧看着她,说,“单家打算在市区以南建造一个新宅子,设计图是我做的,只不过老太太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好像打算把她的孙女介shào

给我。”

桑桐愣了一下,“你的意思,这是个变相的相亲会?”

“可以这么说。”

桑桐低下头,心想难怪刚才他和单思玲一起进来的时候,单思玲一脸的占~有谷欠,仿佛秦晋琛已是她囊中之物一般,别提那神色是多么得yì

了。

不过话说回来,他为什么要跟她说这些?就好像为了跟单思玲撇清关系,在跟她解释什么似的……

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微妙,她一时不知dào

该如何回应,想了想又问,“单小姐不是挺好的?漂亮,年轻,而且家世好,跟你挺合适的。”

秦晋琛抿了一小口红酒,说道,“但是她没有你的聪慧,灵气,和落落大方。如果我没算错的话,她和我相差了整整十二岁,我若是再年长一点儿,她该加我一声爸爸了。”

说到这里他耸了耸肩,自嘲地说,“我可不想以后跟老婆出去逛街的时候,被人说我牵了个女儿。”

她扑哧一声笑出来,被他的幽默给逗乐了,气氛也因此得到缓和,不似前几日的尴尬。

桑桐不敢在阳台上多呆,回到大厅内继xù

工作。

秦晋琛则留在阳台上,五分钟后,单南弦也端着一杯香槟走到阳台上,不逊地质问,“你看上了桑桐?”

他口吻不羁,秦晋琛不由得蹙了蹙眉,“是又怎样?她又不是你的。”

“我们俩是彼此的初恋,青梅竹马了十年,十年的感情不是谁都能亵渎的。秦总,我劝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秦晋琛削薄的唇微微翘了起来,眸底满是倨傲和不屑。

“桑桐经lì

得太少,心里有过另一个男人的印记后,她会有所改变,终有一天会明白到底谁更适合她。”

言下之意,他将会是那个让她有所改变的男人。

单南弦终于受不住这般的挑衅,眉梢扬起一抹戾气,“那你可要失望了,我可以百分百的确定,桑桐这辈子都不会看上你!”

秦晋琛不怒反笑,“或许是吧,不过我至少还有追求她的资格,而你,单先生,你连追求她的资格都没有。”

单南弦语遏,铁青的脸气得扭曲。

44. 担心他

在秦晋琛那里碰了一鼻子的灰,单南弦气结地回到大厅里,不顾单老夫人和童家父女俩的目光,径直拽住桑桐的胳膊去了僻静的廊道。

童梦沉不住气,提起裙摆就要追上去,单老夫人按住她的肩膀,悄声提醒,“小梦,千万不要急于一时,你可别忘了,今晚还有个计划要实施,若是事成,你和南弦的幸福指日可待,可若是失败了,以后别来我跟前哭哭啼啼。”

童梦听了很是委屈,“奶奶……”

“你给我闭嘴!”一旁的童肃呈也板起了脸孔,严厉地训斥她,“乖乖听老夫人的话,这件事既关系到你的婚姻幸福,也关系到我们丽景大酒店的未来,容不得半点儿疏忽,你给我记住了!”

童梦跺了跺脚,只得作罢。

……

僻静的廊道上,单南弦拽住桑桐的皓腕,质问道,“我让你离秦晋琛远点儿,你怎么就是不听?!”

“我跟谁在一起,关你什么事?!”

单南弦心里很憋屈,“刚才他已经承认了,说他在打你的主意。”

桑桐并不感到意wài

,而是冷嗤了一声,说道,“我知dào

啊,他跟我说过,他对我有意思。怎么,就只允许你和别的女人结婚,就不允许我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单南弦急了,“桐桐,他对你不是真心的!”

桑桐听了心里有气,“你凭什么说他不是真心的?!再说了,他是不是真心,我自己能够判断,你当我是傻的吗?单南弦,你也说过对我是真心的,结果呢?还不是和童梦结婚了!你有什么资格来说别人的不是?”

单南弦哑口无言,自己吃了哑巴亏,却又替她着急,不由得有些抓狂。

桑桐想着宴会马上要开始了,大厅里还需yào

她寸步不离地督促着,哪有心思与单南弦在这里继xù

纠缠。

她甩开他的手,忿忿地说,“何况,就算他是真心的,我也不会接受。我现在应付你和童梦都应付不过来,哪有精力去应付秦晋琛?你就让我省省心吧,要真担心我,就不要再接近我,你不来找我就是对我好,如果被童梦看见我们俩现在在一起,背地里又不知dào

给我搞出些什么事儿来!”

单南弦怔了怔,倒是没有反驳,心知肚明她说的有道理,童梦的脾气比桑桐大得多,又是丽景未来的继承人,如果她有意刁难,吃亏的还是桑桐。

思及此,他的脸色缓和下来,任由她甩手离开。

桑桐回到宴会大厅后便是不停地忙前忙后,无意间发xiàn

秦晋琛被人灌了不少酒。也难怪,他人缘好,脉络广,很多人都认识他,这些应酬都是避免不了的。

桑桐估摸着算了算,半个小时内,他就被灌了三杯红酒两杯香槟,好不容易得了空,他来到走到后花园一处不易被人发xiàn

的长椅上坐下,她大可当作什么都没有看见,可忍不住,还是端了一杯果汁跟过去。

远远地就闻到一股浓郁的酒气,还传来男人呕吐的声音,仔细一看,原来他躲在长椅另一侧的角落里吐酒。

这一招倒是能很快醒酒,可对身体很不好,她不忍心,走过去问,“你怎么样?还吃得消吧?”

45. 这姿势……真是太尴尬了

这一招倒是能很快醒酒,可对身体很不好,她不忍心,走过去问,“你怎么样?还吃得消吧?”

他缓缓抬头,看见是她,流星般璀璨的黑瞳便移不开了,怔愕地问道,“你担心我?”

桑桐一怔,担心他?她有吗?只是很普通的问候罢了……

见她表情变得有些忸怩,他舒心地笑出来,朝她招了招手,“你要是担心我,就过来扶我坐下。”

桑桐瞪了他一眼,暗自腹诽:这男人真是的,喝醉了酒也那么爱折腾人!

可到底还是扶了他,他比她高了很多,整个身子又几乎压在她身上,她一只胳膊根本就扶不动,不得不双手抱住他的腰,才不至于使自己也摔倒。

把他扶到长椅上坐好,这才将放在椅子上的果汁儿递给他,“喏,喝点儿这个缓缓胃吧。”

他顿了一下,两秒后才偏过头朝她说了一声“谢谢”,然后接过杯子,仰头一饮而尽。

杯子还给她,他揉了揉太阳穴,“我想睡一会儿,你陪着我。”

桑桐一惊,“那怎么行?宴会大厅里随时需yào

我的督促,我怎么能在这儿陪你干坐着!”

话落就要起来,秦晋琛伸手就抓住她的手腕,并把她的肩膀按住,接着一个横躺,脑袋就枕在她的双~tui间。

桑桐懵了,脸色霎时变得绯红,这姿势真是……太尴尬了!

他却是惬意得很,就这么枕在她身上,眼睛一闭,睡下了。

过了一会儿,她的腿开始发麻,却又不敢喊他,她只能微微弯起腰捶一捶自己的腿根,或是转转脚踝。

似乎感觉到她在动,他下意识地蹙了蹙眉,往她身上靠近了一些,桑桐霎时僵住,一动不敢动。

好在他睡的很沉,呼吸也很平稳,睡着的他依然有着刚毅的脸部轮廓,只是神情看起来变得柔和许多,挺直的鼻梁、紧致的脸庞、性~感的薄唇……

桑桐不知dào

自己是怎么了,看得有些出神,直到蓦然听见身后好像有脚步声走近。

她下意识地别首,只见到两道黑影,却还没来得及看清来人,颈部就像是被针扎了一下的刺痛,紧接着眼前一黑,她就晕过去。

意识彻底丧失前,她模模糊糊地听见有人小声说道,“快!马上把他们两个送过去!小心点儿!不要让人给看见了……”

桑桐觉得自己的身子好像被抬起来,她很想看清楚对方是谁,但眼皮很重,抬都抬不起来,渐渐陷于黑暗中,彻底失去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才从这黑暗里醒转过来。

第一个感觉是头痛欲裂,然后是颈间的那股刺痛刺激着整片后背,意识因疼痛骤然聚拢,她忽然睁开了双眼。

映入眼帘的,先是一大串的水晶吊灯,随后她感觉到自己被jin锢在一个温暖且狭紧的怀抱里。

她垂眼一看,那是一条粗壮的胳膊,正环在她的腰际,视线再往下,是一条修长劲感且肌肉线条流畅的大tui,正压在她的腿侧,男人从她的身后环抱着她,双臂锁住她的睡姿。

桑桐倏地清醒,回头一看。

拥住她的男人竟然是……秦晋琛!

46. 出事了!

猛然间攥紧被子坐起来,桑桐惨白着脸,死死地瞪着身旁那个依然睡得很沉的男人,心头是翻腾的巨浪,大脑几乎瞬间丧失了思考的能力,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她为什么会和秦晋琛在一起?!而且还是赤身果体?!

难道,他们俩昨晚……

记得昨晚上她拿着一杯果汁去找秦晋琛,然后在后花园的长椅上他睡着了,她不忍心他一个人,就陪着他,再之后……

再之后的事情,她什么都想不起来!

她赶紧去推身边正熟睡的男人,秦晋琛浑然不觉,似乎很不满被人扰了清梦,一双俊眉锁得很紧。

桑桐看得着急,忍不住大喊了一声,“秦晋琛,你快点儿起来,出事了!”

终于察觉到了异样,秦晋琛皱了皱,这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看见桑桐的第一个反应和她相似,一脸的错愕,数秒后才呐呐地问,“桑桐,你怎么……”

声音戛然而止,他下意识地环视整个房间,马上意识到了什么,再看桑桐,身无一物,粉嫩的肩头露在被褥外面,莲藕般的双臂很白很嫩,又仿佛幽幽地生着香,他发xiàn

她的脖子以及脖子以下,白得都一如她的脸,妖一般的嫩!

这无疑是最勾~人的一幕,即使再坐怀不乱的男子,恐怕都无法不起冲~动。秦晋琛只觉小~腹猛地一抽,一股谷欠望就往头顶冲上去,墨滴一般漆黑的眸子霎时变得幽深黯沉了。

被他这样直勾勾地盯着,桑桐的情绪陡变得激动起来,攥紧被子对他又踢又推,脸颊因为激动涨得通红。

他哭笑不得,尽管很想对她做些什么,可事实却是,他什么都没做,因为身体的本能告sù

他,昨晚他只是抱着她睡了一觉,其他的什么事都没发生。

“你别激动,先听我说。”

然而,桑桐根本不听,“秦晋琛,你个qin兽!”说着,就拿枕头去砸他。

见劝不住她,秦晋琛只好捂住她的嘴,并把她扣在自己赤果的怀里,他贴在她耳边,沉声说道,“你冷静点,我感觉得到,昨晚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

“我不信!”

“我可以发誓,我真的没有对你做过什么。”

“哼!”桑桐冷嗤一声,下一刻竟然真的挣脱出他的掌控。

想也不想就扑过去要扇他一耳光,却被秦晋琛敏锐地捉住皓,他黑着脸,紧紧擒住她的眼睛,“刚才我已经说了,昨晚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你要问我这是怎么回事儿,我想,我们大概是被人算计了。”

桑桐讥诮了一句,“算计我的人,难道不是你?”

“当然不是我!如果只是单纯的要你,我何须等到昨晚?况且如果是我秦晋琛想要的女人,我可以用很多种手段,但绝不会是这样下三滥的招数。”

桑桐哑了口,但脸上依然是防备的神色。

秦晋琛揉了揉太阳穴说,“我虽然不常喝酒,但天生酒量不错,昨晚我喝了几杯红酒和香槟,心里都有数,那些量尚未超过我的极限。不过……”

“不过什么?”她提防地问。

他指着自己的脑门看,“依我现在的状况,不难判断出是被人下了药后的后遗症。”

见他额头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细汗,桑桐大吃一惊。

下意识地缩进角落里,秦晋琛哭笑不得,“你放心,我想对方下的只是蒙汗药,而不是催晴药,如果真的是催晴药,你还会好端端的坐在这里?”

桑桐松了一口气,秦晋琛又问,“那你呢,你记不记得什么?”

她忽然想起颈间的刺痛,那种似乎被人用针头扎过的感觉还很清晰,她下意识地摸了摸颈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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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对你对我都很不利

她忽然想起颈间的刺痛,那种似乎被人用针头扎过的感觉还很清晰,她下意识地摸了摸颈脖。

看她的样子秦晋琛就知dào

自己猜对了,脸色即刻变得暗沉下来,“看来我猜的没错,会用这样下三滥的手段的人,肯定是有什么目的。”

“什么目的?”

秦晋琛眉头紧锁,“很难说,但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不管对方什么目的,对你对我都很不利!”

闻言,桑桐的整颗心直落谷底,“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当然是先出去,你赶紧把衣服穿上!”

桑桐心口一紧,一刹那产生一股不祥的预感。他说的没错,要是以这个样子出去,非被人误会不可,可既然对方是故yì

算计的,他们能顺利逃出去吗?

见她依然发怔,秦晋琛催促道,“你还发什么呆,赶快穿衣服!”

于是,两人手忙脚乱地穿戴衣物,就在此时,外面的廊道上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隐约听见有人在说话。

“快快快!有可靠消息,秦晋琛就在这家酒店的2008号房跟女人私会,拍到照片就是独家头条!”

“可不是嘛,今天要是拍到这则新闻,你我就出名了。”

桑桐大骇,惊恐地看向秦晋琛,“怎么办?有记者!”

秦晋琛朝她摇了摇头,食指立在唇上,示意她先冷静下来,不要说话。

桑桐点点头,暂且退后到一边儿,恰在此时,外面传来一道高喊声,“站住!你们是谁?”

桑桐一惊,听出那人是单南弦。

其中一位记者油腔滑调地说,“哎呀~您好,我们是云海周刊的记者。您是丽景大酒店的销售部经理单南弦先生吧?是这样的,我们接到可靠消息,说这边有个很劲爆的新闻可以爆料,麻烦单经理行个方便,我们拍到照片就走。”

对方一副有商有量的口吻,单南弦的口吻却是很强硬,“不行!你们马上出去!”

外面又多了一道声音,说话的人正是童梦,“南弦,出了什么事?”

“有记者偷偷溜了进来,说是有新闻可以拍。”

童梦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很吃惊的样子,“记者?那怎么行?如果sao扰到顾客休息,会有损于我们酒店的形象。你们是哪个报社的?赶紧出去!要不然我们马上报警了。”

“诶诶诶~先别啊,要不这样,我们马上掏钱去开一个房间,这样总可以了吧?你们就不能赶我们走了。”

单南弦的态度依旧强硬,“不行!我们已经知dào

你们的目的不单纯,就不会接受你们的入住,请你们马上出去!”

“欸~不准拍就不准拍,干嘛推人啊!”

意见不统一,外面开始吵起来,大有动手的架势。

不一会儿多了几个保安,就连董事长童肃呈也被惊扰了来,两个记者还不肯死心,竟然拿丽景大酒店的名声做文章,说是拍不到照片绝不善罢甘休,以后一定会让丽景的生意一落千丈。

童肃呈终于发话了,“不知dào

两位从哪里得来的消息,要拍的人是谁?”

“这个……”两名记者面面相觑,支吾道,“这个我们不能说,不过,我们要拍的这一位入住的是你们酒店的2008号房。”

48. 东窗事发

“这个……”两名记者面面相觑,支吾道,“这个我们不能说,不过,我们要拍的这一位入住的是你们酒店的2008号房。”

套房内紧贴房门的桑桐大吃一惊。2008号房?不就是她和秦晋琛所在的这一间?!

外面,童肃呈的声音传来,“童经理,马上打电话给客服部的桑经理,让她查一查2008号房入住的是哪一位客人。”

正贴着门边偷听外面情况的桑桐大吃一惊,赶紧摸出衣兜里的手机——关机!

过了一会儿,传来童梦纳闷的声音,“耶,桑经理好像关机了呢?”

打了多次仍然是关机状态,童梦就打给了楼下客服部办公室,不一会儿,她说,“刚才是她的助理曾宝仪接的,说桑经理好像还没有上班。”

“什么,还没有上班?”童肃呈的声音似有不悦,“马上打电话到楼下接待台!”

“是!”

童梦的动作很快,不一会儿就回话了,“董事长,接待台的员工说,2008号房没有人。”

两名记者急于否认,“不可能!我们的消息来源很可靠!”

“两位不信的话,我们可以开门验证!童经理,马上让人把2008号房间打开!”

“是,董事长!”

一听说要开门验证,桑桐就慌了神,想了想她回头对秦晋琛说,“你赶紧躲起来,我先出去,想办法支走他们。”

秦晋琛蹙了蹙眉,“你以为这个办法行得通?没听见记者说的话吗?他们有可靠的消息来源,我想,一定是把我们送进来的那批人向他们透露了这个消息。你出去的话,就是自投罗网。”

桑桐惨白了脸,“那怎么办?就这么被他们……诬陷?!”

秦晋琛想说些什么,然而门口已经传来了有人开锁的声音,那声音令桑桐全身如坠冰窟,整个人就那样呆杵在原地,束手无措。

门终究被打开,廊道上站着的一群人发xiàn

房间内站着个桑桐和秦晋琛,全都一脸惊呆的模样。

两位记者率先反应过来,拿起相机唰唰拍起来,那光线太明亮刺眼,桑桐忽然觉得被照得有些头晕目眩,双脚有些站不稳。

秦晋琛下意识地扶了她一把,于是这一幕也被记者们拍下来。

不知是哪个高声喊了一句,“嗳,你们两个,不许拍了!”

不愧是狗仔队的,拍到有价值的照片后,两位记者训liàn

有素地立kè

撤离了现场,童肃呈向几名保安使了个眼神,“快点儿去拦住他们!”

“是!”几个保安就赶紧追去。

这边单南弦怔怔地呆滞了数秒后,才回过神来,脸色逐寸逐寸变得铁青,额头青筋毕露,阴鸷的眼神似要杀了秦晋琛,而他身边的童梦,则是一脸幸灾乐祸的神色。

桑桐将唇瓣咬的血红,着急的嗓音里带了哭腔,“董事长,我和秦总什么都没有发生,我也不知dào

为什么我会睡在这个房间,我,我……”

解释显得很苍白,反而让人觉得他们俩昨晚上一定发生了些什么。

单南弦什么都没听进去,只是眼神发狠地直盯着房间内那一张尚未来得及收拾的chuang,中央散乱的被褥昭示着那上面很可能发生过的某场激情戏。

再看秦晋琛半扣的黑色衬衫,果露在外的性~感锁骨上竟然有个红印子,简直像极了被女人吻过的痕迹……

49. 好一个没有出格!

顺着单南弦的视线,桑桐回头看了看那张chuang,立kè

回想起今早被秦晋琛拥在怀里的旖旎画面。

虽然什么都没做,可想起来还真是让人脸红心跳,她竟然跟他同床共眠了一个夜晚!

桑桐的脸,不自觉地开始发烧,恰是她脸上的那一抹嫣红,令单南弦腾地火冒三丈。

想要发火,可童肃呈已先走到秦晋琛面前,赔礼道歉,“秦总,很抱歉,打扰到您休息了,我们已经派了人去追那两名记者,只是不知dào

能不能……”

秦晋琛蹙眉,抬手打断了他的话,“我听见了,那两名记者是云海周刊的人,这件事我会派人去处理,丽景这边就不用操心了。至于桑经理,我希望你们不要深究,她也是这件事的受害者。”

童梦扑哧一声笑出来,“秦总真是好心,被人玷污了名声,还要替她说话。”

“……”桑桐的脸憋得通红,回首狠狠瞪了秦晋琛一眼。

秦晋琛原本是好意,但听在她的耳朵里却成了添油加醋,她看得出来,在别人眼中,她没有那么清白。他越是袒护她,别人越是觉得他们俩之间有jian情,看单南弦的反应就知dào

了。

他拽住桑桐,问道,“桑桐,你们之间真的没有发生什么吗?秦晋琛对你可是早有图谋不轨的想法!你不要怕,我可以替你申冤!”

童梦听见单南弦的话,顿时妒火中烧,“你替她申冤?你凭什么?你是她老公还是我老公?再说了,她冤不冤还不知dào

呢!”

“你给我闭嘴!”

“你才闭嘴!”

担心童梦一不留神说漏了嘴,童肃呈及时呵斥道,“行了,都住嘴!你们都给我搞搞清楚,谁才是这件事的当事人?!”

两人均语遏。

秦晋琛嘴角飘了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单经理的确是冤枉我了,我很欣赏桑经理,可图谋不轨?你会不会用错词了?应该是一见倾心才对吧。”

“你放屁!”

单南弦爆了句出口,冲过去就要动手,却被桑桐喝止,“单南弦,你住手!”

桑桐心里难受得很,她气秦晋琛的多嘴,也气单南弦的添乱。深呼吸一口气,她红着眼眶说,“不管怎样,我和秦总整晚呆在一起确是事实,我只能说,我没有做任何出格的事。”

一旁的童梦鄙夷地轻嗤,“切——好一个没有出格!”

桑桐脸色微恙,“不管你们怎么想,我只有这一个解释。”

话落她挺直了背走到童肃呈面前,强忍着泪意说,“董事长,请允许我请一天假。”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童肃呈笑得别有兴味,“嗯,准假。”

见她要走,单南弦抓狂了,“桑桐,你就这样放过他了吗?!”

童梦在旁边煽风点火,“单南弦,你还看不明白吗?不是人家秦总把她怎么样,而是她自己行为不检点,妄想钩引人家秦总,却被人撞破了。她现在不走,难道留下来被人笑话啊?”

童肃呈也说,“算了,秦总已经说了,这件事不用我们再操心,单经理就安静的呆着吧!”

对于身后的那一番吵闹,桑桐只是状似轻松地一笑而过,然而却在走出房间的那一刻,眼泪终是不听使唤地流下来。

50. 是不是你做的,已无所谓

秦晋琛追在她身后出来,一把拽住她的胳膊,“是不是我怎么跟你解释,你都不会相信?”

桑桐脸上憎恨厌恶的表情令秦晋琛心口微微一刺,他下意识地皱起了好kàn

的浓眉。

桑桐摇了摇头,萧索地说,“无所谓了,是不是你做的,我的名誉也已经被毁了,那些记者他们也都拍到了我的照片,或许明天全云海市的人都知dào

,我是那个和你有ran的女人!”

秦晋琛不高兴了,眉头紧锁地说,“有染怎么了?你未嫁,我未娶,谁不谈个恋爱的?”

他的话满含无所谓,轻描淡写,漫不经心,让桑桐的心,顿时感觉又被人狠狠地割了两口子。

她忿忿地转身,咬着牙根说,“可我们俩不是恋人的关系!秦总,你不会了解的,像我们这一类人,是靠了多少努力才爬到现在这个位置,才得到现在的工作和肯定。而昨晚发生的一切,却能把我过去那么多年的努力一并抹去,如果换成是你,你会甘心接受吗?”

是的,除了愤nù

,除了气恼,除了尴尬,除了难堪,还有一种浓烈的无奈。

“就算我们真的是一对恋人,也未必有人相信。我想,人们更愿意把事情往另一个方面想,比如,我和你之间是某种不正当的交yì

关系?要不然你以为算计我们俩的人是为了什么?!”

秦晋琛讶然,无可否认,桑桐的话一针见血。终于,他的手松开了一些,桑桐不顾疼痛,狠狠的甩开,可心底的气恼一分不减。

“秦总,我相信这种事对你来说的确算不上什么大事,毕竟你有你的智囊团,你有你的应对方案,我相信即使再大的事对你来说,有它们的帮zhù

,伤害和影响都能降到最少。可是我不然,我没有足够强dà

的家世背景,也没有足智多谋的得力后背,一旦出事,受伤害最多的人就是我。”

秦晋琛的脸色由之前的冷峻严肃,变得柔和伤感,这样的桑桐让他感到心痛。

虽然错不在他,可他仍然默默忍受着她任何情绪的发~泄,脸上写着浓浓的歉意。

桑桐的脸上泪痕未干,她觉得整颗肺都快蹿出火来了。

她之所以这么生气,是因为刚才的那一切,竟然被单南弦和童梦看了个正着。

从小家教严,她养成了生活严谨的好习惯。除了单南弦,她没有交过别的男朋友,除了同事,她认识的异性也不多,即使和单南弦分开了,她也没有因此变得自甘duo落。

然而,眼下她却做了自打嘴巴的事情。

她那么痛恨单南弦的背叛,不屑地认为他的选择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的野心,可想不到在自己身上,也发生了同样不堪的事情,尽管这一切不是她自愿的,尽管她和秦晋琛之间并没有发生什么,可结果都一样,在别人眼里,她已经不清白了。

桑桐很后悔,也很痛恨自己,为什么就不能再小心一点?那么轻易就让别人钻了空子?想必明天见到童梦的时候,她一定会这样嘲笑,“桑桐,你那么清高自傲,也不过是靠身体上位的下~贱女人!”

想想那副画面,眼眶里的泪水就几欲喷涌而出,抬眼看见前面就是电梯间,想也不想就快跑了进去。

51. 我们结婚,堵悠悠众口

想想那副画面,眼眶里的泪水就几欲喷涌而出,抬眼看见前面就是电梯间,想也不想就快跑了进去。

慢了几步的秦晋琛赶到时梯门已经合上,他只好坐了另一部,下到一楼时发xiàn

桑桐已经跑出了酒店的大门口。

他一边去取车,一边掏出手机打电话,“喂,白秘书,有件急事麻烦你处理一下。昨晚我在丽景大酒店里出了点儿事,今早被云海周刊的记者拍到了一些照片……”

吩咐完以后挂断电话,秦晋琛就开车出去追桑桐,远远地在人来人往的上班人潮中发xiàn

了她的身影。

她低着头走得很慢,喊了几声她都没有听见,秦晋琛只好将车随意靠在路边停下,然后去追她。

感觉到身边多了个人,她问,“你怎么还没走?”

“你的状况很不好,我担心你。”

她自嘲地笑了笑,“放心,我不会因为这点儿事就自寻短见的。”

秦晋琛抿了抿薄唇,没说话。

桑桐并不欢迎追来的秦晋琛,怕自己一个不留神就像刚才那样控zhì

不住自己,把气撒到他身上。但他就是没有离开的意思,她走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直到他忽然冒出一句话来。

“我想了想,刚才你说的那些话很有道理,我确实不了解你的生活,体会不到你的感受,不过有个方法或许可以帮你把受到的伤害减少到最小。”

桑桐停下了脚步,“是什么方法?”

秦晋琛的嘴角忽然微微一翘,不是很明显,温和而淡雅,却透着一种看不到摸不透的高深,让人心底一紧。

他说,“先上车,上车之后我再慢慢告sù

你。”

为什么一定要先上车?桑桐不自觉地退了一步。

他轻笑着摇头,满眼的无奈,“我担心你一个人在大街上乱走不安全,这个解释满yì

了吗?走吧,我送你回家,边开车边告sù

你。”

她这才上了车,淡淡悠扬的钢琴声萦绕在车内,很能净化人的心,在这样的音乐声当中,桑桐的心情逐渐恢复了平静,可秦晋琛迟迟不肯开口,桑桐忍不住看向他。

她看着他的侧脸有些出神,惊讶于他的镇定自若,他竟然还能保有一份雍雅自如的魅力,挨了她的骂他不但不生气,还一直是一副彬彬有礼的态度。

这反倒使他全身增添了一份神mì

感,桑桐禁不住问,“秦总,你不是说有方法可以帮我把伤害减少到最小吗?到底是什么方法?”

他淡淡地笑了笑,“看你终于平静下来,也是时候该谈一谈正事了。”

秦晋琛的声音犹如清泓,干净而透彻,一如他的处事风格一般,干脆而简练,不拐弯抹角,没有虚伪的序言和多余的废话。

这样的男人无疑是出类拔萃的,桑桐不由得多了一分戒备心,害pà

他所谓的方法又是另一个圈套。

定了定神,她说,“请说吧。”

“方法很简单,只是你可能很难接受。”

她蹙了蹙眉,“到底是什么方法?”

他侧首,认真地看着她说,“我们结婚,堵悠悠众口。”

她大骇,“你说什么?结婚?!”

桑桐的脑子彻底混乱了,怎么也不会想到,秦晋琛所谓的方法,竟然是……和她结婚?!

52. 说服

桑桐的脑子彻底混乱了,怎么也不会想到,秦晋琛所谓的方法,竟然是……和她结婚?!

秦晋琛很有耐性地重复,“是的,我们结婚,只有这样才能堵住别人的嘴。”

桑桐惊怔地瞪大了眼,“秦总,您是在开玩笑吧?我们俩认识才不到两个月,你要和我结婚?请问,您了解我吗?知dào

我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吗?你……”

丝毫不介yì

她一连串的质疑,秦晋琛抬手打断她,莞尔点拨,“你说的没错,我了解你不多。不过,我相信结婚是一个好的开始,我们可以婚后互相加深了解。”

“加深了解”四个字被刻意咬得极重,让人禁不住想歪。

桑桐的脸变得绯红,“不好意思,我还不想结婚。”

“我目前能想到最好的办法,就是跟你结婚。”他耸了耸肩,很无奈的样子。

“……”桑桐语遏。

因为被人算计到一张chuang上共眠了一晚,就要结婚?这理由未免太牵强,也太荒诞了!他到底在想什么?!

“你的惊讶我能理解,但是,”他目光如水,并不显半分张狂,语气显得很诚恳,“我想对你负责。”

“负责?”桑桐愕然。

她没听错吧?他说他想对她负责?

见她一脸的不可置信,秦晋琛颔首道,“是的,我想对你负责。就像你说的,最大的受害者是你而不是我。你的名誉,你的清白还有你所有的努力,都很可能付之一炬,只有把你变成秦太太,这份伤害才会减少到最小。”

这个方法的确很不赖,怕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但桑桐就是不放心,她那双清澈见底的眸子里反倒多了一分警惕。

看出她的顾虑,秦晋琛扬了扬眉,说道,“你放心,只是结婚而已,不需yào

你真的把心交给我。当然,如果你觉得我秦晋琛还不错,婚后和我也处得来,愿意与我携手走完这一生的话,我自然是再高兴不过。”

“当然,若你始终觉得我们俩不合适,我也不会束缚住你。我对你的想法你是清楚的,但我愿意把决定权交给你。换句话说,这桩婚姻里占主导地位的一方,绝对是你。”

他想给她吃一颗定心丸,但桑桐内心的焦虑和恐惧太大,不是秦晋琛一两句话就能说服得了的。

见她依旧用防备的眼神看着自己,秦晋琛无奈地笑了笑。

“这次的事情已经发生了,你也说过这件事对我来说影响不大,对你来说则不然,恐怕明天整个丽景大酒店就传遍了有关你桑经理的流言蜚语。而你和我结婚,不但可以堵悠悠众口,最关键的是,你还可以借由结婚的理由,彻底摆脱掉单南弦的纠缠。你应该知dào

,我有足够的能力,帮你应付并打击那些想要对你不利的人。”

微顿,他犀利的目光直视着她,“桑小姐,请问一举多得的事,你有什么理由拒绝?”

桑桐脸色微变,一时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他的话很犀利,几乎是见血封喉,不得不承认,他说中了她所有的担心与顾虑,也开出了所有让她放心的条件。

但,她还是害p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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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明天凌晨开始加更,高朝即将来临。

53. 因为他太强,才害怕自己的弱

若自己面对的只是一个普通男子,或许她不用担心。

可他是秦晋琛啊,套句曾宝仪的话来说,他可是全市多少女人为之动心、为之头晕、为之甘愿南犬身的钻石王老五!她没有那个自信,能在与他朝夕相处的婚后仍可以死死捍卫住自己的心,不怕被他所动摇。

正是因为他太强,她才害pà

自己的弱。

论相貌他是男人之中的上乘,论品位他全身上下都彰显着名流人士低调的奢华。就连他的人品也是不赖的,他算得上是一个不张扬浮夸且彬彬有礼的绅士,和这样一个条件优质的男人结婚,真是太具诱~惑了,但越是有诱~惑力,就越具有强dà

的杀伤力。

听说有一种男人生就让人着迷,只是远远的看着就能打动女人的心,可一旦与他朝夕相处亲密接触,他的体温就是一种毒,一沾蚀骨。

毫无疑问,秦晋琛就是这种男人。

桑桐深深吸一口气,“秦总,我需yào

再仔细考lǜ

,毕竟婚姻大事不是儿戏,需yào

慎重对待,即使是权宜之计,我也得仔细衡量。何况,就算我同意了,也得想个好方法告知我妈。”

末了,她扬眉看向他,“除非,秦总想要隐婚?”

他闻言微怔,而后笑起来,“那倒不会,只要你决定了,我一定会给你一场体面的婚礼,所以还希望你仔细斟酌斟酌。”

桑桐看了他一眼,“我会的。”

天知dào

,她不过是在敷衍他而已,因为她已经打定主意过几日就找个理由拒绝他了。

两人谈完话不久,车子便抵达了怡兰苑,秦晋琛没有阻止桑桐离去的步伐,而是一个人坐在那里许久都没有移动车子。

桑桐回到卧室,从窗帘后悄悄望下楼下,发xiàn

秦晋琛的车似乎还在,他正抬头看着她这个方向。

心跳猛地加剧,赶紧缩回身子,再也不敢偷看一眼。

桑妈妈跟着进来,看她躲在窗帘后面的样子很奇怪,便走来问道,“桐桐,你这是怎么了?在躲着谁吗?”

怕桑妈妈看出端倪,桑桐连忙关上了窗帘,“妈,我没有在躲着谁,只是想关上窗帘换件便装而已。”

桑妈妈不放心地追问,“可你脸色看上去很不对劲,是不是单南弦又来纠缠你了?”

说着,要去揭窗帘,桑桐有些慌,连忙拉住桑妈妈的臂膀,“妈,我真的没有躲谁,可能是昨晚忙到太晚的关系,所以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吧。”

桑妈妈这才松了一口气,只是爱女心切,始终担心她,“对了,你这个时候不是该在酒店吗?怎么回来了?”

“昨天酒店里有个生日宴,我忙了一个晚上,累得很,所以请了假回家休息。”

“那你赶紧去洗个澡,再补一补瞌睡吧。这女人啊,就是得休息好,要不然会老得很快的。”

桑桐感谢桑妈妈的理解,没有追问下去,要不然她真不知dào

如何搪塞下去了。

洗澡洗到一半,桑妈妈突然来敲浴室的门,问道,“桐桐啊,你今天都在家吗?”

54. 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洗澡洗到一半,桑妈妈突然来敲浴室的门,问道,“桐桐啊,你今天都在家吗?”

“是的,妈,有什么事吗?”

桑妈妈欲言又止,“也没什么特别的事,你早点休息吧,到吃晚饭的时候我再叫醒你。”

桑桐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因为她太累了,身心俱疲,只想好好睡一觉,醒来之后什么都不用去想,不用去操心。

傍晚六七点钟的时候,桑桐被吵闹声扰醒,穿戴完毕出来时着实一愣,三道目光袭来。

一名和桑妈妈年纪相仿的中年女子笑呵呵地站起身来,“哎呀,这位就是桐桐吧,果然长得水灵啊。”

桑妈妈也笑着站起身,朝桑桐招了招手,跟她介shào

起来。

“桐桐,快来见过丁阿姨,丁阿姨是妈妈的老同学,十多年前就失去了联系,最近好不容易才联系上的,原来啊你丁阿姨在龙溪区搞居委会工作呢。”

“丁阿姨,你好。”桑桐笑着迎过去。

被称作丁阿姨的中年女子穿得很朴素,但眼神很犀利,一看就知dào

是个精明人。

她一边握住桑彤的手,一边上下打量着她,“嗯,不错不错!是有你妈当年的风采。”

“丁阿姨,您过奖了。”

桑桐注意到她身后还站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戴了一副厚厚的眼镜,虽然个子很高,却很清瘦,面色有些苍白,浑身书生气。

看他的样子,让桑桐想起“弱不禁风”四个字。

一和她的视线对上了号,那男子就笑得很腼腆,桑桐甚至产生一股错觉,怀疑这个男子是不是个GAY。

看他们俩打了照面,丁阿姨适时地介shào

,“桐桐,我给你介shào

一下哈。他呢,是我的儿子林志麟。”

乍然一听这名字,桑桐差点儿憋不住笑出来,“什么,林志玲?”

“哎呀,不是台湾那个女艺人林志玲啦,是麒麟的麟。我跟你说,我们家志麟可是个好孩子……”

一个已经三十岁的男人还被他的母亲定义为“好孩子”,桑桐实在想不出自己和他之间会有什么交集。

但是看这情形,她已经明白了,这顿晚餐应该是一场变相的相亲。

桑桐很反感这样的方式,但看在妈妈的面上,她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耐心地吃完这顿晚餐。

直到丁阿姨提到一件事,“雪梅啊,我记得那时候我们约定过——等我们的孩子都长大成人,都还没有另一半的时候,就让他们结婚,这件事你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

“你看我们家志麟也不差,还是化学博士,以后肯定是前途无量的,依我看啊,你们家桐桐和我们家志麟正合适。”

桑妈妈笑着点头,“嗯,我也觉得不错。”

话已挑明,桑桐不着急都不行了,她拽了拽桑妈妈的衣角,“妈,这种事儿您怎么不先跟我商量一下呢?我……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事到如今,她不得不豁出去,撒下这个弥天大谎了。

桑妈妈大吃一惊,声音不禁有些拔高,“你有男朋友了?桐桐,你说的不会是单南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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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光棍节,就不祝大家节日快乐了,我祝大家早日找到另一半,祝每位妹子都爱情甜蜜^^

55. 求婚,还算数吗?

桑妈妈大吃一惊,声音不禁有些拔高,“你有男朋友了?桐桐,你说的不会是单南弦吧?”

“不是他啦,我已经和他断得干干净净了,是另外一个……”桑桐支吾道。

旁边的丁阿姨不高兴了,“咳咳,雪梅啊,看样子你们家桐桐已经交过好几个男朋友了,我们家志麟可是一个女朋友都还没有交过呢。”

那口吻,大有种上当受骗的怨气。

桑桐心中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便顺着她的话说,“对不起啊丁阿姨,让您失望了。原本我今天就想跟我妈说结婚的事,没想到她约了您吃晚饭。”

丁阿姨听了更生气,“哦豁,雪梅啊,人家桐桐都谈到结婚的份儿上了啊,你还说她没有男朋友?!”

桑妈妈满脸尴尬,将桑桐拉到一边。

低声责问,“桐桐,你不是跟妈妈开玩笑吧?是不是为了敷衍你丁阿姨,才故yì

这么说的?我跟你讲,你今天要是不把你男朋友叫来,我是不会相信的!”

她为难地说,“妈,丁阿姨还在呢,您让我把男朋友找来,不是让丁阿姨难堪吗?”

“不让丁阿姨见也行,让我见见总可以的吧?你真要结婚,我以后就是他的岳母,难道不该让我见见他?!”

灵机一动,桑桐又找了个借口,“妈,他很忙的,平时有很多应酬,这个时间点八成都在和人谈生意。”

桑妈妈可没那么好糊弄,口吻强硬地说,“那我等着他,等他应酬完了再来见我,总行了吧?!”

“妈……”

“就这么说定了,我现在先送丁阿姨他们母子俩出去,你马上给我打电话让他过来!”

什么叫自掘坟墓,什么叫逼上梁山,桑桐总算是明白了,这下可好,她上哪儿去找一个已经谈婚论嫁的男朋友?

蓦地,她的脑海里出现了秦晋琛那张颠倒众生的俊容!

人生就是这样,多数时候由不得自己做主,冥冥中似乎命运早给了安排。

偏偏就是这一天她被人算计,偏偏就是这一天秦晋琛向她求婚,偏偏就是这一天妈妈安排了那次相亲,而她不得不那么做……

她紧紧攥住手机来到卧室里,踌躇了许久才鼓起勇气给秦晋琛打电话,电话很快就通了,秦晋琛如往常那般云淡风轻的言语传来,“喂,我是秦晋琛。”

“秦总……”桑桐只挤出了两个字,就哑住了,后面的话她实在是说不出口。

秦晋琛觉察出她的异样,“你的声音怎么了?生病了?”

她自然是没病,只是话太难说出口,梗在喉咙里上不能上,下不能下。

极力镇定心弦,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好不容易才艰难地逸出,“请问您的求婚,还算数吗?”

没想到忐忑的一句话,等来的却是长久的沉默,桑桐混乱的心绪渐渐被这沉默弥漫浸润……

直到她经受不住这样的沉默,打算放qì

时,秦晋琛磁性的嗓音从电话那端姗姗传来,“当然算数!只是听你这么说,让我感到惭愧。我想,我还欠你一个正式的求婚仪式。”

56. 拷问

不得不承认,她是在忽悠秦晋琛,因为她压根儿就没想过答yīng

他的求婚,可她实在是想不出别的人选来救这个急,只好‘卑鄙’地利用了秦晋琛一次。

她昧着良心说,“求婚仪式我并不计较,我只求秦总能马上来一趟我家,帮我救个急。”

他扬了扬眉,问道,“救急?你想让我帮你救什么急?”

正暗自高兴,心想她终于想通,但听她话里的意思似乎迫不得已,秦晋琛心里有些吃味起来。

“我,”桑桐咬了咬唇,踌躇了一下,“详细的我现在不方便说。”

作为求人的一方,她的态度着实算不上诚恳谦逊,但秦晋琛却丝毫不介yì

,很爽快地说,“行,我马上过来。”

挂了电话,桑桐心里的那块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从卧室里出来的时候,丁阿姨母子俩刚好离开,桑妈妈板着脸孔坐在沙发上,审视着她,“怎么样,他能来吗?”

桑桐有些心虚地点点头,“嗯,他说马上来。”

之所以心虚,是因为她有些担心,毕竟自己和秦晋琛不是真的情侣,万一待会儿穿帮了怎么办?

可她的担心根本是多余的,秦晋琛是何许人也,年纪轻轻事业上就颇有些成就,自然是头脑聪明。

加上他在商政两界都很吃得开,情商自然也是不低的,所以当他抵达桑家后,很快就明白桑桐为何请他来救这个“急”了。

看见双手拎着大包小包的秦晋琛后,桑妈妈点点头,“你就是桐桐的男朋友啊……”

见桑妈妈上下打量着秦晋琛,眼里含着满yì

,仿佛见到乘龙快婿一般笑得合不拢嘴,桑桐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妈,您认别这样直勾勾地瞅着人家看好不好?”

“哦哦,那我们先坐下再说。”

秦晋琛被请进客厅内,桑妈妈发挥丈母娘本色,直奔主题,“秦先生,听说你跟我们家桐桐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阶段,今天约你来见个面,就是想听听你的想法,希望秦先生如实回答我。”

“伯母,您尽管问,任何问题我都愿意回答。”

“那就好。”

桑桐看着应对自如的秦晋琛,思绪恍惚。

直到当下,她其实并未真的想要嫁给他,或许待会儿从这个家出去后,她就会跟他道歉,感谢他的友情出演,却不能以婚姻作为谢礼。

然而这一刻,她真有种即将要嫁给他的错觉。

他如一方君子坐在沙发上,气度非凡,优雅从容,没有半点慌乱,她看得出来,妈妈虽然刻意地摆出一副威仪,但心底里其实早已被秦晋琛所折服。

似乎察觉到女儿偷觑的目光,桑妈妈严肃地看向她,“桐桐,你先回卧室,我叫你的时候你再出来。”

“哦。”桑桐额上起了一层细细的密汗。

看来,桑妈妈的“拷问”要开始了,她尴尬又担心地瞄了一眼秦晋琛。

他倒是自在得很,说话声不疾不徐,既不端架子又没有纨绔之气,平和中又显出良好的修养,俨然是这个家里的常客。

他给了桑桐一个眼神,似乎是叫她放心,可看在桑妈妈的眼里,却成了眉目传情……

也好在这一番拷问并不长,十分钟后,桑桐被叫出了客厅。

桑妈妈说,“桐桐,你送一送小秦,顺便把墙上那副月桂画摘下来送给他。”

57. 事已至此,由不得你

桑妈妈说,“桐桐,你送一送小秦,顺便把墙上那副月桂画摘下来送给他。”

桑桐大吃一惊,那幅画可是爸爸在世时画的,妈妈竟然要把它送给秦晋琛?!

她禁不住嗔怪道,“妈,那可是爸爸亲手画的。”

“就因为是你爸亲手画的,我才送给小秦,就当是见面礼。”

绝对不止见面礼这么简单,桑桐了解妈妈,那幅画是她最喜欢的一副,因为是爸爸生前画的,她把它当成了爸爸的遗物一般一直珍藏着。

真不知dào

秦晋琛在妈妈面前说了些什么,才会让妈妈甘愿把这幅最珍爱的画送给他?

桑桐有些不满,却也无奈,只好把那幅画摘下来收好递给秦晋琛,因为她心知肚明,既然妈妈要把它送给他,就是敲定了他这个女婿!

想了想,她有必要跟他摊牌,否则他真误会她想要嫁给他了。

于是,送他到了迈巴赫前,她说,“秦总,我想有些误会我必须得跟你解释解释。其实我并没有想真的结婚,只是因为当时的情况……”

他忽然站定,返身打断她,“你的意思是——你并不想结婚,而是想利用我一次后就反悔,对吗?”

“……”桑桐讶然,没想到他把话说的这么直白,不免有些尴尬。

她的沉默告sù

了他答案,他却没有生气,只是静静地,一动不动地看着她。良久才把手插进西裤口袋中,拿出烟盒,抽出一根烟低头点上。

再次抬头时,他的眉头蹙得很紧,夹烟的两指弹了弹,烟灰飘落在地上,桑桐看着那烟灰往下落,心底也一点点往下沉。

他没抽几口又把烟狠狠掐灭,似乎好不容易才努力压制住了心底的怒气。

转而,笑着凑近桑桐跟前,抬起漂亮又修长的手指点在她的下唇上,眼眸盯着她的小嘴儿,眼神深邃。

他说,“可是怎么办呢?事已至此,由不得你了。”

她全身为之一震,问得有些急,“为什么?”

以为是担心她妈那里不好交代,她急着说,“我妈那里你大可放心,我找个机会跟她解释……”

“不,跟你妈没关系。”

她愕然,“那是为什么?”

他看了她一眼,转身打开车门,从里面拿出一个资料袋递给她,桑桐没有立kè

打开来看,只是询问地看着他。

秦晋琛眯了眯眼,“其实我不确定该不该给你看这个东西,因为当你看过之后,可能心情会很糟糕。”

桑桐更是摸不着头脑,秦晋琛没有催,而是扬了扬手里的信封,又说,“但是比起眼睁睁看着你被蒙蔽,我认为把这个东西给你,才是正确的做法。”

“蒙蔽?”桑桐皱眉,“什么……蒙蔽?”

秦晋琛蹙了蹙眉,不再说话,桑桐犹豫了一会儿,这才打开资料袋抽出里头的一叠照片。

照片上显示的场景,就是昨晚单思玲的那场生日宴现场,里面的人物大多以单老夫人、童肃呈以及童梦父女俩为主。

看到这些照片,桑桐还是不能立kè

看出端倪,抬头看向秦晋琛,“这到底是什么?”

58. 退一步海阔天空

看到这些照片,桑桐还是不能立kè

看出端倪,抬头看向秦晋琛,“这到底是什么?”

“你看呢,你认为这应该是什么?”

“我看不明白。”

“耐心点,再看往后面看一看。”

照片很多,大多数都是远景,似乎是他从监控摄像头里调出来的画面,桑桐一开始还能一张一张地慢慢看,到后面就是走马观花,渐渐失去了耐性。

索性把整叠照片对还给他,“不看了!干脆你直接告sù

我答案吧。”

秦晋琛唇角微微翘了起来,有些无奈地睨着她,修长的手指在额头上按了按,“桑桐,我不得不说,在我认识的人里面,你是最纯真的那一个。”

桑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他抿抿唇,“难道你没有发xiàn

,整场宴会上,单老夫人和童肃呈父女俩都走得很近吗?”

“单老夫人和童董事长是亲家,单思玲又是童梦的小姑子,两家走得近有什么好奇怪的?”

秦晋琛无奈地摇摇头,从整叠照片中抽出压在最底下的两张,“那你看看这个。”

桑桐接一看,整个人呆住。

照片中有两个穿着保安制服的男人抬着昏睡不醒的秦晋琛,还有一个身强力壮的中年男子将晕过去的桑桐背在身后……

蓦地,桑桐猛然醒觉,脸色开始发白。

她不是十分明白秦晋琛的意思,或者是她不想明白,可是秦晋琛没有给她一个似是而非的机会。

“我已经派人查过,这两个身穿制服的人就是丽景大酒店的保安,我想你应该也认识,他们俩从今早开始就休假了,据说要两个星期后才回来。至于这个背着你的中年男子,则是单家的司机,当天正好也在宴会现场。”

“我一直以为单老夫人邀请我去单思玲的生日宴会,是想撮合我和她的孙女,其实只不过是个幌子,她真zhèng

的用意,应该是想要把我们俩送做堆,这么做的目的,只是要断了她孙子单南弦的念想。”

“至于童肃呈,他这样做一来可以保护童梦的婚姻幸福,二来大概是想成人之美,以为把你送到我的chuang上,就能换来更多的合zuò

机会。”

桑桐心口一凉,身子近乎虚脱,她下意识地撑住车门,抱着一丝侥幸问道,“会不会是你猜错了?”

“我不是猜,我这是分析。”秦晋琛很认真地盯着她的双眼,“桑桐,很多事比你想象的还要现实和残酷,如果你不信,可以去探一探童肃呈的口风。”

他这么说,八成是错不了了。

桑桐心口堵得慌,几乎憋出泪来,“既然如此,这个婚更不能结,我不甘心被他们摆这么一道!”

“桑桐,有些事,退一步海阔天空。”

桑桐抬头看进秦晋琛的眼底,夜色下她的目光明亮,脸上是明显的谨慎和小心。

秦晋琛却以春风沐浴般的笑容化解她的防备,璀璨星眸一直盯着她的眼睛,桑桐从那里面看到诚恳和决心,让人有种安定和依赖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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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 秦太太这个身份,就是你打击敌人最好的利器

秦晋琛却以春风沐浴般的笑容化解她的防备,璀璨星眸一直盯着她的眼睛,桑桐从那里面看到了他的诚恳和决心,让人有种安定和依赖感。

他说,“表面上看我们好像是妥协了,可谁说我们的结合就不能是幸福呢?反正我喜欢你,而你也不讨厌我,为何我们俩就不可以试一试?”

“和我秦晋琛结婚,你不但事业和物质上有了保障,日后你遇到任何困难,我都会是你坚强的后盾。”

“你再不用担心单南弦的纠缠,也不用害pà

童梦的侮辱,更不用畏惧单老夫人的威胁,因为秦太太这个身份,就是你打击敌人最好的利器!”

秦晋琛的每一句话都凿凿有理,桑桐根本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只能杵在原地,心脏狂跳。

见她神情踌躇,他伸手轻轻搭在她的双肩上,郑重地承诺。

“桑桐,我很清楚你过去的遭遇,也知dào

你和单南弦过去的感情很深,我不急于你爱上我,也不强求你抹去对他的记忆,我只求你给我一次机会。我秦晋琛不敢保证自己是个好丈夫,好父亲,但能保证做到让你不受任何人的伤害。相信我,只有我秦晋琛,才可以给你一片海阔天空。”

桑桐怔在原地,她能说什么?

他那么真诚,而她现在也确实缺少一个坚实的后盾,秦晋琛恰是这样一个人选,她找不出任何的理由来拒绝。

良久,她迎向他的目光,仿佛下了巨大的决心,“秦总,希望你记住自己的承诺,以后都不要违背。”

“我会的。”他重重地颔首,搭住她双肩的双手紧握了握,转而说,“既然我们的想法已经达成一致,是不是要从称呼上先改一改?”

“怎么改?”她一脸茫然。

他笑起来,“你可以直呼我的名字,当然,叫我晋琛更好。”

桑桐一时不太习惯,脸颊上不觉一红,“我……我试试吧。”

“那好,你先回去休息。单家和童家那边,我一并替你处理,如果在酒店听到些什么传闻,你也不必理会,过一段时间也就好了。”

微顿,他又补充了一句,“另外,我打算跳过订婚仪式的环节,直接举办婚礼,至于什么时候去民政局拿结婚证,你说了算。当然,婚礼后第二天就领证,是最好不过了。”

对桑桐来说,订婚仪式是有钱人家才玩的花样,与她而言可有可无,点头说,“好,就按你说的办吧。”

秦晋琛这才神情愉悦地驾车离开。

桑桐回到家发xiàn

桑妈妈的脸色似乎并未之前那么开心,反而有些担忧,便问,“妈,你怎么还没睡?”

桑妈妈牵着她的手坐下,“桐桐,这个小秦看着是比单南弦靠谱,可有一点我还是比较担心的,听说他父母常年旅居国外,可能没办法及时赶回来参加婚礼啊。”

桑桐对秦晋琛的家世并不了解,这还是第一次听说他的父母常年旅居国外,为了不让妈妈担心,她只好装作知晓的样子,点点头说,“我觉得没什么啊,妈觉得有什么问题吗?”

桑妈妈叹了口气,“虽然现在的年轻人婚礼都不拘小节,可我始终觉得结婚这种大事,有父母在场会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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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 一场赌局

桑桐微怔,但很快恢复常态,“没关系,我是嫁给他,又不是嫁给他的父母。”

桑妈妈点点头,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你说的也对,他父母不在,还能避免婆媳问题。”

“妈,您想得太远了,还没正式结婚呢,您就想着婆媳问题了。”

“你是我的女儿,我不担心你谁担心你啊。”

桑桐心头一热,返身就把桑妈妈紧紧抱住,“妈,您放心,我会幸福的。”

幸不幸福,此时此刻对桑桐来说已不再重yào

,因为她已经到了无路可退的地步。

原以为她和秦晋琛之间是一场爱的博弈,彼此试探着彼此的心,你追我躲,偶尔卖卖傻,装装白痴,玩玩爱昧,也算是为繁忙又紧张的生活增添了一份小情趣,谁知dào

有一天她和他竟然会变成夫妻关系,又或者说是一种同盟关系,弄得好彼此受益,弄不好两败俱伤。

而她,却当此是一场赌局,赌他们俩的关系能够坚不可摧。

看起来似乎很荒唐,可她的人生本来就是一出狗血剧——

二十岁生日那年被陌生的男人破了身,之后最疼爱她的爸爸重病去世,接着是跟交往十年的单南弦分手,而他娶了别的女人,再之后被单老夫人和童肃呈送到男人的chuang上……

桑桐实在是想不出,还有什么事是比这一切更糟糕的。

所以对她来说,当务之急,就是好好利用“秦太太”这个身份,保护自己!

……

秦晋琛驾车回到照母山别墅,发xiàn

曹伟伦正杵在他那棵月桂树下出神,心情愉悦的他忍不住揶揄起来。

“怎么,你也被我同化,喜欢上了这种月桂树?”

曹伟伦正抽着烟,听见秦晋琛的声音转过脸来,他的眼睛在灯光下闪过奇异的晦色,“今天并没有加班,也没有晚会,你是不是去找哪个女人了?”

秦晋琛脸上的笑容微变,他走到曹伟伦身边站定,慢吞吞地从裤兜里掏出烟盒来,抽出一根烟,曹伟伦替他点了火。

他抽了一口,这才半是玩笑,半是讥诮地说,“老朋友,看来我真该给你安一个保姆的职位了。”

曹伟伦不理会他的嘲讽,径直问道,“今早我和白秘书一起查的那些事,是不是和那个丽景大酒店的客服部经理有关?晋琛,你和她之间……”

“伟伦,”秦晋琛忽然抬手打断,笑容微敛,“如果是公事,我可以接受你的任何质疑,可如果是私事,我希望你不要过多干预。”

无疑,这番话已是警告,警告他不要逾越,可他还是忍不住,冒着大不讳说,“晋琛,依我对你的了解,你怎么会轻易被人算计?莫非是你……”

“伟伦!”

秦晋琛忽地大喝,阻止了曹伟伦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墨滴般漆黑的眸子里明显含着一抹凉薄。

他说,“我的确当你是最好的朋友,可再好的朋友也需yào

隐私,有的事我没必要告sù

你!”

曹伟伦沉默了,转身意欲离开。

秦晋琛敛了怒意,歉意地说,“抱歉,刚才的话是我说太重了,事实上有件事我正打算通知你。”

他果然顿住脚步,却听见秦晋琛说,“伟伦,我要结婚了。”

61. 因为喜欢,这个理由够了吗?

他果然顿住脚步,却听见秦晋琛说,“伟伦,我要结婚了。”

曹伟伦脸色大变,“晋琛,你不是说笑的吧?结婚,你什么时候交了女朋友,我怎么不知dào

?”

秦晋琛没有回答,见状曹伟伦脸容萧瑟。

“我明白了,这也属于我不必知dào

的范畴。”顿了顿,他又抬头追问,眸底神色玄寒,“是她,那个丽景大酒店的客服部经理,是吗?”

秦晋琛点点头。

曹伟伦毫不客气地质疑,“晋琛,据你给我的信息,你们俩相识不过才两个月,这么短的时间就要结婚,会不会太快了?你了解她的底细吗?万一她接近你有什么企图呢?还有,你要结婚的事,跟伯父伯母商量过吗?如果没有,你之所以做此决定,会不会是因为对伯父伯母当年的行为积怨太深,所以才……”

“不是!”秦晋琛果决地打断了曹伟伦一连串的质疑。

“那你为什么会……”

“因为喜欢,这个理由够了吗?”

曹伟伦讶然,“喜欢?”

秦晋琛迎着他质疑的目光,眸子里神色坚定,“对,喜欢。”

曹伟伦依旧怀疑地瞪视着他,“晋琛,这么多年,我看着你派了不少人在寻找婉露的下落,我以为你对婉露还……”

“还什么?还余情未了?”秦晋琛自嘲一般笑笑,“我说过,我跟她已是过去式了,之所以派人找她,是因为她的离家出走我要负全责。换句话说,我找她,只不过是为了寻求一份良心自安。可桑桐不同,我心里是真的有她。”

“会不会只是一时的迷恋?或许分开一段时间,你会发xiàn

自己还有更好的选择。”

秦晋琛沉吟片刻,又说,“伟伦,难道你希望我跟六年前一样,犯了错却眼睁睁看着自己错失了弥补的机会?当年因为我的失误,伤害了很多人,包括那个女孩儿……可这一次,我不想再犯同样的错误。”

曹伟伦讶然,良久才说,“也罢,这是你的决定,只要你能幸福,我这个做朋友的,就该替你感到高兴。”

秦晋琛走来拍了拍曹伟伦的肩膀,欣慰地说,“朋友,谢谢你的理解。”

两人相视一笑,握手道别。

曹伟伦转身来到别墅外,坐进一辆卡宴后,原本还算柔和的脸上瞬间变得彻寒如冰。

远远地看见秦晋琛的身影走进别墅后,他从衣兜里掏出一张照片,照片中的年轻女子赫然是桑桐!

弹了弹照片,淡寒眸光扫过当中的那抹翩然身影,曹伟伦的唇角竟然牵出一抹冷冽的笑容。

“幸福?哼!”他冷嗤,“我倒要看看,你们俩到底会有多幸福!”

……

答yīng

做秦太太的好处确实很多,而且效果很快,桑桐第二天去上班的时候就明显体会到了这个优越感。

被记者拍到的照片没有流出,她再没有见过曾参与那件事的两位保安,就连当晚负责清扫的保洁员也被调职到了分店,监控录像也被删除,整件事就好像没有发生过。

若不是童肃呈对她格外亲切谄媚,要她务必多提携丽景,提携他的宏图发展,桑桐真要以为那天的事只是一场梦了。

62. 我从不妄下赌注

当然,童梦对她依然没有好脸色,但比起之前,不再冷嘲热讽。

而单南弦也被派出外市接受高层培训,为期两周,也就是说这段时间他都不在云海,自然是不会来打扰她了。

整件事到此就算是告一段落,桑桐终于松了一口气。

但结婚的事迟早要告sù

亲朋好友,该如何说她要嫁的人就是全市鼎鼎有名的秦晋琛?想想就觉得头疼。

虽然头疼,却又怀着几分憧憬。

记得妈妈曾说过这样的话:“结了婚就有了家,这个家便成了你的避风港,有个家为你遮风挡雨是一件幸福的事。”

桑桐觉得妈妈说这番话的时候,一定是因为想起了过世的爸爸,看得出来妈妈跟爸爸曾经幸福过。

而她呢,也能和秦晋琛幸福吗?

说不定也会的吧……

翌日一大早,桑桐精神焕发地出了门,仍然穿的是一身职业装,却换下了黑白灰系列装,改穿了亮色系。

上身是橘黄色的雷丝宫廷系衬衫搭配一件米白色的外套,下着一条窄臀性~感的A字裙,颈间还坠了一枚湖蓝色的水晶项链,足下是三公分高的裘皮细跟鞋。

桑桐的容貌算不得美绝天下,却是气质大方,这一身打扮像是直接从慵懒猫冬状态进入了初夏,靓丽自信且充满活力。

像是心有灵犀一般,秦晋琛就在这样的早晨,给她带来了一份惊喜。

桑桐下了楼,便见到那道欣长笔挺的身影,他穿着白色的休闲外套,下着卡其色笔直的休闲裤,一只手随意闲适地插在裤袋里,浑身都是天然而成的干净,就像是雨中走来的王子。

看见他手里握着的一束百合花后,桑桐愣住了,隐约预感到似乎有事要发生……

果然,他款款走近她身边,将百合花送给她,另一只手则从裤兜里掏出一个精致小巧的锦盒。

柔声说道,“我不是一个懂浪漫的男人,可能给不了你一个梦寐以求的求婚仪式,但我有信心,无论以后发生任何困难都能与你生死不弃。桑桐,你能嫁给我吗?”

看到锦盒的瞬间,桑桐的心脏轻轻地颤抖了一下。

他说过,他欠她一个正式的求婚仪式,可想不到,他真的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她不相信童话故事,可是在这一刻也彻底心醉,等到清醒过来时,那束百合花和锦盒已经在她的手里了。

她本能的举动已经告sù

了他答案,他一把拥住了她。

但他又似明显在压抑着自己的情谷欠,拥住她的力道并不重,温热的气息在她脸上,轻问,“我可以吻你吗?”

她用双臂抵住他的胸膛,推开一臂之距,灼灼的眼睛看着他,“秦晋琛,你知不知dào

,我是在赌?”

她在暗示他——她已无路可退,她押上了她的婚姻,她的人生,她的全部,以后该如何对她,他自己掂量。

秦晋琛漆黑的眸子里有看得出的兴奋和雀跃,双臂将她深深嵌进自己的怀里,隐忍地说,“桑桐,我从不妄下赌注。不过,你若真把我们俩的结合当作是场赌局,我包你稳赚不赔。”

下一秒,他火热的唇瓣落下来,贪恋地吻住了她……

63. 真是个结婚的好日子

连日来,桑桐的心暖暖的,有了一种久别的幸福感。

以前的生活她总是以工作为中心,凡事以妈妈为优先,而现在的她会时不时想起秦晋琛那张英俊的脸庞,偶尔也会主动给他打电话或是发短信,让这份淡淡的幸福感慢慢加温。

两人决定在亲朋好友的见证下,选了本市最好的教堂举办婚礼,次日正好是良辰吉日,去民政局扯结婚证也就安排在那一天。

时间如流水般飞逝,很快就到了举行婚礼的日子。

这场婚礼全是由秦晋琛自己准bèi

的,桑桐没有操任何心,但看教堂现场,可以看出他花了很多心思,若不是事先下足了功夫,很多细节是没法做到的。

和秦晋琛的运筹帷幄相比,桑桐的盛装华服也是叫人惊艳。

她穿着纯白色的婚纱,方形的雷丝领口绣有中式古典精致的花纹,领口内露出性~感细致的锁骨,极有层次感的及肩黑发亮泽如缎,一丝丝垂在她的脸颊两侧。

闪着金色光泽的丝带环缚住前月匈下方,修饰出完美的柔软弧度,白皙无暇的臂藕垂在双膝间。

她低头轻轻摩挲指间的戒指,忽觉颈间一片冰凉!

回首一看,秦晋琛含笑站在她身后,手里正拿着一串璀璨的水晶项链往她的颈脖上套。

身侧就是一面落地化妆镜,她呆呆地望着镜子里的男人,他动作细致,脸上有无法拒绝的柔软和温情。

她甚至能感受到他的大手轻柔小心地触碰到她的颈间,终于那串项链戴好,他依旧站在她身后不走开。

镜子里的桑桐看着身后的秦晋琛,他看着镜子里的她,视线交叉错过,互不干扰,只是看着对方的投影。

桑桐恍惚间想起,前些天曾坐在婚庆公司的桌子边,当时橱窗边树荫下有对甜蜜的情侣,那一幕让她羡慕到心痛。

可此时,镜中的他和她,竟与那一幕重叠在了一起,如梦似幻般美好。

“桑姐姐,快点!仪式要开始了!”曾宝仪冒冒失失地闯进来,乍然见到两人爱昧地贴在一起,顿觉尴尬。

“对不起,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桑桐脸色绯红,“没有,我们走吧!”

她连忙起身,牵住曾宝仪的手往外走,秦晋琛含笑跟在两人身后。

曾宝仪偷偷回头看了他一眼,在桑桐耳边说,“桑姐姐,你们俩好配,我好羡慕你。”

桑桐抿嘴笑了笑,脸上是掩不住的幸福表情。

……

与此同时,单家。

童梦倚靠在窗沿边,望向外面碧空如洗的天幕,半是羡慕半是讥诮地说,“今天还真是个结婚的好日子!”

沙发上,有着一头银发的老妇人动作优雅而缓慢地抿了一口茶,说道,“可不是嘛,我早看过日子,思玲过生日的这个月里有好几个良辰吉日,天时地利人和,正适合安排那一出戏。”

单老夫人唇角隐出一抹凉薄的笑意,“秦晋琛若是个有担当的男人,一定会娶了那个姓桑的女人。若他只是个懦夫,置她的名誉于不顾,对我们来说也没有任何损失。反正南弦已经亲眼撞见他们俩躺在一张床上,就算他们俩什么都不做,南弦也不会大度到当作他们俩什么都没做,八成是会对桑桐断了念想。”

64. 诡计穿帮(高朝来临)

微顿,单老夫人舒了一口气,长叹道,“不过幸好,秦晋琛到底还是决定娶她,这就彻底让南弦死了心,我也算是了却一桩心事。”

童梦转身,黏了过去,抱住单老夫人的手臂就开始撒娇,“奶奶,您对我这个孙媳妇真好。”

单老夫人呵呵笑了,“记住,以后可得好好跟南弦过日子,别整天吵吵闹闹的,争取早日替我们单家开枝散叶。另外呢,也替南弦在童董事长那里多提点几句,请他好好栽培栽培南弦。”

“奶奶的话,我一定谨记在心上。奶奶,您的茶水喝完了,我再去帮您烧点开水来。”

童梦端起茶壶,神采飞扬地转身,却在看见玄关处的一道高大身影后,手中一抖,“哐当”一声巨响,茶壶被摔了个稀巴烂。

她脸色惨白地杵在原地无法动弹,像是见鬼一般,瞪着那道身影颤抖着说,“南……南弦,你怎么回来了?”

照计划他被派出城培训,该在三天后才能回城,但他竟然提前回来了?!

闻声,即使处惊不变的单老夫人也为之一震。

她马上意识到方才自己和童梦的一番对话,已被单南弦听了个尽数。

到底姜还是老的辣,单老夫人并未像童梦那样惊惶,而是缓缓起身,试图安抚自己的孙子。

“南弦,你先冷静下来,仔细听奶奶说,这件事和小梦没有任何关系,所有的事都是我一个人安排的,奶奶之所以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啊……”

单老夫人思路很清楚,既然穿帮了,她也无法反驳,倒不如一个人把事情全揽下来,不要让孙子怪罪孙媳妇就好。

可单南弦什么都没有听进去,只听见了一句,那便是——秦晋琛到底还是娶了桑桐。

他脸色发黑,双手紧握成拳,质问道,“她要嫁给秦晋琛?”

“……”单老夫人语遏,自知他口中这个“她”指的何人。

然而她的沉默也就是答案,单南弦不由分说,转身就冲出了家门。

他驾着一辆奔驰呼啸飞驰在路上,十五分钟后,并没按着规矩停在教堂的停车场,而是将车直接撞上了大门前的石阶。

下了车将车门重重地关上,一名保安过来拦住他,“先生,请出示您的请柬。”

“去你妈的请柬,老子就是来闹场的!”

单南弦照着对方胸口就是狠狠地一拳,转身要往里走,另一名保安冲了过来,也被他掀翻在地。

这时的他就像是红了眼的猛兽,谁拦他的路,他就要谁的命!

秦晋琛安排的人手并不多,没几下就被单南弦撂倒,他径直向教堂门口走去……

当欢快的交响乐声停下,桑桐已经走到了秦晋琛面前。

微微抬睫,映入眼睑的是一身白色礼服的秦晋琛,他身姿卓越地站在礼案前,神清气爽,俊美唇边弯着一抹淡然的浅笑。

桑桐脸上漾起一抹娇羞,她提着裙摆小心翼翼地走过去,与他十指紧紧扣在一起。

他悄声低语,“别紧张,有我在。”

她微微颔首,脸蛋更显娇艳。

真是神奇,连桑桐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秦晋琛听似简单的话竟然有种神奇的能量,真的让她放松下来。

宣誓进行得很顺利,十分钟后,身穿黑袍的神甫一脸的庄严肃穆,开始做最后的祷告。

“现在我宣bù

,在这个神圣的时刻这两位新人可以结合。如果有任何人知dào

任何的理由,反对这段婚姻的成立,请说出来,否则将永远保持缄默……”

神甫话音未落,一道凌厉的声音自教堂门口咆哮而来——

“我—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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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 【V1】和喜欢的人结婚,有问题吗?(求首订)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单南弦!

他的嘶吼声在空旷的教堂里引起了回声,一下子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他修长笔直的腿快步往里头迈,四周的保安见形势不妙纷纷围了上去。

“都他妈给我让开!”

他那双原本精悍有神的眼睛此时变得赤红,脸上的表情十分可怖,全然不顾保安的阻拦,随手操起触手可及的东西就往地上砸,现场一片混乱。

礼案上的桑桐惊恐地瞪着单南弦,连呼吸都几乎凝滞在喉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走来。

单南弦怎么会来?现在他不是该在外市培训吗?为什么会出现在教堂里?!

他的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盛怒,连桑桐都有些畏惧地往后缩了缩,秦晋琛连忙抓紧她的皓腕,有将她护进自己怀里的意思。

然而桑桐犹如一尊雕像,双脚仿佛被钉在了礼案上一般,竟然挪动不了半分。

秦晋琛眉头紧锁,眼见着单南弦已经冲过来,他往前跨了一步,张开双臂,把桑桐挡在自己身后。

单南弦握紧双拳,手背凸起的肌肉纹理昭示出他此时此刻的怒不可遏,冲上来就给了秦晋琛一拳,顿时,秦晋琛的唇角渗出一丝血水来!

单南弦怒喝,“姓秦的,你不能娶她!”

秦晋琛返身就要还击单南弦,却被桑桐拽住,她用眼神无声地祈求他,秦晋琛紧咬牙关,好不容易才忍住。他知dào

桑桐是怕事情闹开,在场的都是亲朋好友,谁看见此时此刻的情景都会难堪。

他凛冽的眸光瞪向单南弦,“单先生,你已是有妇之夫,凭什么不准我娶她?!”

单南弦咬牙切齿地讥诮,“凭什么?就凭桑桐不是心甘情愿嫁给你!”

他伸手从秦晋琛身后拽出桑桐来,紧紧地握住她的手腕,“桐桐,马上跟我走!”

转身就要走,桑桐一把甩开他的手,“单南弦,你不要胡闹!这是我的婚礼,你跑来搅合算什么事儿?!”

单南弦被逼急了,也顾不得其他,脱口而出,“桐桐,你听我说,思玲生日宴那天晚上,你和秦晋琛是被童肃呈还有我奶奶送做堆的!你若是嫁给了他,就是中了他们的诡计!”

然而,桑桐脸上并没有他预料中的惊诧,反而面无表情地睨着他,“你说的这件事,我早就知dào

了。”

单南弦心口一紧,“你说什么,你知dào

了?你知dào

了还要嫁给他?为什么?!”

完全无法理解桑桐的作法,他不可置信地瞪视着桑桐,眸底满是怀疑和震惊。

蓦地,似乎想到了些什么,他猛然抬手箍~住了她的双肩,“桐桐,你这么做,该不会是为了报复我吧?”

闻言,桑桐笑了,“报复?呵,单南弦,你把自己想的也太重yào

了。凭什么我嫁给秦晋琛,就一定是为了报复你,而不是为了让自己幸福?你够了!别再自以为是了!你带给我的伤害已经够多,我不想再跟你纠缠下去,现在我只想跟一个靠谱的男人好好过日子,而秦晋琛就是这样一个让我觉得安心靠谱的好男人!所以你大可放心,我之所以结婚,并不是为了谁,而是为了我自己!”

桑桐说了很多,态度很强硬,然而单南弦根本没有听进去,反而怨恨地看了秦晋琛一眼,又再次把目光调向她。

“你别骗我了,你说他是好男人,愿意和他结婚?思玲生日那一天你还说应付不了他,现在又说他是好男人了?桐桐,你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我!是他要挟你了,你是被逼的对不对?!”

桑桐有些恼了,“你瞎说什么?秦晋琛会要挟我?你也不想想,我有什么值得他要挟的?我承认之前是说过应付不了他,可那天出了事,是他保我周全,护我不受伤害,而自认为心里有我的你,又在哪里呢?!”

单南弦全身一震,无法反驳。天知dào

不是他不惦记她,不是不想保护她,而是他根本就脱不开身!

单思玲生日宴的第二天他就被童肃呈派去了外地,为期两周,他一直有种隐隐的不安感,为什么偏偏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派他去培训?

他放心不下,决定提前回来,没想到刚回到老宅就听到奶奶和童梦的一段对话,他这才明白童肃呈之所以派他去培训,不过是为了支开他,好让桑桐嫁给秦晋琛!

他以为及时阻止婚礼的进行就能救她于水火,却想不到她根本不领情!她那样冷漠地睨着他,眼底的疏离直叫他心痛!

桑桐刻意无视他眼底的那抹忧伤,亲昵地挽住秦晋琛,说,“和晋琛在一起我才有安全感,嫁给他自然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我可不是那种思想冲~动,把婚姻当作儿戏的女人。”

她一声娇软细语的‘晋琛’昭示着他们俩的亲密,曾几何时,她也用这样柔软的语调唤他一声‘南弦’,而如今这份温柔不再属于他,而是属于另一个男人!

细细一想,她的确不是随性而为的女人,尤其对待婚姻这种大事是极为慎重的,但若不是一时冲动,那她为什么嫁给秦晋琛?

难道,桑桐对秦晋琛……

想到某个可能,单南弦心口狠狠一抽。

……

此时此刻,一直冷眼看着这一切的秦晋琛,脸色阴沉得可怕。

单南弦当众大喇喇地说他和桑桐被人送做堆,现在又堂而皇之地诬陷他要挟了桑桐,他的名誉被诋毁倒是无所谓,可间接诋毁了桑桐的名誉,他就是不允许!

冷嗤一声,秦晋琛讥诮着插进话来,“单先生,现在你也听明白了,桑桐嫁给我是自愿的,我看你还是回去吧,不要再闹了。不然明天整个丽景大酒店都传遍了桑桐的八卦消息,你让她以后还怎么工作?”

单南弦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秦晋琛深知他在乎桑桐,所以故yì

掐了他的软。

可他心里始终是不甘心,口气不逊地说,“姓秦的,你以为我不知dào

你打的什么鬼主意吗?你……”

秦晋琛精瞳微眯,扬声打断他,“单先生结婚的时候抱着什么想法我是不知dào

,不过我秦晋琛可以问心无愧地说,我娶桑桐不用考lǜ

任何因素,更不为了任何利益,仅仅是因为我喜欢她,所以愿意和她结为夫妻。请问单先生,和喜欢的人结婚,有问题吗?”

这番话既暗讽单南弦是利益结婚,同时又表明了自己对桑桐的心意,传到所有旁观者的耳朵里,很是中听。

于是纷纷点头称赞,甚至有人开始帮秦晋琛说话了——

“这人谁啊?把他轰出去!真是太缺德了,人家好好一场喜事,都被他一个人给搅合了!”

“就是!嗳~刚才听新娘话里的意思,他是个负心汉啊,和别的女人结了婚还来闹场,真不要脸!”

……

桑桐不忍单南弦难堪,催促道,“单南弦,你要是不想自讨没趣就赶紧走吧,这里没人欢迎你。”

说着就转身看向神甫,“神甫,别管他,我们继xù

吧。”

看她如此冷漠,单南弦心里有些上火,但他不怪她,这一切自始至终终归是怪他自己,他没有想过搅乱这场婚礼后该承担怎样的后果,但他唯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不能让桑桐嫁给秦晋琛!

他知dào

桑桐的脾气,以前两人吵架的时候总是他依着她,可这次,他是打定了主意要带她走。

单南弦抛出了杀手锏,“桐桐,你真的决定了是不是?那我问你,他了解你的过去吗?知dào

你曾遭遇过什么样的事吗?如果他知dào

了,还能像我一样爱你的话,我就放手!”

听见这一番质问,桑桐的整片后背变得僵直。

见状,单南弦更加确定一个事实,凉薄地问,“果然我没猜错,你并没有告sù

他那件事,对吧?桐桐,如果你跟秦晋琛感情够深,为什么不告sù

他?你害pà

告sù

他,是吗?”

桑桐的心口几乎滴出血来,可她极力镇定心弦,终于将几欲喷涌出来的泪水生生憋了回去。

她咬牙,冷漠地说,“我有没有告sù

晋琛,那是我们之间的私房话,我想我没必要告sù

你,单先生!”

单南弦心口一窒,耳朵里仿佛只剩下“私房话”三个字,心口里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瞬间脸色像是沧桑了许多。

难道,他们俩……已经交往到了那样亲密的程度吗?单南弦咬了咬唇,双拳紧握,手背攥起了明显的青筋。

……

桑桐想起了六年前的那场噩梦,不得不承认,单南弦戳中了她的痛处。

因为潜意识里怕秦晋琛看不起自己,所以一直刻意逃避这个问题。毕竟,他把她看得那么完美,说她聪明机智,落落大方,殊不知她已不是完璧之身,这样的她,他还愿意娶吗?

想到这里,桑桐的眼泪就情不自禁地掉下来,她实在无法想象,被发xiàn

真相后他脸上可能出现的表情。

看见她哭,秦晋琛怒不可遏,反手就要朝单南弦挥去。

桑桐倏然回首拦住他,泪眼婆娑地说,“秦晋琛,我的确有事瞒了你,我现在就跟你坦白!”

然,不等她把话说完,秦晋琛倏地伸出一只手蒙住了她的嘴。

他面目平静地凝着她的眼,柔声说道,“谁没有过去没有秘密?如果非要介yì

过去,那我们又何谈未来?桑桐,你大可不必在意,因为无论你过去如何,我秦晋琛都娶定你了。”

桑桐听了心神一颤,眼眶不听使唤地又起了一层泪雾。

秦晋琛热诚坚定的眸光始终定在她那张楚楚可怜的脸上,她眼睫上沾着的泪珠儿还没干,眼眶里就又有泪水在打转,他看了心口一抽。

很自然的,就抬手去擦拭她脸上的泪痕。

桑桐的视线被泪水浸润得模糊,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脸上轻柔地抚弄来抚弄去,她眨了眨眼睛,这才发xiàn

秦晋琛正以手擦拭她脸上的泪水。

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说不出来,眼泪不但没收回去,反倒因为秦晋琛这个体贴又窝心的动作而汹涌流下。

秦晋琛有些慌了,第一次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怕,就是怕她哭,他有些着急地问,“怎么哭了?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

“没有……不是你的错。”她摇摇头,又笑出来。

桑桐的双手胡乱地抹着脸颊,而秦晋琛就一遍遍地,不厌其烦地替她擦着。

此时此刻的这一幕看在所有人眼里,都是掩饰不住的郎情妹意,当然也包括好似电灯泡一般杵在他们面前的单南弦。

他那张原本绷紧的刚毅俊脸逐寸逐寸龟裂,所有理智终因心口熊熊燃烧的妒火而彻底瓦解,不假思索地抡起拳头,朝秦晋琛挥去,“秦晋琛,你他妈那么会演戏,怎么不去当演员?王八蛋!”

砰——

秦晋琛毫无防备,不,或许是他根本没想躲,单南弦这一拳不偏不倚刚好打中了他的眉骨,他打了个踉跄,跌坐在礼案上,顿时有种眼冒金星的感觉。

桑桐惊呼,连忙去扶他,“你有没有怎样?!”

看她护着秦晋琛,单南弦急红了眼,“桑桐,你不要被他的演技蒙蔽了眼睛!”

“单南弦,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桑桐气得跺脚,却见眼前一个黑影闪过,仔细一看,秦晋琛已经冲上去和单南弦扭打起来。

之前单南弦闯进来的时候,白桦就找了几个保镖要来拦他,可都被秦晋琛用眼神制止了,现在看这情形大有一发不可收拾的架势,白桦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径直找来保镖要将两人拉开。

观众席上早已按捺不住的桑妈妈也站起身来,惶惶然地拽住桑桐的手臂,“桐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单南弦为什么要来你的婚礼上闹?你们俩不是分手了吗?他这是做什么?太过分了!”

桑桐也是六神无主,支吾道,“妈,只是误会……”

“误会?什么误会闹到要打架?你看他们俩打成这样成何体统?!我看还是打电话叫警察吧!”

桑桐有些为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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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 【V2】走吧,跟我回家洞房(求首订)

叫警察?那不是把事情闹大了?何况秦晋琛是什么身份,叫来了警察,就肯定会惹来媒体,到时候怎么收场?

踌躇间,一道怒斥声倏地从教堂门口传来,“单南弦,你这是做什么?赶紧给我住手!”

单南弦动作一滞,回头望去,脸色变了变。

原来,说话的人竟然是满头银发的单老夫人,单南弦的奶奶!而挽住她手臂扶她进来的年轻女子,正是单南弦的新婚妻子童梦。

这场面真是罕见,单家虽然没落了,但也算是名门后裔,不少人都认识单老夫人,童梦是酒店之王童肃呈的女儿,也算得上是名门闺秀。

她们俩的到来,使得场面更加戏剧化。

两人缓缓往里走,单老夫人凛冽地盯着台上的单南弦,眸底满是责怒。被这样的单老夫人盯着,单南弦身上的戾气明显少了一大截,加上脸上挂了彩,整个人看起来颓废狼狈。

单老夫人走上来就毫不客气地指着单南弦的鼻子说,“糊涂!真是糊涂!南弦,你这样冒冒失失地闯来真是太欠考lǜ

了,还不赶快跟秦总和桑小姐道歉?!”

“道歉?我又没做错,凭什么道歉?!”

“还说你没错?你真是……”单老夫人气得咬牙,低声警告,“单南弦,是不是要我把你妈从家里赶出去,你才肯道歉?”

听见这样的警告,单南弦的脸色果然一僵,单老夫人是了解他的,专掐住了他的软肋。

童梦机灵地拽住他的手臂,劝道,“南弦,你还是听奶奶的话,赶紧跟秦总道歉吧,有什么话我们可以回去再说,别让人看笑话了。”

单南弦心知肚明自己这一闹,算是和秦晋琛彻底闹掰,索性豁出去了。

手腕无情一甩,童梦就像是个绣花枕头一般被他甩出去,“你们还知dào

这是场笑话?要不是我奶奶和你爸联手搞的鬼,桑桐又怎会嫁给他,而我又何须出现在这里?!”

童梦被甩得狼狈,双手掌心被冰冷的水泥地蹭破了皮,自觉在众人面前丢了面子,却又不敢反驳。

单南弦不服劝,单老夫人不得不使用别的方法,只见她朝秦晋琛微微颔首,说了声,“秦总,失礼了。”

然后转身朝教堂门口挥了挥,三四个家佣模样的人陆陆续续冲进来,七手八脚就把单南弦抬起来。

被绑住手脚的单南弦气得怒吼,“住手!都给我放开!谁他妈敢动我?!”

可惜,家佣们置若罔闻,面无表情地抬着他走向教堂外。

“都他妈反了是不是?赶快给我松开!信不信老子回头找你们一个个算账?!”

见他一路不得安宁,单老夫人又吩咐了一句,“小王,让他立kè

给我闭嘴!”

单南弦心里一惊,可惜颈间已经中了一记快手刀,下一秒眼前一黑,偏头就晕了过去。

单老夫人又回过身来,朝秦晋琛颔了颔首,“秦总,真是抱歉,是我们单家教子无方,失礼之处还望海涵。”

秦晋琛微微颔首,“哪里的话,单老夫人言重了。”

单老夫人笑呵呵地说,“祝两位百年好合,先告辞了。”

“慢走,不送!”

秦晋琛含笑目送单老夫人一行人离开后,颠倒众生的脸上霎时收敛了笑意。

不过只是场面上的寒暄,不可能当真以为单家是专程来道歉的,但考lǜ

到桑桐的名誉,此时的场合也不对,他只能顺水推舟,给单老夫人一个台阶下。

但,单童两家算计他和桑桐的那笔帐,他迟早还是要找机会讨还回来的!

教堂里总算是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尤其感到如释重负的便是桑桐。

她侧首看了一眼秦晋琛,发xiàn

他眉骨上肿了一个大包,嘴角也破了皮,左下颌微青,一张原本英俊帅气的脸没有一寸是好的,心里有些难受了。

“你怎么样?会不会很痛?”桑桐皱着眉眼问。

她葱白冰凉的手指小心翼翼地触碰在他的左下颌处,指腹特别柔软,触感很好,有种镇痛的奇效。

秦晋琛抬手将大掌覆盖住她的,笑着说,“有你在,就不痛了。”

桑桐脸颊一红。

礼案上的神甫在经lì

了刚才那一场闹剧后,这会儿才开腔了,“咳咳——两位,请问仪式还继xù

吗?”

秦晋琛马上说,“当然要继xù

。”

可桑桐却不这么想,有些迟疑地说,“秦晋琛,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你还是仔细听我把话说完,好好考lǜ

后再……”

然,秦晋琛面色笃定,“没什么好考lǜ

的!你看那么多客人都等着,你好意思让他们扫兴而归吗?”

“可是……”

他握住她的手微微加重了些力道,目光焦灼地盯着她,“桑桐,别退缩好吗?不要因为任何不相干的人或是无关紧要的事,再让我等下去了,你知dào

我有多害pà

你会反悔吗?”

桑桐心口一窒。

理智上清楚地知dào

自己不该继xù

这个仪式,然而心底却有一道声音迫使她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声——“好!”

话音刚落,秦晋琛忽然伸手固定住桑桐的脑袋,拉近身前重重地吻上了她的唇!

台下一片起哄声和鼓掌声,即使发生了刚才那一幕闹剧,但此刻教堂内依然是喜气盎然。

桑桐被这起哄和鼓掌声激醒了,下意识地开始挣扎,然而挣扎不到一秒,就被秦晋琛牢牢地掌控住,她能感觉到他的力道很重,捧住她脸颊的手指好像是卡住她的铁笼似的。

他霸道强势的蛮劲渐渐变成了似水柔情,桑桐浑身都不自觉地僵硬起来,无论是他的强悍,还是他的温柔,都让她禁不住沉轮。

她渐渐卸下了心防,身体也一点点放松,抗拒变成了迎合,彻底地,情不自禁地,无所顾忌地深陷在这份旖旎的缠mian中……

仪式终于完成,桑桐脸上的妆容几乎花掉,而秦晋琛毫不介yì

地揽紧她的腰,另一只手拉过她的右手,将事先准bèi

好的钻戒套上了她葱白的手指。

桑桐怔怔地盯着指间的戒指,有种做梦的感觉,秦晋琛则看着她笑,调侃道,“既然戴了我的戒指,以后,你就是被我套牢了。”

她也跟着笑,嘴角漾起浅浅的甜笑,秦晋琛看着她粉嫩的唇瓣翘起来,心口一热,低头又啄住她的小嘴儿……

宾客们在教堂附近的酒店内吃过晚宴,玩耍到晚间十点左右才陆陆续续散尽。

虽然还没有拿到正式的结婚证,可桑妈妈坚持说办了仪式就是夫妻,要求两人当晚必须洞房。

出了刚才单南弦闹场的事,桑桐压根儿没想到妈妈会催洞房,她还犹豫着要不要去扯结婚证呢。

她害pà

以后秦晋琛会看低她,会失望,会像单南弦那样背弃她,尽管刚才他的表现是那么信誓旦旦……

然,在桑桐思绪纷乱还踌躇不定的时候,秦晋琛那只放在她腰际的手滑下,紧紧攥住她的皓腕,眼眸专注盯着她的脸,“现在反悔可来不及了,走吧,跟我回家洞房!”

洞房……

谁听了都会往那方面想,他这样说,是有多猴急?桑桐的脸刷地就红了,心底愈发的慌。

桑妈妈打量两个人的样子,一个着急,一个羞涩,便满yì

地点点头,将桑桐拉到一边悄声叮嘱。

“桐桐啊,把你嫁给一个好人家可是妈这辈子的夙愿,现在你结了婚,和小秦结为夫妻,也算是前世修来的福分。通过刚才婚礼上发生的状况也看得出来小秦是个不错的男人,很有担当,你啊可千万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务必要好好经营这段婚姻,听清楚了没有?”

听妈妈这番话,桑桐有些担心,是不是因为婚礼上发生的那些事,让妈妈看出了些端倪?

妈妈身体本来不太好,桑桐不想妈妈再为了她的事而操心,赶紧答道,“妈,您的话我记住了,放心吧,谁对我好,我心里是知dào

的。”

桑妈妈这才点点头,怜爱地轻拍了她的脸颊,目送秦晋琛牵着她离开。

……

沉稳黑的迈巴赫就停在外面。

秦晋琛拿出车钥匙打开了副驾驶车门,手指搁在桑桐的背上,眼眸盯着她的眉眼,让她上车。

他问:“你妈妈刚才问你些什么?”

桑桐愣愣地瞟了一眼他的眼色,回答,“没什么,就……嘱咐了一些事。”

他忽而挑眉,无比魅惑地调侃,“不会是教你怎么洞房吧?”

“……”

桑桐的脸变得酱紫,他能不能不要总提“洞房”这两个字?天知dào

她现在的心情有多复杂,又紧张,又害pà

,手心里早就攥出了汗。

察觉到她手心里的汗意,他闷闷地笑起来,“瞧你紧张的,我又不会马上吃了你。”

说着,一只手从裤兜里掏出一张男士手帕,抖了抖,另一只手翻过桑桐的手腕,用那张带着淡淡古龙水香气的手帕在她手心里擦拭。

动作很轻柔,手帕拂过手心有种痒丝丝的酥麻感,直蹿进她心口,经不住全身轻颤。偏偏他离她那么近,他的气息就喷薄在她绯红的脸颊上,好kàn

的薄唇几乎碰上了她的额头,皮肤偶尔触碰,能闻到彼此脸上的味道。

桑桐的脑袋轰地一下,几乎瞬间要窒息过去了。

她下意识地想要抽出自己的手,却被他攥得死死的,大剌剌地低头看她无处躲避的样子……

经不住他的直视,她红着脸催了催,“你要这样盯着我到什么时候?还走不走了?”话落就开始后悔,这句话反倒显得她很猴急似的,真要命!

果然,秦晋琛薄唇轻翘,笑得妖魅蛊惑,“没想到你比我还急。”

桑桐的脸红得能滴出血,简直不敢看他的脸,赶紧转身跳上了车。

……

迈巴赫驶入车流,离他的家越近,桑桐就越紧张。

毕竟没有跟男人一起生活过的经验,更别提她的身体还存zài

一份缺憾,今晚洞房以后,说不定发xiàn

事实真相的他,明早就会直接把她打包扔出房子。

桑桐是自卑的,她眼中的自己就有这么差劲儿。试问,她若真有秦晋琛说的那么好,又怎么会被单南弦抛弃?

在妈妈那里她郑重其事地承诺会好好经营这段婚姻,可事实上她根本不知dào

,该如何下手,从何做起。

一旁,秦晋琛认真地开着车,路上的车流量越来越少,是在离开市中心的方向。

桑桐的神经线一直绷着,这会儿难免有些累了,就闭上眼养神。她把自己缩在副驾驶的位置,缩在他温暖的西装外套里,渐渐睡沉了过去。

车一直抵达照母山山顶后才熄火停下,手刹拉起的声音令桑桐惊醒。

她缓缓睁开眼睛,见到别墅内灯火通明,分明是刘伯和刘婶下了一番苦功夫的劳动成果。三层楼别墅的每一扇窗户上都贴满了大红色的喜字,一楼的大门入口处挂满了粉红粉紫双色气球,看起来很喜庆。

见她醒了,男人俊美如俦的脸庞覆上来,带着诱~惑的气息强势靠近,磁性的嗓音在她耳畔轻喃,“老婆,到家了。”

一声“老婆”带着滚烫的气息扑面而来,这是他第一次这么亲昵地唤她,昭示了他难以按捺的谷欠望,若是从别的男人口中唤出,定然被桑桐看作低俗,可偏生从秦晋琛的嘴里逸出,就是有种能让她心肝脾肺都震颤的威力。

是啊,从今以后他们就要以“老公”“老婆”互称了……

迈巴赫熄火后,附近一点光亮都没有,他的动作比往常要大胆许多。

他的手已经不复干爽,炽热得仿佛带着火种,一点就燃,而那火种就一路由她的后颈一直燃到她的后腰部分,更有一点点往下游走的趋势。

她有些反感,下意识地摆动柳腰,躲了躲,却不想膝盖部分顶了他一下,似乎碰到某个坚硬的东西。

只听见他闷哼了一声,忽地有些惩罚性地咬了她的舌头一下,身子又欺近了她一分,那硬物便干脆地顶在了她的小~腹上。

她觉得难受,抱怨地伸手去挠,却在碰到那硬物的时候,身子像是着了火一般烧起来。

67. 【V3】难道你想再崴一次?(求首订)

她觉得难受,抱怨地伸手去挠,却在碰到那硬物的时候,身子像是着了火一般烧起来。

天啊,那……那是他的……

桑桐慌得惊呼,却被他强势地封住了唇,前几次他吻她的时候总是小心翼翼,带了几分试探,可这一次却是有些霸道,用了几分蛮力。

这种霸道的吻诠释着男人强烈的占有谷欠,她受不了这份撩~拨,又抗拒地呼了一声,然而流传出来的却是一声娇柔的低口今,“唔~~~”

顿时连死的心都有了,这哪里是在抗拒,更似是在撒娇,又似在欲拒还迎了!

桑桐又惊又羞,整个身子都红起来,可在秦晋琛一米八八的高大身躯下,她的挣扎根本就抵挡不住他的倾压。再加上她刚才那一声爱昧的轻~吟,秦晋琛那气势汹汹的谷欠望更是排山倒海地压向她!

腿被他滚烫的大掌拨开,她强烈预感到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儿,那一刻的恐慌让她忽地就想起了六年前的某个夜晚。

那一晚,她被那个犹如凶兽般的男人狠狠地撕裂,那种被生生贯穿的钝痛感令她害pà

得浑身发抖。自那晚之后,她和单南弦从未有过亲密接触,就是因为每当快走到那一步的时候,她总是会想起那场可怕的噩梦……

一刹那,心头那根紧绷的弦就断开了,桑桐开始拼命挣扎!

她……终究还是害pà

的!

她怕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情,她不想继xù

,只想立kè

跳下车逃走!她想求他放开他,不要这样对她,不要再继xù



桑桐的全身因为这股强烈的恐惧感而颤抖起来,额头上、脸颊上、颈脖间、还有脊背都开始流汗,一股股的冷汗往外冒。

可是在她的心里,又有个声音在坚持。

——不行!桑桐,你得忍!你想让他反感你吗?你不能害pà

,不能推开他,你是他的妻子,你们俩现在是夫妻,这都是义务,你一定会克服对xing~的恐惧!你能行的,桑桐,坚持住!

理智在挣扎,身体却不受控zhì

,她紧闭着眼睛,身体越来越僵硬,汗水也越来越多,几乎浸湿了她的衣衫。

感觉到她的僵硬,秦晋琛怔怔地松开她,这才发xiàn

她紧闭着眼睛,额头和脸颊上全都是如黄豆般清晰可见的汗珠!

“怎么出这么多汗?”他抬起头,用手背摩挲着她发烫的脸,蹙眉低问,“不喜欢?”

“……”她无法否认,也无法肯定,只能保持沉默。

她就那样安静地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低下了头,双手搂着自己有些凉的手臂,身上还披着他的西装外套。

秦晋琛放下车窗,点上一根烟——泄火!

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拒绝自己,但秦晋琛选择了尊重她,她不愿意,他不能强要,毕竟两人还需yào

一个熟悉的过程。

缓了片刻,两个人谁都没有再提刚才的事。

直到谷欠望的余温终于褪尽,秦晋琛这才把烟蒂捻灭,伸手轻拍了一下她的肩,眼神温和地说,“别让刘伯和刘婶等太久了,我们进去吧。”

她还是有些畏惧,刚才就只差一步了,若是进了别墅,那漫长的夜晚还不知dào

会发生些什么事……

他目光沉铸的盯着她的眼睛,说道,“放轻松,我不会在你不喜欢的情况下强~要你。”

她松了一口气,心里的自卑和罪恶感却因他这句话更深。

说完他拿了手机、打火机和烟盒,整理了一下车里的东西就打开车门下车,桑桐捂住月匈口轻轻地换了一下呼吸频率,调整好情绪。

打开车门,却见秦晋琛把手伸了过来,桑桐犹豫了一下,最终装作没有看到他伸来的手,自己下了车。

没想到刚落地,脚底那双足足十公分高的细跟鞋就崴了一下,他立kè

用手臂揽住了她的腰际,再往自己怀里带了一下,尚未褪温的身躯便与她贴了个密实。

她僵了一下,秦晋琛却心无旁骛地说,“你小心点儿。”

他说话的时候,视线落在她那双高跟鞋上,担心她崴了脚,为了保险起见,他索性弯腰将她打横抱起来。

“啊——”桑桐彻底吓到了,天知dào

她有多害pà

与他的亲密接触,难免大呼小叫,“秦晋琛,你要做什么?!”

“当然是抱你上去。”

她开始死命挣扎,“不用!”

秦晋琛的脸色暗沉了下来,站定,蹙眉看着她,“难道你想再崴一次?”

桑桐哑了口,秦晋琛不再看她,径直抱着她大踏步往别墅里走去。她偷偷地抬头瞄他,发xiàn

他始终目视前方,注意力根本就不在她的身上,打量的目光就有些大胆起来。

仔细近看,不免感慨造物主的偏爱,他这张脸真是精致俊美得让人嫉妒,不是那种表象的俊美,而是由内及外、成熟至极、气势逼人的俊美。

瞧他剑一般的眉,深邃迷人的眼睛,好kàn

的薄唇,还有高挺的鼻梁,每一寸都仿佛带着魔力一般,勾着她的眼,诱着她的心,也难怪乎他被冠为云海市最多金的钻石王老五,若没有这份容貌,也不会获封此殊荣了。

到了光线充足的地方,秦晋琛将她放下。

没有了他的帮扶,桑桐虚软的身子就往下滑,她本能地伸手环抱住他的腰,才不至于跌倒在地上,可这样一来,她就像是一只八爪鱼一般攀在他的身上,看起来样子既狼狈又滑稽。

“呵呵——”他闷闷地笑,好整以暇地低头看她。

她的衣衫因为方才的拉扯有些不整了,白嫩的肩头已经露出大半个,透出几分娇媚柔弱,诱~人极了。

感觉到那股炙热且肆无忌惮的视线,桑桐赶紧松手整理自己的衣物,懊恼地瞪着他说,“现在可以让我自己进去了吧?”

然而腰间一紧,是他遒劲结实的胳膊紧紧地揽住了她的纤腰,秦晋琛口吻霸道地说,“还不行,我不放心你的脚。”说着几乎是单手抱着她往里走。

桑桐不习惯这样的亲密,下意识地挣扎,他忽然嗓音低哑地警告她,“别乱动!要不然你身上那件衬衫可就报销了!”

她怔了一下,惊恐地发xiàn

他的目光正落在她果露在外的白白肩头上,唯恐他真的会直接把她的衬衫撕碎,桑桐果然乖乖不敢再乱动。

此时已是半夜,道路两侧的草地上大概有许多的露水珠,桑桐可以闻到涩涩的清新青草味道,前面的院子里一共有三栋建筑,侧面两个小栋,一栋是刘伯刘婶住着,另一栋是在放杂物。

而正对面的主栋则是最大的,之前她来过的那次曾在别墅的二楼洗过澡换过衣裳,而且还被秦晋琛看见过她的……果体。想到那副“惊秫”的画面,桑桐的脸变得更烫,像极了熟透的西红柿。

听见有人进别墅的声音,刘伯和刘婶已经从侧边的房子里迎出来。

看见秦晋琛和桑桐一起回来,刘婶笑眯眯地说,“少爷,主卧室里我都布置好了,你和桑小姐就早点儿休息吧。明天的早点我放在餐厅里,你们俩什么时候起来就什么时候热来吃。”

“行,我知dào

了。”

见刘伯刘婶还不走,秦晋琛就又说了一句,“刘伯刘婶,你们也早点休息,我和桑桐会自己看着办的。”

刘婶依旧不走,脸上始终是笑呵呵的样子,见状,刘伯难得开了口,“行了老太婆,别看了!你老杵在这里,叫人家两个年轻人怎么好意思上楼去?”

刘伯原本是抱怨老伴,无形中却打趣了桑桐,她恨不得立kè

找个地洞钻进去。想躲上楼去,奈何秦晋琛牵着她的手不让她躲,桑桐满脸窘迫,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脸颊越来越烫。

等刘伯刘婶回到了别院,关上门,秦晋琛这才紧紧牵住桑桐的手,继xù

往二楼走。

他的手是干爽的,与之相比,桑桐的手却是湿出了一手的汗,身子也是惶惶不安的热,小手却冰凉得仿佛刚刚从冰水里拿出来似的。

“你冷吗?”他问。

“……不冷。”

她根本就不敢看他,只是从交错的手以及他镇定自若的步伐猜测出,他比她要淡定得多。

或许接下来发生的事,对他来说平常到仿佛一顿家常便饭,可是对桑桐来说,简直就是人间炼狱。

适才在车里,虽然他及时刹住了车,没有真的把她怎么样,但她清晰地感觉到他的隐忍、谦让和尊重,难免让她担心,待会儿去了主卧室,他很可能还会……

她胡思乱想的时候,门开了,他牵着她走进去,然后关上了卧室的门。

桑桐的脑子还在当机状态中,稀里糊涂跟着他进去了,却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他猛地一把抵在了门背后。

下一秒,他强劲的胳膊环住她的腰身,另一只大掌则撑在她的后脑勺,猛然间就压了下来!

冰冷的房门撞~疼了她的肩胛骨,桑桐皱了皱眉想要抗议,没想到秦晋琛已经压了下来,高大的身影在黑漆漆的卧室里像极了一只庞然巨兽,压着她,磨~蹭着她……

火热滚烫的气息扑洒在她的面上,他的手,他的唇,触碰着她的肌肤,比起刚才在车里,他的力道更有力,更压迫,更强势,狂舌蛮横地在她口内上下刷着……

滚烫的温度在唇齿间蔓延开来,秦晋琛伸出舌尖细细描绘桑桐的唇线,双手十指滑过她的柔顺长发,从后把她的头扣向自己,像是惩罚一般,用贝~齿轻轻地咬着她紧闭的双唇。

她口内的味道儿很甜,或许是在晚宴上喝过红酒的缘故,那股酸甜的余味儿还在,柔软湿滑的舌便带着这股酸甜的余味儿,肆意地扫荡,就像一粒火种,瞬间点燃了熊熊烈火。

他不由得扣紧她的后脑勺,喉头一动,低头更深地压向她嫣红的唇,用力地,就像是野兽间的撕咬,他的虎口钳住她的下巴迫使她仰起头承shòu他狂野的掠~夺。

桑桐的大脑一片空白,不知dào

自己是如何被他抱起来跨坐在他的tui上,晕晕乎乎里,她的外套拉链被解开,宽松T恤里的胸衣带子松松垮垮地挂在肩上。

“唔……”一声shen吟从她微启的唇间溢出,桑桐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意识都没有了,她不知dào

此刻的自己在做什么,只知dào

心中仿佛有一处干燥之地,如果得不到浇灌,她就会饥~渴致死。

当宽厚的大手包裹住她丰~盈的柔软错捏时,她的外套被褪下随意丢弃在了旁边,被摘去发圈的长发凌乱地披在身后,在半空荡漾出一道妖娆的弧度。

在她整个人往后倾斜下去之前,一条遒劲的手臂圈过她,将她往前一扣,桑桐整个人都贴进了秦晋琛的怀里。

她伏在他的肩头,呼吸急喘,低垂的视线黏在T恤里那只突起的大手上,他带着薄茧的手指划过她的峰~顶,她抑制不住地发出甜腻动人的吟口我。

桑桐下意识地用额头抵着他的肩,手指抚上他肌肉线条分明的胸膛,长长的指甲扫过他胸前的茱萸。

秦晋琛喉头一紧,下一秒,不等她回神,欺身而上的是一阵硬邦邦的凉意!

男人的衬衫摩擦着她的月匈口,两朵娇艳的红梅在空气里慢慢挺立绽放,她微微褪下的长裤敞开着,露出她小巧的肚脐眼跟园翘又紧至的屯,黑色底库的雷丝边若隐若现。

“啊——”桑桐痛得失声惊呼,她闭上眼,从未有过的羞耻感从月匈前直袭向大脑,她猛然意识到他在干什么后,原本青白的脸瞬间红如熟虾,“等一等,停下来!”

桑桐吓到了,第一次感觉到他的可怕。

原来再温润如玉、彬彬有礼的男人,在兽谷欠的催动下都是可怕的,他的进攻所向披靡,她的反抗可以忽略不计,在他霸道强悍的攻势下,她全身都禁不住颤栗起来。

然而秦晋琛根本不理会她,闷着头在入口处挠痒似地厮磨,气息逐渐粗喘,“开玩笑,你现在喊停?!”

可不是开玩笑吗?半个头都卡在关口上,她居然说要停?!

秦晋琛并未真的在意,只当她是怕痛,哄着她说,“别怕,一会儿就不疼了。”

68. 【V4】我不在乎,但是请不要让我等太久(求首订)

秦晋琛并未真的在意,只当她是怕痛,哄着她说,“别怕,一会儿就不疼了。”

说着就要提竿而上,然而那紧密贴合处因为巨大的撑胀所产生的剧痛,使桑桐变得愈加清醒过来,她的脑海里蓦然浮现起六年前那场可怕的经lì

,对于xing~事的抗拒很自然的流露出来。

她开始剧烈反抗,“不——你走开!别碰我!”

随即便是一阵又拍又打,浑身起了密汗,呼吸急促,月匈脯起伏得很厉害,她觉得自己快要无法呼吸,窒息过去了……

秦晋琛也被她的反应震慑到了,之前只当她是怕痛,可现在看来她的反应不仅仅是因为怕痛,而是因为别的缘故。

有些懊恼,有些吃味,他抵住她的额头,低喃,“你今天到底怎么了?总好像有心事的样子?是不是在害pà

什么?”

回想起来,她一整天状态都不好,婚礼上单南弦闹过场后,她就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方才和他在车里亲~热,她的反应也很抗拒。

蓦地,秦晋琛终于明白她在害pà

些什么了,她似乎很害pà

男女之间的xing事……

他试探性地问,“是不是在害pà

那种事?”

桑桐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摇了摇头,却又点了点头。这让她怎么回答?如果说不是,他很可能会继xù

,如果说不是,他很可能会追问为什么害pà

?届时她又该如何解释?

见她抿唇不语,满脸踌躇的样子,秦晋琛叹了口气,伸手开了灯。

他放开她,没有说话,转身走到床边,脱下西装扯掉领带,动作优雅地解开衬衫扣子,露出肌理分明且健美的小麦色肌肤……

似乎感应到她的注视,他回过头来,桑桐羞涩地调开视线,脸颊发烫,可双手却把自己的衣襟揪得死紧,一副防备的样子。

秦晋琛蹙了蹙眉,赤着上身去了浴室,不一会儿,哗哗的水流声便从浴室里传来,桑桐就这样被晾在了外面。

她的心情很复杂,满心说不出来的滋味儿。

按理说,他没有继xù

下去,她该松了一口气才对,可不知为何,他就那样走了,反而让她心里有种很难受的窒闷感。

她甚至想,他是不是已经开始后悔结这个婚了?想到这一层,桑桐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微微地扎了一下,她下意识地抬手摁住胸口,可那种刺痛感不但没有消失,反而泛滥开来……

“吱呀——”浴室的门被推开,秦晋琛从里面走出来,他换了一件纯白色的休闲衬衫,一条卡其色休闲裤。

发xiàn

桑桐还在,他讶异地定住脚步。

以为她会逃去客房,没料到她还保持着罚站式的姿势静静地杵在门口,一副蹙眉窘迫的样子。

听见声响,她倏然抬起了头,秦晋琛竟然从她的眼眶里看到了一层薄薄的雾气,不由得一愕。

她竟然……哭了?!

心底一沉,口吻里含了些薄责,“桑桐,你到底是怎么了?是在害pà

我?还是在害pà

些别的?亦或,是因为单南弦的闹场,你后悔嫁给我了?”

桑桐倏然一惊,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想不到他误会她了。天知dào

她真zhèng

害pà

的,其实是另一件事……

秦晋琛暗自皱眉,“我明白,虽然我们已经举行了仪式,可你心里还是念想着他,所以才会反感我的触碰,是吗?其实你大可放心,我并没期待那么快你就能忘了他。”

微顿,他定定地看着她,“你若是不愿意,我就不强迫你,我可以等。”

他说完这句话就走回床边,抱起棉被枕头就要往外面走,桑桐看着他一步步离开,有些慌了。

她摇摇头,这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逃避和隐瞒都是不对的,既然矛盾存zài

,她必须坦白。

就在他快要打开房门的那一刻,她忽然转身,从身后紧紧地抱住了他,颤抖着嗓音说,“你别走!”

秦晋琛足下一顿。

他实在是搞不懂,身后的女人分明是畏惧的,害pà

的,紧张的,即使是这样从身后抱住她,他也能感觉到她的身体在发抖。

可为什么她要出声唤住他?她到底是什么意思?要知dào

,想做却不能做,对男人来说简直就是一种煎熬!

她不想做,却又不让他走,是打定主意要折磨死他吗?该死的磨人精,他的定力可不如她想象中的那么好,尤其是在与她如此紧密相贴的当下!

秦晋琛沙哑着嗓子说,“桑桐,你不是不想吗?又为什么阻止我出去?你知不知dào

你这样做,是在动摇我?我很可能意志力不够,就强~要了你!”

桑桐一怔,这才发觉自己的举动太惹~火。

更要命的是,因为她抱得太紧,太用力,左手竟然扯开了他的衬衫领口,露出里面结实有力的胸膛,而她的手掌心正贴着他的胸口!

触手之处便是他滚烫的肌肤,桑桐触电般收回自己手,立kè

退后至离他三米开外才站住脚步,“对不起!我不是故yì

的,我,我……”

桑桐说不下去了,任何的言语都无法化解此刻的尴尬。

秦晋琛好半天都背对着她一动不动,桑桐也不敢动,两人都艰难地维持着尴尬的状态,不发一语。从侧面都可以看到他的面颊上还渗着细微的汗珠,可以见得,刚才他忍得是有多辛苦。

终于等到那高~昂的肿~胀消沉下去,秦晋琛这才缓缓转过身来看向她,脸色有些愠怒,“说吧,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桑桐的唇瓣几乎咬出了血,犹豫了许久才终于坦白,“对不起,我在男女xing事上吃过亏,所以很畏惧,其实我看过心理医生,却始终治不好,我想这辈子我这病可能都好不了……”

说到这里,她的嗓音略微一梗,“抱歉,我该早点跟你坦白的,不过还好,我们还没有领结婚证,如果你后悔了,我不会怪你的。”

桑桐并不想把那件事的细节说得那么详细,毕竟不是什么光彩事,即便只是像这样委婉地说出来,她已是鼓足了勇气才说出口的。

秦晋琛一怔,这才明白婚礼上单南弦说的那番话是什么意思。

记得他说:“桐桐,你真的决定了是不是?那我问你,他了解你的过去吗?知dào

你曾遭遇过什么样的事吗?如果他知dào

了,还能像我一样爱你的话,我就放手!”

现在看来,她说曾在那方面吃过亏,定然是指自己的……贞~操。

秦晋琛忽然想起六年前的那个夜晚,在郊外的某个山庄,他喝醉了酒进错了房间,和一个陌生女孩儿呆了一整夜。

一失足成千古恨,他不但因此失去了婉露,还害一个无辜的女孩儿丢掉了宝贵的第一次。自此他有了严重的强迫症,无论什么场合喝酒,也绝不要女人作陪。

尽管记不清那个女孩儿的相貌,但她的稚嫩,她的柔弱无助,她身上淡淡的月桂香气都深深地烙印在他的脑海里,让他每当想起那天所发生事,都会有种深深的罪恶感……

虽然不知dào

桑桐到底遭遇了怎样的事,但她说吃过亏,又看过医生,想必一定是一场很痛苦的经lì

,如若不然,她心里也不会留下这么深的阴影,以至于男人触碰她时,身体的抗拒反应如此之大。

这样的桑桐让秦晋琛忽然产生一股极强的保护欲,恍惚中他竟然产生一股错觉,竟然将她与当年那个稚嫩女孩儿的身影重叠在一起……

桑桐黯然地低垂下脑袋,神情萧索地说,“如果你不想结这个婚,我能理解,毕竟这种事是个男人都接受不了。”

她不愿意说当时的遭遇,他自然也不会追问,秦晋琛只是凝着眉,若有所思地问,“你有没有想过,你的遭遇就是你的症结所在,若要彻底忘掉它,或许只有勇敢面对才能克服你的恐惧症。”

桑桐何尝不知,可是……

她打了个寒噤,摇摇头说,“不!我不想知dào

!”

秦晋琛叹了口气,“也好,你不愿意想起来,或许是件好事。”

说着,他走回床边放下枕头和床褥,再返回到她身边,伸手帮她理顺垂在耳边凌乱的头发,柔声说道,“既然记不得,那就别再想了,以后我也不会再问你的。”

桑桐依旧低垂着头,不敢看他一眼,低落地问,“这下你该后悔了吧?早知dào

,就不该向我求婚的。”

以为他会说“是”,却不想,听到的竟然是他爽朗的笑声,“恐怕得让你失望了,听说你和单南弦已经交往十年的时候,我原本就没想过你还是完璧之身,所以你根本不必为了这种事而感到自卑。”

“……”她愕然抬头,似乎没太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他却看着她笑,“我这么看轻你,你会不会扇我一耳光?”

他的话听似漫不经心的调侃,却有着奇妙的治愈力,桑桐错愕地看着他,乌溜溜的眼睛清澈见底。

她完全无法理解秦晋琛的思维逻辑,一直瞪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看着他。

他竟然会一点儿都不在乎?记得单南弦在酒店房间里找到她后,那一个星期都是借着酒精度日的,而秦晋琛却说自己不在乎?他该是大发脾气火冒三丈,发觉自己押错了宝而后悔到死,再然后将她轰出家门才对,可为什么……

秦晋琛的眸色很暗,看着她仿似有些无奈,还有一丝难以形容的柔怜。前所不曾地,他轻叹口气,“好吧,既然你为了这种不重yào

的事而感到自卑,那我有必要证明些什么。”

话落,他倏地捧起她的脸蛋,动作疾入捷豹,下一刻好kàn

的薄唇已经覆盖在了她粉嫩的樱瓣上。

不如想象中那般粗暴,是格外的温柔体贴,似安慰一般轻轻舔吮着她的唇瓣,桑桐无法形容肺腑内不断流转的酸甜麻涩,一下一下地回荡,使得她措手不及,软绵而无力。

她的身体颤抖得实在是太过厉害,或许心里还有些矛盾,想到这一层,他不自觉地变得更加温柔,她那无声蕲艾的脸庞实在是太过楚楚可怜,所以他无法不温柔。

绵长的吻一点点吮着她的唇瓣,似乎不够味,他伸出滑舌往里头钻,她下意识地用舌尖推他,他便缠住她,一点点地勾,一遍遍地刷,慢慢地和她那柔嫩的丁香小舌交~缠在一起,搞得自己都快谷欠~火fen~身了,他才及时刹住了车,却极为眷恋地轻叹一声,在她唇上再次轻吮一抹。

有些依依不舍,双臂虽不再紧紧箍住她的臂弯,大掌却是轻轻牵着她的柔荑。

他与她额头相抵,低声喘息,“放心,我不在乎你是不是完璧之身,我在乎的是,你什么时候才愿意把心交给我。”

桑桐的心口一暖,仍有些怀疑地问,“你真的不在乎?”

“嗯,我不在乎,但是请不要让我等太久。”他低头看着她笑,笑得很自然,清新如每次见面时的问候一般。

桑桐不由得红了脸。他在提醒她什么,她心里自然是清楚,有些局促,有些支吾,“我,我不确定,我怕自己……”

秦晋琛这回完全笑开了,“瞧你,又开始紧张了,我愿意等就自然不会强迫你。而且我相信,有我的帮zhù

,你的恐惧症一定会好起来。”

桑桐望着他如此成熟迷人的五官,脸微微发热,有些受寵若惊,也有几分羞涩,却并未完全忘记心中的芥蒂。

秦晋琛的真挚豁达,总会让她不知dào

该如何承shòu。

在经lì

一次失败的恋情后,能否释怀,能否再去爱一个人,连桑桐自己也说不准。可是有一点又不得不承认,她的内心其实是渴望一个人来疼,渴求有一个港湾供她遮风挡雨的。

或许她很难再爱,又或许她心里的阴影这一辈子都不会好,但总有一天会慢慢习惯依靠在秦晋琛身边,习惯他身上结实的触感和好闻的味道,习惯他在她身前轻声细语。

想一想,那样的日子似乎也不错……

桑桐终究点点头,有些羞涩地轻应了一声。

69. 【V5】昨晚,一个人睡得可好?(求首订)

秦晋琛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柔声说道,“你放宽心好好睡,明早还要去民政局领证,你这么意志不坚定,我得当机立断,免得你再后悔。”

她听了自然又是一脸的窘迫,秦晋琛又笑着说,“好了,不跟你开玩笑,你睡吧。”

说着他抱起枕头被褥往卧室外走,桑桐要起身,“我帮你。”

他摁住她的肩膀,目光不小心又扫到她白皙细嫩的颈脖,往下便能睨见两团白白的雪糕,还有线条优美的锁骨,忙挪开视线,“别帮了,我自己能行。”

他快速返身走出主卧室,桑桐怔怔地看着他高大的背影消失在门外。

……

与装扮得喜气洋洋的秦家相比,单家则是另外一番景象。

主屋里,单正淳正在客厅里焦灼地徘徊,顾一茹坐在沙发上也是心事重重,电视机是开着的,可两个人谁都没有心思看一眼,女儿单思玲和大儿媳妇姚漫根本不敢下楼去,只在二楼廊道上偷偷往下瞄。

单思玲拉住姚漫的手肘,冷冷地讥诮,“大嫂,你听说了吗?傍晚的时候,奶奶和二嫂一起出去了,听说二哥回来后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冲出去,好像是去秦晋琛的婚礼上闹场了。”

姚漫一双滴溜溜的黑眼睛打了个转,颇为吃惊的样子,“秦晋琛的婚礼,他结婚了吗?上次听说奶奶想把你介shào

给秦晋琛认识,这才几天,他竟然结婚了?”

“可不是嘛,秦晋琛结婚的那个女人,就是二哥的前女友!哼!也不知dào

他们是怎么搞在一起的,居然结婚了!”

原本对于这次相亲,单思玲是无比期待,要知dào

秦晋琛可是云海市多少女人心目中的梦中晴人,能嫁给他,那是做梦都会笑醒的事!可谁知dào

,秦晋琛竟然娶了二哥单南弦的前女友桑桐?

单思玲怎么想,都觉得心里不甘。

当然,她并不知dào

自己被单老夫人利用了一把,真相其实是老夫人利用了她的生日宴,把秦晋琛和桑桐送做堆。

两人正说着话,主屋厚重的大门突然被猛地撞开,楼下单正淳、顾一茹都回过头来,齐刷刷地看向门口。

童梦扶着单老夫人往里走来,四五名佣人绑着单南弦走进了客厅,单老夫人杵了杵拐杖,厉喝道,“喏~把这个不孝子给我扔在地上!”

她话音一落,单南弦就被佣人们重重地摔在地上。

单南弦本想咬牙挺住,却还是被摔得很痛,即使身为男人的他,也禁不住闷哼了一声。

一旁的顾一茹看见这一幕,心疼自己的儿子,想要扶他起来,却被单老夫人一声厉喝阻止,“谁敢扶他,就是跟我这把老骨头过不去!”

顾一茹忍了忍,终究忍住没有动,单正淳挥了挥手,示意佣人们帮扶一下,却被单老夫人一个眼神给瞪回去。

只有童梦心疼自己的老公,不怕死地扑过去,将单南弦护在自己身后,“奶奶,求您看在我和我爹的面子上,饶了南弦吧?”

她不说还好,一说起来,单南弦就想起童肃呈和童梦父女俩干的那些勾当,一把将她甩开老远,腥红的双眼里满是憎恨。

单南弦憎恨无比地瞪着童梦,“你给我滚开!狠毒的女人,少跟我装,要不是你,桑桐怎么会落到秦晋琛手里?你不就是想断了我的念想吗?好!我告sù

你,就算桑桐嫁给了秦晋琛,这辈子我单南弦也看不上你!”

童梦气得咬牙,眼泪包在眼眶里打转。

单老夫人看不过,发话了,“这件事是你咎由自取,怪不得人家小梦!不管你以前和那个姓桑的女人怎么样,既然你已经娶了小梦这么好的老婆,就该知足,竟然还去抢婚?成何体统!”

单南弦毫不客气地反驳,“那您呢?奶奶,您的行为不就是为老不尊了吗?您仗着自己的势力,把桑桐算计到了秦晋琛的床上,这种缺德事也亏您做得出来!难道你这么做,就不是给单家的声誉抹黑吗?!”

单南弦知dào

单老夫人最看重的就是单家的颜面,所以他专挑这个刺儿说。

他算是豁出去了,也不管说的话有多难听,有没有顶撞到单老夫人,只是一股脑儿的把心里想到的话都说出来。

单老夫人听着单南弦的指控,就铁了心想要好好惩治他。

她阴沉着脸,满面威仪,把手里的拐杖用力地跺了跺地面,扬声怒斥,“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来人啊,家法伺候!”

一听说家法,单正淳和顾一茹均是一惊,就连楼上的单思玲都脸色大变,想来也是知dào

这“单家家法”的厉害。

大孙媳妇儿姚漫才来单家半年,一直安分守己,自然是没有尝过这单家家法的滋味,好奇地问,“思玲,你们单家还有家法?”

单思玲伸出食指在嘴边“嘘”了一声,“什么你们单家,大嫂,你嫁到我们单家也都半年了,还不知dào

奶奶的忌讳吗?既然你已经嫁过来了,就是我们单家人,怎么还分个你们我们的?下次小心点儿,别让奶奶听见了。”

姚漫咂了咂舌,点点头。

单思玲这才解释说,“大嫂,你以后小心点儿,千万别惹奶奶生气。我们单家最大的就是奶奶,要是把她放在古时候,那就是杨家将里的佘太君,不管是不是你错,只要奶奶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嫁过来也有半年了,应该也看出名堂了吧?”

姚漫咬着粉唇,紧张地点点头。

单思玲又挽住她的胳膊,悄悄地说,“不过你也不用害pà

,像你这么安守本分的孙媳妇,我奶奶可是喜欢得不得了呢。”

姚漫扯了扯嘴角,那双小鹿般的漆黑眼睛里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她别开视线,看向楼下……

此时,四五名佣人摁住单南弦的肩头和手臂,牢牢地固定住他的身子,不让他动弹半分。

只见单老夫人一步步走到单南弦身后,抬起拐杖就挥打在他的后背上,看得所有人心惊肉跳!

尤其是单南弦的母亲顾一茹,脸色惨白,单老夫人那棍子挥下去的那一刻,她几乎就站不住脚跟了。

顾一茹的身子虚弱地晃了晃,单正淳眼疾手快地扶住她,并赶紧叫了女佣把她扶回卧室里去。

童梦看见单南弦被打,也急了,“奶奶,我求您,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打南弦了?”

单老夫人还在气头上,根本就听不进劝,“不行!我今天一定得好好教xùn

教xùn

这个逆子!谁也别劝我,这逆子非得好好教xùn

一顿不可!”

见劝不住,童梦就挡在单南弦面前,赌气似地说,“奶奶,您要打就打我!”

单南弦却不领情,“童梦,你给我滚开!要杀要刮,尽管来!”

“你!”单老夫人听了更是生气,一棍子就打下去。

啪——

狠狠的一棍,叫人看着都心惊肉跳!

可单南弦硬是咬牙受了下来,虽说单老夫人年岁大了,使不上什么力,可她手里边的那拐杖是用百年杉木阴沉而成,坚固结实,打在人身上就能立kè

起一个明显的印子,想必单南弦那薄薄的衬衫根本就挡不住这百年阴沉木拐杖的力道!

一棍就是疼痛难当,别说是一口气挨下来六七棍了。

单正淳看见这情形,心里揪痛得难受,赶紧去劝老夫人,“妈,您先消消气,可别气坏了身子。”

单老夫人挥挥手,痛心疾首地说,“正淳啊,以前我跟你说过什么来着,这外头女人生的孩子就是比不得正室生养的!你说说,我们家南衍在的那会儿,你什么时候看见他敢这样子对我说话?也就是那狐狸精生的,才会这么一副鬼德行!”

单正淳叹了口气,“妈,孩子们都在呢,你能不能别这么说一茹?”

单南弦还跪在地上,满背起了一道道的红印子,听见单老夫人的话,他牙根儿紧咬,脸上满是可怖的阴鸷表情。

单老夫人见了,更是生气,指着他对单正淳说,“你瞧瞧,他居然还敢拿眼神瞪我!”

单正淳假意呵斥,“真是没大没小,太没规矩了!小王,把他给我关进地下室去!从今天开始,不准给他送饭进去!”

单南弦倏地抬头,“爸!我还要上班呢!”

“哼!你还知dào

自己有正经事要做啊,那你跑去搅合别人的婚礼做什么?!”

“我……”

单南弦想要辩解什么,却被单正淳呵斥,“还不赶紧把他关进地下室去?!”

单正淳是有心护着自己的儿子,才故yì

命人把单南弦遣送去地下室的,要不然还不知dào

会被老母亲惩治成什么样子。

见佣人已经把单南弦带走,单正淳这才松了口气,对单老夫人说,“妈,您想想南衍吧,既然他都不在了,这单家也就剩下南弦一根独苗,您这么个打法,万一打伤了他的筋骨,以后影响生育可怎么办?”

这话果然凑效,单老夫人大吃一惊,“不会吧,打这么几下就会影响生孩子?”

单正淳说得煞有介事,“妈,咱们单家现在就这么一根苗子,容不得任何闪失。您若是实在生气,可以想想别的法子惩罚他,可千万别动武。”

单老夫人思来想去,觉得单正淳的话确实有理,就改口说道,“不动武也行,但惩罚是不可以少的。这样吧,把他关卧室里,饿他个三天,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准进去!”

闻言,单正淳和童梦均松了一口气,可楼上的单思玲却是一脸的幸灾乐祸,“一天都受不了,还三天?哼!可有他受的咯!”

旁边的姚漫,则是一脸的若有所思。

==========

次日早上,桑桐被人轻拍了下,才醒过来。

“少夫人,该起床吃早饭了。”刘婶不知是何时进来的,告sù

她早餐已经做好了。

“哦,我马上起来。”被人发xiàn

自己赖床,桑桐红着脸起身,忙进换衣间去换衣服。

等桑桐洗完澡下楼的时候,刚走到转弯口就看到超大幅落地窗那儿,秦晋琛凭栏站着。

他穿着一身简单的纯白色衬衫,领口向下的扣子敞开两颗,袖子挽到手肘处,手里拿着一个iPad,低头看着。

听见声响,他抬起头来,正好与桑桐四目相对,一时不知为何,她心驰摇曳,脸变得微微发烫起来。

“起来了?”他问。

“嗯。”她点点头,轻应了一声,明显感觉到胸腔里的心脏咚咚咚跳得极快。

“桑小姐,”刘婶的手里端着一碗鸭血粉丝,站在餐厅门口招呼她,“来吃早餐咯。”

见他站着不动,桑桐也不好意思先坐进餐桌上,便看向他说,“刘婶说吃饭了。”

“嗯,我知dào

了。”

秦晋琛放下手里的iPad,走到她面前停住脚步,目光定在她的下巴处,被他炙热的视线盯得尴尬,桑桐下意识地用手指摸了摸耳垂。

“有一滴水珠。”说着,秦晋琛的大拇指指腹摸向她的下巴,抹掉了一滴她洗完澡出来时没擦到的水珠。

桑桐被他的手指摸得本能一躲,颤栗是昨夜拥bào

的余温。

他的身躯在靠近,高大伟岸的身体逐渐朝她贴了过来,他的嗓音很低沉,还有些沙哑,类似抱怨的声音低喃,“昨晚,一个人睡得可好?”

她愣了一秒,脸越发红润了,“嗯,很……”

一个“好”字还没有说出口,他遒劲有力的手臂便轻轻揽住了她的腰际,秦晋琛冰凉的漂亮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微微抬起,薄凉性~感的唇就压了下来,吻的轻柔,辗转舌头强势探入。

桑桐腾地瞪大了双眼。

等一等!餐厅里还有刘婶在呢!

可是……

“唔……嗯唔……”他太会吻,逼得桑桐嘴里不可抑止地溢出几声嘤~咛。

似乎对她的唇吻上了瘾,他用湿滑火热的舌不厌其烦地刷着她的口壁,肆意纠缠着她的丁香小舌。

桑桐伸手攥紧了他腰部的衬衫,用力推他,心也在一瞬而发生的吻中揪紧,“别……”她纤瘦的身体在扭动。

她的双手在攥住他腰部衬衫推拒他的同时,清楚的摸到了他那腰部线条,精瘦强健的男性身躯,散发着无尽的雄性热量。

70. 【V6】我不生气,不过回头得狠狠罚你(求首订)

秦晋琛在吻的间隙说话,显得有些迫不及待,“先吃早饭,吃完饭我带你去领结婚证,只有拿到结婚证,我们才算是法律上的夫妻。”他性~感的声音如同一股强劲的风,灌进了桑桐的耳蜗。

是啊,领过结婚证之后,她和他就是真zhèng

的夫妻了……

难免有些紧张,她下意识地推了推,可这一推,竟然正好碰到了他的小~腹处,那肿胀的昂扬从她的手背上轻轻擦过,桑桐惊觉那处突突跳了跳,紧接着身前的他闷哼了一声,额头上立kè

起了密密麻麻的小汗珠。

“嘶——”他蹙了蹙眉,哑着嗓子低低呢喃,“该死!你能让我发疯……”

吻她的力道就有些重了,带着惩罚性的意味,却很有耐性地吮着她的樱唇,桑桐全身都在发颤,却又意wài

地没有推开他。

如果说绵绵的吻之前,桑桐就像一块有棱有角的冰,但被秦晋琛结实热情的身躯捂热后,她却慢慢融化成了一滩有声音的柔水。

秦晋琛唇边就逸出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来,果然如他所料,在他怀里,她能温柔地化作一滩水……

似是终于吻够了,他进退有度的在桑桐耳边停住,声线温柔,口吻略带强势,“走吧,去吃饭。”

她红着脸,被他握着手来到餐厅。

餐桌上的早点很丰富,一碗鸭血粉丝汤,两盒蟹黄包,三盘小菜,还有几位薏米莲子粥,都是现做的。

刘婶一边摆弄着碗碟,一边笑眯眯地说道,“不知dào

少夫人喜欢吃什么,我就一样做了一点儿,这些东西都是补充体力的。来,少夫人,多吃点儿!”

桑桐刚咬了一口蟹黄包吞进喉咙里,却听见刘婶说了一句“这些东西都是补充体力的”,顿时脸红得酱紫。

看样子,刘婶误会她和秦晋琛昨晚已经洞房了……

偷瞄了一眼秦晋琛,他的嘴角正噙着一抹笑,桑桐的脸猝然一红,而这一幕看在刘婶眼里,更是成了小两口的调~情。

天知dào

桑桐哪有心情调~情啊,等会儿她就要和秦晋琛去领证了!

虽然主意已定,可是心底还是有些小恐慌,结婚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不仅仅要面对各种各样的压力,更是一种命运的赌注,这是一步举手无悔的棋。

如果在今天以前,她还可以走一步看一步,可从今天起,她只能勇往直前,义无反顾!

看出她的忐忑,秦晋琛淡淡地勾唇,问道,“你又开始怕了,是不是?”

那语气似在笑话她的胆怯,桑桐扬了扬眉,“才没有呢,反正嫁给你这个钻石王老五我又不吃亏,要说该怕的,是你才对!”

中了他的激将法却毫不自知,秦晋琛优哉游哉地笑,“既然没有任何问题,那你等我一下,我去换身衣服就下来。”

“好。”桑桐点点头,乖乖地喝着碗里剩下的薏米莲子粥,等着他下楼来。

秦晋琛上楼的时候,手机就放在餐桌上,忘了拿走,恰巧他不在的时候,有人打来了电话。

他迟迟没有下来,铃声持续执着地响着,看样子有急事找他,桑桐有些踌躇,不确定该不该接听他的电话。

想了想,还是伸手替他接了。

刚刚摁了接听键,那头一把清越的年轻男子声线急急地传来,“晋琛,有件事我必须跟你通报一声,昨晚上秦伯母打来电话,我一不留神把你要结婚的事情说漏了嘴……抱歉,我想他们很快就要回国了。”

桑桐怔了怔,秦伯母?是指的秦晋琛的母亲吗?

她清了清嗓子,尴尬地说,“抱歉,我不是秦晋琛,他刚刚上楼去换衣服了,要不要我把手机拿给他?”

电话那端的曹伟伦明显一愕,没想到接电话的竟然是桑桐。

“你是桑桐,桑小姐?”

桑桐愣住了,“您是……”

曹伟伦淡雅的声音说道,“你好,我是晋琛的好朋友,曹伟伦。”

原来是他的好朋友,桑桐有些印象,好像听秦晋琛提到过一次,可惜婚礼上曹伟伦本人没有来,她赶紧说,“曹先生好,要不你等一等,我马上去叫他。”

“不用了,你替我传个口讯就好,让他有空了给我打个电话。”

“好的,我一定传到。”挂了电话,桑桐低下头,若有所思。

秦晋琛似乎很少提起自己的私生活,包括他的工作和交际圈,甚至是他的好友和父母,和他就快成夫妻了,她竟然这么不了解他。

到底是他不善交谈,还是刻意隐瞒,亦或……是另有蹊跷?

桑桐想得有些出神,连秦晋琛何时走到她背后都不知dào

,他从身后环抱住她的腰身,结实火热的胸膛紧贴住她的后背。

她的身子抖了一下,他闷闷的笑声震动着她的耳膜,他说,“你怎么好像一只小白兔似的,很容易受惊?”

她没好气地推开他,“我要是小白兔,那你呢?”

他马上接下一句,“当然是喜欢吃小白兔的大灰狼。”

一句再普通不过的打趣话,竟然带了几分涩情味儿,桑桐的脸又开始发烫了,她赶紧把手机塞给他,“有一位姓曹的男子,说是你的好朋友,要你抽空给他回个电话。”

桑桐想起曹伟伦提到了秦晋琛的母亲,又补充了一句,“哦对了,他好像很急,而且还提到了你母亲,我想你最好是尽早给他回电。”

秦晋琛微微一怔。

桑桐见状忍不住问,“你是不是没有把结婚的消息告sù

你父母?昨天婚礼的时候他们也没有到场……”

他忽然含笑打断,“怕我的父母不同意我们的婚事?”

桑桐抿了抿唇,踌躇了一下,又点点头。

他莞尔解释,“结婚的事情我父母确实不知dào

,不过不是我有意瞒着。他们已经习惯了国外的旅居生活,我时常都联系不到他们。这可能和我们家的生活习惯有关吧,我从小就很独立,很多事都是我自己决定的,他们也不会提出任何的异议,当然结婚也不例外。”

这是秦晋琛是第一次谈起自己的家庭,桑桐点点头,心情放松了些,只是顾虑仍在。

真不知dào

像他们俩这样生活经lì

截然不同的两个人,能否真的走到一起?他的父母终有一天会知dào

他们俩结婚的事实,到那时,他们提出反对的话又该怎么办?

秦晋琛看出桑桐的疑虑,笑着牵起她的手,保证道,“你放心,他们很好相处,你会喜欢他们的,我也深信,他们会喜欢你。”

有着春风沐浴般笑容的秦晋琛很是迷人,甚至给与她一种生活的希望,嫁给秦晋琛,她需yào

的不只是孤注一掷的勇气,还有一份信任,信任他能给她的生活带来一抹阳光,自然也相信他的判断,他说他的父母会喜欢她,那她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桑桐拿着秦晋琛给她的车钥匙开了车门,坐上了车,远远地看见他拿着手机一边打电话,一边往别墅里走。

他仿佛有感应一般,回过头来看向他,发xiàn

她的确也在看他,他便抬手朝她挥了挥,脸上依旧挂着迷人的笑容。

不知dào

为何,这样的秦晋琛让桑桐感觉很心安。

不一会儿,秦晋琛换好了衣服,从别墅里出来,他脱掉了早上穿着的那条休闲衬衫,换了一件式样别致线条简洁的白衬衣,铅灰色外套和西裤很有质感,衬托得他身形挺拔,气度卓越不凡。

远远走来时那摄人心魄的眼瞳里仿佛闪耀着清亮的星光,唇角依然是习惯性地微弯,浑身显得贵气逼人。

显然,他刻意打扮了一番。

莫非是因为待会儿要去领结婚证的缘故?想到这个可能性,桑桐无端地又红了脸。

秦晋琛笑着走过来,上车后就问她,“东西带齐了吗?”

东西?什么东西?桑桐有些发懵。

见她不答,秦晋琛转过脸来提醒道,“你该不会是忘了带户口簿吧?”

桑桐惊了一下,糟糕了,真还被他猜中了,她就是忘了带户口簿!

秦晋琛哭笑不得,“你到底是有多不想和我结婚?”

“我没有那么想,真的是忘记了……”自知惭愧,桑桐的脑袋埋得不能再低,“怎么办?我马上回家去拿?”

“不行!”秦晋琛很果duàn

地否决了她提出的主意,“我怕再耽搁,你又要反悔。桑桐,我等不及了,我害pà

你反悔,你明白吗?”

她张了张嘴,哑口无言。他竟然说他害pà

?天大地大唯我最大的秦晋琛竟然会害pà

她悔婚?

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他说,“你别不信,我现在最怕的,就是你突然反悔,说不想和我结这个婚了。”

微顿,他蹙眉看着她,“你该不会是故yì

不带户口簿的吧?”

“当然不是!”她发誓,她绝对不是故yì

的。

桑桐的确不是故yì

的,只因举办婚礼的时间太紧迫,她虽然什么都不用操心,但为了腾出时间结婚,她连日都在加班,加之患上了婚前恐惧症,她成天脑子里都是浑浑噩噩的,一直无法相信自己真的要嫁给秦晋琛了。

看他沉默,桑桐怯然地偷瞄他,“你是不是生气了?”

闻言他皱了皱眉,忽然伸出大掌托住她的后脑勺,凑上她的嘴就是狠狠地啄了一口,恶狠狠地说,“我不生气,不过回头得狠狠罚你。”

桑桐满心惭愧,还好秦晋琛并未真的生气,只是放开她,从兜里掏出手机给白桦打了个电话。

“白秘书,你马上让高亮开车送你去怡兰苑,找桑桐的母亲拿户口簿过来……”

“是的,她忘记带户口簿了,我们现在正准bèi

出发去民政局……”

“好,一会儿我们在民政局门口汇合。”

挂断电话,秦晋琛朝桑桐扬了扬眉,有些邀功的意思,“搞定!”

桑桐见状,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的办事效率的确很高,他手底下的人在耳熏目染下也养成了同样的好习惯,桑桐跟秦晋琛刚到,高亮就开着车把白桦送来了。

下了车,白桦笑呵呵地将户口薄递给桑桐,秦晋琛先去车库停车。

“桑小姐,新婚快乐!”说着,白桦又煞有介事地凑近她耳根,悄声道,“不对,以后该改口叫你一声老板娘才对了。”

桑桐可不敢以“老板娘”自居,微微笑了笑,“还是叫我桑桐吧。”

司机高亮手里拿着一个包装精美的纸盒过来,递给桑桐,“桑小姐,这是我和白秘书送给你的新婚礼物,请笑纳。”

“谢谢,”桑桐受寵若惊,“只是……送结婚礼物好像太破费了。”

“一点儿也不破费!”白桦凑近她耳根,眼睛笑成了两道弯泓,“桑小姐别客气,我们送的就是一些生活必需品。”

“生活必需品?”什么生活必需品是结婚时候送的?

桑桐好奇地打开袋子,白桦却一把抓住她的皓腕,说,“现在先别慌着打开,等到晚上再打开看吧。”

还要等到晚上,到底是什么礼物这么神mì

兮兮的?桑桐咂了咂舌,点点头,还是把礼物收下了。

白桦和高亮一走,秦晋琛就停好车来到了民政局大厅,他走到她面前,向她伸出手,“走吧,我们去领结婚证!”

桑桐看着他伸来的大掌,看着他眼底的神采奕奕,心底尚存的一丝阴霾彻底一扫而光,这一刻,她竟然也感受到所有相爱的人们在走入结婚殿堂时的那份喜悦。

这种感受让她很安心,使她由内自发地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并抬手向他伸出,秦晋琛一怔,不由分说一把握紧了她的手。

这个婚,看似是一场因算计引发的荒唐事,却也算得上是顺理成章。

当拿到结婚证的时候,桑桐觉得很不可思议,就这么一个小小的本子,一本一张合照,几张纸,还有几个印章,啪啪打下去之后,就把两个原本毫不相干的人紧紧栓在一起了,不管他们之间是否相爱,也不管他们为何会选择走在一起。

太神奇了……

见她一副严肃的表情蹙眉看着手里的红本子,秦晋琛哭笑不得,“嫁给我秦晋琛,你好像很不开心?”

71. 【V7】你确定做的时候不用它?(求首订)

桑桐一愣,连忙为自己申辩,“我没有不开心,只是觉得……这个红本子真的很神奇,简单的几个字,一个印章,还有一张合照,就把两个人的命运紧紧地联系到了一起,你没有同样的感受吗?”

她的话令他莞尔,紧握住她的手臂往回一捞,天旋地转间,她已经落入他的怀里。

秦晋琛低首看着她的脸,一抹别有意味的笑意漾起来,“嗯,我也觉得很神奇。不过,我更多的感慨是——自己终于有老婆了!”

一声‘老婆’,是夫妻间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称呼,却被他如此自然轻松地唤出,桑桐心底里忽然一暖,也笑起来,“你说的没错,我也没想到,这么快自己就有了一个老公!”

桑桐脸上的笑容是诚挚的,没有一丝的虚假和迎合,这一刻的她什么都没有想,童梦的羞辱,单南弦的纠缠,童肃呈谄媚的笑脸,单老夫人威严的面孔……似乎都消失不见。

此时此刻,她唯一的想法就是:今后,和她一起过日子的就是面前这个叫做秦晋琛的男人!

……

秦晋琛牵着桑桐的手来到停车库,她将另一只手里的纸盒子放在后座上,然后打开手机一看,不由一惊。

“糟糕,已经快十二点了!我只请了两个小时的假,现在已经迟到了!”说着,她赶紧坐上车,那架势像是要赶去上班。

秦晋琛拽住她的手腕,说道,“我已经给童肃呈打过电话帮你请假了,告sù

他从今天开始,我们就去度蜜月。对了,度蜜月的事我也跟你妈妈报备过了。”

秦晋琛这一番极具冲击力的话,让桑桐着实一愣。

别人结婚是因为情之所至,他们俩结婚却和感情完全不沾边,还用得着专门请假度蜜月?何况,现在又正值酒店业旺季,这一请假,年终奖不知dào

会被扣掉多少……

桑桐想到这里,有些心疼。

秦晋琛却不疾不徐地说,“就因为我们彼此还很生疏,才更需yào

时间了解对方,你也不想被人看出破绽吧?”

桑桐沉默了。

的确,她和秦晋琛必须尽快熟悉起来,要不然他们这一对半路夫妻,就很可能被单南弦识破。

秦晋琛又说,“还有一点,婚礼上单南弦来闹过场,你那些亲朋好友怎么想?我们这时候去度蜜月,拍一些亲密照片回来,自然就能说服大家了。而单南弦那边,我想,他需yào

时间消化你已经嫁给我的事实。至于你,恐怕也需yào

出去散散心。”

他说的很隐讳,但句句在理,桑桐不得不感叹,他的确心思缜密。

想了想,她问,“那你打算去哪里度蜜月?”

他答,“早就想好了,去法国南部尼斯!”

“法国?”桑桐又是一惊,那不是要去国外?需yào

护照和签证什么的,临时决定去怎么来得及?

却见秦晋琛扬了扬眉,“放心,我已经替你准bèi

好了。”

说着,他从衣兜里掏出一叠东西,桑桐仔细一看吓一大跳。

只见他手里边,她的护照、签证、机票一应俱全,桑桐不可置信地看向他,不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时候把这些东西给办得妥妥的?

没想到,桑妈妈打来的一通电话给了她答案,“桐桐啊,有件事呢小秦让我一直瞒着你,他说要带你去法国度蜜月,我就把你的身份证还有护照什么的都给他了,你不会怪妈妈吧?”

当然不会怪!秦晋琛不就是吃定她这个软肋吗?

桑桐白了一眼秦晋琛,嗔怪道,“妈,您怎么能随便把我的东西给别人呢?”

“小秦怎么是别人呢,他现在可是你的老公,我的女婿。”

“……”桑桐哑了口。

桑妈妈又说,“再说了,人家小秦也是想要给你一个惊喜,你说说看,你跟单南弦在一起那么久了,怎么没见他带你出去玩一次啊?”

“妈,不是他不想,那时候我和他还年轻,没钱也没时间出去玩……”和妈妈打电话竟然也聊到单南弦身上,桑桐有些心烦意乱,“妈,反正下次可不能再这样了,知dào

了吗?”

“好啦,我知dào

了,你就放宽心去法国玩儿吧!人家小秦对你那么好,你可不要辜负了他哦。”

桑桐听了不由得蹙眉,她还担心秦晋琛会辜负了她呢,妈妈倒好,竟然担心她会辜负了秦晋琛!

虽然妈妈是举双手赞成了,可桑桐始终觉得不妥,她个性古板又执拗,不知变通,在她的生活准则里是不允许计划外的突发事件存zài

的。

所以,她拉着秦晋琛的衣角,不厌其烦地提出各种异议——

“秦晋琛,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去度蜜月?”

“马上,下午四点的飞机。”

“这么快?那我什么东西都没有准bèi

呢!不行,没有带齐东西我是不会出门旅游的。”

“机场附近有超市,一会儿我们可以去超市逛一逛,你有需yào

的都可以买。”

“……我没带钱。”

“我有,随便你花。”

“……我,我,我有挑枕头的毛病,如果没有睡我家里的枕头,我就睡不着。”

“你可以枕着我的胳膊睡,我的胳膊肯定你家的枕头好睡。”

“我又没说要和你睡!”

秦晋琛顿住脚步,双手有些不耐烦地从裤兜里抽出来,揉了揉太阳穴,转身,一脸的面无表情。

“那可没办法,我订的是情侣套房,不过你要是坚持不跟我睡,我可以睡客厅的沙发,或者是睡地板。至于枕头,我可以马上打电话给白秘书,麻烦她又跑一趟。”

不过是她胡编乱造的理由,听说又要麻烦白秘书跑一趟,桑桐自己都觉得很无赖了。

想了想,又说,“枕头就算了吧,我可以将就睡……可是,我水土不服的症状很厉害,万一我水土不服怎么办?”

“去了再说,如果你真的水土不服,就立kè

带你回来。”

“秦晋琛,你怎么能这样?如果我因为水土不服而一命呜呼的话,你……”

话音未落,秦晋琛忽然疾步走回来,一把伸手捧住了她的脑袋,低下头就将唇覆盖上她的!

狂热的吻,铺天盖地,密集如绵绵小雨,霸道的,强势的,却又不失温柔,桑桐刹那间迷失了自己,不可置信地沉醉在他的温柔乡里。

氧气的殆尽迫使双唇微分,牵出一条银丝,爱昧得令人心醉,喘息未匀,他重新覆盖上她的唇。

直到桑桐两腿无力支撑住身体的重量,瘫软在他的怀里时,秦晋琛才松开双臂,让她可以顺畅地呼吸。

但情~潮依旧在,爱昧依旧浓。

他的鼻端唇际就在她的耳畔,张嘴轻轻咬了咬她粉嫩的耳垂,在她耳蜗里吹气,“不要再可是了,跟我一起去度蜜月吧。”

桑桐冷不丁打了个寒颤,干燥沙哑的喉咙里脱口而出的竟然是一个“好”字。

……

飞机在下午四点起飞,两个人吃过午饭后就去了机场。

开车的时候,秦晋琛看见桑桐身上抱着个精致的纸盒子,就问她,“那是什么东西?”

“这个是白秘书和高司机送我的新婚礼物,我还没打开看是什么东西呢,哦对了,我记得百秘书说这里面装的是什么……生活必需品。”

说起这个纸盒子,体积不小,重量却很轻,而且包装精致,看来价格不菲,却很难猜出里面装的是什么。

然而打开一看,桑桐吓了一大跳。

那是一条黑色蕾~丝睡裙,很诱~惑的神mì

黑,设计别致奢华,尤其是月匈部设计得相当独特,一个深深的V字型,两条细细的肩带,加上两个半球形的网状面设计,别提有多性~感了。

最叫她脸红心跳的是,这条睡裙竟然还附赠一条T字小内内,以及一只猫耳压发梳,睡裙后摆处垂着一根俏皮的猫咪尾巴,原来是猫女郎款的情~趣睡衣。

而睡衣下,竟然铺满整整一层的杜蕾斯避~yun~套!

不用猜也知dào

白秘书送这礼物的意思,桑桐的脸刷地羞红一片,赶紧将纸盒子盖上,可惜秦晋琛已经看了个仔细。

他薄唇微勾,掏出一盒避~孕套拿在手心里把玩,笑得该死的邪恶,“原来生活必需品指的是这个,还别说,我真忘了准bèi

。”

桑桐绯红着脸,“谁说这个是生活必需品了?我就用不着!”

他挑了挑眉,“你确定做的时候不用它?”

这话怎么听都涩情味儿浓烈,桑桐咬牙狠狠地瞪他一眼,顺手就把纸盒子扔在了后排座位上。

秦晋琛乐呵呵地笑了,那醇厚低沉似擂鼓般的笑声震动着桑桐的耳膜,直达心脏,令她一颗心狂跳不止……

不一会儿就抵达了机场,秦晋琛将车停在了马路对面的停车场内。

行李箱是他早先就准bèi

好了的,取下来的时候,他瞄了一眼被她丢弃在后排座位上的纸盒子,说道,“你真的不带?那东西可是白秘书的一片心意。”

“不带!”她没好气地说。

桑桐不给好脸色,秦晋琛也不生气,“那好,你再检查检查,看看有没有需yào

再添置的,对面有个超市,可以去那里买。”

桑桐查看了一下,说,“我一时想不起来还差哪些,要不先去超市逛一圈儿再说吧,看到什么就买什么。”

秦晋琛点点头,“也好。”

72. 【V8】轻一点儿,你快把我的类裤给撕烂了(求首订)

两个人就一起去了超市,桑桐买了几包止血贴,洗漱用品,防晒霜,还有几套贴身的衣物,一并装进行李箱内装好。

关车门的时候,她的视线无意间瞥过后排座位上的纸盒子,手里的动作一窒。

似乎经过了巨大的思想斗争才最终下定了决心似的,咬牙伸手飞快地掏出那里面的东西,再飞快地压在了旅行箱的最底层。

飞机起飞的时间晚点了,到达尼斯国际机场的时候,比预定的时间晚了整整一个小时,再到达酒店的时候,已是当地时间晚上十一点整了。

秦晋琛预定的情侣套房竟然是一栋独立的小别墅,上下两层楼一共也就一百来个平方,并不奢华,却是浓郁的法国风情。

最妙的是这栋小别墅毗邻海边,在别墅里就能听到外面一阵阵海浪拍打堤岸的声音,空气中满是新鲜微咸的海水味儿。

因为是情侣套房的缘故,别墅里只有一个浴室,秦晋琛让桑桐先去洗澡,而他自己则去外面的沙滩上抽根烟。

来巴厘岛的时候没有准bèi

睡衣,白秘书送的那件性~感睡衣也是不能穿的,穿上肯定会出事儿,桑桐就找了一件宽松的短袖T恤换上,下面再套了一条牛仔短裤。

上下打量一番,觉得安全了,这才从浴室里出来。

发xiàn

秦晋琛不在,她来到二楼阳台上,远远地看见他站在海滩上,点了一根烟,单手插在裤兜里安静地抽着,身上的白色衬衫在黑夜中随海风拂浪,格外醒目。

烟很快抽完,他转身时把视线自然地望向二楼,与桑桐的视线意wài

碰撞。

他朝二楼的方向轻轻吞吐一口烟雾,远远地喊了一声,“抽完手上这根烟,我就上楼!”

桑桐点点头,很尴尬,回首看向身后那唯一的一张大床,若有所思。

其实并没有想催他上来的意思,相反的,她正为难着待会儿该怎么分床睡?毕竟就一张床,难道真要让他去打地铺或是睡沙发?

想了想,还是等着他回来后再商量该怎么办吧,可这一等,竟然等到睡着了……

夜的清冷,很快爬上了人间。

秦晋琛归来的时候,看见的便是一副俏生生的睡美人图,穿着粉色T恤浅色牛仔短裤的桑桐,看上去完全没有了往日的干练形象,却像是一个邻家女孩儿,安静地躺在床上。

他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她光滑莹洁的修长玉腿上,这才发xiàn

她的肌肤很白,而且很嫩,嫩的似乎能掐出水来。

情不自禁地在床沿上坐下来,床垫很软,他一坐,就凹下去一个深深的窝,弄醒了她。

桑桐刚睡着,意识很迷糊,半眯着眼的样子有些娇憨,却因为那一双狭长的媚眼矛盾地漾起一丝媚态。

秦晋琛见了,下~腹微微一紧,有些想要她了!

但桑桐已经醒转过来,发xiàn

身边坐的是他,仿佛被吓到一般惊坐了起来,乌黑的眸子水涟涟的,透着慌乱和惶恐。

“你回来了?怎么不叫醒我?”她缩着双腿,窝在床头,白白的腿根儿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双手紧紧地揪住床单,浑然不觉此时此刻自己的姿势是有多撩~人。

“看你睡得那么香,没舍得。”他哑着嗓音说。

秦晋琛没用什么甜言蜜语,似乎只是一句很简单的话,总是让桑桐有些感觉自己好像哪里出了问题,有种心怦怦跳的感觉。

感觉到自己的脸颊一阵阵发烫,她连忙说,“你还没洗澡吧?你去洗澡,我来铺床。”

一听说她要铺床,那意思就是不想跟他睡一起了,秦晋琛蹙了蹙眉,说,“我来铺床,你先帮我整理下洗澡要用的东西吧。”

“那好。”桑桐乖乖地应道。

或许是因为职业习惯的缘故,对于他提出的要求,她总有很好的耐性,也能悉心地去满足,就像现在,他说要她帮忙整理洗澡用的东西,她也就认认真真地准bèi

起来。

打开行李箱,替他拿出洗澡用的东西,发xiàn

他用的须后水竟然跟单南弦是一个品牌,胸口有些发闷。

冷不丁听到秦晋琛说,“其实,通常我不欢迎别人碰我的私人东西,就连白秘书也不行。”

桑桐听了,手上的动作一顿。是了,她记得资料上有写,秦晋琛有轻微的洁癖症。

她抬头,不明所以地看向他,“那你为什么还要我帮你准bèi

这些东西?”

秦晋琛已经铺好了床,他走到她身边蹲下,轻轻地攥住她纤细的手腕,压迫下来的男性气息无比浓重,低沉的嗓音在她脸颊边上温暖散开,“因为,你是一个例外。”

她红了红脸,双手微颤,攥紧的手指不由得加重了力道,他垂眸看了看她手里边的东西,忽地挑了挑眉,笑出声来,“轻一点儿,你快把我的类裤给撕烂了。”

桑桐眨了眨眼,顺着他的视线低头,这一眼差点儿呛到她自己。

天啊,她手里边攥紧的东西,果真是他的类裤!

顿时,连死的心都有了……

她赶紧丢掉他的类裤,起身背过去,根本不敢看他一眼,“你看看还缺点儿什么,我马上帮你准bèi

!”

秦晋琛低头检查了一下,样样俱全,比自己以往整理的好多了,他抬头说:“你准bèi

得很齐全,以后,帮我收拾行李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末了,又补充一句,“不过,记得下次别撕烂了我的类裤。”

桑桐的手指尖微微地抖了一下,抬头瞪视着他,他却漫不经心地挑了挑眉,一脸的玩味儿。

桑桐暗自懊恼,跟他相处,必须得有自我化解尴尬的技能。

索性用手心轻轻拍着嘴巴,佯装周公报道的样子打了个哈欠,“唔,你慢慢洗,我好困,先去睡了。”

然后,迅速躺回床上,蒙上被褥该死自己整张发烧的脸,秦晋琛没有动,站在原地看她佯装蒙头大睡的样子,忍俊不止。

这一晚注定睡得不安宁,分床睡的结果是,某人似乎有着凉的痕迹,连着打了个两个喷嚏,因为唯一的一床被褥被桑桐霸占了。

桑桐被秦晋琛的喷嚏声吵醒后就睡不着,一直处于内心纠结良心不安的状态下,踌躇了很久,她忽然坐起来,语出惊人。

“秦晋琛,你还是起来跟我睡一张床吧!”

秦晋琛根本没睡着,听桑桐冒出这么一句话来,也愣住了,缓缓坐起来,数秒后才开口说话。

声音里明显带着一丝雀跃,“桑桐,你要和我睡一起?”

桑桐脸上带着尴尬的红晕,幸好是在夜里,关了灯彼此都看不清彼此的脸,她说,“听说海边的湿度很大,睡地板搞不好会感冒着凉,你还是上来吧,趁我还没改变主意以前。”

“好,我这就上来!”秦晋琛二话不说就跳上了床,躺在桑桐身边。

也不跟她客气,掀开被褥就直接盖在自己身上。

桑桐本来盖得好好的,冷不丁被褥被他扯去大半截,不由得有些恼了,“秦晋琛,让你上来睡已经够义气了,你可不能得寸进尺。”

“那可不能怪我,是这被褥太小了。”说着,他往她身边挪了挪。

桑桐正好转了个身,不知dào

秦晋琛也在往她身边靠,两个人的额头就碰到了一起。

“啊——好痛!”她惊呼了一声,下意识地抬手去摸额头,却不小心触碰到了同样抬手打算去摸脑袋的秦晋琛。

这一碰,两人的身体都猝然一僵。

下意识地就要逃避,桑桐收回自己的手,却被秦晋琛紧紧捉住,他说,“你别动,既然你信任我,愿意把一半的床位让给我,我自然是不会辜负你的这份信任。你放心,今晚我只想这样握住你的手睡觉,可以吗?”

黑暗中隐约看见他黑曜石一般的黑眸里有星星点点的光芒在闪耀,桑桐心口一窒,顿然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害羞和窘迫,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撞进了心扉。

他那商量的口吻是明显的小心谨慎,似乎怕吓着了她,语速不急不慢,手里的温热从她冰凉的指尖传到掌心,再传到她的心窝里。

说不出来为什么,她明明什么都看不清,但就是能感觉到他的眼底里流露出的是宠溺,温柔,还有认真的情愫。

她点了点头,忽然想起黑漆漆的房间里他该是什么都看不到,又开了口,“好,我……相信你。”

“谢谢你的信任,睡吧,晚安。”他柔声地说道,并伸出五指与她紧紧相扣,之后再没有别的举动,呼吸匀称沉稳。

她心口暖暖的,“晚安。”

她从秦晋琛认真的口吻中读到了一种很是亲切自然的味道,不由得抿唇,无声地咧开了嘴。

两人面对面,手握着手的姿势很和谐,小小的二楼卧室里洋溢着桑桐从没有经lì

过的一份温情,而这份温情在她心里落下了深深的烙印,让她对婚姻不再充满畏惧,恐慌,还有忐忑。

她甚至开始感慨:幸好,躺在自己身边的男子是秦晋琛,而不是别的男人。

73. 【V9】他身体不舒服,是因为缺女人(求首订)

与风和日丽的法国南部尼斯相比,远在大洋彼岸的云海市却是另外一番景象,阴沉如墨的云沉甸甸地压着这世间的一切,是强台风。

几天前预告已经与邻市擦肩而过的强台风,竟然出乎意料地重又诡异登陆,并且来势汹汹,整个云海市场仿佛都无端地被这股强台风狂怒摇摆着。

巨大的雨滴一颗颗砸下来,落地有声,一转眼瓢泼大雨如同从天倾泻一般,外面漆黑一片。

没有了外间的一丝光线,气氛窒闷的单家显得更阴暗了。

单南弦被老夫人关了一天一夜,也饿了一天一夜,终于在第二天傍晚的时候,才被允许吃晚饭,然而单南弦脾气固执孤僻,没有心情吃任何东西。

顾一茹在饭桌上劝慰他,“南弦,就算妈拜托你,别再跟你奶奶闹脾气了,你好歹吃点儿东西好吗?都说家和万事兴,你非得把这个家闹得鸡犬不宁,才肯罢休吗?依我看哪,小梦也是个好女孩儿,你何不尝试着跟她在一起试试看呢?”

“再说,桑桐现在已经跟秦晋琛结婚了,听说这两天他们去了国外度蜜月,要整整半个月才回来呢。结婚之前她就跟你闹得那么僵,这一次度蜜月回来,心里还会有你?你就别肖想着她了,我看你们俩哪,这缘分已是尽了,你就断了那份心思吧!”

听说桑桐跟秦晋琛去度蜜月,单南弦手里的勺子“哐当”一声掉在碗里,他睁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看着顾一茹,“妈,您说什么?桐桐真的嫁给秦晋琛了?”

顾一茹叹了口气,“可不是嘛,听说昨天把结婚证领了之后,当晚就去度蜜月了。”

微顿,顾一茹摇了摇头,萧索地说,“起初我也不相信桑桐是那种趋炎附势的女孩儿,可你想想看,秦晋琛是谁,整个云海市最多金的钻石王老五,多少政商名流都要看他三分薄面的人物,哪个女人不觊觎秦太太的名分?桑桐也是女人,她本来在工作上就很卖力,却苦于没有家世背景,事业上没有更大的发展空间,现在有了秦晋琛的支持,以后必定会前途无量,你就不用替她操心了。”

单南弦心口一抽,他花了那么大的力qì

想要忽视的现实,却被母亲三言两语剖析得如此透彻。

他一直固执地认为,桑桐之所以嫁给秦晋琛,一半的原因是因为被奶奶和童肃呈的算计,另一半的原因很可能是被秦晋琛要挟。

尽管他想竭力否认,但心里却清楚得很,那不过就是自欺欺人的想法罢了。

因为他了解桑桐,依她的个性,任谁都无法强迫她,换句话说,她嫁给秦晋琛,是她心甘情愿的选择!

这恰恰,是最让他难以承shòu的事实。

看他一脸落寞,顾一茹痛心疾首地说,“南弦,你醒悟吧,你和桑桐的缘分真的尽了,你早一步迈过这个坎儿,就早一步解脱出来!”

“解脱?”单南弦听了,苦涩一笑,“没有了她,我回到单家还有什么意义?”

当初,他就不该答yīng

奶奶回单家,恢复单家二少爷的身份!

他根本就不在乎单家二少爷的身份,只是想借助这个身份,给桑桐带去好的物质生活,做她坚实的后盾,成就她的事业,照顾她和她母亲,他规划着他们的未来,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却独独没有规划出如今的结局。

顾一茹紧张兮兮地握紧单南弦的手,说道,“你可千万不能有这样的想法,小心被你奶奶知dào

了,又得狠狠惩罚你一顿!”

单南弦忿忿地说,“怕什么?大不了,我不做这个名不副实的单家二少爷了!”

“你说什么?你不做单家的二少爷?你敢!”蓦地,一道苍老却十分凌厉的嗓音从身后传来。

顿时,激得单南弦和顾一茹浑身僵硬,两人回首看去,入目所见正是满脸盛怒的单老夫人,她身边依然是童梦,搀扶着她的胳膊一步步走进来。

顾一茹慌了,脸上是显而易见的无措,她站起身来,双手纠结地握紧,“妈,您怎么来了?”

“我怎么就不能来?你们母子俩有什么话是不能让我听见的?!”单老夫人的身体虽然不太好,可那股架势却是不减。

童梦偷偷瞄了一眼单南弦,说道,“奶奶,可能是南弦被关了一天一夜,心情不好的缘故,他说了什么话,您别往心里去。”

顾一茹顺着童梦的话,说道,“是啊,南弦就是年轻气盛,等他以后有了孩子,终会明白您的一片苦心。”

单老夫人冷嗤,根本就不看顾一茹一眼,径直对单南弦说,“哼!说到孩子,南弦,你打算什么时候生孩子?我们可是说好了的,在你没有子嗣之前,单氏的股份一分都不会给你!”

此话一出,在场三人的表情各不相同。

顾一茹秀眉紧锁,担忧地看向自己的儿子,果然见到他满脸的阴鸷。

而童梦则是一脸的娇羞,和单南弦生孩子,那是她梦寐以求的事,她暗恋了他三年,不惜利用家族关系逼他结婚,虽然中间波折重重,但终究是如愿以偿。至于生孩子的事,她相信,假以时日,单南弦一定会屈服的。

忽然,单南弦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听似有恃无恐的狂笑,实则却是无人能懂的悲哀,甚至眼角因为那股涩痛而流出一滴不易察觉的泪来……

他神经质的笑声令人惊骇,可他却是笑得越来越猖狂,笑得差点儿喘不过气来。

呼吸的不顺畅让单南弦猛烈地咳嗽着,可他依旧一边咳一边笑,仰起头,笑得跟个傻子似的……

顾一茹担心自己的儿子,忙拽住他的胳膊,“南弦,你怎么了?别这样好吗?南弦?你没事吧?!”

单南弦这才似乎笑够了似的,收住了笑声,随手抹了一把脸,却并不回答顾一茹,而是目光鸷冷地瞪向单老夫人和童梦。

咬牙切齿地说,“奶奶,你以为我回单家,是为了单氏的股份吗?”

单老夫人皱了皱眉,反问,“难道不是?”

单南弦冷冷一笑,自知辩解无用,索性也懒得解释。

他起身,自动把双手合拢,厌恶的目光瞪了一眼童梦,说道,“那我宁愿被您关禁闭,也不愿意跟她生孩子!”

“单南弦!”童梦气得咬牙,“你魂淡!”

转身就要夺门而出,却被单老夫人抬高的拐杖挡住了去路,到底有大小姐脾气,受不了这个气,童梦跺了跺脚,嗔怪地说,“奶奶,您听听,他说的都是什么话,太过分了!”

单南弦觉得不过瘾,又故yì

拿话刺激她,“你要是受不了,可以马上跟我离婚。”

“你!”童梦的脸气得毫无血色,却又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老夫人拍了拍童梦的手背,以示安慰,转身对单南弦说,“别以为拿这些话刺激小梦,就能让她跟你离婚,我告sù

你,没用!既然你已经认祖归宗回到我们单家,那就要对得起‘单家二少爷’这个身份,首当其冲的一件事,就是为单家开枝散叶。所以不管你单南弦是愿意还是不愿意,孩子,你必须生!”

说完,单老夫人重重地跺了跺手里的拐杖,扬声道,“来人啊,把二少爷给我送回房里去!”

拐杖落地有声,咚咚两下,竟然像是跺在人的心口里,直叫人心惊胆战。

等候在屋外的两个佣人听见声音走了进来,架起单南弦的胳膊径直往外走,顾一茹心疼自己的儿子,起身追出去,“南弦——”

却不小心绊了一下,眼见着就要摔在地上,闻声走进来的大孙媳妇姚漫眼尖地扶住了她。

老夫人瞥了瞥顾一茹,冷嗤一声,拂袖甩手离开,童梦担心自己的婆婆,却又不敢得罪单老夫人,只好撇下了顾一茹。

姚漫把这一幕看在眼里,不由得摇了摇头。

童梦搀扶着单老夫人出来后,回到卧室里,单老夫人这才回头看向童梦,“小梦,刚才南弦说的话,你不要往心里去。”

“奶奶放心,我不会的,只是……”童梦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单老夫人蹙眉问道。

童梦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怯然地问,“奶奶,您在妈煮的那碗淡粥里放了催晴药,会不会激起南弦的逆反心?如果把他逼急了,我担心结果适得其反。”

“哼!量他也不敢!”

单老夫人的语气带着犀利,即使满头银发,已是年过八旬,可她的眼神依旧是带着一抹不容忤逆的威严,“就算他有那个心,也不足以兴风作浪,他妈就是他的软肋,只要顾一茹还在我手里,他就什么都做不了!”

童梦知dào

单老夫人的厉害,前一次桑桐被送到秦晋琛的床上,就是老夫人出的主意,就连父亲童肃呈私底下也曾感叹过,称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就连他都自愧不如。

可想而知,单老夫人断定的事,是谁都无法打破的。

单老夫人一脸的不屑,“南弦最信任的就是他妈,我让人在顾一茹亲手煮的淡粥里下了药,南弦是不会怀疑到我们头上的。你也听见了,她妈就是一个温吞怕事的个性,即使知dào

那碗淡粥有问题,她也不敢说出来。你呀,与其担心这个,还不如马上去准bèi

准bèi

,等会儿药效一起来,晚上可有你累的。”

听闻单老夫人的话,童梦脸上腾地起了一片红晕,“奶奶,瞧您说的,小梦都不好意思了。”

单老夫人呵呵笑了笑,“夫妻之间的事儿有什么好害羞的,奶奶都替你做到这个份儿上了,你自个儿可得加把劲儿,明白吗?”

“小梦明白,奶奶请放心。”想着终于要和结婚已经一个月的单南弦圆房,童梦脸上的娇羞之态尽显。

回到自己的卧室,她打开衣橱,拿出事先准bèi

好的性~感睡衣,开始试穿起来。

穿戴完毕,她看了看落地镜中的自己,美丽妖冶俨然一朵怒放中的罂粟花,童梦满yì

地点点头,又坐在梳妆台上补起妆来。

半个小时后,单南弦的房间内。

眼见着儿子额头上冒出一颗颗黄豆大小的汗珠,顾一茹手里的汤碗哐当一声摔在了地上。

“南弦,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妈,我,我没事儿……”单南弦的身子虚晃了几下,隐约觉得自己的身体正在起变化,却不忍心让顾一茹担心,硬是拼命忍着那一股股往上翻搅上来的热浪。

“南弦,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是的话,我马上去叫家庭医生!”

“妈,我没事儿,我,我睡一会儿就好了。”

见他脸色惨白,顾一茹吓得快哭出来,“真的不要紧吗?会不会是被关了一天一夜的禁闭,身体吃不消了?”

“不,不是……”这一阵阵翻卷的热浪分明是被下了催~情药的反应,想起刚才自己只喝了一碗淡粥,单南弦下意识地瞥了一眼摔落在地上的汤碗。

那碗淡粥肯定有问题!

但母亲顾一茹的反应像是什么都不知dào

,单南弦猜到极有可能是奶奶背着母亲在粥里下了药,他怕吓着顾一茹,没敢说实话,只是强忍着。

“妈,你先出去吧,让我一个人儿待会儿。”

“可,可是……”

单南弦忍得难受,大喝了一声,“妈,请您出去!”

“哦哦,好,我这就出去。”顾一茹吓得脸色惨白,二话不说就跑出去,准bèi

打电话叫家庭医生赶来。

然而刚刚拿起电话就被人夺过话机,回头一看,发xiàn

站在身后的人竟然是单老夫人时,吃了一惊。

顾一茹不知个中原由,一心只想着自己的儿子,“妈,快把电话给我,南弦身体不舒服,我正打电话给家庭医生呢!”

单老夫人冷嗤了一声,“他好得很,非要说他身体不舒服的话,那就是缺一个女人!”

顾一茹闻言,大吃一惊,“妈,您这是什么意思?”

74. 【V10】单南弦狠心自残(求首订)

顾一茹闻言,大吃一惊,“妈,您这是什么意思?”

冷笑一声,单老夫人扬声道,“小王,你进来!把夫人请回屋里去!”

小王全名王世全,十七八岁的时候就在单老夫人身边做事,是她极其信任的家佣,行事作风都跟单老夫人高度统一,每逢他出现,就不是什么好兆头。

顾一茹大骇,却来不及挣扎,就被小王强硬地“请”回了房。

不一会儿,小王回到单老夫人身边回话,单老夫人微微颔首,“现在那药效应该起来了,你去把二少夫人请到二少爷房间里去,今天你辛苦一个晚上,就候在他们屋外,不准任何人打扰二少爷和二少夫人!”

小王微微躬身,毕恭毕敬地说,“请老夫人放心吧,有任何动静我会及时跟您汇报。”

“嗯,”单老夫人轻轻应了一声,却又不放心地补充道,“如果先生打电话回来,就说家里一切都好,明白了吗?”

“我明白。”

单老夫人这才满yì

地点点头,杵着拐杖一步步往回走。

……

夜已深,暖融融的灯光,为满室的旖旎增添了几分爱昧之色。

待小王离开,门被锁好,童梦看着大汗漓漓的单南弦笑着说,“老公,你现在是不是忍得很辛苦?等会儿,我马上就来伺候你。”

含着一抹娇羞,她开始一点点脱掉单薄的睡衣,里面是未着寸缕,足以让男人热血沸腾的桐体就彻底地展示着单南弦面前。

她的身材并不差,甚至可以说是妖娆万分,线条很柔和,肤色柔滑白嫩,月匈前尖尖的粉点俏生生地立着,犹如漫天白雪中两朵怒放的红梅,傲然屹立在暖融融的灯光下。

单南弦浑身一震,眯了眯眼,似乎感觉到自己身体里那股男人最原始的谷欠望在蠢蠢欲动,然而……

“你给我滚出去!”他大喝了一声,随手一拂,桌上的东西被他一股脑全摔碎在地上。

童梦一点儿也不生气,虽然这手段是卑劣了点儿,但是她不在乎,她相信终有一天自己能收降他,她要让他全身心都属于她!

她就不相信了,面对一丝不挂的她,单南弦能够坐怀不乱,正常男人都做不到,还别说是被下了催晴药的他!

她呵呵一笑走上前去,用她的香水味和头发绕着他,用光滑的身躯和纤细的手臂紧紧抱住他,用舌尖轻~舔他的衬衣,在衣领上留下点点的爱昧唇印,配合着贝齿轻咬。

单南弦的视线有些模糊,分不清那模糊自己视线的东西是什么,隐约感到自己的上衣纽扣被人解开,他厌恶地挥了挥,却什么都没有挥到……

女人的香味蹿进他的鼻息间,湿润软嫩的东西在他身上游移,那是童梦的唇,沿着他男人的肌肉纹理一路细碎的吻至小~腹……

单南弦有一秒的错觉,以为拥住自己的是桑桐,他差一点就伸出手去抱住她的身子,然而闻到那股陌生的令人生厌的香水味后,他瞬间清醒过来。

不对!这不是桑桐!

桑桐的身上是一股清新自然的香气,可这股刺鼻的香水味……是童梦!

单南弦豁然睁开了眼,果然见到紧贴着自己的女人是童梦时,大骇。

抬手就是一推,这一次终于使出了力qì

,一把将童梦推开,童梦不防备他这一推,赤身果体摔在地上,痛得齿牙咧嘴。

她忍着痛爬起来,扑上去紧紧抱住单南弦精壮的腰际,“南弦,你就别挣扎了,你中了奶奶的药,必须得解,要不然会难受一个晚上的!”

单南弦也猜到自己可能是中了药,童梦的话恰好证实了他的猜测,不由得铁青了脸,咬牙迸出,“你说什么?是奶奶下的药?”

童梦怔了怔,自觉说漏了嘴,连忙捂嘴摇头,“没,没有,你听错了,不是的……”

“我已经听见了!”单南弦幽深的眼眸透出凌厉光芒,脸色阴寒得能刮下一层冰霜。

童梦哑了口,看着单南弦阴鸷的目光,心口阵阵发颤。

然而,随着单南弦心里的怒气在熊熊燃烧,那药效也随之往上翻腾,一股无比难捱的麻痒感猝然地袭上心头,单南弦瞪大了眼,身子僵直,下意识地用手指去猛抓自己果露的胸膛,顿时就抓出了五根手指印。

童梦吓到了,扑上去就抱住单南弦的手臂,“南弦,你别忍着好不好?我不想看着你这么难受,你这样何苦呢?你摸摸看,我这身子也丝毫不差,难道你不喜欢吗?”

说着,她用力扯过单南弦的手臂,将他的大掌罩在自己的一侧丰~盈上!

单南弦不由得全身一震。

触手之处是一手的柔软滑嫩,就像干涸的枯井遇到了百年不遇的甘雨,瞬时令他原本就已是燥热的身子几近崩溃。

大掌不听使唤地握紧,童梦娇吟了一声,倾身搂住他的颈脖,无疑是种赤果果的诱~惑,理智和谷欠望的挣扎中,单南弦差一点就跌落与黑暗的深渊。

然,在童梦搂紧他颈脖的时刻,那股刺鼻的香水味儿又一次激醒了他,他打了个激灵,猛然将童梦甩开,“不!你不是她!你给我滚开!”

此时此刻,单南弦忍得很辛苦,但脑子里似乎有一道声音在警告他,“不行!单南弦,你不能再错了,这一次你绝对不能错,再错一次的话,你和桑桐就真的完了!”

最后一丝意识消弭前,单南弦模糊的视线里隐约见到书桌上的一支签字笔,脑子里忽然产生一个想法,下一秒伸手就抓起那支笔,猛地插进了自己的大~腿!

顿时鲜血如注,触目惊心的腥红色液体从单南弦的右腿流出,浸透了裤子,顺着裤管一直往下流,剧烈的疼痛从右腿处袭来,意识再度被拉回,单南弦喘着粗气睁开眼,拖着那条血流如注的伤腿一步步往屋外挪去……

童梦又惊又怕,赶紧穿上睡衣朝单南弦扑去,“南弦,你别动!你流了好多的血!”

“你滚开!”单南弦不要她的搀扶,一把推开她。

童梦有片刻的呆滞,眼神复杂地看着他瘸着腿一步一步慢慢地挪向门口,地上已经拉出了一条可怖的血痕,他的右腿已经变得血肉模糊,明晃晃的刀刃还插在腿上……

她既心痛又怨恨,单南弦为了拒绝她,为了使自己清醒,竟然选择用自残的方式!她觉得那把刀根本不是插在他的腿上,而是生生插在了自己的心口上。

咬了咬唇,她脱口而出,“单南弦,你给我站住!不要以为你弄伤了自己,我就可以放你出去,今天无论如何,你都是出不去的!”

单南弦果然顿住脚步,缓缓回头,然而童梦看到的不是他的妥协,而是更为突兀的举措……

他再次伸手握住刀刃,神情坦然肃穆地说,“那你的意思是,非要看见我死了,才放我出去,是吗?”

童梦原本绷紧的娇颜倏然一变,仿佛听到了这世上最残忍最无情的话,一下子把她打进了十八层地狱!

她瞪大的双眼,却空洞着,她更愿意相信,自己的耳朵听错了,他说什么,他竟然愿意死,也不愿意和她在一起?

童梦的脸上出现一抹自嘲的笑意。

——单南弦,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残忍?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你却连个正眼也不看我,到底为什么?我童梦就这么入不了你的眼吗?我到底哪里不好,你偏偏不要我?为什么?!

一切,有如死一般的寂静!

童梦被这死一般的寂静包裹着,压得她透不过气,终究那股压抑已久的怨恨从心口迸发出来。

“单南弦,你宁愿死也要出去是吗?你好狠!到底我哪里不好,你偏要这样对我……”童梦的声音颤抖着。

流了许多血,单南弦的脸色变得惨白,他喘着气,凉薄地瞥了一眼童梦,似乎想说些什么,只可惜刚张了嘴,忽然一股精气从四肢百骸往外游走,顿觉脑袋眩晕不堪。

他用力甩了甩头,然而膝头一软,那条流血过多的伤腿再也支撑不住身体,一头栽倒在地。

恍惚间听到童梦的尖叫声钻入他越来越模糊的意识,“南弦?南弦!不!你别死!你醒醒,醒醒啊!”

单南弦勉力睁开模糊的双眼,深深的凝望着面前的人,童梦那张心切而焦急的脸渐渐与桑桐甜美纯净的脸重叠在一起,清澈明亮的瞳孔,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

他张了张嘴,嚅嚅地说,“是你吗?桐桐,你来看我了?你终究还是舍不得丢下我的,对不对?桐桐……”

他想抬头去抚摸她的脸,可惜根本没有力qì

再动分毫,紧接着门被重重撞开的声音,他似乎听见某道气急败坏的声音吼道,“小梦,这是怎么回事儿?南弦怎么受伤了?!”

进来的人,正是单老夫人,她被佣人扶着进来,入目所见便是一片怵目惊心的血迹,顿时怒喝道,“来人啊,还不赶紧把二少爷送去医院!”

……

医院的抢救室永远有一种让人肾上腺素过量分泌的气氛,神情肃穆的医生护士,不时嘀嘀作响的仪器,消毒水和鲜血混合在一起的味道,还有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的人。

童梦缩坐在急救室外的长凳上,眼睛闭着,泪流不止,单老夫人虽然依旧是满脸的肃穆,但从她杵着的拐杖有些微颤抖的模样来看,她的心里其实也是惶惶不安的。

的确,推门而入的那一瞬,记忆太可怕,即使她极力不去想那一幕,但满脑满心仍然被满地刺目的猩红色占据。

顾一茹也被送来了医院,就在隔壁病房里,单南弦被送往医院的同时,她支撑不住也晕了过去,由姚漫守着。而单正淳则颓然地坐在顾一茹的病房外,神情萧索,脸色苍白,仿佛1夜之间苍老了许多。

好在单南弦的命很大,刀刃插进腿~根却并未伤及筋骨,但他流的血太多,而且一刀下去扎得很深,可见他是铁了心寻死,才会那么不管不顾地伤害自己的身体。

从抢救室里出来,单南弦被推进已经联系好的病房,麻药的劲还没有过去,他安静地躺着,脸色毫无血色。

单正淳守在单南弦的床边,时间过去了两个多小时,谁劝都不肯走,任凭单老夫人好说歹说,他就是绷着脸,始终只有一句话,“我要在这儿等着我儿子醒来!”

近乎平起平坐的坚决姿态分明有些怨恨的意思,单老夫人听了,脸色变得煞白,身子虚弱地晃了晃,差点儿晕过去,小王眼尖地搀扶住她。

“老夫人,您还是坐下休息一会儿吧。”

单正淳也是看见了这一幕的,却只是坐着,一语不发,一动不动。

老夫人寥落地摇摇头,挥挥手,叹气道“小王,叫上张嫂跟我们一起回去吧,让她准bèi

些营养的东西再送来医院。”

说着,单老夫人回头又深深地看了单正淳一眼,再看了看病床上的单南弦,这才转身离开,走到门口时,她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目光不再犀利,而是含着一抹淡淡的愧疚。

单南弦昏睡了整整十个小时,在第二天早上才醒过来,麻药的作用渐渐消退,腿根处的痛楚顿时发作,他下意识地蹙了蹙眉,咬牙忍着。

身旁有窸窸窣窣的声音,有个柔软而陌生的声音从身侧传来,“你醒了?”

单南弦努力睁开眼睛,看见的第一道人影,竟然是自己的大嫂姚漫,他蹙了蹙眉头,沙哑的声音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我爸妈呢?”

姚漫一边放下手里的保温盒,小心翼翼地从里面拿出粥和早点,一边轻声说道,“小妈见你受了伤,一时心急也晕倒了,爸现在在隔壁病房里陪着她,要我去叫他们吗?”

单南弦怔了怔,“我妈也住进医院了?”

“可不是嘛,”姚漫忧心地看着他,“二弟,你的行为也太过激了,因为你,家里都乱了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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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动向她证明,惹谁都行就是不能惹到他容爵。悲催的,他白天嘴要,晚上鸡要,她不但成了个煮饭婆,还沦为床奴的下场。终于,她忍无可忍,“该死的容爵,你要够了没?!”……当爱情成为交y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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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 【V11】这种事急不得,需要天时地利人和

单南弦怔了怔,“我妈也住进医院了?”

“可不是嘛,”姚漫忧心地看着他,“二弟,你的行为也太过激了,因为你,家里都乱了套。”

单南弦脸上划过一丝阴鸷冷冽的神情,“你以为我想这样吗?要不是奶奶下药逼我,我才不会做到这个份儿上!”

姚漫愣了愣,回想当时闯进卧室里看见的那一幕,顿时大惊失色,“你是说,是奶奶下药逼你和弟妹洞房,你才不得已自残受伤的?”

“要不然,你以为我拿刀扎自己好玩儿呢?”单南弦几乎是从鼻孔里嗤出这么一句愤懑的话来。

姚漫咬了咬唇,想起单老夫人厉声训斥晚辈们的样子,着实心有余悸,对待自己的亲生孙子都如此严厉,如果知dào

她的秘密,不敢想象会有怎样的后果。

思及此,姚漫浑身打了个冷颤。

……

她蹙眉深思的时候,单南弦微微眯了眼,打量起他这个小嫂子来。

她的个子并不高,也就一米六三四左右,但模样甜美清秀,恰是奶奶最喜欢的类型,印象里她来单家的这几个月,一直安安静静,无欲无求,若不开口说话,几乎没人发xiàn

她的存zài



此时她低低垂着眼,看不清她的眼,只能让人隐约地看见她那一排又长又俏的睫毛,仿佛密梳一般扑扇着,仿佛怕惊扰人一般,一下又一下地挥动着。

而她的鼻子也很衬托她的脸颊,小巧而挺翘,搭配鼻翼下那张粉嫩的唇,可以说是令人惊叹的完美。听说她家境不错,父母早年移民国外,大哥单南衍在国外留学的时候结识了她。

这恰恰是单南弦感到困惑的地方,按理说她从小移民国外,个性该是开朗大方,甚至是不羁张扬的,但偏偏与那些归国子女不同,她凡事小心翼翼,甚至可以说是战战兢兢,就好像她在刻意隐藏自己的存zài



所以,在单南弦眼里,他这个小嫂子是个谜。

视线下移,他的目光落在姚漫的衣兜里,隐约看见那里面有手机的样子,他想自己身上什么都没有,自然就联络不到桑桐。

他缓了神色,试探性地问,“嫂子,你能把手机借我用一下吗?”

姚漫愣了一下,想起出门的时候单老夫人特别嘱咐过,千万不能给单南弦手机和钱用,踌躇了一下,她为难地说,“抱歉,奶奶说……不能给你。”

呵,又是奶奶。

原本就没有抱什么希望,他自嘲地笑了笑,“没关系,不用就不用,你去隔壁给我爸妈送早点吧。”

姚漫点了点头,转身要走,却不料脚下绊到了东西,身子踉跄了一下,单南弦顺手一捞,将她纤细的腰揽住。

虽然是把她的人给护住了,可因为这样的举动,腿根处受到了牵扯,顿时一股剧烈的疼痛从下窜到上,单南弦痛得呲牙咧嘴,倒抽了一口气。

姚漫惶恐地去搀扶他,“二弟,你怎么样?我看看,是不是伤口崩开了?!”

不顾男女有别,她掀开被子就去看他的腿根处,好在并无大碍,只是扯痛了肌肉,并没有扯开伤口。

这才发xiàn

自己扒开他被褥的姿势太尴尬,脸色浮上了一抹潮红,她迅速起身后退,飞快地说,“二弟,你好好休息,我这就给爸妈送饭过去!”

姚漫一走,单南弦那张因疼痛而扭曲的脸就恢复了正常,他的右手从被褥里取出,手里赫然多了一个手机!

那张原本帅气逼人的脸骤然变得寒凉,垂眸打开手机试了试,好在姚漫并未设置密码,很快单南弦拨了一串号码出去。

电话通了,单南弦说道,“喂,梁秘书,上次我让你们查秦晋琛的详细资料,查到了吗?”

对方的汇报令他眉头微蹙,“你是说秦晋琛交往过一个叫做尹婉露的女人,六年前不知是何原因,她突然离家出走,至今下落未明?”

对方似乎说了些什么,单南弦听后,点了点头,“这个信息很有价值,我要你继xù

查下去,有任何值得怀疑的地方,都要及时向我汇报。”

挂断电话,单南弦眉头锁得更紧,薄薄的唇瓣渐渐抿成一线,眸如寒波生烟。

——桑桐啊桑桐,你可知dào

,你嫁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还有那个该死的秦晋琛,哼!我一定会撕开你神mì

的面纱,绝不让桑桐受到你一丝一毫的伤害!

……

这个时候的法国南部尼斯,正是阳光晴好的时候,放眼处,一派生生不息的景象。

桑桐不是第一次出国旅游,却是是第一次来法国南部尼斯海湾,着实被眼前的美景吸引住了。

只是海滩上人头攒动,她又不会法语,若是遇到坏心人,把她卖了都极有可能。

所以,

全程秦晋琛都不放心地牵着她的手,一是怕别人走路碰撞到桑桐,二是怕她走在沙滩上,一不留神自己摔倒了。

秦晋琛和桑桐走的速度一致,两人边走边聊,一些隐晦的爱昧气氛正好。

沿途桑桐看到许多精致而极富法国风情的建筑,岩石和山体用木头架空的一片建筑,道路蜿蜒曲折,楼台错落有致,掩映在树丛间,特别漂亮。

秦晋琛订的算是此处最为豪华的情侣套房了。

这里有其他的中国游客从接待处过来,说一间房间都没有了,只能再走走找简陋一点的住。

桑桐抵达尼斯的时候是在晚上,所以不觉得,可是白天看起来,那些沿途简陋的房屋也不错,位置较好,看到的风景也不错。

秦晋琛像是来过这里,很熟悉,他担心桑桐感到累,所以只带她看了看附近的建筑,木质建筑,屋顶用茅草材质的东西覆盖的,和岩石树木连在一起,有一种古朴,原始自然的味道。

走了一天,桑桐累了。

回去住的地方,桑桐把手机搁在漂亮的大床上,窗边有帘子遮挡,站在阳台上可以看到外面很远的风景,还有沙滩上一排排的躺椅。

她洗了个澡,下身一条穿了极有风情的拽地长裙,上身无袖的小背心,出去时发xiàn

秦晋琛在外面接电话。

看见她出来,他没说几句就挂了,然后走过来问她,“晚上我点了烧烤,你觉得怎么样?”

她吃东西从不挑食,就点了点头,“你决定就好。”

他们俩这样的交谈方式,就像是老夫老妻一般的随意闲适,桑桐心里暖暖的,很享shòu

这份惬意。

烧烤就摆在楼下不远处的沙滩上,都是自助的,秦晋琛慢慢的烤,她就慢慢的吃,周围也大都是如他们一样来度假的年轻情侣,自然都是你侬我侬,反倒是她和秦晋琛这一对显得极其不自然的样子。

桑桐一边埋着头吃烧烤,一边用捡来的树枝在地上胡乱画着圈圈,想着心事。秦晋琛见她心不在焉,便走过去将她从地上提起来,一把揽住她的纤腰,低头就带着惩罚性地吻上她的唇。

四周光线很暗,他在压抑喘息声的吻中,双手探进了她的小背心里,抱紧了她,隔着文胸抚磨,桑桐觉得全身有种要被掏空了的空虚感,但她不知男人的身体此刻什么感觉,想必更不好受。

桑妈妈在这时候打电话给她,没想到自己会打的这么时间不对,桑桐感觉手机狂震动,有些紧张,她伸手拿出手机,但唇舌还是没有被他放开,两人的呼吸里全是爱/昧的声音,根本无法接听来电。

只是这吻也只能到此结束了,毕竟是在室外,秦晋琛也不可能不择场地就要了她,况且对桑桐来说,还需yào

一个适应的过程。

尽管如此,但秦晋琛和桑桐之间总存zài

着一些朦胧的要破裂的感觉,皆因那层关系还未捅破,男欢女爱的前奏一般让人心痒难耐。

桑桐借口给桑妈妈回电话,秦晋琛这才依依不舍地放开她,她拿了电话离得远远的回过去,好让自己趁此机会清醒过来。

挂断电话,和秦晋琛一起回到小别墅,两人一路都是沉默,适才男女间的亲密在她和他之间总感觉存zài

某种隔阂,桑桐觉得快呼吸不过来了,便打开电视想缓和一下气氛,谁知dào

打开的画面竟然是当地电视台所以播放最火电视剧里的香yan画面。

桑桐脸红的手指发抖,打算关掉。

秦晋琛慵懒地姿势半靠躺着,桑桐躺着倚在沙发另一端,手中的遥控器被他拿走放在一旁,温热的气息在她脸上,他问:“怎么了?”

她抿了抿唇,不答话。

电视里春晴荡漾的画面在上演着,而他的吻也压了下来,躺着的姿势方便了他抚磨她的身体,温柔的吻中桑桐感觉眼前一片黑,身体的重量是来自于他的强壮身体。

桑桐大脑一片空白,睁开眼睛看到他的五官和电视里的男人捏女人身体的画面,她再无力qì

,回应他吻的力qì

都再没有。

全身软绵绵的,只能承shòu着他汹涌的荷尔/蒙味道。

秦晋琛的上身是果着的,才烧烤回来的他只穿了一条松垮xing~感的沙滩裤,胸肌腹肌再往下的明显人鱼线给桑桐带来了烫人的视觉冲击。

被他的男色折磨的感觉真不好受,她穿的也不过是一条短到不能再短的牛仔热裤,上身是露脐小背心。

热热的呼吸里,感觉有力的修长手指伸入,像极了一条条小鱼轻轻亲吻着脚趾的感觉,忍不住颤栗,让人只能忍耐并作出欲拒还迎的闪躲动作。

他的身体已经濒临崩溃,搂着她的臂弯有力又让她感觉柔软舒适,但他的身体很硬,绷得很紧。

她身上的月桂香味儿太好闻了,他忍不住逸出,“宝贝儿,你好香。”

粗嘎的嗓音昭示着即将喷薄而出的谷欠望,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桑桐料想得到。

只是……

她蹙了蹙眉,有些犹豫。

要豁出去吗?要听从感觉吗?要让他成为自己的男人,记住他,身心一起爱他吗?桑桐的脑海中竟浮现出单南弦的模样,他的辜负让她紧闭着眼,有些痛苦。

她不说话,身体表现的特别紧张,秦晋琛吻着她,求她放松,让她睁开眼睛看看他的狼狈,但桑桐心跳到了嗓子眼,双腿紧闭,不敢睁开眼睛。

“秦晋琛,我害pà

,我还是不敢,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我们还是不要继xù

了……”她很慌乱,语无伦次。

秦晋琛的动作顿了顿,而后颓废地松开了桑桐。

真是彻底被她打败了……

大概这世上所有度蜜月的新婚夫妻里,就只有他这个大傻瓜还没有得到过自己的妻子吧。

虽然他说过他会等,可美人在怀,还是天天都和她同处一室的情况下,才发xiàn

形势有些控zhì

不住,三十二年来从未有过的亢奋因子在血液里沸腾叫嚣。

他原本是个清心寡欲的男人,不管面对什么样的妖娆尤~物,都能像柳下惠一样坐怀不乱,每当他看到那些衣着暴露倒贴上来的女人,都忍不住皱眉,感到无法言喻的嫌恶。

这当然不是因为他的身体有问题,否则那一年他也不会铸成大错,只是有了那么一次1夜情,他对待这方面更谨慎,总是会将女人的投怀送抱及时地扼杀在摇篮中。

他不给任何女人接近自己的机会,甚至,他一度以为自己很可能这样过一辈子,然而桑桐的出现就像是突然在他风平浪静的心湖里掷了一枚石块,激起了层层涟漪。

沉睡多年的谷欠望,在闻到她身上那股独特的月桂香气后一发不可收拾,就像决了堤的洪水,这种想马上要了她的谷欠望很强烈,但他尚未失了理智,他很清楚,桑桐跟那些对他投怀送抱的女人不同。

她值得他等,值得他真心疼爱,所以他必须得等,尽管这种等待很难熬,但为了他们俩以后的性福着想,他必须等。

所以,他觉得暂时的得不到,也未尝是件遗憾的事。

秦晋琛彻底松开了她,起身离开床,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没关系,我不怪你,这种事本来就急不得,需yào

天时地利人和,才会达到更好的效果。现在看来,‘人和’方面还欠缺。”

PS:今天起更改一下更新规律,晚上12点以后一章,早上七点一章,下午两点一章,共一万二的更新,有变动望大家谅解哈,不过更新字数不会少的。

76. 【V12】这是你刚才笑话我的惩罚

秦晋琛彻底松开了她,起身离开床,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没关系,我不怪你,这种事本来就急不得,天时地利人和,才会达到更好的效果。现在看来,‘人和’方面还欠缺。”

说着,他又抱着潜水用的工具出了门,临走时为了不让她感到内疚,他还特地交代,“你不用担心我,我去潜一会儿水就回来,你要是困了,可以先睡觉。”

桑桐微微犯窘,秦晋琛却是一脸的淡然,但他口吻里的温柔一如既往,让桑桐心里不觉甜丝丝的。

带着这份甜蜜回到二楼卧室里,她不知不觉就睡着了,连秦晋琛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知dào



第二天早晨七点半的时候,桑桐就醒了,睁眼看见外面已是一片晴好。

蓦地,她想起些什么,腾地坐了起来,发xiàn

地铺摆弄的整整齐齐,根本没有秦晋琛的身影后,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

老天,秦晋琛的人呢?他不会是1夜未归吧?等等,昨晚他说要去夜潜,要她先上楼睡觉,之后她就睡着了,而他……该不会是发生什么意wài

了吧?

桑桐惊出一身冷汗,顾不得梳妆打扮就从二楼下来,刚来到客厅,就被餐厅里翻动着当地报纸的秦晋琛给吓到!

原来,他毫发未损,正好好地在餐桌边坐着看报纸呢。

“起床了?”

秦晋琛似乎很敏锐地觉察到了桑桐起床的声音,所以在她跑下楼来的时候,就已经抬起了头,勾唇浅笑着她蓬头垢面的样子。

但他并未揭穿她此刻的邋遢模样,而是很自然地将报纸放下,那姿态很是从容,眼睛里藏着淡淡的笑意,让桑桐也不由自主地露出些许笑容。

经不住好奇心的驱使,她脱口而出,“秦晋琛,昨晚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又是睡到几点起来的?你……该不会是就睡的沙发吧?”

说着,她下意识地看了看客厅的沙发,只可惜那上面一尘不染,也没有任何褶皱痕迹,不像是有人睡过的样子。

心里更纳闷了,难道他1夜未归?对了,听说这附近有看涩情表演的特色酒吧,他该不会是因为谷欠求不满,跑去那里呆了一个晚上吧?

想到这个可能性,桑桐秀丽好kàn

的柳眉不由得蹙紧。

秦晋琛似乎看透了她的想法,莞尔说道,“我昨晚上夜潜到很晚,凌晨两三点的时候就醒了,回来的时候发xiàn

你睡得很死,就没有叫醒你。可能是昨晚夜潜的缘故,今早很早就饿了,现在的我饿得可以吃下一头牛。

末了,他夸张地摸了摸肚子,挑眉问道,“说起肚子饿,你要跟我一起出去吃早饭吗?还是我给你带回来?”

也不知dào

他是不是故yì

的,竟然说她睡得很死,桑桐有种想撞墙的冲动,不过仔细想想,她昨晚确实睡得很死,要不然也不会连他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知dào

了。

桑桐红着脸,不好意思地说,“那我跟你一起出去吃吧,一个人待在房间里也怪闷的。”

她说完就要出门,秦晋琛却没有起身,只是挑着那双好kàn

的剑眉,饶有兴味地看着她笑。

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她嗔怪地问,“你不是说要吃早饭吗?为什么不走?”

他勾了勾唇,反问,“你确定就这个样子出去吃早饭?”

顺着秦晋琛的视线往自己身上,桑桐顿时脸色大变,这才发xiàn

自己只穿了一条睡衣,没有洗脸,没有刷牙,头发还乱蓬蓬没有打理,简直毫无形象可言!

“啊——”

喉咙就像是关不了的闸门,惊惶声倾泻而出,在秦晋琛调侃的注视下,桑桐绯红着脸飞快地逃上了二楼,梳洗打扮。

除了上班时间穿着干练的职业装以外,桑桐在平时喜欢穿式样素净的衣服,想着一会儿要去自助餐厅吃早餐,她选了一件粉色的裙子罩在身上,那粉色很衬托她白嫩的肌肤,在阳光的照耀下,浑身都仿佛染了一圈粉色的柔和光晕。

粉嫩嫩的颜色加上她一双顾盼生辉的狭长媚眼,一颦一笑中不似平时那般呆板矜持,皮肤白皙而水嫩,十足十的娇憨羞涩。

这样穿着的桑桐让秦晋琛觉得她像极了当季最甜美的水蜜桃,咬上一口都能沁出水来的多汁儿,喉头难免又紧了一下。

他尽量不去看她露在衣裙外的肌肤,说道,“走吧,我们去吃早饭!”说着这话的时候,他捋了捋她耳朵旁的头发,将发丝轻柔地塞入了她的耳朵后面。

桑桐敏感地颤了颤,耳朵抖了抖,缓缓地染上一缕粉红。

吃饭的地方离他们住的这栋小别墅并不远,就在酒店二楼的西餐厅里,秦晋琛一路牵着桑桐来到就餐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外面沙滩上的美景一览无遗。

他问她饿不饿,桑桐一向不习惯早上吃太饱,再则不太习惯吃西式早餐,便摇了摇头,秦晋琛就让她坐着等,自己则去取食物。

不一会儿,他端着一盘食物回来了,桑桐好奇地看过去,满碟子都是花花绿绿,颜色好kàn

极了,却都是她叫不出名字的菜式。

“这些是什么?看起来很漂亮又好吃的样子。”

见她似乎起了兴致,秦晋琛耐心地跟她解释——

“喏,这碗是布丁水果燕麦,卡路里不高的,以水果为主,既充饥又不用担心发胖,你可以放心大胆地吃……”

“还有这个,是用鸡蛋和鮪魚做的薄饼,很有营养,富含蛋白质却没有脂肪,而且口感酥脆,不比中式糕点差……”

“哦对了,如果你口渴了,可以喝一口这杯百分百用新鲜水果鲜榨而成的果汁儿,对皮肤极好……”

听着他的解释,桑桐冷不丁扑哧一声笑出来,秦晋琛愣了一秒,蹙眉,佯装愠怒地问道,“怎么,我的样子很好笑?”

她摇了摇头,“抱歉,我没有笑话你的意思,只是你的样子真的好像这家西餐厅里的大厨,生怕我这个顾客不吃的样子,解说得太卖力了。”

平时伺候酒店里的顾客惯了,好不容易轮到自己被奉为上帝一般的待遇,这种优越感让桑桐感到极为满yì

,于是一边大剌剌地笑着,一边伸手舀了一勺她最感兴趣的布丁,喂进嘴里。

入口即化,丝丝甜润,水果的清香味儿混合着布丁的滑嫩感融入口内,顿时有种让人心旷神怡的感叹,桑桐不由得深深吸了一口气,伸出红红的小舌,舔了舔嘴唇。

长叹道,“唔~真好吃——”

殊不知,这样忘我的自己别提多诱~惑人了,秦晋琛看着桑桐那火红的小舌上下刷着自己的樱唇,不由得喉头一紧,狭长的凤眸内霎时飘过一丝谷欠念。

下一瞬,长臂一伸,他陡地捉住桑桐的手腕,她在眩晕中跌入他怀中,并稳坐在他的大~腿之上。

紧接着,扣住她的下巴往上一抬,一个吻覆盖上去,性~感的薄唇将桑桐所有的惊呼全数封缄,浓厚缱绻的吻席卷而来。

吻得太突然,却也似乎恰到好处,桑桐比他娇小了许多,又处在弱势地位,根本没怎么挣扎,就被秦晋琛吻得喘不上气来,大脑缺氧,让她觉得yì

识空空的,且混乱,似乎很多东西充斥在大脑里。

天啊,他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吻了她……

他强势的,霸道的吻几乎瞬间占据了桑桐的思维,散落成碎片,脑袋也开始眩晕起来,恍惚中,感觉到他的滑舌在她唇边卷了一下,随即那股环抱自己的温厚胸膛忽然离开,顿觉一片冰凉。

桑桐回过神来,发xiàn

秦晋琛正好整以暇地睨着她嫣红的俏脸,逸出,“这是你刚才笑话我的惩罚。”

说着滑舌便灵巧卷入,从她唇上卷下来的布丁被他吃进口内,喉咙微微耸动,布丁就这么下肚了。

桑桐愕了愕,霎时脸变得酱紫,这副画面,简直……太涩~情了!

她有些慌乱地拍打他紧扣在自己腰际的手,“秦晋琛,你快放开我!你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下亲我呢?你知不知dào

这样子,很,很……”

后面的话她根本是难以启齿,可秦晋琛却享shòu

着她此刻的娇羞,她那卷翘而迷人的睫毛因为窘迫而轻轻颤抖着,睫毛扑闪扑闪眨了不停,因为害pà

被人发xiàn

他们俩正在亲热,她左顾右盼的眼神逗趣儿极了。

更想捉弄她了,他恣意调侃道,“怕什么?这种事在法国习以为常,你看看周围,哪一桌不是亲亲我我成双成对的情侣?”

桑桐顺着他的视线看了看周围,这一眼,差点儿没呛着自己,果然一对对情侣们不是激烈热吻,就是头颈相交说着情~话,更甚者竟然当众就有露骨的行为了。

相较之下,刚才他们俩的那个吻,根本就是小巫见大巫。

勾了勾唇,秦晋琛漫不经心地继xù

道,“何况这里是国外,没人认得你和我,就是再亲密的行为,也不怕被人发xiàn

。”

说着,扣紧她纤腰的大掌又使了分力。

就在这时,一个俏丽的女音倏地从不远处插进来,“咦,这不是晋琛吗?真巧,居然在这里碰到你!”

这把略显张扬尖锐的嗓音打破了此刻爱昧旖旎的气氛,也让桑桐骤然清醒,自己还坐在秦晋琛的大tui根部。

她惊跳起来,回头看去,走来的是一对俊男靓女。

那名说话的女子和她年纪相仿,却是一身性~感狂~野的打扮,一头波浪大卷发,晒得微微泛红的肌肤,五官精致却突出,脸上则是时下最时髦的妆容,上身是一件紫色露背肚兜,下面则是一条印尼风情的长裙,整个人优雅却又热力十足。

桑桐不由得感叹,好一个养眼的美女!

而她身边的那个年轻男子也丝毫不差,虽然有着东方人的面孔,却是一身西欧式帅哥的典型打扮,有着黄金比例身躯健康壮硕,足以媲美T台上的模特儿了。

秦晋琛见到桑桐那副看傻了的表情,有些吃味儿了,拉着她的手悄声,没好气地问,“怎么看见帅哥一副小狗见到骨头似的表情?”

桑桐懊恼地拿眼神瞪他。

——就算我不够聪明,不够灵活,也比小狗强吧?

而秦晋琛握紧她柔荑的手紧了一分,蹙紧的浓眉挑了挑,那神情似有几分讥诮。

——你也就强在没有留口水而已。

眼见着那一对养眼的年轻男女走近,桑桐不再跟他暗战,而是悄悄地扫了一眼面前的那个妩媚女人。

不知dào

是因为她一口一个“晋琛”,还是因为她脸上对自己明显的鄙夷,桑桐对这个妩媚女人没什么好感。

看起来她好像跟秦晋琛关系很近,桑桐心里有些不舒服,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

她有意隐藏自己,可对方的眼神却直逼向她,尤其是那位有着小麦色肌肤的风情女郎微微挑了挑眉,目光从桑桐指缝里的那枚钻戒上收回,口吻略含讽意。

“听闻你已经秘密结婚了,我以为只是八卦误传,没想到是真的。”

那女子胳膊挽着那位模特儿长相的男子走近,目光中含了几分鄙薄之意,她个头比桑桐高了几公分,又穿着一双足有十厘米高的细高跟鞋,自然是比桑桐高了许多。

此刻,她正以审视般的眸光斜斜地打量着桑桐,问道,“晋琛,这位就是新娘子吧,你怎么不跟我们介shào

介shào

?”

说着自顾自地拉着男伴坐了下来,那女子就坐在桑桐的身边,她的男伴则坐在了秦晋琛的身旁。

待双方都坐定后,那女子笑眯眯地冲秦晋琛说,“晋琛,你是来尼斯度蜜月的吧?那真是太巧了,我们也是来度假的,介shào

一下,这位是我的表弟宋洋,宋氏企业的独生子。”

说着,她扭头朝宋洋说道,“宋洋,这位是秦晋琛,秦曹建筑设计事务所的总裁,房地产界鼎鼎大名的人物。”

“幸会幸会,早听说过秦总的大名,今天得以一见真是荣幸。”宋洋赶紧客客气气地伸手。

虽然秦曹才建司不到十年,但实力却比宋氏强了许多倍,宋阳当然不敢在秦晋琛面前炫耀,而秦晋琛也只是与他虚握了一下,眸光显得很清冷,似乎对这次异国偶遇并不感到愉快。

77. 【V13】我是晋琛的……老朋友

感觉到秦晋琛的冷漠,宋洋脸上有些尴尬,但表姐没有说走,他也不好就这么走掉。

那女子自来熟一般,朝桑桐露出一抹讳莫如深的笑意,伸手说道,“你好,我叫蓝倩,是晋琛的……老朋友。”

说这番话的时候,蓝倩黑亮的双眸滴溜溜地转了转,眸底闪过一抹冷笑,桑桐只是眨眼瞥见,却正好捕捉到这一个微妙的眼神。

隐约觉得,这“老朋友”三个字里,含了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难道,是他的前女友?

想到这个可能性,桑桐心口竟然莫名有些发酸,极力平复心口那股暗流,笑着伸手说,“你好,我是桑桐。”

蓝倩笑眯眯地点头,似乎对桑桐感到很好奇,一直不断地问她有关结婚和度蜜月的问题,桑桐有些窘迫,还好秦晋琛及时插进话来,夺过话语权,才不至于让她难堪。

看见秦晋琛有心护着桑桐,蓝倩眼里除了一丝了悟,还有很多种情绪,似鄙夷,似含趣,似讥诮,似嘲讽,总之让偶尔瞥见这一幕的桑桐心口很复杂。

见秦晋琛不悦的样子,蓝倩也就不再执著于桑桐的身份,开始笑眯眯地和秦晋琛聊起商业上的事情来。

听那口吻,这位蓝倩应该也是哪家的千金小姐,他们所谈的东西距离桑桐很遥远,她根本就插不进话去,虽然她也不想开口说话,不过这样的气氛着实有些尴尬。

于是,她只好沉默地吃自己的早餐。

吃到一半,蓝倩去了一趟洗手间,秦晋琛开口问她要不要去,桑桐摇了摇头,随后秦晋琛起身也去了洗手间。

看着他渐渐远去的欣长身子,桑桐心里莫名地有些烦闷,竟然猜测他是不是去追蓝倩了?疑惑,他们俩有什么悄悄话,不能让她听见不成?

转念又想,或许只是凑巧而已,她没事儿杞人忧天做什么?不是说好要彼此信任吗?何况,她又不爱秦晋琛,作甚么要这样紧张他?

蹙了蹙眉,她拿起刀叉剁了剁盘子里的食物,神情别提多恐怖了……

桑桐自顾自地烦恼着,却不知对面的那位帅哥正在打量她。

宋洋也算得上是云海市里有头有脸的公子哥,平日在声色场中混的时间不断,可他还真没有见过桑桐这一类的美女。

柔如丝绸的黑发被清风轻轻吹拂,跟身上那套粉色短裙很搭,气质清新脱俗,美得自然,柳叶秀眉下是一双清晨翦水般出世的黑瞳,模样很清雅,但那双狭长的眼睛左顾右盼中又透出几分妖媚。

跟当地那些皮肤被晒得健康黑的性~感美niu相比,桑桐白嫩的肌肤简直是夺目的耀眼,果露的肩头,纤细的脚踝,莹白的长颈,身段窈窕,玲珑柔软得令人遐想联翩。

短短一个照面,已经sao~动了宋洋的心。

虽没那个色胆,却有那个色心,适才秦晋琛在场,他不好跟桑桐搭讪,现在秦晋琛离了席,他就借此机会,壮起色胆跟桑桐搭话了。

“你好,我是宋洋,”他微微倾身,自以为疯流倜傥地朝她笑了笑,“很高兴认识你。”

桑桐的心思被秦晋琛牵了去,这会儿忽然听见宋洋的声音,受了惊吓似地抬头,看见是宋洋在跟自己说话,有些尴尬地一笑,“你好。”

其实桑桐平时个性略冷,尤其是在工作的时候,常常刻意地板起面孔示人,可想到宋洋是秦晋琛的朋友,不好拿冷脸对着人家,所以才不得不回礼。

然而,她这个回应,却让宋洋误以为是别的意思。

在他眼里,看到的不是桑桐客气的微笑,而是羞涩的媚惑,顿时心头热了起来,“桑小姐也是云海人吗?不知dào

是哪家的千金?好像以前从来没有见过你呢。”

桑桐哑了口,看来对方是把她当成上流社会的大小~姐了。

她的沉默再一次被宋洋误会成为羞涩,又说,“桑小姐别怕,我只是想跟你交个朋友……”

宋洋后面说了很多,可桑桐是一个字也没有听清楚,也听不明白,只能频频微笑点头,心里却在暗暗祈祷秦晋琛能快点儿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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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倩洗了一把冷水脸。

乍然遇见秦晋琛,还是会心情躁郁,若不是因为桑桐在场,她真的忍不住对着秦晋琛破口大骂了。

磨叽了很久才从洗手间里出来,转过拐角时,发xiàn

面前的路被一道高大的身躯给挡住了。

她微微一怔,看清那道欣长的身影是秦晋琛后,却又漫不经心地轻轻一哂,似乎早就料到秦晋琛会拦截在此。

她装作没看见他,绕过他身侧就要走进大厅,然而秦晋琛微微转身,在与她擦肩而过的时候,突然说道,“等一等蓝倩,我们谈一下。”

蓝倩脚下的高跟鞋倏然一顿,微微侧首,问道,“你不会是想拜托我,不要跟你的新婚妻子提起婉露的事情,担心我打搅了你们的蜜月旅行吧?”

说到“婉露”两个字的时候,蓝倩脸上似乎是明显的恨意,几乎是从牙缝里迸出这么句话来。

秦晋琛闻言,深邃的眸底泛过一丝涟漪,眼神幽幽地说,“我知dào

你们怪我对不起婉露,怪我害她离家出走,我不想就此事多做任何解释,不过我妻子她什么都不知dào

,她是个单纯的女人,对我的过去也不怎么了解,希望你不要为难她,不要跟她提起这件事。”

蓝倩轻轻一嗤,朝客厅里正和宋洋聊着什么的桑桐看了一眼,挑眉讥诮,“看来,你的妻子还不知dào

婉露的事情吧?”

秦晋琛蹙了蹙眉,沉默不语。

见状,蓝倩忿然地说,“其实,婉露的事情我本来就不想再提,她已经出走了这么多年了,在外面过得如何,我们谁都不知dào

,也都不抱任何希望。叶伯伯不要我们找你算账,我们也没想过要把你怎么样。可是秦晋琛,你记住,是你害婉露离家出走的,虽然叶家不要你负这个责,可好歹你也该为了这件事内疚自责!才区区六年,你就把婉露给忘了,娶了外面那个女人,是想自己过幸福日子了是吗?秦晋琛,这样也未免太便宜你了!”

秦家和蓝家是世交,又都跟叶家关系匪浅,叶婉露是秦晋琛的初恋,也是蓝倩的好友。

六年前,叶婉露撞见他和一个陌生女孩儿有了露水之情,便执意要和他分手,秦晋琛不肯,叶婉露竟然在一个多月以后离家出走,所有人都把责任归咎在秦晋琛的身上。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秦晋琛再没有交往过别的女人,直到桑桐的出现……

蓝倩的盛气凌人并没有惹怒秦晋琛,相反的,他自始自终都是那样的君子谦谦,如水般静默安然,只可惜蓝倩已经给他安了个反派的戳,给他定性了,所以也就主观屏蔽掉了他这份谦让和煦的态度。

秦晋琛平静地说,“当年的确是我错了,可我后悔莫及也是于事无补,无论是对婉露,还是对那个女孩儿……这么多年我一直活在内疚之中,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已经够资格获得原谅。”

“现在,我虽然结了婚,但并没有忘记当年的那件事,也没有忘记我对婉露的伤害,我一直派人四处寻找她的下落,可惜都没有任何结果。我不奢望你们的原谅,也没有资格要求你们的原谅,以后也会记得这件事,我想这件事已经在我心里烙下一个深深的刻印,这辈子无论我结不结婚都是一样的存zài

。”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看了一眼桑桐瘦削的背影,坦承地对蓝倩说,“外面那个女人,她什么都不知dào

,她嫁给我也不过是一个很偶然的契机造成的。老实说,我和她到现在都还不太了解对方,她对这段婚姻也充满了许多畏惧,能不能和她过得好,也是个未知数。”

“不过,她是个好女人,我不想吓着她,因为我已经伤害了婉露,伤害了一个未知名的女孩儿,不想再害另一个无辜的女人。蓝倩,希望你能理解我的想法。”

听到这里,蓝倩也算是听明白了,原来秦晋琛和桑桐认识并不久。

适才她远远地看见秦晋琛的手掌虽然是亲热地扣在桑桐的腰际上,但她的表情很尴尬,明显有几分推拒之色。

不觉有些诧异,难道他们是闪婚?还是协议结婚?亦或,有别的隐情?不过,不管是哪一种情况,有一点能肯定的是,秦晋琛和桑桐的感情并不深。

换句话说,他娶她,并不是因为爱她,仅仅是因为某个迫不得已的原因。

这样一想,蓝倩心里的气就消了许多。

她凝眉看向秦晋琛,说道,“秦晋琛,你为什么结婚是你的私事,我没兴趣知dào

。我只要你记住,你对不起婉露,如果你有了她的下落,记得补偿她!”

秦晋琛眸光灼灼,“这是一定!”

这么一个短暂的交谈之后,两人算是达成了一致,随后蓝倩先行离开回到座位上,过了几分钟,秦晋琛才回来。

……

发xiàn

蓝倩和秦晋琛一前一后地回来,表面上看似乎没有任何的不同,可桑桐注意到,气氛似乎有些变化,蓝倩眼底对秦晋琛的怒意明显有收敛。

不,此刻的她,甚至笑眯眯地跟秦晋琛谈了起来。

又是一阵莫名的心烦意乱袭上心头,桑桐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对面那个叫做宋洋的男人在说些什么,她也没有听进去。

她觉得蓝倩和秦晋琛有说有笑的样子很扎眼,她甚至有种恶念,想随手端起手心里的茶杯,将那满满的滚烫的热咖啡泼向蓝倩那张眉笑颜开的脸……

但终究还是忍了下来,毕竟,人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她凭什么发火?何况,她又不是真的爱秦晋琛,何必搞得自己像是在吃醋似的?

见她心不在焉的样子,对面的宋洋心头有些不快了,可是对又美丽又很有韵味的桑桐实在是心痒难耐。

于是,就捡了几个笑话来逗她。

一开始桑桐只是敷衍地笑笑,可是宋洋的笑话有些荤了,那一个个露骨且有挑~逗意思的黄段子令她如坐针毡。

她扭头看了一眼秦晋琛,他似乎没有要走的意思,她也不便先行离席,只好继xù

坐着,硬着头皮听宋洋的荤段子,只当左耳进右耳出。

似乎发xiàn

她的窘迫了,秦晋琛回头看了她一眼,问道,“吃好了?”

她赶紧点点头。

秦晋琛就对蓝倩和宋洋两个人微微颔首,说道,“我们已经吃好了,还要回酒店去换衣服,待会儿有行程,就不跟你们一道了。”

蓝倩说了声“好”,宋洋却是满脸的遗憾,那落在桑桐身上的视线始终是浓稠难离,直到桑桐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他的眼皮底下,这才怏怏地收回了视线。

蓝倩伸手揪住他的耳朵,骂道,“你行了吧,又起涩心了是不是?!”

宋洋双手举投降状,“表姐,你饶了我吧,不就是看了看美女,这是男儿本性,怎么就成了涩心呢!”

蓝倩朝他翻了翻白眼,不屑地哼了哼,“怎么,你看上她了?”

宋洋笑得很贼,并不否认。

蓝倩警告他,“我先给你提个醒,那个女人可不是你平时勾搭的那些豪门寡~妇,别管他们结婚的目的是否单纯,就冲她是秦晋琛的妻子这一点,你就不能去招惹她。不过……”

说到这儿,蓝倩忽然一顿,眸底的神色霎时变得讳莫如深,妩媚的脸上闪过一抹冷冽狡黠的精光。

宋洋好奇地问,“表姐,别把话只说一半儿啊,不过什么?”

蓝倩起身,在宋洋的肩膀上拍了拍,口吻笃定地说,“想必他们俩也好不了多久,你要是想要她就好好等着吧,等哪天他们俩离婚了,那个女人变成弃妇的时候,你再出手也不迟!”

宋洋愣住了,听表姐蓝倩的口气,好像笃定他们俩会离婚似的……

莫非她知dào

些什么内幕?思及此,他忍不住扭头朝方才桑桐和秦晋琛离开的方向看了看,心里的好奇越来越浓。

而另一边,“咔”的一声梯门合闭后,整部电梯开始往下降,封闭的狭窄空间内只有桑桐和秦晋琛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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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种…爱方式可以用嘴吗?”她惊得花容失色,“你,你,你,你……”“你什么你,是不是现在就想体验一下用嘴做的感受?”……于是,男人用实jì

行动向她证明,惹谁都行就是不能惹到他容爵。悲催的,他白天嘴要,晚上鸡要,她不但成了个煮饭婆,还沦为床~奴的下场。终于,她忍无可忍,“该死的容爵,你要够了没?!”……当爱情成为交yì

,沦陷的是他还是她?沉溺的是肉体还是灵魂?情场暗战,谁主沉浮,且看乱轻尘精心打造的一场缠棉大戏。直接搜索“乱轻尘”或“总裁的恋人”即可,也可点击以下链接地址“http://www。readnovel。com/partlist/250749。html”阅读浏览。

78. 【V14】你吃醋了

倏然地,身旁的男人揽住了桑桐的纤腰,她吓了一大跳,惊惧地扭头看向秦晋琛。

他墨滴一般幽黑的瞳眸里隐约流动着黑色的东西,很深,很沉,隐匿于背光面,桑桐无法看清那里面的东西是什么,却莫名地感到紧张。

他的力qì

很大,重重地将她压在了电梯上!

紧接着,头低低地埋在她的颈脖处,火~热呼吸就近在耳边,滚烫的气息直蹿入她的耳蜗里,他隔在只差一寸之地,垂眼凝着嘴边的粉嫩耳垂。

桑桐只觉得从眉上到耳后根都像是被火烧过一样辣辣地烫,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他问,“荤~段子很好听?”

声音很柔,却是意味不明,懒懒的声音很让人放松心情,桑桐被那温热的气息惹得头脑发晕,不由得顺着那股重心,仰靠在梯壁上。

他又轻声问道,“你喜欢听荤~段子?嗯?”

尺度恰到好处的耳鬓厮磨令桑桐蹙了蹙眉,心里痒痒得难受,却又抗拒着这份亲密。

而且,总觉得他的话里有股酸酸的味道。

她下意识地摇了摇头,想张嘴说话,可喉咙像是哑了似的,什么也发不出来。

秦晋琛的声音像是酒酿后的陈年葡萄酒,甘醇,浓烈,灌入耳中只是那么短短的几句话,却已是叫人心醉迷离。

见她不说话,他又追问,“刚才你似乎聊得很开心?”

开心?桑桐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她什么时候开心了?是他和蓝倩聊得很开心好不好?他居然贼喊捉贼。

再开口时,秦晋琛的口吻含了几分凉薄,“看来我有必要提醒你一句,你现在可是秦太太,最好是和别的男人保持一段距离!”

这下,桑桐怔住了,想了很久才想明白,原来他话里“别的男人”指的是宋洋。

难免心里不服,明明是他和蓝倩很亲密的样子,现在却来怪罪她和宋洋走得太近?太不甘心了!

她忿忿地还嘴,“那你呢?你和那位蓝小姐又是什么关系?你们看起来很亲密的样子,还聊了那么久……你们该不会是交往过吧?!”

闻言,秦晋琛的眸子里一瞬间幻变千色,下一秒,丝毫不加思索地张嘴轻咬住那团肉嘟嘟的粉嫩。

“唔……”

耳垂上的嫩rou被他含在嘴里捻来捻去,有些痛,又很甜蜜,丝丝麻痒的感觉就从那耳垂处传至心口里,像是千万只蚂蚁在啃噬。

她又羞又气,还很害pà

,万一有人进来看见了怎么办?

拼命抽出手去推他,然而被迫承shòu着他突如其来的吻的空隙当中,声音却变得破碎,“秦晋琛……你……唔……电梯……”

可惜身前的男人是置若罔闻,依旧紧紧搂住她的细腰,沉沉地压着她,隔着薄薄的衣料,能感觉到她肌肤的柔软,想起婚礼当天差一步就能享shòu

她的甜美滋味,忽然开始觉得不满~足。

掌心的温热与她略显冰凉的肌肤一经触碰,就像是干柴遇见了烈火,嗤地一声迅速燃烧起来,她浑身敏~感地瑟缩了一下,身子不由自主地缩进了电梯间的角落里。

桑桐的心绪很繁复,她可以不理会秦晋琛的迁怒,可他用这样的方式“惩罚”她,在电梯里就强~吻她,太不尊重人了!

她用一种嗔怪的眼神瞪着他,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含了几分怨气,纤细的双手还紧紧地撑在他的胸前,试图推开他,薄唇紧紧咬着,眸子里有盈盈闪动的星光。

“呵呵……”秦晋琛低笑,有些不由自主,“我和别的女人说话,让你吃醋了?”

“你胡说,我哪有吃醋?!”桑桐睁大了眼,又恼又怒。

她承认,看见他和别的女人说话,她是不高兴,可不是因为吃醋,而是觉得丢面子,既然有她这个妻子在身边,他怎么能跟别的女人聊得那么开心呢?蓝小姐和宋先生该怎么看她?

心里很不甘,嗔怪道,“我只是觉得……好歹我们现在是夫妻,不管是出于什么理由,只要结了婚,就应该安安分分做好自己份内的事情,你一个当丈夫的跟别的女人聊那么久,别的人该怎么看我?”

桑桐越说越气,原本脸上的红润已经褪了,现在却又因为怒气而变得脸色涨红,看着秦晋琛眼里,又有些动心了。

事实上,他确实这么做了,身子微微倾向她,想要又一次攻占她唇上那一片领地,却发xiàn

她双手死死地揪住自己的衣领,惊恐万状地等着他,顿时哭笑不得。

偏偏,她就是有让他无奈的魔力!

于是心软了,他收回了手,轻柔地搭在了她的腰间。

桑桐轻轻松了一口气,他甚至能听到她呼出的声音,如释重负般,身体也微微地放软下来,这一切看着秦晋琛眼里,有些恶趣味地觉得,他好像有些爱上这种用直接的行动惩罚她的方式。

好整以暇地凝睇着她的侧脸时,电梯门“叮”地一声到达底层,秦晋琛轻揽住她的腰往别墅回走,不经意地抬头,目光落在某一处后,下意识地顿住了脚步。

他微微眯起凤眸,墨滴般漆黑的瞳子里散诞着森冷阴鸷的寒光。

见他不走,桑桐也随之停下脚步,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原来从这个角度看过去,恰好能看见酒店的二楼西餐厅,宽幅落地窗边上站着的,正是环抱的蓝倩。

蓝倩似乎也看见了他们俩,她饱满艳红的唇微微轻启,扬手做了个夸张的法式飞吻,桑桐见状,下意识地蹙了蹙眉。

也不知dào

她那个飞吻,是做给谁看的……

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可看了看身边的秦晋琛,他似乎没有任何表情,桑桐也就不好发作,可他依旧站着没动,她也就不好撒手离开。

皱眉低垂着脑袋,忽然就想通了。

自己和秦晋琛之所以结婚,并不是情之所至,她没有资格要求他什么,况且她需yào

的不是一份虚无缥缈的爱情,更不是沉浸在他的关怀里不能自拔。

所以,她得拴住自己的心,卯足了劲拼了命也得拴住,绝不能因为秦晋琛的温情蜜意而沦陷自己,麻痹自己!

主意倒是打定了,但还是忍不住在回别墅的路上,问他,“蓝小姐是你的什么人?”

蓝倩是自我介shào

的,秦晋琛并没有解释过他和蓝倩的关系,这就有些微妙了,不知dào

是在刻意隐瞒,还是真的不熟?

秦晋琛深深地看了桑桐一眼,说,“只是一个朋友。”

他的声音淡淡的,似乎不愿意多说什么,桑桐点了点头,一路都是沉默。

虽然遇见了蓝倩,让桑桐心里有个梗,但是这趟蜜月旅行却不能白来,这天的行程自然是照计划进行。

两个人坐了一条月牙船去了几里之外的一片白沙滩,这个地方与众不同,别的沙滩都是人满为患,而这片白沙滩则是以休闲为主,租两张躺椅睡着,晒晒太阳,吃着当地特色海鲜烧烤,偶尔起来热热身,去海里游游泳,特别悠闲自在。

桑桐爱极了这个地方的闲适,暖暖的太阳晒着身子,似乎把心里的阴霾都驱散了。

秦晋琛手里拿着某样东西走到她身边,问道,“要不要涂点防晒霜,这边紫外线很强,你拿来的那种防晒霜效果不好。”

桑桐很意wài

,没想到他连这一点都注意到了。当时急着赶飞机,她没有备齐东西,临时去超市买的防晒霜防晒指数并不高,来了尼斯以后,也就忘记这件事了。

她问,“这瓶防晒霜,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找人借的,要不要我帮你涂?”秦晋琛云淡风轻地说,其实根本不是找人借的,而是昨晚他用电脑跟白桦连线,找她问了比较好的防晒霜品牌,在附近一家大型百货超市买来的。

这件事桑桐自然是不知dào

,因为防晒霜的价格不菲,他担心说了,她不会用。

桑桐不明究理,想着要他的手在自己身上涂来抹去,是多别扭的一件事啊!于是飞快地从他手里拿走了防晒霜,“我自己涂。”

才不会给他占便宜的机会呢!

真zhèng

自己涂起来又觉得尴尬了,双手双~腿都可以自己亲力亲为,偏偏后背果露的一大片却是怎么努力也擦不到。

桑桐努力了好几次,可惜那动作实在是太不雅,路人看见了都朝她这边多看上几眼,甚至还有两个蓝眼睛的小孩子指着她哈哈大笑,嘴里叽里呱啦说些什么她是听不懂,可看那表情就知dào

是在笑话她。

她窘迫极了,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秦晋琛忍俊不止,“还是我来帮你吧。”

她想拒绝,可他补了一句,“难不成,你想让人把你这副狼狈滑稽的样子拍下来?”

“……”

见她哑了口,秦晋琛只当是她默许了,径直上前扳过她的身子,让她反趴在躺椅上,一大片果露出来的美背就在秦晋琛的眼皮子底下坦露无遗。

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背影婀娜,曲线玲珑,浑yuan的两侧肩头以一条优美的细窄弧线一直往下,到不盈一握的纤腰,再到挺qiao的屯,她的后背躬成好似一条美人鱼的姿势,再往下便是细长的美tui,这模样别提多勾~人了……

他甚至能感觉到从其他男人那里投射而来炙热视线,本能地蹙眉,侧首狠狠地瞪回去,那几个外国佬便悻悻地收回了目光,看得有些意犹未尽。

秦晋琛有些懊恼,又有些后悔了,早知dào

会这样就不该带她来这片沙滩的,当下就有立kè

把她打包带回别墅的冲动了。

再看桑桐的脸,也是被他的揉~蹭给折磨得红霞满面。

他哑着嗓子问,“还要再抹点儿吗?”

“唔——”流传出来的声音,竟然是一声娇柔的低~吟。

顿时,桑桐羞得整个身子都红了,双肘几乎支撑不住自己的身子,索性转过身,从他手里夺过那瓶防晒霜,飞快地说,“算了!剩下的还是我自己抹吧!”

“也好。”说完这两个字,秦晋琛就赶紧起身去了洗浴区,冲冷水澡。

桑桐的脸比之前还要红,因为她在转身的一刹那,隐约见到秦晋琛的下面好像起了变化,有某个突起物正……越想脸越发烫,她赶紧低下头,佯装认真抹防晒霜的样子!

想着等会儿秦晋琛出来了,也是彼此尴尬,桑桐决定先去游一会儿泳。

云海市也临海,桑桐从小就去过海边玩,只是云海市的海水没有尼斯漂亮,也没有这么多的休闲场所。

为了以防万一,她带了漂浮垫,沿着浅海区慢慢地游,刚开始是小心翼翼地尝试,渐渐游得顺畅了,胆子也就大起来,桑桐开始尝试往深海区游去。

望不见尽头的海水有着奇特的磅礴力量,似具有一种无形而极温柔的人力不能抵抗的安抚作用,很奇异,注视得越久,令人内心越安静,桑桐在这样的海面上游泳,随着海面上永恒无际一起一伏的水浪荡漾,仿佛种种担忧和不愉快都被冲刷带走,心灵还原一泓纯净。

她很享shòu

此刻的安宁,于是越来越大胆地往深海区游去……

桑桐的个子不高,身材却很玲珑有致,比例完美,远远看去就像是一条灵活的美人鱼,在海里畅游着,无比欢快。

但,好景不长,正当桑桐游得高兴的时候,突然脚筋抽~痛了一下,她调整了一下姿势,然而脚筋痛得厉害,她不由得缩回了那条腿。

姿势不对,也就失了平衡,海水便从桑桐的口鼻处往里钻,此时又是涨潮的时候,浪头一次比一次高,大有灭顶之势。

桑桐心头暗叫不妙,想要坚持游回去,却已是无能无力,脚筋抽痛得厉害,她连脚指头都伸不直,而海水越来越多地涌进她的口鼻内,她连着被呛了好几口,动作越来越凌乱,海水起伏得太剧烈,她连哪里是岸边都看不清。

力qì

在消失殆尽,意识在慢慢消弭,视线也越来越模糊,恍惚间,水平面已经不在眼前,而是在她的头顶上方,而她的身子正慢慢往海里沉下去……

她想,她一定是大难临头,肯定是死定了!

然而就在这时……

79. 【V15】我现在是病人,你别想趁人之危

“桑桐!桑桐!你在哪里?!”

某道气急败坏的声音钻入她越来越模糊的意识里,恍惚中,有人一把抓住她的皓腕,她挣扎了一下,似乎打到了什么东西,紧接着一阵天旋地转后,她完全失去了意识,彻底闭上了眼睛……

数小时后。

病床上的人脸色苍白如雪,原本红润的嘴唇更是找不到一点血色,纤长如扇的睫毛一动不动,桑桐已经整整昏迷了三个小时。

秦晋琛神情疲惫地在病床前缓缓坐下,静静地看着还在沉睡中的桑桐。

他紧握住她软弱无力的纤手,摩挲着,心中犹如压着千百斤巨石,脑中不断浮现之前医生跟他说的话。

“通常人落水后,水和泥沙阻塞呼吸道,或因呼吸道痉挛而引起缺氧、窒息、死亡,落水被淹后一般4~6分钟即可致死,轻者落水时间短,口唇四肢末端易青紫,面肿、四肢发硬、呼吸浅表、吸入水量2ml/kg时出现轻度缺氧现象,重者1分钟内就会出现低血氧症状,落水时间越长,面色越青紫,口鼻腔内充满血性泡沫或泥沙,四肢冰冷,昏睡不醒,瞳孔散大,呼吸停止,死状会很惨。”

说话的医生穿着白色的制服,虽然面目端正,但口吻冰冷,嘴里的描述让秦晋琛的心不由自主地沉到了谷底。

医生见他怔怔的样子,话锋一转,“不过还好,病患送来得及时,没有错过最佳抢救时机,要是再晚那么几分钟,哼哼……”

那两声冷哼,凉得秦晋琛心惊。

桑桐什么时候醒来还是个未知数,而且醒来之后的状况如何,也是一个严峻的问题,度蜜月对女人来说是件很浪漫的事情,可他却把事情搞砸了,差点就害死了她!

记得那次去见桑妈妈,她语重心长地对他说,“桑桐是我唯一的女儿,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我不求她大富大贵,只希望有个人能疼她一辈子,护她周全,爱她一生。小秦,我把桑桐交给你,就是相信你有这个能力,能跟我一样,把她当成是自己身上的一块肉。”

他完全可以想象,当桑妈妈得知自己的女儿在度蜜月期间差点溺水而亡的消息后,会对他是如何的失望。

这一切都是他的错,他应该时时刻刻呆在她身边,保证万无一失,保证她不会有任何的闪失,秦晋琛万份自责地将脸埋进她的掌心里。

不知过了多久……

桑桐再次睁开眼眸的时候,浓重的苏打水味儿刺入鼻中,她蹙眉睁开了眼睛,入目一片白。

视线渐渐从模糊到清晰,她不禁微微发愣,这里是哪里?

她抬手摸向自己疼痛的脑袋,直到看见手背上扎着透明的输液管,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躺在医院。

喉咙里哑哑的,有些刺痛,仿佛被什么东西堵塞了似的,想张大嘴呼吸,却更是难受。胸腔闷闷的,脑袋很昏,却不似喝醉了酒后的宿醉头痛,是浑浑噩噩,像缺氧后才有的反应。

她下意识地抬手揉了揉太阳穴,似乎好些了,才转动另一只手,却使不上力qì

,似乎被人牵制住了。

她缓缓地扭头看过去,床边上趴伏着一个男人,看不真切面容,但身上的衣物还有些湿润,像是被雨水淋透了之后没有来得及晾干的样子。

男人的头发有些凌乱,脸一直埋在她的掌心里,喷出来的呼吸正好拂在桑桐手里,有些痒丝丝的。

秦晋琛这副模样,让桑桐一下子就回忆起了晕过去之前所发生的情形,显然她溺水了,是秦晋琛救了她……

被那丝痒意惹得心烦意乱,桑桐下意识地动了动手,心口里有些说不出的情愫。

她这一动,伏着头的男人便倏然抬首看向她,见她睁开了眼,秦晋琛激动地握住了她的手,惊喜地说,“桑桐,你终于醒了……”

他原本颠倒众生的面容此刻显得很落魄,蓬头垢面,双眸布满了血丝,脸上发丝上竟然还沾上了少许的沙砾,他毫不自知,任由那东西黏在头发丝上。

桑桐挑了挑眉,想说话,却又无能无力,喉咙里简直是要烧起来一般的干燥,她嘴角隐隐动了动,涩涩地说了声,“水……”

她真的好口渴,渴的几乎能喝下一条河!真是奇怪,呛了那么多口水,竟然还会口渴。

医生交代过等她醒来不能进食,秦晋琛便找来干净的棉签,蘸了水,一点点小心翼翼地涂抹在桑桐干裂的唇瓣上。

反复数十次后,桑桐的喉咙不再干涩,至少能发出声音来,她问,“我是不是差点儿就淹死了?”

听她把一个“死”字如此轻松就溢出来,秦晋琛蹙了蹙眉。

他凝着她苍白的脸蛋,答非所问地道,“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我马上让医生过来给你做做检查。”

想起她溺水后的模样,脸色发青,四肢僵硬,真如医生说的那样,或许只差那么几分钟,就一切不可弥补。

一想起来就心有余悸……

桑桐不明白他脸上的表情怎么那么暗沉,好像是在跟她生气似的,差点儿溺水而亡的是她,又不是他,他生什么气?

她撇了撇嘴,“秦先生,你应该庆幸我什么事儿都没有,为什么你一副吃了火药的模样?是谁惹你生气了?”

秦晋琛正满心愧疚,歉意地凝视着桑桐那张苍白无色的脸,她脸上的每一丝表情都不愿意错过,忽然听她这么一说,更是恼了。

骤然间,他一只手迅速将她带到身前,另一只手微微捏紧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脸。

力道恰到好处,不会很痛,又能迫使桑桐不得不抬头看向他。

她怔了怔,原本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绷紧唇瓣一言不发,完全不曾料到秦晋琛这突如其来的反常举动。

两个人的脸贴得很近,眼对眼,鼻对鼻,无论是谁,只要轻轻一个动作,那离得只差寸许的四片唇,一定会紧密地贴合。

桑桐睁大了双眸,努力地想看清他脸部的表情,但却是徒劳,不过她还是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急促的呼吸,温热的气息吹拂在她的脸上,有些发痒。

眼睫上下颤动了两下,她的声音有些发颤,“你……”

他紧紧抱住她的纤腰,口吻霸道而强势,嗓音带了几分颤抖,“以后没有我在身边,不许你一个人游泳,听见了吗?!”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墨一般漆黑的瞳眸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愫,是转眼即逝的疾速,却很不巧地被桑桐捕捉到。

她怔愣了一下,有些懵,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亦或是她的错觉,要不然怎么会在秦晋琛的眼眸里看到一丝叫做“害pà

”的情绪?

她清楚地记得他那一个眼神,好似在害pà

失去她,害pà

她的一去不复返,害pà

从此再也见不到她。

一时间心绪繁复……

因为秦晋琛那一闪即逝的表情,致使桑桐心里蕴含了千思万绪,一点茫然,一点意wài

,以及一些深浅交织的柔情,仿佛万千意绪突然齐聚,令她那双受到冲击的亮瞳骤然清光微亮。

但又很快,蒙上一点无以名状的怯弱,因为她也害pà

,害pà

只是自己看错,害pà

只是自己一时迷惑。

她迅速敛了思绪,长睫眨过,将那胸腔里的暗流涌动强制地压了下去,只余一抹她觉得不重yào

也是不需yào

任何掩饰的愕然。

秦晋琛的手还紧紧地揽住她的腰,桑桐觉得这样不妥,毕竟是在医院,便下意识地推了推,然而他不但不松手,反倒把她往自己怀里揽得更近,爱昧的气息越来越浓郁。

他将身体缓缓前倾,就在他的唇快要贴上她的唇际时,桑桐忽然抬起横在两个人之间的双手,猛然推开他,“我现在是病人,你别想趁人之危!”

她的力道不小,一下子就把他推开了!

秦晋琛微微一怔,被她那句话逗得哭笑不得,她竟然当他是趁人之危?他有这么卑鄙吗?

再回首时,发xiàn

桑桐用没有插着针管的左手撑着床面,向后退了退,微微泛紫的嘴唇轻轻颤动,脸色泛红,一双清澈的眼睛局促地瞪着他,好一副楚楚动人的模样。

想亲吮她樱唇的谷欠望就消沉了下去,他说,“放心,我还没那么禽守。”

起身,对上的却是桑桐那依旧防备的双眼,那眼神就像是在说——你可不就是禽守吗?!

秦晋琛顿时失笑,“也罢,看你现在这副模样应该是没有什么大碍,我先让医生来给你做个全面检查。”

他转身要走,桑桐反倒是怕了,伸手就拽住他的衣角,急急地问,“你要走?”

秦晋琛顿住脚步,回头盯着她清澈的双眸几秒钟之后,他叹了一声,“放心,我不走,你是我妻子,我不可能丢下你不管。”

桑桐从来不觉得“妻子”这两个字有多么的动听,可此时此刻,从秦晋琛的口里逸出,让她忽然有种身为人妻的幸福感。

或许他只是随口说了一句场面上的安慰话,可偏偏就是让人很有安全感,而那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不浓不淡,很绵长,安定了她的心。

因为溺水事件,蜜月期不得不提前结束。

桑桐舍不得离开,试图说服秦晋琛按照原计划留下来,可秦晋琛的态度很强硬,坚持说她的身体状况不适合继xù

度蜜月,必须回国静养,桑桐没辙,只好随了他的意。

回国之后,先是去了怡兰苑一趟,看望桑妈妈,将从法国带回来的礼物一并带了去。

去的时候,桑桐还特地化了淡妆,不想让妈妈看出来她的脸色不好,要是知dào

那一起溺水事件,还不把妈妈吓出心脏病来?

回到家,桑妈妈拉着她的双手,探照灯似的双眼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然后抿唇,不住点头,“嗯嗯——这结了婚,人就是不一样。”

那话里隐含的意思直叫桑桐脸红。

因为不放心妈妈一个人住,吃晚饭的时候,桑桐跟秦晋琛商量了一下,得知秦晋琛就在这附近还有一处宽敞的公寓,于是两个人打算第二天搬去那套公寓住,方便照顾桑妈妈。

这天晚上,两个人就睡在怡兰苑,因为有桑妈妈在,两个人不得不睡在同一个房间里,秦晋琛倒是很自觉,悄悄将房门锁好,自己打了地铺。

这几日和他相处下来,秦晋琛一直都是有节有度,和她保持一段恰当的距离,桑桐也就放松了警惕,盖上被子沉沉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桑桐听见窗外有呼呼的风声,玻璃窗被吹开,打在窗台上,发出啪啪的声响,凉风从窗外灌进来。

她感到有些冷,连忙起床关窗,就在关上窗户的一刹那,她看见楼下一个熟悉的身影,是单南弦!

他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下楼去,她随手挑了一身衣服换上,匆匆下了楼。

来到单南弦身边的时候,他手里多了一样东西,是一串车钥匙,她不觉一惊,“南弦,你哪儿来的车钥匙?”

单南弦雀跃地说,“桐桐,还记得我说过你满二十岁的时候,会送你一个难忘的生日会吗?我现在就开车带你去一个地方!”

桑桐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晚上十二点过后,她就满二十岁了。

单南弦牵着她的手来到一辆吉普车前,邀功似地朝她甩了甩头,“走吧,上车!”

她感到很意wài

,“南弦,这车是哪儿来的?你会开吗?”

单南弦眨了眨眼,只是笑,并不回答。

他才不会告sù

她,是他偷偷学会了开车,又找他那个有钱的老爸借来了这辆吉普车的。他向来不屑找单正淳求助,可为了桑桐,他头一次破了例。

当然他也不会告sù

桑桐,为了破这个例,他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桑桐把好奇的目光投到那辆吉普上,她说过,她最喜欢的就是吉普车,不管是谁,只要开着这种车就是帅气,没想到他不但偷偷学会了开车,还真的开来了一辆吉普。

80. 【V16】我爱上你,比你爱上我早一秒

她绕着车头车尾看了一圈,单南弦也跟着她绕来绕去,眼神也绕着她转,桑桐不禁笑了,“南弦,有人说过你的眼睛能把女孩儿看化了吗?”

“有啊,”单南弦毫不含糊地说,“能化了你吗?”

桑桐想着那可能性,“如果能目不转睛坚持十年的话,也许会。”

单南弦呵呵笑,长臂搂紧了她的肩,“用不了那么久,因为你已经爱了我四年了。”

没错,她十六岁的时候就和单南弦谈恋爱,到如今已经四年了。

桑桐偏不承认,嘴硬地说,“没有!”

“死鸭子嘴硬?那我也不承认,我爱上你,比你爱上我早一秒。”

桑桐哑了口,心口暖暖的,单南弦看着她晕红动人的脸,又看看她小巧的车,忽有所悟,“这算不算香车美女?”

“臭美吧你!”

单南弦帅气地坐上了车,也把她拉上来,随即欺近,伸手把她束着的长发披散开,又揉乱,桑桐忙摁住他的手,“你干什么?”

“我带你疯去!”他开了音响,他是在她耳畔吼着说这句话的,并趁她不防备的时候,热辣~辣地吻在她唇上,满yì

极了她的甜蜜,单南弦沉迷其间不忍离去。

桑桐拼命推开他,脸红气喘地看着他得yì

的坏笑,骂道,“疯子!”

他却开心地耸耸肩,“疯子马上带你去兜风咯!”说着就开足了马力带着她狂飙而去。

疾速的风,躁动的音乐,还有被劲风吹乱的长发,桑桐被这种放肆张扬眩惑了,其实很久很久以前她就渴望着无所顾忌的疯,这一次,单南弦终于让她如愿以偿。

他的确是最了解她的人,总是在不经意间给她惊喜,桑桐有种做梦的感觉,忍不住伸手去摸单南弦的手,单南弦反手把覆在他大手上的小手握紧,两人相视一笑,车开得更加欢畅。

想要把身子给他的想法,就是在那一刻产生的,桑桐心底隐隐揣着一股躁动,青涩却又甜蜜,那时候她没想过这辈子会爱上别的人,她心里只有单南弦。

所以,那天晚上她主动要求留下来,她看得出来单南弦也是紧张的,毕竟两个人都是第一次,从少男少女跨越到成人的那一步,对他们来说都不那么容易。

虽然害pà

,可是想着那一刻的到来,还是会感觉很甜蜜,那种情愫很复杂,犹豫了很久,好几次都想要放qì

,但两个人还是鼓足了勇气。

临到关口的时候,单南弦突然发xiàn

没有准bèi

套子,于是匆匆套上衣服出去了,桑桐一个人在房间里等着。

等了十多分钟却不见人影,桑桐有些害pà

了,担心单南弦出事,想打电话才发xiàn

出门的时候自己并没有带手机,于是干脆起来,穿好了衣服出去找他。

廊道上很安静,光线很微弱,桑桐不太适应这份黑暗,驻足顿了顿,身侧一道房门突然在这时候打开。

她下意识地侧首,手腕忽然一紧,一股强劲霸道的力道骤然将她拉近了房间内,桑桐还来不及尖叫,她就被拥进一个陌生的怀抱。

昏暗不明的光线里,醉意朦胧的男人嗅着她的颈脖,醺然呢喃,“婉露,婉露……你好香……”

婉露?婉露是谁?他是不是认错了人?

“等一等……”

桑桐试图解释,然而喝醉了的男人根本就没有听见她的话,径直半拖半推地把她抵到了床边,忽然手腕一甩,桑桐被猛然甩进了床中央。

铺天盖地的晕眩感袭来,她还来不及撑坐起来,男人结实精壮的身子随即黑沉沉地压下来!

男性那灼~热的体温,似乎哪怕是隔着衣物,都有些挡不住了,那气势汹汹的谷欠望犹如排山倒海般向她扑来,她的腿被拉开了,她觉得自己似乎在下一刻就会被这犹如凶兽般的男人给撕裂!

她心头的某根弦砰地断开,下一秒忍不住开始挣扎!

“不!我不是婉露!求你,求你放开我……”

然而她的挣扎对身材高大的男人来说,简直是微弱的可怜,反倒因为她的挣扎加速了彼此之间的身体摩擦,让他的身子更加地兴奋起来。

他粗鲁地错捏着她那比豆腐还嫩的肌肤,下一秒,大掌用力,猛然间就扯掉了她身上的衣物,炙热如铁的谷欠望径直贯穿了她的身体,

她失声痛哭,可她哭得再大声,男子都置若罔闻,如猛虎一般匍匐在她身上,她悲痛欲绝,一时间连死的心都有了。

二十岁,今晚可是她二十岁的生日!

她原本是想要把这具清白的身子给单南弦的,可谁能料到,她竟然在这原本该是最幸福的时刻,却错失了自己的第一次,把自己的身子错给了一个陌生的男子!

桑桐哭得很厉害,也哭了很久,身体疼痛难当,那种痛让她麻木,男子一遍遍不知餍足的索取,她记不清自己被要了多少次,安静的房间里除了男子的喘息声,还有的就是她的哭泣声……

“桑桐,醒醒!”某道焦虑的声音似乎一直萦绕在她的耳边,“桑桐,醒醒!别哭了,醒醒!”

她感受到了身体的晃动,还有脸颊上轻微的疼痛,是谁在打她么?为什么要打她?还觉得她不够伤心难过吗?

桑桐蹙了蹙眉,渐渐睁开刺痛湿润的双眸,入目所见是一双熟悉幽深的瞳眸,墨滴一般的黑,那里面写满了担忧。

见到桑桐终于醒来,秦晋琛不由得舒了一口气。

“你到底梦见了什么?为什么会哭成这样子?”他伸手拂开贴在她脸颊上的湿发,替她擦干了眼泪。

桑桐怔然了一下。

刚才那只是一场梦吗?到底现在是梦,还是刚才是梦?

桑桐转动眼眸,当目光触及天花板上熟悉的一盏紫罗兰图案灯罩时,她才彻底清醒了。

原来她又做梦了,而且又梦到了六年前那件事,只是……刚才的梦境那样真实,她都快分不清那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了。

感觉到脸上有涩涩的湿意,她意欲用手擦拭,却发xiàn

一个可怕的事实——秦晋琛不是该睡在地铺上吗?怎么会跑到她的床上抱着她?!

更可怕的是,他竟然只穿了一条库衩和一件男士背心,虽然不是赤身果体,却是贴身的,隐约可以看到他男性的特征和结实的肌肉纹理,桑桐的脸一下子涨红起来。

“秦晋琛,你怎么跑到我的床上来了?给我下去!”说着,她毫不留情地挥开他正轻抚她脸颊的手,并且猛然抬脚将他踹下了床!

毫无防备的秦晋琛就这样被她一脚踹得狼狈,跌坐在实木地板上的一瞬间,他的脸上露出怔然的神情,一时半会儿回不了神,似乎想不通她刚刚还哭得稀里哗啦,就这么一会儿功夫,怎么就变成了母老虎?

轻皱了一下眉头,秦晋琛从地板上站起身来,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看,被他这么盯着看,桑桐的脸更窘,“看什么看?躺你自己的被窝去!”

秦晋琛有些愠怒,是他平时对她太谦让,让她有些得寸进尺了,竟然连床都不让他上,看来有必要适当地小惩一下她了。

然,就在两人大眼对小眼的时候,卧室的门被人敲响——

“桐桐!”桑妈妈焦急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桐桐,我刚才听见有人在说话,是你和小秦吗?我怕是家里来过小偷。”

桑桐一惊,紧接着听见门把手不断转动的声音,更是慌了,“遭了,是我妈!”

秦晋琛眨了眨眼,下一秒,突然跳上chaung躺在了桑桐身边,并一把将她搂在怀里,遒劲笔直的修长大~腿紧紧地压住她的双脚。

他上,她下,俨然一副要侵犯她的姿势!

“秦晋琛,你要做什么?赶紧给我下去!”桑桐慌了,声音都变了调,带着颤抖的哭腔。

桑妈妈在外面听见桑桐的声音变了调,有些担心,转动门把手的力道有些急躁了,“桐桐,你怎么了?倒是回妈妈一声啊。”

秦晋琛虽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却也没有放松身子,一直紧实地贴在桑桐身上,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深邃的黑眸深不见底。

桑桐怕了,低低的警告,“秦晋琛,你没听见吗?给我下去!”

然而,秦晋琛突然俯身而下,低头吻住她的唇,撬开她的牙齿,吸住她的小舌尽情地挑豆,宽大的手心从下覆住她的荤圆用力挤压。

砰砰——

桑妈妈的声音越来越着急,担心房间里出了什么事,“桐桐……”

“唔……”桑桐偏头想要避开秦晋琛的啄吻,却躲不开他强势的掠~夺。

舌根因为他的吸shun而生疼,秦晋琛一手捏着她发育过好的月匈牙利,一手架开她合拢的双tui,隔着衣料,强行把自己嵌进她的tui间,蓄势待发的硬物顶着小复,她的双tui紧跟着抽搐。

桑桐有点承shòu不住过快的心跳,妈妈站在门外始终没有离去,整个人都被秦晋琛箍在身~下,双tui被分开,处于本能,她想要收起双tui,却因为收紧的动作更加紧了他紧实的腰。

当tui根处猝然毫无间隙地贴上他间挺的谷欠望时,即使是隔着衣料,也能感受到那处的浊烫,桑桐的脸红得能蒸腾出热气来,大脑里似有什么仿佛如山洪暴发般倾泻而出,沿着她的身体慢慢地涌向小复。

“秦晋琛,你给我下去!”她浑身颤抖,有些畏惧,却又有某种说不出的滋味在心口里翻腾。

秦晋琛猛地咬上她的唇,以行动回答她,把她紧紧地箍在怀里,垂着头跟她鼻子对鼻子,眼睛对眼睛,卓热而浓重的鼻息充斥在两人之间,“不回答你妈妈吗?”

魂淡……

他竟然把她的警告当耳边风……

桑桐的双tui加紧他,不允许他乱来,他暮霭沉沉地盯着她,用眼神逼着她。

她忙转头对门口说道,“妈,别担心唔……我,我没事儿,一会儿秦晋琛……出去!”

最后两个字几乎是暴怒喝出,因为秦晋琛就着她加紧的姿势轻轻地在她生涩又敏感的地方顶了顶,过而不入的动作让她难耐地呜咽,想要反抗却明显地感觉到tui根处的湿润感,她的脸顿时红得要渗出血来。

口干舌燥得想要着火,身体情不自禁地轻微颤抖,陌生的情朝在身体里觉醒过来。

桑桐想要避开他的搂抱,却躲不开他禁~箍的铁掌,扭头朝他忿忿一瞪,他挑了挑眉,瞬间惹桃生绯。

起身后,他微微眯眼凝着她窘迫的脸孔,说道,“其实治疗你这样的恐惧症,有一种方法是以毒攻毒,或许你可以试一试。”

她身子颤了颤,“不……不用了。”

他摆明了是在惩罚她,还美其名曰“治疗”,桑桐心里有些恼,他却轻轻咬着她的耳垂,催促道,“记住以后叫我‘晋琛’,要不然你妈会怀疑。”

她别过脸,不想回应他,可门外的桑妈妈大概是听出什么名堂了,干咳了两声,说道,“咳咳——那个啥,桐桐啊,你和小秦小点儿声哦,别吵着人家楼下的住户了。”

桑桐听了这话脸色变得酱紫,顿时有跳窗的冲动了,什么动静这么大能吵着楼下,不用说彼此都心知肚明。

妈妈也真是的……

终是有惊无险,桑妈妈并没有进到他们俩的房间里来,只是嘱咐了几句,就回自己的卧室了。

桑桐松了一口气,赶紧推了身边的男人一把,“我妈已经走了,你快点儿下去!”

她又恢复了那样一副强硬的姿态,哪有之前的半分胆怯,秦晋琛微微眯眼,并没有动,只是直~勾勾地盯着她,那眼神似乎是想把她看穿。

数秒后,才退出去。

只是他这么一起身,某个高扬的突起物一不小心就落进了桑桐的眼底,顿时又惊又窘,操起一旁的抱枕向他砸去,“秦晋琛,你不要脸,为什么不穿衣服?!”

他看了自己一眼,又看向她,低低地笑,“桑桐,你眼神还真是不好,我这样叫没穿衣服?还是你自己自动屏蔽掉了我身上的类衣类裤?”

81. 【V17】你的浴巾快滑下来了

“你……”已经无法用任何言语来形容她此刻的窘迫了,除了拿被子蒙住自己的头,她还能拿他怎样?

秦晋琛却是悠然自得,双臂环抱着说,“你放心,我就算再便态,也绝不会充动到在岳母大人的公寓里对你为非作歹。我建议你先去洗个澡,你刚才做了梦,流了很多汗,冲个澡会舒服一些的。记得冲澡之前照一下镜子,我先出去了。”

他将抱枕轻轻地放在她的脚边,披了件浴袍,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然后转身出了卧室。

秦晋琛的一番话,让桑桐的脸不由得一阵红一阵白。

看到卧室门合上的一刹那,她一直僵着的身体才终于放松下来,她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脸埋进双膝之间。

被刚刚那段小插曲打断,她差点儿忘记之前又做了那个恶梦了,为什么最近总是会做那个梦呢?难道,有关六年前的那段记忆要恢复了吗?

她甩了甩头,怎么会恢复呢?那样痛苦不堪的往事,还是忘记了更好,就算记起来又能怎样呢?难道,真的要找到那个男人将他千刀万剐?可即使那样做,她和单南弦之间就能有所改变吗?

算了算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纠结于往事,驻足不前,只会徒增伤悲,倒不如抓住眼前的一切,或许还能守得云开见月明。

她忽然想起方才秦晋琛说的那句话,“治疗你这样的恐惧症,有一种方法是以毒攻毒,或许你可以试一试。”

不禁失笑。

他倒是奇思异想,也亏他想得出这样的措辞,分明是自己起了涩心,还要一番褒奖,太可恶了。

心里这样想着的时候,桑桐的脸上却是流泻出自己丝毫不曾察觉的幸福表情。

思忖间,秦晋琛从外面回来了,一边往里走一边说道,“我检查了一圈,没有什么异样,应该是你妈刚才听见了我们的声响,当成了小偷……”

说到一半儿话音顿住,他蹙眉看着她,“你怎么还没有去洗澡?”

“哦。”她愣了愣,这才稀里糊涂去了浴室。

关好浴室的门,余光瞥见挂在墙壁上的超大镜子,她顿住脚步,忍不住转身看向镜子,里面一个头发乱蓬蓬,脸色异常苍白的女人,双眼透着血丝,眼睛有些浮肿,脸颊上还挂着两道浅浅的泪痕,穿着一套皱巴巴的白色棉质睡衣。

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女鬼,而不是一个气质优雅的美女!

她懊恼地抓了抓头发,终于明白刚才秦晋琛出去的时候,看着她露出一个莫名其妙的笑容,原来是在笑话她的邋遢……

赶紧把自己全身刷洗了一遍,出来的时候却发xiàn

秦晋琛已经在地铺上睡下了,睡得还挺沉,连她在他身边蹲下来,他都不曾发觉。

外面幽冷的月光正好打在他的身上,她偷偷地注视着他精致的五官,俊秀的眉宇,高挺的鼻梁,好kàn

的薄唇,狭长的眼睛,刚柔并济的脸部轮廓……多绡魂的一个男人!

一时间,桑桐竟然移不开视线。

目光落在他薄薄的唇瓣上,记起了刚才那个突如其来的吻,他的强势,他的报道,让她浑身颤栗的那种感受也都还清晰地记得。

甚至还记得他触碰到她私~处的温度,那种卓烫,那种贴近,近到只差一寸就会彻底沦陷的处境,桑桐惊讶地发xiàn

,那一刻她竟然并没有那么的反感,而是,而是……

倏然地,桑桐慌乱地站起来后退了一步。

怎么会?她怎么会有那样不知羞的感受?说好了要拴住自己的心,可她竟然……喜欢他的触碰?!

不!不不不!这太可怕了!那一定是自己的幻觉!

桑桐频频摇头,不接受自己心底的真实感受,急忙转身钻进了被窝里,用被褥将自己整个身子覆盖住,将全世界隔绝在外,将自己完全没入被窝里。

而映照在幽冷月光下的男人,在桑桐钻进被窝里的那一刹那,倏然睁开了双眼,唇边逸出一抹谜魅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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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桐有一个好习惯,早期晨跑。

大清早的,整个怡兰苑小区里就她一个人在楼下花园里跑步。

跑完了回来,一边往家里走,一边拿着毛巾擦了擦脑门上的汗,客厅里没有桑妈妈的身影,卧室的门也是打开的,估计秦晋琛已经去上班了,妈妈肯定是在厨房做早饭,桑桐便蹬蹬蹬地跑回卧室。

一边跑一边朝厨房喊了一声,“妈,我回卧室冲澡去了。”厨房里没有任何的反应,可桑桐已经甩上了浴室的门。

洗完澡,她一边扎紧了浴巾,一边拿着干毛巾擦头发,正满屋找吹风机,可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桑桐没有看号码,直接接了电话。

“喂?”

“是我。”竟然是秦晋琛。

桑桐砖头的时候目光刚好落在身后的那张大床上,想起昨晚上的火~辣,她下意识地皱眉,问了一声,“干嘛?”

她甩掉了擦头发的干毛巾,等着他说话,可一道轻微的推门声从身侧传来,秦晋琛的声音赫然从门口传来,“你的浴巾快滑下来了。”

桑桐惊了一下,扎紧浴巾,转过身,“你怎么还没走?”

秦晋琛依靠着门框,手里还捏着手机,视线却在桑桐的身上从头滑到脚,答非所问,“你穿成这样,很不错。”

有人说过,男人最经不起撩~拨的,不是女人脱光了一丝不挂地站在他面前,而是这种遮得恰如其分的半衣果。

她刚洗了澡,擦得半干的头发乱糟糟的,脸蛋也是红扑扑的,因为身子瘦,锁骨微微突出,不过肩膀很漂亮,线条很美,且肩头圆润,浴巾的长度正好能包裹住她的臀,露出修长的腿,赤脚踩在地上。

桑桐这次只是愣了愣,没有尖叫,也没有破口大骂,就只是看着秦晋琛,随手将手机往床上一扔,没说话。

秦晋琛笑了笑,不过还是站在门口没有动。

桑桐白了他一眼,接着像是没事儿人一样,转过身,拉开衣柜的门找准bèi

换上身的衣服,看都没有看秦晋琛一眼,等她转过身再看的时候,果然没有再见到秦晋琛的人影,门也是半掩着的。

桑桐两三步冲到门边,将房门“啪”地一声关上,反拧了两下落了锁,刚准bèi

转身,她就听到秦晋琛在客厅里张扬的低笑。

不由得又有些懊恼,她反应这么大做什么?倒显得自己很怕他似的!

桑桐换好了衣服出来,拉开卧室的门,发xiàn

秦晋琛就靠在门边的墙上,他的头一直是偏着的,好像在等着她出来。

她没有理他,径直去了厨房,这才发xiàn

桑妈妈不在家里,她问,“我妈呢?”

“她很早去市场了,我到楼下买了热粥,你尝尝吧。”他的声音低低浅浅,说不出的好听,嘴角微微上扬,抬眸谈笑间,气韵非凡,又是他招牌式的笑容。

桑桐这才想起又是妈妈每周定期去溜市场的日子了,点了点头,又不屑地看了看餐桌上的热粥,嘲讽了一句,“谢了,我怕你在粥里下什么药。”

说完,就转身去了厨房,自己做起早餐来。

秦晋琛轻轻抬了抬嘴角,平常女人若是听见他煮了热粥,大都会感叹一句,“哎呀,秦总竟然会做热粥,好棒哦。”

然后就是对他一番仰慕垂涎,只有桑桐才会露出一副敬谢不敏的表情,不过很奇怪,他很喜欢和她抬杠,这种特别的相处模式,让他觉得更像是平常的夫妻生活。

他在沙发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正好面对着厨房,欣赏起她在里面忙碌而利落的身影来。不一会儿,她端着一份煎蛋和一小锅热粥出来,然后坐在餐桌前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煎蛋的浓郁香气,夹着淡淡的粥香,阵阵传入秦晋琛的鼻翼,钩引着他的胃。

他起身,走到餐桌前,在她的对面坐下来。

他仔细看了那份煎蛋和水果粥,外观绝对不逊于外面饭店里的餐点,的确是比他做的那碗淡粥好kàn

了许多,就是不知dào

味道怎么样。

他毫不客气地去厨房拿了一只碗,然后回到餐桌前,盛上一碗粥,喝了一口,味道十分好,他赞许地点点头,“嗯,不错,比我想象中的要好很多,真没想到你的厨艺还挺不错的。”

桑桐放下勺子,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口气冷冰冰的,“你叫的外卖在那边。”

秦晋琛对她的话置若罔闻一口气喝完了碗里的水果粥,微笑着看着她,“你能一脚踹我下床,还能自己下厨房煮粥煎蛋,看来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下个星期就可以去上班了。”

桑桐挑了挑眉,咽下口中的煎蛋,很不屑地说,“不用你提醒,我本来下周就要去丽景报道了。”

秦晋琛勾了勾唇,“唔~这可是你说的。”

总觉得他话里有话,问他想干什么,秦晋琛却是抿唇微笑,什么话都不说,她也懒得追问,自顾自吃着早饭。

========

单南弦已经住院三天了。

单老夫人和单正淳,还有童梦每天都来看他,可单南弦坚持不见他们,单老夫人没辙,只好让人守在病房外,不准他出去,不准他用任何方式与外界取得任何联系,更不准单家以外的任何人见他。

换句话说,单南弦基本上是被单老夫人给软禁了起来。

顾一茹晕倒后的第二天就被送回单家静养,她想去医院看望儿子,可惜身子弱,不适合每天在单家老宅和医院之间奔波,于是送换洗衣物以及照顾单南弦的差事就交给了大孙媳妇姚漫负责。

姚漫是不太愿意的。

那天她去送了一次早点给单南弦,记得单南弦找她借手机用,结果当天她的手机就丢了,后来去他的病房里找,可惜怎么找也没有找到。

她想或许是自己不小心弄丢了,可不知dào

为何,她总觉得单南弦是在骗她,因为他盯着她的那副眼神,总有些让人害pà

,说不出来的幽深,像是能把她看穿,却又让人捉摸不透他的想法。

虽然没有人知dào

她的秘密,可单南弦那样看着她,就好像已经知dào

她的秘密似的,这让她有种说不出的恐惧感。

难道,他看出来些什么?

“小漫,你在发什么呆?刚才我说的话你都听清楚了吗?”顾一茹催促的声音令姚漫飘远的思绪瞬间拉回。

她怔了怔,不觉尴尬,赶紧道歉,“对不起,妈,刚才我有点儿走神,可能是昨晚没有睡好……能不能麻烦您再说一遍?”

“你啊你,想什么心不在焉的?”顾一茹嗔怪了一声,但娇软柔糯的口吻听不出丝毫的责怪之意,她抽出一张便签字,在上面写了些什么,然后递给姚漫。

“喏,你拿去看看吧,这上面写的都是南弦平时喜欢的食物,你看着做几道菜给他送去,让他补补身子。”

“好的,妈,我明白了。”姚漫乖巧地点点头,拿了纸条转身去厨房准bèi

食材。

快中午的时候,她做好了饭菜,由司机把她送去了医院,来到单南弦所住的病房门口时,她有些许的紧张。

“叩叩叩——”姚漫轻轻敲响了房门,可惜半晌听不到有人回应,于是她悄悄地推门进去。

里面没有人,她以为单南弦被送去做检查了,便轻轻走进去。

她穿着平底鞋,走路的步子很轻,将手里的保温盒放在餐桌上后,便打开盒子,将一盘盘摆好的餐盘拿出来。

就在这时,忽然听见洗手间里传来一声令人心悸的闷哼声,“唔——嘶——”

姚漫手里的动作一窒,屏声静气听了一会儿,辨出那声音好像是单南弦的,紧接着又听见扑通一声,像是有人摔了一跤。

她惊了一下,下意识地奔去了洗手间,走进去一看,那跌坐在地上,一脸狼狈的男人不正是单南弦?!

姚漫只注意到单南弦正身处困境中,其他的什么都没有看到,更没有想到,人已经先一步冲了进去,“你怎么样?有没有碰到伤口?!”

她的突然闯入,让单南弦一时忘记来不及拉上的库链,于是,tui间的某物什便明晃晃地落入了冒失的姚漫眼底。

82. 【V18】嫂子,你很怕我?

她的突然闯入,让单南弦一时忘记来不及拉上的库链,于是,tui间的某物什便明晃晃地落入了冒失的姚漫眼底。

还未经人事的姚漫顿时吓得脸色苍白,“啊——”转身就要往病房外逃跑。

天啊,她竟然看见小叔子的那个,那个……

一张脸顷刻间涨成了猪肝色!

单南弦的脸色阴沉无比,迅速伸手去拉好库链的同时,一双漆黑如深壑般的眼眸紧盯着姚漫的后脑勺,大喝,“站住!你过来扶我!”

“可,可是……你~你~你的……”姚漫吓得六神无主,人是没有逃出去,可一双手紧紧蒙住自己的眼睛,根本不敢转头看他一眼。

太囧了!原来他刚才在解~便……

单南弦咬牙切齿地重复,“我已经穿好了,你过来扶我一把!”

听闻他已经穿戴完毕,姚漫不太相信地转过脸来,双手还蒙住眼睛,偷偷从指缝里看向他的……

咳咳——

发xiàn

他的确是穿戴好了,姚漫清了清嗓子,这才放下一双手,窘迫地看向单南弦那张仿若十二月寒峭般阴沉的脸,嗔怪道,“我刚才敲了门的,你怎么不应一声?”

“当然是没听见!”单南弦瞪着她,眼神仿佛一把剑劈向她,“倒是你,看见我不在床上,没想过我可能在洗手间吗?”

“……”她的确是没想到。

姚漫为自己的粗心大意感到懊悔,小心翼翼地去扶单南弦起来,却一直不敢正视他的眼睛。

她这个小叔子虽然长得一副斯文样,但不代表他一定是个好相与的人,这几个月相处下来,她对单家所有人的个性也略知一二。

单南弦看着温和,但个性却是有些冷的,就像此刻,他静静地看着她不说任何话,就已经让姚漫倍感压力了。

的确,单南弦正在低垂着眼,斜斜地打量着她的侧脸。

他为什么打量?肯定不是因为她长得美,因为她知dào

单南弦心里喜欢的是那个未曾谋面的桑桐,所以他这么打量她,定然是在盘算着什么,思及此,她心里更发慌了。

咬咬牙,姚漫扶着单南弦往病床的方向走,他身材高大,比她足足高了一个多头,她只能扶住他结实的腰际。

却不敢给他贴得太近,毕竟两人是叔嫂关系,太亲密的距离显得很尴尬,所以她刻意用一只胳膊隔在两人之间。

但,每当她向左移动两步,他就跟着向左移动,她往前紧走两步,他也拖着伤腿跟进,但分寸把握得很好。

如此这般折腾了五六回合,姚漫开始怀疑,他到底是不是故yì

的了。

于是抬头看向他,却发xiàn

单南弦的视线是看着前面的,并没有盯着她看,好像之前根本没有用审视的目光打量过她似的,倒让姚漫怀疑自己是不是错觉了。

不过话说回来,她这个小叔子长得很好kàn

,他有一双浓密均匀,细致而精神的眉毛,眉形极好,鼻子也很挺,从姚漫的这个角度来看,那鼻梁犹如一道冰川脊梁,力度十足,给人一种冷感。

他的唇瓣并不是极薄的那种,但绝对谈不上厚实,而是厚薄适中,恰到好处,即使因为腿伤住了医院,他的下巴也打理得很干净,没有半点稗草杂叶,由此见得,单南弦是个极爱干净的男人。

她忽然有些明白,为什么单南弦那么不待见童梦,可童梦仍然痴迷于他了。

不过她又想,即使他再好kàn

,也没有她心目中的那个人好kàn

……

思忖间,单南弦突然顿住脚步,揽紧她的肩头,视线很突兀地扫到她的脸上。

他目光深邃地斜睨着她,眼中一片冰茫,身躯刚好笼罩在灯光下,将姚漫那娇小的身子笼罩在他投下的阴影里,“怎么了,嫂子,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姚漫一惊,这才发xiàn

自己竟然看他看走了神!赶紧收回目光,有些局促摇头。

“哦,没有!我,我只是……”她有些支吾,视线无意间扫过餐桌上的午餐,灵光一现,“啊,对了!妈让我给你带来的午餐,都是你喜欢吃的,你趁热尝一尝,看合不合你的胃口,如果合胃口的话,我下次多做一点儿给你带过来!”

听说是她做的,单南弦下意识地蹙了蹙眉,不屑地轻嗤,“你做的能吃吗?”

姚漫正帮他布菜,听他冰冷的口吻,脸上的表情不觉一僵,心里虽有不满,但还是忍了忍,“你试试吧,不好吃的话我下次再改进。”

单南弦又蹙了蹙眉头,勉为其难地把视线投向餐桌,一碗小蒜炖鸡汤,一盘香菇焖排骨,一盘蒜蓉炒虾,还有一蝶清炒芦笋,一看就是平常百姓家里的菜式,而非单家惯用的菜谱。

这些菜的确都是他爱吃的,只有母亲顾一茹知dào

,如果不是她私下授意,姚漫也不会做出这几道菜。

想了想,单南弦还是拿起了碗筷,夹了一根排骨放进嘴里,慢慢嚼着。

这二十多年来他只吃过两个女人亲手做的饭菜,一个是母亲顾一茹,一个就是桑桐,两人做菜都不错,至于他这个小嫂子的厨艺……

单南弦不由得抬头多看了姚漫一眼。

她就站在床边,两只纤细如玉的小手纠结地缠绕着,似乎有些紧张,发xiàn

他再看她,她很局促地低下脑袋。

似乎感觉到他在看她,她不敢再抬头,但两排密梳一般的纤长睫毛就有些紧张地颤抖着,一张一阖,仿佛怕惊扰到他一样。

她紧闭着双唇,偶尔看到白玉一般的牙齿轻轻咬了咬自己的唇瓣,泄漏了她的紧张忐忑,被那么一咬,粉嫩的唇就像是鲜嫩的水蜜桃被人咬了一口似的,嫩得几乎滴出水来。

察觉到自己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太久,单南弦不由得蹙了蹙眉,敛了神色说,“嫂子,你很怕我?”

“呃?”不意他会突然提出这么个问题,姚漫倏然抬首,看见单南弦那种近似要看穿她的目光时,顿时心里抖了抖,“不……不怕。”

呵,分明就是怕!

只要她怕,就是好事!

笑了笑,单南弦莫测高深地又问,“嫂子,你的手机找到了吗?”

经他这么一问,姚漫忽然想起自己的手机还没有找到,那只丢失的手机是新买的,还没来得及设置密码,可她曾用它联络过家里人,万一是在他的病房里丢失的,被他捡到,再打开看到里面的……

想到那严重的后果,姚漫不禁打了个寒噤,脱口而出,“我的手机是不是在你这里?你赶紧还给我!”

单南弦眯了眯,果然如他所料,他这个小嫂子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谜底很可能藏在她的手机里!

事实上,除了那一次跟梁秘书通过电话,他就再没有打开过那部手机,想着以后还有用,又没有充电器,所以他必须省着用,也就没来得及发xiàn

手机里的秘密。

他现在被软禁着,出不去,别人也进不来,等于是与世隔绝了,正愁找不到方法跟外面的人取得联络,没想到他无心插柳柳成荫,竟然无意间抓到了姚漫的把柄。

单南弦勾了勾唇,坦然地说,“你的手机的确在我这里,不过你放心,我什么都没有看。”

姚漫大骇,急得往前跨了一步,“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不得不相信我。”说着,他从病床下掏出一只白色手机,机型、颜色、形状和品牌恰是姚漫所用的那一只手机。

姚漫瞪大了眼,下一秒就要扑过去抢过来,但是单南弦反应很快,迅速收起来,而他铁一般有的大掌死死扣住她的皓腕,顿时箍得姚漫疼痛不已。

“你还我!”

“好,我可以还你,不过你得帮我的忙。”

显然他想要挟她,单南弦在单家的身份地位很尴尬,表面上看是身份尊贵的独子,却不得寵,事事都得看老夫人脸色行事,虽然他有叛逆心,却因为他的母亲顾一茹受老夫人的牵制,在家里根本就没人听他的。

他想做的事,不用脑袋想都知dào

,肯定是和老夫人的意愿背道而驰,她没那么傻,可不想跟老夫人对着干。

姚漫说,“不行,帮了你,我会惹祸上身的。”

蓦地,单南弦那双近似寒凉的绝色晶瞳突然瞥来,惊得姚漫头皮发麻,他说,“姚漫,你不得不帮我这个忙!因为,我随时可以直接把手机交给奶奶!”

闻言,姚漫的脸霎时变得惨白,“不!那绝对不行!”

“可你不愿意帮我的忙,那我只好把手机交给我奶奶咯,这里面肯定藏了什么秘密吧?你想想看,我大可以把手机交给老夫人,换一次自由的机会,这样一来,你的秘密就曝光了。可如果你愿意帮我的忙,我可以帮你藏好这支手机,奶奶那里,也绝对不会知dào

这手机里面藏着的秘密。”

单南弦凉薄地说着话,还漫不经心地把玩着那只白色手机,让姚漫看了心惊肉跳。

无疑,单南弦的话就像是在安静的病房内丢下了一颗炸弹,他心思如谜,却无比精准地掐住了她的软肋,姚漫知dào

,自己无能为力,只能按照单南弦说的去做。

她咬了咬唇,问道,“那你到底要我帮你什么忙?”

单南弦懒懒地抬起眉眼,“我现在还不能说,不过我保证,要你帮的忙绝对不会为难你,一定是在你能办到的范畴之内,我也不想多惹事端,把事情变得更复杂。”

姚漫不知dào

单南弦到底要她做什么,也不知dào

他后半句是不是真心话,但既然被他抓到了把柄,她也没有什么条件可讲,唯有走一步算一步。

深呼吸一口气,她说,“那好,我就当你说的话是真的,可如果你逼急了我,我也不是软柿子,可以任你欺负。”

把玩手机的动作停了下来,单南弦把手机放回,唇边的笑带着淡淡的薄凉,饶有兴味地看着姚漫,“不管怎么说,嫂子,我很期待和你的合zuò

。”

“我可一点不期待。”她低低地说。

……

秦晋琛的那套独立公寓的确离怡兰苑不远,公交车两站路或不行十五分钟就到了,虽然离得近,却是位于云海市有名的高尚地段,每平方米的房价都能让人咂舌。

桑桐已经做好了思想准bèi

,可是到了小区楼下,还是被吓到了,一下子从无产阶级翻身成为资产阶级,桑桐有点不适应。

站在小区外抬头看,想数一数第35层在哪里,可是窗口太多太相同,很快眼花缭乱,她比起眼睛,平复一下心绪,这才跟在秦晋琛身后,昂头走向小区大门内。

秦晋琛似乎很久没有来过这里,因为小区保安见到他,有些惊诧的样子,“呀,是秦先生啊,您可是好久没有回来过了,这是要搬回来住了吗?”

“是啊,我刚结婚,打算把这套公寓当作婚房用。”

“那可真是恭喜了啊,新娘子就是叶……”

保安看见秦晋琛身旁的桑桐后,声音戛然而止,桑桐下意识地瞟了对方一眼,发xiàn

那位保安也在打量她,脸色有些尴尬的样子,她笑了笑,保安也很有礼貌地点了点头。

桑桐没有吭声,绕过他继xù

往前走,秦晋琛对保安说道,“她是我妻子桑桐,以后她也是这里的业主。”

保安点点头,退回自己的位置上,桑桐停下脚步,回首看了一眼,保安的视线迅速调离开,似乎在偷偷打量她似的,桑桐蹙了蹙眉,猜测他刚才那个没说完的“叶”字是什么意思。

秦晋琛跟上来,牵起她的手,“我已经让人打扫过了,走吧,进去看看。”

桑桐把包背好,沉默不语地跟着秦晋琛走进小区。

从外面看小区已经风光如画,真zhèng

走在精心设计的园林里,桑桐更加感叹,走到一栋楼下,大门已经被微笑的物业服wù

人员从里面推开,门厅金碧辉煌,电梯也比一般的电梯宽敞,桑桐看着按键不由得失笑,现在才发xiàn

,三十五层就是顶层。

到了门口,秦晋琛开了门,桑桐一步踏进房门站在玄关就开始感叹了。

秦晋琛只说是让人打扫了一下,却没说他根本就是把这套公寓仔仔细细装潢了一番,就像是等着女主人入住似的。

83. 【V19】他那样的身材,那方面肯定忒带劲儿

秦晋琛只说是让人打扫了一下,却没说他根本就是把这套公寓仔仔细细装潢了一番,就像是等着女主人入住似的。

而且,他似乎揣测出了她的喜好,里面的设计都是她喜欢的,原木色地板摆放着松软的象牙白沙发,朝南几乎是一整面墙的落地玻璃窗,还有淡黄色上绣着大多紫色郁金香的窗帘,遍地灿烂的阳光,正是她所喜欢的风格。

秦晋琛笑着说,“我想你在酒店工作,见惯了奢侈的装潢,应该会比较喜欢这种田园风格的居家设计。如何,喜欢吗?”

当然喜欢!桑桐点头如捣蒜,不过很快又愁眉苦脸地问,“那我们在这边住,谁来照顾你?刘伯刘婶他们会不会怪我把你拐走了?”

他失笑,“没关系,我们是新婚,当然要先独立住上一段时间,等以后有孩子了,再搬回别墅让他们照顾也不迟。”

桑桐脸红了,“谁说要跟你生孩子了?!”

秦晋琛轻笑,将行李丢下,牵住她的双手,“当然是我,你不和我生,难道和别人生?”

桑桐搭不上话,脸红得能滴血,这时门铃响起了,秦晋琛转身出去开门,司机高亮将他要用的东西送来了。

桑桐看着他跟高亮交代了些什么,自己则提着行李去了客房,坐下后从衣兜里掏出手机,打开屏幕。

去法国南部尼斯的时候,秦晋琛给了她一张当地的电话卡,电话号码只告sù

给了桑妈妈,中途她换回来一次,发xiàn

有好多个未接电话,都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当时她没有多想,现在想想,又有些莫名的担心。

一串开机音乐声结束,她低头看了看,发xiàn

又有数通未接来电仍然是来自那一通陌生电话号码的,踌躇数秒,她还是摁了回拨键。

然而,那头传来的是“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桑桐疑惑地蹙眉,再次看了看屏幕上的电话号码,确定这串数字很陌生后,才把电话挂断。

“在给谁打电话?”秦晋琛突然走进来。

“哦,没什么,是同事宝仪打来的,问我蜜月旅行的事。”

见她脸色微恙,秦晋琛默了默,却没有追问,而是把视线转向客房四周,有些不悦地说,“这里是客房,你打算住这儿?”

桑桐点头,“当然,既然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住,就没必要作秀了。”

她没有别的意思,秦晋琛却忽然冷了脸,转身看向离自己只有几步之遥的桑桐,语气里透出明显的烦躁,“桑桐,你当我和你结婚,只是为了作秀?”

她顿了顿,说道,“我只是不喜欢在别人面前装恩爱的样子。”

“谁要你装了?你只管接受我,不就行了?”

桑桐微微挑眉,“我没有吃嗟来之食的习惯。”

“我也没有随便给人食的习惯。”

“那就别在我身上浪费了呗。”

“怎么?有胆跟我结婚,没胆把自己交给我?”

她依旧整理自己的东西,不屑地说,“激将法对我没用。”

她发誓这句话绝非本意,可就是莫名其妙脱口而出,说出之后其实有些后悔,可面子下不去,还是刻意板着脸,到底是在坚持什么,想要确认什么,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了。

秦晋琛突然皮笑肉不笑地说,“桑桐,我说过以毒攻毒很可能是治愈你的最好方法,别拿话刺激我,小心哪天把我逼急了,我很可能就用这以毒攻毒的方法治了你!”

桑桐头皮发麻,惊得面红耳赤,明白他话里要“治”她的意思是指什么。

幸好当晚秦晋琛并没有对她做什么,而是任她一个人睡在客房。

倒是桑桐心里有些怪怪的,不知dào

是不是因为蜜月旅行的那十天里,已经习惯了和秦晋琛同处一室,习惯了听他的呼吸声,习惯了房间里有他的气息,习惯了一转身就能见到他睡在地铺上的身影,现在没有他在身旁,她反而睡不着了。

摇了摇头,她这是在胡思乱想些什么?还是赶紧睡觉吧,明天还得早起上班呢。

桑桐开始数小绵羊,不知dào

数了多久才终于睡过去……

早上起来,无可避免地见到脸上的两个黑眼圈,桑桐哀嚎着走出客房,秦晋琛已经西装革履穿戴完毕,他看了眼手表,声音里带着十足的威严,“动作快点儿,二十分钟后我们出发!”

“去哪儿?”

“当然是送你去上班。”

原本想拒绝,可她听得出来这是命令,是威胁,如果她敢说一个“不”字,结果很可能是被他采用以毒攻毒的方法狠狠地治一治。

她咬紧了牙关,迅速地洗漱完毕,再拿了一颗苹果,洗好了出来,秦晋琛满yì

地勾了勾唇角,站起身,说道,“走吧!”

桑桐紧紧地咬着唇,盯着秦晋琛走出去的欣长背影,简直快要崩溃了!

心底的恐惧也慢慢放大,她突然有些后悔,不该提出为了照顾妈妈,在附近找个房间住,现在可好,整天跟秦晋琛这只饿~狼住在一起,她每天都要过着提心吊胆的生活。

她突然想起一句话——上天要你灭亡,必先令你疯狂。

见她没有跟上去,秦晋琛忽然停住脚步,看了看手表,转身瞪着她,“还剩十分钟,十分钟后你还没下来,今晚我就要采取特别行动了!”

桑桐愣了一秒,旋即回过神来,赶紧三步并作两步跟紧他下楼,不到十分钟已经到了他的迈巴赫前,不情愿地跟着他坐进车内。

再次迈进丽景大酒店,桑桐立即成为了众人讨论的焦点,处处能听见同事们的议论声。

就连曾宝仪也忍不住到她的办公桌前八卦,两眼放光地问,“桑姐姐,说说呗,你和秦总的蜜月之旅如何,一定很美妙吧?”

桑桐没好气地白她一眼,“你想知dào

些什么?”

“咳咳,当然是那方面呗,怎么样?感觉如何?像不像外面那些女人传的那样?”

桑桐蹙了蹙眉,疑惑地问,“外面传了些什么?”

曾宝仪清了清嗓子,将从外面听来的八卦重复了一遍,“她们说,你老公是看一眼就想让女人上的男人,还说他那样的身材,那方面肯定忒带劲儿,说你以后的性福不用愁了!”

桑桐的脸腾地一下子涨红成了猪肝色,还差点儿被自己的口水给呛道,“这些人真是……别人的性福怎么样,关他们什么事儿?!”

“我也这么说了啊,不过,咳咳,其实我也蛮好奇的。”

桑桐一巴掌拍过去,“要死啊,还不赶紧给我回去工作!”

将她遣开后,桑桐坐在位子里却无心工作,想着曾宝仪说的那些话,她脸上的滚~烫久久都降不下温来,等到回过神来时,她发xiàn

自己竟然为此走神并且脸红后,觉得十分惊秫,感觉拿了杯子去茶水间冲咖啡。

出来的时候恰巧碰到童梦,不知dào

是何缘故,她总觉得童梦的脸色看起来有几分憔悴,见到她之后,童梦立kè

摆出一副刺猬的姿态,像是随时准bèi

拿身上的刺扎她。

想要径自绕过,童梦却在与她擦身而过的时候,忽然说了一句,“哼!傍上了别的男人还不放过南弦,我倒是要看看,你和秦晋琛会过得多幸福?!”

桑桐足下一顿,童梦却故yì

撞了一下她,咖啡杯里的热水荡了出来,烫到她的手背,她痛得“啊”了一声,差点儿打翻了杯子,再抬首瞪向童梦时,发xiàn

她已经走远了。

心里有些恼怒,却最终忍下了这口气,转身的时候,桑桐忽然瞥见单南弦的办公室里空无一人,这才发xiàn

单南弦没有上班。

难道他出什么事儿?心口虽然划过一丝担忧,但想了想,操心他的事如今是童梦的专利了,不该她管的,还是少管为妙,于是转身去处理手上的水渍。

刚回到办公室,就见到曾宝仪来找她,“桑姐姐,你赶快去贵宾接待室,董事长刚才亲自打来电话,说有客户点名要见你。”

桑桐愣了愣,“不会是秦晋琛吧?”

“怎么会是他,是他的话,董事长就直接说秦总的名字了,听说是位女客户。”

这下桑桐倒是懵了,到底是那位女客户,竟然点了她的名?

不敢怠慢,匆匆去了贵宾接待室,推门一看,董事长童肃呈正跟一位女客户背对背说着什么,听见声响,背对她的女客户转过头来,微微偏着头笑得很温柔,正是几天前在法国南部尼斯见过的秦晋琛的老朋友,蓝倩!

她的笑意亲和温柔,那是来自三万英尺高空的标准职业微笑。

桑桐猝不及防地看着这张脸,恍若掉进梦里,不知身在何处,仿佛瞬间回到了当日在自助餐厅里看着秦晋琛与眼前的蓝倩微笑交谈的情景。

童肃呈给她们互相引见,吩咐桑桐陪美丽且又权势的蓝倩小姐了解酒店的情况。

桑桐渐渐回了神,弯起唇角依次对蓝倩和她的随行点头示意,然后直接拒绝任务,“董事长,我忙不过来,您忘了吗?我还要负责秦曹的年会宴。”

她有预感,蓝倩目的不纯,否则不可能这么巧,她和秦晋琛前脚刚回国,她后脚就跟来了。

童肃呈正要说话,蓝倩抢先站起来说,“我也没时间,不过我也是认识秦总的,我来也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才选择丽景。这样吧,详细的细节就由桑经理和我的两个助手商量,我去拜访下你们酒店的各位董事。”

说着也不告辞,径直往外走,经过桑桐时好像桑桐不存zài

一般。

童肃呈隐约察觉到一股火药味儿,却不知dào

具体原因,偷偷瞄了瞄桑桐,说道,“桑经理,我很重视和蓝氏集团的合zuò

,既然蓝小姐钦点要你负责,你就接下来吧,至于秦曹那边原本还有两个多月的准bèi

期,也不差这会儿,大不了我待会儿亲自跟秦总请罪,相信他也不会跟你计较的。”

桑桐知dào

拧不过,一脸的不情愿和没办法,倔犟的表情就是一个字——忍!

她接过童肃呈递过来的文件,仔细一看才知dào

,原来蓝倩是蓝氏集团的千金,童肃呈想要朝度假村发展,计划跟蓝氏集团合zuò

,蓝倩就是对方派来考察的事务代表。

作为客户部代表,这确实是她份内的事,也只好硬着头皮上了,只是不知dào

那蓝倩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想想,就觉得头疼。

果然不出所料,蓝倩剪完了董事会的人,下午的时候就驾到桑桐的办公室,这次没到任何随行,一个人晃晃悠悠甩着步子找到了桑桐。

即使是办公事,蓝倩也穿得很风情,眉宇间荡漾着迷离的媚意,“桑小姐,没想到我会找来丽景,把你吓一跳吧?”

桑桐微笑,“蓝小姐,您说笑了,确实有些意wài

,不过吓一跳倒是不至于。对了,您的助手应该跟你介shào

过我们酒店的情况,不过我……”

蓝倩没兴趣说工作,打断她,“桑小姐,新婚还快乐吧?”

话说到这里就不好玩了,桑桐没说话,手指习惯性地转着笔玩,看着蓝倩,等她发难。

蓝倩自话自说,打量着桑桐的办公桌,说道,“那天因为秦总在场,有的话没办法说得太清楚,所以才找了机会跟你私底下谈一谈。不知dào

桑小姐和秦总是怎么认识的?”

桑桐蹙了蹙眉,“我想这是我和他的私事,不好跟外人一起分享。”

蓝倩笑了笑,有些张扬的笑容韵味无穷,桑桐不说,她也不追问,径直又问,“听说你们搬去了他在帝京广场的一栋公寓,你可知dào

那公寓原本是他和谁一起住的?”

桑桐愣了愣,想起搬去新公寓的时候就发xiàn

里面是翻新的了,楼下的保安也舒识秦晋琛,似乎还提到了谁,只可惜她离得远,没有听清楚。

心口莫名一抽,难道那公寓是他和前女友一起住过的?而那个前女友,莫非就是……蓝倩?

桑桐心口一窒,脑海里又浮现出那天蓝倩和秦晋琛亲密交谈的情景。

84. 【V20】我很紧张她

见她脸色起了变化,蓝倩的嘴角越发漾起,睫毛扑闪扑闪的,说道,“老实说,我和晋琛是多年的老朋友了,对他也算是了解的,他这个人啊,表面上看着温文尔雅,其实内心硬着呢,也挺狠的,一贯的雷厉风行,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年轻就获封全云海市最多金的钻石王老五呢?不过,我就是欣赏他那股狠劲儿,无毒不丈夫嘛。像他那样的男人,该是云海市多少女人的梦中晴人哪,岂是随便哪个女人配得上的?桑小姐倒是运气好,能和秦总结为伉俪,不知dào

羡煞多少女人了。”

蓝倩轻轻地掠起耳边的碎发,一番话听在桑桐耳朵里,不知dào

有多酸。

她算是听明白了,蓝倩一方面是贬低她配不上秦晋琛,又暗指秦晋琛看不上她,只不过是为了某种目的才和她结婚的。

虽然说的都是事实,可着实蜇了桑桐一下,尤其蓝倩说自己是秦晋琛“多年的老朋友”时,让她觉得心脏有些刺刺的痛。

他们认识多少年了?没有个三五年,算不上是老朋友吧?

蓝倩一阵冷嘲热讽后,才满yì

地离去,桑桐坐在办公室里揉了很久的太阳穴才起身下班。

到了楼下,发xiàn

一辆熟悉的迈巴赫就停在酒店的大门口,她足下一顿,看见车窗缓缓滑下,里面颠倒众生的男人朝她挥了挥手,她想起刚才在蓝倩那里受的窝囊气,不想跟他说话,却迫于他强气压的视线,只好走过去。

坐上车,桑桐没好气地说,“不是说好不用接吗?怎么又来了?”口吻是相当的不客气。

高亮察觉到气氛不对,从后视镜里偷偷瞄了两人一眼。

秦晋琛笑了笑,说道,“谁说我是来接你的?”

“那你来做什么?”

“我来谈公事。”

桑桐蹙了蹙眉,谈公事?这个时间点,他来丽景谈什么公事?

正思忖着,却听见一旁传来一连串“蹬蹬蹬”的高跟鞋声音,回头一看,不禁愣住,站在车门边上的竟然是蓝倩。

蓝倩笑得很灿烂,径自打开了副驾驶的门,坐上车后朝后面的秦晋琛和桑桐笑了笑,“桑小姐,不好意思,看样子今晚要打扰你和秦总的晚餐了。”

秦晋琛说,“她不跟我们一起,一会儿高亮送她回去,刘婶已经做好晚餐等着她了。”

蓝倩点点头,“刘婶还在你们家做着呢?我算算,翻了年,她该满五十八了吧?”

“嗯,是该让她退休,好好享享清福了。”

听两人的对话,桑桐才明白秦晋琛根本不是来接自己的,而是专程接蓝倩,顺道接她的,听得出来他们俩的确很熟,连刘婶多大年纪也知dào

得那么清楚。

霎那间,不知怎的,心头有酸涩的滋味逐渐泛滥。

到了公寓楼下,高亮将车停在路边,桑桐下了车,秦晋琛嘱咐了一句,“晚上我还要加班,你早点休息,不用等我。”

她想说些什么,却见到蓝倩推开副驾驶座的门下来,径自坐到了秦晋琛的身边,然后别有深意地朝她勾了勾唇角。

迈巴赫哧溜一滑,便驶离了她的视野。

……

车内,蓝倩微微侧目打量着身边的男人。

他喜欢穿黑色的衬衫,这很配他神mì

略高冷的气质,但即使隔着衬衫衣料也能看出他手臂结实匀称,肌肉和关节显出流畅不失刚硬的线条,修长的腿,紧实的腰胯被顺直的长裤衬托得笔直妥帖。

这样看似放松却隐隐蕴藏着力量的侧影,对蓝倩来说有着极其巨大的杀伤力,她唇角一勾,向他靠坐得近了一些。

霎时,秦晋琛脸上的表情冷了好几分,“蓝倩,你是不是该跟我解释一下,你原本答yīng

好的事,为什么要出尔反尔?”

他指的是不要去招惹桑桐的事,蓝倩颇不以为然地哼笑,娇软甜糯的嗓音说,“我去丽景纯粹是为了生意,你要是问心无愧何必紧张这种小事?何况桑小姐是童董事长力荐的,我听说桑小姐的名字也是大吃了一惊。”

微顿,蓝倩笑吟吟的,胳膊肘一弯碰碰秦晋琛的手臂,“看起来,你好像挺紧张她的?”

秦晋琛倏地看向她,目光森冷雪亮。

“猜对了?”蓝倩媚眼一抬看向他,很开心的样子,“其实你没必要这么紧张,桑小姐可没你想的那么娇弱,一看就是职场丽人型,很聪明很难对付呢。”

在秦晋琛眼里,蓝倩那张笑脸全是得yì

,还有几分挑衅示威,仿佛他的反应必定会让她好笑一样。

他微微眯了眯精瞳,认真地看着蓝倩,回了一句,“没错,我是很紧张她,所以,如果她受到任何一丝一毫的伤害,无论对方是谁,我都会百倍千倍的偿还!”

蓝倩怔了一下,咬了咬唇,“你不怕我告sù

她有关婉露的事情?”

“如有必要,我会亲口告sù

她。”

完全不曾想到秦晋琛会如此回答,蓝倩的脸色霎时一僵,秦晋琛见状,冷哼了一声,“蓝倩,你听好了,在云海市,没有人敢要挟我,就算是你也不能!”

不等她说话,秦晋琛朝驾驶座上的高亮说道,“高亮,送我到公司楼下后,再送蓝小姐回蓝宅。”

“好的,秦总。”

蓝倩的脸色变得更加惨白,身子微微发抖,纤长的指甲深深嵌进皮肉里。

她认识秦晋琛比叶婉露还要早,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在父母办的一场小型家庭聚会里,他英俊的面庞在阳光的照耀下,犹如艺术家的完美之作,修长挺拔的身形,在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包裹下更衬托出非凡的气质。

后来才知dào

他们俩竟然是校友,虽然他年长了几届,却是同系,因为双方父母是世交的缘故,她常常跟父母一道出入秦家,倾慕之情早在心底滋生。

她以为有诸多的相似能铸就他们俩的一段情缘,却不料中途插进来一个叶婉露。

叶婉露是叶家的独生女,名义上是她的好闺蜜,可在她心里,却是事事都要和叶婉露比一比。

只要她想,什么都可以赢过叶婉露,唯独爱情不能……

后来叶婉露离家出走,秦晋琛单身,她始终未曾跨越那道坎,直到最近才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回国,想要重新追求他,可谁知dào

,秦晋琛竟然结婚了!

她以为秦晋琛心里只有叶婉露的存zài

,因为当年无论她如何努力,都没办法让秦晋琛多看自己一眼,可现在,平白无故地冒出一个桑桐。

点点希望之火才刚刚燃起,又迅速地被熄灭,这叫她很不甘心,他怎么可以和桑桐那样平凡的女人结婚呢?!

太不甘心了……

到了秦曹楼下,秦晋琛摔门就要往公司里走,蓝倩却把他唤住,“晋琛,你等一等!”

秦晋琛足下一顿,蹙眉转身看向她,蓝倩无比认真地说,“晋琛,之前是我不对。我承认去丽景的时候带了几分私心,想给桑桐一个下马威,因为我替婉露感到不值,想气一气你,所以……”

蓝倩脸上满是懊悔之色,无法不叫人动容,“我也承认你说得对,我们不能纠结过去,你孤家寡人了这么多年,一个女人都没有过,也算是对得起婉露了。更何况这件事跟桑小姐也没有什么关系,我不该把气撒到她身上,不过以后我不会了,我保证从明天开始,只和桑小姐谈公事,绝不谈私事。”

听她这么说,秦晋琛虽敛了怒气,但口吻依旧冰冷,“你这么想自然是最好,说实话,我也不想跟你断了友谊。”

“你不计较,我就放心了。”蓝倩仿佛真的想通了一般,笑着调侃道,“不过话说回来,你可别只顾着过二人世界,偶尔还是出来见见老朋友,你也不想被人说成是有了老婆就没了朋友吧?”

此时的秦晋琛并不信任蓝倩,但也没必要无端树敌,他精悍的目光擒住她的眼,说道,“等我忙过这阵子,一定会的。”

墨黑深邃的眸光,迷人优雅的微笑,极富磁性的嗓音,这一切都叫蓝倩移不开眼,可她的面上却是丝毫看不出内心真实的想法。

微微翘唇,蓝倩招了招手,“你快上楼去吧,加完班还是早点回去陪你老婆,要不然她会误会我和你呆了一个晚上呢。”

秦晋琛莞尔,“谢谢提醒。”

蓝倩收回目光,关上车窗,她微笑着朝高亮说,“师傅,开车吧,回蓝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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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晋琛所谓的加班加到很晚,的确是很晚……

墙上时钟的指针指向午夜十二点,他都没有回来。

桑桐窝在客厅的沙发上,两眼直直地盯着电视屏幕,手握着遥控器,节目换来换去,直到所有台都转了几遍,她始终没有听到门锁响动,才失落地关了电视机。

走到餐厅,她将桌上的饭菜一一收起来,收起最后一盘菜时,她擦了擦手,怔怔地望着空荡荡的客厅。

也不知dào

是哪根神经搭错了,他明明说了要加班,不要她等,她却还是不知不觉地给他留了饭菜,还是不知不觉地把菜热了又热,并且在不知不觉中坐到了客厅,看起了她一向不屑看的无聊肥皂剧,并且一等就是午夜十二点!

她在干什么?

她为什么要一直耗到现在,牺牲自己的睡眠时间,坐在这里守门,一副他不回来就会忐忑不安彻夜难眠的样子?

她甚至开始揣测,他是不是在哪个消魂窟里芙蓉帐暖度春~宵?

唉,只要脑子里一浮现起那些情形,她就觉得好心痛,好痛,好痛……

然后,她发xiàn

自己竟然为了秦晋琛而觉得心痛时,又开始感到无比的惊秫,恐怖……

等一等,现在的她虽然是他的妻子,可也不过是名义上的,双方并非情之所至,她干嘛要傻傻地等到现在?还为了他的彻夜不归而感到心痛?太劳心劳力了!

她不禁自嘲,起身回客房睡觉!

第二天早上,她迷迷糊糊不知dào

睡到了几点,当看到床头的钟指向八点半时,不由得吸了一口气,完蛋了,蜜月回来第二次上班,居然就要迟到!

她迅速跳下床,起身去了浴室,对上镜子里的那一双熊猫眼时,她发誓,以后再也不会给秦晋琛那个男人做饭了。

他有没有吃晚饭,饿没饿死,跟她没关系!

来到客厅,她一点也不意wài

,他真的一夜未归。

虽然嘴上说的决绝,桑桐却发xiàn

自己的心还是会因为这个事实而隐隐抽痛。

她在心中不停地说:桑桐,没事的,你原本就不期望他真的爱你,所以他回不回家,对你来说也无妨,你只需过你自己的生活就行。

正当她犹豫到底是去外面吃,还是回妈妈家吃早餐的时候,单元门的监控电话响起来,透过对讲机看见司机高亮,她有些吃惊。

“桑小姐,秦总让我来接您。”

“哦,我马上下楼。”

坐进了车内,高亮指着后排座位上的一个盒子说,“桑小姐,那是秦总让白秘书给您准bèi

的早餐。”

“哦,”桑桐打开餐盒一看,里面很丰富,一看就知dào

是本城最著名的一家小吃店里面卖的特色餐包和营养热粥,还是热气腾腾的,一看就知dào

是才买不久。

有些难为情地说,“早餐还要白秘书准bèi

,多不好意思啊。”

“没关系,反正也是顺道,昨晚上全公司高层加班,秦总让白秘书每人准bèi

了一份,知dào

我要来接您上班,就让我也给您带来了一份。”

桑桐愣了愣,原来昨晚他真的在加班,而且还是全公司的高层……

桑桐点点头,她开始吃起早餐来,丝毫不曾察觉到自己的唇角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到了酒店楼下,她开了门要出去,高亮却突然说道,“哦对了,桑小姐,你听秦总说了吗?今天开始,他把办公室搬到丽景顶层的总统套房了。”

“啊?”桑桐大吃一惊,“为什么?”

“哦,因为公司周年庆的缘故,要重新搞装修。其实也不是没有备用办公室,不过秦总他……”

顿了顿,高亮捂嘴偷笑道,“想不到秦总是个这么顾家的男人呢,依我看哪,他一定是为了多陪陪你,才把办公室搬去了丽景。”

桑桐听了一愕,脸上的表情一点点开始变化。

85. 【V21】落井下石

桑桐到了办公室才知dào

,秦晋琛之所以把办公室搬去了丽景,根本不是为了多陪陪她,而是为了蓝倩!

准确的说,应该是为了和蓝倩的合zuò

,听闻蓝氏集团打算跟丽景合zuò

打造一个度假村,其设计部分就交给了秦曹,秦晋琛直接负责设计方案,而桑桐作为蓝倩指定的接待人员,也参与到这个合zuò

案里。

坐在会议室的座位上,她不停地咬着手背,脑中不断回放着昨天蓝倩跟她说的那些话,怎么想都觉得那个女人是冲着她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自己目睹她和秦晋琛亲亲我我在一起公事的场景……

她忍不住皱眉,难道真的要和蓝倩一起工作呢?

身后响起一阵熟悉的高跟鞋声,她侧首,立即收到蓝倩的微笑,她朝桑桐伸手说道,“抱歉,桑小姐,昨天是我不对,不过我对你并无恶意,还望海涵。”

桑桐深深地看了蓝倩一眼,女人的直觉告sù

自己,蓝倩这番举动只不过是作秀罢了,昨天听她说起跟秦晋琛之间的关系,还有提到秦晋琛时,她脸上流露出的那副表情,桑桐感觉得到蓝倩对自己的敌意。

桑桐没说话,只淡淡地扫了蓝倩一眼,挺直了身体起身,打算去找秦晋琛推脱掉这份特别的任务。

推门而入,总统套房里的秦晋琛很专注地埋首于眼前的一堆图稿,听到敲门声,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进来”,目光依旧不曾离开手里的设计稿。

“秦总,不知您有没有听说,蓝倩小姐找我参与你们的合zuò

案一事?我有个不情之请。”桑桐捏着嗓子,学着蓝倩用嗲嗲的声音说话。

秦晋琛下意识地轻轻皱了下眉头,抬手,口气微冷,“从哪儿学来的阴阳怪气?”

“咦?你不是很喜欢这种调调吗?哪有阴阳怪气,明明很有女人味啊。”桑桐故作吃惊的样子。

秦晋琛微怔,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她看起来好像是在吃醋?

眯了眯墨滴般深邃的黑瞳,他起身,走至她面前盯着她的双眸,直白地问,“桑桐,你这是做什么?跟我吃醋吗?”

桑桐变了脸色,脱口而出,“这怎么是吃醋?你别开玩笑了?我怎么会为你吃醋?!”

“那是为了什么?你不是自诩公私分明吗?现在竟然为了个人情绪,想要推脱本该属于你的份内工作?”

桑桐嗔怒道,“这哪里是我份内的工作?根本就是强压给我的!”

“那不是你份内的你就不做了?不怕让人看扁了你,说你一个堂堂丽景大酒店的客服部经理,害pà

完成不了任务所以临阵脱逃?”

“谁说我怕被人看扁了?谁说我是临阵脱逃了?我就偏要把这份工作给做踏实了,让你们好好kàn

看我桑桐的工作能力有多强!”

秦晋琛满yì

地勾唇,朝她努嘴,“很好,下去会议室等着吧,我收拾好稿子,一会儿就下来。”

顺着他性~感薄唇的动作,她忽然一个激灵,糟糕!竟然不知不觉中就上了他的钩!

不禁气结,刚想抗议,童肃呈一边拍手一边走进来,“真是夫妻一条心哪,有秦总出马,我就知dào

桑经理一定能接受这份工作的!”

“……”桑桐哑了口,没想到刚才的话竟然被童肃呈听了个正着,这下可好,想反悔已是来不及了。

这不就意味着,以后就是办公,她也要随时看秦晋琛和蓝倩调晴?!

除了无可奈何,还是只有无可奈何……

开会的时候,因为秦晋琛在,倒是一切风平浪静,蓝倩自始自终都是一副职业化的微笑,似乎真的来此是为了工作的。

直到会议结束,蓝倩唤住了桑桐,“桑经理,我手头有些关于丽景的资料不太清楚,能不能麻烦你帮我一下?”

桑桐瞥了一眼秦晋琛,他似乎没有任何担心,拎着公文包就离开了会议室,他一走,蓝倩脸上的表情就不见得和悦了。

桑桐一哂,心想自己果然没有猜错,蓝倩果然是在作shou。

资料看到快中午的时候,蓝倩给她留下一大堆的分析材料,原本这些东西不该她来做,可她既然夸下海口,也不能打退堂鼓,只得担待下来。

不一会儿,曾宝仪给她带来一盒便当,“桑姐姐,我看你办公室没人,就给你拿会议室来了,你赶紧趁热吃。”

“谢谢你,宝仪。”

“嗯,快吃吧,不然冷了对胃不好。”

桑桐再次谢过曾宝仪,把资料放一边,准bèi

吃便当,结果没吃几口,蓝倩吃过晚饭回来了,看见她在吃午饭,目光凌厉地说,“桑经理,我给你的资料你做完了?一点半我等着要呢。”

桑桐看了看墙上的时钟,不由得一惊。

什么,一点半?现在就是一点十五分了?她说一点半就要?!那她的午饭怎么办?

可是,在蓝倩刀子般的目光下,即使再饿她也吃不下去了,只好把便当暂时搁一边,然后准bèi

工作。

然,即使这样蓝倩还是觉得不满yì

,捂住鼻子,冷声说道,“桑经理,我看你还是把吃剩下的便当盒扔掉吧,那味道实在是……咳咳,太影响工作氛围了!”

吃剩下的便当?她还一口没吃呢!

桑桐的眉头渐渐蹙紧,蓝倩的敌意这么大,如此刁钻的针对她,她要是再察觉不到就是没神经了,偏偏她只能忍下这口恶气,只得起身,将便当盒收起扔到茶水间的垃圾筒里。

一直加班到一点半,终于把蓝倩需yào

的那份资料整理好,桑桐终于松了一口气,打算到楼下去吃碗小面,却被她唤住。

“桑经理,你打算去哪儿?待会儿我忽然晋琛,还有童董事长要商量合zuò

细节,你得来帮我的忙。”

那口吻俨然就是桑桐的上司,而亲热的“晋琛”两个字又分明是在挑衅她,宣告自己和秦晋琛之间的关系有多近,气得桑桐直想摔笔!

桑桐咬了咬唇,深吸一口气,“蓝小姐,请问几点开会?”

“两点,怎么,你有事来不了?”

“那倒不是,只是我到现在还没有吃午饭,我就是再强,这身子也吃不消,请允许我吃个便饭再回来继xù

工作。”

蓝倩冷睇了桑桐一眼,毫不客气地说,“你最好是及时赶回来,这次合zuò

案很重yào

,我不希望蓝氏和丽景的合zuò

就这么搞砸了,不然就算你有什么特殊关系,我也一样不会容忍。”

蓝倩意有所指,那声“特殊关系”暗指什么,桑桐心知肚明,虽然她跟秦晋琛之间清清白白什么都没发生,但同事们心里却不这么想,早把她看成是用了手段上位的女人。

她问心无愧,一直不去理会别人对她的揣度,但此时此刻蓝倩的嘲讽,就像是一把刀子似地深深地插进了桑桐的心窝,深深作痛!

此时的会议室是敞开的,来来往往许多同事也都是看着这一幕,尤其是与会议室相距不远的财务部办公室里,童梦冷冷地睨着桑桐,脸上是幸灾乐祸的表情。

那天听说蓝氏集团的千金蓝倩指名要桑桐亲自接待的时候,童梦就知dào

因为秦晋琛的关系,蓝倩要为难桑桐,她正好乐得看一场好戏,看桑桐怎么死。

多少人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桑桐早就是若坐针毡,但她一直忍着,没有丝毫的怨言。

最后她表情坚定,毫不示弱地迎上蓝倩的双眼,一字一句地说,“蓝小姐请放心,我一定会向你证明,既然我敢接下这个任务,就有足够的能力胜任。”

蓝倩冷冷一笑,只逸出六个字,“那我拭目以待!”

桑桐咬咬牙,迅速乘坐电梯到楼下去吃面了,她事先给面馆老板打了电话,到了面馆就能吃香喷喷的小面,花十分钟搞定,回来再准bèi

个几分钟,时间刚刚好。

桑桐做事一向很有计划,却没想到有人在算计她,她一走,童梦眼睛里就迸射出阴毒的光。

转身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机,打了一通电话给保卫处,“邢处长,你好,有件事麻烦你一下……”

一番叮嘱后,童梦咬牙切齿地说,“哼!桑桐,别以为你嫁给秦晋琛就有好果子吃,告sù

你!从今天开始,你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

桑桐吃完面回到酒店,发xiàn

电梯竟然是坏的,另一部电梯才刚刚上了顶楼,要等到电梯下楼,不知dào

得耽搁多久,想着会议室就在四楼,并不远,索性走安全通道。

她进了安全通道后,没走几步,“砰”一声响,铁门就被关上,她吃了一惊,返回去想要打开门,却发xiàn

那门被锁死了。

起初并没有往坏处想,可能是她不小心碰到铁门被反锁掉了,于是,她慢慢往上走,来到四楼后发xiàn

安全通道的门同样是被锁死的。

她隐约觉察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辗转来到其他几层楼,却发xiàn

一个严峻的事实——每层楼的安全通道门,不知何时都被锁死了!

看了看手表,还差五分钟就要两点了,可她却被困在了安全通道里!

怎么办,她刚才还信誓旦旦地承诺,说一定会证明自己的能力,可她马上就要迟到了,如何证明自己的能力?!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除了使劲握拳砸门,没有别的办法可以逃脱出去。

被困的这几分钟里,桑桐就想通了,一定是有人故yì

把她困在了安全通道里,而这个人,不用猜,一定是蓝倩!

好在她被困的时间并不长,她卯足劲砸门,嘶吼着求救,又是在上班时间,所以被困十多分钟后就有人把她救了出来。

她飞快地说了声“谢谢”,连救她的人长什么样都来不及看清,就匆匆赶去了会议室。

赶到了会议室时,里面童肃呈颇为诧异地抬眸看她,蓝倩则是一脸的鄙夷。

秦晋琛正在浏览手里的资料,听见声音,他抬眸看向她,一改往日温文尔雅的形象,也没了偶尔露出的强势姿态,而是一派公式化的表情,“桑经理,你是这个项目的重yào

成员,下午两点钟开会,你不知dào

吗?”

她当然知dào

,要不然也不会这么急匆匆的赶来了!

桑桐抬眸直视他,挑高眉,毫不示弱,“我知dào

两点开会,但是刚才我被困在安全通道里了,所以迟到了。”

听说她被困,秦晋琛略微迟疑了一秒,但只是转眼即逝的一瞬,很快恢复常态,又问,“你到安全通道去做什么?”

“我到附近去吃了午饭,回来的时候发xiàn

电梯坏掉了,就想改走安全通道,却发xiàn

安全通道的门……被锁死了。”

秦晋琛挑了挑眉,“所以,你被困了?”

“嗯。”

会议室突然陷入了可怕的静默,隔了数秒,秦晋琛才拿起资料,说道,“桑经理,你应该知dào

,这不能成为你迟到的理由。对于你的遭遇,我表示同情,可是客服部经理这样的一份工作,需yào

的就是一个交际能力强、人际关系广、业务能力突出的人来胜任。以刚才桑经理应对突发状况的能力来看,似乎并不怎么胜任。”

面对秦晋琛的咄咄逼问,桑桐毫不示弱,“我并不想为自己的失职开脱,只是安全通道的门莫名其妙被关掉,是否存zài

某种安全隐患?亦或,是有人刻意为之?我想,这件事还有待查证。”

说完这句话,她刻意一顿,还特别地扫了蓝倩一眼。

蓝倩微微一怔,顷刻间变了脸,无辜地说,“桑经理说的这是什么话?难道,你怀疑是我把安全通道的门关掉的吗?”

桑桐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听见秦晋琛率先开了口,“不可能!刚才蓝倩一直跟我在一起,不可能是她。”

听秦晋琛亲口承认刚才他一直和蓝倩在一起,桑桐心里隐隐一抽,冷哼了一声,“不是她,难道是我把自己困在安全通道里了不成?!”

秦晋琛双手交叠,想椅背靠去,狭长的眼眸一动不动地凝视着桑桐,“我只是就事论事,桑经理,这种事不能靠揣测,必须要有证据。况且你也知dào

,我是一个商人,对商人而言,时间很重yào

。”

桑桐忽然觉得心里很凉,她的意思,是她的迟到,浪费了他宝贵的时间?

86. 【V22】公交车上发生的那点事儿

她低垂着头沉默了好一会儿,突然抬起头来,颇有深意地看了一眼秦晋琛,冲着他冷笑一声,“话不投机半句多,现在你觉得我是在浪费你的时间,我也觉得你是在浪费我的时间!不好意思,这份工作我不做了!”

说完,她毫不犹豫地转身,口中同时低声咒了一句,“狂妄自大的家伙!魂淡!”

这一句低咒清晰地传到了秦晋琛的耳中,他交叠的双手不由得握成了拳,但英俊的面庞看上去没有任何的波澜,只是平静地盯着她转身离开,并未阻止。

桑桐头也不回,大力地拉开了会议室的门。

这是她头一次做这么冲~动的事,她自己都不知dào

自己是怎么了,她的耐心一向很好,一向很会忍,即使遇到再生气的事情,遇到再刁钻的客户,也从来不会动不动就拿辞职说事儿。

可这一次,她没能忍住。

……

秦晋琛冷峻的脸上隐隐地泛着怒气,直到那抹倩影消失在门外的拐角处,他才收回目光,可脸色却是越来越差。

蓝倩从没有见过他这么生气,有些胆怯,小心翼翼地问道,“晋琛,这件事真的不是……”

岂料,话还没说完,秦晋琛突然站起身,快步走出会议室。

“秦总,你这是要去哪?”童肃呈起身问道。

“抱歉,童董事长,你和蓝倩先商量着,我一会儿回来。”秦晋琛说着,身影很快消失在走廊拐角处。

蓝倩望着他消失的身影发怔,他是去追桑桐了吧?看样子他是真的很紧张她,而不只是说着玩玩的。

蓝倩紧紧地抱着文件夹,力道大得似要将手中的签字笔折断。

……

秦晋琛追出电梯,一直追出大楼,都没有见到桑桐的身影,正要放qì

的时候,却见她立在不远处的花坛那里,从包里摸出手机,不知dào

是给什么人打电话。

“桑桐——”他高喊着她的名字追了过去。

桑桐正在给曾宝仪打电话,打算把自己辞职的事儿跟她说一声,然后简单交接一下工作,她这次是铁了心要辞职了,也不管年底好不好找工作了。、

可惜还没有拨通,便听到某人的声音,她蹙眉回头,一眼就看见秦晋琛快步追上来。

她扬着眉,趾高气扬,声音里含着防备,“你追来干什么?!”

真是气死她了,要不是中了他的激将法,她死也不会接下这个烂任务,结果被人困在安全通道里出不来,还被他一顿痛批,他跟蓝倩里应外合,左一句右一句,简直是把她当成了傻瓜!

——桑桐啊桑桐,你真是瞎了眼才会嫁给秦晋琛这样的男人!

秦晋琛停下脚步,无奈地注视着她。

他承认,刚才他的口吻是冷漠了些,可蓝倩的确是跟他在一起,他只是以公平的态度处理这件事,如果有意包庇她,只怕给人留下口舌,到时候让她在同事之间不好做,反倒会给她带去麻烦。

他以为她能理解他的做法,却被她看成是有意刁难,其实他也是担心她的,听说她被困在安全通道里十多分钟,他着实惊讶。

秦晋琛的声音有些沙哑,“你……还好吗?在安全通道里没受伤吧?”

虽然意wài

,但对于这句听似简单却饱含浓浓关心的提问,桑桐依然还是那种不冷不热的语气,哼了一句,“还好我没受伤,要不然,你就不会见到我好好的站在这里了!”

“还在生我的气吗?”他嘴角上扬,脸上的笑容犹如这时的阳光一般,不似午时那样的灼人,但依然耀眼,耀眼得让人舍不得移开眼睛。

桑桐凝望着他含笑的漂亮薄唇,微微一怔,若不是被行车的喇叭声惊醒,也许,她还会盯着他看出了神!

敛了神色,她声音淡然地说,“你太高估自己了,我没必要为了这种事伤肝伤肺!”

不想再和他废话,桑桐转身向马路对面的公交站台走去。

秦晋琛并未就此放qì

,而是紧跟着她的脚步,一直跟到了公交站台。

虽然云海市秋天下午两点多钟的太阳并不像夏日那样能炙热得把人都烤化了,但依旧是热力不可挡,大多数候车的人都躲到了公交站牌后面,依靠高大的站牌挡住火热的阳光。

桑桐没有躲到站牌后,站在站台处,用手遮挡住阳光,侧首望着公交车来的方向,阳光刺得她微微眯眼,心里不由得开始烦躁起来。

秦晋琛跟在她身后来到站台边上,见她被阳光惹得表情不悦,便不动声色地站到她的身前,用自己高大的身影遮挡住阳光的照晒。

他这个小小的举动并没有让桑桐消气,她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仍然不说话。

恰巧一辆公交车进站,桑桐还没看清楚那辆车是开往何处,便径直上了车,秦晋琛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公交车的路牌,错愕了数秒,最后在公交车门合上的刹那,突然冲了上去。

他的举动太突然,车门差点儿夹到他,许多乘客亲眼见到这一幕,不由得惊呼。

司机更是黑了脸,破口大骂,“这样很危险的!你要是受了伤,我还要被处罚,站在那里不上来,门要关上的时候才上车,不是有毛病嘛?!”

秦晋琛还是第一次被人毫不留情的骂,脸色有点儿黑,他只当没听见,远远地发xiàn

桑桐已经走到车厢最里面,就丢了两枚硬币后,一步步朝里挪动。

公交车里是人满为患,他这样的举动立kè

引来大片唾骂声——

“要死啊,差点儿踩到老娘的脚了!”

“钻什么钻,里面没位子了,哪儿有空就站哪儿吧!”

……

秦晋琛一米八几的身高在公交车里挤起来特别费劲,车子大约行进了一站路,他才好不容易挤到了桑桐身边。

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他已经是满头大汗了。

桑桐站得位置,正好是廊道,乘客们下车的时候都要从她那里经过,怕她被挤着,秦晋琛便双手拉住吊环,将她保护在自己的身下。

并不是第一次贴得这么近,却是第一次在四周都挤满了人的情况下,两人几乎是贴得密不透风了。

这季节,公交车也没有打空调,秦晋琛紧贴着桑桐的背后所传来的热力,几乎能将她融化,她微微心颤,不由得咬了咬唇,往一旁挪了挪,却还是止不住红了耳根。

几分钟后,又到了下一站,下车的人很多,桑桐被人流挤得失去了重心,幸好秦晋琛眼疾手快拽住了她的胳膊,要不然她就是“滚”着下车了。

秦晋琛索性用结实遒劲的左手臂紧紧揽住她的纤腰,而右手则牢牢地握住栏杆,任凭多少人挤来挤去,他都巍然不动。

桑桐再不用担心被挤下车,却开始担心起身后的男人来。

也不知dào

是不是故yì

的,他温热的气息不停地吹拂在脸颊上,发丝被轻轻撩起,在脸上飞来飞去,拂得她肌肤麻痒,想用手去挠,却又怕丢了手,会再次被挤进人群中去。

只好忍着,任由背后散发着热力的宽阔胸膛紧实地贴着自己,要命的是,两人几乎是从胸口处一直到脚下都贴在一起的,自然也包括某个令她脸红心跳的突起部分……

桑桐突然觉得,选择冲上公交车甩掉他,是一个十分错误的决定,现在她想临时下车都不行!

他把她圈得那么紧,跟她的身子贴得那么近,要她怎么逃?!

她连回头看他一眼的勇气都没有,更不敢开口说话,可一直这样被他抱着,任谁都看着尴尬,事实上确实有乘客往他们俩身上瞄了一眼,一脸的窃笑,仿佛把她看成是被吃豆腐的不幸乘客。

甚至,还有人用手机将这一幕拍下来!

实在是太囧了……

桑桐羞红了脸,一咬牙,索性松开抓着扶手的手,弯曲手臂,用胳膊肘抵了一下他的腰,希望用这样的警告方式,迫使他离自己远一点。

然而秦晋琛却完全没有意识到她的行为是何意义,他只有一个念头,只想把她保护在自己的羽翼下,不让她受一丁点儿的伤,把她护得好好的。

所以,对于桑桐施与他腰部的那点儿触碰,对高大的他来说,根本就是不痛不痒的推拒,丝毫引不起他的注意力。

这倒是让桑桐觉得更难堪了,好像是她定力不够似的,而身后的男人却是丝毫不为所动。

不得不下了狠心,她用十足十的力道,狠狠地抵了一下他的腰。

这一次,秦晋琛终于有了反应,下意识地往后弯了弯腰部,却没有离开她太远,而是从口内逸出一声让人脸红心跳的闷哼声,“唔……”

要死了,这声音怎么听都不像是因为疼痛,而是因为某方面忍得太辛苦所导致的申吟!

桑桐的脸变得酱紫,扭头朝他恶狠狠地说,“秦晋琛,把你的狼爪给我拿开!”

“那可不行,如果我不抱着你,你会被挤下去的。”说着,他不但不松手,还把她更搂紧了几分。

来来回回的磨蹭,致使男人身上的某物愈来愈敏感,渐渐的生理变化已经超出了秦晋琛的自控范围,他哑着嗓子在她耳边低吟,“你只要不乱动,就不会有事。”

桑桐心口一惊,隐约感觉到身后某个原本蛰伏的物体正以惊人的速度迅速膨胀成柱状物!

桑桐再也无法忍受,低吼了一声,“秦晋琛,你……牛氓!”抬脚就要用高跟鞋踩上他的脚背,哪知这时候公交车突然一个紧急刹车。

嘎吱一声后,就听到司机探出脑袋,指着前面一位老大爷骂道,“老人家,你不要命了了啊,前面有天桥你不走,横穿什么马路?!”

车上的乘客被车子的剧烈颠簸给震得七倒八歪,巨大的冲撞力差点儿让秦晋琛都摔了出去,幸亏他的手抓得很牢,不至于抱着她一起摔倒。

可这样一来,更尴尬的事发生了。

那一阵剧烈颠簸,使紧密贴合的两人都不由自主地往前倾,秦晋琛单手死死撑住栏杆才没有压着桑桐。

可惯性使然,车子急刹车后又停住,两个人又反方向往后倒,桑桐的身子便重重地贴进秦晋琛的胸膛,屯下的柔嫩恰好抵在了背后那一根擎天之柱上……

虽然有衣裤的隔阻,可他的热铁抵进她柔嫩巢穴的感觉却是那么真实,他甚至能感觉到她的紧窒,cha入的一刹那,竟然让秦晋琛有种全身几欲痉~挛的颤栗感。

而桑桐也是同样的惊骇,屯下的涩痛顷刻间袭遍全身,她几乎要流下泪来,双手不由得攥紧,连脚指头都是绷直的。

偏偏这时候司机发动了引擎,车子开始由慢渐快,颠簸感再度继xù

,两人的身子也随之前后摇曳起来。

秦晋琛想退却不能退,四周挤满了人,那根擎天之柱就随着那颠簸在她腿间反复厮磨,感觉和做暧丝毫无差。要命的是,车速时而加快,时而放慢,时而到站静止不动,他在快慢抽击中竟然能产生一股抵达巅峰的kuai感,无法控zhì

地微微喘息。

而对于桑桐来说,这简直就是一种折磨,折磨得她快要疯掉,偏偏还不能大喊大叫,要不然更会引人瞩目。

于是,只能默默承shòu着这份厮磨……

但是很奇怪,她原本是害pà

畏惧这种事的,此时此刻的气氛也不对,场地更不对,但那份厮磨感并没有她想象的那般难以忍受。

相反的,因为秦晋琛的隐忍,他屯部的摇摆动作并不剧烈,所以刚开始的那股涩痛很快消失不见,换上的却是一种从未有过的灭顶kuai感。

她紧紧咬牙控zhì

自己,他一次次把她逼到临界点,几乎令她高热失魂的脑袋血液倒流,情朝喷涌的体内仿佛淌着一股热流,难耐地快要攀爬到最璀璨的巅峰……

无边快意令秦晋琛几乎忍不住发出微吟,腰以下的部位不受控zhì

地泛起阵阵颤栗,滋味美妙无双。

他忍耐不住,便往那幽静的巢穴深处狠狠一探,顿时,她被钉得无法动弹的手掌微微抽搐,她只能靠握紧拳头来抑制那股抽搐,却无法抑制大脑里高朝层叠而上的巨焰爆fā



87. 【V23】傻瓜,你知不知道你下面有多湿?

全身每一寸神经,都因这份极致而紧紧绷起。

“……”桑桐拼命紧咬住双唇,颤栗声就要止不住从喉咙里流xie出来,她蹙紧眉头,伸出拇指和食指到他的手背上,再狠狠地一掐。

“啊——”要命!他还真的喊出了声!

旁人闻声都好奇地回头,桑桐脸红得要滴出血,偷偷咬牙切齿地朝他迸出三个字,“你去死!”

秦晋琛深知这样不是办法,搞不好他真的会在公交车上就泄了,于是俯下首来,柔软唇瓣不经意间轻蹭到她的耳根,“你别动,也别回头,我马上想办法下车。”

说着,他掏出手机,立kè

给司机高亮打电话,“高亮,是我,我现在在中山二路,公交车正驶往苗圃的方向,你赶快开车过来……”

大概是高亮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点坐上了公交车,多嘴地问了一句,秦晋琛很不耐烦地回答,“你甭管这些,反正立kè

开车过来就对了,动作要快!”

那口吻是前所未曾的急切,别人是听不懂,只有桑桐才明白他在急些什么,不可避免的,耳根又是一阵阵发烫。

秦晋琛的确很急,再这样待下去,他一定会崩溃,一旦崩溃就会破功。

五分钟后,车厢的喇叭不知报了第几站,人流量渐渐减少,如果再和她贴得紧密不分,那就显得奇怪了,于是秦晋琛决定下车。

他拥着她慢慢地向车门方向移去,桑桐不想跟他一道,用手肘抵了他一下,“你自己下车啊,我不想跟你一起。”

他皱了皱眉,深邃的眸光不动声色地垂落在两人依旧紧密相贴的结合处,那里有浓浓的粘稠湿意,有他的,自然也有她的,可见她也动了情。

秦晋琛不由得翘了翘嘴角,凝视着她粉嫩的耳垂,霎时只觉得yì

犹未尽,可惜时间地点都不对,不能彻彻底底与她温存。

沉住气,他忍得声音都嘶哑破碎,“傻瓜,知不知dào

你下面有多湿,如果没有我的遮挡,你确定不会被人发xiàn

?”

桑桐惊得头皮发麻,这才发觉tui间的湿意。

见她果然不敢乱动,秦晋琛便慢慢脱下西装外套,挡在两人身侧,车子一靠站,趁着人流,他就半推半拥着桑桐下了车。

从拥挤的车内解脱出来后,桑桐先是松了一口气,紧接着,转身就狠狠地给了秦晋琛一个耳刮子。

“啪”的一声,很清脆响亮,引来无数路人的瞩目。

秦晋琛错愕地回头,她正以憎恶的眼神回瞪着他,他想起之前在公交车上发生的那件事,便明白她的怒气为何而来。

他蹙紧了眉头,向她垮了一步。

然而桑桐的反应很快,转身就要逃,秦晋琛见状不假思索地拽住她的胳膊,猛然一拉,她便跌入他的怀抱中。

桑桐惊慌地抬头,看见他棱角分明的脸庞上,犹如黑夜之星一样闪亮的双眸中,正闪烁着她难以理解的光芒。

眸光再落在他左边脸颊上,见到那一个清晰的五指印时,她微微一怔,下意识地往后缩回,微张的嘴唇很快又紧闭,所有的震惊与歉意全数隐没在了双唇之间。

秦晋琛阴寒着一张俊脸,原本紧闭的薄唇轻启,逸出,“我亲爱的老婆,容我提醒你一下,现在的情形不容你闹脾气,我知dào

刚才在公交车上……”

“你闭嘴!不准说!”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她的心就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呼吸也变得急促。

那么难为情的事,他竟然轻描淡写就要说出来,也太不知无耻了!

桑桐不停地告sù

自己,镇定,一定要镇定,却始终无法阻止脸上的潮红。

知dào

她心里在想些什么,秦晋琛双眸微眯,削薄的唇轻轻上扬,双手抓住她的手腕稍稍施了力,将她更拉近自己,邪魅地一笑,“你要是继xù

站在这里,我还可以说出更无耻的话,要不要听?”

桑桐睁大了双眼凝视着他,不知dào

他还有什么惊人的话。

“现在你先跟我一起回去,其他的事情我们可以再说,至于刚才在公交车上发生的事,我承认是我不好,回家后你打我也好骂我也好,我任你发~泄都可以,不过现在你就不要耍脾气了,你嫌我们俩现在的样子还不够狼狈吗?”

桑桐愣了愣,这才发xiàn

四周的人都在回头看他们俩,的确,现在他们俩紧贴在一起,秦晋琛还拿了件外套挡住两人的屯部,怎么看都是很怪异的举止。

可是想起被困在安全通道,还有在蓝倩那里受的气,这所有的一起都是因他而起,桑桐就不想见到他的脸,只想暂时静一静。

她咬了咬唇,迸出,“我不管,我就是不想跟你一起回去。”

秦晋琛再次蹙眉,没想到一向冷静干练的桑桐,发脾气的时候竟然如此执拗,冷冷地勾唇,“听话!跟我回去!要不然,别怪我在大街上对你用强,你要是不信,大可以跟我试试!”

随着最后一个字消失在他双唇间,那抹微笑使他变得疯狂起来,桑桐的表情顿时僵住,脸色十分难看,身体不禁微微发颤。

“你,你……还真是够无耻!”

她死死地瞪着他,咬牙切齿,愤恨且用力地挣扎着,但他的手劲更大,她根本无法挣脱开来。

忍无可忍下,弓起膝盖就往他的胯下顶去。

然而,秦晋琛眼明手快,不给她任何机会,一只手迅速地挡住了她的膝盖,另一只手控zhì

住她的两只手腕,在她要进行第二轮攻击的时候,他迅速地拉住她的手,拽着她往马路对面走去。

桑桐发了疯似的举起能动的左手捶打他,却仍旧被他半拖着,他说,“不管你是愿意还是不愿意,你今天哪儿都不准去!先在这里等着,我已经打来电话让高亮来接我们。”

他话音刚落,桑桐就趁他不注意的时候,突然一脚踩中他的皮鞋,秦晋琛正在掏裤兜里的手机,不防备她这一脚,顿时痛得满头大汗。

刚想发火,却发xiàn

手中的西装外套落了空,再回头时,桑桐一把抢过他的西装,逃也似地跑掉。

秦晋琛愣了数秒才回过神来,想追上她,可西装外套被桑桐抢了去,裤子上大片的湿润就显露出来。

几名经过的路人见了,都窃笑不已,他下意识地用手去遮挡,满脸涨得通红,头一次这么狼狈。

就这么一走神,再回头时,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早已不见了桑桐的身影,秦晋琛有些慌了,顾不得遮丑,没方向地乱走了一阵。

然而,一无所获。

他眉心紧蹙,薄唇抿紧,脸上满是懊恼之色,活了三十二年,第一次像个傻子一样茫然地站在大街上四处张望。

他掏出手机给她打电话,毫无悬念,她根本就不接,打了两三次后,她甚至关机了。

忍不住低咒了一声,他终于失笑,她竟然不顾他的死活,抢走了他的外套,害他丑态百出。

再度抬眸看着街上的人来人往,秦晋琛不禁长叹了一口气,这才打电话给高亮。

不一会儿,高亮开着他的迈巴赫赶来了,秦晋琛左右张望了一下,最终还是失望地坐进了车后座。

有了前车之鉴,高亮不敢再问他乘坐公交车来这里做什么,只是将一个装有整套男士衣物的纸袋子递给秦晋琛,说道,“秦总,这是您要的衣服,哦对了,还有一袋女式的衣物就放在您身侧。”

其实高亮很好奇另一个装有女士衣物的袋子是给谁准bèi

的,可是看见秦晋琛黑沉的脸色,他觉得自己还是不问为妙。

秦晋琛蹙眉看了看身侧,不由得又是自嘲一笑。

他好心替她准bèi

了衣物,她却逃之夭夭,也不知dào

她一个人去哪儿准bèi

这些东西去?

……

在苗圃车站成功地抢夺遮丑工具,再逃之夭夭后,桑桐并没有走太远,而是躲进了街边的一家类衣店。

透过类衣店的玻璃橱窗,她看到秦晋琛茫然无措地在车站附近来回奔走,包括几个路人嗤笑他那副狼狈相的画面,也落入她的眼底。

顿时就解了气,之前在他那里受到的委屈一下子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直到高亮开着迈巴赫接走了他,她才彻底地松了一口气。

“这位美女,请问这条情趣类裤您喜欢吗?”

桑桐回过神来,回头一看,身后是一脸灿烂笑容的导购小姐,没听清对方说的话,她懵里懵懂地问,“呃?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导购小姐很有耐心,指着桑桐手里的东西,又说了一遍,“请问您手里的这件情趣类衣,你觉得还满yì

吗?要是喜欢的话,可以到那边去结账。”

顺着导购小姐手指的方向,桑桐垂眼看了看自己的一双手,顿时惊得脸红耳赤。

原来,她手里正抓着一条男款类裤!

和普通款式不同,她手里的这一条腰间仅有一指宽的细线,下面的布料少得可怜,分明是……传说中的子弹类裤!

两颊霎时泛起淡淡的绯色。

“是给男朋友买的吧?这条款式很不错哦,口碑极佳的,我们店里有很多的回头客,都说这一款很好的。”导购小姐笑眯眯地说。

桑桐直觉头皮发麻,将裤子递还给导购小姐,浅浅地笑道,“谢谢,我暂时还用不到这个。”

导购小姐很热情,也很懂得营销,并没有接过桑桐递过来的裤子,而是神mì

兮兮地附在她的耳边,说道,“我跟你说哦,你别看这条类裤这么小,但是有很神奇的妙用哦,送给男朋友的话包他心情变好,而且……会让你们俩的关系更加亲密哦。”

桑桐微微眯起眼睛,目光游移,想了一会儿,笑着对导购小姐说,“好吧,那就包起来。”

“好!”导购小姐很高兴,一边包装那条类裤,一边说道,“美女,你要不要也选一套?我们这里的女款类衣也很漂亮哦,都是很时髦的款式。”

经导购小姐这么一提醒,桑桐想起之前在公交车发生的尴尬事,而现在她的屯下也还是一片濡湿,便点了点头,“也好。”

她用最快的速度挑了一件合身的类衣,又在隔壁的一家女装店里挑了一套最便宜的裙子,出来后她坐上了返回怡兰苑的公交车。

今晚她是不打算回帝京广场了,借口她都想好了,就说秦晋琛晚上有应酬,而她连日加班,想回家好好睡一觉,顺便蹭一顿饭。

打开家里的门,桑桐朝厨房的方向喊了一声,“妈,我回来了,今天我就在这边睡,秦晋琛他晚上有应酬。”

厨房里没有任何回应,她也没有多在意,径自去了卧室,将手里的包和装换洗衣物的袋子放下来,然后掏出脏衣服拿到洗手间去。

折腾了大约四五分钟,才发xiàn

桑妈妈一直没有任何回应,平常这个时候,她总是会跟在桑桐身后嘘寒问暖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桑桐这才起了疑惑,去了厨房,没想到竟然一眼见到妈妈昏倒在地的身影!

“妈,你怎么了?”

桑桐吓得六神无主,一时无措,扑上抱住桑妈妈哭得天昏地暗,可桑妈妈没有丝毫的回应,桑桐只觉得浑身都凉透了。

还记得爸爸去世的时候,她不吃不喝了两天一夜,要是妈妈也走了,她该怎么办?

愣了足足十秒之久,才想起给人打电话,下意识中打去的竟然不是急救中心,而是秦晋琛

那头刚接通,就传来秦晋琛气急败坏的大骂声,“桑桐,你在哪儿?知不知dào

我找了你多久?你还在苗圃吗?还是已经回家了?你生气我可以理解,但是不要像个小孩子一样,一直闹脾气好不好?快说,你在哪儿,我好去接你!”

秦晋琛说得很急,一口气说了很多,若是放在平时,桑桐可能要嫌弃他啰嗦了,可这一刻,她莫名地就泣不成声,“秦晋琛,我,我……”

发觉她声音有异,秦晋琛怔愣住,“桑桐,你的声音怎么了?”

“不好了,我妈,我妈她……晕倒了。”

秦晋琛大吃一惊,但只是顿了那么短短的两三秒,便立kè

回过神来,“你先别慌,我马上叫急救车去你家,一会儿我们在医院汇合!”

88. 【V24】暂时休战

还好桑桐发xiàn

得及时,而秦晋琛联系的急救车也到得很快,桑妈妈被送进医院抢救后,最终脱离了危险,只是她的身子还是很虚弱,躺在白皑皑的专属病房里,俨然了无声息。

桑桐抖抖索索地哭泣不止,有双手臂过来搂住她,并把一套西装披在她的身上。

她茫然地抬头,视线与秦晋琛交错,发xiàn

自己肩头上的西装是他的,便要脱下还给他,他温热的大掌罩住她的,说道,“桑桐,我们俩暂时休战吧,先照顾好你妈,其他问题以后再说。”

她静怔了数秒,然后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护士从里面出来,说可以进去看看病人了,她迫不及待地就要起身进去看桑妈妈,却是起来得太急,差点儿晕眩过去。

秦晋琛及时把她扶稳,才不至于让她一跟头栽倒。

“你没事吧?不要连你也病倒了,那谁来照顾你妈?”

“不是还有你?”她抿了抿唇,自嘲地说,“你看,你娶了我,麻烦就来了不是?”

他噙着她的眉眼,无比认真地说,“对我来说,这算不得什么麻烦,不过虽然我很乐意照顾你,但我宁愿你不要病倒。”

桑桐心口一热,再次颔首,随即打起精神来,转身轻轻推门进了病房。

桑妈妈身上横七竖八插了许多管子,闭着眼睛,静静地睡在病床上,而桑桐怔怔地站在床边,看着她的鬓角,有些惊诧地发xiàn

……妈妈竟然有了这么多白发。

一直以来,妈妈都是精神饱满,发丝乌黑,虽然患了糖尿病,可一直以来说话都是幽默十足,和周围的邻居们处得很不错,觉得她好像随时都是乐呵呵的样子。

可是,自己不过才结婚不到半个月,妈妈却忽然衰老成这样了?

桑桐用力抿紧了唇,握住妈妈正在打点滴的手,声音微梗,“妈妈,你快点儿醒过来吧,我好害pà

,害pà

你……就这么离开我了。”

桑妈妈的眼皮动了动,慢慢地睁开眼睛,最初的一瞬间似乎没有焦点,可旋即发xiàn

了一旁的女儿,有些吃力地扯出一丝笑意来。

“妈……”

只喊出了一个字,刹那间,桑桐已经泪如雨下,她想起妈妈对自己的嘱托,想起她说希望自己幸福,很高兴终于有一个男人能照顾女儿了……

妈妈对她是那样期许,可病床上的她大概并不知dào

,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女儿,依旧还是辜负了她的期望……她和秦晋琛并非情之所至,连她自己,也对他们俩的未来都感到茫然。

“桐桐,你怎么还在这儿?不上班吗?”即使生病了,桑妈妈担心的也不是自己,而是桑桐。

桑桐拼命地点头,她来不及将眼泪擦干净,一字一句地说,“妈,你好好休息,我马上回去收拾点儿东西,晚上过来陪您。”

她一边说,眼泪又一串串地滚落下来,滚烫的,像是烙印,滴在自己的手背上。

桑妈妈却笑了,用力地握了握桑桐的手,用嘶哑的声音说,“不用,妈的病没什么大碍,你不要太担心。你才刚新婚,多陪陪小秦,妈这里有医生护士照顾着,会好起来的。”

“妈,我想陪您。”

桑桐擦了擦眼泪,正打算继xù

说下去,这时候护士进来了,“家属吗?先出去吧,病人今天还有一个检查。”

桑桐到底还是出去了,出来的时候,发xiàn

秦晋琛站在廊道上,正跟主治医生说了些什么,看见她走来,他朝她微微颔首。

她问,“医生说我妈情况怎么样?”

秦晋琛眉头深锁,“医生说你妈的身体状况好像是因为停药的缘故,糖尿病的症状又加重了。”

“什么,停药?”桑桐吃了一惊,“怎么会?她一直有做定期检查,还接受了一家医疗企业的资助。”

“问题就在这里,刚才我已经派人做了调查,那家医疗企业跟单氏有密切的来往。”

“不会吧?当时我妈接受那家企业的资助时,因为是单南弦介shào

的,所以我……”

话音戛然而止,桑桐忽然想到些什么,愕然抬头看向秦晋琛,只见他微微点头,有些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秦晋琛说,“看来单南弦私底下所做的决定,并未得到单老夫人的允许,不过这样也好,要不是因此你妈晕倒,说不定还检查不到……”

说到这里,他忽然顿住了,桑桐觉得他话里有话,追问,“检查不到什么?”

再看秦晋琛,他的脸色已经恢复如常,看着她的眼神中带了一丝关切,“没什么,你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别想那么多了。”

桑桐点了点头,匆匆回了一趟家,洗了个澡,刚换了套干净衣服准bèi

去医院,刘婶就来敲门了。

看见门外站着的是刘婶,她吃了一惊,刘婶将一个饭盒和一张纸条递给她,说道,“少夫人,少爷让您今晚好好在家休息,明天再跟我换班。”

“可是我妈……”

“少爷说,亲家夫人病情稳定,让少夫人不要操心。”

说完,刘婶转身就走了,桑桐愣愣地看着手里的纸条和饭盒,发了一会儿呆才重新进到客厅里。

先看了手里的纸条,就简单的一句话,“吃完饭早点休息,明天我来接你去看你妈。”

桑桐来到餐厅,打开饭盒一看,里面全是她爱吃的,可她偏偏没什么胃口,勉强吞咽了几口,发xiàn

天色已经全黑了。

她躺在床上,原本是想早些睡,可是身体越疲倦,大脑却是越飞速地旋转着,了无睡意。

睡不着的感觉很古怪,她想起了很多事,想起和妈妈相依为命的这几年时间里所发生的一切,她忽然觉得自己太不孝了,一直只想着工作工作再工作,除了工作,就没有好好的抽出时间来陪陪妈妈。

正好,趁这段时间辞职在家,她可以多花时间陪一陪妈妈。

主意打定,她这才重新躺下,闭上眼睛。

……

桑桐第二天起来得很早,高亮还没有来接她,她就先去了医院,到了病房门口,正好kàn

见值班医生在查房。

秦晋琛竟然也在,正和桑妈妈一起,跟医生说着什么。

桑桐小心翼翼地凑到门口,听见医生说,“像您这种情形,看片子已经很严重了,要尽快安排手术才行!”

“能不能不做?反正我这种情形,做手术跟不做手术也没什么区别。”桑妈妈的声音里带着点儿颤抖。

“我们还是建议您做,现在技术比较发达,癌症的治愈率已经很高了。”

秦晋琛接着医生的话说,“是啊,妈,您不用担心费用的问题,一切由我来安排,您只管养好身体准bèi

手术就行。”

“不行,让我再考lǜ

考lǜ

……”

医生说,“还是尽快下决心吧,对了,除了您的女婿,其他家人呢?他们什么意见?”

“我女儿还不知dào

,现在还不能告sù

她!”

……

桑妈妈的声音敲击着桑桐的耳膜,她几乎站不住了,蹒跚着走出医院,是如何来到楼下,又来到公交车站台,又是如何回到家的,她都不记得了。

回家后,她麻木地洗了所有的衣服和被单,还嫌不够,把厨房和厕所又刷了一遍,还是觉得心慌得难受,脑子里一遍遍回想起四年前爸爸离开人世的情景。

十多分钟后,高亮打来电话,接她去医院,桑桐重新提着早上做好的营养粥,来到医院。

桑妈妈见她脸色惨白,不禁一愣,“桐桐,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

“我没事儿,可能是昨晚上没有睡好。”怎么自己扯谎都不脸红呢?

桑妈妈看着她,“是不是又和小秦闹别扭了?你啊你,就是脾气大,你作为妻子,应该多体谅自己的丈夫才是。哦对了,今早小秦凌晨就来看我了,你来的时候,他刚走。”

“哦,我知dào

了。”桑桐随口应着。

桑妈妈就是这样,她自己都生了重病,还担心着她,这让桑桐心肝肺都疼得难受,好像所有五腑六脏全都绞到了一起,疼得喘不过气来。

桑妈妈还不知dào

桑桐已经知dào

她得了癌症的事情,自顾自地叮嘱道,“以后,你多体谅点儿小秦,别老跟他闹脾气!他是个不错的人,值得托付,把你交给他,妈也算是放心了,可你老是这么不懂事,跟他闹脾气的话,又得害我提心吊胆了。”

桑桐知dào

,妈妈是怕她以后过得不幸福。

这时候护士拿了药进来,桑桐怔怔地盯着那些七七八八的小瓶子,问道,“这是给我妈的吗?都是什么?”

不等护士回答,桑妈妈枪战说,“维生素和钙片!”

桑桐点点头,没说话,伸手去接盘子里的水和药,准bèi

喂桑妈妈吃,谁知桑妈妈一慌,手碰到了药瓶子,一盘子的药掉到地上,撒出来大半。

桑桐一粒一粒帮她捡起来,小片的安痛定她还认识,只是不愿意让桑妈妈知dào

她已经什么都知dào

了,牵强着笑,“没想到糖尿病还需yào

开维生素和钙片啊。”

桑妈妈赶紧抢过桑桐手里的药瓶,“别的老年人都吃!”

桑桐依旧没有说话,等到妈妈把药服下,她借口去上洗手间,出来后就坐在长廊的椅子上,泪流不止。

趁桑妈妈被护士带去做检查的时候,桑桐偷偷找到了主治医生,询问了妈妈的病情。

“她是乳腺癌晚期,很严重了。”医生告sù

她。

“还可以治疗吗?”桑桐焦急而期待地看着医生。

医生原本职业化冰冷的脸孔上浮现出一抹为难,“希望不大。”

桑桐顿时眼前一黑,几乎昏倒在桌前,医生紧张地扶住她,“桑小姐,桑小姐!”

好不容易缓过劲儿来,桑桐拜托医生,“我妈不希望我知dào

她的病情,请不要告sù

她,我来找过您……”

“你们……欸~真是一对奇怪的母女。”

医生不解,桑桐却只是笑笑作罢。

因为,如果他知dào

她和妈妈相依为命,如果他知dào

她们俩谁都无法承shòu对方的离开,他就不会这么说了。

……

与此同时,云海市另一家医院里,束手无策的医生和护士被赶出狼藉的病房。

晨光映照的窗边,单南弦此刻像极了一头关在黑暗笼子里的困兽,墨黑的眸子茫然地擒着窗外。

桐桐,什么时候他才可以出去看他的桐桐?

现在的她,真的和秦晋琛在一起了吗?毕竟,都已经过去半个多月了,她度蜜月回来也有好几天了,为什么还不来看他?

难道,她真的已经把他忘了吗?

想起那日在教堂里,见到挽着秦晋琛手臂的桑桐,单南弦的心口就痛得不能自已……

悠悠一声叹息自他的身后轻轻地划过,似是不屑地撇了下嘴,“堂堂单家的孙子,竟然是这副无赖的德行?单南弦,你这是做什么?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吗?你如果不好好吃饭,不乖乖接受治疗,怎么出去见你心心念念的桑桐?”

单南弦敏锐地回首,瞪向距离自己不到三米远的姚漫,眸光凉薄,“你出去,我现在谁的话都不想听!”

和前几次比,今次的姚漫似乎毫无畏惧之色,不但没有畏惧,似乎还有些许挑衅之意,单南弦原本就在气头上,闻言更是有些恼火。

事实上,姚漫还是畏惧他的,只是她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应付他。

单南弦在感情上不如意,像是随时处在崩溃的边缘,可惜自己的手机落在他手里,害pà

他一个爆fā

,自己也被连累,所以她得处处小心。

单南弦见不到桑桐,得不到外界的任何消息,心情愈加烦躁,开始拒绝治疗,顾一茹和单正淳来劝过多次,收效甚微,每次见他就像是见到一颗定时炸弹。

正好,昨晚上在单家的饭桌上听到一些消息,她觉得有必要拿来刺激一下单南弦,说不定会有用。

“喂,你这个人真是有意思,明明是你说想要早点出去的,为什么又不肯接受治疗呢?你不接受治疗,腿就始终好不了,要知dào

,这腿伤起码得治上一两个月才能痊愈的,你这么耗着,是不打算出去了吗?”

单南弦那双黑眸里的阴沉微微敛住,似乎因为姚漫的话,略有所动。

89. 【V25】两个男人的交锋

见状,姚漫又说,“对了,我好像听童梦说,桑桐辞职了,具体的原因大概是因为她在酒店里受了什么气。”

单南弦闻言,一下子紧张起来,“她受了气?桑桐受谁的气了?童梦?还是童肃呈那只老狐狸?”

姚漫汗颜,哪有女婿这么说自己岳父的?

摇了摇头,她说,“不是,听说好像丽景来了一个大客户,是个女的,哦对了,秦晋琛也认识她,好像姓蓝,桑桐被安排到那个女客户的身边,然后……”

姚漫声音略顿,突然不说话了。

“然后什么?”明知dào

她是在故弄玄虚,单南弦还是莫名地钻进了她的套子。

姚漫浅浅莞尔,“想知dào

?想知dào

到底桑桐发生了什么事,受了谁的气,你就乖乖的吃饭,乖乖的听医生的话,接受治疗,不要闹小孩子脾气,等你吃完饭,接受治疗和检查,我自然会告sù

你。”

单南弦陷入了沉默当中。

半晌,才说,“好吧,我可以吃饭,也可以接受治疗,但是你告sù

我到底她出了什么事,受了谁的气。还有,你得帮我出去一趟。”

姚漫大吃一惊,“你疯了?就你现在这个状况,你怎么出去?”

“凭我自己的力量,当然不能出去,就算是出得去,也未必走得了多远,所以才要你的帮忙。”

姚漫慢慢消化他的话,慢慢地回过神来,“你想让我想办法带你出去,去见桑桐,是吗?”

“没错。”

姚漫蹙了蹙眉,想到自己的手机还在他手里,想到自己的秘密不能被单老夫人发xiàn

,看来这个忙她不得不帮。

想了想,她说,“好!我可以帮你,不过我不敢保证你能见得到桑桐。”

单南弦微微颔首,“只要你肯带我去见她就行了。”

如果撇开他拿手机威胁她的事不说,其实姚漫挺同情单南弦,她点点头,说道,“你放心,我答yīng

你的事我自然会尽lì

,也请你遵守承诺,等我帮了你,就得把手机还给我。”

姚漫郑重其事的口吻,让单南弦心底泛起异样,虽然对他这个小嫂子尚存疑虑,却因为她这句话,莫名地感觉很温暖,还有踏实。

他想,虽然自己的手段卑劣了点,但总算是找到一个可靠之人。

……

单南弦果真乖乖地吃了晚饭,乖乖地接受了治疗,而姚漫也果然说话算数,第二天傍晚的时候,就偷偷地用一辆轮椅把单南弦运上了自己的小轿车。

“你放心,我出来的时候没人知dào

,医院这个时候人来人往也很多,应该没人会注意到走失一个病人。不过,我们的时间不多,晚上查房之前必须回来。”

说着,姚漫就发动了引擎。

她一边开车,一边把桑桐母亲生病的事情说给单南弦听,单南弦听后脸色大变,“什么,桑伯母生病了?”

“嗯,好像病得不轻。不过你也别慌,秦晋琛把她安排在专属病房里,给了最好的治疗,应该说没有什么大碍。”

听说秦晋琛的名字,单南弦微微扬起眉梢,那双孤孑的眸子里看不出任何波澜,他没有接上姚漫的话,只是望向车窗外,双手渐渐攥紧。

……

夕阳快落山的时候,桑桐就去医院看望妈妈了,她把她背后的靠枕挪了挪,窗帘拉开,阳光从朝南的窗口照进病房,摆放在墙角的加湿器调到最小,淡淡的水汽从里面喷出来。

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悲伤,不那么敏感,可惜未能如常所愿,看到妈妈因为疼痛而蹙紧了眉头的时候,她差点儿忍不住哭出来。

为了不被妈妈发xiàn

自己在流泪,桑桐偷偷跑到了楼下,刚抵达一层,她猛然停住了脚步。

嚣闹声像是一下子被劈开,只剩下眼前的单南弦,他也看见了她,却是坐在轮椅上,身后推着他的人是一个陌生女孩儿。

她愣了愣,面上闪过一丝惊诧,立kè

就有转身的冲动,单南弦喊了一声“桐桐”,下意识地扑过去,却忘记自己坐在轮椅上,顿时十分狼狈地摔倒在地。

住院部大厅里三三两两的路人全部惊奇地看向了他。

桑桐听到声响,错愕地回转身,正好kàn

见他趴伏在地上的狼狈瞬间。

她的脚步刚往前迈了一步,下意识地又往后缩回,微微张了张嘴,所有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摔倒了关她什么事?他出丑丢人关她什么事?她已经说过了,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了,她现在已经嫁给了秦晋琛,而他也是别人的丈夫!

她咬着嘴唇,又望了一眼仍然趴在地上的单南弦,下一秒,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跑去。

然,一道清脆的厉喝声传来,霎时止住了她往前奔跑的脚步,“桑小姐,请留步!我二弟不会耽搁你太多的时间,请你听完他要说的话,再走也不迟!”

桑桐吃了一惊,不单是她,就连单南弦愣住了。

姚漫吃力地扶起单南弦,让他安坐回轮椅上,再推着单南弦一步步走到桑桐面前,目光灼灼。

“桑小姐,你好,我是单南弦的大嫂。他因为你受了很严重的腿伤,又因为你擅自从病房里逃了出来,无论他做了多少对不起你的事,也请你看在他不顾自己安危的份儿上,给他一个说话的机会。”

姚漫的口吻,哪有平日里那股怯懦的样子,有的只是身为单南弦大嫂的仪容,就连桑桐也被她这股气势震慑到,不由自主地点了头。

于是,姚漫把单南弦推到后花园后就回避开,桑桐蹙眉盯着单南弦的伤腿,问,“你的腿是怎么回事儿?听你大嫂说,是因为我?”

“嗯,我想从家里搬出来,所以就用了一招苦肉计。”单南弦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对了,我很快就要从家里搬出来了,我后悔了,这次是真的要跟单家断绝关系。”

“你要是独立出来了,那顾伯母怎么办?”

“我现在顾不了那么多,我只知dào

,我想跟你在一起,我要跟童梦离婚。”单南弦拉住桑桐的手。

“单南弦,你不能这么做,你奶奶肯定会采取行动,还有童家,童肃呈父女俩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你。”

桑桐想要甩掉单南弦的手,但他很坚决,“放心,我不会让他们如愿的!”

她的脑子里很混乱,无法消化单南弦突然带来的冲击。

摇了摇头,她说,“其实我能理解你奶奶的心情,她其实考lǜ

得也没错,毕竟我没有好的家世,没有好的背景,甚至连身子都是不干净的,这样的我的确配不上你。而你,南弦,你有你的责任,不管怎么说,你现在都结了婚,还有顾伯母要照顾,若是为了跟我在一起,却要伤害你的母亲,我也是不愿意的。”

“南弦,你先回去,有些事我要好好想想。”

的确,现在桑桐的脑子里简直是乱成了一团糨糊,因为妈妈的事,秦晋琛的事,还有辞职的事,现在又加上个单南弦……

单南弦看着她,催促道“桐桐,我就等你一句话,只要你愿意,任何事我都愿意去做!”

对单南弦来说,他这是在孤注一掷,面前的路到底有多难,他何尝不知,不过是求桑桐一句肯定。

然而,桑桐坚决地摇头,“不可以!”

“不可以?”单南弦不可置信地瞪着桑桐,脸色苍白,“为什么不可以?为什么?!桐桐,难道你对秦晋琛……”

“南弦,别说了!这和谁都没有关系!我还是那句话,过去的就是过去了,不可能因为你一句‘后悔’,就会有任何改变。”

单南弦不可思议地瞪着她,频频摇头,仿佛想当桑桐说的话不存zài

似地,突然伸开双臂抱住了她的腰,“桐桐,你知dào

的,我的心意永远不会变!”

“不!南弦!”她摇头,眼泪几欲夺眶而出,“都过去了!”

就在这时,一道俊朗的身影忽然出现在后花园的入口处,穿着黑色西服的秦晋琛沉稳地迈步走近,朗声道,“老婆!原来你在这儿!我找你很久了。”

桑桐一惊,听出那是秦晋琛的声音。

愣了只是两三秒就回过神来,她转身,朝秦晋琛走去,并亲昵地挽住他的臂膀,“老公,你什么时候来的?”

说话间,她朝他努力地眨了眨眼。

秦晋琛轻轻勾了勾唇,自是明白她的意思,很自然地揽住她的纤腰,“我去过了,妈说你一声不吭地下了楼,我担心你出事,就过来看看你。”

此时的桑桐和秦晋琛宛如天底下最幸福的新婚夫妇,她嫣然妩媚,依偎在秦晋琛的臂弯里,而秦晋琛则是俊逸不凡,脸上并没有笑容,却是极其认真紧张地凝视着她。

两人亲亲我我你侬我侬的画面,霎时间夺走了单南弦所有的勇气,他全身都僵直了。

明知dào

这副画面继xù

看下去是钻心裂肺,然而单南弦就像是着了魔一般,双眼移不开半分。

“原来单先生也在这儿?也是来看望妈的吧,怎么不上去坐会儿?”秦晋琛的声音不算很热情,但一声极顺溜的“妈”,表达了他和桑桐之间的亲密。

单南弦张嘴想要说些什么,然而桑桐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不了,单先生只是找我说几句话而已,现在该说的话已经说完,我们也该上去了,免得妈担心。”

说着,她朝姚漫的方向看了一眼,姚漫心领神会,朝单南弦走来。

单南弦没有说话,薄唇紧抿,拳头攥得死紧,那双迸射出阴鸷眸光的眼睛直直地瞪着桑桐和秦晋琛,视线始终没有移开半分。

那眼神好似一把锋利的刀,要生生将她的灵魂劈开,将秦晋琛千刀万剐……

桑桐原本是挽住秦晋琛的臂膀,因为单南弦憎恨的视线,紧张到挽住的动作都变成了掐捏,秦晋琛被她掐得生疼,忍不住挑了挑眉,可她丝毫不知。

他好kàn

的眉宇紧蹙起来,瞥了桑桐一眼,发xiàn

她的唇瓣都快咬出了血。

墨黑的眸底不由得黯淡下来,下一秒,倏地伸手轻捏住她的下颌,轻笑道,“上去吧,这四周到处都是蚊虫,到时候你又得喊我给你擦药。”

说着,在她额头上轻轻啄了一口,又朗声说道,“单先生,既然不上去坐,那就恕不远送了。”

这便是下逐客令了。

秦晋琛说完,头也不回地揽住桑桐的肩头,往电梯间的方向走,桑桐正巴不得赶紧逃离这令人尴尬的场地,便默许了他的举动。

两道身形相携而去,就像是两把盐水,撒在了单南弦原本开裂的伤处,疼的钻心刺骨,可他的目光就是移不开,死死地盯着他们俩的背影。

姚漫担心他生事,催促道,“走吧,别再看了。”

单南弦没有说话,那样子就像是死人一般,面色苍白,了无声息,姚漫叹了口气,推着他往停车库的方向走去。

……

电梯的门刚刚打开,桑桐带着一种凛然的念头,拒绝去想单南弦那副惨白如纸的面孔,走得飞快,直到她被一双有力的臂弯抱住,才回过神来。

抬头一看,是蹙着眉头凝视着她的秦晋琛,顷刻间,她才发xiàn

自己正掐着他的手臂。

垂眸看向他的手臂,上面明显有一道道的掐痕,桑桐顿时慌了手脚,“对不起,抱歉!我不是故yì

的……”

“幸亏你不是故yì

的,否则我会以为你想谋杀亲夫。”听似玩笑话,但秦晋琛说得很认真,面色阴沉,没有丝毫调侃的意思。

她想他一定是生气了,也难怪他会生气,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很不争气,每次只要单南弦出现的时候,她的心情就会受到影响,有所动摇。

尤其是他从轮椅上摔下来的一刹那,她开始怀疑,自己对单南弦是不是太狠心了?她甚至还来不及问一句,他为什么受了伤。

可是,如果不对他狠,他会和家人反目成仇,这也不是她想看到的事。

这样优柔寡断的自己,连她都觉得生气,何况是秦晋琛?

但面前的男人并没有骂她,眸子里起初的怒意渐渐褪去,余下的则是怜爱。

的确,秦晋琛在楼下小花园里看到单南弦抱着桑桐的那一幕时,是妒火中烧的,是恨铁不成钢,气恼桑桐的出尔反尔,气恼她屡屡流露出对单南弦余情未了的一面。

90. 【V26】事在人为

但桑桐跟他道歉的时候,就像是一只可怜兮兮的小狗,那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是水汪汪的委屈和自责,有一种攫取灵魂的可爱和可怜,惹人心疼。

心里的怒气一下子就消失了。

轻叹了一口气,他说,“桑桐,我不怪你,你也没有做错什么,我知dào

你需yào

时间去学会忘记。单南弦是你的初恋,你们十年的感情值得尊重,我不奢望你把那十年的记忆全都忘得一干二净,只求你给我一个机会,一个我觉得自己能让你安心依靠的机会!”

秦晋琛那张俊美却略显疲惫的脸上,秀挺的眉微微皱着,担忧的表情找不到半丝的虚伪。

一刹那,桑桐的心底仿佛漏了一个小小的洞,泄漏了内心的柔软。

桑桐的世界里,早早的住着一个青梅竹马的单南弦,在遭受被抛弃的伤害之后,还没有来得及舔抚那道血淋淋的伤口时,又得知妈妈得了癌症,即将离自己而去的事实。

秦晋琛的存zài

,毫无疑问的就像是洪水一般,冲刷着她满是血痕的心灵,震撼着她的灵魂。

——只求你给我一个机会,一个我觉得自己能让你安心依靠的机会!

他说这句话时语调温和,即便因为彻夜照看桑妈妈而导致疲惫困倦,都不能削减他的俊美容颜,就是这样一个男子,目光灼灼地凝视着她,让她原本很彷徨很矛盾的心,霎时找到了一丝慰藉。

只是,一想到他联合着妈妈一同瞒了她,桑桐心里又有些埋怨。

她问,“秦晋琛,既然你想要一个机会,为什么又要瞒着我妈的病情?你这样做,让我以后怎敢相信你?”

秦晋琛吃了一惊,忽地他想到了什么,呐呐地问,“你知dào

了?”

桑桐咬了咬牙,几乎哭出来,“是,我知dào

了。”

情到伤心处,根本无法自抑。

秦晋琛心口一抽,狠狠地抱紧了她,“对不起,我不是故yì

的,只是你妈妈说这样对你更好,我才……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该瞒着你。”

一刹那,桑桐心底的柔软和脆弱再也憋不住,彻底地在秦晋琛面前宣泄出来,她想起妈妈逞强的面容,想起妈妈从她手里抢过药片却撒了一地的画面,想象今后没有妈妈在身边会是什么样的情形。

她趴在秦晋琛怀里狠狠地哭了一场,秦晋琛则紧紧地拥住她,用温热的大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像哄小孩子那样,用极其轻柔的话语安慰她。

他的声音那么温润,一声声,温柔而缠棉,寵爱而怜惜,一遍遍对她说不要怕,一切会好起来的,他一点点化解着她的恐惧,驱散她连日来聚集在心底的所有愁闷。

明知dào

妈妈的病情无可挽救,是怎么也好不起来的,但奇怪得很,在秦晋琛的安慰中,她渐渐冷静下来。

桑桐第一次认命般闭上了眼睛,抬起手臂,回抱住他的腰际,带着一种近乎撒娇的语气说,“今晚,你还愿意留下来,跟我一起照看妈妈吗?”

他浅浅地勾起唇角,“我当然愿意。”

点点头,却又想起些什么,桑桐歉意地说,“你的手臂……疼吗?”她指的是他手臂上被掐出印子来的伤痕。

他再次勾唇,“很疼,所以你得帮我包扎伤口。”

在桑妈妈的病房里,桑桐亲手给秦晋琛包扎手臂上的伤口,画面很唯美,桑妈妈看见了,很满yì

地点头,“嗯,看来来年夏天,就会有外孙抱咯。”

桑桐手里的动作微微一顿,“妈,您说什么呢?生孩子的事儿哪是说有就有的。”

“事在人为,只要你们俩努力点儿,我就不愁抱不到外孙!”桑妈妈的脸色依旧苍白,但表情兴奋,似乎十分向往抱外孙这件事。

“妈,您别说了。”桑桐没有心情说这件事,又不敢表现出来,就假装认真地替秦晋琛包扎伤口。

秦晋琛谨慎地看了她一眼,桑桐用警告的眼神向他挑了挑眉,两人之前说好了的,就继xù

假装不知dào

她已经知dào

妈妈患了乳腺癌的事,免得她老人家胡思乱想。

但是桑妈妈似乎很着急这件事,又催促道,“对了,干脆你这两天就去做个育前检查,趁小秦也在,你们俩一起去。”

“……”

桑桐哑了口,秦晋琛却是勾了勾唇,抬眸别有深意地扫了她一眼,桑桐腾地就脸红起来,用指尖轻轻地戳了一下他手臂上的伤口,他夸张地“啊”了一声。

“哟,小秦,你这是怎么了?哎呀,桐桐这孩子也是的,小心着点儿啊。”

秦晋琛竟然借题发挥,告起桑桐的状了,“妈,她欺负我。”

桑桐嘴角抽了抽,忍不住又伸出手指要去戳第二下,桑妈妈就开始唠叨起来了,“你这孩子就知dào

瞎闹,刚才妈跟你说的正事儿,你听见了没有啊?”

“妈,您能不能别再提这事儿了?”桑桐急了,嚷嚷起来。

桑妈妈生气了,果然老半天没有再说话,桑桐开始内疚了,觉得自己特别过分,妈妈是病人,自己怎么能跟她吵呢?再说,她也是关心自己……

于是只好妥协,哄着桑妈妈说,“好啦好啦,明天我们就去做检查,这样总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桑妈妈满yì

地点头,又不放心地说,“还是过两天等我好些了再一起去吧,我可不放心把这事儿交给你们自己去办。”

桑桐心里难受到想哭,只好借口去打开水,从病房里出来后就忍不住蹲在地上哭起来,秦晋琛便守在她身边,陪了很久很久。

……

单南弦从被姚漫开车送回医院,再坐电梯到了病房门外,一直未曾吭过一声。

他觉得自己恍如一个即将溺水的人,游离在海岸边缘,那种感觉压得他透不过气来,脑子里只有一个声音,只有桑桐亲口说的四个字——“我不愿意!”

医院走廊上惨淡的灯光打在他的身上,让他觉得浑身有一股彻骨的冰冷,过去的半年,单家经lì

了很多事,他觉得自己的心都已经麻木了。

然而,到了此时此刻,他才知dào

,自己是天底下最脆弱的人。

如果以后生命中没有了桑桐,他该如何生活下去?如果他的生命中再也没有桑桐这个名字,他又该如何面对以后惨淡的人生?

忽然,隐隐约约中听到有人在喊他的名字,他回过头去,只见姚漫蹙眉担忧地望着他,“你没事儿吧?我已经喊了你好多声了。”

怎么会没事儿?他一刹那间,忽然想到了“死”这个字。如果她不肯原谅他,不肯跟他在一起,他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期望全部破灭,无疑是叫单南弦心灰意冷,斗志全无。

看着面色惨淡的单南弦,姚漫心里隐约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她劝慰道,“二弟,你不要胡思乱想了,可能今天时机不对,她妈妈生病了,你的突然出现会造成她的困扰,说不定过几天桑小姐想通了,又会来找你的。你一定要好好养病,尽快好起来,不要遇到什么事就沮丧。相信我,未来的路还很长,只要你的身体恢复健康,不愁找不到办法唤回桑小姐的心。”

然而,单南弦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根本听不见姚漫的劝慰。

他只觉得一颗心被完全掏空,空得再也容不下任何东西,他有很多事情想不明白,他的内心满是痛苦、怨愤和疯狂,犹如遍地生长的野草生生不息。

他忽然伸手抓住身后姚漫搭在轮椅把手上的手,急切地问,“你回答我,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我没有说清楚我的心意吗?还是我的态度不对?是不是我哪里说错了话,惹她生气了?为什么她连多看我一眼都不肯?”

这样仓惶失措的单南弦,叫姚漫都觉得可悲可怜。

她说,“不,你做得很好,你的心意也传达到了,态度也没有哪里不对,你已经尽lì

了,如果是我,一定会回心转意。只是……”

见她话到一半儿又止住,单南弦猛地拽住她的手摇晃的,“只是什么?”

“刚刚我已经说过了,只是时机不对,或许……你可以改天再试试。”

其实,姚漫最后那句真zhèng

想说的是——或许这就是天意。

偏偏在单南弦逃出来,赶去找桑桐的时候,遇到她妈妈病重住院,又被秦晋琛中途插了一脚,这一切似乎冥冥中早已注定。

或许,他跟桑桐的缘分真的已经尽了。

不忍再打击他的心,姚漫说,“回去吧,好好养病,等身体养好了,我再帮你想办法。”

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单南弦瞪大眼看向她,“你还愿意帮我?”

“嗯。”姚漫点点头。

“为什么?”单南弦感到不可思议,“你不是不想帮我吗?”

“你忘了?我的手机还在你手里,虽然我今天是帮了你,但是不成功,就这样让你把手机还给我,我自己都觉得过意不去。”

这是姚漫的直觉,如果再帮他一次或许也是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毕竟她在单家也是举步维艰,说不定以后自己遇到难题时,单南弦也能帮到她。

姚漫将单南弦推进了病房内,里面两道人影不约而同地回过身来,她脚步顿住。

抬眸一看,全身僵住,嘴唇嗫嚅道,“奶奶……”

单南弦也抬起头,这一眼,心底陡然冰凉。

里头,满头银发的单老夫人着装严正,面上是一种不怒而威的眼里,姚漫的心随着她严厉的表情,也不由得一紧,本来准bèi

了足够的勇气,却在这一刻,仍然有些畏惧。

老夫人的身边依然跟着童梦,眼中正瞪着一股燃烧的妒火,率先夺人,“大嫂,你带南弦去了哪里?”

“二弟说想出去走走,所以我带他到楼下后花园去转了转。”将早就编好的这个谎言说出口时,姚漫还是下意识地抓紧了轮椅上的把手,脸上的笑容略显僵硬。

心里完全没有底气,不知dào

单老夫人和童梦会不会相信自己的话,可姚漫知dào

,她必须得装,否则会被看出蛛丝马迹。

她打定主意挑下这个大麻烦,单南弦却不给她机会,自己推着轮椅一点点挪进到病房内。

显得极不耐烦地说道,“奶奶,您什么时候才让我回家?天天在医院呆着,我都快闷出毛病来了。这医院的伙食也差得很,大嫂送来的饭菜也就那么几样,哪有平时自家吃得好?”

老夫人又惊又喜,“南弦,你肯回家了?”

“只要你们不逼我,我又怎么会不愿意回家?”

老夫人喜出望外,却又有些怀疑,“不逼不逼,你现在身体还没痊愈呢,奶奶怎么敢逼你?你放心,只要你肯回去,你身体痊愈之前,奶奶都不会再逼你了。”

虽然是外面女人生的,可到底是自己的亲孙子,况且就这么个独苗,又受了这么严重的腿伤,老夫人就是再着急抱曾孙,也不敢再逼他了。

“奶奶,这可是你说的。”

“那当然,不过你还得再做一次检查,明天做完了检查,医生准你出院了,才能让人接你回老宅去。”

单老夫人心里盘算得很清楚,威逼不成,就改成利诱,再急着抱曾孙,也得先把孙子哄回家不可,这以后的事还可以从长计议,曾孙可以慢慢生,可要是亲孙子有个三长两短,这单家的香火就是彻底断了。

而另一边,单南弦得了单老夫人的首肯,便点了点头,视线不经意间看了一眼身后的姚漫。

姚漫似有担忧地回望着他,单南弦微微摇了摇头,示意她,自己没事。

毋庸置疑,回去就等于是再次落入囚笼,这并不是认命,在刚才那样的情况下,他要不这么说,姚漫偷偷带他出去的事情就穿帮了。

一旦穿帮,后果不堪设想,姚漫会被责罚,他想再见桑桐就是难如登天。

所以,他不得不选择暂时的妥协。

“那好,今晚你好好休息,今晚就由小赵陪着你,小梦,小漫,你们俩随我一同回去,明早再来接南弦。”

闻言,姚漫松了一口气,殊不知,刚才她与单南弦的那一番眼神交流尽数落入童梦的眼中。

PS:这两章稍微沉闷了一点儿,过了这几章就好了哈。

91. 【V27】人生总是缘浅福薄

姚漫跟着老夫人和童梦一起回到单家后,便早早回到自己的卧室,却发xiàn

顾一茹站在窗边上,她一惊,“小妈,您怎么站在这里?”

看见姚漫回来,顾一茹把窗帘慢慢合上,转身睨了她一眼,“小漫,你今天为什么这么早就出去了,到这么晚才回来?”

往常姚漫给儿子送饭去,都是两三个时辰就回来了,可今天姚漫出去了五六个小时,她隐约觉得要出事儿,老夫人和童梦去医院的时候,顾一茹可是一直提心吊胆着,就是怕自己的担心是真的。

姚漫有些慌了,“小妈,我出去的是早,先去办了些私事儿,才去的医院。”

顾一茹面上不似往日的温婉,而是从未有过的严肃,“小漫,你不要骗我了,今晚你根本没有带饭盒出去。你说,你到底是出去干什么了?!不仅仅是私事吧?你不是云海市人,在本地又没有几个朋友,你会出去办什么事?”

顾一茹分析得头头是道,把姚漫吓得满头大汗,她一时慌了手脚,完全无措地杵在原地,不知dào

该作何回答。

是顾一茹率先指出,“你是不是偷偷带南弦去见桑桐了?”

姚漫大吃一惊,手里的提包砰的一声掉在地上,见状,顾一茹便明白,自己猜中答案了。

“我拜托你帮我照顾南弦,没想到,你却胆大妄为,竟然怂恿他去见桑桐?!”

“不是的,小妈,我没有怂恿二弟……”

“闭嘴!”顾一茹很生气,那双原本深幽净丽的眸子里含着一抹怒气,“你什么都不用解释了!今天就当我不知dào

这件事,但绝不能再有下一次!若是被我发xiàn

你还做了什么僭越的事,我第一个饶不了你!”

说着,顾一茹忿忿地转身离开,留下一脸错愕惊怔的姚漫。

……

因为已经辞了职的缘故,桑桐索性二十四小时陪在桑妈妈的身边。

晚上桑妈妈睡不好,半夜醒了就把身体斜靠在沙发上翻看过去的老照片,药瓶子里的安通定下去得很快,她是强忍着疼痛和时间做赛跑。

桑桐不敢去打扰她,就怕她发xiàn

自己已经发xiàn

了她的病情,那样桑妈妈心里会更难过,因为桑妈妈舍不得她伤心,就像她看不得桑妈妈伤心是一样的。

母女俩就这样互相隐瞒着复杂的心情,各自痛苦着。

有一天桑妈妈好些了,就拉着桑桐去逛商场,“桐桐,你结婚了,妈都没有给你买过什么礼物,要不,我给你和小秦买一对翡翠手镯吧?”

桑桐当即就回绝道,“买那东西做什么?又容易碎,还没什么用,您要实在想买,就给买一对手表吧。”

她知dào

,如果不了却妈妈的一桩心愿,她心里也会不安心的。

桑妈妈听了,很干脆地答yīng

,“好!那就给你和小秦一人买一只手表!”

不敢让妈妈离医院太远,母女俩就去了附近的一家小商场,桑桐故yì

挑了价位不高,却又实惠的一款情侣表,桑妈妈是笑呵呵地掏出钱来,把手表亲自戴在桑桐的手臂上。

那一刻,桑桐的心脏似在流血。

晚上回到医院,她远远地看到楼下停着一辆黑色的奥迪车,车窗是滑下来的,隐隐露出一个婉约女人的脸。

她认得那张脸,那是单南弦的母亲,顾一茹。

不觉一惊,昨晚才见过单南弦,今天他的母亲就找来了?

顾一茹并没有下车,而是司机从车上下来,走到桑桐身边,喊了一声,“桑小姐!”

桑桐怕妈妈担心,就低声告sù

他,“请稍等一会儿,我把我妈送回去再出来跟你们说。”

司机点点头,却并未回到车上去,只是毕恭毕敬地守在车门边上,桑桐就送桑妈妈进了电梯间。

可惜桑妈妈还是把刚才那一幕看在了眼里,好奇地问,“刚才那人是干什么的?”

“他问路。”桑桐装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地说。

把妈妈安顿好,她这才来到楼下,坐上了奥迪车,顾一茹让司机把她载到了几里路外的一个公园,找了个安静的石凳坐下。

桑桐想起以前跟单南弦在一起的时候,还经常去见顾一茹,自从单南弦回了单家,这半年多就不曾见过她。

这有钱人家的确有神奇的力量,只是半年不见,她觉得,顾一茹身上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伯母,好久不见了,您最近身体可好?”桑桐很客气地问。

顾一茹轻握住她的手,长叹道,“桐桐啊,你和南弦从认识到交往再到分手,都是我一路看着过来的,你是一个怎样乖巧的女孩儿,我也知dào

,可惜南弦没有这个福分,和你结不了夫妻,以后也没办法照顾你了。以前,我和南弦都很喜欢你,可最后你们俩没能走到一起,的确是挺遗憾的。你看,你们俩现在都各自结了婚,有了自己的另一半,就是有了各自的责任,虽然你们在一个酒店工作,可私底下是不是应该疏远一些比较好?”

听到这里,桑桐算是听出顾一茹的意思了。

她一鼓作气,把这段时间心里的所想全部说出来,“伯母,您说的没错,我跟南弦之间的事情是结束了,确实没有再联系的必要。其实,丽景大酒店的工作我也辞了,我想您大可不必担心我会和他再见面。您的意思我明白,您是不想我们再纠缠下去,对吗?”

顾一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桑桐深吸口气,继xù

道,“其实自从自从南弦跟我分手,选择和童梦结婚的那一刻起,我就没想过我们俩还能再一起。他和童梦之间发生过什么,我说不好,但我明白,结了婚的人就是有了责任,无论他爱不爱童梦,都应该担负起一个做丈夫的责任。”

“没错,我跟南弦交往了十年,他是我见过的最善良、勇敢、坚强、有主见的人,确切地说,他很优秀,现在又认祖归宗,做了单家的继承人,身份更是尊贵非凡,非昔日可比。而我……”

说到这里,桑桐自嘲一笑,“我只不过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女人,我自知配不上他。”

“前段时间,我妈告sù

我,原来很多年以前,当她得知南弦的身世时,并不是很赞同我跟他在一起,后来果然她的担心成了现实,既然我妈和您都不赞同我们在一起,那我也不觉得有什么遗憾。我明白,他现在做了单家的继承人,又和童梦结了婚,我就更不能接受他的感情,我不能让他痛苦地生活在爱人和家族之间,那样的话,他一辈子都无法解脱,我不能让他受那样的苦,那样的罪。”

“我愿意放qì

他,真的,我愿意让他放qì

我去选择一个美满的家庭,一个他能依靠的妻子,一份有保障的事业。其实,我又何尝不这样想?我现在的丈夫对我很好,我妈妈也很喜欢他,虽然我们才刚结婚不久,但我想好好经营这段婚姻,所以您不必担心因为南弦,我的心会产生任何的动摇。不管他做什么,我都只会忠于我现在的丈夫。”

桑桐的话不卑不亢,很诚恳,让顾一茹听了反倒有些吃惊,“桐桐,你……说的可是真心话?”

桑桐点头,“当然是真心话,我也理解父母为了孩子的苦心,您找来这里,也是因为担心南弦,我明白的,伯母。”

顾一茹松了一口气,“那如果南弦还来找你,你可要答yīng

伯母,千万不要给他任何机会,好吗?”

桑桐再次点头,沉声道,“伯母,请您相信我,我比任何人都希望南弦能生活得更好。”

顾一茹歉疚地轻拍桑桐的手背,“对不起,孩子,请你体谅一个母亲的心,如果有什么需yào

,你尽管提。”

她伸手准bèi

打开车门,“我只有一个请求——请不要去打扰我妈!”

从奥迪车上下来,再从底楼乘坐电梯到妈妈的病房里,突然之间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曾经在单南弦和她刚分手,还没有和童梦结婚的时候,桑桐梦想着跟单南弦还能重修旧好,梦想着两人会再次牵手去看海阔天空,但现实毕竟残酷,前路多坎坷,他们俩都无法再延续青春的浪漫。

不是不介yì

,他中途的走失,证明了他们爱得不够坚贞!

或许他是真的还爱着她,可再走到一起,结果肯定不会如所愿的那般甜蜜;不是桑桐不想努力争取,只是那个过程太累,她无法承shòu;也不是他的家庭或阶层不能接受她,而是一开始,她就已经被排斥在了可选择的范围外。

或许这就是应了那句老话吧,人生总是缘浅福薄,她和单南弦有相恋十年的缘分,却没有一起携手走完一辈子的福气。

桑桐回到病房里,发xiàn

桑妈妈一动不动地躺在病床上,她心里一凉,下意识地就扑过去,泪水哗哗地流,“妈!妈!您怎么了?快醒醒!”

桑妈妈睁开眼,“桐桐,你回来了啊?我看着看着报纸就睡着了……你怎么哭成这样子?”

“妈!您知不知dào

我好害pà

,我还以为……”声音一梗,桑桐再也忍不住了,“妈,我已经知dào

了!您以后再也别瞒着我了,好不好?!”

桑妈妈吃了一惊,拉住她的手说,“桐桐,妈妈对不起你啊,自从你爸爸走后,我就没照顾好你,现在又病着,真是连累你了……”

“妈!您别说了!”桑桐痛哭失声。

门口有啧啧啧的声音传来,她回过头去,看见斜靠在门边的秦晋琛,他修长的双腿交叠着,整个人在幽迷的灯光中,仍旧有种划破苍穹般的清冷和干净,和无人可以比拟的优雅。

桑桐不想被秦晋琛看将自己哭泣的丑样子,就吸了吸鼻子,问他,“你怎么来了?公司不忙吗?”

“我来看看妈,谁知dào

看见你在这里哭鼻子,样子好丑!”

被他揶揄,刚才窒闷的气氛便被打断,桑桐佯装生气的样子,抬手要抡他一拳,被他躲开。

秦晋琛不是一个人来的,跟在他身后的还有白秘书和高司机,手里拿着很多营养品以及水果,都是从桑桐那里打听得知妈妈喜欢吃的。

桑妈妈显得很高兴,“抽空来看看我就可以了啊,干嘛带这么多吃的?”

“公司楼下正好有个大超市,我今天提前下班,就去买了些东西顺道带过来,我给您削个梨,您尝尝?”

“好啊。”

秦晋琛真的就开始亲手替桑妈妈削梨子皮了,他笑着的样子很温和清朗,那摸样,谁也不会想到他居然是一家国际级大公司的总裁,没有丝毫的架子。

他一边削皮,一边说,“对了,妈,桑桐已经好几天没有回家休息了,我想让她今晚回去休息,我换她陪您,怎么样?”

“你也别陪我,都回去休息。对了,明天刚好是周末,你带着桐桐出去玩一玩,省得她老呆在医院,管这管那的。”

桑桐一把抱住桑妈妈的胳膊,撒娇道,“我哪儿都不去,就想在这儿陪着您。”

“我这几天感觉都不错,不用你陪,明天你就和小秦一块儿去吧,最好是一起去看个电影吃个烛光晚餐什么的。”

桑妈妈担心自己生病害小两口不能过两人世界了,桑桐随口应了一声,其实心里很不愿意离开。

不过,桑桐最后还是被秦晋琛带回了他那套位于帝京广场顶楼的高档公寓,桑桐也没有过多推拒,因为她几乎每晚都陪在妈妈身边,好几日没有洗过澡洗过头,连自己都觉得自己脏透了。

秦晋琛也好不到哪里去,公司、丽景大酒店和医院三头跑,忙得苦不堪言。

进到公寓,他就先去了主卧室,这才想起前几日主卧室里的蓬头坏掉了,不能用,于是去了客房。

浴室里,毛巾架上摆放着一条干净洁白的浴巾,那是她的,秦晋琛拿在手上,还可以闻到一股淡雅清香的月桂香味儿。

他顾不得那么多,只想先洗个澡再说。

桑桐则是因为饿了,先在冰箱里找吃的,里面有一些冷冻食物,还可以将就做些吃的,只是不知dào

秦晋琛想吃些什么,想着要征询他的意思,便抬眸看向主卧室。

92. 【V28】我这地儿随时为你留着

他已经进去了许久,也不见出来,桑桐心中不免有些疑虑,好奇地走进去。

里面没人,却隐约听到隔壁浴室里传来水流的声音,她愣了一秒,旋即去了客房。

刚走进去,恰巧浴室的门就打开了,只见秦晋琛赤果着精壮结实的上身,腰间仅系着一条白色浴巾走了出来。

桑桐惊诧地望着眼前令人血脉贲张的男人,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目光不由自主地顺着他结实健硕的月匈肌一路向下,他的身材很好,全身见不到一丝赘肉,最碍眼的就是他腰间那片白,让人恨不得将它狠狠扯掉……

意识到自己竟然有如此涩情的想法时,桑桐的脸霎时就红了。

而后,眼神定焦在他腰间的浴巾上,忽然觉得不对劲,那浴巾好像很眼熟?

“秦晋琛,你怎么跑到我的房间里来了,还用了我的浴巾?”她的情绪一下子激动起来,真的走过去扯住了他腰间的白色浴巾。

秦晋琛吃了一惊,不曾想到她有如此大胆的动作,本能地护住腰间的那一片白,挑眉戏谑地说,“你确定要扯掉它?”

桑桐一顿,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多么大胆,脸颊腾地发起热来,抢白道,“我是可惜了自己的浴巾,你怎么也不说一声就随便用别人的?要是被你传染了梅毒、淋病、软下疳、性病性淋巴肉芽肿,还有腹股沟肉芽肿什么之类的怪病,那我可就麻烦大了!”

他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半晌才说,“桑桐,你知dào

自己在胡说八道些什么?说我有病,这可是很严重的诽谤,告sù

你,我这地儿不是随便哪个女人都能用的。”

秦晋琛说这话的时候,手指着自己的那玩意儿,蛮有些得瑟地挺了挺腰,桑桐见了,脸更红,赶紧掉转了视线。

“那都是你自己说的,谁知dào

多少女人碰过你呢,你身边那么多花花草草,又是建筑设计事务所的大总裁,总有几个仰慕你的异性吧。”说着这番话的时候,桑桐脑子里忽然想起了蓝倩的身影,口吻不禁变得酸溜溜的。

秦晋琛勾了勾唇,俊眸眯起一条狭长而危险的弧度,伸腿走到她身后,刻意爱昧地说,“想知dào

我干不干净,试试不就知dào

了?”

“啊——”桑桐吓得推了他一把,力qì

很大,秦晋琛竟然被推出了卧室,她的反应也很快,随手就把门给关上了。

“砰”的一声,差点儿撞到他高~挺的鼻梁。

秦晋琛愣愣地立在门外,尚未回过神,只见卧室门突然又被打开,一团阴影迎面砸向他,拉下那团阴影,发xiàn

正是自己换下的衣裤。

有些悻悻地抱着衣裤,生怕里面的人听不到,他对着客房的门很大声地喊,“桑桐,你要是不相信,可以亲身体验,我这地儿随时为你留着!”

说完,他憋着笑,抱着衣服去了主卧室。

……

客房内,桑桐坐在床上,有些烦躁地将白色浴巾丢进了浴室里,再打开衣橱的门,一眼见到她随手放在里面的一个纸袋。

这才想起来,这个只代理装着她前几天从情趣类衣店里买回来的子弹类裤。

掏出那条布料少得可怜的类裤,她的脑海里浮现出刚刚秦晋琛围着白色浴巾的画面,赤果精健的上半~身,宽厚的月匈肌,平坦的腹肌,还有完美到爆的人鱼线,修长笔直的长腿,白色浴巾包裹下的屯部轮廓很清晰。

那副超赞的身材,足以让所有女人为之疯狂。

想到此处,她的脸一红,真见鬼,自己现在到底在想什么?!

她急忙起身,将那条子弹类裤匆匆塞进衣橱的角落里,她真是太无聊了,真不知dào

当时是怎么想了,一定是脑子进水了,才会买下它!

进了浴室去洗澡,里面充斥着一股浓郁的男性气息,桑桐不禁又想起方才秦晋琛也是全身赤果着洗澡的画面,顿时,脸又开始发烫了。

她猛地拍了两下脸,“不行!桑桐啊桑桐,你胡思乱想些什么,再这样下去,今晚都不用睡觉了,明天还要去照看妈妈,赶紧洗了睡吧!”

……

这1夜,注定是难以入眠。

清早,秦晋琛起床后换上了一套赞新而考究的西装,看了一下时间,已是早上八点,外面客厅里似乎没有一点动静,他打开主卧室的门,一看,隔壁客房的门还没开。

他轻轻叩响,“桑桐,你醒了吗?”

里面没有任何动静,心想她可能还在睡,秦晋琛决定先叫早餐。

过了几分钟,她依旧没有起床,秦晋琛的耐性没有了,敲门的方式有些粗暴起来,“给你十分钟时间漱洗,出来吃早饭,十分钟后要是见不到你,后果自负!”

不一会儿,早餐送来了,他看了看时间,已经过去二十分钟了,可她还是没有出来,有些生气,紧抿薄唇去敲门,口吻不耐地说,“桑桐,是不是要我亲自‘请’你出来?”

门内还是没有任何回应,他敲门的方式越来越粗暴,“桑桐,你听见了吗?赶紧起来了!你不担心你妈了吗?”

反复几次,蓦地,他顿住了手,神情忽然变得着急起来,“桑桐,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回答他的依旧是一片寂静,秦晋琛心里大惊,几乎断定里面发生了什么事,便毫不犹豫地用身体撞门。

他的力道很大,砰地一声,门就被撞开。

秦晋琛冲进屋内,却没有见到桑桐,被褥还没来得及收拾,很凌乱,他下意识地去掀开被子,骤然看见床铺上的一摊血迹!

霎时,心里猛然一沉。

血……

竟然有血……

她出了什么事儿?!

这时候洗手间里传来闷闷的声响,他倏地回首,正好kàn

见桑桐跌坐在洗手间门口,正捂住自己的肚子。

他箭步如梭地冲过去,将她扶起来,“你怎么了?床上的血是怎么回事儿?”

桑桐脸色苍白,连睁开眼皮的力qì

都没有了似的,额上渗着大颗大颗的汗珠,捧着腹部的表情十分痛苦。

她张了张嘴,怯弱而难为情地说,“我……那个来了。”

秦晋琛先是懵了,数秒之后,才回过神来。

目光向下,看见她的双手紧紧地捂住自己的小~腹,软弱无力地呼吸着,顿时明白,她说的“那个”指的是……女人的例假!

“别担心,我抱你到床上去躺着。”他刻意放柔了语调,弯腰以公主抱式的方式将她抱起来,转身向床的方向走去。

将她轻轻放下,他在床沿边上坐下,将她半饱在怀中,让她舒适地倚靠在自己的月匈前,一只手覆盖上她的小~腹,慢慢地揉着。

感受到一股暖流在小~腹上积聚凝结,慢慢地向四周散开来,那难忍的疼痛折腾了她十多分钟也不见好转。

她努力睁开眼,想要看清他,可是视线一片模糊,秦晋琛摇了摇头说,“不行了,你的样子看起来很严重。你先躺着,我马上下楼去一趟。”

听闻他要走,桑桐吃了一惊,双手下意识地胡乱抓了抓,竟然抓住了他的衣角,“别,别走……”

她嚅动着嘴唇,蹙着秀眉,怯弱害pà

的样子。

秦晋琛回过神来,看着她那副有气无力的样子,安慰性地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我不会走,只是到楼下去帮你买止痛片,你耐心等我,我马上就回来。”

她眨了眨眼睛,这才松了手。

秦晋琛起身开了卧室的门,拿了钱包,以最快的速度到了楼下,小区门口就有一个小药店,他买了止痛药,转身要回小区的时候忽然想起些什么。

药店旁边正好是一家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他蹙眉顿了两秒,下一刻就冲了进去,来不及细想,就找到放卫生棉的架子,上面花花绿绿放着很多包装不一的卫生棉。

秦晋琛弄不明白这些东西为什么分丝薄的、护翼的、日用的、夜用的……也不知dào

该买哪一种才适合桑桐,恰巧旁边有两个十七八岁的女学生,以一种看便态大叔的眼神瞪着他。

他踌躇了两三秒,开口问道,“请问一下,哪种卫生棉最好?”末了,怕别人不肯说,他补了一句,“我……给我太太买的。”

两个女学生都松了一口气,其中一个很热情地指着某个品牌的卫生棉,说道,“那我给你推荐这个品牌。”

说着,替他拿了一包,却又顿住,“等一等,请问你太太来例假是第几天呢?”

秦晋琛愣住了,这个还要分第几天?想了想,不好意思地说,“好像是……第一天。”

“那用这个吧。”

他点点头,接过女学生手里的卫生棉,这才转身去付账,两个女学生在后面窃窃地笑着。

秦晋琛匆匆赶回公寓,去冲了一杯温度适中的蜂蜜,然后返回到客房里,桑桐紧闭着眼睛,看起来还很痛苦的样子。

他轻轻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桑桐,起来吃药了。”

听到他的身影,桑桐的眼睛倏然地睁开,下一秒牢牢地抓住秦晋琛的手,好似害pà

他再次走开似的,他淡淡地弯起唇角,很自然地将手再度放在她的小~腹上替她轻轻揉着。

这样悉心轻柔的动作,即使还没吃药,桑桐觉得疼痛减轻了不少,不禁让她想起以前的往事。

桑桐的初~潮大约是在初一那年春天,除了初~潮那一次她没有痛~经之外,之后她的每一次例假,那都是惊天动地,遇上来例假之前若是有期末考之类的,神经紧张,饮食不注意,或是贪食偷吃后导致的后果更严重。

记得有一次,她的卫生棉用完了,妈妈出门去帮她买卫生棉,丢下她一个人在家里,后来爸爸回来了,眼见她痛得蜷缩在床中央不停地哼哼,他也跟着难受起来,就坐在床边哄着她。

动作就像秦晋琛现在这样,轻轻地替她揉着肚子,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嘴里哼着小曲,让她慢慢放松下来。

后来疼痛感慢慢消失,渐渐地,她不再哭泣,就靠在爸爸的怀里睡着了。

事后想起这件事来,觉得挺难为情,可彼时她就想,以后一定要找个像爸爸一样温暖体贴的男人。

现在,身边的秦晋琛仿佛就跟爸爸当年的身影重叠到了一起……

秦晋琛轻轻地把她抱起来,来到主卧室里,说道,“你闭上眼睛先睡一会儿吧,你卧室里的床已经脏了,我替你换一下床单。放心,你今天就在家好好休息休息,妈那里,我替你去照顾。”

桑桐眨了眨眼,小声回应。

小腹上源源不断传来的热力,让她倍感舒服,她放心地闭上眼睛,手却始终不愿放开,牢牢地抓住他的衬衫。

过了许久,秦晋琛低首看了看怀中的人儿,她已经发出均匀的呼吸声,苍白的小脸也稍稍有了些许血色,但看上去依旧还是血气不足。

他想要抽出被他压着的手臂起身,却因为她在睡梦中依然不松手,怕惊醒她,而不得不放qì

这个念头。

看来,只有先打给电话,让刘婶去照顾桑妈妈了。

……

桑桐醒过来的时候,发xiàn

秦晋琛没有反锁主卧室的门,此时,他正在客厅里打电话,通话声隐隐传进来。

“妈,您放心,由我照顾她,不会有问题的,我只是不放心您,我让刘婶过来陪你,没问题吧?”

听他话里的意思,好像电话那头是妈妈,桑桐下意识地竖起了耳朵,偷听他讲电话,“对了,妈,桑桐她来例假了,能告sù

我有什么是桑桐她需yào

忌口的吗?”

听到这里,桑桐惊得头皮发麻。

不会吧,他竟然跟妈妈讨论她来例假的事情?那多难为情啊!

桑桐咬着嘴唇,在心中暗咒了一句“撞邪了”。

这时候,外面断断续续传来秦晋琛说话的声音,“要多喝热水,不碰冷水……不能喝冰的?妈,您稍等一下,我拿支笔记一记……好,我准bèi

好纸和笔了,您说吧……哦,可以准bèi

一些巧克力,补充热量,还有呢?炖鸡汤……明白,还有么?不能光脚走地板……好,我知dào

了,我会告sù

她注意这些的,您放心,这一两天就把她交给我吧。等她好点儿了,我再带她过来看望您,您要是有任何问题,记得给我打电话……”

PS:感谢zvn7027亲亲送的红包,么么哒^^

93. 【V29】极致的深寵

秦晋琛一边接电话,一边用笔在纸上匆匆记下来,神情很是认真。

桑桐听见秦晋琛起身走近的声音,她不想让他知dào

自己刚才偷听他和妈妈讨论她来例假的事情,就闭着眼睛装睡。

只可惜看见她双眼紧闭导致眼睫微颤的样子,明显是在装睡,秦晋琛忍俊不止,当即开口揭穿了她,“还装睡呢?既然醒了,就起来活动活动吧。”

桑桐顿时像只泄了气的皮球,蔫蔫地坐起来,秦晋琛憋着笑问她,“想吃点儿什么吗?我正好要出去买些食材,给你熬鸡汤喝。”

他还真的要熬鸡汤?

桑桐毫不吝啬地露出怀疑的眼神,“你会熬鸡汤?”

“那当然,你不舒服,就在家躺着休息吧。”

想到有人做饭给自己吃,自己不用动手,实在不失为一件好事,桑桐自然是举双手赞同了,只是她不想一个人呆在家里,已经躺在家一天了,实在是闷得慌。

她说,“你知dào

该买些什么吗?还是我跟你一起出去吧,反正你买的卫生棉也不够用,我还得再买一些。”

“你肚子不舒服,能走动吗?”

“我没关系,刚刚吃过止痛药,现在已经不那么痛了。”

秦晋琛笑了笑,“也好,反正不会去太久。”

于是两人一起去了附近的一家超市。

桑桐记不得上一次来超市是什么时候了,应该是被童梦刁难后不久,在一家超市门口正好碰见了秦晋琛,她请他吃了一顿成都小吃,只可惜那里的东西偏辣,他几乎一口没吃。

后来,她的衣服被泼了红油麻辣鸡,被他载去了他家,两人渐渐有了更多的交集……想起三个月前发生的那些事,她的嘴角不由得轻轻上扬。

许久都不曾这样了,她看看走在前面挑选食品的秦晋琛,感觉这样的平凡生活才是自己想象中的夫妻生活,才是自己最想拥有的。

不过……

垂眸看见购物车里的东西后,桑桐不由得蹙了蹙眉。

就知dào

宁愿相信世上有鬼,也不能相信男人那张嘴,说什么要做饭给她吃,但是从进超市的那一刻开始,他的眼睛就在到处乱瞟,就没见他拿过一样跟午餐有关的东西。

她飞了他一记白眼,快步向前走去,然后挑了一大堆食材,有用的,没用的,全部都丢在了购物车里。

他见她这样也不阻止,就只是嘴角噙笑看着她的身影,似乎只要她开心就好。

结完帐,从超市回来的时候,整整三大包的东西全拎在秦晋琛的手中,她甩着两只胳膊走在他的前面。

走到小区内了,他才唤住她,“桑桐,你等一下。”

她顿住脚步,回过头,防备地看着他,不知dào

他想做什么?

秦晋琛一言不发,径直走到她面前,将手里大包小包的东西暂时先放在地上,然后伸手将她头发上沾着的一片落叶给轻轻摘下,又顺手将她被风吹乱的发丝捋顺。

一连串动作不过持续了十几秒,但仅是这短短的十几秒时间,她都一直错开视线不敢看他,自耳根到脸颊都不住发烫,像是火烧一般,心底的那面大股不知何时又开始猛烈地敲打起来。

“快点儿上去做饭吧,我饿了!”说着,桑桐慌里慌张地捞起一包购物袋,转身逃一般往小区里跑去。

他笑着喊,“跑那么快,肚子不痛了?”

桑桐的脸涨得通红,索性抢先进了电梯间,丢下他一个人,先关上了梯门。

回到公寓里,秦晋琛放下袋子,对她说,“你可以去看电视或是上网,待会儿饭菜好了,我叫你出来吃。”

她点点头,乐得一身轻松,听话地倚进沙发里看电视。

不一会儿,他唤她,“桑桐,洗菜篮你知dào

放哪儿吗?”

桑桐也不熟,这又不是她的公寓,搬进来的时候是她随手放进厨房里的,想了想,她说,“下面第三个柜子里。”

又过了一会儿,他又唤她,“桑桐,这燃气灶怎么点不着?”

她还没用过,怎么知dào



桑桐起身,走进厨房检查了一遍,将燃气灶点着,然后没好气地对他说,“开关旋转过后要按几秒才可以松开,笨蛋!”

他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实在是怪不得他笨,他养尊处优惯了,家里有刘伯刘婶照顾饮食起居,几时轮到自己做饭了?

桑桐瞪了他一眼,回到沙发前继xù

看电视。

隔了不到一分钟,又听到秦晋琛的声音从厨房里传来,“桑桐,你知dào

这色拉油要烧多久才能熟?”

这一次,他是真的惹恼了她。

桑桐顾不得肚子痛,直接从沙发上跳起来,冲进厨房朝他吼道,“秦晋琛,你要是不想做饭给我吃,就直接说,别玩儿这么多花样!”

他一脸茫然,然后叹了口气,说道,“很抱歉,其实做饭这件事我不是很拿手,但是你肚子痛,我……”

“哼!早说嘛!”桑桐恼怒地把他推出了厨房,并补充了一句,“既然你做饭不在行,那待会儿你来洗碗,总不能一点儿贡献都不做吧。”

闻言,秦晋琛脸上重又浮现出一抹笑意,右手在脑侧比划了一下,“遵命!”

桑桐做了几样热菜,没有炖汤,因为那实在是太耗费时间了,适才在外面等待已经不耐烦,肚子早饿得咕咕叫了,这会儿她只想赶紧吃了饭去洗澡睡觉。

秦晋琛坐在餐桌前,夹了一块宫保鸡丁放进嘴里,一口咬下去,脆香满口,他不由得频频点头称赞,“想不到你能烧出这么好吃的菜来,不比刘婶的手艺差。”

桑桐白了他一眼,“你现在才知dào

啊?告sù

你,你娶了我,可是赚了。”

不过是耍耍嘴皮子,也是无心之说,秦晋琛却是含笑擒住她的双眼,说道,“这点我倒是相信,我早说过你是我一眼相中的女人,现在你用事实证明,我的眼光不错。”

桑桐一愣,抬眸看他,发xiàn

秦晋琛正用一种炙热的眼神注视着自己,不由得脸红起来,故yì

岔开话题说,“快点吃啦,这个宫保鸡丁我可是故yì

少放了辣椒的。”

“嗯,我吃出来了,的确不辣。”

接下来,两个人有一句每一句地边吃边聊,秦晋琛说了一些工作中遇到的可笑的事情,桑桐听着,偶尔露出会心的笑容,两人之间的气氛算得上比较和谐。

吃完饭,秦晋琛果然

主动揽下了洗碗的活儿。

望着他高大的身躯,系着围裙,戴着手套,专心致志地洗碗,桑桐强忍着想笑的冲动。

试想一下,堂堂秦曹建筑设计事务所的总裁,全云海市最多金的钻石王老五,私底下竟然是这样子的,这副画面要是传出去,不知dào

该有多么轰动的效应?

桑桐淡淡地抿唇微笑着,转身去了卧室,打算好好地泡个澡,将满身的油烟味洗去。

秦晋琛洗完碗,又将整个厨房收拾干净,他觉得腰酸背痛腿抽筋,难怪听说所有人的女人总是埋怨丈夫,说男人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这厨房的活儿男人来做,真是力不从心。

看来,以后还是请个钟点工帮她做家务吧……

走出厨房,空荡荡的客厅里一下子显得格外的冷清,他环顾四周,眉头不由得蹙起,目光移向客房。

担心她又因为小~腹痛而晕倒在洗手间里,秦晋琛走到房门口,轻轻地敲了敲,“桑桐。”

门内没有任何反应,他又敲了几下,还是没有任何应声,于是,他轻轻转动了门把手,推开了客房的门。

桑桐刚泡了个热水澡,浑身说不出的舒爽,只裹着一条浴巾,边擦头边慢悠悠地走出浴室,当猛然听到门锁响动时,漫不经心的她吓了一大跳。

她下意识地转过身,对上一脸错愕的秦晋琛。

偏偏好巧不巧的,她身上那条浴巾就在这时候滑落下来……

她桐体的线条格外柔和,肤色莹洁白嫩,光滑细嫩的肌肤闪动着白莹莹的光泽,月匈前傲人的雪~乳挺立着,她的身子看起来瘦削,然而确是十分有料,该凸的凸,该凹的凹,玲珑妖娆得简直让人发狂,尤其是顶端尖尖的两颗粉点俏生生的立着,仿佛随时等着人去采撷。

秦晋琛下意识地咽了一抹口水,就连离他三米开外的桑桐都听见了。

她愣了数秒,才回过神来,“你,你,你干什么?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了!给我滚出去!”

桑桐憋红了脸,双手捂住月匈,一秒后又换成一只捂着月匈,另一只手撩起浴巾盖住自己的身子。

秦晋琛也愣着,视线落在她的身上,一动不动像是钉在了门口似的,桑桐看得火急,顾不得浴巾会再次滑下来的危险,退到床边,操起抱枕扔出去。

骂道,“你还看!给我出去?!”

“对不起。”秦晋琛这才反应过来,迅速将门关上,随手将她丢过来的抱枕准确无误地接在手中。

面对着白色的房门,她的心开始猛烈地跳动,就算是将手按在月匈口,一时之间也难以平复。

秦晋琛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匆匆进了主卧室,可是等到他躺进床上时,却又开始懊恼起来。

明明他们俩是夫妻,他也对她表明了心迹,可她却一再抗拒,一直不肯让他靠近,他也不过是凡夫俗子,等待了这么久,她却一点儿回应都没有,反而抗拒心还越来越大。

——桑桐啊桑桐,你到底要我怎么做,到底还要我等多久,才肯让我走进你的心?爱上我,真的有那么难吗?

越想越心烦,越想身上越是燥热不安,紧绷的下~腹让他猛地坐起来,然后起身在房中不停地来回踱步,心却是越走越乱。

不一会儿,他终于忍受不住,冲进卫生间,打开水龙头,任由冰凉的水冲在发烫的肌肤上,看着下~腹的昂扬慢慢消沉下去,他恼羞成怒地举起双拳打在墙壁上。

秦晋琛离开后,桑桐便将卧室的门锁得死死的,然后紧抓着浴巾坐在床上,盯着门看了好一会儿,全身紧绷的肌肉才渐渐松弛下来。

只要想到刚才的尴尬,她的脸颊又开始发烫了。

想着明早还要去看望妈妈,桑桐提醒自己不能再这样东想西想了,于是换了睡衣,躺在床上,闭上双眸,数了很久的小绵羊才渐渐睡着……

然而好梦不多时,凌晨四五点钟的时候,两人就被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医院打来电话,说桑妈妈的病情突然恶化,经过一轮抢救手术后,才终于脱离了危险。

桑桐在长廊上哭得昏天黑地,秦晋琛轻轻扶住她的肩膀,想起和医生的一番交谈。

“情况更恶化了,肿瘤已经扩散到了淋巴。”

“手术有希望吗?”

“希望不大,这种恶性肿瘤即使前期发xiàn

就立kè

接受手术也不能保证完全治愈,况且,病人被发xiàn

肿瘤时已经是晚期,再加上她有糖尿病……即使做了手术,也只是一个心理安慰,还会增加病人的痛苦。”

桑桐绝望地蒙着脸,嚎啕大哭,比任何时候都要无助,秦晋琛很想安慰她,却什么都话都说不出,因为这种时候,说什么都显得苍白。

他只能一直陪着她,一直到桑妈妈醒来。

桑妈妈捧住桑桐的手,问道,“别担心,妈不会有事儿。”

桑桐鼻头一酸,忍不住又要哭出来,桑妈妈好似不在意地笑笑,侧首看向身边的秦晋琛,拉住他的手,说道,“我们家桐桐有时候太任性,脾气太倔,小秦你要多担待她点儿,好好照顾她,就算妈拜托你了。”

“妈,您说什么呢?!”桑桐扑到桑妈妈怀里,哭得泣不成声,妈妈这就是在交代后事啊。

秦晋琛搂住桑桐的肩,点头说,“妈,您放心,我一定会爱她一辈子的!”

“那就好,”桑妈妈笑着,闭上眼说,“你们出去走走吧,我累了,想休息会儿。”

桑桐还想说些什么,秦晋琛轻轻握了握她的肩头,她欲言又止,顿了几秒,还是被他牵着手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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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 【V30】别怕,你还有我

桑桐还想说些什么,秦晋琛轻轻握了握她的肩头,她欲言又止,顿了几秒,还是被他牵着手出去。

桑妈妈的病情越来越恶化,几天后已经吃不下任何东西,只能靠流质食物维持体力。

她因为全身疼痛下不了床,看着床头的呼吸机,桑桐不敢想象离别那天到来的模样,妈妈会停止呼吸,再也不能跟她说话,这个世界上只剩下她一个人,孤单地生活。

想到那副凄凉的画面,她的眼泪就止不住地流下来。

又过了几日,桑妈妈的病情每况愈下,医院连续下了三次病危通知书,桑桐的心理防线也跟着一路崩溃,陪妈妈一起不吃不睡,只知dào

对着她麻木地笑。

晚上,坐在医院小花园的石凳上,看着远处的万家灯火,桑桐禁不住想:可怕的病魔就要夺走妈妈的生命,带她去另外的世界受苦,留她在这世界孤孤单单地活着,这样的生活对于她来说,还有什么意义呢?

她不知dào

,心里没有答案。

秦晋琛不能二十四小时守在医院,毕竟有偌大一家公司管着,但只要得空,每天都能来医院看望桑妈妈。

他有时候在桑妈妈的病房里安静地坐上几个小时,有时候找医院的医生护士聊聊天,将妈妈的专属病房打理得妥妥当当。

找不到桑桐,就找医生护士,问她的去向,很快就找到了楼下的小花园。

“你果然在这儿。”他靠在桑桐身边坐下,全然不顾昂贵的西裤沾上灰尘。

“别跟我说话,我现在没心情。”她确实心情不好,无时无刻都想哭。

秦晋琛故yì

冷下脸来,“你以为我愿意理你呢。”

“那就离我远点儿!”其实,她是不想让他看到自己懦弱的一面,那样很丢脸。

秦晋琛却像是故yì

跟她耗上了似的,无赖地说,“为什么要离你远点儿?这里不是你的地盘,我想坐哪儿,你管不着。”

被他这么一搅合,桑桐心里更加难受,抱紧膝盖,将头埋进去,哭了半晌,直到哭得恶心,胃里一阵翻腾,才停下来喘气。

秦晋琛跟着叹了一声,“桑桐,你怎么这么爱哭?是不是把以后的眼泪,全都在今天哭完了?”

看着他怜惜的表情,桑桐心里禁不住被刺痛,哽咽着说,“秦晋琛,你知dào

我最讨厌两种人,第一种是老说别人爱哭的人,第二种是喜欢管闲事的人,第三种是……”

秦晋琛用手指有节奏地敲着旁边的石凳,吐了口气,“得了,我最讨厌不识数的人。”

“谁不识数了?”她懵了一下。

秦晋琛无可奈何地摇头,“不是说你最讨厌两种人吗?那么,你那第三种人是怎么来的?”

“……”桑桐一噎,竟然止住了眼泪。

秦晋琛伸手用指腹轻轻擦拭她脸上的泪痕,柔声说道,“行了,别哭了,让你妈也跟着担心!刚刚她还跟我念叨,说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你老这么哭哭啼啼的,怎么对得起她老人家?”

她一怔,“我妈都跟你说些什么了?”

秦晋琛敛了神色,蹙眉认真地说,“说如果你过得不好,她死不瞑目。”

桑桐心头一颤,忍不住又想哭,可这次强忍着没再哭出来。

……

虽然秦晋琛把医院的一切打点得妥妥当当,但桑妈妈仍旧是坚持不住了,她离开的那天晚上,桑桐跟她说了1夜的话。

她也不知dào

自己为什么要絮叨个没完,从上幼儿园的笑话一直说到她工作后的许多糗事,看到妈妈脸上浮现出暖暖的笑意,她的心情竟然缓缓地平静下来。

快到凌晨的时候,桑妈妈喊她,“桐桐,桐桐……”

声音很微弱,仅桑桐一人听得真切,桑妈妈伸手握住她,说道,“桐桐,我走了,你别难过,要不我走得不安心。”

“嗯!”桑桐忍着泪,重重地点头。

桑妈妈终于慢慢地闭上了眼睛,桑桐抱着她的胳膊哭,感觉她的手上渐渐地没有了温度……

护士烧了好几壶开水,桑桐用毛巾给妈妈擦拭身体,妈妈生前最爱干净了,她不能让她身上有一丝的灰尘。

做完这些,已经是凌晨三点半了,桑桐起身去叫了医生,告sù

他们桑妈妈走了,然后又赶紧回到病房陪着她。

大概过了十分钟,她听到走廊外面有急切的脚步声,以为是医生来了,没想到进来的却是秦晋琛。

他一把将她揽到怀里,说,“别怕,你还有我。”

桑桐已经哭不出来了,只是哽咽着,秦晋琛就一直待在她身边,直到天完全亮开。

这是她第二次经lì

死亡,却依旧是那样的肝肠寸断、痛不欲生。

跟妈妈的遗体告别的时候,桑桐在人群里看到了白秘书,高司机,刘伯刘婶,还看到了曾宝仪,看到了酒店里一些要好的同事,她打心眼儿里感谢大家来为桑妈妈送行。

曾宝仪一直站在她身边,跟她一起招呼客人,担心她累着,桑桐说,“宝仪,你去休息会儿,这里我自己应付就够了。”

曾宝仪却摇头,“不行,秦总交代了的,让我好好kàn

着你,如果出了意wài

,就要去董事长那里告我的状。”

桑桐哭笑不得,“他怎么又用威胁这种手段?”

曾宝仪善解人意地搂着她的肩膀,“他担心你,不过说真的,你一个人肯定吃不消的,我也乐意帮你,毕竟,伯母在世的时候对我也很好。”

的确,曾宝仪是桑桐的助理,时常去她家里那些资料什么的,偶尔也会去她家蹭饭,桑妈妈好客,总是做些好吃的东西招待曾宝仪,一来二往,桑妈妈把曾宝仪当成了半个女儿。

思及此,桑桐不再说什么,感激地看着她,彼此对望的双眼里写满了千言万语。

……

办完桑妈妈的后事,桑桐没有回秦晋琛的公寓,而是去了怡兰苑,坐进沙发里,她才意识到以后只有她自己一个人了。

手机一直响着,她无意识地接起,却是忙音,铃声还在响,一声盖过一声,桑桐这才回过神来,原来响的是门铃。

她起身,跑去开门,幻想着门外站着的是妈妈,可是门口站着的却是秦晋琛。

“我就知dào

你没回帝景的公寓!”他说着,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进来。

桑桐蹙眉,看着他放在地上的东西,“这些都是什么,怎么乱七八糟的?”

“今天事务所里谈成了一笔大项目,全事务所的人去吃了一顿好的,我看好吃的不少,顺便给你打了个包。”说着,秦晋琛就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往里走。

“我不饿。“

秦晋琛把东西放在餐桌上,“你不饿,我饿。你不吃也行,我自己吃,光顾着给你打包了,我都没怎么吃。”

他还真的端来了碗筷,开始吃起来,并且补充了一句,“要是再有点儿红酒什么的就更好了……”

“秦晋琛,你的事务所搞庆宴,来我这儿捣什么乱?没见着我正伤心着吗?”桑桐几乎是带着哭腔说出这句话的。

“跟事务所的那帮人一起吃饭,只有被灌酒的份儿,我今天就想陪你。”他说着,抬手向她招了招,满脸的染桃惹绯,“你过来尝尝,这家餐厅的梅菜扣肉做得真的很好吃,我特意给你带的。”

桑桐没有食欲,倒是不经意间地,看到厨房里有桑妈妈晾着干菜,想起她每次做梅菜扣肉的时候就会说,“这肥肉一点儿都不腻,你过来尝尝!”

顿时,就哭了。

秦晋琛停下筷子,用左手去擦拭她的脸,“别哭了,哭了几天还没哭够吗?”

“当然不够,那是我妈妈,哭一辈子都不够的。”桑桐像个小孩子一样,哭得稀里哗啦,一把鼻涕一把泪,丝毫不曾发觉,自己在秦晋琛面前是毫无遮掩的。

他叹了口气,轻轻拍着她的背,哄道,“好啦好啦,都是我不好,知dào

你难过,还来打搅你,是我活该总行了吧?不过,咱们还是先中场休息一下吧,你总得吃饭,吃饱了饭,才有力qì

哭嘛。”

听他这么说,她反倒哭不出来了,见她止住了哭声,秦晋琛赶紧把带来的小点心给她吃,“尝一口吧,这都是那家餐厅里特制的,外边都吃不到。”

桑桐勉强吃了几口,心情平静了一些,这才正眼看向他,“这几天多亏了你。”如果不是秦晋琛,凭她一个人,是无论如何也办不好妈妈的丧事。

他抬手轻轻捏了捏她柔软的双手,眯着眼,满脸寵溺,“别跟我这么客气,生分。”

她点了点头,任由他捏住自己的手。

秦晋琛一直陪着桑桐从痛苦中慢慢解脱出来,看着他疲惫地靠在沙发上似睡非睡的样子,桑桐总觉得对不住他,这几天他比她还累,不但要帮忙张罗很多事,还要安抚她不稳定的情绪。

不忍他这么凉着,她起身蹲在沙发前,轻声唤他,“秦晋琛,你要累了就进去睡一会儿吧。”

回答她的,居然是他的鼾声。

桑妈妈一走,没了工作的桑桐更觉寂寞,便开始四处找工作,秦晋琛说要帮她介shào

一家比丽景还要好的酒店,还说如果她愿意,也可以回丽景。桑桐不想麻烦秦晋琛,坚持自己想办法,可时间一天天过去,终是失望而归。

直到桑妈妈头七的那天早晨,她正在厨房里熬粥,手机响起来,她不方便接听,就让秦晋琛替自己接了电话,“不怕是对你有兴趣的男人找你?”

她不以为意地笑笑,“我现在是有夫之妇,谁那么无聊,对我这么个有夫之妇有兴趣?”

秦晋琛垂眼看到的是一串陌生号码,以为是中介,原本想挂断,但对方很执著,铃声一直响个不停,他只好接通,“你好,请问哪位?”

电话里一阵沉默,他的眉心下意识地蹙起,他知dào

对方一定在听,只不过是在思考要怎么回答他。

果然,他的猜测是对的。

对方冷冰冰地说,“叫桐桐亲自接电话。”

敢当着他的面,把桑桐的名字叫得如此亲密的男人,除了单南弦,再找不出第二个。

秦晋琛的嘴抿成了一条线,转身看向正在厨房里熬粥的桑桐,放下电话,大声地说,“桑桐,对方说非得你亲自接。”

语气里透着浓浓的不屑。

桑桐回头看他,一脸不解,不是让他接吗?怎么又来麻烦她了?

她只好暂时关掉燃气灶,去接听电话,“喂,哪位?”

“桐桐,听说你妈妈过世了,你还好吧?”单南弦一听到她的声音,声音变得急切。

“我没事儿,已经都过去了。”桑桐无所谓地说着,试图让自己的语调听起来更轻松一些。

“你如果真的没事儿,为什么要窝在家里?应该去上班啊,忙起来就不会胡思乱想了。哦对了,我听说童肃呈那里并没有接受你的辞呈,该不会是因为我,你才不想回去的吧?”

单南弦的声音是无法掩饰的低落,桑桐抿了抿嘴唇,说道,“你想太多了,我不愿意回去上班,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那你还愿意回丽景上班的,对吧?”

桑桐沉默了,想起顾一茹的请求,她给不出单南弦任何的承诺,良久才说,“你有空担心我,还不如担心你自己的腿。”

单南弦皱了皱眉,他不是白痴,桑桐的答非所问等于默认了他的怀疑,心口难免有些隐隐的抽痛。

“我的腿已经没什么大碍了,”话到一半儿他忽然想起另一件事来,沉吟片刻,又说,“桐桐,有件事……我不知dào

该不该说。”

“什么事?”

“我是无意间从童梦口中听来的,听说丽景来了个大客户,是蓝氏集团的千金蓝倩,她好像想要和丽景合zuò

一个度假村项目,秦晋琛也参与其中,听说……蓝倩和秦晋琛好像很熟,是这样的吗?”

听说蓝倩的名字,桑桐又想起不久前发生的那些事,口吻有些泛酸,“可能是吧,我不太清楚。怎么了,你听说些什么吗?”

95. 【V31】想挑拨我们夫妻间的关系,没门!

不知dào

是何原因,桑桐有些紧张地握紧了手机。

单南弦带着启发性的口吻,试探性地说,“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不过我听说蓝倩最近跟秦晋琛走得很近,很多员工私底下都在议论,说你之所以辞职,就是受不了蓝倩的气,还问蓝倩是不是第三者,问你和秦晋琛是不是要离婚了……桐桐,你这段时间精力全部放在照顾桑妈妈身上,有些事无暇顾及,会不会忽略了一些你不想去面对的问题?”

“不可能!”

桑桐本能地就脱口而出,口吻凌厉地说,“单南弦,你想挑拨我们夫妻间的关系吗?告sù

你,没门!你越这么做,我越瞧不起你!”

早料到她抵触这件事,单南弦并不生气,“桐桐,我只是想提醒你,并没有别的意思,因为我不想你以后难过。如果你们之间没有任何问题自然是最好,可如果有问题,而且是跟蓝倩有关呢?你最好是回丽景去了解一下真实情况。”

明知dào

单南弦的话可能是诬陷,是挑拨,也明知dào

自己不可以怀疑秦晋琛,可她还是禁不住想起了蓝倩跟秦晋琛走在一起时的画面。

很唯美,却也叫人怀疑……

客厅的沙发上,秦晋琛手里拿着报纸,视线并未落在报纸上,而是幽深地擒着桑桐的脸,注视了许久。

一开始并没有仔细去听她和单南弦在聊些什么,但隐约听到她说起“挑拨我们夫妻间的关系”这句话时,注意力无法不被吸引了去。

不知dào

单南弦说了些什么,她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口吻还那么生气,难道和他有关?

他起身,伸手在她静窒的视线前晃了晃,“想什么那么出神?他说什么了?”

她回过神来,抬头看向秦晋琛,他轻蹙着眉,表情阴翳,好像有些不悦的样子。

想了想,她决定岔开话题,“他没说什么……对了,我这几天没有找到合适的酒店,看来看去,还是觉得以前的工作环境更适合我,你不是说可以帮我吗?那你能不能帮我回丽景?”

秦晋琛愣了愣,感到很意wài

,没料到她会突然改变主意,决定回丽景,按理说她对丽景是极反感才对。

他怀疑地问,“你确定要回去?”

“嗯。”她点点头。

原本辞职就是负气的行为,她不能就这么让蓝倩得逞的,暂且不说蓝倩对秦晋琛有何企图,就是在工作上,自己也不能输给她!

桑桐回丽景,秦晋琛是求之不得的,一来借着度假村的案子可以跟她一起共事,就等于是多了和她在一起的机会,二来她在自己身边,也方便照顾她。

他点点头,“那好,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去上班?”

“能今天吗?”

“这么快?”他倒是吃了一惊,有些好奇单南弦到底跟她说了些什么,竟然让她这么快就改变了主意。

不由得有些吃味,他的话她不听,单南弦只打了一通电话,就把她说服了?她到底是有多听单南弦的话,单南弦对她的影响,到底有多深?!

英俊的脸不由得垮了下来,面色冷了几分,但秦晋琛还是点了点头,“行,我马上打个电话跟童肃呈说一声,待会儿直接送你去上班。”

回房间换衣服的时候,他还是没能忍住,回头问她,“单南弦到底跟你说了些什么,让你这么快就改变了主意?”

然,桑桐只说了两个字,“秘密!”

说完,头也不回地去了客房换衣服。

秦晋琛回到房间,在系领带的时候,也不知dào

是怎么了,今天的领结怎么打都非常不舒服,他有些烦躁地扯了扯,谁知领结越扯越紧。

努力一分钟后,依然没有解开这个让人烦躁的领结,他索性放qì

了,拿起外套,离开卧室。

经过客厅的时候,他停顿了一下,朝紧闭房门的客房喊了一句,“我在楼下等你,给你五分钟的时间。”说完便出了门。

大门被他大力地带上,桑桐乍然听见“砰”的一声,吓了一大跳,隔了半晌才回过神。

她还没跟他提蓝倩的事情,他倒好,先发火了,不就是单南弦打来的电话吗?他有必要这么狂躁?连领带都系歪了。

桑桐摇了摇头,不再想那么多,换好了衣服后就匆匆出了门。

……

桑桐再次回到丽景,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其中最不乐意见到她出现的人,当然是蓝倩。

桑桐端着茶具走进童肃呈专为蓝倩准bèi

的办公室里时,蓝倩正坐在办公桌前,拿起桌面上的报纸,在看当天的经济新闻。

直到一杯清香的花茶出现在视线内,她才抬头看向为她泡茶的人,语气不冷不淡,“不好意思,我从不喝花茶。”

说完,低头继xù

看手中的报纸。

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表情让桑桐不禁蹙了蹙眉,转瞬恢复职业化的微笑,“没关系,那我帮蓝小姐去换一杯咖啡好了。”

蓝倩放下手里的报纸,再次抬眸看着面前一脸平静的桑桐。

她长着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脸上带着甜美的笑容,五官精致,眉色清丽,气质雅致,身高一百六十五厘米左右,身段妖娆,确实是个美人胚子,难怪秦晋琛会忘了叶婉露,转而看上了她,这段时间她家里出了事,秦晋琛为了她,都无暇顾及工作了!

心中妒火又开始熊熊燃烧……

蓝倩哂笑一声,“桑经理,你知dào

我喜欢喝什么样的咖啡吗?”

“嗯?”桑桐的脸上露出讶异的表情,“请蓝小姐指点。”

蓝倩弯了弯嘴角,红唇轻启,“我喜欢努瓦克,不知dào

桑经理能否为我准bèi

一杯努瓦克咖啡呢?”

“什么?”桑桐的脸色骤变。

蓝倩知dào

酒店里不可能准bèi

努瓦克,而她也不是像刚才说的那么真的喜欢努瓦克,只是不想看见桑桐而已。

收敛了笑容,垂下眼睑的同时,蓝倩淡淡地道了一声,“算了,想来也是为难桑经理了,还是给我来一杯普通的美式咖啡吧。”

刚刚有些事不在办公室的秦晋琛,一踏进办公室的门,就听见蓝倩正在刻意刁难桑桐。

他走进来,说道,“你喜欢努瓦克?改天我让朋友从苏门答腊弄只麝香猫回来,你可以慢慢等待你的努瓦克。”

稍稍懂点咖啡的人都会知dào

,努瓦克是世界上最贵的咖啡豆,这种经过麝香猫肠胃发酵再排泄出来的咖啡豆,产量稀少,售价奇高,一般的酒店怎么可能会有?

他也只是曾经跟曹伟伦一起去印尼考察的时候,有幸喝过这种咖啡,不过那种混合着内脏气味的呛人味道,在嘴里久久不散,真是让人“永生难忘”。

蓝倩说她最喜欢的就是努瓦克,他怎样都不会相信。

“好啊,只要秦总能弄得到苏门答腊的麝香猫!”蓝倩虽然有些咬牙切齿,却为了保持风度,依旧犹如春风拂面般笑着。

秦晋琛并未在意,扭头对桑桐说,“这几天你拉下的工作,都是由白秘书代做的,等会儿白秘书会跟你做一下交接。”

桑桐有些懊恼,她只不过是丽景暂派过来的代表而已,什么时候成了他的秘书了?

看她一脸的不乐意,秦晋琛沉声说道,“桑经理,这个项目非常重yào

,不可小觑,请你端正一下工作态度,积极一点。”

桑桐瞄了他一眼,懒懒地说,“秦总说的是!”

秦晋琛点点头,然后跟蓝倩面对面坐在办公桌前,开始商讨项目细节,他时不时抬头看向蓝倩,说些什么,蓝倩就羞涩地点点头,然后拿出纸和笔比划着。

虽说刚才为了咖啡的事情,秦晋琛说了蓝倩一句,可看在桑桐眼里,根本就是打情骂俏,现在这两人眉来眼去,再看蓝倩面带桃花的神情,明摆着就是有赤果果的奸~情!

当着她的面,就明目张胆地眉目传情,真是好讽刺啊!

难怪酒店里到处传她和他快要离婚的消息,难怪酒店员工们说蓝倩是第三者,就连她看了也是这么回事儿!

“你怎么还没走?”秦晋琛忽然回头,看见桑桐杵在门口瞪着眼睛,不解地问。

“哦,打扰了,我现在就去。”她转身疾走,踩着高跟鞋的声音怎么听都像是在发火。

……

“桑小姐,这边请。”

白桦热情地招呼着桑桐,并把工作内容大致的跟她做了个介shào

,桑桐接过资料仔细看了看,这才发xiàn

自己不在的这个月,竟然漏掉这么多东西,看来得恶补一下了。

离下班时间还有半个小时的时候,她决定去茶水间,泡杯咖啡提提神,就在踏出办公室门的瞬间,迎面一道身影飞快地急奔而来,猝不及防地撞上了她。

她努力站稳身体的同时,眼前一花,只见一张张白花花的纸犹若天女散花一般飘散开来。

紧接着她听到撞她的人抱着头一阵惊叫,“完蛋了!完蛋了!全乱套了!真是越忙越乱,要是被蓝小姐知dào

了,非被骂死不可!”

桑桐定了定神,看向面前这个抓扯自己头发的女孩子,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个风风火火的女孩子叫小然,是蓝倩的助理。

小然看清撞上的人是谁,顿时紧张起来,“桑经理,对不起,你没事儿吧?有没有撞疼你?”

跟秦晋琛结婚后还是有些好处的,其中一点就是,大多数人都不敢得罪她,即使有不满,也不敢当面对她怎么样。

当然,蓝倩和童梦是个例外。

看她吓得脸色苍白,桑桐反倒觉得有些难为情,连忙笑道,“我没事,真不好意思啊,害你的文件散了一地,我帮你捡起来。”

说着就要蹲下身,小然却不敢劳烦她,伸手就拦住她,“不用了,还是我自己来吧。”

心想真倒霉,居然碰到了秦晋琛的老婆,这下要是被他知dào

了,说不定要吃不了兜着走。

眼见着散了一地的资料,桑桐是做不到袖手旁观的,也蹲下身子,将资料一张张捡起来。

原以为按照文件上的页码一一捡起来,整理好以后就可以了,谁知小然挤出很难看的笑容,捏着她手中的一张纸,说道,“不好意思啊桑经理,这张是这家客户的。”

桑桐一惊,看了看手中的文件标题,这才发xiàn

,原来散了一地的文件分别是两家客户的,虽然页码相同,内容却完全不同。

她看着着厚厚的一叠纸张,顿时明白小然刚才在抱怨什么了,若是要按内容一页页分开来,估计起码得耗上个十分钟。

小然一边整理文件,一边小声嘀咕着,“麻烦了,待会儿一定会被女魔头批。”

桑桐见她很急的样子,忍不住问道,“这些文件什么时候送去,现在吗?”

“反正蓝小姐急着要,让我整理好以后马上送过去,欸~这下可好,怕是要拖慢时间了。”

桑桐想了想,说道,“这样吧,你拿给我,我替你整理好以后送上去。”

小然犹豫了一下,“这……这样多不好啊,太麻烦你了。”

“没关系,本来这件事我就要负一定的责任。”

“那好吧,正好我有点儿内急,想去上厕所,这些资料就拜托你抱去蓝小姐的办公室了。”

“不用谢。”桑桐点点头,接过一叠资料回到办公室,开始忙起来。

大约十多分钟后,资料才整理好,她一刻也不敢怠慢,抱起资料就往蓝倩的办公室跑,门外的秘书告sù

她,说蓝小姐去了秦总的办公室。

她又辗转跑去秦晋琛的办公室,步伐很急,或许是平时在家里习惯了不敲门,她竟然径自就推门进去了。

进去之后,桑桐很意wài

,因为没有看到秦晋琛在外间。

走向里间办公室的时候,那扇实木门也是虚掩着的,桑桐的心脏莫名跳得很快。

她顿了顿,突然想起电视剧里那些捉~奸的镜头来……

桑桐的心脏好一阵狂跳,为自己竟然有这样龌蹉的想法感到可耻,她在想些什么?竟然怀疑自己的老公!

索性打起精神敲了敲门,醇厚而低沉的熟悉嗓音响起,“进来!”

她推开门,走进办公室,秦晋琛并未抬头,依旧埋首于面前的一堆文件中,一侧的复印机旁,蓝倩正在打印图稿,身影是背对着她的,衣衫完整。

96. 【V32】找个合适的机会把秦晋琛生吞活剥

看到这一幕,她莫名地松了一口气,脚步就顿在了门口,一时忘记前行。

她看过秦晋琛满脸胡茬悉心照顾自己的模样,看过他因为愤nù

难以控zhì

而向自己咆哮的模样,还看过他被赶出家门的无奈模样,却从未见过他工作的样子。

虽然有一次他拜托她做标书,却与现在的情形不同。

此时的他,沉浸在忘我的工作中,专注而投入,就好像整个空间里只剩下工作,其他的一切都不存zài



都说男人认真工作的时候最有魅力,此话一点不假。

……

自敲门声响起到对方进来,已经好一会儿都没有听见来人汇报事情,秦晋琛察觉到了异样,不禁觉得奇怪,抬头一看,刚好对上了桑桐正打量自己的目光。

“桑桐?”他愣了一下,表情略显讶异,“你怎么杵在门口不进来?”

就像是做了坏事被抓包的小孩儿一样,桑桐急忙错开目光,耳根微热。

她轻咳了两声,走到办公桌前,将怀中的一叠资料放到桌面上,“这个是蓝小姐的助理小然抱来的资料,她内急,去了洗手间,让我抱来给你们。”

秦晋琛点点头,接过资料,突然问,“你跟白秘书交接得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可以直接问我。”

“啊?”桑桐有些愕然,很快回过神来,“哦,她交代得很详细,我正在温习资料。”

“嗯,刚开始回来工作可能有种迷茫或是不习惯的感觉,慢慢就会适应了,希望你加油努力。对了,身体若是不舒服,就不要勉强,我想你们童董事长也不是个不近人情的老总。”

“哦……”一番冠冕堂皇的话,让桑桐突然觉得很不适应。

两人之间突然一阵沉默。

她咬了咬唇,正要说自己先出去了,忽然听到蓝倩的声音从复印机的方向传来,“晋琛,图稿已经弄好了。”

桑桐楞了一下,这才想起来,蓝倩还在办公室里,抬眸看过去,正好kàn

见蓝倩鄙夷的视线从自己身上扫过。

不过蓝倩的视线只是在她的脸上停留了一秒,便又恢复原样,并快步走向秦晋琛,将U盘插入电脑主机上。

秦晋琛的注意力又完全转移到了电脑上,不再看桑桐一眼,而是专心地和蓝倩讨论工作上的事情。

蓝倩弯着身子,不知她是有意还是无意,头部与秦晋琛的脸颊贴得很近,若是他移动分毫,两人的脸颊就能贴到一块儿。

不但如此,蓝倩在说话的时候习惯运用肢体语言,有好几次,她的手都碰到了秦晋琛,而秦晋琛也不躲避,只是一副心无旁骛专心致志的样子。

偶尔,两人还回过头来,因为某个相通的点子而相视一笑,从桑桐的角度看过去,是一副极易让人浮想联翩的画面。

有些悻悻然的转身离开,却在转身的一刹那,见到蓝倩抬眸冲她淡淡地一笑。

那神色,分明有些挑衅的意味,之后蓝倩又迅速低下头,继xù

保持刚才的姿势,神情专注。

桑桐心口一沉,下意识地扯动嘴角,唇边带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嗤笑来。

忿然地转身离开,偏偏那么巧,与刚进来的小然撞了个满怀,“哎唷——”小然惊呼了一声,看来是撞得不轻。

“小然?你怎么样?没有撞伤吧?”一连撞了她两次,桑桐感到挺为难的。

小然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怕手巴掌,“我没事儿,没事儿……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小然再次对着桑桐深表歉意,然后快步走向前,叫了声,“蓝小姐,秦总。”

蓝倩轻应了一声,秦晋琛没说话,也没抬头,对着屏幕吩咐了一句,“那个谁,再去拿份资料过来。”

小然点了点头,刚准bèi

转身出去,谁知站在秦晋琛旁边的蓝倩却开口了,“小然,等一下,这边有些资料很乱,你帮忙整理一下。桑经理,能不能麻烦你去楼下拿一下资料。”

桑桐顿住脚步,缓缓侧身,眉心深锁地看向蓝倩,蓝倩并没有看她,依然专注地同秦晋琛讨论工作上的事情。

她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变成“那个谁”了?

秦晋琛突然抬起头,“桑桐,待会儿下班,高亮会先送你回去,我还要加会儿班,可能会晚些回去。”

又加班?

桑桐下意识地蹙了蹙眉,却什么都没有说,点点头,然后直接去了资料室,这一次她没有亲自抱上去,而是拜托了曾宝仪。

因为她觉得,如果自己上去再一次看见那两个人面贴面的画面,她很可能会忍不住发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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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晋琛加班到九点多钟的时候,接到了一通国际电话,是母亲周潇潇打来的,当即有些吃惊,“妈?”

那头传来周潇潇嗔怪的声音,“儿子,听伟伦说你已经结婚了啊,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跟我和你爸说一声呢?不会是怕爸妈不答yīng

,所以才决定使用先斩后奏的战术吧?”

秦晋琛知dào

周潇潇不会真的跟自己生气,便哄着说,“不是儿子故yì

瞒着不说的,而是想给你们一个惊喜。何况,我可是记得上一次见面,您说过结婚的事就交给我自己处理的,您不会是忘了自己说过的话吧?”

周潇潇叹了一口气,“虽说是这么回事,可好歹你应该跟我们说一声啊。这样的话,我和你爸爸就可以赶回来参加你们的婚礼了。”

“没关系,桑桐不计较这些。”

周潇潇沉吟了片刻,担忧地说,“儿子,妈有件事一直想问你。”

“什么事,妈?”

“你真的已经放下过去了?那时候你和婉露那么要好,这么多年也一直不交女朋友,怎么就突然结婚了呢?我和你爸都担心你啊,担心你是因为当年……”

秦晋琛脸上的表情倏然一僵,正在收拾资料的左手也顿住了动作,不等周潇潇把话说完,就说道,“妈,您多虑了,我和桑桐结婚不含任何外界因素。”

“真的吗?可是当年婉露离开云海,对你的影响那么大,我和你爸一度以为你这辈子的幸福就这么毁了……”

“妈,我说真的,以前的事情我已经忘了,我不想再提。既然我身边已经有了桑桐,就不会再去想以前的事情了。”微顿,秦晋琛叹了口气,“妈,如果你希望我幸福的话,以后也不要再提这件事了。”

听秦晋琛坚持的口吻,周潇潇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好点头说道,“那好吧,只要你这么说,妈就放心了。其实妈也希望你把以前的事忘了,这样的话,我和你爸就不用急着赶回来。”

闻言,秦晋琛勾了勾唇,“当然不用急着赶回来,以后又不是见不着。不过,你和爸可得注意身体,欧洲那边冬天湿度大,小心关节受不了。”

“我们知dào

照顾好自己的,放心吧。”

挂断电话后,秦晋琛有片刻的停滞,似乎想起些什么想得出神,数秒后就回过神,将手里的手机收起来,抬起头来时,发xiàn

蓝倩竟然杵在门口,倚靠在门栏上。

不知dào

她为什么还没有走,也不知dào

什么时候她进了他的办公室,想来刚才和母亲的那通电话她也是听见了。

眉头微微蹙起来,秦晋琛的神色看着有些阴沉。

蓝倩淡淡地勾了勾唇,轻声慢步地挪着,挪着,然后来到他的办公桌前,勾起一个大大的笑容,邀约道,“我一直在等你,想跟你一起去吃晚饭,因为你,我才愿意加班的,你不会拒绝吧?”

秦晋琛将东西全部都收好,然后拎起公文包,对蓝倩说,“我还不饿,不过我会去喝酒,是一个只有男人能去的地方,并不适合蓝小姐。”

“听你这么说,我就更想去见识见识,到底只有男人能去的地方是什么样子,有什么好玩儿的。”蓝倩笑了,软软地偎依在秦晋琛的身边,艳红的指甲轻轻地划过他的手臂,感受着男人刚硬的肌肉起伏。

她一边轻佻地笑着说话,一边低首附在他耳畔颈间,双手轻轻揉捏着他的肩,柔软的身段和语调像足了午夜里魅惑的猫女郎。

秦晋琛倏然伸手捉住了她的手腕,阻止了她的挑豆,微微眯起的墨色眸子里含着一抹危险,唇边凉薄逸出,“蓝倩,你不会是又忘记我说的话了吧?想玩,找别的男人去!”

说着,一把丢开蓝倩纤细的手腕,毫不怜惜。

她打了个踉跄,差点儿摔倒,样子有些狼狈,但极力忍着,忍得甚是辛苦,“瞧你,开个玩笑都不行!你放心,我虽然好玩,却也有分寸,现在这家公司的注册资金是九位数,虽然是爸爸让我练手玩的,但总归不能玩坏,我可不想拿爸爸的信任当纸片儿一样的玩儿。”

“你这样想就是最好,有那份心思就好好策划一下,看该怎么样把这个项目做好。”

公式化地说完,秦晋琛就提着公文包离开了办公室。

待他一走远,蓝倩就把手里握着的电话扔了出去,她可是结结实实地扔到了实木门板上,咔嚓一声话机四分五裂瞬间报废。

撅着嘴想秦晋琛跟自己说话时的冰冷模样,薄唇被下齿咬得血红,一字一句地说,“看你能跑出我的手心,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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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桑桐再一次体会到等待的煎熬。

她打定主意不再像上一次那样等他的,可看着满屋子的冷情,她不知不觉中就开始等待了。

然后,就不可抑止地开始胡思乱想。

猜想他今晚会加班到几点?会不会彻夜不归?现在他正在做什么?是和蓝倩在一起吗?

仔细想起来,因为度假村案子的缘故,他和蓝倩待在一起的时间比她还要多,他们甚至是午饭晚饭都在一起,也难怪乎酒店的员工们会揣测他们俩是不是在搞婚外情了。

就连她自己,都会禁不住猜测这个可能性,又何况是看好戏的别人呢?

像秦晋琛这样温柔体贴、多金帅气,有能力无恶习的男人,这几项优点综合到一起,是有多完美了,哪个女人会不为他动心?

桑桐也看出来蓝倩对秦晋琛是有意思的,就算秦晋琛不为所动,可蓝倩呢?恐怕像她那样张扬大胆的女孩儿,一定会有所行动吧?

像这样的夜晚,加完班以后,她会不会邀请他共进晚餐,再然后,找个合适的机会把他生吞活剥……

想到蓝倩扒了秦晋琛衣服的画面,桑桐不禁打了个寒颤。

——桑桐啊桑桐,你一定是又犯傻了,怎么能把人想得那么龌蹉呢?再说你这是做什么?不是说好了要拴住自己的心,为什么稍有点儿风吹草动,就忍不住担心起来了?他秦晋琛会不会被蓝倩扒了衣服,关你什么事儿?!

她在心中不断地自我安慰,以求平衡,终于倦意绵绵袭来,她洗了澡爬上chuang,与周公约会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桑桐睡得迷迷糊糊,隐约听到有人猛按门铃,猜到可能是秦晋琛回来了,就喊了一句,“不知dào

自己拿钥匙开门啊?!”

那铃声果然就停了下来,桑桐就用被子蒙着头继xù

睡。

但是,不一会儿,那讨厌的门铃叮咚叮咚又响个不停,比之前按的频率还快,她实在是无法忍受,索性掀了被子,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

开了门看见是他,桑桐毫不客气地说,“秦晋琛,你不是有钥匙吗?怎么不自己开门,你知不知dào

女人的生物钟是不能随便打扰的,一旦被打扰,就很容易失眠,再也谁不……”

骂到一半儿,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被眼前的男人吓到了。

他的身子歪斜地靠在玄关处的石壁上,暗沉的灯光打在他的身上,一片朦胧,从空气中酒精气味的浓度来判断,他一定是喝多了。

他和蓝倩一起去喝酒了?

心里一沉,桑桐的眉头不由得蹙紧。

她的面上浮现一抹愠怒,伸手推了推他,“喂,秦晋琛,你没事儿吧?”

秦晋琛闻言抬起了头,桑桐一下子对上他那双被酒精熏红的迷离眼眸,霎时,莫名地感到有些毛骨悚然。

97. 【V33】别走,你陪陪我

秦晋琛闻言抬起了头,桑桐一下子对上他那双被酒精熏红的迷离眼眸,霎时,莫名地感到有些毛骨悚然。

虽然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就是喝醉了酒,可现在的他,却比那时候看起来要可怕得多,他那双充血的眼眸里有一种兽类的危险意味,凭女人的直觉,她感受得到。

何况,也领教过他的野蛮加便态,谁知dào

他喝了酒之后会不会兽性大发?

思及此,桑桐收敛了许多,不敢再对他大呼小叫,“算了,看你醉得不省人事,也不好把你丢一边,就勉为其难地扶你进去吧。”

也不知dào

他是不是真的醉了,听她这么一说,他果然把身子靠过来,很自然地压在她身上。

高大的身躯很沉沉地压过来,差点儿没把她压倒在地上,桑桐费力地扶着他,一边往主卧室的方向挪动,一边撇撇嘴唠叨着,“真是的,没事儿喝这么多做什么?也不知dào

是谁把你灌了这么多?!”

话音刚落,就听见他的手机里想起一串悦耳而轻柔的铃声,很短,应该是短信提示音。

她扶着秦晋琛跌跌撞撞往里走的时候,手机就从他的衣兜里掉落出来,摔在地上,没坏,但是屏幕依旧是亮着的。

桑桐先把他扶到床上躺下,再折回来去捡手机,眸光不经意间就落在了手机屏幕上:

晋琛,你到家了吗?记得回去后一定要喝醒酒汤——小倩。

字里行间,别提口吻是有多亲密,桑桐看了,当即就气得想直接把他的手机给摔出去,可抬起手来的那一刻,动作倏地一顿。

摔坏了他的手机,还得她来赔,多亏!

她极力压下心中的火气,将手机给他放在床头柜上,想要转身离开,任他自身自灭,却见到他翻了个身,眉头紧蹙,表情十分痛苦的样子。

也许是鬼迷心窍,也许是可怜他,她强忍着刺鼻的味道,进到浴室里,拧了一条热毛巾,细细地帮他擦起脸来。

“喂,你还行吗?要不要紧啊?”她以手指戳了戳他的胸膛。

谁知他却偏过头来,眯了眯迷离发红的双眸,轻轻勾了勾嘴角,含着意味不清的笑意,说道,“你好吵。”

她瞬间拉下脸来,不客气地将手中的毛巾砸在他的脸上,嗔怒道,“我真是发了神经,才会管你的死活!”

转身要走,谁知腕上一紧,她回头一看,是秦晋琛拽着自己呢,她开始下意识地挣扎,没想到无意中竟然把酒醉的他拽下了床来!

秦晋琛整个人从床上重重地摔在她的身上,将刚要起身的她压得五脏六腑都要翻腾出来,痛得她当下泪水就顺着脸颊流出来。

他就那样趴在她的身上,眯着那双狭长而迷离的眼眸细细地审视了她很久,然后迸出一句没头没脑的话,“你怎么躺在我下面了?”

桑桐惊得脸红心跳,使劲儿推他起来。

可他就像一座大山压在她身上一动不动,又闭上了眼睛窝在她颈脖里,全身的力量让她连喘息都觉得很费劲。

她哭着喊,“秦晋琛,你给我下去!我快要……窒息了……”

他果然动了动,以为他会起身,可要命的是,他的脸竟然俯了下来,朦胧的灯光被遮住了一大半,瞬间,他柔软温暖的唇瓣亲吻住了她的脸颊。

霎时,桑桐泪水流过的脸颊上犹如火烧着了一般。

脑袋空白了两三秒,回过神刚想要推开他时,她的唇上便落下了温暖湿润的触碰。

她的身体倏然僵住了,横在他胸前的双手完全不知dào

该如何动作,脑袋嗡的一下炸开,成了一团糨糊。

全身的温度在急剧升高,他的滑舌灵活地撬开了她的唇,炽热的舌尖夹杂着浓烈的酒气放肆地在她的嘴里探寻着,像是草原上燃起的熊熊烈火,灼热了她的口腔,燃烧了她的全身,又像是海面上挂起的大风,将她卷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让她无法挣扎,就这样随着海浪东飘西荡……

渐渐地,唇上的温暖湿润消失了,他无力地趴伏在了她的身侧,就这样睡着。

桑桐的心脏在猛烈跳动着,不知过了多久,她咬着刺痛的嘴唇,费力地将他从身上挪开。

没法将他移到床上,这个天气也不再适合打地铺,她只好去了楼下,叫来物管的工作人员,把他抬上了床。

送走了物管的工作人员,她迅速折回来,又取了毛巾再次给他擦拭脸、颈脖、手腕……终于收拾妥当了,她呼了一口气,准bèi

要走,手腕却被一只大掌猛地抓住!

桑桐懊恼地回头,却见到秦晋琛微眯着眼,偏头看她,“别走,陪陪我好吗?”虽然有气无力,但温柔而富有磁性的声音依旧让人难以抗拒。

不知dào

他是有意识,还是无意识地说出这句话,但桑桐的心脏却无法抑制地随着这句话微微发颤。

直觉不该留下来,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始终不太好,他又喝了酒,万一,如果,要是……

想想觉得还是不妥,她用了点力,想要抽出自己的手,可惜他不但不放手,竟然还把她的手直接放在了他温热宽厚的胸膛前。

霎时,一股热流从手心传至她的心口,桑桐一下子就心软了。

她试着拽了拽,可惜拽不动,秦晋琛脸上的表情更加痛苦,她实在是狠不下心来,只好蹲在床边的地板上坐下来,随手捞起一床毛毯盖在身上,将就着这姿势趴伏在床边,一直睡到天亮。

……

几个小时以前,单家老宅。

姚漫刚进院子就发觉气氛不对,几个佣人围在小花园里,小声窃窃私语着什么,神情很紧张的样子,她好奇地问了一句,“家里出事了吗?又是二少爷在闹?”

佣人摇摇头,“大少奶奶,您听说了吗?好像宅子里要辞掉几名佣人,还听说度假村那边也在搞人事调动,欸~,怎么办啊?我们家老头和大儿子都在单氏的度假村里做事呢。”

姚漫吃了一惊,“这是真的吗?”

“我们也不知dào

,但愿不是真的才好啊。”

单氏度假村因经营不善,近三年都在亏损的事情,她也是知dào

的。单家寄望单南弦和童梦结了婚,有童家的帮扶会令单氏重振旗鼓,想不到情况还是这样糟糕。

思忖间,门被打开,缓缓地走出几个人,最前面的是单老夫人和单思玲,其后跟着单正淳,还有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子,最后是童梦推着单南弦出来。

那位年轻男子很陌生,身材修长,请隽隽秀,生了一双清冷的淡眸,他抬头环顾了四周,目光缓慢却毫无停滞的扫过众人。

在路过姚漫身边,即将擦身而过的一刻,他察觉到姚漫目不转睛瞪视自己的目光,于是,很轻微地侧了侧脸,朝她礼貌地微微一笑。

年轻男子的眼睛原本就是内双,所以晃眼一看好像是单眼皮,这么淡淡地扬起来如同含着一潭笑意,似乎能摄人魂魄一般。

只是,姚漫在看见他面孔的那一刻,脸上浮现的不是惊艳,而是——震惊。

天啊,怎么会是他?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

男子不再看她,转身又跟单老夫人等人寒暄了几句后,就告辞离开了。

姚漫还杵在原地,神色怔然,似乎还未从那一眼中回过神来。

“大嫂,你怎么一副见到鬼的表情?怎么,你认识莫律师?”童梦冷冷地睨了她一眼,视线咄咄逼人,自从上一次看见姚漫跟单南弦眉来眼去后,每一次看见她,童梦就觉得很刺眼。

姚漫面色僵了僵,说道,“我怎么会认识他,只是好奇家里来了客人,不知dào

来我们家是做什么的……”

“大嫂,你不认识他?他可是你们锦城人。”单思玲插进话来,面上全是女人仰慕男人的憧憬,“他姓莫,名叫莫子遇,几年前从德国留学回来便继承家族产业,如今在锦城法律界呼风唤雨好不风光。”

“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姚漫问。

这一问,众人的脸色都变得不好kàn

了,单老夫人沉了脸,说道,“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以后自然会告sù

你的。”

跺了跺手里的拐杖,老夫人沉声对身后的单南弦说道,“南弦,你跟我到书房里来一下。”

“好的,奶奶。”单南弦瞥了姚漫一眼,转身去了书房。

众人陆陆续续出来后都各自去做自己的事,唯有姚漫回到自己的卧室里后,一直愣愣地坐在床边上发呆。

为什么莫子遇会来单家?他到底想做什么,难道是为了她?!

心脏狂跳不止,她起身,捂住胸口来到化妆台前,抖抖索索地用一把小钥匙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张照片来。

那是一张五口之家的全家福,照片里一对中年夫妇身后,站着两个娇俏的女孩儿和一个英俊帅气的大男孩儿,而那两个女孩儿的长相竟然一模一样,分明是一对双胞胎姐妹!

姚漫凝视着照片良久,盈盈如水的大眼睛里早已泪水涟涟。

“姐,我该怎么办?莫子遇来云海了,真不知dào

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如果单家发xiàn

我们姚家骗了他们,那该怎么办?姐,你若是在天有灵,就保佑我们姚家,保佑爸、妈还有弟弟一切安好吧……”

她紧抱着那张相片,再抬起头来时,已是泪眼婆娑,哭成了泪人儿。

……

二楼书房内。

单老夫人转回头,一改往日威严的姿态,她竟然伸手拉住单南弦,央求道,“南弦,算奶奶求你,把丽景的工作辞了回单氏吧,现在的单氏需yào

你!”

单南弦沉默了,双手紧紧搭在轮椅上,整个人掩于微弱的灯光下,神情晦暗。

迟早是要接手这份家业的,只不过莫子遇的出现,将事情的发生提前了而已,之所以迟迟不肯回单氏,完全是因为桑桐。

可如今,的确不再是他能任意妄为的时候了。

沉思片刻,他说,“我可以回单氏,但您也得答yīng

我两件事。”

“哪两件事,你说。”

“第一,不要再去伤害桑桐。”

单老夫人迫不及待地承诺,“好!我答yīng

你,那么第二件事呢?”

“不要再用下三滥的手段催促我生孩子,救活了单氏,我自然会完成这件人生大事。”

“嗯。”深思后的单老夫人重重地点头,神情严肃,“你说的也没错,现在应该暂时把生孩子的事情放一放,反正你和小梦都还年轻,生儿育女的事情也不缺这点儿时间,还可以趁此机会把身体调理好,以后才能生几个健健康康的大胖小子,现在一切以大局为重。”

单南弦唇边逸出一抹冷冽的笑容,“那好,明天我就去丽景办理辞职手续,至于家里的事,以后就劳烦奶奶您多操劳了。”

单老夫人点点头,明白单南弦的意思。

他这一回单氏上班,怕是有一段时间回不了家,都得住在度假村里工作了,顾一茹从来没有离开过儿子的身边,他这一忙起来,顾一茹怕是要操碎心。

还有童梦,原本想着靠新婚这段时间能与南弦增进感情,好把孩子给生了,可单氏一出事儿,单南弦正好可以借此理由不回家,疏远她,这安慰孙媳妇的重担自然是落在了单老夫人的身上。

长叹一口气,老夫人轻轻拍了拍单南弦的手背,语重心长地说,“你放心,家里的事都交给我了,你尽管去拼一把,尽快帮我们单家度过这个难关。”

“奶奶,我明白。”单南弦朝老夫人笑了笑,眸底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

……

夜里,因为莫子遇的出现,姚漫失眠了。

数了好几个小时的小绵羊,依旧睡不着,她索性起了床,走到外面的小花园去透透气,却碰见单南弦在吸烟。

此时的单南弦正蹙着眉,独自一人静静地靠着轮椅,那种表情反倒让姚漫不太习惯,他偶尔抬起手来吸一口烟,稍许后,淡淡的白烟徐徐从鼻间逸出,指尖闪烁的火星映得他的眼睛明明灭灭。

98. 【V34】昨晚是你耍酒疯

她听说了,明天他要去丽景辞职,赶去单氏处理家里的产业,换言之,他以后见桑桐的机会更少了。

姚漫不想打扰他,于是准bèi

另觅别出去逛逛。

“嫂子!”单南弦突然察觉,叫住她。

“呃?”姚漫脚步一顿,侧头转身看他。

单南弦垂着双手,烟却没有灭,于是那缭绕的烟雾飘渺地在他指间缠绕,然后上升飘散。

他凝视着她,眼神格外深沉,想说什么,缓缓地开口,“今天来宅子里的那位莫先生,你是不是认识他?”

“莫先生?你说的是哪个莫先生?”姚漫装着一片茫然地反问。

单南弦直盯着她的眼睛,“就是今天来我们家的那位莫子遇。”

乍然听见莫子遇的名字,姚漫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略扎了一下似的,她说,“听思玲说他是锦城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我虽然是锦城人,却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平凡人,怎么会认识他?”

单南弦微微眯眼,知dào

她在说谎,之前她见到莫子遇的时候,分明很惊惶,莫子遇也在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微顿了一下。

虽然只是一刹那,但却比他“一不小心”捕捉到了。

问题是,他这个小嫂子又怎么会认识莫子遇?和他是什么关系?看来有必要查一查……

单南弦垂眸思忖的时候,宅子的大门被突然打开,童梦披了件外套从里面出来,远远地看见他们俩杵在花园里头,面色阴暗了下来。

姚漫佯装什么都没有看见似地,转身走向幽径深处……

童梦恶毒地剜了一眼姚漫,直到她的背影完全消失后,这才风风火火地走到单南弦的身边,说,“南弦,你……怎么跑到后花园里来了?”

其实童梦很想问他:怎么那么巧,你跟姚漫一起杵在后花园里?

可她想起老夫人对自己的叮嘱,要她收敛一下脾气,免得逼急了单南弦,他又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来,所以忍了忍,终是没有说出口。

单南弦抬眸看了她一眼,口吻前所未曾的温柔,“我睡不着来后花园里走一走,你来得正好,推我回去睡了吧。”

童梦受寵若惊地张大了嘴,数秒都没回过神来,单南弦佯装生气的样子,“怎么,这种事不是你这个妻子该做的事情吗?你要是不愿意,我让管家来……”

“不!我愿意!”童梦飞快地答。

待两人一走,躲在一丛翠竹后面的姚漫松了一口气,缓缓地跌坐在一侧的石凳上微微发怔,仿佛有着千年解不开的心事。

……

翌日,秦晋琛是被一阵急促的闹铃声吵醒的。

蹙眉侧首看向不断叫嚣的手机,伸手在屏幕上划了一下,闹铃声便戛然而止,他松了一口气,另一只手下意识地放下手里紧拽着的某个物体,揉了揉太阳穴。

宿醉的感觉真是难受,秦晋琛从两米宽的床上坐起来,这才发xiàn

自己身上还穿着昨天那套衬衫西裤,浑身的酒气味儿连他自己闻了都觉得恶心,肯定是要去先洗个澡了。

他直接掀开被子下了床,一边脱掉衬衫和西裤,一边朝浴室走去,走到门口时他弯身将最后一片遮羞布也脱掉,精健强悍的身躯便完全赤果出来。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他脚步一顿,下意识地往回看去……

一个黑糊糊的东西猛地砸向他,秦晋琛闪身躲开,还没来得及看仔细,一道尖锐惊惶的厉喝声传来,“啊——暴~露狂!不要脸,赶紧给我转过去!”

秦晋琛吃了一惊,那声音是桑桐的。

定睛一看,这才发xiàn

桑桐正坐在床沿边的地毯上,用双手蒙住自己的眼睛,惊诧之余,他赶紧双手遮住重点部位。

“桑桐,你怎么在我房间……”

话还没说完,一只绣花枕头又再次砸中他的脸,他本能地闭上眼,再睁开时,已不见了桑桐的人影。

他张了张嘴,哭笑不得。

转身要去洗澡,视线不经意间往地上一瞥,发xiàn

自己的手机已被她摔得支离破碎,惨状十分可怜,心想得重新买手机了。

倒也并不生气,唇边反而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他大致猜到,昨天是她照顾了自己一个晚上。

他隐约想起一件事,好像她被自己压在身下,唇被他压着,那个吻很缠棉,很甜蜜,而她似乎也没有任何抗拒……

桑桐逃也似地离开主卧室,将自己关在客房里良久,才想起来去洗澡。

闭上眼,将头和身子全部埋在水泡以下,脑海里却总是跳出秦晋琛赤果着身子的画面,某根巨物就像是生根发芽了一般,始终在眼前飘来荡去。

简直太糟糕了!她竟然在秦晋琛的房间里睡了一个晚上,还见到他的果体……待会儿出去之后,该如何面对他呢?

想起来就脸红心跳,在浴室里磨蹭了大约半小时,桑桐才肯出来了。

秦晋琛已经漱洗完毕,安然地坐在了沙发上看着报纸,那一头黑发微湿,空气里还散发着一股清新的沐浴露香气。

桑桐咬着唇,思量着该怎么开口。

听到声响,秦晋琛转头看向她,桑桐穿着一袭卡通睡裙出来了,原本有些微卷的长发被水打湿后,变得更加弯曲蓬松,看起来更加妩媚了。

桑桐很尴尬,根本不敢看他的脸,倒是秦晋琛很坦荡,脸皮厚,放下手中的报纸直~勾勾地看着她,“早。”

“呵呵,不早了。”被刚才那么一耽搁,现在都已经八点钟了。

“我刚出去买了豆浆油条。”

难得他不吃西式早餐,买了中式的,桑桐点点头,见他表情自然,反倒显得自己自作多情了似的,她索性也坐下来,开始吃早餐了。

“昨晚……那个……”秦晋琛突然开口,有些犹豫的样子。

他昨晚加班到很晚,为了缓解压力,就一个人去了酒吧,结果在酒吧里遇见几个生意上的伙伴,都是些男的,难免喝多了些,回来的时候也是叫的代驾。

呆滞了两三秒,桑桐回过神来,问道,“你想知dào

昨晚上的事?”其实,他是想知dào

她为什么会在他的床边睡了一个晚上吧?

秦晋琛轻轻应了一声,“嗯,没错。”

蓦地,桑桐伸手将一只干净的汤勺横在他的脖子上,然后冲着他妩媚的一笑,声音甜到发腻,“昨晚是你耍酒疯没错,说吵吧,也没怎么被吵着,但就是死缠着人家不放,而且还死拽着我的手……”

话说一半,她倏然停住。

秦晋琛察觉到了什么,走到她身边时顿住脚步,并下意识地倾向她,然而咽喉处横着的汤勺迫使他的身体不得前进。

见她没有继xù

说下去,他不由得蹙了蹙眉头,催促道,“然后呢?”

“然后……”然后,就是被他压在身下强吻的画面。

她眼神闪烁,分明在逃避。见她始终不说,秦晋琛又将身后向她缓缓顷去,桑桐被他的气势逼迫着,手里的汤勺不自觉地往后缩,他便接着这股气势更加靠近她。

他的脸离她的脸只有寸许,他墨滴一般幽深的眼睛竟然还朝她邪邪地眨了眨,眼波中满是挑豆的意味。

桑桐的眉头拧紧,心脏抑制不住地狂跳,伸出单手撑在他的月匈口处,然而从他胸口传来的温热感让她想起昨晚被他拽住手腕,强制要她的手撑在自己胸膛上的那种触感。

猛地打了个激灵,天啊,她发xiàn

自己竟然有些喜欢那种触感!

她几乎是弹跳起来,“当然是没有然后啦,害我睡一个晚上的地板还不够吗?”

“真的没有然后?”

“当然!”

秦晋琛蹙了蹙眉,不信她的话。

一说起喝酒的事,就想起了蓝倩给他的那条短信,桑桐心口就开始堵得慌。

口吻有些泛酸了,“也不知dào

是被谁拉去喝酒的。不是说喜欢一个人喝,从来不跟女人喝的吗?可昨晚又是怎么回事?”

“哼!不知dào

的人还以为你是真的生活很自律,可我看啊,那都是假话!就算是真的,那也八成是因为你患了什么心理疾病,所以才会有这样不正常的嗜好!”

桑桐忿忿地说着,丝毫不曾注意到眼前男人的脸正一寸寸变黑,等到她话音一落,手里的汤勺就落了空。

她惊了一下,下意识地低头,却不想腰间一紧,唇瓣就被秦晋琛给狠狠封住!

“唔……秦……你……”她想喊,然而他用健硕高大的身躯将她抵在石壁上,他压得很紧,力量很大,桑桐的脸涨得通红,几乎无法呼吸。

他浑然忘我地吻着她,试图找回昨晚她温顺地窝在他怀里,无助反抗,只能乖乖承shòu他亲吻的那种感觉,然而事与愿违,桑桐开始剧烈挣扎,并且用手里握着的汤勺去抵住他的喉咙。

殊不知,这样的举动愈发激起了男人骨子里那股最原始的征服谷欠,秦晋琛的确是松开了她的唇瓣,然而大手却猛然地将她纤细的腰身桎梏!

她只觉得腰间倏地一疼,“啊——”的一声,手里的汤勺掉落在地上。

紧接着,双手皓腕被他一掌牢牢握住,抬高至头顶上方,整个身子几乎是密不透风地压住她。

那强而有力的劲道,让桑桐所有的挣扎显得那般的苍白和徒劳,她努力的想用膝盖撑开自己跟秦晋琛的距离,可他那精健的比她高出一个头的身体,实在不是她能够撼动的。

就在桑桐大喘着粗气,想再度挣扎时,秦晋琛一条遒劲的大腿抵在了桑桐的双tui之间,硬生生把她两tui给撑了开来。

“唔……唔……”看到秦晋琛那缓缓下移的手,桑桐惊恐万状。

秦晋琛的大手,从桑桐软若无骨的柳腰开始,一路滑行游移,力道不轻不重,速度不缓不急。

桑桐努力的想避开他的魔手,然而随着她身体的扭动和挣扎,他反馈给她的,却是进一步的挤压和禁锢,她觉得自己肺部的气体几乎被他给挤压出来了。

这样的秦晋琛是危险的,酒醉的他也没有展露出这样暴戾的一面,这让桑桐感到害pà



她有些后悔,刚才不该拿话刺激他的。

像垂死挣扎的困兽一般,桑桐开始扭动起来,她想合起自己的双。腿,可秦晋琛那条遒劲的大tui抵在她的两tui之间,无论她怎么挣扎,他都不为所动。

下一秒,桑桐整个人都僵住。

他的手,竟然游进了她的卡通睡裙内,到达她的小~腹处,而他的唇则在她的颈脖间狠狠吮吸着。

他用了五分的力道,颈间薄薄的肌肤经不起他的肆虐,被吮得很疼,她想明早起来怕是要起红印子了,可他还嫌这样的逼迫不够,大掌往里更伸进了一些。

“秦晋琛,你,你……快松开!”她原本一直避开不敢直视他的脸,此时不得不抬眸与秦晋琛对视。

呈现在她眼前的,是秦晋琛略显阴沉,却又含着一抹兴味儿的俊脸。

他身上淡淡的男性气息,逼迫进她的鼻间,桑桐察觉到了不安,再次侧过头,回避他咄咄逼人的目光。

那种目光,竟能直逼她自以为静若止水的心湖。

就在她以为他要进一步的时候,他却忽然松开了她,沙哑的嗓子逸出,“鉴于你的行为太过火,所以有必要提醒你,我是个正常男人。记住!不要质疑我的xing能力,更不要挑zhàn

我的自控力,明白吗?”

秦晋琛的声音嘶哑而沉稳,如酝酿多年的美酒,让人沉醉而回味,只不过他好听的声音,却带着浓烈的危险气息。

桑桐的心口像是闯进了一只小鹿,在里面四处乱撞,胸口大幅起伏呼吸,都无法使之安定下来。

不敢把他的话当戏言,她投降道,“我下次再也不敢了,你现在放开我吧!”

他的双手虽然放开了她的手,却未离开她的身子,依旧紧紧压着,拇指指腹轻轻地按压着她那张被吻得红肿的唇瓣,另一只手则牢牢地箍住她的手腕。

动弹不了,桑桐只能用自己的额头去撞击他的胸口,他如一堵厚实的墙,纹丝不动。

99. 【V35】蓝倩被秦晋琛桑桐两口子讥讽(虐渣)

他闷闷笑出来,而桑桐的额头却被震得生疼。

“刚才你摔坏了我的手机,这笔帐我可是给你记着,用什么还,你自己掂量掂量。”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嘴角斜斜勾着,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眼里的谷欠望太过炙热,分明隐含着某些意味,桑桐也明白那意味是什么。

她什么话都说不出,只能点头如捣蒜,秦晋琛这才满yì

地放开她,转身进卧室换衣服。

他一走,桑桐就大松了一口气,差点儿双脚没站稳,瘫坐在地上。

怎料主卧室的房门又被秦晋琛,他探出脑袋说,“给你十分钟换衣服,一会儿我在楼下等你。”

她吓得赶紧躲进卧室里去,换衣服的时候发xiàn

麻烦大了,脖子上真的被他亲出了一个血红的印子!

虽然现在是秋冬季节,穿的都是高领的衣物,可桑桐始终觉得不安全,便偷偷拿了两张创可贴,先贴了一张在颈脖上,另一张就放在包包里。

到了车上,秦晋琛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看见她姗姗走下来,不悦地说,“你自己看看,马上就五分钟了!”

“不是还没到嘛。”她撇了撇嘴,坐到后排座位上。

今天早上是他亲自开车,高亮不在,秦晋琛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桑桐这才不情不愿地挪到副驾驶座上。

终于要出发了,秦晋琛的视线无意间瞥过她的颈脖,发xiàn

那里有个白色的东西隐约藏在她身上那件黄色高领T恤下,不禁蹙了蹙眉,“你脖子上是什么鬼东西?”

“呃?”她顺手摸了摸,恍然大悟,“哦,这个啊,是创可贴。”

“贴这个干什么?你脖子受伤了?”

他不说还好,一说起来她就生气了,可又不好明说,就捂住脖子支吾,“没什么,你开车吧。”

“我看看。”说着,秦晋琛就伸手去揭她脖子上的创可贴。

桑桐下意识地躲,却被他掌控住肩膀不准她动,最后那张创可贴还是被他如愿揭下来,一道唇形的红印子便映在秦晋琛的视野里。

愣了数秒,他忍不住失笑。

“原来是为了这个。”说着,就把那张创可贴扔出了窗外的垃圾筒内,大喇喇地说,“你不贴这东西,还没这么奇怪。得了,别搞这么多事儿,你刚新婚,没人笑话你的。”

“……”桑桐语遏。

他的脸皮是有多厚?

桑桐坐着秦晋琛的车到了丽晶大酒店的停车库,迎面开来了一辆张扬的红色玛莎拉蒂,漂亮的甩尾再配上完美的倒车,火红色的车影漂亮地停在迈巴赫的对面。

车门打开,蓝倩踩着阿玛尼宝蓝色水晶高跟鞋下了车,铮铮的高跟鞋声在偌大的停车库里发出清脆的回声。

蓝倩围着最新款咖啡色LV涂鸦玫瑰花围巾,带着GUCCI墨镜,款款地站定在秦晋琛面前,莞尔说道,“想不到你昨晚喝了酒,今早还是准时来上班了,真佩服你的敬业精神。”

微顿,蓝倩眼内飞起笑意,竟然抬手摸了摸秦晋琛的额头,“只不过你这脸色还真是糟糕,没事儿吧?昨晚我给你发过短信,担心你。”

秦晋琛没有躲,只是蹙紧了眉头,阴寒的眸光像把利剑一般刺向她的脸,似似警告,蓝倩心里微微抖了抖,不着痕迹地放下手来。

这边桑桐看了一出好戏,心中哂笑。

演技这种东西,果然是需yào

天赋的,像蓝倩这么好的演技,不该屈居在蓝氏,而是去好莱坞演大片,说不定还能成为一个国际巨星。

她笑着插进话来,“不好意思啊蓝小姐,我想秦总应该是不知dào

你给他发过短信,因为你发来短信的时候,他酒醉还没醒,手机又刚好被我摔坏了。”

说完,桑桐气咻咻地进了电梯间。

秦晋琛挑眉看了一眼那道翩然离开的倩影,扬声调侃道,“多谢蓝小姐关心,不知dào

的人还以为你才是我的老婆呢。”

被这两口子一前一后讥讽,蓝倩当时就绿了脸。

桑桐刚进了电梯间,听他这么一说,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猛地跺了跺脚,电梯发出哐当一声响,她吓了一大跳,再不敢乱动。

这时,男人玩笑似的声音又从外面传来,“不好意思啊蓝小姐,刚才的玩笑话你不要当真,我们家那位可是个大醋坛子,要是有别的女人靠近我一寸或是给我发个短信什么的,她都会发脾气。你懂的,我们刚新婚燕尔。”

说着,别转身去追电梯间里的桑桐。桑桐瞪他一眼,心里腹诽:说这么大声,还怕她没听见吗?分明就是故yì

气她的。

而另一边,完全插不进一句话的蓝倩面色难堪,原本精致的妆容因极力隐忍怒气而变得扭曲,略显狰狞。

……

桑桐没有跟秦晋琛一起去他的办公室,而是先去客服部报道,虽然她被调去负责新案子,可本职工作却是客服部,曾宝仪还不具备独当一面的能力,每天早上都会跟她汇报客服部的情况。

拎着包去了办公室,曾宝仪见到她走进来,迫不及待地趴到她的办公桌前,爆料今早的大新闻。

“桑姐姐,你听说了吗?大新闻,单经理今早坐着轮椅来酒店了,可他不是来上班,而是来辞职的。”

听说单南弦要辞职,桑桐惊了一下。发生了什么事,不是说童肃呈马上要升单南弦做总经理了吗?他怎么会辞职,难道……单家出了什么事?

她怀疑地问,“真的还是假的?不会是道听途说吧?”

“百分百是真的!刚刚他已经去了董事长办公室,还是童梦亲自推他去的。”到底是年轻,好奇心重,曾宝仪凑近桑桐耳根,悄悄地说,“欸~桑姐姐,你知不知dào

单经理的腿是怎么受伤的?你猜会不会是他们两夫妻打架,结果单经理不小心摔断了腿的,欸~我还听说他们俩现在都还没有洞房呢,现在单经理又辞了职,说不定两口子就要离婚了……”

听到这里,桑桐已经听不下去了,瞪着她毫不客气地说,“曾宝仪,你这爱聊八卦的毛病是不是该改改了?别人两夫妻的事情,轮得到你来操心?真是瞎操心!”

曾宝仪有些委屈,撇着嘴说,“桑姐姐,我还不是替你不值,当初单南弦甩了你,现在辞职也好,单家破产也好,或者是他们两口子离婚也好,都是他自己活该嘛!”

“你!”桑桐彻底恼了,气得腾地从办公椅上站起来。

然而恰在这时,桌上的电话铃声响起来,打破了此时的紧张的气氛,她看了曾宝仪一眼,“赶紧去工作吧,以后再不许谈论别人的事情。”

“哦——”曾宝仪怏怏地转身离开。

桑桐这才接起话筒,“喂,你好,我是桑桐。”

“桑桐,是我。”

沉缓低哑的嗓音从电话另一端传来,令桑桐有些意wài

,“南弦?你怎么……”

说曹操曹操就到,刚刚曾宝仪还跟自己提起他的八卦事,没想到后一秒他就打电话过来了,沉吟片刻,她问,“有什么事儿吗?”

“嗯,有些话想跟你说,中午方便跟我见个面吗?”

“这个……因为最近被派去做一个新的项目,手头工作有些紧,不知dào

能不能抽出时间来。”桑桐一边说一边摸了摸头发,她紧张的时候就不自觉地有这个小动作。

她没有直接推掉他,单南弦已经感到欣慰了,柔声道,“没关系,我等你。不过,过了今天就不知dào

什么时候能见上你一面了。”

知dào

他就要离开丽景,最后见一面,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于是,她点点头,说,“行,我尽量抽时间出来见你。”

“那好,我在丽景对面的那家咖啡厅里等你。”

挂断电话,桑桐抬起头来,却猝然发xiàn

办公室门口不知何时站着一道欣长的身影,秦晋琛正蹙眉瞪着她,墨瞳里的阴翳叫她心寒。

“秦,秦总?你怎么到楼下来了?”

秦晋琛冷冰冰地说,“桑经理,你在磨蹭些什么?自己看看现在都几点了,还不上来上班?!”

“哦,我马上就来。”

“动作快点,我只给你五分钟的时间。”说完,秦晋琛就摔门出去了。

桑桐看着被带上的门,隔了半晌才回过神来。

他发什么脾气?不就是晚上去了几分钟,有必要这么狂躁吗?脸色还那么差,就好像她欠了他什么似的。

算了,懒得跟他计较,还是赶紧上楼去工作吧。

她赶紧整理了一些必需的材料,再整理了一下仪容,这才出了办公室。

……

秦晋琛刚迈进办公室,蓝倩便急急地上前,提醒他说,“晋琛,十点钟约了新瑞集团的向总签合约。”

“我知dào

。”他微微蹙眉,沉思了几秒,“合约准bèi

好了吗?”

蓝倩点点头,说,“准bèi

好了,昨天小然已经给我签了字,就等你还没有签字盖章了。”

说着,她将合约递了过去。

秦晋琛接过合约,仔细看了一下,然后签了名,将合约交还给蓝倩,“待会儿让桑桐陪我去新瑞,你把合约交给她,跟她说十分钟后出发,我先去童董事长那里交代些事情。”

他说话时没有看着她,双眸紧盯着电脑,查看邮箱中的邮件。

蓝倩诧异地瞪大了眼,半天发不出一个字,原以为去新瑞签合约,该是她和秦晋琛一起,毕竟自己是合zuò

方之一,却没想到秦晋琛竟然提出带桑桐。

凭什么?!

蓝倩咬着下唇,手里的指甲壳深深地嵌进皮肉里……

秦晋琛的余光瞥见桌前的身影一动不动,于是抬头看向蓝倩,只见她的脸微僵,便问,“有问题吗?”

蓝倩微张的嘴唇迅速合上,只低低地吐出了一个字,“没。”

她一声不吭,静静地退出了秦晋琛的办公室,转身的同时,正好kàn

见桑桐端着茶具走进秦晋琛的办公室。

蓝倩紧紧抱着怀里的文件夹,心中犹如打翻了五味瓶,度假村这个案子从最初的时候就是她跟秦晋琛一起开始跑各个公司客户的,理应有始有终,更何况桑桐不过是丽景派来的小代表,凭什么跟她争这份功劳?!

就在桑桐伸手转动里间办公室的门把手时,蓝倩唤住她,“桑桐,五分钟后,你陪着秦总去新瑞集团签合约。”

“他要我陪他签合约?”

乍然听到这个消息,桑桐有些意wài

。怎么会让她去新瑞签合约?她不就是在办公室里帮他倒倒水,复印资料,伺候他工作而已吗?什么时候成了他的助理秘书了?不是有眼前这朵妖冶的罂粟花吗?

桑桐想着待会儿,她还要去见单南弦……

“好,我知dào

了。”桑桐点点头,快步走进里间办公室,放下茶具,跟办公桌前的秦晋琛确认,“你让我陪你去签合约?”

秦晋琛的视线不曾从电脑电脑屏幕上移开,只是淡淡地说道,“嗯,以后各方面你都要接触,既然童董事长把你派给了我,我就有这个权利调派你的工作。赶快去盖章,我们马上要出发了。”

“可是,我……”她欲言又止。

“怎么,你有事?”他蹙眉,这才抬头直盯向她。

她咬了咬唇,“我知dào

了,我马上去准bèi

。”说着她转身带上门,匆匆去楼下拿手提包,再去找蓝倩要盖好章的合约书。

这时,秦晋琛的视线透过玻璃墙,凝视着消失在办公室外的倩影,若有所思。

蓝倩盖完合同章,将合约书放进文件夹内,直接递给桑桐,什么话也没有说,眼神冷漠地一瞥而过,低着头离开,正要出门,就撞上走进来的曾宝仪。

曾宝仪手里拿着几份客服部需yào

的报表,还有一大叠刚刚签好的劳动合同,以及才刚影印好的有关客服部人员的管理规章制度。

为了避让蓝倩,曾宝仪侧着身子进来,谁知蓝倩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一边走路一边低头看合同的桑桐。

两个人都没看见对方,顿时就撞上了,手中文件夹就被撞得掉了一地。

曾宝仪率先反应过来,惊呼道,“哎呀,糟糕了!桑姐姐,没有撞疼你吧?”

见此情形,蓝倩口气不悦地说,“曾宝仪,你怎么老是这么冒冒失失的,像你这样莽撞的助理,我看该被打回原形,回炉重造了,真不知dào

平时桑经理是怎么教你的!”

100. 【V36】这女人今天不正常

一番话,既痛批了曾宝仪一顿,又连带把桑桐一块儿骂了。

曾宝仪一脸难堪,桑桐不以为意地蹲下身子,准bèi

替她捡文件,蓝倩却抢先一步,将盖好章的合约捡起来,夹进文件夹里后,直接塞给了桑桐,“这里她会收拾,你还是赶紧下楼,别耽搁了时间。”

桑桐望着怀里的文件夹,抿紧嘴唇,抬眸看向蓝倩,却发xiàn

她说完话以后,早已转身离开。

曾宝仪冷嗤了一声,“这女人今天很不正常,不知dào

是不是大姨妈来了,桑姐姐,你可要小心一些。”

“放心,她不敢把我怎么样。”桑桐淡淡地笑了笑,“我时间紧迫,就先走了,你慢慢收拾。”

“嗯,你去忙你的吧。”

桑桐去了秦晋琛的办公室,他见她进来,便拎了公文包起身,她紧随其后,两人一起来到楼下,高亮早就把车停好了。

车子行驶了二十多分钟,却被堵截在一条街上,其实只需再有两分钟的路程就可抵达目的地,然而路上塞车严重,唯有走捷径才不会迟到。

秦晋琛只考lǜ

了两秒钟就决定走捷径,于是桑桐跟他一同下了车,走一条熙熙攘攘的小巷。

这条小巷再云海市的贫民窟里是再寻常不过了,典型的脏乱差,许多人正围着路边摊吃着早餐,叫卖声四起,他们向前走了一段路,便看到了一幢破旧的写字楼,斑驳的外墙和古旧的楼梯,实在很难让人将其与名号响铛铛的新瑞集团联系起来。

新瑞集团的办公室在这幢楼的七楼,桑桐和秦晋琛跟着人流挤上了楼内老式的电梯,电梯里很快塞满了人,伴随着嘎吱嘎吱的声音,破旧的门慢慢合上,然后缓缓上升,一路摇摇晃晃,仿佛随时都有往下坠的危险。

每层楼几乎都有人进出,到了三楼,身侧一个胖乎乎的女人费力地从桑桐身边挤出去,空间的确是空出来了,却把桑桐撞到了秦晋琛的身上。

本能地,他伸出手,将她圈进怀里。

额前轻轻吹拂的热气,加上这电梯里的闷热,让桑桐觉得一阵胸闷,她简直快要窒息了。

想起早上目睹了他的好身材,加上秦晋琛对她赤果果的威胁,脑子里顿时浮现出一些营养不良的画面……

脸,霎时变得绯红。

还好不一会儿就到了七楼,她抱起文件夹就迅速转身,走出电梯。

秦晋琛薄唇微勾,很满yì

刚才那样的紧密贴合下,清晰地感受到从她胸口里传来砰砰作响的心跳声。

他信步跟在她身后,进了新瑞后,两个人被领进了总裁办公室。

新瑞集团的老总,是一个年约五十岁的优雅女人,外表看上去十分和蔼可亲,但是真zhèng

接触过她的人都知dào

,和蔼可亲只是一种表象,她对工作绝对是一丝不苟,若是有谁犯了一丁点错误,会受到她严厉的批评和指责,犯错的人会在那几天吃不好睡不好,十分内疚。

秦晋琛从成立“秦曹”时就认识了向总,因为新瑞集团提供的材料都是有品质保证的,可当时的向总认为秦晋琛是富二代,太年轻,成功太早,容易心高气傲且自得自满,担心他仗着优渥的家世背景,不能实打实干,所以一直不肯和他合zuò



但八年下来,他不再是当初那个一见面就被她随口打发走的毛头小子,这次终于得到了她的首肯,也算是为他目前的事业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八年啊,堪比八年抗日。

向总接过合约翻了翻,愣了好几秒,然后微笑道,“小秦啊,你今天是来跟我签采购合约的,不过我还以为今天是丽景准bèi

来我们新瑞挖人呢。唔~~丽景的薪资待遇很不错啊,我都有种把这烦人的建材公司关掉,去丽景试一试的冲动了。”

说完,向总优雅地将合约递到了秦晋琛的面前。

突然听到这句话,秦晋琛敏锐地察觉到,肯定是哪里出错了,他看向那份合约,

“劳动合同”四个大字倏然清晰地映入眼帘,顿时,浑身的血液就像是沸腾了的水一样,直冲向头顶。

但他很快恢复了平静,望了一眼身后的桑桐,然后又看向向总,绽放出一个优雅的笑容来,说道,“向总,很抱歉,请您权当刚才只是一场小小的娱乐节目,放松一下心情。”

闻言,向总果然露出一个会心且宽容的笑容来。

桑桐蹙了蹙眉,不明白为何秦晋琛会说出这番话,下意识地看向那份合约,霎时“劳动合同”几个大字是那样的清晰刺目,她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突然崩开,直击心底。

怎……怎么会这样?好好的合约怎么突然就变成了劳动合同?等一等,刚才在办公室前和曾宝仪撞到了一块儿,难道是那时候……

她蹙紧了眉心,十分抱歉地看向秦晋琛。

他看都不看她一眼,径直摸出手机,起身走向门外,但脸上始终带着微笑,眼神里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走出办公室,秦晋琛迅速拨了一串号码,不过几秒钟,电话那端便传来蓝倩气喘吁吁的声音,“晋琛,我现在已经在新瑞楼下,马上进电梯,等我一分钟,不,三十秒,合约马上送到!”

看来,蓝倩已经发xiàn

合约被弄错了。

“好。”秦晋琛松了一口气,挂断电话后,悬在嗓子眼里的一颗心总算是回归了原位。

虽然他也知dào

蓝倩对自己的感情不一样,她会选择和丽景合zuò

,并邀请他加入,这都不是偶然,但这确实是一份很难得的好项目,值得合zuò



况且在工作中,他一向公私分明,不会把个人感情掺杂进来,不可否认,在工作上,蓝倩也确实是个有能力且值得合zuò

的女强人。

他回到向总的办公室,说道,“向总,合约马上送到,请稍等一分钟。”

不到一分钟,蓝倩便迈着优雅的步子走了进来,将一个文件夹交给秦晋琛,他接过打开,确认这次合约没有错,才递给了向总。

向总仔细看了眼合约,一言不发,只是倚着桌椅靠背,定定地看了秦晋琛很久。

秦晋琛与其对视了一会儿,由于捉摸不透对方的想法,他心中也是没底,只好极力保持冷静。

“小秦,要是以我八年前的脾气,现在你应该被赶到这幢大楼的楼下了。”向总毫不避讳地说道。

秦晋琛点点头,从容地答道,“就算是站在大楼外,我也不会放qì

一丝合zuò

的可能。”如果这次因为弄错合约的事,与新瑞失之交臂,他也认了,但他不会气馁,大不了再坚持另一个八年。

“我知dào

。”向总淡淡地勾了勾唇角,很果duàn

地拿起笔,在合约上签了字,并交给秘书去盖章。

秦晋琛握紧了拳头,伸向她,“谢谢向总。”

“不用谢,我之所以愿意多等这一分钟,是你花了八年的时间向我证明,我可以放心地签约。所以,要谢,也是谢你自己。”

说着,向总起身,微微颔首,“我还有事,不能招待你们了,合zuò

愉快。”

“好的,合zuò

愉快。”

桑桐临行前,朝向总深深地鞠了一躬,这是总算是圆满解决了,她也该谢谢向总的涵养。

向总看见她,略愣了愣,“我好想在哪里见过你?”

桑桐很意wài

,“我是丽景大酒店的客服部经理,被童董事长调来负责这次的合zuò

案。向总会觉得我眼熟,大概是因为您曾入住过我们酒店。”

“原来如此。”向总亲和地对她笑了笑。

出了向总的办公室,桑桐一路紧跟在秦晋琛和蓝倩的身后,脑中一直在想,那份合约到底是如何变成劳动合约的,难道真的是曾宝仪弄错的?

进了电梯后,狭小的空间里虽然只有她、秦晋琛和蓝倩三个人,却显得异常拥挤,气氛很微妙,空气似乎也变得稀薄。

她的视线落在蓝倩身上,却见蓝倩深深叹了口气,对秦晋琛说道,“呼——我以为依照你的脾气,又要把人大骂一顿了。”

听她这么一说,桑桐才忽然想起些什么。

当时,合约是被撞掉,然后又被捡起来的,但是捡起合约的人是蓝倩,自己和曾宝仪都还没来得及碰一下合约,就被蓝倩揣进她的手里了。

桑桐不禁怀疑,会不会是蓝倩故yì

拿错合约陷害她?但话又说回来,就算是被陷害,那也的确是自己的错,如果她没有撞到曾宝仪,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情。

而且,就算是蓝倩故yì

陷害的,这件事也没办法找她追究,因为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若追究起来,也只会追究到自己和曾宝仪身上。

自己倒是无所谓,可曾宝仪就惨了……

桑桐眉心深锁,下意识地咬了咬唇。

秦晋琛紧抿着薄唇,对于蓝倩的话仿佛没有听见一般,而是淡淡地看向身侧的桑桐。

感觉到他的注视,她抬眸对上那双幽深漂亮的眼眸,却对视不到两秒,又飞快地低下头,秦晋琛那淡淡的眼神看似平静无波,但是她能感受到那份无形的压力。

发生这样的事,她不知dào

要如何解释,不管怎么说都是自己的错,任何解释都显得苍白。

叮的一声,电梯已下到了底层,秦晋琛和蓝倩相继走出了电梯,这时,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响起来,是桑桐的手机在响。

桑桐摸出手机,扫了一眼来电显示,是单南弦。

她想起来,早上单南弦打来电话,约她到丽景对面的咖啡厅见面,想来他现在来电话,应该是催促她吧。

她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接起,放慢步调,悄声说道,“喂?南弦,我现在不在酒店,在新瑞……”

电话那端一阵长长的沉默,过了一会儿,才听到单南弦的声音说道,“刚才童肃呈突然给我来电,说有要事商谈,所以通知你约会取消了。”

“哦,原来是这样。”

“很抱歉。”单南弦失落地说,“看来只有下次再约时间见面了。”

不知为何,桑桐有些不忍,说道,“没关系,你又不是去外地几年不回来,以后总归是有时间的。”

“也对,那你忙你的,我先挂了。”

“好。”

桑桐正想挂电话,单南弦又说,“等一等。”

“什么?”

单南弦微微一梗,声音更显沙哑低沉,“桐桐,以后我不在丽景,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如果童梦为难你,你可以去找……秦晋琛。”

原本想说去找他,然而想到两人现在的处境,单南弦不得不临时改了口。

“好,你放心,我知dào

照顾好自己的。”

桑桐挂了电话,抬眼时刚好对上了秦晋琛幽深的双眸。

他淡淡地看她,声音平静得听不出任何情绪,“如果你有重yào

的事情要做,有很重yào

的人要见,那就去吧。”

她的心猛地收缩,将手机收好,说道,“没有什么重yào

的事。”

他抿了抿唇,没有说话,转身去了停车场,蓝倩则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嘴角轻扯出一抹浅浅的嗤笑,随后紧跟上秦晋琛。

桑桐完全陷入自己的沉思中,蓝倩那抹笑意,分明是在嗤笑她……

轻轻咬住下唇,双手紧紧地握着,犹豫了很久,这才追上秦晋琛,在他打开门的一刹那,她扬声说道,“对不起!我没有想到合约突然变成了劳动合同,我也不知dào

那份劳动合同是怎么跑进文件夹里的,不过我确实应该先仔细看一看,确认之后再……”

秦晋琛啪地一声关掉车门,回头定定地凝视着她,数秒之后才轻轻说道,“事情已经圆满解决了,不要想太多,上车吧。”

他说完,便拉开驾驶室的车门坐上去。

尽管他的口吻完全没有责备的意思,但恰是这样平淡无奇的语调才愈发让桑桐觉得愧疚。

好像在他的身边,她只会给他带来诸多的麻烦……

正当桑桐看着前后车门,思忖着该不该如同来的时候那样坐在他身边时,蓝倩突然往前跨了一步。

101. 【V37】桑桐为秦晋琛吃味儿

正当桑桐看着前后车门,思忖着该不该如同来的时候那样坐在他身边时,蓝倩突然往前跨了一步。

并用手肘轻轻拐了她一下,不太疼,却因为这样的一个举动,蓝倩抢了先,坐进副驾驶位上。

桑桐一怔,随即失笑。

态度这么恶劣,敌意如此明显,几乎可以肯定刚才合同的事情就是蓝倩做的了。今天这事可以不跟蓝倩追究,毕竟牵连到了曾宝仪,不过回头想想,这件事让桑桐深刻地学习到了一课,她会牢牢地记住。

秦晋琛见她在车外发呆,不禁出声催促,“怎么还不上车?”

“哦,来了。”她回过神来,拉开后座车门,安静地坐了进去。

秦晋琛透过后视镜,看了她一会儿,她侧过身,将脸转向窗外,秦晋琛抿紧薄唇,神色阴翳,迅速发动了车子。

弄错合约的事情之后,秦晋琛对桑桐更加严格了。工作的时候,他绝不会因为两人的特殊关系,而对桑桐网开一面。

也因为合约的事情,桑桐从此在工作上更加的用心,开始事事防备着蓝倩,但凡这个女人交给她的东西,她都会仔细地看上两三遍,若是蓝倩转告的事情,她也会亲自确认之后,才着手做下一步工作。

虽然累,但也幸亏如此,桑桐彻底地走出妈妈去世的阴影,一心扑在工作上。

蓝倩起初并未察觉,后来发xiàn

桑桐在防她,也并未流露出太多情绪,就好像以前发生的一切都是过往云烟似的,只是对桑桐说了一句,“我不会将个人感情带入工作中。”

这话一说,倒似是在嘲讽桑桐,说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让人想起来未免有些恼怒。

但桑桐还是忍着,因为这个案子还有得忙,不是几个星期就能完成的,既然要和她长期打交代,自己当然得忍一忍,要不然又给秦晋琛惹麻烦了。

再后来,桑桐发xiàn

,蓝倩虽然很会装,骨子里很阴暗,但工作能力上却是值得敬佩的,也不枉费她是蓝氏集团的未来继承人。

桑桐不禁感叹,一个男人若是抓住了女人的心,就等于抓住了女人的一切,这比一个女人抓住一个男人的胃可怕得多,也可见得,秦晋琛的魅力还真是大,竟然把堂堂蓝氏的未来继承人,迷得忠心不二。

想起秦晋琛,她不由得蹙紧了眉心……

突然,桌面一阵震动,紧接着手机响了起来,陷入沉思的桑桐按了按胸口,吓了一跳,她瞄了一眼手机屏幕,是曾宝仪。

她紧张地问,“宝仪,怎么了?客服部出什么问题了吗?”

“不是,桑姐姐,我就是问问你,今晚你有空吗?跟我一起去参加一个PATTY吧!”

桑桐伸了个懒腰,声音跟猫叫一样,软绵绵的一点力qì

都没有,“我不想去。”

“别啊,我朋友过生,让我约上朋友一起去,你也去嘛,你好久都没有出来玩儿了,最近这么忙,今晚刚好放松放松啊。”

曾宝仪说的是事实,之前桑桐忙着照顾妈妈,后来妈妈走了,又被秦晋琛说服回到丽景,开始忙碌合zuò

案,现在还要防着蓝倩,搞得她整天神经紧绷。

“那好吧,去就去。”

“那就这样说定咯!待会儿下班后,我们楼下集合。”

“OK!”

挂断电话,桑桐有些犯愁了。

她去参加PATTY,就等于把秦晋琛一个人晾在了家里,该找个什么借口跟他说呢?这可是个大难题,如果借口找得不好,他一个发脾气,不许她去参加PATTY怎么办?

想来想去,终于找到一个绝妙的理由,于是上到顶楼秦晋琛的办公室。

外间是开着的,她轻手轻脚走到里间,看见秦晋琛正在埋首一堆的文件中,便轻轻敲响了门,“那个,我……”却是欲言又止,因为秦晋琛抬起头来时,那双墨滴一般的黑眸让她有些畏惧。

“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秦晋琛公式化地说道。

清了清嗓子,桑桐开始把想好的借口说出来了,“刚刚曾宝仪给了我一张电影票,邀我跟她一起去看电影,我想跟你说一声,晚上我不跟你一起回去了。咳咳,你明白的,我好久没去逛街了,所以……”

听她这么说,秦晋琛的脸色缓和了下来,不再刻意板着面孔,“行,你去吧,正好晚上我有应酬,也不能回去。”

“真的?”桑桐乐了,心想太好了,不好在他面前表现出来,拼命忍着,说道,“那我先下去了。”

她转身就往外间走,秦晋琛突然扬声道,“等等。”

“什么?”她怯然地回头,生怕他看出她在撒谎。

然而秦晋琛却起身,打开钱夹,从里面掏出一张金卡,递给她,“这是我之前就办好了的,前段时间太忙就忘了给你,现在你拿着吧,正好晚上可以用。”

桑桐张大了嘴,怔愣地瞪着手中的那张金卡,一时不知dào

该如何反应才好,“这……”

“千万别说‘不用了’,你是我老婆,这张金卡是联名的,理应你拿着。而且我也答yīng

过你妈,要好好照顾你,这其中当然也包括物质生活。”

自己明明骗了他,可他却信以为真,还加倍对她好,桑桐心里觉得很愧疚,却又不得不拿着,要不然怎么圆这个谎?

“那好吧,谢谢你了。”

秦晋琛只是淡淡地勾了勾唇,回给她一个惑人的笑容,桑桐不敢多看一眼,生怕自己露了陷儿,赶紧退出了门外。

心里是有些内疚的,可桑桐没有多想,难得结婚后能轻松自在的玩一玩,想一想自己已经多久没有享shòu

过单身前的乐趣了,心里是有些小小的期待。

然而,眼看着下班时间就要到了,桑桐却望着眼前一栏栏的数字,不禁有些抓狂。

为什么会变得这样忙碌呢?她恨恨地瞪了一眼对面空空如也的办公桌。

一个半小时前,她正想着等五点半就能准时下班,谁想到蓝倩突然丢给她一个文件夹,要她务必把文件夹里的报表全部核算出来,然后她自己却拍拍屁股走人了。

深深地呼了一口气,桑桐翻了翻剩下一大半还没做的报表,心想七点钟以前能核算出来就应该算不错了。

她不禁开始怀疑自己的工作能力,可是明明这两天还自我感觉很良好,却不想被这区区几页报表给难住了。

就在她深深叹息的时候,有人敲门进来,她抬头一看,是蓝倩的秘书小然。

“小然,有事吗?”

“我就是来找找看,我手里有一份报表不见了。”

“什么报表?”不知为何,桑桐隐约觉得事情蹊跷。

“一份有关新项目的采购预算,这个一向是我来负责的。真奇怪,我去了一趟洗手间,回来就不知dào

弄哪儿去了。我去了蓝小姐和秦总的办公室,都没有,然后我想会不会是夹在资料里,被你拿来了。”

桑桐愣了愣,下意识地垂眼看向自己手中的一堆报表,问道,“你说的……是不是这个?”

小然凑近脑袋看了看,大吃一惊,“耶,这个就是我下个星期要交给蓝小姐过目的报表啊,怎么会在你这里呢?哎呀,桑经理,你都做了这么多了啊?”

闻言,桑桐心中一哂,果然她的怀疑是正确的,真的是蓝倩在故yì

刁难她!

她耸耸肩,不以为意地说,“没事儿,可能是两位大老板搞错了吧,我做了也就做了,没事儿的。”

这时,一阵悠扬的手机铃声响起,她瞄了一眼手机屏幕,是曾宝仪。

她匆忙按了接听键,歉意地说,“宝仪,对不起哦,我这边还得加一会儿班,手里有些工作没有完成。”

“没关系,七点钟之前你联系我就行。”

桑桐看了看手表,说道,“应该没问题。”

“那行,我先去附近转转,一会儿等你电话。”

挂断电话,发xiàn

小然还在旁边站着,“怎么了,小然?”

小然为难地说,“这些报表怎么办呢?我拿回去做,还是……”

桑桐笑了笑,既然蓝倩刻意刁难自己,而小然又不知dào

这件事,没必要把她掺和进来,便说,“没事儿,反正我也快做完了,你就当是欠我一个人情,记得下次请我吃一顿大餐就行了。”

先笼络了人心再说。

果然,小然一脸的崇拜,“桑姐姐,你人真好,那这些报表就拜托你了,下次我一定请你吃大餐。”

桑桐淡笑着摇了摇头,目送小然出去后,继xù

对着电脑努力奋战。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面前的数字上,直到最后一个数字核对完,她才完全放松地倒向椅背,长长叹一口气,心想终于可以下班了。

她看了看电脑屏幕右下角的时间,发xiàn

已经是七点零五分时,才猛地想起跟曾宝仪约了七点打电话。

狠狠地拍了一下脑袋。糟糕!她完全忘记曾宝仪的存zài

了!

恰在这时,手机猛地震动起来,她拿起手机一看,对方恰是曾宝仪,她忙接了电话,“喂……”

“桑姐姐,你好了没有啊?PATTY就要开始了,你快点儿下来吧。”

“来了来了,马上就下来,等着我,最多十分钟就下来!”

桑桐风风火火地赶到楼下,谁知dào

曾宝仪给了她一个晴天霹雳。

原来晚上的PATTY非同小可,也不知dào

曾宝仪是在哪里认识了云海市名门李家的二公子,晚上就是去参加他的生日宴。

桑桐有心避开工作,想好好玩一玩,没想到加了班还要去参加宴会应酬,不由得恼了,“算了,我不去了!”

曾宝仪搓着双手求饶,“矮油,桑姐姐,你又不是不知dào

我没来过这样的场合,要不是因为接手了你的工作,我哪儿会被逼得参加这个宴会呢?你就当是陪陪我嘛,帮我一个忙好不好?嗯,求求你了。”

看着曾宝仪可怜兮兮的模样,桑桐没辙,只得答yīng

下来。

……

晚上八点整,桑桐被曾宝仪拽来了一家会所的门口。

她拉着脸,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样,曾宝仪赔了好多次笑脸,这才双双进入会所里头。

会场内,大战水晶吊灯从中空的二楼垂下,上下两层以旋转楼梯连通,宴会厅一楼田园风格的白色漆花门外是个小花园,厅内装饰奢华,银质餐具在璀璨灯光下别具贵重质感。

桑桐穿着一袭镂背的白色鱼尾晚礼服,优雅出现在酒会现场。足下是银色锆石镶嵌的高跟鞋,配着同色系的闪亮晶片手包,当真是相得益彰。只将柔柔长发随意抚在颈子一侧,露出了一边光滑肌肤,更是蛊惑诱人。

进到会所里,桑桐一眼见到不少熟人。

若是装作不认识,自然是很失礼,便一路寒暄到大厅中央,立kè

就有相貌堂堂的公子哥迎上来搭讪攀谈。

“哎呀,桑经理!几天不见,你还是这么漂亮迷人!”

根本无须曾宝仪提醒,桑桐就立kè

进入了工作状态,微笑着从侍应生手中取过一杯香槟,应道,“张公子,哪里有几天呢?你明明上个礼拜才来过我们丽景,”

“桑经理,那我呢?你有没有想我?”另一位公子哥也加入了队伍,桑桐微笑着向他伸出手,“宋总,昨天不是才陪您喝过咖啡?”

宴会一处,桑桐被一班公子哥围绕簇拥着谈笑风生,曾宝仪早躲到了角落里。

而她没有发xiàn

,在酒店旋转楼梯上方的二层回廊处,男人正和宴会主人在闲聊叙旧,他的目光本是意兴阑珊,却因在人群里搜索到什么后忽而一滞。

“秦总?”对方正说着话,他呼喊了几声。

“李公子,你说的很有道理。”秦晋琛微笑应着,视线却是掠过了面前的人,投注于那万绿丛中一点红。

会场中一角,桑桐正被四五个男人围堵在中央,而她却并不感到慌张,而是一边慢慢啜饮着手中的果汁儿,一边微笑着与周遭的男人们寒暄着,面容从容淡定,且落落大方,俨然一尊美人鱼,在水池中巧笑戏耍。

102. 【V38】女人间的争锋相对

其中一个男人放肆地握住她的手,“桑小姐,你的手怎么能这么细滑白嫩!”

被人吃了豆腐,桑桐不着痕迹地将手从那人的手里抽出,转身绕了个圈,像是优雅的舞姿一般,身姿婀娜。

“因为我用了从法国订购的润肤露呀,这种润肤露对肌肤非常好,不过我刚好我用完了,要不然下次你来我们酒店,我可以给你带一瓶过来,正好可以送给夏夫人。”

“呵呵,她是用不着咯!不过桑经理要是喜欢的话,可以把那种润肤露品牌的名字写下来,下次我去法国的时候,就可以替你带回来了。”

“呀!夏总,你真是太好了!”桑桐笑颜夸奖。

得了美人的称赞,这边夏总笑的很是得yì



另一位公子哥不甘示弱地道,“法国有什么好的,桑经理,不如跟我去瑞典,就在雪山附近的别墅,直接引进天然雪水来给你沐浴,这才养肤呢!”

“那我先去法国,然后再去瑞典吧?恩?”桑桐是一个也不得罪,笑得从容优雅,把一旁的曾宝仪羡慕得不得了。

等她寒暄完了,曾宝仪把她拉到一边,很崇拜地说,“桑姐姐,你好厉害,把那么多男人搞得服服帖帖的,怪不得你把客服部的工作搞得那么好。”

桑桐哭笑不得,“傻瓜,这有什么好羡慕的,若不是迫不得已,我才不会出来应酬。你还说呢,我当你是真的带我出来玩儿的,谁知dào

你是让我来应酬的,下不为例昂。”

“明白!下次再也不敢了,赶明儿真请你去吃大餐。”

“这可是你说的。”

桑桐担心曾宝仪一个人应付不来,而且回到家也是一个人,记得秦晋琛说过,今晚他有应酬,要么是彻夜不归,要么又是到深更半夜喝得酩酊大醉才回来了。

于是,又陪着曾宝仪到了很晚才离开,回到家中时,屋内一片漆黑。

她摇摇头,心想果然自己没有猜错,他比她还要晚归。

她轻轻地扯了扯嘴角,正要去客房,却听见门锁一阵响动,下一刻,秦晋琛推门而入,门厅顶上明亮的灯光照在他疲惫的脸上,半睁半眯的双眼让他看上去略显颓废。

秦晋琛看到她立在客房门口,目光很自然地落在她抓着的皮包上,眉头不由得蹙起,问道,“你才回来?”

桑桐点了点头,轻轻应了一声,“嗯。”

“才看完电影?”

“嗯。”她再次点头。

“还吃了大餐,逛了街?”

“嗯。”

“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骗你做什么。”桑桐气咻咻地回了一句,可天知dào

,其实她心里心虚得很。

秦晋琛解开衬衫的第二颗扣子,然后从冰箱里倒了一杯冰水,猛灌了几口,然后用犹如刚饮下的冰水一般冰冷的口气说道,“看来,我平时太纵容你了,所以你才敢当着我的面,跟我睁眼说瞎话。”

她不明白地挑了挑眉,但没有往别的地方想。

他依旧板着面孔,生硬地说,“我还不知dào

,你的异性缘那么好,其实你不光适合做客服部经理,做女公关也是很适合的。”

桑桐蹙了蹙眉,更加不理解,为什么话题突然说道她的工作上去了?

秦晋琛放下水杯,走到她跟前,深深地看了她两眼,十分郑重地说,“以后不管有什么事情都要早点回来,你是女人,不要回家太晚。”

桑桐愣了愣,总觉得他在生气,却又不知dào

他在气些什么。

许是因为前一晚穿单薄礼服参加参加PATTY的缘故,桑桐感冒了,第二天早上起来就觉得脑袋晕晕的,于是她决定不吃午餐直接去医院看病,谁知刚走出办公室,就碰见了蓝倩。

“桑桐,这份资料麻烦你整理一下,这份资料麻烦你整理一下,下午开会的时候要用,最好一点钟之前就给我。”说着,蓝倩就将文件夹塞进了桑桐的手中。

没有别人在场,尤其是没有秦晋琛在场的时候,蓝倩就是这样颐指气使地对她直呼姓名,俨然她是她的小助理。

桑桐连看都没看,便说,“不好意思,我下午有急事。”

蓝倩一听,紧蹙眉头,脱口而出,“你下午有什么重yào

的事?”

桑桐挑眉,蓝倩虽然平时态度冷淡,但也从不会像现在这样审问犯人似的口吻来质问自己,心里自然是有些不悦。

她毫不客气地反问,“蓝小姐,我想这是我的私事,应该不需yào

跟你汇报吧?”

蓝倩脸色微变,说道,“呵,你说的没错,你的私事是不需yào

向我汇报,但是晋琛授权给我,如果不是很重yào

的私事,且没有一个能说服我的理由,我是不会让你请假离开的。就算你是他的老婆,请假也要经过我同意!”

桑桐心中一哂,无所谓地说,“不好意思,你不同意也不行了,因为我已经填了请假单,放在了秦总的桌子上,童董事长那边我也打过招呼了,我先走了,BYE-BYE!”

说着就要转身离开,然而蓝倩似乎并不想就此放过她。

“如果你在工作上这么漫不经心,甚至给晋琛带来很多不要的麻烦,那么我会向他提出,考lǜ

是否该让你退出这个项目组。桑桐,你不可能每次都那么幸运,不要以为别人总会替你收拾烂摊子。”

桑桐瞪大眼睛看着蓝倩,这话听来真是含沙射影,明明就是指责上次她犯的那个失误。

虽然头很痛,但她不甘示弱,“请问蓝小姐,你是指上次新瑞合约的那件事吗?你不必拐弯抹角,直接说就可以了。如果真的细究起来,有没有故yì

在背后陷害诬赖,大家心中有数。”

蓝倩倒也不避讳,索性挑开了说,“桑桐,既然你今天提了这事儿,那我也有话直说。那份文件夹是我捡起来交给你的,也许当时不小心弄混了,但绝不是像你说的那样,是故yì

陷害诬赖。”

“且不论当时我交给你的是什么,作为这个项目组的一员,你就应当有责任将所有的文件过目,把关,否则你来这个项目组又有什么意义?你似乎不应该把自己的错误归咎到别人身上,整个丽景都知dào

,就是你不来上班,也不会有什么人敢多问,就算是你在工作上犯了什么错,也没人敢把你怎么样,毕竟你是晋琛的妻子,任谁都会看他几分薄面,让着你几分的。”

几句话,四两拨千斤,被她一说,倒完全成了桑桐的错误似的。

桑桐觉得难以置信,这个叫蓝倩的女人还真是厉害。

她说的话字字属实,身为项目组一员,对于文件不审核就交给客户,确实是桑桐自己的错误,但是就算是这样,这个女人怎么能说得这么心安理得呢?

不知dào

是一颗怎样狠毒的心,才会有如此镇定自若的态度。

桑桐浅莞,但眸光寒凉,“那么蓝小姐这是承认了?是你弄混那个文件夹,出了错,所以心虚地将全部过错推到我一个人身上,就因为我是秦晋琛的妻子,所以我犯了错,他也不会责罚我?”

蓝倩眉心紧蹙,表情依旧冷淡,“我若是心虚,或是有心推卸责任,今天连拿错文件夹的事情都不会提,我要强调的是,只要是你份内该做的事,你都应该仔仔细细的完成。”

桑桐嗤笑一声,“强调?你一再强调,不就是想我被黑锅吗?蓝小姐,不必不承认了,你就是心虚。不过难得你还能认清一个事实——我是秦晋琛的妻子,这是你无法改变的事实!呵呵,这的确是一张免死金牌,没办法,谁叫我天生的好命,嫁给了秦晋琛,而你,却只是他的好朋友!”

蓝倩气得咬牙切齿,桑桐说的话仿佛一把利刃,刀刀直插她的胸口,血淋淋的事实就被剖析出来,剖得她体无完肤。

直到咬得牙根儿出血,口内微微沁出一股血腥味,她才克制住了心底的妒火,冷笑道,“桑桐,你这是做什么?何必摆出一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样子?我只不过是晋琛的好朋友,他生意上的合zuò

伙伴而已,你不必处处防着我,害了你,对我有什么好处?我巴结你还来不及呢,你说是吧?”

“暂且先不说这个,我们就事论事的讲,就算你身份特殊,也同样不能消极怠工,只是一件私事,没有任何理由,说离开就离开,你这样的行为会让别人说晋琛用人唯亲。如果你当自己是他的妻子,就应该替他着想,不要落了口实。如果我是你,我一定不会做出让他为难的事情。”

桑桐紧蹙眉头,对蓝倩的话不置可否。听她这口吻,俨然是恨她到死,分明觊觎秦晋琛老婆的身份。

但,无可厚非,蓝倩这些话也算是成功刺激了她脆弱的神经,她毫不客气地说,“那你就当是我消极怠工吧,这份资料,请你另请高明。”

话音刚落,背后突然传来一道冷峻的声音,“我倒是很想知dào

,你口中所谓很重yào

的‘私事’是什么?”

桑桐表情微滞,转过身,一个高大的身影就矗立在她的身后,竟然是秦晋琛。

难怪某人会字字句句针锋相对,会挖苦讽刺,故yì

刺激她,原来是早看见她的身后站着秦晋琛!

桑桐嘴角微动,冷笑一声。

论心机,蓝倩的确是个中翘楚,这会儿她倒像是没事儿人似的,淡声说道,“你们慢慢谈,我先出去找人做资料。”

话落,适时地离开了办公室。

秦晋琛看向桑桐,目光瞅着她肩上的包,剑眉微挑,“你要去哪儿?”

看来去医院看病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说出来给他知dào

也没有什么关系,可方才被蓝倩那一番刺激后,她倒是不想说了,免得被人说她仗着秦晋琛的关系,随便小伤小病就要请假。

淡淡地扫了秦晋琛一眼,只说了两个字,“有事。”

“什么事?”明知dào

她不肯说,他就是要追着问。

“不想告sù

你的事。”桑桐莫名地想要气他一下。

秦晋琛寒着一张脸,紧握了一下拳头,然后松开,说道,“桑桐,蓝倩说的一点没错,你看看你,这是什么态度?我真的很怀疑,你以前是怎么当上丽景的客服部经理?难道不是靠的实力,而是靠你在男人面前卖笑得来的?!”

桑桐的脸倏然一僵,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说什么?我卖笑?秦晋琛,你怎么能这样侮辱我?我承认不核实清楚文件是我的错,我也诚恳地道歉了,但是我也知dào

,这根本就是一个有预谋的陷进,可惜当时我太大意,没有料到会被人陷害,所以是我自己活该!”

秦晋琛的脸色,冷得几乎能冻死人,“桑桐,做错事就要勇于承认,而不是这么任性,为所欲为。”

桑桐觉得他不可理喻,不明白他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包庇蓝倩,难道他们俩真的关系匪浅,所以不乐意听见她指证蓝倩?

忍无可忍下,她大声吼道,“我从新瑞出来就主动承认了错误,工作上你见我有任何抱怨吗?你要我加班,我就加班,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本来是客服部的经理,因为蓝倩一句话,被调来这个项目组,我原本不乐意,可是现在既然来了,我也甘心好好做事,可我没想到,竟然有人蓄意要黑我!”

“任性?为所欲为?呵,随便你怎么想吧,你认为我是任性,是为所欲为,那我就是吧。不过我现在赶时间,不好意思,我要走了,麻烦你让一让!”她说完这番话,就毫不客气地挥手推开他。

看来,她连请假的必要都没有了。

桑桐背着包,刚迈出办公室的门,就听到身后秦晋琛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桑桐,你就等着这个月的工资被扣光吧!”

接着是噼里啪啦一阵摔东西的声音。

蓝倩挺直着身体立在门外,神情淡冷地看着桑桐走出来,桑桐越过她,向电梯走去,走了没两步又顿住,回身看向蓝倩,勾了勾漂亮的唇线。

冷笑说道,“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君子以交,小人难防。如果小人继xù

卑鄙下去,就别怪我非君子了,蓝小姐,别以为我好欺负,我桑桐是个有仇必报的人!”

抛下这句话,她优雅地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蓝倩站在原地,始终抿紧粉唇,狠狠地瞪着桑桐离开的背影,一声不吭。

103. 【V39】原来,她病了

抛下这句话,她优雅地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蓝倩站在原地,始终抿紧粉唇,狠狠地瞪着桑桐离开的背影,一声不吭。

桑桐气咻咻地到了楼下,垂头丧气地坐在大厅里的沙发上喘息,打开皮包,从中取出一瓶万金油,深深吸了吸,又抹了一些在太阳穴上,试图缓解隐隐作痛的神经,刚刚将万金油放回去的时候,曾宝仪的声音传来。

“耶,桑姐姐,你不是说要请假去看病吗?怎么还坐在这里?”曾宝仪走过来,满脸担心地看着桑桐,“呀,桑姐姐,你的脸色看起来很糟糕呢,一个人去要不要紧?”

“我没事儿,”桑桐本能地摇摇头,却不想,这么一摇头,感觉脑花儿都被摇散了,不禁抬起手又揉了揉太阳穴。

“要我陪你去吗?或者,跟秦总说一声?”

说起秦晋琛,桑桐的面色就不由自主地暗沉下来。他现在更愿意相信蓝倩,又怎么会想到她呢?

“他现在关心的是某人,怎么会想到关心我?算了,还是我一个人去吧,免得被人说是耍脾气。”她苦涩地笑了起来,起身径自奔向酒店外。

坐上了车,桑桐有些后悔起来,懊恼自己不该发那么大脾气,并不是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而是气恼自己的不受控zhì



为什么她的情绪越来越受秦晋琛的影响,为什么他的一举一动都能牵引着她,工作上的时候,她甚至时常会偷偷地望着他发呆,被发xiàn

了,她又会想法子掩饰,她真的好讨厌这种感觉,好讨厌……

桑桐走后,蓝倩拿了资料和秦晋琛在办公司里商讨设计图稿的某些细节,然而他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一颗心似乎都被桑桐给牵走了。

蓝倩看向心绪不宁的秦晋琛,说道,“你怎么一直心不在焉的?脸色还这么差,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他一直对着手机看个不停,难得一见心神不宁的样子,蓝倩的面色不由得沉下来,“你是不是担心她了?她乱发脾气,公私不分,你还是担心她吗?”

秦晋琛轻叹了一口气,“先暂时休息一会儿,我去抽支烟。”说着,他起身来到去到长廊另一头的吸烟区。

双手习惯性地插进裤子口袋里,右手便摸到了冰冷的手机,一刹那心里掠过难以言喻的一丝情绪,想了想,却最终没有掏出手机。

要如何让她爱上他?要如何确定她会彻彻底底把心交给他?

他感觉得到,她分明对他有感觉,尽管那种感觉是克制的、反复的、踌躇不决的,但是千真万确的存zài



他从来没有任何时候比眼下更为冷静理智,比处理有史以来任何一桩生意还要小心翼翼,谨慎得如履薄冰,比任何时候更为注重拿捏尺寸,生怕进一寸会伤害她,退一寸会让她逃掉,一颗心为她绞结成欲罢难罢。

只是,她的反应让他感到挫败。

她那么摇摆不定,莫非真的是自己太强人所难了?可他从来没有试过做事半途而废,不甘心在此时放qì

,恐怕一切会功败垂成。

刚刚她跟蓝倩吵架,又因为他的责骂而忿然离开时,那双美丽的眼睛里浮现出的是隔离之色的悲戚,在转身的一瞬烫到了他的双眸,有一种炽伤的感觉从眼底蔓延到心头。

心口没来由地烦躁,一种直觉,总觉得她好像出了什么事,所以她离开后的这段时间里,那种莫名的恐慌一直盘旋在他的心口。

良久,当第三支烟在黑暗中熄灭后,他转身大踏步回到办公室里,正好kàn

见从另一个廊道上走来的曾宝仪。

看见他的身影,曾宝仪的神情略显惊讶,“秦总还没有下班吗?我以为你已经去接桑姐姐了。”

不说还好,一说起来,秦晋琛脸上浮现一抹愠怒,“她有事先走了。”

“我到楼下取快递的时候看见她了,她坐在一楼的咖啡厅沙发上,脸色好差,”看了看腕表,曾宝仪又说,“对了,她说她要去医院看病,我想这会儿也该出来了吧。”

秦晋琛大吃一惊,“你说什么,她去看病了?”

听他这么一问,曾宝仪反而愣住了,“你不知dào

吗?她早上来的时候就人不舒服,请了半天假,说是下午去医院……”

“你怎么不早说?!”不等她把话说完,秦晋琛就火冒三丈地骂了一句,并朝办公室里间的蓝倩吼道,“蓝倩,剩下的工作就交给你了,我出去一下。”

“你去哪儿?”

“去医院!”

“什么,去医院?你去医院做什么?”

蓝倩追了出来,然而秦晋琛早就疾步离开了办公室,蓝倩气得跺了跺脚,转身等着曾宝仪,问道,“他去哪家医院了?是不是桑桐,她又演了一出苦肉计是不是?!”

“你以为每个人的演技都跟你一样好呀,桑姐姐可没有那种天赋!”曾宝仪甩了她一记白眼,扬长而去。

……

桑桐从诊室里出来,拿了医生开好的药房,一会儿还要去划价交费拿药。虽然头依然疼得厉害,但幸好只是一般的小感冒,有些发烧而已。

等待划价的时候,衣兜里的手机铃声响起来,她掏出来一看,是秦晋琛。

桑桐不想接,无奈电话一直响了不停,她只好接了,口吻相当不逊,“秦总,有事吗?”

“你在哪家医院?我马上过来!”

闻言,桑桐蹙紧了眉头,“你过来干什么?”

“当然是看你有没有事儿,顺道接你回家。”

“算了,怎敢劳烦秦大总裁,”桑桐的口吻酸溜溜的,有些愠怒,“您有空还是多关心关心你的搭档吧!”

说完就要挂电话,秦晋琛像是料到她要说什么似地,说道,“桑桐,你不要闹,赶紧告sù

我你在哪家医院。”

“我不想……”

话音未落,不远处一道清越的桑桐蓦然传来,“桐桐?你怎么在这儿?!”

桑桐心口一窒,不仅是她,就连电话那一端清清楚楚听到这道声音的秦晋琛也霎时愣住。

她抬眸看去,对面杵着拐杖的男子分明是单南弦。

下意识地往他的伤腿上看了一眼,心想他的腿看来是好些了,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桑桐没想到会在医院见到他,原本还没有做好见他的心理准bèi

,可看见他那副憔悴疲惫的脸容时,心里莫名软下来,于是抬脚向他走去。

她问,“南弦,你怎么在这儿?”说着,顺手挂断了电话

一个月不见,他想她想得紧,原本约了她在丽景对面的咖啡厅见面,而她未能赴约,他正愁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可以再见到她,却不想竟然在来医院复诊的路上,与桑桐不期而遇。

只是,她的脸色看起来很糟糕,又是在医院这个地方,这让单南弦感到很担忧,“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走过来的桑桐,似乎想要看进她心里去似的。

一想到她上一次拒绝自己的那一幕,单南弦心里就泛起疼痛。天知dào

刚才看见她的那一刻,他有多么的害pà

,害pà

他唤出她的名字,她会落荒而逃,避而不见。

幸好,幸好她没有立kè

逃开,这是否可以证明,其实她并没有他以为的那样恨他……

“我没什么,只是有些小感冒。你怎么一个人来?老夫人和童梦呢?没陪你一起?”桑桐平静地走到他身边,单南弦虽然是衣衫整洁,却掩不住精神的颓废,她见了略有不忍。

单南弦说,“我是直接从单氏过来的,陪我来的是司机。”

“原来是这样。”桑桐点点头。

之后便是一阵沉默,单南弦率先打破尴尬的气氛,说道,“你待会儿有空吗?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桑桐原本想拒绝,但想了想,又改变了主意,“行,那就顺道吃晚饭吧。”

两个人去的并不远,就在附近一家西餐厅内,待刚坐定,单南弦就盯着她说,“别的女人都知dào

把自己收拾妥当,可你,自己看看你的眼睛,都起了明显的黑眼圈了。告sù

我,到底是怎么了?你生病他怎么没陪你一起来?是不是你跟他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单南弦一口气问了很多,听得出来他是真的很担心自己,一瞬间让她有种仿佛回到多年前的错觉,桑桐端着咖啡杯的手微微一顿,迅速恢复正常。

“我和他之间没什么事,难道你希望我和他有什么事发生吗?他很忙的,这种小感冒根本不值得他来。”

听似很平静的口吻,却有隐含的落寞,单南弦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桐桐,你在骗我。”

桑桐眉毛都不抬一下,“不,我没有骗你,我说的都是事实。”

“桑桐,你骗不了我。”

“我说了没有,就是没有,还有,南弦,或许你是很了解过去的我,可是现在的我,你并不了解。”微顿,她放下手中的水杯,“不管你怎么想,我说是没有就是没有,算了,如果我们要争论这些没意义的事,那还不如不要聊下去了。”

说着,她起身就要走。

他惊了一下,一把拽住她的皓腕,“等等,你要去哪儿?”

“当然是回家啦。”

“那我送你。”

“不用了,我自己走就好。”

“你给我闭嘴。”

她耸了耸肩,不再反驳,因为头痛得厉害,她也不想去挤公交车,有人送是最好。

上了单南弦的车,发xiàn

车子一路向东驶去,桑桐不禁感到疑惑,蹙眉问道,“南弦,你这是去哪儿?我家在西边,干嘛往东边走?”

“带你去兜会儿风,我也顺道散散心。对了,你以前不开心的时候,不是喜欢到山顶上喊一喊吗?”单南弦说。

桑桐微微一怔,没想到单南弦还记得以前的事,心里虽有些悸动,却并不感到高兴。

心事被人拆穿,并不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

她别开脸不看向,视线看向窗外的夜色,淡声说道,“你也说了是以前,不一定以前喜欢做什么,现在就一定也喜欢做什么。”

单南弦若有所思地看着她,觉得她今晚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像是回到了从前和他在一起时的那个她,却又不完全是从前的她,他趁着红灯的时候,点了支烟。

两人吃饭的时间很短,单南弦也并没有急着在吃饭的时候跟她说话,只是一个劲儿地往她碗里夹菜,说她脸都瘦了,应该多吃点儿,长胖点儿。

等到吃完了饭,他又让司机把车子开回了帝京广场。

桑桐虽然惊讶,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说,“你回去的时候小心点,晚安。”

“嗯。”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烟。

桑桐下了车,高跟鞋刚落了地,就听见单南弦突然滑下了车窗,灭了烟,弹开烟蒂,赶在她离开之前唤住了她,口吻仿佛下了重大决定似的,“桐桐,我们重新开始怎么样?”

桑桐猛然一怔,过了两秒,她缓缓转过身,一脸错愕地望着他,“单南弦,你知不知dào

你现在在说些什么?重新开始?你我都结了婚,各自有各自的家庭,怎么在重新开始?”

单南弦狂躁地抓了抓头发,“就因为现状如此,才要重新开始!桑桐,你告sù

我,现在你幸福吗?如果跟他在一起不幸福,那为什么不可以离婚?!”

桑桐看着他,真的不知dào

该说些什么了,憋了很久才结结巴巴地说了一句,“婚,婚姻不是儿戏……我不想……那么快就……”

离婚……

这两个字眼,她从来就没有想过,真的是一点心理准bèi

都没有,她没有这么强dà

的适应能力。

“你说得对,不管原因如何,我之前辜负了你,我没有资格央求些什么。可我觉得我要是就这么放qì

,看着你被毁在秦晋琛手里,我更觉得难受。我可以向你保证,这一次,绝对不会再辜负你,绝对不会再让你流泪。”单南弦一本正经地看着她说道。

绝对不会再让你流泪……多么深情动人的话啊。

104. 【V40】承认吧桑桐,你已经爱上我了!

绝对不会再让你流泪……多么深情动人的话啊。

只可惜,一切早已物是人非,此时的单南弦,已不被她所信任。

桑桐咬着下唇,犹豫了一会儿,说道,“经lì

过那么多事情,我……我暂时还没想那么多。我觉得婚姻不该是这样的,就算是没有感情,也该有责任,南弦,虽然你和童梦结婚是迫于家族利益,但毕竟是结了婚,她就是你的妻子,你不该辜负了她。至于我们俩,我想……还是可以继xù

做朋友的。”

“朋友?你见过哪个男人和女人建立纯洁的友谊关系?男人和女人之间,不会有纯真的友谊的,更何况我们俩以前还是一对恋人!”单南弦不禁有些气急败坏。

桑桐死死地瞪着他,死命地咬着嘴唇。

单南弦看着她自虐似的咬着嘴唇,突然打开车门,杵着拐杖走到她面前,先是与她这样面对面直直地盯着,而后忽然将她一把拉进自己的怀中。

桑桐一惊,尚未反应过来,下一秒眼前一黑,他的唇就这么毫无预警地压了下来。

然而,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松开了她,语重心长地说道,“桐桐,我知dào

现在跟你说再多,你也只是拒绝我不信任我而已,这不怪你,只怪我之前辜负了你。可你必须知dào

一个事实,你跟秦晋琛越久,对你来说越没有好处!我现在还不能跟你说为什么,不过总有一天我会向你证明,我所说的话都是千真万确的!至于你愿不愿意跟我重新开始,现在不需yào

回答我什么,你只需yào

知dào

,我单南弦是绝对不会放qì

你的!我先走了,晚安!”

单南弦一口气说完了心里要说的话,就转身离开,甚至都不给她说话的机会,上了车,就让司机把车开走了。

桑桐愣在原地,半晌才回过神来。

为什么她觉得单南弦变得不一样了?为什么说她跟秦晋琛越久,就越没有好处?就好像他知dào

些什么事情似的……问题是,到底是什么事?

想不出答案,桑桐有些苦恼地叹了口气,转身往小区里走去,然而走了却没有多远,就见到阴暗处隐匿着一道黑影。

她下意识地抬头,瞳孔在一瞬间收缩。

就着氤氲微弱的灯光,她与秦晋琛就这样四目相对,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结住。

……

等人,秦晋琛并不是第一次,但像今夜这样守门的滋味,却还是第一次尝到。

知dào

她在医院遇见了单南弦,却被她挂断电话的情况下,他去遍了云海市各大医院找寻她的下落,一次次给她打去电话,却发xiàn

她已关了机,于是抱起期望回到家,烧好了晚饭等待她归来。

他的目光一直在墙角的座终指针和门之间,反复不停地移动。

当当当……

沉闷的金属敲打声提示着他,时间是晚上十点,她身体不舒服,还去了医院看病,一整个下午她都不在酒店,却一直不回家,到底会跟单南弦去了哪里?

该死的女人,居然关了机,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从回到家一直到刚才,他已经守在客厅里等了她快整整四个小时!

她不知dào

,他会担心她吗?莫非,她一直跟单南弦在一起?那个傻女人,不知dào

自己在做些什么?难道还是对单南弦余情未了?!

一想到她跟单南弦出去了这么久,他就沉不住气,打算直接冲去单家老宅要人,正是这个决定,让他下了楼,亲眼验证了之前的猜想。

刚出电梯,便远远地看见桑桐在跟单南弦说话,隔得太远,他听不清两人在说些什么,只是眨眼的瞬间,他看见单南弦把桑桐拉入怀中,并吻了她。

最叫他气恼的是,她竟然没有推开单南弦!

太可恶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从裤子口袋里抽出手,按开了嵌在墙壁上的门禁开关,伴随着咔嚓的解锁声音,他转身走向电梯,又按了电梯按钮。

桑桐咬着下唇,缓缓走向等待着她的电梯。

她低垂着头,走进电梯,缩在电梯的角落,狭窄的空间里,无论目光落在哪里,视线里都是秦晋琛的身影,她只好继xù

低垂着头,盯着自己的鞋子看。

秦晋琛一直都是沉默着的,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

进了家门,换了鞋子,她越过他,默默地往客房走去,她以为他不会开口说话,但身后那冷冰冰的声音却是真真实实地响起。

“挂断丈夫的电话,跟你的旧晴人一起呆了那么久才回来,难道不该解释些什么吗?”

她顿住脚步,在门口僵了两秒,然后缓缓转过身,凝视着隔了几米远半倚在沙发上的他。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停止了流动,房间里变得异常安静,仿佛此时一根针掉落在地上,也可以听得清楚分明。

她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淡淡地回应,“就像你看到的那样,我没什么好解释的。”

其实她可以解释,只是他这样一副像是审问犯人的姿态,让她一点解释的谷欠望都没有。她也知dào

秦晋琛的外表看上去是那样的平静,但其实内心肯定非常恼火,让人不禁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但她还是这么回答了他。

果然,听见她这样的一句话,秦晋琛的脸色更加难看。

一团火自下而上蹿了出来,秦晋琛强抑着,深深吸了一口气,“你是不是还忘不了他?”

桑桐咬着嘴唇,想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其实这个问题,直到刚才我根本就没有考lǜ

过。但是现在你突然提出来,我仔细想想,也许是吧。感情的事情谁都说不准,昨天说不爱了,或许以后又爱了,就连谢霆锋和王菲都在一起了,我为什么就不能和单南弦死灰复燃?反正你我都是没什么感情的,我们这样一直耗下去,对你对我都没什么好处,不如趁彼此还没有完全闹僵,好聚好散。”

秦晋琛顿时沉了脸,“桑桐,你知不知自己在说什么?你的意思是,你想离婚?!”

“嗳,这可是你说的,不是我说的。我只是在想,你要是觉得和我在一起委屈了你自己,大可以放彼此自由,你自由了,我也自由了,皆大欢喜。”

秦晋琛咬牙切齿地说,“说白了,你就是想跟单南弦重新在一起,对不对?!”

他的脸已经黑得堪比包公,然而桑桐却是打定了主意,要跟他呛声到底。

桑桐几乎是从牙齿缝里迸出这么一句话,“请秦总放心,就算是我要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也会等到离婚之后,不像你,在婚姻存续期就跟别的女人牵扯不清!”

“我什么时候跟别的女人牵扯不清?”秦晋琛反问,顿了顿,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挑了挑眉,“你是说蓝倩?”

“秦总还真是有自知之明,”桑桐冷嗤。

秦晋琛蹙眉说道,“我跟她不一样,很多时候是因为工作关系逢场作戏罢了,我懂得拿捏分寸,可你呢,你跟单南弦是真真实实有过恋爱关系的。”

“拿捏分寸?拿捏到我被蓝倩算计诬陷?好!就算你对婚姻忠诚,难道对婚姻忠诚的男人全世界就只有你一个吗?”桑桐说话的音调一声比一声高,她现在完全不能理解秦晋琛的想法。

秦晋琛眼神灼灼,他一步步逼近她,将她逼往角落,“桑桐,你到底在生什么气?你知不知dào

,为了找你,我找遍了云海市所有的医院。联系不到你,我只能在家等,等了你整整四个小时。你迟迟不归,我担心你,怀疑单南弦会把你怎么样,急得晚饭都不吃就冲到楼下去开车,打算去单家老宅要人!”

“可我到了楼下看到的是什么画面?是单南弦抱着你亲吻你的画面,你回来晚了,被别的男人抱着亲吻,该生气的是我,可你是在气什么?如果只是因为被蓝倩诬陷的事,据我对你的了解,你不是个记仇的女人,却为什么总是把它拿来说事儿?你口口声声对我说,你对我没意思,我们感情并不深,既然如此,何必在意我在婚姻需期间,有没有跟别的女人牵扯不清?如果你对我没感觉,那我和谁在一起有什么问题呢?只要我不给你造成任何困扰,不给你带去任何麻烦,你就不会反对才对,不是吗?”

“可你现在是怎么回事儿?跟我闹别扭发脾气,我怎么看都像是在吃醋!如果你不是在意我,何必管我跟谁在一起,何必管我跟谁牵扯不清?如果你不是在意我,为什么对蓝倩的事情耿耿于怀?如果你不是在意我,为什么在每一次我亲吻你的时候,你会脸红心跳,根本不想拒绝?!”

他遒劲有力的双臂环抱住她的腰肢,俊脸与她相对,只有几厘米的距离,甚至都能感觉得到彼此暖暖的呼吸。

他低低俯首,直视着她的眼睛,笃定地说,“承认吧桑桐,你已经爱上我了!”

桑桐的脸微微泛红,不只是因为愤nù

,还是因为真的被说中心事。

“秦总,我看你是偷看了女生才看的言情小说,才会有这些莫名其妙的想法吧!”

见她又开始逃避,秦晋琛的心沉到了谷底,“桑桐……”

刚吐出两个字,却被她打断,她毫不犹豫地将他那双手臂扯了下来,“如果你还想让这段婚姻继xù

,就请自重。至于我,秦总大可放心,因为我没你那么多仰慕者,不用担心我会婚内出轨!”

她的口吻明显带着酸意,却始终不肯承认他陈述的事实,这让秦晋琛心里很难受,他咬着牙,“桑桐,其实我没有你说的那么不堪。”

“我明白,我明白,婚姻恋爱,都讲究自由,任意一方就是一味地干涉,也有力不从心的时候。可是秦晋琛,你对你自己很宽容,对别人也应该宽容!”

他听了,咬着牙低吼一声,“桑桐,我没有你说得那么龌蹉,我是真的为你好!”

“为我好?那就不要插手我的事,我和谁见面跟你无关,你把自己管好就是了,免得到时候全酒店都传遍你有小~三的事情!”

“你……桑桐,你不要破罐子破摔,不要气恼我和蓝倩,就用单南弦来报复我!”

桑桐看着他含怒的双眸,“你的意思是,你承认你和蓝倩……有~染了?”心口莫名一抽,她的一双粉拳不由得握紧。

而她的反应却叫秦晋琛蹙紧了浓眉,他凝视着她的眼睛,逼问,“你想知dào

?那好,我告sù

你!”

话落,他突然双手捧住她的脸,准确地将自己的嘴唇覆盖上她的。

桑桐的身体猛然一僵,脑中一片空白,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会这样做,本能的第一反应就是推开他。

然,不等她开始挣扎,浓厚缱绻的吻便覆盖上了她的唇,唇舌交缠,旖旎漫长,桑桐几乎错觉肺里所有的空气都被秦晋琛掠夺了去!

一直吻,一直吻,他带着她的身体,把她吻倒在自己的怀里……

他却用手臂更紧地箍住她的身子,不让她推开自己,然后用牙齿在她的唇瓣上重重地咬了一下,这才松开手。

当嘴唇得到释fàng

,她立即大口呼吸,竟觉得连吸到肺里的气体都是热烫的。

“秦晋琛……你……你这个无赖!你……你……怎么可以……”思绪的回归,让桑桐又羞又怒。

“怎么了宝贝儿?你不是想知dào

我到底有没有和蓝倩有~染吗?我用实jì

行动向你证明,我的心里只有你,别的女人,根本不可能近得了我的身。”秦晋琛露出达到目的的胜利微笑,斜眼勾唇睨着她。

桑桐抚摸着被咬得很痛的嘴唇,原本甜美的脸庞因为愤nù

变得通红,就像是喝醉了酒一般,想要发火,但却不知为何反而不能像刚才那般义正词严。

而他,竟然嗤笑着说,“要是不想看到我和别的女人有~染,就只有一条路可以走,用婚姻约束我。只要你不想着离婚,我可以保证,我也会对婚姻绝对忠诚,绝对不会跟别的女人有任何瓜葛。这里,也只有你可以吻。”

他将食指轻轻按压在自己的薄唇上,对她绽放出蛊惑人心的笑容。

105. 【V41】反正这世上,也不差我一个便态

他将食指轻轻按压在自己的薄唇上,对她绽放出蛊惑人心的笑容,这让桑桐心里是又气又恼,她正生气呢,他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举动?

心里虽然气,可是脸却是不由自主地泛红,桑桐懊恼地别开脸,不想让他看见自己已经发烫的脸,强抑住因为那个吻而心潮起伏的躁动,愤愤地控诉,“秦晋琛,你到底想怎么样?你告sù

我,你到底想怎么样?”

微笑瞬间凝固在他的脸上,他暗暗咬着牙,凝视着她,突然沉声说道,“不是我想怎么样,是你要我怎么样才肯相信我?你以为我喜欢自己一看见你和单南弦见面,就像只刺猬一样竖起浑身的刺吗?是!我是说过愿意等你,可是这种等待到底多久才是个头?你以为我真的只是看着你就好,每天跟你分房睡也无所谓吗?桑桐,我是个正常的男人,我们这样的生活,到底是夫妻还是什么,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们再这样下去,很可能把我逼疯,你知不知dào

?!知不知dào

?!”

说道最后,他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吼了起来。

“逼你?我什么时候有逼过你?你有需yào

就自己想办法解决,怎么能强迫我?”桑桐不可思议地瞪着他,“你,你真是……秦晋琛,我真没有想到,你的思想是这么龌蹉!”

闻言,秦晋琛彻底沉默了,胸口仿佛压着一块巨石,随时都可能将他彻底压扁压碎。

他抬眸凝视她,她秀气的脸上嵌着犹如黑宝石般的双眸,此时此刻,那里面透着一股浓浓的怨气,在控诉着他所犯的“错误”。

看来,真的是他一厢情愿,是他自作多情了。

他握紧了拳头,深深吸了一口气,“桑桐,我真的有那么龌蹉吗?龌蹉到你只想跟我离婚是吗?好!我懂了!我彻底懂了!”

说到这里,秦晋琛一个劲儿地重重点头,“那好,我成全你!你那么想离婚的话,我们就离吧!以后你想做什么,想和谁在一起,都和我无关!我也绝不会干涉你,我还你想要的自由!”

说完,他低垂着头,走进书房。

不一会儿,他又走了出来,手中拿着几张纸和一支笔,桑桐仔细一看,那几张纸上面赫然写着几个大字,是离婚协议书!

桑桐心里莫名的一窒。

“当初我们结婚的时候因为是权宜之计,怕你后来改变主意,就特地准bèi

了这些东西,但一直放在书房里没有动,没想到这东西倒是真的派上了用场,呵。”

秦晋琛自嘲一笑,神态萧瑟,拿起笔翻开最后一页,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将离婚协议书放在了茶几上。

淡淡地说,“明天我的律师会处理剩下的事情,丽景那里,你要是想去就去,不想去的话就算了。卧室里的东西,你要是想扔的话,就全部扔了吧,以后这里就是你的,我会让律师尽快给你过户。”

说着,他将一串钥匙压在离婚协议书上,停顿了片刻,头也不回,便离开了这个本应该是称作家,实jì

上只是短暂居住的地方。

随着门砰地一声合上,桑桐浑身像是失去了力量,缩着身体蹲了下来。

对天发誓,她并不是真的想要离婚,只是一时生气就那么说出口了,可没想到他当了真,还真的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

仔细想一想,她跟他闹,不就是为了这一刻的解脱吗?可为什么在听见他说离婚两个字的时候,心口那么痛?

滚热的眼泪顺着眼角汹涌流出,渗进她的嘴角,咸涩的味道侵占了她的味蕾,心口就像是突然被针扎了一下。

去擦拭眼泪的时候,指间的冰凉便触碰到脸颊,她放下手一看,是他送她的结婚钻戒。

忽然觉得这象征着永恒的钻戒真是一个讽刺的存zài

,仿佛在嘲笑她的失败,刚刚结婚不到三个月,竟然就要离婚了?

呵,真是天大的讽刺!

滚热的眼泪不听使唤地顺着眼角汹涌流出,渗进她的嘴角,咸涩的味道侵占了她的味蕾,心口就像是突然被针扎了一下,刺痛难当。

为什么她会觉得心痛?口口声声说对他没感觉,即使离婚也该是无所谓的,可为什么她会觉得很心痛呢?难道真的如他所说的那样,她……已经爱上了他?

倏然一惊,桑桐回过神来,下意识地甩了甩头,顿时有种晕眩感,想起自己还没来得及吃药,她起身要去厨房倒杯温水,却在起来的霎那,眼前蓦地一黑,紧接着身体支撑不住,晕倒在地上。

……

楼下,秦晋琛刚走出单元门,一股夜风迎面吹来,他整个人一下子清醒过来。

他抬头望着满天繁星,突然感到一阵迷茫,竟不知该往哪里去,不是无处可去,对这里有种不舍的情怀,且对那待在公寓里的人儿放不下。

回首望向身后住宅楼顶层的那扇窗,那里闪着微弱的灯光,不由得心底一阵失落,他杵在原地,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从烟盒里摸出一支烟点燃。

没有他,她就不会感到心烦了吧。

还是太勉强了,其实自己早就想得很清楚,与其两个人彼此折磨彼此,还不如让他一个人痛苦下去,长痛不如短痛,他决定放qì

了,不再勉强她,俗话说得好,强扭的瓜不甜。

如果分手才能让她感到快乐,那就放她走吧,只是心底的那股酸楚,是抽多少根烟都无法压制的。

说到底,他还是放不下她,到底要他怎么做,她才能明白?

秦晋琛心里很乱,从来没有这么迷茫过,只能守在原地一根接一根的抽烟。

顶楼的那扇窗也是一直亮着灯的,可见她也还没有睡,秦晋琛下意识地抬起腕表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近凌晨。

他蹙了蹙眉,她怎么还不睡?不是生病了不舒服吗?

终是忍不住掏出手机给她打电话,可她却迟迟不接,秦晋琛有些恼,又打去公寓的座机,依然是无人接听的状态。难道她还在生气?可是再生气,也不至于一直亮着灯不睡觉。

担心她出什么事,秦晋琛决定上楼去看一看。

到了顶层,按了许久的门铃都没有人应答,他有些着急了,偏偏刚才自己把要是留在了茶几上,现在可好,想要开门都没有办法。

她许久都不来开文,打电话又不接,秦晋琛心口难掩一股不祥感,索性不再按门铃,而是改用手直接拍打铁门。

砰砰砰,砰砰砰,有力的敲门声在安静的空间里传出震耳欲聋的响声,秦晋琛却顾不得这些,拼命地敲打着,“桑桐?桑桐!你开开门!听见没有?快开门!”

然而,门内仍然没有任何回应,秦晋琛不敢多待,匆匆到楼下物管找来工作人员开锁,门打开后他直接冲了进去,刚迈进去几步,便一眼瞥见躺在客厅一角的桑桐,他大骇,“桑桐?!”

气急败坏地冲过去,将她的头抱起来,“桑桐?桑桐?你醒醒!你怎么了?!”

桑桐已是气若游丝,额头布满了大颗大颗的汗珠,他伸手,用手背摸了摸她的额头,烫手得很,立kè

明白她这是发烧了。

物管的工作人员见状,担心地问,“秦总,要不要叫救护车?”

“不用,我马上送她去医院!”

“那我帮您吧。”

“不!我自己来!”秦晋琛弯腰将桑桐背起来,径直冲出了公寓。

将桑桐送到了医院,她很快被推进了急救室,不一会儿医生出来,看见他就是一顿痛批,“怎么回事儿?自己的老婆发了肺炎都不知dào

吗?要是再晚点儿送来,搞出并发症可就麻烦了。”

秦晋琛像是被人扇了一巴掌似地,杵在原地怔愣了许久,直到桑桐被推进了看护病房,他这才回过神来,可心底却是一阵阵的揪痛。

说好不给她伤害,说好保证她的安全,向桑妈妈承诺一定要照顾好她的,可他却食言了,秦晋琛把脸蒙在双掌之下,浑身颤抖不已,满心的懊悔和自责。

……

桑桐醒来的时候,是在一个白色的世界里,阳光刺眼,她浑身酸痛地躺在床上,头顶是输液架,吊瓶里的液体顺着管子一滴滴流进她的手臂。

看见她醒了,秦晋琛激动万分,迅速地拉起她的手,说道,“你终于醒了?”

桑桐望着他,他的双眼里布满了血丝,身上缠绕着浓烈的烟味,他一直是保持着清爽干净的,尤其是面对她的时候,绝对不会沾上一丝烟味,污染她所在的地方,可现在他却浑身狼藉,满脸憔悴。

秦晋琛见她不说话,双眼红肿,内心犹如打翻了五味瓶。他不顾一切地将她揽进自己的怀里,紧紧地抱住,将脸埋在她的秀发间,不停地念着,“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她仍由他抱着,把脸依偎在他的胸前,一股热流禁不住涌上了眼眶。

无可否认,跟他那样激烈的争吵之后,不但不恨他,不厌恶他,反而因为被他如此紧紧地拥bào

在怀里,心里竟然有满满的幸福感。

看来,她是真的爱上他了……

她将眼泪生生憋了回去,不让他发觉,几乎是咬着牙根儿说道,“你知dào

对不起我了吗?我可是病人,你竟然还跟我吵了那么久,你这样真的很过分!如果你真的有自己说得那么在乎我,又怎会忘记我生病的事实?!”

秦晋琛的心房猛地收缩,动作有些僵硬,却没有松开手臂。

无可厚非,她的控诉是正确的,的确是他的错!

他收紧手臂用力地将她再一次紧紧抱住,满心懊悔,“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该凶你,不该让你一个人去医院,更不该胡乱猜测你和单南弦的关系,都是我不好,对不起……”

秦晋琛凝视着她,目光深邃,饱含着深切的歉意与自责。

下午找她的那几个小时里,他一直想起她,想起她的笑容,想起她生气挑眉的样子,她懒懒讽刺他的样子。

她说得没错,他是很过分,可他之所以会这样,无非是因为内心的恐惧,他不许她跟单南弦一起,原因是怕真的失去她。他用工作的借口,利用蓝倩试探她的心意,说白了就是不想失去她,不想她离开自己,他就是这样一个自私透顶的人。

他情不自禁地握住她的双臂,“桑桐,你先听我把话说完,我知dào

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说离婚也只是一时气话,我根本就没想过和你离婚!真的,昨晚我说过那些话之后就立kè

反悔了,我后悔说了那些话来气你,现在我跟你发誓,除非我死,我绝不离开你,我想要缠着你一辈子。”

早在听他说后悔要离婚的话时,桑桐的眼泪就已经控zhì

不住地流了出来,然而在听到他说除非他死,他绝不离开她,他要缠着她一辈子的时候,有一股热流向上涌来,眼泪在一瞬间夺眶而出。

却不甘心就这么原谅他,桑桐频频摇头说道,“秦晋琛,你不要骗我,你把离婚两个字说得那么顺溜,现在又说自己反悔了,到底你嘴里那一句话才是真的?我怎么敢轻易相信你?”

秦晋琛很急,抓住她的双臂说,“桑桐,我没有骗你,你明明知dào

我的心意!还记得在法国南部尼斯的时候吗?你差点儿溺水身亡,那时候我就已经知dào

,自己不能失去你,我已经离不开你了。我秦晋琛认定的事,不管怎样都没有办法改变,所以你认为我便态也好,还是无赖也好,便态就便态,无赖就无赖吧,反正这世上也不差我一个便态,我这辈子是爱定你了!以后,你要什么我都答yīng

你,只要你不跟我离婚,不离开我就好,现在我最害pà

的事,就是你离开我,也许说这样的话太过肉麻,呵呵,可是你知dào

吗,我真的很怕你离开我,又重新回到单南弦的身边……”

说完,秦晋琛紧紧地抱住她。

“你……”桑桐语遏,什么话都说不出,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不停地往下坠落。

106. 【V42】以后怎么折磨我都可以,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

秦晋琛再也顾不得一切,捧住她的脸,深深地吻住了她。

她不依不挠,拼命地挣扎着,眼泪扑簌簌地流着,挣扎了好久,秦晋琛依然不放开她,慢慢地,桑桐的身体软了下来,泣不成声的她,软软地倒在了秦晋琛的怀中。

“秦晋琛,你敢对天发誓,刚刚你说的话都是真的吗?”

“我发誓,绝无戏言!”他紧紧圈住她的身体不松手,“如果你还生气,以后怎么折磨我都可以,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

桑桐不再说什么,只是只是蜷缩着身体闭上双眼,眼泪默默地流淌着,像极了一个受伤的婴儿。

秦晋琛打了个热水,将毛巾浸湿,拧干,然后仔细替她擦干眼泪,之后他在她身边躺下来,拥住她的身子,轻轻地拍打着她的背部。

渐渐地,她平复了心情,终于在他的怀中沉沉睡去……

翌日,桑桐醒来,床上只躺着她一个人。

她记起昨晚发生的种种,不由自主地用双手抚上脸,有一种恍然如梦的感觉。

下床去卫生间洗漱,看到镜子中的自己,双眼肿得像核桃一样,可见昨晚她哭得有多惨烈,那还是她第一次在男人面前哭,还是在秦晋琛面前,想起来就觉得好丢脸……

洗漱完毕,从卫生间里出来,就听到外面有熟悉的脚步声走近,她抬眸望去,果然见到秦晋琛从外面走进来。

他手里提着两个保温桶,看来俨然就是个居家好男人,这让桑桐忍俊不止,一下子失笑。

秦晋琛丝毫不介yì

她的“嘲笑”,朝她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说道,“肚子饿了吧?我给你带了早饭。”

他的笑容永远那么好kàn

,永远都像是三月的阳光照在大地上一样,温暖人心,叫人心动,叫人永远忘不了。

她缓缓坐在病床上,凝视着他忙碌的背影,仿佛做梦一样。

不一会儿,他端着几样东西过来了,桑桐垂眸一看,一碗枸杞红枣粥,一盘蟹黄包,还有一碗蒸蛋几碟小菜,菜式不多却很营养而且清淡,正好适合她这样的病人。

他盛了两碗粥,将之前准bèi

好的小菜也一并端上桌,说道,“这个蒸蛋是我做的,第一次做可能不太好吃,你先趁热尝一尝,如果不好吃就别吃了,反正还有你喜欢吃的蟹黄包。”

桑桐点点头,拿起勺子先舀了一勺蒸蛋喂进嘴里,咸淡适中且不油腻,又舀了几勺吃,蒸蛋又滑又嫩,入口即化,算是蒸蛋中的极品了,并不像他自己说的那般难吃,更不像是第一次做。

不由得怀疑地问,“这真的是你第一次做?”

“当然是真的,”他顿住,有些紧张地追问,“怎么,不好吃?”

“不,很好吃。”

秦晋琛夹了一些小菜放入她的碗中,她点点头,就着小菜把粥喝得干干净净。

他很满yì

地看着她把粥喝完,却又因为她的不发一语感到忧心,就一直小心谨慎地盯着她,看她脸上的每一寸表情。

吃完早餐,她坐在病床上,静静地看着窗外的天空发呆,看似在想心事,事实上脑袋里一片空白,直到秦晋琛高大的身影挡住了那一片蓝,她才回过神来,抬眸看向他。

他眉心微微蹙了一下,然后蹲在病床边问她,“在想什么,这么出神?”

“没什么,”她垂眸看着纠结在一起的双手,又改口,“什么都没有想。”

“嗯?”他轻轻地应了一声,表示怀疑,但她不肯说,他也不想追问。

秦晋琛站起身来坐在床沿边上,伸出手将她交缠在一起的发丝理顺,动作很轻柔,像是小心呵护一尊陶瓷娃娃似地,然后很自然地拉起她的手,轻轻握住。

“如果我没想错的话……你还是有些在意我的,只是你受过感情的伤,所以不敢轻易承认,因为你害pà

再次受伤,害pà

伤得比以前那一次还要重,我说的对不对?”

秦晋琛的声音像是在轻轻地阐述着什么,最后那一句提问似乎并不是提问,而是自己的揣测,不等她回答,他自己就继xù

说下去。

“我想,你会害pà

大概也是因为在意我,如果完全不在意,又怎么会害pà

呢?说起来你会这样,也是我害的,是我不好,明知dào

你受过伤,我应该比谁都小心,应该更谨慎地待你才对……对不起,是我欠考lǜ

了,我不该利用别的女人试探你,这种做法本身就是错误的。”

闻言,桑桐的嘴巴嚅动了一下,嗓子就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发不出声音。

对,他猜测的没错,就是因为在乎,所以才害pà

,才害pà

伤得比以前更深,所以才一次次把他推向远处,却又因为他和别的女人走得近,而感到患得患失。

秦晋琛见她不语,便轻轻地捏了捏她的手,问道,“记得桑妈妈去世后,你原本是不打算回丽景上班的,后来突然又决定回来,是不是因为听到一些有关我和蓝倩的传闻?”

她紧抿着薄唇不开口。

“跟蓝倩在工作上的冲突,也是因我而起,对不对?”他继xù

问。

“不知dào

……”桑桐有些赌气地否认,但两股热流慢慢地涌上她的眼眶,眼泪终于控zhì

不住地掉落下来。

他伸手轻轻将她脸上的泪痕拭去,说道,“对不起,我差点忘了你以前遭遇的事情,我应该很清楚你对男女之间的事情比别人来得敏感些,反应剧烈些,可我还是让你受伤了……”

她垂眸,仍然什么都不说。

秦晋琛顿了一下,又凝视着她的眼睛,极其认真地问,“对不起,我不想逼你的,可是有些事情逃避不了,如果你不肯跟我表明,我真的怕自己忍受不了。昨晚的事是我的错,我做了傻事,可你能不能告sù

我你心里的真实感觉?如果不是我一厢情愿,我会更加努力,让你慢慢接受我,如果是我的一厢情愿,我也会好好照顾你,以后绝口再不提此事。”

桑桐抬眸看他,他幽深的双眸里闪烁着宝石般的光彩,抿了抿嘴,没有再沉默,开口说道,“昨天的事情我也有错,从结婚以来,我就没有真zhèng

进入状态,没有真zhèng

地意识到自己已经结婚了,从没有想过作为妻子我该做些什么,也从没有把你当作自己的丈夫一样对待,我总是把你推得远远的,总是拿以前的遭遇做借口,没有真zhèng

努力过,也没有跟你认真沟通过,作为你的妻子,我没有为你分担解忧,却总是给你带来这样那样的麻烦,这是我的失责。而且……”

微微一顿,她垂下眼眸,脸颊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粉红,“而且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是在乎你,所以……我想再努力努力。”

她说得很委婉,不好意思承认自己已经爱上他,太肉麻的话她实在是说不出口,不过这样说,他应该是听明白了吧?

狡黠如秦晋琛,又岂会不明白桑桐的意思,看她脸上的红润他就明白,这个小女人害羞了!

霎时,眸子里的宝石光亮变得更加耀眼,仿佛一刹那看到了希望,秦晋琛的双眸里都绽放出异样璀璨的光芒。

“好!我们再努力努力,你放心,这一次我确定,就算全世界骂我是便态,我也绝不会放手!就算你放手,我也不会放!桑桐,我爱你,这绝不是什么甜言蜜语,而是我心里的肺腑之言。”

我爱你,永远是世界上最催泪的三个字。

桑桐的心被秦晋琛深情的言语深深地牵动了一下,眼泪再一次抑制不住地涌了出来,他放开了握着她的手,捧起她的脸,轻轻地吻去她脸上的泪水。

慢慢地,轻柔的吻顺着爱她的眼睑、鼻尖、脸颊、下颌,却就是不落在她的嘴唇上,最后干脆地停在离她鼻尖半寸之地,勾唇打量她那期待被吻的表情。

她蹙了蹙眉,下意识地睁开眼睛,正好kàn

见他斜斜勾唇的调侃笑容,微愣,想要发火,怎料到下一秒,他好kàn

的唇瓣突然就罩上了她的。

他以实jì

行动向她证明,只有深爱着一个女人的男人,才会这样炽烈疯狂却又隐忍小心地吻着。

……

云海市的秋天极为短暂,也因为短暂,美好得让人更加留恋不舍。

桑桐觉得自己好像爱上了这个秋季,因为她的爱情终于开花结果了,经lì

了无数的猜测、试探、彷徨和争吵,这一次终于到达了终点。

其实她的年纪也不小了,是该踏踏实实的跟一个好男人过日子了,只是她没有多少恋爱经验,她的人生里只经lì

过一次单南弦,现在要跟秦晋琛在一起生活,很多事情都需yào

重头做起。

肺炎痊愈后,她特地去了书店,购买了一本日记本,一页一页地详细列出恋爱计划,她决定把情侣之间所有浪漫的事情都做一次,一半儿是为了增进她和秦晋琛的感情,另一半儿是因为好像只有这样做了,她才会觉得人生圆满。

于是,她背着秦晋琛,偷偷地写下很多计划,比如逛街,比如两个人用一个细管喝饮料,比如周末一起看电影,还一定要买情侣套餐的爆米花,再比如挂情侣手机链,穿情侣装,比如共进烛光晚餐,比如相拥跳舞,比如手牵着手散步,比如躺在山顶上一起抬头看星星,比如互相依靠着吹吹海风,比如一起去自驾旅游等等……

她计划着每完成一件事就用笑脸标记上,等到满满的日记本全部都覆盖上了笑脸后,心里也堆满了幸福吧。

这样想着的时候,脑子里不禁浮现起早上上班时与秦晋琛的分别热吻,不禁耳根一热,她甜蜜地笑了笑,然后继xù

往后翻到下一页。

日记本上赫然出现四个字——夫妻义务。

桑桐的脸霎时绯烫一片。

美其名曰“夫妻义务”,其实是狭指夫妻间的xing事。

既然都已经表明心迹了,承认爱他了,两个人也都结了婚,他也一直对她很好,自己再没有理由拒绝他,何况结婚三个月却始终没有升华到那一步的话,连她自己都觉得过意不去了。

有好几次差一点儿就擦枪走火,可他最终还是忍住没有动她,可见他是尊重她的,顾及着她的想法,他若是用强,以他的力量怎会拿不下她?

他忍得那么辛苦,她还继xù

拿曾经的遭遇为借口的话,那就是她矫情了,何况心理病症虽然难治,却不是不能治,她是不是该鼓足勇气,跨过那一步呢?

思及此,桑桐在“夫妻义务”四个字上面画了一个小小的鬼脸,虽然心迹终于表明,不过这一步还是未完成,有待加强。

她将日记本合上,然后收在抽屉里,这些全是她的愿望和计划,要一个一个地视线,但是绝不能被秦晋琛看见,否则他一定会按照上面的内容一条条去做,那样就一点意思都没有了。

今天要实现的愿望,是为他做一顿大餐。

细细想起来,她对秦晋琛了解甚少,例如他喜欢或不喜欢吃什么,自己都不知dào

,只知dào

他不喜欢吃辣,于是她偷偷去了一趟照母山顶别墅,找刘婶学习经验。

刘婶见到了桑桐,乐得合不拢嘴,把她拉到一边悄悄问道,“少夫人,上一次少爷做的蒸蛋,你觉得味道儿如何?”

桑桐懵了懵,点头说道,“挺好吃的,怎么了?该不会是刘婶替他做的吧?”

“怎么会呢,那可是少爷亲手做的,花了三四个小时呢。”

“三四个小时?”桑桐大吃一惊,“就为了做一碗蒸蛋?”

“可不是嘛,少爷凌晨三四点就起来了,要我教他做蒸蛋,少爷可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啊,虽说这蒸蛋并不难做,可对他来说就是难比登天,这蒸蛋得滑得嫩,水渗少了容易老,水渗多了容易清,还得注意打蛋的技巧和蒸蛋时的火候,这对第一次做蒸蛋的少爷来说,真的是太难了。”

107. 【V43】老婆,要是不好夹,就……

回忆起当时的情形,刘婶就忍不住笑着摇头,说得也是煞有介事,有些感叹又有些无奈的样子。

“少夫人,你是不知dào

,我跟少爷一起住了这么多年,还从没见过少爷这么认真的样子,只要蒸蛋的味道不合乎他的要求,他就会重新做一遍,那三四个小时就是这么耽搁出来的。”

原来如此,桑桐弯了弯唇角,心口暖融融的。

她说,“那我也得认认真真学习几样他喜欢吃的菜,只是不知dào

依照我这水平,能不能让他满yì

。”

“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虽然少爷的饮食习惯是刁钻了一点儿,但只要少夫人肯好好学,就一定会做好的。”

桑桐笑着点点头,挽起袖子准bèi

干活了。

因为有底子,学起来并不难,只是没想到,秦晋琛的嗜好那么独特刁钻,吃不得辣,也吃不得太咸的东西,大概是随了他母亲的口味,喜欢偏甜偏酸的食物,所以很多菜里面都会加一点点醋。

桑桐蹙了蹙眉,啧啧感叹,“难怪他皮肤那么好,原来口味这么清淡。”

“少爷习惯很好的,除了不吃辣以外,很少喝酒抽烟,偶尔喝酒也都是因为应酬,从来不让女人作陪。”

桑桐听了有些好奇,“这个我倒是知dào

,对我而言这是好事儿,可就是不知dào

是什么原因让他这么谨慎?”

“哦,这个呀,还不是因为六年前……”

“咳咳——”两个人相谈甚欢,没想到刘伯突然出现在厨房门口,说道,“老婆子,你没事儿跟少夫人瞎聊些什么?少爷让你收拾主卧室的床铺,你都收好了?”

刘婶惊了惊,脸色微变,而后捂嘴道歉,“哎呀,你瞧我这张嘴,光顾着跟少夫人聊天,正经事儿都忘做了。少夫人啊,你把这个丸子捏好了之后,就搁这儿吧,我先去楼上收拾东西,一会儿再下来教你做糖醋丸子。”

“行,没问题,这丸子都交给我捏吧。”桑桐应了一声。

刘伯见她的燕样子,满yì

地点点头,要走的时候才想起一件事,猛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哎唷,你瞧我这记性,忘记告sù

少夫人一件事了。”

“什么事儿啊,刘伯?”

“少爷知dào

你在这儿,就打电话说,晚上会带客人回来吃晚饭,还说顺道检查你的劳动成果。”

桑桐惊了一下,“他知dào

我来别墅找刘婶学做菜了啊?”

刘伯不好意思地道歉,“都怪我,顺口就说漏了嘴。”

“没事儿,那他有没有说客人有几位?”

“好像有四五位呢,其中一位是少爷的好友曹先生,还有一位是蓝家的大小姐。”

闻言,桑桐手里的动作倏地一顿,正搓捏着的肉丸子便掉落在盘里。怔了半晌,她才喃喃地问,“刘伯,您说的蓝家大小姐……是不是蓝氏集团的大千金蓝倩?”

“原来少夫人认识她?”刘伯显得很吃惊。

桑桐心底一沉,原来连刘伯都知dào

蓝倩,看来他们真的认识很久了。

“嗯,她现在跟我在同一个项目组里共事,算是我的同事兼职上司吧。”桑桐的眸子里一片淡然,接着就没再吭声,继xù

捏自己的肉丸子。

刘伯面有难色,其实他也没想到少爷会把蓝小姐带回来,毕竟少爷已经和少夫人结婚了,而蓝小姐又认识少爷以前的……唉,真不知dào

少爷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摇了摇头,刘伯说,“那少夫人你忙你的,我先去把客厅收拾一下。”

桑桐点点头,没有说话,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晚上七点钟的时候,迈巴赫便缓缓驶入别墅大院内,车子停稳,秦晋琛、曹伟伦便和蓝倩一同下了车。

见状,桑桐起身迎了出去,视线掠过两个大男人,直接落在了蓝倩的身上。

蓝倩的确是个很漂亮的女人,而且是可以让男人迷恋的那种漂亮。

她穿了一件卡其色的风衣,双排扣都扣着,腰带紧紧一束,扎了一个小结,显得纤腰长腿,脚上是一双红底高跟鞋,腰身妩媚,姿态优雅,往那一站,款款走来的足下露出鞋跟那抹鲜艳的红,在两个男人之间显得刺目的明艳。

桑桐的脸色略显尴尬,迎上去说,“蓝小姐,欢迎你。”

蓝倩有些不耐,但看在秦晋琛的份儿上,没有表现得很无礼,而是皱眉说道,“今晚我们几个老朋友聚餐,可就麻烦桑小姐了。”

刘伯迎上去,接过秦晋琛手里的车钥匙,问道,“少爷,还有几位客人呢?”

“他们随后就到,我们先进去坐着吧。”

于是秦晋琛和蓝倩先往别墅里走去,最后头的曹伟伦在经过桑桐身边时,顿住了脚步,朝她点点头,说道,“桑小姐,还记得我吗?”

桑桐怔了怔,觉得他有些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有些尴尬地说,“对不起,我好像……”

曹伟伦幽深的眸子里划过一丝精光,淡笑道,“我叫曹伟伦,是晋琛的好友兼合伙人,秦曹建筑设计事务所就是我们俩一起创办的。桑小姐不记得没关系,毕竟我们只有一面之缘。”

准确地说应该是两面,其中一次就在秦曹,彼时桑桐从秦晋琛的办公室里匆匆跑出来,恰巧撞上了他。还有一次则是在六年前,只是时间太久,她肯定是记不得了。

记不得才是最好,若是记得,这场游戏就不好玩儿了……

“你和晋琛在教堂举办婚礼,我刚好去国外出差,没能赶回来参加,还望见谅。”说着,曹伟伦很绅士地向桑桐伸出手来。

桑桐抿唇笑了笑,回握了一下他,“曹先生客气了。”

秦晋琛原本已经走到了别墅门口,看见这两人还杵在原地寒暄,便走回来,一把揽住桑桐的腰,满脸的占~有欲。

“在说什么呢?不会是在说我的坏话吧?”

“你有什么事是见不得光的吗?那么怕被人揭了底?再说,人家曹先生很绅士,不会背后乱嚼舌根的。”

秦晋琛唇角微勾,身子往前倾了倾,“这么说来,你很欣赏他咯?是不是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桑桐笑了笑,并不否认,两人亲密无间的样子,分明透露着新婚夫妻的那点儿小甜蜜,看得不远处的蓝倩满心嫉恨。

就连桑桐也感觉到了蓝倩那股扎眼的视线,便推了推他,佯装嗔怒地瞪着他,他却是得寸进尺,竟然双手都环住了她的腰,作势就要——

“晋琛!”

扭头一看,别墅门口呜呜啦啦地上来一堆人,都跟好哥们儿一样地扎了过来,围着秦晋琛,当然也都认识曹伟伦和蓝倩,相互打着招呼。

蓝倩不着痕迹地躲开了那人的手,微笑着说,“晋琛,我先进去了。”

桑桐看着她转身进到客厅里坐着,似乎对这栋别墅比她还熟悉,眸光不由得变得黯淡下来。

将她脸上每一寸表情都捕捉在眼底的秦晋琛,稍稍用力掐了一把她的小蛮腰,微笑着说,“蓝家和我们秦家是世交,我和蓝倩年少时就认识,自从这栋别墅建好,她也来过几次,都是和她父母一起来的,你不要介yì

。”

桑桐微怔,原来如此,虽然他的解释很多余,但心里还是松了一口气。抬眸时不经意地撞入他戏谑的眼底,他悄悄在她面颊上吐气,“怎么,又吃醋了?”

“才不是呢。”她红着脸推了他一把,趁他松开环抱住她腰际的双手时,转身往别墅里走去。

秦晋琛含笑望着她的背影,久久移不开视线,有人拍了拍他的肩头,眼睛却追着蓝倩的背影,“哥们儿,也就你能请得动她。”

跟他说话的人正是云海市陶家的公子,从小就对蓝倩有意思,秦晋琛笑了笑,彼此心领神会,这次聚会美其名曰是庆祝他新婚,其实不过是因为陶家公子开了口,要他撮合自己和蓝倩。

“人我是请来了,待会儿看你自己的。”秦晋琛笑着说,径自迈开长腿往里走。

众人被吆喝着请到饭桌上,坐下来之后,一桌子人便开始聊起了生意。

桑桐听来索然无味,所幸桌上的几位男士不是地中海或是啤酒肚,视觉上不至于那么难受,可是他们讨论的金钱问题是不是太枯燥了。

秦晋琛好像比较喜欢这些话题,虽不随便插话,却也听得津津有味。当然,依照他的功力,随便装个津津有味的表情也是可以得九点九分,还剩那零点一的残缺分数,就是笑得太俊逸。

桑桐插不进话,只能自己吃自己的,蓝倩见状鄙夷一笑,似是嗤笑她的愚昧无知,于是跟一群男人聊得不亦乐乎。

桑桐也不生气,注意力只落在刘婶刚刚端上来的一盘糖醋丸子上,这可是她刚刚辛辛苦苦亲手捏出来的,第一次做不知dào

味道儿怎么样。

随即抓起筷子立kè

上手去夹,很快瞄准一个,下手,用力,丸子却扑溜地一滑不听使唤地掉了回去。

桑桐有些气馁,她一直不太会用筷子去夹某些圆溜溜的东西,以前就常被人拿来取笑,唯恐又被人嘲笑一番,她悄悄地环视了一圈儿,桌子上居然没有备勺子。

大家都坐着,她一个人起来去取似乎很失礼,如果让刘婶找来,就是自曝丑态了,想了想,还是瞄准一个扁的再试试吧。

于是再试,再滑走。

她在这边辛苦地与糖醋丸子激战,另一边一桌子的男人聊完生意,开始聊起女人了,而这个被讨论的女人就是蓝倩。

“陶公子,”秦晋琛含笑揶揄道,“我和蓝倩一起共事就是走得近了?你用这标准来衡量所有男女之间的关系,未免也太苛刻了吧?如果这就算是走得近了,那所有的公司不得男女分开工作?”

说话间,他举起筷子伸到糖醋丸子的盘中,很容易地夹了一个,然后,十分自然地放进了桑桐的碗中。

他一面说着话,一面夹过来,一系列动作做得顺理成章,待丸子轻轻落到桑桐碗中的时候,不禁桑桐本人,就连在座的其他人都有些目瞪口呆。

其实,这种行为原本是夫妻间再正常不过的举动了,可发生在秦晋琛身上,就被大家看成是不正常。要知dào

他素来清心寡欲,对女人从来是淡漠的,即便是以前的叶婉露,也没见他这样过。

说起叶婉露,大家都以为秦晋琛多年不交女友,但凡去酒吧玩,也从来不让女人作陪,他的这些“毛病”大家也都是知dào

的,所以一度以为他这辈子就等于过上和尚般的日子了,没想到突然就结了婚。

大家以为他结这个婚,不过是做做样子,完成家里长辈要求的一桩事罢了。可现在他的一举一动,分明是深陷爱情中的男人才有的行为,哪像是大家所熟识的那个淡漠冷峻的秦大总裁?

突然意会到全桌人的表情,秦晋琛空下来的一双筷子在桌子上空微微停滞了一下,随即展颜笑道,“这桌菜是桑桐亲手准bèi

的,不知dào

大家感觉如何?”

“哦,好吃好吃。”

“很棒,比得上外面的餐厅了。”

……

在座的人无不对桑桐赞赏一番,传到桑桐耳朵里尤为别扭,搞得她看着碗中的丸子,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只好笑着寒暄,“大家过奖了,好吃的话就多吃点儿。”

“哦,好好好!”几位公子哥纷纷点头。

当然只有蓝倩和曹伟伦除外,蓝倩咬牙切齿地瞪着桑桐,眸子里迸发出的寒意简直能冻死人。而曹伟伦则是饶有兴味地看着这一幕,眸子里的神色却是冰冷刺芒。

秦晋琛自顾自地夹起一颗丸子吃进嘴里,含笑点头,“唔~味道不错,对了老婆,要是不好夹,吩咐我一声就是了。”

吃当然是要吃的,可他表现得这般露骨,不怕肉麻得把别人吃下肚里去的东西全都给吐出来吗?

桑桐难堪极了,脸红成了猪肝色,为掩饰尴尬,她干笑了两声,“呵呵,还是我自己来吧。”

108. 【V44】满口老婆老婆的,我听着好肉麻

桑桐难堪极了,脸红成了猪肝色,为掩饰尴尬,她干笑了两声,“呵呵,还是我自己来吧。”

说着,就看准目标,酝酿许久然后火速出击,果然攻下那颗丸子,有功而返,只可惜高兴得太早,那颗丸子快要落入碗中时,只听见“扑溜”一声,丸子在中途掉进她的高脚杯里,然后水星飞溅,并且很不巧地溅到了秦晋琛的衬衣上,以及她的衬衣上。

而且不偏不倚,桑桐身上被浸湿的地方,衣料紧贴在肌肤上,恰好能印出里面的肉~色BRA,隐约见到里面玲珑有致的半球。

几个男人也都看见了,有些尴尬,纷纷将目光调离开,秦晋琛眉宇一蹙,面色有些不悦。

桑桐没注意到自己的身上也被溅湿了,只注意到秦晋琛的裤子被沾上了酒红色的液体,正想道歉,秦晋琛已经起身了,“大家慢慢吃,我先上去换条裤子。”

说着,他起身去楼上换衣服,见桑桐迟迟不起来,便顿住脚步,回头朝她喊了一声,“老婆,你愣着干什么?赶紧上来换衣服!”

桑桐懵了一下,半晌才回过神来,垂眸一看,顿时脸色绯红,她赶紧蒙住自己的月匈部逃往楼上,在座的男人们个个戏谑地笑了笑,眼神意味深长。

唯独蓝倩用仇恨的目光瞪视着桑桐的背影。

……

桑桐姗姗上了楼,刚来到卧室门口,还没来得及走进去,就开始抱怨,“秦晋琛,你今天是哪根筋儿不对啊,满口老婆老婆的,我听着好肉麻……”

话音未落,手臂一紧,她还没来得及关门,就被一股大力扯进了卧室里。

“啊——”惊呼声刚刚逸出喉咙,粉嫩的樱唇就被一个温软湿滑的东西给堵住,炽热的吻顷刻间吮住了她,无法抑制地颤栗,喉间逸出一声呢喃,“唔~~~”

他疯了?!

虽然这里楼下的客人看不到,可万一有人譬如刘伯或刘婶上楼的话怎么办?!不过,他们看见了也不敢说什么……

他的热情吓坏了桑桐,她用指甲使劲掐他的胸膛,这次秦晋琛倒是离开了她的唇瓣,却捉住了她的一双手,将她的腰紧紧抱住,她惊得大喊,“秦晋琛,不是说换衣服吗?你这是想做什么?”

他置若罔闻,抱住她的腰肢儿直接将她压在门边的石墙上,他沙哑的嗓音逸出,“我想你了。”

下一秒,唇再次落下来。

这一次他好像是来真的了,双手揉蹭着她月匈前柔软bao满的半球上,轻轻用力,纽扣就崩落了。

“秦晋琛……别这样……啊——”他竟然隔着衬衣料子,就直接咬住了她月匈前娇嫩的蓓蕾,痛得她浑身战栗,有一股陌生的暖意在体内升腾起来。

她真是吓坏了,为什么好端端的,他突然像是变了个样子似地?

桑桐的双手被秦晋琛钳在了背后,他另一只手托着她的颈,他的唇便移到她唇上,她的双tui则被他的腿夹得紧紧的,她可以感觉到她的xiao腹上顶着的艰硬。

他刚刚陪朋友喝过酒,嘴里还有陈年拉菲的味道,她对酒后他的气息有种特别的敏~感。

她记得第一次见他,就是在他喝过酒之后,当他栽倒在她身上的时候,只闻到他嘴里溢出的酒香她就醉了……

他的手顺着她的颈滑至她背心,刻意的挑逗加上他专注而富有技巧的吻,已经在她体内激起一波又一波的震撼。

他给她喘息的空间,手指一挑,内衣搭扣也被挑开,微微一动,那里面的柔软半球就露了出来,顶端粉嫩的莓果堪堪贴在他衬衫上,传来不可阻挡的酥痒感。

“秦晋琛,不要……”

从最初的凶悍,到现在认识到抵抗无用的哀求,她楚楚可怜的样子虽然让他的征服谷欠暴涨,但动做却是极致温柔,他含住她的耳珠细细舔吮着,淡淡的酒味似乎渗透进她每一个毛孔里,无力感支配着她身体里每一个器官。

这种感觉很陌生,她来不及思考什么,只觉得他的吻好像抽尽了她的呼吸一样,连带思考能力也丧失了。

她的脸颊很快被憋得通红,心里只有一种感觉,就是想和他就这样沉轮下去……

他忽的笑了,饶过了她的唇,蜻蜓点水般轻啄,“你知不知dào

,刚才你的身子都快被别的男人看光了,怎么这么不小心……”

原来他是为了这个在生气,可她又不是故yì

的,这怎么能怪她?桑桐欲哭无泪。

怎么办?就让他在这里得逞?那怎么行?!

可惜她苦于无法动弹,只能任由他恶劣的唇在她雪白凝脂的肌肤上烙下一个又一个的印记,如腊月红梅一朵朵地绽放盛开,她甚至能感觉到他的唇已经滑到了她的小~腹……

“秦晋琛!”她声音颤抖地警告他。

可但凡只要是个女人,也会知dào

接下来会发生点儿什么,可他实在是太猴急了,竟然在请客人吃晚饭的时候,就要……

然而秦晋琛却有自己的打算,要治疗她的恐惧症,首先得让她习惯他的亲吻,习惯他的触碰,只要她习惯了他,走到最后那一步时才不会那么难。

他有信心能帮她治好恐惧症,于是继xù

恶意地吻下去,从她的月匈,一直到小~腹,再到肚脐眼……

桑桐听见自己耳朵里传来嗡嗡的耳鸣声,僵直的身体违背她意愿地开始融化……

“秦晋琛!”她紧咬下唇,身子紧靠在门上,快要站不住脚。

秦晋琛知dào

,如果再继xù

这样下去,恐怕自己会控zhì

不了,真的就地要了她,所以关键时刻他及时刹住了车,手掌停在她的背后,将她紧紧嵌进自己的怀中。

沉声说道,“老婆,今晚给我好不好?我会很轻的。”口吻有些哀怨,其实并没有抱太大希望。

而桑桐觉得,既然已经表明心迹了,该来的事情总是要来,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他忍得那么辛苦,自己也该鼓起勇气努力尝试了。

所以,她羞涩地点了点头,秦晋琛见状欣喜无比,一种熟悉的谷欠潮在他心头浮现,下一秒他低下头,再度吻上那让他百尝不厌的红唇,从一开始的轻柔,到后来的逐渐加重力道,勾着她的唇沉论再沉论……

与此同时,蓝倩的身影隐匿在黑暗的廊道,与室内的两人仅一墙之隔,杵在原地耳闻了秦晋琛和桑桐亲~热的那一段激情戏,她握紧了一双粉拳,因为嫉妒而赤红了双眼。

恨不得冲进去分开里面的两个人,她跟秦晋琛认识了那么多年,以前他被叶婉露霸占,现在却又半路杀出个桑桐,叫她如何甘心?!

若说比不过叶婉露也就罢了,可桑桐算是哪根葱?凭什么她不费丝毫力qì

就能得到秦晋琛?凭什么?!

她不甘心!绝不甘心!

——桑桐,你给我等着,等到你从高空中狠狠跌下来时,你会知dào

谁才是最后的赢家!

蓝倩唇角逸出一抹骇人的冷笑后,转身悄无声息地离开。

十多分钟后,桑桐和秦晋琛换好了衣服回到楼下餐厅,众人纷纷唏嘘起哄,调侃说两人想亲热也不看时间,连吃饭的时间也不放过,还笑话秦晋琛这样勤恳,会不会身体吃不消。

一番玩笑话逗得桑桐面红耳赤,草草吃过饭后就躲去了厨房,大家吃完之后又玩儿了一会儿麻将,到了十一点钟的时候,秦晋琛推说第二天还要开早会,向大家赔礼道歉。

有位已婚男士笑着调侃他,“肯定是两口子白天没亲热够,晚上想补上呗,行啦!大家就不要当电灯泡了,都回去吧,以后有的是时间聚会,这造人儿的大事可不能耽搁。”

秦晋琛只是笑了笑,不置可否,大家这才恍然大悟,不免又是一番调侃。

送走了客人,便去厨房把桑桐牵了出来。

真zhèng

到了这时候,桑桐又开始打退堂鼓了,“那个……我还要帮刘婶打扫客厅,你就先上楼休息吧。”

秦晋琛黑着脸说,“你又不是佣人,打扫客厅的事情用不着你操心!”说着,抱起她的纤腰就往楼上走。

还没进主卧室,秦晋琛的手就开始作乱了,桑桐困窘地伸手挡住了他,同时圈住他的胳膊,将胳膊压在了腰侧。

他的脚步微微顿了顿,讶异于她的主动热情,低头又想罩住她的唇。

她抓紧机会逃开了他的吻,抬头,近乎撒娇般央求,“先让我去洗个澡吧?你忙了一天了。”

为了讨好他,她特意踮起脚尖,第一次主动用自己娇嫩的唇去轻轻点啄了他好kàn

的薄唇,霎时令秦晋琛全身一震。

虽然只是一个轻啄,好歹也是她第一次主动吻他,再加上她羞涩的脸上染了半面桃花,偏偏乌溜溜的眼珠如泣如诉,纤细的双手还紧紧地搂着他的腰,他实在是难以拒绝她的这个请求。

况且他已经等了那么久,也不在乎这么一会儿时间了。

“好吧。”秦晋琛果然收回了手。

却在下一秒,听见桑桐松了一口气的声音,他不禁挑了挑眉,看她的样子似乎又开始反悔了,看来有必要使用一次以毒攻毒的招数。

思及此,他的脸上露出一抹少见的坏笑。

秦晋琛的猜测是对的,桑桐果然在浴室里磨磨蹭蹭了近一个小时,她这澡洗得可真是久,久到他一个人享shòu

完了一瓶红酒,她还是没出来。

斜斜地勾唇,眸底精光闪过,他仰脖饮下最后一杯红酒,转身干脆地上了床。

十多分钟后,浴室的门才被悄悄打开,桑桐小心翼翼地从里面探出脑袋来,发xiàn

秦晋琛已经睡下,一动不动像是睡得很沉的样子,她这才蹑手蹑脚地走出来。

直接先往门口走去,然而房门竟然是锁上的!

她吃了一惊,回头瞪了一眼秦晋琛,心想房门一定是被他给锁上了,可恶的男人!

桑桐暗自腹诽着。

可惜她没有钥匙,出不去,总不能睡地板吧?而且就只有一床被褥,怎么办呢?想了想,还是只有躺回床上去,只要不吵醒他,应该不会有事的。

于是,她小心翼翼地走到床边,看了看床上蒙着被子的男子,发xiàn

他始终没有动,睡得很死,忍不住又偷偷松了一口气,拍了拍胸口,然后在心里暗暗地对他千万次的道歉。

——对不起,我还是没有做好心理准bèi

,再多等等我吧。

心里说完这些话,她双手合十朝他做辑,然后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的一角,两条漂亮的腿像美人鱼的尾巴一般,慢慢地挪到了床上,再小心翼翼地钻入被子底下。

柔软的床铺因此弹跳了一下,她有些担心,赶紧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盯着他的脸,还好秦晋琛始终是闭着眼睛的,呼吸平缓,似乎睡得很死,她这才放心大胆地窝进床中央。

现在只要把被褥盖上,就好了。

她缓缓地伸手,将掀开一角的被褥盖上,突然,一直大掌伸了过来,猛然间搂住了她的纤腰。

她“啊”的惊呼了一声,下一秒,她的身子就像是毛绒玩具一般大力的拽了过去,而她的后背,就这么贴上了他炙热宽厚的胸膛!

糟糕的是,他……竟然一丝不挂!

桑桐慌了神,然而秦晋琛猛地一个翻身,仿佛猛虎一般将她压在身下,床单因此滑落,露出他精壮结实的身躯。

他咧嘴一笑,一排牙齿整齐划一,在幽暗的夜色下,显得魅惑极了,“老婆,你怎么现在才来,为夫已经等好久了!”

话音落下,他黑沉沉的身子就结结实实地压下来,强壮的身躯骤然间压得桑桐喘不过气来。

她下意识地抬腿,也不知dào

是哪里来的力qì

,力道很猛,而且这一抬腿,恰巧踹中秦晋琛的私~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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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 【V45】你是我老婆,我当然要夸你

她下意识地抬腿,也不知dào

是哪里来的力qì

,力道很猛,而且这一抬腿,恰巧踹中秦晋琛的私~处!

“唔~~”这一脚踹得不轻,秦晋琛竟然被一脚踹到了床下,脸霎时变成了酱紫色,双手下意识地捧住那处,额头青筋毕现,冷汗直飙。

桑桐也怔住了,当即觉得愧疚极了,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yì

的,你,你,你没事吧……”

秦晋琛哭笑不得,“你不愿意就算了,也用不着踹这么大力吧?”

“我,我又不知dào

你没睡着……”

秦晋琛苦不堪言。

闹了这么一出,是别想继xù

下去了,桑桐心里有愧,打算抱着枕头被褥出去睡,却被秦晋琛一把捞回床上。

他似不解恨地咬着她的耳朵,沙哑地低喃,“这次就饶过你,不过,下次我可是要全部讨要回来!”

她听了之后,大气都不敢乱出。

秦晋琛果然没再吭声,却是将她紧紧地揽入怀里,让她紧紧地贴着他。他在她身后,一手环绕住她光滑的细腰,一手则放在她黑发缭绕的头顶,侧着身,弓着腰。

这个姿势刚好将她完全纳入怀里,让她的脑袋缩在自己的肩窝下,就好像是被他保护着一般。

桑桐刚开始还有些抗拒,全身僵硬着,久了就抵不住浓浓的困意,很快昏睡过去。

……

桑桐觉得,没有完成夫妻之间的那桩事也有个好处,她正好趁此机会,跟秦晋琛好好谈一场恋爱,而恋爱时必定要完成的一个愿望就是——和他一起看电影。

这天她下班后,先回了一趟帝京广场,换好了衣服,简单地打理了一下,然后出门。

秦晋琛比她晚一个小时下班,忙完手头的工作后便急急忙忙地赶往电影院,到了电影院的时候,桑桐已经抱着爆米花和饮料等了差不多十多分钟。

他接过爆米花,连忙解释,“抱歉,下班高峰期,塞车。”

“我知dào

,”桑桐不介yì

地笑了笑,“这里是商业街,今天又是周末,肯定很多人往这儿赶的,你要想准时到,除非你插翅飞过来。”

“可你身体不舒服,我过意不去……”秦晋琛紧张得像个刚刚恋爱的毛头小子。

桑桐无所谓地耸耸肩,调侃道,“好啊,要想以后陪我不迟到,你就把秦曹关了,然后我们两个人每天坐在家里你侬我侬,顺便吹吹西北风。”

秦晋琛忍俊不止,伸出手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头,“秦曹要是倒闭,你的苦日子可就来临了。”

桑桐坦然地说,“那可不一定,不是还有我?我可以养你的。”

“你以为我会这么无能?”

“我是说如果,”她娇嗔了一句,朝检票口指了指,“好啦,快进去吧,再不进去就要开场了。”

转身就要走,忽地右手被包进一只温暖厚实的大掌内,源源不断的热量自相贴的掌心传来,直涌上她的心头,暖融融的。

最近西伯利亚强寒流南下,使得云海市像是提前进入了冬季,桑桐等了那么久,也的确是有些冷了。

她侧首看了看秦晋琛,他也回望着她,目光深情而真挚,她觉得再没有任何人的笑容有他这般温暖人心的了,他的笑容太蛊惑人心,以至于很多以后她都忘不掉,就像是烙铁一般,一旦烙进心里,无论如何也无法改变。

……

两人看的是恐怖片,《京城81号》。

以前上大学的时候,桑桐曾听同宿舍的女生说过,谈恋爱的时候男生通常喜欢拉女生去看恐怖片,当时她还傻傻的问为什么不是看爱情片,后来才知dào

自己的想法实在是太单纯了。

因为在看恐怖片的时候一旦有什么吓人的镜头,女生一害pà

就闭上眼睛,然后死死地把男生的胳膊抱紧,男生顺势就能把女生揽进怀里了。

多顺理成章的事儿啊,她竟然不知dào

……

只可惜那时候跟单南弦很少看电影,因为他忙着打工,她也忙着学习拿奖学金,两人很少看电影,即使看电影,单南弦多半儿选的也是好莱坞大片,按照他的理论,花钱去看没水平的恐怖片就是浪费。

那时候她一直觉得很遗憾,现在,这个愿望终于可以跟秦晋琛一起完成了。

买电影票的时候,她还是有些犹豫的,担心他会不会看出来,其实她是……图谋不轨?要是被他看出来,那不是很丢脸吗?

思来想去,桑桐最后还是买了票。

不知dào

是因为她的内心太强dà

,还是因为影片一点也不恐怖,她从头到尾既没有尖叫,也没有闭眼睛,更别提顺势抱住某人的胳膊了。

早知dào

会这样就挑个爱情片好好观赏一番,好歹都会有那么些个亲热的肉麻镜头吧,就算不能怎么样,也会弄得人心猿意马,就像上一次他们俩在法国南部尼斯看到酒店里的涩情电视剧一样……

比起前排的一对男女,她和秦晋琛真是淡定到不能再淡定了,前排的女人几乎是从开篇十分钟开始就发出惊叫,一直叫到影片过半,男人好似心疼不已地是不是抱住女人哄了又哄。

看到后面一部分时,那女人只差没晕过去了,还好有男人给她做人工呼吸,两人的嘴巴纠缠到一起后,就没怎么分开过。

偏偏就坐在他们俩的前一排,基本上就把桑桐的视线全给挡住了,她只好歪来扭去调整视角,发xiàn

她的举动,秦晋琛扭头问他,“看不到吗?”

桑桐懊恼地点点头,“嗯,都被挡住了。”

“要不要坐我这里,看得更清楚。”秦晋琛指了指自己的腿。

桑桐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发xiàn

他的手指的是自己的大tui时,霎时惊得头皮发麻,“还是不要了吧!”

他笑笑,不再说话,桑桐的脸颊绯烫,猛抓了几把爆米花喂进嘴里,以掩饰尴尬,结果不小心被爆米花给呛到,“咳咳咳——”

好不容易缓过劲儿来,她懊恼地望向他,这才发xiàn

他的拇指不停地摩挲着她的右手手背,双眸却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的屏幕,仿佛是被胶布黏住了一般。

忽然觉得有些心烦意乱,为什么她有点儿后悔,后悔自己没有坐到他的腿上去呢?电影就真的有那么好kàn

,让他看得目不转睛,连她被呛到了都不知dào



身侧的某人似乎感应到了她烦躁的情绪,就在她又一次与爆米花激战的同时,她的身体被轻轻一勾,下一瞬就被带入他的tui根处,刚好落进他温暖结实的怀中。

下一秒,他沙哑磁性的声音在她耳侧响起,“你吃慢点儿,没人跟你抢。”

桑桐耳根一热,难道他会读心术?已经看穿了她的心思?好囧……

第一个反应就是挣扎着要坐回去,可他把她的纤腰箍得死死的,说道,“既然都坐过来了,就别想再坐回去。”

她脆弱的心脏咯噔一下漏跳了一拍,紧接着秦晋琛稍稍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她整个人靠在他的怀里,这样的姿势既不会挡住后排观众的视线,却又能让他们俩更紧密地贴在一起,而且还能让她坐得更舒服。

她原本觉得这姿势太尴尬,可是他的强势容不得她半点儿忤逆,她也就懒得坐回去了,乖乖靠在他胸口窝着看前面的屏幕。

见她不再闹,秦晋琛也就微微侧首,低垂眼帘打量她的脸颊。

不由得莞尔,心想这样真好……

她的呼吸和他的呼吸都在同一个频率上,甚至她能这样放松的靠在他的身侧,而不是像以前那样,无形的和他之间竖起一道屏障来。

怕朝着她,秦晋琛坐在那里一直都没有变换姿势,桑桐不知dào

什么时候睡着了,头靠在他的肩上,挂在耳后的头发散落下来垂在脸颊上,鸦翅一样的乌黑,衬着凝脂一样的雪白,竟让人不忍惊动。

她的眉毛微微的皱着,唇角却好似含了浅浅的笑,她睡的很沉,车子停下来好一会儿,她都没有发觉。

电影散场的时候,吵闹的人声和刺眼的亮光惊醒了桑桐,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刚动了动,听到身侧有低沉男声传来:“睡醒了?”

桑桐一下子回过头去,却正看到秦晋琛放大数倍的俊逸面庞,他的眼底含着淡淡的笑,眸底清晰地映出她的脸。

她脸色窘迫难堪。

太糟糕了,第一次和心爱的男人一起看恐怖片,自己竟然睡着了……

她嗔怪道,“我睡着了,你怎么不叫醒我?”

“我看你是白天工作太累了,就让你多睡会儿。”

“哦。”她轻轻应了一声,脸颊发烫,缓缓坐直了身子,觉得胳膊有点发麻了,就抬手揉了几下,酸麻的感觉很不好受,她不由得皱了皱眉。

秦晋琛缓慢地把胳膊收回来,他一直都没有换过姿势,手臂早已没了知觉,桑桐见状,愧疚地替他捏了捏手臂。

秦晋琛笑了笑,“我没事儿,回去了吧,电影院要散场打扫清洁了。”

说着,他抬手整理了一下领带,桑桐一眼看到他的领带被自己压得褶皱了,便很自然地抬手轻轻将他的手拿开,然后仔仔细细的把他的领带又重新打了一遍,却是平整的紧。

秦晋琛微微一怔,她是第一个为他打领带的女人。

桑桐不知dào

他心中所想,退后一点端详他颈脖上的领带,觉得满yì

了,这才点点头,露出浅浅笑来,“好啦,走吧。”

她说着,又抚了抚他的衬衫领子,将他肩膀上沾着的一根她的头发轻轻拈下来,这才转身走下阶梯。

秦晋琛心念一动,紧走几步,一把拽住了她的皓腕,又往车子的方向走,桑桐不知dào

他要做什么,惊怔地问,“怎么回事儿?不是要回去了吗?”

“等一会儿,我先带你去一个地方。”

“求哪里?”

“去了就知dào

了。”他神mì

一笑,还催促她,“快点儿,去晚了就看不到了。”

很好奇他口中所谓的看不到是什么,桑桐乖乖地坐上了车,然而秦晋琛却把车开到了一家珠宝专卖店前。

她微微一怔,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他,“你说的晚了就看不到的东西,就是指的珠宝?”

他淡淡勾唇,抬起手腕指了指,的确还有十多分钟就到打烊的时间了,他二话不说就握紧了她的手,一把拉着她迈进店门内。

桑桐感觉心跳加速,她真的没有想过他会突然带她来珠宝店,此时脑子里乱成了一团糨糊。

店员很热情的走上起来,问道,“先生,小姐,请问你们喜欢黄金还是铂金?”

桑桐下意识地摆摆手,然而却被秦晋琛紧紧抓住手腕,他朝店员微微颔首道,“请问黄金对戒在哪儿?”

“哦,先生想买对戒啊,这边请。”

店员领着他们俩走到一个柜台前,桑桐傻愣愣地被拉了过去,看着满柜金光闪闪的首饰,有着眼睛昏花的感觉,心想他不会是真的要买黄金对戒吧?好大一枚!

秦晋琛与她十指相扣,说道,“以前刘伯和刘婶结婚三十周年的时候,刘伯送了刘婶一枚黄金戒指,是我亲手帮他挑选的,那时候我就在想,当两口子老了的时候,能戴着这样的黄金对戒,像我们现在这样十指相扣,是多么有意义的一件事。”

桑桐心头暖融融的,有一丝甜蜜的滋味微微起漾。

“不要以为黄金对戒看着土气,可是很实用,比钻戒更保值,而且……”微微一顿,他抬起桑桐的手,说道,“你的手很修长很好kàn

,戴黄金戒指肯定很漂亮。”

桑桐正在心里腹诽他这个奸商,连买黄金戒指也要计算保不保值的问题,没想到他后面接了一句表扬她的话,顿时有些窘。

“你别在这里夸我啊,也不怕被人笑话……”她红着脸说。

秦晋琛却不以为意,“这有什么,你是我老婆,我当然要夸你,不夸你难道夸别的女人?”

桑桐的脸变得更红,这男人还真是不害臊。

110. 【V46】我这是超凡脱俗

秦晋琛却不以为意,“这有什么,你是我老婆,我当然要夸你,不夸你难道夸别的女人?”

桑桐的脸变得更红,这男人还真是不害臊。

秦晋琛见她不说话了,便把她拉到柜台前,问她有没有喜欢的,桑桐倒是喜欢首饰,可是很少戴真zhèng

的首饰,就连结婚时秦晋琛送给她的那枚钻戒,她也是舍不得戴,一直好好地存放在家里。

见他想要店员将其中一枚拿给她试试,桑桐一把拦住他,“为什么好端端的突然要买戒指呢?婚戒我不是有了吗?别浪费钱了,我不喜欢戴贵重的首饰。”

秦晋琛的黑眸变得深邃,面上浮现一抹歉意,不明白他这歉意的表情所为何故,却听见他哑着嗓子说道,“虽然婚戒是有了,可不是我陪你亲自挑选的,也不知dào

你满yì

不满yì

。而且平时也不见着你戴,是不是嫌太贵了,舍不得?”

被他猜中心思,桑桐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我就知dào

,”他抬头手臂,弯曲的食指轻轻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头,“所以这次给你买个便宜点儿的黄金戒指。”

桑桐不由得为之动容。

婚戒,这种本该相爱的两人共同挑选的东西,当时结婚得太急,一切都是他自己操办的,虽然她省事儿,却没有了结婚的快乐感,现在想想,她当时嘴上说不在乎,其实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在乎的吧。

她咬着嘴唇,感动于他的体贴,眼眶里竟然有些湿润了。

“不是吧,这样就把你感动了?”他揶揄地笑笑,又抬手捏了捏她小巧的鼻梁,“好了,不准哭,我们挑戒指吧。”

说罢,他真的开始认认真真地挑选黄金戒指。

桑桐妥协了,不忍让他失望,不过买是可以,可她对这种东西欣赏不来,忍不住蹙眉吐槽,“你确定一定要买黄金吗?会不会显得太土豪,太俗气了?”

秦晋琛挑了挑眉,“别的男人戴上是俗气,可我戴上就是超凡脱俗。”

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他还真是大言不惭,竟然自夸超凡脱俗?好笑地摇摇头,桑桐拉着他走向铂金柜台,然后选了一对款式十分简单的戒指。

秦晋琛看着当中那颗小小的钻石,频频摇头,“这么一颗小小的钻石,跟芝麻绿豆一样,要是被我那些朋友见着了,他们肯定会笑话我抠门,舍不得给你买大钻石。”

桑桐鄙夷地瞥了他一眼,“说你俗你还不承认,还说自己是超凡脱俗,你自己也是搞设计的,不知dào

这是一种设计理念吗?这种款式,看的是设计,而不是钻石的大小,懂吗?”

“好吧,既然你喜欢,那就选这款芝麻钻吧。”说着,秦晋琛执起她的手,将戒指套进她的无名指里,然后放在唇边轻轻吻了一下,眼里满含寵溺。

桑桐的脸蓦地一下红了,瞪了他一眼,他却不以为意,将自己的手伸到她的面前,示意她戴上。

桑桐果然拿起戒指套进他的无名指,这一幕,让她恍然想起两人在教堂里交换戒指的画面。

彼时,她如坠云雾中,始终有种做梦的感觉,直到此时此刻,她才有种和秦晋琛结为夫妻的幸福感,所以替他戴上这枚黄金戒指的这一刻,她格外的认真。

替他戴好了戒指,她的目光依旧留恋在他的手指上,舍不得挪开视线。

细细一看发xiàn

他没说错,他戴着这样的黄金戒指,一点儿也不俗气。

他的手指漂亮得紧,很修长,指甲修剪得很短,贴着皮肤被修得圆圆润润,透着一种健康的粉红色。

她忽地想起有好几次被他捉住手腕的情景,可不就是这么漂亮的手指轻轻一发力扣住她的手腕时,却让她不能动弹半分吗?

“在想什么呢?是不是在想你老公的手长得很漂亮?”他笑着调侃她。

桑桐红了脸,还真被他看穿了。

秦晋琛只是笑笑,也不再继xù

揭穿她,只是将戴着戒指的手与她的相握,然后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对着两人交握的手拍了一张近照,然后说,“宝贝儿,这可是你被套牢的证据。”

她娇嗔,“无聊。”

嘴上虽这么说,心里却是比喝了蜜还要甜。

这天晚上两人没有回照母山顶的别墅,而是直接回了秦晋琛位于帝京广场的那套公寓,桑桐坐在床上盯着无名指上的戒指,傻笑了很久。

突然,她挑了一下眉,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望了望浴室,里面正哗哗地响着水声,秦晋琛正在里面洗澡。

自那天和他互表心迹后,她没有再睡客房,而是与他睡在了同一张床上,难免的,就会面临一个问题,那就是……

脸不自觉地发起烫来,桑桐拍了拍自己的脸,小心翼翼地钻进被子里,恰巧这时候浴室门响动,秦晋琛出来了。

她惊了一下,赶紧闭上眼睛装睡,却发xiàn

一只脚还露在外面,赶紧缩回被窝里,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反倒引起了秦晋琛的注意。

他定睛一看,笑意渐渐浮现在唇边,知dào

里面的小女人正在装睡,便说,“装睡呢?可惜露馅了。”

她懊恼地嘟囔了一声,只得坐起来,秦晋琛直笑,朝她招了招手,“你过来,帮我吹吹头发吧。”

桑桐不情不愿地下了床,刚走到他面前,腰间一紧,下一秒就被按坐在他的大tui上,她挣扎了一下,他却单手把吹风机递给她,“坐着给我吹,腿不会累。”

这是什么歪理由?她站着也不会累的好不好?不过桑桐也没有跟他计较什么,吹就吹,赶紧吹完了好睡觉。

于是,果duàn

地拿起吹风机开始帮他吹头发。

男人的头发都短,不多久,秦晋琛的头发便吹干了,她用手指拨了拨,顺顺滑滑,又黑又亮,发直很好,不比电视广告里面的那些模特们差。

正当她收起吹风机打算起身时,腰上却是被他轻轻一箍,桑桐垂眸,正好对上秦晋琛那双深邃迷离的黑眸。

她有点害羞地别开眼,放下吹风机的同时,感到腰间的力道似乎又大了一些,看样子他是不打算放她起来了。

她的心开始砰砰乱跳,脑子里不禁想到日记本里记载的那个有关“夫妻义务”的愿望,就快到那一刻了吗?只要一想到那一刻即将到来,她的脸就不由得发烫。

这几日都与他同睡在一张床上,同盖一床被子,每天清晨,也会在他的臂弯里醒过来,可是她和他之间,依旧没能迈过那个坎儿。

已不是清白之身,对于性~事她却是个货真价实的新手,加上曾经的阴影,始终还是感到恐惧害pà



虽然已经习惯了秦晋琛的拥bào

,习惯了他紧紧贴着她的后背,习惯他不经意间用脚背磨蹭她,习惯了有意无意的撩~拨,她明白他的暗示,也知dào

他的辛苦,可是真zhèng

要迈过那一步时,脑子里总是时不时想起六年前那场噩梦的画面……

然后身子就会变得僵硬,冷汗直流,每每看到这样的她,他就不忍心再继xù

下去。

不过也有些改变的,之前是非常恐惧,可现在,她竟然会有一点小小的期待了,看书上说只有身体的完全契合,感情才会升华到一个全新的境界,不知dào

这话是不是真的呢?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她已经以一个非常奇怪的姿势跨坐在他的身上,桑桐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

这姿势……好涩情!

秦晋琛那双墨滴一般的黑眸就像是染上了墨汁儿一般,里面雾蒙蒙黑漆漆的一片,桑桐不敢再乱动,心跳骤然加快,呆呆地瞪着他,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

她这样的坐姿,使秦晋琛的视线刚好落在她的身上。

她小小的身子裹在宽松柔软的浴袍中,一头长发随意的披在肩上,被风吹的微微拂动,许是太紧张,她的眉毛微微的皱着,莹白细腻的小脸在熹微的光线下姣好动人。

她小巧的双足垂在他的双tui两侧,宛若是白玉雕琢的一般可爱,粉嫩的指甲像是小小的珍珠,透出健康明亮的光泽,浴袍的下摆露出一截粉嫩纤细的小腿,上面有几块压出来的粉红印迹,透着可爱惑人的味道。

秦晋琛觉得,似乎自己的呼吸都不由自主跟着慢下来了。

他的视线缓缓地落在她月匈前微微敞开的衣领处,眸色一黯,不由自主地就将脸埋在了她月匈前的肌肤上,深深地嗅着她身上的香气,忍不住低喃,“宝贝儿,你好香,怎么会这么香……”

那股清新的月桂香味儿促使他的双臂用力地抱住她,恨不能将她嵌进自己的体内,她被勒得快要喘不过气来,忍不住低口宁了一声。

她不知这声低口宁对男人来说,是致命的言秀惑,秦晋琛听了忍不住又深深嗅了嗅,再次将脸在她月匈前的肌肤上不断磨蹭,像是承shòu着极大的痛苦。

他抬起头,用漆黑的眼睛凝视着她,看见她的双颊泛着言秀人的红晕,哑着嗓音说,“你每天早上都在引言秀我,你知不知dào

我有多内伤,每天抱着你,亲吻你,却不可以做进一步的动作,你知dào

我有多痛苦吗?怕伤着你,吓着你,害pà

你的恐惧症因此会加重,所以我只能痛苦地忍着憋着。可你知dào

吗?我怕自己再这么忍下去,早晚会憋出毛病的。宝贝儿,我不想再忍了,真的不想再忍了……”

一只纤纤玉手突然蒙住了他的薄唇,阻止他继xù

说下去,秦晋琛微微一怔,不解地看向桑桐。

她怯弱地迎视着他,双臂缓缓攀上他的颈间,然后仰首在他的唇角轻轻啄了一口,“秦晋琛,我愿意。”

他不由一震,“你说真的?”

“嗯。”她重重地点头,一脸的大义凛然。

秦晋琛失笑了,却无比爱怜地吮了一口她的粉唇,说,“我会很小心的。”

他弯腰把她抱起来,她轻的像是一片小小的羽毛,一步步向那张两米多宽的大床走去,桑桐心底渐渐惶恐起来,手臂牢牢缠住秦晋琛的脖子,忍不住低低唤他名字,“秦晋琛……”

他将她放在床上,健硕身身区倾轧下去,床中央凹下去的那一刻,她的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怎么了?”他的声音仿佛比方才温柔了一点,他的手指甚至还带着缱绻的温度拂过她的发丝。

“我,我还是有些怕……”桑桐的声音怯怯的带着一点颤抖。

“别担心,痛的话我就停下来。”这简直就是瞎话了,可他得先安抚她的情绪才行。

秦晋琛尽可能地放轻力道,桑桐死死地咬住唇,表情依旧紧张,因为羞于与他对视,就干脆闭上了眼,他沉重的身身区倾覆下来,薄唇轻轻压在了她的颈边。

她的肌肤透着沐浴后的清凉,如丝滑的绸缎一般细腻美好,秦晋琛只感觉有看不到的火花在他的眼前闪烁,他被蛊惑着吻下去,一寸一寸描摹她的肌肤……

她的身体很敏感,双手不安地绞在一起,秦晋琛能看到她那两排鸦翅一样漆黑的长睫,似在微微的颤抖。

她的肤色白皙到近乎透明,要他忍不住的伸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用湿滑微凉的手背轻轻滑过她的肌肤,她轻轻哆嗦了一下,皮肤上立kè

起了一层小颗粒。

她想要让自己保持冷静,可她的思绪却仿佛完全被他的那只手给牵引了一般,她只能一动不动。

秦晋琛的手滑落到她的下颌处,他轻轻将她的下颌抬起来,桑桐翕动着长长的睫毛不敢抬眼看他,那一双粉嫩的唇因为紧张而微微开启,隐约看见里面一截粉色小舌。

“桑桐……”秦晋琛忽然轻声唤道。

“嗯?”她不由自主地睁开眼看他,他迷人却又深邃的双眸一点一点拉近她的视线中。

桑桐觉得自己的心在砰砰的乱跳,身子一下一下地抽搐着,脚踝和脚尖都绷得直直的。

PS:我磨叽了一下,对不住大家了,所以明日有加更,一万五千字恭候大驾。

111. 【V47】迟来的热恋

桑桐觉得自己的心在砰砰的乱跳,身子一下一下地抽搐着,脚踝和脚尖都绷得直直的。

他渐渐逼近的双眸仿若是一口言秀人的深井,拖拽着将她往他的身体里拉去,微凉的鼻尖忽然触到了她圆润的鼻端,桑桐只觉眼前一片的蓝光在闪,她无法控zhì

的闭了眼睛,他高挺的鼻梁和她的鼻尖亲昵的蹭在一起,旋即又缱绻分开。

桑桐感觉有什么东西压抑在月匈口似的,不由自主地申吟出来,秦晋琛便低头吻住了她的唇,她的声音就被封存zài

了彼此的双唇间,融化成火勺热的晴潮。

他吻她的动作十分的轻柔,而他的口腔中,充斥着淡淡清凉的芳香,更是要她着迷,桑桐没有力量推拒,却又仿佛潜意识里也不愿意推拒。

她的眼眸紧紧的闭着,可是那一双长长的睫毛却在不停的轻颤,透露出她心内的惶恐。

柔软的唇被他爱怜地含在唇齿间,他滚烫的大掌滑落在她的细腰上轻轻箍~住,慢慢游移,动作缓慢而轻柔,怕惊扰了她似的。

这样体贴的举动也确实减缓了桑桐心里的畏惧,她慢慢适应了他的抚触,体内渐渐被他撩bo起一波波的浪潮。

她精巧的小脸微微的扬着,柔顺的承shòu着他的亲吻,香甜的味道弥漫在他的舌尖,言秀得他忍不住深吻下去,和她的小舌纠缠在一起。

桑桐微微蹙了眉,他方才的力道有些大,竟似要将她的舌都口允出来一样,她的舌根都有些隐隐的发麻。

忍不住的抬手轻轻推他,却触到了一片结实光果的月匈膛,触电一般收回手,秦晋琛却低头咬住了她葱白的指尖。

她惊愕的睁大眼睛,撞入他一双沉寂迷人的深眸里,此刻他的眼睛像是含了水,莹润的勾着她的理智,连呼吸也急促起来。

秦晋琛深深地凝着她,不允许她目光躲开,他温热的唇口允住她的指尖,复又轻轻吻下,直达她细嫩柔滑的掌心,她忍不住的哆嗦,嗓子里带出几声几不可闻的哽咽。

秦晋琛闷闷地笑了一下,唇便离开她的手掌,目光却紧紧盯着她不放,桑桐被他看的无处可遁,双腮一点一点蕴上了酡红。

他只觉她害羞的样子十分可爱,百看不厌的可爱,愈发把她搂紧了。桑桐推了推他,红着脸说,“你搂得我好紧,快呼吸不了了。”

“可我喜欢这样抱着你,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我有种拥有你的真实感。”他擒着她眉眼动晴地说道。

桑桐觉得难为情,禁不住往他怀里缩了缩。

“呵呵……”他又闷闷地笑了,乐见她此刻的羞涩,逗弄她的同时,手指不经意间就去解开她身上那件浴袍的带子。

雪白的浴袍映衬着她如凝脂一般的肌肤,竟似要融为一体了一般,她只是微微一抬手,浴袍就从她的肩上滑下,仿佛是玉山将倾一般,她的身体一点点pu露在他的眼前。

秦晋琛簇黑的眼眸中似升腾起了一抹火焰,他的目光定在她的身上,一动不能动,她的黑发凌乱的批散在月匈前,两团骄ting的半球若隐若现,犹如昙花一现的妖艳。

桑桐紧闭着眼睛,她知dào

,那一刻终于要到了。

为了不让自己退缩,她鼓足勇气,伸手轻轻抱住了他,月匈前的柔软压在他结实平滑的月匈膛上,是靡丽却又让人迷醉的风景,她主动地吻上他的唇,洗浴后的肌肤带着微凉的清香,喷洒在秦晋琛的脸上。

他耐不住,就俯下身来。

他的沉重一旦倾覆下来,就令桑桐拧紧了眉,“你好重!”

他扬了扬唇角,眼底的火光也跟着璀璨起来,沙哑却又蛊惑的嗓音贴在她的耳廓上直往里面钻:“不如你在上面,你很轻。”

桑桐刚瞪大眼,下一秒,他已经托着她的细腰将她翻到了自己身上。

这样的姿势实在是……

桑桐的脸腾地烧了起来,咬了咬嘴唇,想要躲开,他却按住她的手臂,眼神含了几分压迫,桑桐想了想,数秒后又下定了决心。自己在上面也好,若是痛了,还可以随手抽身而退。

殊不知,这种事情哪有她想的那么简单。

桑桐从没做过这种事,头一回就要拿主动权,谈何容易?她只好凭想象,倾下了身子轻吻他性敢的唇,他有力的脖颈,他结实的月匈口……

于是,那柔滑的半球就时不时轻轻地触碰到他的肌肤,秦晋琛觉得喉咙微微有些发紧,他的手掌从她纤细的脚踝一路游移,贴在她瘦削的背上轻轻用力压下。

她像是用柔软的云堆出来的人儿一样,窝在他身体上的纤细身子仿佛无骨一般的软媚,秦晋琛觉得呼吸渐渐紊乱起来,他的手越按越紧,竟似要将她镶嵌入他的身体。

“秦晋琛……”桑桐低低的抗议,月匈口被压的几乎喘不过气了,她的双腮越发晕红起来。

刚刚念出了他的名字,微启的唇就被他堵上,桑桐的心砰砰直跳,他含着她的舌尖,几乎要将她吞吃入腹一般,她来不及反抗,完全跟不上他的节奏。

他拥着她坐了起来,大掌缠绕住她浓密的发丝,轻轻用力向下拖拽,桑桐不得不高高仰了头,身体像是拉满的柔韧小弓,却是将月匈前柔软的松糕越发挺了起来。

他一路向下亲吻她修长的脖颈,在她嫩滑的肌肤上轻咬啃噬,口允出一道道言秀人的红痕。

桑桐的呼吸早已乱了套,忍不住低口今出声,轻摇臻首,鬓边发丝凌乱的摇晃,月匈前的松糕也漾出迷人的波纹,秦晋琛耐不住,终是埋首在她柔软的月匈口。

桑桐全身都颤栗了起来,双手无意识的胡乱挥舞想要抓住什么,秦晋琛抬手攥住她微微汗湿的手指固定在她的身后,这样的姿势却又迫的她不得不凹了腰,将那香甜的松糕送入他的口中……

她的呼吸渐渐急促,洁白的贝齿在他力道加重时无法控zhì

的咬在唇上,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勉强忍住即将脱口的申吟。

秦晋琛的身体越来越亢奋,小~腹处紧绷的力量几乎让他无法控zhì

的爆fā

,她的身上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散发出让人沉醉的香气。

他那滚烫的可怕热源紧紧贴在她的屯上,烧的她几乎不敢碰触,轻轻扭了扭身子,却让秦晋琛有些难耐的发出了一声沙哑的低口今。

她的肌肤过于的娇嫩,只是这样轻柔慢拈了一番,那凝脂一般的肌肤上就密布了错乱的红痕,秦晋琛低头爱怜地将她月匈口两只香甜的松糕轮番宠幸了一回,这才恋恋不舍的移开。

桑桐脑子里一片的空白,她的身体对他的反应,已经完全超出了她的想象,是不曾有过这样的失控。

她讶异自己的反应,不由得呆了呆,而他一抬眼就发xiàn

她的失神,以为她是不专心,不由得懊恼起来,俊眸顷刻间变得幽深。

“老婆……”他沉声唤道。

“嗯?”桑桐骤然回神,一回头,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他拧住手臂摁在了床上。顷刻间,两人变成了她下他上的姿势,她的双tui还是大张着的,紧紧的盘住他的腰。

她一头长发散开像是乌黑明亮的丝缎盛开在雪白的

单上,她眉眼漆黑,唇却是嫣红的,目光中带着点点的迷离,却媚的能滴出水来。

这世上总有一种人,她们往往认为自己平凡的不能再平凡,可却不知dào

,那一种静静绽放的美丽,却又是多么的迷人。

秦晋琛见过的女人数不胜数,却也被她此刻的美完全攫住了心魂。

他俯下身子,声音沙哑却又蛊惑:“你竟然不专心?”

“嗯?”桑桐迷糊着嗯了一声,秦晋琛的大掌却已经沿着她纤细的腰线一路下滑落在她全身上下仅存的束缚边缘。

她全身的细胞都紧张了起来,翕动着长长的睫毛四处躲闪,就是不看他一眼,秦晋琛一手微微抬起她的翘屯,一手就将那黑色雷丝的小库飞速拉下来。

桑桐口婴口宁一声捂住了脸,秦晋琛低低一笑,那笑声却是分外的好听,他松开了她,再次抱住她的时候,两人之间再没有一丝的阻碍了。

“你不专心,我得好好罚你。”

说着,他健硕的身躯倾轧下去,将她整个娇小的身躯完全笼罩,桑桐在黑暗里瞪大眼睛望他,他却低头亲了亲她,在她耳边低语:“你若是不乖乖受罚,今晚就不让你睡觉。”

“你——”桑桐又羞又怒,抬手就往他的手臂上掐去,他却坏心的将手臂上肌肉绷紧,桑桐掐了几次都没掐住,又恨又恼,干脆一抬下颌,堪堪咬在了他的下巴上。

他丝毫不为所动,还微微勾了勾唇,劲瘦的腰狠狠往下一沉,桑桐低低叫了一声,脸色羞成了一片红。

那寸柔嫩之地经他这么一顶,雪白的身子忍不住哆嗦起来,她下意识地紧咬住自己的手背。

“别怕,宝贝儿,睁开眼看着我。”秦晋琛不喜欢她闭着眼承shòu自己。

桑桐被他的声音蛊惑,果然睁开了眼睛,那双眼睛猫儿一样的妩媚,似要淌出水来把他淹没。

他难耐地微微挺了挺腰,并不开始,桑桐只觉眼前蓝光在闪,仿佛全身的热流都涌向了小~腹,她死死的咬住指尖不肯开口,眼眸却是越发的明亮。

见状,他越发邪恶地重复刚才的动作,在她发出一声含糊的低口今时,却又顿住不动,桑桐耐不住,喘得有些急。

他安慰似地在她额上轻轻吻了吻,依旧忍耐着,怕太急适得其反。他并不比她好受,虽然他的克制力足够好,但这样一番折磨已经是他的极限。

感觉到她慢慢放松下来,他咬了咬她的耳垂,这才缓慢却有力地直捣那条幽径。

“秦晋琛,你快点儿好吗?好痛……”桑桐感觉自己快要被撕裂了一样的疼,忍不住低低唤了他的名字。

“忍一忍,马上就好了。”他额上青筋迸出,汗珠一颗颗滴落,俊眸幽深的几乎看不到底,却又在瞳仁中燃着簌簌火光,似能将她融化一般。

“痛……”她耐不住,咬在他的肩上,刺痛让他更加亢奋,半根露在外面的分身又往里进了几寸。

桑桐耐不住,细碎的牙齿咬进他的皮肉里,无法控zhì

的用力,他缱绻地吻她,强忍了谷欠望没有再动。

直到感觉她渐渐放松下来,他这才在她耳边低低轻喃:“还痛不痛?”

桑桐轻轻摇头。

“如果觉得不舒服,就告sù

我,现在你先按照我说的做。”他细细吻了吻她的脸颊,手掌箍在她的细腰上,终是让她将自己彻底地包容,然后言秀哄地说,“来,夹住我的腰。”

他咬了她的耳垂说出让人脸热心跳的话语,他将她修长却又柔软的双tui抬起来挂在健壮的窄腰上,他们的接触更近了一些,他甚至能感觉到她滚~烫湿润的热情……

起初的不适感很快就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无以言说的美妙滋味,桑桐闭了眼睛,双手绕在他的颈上,修长双tui缠住他的窄腰上,两人之间绞合处再也没有一丝隔阂。

他的动作渐渐激烈起来,桑桐原本还能忍着不发出羞赧的声音,可到了最后终是细碎的申吟了出来。

秦晋琛低眸看她,她眉尖微蹙,可双颊却是一片言秀人的晕红,柔软的手臂从他的身上垂了下来,似乎就没了着落一般,不安的揪住身下的床单……

许是

谷欠的作用,她全身都浮起嫩~嫩的粉红色,就连那小巧的眉眼之间也是一片靡~丽的粉色,额上似有了微微的细汗,将她的黑发都濡湿了服帖在白玉一般的脸颊上……

他忍不住低头吻下去,桑桐微微侧了脸,雪白的颈子迎上他的唇,他一路轻口允慢咬,惹得她整个人都颤栗起来。

她越是颤抖,那包裹住他的层层叠叠就越发往里缩,秦晋琛有些耐不住的微微颤栗,屯下的动作愈发激烈起来,巨大的撞击力道几乎让她的五脏六腑都被顶出体外了,桑桐忍不住哽咽了一声,眼睫上却沾了一层的水雾。

他爱怜地轻轻吻了吻她的长睫,可冲刺的力道却仍是丝毫未减。

他平素里看着那么深沉隐忍的一个人,想不到在床上时,是如此的凶猛强悍,她的身子几乎要被他撞的散架了,可他却还是一次次狠狠地抵进她的最深处,高朝到来的那一刻,桑桐闭着眼短促的尖叫了一声,浑身抽搐着到了极致。

秦晋琛急促的喘息着,绷紧了身体在她的体内又享shòu

了一会儿那极致浪潮带来的余韵,方才缓缓抽出……

桑桐浑身瘫软躺在床上动都不能动,洁白娇小的身躯折成媚人的弧度,黑发散乱披拂在脸侧,赤果的周身都透着娇嫩的粉红,月匈前和肩头布满了大片的紫色吻痕,就像是落了一身的桃花瓣一样。

“宝贝儿……”秦晋琛从她身后抱住她,缱绻亲吻她嫣红可爱的耳垂,热铁抵着她的后腰轻轻的磨,他难耐而又沙哑的呢喃的轻轻唤着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嗯?”桑桐眼梢眉角都带着一片醉人的赤红,她无力的闭着眼睛,轻轻逸出一声回应。

秦晋琛吻了吻她的后背:“我抱你去洗澡。”

“我自己去……”她连说话的力qì

都没有了,却仍是强忍着浑身的酸痛坐起来。

“别逞强。”他霸道地阻止她,并将她抱了起来,两人就这样赤果着身子一起去了浴室。

浴缸里放满了温热的水,秦晋琛抱着她跨进去,舒适的水将疲累的身躯完全包裹,桑桐忍不住舒服地申吟了一声。

他靠在浴缸上,她靠在他的月匈口,也许是实在太累了,她竟也没有从他的怀里退开。

浴缸中的按摩水柱舒适的冲击着她身体的各处穴位,倦意一点一点袭来,她就这样伏在他的月匈口沉沉睡过去。

她不知dào

他是怎样帮他清洗身子的,等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时,她已经躺在了干净松软的被窝里。

房间里开了灯,虽然只是睡眠灯,但还是有些刺眼,她抬手遮在眼睛上,不由自主的去找他,正好kàn

到他赤着身子从浴室里走出来。

诱人的肌肤像是流淌的金黄蜂蜜,水珠沿着那结实却又不显累赘的肌肉纹理蜿蜒而下,桑桐的目光有些怔仲地定格在他宽阔的后背上,宽肩窄屯,他的身材真的好的惊人……

桑桐不由得抓着被子将眼睛蒙起来,在他转过身来时,佯装熟睡。

秦晋琛擦干头发,又将身上水珠擦拭干净,这才走到床边掀开被子。

她似乎是睡着了,可嘴唇却是紧张的抿着,睫毛还在一颤一颤的抖动,他忍俊不止,失笑出声。

真是个笨蛋,装睡都装的这样不像!

他关了灯,将她揽入怀中,感觉到她的身体有些紧绷,就轻轻抚了抚她的后背,“宝贝儿,晚安。”

她枕在他的臂弯里,脸贴在他平滑结实的月匈前,他的心跳平稳却又有力,她的呼吸也渐渐跟上了他的节奏。

困意席卷而来,桑桐终是沉沉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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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 【V48】宝贝儿,以后该改口了

桑桐早上醒来只有一个感觉,用三个字形容就是——累!酸!痛!

她昨天晚上睡了火车道吗?怎么感觉自己像是被火车辗压过了一样,浑身像是散了架似的难受?

迷迷糊糊地,她睁开了惺忪的双眸,窗外的太阳费力地透过了厚重的窗帘落在地上,不算明亮,但还是刺痛了她的眼,她不由得闭上了眼睛,等到适应后才复又睁开。

首先感受到的就是头痛,接着便是双tui间隐隐传来的痛意。

桑桐揉着宿醉后头痛的额,动了动身体,隐隐的酸痛感传来,她顿时觉得身体就像散了架一样。半坐起来,盖在身上的被子滑落,露出她雪白的肌肤,凉嗖嗖的。

一低首,她倏地低叫一声,自己竟然不着寸缕,连忙扯回了被子把自己紧紧地包住。

脑子里有一刻的当机,瞳孔瞬间放大,她茫然地眨了眨眼睛,霎时一股熟悉而又浓郁的男性气息笼罩着她。

这房间不是她的!

还有这床也不是她的!

怔愣数秒后扭头环视四周,发xiàn

自己分明是睡在秦晋琛的房间里时,心脏骤然间噗通噗通跳个不停,有些记忆片段如电影倒带一般在脑子里回放出来。

她记得他们俩看完电影,他带她去买了情侣对戒,然后回到家各自洗了澡,再然后……

脸,忽地乍红起来。

是了,昨天晚上她和秦晋琛成为了真zhèng

的夫妻了。

低首,小心地偷偷地掀开被子一角,看到自己雪白的肌肤上全是吻痕,桑桐忍不住蹙眉低呼,“噢!这个样子,叫我怎么出去见人呀?”

昨天晚上,情到深处,他疯狂索~取,让她差点无法承shòu,他就像被饿了一百年的狼一样,恨不得把她拆骨入腹。

听说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有着深深的渴望时,是因为他深爱着那个女人,昨晚发生的一切,证明他也是深爱着她的吧?而她也克服了心理恐惧,与他真zhèng

地契合在一起,这种两人袒裎相见,紧紧相拥,两心贴近的感觉真的好甜蜜好幸福。

想想最神圣最期待也是最害pà

的事情终于完成了,她得赶紧拿笔在日记本上画一个甜蜜的笑脸……

于是,桑桐用被褥包着自己,想要滑下床去拿衣服。

“你醒了?”秦晋琛忽然从阳台里走进房来,带着温柔的笑容,一边笑着,一边向她走过来。

桑桐动作一顿,眨了眨眼,没想到他还没走。

“你还在?”她以为他一大早就出去上班了。

就还在想,怎么会一到早就不见了他的人影,也不留个字条什么的,就把她丢下了。

“怎么了?”秦晋琛走过来在床前坐下,墨滴般漆黑的眼珠瞅着她,浅笑地问着,眼眸深处早就捕捉到她的心思了。

“你希望一觉醒来看不到我吗?”他说话的同时,俊脸就凑到了她的面前,温热带着压迫的气息喷在她娇俏的脸上。

“现在什么时间了?”桑桐难为情地轻推开他的俊脸。

“今天周末,又不用上班,你管它什么时间。”秦晋琛捉住她推开他脸的手,身子一压,顺势就把她压回了床上。

“好重呀!”桑桐低叫着,脸上如同火烧云。

“对不起。”他低低地,温柔地,歉意地说着。

“什么?”

无端端的,向她道什么歉。

“昨天晚上弄痛你了,还把你累坏了,害你睡到现在上午十一点了才醒来。”秦晋琛低哑地说着,却又故yì

坏心眼地报出了时间,然后眨着坏心眼的眼眸瞅着她。

“什……什么?十一点了,你怎么不早一点叫我起来?”桑桐哀嚎着,用力地推开了他,扯着被子包着身体就滑下床去,向不远处的衣柜冲去,不过她才跑了两步,脚下一空,人又被秦晋琛抱了起来。

他抱着她一转,她只觉得晕头转向的,然后又是躺回了床上。

他依旧压着她,还把她双手捉住压在她的身侧,两个人身体再度亲密贴近,他温和的眼眸变得有几分的深沉,定定地凝睇着她,她想别开视线,但双眼似乎被他定住了一般,不能偏,不能移,直直地和他对视。

“宝贝儿,你是我的老婆,没有人能欺负你,包括我自己也不行。你不必担心自己像古代的媳妇儿那样,被丈夫喝来呼去的欺负,我也不会用那些传统的观念来束缚你,所以不用自责睡晚了,没有给我做早饭,会被我骂。你只要尽到做老婆应尽的义务就行,不必刻意讨好我,我也会好好疼爱你。”

她是他的女人,他的爱妻,他的专寵,疼她爱她,那是他该做的事情,他不想给她设下任何的圈套和禁~锢,让她成天过得不开心。

“我不是担心,是觉得不好意思。这个时候已到吃午饭的点儿了,可我们却睡到现在才起来,多不好呀。虽然今天是周末,可是就这么在家里白白浪费掉半天的时间,你不觉得很可惜吗?如果利用这点儿时间,我们一起出去约会或是郊游什么的,不是更好吗?”桑桐失笑地应着,不过因为他这些话,她心里还是感动的。

这个男人呀,什么事情都想得很周到。

“我亲爱的老婆大人,你难道不知dào

洞房后的第一天,就算睡到傍晚才起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吗?约会和郊游随时可以做,可这洞房,我可是盼了很久很久了。”秦晋琛弯着眉眼,意有所指地说着,黑眸里的谷欠望又开始熊熊燃烧起来,那样子似乎打定主意今天都不要出门的意思了。

“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我,我这身子这么会,会……”桑桐的脸已经红得不能再红了。

也不想想是谁让她睡到现在,还浑身难受,像是被车碾过一样,他竟然还想再来?

“会怎样?”秦晋琛眉眼更弯了,瞅着她,低哑地问着,看到桑桐的脸羞红不已,他忍不住凑上唇瓣,贪婪又不失柔情地触吻着她的脸颊。

“放开我啦。”桑桐的声音忽然间变得软软的。

“宝贝儿,我又饿了,怎么办?”秦晋琛的吻移到了她的脖子上,沿着昨天晚上留下的吻痕吻着,让吻痕更深一层。

“秦晋琛,别闹了!”

“宝贝儿,以后该改口,叫我晋琛了。”他吻着她的唇瓣,细细地舔口允着,用甜糯的言语言秀哄着她,“快叫,要不然我真的不要你下床哦。”

“晋……晋琛,别闹……”桑桐不得不妥协,连忙挣脱他双手的桎~梏,推着他如山一般沉的身躯。

可不想这样的哀求声更刺激着秦晋琛的谷欠望,她只是轻唤了一声他的名字而已,就叫他不能自已,全身都起了巨大反应,炙硬的热铁便是蓄势待发了。

感觉到他身体的反应,桑桐吓了一大跳,她可不想再被他榨一次,否则就真的要睡到傍晚了。

于是推拒的动作幅度加大,桑桐刻意板起脸嗔怒道,“好了啦,别闹!要不然我生气咯。”

他不听,又捉住她的手,不让她推着自己,唇上的动作不曾停止过。

忽然,她的肚子咕噜噜地叫起来。

桑桐的脸色有些囧,她才是真的饿了。

平时七点半都起来吃早餐了,现在十一点了,肚子不饿才怪呢。

虽然抗议声不大,秦晋琛还是听到了,他立即停止了动作,居高临下地,灼灼地看着她。

“我才是真的饿了。”桑桐略略地喘息着,他的吻总是带着一股疯狂,让她随着他的吻而变得疯狂,然后和他一起沉论。

“呵呵!”秦晋琛笑了两声,便松开了她。

“我帮你拿衣服。”说完就去隔壁客房里拿她的衣服,走出去的时候还抱怨道,“宝贝儿,今天得收拾一下你的衣柜了,全都搬到我的房间里来,哪有两夫妻是分房睡的?听见没有?!”

“哦,知dào

了。”桑桐嘟囔着说,心里却在腹诽,这男人真是的,就这么大点儿事也要生气吗?

可秦晋琛的解释却是,“只有把两人的衣服混在一起,才是名副其实的我中有你,你中有我。”说着这番话时,他还朝她挤眉弄眼,仿佛含了几分涩情意味,桑桐又不由得红了脸。

哼,禽守的男人!

……

因为是已近中午,两人决定直接去吃午饭,于是挑了一家海鲜自助餐吃饭,没想到世界是那么的小,既然在那家海鲜自助餐厅里,遇到了桑桐不想遇到的人。

桑桐看到了童梦和单南弦,还有童家以及单家一共十几号人坐在其中一个包房里,门是微开着的,她直觉要拉着秦晋琛转身离开。

然而,已经有人看见了他们俩,童肃呈出声邀请道,“哎呀,这不是秦总和桑经理吗?真是太巧了!”

秦晋琛也是看见了那满满一桌子的人,虽顾虑到桑桐,却不好伤童肃呈面子,只好顿住脚步,“童董事长,这么巧?”

秦晋琛应承地笑了笑,与童肃呈寒暄了几句,眼角余光看见桑桐的脸色很不好,顺着她的视线往里看去,发xiàn

她怔怔盯着的人,竟然是单南弦。

113. 【V49】她是他的专寵

秦晋琛应承地笑了笑,与童肃呈寒暄了几句,眼角余光看见桑桐的脸色很不好,顺着她的视线往里看去,发xiàn

她怔怔盯着的人,竟然是单南弦。

桑桐眼中的单南弦,此时没有半点对童梦的反感,童梦依偎在他的肩头,而他的父母单正淳、顾一茹两人也是恩恩爱爱相敬如宾的样子,一家人在一起聚会,这曾是单南弦梦寐以求的心愿,如此都实现了,他该是感到欣慰吧。

可见她的牺牲,可以成全很多东西,譬如他的事业辉煌,他的家庭美满,这些都是她不能给与的。而她身边也多了一个珍惜自己疼爱自己的男人,各自都找到了各自的幸福,总算是美满了吧……

秦晋琛刚想牵着桑桐的手,跟童肃呈告辞离开,却因为她那道凝视单南弦的怔愣眼神而停滞了脚步。

秦晋琛从小到大,不管是学业事业都没遭遇过挫折,一路扶摇直上,哪怕是第一次恋爱里,他也从未放低姿态迎合过叶婉露,他是成功者,他以为失败这个词此生与他无缘,可这一刻他却感到深深的挫败。

不知dào

她在想什么,她的目光会如此胶着在另一个男人的身上,而且还是在与他彻夜温存后的当下……

秦晋琛绝不会承认昨晚自己是被当做了替身,男人的尊严在鞭笞着他的心脏,让他无法直面这个可能。

餐厅内嘈杂的人声绕紧了他的思绪,剪不断理还乱,他侧首注视了她多久,她就怔怔地看了单南弦多久……

直到童肃呈邀请的声音传至耳边,他才回过神来,“秦总,不如跟我们一起就餐吧,还请秦总肯赏脸。”

桑桐正想着赶快离开此地,却听闻童肃呈邀请自己和秦晋琛一起就餐,顿时大吃一惊,她下意识地握紧秦晋琛的手腕,朝他使了个眼神,示意他马上带自己走。

却没想到,秦晋琛说,“盛情难却,难得童董事长诚心要求,那秦某人就恭敬不如从命。”

说着,就拉着桑桐走进了包房。

此时此刻的包房内,单老夫人、单正淳、顾一茹、单思玲、姚漫,还有单南弦和童梦两口子都看见了秦晋琛和桑桐的身影。

单南弦刚刚还笑容满面,温和可亲,在看到秦晋琛的时候,瞬间就恢复了以往的淡冷,锐利的鹰眸盯着他,沉冷地问着:“原来是秦总,真是稀客!”

他分明是看见桑桐的,却并没有叫她,假装没看见她似地,一脸的冷漠。只有在秦晋琛牵着桑桐坐下之后,他才假装看见了桑桐,微微点了点头。

桑桐牵强地扯了扯嘴角,觉得单南弦看她的眼神多了一抹深不可测。

而单南弦身边的童梦则用眼神瞪着桑桐,用眼神传递着自己的不友善。

来吧,你兵来我将挡,你水来我土淹,更何况自己身边多了个秦晋琛在,谁怕谁?

桑桐唇边挂着笑,杏眸都弯着,但迸射出来的眼神却相当的自信,落在童梦的眼里,更把童梦气得跳脚。

这两个女人“眉来眼去”的,正在交战着呢。

一个笑意盈盈,眼中带利,镇定自如,一副娇羞的新人状,一个咬牙切齿,怨气冲天,有点想暴跳,一副瞪着仇人状。

童梦属于脾性爆躁的人,受了几次亏,桑桐觉得自己若是要对付她,最好就是四两拔千斤,自己丝毫不受损,却让对方自己气死自己。

“单老夫人好,单先生好,顾阿姨好。”桑桐最先向笑眯眯的老太太问好,然后再向单正淳和顾一茹问好。

几位长辈都貌似温和地向桑桐的问好,在捕捉到她脖子上的吻痕时,彼此的眼神就变得爱昧了。

尤其是单老夫人,见到这一幕,心口的大石块儿算是落了下来,桑桐那副模样,单南弦就是再坚持,也只有认命的份儿吧。

思及此,她偷偷瞄了一眼单南弦,发xiàn

他也看见了桑桐身上的痕迹,表情似乎与往常无异,但那眸子里的阴鸷失意的神色却是无以言表的,单老夫人见状,唇边勾出一抹满yì

笃定的笑容。

秦晋琛出来之前也曾想到过把脖子遮起来的,可是昨天晚上秦晋琛太疯狂了,吻痕到处都有,根本就没有办法遮掩起来,既然遮掩不住,她干脆就懒得遮了,心想反正外面的路人也不认识她,即使看见了那些吻痕也没有什么。

只是没想到,竟然在这家海鲜自助餐厅里碰上了单家和童家人……

桑桐有些不自在地用手遮了遮自己的脖子,身旁传来一声几不可察的轻嗤。

偏头看去,那声轻嗤,不是出自童梦,会是谁?

桑桐想笑笑而过,然而任凭她如何努力,也挤不出一丝笑容来,想了想,她侧首拉了拉秦晋琛的衣角,“晋琛,你陪我去挑菜好不好?”

闻声,秦晋琛有片刻的怔愣,眸子不由自主地变得深邃。她这一声亲昵的“晋琛”,会不会只是演戏给单南弦看的?

有些心烦意燥,但秦晋琛把内心的情绪掩藏得很好,他寵溺的一笑,伸手牵起桑桐的手,说,“我十分乐意,老婆。”

哪怕是演戏,他也乐意!

这一餐饭,桑桐吃得很香,原本不习惯被一干闲杂人等直勾勾地盯着看,可是秦晋琛不着痕迹的体贴,时不时冒出来的几句幽默话,渐渐打破了餐桌上的尴尬,良好的气氛下,桑桐也就畅快地吃起来。

毕竟昨晚累了1夜,真的是饿极了,她觉得,自己饿得简直可以吃下一头牛!

盘子里的东西很快就被她吃完了,秦晋琛见她吃完了,就悄声调侃她,“看来你是真饿了,你就是太瘦了,得多吃点儿。不过照这样的发展趋势,我每晚多运动点儿,你每天就能多吃点儿,很快就能长胖的。”

桑桐红着脸推了推他,起身去挑菜,对面的单思玲目睹这一切,忿忿地嗤了一声,也起身跟在桑桐身后。

桑桐喜欢吃扇贝,在烤扇贝的区域停留了一阵,帅气的厨师师傅烤好了之后,朝她笑了笑,夹起刚刚烤好的一只扇贝打算放进桑桐的盘中。

谁知有人莽撞地撞了一下,桑桐一个不慎,手中的盘子摔落在地上。

“啪——”,极清脆的声音在偌大的餐厅里引起了人们的瞩目,桑桐有些囧,回眸看了看身旁的人,这才发xiàn

撞她的人竟然是单思玲。

“思玲?你……”

“哎呀,是桑小姐啊,我刚才脚滑,不小心撞着你了,你手怎么样?没撞疼吧?”单思玲虚伪地说,声音嗲嗲的。

就刚才的情形,分明是单思玲故yì

撞她的,绝非偶然或是不小心,桑桐不是傻子,这点儿辨别能力还是有。

可就算是单思玲故yì

撞她,没有任何依据,她也不能把单思玲怎么样,何况单思玲是单家的宝贝女儿,就是有依据能证明单思玲撞了她,她也只能装作不知dào



然而,就在这时,单南弦的声音如横空出世般出现在一侧,“单思玲,刚才明明是你撞了桑桐,你装什么无辜?还不赶紧跟她道歉?!”

被人一语揭穿,单思玲的脸霎那间绷紧了起来,语气也变得疏离而冰冷,抱怨道,“单南弦,谁要你多管闲事的!”

要她道歉?做梦!

不过就是一个靠肉~体博上位的女人,凭什么要她道歉?他单南弦又凭什么对她颐指气使?不过就是一个私生子,敢对她这个原配的女儿大呼小叫,他还真以为自己是单家的未来继承人了?!

“哼!”冷嗤一声后,单思玲就踩着高跟鞋,扭着细腰,转身离开了。

单南弦凌厉的目光瞪着单思玲离开的背影,她嘴里是不会说损他是私生子的话,她损人很高明,都是用眼神去损,眼神损人才让人抓狂。

好在他已经炼就了百毒不侵之身,这种场合下他可以直接忽视掉单思玲的无礼。

桑桐此时并不因为单南弦的出现而感激他什么,反倒因为他的出现而感到局促,一来担心秦晋琛看见会误会什么,二来顾一茹和童梦都在场,她不想让她们俩觉得,她还对单南弦有什么想法。

她不看他,直接弯腰去捡掉在地上的餐盘,心神有些恍惚,纤长柔嫩的手指就这么滑到了餐盘上的缺口,锋利的陶瓷片将她的手指划伤,桑桐只觉得一股刺痛从指尖袭来,霎时腥红的血水就从指尖流出。

“啊——”她本能地痛呼了一声。

单南弦见状脸色大变,想也不想就冲过去捧住她的手,“桐桐,你怎么样?很痛吗?”

桑桐摇摇头,“不,我没事,单南弦你……”

她想提醒他,彼此都是有老婆有老公的人,不能这么亲近,然而话音未落,单南弦直接从衣兜里掏出一张方巾来,缠在她受伤的手指上。

见到那张方巾的刹那,她愣住了。

那张方巾是经典的苏格兰格子设计,深灰色的色调衬出男人的硬朗气质,质地很柔软,却有些老旧了,像是用过了多年的样子,定睛一看,方巾的一角还绣了三个字——桐桐送。

114. 【V50】是不是又在脑补某些涩情画面了?

霎时,心口一窒,那是她送给单南弦的第一件贴身礼物。

第一次送单南弦的贴身礼物便是这张看起来毫不起眼的方巾,的确是毫不起眼,而且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还被他贴身藏在衣兜里,很难不让人心里起上一层涟漪。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他对她还……

桑桐心口一抽,本能地要收回手,然而却被单南弦紧紧地捉住,他擒住她的双眸,“你先别动,我帮你包扎伤口。”

桑桐张了张嘴,到嘴边的话还没有说得出口,一道低沉森冷的嗓音倏地传来,“这种事情就不劳烦单先生了,我是她的丈夫,还是我亲自来吧!”

桑桐一惊,抬眸看去,站在单南弦身后的男人是秦晋琛。

也不知dào

他站在那里多长时间,反正他的俊脸上笼罩着一层阴霾,一副山雨欲来的样子,适才一直很温和的眼眸此时变成了锐利的鹰眸,深邃的眼神中似乎夹着一层薄怒。

与平日不同,性情急躁的单南弦并未急着反驳,而是看一眼背对着自己的秦晋琛,眼神深不可测,而后一语不发地转身,径自往回包房的方向走去。

桑桐松了一口气,然而腰际倏然一紧,她抬眸一看,面前的男人正一脸阴沉地瞪视着自己,心里顿时猜到他是吃醋了,却假装什么都不知dào

,嗔怪道,“你怎么现在才来?刚才我被人欺负,帮我的不是你而是别人,你知dào

我心里有多难过吗?你说过要保护我的。”

秦晋琛微怔,诧异的不是她撒娇似的口吻,而是单南弦在她口中竟然成了“别人”,霎时,脸上的愠怒表情渐渐缓和下来,他歉意地说,“我看见单思玲跟在你后面,就跟着过来了,结果还是被单南弦抢了先。”

说道最后一句的时候,秦晋琛脸上有些忿然的神色,桑桐觉得这个时候的他像极了十七八岁的莽撞少年,争风吃醋这样的事情不应由他这样成熟的男人做出来,可他脸上与身份不相称的表情却让她心里涌起一种奇特感。

有些心悸,想也不想,就把受伤的手伸到秦晋琛眼前,再次撒娇,“我不管,你要负责。”

秦晋琛的眸光落在她的手指上,看见单南弦包裹在桑桐身上的那块方巾,他又忍不住蹙了蹙眉头,说,“有没有尝试?这样包起来就有用了?!嗤——”

轻嗤了一声,他伸手一把将她手指上缠着的方巾取下来,径自揣进裤兜里,看见她手指上的腥红,秦晋琛那两道好kàn

的浓眉顿时蹙成了川字形。

下一秒,他直接低首,吮住了她的手指!

“嘶——”桑桐吓了一跳,随即感到指尖被他吮得刺痛,就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

偏生,他还用湿滑的舌尖在她的指尖上吮来舔去,让她不由得想起昨晚上,指尖被他吮在口内的画面。

霎时,脸颊上浮现出一抹粉色……

秦晋琛很细心地帮她吸去了手上的血渍,再向服wù

员要了一张创口贴,小心谨慎地帮她贴上以后,这才抬起头来,冷不丁看到她脸上的那抹红晕,微微一怔,旋即回过神来。

他凑近她耳蜗边,故yì

呼了口热气,“宝贝儿,在想什么?是不是在脑补某些涩情画面了?”

桑桐惊了一下,脸霎时变得更红了,“你牛氓!”

说着,转身就回去包房,秦晋琛在后面喊,“老婆,你不要扇贝了?”

听他那么远远的喊,桑桐更是不好意思了。

……

另一边,单思玲踩着高跟鞋,气咻咻地走到水果区域,一边用镊子狠狠地掐烂几颗圣女果,一边忿忿地骂单南弦,“有什么了不起,摆什么架子,不就是私生子么,只不过好命,被他那个不要脸的妈怀上他这个孽种!”

“哟,是谁惹我亲爱的单大小姐生气了?”

蓦地,一道流里流气的声音传来,接着一名大概二十一岁左右,穿着一件花格子长袖衬衫,一条黑色西裤,染着金色头发,长得眉清目秀,身高大概有一百七十三公分左右的年轻男孩端着餐盘来到单思玲的身边,他一来就伸手勾住她纤细的腰肢儿,状似关心地问。

“魏东海?拿开你的狼手,本大小姐的腰也是你随便能搂的?!”单思玲脸上露出一抹厌恶的表情,继而用力地甩开了魏东海的手。

魏东海,魏家的独子,魏家1夜暴富,魏东海成了云海市有名的土豪,可惜是个二流子,还专挑名门淑女下手,用的也都是些不入流的下三滥手段,说白了,就是一个大涩狼。

“谁叫你长得那么惹人喜爱,”魏东海色色地笑着。“要不是我爸交代了,你单思玲可别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魏家和单家有生意来往,魏东海的父亲跟单思玲的父亲单正淳是同学,私下交好,魏东海知dào

自己的儿子疯流成性,也知dào

单家有个女儿,就特别嘱咐过,他碰谁都行,但就是不能碰单家的女儿。

“你再说,我告sù

魏叔叔去,让他冻结你的银行卡,看你还怎么去泡妞。”单思玲沉下了脸警告他。

“好,我投降。”

魏东海连忙举手投降,敛起了流里流气,一本正经地问着,“话说单大小姐,你刚才在骂谁?我听着,好像是什么私生子。谁的私生子?不会是你那位二哥吧?”

“可不就是他嘛,他还真是喜欢多管闲事,和我二嫂都结婚了,现在还关心着以前的女人,你们这些男人啊就是犯贱,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太不知满足了。”

“你二哥以前的女人?谁?”魏东海随口问了一句。

“喏,就前面那个女的。”单思玲往前努了努嘴。

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魏东海一眼看见了桑桐的身影,他用自己那双探测仪似的眼睛将桑桐上上下下迅速打量了一番。

此时此刻,魏东海眼中的桑桐是个娇小有韵味的女人,个头不高,却很清新迷人,上身穿着一件白衬衫,下着褶皱短裙,外面套了一件粉色的风衣,很衬她白皙娇嫩的肌肤,尤其她没怎么化妆,皮肤白里透着红,那粉嫩的唇,是那种很自然的蜜桃色,看得他都有些心痒痒了。

“嗳,思玲,她是谁啊?”

单思玲倒是有些意wài

,“你不知dào

她是谁?”

她眨了眨眼,转瞬脸上浮现出一抹狡黠的精光,她并不答,故弄玄虚地反问,“怎么,你看上她了?想知dào

她是谁?”

魏东海笑嘻嘻地问,“看你的样子,好像和她很熟啊。能不能帮我介shào

一下?让我也和她扯上点关系啊?”

微微勾唇睨着他,单思玲忽然阴森森地笑了起来,那笑容竟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伸手,她拍了拍魏东海的肩膀,她阴森地笑着说,“魏公子,等着吧!有那么的一天!”说完低低地笑着越过了魏东海,向包房走去。

……

回到了包房内,桑桐刚坐定,顾一茹忽然伸手握住她,轻轻拍着她的手背,语重心长地说,“孩子,看着你能嫁给秦晋琛那么好的男人,我就放心了。”

说着,她从包包里取出一个大红包,偷偷塞给了桑桐,似是不好意思,又似抱怨着,“你的大喜日子,伯母不能去参加婚礼,这个红包是伯母的一片心意,你一定要收着。唉,其实我这身子不大好,不能亲自出门帮你挑选一件像样的结婚礼物,你别见怪哈。”

桑桐脸色一僵。

手里的触感告sù

她,红包里是薄薄的一层,肯定不是现金,而是……支票!

可如果是支票,换句话说这个红包就是顾一茹早早就准bèi

好了的,既然是支票,金额一定不小,可问题就在这儿。

顾一茹是单正淳养在外面的晴~妇,虽然早年单正淳原配就去世了,可一直得不到单老夫人的首肯,她根本就进不了单家的门。听说后来单家长子单南衍飞机失事去世,单南弦认祖归宗回到单家,顾一茹虽然母凭子贵进了单家的门,虽说衣食无忧,可凭她的身份,在单家肯定是地位不稳,更别说掌握财政大权了。

这样一张金额不菲的支票,绝对不是顾一茹自己能拿到的,可她能拿到,显然就是得了单老夫人的首肯,又或许,这根本就是老夫人的主意!

桑桐不动声色地抬眸,恰好kàn

见单老夫人也在回望着这边,心底一沉,马上明白送红包的主意是单老夫人授意的。

桑桐对顾一茹并没有多大的讨厌,以前和单南弦在一起的时候,因为她是单南弦的母亲,桑桐也对顾一茹很是敬重,顾一茹对桑桐也是长辈对晚辈般的爱hù



没想到顾一茹进了单家,对她的态度变了不说,还大有被单老夫人同化的趋势,这让桑桐感到很难过。

但难过只是一瞬,此时此刻,她必须表明态度。

桑桐淡淡地笑了笑,“伯母没能参加我的婚礼我不怪您,因为原本我和晋琛结婚,请的就只是相熟的亲朋好友。您记挂着我的婚礼,还想着送我结婚礼物,这心意我自然是心领了,可这个红包我不能收下。我想,我老公也是赞成我这个做法的,至于您的儿子单南弦,我想,他更不想看到您送我一个大红包吧。”

桑桐漂亮的瓜子脸上一直扬着谦谦的笑容,说出来的话也是温温和和的,她的声音本来就很清脆,说得温温和和时就像黄莺在唱歌,悦耳动听,可听在顾一茹的耳朵里,却像是一巴掌甩在她的脸上一样,当即,她的脸色就垮了下来。

桑桐一句“原本我和晋琛结婚,请的就只是相熟的亲朋好友”,就把她顾一茹划在了不相熟的范畴内,暗指自己与她不熟,又搬出了儿子单南弦,口吻似很温和,却是字字句句咄咄逼人。

当即,顾一茹的脸色就垮了下来。

听见两个人的对话声,秦晋琛适时地走了进来,大剌剌地在坐在童梦身边,那位置恰是单南弦的,然后他朝桑桐招了招手,“老婆,你要不要跟童小姐调换一下位置,你不是说身体不舒服,吹不得空调吗?”

桑桐懵了懵,呃?她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了?旋即又回过神来,原来秦晋琛是在帮她解围呢!

她立kè

点头,“哦,是呢,你看我浑身都吹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就是不知dào

童小姐愿不愿意跟我换位置?”

童梦愣了两秒,自己拿不到主意的样子,坐在童梦身边的童肃呈朝她使了个眼神,提醒道,“小梦,人家桑经理在问你话呢,你怎么不回答?”

“嗯?”童梦楞个两秒回过神来,“哦哦,好啊,当然好,桑经理,你跟我换吧。”

桑桐脸上露出一抹开心的笑容,起身时,回首悄声对顾一茹说了一声,“对不起了伯母。”

她是真心觉得对不起顾一茹,因为自己拒绝了这个红包,顾一茹的任务没有完成,她回去肯定是要挨单老夫人的骂了。

果然,顾一茹脸色尴尬,手里没来得及送出来的红包又给揣回兜里,桑桐很偶然地,也是如预料中的一般,捕捉到单老夫人恶狠狠地瞪了顾一茹一眼。

桑桐不由得感慨,都说豪门深似海,这单家又何尝不是如此?人际关系复杂,勾心斗角,譬如单南弦和单思玲,再譬如顾一茹,再譬如单南弦那个不太爱说话的大嫂姚漫……

单家尚且如此,那么秦家呢?秦家可是比单家还要声名显赫,虽然秦晋琛的父母不在国内,可以后终是要丑媳妇见公婆的,他们能接受她吗?她能和他们相处融洽吗?现在她很享shòu

和秦晋琛的二人世界,可以后,她能适应豪门少奶奶的生活吗?

虽然担心,却又怀抱希望,既然始终要面对,那就鼓起勇气吧,反正身边还有秦晋琛的支持,就算是为了他,为了他们俩,她也该努力一把的。

思忖间,饭桌上另一边一道尖锐刻薄的说话声将她飘远的思绪拉回。

115. 【V51】他以他的生命起誓(求月票)

思忖间,饭桌上另一边一道尖锐刻薄的说话声将她飘远的思绪拉回。

单思玲略显高扬的声音说道,“奶奶,前两天我看见一个初中同学的姐姐柳眉了。”

“柳眉?是不是那个家里很穷,因为自己的妹妹跟你要好,后来认识了李家公子,并嫁给他的那个柳眉?”

“可不就是她嘛,”单思玲冷笑一声,含沙射影地说,“虽然靠我的关系,她认识了李公子并嫁给了他,如愿以偿成了豪门阔少奶奶,可惜根基太差,原本也是小~三上位的例子,以前凭借年轻有几分姿色,可这几年过去,她人老珠黄,李家公子也厌倦了她,就在外面又找了个小的,现在正在跟她闹离婚呢。唉~所以说啊,这豪门阔太太的位置可不是谁都坐得稳的,能出得厅堂,入得厨房,斗得小~三,抓得财政才行,要不然迟早会被扫地出门!”

单思玲这段话讲得真是好啊,不但把桑桐骂了,还连带把顾一茹也给骂了进去。

一来警告桑桐,虽然她是嫁给了秦晋琛,可若是稍不留神,就会落得跟柳眉一样的下场;二来羞辱了顾一茹,影射她虽然是入主了单家,虽得父亲的寵,却得不到老夫人的认可,指不定以后的下场比柳眉还要惨。

桑桐这边不卑不亢地说道,“别人的家务事谁能说得准,说不定是你那位朋友的姐姐厌倦了豪门阔太太的生活。你说的没错,豪门阔太太的位置不是谁都坐得稳的,但也不是谁都想要坐上那个位置的。那位置有什么好?都说豪门深似海,虽然头顶被罩上了‘豪门阔太太’的光环,可谁知dào

这背后的一番辛酸苦辣?与公公婆婆斗,与姑嫂妯娌斗,还要时时刻刻提防老公在外面的小~三小四,斗得一个原本完整的家族支离破碎,处心积虑为了争夺遗产斗来斗去,这样的豪门生活有意思么?这天底下的确是没钱万万不能,可有钱也不一定换来家庭的美满幸福。我想,你那位朋友的姐姐若是早日看透这些,也就早一步脱离苦海了!”

桑桐说得掷地有声,在场的女眷们闻言,个个脸色大变。她这一番话,说得可不就是单家如今的现状吗?

桑桐看单家的脸色全都变了,她大大方方地笑了笑,“我这些话只是就事论事,发表一下个人看法而已,并没有别的意思,希望大家不要误会。”

单老夫人敛住难堪的表情,清了清嗓子说道,“桑小姐真不愧是新时代的女性,很有自己的看法,见解独到,这是秦总的福分啊。”

方才的一番唇枪舌战刀光血影,秦晋琛岂会看不懂?打心底赞许桑桐的同时,向单老夫人微微颔首,“单老夫人过奖了,不过您说的也没错,娶了她,的确是我秦晋琛的福气。”

说着,他伸手握住桑桐的手,放在手心里握了握,桑桐也侧首,回以淡淡一笑,此番画面在旁人看来极为唯美,却也叫人嫉妒。

直到吃完了饭,待离开餐厅后,秦晋琛就紧跟在桑桐的身边,伸手揽住她的双肩,说道,“你不用担心,我的老婆只要出得厅堂,抓得财政便可,我也绝不会背叛你。”

他用这个动作和这句话告sù

桑桐,她绝对不会有情敌。

入得厨房,他可以不要,因为家里有厨师,哪怕他很喜欢吃她亲自为他做的饭菜,但他不想她受累。

斗得小~三这句,直接忽略便可,因为他和桑桐之间是不容许有任何小~三插足的,不管是男小~三还是女小四,都不行!

他以他的生命起誓。

桑桐含笑看着他说,“让我管财政大权?你可别后悔。”

他也笑,捧住她的脸蛋儿,说,“我有什么好后悔的?有老婆帮我管账,我乐得轻松。”

说笑间,丝毫没有注意到一旁单南弦正站在阶梯上居高临下的睨着他们俩,淡冷地出声打断两人的亲亲我我,“等一下!”

闻声,桑桐惊了一下,和秦晋琛一同回过头去看向他,秦晋琛挑了挑眉,睥睨地抬高下巴,“原来是单先生,你丢下家人不管,来找我们是有事么?”

此时单南弦一双阴翳的眼睛直盯着桑桐,仿佛完全没有听见秦晋琛的话似地,良久才问道,“你的手没事吧?”

桑桐原本想装作面无表情,却在他这句话道出后,一颗心霎时变乱,她不由得想起刚刚他用那块方巾帮自己包扎伤口的神情。

心口最细致的地方如同被细针尖锐地扎过一般,酸痛怆然,她抿了抿唇,艰难地逸出,“谢谢单先生关心,我的手已经没事儿了,我老公已经帮我贴上了创口贴。”

单南弦垂眸看了看她低垂的手,的确,她的指尖包上的不是他的方巾,而是一张创口贴,霎时眸子里阴翳的神色逐渐加深,渐渐鸷冷得犹如出鞘冰刃,森寒地刺向秦晋琛。

——哼!秦晋琛,你果然以自己的方式,在她身上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你处心积虑,一点点瓦解桑桐对我的感情,并取而代之。可是,你以为你已经如愿以偿了吗?我告sù

你,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现在你我之间的争斗,只不过才刚刚开始!我会让你知dào

,我才是真zhèng

的赢家,我会从你手里夺回她,我会让你生不如死,让你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惨重的代价!

在桑桐和秦晋琛转身上车以前,定睛看了他俩十秒的单南弦,终于开口说话了,原本阴沉的语调变得异样轻柔,“那是最好不过,以后,桑桐就劳烦秦总照顾了。”

秦晋琛挑了挑眉,有些讶异他的阴晴不定,之前还一副恨不得杀了他的表情,转眼间变得豁然大度起来。

呵,有些意思……

他笑着说,“桑桐是我的妻子,照顾她是我这个做丈夫的责任,我自然是要护她周全让她幸福,就不劳单先生操心了,我看你还是多花点儿心思在自己的老婆身上吧。”

说最后那句话的时候,他的目光落在了不远处不知何时悄悄跟来的一道人影身上,顺着他的目光看回去,单南弦发xiàn

那道人影是童梦后,顿时脸色变得很难看。

秦晋琛见状,便拥住桑桐的纤腰,说,“先告辞了。老婆,我们走吧。”说着,就半拥半抱着桑桐离开。

被发xiàn

在偷听,童梦脸色变了又变,唯恐单南弦发火,却没想到,单南弦只是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便径自饶过她身旁,上楼去了。

秦晋琛拥着桑桐坐上了车,桑桐还没来得及系好安全带,眼前黑影一闪,身侧的男人就黑压压地罩过来了。

“唔~你……”话音未落,秦晋琛单手支撑住她的后脑勺,就迫不及待地吮住了她的唇瓣,桑桐没来得及把话说完整,身后的靠椅就微微往下倒,似乎是被他按了某个按钮,他顺着靠椅倒下的方向也将身子完完全全的压下来。

桑桐的胸口被压得喘不过气来,蹙了蹙眉,双手撑住他的胸膛推了推,可没有将他推开,反倒因为这样的动作,方便他箍~住了她的双臂,挣都挣不脱。

“唔……唔……”她扭了扭腰肢,秦晋琛却不为所动,另一只大掌甚至肆无忌惮地往她的屯下抚去。

桑桐又惊又怒,还有些怕,抬眸看去,他吻着她的同时竟然是瞪着眼看着她的,他的眸子很深很沉,里面似乎有隐隐蹿动的火苗。

这样的秦晋琛很反常,桑桐是知dào

的,也大致猜到他为什么反常。

一定是因为单南弦……

正踌躇着该如何解释之前被他看到单南弦拿方巾替她包扎手指的那一幕,衣兜里的手机恰在这时候响起来,桑桐当即呼了一口气。

那铃声响了许久,秦晋琛不情不愿地松开她,桑桐赶紧从衣兜里掏出手机来,仔细一看,又有些犯愁了。

好巧不巧,为什么打来电话的人正好是单南弦?他到底还想确认些什么?

但若是直接挂断,肯定更叫眼前的秦晋琛误会,所以桑桐只是踌躇了一秒,就迅速接了电话,“喂,什么事?刚才我们不是谈完了吗?”

电话那头,单南弦的声音有些低哑暗沉,“桐桐,我只问你一句话。”

“你想问什么?”

顿了顿,单南弦幽幽地问,“现在,你……幸福吗?”

桑桐微怔,旋即回答,“当然幸福!我爱秦晋琛,他也爱我,我们彼此珍惜彼此,没有什么事是比相爱相惜更幸福的事了,我想这是我桑桐二十六年来所做的最正确的选择。”

单南弦心口一窒,张口想说些什么,然而桑桐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好了南弦,你的提问我已经回答了,以后就不要再纠结在这件事情上了,现在我也是有夫之妇了,我得顾及我丈夫的感受,你这样时不时给我打电话让我很难做。我想,以后除了工作上有必要的接触以外,你就不要再跟我联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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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 【V52】只要你喜欢,我都可以满~足(求月票)

说到这里,她已经无心在说下去,飞快地说了一句,“好了,我挂了,祝你周末愉快!”

话落,她就挂断了电话,单南弦听着话筒里传来的嘟嘟嘟嘟的声音,心情低落到谷底。

身后的廊道上传来由远及近的高跟鞋声,童梦因为刚才偷听的事情,有些心虚,怯然地唤了一声,“南弦,你打完电话了吗?爸和奶奶他们准bèi

下楼了。”

单南弦原本是低垂着脑袋,听见童梦的声音后,缓缓转过身来,突然问道,“童梦,你想去补度蜜月吗?”

童梦一惊,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喜出望外,“南弦,你要跟我去度蜜月?这是真的吗?”

单南弦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只是那深邃的黑眸里有些东西仿佛在暗流涌动,深不见底。

他迈步朝廊道里端走,绕过童梦身边时,盯着她说,“你去告sù

奶奶,回头我想要跟她商量度蜜月的事情。”

童梦觉得自己是产生幻觉了,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久久都无法回神。

……

桑桐接到单南弦的电话后,不到五分钟就挂了,默默放下手机,然后小心翼翼地窥视了一下身侧男人的反应。

希望她刚才的话,他都挺明白了。

其实她刚才对单南弦说的话,其实也是对秦晋琛说的,她那是在表明衷心呢,也算是一种表白的暗示吧,不知dào

他有没有听懂?会不会还在为了单南弦的话而生气?

只是很奇怪,秦晋琛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在她挂断电话后,就径自把车开动了。

久久的沉默反倒让桑桐有些胆战心惊的,眼见着车子就要开到帝京广场,她率先开了口,“你……怎么不说话?还在生气吗?”

没想到秦晋琛扑哧一声笑出来了,“你害pà

我生气吗?”

桑桐想了想,回答,“唔~准确来说,不是怕,而是担心你误会了。”

秦晋琛微微颔首,“原本的确是误会了,不过你刚才的那通电话,让我觉得,如果真的误会你了什么,那就是我太小气。”

桑桐听他这么说,心里松了一口气,心想是自己多虑了。

此时车子已经抵达帝京广场的车库,秦晋琛停好车,回头说,“要不要先去小区花园里走一走?”

中午吃得太撑,气氛又不好,正觉得心里膈应得慌,听他这个提议,桑桐便点了点头,“当然好啊。”

于是,两个人并没有急着上楼,而是在楼下的小花园里散步。

整个帝京广场的小区景观里,有山有水,有草坪,有娱乐场所,也有休息场所,每一处每一景都经过精心设计,踏进这里,所看到的一切,都让人感叹,奢华中不失自然,自然中又透中尊贵。

一入花园门口有一个大大的喷池,喷池左右两边都有一条路,住在这里的人们,每天出出入入的都可以欣赏喷池不同的形状。时而温柔,如同小桥流水,时而汹涌,大气磅礴,如同山川瀑布。

“这地方要是再宽一点,在凉亭边上挖一个荷花池,植上满池的荷花,到了六月荷花盛开的季节,坐在亭下欣赏荷花的出淤泥而不染,倒是一种情趣。”桑桐忽然饶有兴趣地说着。

“这主意不错,既然你喜欢,我看照母山顶那栋别墅的后花园里,可以让人把草坪挖成荷池的。”秦晋琛扭头凝视着她,黑眸闪烁着一种极为深沉的爱。

桑桐一惊,说道,“可别,我也舍不得那块草坪呢,那块草坪上种的那颗月桂树也是好漂亮的。”

秦晋琛弯了弯唇,“那好,那就种满月桂树,只要你喜欢,我都可以满足。”说完,又用深深的眼神凝视着她。

就算习惯了他这种眼神,桑桐还是觉得全身一震,忍不住嗔着:“你……别老是用一副勾魂的眼神看着我。”

“我就喜欢用勾魂的眼神看着你。”秦晋琛长臂一伸,便把她勾进了自己的怀里,双手如铁一般紧紧地缠着她的腰身,下巴就抵压在她的肩膀上,在她的脖子上喷着热气,惹得她轻轻地颤了颤。

“别这样,”桑桐以为自己会说得很有力的,话出口了,她才发觉自己的声音软了下来,带着点点娇柔的味道,好像欲拒还迎一般,顿时脸上有种发烫的感觉,“这里可是小区的花园,又不是在你家的草坪……”

“桑桐,你能为我脸红,我很开心。”秦晋琛低垂着眼,擒住她脸上那层红晕肆无忌惮地朝她脖子吹着热气,他浑厚的气息让桑桐难以抵挡。

脖子处可是她的敏感地,她怕痒的。

“我……我没有脸红,我只是不习惯你盯着我看。”桑桐的脸更红了,却是死鸭子嘴硬,死不承认。

“呵呵。”秦晋琛低低地笑着,没有揭穿她,温热的唇瓣轻轻地移到她的耳垂上,印落,惹来她再度的轻颤。

“我累了,想睡一会儿午觉。”怕继xù

下去是要re火shao身了,桑桐赶紧伸手就去扳他缠在腰身的大手,借此逃开他的爱昧的挑豆。

“嗯,我抱你上楼。”秦晋琛低哑地说着,一弯腰就把她抱了起来,朝底楼的电梯间走去。

桑桐倒是没有尖叫,只是习惯性地伸出手搂住他的脖子,反正他们是合法的夫妻了,他要抱她就抱她,她没有意见,还省了自己走路的力qì



……

当晚,桑桐搬到了秦晋琛的卧室里,衣柜里的衣服也是秦晋琛帮她搬过来的,怕日记本被他查到,她早早躲进卧室里,将日记本偷偷藏起来。

刚刚把日记本藏好,秦晋琛就拿着一样东西进来了,他问,“桑桐,这个东西是你给我买的吗?”

“什么?”桑桐回头看了看,这一眼,脸颊霎时变得飞烫。

糟糕!忘记把那条情趣类裤给收起来了!竟然忘在衣柜里,被他捡到!天啊,这可是被抓了个现形啊!

她红着脸摆手,“不!不是……”

秦晋琛沉了脸,蹙着浓眉,愠怒地问,“不是给我买的?难不成,你是给别的男人买的?!”

白天就因为发xiàn

单南弦对桑桐还余情未了,他有些生气,眼下又被他找到这么一条可疑的类裤,自然是会吃味儿了。

这种事,怕是再好脾气的男人遇见了,也是会发火的。当然了,他也不是真的生气,只是试探一下桑桐的想法,眼下看来,他的怀疑多虑了。

只见桑桐憋红了脸,看起来那脸颊像极了熟透的西红柿,她习惯性地咬住下唇,粉嫩的唇瓣红红的,表面晕着一层淡淡的色泽。

心头一热,不等她解释是怎么回事儿,他已欺身而近,打横抱她起来了。

来到床边,径自把她丢在床上,黑压压的高大身子就贴了上来,等到桑桐回过神来时,睡衣已经被褪至腰间。

好不容从秦晋琛如烈火般的热吻中找到一丝空隙,桑桐喘息着说,“等等,我还没有解释这条类裤是怎么来的……”

“不用解释了,”他直接回绝,霸道地说,“不管你是送给谁的,现在都被我没收了,以后这条类裤就归我所有!”

她一怔,“你真的打算要穿它?”

那条裤子衣料少得可怜,他不是说真的吧?

“不相信?等为夫干完这体力活,马上穿给你看!”他直接毫不客气地说。

桑桐简直被惊呆了,一边躲闪他的唇,一边断断续续地说,“秦……秦晋琛……你不是开玩笑的吧?那么……那么便唔……态的东西……你真的要啊——”

一个“穿”字还没有说完,他狠狠地戳了她一下,桑桐被戳得花蕊颤痛,推了推他,“很痛的,你轻一点。”

怕他误会,她顿了顿,又解释道,“还记不记得那天你跟我一起坐公交车,我中途逃下了车,后来你找了我很久都找不到?”

他愣了愣,“还记得,和那件事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当时我逃进了一家类衣店,所以你才找不到我了。后来店员很热情地给我推荐,我不好意思不买,就把它买下来了。”她指了指秦晋琛手里的东西说。

秦晋琛点了点头,转瞬又翻了个身,将她抱坐在自己身上,然后扶住她的纤腰,毫无征兆地将她的人用力地按向自己,两人的身体毫无缝隙地贴合在了一起。

他戏谑地看着她,眼眸深邃,“那你到底想不想看我穿?”

桑桐禁不住又红了脸,“你……牛氓。”

“我就是在等你对我牛氓呢,说说吧,到底想不想看?”

“你真是……太牛氓了!”她娇嗔地重复。

“好,这可是你要求的,那我开始牛氓了。”说着他坐起身,抱住她的腰开始慢慢动起来,一边看她的反应一边问,“你刚才躲在房间里收拾什么?”

她忍不住开始慢慢申吟,口中含糊不清地说,“没……有……”

他含着她的耳垂,细咬着她的颈脖,低笑道,“还说没有?我分明看见了。你不说也可以,我可以用别的办法让你说。”

说着狠狠一顶,桑桐全身震颤了数秒,霎时一股灭顶感冲上脑门,“啊——”

117. 【V53】我做事都发自内心,比如现在(求月票)

说着狠狠一顶,桑桐全身震颤了数秒,霎时一股灭顶感冲上脑门,“啊——”

可他却不出来,停在里面不动,等她稍稍喘息了一会儿,又开始动起来,如此反反复复好几波,搅得桑桐十分难熬,只好缴械投降道,“我,我说啦……是……是日记本。”

“什么日记本?”

“就是……我的心愿。”

他仍在继xù

,一边言秀着她说出口,一边在她耳边喘着粗气,“都有什么心愿?”

“心愿就是心愿,说出来就没意思了。”

他蹙眉,“既然是要完成的心愿,当然是早知dào

早完成啊。”

“那不一样,我要的是发自内心。”

“我做事都发自内心,比如现在。”说完他用力地挺身。

桑桐羞红了脸,低叫一声,“总之你破坏了实现愿望的美好情趣。”

“女人,现在破坏美好情趣的是你。现在激情的时刻,我可不许你分神想别的事情。”

他吻住她的唇,将她还要争辩的话吞没了,一下又一下的有力撞击让她终于不再纠结什么日记本,而是专心致志地回应他。

……

一辆黑色豪华商务车行驶在路上,冬日里高空的太阳并没有几分威慑力,柔软得原本该是令人昏昏欲睡,然而商务车内安静得叫人窒息。

单老夫人老神炯炯的目光瞪视着身侧的顾一茹,恨不得拿眼神剥她一层皮似的,单思玲冷冷的视线显得幸灾乐祸,姚漫怯弱地窝在最后排里,心里祈祷着待会儿顾一茹不要有任何事,不会被老夫人痛骂,而童梦则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因为单南弦那句“想和奶奶善良度蜜月”的话而久久回不过神来。

黑色豪华商务车后,另一辆黑色轿车则是紧跟其后,单正淳催促单南弦道,“南弦,你开快点儿,务必赶在你奶奶下车之前到家。”

“我知dào

,爸!”

刚才顾一茹没有完成单老夫人交代的任务,没有将红包送到桑桐手里,还被她用言语“羞辱”了单家一番,自然是要把这气撒在顾一茹身上的。

想想待会儿自己的母亲将要受到的待遇,单南弦就更加心急如焚了,猛地一叫踩下油门,他所驾驶的奥迪A8在一个拐弯处超过了商务车,径自往家里赶去。

两辆车一前一后抵达单家老宅,刚下了车,被童梦扶着胳膊的单老夫人满脸厉色,手指向顾一茹,毫不客气地撂下一句,“你,跟我到书房去一下!”

顾一茹的脸色变了又变,单思玲朝顾一茹冷嗤了一声,从来不肯叫顾一茹一声“妈”的她,这会儿却是鄙夷地讥诮,“哟,看来有人是要挨批咯。”

原本顾一茹正起身准bèi

下车,却被单思玲抢先了一步,她还特地用手肘狠狠地抵了一下顾一茹的身子,顾一茹虚弱地晃了晃,超点儿从车上摔下去,幸好姚漫在身后拉了她一把。

这时候单南弦的车子也已经到了,看见童梦正搀扶着老夫人往里走,便赶紧下了车喊道,“奶奶,请等一下。”

老夫人原本不想理他,可童梦却下意识地顿住了脚步,在她心里,其实是向着单南弦的。

单南弦下车的时候,正好kàn

见姚漫扶着顾一茹也从车上下来,便使了个眼神,让姚漫扶着顾一茹先等一等,他径自走到老夫人身前,说道,“奶奶,我有急事想跟您商量,能不能先缓一会儿再跟我妈说话?”

单老夫人蹙了蹙眉头,有些不乐意,“什么事这么急?我和你妈都是长辈,再怎么急也得分个长幼,你在楼下等着,一会儿我跟你妈说完话,再叫你上书房。”

“奶奶……”

单南弦还想说话,可惜单老夫人不听,扭头杵着拐杖就要往里走,情急之下,他朝童梦使了个眼神,童梦怔了怔,旋即反应过来。

她立kè

拽住单老夫人的手臂,劝阻道,“请奶奶先答yīng

跟南弦谈吧,我只怕过了这会儿,他就变卦了。”

童梦这一句话倒是引起了单老夫人的兴趣,她顿住脚步,回头问她,“孩子,你在说什么啊?什么事情,唯恐南弦变卦啊?”

童梦脸一红,悄悄在老夫人耳际说了一句话,之间老夫人的脸色大变,先是十分惊讶,而后变得欣喜无比,待童梦离开她耳际时,她当下说道,“好,那就先让南弦跟我到书房里去!南弦啊,你过来扶我。”

其余人都吃了一惊,不知dào

童梦到底说了什么,令老夫人须臾间就改变了主意。

得到老夫人的允准,单南弦松了一口气,上前搀扶住老夫人的手臂,一老一少往别墅内走去。

待两人离开,单思玲好奇地凑到童梦跟前,用手肘碰了碰她,“二嫂,你本事真大,到底跟奶奶说了些什么啊,让她那么快就改变了主意啊?”

童梦红了红脸,想起单南弦跟自己说起度蜜月的事情,仿佛看到了一线曙光。如果他答yīng

了度蜜月,是不是就能跟他圆房了?一旦圆了房,她就可以怀上南弦的孩子了。

太好了,马上就要和南弦修得正果了……

看她怔怔地呆在原地,还是满脸潮红,单思玲更加好奇了,忍不住揶揄她,“二嫂,你到底是在想什么,脸都红成这样?”

童梦有些不好意思地抿嘴,说道,“南弦说……他愿意跟我一起去补度蜜月了。”

“真的?!”童梦的这句话就像是扔下了一枚炸弹,让人震惊无比。

单家的人,没有谁不知dào

单南弦喜欢的是桑桐,他是被迫娶了童梦的,结婚这几个月,两个人就没有圆过房,为此老夫人还动用了非常手段,甚至连顾一茹和单正淳都亲自出马,劝说自己的儿子,可他一直不愿意,抵触的情绪很深厚。

为了抗拒和童梦圆房,他甘愿自残,还自己扎伤了自己的腿,这才好得差不多了,大家根本就不敢再提圆房的事情,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改变了主意,决定和童梦补度蜜月。

这转变实在是太快,太不让人信服了。

单正淳和顾一茹面面相觑,彼此都不太相信童梦的话,可童梦以十分肯定的口吻说道,“这是南弦亲口跟我说的,不会有错,就在刚刚吃过午饭后。”

“欸~怎么可能,二嫂,我看是我二哥逗你玩儿的吧。再说了,就算是补度蜜月,也未必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我看啊,你还是不要高兴得太早,说不定我二哥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呢。”

单思玲向来毒舌,而且是直肠子,有什么话就一定要说出来的那一类人,所以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了。

童梦原本也不太相信,自从单南弦在廊道上跟她说了那番话以后,就一直有种如坠云雾中的感觉,始终觉得自己好像是在做梦,现在单思玲的话,就像是给了她一巴掌,让她原本满怀希望的心一下子沉落到谷底。

而一旁的单正淳和顾一茹也是保持着怀疑态度,尤其是顾一茹。

她说,“小梦啊,我看你还是平常心对待比较好,南弦那孩子个性就是随性,有时候可能只是随口说说,当不得真的。”

别墅门口站着的这几个人里,只有姚漫一个人相信童梦的话是真的。不,准确来说,她是相信单南弦真有补度蜜月的决定。

只是,他的目的不纯。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她曾经帮单南弦的那个忙,说起来事情并不远,就在一个多月以前,单南弦搬回老宅决定回单氏上班后的不久——

单南弦让她在他做复健的医院里联系了男科的专家医生,咨询有关结扎手术的问题,后来他曾多次趁做复健的机会,偷偷去找过那位专家医生,甚至又一次他竟然失踪了一个小时,让小赵找了好久。

不过,那也是最后一次,之后他伤腿渐渐痊愈后,他就再也没有去过那家医院。

说来很奇怪,那段时间单南弦的身体显得很虚弱,他的腿伤明明已经痊愈了,为什么看起来像是大病了一场?

姚漫有所怀疑,一次偶然的机会看见电视上解答有关男性疑难杂症的节目时,“结扎”这个词跳入她的耳朵里,她才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她当时被吓到了,可怎么想都觉得只有那一个可能,于是趁没人在的时候偷偷问他,“单南弦,你是不是去做了结扎手术?”

单南弦当即就变了脸色,更想不到,他会有接下来的举动——他竟然单手掐住了她的脖子,叫她呼吸不得,呼喊不能!

她被他掐得难受,呜咽着,挣扎着,瞪大眼睛惊骇地看着他,他那双狭长的眸子里竟然透露出兽性的凶残。

虽然是一闪而逝,却是叫人胆颤心寒。

他森白的牙齿里缓缓逸出一句话,“你若是敢说出去,我会马上揭穿你的秘密,要你为此付出代价,要你们姚家声名狼藉!”

当时她的脸就失去了血色,她从未见过单南弦的脸上会出现那样的表情,哪有平素里见着的那般彬彬有礼,满身戾气,仿若一批有血性的野狼!

她几乎猜到他去做结扎手术的目的了。

毕竟,总是拒绝圆房也不是办法,而此时单氏遭遇巨大危机,唯一能帮单氏度过这个难关的除了童家,恐怕没有第二人选,他除了向童梦妥协,除了依仗童家的势力之外,他别无选择。

只是,他的这份血性,这份戾气,到底是骨子里原本就具有的,还是被迫激发出来的?而他改变初衷,真zhèng

的用意又是什么?

不得而知……

她只知dào

,当时的单南弦很可怕,除了答yīng

他,她别无办法。而他掐住她脖子,满脸血腥肃杀之气的模样,直到现在回想起来,姚漫就觉得浑身发冷。

思绪飘远的时候,一行人已经走到客厅里,各怀心事坐在沙发上,等候书房里的两个人。

一盏茶的功夫后,书房的门打开了,单南弦扶着老夫人的胳膊缓步走出来。

全家人定睛一看,老夫人脸上挂满了笑容,频频点头,一边往外走,一边笑着说,“南弦啊,你能想开是再好不过了,你可知dào

为了你的事情啊,我这心可是一直悬在嗓子眼儿里,真不知dào

该那你怎么办才好呢。现在你说要和小梦补度蜜月,还要跟她圆房,你可知dào

我有多高兴!”

单老夫人的声音并不大,但是楼下的人都屏住了呼吸,所以她说的话,大家都是听得清清楚楚的,各自的心情也都不同。

单正淳和顾一茹均是半惊半喜,惊得是儿子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实属预料之外,喜的是单南弦的决定让她感到欣慰,心事就算是少一桩,儿子不和老夫人对着干,以后的日子自然是好过得多。

童梦自然是高兴的,单思玲在旁边悄声打趣儿着她,她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红晕来。

而姚漫则是满腹心事,隐匿在最不起眼的角落,忧心忡忡地看向单南弦。他先是去结扎,又改变主意要和童梦补度蜜月,现在又答yīng

奶奶要和童梦圆房,前后行为如此矛盾,到底是为了什么?

越往深处想,姚漫越发觉得单南弦的可怕,越发捉摸不透他……

老夫人走到客厅中央,跺了跺手中的拐杖,朗声说道,“大家都听好了,今晚二少爷要和二少奶奶圆房,我要设宴庆祝。管家,让人去二少爷房里打扫打扫,不得有任何差池!”

“好的老夫人。”

听老夫人这番吩咐,所有人似乎都在暗暗地松了一口气,顾一茹没有把红包送出去的事情也被单老夫人遗忘了。

唯独只有姚漫高兴不起来,她远远地瞪视着单南弦,想要把他看穿,然而却向她扬起一抹讳莫如深的笑容。

他嘴角虽然是在笑,可眼睛里却是森冷阴寒的神色,饶是姚漫有一颗再强dà

的心脏,也被单南弦那双厉眸里的肃杀寒气所震到。

她不得不敛住心神,收回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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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简介如下:穿白西装的不一定是天使,也可能是恶魔。要早知dào

厉焱是恶魔,她一定会避他如蛇蝎,更不会答yīng

和他做一场交yì

。那场交yì

,让他尝过之后对她食髓知味,而她却恨他入骨。于是,他用尽手段,终于娶了她……一段婚姻一个局,离开厉焱的下场便是废掉一条腿,另一个男人愿意接纳不堪的她。婚宴上,撒旦般的男人再次出现,将她压在身下肆意凌辱,“老婆,当真以为我会把你拱手让人?别做梦了,这辈子,你都休想逃!”她只看到他的残忍,他的无情,他的冷酷,却不知,撒旦的爱,很深,很疼,很刻骨。搜索书名或点击下面的链接地址即可:http://www。readnovel。com/partlist/213417。html。

118. 【V54】生不如死的报复(求月票)

吃晚饭的时候,单老夫人特别叮嘱,要大家早早回房休息,不得擅自出来打扰单南弦和童梦圆房,老夫人的话就是圣旨,没人敢忤逆,于是都各自早早地回房休息了。

二楼,廊道最深的那个房间里,单南弦静静地坐在卧室的沙发上,安静地盯着自己手里正拿着的东西。

他的手很漂亮,白皙而润泽,修长而骨感,他手里拿着的一个小纸包里,包裹的是两粒绿色的胶囊,那是……市面上最有效的壮yang药!

唇角隐隐划过一丝苦涩自嘲的冷笑,自己竟然需yào

借助药物才能完整地演出这一场戏!

他身体当然很健康,没有那方面的障碍,只可惜不对自己不爱的女人,他根本没办法博起!

此时此刻,单南弦的脑子无比清醒:即便不去便宜秦晋琛,只要他一天羽翼未丰,他和桑桐也是走不到一起的!以自己现在的能力,他根本保护不了她,无法拥有她,这就是他的命!

所以,他要尽可能让自己变得狠起来,他要比奶奶还要狠,要比童肃呈还要狠,不但要拿下整个单氏,还要整个童家,乃至云海市酒店业!他要将童肃呈取而代之,成为新一代的云海市酒店之王!

只要这样,他才能从秦晋琛的手里夺回桑桐!

既然他们要他圆房,那他就将计就计圆了这个房,可他的孩子,童梦不配生!

烟,在指间燃尽,单南弦将那两粒绿色的胶囊含入口中,端起台上的红酒,一饮而尽。

数米远处,浴室的门被推开,径直走出全身赤果的童梦。

她的身体微微泛着乳白色半透明的光晕,皮肤光滑细腻,犹如凝脂般,乌黑的青丝,精致五官,修长的脖子,柔弱的双肩,宝满的雪孺,无一不在诠释女人的曼妙与美好。

单南弦微微眯着眼盯着她,眸底却是平如静水,不起一丝波澜。

“南弦,我美吗?”

童梦赤身果体转了个圈儿,极尽所能地在他面前sao首弄姿,展现自己的媚态风姿。单南弦并不说话,只是微微点头,目光清冷,伸手朝她勾了勾手指。

他绝对不会说童梦美,在他眼里,只有桑桐才是最美的,但这个勾指的动作,足以叫童梦称心如意了。

果然,看见他朝自己勾了勾指,童梦立kè

如撒欢的猫儿一般,飞扑进他的怀抱。

童梦满眼情谷欠的看着单南弦,朝他一个妩媚的轻笑,边抚暧着,边轻轻褪去他的睡衣,露出里面古铜色的肌肤,健硕精悍的体格,漂亮流畅的肌肉线条,他结实而匀称的身材散发出成熟男人的魅力。

不假思索地,就将自己高嵩的双ru紧贴上来,蹭蹂着他遒劲的身躯,细碎的吻,一路迫不及待的散落在他肩膀上。

“南弦……我爱你……”她如痴如醉地娇喃着。

单南弦闭了闭眼,没有任何回应。

童梦哀怨地在单南弦的肩胛骨上轻咬了一口,双手从他的月匈口一路滑行向下,最终落在了那高高昂扬起的男性象征上,它正威风凛凛地宣誓着自己男性的高高在上与雄壮巍峨!

只是不知,那不过是药物作用下的直接反应罢了,不含丝毫的人性感情。

毫不知情的童梦不以为意地媚媚一笑,只要他肯要了她,怎样都无所谓的,要了他的人,还怕要不到他的心吗?哼~之前他还信誓旦旦地说绝不和她圆房,可现在呢?还不是一样妥协了。

童梦心里打着如意算盘,一边紧贴着单南弦精壮的身体蹲了下来,一口含之到底。

单南弦蓦然一震,脸上霎时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神色,那是因为厌恶此刻的自己而产生的羞愤耻辱感,虽然只是短短一瞬,却是叫他的心生不如死!

这种感觉攫住了他全身所有的神经,叫他恨不能抑,只想把心里的怒气全部发~泄出来,不由分说,他伸出大掌就箍住童梦的双臂。

下一秒,不等童梦回过神来,他就将她摔至身后那张大床上。

“啊——”童梦被摔得头眼昏花,眼冒金星,忍不住痛呼出声,“南弦,你摔得我好痛哦,我的脑袋都快散成花儿了。”

话音未落,怎料单南弦那道黑沉沉的身躯就重重地压下来,一把揪住了她的头发。

单南弦低沉着嗓音说,“这就痛了?我才刚刚开始,你就喊痛?呵,那这个房,你是圆还是不圆了?!”

童梦听见他的口气不对,就赶紧摇了摇头说,“不,我要做你的女人,我要和你合二为一,就算再痛我也忍了。”

单南弦笑了,那笑声很诡异很阴森,“那好,这可是你说的。”

说着,他就怒不可遏地抓住童梦脑后的头发,把她摁向自己的腰间。

自愿与被迫的感觉是截然不同的,被他这样抓着头发大力进进出出,让她极端反感,可她挣脱不掉,只能任由他动作,喉咙里好几次被卡得想要吐出来,却还是忍住。

而单南弦这边,一想到桑桐可能早就用同样的方法对秦晋琛小试牛刀了,还想到之前童梦对桑桐的种种所为,他心里的愤恨便喷薄而出,

单南弦手上运了力道,童梦终是有些忍不住,左躲右闪,最后终于挣脱出来。

“你干什么呀?”她生气了,怒气冲冲地瞪着单南弦。

他只是冷冷地看着她,很粗暴地将她翻转在身下,让她以趴跪的姿势承shòu自己的进攻。

一开始,她完全没有舒服的感觉,跌跌撞撞地往下挨着,吃痛的时候咬着嘴唇忍着,这阵仗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单南弦像个发狂的暴吏在鞭挞犯人,完全没了节制。

半个多小时后,她才渐渐适应了单南弦的节奏。

一开始的痛楚渐渐消失,她的脸上渐渐泛起了红晕,甚至经不住地用上齿咬住下唇,学着那些个已为人妇的朋友们传授给她的经验,申吟起来。

她趴着的姿势就像是一叶扁舟,随着身后的巨浪不断地前后摇曳,咬着枕头,当整张床发出吱呀的声响时,她一声声压抑颤抖的申吟也在卧室里响起,仿若一曲低迷而银乱的协奏曲。

单南弦看着她那副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原本是想用粗暴的方式来惩罚她,却没想到竟能让她体会出kuai感来,顿时怒不可遏。

他猩红了双眼将她翻过来,抱住她的双tui架在自己肩上,箍紧她纤细的腰身一阵狠狠抽動,以此来发xie心中的怒火。

童梦哪里经受得住这样的重重撞击,连声求饶,他却是越战越勇。

望着他大汗淋漓的胸膛,童梦纤细的手指游走在他的背上,一双如丝媚眼直直地回望着他的双眼,红唇开启,声音娇媚动人,“南弦,我好爱你……”

单南弦自始自终都冷冷地睨着童梦那双眯起的眼睛,狠狠地用小月复抵住她的鼠蹊部,让自己粗长的热铁重重地戳进她的最深处,一次又一次,引得她腰肢儿乱颤。

最后,他加快了身下动作,低吼道,“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我爱你……我爱你……南弦……我好爱你啊——”最后,童梦以一声似要穿透天花板的高昂呐喊,结束了这场亢长的激战……

激晴过去,童梦像高贵的波斯猫一样蜷伏在单南弦的怀里,享shòu

地将脸深埋在他的脖颈间,深嗅着他的味道,似乎意犹未尽,“南弦,我真想跟你一起死在这张床上!”

过于直白的表述令单南弦的唇角隐过一丝冷漠的笑意,他深吸上一口烟,吹吐在童梦脸上,算是回应。

“你好坏!”她娇喃一声,却将身子贴得他更紧,“对了南弦,单氏现在的情况怎么样?要不要我替你开口,跟我爸说一声?”

单南弦以沉默作答。

不是不想,只是他更明白什么叫水到渠成,之前他最大的缺点就是沉不住气,才生生地将桑桐送去了秦晋琛的怀里!

现在,他得克制住自己,一步步让童梦掉进自己的圈套中,他要让身边这个恶毒的女人,自动拱手将整个童家送给他!

见单南弦始终不作答,童梦嗔怪了一声,一把抢过他指间的烟后,深吸一口,含住嘴里的烟,吻上他的唇。

一边又用手开始套弄他,一边在他唇边低喃,“别担心,我会帮你的,只要你好好爱我,我会让你得到整个单氏所有的股份。”

这一刻,单南弦的身体俨然成了一台没有思想的生物机器,感情与身体完全分离,一道无声的阴狠冷笑后,他随着男人的本能粗鲁地掰开她的屯,没有任何前戏的情况下就把分身直接插了进去。

这次童梦已经完全适应单南弦粗暴的方式了,他刚动起来,她浪当的声音就响彻了整个房间。

……

与此同时,单家老宅的另一个房间内,单思玲正站在自己的衣帽间里,月色的投影把她姣好的身材分出清晰的象牙白和阴影部分,光色交界处是曼妙的曲线,引人浮想联翩。

这样的单思玲是很美的,她也骄傲于自己的美,但今晚的她却顾不上欣赏自己,脑子里一直在盘算着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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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 【V55】满腹盘算的狐狸(求月票)

这样的单思玲是很美的,她也骄傲于自己的美,但今晚的她却顾不上欣赏自己,脑子里一直在盘算着一件事。

恰巧这时候有人给她打来电话,她蹙眉看了看电话号码,先是愣了愣,而后就眉开眼笑起来,“唷,魏公子,你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来了?”

嘴里这么说,却是早就笃定他会追打这个电话来的。

白天,魏东海看见桑桐一脸惊羡的样子,恨不得一口把她吞了似地,他那副模样就让她猜到,他肯定是起了色~心。

当时她就在想,魏东海这个二流子肯定会再找她讨要桑桐的消息,只是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打电话过来了。

魏东海痞气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听起来很急切的样子,直奔主题道,“单大小姐,你不是说要给我介shào

你二哥的前女友吗?什么时候能让我见美人儿一面啊?”

单思玲眉眼都是笑,像只满腹盘算的狐狸,“你也未免太着急了吧?你是情场老手,难道不知dào

追女人的技巧?这种事情是要看气氛的,哪天我找到合适的机会再把她介shào

给你。”

“行啊,我们就这么说定咯。”

“放心!这件事包在我身上!”单思玲笑吟吟地挂断了手机,纤长的睫毛微微眯了眯,芭比娃娃般的面容上露出一抹嫣然巧笑,眼底的神色却是阴寒肃冷的。

她躺回自己的公主床上,手里把玩着手机,饱满艳红的唇微微轻启,细语呢喃间看不到莹白的牙齿,声音幽怨娇软,“哼,他秦晋琛凭什么看不上我?我单思玲哪一点比不上那个姓桑的女人?论家世论长相她比得过我吗?前一天跟我相亲,当天晚上就跟她上了同一张床。哼!当我单思玲是什么?这不是侮辱我吗?这个仇本大小姐必报无疑!”

她这番话语气很是桀骜,脸上娇生女孩的乖巧消失了,皱着眉头,眸底阴森森的。

……

翌日,单南弦和童梦跟单老夫人请示,打算隔周再去度蜜月,然而老夫人担心事情有变,立kè

给两人打包了行李,说酒店已经订好了,机票也买好了,直接就将两个人送去了机场。

去的地方是塞班岛,到了入住的酒店时已经是傍晚了,两人吃过了饭,童梦就缠着单南弦躺在床上,不一会儿,两具不着寸缕的身体就相互交~缠在一起,又欠爱的气息在整间房内弥漫着。

“南弦……我爱你……”

童梦沉浸在单南弦的猛烈攻势中,不停地叫着他的名字。单南弦只是紧紧地抿着唇,绷着的俊脸上掠过了一抹阴寒,但转眼即逝。

童梦飘在云里雾里,根本就捕捉不到他那抹阴寒。

一番疯狂的又欠爱后,童梦闭着双眸昏昏谷欠睡了,单南弦则在她的身侧躺下,扯上被子替两个人盖上。

十分钟后,童梦完全沉入了梦乡,他这才坐起来,穿上睡袍,走到了阳台上,眺望着外面的夜景。

塞班岛的美,他也有几分的陶醉,可心里更多的却是刺痛,就是桑桐的那句话,她说,她爱上了秦晋琛。

怎么可能?

他不相信。

他觉得桑桐肯定是在骗他的,相恋十年,他多少还是了解桑桐的,她对自己肯定还有感情,对他说爱上了秦晋琛,一定是故yì

气他的话。

桐桐……

单南弦在心里默念着,俊脸上掠过了一抹痛苦。

——桐桐,你可知我还是爱你的。

对童梦,他完全是利用。

他答yīng

跟童梦圆房,并带她出来度蜜月,就是想用实jì

行动叫奶奶放心,也是想获得童家父女俩的信任。

这样一来,奶奶就不会拿生孩子的事情来逼迫他,更不会为难母亲,既然他们逼着他圆房,他就圆房,可孩子,他是绝对不会和童梦生的。

所以在答yīng

圆房的时候,他早就已经做了结扎手术!

当然,这件事除了他那个小嫂子姚漫以外,没人知dào



而童家那边,童肃呈会再次信任他,只有重新获得童肃呈的信任,他就可以利用童肃呈的关系,在整个云海市站稳脚,真zhèng

融入云海市的上流社会里。

再则,童肃呈是云海市的酒店之王,童梦是童肃呈的独生女,得到了童肃呈的信任,假以时日,整个云海市近三分之一的酒店都是童梦的了,他娶了童梦就等于夺去了整个云海市酒店业的天下,以童梦对他的痴迷来看,别说替单氏解围,他想从她手里骗走童氏股份也是易如反掌。

他真zhèng

爱着的女人还是桑桐,不管桑桐是什么身份,嫁给了谁,他对她的爱都是最真,也是永远无法改变的。

思及此,他掏出了手机,直接输入烂熟于心的电话号码,他想再次跟桑桐确定一件事。

童梦不想看到他再和桑桐联系,那天在餐厅一起吃饭之后回到单家,童梦就要求他把桑桐的号码从他的手机里删除掉,他是把桑桐的号码删除了,可桑桐的号码他已经熟记入心,就算不存zài

手机里,他也不会忘记的。

很快,电话一打就通。

单南弦在心里松了一口气,他真担心桑桐会再次把他加入黑名单,或是干脆换了电话号码。

所幸她并没有换掉号码,也没有把他加入黑名单,那么,这是否代表她还忘不掉他,留着一条后路让他走,之前说爱上秦晋琛也只是搪塞他的假话而已?

在等桑桐接电话的那一分钟时间,单南弦在心里想了千百种理由,他看了看腕表,心想这个时候,桑桐应该还没有休息,才晚上九点多呢。

不一会儿电话接通,那边传来银铃般悦耳的声音,只可惜情绪不高,“喂,我是桑桐。”

正当单南弦在猜测的时候,桑桐接了电话,疏离清脆的声音通过了手机传了过来,让单南弦听着就在心底泛起了痛意。

“桐桐,是我。”单南弦低沉地开口,他不敢说太大声,害pà

吵醒了房里睡着的童梦。

“有事吗?”桑桐已经看见了电话号码,自然知dào

是他。

她没有想到单南弦还会再打电话给她,而且还是在晚上,在床上斜躺着等她共眠的男人正拿他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眸定定地睨着她呢!

她吐了吐小红舌,对他做了一个抱歉的表情。

“桐桐,你上次说的……是真心话吗?跟我说实话,你一定是骗我的对不对?我不相信你会爱上秦晋琛,你怎么会爱上他呢?!”

单南弦低问着,这几天虽然和童梦这里玩那里玩的,还天天共享鱼水之又欠,可桑桐那句冷漠的话就像钉子一样,死死地钉在他的心头,他不问清楚,他就无法拔出那颗钉子来。

“桐桐,你告sù

我实话吧,别骗我好吗?”

“南弦,那天我说的都是真的,没有一句违心话。现在我们已经是陌路人,你婚了,我也嫁了,你为人夫,我为人妻,我们都要考lǜ

另一半的感受。尤其是你,要是让童梦知dào

了,你觉得她会怎么想?我想,没有任何一个身为人妻的女人,希望看到自己的老公还常常给别的女人打电话吧?当然,我老公也是不乐意见到这一幕的,所以不好意思了,如果你下一次还要偷偷给我打电话来,那我只能换电话号码,或是把你加入黑名单了”。

桑桐的话不卑不亢,口吻很平静,但字里行间却是咄咄逼人,句句在理。

“桐桐!”单南弦加重了语气,听着桑桐夹枪带棍的话,他的心就像插入了一把刀一般,痛得他脸色发白。

他原本就是个自尊心极重的人,小时候被人骂一句私生子都是要用拳头还回去的,哪里受得了桑桐的夹枪带棍?

他舍不得挂断电话,因为他想念桑桐的声音,她可是他爱了十年的女人啊。

“你说你真的爱他?你爱上他什么了?他的钱吗?你以为,我不可以给你这些?你可知dào

,我之所以娶童梦,还不都是为了你!”

单南弦始终不相信桑桐是真的爱上了秦晋琛,桑桐爱的人应该是他才对,他和童梦结婚也不过才三个月,还为她守身了三个月,若不是靠药物作用,他面对童梦,连硬都硬不起来!

可是,桑桐却说她爱上了秦晋琛?她怎么可以爱上秦晋琛呢?不是说除了他,她不会爱上任何人吗?她怎么能违背了他们俩之间的誓言?!

单南弦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这个打击。

然而,他的质疑在桑桐听来却是变了味,他竟然以为她是为了钱,还好意思说他跟童梦结婚,是为了她,这都是什么烂理由?!

她想也不想就直接毫不客气地反驳,“单南弦,我们之间的根本问题不在我,而在于你,你会为了我弃你的母亲不顾吗?你会为了我抛下整个单氏吗?你会为了我,跟整个单家决裂吗?!”

这一刻,世界仿佛都静默了,只能听见桑桐的喘气声,她太生气了,情绪无法抑制的激动。

然而,就在下一秒,后背忽然贴上来一个人。

光滑的背脊和散发着源源热量的结实胸膛紧密相贴,她的长发被他拨到肩上,秦晋琛垂头,薄唇若有若无地触碰她的耳背。

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慢慢探索到她的身前,从下往上,伸进她松松垮垮套在外面的一件毛衣里,错~揉她的丰~盈。

120. 【V56】你够了吧,还在生气?(求月票)

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慢慢探索到她的身前,从下往上,伸进她松松垮垮套在外面的一件毛衣里,错~揉她的丰~盈。

桑桐一个惊栗,差点低低地叫出来,身体激起一层小颗粒,颤抖的肩头被他用牙齿啃咬。

电话另一头静悄悄地,只有沉默的呼吸声,气氛真是诡异到令人窒息……

桑桐的气息也开始不稳,身后的男人突然重重地咬了她一口,疼得她倒吸了一口凉气,“嘶——”

“桐桐,你怎么了?”单南弦显然听出了她的异样,沉沉的声音里夹杂了几分紧张。

“没……”桑桐刚想敷衍两句就挂掉电话,然而秦晋琛却扣住了她的手腕。

他亲吻她的蝴蝶骨,落下一个个红色的印迹,舌尖轻轻地打转,引得她战栗不止,手里的手机不知何时已经被他夺过去,桑桐踮着脚尖想拿回来,他却把手机随手丢向旁边的床头柜,然后把她扳过身也压在了身~下。

桑桐倒在床上,身子弹了两下,还没回过神,秦晋琛高大的身躯已经压了上来。

她整个人都窝在床中央,壁灯光打在他的身上,黑色的身影几欲将她笼罩,逼仄的空间让她退无可退。

桑桐还想去看自己被丢在一旁的手机,可刚一转头,下颌就被扳过去,火热的吻接踵而来。

两人急促的呼吸搅在一块儿,不断上升的温度令她无法再正常思考。

她的牛仔裤被快速脱落,全身只剩下一条黑色的无痕底库,她的心跳加快,全身血液都仿佛要凝滞了一般,秦晋琛却突然放开她红肿的双唇,低着头往下,吻过她的下颚、锁骨、胸脯、肚脐眼……

他最后停在她的双tui间,隔着底库,薄薄的唇瓣贴上花穴中心。

“嗯……”桑桐想要并拢双tui,却被他掰成M型分开,头完全埋首在她的双tui间。

桑桐靠在靠枕上,身体紧绷,呼吸炽~热而凌乱,湿润的双眼看着他,心跳越来越急,她的双手攥紧沙发沿,双tui轻轻地打着颤,一声声的细微申吟萦绕在卧室里,从未尝试过的方式刺激得她的身体泛~滥成灾。

秦晋琛又回到她的唇上,两人的唇齿间都是淡淡的荷尔蒙味道,桑桐动晴地愈发厉害。

“你轻点……”她全身无力,看到他开始解皮带,急急地提醒。

他却径直拉开西裤的链子,扯了她唯一的束缚,炙硬无比的热铁径直抵住湿濡的两片花瓣中心,缓慢而强有力地滑入。

秦晋琛左手捞起她的右tui,另一支手则搂住她的腰,过慢的动作像是在折磨她,桑桐的感官被刺激得无限放大,在他顶到底又狠狠往里一撞时,她轻啊了一声,身体软下来,双手却不由自主地圈住了他的脖子。

身下剧烈的碰撞渐渐有了节奏,由慢到快的凶猛,她被撞得不断地往后晃动身子,在要被撞出去的瞬间又被拉扯回来,两人都大口地喘息,大汗淋漓,两米宽的大床都被震动得吱呀作响。

他凶猛的撞击,令她溃不成军。

随着他动作,桑桐的手指攥着他手臂上的肌肉,主动地开始迎~合。

“噢~~”秦晋琛把脸埋在她的发间深深地喘息,低沉而富有磁性的申吟断断续续响起在卧室里……

一个小时过后,男人还在继xù

,桑桐已累得不想再动,她知dào

因为单南弦打来电话,秦晋琛一定是生气了,要不然他不会这么往死里折磨她。

她细碎的声音从喉间逸出,“你够了吧,还……还在生气?”

秦晋琛低头看着她的眼神像是变了个人,仿佛一只在掠夺猎物的野兽,抵着她凶猛律動,泛滥的汁水随着他的猛烈动作而四溅飞出,当他又进去的时候水声啧啧作响,桑桐难耐得口婴口宁出声。

他却抿紧薄唇不说话,提着一口气,扣住她柔软的屯瓣,一个重压,然后又凶又狠地动了两下,死死地顶着她深处的花心,这才将灼烫的热流从内喷涌而出。

桑桐太累了,懒懒地趴伏在秦晋琛的胸膛上,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感受着他温暖的触感,睡意渐渐袭来,双手双脚都朝周公举起了白旗,她索性窝在他怀里睡过去。

察觉到伏在自己身上的人儿似乎不动了,秦晋琛轻手轻脚地扯上被子帮她盖上,这才慢慢地躺下来,却是怎么也睡不着。

刚刚那样狠狠地要她,怕是让她痛着了,现在想想有些后悔。

他是恨不得把她揉成了一团,吞进腹中去和他融成了一体,这样她就完完全全属于他的了,再也没有其他男人肖想她了。

单南弦背叛她,抛弃她,重重地伤害了她,竟然还敢一而再再而三地打电话sao扰她!

秦晋琛深深的眸子里飞快地掠过了一抹狠厉,看来打击单氏的时候到了。

不过……

他唇边又浮起了一抹玩味的笑容,想吞掉整个单氏,甚至是童家,对他来说都是易而反掌,但他不屑运用非常手腕,也不想惊动家里的人脉网络,况且动作太快,他就欣赏不到情敌垂死挣扎的样子了。

所以,他打算慢慢来,一步一步将单南弦逼上绝境,他会让单南弦变得一无所有。

========

远在大洋彼岸的塞班岛。

漆黑的夜里,单南弦站在阳台上,呼吸越来越重,像在极力克制着什么,修长的身体就像一根紧绷锋利的弦。

心里有着伤痛,有着难堪,就会觉得这夜太漫长,久久都等不到天明,明明一分一秒还是那样过,可对于心灵受创伤的人来说,一分一秒宛如一年那般的漫长。

方才,当手机里传来秦晋琛餍足的低口今时,他恨不得将手机狠狠地砸向旁边的墙壁,可眼角不经意间扫到室内童梦的身影时,他最终还是忍住了。

阴沉锐利而深邃的眼眸死死地盯着自己右手上握拿着的手机,借着阳台上的灯光看着手机屏幕上那十一个阿拉伯数字,那是桑桐的手机号码。

左手抬起,落在手机屏幕上,轻轻地抚摸着那串号码,最后还是忍痛割爱一般删掉,那一刹,单南弦俊逸的脸上掠过了错综复杂的情绪。

“桐桐,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知不知dào

你这样做,对我来说是多么残忍?!为什么不能再多等等我?为什么?!”

握着手机的手用力地收紧,单南弦忽然觉得有千万支针插在心头,让他觉得很痛很痛,痛到他连死的心都有了。

他爱着桑桐,娶了童梦,现在桑桐嫁给了秦晋琛,身心都给了那个男人,教他如何不痛苦?

“我不相信,桐桐,你说过你爱我的,你怎么可能爱上别人呢?我不相信!”渐渐地,话语变得阴寒起来,那深邃的眼眸迸射出了幽冷的光芒,在这漆黑的夜里晃如鬼眼一般,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不知过了多久,单南弦收起电话,回头看了看房间里面的童梦。

她睡得很沉,也是,白天到处玩,晚上还要缠着他抵死缠绵,她那方面的需yào

远比他强得多,要不是他身强力壮,还真是吃不消。

从阳台外面回到房里,单南弦还是了无睡意。

他想喝杯酒,便走出了卧室,走到那个小吧台里面,自己替自己调好了一杯红酒,才端着酒绕出了吧台,走到沙发上坐下。

靠进沙发里,他慢慢地喝起了酒来。

“老公,你怎么还没有睡?”忽然,里头传来了童梦娇柔的声音。

她穿着睡袍,赤足从卧室里面走出来,地板很干净,哪怕是赤足,足底也是一尘不染。

童梦走到了单南弦的身边坐下,惺忪的双眸勉强睁着,她刚刚睡醒,习惯性地伸手一摸身边,空空的,凉凉的,她立即就爬了起来。或许是因为自己从桑桐的手里把单南弦抢过来的原因吧,她很害pà

有一天自己睁开眼就看不到单南弦了。

“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酒?心情不好吗?”她轻声问道。

看到单南弦手里端着一杯红酒,童梦的睡意全无,立即攀住单南弦的肩膀,微眯着眼,盯着他,多疑地问,“该不会是想起那个姓桑的女人,想到睡不着吧?”

“呵呵。”单南弦失笑地把酒杯摆放到那张名贵的水晶茶几上,哪怕他真的是在想桑桐想得睡不着,他也不会承认的。

手臂伸出,把身边的童梦揽入了怀里,他笑着说,“怎么可能?我只是忽然想喝点酒,就自己调了一杯。现在我的人都是你的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我保证,以后我绝对不会再想其他女人了。”

不得不说,单南弦这番话说得很假,连他自己都觉得反胃,可事已至此,他除了放手一搏,孤注一掷,别无他法。

女人都不经哄,尤其是面对自己深爱的男人。

童梦多疑的猜测在单南弦的哄骗下,立即烟消云散,放肆地偎入他的怀里,柔声说着:“酒喝多了不好,伤身的,别喝了,睡觉吧。明天还要去玩呢,我想坐船游海。”

单南弦点点头说,“好,明天我们就坐船游海去。”

说着就起身抱起童梦,往卧室里走去。

不知dào

是喝了酒,酒精作怪,还是单南弦想利用男~欢女~爱向童梦证明,自己并没有想着桑桐,在抱着童梦走进卧室后,他再一次和她翻云覆雨,激情结束后,这才拥着童梦沉沉入睡。

这一次,是他最先睡着了。

等他入睡之后,童梦在他的怀里睁开了双眸,然后轻轻地退出了他的怀抱,坐了起来,伸手从床头柜上拿起他刚才摆放在那里的手机,翻看着他的手机信息。

没有看到桑桐的,再看通话记录,发xiàn

时间不对,她明明听见他刚才在阳台上打了电话,但记录里却没有任何通话显示,分明是被他删掉了。

为什么要删掉通话记录?不用猜也知dào

,他肯定是给桑桐打去的!

霎时,童梦的脸就沉了下来。

她扭头瞪着熟睡后更显俊美的单南弦,用力地咬了咬牙,在心里发下毒誓。

——桑桐,你别想再抢回单南弦,我不会让你有这个机会的,你要是妨碍我和南弦在一起,我一定让你这辈子都不得安宁!

唇角逸出一抹狠毒的冷笑,童梦把手机放回原来的位置上,这才回到单南弦的身侧躺下。

大洋彼岸,云海市。

深秋是恋爱的季节,金色的时光让这场迟来的恋爱格外晴朗明媚,即使落雨的天气多了几分惆怅和忧思,桑桐和秦晋琛的爱情就像是琴键上跳动的轻灵音符,曲调悠长缠棉,暖成咖啡的馨香。

周一,秦晋琛照例送她去丽景大酒店,两人坐的是直达顶楼的贵宾梯,电梯里就两个人,他靠着梯壁,贴着她身边,低声说着话,他的手指顺着桑桐脸畔、耳际的轮廓描画着,摩挲着。

一开始桑桐不在意,她已经逐渐习惯了秦晋琛身上的气息和味道,喜欢和他紧紧相拥,每当他触摸自己的肌肤时,就有一种被他捧在手心里的感觉。

渐渐地,被他轻轻慢慢地撩~拨着、注视着,桑桐两颊越来越红,头越垂越低,忍不住想要躲闪,因为现在的她再清楚不过眼前这男人每当情谷欠催动时,就会像现在这样抚弄自己。

所以,她猜到他在想什么。

红着脸,不自觉地将原本圈在他颈项上的手挪了下来,拉住他的大手,试图用这样的方法阻止他。

不想秦晋琛忽然擒住了她的双手反剪在她身后,把她压向门,紧接着铺天盖地地吻了下来,桑桐猝不及防地被裹挟着迷晕了头。

她没想到秦晋琛在电梯间里就会做出这样的举动,他有力的臂膀勒得她整个胸腔都无法扩张,呼吸困难,唇被他辗转到疼痛,他恨不得吞掉她一般,燥热的大掌游走在她柔软起伏的身上,桑桐被柔搓得像是蒸笼里的虾子,全身朝热。

男女之间的情谷欠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没试过之前可以做到清心寡欲,无欲无求,可一旦品尝过后,就如同吸了鸦片一样,越来越上瘾。

121. 【V57】不许我动手动脚,那我动嘴

男女之间的情谷欠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没试过之前,可以做到清心寡欲,无欲无求,可一旦品尝过后,就如同吸了鸦片一样,越来越上瘾,尽管两人天天都缠棉在一起,却总是有种永不满足想要得更多的感觉。

桑桐紧紧地攀住秦晋琛的后背,仰着身体迎he他,想和他贴得更紧密,触手所及的宽阔肩背让她沉溺其间。

她喜欢这个男人,越来越喜欢,喜欢他的拥吻,喜欢他用宽厚胸膛圈住她娇小的身体,喜欢用手指贪恋地在他的背上游移,直至渐渐狂乱……

而桑桐这种本能的表达,是邀约,更是言秀惑,眼看着就要越烧越旺,秦晋琛也觉得自己濒临失控了。

桑桐与他面贴面,微微眯着眼,透过他耳侧望去,忽然瞄见顶头有架摄像头正对着自己,顿时大吃一惊,连忙推了推,“等……等一等!有摄像头!”

天啊,她怎么忘了电梯间里有摄像头了呢?不知dào

保安室的员工们有没有看见,想想现在还是早上刚上班的时候,应该是没有看见吧。

但其实此时此刻保卫室里,两位保安看着屏幕上火剌剌的一幕,眼睛都瞪直了,两人指着屏幕里那个熟悉的娇小身影,大呼小叫起来。

“小李,我没看错吧?那个女的不是客服部的桑经理吗?跟她抱在一起啃来啃去的是,是,是那个什么来着……”

“老张,你没老眼昏花,那个女的的确是桑经理,旁边那个是我们酒店的VIP客户秦晋琛,也是她老公。”

“是她老公?不是说她老公跟那个蓝氏集团的千金小姐关系很近吗?”

“这有什么,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啊,极品花,虫多!像她老公那样的有钱人,不知dào

多少女人趋之若鹜呢,不过看这激情画面,是流言不攻自破咯。”

两人讨论得火热的同时,保卫室外几个路过的员工却早已把这一幕看在眼里,于是乎,很快整个丽景大酒店内就传遍了桑桐和秦晋琛两口子的艳~事。

……

桑桐一整天都觉得后背阴风阵阵,似乎总有人在议论自己似的,可每当她回头,同事们都在各做各事,就好像一切都是她的错觉,她找不到原因在哪里,也就懒得理会。

直到下午的时候,她才知dào

原因。

彼时她刚刚接到一位老客户的电话,却是以私事为借口打来电话,桑桐不好推托,只好简单地寒暄了一会儿。

说起来这位姓顾的老客户也曾追求过自己,个人很优秀,身份地位都不俗,他打电话来只是跟桑桐道别,说自己马上要移民法国普罗旺斯了。

桑桐开玩笑地说,“顾先生,如果有那么一天我也有机会能飞去普罗旺斯,您可以做我的向导吗?”

“当然可以,那是我的荣幸。”

好像坐飞机不可以说一路顺风,桑桐想了想,说道,“那顾先生,祝你幸福快乐,旅途愉快。”

“谢谢,好的,我真的要走了,你要保重,若是有机会回云海市,一定又入住你们丽景大酒店。”

“没问题啊,祝顾先生一路平安!”

挂了电话,桑桐心情愉悦地开始冲泡咖啡,突然身后传来一个酸酸的声音,“你想踹了我,跟谁去普罗旺斯?”

她一回头,见秦晋琛一脸吃醋的样子,不禁莞尔,“秦总,要是每一位客户给我打电话你都要吃醋的话,那你还不成了醋坛子啊?”她轻啜了一口咖啡。

秦晋琛不以为意地耸耸肩,自嘲地笑道,“有竞争才会有压力,偶尔体会一下这种竞争,才能更好地把握市场。”

她笑了起来,又喝了几口咖啡,对他说,“小心竞争白热化,市场很难控zhì

。”喝完咖啡,她打算回到座位上继xù

工作。

谁知刚走到门口,她的手腕就被捉住,下一秒便被带进他温暖的怀抱中。

桑桐捶了他一下,压低声音说,“喂,你在干什么呀?现在可是上班时间!”

“是啊,我就是在工作。”他说完,嘴唇迅速地捕捉住她的。

她浅浅的笑声淹没在这一个缠棉的吻中,她差点儿要窒息了,整个人像是融化了一般。

直到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响起,秦晋琛才停止这个热吻,他低咒了一声接起电话,原来是蓝倩打来催促他开会的,说是童肃呈已经在楼上等着了。

他扫了一眼时间,竟然已经是下午三点十分,定好三点钟开会的,他已经晚了十分钟。

“快去吧,工作要紧,我可不想自己的后半辈子跟着你喝西北风。”桑桐开玩笑地说,脸颊上还泛着言秀人的潮红。

他笑了笑,在她的鼻尖上蜻蜓点水般地啄吻了一下,说,“我让高亮先送你下班,我随后就回家。”

桑桐做了个辑,学着电视剧里面的台词,调皮地笑道,“到时候妾身会准bèi

好饭菜,恭候夫君大人回府。”

他忽然灵光一现,“要不,我们俩一起做西餐吃?”

“也好啊。”她满心欢喜地回应,“你想吃什么,到时候给我发个图片或是详细的食谱,我马上去学习学习。”

他笑了笑,很满yì

她的回答,简单收拾了一下离开了。

她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里洋溢着温馨幸福的感觉,让她的脸颊上飞起了两朵红云,低垂着头走出茶水间,暗自庆幸:幸好这时候没有人进来,否则真是丢死人了。

当然,这只是桑桐自己的想法。

就在秦晋琛拉住她的时候,蓝倩紧随在他身后一直跟踪到了楼下,目睹他将桑桐抱在怀中亲吻的画面,恰恰证实了一大早从员工们那里听来的传言——说是秦晋琛和桑经理恩爱有加,一大早就在电梯间里亲亲我我,还说秦晋琛在外面有小~三的留言不攻自破。

顿时嫉妒的火焰就在眼眶里熊熊燃烧。

所以,她才给秦晋琛打去了那个电话,催促他赶紧上楼开会,其实在她心里,开会迟到是小事,她就是不想看见秦晋琛跟桑桐那么甜蜜恩爱!

鲜红的指甲深深嵌进皮肉里,咬了咬牙,蓝倩忍住了这一刻的怒火,转身离开了。

蓝倩回到楼上会议室,比秦晋琛还晚到了几分钟,秦晋琛先是有些惊诧,而后默了默,深邃黑眸显得异常幽深。

趁着童肃呈在台前做总结的时候,蓝倩发了一条短信给秦晋琛——晋琛,我们的合zuò

就要圆满结束了,晚上一起去聚餐吧?

发过去后,她静静地凝视着秦晋琛,可是他没有任何表情,也没有置她的短信不理,而是默不作声地用手指飞快敲打手机屏幕,然后再静静地放回桌面上。

蓝倩会心一笑,很期待收到他的回复。

不一会儿,手机短促震动后,屏幕亮开,她垂眼一看,是秦晋琛回复的短信——抱歉,晚上约了老婆一起做西餐吃。

蓝倩愣了愣,脸上原本巧笑嫣然的表情逐寸逐寸龟裂,明媚的大眼睛也渐渐布上了冰冷的寒气,双手紧掐住手机屏幕,差点儿就在这会议上就直接把手机摔了出去。

她微微抬眸,怨恨的目光迸射而出,斜斜地射向秦晋琛,而他却是丝毫不为所动,根本就不回过头来看她一眼。

只有在会议结束时,秦晋琛才上台说了一句话,并不是对蓝倩一个人说的,而是对会议室内所有参会的人说的,“这个项目到现在为止,筹备期已经结束了,很感激各位的参与,也很感激蓝经理和童董事长的信任,让我能加盟到这个项目组里,下周日秦曹八周年年会就要在丽景大酒店举办,秦某在此邀请各位盛装参加,希望各位能赏脸出席!”

底下的几位高管们频频点头,也不想想秦晋琛是何许人也,秦曹八周年年会上肯定也少不了许多名流权贵,去了就等于是免费获得了人脉信息,自然是巴不得出席的。

台下,当秦晋琛说到秦曹八周年年会的事情时,蓝倩的脸上闪过一抹几不可察的冷笑。

……

下午秦晋琛拉住桑桐抱在怀里亲吻的那一幕,除了蓝倩看见了以外,还有打扫清洁的胖嫂,她原本正拿着工具准bèi

去打扫同层楼的财务部,不想却看到火剌的画面,顿时午后的瞌睡虫一下子被吓飞了。

她迅速反应,躲在一边,眼睛不忘偷瞄,这一看不得了,上次被她关在总统套房里的那位大老板居然在吻桑经理!

胖嫂赶紧拿着工具逃离了现场,并把这个消息迅速传遍了整个丽景大酒店。

桑桐还蒙在鼓里,不知dào

别人早看见了她和秦晋琛亲热的画面,只是觉得每位同事看她的眼神都很怪异,每次都会盯着她看上好久,弄得她没事就摸摸自己的脸,似乎也没有长什么可怕的东西啊。

当她追问的时候,同事们也不肯说,还背着她窃笑不已,桑桐困惑了一个下午,终于在洗手间得到了答案。

“哎,你们有没有留意到桑经理手上的戒指?”

另一个人附和,“有有有,不但留意到桑经理有戴戒指,我还留意到顶楼的秦总也戴了同一款戒指,可见真是恩爱无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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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 【V58】春风拂面,桃花朵朵开

另一个人附和,“有有有,不但留意到桑经理有戴戒指,我还留意到顶楼的秦总也戴了同一款戒指,可见真是恩爱无比啊。”

“难怪,秦总一脸的春风拂面,桑经理脸上也是桃花朵朵开啊。”

“我还听保卫室的小李说,他俩一大早就在电梯间里亲热呢,哎唷,那画面真是够火剌的,只可惜我没亲眼看到,要不然,嘻嘻嘻……”

格子间里的桑桐听得面红耳赤,这才明白大家一直用窃笑不已的目光盯着她的原因!

一方面心里觉得很甜蜜,以后不用担心有人背后议论说她和秦晋琛要离婚的事情,另一方面又觉得挺郁闷,夫妻恩爱的事情都被当作笑料了。

晚饭后,秦晋琛主动承担了洗碗的任务,当他洗完碗之后,却看到桑桐呆坐在沙发里,虽然两眼对着电视机,却不知dào

在想些什么。

“怎么了?”他坐进沙发里,顺手将她捞进怀里,轻抚着她如丝般的秀发。

“我今天很郁闷。”她闷闷不乐地说,有些撒娇的意思。

他好奇,“为什么?”

“我终于知dào

什么叫做人言可畏了。”桑桐撇了撇嘴,说道。

他不禁挑着眉看她,“因为被别人笑话了一整天,所以你就纠结了一个晚上?”

她叹了一口气,“不完全是,你难道没有发xiàn

最近午餐的时候,都没有人敢坐在我身边了吗?”

“不是有曾宝仪陪你?”他笑着说,“而且,我也可以下楼来陪你,不过这项目已经结束了,以后我陪你的时间的确是不多。”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不想被人当作特殊人物对待,我希望自己的生活能和以前一样,可以安心工作,不会因为这样那样的流言蜚语闹得心神不宁。”

秦晋琛伸手抚摸着她的秀发,“事情都过去了,还想着做什么?再说嘴巴长在别人身上,随便别人怎么说呗,只要自己觉得舒心就好了,我早就看开了这些,你是我的老婆,以后自然得习惯这些,除非你后悔跟我结婚了。”

“人家不习惯嘛,”她伏在他的胸前,软软地说,“就不许我发发牢骚?”

“当然可以,不过老婆大人可否换个时间呢?现在是鸳~鸯同浴时间。”说完,他将她从沙发里抱起,然后向卧室里面的浴室慢慢走去。

她双臂缠着他的脖子,“说好了,我没有洗好之前,不许动手动脚。”

他点头,“不许动手动脚,那我动嘴。”说着就要作势亲吻她。

她笑着推开他,“小心地滑啦。”

进了浴室,秦晋琛将她小心翼翼地放下来,帮她一层层脱掉衣服,最后温热的大掌落在她平滑的小~腹上,幽幽地问,“老婆,你说我们会不会已经有孩子了?”

孩子……

桑桐又惊又羞,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怀孕了呀?他们俩成为真zhèng

的夫妻也还不到一周呢,就算让她和秦晋琛整天都呆在床上,怀孕也是需yào

一个过程的。

再说了,她也不打算这么快怀孕。

她一直认为,女人结婚后也不能丢了事业,更何况是她这种一向都自力更生的新时代女性,她可以相夫教子,但那是在工作之余,她不可能整天呆在家里当个无所事事的少奶奶。

看那些个豪门阔太太整天不是逛街购物,就是约人打牌,她觉得那种生活才是真的无聊至极,哪怕知dào

贵妇人的生活差不多都是这样,可她觉得不充实。

“晋琛,我们暂时不要孩子吧。”她扭头看着秦晋琛提议道。

秦晋琛手里的动作倏然一顿,深邃的瞳眸里神色加深,转瞬深不可底了,他定定地注视着桑桐,唇紧紧地抿着,也不知dào

他是生气还是在担心什么。

“晋琛,我还不想现在就放qì

自己的事业,希望你能理解。”桑桐诚实地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秦晋琛依旧不说话,还是定定地瞅着她,良久,才掀掀唇瓣,说了四个字,“顺其自然。”他不会逼她早早当妈,但也不会避,一切看老天爷的决定。

桑桐撇了撇嘴,倒也不再说什么。

顺其自然就顺其自然吧,她相信老天爷很眷顾她的,不会太快把她推进人母堆中去。

……

深秋过去,初冬到来,全云海市的人都在期待一场盛会——秦曹八周年年会。

这场举世盛会安排在了圣诞平安夜的前三日,进入十二月份的时候,整个丽景大酒店的员工都在讨论秦曹八周年年会的事,之所以让大家这么期待,自然是因为可以在现场看到许多名流权贵,而且凡是受邀参加年会的人,还可以抽奖,据说头奖是两万块的现金。

如此巨额大奖,桑桐满心期待,然而秦晋琛无情地打击她说,她不在抽奖的名单内。

桑桐直纳闷,虽然她不是秦曹的员工,可好歹作为受邀嘉宾,是有资格参加抽奖活动吧?

当她抗议的时候,秦晋琛只用了一句话就把她堵死,“身为秦曹的老板娘,你好意思跟员工一起抢人民币吗?况且,年会上你要寸步不离地跟在我身边,哪有时间去抽奖。”

于是,第一次参加年会抽奖的机会就这么被抹杀了。

年会当晚,会场里的人不论男女一个个都打扮得花枝招展,深V露月匈露背露腿的晚礼服比比皆是,桑桐则穿了一件一字领的黑色晚礼服,简约优雅,不暴露却又不失xing感,一头靓丽的发丝侧绾在耳畔,只露出一点香肩和漂亮的锁骨,秦晋琛对她的这身装扮十分满yì



晚宴开始,由秦晋琛致词。

桑桐在台下望着他,剪裁得体的西装穿在他的身上,显得他是那样的丰神俊朗,她不由得慢慢看痴了,甚至他在台上叫着她的名字,她都没有反应,直到身边的曾宝仪推了她几下,她才回过神来。

她怔怔地望向台上,只见秦晋琛向她伸出手,对着众人幽默地说,“我的夫人在害羞。”

台下的众人不约而同地笑出声。

直到桑桐站在台上,她才反应过来,秦晋琛已经当着全秦曹的面公开了她是他的妻子这个身份!

一时间,所有人都是一副或恍然大悟或惊艳羡慕的样子,不知何时,突然有人在台下高喊了一声,起哄道,“亲一个。”

接着所有人都跟着呼喊出来,“亲一个!亲一个!亲一个!亲一个……”

桑桐的耳根开始发热,捂着嘴巴,低头微笑,此时此刻,秦晋琛完全没了平日里工作时的严肃模样,宛如一位正在自己的婚宴上,迫不及待地想要亲吻自己新娘的新郎。

他当真肆无忌惮地捧住她的脸,在她的红唇上轻轻落下蜻蜓点水般的一吻。

所有人见状,又开始起哄,声音比之前更加洪亮,“再来一个!再来一个!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这一次秦晋琛没有如了大家的愿,而是摆了摆手,风趣地说,“如果再来的话,我有可能会持续到年会结束哦,我不介yì

用那两万块现金作为观赏礼金。”

底下又是一片哄笑声,秦晋琛也回以一笑,温柔亲昵地牵起桑桐的手,牵着她一同款款离开舞台,紧接着秦曹各部门的员工们开始表演精心准bèi

的节目。

桑桐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有人来敬酒,第一个来敬酒的就是秦晋琛的好朋友曹伟伦,秦晋琛将她正式引荐到曹伟伦面前,尽管两人打过几次照面,但还是不太熟。

桑桐也曾纳闷过,不知dào

为何秦晋琛不肯把她介shào

给他的那些好朋友,可后来他做的种种又让她觉得,其实她是多虑了。刚刚,他又将她介shào

给全公司的人认识,现在更是把她介shào

给自己的最好的朋友,完全打消了她心里的顾虑。

曹伟伦有一双精悍的眼睛,让人想到“精明商人”这四个字,他主动向桑桐伸出手,说道,“桑小姐的名字很别致,人也美,听闻你还有一手好厨艺,晋琛你是不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真是羡煞我这个孤家寡人。”

桑桐不好意思地握了握他的手,“曹先生太过奖了,桑桐没有您说的那么好。”

“什么桑小姐,你该叫她弟妹,”秦晋琛碰了碰曹伟伦的胳膊肘,“你要是羡慕,就赶紧找一个结婚,别在我这里假惺惺,反正你年纪也不小了。”

“你不说我还真忘了,是该叫弟妹,望弟妹不要介yì

。”

桑桐再次红了脸,“我不介yì

。”

曹伟伦笑眯眯的眸光从她面上掠过,说道,“要是弟妹认识哪位优秀的单身女士,不妨介shào

给我认识,也好早日终结我这个单身汉。”

“好啊,有机会我一定会的。”

三个人交谈了一会儿,又各自分开,毕竟现场还有很多大企业的老板,总不能让秦晋琛和曹伟伦这两个人就这么站着不去应酬。

而桑桐也是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有人来敬酒,冲着“总裁夫人”这四个字,她就不好拒绝了。

不一会儿,她便感觉到头有些昏沉,纵然她的酒量并不差,可是面对这样的轮番轰炸,还是有些撑不住的。

123. 【V59】冤家路窄

不一会儿,她便感觉到头有些昏沉,纵然她的酒量并不差,可是面对这样的轮番轰炸,还是有些撑不住的。

她左右环顾,四处寻找秦晋琛的身影,可是到处人头攒动,看得她更头晕,于是她决定走出去吹吹风,清醒一下。

刚走出宴会大厅,一阵冰冷的寒气逼来,她不禁瑟缩了一下,但也正是这股冷气,让她的头脑稍稍清醒了一些。

对面的装饰玻璃映出她白里透红的皮肤,她轻轻拍了拍脸颊,决定去洗手间洗一下滚烫的脸颊,然而走了没几步,迎面撞上一个女人。

她本能地让开,可是那女人脚上踩着的一双高跟鞋也跟着她让开的方向挪了挪,偏偏就是要挡住她去路的样子,她下意识地蹙了蹙眉。

没想到那人叫了她一声,“桑桐。”

她抬眸望去,蓝倩一脸苍白地站在她的面前。

今天的蓝倩身着一袭淡粉色的低胸小礼服,衬得她xing感妩媚,与名字中的“倩”字尤为相配。

大概是秦晋琛有意让她避开蓝倩,这个月里鲜少让她到顶楼去,而是自己到楼下来找她,所以她与蓝倩接触的机会少了,发生的冲突和口角也就自然减少了许多。

蓝倩对她的态度依旧是不冷不淡,从表面上看还算很客气,比以前要温和一些,甚至有好几次,她刻意避开自己和秦晋琛,好似很识大体地让他们俩独处似的。不知dào

是不是她多心,总觉得这样的蓝倩,是将自己的敌意刻意隐藏了而已。

桑桐看见她有些歪歪扭扭站不稳的样子,不禁蹙起眉头,看来蓝倩是喝多了。

“桑桐,恭喜你,你终于如愿以偿了,你现在是大家公认的秦太太,秦曹建筑设计事务所的老板娘了!”蓝倩趔趄地走过来,第一局便是恭贺她,但怎么听都带了一种讽刺的意味。

出于礼貌,桑桐淡淡地回应了一句,“谢谢。”

蓝倩摇晃了两下,然后打了一个酒嗝,说,“今晚的衣服很适合你。”

桑桐微微眯着眼看向蓝倩,这句话听起来并不像是在赞美,果然,下一句就听见她补充道,“黑色将你阴暗的内心表现得淋漓尽致!”

这一次,桑桐依然笑了笑,仍然是好脾气地回望着她,又说了一声,“再次感谢!”

如果不是醉酒,桑桐觉得蓝倩一定不会这么跟她说话,她也醉酒过,所以十分清楚,醉酒的女人很可怕,尤其是醉了之后说话不顾一切,她深有体会。

蓝倩干笑了几声,然后说,“告sù

你一个好消息,蓝氏和丽景的合zuò

案已近尾声了,等这个案子结束,我就要撤离丽景,回蓝氏就任总经理一职了,你以后不用再防备我了,你和晋琛就可以毫不忌讳,肆无忌惮地亲亲我我了。”

这话怎么听都是酸味儿十足,可桑桐只是略挑了挑眉,一脸平静地说,“真是恭喜,蓝小姐这次的合zuò

案能完美收官,以后定然是能助你一臂之力。”

蓝倩的笑容渐渐隐去,目光有些愤nù

,说道,“你以为我喝多了?告sù

你,我根本就没有喝多!桑桐,你只是比我占了先机,近水楼台先得月,加上令人可怜同情的身份而已。如果没有这些,你什么都不会得到!就算你成功了,这份爱情也永远都是勉强得来的。哼!别以为打败了我,你就是天下无dí

世间唯一了,告sù

你,你真zhèng

的敌手还没出现!等那天到来的时候,你就去哭吧!”

虽然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是什么,但桑桐并不打算深究,因为跟一个喝醉酒的女人说话,是永远也说不清楚的。

眉心越皱越紧,她盯着蓝倩有些狰狞的笑容看了好几秒,然后挑起眉冷冷地说了四个字,“蓝小姐,你喝多了。”

说完,她懒得再看她一眼,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虽然她一脸的满不在乎,但是蓝倩的话确实犹如一块巨石投在她的心湖中,荡起巨大的水波。

她说,她最大的敌手还没出现,那是什么意思?难道秦晋琛还有别的女人?

不!不可能!这一定是蓝倩的离间计!不能被她的话左右!她一定是为了离间她和秦晋琛才故yì

这么说的,对!一定是假话!

桑桐摇摇头,快步走向洗手间,拧开水龙头,拼命地用水拍打自己滚热的脸颊,使自己慢慢地平静下来。

她好傻,怎么会因为蓝倩的一番醉言醉语就怀疑秦晋琛呢?他对她那么好,他们俩现在正是热恋中,又怎么会有第三者出现呢?如果这种危言耸听的言语就能撼动她的爱情,那她跟秦晋琛之间能长长久久携手到老吗?

她是坚强的,谁也打不倒她!

想通以后,桑桐擦干脸上的水渍,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发丝和衣服,从容地走出洗手间。

刚进宴会厅,秦晋琛的秘书白桦就走过来对她说,“桑小姐,秦总到处找你,找不到,刚刚又去外面了。”

“哦,我刚从洗手间那边过来,没见着他。外面冷,你先回去吧,我出去找他。”说完,她转身又出了宴会厅。

她抱着胳膊差不多快要走到酒店门口了,还是没有见到秦晋琛的身影,于是从手里提着的小包包里取出手机,正要拨过去,视线便落在了几米外的街道上。

秦晋琛背对着他,正用手扶着一个女人,那个女人似乎喝多了,对着一旁的垃圾筒拼命呕吐,秦晋琛正在替她拍背,中途挪动了一下身影,那个女人的身影就完全露出来。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冤家路窄吧,那个女人竟然是蓝倩。

桑桐慢慢走近,秦晋琛的声音由远及近地传来,“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蓝倩摇了摇头,然后伸手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抬起头问道,“晋琛,告sù

我,这么多年你真的没有对我动过心吗?”

秦晋琛的表情微微凝滞,沉默数秒后,平静地说,“是。”

蓝倩失笑,那笑容显得很凄凄动人,“真的没有?你怎么可以一点不动心?难道是因为我们从小认识的缘故,你对我没有新鲜感,所以才没有动心的感觉,是不是?”

秦晋琛蹙了蹙眉,说,“这不是有没有新鲜感的问题。”

“那是什么问题?我没有桑桐漂亮,没有她能干吗?还是……”

“都不是。”

“那到底是什么?!”

“是这里,”秦晋琛指着自己的脑袋,“因为这里会无时无刻不想她。”

蓝倩有那么一瞬间,无法呼吸。

“你喝多了,我让高亮送你回去吧。”说着,秦晋琛挣脱了蓝倩的手。

蓝倩的身体随之失去重心,向下跌去,他不得不扶住她的胳膊,将她整个人支撑起来。

蓝倩趁机紧紧地抱住他精壮的身躯,哭着说,“我不走!你等我把话说完!晋琛,以前我失去过一次机会,退缩过一次,把你拱手让给了别人,现在我不想再把你让出去!我要……我要对你死缠烂打,直到你的脑子里也只装得下我的时候为止……呜呜呜……”

蓝倩嚎啕大哭起来,引来无数路人的目光,秦晋琛有些难堪,使劲儿拽开她抱住自己的腰际的手臂。

“蓝倩,你真的喝多了,感情并不是死缠烂打就有用的。最根本的原因就是我们不合适,如果我们真的合适,对彼此都有感觉,何须等到现在?不是你不好,其实是你很好,你很漂亮,也很有能力,上流社会中你算是数一数二的名媛,只是我秦晋琛并不是适合你的那个人。你别急,以后你一定可以找到一个真zhèng

适合你的人,但那个人肯定不是我。”

说完,秦晋琛叹息了一声,扶着她回到大厅里的沙发上坐下,然后摸出手机打电话给高亮。

桑桐看着这一幕,便不再继xù

听两人的对话,而是默默地转身离开了。

“高亮,我在楼下,你马上把车开来,送蓝小姐回家。”秦晋琛挂了电话,转身时正好kàn

见桑桐的背影。

不由得心头一紧。

该死!她该不会是误会什么了吧?

他想立kè

追过去,但是蓝倩在那里吐得天昏地暗,他不可能就这么放她一个女人在原地,想了想,还是决定等到高亮下来后再去追桑桐。

不一会儿高亮下来了,秦晋琛让高亮把蓝倩抱上车后,这才迫不及待地返回宴会大厅,四处寻找桑桐的身影。找了一圈,好不容易在一个角落里,看见她正端着一杯红酒,拼命地往口中灌。

看来刚才的事情,她是看见了,也一定误会了。

“别喝这么多酒。”他走过去,夺下她手中的酒杯,然后将她拉到一旁。

桑桐微愕地抬眸看他。

秦晋琛急忙解释,“蓝倩喝多了,我出去找你的时候正好kàn

见她在吐酒。不知dào

刚才的事情你看到了多少,或是听到了多少,但是我必须跟你解释清楚。我跟她没有发生什么,只是她喝多了差点儿摔倒,所以……”

“我知dào

,你不用解释,我都听到了也看到了。”

桑桐眯着微醺的星眸,微笑着打断他,然后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和耳朵,“这里,还有这里,都可以证明你没有背着我做出任何出轨的事情。并且再次证明,你拒绝女人的方式虽然温柔,但其实还是很残酷的,我知dào

你因为这里时刻想着我,让我感到很窝心。”

她指了指他的脑袋,又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我听了你的话,这里感觉很温暖。”

秦晋琛舒了一口气,理了理她的发丝,说道,“真的吗?那为什么一个人躲在这里喝闷酒?”

“谁说的?我这是在庆祝!庆祝我的胜利,因为我才是你秦晋琛的老婆,别露出怀疑的表情,我说的是真的。”她倚向他,很自然地窝进他的怀里。

他伸手将她轻轻地拥在怀中,脸庞贴着她柔顺的发丝,低哑着声音说,“其实,我很怕你会误会,怕你什么都不问,不相信我的话,转身就走。”

桑桐扑哧一声笑出来,“通常那些都是言情小说里的狗血情节,傲娇的女主角都是这样的,我的气场刚好符合这样的女主角,所以控zhì

不住想要装一下。”

“你在装?”秦晋琛哭笑不得,“不过,我喜欢你有话直说的样子。桑桐,答yīng

我,不论以后发生什么事,别学人家那么含蓄,不要将事情埋在心里,有话一定要说出来,只有说出来,我才能知dào

你在想什么,我该怎么做才能哄你开心。”

她点点头,伸出手环住他的腰,低声说道,“嗯。你放心,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桑桐了,我现在的承shòu力比以前强了数百倍数千倍。”

他捏了捏她红润的脸颊,说“这可是你说的。”

“嗯,我说到做到,不过……”

见她话到一半儿有止住,秦晋琛蹙了蹙眉,又问,“不过什么?”

她抬眸看着他,十分认真地说,“我是个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的女人。”

她在暗示,希望他不要负了她。

秦晋琛微微扬唇,说道,“虽然我不能保证永远有多远,但我能保证,只要你我都活着,就不会有这粒沙子的存zài

,半粒都不会。”

桑桐听了,不高兴地蹙眉,“你的意思是说,等我死了以后,你就可以想怎样就怎样了吗?”

“我可没这么说。”

“你就是这个意思。”

“你这是曲解,我完全不是那样的意思。”

“你就有!”

“唉~”秦晋琛无奈地长叹一声,伸出双手捧住她的脸,狠狠地啄了一口,说道,“等到你不在了,我都一糟老头了,你说我还能搞出什么事情?何况也许是我先死呢?”

她大骇,急忙伸手捂住他的嘴,“嘘——不许乱说!有谁咒自己死的,太不吉利了!”

“你还相信这些?那你刚才不也说了。”他忍俊不禁,又说,“你放心,我还等着和你一块儿生宝宝呢。”

听他又说起生宝宝的事情,桑桐脸上禁不住泛起了红晕。

两人说笑间,台上的抽奖活动已经开始了,有人来请秦晋琛上台,因为他和曹伟伦作为秦曹的正副老总,都必须上台参与活动,桑桐因此就落了单。

124. 【V60】桑小姐,你寂寞吗?

此时的她并不希望有来宾打扰,所以悄悄退到了角落里,可有时候做一朵不起眼的花儿也是挺难的,因为太过美丽,所以不可避免地招了蜂,引了蝶。

“怎么桑小姐是一个人?”身后有人跟她搭讪。

桑桐挪眼,看见的是一位略显痞性的陌生男子,二十五六岁的年纪,长得倒是很俊俏,高大的身形应该过了一米八了,只是笑容看上去略显侵略性,让桑桐心生警惕。

桑桐并不认识他,心想难道是以前的客户?但她没有太多印象,虽然入住丽景大酒店的顾客很多,她并不是所有人都记得住,但凡VIP客户,却是记得清清楚楚的。

这一位既然能应邀参加秦曹建筑设计事务所的八周年年会,理应是背景不俗才对,可为何她不认识?

正思忖着,年轻男子朝桑桐笑得嬉皮,“小生魏东海,很高兴认识桑小姐。”

桑桐见过不少客户,说不上看人准,但大抵是能看出几分虚实,她对魏东海的第一印象不太好,所以并不太想多交谈什么,只是微微颔首,“魏先生好。”

说完就要转身离开,然而魏东海往她身侧垮了一步,说,“看来是我太唐突,吓到了桑小姐,我向上帝保证,我绝对没有恶意。”

桑桐并不相信魏东海的话,他这样的纨绔公子哥,她见多了,但是既然对方不打算放她离开,她也不好给他摆脸色看,好歹他是秦曹邀请来的客人,何况在宴会大厅里,他就算有企图,众目睽睽下总不会做出什么轻狂的举动来。

魏东海是作为单思玲的男伴一同进入会场的,只是来得比较晚,进来的时候秦晋琛刚好上台进行第一轮抽奖活动,而他一眼就见到了角落里的桑桐,当下就抛开单思玲,去找桑桐搭讪了。

这恰是单思玲意料之中的事,所以她只是远远地睨着正在发生的这一切,一副仿若事不关己的姿态。

这边,魏东海开始找各种话题试图与桑桐拉近距离,然而桑桐始终都是冷淡的反应,不过魏东海并没有因此感到沮丧,反而更具斗志了。

都说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眼下的桑桐在魏东海看来,简直是女神范儿十足,她越是不正眼看他,越让他觉得有挑zhàn

性,有征服欲。

前一次见她时,她一身的风情淡雅,就像是花园里最清新的百合花,而现在她一袭黑色的晚礼服勾勒出了最xing感的窈窕身段,玲珑柔软得引人遐想联翩,就像那玫瑰园里最高傲典雅的黑玫瑰,只是这么望着,就sao动了魏东海的心。

只是,觊觎黑玫瑰的人并不止他一个,还另有其人。

“哟,魏东海,你也在啊!”

闻声,魏东海回头一看,却是宋氏企业的独生子宋洋,也是蓝倩的表弟。

两人的交情不是很深,但都是一个大城市出生的,朋友圈里也就是这些个富家公子哥,也就无所谓交情的深浅了。

“宋洋,你不是去国外发展了吗?什么时候回云海了?”魏东海斜斜地勾了勾唇,应承道,面上竟是被搅了好事后的不满。

他宋洋不应该在某个外国妞的床上睡得天昏地暗的嘛!宋洋的疯流,比他还有过之而无不及,而且喜好重口味,最爱大月匈肥屯的外国妞,这是圈内人都知dào

的事情。

而且,他是出了名的爱玩,昼伏夜出,白天睡觉,晚上则出没于各家夜~店,娱乐场所,难得能在白天看见他一次。

就是因为他太贪玩,在云海市闹出了事情,后来才被他老子送出了国,现在竟然又回来了,还出现在秦曹八周年的年会上,难道这里也有他喜欢的猎物?

宋洋微微一笑,也不回答,径自朝魏东海走了过来。他怎么能告sù

魏东海,他之所以回国,其实就是为了他身边的桑桐呢?

桑桐见过宋洋,知dào

他是蓝倩的表弟,也因此对宋洋客气不起来,只是面无表情地招呼了一声,“宋先生好。”

心想既然这他们两人搭上了话,自己正好趁此机会离开,便客客气气地点头,又补充了一句,“两位慢慢聊,我先去一下洗手间。”

说完,也不管两人有什么想法,她转身急匆匆地走了,那样子好像真的有内急似的。

魏东海好不容易才跟桑桐搭上了话,却被宋洋插上一脚,顿时有些恼了,他回头,垮了脸,“宋洋,老实交代吧,你小子和桑小姐之间到底有什么瓜葛?她怎么一看见你,就掉头离开?”

宋洋受蓝倩之托,要他在秦晋琛和桑桐之间制造一些误会,刚才表姐的A方案失败了,所以这会儿把他派了来,实施两人的B方案。

只可惜,美人儿对他防备得紧,一见着他就像是老鼠见了猫。

思及此,宋洋笑了笑。

今日他穿的是一身的白,配合打着发蜡的头发,倒是有几分白马王子的势头,他慵懒地在桑桐刚才站着的地方靠向护栏,手很随意地揣进衣兜里,一副不羁的模样。

抬眸看见魏东海忿忿盯着自己,宋洋耸了耸肩头,很是无辜,“我可真是冤枉啊!我本想过来和她打声招呼,可你也看到了,我这还没来得及开口呢,她就跑了!啧啧啧,这是傍上大树了,所以身价水涨船高,不屑我等虾兵蟹将了!”

魏东海愣了愣,皱眉,“什么意思?”

宋洋笑了笑,讥诮道,“你小子是跟我装糊涂呢?还是真的孤陋寡闻?不知dào

桑桐已经是秦曹建筑设计事务所的老板娘了吗?想玩她,下辈子吧!除非这辈子秦晋琛跟她离了婚,再看你有没有这个机会!”

秦晋琛……桑桐是秦晋琛的老婆?

魏东海这才恍然大悟。

难怪单思玲对桑桐的敌意那么浓,之前听说她要和秦晋琛相亲,还听说七八成这门婚事是定了,后来也不知dào

是怎么回事,这门婚事没成。

现在他才知dào

原因,原来是中途插进来一个桑桐,夺了这门婚事。

啧啧啧,这个桑桐,还真是好命,竟然嫁给了秦晋琛,倒是麻雀飞上了枝头,变成凤凰了。

不过,魏东海也并不因此垂头丧气,他玩儿过的名门淑媛豪门贵妇不在少数,就算是秦晋琛的老婆又怎样,他倒是觉得,这件事情更具挑zhàn

性了。

魏东海的眼中闪过一丝玩味儿,对宋洋说道,“抱歉,我还有事,失陪一下!”

宋洋点了点头。

魏东海转身,离去的方向正好和桑桐相同。

宋洋看着魏东海的背影,翘起了嘴角,眼中闪过邪肆的光,表姐蓝倩拜托他的事情,他不能不给这个面子,但也没必要亲自去做。他不是傻子,若是动了桑桐,被秦晋琛查到自己头上,那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偏偏这么巧,魏东海对桑桐也动了心思,他不过是顺水推舟,“助”魏东海一臂之力罢了。

……

桑桐在洗手间里呆了十来分钟,怕秦晋琛找她,觉得不能再呆下去了,就从洗手间里出来。想来,那两位烦人的公子哥也该是找到新目标了。

思及此,她便放心大胆地走出来,却不料还没出拐角,就被人拦了下来,“桑小姐。”

魏东海此刻的笑,变得有些不一样了,让桑桐不自觉地蹙眉,连肌肤都有些起鸡皮疙瘩的感受。

“魏先生?请问有事么?”她点点头,强自镇定地说。

不想,魏东海很突然地拉住了她的胳膊,一手迅猛地搂住她的腰部,在她脸色大变的同时,他一个用力,手一带,身子一转,就将桑桐压在了洁白的墙壁上。

而他,则顺势压住了桑桐,将她困在墙壁和他之间。

这样的举动实在是太过火了,桑桐吓了一大跳,本能地用双手护住自己的月匈口,“魏先生,你这是要作甚么?”

魏东海低低一笑,低魅地轻喃,“桑桐……唔~这个名字,真的很美,很特别,跟别的女人很不一样……”

他凑近了桑桐的发顶,放肆而邪恶地深吸了一口她的发香,放浪形骸地戏谑道,“你身上是什么香味?为什么这么好闻?不像是香水……告sù

我,是不是你的身体本来就有这样的花香味而儿?”

说着,他甚至深深嗅了嗅,“唔~真的好香!”

他的话太大胆了,桑桐气红了脸,已经觉得有些不对劲了,隐约察觉出魏东海对自己有图谋不轨的心思,她低声呵斥道,“魏先生,不想我叫保安的话,就赶紧放开我!”

魏东海仿若未闻,一把抓住了她的下巴,让她的唇贴近了他几分,说道,“桑小姐,你寂寞吗?你的老公那么忙,每天日理万机,处理公司的事情都忙不过来,肯定是无暇顾及陪你吧?你一定很寂寞对不对?是不是常常独守空闺?老公不在身边,再美的女人也会色~衰爱~弛,不如让我替代你老公,好好寵爱你一番?”

魏东海一番登徒子的行为,越发让桑桐反感了,眉头皱得紧紧的,用力去推他,然而他的手很用力地捏住她的下巴,箍~得她生疼。

125. 【V61】我会让你体会到,什么才叫真正的高朝

魏东海一番登徒子的行为,越发让桑桐反感了,眉头皱得紧紧的,用力去推他,然而他的手很用力地捏住她的下巴,箍~得她生疼。

“放开我!”她恨不得朝他啜一口唾沫。

然而,魏东海把她的下巴箍得很紧,他慢条斯理地欣赏着桑桐那张精致得仿佛画出来的脸,肆无忌惮地调~戏道,“相信我,我会让你体会到什么才叫真zhèng

的高朝。”

霎那间,桑桐的脸涨得通红一片,那是被怒火烧的,她从未见过比魏东海还要放浪的登徒子了!

“你快放开!流氓!”竟敢如此侮辱她!

她越是气得脸颊通红,魏东海越是好心情地欣赏着,甚至看得有些失魂了。

这一张粉嫩的脸简直清雅得不可方物,一双含烟带雾的眸子,让人醉生梦死,偏偏她生就了一双妖媚的狭眸,斜挑上扬着,含~春带媚,生来就是勾银男人的。

现在,她满脸怒容,不但不减少她的美,反而令她那张如画般的脸庞更显几分生气,就好像在一块白玉上涂了上等的胭脂,娇媚却又纯粹,尤其那双狭眸,眼角泛起了红,叫人如痴如醉,移不开视线。

鬼迷心窍地,魏东海不做多想,就低下头贪婪地吻啄上桑桐的唇……

桑桐被人羞辱,当场就怒了!

她瞪大了眼,提上腿就要踹他的命根子,只可惜她个子娇小,在魏东海面前就显得腿短了,再加上穿得又是极不方便的晚礼服,腿提都提不起来。

没办法,只得拼命挥手打他,但女人的体力天生比男人弱,她又比魏东海矮了近两个头,他只需运用一些巧劲,就能轻易地压制住她。

她只好左躲右闪,可无论她的脑袋移到哪里,他总能凑上嘴来,桑桐只觉得恶心,差点儿把刚才喝的东西全都吐出来。

但她没有真zhèng

的吐出来,反而因为这样的挣扎推躲,致使魏东海起了更直接的生理反应,如果说起初桑桐只是发火生气的话,此时她却是有些害pà

了。

她想起几乎快要淡忘的一件事,六年前,她被人强~暴的那件事……

魏东海把她拽来的地方比较隐秘,洗手间离会场又有一段距离,若是不注意,还真不容易被人发xiàn



如果继xù

这样下去,一旦她的力量耗尽,就只有任他放肆的作为了。

怎么办……

桑桐死死咬牙,闭唇,心里不停地呼救,脑子里一直在想着秦晋琛的身影!

魏东海的进攻很猛,一次次试图突pò

桑桐的小嘴,不想就在这时,突然有人拽住了他的肩膀,一把将他拽离了桑桐。

魏东海还没来得及反应,一个凶猛的拳头就砸在了他的嘴角,瞬间就崩掉他嘴里的一颗牙!

“麻痹的,是哪个混蛋敢坏了老子的好事?!”

他骂骂咧咧地起来,往外吐了一口唾沫,没想到吐出来的竟然是一口鲜血,当即怒不可遏,他凶狠地抬头,想要看看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敢打搅他的好事儿。

然而,这回头一看,却是把他愣住了。

同样愣住的还有桑桐,出乎意料的,救她的人不是秦晋琛,而是……单南弦。

此刻的单南弦,脸上没有一丝的笑容,面色看似平静,可是那一双眼却让人不敢迎视,里面仿佛有一只凶兽,恨不得冲上去将魏东海撕他个四分五裂。

魏东海家里虽然是爆fā

户出身,可这几年仗着钱多,买通了不少关系,在云海市也有些权势,也算得上是一个狠角色了,这要是别人,他肯定立马就揍回去。

但他认识单南弦,知dào

单南弦是童肃呈的女婿,即将成为这家大酒店的总经理。

换言之,这地盘是单南弦的,在他的地盘上动土,只有自己吃亏的份儿。

魏东海慢慢地眯起了眼睛,悄然绷紧身子,也顾不上去擦拭流血的嘴角了。

这边单南弦将桑桐护在身后,桑桐也是吓坏了,身子微微有些发抖,尽管救自己的人不是秦晋琛,但总算是逃过一劫。

如果让她再一次遭受如六年前那样的劫难,恐怕……

心口一紧,她下意识地就揪住单南弦的衣袖,缩成一团。

感觉到她的瑟瑟发抖,单南弦伸出一手,半拥住她,眼神依然凌厉地盯着魏东海,周身衍生出一股若有似无的杀气。

魏东海并不怕单南弦,但若是单南弦依仗自己的职位之便,叫来保全人员的话,那他就麻烦了。好汉不吃眼前亏,冷嗤一声后,他就甩手离开了。

桑桐见他一走,顿时松了一口气,抬眸恰巧看见单南弦横眉竖眼地瞪着自己,不由得愣了愣。

对了,是单南弦救了她,好歹也应该说声谢谢,但她不想跟他说些什么,而且此时的她也没有心情与他寒暄,于是匆匆说了声“谢谢”,转身要走。

他一把拉住她的手腕,说道,“等一等,桐桐,我想跟你谈谈。”

“还是不要了吧。”她的表情摆明了很不耐。

此时此刻桑桐根本没心情跟他谈,更何况她也觉得没什么可谈的。

单南弦见状是又气又恼,刚刚看见她被人欺负,他救了她,她不感激也就罢了,却把他当仇人一般唯恐避之不及,不由得心生怒火。

既然她爱秦晋琛,那么秦晋琛他人呢?当她有危险的时候,为什么不见秦晋琛的人?!

他紧紧地抓住她的手腕,紧蹙眉头静静地凝视着她的脸,“桐桐,好歹看着刚才我救了你一次的份儿上,你给我一个说话的机会都不行吗?”

桑桐闻言,这才顿住脚步看向他,“南弦,我很感激你刚才救了我,不过也仅此而已,除了感谢的话,我不认为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可说的。”

单南弦张了张嘴,却又不知该如何说起,面色多了几分萧瑟,桑桐见状便说,“你不松手也不说话,那好,我就自问自答吧。提问,‘我为什么会一个人出现在这里?’回答,‘因为我老公正在忙,我想一个人走走,顺便透透气。’提问,‘为什么被人欺负,他却不出现?’回答,‘那是因为他脱不开身,我不怪他。’提问,‘爱上他是真的吗?’回答,‘是真的。我很确定自己的想法。’”

她看见单南弦的眉头越蹙越紧,抓着她手腕的力量也越来越大,他动怒了,却又隐忍着不发作。

“还有什么问题想问?如果想不起来的话,那就这样吧。我想你也是跟童梦一起来的,最好还是不要让她看见我们在一起。”说着,她用力挣脱他的手腕,转身离开。

然而没走几步,又被单南弦追上来拽住了手腕。

她挣了挣,却挣脱不掉,恰在这时包包里的手机响起来,她想,大概是秦晋琛找不着她,就给她打电话来了。

她想接电话,然而单南弦不准,怒不可遏的眸光一直牢牢地擒着她的脸,桑桐咬了咬牙,强硬地说,“单南弦,快放手!他在找我。”

“我不放!”

桑桐甩了甩手,“你放开!”

这一次,单南弦没有用言语作答,而是直接采取了行动回答她。

他骤然松开了她的手腕,改用双手捧住她的脸,埋首就是狠狠地罩住了她粉嫩的唇瓣,辗转啃吮,与魏东海不同,他是真的吻,竟然还想伸出舌头钻进她的口内。

这举动气坏了桑桐,没想到刚刚才受到魏东海的侮辱,此时又要遭受单南弦的侵~犯,顿时又气又怒,扬手就推开了他,并且抬手给了他狠狠一巴掌。

啪——

极快,极狠,极准的一巴掌!

桑桐是真的很慌乱,这一出手就用了百分百的力道,霎时,单南弦的脸上就出现了一道红红的五指印。

他先是一怔,下一刻,伸手就掐住了桑桐的下颌,这次吻得比之前更加热烈,更加蛮横!

单南弦已经很久没有这么亲近地触碰过桑桐了,以前每次亲她,用情至深时,总是会想起六年前的那个夜晚,他买好了套子回去找她,却发xiàn

她衣衫不整地躺在床上痛哭的样子。

每当想起那副画面,他就无法再继xù



说是不在乎,其实他是在乎的,就是因为在乎,所以他和桑桐之间迟迟没有跨过那一道坎。

若不是因为没有跨过那道坎,又岂会白白便宜了秦晋琛?让他占~有了桑桐?!

如今想来,单南弦很后悔,只可惜为时已晚,桑桐不但投入了秦晋琛的怀抱,甚至还死心塌地的爱上了他!这叫他很不甘心!

现在她身上那股熟悉的月桂甜香蹿进他的口鼻,让他更是欲罢不能,所有的怨气和渴望在这一刻爆fā

出来,他只想狠狠地将桑桐吞吃入腹。

她的滋味还是那么甜美,轻易地勾起了他的谷欠火,伸手箍住她的纤腰,渐渐吻得浑然忘我……

桑桐愤nù

得连眼带脸都涨红,她没想到,单南弦竟然做出跟魏东海那登徒子一样的行为来,一气之下,趁他伸出舌头钻进她口内的机会,张嘴就狠狠地咬了一口!

桑桐这一口真是用了狠劲,单南弦正动情中,不曾防备到她这一手,于是乎就被她生生咬中了舌头。

126. 【V62】桑桐被辱,再添新伤

桑桐这一口真是用了狠劲,单南弦正动情中,不曾防备到她这一手,于是乎就被她生生咬中了舌头。

霎时,他痛得大呼了一声,“啊——”

单南弦痛得后退了一大步,自然就放开了桑桐,口里的血腥异味叫他难受地吐出来,“呸——”

没想到她这一口,竟然让单南弦受的伤比魏东海受单南弦那一拳的伤还要重,单南弦吐出来的是一大口的鲜血!

他怔了一下,抬眸看向桑桐。

她的眼睛里,是毫不掩饰的厌恶!

单南弦也生气了,伸手要去抓她,可桑桐反应很灵敏,转身提着裙子就朝廊道的另一端跑去,她踩着高跟鞋也跑那么快,真是把他当洪水猛兽似的,这让单南弦气红了脸,跟着她一路追去。

桑桐跑的方向不对,原本该直接跑去宴会大厅,那样的话,单南弦就不敢把她怎么样了,可是她逃跑的方向却是相反的,就没办法回到宴会大厅里。

她只好朝电梯的方向跑去,却是不巧,等她奔到电梯门口时,梯门刚刚闭合,眼看着单南弦就要追过来,她只好咬牙,冲进了一旁的旋转式迎宾石阶。

见她踩着高跟鞋往楼下跑,单南弦也慌了,“桑桐,你别跑!小心!”

桑桐根本没想那么多,只想着赶紧逃开单南弦,可是她跑得太急,脚下又是近十厘米高的恨天高,加上穿着不方便的晚礼服,没走几步,就脚下一崴。

她“啊”的一声惊呼,紧接着是沉闷的“咚”一声响,桑桐整个人就这么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桐桐!”

单南弦几乎是眼睁睁地看着桑桐从楼梯道上一直“滚”下去,这楼梯上铺的全是大理石,还冒着边沿,上面还什么都没有铺!

他冲下去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托住了桑桐,谨慎地拂开了那带着血的发丝。

一道厉喝声适时传来,“桑桐?!”

秦晋琛结束了第一轮抽奖活动,就到台下去找桑桐,找了好几圈都没有找到她,到处找人询问才听说有人看见她去了洗手间。

他找去了洗手间,却不见她的人,准bèi

回到宴会厅的时候,却远远地看见单南弦追着桑桐往楼梯口跑去。

他想也不想地追上去,却不料,正好kàn

见桑桐从楼梯口一路滚下去的那一幕!

他看见楼梯上一路顺延下来的血渍,看到她双眼紧闭,脸上流淌的几道狰狞——触目惊心!

他急忙冲下楼,“桑桐!”

楼下,单南弦傻了眼,直愣愣地瞪着倒在血泊中的桑桐,却是束手无策。

“你给我滚开!”秦晋琛二话不说,将单南弦推到一边,并朝围观的人喊,“快!快叫救护车!”

不一会儿,秘书白桦跑了过来,手机还捏在手里,“秦总,已经叫了救护车了,您不用担心。”

怎么可能不担心,桑桐的脸上流了那么多血,她的身上也有多处擦伤,因为穿的是单薄的晚礼服,如果是便装,就不至于让她受伤这么严重了。

秦晋琛脸都吓白了,嘴唇有些微微发青,额头上和脸上都冒着汗,那双大掌因为不知dào

该碰哪里而轻颤着,白桦看着这样的他不由得感慨。

这还是白桦第一次看见秦晋琛六神无主的样子,职场上的他总是叱咤风云,呼风唤雨的王者风范,可眼下的他却如常人一般,见到爱妻流血而惊慌失措的丈夫。

另一边,闻讯赶来的丽景员工们也跑了过来,起初不知dào

受伤的是桑桐,走近了一看,所有人都吓呆了。

桑桐身上的血太吓人,滚了半个楼梯上都是!

率先回过神来的是曾宝仪,她惊得脸全白了,“等救护车要什么时候去了?!快!快!先去医务科找药!药在三楼最北边的那个房间里,快呐!”

不愧是客服部的老员工,曾宝仪发挥了作用,简单地急救,另一边单南弦带着人去找药了。

围观的宾客们也都蛮震惊,可童肃呈带着十多位员工过来“清场”了,都请到外面的露天庭院里,还是入场招待,也有人在街口等着,见救护车过来赶紧进屋通报。

不一会儿,几名医护人员抬着担架进来,将桑桐送上了救护车,秦晋琛和白桦也跟着坐上去,另一边单南弦想要跟去,却被赶来的童梦拽住了胳膊。

她抱住他的手臂,阴沉沉地说,“你想让大家都知dào

,刚才你一直和她在一起?”

单南弦哑了口,只得眼睁睁看着桑桐被秦晋琛送去了医院。

而另一边,公司的老板娘出了意wài

,老总也一起跟去了医院,余下的抽奖活动只得半途终止,所以这一次秦曹的八周年年会,只能用一个字形容,那就是——乱!

桑桐被送进了急救室,二十分钟过去后,医生从里面出来,秦晋琛立kè

迎上去,“医生,我妻子怎么样?”

医生看了看他,回答,“放心,没什么大问题。”

闻言,秦晋琛松了一口气。

“不过……”然而医生又话锋一转,“病人的颈椎扭到了,要在医院里住上一段时间,刚才给她缝针的时候用了麻醉药,估计这一时半会儿醒不来,我安排个病房先住下吧。”

秦晋琛点点头,下意识地紧抓住医生的手,说道,“医生,我妻子就拜托给你了。”

对方点点头,“这是我本职工作,放心吧。只要好生调养,病人是不会有事的。”

秦晋琛在医院寸步不离桑桐身边,托朋友找的最好的军医院,又住进了最好的高~干病房,窗户朝阳,有独立的卫生间,衣柜沙发什么都不缺,干净而整洁。

桑桐头上包得纱布很严实,就露了一张小脸,身上盖着松软的被子,兴许是有点热,脸色还是有些绯红,下午的阳光照在她的身上,一种极致而病~态的宁静美。

秦晋琛正在打电话,说话声很小声,“刘伯,让刘婶熬点儿粥送过来,桑桐出意wài

住进医院了,我怕她一会儿醒了会饿。”

电话那头管家刘伯连忙应下,心里明白晚上少爷肯定是回不来,要在医院守夜的,总得张罗点吃的,光是一点粥肯定不顶用,于是就连忙去吩咐刘婶了。

秦晋琛挂了电话,就回到床边,一直静静地看着桑桐沉睡的脸,一只腿半跪在病床前,被子下面,手抚上了她柔软的手,很暖。

久了,他感觉桑桐的手指像是动了一下,可眼睛依然没有睁开,似乎睡得很熟。他就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抚了下她的脸庞,就这么一直看着她。

吱呀一声,有人把门给推开了。

秦晋琛没有抬头,只是松开了抚在桑桐面上的那只手,还不忘替她压好被角,这才看向走进来的人。

“下午我跟酒店那边请了假,想留下来看看能干点什么。”曾宝仪这么说,她很轻地往前走了两步,话也说得很轻,“秦总,桑经理她……没事吧?”

秦晋琛轻应了一声,随着她往外面走了两步,两个人都站在门边,他说,“她没有生命危险,但是打了麻醉药,一时半会儿可能还醒不过来。”

曾宝仪点点头,“你要不要吃点儿东西,我去弄点?”

秦晋琛没有食欲,也不觉得饿,摇了摇头,他突然面上含着几分怒气,咬牙说道,“不知dào

单南弦为什么要追她,如果不是他在后边追,桑桐就不会跑去旋转楼梯,就不会从楼梯上摔下来。”

曾宝仪吃了一惊,她没看见当时的画面,也不知dào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自然也就不知dào

单南弦当时是跟桑桐在一起的。不过,她从酒店赶来医院的时候,无意间听见蓝倩跟一个男人的对话。

那个男子长得蛮帅气,一身白色休闲西装,西欧式的装扮,在人群中显得十分打眼,但真zhèng

引起曾宝仪注意的并不是他的外貌,而是因为他和蓝倩的关系,他竟然称呼蓝倩为“表姐”。

这使得她忍不住顿住了脚步,偷听自然是不光彩的事情,可她忍不住好奇心,杵在门外偷偷听他们俩在安全通道里讲些什么。

却不料,竟然偷听到这样一段话——

“你说什么?桑桐受伤了?她怎么会受伤?之前她跟着秦晋琛出来的时候,我看她都好好的,又怎么会出事?宋洋,莫不是你做了什么蠢事,才把事情搞得这么复杂吧?”说话的女人自然是蓝倩。

宋洋急着辩驳,“表姐,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刚才我在会场里碰见了魏东海,发xiàn

他对桑桐很感兴趣,就稍微点拨了几句,那小子就起了涩心,后来果然跟着桑桐去了洗手间。”

“魏东海?你说的可是那个最近在圈子里很出名的暴发户魏长征的儿子,魏东海?”

“可不就是他,他跟着桑桐去了洗手间,我也偷偷跟去看了看,谁知dào

那小子不仅有涩心,还有涩胆,真的对桑桐动手动脚起来,只可惜……被单南弦发xiàn

了。”

“单南弦?童梦的老公?!”蓝倩吃了一惊,但很快脸色又恢复了常态,挑眉问道,“是不是单南弦阻止了魏东海?”

“表姐,你怎么知dào

?这事情可复杂了,原来单南弦跟桑桐的关系匪浅。”

蓝倩轻轻一嗤,“哼!他是桑桐的旧晴人。”

宋洋恍然大悟地说,“难怪!难怪两个人像是旧情复燃的样子,单南弦还抱着桑桐一阵狂啃呢。”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后来大概是怕被人发xiàn

,桑桐就跑了,单南弦跟在后面追,再后来就发生桑桐从楼梯口失足摔下去的那一幕。”

“原来是这样,哼!我就说桑桐那个女人就是一朵假百合,骨子里根本是个sao货!她根本就配不上秦晋琛!”

“表姐,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蓝倩并不急着回答,而是冷冷一笑,“按兵不动,等他们自己斗自己,我们坐收渔翁之利就行。”

宋洋邀功似地嬉笑,“表姐,那事成之后,你给我什么好处啊?”

蓝倩用手指比划了一个数字,说道,“这个数的零用钱,如何?”

“才这么点儿?”

蓝倩戳了他脑门一下,“你傻啊,事情成功了,桑桐和秦晋琛离了婚,我就是秦晋琛的老婆,就是秦曹的老板娘,你还怕没有零花钱花?”

“对哦……”

躲在门外角落里的曾宝仪没有听完他们俩的话,但听到这里,已足够了,蓝倩的企图,还有桑桐受伤的始末也都一清二楚了。

只是,她有些踌躇,自己该不该把听来的话一五一十的告sù

秦晋琛。

听说蓝倩跟秦晋琛两家是世交,两人又相识这么久,这次的合zuò

案也很愉快,信不信她这个小助理的话暂且不说,而桑桐受伤的时候,蓝倩和她的表弟也并没有在案发xiàn

场,就算蓝倩有动机,她也没有办法证明桑桐受伤的事情跟蓝倩有直接关系。

思来想去,曾宝仪还是把这些话咽回了肚子里。

秦晋琛对她说,“我先出去抽会儿烟,你帮我看着她。”

“好。”曾宝仪点点头,看着秦晋琛走出去。

他走得很慢,穿得也很单薄,出来得急,就只穿了衬衫和西裤,发丝散落在眼睫那儿,走廊上的刷白灯光照得他的脸上竟然没有一丝血色。

曾宝仪想说点儿什么,可也只是动了动唇,发不出来一点声音,摇摇头,这才朝病房里走去。

病房里,其实是很温暖的。

桑桐睡着,脸颊红彤彤的,曾宝仪走过去,挪了一张椅子坐下,没想到刚坐下,桑桐就醒了。

她从昏睡中醒过来,对着满室有些刺眼的光线还是有些抵触了,并没有把眼睛全部睁开,微微眯着,感受着窗外的阳光。

窗户是关上的,外面就算刮再大的风,掀再大的风沙,桑桐也是感觉不到的,她只是眯着眼睛,入眼的,只有这样的柔和的金色,像朝阳花一样,温暖而富有朝气,如此美好。

“桑姐姐……桑姐姐……”

桑桐听见有人叫她,但因为脖子不能动,只能慢慢地把眼睛全睁开,眼前是盛满了担忧和欣悦的一双眼睛。

PS:今天稍微沉闷了点儿,过几天收拾蓝渣渣哈^^。

127. 【V63】我想用全世界,换取一张通往你世界的入场券

她认出那是曾宝仪,张了张嘴,声音略显沙哑,“宝仪?”

“谢天谢地!桑姐姐,你终于醒了!”曾宝仪睁大了眼,欣喜地抓住她的手。

桑桐冲她笑,因为声音有些沙哑,脖子也疼得厉害,那笑容显得有些牵强,曾宝仪替她难过,捧住她的手说道,“桑姐姐,难为你了。”

桑桐蹙了蹙眉,“你怎么来了?不上班吗?”

“你伤成这样?我怎么静得下心上班?!”

她扑哧一声笑出来“你也太需yào

我了吧?要是被我老公听见,都会吃醋的。”

曾宝仪想起秦晋琛还在外面,就问,“秦总在外面抽烟,我想他也是担心怕了,只能靠抽烟来缓劲儿吧,要我去叫他吗?”

“不用,让他缓缓。”

曾宝仪点点头,又问,“那你饿不饿?你现在脖子不能动,我可以喂你。”

“我不饿。”桑桐笑笑。

曾宝仪点点头,想起之前偷听到蓝倩和她表弟说的那段话,不免担心起桑桐来,“桑姐姐,你知不知dào

蓝倩有个表弟?”

蓝倩的表弟?不就是在法国南部尼斯遇见的那个西欧派年轻男子,宋洋?

桑桐蹙了蹙眉,不明白曾宝仪怎么会突然提起宋洋,恰在这时,门忽然被推开,呼呼啦啦地进来一大堆人,童肃呈带着几名高管进来了,曾宝仪这边有分寸,连忙往后面退了两步。

“桑经理好些了吗?是不是疼得厉害啊?”童肃呈满脸愁容的样子,像是真的很关心桑桐,那口吻就像是对自己的女儿说的。

“我没事儿,也不是很疼。”桑桐的声音淡淡的,扯出一抹笑容。

“这段时间你好好养病,酒店里的事情就暂时不要去想了,刚刚我在走廊上见过秦总,他的意思也是这样,你这伤呢主要就是养。哦对了,我给你算工伤的,住院费医疗费什么的都已经付清了,还有你脑袋上也不会留疤,你可以放心。不过,你只要哪里不舒服就说,把身子养好再上班。”

桑桐呵呵地笑了笑,知dào

童肃呈不过是卖秦晋琛面子,才这么“照顾”自己罢了,以前还是单身那阵子,还时常被童肃呈当机器一样使唤呢。

她像是“僵尸”一样躺着一动不动,童肃呈在一旁高调地借机奉承她,别人自然是不会插嘴了。

终于说完,话音刚落,病床上的桑桐没有应声,一时间,病房里突兀的安静下来。

这时候,门被突然推开,真zhèng

的主角进来了,众人一看是秦晋琛,纷纷都退后,童肃呈就起身对他说,“哎呀秦总,我们就不打扰桑经理休息了,您看有什么需yào

的,尽管吩咐童某。”

“谢谢童董事长关心了。”

两人又假意寒暄了一阵,童肃呈又带着大队人马出去了,曾宝仪见秦晋琛也回来了,就不好继xù

呆着,便跟在大队人马身后,一起离开了病房。

等大家都走了,病房里好不容易才安静下来。

似乎并不在意之前目睹单南弦追在她身后的那一幕,秦晋琛走到病床边坐下来,“躺着是不是很难受?要我给你读读报纸或者新闻吗?”

桑桐看着他,问道,“你不问问我,是怎么从楼梯口摔下去的吗?”

“我现在不想知dào

,而且重yào

的不是这个,我只想把你的伤先养好。”

秦晋琛真的没有多说什么,双手捧着她的脸庞,倾下身,鼻尖挨着她的鼻尖,两人靠得很近很近。

桑桐眨了眨眼,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亲近,他的眼神不似跟她亲吻时那样的如火如荼,而是淡泊如水的。

秦晋琛也看着她,两个人也都睁着眼,近到不能再近的距离……

他的唇瓣轻轻地碰到她的唇瓣上,停留两秒,然后分开,头深深地埋在她的颈窝里。

“桑桐。”他的声音这样恍惚,恍惚得很飘渺,如梦境一般,他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止住,桑桐不由得闭上了眼睛。

这一刻和他靠得如此近,却让她觉得,两人的心忽然有了距离,她不知dào

该怎么办,就问,“你真的没话跟我说?”

“嗯。”应了一声,秦晋琛就从她的颈窝里抬起头来,“还是别说这个了,说说你的伤势吧。医生说了,前两天确实很难熬,过了这两天你就能坐起来了,也能玩玩电脑什么的。”

桑桐抿了抿唇,沉默了。

回想当时从楼梯口摔下去的情形,只记得单南弦是追在她身后的,她摔下楼梯的时候,好像还听见单南弦的喊声了,那么大的喊声,怕是很多人都听见了吧?

说不定秦晋琛也发xiàn

了,可他不问,是真的不介yì

?还是介yì

,但不想她心烦才不问呢?

想了这么多,桑桐心里觉得烦透了,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

其实她和单南弦之间并没有怎样,虽然他强吻了她,可她是不愿意的,直到现在,她还是觉得那个吻恶心透顶,一想起来她就想拿把牙刷把自己的嘴里里外外刷一遍……

看她眼睛眨巴眨巴的,不知dào

在想什么,秦晋琛就轻声问道,“医生给你打了麻醉药,你想不想睡觉?”

她看着他说,“不是很想睡,不过,我有点儿头晕。”

“那就是打了麻醉药的缘故,你还是睡会儿吧,等会儿刘婶带晚饭来的时候,我再叫醒你。”

“也好。”她轻轻应了一声,很享shòu

有秦晋琛陪在身边的这份温暖。

他捧起她的一只手,静静地看着她又慢慢睡过去,一直等到她睡着了,这才抽出一只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她的脸红红的,让他忍不住想亲一口,可是怕吵醒她,就没有这么做,只是用手背轻轻贴上她的脸颊,贴上之后就没有放下来。

……

病房外,一道悠长的目光从探窥中收回,片刻后,单南弦那道高大挺拔的身影,几近无声地离开。

悄无声息地钻入了自己的车,单南弦忽然想起曾经听过的一段歌词——

我想用我的全世界,来换取一张通往你世界的入场券,不过那只是我的一厢情愿而已,我是真的爱你,闭上眼以为自己能忘记,但流下的眼泪,却没有骗过我自己……

如同他此刻的心情!

坐在一旁的童梦是跟着他来的,嘴上说担心桑桐的伤势,其实是不放心单南弦,这会儿她偷偷瞄了他一眼,迟疑地问,“南弦,桑桐她……还好吧?”

单南弦笑了一下,只是这笑容冷冷清清的,缓和不了他脸上冷峻的表情,直白地戳穿她的伪装,“你什么时候也开始关心起她了?说实话,怕不怕我见了她,会旧情复燃?”

“瞧,瞧你说的,我哪有那么想?我是真的关心她的安危嘛。”

单南弦并没有戳穿童梦的虚伪,但脸上的笑容已经收敛住,侧首冷冷地睨着她说,“放心,我连她的面都没有见着,只是听护士说她没什么大碍,我就下来了。”

“哦——”童梦讪讪地说,“她没事就好。”

单南弦岂会不知童梦的私心?表面上她是想顺应了他的心愿,让他来看桑桐一眼,但骨子里其实是恨透了桑桐,对他根本就放心不下。

她会担心桑桐?怕是背地里幸灾乐祸吧!

忿忿地这样想着,单南弦鄙夷地扫了她一眼,视线不经意间就落在她那条短至大tui根部的A字裙上,心里暗自骂道:当妇!穿这么短的裙子,她当是来夜~店的吗?!

童梦原本很紧张,怕自己的心思被单南弦看穿,以前单南弦不愿意同房,她心里不高兴就爱耍脾气,现在已经跟单南弦有了肌肤之亲,她就学会处处让着他了,生怕自己做得不好,单南弦就不要她。

得知桑桐受伤的时候,单南弦那副表情别提有多担心了,童梦还注意到他的嘴角流了血,像是被女人咬过似的,难免起了疑心,怀疑秦曹年会上单南弦跟桑桐之间有过纠缠。

她有些不满地瞟了单南弦一眼,琢磨着,单南弦是不是还忘不了桑桐?

抬头一刹那,不想正好撞见单南弦的眸光落在自己的大tui处,顿时脸颊红润,立kè

就往那方面想了。

男人有谷欠望,女人当然也是有的,尤其是像童梦这样初尝甘~露的女人,她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月匈口也剧烈起伏着,明显是刻意的,她甚至还悄悄把双tui分开了些。

按照童梦的思维,倘若单南弦的心还向着桑桐,那近得楼台先得月的自己就更要好好利用这具身体,既然父母让她生在一个有权势背景的家庭,又给了她一具好身材,她当然不能白白浪费,更不能输给了桑桐。

为了自己心爱的男人不择手段有什么不可以?她童梦就是不相信,自己得不到单南弦的心!

所以……

童梦那双如丝媚眼便多了几分勾~人劲儿。

看她那副模样,单南弦就猜到她肚子里有什么坏水儿,童梦在那方面的需求很旺,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使得他不得不长期服用状阳的药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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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 【V64】莫子遇

看她那副模样,单南弦就猜到她肚子里有什么坏水儿。童梦在那方面的需求很旺,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使得他不得不每天都服用状阳的食物或是药物。

他佯装不知dào

,面无表情地问,“怎么,身体不舒服?”

童梦却摇头,然后倾身,伸手到驾驶室门边,单南弦不知dào

她想做什么,下一秒却听到车门上锁的声音,童梦像是八爪鱼一般柔若无骨地瘫软在他怀里。

单南弦蹙眉看向抱住自己的女人,不想背后的靠椅缓缓降下,他已经被童梦推倒在了降下的椅背上,他想起身,童梦却大胆地挪动身子,甚至横着就从副驾驶座上跨坐在到了他的身上,裙底的柔嫩就抵住他的小~腹,神情羞涩地盯着他。

那是男女间xing暗示的眼神,单南弦比谁都知dào

,不过这一切都在他预料之中。

他并感到意wài

,也不打算推开她。

当童梦一双柔软的小手从他腰间的皮带处伸进去时,他好kàn

的眉头微微蹙起,童梦笑着徒手握住那柱热铁就开始上下鼓套弄起来,他忍不住一声低吼,伸手解开安全带的同时,已经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一场热剌香丰色的车zhen表演便开始了……

激~情过后,单南弦退了出来,除了西裤被解到了kua下以外,他的上衣都是穿戴整齐的,稍稍整理了一番,他坐回驾驶座,滑下一半的车窗抽起烟来。

他原本不爱抽烟,自从和桑桐分手以后,他几乎把戒了几年不抽的烟在这几个月以内都抽完了。

身侧,童梦全身赤果,仅有一条被撕烂的丝袜半吊在一侧的小tui处,她捞了一件衣物盖住上身,抽了几张纸巾擦拭自己。

她满足地长舒了一口气,侧头迷恋地看向单南弦,“老公,你好棒哦,以前还死鸭子嘴硬说不要,可要起来的时候,就把人家往死里要,也亏得我这身子骨受得起,要不然……嘻嘻。”

说到这儿,她娇滴滴地捂嘴,那样子还真有几分小媳妇的样子,全然不觉之前搞车zhen的自己是有多yin~荡。

单南弦冷冷一嗤,“你不是想生孩子吗?要是受不起,我可以找别的女人生。”

“你敢!”童梦立马翻了脸。

单南弦眯了眯那双精悍的眼睛,回头将嘴里的缭绕烟雾往她娇媚的脸上吹去,霎时,童梦被呛得咳嗽不止,他冰冷的嗓音从烟雾中传至她的耳边,“放心,我说着玩儿的。”

“你坏,坏死了……”童梦像是真的吓到了似地,嗔怪地捶了他两下,继而又将柔软的身子倚到他的肩头,说道,“对了南弦,你想不想跟我一起搬去童家老宅住?”

“童家老宅?”单南弦眯了眯眼,倒是真的在思考这个提议。

怕他不答yīng

,童梦讨好道,“前两天我爸跟我商量搬回家的事情,他说一来家里常常有认识的朋友,方便给你介shào

,二来万一我怀了宝宝,也好安胎,再说……”

原以为单南弦不会轻易答yīng

,童梦想好了很多理由,然而这才刚刚开口,他就果duàn

地说,“搬去你家住也行,不过这件事儿得你自己去跟奶奶说。”

搬出单家老宅,他求之不得!

他在单家处处受牵制,即使有想法有抱负也根本施展不开,空有一个单家二公子的名号,倒还不如搬去童家老宅,虽说童肃呈那只老狐狸也不好对付,但脱离了奶奶的掌控,他就获得了自由,才好见机行事。

况且,童梦说的没错,住在童家,还可以借由童肃呈那只老狐狸的人脉,网络到更多的关系,一举多得的事情他没必要推拒。

身旁的童梦完全不知他心中所想,反倒因为单南弦难得的一次将就而满心欢喜,她一把抓住单南弦的手臂,雀跃地说,“南弦,你真的愿意去童家院子住?”

单南弦点了点头,没有半点儿犹豫,“嗯,愿意,你家吃得好住得好,我为什么不愿意去住?”

“太好了!那说服奶奶的事儿就包在我身上!”

单南弦勾了勾唇,算作默许。

……

为了早日搬回童家老宅,童梦风风火火地赶回单家,却发xiàn

屋子里有个年轻男人众星拱月一般坐在客厅里,和旁边的单正淳正说着话。

那个男子她有些印象,是前几天来过单家的莫子遇,不免有些好奇,莫子遇好像最近常来,到底是有什么事情?

童梦看见姚漫有些惶惶然地躲在角落里,便走过去拽了拽她的衣角,“嫂子,那个莫律师怎么又来了?”

“啊?”姚漫正想着心事,不意被童梦拽了一把,像是吓到一般抖了抖,脸色苍白地抬眸,看见是童梦的时候,又松了一口气,“弟妹,原来是你啊,吓我一大跳。”

“什么事情吓你一大跳?”单南弦阴沉沉的声音冷不丁地从两人背后传来。

姚漫又是惊了一下,“没,没什么,我也不知dào

莫律师来家里做什么。”

三人说这话时,沙发上的莫子遇正好抬起头朝这边望了望,看见两人身后站着的单南弦后,他礼貌地颔了颔首。

单南弦便走了过去,坐在了父亲单正淳的身边,三个男人开始聊起来。

这边,姚漫因为被莫子遇投来的那一眼所震慑到,所以连主屋都不敢呆,怕被人看出端倪,就借口帮厨,悄悄退到后院里,想起刚才与莫子遇的那一眼对视,她几乎半条命都吓没了。

姚漫想起来就觉得后怕,便远远地躲到一簇竹林背后,那里正好有一条长木凳,她坐下来,沉入长长的回忆中……

记得念高一的时候,去上了数学奥赛的训liàn

班,里面有个毕业班的学长,是姚漫一直仰慕的对象,每次他都坐在最后一排靠窗那里,位置总是固定的。

不知dào

为什么他总是喜欢坐在那里角落里,其实位置是随意的,但长期以来也没人和他争。

他有一双浅色的眸子,发色也不是纯黑色的,却很漂亮,当深秋的阳光透过窗户射进来的时候,从桌面上反射过来,就会晃得他微微眯眼,那双浅色的眸子就变成狭长的一线。

他从来不和人主动说话,老师却最喜欢他,专门叫他负责一些临时班级的任务。

那时候她完全听不懂课的情况下,却执意报了名,就是想要借由上奥数培训班的机会,偷偷地看他一眼,那种感觉既青涩又甜蜜。

她每次都早早地赶到班上,一改往日假小子的样子,打扮得格外淑女,还将他旁边那个隔着过道的位置率先霸占住。

她从没有跟他说过一句话,只敢偷偷打他的望,直到某一天他迟到了,从进门的那一刻起,姚漫就肆无忌惮地盯着他看,他却不在意,坐下的时候不经意地望了她一眼。

那是他第一次正眼回看她。

姚漫当时兴奋得不得了,过了一会儿,他又看她一眼,直看得姚漫的一颗心怦怦直跳。

她心里偷乐,心想自己喜欢的男生终于也注意到她,这下回家睡觉都该笑醒了。虽然心里高兴,但她还是很注意维护自己的形象,没有表现得好像一个花痴一般,而是假装矜持假装认真地专心听课。

没想到过了几分钟,那个男生趁着老师写黑板的时候,很严肃地递了一张纸条给她,她当时拼命按住狂跳的心脏,小心翼翼地将纸条展开来。

仔细一看,里面写了一句话——同学,你的裙子穿反了。

她的脸霎时变得绯红,恨不得立kè

找个地洞钻进去……

虽然那时候她还小,当时的情况也很糗,但是那件事一直记在姚漫心里,而那个男生,后来她高中毕业就再也没有见着他,这件事也逐渐被淡忘。

再后来,有一天就读另一所大学的双胞胎姐姐将男朋友带回了家,她才知dào

,原来姐姐的男朋友就是那位学长。

至今,她还记得姐姐唤他“子遇”时,嗓音是那样的清灵悦耳……

姚漫有些烦躁地揉揉额角,不确定是不是要等到莫子遇离开以后才回主屋去。

她始终觉得事情很蹊跷,为什么莫子遇会来云海市?真的是为了公事吗?会不会是因为姐姐,所以才……

正犹豫着,不远处一名佣人匆匆找来,“大少夫人,老夫人让我请您回去,赶紧把那用七星柴灶炒制而成的上等明前龙井给找出来,听说好像是莫律师喜欢喝。”

姚漫心口微颤。

七星柴灶炒制的明前龙井?那的确是莫子遇喜欢喝的,就因为是他喜欢喝的,家里就长期备了一些,后来她来了单家,父母让她也带了一些过来。

可据她所知,莫子遇并不是个苛刻挑剔的男人,为什么偏偏要喝七星柴灶炒制的明前龙井?

莫非,他这是某种暗示?

见她始终不动,佣人催促,“大少夫人,您还发什么愣?待会儿老夫人该生气了。”

姚漫这才收敛思绪,不敢怠慢,“哦,我知dào

了,我马上就回主屋去拿。”

回到主屋,她小心翼翼地泡好茶,又端到客厅去,发xiàn

莫子遇和单正淳单南弦父子俩交谈的时候很认真的样子,好像是在谈公事,不像是一般的寒暄应酬。

129. 【V65】要杀要刮,随便你

偶尔听见单南弦说到“低于预期”、“资金回流”、“抵押保证金”、“收购”等等一些专业术语,姚漫心想:看来单氏又有什么新动向了,很可能莫子遇是他们请来的法律顾问。

一旁的单南弦察觉到姚漫盯着莫子遇的目光很不一般,但反观莫子遇,除了起初刚进屋时看了姚漫一眼外,之后就再没有正眼瞧过她,难道真是不认识?

虽然心里怀疑,却也没有任何证据,何况眼下正在谈要紧事,他没做多想。

又过了大约十分钟后事情谈完,单正淳和单南弦父子俩将莫子遇送走,一行人再回到客厅内。

原来锦城有家大集团打算收购单氏,这对处境困难的单氏来说是有好处的,对方派来的谈判人就是莫子遇。

弄清楚了事情原由,姚漫心里呼了一口气,又有些担心,担心莫子遇是借工作为由,找她询问姐姐姚澜的事情,不知dào

这宗收购案会谈多久,对她来说越早结束越好,只要不让她碰见莫子遇,他不问姐姐的事情,怎样都好……

另一边,单家人把莫子遇送走后,童梦就悄悄拉着单老夫人的手坐到客厅的沙发上,单老夫人想起她是跟着单南弦一起去医院见过桑桐了,不知dào

情况如何,便迫不及待地问,“小梦啊,你和南弦不是去医院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结果如何?”

对桑桐,单老夫人自然是不会在意的,她是从单思玲那里听说,桑桐摔倒的事情跟南弦有关,唯恐这件事被秦晋琛算到单家的头上,她得赶紧确定桑桐的伤势情况,再商量看如何应对。

此时的童梦才刚和单南弦搞了一番激烈的车zhen运动,承shòu了一番寵爱后,脸色自然是红润有光泽,心情舒畅,她拉过老夫人的手,说道,“奶奶,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sù

你。”

“什么好消息?”单老夫人瞄了一眼单南弦,眼神中含了几分询问。

单南弦佯装没看见,他就是要借童梦的口,只有她开口,单老夫人才能答yīng

让他搬出去。

童梦面露几分羞涩,“桑桐并无大碍了,其他的我爸爸已经妥善处理了,您不用担心。”

单老夫人松了一口气,“那就好,我这提在胸口上的气总算是可以松一口了!”

童梦话锋一转,拽着单老夫人的手摇了摇,撒娇道,“不过,我有个请求,希望奶奶能同意。”

“什么请求啊?你说,只要奶奶办得到,一律答yīng

!”

“奶奶,我已经打电~话告sù

我爸,说我和南弦已经圆房了。他老人家的意思,是想让我搬回去住,因为家里的佣人更熟悉我的饮食起居,万一我怀上了南弦的孩子,肯定是在家养胎要方便许多的。”

单老夫人有些犹豫了,按照单家的规矩,儿媳自然是要住在自己家里的,南弦又不是入赘,为什么要搬去童家住?再说,单家的伙食也不错,家里佣人也不缺,还怕担心照顾不好童家的女儿?

她拍了拍童梦的手背,试图说服她打消这个念头,“小梦啊,你不是也说我们家的饭菜也很合你的胃口吗?为什么要搬回去呢?”

“奶奶,您有所不知,家里的饭菜虽然好吃,可毕竟不是生我养我了二十多年的娘家,生活习惯始终是有不合拍的地方。不过这都不是问题,最主要的,是我爸想帮南弦一把,让他跟我一起住过去,一来方便照顾我的身子,二来可以在事业上多提拔他一下。您也是知dào

的,我爸爸有酒店之王的称号,也时常邀请许多社会名流来童家老宅做客,南弦住我们家,自然也就会熟识他们了。”

不得不说,童梦提出的这几个理由,都说中了单老夫人的心事。

想想,反正他们俩都已经圆房了,事情要是顺利,孩子说不定已经怀上了,再说童梦后半句说的那些话也在情在理,单老夫人也就点头了。

“那好吧,就让你们回童家老宅暂住到你生孩子以后,”她摸着童梦的手,感激地说,“小梦啊,以后南弦和我们单家,就全靠你了。”

童梦巧笑嫣然地说,“奶奶放心,我一定会做南弦的好妻子,做一个贤内助,好好扶持他的。”

单老夫人摸着童梦的手一直没有放下来,甚至,眼底有泪光闪动,她对她这个孙媳妇是心存感激的,所以她有任何要求,她都乐于满足。

回到卧室后,童梦就像一只快乐的金丝雀一般飞进了单南弦的怀抱,“我就说嘛,只要搬出我爸,还有怀孕的事情,奶奶一定会答yīng

的!”

单南弦脸上并没有过多的喜悦,只是淡然地嗯了一声,童梦发觉单南弦的心情并没有她想象得那么好,有些失望,嗔怪地拉住他的手,仰头望着他。

灯光下,那是一张白里透红的俏丽小脸,“我知dào

自己还有很多缺点,我们在一起也不久,但以后,我一定会照顾好你和你的家人。”

单南弦垂首回望她,对她这番话感到有些诧异,但这份诧异只是一瞬,他很快敛住神色,面容恢复了冰冷。

转身,背对着她说,“我知dào

了,你找个合适的时间,搬家吧。”

……

几天后桑桐出院,才早上六点多,医院走廊里都是静悄悄的,电梯叮地一声打开,从里面走下来一个人,他对迎面愣愣看着自己的小护士微微一笑,然后直接就朝桑桐的病房去了。

他推门的动作几乎是没有声音的,进屋的时候没有见着桑桐,就听到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流声,猜到她可能是在洗澡,他没有太在意,很自然地坐在病床边,还随意地扒拉了两下桑桐扔在床上的东西,弯着腰整理自己带来的东西,很慢,也很仔细。

不一会儿,就听见里面的水声停了。

他低着头,唇自然地弯着,勺子放进了碗里,空气里有一种黏糊糊的清香气息。

他静静地坐着,听着里面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响,紧接着便是轻微的开门声,桑桐出来了,脖子还是很僵硬的样子,头发湿漉漉的,但是被她盘成了一个髻,发梢还滴着水。

许是水蒸气的关系,她的眼睛亮晶晶又水蒙蒙的,脸蛋儿绯红,鬓角的碎发紧贴着光洁的额头,她发间的水珠儿顺着无暇的脸庞往下滴,颈项、锁骨,直至没入衣领以下……

桑桐没听见有人进来,看见床上坐着个男人时,本能地惊呼,“啊——”

待看清那人是秦晋琛时,她捂着胸口撇嘴,“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人吓人,吓死人!真是的,怎么来了也不说一声儿。”

说完径自走到床边,整理自己的衣服,就是刚才被他扒拉到一边的那堆。

秦晋琛就坐在那儿,盯着她看。

简单的毛衫搭配自然旧的牛仔裤,脚上是一双拖鞋,虽然很简单甚至可以说是有些邋遢的装扮,却因为她身材好,腿又显得修长笔直,所以这样看上去依然显得玲珑秀美。

空气里黏糊糊的那股子味儿好像更浓了,桑桐也闻到了那种清香,僵着脖子看了眼那台子上的东西,问道,“那是什么东西?好香。”

“香吗?”秦晋琛终于说话了,淡淡地笑着,“是我让刘婶做的生滚鱼片粥,你过来坐下,趁热喝。”

桑桐手里的动作顿了顿。

这几日里,秦晋琛始终没有追问那日她摔下来的原因,也绝口不提单南弦的名字,一直悉心照顾着她,甚至可以说是照顾过了头,连上厕所出门散步都是寸步不离她身边。

再比如说这洗澡的事情,若是有他在,他肯定也是抢着要帮她洗了,经过这么几次之后,桑桐就不乐意了,心想还不如被他狠狠骂一顿来得痛快,他这样过分体贴悉心地照顾她,反倒让她难受了。

有话不能说,这不是要憋死她吗?

她蹙了蹙眉,忍不住问道,“秦晋琛,你不是说过不要将事情埋在心里,只有说出来,对方才知dào

该怎么做吗?你现在这样跟我耗着,还不如直接痛快点儿,要杀要刮,都随便你!”

他很认真地看着她,而后扑哧一声笑了,“谁要杀你刮你了?你是我老婆,我舍得吗?我疼你还来不及呢。”

桑桐直白地问,“那天你肯定看见我和单南弦在一起了,也知dào

我摔倒是因为他了,你为什么不跟我发火呢?”

秦晋琛微微抿着薄唇,沉默片刻,而后微笑着说,“桑桐,年会那个晚上你跟我说过,你的眼睛里容不下一粒沙子,记得我当时怎么回答的吗?”

桑桐怔了怔。

她当然还记得,他说只要他们俩还活着,就不会有沙子的存zài

,半粒都不会……

秦晋琛接着说,“是,我承认事发当时的情形我也看见了,也知dào

你摔倒是因为单南弦,可是你都已经受伤了,我还要质问你有关的事情经过吗?何况我追究了,你的伤就马上痊愈了吗?依照我对你的了解,如果我真的追究起来了,你肯定会心里不舒服的,我说的没错吧?”

说着最后这句话时,桑桐吸了吸鼻子,点点头说,“嗯,不舒服,我会觉得很冤枉。”

“那不就得了,既然如此,我干嘛还要惹你不高兴?”秦晋琛笑着说道,顺手捏了捏她的鼻梁,又一次催促,“行了,那件事你就不用操心了,快点儿坐下来喝粥吧,待会儿冷了就不好喝了。”

既然他这么说,那就是真的不把那件事放在心上,她也用不着瞎担心了,桑桐也很干脆地把衣服先放在一边,绕过去坐在凳子上,端着粥喝起来。

不一会儿快七点半的时候,童肃呈父女俩,还有蓝倩,除了单南弦之外的几个与桑桐同级的高层也跟着一起过来,说是接桑桐出院,桑桐心里清楚这些人不过是看在秦晋琛的面子上才这么做的,只觉得尴尬。

出院的事情根本用不着她操心,外面的事儿就全都被童肃呈妥善处理了。

出院的时候,所有值班的医生,连院长都出来送了,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很打眼,到了楼下,曾宝仪和几个要好的同事也赶了来,带了些吃的,一人一手拎着,显然也是听闻桑桐出院,特地来接她的。

曾宝仪要来接自己出院的事情,桑桐是知dào

的,曾宝仪眼角一滑,就看见童肃呈身后站着的蓝倩,她这些天似乎都格外低调,一直没怎么说话,和往日咄咄逼人,逢人就冷嘲热讽的样子大相径庭。

曾宝仪就想起那天意wài

偷听到蓝倩和她表弟说的那番话,忍不住在桑桐耳边嘟囔了一句,“桑姐姐,蓝倩怎么也来了?”

“呵呵,”桑桐干笑了两声,“她是秦晋琛的朋友,可能是看在他的面子上吧。”

曾宝仪蹙下眉头,不过没说什么。

这下子,桑桐出院的排场就壮观了,秦晋琛载着桑桐开着迈巴赫走在前面,后面就是童家父女俩的车,再后面是一众高层管理的商务车,最后是曾宝仪跟几位同事打了个计程车,浩浩荡荡的离开了医院。

因为桑桐的颈脖还没有彻底痊愈,怕病养得不好,以后落下病根,为了方便照顾她的饮食起居,秦晋琛就把她带回了照母山顶的别墅。

到了分岔路口,正好有个红绿灯,几对人马相互打了个招呼,迈巴赫就驶去了照母山。

秦晋琛的那栋别墅自然是比医院清静多了,没有那些个乱七八糟的人,也不用硬挤出笑容来应酬,桑桐乐得轻松自在。

一进门就被刘婶直接扶着上楼休息去了,秦晋琛跟刘伯就将她的衣物和行李搬去了院子里。不一会儿,他又上楼来告sù

她,说童肃呈刚刚打来电话,准了她半个月的病假。

桑桐是天生的劳碌命,不想请假,却也无奈,秦晋琛说他欠她一个未满的蜜月期,就让她当作这半个月是度未完的蜜月。

想一想过这半个月就是新年了,酒店里那么忙,依照她现在受伤的程度,肯定是忙不过来的,于是,她也就安安心心呆在别墅里养病。

130. 【V66】看到不该看到的一幕

这半个月里秦晋琛一直对她很好,桑桐觉得自己每时每刻都泡在了蜜糖之中,可是,也因为秦晋琛对她太好,才让她更敏感、脆弱、多疑,这些复杂的情愫让她感觉一切都那么不真实,患得患失。

她怕有一天这眼前的幸福,又如一波烟云很快消失得无影无踪,也许女人就是爱钻牛角尖,一日不钻,心里就难受,也正是这样,才会有那么多的烦恼。

其实,男人会不会想这么多,谁又知dào

呢?

或许,她就是太作了……

桑桐这样想着,便将自己的头埋进了浴缸里,不一会儿,又从水里钻出来,喃喃地说,“啊对了,过几天就是新年了,该怎么做才能过一个有意义的新年呢?”

想了想,她决定亲自下厨。

这一次她打定主意,一定要准bèi

一个浪漫又丰盛的烛光晚餐,让某人永生难忘,于是她拿了纸和笔,让某人把想吃的东西全写在纸上。

没想到某人很无耻地罗列了长长几页纸的菜单,她看完那几页纸以后,直接说了句“浪费粮食真可耻”,秦晋琛笑了笑,就说“你挑几样做就行了,剩下的以后再慢慢做给我吃。”

“这还差不多。”桑桐这样说着的时候,心里其实很甜蜜的,在她看来抓住了男人的胃就是抓住了男人的心,这句话是果然不假的,所以厨艺上她打算再下一番功夫。

然而,距离新年还有一周的时候,秦晋琛突然对她说,因为公事得去锦城出差。

不知是自己多虑还是什么,桑桐看出他的眉眼之间隐藏着几分焦虑,怎么都化不去,她问他是不是工作上遇到了什么难题,还是因为蓝氏跟丽景的合zuò

案出了岔子,他都绝口不说,只是抿着嘴说没事。

即便秦晋琛坚持说没事,桑桐仍是感觉得到发生了什么令他烦心的事情,但是他工作上的事情,她又不能干预,只能仍由他烦着。

他不想说,她总不能逼他,她知dào

工作中有很多琐碎的事情,是他不想要她操心烦扰的。

临出家门的那天,秦晋琛抱着她很久才放开,并承诺新年的那一天一定会回来,桑桐是依依不舍地看着他坐上了迈巴赫,被高亮接走的。

到了新年的那一天,桑桐一大早起来,就直奔去了超市,开始准bèi

食材。

快七点的时候,桑桐接到秦晋琛的电话,说再过一个多小时才能回来,虽然晚一点,不过可以赶上晚饭,她便高高兴兴地去洗菜,刘婶在旁边帮她打下手。

所有准bèi

工序都做好后,桑桐忽然发xiàn

忘了买蛋糕,想想大部分食材都已经做好了,去买了蛋糕再回来,时间也还绰绰有余,于是便借了刘伯的车子开上了街。

蛋糕是前两天就提前预约好的,按照她喜欢的款式和口味做的,去之前还打了电话,问做好了没有。对方说做好了,她这才开车出门。

那家蛋糕店就离丽景大酒店不远,是回去的必经之路,到了蛋糕店她忽然想起前几天跟曾宝仪打过电话,听说她刚好过年这天要加班,便多买了一个蛋糕给曾宝仪提去。

到了客服部,曾宝仪感到很吃惊,“桑姐姐,你怎么来了?”

“今晚就跨年了,你不是加班吗?我给你买了蛋糕。”

“谢谢噢,”有人送蛋糕吃,曾宝仪自然是很开心,不过她想起一件事,又有些欲言又止了,“对了桑姐姐,秦总今晚是不是不陪你啊?”

“不是啊,刚刚他来过电话,说一个小时后就回来了。”

“哦,是吗?那我刚才怎么看见他了……是我看错了吗?”曾宝仪摸了摸脑袋,有些纳闷地自言自语。

桑桐没有在意,不过也没久留,想着秦晋琛就快回照母山别墅了,她还得赶紧回去准bèi

,于是跟曾宝仪分手后,就从客服部出来。

本来该就这么直接去地下车库开车回家的,桑桐却鬼使神差地去了顶楼,她在怀疑什么,想确认什么,她自己都不知dào



到了顶楼,外面走廊上一片漆黑,空无一人,只有秦晋琛那间特别办公室的门是虚掩着,门口隐隐透出光亮来。

她当下吃了一惊,心想难道他真的已经回云海了吗?如果他真的回云海了,又为什么没有直接回别墅,而是回到办公室来?

她踮着脚尖轻轻地走向里间办公室,打算吓一吓秦晋琛,当走到玻璃隔墙的时候,百叶窗内的情形却让她倏然顿住脚步。

一个纤细妖娆的女人身影背对着门口,面朝着里面的男人,看不清楚两人的身影,她心里惊了惊,下意识地躲到隔墙之后,偷偷往里张望。

恰巧这时候那个女人微微侧了身子,桑桐一眼看清楚了那个女人的脸,竟然是蓝倩!

她背对着玻璃门,缓缓弯下腰亲吻着坐在办公桌前的男人,那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秦晋琛!

他的侧脸被蓝倩的长发遮住了,看不清他的表情,从桑桐的角度看过去,两个人正吻得浑然忘我,难舍难分。

桑桐觉得浑身的血液都瞬间凝结了,她转过身想要逃出这里,当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又顿住脚步。

在这种时候,她不能激动,也许情况根本不是她想的那样子,亲眼见到或是听到的都未必是真,更何况她只是匆匆一瞥。

年会那晚,还有她受伤住院的时候,他看着她,对她说那些话时,神情严肃认真,她完全相信他,她该信任他的,他说过有什么话一定要说出来,等问清楚就能知dào

真相了,她不该在这里乱猜,这一定是一个误会,刚才她一定是眼花了。

可是当她转身再次抬眸,透过百叶窗,那一幕依然在继xù



她不禁苦笑,原来不是她的眼睛花了,是真的……

她深吸了一口气,颤抖着手摸出手机,将手机设置成了振动,然后迅速地

编辑了一条短信送出去,“到哪里了?”

仅隔了两三秒,里间办公室里响起手机短信的声音,划破了这让人压抑的寂静。

桑桐在黑暗中看见蓝倩像是受了惊吓一样迅速后退了一步,这时坐在靠椅上的秦晋琛也转了过来,正面对着玻璃墙,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然后手指微动。

不一会儿,桑桐手里的手机也振动了两下,她犹豫了两秒,背过身,才打开自己的手机,垂眸一看,是秦晋琛发来的短信。

——已经在路上了,马上就到家,想你。

她看到这条短信后,握着手机的力道越来越大,仿佛是要将手机捏碎了一般,隔了好一会儿将手机机械地塞进衣服口袋内。

这时候,里面办公室里传来秦晋琛的声音,“蓝倩……”

“晋琛,你放心,桑桐不会知dào

的,我们都是这么多年的老朋友了,这点分寸还是有的,你快把身上打湿的衣服整理一下吧。”

“嗯,你也早些回去吧,路上小心。”

“好,祝你新年快乐,也祝你和桑桐有个幸福的新年。”蓝倩嘴里那最后一句祝福听上去真是有些酸溜溜的味道,不知dào

是真心祝福,还是带着嘲讽。

外面桑桐无心再听下去,转身快步往廊道上走,像具没有了灵魂的躯壳。

待她离开后,办公室内蓝倩回头朝桑桐的背影阴险的笑了笑,方才她侧身的时候,就从一侧的落地窗反射过来的玻璃上见到桑桐的身影,知dào

她正在外面偷听,便灵机一动,借打湿秦晋琛衣衫,替他擦拭衣服的机会,给桑桐造成她正和秦晋琛接吻的假象。

呵,这也算是她送给桑桐和秦晋琛最好的新年礼物吧!即使这场女人间的争斗是她输了,可她最终还是会给对方致命一击!桑桐毁掉她的爱情,抢走了她喜欢的男人,那么她就会让她得不偿失!

脸上闪过一抹阴狠的冷笑后,她甜甜地说了一句,“晋琛,那我走了,你也早点回去哦。”

说完,他优雅地朝秦晋琛挥了挥手,提上包走出办公室。

到了电梯门口,梯门叮地一声打开,蓝倩正准bèi

踏进去,却被电梯内的女人吓了一大跳,竟然是桑桐,正一脸阴沉地瞪着她。

蓝倩犹豫着要不要进电梯间。

眼看着梯门就要合上,只见桑桐面无表情地伸手按了一下开门键,咔嚓一声响,电梯门又再次打开。

蓝倩暗自吸了一口气,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声“谢谢”,然后若无其事地进了电梯。

狭小的空间内,气氛说不出的诡异。

蓝倩一直觉得背后有两道灼热的目光,似要射穿她,果真是人不能做亏心事,这个时候她感觉自己完全矮了桑桐一大截。

终于,蓝倩忍不住转过身去,看向对面脸色明显很苍白的桑桐,突然之间她又觉得有种说不出的快~感。俗话说得好,得不到的东西永远都是最好的,她得不到,但看见桑桐难过,也是值了。

于是她略带挑衅地说,“刚才你都看到了?那是今年,晋琛送我的最后一个吻。”

131. 【V67】我累点儿无所谓,关键是我愿意

于是她略带挑衅地说,“刚才你都看到了?那是今年,晋琛送我的最后一个吻。”

桑桐紧紧抿着薄唇,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一言不发,眼神中透露着明显的鄙夷。

蓝倩碰了一鼻子灰,僵硬地转过身,但脑子却在不停地转动。

一个女人发xiàn

自己老公跟别的女人在办公室里牵扯不清,甚至还有亲密行为,这个女人不但一声不吭,还刻意地守在电梯里等,这种情况通常是想要杀人灭口,要爆fā

的前兆啊!

一想到这个可能,一向诡计多端的蓝倩也有些怕了,嘴角抽~动,心里不禁有些发毛。

姓桑的女人该不会是想杀了她吧……越想越毛骨悚然。

到了地下车库,电梯门一打开,蓝倩便冲了出去,然而事情并没有她想的那么可怕,桑桐出了电梯,依旧一言不发,径直走向车子。

两个人的车子都停在一个方向,蓝倩走在前面,桑桐走在后面,她走慢,桑桐也慢,她走快,桑桐也就快,一来一往蓝倩心头一颤,突然脸色发白地转过身面向桑桐。

“桑桐,你有种把话挑明了说,你想对我发火是不是?你是不是恨不得杀死我?有种就直接冲着我来得了,不要跟在别人背后装阴魂不散!”

巧得很,蓝倩转身的同时,桑桐刚刚好走到从刘伯借来的那辆车前,听蓝倩这样说,她突然很想笑。

但她最终没有笑出来,而是淡定地打开车门坐进去,又滑下车窗,伸出头冷淡地说,“去杀一个习惯性背地里勾~引比诶人老公的小~三,那是白痴才会做的事情。蓝倩,如果你有病,就去医院看看病,别莫名其妙地乱吠。”

蓝倩被骂“小~三”,脸都绿了,内心的愤nù

也在一瞬间爆fā

出来,失去了以往的冷静。

她走到桑桐的车前,隔着挡风玻璃,指着桑桐尖锐地骂,“我喜欢他怎么了?我从小就喜欢他!喜欢他很多年了!要不是中途插进来个叶婉露,哪儿轮得到你?告sù

你,桑桐!你不过就是运气好,恰巧碰到我在国外的那段时间遇见了他,又恰巧在那段时间让他对你产生了一些错觉,不过我相信很快这种错觉会消失,只要这种错觉消失,他很快就会甩掉你!”

桑桐眉头慢慢蹙起,一来因为蓝倩口中提到一个人的名字而疑惑,但她说得太快,她没有听清楚,二来蓝倩说秦晋琛对她只是错觉,这完全是在她的伤口上再撒了一把盐。

但是,她没有立即发火,只是双手用力地紧握着方向盘,咬着牙吐出两个字,“滚开!”

换做以前,蓝倩绝对不会对桑桐说这么多话。

但是现在合zuò

案就要结束了,临时筹建起来的办公室就要从丽景大酒店撤离,换言之,她和秦晋琛见面的机会就少了,只要他不愿意,她甚至连他的面都见不了。

虽然蓝倩并没有就此善罢甘休,另外有别的打算,可就这么放桑桐回家和秦晋琛亲亲我我,让她觉得很不甘心。

她自认为各方面的条件并不比桑桐差,但秦晋琛的心里始终没有她,那时候有叶婉露,她没有勇气跟叶婉露比,后来叶婉露走了,秦晋琛眼里也还是没有她的存zài



今晚桑桐看到的一切,却始终很平静,她真的刺激到了桑桐,可为什么她这么平静?她想看到桑桐生气,只有她生气了,她才会在心里找到一点儿平衡。

她试图刺激桑桐,“生气了?是不是心里有一团火压着想发出来?我还以为你打算就这么一直平静下去。”

冷笑了两声,蓝倩弯腰对着窗户说,“桑桐,你以为你完全得到他了吗?今晚发生了什么事,你难道都不好奇吗?对了,你知dào

他去锦城出差了吧?那你知dào

他是和谁一起去的?他去锦城做别的事,还是真的出差,你不想知dào

吗?我不会告sù

你的,因为他不想让你知dào

,我也不想让你知dào

!我衷心嘱咐你跟他白头到老!”

桑桐不想再听下去,那一刻她真的很想冲下车撕烂蓝倩那张吵闹的嘴。事实上,她采取了另外的方式警告蓝倩闭嘴。

她猛踩油门向后倒车,然后又猛踩油门往前冲上去,在距离蓝倩差不多二十厘米的地方又猛踩住了刹车!

吱呀——

一声尖锐刺耳的刹车声发出,蓝倩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桑桐阴沉着一张脸下了车,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口吻平淡地说,“如果我真的想杀了你,你这会儿就只有横尸停车场了。不过看你的样子,你也没有做好‘死’的心理准bèi

,我看还是算了。”

说完,她又若无其事地钻进车内,迅速踩动油门倒车,这一次她驾着车如旋风一般呼啸而过,仿佛刚才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而蓝倩,则坐在停车场的地上,一直捂着胸口惊魂未定,直到保安出现将她扶起来,她才一瘸一拐地坐上了自己的车。

……

桑桐不知dào

自己是怎么开着车回到照母山顶的别墅,蛋糕忘了拿,进了屋也不跟刘婶打声招呼就直接进了卧室。

她连换鞋的力qì

都没有,脱了鞋,走了两步,双腿一软,便直接跌倒在床上,此时此刻,她的脑袋里一片空白,不知dào

该如何面对刚刚发生的一切。

刘婶来敲门,为她怎么了,还要不要继xù

做饭,她都全然不知,只是将脸埋进抱枕里,恨不能用那小小的抱枕将自己整个人裹起来。

她多么希望自己的眼睛是盲的,耳朵也是聋的,有多久没有经lì

过这种噬心的痛苦了……

他们俩的爱情虽然短暂,却来之不易,她不会因为这些杂事动摇的,不会,绝对不会!她要相信他,他要她信任他的……

桑桐一直在心里这样默默祷念着。

约莫过了十分钟,有脚步声走近,这一次不是刘婶也不是刘伯的,她虽然在这个家呆得不久,却对一个人的脚步声很熟悉,那是因为她受伤住院的那段时间,已经习惯了每天等待那个人的脚步声出现。

而那个人,便是秦晋琛。

他推开卧室的门,发xiàn

里面一片漆黑,不由得心中一紧。

伸手打开灯,便看到桑桐倒在沙发上,不知是怎么了,一动不动好像是病怏怏的样子。

秦晋琛连忙走过去,在床沿上坐下,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又用自己的额头贴了贴,才确定她没有生病发烧。

他轻柔地问,“到底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我听刘婶说你出去买蛋糕了,回来后就一直躺在床上,也不做饭了。不是说好要烛光晚餐的吗?”

桑桐翻身坐起来,看向他,扯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只可惜这违心的动作太难做,以至于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得难看。

她摸了摸脸,说道,“你回来了……我没事。”

他看出她的脸色不对,笑得极不自然,脸色又很苍白,便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说道,“一到家就发xiàn

你这个样子,到底是怎么了?”

“我真的没事。”

她有扯了一抹淡笑,目光落在他身上,若无其事地问,“咦?你什么时候新买的外套和衬衣呀?好像都不是我替你买的。”

她的眼睛紧紧地盯着他身上崭新的外套和衬衫,秦晋琛眉头微动,目光闪烁地看向一旁,说道,“哦,在锦城买的,原来的那一套吃饭的时候不小心弄脏了,没办法清洗,所以换了一套。”

当一个人避开对方的视线接触,便代表这个人有事隐瞒自己,不想坦白,她记得在某一本心理学书上见过。

桑桐又转头看向他的头发,又软又亮,还有股淡淡的洗发水的清香味,不禁伸手摸了摸,是洗过之后又吹干的手感。她低垂着头,喉咙里发出一阵低沉、无奈,又压抑的笑声。

“傻笑什么?到底怎么了?”秦晋琛觉得今天的桑桐有些不太对劲。

是啊,她就是傻,竟然一直以为是蓝倩一厢情愿,却从来没有想过有可能是秦晋琛同样对蓝倩……

深呼吸一口气,桑桐望了望厨房,笑着说,“可能今天有点累了吧,本来想做晚饭给你吃的,抱歉,让你失望了。要不要……出去吃点儿?”

“不用了。”秦晋琛说,“我在外面吃了这么多天,都腻死了。晚饭就由我和刘婶一起做吧,你如果累了的话就躺下休息一会儿,做好了,我上来叫你。”

“刚出差回来就让你做饭,会不会太难为你了?要不,就拜托下刘婶……”

“我没事儿,老公为老婆做饭是天经地义,我累点儿无所谓,关键是我愿意!”说着,秦晋琛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一吻,然后就起身去楼下忙活了。

明明是窝心的甜言蜜语,此时此刻听来,桑桐心里却是酸酸的,隐隐作痛。

他骗了她,他一定有事瞒着她,衬衫、裤子还有外套全都换掉了,说不定连他的类衣类裤都换掉了吧,究竟是怎么样的一顿饭,迟到要将全身上下从里到外的衣服全部换掉,甚至还要沐浴?

除了偷~情,她实在是想不出原因……

桑桐的眼角慢慢地渗出点点湿意。

132. 【V68】闹别扭的两口子

晚饭做好,秦晋琛上楼叫桑桐吃饭,却发xiàn

她已经睡着了,想到她这样饿着肚子睡1夜也不是个事,便轻轻唤了两声,可她睡得很沉,没有回应。

秦晋琛无奈地叹了口气,又蹲下身,爱怜地在她的唇上轻轻啄了一小口,然后这才轻手轻脚出了卧室。

事实上他进卧室的时候,外面的亮光照射进来,就把桑桐吵醒了。她不想回应他,因为她不知dào

该如何面对他,怕自己忍不住会爆fā

,所以一直在装睡。

他轻吻在她唇上的触感还在,桑桐伸手抚上自己的唇,甚至还能感觉到他的温度,只可惜这温度沾染了别的女人的气息,她不由得咬了咬唇,伸手用力地来回擦拭自己的嘴唇。

……

翌日,桑桐起床的时候已近中午,秦晋琛一早就去上班了,所以两人并没有碰上。

这让桑桐心里更觉得不舒服,别的公司可都在放假呢,他倒好,新年第二天就迫不及待地赶去公司处理公事?也不知dào

他是真的有事要忙,还是偷偷跑去见蓝倩了?

想到后面这种可能性,她又觉得自己很罪恶,为什么要把他想得那么坏?不行,不行,说不定眼见为虚呢?不要想,不要想,千万不要胡思乱想。

另一方面桑桐又很庆幸自己晚起,不必看到他那张脸,否则碰见了也不知dào

该说什么好,如果想起昨晚见到蓝倩吻他的那一幕,说不定她会当场发飙的。

颈脖的伤还没有好利索,但是左右扭动是没有问题的了,不过刘婶很紧张她,不让她干活,更不让她出门,她只好窝在家里上网。

住在秦晋琛的别墅里,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无线网速超快,用过一次以后觉得滋味挺爽,效果也挺好,于是桑桐很果duàn

地把之前自己办理的无线网卡给停掉了,节约下每个月上网的包月费,算算一年下来能省小三千。

手机就放在一边,时不时有祝福的短信传来,桑桐怕麻烦,一早就从往上找了条喜庆的短信群发了,现在手机嘀嘀响着,她也懒得看,就在网上继xù

浏览着,无聊地东点点西点点。

快十点钟的时候她才起来,把电脑放一边,准bèi

起来走一走,活动活动脖子,没想到一串音乐声响起,这一次不是短信,而是来电铃声。

她怕错过什么重yào

电话,就接起来,对面一阵机械式的女声传来,“您好,这里是XXX咨询公司,专为你解决婚姻情感疑难问题,若有离婚事宜需咨询,可按下‘0’号键转人工服wù

……”

桑桐一头雾水,数秒后才弄明白是广告电话,当即就挂断了手机,心里有些气,难道人不顺心的时候,真有这么倒霉?

没想到挂断不一会儿,电话铃声又响起来,桑桐再次接起,没想到电话里再次传来那公式化的女声,“您好,这里是XXX咨询公司……”

听到这里,本来还好好的心情一下子变得糟透了,桑桐顿时一阵恼火,对着话筒就扯开嗓子吼起来。

“我要是想离婚,还用得着找咨询公司?姐直接找法律事务所了!要不要这么触人霉头啊?才结婚还不到三个月呢,你就要我离婚?你这到底开的是咨询公司,还是损人公司啊?真是倒霉,新年一大清早的就让人发火,哼!神经病!”

挂了电话,狠狠地把手机往床上摔去,床中央弹力极好,手机弹跳了几下,又翻滚了几圈,最后落在了床尾。

桑桐骂骂咧咧地起来,换了身衣服,准bèi

到楼下去走一走,随便帮刘婶的忙,看看有什么吃的可以做。

没想到,这时候电话铃声又响了。

一定又是刚才那个什么莫名其妙的咨询公司!

这要是放在平时,她大多数都是置之不理,或者直接将那号码屏蔽掉即可,可不知dào

今天是发了什么疯,桑桐直接冲过去,气冲冲地拿起电话,按下接听键,怒吼了一声。

“去你妈的骗人的咨询公司!你算哪根葱,咒姐离婚?告sù

你,姐的心脏没那么脆弱,你想咒我离婚,我还偏不离了!”

电话那端回应她的不再是公式化的女声,而是长久的沉默。

桑桐这才察觉有点儿不对了,想拿开电话看看手机上的屏幕显示的是谁的电话,没想到电话那端,一道低缓而熟悉的声线传来,“……老婆。”

她呼吸一窒。

紧握着电话的手不经意地一颤,“……怎么是你?”适才,她身上嚣张的气焰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犹如泄了气的皮球。

“你刚才在生谁的气呢?谁咒你离婚了?”秦晋琛蹙着眉,试探地问。

桑桐咬着唇,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其实只是广告电话,我还以为对方又打来骚~扰我了,所以有些生气。”

听她的回答,秦晋琛舒了一口气,莞尔笑道,“既然只是广告电话,那你这么生气作甚么?”

桑桐不禁皱眉。

是啊,只是广告电话罢了,还是事先录好的声音,她跟人家说这么大通话作甚么?好傻。

或许是因为听到对方提道“离婚”两个字的时候,她就禁不住想起昨晚上见到的那一幕,心口就像针扎一样的痛……

“吃过早饭没有?”电话里又传来秦晋琛低沉的嗓音。

这都快中午了,还早饭吃没有?你是有多无聊才打这么一通电话啊?桑桐在心里腹诽吐槽着。

明明因为昨晚见到的那一幕,心里膈应得慌,可一听到秦晋琛的声音,心脏还是会莫名地收缩,扑通扑通跳得很快,这种感觉让她很不舒服。

不由得语气冷淡地回应,“你找我有事?”

秦晋琛听到这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声音,下意识地蹙起眉心,“没什么特别的事,只是担心你。昨晚你没吃什么东西,怕你今早又不吃早饭,这样对身体不好。”

明明是一句关心的话,可桑桐心里就是吃味,刻意冷漠地说,“有刘婶照顾我,你不用操心。”

“那你想不想出来和我一起吃午饭?”

“不好意思,我想以我目前的情况,暂时不宜出门,你忘了吗?我的脖子还没有好利索。”桑桐语调异常平缓,委婉地拒绝了秦晋琛的邀约。

秦晋琛一怔,分明感觉到桑桐之所以生气,似乎跟自己有关,清俊的眉毛不由得向上挑起,“没关系,我让高亮开车去接你。”

桑桐沉默了,隔了一会儿,又说,“你是不是因为担心我无聊才约我一起吃午饭?如果是这样,没必要。我一个人在家待着挺好的,你不是很忙吗?又是出差,又是新年加班的,还是多关心关心公司的事情,就不用操心我了。”

这句话,秦晋琛怎么听都觉得酸溜溜的。

他沉默片刻,问道,“老婆,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这几天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儿?怎么我一回来,就觉得你情绪不对?”

听他这么一说,桑桐声音忽地就扬起来了,“是你多想了,我有什么事儿?那个什么……如果你没什么事,我先挂了。”

说完她迅速挂上电话。

秦晋琛听着电话里嘟嘟嘟的声音,失神了好一会儿。依照他对她的了解,她肯定是不对劲,只是不知dào

她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事而感到不开心。

想了想,他又打了一通电话给刘婶。

刘婶接到电话时正在准bèi

午饭的食材,听闻话筒里是他的声音,有些意wài

,“少爷,有事么?”

“刘婶,我问你一个问题,这几天桑桐是不是有事?她好像有些不对劲。”

“不会吧?这几天少夫人都挺好的啊。”话到这里,刘婶想起些什么,又改口道,“对了,我想起来了,就昨晚上少夫人出去了一趟,回来后饭也不做了,看起来很不高兴的样子,白天的时候都好好的,不知dào

为什么,出去买个蛋糕回来就不对劲了。”

“买蛋糕?”

秦晋琛想起来,昨晚上的确见到厨房里有个没有打开的蛋糕,就在丽景大酒店附近的一家蛋糕店,曾听桑桐提起过,说她很喜欢那一家做的黑森林蛋糕。

蓦地,他忽然想到什么,追问,“刘婶,你还记得她是什么时候出去,又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吗?”

“我想想……好像是七点左右的样子,就在你打电话回来不久,然后在你回来之前半小时到家的。”

闻言,秦晋琛心底一沉。

心想但愿自己没有猜对,但愿她不是真的去过丽景大酒店,但愿她没有看到什么又误会了什么……

蹙了蹙眉,他飞快地说,“我知dào

了。刘婶,替我看着她,不准她再离开别墅半步!”

“哦,好的。”

挂了电话,秦晋琛就忍不住低咒了一句,二话不说就要起身往办公室外走,此时白桦却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夹,“秦总,这是从锦城那边传来的资料,还有刚刚莫律师打来电话,说下午他有空,这几天他正好在云海,可以和你面谈收购案的一些细节。”

秦晋琛愣了愣,不得不又坐回办公椅上。

莫子遇是他大学时期的好友,他就读A大建筑系,莫子遇则主攻法律系,两人在一场辩论赛上结识,成为好友,后来莫子遇回到锦城发展,他则去了国外留学。

几个月前莫子遇忽然找到他,欲谈收购单氏一事,两人的想法一拍即合,于是决定暗中联手,前几日他出差去锦城,就是为了处理这件事。

昨晚回到云海,想起有份资料还存放在办公室里,就决定先去办公室取资料再回家。

没想到事情那么巧,蓝倩也在。

他感觉得到,蓝倩对他并没有死心,尽管他义正言辞地拒绝了她,还是让她有机可乘,用咖啡打湿了他的衣衫,并制造了一个不大不小的误会。

想必桑桐就是那时候去了他的办公室,并看见了那一幕,难怪昨晚她的情绪那么反常。

他想,她肯定是误会了,而且是非常非常的生气!

整个下午,他都有些心不在焉的,思绪飘忽,心中不断盘旋着昨晚桑桐脸上的表情,以及今早她在电话里说的那些话。

等到最后一个会议结束,秦晋琛就迫不及待地离开了办公室,到楼下取车,向照母山别墅驶去。

开车途中,他一直在想,她现在正在做什么?一会儿见到他了会摆出什么样的表情?还是会像昨晚那样对他不冷不淡,还是直接发火?

他倒是宁愿她对自己发火,不希望她有事闷在心里。

这样想着,车子不知不觉就开到了照母山别墅的门口,他停好车就直接上楼去了卧室,没有看见她的人,又返回到楼下的厨房。

刚走到门口,就看见桑桐背对着自己忙忙碌碌的身影,帮她打下手的是刘婶,刘婶率先回过头来,看见是他回来了,正要张嘴,秦晋琛做了个手势,她只好又住了嘴。

秦晋琛轻轻走进去,笑着从刘婶手里接过勺子,趁桑桐没有发觉的时候,跟刘婶调换了位置,刘婶捂嘴笑了笑,也就悄悄退出厨房了。

“刘婶,我麻烦你帮我拿的汤勺呢?”

秦晋琛依旧不语,笑着将汤勺递给她,桑桐头也不回地继xù

,空气中有一股浓郁的小鸡炖蘑菇的香味,他不由得深深地吸了一口香气。

桑桐依旧毫不自知,又对身后的“刘婶”说,“刘婶,再帮我拿一下盐吧。”

秦晋琛鲜少进厨房,对这些个东西自然是不熟悉了,他找了找,才找到两样很相似的东西,却因为分不清到底哪个是盐哪个是味精而犯愁了。

那边,桑桐在催促了,“刘婶,你今天动作很慢哦,盐怎么还没有帮我拿到呢?”

这边秦晋琛心一横,就随手递了一个小瓶子给桑桐,桑桐拿过来一看,发xiàn

不对劲了,“刘婶,我让你拿盐,你怎么拿味精过来了?”

说着,她便皱着眉头回首,结果唇际与某人的俊脸一擦而过,霎时浓烈而熟悉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

133. 【V69】你是不是疑心病太重了?

桑桐吓了一大跳,定睛一看发xiàn

面前站着个大男人是秦晋琛时,差点儿打翻手里的玻璃瓶。

“怎么是你?!”她本能地惊呼。

还以为他今天又要加班到很晚才回家,想不到他这么早就回来了,这可怎么办?她完全没有做好心理准bèi

,根本不知dào

该如何面对他。

可转念想想,做错事的又不是她,她为什么要如此慌张?没脸见她的该是他才对!

秦晋琛垂眸看着她惊慌失措的脸颊,不由得紧蹙眉心,挫败地说,“我是你老公,我提前回家陪你,你还不高兴吗?怎么,不想见到我?”

说最后那句话时,口吻真是可怜无辜,桑桐懊恼地睨他一眼,“除了出差那几天没有见着你以外,天天都和你朝夕相处,有什么好想的?”

提起出差的事情,桑桐就是一肚子火正无处发~泄,秦晋琛这边也觉得该是时候把之前的误会解决了,于是紧紧圈住她的纤腰,摇了摇说,“老婆,我们之间是不是该好好谈一谈?”

桑桐心里正别扭着,下意识地推开他圈住自己纤腰的双手,“有什么事情待会儿吃饭的时候说,先去洗手。”

秦晋琛知dào

她心里还不舒服,也就顺着她说,“昨天没吃着你做的晚饭,我正觉得可惜呢,也好,先尝尝你的手艺再说。”

说着,果然乖乖地松开环抱住她纤腰的双手,在旁边的水槽里洗净了手,去餐厅候着她。

不一会儿晚饭做好了,刘婶帮着一起把菜布好,桑桐也坐进了餐桌,却一眼都不看他,径自端起饭碗吃起来,那样子就好像吃饭是一件例行公事一般。

秦晋琛知dào

,她还在生气,所以,他决定说点儿什么以打破此刻窒闷的气氛。

垂眸看了看面前盘子里的牛排,不由得扬了扬眉,问道,“这是你亲手做的煎牛排吗?味道很特别。”

“你不喜欢?”桑桐只是随口问了一句,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不,我很喜欢,我是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又可口的牛排。”他发誓,自己绝对没有拍马屁的意思,而是真的觉得她煎的牛排很好吃。

此时的秦晋琛压根儿想不到,日后的桑桐真的开了一家牛排店,并且作出了不小的成就,而他们俩的重逢,也缘由一份勃艮第牛排,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桑桐果然顿住了手里的动作,缓缓掀起眼皮,看向他说,“我加了一点点白葡萄酒,如果在夏天可以防止过敏症,不过这种白葡萄酒口味很独特,一定是要产自勃艮第的霞多丽,才能做出这种独特口味的煎牛排。”

秦晋琛愣了愣,想不到她在厨艺方面有这样的造诣,追问道,“你的厨艺是从哪里学来的?是桑妈妈教你的吗?”

“不是,”桑桐摇摇头,“以前酒店里有位法国大厨,我找他偷学了两手,只可惜他回法国了,我也就再没有机会学到更多的手艺。”

秦晋琛觉得不可思议,“这可不是偷学就能学到的,我不得不感叹我自己,娶了你这样的好老婆,以后都有口福了。”

桑桐闻言不由得蹙眉,没有心情再吃下去,抽出纸巾擦净了嘴,淡漠地睨着他说,“我吃好了,你慢慢吃。”

“等一等。”

他忽然拔高了声音,桑桐立即僵直了身体,背部就像是张拉满了的弓,数秒后她缓缓转身,皱眉说道,“如果你是因为有事要和我谈,那就吃完以后再跟我谈吧。”

说着就要转身离开,然而秦晋琛再次扬声唤住她,“老婆,你不陪我把饭吃完吗?”

他一声老婆,直叫桑桐心口一抽。

老婆……

他真的当她是老婆吗?

桑桐心里难受得紧,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秦晋琛看见她那副恨不得把自己千刀万剐的样子,有些哭笑不得,只好举手投降,“好吧,你不陪我也行,反正我也吃完了。”

说着,他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嘴,起身走到她面前,挑了挑眉,单刀直入地说,“昨晚,你是不是看见我和蓝倩在一起了?”

桑桐微微一愣,不明白秦晋琛是怎么知dào

的,难道昨晚他看见她了?又或者是蓝倩告sù

她,她去过办公室?

心里更恼了,索性走去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既然你提起这件事了,那就干脆把话说清楚吧。”

样子装的倒是很严肃,可是心里却很纳闷,为什么秦晋琛会是这么个反应呢,既然知dào

她看见了,不该马上道歉吗?他那副理直气壮的表情,就好像他什么错都没有似的,看着就让人恼火!

等一等,他那个反应,莫非是跟那些搞外遇的男人一样,要和她摊牌了吧?恐怕他会跟她说——桑桐,以后我们俩还是桥归桥,路归路吧。

一想起这个可能,她的心口就有无法抑制的痛楚慢慢泛滥……

秦晋琛在她面前坐下来,紧蹙眉心问道,“我不明白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她没好气地反问,反倒困惑了,不明白想不通的应该是她,他有什么好不明白的?

“我不明白昨晚上你明明看见些什么,为什么不直接问我?就这么生闷气呢?是因为不信任我,还是因为不信任你自己?又或许,两者兼有?”

桑桐下意识地用右手不停地抚弄着自己左手无名指上的铂金戒指,难掩激动的情绪,“秦晋琛,你好狡猾,既然知dào

我看见了,该坦白的是你,竟然反过来问我为什么不直接开口?我该怎么开口?问你是不是背着我在外面搞外遇吗?”

秦晋琛揉了揉太阳穴,郑重地说,“我没有搞外遇,我不知dào

你昨天看到了哪一幕,不过事情真相一定不是你想的那样。”

“既然话题已经说到这里了,那你就说说吧,事情真相到底是什么?你到底去锦城做什么了?”

“我去……”话到这里,秦晋琛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

他犹豫了,和莫子遇在锦城碰面谈收购单氏的案子是个秘密,不得告sù

任何人,桑桐都不行。假如她知dào

了,说不定会反对他收购单氏……

见他没了声音,桑桐冷嗤一声,有些阴腔怪调起来,“答不出来了?哼!我就说吧,你出差的目的肯定不单纯!要不然,有什么秘密是不能告sù

我的?”

“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哪样?”

“是……”秦晋琛语遏了,他真觉得自己陷入一种两难的境地,想解释却解释不得,不解释反而越叫桑桐误会,最后连他自己也恼了,“反正,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样就对了。桑桐,你不觉得自己的疑心病太重了吗?”

桑桐站直了身体,抬起头不可思议地盯着他,“你……你说我疑心病太重?秦晋琛,你……”

一时之间,两人陷入了可怕的沉默。

桑桐就这样静静地直视着他,良久嘶哑着声音说,“原来,你竟然是这样想的。”

说完,她倏然向别墅门口跑去,秦晋琛知dào

这一次是自己说错了话,立kè

就后悔了,伸手想拽住她,却不慎打到了她抬起的手。

只听见叮的一声,某种金属质地的东西掉落在了地上,紧接着,是骨碌碌金属旋转的声音,最后停在了秦晋琛的身前。

他低下头,原来是一枚小巧秀气的铂金戒指滚落到了他的脚下,正是那日他送她的那一枚。

他讶然抬头,却见到桑桐有些犹豫的样子,但最终,她咬了咬唇,转身跑开了。

秦晋琛低咒了一声,俯身捡起那枚戒指后,起身就要出去追她,桑桐此时已经坐上了车启动了引擎,他急得大喊,“桑桐,你等等!”

刘婶却在这时候出声唤住他,“少爷,先别急着追少夫人!”

“为什么不急着追?”

刘婶语重心长地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少夫人现在正在气头上,你急着追她,她肯定是要开快车的,这样很危险。”

秦晋琛微微一怔,顿觉刘婶的话很有道理,便顿住了脚步。

别墅外面,桑桐已经把车开了出去,昨晚上她回来后,因为心里想着蓝倩说的那些话,就忘了把车钥匙还给刘伯,现在正好借了刘伯的那辆车开出去。

驶离别墅大门口,她还特意从后视镜里往别墅内看了看,发xiàn

秦晋琛并没有急着追上来,心里更恼火了。

大概过了数秒,秦晋琛再也沉不住气,这才拿了车钥匙,急急地追出去。

将迈巴赫开出去不多久就开始给她狂打电话,然而手机那头始终是无人接听的状态,他这才想起一定是她出来得急,身上什么都没带。

怎么办?光开着一辆车,没带手机和钱包,她能去哪儿?秦晋琛脑中更加混乱了。

……

两个小时后。

曾宝仪和男友刚过完一个浪漫的新年假期,甜蜜的气氛就因一通电话而彻底被破坏了,她深更半夜赶到金粉世家,看到一个极为颓废的女人,正窝在沙发里喝着闷酒,桌子上已经摆了好几个空酒杯。

一个女人一个人在包房里喝得酩酊大醉,成何体统?还有她那摸样,实在是太邋遢了,头发披散着,眼睛猩红,妆容有些花,好像是哭过了。

134. 【V70】桑桐醉酒

曾宝仪吓了一大跳,怀疑自己是不是见到了一只女鬼,桑桐那样子别提有多糟糕了,她连忙走过去夺过她手里正拿着准bèi

仰脖一饮而尽的酒杯,劝道,“桑姐姐,你够了昂!没事儿一个人喝什么酒?秦晋琛呢?他怎么不看着你?!”

桑桐蹙了蹙眉,看到是曾宝仪来了后,只是笑了笑,“宝仪,你来了啊?我等你好久了,来!我们一起干一杯!”

说着又要去拿酒,曾宝仪见状气不打一处来,又追问,“桑姐姐,你回答我,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桑桐还是笑,“我真的没事,只是好久没有喝酒了,突然想喝酒而已。你放心,酒钱我一定会付的,他们也真是的,又不是什么大事,还非得让我找人来付钱,我只不过是忘带钱包了嘛……”

“你怎么不打电话让秦晋琛来付钱?!”

桑桐嘟囔着说,“我才不想见到他呢。”

曾宝仪蹙了蹙眉头,“你跟他吵架了?”

桑桐没说话,曾宝仪见她这副模样,更加确定她跟秦晋琛吵架了,她在桑桐的对面坐下,然后命人将她面前的酒具全部收走。

桑桐不乐意了,拦住面前的侍应生,说道,“今晚让我一次喝个够可以吗?短期内,可能都不会再有机会像这样喝了……”

曾宝仪挑挑眉,放开手,示意服wù

生再开一瓶红酒过来,然后一副上刀山下火海的架势,对桑桐说,“好!我陪你喝!我不会问你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如果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都可以说出来,今晚我们不醉不归!”

桑桐笑了笑,说道,“欸~我认识的所有人当中,就宝仪你最知我心了。”

说着,她倒了一杯酒给曾宝仪,然后问她,“宝仪,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得说真心话。”

“行!你尽管问。”

桑桐深呼吸了一口气,仿佛犹豫了很久,才蹙眉说道,“如果你心爱的男人背着你跟其他女人纠缠不清,你会怎样?”

曾宝仪怔住了,看了看桑桐,一时之间不知dào

该如何回答。

为什么桑姐姐会这么问?难道是秦晋琛跟蓝倩……

转念一想,现在还搞不清楚秦晋琛和桑姐姐之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她这个旁观者如果瞎搅合的话,只怕会坏了人家夫妻俩的感情,再说现在桑姐姐喝醉了酒,如果说的话不对,刺激到她,怕是很难收场。

想了想,决定还是先稳住她再说。

于是皱着眉肯定地说,口吻似带着旁敲侧击,“这种事情不可能发生的,我男友对我很好,就像秦总对你一样的好。”

闻言,桑桐轻嗤了一声,不满yì

地撇了撇嘴。

“哎唷,你干嘛问这种假设性的问题嘛?人家秦总对你那么好,你不要胡思乱想行不行?!”曾宝仪怕自己说错话,赶紧塞了瓶酒到桑桐的手里,“你不是说要跟我拼酒吗?现在又不喝了?”

桑桐不接,抬头看向曾宝仪,固执地说,“我不接受虚伪的回答,老实回答我刚才的提问。”

从未见过她脸上有如此认真的神色,曾宝仪叹了口气,只好回答,“以前的话,我多半是什么也不会问,什么也不会说,然后找个地方躲起来慢慢舔伤口。现在的话,我会问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可如果你问了,你男友骗你呢?”桑桐又接着问。

这样的问题曾宝仪自然是始料未及,她又看了桑桐一眼,心里在想:桑姐姐这番话,难道暗示的是她自己?而那个骗她的人……难道真的是秦总?!

曾宝仪不相信,立kè

摇头,“不可能!就算骗,也是善意的谎言。如果男人不想告sù

你真相,换个角度来说,或许他并不是想骗你,而是想保护你,不想你受伤害。”

桑桐愣了愣,“是吗?有这个可能吗?”

“当然有可能!而且是绝对的可能!”曾宝仪笃定地重重点头。

桑桐的眼神有些空洞,顿了数秒,才点点头说道,“嗯,我想也是这样的……”

她猛灌了一口酒,看着手中的空酒杯说道,“喝了这么多都喝不醉……宝仪,你说我是不是天生酒量就好啊?”

曾宝仪摇了摇头,“你不是天生酒量好,你是借酒浇愁愁更愁,依我看啊,说不定是你杞人忧天了。”

桑桐像是没听进她的话,幽幽地说,“宝仪,你知dào

吗?一个人沉静的时候,可以想清楚很多很多的事情。我不是不相信他,而是相信他。无论什么人存心挑拨,我都不会轻易相信,我只相信秦晋琛,我相信他不会背叛爱情,不会背叛婚姻,不会背叛我。我不会因为这么一点点小事就像个白痴女人一样起疑心。不会的!一定不会的!我必须信任他,不能怀疑他,这是对婚姻起码的信任。”

说着她又倒了一杯酒,准bèi

往嘴里灌,曾宝仪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臂,“桑姐姐,既然你想的这么清楚,又为什么这么痛苦呢?”

“呵呵,我也不知dào

是不是因为我太爱钻牛角尖……我过不了自己这关,我会胡思乱想,不知dào

是不是因为以前失败过一次,所以才这么敏感……”桑桐说到这里就说不下去了,她觉得心里痛苦难受极了,忍不住抬手去抓挠自己的胸口。

事实上,让她这样痛苦的并非是秦晋琛和蓝倩的亲吻,而是她觉得美好的事物总是经不起波折,同时又气馁自己的不争气,气自己太敏感,太容易怀疑人。

她知dào

昨晚是蓝倩故yì

挑拨,真相究竟是怎样,她并不是很想知dào

,但是却不得不承认蓝倩说的话不仅是事实,也正中她的死穴。

经lì

了一次失败,让她更认清了现实,有时候人不得不在现实中低头,前一次的恋爱失败了,让她变得不自信,更自卑,即使自己嫁给了秦晋琛,他也对她很好,可她就是缺乏安全感。

说白了,她觉得眼前的幸福并不真切。

若不是蓝倩的刺激,她甚至一直都不愿去考lǜ

这样一个问题:秦晋琛究竟是真的爱她,还是因为那次被记者偷~~拍,才不得不选择娶她?

也许女人总会在风平浪静的时候钻一下牛角尖,没事找事,但是要立即找个能说服自己的理由却很难,如果不是被记者偷~~拍,不是她哭哭啼啼说受伤害最大的是自己,说不定他根本不会提出结婚这个解决办法。

换言之,他很可能是迫于责任,才不得已选择结婚这条路径。

桑桐强迫自己永远都别想这些,只要往前看,两人能够幸福在一起就好,她以为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可是突然发xiàn

,他有事瞒着她,宁可让蓝倩这样一个外人知dào

,也要瞒着她。

或许如同曾宝仪说的,他想保护她,他不想她受到伤害,可是,这种善意的谎言并不让她感到踏实,原来她在他的心目中,并不是一个事事都值得信任,有事可以共同商量的人。

而他,竟然说她疑心病太重……恰是这一点,才是她真zhèng

痛苦的原因!

“好吧,你想醉,那我就陪你,大不了今晚就在这里住下了!”说着,曾宝仪起身,写了张纸条递给候在外边的服wù

生,交代了几句后再折回来继xù

陪桑桐喝酒。

也不知dào

是不是要心里话全都说出来了,怨气也随之发~泄了,这一次桑桐没喝几口就醉了,趴在几案上沉沉睡去。

十多分钟后,秦晋琛就推门进来了,曾宝仪一看见是他,大松了一口气,“秦总,你总算是过来了!”

原来曾宝仪刚才拿的那张纸条上写了秦晋琛的电话,让服wù

生帮忙打给秦晋琛,他才得以找来。

两人合力把桑桐搬到了车上,秦晋琛临走前,曾宝仪忍不住把憋了许多天的话全都说了,秦总,我知dào

有些话不该是我这个外人来说的,不过今天看到桑姐姐这个样子,我觉得我不得不说,若有什么得罪的地方,就请见谅了。”

秦晋琛知dào

曾宝仪是桑桐身边最亲近的朋友,一定知dào

她不少心事,便点点头,“曾小姐是桑桐身边最亲近的朋友,也是最了解她的人,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曾宝仪微微颔首,便将那日听到蓝倩和宋洋两表姐弟之间的对话阐述了一遍,秦晋琛面上虽然没有露出异样的表情,但心里早就风起云涌了。

“桑姐姐不爱喝酒,可我还是头一次看见她把自己灌醉成这样子,就是那会儿单南弦抛弃她,也没见着她有这么伤心。秦总,我不知dào

你们有钱人的私生活是什么样的,可我知dào

,只要是夫妻,就要忠于对方,不管事业上有多忙,也要多花心思陪陪对方。桑姐姐是个敏感的女人,但绝不多疑,你别看她平时工作岗位上一副女强人的模样,可骨子里却很脆弱,只要有人真心对她好,她就会百倍千倍的付出,这样的女人值得一个男人用心呵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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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 【V71】误会未解,再生事端

曾宝仪是第一次在秦晋琛面前说这么多话,而且还是一些很不中听的话,她的情绪也有些激动,因为她想起蓝倩表姐弟俩对桑桐的所作所为,心里就来气。

她当然知dào

得罪秦晋琛的后果,可她替桑桐不值,气不过,也就由着性子,把憋在心里的话全都说出来了。

“当然,您对她好,我也是看见的,感情的事很难说,有时候明明两人没什么问题,可偏偏有人有意从中作梗,很多误会就是这样产生了。我希望你们俩能幸福,有些事情我想还是需yào

您亲自跟桑姐姐说清楚才行。其实刚刚我跟你说的那些事情,我原本不打算告sù

您的,可是看见桑姐姐的样子,我实在是替她觉得难过,事实上蓝倩对桑姐姐做的事情远不止这些,只是苦于没有证据,这一次要不是我亲耳听到,或许我还被蒙在鼓里。”

“秦总,恕我直言,我是不懂你们有钱人口中所谓的人脉网,不知dào

人际关系的复杂,不知dào

哪一类人是不得不结交的,我只知dào

爱情都是自私的,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既然不喜欢就没有必要保持什么友谊,我不相信这个世界上的男男女女存zài

纯真的友谊,或许是我的看法太狭隘了,但我相信,这世上没有哪个女人能大度到看见自己的老公和别的女人在一起,还能若无其事当作什么都没有看见。”

曾宝仪一鼓作气说了很多,其实她根本不知dào

自己在说什么,只是把想到的都说出口而已,她说得太快,不免有些气喘,深呼吸一口气又道,“桑姐姐走到现在真的很不容易,父母都过世了,家里也不是云海人,在这个城市,她没有什么亲戚可以投靠。对她来说,她现在唯一可以依赖的人就只有您了,所以,我希望您以后能真心实意对她好,多站在她的立场上为她着想!”

曾宝仪洋洋洒洒说了一大通,秦晋琛也是明白了,原来蓝倩和桑桐之间明争暗斗已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了,虽然他心里隐隐有些猜测,但没想到桑桐受了这么多委屈,想来那一次她开会迟到,说是被人困在安全通道的事情也都不是假的。

蓝倩从一开始策划这个合zuò

案的时候,他也有预料到她的目的不单纯,为什么偏偏选择了丽景大酒店,又偏偏拉来了他?这其中的奥妙他不是不懂,只是他一直坚信,只要自己行得正,就不怕影子斜。

却不想,还是间接伤害到她了……

自责地点点头,他说,“你说得很对,我该自我检讨了,不过请放心,以后,我不会让任何有心之人有机可乘的。”

曾宝仪点点头,算作默许。这毕竟是人家两口子的事情,都说解铃还需系铃人,这种事情只有他们两口子自己解决才行,她在旁边干着急也是没用。

秦晋琛把曾宝仪送上了计程车后,这才返回来帮桑桐系好安全带,将迈巴赫开回照母山顶别墅,又亲自抱她上楼。

桑桐醉得厉害,一直不省人事,就连秦晋琛什么时候把她上了楼,替她洗了澡,换了睡衣都不知dào

,第二天早上醒来会头痛欲裂,简直就是天经地义。

一是想不起来昨晚上自己是怎么回来的,只记得她去金粉世家借酒消愁,还叫来了曾宝仪,再后来两人拼酒,再后来……就什么都记不得了。

想来一定是曾宝仪偷偷打电话叫来了秦晋琛,不由得蹙眉,暗自嗔怪了一句。这个多事的曾宝仪,没事儿把他叫来作甚么?哼!回头再找她算账去!

揉了揉太阳穴,桑桐有些不适应外面刺眼的阳光,抬头一看,这才发xiàn

今天竟然是个好天气,润红的娇阳为天空添加了一抹色彩,这在云海市是不多见的。

她赶紧披了件外套起来,走到窗边,推开一扇窗望了望窗外,远远地就看见刘婶和刘伯正在搬弄圆桌和凳子。

她有些纳闷,再斜眼一看,某个身材高挑的男人正在一边摆弄烤架呢。

秦晋琛原本是背对着他的,像是有心灵感应似地,这会儿正好转过身来,看见了站在窗边的桑桐,他朝她招招手,双手圈成圆形对她喊道,“你醒了?快下来帮我。”

他弯着唇弧的样子如沐春风,就好像昨晚两人根本没有吵过架似的,桑桐不明白他为什么那么好心情,她这还因为酒醉而头痛得紧,还在为他和蓝倩的事情生闷气呢,他倒好,跟没事儿人一样。

转念又想,既然他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她也不应该黯然神伤!

于是换了一件厚外套,去了楼下。

走到后花园后,发xiàn

刘伯刘婶已经布置好了餐桌,上面铺满了百合花和银质的餐具,这些餐具平时都是做摆设用的,刘婶常用的是一套青花陶瓷的餐具。

“刘伯刘婶,这是做什么?有客人要来吗?”她好奇地问。

刘婶神mì

地笑,“没有客人,这是少爷让准bèi

的。”

桑桐更觉得奇怪了,他到底要做什么?

蓦地灵光一现,她忽然想到,这可能是秦晋琛要跟她道歉吧?桑桐不由得哼哼了一声,倒是有些好奇他会说出怎样的一番说辞了。

男人跟女人道歉,大抵不过是连哄带骗吧,又或者用物质来补偿,如果秦晋琛也这么做,她会看不起他的!

这时候秦晋琛已经烤好了东西,亲自给她递上来一块鸡翅,“你先吃着这个,如果味道可以,我一会儿再给你多烤点儿。”说着又返回餐桌前,把剩下的东西都盛在盘子里。

桑桐也确实饿了,但还没来得及去洗手间,就说了一句,“你慢慢弄,我先去一下洗手间。”

五分钟后,她又回到草坪上,也是有些好奇,想知dào

秦晋琛一到早就摆弄这些东西,到底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秦晋琛没料到桑桐会这么快出来,背对着她走来的方向,一只手摆弄着烧烤架,另一只手则拿着手机接电话。

而桑桐也是无心的,她返回来时走的是草坪,很轻柔的脚步声,几乎听不到,一抬头就看见秦晋琛正在接通话中。

她不想打扰他,就轻手轻脚地从他身后绕过来,然而无意中却听见从他嘴里说出单南弦的名字,“……单氏现在就全靠单南弦撑着,凭他的实力应该是察觉不到你的行动,收购一家公司靠得不单是行动隐秘,还要速战速决,拖太久对双方都没有好处,不过我现在遇见一个难题,正在考lǜ

到底要不要继xù

……”

听到这里,桑桐觉得全身一阵冰冷,她所认识的那个有情有义的秦晋琛,面容正渐渐模糊,已经消失不见。

以前也怀疑秦晋琛和单南弦会不会针锋相对,但表面看起来又不像,难道那风平浪静都是做给别人看的?他居然在背后搞阴谋,打算伤害单南弦,想要收购单氏?!

单南弦……

这个名字勾起桑桐太多的伤痛,生长在那样一个勾心斗角的家族中,让别人摆布自己的命运,却无法自持,只能跟着沉浮,高出不胜寒!

而秦晋琛却要落井下石,收购整个单氏,害单家破产,以此打击单南弦?虽然当初是单南弦负了她,可他却不置于遭受如此下场。

这样的行为太卑鄙,也太残忍了!

秦晋琛还在打着电话,浑然不觉身后站着个桑桐,完全不知dào

刹那间桑桐对他的信任被完全摧毁。

桑桐咬了咬唇,转身匆匆上了楼取了包包和手机,又拿了车钥匙就出了门,坐上车后她给秦晋琛发了一条短信。

——单南弦是无辜的,请你不要为难他!谢谢你的早餐,很丰盛!但也很倒人胃口!

发了短信,她就关了机,然后驾车离开了别墅,这天早上原本是晴空万里,不知几时又布满了乌云,桑桐蹙着眉开车驶往照母山脚下,从未有过的悲凉涌上心头。

另一边,秦晋琛收到桑桐发来的短信后,脸色大变,这才知dào

她无意中偷听到了他刚才的电话。

原本是想待会儿就跟她坦白有关收购案的事情,如果要解释那天出差的原由,必然也要道出这件事来,否则无法让她信服,事实上他也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收购单氏。

因为他心里无比清楚,如果要收购单氏,桑桐肯定是第一个反对的人。

他觉得自己应该先跟桑桐商量,听听她的意思,如果她决定报复单家,那么他和莫子遇的合zuò

会继xù

,他会毫无顾忌的帮她一把,如果她不愿意,他也会毫无遗憾的退出收购案。

然而没想到,中途莫子遇打来电话,却被桑桐听到……

该死!也怪自己太不小心了!秦晋琛忍不住低咒了一声,如果不赶紧找到她,恐怕是要坏事。

思及此,他猛踩下油门,往山脚下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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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桐鬼使神差地把车开到了单氏,连自己都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找来单氏,真zhèng

到了单氏后她又害pà

了,只好躲在洗手间门口,踌躇着要不要去见单南弦。

她还是有些顾虑的……

真的就这么戳穿秦晋琛吗?他这么做会不会有别的意图?亦或,他是为了她?她宁愿相信他这样做是为了她,可如果不是呢?如果一开始选中她,就是为了单氏呢?

不,应该不会的吧……

桑桐摇了摇头,一颗心狂跳不止,并习惯性地用牙齿咬着大拇指的指甲壳。

手机又响起来,桑桐打开一看,依然是秦晋琛打来的,她蹙了蹙眉,再次挂断电话,不一会儿他发过来一条短信。

——我不为难单南弦,你可愿意原谅我?

桑桐咬了咬牙,心情复杂而忐忑。

她能原谅他吗?如果他对她耍些小心机,她根本不在乎,可是如果他对她耍心机是为了别的目的,那么秦晋琛,她真的是要怨恨他了。

到底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桑桐忽然觉得不了解他了,先是和蓝倩纠缠不清,现在又是收购单氏,他到底当她是什么?!

桑桐一直没有回短信,那边的秦晋琛是心急如焚,幸亏之前去法国南部尼斯度蜜月的时候,怕她一个走失,特意给她在手机里安装了一个定位精灵软件,搜索之后发xiàn

她果然是开去了单氏,顿时火冒三丈。

“该死的女人!她还真的打算找单南弦?!”秦晋琛气急败坏地骂道。

难道在她的心目中,他的地位始终不及单南弦重yào

?她就没有想过,他之所以收购单氏,还不是为了她!

越想越气,秦晋琛咬牙一路追到了单氏大楼的停车库。

果不其然,在车库里就看到了桑桐从刘伯那里强行扣着没还的那辆车,自从新年当晚她找刘伯借了车以后,就还没有还给刘伯,他一边低咒着下了车,一边心想该给她买辆车了。

根据手机定位精灵的提示,秦晋琛发xiàn

桑桐应该是在一楼的某个地方,于是赶紧乘坐电梯到了一楼,一路寻找她的身影。

此时此刻,桑桐其实已经打消了找单南弦的念头,她只是觉得失望,对秦晋琛失望,记得他说过,他是商人,在商言商,或许收购单氏只是商业行为,并不是为了某种打击报复的目的。

可桑桐还是觉得失望,情绪不禁低落。

终究不是一类人,注定无法理解和接受某些观念和行为……

将手机揣回衣兜里,她垂着头,转身一步步朝电梯间走去,恍惚间一道清越而悠远的嗓音远远传来,“桑桐!”

她的身子不觉一震,脚步也随之顿住,有个声音在告sù

她,不能回头,一定不能回头……

然而她却像是中了蛊一般,缓缓转过身去,远远地看见单南弦就站在不远处的大厅中央,身后跟着一队单氏的高层,他定定地看着她,一双原本清澈的眼睛里藏满了无法读懂的迷蒙。

见到是她,单南弦显得yì

wài

惊喜,不顾周遭瞩目的视线,径直朝她走来,“怎么会是你?你来这里是找我的吗?”

桑桐怔了怔,“哦不,我只是……刚好路过。”

这是一个蹩脚到不能再蹩脚的谎言,单南弦了解桑桐,即刻看穿。

136. 【V72】身为丈夫对妻子的信任

桑桐怔了怔,“不,我只是……刚好路过。”

这是一个蹩脚到不能再蹩脚的谎言,单南弦了解桑桐,即刻看穿。

只是并未揭穿她,单南弦看了看腕表,温雅浅笑道,“既然碰上了,我也有空,不如坐下一起喝杯咖啡吧?”

旁边一名跟来的高层吃了一惊,说道,“单总,待会儿不是还有个……”

单南弦当即甩了一个狠戾的眼神过去,那名高层就闭了嘴,不敢再插话了。

真zhèng

见到单南弦时,桑桐开始后悔自己的行为了,她不敢贸然跑来这里的,第一个反应是要拒绝,然而单南弦很坚持,遣走了手下后,转身拽住桑桐的手腕就往二楼的咖啡厅走去。

……

与此同时,秦晋琛乘坐电梯从地下车库到了单氏大厦的平层一楼,根据定位精灵的指示一路找去了洗手间,远远地就看见桑桐驻留在洗手间外的走廊上。

她的样子看起来很犹豫,是紧张徘徊时习惯的动作,牙齿咬磨着自己的指甲,秦晋琛见了更是火冒三丈,迈脚就要去拦她。

然而,正当他要出声唤她时,另一道男声却先发制人,喊道,“桑桐!”

秦晋琛足下一顿,定睛看去,一道高大挺拔且熟悉可辨的身影从他的眼皮子底下走过,双腿直直地迈向桑桐,并将她抱在了怀里。

是单南弦!

没想到这么不凑巧,竟然让他先发xiàn

了桑桐!

秦晋琛眯眯眼,几乎忍不住就要冲过去,然而却在踏脚的一刹那顿住了脚步。

如果他就这么冲出去了,叫单南弦怎么想?八成是知dào

他和桑桐吵架了,这样的行为岂不成了此地无银三百两?至于收购单氏的事情,他有这个直觉,相信桑桐不会告sù

单南弦。

这是身为丈夫对妻子的信任,何况这里是单氏,量他单南弦也不敢对桑桐做出什么不轨的事。

主意打定,秦晋琛索性顿住脚步不再追上去,虽然看见单南弦双手都紧紧地拽住桑桐,他心底就像是有一团火在猛烈燃烧似的,却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单南弦将她带去了二楼的咖啡厅。

……

此时,二楼咖啡厅内。

桑桐不想久留,就只点了一杯温水,然而刚坐下,肚子就很不争气的咕噜噜叫起来,她禁不住皱了皱眉,抬眼看见单南弦微微一怔。

他很快恢复了常态,微笑道,“你还没有吃早饭?”

桑桐不想承认,可适才那道声响已经告sù

了答案,单南弦擅自替她做了决定。

“侍应生,请把温水换成蜂蜜水,再来一份格兰诺拉麦片面包。”末了,他转头给了桑桐一个微笑,“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点的都是你最喜欢的。”

他的目光一直跟随着她,两人静默地对视着。

桑桐发xiàn

单南弦变了,以前的他总是舍不得穿好的用好的,可现在,俨然打扮得如同一位名门绅士,当年的少年已经被他自己打造成很考究的名流了,袖口精致,腕表名贵,就连鞋子也是干净铮亮,身上一尘不染。

相比起来,桑桐算得上狼狈落魄了,早上她太慌了,就像是被追债一般随便套了一件外套就出来了,就连鞋子都是一双休闲而陈旧的平板鞋。

单南弦看着她的眼神含了几分兴味,桑桐当即有些烦躁。

正好侍应生端来了蜂蜜水和面包,她哪有心情吃,只象征性地喝了一小口蜂蜜水,“那个……我想起还有事要处理,先走了。”

然而,单南弦骤然伸出大掌,并紧握住了她的皓腕,她倏然一滞,回首看去。

“你的伤好些了吗?”他幽幽地问,满心关切。

自上次她从楼梯口上摔下去,他仅在医院远远地看了她一眼,自然是担心她的。

桑桐没有回头,口吻是刻意的冷漠和凉薄,“已经痊愈了,无须单先生担心,也没有落下什么病根,不会跟你讨要医药费的!”

拜他所赐,她才会从楼梯道上摔下去,现在他还好意思提起这件事?桑桐心里略有些怒意。

“桐桐,我们难得见一次,不能好好说话吗?”单南弦紧握住她皓腕的掌心握得更紧了些,他灼灼的目光盯着她狭长美丽的双眼,说,“这一次,请听我把话说完。”

桑桐深呼吸道,“南弦,我早说过,我们之间已经没什么可说的了。”

“如果没什么可说的,你为什么急着来找我?你没有来过单氏,穿成这样也肯定不是为了公事,如果不是有急事找我,又怎么会来到这里?”单南弦犀利地指出。

“我没有急着来找你,我只是顺道路过单氏而已……”

“桑桐,你最不擅长的就是说谎,我太了解你了。”

“没错,我的确不擅长说谎,所以我刚才说的都是真的。”

单南弦皱起了眉头,“桑桐,是不是秦晋琛对你不好?他是不是伤害你了?所以你才来找我?”

桑桐摇摇头,“不是的,他对我很好。”

越往下说,心里越来越慌,后悔自己不假思索的行动,她不该急匆匆地就开车来找单南弦,这下可好,如何收场?

单南弦见她脸色苍白,以为自己说中了事实,手中不由得紧握了几分力道,说道,“桑桐,我们各自离了婚,再重新开始好吗?我们才是彼此真zhèng

相爱的人!”

桑桐频频摇头,不愿意听他的话,“不行,单南弦,我现在爱的是秦晋琛!”

“那只是假象而已!只不过是秦晋琛为了圈牢你,造成的假象罢了,让你以为你爱上了他,其实都是假的。你有没有想过他还有别的女人?在你之前,他对多少女人也说过同样的话?可我没有,桑桐,我的心里一直都只有你!我承认和童梦结婚这一步棋是我走错了,错了就是错了,我不可否认,也无法回头,但我可以通过努力改变很多东西。当初决定回单氏,其实也是为了你!”

桑桐只觉得讽刺,而且单南弦眼底炙热的东西叫她心烦意乱,她急着抽回手,却怎么也抽不动,只得语气强硬地说,“南弦,你说的这是什么疯话?我现在已经是秦晋琛的妻子,已经是他的女人了,你还说这些没用的话作甚么?!”

单南弦心口狠狠一抽,桑桐脱口而出的一句话,就像是一道重重的鞭子,抽在了他的心口似的,疼痛难当。

我已经是他的女人了……

他何尝不知,她已经是他的女人了,那一晚在塞班岛偷偷给她打电话,秦晋琛从她夺走了手机又没关,故yì

让他听到了他们俩又欠爱的片段。

秦晋琛粗喘的嘶吼声,桑桐娇软的申吟声,声声都如同一道道鞭子,凌迟着他的心,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噬心之痛!

单南弦强自镇定,另一只暗藏于桌底的手掌捏成了拳头,几乎每根手指下了十足的力道后才松掉。

他说,“桑桐,我不能没有你,你可知dào

我为了你,宁可自残一条腿?!知dào

上次我的腿是怎么受伤的吗?奶奶给我下了催晴药,逼我跟童梦圆房,我不肯,就用刀伤了自己的一条腿,才让奶奶暂时断了念想。”

桑桐大吃一惊,脸色刷地变得惨白,这还是她第一次听闻这件事。

此时的她已经把来这里的初衷给忘得一干二净了,完全被单南弦的话震慑到,压根没有想到,事情原由竟然是这样。

“我受点儿皮肉之苦算不得什么,我受不了的是没有你在身边,桐桐,回到我身边来好吗?”

桑桐几乎要承shòu不住单南弦哀求的目光,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单南弦脸上有这样的表情,她就是再痛恨他,在此时此刻也动了怜悯之心。

她被单南弦这样的目光逼得心肝俱颤,浑身难以压制地颤抖,“南弦,有些事情是强求不得的,我们已经没有在一起的理由了,你明白吗?我们……事到如今,我们已经没有办法继xù

在一起了。”

“怎么不行?我和童梦离婚,你和秦晋琛离婚,这不就得了?!”单南弦隔着桌子紧握住她的手往自己的人前拽了拽,神情含了几分逼迫。

桑桐眼圈微红,不忍拿话伤害他,却又不得不说道,“南弦,还记得我20岁生日那年的事吗?你说你第一次开车,要带我去一个地方,给我一个难忘的生日,你说,那时候的我是最美的……”

话音未落,她的眼泪就掉了下来,鼻音已然加重,泪水刷过精致的面容,单南弦的心犹如被人撕扯一般的疼痛,“我记得,以后每年过生日,我都会陪你一起……所以,这一次我绝不会轻易放你走掉!”

“单南弦,你做不到的!”桑桐不由得拔高了嗓音,口吻犀利地说,“还记得我遭遇那场劫难后,我们俩第一次亲~热的场景吗?我们明明有很多个机会在一起,可一次次都不能成功,你总是在最后一步就止住了动作,后来我们一直绝口不提这件事,可我心里清楚得很。我一直不提是因为害pà

,而你,口口声声说不在乎,其实你比谁都在乎我的第一次不是你!”

137. 【V73】我是秦晋琛的,现在是,将来也是

单南弦大为震惊,万万没有想到桑桐是如此看待这件事的,更没有想到她对自己的误解会有这么深。

紧握她手腕的力道不由得加深了几分,“不!不是这样的桑桐!我从来没有你想的那么不堪!”

桑桐自嘲一笑,“你不用否认的,其实我不怪你,换做任何一个男人都没办法接受。我只是在想,如果那时候你都不能接受我,更何况是如今的我,不管那时候我有没有被人糟蹋,但我现在已经是秦晋琛的女人了,你真的有信心能接纳rou~~体曾经lì

过两个男人,而心思已经全然不在你身上的我吗?”

单南弦浑身一震,被桑桐的话反击得一败涂地。

他想起了六年前的那1夜,看见桑桐赤身果体的模样,他恨不得将那个陌生男子千刀万剐,剜骨穿心……

他何曾不想拥着桑桐度过一个个夜晚,如果是他突然爱上的女人,他可以丝毫不在乎,可那是桑桐啊,她是他等待了多年的心爱之人……

她痛,他比她更痛。

那是他肉里的钉,已经同他的血脉长在了一起,早已开出锈迹斑斑的伤疤……

而如今,她已经和秦晋琛有过肌肤之亲,他真的能接受这样的她吗?一定能!因为他是爱她的啊,因为爱她,终有一天一定会度过那道坎吧。

可是真的能吗?

单南弦又忆起那晚的经lì

,与桑桐电话连线中,突然闯入个秦晋琛,他与桑桐huan爱时粗喘的声音犹在耳畔回响,一想到他们俩身体绞缠的画面,他心底的恨就如龙卷风一般骤然席卷。

他面上变化复杂的神情令桑桐心中一哂,心想到底还是自己没有猜错,他还是在乎的……

那时候他们尚能用彼此的体温温暖对方,用安慰的话给对方力量,可此时,他们彼此都再也给不起对方什么。

长叹一声,她说,“南弦,其实你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不在乎,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需yào

我。你之所以放不开我,只不过是因为我选择嫁给秦晋琛,让你觉得不甘心罢了。放手吧,南弦,这是我对你最后的请求。”

说完她想起身,然而右手还被握在单南弦的掌心里,她拽了拽,他即刻清醒过来,也随之起身,并伸手抱住了她,当旁人瞩目的视线都不存zài

似地,就这么紧紧地抱住她,不让她走。

“桐桐,我们不要去想那些复杂的事情好不好?就想着我们自己,和我在一起!如果秦晋琛不放手,我单南弦也要倾其一生把你夺回来!”

桑桐头痛,“单南弦,你还不明白我刚刚说的话吗?”

“我不明白,我宁愿我什么都不明白!我只知dào

,你是我单南弦的!”

桑桐心里再度一刺,她嘶哑着嗓音说,“不!你错了,我是秦晋琛的,现在是,将来也是。”

单南弦心口一窒,孤单的身影显得格外孑然孤立,桑桐最后这句话犹如万箭穿心,叫他生不如死,前一次她亲口说她爱上了秦晋琛,而如今,她又亲口承认自己是秦晋琛的……

桑桐见抽不出自己的手,便狠心甩开他,“南弦,你别这样!赶紧放手!这里是你的公司,你想让人看见你一个公司老总跟童梦以外的女人拉拉扯扯吗?”

“我不在乎!”单南弦发狠地说。

“你……你不在乎,我可在乎!”桑桐欲哭无泪,只得咬牙踩了他的脚,单南弦不意她会有此举动,没有任何躲避的情况下自然是挨得不轻,当即“啊”地一声痛呼后,就松开了桑桐的手。

她立kè

转身跑开,单南弦要追,却不慎打翻了桌面上的水杯,顿时一片狼藉。桑桐趁此机会匆匆跑离了咖啡厅,却没想到,竟然在走过转角的地方,被人捂住了嘴。

那人的力qì

很大,一手捂住她的嘴,另一只手则紧紧揽住抱住她的腰,将她拖往另一侧的安全通道。

那个地方很隐蔽,这会儿又过了上班高峰期,楼道上没有多少人在,根本就没有人发xiàn

她被人“绑”进了黑暗的安全通道里。

“唔唔……救……命……唔……”桑桐吓得不轻,拼命挥舞着双臂,然而一道低沉的嗓音从身后传来,犹如地狱里蹿出的魔音,“是我!”

是秦晋琛?!

桑桐听到他熟悉而冰冷的声音后,心房猛然一缩,是又惊又喜,差点儿就转身抱住了他,然而想起自己正跟他冷战中,就如同一盆冷水浇灭了喜悦,脸顿时垮了下来。

他既然能找来,必然知dào

她见过单南弦了,他在跟踪她吗?

桑桐的心百转千回,此刻对秦晋琛是有些恼怒,又有些哀怨,所以一直僵直着身子,不肯面对他。

“怎么,没脸面对我?桑桐,你真的很有出息,一大清早就不管不顾跑来找单南弦了,他对你来说就这么重yào

?他单南弦可以屡次背叛你,伤害你,而我秦晋琛就是十恶不赦,做不得丁点儿针对他的事?在你的心目中,到底谁才是你的老公?!”

秦晋琛的脸上写满了愤nù

,只因刚才将他们俩谈话时的表情全纳入眼底的缘故。虽然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桑桐脸上的悲戚表情却是清晰可见的。

桑桐闻言也恼了,从头到尾都是他在耍阴谋,用心计,为什么还能表现得这么理直气壮?

极力镇定心弦,桑桐终于转过身,异常平静地抬眸直视他,出口时含了几分讥诮,“哟,秦总,这么巧?竟然在这里碰见你。”

她不怕死的玩笑话令秦晋琛脸上的表情一寸寸龟裂,蕴涵的怒气也愈加明显,终于忍不住心底的怒火,咆哮出声,“桑桐!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桑桐偏偏就是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轻扯起嘴角,将他的话置若罔闻,并抬手挥开他伸来的手臂,非常淡定地说道,“不好意思,我没有心情跟你在这里扯皮,麻烦让开路,让我出去。”

说着就要走,然而一股大力又将她拽了回去,桑桐被猛然压向黑暗的石墙角落里。

后背被撞得生疼,桑桐终于有了该有的反应,恼火地道,“秦晋琛,你干什么?”

然而话音刚落,樱唇就被一双冰冷的薄唇给堵住!

“唔——!”桑桐惊得瞪大了双眼。

他在干什么?不知dào

这是安全通道,随时都会有人进来吗?

然,他却恣意妄为,啃咬的唇明显是含了几分怒意的,冰凉的大手已经探进她的衣服下摆,抚上她滑腻的肌肤,甚至连衬衫都已经被他掀起,大手挑开月匈衣就握住了她的棉软,用力错揉,带着惩罚性的力道。

桑桐吃痛的皱眉,“你……”

“他跟你说了什么?要你回到他身边吗?你是不是开始后悔嫁给我了?”秦晋琛咬着她的唇,瞪着近在咫尺的面庞,“我看见他握着你的手,还抓了你的肩膀,你这里也被他摸过了!”

说着,另一只手直接摸向她的纤腰。

“你在说什么?秦晋琛,你不要太过分!”桑桐怒道,他把她当成什么了?她有那么随便吗?

“哼!你再大声点儿也没关系,最好把单氏的人都引来,我不介yì

让所有人都知dào

,你是我老婆,你只能是我的,绝不能是单南弦可以觊觎的!”秦晋琛赤红着双眼说道。

桑桐倏地收声,脸色苍白的看着他,她知dào

,他是真的生气了,他真zhèng

生气的原因,并不是单南弦摸了她的手,而是因为她得知秦晋琛要收购单氏后,第一时间就跑来找单南弦了。

“不说话了?知dào

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了?桑桐,你眼里还有我吗?就算你气我,反对我收购单氏,难道不应该跟我说说反对的理由吗?”秦晋琛冷声说道,大手倏然将她的裙摆往上提起来。

“啊——”桑桐惊呼,却不敢太大声,生怕引来了别人,可是身下冰凉,他的大掌已经抵上了自己的幽谷,一股难堪害pà

的情绪腾地涌了上来。

她知dào

,这一次,他是真的很生气。

可是她又觉得委屈,心里也觉得可气,就算是她太莽撞,可他呢?他就丝毫没有错吗?在决定收购单氏之前,为什么不跟她说?他有问过她的意见吗?虽然商场上的事情她什么都不懂……

还有,就算这件事错在她身上,那么他和蓝倩呢?蓝倩不是也亲吻了他吗?那么他又该如何解释?他不允许别的男人触碰她,那么他自己呢?为什么要让别的女人亲吻他呢?!

桑桐越想越生气,一张脸原本是楚楚动人的委屈,而后变得愤nù

的涨红色,最终她也恼了,将憋了这么多天的心里话全都脱口而出。

“秦晋琛,你有什么资格不允许我被别的男人触碰?你不是也和蓝倩接吻了吗?而且还是在丽景大酒店的办公室里!你别不承认,是我亲眼看到的!”

秦晋琛怔了怔,他和蓝倩接吻?子虚乌有的事情,她是从哪里亲眼见到的?!

忽然想起昨晚曾宝仪说过的那些话,他蓦地明白了什么,脸色变了又变,“有时候你看到的未必都是真的,我和蓝倩根本没有接吻过。”

138. 【V74】我们是夫妻,不是敌人

桑桐一副不相信的神态瞪着他,秦晋琛揉了揉微痛的太阳穴,努力地深呼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平静,隐忍地说,“你说我和她接吻了是不是?那好,你仔细跟我说说,你到底看到我怎么亲她了?”

“我看到……”刚吐出三个字,桑桐的话音就戛然而止。

当时的情景,她根本就没有仔细看,虽然一直杵在办公室外间,可是那副情景太叫人心痛,她根本没有勇气看个仔细。

她咬了咬牙,忿忿地说,“秦晋琛,你也太过分了吧?你跟别的女人接吻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说得出口?你要我说仔细?我怎么说,说你们俩用了什么姿势,什么体~~位,什么动作吗?!你跟别的女人搞一起,还要我这个做妻子的仔细描述出来,你不觉得自己太无耻了吗?”

秦晋琛铁青着脸,有一股想要骂人的冲动,“我再说一遍,除了你,我没有跟别的女人接吻!”

“我不信!”

“你!”秦晋琛的脸都绿了,他第一次觉得,百口难辩的滋味原来是这么的难受。

他紧绷着下颌,额上青筋突突跳了跳,极力隐忍着说,“桑桐,你知不知dào

自己在说什么?我们是夫妻,不是敌人!”

桑桐也恼了,情绪一下子激动起来,“既然是夫妻,那你为什么不告sù

我收购单氏的事情?你要打击单南弦是吗?你明知dào

他跟我的关系,还要针对他,你敢说自己不是公报私仇?!”

“他不同,蓝倩又是另外一回事!你不要扯到一块儿好不好?我针对单南弦,收购单氏,还不是为了你!”秦晋琛简直要疯了,急得用双手胡乱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为了我?你说得也未免太冠冕堂皇了!”桑桐讥诮着反驳。

他想到她伤势还未痊愈,追究起来也是自己的责任,如果不是自己的缘故,蓝倩也不会有机可乘,收购单氏的事情也不会被她偷听到,所有的这一切,即使是误会,也是因他而起。

忍了忍心底的怒气,他抬起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唇瓣,缓和了声音说,“那你说,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肯相信我,原谅我?”

他冰凉的指尖触碰到她被吻得发肿的唇瓣,霎时一股冰凉引起全身颤栗,她下意识地别开脸,那股触感既让她心悸,也让她心酸。

要知dào

,前一晚他才和蓝倩接过吻,只要一想起那副叫人心痛的画面,她就觉得难受得快晕过去。

咬了咬唇,她摇头说到,“你什么都不用做,因为,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会再相信你的鬼话了!”

秦晋琛心里一凉,双手捧起她的脸庞,蹙眉垂眼睨着她,“你以后都不再相信我的话了?”

“是,没错!再也不会相信了!你忘记了吗?我说过,我的眼睛里容不下一粒沙子!”

秦晋琛原本低落谷底的心更往下一沉,仿佛坠入万丈深渊,他紧蹙着眉,擒着她紧咬的下唇,那一刻,他只想狠狠吻住她那张不断说出叫他心痛话语的唇瓣。

他也的确这么做了。

然而俯首一刹那,桑桐就像是猛然触电一般,一把推开他,“不要用你的嘴碰我!一看到你那张被别的女人碰过的嘴,我就觉得恶心!”

秦晋琛浑身一震,继而眸光沉了下来,“桑桐,你真觉得我恶心?”

“……当然。”桑桐的嗓音有些微颤抖。不知为何,她在秦晋琛墨滴一般漆黑的眼眸里看到了涌动的怒火。

他往前逼近了一步,“也就是说,你连碰都不愿意被我碰了,是吗?”

“是!换作是你,你愿意吗?”桑桐不怕死地说。

秦晋琛目光一凛,冷嗤道,“不被我碰?你以为自己做得到吗?”

“我当然做得到!”

“真的?”他阴沉地问,很轻的一声低问,嘴边翘着一点弧度,那双如黑曜石般的眼睛深邃中透着星星光点。

桑桐有些怕了,他的俊脸隐匿在黑暗角落里,又是背光面,即使看不太清楚他面上的表情,可从他的眼神中,她感觉到危险的气息!

他一步步逼近,她瑟缩地一步步后退,可惜她所处的位置不利,后面就是两堵石墙夹成的九十度角,往左不行,往右也不行。

她颤抖着声音说,“你……你别过来!”

然而,他却一步跨到她跟前,几乎与她近身相贴,咄咄地俯视着她,嘴边那丁点笑意也消失不见。

心口一抖,“你……”

话音未落,下一秒她的脸就被他牢牢捧住,秦晋琛俯身用力地吻住她的双唇,他吻得真的很用力,毫不怜惜的肆虐她的唇瓣,与她唇齿纠缠。

他知dào

她在生气,他应该用更有力的方式得到她的原谅,可是他心里着急,她竟然说他恶心,不愿意被他触碰。

他可以容忍她的误会,她的执拗,她的强硬,却独独不能容忍这句话!

“唔~~”桑桐脸色因他不带怜惜的吻而变得苍白,身子不自主的颤抖。

他与她如此的紧贴,密不可分,轻易地便感受到她的惧怕,秦晋琛眯起眼,看着桑桐脸上的惊恐,就连身子也变得僵直如死尸,他心中一紧,动作也轻柔了下来。

细细的吻着她,轻吮着甜蜜而饱~满的唇瓣,吮进她所有的甜蜜,舌尖滑过她的贝齿,在她的贝齿上轻刷着。

正当她被吻得快要窒息的时候,秦晋琛轻咬了一下她的下唇,才松开她。

桑桐刚要松一口气,却不想,衬衣扣子竟然被他扯掉,月匈衣早已被他推到高处,嫣红的两颗粉点犹如成熟的果实,挺~qiao在他眼前,因她的呼吸而剧烈的起伏着。

秦晋琛目光一黯,俯身就攫住了那颗言秀人的果实。

“不——”

桑桐惊呼,却不敢太大声,生怕引来了别人,可是胸口冰凉,他的另一只大掌竟然罩住了她另一侧的雪白松糕,一股难堪害pà

的情绪蜂涌至她的头顶,她想要挣脱,然而根本撼动不了他的桎~梏,他动起真格来,力qì

大的惊人。

他抬高她的tui,一只大掌肆无忌惮地探入她暗藏于裙下的底库,修长如葱的冰冷手指便滑入了那丛纵深幽谷中。

“啊……”她倒抽了一口冷气。

他要做什么?他该不会是想在这栋大厦的安全通道里对她……

想到那种可能性,桑桐的心脏越跳越快,身体僵硬得绷直了,就像是受了惊吓的小鸟儿,她开始拼命挣扎,“秦晋琛,你不要胡来!”

他却置若罔闻,嘶哑的声音中含了一分凉薄,却也含了一丝压抑的情谷欠,“不想被我碰是吗?我会让你改变主意的。”

他一边在她耳蜗处霸道又轻柔的呢喃,一边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从她底库外围毫无声息地探入,而另一只手则将她的一双皓腕桎~梏在她背后。

当长指抚过那片萋萋芳草时,桑桐抑制不住地咬住牙关,当他的手指错捏那两瓣柔软时,指尖从幽谷间轻轻扫过,她的屯不受控zhì

地后翘,细碎的申吟被她吞没在喉间,呼吸变得越来越沉重。

不,不可以!

明知dào

不可以,可桑桐却是全身发软,提不起丁点力qì

来反抗,双手被束,微张的双唇里溢出急促的喘~息声。

她的身体早已熟悉了他的触碰,多年的心理隐症也已被他治愈,只是丁点的煽风点火,体内的谷欠望火种便不可抑制的熊熊燃烧,从未有过的陌生情朝让她的视线越来越模糊,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里流出了水。

秦晋琛看她有了反应,身下也不再那么搅紧,便伸出两指喂进那下面的一张嘴儿……

恰在这时,挑高的楼梯上一层,突然传出一声刺耳而尖锐的“吱呀”声,打破了安全通道里此刻旖旎爱昧的静谧。

“你说啊,你刚才到底是和谁在一起?是不是桑桐那个贱女人又来找你了?”一道女人的呵斥声突然在顶上一层楼响起。

桑桐打了个激灵,认出那声音的主人来,是童梦!

那么跟她一起闯进来的人就是……

下一秒,单南弦的声音随之传来,“你哪只眼睛看到她来找我了?”

“我是没看到,但我听说有个女人来找你,被你带去了二楼咖啡厅,能使得动你的女人,除了桑桐还有谁?”

听两人的争吵声,桑桐便明白过来,看来刚刚单南弦和自己在咖啡厅里谈话的时候,童梦也来单氏找单南弦了。

想到这里,起先正一点点抽离的意识瞬间拉回,她全身每根神经都绷紧了。

第一个想法就是,自己得赶紧离开这里。

然而,她忘了自己身边还有个正在生气的秦晋琛,就在她恍神的时候,他竟骤然间剥落她的底库,并拢的两根手指直接探入幽谷中,准确地捏住里面水嫩的小核。

“唔~~”桑桐咬紧下唇,不让自己喊出来,身体止不住地战栗,本能地收缩,紧紧地吸住了他的手指,并一颤一颤地想要把它往深处带,秦晋琛的脸埋在她的肩窝里,细碎地吻着她的耳垂,将手指稍稍退出后又擦进去。

他低低地命令,“专心点!”

“耶……楼下好像有人!”楼上的童梦似乎听到楼下有声响,连争吵都忘记了,“南弦,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楼下,桑桐吓得整张脸都失了血色,唯恐被单南弦和童梦发xiàn



她咽下所有的嘤口宁,秦晋琛却箍~紧她纤细的腰身,长指在她体内勾動,大掌早已沾满汁水,他极力隐忍着,额头布满了细汗,却绝不让分~身进入她体内,只是用手撩~拨着她。

尽管那柱热铁早已炙硬到恨不得马上冲进去,可他仍然强忍住了冲動。

“南弦,你有听到吗?好像楼下有人,我们下去看看好不好?”童梦的声音再次传来。

桑桐连大气都不敢乱出,秦晋琛手指勾動的速~度并不快,却甚是有技巧,桑桐难以忍受这样的挑豆方式,又怕又难耐地窝在他耳边低声抽泣,“秦晋琛,我错了,别这样好吗?我不生你的气了,放开我吧?他们随时会下来,你别動了……”

秦晋琛不但没停下来,反而绷紧下颌线条,手里動得越来越快。

桑桐根本经受不住,只觉得头皮发麻,想要制止身前这个疯狂的男人,要不是她拼命忍不住,只怕换来的早就是一道破碎的申吟声。

一切都乱了,彻底的乱了,她正跟他吵架呢,他怎么能用这种方式来堵住她的嘴?她起先的忿然情绪全无,不再是满面怒容,而是因为不断攀升的情谷欠,使得整张脸都染上了娇媚的粉色。

而秦晋琛的脸庞也在黑暗中透着一股被谷欠望控zhì

的偏执,额角渗出的细汗滑过脸颊凝聚在下颌处,他就像是被魇住了,单臂勾起她一条藕白长tui搭在腰间,另一只手则一次次探索她身体的最深处。

桑桐不敢大声申吟,只能咬着唇,侧着头,眼睛一直盯着楼梯道的转角,生怕单南弦和童梦两个人突然下楼来,然而暗藏于体内的那股子谷欠念不断上蹿,她几乎快抑制不住就要喊出来了。

就在她快要到顶的时候,他却突然止住了动作,她趴伏在他肩头上,他那根蓄势待发的热铁隔着裤料抵住她平坦的小~腹,两人都在低声喘息,他是因为极大的隐忍,而她则是难耐的快意。

楼上,童梦探头往下看了看,可她的角度不对,秦晋琛和桑桐又靠在安全通道的门后,那里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童梦自然是发xiàn

不了他们俩的。

她纳闷地问,“奇怪了,明明有声音呀。”

单南弦双手抄袋站在她跟前,对童梦纠结的这个问题并没多大兴趣,“可能是你听错了,说不定是外面走廊里传来的回声。”

顿了顿,他有些不耐烦地说,“我要上去开会了,你没什么事的话就回去吧。”说着,转身就要走。

童梦盛气凌人地喊了一声,“站住!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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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9. 【V75】楼上与楼下的区别

单南弦烦躁地甩开她的手,“到底还有什么话,赶紧说!”

听他这么问,童梦一改之前不羁的神色,不再盛气凌人,而是娇嗔地瞪了一眼单南弦,“除非,你跟我证明,现在你的心里只有我。”

闻言,单南弦蹙了蹙眉头,紧闭的薄唇勾出一抹森然的冷笑。

——哼!别说现在,除了桑桐,我的心里从来没有你的存zài



童梦不知dào

单南弦心中所想,只是因为方才那窸窸窣窣的细碎声响,而莫名地觉得刺~激好奇,身体里就好像有一种冲~动,仿佛要冲破枷锁从身体里冲出来一般。

她忽然抬头望向单南弦,脸颊红润,挑眉娇嗔地问道,“南弦,你有没有听说过那些偷晴的男男女女,最喜欢在这黑漆漆的楼道里做暧?”

单南弦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弦外之音,斜睨着问,“你想做什么?”

其实心里清楚得很,知dào

这个恶毒的女人在想什么。

心里觉得烦,单南弦转身就要走,然而童梦胆子很大,猛地拽住他的胳膊,另一只手直接罩上了他的分身,不羁地道,“你走也行,回头我跟爸爸告状去,说你跟桑桐还纠缠不清,对我也不好,看他会不会把丽景大酒店总经理一职交给你?哼!”说着,又将手里的那话儿重重地握了一把。

单南弦回头恶狠狠地瞪着童梦那双妩媚大胆的眼睛,心里烦乱得很,即使被她这样大胆地握住,他身体里的谷欠望却像是蛰伏了一般,苏醒得极为缓慢。

童梦不满地睨了他一眼,动作越加放肆,上下套弄得极有技巧,为了勾住单南弦的身,她可是狠下了一番心思,又是找已婚朋友讨要经验,又是找碟片偷~学技巧,chuang上功夫日见炉火纯青。

单南弦的眉头蹙得很紧,眸底神色很冷,童梦却浑然不觉,迫不及待地伸手开始胡乱去解开他的皮带,并蹲下身子来,趴下他的裤子来。

裤链一旦被拉开,便露出里面的黑色短裤,昏暗的角落里,单南弦西装笔挺地站立着,里头白色衬衫下摆跟黑色短~裤形成强烈的视觉冲突,清晰地露出那包裹在短裤里的巨大轮廓,

这种躲在公共场所的隐蔽角落里做暧的行为完全符合童梦骨子里放当不羁的性格,极大地满足了她的xing~暧需求,单南弦还没苏醒,她就已经提前进入了状态。

她抬眸娇嗔地看了一眼单南弦,继而放肆地掏出里面的东西,径直含住了它。

饶是定力再好,单南弦也忍不住低咒了一声,旋即就粗鲁地往前一顶,将分身直接捅进了童梦的喉咙里。

童梦感觉到不适,蹙了蹙眉,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却又极其配合地“唔唔”申吟着,手嘴并用起来。

如此的撩~拨,单南弦也是把持不住了,原本蛰伏不动的分~身渐渐起了变化,慢慢撑大。

童梦不怕被人撞见,单南弦还是有些担心的,忍了忍想要抓住她的手,然而童梦很有耐心,重又贴上来,他忍不住低吼了一声,猛地掌控住她的后脑勺,狠狠地往自己跨~间来回摁了几下。

“噢……该死!”

无边快意令单南弦发出微口今,腰以下部位泛起阵阵颤栗,童梦见状,不由得有几分得yì

之色,唇上动作更加卖力起来,啧啧水声从嘴里泛滥出来,拉出一道道银丝,刹那间整个昏暗的楼梯道里都弥漫出一股子银糜的涩情气息。

……

楼上两人是浑然忘我,而楼下的两人亦是身躯间不容一丝缝隙,只不过到底还是没有楼上那两人的脸皮厚,桑桐听见楼上正在发生的事情后,不禁垂下眼,紧咬住了自己的下唇。

难以想象方才还一副深情模样紧握住她一双手诉衷肠的单南弦,现在竟然和童梦在楼道里苟~合,他怎么好意思说自己为了她不惜禁谷欠,怎么好意思对她倾述自己的思念之情?

虽然他跟童梦是夫妻,这种行为是正常的,可是,这太讽刺了……

心里虽然早就放qì

了单南弦,没想过和他会有任何的可能,然而耳闻的这一切却叫桑桐对他仅剩的一点点好感都全部消失殆尽。

就在她沉默思忖的时候,秦晋琛精悍的双眸一丝不漏地擒进她脸上所有的反应,她的沉默令他薄唇紧抿,误以为她是在失落,是在想着单南弦,当下就有些火冒三丈,便狠狠地掐了一把她不盈一握的纤腰。

桑桐被掐得有些疼,忍不住低哼,“秦晋琛,你别这样,你……”

接下来的话都没有机会说出口,秦晋琛直接用嘴印上去,唇瓣被他紧紧压住,口内也被他强势的舌袭入,不断地搅动着她的舌头,他强烈的吻好像是要把她吸干似地,头也因为缺氧而变得昏沉。

他成功地唤回她的注意力,搅着她的舌头让她什么也顾不了,离开她的唇后,桑桐就只剩下急促的呼吸了,身体也瘫软了下来。

“怎么,听见旧情郎跟老婆在楼道里做暧,让你感到难过了?现在碰你的是我不是他,是不是感到很可惜?”秦晋琛阴沉着脸低问,紧紧盯着她的双眼,

“我没有!你不要胡说八道好不好?”桑桐抗议,却被再次封缄在嘴。

他吮了再吮,惩罚性地在她的唇齿之间来回舔~吸,一只手更大胆地深入她的衣襟内,一把覆盖住她的月匈,错揉顶端的粉珠,不一会儿,那颗粉色珠粒就起了变化。

桑桐被他的举动吓到了,他到底要做什么?楼上的单南弦和童梦不要脸也就算了,难道他也想要做同样的举动?

“秦晋琛,你别……”然而话音未落,他又吮住她的唇,不让她出声,大手已松开那只白软松糕,再次来到裙底,准确无误地深深捣入后,继而迅速抽動起来。

不一会儿,桑桐被他撩得肥水横流,粘稠的液体沾湿了他的手指,他不但不停,更将她勾在臂弯里的tui提得更高,甚至完全置放到他的肩上,大掌牢牢地掐住她的腰际。

她后背抵住墙壁,整个人呈U形被吊在他身上,衣衫半敞,裙裾半挂,俏脸绯红,唇瓣因不停喘息而微微张启,模样狼狈至极。

而秦晋琛却是始终冷静微笑,双眸一丝不漏地擒住她所有的反应,她越想挣脱,他越是无情钳制,肩胛骨被撞得生疼,纤腰也被掐得难受。

她想尖叫却不能,只能无声痛喘,额头几乎要渗出细汗来,裹缠住他三根手指的内里因扭动而僵紧,无法控zhì

地连绵收缩,偏偏他观察力敏锐,看透她的每一寸表情,丝毫不曾手下留情。

于是啧啧水声泛滥,桑桐唯恐被楼上的人听见,在他压紧的怀里剧烈挣扎,咬牙启齿地说,“秦晋琛你够了,不要太过分!”

“是不是受不了?受不了就说,或者向我求饶也行。”他抵住她的额,吃吃笑着,眸子里的冷静与手里的热情形成了鲜明对比。

“你去死!”桑桐连声调都已嘶哑破碎。

他不可思议地翘了翘嘴,低头凝视着她,神色似极力忍笑,“你这就不对了,怎么敢咒自己的老公死?看来不罚你是不行的。”

说着就要采取实jì

行动,却在这时,听见楼上童梦一道道高昂的叫声传来……

楼上两人的动作可比楼下放肆多了,单南弦轻嗤了一声,沉声问童梦,“你真的想在这里做?被撞见了我可不负责。”

童梦盈盈一笑,抬手圈住他的脖子,拉低他,红唇含住他的耳垂,“我要做,现在就想让你进入我的身体,和我融为一体。南弦,我们俩还没试过在楼道里做呢……”

“这可是你说的。”

说着,单南弦双手握成拳,一把扯下了她的底库。

童梦底下早已泛滥成灾,单南弦低咒了一声,然后就猛地一个用力尽根没入她的体内,童梦原本空虚的身体被瞬间填满,巨大的快意犹如浪潮将她瞬间淹没,也不管楼梯道里有人没人,便大喊了一声“啊——”

叫得那真是一个放浪形骸,单南弦垂眸冷哼了一声,继而箍住她的腰开始来回耸動。

单南弦的动作一点也不温柔,他驰骋在童梦的深穴中,深深地、迅速地耸~动着,每一下进~入都抵到最深处,每一次抽出都几乎离开,然后又狠狠闯进去。

“啊……啊……好舒服……南弦,你好棒!”

童梦肆无忌惮地喘息着,浑然不觉自己的行为是多么可耻,单南弦紧蹙眉头嗤然睨着她,动作却未停歇,他根本就不是在享shòu

,而是纯粹的发~泄,他将刚刚在桑桐那里受到的冷落转化为愤nù

,此时此刻全部发泄到童梦的身上。

此时她要他遭受多大的屈辱,他以后就会如数奉还给童家!

而童梦根本就不知dào

他心中所想,只是觉得好玩,又急着把单南弦绑缚在自己身边,以为用身体就能绑得住他,殊不知单南弦也是个心高气傲的男人,而且日后会变得愈发冷酷残忍,根本不是她可以想象得到的。

140. 【V76】丑事被揭穿

而童梦根本就不知dào

他心中所想,只是觉得好玩,又急着把单南弦绑缚在自己身边,以为用身体就能绑得住他,殊不知单南弦也是个心高气傲的男人,而且日后会变得愈发冷酷残忍,根本不是她可以想象得到的。

她咬着唇,大声申吟着,身体的快意越来越强烈,单南弦一阵狂揷不射,速度惊人,激得童梦浑身颤抖,眼前白花花一片,终于支撑不住,“啊”地一声后,一股水流从她身体里迸射而出,浇灌在单南弦的姓器上。

“这样就到顶了?哼!”单南弦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冷漠地哼嗤了一声。

童梦娇嗔道,“哎唷,你插得人家太舒服了嘛。”

单南弦眯了眯眼,心里一哂,当妇!

单说做暧,他更喜欢后进方式,只有这样才不用看着童梦那张令人作呕的脸。

他也确实这么做了,因为是站着的缘故,距离童梦的脸就更近,他厌恶从她身上传来的香水气息,便重重地撞击了三记,粗鲁地扒开童梦挂在他颈脖上的两只手臂,转身时猛地拔出了自己依旧炙硬昂艇的分~身。

他抱住她的屯,把她挪动到楼道上,双脚着地,两手则支撑在石阶旁的金属栏杆,这个地方致使童梦完全曝露于光亮之下,而他则能置身于阴暗中。

童梦站在光亮里,文月匈扣子完全被解开,挂在身上形同虚设,裤子被褪到脚踝处,露出她如羊脂白玉般凝滑的后背和俏屯,单南弦却无心欣赏,只是如发晴期的野兽一般,大掌箍住她的屯瓣就直接挤了进去。

童梦连气都来不及缓一口,他就开始来回反复挺動腰屯,两人黏在一块儿的身体部位随着他越来越猛的动作颠荡摇摆,发出清脆的啪啪拍打声。

此时此刻单南弦自动屏蔽掉了童梦的声音,他脑子里想的根本就不是她,他只当辗转在自己身下,被自己一次次深深闯入的,是他曾经幻想过无数次,始终渴望却又始终舍不得碰的桑桐。

然而,如今她已经属于别的男人了。

他不甘心!真的很不甘心!他那么舍不得碰,可她却轻易给了别的男人!

想到这里,单南弦发了狠,又蛮横了几分,似要把童梦捣坏了一般,那铁栏杆都被童梦摇出了“吱呀”声,响彻整个安全通道。

……

楼下的桑桐只觉得心口堵得慌,她双手下意识地蒙住耳朵,不想听到单南弦和童梦那令人作呕的声响,只想马上离开这个银乱之地,再多听一秒,只怕她会把一周内吃的东西都吐出来。

她挣扎了一下,想要秦晋琛放开自己,然而他不但不放,反而把她拽得紧紧的,口吻满含讥诮,沉声道,“好好听听,你的旧情郎真不是盖的,光天化日下就兽姓大发了。你不是还想来找他吗?你不是很担心他吗?你确定,他这样的男人值得你为他担心?”

秦晋琛低着头直直地盯着她,目光幽深,仅仅几句话,就将她讥得溃败。

偏偏他说的没错,就连桑桐自己都怀疑了,现在正驰骋在童梦体内的单南弦,还是她所认识的那个单南弦吗?

见她无言以对,以为她又是在为单南弦黯然神伤,秦晋琛心口烦郁得紧,就冷笑了一声,毫无预警地往前一顶,热柱骤然支起,将她的花径撑到最大,桑桐不曾防备,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气。

偏生这时候,楼上的童梦又传来一声叫喊声,“啊……好深……南弦……你插得好深……好舒服啊……”

桑桐闻声,闭紧了双眼,脸上有一抹难以名状的神色闪过。

而这一抹难以名状的神色十分不凑巧地被秦晋琛捕捉到,霎时,他再没有了兴奋。

激情冷却下来,他低头重重吮了一抹她的唇瓣,下一秒骤然退出,并恶狠狠地说,“算了,今天先放你一马,下次再单独跑来找他,我一定会狠狠地罚你!”

他脸上的表情冰冷彻骨,然而替她整理衣物的动作却是极其温柔,如此阴晴不定的他,叫桑桐心生畏惧。她原本气愤着秦晋琛的恶劣,此时见到他这副表情,就不敢再有任何的反抗,任由他帮自己整理衣物。

两人穿戴完毕后还是不能走,因为楼上的两人还没办完事,只好躲在僻静的黑暗角落里,唯恐发出任何声响,惊动了楼上正浑然忘我的两个人。

因为高度紧张,桑桐双tui有些发软,站都站不稳,秦晋琛单臂搂住她,让她的后背紧紧贴在胸膛前,火热的气息缠绕在她的脖颈间。

昏暗的角落里,桑桐能清晰地听到秦晋琛的心跳声,咕咚咕咚,沉稳有力,或许是生气的缘故,他的心跳有些急,呼吸声也有些喘,这样的氛围不但没有缓解桑桐的紧张感,反而让她的心脏也随之狂跳起来,也随之浑身都变得更加僵硬了。

秦晋琛低眸睨着她的脸,在她耳边撩唇讥诮,挑眉说道,“他不是说自己很冤吗?如果真有那么冤,他又怎么会做出现在这种事?我倒是有些好奇,如果我们俩现在就上去,不知dào

单南弦会是什么表情?”

桑桐当然不想知dào

结果会是怎样,她只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秦晋琛挪动了一下身子,单手揽住她纤腰的姿势有些累,换个姿势既可以让桑桐舒服地躺在自己怀里,自己也不那么累。

桑桐误会了他的意思,以为他真的要带她一起去楼上看单南弦如何出糗,就惊慌地伸手去拦住他,没想到这样一来,她绊住他的大长腿,差点儿摔出去。

秦晋琛惊了一下,本能地去拽她,不慎发出了声响。

楼上的单南弦似乎听到了声响,一下子警觉起来,停住了动作,“谁?”

桑桐在楼下吓得大汗淋漓。

单南弦不动,童梦不乐意了,嗔怪道,“南弦你别一惊一乍的,哪儿有人呀,我们继xù

吧……”说着就开始自己动起腰来,甚至口无遮拦地申吟着。

单南弦早就想把心里的那把火泄了赶紧离开,也就不再磨蹭,狠狠动了几下,终于释fàng

了自己。

……

桑桐听到单南弦的嘶吼声,如梦初醒。

就在刚刚,他还说自己爱的人始终只有她,还说为了她坚持守身如玉,没想到相隔不半小时,他就在安全通道里抱着童梦做那档子事。

他所谓的爱情,不过如此廉价!

桑桐禁不住冷笑,笑这一刻的荒唐,笑自己的痴傻,竟然差点又一次被单南弦蒙骗,相信了他的鬼话。

心里仿佛有股火气在蹭蹭往上蹿,她用了些力qì

,才好不容易拽住秦晋琛的胳膊站直了身子,秦晋琛拽住她的胳膊问,“你要去哪儿?”

桑桐冷笑一声,“走!上去,亲眼看看被我们俩撞见丑事后,他们俩会是什么反应!”

话落,她迈脚就要上楼……

然而就在这时,两人身后那道紧闭的铁门倏地被人打开,几名身穿制服的单氏女员工从楼道里嘻嘻哈哈地走出来,撞见门后躲着秦晋琛和桑桐两人,顿时吓了一大跳,说笑声也戛然而止。

好在秦晋琛和桑桐已经穿戴好了衣物,并没有任何异样之处,对方只当他们俩是一对热恋中的小情侣,躲到这楼道里谈情说爱来了。

谁都不在意,又嘻嘻哈哈往楼上走去,但这一次,那名走在前头的女员工却是吓白了脸色,抖抖索索地吐出三个字,“童……童小姐?!”

童小姐?底下的人全都怔住了,下意识地抬头看去,童梦正慌里慌张地穿衣服呢,场面好不尴尬。

单氏的员工也是认识童梦的,虽说单南弦进入单氏没多久,员工们就已经听说了他的很多消息,尤其是他的老婆童梦,早就在员工的心目中“声名大噪”了。

听闻童梦是云海市酒店之王童肃呈的女儿,大家都当她是上流社会的寵儿,传说中的社会名媛,可眼下,却亲眼目睹她跟男人在楼梯道里疯狂绞欢。

而那个男人是……

大家定睛看向黑暗的角落里,这一眼不禁倒抽一口冷气,“单总?!”

被人撞见自己的丑态,单南弦自然是生气了,可当着员工的面他不好发火,只能忍着,匆匆背过身整理好衣物,很快又恢复了公司大老板的冷硬姿态。

连管都不管童梦有没有穿好衣服,就匆匆拾阶而下,然而刚拐过转角才不过数步,奔跑的脚步就倏地顿住。

童梦才刚刚穿好了月匈罩,外套衣服还来不及扣,就看见他下了楼,她也顾不得形象好不好了,追在单南弦后面就往楼下走,“嗳,南弦,你等等我啊。”

赶紧随便扣了两颗扣子,匆匆下了楼来,然而发xiàn

单南弦像是见了鬼一般僵直在原地不动,她好奇地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看去。

不远处的铁门后,站立着两道一高一矮的人影,童梦定睛一看,不觉大吃一惊。

那两人,竟然是秦晋琛和桑桐!

单南弦的脸都白了,他万万没有想到会在楼道里见到桑桐,还有秦晋琛,他怎么会在这里?!

141. 【V77】你们做过的姿势,我跟晋琛也做过!(虐渣)

单南弦脑子里飞速运转着,想到无数个可能的答案,然而在看见秦晋琛唇边逸出一抹讥诮的冷笑后,一颗心霎时冷却到谷底。

之前并没有听见有人走进来,等一等,难不成他和童梦进来之前,秦晋琛和桑桐就已经在这个楼道里了?

也就是说,刚才他和童梦所做的那些事,都被她……全部听见了?

该死!

单南弦意识到这一点后就迅速回过神来,他迈脚就要喊,但眼角瞟到旁边几名傻傻站着的女员工,一个凌厉的眼神扫过去,那几名女员工吓得落荒而逃。

待她们一走,单南弦就疾步下了阶梯,然而桑桐一看见他走下来,第一个反应就是要逃,单南弦远远地喊了一声,“桑桐!你听我解释!”

听他说要解释,桑桐反倒不想逃了,对他所谓的解释并不感到好奇,而是觉得可笑。

他要解释?他用得着跟她解释什么?她跟他又没有任何关系了,他和自己老婆在安全通道里交又欠,用得着跟她这个外人解释什么?

当即一哂,她回头朝单南弦抛了一个鄙夷而嘲讽的眼神。

看见她眼底的那股讽意,单南弦心口像是被人狠狠揪了一把似地,脚步随之顿住,起先还很心急地想要追过去,现在他却连开口解释的勇气都没有了。

桑桐觉得再待在这个令人作呕的地方,就想要吐的感觉,意欲转身离开,然而秦晋琛紧紧握住她的皓腕不允许她走。

使劲儿拽了拽,还是挣脱不掉,她回头狠狠瞪向秦晋琛,然而秦晋琛却低垂着眼,淡笑着说,“不要逃避,该面对的总要面对,反正丢人的又不是我们。”

桑桐咬了咬唇。

他说的倒是轻巧,可她的脸皮没有他厚,怎么可能听见别人做暧后还能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而且那个人还是她曾经相恋十年的前男友!

她再次用力拽了拽手腕,秦晋琛依旧是不放,单手将她双手扣得死紧,而另一只手臂则牢牢揽住她的纤腰。

两人看着单南弦从石阶上一步步走近,他的步子很慢,像是灌满了铅似的,最后一步从石阶上下来,与秦晋琛对视而站时,单南弦就像是走不动了一般,杵在那里无法前进。

他知dào

,自己最不想让桑桐知dào

的一幕,却还是被她知dào

了。

他没脸面对她……

看出他脸上的萧瑟之意,秦晋琛撩唇调侃道,“单先生真是好雅兴,一大清早不上班,就跟自己的新婚妻子来到这阴暗楼道里幽会,也是够恩爱的。”

单南弦的面色一阵青一阵白,张嘴正想说些什么,却还没来得及开口,只听见童梦插话道,“夫妻恩爱是人之常情,我们是新婚,当然想要天天腻在一起,这有什么好稀奇的。倒是秦总,难道您跟桑经理的新婚生活不河蟹,所以就羡慕嫉妒恨,见不得别人恩恩爱爱?”

此时,童梦已经收拾了自己,虽看不出起先的狼狈,然而脸色却是红润发光,一看就是被男人寵爱后的神态。

一直沉默不语的桑桐,闻言不由得挑了挑眉。

敢情童梦是在取笑她跟秦晋琛的婚后生活不河蟹?呵!她自己放浪形骸,却取笑别人,也是够没脸没皮的!

桑桐当即就恼了,一把挽住秦晋琛的手臂,不假思索地朗声反驳道,“这有什么好羡慕的?就你们俩恩爱吗?你们做过的姿势,我跟晋琛也做过!你以为你做的时候叫声够大,就是夫妻生活河蟹了吗?就你那比驴叫还难听的声音,好意思卖弄个什么劲儿?哼!现在都流行假唱,谁说得准这夫妻生活上,不会有假高朝呢?!”

童梦一直欺负桑桐惯了,没想到她会说出这般犀利的话来反驳自己,当时就噎住了,一时不知dào

该如何顶回去,整张脸幻变千色,气得白一阵红一阵的,甚是难看。

其实不止童梦惊住了,就连秦晋琛也是微微挑了挑眉,颇有兴味地斜扫了一眼桑桐的侧脸。

她那一句“你们做过的姿势,我跟晋琛也做过”也是够惊世骇俗的,大概是她下意识脱口而出的话,然而言语里已是把自己跟单南弦划清了界限,恰恰是这么一句下意识说出的话,一巴掌就把单南弦拍得死死的。

思及此,秦晋琛抬眸,得瑟地扫了一眼单南弦。

果然,单南弦面如死灰状,紧抿薄唇,脚步拖在地上不前不退,没有半点儿之前在楼上跟童梦胡搞时的雄壮威风,有的只是颓废沮丧。

此时,两个女人还在对峙。

童梦噎了半天才回过神来,但明显气势已经矮了一大截,气得双手抖索,“桑桐,你,你敢说我声音难听?你敢说我假高朝?你你你……”

桑桐余愠未消,不等童梦把话说完就趁热打铁地道,“我没有童小姐的脸皮厚,钩引了别人的男友,还敢炫耀姓生活河蟹,我听了也是醉了。”

童梦气得脸色发白,“你,你……”

“童小姐,你知dào

这世上什么人最无dí

吗?”桑桐挑了挑眉,讥诮莞尔,随后自问自答地说道,“当然是贱男配贱女,双贱合壁,这样的人天下最无dí

了!”

童梦气得肺疼,恨不得扑上去撕烂桑桐的嘴,她平时嚣张跋扈惯了,头一回吃了瘪肯定是心里不舒服的,却又碍着单南弦在旁边,不好对桑桐怎样。

她跺了跺脚,回头朝单南弦嗔怪了一句,“南弦,你愣着做什么?没听出来她这是在骂我们吗?”

单南弦这会儿根本没心情,对童梦提出的要求不做任何回应,只是抿了抿唇,把脸别开一边。

童梦更是气得跳脚,单南弦这个表情,摆明了就是不跟她同一条心,让她面子上挂不住。

她顾不得身份脸面,就从楼梯口直冲了下来,扬手就要去扇桑桐的脸,秦晋琛眼疾手快,挡在桑桐面前就伸手把童梦这一巴掌给拦下来。

他狠狠地剜了一眼童梦,“我的女人,你也敢打?!”

然而他话音刚落,下一秒,谁都没有预料到的一幕发生了。

秦晋琛刚刚拦住童梦扇下来的那一巴掌,这边桑桐就扬手就狠狠地抽了童梦一耳光。

“啪”的一声,快!狠!准!

童梦当场就被扇晕了,别说是她,就连秦晋琛和单南弦也都怔在原地,忘记了反应。

桑桐面上十分平静,语气却铮铮地道,“我妈说了,不能让人欺负,上一次你扇过我一回,这次算是我还给你的!”

童梦的脸色一下子绿了,数秒后才反应过来,用力地甩开了秦晋琛捉住自己手腕的手,再次扬起,“你个贱货,别以为仗着自己是秦晋琛的老婆,就敢打我,我可是云海市酒店之王童肃呈的女儿,你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

然而,桑桐听了她的话不但不感到畏惧,反而再次做出令人震惊的举动。

她抬手准确地抓住童梦的手,反应极其敏锐,眉梢一挑,趁童梦愣神的时候,另一只手再次结结实实地扇在了童梦那张标致的小脸儿上。

这一次,这道凌厉的扇耳光声响几乎响彻了整个安全通道,令在场的两个男人都愣了神。

待回声消散后,余下的便是令人窒息的安静,而桑桐全然无惧,唇角拉开,浅讥地说,“我妈还说了,有欺负人的动机,也要还回去!”

“你!”童梦气得浑身发颤,眼里全是火星儿,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不形象了,“贱货!生出你这么个贱货,你妈肯定也是贱货,你们全家都是贱货!”

没想到她话音刚落,“啪”的又是一声,桑桐第三次给了童梦一个狠狠地耳刮子,咬牙切齿地回嘴,“骂我妈的人,更得打!”

居然连刚去世的老人家也要骂,也无怪乎桑桐会气得连打了她三次,挨了这三个耳光,童梦彻底懵了。

数秒后,她突然“啊”地一声,身形虚晃了晃,然后跌坐在地上,跌坐的一刹那,手按在了地上的某个凸起物上,白皙的手心随即溢出鲜红的血液,不出几秒就变成了一只血手,“好痛……”

桑桐没想到会出这样的意wài

,惊愕地看着满头冷汗的童梦。

这时候,一直站在旁边冷眼看着一切的秦晋琛终于出马开口了,“童小姐,恕我直言,你这场苦肉戏演得也是假了些,桑桐打你是她不对,不过打你之后过了起码四五秒你才想起来摔地上,那动作怎么看都是假了点儿。不知dào

你这么做是何用意,不会是想跟我们要医药费吧?不过你也是真的受了伤,我看这样吧,这张支票你拿去充当医药费,至于我老婆犯的错,就交给我这个做老公的惩罚吧!你们放心昂,我回去一定会好好教育教育她。”

话落,他假意瞪了桑桐一眼,说道,“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跟我回去?”

秦晋琛说完就拥住桑桐的肩膀,转身打开铁门,离开了安全通道。

楼道里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下单南弦和童梦两个人,虽说摔下去是假,可受伤却是真,童梦手心里还在流血,疼得呲牙咧嘴,“嘶——”

童梦抬头看向站在一旁抿唇不语的单南弦,立kè

泪眼摩挲,巴巴地盯着他英俊却冷然的脸庞,“南弦……”

单南弦居高临下地横了她一眼,面无表情地说,“谁叫你自讨苦吃了?你以为自己是演员吗?演技那么烂,别说是秦晋琛看穿了你,就是我都看出来你是假摔了!”

“那我总不能白白被桑桐扇耳光吧?!”童梦气不过地说。

“那你就故yì

假摔了?被人看出来,不嫌丢脸?你不嫌丢脸,我的脸面都让你给丢尽了!”

单南弦并不关心她的伤势,而是冷嘲热讽,童梦当即就不高兴了,“你到底是谁的老公?你不心疼我被人打,还骂我?”

“那是你咎由自取!”单南弦斜睨了一眼地上的支票,“秦晋琛也给了支票,你自己拿着去医院处理一下伤口吧,我还要去开会。”

说完,他转身就要走。

这样的结果自然不是童梦想要的,甚至可以说,跟她预料的南辕北辙了,她连忙站起身来,拽住单南弦的手说道,“等一下,你不能就这么走!”

单南弦一下子就甩开了她的手,童梦不慎跌回地上,掌心因挤压流出更多的血,钻心的痛,忍不住吃疼地“啊”了声。

她顾不得伤口疼痛,咬牙朝单南弦喊了一句,“单南弦,你给我站住!你怎么回事儿?是不是因为被桑桐撞见你跟我在一起做暧,所以心里不舒服了?你还忘不了她是不是?刚刚你跟我做的时候,可不是这个表情!”

闻言,单南弦眯了眯眼。

他最害pà

的就是这件事,看见他跟童梦在楼梯道里做的事,桑桐会怎么想?觉得他恶心吗?觉得他龌蹉吗?连他自己都觉得恶心,想必她也是同样的看法吧?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单南弦心里就揪痛得厉害。

脸上不免多了几分狠意,他把这罪过算在了童梦的身上,若不是她擅自跑来公司,又提出要在楼梯道里做那种事,又怎么会被桑桐和秦晋琛撞见?!

越想越恼怒,偏偏童梦还拿话刺激他,“哼!看见了就看见了,有什么大不了的?你没听见她刚刚说的话吗?她说我和你做过的姿势,她跟秦晋琛都做过!她都跟了秦晋琛了,你还把她当个宝似的,我看她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当妇,活该被万人骑的贱货!”

“你给我闭嘴!”单南弦的声音冷彻入骨,冷眼俯瞰着她,“你敢再说一个字?!我就……”

话音戛然而止,他扬起的一只手顿在了半空中。

童梦看见他的动作,顿时脸都白了,嗫嚅了一下嘴唇,震惊无比地说,“单南弦,你这是想干什么?想打我吗?你嫌我被桑桐打得还不够,还想扇我一耳光是不是?!”

单南弦犹豫了,半晌才收回了手,冷着脸警告她,“记住!以后不许去招惹她!”

说完就要转身,童梦高喊了一句,“单南弦你给我站住!你要是敢丢下我一个人走,我回头就让我爸从单氏撤资,不信我们走着瞧!”

单南弦平生最恨被人威胁,听童梦撂下这么一句话,更是横了心,撒腿就走了。

142. 【V78】放心,我的调晴技术还没有高到那种程度

离开安全通道后,桑桐心里是说不出的舒畅,赏给童梦的那三个巴掌完全不在她自己的预料范围内,不计后果为所欲为地打了童梦后,心情是格外痛快。

不过,心里虽然是痛快了,可并不代表她已经原谅了秦晋琛。

一码事归一码事,虽然教xùn

了童梦,给单南弦一顿好脸色看,但她和秦晋琛之间的问题依然存zài

,所以桑桐走在前面时是盛气凌人,把他甩得远远的。

秦晋琛知dào

她已经在自己额头上盖了一个反派的戳,给他定性了,但他想让她理解自己,于是一路跟在她身后。

桑桐之前也是开了车来的,秦晋琛不想在停车库就跟她分开,眼见着她已经迈步超过他的迈巴赫,他赶紧在她身后喊,“老婆,坐我的车一起回去吧。”

她指了指不远处的一辆车,正是刘伯的,说道,“不用了,我也开了车,这车是刘伯的,我得还回去。”

秦晋琛这时已经拉开了迈巴赫副驾驶的门,那副站姿怎么看都依旧是谦谦君子的模样,如水般静默安然,和刚才在楼梯道里对她动手动脚时是截然不同的两种面貌,桑桐忍不住在心里腹诽,骂他禽守牛氓。

秦晋琛淡然笑了笑,把她的心思看穿,“放心,我的调晴技术还没高到那种程度,不会一边开车,一边对你动手动脚。”

桑桐气得咬牙,秦晋琛又说,“我知dào

你还在生我的气,不过收购的事情我得解释。一开始并不是我的主意,是一位认识的朋友想要收购单氏,只是他一个人拿不下这么大一块蛋糕,于是找我合zuò

,我还在犹豫当中,就是顾虑到你的缘故。其实收购对单氏来说并不是坏事,因为单氏现在的状况的确堪忧,可以说是一个烂到不能再烂的烂摊子,想必单南弦也在为这件事头疼。”

“事实上我这两天一直在做评估,可能还需yào

两三天才能做最后的决定。你觉得我是阴谋家,我觉得也无可厚非,不过商场上的事情,竞争就是残酷的,机遇摆在那里,谁拿到算谁的,我不会谦让,我争取到了并不意味着我陷害了谁,不必对我摆脸涩情绪。换个立场,如果那位朋友不找到我,也可能会找其他人合zuò

并收购单氏,而且据我所知,似乎单家人也并不反对收购一事。不过,倘若你执意反对,我也可以为了你,放qì

收购的事情。”

可惜桑桐成见颇深,一时想不过这个道理,冷笑讥诮着说,“秦总,你果然是成大事的人,一点风声都不外泄,现在又说可以为了我放qì

收购计划,你这见风使舵的本领也太大了点儿吧。”

“这件事并不是我一个人的作为,牵涉到我那位朋友的利益,所以我不得不保密。至于蓝倩,她根本没有跟我一起去锦城,我更不可能跟她发生些什么。”

“她没去,又怎么知dào

你去哪儿出差了?”

“这个简单,只需打个电话问问白秘书或是高亮就知dào

了。她歪曲事实,摆明了就是想要离间我们俩的关系,让你误会我跟她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你若是相信了,就是着了她的道……”

“好了好了,我不想跟你说这么多,反正怎么说你都是有理的就对了。”桑桐不耐烦地走向刘伯的那辆车。

秦晋琛有些着急,“桑桐,你能冷静地分析一下吗?不要带着偏见和情绪。”

然而桑桐已经拉开车门上了车,坐定后朝他挥了挥手,“不好意思秦总,我先走了。”

“桑桐,你去哪儿?!”害pà

她出事,秦晋琛追在后面跑,可惜桑桐一溜烟就开着车不见了。

看着她扬长而去,秦晋琛毫无办法,他的拳头不停地轻捣着皱紧的眉心,很是懊恼。

怎么就越谈越被动,越努力月没法沟通了呢?

真是拿她没办法……

其实桑桐并没有开车走太远,只是她一大早没有吃饭,这会儿肚子也饿了,她一边开车一边找地方吃东西。

开车的路上她反复在想着这番谈话,公道地说,其实秦晋琛并没有做错什么,是她一再地故yì

和他拧着,就想和他过不去。

为什么自己要这样对待他呢?她对自己有些失望。

——桑桐,你还真是个无理取闹的女人。

这样的人怎么去跟蓝倩那么聪明的女人做竞争?这么跟他拧着,不是把他更往别的女人身边推了吗?你明明就很在意他的,为什么没要跟他拧着?

正好在十字路口停车等红灯,红灯转绿灯的时候,跟自己发着脾气的桑桐一脚油门踩下,没悠住踩得过劲了,车子轰地一下开出去,险些撞上前面的车。

她慌忙用力把刹车踩死,吱的一声急停,不想后面的车跟着开过来刹车不及,哐的一下顶到了她的车屁股——追尾了。

桑桐愣了一下,气咻咻地骂了一句,“秦晋琛,你个祸害!”

都怪他!因为想着他,害她开车走神!

桑桐懊恼地腹诽了一句,却也只得下了车,给后面的车主赔不是,车主不依不挠地说,“十字路口绿灯你踩刹车?会不会开车……”

对方愤nù

加激动,好像赔钱赔礼都不足以解决问题,桑桐一时间也慌了神,不知dào

该如何应对,那位车主盛气凌人的样子颇为吓人,越说越激动,像是要打她一顿才解气似地。

也该桑桐倒霉,撞到个粗鲁人,见她是个女人,不但不让着,反而还更欺负她,就在桑桐吓得脸色发白的时候,突然一道手臂伸过来,挡在了那位车主面前。

桑桐一回头,发xiàn

来人是秦晋琛时,莫名地松了一口气。

秦晋琛晃了晃手中的支票,对那位车主说,“这位先生,既然我老婆已经赔礼道歉了,你就见好就收吧。刚刚的经过我也是看见了的,是你自己把车子开得太近,刹车不及时才撞上的,要是闹得交警那里,肯定是算你的全责。不如这样,我们双方都让着点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张支票你拿去,够你这辆车一年的维修费了。”

原本秦晋琛说的就有理,那位车主明知dào

自己也有责任,就是欺负桑桐一个女人罢了,才一直拧着蛮横不讲理。可这会儿听说秦晋琛给的不是现金,而是支票,那位车主的眼睛腾地像是镶了两颗钻一样闪闪发光,二话不说接过支票一看,顿时笑得嘴都合不拢。

秦晋琛知dào

事情解决了,眯着眼问,“觉得赔偿费怎么样?这位先生还满yì

吗?”

“当然满……”车主捡了便宜有些得yì

忘形,差点儿说漏了嘴,却在抬头时见到秦晋琛一脸的凌厉,顿时吓得收住了话音,讪讪地说,“咳咳,看在这位先生这么有诚意的份儿上,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那个什么……下次开车注意着点儿昂!”

待对方转身离开,秦晋琛这才转过身看向桑桐,担心她有事,牵着她的双手检查了好几圈,“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桑桐还惊魂未定,一时无法回神,秦晋琛见状叹了一口气,便帮她把车子挪到一旁,不一会儿保险公司的人就来了,他帮她处理好了赔偿事宜,这才拽着她的胳膊,让她坐上了自己的迈巴赫。

替她系好了安全带,他说,“就知dào

你一个人会出事,是不是早上没吃饭,肚子饿了?”

桑桐这才回过神来,原本想要摇头,没想到这时候肚子很不争气地咕噜噜叫了起来,秦晋琛忍俊不禁,说道,“行了,你也别跟我闹别扭了,先回去吃饭。”

桑桐自知理亏,加上他又出马帮了她一次,也不好再拧着,就乖乖坐上了他的车,一同回照母山顶的别墅。

回到别墅已是中午,桑桐吃过饭后就接到了单南弦打来的电话,她原本不想接,因为一想起早上在安全通道里见证的那一幕,吃的午饭就快吐出来。

但是单南弦很执著,手机一直振动着,也叫她觉得心烦,索性接通了电话,声音很是冷漠,“什么事?”

“桑桐,你听我解释,刚刚我只是……”

不等他说完,她就开始笑,“拜托你单先生,你跟我解释有意思么?我已经很明确的告sù

你了,我对你和童梦之间的事情不感兴趣。”

“等等,桑桐,我……”

桑桐觉得很疲惫,闭上了眼睛,“单南弦,你这样夹在两个女人中间有意思吗?我只想简单纯粹、全力以赴地爱一个人,好好过日子,如今你身边有这么多的纷杂,再跟我谈感情都没有任何意义了,何况我从你那里看不到任何希望,更别谈其他的了。南弦,你能让我生活得轻松些吗?”

单南弦无言以对,桑桐听似一句示弱的话,却透着对他的失望透顶,也算是对他提的最后一个要求,话筒中的余音全是无尽的苍凉。

沉默良久,他都再说不出一个字来。

整个人像是呆掉了似的,拿电话的那只手不知不觉中,缓缓从耳边滑落下来,脑袋耷拉着,神情萧索,半晌才抬起头来,却被不知何时返回来的童梦给惊扰到。

143. 【V79】桑姐姐,原来你的驭夫术如此了得啊!

整个人像是呆掉了似的,拿电话的那只手不知不觉中,缓缓从耳边滑落下来,脑袋耷拉着,神情萧索,半晌才抬起头来,却被不知何时返回来的童梦给惊扰到。

不知dào

她去哪里包扎的伤口,这么快就赶回来了,又或者说,单南弦压根儿没有想到她会返回来,脑子里几乎忘记了童梦的存zài



眼下,她不知什么时候进了他的办公室,一边听他打电话,一边轻声漫步地挪着,挪着,挪到他跟前,与刚刚娇纵跋扈的模样大相径庭,只是眯着眼,仿佛在盘算着什么。

意志消沉的单南弦着实被吓了一跳,慌忙按住了手机的送音口,他稳了稳神,问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童梦心里气得牙痒痒,她受了伤,他先打电话关心的不是她,而是桑桐,这会儿明明看见她受伤的手包扎了纱布,也是一句话都不问,还一副不想见到她的表情。

“我之所以回来,是想听听你有没有话想跟我说。”她忍了忍,问道。

单南弦知dào

和桑桐的电话无法继xù

了,拿手机到耳边听,却发xiàn

桑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挂断了。

心里更是窒闷得慌,他坐了下来,叼了一支烟却没心思点燃,对童梦说,“既然如此,不如我跟你明说了,童梦,我们还是离婚吧。”

无疑,单南弦很清楚提出这个建议的后果会怎样,也猜得到接下来童梦的反应,不过他还是说出了口,面上大有大义凛然的神色。

然而出乎意料,童梦并没有对他大发脾气,虽然脸上有惊诧和愤nù

,但只是一闪而逝,转眼她好像是听了一个十足的大笑话,笑得咯咯银铃。

“南弦,我已经跟我爸说了,说你欺负我,还让我受了伤,爸爸知dào

后气坏了。嘻嘻,不过我倒是很想跟你玩这场游戏,既然你想离婚,那就离婚吧,我敢肯定你会再次回到我身边的。我倒是要看看,你回到桑桐身边,她能给你什么?爱情?哈哈,爱情?你确定她还给得起吗?哈哈……”

单南弦气得咬牙,他心里无比清楚,桑桐曾亲口承认她爱上了秦晋琛,童梦这是在讥诮他,讥诮他即使从她身边离开,也找不回桑桐的爱。

他发狠地说,“不管你怎么说,这个婚我是离定了!”

童梦却是一点儿也不恼怒,反而笑得很开心,走到他身前说,“如你所愿,亲爱的老公,不过你要好好考lǜ

哦,你若再回到我身边了,我可不会再放你走。”

单南弦咬了咬牙,“绝对不会有那么一天!”

闻言,童梦依然不生气,双手轻轻揉捏着他的肩,柔软的身段和轻佻的语调像足了午夜里慵懒的猫,“好,这可是你说的,以后可别后悔。”

话落她转身离开,留下错愕的单南弦。

她一走,单南弦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然而坐下来后一颗心七上八下,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果然下午两三点钟的时候,就接到电话通知,说童肃呈要从单氏撤资。

不一会儿,父亲单正淳又打来电话,把他狠狠地骂了一通,还让他马上去童肃呈那里道歉,单南弦不肯,一口就回绝了,这次他是狠了心要坚持到底。

然而事情远远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资金链断裂不说,好几个他合zuò

了好几个月的项目负责人,也突然临时爽约拒绝再次见他,因此这些项目不得不半途搁浅,颇为让他伤神。

为了应对公司难关,单南弦索性住在了单氏,下定主意要打一场持久战了,可尽管这样,收效依然甚微,单南弦心里郁积的怨恨越来越深,而他把这一切都归根结底在秦晋琛身上。

这天晚上,他与最后一个洽谈的合zuò

方谈判失败后,一路开着车在闪烁的夜色中徘徊了很久,突然掉转方向,把车开到了一段从未去过的高速路上。

不辨方向,只是一路随心前进。

不知开了多久才停下来,就停在高速公路的路边,他下了车,倚坐在引擎盖上抽烟。

天已经黑尽,高速路上没有路灯,只是路过的车辆上摇摇晃晃的车灯,一辆过去,又一辆过去,天地相接的黑色幕景里,黄色的光柱像是蹩脚灯光师打出的追光灯,一会儿罩在单南弦身上,一会儿又错乱地失了准头,徒劳无功地照进虚无的空气里。

他的人生就如同那车灯,役役长途中,一路走来有无数值得纪念的东西,可是当他想要抓住最重yào

的那个东西时,他却错过了机会。

这一切的一切,只因秦晋琛的介入!

单南弦抽完最后一口烟,便将烟蒂狠狠地丢在地上,再一脚将其踩灭,之后从衣兜里掏出手机来,拨通了一串熟悉却又许久未曾联络的电话号码。

电话接通了四五秒后,才传来对方略显兴奋的声音,“单二公子,好久不见啊,这是吹的什么风,舍得跟我老黑打电话了?”

单南弦没什么耐心,径自说道,“老黑,请你帮个忙。”

“哦?难得单二公子求我老黑办事,不过老黑欠你一个人情,这个忙不管是好办还是不好办,我都帮定了。”

单南弦等的就是这句话,微微勾唇,他的唇边逸出一声几不可察的冷笑,这才娓娓道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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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被秦晋琛从单氏接回照母山顶别墅后,桑桐虽然不再跟他拧着,可一直也没有什么好脸色,为了让小两口和好如初,刘伯和刘婶没少花心思,可桑桐就是不着道。

新年假期一过,桑桐就要去丽景大酒店上班,而秦晋琛位于丽景大酒店顶楼的临时办公室也已经撤离,两人见面的时间就更少了。

别说是刘伯刘婶着急,秦晋琛自己也很着急,也很无奈,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好在他有两位爱情军师,一位是正与男友谈婚论嫁的白秘书,还有一位是刚刚交了女友的高司机。

秦晋琛听了白桦和高亮的建议,决定送“花”谢罪。

于是,桑桐假期后回丽景上班的第一天,上午就收到一大束香水百合,中午又收到半人高的天堂鸟,下午是蓝色郁金香,秦晋琛只差没把整个花店搬去她的办公室了。

经由接待处总机小姐嘟嘟小嘴的尽情广播,没多久整个酒店里已是人尽皆知,就连打扫清洁的胖嫂一见到桑桐就是笑眯眯的,那眼神仿佛别有深意。

只有桑桐自己心里暗叹,全云海市最多金的秦总大概不晓得,这种人未到花先行的浪漫攻势,只对初出茅庐于爱情还有满怀憧憬的纯情小女生才管用,在她这种老骨灰的眼里,不过是好笑的噱头而已。

曾宝仪似乎看出了什么苗头,悄悄问她,“桑姐姐,是不是秦总做了什么错事,才花这么大手笔跟你道歉啊?”

桑桐从鼻子里哼唧了一声,“想靠这么几朵花就收买我,可不是便宜了他。”

曾宝仪瞪大了眼,扫视了一整间办公室的鲜花,十分不满地说,“你没眼花吧桑姐姐?你这何止才几朵花,这都是一屋子的花了好不好?”

桑桐撇了撇嘴,“那又怎样,还是没诚意。”

“这都不叫诚意?那什么才叫诚意?”

桑桐假装沉思了一番,然后说,“怎么也得来个欧洲十日游之类的吧,靠送花就想讨我欢心,那可不行!”

曾宝仪闻言,当即对桑桐佩服得五体投地,“看不出来啊桑姐姐,原来你的驭夫术如此了得啊,看不出来哦。”

曾宝仪笑得诡异,刚好进来的几名同事只听见她说的后半句话,再见她一脸坏笑,顿时个个都捂嘴窃笑不已。

桑桐憋红了脸,猜到曾宝仪那番话肯定是让人想歪了,只可惜无从解释,不由得狠狠剜了曾宝仪一眼。

曾宝仪像是掐到她的软儿似地,笑得乐不可支,桑桐气不过,就追在她身后跑,结果曾宝仪被追得满楼乱跑,边躲边求饶,“桑姐姐我错了,你大人有大量,饶过我这回吧,大不了我不说你驭夫术了得,我说你夫妻生活河蟹,这样总行了吧?”

“你!”桑桐被曾宝仪揶揄得满脸涨红,无法回嘴。

不说还好,越说越离谱,桑桐听了又气又恼,一时如嗜血般的兴奋,猛追在曾宝仪身后。

眼看着再追一步就要追上,形势危急下,曾宝仪只好双手投降,嚷嚷道,“好啦好啦,我投降总可以了吧?不过话说回来哦,桑姐姐,我夸你驭夫术了得,夫妻生活河蟹,这可是好事儿啊?难不成,你希望像童经理和单经理那样,闹离婚你才高兴啊?”

桑桐张嘴就要训她,怎知曾宝仪刚说完话,她身后的梯门就打开了,童梦就在这时候出现,听见她口无遮拦的话,脸色变得惨白。

桑桐也变了脸色,曾宝仪感应敏锐,回头一看是童梦,顿时就像是刺猬,全身的寒毛都竖起来了。

曾宝仪抱歉地朝桑桐吐了吐舌头,赶紧拉着她的手转身开溜。

然而却是迟了一步,童梦已经看见桑桐了,扬声就喊了一句,“桑桐!”

144. 【V80】至少,你的梦里还有我

然而却是迟了一步,童梦已经看见桑桐了,扬声就喊了一句,“桑桐!”

“怎么办,桑姐姐?”曾宝仪杵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为难地看了一眼桑桐。

她轻拍了拍曾宝仪的肩头,以笑化解她的紧张,“不用担心我,你先回去。”

“真的没事?可是……”

“放心,她不敢把我怎么样。”

桑桐懒懒地笑了笑,并不当回事儿,那天她跟童梦呛声,还出手打了她三个耳光,她就猜到,童梦迟早要找她算这笔帐。

不过她也是真的不怕,或许是因为“秦太太”这个身份给她壮了胆,才让她这么肆无忌惮地,敢做以前从不敢做的事情,敢说以前从不敢说的话。

若从这方面看,她倒是该好好感谢秦晋琛一下。

思及此,桑桐隐隐笑了,回头看向童梦时挑了挑眉,“童经理,有事?”

童梦原本是跟在桑桐身后走的一个方向,不意她突然顿住脚步回过头来,突然缩短的距离让童梦猛地想起那日自己被桑桐迎面打了三个耳光的事情,顿时是又气又怕。

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她刻意挺直了腰板,好让自己看起来有架势一些,但是在“秦太太”面前,童梦发xiàn

自己无形中还是矮了一截。

她绷着脸说,“别以为南弦想和我离婚,你就有机会了,别说我不会跟他离,就算我答yīng

和他离婚,也不会便宜了你!”

桑桐闻言并不感到高兴,倒是吃了一惊,听童梦话里的意思,单南弦似乎要和她离婚?看来因为那天的事情,单南弦跟童梦闹了一场。

虽说桑桐对童梦没什么好感,但是破坏别人家庭的事情,她是坚决不做的,于是敛了神色,说道,“童经理请放心,我对介入别人婚姻这种事丝毫不感兴趣。毕竟我身边有个疼我爱我的老公,我犯不着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不过呢,同样身为人妻,我想给童经理一个忠告,有这个时间担心别人,还不如多找找自己的原因,想想该如何做好一个妻子该做的事,才能拴住丈夫的心。”

说完,桑桐勾了勾漂亮的唇线,转身不再理她。

童梦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的背影,没想到才跟秦晋琛结婚几个月,桑桐的转变就如此之大,气得大吼,“桑桐,你别得yì

!谁能笑到最后,现在还是未知数!”

桑桐只当她说的话都是耳边风,优雅地拐过转角,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刚坐定,手机就响起来。

也许是错觉,总觉得铃声比往日更急促,桑桐拿出来一看,是秦晋琛的秘书白桦打来的。

虽然留有她的电话,知dào

是她打来的,但是两人鲜少互通电话,即使有,也是因为公事,上一次丽景和蓝氏的合zuò

案结束后,就很少见到白桦了,她为什么会打来?

纳闷地按下接听键,白桦的声音无比焦虑,“桑小姐,不好了!秦总在游泳池里溺水了,刚刚被人送去了云海市第三医院,你赶紧过来吧。”

什么?秦晋琛溺水?她是不是听错了?

桑桐当时就慌了神,“白秘书,你说什么呢?秦晋琛怎么会去游泳?他不是去开会了吗?”

“是这样没错啊,我们秦曹这次开讨论会的地点就在云海东郊的云海蓝天度假村,那里有个恒温游泳俱乐部,下午开完了会,几个高层就约着秦总一起去游泳了,结果……”

桑桐一听,差点儿站不住脚,“那个三院?”

“还有哪个三院,当然是云海市第三人民医院,桑小姐别说了,你赶紧来就知dào

了!”白桦也是急了,不顾身份地就冲着桑桐嚷嚷。

桑桐顾不得跟童肃呈请假了,赶紧到楼下坐了出租车赶到医院。

坐上出租车的时候,她抖抖索索地拨通电话联系了刘伯和刘婶,然后就缩坐在颠簸的座位上,眼睛闭着,泪流不止。

她一边流泪,一般催促司机开快点,等待的时候却感觉恍如隔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其实不过才过了十多分钟而已。

出租车终于赶到在医院大厅,桑桐遇见急急赶来的刘伯和刘婶老两口,三个人问了半天急救室在哪儿,都没人知dào

,好不容易抓到一个护士,却听见她说,“刚才是有个溺水的人被送来,不过没救活,死了。”

桑桐一听,顿时就懵了,觉得全身的气血都在倒流,周围的一切变得十分模糊,看不清任何一张面孔。

“秦晋琛死了?怎么可能?!”桑桐不敢置信,整颗心都提了起来,空悬着,找不到归宿。

下午他还给她发了短信,打了电话,她还耿耿于怀地厌恨他,可他怎么能以这样的方式跟她诀别呢?!

她只是气恼他的隐瞒,气恼他跟蓝倩纠缠不清,气恼他对待单南弦的方式,虽然气恼他,可绝对不是恨他,更不愿意看到他死啊,他们俩之间还有很多事没做,很多话没有说,他怎么可以死了呢?!

桑桐的心,一片一片的碎开,如灰飞烟灭……

胸口就像是被挖了一个很大很大的空洞,大到桑桐顾不得别人错愕的目光,顾不得医院需yào

安静的规章制度,就蹲在原地蒙头大哭起来。

“我不想他离开的,他怎么可以就这么死?即使他做了一些我不能接受的事情,我也能原谅他,我从没有想过他会离开我!”

真的,她真的从没有想过他会离开她,她已经习惯了他的拥bào

,习惯了他轻揉着她的额发,习惯了他身上的味道,他说话的口吻,他看着她时墨色眸子紧紧盯着她的神情……

可是,他竟然就这么离开她了?她始料未及!不,根本就是不敢相信!

她觉得好懊悔,如果早知dào

会是这样,他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就应该接通或是马上回过去的,可她却错过了最后一次听到他声音的机会!

她还跟他冷战呢,他打来那么多次电话,发过那么多次短信,还送了那么多的花跟她赔礼道歉,她却什么都听不进去,始终不肯原谅他。

桑桐失魂落魄地倒在地上,她为什么要对秦晋琛那么绝情呢?这些日子他待她的好,不都是看在眼里的吗?

或许,在她的潜意识里,只想把他赶走,不让自己深陷在这份感情里无法自拔。

为什么会有这样消极的想法呢?是不是他条件太优越了,让她心生自卑?是不是他生性城府,让她无法把握?是不是巨大的家庭差异,让她无法攀附?是不是上一次爱单南弦的创伤还未平复?还是怕自己会彻底沉论在这份感情里,永世不得翻身?

桑桐说不清楚,她只知dào

是自己一味的害pà

,为了保护自己那颗伤痕累累的心,才把自己小心翼翼地包裹起来。

却不知dào

,其实自己的心早已沦陷在秦晋琛柔情的陷阱里,早就已经离不开他了……

桑桐是第一次哭得这么惨烈,整颗心都是空空荡荡的,就好像七魂六魄都被人打散了,找不回来似的。

这时候一旁的抢救室里出来一个大夫,远远地喊了一声,“那位姑娘,你离远点儿哭,我们这儿正施行抢救呢!秦晋琛的家属来了吗?来了就过来扶一把,病人需yào

到病房休息一下。”

桑桐有点蒙,似乎,隐约听见那个大夫说了一个人的名字,好像是……秦晋琛!

刘伯和刘婶面面相觑,再看看桑桐,彼此都恍如隔世,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来,“少爷还活着呢!”

急救室里,秦晋琛早已清醒,高亮扶着他出来的时候都能走路了,不过他的样子很狼狈,只穿了一条黑色泳裤,他的身材太好,又露出胸部和大tui坚实的肌肉,惹得路人个个都盯着他上下打量。

桑桐怀疑秦晋琛是不是在急救室里听见她的哭喊声了,因为出来的时候,他还苍白着脸冲她笑,用无声的唇语对她说,“你好吵!”

她却是惊魂未定,这时候白桦抱着干净的浴巾和衣服进来接应,说道,“休息室在六楼,赶紧让秦总换上干净的衣物,千万不要感冒。”

桑桐也是急得手足无措了,听白桦这么提醒才回过神来,赶紧接过她手里的浴巾去抱住秦晋琛的身子,并说,“走!我扶你去六楼换衣服。”

他还有心思打趣她,“你要帮我换衣服?”

桑桐瞪了他一眼,“我是你老婆,我不帮你换,谁帮你换?”

到这时候了还想欺压着她,桑桐心里又气又高兴,高兴的是他又能生龙活虎了,气的则是他不知遮拦,不过心里没有了丝毫压力,一片坦然的充实。

高亮、白桦,还有刘伯刘婶就跟在他们身后边走边笑,这个时候秦晋琛的好友曹伟伦也闻讯赶来了,他没有跟秦晋琛一起去参加公司的讨论会,而是带着一对精英人马去参加了一个投标会。

休息室是个套间,里面有床有沙发,外间布置得像个小会议室,秦晋琛仰在长沙发上跟曹伟伦说话,“赶紧让人把我手机找来,万一我爸妈知dào

我发生了这么件事情,非急死不可,搞不好还会打飞的赶回云海。”

“这件事我已经拦下来了,应该没有人会说,不会惊动到他们的。”

“那好,我就放心了。”

“你说你跟人一起去参加讨论会,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呢?高亮不是也在身边吗?还有别的高层,听说也都是跟你一起的,真不知dào

是怎么出事的?你知不知dào

,你是我们秦曹的核心人物!如果你出了什么事,秦曹怎么办?!”曹伟伦毫不客气地教xùn

他。

“我也不知dào

会出这种事,你也知dào

的,我水性极好,又想多游一会,老赵他们走了以后,我就一个人留下来了。谁知dào

偏偏遇见了水鬼,硬给我扯沉下去的。”说起当时的情况,秦晋琛也懊恼起来。

“什么,水鬼?谁敢对你秦晋琛动心思?”曹伟伦脸色微变,“那你看清楚对方长什么模样了吗?”

“对方是从我后面来的,所以没看清,不过肯定不止一个,除了死的那个,估计还跑了两个。”

他们俩说的话,桑桐似懂非懂,只能在旁边安静地陪着。

“我去查一查,你自己注意着点儿,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以后少去!”曹伟伦起身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又折回来,“外面还一大堆人等着呢,让他们走不走?”

这一句桑桐估摸着是听明白了,曹伟伦说的外面那一大堆人,估计都是秦曹的主管,听闻秦晋琛出事,肯定都赶来医院了。

秦晋琛很心烦的样子,挥了挥手,“走,走,走,让他们都走,谁也别来打扰我!”他说话的时候像一头慵懒的猎豹,眯着眼蛰伏着,看似安全,实则危险。

其余人也都纷纷离开,屋子里只剩下桑桐和秦晋琛两个人。

他扯开裹在身上的浴巾,站到桑桐面前,她身后就是敞开的大门,外面人来人往,他却不避嫌地就这么扯掉了浴巾,桑桐吓得尖叫,立马站到他跟前挡着。

“牛氓,你要作甚么?不怕走光吗!”

还好,他只是用浴巾擦拭身上的水渍,一边擦,一边调侃她,“我没被水呛水,反倒是在抢救室里差点儿被你给吵死,你不是很讨厌我吗?哭得稀里哗啦的,现在又跟我大呼小叫的,你不是说再也不理我了吗?现在又是怎么了,舍不得我了?”

“我……”桑桐语遏。

的确,她是舍不得了。

秦晋琛在里间换好了衣服出来,看见桑桐低垂的眼睫上还沾着未干的泪珠儿,便调侃道,“看来,我死了你也会哭。”

桑桐被他看得脸红,死鸭子嘴硬地说,“死了人当然要哭,不哭晚上做噩梦会梦到的。”

“那也不错,至少你的梦里会有我。”

“……”桑桐咬了咬唇,心底微微悸动。

这个男人就是这么恶劣,发生这么大的事情,竟然还有心情调侃她,可这样的他,她就是爱了,无法自拔的爱上了。

145. 【V81】比起看烟火,我更喜欢和你做另外一件事

这个男人就是这么恶劣,发生这么大的事情,竟然还有心情调侃她,可这样的他,她就是爱了,无法自拔的爱上了。

桑桐见他好些了,就决定赶回别墅给他做些吃的来,秦晋琛有些自暴自弃地说,“要是不想管我的死活,那你就回去吧。”

说着,还去帮她打开门。

“你这不是挺好的吗?再说我回去了又不是不再来,做好了吃的我就给你带来,这样也不行吗?”

没想到,秦晋琛竟然捂住胸口装起了可怜,“出了这么大件事,我差点儿没吓出心脏病来,你是不知dào

,游泳池底下那个黑,水那个凉啊,还有白袍长褂的落水鬼在底下搬我的脚,还这样……”

他甚至还伸出手在桑桐面前比划起来,桑桐一个女人自然是怕鬼神什么的,听他这么一说,闭着眼不敢看,浑身直打冷战。

秦晋琛见了,硬憋住不笑出来,还把她往门外推了推,“你不是要走吗?那就走吧。”

“那个……算了,我还是留下来陪着你吧。”在这样无赖的秦晋琛面前,桑桐到底还是心软了。

晚上刘伯把车开来,接秦晋琛和桑桐回别墅,车上秦晋琛习惯性地滑下车窗,嘴里叼上了一支烟,像是有什么心事一般看着外面的夜色。

若是在平时,桑桐一定会跟他嚷嚷,说“你这是在放毒知不知dào

”之类的话,或者就干脆伸手夺过他手里的烟狠狠掐掉,可现在,看着他抽烟时的侧颜,桑桐心里竟然溢满感动。

之前秦晋琛与她发生的所有事情在脑海中一幕幕浮现,满满的全都是秦晋琛的身影,桑桐愈发感觉到,秦晋琛在她的生命中居然如此重yào



她完全无法想象,没有他在自己身边陪着,那会是什么样的情景……

此时此刻她只有一个想法,愿意抛开一切顾虑,诚心诚意地爱他,哪怕结果仍像她爱单南弦一样破灭也心甘情愿,哪怕琢磨不透他爱她的真心到底有几分,她也愿意尝试全心全意地付出。

思及此,眼里起了一层薄薄的雾气,竟有些哽咽起来。

见状,秦晋琛把烟掐灭,转过头来问她,“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桑桐吸了吸鼻子,红着眼圈儿对他说,“秦晋琛,你没死,真好……”

他眼底有些东西在闪烁,有些动容,有些迟疑,又有些小心翼翼地凝视着她的眼睛,伸手握住她的手问,“你不生我的气了?”

她点了点头,以示默认。

他抬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又将手放在她的后脑勺上,把她拥入怀里,低声轻语,“早知dào

这样就能让你原谅我,那我宁愿落水一百次。”

她吓得脸色都变了,伸手就捂住他的嘴,“你胡说八道些什么?还嫌我吓得不够轻是不是?!”

见她如此紧张自己,秦晋琛也就笑了,“傻瓜,我答yīng

过你妈妈的,以后要好好照顾你,所以我不会那么轻易死。”

桑桐听了,再次吸了吸鼻子,情不自禁地伸手将他的腰际紧紧抱住。

车窗外响起烟火绽放的声响,照母山山顶原本安静的夜空立kè

开出一朵朵五颜六色的花火,原来是几个小孩子在别墅附近的小公园里放焰火。

桑桐来了兴致,说想下车去看烟火,于是秦晋琛跟她一起下了车,让刘伯把车开走了。

于是,桑桐和秦晋琛手牵着手来到小花园里,她找了个小板凳坐在花坛边,仰头望着绚烂的烟火许久,一阵困意袭来,她缓缓起身,两腿却有些发麻,一个不稳就要跌倒,胳臂肘就被一股遒劲的力道托住。

“当心。”秦晋琛低沉的声音拂过她的耳畔,手已经搂住了她的腰。

桑桐整个人撞进他结实的胸膛,然后顺势就被揽进他的怀里,她双手搭在他的手臂上,抬起头,看到秦晋琛在烟火里忽明忽暗的俊脸,他的声音几乎是贴着她耳朵说出的,“冷不冷?如果冷的话,我们就回去,反正这里离别墅不远了,在家里也能看得到。”

浓稠的夜色总是能让人陷入意乱情迷的幻境里。

桑桐似乎没怎么听进去,只是侧头一直愣愣地看着秦晋琛,也就近看到了他额头的美人尖,换做平时,她也就抱着欣赏的态度多看两眼,但现在她却按捺不住心头的悸动伸手想要去摸。

她伸手抚上秦晋琛的脸廓,指尖从美人尖一点点地往下,摸过他的眉梢和眼角,她的手心贴着他俊美的脸庞。

秦晋琛低头看着她柔美的脸,攥住了她的手,握在手心,他捕捉到她眼中那一缕惊艳和喜爱,捏了捏她柔软的手背,凑近她的耳朵道,“这么盯着我,是不是很喜欢?”

说话间,他身上那股独特的气息就包围了她,她有些犯困,懒洋洋地把头枕在他的肩头,羊绒大衣的布料摩挲着她鬓边的发丝,混着他低缓的嗓音发出细微的窸窣声。

一道响亮的爆破声传来,桑桐被惊得浑身抖了抖,回头一看,原来是某个调皮的小孩子在放爆竹。

秦晋琛的手顺着她的后背轻轻抚~拍,“吓到你了?那我们回去好不好,这里又冷又不安全,而且时候也不早了。”

他的声音带着呵护,动作又温柔,口吻还有些迫不及待,桑桐未曾察觉到他语调里的那份急切,更没有多少心思去意会他话里所谓“时候不早了”是什么意思,只是迷恋地闻着他身上的味道,闭着眼摇了摇头,模模糊糊地呢喃,“我还想再待一会儿,我喜欢和你这样抱着一起看焰火。”

两人站的位置不对,头顶上空有颗大树挡住了她的视野,她看不到更多的美景,想要看得更清楚,却又不愿意离开他的怀抱,桑桐就抱着秦晋琛的腰往栏杆处挪。

然而她挪动步子的时候,他却是动都不动一下,只是稳稳地站在原地。

桑桐蹙了蹙眉,下意识地推了推他,然而推了几下他依然不动,反而是他搁在她腰间的手紧了紧。

桑桐被迫抬头,皱眉,瞪着一对氤氲的大眼睛,恼怒地问,“怎么了,你不喜欢和我一起看焰火吗?”

“我当然也喜欢。”他皱着眉说。

闻言,桑桐十分不满yì

地瞪大眼,“那你这是什么表情?”

秦晋琛笑了,意有所指地说,“只是比起看烟火,我更喜欢和你做另外一件事。”

恰在他话音落下时,又一簇烟花绽放在空中,秦晋琛突然低下头,揽紧她的腰,四片唇瓣紧紧地贴在一块儿,爆zhà

声响起的时候,他的舌已经探进她的嘴里,有异物入侵,桑桐下意识地用舌尖去抵,却恰恰被他缠住,深深吸~吮。

滚烫的温度充斥了整个口腔,一点点地沿着她全身经脉扩散,炙热的温度似要焚烧她成灰烬。

温热的薄唇包裹着她的双唇,带着灼人的湿烫,桑桐就像是被惊吓到的小猫,往后缩了缩脖子,下一刻,他却已经追逐而来,弯下头的同时,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呼入的空气渐渐地变得稀薄。

桑桐的双tui有点站不稳,在软下去之前,他的左手恰到好处地托住她的后腰,并将她抵在了身后那颗老槐树的树干上。

清冽的男性气息充斥了她的口腔,带着干燥的烟草味,令她的脸颊红如熟虾,不停地涌上热~潮,她的舌头后缩着想要躲开他的舌尖,却反被牢牢地含住,传来战栗而刺痛的酥麻感。

“唔……”她禁不住发出轻微的口婴咛。

他埋首在她颈窝里轻轻呢喃,“你终于肯理我了?这么多天你一直在生我的气,不搭理我,给我脸色看,你知dào

我心里有多难受吗?”

当桑桐的后背抵上旁边槐树粗壮的树干时,一丝游离的意识被她慌张地抓住,身前男人的气场太具侵略性,她想要去推开他,却触摸到他坚实温厚的胸膛,还有手心下沉稳有力地跳动着的心脏。

秦晋琛的吻很强势也很急,完全不给她思考拒绝的时间,在她怔愣的刹那,他又勾起她的舌尖,温柔有力地吸~吮,他抓着她的双手环上自己的肩,把她紧紧地拥在胸前。

唇齿间的温度越来越高,桑桐觉得呼吸困难起来,脑袋胀胀地,她的双手勾着他发梢修剪整洁的后颈,手指无意识地穿擦在他又硬又短的黑发间,周围的空气在焰火声里噼里啪啦里仿若跳跃着躁动的小火焰。

结束的时候,桑桐整个人都挂在了他的身上,晕沉沉的大脑里理不出一点头绪来。

秦晋琛眼底多了一抹幽邃,他搂着她的肩,低头在她耳边问,“还想继xù

看烟火?”

低醇的嗓音犹如一杯后劲十足的朗姆酒,让她迷醉,湿热的气息徐徐地落在她的耳垂上,桑桐本能地别开头想要躲避,整个人顿时就清醒了过来,“你放开我吧,我要回去睡觉了。”

秦晋琛望着脸色酡红的桑桐,长臂圈着她的腰,“那我抱你回去。”

桑桐急忙摇头,“不用……”

结果刚迈出一只脚就绊倒脚下的老槐树根,差点儿一头栽倒,他及时搂过她护在怀里,“还是我带你回去吧。”

话落,就强势霸道地将她抱了起来。

146. 【V82】小别胜新婚

秦晋琛抱着她穿过的小花园里,满是嬉闹玩耍的小孩子还有陪同一起的家长们,有几个还是平时见过的,桑桐觉得难为情,微微挣扎了几下。

秦晋琛搁在她腰上的手却加了些力道,把她的头贴在自己的肩上,低下头时薄唇像无意间扫过她的额头,“把头搁我怀里,别人就看不见了。”

“……”桑桐张了张嘴,却还是照做了,要不然真的会被邻居们笑话。

难为情的同时又感叹,真不知dào

这个男人的体力怎么会这么好,明明白天才发生了意wài

,这会儿却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似的,难道他的身体是铁打的吗?

桑桐怔怔地仰头看着他,觉得今晚的秦晋琛格外温柔,不知dào

是不是两个人刚刚和好的缘故,她很享shòu

这一份温暖,一直凝望着他,不知何时他抱她抱进了别墅,上到二楼卧室里。

结果他一将她放下,桑桐就被按在墙上,在她猝不及防的时候,极火tang的吻即刻包围了她。

“唔唔……”秦晋琛拽过她,紧紧地贴着她的身体,右脚抬起,轻轻一勾就带上了门。

桑桐晕眩的大脑适应不了这突如其来的转变,一种无形的恐慌让她挣扎起来,但她刚开启双唇,秦晋琛就趁机把舌伸进来,他的吻很急切也有些粗鲁,霸道地含住她的唇舌,桑桐的舌根传来一阵痛楚。

对于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桑桐有些抗拒,也有些慌张,一颗心越跳越快,却又感到无能为力。

“等等,晋琛,你……你身体不是不舒服吗?怎么你……唔唔……”然而她的话只说了一半,秦晋琛已经再次用嘴堵住了她的嘴。

她今天没有穿羽绒服跟牛仔裤,而是一条冬裙,外面的大衣已经掉落在地上,一阵天旋地转,她已经倒在旁边的沙发上,男人滚烫的掌心抚上她的大tui,打底袜被扯下来的时候她有瞬间的惊醒。

羊绒大衣被秦晋琛随手扔在一旁,他解开皮带的动作很熟练迅速,白色的衬衫下摆从西裤里面滑出来,桑桐只听到细微的拉链声,他甚至还来不及脱下她的底库,只是拨开到一边就挺身而入。

他粗嘎的嗓音也随之逸出,“你多少天都故yì

对我不理不睬的,我得罚你,你应该早有心理准bèi

。”

算算日子,自新年前一周出差去锦城,到此时他已经半个月有余都没要过她了……

“啊~~”桑桐上身绷直,因为他莽撞的闯入而疼得拧起眉头,仰着下巴大口地呼吸。

他们甚至连衣服都还来不及脱完……

秦晋琛的动作有些疯狂,平日里他总是十分有耐心地做足前~戏,可今天的他就像个未经人事的毛头小子,蛮横地闯入后就随着性子开始要她。

下面还很干涩,桑桐全身瞬间被疼痛覆盖,双手本能地揪紧身下的沙发,双tui被迫分开在男人身侧,黑色的打底袜被褪至脚踝处,一双白皙细长的腿在橘黄色的光线下轻轻地战栗,她全身都起了一层细细的小颗粒。

“宝贝儿,我会慢点,你忍一忍……”一边诱哄着她,秦晋琛一边用手撑在沙发上,另一只手则扣着她的腰,缓缓地把自己还在体~外的一半也给她喂进去。

“好痛!”桑桐失声叫出来,因为这份钝痛而本能地想往后缩,忍不住骂,“秦晋琛,你给我出去!”

“好好好,我先不动。”他果然不动,手背因为强力隐忍而青筋突起。

毫无前戏的又欠爱无疑是一场只费体力却享shòu

不到快乐的辛苦肉~博,秦晋琛心里也很清楚这一点,生怕自己稍有个不慎,又唤起桑桐心里的阴影,于是不得不强忍着谷欠望,还真的杵在穴口硬是不进去了。

光这样不动也不是办法,为了缓解那份隐忍的痛苦,他低下头吮吻住她的唇,有力的手掌把她连同寒冬腊月的夜色一起柔搓得燥~热谷欠焚。

很快,她被这火烘烤得那么欢欣,那么幸福,依托在男人炽热的呼吸和精壮的身体里,她像是迷途一样,但分明有摄人魂魄的言秀惑。

就好像秦晋琛在她身体里点了一把火似的,那火在她心口一直烧着,越烧越旺,几乎从她的喉咙里蹿出来,时而又感觉自己正处在旋转起来的漩涡里,在水面沉沉浮浮,他的吻就像是那暴风一般,将她席卷起来,掀起巨浪,再抛入海里。

感觉到她屯下开始湿润,秦晋琛抓着她的双手举到头顶,轻声问,“好些了吗宝贝儿?我想开始了……”

他真的快忍不住了,早就忍不住想要狠狠撞击她身体的最深处了。

桑桐轻哼了一声,算是默许,于是秦晋琛开始由慢及快地动起来,原本干涩的内里渐渐地湿润,桑桐的挣扎不自觉地小了很多,在他慢而重的顶入间发出细碎的嘤口宁。

桑桐被他撞得脑袋发晕,索性躺在沙发上,微眯着双眼,眼睑处流露出的风情似要钩~住人的魂魄,她被晃得难受,双手下意识地勾住他的脖子,随着他的动作在他耳边细细地喘息,“啊~~~唔唔~~”

秦晋琛低头,深沉的眸子盯着身下意乱情迷的女人,那温暖紧至的内里包裹得他鼠蹊部一阵酥麻,他压抑着逐渐急促的呼吸,来回顶動了几下。

然而当她情到深处张嘴咬住他脖颈上的动脉时,他一个激灵,竟然就射了……

整个卧室里静得只有喘息声,还笼罩着淡淡的尴尬气氛。

桑桐皱了皱眉,她才刚刚感觉到一丝kuai意,没想到他就射了,不过她也不在意,也乐得如此,累了一天原本就很困,这会儿正好闭上眼休息,渐渐困意袭上来,她连眼皮都懒得睁开了,身子更是懒洋洋的,动也不动一下。

秦晋琛一双目光深沉的眼直盯着懒洋洋的桑桐,因为刚才的“失误”有些懊恼,直瞪着桑桐气得咬牙切齿。

经过那次出差,直到后来两人吵架,再到现在合好,也算是小别胜新婚了。可这跟他想象中的“小别胜新婚”截然不同,的确是他的表现太糟糕了,以后被她看扁的话,怎么办?

尤其是看见桑桐睡得很香的模样,秦晋琛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倏地起身,一把将桑桐抱起,冷不防被人挪位,桑桐有些不耐烦地拧了拧眉,翻了个身却没醒过来。

桑桐是真的困了,这几日刚上班就忙得头晕脑胀,白天又因为秦晋琛落水的事情,精神极度紧张,到刚才又被秦晋琛折腾了一番,这会儿才彻底放宽了心,自然是困意绵绵。

她困得连身上的衣物都来不及脱,哪还有心思去顾及秦晋琛的心情?

她上面的衣服还穿得好好的,下着一条苏格兰格子裙,裙子下摆堪堪到大tui,圆翘的屯若隐若现,一双白皙纤长的腿果露在外,打底袜揉成一团掉在他的脚边,高跟鞋早就被蹬在角落里。

秦晋琛蹙眉站在床边,低头看着她这副懒洋洋的睡相,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姓感的喉结略微滚动了一下,他抬手扯了领带,解开两颗衬衫纽扣后,单膝跪在地上就俯身把桑桐脱了个精光,甚至连底库也给她脱了下来。

桑桐神志已经迷迷糊糊的了,正打算跟周公约会,这会儿骤然感觉到一阵凉意袭来,她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地想要去扯被子。

秦晋琛以前清心寡欲惯了倒也无所谓,加上六年前犯了一次错,一直很自律,可自从结了婚,开了荤,在那方面需求只增不减,甚至可以说比一般男人要强烈很多,再加上前段时间被桑桐冷落了那么多天,现在急于想把身体里的谷欠望全都释fàng

出来。

桑桐摸索了半天找不到被子,下意识地皱了皱眉,伸手又探了一会儿才摸到被子的一角,拽过来就往自己身上盖,她不知dào

身边还站着个秦晋琛,而自己赤身果体的样子暴露在他的眼皮底下,又是一种怎样的言秀惑。

月匈前雪白香软的松糕,小腰盈盈一握,纤长又光滑的双tui,还有精致的蝴蝶骨,虽然她的个子算不上高挑,却拥有很好的身材比例,不经意间散发着言秀人的风情。

她像是真的很困倦了,当身上覆盖了一床暖暖的被子后,就下意识地伸手抱紧,月匈前不自觉地挤出柔软弧度的半球来,模样甚是旖旎妩媚。

秦晋琛垂眼看着搂着自己不撒手的桑桐,眸色越发深沉,他骤然欺身而近,直接掰开她的双tui置身在她中间,一手托着她的屯,一手握住她左边的酥月匈轻轻搓柔,并用指缝夹顶头的粉珠。

“嗯唔……”被扰了好梦,桑桐皱着眉哼口婴出声,她不耐烦地抬手胡乱挥了一下,秦晋琛顺势捉住她的小手,继而放置到自己的胸膛上。

她感觉到了什么,伸手摸了摸,不想微凉的指腹竟然扫过他左侧腋下的肋骨,秦晋琛就像被触摸到了敏~感点,本能地攥紧了掌心里的柔软半球,顿时疼得桑桐皱眉惊呼,“唔……好痛。”

147. 【V83】爱到浓时的深情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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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脚随之合拢,却不知dào

此刻自己的身前夹了一个人,结果双脚很自然地环紧了他精瘦的腰身。

姿势恰到好处,秦晋琛低头就吻住她的唇,撬开她的上下牙关,拖出她的香舌绞缠到一起,热烫的身子也紧紧压住她,迷糊中桑桐紧紧抱住了他的后背。

这对秦晋琛来说,无疑是种邀约,火热的舌便狠狠探入她的口中攻池掠地,桑桐的呼吸逐渐变得艰难,双手攥紧他的背,脚趾头蜷了起来。

她觉得自己仿佛被一团白云包围,软软地,想去推开却舍不得那份温暖,当她以为自己会窒息时,那份温暖又突然消失不见了,她趁机呼进一口新鲜空气,然而锁骨上又随之落下一连串啃吻。

两人的气息绞叠在一起,呼吸越来越重。

“叫得大声点,宝贝儿,我想听你叫出来。”他在她耳边说着露骨的话,磁性醇厚的声线是带着蛊惑的魔音。

桑桐轻轻地哼哼了两声,却不做任何回应,只是皱着眉,看似十分痛苦的样子,始终不肯从梦里醒转,秦晋琛有些懊恼沮丧地盯着她的睡颜,眉头紧蹙了蹙,下一秒,就用平日里夹烟的两根手指掐住她点缀在月匈前松糕上的那颗粉珠,略带薄茧的指腹扫过顶端,来回地磨蹭拉扯,薄唇再慢慢顺着她的脖子往下,然后低头一口含住。

“啊——”桑桐终于有了反应,身体里仿佛流淌过一股兴奋的热流,腰猛地往上一挺,意识骤然醒转一半的同时,不知何时早已水润的幽谷即刻贴上了他的谷欠望。

“你别咬……好痛……”桑桐想推开秦晋琛那胡作非为的脑袋,却反被扣着双手举到头顶。

他眯了眯精瞳,抬头望着她动情的姿态,遒劲双tui牢牢钳制着她扭动的身体,嘴上没停歇,含着她那粒粉珠用力吮口及,用刚硬的牙齿轻咬,偶尔用灵活的大舌绕着一圈粉晕反复打转,惹得她难受低口亨。

见她依然闭着眼不睁开,他放开她被舔得红艳的粉珠,颀长的身体往上移,双手撑在她头两侧,“还想继xù

睡?看来我还得再加把劲儿了。”

桑桐不是没有感觉,只是她太困了,不过被秦晋琛这番撩~拨,自然是睡不了,眼皮微微睁开一线,迷离的眼神游移地看向他,空虚身体也随之不由自主地往上挺起,那两片柔嫩便蹭过他凸起的巨物,顿时她难耐地发出一声申吟。

秦晋琛把她这一声申吟当作是回应,也就趁她挺起身子时,顺势往前一挺。

她的身子本就很敏~感,比揷入的瞬间,因器官摩擦而带来的强劲刺激让两人不约而同发出轻口今,一点点的快意慢慢被放到无穷大,直至幻化为春~水融化了彼此。

秦晋琛喘着粗重的呼吸,胳臂肘撑在床上,挺動腰身时低头看着自己青筋纠结的谷欠望一寸寸被她吞没。

桑桐已经渐渐清醒,感觉到有外侵的硬物在幽谷地带浅浅耸~動,耳边是男人炙~热急促的呼吸,低沉压抑的气息喷在她小巧的耳蜗里,强势,急切,又霸道,她打了个激灵,顿时清醒了。

她睁开眼,瞪着身上不断粗喘耸動的男人,嗔怪道,“刚才不是要过一回了吗?你怎么还来?”

他蹙眉,说道,“那可不行!被你冷落了那么久,我怎么也得补回来。”

“你真是……”她哭笑不得,脸色羞红,却已是情动。

事情正进行到一半,自己也动了情,想让他停下也是做不到的,也就随了性,任由他在自己体内驰骋。

见她并不拒绝,秦晋琛就更肆无忌惮了,热铁一次次尽根没入,在她仰起头尖叫时,又是狠狠地揷入,似要把自己钉进她的体内。

她忍受不住,双手抓着床单揉在手心攥紧,身体被他顶得撞到了床头,有好几次快到顶的时候,他又尽根退出,待桑桐稍稍松了口气,他却又重重揷进来,如此反复,剧烈的摩擦引得她的内里不断缩紧。

最初的痛楚渐渐地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令她不能自已的又欠愉,桑桐还在微微打颤的双脚环紧了秦晋琛的窄腰,屯下流出的水湿润了彼此。

怕她受凉,秦晋琛扯过柔滑丝被盖在两人的身上,在烟火爆竹声里加快了频率,啪啪碰撞声和啧啧水声泛滥成灾,却被掩盖在被子里,两米宽的大床也因他起伏的动作剧烈晃动,他的汗水沿着脸廓滑落在她月匈前一道深深的鸿沟里。

情到浓时,她无法抑制地申吟出声,手指用力地攀住他的肩头,指甲几乎要嵌进他肩胛骨处的肌肉。

桑桐半眯着眼,意识被撞得支离破碎,全身都充斥着令她无法抗拒的快意,身体仿佛随时都会爆zhà

开来。

随着他越来越猛烈的撞击,她也顾不得矜持了,口今叫声越来越急促高亢,终于承shòu不住地咬住了他的手臂。

“啊——”霎时,一股热流浇灌在他的分~身顶端,秦晋琛脖间青筋凸显,忍住了射意,他没想到桑桐的身体这么敏感,这么快就达到谷欠望的巅峰,内里在高朝的余韵里不住痉~挛,不断地搅着他的分身收缩。

“老婆,没想到你的身子这么敏感。”秦晋琛俯下头,含住她的唇瓣,身下也继xù

动着,绞~合处下方的床单早已湿漉漉一块。

“你就会耍牛氓!”桑桐一边女乔喘着,一边嗔怪地说,双手紧扣住他的肩膀,留下一个个深刻的指甲印。

“傻瓜,不是我耍牛氓,这是夫妻间爱到浓时的深情。”他一边轻咬住她的耳垂一边轻逸出这句话,继而不等她喘息一口气,又开始又一番的征战。

桑桐刚刚松了一口气,不想他这会儿又加速起来,高朝的余韵还没褪去,敏感的身体根本经不起男人这般的寵爱。

不一会儿泛滥水声再起,被子底下传来闷闷扑哧声,犹如一把木塞塞进酒瓶后,又猛地拔出来的声响,她底下越绞越紧,在逼迫他缴械投降,他再也顾不得会不会弄伤她,咬紧牙关开始在她体内横冲直撞。

“啊……啊……你慢点……”桑桐气喘吁吁,嘴里无意识地叫嚷着,带着隐约的哭腔。

虽说秦晋琛也很喜欢她发脾气时那副执拗强硬的傲气模样,但在床上的时候,他更喜欢她这副逆来顺受的柔弱姿态,更催动了骨子里的征服谷欠,动作也就越动越快,不愿意停下来,大床也承shòu不住这般高频率的动作,发出嘎吱的声响。

“不行了,晋琛……啊啊……求求你……慢点……嗯啊啊!”

卧室里的温度越来越高,秦晋琛的衬衫早已被汗水浸湿,他嫌碍事,索性全部褪掉,腰侧姓~感的人鱼线就露了出来,桑桐侧着头埋在他的胸前,抬起纤腰紧屯下意识地迎合他剧烈的碰撞。

他抑制不住地发出一声细吟,轻不可闻,他半撑起的身体虚压在她的身上,喘着气咬了咬她的耳垂,“舒不舒服?”

桑桐昏昏沉沉地恍若置身梦中,听不清楚他的声音,只是胡乱地摇头,唇间呜呜地溢出声。

看她摇头,秦晋琛的脸色有些难看,身下用力挺了挺,“说实话,舒不舒服?”

冷不防被一撞,桑桐收紧小~腹,从鼻子里发出轻微哼哼声,软绵绵中带了几分哀求,娇媚到不行,得不到满yì

的答案,他眯了眯精瞳,突然拔根退了出去。

充实感突然消失,一阵凉意袭来,桑桐皱了皱眉,下意识地抱住他的窄腰,“不要!”

他亲吻着她的嘴唇,一手探到下面,伸出手指探到她的身体忽进忽出,“舒不舒服?”

桑桐羞得面红耳赤,抓住他的手不让他捣動,“别弄了,好难受!”

他依然不松手,手指在里面技巧地勾動着,勾出几缕银丝出来,低问她,“快说,舒不舒服?舒服的话,我就继xù

。”

桑桐被他勾得心里痒痒,下面也难受得紧,就迫不及待地点了点头,轻口今,“嗯,舒服。”

秦晋琛笑了,低低地说了句“这才乖嘛”,然后拿开手指,将自己炙硬的谷欠望重又揷了进去,两人默契地发出冗长的口今咛。

这一次他不再磨蹭,而是握住她的脚踝,折叠在自己肩上,倾身而上后动作就开始加快,每一下都进得很深,捅得很猛,他近乎粗暴地抽揷着。

可桑桐此时根本不觉得疼,身体抵不住地战栗,快意不断拔高。

秦晋琛也抑制不住地发出低低的嘶吼,深埋在她体内的分身一阵痉~挛,骤然放松的身体压在她的身上。

桑桐被喷涌而出的精华烫得浑身颤抖,高朝的余韵久久不散,而秦晋琛则把头埋在她潮湿的长发间,紧紧贴合的胸膛能听到彼此跳动迅速的心跳,汗水绞融在一块儿。

一切恢复到平静,窗外还偶有爆竹燃放的声响,房间里却只有两人混杂在一起的喘息声……

148. 【V84】骂归骂,我知道你心里喜欢得紧

翌日清晨。

桑桐在秦晋琛温暖的怀抱里醒过来,刚动了动还未睁开眼,嘴唇就被他啄了一下,她闭着眼咕嘟了几句,秦晋琛亲亲她眼睛,“从昨晚睡到现在了,还想再睡吗?”

“嗯,我还想再睡。”桑桐轻应了一声,往他怀里钻得更深,抱着他的腰赖着不动,香香软软地贴着他的胸膛。

秦晋琛瞬间就心软了,摸摸她她鸦羽般的长发,说道,“那就再睡会儿,一会儿再叫醒你。”

桑桐闭着眼睛娇娇软软地嗯了一声,秦晋琛看着她的睡颜,笑容加深,他爱极了她睡觉时唇角微微翘起的模样,甜美而纯净。

他忍不住低头去咬她的脖子,那里又香又嫩,有淡淡的月桂香味道,她皱了皱眉,随手抬起来正好圈住他的脖子,他顺势往下一倒,压在她的肩上,桑桐闷哼了一声,鼻梁皱皱的,惹来他闷闷的笑。

她懒洋洋软绵绵的样子惹得他心痒痒的,忍不住用手轻滑到她的纤腰,再顺着优美的曲线一路到屯下,直至丰润的花瓣处,那里还残留着昨晚温~存后的爱渍,他伸指勾了勾,就钩出一股潺潺液体来。

桑桐皱了皱鼻子,却没有睁开眼,伸手想要去掰开他的手,秦晋琛没有抽回手,窝在她光果的背后,手臂略收,就将她揽进自己的怀里,两人瞬间紧密地贴合,他暗哑又带了些许慵懒的声音在她耳边传来,“老婆,怎么办,我又想了。”

桑桐先是蹙了蹙眉,待明白过来他的意思,倏地睁开眼,双手挣扎得更加厉害,“秦晋琛,你别闹了。”

秦晋琛此时冒了青茬的下巴搁在她光滑的肩头,包裹着她左胸的大手紧了紧,“迟早有一天被你榨干。”

“说了别闹……”桑桐恼羞成怒地反驳,下一秒却不敢再乱动。

他沉睡的谷欠望说觉醒就觉醒,炙硬地抵在她那两片柔嫩之地,脸颊顿时绯红,“秦晋琛,你起来!”

昨晚他已经要过两次,还来,她怎么吃得消?

然而秦晋琛的脑中却在慢慢回忆着婚后每一次与她的鱼水之又欠……似乎每一次她都能进步一些,可总还是被动受制于他,直到昨晚,她虽然也算是迎合了,可到了后面却一塌糊涂只知dào

艾艾求饶,让他也不敢太放肆,总想着她以前吃过亏,怕疼着她,不得尽兴。

打心里很想看看她主动一回的样子……

思及此他起了坏心,低声笑着时支起她的屯瓣,昨晚事后他就这么睡了,此时还是赤~身果体的,分身已苏醒,并早就蓄势待发,他往前顶了顶,分身就在花瓣凹处轻戳了几下,好像在玩儿一样。

“你别闹了,不让我睡,那就让我起来。”桑桐一边推他一边想起来,然而刚起了半个身子就被他压回去。

桑桐彻底清醒了,睁大眼瞪着他。

直到这时才发觉两具赤果的身体如此肌肤相亲,秦晋琛一手按着她的腰,一手撑在她的头侧,丝被滑到他的腰际,露出白皙却不孱弱的上身,壁垒分明的腹肌和结实的胸膛,笼罩在淡淡的光晕里,令人脸红心跳加速。

桑桐红着脸撇开头,双手抵着他的胸,“秦晋琛,你要干什么?还不赶紧下去!”

她甚至清晰地感受到男人炙硬的巨物正一跳一跳地抵在她那两片花瓣上,刚刚被他钩弄了一番,此时那里已经很湿润了,他只需稍稍挺腰,分~身即刻就能进去。

可她不想,若是随了他的意,只怕这个早上就这么耗在床上了。

秦晋琛却是置若罔闻,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直接将她的双脚掰开,不顾她的反抗强行翻过身,一个天旋地转,桑桐已经骑坐在他的身上。

丝被因为两人的蛮横动作掉落在地上。

这姿势,怎么看都太……

“秦晋琛,你个魂淡,放开我!”桑桐的腰被他紧紧地箍住,动弹不得,整张脸红成了煮熟的虾子。

秦晋琛依旧笑,修长的手指掰开她那两片柔嫩,另一只大掌则紧箍住她的纤腰,用力地挺身就揷了进去。

桑桐惊怔了一双大眼,还没来得及反应,整个人就坐了下去,已是尽根把他包住。

顿时被一股温暖的内壁包得满满的,秦晋琛不自禁地发出一声“嗯”,尾音上扬,像是满足的喟叹。

桑桐又羞又气,揪住他的胳膊骂,“魂淡!你去死!”

他却一点儿也不觉得痛,还笑得很得yì

,“骂归骂,我知dào

你心里喜欢得紧。”

说着就开始往上挺動窄腰,不消一会儿,安静的卧室里就响彻令人心跳加快的拍打声和爱昧的水渍声。

两人弥合处撞击的节奏越发快,愈来愈深的顶入带出潺潺的爱渍,桑桐手指攥紧丝被,咬着唇却克制不住地申吟,情到浓时也学着偶尔动动小蛮腰,秦晋琛见状像是得到激励似的,躺着往上凶猛地耸動了几个来回,最后狠狠一顶,释fàng

在了她身体最深处。

终于云消雨散,桑桐软在床中央,闭着眼睛急促地细细喘着气,秦晋琛给她清理了一下,把她抱起来面对面坐着,亲了一下她嫣红的脸颊,说,“你知不知dào

,你这个样子是最美的。”

桑桐半垂着眼睛一点力qì

都没有,软软地靠在他肩头哼哼唧唧,“你还好意思说,我连起床的力qì

都没有了……”

“没关系,休息一会儿就会好的。”

桑桐抬眸瞪了他一眼,这男人不是说自己工作很忙吗?还连夜加班,不见疲倦,反而精神充沛,彻夜一呈兽谷欠后看起来通体舒畅,心情好得不得了。

“我抱你起来,先去洗个澡。”他笑眯眯地把她抱起来往浴室里走。

此时,落地窗外的暖阳越升越高,在这个季节着实不多见,桑桐侧头看着窗外,有些懊恼,秦晋琛一边帮她清理,一边侧首含笑看着她。

见不再骂自己也没哭喊,搂过她偎依在自己怀里,将蓬蓬头里喷出来的温水全都淋在她身上,并拨开她脸颊上的湿发,亲了亲她的额角。

秦晋琛心里如被春风吹拂一般舒适妥帖,轻声温柔地说,“宝贝儿,马上就是春节了,你想不想和我一起去国外见我爸妈?”

“见你父母?”桑桐吃了一惊,心底又有些小小的喜悦,他舍得带她去见自己的父母了?

见她又惊又喜的样子,秦晋琛好笑地说,“你这是什么表情?难道你以为我不想让你见他们?”

桑桐撇了撇嘴,“那倒不是,只是我和你结婚都好几个月了,也没见过自己的公公婆婆,当然会有想法啊。”

秦晋琛摸了摸她的头发,再次亲了亲她的脸颊,说道,“我不是说过吗?他们常年都在国外,自由惯了,之前也担心你有思想负担,不过现在看来也是时候见见他们了。”

桑桐点点头,“我没关系,一切听你的安排。”

他笑眯眯地说,“那好,就这么决定了,春节就带你去国外过。”

秦晋琛一边笑,一边把桑桐圈在怀里玩起来,一会儿用手浇她的脸,一会儿又从身后挠她痒痒,桑桐一躲不过就跟他耍赖,湿淋淋的手洒了洗面奶去摸他的脸,两个人在浴室里笑得嘻嘻哈哈。

玩着玩着,秦晋琛又动了情,抱住桑桐在她唇上辗转吮着亲,松开后咂咂舌头若有所思地看着她说,“老婆,我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为什么我一抱着你,就想做那件事?”

桑桐惊得头皮发麻,骂他一声“讨厌”后,推开他跑了。

吃早饭的时候,秦晋琛接到一通电话,神情很严肃的样子,捂住听筒起身悄悄走到角落后才接听了电话。

桑桐没在意,自己吃自己的早餐,而秦晋琛这边,不知dào

对方说了什么,微微一怔,似不确定地问,“你再说一次?确定是他?

似乎对方又重复了一遍,他半垂着长睫,而后回首偷偷地望了桑桐一眼,桑桐似有感应般抬睫看向他,他回以一个浅浅的微笑后转身又背对她,面上即刻恢复冷峻,“好,我知dào

了,这件事一定要保密,绝对不可以向任何人透露半个字!”

话落他缓缓放下手机,冷冽的精瞳望向阳光灿烂的窗外,眸光异常清亮,一只手习惯性地揣进衣兜里,掏出小巧的打火机“啪”的一声,点燃唇间的烟,深深呼吸,再将烟支夹于指间,长长地呼出一口烟雾,暖阳映照下,他英俊的面容却显得有些阴冷,半侧面容隐于背光面,忽明忽暗,唇边似隐隐约约带着一丝微浅笑意。

原来是他!那天在温泉池里遇见的“水鬼”的事情,是单南弦指使的!

看来事情变得越来越有趣了,只是这件事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桑桐知dào

,要不然她又该胡思乱想了……

“一大早的抽什么烟?还不赶紧吃早饭?!”

正思忖着,手里的烟就被人掐了去,秦晋琛回头一看,桑桐嗔怒地瞪着他,手里拿着的正是他抽到一半儿的香烟。

149. 【V85】他真要玩儿,我随时可以奉陪

正思忖着,手里的烟就被人掐了去,秦晋琛回头一看,桑桐嗔怒地瞪着他,手里拿着的正是他抽到一半儿的香烟。

他迅速敛了神色,顺手挂断了电话,转身伸手理了理桑桐垂在肩头的柔顺长发,语气格外地温柔,“遵命,老婆。”

说着,他果真乖乖地跟在桑桐身后回到餐桌旁,就好像刚刚接到的并不是什么总要电话似的,神情看起来与平日无异,悠闲得很。

吃完了早饭,秦晋琛想起一件事来,“对了,这周你抽个空,跟我一起去逛一下汽博城。”

“去汽博城做什么?”忽然猜到什么,她问,“你不会是想给我买车吧?”

“你成天借刘伯的车开,你叫他老人家跟刘婶两个人没车开,算是什么事儿?再说我也不想给人落下口舌,说我秦晋琛舍不得给自己的老婆买一辆车。”

“话虽如此,可买一辆车可不是小数目,这……”

他挥了挥手,打断她,“这件事我说了算,你知dào

就行了。”秦晋琛霸道地说,“再说,有了车,你约朋友出去玩儿也方便。”

这话倒是说的没错,她现在住在这照母山别墅,自己坐车也确实不方便,想了想也就不再推辞,说,“那好吧,不过我这周末都没空,丽景来了个大客户,可能周末都得加班,要不周四下午我请个假跟你一起去选车吧。”

桑桐走过去搂住他的颈脖,对于这样的亲昵举动,秦晋琛自然是喜欢的,他拉过她的手,顺势将她带到前面,然后将她抱上了车,“那你这两天可以上网先关注一下各种车型,到时候别替我省钱,选你喜欢的买就是了。”

桑桐嗯了一声,心情很好,乌黑的头发随意束在脑后,秦晋琛浅笑着凝望她的侧脸,之前那通电话所带来的负面情绪一扫而光。

秦晋琛将桑桐送去了丽景,这才开车去了秦曹,刚到公司,他就给之前那位打来电话的手下回拨了过去。

电话很快接通,秦晋琛这才吩咐道,“是我。”

对方说了一句什么,他打断道,“不用!你先按兵不动,最近单氏并不安宁,他得罪了童家人,怕是有得忙,而且锦城那边也有人打算收购单氏,所以他应该暂时不会再有动作,暗中调查他最近的活动即可。”

估摸对方担心他的安危,又说了些什么,秦晋琛却沉静地说,“量他也不敢!就算他真要玩儿,我随时可以奉陪!”

挂了电话,秦晋琛幽如深潭的眸光又多了几分冷冽。

……

单南弦进来确实备受煎熬,半个多月,他切身领教了什么是资本,那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厉害和霸道。

那天在楼道上被桑桐和秦晋琛两口子撞见后,他跟童梦一直处于冷战中,童梦当日就向父亲童肃呈告了一状,童肃呈自然是护女心切,立kè

就从单家撤离了大量资金,无论单老夫人和单正淳如何调解,他都不为所动。

偏偏单南弦也固执地不肯道歉,于是从童肃呈撤资那天起,他业务的上下游集中发难,内忧外患同时缠上身,缠得他疲于应付。

他知dào

这是童梦的手段,无非是要证明她可以轻易地攥着单氏在手里玩,像掂着一个水晶球一样,能让他的前途瞬间倾覆,永无翻身之日。

单南弦一直信封努力、果敢加头脑就可以闯荡世界,大不了丢了一切从头再来,但几起几落间,他知dào

了什么叫商海沉浮,什么叫血本无归,什么叫害pà



这个冬季的白天日光充裕挥霍,铺洒得满世界都是晃眼的光点。

桑桐的电话又是中途无果地沉默结束,单南弦独坐在冷清清的办公室里,视线的另一端是远处的茶几,上面几杯残茶是同他谈好合zuò

的客人留下来的,起先这里还是热闹非凡,人影穿梭,掌声、笑声、恭维声仿佛还没有散干净。

做接待的小妹敲门进来收拾了茶盏又安静地退了出去,单南弦的表情依旧凝固,想起了初相逢时,桑桐十五六岁时的模样,还有那时的自己。

秘书的电话打断了他的僵坐,提醒他晚上要宴请新客户,也提醒他财务一分钱都没了,这个月员工的薪水注定是要拖欠了。

单南弦活动活动困乏的身体,起身赴约,单家虽然是名门,可如今已败落,单氏的生意越加难做,肯买他账的人也越来越少,为了谈成一桩生意,很多时候他不得不亲自从吃喝到夜~店全程陪同并付账。

深夜客人们闹得过火的时候,单南弦腻烦地避了出来,不想刚出门又被追出来的王经理往包厢里缠,满走廊全是他含着单南弦名字的声音回荡。

你推我让之间,旁边包厢的门打开了,王经理看见出来的人,立kè

呵呵大笑了起来,“哎唷!这是谁啊,童大小~姐,来来来,一起一起!”

童梦站在几步距离外,清澈地瞧了一眼王经理,似笑非笑的,在她眼里,王经理这种角色还配不上和她这么热络地打招呼。

至于单南弦,她则一眼都没瞧。

王经理极其恭敬热心,“童大小姐,单总的歌唱得没得说,来来来,和我们一起饱饱耳福,来来来……”

童梦扫视着两人。

单南弦叼着烟皱着眉,一脸的厌倦和不凡,声色场里还是那种躲避不及的置身事外,更不屑搭理她。

童梦不禁一个白眼翻出去,转身就要离开。

王经理猛然使了满把的力qì

,拖拽着单南弦就往童梦身边推,一边小声地咬着牙对单南弦喃喃,像是恨铁不成钢似地说,“行了单总!你见好就收吧,女人哄哄不就好了,你还想让她先给你低头不成?”

单南弦不防他这一把,踉跄地撞在童梦身上。

童梦惊怔了一下,被结实的单南弦夹在冰冷的墙壁上,疼得呼出声来。

她生气地就把单南弦往外推,双手抵在他温暖坚硬的胸膛上,却忽然用不上力了,意乱情迷地红了脸,倒像是偎在单南弦怀里,眼波流转间低低地嗔了一句,“讨不讨厌啊,让开!”

王经理把单南弦挡在身后,没看见两人间的模样,但知dào

任务还没完成,拉着单南弦和童梦一起进了包厢,把他们一起送坐在角落里,才觉得大功告成。

王经理是这两天才升的官,从前是打杂跟班里最机灵得力的角色,半个多月前有人授意要“给单南弦一点儿苦头和甜头,让单先生知dào

童家的好”,王经理这才成了王经理。

他也就知dào

怎么讨好童大小姐了,今晚他安排的“巧遇”想来也是被赏识的,从童大小姐少见的笑靥里就能看出。

王经理艳羡地看着单南弦,又看看童梦,啧啧有声,“投胎和二次投胎都TMD太要命了!”

角落里的童梦和单南弦一直没有话说。

童梦这次端着大大的架子,也不主动黏单南弦,王经理哈着腰来问她要不要唱歌时,童梦看向单南弦,说的悠然,“单先生唱陈奕迅的歌最好听了。”

王经理忙把麦克递到单南弦手边,单南弦像是僵住一般,只是看着却不接。

童梦瞧着那支麦克,晃悠悠地玩着手中的高脚杯,悬空的纤细脚踝也轻轻地晃着。

单南弦兀自还在出神,王经理半弯着的腰都酸了,有点着急,干脆直接将麦克往单南弦手里塞,又对坐在一边的公主比划了一下,“笨啊你?陈奕迅的!快!”

空白了半天的包厢里终于响起了音乐声,是陈奕迅的《好久不见》,单南弦的手终于动了一下,像是被熟悉的音乐声吵醒了,犹犹豫豫地摊开手掌,王经理这才舒了一口气,忙把烫手的麦克放进他手里。

童梦见状终于满yì

了,轻俏地笑着,抿一口红酒。

单南弦唱什么她并不在意,只要他肯唱,那就是她赢了。不过屏幕上早已开始播放的画面和歌词却让她来了兴致,她想看单南弦从头到尾唱完这首歌。

等到副歌部分过完第一遍,单南弦才打开声音,开始吟唱,叙事的词曲和他低沉的声音无须适应,立kè

绞融在一起。

他像个讲故事的人,低吟着好听的歌词……

曲声渐散后,有人打开了舞曲,一时光影人影纠缠到一起,群魔乱舞般地混乱。

单南弦任凭五颜六色的光打在自己身上,只是盯着手中的麦克一动不动,忽然他拿起啤酒瓶一口气灌到底,扔下啤酒瓶,他看向童梦。

童梦一直挂着似有若无的笑容,带着几分高深地看着他。

“你笑什么?”单南弦有些恼怒地问。

他的声音被震天的舞曲盖住,童梦没听见,不明白地看他,单南弦忽然扑了上去,把她摁进角落里。

童梦被吓到了,想着自己的身份和现在乱糟糟的人,拼命挣扎,单南弦却不管不顾,像是要制伏和报复她一样,用男人的体格和力量把毫无还手之力的娇弱女人压得动弹不得。

两人四目相对,都在喘息,喷着各自心里的火气,谁也不服谁。

150. 【V86】只要我乐意,他敢说个不是?

两人四目相对,都在喘息,喷着各自心里的火气,谁也不服谁。

下一秒,单南弦恶狠狠地吻向童梦,野蛮得像个掠夺者,童梦从最初的反抗渐渐软化,热情地回应着单南弦的粗鲁。

震天的舞曲声里,跳舞的人继xù

跳着,谁也没看向黑暗的这一角。

第二天宿醉醒来的单南弦没睁眼就知dào

自己在童梦的房间里了,她的香水味和头发都绕着他,女人光滑的身体和锦缎的被子总让他有分不清楚的错觉。

“都中午了,快起来啦,昨晚上喝得烂醉,讨不讨厌呀?”

童梦见他睫毛抖动,知dào

他醒了,就披了睡衣下床去开门,门外的台桌上整整齐齐地叠放着单南弦昨天的衣服,已经被洗净,熨烫妥帖。

单南弦头疼欲裂,睁眼坐起来看看房间,皱起了眉,“你怎么把我弄回来的?”

他一眼看出,这里是童家的老宅,他正身处童梦的卧室。

童家的老宅是独栋洋房,现今只住着两个人——童家父女。

追溯起来还住过的第三个人就是童梦的母亲,十几年前就生病去世了,若是还有第四个,那就是单南弦,之前他搬来童家老宅住过半个月,没想到后来跟童梦吵架,他住在了公司,现在竟然又回来了。

童肃呈的历任女朋友,没有一个能在这里过夜,最高的待遇也不过就是老宅里办酒宴的时候来这里吃顿饭,陪陪酒,在客厅和庭院里坐一坐。

可见,童肃呈为了童梦,舍得委屈了自己。

单南弦揉了揉太阳穴,不禁想,既然回来了童家老宅,那么童肃呈的意思是什么?原谅他了?怕是不会这么容易吧?

从宿醉的懵懂间恍然醒了神,单南弦利落地起身穿衣服,长而强健的双~~腿往裤子里一蹬就赤脚站在了地上。

他的身体很姓感,上身赤果着,紧实光洁的肌肉裹着骨骼的棱角,站在紫色系洛可可风格的卧室里,与这房间格格不入。

童梦却看得挪不开眼,抱了枕头没精打采地说,“怎么,让你回来了,你还不高兴啊?”

“让你爸知dào

我喝醉了,不好。”

“这有什么,你是他女婿,只要我乐意,他敢说个不是?”童梦一哂,仰面躺下。

单南弦和她说不清楚,索性不说了。

童梦咯咯笑了,“怎么,你还怕他啊?怕我爸爸还会继xù

收拾你是不是?你跟他道个歉,承诺以后对我好不就得了?你要是对我好,还怕我爸不喜欢你啊?”

单南弦系好最后一粒纽扣,已经整理得绅士体面,童梦看看挂钟,“都是午餐时间了,爸爸今天肯定回来,走吧,吃饭去。”

然而餐厅里却不见童肃呈的影子,只有童肃呈的女朋友林娇在。

林娇只比童梦长五岁,已经跟了童肃呈快三年了,林娇很聪明,童肃呈不去她那里的时候她也不找别的男人,他来找时她也不多嘴多舌,更不问他的任何大小事,所以能成为他联系时间最长的晴~妇,到现在童梦也能勉强称呼她一声“娇姐”了。

童梦一进门,见林娇坐在桌边像是等了很久,不禁蹙了眉,然后轻声笑语地说,“娇姐昨晚没走?老房子阴潮,你习惯不?”

林娇忙说,“没有,只是来得早。听说今天你把你丈夫领回来了,就巴巴地在这里等着看。”

因为身份见不得光,所以童梦和单南弦结婚的时候,林娇是不能出席的,她还没有见过单南弦的面,所以十分好奇他长得什么样子。

童梦有些不悦,上上下下打量林娇半天,直看得林娇都笑不下去了才收回鄙夷的目光,放过这件事,童梦漫不经心地问林娇,“我爸呢?”

“早一会儿的时候司机打回电话说酒店要开会,这会儿应该快回来了。”林娇回答道。

她可不敢犯童梦的忌讳,童肃呈心疼女儿是最出名的。

当年童梦的母亲意wài

早亡,有数不清的女人争着想要来当童梦的后妈,童肃呈领童梦见第一个正式的女朋友当晚,十一岁的她就服药自杀,童肃呈在抢救室外几度晕倒。

童梦抢救过来后,在病床上搂着父亲的脖子整日整夜地说只要他幸福的话,说得父女俩抱头痛哭,自那以后,童肃呈再也不提再婚的事情,甚至连女人都不往家里带,不让童梦知dào

,就怕她心里有一点点的不舒服。

何况童家的门风是阴盛阳衰,童梦的母亲是名门独女,包括这幢老宅子也是童梦外公的家产,童家偌大的家业起手时也是靠童梦母亲做大的,童肃呈说到底也只是个好命的穷小子。

童梦也不介shào

单南弦给林娇,只是和单南弦坐下来,拉着他的手玩着。

在童梦眼里,林娇和司机、佣人这些人没什么不同,同林娇说话都是抬举她,出了这个门,离开父亲,这些女人不过就是供人解闷的。

不一会儿童肃呈回来了,看了单南弦一眼,对他来说,这一眼流露出的信息已经足够多,足够复杂了。

单南弦尽量地做到恭敬,一改往日在童梦面前羁傲不逊的姿态,对童肃呈也是谦逊有加。

餐厅里安静得连餐具轻碰的声音都没有,饭后,童肃呈问起童梦的身体情况,童梦一向在童肃呈面前都是最乖巧好学又惹人疼爱的模样,很会恭维他,哄得童肃呈很开心,又替单南弦说了很多好话。

于是童肃呈高兴了,说了很多指点的话,答yīng

不再为难单南弦,并且答yīng

帮他找几位老朋友疏通关系,单南弦默默地在旁边听着。

最后童肃呈对单南弦说,“单氏出问题了?做得不好就别做了,干脆把单氏卖了,跟小梦一起来酒店帮我吧。还有——”

他说着皱了皱眉,极不认同地看着童梦,童梦调皮地对他做了个鬼脸,低下头再不看他,童肃呈无奈地直摇头,“既然小梦把你领回家了,就尽快调理好身体,早日生个胖小子。你也收收心,对小梦要专一。”

童肃呈说完就起身走了,也没等单南弦的回答,他中午赶回家其实就是为了说这句话,专车就停在门口,等着他去见一个外商。

林娇一直当着隐身人,此时周到地和童梦、单南弦告了别,匆匆忙忙地跟了出去,上了车走到半路,她才听见童肃呈的一声叹气,林娇讨巧地哄他开心,“干嘛叹气?”

“女大不中留啊。”童肃呈感慨地说。

“那年轻人不错,小梦眼光好。”

童肃呈闭了眼睛不说话。

林娇好奇地说着,“只是我不明白,云海市那么多贵公子,小梦怎么都不喜欢?这个姓单的年轻人听说虽然是名门单家的人,可单家如今败落了,他还是个私生子,带不来名望也带不来利,人长得好kàn

可也终究只是样子嘛。”

童肃呈这才睁开眼睛笑了,“你不懂。小梦说有钱的男人不把女人当回事,没钱的男人是假清高的哈巴狗。她要当女王,还不想要窝囊的国王,哈哈哈……”

“小梦就是聪明。”林娇赔着笑。

童肃呈一走,童家老宅本就很空阔的一楼客厅里就只剩下了两个人,童梦也不搭理单南弦,和布偶熊挤在沙发里打瞌睡。

单南弦心不在焉地翻了几页杂志,要走,他没走几步,安静熟睡的童梦忽然出声问,“去哪儿?”

单南弦走到门口,庭院里郁郁葱葱的绿色浓稠得遮天蔽地,单南弦从没发xiàn

这种颜色也会让人喘不过气来,他说,“出去走走,童梦,别再惹她。”

这个“她”,两人心知肚明。

说完,单南弦推门出去了。

童梦闭着眼睡得香甜,静谧的客厅弥散着午间的慵懒和温馨,忽然她哼了一声,轻得几不可察,浅笑的唇角里全是不屑,她翻了个身,搂紧了布偶熊,这才踏实地睡去。

单南弦出了门就接到一通陌生来电,他看见手机屏幕后并未急着接,而是先看了看周遭的情况,这才来到僻静的角落里接通了电话,“喂,是我。”

那边飞快地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不好了单先生,任务失败了!姓秦的不但没事,派去的那几个水鬼还死了一个!”

“什么?!”单南弦顿时气得火冒三丈,“你们到底是怎么办事的?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好!”

“对不起单先生,是我们大意了,谁知dào

秦晋琛命那么大……”

“够了闭嘴!”满脸阴云密布的单南弦沉声低咒了一声,“我花钱是让你们办事,而不是给我惹麻烦的!”

对方频频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办事不利。那现在……您看该怎么办?”

单南弦气得几欲将手机摔出去,揉了揉太阳穴,他极力镇定情绪,沉声道,“废话!当然是赶紧把人给我都送去国外,该拿钱抚恤的就拿钱,其他的暂时别动了。”

“您放心,我明白了。”

“记住!以后没事儿不要打过来,我找到时机会再给你电话的!”

单南弦气急败坏地挂断了电话,脸上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丰神俊朗,他回首看了看童家老宅洋房,眸色是从未有过的阴戾。

151. 【V87】桑小姐,其实我们六年前见过面

隔了几日便是周四,桑桐原本约好下班后和秦晋琛一起去汽博会逛车市。

不知是不是他事先知会了童肃呈,这天一大早,桑桐就被安排了一天的闲事,在午饭后她就无事可做,暖洋洋的太阳晒得她昏昏欲睡,恰巧这时候童肃呈给她打来电话,说她办完了事就可以提前下班了。

她暗自把秦晋琛数落了几句,心里却又甜丝丝的,懒得有假,她也就乐得提前下班,于是招了一辆计程车去秦曹。

前台的接待小~姐认得她,朝她毕恭毕敬地微笑,桑桐径自去了直达顶楼总裁办公室的电梯。

“曹副总。”

“曹副总!”

身后远远地有人在喊,桑桐下意识地扭过头去,只看见一名高大的男人在人群簇拥中走来,男人长相俊朗,气质非凡,旁边还跟着几位高层模样的人员,正跟在他身后边走边说话,那气势丝毫不减秦晋琛。

这男人她认得,不正是秦晋琛的好友,秦曹的副总曹伟伦吗?

桑桐本能地顿住脚步。

前台小姐俏脸轻抬,不再是机械化的微笑,“曹副总好。”

曹伟伦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径自走到桑桐身边,手指正准bèi

按向电梯旁的按键,却发xiàn

上行的显示灯已经是亮着的了,便又收回手来。

等待之余,目光不经意看向身侧,这才发xiàn

自己身边站着的女人是桑桐时,曹伟伦微微一怔,“桑小姐?”

只这一眼,他便微微皱起眉头,但皱眉也只是转瞬,很快又微笑着说,“你是来见晋琛的吧?”

桑桐笑了笑,“是啊,约了和他一起去看车。”

正好此时叮地一声响,梯门打开,曹伟伦笑着伸了伸手,“女士优先,你先进吧。”

桑桐点点头,也就先踏了进去,曹伟伦紧随其后,并主动按了闭合键,紧接着梯门关闭,电梯飞速上升。

两人碰头的时候,秦晋琛正坐在总裁办公室的办公椅内,手里的签字笔顿在文件上,白桦见他仍旧维持这副模样,忍不住提醒,“秦总,签字了。”

他怔了怔,笔下一个用力,笔芯掉落出去,他不由得蹙了蹙眉,打开抽屉,取过另一支签字笔后快速签名。

白桦拿了文件出去,沉重的总裁办公室大门合起来,秦晋琛起身走向落地窗,心里莫名其妙地有股不安在涌动,而且越来越强烈。

不知为何,从今早开始,他的左眼皮就一直跳个不停,想想最近发生的事情,虽然的确不安宁,但是在温泉池里差点被单南弦派去的人所伤的那件事并不足以引起他心底的恐慌。

那又是为何?

他皱着眉,杵在玻幕前静站了一会儿,内线电话响起,他走回办公桌前,按下接听键,白桦的声音传来,“秦总,刚刚前台打来的电话,桑小姐已经到了,需yào

为您备车吗?”

他轻应了一声,“嗯,直接让高亮开车到楼下等着。”

“好,我明白了。”

……

直达顶楼总裁办公室的电梯内,曹伟伦拨完电话后放下手机,含笑的目光攫住桑桐的小脸,显得有几分莫测高深,又有几分冷冽。

虽然深知曹伟伦和秦晋琛关系密切,但桑桐和曹伟伦并不是很熟,见过也才几次面而已,这样被他盯着难免尴尬,她若无其事般回首朝他颔首,然后问道,“曹先生也是去顶楼见晋琛吗?”

不知为何,前几次见曹伟伦,桑桐心里就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谈不上好感,也谈不上厌恶,但是就是对他存有几分戒意,总觉得他看自己的目光别有深意。

此时,他的脸上虽然是带着笑,但桑桐并不觉得那笑容有多么和睦亲切。

“嗯,有份文件需yào

晋琛亲自过目。”

曹伟伦朝桑桐礼貌性地点点头,微顿,他笑着说,“桑小姐,其实我们俩六年前就见过面,不知dào

你还记不记得?”

曹伟伦这句话,倒是让桑桐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他这不是为了和她套近乎吧?既然他是秦晋琛的好友,也用不着为了讨好他而跟她套近乎,那他这么说什么意思?莫非真的觉得她面熟?

可她完全不记得在哪里见过他……

桑桐思忖的时候,曹伟伦嘴角噙着一抹讳莫如深的笑意。

六年前的那一天,因为秦晋琛喝醉了酒,第二天一早被婉露发xiàn

,他匆匆离开套房去追婉露,抛下套房里的桑桐,他不记得之前的事情也是情理之中,但是桑桐竟然不记得秦晋琛,这倒是让曹伟伦颇感意wài



毕竟秦晋琛就是当事人,她怎么会不记得,还嫁给了他呢?

感觉到曹伟伦的目光犹如钉子般钉在自己身上,桑桐心里略有些不悦,总觉得他的目光中含了几分无礼和放肆,但考lǜ

到他是秦晋琛的好朋友,她并没有表露出任何的不满,而是客客气气地说,“应该没有吧,我不记得以前见过曹先生。”

曹伟伦嘴角浅浅一斜,而后恢复面容冷峻,说道,“如果没记错的话,六年前在市外西郊的悦来度假村里,我们俩见过面。”

乍然听见“悦来度假村”五个字的时候,桑桐心口陡地一惊。

悦来度假村……

那个地方……

桑桐心口狠狠一揪,右手下意识地揪住自己的胸襟。她的第一次,她噩梦般纠缠至今的事,六年前就发生在悦来度假村!

曹伟伦为什么会提起悦来度假村?而且还说是六年前,难道他真的在六年前见过她?亦或,他就是那场噩梦里的男人?!

想到这个可能性,桑桐的身子顷刻间虚脱,双脚几乎站不住,要不是下意识地抬手扶了一把梯壁,恐怕她此时已经瘫坐在地上了。

曹伟伦将桑桐的慌张看在眼里,无声地冷笑了一下,继xù

道,“桑小姐不记得倒是正常,只是我记忆力向来超人,不用刻意,很多事就能记在脑海里了。记得那天我们几个好朋友一起去悦来度假,那天凌晨我跟一个莽撞的女孩儿撞了个满怀,所以就多看了一眼。不过这件事我也没放在心上,很快就忘记了,直到最近桑小姐和晋琛结婚,我发觉你看着眼熟,后来才想起了这件事,不知dào

这算不算得上是一种缘分?”

桑桐听完这段话,整个人都怔在原地,不知作何回答。

原来不是他……

虽然排除曹伟伦就是罪魁祸首的可能,可桑桐的心情并不好。

当初单南弦赶回来时发xiàn

她出事了,根本舍不得让她多看一眼,这么多年了她也刻意回避提起那家度假村,单南弦也不敢提起这件事,没分手的时候也从不会带她去西郊,就是怕刺激她分毫。

可现在曹伟伦忽然提起这件事,她脸色都吓白了,不由自主地想起一些依稀的画面……

身旁的男人不着痕迹地睨了一眼她发白的脸色,佯装好奇的样子问道,“桑小姐也是和朋友一起去度假的吗?不知dào

到底那天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当时的脸色看起来似乎很不好。”

桑桐艰难地扯出一抹笑容来,说道,“或许是曹先生认错了人吧,不过六年前那天晚上我发生了一些事,丧失了某些记忆片段,所以就算曹先生真的见过我,我可能也记不得当时的情况了。”

“是这样啊。”曹伟伦恍然大悟地点点头。

原来她丧失了记忆,莫非就是晋琛的那件事给她极大打击,从而造成心里的阴影,所以记不得那天发生的事情,也就记不得强~奸她的人是谁了。

难怪,难怪啊……

曹伟伦若有所思间,电梯恰在此时停在了顶楼,吱呀一声响,梯门打开,他客客气气地抬手,“桑小姐,你先请吧。”

然而桑桐却未动,她一动不动地,安安静静地杵在原地,若不是揪紧的双手有微微颤抖的迹象,曹伟伦当真以为她是一尊蜡像了。

她不动,曹伟伦也就不动,眯着眼静静地观察她脸上的表情,并不宽大的电梯内静得吓人,唯有梯门关上又打开时发出的咔嚓声,仿佛有些什么东西在那咔嚓声中被带走,使原本流动的空气都被抽离了生机,桑桐的脸越发苍白,寂定得就像已经在无声无息中被剥去了七魂六魄。

她心里慌得不得了,原本早就忘记了这件事,此时被曹伟伦不经意间提起,就像是平静的湖面骤然被玩耍的小孩子投入了石块,激起了不安的涟漪。

虽然秦晋琛已经知dào

她的遭遇,她也都把一切坦白了,可不知为何,心底还是会如此的慌乱和害pà

……

足足过了一个轮回那么久,桑桐迟迟回过神来,抬睫一看,这才发xiàn

梯门不知何时已经打开了。

她愣了愣,回首看向曹伟伦,曹伟伦迅速敛了脸上的那一抹凉意,朝她笑了笑,又抬了抬手示意她先走。

她赶紧点点头,迈步走在前面。

然而她太慌,步伐显得略微凌乱,没走几步就差点儿绊住自己的脚,若非曹伟伦伸手拽了她一把,她可能真就狼狈地摔倒在地上。

见桑桐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曹伟伦更加确定桑桐和秦晋琛两人都互不知dào

事情的真相,不由得微弯起唇沿。

152. 【V88】这是夫妻间的恩爱,却被你搞得像是偷/情!

见桑桐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曹伟伦更加确定桑桐和秦晋琛两人都互不知dào

事情的真相,不由得微弯起唇沿。

不知为何,桑桐总觉得曹伟伦脸上的笑意让她毛骨悚然,于是疾走了两步,先敲门进了秦晋琛的办公室。

秦晋琛抬头便看见两人一前一后走进来,挑了挑眉,“你俩一起上来的?”

“可不是嘛,在楼下碰巧遇见了。”

曹伟伦并没有提起刚才在电梯间里说过的任何一句话,只是将手里的文件递给秦晋琛,“这份文件你抽空过目一下,不过我先给你提个醒,这份文件虽然不急着要,但是很重yào

,你可别光顾着陪弟妹,把正经事给忘记了。”

秦晋琛不以为意地耸肩,“放心,工作上的事我一向有分寸。”

“那好,我不打扰你们俩,先走了。”曹伟伦说完就转身准bèi

离开,与桑桐擦肩而过时,他含笑朝她颔了颔首,“弟妹,我先走了。”

桑桐挤出一个难看到不能再难看的笑容来。

她不明白为什么曹伟伦每次见到她,只要没有秦晋琛在场,他就称呼她为“桑小姐”,而秦晋琛在场时,他就改称她为“弟妹”,而且看她的眼神也颇有些寒意。

说不上什么感觉,却是叫桑桐心里很不舒服。

看在他是秦晋琛的好朋友份上,桑桐也朝他微微点了点头,却是下意识地揪住自己的衣襟,神情略显紧张。

秦晋琛一直盯着她,便捕捉到了这几不可察的一幕,待曹伟伦一走,他便笑着起身,拉起她的双手问道,“怎么了?以前你看见帅哥总是一副小狗见到骨头的表情,今天这是为什么,怎么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莫非,我的好哥们得罪你了?”

桑桐这才回过神来,敛了脸色紧张的表情,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谁是小狗了?胡说八道!”

他拉着她的手走到沙发边上坐下,顺势一带,她的身子就跌坐在他身上,姿势很尴尬,刚好双tui打开,跨坐在他的腿根处。

她皱了皱眉,作势捶了他的胸口一拳,屈身要起来,不想他的大掌正好牢牢地箍住她的纤腰,不但不放她走,还把她顺势往里一带,柔嫩处恰好就抵在了他的私~处上。

“我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没回答之前,我是不会放你起来的。”

和他相处得越久,越发xiàn

秦晋琛骨子里就是一个无赖的人,桑桐也就懒得挣扎,只是想起刚刚在电梯里和曹伟伦的那个照面,不由得蹙了蹙眉,“晋琛,刚刚曹副总说,我和他以前见过面,你说他是什么意思啊?”

这句话倒是令秦晋琛颇为意wài

,他所了解的曹伟伦总是一板一眼,做事一丝不苟,而且并不擅于和女人调晴。

换句话说,他说见过桑桐,就绝不是为了跟她调晴,何况桑桐是他老婆,作为他最好的朋友,他怎么会跟她调晴?那他那番话又是何用意?难道,以前他真的见过桑桐?如果他真的见过,为何没跟自己提过?

想起之前自己决定和桑桐结婚的时候,曹伟伦也是极力反对的,难道他这么做是有什么别的用意?

虽然心有疑虑,但秦晋琛并未多加怀疑,只是说,“可能他是在跟你开玩笑吧,别放在心上,伟伦那小子就是这样,有时候喜欢搞搞神mì

。”

他说没什么,桑桐自然也不再追问,只是心里十分清楚,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最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曹伟伦那一句不经意的话叫她想起了六年前的那一场遭遇。

原本早已忘记,此时无端被人提起,时间地点都很吻合,怎不叫她疑虑……

她桑桐蹙眉深思的时候,秦晋琛这边已经分了心,刚才被他那么一拽,她绾着的黑发略略松散下来,蓬松地垂在颈脖后,衬得颈项如玉,多添了一分婉约和柔顺。

秦晋琛蓦地动了心,加上现在这尴尬的姿势,鼻息间的气流瞬间蒸腾,仿佛都是桑桐呼出来的。

他的目光渐渐失控,来来回回地描摹着近在咫尺的近影,细致的鼻梁、柔软微启的唇、精致的下颌、细嫩白皙的皮肤、微微起伏的胸膛、不盈一握的纤腰,每一寸都在撩~拨着他的视觉神经。

桑桐想不出原由,不由得抿了抿唇,看向他说道,“对了,你不是他的好朋友吗?那你还记不记得六年前的六月六号,你跟他有没有……”

话语在视线交错时戛然而止,秦晋琛直~勾勾的注视让桑桐嗅到了熟悉的情涩气息,她的牙齿险些咬到舌尖,脸腾地红了,嗔怪地捶了他一拳,“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秦晋琛不由得轻颤了一下,向她凑近,与她鼻尖对着鼻尖,仿佛凝视着猎物一般,“你猜猜看。”

桑桐意乱情迷地心慌,刚想起身,没想到腰间一紧,下一秒天旋地转后,她已经被秦晋琛箍住腰,压在了沙发上。

她惊呼了一声,却又不敢叫得太大声,下意识地用手去抵他,却被他顺势捉住了双腕,她又抬了抬脚,不想他两条遒劲大腿也跟着压下来,立马钳制住了她。

桑桐想喊,然而他的唇已经落了下来,辗转吮吸着,直到终于吻够了,这才松开她的唇瓣,垂眸看她被自己吮得略微红肿的唇瓣,唇角斜斜地勾了勾,好似十分满yì

自己的杰作。

桑桐气结地瞪着他,却又被吮得心驰摇曳,红润的脸色泄漏了她心底的真实想法,如果这时候她还装矜持,那就是自打嘴巴了。

多少还是有些担心的,她偷眼望了望一侧的宽幅落地玻幕,外面就是人来人往的员工,他竟然隔着一堵玻璃墙,就在这办公室里对她动手动脚,这不是衣冠禽~兽是什么?

她佯装生气的样子,低斥,“你赶紧起来!我进来的时候门没上锁,如果白秘书进来了怎么办?”

“你的意思只要上了锁,我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是不是?”

“秦晋琛!”

秦晋琛好笑地凝望着她,“放心,白秘书不可能没眼力价,不会知dào

你来了还敢进来打扰,再说就算有急事,她也会事先敲门。”

他一边说着,一边眯着眼,身子越压越低,直把桑桐紧紧压在沙发上,两人胸腹相贴,呼吸凌乱,耳畔只有自己狂烈的心跳放肆地敲打着耳膜,两双眼都盘旋在对方的唇上。

爱情真是个奇妙的东西,即便是朝夕相处,即便只是分离才数小时,却又渴盼着能时时刻刻像此时这般紧紧相拥。

桑桐的脸变得愈加发烫,喃喃地说,“该走了,不是说好要陪我去逛车市吗?”

“我知dào

,再等会儿……”秦晋琛说着,余下的话语都消失在紧密贴合在一起的唇齿间……

此时此刻,办公室外几位秘书捂嘴偷笑,窃窃私语着。

“欸~老板娘好像进去很久了,这还不出来,你们猜猜里面正在做什么?”

“你傻啊,肯定是在办事儿呗!”

几个人闻言,纷纷哧哧笑起来,这时一道凌厉的呵斥声传来,是白秘书,“都在瞎说什么?!老板的事情岂是你们能议论的?!都各自回位子工作去!”

路过的曹伟伦恰好kàn

见白桦正在训斥自己的手下,便走来问道,“白秘书,这儿怎么回事?”

“曹副总,对不起,是我没有带好下属。”自己带的下属坏了规矩,白桦的脸色显得很不好kàn



曹伟伦蹙了蹙眉,凌厉的目光扫视了一圈,那几名女秘书纷纷吓得往后缩了缩身子,他眯了眯精悍的黑瞳,却并不发火,只是挥了挥手,“算了,下不为例!都下去做事吧!”

闻言,几名秘书松了一口气,赶紧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

曹伟伦并没有在秦晋琛的办公室门口多做停留,甚至没有多看一眼,好似对里面正在发生什么事丝毫不感兴趣似的,在回到副总裁办公室门口时才稍稍停顿住了脚步。

微微转身,他幽深的眸光凝向秦晋琛的办公室门口,唇边逸出一抹几不可察的阴寒冷笑。

总裁办公室内,桑桐和秦晋琛又磨蹭了十多分钟,这才姗姗打开房门从里面出来。

刚踏出门口,桑桐明显感觉到外面有数道瞩目的视线投射过来,虽然早有心理准bèi

,自己在秦晋琛的办公室里呆了那么久,难免被人想歪,可这情形她还是始料未及。

觉得别扭,下意识地扭了扭身子,想要挪开秦晋琛搭在自己肩膀上的大掌,然而他不但不松手,还把她揽得更紧。

他微微俯身,在她耳畔轻声道,“别乱动!信不信我直接抱你去电梯门口?”

依照她对秦晋琛的了解,绝对相信他有这厚脸皮。

见她果然乖乖不动,任由自己搂着,秦晋琛脸上露出一抹舒心的笑容,丝毫不在乎员工的目光,拥着桑桐的肩膀一路来到电梯门口,不一会儿电梯抵达顶层,他拥着她走进去。

直到梯门闭合的那一刻,桑桐才松了一口气,秦晋琛哭笑不得,抱怨道,“瞧把你紧张的,这是夫妻间的恩爱,却被你搞得像是在偷/情!”

153. 【V89】三个女人一台戏

直到梯门闭合的那一刻,桑桐才松了一口气,秦晋琛哭笑不得,抱怨道,“瞧把你紧张的,这是夫妻间的恩爱,却被你搞得像是在偷/情!”

她微窘,嗔怪道,“谁让你在办公室里就乱来啊?你要是再这样,以后我可不敢再来你的办公室了。”

秦晋琛笑得爽朗,“可别,大不了下次我不敢了。”

桑桐白他一眼,心情却比之前刚来秦曹的时候好多了,曹伟伦抛下的那个悬念也被她抛之脑后,不管怎样,现在她生活得很安宁,她的身边有秦晋琛已是幸运,她不想再去深究过去,打破这得来不易的幸福时光。

她要好好的享shòu

这一刻的温馨,的确,被人笑话又怎样呢?这是夫妻间的恩爱,又不是调晴,是该大大方方的才对。

思及此,桑桐的脸上也不再露出烦恼的神情,而是发自内心地散发出明媚的光泽。

对此刻的桑桐而言,她只想安安静静的过简简单单的日子,职场生活已经够复杂的了,要应对各式各样的顾客,还要时时刻刻提防职场竞争者,譬如童梦,譬如跟她一派的那些个同事,表面上看她们顾虑着秦晋琛的身份,让她三分,可背地里却巴不得把她抽筋剥骨,这些事桑桐心里都是有数的。

也是到了现在,她才真zhèng

体会到桑妈妈在世时常说的那句话:结了婚就是有了家,就是有了遮风挡雨的港湾。

她很庆幸自己当初嫁给秦晋琛的决定,庆幸自己的身边还有秦晋琛这个港湾可以依靠……

与此同时,云海市皇冠大酒店,二楼的一间豪华雅房里,两女一男正坐在桌前等着蓝倩的到来。

这两女一男分别是童梦和单思玲,还有魏东海。

上一周童梦去找单南弦,和他在单氏大厦安全楼道里的事情被秦晋琛和桑桐撞见后,单南弦大发雷霆,后来她采用非常手段把他重新带回了童家,也成功说服父亲童肃呈原谅了单南弦。

虽然表面上看,单南弦是向她低头了,可童梦心里清楚得很,单南弦心里一直忘不掉桑桐,况且被她撞见了楼梯道里的那一幕,他脸上悔恨羞愤的表情更是泄露了心事。

再回忆起在塞班岛度蜜月的时候,他偷偷给桑桐打电话,分明心不在焉,将这前前后后所有的事情联系起来,童梦开始怀疑单南弦与她圆房可能别有居心。

不过,就算单南弦别有居心,她也有把握把他牢牢拽在手心里!至于挨了桑桐的那三个手巴掌,她自然是要找桑桐讨要回来的!

恰逢周末去单家看望单老夫人和婆婆顾一茹,吃完饭与小姑子单思玲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两人东聊西聊就聊到了桑桐的身上。

两个人是一拍即合,虽然单思玲并不把单南弦看在眼里,时常奚落他和他的母亲,但是对她这个嫂子却是谦让三分,大概也是顾及她是酒店之王童肃呈的女儿吧。

不过这对童梦来说都无妨,不管单思玲是真心喜欢她也好,还是估计她的身份巴结她也罢,至少有一点是肯定的,她们俩现在站在统一战线上,而共同的敌人就是——桑桐!

她刚好想到一个极妙的报复方法,正苦于无法实现,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实施,恰巧单思玲跟她提到了魏东海,继而知dào

魏东海对桑桐极感兴趣,所以就打起了歪主意。

她查过桑桐,所以知dào

桑桐在六年前被人强~暴过,之前单南弦威胁她,不准她把这事情说出去,她也确实顾虑着单南弦,一直不敢搬出这件事来。可那次在楼道里被桑桐连打了三个耳光,是彻底惹怒了她,她决定使出一招杀手锏,桑桐痛不欲生!

只是实施这个计划,还需一个人的鼎力相助,那就是蓝倩,于是她悄悄把人都约到了皇冠酒店最隐秘的雅房内,密谋一件大事。

即使来酒店的目的不是吃饭,童梦也绝不亏待自己。

她喜欢到皇冠大酒店吃饭,一来整个云海市除了丽景,也就只有皇冠酒店才能彰显出她大小姐的身份,二来和丽景不同,皇冠的服wù

水平和套房水准虽然比不上丽景,但是餐厅的美食却是更胜一筹。

既然是密谋大事,自然是不能在丽景内了,否则被人撞见,指不定就怀疑到她的身上,把单思玲带上不过是掩人耳目,即使有人怀疑到她身上,她大可以推说自己来此是和小姑子联络感情的。

她只需出出主意,之后的一切根本不需她亲自出面,就由单思玲、魏东海,还有蓝倩替她搞定!

思及此,桑桐唇边逸出一抹几不可察的冷漠笑容,一边不动声色地打量起身侧的单思玲和魏东海来。

此时的魏东海一改往日的痞子形象,把头发染成了黑色,看起来比平时帅气了许多,虽然年纪才二十多岁,因为游戏花丛惯了,显得有几分老成,单思玲出来时叮嘱过他,他现在刻意规规矩矩地端坐在餐桌前,倒是有点像一个成功的商人。

童梦浅莞唇角,对魏东海这个人选还算是满yì

,他越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计划才能成功实施。

至于她的计划嘛……呵呵!

童梦再次咧嘴一笑,精致完美的脸庞上闪过一丝阴狠。

她要让桑桐再经lì

一次六年前的遭遇,桑桐最畏惧什么,最害pà

什么,她就给她什么,既然强~暴对桑桐来说是一辈子的噩梦,那么,再经lì

一次同样的噩梦,自然是对她最沉重的打击!

只不过,她不会让人以为她是被魏东海强~暴了,她会造成假象,让人以为她是背叛了秦晋琛,跟花名在外的魏东海胡搞在一起。

换言之,她要打击报复桑桐,让她再次遭受同样噩梦的同时,她还要让桑桐声名狼藉!

怎么看这个计划都是perfect!

童梦从自己的LV包里掏出手机,又打了一个电话给蓝倩,说她在二楼订好房间了,问蓝倩什么时候能到,蓝倩说五分钟后便到。

打完电话之后,童梦看向魏东海,叮嘱道,“魏公子,你要是真想得到桑桐,那就要记住了,在她面前就要像此刻这般,不能把你那流里流气,没脸没皮,玩世不恭的一面表露出来。等会儿我们要见的人是蓝氏企业的千金,跟她商量这件事的时候,她自然也是要先看看你的人,如果觉得满yì

了,才会放心地把这件事交给你去办,否则……”

讥诮一笑,童梦又说,“否则,你连桑桐的裙角都别想沾到一寸。”

魏东海只是个暴发户的儿子,并未真zhèng

踏足上流社会,所以只知dào

秦晋琛的大名,对他并不熟悉,更没见过他本人,自然是不知dào

秦晋琛结婚了,老婆是谁。

加上他个性好斗,猎艳惯了,平常女子根本就看不上,越是难度高,他越是喜欢挑zhàn

,恐怕即便知dào

桑桐是秦晋琛的老婆,他也是要去沾染的。

思及此,她不由得朝单思玲抛去会心一笑,目光里满是赞许,越发觉得单思玲挑选的这个男人很合适了。

魏东海扯了扯自己衬衫衣领下的那条红白相间的领带,挺直腰肢,随单思玲朝童梦喊了一声二嫂,说道,“您放心吧,思玲已经跟我说过了,我知dào

该怎么做。”

魏东海只道桑桐是单南弦的前女友,听单思玲说,姓桑的这个女人就是一个天生的狐狸精,单南弦跟她分了手还要倒贴回来,挑拨她二哥跟二嫂之间的关系,着实该罚。

魏东海不是傻子,听出来单思玲的这番话是添油加醋了,信不得,不过他无所谓,只要能追到桑桐,管她是不是狐狸精,他都无所谓。

自从上次在秦曹八周年年会上与桑桐近身周旋了一回,他事后每每想起,似乎还能闻到她身上的那股余香……

能得到她自然是好事,何况,若是连单南弦的女人都能迷住,其他女人肯定觉得他很有本事,自然就会倒贴而来。

这边童梦看魏东海脸上起了淫色,自然知dào

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于是又把从同事那里打听到来的桑桐的喜好,一一地告sù

了魏东海,让他记在心头,以后好讨好桑桐。

蓝倩说五分钟后到,结果却在十分钟后才到,对于她的迟到,童梦和单思玲都没有说什么,毕竟单家跟童家都比不上蓝家的势力,自然是要让她三分的。

当蓝倩看到魏东海的时候,着实愣了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后来她才想起那一次在秦曹八周年年会上,自己的堂弟宋洋曾经提起过这个人,说他是地地道道的流~氓痞子,专勾~引名门淑媛做见不得人的勾当。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不动声色地坐在童梦身边,分别跟童梦还有单思玲打过招呼,这才好像看见魏东海似地,扫了他一眼,并问童梦,“童小姐,他是谁?你的朋友吗?”

闻言,魏东海微微板起脸,把他年轻的稚气收敛起来,看上去老成了很多,又一身的西装革覆,让蓝倩对他的第一印象还算不坏,听堂弟宋洋说他花名在外,这么看来,似乎倒也有那么几分资格。

魏东海看见传闻中的蓝大小姐出现了,反倒表现得很淡冷,并没有半分要讨好她的意思。虽然这次的目标并不是蓝倩,但他整天泡在女人之中,对女人很有一手,也绝不会放掉任何一个可能。

若是泡不到桑桐,眼前这位蓝大小姐也是不错的……

像蓝倩这种骄傲自大的千金小姐,你越是讨好她,她越是看不起你,只有你冷待她,才能引起她的注意,她才会赏识你。

单思玲看一眼此刻镇定得像个老僧似的魏东海,笑着对蓝倩说道:“蓝小姐,我来介shào

一下,他是我一位世伯的儿子魏东海。听说过东海珠宝行吗?那家店就是他父亲以他的名字命名的。”

蓝倩岂会不知,早先就听宋洋说起过魏家的发迹史,不过她并不以为意,身边见多了名流公子,区区一个暴发户的儿子根本入不得她的眼,何况她眼中只有一个秦晋琛,又怎么会把魏东海看在眼里?

只是,童梦和单思玲如此郑重其事地向她介shào

魏东海,到底是何用意?思及此,蓝倩大眼扫过去,细细地看着魏东海,而魏东海也任她打量。

稍作打量,蓝倩即刻收敛神色,笑着说,“魏先生好,东海珠宝行我自然是听闻过的,你们家的珠宝设计,听说是一家独绣,在各位上流名媛的口碑中甚好。”

蓝倩自然是不会对魏东海一见钟情,帅气的男人她见多了,此刻只不过是看在童梦和单思玲的面子上,才正眼瞧他罢了,否则,像他这种身份的男人,她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童梦非常满yì

魏东海的表现,不管蓝倩怎么看魏东海,但她没有给脸色看,起码就是给她这个面子,只要她肯买她的账,自己的阴谋计划就已经在前进的道路上了,什么时候是个头,她不管,反正能前进就行。

“蓝小姐,听闻这一次蓝氏跟我们丽景大酒店的合zuò

案一事中,桑桐为难了你多次,您也因此跟秦总的关系闹得非常僵啊。唉~其实我心里一直有疑问,听说蓝家和秦家可是世交,按理说秦总要娶妻的话,也是该挑选您这样的大家闺秀才对,怎么会选了桑桐那个贱女人呢?”

童梦一边说,一边摇摇头,大有与蓝倩同病相怜的样子,并且字里行间狠狠地骂了桑桐一通,无非是想引起蓝倩的共鸣。

“桑桐好运气,嫁给秦晋琛也就罢了,偏偏她不知收敛,还仗着‘秦太太’这个身份,在酒店里时常跟我过不去,她欺负我们童家势力比不上秦家也就算了,可听说,她甚至还敢跟蓝小姐您做对,我这心里啊,着实替你着急!”

话到这里,蓝倩总算是听明白了,这在座的三个女人当中,最有心计的还属她,又岂会感觉不到童梦这番话里的煽风点火?

想来她约自己出来,定然是冲着桑桐去的。

154. 【V90】事实上,我知道一个桑桐的秘密

童梦和桑桐之间的那些纠葛,蓝倩多少知dào

一些,至于单思玲,蓝倩也曾听说秦晋琛是单老夫人相中的孙女婿,至于后来没成,是因为中途插进来一个桑桐。

这种种关系联系起来,蓝倩心里已经十分明了,童梦和单思玲是想拉她进来报仇了。

至于魏东海,他花名在外,名声极臭,就差被人安插一个云海市“第一种马”的名号了,凡是洁身自好的上流名媛们哪一个不是对他唯恐避之不及的?

呵,所以向来想来也知dào

她们俩的用意了。

蓝倩佯装什么都不知dào

,顺手推舟地笑着说,“童小姐说的极是,为了晋琛的事情我是伤透了脑筋,可惜他根本不领我的情,那桑桐再嚣张,他也是极力护着她,叫我这个多年的好友也是奈何不得她半分。”

闻言,桌子那头的童梦和单思玲对视一眼,彼此都心知肚明,蓝倩心里也是嫉恨桑桐的,看来大家想法都一致。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即使各自心怀鬼胎,但是在面对共同的敌人时,她们都能同仇敌忾,站到同一阵营上来。

“既然桑桐那么可恶,我看有必要想个办法惩治惩治她,要不然任由她这样嚣张下去,以后还了得?!”童梦咬牙切齿地说着,那样子像是恨不得将桑桐当一束杂草拧断了似的。

有人愿意帮她出这口恶气,蓝倩自然是愿意的,她跟童梦一个想法,不愿意亲自出马,所以心里有些顾虑,试探地问道,“童小姐打算怎么做?”

四个人聚在一个雅房了已近十多分钟了,这才说到真zhèng

的重点上,童梦脸上露出一抹几不可察的狡黠精光,“事实上,我知dào

一个桑桐的秘密。”

单思玲和蓝倩愣了一下,好奇地追问,“桑桐的秘密?什么秘密?”

这个秘密可是她藏了多时的杀手锏,不到关键时候不轻易使出,现在终于到时候了,童梦只要一想到桑桐被魏东海强~暴的样子,就觉得可笑得紧。

她讥诮一笑,“你们都不知dào

吧,桑桐二十岁的时候,被男人强~暴过。”

“真的?!”单思玲和蓝倩不约而同的惊呼,只是那声惊呼里,既夹杂着惊讶,同时也夹杂了几分幸灾乐祸。

蓝倩向来城府极深,还懂得收敛,可单思玲就不一样了,即刻脸上露出鄙夷嘲讽的表情,“桑桐二十岁的话……那不就是六年前?那时候她不是还没和我二哥分手吗?那这么说来,我二哥也知dào

这件事情咯?呵呵,他知dào

,竟然还和她继xù

交往了那么久,他是脑子进水了吗?要是我,才不会跟那么脏的女人交往!”

单思玲提起单南弦,童梦倒是想起一件事来,她收敛住脸上的得yì

之色,严肃地瞪了单思玲一眼,“思玲,你可要记住了,原本这件事你哥是不许我说出去的,这次为了惩治桑桐,我不得不说出来。你以后若是见着你二哥,可得装作不知dào

这件事,听清楚了没有?”

单思玲明白,童梦是怕单南弦怪罪到自己身上,便谄媚地挽住她的手臂,“二嫂,你放心,这件事我肯定是不会说出去的。”

嘴上这么说,可心里却在想,以后若是单南弦欺压到她头上时,正好拿这件事来奚落他!

姑嫂两人说着话的时候,蓝倩已经想得很远了。

刚听闻桑桐曾遭遇强~暴的消息时,她确有几分惊讶,但同时她又想,莫非童梦把魏东海找来,就是想要桑桐再一次经lì

同样的遭遇?

正思忖间,那边一直坐着不说话,假装成熟稳重的魏东海发话了,“二嫂,莫非你把我叫来,就是想让我找个机会干了那姓桑的美人儿?不过话说回来,我的确是想得到那个小美人儿,可我一向不屑用强的啊,上~床做暧这种事情,你们懂的,还是要你情我愿才舒服嘛。”

说这话的时候,魏东海抬手用拇指指腹轻轻抹了一下自己的唇,狭长的鹰眼内飘起一丝邪意。

见状,童梦脸上露出一抹精悍的冷笑,他魏东海虽然是个暴发户之子,却也不算笨!

一旁的单思玲不屑地轻嗤了一声,朝魏东海露出一抹讥诮的表情,“切!你平时钓的那些豪门寡妇,哪一个不是独居深闺,长期姓欲得不到满足?你不过就是皮相好kàn

了点儿,身子长得壮硕了一点儿,又年轻高大,讨女人喜欢罢了,稍稍用些手段,那些寡妇的魂儿自然就被你轻易勾了去,你要是有本事,就去找个有夫之妇试试!”

听她这么说,魏东海不高兴了,“二嫂,话可不能这么说,我上过的女人也不都是寡妇,那个谁……白家的小女儿不就是还没结婚吗?!”

“白家的小女儿?”单思玲挑了挑眉,即刻反驳,“你说白媛媛啊,她长年足不出户,个性单纯,没见过几个男人,被你骗了贞操你还好意思说!我告sù

你魏东海,这个桑桐可不是个简单的女人,我前一天才跟秦晋琛相亲,当晚她就爬上了秦晋琛的床,你可不能掉以轻心。再说她是丽景大酒店的客服部经理,自然见多了各式各样的社会精英,眼光自然是高了许多,你这样的年轻男人,她还不一定入得了眼呢。”

童梦故yì

这么说,无非是要激起魏东海的征服欲,果然,听她这番话,魏东海的嘴角邪邪一勾,大有跃跃欲试摩拳擦掌的架势。

“我魏东海看上的女人,还没有拿不下来的,就冲二嫂你这句话,那姓桑的小美人儿,老子就算是用强的,也要定了!”

闻言,三个女人唇边都逸出了然笃定的笑容。

魏东海此时想起一件事,蹙眉问道,“话说回来,上次秦曹年会上我跟她闹了些小小的不愉快,只怕这次她不一定上我的当啊,况且我也找不到合适的机会接近她,你们说该怎么办呢?”

“这个嘛……”童梦淡然一笑,目光转向一侧的蓝倩,“之所以请蓝小姐过来,也就是为了帮魏公子制造一个接近桑桐的机会。”

蓝倩挑了挑眉,来了兴致,“此话怎讲?”

童梦往前挪了挪凳子,身子倾向蓝倩,煞有介事地说,“我听闻去年云海市酒店业新技术研讨会上,您作为组织方代表,还做了很出色的演讲,不知今年的研讨会是不是还由蓝氏集团主办呢?如果是,能否麻烦蓝小姐,争取把举办地址放在这一家度假村?”

说着,童梦从包包里取出一张照片,照片里是一家度假村的宣传海报,蓝倩微微眯眼,定睛一看,照片中那家度假村的名字是……悦来度假村?

“为什么一定要是这一家度假村?”她不解地问。

童梦唇角逸出一抹冷笑,回答,“因为,这家度假村正是桑桐遭遇强~暴的案发地址。”

闻言,蓝倩原本微微眯起的双眸霎时睁大,即刻对童梦的计划了然于胸,惊讶的同时不禁感叹童梦的这一招真是妙,却也歹毒狠辣。

她恍然大悟地点头,用修长漂亮并且在指甲壳上镶了璀璨钻石的指尖轻轻敲了敲那张照片,说道,“童小姐是想托我把研讨会的地址选在这里,假借研讨会的名义,派桑桐参加研讨会,这样一来她不得不再次回到自己曾经出过事的这家度假村。”

“没错。”童梦点点头,接着蓝倩的话继xù

说,“我事先查过,这家度假村离云海市区较远,环境优雅,特别是北区的几栋水上花园洋房特别安静,正好方便魏公子办事,不用担心任何打扰。”

单思玲听了,也不禁感叹,“哇,二嫂,你这招真的很棒啊,美其名曰出公差,其实是把桑桐推入火海,想她桑桐再聪明,也绝对想不到自己会中了二嫂的毒计!哦,不对,是妙计!嘻嘻嘻……”

单思玲捂嘴耸了耸肩,对童梦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不单是单思玲,就连蓝倩也丝毫不吝啬赞许之情,“童小姐,你这个计划的确可行,而且谁都怀疑不到我们头上,到时候只需把房间安排好,重演一出强~暴的戏码,拍下我们想要的镜头,我们就能让桑桐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妙!妙!妙!实在是太妙了!都说最毒妇人心,我今天总算是亲眼见识了,魏某自愧不如,自愧不如啊。哈哈哈——”

魏东海拍着手巴掌连声叫好,嘴里发出啧啧啧的感叹声,颇有些戏谑的味道,三个女人闻言均露出不悦的神色,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他立马举手投降,讪笑道,“我错了我错了,各位姑奶奶可别拿白眼儿瞪我啊,我就是发表一下敬佩之情而已,呵呵。”

童梦朝他冷嗤一声,严肃地叮嘱道,“魏公子可要记住了,这件事情马虎不得,机会只有一次,你若是办不好,被秦晋琛查到,不但会连累我们,就连你整个魏家,整个东海珠宝行,都极可能在云海市一败涂地,知dào

了吗?!”

155. 【V91】六年前的弥天大错

魏东海迅速敛了神色,认真地道,“各位姑奶奶请放心,魏某一定把你们交付的重任办得妥妥的!”

他话虽然说得畅快,脸上也是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可口吻却是有些吊儿郎当,三个女人不由得有些担心,都不约而同地朝他投去担忧的神色。

魏东海马上拍了拍胸脯,保证道,“你们若是不放心,那就跟我签生死状总行了吧?!”

单思玲朝他吐了口唾沫,没好气地骂道,“我呸!签什么生死状,要死你自己去死!我们可不想陪着你一块儿!话说正经的,这件事真的很重yào

,办好了事儿,你自己尝了鲜不说,我二嫂肯定是还要给你好处的。”

魏东海显得更雀跃了,“真的?”

他就是个好吃懒做又好色的主儿,有色有财可得,还有什么不肯做的?童梦就是看准他这一点,才找他办这件事,若是交给别的人,她还要考lǜ

考lǜ



于是附和地点头回答,“思玲说的没错,等你办好了事,自然是少不了你的好处。”

“哎唷,那就先谢谢二嫂了。”

童梦没有再搭话,只是笑笑,算作回应。

于是,这件事情就算是谈成了,正事谈完,蓝倩、单思玲还有魏东海都没有久留,都各自分开散了,唯有童梦留下来,一边夹着菜慢慢悠悠地吃进嘴里,一边又替自己倒了一杯酒,仰脖缓缓品了一口,眼里全是狠辣。

她敢保证,这一次一定会让桑桐痛不欲生!

……

城市的另一端,毫不知情的两个人正在逛车市,桑桐突然觉得鼻子一阵发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阿嚏——”

“感冒了?”

桑桐吸了吸鼻子,摇头说,“没有感冒,不知dào

为什么鼻子痒丝丝的。”

秦晋琛好笑地凝睇着她,她皱鼻子的模样像极了小孩子,他递了一张纸巾给她,说道,“擦擦鼻子吧,鼻涕都流出来了。”

“啊,真的?”她微窘,赶紧接过纸巾擦拭鼻子。

两人一路有说有笑逛着车市,气氛融洽,最后桑桐看中一款奔驰迷你,秦晋琛嫌弃车子太小,不够大气,桑桐说,“这车小巧耐看,我一个人开足够了。”

他笑笑,“也好,只要你喜欢,开着顺手就行。”

付了款,办好手续,要取车还需yào

一段时间,秦晋琛又载着桑桐回照母山别墅,途中经过一家鱼市,秦晋琛提议把车停在旁边,说时间还早,带她去逛一逛鱼市,打算买两只乌龟放回家里养。

“你要养乌龟?”桑桐无法把秦晋琛这个全云海市最多金的权贵男人与乌龟联系起来,而且他一买就要买两只。

“你怎么一副看外星人的眼神?”秦晋琛眯着精瞳看她。

因为他这个提议,桑桐此时的心情就突然地好转,憋住笑问道,“你怎么突然想起养乌龟了?”

“你不是说家里太冷清了吗?我想找点乐趣,本来想生几个孩子出来玩玩,可看你这肚子,恐怕一时半会儿是无法满足我心里的空虚,所以就来这鱼市逛一逛,看看能不能买点儿什么新奇的动物带回去养。”

桑桐忍俊不禁,差点儿就笑岔了气,“你当孩子是好玩的玩意儿啊,什么叫生几个出来玩玩……真是的!”

说话间两人就到了宠物街市。

中午才刚刚下过一场太阳雨,此时街面上还淤着几滩黑黑的积水,桑桐穿着白裤子,没有往里走的意思,就在门口等,秦晋琛就踮脚往深处走去。

因为下雨的缘故,街市上冷清无人,一旁鸟店门口有闲凳子,桑桐就走过去坐下,顿时被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包围,大的、小的、金属的、竹子的,各式笼子里各式的鸟,画眉、鹦鹉、百灵……多是她不认识的,但婉转清灵的鸣叫声变化着不可思议的花样,比着,赛着,把方寸间的地方叫成了深谷和森林。

桑桐刹那间领会了为什么形容鸟鸣声“悦耳”,简直都要“悦心”了。

鸟店和花店是邻居,各种绿植摆成一面花墙,桑桐触手可及,花枝的叶腋和花多少还存了雨水,深深浅浅的绿色,饱~满得要滴出水来,有些柔软的枝条承shòu不住沉甸甸的梢头,颤着颤着就低了下去,弯成美人的腰。

空气也被雨水洗得清新,晕染着花叶的芬芳,桑桐听着鸟儿的啾啾声,着了迷,也忆起了小时候趴在父亲脚边看他逗鹦鹉的样子……

最后桑桐还是被打烊的鸟店老板叫回了神,忙起身归还了凳子,鸟店老板一边收着鸟笼子一边兜揽着生意,“喜欢就买一对回去养吧,鸟比人好养,知dào

谁对它好。”

桑桐恋恋地看着一对绿衣红嘴眼如黑豆的鹦鹉,摇头,“不了,养起来太麻烦。”

嘴里虽然这么说,目光却是始终围绕在那对鹦鹉身上,心想这对鹦鹉着实像极了小时候爸爸饲养的那两只。

老板见状,又开始兜售,“一把米一口水,够它们吃上好几天了,不费钱,也不费时间,多好呀。”

桑桐动了心,想了想又摇头,“还要打扫卫生……”

“也有乐趣的。”这次说话的却是秦晋琛,他笑着站在她身后,手里的塑料袋装着半袋水,衣裙黑泥鳅鲜活地窜来窜去,另一只手里则拿着一个玻璃缸,里面是两只巴掌大的乌龟。

“你还真买了?”桑桐惊喜地问,并伸手去拨弄玻璃缸的乌龟。

“那当然,你呢?是不是看中了这对鹦鹉?喜欢的话就养吧,听到鸟叫的时候都会觉得自己身在世外。”

秦晋琛说着就走到桑桐喜欢的那对鹦鹉跟前,朝她挤眉弄眼,“买了吧。”

笼中的两只鹦鹉仿佛有预感一般,跳过来扭着脖子,换着左右两只眼来回地瞅秦晋琛和桑桐,薄薄的黄色眼帘一眨一眨的,把黑圆眼睛刷得水亮灵动,像是对他们挑剔地评头论足。

桑桐看得笑了,低声对秦晋琛说,“你让我买的,你得负责讲价。”

“没问题,谈生意可是我的强项。”

秦晋琛信心满满地直起腰,高声大嗓地对鸟店老板说,“老板,买鸟送鸟笼不?”

“没有这么砍价的!”

鸟店老板不满yì

了,絮絮叨叨地说着小生意的利薄和艰辛,可最后还是把鹦鹉便宜地卖给了他们俩。

两人手里都拎了东西,却并不感到满足,反倒因此刺激了购买欲,而桑桐到了此时也真zhèng

起了兴致,于是跟秦晋琛两人一人手里拎了东西往花市里逛去。

因为父亲以前喜爱种花的缘故,桑桐耳熏目染下也认得不少花种,远远地就看见一株月桂,欣喜无比地走过去端详,禁不住小心翼翼地拾起一片月桂叶,凑近鼻子深深一嗅。

“怎么样,好闻吗?”

桑桐重重地点头,“好闻!”

“那就买下了吧,回去我们一起种在院子里?”

“嗯!”

秦晋琛很爽快地付了钱,让花店老板将三株月桂按照他给的地址送到别墅去,两人这才心满yì

足地回到迈巴赫车内。

虽然早知dào

秦晋琛跟自己一样,都喜爱月桂,可桑桐还是禁不住好奇心,问他,“晋琛,我印象中喜欢花花草草的男人不是像我父亲那样上了年纪,就是个性沉默孤僻,可你跟这两种情况都搭不上边,能不能告sù

我,为什么你会喜欢月桂呢?”

秦晋琛笑了笑,有片刻的沉默。

他怎么可能告sù

她,之所以喜欢月桂,是因为之前交往的女友叶婉露也对这种月桂树情有独钟的缘故呢?

他早就放qì

了多年前对婉露的感情,但是对月桂的喜爱之情却是保留了下来,虽然如今的他心怀坦荡,但若是如实告知,难保桑桐不会多想。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争吵,他打算撒一个善意的谎言,于是笑笑,只简短地回答了一句,“跟你一样,也是受了上一辈的影响。”

“这样啊。”桑桐恍然大悟地点头,却又突然想起刘婶曾说过,照母山别墅院子前曾种过满满的月桂树,可不知什么缘故,后来被秦晋琛搬走了大部分,唯独剩下中间的那一棵月桂树。

心里难免好奇,忍不住追问,“我听刘婶说过,你家院子前的草坪里曾经种满了月桂,后来又大多被你搬走了。既然你喜欢,为什么又搬走呢?你想想看,那满院子里都是月桂树的样子,不知dào

多漂亮!”

“嗯,的确是很漂亮。”秦晋琛点点头,视线直直地看向前方,仿佛回到六年前,看见满院子月桂树的情景。

“是吧,你也觉得漂亮吧?那为什么要搬走呢?我觉得好可惜……”桑桐摇摇头,遗憾地说。

秦晋琛再次沉默了。

她当然不知原因,那一年他出了事,犯了一个弥天大错,某个晚上喝醉了酒,在一家度假村里错将一个陌生女孩儿当成了婉露,然后强~暴了她!

事后他很后悔,他甚至连那个女孩儿的长相都没有看清楚,更不知dào

她的名字,唯一记得的是,那个女孩儿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月桂香味儿。

或许就是因为她身上的香气,才让他错将她当作了婉露……

156. 【V92】秦晋琛,我有没有对你说过我爱你?

为了告诫自己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他回到别墅后,连夜就将院子里的月桂树砍掉了多数,唯独剩下一株独独留在院子中央,以示警戒。

这件事他从未跟桑桐提起过,应该说,他是不敢提及。

到目前为止,他给她的印象都是正面的,可若是知dào

她曾经犯过错,还会爱他吗?毕竟她也在这方面吃过亏,恐怕对他所犯下的错是无法理解的吧。

爱情里的男男女女,总是希望自己在另一半眼里是最完美的,即便秦晋琛是全云海市最权贵最多金的男人,也免不了俗。

桑桐有些纳闷秦晋琛此刻的沉默,他的情绪看起来有些低落,刚才还好好的,跟她有说有笑,现在,他墨滴般幽深的眸眼虽然是望着前方,却有些微微发怔,仿佛在思忖着什么,神情是她琢磨不透的严肃。

她蹙眉唤了一声,“晋琛,你在想什么呢?”

他竟然没听见,只是机械地开着车,脑子里却不知dào

神游到何方去了,桑桐从未见过秦晋琛心不在焉的样子,很是让她担心。

刚想出声唤她,没想到这时候,迈巴赫刚刚开到红绿灯前时,绿灯就转换成了红灯,人行道上便是来来往往穿梭的路人,前行的路被挡住,秦晋琛这才回过神,骤然发xiàn

前方全是路人,他骤然伸脚踩住刹车。

“嘎吱——”尖锐而突兀的刹车声引来路人们的侧目,更有开口就指着他骂,大有找他打架的架势。

桑桐也是大吃一惊,“啊”的惊呼后,额头上瞬间飙出冷汗,一颗心提到了喉咙的最顶端,好不容易喘过气来,她惊怔万分地看向身侧的秦晋琛。

“晋琛,你……怎么了?没看见红灯吗?”

此时的秦晋琛满心自责,他歉疚地回首,惶惶然地摇摇桑桐的双手,再检查她的腿,把她全身上下仔细打量过,认知接受了她确然无伤无损的事实后,一颗心才慢慢归位。

“对不起,刚才我走神了。”

桑桐担忧地问,“你一向开车比高亮还要小心谨慎的,怎么会走神?是哪里不舒服吗?”

“我没事,只是突然想起一些以前的事……”秦晋琛抿了抿唇,面对桑桐的担忧,他仍面有愧色,“很抱歉,下一次我再也不会开车的时候走神了。”

桑桐皱皱眉,嗔怪道,“这么危险的事你还想有下一次?”

秦晋琛的面色终于恢复平和,“我的意思是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那还差不多。”

他微微颔首,脸上却并未展露笑容,想起六年前发生的那件事,他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五官如同抹了薄薄的一层冰。

想了想,他忽然问道,“桑桐,如果我以前做过一件非常严重的错事,你会如何看我?”

“有多严重?”她笑着问,实在是想不出来像秦晋琛这样的绅士,会做出多么严重的错事出来。

他幽幽地凝视着她妩媚的狭长眼睑,“是……无法弥补的错误,你会怪我吗?会因为这件事改变对我的看法吗?”

闻言,桑桐蹙了蹙眉,仿佛在极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

良久,她才回答,“那要看你有没有悔过之心,你若是无心之错,我想再大的错误,也不是不可以原谅的。晋琛,你人不坏,我相信你即使犯了大错,也是无心之过,况且这世上谁没有犯过错?虽然你错过,但你也知错了,我看的出来你为了以前的事感到很内疚,这不就够了吗?不用担心我会改变对你的看法,你在我心目中始终都是独一无二的。”

“真的?”他不确定地问,语气轻柔得让人难以置信。

“嗯。”她点点头。

秦晋琛动情地看着她,心里泛起一阵阵的涟漪,他伸手握住桑桐的左手,凑到嘴边轻轻吻了吻她光洁柔滑的手背,“谢谢你,宝贝儿,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桑桐失笑,“你也真是的,竟然为了这种事担心?还差点儿闯红灯。”

他再次在她的手背上轻啄了一口,“因为你说过啊,你的眼里容不下半粒沙子,所以我才那么害pà

,怕自己做得不好,不够完美,会让你改变对我的看法。”

她羞红了脸,“你怎么还记得这句话啊……”

“那当然,只要是你说过的话,我都记得。”

两人说话时,前方的红灯又转换为绿灯,桑桐看见后,轻轻抽回自己的手,“好啦,到绿灯了。对了,记住以后可不能开车的时候走神了,害我好一阵担心!”

“遵命,老婆大人!”他果然乖乖收回思绪,专心致志地开车。

途中桑桐偷偷看了一眼秦晋琛专心开车的侧颜,想起方才差点闯红灯的那一幕,她还依旧有些惊魂未定。

不知为何,总觉得秦晋琛有心事,他虽然没有详说自己曾犯过什么样的错误,但她隐约猜到,那可能真的是一个很严重的错误,否则他不会如此介怀。

不过他不打算细说,她也不打算细问,有一句话说的很好:要给男人一定的隐私空间。

他不愿意多说,她多问也只能自讨没趣,何况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就是追问也没什么意义,他本能就无法介怀,她不想再给他多增烦恼。

不一会儿车子就开到了照母山顶,刘伯也刚好在家,就出来帮忙搬东西,秦晋琛也是兴致勃勃地将月桂树苗栽进院子里,就挨着那一棵老月桂树旁,再摆上鸟笼,修筑一个水池,忙活半天下来,院子里果然热闹多了。

看他忙得不亦乐乎,脸上沾上了污渍都毫不自知,桑桐拿来温毛巾给他擦脸,笑着说,“没想到秦大总裁竟然喜欢摆弄这些花花草草,鸟儿虫儿什么的,实在是让我大开眼界。”

闻言,刘伯插话道,“其实少爷小时候挺喜欢这些的,只不过后来工作实在是太忙了,就无暇摆弄它们。”

桑桐点点头,恍然大悟状,想起第一次来这栋别墅时,发xiàn

院子里一副冷冷清清,像是鬼宅的样子就觉得好笑。

“那以后这些东西归谁收拾,刘伯吗?”

“养月桂的话,少爷比我更有经验。”

桑桐歪着头睇向秦晋琛,“你平时比我还忙,现在还要抽时间摆弄这些花花草草,你怎么受得了?”

“跟工作相比,你更重yào

。既然你喜欢,我当然得把它们伺候好。”

当着刘伯的面,他就说出如此肉麻的话,桑桐窘了窘,受不了地捶了一下他的后背,“就你嘴甜!”

他却一把握住她的手,依旧没脸没皮地对她笑,甚至还当着刘伯的面,把她的手凑到嘴边亲来亲去。

她的脸变得更红了……

难为情归难为情,不过桑桐又不得不佩服眼前这个凡事滴水不漏的男人,他对她可谓是事无巨细,照顾周到,住进照母山别墅后的这段时间里,她觉得自己仿佛第一次真zhèng

意义上踏进这个男人的生活。

原来他也爱吃某个牌子的巧克力。

原来他的厨艺很糟,除了做鸡蛋料理,其他一律不及格。

原来他一点都不擅长系领带,以前刘婶必须把领带事先系好,挂好,供他随时取用。

原来他只要在卧室,从来都是赤脚,不穿拖鞋。

原来高高在上的男人,偶尔也会流露出孩子气的一面,会让人这么的怦然心动。

原来和他朝夕相处之后,对他的爱不会一分分地减少,而是一分分地增加,直到……无法自拔。

此时刘伯已经完成了最后一道工序,收拾好工具后先回了别墅,桑桐还陪着秦晋琛留在院子里,夕阳的余晖斜映在身上,他们的影子折在微微拂动的草坪上,那一刻桑桐觉得很满足。

她望着他的背影,忽然唤了一声,“秦晋琛。”

“嗯?”

“我有没有说过,你很浪漫?”

“没有。”他挑挑眉,意识到她真zhèng

想说的话并非这一句。

果然,她红了脸支吾道,“那……那我有没有对你说过,我爱你?”

这一次,他倏地顿住手里的动作,回首时,面上是少有的错愕,但错愕也只是转瞬,下一秒他伸手就揽住了她的纤腰,唇悬停在她的唇峰上半寸,迟迟没动,像是在等待着她继xù

说下去似的。

桑桐有些窘,红着脸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俊脸,沉了沉气说,“我……”

秦晋琛猛地吻住了她,把她后面那两个字全部封缄在了嘴里,桑桐想要挣扎,可想了想,还是闭上了眼睛,主动伸出胳膊缠上他的颈脖。

原本以为他只是想吻她,却不料他抱住她的腰,几乎整个儿悬空起来,她倏然睁开眼睛,这才发xiàn

秦晋琛竟然揽腰抱她进了别墅。

桑桐意识到了什么,但男人的脚步很快,不一会儿就箭步如梭抱着她进了卧室,脚后跟随带一勾,“砰”的一声,门就被他关上了。

她转身想跑,却被他一把捞住,抵在了墙壁上,他盯着她的双眸,目光带了某种热度,一手解开了皮带扣,“不是说我很浪漫吗?等着,一会儿就给你浪漫,要多少有多少。”

157. 【V93】男人的劣根性

“你……讨厌。”她嗔怪道。

原本很浪漫的气氛,都会被他掰到那方面去,桑桐羞红了脸,伸手捶了一下他的肩头,却被他反手握住。

桑桐怔愣的同时,秦晋琛突然弯腰把她扛在了肩上,吓得她惊叫,“秦晋琛,你想干嘛?!”

他勾了勾唇,却是不说话。

秦晋琛把桑桐扛到卧室,动作略显蛮横,步伐也显得很急似的,但放她下去时,手上的力道却异常小心,生怕把她摔痛了。

桑桐躺在床上,望着站在床畔伸手把皮带扯了往地上一丢的男人,蹙眉怒视他道,“你想干嘛?”

秦晋琛挑了挑眉,一边解着衬衫的纽扣,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桑桐此时已经半坐起身,双手往后撑着床,原本挽起的长发有些乱了,小脸上瓷白的肌肤,黑白分明的眼睛看得他身体里的火儿一点点冒上来。

记得以前跟几个发小一块儿聚在酒吧里喝酒,男人聚会聊天的话题很简单,无非就是女人、股票还有车子,他也免不了俗。

记得有个发小向来说话口无遮拦,当下嚷着,“男人最喜欢的,就是上得厅堂,入得厨房,晚上还会叫~~chuang的女人。”

那会儿他只当做笑料,听听就完事,后来出了六年前的那件事,从那以后他一直很自律,可后来遇见了桑桐,自从跟她结了婚,再到跟她有了肌肤之亲,现在就越发身不由己,深陷其中,也就真zhèng

体味到男人的劣根性。

大床的一方陷了下去,桑桐看到倾身上来的男人正双手撑在两侧,衬衫下摆从西裤里抽出来了,纽扣也堪堪只剩下两颗还没解开,她知dào

他不是玩笑,是准bèi

真枪实弹地上战场了,忙伸手挡着他,“秦晋琛,你还没洗澡呢!”

秦晋琛的动作顿了顿,脸色垮了下来,似乎在生气,“你嫌弃我身上臭?”

“呃,”桑桐一愕,看着上方突然黑脸的男人,他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令她的心情竟然变得特别特别的好,她抿了抿唇,笑道,“我可不是嫌弃你臭,我只是说你没洗澡。”

“那还不是一个意思?”秦晋琛低头看着欠收拾的小女人,她这话,就是故yì

往火上浇油,他稍稍往后退开。

桑桐看他吃瘪,憋着笑说,“我不是嫌你臭,我是笑你太猴急。”

说着,拨开他的手臂要起来,秦晋琛却突然弯腰吻下来,不容她抗拒,把她钳制在身下,霸道而执拗。

“唔唔~~~”起初她还挣扎几下,到后来,渐渐地放下了双手,环住了他的腰。

他的呼吸间带着浓烈的烟味,应该是刚才他在院子里摆弄花花草草的时候抽的,如果这会儿压在她身上这么亲她的是另一个男人,恐怕早就被她一脚踹中月夸部,并奉送了一耳光了,但因为是他,所以讨厌不起来,相反的,好像自己也染上了烟瘾似的,对他身上的这股烟味喜欢得紧。

两个人耳鬓厮磨了一会儿,桑桐明显感觉到他的变化,身体硬到不行,下面那根热铁正气势汹汹地抵着她。

桑桐红着耳根,手圈着他的脖子说,“秦晋琛,你真下~~流!”

他闷闷地笑,还肆无忌惮地挺了挺腰,桑桐一声吟~哦,被他撩得身体发软,他咬着牙,在她耳边喘着气问,“这就下~~流了?还有更下~~流的,要不要试试?”

“……”桑桐无语,推了推他,“别闹了,再闹下去,我真要嫌你臭了。”

“那就洗澡,你跟我一起。”

桑桐赶紧跳开,脸颊早就涨成了猪肝色,“我才不要跟你一起洗澡呢!”

说着,她就跑进了连着卧室的卫浴间,秦晋琛起身去了外间,点了一根烟,却提不起抽烟的兴致。

身体里好像有一把火一直横在那,上不去也下不来,烧得他整个人都难受。

卫浴间里传来轻微的水流声,他抽了口烟,吐出烟圈时,身体的火不但没消停,反而越烧越旺,他把燃了一半的烟随手捻灭在茶几上的烟缸里,转身到卫浴间门口,一转门把手,却发xiàn

门从里面反锁了。

桑桐站在花洒边,听见声响就扭头看去,只见外面的男人吃了闭门羹离开,顿时有种恶作剧的得yì

,便哼着歌开始冲澡……

只可惜还没高兴十分钟,卫浴间的门就开了。

“啊——”桑桐受了惊吓,尖叫出声。

那门明明是锁上了的,为什么会被打开?她赶紧扯过搭在外面的浴巾往身上围,不止是脸红,就连脚趾头也红了。

微微掀起浴帘的一角,往外看去,进来的人竟然是……秦晋琛?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男人居然会厚着脸皮去找刘伯要卫浴间的钥匙!

第一个反应就是起来推他出去,然而他已经进来,并反手合上了门,桑桐这样冲出来简直是自投罗网,他顺手一揽,就把她勾进了自己怀里。

她大骇,挣扎着大喊,“秦晋琛,你快出……”一个‘去’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身子就被他倏地翻转过去,面对化妆镜反趴在洗漱台上,背对着他。

秦晋琛有些赤红的眼睛看着她曲线优美的后背,修长的手指搓~揉她的臀瓣,不等她回神,就解开了皮带,掏出分身往她花穴深处插去,桑桐一时没忍住,失声痛吟出声,“啊——”

桑桐痛得皱眉,抬手作势要去掐他的胳膊,他的一只手原本架在洗漱台上,见她要掐自己,便收回来,大掌骤然罩住她的丰盈,指缝夹住顶端蓓蕾细细捻~揉,她敏感的身体经不住轻颤了一下。

“唔~~~”疼痛顷刻间转为又欠愉。

桑桐知dào

一旦他闯进这间浴室,自己就等于是那案板上的鲜肉了,果然,见她刚刚缓过一口气,身体放松下来后,他就开始连连撞击起来。

她被他撞得连连喘息,身体深处的酸痛令她拧眉,“你轻点……好痛……”

秦晋琛的呼吸变得粗重,就像沙漠中行走了好久的旅者,在即将绝望时找到了绿洲,他抵着她凶猛地冲撞了几次,在稍稍解了一些渴之后才缓下动作,双手撑在她的两侧,低头看镜子里她面红耳赤的模样。

乌黑顺滑的长发,白皙细腻的皮肤,小小的瓜子脸,浓黑自然的弯眉,秀挺笔直的鼻梁,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此刻染着水光和不满,嫣红的唇瓣,张扬着女性柔美的纤细身体紧紧地包裹着他,容纳着他。

桑桐渐渐适应了他粗鲁狂野的律動,身体里渗出了水,湿润了他滚烫炙硬的分身,他甚至连衣服都没来得及脱,衣裤和皮带随着他的动作发出磕碰声和窸窸窣窣声,混合成奇妙的韵律,她忍不住支起腰来迎合,红唇微张着,像是搁浅在沙滩上的美人鱼。

过了会儿他停下来,开始脱身上的衣服,没多久,浴室里潮湿的地面上就被他的衣物铺得一片狼藉。

秦晋琛突然又把她翻转过来,让她面对自己坐在洗漱台上,勾住她漂亮细长的双tui缠绕住自己的窄腰,一手摁住她的臀瓣压向自己,一双深沉的黑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脸上的表情,劲瘦的腰~臀奋力快速地捣动。

桑桐被他撞得视线模糊,身体一下被抛高一下又被扯回去,小~腹处的热涌仿若电流窜向她的四肢,下面绞得更紧,整个人都化为一泓春水,脑袋耷拉在秦晋琛的肩头上,忍不住低声求饶,“慢点……别这么用力……”

秦晋琛慢下动作,抱着她突然从洗漱台上下来,身体的腾空令她双脚本能地夹紧了他的腰,却使他入得更深。

“唔~~”她搂着他的脖子,横冲直撞的抽動令她产生了更多的快意,“唔唔……不要……你轻点。”

秦晋琛啄了一口她的唇,轻声低喃,“口是心非,你明明喜欢我重一些的。”

说着他狠狠挺動腰臀,将自己炙硬的分身在她体内一阵快速抽動,桑桐被撞击得连连哼口今,两人弥合处的液体滴落在地板上,他搂着她来到闭合的飘窗前,把她压在上面继xù

着。

桑桐的呼吸越来越短,越来越急促,甚至连申吟都难以发出,视线也越来越模糊。

身上的男子猛地退了出去,桑桐就像是被人抽空了力qì

,软倒在飘窗上,还没恢复过来,他猛地把她翻了个身,让她侧靠着玻璃窗,抬高她的右腿架在自己肩头,跨坐在她的左腿上,扶着自己红紫狰狞的分身贯穿而入。

毫不怜香惜玉的一记冲撞,她还没缓过劲来,他已经开始疯狂地动作。

“啊啊啊~~~”桑桐控zhì

不住自己的声音,激烈的冲刺令她的视线越发的涣散,从未有过的刺激席卷了桑桐的周身,她的双手环着他的肩,“嗯……啊……晋琛……”

这是她第一次在做暧的时候喊他的名字,缱绻而充满着依恋,秦晋琛被她叫得猝不及防,一阵酥麻感从尾椎骨上涌,神思恍惚间就射了……

158. 【V94】噩梦的预兆

……

……

【小说阅读网首发】

结束之后,秦晋琛依旧停留在她的身体里,似乎眷恋那里面的柔软跟温暖,粗喘的气息喷在她的脖颈处,身下绞合处湿漉漉一片,两人浑身大汗淋漓。

被他压得呼吸不畅,桑桐忍不住伸手推推他,秦晋琛半撑起身子,目光深深地望着她喘息,她满面桃红的样子甚是好kàn

,惹得他移不开目光。

桑桐察觉到埋在体内的某物大有卷土重来之势,红了脸,用力推搡他,“快起来,我要去洗澡了。”

“一起。”他弯下头,亲了亲她的嘴。

桑桐也提不上什么力qì

了,就躺在浴缸里任他替自己洗澡。

秦晋琛的动作温柔温柔小心得像是在清洗一件稀世珍宝,和刚才在自己身上逞凶的男人判若两人。

浴室的取暖灯很明亮,一团热气萦绕在里面,两人坦诚而对,桑桐是第一次和秦晋琛共浴,视线都不知dào

该往哪里放,但浴室就这么小,还有偌大一面镜子,不管她把目光往哪里放,都能看见身边男人的果体。

匀称修长的骨架,白皙的肤质,结实的胸膛和小~腹,双腿笔直,还有……刚才在她身体里逞凶作恶的怪物,这会儿却像是做错事的小东西低垂着脑袋,憨态可掬。

桑桐忍不住莞尔,脸颊淡淡起了绯红。

秦晋琛察觉到她打量的目光,眼神一暗,一根手指已经钩入她的体内,“又想要了?”

她下意识地夹紧shuang腿,却恰好把他意欲抽出的手给夹住了,这样子反倒像是回应了他的提问,她连忙摇头,然而他已经倾身再次压下来。

浴缸里的水一阵晃动,溅出不少在地砖上,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从浴室出来,桑桐累坏了,还没吃晚饭就已是昏昏欲睡,他想叫她起来去楼下吃了晚饭再睡,但看她酣寐的睡颜,也就有些不忍了。

她卷卷的睫毛在白腻的脸上落下黑影,秦晋琛把她拥紧了一些,桑桐像是出于本能,一只手抬起反搂住他的腰,把头埋在他的胸口。

疲惫中,桑桐做了一个恶梦,梦见自己好像又重温了六年前的那场梦魇,那个男人,那个强~暴自己的陌生男人趴在她身上,遒劲长腿牢牢压住她的身子,结实有力的大掌箍住她的皓腕,另一只大掌肆无忌惮地在她身上游走……

她极力想要看清男人的面容,奈何她视线模糊,黑暗中根本就辨不清他的长相,她心里轻颤了颤,仿佛听见男人谜魅的逸出一声轻唤,“看着我,婉露。”

婉露?婉露!他一定是认错人了!不,她不是什么婉露……

她的额头上飙出了冷汗,奋力反抗却力不从心,屈辱从心底往上蔓延,好不容易才从喉间逸出一声尖锐的惊叫声,“啊——”

意识惊醒,她随之惊坐起来,捂住窒闷的胸口大口大口地喘息。

“怎么了,又做恶梦了吗?”啪地一声,有人打开了床头灯,秦晋琛走过来坐在床沿上,担忧地看着她,并用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试图安抚她。

桑桐想说话,却被自己呛到,秦晋琛赶紧起身去端来了一杯温水,桑桐接过来喝了几口,这才终于好了些。

秦晋琛取过她手里的杯子,放到一侧的床头柜上,这才坐下来问她,“好些了吗?”

“嗯,好些了。”桑桐点点头,神色却是依然苍白。

秦晋琛见她脸色苍白的样子,很是担心,“你这才睡着了多久啊,怎么就做恶梦了?”

“我不知dào

……”桑桐摇摇头。

她自己也不知dào

为什么,最近并没有什么烦恼,和秦晋琛之间也是恩爱有加,单南弦也不再来纠缠自己,耳根清净,她该生活安逸才对,为什么会无缘无故梦见那场遭遇,而且梦境里的所有画面还那样真实,仿佛昨晚才发生一般……

想起梦里那个男人在耳边呼唤着“婉露”两个字,并将她死死地压在身下的场景,那种男人精悍的气势,还有身体被撕裂那一刻的痛楚……

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将身子蜷缩成团,屈起膝盖,双臂紧紧环抱住自己。

秦晋琛猜到她可能又想起以前的遭遇了,不由得叹了口气,爱怜地将她拥进自己怀里,想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她的身子,此刻的桑桐也的确需yào

一个人安慰,她顺势偎依进秦晋琛的怀抱,贪恋地伸出手臂勾住他的颈脖。

她不说,他也就不再追问,有些伤痛她不愿提及,他也就不去触碰,只是用自己的方式一点点融化她,温暖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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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周五,桑桐接到童肃呈下达的任务,派她作为丽景的代表参加本次云海市酒店业技术研讨会。

往年这个都是派给童梦和单南弦两人的,今年单南弦离开丽景回到单氏就任总经理,童梦也因为有别的事情脱不开身,就只能由桑桐参加了。

桑桐答yīng

得很爽快,但是她没想到研讨会的时间就安排在隔周一,而且地点竟然在悦来度假村。

悦来度假村……

每当耳闻“悦来度假村”这五个字,桑桐必然脸色大变,原因很简单,那里正是她经lì

六年前那场噩梦的地方……

自从经lì

了那场遭遇,这六年来桑桐都再未踏足过那里一次,现在又要“故”地重游,桑桐心里必然起了疙瘩,她当即想要推掉任务,但是童肃呈的秘书回话说,童肃呈这两天去了国外出差,并不在云海。

桑桐联系不到童肃呈,周末过了就是周一,她只好硬着头皮打包好行李,秦晋琛因为公司里每逢周一都要召开早会,所以这天早上走得特别早,派了高亮送她出发。

悦来度假村的环境其实是不错的,虽然地处偏远的郊外,却是一家国际开发商投巨资的度假式酒店,环境优美,管理优质,服wù

也是一流的。

高亮驾驶着车子驶进花木葱笼掩映着的古银色金属大门后,往里继xù

开了一刻钟,随着车子的驶过,幽幽路灯下修饰精美的园林景致,转眼开阔的大片绿茵草地,远处繁盛的花园,高低衔吐的露天游泳池,以及网球场和直升机降落坪,全部一一纳进他越来越惊异的眼底。

“这地方不错耶,我跟着秦总去过那么多地方,还不知dào

云海市竟然有一处如此低调却又品质高端的度假村呢!欸~对了,下次年会可以跟秦总推荐这个地方啊!桑小姐,您说是不是?”高亮由衷赞叹道。

殊不知,这地方恰是秦晋琛刻意回避的一处禁地。

桑桐心神恍惚地看着窗外,无心欣赏,只是沉浸旧事,当年的场景仿佛一一掠过眼底,还是这座度假村,一样修饰精美的景致,一样开阔的绿茵草地,一样繁盛的花园,甚至连那露天游泳池、网球场还有直升机降落坪都与当年的场景丝毫无异。

她的失忆原本就是心病所致,现在故地重游,有些尘封已久的东西似乎被唤回,虽然还很模糊,但某些被她刻意忘记的画面渐渐苏醒……

桑桐心里清楚,她这不是在梦境,而是真真实实的身处在曾经遭遇那场劫难的地方,她很有可能在这里找回以前遗失的记忆……

但这并不是她希望的,那些记忆并不好,她宁愿一辈子都不要记起来……

高亮见她始终不回答,便从后视镜里看她,没想到这一眼却见到桑桐满脸苍白如纸,还有些微微发抖,不由得吃了一惊,“桑小姐?桑小姐!你没事儿吧?!”

“哦,我没事儿。”桑桐回过神来,赶紧抹了一把脸,看了看四周说,“我们到了吗?”

“是的,前面两百米就是了。”高亮指了指前面两百米远处的酒店门庭。

桑桐定睛看去,果然是悦来度假村的酒店门庭,门前一道标写着“第六届云海市酒店业创造性营销服wù

研讨会”的横幅十分醒目。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静下心来,不想为了工作以外的事情而心神不宁。

记得秦晋琛说过一句话,以毒攻毒,现在恰是她直面恐惧的一刻吧,只有征服了这份恐惧,她的心病才能彻底拔除。

这样一想,紧张的情绪似乎真的放松了许多,她推门下了车,高亮帮她把行李箱取下来,桑桐谢过他以后便转身进了酒店。

研讨会的行程并不长,两天1夜,前一天上午是研讨会举办方专程邀请来的专家做专题讲座,并派出国际酒店业代表分享实例经验,然后是百余位云海市的酒店业主、总经理、市场营销高管以及业内专家,在轻松活跃的气氛中做圆桌讨论的环节。

晚饭就在度假村内的自助餐厅里吃,举办方发了餐券,桑桐和几个认识的业内人士一起就餐,气氛还算融洽,晚上又被约去泡了温泉,如此一来,桑桐也就无暇想起以前那些不愉快的往事了。

她甚至有些开心,觉得自己终于克服了心病,却没想到,这天晚上就出了事。

159. 【V95】螳螂在前,黄雀在后

她甚至有些开心,觉得自己终于克服了心病,却没想到,这天晚上就出了事。

那是在泡了温泉后,回桑桐住的房间路上,方才她在池子里泡得久了些,回去时就是一个人了,好在回房间的路并不偏僻,也好找,她换好了衣服一个人悠闲地往回走。

不期然地,她远远地看见了一道鬼鬼祟祟的人影,而那个人影竟然是……魏东海!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也是来开研讨会的?直觉告sù

她,这个可能性绝对不成立!

听闻魏家是开珠宝店发家致富的,跟酒店业沾不了半点儿关系,那么他是跟朋友一起来度周末吗?可这也太凑巧了,偏偏会来这里度周末?况且他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根本不像是来度周末,倒像是在伺机等待她自投罗网!

她想起前一次被魏东海羞辱的经lì

,就算他出现这里的原因,真的是和家人或朋友度周末,可倘若被他发xiàn

自己,万一起了歹心可怎么办?

想想前几日自己做的恶梦,梦见自己曾在这家度假村里遭遇的一切,莫非那个梦预示着什么?

想到这个可能,桑桐霎时打了个寒噤。

就在她思忖间,魏东海正好转过身来,不知dào

他有没有发xiàn

她,脚步却是直直地朝她所在的这个方向走来,桑桐心中警铃大响,第一个反应就是转身逃跑!

桑桐太慌张了,奔跑中手机掉落在地上也毫不自知,一心就想着要躲开魏东海,逃跑中慌不择路,跑去了哪里也不知dào

,等到她觉得安全了,可以停下来喘口气时,才发xiàn

自己竟然迷路了。

更糟糕的是,她所处的位置人烟稀少,是环境僻静的别墅区,周遭入住的客人并不多,此时已是夜里九点多钟了,天色完全黑了下来,仅有几盏路灯得以照明,桑桐置身于氤氲微弱的灯光下,突然有种惶惶不安感。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衣兜,却是空空如也,她心口一沉。

糟糕,手机呢?!

不由得懊恼低咒,想来手机是她在奔跑中给弄丢的,现在天色已暗,得赶紧回去才行。

于是,桑桐循着灯光,试图按原路返回……

与此同时,秦曹建筑设计事务所顶层总裁办公室,秦晋琛合上最后一份刚刚阅完的文件夹后,揉了揉太阳穴,目光眺往窗外。

他想起昨晚桑桐临睡时两人的一番对话,彼时,他一手端着一杯茶,另一只手随手翻阅着报纸,随口问她,“研讨会在哪里举行,几时结束?到时候我好去接你。”

“东郊,悦来度假村。”

秦晋琛翻阅杂志的手猛地一僵,“去哪?”

桑桐将御寒的衣物往行李箱里塞,踌躇了半秒,回答,“悦来度假村啊,你没听说过吗?那地方……听说环境挺优雅的。”

他望向桑桐若有所思的脸蛋,假装漫不经心地问道,“行程表有吗?”

“有啊。”

说着,桑桐将举办芳传真来的行程表拿给秦晋琛看,他犀冷的目光寸寸往下移,最后落在了“悦来度假村”五个字上。

桑桐面上丝毫不起波澜,其实却是心事重重,她失守的第一次,她噩梦般纠缠至今的那场遭遇,六年前就发生在这家悦来度假村里面。

而秦晋琛的视线,也一直久久地盯着手里的纸,始终不动。

怎么会偏偏就在那家度假村?

那个地方自从他六年前犯下大错后,至今就再不曾踏足过,他真的可以为了桑桐破这个例吗……

秦晋琛起身走向落地窗,他心里有种不安在涌动,而且越来越强烈,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虽然当时给了一笔封口费给那家酒店,倘若消息不胫而走,被桑桐知dào

了呢?

她说不管他犯过什么错,只要知错悔过,就可以原谅,可他并没有说出自己犯的是何种错误,她所害pà

畏惧的遭遇,他对另一个女孩儿做过,她知dào

了的话,真的能原谅他吗?

心里有些憋得慌,对她的思恋之情愈发泛滥,他忍不住掏出电话给桑桐打过去,然而电话那头始终都是无人接听的状态,秦晋琛不禁有些担心起桑桐的安危来。

殊不知,此时的桑桐为了躲避魏东海,还在悦来度假村别墅区里盲目转悠着。

她犹自懊恼,为什么先前没有跟着几位认识的朋友一起回房间?为什么要贪婪温泉池里的那份温暖?其实魏东海也没有那么可怕,她平时在工作中总能处变不惊,为什么刚刚那么慌乱,竟然慌乱到把手机都弄丢了的地步?难道,是因为这里是当年她遭遇那场不幸的缘故?

她捂住胸口深呼吸,极力镇定心弦,告诫自己一定要冷静下来,否则只会越来越乱,越乱事情就会越变糟糕。

所幸走了不多时,桑桐就看见远处一幢十二层楼高的湖边建筑,恰好就是她所住的那栋酒店,于是沿着灯光一路寻了去。

进了湖边酒店的电梯间后,桑桐大舒了一口气,谢天谢地,总算是找到路回来,只可惜手机弄丢了……她懊恼地跺了跺脚。

再回去找肯定是不可能的,保不齐她又会迷路,况且时间也不早了,万一又遇见魏东海怎么办?

还是等到明日再说吧……

这样想着的时候,电梯“叮”的一声,突然在三楼停下来,嘎吱一声,梯门打开,进来一个高大的男人。

起初她并没有太在意,只是双手插在外套兜里,盯着跳动变化的楼层数,“4,5,6……”

然而随着心中下意识地默数楼层数后,手心因为莫名的恐惧,渐渐渗出一层冷汗。

时间仿佛调慢了数倍,电梯发出吱吱嘎嘎的噪声,缓慢地一层一层往上爬,轿厢的显示面板上只有十楼亮着红灯,这是她要去的楼层。

然而,那个男人进来的时候并没有摁电梯键,换言之,他也要去十层。

不知为什么,桑桐总觉得对面那个男人的身上,散发着一股危险而紧张的气息,那人穿的很整齐,衣服却显得不太合体,而且大晚上居然还戴着偌大一副黑色墨镜,走进电梯时打量桑桐的那一眼,只能用“杀气腾腾”来形容。

桑桐浑身的血液,几乎降至冰点。

她偷偷看他,他仿佛有第六感应一般,眼珠立kè

转过来落在她身上,即使隔着一层墨镜镜片,那眸光也森寒冰冷得令人窒息。

她不安地低头错开视线,只盼着电梯快点停下。

数秒后,电梯终于停下来,“叮”地一声,梯门打开,那男子身材太高大,几乎占据半个电梯的空间,桑桐又处在最里头,出来时只好侧着身子。

待离开了电梯后,桑桐即刻松了一口气,却又不敢多做停留,迈脚就往房间走去,然而那名男子也走出了电梯,亦步亦趋一直跟在她身后,却不急于靠近,始终保持着五六米远的距离。

桑桐心惶惶的,不由得加快了脚步,男子的脚步很轻,走得也很稳,见她往前疾走,也不急着追,就像是压根儿不是在追她似地,一直慢悠悠地走着。

她松了一口气,心想看来是自己多想了,那男子可能真的只是跟她住同层,并非是跟踪在她身后……

桑桐摸了摸裤兜,掏出房卡准bèi

打开房门,不想走廊上响起了一阵跑动的声音,她下意识地竖起了耳朵,发xiàn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于是回头去看,却还没来得及回头,突然一只大掌伸了过来,在她的眼前瞬间一晃,即刻捂住了她的嘴!

“唔——”桑桐惊恐无比地瞪大了双眼,这才发xiàn

捂住她嘴巴的人,竟然就是刚才跟她乘坐同一部电梯的男子!

这真的是糟糕到不能再糟糕的事情了,没想到她躲过了魏东海,却躲不过电梯间里的这名陌生男子!

莫非,她六年前遭遇的那场噩梦,如今又要重温一遍了吗?

桑桐惊骇极了,拼命挣扎着,然而那名男子的体格很强壮,有力的胳膊紧紧圈住她的纤腰,将她往一边僻静的廊道深处里带去,她竭力反抗,拒绝被他带去偏僻的角落,只可惜所有的抗议在这个陌生的男子面前,都显得是那般的微弱可怜。

她娇小的身躯轻易地就纳入了男子的怀里,他一手搂着她,一手牢牢地捂着她的嘴,她拼命摇头想要甩去他那只大掌的桎~梏,希望能看到他的脸,却始终不得法。

半分钟不到,桑桐就被这个莫名其妙的男子拉入了廊道深处,再一个转弯,就进入了很少会有人用的安全通道。

男子一脚轻轻踹上安全门,半扯半抱地带着她下了楼梯,在楼梯的拐角处,他有些粗鲁地将桑桐给压住了白色的墙壁上。

桑桐被撞得生疼,下意识地抬眸看向终于肯正面对着她的男子,这一眼却是叫她大气都不敢乱出,本能地瞪大了眼,畏惧地看着眼前的男子。

男子的身材高大挺拔,因为戴着墨镜,又是在氤氲昏暗的角落里,所以见不清具体的面貌,但隐约能看到俊美的轮廓,他的表情看起来很冷峻,而且透着几分阴森。

160. 【V96】女人,要不要跟了我?

桑桐瞪大眼看着男子的同时,他那双阴鸷狭长的黑眸也隐于墨色镜片后,眯着精瞳打量着她。

她不是他见过的女人中最美的一个,却是最能集纯情和妖媚于一身的女人,东方少翎不由得在心里啧啧称奇,没想到自己无意中撞上的女人,长得竟然这么美。

尤其她那张娇小玲珑仿佛豆腐一般水嫩的脸,叫他瞬间的愣神,还有她透着畏惧的一双大眼睛,黑白分明,狭长而妖娆,其上横陈着青烟色的柳眉,真是有些令人惊艳。

可惜时机不对,要不然,他真想一亲芳泽!

东方少翎低沉地笑笑,那一双黑瞳里透出幽魅的冷光,淡冷的唇角逸出磁性的嗓音,“不想我现在强~暴你的话,就乖乖配合我演戏!”

强~暴……

乍然听见这两个字眼时,桑桐吓得全身发抖,哆嗦不止,挣扎得越发厉害,她难以抑制心底的害pà

,想起了六年前那场可怕的噩梦……

见她挣扎得越发厉害,东方少翎有些不耐了,现在的他根本就是在与时间赛跑,拖延不得半分半秒,若是再这么跟她耗下去,那些追他的人该找来了……

思及此,他一抬手,一抹银白就出现在手中,桑桐定睛看去,发xiàn

他手里赫然出现了一把匕首!

她的心跳有那么一秒的停滞,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睁大了眼瞪着那把锋利的匕首,连呼吸都忘记了,脑子里更是一片空白。

殊不知东方少翎只不过是做个样子,手里的这把匕首是他用来防身的,没想到今天派上了用场。

他满yì

地看见她脸上露出畏惧之色,不但不退,反而更逼近她,威胁道,“你敢喊一声,我就马上杀了你。虽然杀人不是我的强项,但是难保我一个失手,就错杀了你,你若是乖乖配合,我就不会动你分毫,明白我的话了吗?”

说着,他大剌剌地伸出胳膊揽住了她的纤腰,而那柄冰冷凶器,则一直被捏在他的手里,压在她的心脏处,虎视眈眈着。

桑桐的脸色瞬间失了血色,变得惨白如纸,瞪大双眼惊恐万状地看着那柄在她胸口上游走的凶器,大脑突然之间一片空白。

倏地,有由远及近的脚步声窸窸窣窣地靠近,桑桐只愣了两秒旋即回过神来,她即刻做出反应,想要张嘴喊,然而东方少翎的动作比她还要快,伸手就掐住了她的脖子。

骤然间,所有的声音被生生卡回了喉咙里,“……”

桑桐大张着嘴,然而脖子处连呼吸都很困难,根本就发不了任何的声音。

他冷笑了一声,手微微一动,桑桐再度感觉到那紧紧抵住自己胸口的锋利匕首,隔着衣料直戳她的心口!

霎时,她连挣扎的动作僵住了。

东方少翎伸出拇指指腹,压住她薄而好kàn

的唇瓣,嘴角逸出一抹惊人冷冽的笑容,“这才乖。”

桑桐一动不敢动,他冰凉修长的手指就这么压在她的唇上,动作旖旎,然而目光却是森然玄寒,他的动作极慢,仿佛在摩挲她唇瓣的同时,亦在思索着什么。

桑桐不知dào

他在想什么,一颗悬着的心始终掉在嗓子眼里,上不去,也下不来,正当她快要紧张到窒息而死的时候,他的动作突然肆无忌惮起来,强势地托起了桑桐的身子,又硬扯开了她的双tui,迫使其缠住他的腰肢!

“你……唔唔……”桑桐吓呆了,这样侵~犯性的姿势她自然是不愿意的,然而刚张开了嘴,还未来得及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就被他猛地捂住了嘴!

他整个胸膛也随之压向她,如此一来,两人的模样与偷又欠的男女无异。

桑桐害pà

极了,东方少翎的大掌还捂住她的嘴,叫她无法呼吸,她瞪大了眼拼命挣扎,然而这番举动惹来他的不耐,他蹙眉低声警告,“想死是不是?!”

说着就拿匕首往她胸口戳了戳,那锋利的刀刃直戳桑桐的心脏,她苍白着脸,吓得几乎快晕厥过去。

廊道上似乎又想起了凌乱的脚步声,他手里的匕首又用了几分力道,命令道,“不想死就抱住我的腰,乖乖配合我,快点!”

桑桐咬了咬唇,噙着泪僵硬地伸出手,环住他健硕而硬朗的腰肢。

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到几乎只有数根手指的距离,连彼此的呼吸声都能听得见,桑桐害pà

极了,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不断祈祷自己会没事,一定不要像六年前那般,发生同样的遭遇……

东方少翎一边分神留心着不远处的动静,一边看着被自己压在身~下的桑桐,见她这么眼泪汪汪,紧咬住下唇,浑身颤抖,一副极度害pà

的模样,他反倒失笑了。

这个女人即便是害pà

,也是楚楚动人到惹人生怜,让人油然而生一股保护欲,他身边有过的女人不少,但第一次让他产生保护欲的女人,她却是第一个,无关乎性,只是一种本能而已,让他禁不住想起了一个人……

他问,“你多大了?”

桑桐愣了愣,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提出这个问题,却又不敢怠慢,保命要紧,于是乖乖作答,“……二十六。”

东方少翎眯了眯眼,心想自己果然猜得没错,她果真有二十五六岁的年纪……

正思忖着,外面突然“砰”地一声,提醒着他该提防的人来了!

他的全身都紧绷起来,架住桑桐的身子就抵向墙壁,而他自己,则背对着那声响传来的方向,桑桐挣扎了起来,他就紧紧地捂住她的嘴,另一只手箍住她的腰,抵在石墙上,这样一看,两个人就像是一对玩偷~~情的野鸳~~鸯!

安全通道的大门被重重地打开,冒出来的两个彪形大汉瞪大一双如狼似虎的眼睛,恶狠狠地打量着这幽深静谧的楼道,不想却看到了一对野鸳~鸯,很是大胆。

女的正用纤细双tui环着男人的健硕腰际,那男的正挺~动腰板,这个妖娆的姿态,很是让人兽血沸腾。

两名大汉面面相觑,愣了半秒,脸颊霎那变红,见到这刺激的场面,身子也情不自禁地跟着热起来了。

“那个……咳咳,我去下面看看,你继xù

搜索这层楼!”其中一个大汉说完就转身咚咚咚去了楼下,另一名大汉则转了个方向,往另一边的廊道搜去。

适才,桑桐乍然听见有人闯进廊道来,她本能地剧烈挣扎,试图引起那些人的注意,期盼于这样做能逃脱身前男子的桎梏,然而他把她压得很紧,大有亲吻的趋势,她拼命用手抵住他的胸膛才没有被他轻薄,只可惜就此错过了好机会,那两人就这么走开了。

不过她也因此察觉到,刚才那两人闯进来时,身前的男子分明肌肉有瞬间的绷紧,这似乎暗示着,他在警戒着什么。

他在防谁?又为什么要防人?莫非,他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思忖间,两名大汉的脚步声已经远去,然而身前男子不但没有松手,反而伸手更为所欲为起来,大拇指指腹摩挲着她的唇瓣,低首像是随时吮上她的唇!

桑桐慌了神,本能地奋力推他,嘴里发出哼唧声。

东方少翎原本饶有兴趣地往她身体深处探寻着,然而桑桐的极力反抗最终打消了他的兴致,他并不喜欢用强的,但凡上chuang,女人都是主动的那一方,他只需勾勾手指,就有若干女人等着上他的床,何须用此手段?

他放开了她,但另一只大掌依旧捂着她的嘴,以避免她的呐喊声招回那两名大汉。

他的力qì

很大,只用一只手就钳制住了桑桐的呼喊声,她惊恐万状地瞪大眼睛看他,他却是笑了笑,微微眯着眼,绷紧优美的下巴,意味不明地打量她。

“女人,要不要跟了我?我可以提供你一切能想象到的条件。”

他一边漫不经心地说着话,一边闲散地撤掉抵在她胸口上的匕首,好像之前的举动只不过是跟她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似地,而后又摘下了脸上的那副宽大墨镜。

没有了遮挡,便乍然露出一张俊美得让人呼吸一窒的脸,这是一个在外貌上可以与秦晋琛不相伯仲的优质男人,不仅仅只是有颜,不同于一般有颜的男子,他和秦晋琛一样,有着强dà

的气场。

秦晋琛是深沉内敛的,而眼前这个男子却是张扬狂放的,骨子里带着一股野性,毫不掩饰他对桑桐的兴趣,仿若林间野狼。

东方少翎说话的时候微微带着笑,森白的牙齿并不显得阴狠冷酷,却是放荡不羁,桑桐觉得平素里形容女子“一笑百媚生”的那句话,此时用来形容这个男子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只是此“魅”非彼“媚”,他的魅,是透着一股狼性的谜魅!

此时他正笑着等待她的答案,神情中满含笃定,似乎料定桑桐的回答一定是合他心意,然而答案出乎他的意料。

桑桐咬了咬牙,说道,“谢谢你的‘好意’,可惜我结婚了!不过就算我还是独身,也不会接受你的提议!”

161. 【V97】我绝对有办法让你天天做恶梦

桑桐咬了咬牙,说道,“谢谢你的‘好意’,可惜我结婚了!不过就算我还是独身,也不会接受你的提议!”

她怒气冲冲地瞪着他,黑幽幽的双眼带着犀利的怒火,眼角还带着屈辱和惧怕的泪花,脆弱中浮现不屈,真是美得惊心动魄。

闻言,东方少翎骤然眯起了眼睛,气势瞬间变得阴沉狠戾,被这般拒绝,对这个向来狂傲的男子来说,还是头一次。

很好!在短短几分钟内,这个女人已经在他身上创造了有史以来数个第一次!看来他该好好想一想,怎么解决她!

东方少翎的脸色变得阴寒起来,这让桑桐嗅到了一丝危险气息,但是她没有退缩,而是依然瞪着一对大眼睛,怒意腾腾地盯着他。

如此,倒是令他更觉得有意思了,却不怒反笑,只是那笑意显得讳莫如深,他伸手缠住她的一缕发丝微微一带,桑桐痛呼的同时反感地皱眉,抬手去拂开他的手,却被他敏锐地捉住皓腕。

桑桐心中一惊,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被他握得更紧,她咬牙用了点儿力道,没想到男子也用了力,丝毫不怜香惜玉,腕部传出袭上一股剧痛,桑桐痛得倒抽一口冷气。

“嘶——”

“痛吗?”他轻笑出声,下一秒又瞬间敛住了笑意,眸底顷刻间变得玄寒彻骨,“怕痛就陪我下去,到了楼下我就放你走,但是你要记住,不准喊不准闹,否则,我就是做鬼也不放过你!”

“我才不怕你呢!”桑桐心里一惊,壮着胆子脱口而出。

东方少翎挑了挑眉,“不怕?你以为我说着好玩儿的?呵,不管你还是不是独身,现在你若是不乖乖听话,以后,我绝对有办法让你天天做恶梦!”

有些人,光凭气势就可以压倒他人,让人信服,桑桐已经见过一个,那就是秦晋琛。而眼前这个男子,身上有种同样的气势,所以她宁愿信其有也不可信其无。

何况,这个男子身上还有一股危险的杀气,让人胆颤心寒,她不傻,犯不着得罪不该得罪的人,所以只得妥协。

东方少翎轻笑,搂着她的肩膀就往楼下走去,桑桐不习惯与陌生男子这般亲昵,却也无法,只能忍着。

两人一路来到安全通道的门口,东方少翎选择坐电梯,神情很是闲适,一点都感觉不到他是在威胁人,那张狂的黑色墨镜不知何时又戴在了脸上,遮住了大半张脸。

他看似神情闲适,但桑桐隐约猜到,这名男子好像是在躲人,至于他为何躲藏,又是在躲谁,这都是个谜。

到了地下车库,东方少翎上了一辆早就等候多时的车子,桑桐发xiàn

那车子里的人也带了个大大的口罩,看起来神神mì

秘的样子,但是对那名男子却是毕恭毕敬,好似他是个大人物似的。

男子还算遵守承诺,一旦上了车就不再为难桑桐,松开她时却丢下一句话,“女人,以后我们还会再见面的,我刚才的提议你再好好考lǜ

考lǜ

,说不定你以后会改变主意的。”

桑桐毫不客气地朝他冷笑,“改变主意?我想你是在做春秋大梦吧,绝不可能有这个机会!”

闻言,东方少翎对她的回答不以为意,唇角露出一抹邪恶且饶有兴味儿的笑意,并抬手用大拇指指腹摩挲了一下自己的唇,让桑桐不由得想起之前他旖旎挑豆的举动,顿时忿忿地跺了跺脚,恶狠狠地用手背狠狠抹了两把自己的嘴。

哼,回去之后一定要马上洗脸漱口!

桑桐不知,就在刚才,呈双子塔型对站而立的另一栋楼前,有人站在窗边,恰恰将她和东方少翎之间的互动全然收入了眼底,并将刚才的一幕用手机偷偷~~拍了下来。

她亦不知dào

,方才与自己打交道的男子并非等闲之辈,而是南城东方集团的唯一合法继承人,东方少翎。

她更不知dào

,她刚被卷入东方集团的家族争斗中,而东方少翎的确是在躲人,若非她的配合,他险些被仇家派去的手下暗伤,而此时顶层的某个角落里,有人正倒在血泊中,死的那人和那几名大汉是一伙的,也是在和东方少翎搏斗中,错手刺中自己倒地身亡的。

很快,警笛声呼啸而至,将整个度假村酒店给包围了起来,桑桐杵在底楼,茫然无措地看着门口处的人来人往,有些惊魂未定。

此时,秦晋琛并不知dào

悦来度假村里出了这件事,只是因为始终未能成功连线桑桐,担心他的安危,才决定大半夜的还亲自开车去度假村找她。

车子赶往悦来度假村,再次故地重游,秦晋琛显得有些心事重重,再加上桑桐始终不接电话,他心里更感烦躁,不由得重重地踩下油门,加快了车速。

原本从云海市区走高速路到悦来度假村,需yào

一个半小时的车程,秦晋琛却只用了一个小时就驶达悦来度假村所在的悦来镇。

原本到了悦来镇后,再往里行使数分钟即可抵达悦来度假村,然而不知为何,前方车列行使的速度如同蜗牛,秦晋琛当即发觉不对劲,这地方平时鲜少有人光顾,况且不是周末,怎么会有这么多车辆驶进驶出?

不单单只是家用轿车,还混杂着数辆电视台的采访车,他心里疑惑,拦住一位路人问了问,才知dào

悦来度假村里发生了命案。

秦晋琛当即就慌了神,担心桑桐在里面出了事,顾不得后面的车子会被挡在原地,他熄火下车拔腿往度假村里狂奔,当几名身穿制服的警察身影映入眼帘,他一颗心提到了喉咙的最顶端,惊惶大叫,“桑桐!桑桐!你在哪里?!”

可惜没有任何回应……

秦晋琛心急如焚,想也不想就要往酒店里面冲,然而酒店门口被警察围了起来,不许任何人进出,他气得简直要骂人,就又喊了一次,“桑桐?桑桐!你在里面吗?桑桐!”

酒店大厅内,桑桐苍白着脸呆站在角落里,听到秦晋琛的喊声后,这才回过神来,缓缓转身看去,秦晋琛正站在门口,一边朝里张望,一边呼唤着她的名字。

她的一颗心,霎时狂跳不止,从未有过的震颤和悸动,眼泪也顷刻间夺眶而出,下一秒便直直地朝秦晋琛冲去……

秦晋琛皱着眉,几欲冲进去,却被两名警察拦住,“先生,您不能进去。”

“为什么不能进去?我妻子在里面!”

“现在还不行,会妨碍我们办案。”

“我进去后不出来不就行了吗?!”

“不行的。”

秦晋琛气得咬牙,恨不得揪住那名警察的衣领,狠狠揍他一拳,然而就在这时,一道白衣身影已飞扑进他的怀里,双臂紧紧勾住他,嗓音发抖到语无伦次,“你来了……你终于来了……你知不知dào

我有多害pà

……”

秦晋琛一颗悬着的心,到此时才终于得以放下来,静默片刻,把她拥入怀内,柔声说道,“没事了没事了,有我在,你别害pà

。”

桑桐抑制不住哭出来,之前一直处于神经高度紧张的状态,此时看见了秦晋琛,才放松下来,害pà

和委屈的情绪便攫住了她所有的感官,令她一下子就嚎啕大哭了起来。

她差一点,差一点又经lì

一次六年前同样的遭遇,好可怕……

秦晋琛高大健壮的躯体散发着淡淡的男性气息,熟悉中带着温热,一下子让桑桐心安了下来。

秦晋琛不知dào

桑桐刚刚遭遇了什么,只当她是被度假村里发生的血案吓到了,拥着她轻拍后背,柔声安慰,“别怕,没事了,我一会儿就带你回去,明天的研讨会看来也是进行不下去了。”

“嗯。”她频频点头,将秦晋琛的腰际揽得紧紧的,“晋琛,我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你现在就带我离开好不好?”

他也正有此意,轻啄了一口她的额头,说道,“好,我马上带你走。”

说着,他便拥着她离开,然而就在转身一刹那,身后有人高喊,“那位穿白色外套的女士,请留步!”

两人下意识地顿住脚步,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桑桐身上,均是一怔,尤其是桑桐,穿白色外套……指的可不就是她?

秦晋琛拥着桑桐回头,来人是一名神色严肃的警察,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很是年轻,直接就朝桑桐走来。

眼见着那名警察已经走到了桑桐的面前,秦晋琛伸手就挡住他的去路,神色不悦地问,“你找她?”

“没错。是这样的,有目击证人说,这位女士方才和一名可疑男子在一起,我们想请她做一些例行调查。”

年轻的警察说话时,已经走到了桑桐身前一步之遥,他虽然看起来年轻,但是一双黑瞳十分精悍凌厉,带着一股穿透人心的力量将桑桐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番。

但凡秦晋琛这样的大人物,多少警察也都是认得的,自然是不会找他的麻烦,或许是因为他是警局新丁的缘故,想要立功,于是做事格外认真。

桑桐被他盯得浑身发毛,下意识地往秦晋琛怀里窝了窝。

162. 【V98】我的名字叫秦晋琛!

桑桐被他盯得浑身发毛,下意识地往秦晋琛怀里窝了窝。

秦晋琛见状挑了挑眉,搂住桑桐瘦削的肩膀,冷厉地开口,“你这是在怀疑我的妻子?”

直到此时,年轻警察的目光才落在了秦晋琛的身上,仿佛之前从未正眼瞧过他似地,眸光含了几分正色,刻意板着一张年轻稚嫩的脸。

他的目光也只是落在秦晋琛身上数秒,继而又看向桑桐,口吻满含质问的意味,“请问这位女士,大概半小时以前,你在哪里?”

闻言,桑桐心里咯噔一下。

她该怎么说,说她半小时以前一直和那个陌生男子呆在楼道里吗?

见她不说话,年轻警察依旧不客气地盯着桑桐,这次眸光如刀刃一般凌厉,更冷地问道,“这位女士,请你回答我刚才提出的问题!”

秦晋琛眯了眯眼,有些不满这位年轻警察硬派的作风,将桑桐揽得更紧了一些,说道,“她是我妻子,当然是和我在一起。”

年轻警察快速地瞄了他一眼,眼神含了几分不屑,似乎对秦晋琛妨碍自己办案有些不满,继而说道,“这位先生,实不相瞒,刚才在顶层有一位男子遭到了谋杀,有客人上报说曾发xiàn

在15层走廊上看见一位穿白色外套的女子和一个戴墨镜的可疑男人呆在一起,通过我们调出的监控录像发xiàn

,那位穿白色外套的女子正是您的妻子。”

秦晋琛闻言脸色微变,但只是转瞬即逝,他只是挑了挑眉,不以为意地问,“所以呢?”

年轻警察蹙了蹙眉,对于秦晋琛身上这份淡定的气度有几分反感,“所以,我需yào

您妻子的配合,留下来取证。”

秦晋琛心里虽然略微吃惊,但并未有任何异常的表情,他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怀里的桑桐,原本有些怀疑警察的话只是咋呼他们俩的,然而看见桑桐更加苍白的脸色后,他顿时明白:警察所说的事情,确有其事。

不由得蹙紧了眉头,不明白跟桑桐在一起的那男子是谁?他对桑桐做了什么?

虽然心里

疑虑,但秦晋琛并不想让桑桐留下来配合警察取证,因为她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看起来就像是随时要晕倒的样子,他想她需yào

好好休息,再受不得惊吓和刺激了。

他敛了神色,正色道,“能不能回云海市再说?她现在情形很不好,如果你们不放心,我可以给你我的名片,等她好些了,我一定会带她去警局,配合警方的调查。”

说着,他就要从衣兜里掏出名片来。

桑桐确实不想留下,这个度假村就是她的噩梦,现在又发生了这种事情,更是不愿意多留一分钟,她仰头蕲艾地望着秦晋琛,微微摇头,那楚楚可怜的眼神分明是在祈求秦晋琛赶紧带自己走。

然而年轻警察的口吻非常的强硬,容不得半点儿商量,“不行!人命关天,这件事情耽误不得,麻烦您的妻子现在就跟我们积极配合一下。”

秦晋琛当下一声冷笑,顿时沉了脸,冲年轻警察毫不客气地说,“这位警察先生,说出这样的话之前,先想想自己是什么身份!别说是积极还是消极,就是她不愿意配合,我也照样依着她!”

说着,就要搂桑桐离开。

到底还是刚就任的新进人员,年轻警察被秦晋琛这番奚落,哪里受得住这个气?顿时就涨红了脸,咬牙抬手挡住了秦晋琛和桑桐的去路。

他凌厉地说,“这位先生,既然你说你和你的妻子在一起,那监控录像里面的一对男女很可能就是你们俩,我完全有理由怀疑你和这位女士与本次谋杀案有关,请留下来配合查案!”

秦晋琛微微眯起了眼,抿紧了唇,身上透露出一股冷冽的气息,就连桑桐也感觉到他在极力压制心中的怒火。

那位年轻警察此时也讶异于秦晋琛强dà

的气场,但他急于破案,急于获得功绩,虽然心惊于秦晋琛的这股强dà

气势,但依然自以为是地拦住他,不肯让他带着桑桐离开。

秦晋琛确实在忍,阴沉着脸盯着年轻警察的脸,“你的编号?”

警察愣了愣,心口莫名地突突跳了两下。

这个男人要他的编号做什么?莫非,他认得自己的上司?心下不由得畏惧了几分,可转念又想,认得自己的上司又怎样?难不成就因为面前这个男人的气场太大,多问了他一句编号,自己就怕了?那多没面子!

思及此,他更是挺起了胸膛,“你问这么多干什么?叫你配合就配合,少说废话!”

话音刚落,秦晋琛看向他的眼神就带了一丝鄙夷,语气再也没有半分尊重,“小子,别以为自己是警察就了不起。这世上多的是比你厉害的人,想要扣留我和我妻子,也得先打电话问问你的上司同不同意。倘若要我配合,先请示你们局长,就跟他说,我的名字叫秦晋琛!”

说着,他便搂着桑桐,大喇喇地离开了。

年轻警察碰了一鼻子灰,胸腔内心跳加速,虽然不知dào

秦晋琛是何等人物,但是敢以此狂傲口气叫他打电话给局长,自然不是一般人。

别说是给局长打电话,他平时连局长的面都鲜少见着,可那个叫做秦晋琛的男人却像是家常便饭一般脱口而出……

这边,秦晋琛拥着桑桐坐上了车,一路上都感觉得到桑桐的身子在发抖,他猜想她刚才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年轻警察说的那些话也都不是假话,她很可能真的和那名可疑男子呆在一起。

只是不知dào

她到底出了什么状况,怎么会这么害pà



秦晋琛眉头微微皱,侧首看向桑桐,伸手将她的手捧在温热的大掌里,安慰道,“现在已经没有人了,你告sù

我,刚才你是不是真的跟那个戴墨镜的男子呆在一起?他对你做了什么?”

桑桐惊魂未定,咬唇哆嗦,却是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沉吟片刻,秦晋琛追问,“你以前见过他吗?有没有看清他的脸?”

“我……我没看清,他,他拿匕首对着我,晋琛,我……我害pà

……”她嗓音颤抖地说。

其实桑桐不是没看清,而是她太害pà

了,以至于那名男子的长相在她的脑海里并未留下深刻的印象,真zhèng

叫她印象深刻的,是他手持匕首抵住她胸口的场景……

“他拿刀对着你?”秦晋琛大骇,不知dào

对方是什么样的人,竟然拿刀对着她?莫非那人就是警察追踪的杀人犯?!

他担心桑桐被那男子伤到,赶紧抓住桑桐的双臂问道,“他有没有伤到你?”

“没有,他……他只是威胁我……他,他好像是在躲人……他要我帮他……躲开那些人……”桑桐断断续续地说道,身子抖得很厉害。

秦晋琛仍然不放心,摇摇她的手,再检查她的腿,把她全身上下仔细打量过,确认她的确是毫发未损后,一颗心才放松下来。

他伸手揽过她的后脑勺,让她窝进自己怀里,可是桑桐还是抖得厉害,浑身冰冷,秦晋琛又脱下自己的大衣,盖在她的身上。

“走!我们现在就赶紧离开这儿,回家!”秦晋琛心痛不已地说。

桑桐轻应了一声,不再说话,似乎困意绵绵,桑桐困意绵绵,就窝在副驾驶座上闭上眼睛假寐。

秦晋琛给她开了暖气,这才开车驶离悦来度假村。

两人回到照母山别墅时,已经是凌晨两三点钟了,听见外面有车辆熄火的声音,刘伯和刘婶都起了床,迎了出来。

他们都知dào

秦晋琛去接桑桐回家了,担心着桑桐的情况,心急地问,“少爷,少夫人可好?”

“嘘——”秦晋琛做了个手势,轻声说道,“她睡着了。”

刘婶歪脖看了看副驾驶座上的桑桐,果然,她睡得很沉,便点头说,“哦,那赶紧抱少夫人上楼休息吧。”

秦晋琛先下了车,绕行道副驾驶座,伸手去抱桑桐的身子,然而却在触碰到她的时候,骤然发xiàn

她的额头烫得厉害。

他赶紧用手背再次确认她的体温,这一次,竟然发xiàn

她的额头不仅发烫,还隐隐冒着虚汗!

秦晋琛大吃一惊,“桑桐?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嗯……”桑桐无意识地应道,却依旧昏睡不醒。

意识模糊中仿佛听见秦晋琛在呼唤她,可她睁不开眼睛,只觉得浑身乏力,连抬起眼皮的力qì

都没有,颊边摩擦到他柔软的衣料,让她觉得安心,更想继xù

睡下去……

“桑桐!”秦晋琛吓得不轻,大喝,“桑桐,你醒醒!快睁开眼睛!我带你去看医生!桑桐!你醒醒!”

她知dào

,那一定是秦晋琛,只有他的声音才能如此霸道地钻入她越来越模糊的意识里,可她怎么样抬不起眼皮来,浑身难受得紧。

好冷……

她打了个哆嗦,将自己抱得紧紧的,双手摩挲了一下,似乎感觉到有东西搭在自己身上,可为什么她还是觉得冷?

不但如此,似有精气从四肢百骸往外游走,脑袋眩晕不堪,她想用力甩头,然而意识更深地沉入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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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3. 【V99】心有余而力不足

“叮铃铃——”一串局促的电话铃声响彻蓝家二楼的某间卧室。

过了良久,女人柔若无骨的藕臂才从被窝里伸出,胡乱摸索了一下,最终找到那铃声的来源,再缩进被窝内。

蓝倩正好梦,睡到三更半夜却有人打扰,不免有些起床气,她懊恼地嘟囔了一声,半睁开如丝媚眼,瞥见屏幕上的名字后有些清醒了。

怎么是童梦?她这时候打来电话作甚么?难道研讨会那边出事了?

她赶紧撑坐起来,接了电话,“喂,我是蓝倩。”

打来电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童梦,此刻她的声音很急切,令蓝倩有种不好的预感,她说,“蓝小姐!不好了,度假村那边出状况了!”

蓝倩骤然起身,恼怒地责问,“搞什么?不会是魏东海出什么岔子了吧?”

“不是!”

蓝倩松了一口气,捂住胸口不耐烦地说,“那你慌什么?”

“是悦来度假村发生了一件命案,警方已经介入调查中,研讨会只好中途结束了,我还听说好像有一名姓桑的女子也牵涉其中,如果是桑桐的话怎么办?我问过魏东海了,他虽然连桑桐的面都没有见着,可这样一来,事情就变复杂了,万一警方查到什么……你看怎么办呢?”

蓝倩闻言,心跳都漏跳了一拍,“你说的都是真的?!”

“千真万确,”童梦没想到悦来度假村那边竟然会发生命案,乍然听见消息时,吓得魂飞魄散,好不容易镇定了心弦,才背着单南弦打了这通电话给蓝倩的。

唯恐东窗事发,她焦急地问蓝倩,“蓝小姐,你看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呢?”

蓝倩也有些慌,但脸上很快恢复了平静,“先不要自乱阵脚,既然魏东海和桑桐连面都没有见过,警方就差不多什么,度假村里的命案跟我们就没有任何关系。”

“可是,我听说有一位桑姓的女子牵涉其中,万一是桑桐呢?”

蓝倩咬了咬唇,沉吟片刻,说道,“那再多等一等消息,看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这段时间你让你小姑子和魏东海两个人都不要轻举妄动了,报复桑桐,以后有的是机会,也不慌这一时。还有你,童小姐,在你老公面前可千万不要露了马脚,不要我们事情没办成,倒是先被人发xiàn

了。”

“……好,我知dào

了。”

蓝倩说完就挂了电话,适才她跟童梦说话的时候是一副倨傲强势的口吻,可挂断电话后,卧室里就她一个人,她就无须再掩饰了。

“全都准bèi

好得妥妥当当,就只欠魏东海推波助澜一下了,这么好的机会,怎么会出现这种岔子呢?真是太可惜!”

她先是懊恼于事情失败,其后才有些担心事情败露,会牵连到自己身上,“虽然没成功,可毕竟牵涉到了警方,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查到我的头上可怎么办?”

这一次的研讨会原本是打算在另一家度假村召开的,是她动用了所有的人脉关系,硬把会址选在了悦来度假村,就是想要给桑桐一个迎头痛击,却没想到事情没做成,倒极有可能惹来一身骚!

想到秦晋琛查到研讨会是她调去悦来度假村,又顺藤摸瓜查到她把研讨会调去悦来度假村的目的,那么他……

毫无疑问,那个结果太可怕,她连想都不敢想象。

蓝倩浑身禁不住打了个寒噤,一只手紧握床单,另一只手则紧握手机,关节都泛起了白,手心里捏出了汗,她若有所思地逸出,“看来,又该找个借口出国一趟了。”

……

另一边,有同样担心的人,自然还有童梦。

她刚刚和蓝倩通完电话,单南弦就从浴室里出来了,童梦显然被吓了一跳,尽管她身处阳台上,单南弦定然不知dào

她刚刚在和谁打电话,但她心虚,事情的转变太出乎意料,她始料未及,事先没有想好应对的方案,也就有些神经质地慌张了。

看见她拿着手机从阳台上走进来,单南弦一边用毛巾擦拭湿漉漉的头发,一边随口问道,“这么晚了,你和谁打电话?”

“呃,没……没什么,就是一通……打错了的电话。”

童梦有些慌乱,下意识地将手机藏在了背后,还差点儿手滑把手机摔在地上。

单南弦并没有把视线过多地投注在她的身上,径自擦拭着头发,动作潇洒,童梦看着甩头的单南弦,那样的帅气的动作对她具有极大的杀伤力,她刚刚在阳台上站了不多会儿,已是一身寒气,这会儿情不自禁地走到单南弦的背后,贪恋地贴上他挺拔的后背取暖。

并低声问道,“南弦,我们要个宝宝吧?”

有了孩子,就算她报复了桑桐,看在孩子的份儿上,他就不会怪罪到她身上了吧?童梦自欺欺人地想。

单南弦闻言,蹙紧了眉头,放下毛巾,将手搭在她的手背上,微微用力,掰开了她抱紧自己腰部的双手,沉声说道,“你现在还需yào

调理身体,生孩子的事情可以慢慢来,急不得,况且我最近为了应酬,没有戒烟戒酒,即使你怀上了,对孩子身体也不好。”

他不急,她却是急得不得了,只有早早怀上了单南弦的孩子,她这个单太太的位置才能坐得稳妥。

童梦柔若无骨的双手有缠上了他的腰,温热香甜的气息故yì

喷洒在单南弦的后颈脖处,娇软地低喃,“南弦,你抱我回床上吧。”

她说着这话,却是并没有回床上睡觉的打算,而是将一只不安分的小手缓缓下滑,直接伸进单南弦的浴袍里,准确无误地握住了他那尚处在蛰伏状态的分身,技巧地套弄起来,微凉的唇则啄上他的后背,伸出舌尖,轻轻吮吸出一个个唇形的红晕。

他蹙眉说道,“刚刚不是才做过?又想了?”

她娇~吟一声,“只要跟你在一起,人家就是要不够嘛。”说话间,手里套弄的动作更加卖力起来。

不得不说,童梦的技巧很好,好到如今的单南弦无须任何药物的作用就能正常博起,在这方面,他的身体倒是和童梦越来越契合了。

心有余而力不足,大概就是用来形容这一刻。

他不想,也自生厌恶,但是身体的反应更为诚实,跳动泛紫的炙硬分身分明已是蠢蠢欲动,童梦见状银铃一笑。

她乐见其成,只要他的身体还依赖她,她就多了几分怀上孩子的机会,万一单南弦以后真的动了和她离婚的心思,她还可以拿孩子说事儿。

童梦以为自己是未雨绸缪,殊不知身前的男人比她想的还要远,早就去做了结扎手术,连让她怀上孩子的机会都不给!

而事实上,她的那点小心思,单南弦岂会不明白?虽然用身体迎合她,可他以后得到的却比这多得多,思及此,他精悍凌冽的瞳眸内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光。

童梦丝毫未觉,只用了一分钟就把自己脱了个精光,并虔诚地帮他宽衣解带,很快两个人的身体就绞合到了一起……

翌日,照母山顶别墅。

桑桐病了,这一次病得很重,她经lì

了有生以来最大的一次病劫。

从她晕倒到现在已经二十四小时了,一直昏迷低烧,没有睁开过一次眼睛,吊了一天的药水,热度才稍稍退了下来,却依旧不醒,只是嘴里不停地发出模糊的呓语声。

她的脸色苍白如雪,原本红润的嘴唇更是找不到一点血色,纤长如扇的睫毛一动不动,就像是了无生机的洋娃娃。

秦晋琛神情疲惫地守在她身边,紧握住她软弱无力的纤手,摩挲着,心中犹如压着千斤巨石,脑中不断地浮现出之前请来的家庭医生所说的话,“秦先生,您先别急,按理来说,药物退烧过后,桑小姐今早就应该是醒来了,不过到现在她一直都没醒,也算是正常的。如果到了今天晚上她还不醒,我们要检查她的脑部,看看是不是脑部受了什么创伤。”

秦晋琛当即就摇头否定这个可能性,“不可能!她回来的时候我检查过了,没有任何伤处,而且她自己也说没有受伤……”

话到一半儿,他又想起桑桐昏迷中一直呓语不断,像是受了什么惊吓刺激似的,便问,“医生,你看有没有可能是她受到惊吓,导致的后遗症?”

“这个嘛……有可能,不过现在还不好说,有的伤很可能是我们肉眼无法察觉的,需yào

做详细的检查后才能判断出具体原因。”

虽然医生一再劝他要放宽心,可秦晋琛丝毫不敢掉以轻心,给手下打了电话,让去私底下查一查桑桐在悦来度假村究竟发生了什么。

秦晋琛派去的人办事效率很高,很快就给了他答案,直到这时候他才确信,那名年轻警察拦住他,不让他带走桑桐是却有原因的。

原来,监控摄像里的人的确是桑桐!

换句话说,她跟那个可疑的男子的确发生了什么,如若不然,她不会回来后一直高烧不退昏迷不醒。

那么,她到底遭遇了什么,秦晋琛不敢往下想。

164. 【V100】追查真相

秦晋琛回到床边,颓然地坐下,伸手捧住桑桐的双手,把脸埋进她的手心里,低声呢喃,“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我不该让你一个人去那个地方的……对不起……”

后悔,自责,心痛,愧疚……各种滋味都涌上了秦晋琛的心头。

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床上脸色苍白的人儿眉睫略皱,被攥于秦晋琛掌心的手也动了动,然后她颤抖起来,似乎在做梦。

他凑近了一些,听见她断断续续地说,“不……不要……你别过来……不要……”

秦晋琛心口一揪,双眼倏然圆瞪,1夜未合的双眼布满了血丝,双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脸上先是布满了震惊、愧疚还有自责的表情,而后一点点转化为愤nù

,直至阴寒冰冷。

下一刻,秦晋琛掏出了手机,按了一串电话号码,等到对方接了电话之后,他急切地吩咐,“朝哥,麻烦你帮我办件事,我想拿到整个悦来度假村昨天一天的监控录像视频!是!整个!不,我今天就要。”

对方似乎说了什么让秦晋琛不满yì

的话,他整个人都变了,脸黑得就像墨汁一样,大喝道,“我不管这件事有多棘手,你必须把监控视频给我找来!我只给你一天时间!”说完也不等对方说一句话,就挂断了电话。

他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查一查那个男人到底对桑桐做了什么,让她病成这副惨状!

事实上,秦晋琛已经打了最坏的主意,想到极有可能桑桐是被那男子……糟蹋两个字他说不出口,但他打定主意,不管事情有多糟糕,他都不会在桑桐面前提起一个字,他不但不会嫌弃她,还会比以前更加疼爱她。

曾经,她的心里阴影被他治愈了,这一次他也一定会让她好起来。

思及此,秦晋琛攥紧了她的手。

好在下午的时候,桑桐终于醒过来了,但依旧意识迷糊,而且无法说话,声音像是哑了似地,医生来做了检查,发xiàn

桑桐体内的扁桃体、咽喉、上呼吸道还有支气管全部都红肿了,连吞咽口水都很困难,声带完全失声,要什么不要什么,除了点头就是摇头。

不单如此,她眼泪鼻涕一起来,身上还起了大片大片的红疹子,医生只好继xù

给她打点滴消炎,除了药和水,她什么都吃不下,于是秦晋琛一口一口地喂她喝粥。

却也只是喝了几口,她就摇头想要躺下。

她虚弱得连抬手抹虚汗这样的动作都像足了电视机里的慢镜头,一秒一秒,异常吃力迟缓,喘着粗气完成。

她的意识也是间歇性混沌的,仿佛魂魄早已立体飞升,徒留一身皮囊没有腐坏,做着最后的抗争。

她每隔两小时,就要从梦里咳醒,睡睡咳咳,如此反复,偶尔还因为咳嗽,将吃下去的粥又吐出来,怕她饿着,秦晋琛又不厌其烦地喂她吃些东西。

好不容易又折腾到了第二天早上,桑桐才终于好转了些,睡得比较踏实了,刘婶走进来轻拍了拍秦晋琛的后背,看着他赤红的双眼,担忧地说,“少爷,你也去睡一觉吧,自从前天晚上接少夫人回来,你一直都没有合过眼了。”

“我没事儿,我要看着桑桐好起来。”

“那怎么行?这样会把你累坏的,听我的少爷,你去小睡一会儿,我替你守着少夫人,等她醒了,我就叫醒你。”

秦晋琛不肯,可刘婶一直在劝他,没辙,他只好去躺一会儿,却也不敢走远了,就在旁边的沙发上躺下。

刚刚盖上被子,衣兜里的手机就震动起来,他拿起来一看,是之前他委托帮忙调查度假村监控视频的那位朋友打来的,他立马接听,“喂,朝哥,你拿到视频了吗?”

对方似乎说了些什么,秦晋琛似乎松了一口气,“不是我预测的最坏情况就好,那你有没有细查桑桐被卷进这个案子的原因,还有对方是谁?”

秦晋琛此时已经完全没有了困意,手机就放在耳边,对方又说了什么,他微微一怔,似不确定地问,“你查清楚了?”

对方又重复了一遍,他半垂着长睫,神色静如平淡无波的湖面,看不出半丝动荡,却又像是极力隐忍着什么,像极了暴风雨前的宁静,让人觉得有随时爆fā

的可能。

他放下电话,没有挂掉,只是放下。

一手拿着电话,一手插在裤子口袋,侧首看了看躺在床上依旧脸色苍白的桑桐,短短几秒间唇线抿起,松开,又咬了咬,似乎直到这时,他才终于接受电话中传来的事实,平静的脸色逐寸逐寸龟裂,显出狂怒的前兆。

下一刻,他骤然伸手捶向一侧的石墙!

力道之大,竟然以肉~~体击打墙面就能发出沉闷的一道“咚——”响声,可以见得,秦晋琛是真的动怒了。

刚才朝哥打来电话,告sù

他有关悦来度假村监控视频的事情,通过他们找到的视频,并未查到那名可疑男子的真实身份,但是从视频里显示的画面来看,除了用一把刀威胁桑桐掩护自己以外,他并没有把桑桐怎么样。

但同时,朝哥在另一卷监控录像带里发xiàn

,桑桐原本泡完温泉池后是要回自己的房间的,但是却在看见房间门口的一名男子后,为了躲避他,才匆匆逃去了偏僻的别墅区,之后才撞上了那名戴墨镜的可疑男子。

朝哥已经查到了桑桐躲避的那名男子的身份,竟然是东海珠宝行的老总魏长征的儿子魏东海!

魏东海?那个臭名昭著的魏家公子哥?

秦晋琛的记忆力很好,他还记得魏东海是年会上单思玲带来的男伴,当时还有些意wài

,想不通单老夫人怎么会允许自己的孙女跟魏东海这样的人厮混在一起。

等一等,单思玲……

莫非,这件事跟单思玲有关系?

沉思片刻,他又抬起手机,吩咐道,“朝哥,麻烦你把魏东海给我找来,我要亲自问他一件事!”

秦晋琛在这方面也有自己的人脉,只是平时不常用,因为他行事一向低调,也鲜少与人结仇,更不喜欢欠人人情,这一次为了桑桐,他却是破了例。

……

云海市酒吧一条街。

当清早的初阳在天空破开朝雾,金碧王朝的包厢内仍暗沉得不分日夜,宽阔的凹形三边沙发里横七竖八地躺着几个男子的长躯,在桌上散乱立着或横倒在地的满目酒瓶,以及继任眉头微蹙的沉睡面容和衣衫不整,处处都显示出宿醉未醒。

寂静中不知dào

谁的手机响起闹铃,魏东海揉了揉眼睛,边打哈欠边踢了踢睡死在旁的几位朋友。

有人动了动,关掉了手机闹铃。

然而安静不到片刻,包厢的门又被人推开,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有人走到魏东海面前,踹了踹他的身子,他不耐烦地咒骂了一句,转个身又睡过去。

然而来人很执著,用脚再次踹了踹他,并说,“魏公子,该醒醒了。”

魏东海这才勉强睁开了眼睛,只见眼前一道高大的黑影挡住他的视线,他骇然一惊,撑坐了起来,“你……你们是谁?!”

来人正是朝哥,他冷笑一声,说道,“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

魏东海楞了一下,下一秒倏地起身想要逃跑,可惜朝哥不是一个人来的,自然带了几个高大的手下,顿时挡住了魏东海的逃路,“你们是谁?放开我!你们知不知dào

老子是谁?老子是东海珠宝行的唔唔唔……”

魏东海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朝哥用一团脏抹布堵住了嘴,朝哥对手下使了了眼神,几个人把魏东海五花大绑了,带上了车。

魏东海吓得脸色惨白,从来没有经lì

过这种阵仗,一双tui直打颤,此时身上完全见不着平日里的那份疯流倜傥,而是惶恐紧张。

好不容易撑到目的地,他被人带下了车,朝哥给他取掉眼罩,又取掉嘴里的脏抹布,豁然睁开眼后极不适应外面的光亮,他眯了眯眼睛,这才适应了。

第一个反应就是壮着胆子喊,“你们到底是谁?绑架吗?你们说,要多少钱?只要保证我没事,多少钱我都给,我爸是东海珠宝行的老板,给得起钱!”

“哦?魏公子这么确定?”

淡冷低回的嗓音带着浅讥从前方传了过来,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施施然走向魏东海,他抬起眼皮看向那道身影,这一眼整个人都呆滞了。

是他……秦晋琛!

顷刻间,魏东海的脸都白了。

那日连桑桐的脸都没见着,就发生了悦来度假村的命案,他觉得倒霉得很,正好有朋友打电话约他喝酒玩乐,他想也不想就去了,之后单思玲跟他打过电话,可包厢里闹得很,他听也没听清楚就挂了,所以根本就不知dào

桑桐出了事,更不知dào

秦晋琛为了桑桐,正在追查这件事情。

这突发状况令魏东海措手不及,他惶惶然地看着眼前的高大男子,张大了嘴,却吐不出一个字来。

165. 【V101】魏东海,你是不是想找死?!

秦晋琛抽出打火机,打开,又合上,面上看似平静到不起一丝波澜,但墨滴一般的眸子里早已是风起云涌。

他侧首,“魏公子,说说吧,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悦来度假村?为什么会在她入住的那间房外逗留?”

魏东海不是个傻子,更是个欺软怕硬的怕死之人,此时见到了秦晋琛,就知dào

是怎么一回事儿了,只是他没想到秦晋琛这么有本事,在短短两天内就把事情查了个水落石出,他还没对桑桐怎么样,可要是对桑桐做了什么,岂不是这条小命多没了?

他不敢怠慢,赶紧主动地交代了事情的始末……

十多分钟后,魏东海终于把事情交代清楚了,直到此刻,他的一颗心还是悬空在嗓子眼里,因为他陈述事情来龙去脉的整个过程中,秦晋琛脸上都是带着笑,虽然是在笑,却是笑得令人毛骨悚然。

尤其是在他讲到参与整个事件的人还有单思玲、童梦以及蓝倩的时候,秦晋琛唇边凝结的笑容,简直令他心战胆寒。

他下意识地咽了一抹口水,颤颤巍巍地说,“秦,秦总……这整件事情就是这样了,我……我可以走了吗?我真的没有对您妻子做任何事,真的没有……”

秦晋琛闻言,唇角依然带笑,只是笑得极其森寒,“呵,想走?”

他的声音听似无比轻柔,实则冰冷得犹如一把锋刃。

魏东海打了个寒噤,立即给跪了,“秦总,请您放我一条生路,求您了……下次谁借我一百个胆,我都不敢的……”

“桑桐是我的老婆,你竟然敢打她的主意?魏东海,你是不是想找死?!”

仅仅是一瞬间,秦晋琛整个人都变了,他的脸黑得就像墨汁一样,双眼圆瞪,似是布上了血丝,双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要不是他还有着一分的理智,可能他直接就冲过去把魏东海提了起来。

他那一声沉闷的质问,虽说音量不大,却是阴寒刺骨,直将魏东海的一颗心穿了个透心凉。

“不!秦总,我没有……我不敢的……真,真的……您饶了我吧……”

魏东海真是怕了,啪地一声自己打了自己一耳刮子,他再大胆,也是怕死的,秦晋琛那脸色黑成那样,就是恨不得要他死的感觉,他要是还不懂得见风使舵,怕是要横尸此处!

秦晋琛确实是动了怒,他原本是个稳重深沉的男人,凡事不太轻易表达出自己的情绪,然而这一次魏东海等人触犯了他的底线,他是无论如何也忍不住了。

要不是魏东海老实交代,他至今还不知dào

,桑桐之所以会派去悦来度假村参加研讨会,其实是童梦的主意,魏东海则是单思玲推荐的,而研讨会的选址是蓝倩动用人脉关系操纵的结果。

他的心是禁不住的刺痛!

为什么他秦晋琛爱的女人,就是不能过一天安稳的好日子?他不过就是娶了桑桐,她也并未招惹过谁,为什么还是有人要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她?仅仅只是因为她是他秦晋琛爱的女人吗?

她们这是明摆着不把他秦晋琛放在眼里!

明知dào

他对桑桐寵爱有加,视若珍宝,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还怕融了,她们竟然背地里耍阴谋,陷害桑桐,揪住她的痛楚想要给她一记迎头痛击,那不等于是骑在他的身上,拨他的鳞吗?

听说,有鳞的动物一旦被拨鳞,那是痛彻心扉的。

桑桐遭遇此次病劫,虽不是他直接导致的,却是因他而起,可以想象得出,秦晋琛心里是何等的心痛了。

看来,该是时候以牙还牙了,如果他一直容忍下去,不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有朝一日,怕是还会令桑桐遭受无妄之灾。

思及此,秦晋琛轻抿的薄唇边沿慢慢渗出了一股彻骨怒意,而后视线落在魏东海身后的椅子上,忽然飞起一脚,那把折椅被踢出两米远,“砰”地一声撞上魏东海,死静空间里骤然响起一声惨叫,“啊——”

秦晋琛连看都不看一眼倒在地上的魏东海,侧首,压低寒凉嗓音说道,“朝哥。”

“秦总请放心,我会处理。”朝哥挥了挥手,几个身强力壮的大汉就把魏东海给押了出去。

“等一下,朝哥!”秦晋琛又唤了一声。

“秦总还有什么吩咐吗?”

“朝哥,你再去一趟单家,帮我带一个人过来!”

“谁?”

“单家的小女儿,单思玲!”说完,他大步往别墅内走去,声音如冰刃划破烈日下的天空。

秦晋琛走进别墅内的时候,刘婶正好从二楼匆匆下来,见到秦晋琛往里走的身影,惊喜地喊,“少爷,少夫人终于醒了!”

秦晋琛脸上阴沉的表情豁然不见,喜出望外地说,“真的?”

“是真的!少爷,您快上楼去看看吧!”

他二话不说,就几大步上了楼。

箭步如梭奔至卧室门口,走到门口后脚步才放慢,轻轻推开门,“吱呀”一声,床上躺着的人儿被惊扰,转过头来,迷茫地看向站在门口的秦晋琛。

他那两道幽如深潭的眸光惊喜地落在她苍白如纸的小脸上,怕吓着她,他缓步踱到床边,拉过椅子坐在她跟前,“怎么样?好些了吗?”

“晋琛,我睡了多久?”她轻声问道,嗓子还有些哑,但是已经没有之前那么痛了。

右手从被子里抽~出,抬起脸看向他,他俯下身来,握着她的手,把脸颊贴上她的掌心,合上眼轻轻摩挲,好半晌才轻柔地道,“你睡了两天了,肚子饿不饿?口不口渴?想吃些什么?”

他一口气问了好几个问题,桑桐哭笑不得,裂开干涩的唇瓣,说道,“是有点饿,我想吃你亲手做的蒸蛋。”

她这话带了几分撒娇的意味,却是叫秦晋琛窝心,他圈住她的身子拥了拥,“好,我马上去给你做。你才刚好了一些,就别说太多话了,好好躺着。”

“嗯。”她点点头。

秦晋琛舍不得走,拥着她又温存了一会儿,这才下楼去做蒸蛋。

……

单家老宅,一楼的大厅里坐满了人。

今天又是单家每个月的家庭聚会日,不单是单南弦要带着童梦回老宅来,就连一向贪玩的单思玲也乖乖呆在家里,还有几位单家的亲朋戚友。

单老夫人是中心,被晚辈们团团围住。

午餐基本准bèi

就绪,大家都在等着单南弦和童梦。

听到车子熄火的声音后,所有人的视线都投向了门口,这个家现在全靠单南弦和童梦撑在,可以说,整个家族的命运都寄托在他们俩身上了。

然而进来的人只有童梦,她笑着走进来,说道,“南弦临时有事,他说处理完了工作,就会赶回来。”

所有人闻言恍然大悟地点点头,笑脸迎她进来,尤其是单思玲,见到童梦的时候,脸上的笑容简直是灿烂极了,别人只当她是小姑子见到了嫂嫂的欢喜,殊不知她之所以笑得这么灿烂,是因为连着两日来提心吊胆的心情,终于得以找人倾述一下了。

她悄悄把童梦拽到一边,低声问道,“二嫂,你有没有得到什么消息?悦来度假村那个案子……没查到什么吧?”

童梦虽然心虚,胆子却比单思玲要大很多,仗着酒店之王童肃呈是自己的老子,笃定即使秦晋琛查到什么,他也不会拿自己怎么样。

轻笑了一声,不以为意地说,“你怕什么!魏东海又没有跟桑桐碰面,连一只手都没牵着,她就是出了事儿,也跟我们不沾边!再说了,我已经查过了,那个跟命案有牵连的女人是桑桐没错,但是跟魏东海没什么关系,是因为她泡完温泉回房间途中,遇见了一个戴墨镜的可疑男子,那个男的好像就是凶手。”

“真的?”

虽然童梦说的信誓旦旦,可单思玲却不太相信,童梦见状不高兴了,“怎么,你连我的话都不信了?”

“哦,不是,我就是害pà

嘛。”

童梦红唇微启,“放心,出了任何事情都有我这个二嫂替你担着。”

两人正说着话,姚漫就走过来催了,“弟妹,思玲,奶奶让你们俩去客厅里跟叔叔婶婶们问好。”

“知dào

了。”童梦听见是姚漫的声音,不耐烦地应了一声,和单思玲手挽着手往客厅里走,连个正眼都没有给姚漫。

在这个家里,姚漫跟顾一茹的地位最低,甚至可以说,姚漫所处的位置更为尴尬,原因很简单,只因她是没给单家长子留下一男半女的寡媳。

一开始大家还很照顾她,可怜她刚刚失去丈夫,可久而久之,有些暗藏于心底的黑暗面就表露出来了。

就象童梦现在这样,妯娌之间连个起码的客套话都不给她,好在姚漫单纯,懂得安身立命的道理,也就不以为意地耸耸肩。

此时单家到场的亲朋戚友全都齐集于门厅外,单老夫人坐在主宾席上,穿戴盛装,颇有几分威仪,看见童梦走来,老夫人笑着朝她招招手,“哎唷,孙媳妇,快过来。”

166. 【V102】这一巴掌是替桑桐还的(虐渣)

“奶奶。”

童梦笑盈盈地迎向单老夫人,坐在了她身边,现在单家全靠童家担待着,大家对她的态度自然是不一般,尤其是单老夫人。

单老夫人握住她的手,点拨道,“先跟长辈们打声招呼。”

童梦又向单正淳和顾一茹问好,接着才是那些来做客的叔叔婶婶姑姑们。

见气氛融洽,单老夫人发话了,“好啦好啦,都去餐厅坐下吃饭吧。”

于是,一群人笑呵呵闹哄哄地朝餐厅移动,然而好气氛不过是昙花一现,就在大家刚刚坐上餐桌,佣人一一布菜的时候,朝哥带着手下,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单家了。

秦晋琛只给了朝哥半个小时的时间,朝哥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了单家。

秦晋琛说了,不用顾及单家的身份,只管绑了单思玲就对了,如果绑单思玲的时候她敢反抗,就算是打断她的四肢也要把她绑去见他,若是有人阻拦,也照打不误。

从这一句吩咐中,朝哥便知dào

秦晋琛对这位单家的小女儿是相当的不客气,根本不把单家放在眼里,他自然也不会把单家放在眼里。

所以他直接带着人马就冲进了单家,单家那几名家丁打手,在朝哥带去的手下面前根本形同虚设,没两下子,他们就直接闯了进去。

单老夫人看着闯进了的几个大汉,顿时吓得脸色大变,可到底姜还是老的辣,虽然吃惊,却是处变不乱,“你们是谁?可知dào

这里是单家,岂能任你们随随便便的闯进来?!”

朝哥轻嗤,冷笑了一声,森白的牙齿就露了出来,里头几名女眷都吓了一跳,纷纷往后缩了缩身子。

朝哥扫了那一群女眷,喊道,“谁是单思玲?”

单老夫人吃了一惊,她这个孙女也是掌中之宝,在她眼里,单思玲一向乖巧听话,从来都不会忤逆她的意思,可这几个人口口声声喊着思玲的名字,难道她在外面招惹了谁?

她板起了脸,跺了跺手里的拐杖,尽可能摆出一副威仪的架势,“你们是谁?找我孙女做什么?!”

朝哥朝老夫人冷笑道,“对不住了老夫人,您的孙女得罪了我朋友的老婆,我得带她过去问个话。”

单老夫人怔了怔,“你朋友?你朋友是谁?”

“秦晋琛!”

“什么?!”

在场的所有人闻言都吃惊不小,“秦晋琛”这三个字,就如同一枚炸弹,先是令客厅一片死静,而后就炸开了锅。

就连一向临危不惧的单老夫人都失了神,脑袋微微发晕,险些跌坐在地上,幸好佣人扶住了她,才稳住了她的身子。

还是单正淳见过世面,赶紧吩咐道,“来人啊,赶紧扶老夫人去沙发那里坐下。”

“是!”

而后,单正淳又看向朝哥,试图用温和的口吻缓和此刻僵持的气氛,“我是单思玲的父亲,秦总有什么事情也可以跟我说,要不我跟你们一起去见秦总吧?”

朝哥可没有跟他谈判的好心情,看了看腕表,发xiàn

时间被耽搁了好几分钟,不由得蹙紧了眉头,口气不逊地说,“不好意思,秦总找的是单思玲,不是其他任何人,就算是她老子都不行!”

秦晋琛也是够大胆的,没叫朝哥隐瞒他的名字,甚至还说如果单家人问起来,就直接爆出他的名字即刻,也正因为如此,朝哥才如此肆无忌惮。

他冷冽的视线似漫不经心地一扫,便扫到某个瑟缩得极其厉害的年轻女子身上,而那名年轻女子,与正跟他交涉的单正淳长得极为相似,不用猜,她就是单思玲了!

找着了人,朝哥不打算继xù

逗留,就懒得再跟单正淳说话,使了个眼神给自己的手下,大手一挥,冷冷地吩咐道,“赶紧把她绑了,带走!”

“是!”说着,朝哥的手下立即一涌而上。

单思玲拼命反抗,拼命喊救命,然而家佣根本帮不上忙,他们身手太厉害,动作又快速,几下子就把单家的佣人们撂倒在地上。

而朝哥的手下们一点也不怜香惜玉,七手八脚就把单思玲绑进了车内。

说绑,还真的是绑,他们也不知dào

从哪里摸出了一根麻绳,把她那双白玉一般的手绑了起来,在手腕上狠狠地打着结,让她动一下都觉得手腕在痛。

因为反抗,她的头发变得凌乱,这些人还扯她的头发,痛得她都想哭了。

“啪啪!”两巴掌就甩在她的脸上了,痛得她尖叫起来。

“再叫,把你舌头都割掉!”朝哥阴狠地威胁着。

那两巴掌自然是他打的,他可不会有什么怜惜之心,也不管单思玲长得多么的妩媚妖艳,一甩手便是用尽了全身的力qì

,单思玲被他甩了两巴掌,嘴角立即就逸出了鲜血,怕是牙齿都被打掉了吧。

“闭嘴!要不然劳资在这里上了你!”

单思玲果然闭紧了嘴巴,不敢出一声。朝哥抬起左手腕看表,计算着半个小时还余下多少分钟。

秦晋琛办事相当的有效率,而和他接触的人,办事效率更高。

“救命呀……”单思玲被打得眼冒金星,可是惧意又让她不怕死地朝车外呼救。

可惜窗户都是紧闭的,而且具有很强的防弹功能,至于消音功能,更不在话下。

朝哥嫌她吵,说道,“把她嘴巴塞住!”

他吩咐完,立即有一名手下脱下了自己臭熏熏的袜子,塞进了单思玲的嘴里,顿时臭得她叫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

出了单家老宅,她被朝哥迅速地塞进了一辆黑色轿车,刚坐稳,车子就如同离弦上的箭一般消失在单家老宅面前。

在听说秦晋琛的名字时,她就知dào

事情败露了,不管秦晋琛听说了什么,也不管桑桐出了什么事,总之悦来度假村研讨会的事情自己也是参与了,如果桑桐不去参加那个研讨会,她就不会出事,秦晋琛肯定是为了这个才来绑她的。

可她不明白,从头到尾出主意的就是二嫂童梦,自己不过是个中间人,把魏东海推荐给童梦而已,为什么二嫂没事,自己却被绑来了?

可不管怎样,她人都已经被带来了,怕是谁都救不了她了!秦晋琛该不会想要把她杀了吧?身边这些人都是凶神恶煞之徒,会不会把她丢给这些男人轮了,然后剁碎丢到大海里喂鱼?怎么办?怎么办?这下她是死定了!

单思玲是越想越害pà

,越害pà

越在心里咒骂着。

很快地,车子开上了照母山顶,车子越驶进照母山顶别墅,单思玲的脸色越发惨白,因为她直到,一会儿自己的死期就要到了,想到这里,她连呼吸的力qì

都没有了。

让人意wài

的是,院落里所有的路灯都被熄灭了,此刻的院落里就是暗沉暗沉的,除了主屋某些房间还亮着灯光之外,那些灯光折射出一些光线到院落里,很弱了,也不可能把整个院落都照亮。

朝哥的手下停了车,朝哥动作迅速地打开了车门。

刘伯挺立在那里,看到朝哥下车了,他上前几步,沉冷地说着,“少爷在后院,把人带到后院去,别太大动作,少夫人还没有入睡。”

然后他转身就朝后院走去,朝哥挥手让人把单思玲带着去了后院。

秦晋琛并不想让桑桐看到他冷漠残酷的一面,再说了,像单思玲这样善妒的女人,见不得别人幸福,巴不得拆散他和桑桐的无耻女人,他也不希望桑桐替单思玲求情。

后院里,秦晋琛高大挺拔的身躯就像一座黑压压的大山一般,背对着来路而立,单思玲一看到秦晋琛的背影散发着冷冽的气息,她的腿都软了。

朝哥毕恭毕敬地对秦晋琛说,“秦总,人给你绑来了。”

他一挥手,两名手下便把单思玲丢到了秦晋琛的脚下。

“呜呜……”单思玲呜咽着,媚眼此刻不再媚,全是恐惧,瞪得大大的,恐惧地看着秦晋琛,在秦晋琛转过身来的时候,她拼命地呜咽着,像是在向他求饶。

秦晋琛居高临下地睨瞪着她,然后又朝刘伯使了一个眼色,刘伯上前替她拿开了塞在嘴里的臭袜子。

“秦总……啊呀!”单思玲才叫了秦晋琛一声,便被他狠狠一巴掌甩掉了声音,她再一次被打得眼冒金星,耳边传来的是秦晋琛阴冷的声音,“这一巴掌是替桑桐打的。”

她又没有打桑桐!

“啪!”又是一巴掌。

“这一巴掌是你唆使魏东海强~暴桑桐的报酬!”

秦晋琛的声音万分的冰冷,俊脸在黑夜中又看不清他的表情,不过从他的声音里,单思玲就猜到他此刻肯定面目狰狞,恨不得把她碎尸万段。

的确,秦晋琛此刻恨不得把她碎尸万段,五马分尸,不单是她,还有童梦、蓝倩和魏东海,他恨不得把这四个人全都绑了丢进牢笼里喂鳄鱼!

可他心里清楚得很,蓝倩他是动不得的,蓝秦两家是世交,动了蓝倩,父母那里肯定是要怪罪下来的;他也查到,童梦才是真zhèng

的主使者,真zhèng

该死的是童梦,就因为主使者是她,所以他才会把她留到最后收拾,包括单南弦指使水鬼在温泉池里害他的那一次,他会以更打击的方式,全数奉还给他们两口子!

167. 【V103】以牙还牙,给她一点厉害瞧瞧(虐渣)

而他之所以拿单思玲开刀,一来是给了单家一个下马威,二来也是杀鸡儆猴,警告那些想要伤害桑桐的人,如果敢动他秦晋琛的妻子,下场就跟单思玲一个样!

此时,单思被打了两巴掌,嘴角又逸出了血丝,可她不敢喊痛,像一条哈巴狗一般爬近秦晋琛脚边,双手抱住他的双脚,哭泣着说,“秦总,我没有,你误会我了,我没想害桑桐啊,是童梦!童梦要我帮她找个二流子男人,我就找了魏东海,根本不知dào

她是想要害桑小姐啊……真的,你相信我吧,我是无辜的,我什么都不知dào

啊!”

哼,狡辩!死到临头了,还敢跟他耍心机!

秦晋琛眼里掠过了狂怒。

半蹲下身去,黑漆漆的脸比魔鬼还恐怖,单思玲总算看清了秦晋琛此刻的表情,被他那阴寒的视线一瞪,她的小心肝都吓破了,抱着他大脚的手,也害pà

地缩回去,整个人往后一退,就倒坐在地上,狼狈至极。

平时的淑女形象,美女形象早就不复再见。

“请问单小姐,你确定什么都不知dào

?”秦晋琛一字一句地质问着,那话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我……”单思玲哑口无言。

秦晋琛竟然肆无忌惮地找到单家,把她带来照母山顶别墅,根本就没有把奶奶和父亲放在眼里,自然是把事情都差得一清二楚了。

她怎么这么笨?还想着蒙混过关?

可她不甘心,出主意的是自己的二嫂童梦,设陷阱让桑桐往里面跳的是蓝倩,凭什么她们俩没事,被捉来的却是自己?

“是不是不明白我为什么找的是你?”像是看穿她的心思,冷笑在秦晋琛的唇边逸出,他用力地擒住单思玲的下巴,那力道之大差点就把她的下巴都捏碎了。

单思玲惊恐地瞪着他,点了点头。

“那次在海鲜自助餐厅,你刻意撞翻桑桐的餐盘,我可都是看见的。后来秦曹八周年年会上你带去的男伴,名叫魏东海的那个男人名声并不怎么好,别的名媛们都对他唯恐避之不及,你却独独把他带来了,为什么?不要告sù

我,你找不到更好的男伴!”

秦晋琛鄙夷的冷嗤,继而又说,“偏偏事情这么蹊跷,后来桑桐就从楼梯上摔下去受了伤,明着好像跟你二哥单南弦有关,可之前发生了什么,只要调出大厅里的监控录像就可以查得一清二楚了,你以为我这么大意,没有调查过这件事吗?单思玲,我的忍耐性是有限的,我容忍了你这么多次,你反倒是越来越不识好歹。我秦晋琛最厌恶的,就是你这种见不得别人幸福,得不到,就想方设法去拆散人家婚姻的恶毒女人!”

单思玲完全没想到秦晋琛心思如此缜密,竟然早就秘密调查她和魏东海之间的来往,那么,几天前两个人跟童梦以及蓝倩的见面,他都知dào

了?

想到这里,单思玲整张脸都白了。

她脑子转得很快,连忙求饶,“秦总,我知dào

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我,我……那是因为我喜欢你,我受不了你跟我相亲后,第二天却被人发xiàn

跟桑桐在一起,更受不了你看不上我,却看上了桑桐的事实。我嫉妒桑桐,我错了,求求你放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秦总,看在我也是被我二嫂教唆的份儿上,放了我吧,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为难桑桐了……”

单思玲心里明白,秦晋琛是什么都知dào

了,她再隐瞒也是瞒不下去了,唯有放低姿态,把一切责任推给二嫂童梦,自己才有活路。

然而秦晋琛是何等敏锐,看穿了她的想法,冷哼道,“单思玲,你敢说童梦出的鬼主意,你就从来没想过?”

“我……”单思玲心虚了,眼神左右躲闪。

那次她故yì

带魏东海去秦曹,是确有目的的,只有她知dào

魏东海对桑桐起了色~心,只是没想到桑桐在年会上受了伤,摔伤了脖子,之后她就收敛了。再后来没多久,童梦起了报复桑桐的念头,想法与她不谋而合,于是她就把魏东海介shào

给了童梦。

秦晋琛见她说不上话来,脸色更冷了几分,“童梦是肯定要为此付出代价的,但是你,也逃脱不了责任!”

单思玲大骇,不停地埋头求饶,“啊,秦总,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秦晋琛却是若罔闻,慢腾腾地转身看向身后的朝哥,问道,“朝哥,依你看,该如何惩治这个女人?”

朝哥一扬眉,邪邪地勾唇,“找几个身强力壮的兄弟,把她先奸后杀,她要是反抗,先杀了再奸,也行。”

单思玲听了面如死灰,看来这一次秦晋琛是真的动了怒,打算毁了她!

她浑身直哆嗦,惊恐万状地说,“不……不……不要……秦总,你放过我吧。”

秦晋琛鄙夷一笑,其实他并没有打算真的把单思玲怎么样,不过小小的惩治是必须的,像她这样的千金大小姐,从小养尊处优惯了,又是家里的老小,有父亲的疼爱,有单老夫人的寵溺,还有大哥单南衍的呵护,自然是贪生怕死受不得一丁点委屈。

他的确是恨不得将单思玲这个可恶的女人碎尸万段,不过杀人是要偿命的,是违法的,他犯不着为了一个贱女人而犯法。

思及此,他唇边逸出一抹冷冽的笑意来,“这办法不错!朝哥,你带几个身强力壮的兄弟进来,我想亲眼看看,这个可恶的女人被人轮~~奸的画面到底如何!”

“啊——不!不要……”单思玲彻底慌乱了,顾不得此时自己的样子多么狼狈,一路跪着抱住秦晋琛欲离开的腿,大声求饶,“我错了我错了,秦总,你放过我吧!我以后都不敢了……”

秦晋琛睨她一眼,又向朝哥挥了挥手,朝哥微微颔首出去了,不一会儿,他果然带进来几名彪形大汉,单思玲看见后小脸变得一脸惨败。

这些彪形大汉都不是怜香惜玉的主儿,秉公办事,他们才不会理会对方是谁,几步走来就将单思玲包围在肉墙之中,单思玲大喊着挥舞双手,可娇小的身子根本就不足以撼动他们强壮的身躯,反倒因为拉扯,致使自己的衣衫松散开来,头发也凌乱了。

“你们在干什么?住手!”一道清脆而铮然的年轻女声忽然从别墅内传来。

众人回头看去,桑桐披着外套出现在视野里,她脸色苍白如纸,被刘婶搀扶着一步步缓慢走来,她质问道,“晋琛,你这是在做什么?!”

此时的桑桐并不知dào

自己被派去参加悦来度假村的酒店研讨会,一切都是童梦、单思玲和蓝倩等人的计谋,她刚刚醒来,就听见楼下后院里有女子求饶的声音。

她问刘婶楼下发生了什么事,刘婶支支吾吾不肯说,桑桐起了疑,执意要刘婶扶她下来,没想到一下楼就见到几名身强力壮的男人正在欺负一个弱女子,而秦晋琛却在冷眼旁观着。

她不明白他在做什么,便走到后院门口定睛看去,这一看大吃一惊,没想到那名被欺负的女子竟然是单思玲!

秦晋琛看见桑桐来了,略有薄恼地看了一眼刘婶,意思是有些怪罪她,没有看住桑桐,让桑桐看见了不该看到的一幕。

他很快收回目光,上去从刘婶手里接过桑桐,搀扶住她,“老婆,你还病着,怎么就下来了呢?”

桑桐刚张了张嘴,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那边单思玲见到桑桐出现了,就像是见到自己的救命恩人一般,趁人不注意就直接冲过去扑在她的脚下。

“桑桐,求你救救我,求你放过我吧!我知dào

错了,以后都不敢了,真的,求求你了!”

“你别这样……”被单思玲这样抱住腿,桑桐觉得很尴尬,他抬眸不解地看向秦晋琛,“晋琛,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哼!”秦晋琛冷嗤一声,鄙夷地对跪在地上的单思玲说,“让她自己跟你说说!”

单思玲哽咽了一下,只好说,“是我二嫂出的主意,说你以前被人强~暴过,她想让你再经lì

一次当时的遭遇,就让蓝倩把研讨会办在了悦来度假村,又让魏东海去度假村,伺机接近你……”

秦晋琛听到这里如遭人当头一棒,之前听桑桐说自己在男女之事上吃过亏,他想过千百种可能,却独独没有猜到她被人强~暴过。

怎么会……

秦晋琛脸上闪过一抹少见的惊怔,但他并未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太久,因为,眼下他有更重yào

的事情要做,不能分心。

而此时的桑桐,心里是百味杂陈,既震惊又愤nù

,混合着数不清的复杂情绪,直到此时她才明白事情的原委。

她无法想像,童梦那么歹毒,竟然想到利用她六年前的遭遇再次给她打击,她更想象不到,单思玲竟然会跟童梦还有蓝倩同流合污。以前,她只当单思玲是不满单南弦才迁怒于她的,没想到她有那么多的私心,竟然动了坏心眼。

难怪,难怪秦晋琛会如此动怒……

一时间所有可以点燃她火气的情绪,无论大大小小齐齐地拥堵到心口,脑海里所有不安分的暗流蹿腾起来,互相冲撞着,眼看着就要发作出来,她的胸腔太有限了,完全容纳不了,急于撑开。

168. 【V104】我不要她的命,只要她一个月说不成话!

“知dào

我为什么生气了吧?桑桐,如果觉得生气就发泄出来,就像那天你扇童梦耳光那样,以牙还牙,给她一点厉害瞧瞧,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对你动歪脑筋!”

秦晋琛高大健壮,散发着冷冽气息的身躯站在桑桐的身后,用极温柔却又是极玄寒的口吻跟她说着话。

桑桐虽然气恼单思玲,却并不想看到此刻的这一幕,同样身为女人,又遭受过一次强~暴,那种痛苦她心里清楚得很。

她摇了摇头,“不,晋琛,我觉得……”

然而不等她把话说完,一只霸道的大手伸来,带着保护的气息,缠上了桑桐的腰间,随即桑桐就被护进了温暖而结实的怀里。

这个怀抱,桑桐已经熟悉,可是每一次投入,都带给她新的震撼,他对她的情愫一直都在加深。

他说,“你什么都不用顾忌,我要让所有人知dào

,谁都甭许对我的老婆动歪脑筋,就连单家的千金小姐也不行!”

秦晋琛的俊脸深沉,森冷的眸子染着狂风暴雨,似乎连头发都因为发怒而竖了起来。

桑桐就是他的软肋,是他的逆鳞,谁要是伤了她半根头发,他就会整得那个人哭爹喊娘,难以立足,虽然单思玲没有直接伤害桑桐,可只要她对桑桐动丁点的歪脑筋,也是不行!

秦晋琛冷冷地瞪着地上的单思玲,在说了那一句话之后,唇又习惯性地抿了起来,眼神带着一百分的杀伤力,才一瞪,就让单思玲感受到了他的杀气,全身禁不住地打了个寒颤。

她赶紧又拽了拽桑桐的裤腿,脸上早已是梨花带泪,“桑小姐,请你看在我是单南弦妹妹,又是初犯的份儿上,放我一条生路吧?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了!”

她不说自己是单南弦的妹妹还好,一说起来,秦晋琛脸上更冷,森白的牙齿微微开启,他冷嗤道,“放你一条生路也行,但是你得让桑桐打你十个耳光,敢动歪脑筋伤害她,我会让你一个月说不出话!”

桑桐听了,心头一惊。

十个耳光?若是用了力qì

,一个耳光就能让女人娇嫩的脸肿起来,他竟然要她打单思玲十个耳光?虽然单思玲的确可恶,可这惩罚是不是太过了?

她下意识地回头,低声问他,“晋琛,打十个耳光会不会……”

话到一半,秦晋琛从背后圈住她的身子,张嘴含住她的耳垂,酥麻感腾地席卷全身,话音戛然而止。

他沉声说,“你别管,这件事由我替你做主。”

说着就使了个眼神,朝哥点点头,命两哥大汉动手,地上的单思玲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儿,就被那两个大汉从地上拽起来,一人架住她的一只胳膊,再抓住她的头发,迫使她仰起头。

单思玲当时就吓傻了,早就哭花了脸,方才她还只是害pà

,气愤秦晋琛的不公平,没头没脑地把她抓来,还侥幸地以为求饶一下,自己就能逃脱罪责,直到此时她才开始后悔,自己是真的惹恼了秦晋琛。

以前只道秦晋琛是个低调的成功商人,从没见识过他狠戾的手段,她生日会上的时候,他看起来还是那么彬彬有礼的绅士,可眼下根本就是嗜血的复仇恶魔!

也是到了此时,单思玲才想明白为什么秦晋琛要抓她,而不是蓝倩,也不是童梦,因为她单思玲的家世根本比不上蓝倩和童梦,秦晋琛这是要拿她开涮,杀一儆百,警告所有的人,谁胆敢伤害他秦晋琛的妻子,谁就是她这样的下场!

桑桐是有些犹豫的,那毕竟是单南弦的妹妹……

见她犹豫不定,秦晋琛有些薄恼,从身后抬起她的右手,说道,“如果你下不了这个手,我可以帮你。”

说着,就要向单思玲扇去……

“住手!谁敢打我的孙女?!”也在这时,身后有厉呵声传来。

后院内的所有人闻声回过头去,看见一道苍老的身影出现在别墅门口,不觉一怔,唯独只有秦晋琛眯了眯精瞳,似乎早料到单老夫人的到来。

的确,他早料到单老夫人会追着朝哥的车子赶来见他,这就是他早就在等待的机会,等着把新账旧账一并算清!

单老夫人杵在拐杖颤颤巍巍地,一步步往里挪,一边走一边说道,“秦总,你要教xùn

我的孙女,也该先问问我这把老骨头!”

虽然来得急,可单老夫人依然穿戴整齐,也并未因为事态紧急有半点慌乱之色,反而,整张脸透露出一抹威严和愤nù



此刻,单老夫人正怒目相瞪,一抹痛心,一抹威严,试图利用自己长辈的身份给秦晋琛施加压力。

她刚刚赶来,秦晋琛教xùn

单思玲的那一幕就落入了眼里,当然,也看见了单思玲狼狈不堪地跪在地上向桑桐求饶的情景。

老夫人猜到单思玲可能做了什么,得罪了秦晋琛,只是不知dào

具体是何原因,她心疼自己的孙女吃不得亏,这下子肯定是要吃苦的,所以就匆匆赶来救急,却没想到竟然看见这样的一幕,更想不到秦晋琛竟然命桑桐抽单思玲十个耳光。

岂有此理!思玲就是再有错,好歹也是单家的人!

单老夫人心头的那股火立即腾腾地上升。

她单家的人,谁敢动?

思玲是她的宝贝孙女,桑桐若是抽了思玲的耳光,就等于在抽她的耳光!

不假思索地,单老夫人气冲冲地出声拦下了那一耳光,心里想着一定要替自己的孙女讨个说法。

她没有立即看向单思玲,只是冷冷地瞪着秦晋琛,冷冷地质问道,“敢问秦总,我的孙女哪里冒犯了您?”

秦晋琛居高临下地睨着她,神情倨傲而狂妄,眼神冰冷而锐利,半晌才从牙缝里迸出一句话,“单老夫人,你是怎么管教自己的孙女的?!”

他狂傲而冰冷地吐出一句话来,让单老夫人有点摸不着头脑。

桑桐?思玲到底做了什么,跟桑桐有关吗?听闻秦晋琛婚后跟新婚妻子感情甚好,可以说是寵妻如命,她听后颇有些得yì

,心想好歹是自己把他们俩送做堆的,算起来,她还算是半个媒人。

现在秦晋琛突然提到桑桐的名字,单老夫人心里暗道不妙,难道思玲得罪了他的妻子桑桐?

自己的孙女自己是最了解的,也多多少少知dào

她的心思,单老夫人在那次单思玲的二十岁生日宴会上,就看出她对秦晋琛是早已芳心暗许了。

后来听闻桑桐嫁给了秦晋琛,单思玲脸上的表情也是很不高兴,老夫人心疼自己的孙女,想了很多办法补偿单思玲,效果都不太好,再后来单思玲没有再提起这件事,单老夫人也就不在意了,以为时间久了,孙女就会忘却这件事,可没

想不到终究还是出事了。

到底有些心虚,单老夫人脸上的表情放软了很多,带着试探的口吻问道,“秦总的意思是?”

“我家桑桐,我的太太!谁敢对她不客气,我就对他全家都不客气!单老夫人,你的孙女犯了我的大忌,我不要她的命,是看在我父亲认识单伯父的份上,可单思玲犯的不是小错,对我的太太动了歪脑筋,差点儿害她赔了一条性命,她这两天都是躺在床上的,高烧到四十度不退,好不容易今天才醒过来了。你说,这个帐我不跟单思玲算,跟谁算?我的要求不过分,只要单思玲一个月说不成话!”

秦晋琛语气冰冷,神情还是那般倨傲,在扯到与桑桐有关的事情上,他是最小气的人,一步也不会退让。

单老夫人浑身一震,听闻桑桐差点儿赔了一条性命时,吓了一大跳。

而后又回过神来,看着秦晋琛那张阴沉的脸,顿时明白自己那个天不怕地不怕,表面温润实jì

狂妄的孙子单南弦为什么会输在秦晋琛的手里了,这个男人简直就是魔鬼附体!

“这……秦总,这应该是个误会。”单老夫人就算见多了世面,也被秦晋琛的冷冽所惊。

桑桐看见秦晋琛跟单老夫人这样对峙着,怕出事,张了张嘴想劝他,“晋琛……”却被秦晋琛抬手阻止了。

秦晋琛朝两个大汉使了一个眼色,两人便松了手,单思玲暂时解了困,一下子就扑向老夫人的怀里,战战兢兢地说,“奶奶,快救我,救我……”

她那张哭花了的脸,还有凌乱不堪的头发,让单老夫人看得心悸,也脸上无光,脸色顿时涨红了几分。

如今的单家虽然败落了,可在二十年前的云海市,她出入都得到众人的奉承巴结,宛如老佛爷一般,因此造就了她霸道强硬的个性。

这一次,她算是栽在秦晋琛的手里了。

在秦晋琛使眼色让朝哥的手下放开单思玲的时候,她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可是她想错了,秦晋琛掏出了手机,打通了单南弦的手机,在单南弦接电话的时候,他低沉地说了一句,“单南弦,立即到照母山顶来,我想有些事情你必须知dào

!”

169. 【V105】不止有关系,而且关系大了

闻言,单老夫人和单思玲的脸色均大变。

现如今单家全靠单南弦和童梦支撑着,凡事都得看着他的脸色办事,今天家庭聚会他不能来,她也没有说什么不是,可这会儿秦晋琛打电话让单南弦过来,单思玲跟单南弦本就不合,这不是徒增事端吗?

而单思玲之所以脸色大变,是因为刚才她已经供出了童梦,如果二哥知dào

桑桐受伤跟童梦有关,肯定是要和童梦闹的,以后她还有什么脸面见她二嫂?

另一边,桑桐一直想说什么,秦晋琛都阻止了她,他用温柔而霸道的眼神告sù

她,这件事有他在,他会处理好的,让她不用担心。

一开始他就没打算亲自动手惩治单思玲,只是假意大动干戈,把单思玲捉来,把这件事情往大了闹,单家自己就能乱了套,他就是要他们单家窝里斗,搅得鸡犬不宁。

秦晋琛在心里坏心眼地想着。

单南弦用最短的时间赶到了照母山顶,车刚停稳,他就跳下了车。

“奶奶,您怎么来了?发生了什么事吗?”单南弦一跳下车,就快步走到了单老夫人面前,视线却被一旁头发蓬乱哭得跟鬼似的单思玲吸引了去,“单思玲,你怎么也在这儿?你这……是怎么回事?”

单思玲的样子实在是太狼狈了,尽管他平素和单思玲的关系并不好,但是看见她这副样子也颇为吃惊,她就像是遭人凌~辱之后的样子。

单南弦下意识地看向朝哥和他身边的几个大汉,再回头看了一眼单思玲,似乎看明白了什么,顿时那张脸蕴染上了狂风暴雨,怒火狂炽。

是秦晋琛命人动了单思玲?

虽然他对单思玲也没什么好感,但是秦晋琛打电话叫他来,不就是给他一个下马威吗?好歹单思玲是他的妹妹,不管他和同父异母的妹妹关系再不好,在外人眼里,他始终和单思玲是一家人。

换句话说,秦晋琛动了单思玲,就是不把他单南弦放在眼里!

他忍着怒意,回头看向秦晋琛,“秦总,请你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对于单南弦这句跟单老夫人才来时说的极为相似的一句话,秦晋琛冷笑以对,他也回以同样的一句话,“你怎么不自己问问你妹妹?!”

说这句话时,他将怀里的桑桐拥了拥。

单南弦有片刻的错愕,视线一转,这才注意到秦晋琛身旁的桑桐脸色很差,苍白如纸,就像是大病了一场。

他再回头看向身后的单老夫人和单思玲,两人均瑟缩了一下,明显是有事瞒着他。尤其是单思玲,那副模样怕极了,咬着下唇,似乎有些心虚。

她做了什么事情,这么心虚?

单南弦沉声问单思玲,“思玲,你跟我说,到底什么事情?如果是误会,做哥哥的一定替你澄清。”

说这话时,单南弦的神情变得深不可测起来,语气也是温和至极,看着单思玲就像是真的看着自己疼爱的妹妹一般。

单思玲心里清楚得很,这是他发飙的前兆,要是知dào

事情的前因后果,还不把以前自己对他撒的那些气,全都给撒回来?

心里咯噔一跳,她摇了摇头,往单老夫人的怀里钻了钻。

开玩笑!打死她都不会说!

单思玲始终紧闭嘴巴不说,单南弦更来气,伸手要把她拽过来,单思玲就逃到老夫人的背后,老夫人也是有心护自己的孙女,就伸手拦住单南弦说,“南弦啊,你看还是让这不懂事的孩子先跟秦总和桑小姐两口子好好道个歉,其他的事情我们回头再说怎么样?”

单老夫人是把姿态放低到了不能再低的地步,可秦晋琛却不想就这么便宜了单家人,他甚至煽风点火地说,“那可不行,刚才说好了的,要桑桐扇她十个耳光,才能放她离开!”

闻言,单南弦阴沉着脸回头看了秦晋琛一眼。

桑桐不希望看见秦晋琛和单南弦正面对峙,就拽了拽他的衣角,悄声说,“晋琛,别生气了,你见好就收吧,和单家闹僵了关系,对你也不好吧?”

她话音刚落,冷不防,秦晋琛的大手擒来,擒住了她光洁的下巴。

紧接着,他阴恻恻的俊脸就欺了过来,随即狠狠地攫吻住她的红唇,另一只大手迅速地把她想推拒他的双手连同她的腰肢一起钳制住,让她动弹不得。

一番惩罚性的强吻之后,秦晋琛才移开了唇,眼神深深地盯着她,好像她说错了话一般,被她这样盯着,她都忍不住头发皮麻。

难道,她刚才说错了什么吗?

“你知不知dào

,你这两天躺在床上,我有多担心你?虽然你只是生了一场大病,可只要一想到你在悦来度假村差点儿连命都没有了,还被牵涉进一桩命案,这颗心就揪疼得很。我知dào

你想说什么,但是这件事我已经打定了主意,一定要狠狠惩戒那些想要害你的人,我要让她们知dào

,你是我秦晋琛的老婆,欺负不得!”

如果他爱她,会有这样的举动也是情理之中,桑桐理解秦晋琛的做法,可是却不希望他为了自己和单家闹僵,不想他树敌太多。

想到这里,桑桐用力地推开了还搂着自己的秦晋琛,刻意板起了小脸,抗议道,“你知dào

你是为了我好,可是,我不喜欢看到你这么凶的样子!”

“我这次是手段狠了些,可我这么做,也是为了杀一儆百。今天我拿单思玲开涮,以后就没人敢欺负你。就拿这次研讨会的事情来说,虽然你没有被魏东海怎么样,可是却遇到一个可疑的男人,还被卷入一宗命案,如果下次比这次更危险,甚至危急你的性命,而我又不在你身边的话,怎么办?不管你怎么想,我绝对不允许有类似的事情再次发生!”秦晋琛比桑桐更加的不悦,态度也比她更强硬。

“那你也不能叫我打她是个耳光啊,毕竟她是女人,受不了十个耳光的。”桑桐说话间少了几分力道,被秦晋琛瞪得柔软下来。

不过,随即她又硬着头皮说,“这样吧,如果你不放心,就给我请个保镖二十四小时保护我,这样就不用担心我有事了。”

秦晋琛闻言更生气了,她以为有保镖保护她,她就可以什么都不怕,什么危险都没有了吗?有些事防不胜防,人心叵测,保镖也不是百分百的保障。

他大手一伸,又把桑桐擒入怀里,再一次死命地缠吻了她一次,直到她气喘吁吁,难以呼吸了,他才松开了唇,额却抵住她的额,深沉的眼眸炯炯地锁着她的面容,眼神深不可测。

一看到他又露出了这种眼神,桑桐就觉得自己掉进了无底洞,永远都摸不到底,也会情不自禁地被他牵着鼻子走。

“晋琛,”她笑着,藕臂挽住秦晋琛的胳膊,狡黠迷离的眼眸里满是柔情,他是刚硬,不过摆脱不了她的柔情攻势,“你看这样可以吗?十个耳光就免了,让她跟我道歉,这样行吗?”

对于这样撒娇的桑桐,秦晋琛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口气也就软了下来,面上的愠怒也缓和了。

不让桑桐动手打单思玲十个耳光也行,免得脏了她的手,反正他也有别的法子惩治单思玲!

思及此,他终于点了点头,“也好。”

这边两口子正在商量的时候,那边单家的三个人也在说着话。

单南弦阴沉着脸,低声质问单思玲,“单思玲,你老实告sù

我,到底你做了什么,让秦晋琛非得赏你十个耳光?”

“也……也没什么……”单思玲目光躲闪,神情慌张,支吾着不肯说。

见状,单南弦不禁冷嗤了一声,“单思玲,你整天无所事事,游手好闲,学校不好好上,整天跟不三不四的男男女女厮混在一起,现在终于闹出事情来了,人家找你讨要十个耳光,你自己说该怎么办吧!”

此刻,单南弦的脸变成了无底洞,神情深不可测,那两道英挺的剑眉横竖在他的深邃眼眸之上,眉眼间根本就猜不到他的心思,只是那两片唇瓣紧紧地抿着,一身笔直的黑色手工西装更显得他整个人严肃冷酷,给人一种不怒而威的感觉。

这样的单南弦,倒真有几分兄长的样子,可听在单思玲的耳朵里,不是哥哥对妹妹的教xùn

,却成了讥诮和嘲讽。

他不过是爸爸外头的女人生的私生子,凭什么以哥哥的口吻说教她?这世上能对她说教的,就只有她亲亲的大哥单南衍而已!

何况,她会落到这地步,还不是他那个老婆童梦唆使的,要不是她出的鬼主意,自己又怎么会被秦晋琛捉来呢?!

单思玲越想越生气,咬了咬唇,索性豁出去了,脱口而出,“二哥,你不是想知dào

到底我犯了什么事吗?你怎么不去问问二嫂呢?要不是她出的馊主意,我才不会被抓来这里呢!要我说,该挨那十个耳光的不是我,而是二嫂!”

“童梦?”单南弦眉头微蹙,“跟童梦也有关系?”

单思玲冷笑了一声,“哼!不止有关系,而且关系大了!”

170. 【V106】兄妹互掐,曝光旧事

单南弦迫不及待地追问,“什么关系?”

眼见着两兄妹就要吵起来,单老夫人心口一惊,赶紧猛拽住单思玲的衣袖,“你就别添乱了,还嫌不够丢脸吗?!”

单思玲到底还是年纪太小,又娇纵跋扈惯了,不懂得收敛和隐忍,白天她在亲朋戚友面前是丢尽了脸面,被朝哥五花大绑了带走,至今想起来就觉得一肚子火。

最最叫她不服气的,始终认为这整件事的始作俑者是童梦,就算受罚,也是先罚童梦才对,家里聚会的时候,童梦也在,为什么她没事,她却遭受这样的对待?

在秦晋琛的别墅里被人恐xià

,好不容易等来奶奶救她,却又被秦晋琛叫来了单南弦,现在被他这样呵斥,单思玲脸上更觉无光。

“奶奶,你别挡着我!”

她索性破罐子破摔了,一把甩开单老夫人,抬头理直气壮地看向单南弦,“二哥!你数落我成天游手好闲无所事事,我也认了,可是你怎么不好好自省一下呢?要不是你心里还念着……别的女人,二嫂怎么会出那馊主意,我又怎么会鬼迷心窍受了她的蛊惑,答yīng

找人帮她报复呢?说到底,还不是你自己不好,你自己处理不好自己的家务事,还来数落我,凭什么?!”

单南弦闻言,惊了一下,但他并没有相信单思玲的话,只当她是为自己开脱才找的借口,脸不由得沉下来。

“单思玲,你不要无理取闹!错了就是错了,找什么借口,推脱什么责任?你说的没错,我的家务事的确归我自己管,所以轮不到你操心,可是你在外面犯了事,就该是我这个做兄长的负责,奶奶管教不了你,我这个二哥就该管教管教你!”

单南弦越是这么说,单思玲越是气恼,她哼嗤道,“我就是看在你这个哥哥的份儿上,才决定帮二嫂忙的,她说你对她不好,心里一直有桑桐,说这是她最大的心病。我见她那么可怜,不满她一个好端端的千金大小姐被你这个哥哥折磨成了怨妇,就决定帮她一次。二嫂说要让桑桐再经lì

一次六年前的遭遇,让她被再一次强~~暴,才能解心头之恨,需yào

我替她找一个合适的男人,所以我就找到了魏东海。我知dào

我也有错,可我就算是错,还不都是为了二嫂!说白了,你要是对她好,她会钻这个牛角尖,跟桑桐过不去吗?要真是深究起来,罪魁祸首是你才对!”

闻言,单南弦面色大变,“你说什么?童梦把桑桐的事情告sù

你了?”

他一步一步地向单思玲逼近,俊逸的脸上看似风平浪静,实则蕴藏着狂风暴雨,声音似是质问,实jì

上怒火狂炽。

虽然不是同一个母亲所生,可到底是自己的妹妹,单思玲有几斤几两重,他最清楚不过了。

单思玲的确很骄纵,但心思简单,是那种有什么情绪都会表现在脸上的人,若是没有人刻意挑拨教唆,她是绝对不会干出伤天害理的事情,况且单思玲对童梦有几分谦让,能让她言听计从的,除了童梦那个蛇蝎女人,还能有谁?

他看似沉默平静的面孔让单思玲感受到了几分畏惧,她瑟缩了几下,声量明显弱了下来,飞快地说,“不,不单是我,知dào

这件事的……还有魏东海和蓝倩。”

最后那几个字,她说得很小声,但单南弦还是听清楚了,紧绷的牙齿被他咬得咯咯作响,那副极力隐忍盛怒的样子着实叫人胆战心惊。

单南弦也确实生气。

他想不到童梦除了下贱无耻之外,心思还如此的歹毒,和他结了婚也不满足,也不想让他安宁,还利用单思玲为难桑桐,更想不到她想出“要桑桐再经lì

一次被强~暴的遭遇”这样的毒计,太狠毒了!

——童梦!好你个蛇蝎女人!

单南弦心里掠过了一丝阴寒的狠意,几乎是从牙齿缝里迸出,“她要你找个男人,像六年前那样强~~暴桑桐,你就真的去找了?”

“我,我那是一时糊涂,看她可怜,才答yīng

帮她嘛。”

“你!”单南弦气得咬牙切齿。

冲着单家现在只能靠童家的份儿上,他一再容忍,跟童梦和好后,他也暂时把桑桐放在了心里,没有跟童梦闹过任何的不愉快,没想到童梦那么记仇,还是背地里偷偷打起了桑桐的坏主意……

很好!很好!他会让童梦尝尝,惹怒他的后果是什么!

他目光一扫,冷冽的视线瞪向老夫人身后的单思玲,微微一眯,然后一步步慢慢朝她挪动而去……

就在单南弦一步步走向单思玲的同时,另一边的秦晋琛却是杵在原地失了,他好像听见单南弦说,桑桐六年前被人强暴过?

同样是六年前……

同样是悦来度假村……

同样是遭遇了强~~暴……

为什么桑桐的经lì

,跟六年前他在悦来度假村里发生的一切,有这么多的吻合?

某些疑点一一掠过秦晋琛的脑海,又有某个答案从他心口呼之欲出,他怔怔地回首看向桑桐,目光久久移不开。

她正紧紧抿着薄唇,面上很纯粹,似乎沉淀了很多东西,秦晋琛看着这样的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六年前的那个夜晚,她的身影仿佛跟那夜的女孩儿重叠在了一起,求救声,呼喊声,全都齐齐拥进他的脑海……

那1夜他酒后乱姓,第一次尝到女人的滋味,也是他此生唯一一次对女人用强……

难道,桑桐就是那个女孩儿?

秦晋琛的心头被重重地抨击了一下,眼底暗潮涌动……

此时此刻,在单南弦一步步逼近前来时,单思玲很没骨气地小心地后退着,并大喊,“奶奶,快救救……”

然而一个“我”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单南弦就抬起手狠狠地扇了下去。

“啪——”他这一巴掌也是真够猛的,毫不怜香惜玉,扇得单思玲当即眼冒金花,差点儿晕厥过去。

就连单老夫人都脸色大变,拽住他的铁掌,呵斥道,“南弦,你这是干什么呢?思玲可是你妹妹。”

单南弦气急败坏地说,“就算她是我的妹妹,也不准伤害桑桐半根头发!”

单思玲的脸本就白嫩,被单南弦这么一扇,不消一会儿就红肿起来,加上她蓬乱着头发,看起来就更狼狈了。

此时她憎恨的目光回瞪着单南弦,起了个半死,一只手紧紧捂住挨打的那半张脸,咬着薄唇,不逊地说,“单南弦,你敢打我?就连爸都舍不得打我,你竟然敢打我?”

单南弦眯了眯精悍的黑眸,看着一边脸红一边脸白的单思玲,唇一掀,冷冷地说着,“单思玲,你给我听好了!今天桑桐不打你,是她太善良,可我这个做哥哥的就是要好好教xùn

教xùn

你,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把主意打到她的身上!”

单思玲原本是想着说那些话要气一气单南弦的,没想到自己说了之后,反倒挨了单南弦蒙头一个耳光,顿时气得七窍生烟,“好啊,单南弦,你还真当自己是单家人了是不是?不过就是私生子,凭什么在我面前说教?你要打我,那就来啊,来啊!”

说着,她挺了挺胸口,一副大义灭亲的样子。

单南弦原本只想打她一巴掌,在秦晋琛面前做做样子,可没想到她还是不知悔改,竟然还当众辱骂他是私生子,顿时脸一沉,暴气横生,箭步上前,一扬手,又是一巴掌甩去。

单思玲吓得要命,这才惊觉自己触到了单南弦的死穴,她吓得死死地闭着双眼,双手抱住了自己的头,害pà

单南弦一巴掌把自己的头都打断了。

只不过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来临。

“桑桐,别护着她!她已经被寵得无法无天,不知dào

天高地厚了!今天我非得好好教xùn

教xùn

她不可!”耳边传来了单南弦沉冷且暴怒的低吼。

单思玲悄悄地睁开了双眼,便看到自己身前站着一道娇小的身影。

定睛一看,这才发xiàn

桑桐迅速地抢在单南弦打她的时候,立在她的面前,而单南弦那只铁掌还高举着,只差一点就落到了桑桐苍白病态的瓜子脸上。

桑桐不卑不亢地说,“虽然单小姐有错,可你刚才也扇了她一巴掌了,我相信她也是被人唆使才一时糊涂起了坏心,她本质不坏,还有药可救,你暂且放过她这一次。南弦,你在我心里不是个暴戾的人,为什么非得用武力来解决问题呢?回去好好教教她,我相信单小姐再也不敢犯同样的错误了。”

说着这里,桑桐微微侧首,柔声问道,“我说的没错吧,单小姐?”

单思玲还有点蒙,完全没料到最后救了自己的人是桑桐,她足足愣了五秒钟才回过神来,仿佛捡到一根救命稻草一般,赶紧躲到了桑桐的身后,频频点头,“是的!我以后绝不会再犯了,我保证!”

如果单思玲单纯地以为桑桐是真的在替她求情的话,那她就想错了,下一秒,却听见桑桐话锋一转。

171. 【V107】他会用一辈子的时间,来补偿那一晚的过错

她一边转过头来看向单思玲,一边浅笑着挑眉,不疾不徐地问道,“单小姐真的敢保证吗?”

单思玲愣了愣,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但冷不丁看见单南弦扫射而来的冷眸,就吓得赶紧点头说,“当……当然能保证!”

“哦?”桑桐挑了挑眉,转身面对单思玲,面上是一抹纯净恬美到一尘不染的浅笑,她说,“单小姐以什么做保证?空口无凭,不如单小姐写个保证书,若是以后再犯,就得接受单先生的惩罚,如何?”

“这……”单思玲眨了眨眼睛,犹豫了。

为什么她有种跳入圈套的感觉?

旁边的单南弦愣了半秒,而后迅速回过神来,附和地说,“你不肯写保证书,就承认自己做不到。”

单老夫人也拽了拽单思玲的衣袖,“思玲啊,你赶紧答yīng

你二哥让他消消气吧,难得人家桑小姐也不跟你计较了,你若继xù

杵在这里,也是叫人看笑话啊。”

单思玲左思右想,也就咬了咬牙,点头了。

桑桐莞尔,回首朝静候在一旁的刘伯挥了挥手,刘伯心领神会,立kè

回别墅的书房里拿了纸和笔来,让单思玲写了个一份保证书。

做完这些后,桑桐看向单思玲的眸底已是一片冷意,没有了刚才的亲切,拿出秦家女主人的姿态,不卑不亢地说道,“单小姐,我桑桐一向不喜欢跟人交恶,一直信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句话,以后你若是再想对我做些什么,事情可不会像今天这么简单,希望你好自为之。单老夫人,单先生,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就请各位回去吧。刘婶,送客!”

单思玲张大了嘴,面色难堪。

她到此时才知dào

,自己被桑桐摆了一道。

心里有些窝火,然而眼角不经意间却看见单南弦高大的身躯散发着阴寒冷冽的气息,让整个大厅瞬间降温,如同冰窖一般玄寒彻骨。

她赶紧闭上了嘴,心知肚明:桑桐虽然是原谅她了,可回到家,单南弦那里肯定是少不了一顿责罚的。

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她现在要是不闭上嘴,回去肯定会被罚得很惨。

单老夫人和单思玲被刘婶送上了车,单南弦这边却迟迟不肯离开,回首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桑桐,却发xiàn

秦晋琛将她紧紧拥在怀里。

见他不肯走,秦晋琛神情阴寒冰冷,毫不客气地说,“以后,还劳烦单先生多用用心,处理好自己的家务事,若是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我可不会跟你客气了!”

话落他揽住桑桐的纤腰,转身进了别墅。

单南弦看着两人亲密地手挽着手离开的背影,双手渐渐紧握成拳。

……

桑桐被秦晋琛扶进别墅内的沙发,坐下后,她才小心翼翼地抬眸看了他一眼,发xiàn

他抿着唇,一脸的黑炭包公相,便说,“刚刚我擅做主张,处理了单思玲的事情,你不会是生气了吧?”

说这话的时候,她半弯下腰,既俏皮又有些担心地瞅着他。

这个男人有时候是挺小气的,她心里清楚得很。

秦晋琛此刻脑子里还在思忖着起先单家兄妹俩的那番对话,久久回不过神,这会儿桑桐冷不丁跟他说了一句话,他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桑桐觉得眼前的男人有些不对劲,浅笑着捧住他的脸颊,重复问了一次,“我说,刚刚我擅自做了主,处理了单思玲的事情,你不会生我的气了吧?”

“你说这件事啊,”秦晋琛这才回过神来,自沙发的扶手上站起来,搂着她一边坐下,一边说道,“你是这个家的女主人,当然有这个权利,帮我处理任何事情。不过……”

他微微顿了顿,桑桐蹙眉追问,“不过什么?”

他隐隐含笑,慵懒地把额头抵住她的,“你让单思玲写保证书的办法,还真是坏心眼。”

可不就是坏心眼嘛,一来让单思玲吃了瘪,二来把惩治的权利交给了她二哥单南弦,表面上好像是顺手推舟原谅了单思玲,其实却是暗地里摆了单思玲一道。因为单思玲平时没少奚落单南弦,这下子单南弦可以借由“管教”的借口,惩治单思玲了。

反身把他轻按坐在沙发上,桑桐笑了笑,“这样不是更具杀伤力吗?让单南弦自己管教自己的妹妹,我想效果更好吧。”

她桑桐也有整人的一面,特别是整那些对她不怀好意的人。

秦晋琛忍俊不禁,“我怎么不知dào

我的老婆大人也有一颗整死人不偿命的心?”

他呵呵地笑着,手一搂,便把桑桐搂入了怀里,因为他稍微用了点力道,桑桐在扑入他的怀里时把他压倒在了沙发上,形成了女上男下的姿势。

“现在知dào

了也不迟吧,和你相比,我还差远了。”桑桐嘻嘻笑着回应,在发xiàn

自己的姿势是如此尴尬后,脸倏地一红,便挣扎着想坐起来。

秦晋琛不让,他爱怜地仰眸凝视着她,“这两天可担心死我了,身体好些了吗?”

桑桐点点头,“好些了,不过还是有些不舒服,想再睡一会儿。”

“那我抱你上去。”

秦晋琛搂紧她的腰肢,并没有急着抱起来,而是深埋在她的颈窝里,深深嗅闻着她身上淡淡的清香,他的心微微酥软,却是眉头轻蹙起来……

往常,只要闻到她身上散发出的这股月桂香味,他总是能心神安定下来,可今天,他竟然有些惶惶不安。

桑桐不知dào

他在想什么,只是享shòu

着此刻的亲昵,两手穿过男人的颈脖,将他的头颅往自己的颈窝里勾得更近。

今天的这件事,她心里是有些触动的,他发那么大的火,硬是从单家把单思玲掳了来,无非是为了给她讨个说法,告诫那些想对她不利的人一个警告,虽然他的做法她并不认可,可她心里清楚,这是他保护她,爱她的方式。

她闭上眼,圈紧他的颈脖,“晋琛,今天谢谢你,不过我不喜欢看见你动武,答yīng

我,以后别这样了好吗?”

秦晋琛一怔,微薄的唇自唇角缓缓拉成一线,他缓缓起身,用大掌托住她的后脑勺,炙热的吻落在她的唇上,“要说谢谢,一个拥bào

可不够。”

他拦腰将她抱起来,把她放到床上,睡衣往上跑,手指慢慢游移到下面的幽谷之间。

手指不觉一顿,他嗓子略显沙哑地问,“听单思玲说,童梦知dào

你以前被人……强~暴过,你为什么不告sù

我?”

“我说过这方面自己吃过亏,你忘了吗?”

“我以为,是别的原因……”

“怎么,你在乎了?”桑桐娇小的身子窝在床中央,身体不觉一僵。

关于六年前的那件事,她并不想多说,因为那是她心里一道很深很深的疤。

她微微别开脸,将他推开了些,“那场遭遇毁了我的贞操,也毁掉了我的初恋,若问我和单南弦之间的隔膜是从何时开始产生的,我想就是从那时候……”

秦晋琛眸色微凛,“那你还记得是谁强~~暴了你吗?”

桑桐抿唇,幽幽地说,“不记得了,我找过心理医生和催眠术,可惜都没有用。医生说这种情况大概是因为心理受创,大脑自动选择了忘却那段不好的记忆……你知dào

吗?那天刚好是我的生日,真是讽刺,我竟然在那一天被一个陌生男人糟蹋了。”

说到这里,她苦涩一笑,萧索地说,“那样糟糕的回忆,记不得也是好事。”

秦晋琛心口一窒,像是确认某件事似地低问,“你二十岁生日?是不是……6月29日?”

桑桐微愣,抬睫眨了眨眼,“你知dào

我的生日号码?是我妈告sù

你的吧。”

秦晋琛一听,全身犹如坠入了冰窟内,良久才点了点头,艰难地从喉间挤出一个字,“嗯。”

缓缓地拉回视线,他失神的眸光定焦在桑桐那张依然略显苍白的小脸上。

6月29日,那一天的一切,他永远都忘不掉,就是在那天晚上,他伤害了一个陌生女孩儿,那是他此生唯一的一次失控,虽是情不自禁却非美好的第一次,只因为他当时认错了人……

秦晋琛做梦都没有想到,桑桐竟然就是当年那个被他所伤的女孩儿。

他问,“你恨那个伤害你的人吗?”

“怎么会不恨?当然恨!我可以原谅任何人任何事,却独独不能原谅六年前那个人对我的所作所为!如果有一天我的记忆恢复,能辨出那个人,并找到他,我一定会把他千刀万剐!”

桑桐说到这里有些激动,手掌握住被单,揪得紧紧的,胸口大幅的起伏,好不容易等到缓过劲儿来,她紧盯着秦晋琛略有些失神的黑眸,“你到底还是在乎了是不是?你跟单南弦一样,也觉得我很脏是不是?你……”

她话音未落,秦晋琛的薄唇便蓦然印在了她的唇上,良久,四片唇才依依不舍地分离。

他擒住她的眼,发誓般说道,“不,我只是心疼你。你放心,以后我会一辈子对你好。”

是的,他会用一辈子的时间,来补偿那一晚的过错。

而事实的真相,他一辈子都不会让她知dào



172. 【V108】单南弦发飙

今晚夜色降临得很快,伴随着雷声阵阵,黑暗将整个云海市笼罩住,似乎就要下大雨了。

单南弦将单老夫人和单思玲送回了单家后,发xiàn

童梦已经溜之大吉,不禁勃然大怒,“童梦呢?童梦去哪儿了?”

单老夫人怕他惹事,怕他又为了桑桐的事情,跟童梦闹僵,赶紧拽住他的手臂劝道,“南弦,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吧,思玲不是已经跟你写了保证书吗?秦总跟桑小姐也都不提这件事了,你怎么还这么生气呢?再说了,要不是你之前对小梦不好,她也犯不着跟桑桐过不去,肯定是为你吃醋了,才会一时糊涂,做了错事嘛。”

“奶奶!”单南弦蓦然一声暴怒的大吼,如同受伤的野兽一般朝天嘶吼,惊动了云霄,直刺入云间。

仅仅是一瞬间,单南弦整个人都变了,他的脸黑得就像墨汁一样,双眼圆瞪,似是布着血丝了,双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要不是他还有着一分的理智,可能他早就将单思玲提起来狠狠揍一顿了。

他沉痛地说,“奶奶,你还不明白我为什么生气吗?童梦那个恶毒的女人,她竟然唆使单思玲找到魏东海去强~暴桑桐!这可是犯法的事情啊!她的心思是有多歹毒,才会想到这样的方法对付桑桐?还好秦晋琛没有怎么样,他就是直接送童梦和单思玲去警局也不为过,您怎么还姑息她们俩?!”

“南弦,你这样会吓着思玲的,她还小……”单老夫人也吓住了,心知这整件事单思玲和童梦确实是做得过分了,可是看到害pà

得直颤抖的孙女,她还是硬着头皮想劝住单南弦爆fā

的怒火。

单南弦正在气头上,根本就听不进任何人的劝,他手指着单思玲说,“单思玲,你给我仔细想一想,看童梦会躲去哪里!”

“她……她是你老婆……我怎么知dào

……”单思玲哪里敢站到单南弦的面前去,她此刻就像一只受惊的兔子,直往单老夫人的怀里钻。

“你还敢顶嘴?”单南弦气得咬牙切齿,伸手就要扇下去。

就在这时,顾一茹突然挡在了单思玲的身前,出声呵斥道,“南弦,你给我住手!”

不意母亲会站出来阻止自己,单南弦怔怔地瞪着顾一茹,“妈,你让开!”

“儿子!有话好好说,干什么动手?你奶奶说的也没错,好歹思玲是你的妹妹。”

单思玲也是够机灵,赶紧躲到了顾一茹的身后,紧紧地拽住她的衣袖,“小妈,您救救我……”

这时候她倒是嘴甜了,知dào

喊顾一茹小妈了,分明是把她当成了救命稻草,可她越是这般见风使舵,单南弦心里越是有气。

他黑沉着脸,命令道,“妈,你快让开!”

“儿子,你这是做什么?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单南弦愣住了,“妈……”

他的心隐隐一揪,想不明白一向疼他寵他,以他为中心的母亲顾一茹,竟然也帮单思玲说话。

但事实上,顾一茹也是为了他好,担心他真打了单思玲,以后单思玲跟他的兄妹关系就更僵了。

乍然听说单思玲和童梦对桑桐做的事情时,顾一茹心里也是吃了一惊,可是单南弦正在气头上,如果不先阻止他,她担心家里又是闹得一团乱麻。

这个家就算是再乱,单老夫人和单思玲再如何看不起她,可她到底还是如愿嫁给了单正淳,换句话说,以后单家就是她的家了。

俗话说家和万事兴,她不能让单南弦任由自己的性子,毁掉这个家!

其他人都不敢说话,被单南弦的怒火吓到了,每个人都小心地看着事情的发展,屋外面的佣人想知dào

大厅里的事情,可是一想到单南弦刚刚发飙似地到处找寻童梦的样子,如同台风过境,没有人敢偷看一眼,怕一不小心被台风尾扫到了,那可是脱皮脱骨的事情。

因为娶了童梦的关系,如今的单南弦可不比昔日,地位与日俱增,就连单老夫人和单思玲都让他三分,更别说这些个佣人了。

面对自己的母亲,单南弦还是有三分顾及的,他忍着怒意说,“我不打她,但是有件事我得弄清楚。”

“真的?”

“嗯,真的。”单南弦点点头。

可这边,单思玲还是不肯过去,摇着头直往顾一茹身后钻。

顾一茹相信单南弦,可她才不信呢,他会轻易放过教xùn

她的机会?她才不信!

“单思玲,我再说一次,站到这里来!别再让我说第三次!”见她依旧不动,单南弦再一次发号施令。

他的视线死死地盯着单思玲,这个多事的同父异母妹妹,他今天晚上要是不狠狠地剥掉她的皮,他就不叫单南弦。

单思玲脸色惨白,脸上挂着满满的泪珠。

她知dào

错了,行不?

她不该鬼迷心窍,又嫉妒心作祟,听信了童梦的话,想要报复桑桐。

她保证下次不会了,行不?

明知dào

二哥单南弦还爱着桑桐,她竟然还跟着童梦一起,对桑桐动了歪脑筋,这下子估计要被他掐死了吧。

看着那宛如来自十八层地狱的撒旦一般的单南弦,单思玲全身都在颤抖着,上一次单南弦自残伤了一条腿,那时候她就知dào

他是个狠角色,只是没想到他发起飙来,样子更可怕。

“嘻嘻,二哥别生气,我,我过来,我过来,你别生气哈。”单思玲脸上挂着泪,嘴里却极力地挤出笑容,如同蚂蚁在爬一般向单南弦走去,试图用笑容化解她心底的怒火。

“十秒钟!”单南弦又是一声低喝。

下一刻,单思玲如同箭一般,就冲站到他的面前。

“二哥……”她小心地用双手护住了自己的脸,像是生怕他狠狠一巴掌甩下来似的,泪眼恐惧地看着单南弦阴沉发黑的脸。

单南弦大手一伸,单思玲立即尖叫起来,顾一茹也紧张了,她还是做不到坐看事情的发展,很害pà

儿子真的把单思玲给掐死了。

然而单南弦动作很快,提着单思玲用力一转,就把她转着面向大家站着,他高大的身躯散发着阴寒冷冽的气息,让整个大厅瞬间降温,如同冰窖一般。

“说,你二嫂在哪里?”单南弦森冷地问。

见他并不出手打自己,单思玲先是松了一口气,而后说道,“我真的不知dào

。”

“那就给她打电话,问她现在在哪里。”

“这……”单思玲犹豫了。

单南弦瞪了她一眼,“不照做,就是想挨打了?”

“不,不是!”她立即摇头如拨浪鼓。

“单思玲,我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打通童梦的电话问她现在的下落,办好了,我就饶过你,如果你办不好,就把你的舌头割下来喂狗!老王,拿刀来!”单南弦阴狠地命令一旁杵着不动的管家。

听到他这一句话,所有人都面色大变。

单老夫人都错愕,在单南弦的身上,她看见他身上少见的一抹戾气。

还是顾一茹率先反应过来,她心急地扯着单思玲的衣袖,劝道,“思玲,你哥真的会那样做的,你快打电话呀,难不成你真想被他割舌头?”

顾一茹的想法是,先缓住单南弦再说,然后再偷偷给童梦打电话,告sù

她单南弦正赶去找她,要她赶紧躲起来……

顾一茹心里盘算的时候,单思玲这边却是被她的话激了个寒噤。

她的嘴巴因为单南弦那一句狠话而惊得嘴巴张大成了个O字型,在看到王管家真的拿了一把闪着寒光的刀进来后,她终于明白,单南弦说的不只是狠话了。

心一紧,她赶紧说,“好!我打!”

瑟瑟缩缩地掏出手机,瞄到单南弦那道恨不得将她抽筋剥骨一般的眼神后,她搜索到童梦的手机号,并摁下了拨出键。

不一会儿,手机接通了,可是童梦迟迟没有接听。

此时的童梦已知事情败露,刚刚单思玲被秦晋琛的手下带走时,她就吓得一身冷汗了,打去电话找蓝倩求救,可不知dào

是怎么回事,蓝倩始终没有接听她的电话。

她匆匆赶回家里,想找童肃呈护驾,可惜他不在,单南弦又随时可能回家,她只好开车躲去了皇冠大酒店。

满心忐忑不安,不知dào

该不该打电话给单思玲打探消息,没想到这个时候她的电话就打来了,正准bèi

接,她又犹豫了。

刚才,单思玲明明被秦晋琛的人带走了,这么快就被放出来了吗?隐约觉得不对劲,童梦多了个心眼,有些怀疑这个电话是不是单思玲打来的。

电话那端,单思玲见电话始终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就抬头问单南弦,“怎么办,二嫂不接电话。”

单南弦咬了咬牙,“再打!”

单思玲点点头,又拨了一次,这次童梦终于接通了电话,声音有些迟疑,“喂……”

“二嫂!你终于接我电话了!”单思玲喜出望外。

“思玲,你还好吧?秦晋琛不是让人把你带走了吗?”童梦试探性地说着话,一颗心悬在嗓子眼里,上不上,下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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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3. 【V109】收拾单思玲

“思玲,你还好吧?秦晋琛不是让人把你带走了吗?”童梦试探性地说着话,一颗心悬在嗓子眼里,上不上,下不下。

单思玲按的是免提,童梦说的话,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听得见的,他朝她使了个眼神,单思玲点点头,按照事先说好的回话。

“别提了,挨了一顿痛批,后来被逼着写了一份保证书,面子丢尽了。”

“然后呢?”

“然后就没了啊。”

“秦晋琛就这么放过你了?”童梦表示怀疑。

“当然不是了,奶奶准bèi

罚我一顿家法的,后来我中途逃出来了,现在……正离家出走中呢。”

“哦,是这样啊……那你哥呢?你哥知不知dào

这件事?”

闻言,单思玲又偷偷瞄了一眼单南弦的表情,他黑沉着脸,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单思玲打了个哆嗦,赶紧说,“我还没见着他,不过他应该不多久就知dào

这件事了吧。哎~~嫂子,我现在可是无家可归的人了。”

童梦这才相信了单思玲的



她俏脸蓦然一沉,暗地里不禁低咒了一声。

单思玲就是一个只会吃喝玩乐的笨女人,找来的男人也跟她一样笨,连这点小事都办不成,不就是上一个女人吗?连这点事情都办不好,现在可好,事情穿帮,怕是要波及到童家了。

单思玲等了半天,没听见童梦有任何的反应,就问了一句,“对了嫂子,你现在在哪儿啊?我想去投靠你呢。”

“我?”童梦怔了怔,原本不想告sù

她自己的下落,可转念又改变了主意,“我在皇冠大酒店呢,你过来吧,我在北区有套公寓,连你哥都不知dào

那地方,晚上我们可以去那里住。”

“真的?那好,我马上过来!”

“欸~记住!别让任何人知dào

你来找我了,尤其是你哥,知dào

了不?!”

“知dào

了!”

挂断电话,任务完成,单思玲这才怯懦地看了一眼单南弦,问道,“二哥,我已经打完电话了,这样……可以了吗?”

单南弦倏然回首,两道原本就很有神的利眸仿佛要在她身上凿个大洞似的,单思玲打了个激灵,赶紧埋下了头。

他恶狠狠地瞪着她说,“你以为这样就完了?哼!把你所有的银行卡都交出来!”

单思玲浑身一震,她是宁愿被打,被骂,也不希望单南弦封锁她的经济来源呀。

她奢侈惯了,玩惯了,吃惯了,没有上班哪儿来的经济来源?全靠老夫人给她办的金卡过日子,现在单南弦要没收她的银行卡,不就等于要了她的命吗?!

她仓惶地拽住单南弦的胳膊,一点儿脸面都不顾了,只差没当场给她跪下,“二哥,你别这样啊。我知dào

错了,是我不对,可我也是见二嫂可怜,才听了她的话啊。你别封了我的经济好不好?我要是身上没钱,怎么出去?我那些朋友肯定会笑死我的,我堂堂单家的千金小姐,身上一分钱都没有,这不是要人看我的笑话吗?二哥,我求求你了,别收回我的银行卡。”

一只大手无情地伸到她的面前,单南弦眼神阴冷如冰,冷冷地盯着她,两片唇瓣抿得紧紧的,浑身散发出来的气息让单思玲觉得自己都被包围得喘不过气来了。

他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跟着童梦一起动坏心思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小妈,求求您帮我向二哥求求情,好吗?”单思玲一下子就跪在了顾一茹的脚边,死死地捂住自己身上的银行卡,不愿意交出来。

看着毫无形象可言的单思玲,单南弦嘴角扯出一抹鄙夷的笑容。

顾一茹看向单南弦,单南弦却不看她,摆明了就是拒绝她的求情,顾一茹见他那副模样,连嘴都不敢张一下了,还哪敢帮单思玲求情?

见顾一茹不帮她,单思玲又转向老夫人,“奶奶,您帮帮我?”

“这……”单老夫人感到很为难,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自从单南弦回到单氏上班,就任总经理一职后,经济大权就掌握到了他的手里,单正淳虽然身为董事长,也隐退到二线,平时只是开开董事会,联络几位董事的关系而已。

她叹了口气,一筹莫展,“欸~这个还得看你二哥啊,奶奶老了,已经不管单氏的财务了,家里那点儿月例钱也是你二哥批准后,从单氏取了支票拿回来用的。你让奶奶求情,也是没用啊。”

闻言,单思玲的脸顿时垮了下来,她沮丧地看了看四周,其他人均往后躲了躲。就连老夫人现在都让他三分呢,谁还敢火上加油?

两兄妹就这么一直僵持着,单南弦伸手催促道,“快交来!”

“我不交。”单思玲死命不肯交出银行卡。

那是她的命了,有谁肯把自己的命交出来的?

单南弦倒是没有搜她的身,强行夺回银行卡,而是掏出了手机,打了电话给自己的秘书,沉声吩咐着,“赵秘书,立即打电话通知各大银行行长,将单思玲名下的银行卡全部冻结,立即执行!”

听了单南弦的吩咐,单思玲面如死灰,不上交,但冻结了银行卡,她也是身无分文的了。

然而,她想不到的是,单南弦的惩罚远远不止这些。

只听见他又沉声吩咐道,“王管家,立即带两个人到小姐的房间,把她所有首饰,现金全都没收!

“是,二少爷!”

王管家连忙叫来了两名女佣,三个人就往楼上走去。

“你!”单思玲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了,没想到单南弦竟然心狠至此!

“南弦……”单老夫人忍不住想替孙女求情,冻结银行卡就算了,何必把思玲房间里值钱的东西都没收?

单南弦扫了老夫人一眼,不应话,只是再一次打电话,还是打给赵秘书,语气依旧沉冷夹着怒火,“赵秘书,告sù

各大银行行长,除了我和我爸,把我奶奶还有我妈名下所有银行卡也冰结一个月。”

“南弦!”

单老夫人和顾一茹都叫了起来,单南弦是真的铁了心,根本看都不看她们一眼,老夫人顿时只觉得脑袋发晕,心想她这个小孙子办起事来,好狠,竟然六亲不认。

单南弦严厉地瞪了老夫人和顾一茹一眼,森白的牙齿微微开启,几乎是从牙缝里咬出一句话,“要不要加多一个月?”

“……”单老夫人和顾一茹面面相觑,噤若寒蝉,拼命地摇了摇头。

两人都在心里盘算着,银行卡被冻结一个月,她是不能外出的了,更不能打麻将了,那她这一个月该怎么过?唉,过惯了花钱如流水的生活,乍一过上身无分文的日子,还真的要命呀。

见两位长辈都不敢说话,单思玲知dào

自己找谁帮忙求饶都是没用了,只能沮丧地耷拉着脑袋,样子很狼狈。

单南弦狠狠地白了她一眼,说道,“行了,这次就这么便宜你了,可若是胆敢再犯,我绝不饶你,记得你可是写了一份保证书的!至于银行卡,看你这段时间的表现如何,什么时候你学规矩了,我再把银行卡还给你!”

撂下这句话后,单南弦转身就朝门口走去,顾一茹心知这一次儿媳妇童梦是捅到了单南弦的痛处,担心儿子冲动误事,赶紧在后面追着他喊,“南弦,求你了,这次就别跟小梦闹了吧!这个家怕是折腾不起啊!”

单南弦倏地顿住脚步,回首时脸上那阴狠的表情令顾一茹也不觉脚步一顿,“南弦……”

他那玄寒的视线并不是看向顾一茹的,而是径自越过她,瞪向满屋子所有人,狠戾地说,“谁敢给童梦打电话,我扒谁的皮!都听见了没有?!”

在场所有人都点头如捣蒜,就连单老夫人都被单南弦的气势所震慑到了,一时愣在原地错愕地看着他,要不是顾一茹返回来拽住她的胳膊,她还回不了神。

顾一茹那张原本淡然典雅的脸,此时早已苍白如纸,慌乱得不得了。

她唉声叹气地说,“这可怎么办?唉,可惜正淳这两天不在家,远水救不了近火,他若是在家,说不定还能劝得住南弦。老夫人,还是您拿个主意吧,难道真的就这么让南弦去找小梦?只怕是……唉!这个小梦也真是的,怎么偏偏捅到南弦的痛处了呢?”

单老夫人心里跟顾一茹一样清楚,这一次的的确确是童梦做错了,她千不该万不该捅到单南弦的痛处。

她若是安守本分,大家相安无事也是好事,可她明知dào

单南弦最心痛的一件事就是跟桑桐分手,偏偏还要去挑这个刺,这下可好,如何收场?!

就在单老夫人和顾一茹都举手无措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单南弦已经驾着车驶往皇冠大酒店的路上,他黑沉沉的脸上仿佛布满了阴云,下颌紧绷着,微微阖动的牙关昭示着他此刻的怒意。

桑桐是他的软肋,是他的底线,只要童梦不伤害她,他可以考lǜ

放过她,可是她却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桑桐,这个账,他不可能不跟她算!

思及此,他猛踩下油门,车速以一百二十码飙驶在路上。

174. 【V110】来都来了,怎么能中途扫我的兴?

皇冠大酒店的底楼,是一家休闲会所。

在跟单思玲通完电话后,童梦就一直坐在会所吧台的角落里,独自喝着酒,她的酒量极佳,喝了那么长时间的酒,都没有多少醉意。

那是因为,她不敢醉!

因为秦晋琛抓走了单思玲的事情,单家应该是闹得鸡犬不宁了吧?现在单思玲又离家出走,老夫人肯定是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六神无主了,可她有些想不通,既然单思玲离家出走了,着急的单老夫人应该给她打电话过来,为什么没接到她的电话?

思及此,童梦淡淡地扫了一眼手机屏幕,那东西安静得出奇,想了想,她索性拿起电话给单思玲打过去。

单思玲压根儿没想到童梦会打过来,乍然听到手机铃声时吓了一大跳,可想起单南弦临走时的警告,她根本不敢接。

这边童梦打了半天电话,都无人接听,她越想越不对劲,越觉得刚才单思玲那通电话很可疑,左思右想后,她决定还是赶快离开皇冠大酒店为妙。

提起包包就要走,然而转身看见一道欣长挺拔的身影黑压压地走来后,她全身一僵。

单南弦远远地走来,面无表情地直盯着她,绷起的脸部线条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只是这么一眼,童梦觉得自己像是被他摄住了心魂一般,全身猛地一个惊颤,紧握的手心里开始渗出冷汗。

他越走越近,童梦本能地往后退,然而单南弦的步伐很快,走到她身前三米开外时,嘴角却是逸出一抹惊人冷冽的笑容。

“童大小姐真是好雅致,大白天的竟然在这里喝酒,是不是有烦心事?”

童梦还拿不准单南弦是不是知dào

了什么,但看他的表情,不像是跟她碰巧遇见了,倒像是专门来逮她的!

“呵呵,南弦,这么巧……”

她握住提包的手有些瑟瑟发抖,朝单南弦讪讪笑着,可是他的样子太可怕,她脸上的笑容维持不到两秒就变成了害pà



单南弦不给她后退的机会,走到她面前说,“嗯,的确是很巧。”

他的声音万分的冰冷,俊脸在黑夜中又看不清他的表情,不过听他的声音,就像是从地狱里蹿出的魔音一般森冷鬼魅。

收拾童梦,单南弦并不打算采用对单思玲一样的办法,所以,他并不急着发火。

童梦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噤,小心试探道,“南弦,你怎么在这儿呢?是专程……来找我的?”

单南弦鄙夷地轻嗤,潭底一深,眸内陡地冷冽阴彻,“不是,和朋友来这里谈生意,刚谈完。”

童梦悄悄舒了一口气,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心想:看来南弦还不知dào

家里发生的事情,既然他还不知dào

,就先稳住他再说。

于是讨好地挽住他的手臂,声音是惯常的甜糯娇软,“那我们一起回去吧,我也喝得差不多了。”

她说着就要起身,不料,单南弦忽然擒住她的手腕,阻止了她起身的动作,童梦纳闷地回首。

没想到,他异常轻柔地扶住她的双臂,伸出双手,手掌边沿触碰到她身前,童梦倒抽了一口冷气,下意识地跟着他手指的方向埋首看去……

原来,适才她起身的时候,上衣的扣子都解开了。

单南弦握住她的衣领拉了下,将她最上面的扣子重新扣起来,这举动倒真像是一个丈夫对妻子所做的,看似极其自然,却让童梦吃了一惊。

她慌忙抬头,却见他神色平静,眼里瞧不出丝毫的涟漪,只是面无表情地说,“今晚我忽然不想回童家院子了,住酒店或是公寓,如何?”

听似征询的一句话,却含了几分迫力。

童梦还沉浸在他刚才的温柔举动中回不过神,乍然听说他要住外面,自然是误会了他的意思,以为他想跟自己一起住外面寻求刺激,嫌在家里不方便。

她想也不想就点头答yīng

了,“好啊,正好我在附近有间公寓,今晚我们就住那里吧。”

说着,她搂住单南弦的颈脖,靠在他的肩上,她原本就喝了酒,加上这亲昵地动作更令她双颊酡红,稚嫩中平添了一份妩媚。

“嗯。”他微微压下脸,嘴唇几乎触到她的头发。

此刻的童梦丝毫不觉自己已经中了单南弦的圈套,正享shòu

着这份亲昵,与他耳鬓厮磨着,红唇主动贴上他的。

单南弦的眸子里一片冷清,待她睁开眼,他拽住她的手腕说,“我们现在就走!”

他的力道有些大,扯痛了童梦的手腕,她娇嗔了一句,“哎唷,南弦,你猴急什么嘛。”

这句话听在单南弦的耳中,真是可笑极了,他唇角漾出冷笑,“我的确很急,早就等不及了。”

他的确是很急,早就急着想要收拾她了!

……

童梦被单南弦揽着腰往外面走,不知dào

是不是心中警报彻底撤除的缘故,直到此时,她才微觉有些醉意。

走出来时身子有些站不稳,全靠单南弦支撑着她的身子,她明显感觉到单南弦搂住她双肩的手臂收紧,她娇软一笑,顺势倒进他的怀里,“南弦,你慢点嘛。”

单南弦紧绷着脸,略薄的唇线抿得很紧,上了车后,他沉声问道,“童梦,你的公寓在哪里?”

“嗯?”童梦的脑袋已是有些犯晕,随口回答,“三木花园,6幢C座顶层,密码是XXXXXX。”

说完,她歪着脑袋挨近他的身边。

单南弦侧首,嫌恶地睨了她一眼,伸手将她推开,力道略有些重,童梦的脑袋就撞上了车窗,发出极清脆的“咚”声。

似乎因为疼痛感,她皱了皱眉,却没醒,又继xù

睡了。

前面的司机偷偷看了一眼后排座位,被单南弦狠狠一瞪,他打了个寒噤,赶紧调回了视线。

单南弦侧首见童梦睡得正酣,便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是我。”

这个电话,他鲜少联络,上一次找水鬼去弄秦晋琛,就是对方的手下,接手了单氏以后,单南弦也逐渐开始发展自己的羽翼,必要的时候自然要触及到某些黑暗面。

此时,他的眼神很淡,冷冷地说,“你马上去金粉世家找个身强力壮的男人过来,我在三木花园6幢C座的顶层!”

对方也是行家,从不过问雇主的私事,只要拿到合理的钱财,要他们做什么都愿意。

对方答yīng

得很利落,挂断电话,单南弦斜睨了酣睡中的童梦一眼,满眼恨意。

……

车子很快到了三木花园。

童梦下车时被外面的冷风激了一下,顿时有些清醒了,她睁开眼,看见揽住自己往电梯里面走的单南弦脸上有一股寒意,心里就滋生出一种莫名地害pà



“南弦,到了你怎么不叫我一声?”

电梯里面的灯是亮着的,童梦一抬头看见他的脸上丝毫没有任何表情,紧绷着下颌,唇线微抿,仿佛没有听见她的问话一般,她不禁打了个寒噤。

叮——

电梯到了顶层,梯门打开,单南弦率先跨出脚步走出去,童梦觉得他有些异样,却已是到了顶层,只好跟着走出去,心里有浓浓的不安。

今晚的他太反常了,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这种高级公寓,顶层只有一家,到了门口,单南弦输入密码,一阵嘀嘀嘀的声音,门啪嗒一声打开了。

童梦杵在单南弦身边不肯进去,然而手却被他拽住,她指关节僵硬,被他握在了掌心内,“南,南弦,我突然不想住外面了,我们回童家院子好不好?”

“来都来了,怎么能中途扫了我的兴?”他鄙薄地逸出,依旧握住她的手不松开,伸手到墙边开了壁灯,径直往里走去。

虽然两人现在不住在这里,但是童梦没结婚前一直住这儿,常年让人定时来打理,公寓内什么都齐全,随时可以入住。

单南弦看见角落里有个吧台,便走过去,从酒架上取下一瓶酒和两个杯子,一边往里倒酒,一边漫不经心地说,“别紧张,放松点儿,先陪我喝喝酒。”

说话间,他已经倒好了一杯酒,递给童梦,眼眸里的幽暗,很深,很利。

童梦垂眸看了一眼杯中晶莹剔透的酒液,发xiàn

他取下了的是一瓶伏特加,不由得蹙了蹙眉。

怎么偏偏是一瓶烈性极强的伏特加……

正踌躇着,单南弦有些不悦的声音传来,“你不是一向酒量很好吗?今天怎么不敢喝了?”

她哪里敢说自己是因为心虚,害pà

单南弦才不敢喝的呢?

“你别生气,我马上喝。”说着,童梦就仰脖喝了一口,却是刚刚咽下去,就忍不住开始咳嗽。

她喝下去的时候是仰着脖子的,所以看不到单南弦眼里的冷冽,更看不到他背在身后的那一只手掌,修长的手指蜷起,手背上每一条青筋都直绷起来。

童梦咳嗽了一会儿,好不容易缓过劲来,擦了擦嘴角,裙子是是滴出来的酒渍,她埋首去擦拭。

这时候,单南弦放在口袋内的手机发出三下震动,他视线落再落到童梦脸上的时候,嘴角拉开,舒展开一抹凉薄却也眩惑的笑容来。

175. 【V111】心理战也是一种战术

这时候,单南弦放在口袋内的手机发出三下震动,他视线落再落到童梦脸上的时候,嘴角拉开,舒展开一抹凉薄却也眩惑的笑容来。

他的手很冰凉,触碰到童梦时,看见她打了个激灵。

童梦张了张嘴,想说话,却冷不丁听见单南弦说道,“小梦,想不想要孩子。”

童梦闻言是又惊又喜,“南弦,你想生孩子了?”

这是他第一次叫她“小梦”,也是他第一次说想生孩子,童梦脸上满是雀跃的表情。

他戳中她的软肋,童梦最自信的一点就是:以为给他生一个孩子,就是掌控了他的一切,既然她妄想靠一个孩子就能掌控住他,那么他就给她一个孩子。

只不过……

单南弦眯了眯眼,眸子里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寒凉,轻嗯了一声。

童梦太高兴了,情不自禁地又喝了一大口酒,伏特加可比不得她在会所里喝得鸡尾酒,浓度极高,烈性极强,两口下去,她已是醉意酣然了。

单南弦将两人的酒杯放回桌面,嘴角微翘,将视线重新落回童梦脸上。

她双颊酡红,整个人像是烧了起来,单南弦将她揽腰抱起来,童梦的身子立kè

化作一滩水,软绵绵的。

她眼皮重的抬不起来,朦胧间,感觉自己的后背贴着床睡去……

她双眼睁开一条缝隙,恍惚间好像见到单南弦拿着什么东西架在那床尾,好像,是一架机器……

渐渐地,童梦的脑袋重得只想睡觉,她合上眼,半梦半醒之间,听到单南弦贴着她的耳朵说道,“好好享shòu

吧。”

然后,一双冰冷的手便开始解开她的衣服,裤子,以及贴身衣物……

童梦只觉得自己置身于一片浩瀚的汪洋之中,她挥舞着双手,却怎么都游不到岸边,他的动作很粗鲁,她觉得有些痛,他在她身上粗嘎喘息的声音有些陌生。

她想开口叫他轻些,慢点儿,可怎样都睁不开眼睛在,这样的感觉一点都不好受,跌跌撞撞间她不知dào

挨了多久……

翌日清早。

童梦醒来时只觉得周身像是被什么东西反复碾压过,可想起单南弦那句“小梦,我们生个孩子吧”时,心里却像是喝了蜜一般的甜。

彻夜的疼痛换来一个孩子,值了。

正暗暗高兴,脑海里却倏然掠过一个画面,她想起好像见到床尾有架机器,心里冷不丁咯噔一跳,她一下子惊坐起来。

视线在房间里梭巡一周,并没有见到什么机器后,童梦不由得缓了一口气。

看来,是她看错了……

这时候浴室的门哗啦一声被打开,单南弦洗完澡从里面出来,上身赤果着,一条白色浴巾围在毫无赘肉的腰际,比例完美,是长期健身的效果。

一见着他坐在床沿上,童梦脸上就洋溢着娇媚的笑容,光着身子就贴上他的后背,从身后伸手环抱住他精瘦的腰,“南弦,你昨晚上好坏,要了人家一个晚上,我浑身痛得快下不了床了。”

他侧首看向她,嘴角微勾,眼里却是藏不住的鄙薄,“真有那么厉害?”

童梦怔了怔,不明白为什么在单南弦的眼里看见一丝鄙意,但她没有想太多,而是想起昨天秦晋琛带走单思玲的事情。

她十分怀疑单思玲那个定力不够的千金大小姐会随时把她供出去,而且昨天单思玲打过电话给她后,就再没有任何消息了,怎么想都是疑点重重。

现在看起来单南弦的心情还不错,童梦想试着探探他的口风。

“对了南弦,昨天是老宅那边定期的聚会日,你没回去,老夫人和妈都想你得很呢。”童梦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可惜单南弦是背对着她的,根本看不清此时他的面目表情。

单南弦背对着她,面上几不可察地闪过一抹轻嗤,“我听说了。”

童梦瞬间打了个激灵,后背一层冷汗当即浸湿她全身,她一秒之间被人丢入冰窟般全身发冷。

什么,他听说了?!既然他已经听说了,为什么没有对她大发雷霆?

单南弦此时已经穿戴好了衣物,起身时高大的身影便刚刚遮挡住外面阳光,在童梦身上投下一个黑色影子,她仰起头,看不清隐于背光面之中的他的表情,只觉得那团黑色在心里慢慢漾开。

她怀疑地重问了一次,“你真的听说了?”

单南弦斜斜地勾了勾唇,眸底的神色依旧寒冷,“听说单思玲闯了祸,差点儿伤到桑桐,被秦晋琛抓去狠批了一顿,现在连家都不敢回了。哼!她该庆幸桑桐没有大碍,否则别说是秦晋琛,我也会叫她这辈子痛不欲生!”

他刚刚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表情还很和悦,可转眼间就变得这般暴戾,他的阴晴不定令童梦不自觉地打了个寒噤。

她忽然想起些什么,抬头不解地看他,“思玲她……没说些别的?”

主意是自己出的,她以为一向贪生怕死好吃懒做的单思玲一定会把自己供出来。可是,单南弦提都不提到自己,就好像不知dào

整件事跟她有关似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有别的了,”微顿,单南弦回首直盯着她,眯了眯精瞳,刻意拉长了尾音,“难道,这件事跟你也有关?”

童梦赶紧摇了摇头,极力否认,“没有没有!这件事怎么会跟我有关呢!”

“没有就好,如果你也犯了同样的事,我可不会这么便宜了你。”

“……嗯。”

说着,单南弦仿佛毫不在意地径自去了外面的客厅,童梦吓得整个人虚脱,捂住胸口拍了拍,不料他又折回来,喊了一声,“磨蹭什么,不上班了吗?”

“哦,我马上去洗漱!”她匆匆下了床,奔进了浴室。

出来的时候,单南弦正坐在沙发上摆弄电脑,双手飞快地在键盘上敲打着什么,看见她换好了衣服出来,便将电脑合上,“换好了?走吧,我送你去上班。”

到底还是心虚,车子开往丽晶大酒店的途中,童梦都不敢开一句腔,只觉得浑身都没有力qì

,单南弦只是开车,看都没有看她一眼,视线一直专注在前方,车内安静得出奇。

她始终觉得自己坠入迷雾中,从昨天的担惊受怕,到晚上单南弦的异常温柔,之后是彻夜温存,再到刚才的阴晴不定,一切的一切仿佛都是一场梦。

直到车子抵达丽景,单南弦开车离开,她都还有些恍惚回不了神。

……

照母山顶别墅。

秦晋琛昨晚上一个人在书房喝了些酒,今早起来时都十点多钟了,身旁已经没有了桑桐的身影,他忽然心口紧了紧,起身就冲出了卧室。

然而在来到楼梯转角时,脚步顿下来,楼下餐厅的那扇飘窗窗台上,坐着一个人,是桑桐!

他轻呼出一口气,脚步放轻缓下来,一步步往下挪。

桑桐就坐在飘窗上的大理石上,一条腿伸直,另一条腿微微弯曲,一只手就放在膝盖上,背靠着窗棂自然地弯着,发丝顺下来,遮盖了她半个脸颊,更透着鼻梁秀挺,下巴尖细。

她侧了下腰,像是在捞什么,转过来的时候,手里已经多了一杯咖啡,秦晋琛情不自禁地顿住了脚步,出神地看着她这样一个细微的动作。

她将咖啡杯凑在唇边,小抿了一口,眉头微蹙,好像在心里默默地对咖啡品头论足似地,有些不满的样子,习惯性地微微眯一下眼睛……

可,她这样一个人坐在那里喝咖啡的样子,真的很有味道。

修长白皙的手指端着咖啡杯的杯耳,温柔地凑到唇边,微眯着眼睛抿上一口,唇微张,粉红色舌尖轻舔了一下上唇沾上的咖啡泡沫,热气腾腾的水雾从杯中慢慢升腾起来,氤氲着她的脸,她的眼睛……

此时的桑桐,很静,静得就好像整个世界只有她自己,还有那杯中淡淡的雾气……

桑桐微微偏过了头,看着窗外的树影婆娑,想着昨天发生的一切,因为童梦等人的行为,秦晋琛动了怒,把单思玲绑来别墅里的画面,历历在目。

虽然不赞同他的做法,但是他对她的那份心思,却是叫她感到窝心,即便和他在一起,受到再多人的阻挠,她都觉得释然了。

桑桐一只手端着咖啡杯,另一只手则托起了自己的额头,嘴角牵出一抹笑,而眼神深处,却让看着她的秦晋琛收回了目光。

秦晋琛不再看桑桐是因为她眼里的那抹幸福,可是这样幸福的神采却让他揪心。

桑桐一回头便看见了他,有些雀跃地招呼他,“晋琛,你什么时候醒的?”

他回过神来,走到她身边,一勾手,将她勾入怀里,“就刚刚,吃过早饭了吗?”

“还没有呢,正等着你。”

两个人便坐进餐桌里,秦晋琛正切着盘子里的荷包蛋,桑桐忽然说道,“晋琛,下午我想出去一趟。”

“去哪里?”

“去蓝氏,找蓝倩算账。”为了把她骗去悦来度假村,蓝倩居然假公济私,这个帐她肯定是要算的。

秦晋琛顿住手里的动作,“宝贝儿,你身体还未痊愈,不可以大动干戈。再说,你越是沉着应对,蓝倩那边就更提心吊胆,心理战也是一种战术。”

176. 【V112】她算哪根葱?(祝大家平安夜快乐)

秦晋琛顿住手里的动作,“宝贝儿,你身体还未痊愈,不可以大动干戈。再说,你越是沉着应对,蓝倩那边就更提心吊胆,心理战也是一种战术。”

桑桐闻言,挑了挑秀丽的眉毛,“不会是你心疼蓝倩,所以才阻止我找她算账吧?”

“怎么会呢,你明知dào

我宝贝的人是你,她算哪根葱?”

秦晋琛绷着一张脸,面有不悦之色,说起蓝倩,他还真是有些生气,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没想到却成了姑息,蓝倩屡屡触犯他的底线,即便是顾及两家的情面,他也有了动她的心思。

只不过,昨天收拾了单思玲,她现在肯定是得到了风声,怕是早就想好了对策吧,偷偷溜出国了也说不定……

见他生气的模样,桑桐倒是有些意wài

,她不过只是随口调侃一句,没想到他动了怒,而且他那句“你明知dào

我宝贝的人是你”,怎么听都觉得很别扭。

脸颊不由得红了起来,嗔怪道,“不是说了,不要总说些肉麻的话吗?什么宝贝不宝贝的……”

见她脸红,秦晋琛敛了怒气,笑起来,“我宝贝你还不好吗?别的夫妻做久了,做老婆的都会抱怨老公不够宝贝自己,你倒好,还嫌弃我太宝贝你了。”

桑桐的脸颊变得更红,心想算了,跟这个男人永远都说不清的,他的本事就是越描越黑,她越抗拒什么,他就越来劲。

索性不理他,自己吃自己的早餐。

吃完饭,因为她的病还未痊愈,秦晋琛一再地叮嘱刘婶,要她盯着桑桐,不允许她出门,临走的时候,他不放心地看着桑桐。

“蓝倩的事情你就不要再想了,恐怕这会儿她已经逃出国外避风头了。单家那边的话,估计昨晚上那么一闹,短期内也兴不起风作不起浪了。还有童梦,我想就交给单南弦自己处理吧,对付她,他应该比你更有方法,再说这种事无须你亲自出面,你只管在家好好养病就行了。”

桑桐点点头,又想起些什么,蹙眉说道,“那魏东海呢?我听说他可是个采花大盗,这次是我幸运,逃过了一劫,可下次,保不准他还会去害谁呢。”

秦晋琛勾了勾唇,抬手轻轻刮了刮她小巧的鼻梁,“你倒是很有一副正义使者的模样,放心!我已经替你收拾他了。”

“你怎么收拾他的?”桑桐睁大了眼,很好奇。

“当初魏氏是1夜暴富,我就让魏东海也尝尝一切毁于一旦的滋味。”秦晋琛轻描淡写地说着,而后神mì

一笑,朝电视机的方向使了个眼神,“待会儿吃完饭,你去开电视机看看吧,看了新闻你就知dào

了。”

“哦。”

桑桐点点头,秦晋琛已经吃好了起身,她起身,打算送她出去,他却不让,怕她出门着了凉,就让她在家待着。

也好,他要她安安静静地在家养病,那她就乖乖呆在家里养病好了,偶尔享shòu

一下老公的疼爱,也是人生一大幸福。

桑桐目送秦晋琛离开,唇角勾起一个淡淡的弧度。

直到迈巴赫完全消失在视线外,她才转身回到别墅客厅内,拿起电视机遥控板摁下开关,屏幕刚一打开,一则新闻便跳入眼帘——

“据悉,东海珠宝行的老总魏长征涉嫌洗~~黑~~钱,目前警方已经介入,魏氏旗下在本市多家珠宝店都不得不关闭店门,接受警方的调查,有业界人士称此事属实,魏氏企业很可能因此受到重创,面临破产的危机,不少市民闻讯要求退货,造成混乱……”

这则新闻结束后,画面跳转,这次屏幕中出现的主角赫然是魏东海本人,只是画面太不堪,他衣衫不整和一个女人躺在一起的丰色照,女人的脸被打了马赛克,可魏东海却是一清二楚。

电视机里的主持人正在播报:“接到东海珠宝行总裁魏长征洗~~黑~~钱的消息后,本台记者马上找到魏氏继承人魏东海的住所,意wài

拍到他与某昔日艳星如今的豪门阔夫人贾某在一起的照片,继父亲洗~~黑~~钱事件后,魏东海又陷入丰色照门危机中……”

电视机前的桑桐紧紧掩嘴,脸色微变,想不到短短几个小时,秦晋琛真的将魏氏打击得一蹶不振面目全非,已到了很难翻身的地步。

原来,他不只是说着玩儿的,他真的做到了,帮她收拾了魏东海。

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看来,所有的事情都在他运筹帷幄之中,那么,蓝倩也真的如他预料的那般,逃去国外避风头了吗?

管他呢!既然晋琛不要她管,她也乐得轻松自在,这些事情就由他去替她操心吧。

……

与此同时,一架飞往德国柏林的飞机正翱翔在三万英尺高空中。

头等舱内,一名打扮时髦的美艳女子正垂眸看着掌中电脑,屏幕里正在播报云海市当天的新闻——

“我们追踪栏目的急着目前还联络不到魏东海,不知dào

他对洗~~黑~~钱以及丰色照门事件作何解释,据我们现场的同事估计,目前魏府外面守着四五十位各大新闻媒体和电视台的记者……”

还未听完主持人的报道,蓝倩啪地一声就合上了电脑,揉了揉太阳穴后她抬起头,目光眺望脚下的一片云海。

从前天晚上到今天坐上飞机,她一直处于惶惶不安中。

先是听说悦来度假村的事情败露,之后又听说单思玲被秦晋琛从单家绑走,随即又看到了这则新闻……

世事难料,风云变幻。

没想到那个一向温润如玉低调沉稳的男人,动起怒来竟然如此狠绝,仅是一个小小的动作,就让魏家从荣耀之上狠狠地摔了下来,还摔得几近粉身碎骨。

魏家曾被人传为神话,虽然在上流社会中多少人对之嗤之以鼻,嘲笑魏家是暴发户,可是在这个生意越来越难做的时代,能1夜暴富,本身已是一哥传奇。

还有那个魏东海,前一刻还是一个有身份有地位的公子哥,可眼下他什么都不是了,魏家也被打击得一败涂地,魏家父子俩更是声名狼藉。

还有那单思玲,原本是金枝玉叶的名门千金,现在却落得在家闭门思过的下场。

秦晋琛虽然没对她下手,可纸终究是包不住火,他肯定是知dào

她也参与悦来度假村的事情了,他不下手,并不是对她仁慈,而是要她知难而退。

他那魏东海和单思玲开涮,分明就是杀鸡儆猴,这一招真是狠啊!

可是,她还是觉得不甘心……

像她这种有外貌,身材火辣长相美艳的女人,走出家门随时都会被人搭讪,回头率更是百分百,别的上流名媛们从小接受的教养,她是分毫未曾落下,甚至比她们学得更好,他为什么就看不上她?

他没有亲自折磨她,怕是污了他那双金手吧,可他连个电话都没有,分明是利用心理战术,让她备受折磨。

也就是他那么的优秀,万千男人之中也难找到一个像他那样的,她才会初见就被他迷住了,苦追了那么多年,结果他的世界是铜墙铁壁,任她穿,任她撞,任她戳,也撞不进去半分。

如今她都二十八九了,没有谈过一场真zhèng

的恋爱,在她的感情世界里,只有他一个秦晋琛,可也正是他,给了她致命的打击。

心,很痛很痛。

她不认为自己有错。

她是为自己的爱而在追求着。

为了夺得自己的幸福,使一些手段算什么?小说里,电视剧里,不都是这样演的吗?

——是这里,因为这里无时无刻不想她。

秦晋琛淡漠的声音忽然在她的耳边回荡着,心狠狠一抽,刺痛的同时自己先嘲笑着自己。

对呀,她已经从追求者变成了第三者,从秦晋琛和桑桐成为了夫妻关系的时候开始,她就是第三者,他们还没有结婚,她纠缠秦晋琛还能说得过去,那还可以说是追求自己的幸福,可在秦晋琛娶了桑桐之后,她就是名副其实的第三者了,不该再为了自己的幸福而去拆散人家夫妻。

一切,都是爱在作怪,也怪她自己太傻太蠢,屡屡错过了时机!

以前她输给了叶婉露,可叶婉露是C市名门千金,她觉得自己输得心服口服,而如今她竟然输给了桑桐,这口气怎么也咽不下去。

说起叶婉露,蓝倩艳丽的眼角眯成了一条细细的线,精光从里面乍然流泻。

秦晋琛至今还不知dào

叶婉露的下落呢,一直以为她是离家出走了,而叶家也一直把此事怪罪在秦晋琛的身上,叶父也一直拒见秦晋琛的面。

秦晋琛为此自责了多年,听说还派了私家侦探四处打听叶婉露的下落,殊不知,真相并非如此。

她原本打算将这个真相一辈子烂在肚子里,可现在,她觉得该是被揭开的时候了。

蓝倩的唇边逸出一抹冷笑,“秦晋琛,我很好奇,当叶婉露出现在你面前时,你还能不能坦坦荡荡地说出,你的心里无时无刻不想着桑桐!”

PS:今天是平安夜,祝各位妹子都漂漂亮亮,幸福快乐啊^^

177. 【V113】有些错一旦犯下,就得用一辈子去还

过了冬至,云海市的气温就开始急剧下降,降到了接近零度。

外面天空灰暗,看起来就像是想下雨的样子,秦晋琛静静地站着玻幕前,蹙眉若有所思着。

一串手机铃声响起,他掏出电话看了看,是朝哥打来的。

“喂,我是秦晋琛。”

“秦总,我们刚刚查到的消息,蓝倩果然不在云海,她订了今早的机票飞往德国柏林,需yào

我们继xù

跟进她的行踪吗?”

蹙了蹙眉,秦晋琛说,“不用了,这件事先放一放吧,先帮我盯着单南弦。”

“好,我明白。”

挂断电话,他将手机揣回衣兜里,高大的身躯散发出一股深不可测,薄薄的唇瓣抿成了一条直线,深邃的眸子如同深潭一般,探不到底。

在悦来度假村发生的事情好像告一段落了,该惩罚的人都被他惩罚了,一切看似又恢复了平静,然而事情还没有结束。

现在,他已经知dào

桑桐就是六年前被自己所伤的那个女孩儿,这是他一辈子都无法抹去的污点,同时,也是他这辈子倾其一生掩盖的秘密。

有些错一旦犯下了,就得用一辈子去还。

他怕的,不是自己还不起,而是怕无论他还多少,她都不肯要。

他还要提防着单南弦,跟单南弦接触多了,对他的性格也有一定的了解:他表面上看着温和,好像是真是一个不受寵的私生子,实则绵里藏针,一肚子心眼儿,他从小跟顾一茹相依为命,进入丽景之后一步步被提拔到销售部经理的位置,直到后来入主单家,他那个人的为人处世绝不简单。

单单从那天单南弦对单老夫人和单思玲的态度,可见他已是羽翼渐丰,骨子里的戾气也与日俱增,若是被他查到六年前的那件事,无疑,会成为一枚定时炸弹……

秦晋琛太阳穴泛起突突疼意,抬手揉了揉,这时候有人敲了敲门,他抬起头,“进来。”

秘书白桦走进来,“秦总,莫律师到了。”

“请他进来。”

“好的。”白桦点点头,出去将莫子遇请了进来。

秦晋琛起身相迎,莫子遇进来的时候,他淡淡地勾了勾唇,伸手跟莫子遇握了握,面上已经没有了起初的那抹担忧,换上一副果duàn

沉稳的BOSS形象。

虽然莫子遇只比秦晋琛低了两届,年纪却小了三四岁,两个人在学生时代都是学校的风云人物,秦晋琛对莫子遇这位学弟也颇为赏识。

如今,莫子遇在锦城已是名声大噪,凡是排得上名号的大企业,都争着抢着邀请他做法律顾问,可见他在法律界的成就非同小可。

只是想不到,他竟然对收购单氏起了兴趣,这倒是令秦晋琛感到很意wài



莫子遇身材修长,模样清俊,生了一双清冷的淡眸,黑色西服合身地勾勒出完美的线条,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贵气,就连秦晋琛的秘书白桦见多了他的客户,却还是被莫子遇的相貌惹得多看了几眼。

莫子遇与秦晋琛认识多年,也不见外,微微颔首后就在沙发上坐下来,秦晋琛直奔主题,“子遇,锦城那边怎么说?”

莫子遇点点头,正色地说,“我很委婉地转达了学长的意思,不过,那边的决定没有任何改变,不管是收购还是其他方法,都希望在最短的时间内摆平单家,并且愿意积极配合你,甚至不惜付出任何代价。”

秦晋琛脸上变得严肃起来,他看向候在一旁的白桦,“白秘书,我们幕后所控单氏的股额已经达到多少?”

白桦回话,“如果让各大基金联手抛盘,足够把单氏股价打下去百分之四十。”

莫子遇星眸一挑,“真狠!基金这样异动,肯定会引起大户和散户们的恐慌,结果必然是跟风出仓,到时候单氏想控zhì

局面都很难。”

秦晋琛扬眉调侃道,“你这个法律界才子,倒也懂得这些金融方面的知识。”

“你不也是,谁会想到你这位堂堂的建筑设计专业硕士,还拿到过金融学学士学位?彼此彼此。”

两人相视一笑,秦晋琛脸上又恢复了严肃的神色。

他穿着一套铅灰色西服,衣冠楚楚,神情闲然之至,声音却带着微凉,“白秘书,你下去安排一下,先出一部分,下午收市前把单氏的股价打下百分之十,逗他们玩一玩。”

“你这叫玩?股价真的被打压下去,单氏就只有等着筹钱救市了。”莫子遇挑了挑眉,而后又摇摇头说,“我发xiàn

一个真理,就是这个世界上谁都可以惹,但绝不能惹到学长你,否则一定死无全尸。你说这个单家谁不好惹,怎么偏偏惹到了你。欸~真是为他们掬一把同情泪。”

秦晋琛笑了笑,瞥了他一眼,“据我所知,这次你之所以这么尽心尽lì

地帮忙,也是存了几分私心吧?说说看,为什么成天忙着应付大案子的莫大律师,怎么会有兴趣参与这件事?”

莫子遇眼光闪烁,“我的确是存了几分私心,因为有个认识的人,被困在单家。”

秦晋琛一扬眉,有些意wài

,单家有谁是莫子遇认识的?

他对单家的家眷并不是很熟悉,除了单老夫人、单正淳还有单思玲,其他人的印象并不深刻,也就猜不透莫子遇口中所说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不过,这对他来说都没有任何影响,能请到莫子遇做法律顾问,无论是对收购案还是对秦曹来说都是有利的。

正事谈完,秦晋琛原本打算留莫子遇吃饭,顺道聊聊私事,叙叙旧,然而莫子遇婉言相拒,说是手里还有件案子需yào

处理,于是秦晋琛亲自送他出了办公室。

……

云海市最繁华的时代天街,姚漫正陪着单思玲逛街,因为单思玲被单南弦封锁了经济来源,姚漫就就被拉来充当了人体提款机。

单思玲说以后会把钱双倍还给她,姚漫只是一笑而过并不在意,她平时难得出一次门,正好借此机会逛一逛。

逛得累了,两个人就在一家自助餐厅里吃午饭,单思玲不经意地瞄见姚漫的额角上有一道疤痕,吃了一惊,“呀!大嫂,你额头上怎么有个疤?”

“嗯?”姚漫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须臾,她才想起来单思玲说的是什么,抬手摸了摸那道疤痕,她淡淡地笑了笑,“呵呵,很久的疤了,有点破相。”

她右边额角有一道延伸到发际粉红色的疤痕,并不显得十分突兀,所以姚漫也没有可以用刘海遮盖起来。

饭后,姚漫去上洗手间,刚进去就听见两个女人边走边说话。

“如今这个年代,离了婚的女人比年轻姑娘还吃香。”

“可不是,有财产又经过世面,无老无小,还有大笔遗产,生活该多惬意啊。”

“欸~那是人家愿意,如今这年代,离了婚的女人也是一枝花。”

如此这般的闲言碎语,姚漫没有兴趣多听,从洗手间里出来后就直接回了大厅,远远地看见几个人正在争执着什么。

“你这贱人,有脸拿着我儿子的钱在外面养男人?!”一位中年美妇人叫嚣道。

姚漫定睛看去,这才发xiàn

被堵在中间的人是一个瘦削的年轻女子,单思玲好像认识她,用手支撑住她的身子才不至于让她跌倒。

那名女子长得很漂亮,姿容清雅,苍白的脸上右半边的脸显得又红又肿,好像是刚刚被人扇过,垂着脸,咬着牙,一个两片小手袋捏在手中,被十指攥得紧紧的。

另一边,那位中年美妇人身旁也站着一个高大的男子,直直地瞪着垂头捂脸的年轻女子,脸上分明是鄙夷的恨意。

姚漫好奇地走近,就听见单思玲说,“李太太,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柳眉怎么会刚刚跟李公子离了婚,就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了?”

“误会?你当我们李家是太闲了,专门没事找事儿是不是?”

“欸~我不是这个意思……”

听双方这番吵闹,姚漫才恍然想起,单思玲有位贫家朋友叫柳眉的,嫁给了云海市名门李家公子,听闻前段时间夫妻俩刚离了婚。

原本李太太就不喜欢柳眉这个儿媳妇,后来又因为和儿子闹离婚,产生了财产分配的问题,双方闹得很僵。如今柳眉结交了新男友,被李家逮住,这李家肯定是得理不饶人了,吵闹的声音越来越大。

虽然事不关己,但姚漫竟然对柳眉产生了同情。

单思玲顾及着柳眉是自己的同学,帮衬着说,“哎呀,李太太,咱们都是认识的,看在我的面子上,先放过柳眉,有话私底下说嘛。在这里出丑,像什么样子。”

谁知李太太根本不给她面子,“单小姐,你还好意思说,这狐狸精就是你介shào

给咱们家易成的,算起来,你还要负我们家损失才对!”

“这跟思玲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了,贱货……”

“你说谁贱货呢?!”

“就说你了,怎么着?!”

几个女人越吵越来劲,眼见着要打起来。

姚漫担心单思玲又闯祸,伸手去拦她,谁知李太太扬起手就扇过来,一巴掌正好打在她的脖子上。

178. 【V114】偶遇

姚漫担心单思玲又闯祸,伸手去拦她,谁知李太太扬起手就扇过来,一巴掌正好打在她的脖子上。

“大嫂?”

“哎呀!”

单思玲跟柳眉都吓到了,赶紧扶住姚漫。

“你——”见自己失手打错了人,李太太先是有些懵,而后又装作不以为意地耸耸肩,“你这人怎么莫名其妙就冲过来了?这可怪不得我!”

她话音刚落,一道清越的嗓音突然从身后传出,“李太太,话可不能这么说,您现在的行为已经构成了故yì

伤害罪,不管对方伤势如何,凡是故yì

伤害对方身体的,均处以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管制。对方若是跟你追究起来,您可是要去蹲局子的。”

闻言众人都回首看去,说话的人是一名年轻男子,一套简洁的黑色西服穿在他身上格外服帖笔挺,不起一丝褶子,挺括到仿佛像是刚从成衣店里取出那般,更显得他身材修长挺拔,气宇轩昂。

灯光下,他清俊的五官仿佛沾染了琉璃水晶灯的光晕,有一丝丝晕染开的美感来,他的眼仁是略浅的褐色,会让人禁不住猜想他是不是有异国人的血统。

长得如此有颜的男子,路人无不多看他几眼,单思玲和柳眉两个女人更是不例外。

唯独只有姚漫,在辨出他的嗓音的那一刻,身子僵住了,她缓缓回首看向踱步走来的莫子遇,面色震惊,半天没回过神。

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

不想遇见的人却还是遇见了,她该怎么办?

姚漫心头千回百折,想了数秒,也还是想不出自己该以什么样的方式跟他打招呼。

莫子遇走过她身边,看了一眼她的脖子,问道,“你怎么样?”

“呃……我没关系,不,不痛。”她一时语塞,摸了下脖子,傻傻地摇头,天知dào

其实她痛得脖子好似要断了。

莫子遇眯了眯眼,没有再看她,李太太见状,吃了一惊,“莫律师,你们认识?!”

莫子遇不置可否,只是淡扫了她一眼,“李太太,看来我得重新考lǜ

接不接你这个案子了。”

李太太的脸顿时垮了下来,为了儿子的财产问题,她好不容易找到锦城的大律师莫子遇,没想到竟然让他撞见这个场面,真是太尴尬了。

她讪讪地笑了笑,“对不住啊,我不知dào

你们是认识的,呵呵……”

“李太太,你应该知dào

我的规矩,接案子一向看人不看钱,我看不对眼的客户,给再多的钱也别想请我打官司。”

这样的男人,即使不置一词地冷漠矗立在原地,也能摄人魂魄,何况言行还是如此的精明犀利。

李太太脸上挂不住,只好跟儿子先撤了,餐厅经理闻讯赶来,将几个人请进休息室里休息,莫子遇也没有走,跟在三个女人身后去了休息室。

姚漫接过服wù

生拿进来的冰袋,发xiàn

莫子遇还没走,不知为何,心中升起一些安慰,虽然对他早没有那方面的念想,但因为他的出现,一场争吵才得以阻止,说来她该是感谢他的。

单思玲借此机会跟莫子遇搭腔,无奈莫子遇态度平淡,反倒是跟柳眉多说了几句话,好像他留下来,只是为了多了解一下李公子和柳眉的财产分配问题。

不一会儿,柳眉的新男友来接她,单思玲送她出去,休息室里一下子就只剩下姚漫和莫子遇两个人在。

姚漫禁不住把身子往休息室沙发的深处窝了窝。

见状,莫子遇戏谑地说,“来云海后见过你两次,都是在单家和你匆匆打了个照面,我一直在想,大概下一次见你还是会在单家,没想到竟然在这家餐厅,见到你被人扇一巴掌的画面。”

他说话时并无严厉的语气,但是配上他那春风含笑的表情,却让姚漫忽觉脖子后面阴风阵阵。

她摸了摸脸,心中暗自腹诽:我可不想跟你再见面的,早知dào

出来会遇见你,我就不该陪着单思玲出来了。

心里这样想,却是没有胆量说出来,只是低垂下头,两人默然对峙。

她摸脸的时候,不小心拂开了额前的头发,那道淡淡的粉色疤痕就露在他眼皮子底下,莫子遇的眸色不由得一暗,有些无法言语的情愫在慢慢泛滥……

这种长久的沉默让姚漫有些心虚。

他们俩不该见面的,因为,他知dào

她的秘密。

姚漫咳了两声,决定率先打破僵局,说,“莫子律,你还没有吃午饭吧?你还是先出去吃饭吧,我没关系的,一会儿我小姑子该回来了。”

她在暗示他,不要让单思玲看见他在跟她搭讪。

然而他像是没听见她的话似地,一动不动地盯着她,她只好说,“我出去看看小姑子。”

说完之后,姚漫准bèi

迅速绕过莫子遇,朝门口奔去。

“姚漫。”没想到擦身而过时,莫子遇却一把拉住她的胳膊,“你好像在躲着我?”他眯着淡眸爱昧地笑,丝毫没有放手的打算。

姚漫无法动弹,手腕被他死死钳住,整个脸涨得通红,这个姿势让她觉得实在有些不妥。

“我……我……”她有些尴尬。

“为什么躲着我?”

“我没有!”

“真的没有?那你紧张什么?连脉搏都跳这么快。”他掐着她的皓腕,挑挑眉,嘴角有些戏谑的意味。

要是一般的女人听见他这番挑豆的话,不知dào

多雀跃,但是在这样的情况,在这种气氛下,姚漫实在笑不出来,嘴角扯了扯,“莫律师,是你想多了。”

莫子遇轻轻扯了扯嘴角,勾出一个不置可否的笑容来,那神色看在姚漫眼里,更是琢磨不透了。

突然,一阵蹬蹬蹬的高跟鞋声由远及近地传来,姚漫听出来那是单思玲回来了,赶紧起身抽回自己的手。

然而男人有力的大掌钳制住她,她动弹不得,不由得惊了一下。

姚漫瞪大眼睛仓惶地看着他,他眼底那双浅色眸子闪闪发亮,令她一颗心狂跳不止,心跳声犹如单思玲的高跟鞋声音一般咚咚作响。

就在单思玲进来的前两秒,莫子遇骤然松开了她,姚漫的手腕得以挣脱,整个人仿佛虚脱了一般,差点儿跌坐在地上。

“大嫂,你好些了吗?莫律师他……”单思玲以为莫子遇已经走了,送柳眉上车后,就一路匆匆跑回来,希望能跟莫大才子多一会儿相处的机会。

没想到一进来发xiàn

他还等在休息室里,顿时又惊又喜,“哟,莫律师还在啊,我还以为你已经走了。对了,莫律师,刚才那么一耽搁,你还没吃午饭吧?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呢?”

姚漫吃了一惊,脱口而出,“思玲,我们不是才吃……”

话没来得及说完,单思玲就用手肘碰了碰她的胳膊,她怔了数秒才反应过来:看来,莫子遇的魅力实在是太大了,连她这个小姑子也没能幸免。

她自然是不想跟莫子遇一起吃饭,可若是她说不想,单思玲肯定是要起疑的,也就只好顺了她的意。

莫子遇这边也不说话,单思玲就自动当他是答yīng

了,于是三个人又回到餐厅里,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早前已经吃过,单思玲和姚漫自然是不饿的,两人都点了一杯咖啡,又挑了些水果,而莫子遇则是优雅地切着牛排。

单思玲就像是那树枝上的小鸟,话匣子一旦打开就关不了,叽叽喳喳不知dào

说了多久,似乎是有些渴了,这才歇下来,啜了一小口咖啡。

她可爱地歪了歪头,那样子跟平日里骄纵的千金大小姐形象大相径庭,“好像一直都是我在说话,莫律师会不会觉得太吵啊?”

镂花窗帘中漏过的阳光拂在她对面的男人肩上,光线在那张清俊出众的脸上投下深深浅浅的影,简直如同艺术品雕塑一般,只嘴角微勾,已是叫单思玲倾心不已。

偏偏他的声音低低醇醇,比面相更动人,“怎么会?单小姐幽默有趣,我正听得入神。”

闻言一旁的姚漫以手半遮着自己的脸,偷偷做了个恶心想吐的动作。

许久未见莫子遇,没想到他也养成了别的男人身上那种恶习,竟然学会了调~戏仰慕自己的女人。

那时候他可是她心目中的男神,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呢?

姚漫蹙了蹙眉,忽然没有继xù

陪坐下去的耐性,悄悄跟单思玲说了自己想先离开的意思,单思玲拽了拽她的衣袖,可怜兮兮地低声说,“嫂子,你要走可以,可是我身上没钱啊,如果被莫律师知dào

,岂不是很丢脸?要不,嫂子你借我一点儿钱吧?”

姚漫怔了怔,为难了。

单南弦没有扣掉她的月例钱,是因为她原本的月例钱就不多,今天陪单思玲出来又花了不少,钱包里已是所剩不多了。

微微思量了一下,她从钱包里抽出一张一百块,留在身上,钱包索性给了单思玲,单思玲欣喜万分,只差没抱着姚漫亲一口了。

姚漫借口去洗手间,在转角处一个拐弯,就溜出了餐厅。

来到楼下,她如释重负般,大舒了一口气。

179. 【V115】我们不熟

姚漫转身之际,莫子遇交叠在膝上的修长手指弹了弹,微微侧首眯着眼目送她离开,直到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转角处,他这才闲适地看了看腕表,“单小姐吃好了吗?我时间差不多了,还有个案子要处理。”

单思玲显得依依不舍,可人家急着有事,她也不好拽着人家不许走,只好说,“嗯,吃好了。”

“那走吧。”莫子遇起身穿衣,准bèi

离开。

就这么走自然是不甘心,莫子遇付账的时候,单思玲找侍应生要了纸和笔,矜持一笑,在纸上写下了自己的电话号码,笑容明媚动人,“听说莫律师的律师事务所好像要来云海市开分店,思玲虽然不是法律系,但秘书一职还是可以胜任的,希望明年我实习的时候,莫律师能给个机会。”

醉翁之意不在酒,莫子遇岂会看不出单思玲心里打的什么如意算盘?

也不揭穿她,他微微颔首,说,“好,我记住了。”

莫子遇表面上是带着一抹丰神俊朗的笑容,心里却是早就有些不耐烦,果不其然,那厢刚刚送走了单思玲,莫子遇这厢就赶紧开了车四处搜寻姚漫的身影。

好在这一带都是步行街,姚漫出来后,没有那么快就急着坐车回家,而是四处闲逛着。

莫子遇就在一个小巷尽头,远远地看见了正在某家小店橱窗前驻足的姚漫。他赶紧找了个适合停车的地方停下,然后追上去找她。

没想到就这么短短几分钟的时间,转眼就不见了她的踪影,他低咒了一声,索性绕着整个步行街找了许久,颈间的青筋随着呼吸的起伏时隐时现,面色涨红,心急如焚。

就在久寻不得她的踪迹,懊恼地准bèi

离开时,步行街一角,某个流浪艺人的歌声飘进他的耳朵里,他的身体在一瞬间僵住了。

……

她的心醉,我的心醉

是否都是你啊你亏欠的陶醉

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

为何每个妹妹都那么憔悴

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

为何每个妹妹都嫁给眼泪

我的哥哥你心里头爱的是谁

猜不透摸不着啊

我也只是妹妹

……

那流浪歌手沙哑磁性的声音,仿佛与多年前某道银铃婉转的歌声重叠在一起,莫子遇紧握车钥匙的手攥得紧紧的,耳中不停地回荡着那道声音,“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

这首歌,她也曾经唱给他听过。

莫子遇的思绪霎那间仿佛回到了几年前……

不知什么时候,带着淡淡哀伤的歌声停止了,随即响起的是人群热烈的掌声,只是掌声过后,有寥寥可数的几人丢了几张纸币在他面前的铁盒子里,但大部分路人也只是看看热闹,掌声过后就纷纷散去。

莫子遇心头有些压抑得难受,也没什么心思再听下去,转身要走的时候,却瞧见一道娇小的身影依旧驻足在听歌的人群中。

她穿着一袭连衣裙,长长的头发弯成波浪一直垂到胸前,露出姣好的半边脸颊,纤长如扇的睫毛扑闪扑闪的,手中似乎紧攥着什么东西,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地上的铁盒子。

就算是侧身,面容并不能看得很清楚,但只凭这一个侧脸,还有她站立的姿势,他也能百分之百地确认这道娇小的身影就是姚漫!

霎时,他全身的血液直冲上了头顶,一双褐眸就这么直直地注视着她,一动不动。

姚漫有些犹豫,不知dào

该不该把手里头的百元大钞投进那个铁盒子里。

那是她最喜欢的一首歌,而且,这位流浪艺人把它唱得实在是太好了,可是自己身上仅剩了这么一百元,如果投进了那铁盒子里,她连回家的路费都没了。

不过,她真的好喜欢这首歌……

心一横,姚漫还是伸出了右手,准bèi

就手里紧攥成一团的百元大钞往铁盒子里投去,然而一只温热的大掌倏地拽住了她的皓腕,阻止了她的动作。

姚漫猛然一惊,抬起头便撞见一双含怒的褐眸,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手中的那张钞票就已经被夺走。

姚漫又惊又怒,手摊开,“把钱还给我!”

“看来你的日子过得很充裕,施舍的都是百元大钞。”莫子遇轻嗤道,紧紧抓着她的手腕,皱着眉,静静地凝视她额头上的那道粉色疤痕。

都那么久了,她额头上的那道疤痕还是没有消褪,一如她在他心底烙下的那道印记,久久都无法除却。

姚漫的脑子有些乱,也不知dào

该说什么,想了想,钱也不要了,径自转身要走,“不给就不给!”

他又伸手拉住她的手腕,道,“等等!我想跟你谈谈。”

“莫律师,我们不熟。”

莫子遇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不管她愿不愿意谈,沉声问道,“小漫,为什么要顶替你姐进了单家?你知不知dào

这样做,是害了你自己!”

一声久违的“小漫”,令她的心有一丝隐隐的抽痛。

姚漫咬紧牙关,说道,“你会在乎吗?反正,我不过是你的一个妹妹。”

莫子遇全身一震,想不到今生唯一说过的一句后悔话,竟然被她记得如此深刻,抹都抹不掉。

见他哑了口,她自嘲地笑笑,“反正你不在乎,何必这么多事?这是我们姚家的事情,跟你无关!”

“姚家?”莫子遇吃了一惊,“你的意思,你父母也同意你的做法?为什么?到底你和你姐出了什么事?”

“我说过了,和你无关!”她用力挣脱他的手腕,转身跑开,连钱都忘了拿。

莫子遇望着她离开的背影,双脚就像是被钉住,想追上去却怎么也动不了。

……

一大早,单南弦就被公司的电话吵得不得安宁,只因单氏股价突然遭遇大幅异动,一查,发xiàn

抛售他们股票的各大基金手中仍持有的单氏流通股总额高得出人意料,如果这些股票继xù

被大量抛售,后果不堪设想。

这件事显然有人背后施压的结果,只是短期内无法查明,单南弦有怀疑到秦晋琛身上,但是一时间也得不到有力证据。

事态紧急,单南弦当机立断马上召开董事会,一直忙到午后,才得空吃午饭。

单南弦想着或许岳丈童肃呈会有对策,于是命人开车送他去丽景大酒店,途经一条步行街,不期然地就见到了两道人影。

竟然是莫子遇和姚漫。

他立即朝驾驶座挥了挥手,“赵秘书,把车靠边停一下!”

“是!”

车子缓缓滑到路边,四平八稳地停下后,单南弦并不下车,只是远远地注视着莫子遇和姚漫,静观其变,自然也就把他们俩之间发生的一切全都纳入了眼底。

他眯了眯精瞳,掏出电话拨了一串号码。

“是我,你去查一查莫子遇的人脉关系,尤其是他近十年的交际网,我要详细的报gào

,最快三天内给我答案。”

说这话的时候,他精悍的眸光一直盯着姚漫和莫子遇,挂断电话的那一刻,视线也未曾离开过。

直到姚漫从莫子遇身边逃开,他这才做了个手势,让赵秘书沿着路边跟随着姚漫奔跑的路线缓缓行驶。

跟了三四个街区后,在一个拐角处,单南弦滑下车窗,喊了一声,“大嫂!”

姚漫低着头,往前冲得很快,又想着心事,根本没有听见单南弦的声音,他不得不直呼姓名道,“姚漫!”

这次姚漫是听见了,她茫然地回头,一眼看见了车内的单南弦。

“你一个人去哪儿了?”单南弦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问她。

“哦,我……我在家有些闷,出来逛一逛。”姚漫不敢把单思玲给供出去,更不敢说自己刚才和莫子遇在一起,就只好撒了个谎,可惜这谎言实在是太蹩脚。

单南弦也不戳穿她,问道,“逛完了吗?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姚漫想着自己身上没钱,仅剩的那一百元钱也被莫子遇夺了去,现在她倒是巴不得有个人送她回家了,于是点点头说,“那就麻烦二弟了。”

“赵秘书,给大少夫人开门。”

“是!”

姚漫本来想直接坐副驾驶的位置,但赵秘书已经下了车,将后排座位的车门打开,她杵在门口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总觉得跟单南弦坐在一排位置上不合适。

单南弦朝她翩然一笑,勾唇说道,“进来吧,嫂子!”

不知为何,单南弦一声“嫂子”让她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她瑟缩了一下,跨了一只脚在车上的身子就不敢进去了。

然,只听见单南弦唇边逸出一声几不可察的冷嗤,下一秒,姚漫还没有反应过来,皓腕一紧,整个人就被单南弦拽进车子里。

他手腕很用力,害她没坐稳,一下子往里栽了过去。

“啊——”

姚漫低呼,垂着眼睑的狭长眼眸瞬间瞪得大大的,因为,她正正好好,摔在了单南弦的怀里。

她大吃一惊,急急忙忙地推开他的胸膛坐正,连声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

话说不下去了,因为越说越尴尬,她住了嘴,却是涨红着脸。

单南弦眯了眯眼,冷不丁突然问道,“嫂子,我刚才好像看见你跟一个男人在一起。”

180. 【V116】你在威胁我?

单南弦眯了眯眼,冷不丁突然问道,“嫂子,我刚才好像看见你跟一个男人在一起。”

姚漫心里咯噔一跳,眨了眨眼,随口撒了个谎,“没有啊,我怎么会跟男人在一起呢?我在云海连个朋友都没有,更别说异性朋友了。”

单南弦一挑眉,早已看穿她脸上的惶然表情,“哦,是吗?”

“嗯,一定是二弟看错了。”姚漫干笑了两声,旋即沉默了,心里却是起伏不定,双手紧紧地揪住车座皮套,浑身不自在,如坐针毡。

坐在单南弦身边,姚漫感觉到的是一股无形的强dà

压力,如今的他,与之前那副值得人同情的形象大相径庭,她现在在单南弦身上看到的,是暴戾,是冷酷,是乖张,他骨子里就是一个极具危险的人。

想着自己的那部白色旧手机还在他手中,姚漫抱着试一试的态度,问道,“二弟,我之前那部手机,你什么时候能还给我呢?我已经帮过你好几次了……”

感受到男人身上传来的冷厉气势,姚漫的声音是越说越小,到最后,连说话的底气都没有了。

“手机?”单南弦反问了一声。

她不提,他倒还差点忘记这件事了。

当初顺手牵羊拿了姚漫的手机,以此胁迫她帮过自己多次,也是迫于无奈,那时候他身边没有一个可以帮得上忙的人,就算姚漫是自己的大嫂,后来也多次帮过自己,可他也是提防着。

再后来,因为这样那样的事情耽搁,他已经把手机的事情完全忘记了,而姚漫也不曾提及,这件事似乎就这样搁下了。

现在姚漫重又提及,偏偏又让他撞见她跟莫子遇在一起,单南弦心中难免不会起疑。

细细想起来,他倒是有些好奇,那部手机里到底有什么秘密,叫姚漫如此念念不忘?

他侧过头来看向她,那双剑眉微微挑起,眸光凉薄,“还你也行,不过手机不在我身上,我现在又要外出,改天再给你吧。”

他这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叫姚漫心里更着急,她追问,“那改天是哪天?明天,还是后天?如果你太忙,你跟我说一声,我随时可以亲自去取。”

单南弦闻言皱了皱眉,面上有些不悦之色,睨了她一眼,“嫂子,你这么急做什么?又不是不还你,不就是一部旧手机嘛,大不了我赔你一部新的。”

“新手机我已经有了……”

她话音刚到一半,单南弦就出声打断道,“既然如此,那么,那部旧手机的钱,我双倍还你就是。”

“这不是钱的问题,我只是……”姚漫微微一梗,那部旧手机里面有她的秘密,还有许多美好的回忆,她舍不得丢掉它。

单南弦淡冷地说,“你非得要那部旧手机的话,也要等到改天,最近公司忙,有很多重yào

的事情等着我处理,等我忙过这阵子再说。”

他说得也是事实,因为单氏股价波动的事情,公司乱成了一锅粥,他根本没有心思理会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

姚漫却是着急了,不知dào

哪里来的勇气,咬牙说道,“二弟,你要是不把手机还给我的话,我就告sù

奶奶,你去在医院做过手术的事情!”

她话音刚落,身侧的单南弦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定睛看了她数十秒,他原本淡漠的语调变得异样阴沉,“你在威胁我?”

姚漫有些怕,心脏狂跳不止,极力镇定心弦后才说道,“不!这不是威胁,我只是提醒二弟,承诺的事情一定要做到!”

“呵,”单南弦冷嗤一声,“就凭你这一句话,我保证让你在单家毫无立足之地。”

他唇角勾起的一丝笑意那么冷冽,仿佛从黑暗的最底处牵出来似的,叫人心惊胆战,姚漫想收回手,然而细微的挣扎根本撼动不了他一只手掌有力的钳制。

她抿了抿唇,颤声说道,“二弟,你放开我!”

她硬碰硬的抵触令单南弦的脾气真zhèng

地被惹了出来,手腕无情一拽,天旋地转间,她跌躺在后排座位上,他倏然压下身来,全然不顾前排司机会如何做想,就这么贴身压制住她,鸷冷的眸光犹如一把玄寒的利刃。

姚漫大骇,以手死死抵住他的胸膛,却根本推不开他矫岸压紧的身躯,原本就很微弱的抗拒转成了羞臊和愤nù

,“你疯了?我可是你的嫂子!”

“嫂子?哼!”单南弦鄙夷地轻嗤了一声,淡淡地扫视一眼她起伏不定的胸口,视线再次回到她脸上时,森白的牙齿微微开启,“不要以为我尊称你一声嫂子,你就有资格跟我造次,现在单家可是由我做主,只要你行差走错一步,我绝对有能力毁掉你!”

姚漫惊异地咬了咬唇,禁不住薄有恨意,良久才说,“我知dào

了,你快起来!”

单南弦眼底尽收她的无措,冰凌一样的寒眸半晌之后才化淡,说,“你明白就好,只要你乖乖闭嘴什么都不说,手机我自然会还你。”

说完,他松开桎梏起身整理衣物,姚漫合上眼轻轻呼了一口气,这才感觉心跳变缓了一些,“这可是你说的,我可以什么都不说,但是手机你一定要还给我。”

“放心,我说到做到。”单南弦唇角淡淡一勾,眸底却是一片寒凉。

车子将姚漫送回单家老宅后,单南弦并未踏进家门一步,就让赵秘书开车去了丽景,两个小时后才回到单氏。

进了总经理办公室,他坐进办公椅上,揉了揉太阳穴。

蓦地,他想起些什么,双臂放下后,视线就落在了办公桌右侧最底下的一个抽屉,他掏出钥匙将抽屉打开,里面赫然出现一部白色手机,正是先前从姚漫那里得来的那一部。

取出手机打开,单南弦直盯着处于开机状态的屏幕,若有所思。

数秒后,他打开了手机,浏览起来……

说来也奇怪,这部手机看起来也用了一段时间了,可是里面的信息却是少得可怜,就好像它的主人很少使用它似地。

单南弦查看了通话记录,大部分都是他所熟悉的号码,不是奶奶的,就是父母的,还有几个是单思玲的号码。

剩下的几个拨出号码则是外市的,查过之后发xiàn

都是打往锦城,单南弦猜想那几通电话应该都是姚漫打给她家人的,没有太留意,只是把电话号码用笔记在了纸上,打算让人去查一查。

正打算退出“通话记录”一栏,无意间眸光掠过某个11位数字的电话号码时,单南弦的手指顿在了那个号码上。

这个号码因为收购案的原因,他接触得比较多,所以熟悉,能一眼就认出来,是莫子遇的!

原本还想着姚漫和莫子遇在街上遇见只是巧合,可是这么看来,已经可以彻底排除巧合的可能了。

换言之,莫子遇和姚漫之前就认识!

单南弦心里掠过一丝不好的预感,退出通话记录后,回到首页界面,然后点击进入了相册,里面大多都是姚漫和家里人的合照,要么就是她的自拍照。

表面上看没什么可疑,但其中的一张照片,还是没能逃脱单南弦敏锐的视线,他点了点手机界面,照片瞬间被放大。

那是一张看似普普通通的全家福,五口之家,画面唯美,姚父姚母端坐在前排,身后是相貌相似的三个年轻男女。

三个……

单南弦眯了眯,眉头紧蹙起来。

为何不是两个?而且那其中的两个女孩儿长得几乎是一模一样!难道是双胞胎?

单南弦微怔,当初大哥单南衍在国外结的婚,婚礼办得很仓促,家里人也未来得及赶去参加,更未见过姚家人,后来大哥两夫妻从国外回来的时候,飞机事故就发生了……

虽然大哥单南衍去世了,但家里人还是接纳了姚漫,将她接来家里住,一直到现在,过去了大半年,也都是相处融洽。

只听姚漫自己说有个小两岁的弟弟,却从未听说过她还有个双胞胎的姐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问题是,她为什么要隐瞒自己有双胞胎姐妹的事实?

单南弦眯了眯黑瞳,他这个小嫂子身上的谜,还真够多!

正蹙眉思忖着,单南弦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振动起来,他拿起来摁了接听键,那边某个男人的声音传来。

“单先生,你吩咐下来的事情,我们刚刚已经查过了。莫子遇和姚漫的确在锦城就认识,他是姚漫双胞胎姐姐的男朋友。”

“双胞胎姐姐的男朋友?”单南弦一惊,对这个答案颇为吃惊。

“是的,而且我们调查到莫子遇最近频繁进出姚家,似乎有生意上的来往,而且他最近大部分的案子都移向了云海市,其中最大的一宗还和秦曹有关联。”

单南弦对这个发xiàn

很满yì

,当即一巴掌拍在了桌面上,起身说道,“继xù

查下去,查清楚他跟姚家的动向,另外再查一查他跟秦晋琛的来往。”

下达命令后,单南弦那双黑瞳微微收缩似远空的星倏然凝聚,变成两道寒厉冷光。

莫子遇、姚家、秦晋琛……

呵呵,有意思,非常有意思!

181. 【V117】你就像个不懂事的小孩子

近一个月的调养后,桑桐才彻底痊愈了,经lì

了有生以来最大的一次病劫,她的身子是从未有过的虚弱。

刚病倒的前几天,她都没有好好吃过东西,后来的几周才慢慢地什么都能吃了,刘婶还给她炖了鸽子汤,说是秦晋琛特地嘱咐给她熬的。

虽然秦晋琛忙着公司的事情,却也没有忘记在家养病的她,时常跟她煲电话粥,或是发发短信,一下班就回来陪她。

这天晚上他下班回来时,手里拎了一大包药草,叫刘婶泡在浴室里的浴缸内,给她泡药汤洗澡用。

桑桐向来不喜欢喝中药,闻到那药草的味道就觉得头痛,捂着鼻子问,“那些是什么啊?可不可以不要用这些东西泡澡啊?”

说着,用手去捡那浴缸里的药草出来,却被秦晋琛一巴掌拍掉,“那可不行,医生交代了的,每周用这个给你泡两次澡,你的身体才能调理过来。”

她撇了撇嘴,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秦晋琛忍俊不禁,捏了捏她小巧的鼻梁,“你现在就像个不懂事的小孩子,还需yào

人哄才肯洗澡似的。”

桑桐皱了皱鼻子,拂开他的手,“我不喜欢中药味儿嘛,再说,我现在已经好了啊,哪里还用得着泡药草?”

他佯装严肃地板起脸孔,“我说需yào

,就需yào

。”

知dào

自己抗议无效,桑桐只好顺了他的意思,坐进浴缸里泡澡,他并不离开,而是脱掉了外套,套了一件浴袍径自坐进浴缸里。

桑桐惊了一下,“你怎么也进来了?”

“这种药汤要反复冲洗后背才有效,你一个人能行吗?”他说话间,就用一个瓢开始舀水淋在她的后背上,并用温热的毛巾替她搓起了后背,动作极其轻柔,仿佛搓洗着一件价值连城且易碎的陶瓷工艺品。

到底还是太亲密了,桑桐没法不想歪,下意识地垂低了头,往水平面下窝得更深。

秦晋琛原本专心地替她搓背,根本没有往那方面想,却发xiàn

她头越来越低,身子也越来越往水平面以下窝,桑桐的那点儿小心思就被他看穿了。

他这才发xiàn

,此时浴室内的画面实在是……

她盘着头发,细长的脖子就露了出来,许是水蒸气的关系,她的眼睛亮晶晶的,脸蛋儿绯红,鬓角的碎发紧贴着光洁的额头,她发间儿的水珠儿顺着无暇的脸庞往下滴,漂亮的颈脖,瘦削的肩胛骨,弧度完美的背脊,再到挺~~翘的圆屯……

她养病,他不得不养性,前后加起来有一个多月没有碰过她,秦晋琛此时顿感身体里有一团火在燃烧。

墨瞳微眯,他已经弯下头,薄刃般的唇落在她的后脖颈处,月夸下某个部位也起了明显的变化。

当他微凉的薄唇印在她温热的肌肤上,桑桐忍不住一个激灵,双手抱住自己的双膝,身子经不住地颤抖。

她听见一抹细微的吞咽唾沫的声音,继而听见秦晋琛哑着嗓子问,“洗好了,我就抱你上床了。”

“……”她没法出声,只是点了点头。

于是扶她起来,赤果的身子便在他越来越深邃黯淡的眸底一览无遗,他一边用宽大的浴巾替她擦拭身子,一边欣赏着眼前的美景。

桑桐的脸颊开始发烫,下意识地抬手蒙住自己月匈前的两颗粉珠儿,嗔怪道,“你往哪里看啊!”

他笑了笑,扯下她的一双手,“我喜欢看,不行吗?”

“讨……”

只可惜一个“厌”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男人的唇给封缄住。

他就着宽大浴巾包裹住她的身子,一步步挪向大床,将她小心翼翼地放在身下后,低头啃噬着她的嘴唇,舌齿纠缠间是她抑制不住的吟哦和喘息。

桑桐先前还保持着一份矜持,渐渐被他融化后,开始尝试回应他,他一边和她吻着,一边抓住她的手往下探进自己的短裤里,在她耳边又轻又强硬地命令,“握紧。”

她红扑扑的脸颊似乎要冒出热气来,视线左右飘闪,手怎么也不肯配合,这方面她还是依然的生涩。

他弯下头又封住她的双唇,引导着她迷乱的意识,渐渐地,她松开了拳头,微颤的小手,指尖带着凉意,无意间扫过他时,一声闷哼从喉间溢出,他越加用力地啃咬她本就红肿了的唇,反复舔着她的齿舌。

她堪堪环住的分身越来越滚~~烫,越来越刚~~硬,直到有点握不住,当她的手心感觉到上面的脉络在跳动时,夹紧自己双脚的同时,手指带着好奇按了按他的顶端,然后轻轻地滑动起来。

他难以自持,被她刺激得急躁地勾起她的舌,双手掀开阻隔两人的浴巾,恨不得径直闯进她的身体深处。

她就像是遇到了一个新奇的游戏,又是捏~揉又是来回滑弄,另一只手从他的肩头滑到他的屯部,控zhì

不住地掐了他一下,他的谷欠望在她的手里跳了跳,硬邦邦地,随即又大了一圈,烫得她几欲要松手。

他俯下头,含住她月匈前的粉珠儿,引得她战栗地申吟,两人的心脏似乎贴在了一块儿,砰砰地直跳。

最后真的按捺不住了,他抓住她的手开始加快速度,被窝里的温度越来越高,连周遭空气都要蹦出火花一般,在她刻意压制的一声又一声口婴咛声里,他强行分开她夹紧摩挲的双脚,一挺迅速地埋入她的深处。

释fàng

的过程,两个人不约而同的申吟……

他双手握着她细长笔直的tui,抵着她,低头望着她香汗淋漓的模样,心跳却仿佛停滞了一般。

他突然又想起了六年前的那一天,那个晚上他和她……

泛滥上来的是压抑不住的心疼,秦晋琛低下头,爱怜地吮了她一记,依旧抵住她,舍不得出来。

桑桐却是有些困了,推了推伏在自己身上的男人,“你好重,快走开。”

他敛了思绪,终于松开她了一些,但还是不肯退出来,埋首窝在她的颈窝里,耍赖,“让我多留一会儿。”

“秦晋琛!”

他不满yì

她的态度,再次狠狠地吮了她一口,“舒服够了就不要我了?哼,无情无义的女人!”

桑桐没他脸皮厚,红了脸,别开脸时抹了抹嘴角,“你快起来,真的好重。”

秦晋琛这才翻身躺到边上,桑桐快速坐起身,想起刚才觉得哪里不对劲,目光移向他。

他斜瞄了她一眼,发xiàn

她正在看着自己的宝贝,一把将宝贝上的套子拽下来,一边调侃道,“你这是什么眼神?很涩情哦。”

说笑间,他已往她身上靠过来,她推开他,盘膝坐在床中央,“我总觉得不对劲。”

秦晋琛佯装什么都不知dào

,随口应道,“哪里不对劲?”

桑桐嘟起小嘴,不满yì

他的回答,可讨论的话题,又觉得难以启齿。

秦晋琛起身去洗手间,将套子丢弃后回到屋内,桑桐盯着床中央,等着秦晋琛回来。

发xiàn

她的脸憋得通红,他双手撑住床沿,笑道,“你还不睡觉,是还想再来一轮?”

桑桐挪开一寸,指了指床上的污渍,“你买的套子,是不是质量不合格啊?”

两个人对生孩子的话题讨论得不多,不过最近大家都忙,桑桐也喝过几次酒,而秦晋琛也刚刚戒烟不久,所以她很注意,一直采用了措施。

秦晋琛垂眼看了看成果,笑意隐在眼底,“怎么可能,是最贵最好的牌子。”

“那怎么会漏?”

“这哪是漏?”秦晋琛坐向床沿,伸手将她进怀里,“是你太热情了。”

“我哪有!”桑桐可不会相信他的话,“你是不是做什么手脚了?”

“我用得着吗?”秦晋琛神态自然,顺势将桑桐捞坐在自己的大tui上,将她往怀里拥了拥,“我肯定尊重你的意思,再说袋口都是你亲自撕开的。”

桑桐觉得也是,虽然秦晋琛对生孩子的意愿比她迫切些,但是,不像会无聊到能做出这种事来。

她取过床头柜上的盒子,拿出一个套子研究片刻,并无异样,因为封口好好的,也不存zài

开过的问题。

秦晋琛问,“找出哪里不对劲了么?”

桑桐将套子放回去,“抱我去清洗一下。”

他一把将她抱起,桑桐往他怀里一钻,“晋琛,为什么我让你做什么,你就肯做什么?”

“惯你的。”他将她在手里掂了两下。

桑桐有些难为情,双手吊住他的脖子,“我也要多迁就你一些。”

他勾了勾唇,垂眸,含笑睨着她,“真的?那我要你替我生个孩子,你肯吗?”

她一下子红了脸,有些羞涩地说,“这个……我还得考lǜ

考lǜ

。”

“算了,不逼你。”

他笑笑,旋即抱她进浴室清洗后,再抱她回到床上。

他熟睡后胸膛微微一起一伏,呼吸平稳,桑桐在他怀里安静地待着,一动不动舍得动。

他热热的呼吸抚在她眼睫毛上,痒痒的,她用力眨了两下,窃窃地偷笑,往他怀里钻了钻,闭上眼睛安然睡过去,直到进入梦乡,嘴里还带着一丝幸福笑意。

182. 【V118】他是有预谋的吧?!

东方初白,多年的生活习惯让秦晋琛准时准点就醒过来。

闭着眼睛紧了紧怀里的温香软玉,小女人养了一个月的病,身子越发骨纤肉丰,抱起来实在舒服极了,他的手正好搭在她的小翘屯上,顺手揉了两把,又软又弹手,秦晋琛神魂颠倒的决定:以后一定要阻挠她减肥,这样有些肉无论抱着捏着还是压着都舒服!

手再往下就渐渐惹~火了,桑桐从睡梦中醒来,身上正重重地压着他,喘着粗气兴奋不已。

起先只是肿胀难耐,辗转难过,可情谷欠渐渐与身心一同醒来,最后浑身软得手指头都动不了,这样云里雾里不知dào

过了多久,他动作越来越大,忽然俯身下来在她耳蜗里喘着热气,“宝贝儿……要不要?”

桑桐满目茫然,微张着嘴娇嗔道,“昨晚不是才要过?”

“不够。”秦晋琛伸手拨开她脸上的乱发,亲了又亲。

她眼前白光四闪,从嗓子里逼出小猫呜咽一般的声音来,脑袋里一片混沌根本无法思考,只听到他在耳边低声的哄着,不知dào

他在说什么。

秦晋琛已是强弩之末,扣着她的双腕到头顶,下面则死死地抵着,“乖,给我……”

过了好久他才停下来,整个人放松地趴在她身上喘气。

桑桐回复神智时已经晚了,发觉今早他根本没带套儿,于是起身要去浴室,可他不肯松手,她皱着鼻头推开他。

一直是他在做措施,桑桐没有太留意,可从昨晚起她发觉不对了,先是发xiàn

那套子被动了手脚,今早又发xiàn

他根本不带套儿,不禁想:他是有预谋的吧?

秦晋琛用一条腿压着她,从身后抱着她,声音慵懒姓感,“我们要个孩子吧,你也不小了。”

桑桐不服气了,“二十五就算大了?不是我吹牛,把我放学校里去,还能混在大学生堆里认不出来呢!再说,我身体才刚恢复元气,就是怀上孩子,恐怕质量也不高。”

她哼了一声,不满地回头,睨他一眼,“你不是说不逼我的吗?”

她倒是知dào

拿话噎他。

秦晋琛忍俊不禁,低低在她耳边不正经,这里揉揉,那里捏捏,桑桐大窘,挣扎着从他身~下往外爬。

他开心地抓住她,抱住她亲了又亲,温柔地说,“男人三十岁的时候精子质量是最好的,生出来的孩子最聪明,听说女人也是二十五岁的时候生产最容易恢复身材,正好我三十二,你二十五,我们俩现在是最适合要孩子的时期!”

事实上,秦晋琛是有私心的。

早点跟她有个孩子,即使六年前的事情被捅破了窗,她要是跟他闹,可看在孩子的份儿上,她总会心软的吧?

他顿了顿,补问了一句,“难道,你不想要孩子?”

桑桐微微怔住,似乎被秦晋琛这个问题问倒了。细细想一想,其实不是她不想要,而是她还从未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总觉得现在就步入“年轻妈妈”的行列中,似乎还太早了。

只不过,转念想想,如果有一个他们俩的孩子,或许也不错,他长得那么好kàn

,生出来的孩子也差不到哪里去吧?不是小正太就是小萝莉。

这样想着,桑桐唇边竟然弯出一抹浅浅的弧度来,她老实地说,“不是不想要,只是……我觉得自己还没有做好心理准bèi

。”

“这需yào

什么心理准bèi

,孩子来了就是来了,顺其自然的事。”知dào

她心里其实并不反对要孩子,秦晋琛笑得由心而发,亲了亲她翘起的嘴角,声音更加温柔,“那你想要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桑桐认真地想了想,从他怀里抬头,头发乱乱的,脸颊略红,“我喜欢女孩儿。”

他的唇角拉得更大,“我也喜欢女孩儿,一定要像你,我会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碰到她面前。”

桑桐被他抱到身上,趴在他汗津津的胸口,她掰着手指幻想自己有了小女儿,那个香香软软的甜蜜小姑娘,长着和秦晋琛一模一样的漂亮黑眸,乖乖巧巧地张着手等她为她穿上花花绿绿的小裙子,笑容可爱如同天使。

这么想着,好像对怀孩子并不怎么排斥了……

桑桐沉浸在幻想里,不防危险逼近,察觉时已经被他压在身下,她大惊失色,“你有完没完?从昨晚到现在,已经两次了!”

他笑的得瑟,“这样受孕几率才更高。”

她惊呼,“你还当真想要孩子啊?”

“废话!”

无疑,抗议无效,可怜的女人又被折腾了一轮。

桑桐累得又想再睡,秦晋琛却是精神焕发,心情大好,起来穿好了衬衣,手里拿着一条新领带在颈脖上比划着,却怎么也系不好。

看他被一条领带折腾得满头大汗的样子,桑桐忍不住笑起来,下床后走到他跟前,从他手里接过领带。

桑桐的手指熟稔地穿梭着,打好领带后,手掌在上面轻抚两下,点点头,毫不吝啬地感叹,“嗯,很帅!”

秦晋琛垂眸看着她,眼里笑意渐染,伸手环抱住她的纤腰,舍不得走了。

桑桐推了推他,提醒道,“不是说今天很忙吗?怎么还不走?”

“我舍不得走了,真想把你打包带去上班。”

他一边说着一边捉住她的一双纤手,发xiàn

她的手微凉,便放在嘴边呵了一口热气,“暖不暖和?”

“嗯。”她点点头。

他又用温热的大掌捧住她冰凉的小脸,依依不舍地叮嘱,“多穿点,别又着凉感冒了。”

“嗯,我知dào

了。”她也享shòu

着这份温暖,可是想着时间已经不早了,再这样磨蹭下去,她真的要成古时候耽搁皇帝上早朝的妃子,该被人唾弃了。

“好了啦,你快去上班吧,我知dào

照顾好自己的。”

秦晋琛想着也确实要迟到了,这才留恋地嗅了嗅她身上的香气,轻啄了一口她柔嫩的樱唇,这才朝门口走去。

然而,他的手刚握上门把手的时候就顿住了脚步,他转身看向她,眸光深邃,“桑桐。”

“嗯?”

“生孩子的事情,你再想一想。”

桑桐脸色一窘,走过去推他,“好啦,我会考lǜ

的,你就别操心这件事了。”

秦晋琛点点头,这才转身离去,桑桐杵在门口目送他下了楼,不知dào

为何,她好像在他眼底看到一抹复杂情愫,那种情绪不该在秦晋琛的身上出现,这让桑桐略感疑惑,只不过她并未放在心上。

秦晋琛开着迈巴赫出了门,山脚下就有一个红绿灯,他运气不好,前一辆刚刚开走,绿灯就跳至红灯,他只好停下。

这时候手机响起来,他看了看显示屏,是朝哥打来的,于是摁了接听键。

“喂,我是秦晋琛。”

“秦总,您让我们调查的事情已经出结果了。由于时间相隔太久,我们没能拿到悦来度假村六年前6月29号的监控视频。不过,我们动用了所有的资源,并且找到当天值班的保安和接待人员了解情况,结果是……您要找的那个女孩儿,正是桑小姐。”

虽然早就知dào

了答案,但为了百分百的确定,秦晋琛还是让朝哥调查六年前那个女孩儿的真实身份。

原本抱着一丝侥幸心,希望当年自己所糟蹋的女孩儿不是桑桐,然而事实真相却是残酷的,答案只有一个——桑桐,就是那个女孩儿。

他半垂着长睫,半晌没有说话,那头的朝哥以为信号不好,拔高嗓门喊了一声,“秦总,您还在吗?”

秦晋琛这才敛了思绪,说道,“我知dào

了,先挂了吧,有事再打给你。”

一手放下手机,一手紧握住方向盘,手背的青筋都毕露出来。

他放下手机的动作更是缓慢得如同电影片段里的倒带一样,双眼不知盯着何方,有些失神,直到后面的车子频频按着喇叭催促,他这发xiàn

前面的红灯已经跳至了绿灯。

他发动了迈巴赫,一颗心始终很乱,心口最细致的地方如同被细针扎了千百万次,刺痛难耐,怎样也恢复不了平静。

他秦晋琛这辈子从未害pà

过某个人或是某件事,唯独这一次,因为当年犯下的那个错,担忧得寝食不安。

更可笑的是,他现在竟然把唯一的希望,寄托在他和她的孩子身上,希望有朝一日,如若一切真相大白,希望她能看在孩子的份儿上原谅他……

讽刺啊,真是莫大的讽刺!

这无疑是一种无形的折磨,他深深明白,一旦真相大白,就很可能会失去桑桐,而他,绝对无法承shòu失去她之痛。

所以,不管是办法还是手段,他一定会尽全力保守这个秘密到死!

……

童家院子,正是吃早点的时候。

餐桌上的菜式是一如既往的丰富,有奶味香蕉蛋羹,翡翠蔬菜卷,羊血粉丝等等,大多都是童梦最喜欢的东西,往常这个时候她已经坐在餐桌上大快朵颐了,但最近这几天,她开始起早,为单南弦做早饭。

可惜下厨的人不对,加之单南弦吃惯了桑桐的好手艺,所以始终合不了他的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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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3. 【V119】好戏还在后头

【小说阅读网首发】

可惜下厨的人不对,加之单南弦吃惯了桑桐的好手艺,所以始终合不了他的胃口。

悦来度假村的那件事后,她一直是提心吊胆着,虽然单南弦并未提及此事,也并未因为这件事跟她闹离婚,但不知为何,她总有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单南弦对她的态度不如从前。

虽然他也并未对她温柔过,但床弟之事上,两个人是契合的,每每她有那方面的需求时,他也算是配合。

反常的是,那天两人在她的私人公寓里留宿一晚后,这一个多月以来,单南弦都不曾要过她。

每次当她提出那方面的要求时,他都是不温不火的态度,要么推说有公事要忙,要么推说身体不舒服。

找不到原因,就只好想方设法讨好他。

听说抓住了一个男人的胃,就是抓住了这个男人的心,童梦也有一颗女儿心,首先想到的就是做一顿令单南弦满yì

的早餐。

这天早上她格外卖力,早上五点多钟就起来了,还准bèi

了很多食材,因为单南弦不喜欢吃西式早餐,她特地熬了一锅五谷八宝粥,还新学了一道奶香大枣窝头,一并做好了放在餐桌上,等候着单南弦下楼来。

早上八点钟的时候,单南弦穿戴好了衣物,见到餐桌上丰盛的食物,表情略微一怔,但转瞬平淡地问,“你起这么早,就是为了做这个?”

“是啊,南弦,你快坐下来尝一尝,这个五谷八宝粥可是我特地为你熬制的。”童梦兴奋地走来,挽住单南弦的胳膊,让他坐在餐桌上。

“这些事都是佣人做的,你就别折腾了。”

童梦的一张脸笑开了花,“南弦,你心疼我了是不是?可我就是喜欢嘛,别的男人让我做我都不做呢,以后,我只为你一个人做饭。”

单南弦略微一怔。

——以后,我只为你一个人做饭。

多么熟悉的一句话……

同样的一句话,桑桐曾经也对他说过,可如今,她却为了另一个男人洗手作羹汤!

另一边,童肃呈也进了餐厅,见到童梦对单南弦的殷勤,脸色略有不悦。

他锐利的眸子扫过单南弦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不由得眯了眯依旧精悍的利眸,“欸~真是女大不中留啊!怪不得人家都说,生女儿不划算!”

“哎唷,爸——”童梦抱住了童肃呈的颈脖,撒起娇来,“你这是在吃醋吗?放心吧!等您老退休了,我会好好孝顺你的。”

童肃呈最受不了童梦跟他撒娇,心情大好,佯装生气的样子说,“嗯?你这是嫌我老了,巴不得我早点儿退休是不是?”

“我哪有这么想?爸,您现在正值壮年,老大益壮呢!”

“就你嘴甜!”童肃呈乐呵呵地说,朝她招了招手,“好了,你也别忙了,坐下一起吃饭吧。”

“好。”童梦点点头,这才洗了手,取下腰间的围巾,坐下来吃早饭。

饭桌上两个男人也没闲着,聊着生意场上的事情,童肃呈有意无意间地聊到那些个官方朋友透露出来的信息,涉及即将出台的新政策,都蕴涵了无数玄机,这些方面正是单南弦急需学习的,所以态度倒也恭顺,拿了后生晚辈的敬仰向他一一请教探讨。

童肃呈见他态度端正,起先的不快也就忘记了,一板一眼地,给了单南弦很多点拨。

单南弦就谈及的话题说了些自己的见解,童肃呈着实惊讶,发xiàn

单南弦的很多看法都很独到,竟有了后生可畏的危机感。

想起最近单南弦因为因为单氏股价异动的问题,忙得不可开交,童肃呈忍不住清了清嗓子,对单南弦说,“最近单氏股价异动很大,你如果有需yào

,跟我说一声。”

单南弦点点头,“谢谢爸的关心,目前我还能应付得来,若是真的有需yào

,就有劳您帮忙了。”

到底还是江湖中的老狐狸,童肃呈心里也有自己的打算。

撇开儿女之情不说,其实童肃呈对单南弦是颇为赏识的,否则,当初也不会提拔他,做丽景的销售部经理了。

他心知肚明单氏的前景堪忧,迟早也是要败落的,单南弦心气又高,不肯屈居在丽景只做个销售部经理,自己也对单南弦放心不下,要考验他的忠心,还有需yào

一段时日观察。

当初之所以那么痛快地放单南弦回单氏,就是想等到他上到高处,再重重的摔下,体会到什么叫安身立命,懂得随遇而安,真心想和小梦过日子,并甘愿为童氏做牛做马的时候,他才会把衣钵传给女儿,由单南弦辅佐她。

童梦了解自己的父亲,见单南弦跟他聊得开,大为欢喜,也就放放心心地吃起早点来,只是没想到刚扒了两口奶味香蕉蛋羹,就一阵阵反胃想吐。

“呕——”

她一口没忍住,差点儿就吐出来,赶紧起身跑去了洗手间,童肃呈见她不对劲,担心地喊了一声,“小梦,你没事吧?”

回应他的,是童梦在洗手间里哇哇大吐的声响,童肃呈蹙眉说,“她不会是吃坏肚子了吧?”

单南弦的眸色有些许变幻,却并没有作声。

一旁的管家李嫂忽然咋咋呼呼地说,“哎呀,老爷,小姐她会不会是怀孕了啊?!”

“怀孕?”童肃呈愣住了,张大了嘴合不拢。

正巧童梦抹着嘴从洗手间里出来,一边往餐桌的方向走,一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说道,“不知dào

怎么回事儿,我最近总是觉得胃不舒服,瞌睡也多,也不像是感冒的样子。”

李嫂斗着胆子问她,“小姐,你这个月的月事是不是来迟了啊?”

童梦懵了懵,细细算了算日子,点头说,“没错,晚了一周,李嫂,你怎么知dào

啊?”

李嫂拍了拍手巴掌,乐呵呵地说,“哎哟喂,恭喜小姐,您一定是怀了小小少爷了!”

“什么?”童梦愣住了,半晌回不过神,又惊又喜地看了一眼单南弦,似不确定地问李嫂,“李嫂,你是说……我怀孕了?”

“八成是!”李嫂斩钉截铁地说,有些邀功似地朝单南弦和童肃呈挤了挤眉眼。

这厢童肃呈先是大吃一惊,而后,眉眼间是压抑不住的喜悦,但到底,姜还是老的辣,见多了世面,懂得收敛自己的情绪。

正了正色,他指了指单南弦,吩咐道,“你,待会儿把时间空出来,带小梦去医院做一做检查。”

“知dào

了,爸。”

童梦羞涩地看了单南弦一眼,没注意到他眸底那抹讳莫如深的神色,一心只想着自己很可能已经怀上了他的孩子,心里美滋滋的,甚至还有几分骄傲,忍不住把月匈脯往前挺了挺。

单南弦勾了勾唇,收回视线时,眼底却是一片寒凉。

两个小时后,单南弦如约带童梦去医院做了检查,果然不负“众”望,童梦确实是怀孕了。

她兴奋地抱住单南弦的颈脖,雀跃无比地说,“太好了!南弦,我怀上你的孩子了!”

“嗯。”单南弦冷淡地回应了一声。

并不如她所期待的那般,单南弦脸上似乎并没有多少喜色,她不满地嘟了嘟嘴,“你这是什么表情嘛,难道我怀了你的孩子,你还不高兴?你得感谢我才对,这下子你可以跟奶奶交差了。啊对了,赶紧打电话,把这个好消息告sù

奶奶和爸妈一声。”

自顾自说着的同时,童梦已经掏出手机给单家拨电话,把怀孩子的好消息告sù

他们,单南弦则走到吸烟区,掏出一支烟点燃,吞云驾雾中看着童梦在走廊上打电话。

“……嗯嗯,是的,确定已经怀上了,我刚刚和南弦在医院做的检查……今天吗?好啊,我待会儿直接跟他说……好!好!我知dào

了,会小心的。”

挂了电话,童梦抬眸看向正在吸烟区里的单南弦,发xiàn

他正在抽烟,顿时没好气地跺了跺脚,“南弦,你现在已经是要做父亲的人了,怎么还抽烟呢?!”

见单南弦像是没听见她的话一般,童梦捂着鼻子冲进吸烟区,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烟蒂,甩在地上,然后拽住他的手腕就往走廊上走。

单南弦也不生气,任由她拖着自己的胳膊,现在还不是戳穿真相的时候,因为,好戏还在后头。

走出吸烟区很远后,童梦的脚步才停下来,“南弦,以后你可得注意自己的饮食习惯。现在我已经怀上孩子了,你喝酒对我没什么关系,可是烟,你必须得戒,要不然被我吸进肚子里,对宝宝是很有害的。”

单南弦点点头,是难得的好脾气,“好,我知dào

了,先送你回去上班吧。”

“上班?现在我已经怀了你的孩子,还上什么班?丽景那么大,缺我一个又没关系。”

童梦撇了撇嘴,转头间,正好kàn

见对面的大商场门口有个育婴用品店在搞展会活动,她一下子来了精神,“欸~那里有卖育婴用品的呢,我们也过去看看吧!”

精彩预告:明天女主怀孕咯^^

184. 【V120】谢谢你的不计前嫌

童梦撇了撇嘴,转头间,正好kàn

见对面的大商场门口有个育婴用品店在搞展会活动,她一下子来了精神,“欸~那里有卖育婴用品的呢,我们也过去看看吧!”

不由分说,就拉着单南弦往对面的街区走去,到了商场门口,童梦就钻进人群中,这里挑挑,那里选选,很快就买了一大堆的东西。

许是因为怀孕的缘故,单南弦对她很有耐心,还挑下提东西的重任,一直跟在她的身后,看着这样的他,童梦心里自然是美得如同喝了蜜。

男人果然都一样,怀了他的孩子,就能拴住他的心了……

买好了东西,童梦说是累了,想找个地方坐着休息一下,单南弦同意了,先提着购物袋去车库放东西,她就找了一家星巴克坐下来。

童梦坐下之后也没有闲着,而是拿出刚刚检查后医院打出来的B超单,看了又看,满眼满脸都是掩饰不住的喜悦。

她不由得长长吁了一口气,心想这下子,再也不用担心桑桐那个贱女人从中搅合了,有了这个孩子做护身符,就算单南弦再如何反抗,也挣脱不掉孩子的束缚。

童梦打着如意算盘,眉眼都是笑意,没想到眼角不经意地一扫,就扫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若是以前,童梦看见那道人影了也是要避开的,毕竟她才惹了事,连婆家那边都是不敢去了,可现如今她已经怀上了单南弦的孩子,就变得嚣张得瑟起来。

只见她微微莞尔,人已经起身,翩然走向那道身影。

……

云海市冬季特有的绵密冷雨,无声无息地飘落了半个多月,终于在这天中午放晴了,因为一直在家休养身体,桑桐已经足不出户许多天了。

看见外面阳光充足,心情也大好起来,一向不喜欢逛街的她,突然起了兴致。

她开着秦晋琛给她买的那辆小MINI,先去商场买了几套保暖类衣,因为秦晋琛说好今年春节要带她去国外过年,顺便带她去滑雪。

许是很久不逛街的缘故,逛了一圈,她已经累得摊在原地不想动。

正好旁边有一家星巴克,桑桐就坐下来点了一杯咖啡,一边休息,一边低头玩手机。

冷不丁,对面的椅子传出被拉开的声音,她抬起头,刚好kàn

见童梦嘴角裂开一抹完美的弧度,说,“嗨!真巧!”

桑桐喉间轻滚了两下,蹙眉问道,“是你?”

是童梦!

上次算计她,差点儿害她在悦来度假村被魏东海强~暴,现在竟然像是没事人一般出现在她面前,她还真是够没脸没皮的!

见桑桐不说话,童梦率先打开话题,“就你一个人来逛街?”

“嗯,晋琛他今天忙。”

听到桑桐对秦晋琛的称呼,童梦不由笑意拉得越发深了,她并没有立即要走的意思,招了服wù

员过来点单,“我要一杯鲜榨的橙汁,不要加冰。”

“好的,您稍等。”

桑桐心里不舒服,目光别向一边,童梦知dào

她为什么不高兴,就说,“桑桐,听说你从悦来度假村回来后就大病了一场,我承认那件事是我做得不对,希望你能理解,我也是因为太爱南弦了,你大人有大量,请原谅我一时的错误。”

桑桐闻言,倒是有些意wài

,目光重新回到童梦脸上。

“童小姐,你到底想说什么?”她问。

“我已经想通了,我是南弦的妻子,不管我再爱他,但毕竟他心里有你,这个坎,不是我一时半刻就能迈过去的。”

桑桐捧着杯子,喝了一口咖啡,“的确是你多虑了,我跟他之间,早已结束。”

服wù

员将果汁端上桌,童梦说了声谢谢,人顺势往后靠在椅背上。

她一边将手掌落向腹部,轻轻按抚,一边盯着桑桐的脸,带着骄傲的神态说道,“不管你心里是怎么想他的,以后我再不会患得患失,因为,我怀孕了。”

轰——

似有一道惊雷在桑桐的耳中炸开,她似是难以置信般紧盯着童梦。

是啊,她方才怎么就没看出来呢?童梦连妆都没化,指甲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也都摘了,还有,穿惯紧身衣的她更是一反常态,穿了一套宽松的裙装。

多少还是有些震惊的,桑桐捧住咖啡杯的双手下意识地收回到膝盖上,紧紧握拢,久未修剪的指尖刺中了掌心,略微有些疼。

她回过神来,“恭喜你了。”

“谢谢。”童梦手掌不住地在腹部上按抚,她笑得甚是满足,“这是上天赐给我的最好礼物。”

“孩子多大了?”

“才五周。”

桑桐有些吃惊,“才五周就能检查出来了?”

“可不是嘛,现在医学很发达的,别说五周,只要做个B超检查,就能确诊有没有怀孕,就连孩子是什么时候怀上的,也能查得出来。”

说起怀孩子的事情,童梦的话匣子便打开了。

“你可是没看见,当南弦知dào

我怀上孩子的时候,是有多高兴,”童梦左手抚着自己的小腹,炫耀似地说,“我就知dào

,他每次都那么卖力,我总有一天会不小心怀孕的。他说了,只要我怀上孩子,他是一定要生下来的。”

桑桐眼睛内的光圈晃了下。

单南弦,居然会让童梦生下他的孩子?

也说不定,他还曾经说,自己是绝不会跟童梦在一起的,他会为了她,守身如玉,结果却是那么讽刺,竟然被她撞见他跟童梦两个人在楼道里偷又欠。

“这是宝宝的B超单,你看看,手脚都能看见了呢……”童梦说着,卖弄般将手里的B超单递给桑桐,桑桐接过来看了下,的确是能隐隐看见孩子的手和脚了。

“孩子看起来很健康,恭喜你了。”

尽管童梦对自己做过许多不可饶恕的事情,但此时此刻,桑桐是真心祝福她的。

蓦地,她想起些什么,抬眸问童梦,“都说孕妇头三个月会很难受,你有什么反应吗?”

说到孩子,两个女人似乎找到了共同的话题,彼此气氛还算融洽。

“有的,就是吃不下东西,爱打瞌睡,好在南弦会变着法让我吃,不然我真怕营养跟不上。”童梦这番话,自然是免不了添油加醋,有些炫耀的意思了。

顿了顿,她又说,“不过也不一定,因人而异,有些孕妇什么反应都没有,也是大有人在,还有的一旦怀孕,孕吐的现象会持续到生产前。”

桑桐点点头,刚要开口,抬头就见到单南弦从对面大步走来,童梦注意到她僵直的视线,回首看过去,发xiàn

是单南弦后,兴奋地招了招手,“老公,我在这里!”

单南弦大踏步走来,冷不丁目光看见童梦身侧的桑桐,微微一怔,有些担忧地看了一眼童梦。

他是怕童梦又去挑衅桑桐,脚步不由得快起来,走到她面前问道,“桑桐,你怎么也在这儿?”

“碰巧遇见的,我来逛街。”

“就你一个人?”

“嗯。”

桑桐轻应了应,不再作声,单南弦也没有说话,气氛有些尴尬。

童梦见他们俩都不说话,就喝了一口橙汁,“南弦,我休息好了,一起回去吧?”

“也好。”

童梦将桌面上的B超单收起来,单南弦看见了,眸底略沉,抿起的薄唇微微张了张,却又合上,似乎欲言又止。

有些事情他现在还不能说,若是让桑桐误会了,就让她误会吧。

单南弦沉脸扫了一眼童梦,又看了一眼桑桐,说道,“你也回去吧,我们先走了。”

桑桐微微颔首,目送两人离开。

“南弦,我们走吧。”童梦小心翼翼站起身,明明肚子还是平平的,可那副模样倒像是怀了好几个月的样子,双手亲昵地环住单南弦的胳膊,“我们先走了。”

转身之前,她又顿住脚步,回头说,“桑桐,谢谢你的宽宏大量,不计前嫌。”

桑桐心中一哂,却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等到单南弦和童梦的身影完全消失掉,她才起身离开了星巴克,开着小MINI离开。

开车回别墅的途中,桑桐有些心不在焉,好像童梦说的那些有关怀孕的反应,她也有呢,莫不是她也怀上了吧?

算算时间,一个多月以前正好是和秦晋琛恩爱有加的那段日子,虽然一直有做措施,可听说偶尔也有意wài

的情况,而且她这个月的例假也来迟了几天……

桑桐想着一会儿在回家路上找个药房买几张试孕纸回去试一试,这时候秦晋琛的电话就打来了。

几分钟前,秦晋琛签完最后一份文件后看了看腕表,发xiàn

时间还早,就打电话回别墅,刘婶接电话说桑桐出去逛街了,他就挂了电话,拨了桑桐的手机号。

电话很快接通,不等桑桐说话,他径直说,“听说你在外面逛街,我刚好下班了,直接去找你吧,晚饭我们就在外面吃。”

“我已经逛完了,正开车准bèi

回家呢。”

“这样啊,要不要我下班回家的时候,顺道给你带份蛋糕?”

“不要了,我最近减肥。”

秦晋琛失笑,刚想说话,手机里突然传来尖厉的刹车声和桑桐的惊呼,他急呼,“桑桐?桑桐!”

然而,手机通信终止,只剩下忙音的嘟嘟声。

185. 【V121】这个孩子,我要生!

秦晋琛的额头瞬间飙出冷汗,他操起车钥匙就冲出总裁办公室,到车库取了车非也似的开出,抓着方向盘的手微微发抖,在她从商场开往别墅的路上寻觅,一条街一条街的找。

终于开到一条街道,发xiàn

前方车辆行驶变得缓慢,车列移动的速度如同蜗牛,秦晋琛心急如焚,整颗心都要跳出来了。

好在不一会儿就看到了一道娇小的身影,手足无措地杵在马路中央,脸色苍白,吓得六神无主。

他顾不得当了后面车辆的路上,直接下了迈巴赫,朝那道娇小的身影奔去,“桑桐!桑桐!”

她听见了喊声,抬起脸看过来,发xiàn

是秦晋琛找来时,顿时朝他扑过来,带着哭腔喊道,“晋琛!”

秦晋琛一把抱住她,揉进怀里,“嗯,我在!没事没事……别怕。”

他疼惜不已地安慰她,第一时间上上下下检查她身上有没有受伤,确定她没时候,这才去找到肇事方,原来对方是一辆黑色商务车,闯红灯斜插过来,只差一点桑桐就拦腰被撞上了。

不一会儿有交警过来交涉,桑桐受的惊吓不轻,秦晋琛就扶她坐进迈巴赫来,再打了电话让高亮来开那辆小MINI,又安慰了她一会儿,这才开车回别墅。

到了别墅,秦晋琛搂着惊魂未定的人儿下车,见她脸色苍白,问道,“你还好吧?”

桑桐被吓了后一路都不舒服,只“嗯”了一声,就先回房去了。

她上楼的时候忽然觉得下面湿漉漉的,怀疑自己是不是例假来了,就先去了洗手间,检查后果然发xiàn

是来例假了,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觉得有些不对劲。

那血的颜色,还有流量,跟往常不太一样……

用餐的时候,秦晋琛替她夹菜,桑桐单手撑住侧脸,一副病怏怏的模样,他牵起她的手,前后看了一圈,“不会是下午那事故造成的后遗症吧?你确定自己没有受伤吗?”

“嗯,”桑桐用筷子戳着碗里的米粒,回答得有气无力,她确定自己没有受伤,只是肚子有点儿痛而已,“我例假来了。”

秦晋琛蹙眉,觉得她的脸色苍白的简直不正常,就愈发担心了,坚持要立kè

送她去医院,她不肯,直摇头,“就是来个例假而已,去什么医院?!”

他皱眉,“这有什么,只要身体不舒服,都可以去检查,万一有个什么,也好及时发xiàn

。坐这里等着,我上去给你拿件厚外套下来,你看你手凉的。”

秦晋琛起身就往二楼走去,桑桐跟着站起来,可刚起身就一阵头晕,跌坐回餐椅上,一旁伺候着的刘婶吓了个一大跳,赶紧扶她起来。

视线不经意下移,赫然发xiàn

原木餐椅上竟然有淡淡的一块红色血迹,刘婶顿时惊呼,“哎呀,少夫人流血了!”

刚踏上阶梯的秦晋琛足下一顿,转身时,他的神情瞬时严肃起来,桑桐突然想到一种可能,心乱如麻,怯怯地望着他说,“晋琛,我今天逛街的时候看见童梦了,她……怀孕了。”

秦晋琛蹙了蹙眉头,似乎对这个消息并不怎么感兴趣,但他没有说话,静静等着她的下一句。

桑桐抿了抿唇,说,“她说的那些反应我也有,还有……我的例假迟了好几天,会不会……”

不等她把话说完,他急急地走回来,打横抱起她,一边大步往外走一边吩咐刘婶,“刘婶,你马上上楼给少夫人拿件外套下来。”

秦晋琛看似镇定自若,脚步平稳,但走到大厅门口的玄关时,手肘不小心撞倒了花瓶,陶瓷花瓶砸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吓得桑桐往他怀里钻去。

她的声音颤抖得像风中落叶,“晋琛……”

“我马上带你去医院,你不要怕,一切都不用担心。”

秦晋琛说这话的时候,其实声音是极明显的颤抖,脚步也飞快地往前奔,刘婶拿来了外套,他给她罩在身上,这时候他肯定是不能开车的,就由刘伯开着车,驶往医院。

桑桐依偎在秦晋琛怀里,听着他咚咚作响的心跳声,惊涛骇浪般的心神奇地平复了下去。

秦晋琛选择的是就近的医院,桑桐忐忑不安地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紧张得心脏通通直跳,男人也没比她好到哪里去,一个劲儿祈祷一定要怀上,毕竟连着一两个月折腾,频率又高,再不中就真是他有问题了。

拿到报gào

的时候,秦晋琛的目光径直往下移,看到“阳性”两个字的时候,目光停滞了。

他难以置信的不是这个结果,而是自己的反应,他捏着报gào

单的手竟然在抖,止也止不住,他甚至变得小心翼翼,尽管这已经是铁定的事实,可他还是要听医生亲口说出结果。

桑桐看见他走过来,急得站起身,“结果呢?”

“我们先进去听听医生怎么说吧。”他一定要确切地听到医生的答案,才能真zhèng

相信此刻自己所看到的结果。

桑桐伸手拽住他的衣袖,男人回头看她一眼,“怎么了?”

“晋琛,我……我有点儿紧张。”

秦晋琛长臂搂着她,拥了拥,“紧张什么,有我在,不怕!”天知dào

,他比她更紧张。

两个人进了值班医生的办公室,医生拿着报gào

单看了看,点头说,“是怀孕了,四周左右大的宝宝。”

“真的?”秦晋琛口气激动。

“嗯,不过现在这个时间点,几位专家医生都已经下班了,你们明天再过来办张卡吧,以后可以定期来做围产保健。”

“谢谢医生!”秦晋琛颤抖着将单子收回去,精致的五官异常璀璨迷人,尤其是他那双黑曜石一般的墨瞳,里面闪烁着晶亮的光芒,一眼能看出他心底的狂喜。

的确,他兴奋到难以自已,真想冲出去嘶吼,向全世界大声宣告,自己就要做爸爸了。

桑桐的反应跟他却是不同的,比起喜悦,震惊更多,她怔在原地说不出话来,无法相信此刻自己听到的答案。

她就要做妈妈了?这是真的吗?怎么可能!

白天,她才和秦晋琛第一次正儿八经地商量怀孩子的事情,怎么会晚上就检查出自己怀孕了,这……也太快了吧!

心口慌慌的,茫然起身的时候,眼前突然一黑,她双脚发软,人不听使唤地往下滑,秦晋琛见到她一侧的tui间有一股血红在往下流,顿时脸色大变,“桑桐?桑桐!”

然而,她人已经晕过去了。

医生赶紧让护士把桑桐送进了急救室,好在她并无大碍,只是因为受了惊吓,动了胎气,才有流血的症状,医生给她打了保胎针,让住院到第二天再观察观察。

秦晋琛看着病床上的桑桐,脸色苍白如雪,原本红润的嘴唇找不到一点血色,不由得伸手紧握住她的纤手,摩挲着,心中犹如压着千斤巨石。

他拿过床头柜上的那张检验单,心里的悸动到这会儿都没法抚平。

这个孩子得来不易,却很是时候,秦晋琛欣喜的同时又有些担忧,因为,看桑桐的反应,她似乎对怀孕这个消息有些排斥,否则也不会吓得晕倒了。

该如何说服她生下这个孩子呢?秦晋琛心底无比繁复,眉头也紧蹙成了川字型……

这天晚上,桑桐做了个梦。

梦里,她梦见自己身边多了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娃儿,小小的个子,头只有洋娃娃那么大,脸很圆,红红的,像只大苹果,梳着一对漂亮的发髻,扎着卡通发夹,别提多卡哇伊了,她人虽小,却是已经知dào

用甜甜的笑容向人撒娇讨欢心,桑桐在梦里都被她逗得乐开了花……

她也真的“咯咯”笑出了声,可这样一笑,就把自己给笑醒了。

刚睁开眼时,还有些恍惚,一时无法分辨梦境还是现实,足足眨眼环视整个房间近十秒后,她才回过神来,原来刚才的一切都是梦。

只是,她现在在哪儿?为什么四周都是一片白色?脑袋里空白了很久,才想起一些画面。

昨天,她开着车去市区逛街,遇见怀孕的童梦,还有单南弦,后来回照母山的途中差点儿被别的车撞上,再后来秦晋琛来找她,回家后她发xiàn

身上流血,秦晋琛带她去了医院……

渐渐回想起来,可始终觉得如同一场梦,那么的不真实,她蹙了蹙眉,下意识地抬手想去摸摸自己的肚子,可手刚一动,就被握住。

桑桐转头,一室晨光中有人静静地坐在她的床头,正眉头深锁地盯着她看,神情分明没有睡过的迹象。

是秦晋琛!

她问,“我真的怀孕了?”

他紧握住她的手,轻嗯了一声,萧瑟地说,“桑桐,你是不是还不想生孩子?你如果实在不想,我……我不会勉强你,不过,我希望你还是认真考lǜ

考lǜ

,真的……你好好考lǜ

考lǜ

,毕竟,这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我舍不得打掉……”

他越说声音越低,头埋在她肩头长发里,渐渐没了声音,呼吸却凝重起来。

桑桐从未想过秦晋琛也会有无法控zhì

情绪的时候,心里一颤,脱口而出,“这个孩子,我要生!”

精彩预告:明天,有个关键性的人物终于出现了,大家猜猜会是谁?

186. 【V122】宝贝儿,谢谢你改变了主意(求月票)

桑桐从未想过秦晋琛也会有无法控zhì

情绪的时候,心里一颤,脱口而出,“这个孩子,我要生!”

秦晋琛全身一震,倏地抬头,无法置信地盯着桑桐问,“什么?你要生下来?”

桑桐失笑,“你这是什么反应?刚刚不是还说希望我生下来吗?看你这样子,好像不是那么一回事儿啊,要不要我反悔……”

原本想要捉弄他一番,怎知他忽然起身,一骨碌爬起来将她紧紧抱住,他太激动了,箍住她的力道过重,以至于弄疼了她。

她娇嗔了一声,推了推他,“你动作小点!”

秦晋琛好不容易调匀了呼吸,片刻后抬起头来,眼睛红红的,下巴抵在了她头顶不让她抬头看,声音微颤地道,“宝贝儿,谢谢你改变了主意。”

她觉得难为情,捅了捅他硬邦邦的腰际,说,“这孩子也有我的一份儿,你舍不得打掉她,难道我舍得?”

他松了一口气,爱怜地低头吻她额角,不放心地问,“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她调皮地眨了眨眼睛,“不告sù

你,这是秘密。”

其实原因很简单,全靠昨晚做的那个梦,想起梦里那个可爱的女娃儿,她觉得那一定是她肚子里的女儿托梦给她了,这么聪明的女儿,她怎么舍得打掉呢?

一定要生下来!

她偷偷这样想着的时候,秦晋琛正低头看她,不知dào

她心里在想什么,但是她眉间喜悦,并没有先前的排斥情绪,心头不禁一热,情不自禁地低下头去吻她。

桑桐回应着,却始终心不在焉地用双手护着肚子。

秦晋琛实在高兴,咬着她的唇低低笑,握着她一只手在唇边吻,满目真诚,“桑桐,你令我这一生再无憾事。”

桑桐也是心满yì

足,双目弯弯,其实仔细想一想,怀孕真的不可怕,两个人一起面对未来,创造一个更完整的家,这应该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才对!

“秦太太……”秦晋琛伸手抚着桑桐有些憔悴苍白的脸,眼前如有春风十里,心驰荡漾,与她四目相对,呼吸相闻,温柔又充满喜悦地唤她。

这一声“秦太太”,令桑桐心上像是被熨帖过一样,平整又暖和,握住他抚在自己脸上的手,“嗯?”

他笑着说,“我们就要当爸爸妈妈了,接下来,你可要辛苦八个多月哦。”

“再辛苦,我也会坚持到底!”桑桐重重点头,很是斩钉截铁地说。

秦晋琛嘴角的弧度拉得越发开来,心满yì

足地在她唇上啵了一口。

……

桑桐还有些困,又睡下了,趁她睡着的时候,秦晋琛悄悄来到僻静的长廊上,掏出手机打了一个海外电话。

对方没有如预期的那样迟迟未接,而是在嘟声响了两声后就接了起来,一道略显高扬的中年女声兴奋地说,“儿子!我正准bèi

给你打电话呢,有个好消息要告sù

你!”

“妈,我也有个好消息要告sù

你,你确定你的消息比得上我这个重量级吗?”

“哦?”电话那端的丁玲好奇了,“那你先说吧,什么好消息。”

秦晋琛呵呵笑了两声,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桑桐怀孕了。”

“你……你说什么?!”丁玲大吃一惊。

她的声音拔高得有些尖锐,秦晋琛不由得蹙了蹙眉,“妈,您这口气不对啊,桑桐怀了孩子,也就意味着您马上要抱孙子了,你不该感到高兴吗?”

“高兴!我当然高兴了!”丁玲笑着搪塞,天知dào

她是感到震惊才对,笑过之后就不知dào

该如何接话了,因为,她不确定该不该说接下来的话题。

秦晋琛嗅出一丝异样,反问,“对了妈,你不是也有好消息要告sù

我吗?是什么消息?”

“呃,这个……”丁玲支吾了下,回头看了看屋子里正聊天的两个人,改了主意,“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想告sù

你一声,我和你爸在国外玩得差不多了,想回来过年。”

“也行,原本我正想跟您商量这件事,之前打算在春节的时候,带桑桐去柏林看望你们两老,现在她怀了孕,就不方便出游了,你们能回来过年那是最好不过的。”

“那就这样决定吧,回头我让你爸去办好手续,订好机票,过两星期就回国。”

“好,到时候我和桑桐亲自来接您两老。”

“对了儿子,儿媳妇喜欢些什么?你给我发个简讯,我好带礼物回来。”

“不用了,她不看重这些的。”

“那可不行,怎么说也是我的儿媳妇,你们的婚礼我们没参加已是很内疚了,第一次的见面礼就更不能少。”

秦晋琛笑了笑,说,“那您就挑挑合适的买吧。”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才挂断电话,丁玲杵在原地,怔怔地看着手中的手机。

刚才和儿子通话的时候,她不方便表露自己的真实想法,这会儿,她是半天回不过神,心绪繁复。

她压根没想到儿子的动作这么快,这才结婚不到半年,就把孩子怀上了,她一度以为,儿子结婚可能是处于某种目的,可刚才听他的口吻,分明是开心雀跃的,跟当年她怀上他时他爸的反应一模一样。

直到此时丁玲才明白,秦晋琛娶桑桐是真心的,可她还是有些不明白,到底儿子喜欢桑桐哪一点?

在丁玲想来,桑桐就是再完美,也比不过婉露才对……

“伯母,您怎么出来了?阳台上多冷啊,进去吧。”一道娇软甜糯的年轻女声突然出现在身后,把丁玲吓了一大跳。

她转身看向身后的人,顿时笑开了颜,“是婉露啊,我刚刚出来打了个电话。”

出来挽住她胳膊的,正是多年不见的叶婉露,身高一米六十五厘米,不高也不矮,身材也恰到好处,一身驼色冬裙加米白色呢子外套,入时而不失端庄典雅,走出来时步履轻盈,看身形,绝不会相信她已是二十八九的女子。

一如其名,她人是如水的婉约,眉色清丽,眸似剪水秋瞳,眼神水蒙蒙的,楚楚动人到惹人生怜,晶莹剔透的一双小巧耳垂上别着两粒小小的钻石耳钉。

丁玲认得那两枚耳钉,是叶婉露大学毕业的时候,秦晋琛送给她的,没想到她一直戴到现在……

较六年前,她已少了青葱生涩,多了沉静安然,论容貌虽然比不上蓝家千金的妩媚妖娆,却有种独特别致、淡无波澜的气质。

不愧是叶家的千金,举手投足间都是优雅,丁玲点点头,心中无比感慨。

可惜啊可惜,就这么错过了一个好儿媳……

丁玲想到六年前发生的那件事,她和秦晋琛的父亲秦伯尧也要负些责任,不由得有些愧疚,她把手机收进衣兜里,轻轻拍了拍叶婉露的手背。

叶婉露浅笑着说,“伯母,您刚才是在跟晋琛打电话吗?”

“嗯,”丁玲点了点头,感叹道,“婉露啊,能在柏林见到你真是太高兴了。我跟你秦伯伯为了当年的事,可真是愧疚了多年,现在能当面跟你说声对不起,我们俩这辈子也了无遗憾了。”

顿了顿,她歉意地说,“当年的事……是我跟你秦伯伯对不住你了。其实,晋琛也一直放不下你,这六年里,他派了多少私家侦探寻找你的下落,现在既然遇见了我们,或许是老天爷冥冥中故yì

安排的,我看哪,你今年就跟我们一起回国,去云海市过年吧?”

叶婉露没有立kè

答话,而是静默片刻。

这短暂的沉默让丁玲有些微的意wài

,不过,也因此对叶婉露更加赞许了,她放缓了语调,问道,“是不是顾及着晋琛结了婚,你不方便见他?”

叶婉露微微笑了笑,“这是一方面,不过,主要还是我这边的工作走不开,可能没办法回去。”

“那你也不打算回家了吗?”

“我爸那边……前段时间我回去过,可是他还不肯原谅我,我怕见着了他,他又跟我生气,万一血压高再升高,恐怕……”

说到这里,叶婉露原本平静的娇颜上出现了一抹复杂的情绪,在丁玲看来是担忧和内疚,其实不然。

叶婉露心里是害pà

的,有些谎言一旦撒下,就得用无数个谎言去圆。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才继xù

道,“再等等吧,等我爸原谅我了,自然肯见我的,我现在在柏林也有自己的生活,回不回去也就这样了……”

“唉,话可不能这么说,到底你是老叶的女儿,这血缘关系是始终存zài

的,可怜天下父母心,哪有一辈子怄气的父女?你爸那里啊,等我和你秦伯伯回去了,好好跟他谈一谈,相信终有一天,他会原谅你的。”

这时候秦伯尧也走了过来,语重心长地说,“儿女就是犯再大的错,做父母的也是没办法置之不理,老叶只是走不过那个坎,等到过去了,你们父女俩肯定能和好的。”

叶婉露只是点点头,然而心中却是另有想法,因为秦父秦母并不知dào

她离开云海的真zhèng

原因,只当她离家出走,是因为秦晋琛当年的犯下的那个错。

殊不知,事情另有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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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7. 【V123】我有我的难处(求月票)

她朝两老笑了笑,说道,“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我们先坐下来吃东西。”

说着,她挽着丁玲的手,跟秦伯尧一起回到屋内。

秦父秦母的感情很好,秦伯尧年轻的时候就对丁玲承诺过,退休之后一定会带她环游世界,他也确实做到了,退休后的这四五年时间里,几乎每年都要带丁玲出国旅游一次,而且一玩就是大半年。

期间会不定期回国看望儿子,这一次他们已经在欧洲各国逗留了七八个月,最后一站就是德国。

他们几乎把德国所有的美景都游了个遍,从汉堡美丽的阿尔斯特湖,到文化之都科隆,再到摩登之城法兰克福,以及新天鹅堡的童话世界慕尼黑,最后才是柏林。

这天是他们俩在柏林游玩的第一天,听闻德国真zhèng

的灵魂要到日落之后才会显露出来,这个城市因其无拘无束、放浪不羁的夜生活而闻名于世,两位老人是人老心不老,于是决定在傍晚的时候,去体验一下柏林的夜生活。

他们从无数的咖啡屋中挑选了一家,没想到这么巧,这家咖啡屋的主人就是叶婉露。

见她过得比想象中的要好,两老都舒了一口气,一直搁在心里的包袱终于放下了。

只是有个疑惑,丁玲始终不明白,她忍不住问,“婉露,有个问题我一直想不通,为什么当初你要离家出走呢?虽然晋琛辜负了你是事实,不过那也是他无心之举,他也一直很自责,并且打定了主意这辈子要好好对你,弥补之前犯下的失误,只要你肯原谅她,我想你们俩还会回到以前。可为什么……你要离家出走?”

不是她袒护自己的儿子,仅仅因为晋琛的一次失误,叶婉露就要离家出走,还闹得两家从此形容陌路,这在丁玲眼里看来,还是显得小题大做了些。

叶婉露搅动咖啡的手倏地顿住,纤长的眼睫也轻轻地颤了一下。

“秦晋琛”这个名字就像是岁月的茶锈,一圈圈、一层层地沉淀在叶婉露记忆的茶杯里。

平常的日子里杯中沏满茶水,那圈褐色涟漪般的痕迹会被遮掩,无法察觉,但当水被倒空,便只有这圈茶垢的印记是属于杯子的,冲刷不掉,似乎有了它,这辈子就沁着茶香了。

之所以这么霸道,只因为它是第一道茶落在雪白瓷器上的印痕。

想到这里,叶婉露心里有一丝酸楚的滋味泛过……

她牵强地扯出一抹笑容,说道,“我有我的难处,希望伯母能理解。”

见她不肯说,丁玲也不再追问,当初她和晋琛的婚事几乎亲朋戚友心目中既定之事,她这一走,整个秦家都被惊动了,秦晋琛更是为此性情改变了很多,甚至换上了强迫症,过了大半年他才渐渐恢复了正常。

现在看到叶婉露过得好,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毕竟儿子已经结了婚,马上就要有孩子了,过去的就是过去了,或许这也是上天注定的安排。

点点头,丁玲又问,“那你现在成家了吗?有孩子了没有?”

乍然听到“孩子”两个字的时候,叶婉露脸上浮现出一抹极不自然的神色,她赶紧端起咖啡杯,小抿了一口,说,“还没有,不过最近也有一些朋友在介shào

,我正打算处一处看看。”

“嗯,你这年纪,是该成家生孩子了,要是国外找不到合适的,就跟伯母说一声,我回国帮你物色一个。”

“谢谢伯母关心了。”

三个人又聊了一阵,临走前,两老再次劝叶婉露,希望她能跟他们俩一起回国过春节,叶婉露没有立kè

拒绝,而是委婉地说自己会再考lǜ



叶婉露招了一辆计程车,送他们回酒店,而她自己则忙到凌晨才回到住所,正准bèi

掏出钥匙开门,门被人从里头打开,保姆艾琳出现在门口,轻声道,“大小姐,您回来了?”

“嗯,卢卡斯睡了吗?”

“十点钟才睡呢,一直吵着要等您。”保姆艾琳是从家里带来的,一直跟在她身边,替她照顾儿子卢卡斯。

“那我进去看看。”

叶婉露放下包包,轻手轻脚地进了另一边的卧室,那张一米二宽的小床上,躺着一个小人儿。

他睡得很香,长长的睫毛覆盖下来,遮住他漂亮的大眼,他虽然才五岁,可已经是一个十分漂亮的孩子了,他的眼睛随了她的,黑白分明,大而明亮,他的鼻子却像他的父亲,又高又挺……

叶婉露忍不住伸手抚了抚卢卡斯的鼻梁,指尖轻轻摩挲过那光滑柔软的肌肤,叶婉露感觉她的心也随之软了下来,她想起和“他”的那个夜晚,她神智不清,主动抱住了“他”,那些过程已经记不住了,可心尖上的酸楚却是依旧存zài



似乎感觉到身边有人,卢卡斯醒了,伸出小手揉了揉眼睛,看见是叶婉露后,说道,“妈咪,你回来了?”

“嗯,对不起啊,妈咪吵醒你了。”

“妈咪……隔壁的埃森哥哥今天和卢卡斯说……”卢卡斯并不在意被吵醒的事情,而是抬起大眼睛望着叶婉露,把憋了一整天的事情说给叶婉露听。

小小的孩子许是因为天生就没有父亲的缘故,总是显得懂事成熟一些,他甚至在说话的时候,会想到先去看看叶婉露的表情。

“埃森哥哥说什么了?”叶婉露理了理儿子短短的头发,将他轻轻揽在怀中。

卢卡斯感觉到一股温暖的气息将他紧紧包覆起来,这是从婴儿时期就每天拥着他的熟悉怀抱,一靠近这个怀抱,,一闻到这熟悉的气息,他小小的心脏里就会涌上满满的幸福。

甚至,那幸福会把没有爸爸陪伴的失落都给抹去……

卢卡斯撅了撅小嘴,胖胖的小手指也绞了起来,“埃森哥哥说,卢卡斯没有爸比,卢卡斯是妈咪捡来的!”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小小的孩子眼睛里突然漫出深深愤nù

和不服气的神态来,叶婉露一下怔住,他这样的表情,真的很像“他”……

“他胡说!妈咪明天就去揍他!我们卢卡斯就是妈咪生的,卢卡斯也有爸比,只是爸比去了很远的地方工作,所以不能回家!”

叶婉露的语气十分的肯定,卢卡斯的眼睛也亮了起来,“卢卡斯知dào

!卢卡斯就是这样说的!”

“乖,不愧是我儿子!”叶婉露在卢卡斯的脸颊上使劲亲了一下,复又认真对儿子说,“卢卡斯,以后记住妈咪的话,不要去听别人乱讲,你是妈咪和爸比的宝贝,爸比他很爱很爱你,你不知dào

呀,你还没出生的时候,他经常趴在妈咪的肚子上听卢卡斯乖不乖,淘气没淘气,他还经常抱卢卡斯呢!爸比抱卢卡斯的时候非常非常的温柔……”

叶婉露讲这番话的时候,脸上总是带着异样的光辉,卢卡斯不懂,但就是觉得这时候的妈妈特别的漂亮,仿佛每一根头发丝都会发光一样。

从他记事起,妈咪就经常对他这样讲,虽然他已经听了无数次了,可是还是听不厌烦,在他的印象里,爸比的身影已经是高大光辉的丰碑了。

“妈咪……那爸比下一次什么时候来看卢卡斯呢?”

“这个……”叶婉露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的散去,她轻轻亲了亲儿子的小脸,目光转向窗台上的小花盆,幽幽地说,“很快了!爸比最后一次见到卢卡斯的时候,还隔着妈咪的肚子呢,而现在,卢卡斯已经五岁了,每餐饭可以吃下整整一碗,爸比一定会觉得很骄傲!”

卢卡斯不由自主的扛了扛小胸脯,“爸比一定比埃森哥哥的爸爸还要高!”

叶婉露使劲点头,抵着儿子的额头笑眯眯的对他讲,“那是当然。卢卡斯要乖乖睡觉哦,妈咪说过,小孩子长高高都是在夜里,所以你要乖乖睡觉,知不知dào

?”

“卢卡斯明白!”卢卡斯真的就把眼睛闭上,因为闭得太用力,两边眼皮都皱起来,看起来很可爱,让人忍俊不禁。

然而叶婉露却是怎样都笑不出来,她转过脸去轻轻捂住了嘴,眸底是一片朦胧。

从卢卡斯的房间里出来后,叶婉露接到一通国际电话,那个号码她很熟悉了,直接就摁了接听键,“爸?”

电话那头传来父亲叶正国的声音,“这么晚了还给你打来电话,没打扰你和卢卡斯吧?”

“没关系,我还没睡呢。”

“嗯,我打电话来就是想问问你,今年回来过春节吗?我和你妈都想你得紧。”

叶婉露抿了抿唇,“爸,卢卡斯习惯这边的生活了,我怕他回去,会水土不服,再说……万一遇见他,若是问起卢卡斯的事情来,你要我怎么回答?我看,还是劳烦您和妈过来柏林吧。”

叶正国叹了口气,“你说得也有道理,只可惜委屈了你,这么多年都回不了国。哼!要不是秦家那个臭小子,你怎么会……”

知dào

父亲这一唠叨起来又没个完,叶婉露连忙打断他,“爸!这件事不全怪他!”

PS:卢卡斯的存zài

另有玄机,各位千万不要狗血地认为是男主的儿子哈。

188. 【V124】你怎么找到我的?(补更,求月票)

叶正国在电话那头惊呼,“什么?你见到他们了?那他们知dào

卢卡斯的事情了吗?有没有问过你什么?哎呀这可怎么办,如果知dào

你有了卢卡斯,如果他们……”

“爸,您别慌张,他们不知dào

卢卡斯的事情,卢卡斯是我的儿子,跟他们秦家没有任何的关系,谁都带不走的,您不要担心。况且,我已经很委婉地打发了他们,不会有事的。”

“话虽如此,可到底还是委屈了你……”

“爸,您怎么又说起这些了?”

“好,不说就不说!那就这么定了,我跟你妈订好机票,年前就来柏林看望你和卢卡斯。”

“行。”挂断电话,叶婉露依旧杵在原地,心事重重地望着窗外,良久才回过神,转身进了洗手间洗漱。

她直接开了冷水,弯下腰捧了些水浇在脸上,却是依旧无法从方才和秦父秦母的相遇中回过神来,两只手就这么撑在冰凉的台面上,低垂着脸,也不擦拭,任由满脸的水往下滴。

想起刚才自己对父亲说的那句话:这件事,我不怪晋琛!

可是,她真的一点都没有怪过他吗?

多少是有的吧,否则也不会每想起当年的那件事,她就会觉得心口有种抽筋剥骨般的痛了……

翌日,她照常送卢卡斯去幼儿园,之后才去了咖啡屋,今天店里的客人很少,一直到了午后,生意才好起来。

店里有属于她的老座位,客人少的时候,她可以翻着杂志等咖啡变凉,也可以手撑在额头上闭目养神。

旁边似乎有脚步声走近,她下意识地放下手,睁开眼抬起头,然而在看到来人时,整个人呆滞住。

“蓝……倩?”蓝倩对她笑笑,径直在对面坐了下来,叶婉露错愕的目光一直跟随着她,良久都回不过神来。

蓝倩看着她,嗔怪了一句,“婉露啊婉露,找你还真是费力,你知dào

我有多想你吗?”

她说着伸手去握住叶婉露搅动咖啡的手,叶婉露没有拒绝,任由她攥着,然而心里却是有些梗梗的。

她这个闺蜜的心思,自己是明白的,所以对她这句“你知dào

我有多想你吗”体会到的不是感动,而是虚情假意,因为她无比清楚,当初她和秦晋琛之所以分开,都是蓝倩一手造成的!

她哂笑道,“蓝倩,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运气好,找到一家不错的侦探社。”蓝倩随口撒了个谎。

叶家做的保密工作很严,连秦晋琛都骗过了,又怎么会骗不过她,只不过她比秦晋琛多了个心眼,也知dào

一些内幕,叶婉露离家出走后的第三年,她就让人暗中调查了叶正国的通话记录,发xiàn

他每隔一两个月就要打一通国际长途,根据这条线索,她找到了叶婉露如今的住址。

不过,这个消息她谁都没说,因为她不希望叶婉露重又出现在秦晋琛的面前,好不容易把她赶走了,为什么要让她回来?可不能这么便宜她!

蓝倩一直打着如意算盘,以为赶走了夜晚路了,自己和秦晋琛就有希望了,可这么多年一直没什么变化,后来还出现了桑桐这么一个强敌。

她觉得,是时候该推叶婉露出场了。

她不好过,也不会让桑桐好过,这就是蓝倩的定论。

蓝倩环视整个咖啡屋,似乎觉得不错的样子,点点头,问叶婉露,“这么多年了,你过得怎么样?”

“你也看到了,这间咖啡屋就是我生活的中心,我很喜欢这里。”

“嗯,柏林的确是个修身养性的城市,”蓝倩双臂环抱,神情不逊地睨了一眼叶婉露,说,“你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有变。”

她说着,上下打量起叶婉露来,发xiàn

她穿着黑色的套装,领口处翻出宝蓝色的衬衫,黑色的长发,乌黑的眼睛,唯有脸色白皙,双手捧住咖啡杯,一如当年的温柔婉约。

哼!真不愧是当年的校花,都二十八九岁了,还这么美,真是叫人嫉妒!

蓝倩轻嗤了一声,眼中闪过一抹嫉恨。

不过,这也是她找到叶婉露的原因,在她看来,现在唯一能打败桑桐的女人,就只有叶婉露了。

叶婉露淡然一笑,笑着对蓝倩说,“你变了很多。”微顿,补充道,“变得越来越漂亮了。”

当然是动了刀子的结果。

蓝倩闻言,脸上闪过一抹愤nù

,将手中的咖啡杯重重地搁置在桌上,然后直奔主题,“听说了吗?秦晋琛结婚了。”

原以为自己曝出这个消息后,叶婉露的反应会很强烈,没成想,她异常平静,不疾不徐地抿了一小口咖啡,用舌尖舔了舔唇上的咖啡泡沫。

轻逸,“我知dào

。”

没想到她会是这么个反应,蓝倩颇有些失望,蹙了蹙眉,“什么?你知dào

?你怎么知dào

的?哦,是不是叶伯伯告sù

你的?”

叶婉露放下手中的咖啡杯,淡淡地说,“不是,我昨天遇见秦伯伯和秦伯母了。”

蓝倩大吃一惊,“你遇见他们了?不会这么巧吧?”

“就是有这么巧,”叶婉露唇边莞尔,瞥了她一眼,浅讥道,“蓝倩,你大老远跑来柏林,不会就是想告sù

我这件事吧?”

蓝倩愣了愣,不意心事被猜中,脸色有些难堪,“当然不是了,那个呃……你知dào

跟秦晋琛结婚的女人,是什么样的吗?”

关于这个问题,叶婉露虽然心存好奇,却也并未仔细想过,昨天跟秦父秦母聊天的时候,许是怕她伤心难过,两老也刻意避开了这个敏感的话题。

仔细想想,秦晋琛是什么样的人?他娶的女人,自然是差不到哪里,不是个气质长相俱佳的大美人,就是个德才兼备的才女吧。

叶婉露如此想着,眸底却是划过一丝连自己都不曾发觉的落寞。

见她不说话,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蓝倩自讨了没趣,很是不甘心地说,“我告sù

你,秦晋琛这个婚啊,可是现在流行的闪婚,认识才一个多月就结了,那个女的也不是什么名门淑媛,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客服部经理,论长相没长相,论身材没身材,就连家庭背景和学历修养都比不上你……”

叶婉露受不了蓝倩酸溜溜的聒噪,突兀地打断,“蓝倩,情人眼里出西施,你没听说过这句话吗?就算再优秀的男人,只要他的眼里没有你,就算如何的算计,如何的嫉妒,他都始终不属于你。”

蓝倩的脸一下子就白了,这句话怎么听都像是在指责她。

当年是她在秦父秦母身边说了些话,令他们听信了自己,以为叶婉露跟别的男人有~~染,原本秦晋琛和叶婉露就要结婚了,因为她从中作梗,秦父秦母开始反对两人的婚事,秦晋琛因此跟父母大闹了一场,跑去悦来度假村喝酒,再后来就出了事……

吞了一抹口水,蓝倩尴尬地说,“我,我不否认自己有过那种想法,我的确想跟秦晋琛在一起,然而我发xiàn

我错了。”

叶婉露睨眼看她,“你也会错?”

蓝倩哼嗤了一声,尴尬的脸色放缓。

“有些话我放在心里已经很多年了……那是在学校,你以为你最好的朋友是我,却不知dào

背地里最妒忌你的人也是我。我妒忌你从一出生就长了一副秦晋琛喜欢的相貌,也妒忌你一进到学校就被封为校花,还那么快就跟秦晋琛成了男女朋友!”

“不过我也承认,那些妒忌你的女生包括在内都很矛盾,在妒忌你的同时也不由自主地羡慕你,你总是温柔单纯,婉约优雅,你身上的每一个特点都是男生喜欢的,就连缺点也是!”

“你知dào

吗?多少年来你一直是我心里无法达到的巅峰,为了超越你我从来没有停下过努力,我今日的成就不是凭借脸孔或家父的财力换来的,而是这么多年里每分每秒都不曾放松过的刻苦付出。我没有你的天生优越,那我就比你更努力,更拼!”

“叶婉露,我坦白的告sù

你,秦太太这个称呼曾经是我最深的梦想,这个世界上不会有比我更爱他的人。只是,就像你说的,就算再优秀的男人,只要他的眼里没有我,就算我再如何妒忌,如何努力,他都始终不属于我。”

听到这里,叶婉露才终于正眼看向蓝倩,只是目光有些茫然,似乎不太能够反应她到底想说什么。

终于挑起了叶婉露的兴致,蓝倩心中一哂,说,“说了这么多,其实我来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想告sù

你,我耿耿于怀的,是你一声不响地离开,六年时间里没有回过一次头,是你直到现在还放不下往事去争取,甘心将他送给别的女人!你知dào

秦晋琛为什么这六年时间里,一直在找私家侦探社搜寻你的下落吗?很简单,他内心始终有一个角落只储存着对你最深的留恋!”

叶婉露跳起来,“别说了!”心头有种微弱的涩痛压得她无法呼吸。

蓝倩把咖啡慢慢饮尽,放下杯子起身,边说边走向门口,“你大概不知dào

,秦晋琛之所以那么快结婚,很可能也是因为你。你好自为之吧。”

189. 【V125】回家再接着腻歪吧(加更,求月票)

蓝倩走后,叶婉露放下一直都紧紧捧在手里的咖啡杯,对着空气无能为力地合上了眼睛。

一直以来她很懦弱,不敢克服内心深处的恐惧,一直留在国外独自疗伤,然而蓝倩最后的那番话让她动摇了。

——知dào

秦晋琛为什么这六年时间里,一直在找私家侦探社搜寻你的下落吗?答案很简单,他内心始终有一个角落,只储存着对你最深的留恋!

只不过是旁人的一句话罢了,却叫她心悸不已,可是毋庸置疑,她的确还爱着秦晋琛。

他对她,是否真的也如她对他那样余情未了呢?可是,他已经结婚了啊,她现在回国的话,是不是一切都来不及了呢?而且,如果回去了,就不可避免的会遇见那个人,她真的有这个勇气,见到那个人吗?

心里忐忑的同时,叶婉露又认同蓝倩说的话,世事不难重来,没有机会改变过去,唯一可以做的,也许是努力尝试将来。

至今,她还没有努力过一次呢……

静默了足足十分钟,叶婉露才抬起头来,咬咬唇,放下手里的杯子,从衣兜里掏出手机,然后拨打了一通国际长途。

很快,电话接通了,那端传来父亲叶正国略感意wài

的声音,“婉露,你怎么这个时候打来电话了?是不是卢卡斯出了什么事儿?”

“爸,您别急,卢卡斯很好。”

“那是怎么了?昨晚上不是才通过电话吗?”

顿了顿,叶婉露说,“爸,我改变主意了,今年我想回来过年。”

“太好了!难得你终于想开,这是件可喜可贺的好事儿啊!回头我让你妈准bèi

准bèi

,等着你和卢卡斯回来过年!”

听闻父亲极欢畅的笑声,叶婉露更加觉得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她坐在咖啡屋窗边,看着路面被水从中央分开,兰德维尔运河绿韵幽深,薄烟生波,景致美到极点。

只是未曾留意到,街对面立着一抹妖娆身影,蓝倩远远地看着打电话的叶婉露,唇边的笑容阴狠冷冽。

……

在医院里住了几天,桑桐提出要回家了。

她不知dào

,秦晋琛心里却清楚这孩子是多么重yào

,他跟桑桐的未来,全靠这个孩子了,加上前几天她动了胎气,流了血,这风险就比一般人大了些,硬是让桑桐在医院里多住了整整一周。

见桑桐抗议了好几回,秦晋琛才终于答yīng

带她回家。

临出院时做最后一次体检,是秦晋琛陪着的,桑桐的主治医生姓孙,见到他们俩就微笑着点点头,“来,这边躺下吧。”

孙医生让桑桐慢慢地躺在超声仪器旁的产床上,熟练又仔细地检查了一番,没什么问题,她又替桑桐把了把脉,最后点点头说,“脉象平稳有利,很不错呀。以后记着,千万要小心,头三个月要少出门走动了。”

“哦。”桑桐愣愣地应着,见她要坐起来,秦晋琛赶紧伸手扶她,桑桐拍了拍他的手,吐槽道,“我可没有你想的那么娇气。”

他不耐,“你还敢说?那天要不是我及时给你打电话,恐怕这孩子就这么没了!”

嘟了嘟嘴,桑桐不满地说,“要不是你打电话,我还不至于分神,差点儿被别的车撞上呢。”

“……”秦晋琛默了,半晌,皱眉说道,“好吧,这是我的错。”

见他那副样子,桑桐忍俊不禁,扑哧一声笑出来,“你还当真认错啊?我跟你开玩笑的。”

他顿了顿,说,“不管是什么原因,没保护好你,就是我的错。”

桑桐仰脸看他,看他一脸严肃的样子,也就没办法再笑出来,她伸手捏了捏他一板一眼的俊脸,说道,“好吧,我原谅你了。”

他这才放柔了表情。

孙医生在那厢隔着检查的帘子,用手里的笔点了点桌面,叩叩的两声,风趣地提醒里面的两个人,“孩子他爸和孩子他妈,出来听听我老人家几句话,回家再接着腻歪吧。”

桑桐一窘,脸色微红,秦晋琛俯首在她眼睛上亲了一下,牵着她走出去。

孙医生开的是安胎养神的方子,并嘱咐了许多孕期安胎事项,秦晋琛听了几条直皱眉,打断道,“没有对大人的注意事项吗?”

孙医生“哦”了一声,回答,“当然有啊,孕期前三个月和后三个月最好不要有房事,中间几个月即使有,也不宜激烈。”

桑桐一听差点儿憋不住笑出来,侧脸一看,某人的脸……黑透了。

当晚桑桐就出院了,刘伯和刘婶如同搬家一般,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进了别墅,走在后面的就牵着桑桐的手往院子里走。

头顶上的月光皎洁,从路旁树枝中投下细碎月光在路上,行程不规则的斑斑点点,桑桐调皮地避开阴影,每一步都踩在月光之上,秦晋琛见状,轻声呵斥,“……好好走路!”

想想不妥,索性拽住她的手腕,弯腰就把她拦腰抱起来,晚饭是刘婶早就做好了的,秦晋琛就直接抱她去了餐厅,小心翼翼地放在餐椅上。

刘婶就开始布菜了,其实也与往日没有多大不同,只是最后那个不大不小的汤盅端上来的时候,桑桐多看了一眼。

“这是青菜海参汤。”刘婶将漂亮的汤盅放在桑桐手边,笑眯眯地说,“孕妇吃海参对孩子皮肤好。”

“谢谢刘婶。”

“少夫人,不用客气。”刘婶说完,邀功似地看了一眼一旁刚拿起筷子的秦晋琛。

秦晋琛抬眼,对刘婶说了一句,“刘婶,明天起给你加薪,以后每天两盅海参汤,不能少。”

“我记住了,少爷。”

一旁的桑桐吃了一惊,吐槽道,“不是吧?每天两盅海参汤,那剩下的八个月,我还不得喝吐了啊?!”

刘婶赶紧说,“少夫人不用担心这个,我会变着花样给您做的。”

桑桐扒着饭,有些哀怨地看了秦晋琛一眼。

吃过晚饭,桑桐按照孙医生嘱咐的要求,做了半个小时舒展瑜伽,花了一个小时听胎教音乐,睡前又看了足足二十分钟童话故事,并且边看边不断地念念有词那些幼稚片段,秦晋琛在一旁看得忍无可忍。

后来他实在呕得快吐血,不动声色地将桑桐搂在怀里,轻拍细哄,她像只被抚顺毛的小猫,窝在他怀里不动,渐渐睡意就上来了。

谁知,他开始渐渐从她耳廓亲下去,细细含着那白玉样的耳垂,往下点点地亲她脖子,呼吸喷着热气,她开始舒适地哼,完全没有戒备心,等到她含着那捧软雪红梅狼吞虎咽时,她才惊醒过来。

她羞红了脸,一巴掌甩在他结实的肩头,“你忘了孙医生怎么嘱咐的?你要做好爸爸,就不能不听医生的话!”

秦晋琛一愣,顿时一股谷欠火就被浇灭了。

可不是嘛,这孩子是很宝贝的,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万一他一个不小心,真的伤害了桑桐肚子里的宝宝,那么……

这么一想,秦晋琛就迅速地从桑桐身上翻下来了,眼角瞥了瞥床头柜,他伸手一把拿过上面的童话读本,开始看书!

说是看书,看得却是心不在焉,这可真要命啊,就算是中间的安全期,也还得再坚持三个月。三个月,整整三个月哪!

男人心里,忍不住地哀嚎。

……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快过年了,因为要去机场接公公婆婆的缘故,桑桐突然好想念桑爸爸和桑妈妈,希望秦晋琛去机场前,先带她去扫墓。

两老就葬在市郊一座山上,山顶风景秀丽,临湖眺海,俯瞰半座荣华起落。

到山顶墓群前时,桑桐走不动了,最后数十步台阶是秦晋琛抱了她上去的,这时节正值晴朗冬日万里无云,从山顶一直能看到远处的海平线,长风浩浩,墓群安静,人世间的恩怨情仇那么渺小。

桑桐在晚冬的温柔寒气里深深呼吸,问抱着自己一步一步往上走的秦晋琛,“很多年以后我们都老死了,你希望留给我们的孩子什么样的印象?”

她是抱着轻松好奇的心态问他,可在秦晋琛听来,因为心境不同,却是有些严肃。

如果那个真相一辈子都不会被揭穿,那么,他们俩才会走到那一天的吧?畅想着未来,身边儿孙环绕,那幅画面怎么想都是好幸福……

静默了片刻,他垂首,眼眸深邃地凝视着她,却岔开话题道,“宝贝儿,我发xiàn

一件事。”

“呃?什么事?”她怔了怔。

“你重了,看来刘婶的功劳颇丰。”

“讨厌!”桑桐不知dào

他心中所想,一拳捶向他,看起来气恼得不得了,心里却如同喝了蜜。

扫完墓,时间刚刚好,秦父秦母的飞机是中午一点多钟到达云海市,两人就在机场附近吃了午饭,到点后等候在抵达口。

桑桐紧紧拽住秦晋琛的胳膊,“晋琛……我有点儿怕……万一你父母不喜欢我怎么办?”

感觉到她的紧张,秦晋琛轻拍了拍她的脸,“别怕,他们又不是毒蛇猛兽。”

“话是这么说,可我还是会紧张嘛……”

他忍俊不禁,想安慰她,然而一道高昂兴奋的中年女声远远地喊道,“儿子!我们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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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 【V126】晋琛,好久不见(求月票)

桑桐惊了下,闻声望去,一个中年美妇人挽着身材伟岸的中年男子,正朝他们挥手,秦晋琛也抬手挥了挥,显得有些兴奋,“爸!妈!”

他握了握桑桐的手,示意她不要紧张,桑桐点点头,这才跟秦晋琛一同迈步迎过去。

丁玲虽然有五十多岁了,却是极其富态,风韵犹存,看见秦晋琛就说,“儿子啊,妈可是盼星星盼月亮,好不容易等到你结婚的消息,这要不是亲眼看见这么个儿媳妇的存zài

,我还以为自己是做梦呢,她就是桑桐吧?”

说着,丁玲把目光投向了桑桐,她赶紧回答,“是的,妈,我就是桑桐。”

“听听!听听!这一句‘妈’,叫得可真是甜嘞,”丁玲说完,伸手就牵住桑桐的双手,说道,“孩子,既然你跟晋琛已经结了婚,就是不离不弃的夫妻,以后,晋琛就交给你了。”

“妈,我会的。”桑桐点点头。

秦晋琛闻言,朝桑桐挑了挑眉,那意思好像是在说:早说过我妈很好相处的,我说的没错吧?

桑桐会意地笑笑,起初紧张的心情得以放松,目光再看向一旁,她看出来他跟秦晋琛长得有三分相似,尤其是脸部轮廓还有身上的气质,尽管已是五十多岁的人了,依旧气度不凡。

她点点头,叫了一声“爸”。

秦伯尧不像丁玲,身上是一派的严肃,刚才桑桐和丁玲说话的时候,他一直沉默着,静静地打量着桑桐,并没有表现出对桑桐有多大的喜欢,也没有表现出多大的讨厌,只是在桑桐把目光投向他的时候,微微颔了颔首。

桑桐以为秦父对自己不满yì

,心里有些失落,却不知,不是秦伯尧不满yì

,而是他向来冰冷,鲜少有太多的表情变化,相反丁玲所表露出来的,也未必就是她心底真zhèng

的想法。

当然,这些都是在相处以后,桑桐才能体会到的。

秦晋琛担心桑桐站久了,肚子难受,就催促道,“爸,妈,我们还是不要站在这里了,桑桐怀着孩子,站久了会不舒服。”

丁玲笑了笑,调侃道,“哟!结了婚果然就是不一样啊,知dào

心疼老婆了。先别急着走,还有个人没出来呢。”

“还有人?谁?”

他话音刚落,一道清脆悦耳的女声从不远处传来,“晋琛!”

桑桐和秦晋琛不约而同地看去,这时抵达口内走出来一名美女,妆容精致,衣着优雅,娇美柔弱,就连走起路来身姿曼妙,不少男士都要多看她几眼,而秦晋琛在见到她后,神情错愕一滞。

那名美女已经步调优雅地走到秦晋琛面前,落落大方地伸手,“晋琛,好久不见。”

秦晋琛久久无法回神,只是下意识地握住她伸出的手,“你……”

桑桐留意到这一幕,也分明感觉到两人之间流窜着一股微妙的气氛,正在心中猜测着两人的关系,那边丁玲的话匣子已经打开了。

“是不是很惊讶?我和你爸刚遇见婉露的时候,也是吓了一大跳!那是我们在柏林逗留的第三天,我们去了运河边上的一家咖啡馆喝咖啡,也是巧得很,那家咖啡馆就是婉露开的!那天我们聊了很久,才知dào

这几年她都是一个人在柏林生活,不容易啊。后来我跟你爸都劝婉露回来过年,她当时不肯,没想到今天在飞机上遇见了。”

丁玲唠叨了一大串,面上似乎很心痛的样子,感叹道,“唉~大概这就是命吧,要是早知dào

婉露在柏林开咖啡馆啊,她跟你就不至于……”

此时秦晋琛已经回过神来,听见母亲的话锋不对,赶紧出声打断,“妈,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先上车吧。”

说着,他不动声色地松开叶婉露的手,转身揽住桑桐的腰,往自己怀里拥了拥,“怎么样?你还能行吗?”

桑桐一时没有反应,只因丁玲那声“婉露”,令她怔忪在原地。

婉露?这个名字好耳熟。

蓦地,她想起六年前那个夜晚,伤她的那个男人口中念念有词的名字就叫婉露。思及此,桑桐心口一紧。

是婉露这个名字太普遍了吗?还是纯粹太巧,刚才这名女子也叫婉露?

她一直怔在原地无法回神,是秦晋琛碰了碰她的胳膊肘,她才发xiàn

他已经唤了她好几声。

“怎么了?不舒服吗?”

“呃,不是,我只是……”

对面的叶婉露察觉到秦晋琛对桑桐的紧张,心口微微一缩,一种久违的酸涩滋味迅速泛滥。

她正了正色,含笑说道,“晋琛,听伯父伯母说你已经结婚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位就是你的新婚妻子吧?你好,我叫叶婉露。”

桑桐闻言,抬起头来,轻握住叶婉露的手,“你好,我是桑桐。”

她不是傻瓜,从刚才的一番对话中能看出来,秦母对自己是很热情,可对叶婉露的喜欢却是远远大于对她的热情,或许秦母只是看在儿子的面上,不对她冷漠罢了。

也恰是这样,她更清楚这位名叫叶婉露的女子,跟秦晋琛的关系非比一般,只是还一时无法判断,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和秦晋琛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打量叶婉露的时候,这厢丁玲就介shào

道,“婉露是晋琛的……校友,当年可是T大的校花呢,还是云海市名门叶家的独生女。”

“伯母,瞧您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叶婉露嘴角弯出一个漂亮的弧度来,有看向桑桐,“听说桑小姐已经怀孕了,恭喜你。”

虽然没有明说,但桑桐感觉得到秦母已经在把她和叶婉露做比较了,强烈的自尊心不允许她往后退缩,她挺了挺腰板,硬是扯了扯嘴角。

想说话,可喉咙里却像是卡了东西,什么都说不出来,而且不知dào

是不是因为站久了的缘故,脑袋有些犯晕,身子不由得虚晃了下。

是秦晋琛即使扶住了她的腰,说道,“谢谢。我老婆已经站在这里等很久了,又有孕在身,恐怕支撑不了太久,我先带她去车里,你们慢慢过来。”

他的话是再普通不过,却满含了关切,仿佛像是一股清泉浇灌在桑桐的心间,即刻盛开一朵艳丽的花儿。

她看了一眼秦晋琛,他也正扬眉看她,抬起了胳膊,眼神似在说:又胡思乱想了吧?

桑桐这次终于发自内心地笑了,主动把手放在他抬起的胳膊上,秦晋琛就一手撑住她的腰,一手扶住她的胳膊,转身往停车的方向走去。

叶婉露静静地看着两人走远的背影,心口像是有片薄刃划过一般地刺痛。

……

叶家位于香溪庄园,离云海市区有些远,其实用“有些远”来形容是太含蓄了,准确地说应该是到了香溪庄园后,若再往南开二十分钟的话,就快要到C市了。

秦晋琛把桑桐还有父母送回了照母山别墅后,这才开车送叶婉露回香溪庄园。

原本他打算让高亮开车送叶婉露回去,但看见母亲大人那副凶神恶煞的眼神后,他只好亲自当起了叶婉露的司机。

桑桐看着迈巴赫的车尾渐渐地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外,这才转身走回客厅里,却无意间听到秦伯尧跟丁玲的一段对话。

“……你这样不太好,儿媳妇还在家,让她亲眼看见儿子送别的女人回去,肯定是要误会的。”

“我也不想这样,可是你想想,当年婉露就那么走了,和晋琛之间肯定有很多话要说清楚的,难道你要让他们就在这里说?那儿媳妇听见了不是更不好?让晋琛送婉露回家,这是个正当理由。”

“欸,说的也是……”

桑桐听到这里,整个人就像是被泼了一盆冰水,双脚无法迈动。

两老双双从楼上走下来,一转角就看见桑桐怔在原地,顿时吃了一惊,她很快恢复神情,迎上去,“爸!妈!你们还没有吃东西吧?我让刘婶准bèi

了一些吃的。”

丁玲和秦伯尧尴尬地对看一眼,问道,“儿媳妇啊,你刚才有没有听见我们说的话啊?”

桑桐淡淡地扯了一抹笑容,“没有啊?怎么,爸妈有话跟我说吗?”

“哦,没有没有。”丁玲轻呼了口气,

“那走吧,我带你们去餐厅吃饭。”

“嗯。”

其实,刚刚两老从踏进家门的那一刻起,就发xiàn

别墅跟他们临走前相比,发生了许多的变化,譬如院子里多了一个玻璃花房,还多了几个家庭成员,一只鹦鹉和两只乌龟,当然还有那几株新栽种的月桂树。

这个原本冷冷清清,了无生气的家,终于是多了一份生机。丁玲幽幽地看着窗外的院子,心中感慨万千。

已经很多年没有这个样子了,那还是在秦晋琛年少的时候,院子里种满了月桂,偶尔丁玲还会请些亲朋戚友到家里来做客,屋子里一片其乐融融的景象……

“爸,妈,我和刘婶做了些菜,你们尝尝合不合胃口。”

清脆悦耳的声音打断了丁玲的回忆,一回头,发xiàn

桑桐正帮着刘婶在布菜,她和秦伯尧的视线都不约而同地看向餐桌上。

191. 【V127】我们叶家,不欢迎你(求月票)

清脆悦耳的声音打断了丁玲的回忆,一回头,发xiàn

桑桐正帮着刘婶在布菜,她和秦伯尧的视线都不约而同地看向餐桌上。

因为时间仓促,所以菜式不算很丰盛,却是做得很精致,蜜汁叉烧排骨、炒藕荷、牛肉炖豆角、宫保鸡丁、虾仁豆腐汤,四菜一汤刚刚好。

丁玲和秦伯尧见状,颇为吃惊。

尤其是丁玲,原本以为桑桐跟时下一些年轻女孩儿一样,是从小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独生女,没想到她竟然还会做菜,着实意wài

,当下不由得多看了看餐桌上的几样菜,问道,“桑桐,这些都是你做的吗?”

“也不全是我做的,有刘婶帮我打下手。”

刘婶赶紧在一旁帮衬道,“少夫人就甭谦虚了,我就只是把菜理一理而已,没帮上什么忙。夫人,平时但凡少爷在家吃饭,也都是少夫人亲手下厨的。”

“是这样啊。”对于这一点,丁玲倒是觉得很满yì

,频频颔首,向桑桐投以赞许的目光,只是不知dào

这些菜的味道如何呢?

好奇心起,顿时起了食欲,丁玲夹起一根蜜汁叉烧排骨吃进嘴里,顿时蜜汁叉烧的味道蹿进味蕾,加上排骨的酥而柔软的嚼劲,她止不住地点头,朝秦伯尧招了招手,“伯尧,你快尝尝这排骨,味道很不错呢!”

中午的时候,两老其实在飞机上吃过飞机餐的,可味道太差,实在难以下咽,这会儿早就饿了,秦伯尧见丁玲吃得赞不绝口,也迫不及待地夹了一根排骨吃起来。

果然,尝过第一口后,就停不下来了,一边吃一边念念有词,“唔……味道确实不错……”

“伯尧,你再尝尝这个藕荷,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又脆又甜的藕荷,太好吃了!”

看两老吃得不亦乐乎,桑桐终于松了一口气,一旁的刘婶偷偷竖起一根大拇指,她会心一笑,当即决定以后一定要在做菜方面多下功夫。

不管公公婆婆如何喜欢叶婉露,也不管秦晋琛和叶婉露之间有多少旧情,自己都不能认输,她一定会靠自己的努力,赢得公公婆婆的青睐。

……

秦晋琛送叶婉露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叶正国和叶婉露的母亲唐霜早就备好了晚餐,等着她。

之前因为叶婉露离家出走的事情,叶家跟秦家几乎是断绝了来往,尤其是叶正国,对秦晋琛更是深痛恶绝,恨不得将他抽筋剥骨,这会儿见到他送叶婉露回来了,一张脸即刻就垮了下来。

他冲秦晋琛说,“谁让你来了?我们叶家,不欢迎你!”

秦晋琛也没打算久留,看见叶正国生气的模样,他也不觉得什么,只是对叶婉露说了一声,“我先走了。”

转身就要走,叶婉露一下子拽住他的衣袖,几乎是央求着说,“别这样,晋琛,留下来吃顿晚饭吧。”

叶正国喝断她,“吃晚饭?他这种人,剩菜剩饭送给他都算浪费了!”

“爸!您再这样,我马上回柏林了!”

叶正国被叶婉露的一句话给气得脸色铁青,身旁的唐霜劝他,“既然女儿都不觉得什么,你生气个什么劲儿?年轻人的事,咱就别掺合了,要真是惹了女儿不高兴,她又一走了之可怎么办?”

唐霜说中了叶正国的痛楚,只见他愣了愣,继而朝秦晋琛哼嗤了一声后,拂袖进了屋内。

唐霜走过来对秦晋琛说,“晋琛,你别怪你叶伯父,他积聚了这么久的怨气,你今天主动送上门,后果你懂的。不管怎么说,既然婉露留你下来吃晚饭,那你就进屋吧,别让她又离家出走了。”

最后这句话算是诚恳的请求,秦晋琛默了默,只好跟在两个女人身后进了屋。

叶家位于香溪庄园的这套房子,是一座三层楼的中式院落,曾经,他是这里的熟客,他以为叶家所有的一切在他的记忆中应该已经模糊,可是当看到玄关处熟悉的装饰,脑中所有的记忆一瞬间涌了出来。

顺着楼梯,一阶一阶慢慢来到大门口,往里走是熟悉的走廊,就连墙上的装饰画以及边角装饰的花瓶都未曾变过。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脚步不由得变缓,叶婉露回头看向他,发xiàn

他怔忪的视线后,唇边弯起一抹浅笑。

叶婉露挽住唐霜的手臂,说,“妈,没想到我这么久不回来,家里都没怎么变。”

“可不是嘛,即使你不回来,你的房间我依然每天都让人打扫一遍呢,就想着你哪一天会突然回来,这想着想着,你就回来了。”唐霜轻拍了拍叶婉露的手背,一边拍,一边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

“妈,你怎么哭起来了嘛,弄得我都……”

两个女人抱做一团,秦晋琛看着也颇觉尴尬,唐霜回过神来,招呼他道,“晋琛,让你见笑了。”

“伯母,这没什么的。”

“你不见怪就好,我们先进去吧,吃饭的时候再慢慢聊。”

饭桌上不免总是要聊得双方的境况,秦晋琛毫不避讳地谈起自己已经结婚的事实,叶婉露就默不作声了,在秦父秦母还有桑桐面前,她自然是不方便心底的感情,可是在熟悉的环境,加上又喝了点酒的缘故,看着秦晋琛时,哀怨和失落就显而易见了。

“我去一下洗手间。”

她说完就起身跌跌撞撞地去了洗手间,一直默不作声的叶正国用力地放下筷子,起身说了句,“没胃口了!”

唐霜尴尬地看着秦晋琛,他朝她微微颔首,示意她继xù

吃,自己则起身随后跟在叶正国身后去了书房。

叶家宽大的书房清静幽雅,典型的中式古典风格,立墙而靠的檀木古式书柜,正中的书桌其实是个书案,书案上摆着灯笼罩式台灯和文房四宝,两边整齐摆着古式会客桌椅,以及墙面上并排悬挂的一幅幅名家名画,其中一副牡丹图还是早些秦晋琛托朋友在拍卖会上买回来送给叶正国的。

这间书房并不是叶正国日常办公的书房,只是闲暇时间用来修身养性的地方,推开玻璃门,外面就是花园。

叶正国端坐其中一把太师椅上,从秦晋琛一进门,两只眼睛就一直盯着他看,家里的佣人上了一杯热茶放在他面前,然后退出去。

叶正国喝了一口茶,看向秦晋琛,说道,“秦晋琛,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早跟婉露分了手,跟我们叶家也没什么瓜葛了,你现在这是什么意思?”

秦晋琛平静地回答,“我就是来跟您老解释这件事的,今天我去机场为我父母接机,没想到这么巧,跟婉露搭乘的飞机是同一架,就顺道送她回来了,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

顿了顿,他又说,“我知dào

您还怪我,以前的事情的确是我做错了,我不求您的原谅,因为我知dào

自己没资格。不过,我不想因此令您感到不愉快,也不想因为我的关系,害两家关系破裂。”

他说的没错,叶正国和秦伯尧是战友,就连两个人的妻子都是打小要好的姐妹,因为秦晋琛和叶婉露分手的事情,两家闹僵了,为此,秦伯尧和丁玲好不惋惜。

“秦晋琛,都六年过去了,你现在来跟我说这些,有意思么?想跟我们叶家和好?告sù

你,没门!”叶正国啪的一声将茶杯放下,茶杯里的茶有一半直接泼在了茶几桌面上。

秦晋琛原本并不想与叶正国针锋相对,只是考lǜ

着父母回了国,终究是要见朋友的,倘若遇见了叶正国,彼此感到尴尬总是不好的,如果能揭开这个心结,对大家都好。

他也并没有抱多大希望,结果也确实如他想的那样,叶正国态度强硬。

“我只是想坦诚地跟伯父谈一谈我心里的想法,倘若得不到您的认可,晚辈也不会勉强。”顿了顿,秦晋琛看了一眼腕表,“时候已经不早了,我也该告辞了。”

见秦晋琛转身就要走,叶正国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原以为他会低声下气地自己,没想到他说完自己的话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叶正国气得浑身发抖,操起面前的茶杯,连杯带水一起往秦晋琛的身上砸去:“你小子这是什么态度?做错事的是你,可我怎么看你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求人原谅也不是你这么求法的!”

秦晋琛没有避让,茶水泼在他的身上,衬衫湿了一大片。

他脸上依旧一副淡漠的样子,就好像在说:别说这是一杯茶水,就算是一锅热油泼在他的身上,他也会眉头皱都不皱一下地站在那里。

远处一道尖锐的厉喝声突兀地传来,“爸?你干什么?!”

……

几分钟前,叶婉露从洗手间回来后,发xiàn

秦晋琛不在,唐霜告sù

她,秦晋琛去书房见父亲去了,她担心出什么事儿,就赶紧去了书房。

来到书房门口,发xiàn

门是半开的,便驻足在门边悄悄地往里看去,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秦晋琛的身上。

192. 【V128】她的身材也不至于那么糟糕吧?(求月票)

来到书房门口,发xiàn

门是半开的,便驻足在门边悄悄地往里看去,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秦晋琛的身上。

他笔直地站在书桌前面,跟父亲说着话,里面弥漫着淡淡的茶香味道,秦晋琛穿着一件深色衬衫,五官深沉又严峻,身上是成熟男人特有的气度跟魅力。

她站在门口,隔着一定距离看着他,好不容易散去的酒意就涌了上来,她刚刚喝了不少酒,整个胃都难受,这会儿眼尾余光瞟见秦晋琛跟父亲叶正国的对峙,看他自始至终都没有为往事道歉的诚意,心里突然升起了怨气。

依照她对父亲的了解,猜到父亲八成是要发火的了,可她没有上前阻止,看着秦晋琛被父亲骂,她竟然觉得很解气。

如此看来,其实她对秦晋琛是有些怨恨的……

原本想着只是当一个旁观者就好,让父亲替她狠狠地批斗他一顿,谁知下一秒,就见到叶正国怒不可遏地朝秦晋琛摔茶杯,茶水和茶叶溅了秦晋琛一身,叶婉露当时就吓呆了。

她骇然大喝,“爸?你干什么?!”

不意有人打断,叶正国听见厉喝声后,还没回过神,一道身影已经挡在了秦晋琛的面前,秦晋琛也怔了怔。

叶婉露双臂展开,将秦晋琛护在身后,实在是忍不住出口,“爸!他今天是送我回家的,不是来受您的气的。看在我许久没有回家团圆的份儿上,今天您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没看见他吧!”

说着,她悄悄拉住秦晋琛的衣袖,压低声音道,“你想死吗?明知dào

我爸还在生你的气,就不肯委屈一下自己,向他道个歉吗?”

秦晋琛是百口莫辩,若说道歉,他早就试过一百次了,只可惜叶正国一直不肯接受他的道歉,无论他说什么样的话,叶正国像是铁了心要针对他似的。

心想再说下去也只是惹叶正国生气而已,他索性放qì

了解释,微微颔首后致礼后,转身走出了书房。

“你看看他什么态度?滚!给我滚出去!我不想看到你,滚!”叶正国骂着掀起面前的茶几,上面的茶盘连同茶具翻了一地。

然而,秦晋琛却是走得头也不回,叶婉露见状也追了出去,叶正国在身后气急败坏地喊:“臭丫头,你给我站住!那小子根本就不在乎你,你还追出去干什么?!”

叶婉露的脚步倏然一僵。

是啊,从今天接机的时候起,一直到刚才,秦晋琛脸上并没有表现出见到她的喜悦,相反的,他一直是不温不火近乎冷漠的态度,甚至在她借酒消愁的时候,他连劝都没有劝一下。

要知dào

,六年前他可是连一滴酒都不让她沾的,可现在,他把那份温情的呵护和怜惜,全都给了那个叫做桑桐的普通女人!

心口的抽痛难以言喻……

她自欺欺人地想,或许是因为两人太久没有在一起,他对她的感觉淡忘了,所以她主动留他吃晚饭,希望能唤醒两人之间的回忆,可是没想到事情却变成这样……

叶婉露当即红了眼圈,但也只是顿了两三秒,又固执地追了出去。

见秦晋琛已经走出了宅子,她紧跑了两步,才终于拉住他的手臂,“晋琛……”

低头看着被她紧紧攥着的袖子,眉头微微敛起,那边,唐霜已经跟上来,“婉露!”

秦晋琛说,“她喝醉了,麻烦伯母送她上楼休息吧。”

“我没醉!秦晋琛,我有话要跟你说!”

叶婉露不肯走,唐霜觉得很难堪,“婉露,你别这样……”

这边秦晋琛的手机响了,他看了眼来电显示,是桑桐打来的,他没有回避,当着叶婉露和唐霜的面就接了,“喂,老婆……嗯,送到了,叶小姐留我吃了晚饭,刚吃完……好,你先睡,我过会儿就回去……”

言语中尽是恩爱夫妻间的那份温柔,看在叶婉露眼里却是无比刺痛,她看着秦晋琛略显冷峻的五官,狠狠地甩开唐霜的手,转身强忍着身体的不适,走进屋内。

秦晋琛挂了电话,看着叶婉露落寞的背影,对唐霜道:“伯母,您赶紧上去看看她吧,我先走了。”

唐霜欲言又止,想了想,也确实担心喝醉酒的女儿出什么闪失,刚才楼上书房里老伴摔茶杯的声响,楼下的佣人们都是听到的,当然也听见叶婉露那声“爸!你干什么!”的大喝声。

心想怕是这两天家里又不得安宁了,她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你赶紧走吧,老叶在家的时候,你还是不来为妙。”

“我知dào

了,伯母。”

唐霜点点头,这才转身进了屋。

……

桑桐刚和秦晋琛通完电话,身后的丁玲就好奇又谨慎地问,“怎么样,晋琛说什么?”

桑桐笑笑,“他说他马上就回来。”

“哦,那就好。”

丁玲点点头,心里却是松了一口气,事实上她好担心儿子说不回来,如果他真的不回来,事情可就麻烦了。

桑桐不知dào

丁玲心中的想法,只当她是因为坐飞机的缘故,感到疲乏了,就说,“妈,您就别等晋琛回来了,先和爸睡吧?”

“也好,因为时差还没调整过来,我确实是困了。老秦啊,我们先回房休息了吧?”

“行。”

于是,桑桐送两老回房休息后,这才回到二楼的主卧室。

想起今天发生的一切,桑桐坐在床头怔愣了许久,这才走到衣柜边拿出一个纸袋子,里面是之前和秦晋琛去民政局登记结婚的时候,秘书白桦和司机高亮送给她的新婚礼物——一条姓感的睡裙。

准确的说,应该是一条姓感的情趣类衣……

桑桐的脸微烫,自己是不是脑子抽了,居然还把这条裙子当宝贝一样珍藏起来?

可是,一想到秦晋琛看到叶婉露后吃惊的神态,还有气质端庄、打扮优雅的叶婉露,桑桐咬了咬牙,还是拿出了那件镂空透视的情趣类衣,走进浴室,换下了身上保守的睡衣睡裤,套上睡裙,身上突然一凉,大片白嫩肌肤就曝~露了出来。

然后,她窝在那张大床上,了无睡意,耳朵一直静静聆听着楼下的动静,不一会儿,就听见车子引擎的声响从楼下传来,是秦晋琛回来了!

果然,外面走廊上有脚步声由远及近的声音,桑桐连忙跑过去开门,脸上是温柔羞赧的笑容,“晋琛,你回来了?”

秦晋琛的脑袋有些胀~痛,当他看到一身姓感打扮的桑桐,还有她过于温柔的口吻时,一时忘了做出该有的反应。

她的皮肤很白,在橘色灯光下,犹如一块打了莹润光泽的璞玉,黑色的长发落在肩头,吊带镂空睡裙,真丝柔软的布料贴在她身体的曲线上,她的五官不是第一眼给人惊艳的美丽,而是一种耐看的清丽。

尤其是……没有化妆的情况下。

秦晋琛上下打量了一眼略显拘谨的桑桐,波澜无痕的眼波,视线最后落在她的脸上,“还没睡?爸妈呢?”

除此,再也没有一点其他的表示。

桑桐本有着豁出去的打算,但真的做起来,才发xiàn

有多不得心应手,又见他反应一般,有些沮丧,脸颊不由一臊,挪开眼,拢了拢鬓边的发丝,支吾了一会儿,拿过拖鞋在他旁边蹲下,“他们都睡下了,你先换鞋吧。”

他低头看着她忙活,微微蹙眉,双手箍住她的双臂,将她提起来,“以后,这些事情不用你替我做。记住,现在你是孕妇。”

“嗯,”桑桐乖顺地点点头,忽然闻到从他身上飘来的一股茶叶味儿,视线下意识地下移,倏地发xiàn

他的衬衣上有残留的茶叶,不由得吃了一惊,“晋琛,你的衬衣上怎么会有茶叶?”

“哦,在叶家做客的时候,不小心打翻了茶杯。”秦晋琛若无其事地回答。

“那你脱下来,我马上给你洗。”

“你又忘了?以后这种家务活,不准你再做……”话音未落,看见她一副失落的表情,他哭笑不得,“好吧,那你去帮我倒一杯温水吧,我先去换衣服。”

桑桐点点头,转身去了楼下,心里却是小小的不满:拜托,我失落不是因为做不了家务活,而是因为……算了!木鱼脑袋!

她忿忿地去楼下取了水壶和水杯,刚回到二楼的走廊上,就听见他把车钥匙、打火机都拿出来搁到书桌上的声音。

等到她走进卧室时,他正在换衣间里换衣服,桑桐把水壶和水杯轻轻地放在茶几上,然后走到落地镜前,开始打量自己。

她将镜子里的自己打量了一遍又遍,有些郁闷:难道她就真的没有一丁点的吸引力,以至于他看见她这样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虽然没有维密天使们的身材火剌,但也不至于那么糟糕吧?

正暗自腹诽着,这厢秦晋琛从换衣间里出来了,依旧是看都不看她一眼,径自坐在桌前,开了电脑。

“这么晚了,你还要玩电脑?”

桑桐的脸顿时垮了下来,丝毫不曾发觉此刻的自己,正浑身散发着怨妇般的小宇宙。

193. 【V129】好看么?(满25票加更,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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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晚了,你还要玩电脑?”

桑桐的脸顿时垮了下来,丝毫不曾发觉此刻的自己,正浑身散发着怨妇般的小宇宙。

“我查点儿资料。”秦晋琛似察觉到什么异样,扭头,深邃的目光停留在她的身上,准确地说,是停留在她的睡裙上,也不说话,然后抬眼,就那么饶有兴致地看着她的眼睛。

桑桐的年纪到底是比他小,或者说是人生阅历没有秦晋琛多,被他看得渐渐有些自乱阵脚,她抬手往自己身前挡了挡,“刚换了件睡裙……”

这样的解释倒是显得有些欲盖弥彰了,可秦晋琛只是点了点鼠标,边看着电脑屏幕边说,“这个季节还穿这么少,小心感冒,你可是有身孕的人。”

桑桐看他如此淡定,挫败感顿时涌了上来,却依旧不死心,走过去缠住他的手臂,撒娇道,“的确是有些冷,那你也上来睡了吧?帮我暖暖被窝。”

撒娇不是她的强项,不过做起来时,倒挺像是那么回事,秦晋琛的手臂清晰地感受到桑桐身体的触碰,还有那有意无意地摩擦,顿时……

他喉头微微动了动,原本盯着电脑屏幕的双眼就落在她身上,直勾勾地打量她那件镂空睡裙,“大晚上的,穿成这样子想干什么?”

桑桐发xiàn

他的情绪不再如刚才那般冷静,甚至从他的眼底看出了那么一点苗头,她往他身上靠了靠,抱着他,一手贴着他结实的背,抚着,一手勾住他的脖子,主动地亲他的嘴角和他带着烟草味的薄唇。

秦晋琛被动地跟她缠棉了会儿,轻轻拉开她的手,“你先睡吧,我去洗澡。”

桑桐看他真的起身解开衬衫袖口,走去卫浴间,顿时蔫了气,靠在沙发上的同时,既感到困惑也觉得沮丧。

她撇了撇嘴,拿过他丢在一边的西装,上面有他的味道,还有淡淡的茶香味。她是个女人,从某些小细节还是能辨别出一些事来,秦晋琛的衣服上没有女人的发丝,虽然茶香味很淡,但没有女人的香水味儿,这说明,他没有让其她女人近身……

她的心情莫名地就好了许多,想想也是自己太多心了,便转身推开浴室的门。

秦晋琛刚解开两颗衬衫的纽扣就见到卫浴间的门开了,抬头,透过一层朦胧的布帘看向帘外的她,“怎么进来了?”

“来拿你的脏衣服啊。”

她发誓,她是真的进来拿秦晋琛的脏衣服,因为刘婶习惯早起,早起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洗前天晚上的脏衣服,所以她也就习惯了把前一天的脏衣服及时地拿到楼下去。

跟秦晋琛朝夕相处后,两人恩爱有加,亲密无间,渐渐也如同那些老夫老妻一般不分彼此,进出洗手间也比较随意起来。

可不知dào

今晚是怎么了,明明有一道布帘挡着,而且还有水雾阻挠视线,她也并未刻意去看那道布帘后的风景,却是不知不觉被那道若隐若现的强健身影所吸引……

直到一把醇厚低沉的声线传来,“好kàn

么?”

“唔?”桑桐吃了一惊,蓦地抬头,正好kàn

见秦晋琛戏谑地盯着自己,霎时整张脸涨得通红,转身就要逃。

然而,胳膊被他猛地拽住,再微微一带,整个人跌入男人湿漉漉的怀抱中,她惊呼,“你……唔……”

她只来得及说出一个字,四片唇就贴在了一块儿,桑桐只是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就不动了,任由他梳理着自己的感官神经。

因为个头比他矮了很多,她不得不踮起脚,啄着他的下唇,有些迫切地,秦晋琛看着她如狼似虎的模样,像是被逗乐了,勾起薄唇。

桑桐感觉到他突然不动,放开他,当看到他那似笑非笑的眼神,窘红了脸,别开眼说,“讨厌!”说完,转身就要出去。

秦晋琛却突然伸手扯住了她,他把她扯到墙壁跟自己之间,深邃的眼盯着她,反手关上了门。

啪嗒——

桑桐听到了上锁的声音,心生警惕,“你想干什么?忘记医生说的话了?”

秦晋琛低着头,方才刻意压制的呼吸此刻变得很烫,落在她的额头,“你现在才想起来医生的话?”

“……”桑桐脸窘,觉得事情走向不该是这个样子,她只是想试探一下他而已。

她一下子就慌了,伸手推着他,“你不累吗?先洗澡吧!”

秦晋琛一动不动,像座山伫立在她跟前,他的视线流连在她身上那件睡裙上,沉声问道,“裙子哪来的?”

他一只手已经从下往上、从外往里摸到她的tui,男人掌心的纹路略显粗糙,指腹处的薄茧令她轻颤,桑桐觉得有些骑虎难下,头皮阵阵发麻,把他的手强行地掰开,抬头对上他微微眯起的双眼。

她眼珠子一转,秦晋琛蓦地低头,封住了她的微启的双唇,热烈的吻铺天盖地而来,唇齿纠缠间,桑桐答非所问,“……晚饭吃的怎么样?”

秦晋琛停下来,望着她,眸底是看不懂情绪的眼神。

然后,她感觉到男人突然拽住了她的手,直接往下探去!

桑桐瞳孔猛地一缩,那突突弹跳的玩意儿令她的心跳也跟着彻底乱了,耳边是他低沉又带着坏痞味的声音,“原本看你今天累了,你自己要的……现在后悔,晚了。”

她一下子惊住,“你疯了?医生说前三个月不能做!”

“我知dào

,所以,我打算用另一种方式惩罚你。”

“等,等等……”

她的话还未来得及说完,整个人就被他托了起来,半个人被他撑坐在飘窗台上,他人则蹲下来,双臂抬高了她的双脚,毛茸茸的脑袋直接伏在了她的tui间……

“唔唔……嗯……啊——”一声昂长高亢的申吟声后,桑桐整个人像跟水里捞出来一样。

身下的男人这才起身,捧住她的脸亲吻她被自己咬得发肿的唇瓣,桑桐想起刚才他亲过她那里,不由得别开脸,“别亲……好脏……”

“你自己的东西自己还嫌脏?”他重重地吮了她一口,惩罚性地咬住她的下唇,混合着唾沫和爱渍的液体将她的唇瓣吮得红肿发烫,拉出一条旖旎爱昧的银丝。

桑桐被那根热铁吓到,惊呼,“你还要干什么?”

他眯了眯迷离的墨瞳,眸底流光溢彩,彷如深海漩涡,磁性的嗓音逸出,“自己舒服够了,就不管老公我了?那可不行。”

他紧握住她的手不放,轻声软语地哄她,教她如何動,桑桐觉得难为情,脸颊烫红得紧,却半推半就地配合着,慢慢地,甚至开始尝试学他的样子蹲下身来,让他享shòu



“噢……”无边的快意令男人的嗓音几近嘶哑破碎,额头渗着密密麻麻的细汗。

只可惜她怀有身孕,不能肆无忌惮地要她,只能捧住她的脑袋,小幅度地勃動了几下,快到顶时迅速拔出,等到双双喘息数秒后又再次喂进她嘴里,如此反复,浴室里的温度渐渐开始攀高……

怕她着凉,他把蓬头对准她,让温热的水顺着她的果背流下来,做得久了,桑桐终究是因为半跪半蹲的姿势而感到双tui发软,哀嚎道,“晋琛,我,我不行了……你什么时候好?”

“快了。”说是这么说,可她明显感觉到那东西又长大了几分。

她皱了皱眉,松嘴就要起来,不料脚底一滑,情急中双手紧握住眼前的东西好稳住自己的身子,然而握住的正是那庞然巨物,秦晋琛浑身打了个激灵,一时没忍住就泄在她嘴里了……

秦晋琛低咒了一声,俯身看见桑桐因为嘴里那股异味的液体而皱眉扭曲的表情后,不由的失笑,他一手捞起她,与她贴身缠棉了一会儿,这才开始清洗彼此汗水淋漓的身子。

不知dào

他从哪儿找来一根皮筋,把她的长发挽起,笨拙的动作,但很温柔,生怕弄疼她的头皮。

桑桐任由他给自己洗澡,眯着眼,昏昏欲睡,透过眼梢余光,看到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乌黑潮湿的头发垂下来,看上去不像个三十几岁的男人,更像是一个刚出大学校门的大男孩。

她忍不住,倾身,双手缠上他的脖颈,亲他的薄唇,带着不自知的迷恋。

秦晋琛也不回避,任由她有一下没一下地啄吻自己,拿过蓬头冲掉她身上的泡沫,“别乱动。”

“以后,你还会去叶家吗?”

“可能不会。”秦晋琛说这四个字的时候,瞄了她一眼,蓬头温热的水落在她身上。

她盯着他又问,“那叶小姐还会来我们家吗?”

“不清楚,不过她跟我父母的关系还不错。”

“哦……”

蓬头里的水突然没了,桑桐仰起头,对上的是他深不见底的眼眸,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破坏气氛了,就想着马上转移话题,却听到他很轻地应了一声,“别想多了。”

桑桐眨了眨眼,旋即微微颔首,仿佛承诺一般,重重地“嗯”了一声。

194. 【V130】分歧(求月票)

桑桐第二天起来,就决定把叶婉露的事情忘掉,秦晋琛说的没错,别想多了,人有时候就是自己把自己圈进了猜忌的小框框里,自卑自怜,最终导致两人分手的,她不想落入那样俗套的狗血剧情中。

事实上,自秦父秦母回国当日见过叶婉露后,“叶婉露”就像是销声匿迹了一般,再未出现过。

这样的日子过了大约半个月,就在过年前一周的星期三,又到了桑桐体检的日子,丁玲和秦晋琛陪着她一同去了医院。

做体检的还是那位经验丰富的专家孙医生,她替桑桐把完脉后,不住点头,“嗯,身体恢复得不错,孩子也长得挺好,这段时间多注意改善饮食。孕吐的现象怎么样了?”

“不是很厉害,除了早上刷牙和坐车的时候有些犯吐,其余时间还好。”

“嗯,那你的孕吐现象还算比较轻的。对了,现在这个时候要多吃一些富含叶酸的东西,待会儿我给你再开些补也叶酸的药,回去之后按照说明书上的要求吃。”

“谢谢孙医生。”

待做完体检,丁玲笑眯眯地牵着桑桐的手,问道,“桑桐啊,你想吃什么?妈回去后亲自为你做。哦,对了,你还是别去工作了,就在家里好好地养着,妈也哪里都不去了,就陪着你。”

桑桐脸上原本也带着喜悦,可是听见丁玲那下半句话的时候,笑容顿住,她把目光投到了秦晋琛身上,秦晋琛知dào

她的心思,便问孙医生,“孙医生,怀孕期间工作有什么问题吗?”

这厢,丁玲马上皱起眉头,出言阻止,“晋琛,桑桐怀孕了,自然要在家里养胎,妈知dào

你寵着她,想让她开心,可在这件事上,你不能一味地寵着她,要为她肚里的孩子着想。”

她本来就不太满yì

桑桐的工作,自然是不喜欢她外出工作的,觉得桑桐是秦家的儿媳妇,秦家就养得起她,能给她安定无忧的生活,实在没必要为了赚钱而出去工作,何况那家酒店既不是秦家的产业,也不是她自己开的,何必天天都去公司,忙前忙后的?

听到婆婆的话,桑桐无奈地看向秦晋琛,接到爱妻求助的眼神,他就心生不舍,只好朝孙医生投去一个眼神,等着孙医生给大家一个合理的答案。

不,准确的说,是给母亲一个说服的答案。

他也是因为桑桐怀孕的关系,最近开始关注孕期方面的书籍,从书上得知,孕妇更要多动一下,不能老是呆在家里不动。

以前的人,为什么都能顺产,那是因为以前的生活困苦,怀孕的女人照样要干活,干活便是运动了,对分娩帮zhù

很大,所以一般都能顺产。现在的人,一旦怀孕,就被当成了国宝级的人物,什么也不用干,只知dào

补呀补,有些人还会外出运动一下,有些人就是直接吃饱了,坐,或者睡,压根儿就没有运动,所以分娩时,大都是很难顺产,只得剖腹产。

孙医生也是很懂得察言观色,即刻领会到秦晋琛那“求助”的眼神,实话实说道,“如果妊娠反应不大,倒是可以正常工作的,适当的工作就是运动了,以后对生产也是有好处的。如果妊娠反应特别大的话,休息休息也没事。怀孕六个月后,就尽量少工作了,特别是工作量大的。”

闻言,桑桐迫不及待地说,“妈,孙医生都说没事的,我现在还好得很,可以正常工作啦,等到六个月以后,我答yīng

您,一定留在家里养胎!”

她最怕的就是被逼着在家里当国宝熊猫,只能吃喝拉睡,那样会把她闷疯的。

“秦夫人,你也不用太担心的,您儿媳妇的身体很健康,以我的经验看来,她就算是工作到孕晚期都会没事的。”孙医生呵呵地笑着,这话一半儿是真话,一半儿自然是安慰丁玲的。

“可是……”

丁玲还想说什么,秦晋琛已经一脸温柔地搂住了桑桐,“宝贝儿,孙医生也说你的身体很健康,宝宝也很健康,可见昨晚上那样的适量活动,对你和宝宝都无大碍。”

他的声音暗哑,喜悦溢满了全身,那神态仿佛解决了一个大难题似的高兴,桑桐红了脸,“你瞎说什么呢……小心被妈听见了,说不定会让我们俩分房睡的……”

秦晋琛一听,觉得她的话有些道理,就赶紧收敛了情绪,可还是有些抑制不住心底不断泛滥的幸福感,厚实的大掌万分小心地落在她还是平坦的小~腹上,那神情,那动作,好像他碰一下,就会伤到他的小宝贝似的。

“晋琛。”桑桐心里也很开心,他对她那般好,又这么喜欢孩子,现在她能为他怀上孩子,她觉得很幸福。

两人亲亲我我的时候,丁玲那边悄悄问着孙医生,“孙医生,我家儿媳妇怀的是男还是女?”虽说现在这个年代生男生女都一样,可她还是希望桑桐第一胎能给她生一个白白胖胖又很可爱的孙子。

孙医生失笑了,“秦夫人,您太急了点,现在孩子才不过两个月,还不能从脉象中确定是男是女,还要过一段时间才能确定下来。”

孩子还是小小的胚芽呢,怎么能确定是男是女了?怎么说也要等到胎儿成形了才能确定的。

丁玲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自己也是做过母亲的人,的确是太心急了。

她点点头说,“谢谢你了,孙医生。那个,桑桐,我这个儿媳妇呢,是个很有主见,很独立的女人,她这样有了身孕还工作,真的没有问题吧?她每天工作,电脑就摆在办公桌上,会不会辐射太大?”

孙医生沉吟着,电脑的确辐射很大。

“每天用电脑的时间不要超过四小时,这样就没事,或者可以穿上防辐射的衣服。”

“可是我听说那些防辐射的衣服,穿着根本就不能防辐射,反而会加重了辐射。”丁玲皱眉说道。

“那可以考lǜ

看看换个少用电脑的工作岗位。”孙医生笑着建议。

秦晋琛适时地帮衬,“妈,桑桐工作的事你就别操心了,交给我吧。”看到儿子那个样子,她暂时不再和小夫妻俩坚持,但她是不会放qì

的。

“好吧。”丁玲点点头同意了,她暂时不再和小夫妻俩坚持,是不想大家闹得不开心,但让桑桐放qì

工作的想法,却是坚持不会放qì

的。

她跟在小两口身后出了诊室,听见桑桐在跟秦晋琛说要他送她去酒店,一下子又紧张了。

“桑桐!”丁玲顾不得太多形象,赶紧上前去劝说,“你看现在都快中午了,出来大半天,该回去好好休息休息了。”再说,桑桐才怀孕,她还想着替她好好补一补呢。

“妈,我想去酒店处理一下公事,顺道看能不能跟董事长申请调换工作岗位,您刚才不是也说办公室里的电脑辐射太大吗?”桑桐浅笑着说,“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您的宝贝孙女也不会有事的,孙医生不是说我身体很健康吗。”

桑桐一边说着,一边就往车里钻进去。

“等等!”

丁玲突然拽住桑桐,乍然听见“孙女”两个字,顿时皱起了眉头,“才怀上,你怎么就知dào

是女孩了?妈倒觉得是男孩呢。我以前听一个朋友说,吃什么药,就算怀的是女孩也能变成男孩,不过要在怀孕四十天之前吃才有效。要不,妈找她讨个药方回来吧。”

“妈!”秦晋琛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妈,孕妇是不可以随便吃药的,是男是女又如何?都是我的孩子,您可别乱给桑桐找药吃,那种药信不过的,要真有那样的药,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人生女孩了!”

他强硬的态度令丁玲怔愣了一下,就连桑桐都吃了一惊,她拽了拽他的衣角,嗔怒道,“晋琛,你这是什么态度?干嘛对妈大呼小叫的啊?”

“我说的是事实!”

丁玲的脸色有些难看,当着外人的面受了儿子的呵斥,她脸面上下不来,悻悻地说,“好!不吃就不吃,妈也只是关心你,你不愿意生儿子就算了!”

闻言,秦晋琛也缓和了神情,“妈,您别生气,我只是觉得生孩子的事情顺其自然更好,是药三分毒,这个道理你也知dào

的。”

这话倒是不假,丁玲想起那位朋友还说过,有人喝了药后确实是生了儿子,可是孩子浑身都是病,怎么医都医不好,最后还是不幸夭折了。

这么一想,她不再坚持,可是因为这么一个小插曲,丁玲心里就落下一个阴影,觉得儿子娶了妻子后就目无长辈了,就没有她这个母亲了。

做母亲的永远不会怪罪自己的孩子不好,所以,这个怨念自然而然地就被丁玲归咎到了桑桐身上。

小两口从医院出来后并没有急着回家,而是打算去逛逛街,秦晋琛让高亮把母亲送回了照母山顶别墅。

丁玲一回到家,就把手提包往沙发上一扔,“简直气死我了!”

195. 【V131】你……越来越肉麻了(求月票)

丁玲一回到家,就把手提包往沙发上一扔,“简直气死我了!”

秦伯尧正在沙发上看报纸,感觉到沙发一侧有个东西落下来,沙发弹跳了一下,不由得皱起眉头,“谁惹你了?你不是和儿子还有儿媳妇出去做体检了吗?”

“哼!你还说,就是你那个宝贝儿子惹我生气了!”

“他怎么了?”秦伯尧挑了挑眉,索性把报纸放下来,等着丁玲的下文。

“你那个宝贝儿子啊,有了老婆就没了爹娘了,你知dào

吗?刚才他竟然为了儿媳妇,在医院里就跟我大呼小叫,根本就不把我当娘看待了!”

“为了儿媳妇?什么事?”

“我说希望她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就不要去工作了,她不听也就算了,还说肚子里怀着的孩子是女儿,真是让人听了窝火!我就说,可以去试试中药,听说有一种秘方药,吃了之后就能怀上儿子,就算怀的是女儿也能变成儿子,结果你儿子就不高兴了,当着医院里那么多人的面就凶我,说什么是药三分毒,他眼里还有我这个妈吗?真是太寒心了……”

丁玲有个特点,就是生气起来会没完没了的唠叨,有时候更会夸大其词,甚至让人招架不住,秦伯尧听见她的“控诉”后,不由得揉着微痛的太阳穴。

“儿子说得对,生儿生女是命里自带的,怎么可能人为操控?吃那什么药,你就不怕生出个怪胎啊?还有,现在的年轻人跟我们那时候不一样了,人家有工作有事业心,是人家独立自主的表现,心态好才能生出健康的孩子,天天窝在家里,未必就能生出个健康的孩子来!”

原本说了那么大堆话,是想唤起老伴的共鸣,想不到秦伯尧却反过来把她说了一顿,丁玲就不高兴了,“老头子,你这意思难道还是我做错了?”

“不是你做错了,我是说你瞎操心,儿孙自有儿孙福,你没听说过这句话吗?”

“切——死老头子,不跟你说了!”

丁玲忿忿地甩手进了卧室,却是不甘心,始终觉得有一口气堵在嗓子眼里闷得慌,她突然想到了什么,掏出手机就拨了一串电话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婉转银铃的娇柔女声从那端传来,“伯母?”

丁玲原本板起的脸孔一下子就眉开眼笑起来,“婉露啊,你回国都这么多天了,怎么都不给我打个电话过来呀?那天就那么让你回去,我实在是过意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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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晋琛让高亮把母亲送走以后,才觉得气氛轻松了,一转眼却见到桑桐一脸的若有所思。

他顿住脚步,捧起她的脸颊,“怎么了,不舒服?”

“不是,”桑桐摇摇头,可脸色并不见好,一脸的怨怼,“我只是在想,刚才你对妈的态度太差了,你不应该凶她的,好歹她是你母亲。如果我的儿子也这样对我,我是肯定会生气的。”

“嗯,你说的是,回头我跟她道个歉。”秦晋琛诚恳地点点头,转而又说,“话说回来,她要是让你吃药生儿子,你真的要吃吗?”

桑桐想了一下,又摇头,“不会。”

秦晋琛失笑,捏了捏她的脸,说,“放心,我一定不会逼你生儿子的。”

两个人手牵着手,有说有笑地来到附近的步行街。

商圈中央有个儿童游乐场,因为今天并不是节假日,儿童游乐场里面的人并不多,华丽的旋转木马亮着五颜六色的灯,高高低低绕着圈,有个大人带着孩子坐在其中一匹木马上,轻快活泼的音乐声中,一大一小脸上都笑嘻嘻的。

场边,桑桐也看得发笑,神色带着几分羡慕,这么久的时间,足够她想起很多以前的事情。

记得小时候,她由爸爸妈妈带着去游乐园玩,那么小,她就已经那么固执,喜欢转一圈就会回到原地的旋转木马,在上面坐了十几圈都不肯下来,爸爸妈妈那时候多么年轻啊,手挽手一起站在那里看着她笑,等着她,有时候还朝她挥挥手……

那是多么久以前的事情啊,现在想起来,爸妈都已经不在人世,一切都变成了美好的回忆,而不久后的将来,坐在那木马上的小人儿将是她的孩子,而她亦会和秦晋琛一起,看着他们的宝贝在木马上一遍遍旋转吧……

想到这里,她忽然一时兴起,想要带着肚子里的小人儿先体会一次。

“呜呜呜……”一旁的哭声像回应她的想法一般,桑桐回头看去,那是个圆头圆脑的小男孩儿,剪着西瓜太郎头,可爱极了。她双手双脚抱着他妈妈的腿,像只小树熊一样不肯松手,年轻的妈妈涨红了脸,一脚拖着他,一瘸一拐地走过桑桐身边。

小男孩儿哇哇地哭着,“妈妈,我要喝可乐,我就要喝可乐嘛……”

“不行!大冬天的喝什么可乐?爸爸说好的规定你忘了?不许你喝可乐,只能喝水的!”

“不要不要!我就是要喝可乐嘛!”

“可乐喝了对小孩子的身体不好,你忘了那些新闻报道里得白血病的小朋友,都是喝了可乐才得病的!”

“那我们班的小西还天天喝可乐呢,为什么她没有得病呢?”

“那是她骗你的,她生病了喝中药呢……”

“不对不对,妈妈你撒谎……”

年轻的妈妈气得浑身发抖,继xù

深一脚浅一脚地拖着小无赖离开,桑桐和秦晋琛看着这一对母子,都不约而同地笑出声来。

尤其是秦晋琛,揽住她的纤腰,说,“如果是你,你会不会给孩子喝可乐?”

桑桐想了想,觉得这个问题真的好难回答,“我不知dào

……看着孩子哭得这么伤心,我想我一定会心软的……可是,那位年轻妈妈说的也没错,喝多了可乐,确实对身体不好……我想,我可能也会跟那位年轻妈妈一样吧。”

她皱眉认真思考问题的模样,令秦晋琛忍俊不禁,轻捏了捏她小巧挺~翘的鼻梁,说道,“看来,以后在孩子的教育方面,还是我扮白脸,你扮黑脸比较好。”

“你扮黑脸?”桑桐先是怔了怔,而后想起电视机里那些孩子跟父亲玩骑大马的画面,光是用想的就觉得很滑稽,禁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

“在想什么这么好笑?”他眯着眼问她。

“不告sù

你!”

说完就要逃,秦晋琛却一把扣住她的手,掌心变得温热而潮湿,再轻轻一拉,伸手环住了她的腰。

“如果是个男孩儿,我教他一切生存的本领,让他成为顶天立地的大丈夫,当然,也教会他如何娶到一个像他母亲那样漂亮聪慧的女人;如果是个女孩儿的话,我保证让她一生无忧,幸福快乐,以后一定要嫁给一个像我一样优秀的男人。”他紧抱着她,吻着她的额发,“我保证,我们的孩子,我一定要给他/她万千寵爱。”

听完他的表白,她眨了眨眼,整个人都傻住了,数秒后很不争气地掉下眼泪来,开口说话时却是破涕为笑,“哪有自己说自己很优秀的?还有,你……越来越肉麻了!”

“嗯,关于优秀和肉麻的问题,我都承认。”他皱着眉俯下头,吮去她脸颊上的泪水,最后又在她的额头上轻啄了一口。

……

在游乐场耽搁了一段时间,两人这才去商场里又购回了一些东西,因为怕桑桐累着,一路走走停停,快四点钟的时候,两人才打道回府。

迈巴赫开到中途的时候,桑桐忽然对秦晋琛说,“对了,妈有没有特别喜欢吃的东西?”

秦晋琛想了想,说,“有,山脚下有一家很地道的法式西饼店,她很喜欢其中的一款点心,以前在国内的时候,每逢家里来客人了都会去买。至于饮食方面,只要口味不辣,她不怎么挑食。”

顿了顿,他又问,“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在想,刚刚你在医院里把妈凶了,之后又没有亲自送她老人家回去,说不定她现在正生气呢。我看哪,你待会儿路过那家西饼店的时候,给她买最喜欢的那款点心回去哄一哄吧。”

秦晋琛侧首,朝她投来一个别有深意的眼神,“想不到我的老婆,为了讨好婆婆,能做到这么上心。”

“那是因为,她是你的妈妈啊。”

“你的意思是,你是爱屋及乌?”

“……可以这么说。”桑桐微窘了脸。

见状,秦晋琛爽朗地笑出声来,双手放在方向盘上打了个方向,车子就在路边停下来,桑桐问,“怎么停下来了?”

“不是要去买点心吗?到了!”

“呃?”

桑桐转头看向右手边,果然路边有一家装潢精致的西饼屋,两人花最短的时间买了丁玲最喜欢的那一款点心,这才重新上楼。

停好了车,刘伯就迎出来,接过秦晋琛和桑桐手里的一大堆东西后,驻足在原地,欲言又止。

秦晋琛看他神情不对,蹙眉问道,“刘伯,家里出什么事了吗?”

196. 【V132】情敌再上门(求月票)

秦晋琛看他神情不对,蹙眉问道,“刘伯,家里出什么事了吗?”

刘伯偷偷看了一眼他身后的桑桐,目光又往别墅里瞟了一眼,秦晋琛大概看出些苗头,问,“是不是家里来客人了?”

刘伯点点头,秦晋琛眯了眯眼,问道,“是谁?”

刘伯还是不说话,有些为难的样子,猜到家里可能有不速之客,秦晋琛率先迈步朝院子里走去,桑桐有些好奇是哪位客人这么神mì

,就跟在他身后往里走。

当看见那抹优雅翩然的身影时,桑桐顿时愣住,旋即明白刘伯为什么为难了,原来是位不速之客——叶婉露!

草坪上那间玻璃花房里摆放着一张躺椅,丁玲正躺在躺椅里闭着双眸,叶婉露就坐在那白云一般的白狐裘上,在为丁玲做按~摩。

画面极其温馨,两人像极了真zhèng

的婆媳……

听见有脚步声走近,叶婉露第一个起身迎出来,面带喜色,“晋琛,你回来了?”

继而看向桑桐,目光柔和,“桑小姐,听说你去做体检了,怎么样?身体还好吧?”

“谢谢叶小姐的关心,我很好。”

桑桐说不出这感觉是什么滋味儿,总之,心里有些疙瘩,那厢丁玲不悦地走来,“晋琛,你怎么带着桑桐逛了那么久?她可是有身孕的人,不比以前。”

“妈,让您操心了,”秦晋琛接到桑桐投来的眼神,明白她的意思,便走过去挽住丁玲的胳膊,“今天在医院里,是我态度不对,您千万别生我的气。这个是我给您买的点心,您不是最喜欢这家的点心了吗?”

“嗯,还知dào

用这个来讨好我啊,你哟!”

丁玲是个脾气来去如风的人,来得快也去得快,这会儿见儿子主动承认错误,就缓和了表情,“都进去吧。”

一行人便往里走,叶婉露走在最前头,桑桐跟秦晋琛走最尾,等到他们俩进去后就不见了叶婉露的踪影。

不一会儿,才看见她泡了一壶茶出来,直接把茶摆到了桑桐的面前,浅浅地笑着说,“叶小姐,我不知dào

你喜欢喝什么,就大胆地替你泡了一杯花茶,如果你不喜欢茶的话,我再帮你换其他口味,咖啡,饮料,只要你想喝的,我都可以替你准bèi

。”

末了,还补了一句,“没想到这个家还跟以前一样,就连放茶叶的地方都没变。”

俨然一副女主人的口吻!

而且,是把她桑桐当成了客人!

登堂入室,意欲染指她家男人,居然还无耻地以女主人的口吻和她说话?桑桐当即整个人就不好了。

她眨着明亮的杏眸,手一转,便把叶婉露摆到自己面前的那杯茶,推转到叶婉露的面前了,然后笑盈盈又不好意思地对她说,“叶小姐,你才是家里的贵客,我怎么好意思让你侍候招待呀,该是我招待你才对,毕竟,这里是我的家。”

当即心中一哂。

想踩她,没门!不管叶婉露跟秦晋琛之前有多要好,她才是领了证的合法秦太太!

“真不好意思哈叶小姐,我不知dào

你的喜好,事先也不知dào

你会来家里做客,要不然,就会让刘婶多准bèi

些茶水糕点,让你随便享用了,现在我只好借花献佛,以这杯茶款待叶小姐了。”桑桐依旧笑盈盈地说着,女主人的口吻远远地压过了叶婉露。

叶婉露脸色白了白,楚楚可怜地看向丁玲。

看到叶婉露被反驳得如此可怜,丁玲很想发火,可她一抬眸,看到秦伯尧正拿着厉眼炯炯地注视着自己,顿时压下了怒火。

在这个家,她最怕的还是自己的丈夫,所谓一物降一物,也就是这样了。

楼梯处传来了沉稳的脚步声,秦晋琛刚换好了衣服,从二楼下来了。

一张脸绷得紧紧的,比大理石还要硬上几分,深沉染上几分冷意的双眸,比无底洞还要深,摸不透的眼神让人有点惶恐不安,从头到脚都散发着一股冰冷,活像谁欠了他几百个亿似的。

而此时,桑桐则目不转睛地看着叶婉露的脸,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打量自己的情敌。

清丽又不失斯文的脸上挂着我见犹怜的表情,脉脉含情的媚眼低垂,睫毛轻眨间,就把她的委屈流露出来,她甚至可以不用看向任何人,就能让人感受到她的存zài

了。

的确是个强dà

的对手……

桑桐打量叶婉露的时候,秦晋琛的视线并没有看向叶婉露,而是看了眼丁玲,最后才把视线投给了叶婉露,那眼神幽深难测,就像天蚕网一样,网得她喘不过气来。

方才,桑桐跟叶婉露之间的唇枪舌战,秦晋琛也是看见了的,这让他心底莫名地慌乱,尽管他伪装得很好,害pà

桑桐不信任他了。

他心一慌,怒火更是狂炽,一侧脸,阴狠的视线就落在了母亲的脸上,丁玲被他这一记阴狠的瞪视吓住了,错愕地看着他,心,忽然间也痛了起来。

什么时候,儿子居然用这种陌生又冷厉的眼神看她了?

这时,秦晋琛已经走到茶几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叶婉露,语气不算冷,却可以听得出来他是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变得温和,“婉露,我们单独谈谈。”说着就转身去了书房。

叶婉露起身时,往桑桐脸上淡淡地扫了一眼,不是很明显的情绪,但不知dào

是不是桑桐在这方面比较敏感,好像看到她的眼底流露出一抹喜悦的神色。

而且,秦晋琛那声“婉露”,听在桑桐耳朵里有些不是滋味儿……他们要谈些什么?

这边,秦伯尧悄悄拽住丁玲的胳膊,悄声呵斥,“你呀你!怎么这么多事儿?!你想见婉露,可以约个时间到外面去见,干什么把她请到家里来?明知dào

儿媳妇怀了孩子,正是敏感期!”

丁玲怔了怔,“我倒是没有想那么多……哎呀,不就是请个世侄女来家里做客嘛,至于吗?放心啦,儿媳妇不会那么小气的!”

中午被儿子凶了一顿后,她心里不愉快,就跟叶婉露打电话过去抱怨,后来得知叶婉露就在云海市区,向来心直口快的她,就直接邀请叶婉露来家里做客了。

秦伯尧原本戴着一副老花眼镜,这会儿,气得直拿眼镜在丁玲面前比划:“这不是小气不小气的问题,儿媳妇那么聪明,很容易猜到晋琛跟婉露以前的关系,你现在又把婉露往家里带,儿媳妇怎么想?八成是以为你不满yì

她,才会故yì

带婉露回来。”

丁玲吃了一惊,声音都拔高了几个分贝,“嗳,我说老头子,你别冤枉人啊,我可没有不满yì

儿媳妇哦。”

“你给我小声点儿!生怕儿媳妇听不见啊!”

事实上,桑桐早就听见两老的争吵声了,不想因为自己令两老不愉快,她出声打断道,“爸,妈,你们放心,我不会多心的。”

“听听!儿媳妇可没有你想的那么小气!”

见桑桐都这么说了,秦伯尧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可他还是有些不放心似地,顿了顿,解释道,“晋琛跟婉露以前是校友,学生时候关系比较亲近,我们两家又认识,有时候会有来往,你别往心里去。”

“我知dào

,谢谢爸。”

桑桐点点头,打心里感谢秦伯尧对自己说的这番话,虽然不起多少安慰的作用,但至少让她知dào

一点:秦晋琛的父亲是站在她这边的。

索性什么都不想,她去找刘婶帮厨。

……

二楼书房内,秦晋琛矗立在窗前,推开了窗,眺望楼下的月桂树花房。

屋里开着暖气,他只穿了件白色的半袖,双臂环抱在胸前,手臂结实匀称,肌肉和关节显出流畅不失刚硬的线条,修长的腿,紧实的腰胯,即使穿着休闲宽松的卡其色休闲裤,也显得雅致流畅。

这样隐隐蕴藏着力量的背影,着实令叶婉露着迷,足足出神了十秒之久,她才走进去。

秦晋琛听见了她的脚步声,却依旧不回头。

空气里似乎有着淡淡的月桂花香,湿润微凉的气息扑面二来,这个角度,他能看到厨房的一角,那道淡蓝色的身影在灯光里默默站着,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他就放下环抱的手臂,倚靠在窗边,一手牵起飘舞的窗帘,凝视着那道发呆的身影。

突然,她手里的盘子掉落在地上,秦晋琛听见一声清脆的陶瓷破碎声,接着,刘婶慌里慌张地跑进来,收拾地上的狼藉,那道淡蓝色的身影也显得很慌乱,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

他的眉心禁不住蹙起来,淡淡地问身后的人,“说吧,什么目的。”

虽然看不到他的脸,但是这样冷漠又明显带着寒气的质问,令叶婉露心口一凉,“你说什么?”

“那天,你留我在香溪庄园吃晚饭,今天又不声不响来我家,婉露,你为什么这么做?”

什么目的……

他竟然问她什么目的……

叶婉露心口抽痛得厉害,咬了咬唇,声音颤抖地说,“我来看看伯父伯母,有什么不对吗?!”

197. 【V133】你要任何补偿我都可以给,除了我自己

叶婉露心口抽痛得厉害,咬了咬唇,声音颤抖地说,“我来看看伯父伯母,有什么不对吗?!”

她从未想过,秦晋琛竟然会对她如此冷漠。

不知不觉间,她的眼眶中蓄起了盈盈泪水,若不是拼命忍住,只怕眼泪已是夺眶而出了。

秦晋琛慢慢地走过来,他并没有着急地逼迫她说出实话,只是静立于她的面前,一双墨黑的眸子盯着她脸上每一个表情,“如果只是来看我父母,为什么要摆出自己是女主人的姿态?”

“我……我没有!我只是想向桑小姐表示友好,她怀有身孕,我为她泡壶茶,不可以吗?”

秦晋琛冷凝的目光停留在她脸上,“婉露,你跟六年前一样,不擅于撒谎。”

“你——”刺痛感霎时没顶而来,伴随其中的,还有极微弱的一线慌乱,叶婉露脸上没了血色,深呼吸一口气后,满脸泪光,颤声说,“是!我是有目的!我什么目的,你不是最清楚吗?!”

秦晋琛一言不发,英俊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良久才缓缓地说,“如果你要我一句道歉,我现在就可以很诚恳地对你说‘对、不、起’,你要任何补偿我都可以给,除了我自己。”

她的心仿佛被什么刺了一下,刹那之间,没有知觉了。中央空调徐徐地吹过冷风,扫过她的后颈,顷刻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补偿?”叶婉露咬了咬唇,望进他深邃如海的眸色之中,自虐般地笑了笑,“如果你知dào

我失去了什么,知dào

我这六年时间里是怎么走过来的,你就不会这么轻而易举地说出‘补偿’两个字了!”

说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叶婉露用力地握拳,最后却无力松开,只觉得身体的某一个地方,像是被刺穿了,一点点地滴下血来。

秦晋琛浑身一震,冰冷的神色缓和了下来,若有所思地问,“你在国外……过得很辛苦吗?”

这一句关切的话,才像是多年不见的朋友重逢时该说的,叶婉露等了那么久,却在这样的场合听到,心口的酸涩味儿迅速地泛滥……眼眶里始终包着的泪水终于止不住地汹涌流出。

看见这一幕,秦晋琛的黑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愫。

叶婉露胡乱地抹了一把泪水,深呼吸,抬头与他对视,“今天是伯母邀请我来做客的,你放心,我吃完饭就走!以后,也再不会来打扰你们两夫妻!”

要强的说完这番话,她转身就出了书房,秦晋琛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忽然觉得,多说什么都无用。

……

叶婉露走出书房,拐过转角,下了楼,直接去了洗手间。

啪嗒一声扣住房门后,她的双脚就如同灌了铅似地,再也迈不动一步,她单手支撑在墙壁上,身子却不受控zhì

地缓缓往下滑。

当初,她怀上了卢卡斯,不得不离乡背井逃去国外,辗转了好几个城市才终于在柏林找到了落脚之地,又因为怀着卢卡斯的缘故,虽然有保姆艾琳帮忙,可是一个女人一个人在国外打拼,可想而知那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家里又必须为她怀孩子的事情保密,不得经常联系她……

她曾经一度得了忧郁症,因为怀着卢卡斯的时候太过辛苦,导致卢卡斯生下来后就体弱多病,这几年里为了照顾他,她也没少花功夫……

其实,这些也都不算什么,她只是觉得自己很冤屈,为什么?为什么遭受这些的是她?明明自己该得到幸福的,可为什么1夜之间什么都变了……

“刘婶,晚饭做得怎么样了?我们这都还等着呢。”

“快了,食材什么的都已经准bèi

好了。”

外面传来丁玲和刘婶的交谈声,叶婉露回过神来,赶紧抹了两把眼泪站起身,为了让自己的脸色看起来不那么苍白,她掏出衣兜里的一支口红,在唇上轻轻抹了抹。

整理好衣服,出了洗手间,丁玲正好出现在门口,乍然看见叶婉露红着眼眶出来,丁玲吓了一大跳,“婉露?你的眼睛怎么了?”

叶婉露吸了吸鼻子,掩饰自己刚哭过的事实,“我没事……我去厨房帮帮刘婶吧。”

“欸……”丁玲原本想说不用她这个做客人的帮厨,谁知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叶婉露就已经去了厨房,怔了数秒,她蓦地又想起一件事来,猛地双手巴掌一合,“哎呀!坏了!刚刚晋琛也去了厨房呢!”

……

今天的桑桐有些心不在焉,平时在厨房里,她感受到最多的就是快乐,做出一份美味食物,对她来说无疑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

可今天,她提不起兴趣。

甚至,还打破了一个碟子。

摇了摇头,她用双手轻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脸蛋儿,深呼吸道,“桑桐,你得打起精神来!不就是来了个叶婉露吗?你对付了童梦、单思玲,还有蓝倩,还怕对付不了她?就算是前女友又怎么了?你不是也有过前男友单南弦的吗?大不了,就算是和秦晋琛扯平了!”

思及此,心里似乎真的好些了,桑桐重新振作起来,开始忙活厨房里面的事情,这时候有脚步声从厨房门口传来,她以为是刘婶,抬头一看,竟然是秦晋琛。

他脸色有些不悦,“不是不让你做这些的吗?怎么还做?”

“没关系,我健康得很,再说,家里不是来了客人嘛。”

桑桐说话的时候,并没有看他,自顾自地理菜叶子,秦晋琛太了解她的小心思了,明明是在吃味儿,却死活不承认。

有些忍俊不禁,伸手揽住她的纤腰,把她整个人拉向自己。

措手不及,等到反应过来时,桑桐整个人就贴在他的身上了,鼻尖对着鼻尖,只差几许。

已经朝夕相处了这么久,无数次这么近距离的看他,可为什么还是觉得,他是她见过的男人里面,最有颜的一个呢?

这两天见到了秦晋琛的父母,她就开始琢磨,秦晋琛的长相到底是随了丁玲,还是秦伯尧,研究的结果是……

他的五官大多是随了他的父亲,很立体,像是一流工匠师雕刻出来的一样,而五官之中,唯独眼睛是随了他的母亲,幽黑的眼眸就像是高山涧里的潭水,深不见底,就像现在这样,一对瞳仁晶亮耀眼,清晰地映照着她整个人,一不小心就会迷失在里面……

等等!她正做饭呢,他这样闯进来抱着她,是想怎样?

不好的预感在心底升起,本能地想要逃开他的身前,却为时已晚,他的大掌快她一步紧紧地扣住了她的后脑勺,叫她动弹不得。

他的眼眸变得越发深沉,桑桐呼吸一滞,听到自己的心咚咚咚地激烈跳动起来。

她双手抵着他的胸口,稍稍拉开了一点距离,颤着声音强调,“不不……不许吻我!刘婶随时会进来!”

他不由得轻笑,却撇开话题,“听说,你打破了一个碟子?”

她蹙了蹙眉,说,“……大不了我还你。”

“为什么会打破碟子?是不是不放心我?”

不意心事被看穿,桑桐脸颊绯红,又气又恼,“才没有!”

“那你刚才发什么呆?在想什么?”他霸道地扣着她后脑勺,用力将她的头拉近。

当她的唇被迫贴上他灼~热的双唇,空气在刹那间变得稀薄起来,属于他的气息萦绕在她的鼻端。

“我,我没有……”她惶恐,挣扎着想要推开他,他却将她整个人抱起来,霸道的气息令她没有丝毫的反抗力,双手一时之间也找不到支撑点,只好紧紧缠住他的颈脖。

他的唇轻轻地摩挲着她的双唇,并不急于进攻,似在期许着什么,轻轻逸出,“要真是没多想,那就主动吻我。”

“你……”

他的唇还停在那里,她的心间就像是有一片羽毛一直在不停地被他那两片唇撩~拨着,几近崩溃,坚持了没有多久,她终于缴械投降,将唇用力地压向他。

轻快的笑声自他喉间溢出,桑桐懊恼极了,用力地在他的唇上咬了一口,似恼羞,又是折磨。

他吃痛,沙哑迷人的笑声依旧。

直到有人闯入……

门外站着的那道清丽身影全身都在微微发抖,叶婉露压根儿没有想到,她刚刚去洗手间的那么短短两分钟时间,秦晋琛就迫不及待地来到楼下找桑桐了。

厨房内,缠棉的两个人回过头来,看见门口的叶婉露后,抱住桑桐的双臂并没有松开,叶婉露有些尴尬,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唇际微微颤抖着说,“我来看看……有没有什么需yào

帮忙的。”

桑桐赶紧推开秦晋琛,这一次他没有再坚持,但也没有任何情绪,双手插在裤兜里,缓缓踱出去。

桑桐隐约发xiàn

,叶婉露的眼圈有些微微泛红,双手紧捏成一拳,似在极力隐忍着心里的情绪……

有些东西无须挑明,桑桐明白刚才秦晋琛为什么来厨房找她了,看来,刚刚书房里的谈话并不怎么愉快。

198. 【V134】PK厨艺(祝大家元旦节快乐!)

有些东西无须挑明,桑桐明白刚才秦晋琛为什么来厨房找她了,看来,刚刚书房里的谈话并不怎么愉快。

敛了神色,她浅浅地弯了弯唇角,并没有流露出特别的情绪,只是把手里的一盘生菜叶递给叶婉露,说,“那就麻烦叶小姐帮我淘菜吧。”

叶婉露倒也没有退缩,真的走进来,接过桑桐手里的菜篮子,开始淘菜。

不经意间,视线透过身前的玻璃窗看向屋外的花房,叶婉露目光幽幽地说,“前面的院子变化很大,以前院子里种满了月桂树,现在却只有这么几株了,不过那个花房倒是设计得很精致,适合有太阳的天气。”

她说起往事的时候,手里淘菜的动作也慢下来,陷入回忆中。

桑桐顺着她的视线看出去,说,“其实这个花房也是新造的,之前刚认识他的时候,院子里就只有一株月桂。”

叶婉露吃了一惊,“只有一株?其他的呢?”

“听说好像是被晋琛砍掉了。”

“为什么要砍掉呢?他……”叶婉露想到了什么,却又欲言又止,沉吟片刻才说,“那些月桂树的树苗,可是他从我父亲那里一株株移植过来的呢,砍掉真的太可惜了……”

听到这里,倒是桑桐感到诧异了,她回头问叶婉露,“你们家也种月桂树?”

叶婉露点点头,“是的,因为我很喜欢月桂,我父亲又是市里花卉培育基地的专家,秦晋琛就从基地里移植了几十株月桂,那些月桂可都是新品种呢。”

闻言,桑桐沉默了。

原来叶婉露也喜欢月桂……

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叶婉露回头看向桑桐,“桑小姐,你也喜欢月桂吗?”

“……嗯。”

桑桐应了一声,又继xù

忙手里的活,她操起一盘海参倒进油锅里,“哗——”,海参下到锅里发出的声响十分欢畅。

她是那种越挫越勇的人,这个时候自己更不能认输,干起活来也就越发卖力。

看见桑桐翻炒海参的动作十分娴熟,叶婉露心里涌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要知dào

,若不是六年前出了事,如今该在这里忙碌着的人,是自己才对。

她面容萧瑟地问,“看起来桑小姐很会做饭,晋琛对你的厨艺很满yì

吧?”

桑桐不知她心中所想,谦虚地说,“还好,其实我不大做饭的,因为平时工作忙,能为他做饭的机会并不多,很多时候都是由刘婶代劳了。”

“是这样啊……”叶婉露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么,晋琛对口味儿的喜好,你也是知晓的了?”

桑桐顿了一下,细细回想起来,对于她做的食物,似乎秦晋琛还从来没有说过不满yì

的地方,也不见他有什么特别讨厌吃的东西,每每她做好了菜,他都是一一吃下了。

不过,她想起第一次请他吃饭的时候,他说过他吃不得辣,刘婶做的饭菜里也确实都比较清淡,于是回答,“他不喜欢吃辣。”

叶婉露莞尔。

——果然,她对晋琛的口味喜好并不清楚。

此时的叶婉露已经把刚才对秦晋琛的承诺忘得一干二净,情敌面前,胜负欲急增,她原本不是一个刁钻的人,可因为刚才在秦晋琛那里受了气,这会儿就忍不住要发泄出来了。

只是,良好的出身和修养使得她能很好地控zhì

住自己,她极力压制下自己翻腾的心绪,说,“嗯,他的确不喜欢吃辣。”

顿了顿,又继xù

道,“而且,他喜欢吃葱不喜吃蒜,吃饺子的时候只蘸醋,不喜欢加其他的佐料,还有他从来不吃动物的肝脏,喜欢西餐多过中餐。”

闻言,桑桐转头看向叶婉露,有些纳闷。

叶婉露这番话是什么意思?是在讽刺她不熟悉秦晋琛的饮食习惯呢?还是在有意无意地流露出自己跟秦晋琛之间的亲密关系?

然而,叶婉露并未给她多少思考的时间,视线随意地扫到一侧的食材,挑眉说,“看这些食材,桑小姐是打算做糖醋排骨吧?”

桑桐颇为意wài

,“叶小姐也会做这道菜?”

“是啊,欸对了!”叶婉露忽然来了兴致似地,提议道,“不如趁此机会,我们俩切磋一下厨艺吧,桑小姐打算做几道菜,我们一人负责一半,如何?”

桑桐蹙了蹙眉。

切磋?不是切磋,是想跟她PK吧……只不过,话既自此,她也不可能退缩,既然她说要切磋,那就切磋好了!

桑桐向来是个越挫越勇的人,这会儿收到对方的挑zhàn

书,自然是要接下的,绝不能未战先败。

于是,两个人就各自忙活起来。

秦晋琛此时已经从二楼下来,听刘婶说叶婉露和桑桐都在厨房,他想起刚刚看见桑桐不小心摔破碟子的画面,瞳孔微缩,忽然就冲向厨房。

不料,刚到门口就被丁玲伸手拦下来,“她们俩在厨房里好好的,你现在进去,不是添乱吗?”

秦晋琛不太相信母亲的话,微微倾身,探头看向厨房内,果然见到两个女子在厨房里忙活的身影。

“这是怎么回事?妈,桑桐怀了孩子,你还让她做饭?”秦晋琛显得很不悦。

“我早劝了,儿媳妇不乐意,这女人心啊真是海底针,可能是见到婉露来了,想好好表现一下吧,你没看见婉露也抢着干活吗?”

秦晋琛脸色更难看了,狠狠地瞪了丁玲一眼,那眼神就是在抱怨她:谁让你打电话把叶婉露叫来的?真是多事儿!

丁玲自知理亏,讪讪地笑着说,“好啦,下次我再见婉露,一定跟你请示,这样总行了吧?”

秦晋琛轻嗤了一声,转身走去了沙发,丁玲怕厨房里的两个人出状况,就在门口的长廊上等着。

……

厨房内,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

叶婉露看了看桑桐平坦的小~腹,突然问道,“孩子多大了?”

不意她会提出这个问题,桑桐有些微微发愣,“才两个月。”

“嗯,这段时间要特别注意身体,以后啊,我看你还是少来厨房做事为妙,晋琛也真是的,怎么会允许你来帮厨?”

这句话听似为她打抱不平,却是叫桑桐心情变得十分糟糕,已经一整天了,一直听别的女人把自己的老公叫得那么顺溜,心里自然不是滋味。

心里懊恼的同时,那厢叶婉露的声音又继xù

道,“像你这个阶段,最容易疲倦了,平时可以多喝麦芽蜜枣瘦肉汤或是多吃大枣山药麦芽粥,既可以缓解疲劳,里面的麦芽又富含维生素B6、叶酸和磷脂,对孕妇身体很好的。”

桑桐着实又一愣,“没想到,叶小姐懂得这么多。”

她是由衷称赞,没想到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叶婉露慌了一下,口吻变得有些冲,“这有什么好稀奇的!谁家没有个孕妇的亲朋戚友?我会知dào

这些,当然是很正常了!”

叶婉露恨不得打自己的嘴巴,懊恼自己不该跟桑桐聊关于“怀孕”的话题;而桑桐也错愕了好几秒,始终想不通叶婉露为什么会突然这么激动……

“少夫人,叶小姐,夫人让我来问问你们,什么时候可以用餐?”

“哦,马上就好了!”叶婉露回过神来,率先回答。

“我这边也快好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彼此加快了手里的节奏,几分钟后,最先完成任务的是叶婉露。

她看了看桑桐手里未完成的食材,浅笑着说,“桑小姐,看来你是认真了,不过这样也好,我不喜欢对方让着我。我先把这些菜端出去,你慢慢来。”

说着,她端着托盘,优雅地步出厨房。

桑桐有些她轻快的背影,兀自懊恼……

她承认,自己的确是认真了,可是不认真不行,这是有史以来,她觉得最有危机感的时候。

同样是千金大小姐出身,桑桐在叶婉露身上感受到许多的不同。

单思玲是直接把对你的厌恶表现在话语间,并且没什么头脑,有什么心事直接就表现出来;童梦是骄横跋扈,又心狠手辣,只要是对自己有利,阴谋阳谋都会使出来;蓝倩就比单思玲和童梦城府多了,在背后不着痕迹地踹你一脚;至于叶婉露,桑桐想到了《红楼梦》里的薛宝钗。

容貌美丽,肌骨莹润,举止娴雅,自第一次见面到现在,叶婉露对她还算友好,比起见面第一次就对她表露强烈敌意的蓝倩来说,叶婉露怎么看都是一个不亲不疏,不远不近,举止得体的女子。

而且,以她刚才翻炒锅铲的架势来看,厨艺方面并不比自己差,名门千金能有这般手艺,也是难能可贵的了。

这样的女子无论是作为女友还是妻子,都是绝佳的人选,以前的秦晋琛会喜欢她,无可厚非。

思及此,她尽快了节奏,将最后一道菜舀起来,装进盘子里,最后将烤箱里的一盘自制点心端出来。

那是她前不久新学的糕点,核桃酸奶马芬,之前回来的时候听说丁玲喜欢吃西饼,她想到刚好可以用上,于是就做了这道糕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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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 【V135】不相上下

【小说阅读网首发】

那是她前不久新学的糕点,核桃酸奶马芬,之前回来的时候听说丁玲喜欢吃西饼,她想到刚好可以用上,于是就做了这道糕点。

其实做法很简单,秘诀就是一定要在里面添加纯天然的核桃粉。

别墅里找不到核桃或核桃粉,她想起早前自己生病的时候,曾宝仪看望她时送了几包核桃,就用来碾成了粉末,混合在面粉里一起揉好,装入纸杯,再洒上少许的枸杞和葡萄干,用180度温烤20分钟就可以出炉了。

闻了闻香喷喷的核桃酸奶马芬,浓郁的甜香味儿飘溢出来,桑桐自信地点点头,开始端盘上菜!

丁玲和秦伯尧看着一桌的丰盛食物,不住点头称赞,并开玩笑地说,“托两位美女的福,我跟老秦可以大饱口福了。都坐下来吧,你们俩也都累着了,一起吃吧。”

秦晋琛见桑桐走近,赶紧起身扶住她坐下,一旁的叶婉露看见了,纤长如扇的睫毛微微颤了颤,丁玲捕捉到她脸上的神色,于心不忍,朝她招招手,“婉露,你过来坐我这里。”

说着,主动帮她挪出椅子,叶婉露点点头,“谢谢伯母。”

“来来来,先尝尝我最感兴趣的这道糖醋排骨。”丁玲说着就要去夹菜。

叶婉露好奇地问,“这道糖醋排骨是我做的,伯母,您觉得怎么样?”

“唔~不错!色香味俱全,排骨又酥又嫩,关键是这糖醋味儿够正宗,大家瞧瞧,这汁儿都能拔出丝来了。老头子,你说是不是啊?”

“嗯,是不错,婉露的手艺没退步。”

被人称赞,叶婉露该感到高兴才对,可此时,她咬唇看着对面的秦晋琛,发xiàn

他连动都没有动一下那道糖醋排骨,不觉失望万分。

察觉到目光期待地落在秦晋琛身上,丁玲忍不住出声说道,“晋琛,你以前不是也很喜欢吃糖醋排骨吗?尝尝吧!”

秦晋琛垂眼看了看面前的盘子,笑道,“我的确是喜欢吃糖醋排骨,不过人的口味是会变的,我今天就特别想吃这道清蒸鲈鱼。”

说着,他伸出筷子夹了一箸鱼肉,桑桐抬眸瞄了他一眼,没有任何表情,但心里却是高兴极了。他判断得没错,那道清蒸鲈鱼确实是她做的,以前做给他吃过一次,没想到他就记住了。

秦晋琛吃得很香,那表情真是可以去拍美食广告了,秦伯尧和丁玲见状,都很好奇,也夹了一箸吃进嘴里。

丁玲原本是站在叶婉露这边的,可这会儿也被这道清蒸鲈鱼所折服,不由得连连点头称赞,“嗯,的确是不错,赶得上外面大酒店的大厨了。”

“妈,您过奖了。”见自己做的东西大家都喜欢吃,桑桐眉眼弯弯笑起来,又指着刚烤好的蛋糕对丁玲说,“对了,妈,这个是我刚做好的玛芬蛋糕,您尝尝看,如果喜欢的话,以后我经常做给您吃。”

丁玲“咦”了一声,“你还会做蛋糕啊?”

桑桐微微颔首,笑道,“我的兴趣就是做饭,中西餐都会一些。”

丁玲着实对这个儿媳妇另眼相看,满yì

地点点头,伸手准bèi

去拿蛋糕,谁知秦晋琛比她动作更快,率先抢到一枚吃了一大口,“唔~又香又软,妈肯定喜欢。”

“是吗?那我得尝尝。”咬了一口,丁玲的眼睛都睁大了,“真的很好吃!”

这厢,叶婉露的脸色早就变了,等到吃完了蛋糕,丁玲才见到她的整张脸都垮着,心里顿时觉得很对不住她,觉得不好意思,明明是自己邀请叶婉露来家里做客的,她又是倒茶又是下厨,怎么说也有苦劳,现在倒好,却被桑桐给比了下去。

平心而论,婉露的厨艺不错,但是跟桑桐相比,确实略逊一筹……

丁玲呵呵笑了笑,说,“婉露,你别介yì

啊,其实你跟桑桐的厨艺不相上下,你们俩可以打成平手!平手!”

“伯母,我不会介yì

的,桑小姐的厨艺确实很好,我甘拜下风。”叶婉露漂亮的眼睛泛着莹莹泪光,礼貌而温柔地轻声回答,她用餐巾掩了掩唇角,轻抬眉睫看了一眼对面的秦晋琛。

他一脸微笑地看着吃相不算优雅但也算是中规中矩的桑桐,那种表情她从未见过,是少见的温柔。

好像看见了什么,他怔了怔,随后伸手在桑桐唇边抹了抹,或许是在帮她抹去饭粒或残渣,这么个平常随意的动作由他做来竟然分外优雅,更兼嘴角笑意浅浅,深深迷人。

而桑桐也是满面红晕,幸福满满,没有半点的矫揉造作之态,夜色寻常,同性之间,叶婉露却竟觉得此刻的桑桐格外美丽,格外勾人,只因她有一个人的倾慕……

叶婉露心口有些刺痛,莫名地又想起那日在柏林,蓝倩对她说的那句话:

——知dào

秦晋琛为什么这六年时间里,一直在找私家侦探社搜寻你的下落吗?很简单,他内心始终有一个角落只储存着对你最深的留恋!

她之所以决定回国,就是被这句话所打动,当然,她心里也是这么期盼的,说到底,蓝倩的话迎合了她的心理。

可是,如今她在秦晋琛身上看不到一丁点的留恋,现在的他,眼里只有桑桐……

眼前的事实让叶婉露觉得自己很狼狈,在这个家,她根本就是个外人,有什么脸面继xù

呆下去?她忽然觉得,选择回国根本就是个错误的决定,如果不回国,见不到秦晋琛,她也就不用见到现在这一幕,令自己陷入尴尬的境地。

一顿晚饭,叶婉露是如坐针毡,晚饭后又在秦家逗留了一会儿,实在坚持不下去了,就跟丁玲告辞。

丁玲感到惋惜,“再陪陪伯母吧,喝一杯参茶再走,怎么样?”

“不了伯母,我今天要回香溪庄园,再晚的话,我怕12点以前赶不回家。”

“也好,以后有时间还可以再聚。晋琛,你送婉露出门。”丁玲使了个眼神,让秦晋琛送一送。

此时,秦晋琛正坐在客厅里按摩自己的胃,他身体不舒服已经有一会儿了,不知dào

是不是桑桐做的东西太好吃,他吃得太多,这会儿有些闷得慌,胸口好像有什么东西堵着似地,只是怕桑桐和父母担心,又有叶婉露在场,就一直忍着没说。

这会儿听见丁玲的吩咐,他先看了眼桑桐,桑桐只是笑笑,放心地朝他挥了挥手,可就是那样无须解释的亲密,看在叶婉露眼里也是刺眼。

“走吧,我的司机已经在门口等着了。”秦晋琛起身,对叶婉露说。

叶婉露嗯了一声,跟在他后面走着。

他已经脱去了严肃的西装,穿着休闲的上衣,再简单地套了一条宽松的黑长裤,散发出优雅自信的气息,能把衣服穿出这般品味,顾盼间神采飞扬,除了秦晋琛,叶婉露还没有见到过第二个男人能穿出这般的品味。

他天生就像是衣架子,无论是什么衣服,穿在他的身上,都能穿出最好的一面来,有时候,叶婉露觉得他不去当男模特实在是太浪费了。

以他这俊美的外表,健壮的身躯,要是当男模特,必定能成为模特天王,迷死全天下的人。

想起他刚才脸上浮现的那抹笑容,虽然浅淡,却散发着耀眼的光辉,如同初升的太阳一般,万缕光芒倾泄而出,晃了所有人的眼。

只可惜,那笑容不是为她所绽放……

穿过了庭院那条宽两米的水泥路,到了车门边,他亲自替叶婉露开了车门,然后像个士兵一般站到一边,身形笔直,离她仅一米之遥,却仿佛与她隔了千万里那么远。

秦晋琛是硬撑着走到车门边上的,以为出来透透空气,胸闷的感觉就会好些,没想到走出来之后,胸闷的感觉不但不减,反而愈发觉得呼吸困难。

这种感觉他不陌生,小时候就有过,不禁怀疑:莫非是晚餐出了什么问题?

叶婉露没发xiàn

他的异样,兀自以为他之所以皱眉,是因为厌恶她的存zài

,巴不得马上送她走,耽搁他和桑桐的小幸福,这样想着,叶婉露不由得咬咬唇,心里难受得紧。

秦晋琛见她站在车门口不上车,催促道,“上车吧,高司机会送你安全到家。”他说完就转身要离开,样子很急。

他确实是心急,如果不赶紧上楼吃药,恐怕一会儿就要发病了……

“等一等!”

蓦地,手腕被人拽住,秦晋琛回头,叶婉露噙着眼泪问他,“晋琛,我就那么让你觉得碍眼,连亲自送我回家,都不愿意了?”

他忍了忍心中那股闷气,额头上已有密密麻麻的细汗渗出,“你想多了,我只是不想又惹你父亲生气。时候不早了,高亮,快点送叶小姐回家!”

“是!秦总!”高亮发动了引擎。

谁知,叶婉露忽然跳下了车,从身后抱住他结实的腰际,颤抖地说,“别走,晋琛!除非你亲口告sù

我,你的心里已经没有我了!”

200. 【V136】我一定要陪在他身边!

谁知,叶婉露忽然跳下了车,从身后抱住他结实的腰际,颤抖地说,“别走,晋琛!除非你亲口告sù

我,你的心里已经没有我了!”

不意她会有此举动,秦晋琛全身一震,下意识地抬头看向别墅,桑桐静杵在窗边的身影有些模糊。

“你放手!”他紧咬下唇,抬手去掰开叶婉露的手指,然而似有精气从四肢百骸往外游走,脑袋晕眩不堪。

他知dào

,恐怕自己就快撑不住了……

毫不知情地情况下,叶婉露用力地抱住他的腰摇了摇,“不!我不放!”

秦晋琛气得咬牙,暴喝道,“叶婉露,我再说一次,快、放、手!”

“我不!”

“你——”蓦地,一大口气上不来,秦晋琛下意识地松开叶婉露的手,去捂住自己的胸口,扶住车门大口大口地喘息。

车上的高亮发xiàn

他不对劲,赶紧开了车门下来,“秦总,你怎么了?秦总!”

秦晋琛的身体已经开始下滑,额头上大颗大颗黄豆大小的汗珠儿清晰可见,并且身体曝露在外的地方还有若隐若现的红色斑点,高亮惊惶地冲过去扶住他,“秦总?秦总!你醒醒!”

后知后觉的叶婉露这才发xiàn

秦晋琛的脸色变得苍白,还有他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霎时大惊失色,不假思索地就扑过去,猛然将高亮推开一臂之距,抱住秦晋琛的脑袋,仓惶大喊,“晋琛,你别吓我!来人啊!伯父伯母,快!快叫救护车!”

别墅里的人听见外面有呐喊声,纷纷奔了出来,秦伯尧、丁玲还有刘伯跑在前面,刘婶扶着桑桐也跟了出来。

秦伯尧和丁玲当时就吓得差点儿晕过去,“这是怎么了?儿子?儿子!你醒醒!快醒醒啊!”

桑桐也是膝头一软,顿时跪倒在秦晋琛身旁,“晋琛,你怎么了?”

这道温柔的惊呼才将秦晋琛越来越遥远的意识拉回,但他呼吸依旧艰难,力qì

仿佛都被抽干了似地,人影和呐喊声变成了清晰的嘈杂,他抬眼,勉力接收从头顶灌入的一丝清明,看向脸色被吓得苍白的桑桐。

“我……”但,只能吐出一个字,呼吸再度被堵住。

一旁的叶婉露忽然想起了什么,问桑桐,“桑小姐,你做的菜里面,用了核桃吗?”

核桃……

桑桐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问,不过说起核桃,确实有,但是这有什么问题吗?

她茫然地点点头,说,“……我做的玛芬蛋糕里用了自制的核桃粉。”

“什么?你用了核桃粉?!”秦伯尧、丁玲、叶婉露,还有刘伯和刘婶,五个人同时惊呼。

“怎,怎么了?”桑桐怔住了,茫然不解为何大家脸色大变。

叶婉露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晋琛对核桃过敏,而且反应很严重,你不知dào

吗?!”

“……”桑桐措手不及,完全傻住了。

她根本不知dào

,秦晋琛对核桃过敏,没有任何人跟她说过这件事,听说对食物过敏症状严重者,还会出现休克等症状,现在秦晋琛这样的现象,是不是……桑桐越想越慌,没有了往日遇事处变不惊的冷静,一时不知该怎么办。

一旁的叶婉露见她六神无主的样子,顿时气结,一把将她推开,毫不客气地呵斥,“你是晋琛的妻子,竟然不知dào

他对核桃过敏,你这个妻子到底是做什么的?快让开!”

桑桐被她一掌推在地上,幸亏她原本就是蹲着的,否则这一跤摔下去,恐怕不轻。只是那手掌遭殃了,磨破了皮,桑桐只是轻微地蹙了蹙眉。

她始终无法从秦晋琛对核桃过敏的这个消息中回过神……

此时的叶婉露根本就忘记了桑桐是孕妇的事实,一颗心全系在秦晋琛身上,她看向一旁的刘婶,“刘婶,你赶快上楼看看别墅里还有没有过敏药。”

“哦,好!”刘婶点点头,赶紧转身冲进别墅里找过敏药。

叶婉露又看向秦伯尧和丁玲,“伯父伯母,现在打电话叫救护车,恐怕来不及了,得赶快送晋琛去医院!正好高司机在,我们先送晋琛去最近的人民医院,有任何情况随时电话联系。”

“哦……好……”

叶婉露安排好后,就跟高亮一起合力扶起秦晋琛,刘伯在一旁帮忙将他扶上车。

“高司机,动作快!马上去医院!”

叶婉露正准bèi

关上车门,一只手骤然挡在门缝中,若晚一秒,那只手肯定是会被车门卡住的,她大吃一惊,蹙眉看向那只手的主人。

是桑桐!

她苍白着脸,满脸泪痕地看着她,“让我也去……”声音因为害pà

而明显的颤抖,双眸也是满含内疚、自责以及焦灼。

然而,叶婉露不客气地指责她,“你连自己的丈夫有过敏症都不知dào

,有什么资格陪他去?”

桑桐眼眶里噙着满满的眼泪,几欲夺眶而出,咬唇逸出,“是!我承认是我疏忽了,不知dào

晋琛有过敏症是我不对,可我到底还是他的妻子,我一定要陪在他身边!”

“你……”

一旁的刘伯看得于心不忍,就说,“其实这件事不怪少夫人,负责买菜的都是我老伴,所以家里的食材从来不会有核桃的存zài

,虽然少夫人也会进厨房,可是她只管做菜,所以不知dào

也是正常的……”

“刘伯,你不要帮她说话!就算如此,家里没有核桃,她不是该觉得奇怪吗?如果发xiàn

这一点,自然也会问一声的,可是她根本就没注意到这一点!我说得没错吧,桑小姐!”

“我……”桑桐咬了咬唇,的确,她确实没有注意到刘婶从来不会买核桃的这件事。

“哼!”叶婉露轻嗤。

她眼底的谴责神色令桑桐无地自容,不用叶婉露说,她心里的愧疚就几乎能将她整个人淹没了,可愧疚归愧疚,都比不过对秦晋琛的担心,无论如何,她都一定要陪在他身边!

她说,“叶小姐,不管你对我有什么想法,我都是要陪在晋琛身边的!”

“你!你还真是……”

叶婉露气得咬牙,几乎要脱口而出“不要脸”三个字了,可是身边躺着的男人忽然动了动,

似乎感觉到有人在搬动自己,又隐约听到桑桐的声音,秦晋琛费尽lì



抬起眼皮想要辨清她的方向,只可惜眼前一片模糊,他无意识地伸手去抓,朦胧中有一只手紧紧抓住了他的手掌。

“晋琛,我在这里!”桑桐眼里包着的眼泪再也止不住,汹涌流出,她紧握住他的手,抬起来贴在自己的面颊上。

秦晋琛皱了皱眉,那只柔如无骨的手是那么熟悉,意识虽然越来越模糊,可是身体的本能感官却告sù

他,那是桑桐的手没错。

他想喊她的名字,可是声音就像是卡在喉咙里一般,什么都说不出来,被抬上车后,整个人已支撑不住,彻底晕过去。

“晋琛?”

“晋琛!”

两个女人都不约而同地喊出来。

高亮见秦晋琛快不行了,催促道,“就让少夫人上来吧,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只怕秦总会……”

声音突兀地梗住,后面的话高亮实在是不敢说,桑桐见状,二话不说就挤上了车,“高司机,马上开车!”

叶婉露狠狠地瞪着她,气得双手指甲都嵌进了自己的掌心中。

送秦晋琛去医院的途中,桑桐因为紧张担心,全身都哆嗦个不停,她出来的时候没有批外套,连拖鞋都没有来得及换,刘伯见状,不由得叹了口气,脱下外套给她披上。

桑桐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此时的她,眼里只有秦晋琛,未曾察觉自己身上多了件外套,一直缩坐在座位上,紧握住秦晋琛的手,眼睛闭着,泪流不止。

秦晋琛晕倒时那一瞬的记忆太可怕,她控zhì

不住地一遍遍回想,满脑满心都是他那张英俊却惨白的脸……

到了医院之后,桑桐还是恍惚的,医生看见她掌心受了伤,就给她包扎了一下,做了些检查,完了之后她匆匆就奔去了急救室门外。

“怎么样?晋琛他人呢?医生怎么说?”她焦急地问。

叶婉露还是老样子,双唇紧抿,冷冰冰地瞪她一眼,就走向一边背对着她,刘伯就跟她说,“少夫人不要急,少爷他还在急救中。”

桑桐闻言身子虚弱地晃了晃,差点儿就晕厥过去,听说抢救时间越久,说明越危险,如果秦晋琛有个三长两短,她该怎么办?无法想象那样的结果,她瘫坐在抢救室门口的长凳上,头低低伏着,心跳和时间一样,都几乎停滞。

刘婶跟丁玲还有秦伯尧很快就赶来了医院,根本来不及细问,就忙前忙后安排缴费联系的事情,雪白的医院走廊里,桑桐看着来来回回在自己面前走来走去的人们,茫然地抓着每个从抢救室里出来的白大褂问,他怎么样了?他怎么样了!

直到终于有一位医生走出抢救室,冲着长廊上喊,“秦晋琛!秦晋琛的家属来了吗?”

201. 【V137】秦先生有生命危险!

直到终于有一位医生走出抢救室,冲着长廊上喊,“秦晋琛!秦晋琛的家属来了吗?”

桑桐红着眼眶冲过去,紧紧拽住医生的手腕,“医生!我是秦晋琛的妻子,他怎么样了?”

医生用再平常不过的语气对她说,“秦先生有生命危险……”

只听了这一句,桑桐的脑袋轰地一声就晕了,双脚不听使唤地发虚,整个人都往地下滑,刘伯及时扶住她,“少夫人!”

医生见状也赶紧扶住她,“你先别急,我话还没说完呢。秦先生的确是有生命危险,我们使用了脱敏疗法,给他注射了肾上腺素,但他的症状比较严重,现在我们需yào

给他输血。问题就在这里,我们医院库存的O型血已经用完了,现在临时去市里血库调,恐怕来不及,不知dào

你们当中有谁是O型血的,如果是,可以先应个急。”

桑桐反手就抓住医生的手腕,脱口而出,“医生,我就是O型血,输我的血吧!”

“你?”医生怀疑地看向她,发xiàn

她脸色苍白,似有担心她的身体吃不消。

一旁的刘伯急了,“少夫人!您可是孕妇,怎么能让您输血?不行!少爷知dào

的话,一定会阻止您的!”

“可是……”

医生听说桑桐是孕妇,当即也否决了,“你是孕妇啊?那可不行,孕妇是不可以献血的。”

“那怎么办?难道,就这样看着我丈夫……”

这时有人突然插话说,“医生,我也是O型血,而且我没怀孕,身体也很健康,可以输我的血!”

说话的人正是叶婉露,医生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点点头说,“行!那先跟护士去做一做检查,然后准bèi

输血。”说着,医生推开抢救室的门喊了一声,“刘护士,你带这位女士去做个检查,准bèi

输血。”

叶婉露很快被带去做检查和输血,等到她再次被护士带出来时,脸色已经苍白了许多,临走时桑桐迎向她,想跟她单独谈谈。

然而叶婉露不耐地瞪向桑桐,说,“想说‘谢谢’就不必了,你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好好照顾晋琛!”

说着,叶婉露甩手离开,桑桐想追上去,刘伯拽住她说,“少夫人就别追了,叶小姐也是心急。您别往心里去。”

不往心里去?明知dào

秦晋琛的过敏症是自己造成的,即便是无心之举,她怎么可能做不到泰然处之,若无其事?桑桐后悔死了,直到现在一想到秦晋琛晕倒时的画面,就感到后怕。

输完血,叶婉露被先送出来,之后再是秦晋琛,桑桐一直守在他的病床边不肯离开,握紧他冰冷的手,心里彷徨不安,仿佛有什么东西被抽空了似地……

第二天早上六点多钟的时候,秦晋琛才醒过来,睁开眼睛后发xiàn

桑桐一宿没合眼,就朝她笑笑,只可惜笑意维持得不长久,并且变得有些扭曲,桑桐看见他这样,眼泪就扑簌簌流下来了。

她突然又想起些什么,赶紧抹了两把眼泪,就按铃叫来了护士,护士小~姐过来看看,请示了医生,又往秦晋琛的吊瓶里推了点药。

病得不是桑桐,可她也出了一身汗,直到秦晋琛又睡沉了,才长吁了一口气,起来到病房的洗手间里洗了把脸。

她嘱托刘伯刘婶先照料秦晋琛,自己则用最快的速度出了医院,因为来的时候坐的是秦晋琛的迈巴赫,之前,秦晋琛从抢救室里转到病房时,高亮就把丁玲和秦伯尧送回了别墅休息,这会儿她只好打计程车回家换衣服了。

回到别墅后,发xiàn

别墅里还是灯火通明,她知dào

,秦父秦母肯定一宿没睡好,都在等秦晋琛的消息,她赶紧进了别墅,然后就不小心听到了两老的一番话——

“这个桑桐到底是怎么搞的?既然不知dào

晋琛对核桃过敏?她这个样子还真是叫人担心,老秦,你说我以后还怎么敢把儿子交给她照顾?!”

这道满含怨气的嗓音自然是丁玲的,随后传来秦伯尧的声音,“这件事不能全怪桑桐,刘婶已经解释过了,食材一向都是她准bèi

的,桑桐不知dào

也很正常,她要是真知dào

了,还能做给晋琛吃吗?肯定是因为不知dào

,才失误的嘛。”

“可婉露说得也有道理啊,家里没有核桃,她平时也应该发xiàn

这一点的,要是细心问一问,就该知dào

晋琛对核桃过敏了。说到底,还是她这个做妻子的不够尽责!”

“非得这样理论的话,那就是你太苛刻了。”

“我这哪是苛刻?眼睁睁看着儿子有生命危险,你说我能不生气吗?!”

“唉……”秦伯尧揉了揉太阳穴,也觉得为难了,顿了顿说,“我看啊,你还是先别计较这件事了,免得添乱,一切都等到儿子度过危险期再说吧。”

秦伯尧说完,准bèi

转身上楼,不经意间侧首就看见了杵在门口发怔的桑桐,顿时吃了一惊,“桑桐,你回来了?晋琛呢?”

两人的对话,她听得一清二楚,心里全是涩意和难过,可当着公公婆婆的面不好表现出来,只能扯扯嘴角牵出一个笑,却不成功,笑容显得异常勉强。

她不自觉地摸摸自己的嘴唇,回答,“晋琛已经醒过来了,医生说他的过敏症状消了很多,已没有了生命危险……”

“那你也不该这么早就回来啊,怎么不留在医院多照顾照顾晋琛呢?”丁玲皱着眉瞪了她一眼,口吻满含责备。

桑桐眼里起了一层泪雾,忍得很辛苦,“我回来想做点儿热粥给他带去,顺道换件衣服。”

她转身就往厨房走去,不想在公公婆婆面前流出眼泪来,然而丁玲突然伸手挡住了她的去路,说,“算了,你直接上楼换衣服吧,热粥的事情交给我。”

她点点头,“那就麻烦妈了。”

桑桐赶紧转身往二楼走去,却听见丁玲小声嘟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捅了这么大个娄子,我哪儿还敢把厨房里的事情交给你呀?这次是放错了核桃,下次别给我放错了砒霜吧?”

“你给我闭嘴!儿媳妇不是那样儿的人!”

“切,谁知dào

呢……”

楼下传来公公的呵斥以及婆婆的不满声,桑桐装作没有听见,走过转角后,却是支撑不住,背部紧贴墙面滑落下来,坐在冰凉的地面上,她泣不成声。

经过这一遭,丁玲对桑桐的态度大不如前,然而桑桐并未气馁,而是坚持每天早上把做好的热粥带去医院,亲眼看见秦晋琛吃下后,又把饭盒带回别墅,接着准bèi

午饭和晚饭,不管再累,每天都是如此,她甚至向酒店请了长假,专心照顾秦晋琛。

因为有秦伯尧的帮衬,加上在桑桐的悉心照料下,秦晋琛的身体恢复得很快,丁玲也不好多说什么,对她坚持每天去医院的事情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天是秦晋琛出院的前一天,桑桐照例去医院照顾秦晋琛,刚到门口,却见到叶婉露从里面出来,两人彼此都怔住了。

但叶婉露什么都没有说,眸光只是在桑桐脸上扫了一眼,看不出任何的情绪,绕过她身边就离开了,倒是桑桐有些意wài

,推门进去后,看见秦晋琛正准bèi

下床,她赶紧走进去扶他。

秦晋琛噙着她脸上的反应说,“刚才,叶婉露来过了。”

她点点头,“嗯,我看见了。”

“她来看看我,你不要误会。”见她始终不看自己的脸,秦晋琛解释道。

桑桐这才抬眸看向他,挑了挑眉,“我该误会些什么吗?”

他怔了怔,却又失笑,“好吧,是我杞人忧天了。”

“可不是嘛。”桑桐语气轻松地说。

说话间,她照例把带来的热粥和糕点端出来给秦晋琛吃,秦晋琛尝了一口,说,“你这几天厨艺回潮啊,是不是担心我的身体,所以做饭的时候心不在焉了?”

桑桐嗯了一声,不好说婆婆不允许她下厨,只允许她给刘婶帮厨罢了,换句话说,虽然她每天坚持送饭,但其实都是刘婶下的厨。

看着秦晋琛吃完了饭,桑桐就拿着饭盒去外面的锅炉房洗,刚走出来几步,就见不到不远处立着一道清丽的身影,叶婉露像是等候多时了一般,朝她走来。

两人来到一个僻静的廊道尽头,面对面站着。

叶婉露的眼睛一直盯着桑桐那张没有化妆的素脸,在晨光下,她脸上的肌肤显得更加细腻光滑,眼角也没一条细纹,曾经她也有过这样的时光,只不过,那时候,她的心里眼里都只看得到那一个男人。

就在今天早晨醒过来,她照着镜子,发xiàn

自己眼角生出了两条细细的纹路。

不嫉妒,那是假话,叶婉露承认,自己是真的很嫉妒桑桐……

而她对面的桑桐也并不感到诧异,早有预感叶婉露会在外面等着自己,她问,“叶小姐,不是有话要跟我说?”

叶婉露也不拐弯抹角,很直白地说,“说实话,若不是亲眼见到,我真不会把你跟他联系到一起,我没想到他会选择你这样的女人。”

202. 【V138】我对晋琛有信心

叶婉露也不拐弯抹角,很直白地说,“说实话,要不是亲眼见到桑小姐和晋琛在一起,我真不会把你跟他联系到一起,我没想到他会选择你这样的女人。”

微酸的语气!

桑桐从其中听出了叶婉露对自己的妒意,还有一丝隐含的不屑,不由莞尔,“是吗?”

“我听说你读的只是国内普通大学的酒店学专业,并没有出国留学深造,是这样吧?”

桑桐望着她,没有回答,叶婉露耸了耸肩:“我只是感到好奇,所以跟秦伯母打听了一下,了解了一些你的资料。不过说起这个,我不得不说一件事,你知dào

晋琛是国内知名品牌大学建筑设计专业毕业的硕士吧?不但如此,他还是国家一级注册建筑师,同年为国外一家著名的房地产公司设计了一套方案,获得一笔两百万的创业资金后,年纪轻轻就创立了‘秦曹’,这些事情你都是知dào

的吧?”

桑桐仿佛没听出她对自己的贬低,点点头,“没错,我知dào

,他曾去过我工作的酒店考察,当时接待他的人就是我,所以我对他的发家史有了解,这点不用叶小姐特别提醒。”

“……”叶婉露咬了咬唇,冷眼看着她说,“我的话,桑小姐是真没听懂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那我也对叶小姐说一句,大海不讥笑水滴,高山不讥嘲小石。”

叶婉露轻笑了声,神态依然的优雅,“这句话听起来很励志,但现实就是现实,没有傲人的学历,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你真觉得,这样的自己有资格做他的妻子?他一直生活的圈子,你了解吗?他在国外的那几年,经常忙于应酬,隔周都会去马场骑马,每个星期四下午会去健身中心打网球,他最常去的酒吧,他最爱喝的酒,最喜欢抽的烟,这些,你又知dào

多少?”

“还有他的朋友圈,不是红三代官二代,就是一些富商和学识渊博的大家,你现在不知dào

,是晋琛刻意让你回避罢了,可是作为他的伴侣,这些生活接触又是不可避免的。你有没有想过,你会不会被他们所接受?”

说到这里时,叶婉露的眼神里透出咄咄逼人的气势,与平日里温柔婉约的形象截然不同,“桑小姐,你别告sù

我,你从没考lǜ

过这些问题。”

桑桐心口一窒。

这个问题,在秦晋琛向她求婚的时候,她就想过,没有人比她更清楚。

她嫁给秦晋琛,有很多人质疑,可至今还没有谁,如此这般理直气壮地质问过她,而叶婉露是第一个!

桑桐虽然从小性格温和,很多时候不喜欢跟人斤斤计较,但并不表示她会人人宰割,她毫不示弱地迎上叶婉露逼问的视线,“你说晋琛的朋友,是指罗伟伦?我当然也见过他,并且,我们也还算聊得来。”

这句话她无疑是撒了谎,可桑桐不想气势上输给叶婉露,才大胆地道出了罗伟伦的名字。事实上,秦晋琛的朋友她接触得极少,就连他最好的朋友罗伟伦,也不算很熟识。

不意桑桐会突然提到罗伟伦的名字,叶婉露的目光陡地一颤,一时哑住了。

这边桑桐继xù

道,“对于叶小姐的这些忠告,我都收下了。关于学历的问题,我现在也老大不小了,想要再深造已是不可能,不过,虽然我读的不是品牌大学酒店业,也没有出国留学,但我自认为自己的素质和修养并不比别人差。工作上我一向认真负责,没有出过任何的纰漏,对待每一位客户,我都能热心真诚地为他们做好服wù

。至于你说配不配得上晋琛的事情,过去,我确实从没费过心去了解秦晋琛的生活,听你说起,我才发xiàn

自己真的不够关心他,以后,我会尽好自己作为妻子的责任,照顾好他,再不会出现这次这样的事情。”

叶婉露看着面不改色说出这番话的桑桐,气得差点双手都不自觉地捏成了拳状。

桑桐面色如常地说,“叶小姐说完了吗?要是没话说,那我就先回去了,我老公还等着我,”

最后那‘老公’二字,她是故yì

咬得极重,并且说完之后就转身往病房的方向走,叶婉露急了,扬声说道,“站住!我话还没说完,你就要走?桑小姐,这就是你所谓的修养和素质?”

极具命令口吻且满含恼怒的话语,桑桐听了心里极不舒服,她站住脚步,回头看向叶婉露,“叶小姐还有事?”

叶婉露咬咬牙,说,“桑小姐,你从来就没有反省过自己吧?你从来没有发xiàn

,自己的存zài

,不但给不了他任何帮zhù

,反而给他带来麻烦!如果你真的爱他,就该好好反省一下自己!”

桑桐的眸光微微一颤,却坚定地说,“叶小姐,我看得出来你对晋琛还有感情,不过怎么办呢,他已经和我结婚了,而且我们的感情很好,我不认为自己是他的麻烦。他也是一个有担当责任心的男人,我对他有信心,无论任何人说什么,对我有何种看法,我的心都不会受任何影响,因为我相信,他爱的人只有我。”

叶婉露顿时哑了口。

她忽然想起在柏林时,自己讥诮蓝倩的算计和嫉妒,无奈秦晋琛眼里都没有她,可这会儿角色颠倒,自己却成了那时候的蓝倩,讥诮她的竟是桑桐……

叶婉露强自压制下内心翻腾的情绪,说,“看来桑小姐的自我感觉很良好,良好到不知羞耻的地步,可我更觉得不可理喻的是,晋琛竟然没有看穿自己,不知dào

他之所以选择你,不过是因为你的太普通才觉得你与众不同,因为围绕在他身边的人都很优秀,所以这么普通的你才吸引了他的注意,你以为这就是爱情吗?呵呵,就算是,也是可笑至极!”

桑桐脸色微变,“叶小姐,你这句话是不是太过分了?”

叶婉露冷笑了笑,说,“不过是他一时鬼迷心窍的选择,你还以为这就是爱情?我承认,我无法接受这样的爱情,因为我万万没有想到桑小姐身上有这样低俗的乞丐根性,更想不到这样乞丐根性的你,会吸引住秦晋琛的目光!”

“你……”桑桐心口窒痛无比,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

就在叶婉露以为自己已经占了上风的时候,一道低沉的嗓音突然传来,“叶婉露!”

两个女人不约而同地转头看去,一眼见到秦晋琛欣长挺拔的身影出现在廊道另一端,叶婉露当即愣住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马上道歉!”

“什么?你说什么?”叶婉露脸色大变,从秦晋琛的脚步声她就听出了他是夹带着狂风暴雨出现的。可是,他竟然当着桑桐的面,就凶她,还要她对桑桐道歉?难道,他就一点情分都不念了吗?

叶婉露原本狭长明媚的眼眶里盈盈闪着一抹泪光,不可思议地问,“晋琛,你要我跟她道歉?”

秦晋琛的俊脸阴沉玄寒,逐寸逐寸变得冷冽,“是!请你,为你刚才的无礼,向我妻子道歉!”

整个走廊上瞬间变得死寂了。

叶婉露的脸色开始变得青白,她咬了咬牙,执拗地说,“我没说错什么,所以,我不道歉!”

“叶婉露!”秦晋琛极力隐忍着怒气,直盯着叶婉露的脸,说道,“在我前面正式跟桑桐道歉!马上!”

叶婉露气得双眼包泪,“秦晋琛,你这是在做什么?故yì

跟我示威,在我面前秀恩爱是吗?”

“没错!桑桐,现在她是我的妻子,我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对她无礼!包括你,也不行!”

“要跟我道歉的应该是她!是她抢走了我一直在等待的男人!”

秦晋琛的视线依然停滞在叶婉露的脸上,神情是从未有过的严肃,“你回国的那天我就说过了,如果你要我一句道歉,我可以很诚恳地对你说声‘对、不、起’,你要任何补偿我都可以给,除了我自己。现在我对你没有异性的感觉,也给不了你想要的东西,你要我把同样的话反复到什么时候?不要浪费没用的感情,拜托了!”

叶婉露全身僵住,似不可置信地瞪着他,双眼噙泪地控诉,“你说没用?没用?!六年来一直等着你,竟然说是浪费没用的感情?!秦晋琛,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秦晋琛顿了顿,说,“叶婉露,你只是错觉,错把对当年的遗憾,还当作是对我有感情,我希望你能从这种错觉中走出来……”

“是你的错觉!”叶婉露激红着脸喝止秦晋琛,继而愤nù

地瞪了一眼身侧的桑桐,“把自己的普通当炫耀的资本,得到男人的青睐,刺激男人的保护欲后骗对方结婚,是你陷入了这个女人的圈套!”

“拜托你不要再固执了!真zhèng

钻进牛角尖的人是你,叶婉露!”

叶婉露心口一抽,一时没忍住,眼里扑簌簌流下来。

203. 【V139】先生,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拜托你不要再固执了!真zhèng

钻进牛角尖的人是你!叶婉露!”

叶婉露心口一抽,一时没忍住,眼里扑簌簌流下来。

然而她的楚楚眼泪没有惹来秦晋琛的怜惜,秦晋琛毫不客气地指出,“不管你的想法是什么,我对你都只有‘抱歉’两个字。但是,就今天的事情你必须跟桑桐道歉,她是我的妻子,肚子里还有我的孩子,我绝不允许我的妻子和孩子受任何的委屈!”

他还在盛怒中,脸黑得就像墨汁一样,双眼圆瞪,似是布满血丝,双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薄唇紧抿,下颌紧绷。

秦晋琛想不明白,当初一声不吭就离开的是叶婉露,他雇了多少私家侦探都找不到她的下落,以为她是刻意避着他,他最终选择了放qì

;没想到六年后,当他彻底抛却过去,有了妻儿的时候,她却又重新出现,还说六年来一直在等待着他,她到底在想什么?!

两个人就这样含冤对视,僵持数秒之久。

桑桐还站在秦晋琛和叶婉露之间,听到秦晋琛那一声怒吼的时候,不觉也被他身上那股冷冽的气势所震慑到了。这个男人是那般的意气风发,对她一直很好,可谓是呵护有加。

他很少发脾气,向来温文儒雅,沉稳低调,除了上次被单思玲、童梦、蓝倩还有魏东海设计的那一次,他发了飙以外,桑桐还从未见过他对哪个女人发这么大的火。

她隐隐觉察到秦晋琛之所以这么生气,似乎隐藏着某些微妙的情绪。

心口有些闷闷的慌,且有些涩涩的酸意,可是桑桐并没有自乱阵脚,而是主动化解此刻的尴尬气氛,她看向秦晋琛,劝道,“晋琛,道歉就不必了,叶小姐的心情我理解,她口气虽然不太友好,但也是处于关心你的……”

桑桐的本意是不想两人闹得太僵,好歹叶婉露是个女人,女人都好面子,再好强的女人心里都是脆弱的,现在被秦晋琛这样呵斥,猜也猜得到叶婉露心里肯定是很难受的。

然而,桑桐没说两句,叶婉露就哭着大喊,“桑桐,你闭嘴!我不需yào

你的假惺惺!你这么说,是想讽刺我有多可笑吗?!”

“叶婉露!”秦晋琛怒不可遏,大喝了一声。

“我怎么了,难道我说错了吗?!”

秦晋琛望着满脸泪痕的叶婉露说,“有些事,我原先不想再提,你还要往枪口上撞,你难道忘了,当年,是你先提出分手,又一声不吭离开云海?现在又突然回来,做什么?心有不甘,所以想破坏我的生活是吗?叶婉露,不要把自己变得如此狼狈,如此不堪!”

叶婉露噙着泪听完这番话,终是眼泪决堤一般汹涌流出来,羞愧得什么话都说不出口,忿忿地甩手跑开了。

“哎,叶小姐……”

她想追上去,却被秦晋琛拽住手腕,“让她走。”

“可是……”桑桐有些迟疑,回头看去,走廊上叶婉露跌跌撞撞的脚步声已经消失。

秦晋琛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发xiàn

走廊上已经恢复了平静,墨滴一般的狭眸变得更加幽深,说,“她会想通的,只是时间问题。”

桑桐微微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但看见秦晋琛那讳莫如深的眼神后,还是决定什么都不问。

有些事,装糊涂比看得明白更好。

此时秦晋琛已回过神,有些不悦地看向桑桐,“她这样对你多少次了?”

“也就这么一次而已,”桑桐顿了顿,发自内心地说,“其实,叶小姐人不坏。”

秦晋琛没有否认,但眉头还是拧着,心想如果不是自己发xiàn

她迟迟不回病房就赶来找她,说不定还不知dào

叶婉露找她谈话的事情,若自己真的没有发xiàn

,她是不是永远不跟他报备?换句话说,受了委屈,她是打算自己扛着吗?

他说,“不要理会别人的话,你是我心爱的老婆,这是任何人都无法改变的事实。”

这句话听似承诺,桑桐不由得抬头看他,秦晋琛也正俯首看着她,环抱着她的腰掂了掂,忽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别的孕妇都是越吃越胖,你怎么会变瘦呢?看来,得让刘婶多做些好吃的,把你喂胖些。”

“你以为是喂猪啊?”桑桐说这番话的时候,心里酸酸涩涩的。

秦晋琛不知dào

桑桐心里的真实想法,失笑道,“要你这么说,那你肚子里怀的是什么?小猪崽儿?”

“去你的!”桑桐哭笑不得,一把捶向他,被他这么一闹,刚才的坏心情就烟消云散了。

……

叶婉露一边流泪,一边从那条僻静的廊道上跑开,刚刚路过护士台,要拐角进入电梯间的时候,却跟迎面走来的一名男子撞上了。

对方身材高大,犹如一道铜墙铁壁,额头自然是被撞得生疼,可她还想着刚才与秦晋琛的对峙,伤心透顶之余,连抬头的力qì

都没有,叶婉露只说了声“对不起”,就错开身往电梯间里迈入。

就在电梯门快要合上的瞬间,一只属于男人的大掌迅速地挡在了电梯门之间,电梯门再一次被打开。

男人错愕却又略显惊喜的嗓音逸出,“婉露,真的是你?!”

叶婉露微微怔了怔,心口深处最柔软的某处好似被细针冷不丁地扎了一下,心脏猛地收缩,她倏然抬头,惊恐万分地看向唤她名字的男人。

轰——

仿若,一个晴天霹雳打过来!

叶婉露僵立在电梯间,瞬间石化。

门外身形修长高大的罗伟伦,穿着一袭质地良好的黑色条纹衬衣与西裤,雕塑般的五官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浓密的眉,挺直的鼻,削薄的唇,以及一双精明到能洞悉人内心的利眸。

他细细打量此时的叶婉露,美丽优雅和温柔婉约丝毫无变,比起六年前多了一份成熟,却也更有气质。

罗伟伦眯起狭长的利眸,脑子里闪过千百个疑问,是谁找到她的?秦晋琛?还是她的父亲?亦或,是她偷偷回国,来找秦晋琛的?

叶婉露张了张嘴,却是一个字都吐不出。

她想过要是哪天不期然地遇上罗伟伦,该如何应对,她试想过一百种方式,就是没有想到,真zhèng

见面的这次,她会如此狼狈地出现在他面前。

阳光晕出来的光圈一道道透过男人英挺的侧脸透过叶婉露,他嘴角扬起淡淡的笑意,凉薄的唇勾勒出的弧度其实很好kàn

,只是看在叶婉露的眼里是如此惊秫。

她竟然真的遇见他了,她一直在赌,赌自己有那么好运,能永远不再见到他,可是……

他的声音近在咫尺,却像透过万重云霄刺透过来,他喊她,“婉露。”

这两个字,听在叶婉露耳中,就犹如被施了法的魔咒,它随着男人薄唇间的轻启,让她定在原处,哪怕是眼睁睁瞅着他踏进电梯间,站在她跟前,也失去了招架的能力。

“你什么时候回国的?”

叶婉露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定定睨着他,僵硬的两条手臂失去支撑的力qì

,良久才牵强地挤出一句,“先生,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罗伟伦那双精明的利眸里是少有的微颤,挑了挑眉,问,“认错人?”

心里虽然有些怕,但叶婉露还是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你方才喊我婉露的时候,我就该明白,我们之间认识,不过,我真的不记得了。”

罗伟伦眯了眯利眸,不可置信地问,“你的意思是……你失忆了?”

“嗯,”叶婉露点点头,努力扬起下巴向罗伟伦直视,“我那时候听救我的人说,我是被一棍子敲晕的,因为这件事我跟熟识的人失去了联系,也是最近才跟家人取得联系的。先生,请问我和你之前是什么关系?”

叶婉露心慌得很,这拙劣的谎言能瞒得过罗伟伦吗?

罗伟伦潭底一刺,幽幽地说,“你是我……朋友的女友。”

“是吗?可惜现在的我已经有了新的生活,新的开始,记不得你……和你的朋友了。”

罗伟伦倒是没想到,叶婉露竟然说自己失忆,不记得他了?那么,六年前所发生的一切,她真的打算忘记了吗?对他,她就真的如此痛恶?!

叶婉露赶着离开,见身前的男人在走神,一个灵巧的侧身,就从罗伟伦身边挤了出去,小跑了几步,恨不得快些离开这是非之地。

她择了另外一部电梯,混着人群赶到楼下大厅,然后快步往大厅门口跑去,身后有脚步声靠近,罗伟伦追了上来,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婉露!”

叶婉露慌了神,“你还想怎样?我已经说过了,我不记得你了。”

罗伟伦的脸挨她很近,“你在说谎!”

“我没有说谎!”叶婉露挣开他的手,却又被罗伟伦擒住双肩,“有没有说谎,你最清楚!”

“你,你放开我!”

罗伟伦拽住她的双肩抖了抖,“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装失忆?婉露,你以为你装失忆,我们之间就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吗?”

204. 【V140】明明很关心,却不肯承认

罗伟伦拽住她的双肩抖了抖,“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装失忆?婉露,你以为你装失忆,我们之间就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吗?”

叶婉露心口一抽,覆住罗伟伦的手背,用力将他的手扯开,她侧脸转向他,眸中迸发出的熠熠光亮竟然刺得罗伟伦有些睁不开眼。

她说,“先生,看你这样子,我倒是有个疑问。既然你也说我是你朋友的女友,那么,像你这样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不会是一直觊觎着朋友的女友吧?况且我如今不认得你了,就算你有那心思,又何必纠缠,省得掉自己的价!”

叶婉露说完这番话后,拍了拍肩胛被罗伟伦掐出来的褶皱,转身大踏步走出了医院。

身后,罗伟伦的脸色铁青,难看极了。她话里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了,她眼里从来没有过他,是他腆着脸贴上去……

思及此,罗伟伦的双掌紧握成拳。

叶婉露走得很急,可以说是仓皇逃跑,现在罗伟林已经发xiàn

她回国了,如果被他查到卢卡斯的存zài

,那么……越想越害pà

,她跑到路边拦车,还时不时回头看一眼身后,看罗伟伦有没有追上来。

恰好罗伟伦转身望向她,她赶紧侧过身,连回头再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而罗伟伦也怔怔地看着她的背影,无法回神。

他怎样都没有想到,自己会以这种方式再见叶婉露,他一直以为,再见她时,她应该优雅地坐在他对面喝着咖啡,一如当年第一次见她的时候。

秦晋琛第一次把叶婉露介shào

给罗伟伦认识的时候,就是在一家环境不错的咖啡馆,虽然见面的方式普通了些,却是叫罗伟伦毕生难忘……

此时的罗伟伦静静地杵在原地,身影被光影斑拉得很远,他身材修长挺拔,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宛如一尊雕像。

“罗副总。”身后,有人不早不晚,适时地出现。

罗伟伦回头看向来人,一男一女朝他走来,说话的女人正是云海市酒店之王童肃呈的女儿童梦,扶着她的男人自然是单南弦。

他迅速敛了脸上的神色,视线略微下移,便发xiàn

童与日前见过的装束截然不同,此时穿着一套宽松的孕妇装,虽然肚子还不太明显,但毫无疑问,是怀孕的征兆。

他微微颔首,公式化地寒暄,“恭喜童小姐和单先生,看来两位已是准爸爸准妈妈了。”

童梦笑得花枝乱颤,“罗副总的眼神还真是准,不过,今天刚好是我来医院做检查的日子。”

罗伟伦吃了一惊,没想到这么巧,童梦做孕检的医院,竟然就是秦晋琛住院的这一家。

“罗副总来这里是做什么的?难道是身体不舒服吗?”童梦好奇地问。

“我来看一位朋友。”不过只是生意场上的普通寒暄罢了,罗伟伦并不打算多谈。加上刚才见着了叶婉露,他急着上楼去找秦晋琛,问问看有关叶婉露的事情。

刚打算转身离开,单南弦突然开了腔,“罗副总,刚才我好像看见你追着某个女人从里面出来,还喊她……婉露?是这个名字没错吧?”

罗伟伦的身子明显一震,数秒后才缓缓回头望向正挑眉看着自己的单南弦,说,“单先生弄错了吧,我是刚刚才来医院的。”

顿了顿,他又佯装看了一眼腕表,说,“我赶时间,不耽搁两位做检查了。”说完就转身朝电梯间的方向走去,行色匆匆。

医院门口,童梦挽住单南弦的胳膊,嘟囔道,“明明就是在追女人啊?连我都看见了,还说没有?搞什么这么神mì

?切——我看他跟那个秦晋琛一样,都是怪胎!”

单南弦的想法没有童梦这样简单。

早前查过秦晋琛,知dào

他的前女友名叫叶婉露,也知dào

叶婉露在六年前无端离家出走的事情,刚刚罗伟伦明明在追一个女子,又唤她“婉露”,看来那个女人就是叶婉露没错。

不觉吃惊,叶婉露找到了?可问题是,罗伟伦为什么要否认?莫非叶婉露离开云海市的事情,跟罗伟伦有关?

缜密的心思加上敏锐的观察力,令单南弦嗅到了一些破绽和疑点,他轻哂了哂,唇边逸出一抹玩味儿的笑容来。

……

罗伟伦匆匆上了楼,门都忘了敲,就直接冲进了病房,发xiàn

秦晋琛身边站着个娇柔甜美的桑桐,脚步倏然停滞。

忽然明白过来,刚才撞见叶婉露的时候,她的脸色为什么那么苍白了,罗伟伦的脸不由得阴沉了下来,一言不发地径自往里走。

秦晋琛正抱着桑桐悄声说着什么,却见到罗伟伦闷声不响地闯了进来,不由得锁起了眉心。

叶婉露前脚才走,罗伟伦后脚就上来,加上他的脸色这么难看,秦晋琛很快猜到罗伟伦很可能已经见过叶婉露了,便对桑桐说,“你先出去转一转,我跟伟伦要谈一谈公司的事情。”

“嗯。”桑桐没有想那么多,只当他们俩是真的要谈公事,就十分乖巧地点点头,转身要走。

忽然手腕又被秦晋琛拽住,她回头,听见秦晋琛不放心地说,“一个人小心些,有事给我电话。”

“我知dào

,又不会去太远的地方。”她说着便出了病房。

她离开的时候,感觉到罗伟林深沉的目光瞥了自己一眼,有些让人背脊骨发凉,她佯装什么都没看见,走出去后轻轻合上了门。

霎那间,偌大的病房里变得极其安静,静到两个男人的呼吸声都可以听得很分明。

秦晋琛朝他轻抬嘴角,“你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了?伟伦,你可不是冒失的人。”

罗伟伦紧抿着薄唇,慢慢走到病床边,紧盯着秦晋琛的眉眼,说,“婉露回国了。”

“你见过她了?”秦晋琛挑了挑眉,反问。

“嗯,她……是来看你的?”

罗伟伦没有说叶婉露装失忆的事情,当年叶婉露选择的是秦晋琛,这件事原本就让他很有挫败感,虽然跟秦晋琛的关系依旧,但是心里始终有个梗存zài



秦晋琛轻嗯了一声,似乎对叶婉露突然出现的事情并没有多大的兴趣,罗伟伦无法忍受秦晋琛对待叶婉露的冷漠,说话的声音陡然高了起来,“既然她来看你,你为什么要惹哭她?还有,既然她回来了,你为什么不告sù

我一声?!”

“我以为她会去找你。”秦晋琛敛了笑意,“她没去找过你吗?”

罗伟伦先是一怔,未久,蕴藏在心底的情绪也全数爆fā

出来,“她为什么要去找我?她的前男友是你不是我!六年前,她因为你而离家出走,回国后第一个该找的人,自然也该是你!你改为她负责,这是不争的事实!而我和她……什么关系都没有,她凭什么要来……找我……”

罗伟伦不知dào

为什么这么气,而最后这句话,似是在对自己说的,口吻有些萧瑟。

秦晋琛微微眯了眯精瞳,反问,“是吗?那你又为什么来跟我理论?我不告sù

你叶婉露回国的事情,你为什么要生气?我把她惹哭了,那也是我的事情,你这么关心作甚么?不是说跟你没什么关系吗?那么,我和她之间的事情,不需yào

你操心!”

罗伟伦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强忍着心中的情愫,咬牙吼道,“秦晋琛,我警告你!你要是再逼走婉露,就不要怪我不念兄弟情分!”

罗伟伦此话一出,一直冷静的秦晋琛缓缓抬起头,与他直视,眼中蕴藏着一种讳莫如深的神色。

“伟伦,你有没有想过,或许真zhèng

逼走婉露的人,是你不是我。”

“你,你说什么?”闻言,罗伟伦像是一个木偶一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像是受到了什么打击一样。

呆怔数秒后,他忽然勃然大怒,伸手揪住了秦晋琛的衣领,“秦晋琛,你胡说八道些什么?逼走婉露的怎么可能是我?呵,你想逃避责任是不是?告sù

你,别想蒙蔽我!”

秦晋琛抬眸凝视他,脸色十分平静,“该我负责的,我自然会负责。伟伦,我的为人,你清楚。”

“……”罗伟伦一时哑了口,无法回神。

他想起刚才见到叶婉露的场面,她躲他,见到他仿佛见到洪水猛兽,还装作失忆,不记得他,种种迹象仿佛都表明一件事——她怕见到他。

心口仿佛有口大钟闷闷地敲了一记,罗伟伦颤着手松开了秦晋琛的衣襟,狂躁地在房间里不停地走来走去,想着六年前,自己到底错过了什么?为什么会让叶婉露避开所有人,一声不吭地离家出走了?

难道,是因为那天……

某个模糊的答案在心间萌发,却又不敢确定,临走前,他狠狠地瞪了秦晋琛一眼,说,“如果真的是我的原因,我一定会负我该负的责任。可是你,秦晋琛,你若是再惹哭她,我跟你没完!”

说完,他就甩手离开,仿佛没有来过一般。

罗伟伦一走,秦晋琛揉了揉太阳穴,叹气道,“明明很关心,却不肯承认,伟伦啊伟伦,你到底要站在我身后到什么时候?”

205. 【V141】一切以孩子为重

秦晋琛知dào

曹伟伦对叶婉露的心意,是在叶婉露离家出走后的第二个月,两人四处查找叶婉露的下落未果,都有些心灰意冷,某天秦晋琛接到酒吧侍应生的电话,说曹伟伦喝醉了酒。

他赶去接曹伟伦,无意中听见他口中念念有词的名字就是“婉露”……

秦晋琛当时就愣住了,他没想到自己的好朋友把心思藏得这么深,以至于他和叶婉露交往到那段时间里,竟然没有发xiàn

,好朋友曹伟伦也一直爱着叶婉露。

他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来消化这个事实,从一开始的震惊,到后来的接受,再到理解,最后却是选择了绝口不提此事,原因很简单,他不想失去这个好友,曹伟伦之所以选择隐藏心意,大概也是这个原因。

他心知肚明,这是一种平衡的状态,既然自己已经放下,曹伟伦也从未道明,就毋须打破这个平衡。

只是没想到,叶婉露突然回国了,她的出现,无疑会打破这个平衡。

当然,秦晋琛担心的也不仅仅是这个,还有一个更为重yào

的原因就是:六年前发生那件事后,第二天早上曹伟伦和叶婉露都在场,如果那件事被捅破,那么桑桐……

秦晋琛心里烦躁得很,颤着手去摸抽屉里的烟盒,却不小心打翻了烟灰缸,“哐当”一声响,玻璃制品的缸体摔得四分五裂。

“嗳,你身体还没好,怎么又开始抽烟了?”

桑桐回来的时候,刚好与曹伟伦错身而过,隐约见到他脸上的怒意,不明白病房里发生了什么事,她匆匆赶回来,推门进入的一刹那,一眼见到秦晋琛打翻了烟灰缸。

马上猜到,两个男人之间肯定发生了什么不愉快。

她不问,只是不温不火地嗔怨了一句,“你最近怎么烟瘾越来越严重了?忘记孙医生跟你说的话了?你是准爸爸,得戒烟。”

秦晋琛点烟的动作僵住了。

……

曹伟伦忿忿地从秦晋琛的病房离开,径自来到停车库,车子启动的速度很快,听那哧溜的声音,就像是车子的主人在发泄心中的怒火似地,远远看着这一幕的男人不禁露出一抹别有深意的笑容。

“南弦,怎么还不开车呢?你在看什么?”童梦娇软地提醒身边的单南弦,并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曹伟伦那辆玛莎拉蒂甩出来的漂亮车尾,恍然大悟,“哦,我见过那辆车,是秦曹副总曹伟伦的座驾,听说罗伟伦这个人平时很低调,也很神mì

,好像不是云海本地人,但是很有钱,实力不比秦晋琛差,他唯一的爱好就是车子。”

童梦的一番话引起了单南弦的兴趣,他问,“他跟秦晋琛的关系怎么样?”

“很好啊,这还用问吗?他是秦晋琛最好的朋友,毕业于同一所大学,同年出国留学,后来又一同回国创业,‘秦曹建筑设计事务所’就是以他们两人的姓氏命名的。”

似是不明白单南弦这个问题的用意,童梦皱眉反问,“你为什么问这个?”

“没什么,随便问问。”单南弦轻描淡写地回答,嘴角却是微微轻勾,似笑非笑,突然又问,“对了,他刚才说自己是来看朋友的,你猜,是哪个朋友?”

童梦眨了眨眼,惊呼,“不会是秦晋琛吧?”

单南弦唇边的弧线拉开,并不回答,而是掏出手机,拨了一串号码,“赵秘书,你帮我查一查秦晋琛这几天有没有在市中心医院的住院记录,我等你电话。”

查个住院记录并不难,等待的时候,单南弦就滑下车窗,点了一根烟,抽了一口,细细的青色烟雾从他薄唇间溢出,缓缓地在车内升起。

因为怀孕的关系,童梦是极反感他抽烟的,可今天,她看得却是有些出神了。

说实话,她喜欢看单南弦抽烟的样子。因为,只有这个时候,他才会像一个普通的男人,而不是那么高高在上的冷冰冰。

所以,当单南弦朝桑桐露出一个温柔的目光时,她才会那么嫉妒不甘,她不得不承认,对桑桐,单南弦是不一样的,那份特别,是童梦这么多年来梦寐以求想得到,却又怎样都得不到的。

哪怕是在她怀了孩子的当下,他亦没有对她展露出那样温柔的笑容来……

童梦愣神的时候,赵秘书就回了电话,单南弦接通电话后,眉头轻抬了抬,“哦?他有核桃过敏症?”

对方似乎再次确认了一下,单南弦笑了,“很好!赵秘书,你最近的工作表现很不错,马上要过年了,作为单氏的总裁,我不会亏待你的。”

一旁的童梦见他脸上是明显的兴奋之色,不禁好奇起来,一直忍到他挂断电话,才问,“什么事情这么高兴啊?”

“是秦晋琛,他有核桃过敏症。”

“真的?”童梦显然很意wài

,却又蹙眉,“可是,之前他来我们公司考察的时候,手里的资料并没有显示他有核桃过敏症啊。”

单南弦轻嗤,“你懂什么!他的过敏症肯定很严重,一定是特意隐瞒了,如果消息传出去,有多少他的死对手不会以此大做文章?不过,这还不是秦晋琛的软肋,不足以扳倒他,只能算是一个小小的收获。”

童梦一直都知dào

,单南弦在生意场上的手段并不怎么光明,又或许从小被人欺辱他是私生子的缘故,他骨子里的那股戾气,这么多年来一直只增不减,如今他做了单家支柱,手段更为狠绝,上次惩处单思玲,就是个例子。

他谈论秦晋琛的时候,口吻是如此的轻描淡写,童梦却听得心惊胆战,他在打秦晋琛什么主意?

她讨好地凑近他身边,温香软玉的身子虽然臃肿了些,却也因为怀孕,而显得脸色红润,她抱着单南弦的手臂,撒娇道,“我就说让你多陪陪我啦,你要是不来,说不定就没有这个惊喜的发xiàn

了。”

单南弦笑了笑,“嗯,确实是个惊喜。”

童梦这些年几乎没见过单南弦主动对自己展露出笑容,今天见着了却是格外好kàn

,他本来就长得英俊,这么一笑,她有片刻的晃神。

她又往他怀里钻了钻,仰头,迷恋地望着单南弦冷峻的下颌,“那,你打算怎么谢我?”

单南弦不说话,只瞥了她一眼,把烟蒂掐灭后丢在车外,然后又理了理笔挺的西装,衬衫领口开了两颗纽扣。

童梦对上他幽深的眼眸,心跳略快,但还是说出憋在心里好多天的话,“南弦,你都好多天没有碰过我了,医生说只要过了前三个月,就可以适当做些运动了。”

话里的意思如此露骨,单南弦岂会听不懂?

他垂眼,按键关上了车窗,稍稍地朝童梦近了些,童梦的鼻息间一下子就闻蹿进了烟草的味道。

“三个月还没到,你不怕做了有问题?”他充满磁性的嗓音,这么低低地开口,有着别样的蛊惑魅力。

童梦听着这般爱昧的话,心头有些欣喜,她深呼吸了一下,耳根微微泛红,盯着他深邃的双眼,似不好意思地说,“哎唷,人家等不了那么久嘛,大不了……你轻点就好了啦。”

单南弦的视线停留在童梦的脸上,她有些犯晕了,然而数秒后,他却抬起手轻拍了拍她的脸颊,说,“一切以孩子为重,稍有不慎,恐怕会伤了你肚子里的孩子。不过,今天你确实给了我惊喜,我保证,以后也会补偿你一个巨大的惊喜。”

童梦没有听出单南弦话里的弦外之音,兀自沉浸在虚幻的幸福中,“真的?”

“当然是真的。”

“那好,我等着。”童梦笑得心满yì

足。

单南弦载着童梦回到童家院子,刚洗完澡,就接到手下人打来的电话,听完对方的汇报,单南弦脸色微变,“你说什么?这段时间单氏的股价异动,全是秦晋琛和莫子遇背后搞鬼的缘故?”

似乎对方又重复了一遍,他紧抿薄唇,神色静如平淡无波的湖面,看不出半丝动荡,“可有确凿证据?”

这是个关键性问题,对方没有把握,回答得支吾,“暂,暂时还没有,不,不过……八~九不离十了。”

单南弦眯了眯眼,狭长的眸子里闪过一抹阴鸷的冷光,原本平静的脸色逐寸逐寸变得龟裂,继而怒吼道,“你跟着我做事多久了?我怎么教你的?没有确凿的证据,一切都是白玩儿!给我听好了,一定要查到确凿的证据,而且整个调查必须秘密进行,免得打草惊蛇。做好了这件事,你开出的所有条件我都可以满足,可如果有任何闪失,我会把你一家五口全都吊上单氏顶楼的旗杆顶端!”

不等对方回答,他啪声关上电话,走到衣橱前,打开门随手捞了一件外套披上,然后转身操起车钥匙就出了卧室。

童梦见外面天色已晚,不知dào

单南弦还要出去作甚么,赶紧追在后面喊道,“南弦,你要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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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感谢muk6647、15283497947、唯爱多、kdk6077等四位亲的打赏,另外经705667422亲的提醒,轻尘才发xiàn

前两章内容里打错了曹伟伦这个角色的名字,这里跟大家道个歉,之后我会找bianji大大修改的,么么大家,谢谢你们的支持了^^。

206. 【V142】童梦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吧?!

单南弦脸色阴沉,头也不回地说,“我处理一下公事。”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不可以明天再处理吗?嗳,南弦……”童梦还想再说什么,可一转眼,单南弦已经没了影子。

单南弦确实去了公司,却不是为了处理公事,他乘坐直达电梯直奔总裁办公室,打开门,来到书桌旁,掏出钥匙打开右手边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只白色的手机。

精瞳微眯,鼻腔中逸出一声冷嗤后,他转身又步出办公室,到车库里取车。

……

夜凉如水,整片大地都处于沉睡的状态。

马路上除了安静的路灯之外,看不到半个人影了,漆黑的天穹就像一张特大的网一般,吞噬着世间万物,元旦已过,明月时有时没,星星更是不见踪影,不像夏天那般,一到晚上,满天星斗。

黑云翻滚,不知dào

蕴藏着什么力量。

忽然一辆银白色的轿车以疯狂的速度驶上了北郊的后山腰,那疾驰的疯速就像赛车场上正在争夺第一的跑车一般,带着一种杀气腾腾,沿着水泥路呼啸而过。

车子在单氏老宅的大门口前停了下来。

两米高的缕空式不锈钢大门安静地锁着,门柱上面的两盏圆珠一般的路灯,散发着纯洁白净而温和的灯光。

院落里安安静静,仿佛花草树木都随着主人们一起沉睡了,路灯已经熄了,越接近主屋,越加黑漆,那栋三层高的主屋也没有半点星光,看来所有人都在梦中,没有人被那辆忽然来袭的银白色轿车惊醒。

单南弦穿着一件白色的长袖衬衫,外套着一件黑色的西装马夹,腰下一条黑色的笔直西装裤,没有系领带,冷冽的气息难以掩盖。

他坐在车内,双手紧紧地握着方向盘,手指关节因为他用力握着方向盘的缘故,高高地突出,可以看出他在发怒。

好kàn

的双唇好像被胶水粘住了一样,只有一条线横在两片唇瓣中间,乌黑的眼珠迸射出一种像来自地狱撒旦一般冰冷的眸光,在这漆黑的夜里尤其让人心颤。

秦晋琛!

还有莫子遇!

他早该想到,股价异动跟他们俩有关!

脑子里盘算着该如何对付这两个棘手的男人时,单南弦脑海里突然闪现出那天在街头见到莫子遇和姚漫拉拉扯扯的画面,唇角逸出一声冷笑,面上表情迅速收敛。

此时的单南弦,仿若一只伺机而动的狮虎,一旦找到对方的弱点,随时准bèi

亮出尖锐的獠牙。

他冷厉的眸光所盯着的地方,突然亮开了灯,他鹰一般锐利的双眸倏然眯紧,眸底阴寒了几分。

是姚漫!

不一会儿,小阳台里多了一抹娇小的身影,那道身影穿着一袭如雪一般纯白的睡袍,双手搭在栏杆上,仰望天空。

单南弦轻嗤一声,旋即悄无声息地从后门进了宅子。

……

姚漫睡不着,自从前一次陪单思玲逛街,在步行街上见过莫子遇,又撞见了单南弦后,这些天她心里是从未有过的惶恐害pà

,以至于这半个多月来,她几乎没有睡过一次安稳觉,踏踏实实地吃过一顿饭。

她起身打开床头柜,发xiàn

抽屉里的安眠药已经吃完了,不禁揉了揉太阳穴,看来,她不但患上了失眠症,还患上了健忘症,安眠药已经吃完三天了,她竟然忘记买。

睡不着,干脆披上外套,去阳台上吹吹风。

二月的夜晚已经很冷,即使披上了厚重的羽绒服,外面依旧冷,可姚漫像是感觉不到,侧身来到阳台上,望了望天空那盏明月,再看向院子里的一片大红大绿。

为了过年,单家宅子里早就装扮得喜喜庆庆了,挂上了大红灯笼,春联还是单正淳亲手写的,最近单思玲吃门禁,单老夫人就带着她、顾一茹还有姚漫一起做了剪了福字,贴在宅子的各道门上,再亲手用手撕出若干条彩色丝带,挂在各个角落,装扮下来,很有些过年的气氛。

这也算是半年多以来,姚漫在单家做过的最有意义的一件事,不禁让她想起小时候,在锦城,每次过年父母带着她和姐姐亲手布置,感受节日的气氛,当然最高兴的还有得到红包的时候……

不知dào

今年有没有可能回家过年呢?这样想着,姚漫的双眸里有盈盈的泪光闪烁。

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拉回了她的思绪,她下意识地回头,却只来得及看见一道黑影,就被蒙住了嘴,拽进卧室内。

她被人猛地丢进床中央,后脑勺摔得生疼,连喊的机会都没有,那人黑压压的身子就压了下来,嘴再次被蒙上,双手双脚都被那人遒劲的四肢给牢牢压住。

醒来的时候没有开灯,月光也很微弱,姚漫看不清那人的面孔,但那人身上气息她并不陌生,有那么几次惊恐的记忆叫她马上识别出,这个男人是单南弦!

“唔唔……唔……”

她瞪大了眼想要喊,可是单南弦把她压得很死,他低沉阴森的声音仿佛从地狱里蹿出,“我可以放开你,可你不许喊。这间卧室里就你我两个人,你一个寡妇,三更半夜却跟自己的小叔子呆在一起,传出去,你觉得外人会怎么想?”

姚漫全身都在颤抖,他不用明说,利害已经摆在明处。

见她安静下来,单南弦才慢慢松开了罩住她唇瓣的大掌,身子却还压着她,他说,“我问你几件事就走,但你必须老实回答我。”

姚漫点了点头。

他头一个问题就是,“你跟莫子遇是什么关系?”

“我跟他没关系!”姚漫心里惊了一下,倏而又改口,“我不认识他!”

纰漏百出。

单南弦轻嗤,“我已经查过了,莫子遇是你胞姐的男朋友。”

姚漫的身子一僵,他都知dào

了?

不!或许只是诈唬她的,脑子迅速转了转,摇头否认,“你搞错了,我没有胞姐,更不知dào

什么胞姐的男朋友。”

“没有?哼!那么,这是什么?”

眼前突然一亮,姚漫被亮光刺了眼,下意识地闭上眼睛,又睁开,仔细一看,那是手机屏幕的亮光,然而看清屏幕中的那张全家福后,她心口一抽,“你……”

想要伸手去夺过那只白色手机,然而单南弦已经将手机拿离了,她够不着,只能干着急,“你快还给我!”

单南弦不疾不徐地说,手里摇晃着那只白色手机,“你只要乖乖回答我,我就还给你。”

姚漫咬牙,忿然说,“你不是已经查到了吗,还想确认些什么?”

“因为,有些事情我还是很迷惑。”

单南弦这才起身,手机揣进衣兜里,单脚支地靠在一米开外的石墙上,他从另一只上衣口袋里掏出烟来,低头抽了一口,朦胧的烟气模糊了他隐晦的脸庞。

他的不慌不忙叫姚漫心口越发恐惧,凉意在心里滋生,原本想鼓起勇气应对这个令人畏惧的男人,然而他毫无征兆地抬起头,四目相对,姚漫刹那间偃旗息鼓。

“你……想知dào

什么?”她率先打破沉默,偷偷从枕头底下摸出一颗别针,是她平时裁衣服的时候用的,此刻正好用来防身。

一支烟很快被单南弦抽完,女人的房间里没有烟灰缸,他就随手丢在地板上,用脚踩了踩,终于有了开口的趋势,“很简单,我想知dào

莫子遇来云海市的目的。”

姚漫的一颗心沉了下来,“我怎么会知dào

?”手里的别针攥紧了些。

“难道不是因为你?”

“怎么可能!”她即刻否认。

闻言,单南弦竟笑了,笑得人畜无害,缭绕的烟雾包裹着他黑沉沉的身影,他随手扇了扇,很轻松的样子。

“嫂子,我一直认为你是一个聪明人,但现在却觉得你很蠢。你如花似玉的年纪,却没了丈夫,别的女人要是遇上你这种情况,早就改了嫁,可你却甘愿留在单家做寡妇,还常常看婆家人的脸色,日子过得水深火热,你却毫无怨言。要知dào

,我大哥死得太突然,没有留下任何的遗嘱,你的坚持,根本就捞不到半分单氏的股份。可若不是为了得到单氏的股份,那么,你是想要替姚家掩饰些什么吗?莫非,跟你的胞姐姚澜有关?对了,说起你的胞姐,我很好奇为什么你从来没有提过……”

“嘶——”

很轻微的一道痛呼声,细长的别针扎进了姚漫的掌心里,不是很深,却很刺痛,她下意识地站起身,却止不住地浑身颤抖。

“这么快就露出破绽了?看来,我猜测的方向是对的。”

单南弦凉凉开口,掏出衣兜里的东西放在一旁的书桌上,然后转身走到门口,“既然我已经得到我想要的答案,那么,手机我还给你。”

他倒是不食言,可姚漫心知肚明,他之所以把手机还给她,是因为笃定她没有了筹码,他已经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了。

可他忘了一件事,她并非没有筹码。

姚漫脱口而出,“单南弦,你忘了?我知dào

你的秘密,你做过结扎手术,你住进童家是有预谋的,童梦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是你的吧?”

207. 【V143】情深缘浅(三更)

话音刚落,单南弦身上原本散漫的气势瞬间变得冷厉,他倏然转身折回来,速度快得惊人。

姚漫被他身上的那股寒气吓到了,反应过来后,想直接将手里紧攥着的别针对准他,然而单南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欺近的同时,大掌一挥,她手里的别针就被扇落在地上。

简直不堪一击!

姚漫惊恐极了,想择路而逃,却被用单南弦健硕高大的身体抵在了墙壁上。

“啊……你想干什么……你别乱来……”姚漫惊声尖叫,拼命挣扎,如同一只受到惊吓的小动物,却不知,她这样的举动,越发激起男人骨子里那股最原始的征服谷欠,他骤然伸出一只大掌,卡住了她的脖子。

“……”姚漫惊恐地张大了嘴,说话不得。

不但如此,他甚至伸腿抵在了她的双~tui~之间,硬生生的把她的身子给撑了开来,单南弦的大掌,从她软若无骨的柳腰开始,一路滑行游移,力道不轻不重,速度不缓不急。

最后,手指停在了她的雪纺睡裙外缘,只稍撩起一角,底下的美好就会一览无遗。

他微微撩唇,森白的牙齿张合间,她听见他说,“嫂子你猜,如果让奶奶看见你跟自己的小叔子偷晴,你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姚漫全身不寒而栗,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又听见他说,“只怕你还没来得及说出我的秘密,就先被奶奶用家法给打死了,你姚家人在锦城,远水始终救不了近火,等到他们知dào

消息时,单家以‘暴病’为由,就把你的死因给搪塞过去了。你想得到这样的下场吗?”

姚漫的眼眶里已经蓄起了惊恐的眼泪,喉咙被卡得难受,连抽噎的力qì

都没有,眼泪就像是掉了线的珍珠,不听使唤地往下落。

就在两人僵持着的时候,门被人轻轻地敲响,“砰砰——”极清脆却音量适度的两声,激得姚漫打了个激灵。

紧接着有人声从外面传来,是王管家的声音,“大少夫人,您没事儿吧?”

姚漫当即的反应就是想呼救,然而身前的男人比她反应更灵敏,率先作出了反应,他大掌骤然一收,天旋地转间,姚漫被单南弦抵在了背光的石墙上,而他一直隐匿在黑暗中的脸庞就显露出来。

而他那双漆黑幽深的利眸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他的眼神很冷,直直地盯着她的脸,让姚漫感觉自己像一个初生的婴儿,浑身赤果地站在他跟前,任他审度。

她咬咬牙,忿然瞪着他,可是他卡住她脖子的手腕又用了几分力,顿时惹得她呼吸不顺。

看她实在难受,他终于松了些力道,却未完全放开,只是够她刚好呼吸,却呼喊不得,并且,用薄茧的拇指指腹摩挲过她颈脖上娇嫩的肌肤,一股子羞恼感让她抬头瞪向他。

却看见他挑了挑眉,说,“以为我只是在吓唬你?那你就试试!”

似乎听到有男人在说话,王管家敲门的声音急了些,“大少夫人,你还好吧?是你在说话吗?”

说着就转了转门把手,可惜单南弦进来的时候从里面把锁关上了,王管家虽然有钥匙,却也不敢贸然打开主人的卧室门。

姚漫心里很慌,尤其是听到门把手不断被转动的声音,更是使劲挣扎,“唔唔……”

“大少夫人,你怎么了?”王管家的声音不由得拔高了,生怕姚漫有什么闪失,追问,“大少夫人,您要是在的话,就应一声!”

此时,单南弦虽然停下了动作,却没有移动身体,保持着原来的姿势,黑眸深到不见底。

姚漫羞得面红耳赤,却又不敢发~泄心底的怒意,又惊又怒地瞪着单南弦,他轻勾了勾唇,努了努嘴,示意她可以出声了。

姚漫咬了咬唇,用尽量冷静的声音冲门外喊,“王管家,我……啊!”

不等她说完话,不成想,单南弦突然扳过她的肩头,将她翻过来又往旁边墙上一推,他倾身而上,整个人严严实实地压住了她。

“大少夫人?大少夫人!”王管家显然听到了姚漫的惊呼声,改敲门声为捶门声,“砰砰砰——”

卧室里,姚漫挣扎着想要逃开,却躲不开单南弦强势的桎~梏。

她感觉得到,除了彼此的衣料,两人几乎是密不透风地贴在一起,这……太羞耻了!

姚漫狭长的眼睛里迅速染上了湿雾……

然而,单南弦带给她的羞辱远不止如此,他从身后咬着她的耳垂,把她紧紧地抵在墙上,垂着头俯视着她,灼热而浓重的气息从身后蹿入她的鼻息间,鬼魅般的声音吹进她的耳蜗里,“不回答王管家吗?想让他掏钥匙直接开门?”

疯子……唔!

咒骂他的同时,姚漫又不得不承认,自己拖得越久,王管家越会怀疑,她只好转头朝门口喊,“王管家,我没事!刚才是我不小心滑倒了……我没事……你回房休息吧……我贴个止血贴就好了。”

王管家松了口气,“您没事就好,那您早些安歇吧。”

“好……”王管家没有任何怀疑,姚漫心里自是绝望了,回答的声音都透着悲戚。

待王管家的脚步声走远,单南弦就冷笑道,“你给我乖乖听好了,只要你安安静静地呆着,什么都不说,我可以想办法让你离开单家。”

他的话,她自然是不信,何况他已经知dào

莫子遇和她的关系……但此时此刻,她唯有虚以委蛇,才可以保全自己。

她点了点头。

单南弦这才缓缓松开她,说,“别以为我不在宅子里,就不知dào

你的一举一动,你要是行差就错一步,我保准毁掉你整个姚家!”

撂下这句话,他就拉开门离开了。

姚漫顺着冰冷的墙壁缓缓地下滑,坐在地上,双手抓着自己的头,长发凌乱,慢慢地搂紧自己的双臂,眼圈酸涩,像是随时都可能潸然泪下。

……

这1夜注定无眠,因为担惊受怕,姚漫第二天就病了,因为脖子上还留着单南弦的手指印,她连早饭都不敢下楼吃,一直到下午觉得好些了,才起身到阳台上透透空气。

很意wài

地,就看到一辆黑车堂而皇之地停在楼下。

她原本不在意,瞥见车牌号后却又想起什么,再次定睛一看,车牌号果然是7307,她怔了怔,没想到楼下一大帮人送出来一个男人,正是莫子遇。

记不得是什么时候了,只记得他曾说过,“7307,情深缘浅,这车牌号是我特意选的。”

那时她不懂,他明明和姐姐情投意合,为何要选这么个不吉利的车牌号?现在之所以留着这车牌号,莫非也是因为和姐姐错过了姻缘的缘故?

莫子遇坐上车的时候,有意无意地往她的阳台上扫了一眼,见她脸色苍白,还带着两个明显的黑眼圈,他的脸瞬间沉了下来。

姚漫莫名地心抽,赶紧躲进卧室里,待他驾车离开后,才围着厚厚的围巾到楼下,状似很随意地问单老夫人,“奶奶,刚才莫律师又来了?”

“嗯,因为你病着,就没让你下楼了。”单老夫人看见她脸色不太好,就说,“小漫啊,你脸色这么差,我让人给你熬一碗姜汤喝吧?”

“那就谢谢奶奶了。”

喝了姜汤,在楼下耽搁了半个多小时,姚漫才重又上了楼,远远地听见一串熟悉的音乐铃声,这才想起自己下楼的时候没有带手机,她紧走了几步,进门的一刹那,铃声就停了。

她拿起手机一看,未接电话二十多通,竟然全都来自……莫子遇!

正犹豫着要不要给他打过去的时候,电话又响了起来,她踌躇了四五秒,还是决定接听,她想起昨晚上的事情,觉得该提醒莫子遇,一定要小心单南弦。

摁了接听键,她还没来得及说话,莫子遇隐忍的声音就传过来,“你马上出来!”

“现在?”她懵了。

“嗯!”

“可是,我不方便……”

“你随便找个借口,我就在外面等你。”

外面?难道,他就在宅子附近等着她?姚漫茫然地看了看阳台外,却又没有任何发xiàn



她只好穿上外套,把围巾系好,揣上手机到楼下,老夫人正戴着老花眼镜摆弄她最喜欢的花花草草,姚漫跟她报备,“奶奶,我想一个人到院子里走走,一会儿就回来。”

“你病了还出去走?不怕感冒加重啊?”

“我没事儿,奶奶,在卧室里呆久了闷得慌。”

单老夫人信以为真,“也好,你去吧,别走得太远了。”

“我知dào

了。”

姚漫以最快的速度出了宅子,出宅子的方向只有一个,她顺着路往前走,不一会儿有车子驶进的声音,她一回头,果然看见那辆车牌号为7307

的车子开来了。

车子缓缓停稳,莫子遇开了车门,探头说,“上车。”

“去哪儿?”

“你生病了,我带你去附近的咖啡馆坐一坐。”

姚漫不想耽搁太多时间,怕出来久了,单家人起疑,可又怕杵在这条路上被人看见,就只好坐进去。

明日精彩预告:单南弦查到当年强~暴桑桐的人就是……

208. 【V144】我二弟他……不好惹

莫子遇并没有把车开多远,就在半山腰附近的一家咖啡馆停了车,找个僻静的位置坐下,他劈头就问姚漫,“你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照顾不好自己的身体?”

姚漫怔了怔,心里涩涩的。

他总是这样,把她当作小孩子,要知dào

,她是姐姐的胞妹,跟姐姐姚澜同岁而已……

心里不舒服,口吻也冲了些,“谁说我照顾不好自己?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那你还生病?”

“大人就不会生病了吗?”

莫子遇蹙眉顿了顿,仿佛此时才发xiàn

姚漫在闹情绪,他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她,心口莫名地泛起一股酸涩难当的滋味。

忍了忍,他说,“先点东西喝吧。”

姚漫刚想开口点东西,对面的莫子遇突然抢断,“你病了,不许点冰咖啡。算了!还是我帮你点吧。”

不等姚漫同意,他就兀自朝服wù

台招了招手,“服wù

生,来一杯摩卡,一杯卡布奇诺。”

她怔了怔,心里窒闷得发疼。

他竟然还记得,她喜欢喝冰咖啡……

回过神来,发xiàn

他在盯着她看,她又垂下眼睫,生怕他看见她的两个黑眼圈,谁知莫子遇早就发xiàn

了,“你晚上睡得很晚吗?还是因为……单家人对你不好?”

她微微一梗,别开话题,“你找我来,难道就是为了问这个?”

莫子遇默了默,说,“我听说你生病了,打电话你又不接,所以想了解你的近况。电话里你的声音听起来也很不好,好像有心事?”

确实有心事,姚漫有些迟疑,不知dào

该如何跟莫子遇说起单南弦的事情。

她并不知dào

莫子遇暗中跟秦晋琛联手,打算打击单氏,她也是因为经lì

了昨晚,才知dào

莫子遇很可能做了些什么,才惹得单南弦生气发飙。

等侍应生将咖啡端来,她才缓缓问道,“莫律师,你和单南弦之间,有什么过节吗?”

莫子遇喝咖啡的动作顿了顿,“为什么会这么问?”

“这个……”姚漫抿了抿唇,眼神躲闪,神色略显慌张,“你别问为什么,反正,你以后多防着他就对了,我二弟他……不好惹。”

他轻嗤,“你还真当单南弦是你的二弟?”

她没否认,他更恼。

莫子遇原本就很担心姚漫在单家的处境,如今她提醒自己要多防备单南弦,顿时起了疑心:难道,小漫知dào

些什么?亦或,单南弦对她做了什么?莫非,她生病也是因为单南弦?

眸光一下子变得深邃,他放下手中的咖啡杯,静静地凝视着姚漫,感受到他在看着自己,姚漫的脸颊不自觉地发烫,双手躲到桌子底下纠结着。

突然,她听见他问,“你冷吗?”

她茫然地抬眸,摇头说,“不冷啊。”

“那为什么要围这么厚的围巾,不热吗?”

姚漫惊了惊,下意识地伸手抓紧围巾,“我……我不热。”

莫子遇了解姚漫,她很单纯,不会撒谎,但凡心虚,就会像现在这样眼神躲闪,双手纠结,坐立不安。

他蹙了蹙眉,揣测她到底出了什么事。不想,视线不经意间落在她颈脖的某处,惊人的发xiàn

令他忽地横过手扯下了她颈脖上的围巾。

原本柔嫩莹洁的白玉颈脖上,赫然出现五道红红的手指印,姚漫伸手要去挡,可惜已经被莫子遇看了个清清楚楚。

他原本清隽的脸顷刻间变得阴沉下来,目光慢慢变得严厉,“姚漫,你脖子上的手印是怎么回事?”

姚漫心脏狂跳,垂下头,轻咬下唇,“我……”

前前后后一联系,莫子遇很快猜到些什么,他忽地轻捏住她的下巴,逼她与自己对视,“是因为单南弦知dào

你认识我,为了从你口中套出有关我的事情,他动武了是不是?”

“……”姚漫踌躇着,不知dào

该如何作答,光是猜测,他就恼成这样了,只怕说了,他更会发飙。

然而,莫子遇不给她喘息和思考的时间,追问道,“我看得出来你在单家的处境很艰难,既然如此,为什么你还要留在单家?小漫,我很了解,你不适合呆在单家过着尔虞我诈的生活,况且我已经知dào

你是替小澜才‘嫁’进单家的,可是单南衍已经不在人世了,只要你愿意,你可以回锦城的。除非有人要挟你,迫使你想走却走不得,而这个人就是单南弦,我说的没错吧?!”

姚漫紧咬下唇不出声,如同默认。

见她默不作声,莫子遇更恼了,“啪”地一巴掌打在她头顶,力道之猛使她的鼻尖触碰到了咖啡杯沿,下唇也被咬在外的牙齿擦伤,她痛得头晕目眩,却欲哭不敢,从未见过莫子遇如此生气,整个咖啡馆里都能听见他质问的声音。

“你这个蠢女人!我就知dào

你是为了你姐,甘愿把自己囚在单家这个牢笼里,你自己无所谓,可你以为这样做,你姐就会感激你吗?你有没有想过你父母和小宸的感受?有没有想过……”

一个‘我’字硬生生卡在喉咙里,令莫子遇蓦地惊觉,一向引以为傲的自控力差点儿就在姚漫面前崩塌溃败。

黑眸里的怒火就快喷射出来,他怕自己支撑不住就爆fā

了,拼命忍着怒意,说,“真没想到你这么肯自我牺牲,还真是……无药可救了。”

说完他愤nù

地起身,丢下她,只身离开了。

待他一走,姚漫的眼泪便像开闸的洪水一样不受控zhì

地掉落下来,回忆像洪水猛兽一样向她袭来,瞬间将她卷入漩涡之中。

记得姐姐姚澜带着莫子遇回家后不久,不知是何原因,两人就分手了,莫子遇再也不曾到家里来做客,她不知dào

他们俩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dào

为什么姚澜要用一种仇恨的目光看她,碰上丁点小事都能成为两姐妹吵架的导火索。

和别的双胞胎姐妹不同,她们俩的关系从小就不是很好,个性也南辕北辙,总会为了某些小事闹得水火不容,姚漫也就不在意。

一年后,留学半年的姚澜突然说想结婚,家人都很意wài

,她才出国留学半年就要结婚?

于是,姚漫代替父母去看她,之后就发生了那件事……

“小姐,请问您需yào

续杯吗?”

女侍应生的温柔嗓音唤回了姚漫的思绪,她愣了愣,这才发xiàn

自己一个人坐在座位上发呆流泪,是多么尴尬的一件事。

她赶紧胡乱抹了几把眼泪,说,“不需yào

了,替我埋单吧。”

“刚才那位男士已经替您付过了。”

姚漫掏钱包的动作顿了顿,旋即又默默地将钱包揣回去。

……

莫子遇漫无目的地开着车往前行驶,脑子里一遍遍回放着姚漫颈脖上那五道手指印的画面,车子离咖啡馆越远,他心口的压抑感却是愈加难受,最后他忍无可忍,猛地打转方向盘,往回开去。

途中路过一家药房,他匆匆停了车,进去后买了一些治疗外伤淤血的药带上车,这才重又发动了引擎。

到了咖啡馆门口,他连车门都忘了锁,就匆匆冲进了咖啡馆,然而,原先坐的那个位置上,已经没有了姚漫的身影。

“这位……好像是刚才和那位年轻小姐喝过咖啡的先生啊?您是不是落了东西在这儿?”

莫子遇回头,看见说话的人正是之前接待自己的女侍应生,就问,“她人呢?”

“您是说那位小姐吗?她已经离开几分钟了。”

莫子遇有些失望地垂下了手里提着的药包,缓缓转身离开咖啡馆。

女侍应生想起刚才看见姚漫哭过的那张脸,连身为女生的自己都看得难过,明知dào

不该多嘴,可还是忍不住说,“对了,刚才那位小姐好像哭过了,离开的时候精神很恍惚的样子,先生您要是追去看看的话,或许能找着她。”

他只怔了一秒,就飞快地说了一声“谢了”,转身跑出咖啡馆。

上了车,就往单家老宅飞赶,远远地,果然看见一个小小的身影垂着头,缓步往前走。

莫子遇看得心疼,忍不住低咒,“那个傻瓜!竟然用走的!不知dào

打个车回去吗?!”

第一个反应就是想冲上去狠狠地骂她一顿,可是离她越来越近后,发xiàn

她娇小的身影几近摇摇欲坠。

他暗忖一声“不好”,猛踩油门追过去。

……

从咖啡馆里出来后,一时打不到计程车,姚漫就徒步往半山腰的宅子走去,其实从山脚下到半山腰并不算远,但因为是上坡的缘故,加上她又病着,没走两步就开始上气不接下气了。

再后来,连双脚也不听使唤,脑袋晕晕的,耳边似乎回想起刚才莫子遇骂她的那些话。

——你这个蠢女人!

——我就知dào

你是为了你姐,甘愿把自己囚在单家这个牢笼里!

——你自己无所谓,可你以为这样做,你姐就会感激你吗?你有没有想过你父母和小宸的感受?

——真没想到你这么肯自我牺牲,还真是无药可救了!

眼泪再度湿润了眼眶,漂浮无依的心仿佛找不到边际,她整个人往后仰倒,正好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209. 【V145】你还挺有好爸爸的模样

再后来,连双脚也不听使唤,脑袋晕晕的,耳边似乎回想起刚才莫子遇骂她的那些话。

——你这个蠢女人!

——我就知dào

你是为了你姐,甘愿把自己囚在单家这个牢笼里!

——你自己无所谓,可你以为这样做,你姐就会感激你吗?你有没有想过你父母和小宸的感受?

——真没想到你这么肯自我牺牲,还真是无药可救了!

眼泪再度湿润了眼眶,漂浮无依的心仿佛找不到边际,她整个人往后仰倒,正好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

单家老宅,王管家吆喝着几名佣人到门前的院落里打扫落叶,快过年了,单老夫人要求每天都要清理一次院落。

一行人刚走出来,就听见大门有门铃急响。

“没见过这么心急的客人?是谁这么无礼?”王管家蹙了蹙眉,吩咐其中一名佣人去开门。

那名佣人开了小窗,见外面没人,以为是快递,又往地上看了看,这一眼吓得脸色惨白,惊呼,“大少夫人?”

听见惊呼声,王管家就远远地喊,“老刘,门口出了什么事?”

“是大少夫人!大少夫人晕倒在门口了!”

“什么?赶紧去救人!”

王管家不敢怠慢,赶紧进屋通报了单老夫人。老夫人让人打了电话,叫来家庭医生,几个佣人已经把姚漫抬上了楼,不一会儿,单家的医生就来了。

好在姚漫并无大碍,医生解释说,是感冒发烧引起的晕眩,打过针,吃下退烧药后就会好,单老夫人送了一口气,命人将四十多岁的中年医生送走。

医生是开着车来的,刚驶离单家老宅不远,一辆车牌号为7307的黑车突然斜揷了进来,他猛踩了刹车,才没有酿成大祸。

医生气急败坏地下车,没想到对面那辆车上的男人比他还要生气,迎面就将他的衣襟揪住,闷头闷脑地问,“她怎么样?是什么病?重不重?身上有伤吗?”

医生被吓傻了,眼镜因为男人的摇晃而歪斜着耷拉在脸上,他茫然地反问,“你……你问谁?”

男人焦急地咆哮,“当然是单家的大少夫人!”

“哦,”医生恍然大悟,推了推眼镜,“你说她啊,没什么大碍,就是感冒发热引起的晕眩,加上多日没有休息好,退了烧,睡个觉就好了。”

男人大舒了一口气,这才松开揪住医生衣领的双手,转身时如同一具僵尸般,坐回车上后,整个人都虚脱了。

许医生仿佛瞪着神经病似地,等他上了车,自己才坐回车子里,临走前骂了他一句“疯子”。

车内的男人似乎什么都没有听见,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方才,见到姚漫晕倒的那一刻,莫子遇整张俊脸都吓白了,想送她去医院,又怕事后单家人问起来,知dào

他单独接触过姚漫,会刁难她,就忍住了。

知dào

像单家这样的家族,自然是有家庭医生的,于是迅速开车将姚漫送回去,又按了门铃,果然不一会儿,就有人来扶她回去了。

等待消息的这段时间,莫子遇仿佛等待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他几乎忍不住就冲进单家老宅。

他很懊悔自责,明知dào

她病了,还把她叫出来,甚至,把她一个人丢在咖啡馆,让她徒步在室外走了那么久。

他手里的烟抽了一支又一支,直到许医生从单家老宅里出来,他才急着了解姚漫的病情,所幸她并无大碍……

手里的烟蒂燃尽,余火烧灼到指尖上,灼痛感从指尖袭上心口,心脏猛地一缩,莫子遇收紧拳头,猛地捶向方向盘。

“嘀——”

一声尖锐的鸣笛声,划破整个静谧的华岩山道,他懊恼地蹙眉,仰头担忧地看向不远处隐匿在山水间的单家老宅,良久才发动了引擎离开。

莫子遇没有开车回自己下榻的酒店,而是径自开车,去了另一个地方。

……

秦晋琛出院后,因为父母的强烈反对,就没有急着去上班,而是在家养病。

当着儿子的面,丁玲不好对桑桐冷言冷语,加上桑桐的肚子一天天变大,要当奶奶的感觉日渐真实,即使再苛刻的婆婆,看在儿媳妇肚子里的孙子份儿上,也不会给桑桐脸色看了。

晚上睡觉时,秦晋琛摸着桑桐的肚子,很疑惑,“为什么你的肚子一直都大不起来?不会是孙医生骗我的吧?”

桑桐用手肘推他,十分不悦,“你在嫌弃孩子吗?”

“……我没有,”秦晋琛蹙了蹙眉,搂紧了她,手掌继xù

放在那里,“我怕这段时间你为了照顾我,而无暇估计自己的肚子,怕影响孩子发育。”

桑桐哼了一声,不同他计较。

掌下是她柔软的小腹,比起以往的平坦确实是丰~腴了一些,但秦晋琛还是无法想象有个小东西在她的肚子里面生长,那个东西几个月之后就能跟他见面,对他哭,对他笑,以后会长大成像她一样的漂亮小人儿。

延续……

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延续……

是他和她生命的延续……爱的延续……

虽然这个小小的东西必定会分走许多本该属于他一个人的关注和爱,但秦晋琛对这个小东西已经开始爱屋及乌了,他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早些看到这个小东西……

桑桐被他抱得暖融融的,有些睡意朦胧了,嘟囔着问,“还不睡吗?”

他不愿意收回手,“睡吧。”

桑桐嗯了一声,在他怀里沉沉昏睡,秦晋琛的掌心轻轻动了动,趁她睡着的时候,他的思绪又开始神游了。

刚才想到哪里了?

对了,说到孩子,他希望是个女儿,样子最好是像极了她,他的女儿肯定是千万寵爱,不知dào

被多少小男生追在身后跑的……

等等,说到被男生追,女儿长大了终究是要嫁人的,他怎么舍得把自己的女儿嫁给别的男人?不好不好,还是不要女儿,要儿子好了。

可如果是儿子……听说儿子都喜欢妈妈,要是儿子生下了,一天到晚缠着他妈咪,那他岂不是要被冷落了?

不不不,还是不要儿子的好!

正神游到是儿子还是女儿好的这个问题上时,怀里原本已沉入甜梦中的女人忽然动了动,好像是醒了。

“宝贝儿,你睡醒了?”他轻声问,桑桐哼了一声,“饿了,想吃东西。”

这几天,每到晚上十一点左右的时候,她就想吃个橘子,每每睡着了也是如此,总会自动醒来,非得把橘子吃进肚子里了,才能有个好眠。

秦晋琛忙坐起来,笑道,“看来是孩子想吃橘子了。”

说着,他起身要去楼下拿,桑桐一把拽住他,“你才刚出院呢,让你去拿?我自己去。”

秦晋琛一把按住她的肩膀,“你是孕妇,当然是以你为大,坐着,我一会儿就上来。”

桑桐有些难为情,不由得抚摸肚皮:小东西,还没出来,就这么爱折腾,连你爸爸生病了都不放过。

不一会儿,秦晋琛拿了一盘橘子上来,亲手把皮剥了,橘子分成一瓣瓣的递给桑桐吃,桑桐一边吃,一边看着他笑,“你还挺有好爸爸的模样。”

他只是笑,继xù

剥橘子给她吃,过了片刻,他忽然说,“其实我做不了好爸爸也没有关系。”

桑桐睁开眼睛,困惑地看向他,秦晋琛低头看着近在咫尺的人,温柔地笑,“你做一个好妈妈就行。”

其实秦晋琛想说的话没说完——你做一个好妈妈,我做你的好丈夫,你爱宝宝,我加倍地爱你。

……

翌日,别墅里来了一位客人。

被秦晋琛扶下楼时,桑桐一眼看见清俊优雅的莫子遇正跟秦伯尧在休闲室里下棋,以前见过他一次,所以桑桐有些印象,听秦晋琛介shào

说,是他大学时期的学弟,一位有名的大律师。

桑桐下意识地瞅了一眼墙上的时钟,早上八点整。

有些意wài

,他这么早就找到秦晋琛的私邸来,是因为公事,还是私事?

此时,莫子遇正好下完一局,一抬头,看见两人双双从楼上下来,便起身迎出来,“学长,听说嫂子已有身孕,恭喜了。”

“别光恭喜我,你也只比我小三四岁,什么时候才有你的喜讯?”

莫子遇没有回答,脸上写着心事,见状,秦晋琛就对桑桐说,“你先去吃早饭,我跟学弟去书房谈谈话,一会儿就出来。”

“好。”桑桐轻点了点头,隐约觉得两个男人好像要谈些什么重yào

的事情。

……

书房内,门刚闭合,莫子遇就说,“学长,上次我们商量的事情,我想尽早结束。”

之所以这么急,一方面是因为被困在单家的姚漫,另一方面,是莫子遇隐隐嗅到了危险的讯号。

姚漫说:“要小心单南弦。”

不战而败,不是莫子遇的作风,他打算先下手为强。

秦晋琛自然明白他指的是“打击单氏”的事,他也正有此意,只不过因为叶婉露的出现,还有核桃过敏事件,事情被拖延下来。

之前,只是小小地弹拨了一下单氏的股价,造成单氏公司内部上上下下的恐慌。

而这次,该是时候动真格了。

210. 【V146】两个男人的密会(三更)

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开始了。

当天下午,单南弦就受到股价异动的巨大压力,这一次他没有慌乱,因为已经查到祸源来于何处,自是做好了应对手段。

所以,他约见了秦曹副总——曹伟伦。

商场就是这样,没有绝对的敌人,也没有绝对的朋友,有必要的时候,就可以把敌人变成伙伴。

约见的地方是一家僻静的会所,地方是曹伟伦定的,他并没有第一时间拒绝单南弦,单南弦更有信心,能将曹伟伦变成自己的合zuò

伙伴。

到了会所,曹伟伦的秘书出来通报,说曹伟伦刚刚出差回来,行程很忙,让单南弦稍等,秘书的口吻似有些抱歉,说曹副总一时走不开,请单南弦和随行秘书到会所里等待。

这一等就是近一个小时,又过了半盏茶的功夫,赵秘书实在是等不耐烦了,心急地问,“单总,莫不是这位曹副总在耍您吧?他一个副总,竟然让您堂堂的单氏总裁等了一个多小时,太不像话了!”

单南弦不由得蹙紧了眉头,想了想说,“稍安勿躁,再等等。”

正说着,那边曹伟伦的秘书就下来请了,单南弦就顺着铺满鹅卵石的林荫小路往里走,一直上到二楼,然后就见到曹伟伦侧身站着,面容冷峻,听见脚步声,回头看来。

彼此对视,即使简单寒暄,但眼神交流也已足够。

曹伟伦做了个手势,与单南弦一同坐下,说,“单总,你找我是为了公事还是私事?秦曹和单氏没有任何生意往来,应该不是公事才对,难道是私事?可是你我之间,只有数面之缘,不知是何事令单总纡尊降贵,专程来找到曹某?”

单南弦微笑,“以前没有合zuò

,不代表以后没有,况且我这个生意,只能跟曹副总谈,而不是跟秦曹。”

曹伟伦挑了挑眉,似乎不太明白单南弦的意思,但又像是起了兴趣似地,坐下来,掏出一支烟递给单南弦。

用打火机点燃后,单南弦开始一边抽烟,一边开口说话了,“一年前,南城有个轰动一时的案子,不知dào

曹副总有没有听说过。”

曹伟伦微微一怔,“你说的,可是南城东方集团的那个案子?”

“嗯,没错,就是东方集团,”单南弦点点头,这才开始切入正题。

“一年前,东方集团机密报价单被内贼泄漏,另一家公司作为招标对手,以低于东方集团报价,顺利夺取开发案。东方集团前任总裁东方少翎为了企划案投入了大量流转资金,一夕间输得财政危机,东方集团遭遇滑铁卢,东方少翎开始四处寻找贷款,试图力挽狂澜,可惜均遭拒绝。”

“后来一家名为恒达的公司提供贷款资金。表面上看,这家公司帮东方集团度过了难关,其实不然,这家公司提供贷款的条件是,拿到东方集团百分之十的股份。而这家叫做恒达的公司,其幕后老板正是东方集团继承权第二顺位东方少恒,东方少翎不知dào

自己跌入了东方少恒的陷进,百分之十的股权,加上东方少恒原本就持有的份额,总数超过了东方少翎。结果是:东方少翎亲手把东方集团送到了同父异母的弟弟东方少恒手中。”

曹伟伦盯着单南弦的眸子,企图看出他未曾开启的话题,但他眼神太过讥嘲,曹伟伦不由得蹙紧了眉头。

单南弦笑了笑,说,“曹副总,你真的甘愿做那个成就秦晋琛的伙伴?甘愿把所有荣耀都拱手让给他,而自己只能永远都屈居第二?”

听到这里,曹伟伦的脸色已变得玄寒,单南弦弹了弹烟灰,抽了一口烟,烟雾升起时,微微眯眼,声音同样冰冷,“难道,你就没有想过独自掌控整个‘秦曹’。”

微顿,他又失笑,“恕我直言,改名为‘曹氏’,岂不更妙?”

曹伟伦微微眯了眯眼,忍住了心里的怒火。

以前,他从未正眼瞧过这个叫做‘单南弦’的男人,可而今看来,倒是个人物。

不愧是单氏的继承人,虽然年轻,却很城府,并且能洞察人的内心。当然,他并不喜欢被人剖析,更不可能轻易就被人挑破多年来,他跟秦晋琛共同建立的平衡关系。

他明白单南弦的意思,鼓动他仿效一年前南城东方集团的那件案子,要他做第二个东方少恒,背叛自己的“兄弟”,夺取掌控秦曹的大权。

呵,曹伟伦心中一哂。

单南弦……倒是很有些野心。

最近,单氏股价异动,他也有所耳闻,并且也大致了解一些情况,单南弦找到他,还特别提到秦晋琛,自然是想有和秦晋琛斗一斗的想法,看来单氏股价移动,秦晋琛有参与。

不过,想扳倒秦晋琛,并非那么容易。

任何一个聪明人,都会在百般权衡之下行事,不会如单南弦这般,把宝全都押在别人身上。

现在,曹伟伦已经知dào

单南弦跟秦晋琛在暗中斗个你死我活了,谁才是最后的赢家,此刻言之尚早。

只不过,单南弦既然主动抛出了橄榄枝,他没有不接下的道理,只不过,他也有他的想法。

曹伟伦主意打定,突然话锋一转,“单总,我很好奇,为什么你想动秦晋琛?不会……是因为女人吧?啊,我想起来了,听说他的妻子,以前是你的女朋友。”

曹伟伦故yì

拉长了语调,听起来像讽刺。

这下,变成单南弦的脸色很难看了。

他难堪的表情被曹伟伦成功捕捉在眼底,正是他想要见到的,曹伟伦轻笑了一声,意兴阑珊,“说起他的妻子,我忽然想起一件事。”

“什么事?”

曹伟伦吸烟的速度没有单南弦那么快,他明显要沉稳得多,方才单南弦一口接着一口抽时,他手里的烟一直夹在指缝间没有动,直到话语权无形中转为他这方的时候,才闲闲地扒了两口。

不咸不淡地说,“六年前我见过桑桐,在悦来度假村。”

不意曹伟伦会在此时提起往事,单南弦心口忽地一沉,似不确定地问,“曹副总见过她?什么时候,六年前?”

曹伟伦点点头,“嗯,六年前,秦晋琛的私人感情出了些问题,后来只身驾车去悦来度假村游玩,当晚喝醉了酒,把一个二十岁的女孩儿给糟蹋了。他当时联络了我,要我去替他处理,所以给我印象很深,那个女孩儿就是桑桐。”

单南弦脑袋轰地一声,仿佛遭当头棒喝,顿时懵了。

而曹伟伦,仿佛述说着一件事不关己的事情一般,轻笑着摇摇头,吐出缭绕的烟雾,“你说这老天爷奇不奇怪?居然把这么两个人凑成了一对。不过我很好奇,为什么桑桐没有把秦晋琛认出来?按理说,她该认出秦晋琛才对。”

“她……得了选择性失忆症,所以……记不得当时发生的事情了。”呐呐地说着这句话,单南弦全身已是冰凉,仿佛刚刚从冰窟里出来一般。

“啊,原来是这样。”依旧是招牌式的长尾音,曹伟伦挑了挑眉,盯着单南弦已经僵硬的脸,“你说,如果桑桐知dào

秦晋琛就是强~暴她的男人,她还会嫁给他吗?”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忽地又拍了自己脑门一记,“啊,对了!瞧我这记性,猜测这些有的没的又有什么用呢?反正,婚已经结了,桑桐也怀上秦晋琛的孩子,就算知dào

六年前的事情,也于事无补吧。”

轻飘飘的一句话,一晃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但单南弦心中的城墙,早已轰然倒塌。

原以为自己胜券在握,不想,曹伟伦才真zhèng

抓住了单南弦的弱点,单南弦的弱点,就像是一道死穴,掐住了他的命脉。

是如何走出会所的,单南弦已记不得,只知dào

回过神来时,赵秘书担忧地看着他问了好几次,“单总,我们回公司吗?”

他想了想,回答,“不,直接去帝豪晶。”

“啊?去帝豪晶?”

赵秘书愣了愣,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帝豪晶是单南弦经常去的一家夜~总~会,现在还是大白天,就要去帝豪晶,难道是谈判失败?

见他还不开车,单南弦忽然间就恼了,“你他妈没听见吗?老子要去帝豪晶!”

“是!”赵秘书不敢怠慢,赶紧发动引擎,送单南弦去帝豪晶。

把单南弦安全送到目的地后,赵秘书不敢走远,等了两个小时都不见单南弦出来,他擅自给童梦打了电话,告sù

她,单南弦正在夜~总~会里喝闷酒。

童梦哪里受得了这种事,赶紧让人开车送她去帝豪晶找人。

进了包厢,一股浓烈刺鼻的异味就从里面传来,听见有人开门,单南弦抬起头来,双眼里布满了血丝,身上缠绕着浓烈的烟酒味。

原本以为他是到帝豪晶寻~欢~作~乐来了,没想到却是这样一副邋遢落魄的景象,童梦轻骂了一声,单南弦没听见,误以为站在自己身前的女人是桑桐,一把将她抱住。

211. 【V147】婉露,他是你儿子?

原以为单南弦只是发酒疯,嘴里絮絮叨叨说着胡话,却不想,当被他抱在怀里的时候,童梦听见单南弦口中说出这样一番令她为之震惊的话。

“桐桐,你知不知dào

,原来你恨了那么多年的强~奸犯,那个在六年前强~暴你的男人,就是他!”

童梦吃了一惊,强~暴桑桐的男人?单南弦查到什么了吗?要不然,怎么会大白天就喝得这么醉?

她靠近他耳畔,悄悄诱~导,“你说的他,是谁?能不能告sù

我?”

单南弦恍然不知自己已经醉得一塌糊涂,只当自己抱着的温香软玉是桑桐,不知不觉中,就被童梦套出了话。

“我……我很矛盾,不知dào

该不该告sù

你……怕你知dào

真相后会伤心,会难过,那些年你是怎么走过来的,我很清楚,我不想看见你再伤心一回……可是,不告sù

你,眼睁睁看着你一直被蒙在鼓里,我做不到,只要一想到他就是那个男人,我就痛得挠心挠肺的……桐桐,你说过的,你恨不得把那个强~奸犯千刀万剐,可你不知dào

,那个男人其实就是,就是……跟你朝夕相处的枕边人,秦晋琛!”

“你说什么?!”

童梦大惊,差点儿因为这个消息而震惊得跌坐在地上,但是比起单南弦,她吃惊后的反应,更多的是窃喜。

真没想到,真相竟然是这样。

嘴角扬起一抹狐媚的笑容来,她回头招了招手,让人把单南弦扶出了包厢,然后掏出手机,摁了一串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她道出一个久违的名字,“蓝小姐,我是童梦。”

“童梦?”那端接电话的人正是蓝倩,她下意识地蹙了蹙眉。说好最近不联系,童梦打电话来作甚么?

仿佛猜到她的心思,童梦说,“蓝小姐肯定很好奇我这通电话的用意,是这样的,我有一个惊人的消息想跟你分享。”

“惊人的消息?”

不明白童梦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蓝倩狭长飞扬的亮眸微微眯起,很立体的秀眉也微微蹙起来,上一次因为童梦出的主意穿帮,她跟秦晋琛算是闹僵了,根本就不敢在他面前出现,现在童梦还敢打电话过来,蓝倩自然是有些反感的。

不过,她还是耐着性子听童梦把话说完。

起初以为又是一个不着边际的报仇计划,没想到,童梦带来的这个消息,确实够“惊人”。

直到听完最后一个字,蓝倩轻抿的唇瓣已拉出一个长长的且弯弯的弧度,“童小姐,你这个消息确实很有价值,不过,你确定消息可靠吗?”

“当然!”童梦扬了扬眉,口吻笃定。

“很好。”微顿,蓝倩的态度已不似之前那样的疏离且防备了,改口道,“童小姐,我最新刚才法国购回一件限量版的PRADA手包,全球不超过百只,听闻你怀孕,我送你做贺礼吧。”

童梦喜出望外,“谢谢蓝小姐!”

“不谢,应该的。”挂断电话后,蓝倩脸上是抑制不住的雀跃。

她开心极了,打开衣橱挑了一件她最新在欧洲购买的衣服,又挑了当季最流行的一款时尚包包,提在手里,然后操起车钥匙,步履轻快地下了楼。

管家见她要出门的样子,迎上来,“大小姐,您要出门?不是说最近都在家静养吗?”

“不了,我今天心情很好,想出去找老朋友叙叙旧!”蓝倩眉飞色舞地说着,心想童梦带来这么大一个惊人的消息,不和叶婉露一起分享,岂不是浪费了?

管家又问,“那大小姐,晚饭还回来吃吗?”

“也不了!晚上我要去夜~店庆祝庆祝!”

说完,蓝倩犹如一直翩然起舞的蝴蝶,飞出了别墅。

……

机场是个繁忙的地方,永无止境地迎来送往,每天都可以听到飞机引擎的声音,年复一年,日复一日。

这天午后,云海市双池机场内发生了一件不同寻常的事。

十二点半,由柏林直飞云海市的航班刚刚抵达,旅客一一到出站口提取行李,验票口外是前来迎接亲朋戚友的人们,都往里张望着。

突然,一个小小的身影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那是一个五岁左右的漂亮小男孩儿,皮肤好似月光般玲珑剔透,直而挺的鼻梁,纤如枫叶的薄唇,双眼完成一泓弯月,才这般年纪,就有着如此惊艳的容貌,想得到长大之后,男孩儿是有多么的倾城之姿。

他一身典型的西欧式装扮,里面是一件纯白色衬衫,外面穿着英挺而高贵的学院风制服,在衣角和衣袖的绲边上还绣着紫色丝线,衬衫衣领上系着一条暗紫色领带,外面套着一件黑色羽绒服,脚蹬一双黑色的漆皮鞋,整个儿就是一名副其实的小正太!

身板儿虽小,却显得格外贵气,只是这样一个漂亮小人儿,身边却没有大人的身影,不是显得更奇怪吗?

就在大家都好奇的时候,意wài

发生了!

他仿佛在找人,一边拿着手里的小纸片,一边左右张望着,不知不觉中就走到一处正在施工的海报宣传架后,那塑钢板制成的宣传架突然出了问题,已经摇摇欲坠。

架上的施工人员预感到自己操作失误,意wài

即将发生,他惊呼了一声,“小心!”

小男孩儿闻声,下意识地抬起了头,却被那急坠下来的庞然大物吓傻了,呆呆地站在原地没动。

眼看着那副海报就要落下来,一名保全人员突在千钧一发之刻突然出现,双臂抱住小男孩儿的身体,一同往旁边的空地滚去……

十分钟后,小男孩儿安然无恙地被人带到了机场服wù

台,他脸色吓得惨白,到底还是年纪太小,受了惊吓,此时整个人都呆住了似地,说不出话来。

“小朋友,你别紧张,先喝杯果汁儿,再告sù

阿姨,你叫什么名字。”工作人员一边安慰他,一边给他倒果汁,又从另一名工作人员手中拿来一个变形金刚的模型。

小男孩儿看见变形金刚的模型后,才点了点头,紧紧抱在怀里,似乎好些了,才说,“阿姨,我叫卢卡斯,来自德国柏林。”

“原来你叫卢卡斯啊?那能不能告sù

阿姨,你的爸爸妈妈在哪里呢?”

说到‘爸爸’两个字的时候,卢卡斯的小脸变得难过起来,似乎又想起些什么,他说,“我是来这里找妈妈的,我妈妈姓叶,她的名字很好听,叫叶婉露。”

工作人员点了点头,“那你记不记得你妈妈的电话号码?”

“记得。”卢卡斯点了点头,马上用纸和笔写下来,另一名工作人员就拿着纸,出去打电话来,那名年轻的女工作人员就在休息室里,陪着卢卡斯玩儿。

卢卡斯长得好kàn

,放在哪里都是焦点,几分钟后,“服wù

台休息室里有个标致的小正太”的消息就被工作人员传出去了。

不一会儿,休息室里就围满了来“打望”的女工作人员。

这时候,出去打电话的工作人员返回来,告sù

卢卡斯一个失望的消息,“卢卡斯,你妈妈的电话打不通,你还记得别人的电话号码吗?”

卢卡斯想了想,“我记得外公家里的。”

“那好,你马上写下来,阿姨去帮你打电话。”

……

叶婉露接到机场打来的电话时,已是午后一点多,她刚好在家,“你说什么?我儿子在双池机场?!”

对方再次重复,她脸色吓得惨白。

叶婉露出门前才上楼取了手机,心里很懊悔,那天见到曹伟伦之后,一直很后怕,家门不敢出,电话也不敢开机,才错过了卢卡斯打来的电话。

她开着车飙驶在机场路上,两个小时后,才赶到了机场。

马不停蹄地赶到休息室,远远看见一道小小的人影,正摆出各种姿势,跟阿姨们拍照,她顿时发飙了,“卢卡斯!”

卢卡斯一回头就看见叶婉露,挣扎着从阿姨们的怀里跳出来,小身子一下子就扑向了叶婉露,“妈咪!”

叶婉露劈头盖脸地骂,“怎么不跟妈妈商量一声,就自己跑来了?我怎么跟你说的,让你乖乖在柏林上幼儿园,妈妈过几天就回来……”

“我不要嘛,卢卡斯也想跟妈妈一起,陪外公外婆过年。”

叶婉露心里生出些无力感——也难怪卢卡斯会这么做,从小他就没有离开过她,哪怕一天也没有,这次她只身回国一个星期了,难怪小家伙会想她。

“你是一个人回来的?”

卢卡斯摇摇头,“还有艾琳阿姨,可是机票只有一张了,她坐的下一班飞机。”

叶婉露严厉地剜了他一眼,“以后记得不能一个人乱跑,你还是小孩子,万一有人把你拐跑了怎么办?”

“卢卡斯是男子汉,不怕!”卢卡斯拍着胸口说,叶婉露的脸上终于露出一抹笑容,弯指刮了刮他的小鼻梁,“卢卡斯真勇敢!”

叶婉露载着儿子刚回到家,还没进叶家大院,就见到门口停着一辆红色的法拉利,正疑惑着家里是不是来了客人,蓝倩娇艳的身影就出现了。

看见叶婉露身边跟着个小人儿,蓝倩的脚步倏地顿住,“婉露,他是你儿子?”

212. 【V148】我知道六年前,强~暴你的男人是谁!

叶婉露全身一僵。

怕伤害卢卡斯,她没有否认,忙将卢卡斯护在身后,然而蓝倩自然是不会放过如此讨喜的小正太。

她蹲在卢卡斯面前,企图想从他那张好kàn

的小嘴巴里套出点儿话,“小帅哥,你叫什么名字?”

卢卡斯从小就习惯了察言观色,感觉到叶婉露对蓝倩的厌恶,他斜斜地睨了一眼化着一脸浓妆的蓝倩,撇撇嘴,抱起双臂甩甩头,傲娇地说,“哼!不告sù

你!”

蓝倩的嘴角当场有点儿犯抽。

叶婉露轻拍了拍卢卡斯的小脑袋,“卢卡斯,你先进去,我和这位阿姨说会儿话。”

卢卡斯乖巧地点点头,进屋去了。

原来叫卢卡斯,看他的眉眼,分明跟叶婉露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可孩子的父亲是谁?看他的年纪不满六岁,算算日子,应该是叶婉露六年前怀上的,难道,孩子的父亲是秦晋琛?

不,肯定不是!

之所以如此笃定,原因很简单,如果卢卡斯是秦晋琛的儿子,当年的叶婉露就不会离家出走了。

那么,孩子的父亲是谁?

莫非……

蓝倩心底一沉,紧蹙的目光一直围绕在卢卡斯的身上,直到他消失在院子内,蓝倩的视线才收回来,直盯着叶婉露的脸,试探,“他长得很像你,孩子的父亲是?”

叶婉露没有说话,心里有些慌,前几日不期然地遇见了曹伟伦,今日又不期然地被蓝倩撞见儿子卢卡斯,一切似乎偏离了预想的轨道,很多东西都不在计划内,当初回来也是一时冲动,并没有深思回国后的结果。

现在看来,她有些后悔当初的决定,开始打退堂鼓了。

可是,儿子已经被蓝倩发xiàn

了,叶婉露甚至蓝倩的心思并不纯,如果拿儿子四处做文章,又该怎么办?

强自镇定心弦后,叶婉露心里有了主意,她带着蓝倩到了院子里的一个凉亭,佣人沏了一壶热茶,端着茶浅浅地抿了一口,心情已经恢复了平静。

叶婉露不做回答,蓝倩也没有继xù

追问,这个问题只要有心去查,自然能查得到。

她转移话题,道,“你还是回国了,我以为你真的要坚持到底,打算抛弃这边的一切呢。”

叶婉露低垂的眼睫微微颤动了一下,但她掩饰得很好,再次轻抿了一口茶水,这才娓娓说道,“家父家母身体日益欠安,不再适合出游,又快过年了,他们想看看卢卡斯,我只好带他回来了。”

蓝倩笑了笑,不管受了谁的影响,只要叶婉露回国,就离她的目标愈近。

她又问,“这次是久留?还是暂住?”

“应该是……暂住吧,儿子不习惯这边的生活。”

话题再次牵到卢卡斯身上,蓝倩的好奇心再次升起,“看来你在柏林的日子并不轻松,还自己带了个孩子。对了,当年怎么没听你提到怀孩子的事情?看样子,卢卡斯也有五岁了吧?”

叶婉露不喜欢蓝倩将话题一直围绕在卢卡斯身上,就飞快地说,“卢卡斯的父亲已经去世了,以后,请你别在他面前提到‘父亲’这两个字。”

“去世了,是吗?哎呀,不好意思啊,我不知dào

。”蓝倩夸张地蒙住自己的嘴,那挡在掌下的,恐怕是幸灾乐祸的偷笑。

叶婉露反感地蹙眉,“我们还是说说别的吧,对了,你不是在柏林游玩吗?怎么这么快就回国了?”

“哦,柏林没什么好玩儿的,当然就回来咯。哦对了,我听说你回国那天是秦晋琛送你回来的,见过秦晋琛的老婆吗?”

话题扯到这里,就不怎么愉快了。秦晋琛这三个字,永远是叶婉露心底的痛,轻轻一戳,就会见血。

“嗯,见过了。”

“感觉怎么样?”

叶婉露心里刺刺的,却还是装作若无其事地说,“挺好的,跟他很配。”

“很配?”蓝倩像是听见天底下最大的大笑话似地,哈哈笑起来,“我没听错吧?你说他们很配?那个叫桑桐的女人倒是长得不错,若不看身世背景,只看长相身段的话,跟秦晋琛站在一起,勉强过得去。不过,你知dào

她的底细吗?”

仿佛没有听出蓝倩话里的嘲讽之意,叶婉露点点头,实话实说,“不是丽景大酒店的客服经理吗?也算是一名酒店业精英,我去过秦家,她的厨艺也很不错。”

蓝倩捉摸不透叶婉露的想法了,“婉露,你不会是欣赏她吧?”

“欣赏谈不上,但是,感觉不坏。”这话也是叶婉露的实话,若不是因为和桑桐喜欢同一个男人,或许,她可以跟桑桐好好相处。

桑桐这个女人没有什么心机,跟坐在她身前的蓝倩相比,要简单多了。

或许,秦晋琛就是看中了她的简单和普通。

蓝倩闻言大失所望,当叶婉露是扶不起的阿斗似的,抱怨道,“婉露,她可是你的情敌,你竟然欣赏她?我真是搞不懂你在想什么?你知不知dào

,她就是六年前,害你跟秦晋琛分手的罪魁祸首!”

“什么意思?”叶婉露愣了。

蓝倩早就沉不住气了,迫不及待地将从童梦那里听来的消息,转述给叶婉露,叶婉露正在摆弄手里的茶具,听完之后,脸色大变。

“哐当——”地一声,手里的茶壶没拿得住,全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叶婉露这些年来,只有一个遗憾。

当年,她一直觉得自己和秦晋琛之间的感情没有任何的问题,结婚早已提上日程,虽然丁玲听信了蓝倩的话,误以为她跟别的男人有来往,但那也不足为惧,毕竟不是真的,她坚信身正不怕影子斜,总有一天丁玲会相信她。

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那个晚上凭空出现了一个女孩儿,她亲眼看见她跟秦晋琛赤果果地躺在房间里,被他有力的双臂抱在怀里……

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无论秦晋琛怎么解释都听不进去,有爱情洁癖的她坚持分手,心里却对秦晋琛念念不忘,原本修养极好的她是从不沾酒的,可太过痛苦,那个晚上她竟然喝醉了。

然后,她和曹伟伦……

一切的开始,一切的源头,全都是因为那个女孩儿!如果不是她的出现,她和秦晋琛之间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如今,蓝倩告sù

她,那个女孩儿竟然就是桑桐!

叶婉露久久无法从这个消息中回过神来,蓝倩知dào

自己来香溪庄园的目的已经达成,于是轻拍了拍她的背,“婉露,你的苦也受得够多了,也是时候拿回原本属于你的东西了,你看看卢卡斯,多可怜的一个乖孩子。啧啧啧,唉……”

蓝倩惺惺地长叹了一声,唇角逸出一抹几不可察的冷笑,这才慢悠悠地走了,凉亭里就只剩下叶婉露一个人,双手攥紧,全身都在隐隐发抖。

一道小小的身影出现,“妈咪,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我的爸比不是去了很远的地方,而是……死了?”

卢卡斯虽然小,可是已经了解“死”的意义,当然也知dào

“死”还有另一个说法——“去世”。

不意卢卡斯会在此时出现,叶婉露哑了口,半晌才捧住卢卡斯的小脸儿说,“没有,妈咪骗那位阿姨的,其实爸比真的是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你要相信妈咪。”

“可是,为什么我从来就没有见过爸比呢?妈咪,你能不能告sù

我,爸比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这个……我……”叶婉露再也止不住颤抖的双唇,抱住卢卡斯小小的身子,抽泣起来。

这么一闹,夜里,卢卡斯自然是不能安稳睡觉,别说是卢卡斯,叶婉露自己也失眠了。

很多纷繁复杂的情愫在这个晚上都涌进她的胸腔里,激撞着,汹涌着,许久以来受到的压力,几欲在这一刻爆fā

出来。

终于忍不住了,她打开床头柜取出一张电话卡,装进手机里,输入桑桐的手机号,再发了一条短信,然后关机。

……

洗完澡,桑桐躺在床上,每到这个时间点,秦晋琛都会重复做一件事:将桑桐的衣摆推至胸口,露出整个微凸的腹部,开始做——胎教!

桑桐舒适地枕着床头,秦晋琛拿过一本书,他嗓音醇厚,语气平稳,大掌在她光滑的腹部轻揉,桑桐最享shòu

这一刻,仿佛离胎中的孩子好近。

半个小时后,秦晋琛合起书,凑到她腹前亲吻一下,“真香。”他最喜欢闻她身上的月桂花香了。

她笑着将衣服拉回去,“才洗过澡,当然香了。”

“你不用洗,也很香。”

“流氓!”

秦晋琛双手撑在桑桐身侧,上半身随之凑向她,压下的吻堵住桑桐的呼吸,缱绻反侧,耳畔的呼吸声浓重而紧绷,他狠狠用力后松开,眼里的意乱情迷是桑桐熟悉的。

“我去洗澡!”他沙哑的嗓子说。

她笑,知dào

他是要去浴室里灭火,就随他去了。

秦晋琛刚进了浴室,不远处茶几上的手机就“嘀嘀”响了两声,原本不想看,可想着怀了宝宝,晚上睡觉得关机,就起身去拿。

屏幕还是亮的,她随手一看,是条短信:

——我知dào

六年前,强~暴你的男人是谁!

213. 【V149】你会一辈子都对我这么好吗?

手无法控zhì

地颤抖,手机啪嗒一声掉落在地上,一颗心噗通噗通,狂跳不止,愣在原地足足五秒之久,桑桐才想起来翻看短信号码,迅速拨打过去,那头已经关机了。

是谁?是有人在恶作剧吗?

对了,一定又是童梦那一伙人搞的鬼!

桑桐忿忿地关了手机,心里仿佛有一团火星会随时燃爆起来,她将手机丢到一旁,安慰自己千万不要被这种卑劣的伎俩所影响,说不定有人知dào

她怀了秦晋琛的孩子,见不得她的幸福,所以才发来短信扰乱她的情绪。

是童梦吗?还是单思玲,亦或,是蓝倩……

心里到底还是很不舒服,秦晋琛洗完澡出来时,发xiàn

她脸色不对劲。

“怎么还不睡?”秦晋琛一边用毛巾擦头发,一边走到床沿,睡袍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显得慵懒姓感,他不喜欢用电吹风吹头,毛巾也只是在湿漉漉的头发上,随意拨弄了两下了事。

桑桐担心他头发没擦干,就这么睡会着凉,就主动拿过毛巾替他擦头,一边擦,一边抱怨,“刚才收到一条垃圾短信,看得我心情烦透了!”

“什么垃圾短信?”秦晋琛笑着问。

桑桐想起上次童梦主使的那件事,秦晋琛大动肝火,她不想这次因为一条无聊的短信又惹得他的心情不高兴,说,“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别管它。”

她替他擦好了头发,将毛巾丢进浴室里,回来后掀开被子躺下,秦晋琛想起一件事来,问,“对了,你有没有想好给我们的宝宝取什么小名?”

“这个我倒是没有想过,要不,你想一个备用的吧?”

“我前两天想了一个,你不是很喜欢吃橘子吗?我就想,干脆给宝宝取小名叫小橙橙,男女都适用,你觉得怎么样?”

桑桐想了想,皱脸,“小橙橙?那要是我喜欢吃苹果,你是不是要给孩子取名叫小苹果?”

“小苹果?也不错啊,圆滚滚,红彤彤的,取这个名字,孩子生出来肯定很好kàn

。”

“去你的!”桑桐娇嗔地捶了他一下,说,“那我还喜欢吃肉,还喜欢吃猪蹄呢,你是不是也要给孩子取名叫小肉肉,小猪蹄啊?”

秦晋琛也被她逗乐了,“你要是愿意,也可以。”

桑桐听了,气得不得了。

其实秦晋琛早就想好了,去什么名字都无所谓,只要孩子是跟桑桐生的,怎样都好。虽然桑桐才怀孕两个多月,但已经做足了迎接孩子出生的准bèi

,照母山顶别墅外的院落里,每天都会晾晒小孩子的衣服和被褥,都是他平时三三两两买回来的。

当然,他还亲自设计了一个儿童房,早早让工人来装修了,家具也都准bèi

齐全了,孩子的衣服全都放在那大柜子里,即使装满了两大衣柜,依然觉得不够,直到家里的堆得能开一个童装店。

不仅如此,他还买回来很多的玩具,一楼客厅的一角被他改成了一个小巧的儿童玩乐天地,铺上卡通地毯,搭一个漂亮的尖顶帐篷,里面堆满了各式各样的毛绒娃娃。

虽然时间尚早,他做得也够多,可他还是说,“不够不够,要准bèi

的东西还很多,越早准bèi

着,以后就越轻松。”

可桑桐觉得,时间越往后,他买回来的东西越多,一方面觉得他他浪费,可另一方面又觉得,有这样一个男人疼着自己,以后都没什么遗憾了。

心里一热,她伸手捧住秦晋琛的俊脸,“秦晋琛,你会对我一辈子都这么好吗?”

男人握住她的手掌,“会的。”

她撅嘴,“听说男人的誓言都靠不住。”

“能不能靠得住,你跟我过一辈子就知dào

答案了。”

秦晋琛不是个情商很高的男人,也不擅于华丽的辞藻,可是每次当他说出这样听似普通的话时,在桑桐听来,都是极为感人的。

她眼里突然湿湿的,之前被那条神mì

短信扰乱的心绪回归平静,她伸出双臂缠绕住他的颈项,“这可是你说的。”

“嗯。”秦晋琛轻应了一声,双手搂住桑桐的纤腰,脑袋埋在她的颈窝里。

他对她的这般寵爱,是他心甘情愿给她的,倘若有一天事情被揭穿,他只求自己对她所有的寵爱和疼惜,能换来她一个转身的停留。

……

当清早的初阳在天空破开朝雾,童家院子的二楼主卧室里,仍暗沉得不分日夜,两米宽的大床上散乱着男人的衣物,浓烈的酒气弥漫整个空间,处处都显示着宿醉未醒。

寂静中手机响起闹铃,单南弦揉了揉突突跳痛的太阳穴,缓缓坐起身来,伸手在床头柜上摩挲了一下,这时候卧室的门咔嚓一声响,有人走进来。

是童梦,端着一碗醒酒汤进来,并顺手开了灯。

骤亮的灯光令单南弦一时无法适应,他抬手挡在眼前,听见童梦说,“南弦,你今天不上班吗?公司那边已经给你打过很多次电话了,说你如果再不出面主持局面,恐怕单氏难以熬过这一关。你要不要跟我爸商量商量贷款的事情?”

听童梦这么一说,单南弦顿觉自己喝酒误了事,他飞快地起身穿衣,童梦拿了条领带走过来,替他系上,然后又说,“对了,你昨天为了什么事情喝那么醉啊?是因为公司,还是因为别的事情?”

她一边系着领带,一边不着痕迹地抬睫,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单南弦的反应,果然,他怔了怔,似乎这才想起些什么。

下一秒,他沉声爆了句粗口,不等童梦把领带系好,就转身操起车钥匙和手机,出了门。

童梦在后面喊,“欸~南弦,我给你熬了醒酒汤,你喝了再走嘛。”

探头一看,单南弦早就没了人影,童梦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幸灾乐祸的喜色,轻笑,“呵呵,看样子又有好戏开始咯。”

……

单南弦闯进秦曹建筑设计事务所的时候,居然谁都没拦住他。

他浑身暴戾,周遭散发出的冷冽几乎能将人冻得窒息,前台抬眼看下,“请问,您有预约吗?”

单南弦头也不回地走向电梯,守在那的保安见不对劲,伸手拦阻他,“先生……”

刚来得及说出两个字,整个人已经被单南弦撂翻,“滚开!”单南弦推了保安的肩头,然后径自跨入电梯。

顶层的秘书室已经接到电话,严阵以待,可都是些踩着高跟鞋穿紧身裙的女人,能顶什么用?

单南弦如入无人之境,白桦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这样的阵仗,但还是在门前把他拦下,“单总,总裁在忙,您想见的话需yào

预约。”

对女人,单南弦不屑动手,直接把手搭在门把上,白桦看见他那暴戾的气势,脚步也退缩了。

秦晋琛听说有人闯进来,并未在意,可听见白桦在外面喊了一声“单总”的时候,颇为吃惊,料到他迟早会查到股价异动背后的推手是他和莫子遇,没想到他的调查速度这么快,并且也没有想到,他会冒冒失失径直闯进了秦曹。

他抬头看向风风火火走进来的单南弦,放下手里的签字笔,站起身来寒暄,“单总,真是贵客。”

他跟单南弦,应该算的上是两两相厌,谁也看不惯谁。

单南弦越步上前,绕过秦晋琛的办公桌,他眼里透着一种浓重的杀气,秦晋琛眉头皱起不悦,没成想单南弦会为了股价异动的事情,跟他动武。

男人之间的较量,不该是这样的。

当下,他唇边逸出一抹冷嘲,单南弦见了,顿时一股火蹿上心头,下一秒,使劲全力一拳砸向秦晋琛嘴边。

砰——

一声闷响伴随着撕裂的疼痛令秦晋琛单手撑住了办公桌,他犀利眼眸微抬,“单南弦,你想找死!”

“你他妈才想找死!”单南弦双手死死揪住秦晋琛的衣襟,怒吼道,“禽兽!居然是你!”

他最后的这四个字令秦晋琛不解,微微挑眉,“什么意思?”

以为他装蒙,单南弦更窝火,双手揪住秦晋琛的领口,大喝,“你他妈少跟我装蒜,别跟我说你不知dào

,六年前是你强暴了桑桐!”

此话一出,秦晋琛心口咚地一声,像是一块大石头落进了深井,原本纹丝不动的水平面被激起层层的涟漪。

须臾,眼底的微颤恢复平静,他将单南弦的双手用力掰开后,手背轻拭嘴角处,没再争辩,“对,是我。”

“我他妈杀了你!”

单南弦不由分说,冲上去就和秦晋琛扭做一团……

办公室传来厮打声,乒乒乓乓的巨响透过沉重的门板传到外面,急坏了守着门外的白桦。

蓦地,她想起什么,吩咐身边的小助理,“去,赶紧通知曹副总,让他赶紧过来处理!”

小助理赶紧去把曹伟伦请来了,曹伟伦才刚刚到公司,听说单氏的总裁单南弦找到总裁办公室后,就跟秦晋琛打起来了,白桦问他怎么办,他蹙眉说,“先别慌报警,一时弄不清楚状况,让保全室的人整装待发,随时听命。”

“明白!”

白桦赶紧下楼做安排,待她一走,曹伟伦的嘴角却露出一抹高深莫测且不易察觉的笑意。

214. 【V150】你给她的伤害,永远都赔不起!

几分钟后,秦曹总裁办公室里的打斗还在继xù

,白桦在外面急得团团转,实在忍不住了,她回头问曹伟伦,“曹副总,真的不要进去看看吗?万一秦总出了事,可怎么办?”

曹伟伦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点点头,说,“行!让保全室的人进去吧!”

于是,早就在一旁待命的四五个保安,准bèi

行头打算冲进去了,然而,冲在第一个的保安刚开了条门缝,就听到里头传来秦晋琛的暴喝声,“谁都不许进来,滚出去!”

啪——

一个水杯迎头丢过来,正好砸在门后,保安吓了一大跳,赶紧又将门关上。

“这可怎么办?秦总不让我们进。”

闻言,白桦急得直跺脚,她转身悄悄来到侧面那堵玻璃墙,可惜荷叶窗帘是拉着的,看不透里面正在发生什么,隐约能见到文件散落满地,两个男人的身影撞到落地窗上,再纠缠到地上。

白桦紧贴玻璃墙,半晌后才指了指里头,对曹伟伦说,“曹副总,好像里头安静下来了。”

曹伟伦挥了挥手,白桦点点头,将保全人员遣走,他留下来,继xù

观察里面的动静。

……

总裁办公室内。

秦晋琛掌心衬着嘴角,鲜血往外淌,单南弦坐在地上,背靠茶几,脸上也挂满彩,两人紧紧盯住对方,尤其是单南弦,眼里透着嗜血凶光。

秦晋琛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了下来,“打够了吗?没打够的话继xù

。”

单南弦满腔怒火没处发~泄,“禽~兽不如的东西,你知dào

你当年将她伤得多深吗?”

“当年的事,虽然是我无心之举,却也确实是我作孽,我正在尽lì

弥补。”

“无心之举?弥补?”单南弦忍不住嘲讽,冷嗤道,“你竟然好意思为自己的行为开脱?秦晋琛,你太无耻了!而你所谓的弥补,就是瞒着她,让她替你生孩子?”

秦晋琛咬了咬牙,强提了口底气,“她即便知dào

了,也能原谅我。”

“呵,你还真是有自信,”单南弦冷笑,眼里显露出鄙夷,“她若是知dào

当年的那个男人是你,她会要了你的命。”

秦晋琛心里被满满的烦躁给堵住,“我承认,那是我犯下的一个错。但我对她怎么样,桑桐心里最清楚,即便我曾经伤害了她,可我已经在尽lì

弥补。单南弦,是不是做错过的事,就不能有挽回的余地?”

单南弦直盯着他的脸,冷笑,“秦晋琛,你很清楚,你毁掉的不只是她的贞操,你毁掉的是我跟她的幸福,还有她少女时期所有的美好!”

秦晋琛被戳中痛处,眼里漫出沉重的哀戚,他目光抬起盯着对面的单南弦,幽幽地说,“六年前,我并不知dào

是她。”

“为什么偏偏是她?”

“我喝醉了酒,把她错当成了别人,”秦晋琛手掌握紧后轻拍额头,“我也是不久前才知dào

。”

“你把她当成了叶婉露?”

“……”

秦晋琛没有说话,如同默许,单南弦忿恨地瞪着他。

可惜他力qì

几乎用光了,浑身都痛,一颗心更是痛到无以复加。他曾经发过誓,如果让他找到当年伤害桑桐的那个男人,他一定要亲手杀了他!

可命运偏偏这么好笑,那个人竟然是秦晋琛,桑桐的丈夫,是她肚里孩子的亲生父亲!

秦晋琛手掌在身侧撑了把,坐起身来,说,“单南弦,你消气了么?”

“杀了你都不觉得解恨!”单南弦咬牙切齿地说。

秦晋琛笑了笑,嘴角的血迹已经干涸,“不解恨的话,你可以再打,你既然没法跟桑桐说出口,你也只能打我出气了。”

“你就这么肯定我不会告sù

她?”

“是啊,”秦晋琛坐向旁边的沙发内,身上挨了几拳,即便碰触到柔软的真皮沙发都觉得痛,“因为你爱她,你就做不到让她伤心。就因为这个原因,你才无处发泄,跑来找我解恨的,不是吗?”

单南弦气得咬牙,的确,秦晋琛说中了他的软肋。

正因为他还爱着桑桐,见不得她伤心,深知戳穿了这个谜底,桑桐受到的伤害会更深,六年前她因为这场劫难而得了选择性失忆症,六年后,若她知dào

当年强暴她的那个男人就是自己的丈夫,而她还怀着他的孩子,她会受到多大的打击?

她看似坚强,可单南弦知dào

,她比任何人都要脆弱,这一刀下去,无疑会要了桑桐的命!

他怎么舍得?若要给她一刀,还不如给他自己一刀!

单南弦心里的愤nù

根本没法宣泄,眼前一片朦胧,秦晋琛喘着气,每吸进一口,都能闻到血腥味。

“你知dào

桑桐当年花了多久才走出来那天的阴影吗?哪怕是这么多年来,她偶尔也会因为做噩梦,而睡不着觉,你知不知dào

作为一个女生,遭遇那样的事情,会是多么可怕的一个经lì

?”

秦晋琛没有开腔,他何尝不知,别说是桑桐,就连他自己,也一直内疚了那么多年,深受影响,过了那么久都无法走出来。

事实上,他自己也会那晚的过错赶到懊悔愧疚。

他说,“你和桑桐再怎么样都回不到过去,她的将来,我会许诺最好的给她,我会用一辈子赔偿她。”

单南弦嘴里也有腥味,他想到他们青梅竹马的美好,四年前找到荣浅抱起她时的那份沉痛,每每都令他没法睡得安稳,他不甘心极了,他的一辈子和他的初恋最爱,谁来赔偿!

越想心里越痛,单南弦爬起身,揪住秦晋琛的衣领,控诉,“赔偿?你以为她稀罕你的赔偿?告sù

你秦晋琛,你给她的伤害,永远都赔不起!”

秦晋琛盯着他的双眼,“我可以收手,退出单氏股价异动战。”

“你……卑鄙!”

单南弦咬牙,直冲向秦晋琛,两人再次扭打在一起,茶几被撞翻,上面的摆设和茶杯一一滚落。

外面的人一听,心再度悬起来。

……

自从秦晋琛开始上班后,桑桐也开始了朝九晚五的日子,或许是因为前一天晚上收到的那条短信,她晚上睡得不好,始终有心事似地,下午才三四点钟,就开始打瞌睡了。

因为怀孕的关系,童肃呈给她安排了个闲职,见没什么重yào

的事,她跟手下人交代了一声,早早回家补瞌睡了。

回到家,发xiàn

丁玲和秦伯尧不在家,刘婶说刘伯载着他们两老去了附近的青云山寺给孙子求福去了,桑桐笑了笑,上楼进了卧室。

睡了不知dào

多久,一把凉冽在她脖子间流散,桑桐缩了缩,犹如挥之不去般,她睁开眼,陡然看到的一幕惊得她目瞪口呆,“你,你怎么了?”

秦晋琛圈住她的腰,“没怎么。”

桑桐坐起来,将他微微推开一些,“你这么大了,还跟人打架?”想了想,又觉得不对,秦晋琛不是个喜欢动武的男人,她改口问,“谁打你了?”

秦晋琛不好说自己该打,手臂收拢,“还是抱着你暖和。”

桑桐伸出手按向他的嘴角,男人嘶了一声,眉头紧蹙,单南弦下手很重,两人旗鼓相当,谁都没占到便宜,脸上挂满了彩,真是没脸出去见人。

“还说没怎么,都被打成这样了,”桑桐强行从他怀里挣脱,“被谁打的?”

“遇到个神经病,干了一架。”

桑桐眼里写满疑惑,“那你不躲着点?”

秦晋琛又不说话了,她看着他眼角处的青肿,淤青遮满半张脸,心里分外不是滋味,忿忿地说,“是谁下手这么重?太过分了!”

说着,她起身穿上拖鞋,他抱住她的腰不放,“别走。”

“不清理伤口的话,小心毁容。”

他果真松了手,桑桐失笑,这是有多在乎这张脸?

她找来棉签和药水,小心翼翼替他擦拭着伤口,看着他脸上的淤青,心疼地问,“痛吗?”

“不痛。”

怎么可能不痛?伤得这么重,分明是在硬撑。

秦晋琛看着她刻意放柔的动作,心里涩涩的。如果她知dào

他挨打的原因,还会这样细致地替他处理伤口吗?想到这儿,他心里就堵得慌。

处理了很久,都不见好,桑桐叹口气,“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没有。”

桑桐噘了噘嘴,“即便对方真是个神经病,那么多人不找,为什么偏偏找你?”

“有些事你就别管了。”

桑桐将手里的东西一丢,“好吧,随便你被打成猪头,我才不要问。”

她起身就要走,秦晋琛一把将她拽过来后抱紧,“我是不想让你担心。”

“可你这样,我更担心。”

男人鼻青脸肿地靠近她,很认真地,像是确认什么似地问,“桑桐,你真的这么在乎我?”

桑桐不高兴了,“你是我老公,我不在乎你,难道去在乎别的男人?”

秦晋琛圈紧她的腰,脸颊磨蹭着她的,深深嗅着她身上好闻的味道,幽幽地说,“那就好……”

此刻的他心里实在没底,似乎只有她的回答,才能减轻他心底的那份罪孽,才能安慰他,不论未来多么凶险,都没事,他努力铸就的这座城池,一定会坚而不催。

215. 【V151】你哪知眼睛看见他对我不好了?

翌日清早,秦晋琛很早就走了,听刘婶说他忙着去公司开会,好像最近又有新的招标项目,建筑设计事务所有工程可做是件好事,桑桐点点头,庆幸自己的老公不是碌碌无为的人。

秦伯尧招呼桑桐坐下,此时丁玲也进了餐厅,看见她就问,“桑桐,晋琛的脸是在哪儿摔的?”

桑桐懵了懵,他不是说被人打的吗?怎么又骗妈,说是在外面摔的呢?怕说错话,穿了帮,她说,“我不太清楚,不过昨晚上给他简单处理了伤口。”

丁玲不高兴了,“不是我说你啊,桑桐,当媳妇的可不能这么粗心大意,虽说是晋琛脸上是小伤,可万一伤了骨头或是眼睛怎么办?还是等他下了班,去医院检查看看吧。”

桑桐想起秦晋琛那张脸肿的很厉害,确实有些担心,就点点头说,“您说的对,我下班后就跟他一起去医院做检查。”

丁玲这才满yì

地点点头,一边拿起当天的晨报,一边舀了一口粥喝,似乎看到某个劲爆的新闻,她啧啧了两声,“这单家啊,算是彻底败落了,三十年前可是云海市数一数二的大户,可你看看现在,欸!”

“我看看。”秦伯尧虽久未沾染俗事,听丁玲这么一说也颇感好奇,接过报纸看个究竟。

这边桑桐心里吃了一惊。

单家,又是三十年前数一数二的大户,除了单南弦家还有哪个单家?

因为丁玲和秦伯尧都不知dào

她和单南弦之间的关系,桑桐也不想多惹麻烦,就忍着没有问,等到吃过早饭,她才好奇地拿起那份晨报。

——单氏股价再次异动,面临破产危机。

下面有大篇幅报道有关单氏经营危机的描述,事态之严重,境况之危急,总之,令桑桐都有些担忧了。

她忽然想起上一次不小心偷听到秦晋琛的电话,知dào

他有意要打击单氏的事情,联想到昨晚上秦晋琛被打,她不禁想:难道,单氏的股价异动又跟秦晋琛有关?

只是没有证据,也不能无端怀疑秦晋琛,想了想,桑桐决定还是不做参与。

午饭过后,她用办公室的座机给秦晋琛打了个电话,跟他说去医院检查伤口的事情,秦晋琛自然是不愿意去的,桑桐说,“那可不行,这是你妈交代给我的任务,我必须完成,要不然,我回去会被骂的。”

秦晋琛没辙,只好跟桑桐一起去了医院。

医院里永远都是人来人往,就连车库也是车流穿梭,秦晋琛一直在等停车位,桑桐嫌车里太闷,就下了车,在门诊大楼等他。

她提着包,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迎面走来一个蒙着半张脸的男人,即使蒙着半张脸,可桑桐还是一眼认出了他。

是单南弦!

她目光一惊,单南弦脸上的伤竟然和秦晋琛如出一辙,应该都是刚被打过的。呆了半晌,她才牵起一抹笑,单南弦的脚步也有微微的停滞,继而才走上来问,“来产检的?”

“秦晋琛受了点伤,我陪他一起来的。你呢?陪童梦做产检?”

单南弦没说话,掩饰性将受伤的那半张脸别开,显然,他也是来检查伤口的,桑桐原本不想问,可目光还是忍不住扫向他的脸,“你的伤怎么回事?”

单南弦动了动嘴角,似乎有些不屑,“遇到个神经病。”

这话,怎么跟秦晋琛说的一样?

桑桐蹙了蹙眉,想起今早看到的那个新闻,就问,“你和秦晋琛一起遇到个神经病吗?还是说……那个神经病就是他?”

单南弦嘴角有些犯抽,难不成秦晋琛也找了这么个烂理由?

他冷嗤,不屑回答,可桑桐心里大概有数了。

目光下移,单南弦盯住她的腹部,桑桐顺着他的视线移到自己肚子上,手掌轻抚了抚,直白地说,“是不是因为股价异动的事情,你跟他打架了?你们也真是的,都多大的男人了,还打架?商场上的事情我不懂,可我不喜欢你们任何一方受伤,以后有话好好说。”

单南弦的目光微颤,看来她完全被蒙在鼓里,“你别说了,反正……跟你无关。”

见他不愿意说,桑桐也不勉强,想着秦晋琛要去地下车库找车位停车,一时半刻不会过来,她干脆转身去大厅内的长凳上他。

虽然还是怀孕初期,可桑桐坚持穿上平底鞋,换了轻便宽松的孕妇服,走起路来已经没有往日的婀娜多姿,单南弦看在眼里,心尖一阵紧过一阵。

这是他一直想要挽留的女人,他曾在她已逝的父亲床前发过誓,一定会保护她,爱她,疼她一辈子,可是他不但食言了,还不得不把她留在最恨的人身边,倘若有一天桑桐知dào

了真相,是不是连他都恨不得咬掉一块肉?

单南弦心里矛盾不堪,脚步不听使唤地跟上去,桑桐走进大厅内,侧身时,见到单南弦跟在后面。

她指了指另一端,“你不是该先挂号吗?跟着我作甚么?”

单南弦像是没听见她的话,径直说,“我跟秦晋琛打了一架。”

桑桐顿住脚步,心想果然是他们俩打了一架,她盯着单南弦脸上的伤,问,“我猜到了。”

单南弦急了,“我打他,不是因为单氏股价的事情,而是……觉得他对你不好。”

桑桐心里来了气,却耐着性子,盯着他的眼睛质问,“你哪知眼睛看见他对我不好了?”

“你觉得他对你好?”

桑桐刚刚找着个空位,此时她跟单南弦之间的这番对话又是如此奇怪,听在旁人耳朵里都显得太过爱昧,桑桐自觉尴尬,不好对单南弦发脾气,就说,“你想太多了,他真的对我挺好的。”

“你说真的?”

“当然是真的。”桑桐重重地点头。

单南弦眯了眯眼,心口窒痛难受的同时,也感觉到从旁人那里投来的注视目光,或许有人认出了他,正朝他指指点点,他下意识地垂下了头。

桑桐望着往来的人群,他们这样尴尬的身份却在众目睽睽下谈论幸不幸福,多少有些讽刺,她催促道,“你有事,先走吧。”

“你一个人我不放心,我等他来了再走吧。”

他说着,就走到离她不远处的一个角落里站着,默默地守着她,这样的单南弦令桑桐恨不起来,也就只好作罢,任由他那样站着。

……

秦晋琛转悠了许久,才终于等到停车位,他想起医院旁边有家面包店,担心这个时间点,桑桐肚子饿,他就先去了面包店,替她买些充饥的糕点。

不期然地,就看见叶婉露身边牵着个小男孩儿。

“妈咪,这里的糕点和柏林的很不一样。”

“嗯,是很不一样,不过有很多都是妈咪喜欢吃的,你要不要尝尝这个,这个叫做老婆饼,在柏林是买不到的哦。”

有好吃的可以吃,卢卡斯显得很高兴,“那我就要吃这个。”

“好,你等着,妈咪给你买。”

叶婉露用托盘夹了三个老婆饼,牵着卢卡斯去付账,转身后抬头,一眼看见了面前的秦晋琛。

哐当——

突兀的一声惊响后,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射过来,叶婉露回过神,连忙跟店员道歉,“对不起……是我不小心……”

谁知,身边的小人被吓到了,“哇”的一声哭出来,叶婉露又气又慌,“卢卡斯,你别哭啊,卢卡斯!”

面前有一只大手伸出,手里提着袋子,里面是一个包装好的可爱小猪蛋糕,卢卡斯一看,马上破涕为笑,抬头看向来人。

秦晋琛微笑着说,“拿着,叔叔送给你的。”

“谢谢叔叔。”

秦晋琛笑着将蛋糕递给卢卡斯,卢卡斯迫不及待地走到另一角的餐桌边,坐下来后,就取出小蛋糕吃起来。

秦晋琛看向叶婉露,“西饼的钱我已经付了。”

“谢谢……”

穿过她的肩头,秦晋琛的目光投向角落里兀自吃着蛋糕的卢卡斯,问,“孩子是怎么回事?婉露,六年前你到底出了什么事?”

看卢卡斯的眉眼,他笑起来的样子跟叶婉露很像,再看叶婉露的反应,分明卢卡斯是叶婉露的儿子无疑。

不过,看卢卡斯用餐具的习惯,秦晋琛突然想到曹伟伦,曹伟伦也是个左撇子,习惯用左手用餐和写字……

叶婉露心里慌得很,秦晋琛熟悉曹伟伦,只要多观察卢卡斯的细节,就能知dào

他的父亲是谁。

情急之下,她转身就去拽卢卡斯的手腕,“卢卡斯,蛋糕收起来,我们回家再吃!”

“妈咪,你不是说要陪我去游乐园吗?”

“今天太晚了,以后再去。”

“我不要!”

“听话!”

她夺过蛋糕丢进塑料袋里,抱着卢卡斯就往外面走,秦晋琛想喊,怕她吓着那小孩儿,可是她走得太着急,明显是不想跟他多说话,他也就止住了脚步,不再追上去。

只是,疑点还是太多,他只道曹伟伦爱着叶婉露,从未想过他们俩竟然有个儿子,想了想,他掏出手机给朝哥打电话,拜托他帮自己查查这件事情。

挂了电话,秦晋琛意识到自己把桑桐一个人丢在医院里太久了,就赶紧往医院赶去。

医院大厅内人来人往,可他还是清楚地认出桑桐坐在中间的一张长凳上,左右张望着。

他提步向前,却看到角落里有个男人正紧盯着桑桐的侧颜,仔细一看,竟然是单南弦!秦晋琛的脸色顿时黑沉了下来,加快步伐走进去。

单南弦想说的话一直卡在喉咙里,上不去,也下不来,不说是种煎熬,说了更是种煎熬,她现在怀着孕,他怎么忍心亲口告sù

她,让她承shòu那样的痛苦?

桑桐感觉到单南弦有话想对她说,可目光一掠,就看到门口那个高大挺拔的男人正朝她走来,她立kè

站起身来,迎过去,“晋琛,你停个车怎么花了那么久的时间?”

“宝贝儿,让你等久了。”

“我没关系,反正也是坐着等。”

秦晋琛亲昵地揉了揉她的额发,目光冷峻地看向另一边的单南弦,不客气地问,“你怎么在这里?”

昨天,他明明和单南弦达成共识,没想到他还是来找桑桐了!

秦晋琛眼里的恼怒十分明显,口吻也是带着防备,单南弦弦听了不觉冷嗤一声,身侧的拳头再度捏紧,恨不得冲上去再跟他打一架。

他咬牙切齿地说,“这医院是你开的?”

“行了你们俩,都多大的人了,还学小孩子打架?”桑桐瞪了一眼单南弦,示意他不要挑事,又说,“你不是也来医院看病的吗?还不去挂号?”

单南弦心里不甘,但是,又心知肚明不能明着把秦晋琛怎么样,最后只是忿忿地瞪了他一眼,转身说,“算了!大不了,我去别家!”

说完,他大踏步走出医院,秦晋琛冷厉的眼神瞪着他走远的背影,眸光玄寒,桑桐起身往电梯间走,朝秦晋琛招了招手,催促道,“快进来!我们要去的是三楼。”

秦晋琛摸了摸鼻子,“他比我伤得重。”

“幼稚!多大的人了,还比这个?”桑桐忍俊不禁,她不明究理,只当两人是为了单氏股价异动的事情闹得不可开交,就劝秦晋琛,“商场上的事情,我不懂,也不想插手。不过,若是你的每个竞争对手都为了生意场上的事情跟你干架,你这张脸,岂不是早就毁容了?”

她说的,听似轻松的玩笑话,秦晋琛却很明白,她不希望他对单南弦做的太绝。

可有些事情不是他能左右的,何况事到如今,他若是退一步,坠入万丈深渊的,就很可能是他自己。

他揽住她微微发福的纤腰拥了拥,说,“我知dào

了,以后会小心处事的,你放心。”

两人有说有笑间,梯门闭合,电梯间往上升起后,在拐角处矗立已久的叶婉露才缓缓走出来,她脸色苍白,双肩微微发抖,几乎站不住双脚。

旁边矮小的小人儿扯了扯她的衣角,问道,“妈咪,你已经看那个蜀黍很久了,他就是我爸比吗?”

精彩预告:【P152】血淋淋的事实真相,谜底揭穿

216. 【V152】我又不像你,是走偶像路线的

旁边矮小的小人儿扯了扯她的衣角,问道,“妈咪,你已经看那个蜀黍很久了,他就是我爸比吗?”

卢卡斯看看叶婉露,又看看电梯间,想起刚刚在面包店遇见那位蜀黍的时候,她的反应,似乎明白了什么,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那位高大的蜀黍就是他的爸爸,这也是他心里所渴望的,而他从叶婉露的眼里,也看到了同样的渴望。

妈妈喜欢那个蜀黍,卢卡斯看得出来,所以很自然地猜测,秦晋琛就是自己的爸爸。

这一刻手足冰冷,叶婉露难以克制心中的悲凉,竟忍不住有些发抖。

该怎么对卢卡斯说什么?说那是她深爱的男人,可是他的爸爸却另有其人?她根本就不爱他的爸爸,而他,只不过是妈妈跟爸爸酒后乱姓才有的结果?

不!她做不到!

她不忍心伤害卢卡斯幼小无辜的心灵,可假如骗他,说那就是他的爸爸,孩子高兴之余,会不会失望呢?

叶婉露矛盾了……

过了许久,她慢慢地冷静下来,蹲下身子,唇色苍白,却勉强笑着,一只手放在卢卡斯的头顶,无意识地轻抚着——手心软软的发丝,儿子身上暖暖的气息都在提醒她,此刻自己究竟该说些什么。

“卢卡斯,他不是你的爸爸,只是妈咪以前上大学的时候,认识的一位蜀黍。”她简短地解释,语气无意间透着一股涩意。

卢卡斯脸上的表情是十分的失望,忽然又想起些什么,他偏头问,“妈咪,你为什么要追着那位蜀黍到医院里来?”

“这个……”叶婉露心口一窒。

方才,她抱着卢卡斯匆匆离开面包店,躲到角落等秦晋琛走开后出来,明知dào

不能跟着他,脚步却不听使唤地跟着他来到医院里,压根儿就忘了自己还带着卢卡斯。

顿了顿,她才撒了个谎,“那位蜀黍替你付了蛋糕的钱,妈咪得还啊。”

“哦。”

见他低下小脑袋,叶婉露忍住眼里的泪水,说道,“蛋糕的钱下次再还给蜀黍好了,我们先回去吧,外公外婆等着我们回去吃晚饭呢。”

“嗯。”

卢卡斯乖乖地伏在叶婉露胸前,伸出小手臂圈住她的颈脖,叶婉露抱起他的小身子,起身往医院门口走。

而卢卡斯那双黑溜溜的大眼睛却始终盯着那扇电梯门,想起刚才见到那位蜀黍拥着那位阿姨的画面,想象着自己的爸比会不会也是这个样子,拥着妈咪娇小的身子……

夜里,叶婉露照惯例让卢卡斯喝了一罐牛奶,然后哄他洗漱,回卧室睡觉,他却不肯睡,趁叶婉露铺被子的时候,问她这样那样的问题。

“妈咪,能不能告sù

卢卡斯,你和爸比是怎么认识的?”

叶婉露怔了怔,“怎么突然想要知dào

这个?”

“我想知dào

多一点爸比的事情。”

思绪仿佛回到多年以前,她跟秦晋琛交往一年,他说自己最好的朋友从国外回来了,要把她介shào

给他,于是她一起去见了他的那位朋友。

见面的地点就是校园外的一家咖啡馆,而秦晋琛口中的那位朋友,就是曹伟伦。平心而论,他长得也不赖,尤其是有一双锐利的眼眸,给她深刻的印象……

外面夜风有些寒意,叶婉露替卢卡斯盖上被子,很轻柔的动作,那些往事仿佛是纷落的雨丝,慢慢地泛起来,落下去,很多,很多……

她都以为自己早已淡忘,原来并没有。

她看向卢卡斯的小脸,他的眼睛跟曹伟伦如出一辙,或许就是生了这样一双会看透人心的晶亮眼睛,卢卡斯从小就很会察言观色,很有些小大人的模样。

叶婉露幽幽地说,“嗯,爸比跟妈咪是朋友介shào

认识的。”

“那,是爸比先爱上妈咪?还是妈咪先爱上爸比?”

叶婉露愣住了,数秒后,才艰难地说,“这个妈咪不知dào

,以后等你见着爸比了,你替妈咪问问他好不好?”

卢卡斯咯咯咯地笑起来,“是不是因为妈咪是女生,所以不好意思问啊?”

“嗯。”

“我就知dào

啦,”卢卡斯笑得很开心,可是转眼小脸又变了,小心翼翼地说,“可是爸比一直不回来,卢卡斯要怎么问爸比这个问题呢?妈咪,爸比是不是爱上了别的女生?所以才不肯见妈咪和卢卡斯?”

叶婉露又是一愣,没想到儿子这么早熟,竟然知dào

问这些,当即既觉得心疼又觉得难过,她忍了忍眼泪,佯装生气的样子。

“提问时间结束,卢卡斯,该睡觉了!”

“哦,”卢卡斯很乖,并没有纠结在这个问题上,而是乖巧地点点头,说,“妈咪,晚安。”

“宝贝,晚安。”

叶婉露这才露出笑容,在卢卡斯的额头上轻轻啄了一下,知dào

儿子睡着后,她才松了一口气。

小家伙身上带着甜甜的牛奶香,睫毛长而浓密,睡得安好,这样看起来,她的儿子,秀而挺的鼻梁,微翘的眼尾,无一不是随了他的父亲。

叶婉露难以克制地颤抖起来,秦晋琛和蓝倩都知dào

她有个儿子了,那么,曹伟伦迟早也会知dào

的吧?如果他也知dào

了,自己究竟该怎么办?

忽地,眼神一凛。

就算他知dào

了又能怎样?她不爱他,不!准确地说,她恨他!就算他知dào

卢卡斯的存zài

,也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她忽然想起蓝倩的话,的确是有些道理,有些事,需yào

自己积极去争取,一味地牺牲和逃避,换来的只是自己的不幸而已。

所以……

叶婉露眯了眯,悄悄退出儿童房,来到自己的卧室,又掏出前几天用过的那个电话卡,揷进手机后,第二次发出短信——

我知dào

六年前,强~暴你的男人是谁!想知dào

真相,就于明日上午十点整,在云海广场上岛咖啡馆见面!

发完短信,她紧抿唇瓣,狠狠地关掉了手机。

……

照母山顶别墅,桑桐站在梳妆台前,看着脸上新冒出来的两颗红痘痘,直皱眉头。

秦晋琛恰好进来,看了她一眼,失笑,“不近看的话,一点儿也看不出来。”

桑桐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我又不像你,是走偶像路线的,我靠气质取胜。”

“你说这话能这么理直气壮,还真有点儿为夫的风范,很好,夫唱妇随。”他从身后伸出双臂,环抱住她的小蜂腰,挑眉看镜中的桑桐。

她的脸比之前要显得圆润了,脸红彤彤的,气色好了,也更好kàn



桑桐一听他这话,有些恼了,作势要去捏他的脸颊,手却顿住。他的脸伤成这样,她怎么忍心雪上加霜?

于是,只能撇了撇嘴,恼怒地瞪着他,他却愉悦得不得了,侧脸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

桑桐嚷嚷道,“走开啦,我都愁成这个样子了,你还有心情逗弄我啊!”

“你变多丑都没关系……”他已经掠到她唇边,心满yì

足地含着她的唇瓣。

桑桐被他咬吮得吃疼,呜呜地说不出话,想揍他,却担心他脸上的伤势,牙痒痒得一张脸通红。

秦晋琛放开她一小会儿,任她喘息着呼吸新鲜空气,看她红着脸说不出话的样子,笑得更加志得yì

满,低头再度含住她的唇,压着嗓子低低地说,“我照样都喜欢。”

秦晋琛瞬间狼变,就势从她两边腋下伸出大掌,十分顺手地托住她因为怀孕的缘故而开始微微胀大的两颗软雪,力道凶猛地不住柔捏。

她又羞又恼地掐了他一把,外面嘀嘀两声短信铃声响起,她借此躲开他的桎~梏,去看短信。

这一眼,犹如一盆凉水当头浇下。

——我知dào

六年前,强~暴你的男人是谁!想知dào

真相,就于明日上午十点整,在云海广场上岛咖啡馆见面!

桑桐想起两天前也收到过类似的短信,骤然心惊:到底是谁?谁在搞恶作剧?

却又想:如果是恶作剧,对方就不会约见她了,换句话说,对方是真的知dào

真相……那么,要不要去?要见她的人,会是谁?

桑桐心里漾起一串串的疑问。

“在看什么?”男人低沉的嗓音在耳蜗旁想起。

秦晋琛突然搂住她的腰,桑桐显然被吓了一跳,手中的手机啪嗒一声掉在地上,连电池都摔出来了。

“吓着你了吧?宝贝儿。”

秦晋琛抱歉地说,并弯腰准bèi

去拾起手机,桑桐下意识地抢先一步,把手机和掉落的电池攥紧在手里,“没关系,这手机结实,摔不坏。那啥……我有点儿口渴,去楼下倒杯水喝。”

秦晋琛拽住她的手腕,她心口一窒,回头看向他,却听见他说,“还是我去吧,你怀有身孕,不易夜里走动。”

说着,他就箭步如梭地步出门外。

桑桐赶紧放上电池,开机,找到那个发短信的电话,然后拨过去。然而回答她的依旧跟上一次一样,是机械化的女声回复,“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她蹙了蹙眉,懊恼地咬住右手大拇指,心事重重。

PS:不好意思啊亲们,我又磨叽了一下,下一章揭露真相哈。

217. 【V153】血淋淋的事实真相,谜底揭穿(求月票)

秦晋琛给桑桐倒了杯温开水来,亲自看着她抿了一口睡下后,这才去了浴室洗漱,看着镜中包扎后的脸庞,他想起白天在医院里见到单南弦的事情。

想了想,掏出手机,给秘书白桦发了个短信——明天,小幅度放松单氏压力。

不一会儿嘀嘀两声,白桦发了个公式化的回复“明白”,秦晋琛看了后,这才将手机收回裤兜里,开始洗漱。

……

这一晚,注定无眠。

虽然忐忑不安,但个性坚强的桑桐不打算逃避,她决定,一定要去赴这个约。

她以前在那里约见过客户,所以知dào

对方所说的那家咖啡馆就在云海市最繁华的的商业街云海广场,广场大厦的顶楼有家不错的咖啡馆,就叫上岛。

早上先去丽景报道,在九点钟的时候,请了个假,包包里揣上从曾宝仪那里借来的防狼道具,譬如电击器,喷雾等等,因为不知dào

对方的身份,倘若有危险,她还可以利用这些东西保护自己。

不过她并不是很担心,因为那里就在最繁华的商业街,没有哪只作恶的“狼”,会大白天就出来作案的。

做足了充分的准bèi

,她准时去了云海广场。

咖啡馆的内部结构设计得并不繁复,进去后,一眼就能看见整个大厅,她淡淡一扫,却在见到角落里的那一抹娇丽身影后,整个人讶然顿住脚步。

她万万没有想到,叶婉露也会在这家咖啡馆里。

难道,发来短信的人,就是她?

桑桐不确定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心脏却没来由地噗噗跳动,她踩着平底鞋走过去,叶婉露听到脚步声后,回过头来。

见到是她,叶婉露那张脸化了精致而淡雅的妆,却掩饰不住眼底的疲惫,她伸出手来,“桑小姐,你来得很准时。”

听见这句话后,桑桐的心脏咯噔一下,漏跳了一拍。

竟然,是她!

……

叶婉露来得很早,之所以来得早,也是因为紧张,其实她的性子温和,从来不争不抢,但因为秦晋琛和桑桐,把她心里压抑了六年之久的怨气全都惹了出来。

每个人都会遇上自己的劫数,而六年前发生的一切,除了是桑桐的劫,同样也是叶婉露的劫。

然而经lì

不同,境遇不同,叶婉露迫切地想要扭转乾坤,为了自己,也为了卢卡斯。

侍应生走过来,问桑桐要不要点咖啡,桑桐摇摇头,说自己怀了孩子,不能喝咖啡,请给她一杯温水。

叶婉露望着桑桐白皙的侧脸,她眉眼清丽,唇红齿白,不用化妆都那么漂亮,心头顿时升起一股不平。

嫉恨的情绪涌上来,她开口说,“是不是很好奇,我怎么会知dào

桑小姐的事情?”

桑桐眸光微颤,抬起询问的眼眸,叶婉露娓娓说道,“其实你被强~暴,也是因为我。”

“你说什么?”桑桐眼睛内的光圈晃了下,“因为你?”

“你应该知dào

,我和晋琛以前是一对。”

闻言,桑桐心里骤然一抽,“那又怎样?晋琛这么优秀,交往过一两个女朋友,很正常。”

叶婉露笑了笑,仿佛不屑桑桐的自我安慰,“六年前,我和晋琛的感情出现危机,其实我们原本也没有任何问题,但有人在秦伯母面前造谣生非,致使伯母听信了外人的话,开始阻止我和晋琛交往。那天,我记得很清楚,是六年前的6月29号,晋琛的心情很糟糕,只身开车去了城郊的悦来度假村。我听说,桑小姐的生日,正好也是6月29号,没错吧?”

叶婉露口中的日期,对桑桐来说是最敏感的,那是她的生日,有谁会记不得自己的生日?何况就在那一天,她遭遇了一场无妄之灾……

她掌心抚着腹部,“你别卖关子了,有话直说。”

“你知dào

晋琛从来不一个人喝酒吧?”

“知dào

,他一向洁身自好,生活很自律,这也有问题吗?”

叶婉露莞尔,“那你又知不知dào

,为什么晋琛会把院子里的月桂树砍掉?”

“叶小姐,你到底想说什么?”

桑桐心慌不已,仿佛有一件沉下去好久的事正要浮出水面边缘,这种迫切和恐惧令她焦灼难安。

“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他会有这些异于常人的习惯?你就从来没有想过,他很可能是做过什么事情,犯过什么错误,才会变得自律吗?这么跟你明说吧,他六年前犯过事儿,所以才会性情大变。至于他犯过什么事情,你只要够悉心,应该猜得到了。”

桑桐杏目圆睁,舌尖变得麻木,她牙关一个劲颤抖,良久才说,“你,你究竟想说什么?”

叶婉露轻轻一哂,“听说你在六年前被强~暴过,就在你二十岁生日的当天,也就是6月29号。”

“然……然后呢?”桑桐吞咽下恐惧,心里有什么正在冒出来,她一遍遍将这种念头压回去,不可能的,太荒唐了。

“桑小姐,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装糊涂?”

桑桐深深吸了口气,丝丝缕缕的疼痛渗入心腹,之前所有的疑虑加在一起,都敌不过如今的难以置信。

她摇下头,“不可能!”

“看来你已经猜到答案了。没错!强暴你的男人,就是晋琛。六年前他一个人去悦来度假村散心,喝醉了酒,误把你当成了我,他抱的是你,却以为抱的是我,所以……事情就发生了。”

桑桐心神恍惚,眼前忽然一黑,她伸手撑住了自己的脑袋,泪水蓄在眼眶里面,被她硬生生逼回去。

难怪!难怪去机场接机的时候,听见叶婉露名字里有“婉露”两个字时,她就吃了一惊。

原来如此……

桑桐只觉得这个角落里好闷,并不狭窄的空间仅被两人分剥,却是感觉要窒息了,她反问,“我凭什么要相信你的话?”

“你可以不相信,不过,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有些事情,只要你有心,就会发xiàn

疑点。晋琛应该也知dào

你就是那个女孩儿了,不只是他,还有单南弦,我的消息也是从他那里流出来的。以单南弦现在的实力,想找到强~暴你的人还不容易吗?可他为什么不说?因为阻止他的人是秦晋琛,最近单氏股价异动,你也有所耳闻吧?今天的新闻又出来了,说是单氏股价又小幅度回温。我想,八成是晋琛背后促使的缘故。原因很简单,应该是为了封单南弦的口。当然,你若是还不信,大可以去悦来度假村调出当年的视频,只要看了视频,你就知dào

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了。”

这一击,无疑是毁灭性的打击。

桑桐伸手捂住唇瓣,眼泪终于忍不住淌出来,一颗颗滚烫地落在手背,“你……为什么要告sù

我这些?”

“答案很简单,我想让你主动离开晋琛。”

桑桐很震惊,“我,我凭什么……”

“因为,他真zhèng

爱的人是我,而不是你!”

叶婉露看见桑桐的脸色惨白,心里跟着滋生出莫名的快~感,“其实有些话我早就想跟你说了,可是知dào

你怀了孕,我也不方便说,那时候我不知dào

你就是那个女孩儿。可现在,我觉得有必要跟你说出真相了,因为我不想你一直被蒙住鼓里,也不想晋琛自欺欺人,误以为自己对你是真的有爱。”

“恕我直言,我一直觉得你被晋琛当作了我的替身。你大概也知dào

,我父亲是月桂树种植专家吧?所以我们家种了满满整院子的月桂树,经年久月,以至于我的身上也有了月桂树的香气,记得那时候晋琛常常抱着我说,‘婉露,你真香,你是这个世上最香的女人’。桑小姐,他有没有对你说过同样的话呢?”

同样的话,桑桐也曾听过,他的确偏爱她身上的月桂香味。

桑桐眼里变得模糊,全身都在发抖,这样的她,也令叶婉露感到可怜,可是比起她,她觉得自己更可怜,还有她那没有爸爸疼的儿子卢卡斯,比现在的桑桐可怜上百倍!

不想自己和儿子变得可怜,她只能对桑桐狠。

“桑小姐,我听说当年的事情对你影响很大,你恨透了那个强暴你的人,现在你已经知dào

那个人就是晋琛,你还有信心替他生下孩子吗?你不怕以后看见孩子的面孔,会产生恨意吗?如果不想以后痛苦,不如现在就把这份痛苦扼杀在摇篮里。”

此时此刻的叶婉露丝毫不觉得自己是有多么残忍,她只想到自己,想到卢卡斯,想到报复桑桐,她要让当年那个破坏她幸福的这个女人,尝到比她更痛一百倍的痛!

现在她看到桑桐眼里的那份痛苦,她心里满足极了。

然而,桑桐抬起头,语气平静地说,“叶小姐,像你这样破坏我跟晋琛关系的人,已不是一个两个了,我能跟晋琛坚持到现在,自然是彼此信任的结果。所以,你也不要妄想介入我和晋琛之间!”

桑桐说完,起身就要走。

叶婉露急了,从包包里掏出某样东西,啪地一声拍在桌面上,说道,“如果我说,我和晋琛有个五岁的儿子呢?!”

218. 【V154】原来,他还有个儿子!

叶婉露急了,从包包里掏出某样东西,啪地一声拍在桌面上,说道,“如果我说,我和晋琛有个五岁的儿子呢?!”

桑桐倒抽口冷气,脚步僵住,缓缓回头看向叶婉露,“你说什么?你跟晋琛……有个五岁的儿子?”

“是!这是照片,你自己看!”叶婉露斩钉截铁地说,手指了指桌面上的一张照片。

桑桐打心里不想看那张照片里有些什么,可是,右手不听使唤地伸出,拾起叶婉露拍在桌面上的照片,眸光颤抖,缓缓落在照片上,叶婉露手里挽着一个五岁左右的小男孩儿,两人的眉眼笑得像是弯月。

“你要是觉得这是PS的,大可以拿去检验,反正我手里也多的是,这张是近期的,还有卢卡斯小时候的照片,我也可以给你看!”

叶婉露说着,就从包包里取出一个小相册,桑桐接过来一看,里面全都是那小男孩儿小时候的照片,从几个月大,到一岁、两岁、三岁……穿着一年四季不同服饰拍下的照片。

其中的有几张,是叶婉露跟孩子的合照,两人的笑容如出一辙。

桑桐颤着嗓音,问,“你说……孩子多大了?”

“五岁零两个月,就在我离开云海,去到德国柏林后的第二个星期,我发xiàn

自己怀孕了。当初,是我执意提出要分手,那时候我也不知dào

自己怀孕了,如果我早知dào

,就算他犯了再大的错,就是有再大的误会,我也不会离开他,和他说分手。”

叶婉露叹了口气,开始讲诉自己在国外的经lì

,“一开始我不想让父母担心,就瞒着他们把孩子生下来了,还跟他们玩起了失踪,就是想偷偷把孩子生下来。再后来,为了养育孩子,我四处奔波,加上孩子小,我也没心思谈情说爱,可是现在孩子大了,总是会问我,他的爸爸是谁,为什么不见他的爸爸?看着卢卡斯这样,我更担心,想着以后他越来越大,这个问题我更难回答,所以……”

“所以,你才带孩子回国,就是想让孩子跟秦晋琛相认?”桑桐接过她的话。

叶婉露愣了愣,其实她原本不是想说这个,可事情既然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她不能再打退堂鼓,就一把拽住桑桐的手腕,几近央求道,“桑桐,我知dào

我说这话很过分,可还是希望你……成全我跟晋琛。”

桑桐放下手里的照片,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掰开叶婉露的手指,颤抖着声音说,“给我一点儿时间,我……我需yào

好好想想……”

不远处电梯门响起“叮”的一声,紧接着梯门打开,桑桐快速转身,逃也似地奔进电梯间里,等不及摁下闭合键。

叶婉露的话,字字如同一把无形的利刃,一刀刀扎进她的胸口,她万万没有想到,秦晋琛和叶婉露,竟然还有了五岁的儿子……

电梯间里只有她一个人,她双手撑在两边梯壁上,三面镜子将她脸上每个表情都分析得一览无遗,她深呼吸一口气,唇间轻启,半口气都吐不出来。好不容易电梯门打开,她想迈步走出去,却发觉两条腿像是灌了铅一般,拖都拖不动。

她扶着墙壁走出来,差点儿被外面等电梯的人又给挤进去,她只好挪步到外面的步行街,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她几欲晕厥过去,有人发xiàn

她脸色苍白,问她,“小姐,你还好吧?”

“我,我没事,麻烦你帮我打辆车好吗?”

幸亏桑桐遇见个好心人,对方真的帮她打了辆计程车,又扶她坐上去,桑桐整个人都是虚脱的,满脑子都在想刚才的事情,根本连对方的长相都没看清楚。

“小姐,你去哪儿?”

桑桐回过神来,“去照……”

原本想说去照母山顶,可是话到了嘴边,她想起了秦晋琛,想起叶婉露说当年强~暴她的那个人就是秦晋琛,而他竟然是错把她当成了叶婉露……

一颗心霎时酸涩难当,她脱口而出,“去南山墓园!”

司机见她脸色,也没多说什么,桑桐紧抿着唇没有说话,心里一直有一口气堵着,但是她始终没有哭出来,一直憋着到了墓地。

但,她也没有第一时间就哭出来,而是沿着路道往上走,桑爸爸桑妈妈的墓地离路边并不远,她顺着一米宽的石子路往上爬。

只是走得艰难,眼前似乎全是树,一道道石碑,以及整个世界,似乎都在眼前旋转。

她不知dào

自己是如何坚持走过去的,直到站在父母的墓碑前,她再也支撑不住,膝盖一软,跪了下去。

坚硬的地面磕得她生疼,桑桐双手撑在身前,头垂了下去,肩膀轻耸着,渐渐地,两个肩头似乎压有千斤重再也提不起,沉默数秒后,身子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爸……妈……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啊?”

桑桐不知dào

,她现在还能倚靠谁,还能找谁去哭,所以她只能来到父母的墓碑前,桑爸爸面容慈爱,桑妈妈笑容温婉,却听不到她这个女儿的一句话。

桑桐的眼泪一滴滴掉落在身前,心痛到麻木,早就在叶婉露告sù

她一切的时候,心就“砰”地一声四分五裂了。

她喉间轻哽出声,剧烈地喘息之后,肚子明显感觉到不适,桑桐直起上半身,泪水刷过精致的小脸,表情痛苦难受。

越来越大的风擦过耳畔,桑桐单手撑在腰后,鼻尖酸涩难耐,她忽然觉得,“活着”两个字本身就是个讽刺。

她没想过轻生,只是这一切……太讽刺了。

她以为自己终于找到了幸福,遇到生命里最可贵的挚爱,有一个那样优秀的男人爱着她,疼着她,不在乎她的过去,愿意一辈子珍惜她,此生她再无遗憾。

却不想,那个口口声声说一辈子要寵她、疼她、爱她的男人,竟然就是曾经强~暴她的人!而更可笑的是,他之所以会强暴她,只不过是错把她当成了另一个女人,又在六年后,把她当成了替补!而他,早就跟那个女人有了孩子!

——秦晋琛,你这样算什么?

桑桐忽然伸出手狠狠拍向墓碑,断裂般的疼痛令她整个手臂都在颤抖,指尖破了皮,有血丝往外渗。

她还是禁不住痛哭出声,她双手捂向脸,暂时的黑暗却仍旧令她忘却不了这种铺天盖地袭来的痛苦,她觉得,已经到了她承shòu能力的边缘,恸哭不止,腹部猛烈地收缩,抽痛得厉害,她下意识地捧住肚子,强忍着不再哭。

可情绪并不是说忍就能忍住的,她辛苦万分,哽咽着喘息,就像是上气不接下气那样吃力,肚子隐隐传来痛觉,拼命想转移开注意力。

她想,心里念着一些美好的事就行了,可偏偏这种灭顶的痛苦见缝插针,直袭心尖最脆弱的柔软之地,桑桐呜咽一声,还是忍不住痛哭出声。

如果秦晋琛这会儿在她跟前的话,她一定会控zhì

不住,咬掉他一块肉,要他半条命。

却也只是凭空想想罢了,真zhèng

哭过之后,她并没有第一时间赶去秦曹质问秦晋琛,而是打了一辆计程车,回照母山顶。

刚才在墓地,她哭了太久,上车后不久,就不知不觉地睡着了,最后还是司机把她叫醒的。

她没有急着下车,透过车窗望向前面偌大的别墅,茂密葱郁的两层楼房,院落里新种下的月桂树已经长高了不少,花房里重又铺上了干干净净的白狐裘,都是秦晋琛吩咐刘婶替她准bèi

的。

若是放在平时,桑桐一定会觉得很窝心,可现在看在她眼里,却是满目刺痛。这个地方,仿佛一座牢笼,窒息而令人恐惧,她连踏进一步的勇气都没有。

她想了想,挥手对司机说,“司机,对不起,麻烦你还是载我去怡兰苑吧。”

怡兰苑,桑妈妈还在世的时候,和她相依为命的地方。

司机只花了二十多分钟,就把她送到了怡兰苑,进了屋,桑桐和衣躺在床上,肚子里的小胚芽仿佛知dào

妈妈回了娘家似地,微微收缩了一下,她只好坐起身来,掌心本能地在腹部轻抚。

桑桐没有开灯,就这样坐在漆黑的房间内,鼻端再度酸涩,眼眶湿润,手掌一寸寸抚摸,“孩子,你说妈咪应该怎么做?”

虽然小家伙在她肚子里才三个月不到,但早已血脉相连,她没法不去爱肚子里的孩子。

一想到肚子里的孩子,桑桐就心酸难忍。

这个孩子生下来后,就会跟另一个孩子争抢父爱,那样的话,孩子将会面临的又是另一种痛苦,她身边有个单南弦这样的例子,她不想以后生个孩子,被别人叫做私生子。

可是,要打掉孩子吗?不!她舍不得!只要一想到那份血肉分离的痛苦,桑桐浑身就有抽筋的感觉。

那她到底该怎么做?

包里的手机骤然响起,桑桐拿过来一看,是秦晋琛!她快速擦干净眼泪,强自镇定心弦后,放到耳边,“喂?”

219. 【V155】隔阂

男人的声音是惯常的醇厚磁性,“宝贝儿,怎么还没回来。”

听到秦晋琛对她的称呼,桑桐只觉讽刺,她抬起眼帘,生怕泪水又流出来,回答道,“我在怡兰苑。”

秦晋琛愣了一下,“怎么突然想去怡兰苑?你已经很久没去过那里了。”

“……嗯,我突然想回来看看。”桑桐回答得有气无力,全身疲惫。

“那你等着我,我马上去接你。”

桑桐本来是不想再回去,但仔细想想,她把所有的东西都搬去照母山了,即使晚上想一个人睡在怡兰苑,也不方便,于是说,“我再待会,你让高亮来接我吧。”

她内心里并不想见他,见了面,就会想起叶婉露说的那些话,她现在根本没有力qì

去辨别那些话的真伪,或许,他什么都没有做,也什么错都没有,那个强~暴她的人也不是他,可是,她又隐隐感觉得到一些疑点,有些话她不得不当面问他。

“我现在从公司出来,你等我,”桑桐听到秦晋琛开车的声音,他的车已经驶出了停车场,“这会儿不早了,你先在那附近吃些东西,别饿着。”

他关心的言语一字字撕裂着桑桐的耳膜,他这会所有对她的关心,在她看来都是虚伪的,她甚至已经厌恶听到他的说话声。

桑桐没有胃口吃东西,就在公寓里窝着,大约半小时后,秦晋琛赶来了,他也有怡兰苑的钥匙,径自开了门走进卧室。

桑桐听到脚步声逼近床前,她闭着眼睛,放在被窝的两手紧攥,秦晋琛弯下腰,桑桐并不想装睡,她睁开眸子对上他的墨瞳。

秦晋琛看见她眼睛都红了,顿时很紧张,一连串的追问脱口而出,“你哭了?谁把你惹哭的?是不是童梦她们?她们又对你动歪脑筋了吗?”

桑桐咬紧牙关,冲~动几乎要压溃她好不容易保持的冷静,秦晋琛的身影在她眼前逐渐模糊,好像幻化成一个恶魔,一个手拿锤子砸碎她幸福的撒旦,胸腔内的愤nù

和恨意席卷而来,她的眼底被黑暗寸寸吞噬。

突然,她伸出双手,恨不得掐住秦晋琛的脖子!

然而,双手拇指在触及到秦晋琛的喉结时,理智战胜了冲动,双手改为攀住他的肩头,秦晋琛笑了,“还以为你做了噩梦,起来要掐死我呢。”

桑桐笑不出来,只想哭,却又生怕秦晋琛看出来,起了疑,她便垂下脑袋。

如果,这一切真的只是梦,该有多好?

秦晋琛用手勾起她的下巴,轻柔地问,“告sù

我,到底是怎么回事?眼睛怎么肿成这样?”

他拇指在她眼帘上抚摸,想让她舒服一些,桑桐却受不住他这样亲昵的举动,把脸别开,“今天去南山墓地看爸妈了,一时忍不住。”

秦晋琛松了一口气,眼里明显满是疼惜不舍,“那也不能这样哭,以后要给二老上坟,我陪你。”

桑桐没有说话,秦晋琛并没看出她的不对劲,只当她是因为想父母了才心情不好。他伸手将她圈进怀里,说,“时候已经不早了,我们回照母山吧,你肚子里的宝宝肯定也饿了。”

桑桐点点头,“那我去洗把脸再走。”

“去吧。”

桑桐从他怀间挣脱出来,进了洗手间,漱洗台上的水龙头开大,直到水漫出来流在脚背上,她才回神将水龙头关掉。

水是凉的,她一把把掬起来浇在脸上,冰凉刺骨的水渗进皮肤里,她打了个寒噤,浑身直哆嗦。

她不知dào

以后自己该怎么办,现在连踏出去一步都觉得艰难,别说是跟秦晋琛回去,就是面对他,跟他说话,她心里都痛得无以复加。

耳侧传来敲门声,秦晋琛担忧的桑桐从外面传来,“洗个脸而已,你怎么花了这么久的时间?”

桑桐心里微微一梗,将水放完,轻应道,“好了,我马上就出来。”

她再次看向镜中的自己,面色憔悴,仿若才从地狱里出来的女鬼,深呼吸一口气,心里忍得好辛苦,但她不能在彷徨不安,没想好以后的出路的情况下,跟秦晋琛摊牌。

为什么不当面质问他,或许还有一个原因,可能,是她还怀着一份幻想,希望叶婉露所说的一切都是假的,她希望睡一觉,醒来后他们之间所有的美好都不是泡影。

再次深呼吸,她用手扯着嘴角,拉出一个笑容来,又努了努嘴,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笑得自然些,然后才拉开洗手间的门走出去。

秦晋琛就侯在外面,见她出来,自然地伸出手,“怎么弄出来这么多水?来,牵着我的手,别摔了。”

曾经,她觉得他有一双漂亮修长的大掌,每当她把手放在他的手心里,被他温热的大掌包裹住时,她感觉自己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而现在,她看见这双大掌,这双曾在六年前将自己拉入深渊的大掌,就在自己眼前时,心里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难受得无法自已。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她好不容易压下那股难受的感觉,僵硬地抬手,将手慢慢放到秦晋琛的掌心内。

他不疑有它,牵住她往公寓外面走。

回到照母山顶别墅已是晚上八点,通常这个时候,桑桐要加餐,可今天她还什么都没吃,竟然不觉得饿。

秦晋琛只当她是因为去了墓地看望父母才食欲不佳的缘故,想着她不能不吃饭,就让刘婶把才包好的饺子热好了端上桌,他将桑桐半拥半抱地带到了餐厅,对她说,“前两天你不是想吃饺子吗?我让妈跟刘婶替你做了一些,你尝尝看,合不合胃口。”

桑桐刚握起筷子,手不觉一紧。

孕妇的食欲总是变化多端的,前几日想吃的,过几日未必就想吃,她没想到自己随口说的事情,他竟然全都记下了。

若是在往日,她肯定会觉得很窝心,可今天,她心里却不是滋味。他为什么要做这些?是为了弥补之前犯过的罪孽吗?

心里难受极了,随之而来的一股厌恶感令她抑制不住想要吐出来,她“呕”了一声,匆匆跑进洗浴间里吐了还一阵子才出来。

“好些了吗?”他递给她一杯温开水。

桑桐喝下后,蹙眉问,“我能不能不要吃?我胃不舒服,吃不下。”

“你一晚上都没吃,好歹还是得吃点儿,”秦晋琛替她夹了一个,吹了吹,然后小心翼翼地送到她嘴边,“来,你张嘴尝尝,说不定这个味道你会喜欢。”

她却咬着牙关并不张开。

“不是想吃吗?”

“你……你自己吃吧。”

秦晋琛叹了口气,探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桑桐生怕他起疑,这才张开嘴。

他将饺子小心翼翼地送到她嘴里,桑桐看着他又在替她吹第二个,这样亲昵无边的举动,却令她难以下咽,她觉得反胃极了,连自己都快装不下去,他怎么能面对她,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呢?他到底在想什么?他是觉得自己犯过的罪孽,能一辈子都瞒得住她,是吗?他到底把她当作了什么?!

越想越难过,眼泪开始慢慢在眼眶里聚集……

身体是最诚实的,不像心,能假装,她喉间犹如堵住般,一时隐忍不住,侧过身将嘴里的饺子吐在地上。

这一次,秦晋琛大惊失色,丢下筷子急问,“桑桐,你到底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吗?要不要去医院?”

他一边问,一边替她轻拍着背,桑桐还在干呕着,几乎要将苦胆都吐出来,眼泪更是止不住地往外冒。

就连在客厅里看电视的丁玲也紧张地走来问,“是不是吃坏东西了,桑桐孕吐的现象并不是很严重啊,今天这是怎么了?”

“我……我没事……”桑桐抹了抹脸,取过纸巾擦拭下嘴角,目光望入男人的潭底,“我真的没事,就是觉得恶心。”

说这话时,她将最后的两字咬得很重。

秦晋琛蹲在她身前,拿了块纸巾替她擦,“是不是今天去墓地的时候着了凉?要不,我们马上去医院做做检查?”

“不用,我真的没事。”

秦晋琛又想到一个原因,蹙眉问道,“是不是想到自己快做妈妈了,就特别想你妈?”

桑桐心口一窒,点点头。

“我就知dào

你一定是想桑妈妈了,你别想太多了,医生说过,怀着身孕,心态一定要健康,你想念桑妈妈我可以理解,不过别因为这个影响了身子。”

桑桐看着秦晋琛握住她手的模样,那么关切,那么忧虑,却也那么虚伪,她真想伸手挥开,然而男人先松开了她的手,“不吃东西可不行,哪怕少吃点儿也好。乖,就算是为了孩子,你也得吃一些。”

桑桐点点头,强忍着往嘴里塞,味同嚼蜡。

晚饭后,秦晋琛带她上楼,她像往常那般躺在床中央,秦晋琛拿出书,开始有模有样地做胎教了。

念到一半儿,秦晋琛抬头看向桑桐,发xiàn

她若有所思地看向窗外,心不在焉,忽然觉得她今晚有种说不清楚的怪异。

220. 【V156】鼓起勇气,找回失去的记忆

“在想什么?有心事?”秦晋琛抱着她,拥了拥,桑桐回过神来,随手拂开他罩住自己一侧柔软的大掌,皱眉说,“没什么,我想睡了。”

男人叹了口气,顺势和她一同躺下来,手却不放松,依旧把她抱得紧紧的,“那就睡吧。”

桑桐想挣开,可一拂开他的手,不一会儿他又把她揽紧了,她蹙紧眉头,索性放qì

挣扎,只是怎么都睡不着,睁着双眼看向天花板。

他的呼吸声趋近平稳,本该静谧的空气变得凝滞起来,不用再演戏,她就能肆无忌惮将自己沉浸在悲伤中,她忍得好辛苦,将她活埋了六年的真相揭开后,竟找不到发泄的方法。

听着身旁沉稳的鼻息,心一阵阵绞痛,胸腔里所有的复杂情绪争相往外挤,桑桐费尽了心力,才终于勉强闭上了眼睛,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第二天早上起来,脑袋自然是昏昏沉沉的,桑桐借口说身体不舒服,要去医院检查身体,秦晋琛不疑有他,吩咐高亮接她去医院。

桑桐找了个理由,将高亮打发走,然后偷偷地打了个通电话,约见面的人是单南弦。有些事,她必须跟他确定,她不想只听叶婉露的片面之词,并且有个忙,只能单南弦帮得上。

其实,单氏最近从精英到非精英,全部忙得人仰马翻,更别说公司总裁单南弦了,但一接到桑桐的电话,他就将手里的事情全都推到一边,匆匆出了办公室,赶去约见的地点赴约。

到了约见地址,单南弦一眼就看见那抹倚窗出神的身影,虽然前两天才见过她,可是短短几日不见,却发觉她消瘦了许多,他心疼得难受,赶紧走过去,在她对面坐下。

“秦晋琛是怎么照顾你的?怎么把你越养越瘦了?”

她凄然地笑笑,“我最近吃不下东西。”

“那你要尽量多吃,就算是为了孩子。”

说起孩子,桑桐心口就狠狠一抽,对她来说,一整天的压抑已经足够了,如果再憋着不说,她恐怕就要爆fā

吧。

于是,她直白地问,“单南弦,你知dào

六年前强~暴我的男人是谁了,是吗?”

单南弦眸子里瞳孔猛然收缩,水杯在手里差点儿打翻,他倏然抬头,瞪大眼看着桑桐,半晌说不出话来。

他费尽心思瞒着不说,瞒得那么辛苦,可没想到,她还是知dào

了……

单南弦不说话,桑桐就更加确定,叶婉露说的是实话了。看来,单南弦真的知dào

秦晋琛就是六年前那个强~暴她的男人,换句话说,秦晋琛强~暴了她,是真的!

“你跟秦晋琛打架,也是因为这件事吧?”

“……”

他还是说不出话,桑桐恨得咬牙,眼里的泪水在打转,“为什么?为什么不告sù

我?”

“桐桐,对不起……”单南弦慌了神,骤然伸手抓住她的皓腕,“因为我害pà

……怕你承shòu不住这个打击。”

“你以为瞒着我不说,我就不会难过痛苦了吗?”

单南弦哑了口,顿了数秒,觉得不对劲,反问,“桐桐,你是怎么知dào

这件事的?”

桑桐表情冷淡,从单南弦的手掌里抽出自己的手,“这个你不用管。我找你是因为另一件事,你之前曾经帮我找过一位心理医生,因为我太害pà

,所以只去过一次,就再也没去过了。现在,我想找到那位心理医生,让他帮我恢复当年的记忆。”

闻言,单南弦大吃一惊,“桐桐,现在你已经知dào

那个人就是秦晋琛了,何必再找心理医生恢复记忆?这样做,等于是让你遭受第二次伤害。”

“我知dào

,”桑桐目光坚定,口吻淡然,“可我不想再逃避了。”

“可你现在这个身体状况……我怕……”

桑桐冷了脸,起身要走,“如果你不愿意帮我就算了,我可以另外找人。”

“等一等!”单南弦一把拽住她的手腕,仿佛下了巨大决心似地,说,“好!我帮你。”

单南弦很快找到那位心理医生的电话号码,那么巧,医生的诊疗室就在他们俩见面的咖啡馆附近,桑桐打算一个人去,单南弦不放心她一个人,就陪着她一起去了。

进了电梯,桑桐明显有些紧张。

六年来,她有无数个机会找回那1夜的记忆碎片,她都放qì

了,因为她害pà

,害pà

记忆一旦找回,永远都摆脱不掉那夜的痛苦。可如今,她想找回那天的记忆碎片,因为她要彻彻底底地记住那种痛,只有记住了,她才能下定决心,离开秦晋琛!

心理医生姓柳,四十多岁的年纪,听说在业内很有名。

见她很紧张,柳医生给她倒了一杯温水,笑着说,“喝点水,不用这么紧张,把我当朋友就行了,我可以叫你小桑吗?这样会感觉亲切一点。我的名字叫柳数,不过不是树木的树,而是数数的数,你可以叫我柳大哥,也可以直呼我的姓名。”

桑桐握住透明的水杯,扯了扯嘴角,柳医生幽默的言语令她暂且放松了紧张感,一旁的单南弦朝她微微一笑,也示意她不要紧张。

柳医生又说,“其实你的情况我早就听小单说过了,可惜你一直不肯来我的诊疗室。其实还是你太紧张,大可以想做是找我聊聊天,吐吐苦水,放松一下而已。”

桑桐蹙了蹙眉,犹豫了片刻,说,“柳医生,听说……你们心理医生会催眠……”

柳医生大笑了起来,“这只是一种帮zhù

病人治疗的手段,你想试试这种方法,帮zhù

恢复记忆?”

她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说,“你也听说过我的遭遇,以前我是害pà

,可现在,我……不想再逃避了,可能恢复记忆会让自己更痛苦,可是……有些事情,我想自己回忆起来……我想确定一件事。”

她握紧了手中的杯子,放在下巴前,忍不住用牙齿轻咬杯子的边缘。

柳医生说,“你想找回记忆,直面以前的遭遇,不是件坏事。不过,你这么久都没来找过我,应该还是很排斥那段记忆的吧?”

桑桐沉默以对,的确,她有很长一段时间非常地排斥,她是在害pà

,这是种本能的反应。

柳医生又说,“不管你想不想知dào

,你都一定要告sù

我你内心真实的想法,好好想一会儿再回答我吧。”

桑桐轻轻咬住下唇,沉默了许久,说,“我确定我想知dào

,但准确地说,我是想知dào

又害pà

知dào

……”

“那你有没有想过,加入想起六年前的事,你一时间不能承shòu怎么办?”柳医生担心的,是因为他知dào

桑桐曾遭遇过强暴,对女生来说,恢复那一刻的记忆是很可怕的,他不确定桑桐能否承shòu那一刻的痛苦。

桑桐苦涩地笑了起来,“我想我应该能承shòu吧,这段时间我也理清了很多事情,我可以预料到一些事……”

“好,那就先跟我说说这段时间你都做了些什么,有什么开心的,不开心的都可以说出来听听。”

柳医生伸手从口袋里摸出一枚硬币,放在手指间开始有意无意地不停翻动。

桑桐深吸了一口气,将一些近况仿若聊天一般,慢慢地告sù

给柳医生,说话时,她的目光不经意间被那枚不停翻转的硬币吸引,这枚硬币就像是有生命一样,正反反正,从左到右,再从右到左,连续不断,在他的指缝间不停地跳动。

渐渐地,她有了困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说,“我好像有点困了。”

柳医生说,“困了就好好休息一下吧,等你醒了,我们再接着聊。”

“哦,好的。”

她木纳地看着那枚硬币在柳医生的五指间不停翻转,然后不知不觉闭上了眼,沉沉睡去……

窗外似乎有呼呼的风声,她感到有些冷,起身去关窗,一眼就看见楼下有个熟悉的身影,是单南弦!

他朝她招了招手,她匆匆下楼,发xiàn

他手里拿着一串车钥匙,不觉惊诧,“南弦,你哪儿来的车钥匙?”

他雀跃地说,“桐桐,还记得我说过你满二十岁的时候,会送你一个难忘的生日会吗?我现在就开车带你去一个地方!”

他说着就牵她来到一辆吉普车前,邀功似地朝她甩了甩头,“走吧,上车!”

她把好奇的目光投到那辆吉普上,她说过,她最喜欢的就是吉普车,不管是谁,只要开着这种车就是帅气,没想到他不但偷偷学会了开车,还真的开来了一辆吉普。

单南弦帅气地坐上了车,侧头看她,“我带你疯去!”

于是一路疾驶,他带她去了悦来度假村。

初恋总是朦胧青涩,却又伴随着冲~动,想要把身子给他的想法,就是在那时候莫名产生的,桑桐心底隐隐揣着一股躁动,也明显感觉到身边的单南弦身上同样流窜着躁动的情愫。

她主动告白,说想要留下来和他在一起,单南弦也很紧张,从少男少女跨越到成人的那一步,对他们来说都不容易。

221. 【V157】帮我离开秦晋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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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到关口,单南弦发xiàn

没有准bèi

套子,于是匆匆套上衣服出去买,十多分钟后仍不见他的人影,桑桐担心他,就穿上衣物出去找。

悦来度假村的地势并不复杂,或许是夜太深,光线太弱的缘故,她走着走着就迷路了。

就在她彷徨不知所措的时候,身侧一道房门突然被打开,她正准bèi

回头,手腕忽然一紧,一股强劲的力道将她拉进房间里。

紧接着,男人遒劲的双臂紧紧箍住了她!

昏暗不明的光线里,醉意朦胧的男人嗅着她的颈脖,醺然呢喃,“婉露,婉露……你好香……”

婉露?婉露是谁?他是不是认错了人?

“等一等……”

桑桐试图解释,然而喝醉了的男人根本就没有听见她的话,径直半拖半推地把她抵到了床边,忽然手腕一甩,桑桐被猛然甩进了床中央。

铺天盖地的晕眩感袭来,她还来不及撑坐起来,男人结实精壮的身子随即黑沉沉地压下来!

男性灼~热的体温,似乎哪怕是隔着衣物,都有些挡不住了,那气势汹汹的谷欠望犹如排山倒海般向她扑来,她的腿被拉开了,她觉得自己似乎在下一刻就会被这犹如凶兽般的男人给撕裂!

她惊恐地大呼,“不!我不是婉露!求你,求你放开我……”

然而男人置若罔闻,粗鲁地错捏着她那比豆腐还嫩的肌肤,猛然间就扯掉了她身上的衣物,那一刻到来的时候,她原本害pà

到紧闭的双眼,因为疼痛而睁大开来。

于是,男人雕塑般的容颜映入眼帘……

“啊——”桑桐从躺椅上弹坐起来,大口大口喘息,浑身颤抖着,蓦地有一双手臂把她抱住,她像是受到刺激一般,紧闭着双眼,惊恐地挥舞着双手,“走开!你别碰我!走开!快走开!”

单南弦担忧的嗓音仿佛从天外传来,“桐桐,你冷静点!你刚才只是被催眠了!”

熟悉的声音唤醒了桑桐,她抬起双眼看向单南弦,不禁拽住他的胳膊,脱口而出,“南弦,救我!有人要强~暴我!”

单南弦的脸色霎时变得很凝重,桑桐怔了怔,忽然想起些什么,缓缓地松开他的手臂,低垂下头,眼泪吧嗒吧嗒默默地往下掉。

她想起来了,自己是来做催眠治疗的,为了唤醒六年前的那段记忆,她确实是想起来了,可是事实那么残忍,那个强暴她的男人……正是她现在的丈夫,秦晋琛!

见她哭得那么伤心,单南弦于心不忍,“桐桐,你还好吧?其实,你真的不应该这么做的,想不起来,或许更好。如果我可以替你痛,我希望是我遭受这样的经lì

。”

他的声音都有些哽咽了,忽然想起些什么,急切地问身旁的柳医生,“对了,柳医生,既然你会催眠,能够唤醒人的记忆,那么,只要医术够高明,是不是同样可以封住人的记忆?如果真的可以,请你再给桐桐做一次催眠,封住她的记忆吧!我不想看见她这么痛苦。”

桑桐仿若没有听见单南弦的话,只是一个劲儿地掉眼泪,而柳医生感到很为难。

他说,“我确实可以通过催眠方式封住人的记忆,把病人所有的痛苦记忆都抹去,但是要这么做,必须经过当事人的同意。不管怎么说,我不能违反职业操守,而且这么做,其实都是种自损的行为,对大脑会有很大的伤害。作为一名专业的心理医生,我希望桑小姐能真zhèng

地从这份感情中走出来。”

桑桐这才开口了,点点头说,“柳医生说得对,既然我决定开启记忆,就不会再封存它了,我会走出来的。但是,现在请别劝着我,也别拦着我,让我尽情哭个够吧……”

当一颗心被锋利的刀切得支离破碎,无论怎么拼,都是千疮百孔。于是,她任凭眼泪尽情地流淌,泣不成声。

单南弦陪着她坐在一旁,紧蹙着双眉,手中不停地递着面巾纸,她哭起来真是可怕,犹如滔滔江水,一发不可收拾,有好几次他怀疑她会不会哭晕过去。

不知哭了多久,桑桐终于停下来了,跟柳医生道了别,出了诊疗室,进到电梯间,她忽然抬起红肿的双眼,看向单南弦。

“南弦,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她的眸光,变得从未有过的冷漠,口吻强硬地说,“帮我离开秦晋琛!”

“桐桐,你确定?”单南弦又惊又喜。

她重重地点头,“我确定!”

“可你肚子里的孩子……”单南弦低头看着她的肚子。

桑桐下意识地抚了抚腹部,近三个月来,她已经习惯了这样轻抚自己肚子,不觉悲从中来,可是一想到六年前他把她当成了叶婉露,将她压在身下强~暴的情景,她浑身就不自觉地颤抖。

咬了咬牙,她发狠地说,“当然是要打掉!”

这是单南弦求之不得的结果,他点点头,“好,我帮你!你先回去等消息,我帮你打点好一切后,就通知你。”

桑桐默默地点头,心里却是难受得紧,怕她坚持不住,单南弦担忧地说,“桐桐,你一定要坚持住,不管怎样,只要不做傻事就好。”

“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做傻事的,为了秦晋琛那样虚伪的人,不值得!”她咬牙说着,眼泪却是止不住地往下掉。

“你这样我就放心了。”

“我知dào

该怎么做。”

“那就好,如果有什么需yào

,你尽管来找我,我的手机会全天候二十四小时为你开通!”

“谢谢。”桑桐勉强扯出了一个笑容。

她知dào

此时此刻唯一能找得到,又肯帮她忙的人,只有单南弦,不管他是出于什么目的,只要帮她离开秦晋琛就好。

单南弦离开后,桑桐才打电话让高亮接她,回到照母山顶别墅后,只觉得精神疲倦,恹恹地吃了些东西,上楼睡下了。

秦晋琛忙到很晚回来,见她在睡,就没有吵醒她,洗漱完毕后,就在她身边躺下,将她抱在怀里,觉得姿势舒服了,才沉沉睡去。

夜里,不知几时,一声陡然尖叫几乎要击碎几米外的落地窗,秦晋琛猛地起身,“怎么了?”

他急得不行,赶紧开了灯。

回头一看,桑桐双手抱住脑袋,两腿弓起,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他忙问,“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桑桐猛地推开他,“别碰我!”

秦晋琛不防她会推自己,而且还力道这么猛,差点儿被推下床去,他怔怔地抬头,看见桑桐一脸苍白,又起身抱住她,“不怕不怕,只是个梦而已,有我在呢,别怕。”

桑桐哭得泣不成声,细碎的声音断断续续从唇齿间逸出,“我梦到了六年前的那个晚上,秦晋琛,我好怕。”

秦晋琛心头被重击了一下,完全没想到此时此刻,她会旧事重提,喉间轻滚,眼里有片刻的惊诧和异色,但很快就被遮掩过去,“过去的事情就别提了,你不是说,不想记起以前的事情吗?那就不要想,时间越久,那件事渐渐就会被淡忘,没什么的。”

闻言,桑桐原本埋在他肩窝里的脸露出一抹忿恨的表情。

——淡忘?秦晋琛,你真的以为这一切可以被淡忘吗?那些事,是真真实实在我身上发生过的,不去想,不代表可以被忘记!

关于六年前的那个晚上,之前是桑桐不想提,现在却换成了秦晋琛,他拉住桑桐的手,安慰,“宝贝儿,别想了,你这样哭,对肚子里的孩子很不好。”

一说起孩子,桑桐心里更恨。

她甩手挣脱开他的双臂,目光直直地盯着他,“秦晋琛,你为什么不在乎?你说你不在乎我被人强~暴,可是我不明白,被人强~暴是那么肮脏的一件事,你为什么会不在乎?”

她一直以为他不在乎,是因为心疼她,却从未想过另一个可能,那就是他就是犯过这种事的当事人!

秦晋琛惊了一下,“那不是肮脏的事!”

“不是?为什么不是?别的男人都忌讳这种事,为什么你觉得不是?”

秦晋琛被问得哑口无言,半晌才说,“不管你的过去怎样,我要的是你的未来,你相信我。”

桑桐只觉得可笑。

未来?他们还有未来吗?他们的开始就始于肮脏的1夜,何来的未来?

滚烫的泪水从眼角滴落,她并没有擦拭,而是继xù

问,“秦晋琛,你知dào

当年发生那件事后,我是怎么过来的吗?”

秦晋琛脸颊绷紧,表情僵住,桑桐轻轻一哂,说,“我当时有多绝望,你知dào

吗?我一直对自己说,桑桐,没事的,你会挺过来的,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罢了,痛苦总会过去的,日子还要继xù

。虽然我这样告sù

自己,可我清楚地记得,他折磨我的时候,是把我当成了另一个女人!”

秦晋琛感觉到桑桐嘴里的话,正在一个字一个字地将他凌迟,他连争辩的力qì

都没有。

PS:还有一更哦,预计中午12点以前出更。下章精彩预告《V158》她要打掉他的孩子!

222. 【V158】不好,她要打掉他的孩子!

桑桐眼里的眼泪克制不住地往下流,周身弥漫着秦晋琛无法抹去的悲戚,秦晋琛心里觉得难受,将她拥住,“别想了,越想只会越疼。求你,宝贝儿,放过你自己,你这样……我会很心痛的。”

桑桐闻言,轻轻一哂。

——秦晋琛,其实你真zhèng

想说的,是放过你吧?

秦晋琛不知dào

桑桐心中所想,只是担心她的身子,怕她伤心过头,累坏了身子,就将她搂紧,“桑桐,我知dào

你心里有恨,所以才会这么多年时常做噩梦。可是,你现在怀了孩子,为了孩子,你就暂时先别想这些了好吗?”

桑桐发泄一通后,心里稍微平静了下来,待她不再那么激动后,秦晋琛去洗手间拧了一把湿毛巾,回到床边替她细细擦脸。

她一动不动,模样乖巧,秦晋琛心里很不是滋味,也全然没了倦意。

桑桐重新躺回床上,秦晋琛走到阳台上抽了根烟,她只看到忽明忽暗的火红色跳跃在男人的指尖上,她翻了个身,目光出神。她并没有足够的力量找秦晋琛拼命,她现在唯一的办法只能离他远远的。

既然一切的开始是个错误,那么,她只能想办法扭转这个错误……

抽过烟后,秦晋琛放低脚步声回到房间,桑桐闭着双眼,经过方才那么一闹,她应该是睡着了。

秦晋琛这才关了灯,然而,躺在床上却是怎么都睡不着。

桑桐睁开双眸,彼此各怀心思,尽管近到能触碰彼此,心却仿佛隔了海角天涯的距离。

翌日是周末,因为公司有新的投标项目,秦晋琛很早就去秦曹加班了,桑桐起床后不久,就接到单南弦打来的电话。

“桐桐,我已经帮你想好离开秦晋琛的方法了,不过要想离开他,你必须先打掉肚子里的孩子,要不然因为怀孕的关系,你的行动会很不方便。”

桑桐心里一窒,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眼泪不自觉地在眼眶里打转。

“桐桐,你有在听吗?”

“……嗯,我有。你说,什么时候做手术?”

单南弦自然是巴不得越早越好,“医生说今天就能行,你能单独出来吗?”

桑桐嗓子里有些发梗,“我试试。”

“好,我跟医生约的是上午十点半,地址是上新路58号……”

挂了电话后,桑桐深呼吸一口气,拉开衣橱取下一件厚实的外套套在身上,梳理完毕后下楼,正好kàn

见秦伯尧和丁玲正在吃饭。

秦伯尧先看见她下楼来,朝她微微颔首,“听晋琛说你昨晚睡得不好,今天又是周末,他特意嘱咐我们不要叫你。”

说着,就多看了桑桐一眼,发xiàn

她的确是精神萎靡的样子,秦伯尧也担心了,“你的脸色的确很不好,要不要去做个检查?”

桑桐原本就要借口出门,就顺着秦伯尧的话,说,“行,我一会儿就去医院。”

“那先坐下来吃饭吧。”

桑桐想到一会儿要做人流手术,是不能吃东西的,于是摇了摇头,“不了,我胃不大舒服。”

那边丁玲不高兴了,言语刻薄地说,“怎么能不吃东西呢?你不吃倒是无所谓,我可不想饿坏我的孙子。”

秦伯尧瞪了丁玲一眼,桑桐脸色萧瑟,却也只好坐下来。丁玲看她乖乖坐下,这才闲闲地拿出报纸跟秦伯尧谈论新闻来。

“老秦啊,你知dào

南城的东方家族吗?这家的长子真是厉害啊,去年听说被同父异母的弟弟夺了整个集团,他消失了一年半,上个月又夺回东方集团了。唉,还好咱们也就一个儿子,这要是儿子多了,家族纷争也能败掉一个家啊。”

秦伯尧问,“东方家好像不止两个儿子,我记得长子叫东方少翎,次子叫东方少恒,好像还有个小儿子才十六七岁,叫东方少轩?”

“没错,”丁玲点点头,“次子跟小儿子都是一个妈生的。”

秦伯尧蹙眉,“那这么看来,东方家的纷争还没结束,说不定以后的争斗更激烈。”

桑桐根本无心听两老聊天,只是想着自己的心事,随意扒了两口,就起身歉意地说,“爸,妈,我吃好了,您二老慢慢吃,我去医院做检查了。”

“嗯,你就别开车了,让刘伯载你去。”

“好。”

她乖巧地点点头,提着手提包出来,发xiàn

刘伯已经在外面候着了,半个小时后车子在桑桐做孕检的那家医院停下。

她原本下了车要往里走,却突然想起什么似地,转身又对刘伯说,“刘伯,我突然很想吃桃园记的蟹黄包,您看能不能趁我做检查的时候,替我去一趟桃园记?”

刘伯有些为难,“不是我不愿意去,只是担心丢下少夫人一个人在医院,万一有个三长两短……”

“我跟这里的孙医生很熟悉,她会照顾我的。刘伯,我真的很想吃蟹黄包,你也是知dào

的,我早上那会儿吃得很少,所以……拜托了。”

“那好吧,我去去就来,有事的话,少夫人记得给我电话,我会尽快赶回来。”

“行。”

桑桐笑着点头,目送刘伯开车走远后,脸色倏地变得凝然,她赶紧到马路对面拦了一辆计程车,赶往单南弦联系的那家医院。

单南弦等她半个多小时了,一直担心她临阵打退堂鼓,现在看见她的身影,不禁松了一口气,他已经替她打点好了一切,就等着她人到了,就可以动手术。

桑桐来的路上赶得很急,这会儿整个人有些虚脱了,单南弦就扶着她在长椅上坐下,她目光无焦点地看着远处,脸上的神色有一种形容不出的悲痛和决绝,单南弦静静地看着她。

“我已经替你买好了去美国的机票,术后第三天晚上就可以走,”他顿了顿,“如果你还无法决定孩子的事情,也可以今晚就走,孩子的问题,可以等出国后再决定。”

“我不想生!”桑桐答得飞快,“我是看着你长大的,我比谁都了解私生子的身份有多难堪。”

她抬头看向单南弦,“如果是儿子还好,可如果是女儿,我怕她长大后遇上想嫁的人,被人嫌弃出身,那时女儿一定会怪我,怪我为何当初生下她,使得她经lì

那些痛苦和绝望……”

她渐渐地将脸完全埋进臂弯,瘦薄的肩头轻微地耸~动,而单南弦背对着她站在黑暗里,脸上的表情丝毫看不清。

……

秦曹,总裁办公室,秦晋琛高大挺拔的身形矗立在宽大的玻幕前,身后的办公桌上堆满了一大早的文件,他根本没有心思批阅,一颗心全系在桑桐身上。

脑子里不断回想着昨晚和她的一番对话:

——秦晋琛,你为什么不在乎?你说你不在乎我被人强~暴,可是我不明白,被人强~暴是那么肮脏的一件事,你为什么会不在乎?

——秦晋琛,你知dào

当年发生那件事后,我是怎么过来的吗?你知dào

我有多绝望吗?

——我一直对自己说,桑桐,没事的,你会挺过来的,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罢了,痛苦总会过去的,日子还要继xù

。虽然我这样告sù

自己,可我清楚地记得,他折磨我的时候,是把我当成了另一个女人!

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仿佛刀刃,一刀刀划在他的心口,令他的心脏猛地收缩,他甚至支撑不住双脚,虚软地后退了一步,幸好伸手后面就是办公桌,他撑住桌沿,才没让自己瘫软地坐在地上。

他没想到,事到如今,桑桐还那么恨当年的自己……

他心里难受得紧,伸手到裤兜里,想掏出烟来抽时,他倏然想起些什么,发觉某些地方不对劲。

记得桑桐说过,六年前发生那件事的时候她太害pà

了,所以记不得当时的细节,可昨晚她却说:“我清楚地记得,他折磨我的时候,是把我当成了另一个女人!”

秦晋琛眨了眨眼,拿着烟盒的掌心不断握紧,四周的空气仿佛骤然间被抽尽了一般,憋闷得令人几近窒息。

他想给桑桐找一百个理由,但所有的理由加起来都那么脆弱,唯一的解释就是:她似乎已经知dào

真相了!

回想着这几日她的反常举动,秦晋琛越来越肯定这个答案,可他猜测不到,她到底知dào

了多少?更猜测不到她一旦知dào

了答案,会有什么样的决定?

离开他,还是……

蓦地,巨大的惶恐顿时湮灭了秦晋琛的心,恰在这时候右眼皮忽然跳了跳,他有种不安的预感。

他右手抖索着掏出手机,迅速给桑桐拨打了电话,可她不接,他又打回别墅里,接电话的是刘婶,“少夫人?她今早说是要去孕检,老刘开的车送她去的……”

不等刘婶说完话,秦晋琛忙挂断手机,又给刘伯打过去,刘伯接电话一向很快,“少夫人吗?她说想吃桃园记的蟹黄包,我正开车过去给她买。”

秦晋琛一听更慌了,颤抖着手又给孙医生打去,响了三声后,那边接了电话,“您太太今早没有来啊,不是还没到预约时间吗?”

秦晋琛心口一凉,某个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不好,桑桐要打掉他的孩子!

223. 【V159】谁说我怀的是你的孩子?(求月票)

医院长廊上,桑桐浑身哆嗦着,紧张到快要窒息,护士小姐从诊疗室里出来,喊道,“下一位,桑桐!”

她惊了一下,打了个寒噤,单南弦见状,轻握住她的手,安慰道,“别怕,有我在。而且这位医生的医术很好,听说她做个手术就像是睡了一觉。而且她在中医调理方面也有很高的造诣,等你做完手术,她会专门为你开几道方子,供你调理身体。”

桑桐点点头,这才镇定下来。

单南弦口中医术高明的医生姓杨,杨医生见到桑桐进来后,便友好地点点头,“桑小姐,你好。”

桑桐勉强笑了笑,杨医生指了指身旁,“请躺下来,我给你做做检查。”

原来照例先做检查,圆头仪器沾了滑滑的膏体,在桑桐小腹上推开,探了几处,停在一处上微微用了点力,桑桐的小~腹不受控zhì

地收缩了一下,不禁转头看向一旁的仪器。

屏幕上的画面,浑浑噩噩的一片,隐约看得出是个有边界的容器,杨医生正聚精会神地观察着,并没有指给她看或者解说,但桑桐因为之前做过一次B超,所以一眼就认出了那个小黑点。

因为那与其他阴影不一样,那是她的宝宝。

“可以了。”杨医生这时站起来,对她安慰地一笑,收了仪器,问道,“桑小姐,请问您准bèi

好了吗?”

桑桐怔了怔,听懂了杨医生的意思,意思是说:如果要动手术的话,可以开始了。

她死盯着屏幕,耳朵里嗡鸣声一片,忽然想起自己做过的那个胎梦,梦里那个可爱的小女娃此刻仿佛就在她耳边一阵阵地哀求:妈咪,别不要我,求求你,妈咪,千万千万别打掉我,等我生下来一定会乖乖的,我会一直陪着你,妈咪,求求你……

桑桐的脸色刷地白下去,在枕上缓缓摇着头,用力而坚决地。

杨医生摇了摇头,回头从一旁小护士手里拿过温毛巾,替她擦干净小~腹上的膏体,拉好了衣服。

桑桐坐了起来,颤颤巍巍下了地,整个人都虚脱了,差点儿滑坐下去,杨医生伸手扶住了她。

“对不起,我……”桑桐仍然没有回过神来,说话都颤抖着,“杨医生,对不起,我,我……”

“没关系的,好好想清楚了再做决定,有缘为母子,一定要慎重。”

桑桐抿着唇点头,默默正要走出去,又被杨医生叫住,“等一等桑小姐,这个给你。”

杨医生递来一张超声波照片,桑桐将照片捏在手里,走出诊疗室的时候,如同一只游魂。

看见桑桐出来得这么快,单南弦脸色很难看,乍然听说她放qì

打掉孩子的消息后,他甚至有种冲动,想要拽住桑桐的手腕冲进诊疗室里,强行让杨医生给她打一记堕胎针,他真的无法接受桑桐肚子里怀着秦晋琛的孩子!

但是,他终究是忍住了那股冲动,勉力冷静下来,毕竟桑桐现在的精神状态很不好,才刚刚得知事实真相,如果再打掉孩子,她会崩溃的。再则,桑桐的身子很虚弱,只怕承shòu不起这样的创伤。

单南弦打定主意,先送桑桐去国外,再慢慢安排孩子的问题!

“桐桐,你还是怕了是不是?”他在她身前蹲下,忧心忡忡地问。

桑桐一屁股瘫坐在长凳上,轻盈纤长的睫毛,弱弱地眨动了几下,很艰难地闭上又睁开,抬眸看向单南弦。

“南弦……”嘶哑地轻喃一声后,她一下子蒙住了自己的脸,哭得悲戚,“为什么我舍不得打掉?为什么?明明知dào

那个人就是他,可恶的强奸犯,可我竟然舍不得打掉他的孩子?为什么……呜呜呜……我好痛苦,南弦,为什么我舍不得打掉他的孩子?我为什么会这么软弱,为什么做不到心狠……呜呜呜……”

她痛哭的嗓音撕扯着单南弦的心,他一把拥住桑桐,眉眼深锁,恨得咬牙切齿,“一切会好起来的,相信我,你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等我带你离开他身边,孩子的问题我会替你想办法。”

单南弦也是擅于攻心计的男人,此刻他想先安抚桑桐,等她冷静后,出了国,到了国外见不到秦晋琛的人,她自然而然就会忘掉对秦晋琛的那份感情,孩子的事情也就迎刃而解了。

等到那时候,他和童家的恩怨也了结得差不多了,就可以去国外接她回来,一切终会走上正轨……

就在单南弦打着如意算盘的时候,有一阵凌乱且慌张的脚步声靠近,男人熟悉的怒吼声从远处传来,“桑桐?桑桐!桑桐,你在哪里?快回答我!桑桐!”

是秦晋琛!

桑桐仿佛坠入了万丈悬崖,整个人呆住。

单南弦也吃了一惊,起身问她,“怎么回事?他怎么找到这里的?”

桑桐这两天都在想着打掉肚子里的孩子的事情,却忘记了一件很重yào

的事情,秦晋琛在她手机里装了定位精灵系统,因为不懂,她一直都没有卸载过,上一次在单氏,他也是凭着这个东西找到她的,看来这次他又利用这个东西找到了她。

桑桐喏喏地说,“我,我忘了……他在我的手机里装了定位系统……”

“你……”单南弦低咒一声,“你怎么现在才说?赶紧躲起来!”

说着就扶她起来,然而两人还没来得及躲,秦晋琛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不远处的廊道上,他一眼就看到桑桐娇小的身影被单南弦护在身侧,脚步不由得顿住。

他只当是桑桐一时冲动,想要做傻事,却想不到另有人怂恿她,而那个人就是单南弦,顿时肺里仿佛有龙卷风席卷而过,怒火只顷刻间就蹿腾上来!

秦晋琛并没有用跑的,似乎笃定桑桐跑不掉似地,欣长身影阔步走来,一双鹰目迸发出夺人的光芒,他眼底的神色令桑桐无所遁形,她频频后退。

他离她越来越近了……

她的心一下子提起来,紧张得几乎揪成了一团,下意识的将身子往单南弦身后缩了缩,发乌的唇也哆嗦着,脸色变得愈加苍白,呼吸愈加急促。

见她往单南弦身后躲,秦晋琛更气恼,紧走了两步,带起强dà

的气场,气势迫人,单南弦立kè

用自己的身体护住桑桐,吼道,“你想干什么?”

看得出来,秦晋琛是在极力压制自己怒火的,气成那样,恁是逼着自己恢复冷静,脸色虽然冷着,语气却温和下来,“桑桐,你出来,跟我回家!”

桑桐吸了口气,从单南弦身后走出来,鼓起勇气挑眉说,“家?你说的是哪个家?我爸妈留给我的那套怡兰苑公寓吗?”

家?她又该回到哪个家?他曾许诺她的温暖呢?许诺的受伤的时候陪在她身边呢?可事实却是,伤她最重最深的,就是他……

秦晋琛紧绷下颌,“桑桐,你明知dào

我说的是照母山顶别墅。”

到了这个份儿上,桑桐干脆挑明了,“我不想去!”

“桑桐!你……”

她打断他,“秦晋琛,我要去哪里是我的自由,我不想跟你一起回去!”

“为什么?”他拧着眉,直盯着桑桐问。

“为什么?呵,我为什么不跟你一起回去,你心里不是更清楚吗?!”桑桐在说这话的时候,心像被利刃割开了一个伤口,鲜血从里面淙淙冒了出来,她看见他眼里光亮一点一点逝去,最后死灰一片,可是,没有人比她更痛。

秦晋琛忍了忍,语气坚定冰冷,“桑桐,你先跟我回去,有什么事情我们需yào

好好谈一谈。”

“不!我不想谈!”她别开脸,似乎连多看他一眼都不愿意。

秦晋琛咬了咬牙,“好,我不逼你回去,那我们就在这里谈。你跟刘伯说,你要去医院做孕检,你一向都是在孙医生那里做的,为什么跑来这里了?你想做什么,桑桐?”

他的口吻含了几分压迫和质问,桑桐心里又气又急,倏地回头看向秦晋琛,“你要在这里谈是不是?那好,秦晋琛,你听好了,我要跟你离婚!”

“离婚?”仿佛听到一个极大的玩笑话,他扯了扯嘴角,墨滴的黑瞳里漾起一抹冰凉,直接回绝掉,“不可能!”

桑桐深深吸了一口气,肺叶里都是痛的,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来。

瞧他多理直气壮啊,看来他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非得要她把那残忍的事实挑明了,才知dào

悔恨,是吗?

这次,换她直盯着他的眼睛,仿佛控诉一般,抬手指着他,“秦晋琛,你很清楚当年强~暴我的人是谁,你还有脸要我跟你一起回去?”

秦晋琛浑身一震,原本在心外筑起的坚硬被瞬间击得溃不成军,他眼底的阴鸷消失不见,换上的却是无比的悲哀凄凉。

良久,他才勉力挤出一句话,“你知dào

了?所以,你才来医院打掉我的孩子?”

他眼底的悲凉令桑桐心悸,但她很快甩开那份不忍,冷着脸反问道,“谁说我怀的是你的孩子?”

224. 【V160】裂痛(求月票)

他眼底的悲凉令桑桐心悸,但她很快甩开那份不忍,冷着脸反问道,“谁说我怀的是你的孩子?”

秦晋琛的心脏咯噔一下,漏跳了一拍,下一秒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对她吼道,“桑桐,你胡说八道什么?你疯了吗?!”

是的,她疯了……

她真的快要疯了……

放手吧……放手……抓着她还有什么意义?

桑桐冷笑着,眼角却疾速聚集起了盈盈泪水,她快要控zhì

不住哭出来,“我没疯,秦晋琛,我冷静得很!告sù

你,你没听错,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而是……南弦的!”

她往身侧一站,无比亲昵地挽住单南弦的胳膊!

若是放在平日,她一定说不出这样的狠话,可此时此刻,她专掐了他的疼处,可明明是想要用狠话刺痛他,为什么滚烫的泪水流下来的却是自己?

一旁的单南弦也怔住了,完全没料到桑桐会说出这句话来,他侧首看了一眼桑桐,发xiàn

她脸上的泪痕,心里腾地来了气,转头朝秦晋琛冷嗤,“没错,孩子是我跟桐桐的。秦晋琛,你要是知趣就赶紧放开她!”

说着,就去掰开秦晋琛攥住桑桐皓腕的大掌,然而,一道尖锐的女声突然呵斥道,“你说什么?单南弦,桑桐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

听见这把熟悉的嗓音,桑桐和单南弦彼此都怔了一下,回头望去,童梦挺着已经微凸的肚子走来,她身边跟了两名佣人,面色铁青地走来。

单南弦下意识地把桑桐护在身后,童梦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咬牙切齿地指着桑桐的肚子问,“单南弦,你老实回答我,她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不是你的?”

不意这时候童梦会找来,单南弦有些呆怔,“你是怎么找来的?”

“怎么来的,当然是跟着你的!听说因为单氏股价的事情,你忙得晕头转向,我让佣人熬好了汤水,打算给你送去。亏我那么关心你,你却背着我跟这个贱货有了孩子?你还有良心没有?!”

童梦的声音很尖锐,并且用词非常难听,不稍一会儿就惹来了旁人的瞩目,桑桐受不住,身子虚晃了晃,单南弦赶紧扶住她的手臂。

见状,童梦极了,一把将桑桐推开,指着单南弦骂,“单南弦,你还敢扶她?到底她才是你老婆,还是我是你老婆?你怎么敢这么对我?!”

桑桐觉得脑子乱糟糟的,甩了甩头,秦晋琛见她状态不对劲,趁童梦跟单南弦起争执的时候,拽住着桑桐的手腕就往门外移动。

桑桐感觉到他的气息靠近,对他的手掌也格外熟悉,下意识地推拒,“放开我!秦晋琛!我不要跟你回去!”

她激动过后的身体有些发软,被陆向北拖着,脚下无力,半倚在秦晋琛身上,却努力朝相反的方向退缩,“你放开我!放了我吧!”

说出了那样的话,她自然知dào

自己在做什么,那些话伤害了他,也彻底伤害了他们本来就已千疮百孔的婚姻。

她看着秦晋琛,眼里是无边无际的哀伤,唯一的希望,就是希望他放手……

可是,她看见他眼里浮起淡淡的氤氲,渐聚渐浓,凝结成一层薄薄的晶莹,灯光下泛着薄光。

她一度以为是泪,可他却把她紧紧抱进怀里,她想进一步看清,却再也看不到他的眼了……

她身体僵硬,声音发冷,用胳膊撑在他和她之间,用着蛮力和他抗争,只念着要他放了她,放了她……

他坚持着不放,她终喊出声来,“你弄痛我了!放开啊!”

陡地,一阵大力袭来,她被拉出他的怀抱,并迅速被裹入另一个怀抱,单南弦愤nù

的声音随之响起,“姓秦的,你弄痛她了!”

秦晋琛怀中空空的,怔了怔,面色阴郁,“单南弦,放开我老婆!”

单南弦恨恨冷笑,“你说她是你老婆?你不配,你这个禽兽不如的强~奸犯!”

这一次秦晋琛被彻底激怒了,“我们的红本子上写得清清楚楚,她是我老婆!”

童梦也气得面红耳赤,“单南弦,你听见没有?他们才是两夫妻!你这样算什么?!”

单南弦置若罔闻,朝童梦怒瞪一眼,吼了一句,“给我滚开!”

童梦气得咬牙,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这边单南弦却已经半搂半抱着桑桐要离开,桑桐亦如溺水之人攀附着救命的浮木一样攀附着单南弦的胳膊。

秦晋琛见状,阴沉着脸来拉扯桑桐,并言辞威胁他,“单南弦,我再说一次,别碰我老婆,否则……”

“否则怎样?”单南弦挑衅地将桑桐拉到自己身后,“你又想跟我打一架?”

秦晋琛冷哼了一声,算是默认,越过单南弦来抓桑桐,单南弦横跨一步,将桑桐推到一边,然后一拳打过去,正中秦晋琛左颊。

秦晋琛不曾防备,这一拳打得很重,他的嘴角渗出血来,桑桐也没想到单南弦会真的出手打他,站在一边,一时愣住。

而单南弦打上了瘾,指着他怒斥,“姓秦的!你这人面兽心的家伙,我早就想打你了!”说着又是一拳勾过去,目标是他的下颌。

这一次秦晋琛有了防备,及时躲过,然后反攻回来,一拳打中单南弦的鼻子,单南弦只觉得有热热的液体滴到嘴唇上,用手一抹,满指鲜红。

“啊,南弦!你流血了!”童梦惊叫了一声,说着要去抱住他,怎料单南弦一巴掌挥开他,“给我滚远点!”

童梦差点儿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幸好随行的两个佣人及时扶住了她。

这边单南弦心头的恶气难平,冲上去和秦晋琛扭打在了一起,他们一会儿撞倒椅子上,一会儿撞到门边,来来往往的病患和家属们也都为了躲避他们俩,让出了位置来,一时间长廊上混乱不堪。

眼看两人的打斗越演越烈,桑桐有些急了,“你们别打了!别打了行不行?”

旁边响起童梦的冷笑,“贱货!害人精!”

桑桐无心与她争吵,瞪了她一眼,继xù

劝阻打架的两人,可是,这两个人哪里停得下来?在桑桐面前,谁先丢盔弃甲谁就是弱者,哪怕被打得头破血流,今天这两人也要挣这口气。

桑桐没办法阻止,只能把手机拿出来威胁,“你们再不停手,我就报警了!”原本是想阻止两人,却想不到,因了她这句话,两个男人都升出速战速决的念头,下手更狠。

情势竟然比之前更难控zhì

,单南弦爬起来后再次揪住秦晋琛的衣领,并将他按趴在地上。当然,秦晋琛也不是吃素的,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起来了,并且反手制住了单南弦。

身侧就是个垃圾桶,里面有偌大一块碎玻璃块,秦晋琛顿了一秒,想起刚才单南弦拥住桑桐,说孩子是他的……

眼神顿时暗沉下来,他伸手要拾起那块碎玻璃,忽地一个身影飞扑过来,抓住了他的手腕,并挡在了单南弦的身前。

“秦晋琛,你敢伤害他?!”

说话的人,不是童梦,而是桑桐。

她以为他要伤害单南弦,所以飞奔过来救他,不惜用自己的身体护在单南弦面前,而事实上,秦晋琛拾起那块碎玻璃的时候,就已经打消了这个念头,然而桑桐这样一抓,他手里的碎玻璃硬生生扎进他的掌心内。

顿时,一股猩红刺目的液体从他的手掌心里流出……

秦晋琛全身都僵住了,这一刻,感到刺痛的不是他的手掌,而是他的心脏。

他看着她眼里毫无掩饰的憎恨目光,手顿在半空中,掌心情不自禁地握紧,尖锐锋利的玻璃碎片边缘一寸寸扎进他的肉心,疼痛难忍。

他的眉毛,因为疼痛微微挑了一下,桑桐正瞪着他的那张脸,发xiàn

这个细微的动作,才下意识地看向他的手。

这一眼即刻被惊吓住,紧握他手腕的手倏然一松,秦晋琛握紧的手也随之放开,玻璃碎片掉落下来,带着斑驳血痕。

他的手掌慢慢摊开,触目惊心的血水,从掌心顺着他耷拉下来的手指,一滴滴落在地上。

桑桐看得眼痛,可她却拼命咬着唇,不让自己有一丝的柔软泄漏,因为秦晋琛正紧盯着她的双眼,仿佛要看透她似地。

见她连眉毛都不动一下,秦晋琛掌心里的痛迅速泛滥上了心头。

看来,有些痛真zhèng

要剥离开来的时候,必然是血肉模糊,痛不堪言的,如同此刻……

秦晋琛的目光就这么直视着桑桐,她经受不住,忽然想要逃避,起身时一股灭顶的黑暗忽然压下来,她甩了甩头,视线却越来越模糊,最后终归于黑暗,身子一下也软了下去。

“桑桐!”秦晋琛惊呼,顾不得手掌心里还在流血,打开双臂就接住了她。

单南弦见状也要扑过来,却被童梦死死地拽住胳膊,“单南弦,我们话还没有说清楚,你别想走!”

这边秦晋琛已经弯腰抱起了桑桐,迈脚就往急救室走去。

225. 【V161】我只是爱你,这样也有错吗?(加更)

走廊上,童梦死死拽住单南弦的衣袖,语锋不羁,“单南弦,你给我说清楚,桑桐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不是你的?”

“是又怎样?!”

“你……单南弦!亏我对你这么千依百顺,你居然背着我,和桑桐那个贱人偷晴?我……我跟你拼了!”

童梦发了疯似地扑上去,抱住单南弦一阵拳打脚踢,只可惜他人高马大,她那几拳头根本就撼动不了他。单南弦原本就在火头上,这会儿童梦这么一闹,更是气得面色铁青,随手一挥,童梦的脸上就挨了一巴掌。

“你敢打我?”

童梦眼泪花花地瞪着单南弦,仿佛对他突然改变的态度感到不可思议,这段时间因为怀孕,单南弦对她还算是和和气气,她一直觉得这得力于肚子里的孩子,这会儿挨了单南弦的一巴掌,虽然他不是故yì

的,可童梦还是恼了。

“单南弦,好歹我的肚子里也有你的孩子!”

单南弦迈出的脚步倏地顿住,转头瞪向童梦的眼神那般阴冷,童梦被他这么狠戾的眼神所吓得,心脏咯噔一下,那一刻仿佛停止跳动了。

心里虽然怕,却更不是滋味。

他到底是什么时候跟桑桐搞上的?看秦晋琛那么火冒三丈的样子,八~九不离十了,如果桑桐真的怀上了单南弦的孩子,那么她呢?她怎么办?

看着单南弦走远的身影,童梦不禁发狠地咬紧了唇瓣,心里一股怒火冉冉上升。

单南弦扔下童梦,径直去往急救室,然而等到他赶到时,医生却告知他,秦晋琛刚刚带着桑桐离开了。

他懊恼地低咒了一声,一拳捶在石壁上。

失去了这么一个绝佳的机会,想要再从秦晋琛手里夺回桑桐,是难上加难了……

桑桐并没有晕得太久,她只是因为怀孕贫血造成的一时晕眩,秦晋琛刚抱她进了急救室,她就醒了。

看见抱着自己的男人是秦晋琛后,她的神色明显很慌张,“你,你快放我下来!”

他下颌紧绷,垂眸睨她一眼,咬牙切齿地说,“闭嘴!”

她被他脸上的神色吓到,果然乖乖闭上了嘴巴,医生过来替她做了检查,发xiàn

她并无大碍,只是做了些交代,倒是看见秦晋琛手上正在流血,就给他做了包扎。

桑桐见他在包扎伤口,就想偷偷溜掉,因为她知dào

此时若是不走,恐怕再也没有逃脱的机会。

可是,她刚有挪步逃走的打算,那边秦晋琛就扫射过来一个狠戾的眼神,顿时吓得她不敢乱动,一直等到他处理好了伤口。

秦晋琛不顾手上的伤口还痛着,径直拥着她往外走,刘伯刚好赶来,替两人开了后排车门,桑桐想坐到前排去,又被秦晋琛瞪了一眼,她只好跟着坐进后排座位里。

桑桐的脸色苍白的很透明,也似乎更加瘦小了,赢弱的模样好像随时会消失似的,尤其是秀眉,一直紧蹙着,秦晋琛情不自禁地伸出修长漂亮的手,心疼的摸上这张让他心疼的容颜,只是指尖刚碰到她,她就打了个寒颤,往边上躲了躲。

秦晋琛的手指僵住,不,整张俊脸,整个身子都僵住了,因为她的反应散发着阴沉的气息。

“桑桐,你就那么不愿意看到我?”咬牙,一脸愤慨地盯着她。

桑桐仍然不说话,贝齿咬得唇色发白,两只手紧紧抓着身上的衣物,白皙纤柔的手上,细小的血管都清晰可见。

秦晋琛看到她这副模样,终究不忍,叹了口气,语调缓和了一些,“别闹了,跟我回去吧,你还怀着孕呢,这样到处乱跑对孩子可不好。”

他的手搭在桑桐纤瘦的肩上,脸上温和的笑容对他来说已经算是讨好,可是桑桐一听到“怀孕”两个字,神色瞬间就变了,抬起来的眸色清冷如刀,与唇角那抹笑相衬的极为诡异。

她说,“秦晋琛,你刚才没听见我说的话吗?我说我要跟你离婚!”

车子骤然打了个滑,开车的刘伯显然是被桑桐吓到了,方向盘都没拿得稳。

秦晋琛闻言,脸色一下子沉下去,目光紧紧锁住她唇角那抹笑,咬牙说道,“桑桐,别说傻话了,我知dào

你是想要气我,才说这些狠话的。你以为你这样说,你自己就不会感到心痛了吗?你真的觉得这样对我,你心里就会好过些了吗?”

他胸膛不住起伏,眼睛似要在她身上扎出一个个洞来,然而桑桐轻嗤了一声,唇边逸出一抹惊人冷冽的笑容来。

“秦晋琛,”他的名字,从桑桐唇齿间一个字一个字迸出来,“你还想瞒我多久?六年前你对我做过的事,你以为我真的不会知dào

吗?”

尽管,秦晋琛做好十足的准bèi

,也早已猜测到了大概,但这话从桑桐嘴里质问出来,还是令他有种猝不及防的慌乱以及惶恐。

她双手紧握成拳,眼里的人影有了裂痕后的碎裂,她伸手指着他,“为什么是你,当初为什么是你?!”

他薄唇轻动下,最终一个字没有说出来。

他的沉默如同默认,桑桐更气更恼,双手捶向他,也不知dào

哪来的力qì

,挥动的巴掌铺天盖地落在他的头上脸上,还有的落在他的胸前,最后一巴掌狠狠扇在他的脸上,他偏了偏头,却还是眼睛都不眨一下。

桑桐双手还揪着他的衣领,“我若不说穿,你还要瞒我多久?秦晋琛,你六年前为什么那样对我?为什么!是因为叶婉露对不对?!你把我当成了她,你为什么会把我当成她?!既然你那么喜欢她,为什么还要娶我?为什么?你知不知dào

,六年前你对我的伤害已是无以复加的痛苦,现在,你在我的伤口上又撒了一把盐!你为什么会这么残忍?为什么?!”

秦晋琛双手张开抱住她的肩膀,让她不能再动,“桑桐,你仔细听我说,当年的确是我错认了你,可是现在我并没有把你当作是她,真的!你仔细想想,我跟你从认识到现在,我对你不好吗?”

秦晋琛说的很诚恳,很急切,可惜听在桑桐耳朵里,却是苍白的辩解,丝毫没有说服力。

她蒙着头,一个劲儿地摇头说,“我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听的!”

但秦晋琛的双臂并没有松开的迹象,似乎只要一松开,她就真的跑了,他小心翼翼地抬起手,摸向她的脸,“六年前的事是我的错,你给我机会弥补,好不好?”

“弥补?你怎么弥补?”桑桐拍掉他的手,“你又要说,用你对我所有的好来弥补是吗?我不需yào

,我只要你放我离开,从此以后再也见不到你。”

“不行!我绝对不会放你走!桑桐,伤害已经造成了,是我的错,就让我来补偿你。”

“你说得真简单,也真是理所当然,”这席话,早就在桑桐的意料之,“我不会留在一个强~奸犯的身边,永远不会!”

秦晋琛心底一沉,眼里唯一的光茫黯淡下去,“我承认,过去我做的事情是很不光彩,可是,你也不要将我对你的好完全视而不见。桑桐,我不想失去你,更不想失去你肚子里的孩子。”

桑桐一下子捧住自己的肚子,“我说过,这个孩子不是你的!”

秦晋琛始终不相信她说的话,他从没有怀疑过桑桐肚子里的孩子不是自己的,即便她现在一口咬定,但是他还是坚信,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他跟她爱的结晶。

想了想,男人换了一种说服方式。

他脱掉身上的大衣,又脱掉外套,将袖子挽起来后,手臂伸到她嘴边,“你不是说过恨不得咬掉我块肉吗?来!你咬吧。”

桑桐抬眸,狠狠瞪着他,下一秒,竟然真的张开嘴狠狠地咬住他!

尖利的牙齿毫不犹豫刺破皮肉,血腥味冲入嘴,她还嫌不够,牙根感觉到疼痛无比,血顺着他的手臂一串串淌出来,秦晋琛下意识地握紧手掌,没想到指尖戳到受伤的掌心,更是痛得钻心。

可即便这样,他眉头皱都没皱下。

桑桐是真的恨不得咬掉他身上的一块肉,可是当血腥味蹿进嘴里后,就忍不下那个心了,她慢慢松开他的手臂。

只是这种程度,秦晋琛的手臂上也是狰狞的一排血牙印。

桑桐看着他的手臂,眼泪忍不住涌出,目光对上秦晋琛,他却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目光里含着一丝卑微和央求。

霎那间,心口泛出撕裂般的痛楚,桑桐喉间溢着哽咽的嗓音,秦晋琛看着她的泪颜,心痛得握紧手掌,臂间的青筋绷紧后,伤口处的血沁出了皮肉。

他问,“解恨了吗?”

她明明很心痛,却冷漠地伸手擦了擦嘴角,颤抖着嗓音说,“想用这一口换我一个原谅吗?告sù

你,秦晋琛,休想!”

秦晋琛手臂双臂无力地垂落下来,良久,又突然伸臂抱住她瘦削的身子,生平第一次这般失控,“桑桐,我只是爱你,这样也有错吗?”

她睁大双眸,爱?他真的有思考过自己对她的感情吗?那真的是爱吗?

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知dào

,就算那是爱,也只不过是他把她当成了另一个女人在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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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精彩预告:桑桐的生命危在旦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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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6. 【V162】你对我再好,都不是我想要的(求月票)

车子开回照母山顶别墅,秦晋琛就强行拽住桑桐的手腕下了车,除了六年前的那场错误,他从未对她用过一次强,而现在他不得不这么做,因为他害pà

自己一旦松手,她就会从他眼皮子底下逃走。

“秦晋琛,你放开我,你这个强~奸犯!放开我,听见没有?!”桑桐气急,对他又踢又拽。

连刘伯都看得心惊肉跳,劝道,“少夫人,您冷静冷静吧,你这么冲动,对肚子里的孩子很不好。”

一听说肚子里的孩子,桑桐浑身都蔫了气,眼泪止不住汹涌流出,秦晋琛见状,心里也难受得紧,弯身将她抱起来。

听见外面的吵闹声,丁玲和秦伯尧还有刘婶都一同走出来,看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发xiàn

是这样一副阵仗,都吓到了。

就连丁玲都愣住了,“儿子,你这是在做什么?桑桐还怀着孕呢,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

“妈,我们的事情您甭管。爸,你带妈回房间去。”

秦晋琛揽腰抱着桑桐就大踏步往别墅里走,丁玲更着急了,拽着秦伯尧的衣袖,“你杵在做什么呢?赶紧劝劝儿子啊!”

秦伯尧也是第一次看见儿子这副模样,十分担心桑桐,就使了个眼神给刘婶,让她跟上去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

丁玲回头看向刘伯,问,“老刘,你说说,他们俩这到底是怎么了?”

“这个……我也不知dào

啊……”

刘伯感到很为难,刚才开车的时候倒是听到一些内容,可他不知dào

少夫人说的到底是气话呢还是真话,亦或半真半假?

她说,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少爷的……

如果夫人知dào

了,恐怕事情更会闹得一发不可收拾,还是先不要说比较好……

二楼,主卧室内。

秦晋琛将桑桐轻放在床中央,她却腾地坐起身,一把推开了他,字字句句凿中他的心尖,“秦晋琛,你对我再好又有何用?都不是我想要的!你再将我捧在手心上又能怎样?我不稀罕一个强奸犯对我虚情假意的好!”

秦晋琛喉间艰难地轻滚下,桑桐喘着粗气,专挑着最狠的话说,恰恰是这一点最能刺痛他的心。

他把所有的好都抛出去,她吃了就是吃了,不会回馈给他一点,反而是他被她掐着,一次次痛打他的软肋。

可即便如此,那又怎样?谁让他爱的是她。

他却是错过,现在他所受的痛再多也多不过她当年受的伤害,所以他忍着,心想忍忍就好了,只不过是时间问题,终有一天她一定会想起他所有的好,一定会原谅他的……

桑桐见他怔在原地,她站起身来,一步步逼近上前,白皙的手指用力朝他胸口戳了戳,“秦晋琛,你为什么不说话?承认自己是强~奸犯了是吗?告sù

你,无论你怎么辩解,为你当年的失误开脱,我都不会原谅你这个强~奸犯!”

强~奸犯……

掷地有声的三个字,刺痛得他的心痛不堪言,秦晋琛不自觉地后退,脚步踉跄,桑桐果然捏住了他的痛点,毫不犹豫,毫不心软。

桑桐起身,走向床头柜,翻开夹层,里面有个精致的锦盒,掏出里面的东西一把摔在地上。

金属圈掉落在地上发出的哐当声有些刺耳,那东西骨碌碌转了几个圈,最后在角落里停止了转动,躺在那里,金属光面反射出的刺目的光芒。

秦晋琛定睛看过去,心口再次像是被细针扎了一下。

那是……他们的结婚戒指!

桑桐说,“我不会跟一个强奸犯生活一辈子的,我要跟你离婚!你听清楚了,我要跟你离婚!”

“我不会跟你离婚的!”秦晋琛眸光微颤,微微垂眼,看向她的小~腹,“桑桐,你别跟我闹了,还有几个月你就要生了,到时候孩子需yào

我这个父亲。你忍心让自己的孩子,从小就没有父亲吗?”

桑桐眼底的泪水闪了闪,她抬手轻抚了抚肚子,说,“你不跟我离婚?你不离婚,难道想做我跟南弦的孩子的父亲?你堂堂秦曹的总裁,甘愿受这窝囊气?”

躲在卧室门外的刘婶听见桑桐这番话后,吓得大惊失色,差点儿惊叫出声,她赶紧蒙住嘴,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响来……

里面,争吵还在继xù

,秦晋琛揽住桑桐的双肩,忿忿地说,“你不要骗我了,我知dào

孩子是我跟你的!”

桑桐咬了咬牙,早料到他不会信,就转身去了衣橱。

衣橱里有个收纳盒,那东西是不久前她放在衣橱的最深处,平时秦晋琛也没有太在意,如今被她拿出来,他才发xiàn

这个盒子好像见过,只是从未打开看过里面是什么东西。

盒子并未上锁,轻易就被打开,里面有很多照片,都是她跟桑爸爸和桑妈妈的全家福,也有双人照,还有一些是她少女时期的单人照。

但,里面也夹杂着几张她跟单南弦的合照。

她跟单南弦分手后,大部分照片都被她扔掉了,可留下来那么几张,是上一次去怡兰苑的时候,无意间翻出来的,她将盒子一并带了回来,后来一直没有来得及整理,她跟单南弦旧时的照片就没有被扔掉。

她心里早已放开了跟单南弦的过去,可她想起秦晋琛六年前给她的伤害,他跟叶婉露的过去,还有叶婉露跟他生的儿子……

她觉得,仿佛只有将同样的痛苦转嫁到他身上,自己心里的痛才会消失似地。

秦晋琛看见那些照片后,侧脸的肌肉早已绷紧,照片内的两人紧紧依偎,眼里的爱恋痴缠那么明显,刺得他眼痛。

结婚都半年多了?孩子也有了,她还收藏着这些照片做什么?

桑桐重重地抖了抖手里的照片,泪水越发控zhì

不住淌出来,“你看看,我还保留着这些照片呢!知dào

为什么吗?因为我还爱着单南弦!你以为我怀的是你的孩子吗?我骗了你,我跟单南弦都骗了你!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根本不是你的!”

“你……桑桐,你知dào

自己在说什么吗?单南弦现在已经娶了童梦,他们也有孩子了,你还想怎样?!”秦晋琛咬牙切齿。

“我想怎样?当然是想和你离婚,跟单南弦重新开始!”

秦晋琛心口一窒。

桑桐冷笑一下,“秦晋琛,你以为我真的爱过你吗?告sù

你,从来没有!我爱的人,一直是单南弦!”

秦晋琛的眼底被哀戚划伤,他惊得凤目微睁,那种受惊般的惶恐和痛苦令人动容,他手下意识往前一推,桑桐倒退着跌入床中央,她双手撑在两侧,散乱的头发遮住她的大半张脸。

心口仿佛在滴血,然而嘴里却是吐出更残忍的言语,“我该早点告sù

你的是不是?那样就能断了你的念想,以为我会甘心替你这个强~奸犯生孩子!”

秦晋琛手掌摸向胸口,脚步倒退着往房门的方向而去,他怕再待下去,会被桑桐给一点点折磨致死。

他的手落在门把上,在拉开的瞬间,似觉全身力qì

被抽去般,他修长的身子挤出门外,将门重重带上。

桑桐双手捧住脸,肆无忌惮哭出声来,伤人一千自损八百,她心里没有丝毫快慰。

秦晋琛精疲力尽地下了楼,走到一半儿台阶时,就走不动了,一屁股瘫坐在台阶上,整个人仿佛被掏空了一般。

丁玲担心秦晋琛的状况,一直在客厅里守着,看见他出来是这个样子,更担心了,“儿子,你跟桑桐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跟丢了魂儿似的?”

秦晋琛动了动嘴唇,却不敢跟丁玲说实话,忍了忍,这才起身一步步往下挪,“我们没事,吵一吵,明天就会好了。”

“真的没事?”丁玲没见过儿子这副模样,先是生气的不得了,现在又是失魂落魄的样子,怎么会没事?

秦晋琛心里苦涩难当,却无法说实话,“妈,您别担心,我们真的没事。”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那妈就不管了。你们年轻人啊,我真是搞不懂,唉——”

丁玲没有再说什么,交代了几句后就回了卧室,而秦晋琛却呆坐在客厅里,烟一支接一支地抽。

心,很痛很痛……

比任何时候都要痛……

觉得莫大的悲哀压在头顶,桑桐说的话,他不信,依着他对她的了解,他知dào

桑桐和单南弦做不出来。

可他的心里并未因此而觉得好受,桑桐不惜自损名誉,搭上单南弦也要来深深刺痛他,可想而知,她恨他恨得有多深。

是谁说过,爱有多深,恨才会有多深,如果真应了这句话,他倒是愿意受的,并且受得心甘情愿。

可她却说,从未爱过他……

秦晋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仰靠在沙发内,双目紧闭,眉目间的倦怠那么明显,可他却睡意了无,侧首看了看二楼。

主卧室的门被他出来的时候锁死了,她根本就出不来,外面也有朝哥的人守着,她是插翅难飞,可他还是很不安,担心她随时都会带着肚子里的孩子离开他……

一直到了凌晨四五点,刘婶起来做早饭,他都没有合过一次眼。

227. 【V163】放开你,我才会难受(求月票)

刘婶出来的时候看见客厅里有忽明忽暗的灯光,先以为是别墅里来了贼,后来仔细一看,发xiàn

是秦晋琛后吓了一大跳。

“少爷?您昨晚一直没睡吗?”

秦晋琛这才回过神来,“呃……我昨晚睡不着,想了些事情。”他这才掐灭手里的烟蒂,起身上楼。

刘婶见他孑然萧瑟的背影,摇了摇头,直叹气。

……

天才刚蒙蒙亮,卧室内的光线依然很暗,桑桐也是彻夜没睡,只是躺在床中央,眼睛大大睁着。

门咔嗒一声响,她竖起双耳,有脚步声逐渐接近而来,她惊了一下,赶紧闭上了眼睛。

秦晋琛也没将灯打开,他修长的两腿避开障碍物来到床前,坐向床沿后,伸手探过去,大掌一把握住桑桐的脚,她缩了缩,秦晋琛确定她的位子后,躺在她身侧,并将她拉向自己。

桑桐双手由推拒变为敲打,秦晋琛想要抱住她,不让她有过激的举动,可桑桐却像是发了疯的野猫般乱抓乱挠,两人的手在黑暗中不断发出拍打声,有好几下,桑桐都打到了他的身上,秦晋琛好不容易将她控zhì

住,圈住她的双臂,将她牢牢压制在身下。

但即使这样,他还是有意避开了她的肚子。

紧闭菱唇的桑桐总算是爆fā

出声,“放开我,别碰我!”

耳朵边传来阵尖锐疼痛,秦晋琛咬住她的耳垂狠狠用力,“我是你老公,我为什么不能碰你?”

桑桐倒抽了口冷气,感觉到有股热源袭至她颈侧,本能地使出浑身力道推搡,“走开!”

秦晋琛其实没再有什么过激的行为,他抱住桑桐不让她动,她双腿被他压着,两人的气息混合在凝滞的空气中。

挣扎了一会儿,桑桐也累了,她哑着嗓子说,“秦晋琛,我们这样互相折磨,你不难受吗?放了我吧,放我走。”

“不放。”

“继xù

跟你共处一室,我难受。”

秦晋琛回答得干脆,“放开你,我才会难受。”

桑桐又想起身,秦晋琛用下巴抵住她的肩膀,“你要再敢乱动,我不保证会不会第二次对你用强。你不是说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吗?你就不怕我用强的,逼你打掉单南弦的孩子,再怀上我的孩子?”

桑桐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秦晋琛,你……还真是禽~兽!”

秦晋琛低垂着头,看着她,“禽兽也好,随便你怎么骂,反正我不会放你走的。”他的话含着几分孩子气,既叫人心疼,也叫人可气。

“秦晋琛,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

“没意思,但我必须这么做。”

桑桐咬牙,“我死也不可能留在你身边。”

秦晋琛眸底微闪,这颗心交付出去后,没能让她好好珍惜就弃之如敝履,可他收又收不回来。

桑桐朝他胸口狠狠一推,他只好起身,拖着如灌了铅的双脚往外走,刚刚走出卧室,房门被她“砰”地一声关掉。

……

听见楼上的动静,楼下的刘婶再次长叹一声,这才拎着一篮子菜去到后院里,刘伯正在一旁洗车,刘婶就走过去,摇头叹息道,“少爷和少夫人这样僵着,可怎么合好呢?唉,也不知dào

少夫人说的话是不是真的,我总觉得她是在气少爷,你想啊,他们俩感情那么好,虽然才认识不久,可是自从少夫人住进了别墅,一直跟少爷是恩爱有加,怎么会怀上别人的孩子呢?”

有些话,做下人的不能随便跟主子说,可跟自己的老伴就不同,刘伯和刘婶昨天都无意间听见桑桐说自己怀的不是秦晋琛的孩子,回家偷偷说起这件事,都觉得很蹊跷。

刘伯也愁眉苦脸,唉声叹气道,“可不是嘛,少夫人可不是那种随便的人,怎么可能怀上别人的孩子?可是,有件事情我不太明白,我好像听见少夫人说,少爷是强~奸犯什么的……老太婆,你知dào

是怎么回事吗?”

“我怎么知dào

?唉,都说这夫妻床头吵床尾合,再怎么说都是夫妻,有什么架可吵呢,真希望少爷跟少夫人快点儿和好,我们还等着抱小小少爷和小小姐呢。”

“就是啊。”

两个人自顾自说着,却丝毫不曾发xiàn

有个人在他们俩开始谈论这件事的时候,就已经站在不远处听见他们的谈论声了。

丁玲早上起来,正准bèi

去厨房泡杯早茶,自从上了年纪,她就有早起的习惯,虽然习惯早起,不过也没有今日这么早,只因想着昨晚秦晋琛跟桑桐吵架的事情,她想起来就觉得忧心,看看天边已经出现了鱼肚白,索性不睡了。

没想到只泡一杯早茶的功夫,就听到这么一件大事!

顿时气得火冒三丈,丁玲二话不说,转身就进了别墅,往二楼走去,刚才上了二楼,就看见秦晋琛被桑桐从主卧室里赶出来。

她走过去,直接拉起秦晋琛的衣袖,质问道,“儿子,我问你,桑桐怀的是不是你的孩子?”

秦晋琛脸色变了变,瞬间阴沉下来,“妈,您听谁说的?”

“你别管我从哪里听来的,你老实回答我就行。是不是桑桐跟别的男人厮混到一起了,所以你昨天才那么生气的?”

秦晋琛原本就心烦得不得了,这会儿听见丁玲这么说,就更是烦躁得不得了,“妈,这件事和您想的不一样,别听人胡说。”

“胡说?”

丁玲的声音一下子拔高了,整个二楼都能听见她犀利尖锐的声音,“儿子啊,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啊,叫做无风不起浪,如果真的没这种事,又怎么会传出这样的事情呢?我还听说,是桑桐自己说孩子不是你的呢。”

“妈,我再说一遍,这件事不是您听来的那样,您忘了六年前,就是因为您听信他人的话,才致使我跟叶婉露分手。现在,您又想让当年的悲剧重演吗?”

丁玲当即就不高兴了,“我不过就是做为一个母亲,担心自己的儿子,你这个做儿子的竟然跟妈顶嘴?怎么,妈关心你还有错了?我还不是怕你上了某些女人的当吗?况且,我也没有说一定是她出轨了,不就是问问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吗?难道,我连问一问的资格都没有了?”

“妈,请您别再说了!”

仅仅是一瞬间,秦晋琛整个人都变了,他的脸黑得就像墨汁一样,双眼圆瞪,似是布着血丝了,双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要不是他还有着一分的理智,可能他直接一拳捶在石墙上。

他那一声大吼可谓声嘶力竭,听者心伤,以为他遇着什么重大的变故了。

丁玲怔在原地无法回神,顿时笃定刚才从刘伯刘婶那里听来的消息是真的了。

——看看儿子,简直跟往常沉稳冷静的他判若两人,若非遇到沉痛的打击,怎会变得如此?!桑桐,你好狠,竟然敢这么欺负我的儿子!

丁玲瞪向走廊另一端的某个房间,眸光变得怨恨。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秦晋琛极力压制住心底的怒火,说,“对不起,妈,我不该跟您发火,不过事情真的跟你想的不一样,拜托您不要再提了。”

说着,他转身去了客房。

将门关上,全身依然紧绷,内心的怒火几乎就要爆fā

出来,直到他再也压制不住,返身一拳砸向墙面。因为玻璃碎片割伤而包扎的伤口重新裂开,一股殷红的鲜血从掌心里逸出,缓缓顺着生命线往下滴落……

过了许久,他似乎才终于恢复了平静,用未受伤的另一只手掏出手机,拨通了曹伟伦的电话号码。

“是我,伟伦,今天的早会我就不去了,由你主持……设计稿?那你让白秘书给我送来吧,我今天就在家办公……”

挂了电话,秦晋琛将手和手机一起放回裤兜里,无意间触碰到裤兜里一个冰凉的金属物体,那是主卧室里的钥匙。

心口霎时痛得酸痛难当,如果这世上真的有这样一把钥匙,能将人的心牢牢锁在身边,那该有多好?

……

别墅外正忙碌的两道身影毫不自知自己的一时大意造成了方才的一段争吵,此时,刘伯已经把秦晋琛那辆座驾洗得干干净净,水龙头关掉好,又将工具收好。

平常这个时候,秦晋琛应该出门了,可今天迟迟没有出门,刘伯也不好催他。这两天少爷跟少夫人冷战,家里气氛微妙,他这个做下人的也是十分紧张。

嘀嘀——

突然有汽车鸣笛的声音在铁门外响起,刘伯赶紧去了大门口,仔细一看,门外那辆玛莎拉蒂的主人他认识,是少爷的好友,公司合伙人曹伟伦。

他赶紧去开了门,“曹先生,您怎么一大早就来了?是公司有事找少爷吗?”

曹伟伦笑了笑,“公司没事,我刚开完早会,正准bèi

去东郊视察一个工程,正好带份资料给晋琛。”

“行,您先进来,我进去看看少爷有没有起来。”

“他还没起床?”曹伟伦怔了一下,心想早上不是才跟秦晋琛通过电话?

“哦,少爷昨晚上没怎么睡觉。”

刘伯随口应了一声。

228. 【V164】这是我爸比,我是来找他的(求月票)

曹伟伦点点头没说什么,径自往别墅里走,然而一进去就发xiàn

气氛不对劲,别墅里死气沉沉的,谁都没有注意到他走进来。

丁玲正在客厅里徘徊,双臂抱怀,看起来忧心忡忡的样子,刘婶刚好端了一盘早点准bèi

送给桑桐,丁玲见了没好气地说,“还送什么早饭?她那么没心没肺,送了也是白送,就一只白眼狼!”

秦伯尧平时这个时候已经在看报纸了,今早也是没有心思,揉着太阳穴说,“瞎说什么呢?事情还没有搞清楚之前,你这么说就是冤枉人。”

“儿子那副模样,事实不明摆着吗?还用得着问?哼!”

“你啊你,没事儿就是喜欢瞎掺和,以前就是因为你,儿子在这个问题上吃过亏,你不但不吸取教xùn

,这次又开始犯老毛病了不是?”

“怎么连你也说我啊?”

端着盘子还杵在楼梯口的刘婶有些犯难,“那……老爷,夫人,这早饭还送不送上去啊?”

丁玲撇了撇嘴,“当然还是要送啊。要不然儿子知dào

了,还不怪到我头上来?”

“哦,那我现在就给少夫人送上去。”

丁玲看着刘婶把早饭送到二楼去了,这才准bèi

去叫秦晋琛吃饭,刚转身,一眼见到曹伟伦从外面走进来,就主动走上前打招呼,语带惊诧,“哟,这不是伟伦吗?”

“伯母,您早。”曹伟伦阔步走进别墅内,迎向丁玲。

“早,你来找晋琛谈公司的事情吗?”

“嗯,我带份资料给他,他人呢?还没起来吗?”

“可不是嘛,昨晚上他跟……”丁玲蹙起了眉,抱怨起来,眼角却瞟见秦伯尧朝她使了个眼神,她到了嘴边的话又给咽回去,说,“他人有些不舒服,还在睡呢,要不你把资料给我,我一会儿给他拿进房里?”

曹伟伦有些为难,“是这样啊,可有些问题的跟他商量商量才可以做决定……这样吧,我先把资料给他,等他好了我再跟他商量,那资料就拜托伯母给他了。”

于是,曹伟伦将资料给了丁玲,又去陪秦伯尧说了一会儿话,十多分钟后他打算要走,丁玲有意留他吃早饭,“伟伦,你吃过早饭了吗?要不,把早饭吃了再走吧。”

“不了,伯母,我早上吃过的,待会儿还得去视察一个工程。”

“行,伯母知dào

你工作忙,也就不留你了,我送你出去吧。”

丁玲将他送到门口,两人还没踏出门去,就听见二楼“哐当”一声巨响,传来陶瓷容器被摔碎的声音。

然后,就听见桑桐的声音传来,“走开!我不吃!秦晋琛呢,让他放我出去!他这么关着我算什么?我又不是犯人!该被关进牢笼里的是他!”

“少夫人,您别这样好不好……少爷就是因为担心你,所以才不让您出去的……少夫人,您怀着孩子呢……”

刘婶央求的声音带着几分哭腔,然而接下来的依旧是桑桐歇斯底里的声音,“只要他肯放我出去,我就吃东西,你让他来,让他放我出去!”

客房的门被秦晋琛打开,铁青着脸走到卧室门口,桑桐看见他来了,一下子扑过去揪住他的衣领,“秦晋琛,你这禽兽,放我出去!”

“禽兽”两个字,令秦晋琛紧绷着脸,“我说过,你想都别想。刘婶,她要是不吃,就别让她吃!”

“可是,少爷,这……”他们两人这样耗着,刘婶也感到心疼。

但是秦晋琛的态度也很强硬,一改往日温润如玉的面貌,冰冷地说,“刘婶,我们出去!”

刘婶虽然不忍桑桐一个人饿肚子,却也不敢违逆秦晋琛的话,只好走出来,待她一走出来,秦晋琛就砰地一声将门关上。

桑桐气结了,扑上去使劲儿捶门背,“秦晋琛!你混蛋!放我出去!我要告你强~奸!告你家~暴!告你……”

不等她把话说完,秦晋琛凉薄的声音就从到屋内,“行!你想告就告吧,等你出得来再说!”

他将门重重地带上,桑桐鼻子酸涩,喊也喊不出来,滚烫的泪水蛰痛了眼眶,她抬首擦了擦。

秦晋琛知dào

,一直关着她不是办法,这肯定是个下下策,可他除了把她关在这小小的卧室里,还有什么别的法子?

他深知,这道坎要靠桑桐自己,是永远跨不过去的。

秦晋琛从桑桐房里出来后,发xiàn

曹伟伦还在楼下,两人都有些诧异,显然秦晋琛还不知dào

曹伟伦来了别墅,而曹伟伦也没有想到桑桐跟秦晋琛之间闹得这么僵,虽然这也是他希望看到的。

身旁的丁玲感到十分难堪,讪讪地笑了笑,“呵呵,伟伦啊,最近我们家气氛不太好,那什么……让你见笑了。”

“伯母,我不会说出去的,只当什么都没看到。”

“那就好,那就好,呵呵。”

秦晋琛这时候从楼上缓步下来,问曹伟伦,“什么时候来的?”

“来了十多分钟了,以为你还在休息,就跟伯父伯母聊了一会儿。”

秦晋琛点点头,对刚才发生的事情并未多做解释,看见丁玲拿在手里的资料,就转移话题道,“你亲自把资料拿来了?”

“嗯,身体怎么样?还吃得消的话,跟我商量商量公司的事情,怎么样?”

“行。”秦晋琛点点头,又从丁玲手里接过资料,然后说,“妈,一会儿你把早饭端到我的书房来,我跟伟伦边吃边聊。”

“好,我马上去吩咐刘婶。”

……

卧室的阳台上,桑桐深呼吸了一口气,心绪久久无法恢复平静。

看来,秦晋琛是打定主意完全将她囚禁在这间卧室里了,她最大的活动范围,仅仅是到这阳台而已。

看着楼下那间玻璃花房,还有那几株月桂树,心里莫名有种失落,她和秦晋琛之间,无法做到过往云烟,这样的拉锯战折磨着两人,他应该也是精疲力尽了。

其实,刚才是她故yì

的,故yì

对刘婶发火,故yì

打翻餐盘,故yì

发火给秦晋琛看,故yì

拿话刺激他,故yì

跟他做对,她料定他不可能一直把她关着,总有一天他会放qì

的。

等到他终于累了的时候,自然就会放她离开吧。

楼下,几米宽的大铁门那里,传来一老一少说话的声音,桑桐的注意力被拉走,她定睛看去,原来是刘伯正跟一个小男孩儿在说话。

那小男孩儿穿着一件蓝红格子的羽绒服,因为距离太远,桑桐看不清他的样子,只看得出他的个头不高,带着鸭舌帽,背着七星瓢虫小书包,手里拿着一本杂志,看起来就五岁左右的年纪。

刘伯似乎和那小孩儿说得很不耐烦的样子,要赶小男孩儿走,小男孩儿竟然闹起脾气来,坐在地上哭着,桑桐看得忍俊不禁,却见到刘伯朝这边招了招手,楼下两名朝哥的手下便闻声赶过去,好像是要赶那小孩儿走的样子。

桑桐不禁蹙眉:不知dào

是谁家的小孩儿?竟然放心让他一个人跑来这僻静的照母山顶?

不过,她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太久,因为,当看见那两名保镖离开守着她的岗位后,她忽然想到一个逃跑的好办法。

这个阳台的角落离下面的草坪并不高,如果是有些拳脚功夫的男子,说不定直接跳下去也是可行的,只可惜她是女人,肚子里又怀了孩子,肯定是不能就这样跳下去的。不过,若是找到绳子吊下去,慢慢爬下去,应该是可以逃走的,现在两个保镖都不在下面守着,正好是她逃走的好时机。

她赶紧进屋找了张,却找不到绳子,想来也是,卧室里怎么会有可以承shòu成人重量的绳子呢?可是没有绳子,她怎么逃走?

蓦然,她瞥见衣橱角落里放着的一叠刚刚洗晒干净的床单,如果把这些床单扎结起来,绑在阳台石柱上,那么她就可以成功逃脱了。

主意打定,桑桐立即行动起来。

……

大门外,正坐在地上耍赖的小家伙,正是叶婉露的儿子卢卡斯。

自从那日在医院见到叶婉露远远看着秦晋琛的样子,他就认定秦晋琛是他的父亲了,可他也看得出来,妈咪好像不想提到父亲的事情,每次一提到父亲,叶婉露就会很伤心,他不想妈咪伤心,所以就不问了。

不问,却不代表他不好奇,六年父爱的空缺,令他对“父亲”这个词充满了无尽的幻想和好奇。

恰巧有一日跟保姆艾琳去公园玩,在报刊杂志摊上看见了一片杂志报道,上面的封面人物恰好是秦晋琛,问过艾琳阿姨才知dào

,报道上的采访说秦晋琛是云海市有名的建筑师,家就住在照母山顶。

于是,这天早上他偷偷背上了小书包,带上杂志,乘坐计程车来到了照母山顶,计程车载着他绕了一大圈,最后才好不容易找到这套独栋别墅。

小孩子自然是不懂的委婉说话,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卢卡斯直接拿着杂志封面对刘伯说,“这是我爸比,我是来找他的”。

229. 【V165】出逃(上)

刘伯顺着他小小的手指,看向那杂志的封面人物,当即吓一跳。

“你这熊孩子!说谁是你爸爸呢?这里没有你爸爸,赶紧走开!”

刘伯一边赶卢卡斯走,一边又不放心他小小年纪一个人,担忧地问,“对了,你父母呢?他们怎么放心你一个人出来,你该不会是……离家出走吧?”

卢卡斯进不去,小脸就开始皱起来了,“我只有妈咪,没有爸比。”想了想,又摇头,指着铁门里面说,“不对不对,我有爸比,我爸比在里面。”

“哎唷,都跟你说了,你爸比不可能在这里面了。”

“怎么会呢,他明明就是我爸比。对了,你看,我爸比还上过封面杂志呢!”卢卡斯不服气地拿起杂志,指着封面上的秦晋琛说。

刘伯看了更头疼,“小祖宗,他是我们家少爷,才刚结婚,小孩儿还在我们家少夫人肚子里呢,怎么会有你这么大个小鬼?赶紧走!从哪儿来,就上哪儿去,要不然我马上报警,让警察蜀黍来抓你进笼子里哦!”

刘伯企图威胁小家伙,谁知小家伙不吃这一套,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甩手哭起来,“我不要我不要……我就是要见我爸比……呜呜呜……我要见爸比啦……呜呜呜……哇——”

“你这熊孩子真是……”

外面的吵闹声引来了别墅里秦伯尧两夫妇,丁玲走在前头,看见地上一个小男孩儿,顿时心软了,“不就是个孩子吗?干嘛对他这么凶?”

她皱眉,吩咐刘伯开了门,把两个凶神恶煞的保镖给遣走后,这才问道,“刘伯,你仔细说说,这孩子是打哪儿来的?”

谁知,刘伯还没来得及张口说话,乖巧的卢卡斯就伸出小胳膊,抱住了丁玲的一条腿,甜甜的喊,“奶奶!”

丁玲惊了一下,将卢卡斯上下打量了一番,发xiàn

他很有些西欧风的小正太模样,跟她在国外旅居时看到的那些个外国小孩子,打扮差不多。

顿时起了好奇心,蹲下来问道,“小朋友,看你这身打扮,你是从国外回来的吧?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卢卡斯停止了哭声,脸上、眼睫毛上甚至连嘴角都挂着眼泪,他眨巴着长长的眼睫毛,对丁玲说,“奶奶,我是从德国柏林来的,我来找爸比。”

“德国柏林?”丁玲吃了一惊,“你从那么远的地方来找你爸比啊?”

卢卡斯摇摇头,“不是,我跟妈咪回国,在外公家过年,我自己偷偷出来找爸比了。”

越说越好奇,丁玲又问,“你为什么会跑到这里来爸比呢?”

“因为我的爸比就住在这里呀。”卢卡斯指了指别墅里。

丁玲懵了,“这里?你爸比是谁啊?”

卢卡斯越过丁玲的肩头,看向正从别墅里走出来的某道欣长人影,男人高大挺拔,即使穿着休闲的居家服,在小家伙眼里也是那么的伟岸。

见自己的“爸比”果然住在这里,卢卡斯马上破涕为笑,惊喜地指着那道人影说,“就、是、他!”

旁边的刘伯和秦伯尧先回过头去看,这一眼,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丁玲好奇极了,顺着视线看过去,然而这定睛一看,也是大吃一惊。

原来那道人影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儿子——秦晋琛!

秦晋琛刚和曹伟伦谈完公事,正准bèi

送他出来,远远地听见外面有小孩子的声音,于是出来看个究竟。

走近后才知dào

,那小孩儿竟然是卢卡斯。

他吃了一惊,下意识地问,“卢卡斯?你怎么跑来这里了?你妈咪呢?”

听他这么一说,卢卡斯兴奋地起身,朝着秦晋琛就来了个熊抱,“爸比!我终于找到你了!”

爸比?秦晋琛愣了愣。

丁玲完全被吓傻了,一时无法反应,“晋琛,你认识这孩子?”

“嗯,他叫卢卡斯,是叶婉露的儿子,前两天我陪桑桐去医院做检查的时候,在附近的蛋糕店见过他们母子俩。”

“你说什么?他是婉露的儿子?!”

丁玲和秦伯尧面面相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丁玲被惊吓得说不出话来,还是秦伯尧比较镇定,但比起往日,他脸上也有些微的讶然。

“晋琛,刚才这孩子……喊你爸爸,这是怎么回事?”

秦晋琛凝眉,并未急着解释,而是先在卢卡斯面前蹲下,“卢卡斯,你妈咪知dào

你偷偷跑出来了吗?”

卢卡斯摇摇头,发xiàn

秦晋琛见到自己,似乎并不是很高兴的样子,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一抹失望的表情。

秦晋琛沉吟了一声,佯装生气的样子,“卢卡斯,你这样做很不乖哦。你还太小,不应该偷偷跑出来,不让妈咪知dào

。如果你出来后遇到坏人怎么办?以后就见不到你妈咪还有外公外婆了,想想看,他们会有多担心。”

小家伙想了想,觉得他说的话十分有道理,就乖巧地点点头,却又笑起来,“可是卢卡斯是出来找爸比的,卢卡斯知dào

爸比不是坏银。”

背着叶婉露都要偷偷跑出来找父亲,可想而知,孩子是有多渴望一份父爱……

秦晋琛摇摇头,揽住卢卡斯小小的肩头,正色道,“卢卡斯,你很乖,很听话,虽然蜀黍很喜欢你,也知dào

你喜欢蜀黍,可是有一件事蜀黍不得不告sù

你。”

卢卡斯歪着脑袋问,“什么事?”

明知dào

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会让卢卡斯很失望,站在旁人的角度来看也觉得残忍,可秦晋琛不得不说,“你听好了,卢卡斯,蜀黍不是你的爸爸。”

顿了顿,他又朝丁玲补了一句,“妈,你去给叶婉露打个电话,就说孩子在我们这里,我马上把他送回香溪庄园去。”

听秦晋琛口气冷冷的,卢卡斯仿佛被吓到了,眨眨眼,好像没听懂的样子,过了数秒后才回过神来,似乎感觉到自己是被“抛弃”了,小脸缓慢地耷拉下来。

他没有说话,慢慢地,肩头开始抖动。

小家伙在默默伤心难过呢!

这副模样看得丁玲和秦伯尧都伤心极了,尤其是丁玲,刚刚听说卢卡斯叫秦晋琛爸爸,又听说卢卡斯的妈妈是叶婉露的时候,她是又惊又喜,可事情还没有弄清楚,这边秦晋琛就单方面否认卢卡斯是自己的儿子了。

看起来,这孩子应该是叶婉露离开之前不久怀上的,算算日子的话,这孩子极有可能是晋琛跟叶婉露的。

可为什么晋琛极力否认呢?莫非是因为桑桐?

丁玲觉得这件事有蹊跷,认定事情弄清楚之前,不能让卢卡斯走。

“哎唷,你看你,好好的小孩儿都被你给惹哭了,”丁玲走过去抱起卢卡斯孱弱的身子,哄道,“卢卡斯不哭,你跟奶奶进去坐一坐,奶奶拿好吃的给你吃,好不好?”

卢卡斯是个小吃货,一听有东西吃,顿时眉开眼笑了,点头说,“好!”

丁玲很喜欢卢卡斯,抱起他就往屋里走。

这恰恰是秦晋琛感到烦恼的地方,之所以如此坚定地否认,就是不想孩子跟家里人都误会。

他有些气恼地起身,无可奈何地看着丁玲抱着卢卡斯走进别墅里,里头,面容清俊目光清冷的曹伟伦正好走出来,正好kàn

见丁玲怀里的卢卡斯,这一眼不觉怔住。

将这一幕纳入眼底的秦晋琛摇了摇头,身旁的秦伯尧神情严肃地问,“晋琛,你跟爸说实话,那孩子到底是不是你的?”

秦晋琛很肯定地点头,斩钉截铁地说,“爸,我很肯定,那孩子的父亲另有其人。”

秦伯尧微微挑眉,听儿子这话里的意思,似乎知dào

卢卡斯真zhèng

的父亲是谁,可他没有直说,或许跟叶婉露有关。

秦伯尧对秦晋琛向来开明,也很信任他,无论公事私事,大小事情一律由秦晋琛自己做主,这一次,他亦抱着同样的态度。

微微颔首,他轻拍了拍秦晋琛的肩头,“好,我相信你。”

两人一前一后往里走去,曹伟伦还怔在门口,与抱着卢卡斯的丁玲擦肩而过,尽管只是匆匆一瞥,可就是那么短暂的一眼,他心底无端生出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莫名地不安,忍不住伸手抚了抚领带。

那孩子的脸为什么那么像……

曹伟伦怔了两秒,转头看向迎面走进来的秦晋琛,“那孩子是谁?”

“叶婉露的儿子。”秦晋琛挑着眉说。

轰——

当下,曹伟伦如遭雷击,整个人呆滞在原地。

秦晋琛原本已经走进去了,却又顿住脚步,回头问,“你不是说有急事要处理?”

曹伟伦缓缓回头,眼神复杂地看向里头那个生龙活虎的小男孩儿,正抱着秦伯尧和丁玲,甜甜地喊着“爷爷”、“奶奶”。

他僵直了数秒才挪动步伐,却不是往别墅外走,而是回到客厅内,“我……待会儿再走。”

迈步就要往里走去,突然听见身后的刘伯扬声喊了一句,“少爷,叶小姐来了!”

曹伟伦足下一顿。

230. 【V166】出逃(下)

其实,卢卡斯离家后不久,叶婉露就发xiàn

儿子不见了。

她急得不得了,想直接报警,保姆艾琳却告sù

她,说卢卡斯这几天常常提到秦家少爷的事情,还悄悄藏起来一本杂志,那封面人物就是秦晋琛。

叶婉露当时就吓得脸色惨白,赶紧调出家门口的监控视频,发xiàn

卢卡斯坐上了一辆计程车,于是根据那车牌号找计程车公司要司机的联络号码,司机告sù

她,儿子在照母山顶的别墅前下的车。

她万万没想到,儿子竟然自己跑去找秦晋琛了,

叶婉露还没下车就喊,“刘伯,我儿子呢?我儿子是不是在里面?”

“叶小姐,您是说卢卡斯吗,他……”

刘伯的话还没说完,叶婉露就砰地一声关了车门,往里冲去,然而没跑几步,脚步倏然顿住,她赫然发xiàn

别墅门口站着个男人。

是曹伟伦!

仿佛见了鬼一般,她脚步不听使唤地往后缩了缩,这一幕,令曹伟伦精瞳微颤。

见她不动,秦晋琛就喊了一句,“你儿子在里面,不进来?”

叶婉露听了真是心惊肉跳,他这么一句不带主语,不知dào

是对她说的,还是曹伟伦说的?如果是对曹伟伦说的,那么,他已经知dào

儿子是他的了吗?

思忖间,听见曹伟伦哑着嗓子问,“婉露,他是你儿子?”

叶婉露嗯了一声,低着头没有看他,曹伟伦又问,“那孩子的父亲是……”

闻言,叶婉露心里松了一口气。还好,他还不知dào



这时候,里面正吃着糖果的卢卡斯看见外面的叶婉露,一下子就站起来,“妈咪——”

看见儿子安然无恙,叶婉露是又喜又怒,“卢卡斯,你怎么自己跑出来了?妈咪怎么跟你说的,你还小,不能自己跑出来,这里跟柏林不一样,这边你不熟悉,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呢?!”

说着,她就抬手去打卢卡斯的小屁股,卢卡斯穿得厚厚的,其实并不疼,却夸张地嗷嗷大哭。

丁玲看见了心疼不已,赶紧走出来,把卢卡斯护在身后,“婉露,卢卡斯还小,不懂,只是想找爸爸而已,你跟他置什么气呢?”

“伯母……”

“我刚刚正在看卢卡斯小时候的照片呢,先进去坐坐吧,等他玩够了再走。”

叶婉露忌讳着身后的曹伟伦,可看着卢卡斯渴望期盼的眼神,她只好点点头,于是一行人陆陆续续往客厅里走。

此时此刻,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到了卢卡斯身上,没有人发xiàn

,后门拐角处,静悄悄地躲着一个人,那是成功从二楼卧室里逃脱出来的桑桐!

十多分钟以前。

桑桐打算用床单打成结,然后吊到楼下,这样她就可以顺利爬到楼下,可后来仔细想想,她做那个东西很费时,那两名朝哥的手下随时又会回来,时间有限,恐怕她还没来得及爬下去,就已经被发xiàn

了。

而且,就算是成功逃走,可那床单也是耷在那里取不下来,保镖回来后就能发xiàn

,到时候秦晋琛只要动作够快,就能把她及时追回来。

于是,这个方案只能被放qì



桑桐趴在阳台边上观察了数秒,发xiàn

这个阳台到隔壁的客房之间有一个不到一尺宽的横廊,两边毫无着手之物,徒手走过去颇有些危险,可这是她唯一的办法了。

当然,这个办法不一定可行,她不过是在赌,赌自己是孕妇,秦晋琛不会想到她会冒险从那个横廊上逃走,同时也是在赌,那间客房里没有人,而客房的门也没有被上锁……

犹豫的时间不多,桑桐只花了半分钟的思考时间,就做出了决定——马上逃走!

决定一下,她马上带上行李,东西其实并不多,不过就是一些证件和银行卡。

收拾衣物的时候,她的视线不经意间落在首饰柜上,动作不由得滞缓,却是慢慢将柜子打开,里面有个小锦盒,朴素而淡雅的设计,打开来看,便是秦晋琛曾送给她的那枚黄金对戒。

比起她昨日扔掉的那枚对戒,她更珍惜这枚对戒。

因为是自己亲自挑选的,又时常被她戴着,里面那一圈有长期肌肤与金属磨蹭后产生的光晕,而她右手手指上也有隐隐的一个金属圈印,这几日跟秦晋琛冷战,她就没有戴了,取下来放在锦盒里。

心里却是空落落的,仿佛它已经习惯了她,而她也已习惯了它……于是,无法抑制地,脑海里出现很多画面。

——为什么好端端的突然要买戒指呢?婚戒我不是有了吗?别浪费钱了,我不喜欢戴贵重的首饰。

——虽然婚戒是有了,可不是我陪你亲自挑选的,也不知dào

你满yì

不满yì

。而且平时也不见着你戴,是不是嫌太贵了,舍不得?

——你确定一定要买黄金吗?会不会显得太土豪,太俗气了?

——别的男人戴上是俗气,可我戴上就是超凡脱俗。

眼底有些湿润起来,桑桐不由自主地攥紧了手里的戒指,本不该拿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可这一刻,她还是将戒指套进了自己的手指,锦盒留在了柜中原处。

外面少见的吵闹声在提醒着她,再不走的话就来不及了。

她鼓起勇气,翻过阳台缓慢地爬过横廊,一边抚着肚子里的孩子说:宝宝,你一定要保佑妈咪平平安安地走过这道横廊,只有这样,妈咪才能安全地带你离开……

她一边祈祷,一边又因为害pà

而浑身发抖,虽然这横廊离地面不算太高,可若是摔下去,肚子里的孩子恐怕就……

她不敢往下想,尽量不往下看,一直盯着对面的阳台,直到她的双脚安全双脚……

那一刻,她轻抚着微凸的肚子,舒了一口气。

楼下有渐渐走近的脚步声,好像是朝哥的手下,她怕被发xiàn

,赶紧闪身躲进了客房内!

谢天谢地,客房里没有人,她又赶紧走去转动门把,发xiàn

门没有上锁,不禁喜出望外,她想也不想就转动门把手,数米外的书房却在此时被人打开,她吃了一惊,赶紧又将门轻掩上。

外面传来秦晋琛的声音。

“……伟伦,我最近这几天暂时走不开,秦曹的事情就麻烦你,我着手的几个案子也麻烦你多关照些。”

“放心吧,我知dào

弟妹怀孕了,你想多在家照顾她。公司有事的话,我们可以采取视频会议的方式。”

“好。”

等到秦晋琛和曹伟伦的脚步声走远,桑桐才慢慢打开门出来,偷偷下了楼,正准bèi

打开后门逃走,却忽然听见外面有个小男孩儿的声音传来。

“爸比,我终于找到你了!”

她脚步突然一窒,整个人僵住,她回头偷偷望过去,忽然发xiàn

那个被丁玲抱在怀里的小男孩儿有些面熟,仔细回忆,发xiàn

他就是几天前叶婉露照片里的那个小男孩儿。

也就是说,那个小男孩儿就是……秦晋琛和叶婉露的儿子?!

明知dào

时间来不及了,她的脚步却像是不听使唤似地杵在那里动不了,双脚站都站不稳,她拼命撑住墙面才好不容易支撑住自己的身体。

几分钟后,外面闹哄哄的,好像是丁玲抱着叶婉露的儿子进来了,又隔了一会儿,秦伯尧、秦晋琛、曹伟伦和叶婉露,以及刘伯刘婶一行人都陆陆续续走进来。

“婉露,你说说吧,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一家之长秦伯尧这时候发话了,正是丁玲想问的问题。

卢卡斯也用期盼的眼神望着她,眨巴着,“妈咪,你快告sù

爷爷奶奶,帅蜀黍就是我爸比呀,你快说嘛!”

顿时,偌大的客厅沉默下来。

叶婉露脸色苍白,抿着唇,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皱眉盯着自己的秦晋琛,又看了一眼神色复杂的曹伟伦。

“孩子是……是……”话到了嘴边,却还是梗住。

她该怎么说?卢卡斯那么期待这份父爱,她看得出来,他很喜欢秦晋琛,认定了秦晋琛是他的父亲,或许是因为秦晋琛长得太帅,太符合卢卡斯对“”爸爸又的定义,或许是因为先入为主,卢卡斯先认识了秦晋琛的关系,亦或是那天她在医院附近的蛋糕店失态了,给儿子造成了一种秦晋琛就是他父亲的错觉,总之,这个误会不可避免的发生了。

叶婉露也有廉耻心,那天欺骗桑桐,说儿子是她跟秦晋琛生的,回去后她就有些后悔了,自己也是个母亲,对另一个即将成为母亲的人说,她的丈夫跟另一个女人早就有了儿子,那无疑是种巨大的伤害和折磨。

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是绝对无法做到理直气壮地说,儿子是秦晋琛的……

可是,看着卢卡斯那渴望的眼神,叶婉露心里却又十分煎熬,矛盾极了。

否认吗?说秦晋琛不是他的爸爸,那么卢卡斯肯定要问:“如果帅蜀黍不是我爸比,那谁才是我爸比?”

到了那时候,她又该如何解释?难道如实说,儿子是曹伟伦的?那她有什么脸面面对秦晋琛的父母?

卢卡斯见叶婉露不说话,也急了,拽着她的衣角催促,“妈咪,你为什么不说话呢?帅蜀黍就是我的爸比对不对?你明明就是喜欢帅蜀黍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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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我承认我真的很磨叽,本来想这两章就写桑桐遇险的事情,结果还是被我磨叽下来了……所以我决定,中午十二点以前再加一更,下一章就是桑桐遇险的事情了,请亲们原谅哈。另外,轻尘厚着脸皮再求求月票,我一定会努力码字滴^^

231. 【V167】节外生枝(满50票,加更)

到底还是年纪太小,不明白生儿育女是怎么回事,卢卡斯只是在幼儿园里听老师们说,小宝宝是爸爸妈妈爱情的结晶,因为爸爸和妈妈相爱,所以才有了宝宝,他见到叶婉露很喜欢秦晋琛的样子,就想当然地以为,秦晋琛就是他的爸爸。

没有人比叶婉露更明白儿子的心思,所以,她比任何人都心疼他。

她可以被任何人误会,也可以比任何人都狠毒,只要是为了儿子,她这张脸面要不要都无所谓了。

所以,即使知dào

不应该,也知dào

接下来的话要是说了,秦晋琛一定会看低她,可叶婉露还是做了。

她缓缓抬起手,伸出食指指向秦晋琛,声音有些微的颤抖,“是,是晋琛!他就是……卢卡斯的爸爸!”

所有人倒抽了一口冷气,而秦晋琛的整张脸也在瞬间黑掉。

之前卢卡斯认他做父亲,他只当是卢卡斯渴望父爱的心太热切,所以才错认了他,可现在连叶婉露也如此,他禁不住恼了。

“叶婉露,当着孩子的面,你敢胡说八道?”秦晋琛字字犀利,咄咄逼人,“孩子到底是谁的,你心里很清楚!”

叶婉露忽然仰脸大笑,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等到笑过之后,眼中的怒火熊熊燃烧。

她说,“我当然清楚,孩子就是你的!六年前我离开云海去了柏林,不到一个月就发xiàn

自己怀孕,我坚持不回来,是因为每当想起你跟……那个女孩儿在一起的场景,我就心痛到无以复加,我没有信心带着孩子回来,为什么?就是因为我不敢告sù

卢卡斯,不敢让他知dào

,他的爸比背叛了他的妈咪,妈咪才不得不离开!你知dào

那几年我一个人带着卢卡斯是怎么过来的吗?你知dào

我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生活,是多么辛苦吗?六年了,六年来我都不敢带着孩子回国过年!我的父母本该享shòu

儿孙环绕膝下的天伦之乐,就因为你,我无法带孩子回国!而你,你却心安理得的享shòu

着你的幸福,却从来不知dào

我和卢卡斯的感受!”

“这次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回到云海市,原本不想打扰你的生活,只想回来探亲访友,如果我是有意带着孩子回来见你,就不会一开始瞒着伯父伯母,不告sù

他们卢卡斯的存zài

了。我为你想到这么多,可你怎么对我的?冷待我,迫不及待地跟我划清界限,现在孩子找来了,你竟然对他冷言冷语。秦晋琛,你对我们母子俩的伤害还不够,还觉得自己不够心狠,是吗?!”

叶婉露的眼中,怒火熊熊燃烧,眉目之间尽是怨恨,言语煞有介事,仿佛一切说的都跟真的似地。

反倒是秦晋琛,完全没有想到,六年不见,叶婉露竟然变得如此……陌生。

他颊边的牙关咬得死紧,分明是在极力隐忍,秦晋琛沉声说道,“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做?”

叶婉露微微一愣。

为什么?当然是为了卢卡斯!她绝不会让卢卡斯认曹伟伦做父亲!她永远也不会承认曹伟伦是儿子的父亲!

叶婉露精致的脸容上,牵起一抹萧瑟的笑容,眼里却是一片冰凉,“呵,我能为了什么?就算是,也是为了卢卡斯!秦晋琛,你可以不认卢卡斯,但你没有权利伤害他!”

她可以容忍秦晋琛不待见他,却无法容忍他伤害自己的儿子。

秦晋琛抿了唇,直直地盯着她,仿佛要将她看穿,张嘴之际,身侧的另一个男人忽然伸手揪住了他的衣领。

是早就恨不能杀了他的曹伟伦,喷火龙般暴戾的低沉嗓音从他嘴里吐出,“秦晋琛,你在敢不承认试试?信不信我马上打断你一只手?!”

秦晋琛侧首,挑了挑眉。

——愚蠢的呆子!还嫌不够乱?看不出来,卢卡斯是你的儿子吗?!

秦晋琛之所以没有挑明,是察觉到叶婉露跟曹伟伦之间有些事情,是他所不知dào

的,否则叶婉露不会瞒着曹伟伦就是卢卡斯的父亲这个事实了。

见秦晋琛一副“挑衅”的模样,曹伟伦已经忍不住要发飙了,秦晋琛前两天才跟单南弦动过手,脸上的伤还没好,这会儿却也不怕死地瞪向曹伟伦。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

丁玲眼看着情势不对劲,赶紧上前劝阻,“好啦好啦,你们两个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吓着孩子。”

两个男人这才注意到身旁有道隐隐的抽泣声,仔细一看,卢卡斯双肩微抖,耷拉着小脸,着实让人心疼。

即使秦晋琛再理智的一个男人,这时候也觉得于心不忍了,忽然发觉叶婉露有句话说得很对。

他不是卢卡斯的父亲,他可以不认他,但是,他没有伤害孩子的权利。当着这么多大人的面,他否认自己是卢卡斯的父亲,可想而知,孩子心理会受到多大的创伤。有些事情他忍一忍就好,没必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孩子难堪。

思及此,他蹲下身子来,对卢卡斯说,“卢卡斯,你很喜欢蜀黍是不是?”

卢卡斯迫不及待地点点头,然而高兴的神色很快消失不见,换上的是难过伤心的表情,带着小心翼翼地口吻问,“蜀黍,你是不是不喜欢卢卡斯?如,如果你不喜欢卢卡斯,我以后……就不叫你爸比,还叫你蜀黍,好不好?”

“……”秦晋琛动了动唇,看着孩子失落的表情,他竟然一时间不知dào

该如何回答了。

卢卡斯见他不说话,又开始眼泪汪汪,隐隐抽泣了,秦晋琛皱了皱眉,伸手替他抹掉了眼泪,说,“卢卡斯不哭,蜀黍没有不喜欢卢卡斯。”

“真的?”卢卡斯倏地睁大眼睛。

秦晋琛失笑,点点头,“嗯。”

“那蜀黍,你有空了可以带卢卡斯去游乐园玩吗?”

“这个……”秦晋琛有些苦恼,却又最终点了头。

卢卡斯一下子破涕为笑,“欧也!太好了!蜀黍答yīng

我了!”

客厅里刚刚还很沉闷的气氛,总算是因为秦晋琛的暂时性妥协,而得到了缓解。

没有人发xiàn

,后门玄关的转角背后,还藏着一个人。

背靠石壁的桑桐只觉得双手簌簌发抖,指间套着的那枚黄金戒指几乎滑出指尖,全身虚软无力,双腿像被截掉一样毫无知觉,才试着抬动就已经软绵绵地跪了下去。

她整个人瘫坐在地,攥紧手中的黄金戒指,紧紧握成了拳塞在嘴中,牙齿深深陷进手背中。

又过了十分钟,客厅里的人陆陆续续出去了,好像要送叶婉露母子俩离开,趁着大家的注意力都不在她这儿,桑桐顺利逃了出来。

只是逃得狼狈,这两天她做梦都想离开秦晋琛,可此时真zhèng

逃出来,心情并没有预想的那么轻松……

她一个人走在荒凉的绕山大道上,脚步如此沉重。

外面已经起风了,好像要变天似的,蓦地一道闪电狠狠劈下来,天空被分割成一块块,婆娑的树影忽然就幻化成张牙舞爪的姿态,十分骇人,强风凛冽,直击得树枝乱颤,好像树根都要被连根拔起来似地,很可怖。

桑桐下意识地用手环抱住双臂,出来的时候太急,除了一件还算厚实的棉袄罩身以外,她没有带多余的衣物御寒。

风越来越凉,带着丝丝细雨打在身上,她肩上只背了一个轻便的背包,此时此刻却变得千斤重,就像她此时的内心一样。

桑桐恍惚地走在路上,直到天色逐渐变暗,衣衫逐渐打湿,温度逐渐消失……

要是这时候有辆计程车就好了,都怪她走得太急,钱包里并没有多少钱。想了想她掏出手机想要打电话叫计程车,忽然想起前几次被秦晋琛通过定位精灵找到,就赶紧关了机。

屏幕刚刚黑掉,脑后就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棍。

来不及叫出声,她就被推搡进了旁边的小树林,脑袋疼得钻心,伸手一摸,半张脸都是血。

“你,你们……”

“就是她!”

身后是几名壮汉,其中一人将她的背包拎在手里,就地倒出所有的衣物后翻出所有值钱的东西,“对方说了,不能让人查出来我们的目的,得造成被抢劫的假象。”

闻言,另一人上前抓住她的手腕,桑桐很害pà

,却已经没有力qì

挣扎,她唯一的意识就是死死地护住自己的肚子。

那人拉扯开她的衣物,瞥了一眼她微微隆起的肚子,笑得很猥琐,“大哥,对方真的要我们把这个孕妇给办了?”

桑桐心里咯噔一跳,心脏都漏跳了一拍。

撕开她的衣服领子的男人蹲在她身边,目光猥琐,那双眼睛在黑暗的小树林里显得越发肮脏,“还别说,这小孕妇的模样长得真是水灵,要不然我们轮番……”

“蠢货!”拿着背包的男人上前照着他的脑门就是一记狠抽,“先把该做的做了,最后再玩别的,快走!”

另一人来到桑桐身边,掏出一张手帕,说,“我们也是替人消灾,要怪就怪你自己,谁让你怀了别人老公的孩子。”

话落,那张手帕就罩上了她的口鼻,一股刺鼻的味道袭来,桑桐来不及挣扎,就晕了过去。

232. 【V168】救救我(求月票)

在某辆行进中的面包车内,早在黑沉睡乡中的桑桐并没有第一时间睁开眼睛。

感觉到自己是躺着的,身体下传来软软的触感,外面有汽车引擎的声响,轻轻动了动手腕,发觉双腕被绳索绑得死紧,连嘴上都是被人贴了胶条。

脑海里把最近与自己相关的所有事情全都过滤一遍,绞尽脑汁儿想要想出她到底得罪了谁。

到底是谁?又为了什么,把她抓了起来?

她忽然想起那三个人当中有人这样说道,“我们也是替人消灾,要怪就怪你自己,谁让你怀了别人老公的孩子。”

对方说……她怀了别人老公的孩子?

蓦地,桑桐想起一件事来,几天前她跟单南弦去了预约的妇产科医院,后来童梦和秦晋琛都追来了,她情急之下说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是单南弦的……

难道,是童梦以为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单南弦的,所以派人来整她了?!桑桐心里咯噔一跳,暗叫不好,肚子里的宝宝有危险!

这时候的桑桐还算冷静,车子还在行驶中,如果她醒了,暂且不说能不能跳车成功,就是能逃出去,万一摔着宝宝怎么办?

于是,她一直忍到车子停下来。

车子停留的地方是一处高速路休息站,前面的三个男人一直未曾发xiàn

她已经醒过来,还以为她昏睡不醒,就放松了警戒,有两人去了厕所,只留一人守在门外,那人就站在外面抽烟,桑桐逮着这机会,赶紧用扯掉嘴上的胶条,开门逃了出去。

“该死!”那男人低咒了一声,随即狰狞一笑,狠狠丢掉手中的烟蒂后,就朝桑桐追来。

这地方不比城市,是城郊接合的高速路段,附近没有什么人,只有快速驶过的车辆,想遇见个警察更是艰难。

可桑桐知dào

,拼命往前跑的话,自己尚有百分之三十的希望,可若是留在原地就只有等死,除非有人找得到她。

要保住肚子里的宝宝,她就得先保住自己的命!所以,她只能拼命往前跑,往前跑……

视野中是一片平展展无边无际的灰色,耳边不断有车子呼啸而过,隐约传来男人的喊声,“快抓住她!弄丢了她,上哪儿要钱去?妈的!”

她咬咬牙,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可是呼吸已经开始急喘,肚子也有些隐隐作痛,脚步也变得凌乱起来,一个人走在车辆川流不息的高速路上是十分危险的事情,还好她在一条路口跑下了高速路段,那好象是一个邻近云海市的小镇,点点灯火在夜色中闪烁跳跃……

她不知dào

自己跑了多久,只知dào

最后一口力qì

用尽以前,自己绝对不能倒下,绝对不能被那些人追上。

直到她终于坚持不住,眼前好像有闪耀的灯光刺激得她睁不开眼,她双脚绊了一下,一个跟头栽倒下去。

“吱呀——”一道极其尖锐刺耳的刹车声后,有辆车停在了她的脚边。

那是一辆在这座小镇里是极少见的兰博基尼,车子的主人打开车门走下来,在她身边站定,桑桐尚未完全丧失意识,抬起朦胧的双眼,向他伸出了手。

“求你救救我……救救我肚子里的孩子……救我……”桑桐用尽最后的力qì

说完这句话后,眼前早已模糊,什么都看不清,刚才的一片灯火完全消失在眼前。

身前的男人蹲了身来,小心翼翼地翻过她的身子,拨开她散乱在脸颊上的发丝后,这才看清她的面容。

男人狭长的双眸不禁睁大开来,口吻吃惊,“是她?!”

他蹙眉抬首,看向桑桐逃来时的方向,有三道鬼鬼祟祟的身影正往这边张望,他马上猜到了些什么,赶紧抱起桑桐坐上了车。

下一秒,车子就犹如离弦之箭,飞驰离开。

……

照母山顶别墅。

一行人送叶婉露母子俩离开后,曹伟伦还没有走,像是有什么话,一直紧绷着下颌,等到客厅里只剩下秦晋琛跟他两个人时,他问,“秦晋琛,你竟然不认自己的儿子?”

秦晋琛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突然捧腹哈哈笑起来,转眼又收敛了笑容,“卢卡斯不是我的儿子。”

曹伟伦气结,扑上去就揪住他的衣领,“你还敢不承认?!当年是你闯了祸,作了孽,伤害了婉露,到现在儿子回来认你做父亲,你竟然不认。秦晋琛,你怎么这么狠心?!”

秦晋琛蹙紧了眉头,“当年我跟婉露清白得很,有没有做过我心里清楚,至于卢卡斯是是谁的儿子,你怎么不亲自去问问她?”

曹伟伦心口一紧,“我耳朵没聋,刚才听的很清楚,她亲口承认儿子是你的!”

秦晋琛沉了脸,“婉露说的不是真话。”

“秦晋琛,你个混蛋!”

说着,两人就要扭打起来,丁玲和秦伯尧劝都劝不住,这时候一声尖锐的惊呼声从楼上传来,“不好了!少爷,少夫人不见了!”

秦晋琛正准bèi

挥向曹伟伦的拳头倏然一顿,望向二楼,刘婶慌里慌张地奔下楼,“老爷,夫人,少夫人不见了,我刚才去给她送饭,门明明是关着的,可是里面没人!不知dào

少夫人去哪里了!”

“怎么会呢?你刚才出来的时候,门没有锁好吗?”丁玲问。

“刚才是少爷……”

刘婶话还没有说完,眼前一阵风闪过,秦晋琛已经冲上了二楼,砰地一声推开门,主卧室里空空如也,他大喊,“桑桐?桑桐!桑桐?!”

可惜,没有人回应他……

他又匆匆下了楼,跑到后院那两个从朝哥手里调来的手下面前,两个保镖竟然还不知dào

桑桐不见了,秦晋琛听了之后,气的火冒三丈,两个保镖当时就被吓傻了,差点儿没跪在地上自己扇自己耳光。

秦晋琛那样一个沉着稳重的男人,这时候也是失魂落魄,六神无主的样子,曹伟伦暂时搁置下叶婉露母子俩的事情,帮忙联络到朝哥,让朝哥加派人手四处打探桑桐的下落。

秦晋琛被扶回卧室里,瘫坐在床沿上,他久久不能回神。

她当真逃走了,而且还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他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角落里的一个光圈上,仔细一看,那是她前两天扔在地上的戒指,是他们结婚的时候,他给她选的钻石戒指。

心口一抽,他伸手将角落里的戒指捡起来,整个人几乎站不住脚,瘫坐在地上的同时,脑袋深埋在双膝间,双肩忍不住微微颤抖……

蓦地,他又像是想起些什么,腾地起身来到衣橱前,打开门,里面全都是她留下来不要的衣物。

连厚实的衣物都来不及拿走,可见她走得有多急。

他咬咬牙,伸手打开里面的首饰柜,拿出其中的一个小锦盒,仿佛确认般,小心翼翼地打开……

里面的黄金戒指不在,看来,是她戴走了!

秦晋琛抬头望向窗外起风了的天空,心中忽又燃起一股希望,他想也不想,操起锦盒和车钥匙就冲下了楼。

丁玲看见他冲下楼,急问,“晋琛,你这是要去哪儿?外面马上要下雨了。”

“我去找她!她走不远的。”

“不行!让刘伯跟你一起去……”

不等丁玲说完话,秦晋琛就一阵风似地奔出了别墅,“不用了,我一会儿就回来。”

“哎……”丁玲在身后跺了跺脚。

秦晋琛开车先去了单氏,径直闯入总裁办公室,看见单南弦后,不由分说走上去就狠狠踹了一脚。

单南弦当即被踹得肚子发痛,他咬着牙忍着,爬起来就跟秦晋琛扭打在一起,“姓秦的,你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我还没去找你,你就敢自动送上门来了是不是?”

秦晋琛揪住他的衣领,吼了一句,“我问你,桑桐呢?你把她藏去哪里了?”

单南弦懵了,顿了两秒,他反问,“桑桐不见了?”

“你少装蒜!是不是你把她带走的?是不是?!”

单南弦也意识到问题的严峻了,“秦晋琛,我没有带走桑桐,虽然我很想把她带离你的身边。”

秦晋琛抬起的拳头在半空中停滞,“你说什么?不是你带走的?那是谁?”

单南弦沉默了,看来也在思考着这个问题,秦晋琛大为失望,转身离开的身影显得十分萧索。而身后的单南弦也仿佛一瞬间被抽离了魂魄,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久久无法回神。

桑桐走了?失踪了?还是自己逃走了?为什么没有联络他?

待秦晋琛走了足足十分钟,单南弦才缓过神来,但已是无法再专心办公,他忽然想到些什么,操起车钥匙就离开了办公室。

……

秦晋琛离开单氏以后,沿着一条条街找寻桑桐的身影,然而去过的、没去过的、常逛的、不常逛的街都被他找过了,还是找不到桑桐。

直到此时,秦晋琛都不相信桑桐会离开他,即便是他有错,六年前伤害了她,六年后又欺骗了她,可他始终坚信,她对他是有情的,她不会狠心到带着肚中的孩子一起离开他,他坚决不信!

233. 【V169】不记得我了?(求月票)

夜里,秦晋琛睡不着,一旦入睡,就会想起桑桐那张俏脸,心里会无比恐慌,心脏仿佛在入睡后也会痛醒,既然睡不好,不如干脆不睡。

他缓步挪到楼下的餐厅,从酒柜里取出一瓶伏特加,旁边的刘婶见了,不由得担心地说,“少爷,你要喝酒?”

他摆了摆手,示意刘婶不要管他,刘婶张了张嘴,却又欲言又止。

秦晋琛在家从来不酗酒,应该这样说,哪怕是在生意场上,他也不会酗酒,但此时此刻,他将没有经过丝毫勾兑的伏特加倒入杯中后,直接饮入喉间。

高浓烈的刺激灼烫了他的食道,秦晋琛又灌了两杯,走到落地窗前,在黑暗的夜空下,院子里那间玻璃花房如梦如幻般屹立在那里,蜿蜒到屋顶的灯全部打开,可里面却是空空如也。

秦晋琛想过,将它打造得更宽敞,以后共儿子女儿在里面玩耍,慢慢添置各种玩具,这样的话,桑桐既可以躺在那里看书休闲,又可以一边照顾孩子。

可那又怎样,女主人根本不屑它的存zài

,连人影都不知dào

去了哪里……

舌尖残留着酒味,他伸手覆向落地窗,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似乎觉得不过瘾,又仰脖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不知过了多久,浓重得犹如黑幕般的夜色逐渐褪去,东边悄然泛起的鱼肚白划开云层,秦晋琛却始终犹如一尊雕塑般站立在原地。

翌日清早,丁玲径自走进客厅,连鞋都没换,放眼望去,却见秦晋琛一动不动坐在沙发内。

她沉着脸,悄悄问刘婶,“还没有找到桑桐?”

站在旁边的刘婶点了点头,丁玲轻嗤,“她还真是胆大妄为,竟然真的丢下晋琛走了?我看,八成是被单南弦藏起来了,要不然怎么会找不到她的人?真是一对狗男女!”

此时的丁玲并不知dào

桑桐遭遇了什么,仍然确信桑桐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单南弦的。

刘婶也心疼自己的主子,叹了口气说,“自从少夫人走后,少爷就一直这么坐着,这都整整一个晚上了。”

丁玲气得直哆嗦,她走过去坐到秦晋琛身边,“晋琛,你进屋睡一觉吧?”

秦晋琛一语不发,目光定在某一处,丁玲将手落到他肩膀上,话语内是抑制不住的心疼,“晋琛,你看着妈啊。”

男人这才有了些反应,扭过头静静地看了她一眼,忽然,双眼一闭,栽倒在了丁玲的怀里。

“儿子?儿子!”

丁玲厉声惊叫,她不明白,自己的宝贝儿子为什么要被桑桐伤得这样深,桑桐怎么能下得去手?

秦伯尧听到惊呼声,赶紧从书房里出来,发xiàn

秦晋琛正躺在丁玲的腿上一动不动,刘婶六神无主地杵在原地,几个人都吓坏了,他强自镇定,“赶紧给医生打电话,让他过来。”

“是是是。”

他心疼得不行,走到沙发前,丁玲已经哭成个泪人,她抱住秦晋琛的脑袋说,“儿子,你别吓我。”

即便是小时候,秦晋琛跟人打架,以一敌十被打得浑身挂彩,丁玲也没见他这样过,还有当年叶婉露离开云海市的那会儿,也不见他这样子。

都说心病最难治,可秦晋琛这样的,丁玲真是由衷害pà



她抱紧秦晋琛不放,一遍遍喊着他的名字,“儿子,你睁睁眼,我是妈呀。”

家庭医生很快赶来,秦晋琛被人架上了楼,经过检查并没大碍,只是劳累过度,心力交瘁后一时接力不上,这才导致昏厥。

针管刺入手背时,秦晋琛没有丝毫的痛觉,眼皮抬都不抬一下,因为推了镇定剂的缘故,不一会儿,他慢慢合上了眼睛。

丁玲不放心他,一直守在床边,医生给秦晋琛挂好了葡萄糖,转过身来说,“等少爷醒后,煮些清淡的食物让他吃下去,夫人放心,只要吃的进去,明天就能好了。”

“好好。”

丁玲将医生送出房,回屋时,见秦晋琛还没有醒,就大步来到衣橱前,打开一看,桑桐的大部分衣服都没带走,于是她将刘婶喊了上来,“把所有桑桐的东西全部都给我丢出去,一件都不要剩!”

“这,”刘婶神色间略有犹豫,“我怕少爷醒来会……”

“怕什么怕,桑桐已经走了,还能指望她回来吗?统统都给我丢掉!”

“是。”

床头柜上摆着几本相框,是当初小两口结婚的时候照的,还有一两张是平时的生活合影。

丁玲随手翻看下,啪地合起,“将这些也丢了。”

刘婶感到很为难,“夫人,给少爷留着吧,想念得时候也好kàn

看。”

“有什么好想的,她既然走得毫不犹豫,就肯定不会回头。”

“但她毕竟是少爷的妻子,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再说,这不是不知dào

少夫人离开的原因吗?”

丁玲抬手打断她,眼神冰冷,“这不明摆着吗?她怀上别人的孩子,当然是跟人私奔了!”

刘婶一时哑了口,不知dào

该说什么了。

两人说话的时候,秦晋琛的手动了下,丁玲的腿边正好挨着他的手,他的这个小动作令她猛然回头,“晋琛,你醒了?”

秦晋琛张着双眼望向丁玲,看她双目通红,说,“妈,我还没死呢,您哭什么?”

“我看不得你这样。”丁玲往他身边挪了挪,故yì

问,“儿子,桑桐找着了吗?”

秦晋琛想起那条短信,太阳穴又是突突地直跳,“还……没有。”

“唉,她怎么就这么走了?那离婚证……”话到一半儿她住了口。

丁玲想说桑桐就这么走了,离婚证跟谁去办?就算是有法律规定分居两年后就能离婚,可两年那么久,谁耽搁得起?况且这要是传出去,被别人说儿子是被女人抛弃的,那儿子以后还能再结婚吗?

秦晋琛手指按了按前额,锐利的眸子透过指缝间看向丁玲,他放下手说,“我不会放她离婚的。”

“你,”丁玲吃惊,“都这样了,你还不跟这种女人离婚?”

她坐向旁边的贵妃椅,“我一度以为桑桐身份背景虽然差了点儿,但迟早能担起秦家少夫人的身份,可我没想到,她竟然怀上了别人的孩子,还扔下你……跑了,真是荒唐!”

“我去找过单南弦,他也不知dào

桑桐在哪里,或许,她没有去找过单南弦,又或许,她已经离开了云海……”

丁玲嗤之以鼻,“我看是他们俩在演双簧吧?谁知dào

到底是不是真的不知dào

?私奔这种事情,不就是背地里做的吗?哼!”

秦晋琛没有将桑桐离开的原因告sù

丁玲,丁玲也是从刘婶那里听说两人吵架,还说道孩子不是秦晋琛,是单南弦的,之后又出了桑桐逃走的事情、现在连她的人影都找不到,她更是打心里看不上桑桐。

不回来正好,最好以后都别回来!

……

天快亮的时候,桑桐终于醒了,睁开眼发xiàn

窗边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她吓了一大跳,赶紧坐起来。

但手背上的刺痛令她倒抽了一口气,她侧头一看,手上打了点滴。

床边的男人此时开腔了,第一句话就是,“你不记得我了?”

桑桐怔了怔,这才转头又看向那个男人。

他站在背风处,一袭黑色长皮大衣,显得很高大,外面路灯的光晕透过灯照射下来,如同舞台上的聚光灯一般笼罩着他,贴身剪裁的大衣款式,明明白白勾勒出宽肩细腰的V形身段。

她迟疑地定睛看去,可惜他站在背光处,又隔了一段距离,所以看不清他的面容。

“你是谁?我认识你吗?”她问。

男人轻笑了一声,“算认识,也算不认识。”

什么意思?桑桐蹙眉。

男人撑直了身子,不再倚窗而站,这使得他的身子看起来更加高大挺拔,他一步步走过来,步伐沉稳,桑桐有些害pà

,身子不由得往床里缩了缩,眼睛却一瞬不瞬地直直盯着他的脸。

他已经走出黑暗,灯光打在他脸上,侧面线条如同完美的雕刻,眼睛更是黑得像寒冬的夜色。

然而,他的脸……

桑桐吃了一惊,骤然想起那次被童梦她们骗去悦来度假村的时候,在那里碰见一个害她差点儿摊上一宗命案的男子!

就是他,没错!

“怎么是你?!”她脱口而出。

“你好,我叫东方少翎,”他笑眯眯地挪过一把椅子,在她身前坐下来,“我一直在找你,没想到这么巧,在那座小镇遇上你。”

她蹙眉,“你找我,作甚么?”

他还是笑,眉眼有些许的轻佻,“还债。”

“还债?”她懵了,不明白他的意思。

“当然是还人情债,你救了我一次,我自然是要还你的,只是没想到这么巧,碰巧遇见有人在追你,我救你的同时,顺便也就把欠你的人情债给还了。”

桑桐怔了怔,而后想起自己肚子里的宝宝,手本能地捧住小腹,急切地问,“我的宝宝,我肚子里的宝宝怎么样?医生有没有说什么?”

234. 【V170】我走了,秦晋琛,愿此生再也不见!

桑桐怔了怔,而后想起自己肚子里的宝宝,手本能地捧住小腹,急切地问,“我的宝宝,我肚子里的宝宝怎么样?医生有没有说什么?”

“母子平安,你不用担心。”东方少翎一边说着,一边摇摇头,表情像是很遗憾的样子,口吻夸张地说,“没想到你真的结了婚,连孩子都有了,真是可惜。”

桑桐丝毫没有心情跟他开玩笑,脸色萧索地说,“我……没有丈夫。”

东方少翎挑了挑眉,做个惊异的表情,她上一次说自己结了婚,现在又说没丈夫,肚子却怀着孩子,这分明是夫妻闹不和的征兆。

东方少翎自然是没有这个闲心去管别人的家务事,只是呼了一口气,拍了拍手说,“我这个人有个毛病,不喜欢欠人人情。既然你救过我,而我也救了你,那么,我们俩就算是两不相欠,债务还清了。”

他说着就要起身,桑桐不知dào

是怎么了,心急地揪住他的衣角,脱口而出,“你要走了吗?”

他回头俯视她,好笑地说,“我不走,难不成在这里陪你?”

“我……”桑桐揪紧了自己的双手,明明对方只是个陌生人,总过见过两次面而已,他又跟悦来度假村的那宗命案有关,想来他不是个可靠之人才对。

可是他救了她,这让桑桐觉得,至少他这个人没有歹毒之心,或许求他帮帮忙,并不那么难。

于是她鼓起勇气,抬头看向东方少翎,说,“你能不能带我离开云海市?”

东方少翎眯了眯眼,眼神中闪过一抹诧异。

……

连续一周,几乎每个晚上,秦晋琛都要开车去找桑桐,白天还有公司的事情要忙,他只好把找桑桐的事情交给了朝哥,可是到了夜里,他非得自己开车绕半座城不可。

他双手紧握方向盘,想象着桑桐离开时怀着什么样的心情,想起她控诉他是强奸犯的话,还有她抽打在他身子时那副憎恨的表情,顿时有种被困住的感觉,好像有一道网,缠住了他的脖子,正在越收越紧,他被勒得马上就要呼不上气。

到底是有多恨他,才会抛弃他走掉?

叮铃铃——

手机铃声急促的响起来,他垂下眼眸看了看屏幕,又是母亲打来催促他赶快回家的电话。

可是,他回去又怎样?他的妻子不在,那个家,哪里还能称作是家?

手机被他扔回副驾驶座,他推开车门出来,好冷的天,失去暖气的庇佑,四肢开始冻得发僵,秦晋琛不由得拢紧自己的衣领。

看这天色,好晚了吧?马路上很少看到有来往的车辆,这时候的人们都会躲在属于自己的那个温暖的家里,而她呢?她会在哪里?衣服带够了吗?会不会冻着?肚子里的宝宝怎么样?

苦恼的时候,他通常会点燃一支烟夹在指间。

他看到烟星忽明忽暗地点缀在漆黑的夜里,维持着同一个姿势一直到下半夜,等他回到车内时,两条腿竟然冷得差点儿难以弯曲。

他坐回驾驶座上,双手放在膝盖后面,过了许久后,才恢复知觉。

夜里三四点钟的时候,秦晋琛才回到照母山顶别墅,只睡了五个小时就醒了,最近他总是睡不好,每每刚睡着,就会突然惊醒。

从卧室里出来时,发xiàn

楼下客厅里正等着叶婉露母子俩,正跟丁玲坐在沙发上说这话,卢卡斯吃着刘婶刚做好的华夫饼,笑脸无邪。

看见秦晋琛从楼上下来,卢卡斯赶紧放下手里的华夫饼,迎上前来,“爸……”

刚吐出一个字,小家伙又像是想起些什么,赶紧改了口,“蜀黍,早上好。”

秦晋琛略微怔忪了一下,抬眸看向叶婉露,她歉意地说,“抱歉,卢卡斯太调皮也太不懂事了,他吵着说你那天答yīng

了要和他一起去游乐园玩,所以……”

看秦晋琛脸色不对劲,叶婉露赶紧住了嘴,看向卢卡斯。

“卢卡斯,你该不会是骗妈咪的吧?其实蜀黍并没有答yīng

你去游乐场玩,是你自己说的对不对?”

“可是蜀黍真的答yīng

了我的呀。蜀黍,你快告sù

妈咪,我没有说谎!你真的答yīng

过我,要和我一起去游乐场玩的呀。”卢卡斯极了,抱住秦晋琛的手臂一个劲儿摇晃。

一旁的丁玲插话道,“晋琛,你就陪卢卡斯去吧,反正也不耽搁事儿。”

叶婉露和卢卡斯母子俩都小心翼翼地看着秦晋琛的表情,等着他的答案。

秦晋琛揉了揉太阳穴,自从桑桐离开,这一周以来,他二十四小时无时无刻不记挂着她,哪还有心情去游乐场?

想了想,他说,“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待叶婉露母子俩上车后,他悄悄给曹伟伦打了通电话,然后才去开车。

卢卡斯在国外也去过游乐场,可从来都是叶婉露陪着,现在有秦晋琛在,自然是高兴坏了,坏得很疯。

见曹伟伦迟迟不来,秦晋琛也不好走,只好陪着卢卡斯照相,玩碰碰车,过山车……

不远处的某个角落,桑桐盯着那三道人影,只觉得眼睛刺痛,身旁的东方少翎问她,“你真的决定了?你不是说,这里是你生活了二十六年的地方,你舍得走?”

最后那四个字,似有隐含的深意。

是啊,她那样直直地盯着不远处的那个男人,是她自己不曾发觉的不舍留恋,她真的舍得怀着肚子里的孩子,独自离开这座城市吗?

桑桐咬紧牙根,视线一瞬不瞬地定焦在那抹高大的身影上。

三人在一起拍合照的画面看在眼里,是那样唯美,也这样的刺眼,蚀骨剜心,深入到一寸寸的骨髓里面,叶婉露的一颦一笑,还有秦晋琛抱着卢卡斯时英俊的侧颜,还有卢卡斯那张无辜而天真的笑脸,这一切犹如一双恶魔的手,将桑桐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她逼着自己去接受,逼着自己看到那样和谐的画面,桑桐想,再痛,一个人也不会真的痛死。

可她,倒宁愿痛死了。

桑桐再也没有勇气看下去,她的心早已被撕成一瓣瓣,痛到再难拼接起来,她将脸伏在双膝间恸哭,她怕再看下去,她的心就真的死绝了,连跳动的力qì

都失去了。

良久,她从深埋的双膝间抬起一张泪颜,幽幽地说,“走吧,我不想再看下去了。”

东方少翎没有说话,默默发动了引擎,流线型的车身便悄无声息地行驶在众多川流的车辆中。

……

秦晋琛陪叶婉露母子俩拍完合照后,手机便响起来,他接起来一看,是曹伟伦,便悄悄到角落去接电话,“伟伦,我在海盗船这边,你马上过来。”

叶婉露早看出来秦晋琛有些心不在焉,等他挂了电话,就走过来问,“是不是公司有事?”

“嗯,的确是有些事等着我处理,”秦晋琛接着她的话说,“所以,我叫了个人来换我。”

“你叫了谁?”

“伟伦。”

“什么?你叫了曹伟伦?”叶婉露心里咯噔一跳,还没来得及说话,不远处有道声音传来,“晋琛!”

秦晋琛盯着叶婉露的眼睛,眸光深邃,“我只能帮你到这个份儿上了。婉露,有些事情你逃避不了,伟伦有权利知dào

孩子的亲生父亲是谁。”

他说完转身就走,叶婉露在身后唤他的声音,他根本听不到,一整天他都在强颜欢笑,直到此时此刻再也忍受不了。

嘀嘀两声响,是手机短信的提示音,他蹙眉打开手机,屏幕拉亮后,跳出一行短信——

我走了,秦晋琛,愿此生再也不见!

简短的一条信息,刺痛了秦晋琛的心,他反复阅读上面的每个字,那一个个的字仿佛利箭一般,一根根刺穿他的心,疼痛难当!

她竟然……走了?就这么走了!竟然舍得这个城市的一切,舍得丢下他,一个人走了?!

他不相信,怎么也不敢相信,马上打电话过去,却已是关机状态中,他缓缓地放下了手机,身影孑然孤立。

他并没有立kè

爆fā

出来,一直在忍着,某些东西压抑在胸口,随时要爆fā

出来,却又得不到发~泄,这种状态几乎将他撑坏了。

他开始猛踩油门,发了狂似地开着车,漫无目的地行驶在街头,从这条街转到另一条街,期望能在某个街头撞见她的身影,可是他转了好几个小时,几乎把整个云海市都翻遍了,也还是没有见到桑桐的影子。

夜里很晚才回到家,依然是烟酒不离身,丁玲和秦伯尧看着秦晋琛颓废的样子直摇头,却也无可奈何,怕一说错话就刺激到他,只能任随时间一点点流逝,一点点麻痹他的神经。

他们祈祷儿子能尽快走过这一关,可只有秦晋琛心里最清楚,要走过这一关,谈何容易?

他的世界,在桑桐离开的那一天就已空无,他好像什么都听不到看不到,手里除了烟和酒杯外,就只有那一枚钻戒……

轻啜一口红色的酒液,那原本该是美妙的滋味,也是极涩,极苦,苦不堪言……

她真的走了,她真的,真的已经从他的世界消失了,彻底地消失了,仿若来去只是一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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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嗷嗷,感谢大家坚持到现在,终于过了这一关了,明儿就是四年后了哈。我不想为我的磨叽说神马了,轻尘顶着锅盖爬走~~~~~

235. 【V171】两家巨变

桑桐的离去,除了对秦晋琛是沉重的打击以外,对另外一个人来说,也是无法接受的事实,这个人就是单南弦。

那日秦晋琛来找他质问桑桐的下落,才知dào

桑桐失踪了,他思来想去都觉得不对劲,想起那天在医院发生的事情,童梦听说“桑桐肚子里怀的是他的孩子”以后,一直没有任何的举动,依照她的个性,应该早就跟他闹了。

童梦为什么会这么安静?而桑桐又为什么会不见?是自己离开的?如果是自己离开的,为什么没有联络他?如果不是,那么她是被人带走了吗?会是谁带走她?

很多很多的疑点,都说不通……单南弦觉得整件事情有蹊跷。

这日他回到童家院子,楼下没人,他直接上了楼,还没进卧室,就听见童梦正在打电话。

“……查到没有?接走她的那个男人是谁……不是普通人?怎么会……车牌号呢?车牌号看清楚没有……没有?你们是怎么办事的……废话!当然是继xù

给我查,要不然甭想拿到尾款!”

童梦气得不得了,啪地一声挂断电话后,转身见到门口紧绷下颌的单南弦时,整个人吓得呆掉。

“南弦?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单南弦面色阴鸷地走进来,而后,是重重地甩上门的声音,见状,童梦禁不住心底一沉,讨好般走过去,“来,南弦,我替你脱外套。”

他没说什么,只是任由她帮自己脱下大衣,然而一双黑如潭墨的眸子直睨着童梦,童梦浑身像是被摄走了魂一般冰冷。

“南,南弦……”

单南弦问,“你刚才在跟谁通电话?”

童梦眼里藏不住慌张,“没,没谁,就是个普通朋友……”

“童梦,你有事瞒着我。”单南弦一条腿搭起来,神色阴兀,眼神逼得她退却连连。

“我,我没有。”童梦赶紧避开。

单南弦点点头,似是强忍着很大的怒火,起身从公文包内抽出一个信封,拿出一张碟片放入DV机内,不出一会儿,LED电视上就出现了一幅幅糜~乱且不堪入目的画面。

视频的背景是一间公寓,童梦看出来,那是她的私人公寓,有一次她跟单南弦没有回童家院子,就直接去了那间公寓,那个晚上的一切都很美好,她还记得,单南弦第一次问她想不想要个孩子……

可是,这张碟片是怎么回事?他什么时候拍下来的?

只见碟片里的每个角度都能看见她的脸,以及她的身体,她身上的男人背对着镜头,她双目迷离,更多的表情看上去像是享shòu

,下药后的嘶叫声令她自己都感到面红耳赤。

身上的男人看不见正面,但光看背影,她知dào

是他。

画面太露骨,她别开脸不看,羞涩地问,“南弦,你也真是的,什么时候拍下来的视频?”

单南弦冷哼,脸上像是积着一层很厚的冰霜,反问,“你觉得呢?”

“你,你什么意思?”不知为何,他冰冷的眼神令童梦有种坠入无底冰窖的感觉,刺骨玄寒,直叫人浑身惊颤。

阳光从檐角斜射下来,打在他的身上,只能看出他微微勾起的嘴角,唇瓣抿成一道直线,呈现上扬的弧度,却又不像是在笑,那种稳操胜券的优越感,偏偏又凌驾于一种森寒的阴鸷之上。

他却迟迟没有说话,而是去一旁的酒柜前,倒了两杯酒回来。

童梦莫名地感到害pà

,双唇抖索,单南弦将一杯红酒递给她,她唇沿刚凑至杯口处,又想起肚子里的孩子,便将手缩了回去,“我,我不能喝酒。”

“喝吧。”单南弦在她对面的沙发上落座,搭起一条腿,姿态高贵地轻啜一口酒,“童梦,你怎么吓成这样?我还没开始说重点呢。”

童梦越来越觉得害pà

,那视频……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些视频,拍得好kàn

吗?”单南弦倾起身,蛊惑众生的脸凑向童梦,在她满目吃惊中,他逐渐拉开了凉薄的唇线,“我觉得还不错,毕竟你的身材不差,童家千金的身材,会差到哪里去呢。”

听他一副事不关己的口吻,脸色呈现出死去般的灰败,“南弦,你到底想说什么?”

蓦地,她想通些什么,惊问,“难道,那些视频……是你拍的?”

“没错。”

童梦难以置信地皱眉,单南弦承认那些视频是他拍的,而他拍下那些视频的目的……绝对不可能是夫妻间的小情趣!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血色一点点从那张脸上褪去,童梦问,“你,你……为什么要那样做?”

单南弦唇瓣就着杯沿,色泽光润的红酒滑入他口中,娓娓说道,“当初你动用童肃呈的关系,使用卑鄙手段,迫使我们两家联姻的时候,你就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你好好想想,我为什么要拍下那些视频?童梦,你不傻,应该猜得到我这样做的目的。”

童梦腰身软下去,瘫倒在沙发内,她虽然冲动骄纵,但不傻,只是这个消息太惊人,她实在是无法消化,一时间想不通他拍下这些视频,似乎做什么。

单南弦抿起薄唇,拉开一抹讳莫如深的笑。

童梦心里咯噔一下,眼里的希冀随着单南弦展开的笑颜被驱尽,“你……”

然而,单南弦没有给她喘息一口气的机会,森冷地说道,“童梦,你怎么就能确定,你肚子里的孩子就是我的?”

童梦吃了一惊。

孩子?为什么突然说道孩子的问题?

她说,“南弦,这孩子是不是你的,你应该最清楚,我只有你一个男人,我是清清白白的。”

声音越说越大,童梦心里被满满的恐惧给填塞,她现在已经完全没底,单南弦的举手投足甚至每个神色都令她捉摸不透。

“对,我最清楚。”

她闻言,悬空的心刚要落下,然而他话锋一转,“可是……”

单南弦一顿,将指间玩转的酒杯放在桌上,朝DV机努了努嘴,说,“那盒DV带你也看了,你就那么确定,那个晚上你的男人,真的是我吗?”

一种灭顶的绝望几乎将童梦瞬间淹没,“你,你,你什么意思?不,不……”

“那晚之后,童梦,我就再未碰过你,你道是我能忍是么?我是嫌你脏,嫌你恶心。”

单南弦起身,又从公文包里取出另一张碟片,“这张碟片拍摄的角度跟机器里的不同,想知dào

上你的男人到底是谁吗?看看这张碟片就能知dào

了。”

说着,单南弦将碟片换过来,不一会儿,电视机屏幕上出现了她之前看见过得那副画面,童梦心痛的几欲拔腿要跑,强忍着坐定,电视机里的那个男人在她身上翻云覆雨,单南弦回到沙发上坐定。

不一会儿,画面上的那个男人上半身在持续的动作之后一阵紧绷,之后抽开身,转过了脸。

童梦胸口闷住,空气稀薄得令她怎么都喘不上气来。

那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他,他是谁?!”

单南弦摊开双手,“我也不知dào

。”

童梦腾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扑向单南弦,揪住他的衣领,歇斯底里地喊,“他是谁,他是谁?”

单南弦一甩手,就将她甩回沙发上,轻轻吐出一句话,“他是我花一千块钱请来的牛~郎。”

童梦神色崩溃,放开声大哭起来,直摇头,“不,不可能……就算是这样……万一,万一是我之前怀上你的孩子了呢?”

单南弦还是笑,“童梦,有件事我一直没有告sù

你。答yīng

跟你圆房之前的一个月,我就去做了结扎手术。”

“……”童梦神色崩溃,放开声大哭起来。

“你还想再问吗?是不是还想知dào

哪家店的牛~郎上了你?要不我去问问,让他给你念个旧情,给你一次免费……”

“闭嘴!”童梦吼道。

单南弦拿起一根烟,点上,只是抽了一口,就将它放在水晶烟灰缸的卡口上,偌大的卧室里不消一会儿就充斥着这种烟草的味道,童梦干呕着,双手按住胸口却怎么都吐不出来。

她终于知dào

,为什么他那么不在乎孩子是否健康,肆无忌惮地当着她的面抽烟了……

“单南弦,你……不是人!”

“当初你横插在我跟桑桐之间的时候,就应该料到会有这种结果。”

童梦哭得嗓子嘶哑,过了一会儿,哭声戛然而止,她忽然放开喉咙一阵狂笑,笑得可怖。

她说,“单南弦,你以为你就赢了吗?你以为你这样做,就能桑桐重新在一起吗?告sù

你,不可能!”

童梦脸上的笑容倏然消失,她抬手指着单南弦那张冷酷的脸,“我绝对不会放手让你们在一起的,就算毁掉我自己,我也不会让你们好端端过日子!就算是我死,也要拉上桑桐垫背!”

单南弦听到这里,已经确信桑桐的失踪,跟童梦有关,他倏然倾身,伸手揪住童梦的衣领,气急败坏地说,“趁我还没有做出更狠的事情以前,老实告sù

我,你把桑桐怎么了?!”

童梦横下心说,“你说能把她怎么样?当然是要她死!只有她死了,彻底从这世上消失了,才会让你断了念想!”

单南弦急得直摇她双肩,“童梦!你疯了吗,你疯了吗?竟然要她死?!你疯了!”

“我是疯了!”

童梦激动地挥开了他的手,“单南弦,您们在意她是吗?用尽了手段都要跟她在一起是不是?那你就等着,等着你见到她尸首的那一天,你就知dào

,你到底能不能跟她在一起了!”

“你这个疯女人!”

单南弦大怒,抬手就照着童梦那张娇俏的脸狠狠一抽,“啪”的一声,童梦那张脸上立kè

显出了五条清晰的红指印。

童梦被这一巴掌扇得头晕眼花,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肚子一股剧痛袭来,面容几乎痛到扭曲,她捧着肚子瘫坐在地上站不起来,单南弦又走过来,蹲在她身前,大掌扣住她后脑勺的发丝。

“告sù

我,你把她弄哪儿去了?!”

童梦忍着腹部的剧痛,冷笑抬头,“很想知dào

是不是?呵,不、告、诉、你!”

单南弦气得咬牙,甩手起身,操起车钥匙就走,管家听见楼上的声响就急急赶来,看见这阵仗顿时吓傻了,隐约见到童梦坐着的地方有一股暗红色的液体流出来。

“哎呀,小姐,你流血了!”

童梦埋头一看,周身冰凉,“我,我的孩子……”

管家吓得不得了,招呼单南弦,“单先生,得赶紧叫救护车!”

谁知,单南弦根本看都不看童梦一眼,头也不回地就走了,童梦坚持不住,偏头就晕过去。

单南弦出了门后就急着去寻找桑桐的下落,他跟秦晋琛一样,动用了自己所有的关系,可惜还是没有丁点桑桐的消息。

当晚从医院传来消息,童梦因为流产,这辈子都再也怀不上孩子了,童肃呈从管家那里得知,童梦是因为跟单南弦吵架之后才流产的,气急败坏的童肃呈第二天就决定从单氏撤资,于是单氏再次陷入破产的危机。

这次的形势比任何一次都要严峻,几乎没有任何挽救的余地,偏偏祸不单行,单家出了一次大事故,原本单正淳带着顾一茹在外地度假,因为担忧单氏前景赶回云海,谁知途中出了车祸,单正淳当场死亡,顾一茹伤了腿,从此只能坐在轮椅上。

单老夫人听说这个噩耗后,也一口气差点儿没上来,或许是受了巨大的刺激,精神开始反常,后来经医院检查,诊断为老年痴呆症,后来被单南弦送进了疗养院。

数天后,童家也出了一件大事,童肃呈在自家卧室内心脏病突发死亡,而他的女儿童梦流产后一直精神失常,不久后就被单南弦送进了精神病医院。

单家1夜见破产倒闭,单南弦却因为岳丈的死亡,妻子的精神失常,而得到了童家最多的股份,从而将整个童氏收入自己囊中。

也是因为这样,整个云海市到处都能耳闻童单两家巨变的消息,而桑桐失踪的事情,就这样无声无息地被掩盖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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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传4000字,还有一章明天中午12点钟以前传上来,精彩预告:【V172】四年后,年度最红知名宝宝!

236. 【V172】四年后,年度最红知名宝宝

四年后,南城。

Merry

Color,整座南城上流社会中口碑最好的婚纱店,正在为最新筹备的儿童摄影专店拍摄宣传海报,请来的是两位国内炙手可热的小名模。

据说这是一个神组合,一个仅六岁,一个仅三岁,别看年纪小,拍摄经验却很丰富,两人已经合zuò

过多次了。

六岁的容烨是南城最显赫家族容家的长孙,父亲容爵是容氏集团总裁,母亲温暖就是这家婚纱摄影店的主人,以前曾是一名模特,如今是国内著名的婚纱设计师,可谓是含着金汤勺出身的。

他身边那个漂亮的小萝莉,则是被评选为本年度最红知名宝宝的小橙橙,她三岁生日那天拍下的

一组照片被人P上网络后,就被网友们疯传,点击率轻松超千万,后来被网友们评选为年度最红知名宝宝,许多商家都找她签约拍摄广告。

只是,小橙橙的背景似乎很神mì

,她每次拍摄广告的时候,都有保镖前前后后护驾,还有有专门的经纪人和助理为她搞定一切大大小小的事宜,谁都没有见过她的父母,只听说她的爸爸也是身份显赫,否则就不会有这么多保镖护驾了。

此时,一高一矮两个小人儿正摆着各种各样的Pose和表情,镁光灯啪啪闪亮,两个小家伙却是丝毫不怯场,表情完美。

摄像师一边拍照,一边口中念念有词,“很好,小橙橙,你往小烨身边挪一下,对对对,小屁~股再翘起来一点,还有你的右手不要摆在腰那里,可以抬高到跟肩头平等的位置,对对,就是这样!对了小烨,把你的下巴抬高点,表情再傲娇一点,对对对!很好!”

啪!啪!啪!

又是十连拍,两个小家伙默契十足地拍出一组“Merry

Color”最新儿童宣传海报所需yào

的海报。

半个小时后拍摄完工,女摄影师一边取下相机,一边对站在一侧监督拍摄现场的苏珊说,“你们家老板的儿子真是帅得没话说,你瞧瞧他那小身板,还有他那从上到下的傲娇范儿,我靠!一看就是长大了不知dào

会祸害多少少女心的样板,我跟你说,我要是能生出来这么个儿子,睡着了都能笑醒。”

苏珊扑哧一声笑出来,调侃道,“你?切——先嫁出去再说吧!再说了,你怎么不先照照镜子?你以为生个小帅锅很容易啊?没有良好的基因,哪会产出来这么高品质的果实?”

摄影师掐了她一把,“贫嘴!那就算生不出个小帅锅,总得让我生出个小橙橙这样的萝莉吧?”

苏珊一巴掌拍向她的脑门,“你就别做梦了!”

两个人正说笑着,有人推门进来了,摄影师率先看到来人,拉了拉苏珊的衣袖,“你家老板跟她老公来了!”

来人身形高挑,娇美柔弱,身姿曼妙,涵养良好,一看就是个大美女,正是她的顶头上司,这家“Merry

Color”婚纱店的女主人,而拥着她进来的那个男人,就是容氏集团的总裁容爵。

显然,两个人是来接儿子的。

苏珊正要迎上去,只见一高一矮的两道小身影比她动作还迅速,飞奔到两人面前。

“容蜀黍好!温阿姨好!”

先说话的是小橙橙,五官精致得没话说,肤色白皙,像个从童话里走出来的小公主,头上戴着皇冠,身后被打理成自然卷的长发到了腰际的位置,一双眉毛纤细,眼睛又大又圆,晶晶亮亮的像是两颗闪亮的星星,睫毛纤长得如同两把刷子,眨一下就能让人的心肝颤一颤,讨喜得紧。

温暖是最喜欢这个小不点的,常常抱怨说自家的容格格要是能有小橙橙这么漂亮,有她一半的温柔懂事就好了。

她蹲在小橙橙身前,捏了捏她小巧的鼻尖说,“小橙橙,今天拍照片累不累啊?”

小橙橙摇摇头,“不累,橙橙喜欢拍照,好好玩,还可以穿漂亮的衣服。”

“那小烨哥哥有没有欺负你?”

小橙橙又摇摇头,粉嘟嘟的嘴巴微张微合,“没有,小烨哥哥对橙橙很好。”

温暖挑眉,盯了一眼容烨,“真的?”

容烨皱起的眉头聚得更拢,双手背在身后,整个就一个小大人的模样,傲娇极了,“妈,我已经六岁了,又不是幼儿园里那些不懂事的小孩儿,专欺负小女生。”

“你也才刚刚幼儿园毕业而已,好伐?”温暖的嘴角抽了抽,抱怨地看向身后的容爵,“老公,你儿子才六岁,怎么说话这么老古董?他到底是像谁啊?”

妖孽的男人逸出一抹颠倒众生的笑容来,“又不是我一个人生的,你也有份儿。”

温暖唉声叹气,“还好老二老三不是这个样子……”

小橙橙往两个大人身后看了看,问,“温阿姨,我爸比还没有来吗?说好了今天中午跟爸比一起去妈咪那里吃大餐的。”

妖孽的男人“啊”了一声,“你瞧蜀黍这记性,我马上给你爸比打电话。”说着,就拨了一串电话号码。

不一会儿那边就通了,容爵说,“少翎,你什么时候过来?小橙橙在催了。”

那边似乎说了些什么,容爵嗯了一声后挂断了电话,看向面前的小不点,“蜀黍已经跟你爸比通过电话了,他说已经在路上,马上就到,你要不要先去换衣服,然后一边吃点心一边等你爸比?”

“嗯。”小橙橙点点头。

两大两小说话间,这边的赵摄影师拉了拉苏珊的衣角,好奇地问,“你听见了吗,刚才你家老板说小橙橙的爸爸要来接她?我听说小橙橙的爸爸不是个普通人物啊,很神mì

,鲜少有人见过他。你说说,能生出这么个漂亮的小萝莉,她爸爸应该长得不差吧?”

苏珊自然是见过小橙橙的爸爸,捧着嘴笑了笑,“想知dào

她爸爸长什么样啊?”

赵摄影师一阵点头如捣蒜,“当然想见,帅锅谁不想见。”

“算你你今天有好运,一会儿可以大饱眼福了。”

“真的?”

“当然是真的。”

两人有说有笑间,摄影棚门口就出现一阵骚~动,女同事们纷纷捧手,双眼呈星星状,赵摄影师和苏珊不由得面面相觑,也顺着大家的视线看出去。

门外走进来一个穿着剪裁精良的西装的男人,长相俊美,气质优雅,身形修长,最重yào

的一点,还颇有绅士风度,他见有位女同事走出去,主动为她拉开玻璃门,等女同事流着口水从他身边走过,他礼貌地笑笑,这才缓步走进来。

“爸比——”小橙橙远远地看见他进来,就迈着两条白白的小玉~腿跑过来,一下子扑进男人的怀抱,声音喊得极甜。

“橙橙,今天拍照有没有很乖?”

男人单手抱着小橙橙,让她跨坐在右侧腰际的胯骨上,手臂轻轻托住她的腿,那轻松的样子仿佛抱了个洋娃娃似的。

无疑,他这个抱姿很标准,需yào

极强的臂力,一看就是平日里经常抱小橙橙。

小橙橙点点头说,“当然有啦,早上和爸比约好了的,今天和小烨哥哥拍好照片,中午就可以去妈咪那里吃大餐啊。”

“橙橙真乖,那你肚子有没有饿?想不想现在就去妈咪那里?”男人问。

“橙橙早就饿了,饿得都能吃下一头牛!”

男人爽朗地笑出声来,“呵呵,橙橙这么厉害?那我们现在就去妈咪那里,你先去跟小烨哥哥还有他爸比妈咪道别,好不好?”

“好!”

一大一小去跟容家三人道别,之后男人就抱着小橙橙出了婚纱店,身后一群人早就热闹得开了锅。

“哇塞,你们认出来没有?小橙橙的爸爸好像就是东方集团的年轻总裁东方少翎啊!”

“是啊是啊,我也认出来了!太帅太帅了!帅到人神共愤有木有?那身材,那脸蛋,那黄金比例,简直能让韩剧里面的演员都靠边站,有木有?难怪小橙橙也长得这么标致!”

“这么帅的人都是孩子她爸了?孩子她妈太幸福鸟!太不公平了!赶明儿,我也要找这么一个帅老公!”

“就凭你?等下辈子吧!”

一群人哄堂大笑。

……

东方少翎抱着小橙橙坐上了车,替她系好了安全带,却也还是舍不得松手,他朝前面说了一声“开车”,司机就缓步发动引擎。

他看向身边的小人儿,问,“橙橙,你想去妈咪那里吃什么大餐?”

小橙橙歪了歪脑袋,很认真地想了想,“橙橙想吃好多好多好吃的,有妈咪做的香波尔泡芙、玛德蕾妮蛋糕……啊,对了,还有妈咪最拿手的抹茶布丁!”

东方少翎闷闷地笑出来,“全都是甜点啊?橙橙不怕吃成小胖妞?”

“不怕。”

“真的不怕?你可是大家评选出来的最红知名宝宝。”

“因为我像妈咪呀,妈咪的身材就很好嘛。”

两人有说有笑间,车子已经开到了一家餐厅门口,还没有下车,小橙橙一眼看见那道娇小清丽的身影,正在等人的样子。

小脸上瞬间绽放出可爱的甜甜笑容,她迫不及待地滑下车窗,朝那道人影甜甜地喊,“妈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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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精彩预告【V173】重遇,在不经意间

237. 【V173】重遇,在不经意间(上)

听见这道甜腻腻的唤声,那道身影就转过头来,顿时露出她姣好的容颜,黑柔长发衬映得她的脸白如纤玉,眉色清丽,眸似清水翦瞳,身着一袭粉色蓝色的及膝长裙,外套一件白色的毛呢大衣,走起路来步履轻盈,身形窈窕得令人怦然心动。

她朝这边招招手,“橙橙!”

一看到妈妈朝自己招手,小橙橙就坐不住了,东方少翎就替她开了车门,她挣脱掉安全带就跳下来,跌跌撞撞地跑到年轻女子面前,小小的身子扭着,在她怀里拱来拱去,路人看见了都忍不住笑起来。

年轻女子也是哭笑不得,蹲下来抱住女儿小小的身子,说,“今天有没有乖乖地跟小烨哥哥一起拍照啊?”

小橙橙嘟嘟小嘴巴,“当然有啦,因为想和妈咪爸比一起吃大餐,我有很乖滴拍照哦。”

桑桐扑哧一声笑出来,发xiàn

女儿额头上的刘海汗湿了,软软地贴在额头上,就伸手替她拂开,说,“又不是没有吃过妈咪做的菜。”

“可是不一样啊,在家里吃不到那么多的点心嘛,在妈咪的店里可以吃好多好多的点心,香波尔泡芙、玛德蕾妮蛋糕,还有妈咪最拿手的抹茶布丁,都好好吃哦。”

“小馋虫!”桑桐摇摇头,轻轻刮了刮小橙橙的鼻梁,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寵溺,却又感到无可奈何。

看来,女儿是随了那个人的母亲,打小就喜欢吃点心哪……

小橙橙又往她身上蹭了蹭,撒娇地说,“不是我馋啦,是妈咪做的东西太好吃了。啊,对了,这个是从温阿姨的店里带回来的糖果,专门给妈咪留的哦。”

一颗粉色糖果被一只小手放置在桑桐的手心中,桑桐怔了怔,心口暖暖的。

小丫头最最擅长卖萌,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睛认真看着大人的时候,嫩得像是能掐出水来,每次带她去公园玩,或是拍完照,总能收到一口袋糖果。

东方少翎已经将车停好,走过来揉了揉小橙橙的头发,“橙橙已经拍了一上午的照片,恐怕早就饿了,我们先进去吧。”

“少翎,谢谢你。”桑桐望着眼前英俊帅气的男人说。

“说什么谢谢?她是我女儿,这都是我该做的。”

“可是,这四年你为了我和橙橙做了这么多,我……”

“打住!”东方少翎不耐烦地打断她,“要真那么感谢我的话,你就把这家餐厅好好做大,我还等着你的分红呢。”

桑桐扑哧一声笑出来,“你不是吧?堂堂东方集团的大总裁,还差我这点儿分红?说出去谁信啊?”

“话可不能这么说,东方集团旗下涉足的产业虽然众多,可是餐饮业却是个缺失,投资你的餐厅可说是一个新的尝试,如果做得成功,我以后可是要往这方面大力发展的。”

“你哦你,成天就知dào

谈生意。”

两个人说说笑笑地往餐厅走去,小橙橙则已经率先一步,蹦蹦跳跳地踩着石阶上到二楼了,到了餐厅门口,她回头朝这边招招手,“爸比,妈咪,你们快进来啊!”

东方少翎和桑桐相视一笑,一前一后进了餐厅。

彼时正是午餐营业的高峰时期,桑桐陪女儿吃过饭后,又要忙着回到岗位上去,趁橙橙吃布丁的时候,她对东方少翎说,“少翎,待会儿就麻烦你送橙橙回家了,我去一下厨房。”

“行,你去忙你的吧。”

“橙橙,来,跟妈咪亲一个。”

小橙橙很听话,就着黏黏的小嘴在桑桐的脸上啵了一口,桑桐这才起身去了厨房。

……

秦曹准bèi

在南城投标一个大项目,同类的竞争企业参与的也不少,不过只有一家与秦曹具有绝对的竞争实力,在业内可谓是排名数一数二,所以竞争是白热化的。

秦晋琛作为公司总裁兼首席设计师,对这个招标项目相当重视,便与这天早上,携秘书及几个建筑师一起,亲自到南城开招标会。

招标公司内外两层的椭圆会议桌边,坐满了够得上分量的各家公司来人,主持会议的是该招标公司总裁偕同自己的助理,在他们旁边坐着五位全球顶尖顾问。

与会每家公司有十分钟做自我介shào

,然后回答招标公司提出的各种近乎刁难的问题,竞争虽然激烈,但最终还是秦曹赢了。

到了楼下大厅,秦晋琛突然站定,一张原本表情严峻冷然的脸缓缓放松下来,说,“经过长达三个月的精心准bèi

,集公司上上下下多少人日夜加班的努力,我们秦曹终于成功夺得了这次招标项目,这是一个可喜可贺的好事。所以,我决定……”

他刻意一顿,身后的数人都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接着听见他说,“午饭我们去吃大餐,我请客!”

身后欢呼声雷动,一行人便陆陆续续上了一辆黑色商务车,准bèi

去聚餐,有位建筑师提议道,“那就去月桂坊吧?听说那里是南城最近很火的一家餐厅,网上吃货们的口碑很好的。”

月桂坊?

这个名字……

莫非店主也很喜欢月桂?

秦晋琛有片刻的失神,点点头“只要大家没有问题的话,我无所谓。对了,丁秘书,你之前来过南城,应该对南城的美食有些了解。”

丁秘书是秦晋琛新请来的,白桦因为结婚生子,现在正在坐月子,丁秘书尴尬地笑笑,“我是来过几次,可是我这人对吃的不怎么讲究,所以……要不,就听刘建筑师的吧?他可是名副其实的吃货,来南城之前肯定了解过的。”

秦晋琛也笑起来,“也好,我们就去那里聚餐。王司机,开车去月桂坊!”

原本以为开车要花很久的时间,没想到刘建筑师提到的那家餐厅离招标公司就隔了几条街,即使这会儿有些塞车,可步行两条街后,一行人也不过花了十来分钟就到了月桂坊。

秦晋琛是最后一个下车的,刚踏出两步,他就顿住不前了,只因,那餐厅前就种着一颗少见的月桂树!

之所以说它少见,不是因其品种,而是它的生长高度跟普通月桂树相比,足足高出三四倍,这颗月桂树起码有几十年的树龄。

只是,为什么偏偏是月桂?秦晋琛的视线不自觉地越过月桂树冠,不远处那家餐厅头上三个招牌大字赫然出现在他的眸底。

月——桂——坊!

秦晋琛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所以才会种上月桂啊……月桂……会是她吗?

应该不是吧,毕竟,已经失望过那么多次,每次发xiàn

一点点蛛丝马迹,或是有可能的时候,他总是迫不及待地马上找去,却次次都是失望,久而久之希望被慢慢磨灭,直到渐渐不再失去信心……

只是看到一株月桂树,只是见到一家取名为“月桂坊”的餐厅罢了,就以为可能跟她有某种关联,还是他胡思乱想了吧……

秦晋琛深呼吸了一口气,丁秘书跟几位建筑师都已经上了台阶,要开门进餐厅里,发xiàn

秦晋琛杵在原地没有跟上来,纷纷朝他招手。

“秦总,快点来啊!”

“来了。”秦晋琛打起精神,箭步如梭踏上阶梯,跟丁秘书等人一起进了餐厅。

这是一家装潢很别致的中西式复合餐厅,与普通餐厅装潢得不太一样,餐厅的顶部用一根根咖啡色的木条隔开,看上去像是钢琴键一样黑白分明有条理,中间悬挂着几盏设计独特的水晶灯,灯罩采用流苏设计,看起来十分梦幻,每个餐桌正上方刚好悬挂着几盏小小的水晶灯,直照着桌面,有缓和餐桌气氛的效果。

餐厅的生意确实如刘建筑师所说的那样,十分好,有位侍应生过来迎接他们,说是里面刚好有位才空出来的大桌子,于是将他们领了进去。

坐下来后,大家开始点餐,秦晋琛看着菜谱,视线一点点下移,最后被某道附有图片的菜名所吸引。

“这个是……”他指着那副图片问。

侍应生倾身看了一眼,“哦”了一声后,开始热情地介shào

说,“这位先生真是有眼光,这是我们餐厅的招牌菜,勃艮第红酒牛排,您要一份吗?”

勃艮第红酒牛排?

秦晋琛眸光微颤,仰头看向侍应生,脱口而出,“你们餐厅的老板是不是女的,姓……桑?”

侍应生愣了,“不是啊,我们老板不姓桑。”

“那厨师长呢?”

“也不是,我们的厨师长是从别家酒店里挖来的,是个德国人。”

“……”

见秦晋琛脸上露出一抹失望萧瑟的表情,丁秘书纳闷地问,“秦总,怎么了?这里有您认识的人吗?”

“不是,是我……想多了。”秦晋琛脸上逸出一抹难以言喻的苦涩,他转头又看向侍应生,“就点这道勃艮第红酒牛排吧。”

餐厅的客人虽然多,但是上菜的速度挺快,看得出来餐厅老板在服wù

上狠下了一番功夫,不一会儿,秦晋琛点的那道勃艮第红酒牛排就上桌了。

PS:轻尘病了,吃了感冒药,实在是没精神码字,所以今天只有一更,明天好些了我争取补回来,望大家见谅了。

238. 【V174】重遇,在不经意间(下)

他先切了一小块牛肉,在入口之前,红酒带着浓郁的香气缓缓飘进鼻息间,手里的叉子倏然顿住,有些久远的记忆在刹那间涌进脑海里。

——宝贝儿,没想到你做的牛排这么好吃,是桑妈妈教你的吗?

——不是,以前酒店有位法国大厨,我偷偷学来的,之所以叫勃艮第红酒牛排,就是因为这道菜的特殊之处在于它采用的红酒只有勃艮第才有,味道很特殊。你尝尝,好吃吗?

——嗯,好吃,确实口感独特。

——你要是喜欢,以后我经常做给你吃。

眼眶里有些微微湿润了,对面的丁秘书不经意的抬头,看见秦晋琛神色不对,担忧地问,“秦总?你怎么了?怎么不吃呢?”

“呃……”秦晋琛回过神来,“我……想起一些事。”

丁秘书以为他在想公事,说,“秦总,您连吃饭都想着公司的事情,真是太辛苦了,这样对胃可不好。”

“我没事。”

秦晋琛笑笑,这才将手里的牛肉吃进嘴里,没想到这一口下去,原本已熄灭的希望犹如加了一把柴禾,顷刻间熊熊燃烧起来。

侍应生还在上另一道菜,秦晋琛陡地抓住侍应生的手腕,“你们的厨师长呢?我能不能见见他?!”

“这个不行。”侍应生抱歉地说,可秦晋琛对他的话置若罔闻,径自起了身往厨房的方向走,侍应生急了,追在后面喊,“欸~客人,那边厨房重地,您不能去!”

身后的丁秘书跟几位建筑师都吃了一惊,第一次看见自己的老总如此反常。

这边,秦晋琛刚走到拐角,就被餐厅另一角的骚~动引走了注意力,正好有两名餐厅的客人从他身边走过,隐约听见她们在说——

“嗳,听说了吗?那个网上很火的年度最红知名宝宝小橙橙,就在这家餐厅跟她的父母吃饭呢,听说她的父母很神mì

,能生出小橙橙这样的漂亮女儿,肯定父母也长得很不赖,快!过去看看!”

秦晋琛的脚步倏然顿住。

小橙橙……

霎时,伴随着无止境的酸涩,四年前曾经跟她一起憧憬过的甜蜜回忆,在这一刻如潮水一般,一波波袭上他的心头。

那是他跟桑桐第一次讨论给孩子起名的问题,他说因为她喜欢吃橘子,就给孩子起名叫小橙橙,她不乐意了。

——小橙橙?那要是我喜欢吃苹果,你是不是要给孩子取名叫小苹果?

——小苹果?也不错啊,圆滚滚,红彤彤的,取这个名字,孩子生出来肯定很好kàn



——去你的!那我还喜欢吃肉,还喜欢吃猪蹄呢,你是不是也要给孩子取名叫小肉肉,小猪蹄啊?

其实他想说,不管孩子取什么名字都无所谓,只要是跟她生的,怎样都好。

秦晋琛想到这里,内心如涨潮一般始终无法恢复平静,脚步不听使唤地朝众多目光聚集的焦点挪去。

待走近后,整个人震住。

一个脸蛋白净如玉得像玉瓷一般的小女孩儿首先映入秦晋琛的眼帘,她的头发如海藻般松散地披在背后,头上戴着一顶公主皇冠,身穿粉色的小礼裙,外套一件红色外套,脚蹬黑色公主鞋,模样伶俐可爱,别提多漂亮了。

秦晋琛心口难抑激动,只因她的眉眼,实在是很像一个人……

身旁有人指着那小女孩儿在悄声议论着,“你看见她父母了吗?爸爸高大帅气,妈妈漂亮知性,一看就不是普通家庭出生的孩子啊。”

“可不是嘛,我听说小橙橙出门一向都是保镖护驾的,今天这个根本不算什么。”

秦晋琛原本迈步走向那小女孩儿脚步倏然顿住,全身也是不受控zhì

地僵硬。

秦晋琛,你在做什么?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又怎么确定这个小女孩儿就是她的呢?别胡思乱想了,不会是她,不会……

秦晋琛魂不守舍地转身,双腿如同灌了铅,整个人还有些不在状态内。

“橙橙,这是妈咪新做的糕点,新口味哦,是你最喜欢的橘子口味,你尝尝看,好不好吃?”

秦晋琛才迈步往丁秘书他们走去,一道不真实的却是极其好听的女性嗓音,就那么淡淡如水的闯入他的耳中来。

熟悉的语调,如若幻听,让他胸口猛然一窒,那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砸中了一般,他一瞬间有些呼吸不过来。

……

桑桐在东方少翎的帮zhù

下,开了这间“月桂坊”,事实上她也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能开一间餐厅,不过她喜欢下厨,这是毋庸置疑的,能以这份爱好作为职业,也是件开心的事情。

一开始钻研厨艺,是为了女儿,却没想到这样一个小小的心愿,竟然成就了她的一番事业。

小橙橙喜欢吃西餐多过中餐,大概也是随了他的父亲……

桑桐将烤箱里新做好的橘子口味茶杯蛋糕端出来,盛放在小巧精致的盘子里,布上了漂亮的花朵点缀,然后来到大厅里,女儿正乖乖地坐在那里等着她。

四周投在女儿身上的目光,她早已习惯了,每每带女儿上街,总是会受到这样的关注,好在她的养父东方少翎把她保护得很好,总是有贴身保镖不离左右。

她走过去,将盘子放在女儿面前,“橙橙,这是妈咪新做的糕点,新口味哦,是你最喜欢的橘子口味,你尝尝看,好不好吃?”

每做一道新品,女儿总是第一个品尝的顾客。

橙橙尝了一口,小脸顿时眉开眼笑,“妈咪,这个茶杯蛋糕好好吃,肯定会大火!”

她小大人似的口吻,令桑桐忍俊不禁,完全不曾注意到此时此刻有一道炙热的目光正投射在她们母女俩身上。

看见小橙橙吃得整张脸都花花的,桑桐就掏出纸巾替她擦拭,直到身后有男人的声音响起,“桑桐……”

她似乎愣了一秒,回头,一眼就见到了身后的秦晋琛!

两束目光毫无预兆地相撞到了一起,他那双墨滴一般玄黑的深眸让桑桐有一秒骤然停止了呼吸,那一瞬,宛若连身体的血管都要凝结成石,心脏“咚咚咚”的,如擂鼓一般,疯狂的撞击着她的心口。

桑桐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和秦晋琛当真还有重遇的一天!

心里的情绪虽然起伏汹涌,但是她掩饰得很好,错愕的神情不过是从她明眸的眼底一掠而过,很快,恢复如初。

相较于她而言,秦晋琛的表情就有些波动了。

他眼神复杂地看着桑桐和她身边的小人儿,略微低沉颤抖的嗓音依旧如四年前那般,像极了大提琴那深沉的音韵,酥人心魂,“桑桐,她是谁?”

桑桐心口一颤,手不自觉地搭在女儿的肩头上,将她拥进自己的怀里,嘴微微张着,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话来。

小橙橙是第一次见到桑桐这般紧张的样子,她看了看眼前的秦晋琛,小脸皱了起来,下一秒,就朝不远处某个风度翩翩的男人扬了扬手,甜甜地喊,“爸比快来,这里有怪蜀黍骚扰我和妈咪!”

秦晋琛微微一怔,顺着小家伙招手的方向看去。

金色的阳光透过窗外的月桂树,斑驳地筛落进餐厅的这一角来,东方少翎站在光晕里,光洁的面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乌黑深邃的眼眸被细碎的阳光点缀着,泛着迷人的光泽,那浓密的眉峰,高挺的鼻梁,削薄的唇形,无一不张扬着高贵及优雅。

确实是个强敌!

这是秦晋琛对东方少翎的第一印象。

另一边,桑桐心口发慌,下意识地起身,没想到无意中打翻了手边的茶杯,滚烫的茶水洒了出来,溅在她的手背上,烫得她下意识地低呼了一声。

顿时手背上一阵火剌剌的疼,她忙抽出纸巾拭手,倏尔,只觉得手背一凉,右手被人握住。

侧头一看,是东方少翎!

他捉住她的手左右看了看,蹙眉说道,“亲爱的,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还好烫伤不算厉害,要不然起了水泡可就麻烦了。不是我说你,你这双手这么珍贵,可要保护好。”

顿了顿,他向身后某处招了招手,“小柳,马上去买一包烫伤药。”

“是!”

手下人得到命令,就赶紧出去办事了,东方少翎回过头来,仿佛这才发xiàn

秦晋琛的存zài

似地,一边拥着桑桐的纤腰,一边揉了揉小橙橙的额头,目光幽深地睨向秦晋琛。

“这位先生,有事么?”

闻言秦晋琛挑了挑眉,对面那个男人的口吻太傲慢,目光太轻佻,他不喜欢。

只是……

他下意识地看了看东方少翎搭在桑桐腰间的大掌,可还没来得及说话,有个侍应生匆匆走来,“桑经理,请您马上去厨房看看,那边出了点问题。”

桑桐一惊,“好,我马上过去。”

走了没两步,她又转回头来看向东方少翎,“少翎,别让橙橙吃太多甜点,你先带她回家,我忙完了餐厅里的事情就回去。”

说着,她头也没回地去了厨房,仿佛秦晋琛的出现丝毫没有引起她的注意似地。

239. 【V175】她是我的妻子

秦晋琛错愕地看着这一幕,半晌回不过神。

不一会儿,那位被派遣去买烫伤药的手下回来了,东方少翎跟他吩咐了几句,然后抱起小橙橙准bèi

离开,几个围观的顾客开始窃窃私语。

“你认出来没有,他好像就是东方集团的总裁东方少翎啊。”

“是哦,南城数一数二的大集团,除了容氏,就数东方集团最有实力了,怎么会不认识呢。”

“刚才那个女的是他太太吗?可是我听说东方少翎才结婚不久啊,怎么会有三岁大的女儿呢?莫非,那个女的就是他传闻中的晴妇?”

“不知dào

是不是,不过八成错不了……”

秦晋琛似乎听到些什么,心口一窒。

然而此时餐厅里又开始骚~动起来,有人撞到他的胳膊,他这才发xiàn

东方少翎带着小橙橙正准bèi

离开,他本能地伸手去拦阻,却还未近得身前,就被东方少翎身边的保镖给拦下来,有个手劲蛮大,秦晋琛不曾防备,被对方挥得身形趔趄了一下。

丁秘书发xiàn

这边情形不对劲,就带着几位建筑师一同过来,正好kàn

见秦晋琛被对方挥得趔趄的场景。

赶紧扶住他,并质问对方,“你们这是做什么?可知dào

我们老板是谁?”

然而对方只是以一个冰冷的眼神做回应,然后就恢复了面无表情,秦晋琛依旧不在状态,眼神直直地盯着面前的小不点,神态怔忪。

橙橙紧紧地抱住东方少翎的颈脖,戒备地盯着秦晋琛,那防卫的视线叫秦晋琛看得眼疼。

他还不确定,她到底是不是……

这时候东方少翎侧首,朝秦晋琛挑了挑眉,“这位先生,从刚才到现在你就一直杵在这里,到底有甚么事?”

秦晋琛着实反感东方少翎这般傲慢的口吻,挑衅地反问,“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她?”东方少翎明明知dào

秦晋琛问的是他跟桑桐的关系,却是故yì

说,“你说我女儿?呵,当然是父女关系。”

秦晋琛心口一窒。

他女儿?

难道,他和桑桐,真的是……

东方少翎仿佛看穿他心思,唇边逸出一抹兴味来,“先生没什么事的话,请让一让。”

“……”

秦晋琛心里有千言万语想要迸发出来,却在此时此刻,什么都说不出口,他僵直在原地,眼睁睁看着东方少翎抱着小橙橙离开了餐厅。

“他以为自己是谁,这么嚣张!什么玩意儿!”丁秘书不服气,几乎爆粗口了,回头看见秦晋琛脸色苍白,担心地问,“秦总,您还好吧?对了,我刚才好像听见你喊谁的名字?是认识那个人吗?”

闻言,秦晋琛忽然想起些什么,二话不说就转身冲向厨房,有人在后面喊,“欸~先生,那里是厨房,你不能进去!”

他充耳不闻,直接就推门进去,丁秘书和几位建筑师面面相觑。

厨房内十分嘈杂,厨师们各自忙活着手里的活儿,他闯进去后并没有发xiàn

桑桐的身影,就突然揪住一位厨师的衣领,问,“桑桐呢?桑桐去了哪儿?!”

“桑桐?”对方愣了愣,数秒后回过神来,“哦,你是说我们桑经理吧?刚刚她就出去了啊。”

刚刚?

“不可能!我刚刚才进来。”

“哦,她好像是从后门出去的。”

后门?糟糕,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秦晋琛低咒了一声,转身就冲去了后门,推门一看,果然发xiàn

她早没了人影。

……

一辆黑色宾利,正行驶在去往洛岩大道的路上,后排座位里,东方少翎单手轻轻松松地抱着橙橙,小家伙已经睡着了,样子很可爱,像极了童话故事里的睡美人。

身旁的桑桐悄声说道,“你放她下来吧,这样抱着,你的胳膊会很酸的。”

“不碍事,我喜欢抱着她睡。”帮小橙橙理了理额前的碎发后,东方少翎这才抬起头,看了看桑桐的手,“手怎么样?还疼吗?”

“嗯,不要紧,只是小小的烫伤而已。”

真zhèng

疼的,其实不是她的手,而是那颗被伤过之后,久久得不到治愈的心。

看出她眼底的不舍,东方少翎又问,“为什么要躲着他?你不是很想见他的吗?”

桑桐默不作声许久,才说,“‘想’跟‘做’是两码事,我和橙橙现在的生活状态很好,还不想被人轻易打破。”

“可是他现在已经见过你了,以后肯定会从月桂坊查起,要找到你并不是什么难事。”

桑桐心底一沉,抬头看向东方少翎,面上显得有些焦躁不安,“少翎,我不想被他知dào

橙橙的事情,你能不能帮帮我?”

听她这么一说,东方少翎就不说话了,只是想起刚刚在月桂坊的时候,秦晋琛亲耳听见小橙橙叫自己“爸比”时候的场景,那张脸变得真是好kàn

……

想到这里,东方少翎不免对秦晋琛有些同情起来。

叹了一口气,他说,“无妨,虽然他肯定会派人调查你跟橙橙,肯定会查到橙橙是落户到我的名下,自然会以为橙橙是我的女儿。”

桑桐闻言松了一口气,可那边东方少翎又话锋一转,“不过这样一来,他肯定会查到我的妻子另有其人。换句话说,外人传你是我晴妇的事情,也一定会传到他那里,你不怕他误会?”

桑桐愣了愣。

的确,东方少翎在一年前秘密结婚,这么做的原因,只是为了给橙橙一个名正言顺的户口罢了。

他向来低调,从未带妻子出现在任何场合,别说是外人,就连桑桐也没有见过东方少翎那位神mì

的妻子。桑桐也曾当面问起过他妻子,可每次问起来,东方少翎的脸色都显得很不好,久而久之,桑桐也不再敢问。

现在他说起这件事,桑桐反倒释怀了。

“他要误会,就让他误会好了,反正我无所谓。倒是你,少翎,我只担心他要是听说了,恐怕会去找你麻烦的。”

“放心,我能应付。”

桑桐点点头,感激地看向东方少翎,“少翎,谢谢你!真的很谢谢你一次又一次这样帮我,要不是你,我和橙橙说不定在那个晚上就没命了。也是你,我才有勇气开了月桂坊,还有容爵夫妇俩,你们,你们真的都对我和橙橙太好了……”

他是她目前最好的朋友,同时,也是橙橙的养父。

如果不是他三番两次的帮着她们母女,说不定她们根本无力支撑到现在,不管是橙橙的抚养问题,还是她的精神。

东方少翎拍了拍她的手背,“别客气,我只是做了一个朋友应该做的事情而已。不过,我听说秦晋琛还没有结婚,你不想知dào

他不婚的原因吗?”

桑桐微微一怔,确实没想到他还没有结婚,自从离开云海,这四年里她都刻意避开他的任何消息。

抿了抿唇,她摇头道,“他对我来说,已经是一个毫无干系的人了。所以,他为什么选择不婚,对我来说,都不重yào

了。”

东方少翎再次长叹一声,不再说什么。

桑桐看向窗外,密合的车窗上,因为冷热交加的缘故起了一层薄薄的雾气,她抬起手擦了擦,车窗上隐约透出的不是外面的风景,而是秦晋琛那张英俊的脸庞。

一去四年,恍如隔世。

他还是他,仿佛什么都未曾改变,却又似乎什么都变了,想起他刚才离她那么近,近到几乎可以顺着空调的风向,闻到从他身上飘来的那股熟悉气息。

心,霎时变得有些闷痛。

当你爱着一个人的时候,他的身上就会有一种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特殊味道,而这股特别的余味,即使相隔这么多年,仍旧弥漫在她的心里,久久无法遗忘。

……

南城某家五星级酒店顶层。

“咚咚咚——”

“进来!”

掷地有声的两个字后,丁秘书推门进来,一眼见到落地窗前的那道背影。

金色的阳光从秦晋琛身前洒进来,投下一抹孑然的影子,他站在那里,冷傲孤清的气质仿若遗世孤立,有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

“秦总,您要我查的东西已经查到了,您需yào

现在过目吗?”

秦晋琛转过身来,视线分毫无差地落在丁秘书手中的那份资料袋上,“给我吧。”

丁秘书点头,迈前一步,将资料袋递给秦晋琛,秦晋琛打开资料袋,抽出里面的一份报表资料,快速浏览一番后,表情是无法掩饰的失望,“原来……真的是东方少翎的女儿……怎,怎么会……”

秦晋琛揉了揉太阳穴,正准bèi

抬离视线,眸光却突然被一行字吸引了注意力。

顿了足足五秒之久,他不可置信地抬头,讶然道,“桑桐……是东方少翎的晴妇?”

丁秘书表情尴尬,“据我们查到的资料,确实是这样的结论。”

“不可能!”

他一口否决,丁秘书隐约觉察到什么,忍不住好奇地问,“秦总,您认识她?”

秦晋琛幽黑深邃的眸光落在某张照片上,他忍不住抬手,指腹细细摩挲照片中的那道清丽人影,缓缓说道,“嗯,她是我的妻子。”

240. 【V176】再次相遇

“您……您的妻子?”丁秘书显然大吃了一惊。

他只听闻老板结过婚,却从未见过他的妻子,之前的白秘书特别嘱咐过他,千万千万不要提起老板的妻子,这是大忌,公司里的人也非常自觉,没人敢多嘴提起老板的妻子。

等等,他们……不是还没离婚吗?为什么老板的妻子,成了东方集团总裁的晴妇……这又是怎么回事?

看老板的脸色不是很好,丁秘书也不敢多问了,却听见秦晋琛说,“丁秘书,替我取消回云海的机票。”

“取消?可是,公司后天不是还有……”

“统统都取消!我要留在南城!”

“那公司那边……”

“暂时交给曹副总负责,我这边还有事情要办。”

“……好吧。”丁秘书微微颔首,准bèi

退出去,刚走到门口的时候脚步又顿住,他想起一件事来,“对了秦总,调查东方少翎的时候,我顺道查了一下月桂坊的情况,好像那里会在近期进行重新装修,之前东方少翎已经接触过几家装修公司,似乎都不太满yì

。”

秦晋琛眸光一亮,“消息可否属实?”

“还有待查证。”

“那好,你马上跟进这件事,如果确定他们要重新装修,就立kè

替我联络月桂坊。”

丁秘书懵了,“秦总,这种小工程您也要接吗?我们秦曹是建筑设计,不是搞装潢设计,这个是不是有点儿……”

秦晋琛蹙起了眉头,“你照着我吩咐的去办,别的不用多问。”

“……那好吧。”丁秘书想说这样的小工程未免太大材小用了,可是看秦晋琛的脸色,他不敢再质疑下去。

待丁秘书一走,秦晋琛走到橱窗边,取下一瓶红酒,打开倒进酒杯里,仰脖缓缓饮下,霎时喉咙里有种血腥的苦涩慢慢泛滥开来,嘴里默默念着她的名字,“桑桐……”

这两个字,仿若尘埃落定。

他想起白天在月桂坊里看见桑桐时的场景,那张俏丽的小脸犹在眼前,不管她跟那个姓东方的男人有什么关系,是他的晴妇也好,不是也好,秦晋琛知dào

,反正自己是放不开了,自从见到她的那一眼他就决定,就算想尽一切办法把她拴在身边也罢,哪怕她恨自己也好,埋怨自己也罢,这一次,他绝对不会放她走!

轻抿薄唇,他唇边逸出一抹笑来,继而仰脖将杯中红色的酒液一饮而尽。

……

三天后。

南城西郊区,东方港湾小区的一间公寓里,小橙橙照例缠着桑桐讲故事。

彼得潘的故事是小橙橙百听不厌的,直到最后,小小的脑袋埋在松软的枕头里,沉沉睡过去后,桑桐才替她理了理额发,只留下一盏床灯,悄悄地退了出去。

刚刚准bèi

坐下来,茶几上的手机就震动起来,桑桐接了电话,电话那边是东方少翎柔和低沉的声音,“桑桐,橙橙睡了吗?”

“嗯,刚刚睡下。”桑桐一边回答,一边看了看石墙上的时钟,时针刚刚指在九点的位置,她有些纳闷,“你不是说今天晚上有个酒会吗?怎么会想起打电话过来?”

东方少翎“嗯”了一声,轻描淡写地说,“有件事情我想跟你商量一下,就是上次我跟你说的月桂坊重新装修的事情,我觉得时机差不多了,正好这段时间是淡季,再旺季来临前把装修弄好,这段时间最合适。”

原来是要说公事,桑桐也就认真起来,“算算日子,的确是该定期重新装修店面的日子了,不过你打算找哪家装修公司?”

沉吟片刻,东方少翎说,“之前找的那几家我都不太满yì

,刚刚在酒会上我遇见一个朋友,他给我推荐了一家大公司,听起来还不错,不过我明天要出差,想麻烦你去跟对方公司的负责人商谈看看,反正月桂坊也是你在全权负责,你看怎么样?”

“行,我去谈吧。”桑桐点点头。

“那好,我这边已经跟对方约好了明天傍晚六点在上水国际吃晚饭了,你记得下班之后去赴约,好好跟对方负责人谈谈,看他具体能给出什么方案,如果你觉得合适的话,我就把这件事交给你处理了。”

“我没问题,不过这样的话,就没办法去幼儿园接橙橙了。”

“这个简单,我让容爵和温暖两口子去接,反正橙橙跟他们家容格格是一个班的,顺道就把孩子接了,还能去他们家玩一玩,你也不用担心孩子没地方呆。”

“那好,就按你说的这么办。”

……

翌日一早。

小橙橙揉柔眼睛从床上爬起来,穿上Hello

Kitty的毛绒拖鞋,溜进厨房,垫着脚尖问,“妈咪,早饭吃什么呀?”

桑桐俯下身,摸摸她的头,“去洗脸刷牙,一会儿出来吃奶香蛋羹。”

橙橙欢呼了一声,雀跃着去了洗漱间。

早餐时间,她端着牛奶杯咕咚咕咚地喝着,忽然听见妈妈对自己说,“橙橙,要是有一天,妈咪不得不送你去一个地方,让你一个人生活,你会不会哭?”

橙橙还不太明白“一个人生活”的意义,眨了眨眼睛,想了想,反问,“妈咪,你不要橙橙了吗?是不是妈咪生橙橙的气了?”

她嘟了嘟小嘴,杯子放在桌面上,认真地说,“妈咪不要送橙橙走好不好?橙橙会很乖的。”

说完有些心虚地低下了头。

她不是故yì

偷吃巧克力的,而且昨天晚上的西兰花,她也不是故yì

扔掉的,还有还有,妈咪送给她的小布偶,也不是她故yì

弄脏的……

小不点最拿手的事情,果然还是卖萌。

桑桐哭笑不得,叹了口气,揉了揉她的额发说,“好啦好啦,妈咪跟你开玩笑的。吃完了吗?待会儿赵叔叔要来接你去上幼儿园了哦。对了,今天晚上妈咪要加班,容蜀黍和温暖阿姨来接你放学,好不好?”

“欧也!太好了!又可以见到小烨哥哥了!”

因为常常一起拍照的缘故,橙橙跟容家的长孙容烨玩得很好,还时常叫嚣,说长大了一定要嫁给小烨哥哥,虽然她还不知dào

结婚意味着什么。

……

第二天,桑桐提前了半个小时下班,坐地铁直奔上水国际饭店,却没料到一进酒店,一眼就见到了那个她最不想见到的男人,秦晋琛。

今日的他,看起来有些不同。

身材依旧是高大挺拔,一袭质地考究的深色格子西服,剪裁一看就知dào

出自国外名家设计之手,衣型完美的包裹着他修长精健的体格,低调的优雅气质,更是在他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他叠着双腿,散漫地坐在沙发里,幽远的视线落在窗外的繁华都市之景上,眸色更加深沉了些。

他似乎在等人,修长的手指,饶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以显示他的耐性在等待中慢慢被耗尽。

桑桐正要别开视线离开,不料,他却突然偏头朝这边看了过来,两束眸光直直相撞,桑桐的仓惶瞬间被他收进眼底,甚至来不及做分毫的掩饰。

若此时再离开,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摆明了她在避着他,桑桐只好匆匆找了个位置背着他坐下来,深深呼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紧张的心绪稍微平静些。

她这才想起来一件重yào

的事情,东方少翎之前给了她一个号码,说是朋友给他的那家公司负责人的电话号码,自己也没来得及联络,让她直接联系就好,可她居然忘记了。

于是,翻出手机赶紧给对方打电话,不想手机竟先响起来,她低头看一眼手机上的来电显示,顿时愕住。

那是一串看似再普通不过的十一位号码数字,并没有保存zài

她的通讯录里,可是这组号码却像是用刀刻在了她的灵魂深处一般,即使四年过去,她依然记得很清楚,并没有随着时间而被风化,反而记忆越来越深刻,甚至在不经意间就会迸进她的脑海里。

毋庸置疑,这是秦晋琛的手机号码,四年前到如今,从未更改。

等等!她的号码早就在四年前逃离云海市的时候,就被她更换了,那么他又是怎么知dào

她现在的联络方式?

桑桐不由自主地回头,朝秦晋琛看去,而他,也正淡淡地看着她,手机还贴在他的耳边。

桑桐犹豫了一下,但最终还是摁了接听键。

“桑小姐吗?我是秦晋琛,秦曹建筑设计事务所的首席设计师,今天是来跟你商讨月桂坊重新装修的细节。”他低沉的声音,不轻不重地从手机那头传了过来。

秦曹……

这是怎么回事?愣了愣,桑桐似乎想到了什么,不由得把东方少翎低咒了一声,“这个东方少翎,真是多管闲事!”

“桑小姐,你打算就这么在电话里商量吗?”那边秦晋琛催了催,桑桐顿时回了神,有些懊恼自己,为什么没有事先了解一下装潢公司的资料?

事实上东方少翎给了她一份资料,是有关装潢公司的,或许是想把决定权交给她,可她根本没来得及看,就直接来了。

倘若她事先看过资料,就会知dào

对方是秦曹,那么她肯定不会来。

PS:还有一更中午12点以前传上来。

241. 【V177】听说,你跟他……关系匪浅

此时才想起离开,已是来不及了,桑桐咬了咬下唇,只好硬着头皮往秦晋琛的那一桌走去。

她站定在秦晋琛的桌前。

“秦先生,你好。”

她不卑不亢地同秦晋琛打招呼,态度疏离且极为公式化,“对不起,我没想到少翎给我说的那家公司负责人,会是你。”

少翎?竟然是如此亲昵的称呼?秦晋琛不由得蹙了蹙眉。

他懒懒地坐在那里,深沉的眼眸落在桑桐那张看似极为平静的脸蛋上,淡淡解说,“我也是半个小时之前才知dào

的。”

对他这句话,桑桐表示极度怀疑,她微微颔首,在他面前坐下来,“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秦先生是负责建筑设计的,怎么会做装潢设计?”

“我虽然是搞建筑设计的,不过对装潢设计也略有研究。何况,介shào

我来的那个朋友,我欠他一个人情。你懂的,人情债不得不还,”他状似无可奈何地耸耸肩,然后看了看腕表,“桑小姐饿了吗?不如我们一边点餐吃饭,一边慢慢聊设计方案吧。”

桑桐根本不想多呆一秒,毫不客气地说,“不用了,我不饿,我们直接说正事吧。”

对面的秦晋琛蹙了蹙眉,忽然笑了,“可是我饿了,不好意思,我中午在这边开了个研讨会,忙了一天,没有吃午饭,桑小姐不介yì

我先吃饭,再工作吧?”

他都这么说了,如果她还拒绝的话,似乎太不近人情,想了想,她只好点头。

“Waiter!”秦晋琛招来服wù

员,“我要点单。”

很快,服wù

员拿了菜单上来,两人一人一本菜谱,桑桐接过来却没点,秦晋琛却兀自点开了,“红酒烩牛肉、蔬菜鸡肉串、肉汁小土豆、法式奶油菜花汤,再加上一份点心肉桂红酒煮苹果。”

他利落而优雅的点完餐,收起菜谱,交给服wù

员时刻意地扫了一眼桑桐那张略显怔忪的脸,勾了勾唇,说,“都是你喜欢吃的。”

桑桐略低垂的眸光不由得轻颤,“秦先生,您点这么多,我们俩能吃完吗?”

他轻笑,“现在你是甲方,我是乙方,你看不看得上我给出的方案还是个未知数,这顿饭就当是我贿赂你的。”

“……”看来,他的厚脸皮个性,这四年来依旧没改。

很快,菜上来,四溢的香气搅得桑桐都有些饿了,她拿起竹筷想要开动,却见对面的秦晋琛完全没有要下筷的意思,她忍不住问,“你不是饿了吗?怎么不吃?”

他这才慢悠悠地拿起筷子,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深沉的眼眸底下是一片晦暗,仿佛蕴藏着太多的扰人心事。

桑桐隐约猜到他想问些什么,因为她感觉得到,秦晋琛正在看着她,脸颊不受控zhì

地微微发烫,她莫名地紧张起来,于是把头埋得更低了,假装专注地吃饭,心绪却因他早已一片紊乱。

秦晋琛的确在看她。

他的眸光落在桑桐低垂的脸蛋上,细长的深眸紧了紧,他想起资料上显示,她做了东方少翎的晴妇,橙橙是她跟东方少翎的女儿,虽然资料上说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可不知为何,他始终无法相信……

桑桐吃完饭,桌子上还剩下一大半,秦晋琛到底是什么都没吃,只坐在对面看着她吃而已。

他不说话,也不动筷子,她也就乐得不用多说什么,话题要真是扯出来,她也做不到心静止水,于是安静的吃饭,吃完后用纸巾擦了擦嘴,正打算跟他说起装潢的事情,突然,她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月桂坊打来的电话。

“桑经理,您赶紧回来一趟吧,这边大厅里出了点儿事,可能需yào

您亲自处理一下。”电话那头是桑桐聘请的大堂经理小廖,平常她不在的时候,餐厅里大大小小的事宜都是由小廖帮忙处理,听她电话里的意思,似乎餐厅那边出的状况不小。

“到底是怎么回事?”桑桐蹙紧了眉头。

“有客人像是刻意来闹事的,是个……男的,还带了一帮人。”

“我知dào

了,你先安抚一下对方,我马上回来。”

“好的。”

桑桐匆匆挂了电话。

“餐厅有急事?”秦晋琛看她的样子,估计这次的见面谈话要泡汤了。

“嗯,我餐厅里有些事情要亲自去处理一下,下次我们再谈吧。”桑桐收了手机,拿起包包要走,刚起身,脚步又顿住,她侧首看向秦晋琛,“关于月桂坊重新装潢的事情,下次有时间我再找你。”

她不说这句话,秦晋琛或许不会猜到她的心思,可她既然说了,秦晋琛料定她是不打算把装潢的工程交给他的,他一把拽住她的皓腕。

桑桐如同触电一般,反感地挣扎了一下,想要抽出自己的手,却听见他说,“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

“你来的时候不是没开车?这会儿不好打车的,难不成你打算挤公交车去月桂坊?”他挑眉看着她,话锋一转,语气略带嘲讽之意,“说起这个,东方少翎为什么没给你买辆车?我可是听说,你跟他……关系匪浅。”

桑桐顿住脚步,微愠,“不是听说,而是事实!少翎一向低调,我也不喜欢他太铺张浪费。”

微顿,她挑衅地挑眉,,“不过话说回来,我和少翎关系如何,关秦总什么事呢?”

秦晋琛眸底一沉,“当然有关系,你不会是忘了吧?你跟我还没离婚,换句话说,你跟我在法律上讲,还是夫妻。”

她脚步踉跄了一下,心头如尖刺扎出血珠一样,她睇向秦晋琛,“多谢秦总提醒,既然话到了这个份儿上,下次我们见面谈月桂坊重新装潢的事情,还可以顺道谈谈离婚的事情!”

她说完就要甩手离开,奈何秦晋琛把她的皓腕拽得很紧,她根本挣脱不开,桑桐心里没来由地上火,用力扯了扯,这一次终于挣脱开来。

转身就要走,没想到刚转身,迎面跟一位侍应生撞了个满怀,对方手里的脏盘子打翻在地,噼里啪啦摔得一片狼藉,桑桐身上也沾上了污渍。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这位女士您还好吧?真的很抱歉,我……”侍应生惊慌失措极了。

不意她被撞个满怀,秦晋琛也急了,赶紧过来拉起她的双手上下打量,惶惶地问,“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哪里?我看看,是不是手割伤了?这里呢?这里被撞得痛不痛?”

“我没事,只是衣服……”话到一半儿,她戛然而止,这才发xiàn

身前的男人急得满头是汗,原本被吓得不轻的桑桐反倒冷静下来。

心里没来由地上火,桑桐懊恼地推开他,径自转身跑去了女洗手间,清洗油污的同时,脑海里抑制不住地回放着他起她的手,满面惊惶的样子……

惊觉自己想他想得出神,桑桐忽然打了个激灵。

她赶紧将水龙头拧得更大,还好身上沾染的油污并不多,稍作清理也看不怎么出来,她想要让自己清醒,于是弯腰捧了一把冷水浇在脸上。

没想到这么一弯腰,颈脖间一条链子就这么滑落出来,那上面吊着的一颗吊坠就碰触到冰凉的漱洗台上,发出极其清脆响亮的“叮当”声。

她的身子不由得震住,伸手本能地拿起那颗吊坠。

不,准确地说,那不是吊坠,而是一枚黄金戒指,正是当初离开照母山别墅时,她拿走的那一枚戒指。

为了更好的保存这枚戒指,她没有戴在指间,而是套在一颗黄金链条里贴身戴着,这四年来一直如此。

心口没来由地窒闷,眼睛也泛起了红,桑桐不想待会儿出去的时候被秦晋琛看出任何破绽,就赶紧弯下腰,又捧起几捧冷水浇在脸上。

外面有脚步声走近,她想起这么一耽搁,怕是餐厅那边不知dào

闹成什么样了,就胡乱抹了一把脸,关掉水龙头后,转身走出女洗手间。

迎面进来一个女侍应生,恰是刚才撞到她的那一位,一看是她,女侍应生明显很紧张,“啊,是您?刚才您还好吧?有没有撞伤您?”

桑桐淡淡笑了笑,“我不要紧。”

说完,转身就走了出去,迎面就见到秦晋琛还杵在大门口,像是等着她自投罗网的样子,她懊恼地蹙了蹙眉,转身偷偷找到另一个侍应生,问道,“请问,你们这里有没有后门?”

“有是有,不过……”

“麻烦你,因为我有些个人原因,请麻烦带我从后门出去,好吗?”

对方迟疑了一下,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带着桑桐从后门离开。

另一边,女洗手间内。

那名女侍应生还想说些什么,可桑桐已经走了出去,她抬起的手停在半空中,不得不收回来。

像桑桐这样豁达的客人,已是不多见了,女侍应生感叹地点点头,进到洗手间的洗漱台前,正准bèi

洗手,蓦地发xiàn

台面上有个闪光的金属物。

她走近一看,是一枚黄金戒指!

女侍应生立kè

猜到,这枚戒指很可能是那位客人的,于是二话不说追出来,“欸~小姐!小姐!您的戒指!”

下章精彩预告:秦晋琛英雄救美

242. 【V178】你要是全脱了,我马上就可以放了他

待她追出来,却已不见了桑桐的影子,女侍应生正犯愁,不知dào

该拿这枚黄金戒指怎么办的时候,一眼看见了杵在门口等人的秦晋琛。

她想起来,他跟那位女客人是一起的,于是赶紧走过去,“先生,您认识刚才那位小姐吧?不好意思,刚才是我不小心,撞到她了。”

秦晋琛正在想桑桐怎么还不出来,女侍应生的声音令他有些微的晃神,大约两三秒后,他才认出来她是刚才不小心撞上桑桐的那一位。

点点头,“嗯,我是认识她,怎么了?”

“麻烦您看看,这枚戒指是不是那位小姐的?”

秦晋琛见到女侍应生手里平放着的那枚黄金戒指时,愣了足足三秒,渐渐地眸光由轻颤到风起云涌,她……果然把它带在身上!

心绪好不容易才恢复平静,但声音依然有些微的异样,他说,“交给我吧,我待会儿要过去找她,我会代还给她的。”

说着,将那枚黄金戒指接过。

戒指摊放在秦晋琛的手掌心里,他若有所思盯了好一会儿,漆黑的眼潭更深沉了些,下一秒又将手指紧紧收拢,戒指被他揣进衣兜里,他推门走了出去。

……

桑桐从那家酒店餐厅的后门出来后,运气很好地打到了一辆计程车,匆匆赶去了月桂坊。

刚下了车,就看到不少客人惶惶不安地从二楼月桂坊的门口奔下来,桑桐匆匆付了钱,赶紧逮着一位客人问,“请问,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听说月桂坊里的食物不干净,有个客人吃过之后上吐下泻,还住进了医院,现在她的丈夫带着亲朋戚友找到这里,说是要讨个说法。”

什么?食物不干净?这不可能!月桂坊的所有食材全都采用有机食材,而且当天剩下的食物都会被处理掉,绝对不会出现在第二天的饭桌上,厨房里也向来做好了卫生消毒等等措施,吃到客人上吐下泻这种事是绝对不会发生的!

会不会弄错了?可为什么客人断定是吃了月桂坊的食物造成的问题呢?话说回来,不管是不是月桂坊造成的,现在既然客人找来了,怎么说对月桂坊都很不利。

桑桐马上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赶紧朝门口奔去,却还没来得及进去,就听见里面一声异响穿出来。

“哐当——”

“哗啦——”

“砰啪——”

分明是陶瓷物品被摔落在地上所发出的声音,桑桐暗叫不妙,赶紧推门进去,不想迎面一个不明物体飞来,她下意识地躲避,哐当一声巨响,一个直径约莫二十厘米的盘子只差一寸就摔到桑桐的脸上。

她吓得脸色苍白,廖经理看见是她,连忙奔过来,“桑经理,您还好吧?”

“我没事……”

里头有个身材魁梧又长相凶恶的男人,身后还站着一群打手模样的大汉,看见她进来,就凶神恶煞地指着她问,“你就是这里的负责人是不是?正好,我正要找你,你说说吧,这件事情要怎么办?我老婆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你今天不给我们一个说法,老子今天就是不走了。”

这分明就不是来谈事情的态度,而是蓄意来闹事的,桑桐虽然害pà

,却也是恼了,她壮着胆子挺直腰板,不卑不亢地说,“先生,你打破我们这么多的东西,损毁这些东西的价钱,也够你支付妻子的医疗费了吧?”

对方眼神一凛,“哟嘿,还挺伶牙俐齿的,怎么着?是打算不负责了是吧?告sù

你,今儿要是讨不到我老婆的医药费,老子就把这里砸个稀巴烂!”

说着,他将衣袖挽到胳膊肘的地方,一条纹身霎时映入大家的眼帘,一看就知dào

这伙人不是什么善类。

“兄弟们,这娘们不打算给你们嫂子付医药费了,你们说,是不是该给点儿颜色给他们瞧瞧啊?”

“没错!大哥!”

“那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动手啊!”

说着,一群男人纷纷操起盘子,不由分说就硬生生砸在地上,几声哐当巨响,吓得桑桐和餐厅店员们均脸色大变,有一个二十来岁的男侍应生胆子稍微大一些,往前站了站,高举着手机喊道,“还不赶紧住手?我马上报警……”

他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手里的手机就被一道黑影扇飞,然后啪地一声摔在了地上,当即摔得稀巴烂。

这还没完,他压根就没能看清楚对方的动作,手腕就被一只铁掌牢牢地箍住!

那为首的男子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年轻男侍应生的右手扣住朝墙壁上按去,紧随其后的是一把闪着寒光的刀,狠狠的朝他的手背砍去……

不像电影里描绘的那样,刀正好落在手指缝里,人却毫发无损!而这名肇事的男子则是直接将刀揷了下来,正好落在年轻男侍应生的手指缝里没错,可也殃及了肌肉组织,血一下子涌了出来!

诡异的艳红色血液,汇聚成股,从白色的墙壁上一路流下,触目惊心。

众人惊呼,“小高?!”

“啊……”被唤作小高的年轻男侍应生闷哼一声,一下子瘫软在了地上晕厥过去。

他晕血,尤其是他自己的血。

一旁的桑桐也吓得够呛,捏紧着双拳,微微颤抖着身体。

肇事男子这才淡淡的朝着她看来,面容狰狞,满含戾气,手里还持着明晃晃的刀子,那刀刃上还有未干的血迹……

桑桐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不由得深呼吸了再深呼吸,努力的使自己平静再平静,“这位先生,打狗还得看主人是不是?我们这家餐厅真zhèng

的主人是东方集团的总裁东方少翎,您要我们的赔偿其实没什么问题……不过总得有个证据不是?相信我们老板一定能给你一个满yì

的答复,只是先请您不要伤害任何人,也不要损坏这里的任何东西,可以吗?”

桑桐的口吻已经够客气了,可肇事男子的俊脸上并没有什么多余的反应,只是在唇角隐过一线讳莫如深的笑容。

他反问,“你们家老板姓东方?”

桑桐不太明白那名男子脸上为何会露出这样的表情来,但还是点点头,说,“嗯,是他没错。”

不是她出卖东方少翎,而是当初决定开这家餐厅的时候,东方少翎事先有跟她说,如果有人来闹事,就曝出他的名字,好歹东方家族在南城也是数一数二的大家族,对方多少会看着他的面子有所收敛。

所以她才故yì

曝露东方少翎的名字,希望对方看着他的面子上,能收敛恶行。

然而,事与愿违,对方听见“东方少翎”的名字后,不但不收敛,反而还咬牙切齿,仿佛恨极了他似的,说道,“原来是他开的餐厅?呵呵,等他来了,正好新账旧账一起清算!”

桑桐闻言,心里咯噔一跳,真糟糕,难道是她说错话了。

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对方横扫了她一眼,原本就很丑陋的面目变得更加猥琐起来,桑桐被他这么一扫,心脏都漏跳了一拍,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对方却突然伸手掐住了她的下颌。

“你是这里的经理吧?看你这张脸蛋儿长得倒是挺标致的,不如这样,我们来玩个游戏,你每脱一件衣服,我就松开这小子一根手指头。五根手指,你可以选择先松开哪一根!呵呵,当然了,你要是全脱了,我马上就可以放了他。”

一张脸霎时变得通红,桑桐心知肚明,自己是撞到枪杆上了,对方摆明了就是要羞辱她。

于是,那一份不卑不亢的傲气,在她因害pà

而禁不住微微哆嗦起身体的那刻,越发的突显出来。

那名肇事男子淡淡地从上到下快速扫描过桑桐的身体,微微勾动了一下唇角,不紧不慢的将手中的短刀在小高的制服上擦拭去血迹,随后轻轻扬起刀,在他的右手上比划了两下……

“住手!”就在男子有下一步动作之前,桑桐及时地叫停了他,男子痞里痞气地挑了挑眉,等待着桑桐的答案,只听见她说,“你要剁!就剁我的手吧!”

“哟呵~~”男子阴腔怪调地哼了一声,跟自己的同伙眉来眼去,似乎听到一件天大的笑话似地,纷纷都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这妞儿胆子还挺大!大哥,竟然她这么得瑟,您就如了她的愿好了。”有人起哄道。

肇事男子冷笑了一声,真的就朝桑桐走来。

到底还是害pà

了,她被男子逼得连连后退,却还是极力护着身后的女侍应生们,只是颤抖的嗓音泄露了她此刻的惧怕之意,“你……你别过来……你要干什么?啊——”

来不及躲避,肩膀就被男子猛地钳制住,她下意识地挥手过去,不想正好打在了男子的脸上,只听啪的一声响,男子像是被打懵了一样,头偏向一边足足五秒之久,再回首时脸上的表情逐渐龟裂。

“妈的,敢打老子?活腻了是不是?”

说着,男子就扬起手要甩她一巴掌,然而手掌在凌空劈下来的时候,却被突然闯入的另一个人给生生拦住。

243. 【V179】遗失的黄金戒指

肇事男子回头一看,站在他身后的是一名比他更高大也更年轻的男人,桑桐也顺着视线看过去,不由得怔住。

竟然是……秦晋琛!他怎么来了?难道,是追着她来的?

还来不及说话,只见一拳就挥向那名肇事男子,顿时男子被挥倒地上,等他爬起来的时候,鲜血已经从他嘴角边上溅出许多,那样子看起来真是惨不忍睹。

“他妈的!你敢打老子,看老子不……”

男子捧着半张脸,朝秦晋琛齿牙咧嘴地开骂,却见到秦晋琛拿起电话迅速拨通了号码,“喂,110吗?我们这边是月桂坊,有人在这里闹事,麻烦你们赶紧来一趟……”

一听说他叫来了警察,肇事男子顿时蔫了气焰,却又觉得不甘心,“麻痹的!多管闲事,吃饱了撑着没事做是不是?有办事你留下个姓名电话,老子决定不找她就找你了!”

秦晋琛也不怕,坦坦荡荡地掏出名片递给他,“要名片?给你就是了,只要你不找她麻烦,你老婆的医疗费和住院费,我来替她给!”

“行!这可是你说的!”男子伸手拖走了秦晋琛手中的名片,带着一堆人扬长而去。

身后桑桐拽了拽秦晋琛的手腕,“你怎么随便把名片给他了?你还真打算给他住院费吗?”

“那当然。”秦晋琛淡淡地勾唇。

桑桐咬了咬牙,“他老婆根本就不是在我们餐厅吃坏肚子的,你凭什么拦下来?”

“要不然能怎么办?眼睁睁看着他把你的餐厅给拆了?”

桑桐语遏。

秦晋琛见她不说话,一边环视四周的情况,一边蹙眉转了转手腕,刚才为了钳制住那名肇事男子,他用力过猛,手腕好像是被扭打了,桑桐见状,心脏好像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里,“你怎么了?受伤了?”

“没有,就是手腕好像扭到……”他话音未落,胳膊就被她抱住,她丝毫不曾发xiàn

自己的失态,一下子撩开他的衣袖,反复查看他的手腕,“怎么会扭到了呢?是不是你刚才徒手打他那一拳的时候,不小心把自己伤到了?”

秦晋琛有些微怔忪,答非所问道,“你……在担心我?”

闻言,桑桐抓紧他胳膊的手,霎时如同触电般松开,她急忙背转身去,然而心跳确实不受控zhì

地狂跳起来,她下意识地揪住自己的衣襟,细微地喘了口气。

然而这一抓,不经意间摸到了空空如也的颈脖,顿时一愣。

她呆在颈脖上的黄金戒指呢?!

桑桐又焦灼地抓了抓,没有,还是没有,那根黄金链条也没了!难道是刚才那个肇事男子推搡她的时候,把戒指给弄掉的?她慌忙垂眼,将四周寻了个遍,却仍旧没有链条和戒指的踪迹。

桑桐有些急了,该不会是在餐厅外面就掉了的吧?难道是掉在计程车上了?如果是的话,那可就糟糕了!

想也不想地就要转身出去,却听见秦晋琛在身后问道,“你在找这个吗?”低沉的嗓音低沉了些许,却依旧让人听不出任何的情绪来。

桑桐缓缓转身,望向他平摊开来的手掌心,发xiàn

那一枚戒指就在他掌心中后,沉默了。

她已经离开他四年了,她不知dào

自己为何还将这枚戒指看得如此重yào

或许,只是因为它陪伴了自己很多年的缘故吧,这大概只是一种不舍得执念罢了。

她伸手要去拿,却不想,秦晋琛掌心合拢,胳膊也收了回去,“我不能把戒指给你。”

“为……为什么?”她懵了。

“理由很简单,这枚戒指是我买的,理应归我。”他斩钉截铁地说。

桑桐再次沉默。

确实,当初这枚戒指是他买来送给她的,其实之前他已经送了一枚钻戒,可她嫌太昂贵,舍不得戴,他就跟她一起重新挑了这枚黄金戒指。

虽然是他买的,可他已经送给她了啊。

桑桐有些不服气,莫名的,有些恼了,“你怎么这样?这东西你已经送给我了,为什么现在又要收回去?那枚钻戒我不是留给你了吗?!”

他凭什么要收回去?从他秦晋琛第一次把这枚黄金戒指送给她的时候,她就已经是这东西的主人了!

“我知dào

,但是这枚黄金戒指是我买的,我现在想把它收回来。”

桑桐敛眉,与他据理力争,“秦先生,既然你也说了是送我的,那就应该很清楚,现在我才是这枚戒指的主人,所以,你凭什么要固执地收回这枚戒指?你不觉得这样很没品吗?”

“桑小姐,你要是想拿回戒指,其实也很简单,只要你答yīng

由我来替月桂坊重新装潢,那么我可以把戒指还给你。”

“你……”桑桐再次语遏。

他还真是无赖,事情又偏偏这么巧,戒指竟然被他捡到了?这算是他幸运,还算是她倒霉?

桑桐心里懊恼着,口吻不免有些怨气,“那东西能值几个钱,你还要把它要回去?至于这样小气么?”

“既然不值几个钱,你为什么不准我收回来?”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像是不经意间投下的一枚弹药,一时间空气里仿佛弥漫着一种说不出的落寞感,一点点的吞噬着桑桐的心。

她沉默了很久,才终于开了口,“好吧,我承认这不是钱的问题。”

“那是什么?”

“是……”桑桐只觉得喉咙一梗。

这枚黄金戒指的确不值钱,按市场金价,解释戒圈里镶嵌了一颗细小的钻石,也不昂贵,可就是这枚一枚看起来不算起眼的戒指,与她来说却是意义重大。

因为它贴身戴在她的胸口已经四个年头,到现在它像是从她身体里滋长出来的一部分,如果它就这么突然拿走,她不仅会不舒服,而且会很难适应,会很难过……

桑桐低着头,胸口难以抑制的烦闷。

深呼吸一口气,桑桐的口吻里略带了几分央求,“如果还当我们曾经相识一场,能否请你把这枚戒指再次送给我?”

她尽可能说的诚恳,却也……格外疏离。

秦晋琛凝睇着她,良久才说,“我可以再次送给你,但条件是,把重新装潢月桂坊的工程交给我。”

语气听似柔和,却是霸道不容置喙,他料定桑桐在上水国际见到他后,一定不会把工程交给他做,所以才以此为借口留在南城,这是他目前最恰当的机会。

即便,看起来有些无赖。

见她迟迟不肯答yīng

,他俊朗的面庞上是一脸的怆然,犀利地质问,“桑桐,你不是说一直想跟我离婚吗?那又为什么把这枚戒指看得这么宝贝,舍不得让我拿走?”

“那,那是因为……”桑桐怔愣在原地,一时竟然无法反驳,半刻后才缓然回神,叹了口气,情绪很是低落,“算了,我不要了,你要就拿走吧。”

什么?让他拿走?

秦晋琛心口一窒,她竟然就这么放qì

了?如此轻易?!

她转身而去的背影令他痛苦难当,五腑六脏像是被门四面挤压着一般,有些难受,他蹙紧了眉头,上前几步伸手揽住她的肩头,力道有些猛。

她回头,错愕地看向他,那枚黄金戒指就摊在他的掌心里,近在咫尺,她有些不明白,抬头疑惑地看向他。

他咬牙切齿地说,“你不要戒指了?刚才不是还说它是无价之宝?”

她蹙眉,指出他话里的毛病,“我只是说它不值钱,没说它是无价之宝。”

闻言,秦晋琛心里没来由地上火,负气地说,“看来你也没有多珍惜它,它也并没有你说的那么有意义,既然如此,那我更要带走了!”

说着,他就要迈腿离开。

见他真的要带着那枚戒指离开,桑桐也就急了,“等等!”

“桑小姐还有什么事?”

“你……”想试着再说服他留下戒指,但看他的模样又不太可能。桑桐左思右想,最后却只问出这么一句话来,“你住在哪里?我……我好联络你。”

她想着或许自己会改变主意,真的会把装潢工程交给他做也不一定,到时候戒指也许就能拿回来了。

只是秦晋琛还在气头上,回头时眼神冰冷,“联络我?联络我做什么?你不是不想见到我吗?四年来不是一直都在躲着我吗?啊,我知dào

了,现在突然见到我,你想起终于有机会能跟我办离婚手续了是不是?桑桐,你这如意算盘打的还真是不错!”

一声讥诮的冷嗤从他口中逸出,他淡漠地扫了桑桐一眼,咬牙说道,“很想离婚是吗?那好,我这几天都住在宾格莱斯酒店2809号房,你想好离婚条件,三天内来找我!”

说完,不待桑桐回过神来,他已忿然转身离开。

桑桐愣愣地抬头看向秦晋琛,他的背挺得那么直,却也孑然萧索,她缓缓收回目光,手下意识地摩挲着颈脖,然而那里空落落的一片,什么都没有。

她忽然开始怀疑,自己对那枚戒指的执念到底是对还是错?而这份执念,真的只是因为单纯的习惯而舍不得?还是……因为那个送给她戒指的人?

她迷茫了。

244. 【V180】父女独处(求月票)

从餐厅出来后,秦晋琛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站在石阶下仰望着头顶上方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月桂坊”,心里又气又恼,恨不得拔腿就走,但双脚却是如同灌了铅一般,挪动不了半分。

其实傍晚与她在上水国际约见的时候,他有多少想好的话想问她。

四年前她把孩子怎么样了?橙橙真的不是他的女儿吗?她过得好不好?这四年都是怎么过来的……可是真zhèng

到了与她面对面的时候,他却是半个字都问不出口。

不是他不想问,而是他怕,怕自己说错了话,问错了问题,就惊扰了她,害她再一次消失在面前。

要知dào

,这四年时间里他没有一天不在想着她,他逼迫自己不去理会她的去留,不去关心她身在何处,过得好不好,自己痛着痛着,日子一天天也就过来了。

有些人,不见则已,一见……

秦晋琛胸口起伏几下,似乎有压抑不住的情绪在攒动,冰封的心口不受他的控zhì

,那股鲜热的血液在体内四处乱窜,等到好不容易恢复平静了,他忽然又懊恼起来。

他刚才说了些什么?竟然要她三天内去找他办离婚手续,他疯了吗?等了她四年,还什么话都没跟她说清楚,就要离婚吗?

该死!

秦晋琛忍不住低咒了一声,他站在大马路上毫无形象地胡乱抓了一把头发,焦灼而莽撞的神态像极了十几岁的少年,时不时抬头看向月桂坊门口。

若不是丁秘书打来的一通电话,他仍舍不得走。

“丁秘书?我在月桂坊……嗯,是的,在谈月桂坊重新装修的事情……不用,我等会儿直接过去。”丁秘书打电话来提醒他,晚上跟招标公司还有个聚会要参加,对方很热情,邀请他去参加家庭聚会。

他看了看腕表,发xiàn

离约见的时间点尚早,突然想起那位老总家里有两个小孩,正好可以去附近的商场逛一逛,顺道买两个儿童玩具带去当见面礼。

付账的时候,他感觉到脚边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蜀黍,对不起。”一道软绵绵的声音,在他的脚边响了起来。

秦晋琛低眉去看,一眼见到一个小女娃抱着一只海绵宝宝,脚边是个足球大小的花皮球,眨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歉疚地瞅着他。

而这个小女娃,秦晋琛很快就认出来,正是小橙橙!

她人虽小,却是长得极其标致,即使是耷拉着小脑袋,却分毫不影响她的可爱和漂亮,而且因为这样耷拉着,更能看清楚她那两排纤长如扇的眼睫毛,刷子一般扑闪扑闪的,漂亮极了。

她的眼睛也生的很大很明亮,眼角微微上挑着,盈盈水润的眸底透着足以让所有人为之心动的色泽,眼睛下方略显稚气的小鼻头高高挺着,这让小橙橙的面容看起来更加洋气。

当然,最惹人爱怜的是她有一双漂亮得几乎找不到任何瑕疵的水嫩唇瓣,粉嘟嘟的,秦晋琛忍不住这样一张小嘴巴嘟起来的样子,肯定很可爱。

却也更让人嫉妒,记得资料上显示说,她是桑桐跟东方少翎的女儿。

真的是这样吗?

秦晋琛不太相信,他用近乎审视的目光凝视着小橙橙,想在她的脸上找出蛛丝马迹,可孩子长得很像桑桐,光从相貌上看,似乎找不到什么疑点。

发xiàn

他看自己的眼神不对,以为他是生气了,小橙橙有些害pà

了,畏惧地往后缩了缩身子,“对不起,是橙橙玩皮球的时候,不小心砸到了蜀黍的脚,蜀黍不要生气好不好?”

秦晋琛这才发xiàn

自己有些失态,可能吓着孩子了,连忙蹲下身子,“没关系,蜀黍没有生气。”

他想尽可能地笑得和蔼一些,无奈心情复杂,连努力牵扯出来的一抹笑容看起来都近乎扭曲。

只不过他这么一笑,但是比刚才的表情好多了,小橙橙明显没有那么害pà

了。

她仰着小脑袋,看见秦晋琛手里拿着的两个布偶,“咯咯”两声笑开了,“蜀黍,你这么大了,也要买布偶玩具啊?好羞羞哦。”

秦晋琛懵了懵,看看自己手中的两个布偶,不由得也笑了,“蜀黍买来是送人的,也是送给像你这么大的小朋友哦。对了,你帮蜀黍看看,这两个布偶送给小朋友好不好?”

小橙橙倒是很认真地歪着脑袋想了想,然后举着手里的海绵宝宝说,“如果是橙橙选的话,我选最喜欢的海绵宝宝!”

秦晋琛忍俊不禁,“哦,原来橙橙喜欢海绵宝宝啊?那蜀黍就送你一个海绵宝宝,好不好?”

“好!”听说有海绵宝宝可以拿,小橙橙雀跃得跳起来,却又皱起眉头,“蜀黍,你怎么知dào

我叫橙橙。”

“呃……”秦晋琛一怔,很快反应过来,“小橙橙是小模特啊,蜀黍当然认识你了。”

“哦,”小橙橙点点头,依旧很失落的样子,“可是妈咪说了,橙橙不能随便收陌生人送的东西。”

秦晋琛心口一窒,原来他跟她的关系,已经陌生到连送孩子一份小礼物都不能的程度……

小橙橙不太明白秦晋琛原本笑着的脸为什么会垮了下来,只是歪着脑袋打量他,总觉得他好像在哪里见过似地。

小橙橙一扭头,看到橱窗外站着好几个花痴姐姐,正朝这边指指点点,她就又回头看了看秦晋琛,笑眯眯地说,“蜀黍,你长得好帅哦!不比小烨哥哥差呢,那些姐姐肯定也是觉得你好帅,所以在偷看你哦。”

秦晋琛忍俊不禁,“真的吗?”

“嗯,真的!”小橙橙一边重重地点头。

“哦?小烨哥哥又是谁?”

“是我很喜欢很喜欢的一位哥哥,他长得很帅哦,我长大了要嫁给他的。”

秦晋琛闻言差点儿笑喷了,这么小,就是外貌协会的了。

一时间,他对小橙橙的喜爱就多增加了一分,而小橙橙也在细细打量着秦晋琛。

依照她经常拍照的经验来看,这位蜀黍很会打扮,他里面穿了件粉色的衬衣,领口敞开两颗,并未系领带,外面是件纯白色的手工西服,领口绣了圈金边,同袖口处的铂金扣子相形益彰,浓眉凤目,反正比电视上那个不穿衣服的拍沐浴露广告的叔叔都帅好多。

虽然自己爸比长得也很帅,她喜欢的小烨哥哥也很帅,可是眼前这个蜀黍,好像比他们还要帅那么一点点啦。

跟这么帅的蜀黍站在一起,好像也蛮有优越感的,这么一想,先前对秦晋琛的畏惧好像一下子就消失了。

小橙橙子的表情很丰富,秦晋琛看得出神,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是那么清晰深刻,比视频上看着动人多了。

而秦晋琛看着小橙橙的时候,她也在打量着他,有好几次她扭过头去,都能注意到秦晋琛出神的目光。

她都是报以一笑,尽管不懂这个蜀黍为什么这么看她,她想了想,可能是自己太漂亮了吧?

嗯哼,肯定是这样的。小橙橙煞有介事地点点头。

蓦地,她像是又想起了什么似地,圆溜溜的大眼睛把秦晋琛从上到下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问道,“蜀黍,我想起在哪里见过你了。”

“哦?在哪里?”这个话题倒是刺激了秦晋琛的好奇心。

“就是在我妈咪的餐厅啊。”

秦晋琛愣了愣,没想到小不点还记得他。

“蜀黍,你是不是认识我妈咪?要不然你怎么会知dào

我妈咪的名字呢?”

秦晋琛喉间微梗,一时间不知dào

该如何回答,良久才沙哑着嗓子回答,“嗯,我是认识你妈咪。”

“那你一定知dào

我的亲爸比是谁了?”

这句话着实令秦晋琛愣住,思维停顿了数秒,才问,“你不是有爸比吗?为什么这么问?”

小橙橙耷拉下脑袋,突然不说话了。

她是有东方少翎那样帅气的爸比,可是爸比从来不和妈咪一起住,她听幼儿园的小朋友们说,爸比和妈咪都是相亲相爱住在一起的,为什么她的爸比不和妈咪住在一起呢?而且,爸比跟妈咪看起来没有别人家的爸比妈咪那么亲密,这又是为什么呢?

小橙橙一直搞不懂这个问题,直到不久前的某一天,她不小心偷偷听见东方少翎和桑桐的对话,才隐约知dào

自己好像还有个亲爸爸,尽管她还不太清楚“亲生”的意义。

虽然东方少翎对她也很好,可是她更希望看见爸比跟妈咪相亲相爱在一起的样子,也希望爸比妈咪能像别的小朋友的爸比妈咪那样,牵着她的手,一起去动物园看小动物,可以一起拍合照。

对了,说起合照,她记得隔壁班殷桃同学把家里的合照拿来的,那里面她爸比和妈咪有啵啵的画面,别的小朋友都嘲笑殷桃同学好羞羞,可是她看了却觉得好羡慕呢……

“橙橙?橙橙!你在哪儿啊?橙橙——”

听见有人在唤小橙橙的名字,秦晋琛停顿的思维终于拉了回来,他低头看向身前的小人儿,问,“橙橙,你是不是偷偷跑出来的?有人在找你哦。”

245. 【V181】为女儿吃醋的两位爸比(求月票)

听见有人在唤小橙橙的名字,秦晋琛停顿的思维终于拉了回来,他低头看向身前的小人儿,问,“橙橙,你是不是偷偷跑出来的?有人在找你哦。”

“啊,是爸比啦,今天是他来接我放学的。”小家伙好像到此时才知dào

自己跟东方少翎走失了,抱起毛绒玩具就往店门口跑,稚嫩的声音甜甜地喊,“爸比,我在这里!”

“唉~小朋友,你的玩具还没有付钱……”

玩具店的店员要拦阻她,却被秦晋琛打断,“我来付。”

另一边,东方少翎看见小橙橙的身影后,顿时松了一口气,却又很生气,他大步走向前,显然没有将注意力过多地放在秦晋琛身上。

他喊了声,“小橙橙,你怎么又不听话了?乱跑什么?!”

原本,他今天是要出差的,结果行程临时更改,他下了班后就径直去幼儿园接了小橙橙,去容家的路上经过商场,他就顺道带橙橙去吃了冰淇淋,后来他去了一趟洗手间。

因为小橙橙是女孩子,不方便带她进男洗手间,东方少翎就让她在门口等着。谁知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出来后就不见了小橙橙的身影,即使是东方少翎这样处变不惊的人,因为橙橙的走失,也着实慌了神。

直到现在重新见到小家伙的身影,他这颗心才落了下来,小橙橙不知dào

东方少翎在生气,走过去无比骄傲又甜甜地说,“爸比,我刚才遇见一位蜀黍,帮他挑了礼物哦。”

东方少翎顺着小橙橙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一眼看清楚了秦晋琛的脸,狭长的凤眸不由得眯起,下一秒他抱住小橙橙的肩膀就往后退了一步,霎时撤出秦晋琛触手能及的地方。

这个细微的动作,令秦晋琛眉头微皱。

小橙橙趔趄了一下,还踩到了东方少翎的脚,她抬起脑袋,眼里写满疑惑,“爸比,你怎么了?”

“没什么。”东方少翎敛了神色,低头看向小橙橙,口吻略含了几分薄责,“橙橙,爸比不是让你别乱跑的吗?”

“我想来玩具店里玩,可是爸比就是不出来……”

东方少翎看着她手中的海绵宝宝,“这个是哪里来的?”

小橙橙回身指了指那家毛绒玩具店,东方少翎顺着视线看过去,目光和秦晋琛撞到了一起,两个男人的神色都变得严肃起来。

“你是?”

东方少翎眉峰微挑,仿佛没认出秦晋琛来,倒是秦晋琛看起来有些愠怒的样子,质问道,“你是怎么照顾自己孩子的?竟然让她一个人离开,如果刚才不是我遇见了她,说不定她这会儿已经被人拐走了。”

东方少翎冷嗤一声,不客气地反驳,“想要拐走我女儿的人,难道不是你?”

口吻满含挑衅,秦晋琛自然是听出来了,他不由得拧了眉,打量起眼前的男人来。

东方少翎,一个拥有亿万身家,闻名南城各界的商贾巨子——东方集团董事长,听说东方少翎是一位天生的掠夺者,他年纪轻轻就在长袖善舞里攻城略地,投身商界已有十余年。

南城生物科技资源,他便控股三分之二,而东方集团在医疗、教育、和餐厅等方面均有投资,更是连续多年刷新业界新高峰。

东方少翎有多少财富,至今仍是一个谜,男人说他阴险狠辣,女人说他像罂粟,举手投足间,傲气浑然天成。

就是这样一个男人,让桑桐甘愿做了他的晴妇……秦晋琛想到这里,双手不由自主地握成了拳状。

东方少翎想起桑桐嘱咐过他,不想秦晋琛识破橙橙的身世,现在竟然让这对父女俩不期然地撞见了,自然是要赶紧带橙橙离开的。

他摇了摇小橙橙的细胳膊,“橙橙乖,把海绵宝宝还回去。”

小橙橙舍不得,把海绵宝宝抱得更紧,“不要嘛,橙橙好喜欢海绵宝宝。”

“橙橙!”

东方少翎的声音变得严厉起来,小橙橙扭头看他一眼,他蹲下来,佯装生气的样子说,“橙橙,你家里的毛绒玩具已经很多了,小屋已经堆不下了。而且,你已经有很多海绵宝宝的玩具了,你不是保证以后都不再买了吗?怎么又忘了呢?”

“可是,橙橙真的好喜欢好喜欢海绵宝宝嘛……”小橙橙有些委屈,扁着小嘴快要哭出来。

秦晋琛看着这一幕,心疼不已,“别怪孩子,是我买来送给她的。”说着,他也蹲在小不点身前,哄着她说,“橙橙别哭,海绵宝宝的钱蜀黍已经付过了,你可以拿走它的。”

一听这玩具已经送给她了,小橙橙立kè

扬起眉头,整张脸都浸润在喜悦中,只是嘴里的谢谢还未说出口,就被东方少翎给生生掐断,“橙橙!爸比和妈咪有没有跟你说过,不许随便拿陌生人的东西?!”

小橙橙看出东方少翎脸色不对了。

糟糕了啦!爸比好像在生气,每回他这样说话,那张脸都摆得臭臭的,肯定是生橙橙的气了,虽然爸比生气不可怕,可要是爸比回去跟妈咪告状的话,妈咪肯定要拍橙橙小屁屁的……

小家伙在脑子里盘算了一下,依依不舍地看了看手里的海绵宝宝,又再回头看了看秦晋琛,然后再回头看了另一边的东方少翎,在确定东方少翎是真的生气了之后,这才将海绵宝宝还给秦晋琛,“蜀黍,谢谢你的海绵宝宝了,但是橙橙要做一个听话的孩子,我不能惹爸比和妈咪生气。”

说着,她就转身抱住东方少翎的颈脖,爬上他的腿,态度亲昵,撒娇地说,“爸比不要生气,橙橙已经把海绵宝宝还给蜀黍了,你不要跟妈咪告状好不好?”

东方少翎哭笑不得,“原来是害pà

爸比给妈咪告状,橙橙才乖乖听话的啊?”

“是啊,”小橙橙重重点头,凑近东方少翎耳蜗边,神mì

兮兮地说,“不过爸比,你不准橙橙拿海绵宝宝,能不能给橙橙买糖果呀?”

“糖果?”

小橙橙指着隔壁的一家糖果店说,“你瞧,那里面有好多花花绿绿,看起来好漂亮又好好吃的糖果。”

东方少翎扭头一看,这才发xiàn

,隔壁店果真是卖手工糖果的,店面装修得很漂亮,里面有不少小朋友和家长在选购,他不由得叹口气,“好吧,这个爸比可以答yīng

你。”

小橙橙立kè

笑成眯眯眼,“爸比最好了!”

一大一小旁若无人地说笑着,好像暂时忘记了秦晋琛的存zài

,而他们俩亲昵的对话一字字刺到秦晋琛的耳朵里,是那么的刺耳,钻心的疼痛。

如果当初他跟桑桐的孩子还在的话,应该也比这孩子大不了多少吧?算算时间的话,应该也是三岁多快四岁了,说不定他也是如同东方少翎这般,抱着女儿,陪她逛街买糖果和玩具,那样的画面不知dào

有多幸福……

秦晋琛看得出来,东方少翎和小橙橙的关系很好,小橙橙也很喜欢他,否则,她也不会那么亲昵地抱着他了,可为什么刚刚小橙橙会问他,知不知dào

她的亲爸比是谁呢……

一时间,他陷入了沉思。

这边,东方少翎给小橙橙买了一颗刚刚手工制成的棒棒糖,小橙橙转了一圈,又要了一颗棒棒糖,东方少翎没说二话就一并买下来了。

他以为小橙橙是要带回去给桑桐的,以往他单独带她出来玩的话,每逢买东西,小家伙都会多带一样拿回去给桑桐的,就连吃个饭,也是一定要把好吃的东西留下来,带回家给桑桐吃。

就是因为这小家伙很懂事,他才这么疼她。

哪知,东方少翎刚付了钱,橙橙就拿着未开封的那一只棒棒糖跑去了秦晋琛身边,小胳膊一伸,“蜀黍,这颗糖果送给你吃。”

身后的东方少翎愣在当场,嘴角不自觉地抽了抽。

这吃里扒外的小不点,竟然……

这边秦晋琛怔怔地看着小橙橙,心脏最柔软的地方仿佛被什么东西轻轻地戳了戳,愣了许久,才伸手接过那颗棒棒糖,张了张嘴,半晌才逸出两个字。

“谢……谢。”

真是一人喜来一人悲,这边东方少翎早就在心里捶胸顿足了。

小橙橙这还是第一次,对见面不过两次的秦晋琛就能放下满心戒备与他秦晋,难道这就是父女情么?明明是他养育了小橙橙四年之久好不好?

东方少翎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

小橙橙送完了糖果,这会儿就返回到东方少翎的身边,抱住他的大长腿,“爸比,我们走吧,我等不及想要见到小烨哥哥了。”

嗯哼,对嘛,好歹橙橙叫他做爸比,却叫秦晋琛做蜀黍,气死他活该。

东方少翎不由展颜,精致削薄的唇微微勾翘起一个完美的弧度,“好,爸比带你去小烨哥哥家。”

眼看着小橙橙要离开自己的视线,秦晋琛急了,脱口而出,“等等!你真的是橙橙的爸爸吗?这孩子该是桑桐四年前怀上的吧?可那时候她根本不认识你。”

东方少翎足下一顿,缓缓回头看向秦晋琛,“橙橙是不是我亲生的又怎样呢?反正,只要我把她当亲生的疼就行。”

246. 【V182】真是孽缘……

秦晋琛眸底顿时多了几分怒意,“你疼她?你疼她,就不该让她离开你身边半步!”

东方少翎的脸色也沉了下来,“多谢秦先生的提醒,橙橙差点儿走失,的确是我的疏忽,以后我会更加小心。但橙橙到底是我的女儿,户籍也是登记在我的名下,麻烦秦先生摆正自己的位置,与你无关的事情请不要过多关心,否则会给人带来不必要的烦扰。”

说完,他冷冷地睨了秦晋琛一眼,抱紧小橙橙转身离开了,秦晋琛起身想追上去,喉咙却像是梗了一块东西,说不出一句话来。

的确,就资料显示橙橙是东方少翎的女儿,跟他毫无关系,可是……

东方少翎和小橙橙离开的背影那么幸福唯美,却也叫他嫉妒到发狂,他手里紧紧捏着小橙橙还回来的那只海绵宝宝,许久都挪动不了脚步。

=====

因为白天有人闹事,桑桐忙到很晚才回家,想起月桂坊里的一片狼藉,她是愁死了,闹这么一出,看来月桂坊只好暂时歇业重装了,而且这事情是迫在眉睫,可她现在连装潢公司都还没有找到,怎么办?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空落落的颈脖,想起秦晋琛提出的条件,说只要把装潢工程交给他,就能把黄金戒指还给她。

现在,即便不是为了戒指,看来她也只能把工程交给秦晋琛做了,否则,多耽搁一天,月桂坊不知dào

会亏损多少钱。

桑桐想起来就觉得头疼,不由得揉了揉太阳穴,难道是老天爷有心偏帮秦晋琛?

“叮当——叮当——”门铃声响起,提示着东方少翎带小橙橙回来了。

小橙橙一回到家就迫不及待地扑进桑桐的怀里,“妈咪,你今天怎么都不来小烨哥哥家玩?容蜀黍和温阿姨准bèi

了好多好吃的呢。”

桑桐揉了揉小橙橙的额发,抱歉地说,“妈咪今天很忙,餐厅里出了事,所以没办法陪橙橙,橙橙不会生妈咪的气吧?”

小家伙又摆出最拿手的卖萌表情,晃了晃小脑袋,“我不生妈咪的气,可是下一次去小烨哥哥家,妈咪一定要做抹茶布丁。”

“是不是想要带抹茶布丁给小烨哥哥吃?”

“是呀。”小橙橙点点头。

桑桐哭笑不得,“你呀你,这么小,就知dào

怎么讨哥哥喜欢了。”

小橙橙做了个卖萌的表情,然后转身对东方少翎眨巴眨巴了一下眼睛,说,“爸比,不要忘记你答yīng

我的话哦。”

东方少翎也朝她挤了挤眼睛,“放心,爸比不会说的。”

桑桐蹙了蹙眉,“你们俩在打什么哑语?有事瞒着我对不对?”

“没事啦,妈咪,我去洗刷刷睡觉了。”

小家伙表现得越乖,就表示越有鬼,桑桐朝东方少翎皱了皱眉,他抿唇笑着,却不说话,他不说,她也懒得问,先带着橙橙去漱洗睡觉。

半个小时后出来,发xiàn

东方少翎还没有走,她颇有些意wài



东方少翎正在看电视,若有所思的样子,电视机里在放的是某建筑大厦奠基仪式,短短几个镜头滑过,又定格在资料片上。

资料片上的那张人物照片,竟然是秦晋琛。

东方少翎不由得想起刚才抱着小橙橙下车的时候,她忽然对他说,“爸比,傍晚遇见那个帅蜀黍的事情,你能不能不要告sù

妈咪?”

他当时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问她,“为什么不要告sù

妈咪?”

“虽然那位蜀黍挺好,可是我觉得妈咪好像不喜欢他,橙橙送了一颗糖果给蜀黍,我怕妈妈知dào

了会生橙橙的气。”

东方少翎心里不由得想,那孩子真是个懂事的孩子……

听见身后有声响,他侧首看过来,一眼见到桑桐从儿童房里出来,就问,“橙橙睡了?”

“嗯,睡了。”

“月桂坊呢,你一个人处理没问题吧?”

“我能行,都处理好了的,你不用担心。”

桑桐坐下来,漫不经心地瞟了一眼屏幕上的男人,径自操起茶几上的遥控板,却被东方少翎拦下,“有件事我觉得有必要跟你说一声。”

不待他把话说完,她微微挑眉,“我也正想问你,让我去上水国际谈装潢的事情,是不是你安排的?”

“是我安排的没错,怎么了?”不意她会提起这件事,东方少翎懵了懵。

“那你知不知dào

,我去见的那个负责人是谁?”

“谁?”

“秦晋琛。”

桑桐看着他的反应,但东方少翎满脸怔然,似乎真的不知情。

顿了大约四五秒,他才说,“其实我也正想跟你说件事,傍晚我带橙橙去容爵家里,路过一家商场,就进去逛了逛,结果在一家玩具店里遇见了秦晋琛。”

桑桐惊了一下,“他看见橙橙了?”

“嗯,”东方少翎点点头,叹口气说,“真是孽缘……看来,你们一家的牵扯还没完。”

被称作“一家人”,桑桐感到极端反感,她下意识地摇头,“不会的!他今天还约我商量办理离婚手续的事情。”

“是吗?”东方少翎微微一哂,“依照秦晋琛今天的反应,他不会这么轻而易举就答yīng

跟你离婚才对,不会只是个陷进吧?”

桑桐愣了一秒,“为什么这么说?”

东方少翎直言不讳,“我感觉……他好像知dào

橙橙不是我亲生的了。”

桑桐心口一窒。

东方少翎叹了口气,旁敲侧击道,“我找人调查过,秦晋琛在南城的投标项目已经完满结束,按道理他没有必要还继xù

留在南城,而且他已经取消了回南城的机票,也没有预定回云海的机票。他为什么这么做,桑桐,我想你比我更清楚。”

桑桐再次沉默。

……

送东方少翎离开后,她回到客厅里,独自坐在沙发上,手机在这时候振动起来,她拿出手机一看,竟然是他。

她还没拿定主意,他就打来电话,心脏自然是狂跳不止,足足振动了十多秒,她才慢慢地接起来。

“喂,是我。”

恍惚间听到了那边低沉清越的声音,此刻的深夜,没有丝毫倦意,熟悉的感觉纷至沓来,她不由低声回应,“……什么事?”

静默的呼吸声,静默的交错,黑暗的沉寂。

过了许久,他才说,“我等不及三天后了,明天,你就来酒店找我吧。”

原来,他如此执着地找她,只不过是为了迫不及待地办理离婚手续?桑桐的心口霎时钻心刺骨的痛。

她忍了忍,才说,“好,那就上午十点吧。”

挂断电话后,秦晋琛来到阳台上。

点燃的香烟在指间泛出通红的光,他用力吸了口,以前他抽烟都很有节制,桑桐怀孕那段时间,他更是戒掉了烟酒,可后来桑桐离开,他又重新抽起烟来,还越抽越厉害,如今四年过去,他每天都习惯了烟雾缭绕的日子。

薄唇轻启,香烟的白雾溢出嘴唇,迷蒙了他的视线。

桑桐……

他终于找到她了……

他极好地掩饰着情绪,谁都不能从他眼里看出四年前的一点点悲伤或者哀戚……

四年啊,足够一个人爱上另一个人,足够一个家庭毁掉,再组建另一个家庭。

但是,足够让她原谅自己,从另一个男人那里回到他的身边呢?

这个答案,秦晋琛给不了自己。

他再次吸口烟,眼神透着一股少见的谜魅,最后将烟掐灭后回到房间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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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连小橙橙都察觉出桑桐的心不在焉,竟然把面包酱涂错了,她一张小脸皱在一起,毫不客气地抗议,“妈咪!”

“啊,对不起,妈咪再重新帮你涂一片。”

看在妈咪认错态度很好的份儿上,小橙橙开始专心致志地啃面包,忽然听到妈咪说,“橙橙,你昨天傍晚的时候,是不是和爸比在商场玩具店里遇见一个蜀黍?”

小橙橙眨了眨眼睛,皱起小鼻头,好呀!爸比果然告状了!

原本想马上坦白,却听见桑桐说,“我听爸比说过了,你送了蜀黍一颗糖果,橙橙,你喜欢那个蜀黍吗?”

橙橙很认生的,不是对谁都那么亲密,才见面一两次就送人家糖果的情况更是少见,也难怪桑桐担心。

不知dào

为什么,说起那个蜀黍,小家伙就笑起来了,用力点点头,诚实地说,“嗯嗯,因为蜀黍长得跟小烨哥哥一样帅。”

桑桐笑了笑,没有再问下去,只是将橙橙送去幼儿园后,转而去了秦晋琛住的那家酒店。

她比约定时间略早了半个小时,和秦晋琛朝夕相处了半年多,熟知他是个习惯早睡早起作息时间很有规律的人,这会儿他该是早就起来了。

所以,她没有让客服部的人通报一声,就直接去了秦晋琛的房前敲门。

那扇门,比预料中打开得晚,而出现在桑桐眼前的场景,也是她始料不及的。

他像是刚洗了澡,头发还是湿漉漉的,赤果着上半~身,仅在腰间系了一条黑色浴巾,胸膛上的小麦色皮肤沾着水珠,还没有擦干,正在往下滑,一滴又一滴滑进黑色浴巾里……

PS:这两天卡文卡得厉害,请亲们原谅轻尘哈,本来写了一万字的,始终不满yì

,硬是被我删掉了,这是最终确定稿,还有一更晚点传上来。

247. 【V183】男人这东西你看得也不少,还怕尴尬吗?

足足怔愣了五秒之久,桑桐才有了该有的反应。

“咳咳!”假假地咳了两声,她别开脸,急急地说,“对,对不起,我不知dào

你在洗澡……那个什么,我先出去,等你穿好了衣服再进来。”

她慌乱地说着,一边转身要逃,却陡地发觉皓腕一紧,身子被一股大力猛地拽回,一阵天旋地转后,她跌落进男人宽厚的胸膛里。

桑桐脸色骤变,身子剧烈挣扎起来。

但秦晋琛很快将她松开,同时长臂按住门板,将门彻底关上,“找你来,是跟你商量离婚的事情,你以为是什么?”

他腰间的黑色浴巾并不长,刚刚及膝而已,比例完美的身材仅靠浴巾遮挡,隐隐透着一股无言的诱~惑。

桑桐顿时慌了神,转身说道,“离婚的事情改天再谈,我突然想起还有重yào

的事情要……”

秦晋琛也不急着追,大步往里头跨去,“南城的人大都传言你是东方少翎的晴妇,但没几个知dào

你还没离婚吧?你要是不怕我出去爆这个料,你现在就可以开门离开。”

桑桐握向门把的手顿住,她旋身走向厅内,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好!我等你!”

秦晋琛先是松了一口气,却又很快,心间浮上一股涩意:该死的女人,就这么想跟他离婚,好早日跟东方少翎修成正果吗?

哼,休想!

男人好kàn

的薄唇边际逸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他指了指床头柜上的一份文件,说道,“那是我起草的初稿,你先过目一下。”

桑桐顺眼看过去,果然见到床头柜上的一份文件,就走过去拿起来,秦晋琛去浴室里取了一根干毛巾,回来后在对面沙发上坐下来,发梢的水珠淌入颈间,他那毛巾随意擦拭了几下,拨弄着湿漉漉的发梢,姿态慵懒性~感。

可他坐下来的时候太不小心,腰间的浴巾就这么滑落,遒劲结实的腿部线条也随之露了出来……

桑桐走回来的时候,正好kàn

见这一幕,差点儿活生生被这副撩人的画面给噎死。

不必说,某人的那东西自然是被她给看到了。

她惊怔在原地数秒,半晌回过神后赶紧背转身去,整张脸早已变得涨红,偏生不能发出任何声响,不然就表明她已经看到某些不营养的画面了。

比起她,某人的反应倒是淡定多了。

当然,这并不是秦晋琛事先预设好的,他压根儿没有想到桑桐会提前半小时到,还偏巧是在他洗澡的时候,担心他迟迟不开门,她会失去耐心而离开,他是匆匆冲掉身上的泡泡,围了一块毛巾就出来了,再然后……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他自嘲一笑,“男人这东西你看得也不少,还怕尴尬吗?”

背朝他的女人惊得头皮发麻,“秦晋琛,你再这么无耻,我可就真的走了!”

“你要是敢走,我就这样子追出去,想看看别人的反应吗?”

“你……你还真是……”

真是够无赖!跟四年前一个模样!

他这种强强调调分明是在调侃她,桑桐心里更是气恼得不行,偏偏秦晋琛掐着她的软,她只能杵在原地干着急。

秦晋琛一开始只是想开个玩笑化解尴尬,可到了此刻,就这样盯着她因为窘迫而背转过去的身影,他的视线渐渐失神,笑容也渐渐收敛。

多久没这样跟她开玩笑了?她可知,他做梦都想这样,和她心无旁骛地呆在一起,做梦都想见到她害羞红脸的样子……

敛了思绪,他去衣橱拿了一套衣服,“你先看着,我去换件衣服再出来。”

桑桐一直屏声静气着,听见他这句话是巴不得,之后果然听见有脚步走远,再之后是洗浴间的门被关上的声音,知dào

他是真的去浴室穿衣服了,她才松了一口气。

秦晋琛穿衣服的速度很快,他出来的时候,桑桐才刚刚坐下来,起草的初稿都还没来得及细看,就听见秦晋琛说,“其实你不用看了,我根本就没打算离婚。”

桑桐一愣,放下手里的文件,“秦晋琛,你什么意思,耍我吗?”

他轻笑两声,拿过酒柜上的酒杯浅漾下,桑桐见状,站起身来,“既然如此,那我只好采取法律手段了!”

见她转身就要离开,秦晋琛神色瞬间阴鸷下去,她这种避之不及的态度,令他心生恼怒,倾身将酒杯重重掷向茶几,“桑桐,橙橙是我的女儿吧?你要是想离婚,就必须把她给我!”

桑桐的脚步倏然顿住,垂在身侧的手掌握了握,片刻后缓缓转身看向他,“秦总,您开什么玩笑?”

真好,您都用上了。

“我开玩笑?”他冷笑出声,“那你说,她是谁的女儿?”

“这是我的私事,不用您操心!”

“我操心也不会操到你头上去,但你要藏着我的女儿,你至少也应该先过问过问我的意思。”

桑桐动了动嘴角,“……谁说她是你的女儿?秦晋琛,你未免想得太美!”

秦晋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凌厉指出,“我查过,东方少翎不跟你和橙橙一起住,而且你们鲜少一起出行,东方少翎只是橙橙名义上的养父而已,既然如此,橙橙不是我的女儿又是谁的?”

桑桐怔怔站在那里,没想到秦晋琛动作那么神速,竟然查到这么详尽。

愣怔半晌,才极力镇定住心弦,说道,“秦晋琛,你听好了,即便橙橙不是少翎亲生的,你又有什么证据证明橙橙是你的女儿?难道,橙橙就不可以是单南弦,或是别的男人的女儿?你以为这个世界上除了你,我就不可以和别的男人生孩子了,是吗?”

秦晋琛一瞬不瞬地紧盯着她的眼睛,“桑桐,为了和我撇得一干二净,你甘愿诋毁自己的名誉?”

桑桐嘴角轻颤下,“我最后告sù

你,橙橙跟你没关系。”

她转身便想离开,秦晋琛的声音再度从后面传来,“桑桐,我也再跟你说一遍,你若是非得跟我离婚,女儿必须归我!”

做梦!

桑桐嘴里冒出这两个字,只是没说出口。

秦晋琛看着桑桐往外走的身影,没有阻止,他倚进沙发内,懊恼地揉了揉太阳穴,原本不想跟她闹这么僵的……

男人收回神,走到床头柜边,打开第一个抽屉,从里面掏出一个锦盒,那里面躺着的正是她戴在身上四年之久的黄金戒指。

细细摩挲,那上面的光圈泛出氤氲的光辉,是他猜错了吗?为何在她眼里,他看到的只剩下冷漠和疏远?

心里仿佛长满了草,他叹口气,又将戒指放回锦盒里。

……

走出酒店,桑桐打了个计程车,一脸的心事重重。

虽然她一再否认,但秦晋琛肯定是猜到橙橙的身世了,桑桐拿不准,秦晋琛真的会像他说的那样,将橙橙从她身边夺走吗?

离婚的事情没谈成,月桂坊重新装潢的事情更是一个字没提,桑桐心里是烦得要命,离开酒店后她花了好几个小时去咨询装潢公司,却都不满yì

,果然如东方少翎说的那样,南城这方面符合她预想的公司太少了。

叹了口气,顺带看了一眼腕表,桑桐发xiàn

不知不觉间,时间竟然已经四点了,说好下午是她去接橙橙的,她只好先丢下手里的事情,去幼儿园接橙橙。

五点多钟,幼儿园老师牵着小朋友们在门口等家长,橙橙一眼就看到了桑桐。

“妈咪,我肚子好饿,陪橙橙一起去吃披萨好不好?”橙橙摇着她的胳膊问。

桑桐想起这几日为了忙月桂坊的事情,确实好几天没有陪女儿一起吃晚饭了,于是点点头说,“好吧,我们今天就去吃披萨。”

“欧也!”橙橙高兴得不得了,扑上去就亲了她一口,桑桐笑着牵起橙橙的手。

幼儿园附近就有一家披萨店,离得并不远,于是母女俩一路手牵手地步行走过去,途中,桑桐隐约感觉到身后似乎有可疑之人跟着,可是每当她回过头去,却是没有任何发xiàn



或许,只是她多疑了……

到了披萨店,两人先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好,桑桐帮橙橙取下小书包,开始点餐,两人份的披萨,一碗沙拉,一盘意大利海鲜面不一会儿就上来了。

橙橙迫不及待地凑上鼻尖嗅了嗅,买了个萌萌的表情,“好香啊,妈咪,我好饿好饿,可以开吃了吗?”

桑桐呵呵一笑,“橙橙这么着急啊?还不可以吃哦,妈咪替你擦擦手再吃。”

说着,她从包包里抽出纸巾给小橙橙擦手。

埋头的时候,只觉得对面的座位上有个黑影一罩,下一秒就听见身边橙橙兴奋地喊,“蜀黍?你也来吃披萨吗?”

桑桐敏感得很,思维即时停顿,须臾后抬头,对上一双墨滴般深邃的黑眸。

她惊呆,“怎么是你?!”

秦晋琛悠闲坦然地坐在母女俩对面,下面的两条大长腿晃荡着,神情闲适,他似笑非笑地说,“怎么,我就不可以来吃披萨了?”

248. 【V184】嗯,照片不错,还真像全家福

秦晋琛悠闲坦然地坐在母女俩对面,下面的两条大长腿晃荡着,神情闲适,他似笑非笑地说,“怎么,我就不可以来吃披萨了?”

桑桐皱着眉头瞪他,可他却是挑了挑眉,然后视线移向面前的小不点,“橙橙,蜀黍可以坐在这里跟你一起吃吗?”

“好啊!”不等桑桐说话,橙橙就点点头,笑着回答。

桑桐自然是不高兴了,可橙橙已经同意了,而且她深知即使自己阻止,依照秦晋琛这样的厚脸皮也肯定会找各种理由,赖着不走的。

索性忍下这口气,坐着吃饭,那边秦晋琛点了很多好吃的,不一会儿桌上就摆满了各种美食,有好多都是叫橙橙眼馋的。

看小不点不由自主地舔着小舌头,秦晋琛笑眯眯地说,“橙橙,你要是想吃,也可以吃蜀黍点的哦。”

“真的吗?太……”橙橙眉开眼笑,禁不住兴奋地欢呼起来,可惜一个“好”字还没说出口,就被桑桐硬生生呵斥,“橙橙!”

橙橙脸上兴奋的表情瞬间垮了下来,耷拉下脑袋,沮丧极了。

秦晋琛于心不忍,“孩子有食欲是好事情,总比那些没胃口,什么都吃不下的孩子强多了,你凶她作甚么?”

“……”他说的也是有道理,桑桐动了动唇,却无法反驳。

见她不说话了,很会察言观色的橙橙就小心翼翼地抬起小脸来,看了看桑桐的表情,发xiàn

她似乎没有那么生气的样子,就问,“妈咪,我可以吃蜀黍点的菜吗?”

她眨巴着一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眸底水汪汪的,桑桐见了也是被萌化了,这才终于点了点头,“你吃吧。但是不能吃太多,蜀黍也要吃的。”

“我知dào

了。”小家伙高兴得不得了,拍拍手开始吃起来。

吃完饭后,桑桐去了一趟洗手间,出来时迎面见到秦晋琛也走过来,两人擦肩而过时,她隐约见到他的脸上浮现过一抹讳莫如深的笑意,心口莫名一颤,她伸手就拽住了他的胳膊。

秦晋琛缓缓回过头来,清澈的眸光一如既往的深邃,叫人没来由地浑身发热。

桑桐受不住这般压力,尽量平复了呼吸,说道,“不管你怎么想,橙橙是我的女儿,请你不要来打搅我们,拜托了。”

秦晋琛轻轻笑了一声,似乎没有听到之前那番话,慢慢地说,“我并没有想要打搅你们,不过我喜欢那孩子,你应该也感觉得到,那孩子喜欢我。”

桑桐沉默了一会儿,脑袋埋下来,“秦晋琛,你别这样对我,好吗?”

他狭长的眼睛眯了眯,“我可以不逼你,不过脚长在我身上,你也是赶不走我的。”说完,他径直去了洗手间。

她咬了咬牙。

身后那个男人和以前一样内敛,却深具威胁,他说赶不走他,那他就是真的打定主意要留在南城了。那么,他若是证实橙橙是他的女儿了,是不是真的就要把橙橙从她身边带走呢?

心里难以抑制地划过一丝酸涩……

平复好心境,桑桐往回走,远远地看见侍应生正好端了一盘香蕉船冰淇淋到橙橙面前,看样子是秦晋琛刚点的,橙橙是第一次看见香蕉船冰淇淋,眼睛都瞪大了。

刚想动手吃,却又顿住了,因为妈咪担心她吃坏肚子,常常叮嘱她不许吃冰的东西,现在怎么办呢?好想吃香蕉船冰淇淋啊,可是妈咪回来看到了,一定会生气的吧?

小不点皱起了眉头,十分懊恼的样子,看见这一幕的桑桐不由得在心中腹诽起来。

那该死的男人,就知dào

拿吃的贿赂女儿……

看见桑桐回来了,橙橙眨了眨眼睛,跑到她面前,小声又期待地问,“妈咪,我可以吃冰淇淋吗?”

桑桐将女儿抱在自己的膝盖上,“橙橙,还记得妈咪跟你说过什么吗?不许吃别人给的食物,不许拿别人送的东西。”

“橙橙记得,”橙橙含糊地点头说,转过头看向桑桐,认真地说,“可是妈咪,蜀黍不是坏人,为什么不许橙橙吃蜀黍送的东西呢?”

桑桐沉默了一会儿,揉揉橙橙的软发,将她搂得更紧一些,“橙橙,这个世界上你最喜欢谁?”

“妈咪!”橙橙毫不犹豫地说。

“会离开妈咪吗?”

桑桐几乎要落下眼泪来,她不愿让女儿发xiàn

自己的异常,便将头埋在小不点肩膀的地方。

“妈咪……你要是让我吃香蕉船冰淇淋,我会更喜欢你的……”小橙橙到底还是太小,丝毫没有察觉到桑桐的异样,注意力全在那盘香蕉船冰淇淋上了,小手食指试探地伸了过去。

桑桐忍不住就笑了。

假如在橙橙出现之前,她的生活一直在挣扎、在痛苦,那么有了橙橙之后,似乎一切都找到了意义,她会为了自己的女儿变得更坚强更勇敢,就算是……遇到了秦晋琛,又怎么样呢?

她笑了笑,说,“只能吃一点点,要不然橙橙吃太多,肚子会痛痛哦。”

“嗯!”橙橙重重地点头。

秦晋琛回来的时候,看见橙橙正对着那盘香蕉船冰淇淋大快朵颐,不由得开心地笑了,仿佛刚才跟桑桐在走廊上的那些不愉快都烟消云散似的。

他看见桑桐的视线始终粘稠在橙橙身上,她的眼神里有一抹淡淡的哀愁,当然更多的是对橙橙的疼爱。

看得出来女儿对桑桐来说是有多么重yào

了,事实上秦晋琛压根儿不打算把橙橙从她身边带走,只是因为料定她离不开女儿,所以才拿橙橙威胁她。

他心里想,希望终有一天,她能原谅他,明白他的苦心……

看着这样的桑桐,秦晋琛眼里有些潮湿起来,不想被她发xiàn

,他赶紧说,“这香蕉船冰淇淋太大了,你也吃点吧。”

桑桐侧脸看他一眼,他的眼神依旧深邃,却也含了某种很浓的感情,桑桐喉间微微一梗,说不出话,只是点了点头,拿起勺子小小地舀了一口。

身侧的小不点笑着看了一眼秦晋琛,又看了一眼桑桐,笑得很是欢畅。

这时候有位店员拿着立可拍相机走过来,热情地说,“两位家长好,小朋友好,今天我们店里搞活动,只要拍下全家福,并把图P上微信关注本店,就可以拿到我们店里赠送的全家福套餐一张,请问三位愿意参加吗?”

秦晋琛闻言挑了挑眉,小橙橙虽然还不太懂什么叫赠送活动,但是听说可以跟蜀黍还有妈咪一起拍照,就已经是跃跃欲试了,唯独只有桑桐,有些犹豫。

拍照?还是拍全家福?这样……合适吗?她下意识地蹙了蹙眉。

店员见她不说话,更卖力更热情地解释,“这位客人大可放心,拍下来的照片我们是会马上送还给你们的,不会留下任何的信息在店里,这个活动的目的,是希望三位能多替我们店在朋友圈里宣传一下,希望你们能支持一下。啊,对了,小朋友还可以得到一个布偶娃娃哦。”

桑桐还是很犹豫,在朋友圈里推送宣传,岂不是会有很多朋友看见她跟秦晋琛在一起?那怎么可以!

见她始终不答yīng

,橙橙伸出小手央求道,“妈咪,你就答yīng

吧,姐姐说我可以得到一个布偶娃娃的。”

这小不点,竟然为了一个布偶娃娃就……

桑桐哭笑不得,却也无可奈何,最后还是跟橙橙还有秦晋琛一起,拍下一张全家福照片。

照片出来后,店员笑着将照片送还给桑桐,“这位小姐,麻烦你把照片传到微信上,一会儿我把送给你们的套餐券还有布偶娃娃一起拿来。”

听说要上传到微信,桑桐又为难了,那边秦晋琛发了话,“你要是不愿意,用我的手机吧。”

说着他就坐到桑桐身前,伸手揽住她的胳膊,英俊的面颊几乎与她相贴,桑桐没料到他会在众目睽睽下就做出这般亲昵的举动,还有橙橙在呢!

她睁大眼睛倏然回头,没想到还是被他及时地抢拍下这一幕。

咔嚓——

照片已经被拍下来,桑桐伸手要去阻止,秦晋琛的动作比她还快,已经用极快的速度将照片传到微信上。

她懊恼极了,某人却是得瑟地垂眸看着屏幕上的那张全家福,频频点头,“嗯,照得不错,还真像是全家福。”

桑桐懊恼地咬牙,气结。

这时候店员已经拿来了套餐券跟布偶娃娃,笑盈盈地说,“来!送给你们的礼物,希望三位再次光临。”

橙橙迫不及待地就拿起小布偶,兴奋地喊,“欧也!吃了那么多好吃的东西,还有布偶娃娃可以拿,好棒!妈咪,我们下次还跟蜀黍一起来这里吃吧!”

桑桐微微一怔,却见到身侧的秦晋琛唇角微微勾起,一脸阴谋得逞的笑意,她忍不住有些懊恼,转过了头,没有接话。

橙橙没有意识到大人之间的汹涌暗流,因为有两个人陪着自己,显得格外兴奋。

晚饭已经吃完,也该是分手离开的时候了,秦晋琛送桑桐和橙橙出来的时候,面上略有些不舍,他对桑桐说,“不要打车了,我送你和橙橙回去吧。”

下章精彩预告:【V185】确凿事实,女儿是我的!

249. 【V185】证据确凿,女儿是我的!

桑桐觉得,容许秦晋琛跟她和女儿一起吃晚饭,已经是她能做到的极限了,所以,她是绝对不会答yīng

秦晋琛送她们母女俩回去的。

他的目的她还不知dào

吗?肯定是想知dào

她的住址!

她抱起橙橙,口吻强硬,“不用了,我们可以坐计程车。”说着就转身去了的士站。

桑桐也是一时逞强,等到她去了的士站,才想起这会儿根本就不是打计程车的好时间,果然,等了十分钟都见不到一辆空车驶来,好不容易等到一辆,却被别人抢了先。

身旁的小不点扯了扯她的裤腿,“妈咪,我们还要多久才回去?”

桑桐低头看向身边的橙橙,这才发xiàn

女儿的脸色不太好,“怎么了?你不舒服吗?是不是吃了冰淇淋的缘故,肚子痛起来了?”

橙橙摇摇头,指了指自己的胸口,“不是肚子痛,是这里闷闷的。”

“闷闷的?”桑桐愣了愣,不太明白为什么橙橙会说胸口闷?难道是感冒了?

母女俩正说着话,突然“嘎吱”一声响,一辆看起来很普通的黑色轿车闪电般停在路道旁,桑桐回头看去,那车窗正好滑下来,露出男人一张英俊帅气的脸。

“上车!我送你们回去!”

她一把将橙橙护在身后,瞪着秦晋琛,口吻强硬,“就是挤公交车,我们也不坐你的车子回去。”

“孩子不是不舒服吗?这个时候了,你还跟我逞什么强?”

她张嘴正想反驳,却感觉到裤腿又被身边的小不点扯了扯,“妈咪,我们做蜀黍的车子好不好?橙橙真的很不舒服。”

“橙橙,蜀黍还有事,不能送我们回去的……”

桑桐以为橙橙是任性,故yì

跟她使性子,却不知橙橙是真的不舒服了,这会儿橙橙的脸色越发苍白了,呼吸也有些急促,额头甚至渗出了细细的密汗,好像是随时要昏倒的样子,桑桐看橙橙情形不对劲,顿时慌了神。

“橙橙,你到底怎么了?别吓唬妈咪啊,橙橙?!”桑桐摇了摇橙橙的身子,却不想,橙橙就这么晕倒在她怀里,她吓得脸色苍白,“橙橙——”

秦晋琛此时刚好从车上下来,走过来时,正好目睹橙橙的身子歪倒的那一刻。

霎时,他的脸色就变了,“橙橙?!”

秦晋琛扑过来抱住橙橙,目光不经意间落在她的光果出来的小细胳膊上,那上面有隐隐的红色小点子,引起了秦晋琛的注意。

他微微一怔,问桑桐,“橙橙是不是对核桃过敏?”

桑桐浑身一僵,秦晋琛猜得没错,橙橙确实对核桃过敏,这一点,毫无疑问是遗传了他。

却又觉得不对,他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

难道,刚才的披萨里面……

倏然一惊,桑桐大呼,“不好!刚才的披萨里面好像有核桃!”

秦晋琛脸色大变,下一秒,就二话不说将橙橙拦腰抱上了车,车子狂飙在去往最近一家医院的路上。

桑桐苍白着脸坐在副驾驶的位置,怀里抱着橙橙,整个人都是呆滞的,蓦地又像是想起什么,她一把抓住秦晋琛的手臂,“你呢?你不是也吃了披萨的吗?为什么你没事?”

秦晋琛的视线始终盯着前方,小心开着车,“我是大人,反应肯定没有小孩子那么快,而且披萨我吃的不多。”

桑桐点点头,一颗心还是悬着的。

好在秦晋琛发xiàn

得及时,送医院又快,橙橙得到很好的医治,医生采取了相应的措施,及时阻止了病情的发展,秦晋琛之后也起了过敏反应,却并不严重,吃过药后过敏症状很快就好了。

桑桐远远地看见跟橙橙一模一样症状的秦晋琛,心里很不是滋味,现在怕是他已经知dào

孩子是他的了吧?

一会儿该如何解释?橙橙有过敏症就已经很难解释了,还偏偏也是对核桃过敏……

过敏症消了后,秦晋琛就从诊疗室里出来,看见橙橙在病床上睡着了,就弯下身,看起来好像是想要抱起她的样子,桑桐吓了一大跳,赶紧抢先一步,一把将他推出一臂之距,并将橙橙从病床上抱起来。

“你要做什么?”

橙橙睡得正香甜,这会儿被桑桐这样一拽,就醒了,“妈咪,你把橙橙弄得好痛……”

桑桐不住安慰怀里的小不点,“对不起啊橙橙,妈咪不小心弄疼你了,妈咪不是故yì

的。”

看她如此防备,秦晋琛心里陡然被击中了一下,说不明的滋味蔓延出来,有苦涩,有酸甜,有激动,还有愤nù



现在事实确凿,他可以百分百确定,橙橙是他的女儿!

“桑桐,你不是说橙橙跟我没关系吗?可她却跟我一样对核桃过敏,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话可说?!”秦晋琛逼近。

桑桐往后退步,背部抵着石壁,“不是你的女儿,就不能有过敏症了吗?反正……橙橙不是你的女儿!”

秦晋琛被气得咬牙,伸手要去抱橙橙,“把她给我!”

桑桐抱紧橙橙就往旁边躲,“秦晋琛,你觉得这个孩子有可能是你的吗?她才三岁,我走的时候虽然怀了三个月,可我已经走了四年多,如果孩子是你的,孩子现在该有四岁了,你算不过来吗?”

这句话倒是把秦晋琛问懵了,他仔细端详着橙橙,她模样虽然乖巧,可个子确实不算高,比起同龄的孩子,算是娇小的孩子,秦晋琛是真看不出来她说的三岁跟四岁之差,差别在哪里。

“出生证明呢?你该跟我出示出生证明吗?”

“我凭什么给你!”

桑桐禁不住咬紧牙关,她原本以为,即使秦晋琛找到她,还是他过他的,她过她的,丝毫不会有纠葛,可命运就是这样,兜兜转转,她和秦晋琛这两条才解开的线又缠在了一起。

她抱住橙橙往电梯间跑,“秦晋琛,橙橙是我跟别人的女儿,你别想抢走她!”

秦晋琛站在原地,她的这种话,他早就有心理准bèi

,所以并未被狠狠地刺痛到,他双手抱在胸前,“是么?孩子的亲手父亲既不是东方少翎,又不是我,那会是谁?你不要告sù

我,是单南弦,我早查过了,你离开前根本就没有跟他在一起的机会,如果说是离开后怀上的橙橙,就更不可能,除了东方少翎,你身边根本就没有其他男人。”

桑桐眸底轻颤,没想到,他已经查得这么清楚了,她咬咬牙,依旧嘴硬地说,“反正……反正不是你的就对了!”

说完,她就抱着橙橙就逃也似地离开。

秦晋琛并没有追上去,他远远地看见橙橙眨巴着眼睛望着他,想来刚才那番话小不点也是听见了,但她的脸上并没有被吓到的痕迹,只是紧紧抿着唇,偷偷地望着他,直到桑桐把她带出医院,再也看不见他的身影为止。

秦晋琛如今已经百分百确定,橙橙就是他的女儿,既然如此,也不急于这一时了。

待桑桐离开了大约数十秒后,他才迈步追出去,之所以故yì

放她走,就是想要看看,她住的地方在哪里。

果然,桑桐逃出去后就打了辆计程车,秦晋琛坐上他租来的那辆黑色轿车后,缓缓跟在那辆计程车后面。

到了东方港湾,他眼睁睁看着桑桐进了小区后,才跨步下来。

抬头望向那幢公寓楼,档次并不高,只能算中等,这一切令他再次确定桑桐不是东方少翎的晴妇,否则,东方少翎是不会放任自己的女人住在这样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区里。

确定这一点后,秦晋琛的心情似乎要好一些了。

……

桑桐回到公寓后,心在那一刻还是紧张的,秦晋琛方才差点就真的在大庭广众之下抢走橙橙了!

她轻呼了一口气,心想还好,算是逃过一劫,就是不知dào

下一次秦晋琛还会玩出什么花样来……

正准bèi

掏出钥匙,房门从里面被人打开,桑桐抬头一看,原来是东方少翎从容家请来的一位姓张的保姆,听说对孩子特别有一套,桑桐和橙橙以前就在容家见过她,所以并不生疏。

桑桐想起刚才的事情就惊魂未定,抱紧怀里的橙橙没有松手,一边叮嘱张阿姨,“张阿姨,接下来这段日子你就带橙橙在家,或者只能到楼底下,千万别出小区的门,买菜和购物这种事交给我就可以了。”

张阿姨犹疑地看了她一眼,点点头,“好。”

桑桐抱着橙橙去了儿童房,哄她睡下后才关门离开,然而数十秒后,床上的小不点倏然睁开了亮铮铮的眼睛,一骨碌翻身爬下了床。

……

城市的另一端,宾格莱斯酒店2809号房。

秦晋琛刚洗完澡靠在沙发上,手边的电话响了一次又一次,起初他没有太在意,擦拭头发的时候,视线不经意间扫过手机屏幕,发xiàn

那是一串陌生号码。

莫名地,似乎有个声音在告sù

他:千万不要错过这个电话。

秦晋琛真的就拿起了手机,摁下接听键,电话那端传来一道稚嫩的却也是甜腻腻的小女娃声音,“蜀黍,你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呀?”

250. 【V186】第一次和女儿通电话(求月票)

秦晋琛真的就拿起了手机,摁下接听键,电话那端传来一道稚嫩的却也是甜腻腻的小女娃声音,“蜀黍,你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呀?”

思维停顿了大约四五秒,秦晋琛才回过神来,声音有明显的雀跃和兴奋,带着些许颤抖,“橙橙?”

他赶紧取下头上的干毛巾,一边走向阳台,一边专注地接听电话。

酒店的露台是半弧形的,极为宽敞,看得到整个城市浸润在夜色中,湖水泽泽,星光点点,他接电话的时候却是无心欣赏那湖面的美景,只是倾耳细听电话那端的小不点说话。

“蜀黍,是我,橙橙啦。”橙橙趁家里的大人都睡着以后,偷偷爬下床,拿了客厅里的无绳电话到被窝里,给秦晋琛拨打了电话。

电话是白天吃披萨的时候,秦晋琛偷偷写下在纸上揣进她包包里的,妈咪不知dào



秦晋琛担心女儿,问她,“橙橙,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

“我睡不着。”

明明就是一只小不点,居然会睡不着?秦晋琛哭笑不得,“为什么会睡不着?”

“我想跟蜀黍通电话呀。”

小橙橙没有说实话,之所以睡不着,是因为她想起晚上在医院里听见妈咪跟蜀黍的争吵,虽然她还弄不明白妈咪跟蜀黍争吵的原因,但是隐约知dào

好像跟她的亲爸比有关。

电话这端的秦晋琛听见橙橙这般甜糯糯的声音,自然是被融化掉了,声音变得轻而温柔,“橙橙乖,要早点睡觉,以后才能长得像妈咪那样高哦。”

说起妈咪,倒是激起了橙橙的好奇心,她翻了个身,把话机换了个方向,“蜀黍,你是不是欺负妈咪了?不然,为什么会和妈咪吵架呢?”

秦晋琛怔了怔。

“前天我把小烨哥哥最喜欢的玩具弄坏了,就在容蜀黍家里玩的时候,可是我还是告sù

他了,毛毛说他原谅我了呢!”橙橙很认真地建议,“蜀黍,你去跟妈咪道歉吧,妈咪生我的气,从来都不会超过一天的!”

秦晋琛听着橙橙稚气的话语,却只能淡淡地苦笑。

假若电话那端的小不点知dào

自己曾经犯过怎样的错误,害得她的妈咪不得不怀着她背井离乡,大约连她都不会原谅自己吧。

他轻叹道,“好,蜀黍知dào

了,我会跟你妈咪道歉的。”如果只是道歉就能解决的事情,那真是太好了。

橙橙不知dào

大人之间的事情,但是隐隐感觉到蜀黍对妈咪的喜欢,就直接问道,“蜀黍,你是不是喜欢我妈咪?是不是想追我妈咪啊?”

秦晋琛又是一怔,一时间不知dào

该怎么回答,小不点在那端眨了眨眼睛,趁妈咪不在的时候,又一次偷偷通风报信,“蜀黍,其实我很喜欢你哦。”

对于小不点率真的表白,秦晋琛深感欣慰兴奋的同时,又有些微的酸意,“是吗?有超过对你爸比的喜欢吗?”

橙橙皱着小小的眉头,重重地叹了口气,像是为了安慰蜀黍,“爸比是爸比,虽然橙橙也很喜欢爸比,可橙橙也很喜欢蜀黍啊,啊对了,除了爸比和蜀黍,橙橙还很喜欢小烨哥哥哦。”

真是三句话不离她的小烨哥哥啊,秦晋琛算是听出来了,橙橙口中所谓的喜欢,似乎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突然之间兴奋感全无。

秦晋琛回头看看墙上的石英钟,时间已经快十二点了,就催促道,“橙橙,时候不早了,你该睡觉了哦。”

“蜀黍,下次我还可以跟你一起去吃大餐吗?”

他忍俊不禁,“当然可以,只有橙橙想的,蜀黍都愿意买给你吃。”

“那我们一言为定哦。”

“好,我们一言为定。”

哪怕是挂断了电话,秦晋琛的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原来,自己的一小部分生命,早已悄悄地在另一处生根发芽。

仿佛涨了潮,渐渐泛滥。

他深呼吸一口气,转身回到房间里,打开床头柜的第一个抽屉,取出锦盒,打开,拇指和食指轻轻摩挲着里面的那枚黄金戒指,想起刚刚通电话的时候小不点提出的建议,秦晋琛原本抿起的嘴角渐渐勾出一丝笑意来。

道歉是吗?或许,他真的该再退一步。

……

翌日,桑桐起来得很早,去叫醒橙橙的时候发xiàn

她的枕头边放着无绳电话,不由得纳闷:这孩子真是的,昨晚上给谁打电话了吗?

见小不点还没醒,桑桐也不好问,轻轻推了推她的小身子,“宝贝儿,该起床了哦,再不起来就要变成小懒猪了。”

打电话到太晚,小不点自然是睡不醒了,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鼻头皱得紧紧的,“妈咪,让我再多睡一会儿嘛。”

翻了身,又睡过去。

她这副模样真是可爱到爆,桑桐呵呵笑起来,“不行,你再睡的话会迟到的,你不是说想要当迎宾宝宝吗?幼儿园的刘老师说了,最先到幼儿园的四位宝宝才能当迎宾宝宝哦,你这么睡下去,别说前四名,最后一名都有可能啦。”

听桑桐这么一说,橙橙的眼睛一下子就睁开了,“妈咪,我要起来了。”

桑桐失笑,“好,妈咪马上给你穿衣服。”

洗漱完毕,母女俩出了卧室,张阿姨已经做好了早饭等着,橙橙的心情似乎很不错,昨晚上那么一折腾,她的胃口反倒大开,一上餐桌就拿起一块餐包大快朵颐起来。

其实桑桐是有些担心的,昨天她在医院里跟秦晋琛争吵的事情,橙橙明明是看见了也听见了,为什么她什么都不问?橙橙的好奇心一向很高的,不是个沉得住气的孩子,这一点儿都不像她了。

桑桐有些纳闷地看着橙橙,可是女儿不问,她也不好主动提起,倒是想起无绳电话的事情,她忍不住问了,“橙橙,你昨晚上给谁打电话了?”

小不点不懂得掩饰,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转了转,“没有啊。”

“那为什么电话会跑到你的床上,难不成它自己长脚了?”桑桐故yì

板起了脸。

橙橙是最怕妈咪生气的,看桑桐板起了脸,就埋下了头,“我想秦蜀黍了,所以给他打了电话。”

“什么?”桑桐吃了一惊,“你怎么会有他的电话?”

“蜀黍给我的,妈咪,你千万不要生橙橙的气……”橙橙诺诺地说。

桑桐沉默了,看来秦晋琛正如当年那般,以他自己的方式一点点走入她跟女儿的生活中,令她有些微不知所措。

叹了口气,她伸手到橙橙面前,“把蜀黍的电话号码给妈咪。”

橙橙嘟了嘟嘴,明显是不乐意,桑桐抖了抖手,眼神带了几分严肃,橙橙到底还是怕她的,就只好去包包里翻出那张名片,拿给桑桐。

桑桐说,“蜀黍是因为喜欢橙橙才给你电话,可是蜀黍有很多工作要忙,橙橙不能这么任性,想打电话就打电话,如果耽误了蜀黍工作怎么办?”

橙橙委屈地埋下了头。

“你要是想蜀黍了,就跟妈咪说,妈咪替你跟蜀黍联系,知dào

了吗?”这番话当然是安慰橙橙的,但只有通过这种方式,桑桐才能切断女儿跟秦晋琛之间的牵扯。

橙橙的表情虽然很沮丧,但很懂事地点点头,桑桐松了一口气,倒了一杯牛奶给她,“赶紧吃早饭吧,一会儿妈咪送你去幼儿园。”

“嗯。”橙橙重重地点头。

吃过早饭,橙橙回到卧室拿小书包,临走时她趁桑桐不注意,偷偷地打开包包,从里面拿出一个小本子。

打开第一页,上面是用彩色蜡笔记下的一串歪歪扭扭的数字,刚好十一位,分明是一串电话号码,橙橙看着本子上的这串号码,黑溜溜的眼睛底下划过一抹狡黠的精光。

就知dào

妈咪会拿走蜀黍的名片,她早就做好了二手准bèi

了,所以啊,她用画画的蜡笔,在她的小书本上记下来,嘻嘻,下一次找秦蜀黍的时候,就不愁找不到电话号码了。

小家伙正这样想着,外面桑桐的声音传来,“宝贝,还不出来就要迟到咯。”

“来了!”橙橙扬声回答,背起小书包,蹦蹦跳跳出了卧室。

桑桐送橙橙去了幼儿园后,就直接去了月桂坊,昨天她拜托东方少翎另找了两家装潢公司,预约在上午十点见面,月桂坊装潢的事情迫在眉睫,多耽搁一天,就多损失一天,她不想再继xù

拖下去。

因为送橙橙去幼儿园的关系,桑桐到店里的时间比其他店员要晚,此时,店里已经开了灯,几名店员正在打扫卫生,桑桐迈步要走上石阶,却忽然听见有人在身后喊,“桑桐!”

桑桐下意识地转头,看清那人的脸时,整个人都怔住。

怎么又是他?

秦晋琛一步步走近,因为高低地势的关系,他微微抬起头仰望着她,四十度的仰角使得阳光斜斜地照射在他的脸上,英俊的面容看起来比往日要温和。

他又来这里作甚么?桑桐心口略紧,每次见到他,都有些微的不知所措。

只见秦晋琛唇角轻启,“我是来还你戒指的。”

251. 【V187】哼哼,看来是有猫腻!(求月票)

桑桐见到他的那一眼就摆出个戒备的神情,却不料他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顿时愣了神。

他不是一直掐着她的软,不给工程就不还她戒指的吗?今儿这是怎么了?居然主动归还戒指给她?

早猜到她不会信,秦晋琛就从衣兜里掏出一个小巧精致的锦盒,摊开在她面前,桑桐微微一怔,下一秒伸手就要拿,他却突然收拢掌心,她懊恼地瞪向他。

就知dào

这男人没这么好说话!

秦晋琛依旧仰望着她,那张脸被晨光衬托得容光焕发,他笑容俊美而柔和,央求的口吻近乎谦卑,“把工程给我吧,别的我不敢说,但工作上的事情我敢保证,没有人比我更合适了。”

桑桐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先进来吧。”

她说出这四个字的时候,秦晋琛的心跳莫名加快了一瞬,似乎是因为她的态度不再那么强硬,让他看到了一丁点的希望,这让他觉得惊喜,又隐隐有些害pà

,害pà

自己行差踏错一步,就打破这一刻的和睦。

桑桐走在前头,已经推门进了月桂坊,秦晋琛并没有第一时间跟进去,而是杵在门口橱窗外,眸光复杂地看着桑桐在里面指挥着店员们工作。

心中涌起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回到四年前,她在酒店里就职客服部经理时,也是这样忙忙碌碌的身影……

唯一的男店员小高和餐厅经理,从秦晋琛站在店外的那一瞬间开始,就已经发xiàn

了他,两人一直在窃窃私语。

“那个帅哥站在我们月桂坊门外已经好一会儿了,好像是在看我们桑经理。”

“嗯,我看也是,感觉他进来点餐的概率不是很大。”

“对了,桑经理进来之前,好像跟他说了一会儿话,好像是认识他。”

“难道这位帅哥是冲着桑经理来的?”

“追桑经理的?我们的美女经理不是有东方总裁吗?”

“可我听说东方总裁跟桑经理不是那种关系啊……”

两个人越说越兴奋,就像是航海家发xiàn

了新大陆,一直站在外面的秦晋琛忽然推门走了进来,两个人惊愕之余连忙招呼,“这位先生,我们店今天不招待客人,您也看到了,店里实在是……”

小高指了指一片狼藉的店内,脸色尴尬,秦晋琛笑了笑,“我知dào

,我是来和你们桑经理谈月桂坊重新装潢的事情。”

两人恍然大悟,讪讪地笑道,“原来您是设计师啊,我们还以为……是桑经理的追求者呢。”

“是吗?看来,你们桑经理的追求者很多。”

“那当然。”

小高随口一说,却叫秦晋琛禁不住蹙紧了眉头。

桑桐捏着微痛的太阳穴,从经理办公室里出来,朝小高招了招手,“小高,把上个季度的进货报表拿进来给我看一下!”

正要往回走,却看见秦晋琛还杵在门厅口,不觉扬眉,“这位先生,你不是说要谈工程的事情吗?怎么还不进来?”

秦晋琛神情一亮,看来有戏!

生怕她忽然变卦,他不敢怠慢,长腿紧跨了几步,薄唇轻扬,狭长的凤眸微翘,朗声道,“来了!”

那脸上的表情,跟男人成功约会女人时的表情,如出一辙。

店员小高和大厅经理齐齐看向秦晋琛追在桑桐身后的背影,暗忖:两人听似普通简短的一番对话,却像是暗藏着奸~情的味道,哼哼,看来是有猫腻!

前一次桑桐已经看过秦晋琛给出的方案稿,确实比她看过的其他几家设计师给出的方案稿要好很多,并不是别家的设计师不专业,而是喜好问题,秦晋琛深知她的喜好,又掌握了“月桂坊”的精髓,给出的方案很符合“月桂坊”的概念。

事实上,从刚刚见面的那一刻起,桑桐就已经拿定主意,把月桂坊重新装潢的工程交给秦晋琛了。

只是,就这样似乎太便宜他……

秦晋琛打开公文包,将手里的带来的几份新稿递给她,“上一次我给的稿子你好像不满yì

,所以我连日连夜赶了几份设计稿,因为时间太紧,所以比较粗糙,你先看看是否符合月桂坊的概念,如果符合的话,我还可以在细节上改进。”

桑桐埋头,定睛一看,微微讶异。

他自称稿子太粗糙,但在她看来却是已经很细致了,这才几天,他就赶出来三张新的设计稿,一看就是花了不少功夫,估计是晚上加班了,难怪他前几天的脸色很不好,想来也是加班到太晚睡眠太少的缘故……

等一等!她这是在想什么?担心他吗?

桑桐忽然打了个激灵,一脸严肃地说,“秦先生,我可以把工程交给你,但是,你只花了这么几天的功夫就把稿子赶了出来,我该说你是太有效率呢,还是说你太小觑这个工程了?我知dào

,在你眼里,月桂坊只是个小到不能再小的餐厅,但它是我生活的全部,是我一点一滴用心打造出来的,我想做的是一家多元化的概念餐厅,不是普普通通的小食店,希望秦先生能慎重对待!”

桑桐说这番话的时候显得过分激动,而秦晋琛却是一言不发地直盯着她微微泛红的脸,视线胶着了足足十几秒。

就是这么不算短也不算长的十几秒时间里,她竟然一直错开视线不敢看他,自耳根到脸颊都不住发烫,像是发烧一般,心底的那面大鼓不知在何时开始猛烈敲打起来。

连她自己都觉得,方才严肃激烈的言辞分明是在掩饰些什么……

秦晋琛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收回桌面上的稿子时,依旧盯着她的眼睛,说,“桑小姐,请相信我,我很慎重。”

桑桐抿了抿唇,脸颊似乎烧得更厉害了,她赶紧清了清嗓,“既然如此,我们先签约吧,至于工程,我希望尽快开始,两个月内能完成吗?”

“没问题!”秦晋琛配合地点点头,略松了一口气,心想总算是争取到两个月的时间。

接下来是两人签合同的时间,交换文件的时候,桑桐的手背无意间触碰到秦晋琛的手指,他墨黑的瞳孔霎时陡然收缩,整个人就像是触了电一样颤了一下,呼吸跟着一窒。

“啪——”的一声,文件夹就从手中滑落,掉在了地上。

他知dào

她无意,但天知dào

这样无意识地触碰,对他而言成了一种可怕的挑~豆。

桑桐感觉到他的身子在一瞬间变得僵硬,那一刹那的无意触碰,对她来说,又何尝不是种撩~拨?

“对不起!”她赶紧道歉,并弯身去拾起那份文件。

却不想秦晋琛也在这时弯下了身子,两人头颈交错而过,手与肩再次触碰到了一起,桑桐视线不经意一扫,恰巧扫过男人颈间麦色的肌肤……

轰——

一阵恍然,桑桐脑子里突然浮现出昨日在他入住的酒店房间里,他赤果着上身,腰间仅系了一条黑色围巾,胸肌健壮,蜜色的肌肤光滑健康,肌肉纹理清晰,饱~满而有力……

该死的!她怎么无端想起来那个根本不该有的画面?!

心口莫名一慌,手一颤,手中的文件夹再次掉落在地,这一次她不敢再捡了,赶紧站直身子退后一步。

双手微微颤抖,双手扣在自己背后,却还是不受控zhì



感觉到她的异样,他嗤笑一声,“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在怀念我的好身材,所以现在是在故yì

对我进行挑豆?”

“你……闭嘴!”被他看穿,她尴尬得不仅是脸颊泛红,就连两只耳朵也跟着红了起来。

他好笑地盯着她,桑桐气结,“秦晋琛,你是不是不想接这个工程了?”

他马上举手投降,“我们继xù

,签约!”

说着,他捡起地上那份文件夹,见状,她一把夺过来,迅速地拿起笔在合同书上签下名字,却是因为紧张,落笔之处都是颤抖的,字因此写得歪歪扭扭。

秦晋琛低眸看着她慌乱紧张的神情,嘴角处不由得上扬。

不论是她站着、弯腰,还是半蹲着,他的视线从她脸红的那一刻开始,就没有离开过她。

或许是觉察到这灼~热的视线,签完字后,桑桐差一点没虚脱,结巴地说,“好……好了,签……签完了,你可以走了……如果可以,最好是明天就开始。”

秦晋琛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不用再商量设计稿了?”

“不用了!详细的细节,你明天跟我的大厅经理谈就可以了。”她想都没想,直接草草地说。

“这样不太好吧?你刚刚不是还说要慎重对待吗?”他说着,忽然欺近她,原本就不是很大的办公室骤然变得狭窄起来,“这种事跟作为餐厅经理的桑小姐直接谈,会比较好吧?”

“不用了!我还有事要忙,请你马上出去!”桑桐快要呼吸不过来了,赶紧推着秦晋琛出去。

“等一等,还有一件重yào

的事情。”他转过身,弯着嘴角。

“什么事?”

“这个你不要了?”他说着,伸手在她面前,摊开掌心后,一枚黄金戒指就曝露在她咫尺之间的眼前。

252. 【V188】戒指就归你了

桑桐只怔了两秒,接着很从容地抬手,想从他掌心里取走那枚戒指。

谁知眼前忽然一黯,一道黑影欺来,额头上被轻轻落下一个轻柔的吻,桑桐瞬间石化。

“戒指就归你了。”他弯着嘴角说。

不等她回过神,秦晋琛转身收拾好桌面上的文件后,优雅离开,身后发出一声轻微的咔嚓声,桑桐倏然回首,哪还有他的影子。

她懊恼地走回办公室,一屁~股坐在办公椅上。

心,还在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只要一闭上眼,脑子里便浮现出方才的一幕,他居然亲了她的额头?他知不知dào

自己在做什么!

手指不自觉地收紧,掌心便触碰到了冰凉的金属圈届面,是他还给她的那枚黄金戒指,一刹那,桑桐的心里掠过难以言喻的一丝情绪。

秦晋琛从月桂坊出来后,回到街对面的那辆黑色轿车内,刚坐定,嘀嘀两声响,他从衣兜里掏出手机。

打开一看,原来是微信消息。

若是在往常,没什么事儿他也懒得去搭理那些狐朋狗友无聊时发来的短信,可今天他心情好,便开了微信朋友圈,右下角“发xiàn

”那一栏里竟然显示着数字“27”,表示有朋友在他发送的信息下留言了。

27?竟然有这么多条?

秦晋琛蹙了蹙眉,点击“发xiàn

”,再点击“朋友圈”,进去一看,原来全都是冲着昨晚他上传的那张“全家福”发送来的信息。

“秦总,怎么回事?嫂子回国了?是你和嫂子的女儿吧?很卡哇伊啊!”

“秦总,去哪儿偷来这么大个女儿啊?是你和嫂子亲生的吧?跟嫂子长得很像哦。”

“秦总,全家福照得不错啊,好羡慕。”

桑桐离开的这四年,他一直对外声称她是去国外进修酒店管理,亲朋戚友们也都信以为真,没有人知dào

桑桐不在国外,而是在距离云海七百多公里外的南城。

因为,他深信总有一天自己会找到她,追回她。

好在老天爷眷顾,他确实找到了她,只可惜成功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他会以百倍千倍的努力,把它变为现实。

秦晋琛垂眸,淡淡勾唇,直接关掉微信界面后,将手机揣回衣兜里。

一侧首,视线停留在街对面那幢别致的建筑物顶上数十秒,“月桂坊”三个鎏金大字在此刻看起来似乎更显张扬,唇角的弧线不由得拉开,他这才收回目光,发动了引擎。

……

距离南城七百多公里外的云海市,照母山顶别墅。

“嘀嘀——”铁门外有车子鸣笛的声音响起。

刘伯从院子里出来,远远地看见一个约莫十来岁的少年从豪华的宾利车内探出头来,正朝他挥手,“刘伯,是我啦!我和妈咪来看爷爷奶奶!”

刘伯原本皱起的眉眼顿时展开,“是卢卡斯少爷啊。”说着,赶紧摁了开关,将铁门打开。

车后座静静坐着的清丽女人柔声提醒,“卢卡斯,你应该叫秦爷爷和丁奶奶,别让你秦叔叔听见了。”

“秦蜀黍又不在,我就喜欢叫爷爷奶奶嘛。”

“……”叶婉露叹了口气,不再说话了。

车子很快驶进院子里,卢卡斯先下了车,刘婶开了房门,秦伯尧和丁玲从里面迎了出来,卢卡斯一下子扑进丁玲的怀里,“奶奶,我好想你!”

丁玲笑吟吟地说,“我的宝贝卢卡斯,奶奶也想你呢。”

叶婉露下了车,低声呵斥了一声,“卢卡斯,妈咪怎么说的?让你叫丁奶奶。”

丁玲朝叶婉露挥了挥手,“晋琛不在,你就别拘泥这些细节了,我也喜欢听卢卡斯叫我一声奶奶呢。”

叶婉露无可奈何,只能随了丁玲的意思,丁玲抱着卢卡斯爱不释手地说,“走,奶奶给你准bèi

了好多好多好吃的。”

“真的吗?卢卡斯都快被馋死了。”卢卡斯舔了舔舌头,好像真的很馋的样子,逗得丁玲开怀大笑,叶婉露看着两人有说有笑进去,似乎真的进了婆家的感觉。

这四年来,她虽然跟儿子卢卡斯一直住在香溪花园,却定期带着卢卡斯到照母山顶别墅玩,她没法做到的,秦晋琛都替她做了,只除了三件事——他坚决不肯给叶婉露任何的名分,坚决不让卢卡斯叫他一声爸比,更不许卢卡斯叫他的父母做爷爷奶奶。

丁玲极力撮合秦晋琛跟叶婉露,不止一次在秦晋琛面前旁敲侧击,让他给卢卡斯一个完整的家,秦晋琛始终不答yīng



他不肯,丁玲自然是没办法,叶婉露只好偶尔带着卢卡斯来串串门。

走进别墅,叶婉露的余光撇过院落里那座玻璃花房,四年了都没有拆掉,看来秦晋琛对桑桐是用情至深,如同她对他那样。

他说他愿意等,哪怕一辈子都找不回桑桐,于是她说,她也可以等,等到他终于放qì

的那一刻。

四年来,叶婉露已经适应了等待的状态,所以她很懂得安分守己,总是在恰当的时机出现在秦家,却又绝对不提任何过分的要求,因为她相信,自己的付出一定会被人看在眼里,秦晋琛迟早会接受她的。

在厨房帮厨的时候,手机嘀嘀响了两声。

她打开一看,是曹伟伦发来的短信,原本不想看,可她手一滑,蓝倩发来的那张图片就跳了出来。

那是一张秦晋琛、桑桐还有一个小女娃的照片,俨然是一张全家福!

叶婉露看见这幅图,霎时惊得手抖了一下,手机啪嗒一声掉落在地上,丁玲刚好走进来,“怎么了?婉露,是身体不舒服吗?不舒服的话,就上楼休息一下吧?”

楼上客房被改装成了叶婉露跟卢卡斯母女俩的临时睡房,虽然每次丁玲找藉口留她们母子俩住在别墅里,秦晋琛都会借口公司有工作要处理而离开。

“伯母,我没有不舒服,就是不小心……手滑了一下。”

“你这孩子,都说了叫我妈就可以,你怎么还是不改口呢?”

叶婉露笑了笑,没有说话,丁玲拍了拍她的肩头,“还顾及着晋琛呢?别怕,妈让你叫,你就叫好了,他不敢把我怎么着的。”

叶婉露还是只能笑笑,天知dào

其实她的心里是有多么心虚。

待丁玲端着水果盘出去后,叶婉露才捡起手机打开,嘀嘀两声响,曹伟伦刚好补发了一条短信过来,上面写着——看了这张照片,你还打算继xù

等下去吗?别告sù

我,你真的相信秦晋琛会跟桑桐离婚!

短短一行字,却是叫叶婉露心口狠狠一抽。

她咬了咬牙,食指指尖长触在屏幕上,不一会儿屏幕上跳出若干选择项,指腹狠狠往“删除”一栏上戳去,曹伟伦发来的那条短信就被她删掉了。

全身如遭雷击般震颤,她低垂着脑袋,额际渗出细细的汗水,方才见到那张照片的刹那,她差点惊叫出声。

他找到她了!他竟然……真的找到她了!他不是出差去了南城吗?这么说来,是在南城找到她的?

怎么会,怎么会……

桑桐离开四年了,从秦晋琛的生命中空白了四年,如今一切步入正轨,叶婉露一度以为秦晋琛迟早会抵不过丁玲的劝说,放qì

对桑桐的执著等待,选择与她结婚。

可是,世事难料,就在她以为一切已成定局的时候,他竟然找到桑桐了!

心口被深深戳痛,叶婉露鼻尖抑制不住酸涩涌出,她的相陪,还是比不过桑桐一个不经意的出现吗?

当然,她之所以这么害pà

,还有一个更重yào

的原因。

既然他找到了桑桐,那么当年她私下里找到桑桐,说卢卡斯是她跟秦晋琛儿子的事情,他是不是也知dào

了呢?

对了,说起孩子,那张照片里的小女娃又是怎么回事?看样子,莫非……是晋琛跟桑桐的女儿?!

想到这里,叶婉露大吃一惊,如果那真的是秦晋琛跟桑桐生的女儿,岂不是让桑桐比自己多了一颗砝码?叶婉露深呼吸了一口气。

不行,看来自己不能干等着了,还是得想办法先下手为强。

外面客厅的沙发内,卢卡斯趴在茶几上画画,一块画板被涂鸦得不忍直视,他一边点头一边乐呵,“嘻嘻,我真是天才。”

丁玲招呼他,“卢卡斯,过来吃点水果。”

“好嘞。”

卢卡斯拍了拍手,直接就伸出手来,却被走来的叶婉露一掌拍掉,“这么没规矩,先去洗手!”

卢卡斯去洗手的时候,丁玲就拉着叶婉露的衣袖,亲昵地说,“婉露,我打算等晋琛出差回国,就跟他说说给卢卡斯上户口的事情,我的想法啊,是想先把孩子的户口上了,只要孩子落了户,你的名字迟早也是会上到咱们秦家来的。”

叶婉露知dào

,丁玲还不知晓秦晋琛已经找到桑桐的事情,她也佯装什么都不知dào

,浅浅地笑了笑,“妈,我知dào

您的好意,只怕晋琛不答yīng

。”

丁玲撇拉撇嘴,“管他答不答yīng

,孩子都快十岁了,他还想拖到什么时候?”

253. 【V189】你可千万别心软

虽然丁玲这样说,叶婉露却丝毫不觉得开心,思忖了片刻,她问,“妈,晋琛这两天是不是出差去了南城?”

“是啊,行李箱不都是你替他准bèi

的吗?怎么了?”

叶婉露想起刚才曹伟伦发给她的那张图片,看起来不像是PS的,看桑桐的发型,跟四年前完全不同,还有两人中间夹着的那个小女娃,分明跟桑桐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她不由得闭上眼,只觉得天旋地转,丁玲看她这样子,觉察出几分,“是不是晋琛去南城出了什么事?”

叶婉露知dào

迟早瞒不过,就说,“妈,晋琛他……好像,好像找到她了。”

这个“她”,无疑指的是桑桐。

“桑桐”这个名字在秦家是绝对的禁忌,当年她离开后,丁玲就下了禁口令,不准任何人提起“桑桐”的名字,对外也一直宣称桑桐是去了国外进修酒店管理。

丁玲不准,连带叶婉露在内都只好用“她”来称呼桑桐。

听见叶婉露这句话,丁玲惊得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你说什么?晋琛找到她了?在哪里,南城?”

“好像是,不过我不太确定。”说着,叶婉露从衣兜里掏出手机,将那张全家福照片打开给丁玲看。

丁玲看着那张照片,惊得双手捂住嘴,半晌回不了神。

这时候卢卡斯冒冒失失地从客厅里走来,两人立kè

停止了谈话,卢卡斯没看出异样,径直从身后抱住了丁玲的腰际,“奶奶,你不是说要给我切火龙果吃吗?”

叶婉露愠怒地瞪了卢卡斯一眼,“卢卡斯,撒娇要有节制,你怎么能麻烦奶奶帮你做事呢?想吃就自己动手!”

丁玲宠溺地揉了揉卢卡斯的额发,“别骂卢卡斯,他还是小孩子,撒撒娇又怎么了?我就是喜欢他这样。”又侧首看向卢卡斯,“你等着,奶奶马上给你切。”

说着,丁玲真的动手给卢卡斯切了一颗火龙果吃,可以见得她是有多么疼卢卡斯了。

等卢卡斯出了厨房,丁玲回过头来,却见到叶婉露的眼圈不知何时已经红了,“妈,我知dào

您心疼卢卡斯,可是晋琛的心已经不在我身上了,您也明白感情的事情是勉强不来的,虽然我还爱着晋琛,可是……”

丁玲心疼叶婉露,“别说了,你要相信妈,一定会替你做主的。”

叶婉露等的就是这句话,她抬起手擦擦眼角,“可是那张照片上的小女娃……”

说起那个小女娃,丁玲的脸色一下子严肃起来,“孩子的事情我会跟晋琛证实,若真的是晋琛的孩子,当然是得要回来,不过这不影响你跟卢卡斯,到底卢卡斯是男丁,何况又是长子,顶多那小女娃算是个庶女。再说了,这还不一定就是晋琛的女儿呢,你忘记了?四年前桑桐亲口承认说,肚子里的孩子是她跟单南弦搞在一起的时候怀上的,说不定那小女娃是单南弦的呢!如果真的是那样,我们家晋琛绝不能背这个黑锅!”

叶婉露没有说话,情绪还是很低落,丁玲就轻拍了拍她的肩头,安慰道,“你别慌,既然妈说要替你做主,就绝对不会亏待你,你等着我的好消息。”

闻言,叶婉露红着眼圈,点点头。

晚饭后,送走了叶婉露母子俩,丁玲想起这件事,就回到卧室里,给秦晋琛打去了电话,她也干脆,直白地问,“听说你找到桑桐了?”

男人正在翻阅手里的图纸,正是装潢月桂坊的设计稿,似乎对丁玲的质问并不感到意wài

,只是淡淡地回应了一声,“嗯。”

丁玲焦急万分,“据说她还有个女儿?”

秦晋琛没有说话,继xù

翻阅手里的图纸,丁玲见他没有了下文,更急了,“晋琛,你倒是说话啊。”

“是,她是有个女儿。”

“那小女娃是?”

“我的。”

“什,什么?”丁玲惊得几乎要合不拢嘴,面色变了又变,“你那么肯定?会不会是她跟单南弦的?还有可能似乎别的……”

“不可能!”秦晋琛的态度笃定决绝,“孩子肯定是我的。”

“可她当时不是说自己跟单南弦搞在一起,才怀上的吗?”

“那是她说的气话。”这一点,秦晋琛百分百的确定。

听到这里,丁玲嘴角不由自主地朝上勾~翘起来,“那我们秦家又多了个孙女?”

电话那端的秦晋琛手里动作突然一顿,眉头不由得蹙紧,“妈,什么叫又多了一个孙女?我秦晋琛从来只有一个女儿。”

他一直不承认卢卡斯是他的儿子,这点叫丁玲一直很生气,现在她也懒得跟他理论,只当他是被桑桐迷了心智,连儿子都不认了。

她问,“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这事情要是给你爸知dào

,肯定高兴坏了,他就盼着有个孙女呢。”

“再等等吧,我会带她们母女俩回来的。”

听他这么一说,丁玲声音都拔高了,“我只要孙女啊,你可千万别把那个女人给我带回来了。”

丁玲这般口气,秦晋琛听起来十分反感,“妈,桑桐是您的儿媳妇,您怎么能不认她?”

“儿媳妇?我怎么会有她那样的儿媳妇?跟别的男人搞在一起的女人,我可不承认她是我的儿媳妇!”

秦晋琛放下手里的图纸,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妈,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那不是真的,只是桑桐一时气话罢了。”

“可她的确是单南弦的前女友啊,还有,你也知dào

单家和童家现在的情况吧?依我看啊,跟桑桐那个女人也是脱不了干系的!你呀你,既然见到她了,就赶紧把离婚手续办了,这样的女人留在身边也是个祸害!”

秦晋琛心里烦得紧,“这件事我自己会解决,不用您插手。”

“晋琛,你可千万别心软!”丁玲想到秦家多了个孙女,精神越发抖擞了起来。

挂断电话后,丁玲又马上拨通了叶婉露的电话号码。

叶婉露才刚刚到家,卢卡斯已经睡下了,她正心不在焉地拿着手机端详秦晋琛跟桑桐照的那张全家福,这会儿突然接到丁玲的电话,还有些不在状态。

“婉露啊,因为那小女娃的事情,让你操心了吧?”

“妈,我……”

丁玲打断叶婉露的话,“你放心,我们秦家要的只是孩子,你别看晋琛那样,只是暂时的,好歹他也得听我这个当妈的话不是?我不会再让桑桐进门的,你记住,妈永远只认你这个儿媳妇。”

叶婉露吸了吸鼻子,心里觉得无比宽慰,却还是有些忧心,“妈,您说那孩子真的是晋琛的吗?”

“不知dào

,不过晋琛很肯定。”

叶婉露幽幽地垂下眼眸,心想秦晋琛既然那么肯定,那十有八~九错不了的,心口越发难受,刚刚放下的手机恰在此时又响了起来。

她拿起来一看,屏幕上显示着“曹伟伦”三个字,叶婉露蹙了蹙眉头,直接摁了挂断键,然后关机。

翌日早晨,她照例开车送卢卡斯去学校上学,然后再开车去上班,四年前回国后她就让人把法国那边的咖啡馆给卖了,又用这笔钱在云海市开了一家新的咖啡馆。

新店地址是丁玲替她安排的,就在秦曹建筑设计事务所的楼下,用丁玲的话说,近水楼台先得月,有好的地势才会有好的发展,只可惜四年过去,叶婉露觉得自己跟秦晋琛之间似乎不是越走越近,而是越走越远。

今天店里有位员工请假,所以她比往日来得早,没想到开了店门不久,就有客人进来了。

“欢迎……”叶婉露刚说了两个字,抬头之际看清来人时,整个人呆掉。

面前站着的男人,正一脸阴鸷地盯着她,全身被冰冷的气息所包裹,震慑得人说不出话来。

怔忪只是片刻,叶婉露的脸色垮了下来,“怎么是你?”她埋头继xù

做事,根本不看他一眼,当他是她这里最不受欢迎的客人。

曹伟伦对她这副拒之千里的表情早已习惯,他伸手钳住她的手腕,“婉露,那张照片你已经看到了吧?他已经有女儿了,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放手吧,婉露,有资格做卢卡斯父亲的人是我,不是秦晋琛!”

“我说过很多次了,卢卡斯不是你的儿子!”

“我有亲子鉴定,你还否认?只要我拿出鉴定书,秦晋琛的父母就知dào

卢卡斯的父亲不是他,而是我了。到了那个时候,你的境地会有多尴尬,你想过没有?!”

“你闭嘴!”叶婉露语气很重,一颗心怦怦跳着,剧烈得几乎要跳出口腔,她猛地甩开他的手,掀开自己的左手手腕,那里倏然露出一道狰狞的伤疤。

“曹伟伦,你是不是忘记我这道伤疤是怎么得来的了?你想怎么做,我不阻止你,若是真的有那么一天,我立kè

带着卢卡斯一起去死!”

曹伟伦心口一窒。

四年前他就知dào

卢卡斯是自己的儿子了,可当他决定和卢卡斯相认的时候,叶婉露用刀片划伤了自己的手,是他救了她,好不容易把她从鬼门关里救了出来。

254. 【V190】不可以告诉妈咪的秘密

因为叶婉露自杀的事,曹伟伦彻底明白,她是有多么的抗拒自己,讨厌自己。

曹伟伦可以不认卢卡斯,可以不见他,也可以埋没自己对她的爱意,但他做不到眼睁睁看着叶婉露伤害自己,哪怕一根毛发都不行。

所以,他选择了沉默,将卢卡斯是自己儿子的事实埋藏下来。

秦晋琛为了此事跟他一度闹僵,得知叶婉露曾经自杀的事后,他最终也选择了沉默,尽管不再谈及此事,但始终不肯接受叶婉露和卢卡斯。

倘若桑桐不出现,即使秦晋琛不接受叶婉露和卢卡斯,但只要秦家父母对她们母子俩好,也算是一种弥补了,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痛苦他一个人就好了。

可是现在的情况变了,秦晋琛找到了桑桐,他们好像还有个三四岁的女儿,这样一来,秦晋琛肯定会把桑桐她们母女俩找回来,那么,婉露跟卢卡斯又该怎么办?

曹伟伦心口窒闷得慌,替面前的女人心疼。

“请你出去,我们这里不欢迎你!”叶婉露的态度依旧很强硬,板着脸,脸色因愠怒而变得微红。

曹伟伦一边觉得叶婉露太傻,一边替她觉得不值,握住她皓腕的手掌不由得握紧了些,“婉露……”

叶婉露拧了拧眉,想要从他手里抽出自己的手,然而这时候衣兜里的手机响起来,她咬紧牙根瞪着他,“你放手,我要接电话!”

曹伟伦紧盯着她的眼,眉毛微蹙,叶婉露语气又加重语气,“叫你放手,听见没有?!”

他沉默了半晌才缓缓松开手,叶婉露不客气地甩开他,掏出手机,“喂,你好。”

不知是谁打来的电话,听完对方的话,叶婉露的脸色霎时变得苍白,“你说什么?卢卡斯在学校晕倒了,被送去医院?”

颓然转身的曹伟伦听闻这句话,倏然转身。

叶婉露的声音都变了调,“赵老师,那您知不知dào

卢卡斯被送去哪家医院了?”对方说了个地址,叶婉露点头,“好,我知dào

了,我现在就去。”

挂断电话,她从柜台里出来,两只脚就像是虚脱了一般,几乎站不住,曹伟伦赶紧上前扶住她,“哪家医院?我送你过去。”

“不用……”她反感地推开他。

曹伟伦再也忍不住了,厉喝一声,“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跟我倔?你现在这个样子根本就不适合开车,我送你!”

叶婉露闭了闭眼睛,算是默许。

去了医院才知dào

,卢卡斯是因为高烧导致的休克,竟然在学校的洗手间里晕倒了,幸亏几位上体育课的同学发xiàn

了他,校方及时打了120,把卢卡斯送去了医院,否则后果可能很严重。

叶婉露和曹伟伦赶去的时候,卢卡斯正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眼睛闭着,睡得也不太安稳,左手打着点滴,脸色是从未有过的苍白。

叶婉露缩坐在板凳上,看着这样的卢卡斯,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曹伟伦看见她穿得单薄,就脱了外套罩在她身上,转身出了病房。

他并没走远,而是去了吸烟区,默默地抽着烟,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走回来坐下,过了一会儿,身边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他抬起头来,发xiàn

是叶婉露,原本凌厉的眼神显得恍惚。

叶婉露关掉门,然后发xiàn

自己肩头还披着曹伟伦的西装,她闭起眼睛,靠在已经关紧的门上,额头轻轻抵着门,手里握着门把手。

她平静地把衣服脱下,递给曹伟伦,可是他没接,“你穿着吧,别着了凉。”

她就直接把衣服放在他的膝头上,“多谢你的好意,可我怕穿了你的衣服,会折寿!”

说完转身要回病房,曹伟伦伸手从身后拽住她,叶婉露抿了抿唇,“你走吧,这里不需yào

你。”

“婉露!”

叶婉露抬手挡在她和曹伟伦之间,“你也知dào

的……卢卡斯喜欢晋琛,不喜欢你,而且一直以为晋琛就是他的父亲,你留在这里,他会怎么想?”

曹伟伦喉间微梗。

的确,卢卡斯不喜欢他,与其说是不喜欢,确切地说是反感和抗拒,如同叶婉露对他那样,曹伟伦之所以选择埋藏秘密,也是顾虑着卢卡斯的感受。

只是,就这样远远地看着她们母女俩四年,真的是一种莫大的煎熬,他不知dào

,自己到底还能忍多久。

心口窒闷得慌,他哑声说道,“我只是想留下来……照顾他。”

“不需yào

!只要你不接近他,不戳破那件事,我就很感激你了。卢卡斯很敏感的,请你不要做任何让他感到困惑的事情,只有你远离我们的生活,我和卢卡斯才能过得幸福。所以我求求你,在他生病的这段时间里,你就不要再提那件事了,好不好?”

曹伟伦心里刺刺的,他抬头,望进叶婉露的眸子里,“已经四年了,按照你的意愿,我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打扰过你们母女俩一次。可是,婉露,你真的过得好吗?你真的对你和卢卡斯现在的这种状态,感到满yì

了吗?”

她缓缓转身,直视他的双眼,“当然不满yì

。”

“那你为什么执迷不悟?!”

叶婉露闻言笑起来,“呵呵,我是不满yì

,可我不满yì

的是,我还没有得到晋琛的爱,我还没有让他认卢卡斯这个儿子!”

“叶婉露!”曹伟伦一大步垮过来,握紧她两边肩头,“你清醒清醒,别这样好不好?!”

叶婉露却努力挺直脖子,他的眼睛很犀利,她不能有退缩的念头,“曹伟伦,我告sù

你,这辈子我都不会让卢卡斯认你这个父亲的!你休想!”

“婉,婉露……”

曹伟伦费劲地吞咽了一下,掐住她的肩头,过了足足数十秒,才缓缓松开手指,颓然而落寞地转身离开。

……

过了两天,因为小橙橙所在的经纪公司替她接了个广告,里面有个外景要拍,去的是竟然是一个偏远地区。

桑桐一开始很担心女儿的安危,想要替她拒绝掉这个广告,但是经纪人说了,这个广告商指名要小橙橙和小烨两人搭档拍摄,而且佣金不菲。

对桑桐来说,佣金倒是其次,最主要的还是女儿的安危,不过小不点倒是感到很新鲜,因为她原本就喜欢拍照,听说要去大山里拍外景,更是开心得不得了。

“妈咪,你跟爸比陪我一起去嘛,人家小烨哥哥的爸爸妈妈也要陪他一起去呢。”

“哦,容蜀黍和温阿姨也要去吗?”

“当然是真的,听说那里风景很好,还有好多好玩的哦。”

“小人精,你从哪里得来的消息?”桑桐扑哧一声笑出来,已是被小不点说动了心,“爸比肯定去不了,他公司里很忙,妈咪的话可以考lǜ

考lǜ

。对了,那经纪人蜀黍有没有告sù

你,要去几天?”

“去两天,会在那里住一个晚上。”

如果只是拍白天,她没必要跟着一起去,可是要过夜,桑桐就不放心了,“那妈咪跟你一起去吧。”

“欧也!”小橙橙高兴得不得了,绕着客厅又蹦又跳了好几圈。

等到入夜,橙橙趁桑桐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把无绳电话和小本子藏进被窝里,打开小本子,按照上面的十一位数字,她拨打了一串电话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对面的男人对这边的电话号码已经记得烂熟于心,立kè

就接了,“喂,橙橙?”

橙橙兴奋极了,“秦蜀黍——”

甜甜的声音叫秦晋琛酥软到骨头里,“橙橙,偷偷给蜀黍打电话,有什么事啊?”

“蜀黍,这周末妈咪要陪橙橙去大山里拍广告外景哦。”

“拍广告外景?”秦晋琛眼前一亮,若不提,他差点儿忘记了,自己的女儿是个小小的明星呢,“橙橙要去哪里拍?”

“龙潭古镇。”

原来是南城最有名的一个古镇。

秦晋琛笑着说,“龙潭古镇啊,蜀黍知dào

那里哦,可惜没有去过,听说风景很漂亮,而且有很多好吃的。”

“蜀黍也知dào

那里吗?那蜀黍你也可以来呀,这样的话,还可以跟橙橙见面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小橙橙一句无心的话,却是叫秦晋琛眼前一亮,他问,“橙橙,你说……你妈咪也要去,是吗?”

“是啊,本来我想让妈咪和爸比陪我一块儿去的,可是妈咪说爸比工作忙,不能陪橙橙去,橙橙觉得好可惜。”

秦晋琛闻言,唇角咧得更开了,“那蜀黍陪你一块儿去好不好?”

“真的吗?蜀黍要陪橙橙去?”

“嗯,不过橙橙要答yīng

蜀黍一件事。”

“什么事?”

“你得跟妈咪保密,不能说蜀黍要去,因为这样的话,蜀黍才能给妈咪一个大大的惊喜。”

小不点可没有秦大总裁的心机,只要有人陪,她就觉得很开心了,立马回答,“好!橙橙答yīng

蜀黍,一定保密,不告sù

妈咪。”

“橙橙乖。”

挂断电话,秦晋琛那双墨滴般深邃狭长的黑瞳底下划过一抹狡黠的精光。

255. 【V191】见女儿,如同打游击战

两天后是周六,依照打听来的消息,秦晋琛爬山涉水找去了橙子橙拍广告的地点。

去了才知dào

,虽然龙潭古镇的确很有名,可广告商选的拍摄地址却很偏僻,并不在镇上,而是离龙潭镇约莫十多公里的一处山地,附近甚至没有一条像样的山路,仅靠踩着崎岖的山路才能到达那里。

可即便是这样,秦晋琛也觉得高兴,偏远算什么?崎岖山路算什么?任何艰难险阻都拦不住他想见女儿的心。

徒步行走了大约一个小时,远远看见不远处有穿着花花绿绿的人在走动,仔细一看,还有搭建的帐篷等等,应该就是拍摄外景的地点,秦晋琛不禁加快了脚步。

等他走近,刚好kàn

见摄影师收工,想来今天的任务已经拍完了。

他环视四周,找寻桑桐母女俩的身影,却听见有工作人员经过身旁,正在打电话,“没办法啊,车子故障了,我们过来的时候全部坐的都是一辆大巴,现在车子一坏,我们都走不了了。”

秦晋琛心里一惊,忙上前拽住那名工作人员,“请问,你们的车子坏了吗?那晚上住哪里?”

“就住这个村的一所小学里,不够床位的就搭帐篷。”

原来如此,秦晋琛点点头,“谢谢啊。”

他原本还很担心,怕橙橙已经拍完,自己白跑一趟,还自嘲地说为了见女儿,这简直就是在打游击战,没想到出了这么一件事,看来老天爷还是站在他这边的。

思忖间,秦晋琛一眼瞥见不远处一大一小的两个身影,他唇角不自觉地逸出一抹笑,随即悄悄跟在两人身后。

……

几分钟前,拍摄外景地的一处帐篷内,桑桐一边帮橙橙收拾衣服,一边看着不远处的小不点,橙橙面对相机向来都不怯场,搔首弄姿的模样真不知dào

是随了谁。

正收拾着,温暖走来,“桑桐,告sù

你一个坏消息和一个好消息,你要先听哪一个?”

桑桐蹙眉,“先听坏的吧。”

“我们乘坐的那辆大巴车好像出了故障,今晚肯定回不了广告商在镇上预定的酒店了。”

“回不了酒店?那晚上睡哪里?”桑桐大吃一惊。

“所以好消息是,广告商通过村长的关系找到一所学校,晚上我们就住学校了。”

桑桐松了一口气,可还是有些担忧,“我倒是无所谓,就怕孩子们住不习惯。”

温暖点点头,“要不,我打电话给我老公,让他开车来接?”

“还是算了,明天还得拍另一处外景呢,这来来回回的,多耽搁时间啊。”

“那倒也是。”

两个女人正说着话,那边橙橙跟小烨已经拍完当天的外景了,橙橙听说晚上住在山里的学校,一开始还很兴奋,后来去看了住宿条件后,直接崩溃了,哭着要回东方港湾。

桑桐将她抱到边上,站在一片林子跟前安慰,“哭什么?”

“好破哦,我怕晚上有虫子咬我……”

“是你自己说要来的,怎么能说不住就不住呢?再说,你有小烨哥哥、妈咪还有温阿姨陪你,还怕虫子咬啊?”

小橙橙抽抽搭搭地靠在桑桐肩头,“妈咪,我想回家。”

“橙橙乖,你跟妈咪就在这里住一个晚上,你看看这房子多好啊,抬头还能看见天上的月亮和星星,说不定你一睁开眼睛,还能看见小天使呢。”

小橙橙哽咽了两声,“真的吗?”

桑桐忙着哄小橙橙,并未发xiàn

已经跟来的秦晋琛,她的声音传到秦晋琛的声音传入耳中,“当然是真的。”

“那……月亮上有橙橙的亲爸比吗?”

秦晋琛的心瞬间被击成两瓣,他全身一僵,原本想要踏进去的那只脚,硬生生卡在门口。

房间内,桑桐听到这个问题时,心不可避免地一阵抽痛,她亲了亲女儿的侧脸,“宝贝,你不是有爸比吗?为什么要这么问?”

“我上次不小心,偷偷听到你跟爸比说,我还有亲爸比……”

桑桐心口再次一抽,她抱紧小橙橙的身子,佯装生气的样子,“不许乱说!橙橙就一个爸比,如果让爸比知dào

了,他会生气的,知dào

了吗?”

“哦……”橙橙的尾音拉得长长的,分明有些沮丧和失望。

费了一番功夫,终于哄得橙橙愿意在房间里睡下了,桑桐松了一口气,可想起刚才的话题,心里还是很沉闷。

这时候外面有人喊,“注意了,一会儿村长招待我们吃晚饭,大家组织一下,出来点个数。”

桑桐赶紧拍了拍橙橙的小脸,“橙橙饿了没有?一会儿我们要去吃晚饭了哦。”

“橙橙的肚子早就饿了。”

“那我们去吃晚饭吧。”

桑桐牵着女儿的手起来,不想一转头,就看见门口似乎有道黑影,顿时吓了一大跳,她抱紧橙橙往后退了一步,“谁?!”

那道黑影听见她的喝声后,身子僵了僵,停顿片刻,却又从隐匿的黑暗中走了出来,脚步略显沉重,桑桐看清楚他的脸后,眼里的讶异惊诧开,明媚清丽的眼眸咻地涌起惊涛骇浪。

“怎么会是你?”桑桐惊呼,倏尔又觉得不对劲,改问,“你怎么知dào

我们在这里?”

脑子迅速旋转,她想起早上接到东方少翎打来的电话时,发xiàn

无绳电话好像被人动过的样子,当时没有太在意,现在想来,极有可能是橙橙偷偷地又给秦晋琛打过电话了。

她立kè

板起了脸,低头瞪向女儿,橙橙抬头看见她的表情,是从未有过的严厉,顿时吓得不轻,竟然“哇”地一声哭出来。

哭声一道道割裂着秦晋琛的心,他没想到会这样,手足无措站在原地,强忍的内疚说,“桑桐,我……”

橙橙哽咽不止,怯怯地缩着脖子,一边偷偷望着两个大人。

秦晋琛哪舍得看她这样,快步上前,“橙橙不哭,妈咪生气不是因为你,而是生蜀黍的气,你别哭了。”

见他不经允许就靠近橙橙,桑桐一下子推开他,挡在他和橙橙之间,“秦晋琛,你现在不是应该在月桂坊吗?我放心把工程交给你,你就是这样对待工作的吗?”

秦晋琛叹了口气,“前两天我听说橙橙要来这里拍广告,我就偷偷找来了,顺道来这里看一看有没有合适的木头做月桂坊的吧台。”

桑桐自然是不相信他的话,也不看他,直接蹲在橙橙面前,责备道,“橙橙,来这里拍广告的事情是你告sù

蜀黍的对不对?妈咪跟你说过很多次了,蜀黍很忙,你不要总是给他打电话,影响他的工作。橙橙,你再这样,妈咪以后不要你了哦。”

本来就被桑桐的怒气给吓到了,这会儿听她这番“威胁”,橙橙更觉得伤心,哇哇哭得更厉害了。

秦晋琛看得心疼,“孩子又没有错,你吵架她作甚么?”

桑桐侧身避开他伸过来的手,她站在土堆边,小橙橙哭得两眼通红,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起脸来看向桑桐,“妈咪,我错了,你别不要我好不好?”

桑桐蠕动下嘴唇,心口扑通扑通直跳,她心慌得不得了,橙橙哭得这么伤心,她看着也是心疼的,眼底不知何时也起了一层雾气。

看着这一幕,秦晋琛轻咽下口气,真想不顾一切就告sù

橙橙,他是她的爸比,真想不顾一切抢过来好好抱抱她、亲亲她,跟她讲自己是有多想好好爱她。

可是他不能,怕吓着橙橙,更怕吓着桑桐,所以只能选择默默地看着她们母女俩。

桑桐用手指指腹替橙橙擦掉眼角的泪水,说,“既然你知dào

错了,妈咪就不跟你生气了,可你要记住,以后不能再给蜀黍打电话了,知dào

了没有?”

为什么蜀黍来了,妈咪还这么生气?橙橙不太明白,但她还是乖巧地点点头。

桑桐又说,“那你乖乖在这里坐一会儿,我去跟蜀黍说一会儿话。”

“嗯。”

于是桑桐起身,秦晋琛知dào

她这是下逐客令了,也只得起身,冲橙橙挥了挥手,橙橙扬起甜甜的笑容,也冲他摆了摆手,“蜀黍再见。”

他勉强勾起一抹笑,“再见。”

出来的时候,秦晋琛是依依不舍的样子,桑桐拽了拽他的衣袖,他才转头走出来,两人来到一片空地上,四周都很空旷,也没有什么人。

桑桐站定脚步,回头看向他,“秦晋琛,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笑了笑,把早就想好的理由说出来,“我来的理由,一半是想看看橙橙,一半是办公事。你不让我见橙橙,但总不能阻止我工作吧?”

桑桐想起他刚刚说来找木头做月桂坊的吧台,不知dào

是什么样的吧台,需yào

到大山里来找木头?

不由得蹙了蹙眉,“什么吧台?我怎么不知dào

?那天你给我的设计稿上,明明没有什么吧台啊。”

秦晋琛勾起唇弧,“桑经理,上次我想跟你商量设计稿细节来着,可你要我直接跟负责大堂的王经理谈,所以吧台的事情,我是直接跟王经理商量的。你若不信,不妨跟她确认一下。”

256. 【V192】我绝不会靠近橙橙半步以内(求月票)

桑桐被他一番话噎得够呛,却又不甘心,嘟囔了一句“打就打”,真的就给大堂经理王慧打电话了。

没想到王慧在电话里肯定了秦晋琛的说法,桑桐愣了半晌才放下电话,看来怪不得别人,是她自己给秦晋琛有机可乘了。

不禁腹诽:狡猾的男人,她怎么就忘了他的本事呢?

沉住气,她咬牙说道,“好吧,我不阻挠你工作,可你记住,甭想借此机会靠近橙橙半步!”

早知dào

她会这么说,秦晋琛也不生气,淡淡一笑,眸底闪过一抹狡黠,“放心,我绝不会靠近橙橙半步以内。”

桑桐皱了皱眉,怎么听都觉得这句话别扭。

两人正说着话,广告商拍摄组的工作人员已经在门口集合了,桑桐担心橙橙等急了到处乱跑,就匆匆说了句,“就这样吧,我要带女儿去吃饭了。”

见她跑开,秦晋琛也没有追,只是远远地看着一行人去了不远处的村长家。

……

晚饭就在村长家的大坝上吃的,大家砍了不烧柴禾,放在大坝中央燃起篝火,工作人员和当地的乡民们有说有笑着,喝着乡民们自酿的美酒,以及乡里才有的特色土特产,别有一番滋味。

拍摄组里的化妆师和服装师都是橙橙和小烨的粉丝,提议要两位小明星表演一个节目给大家助兴,小烨表演的是一段魔术,表演是否成功是其次,可那标致的小身板和帅气的模样,再配上像模像样的举动,迷得一票女工作人员们双眼冒星星。

轮到小橙橙表演的时候,她先看了看桑桐的脸色,桑桐报以鼓励的一笑,于是她很大方地站起来,“那我就给大家表演一个舞蹈吧。”

大家伙都笑起来,“要不要伴奏啊?”

小不点也不客气,扬声喊道,“好呀,我要《小苹果》,妈咪,帮我放MUSIC!”

MUSIC……

偷偷来到村长家,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的秦晋琛,嘴角不由得抽了抽,差点憋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

那边小橙橙已经站到大坝中央了,而且还摆好了姿势,一条腿踮起,胯骨向外,左手叉着腰,右手扬高甩了几个圈,桑桐用手机打开酷狗播放器,开始播放下载好的歌曲《小苹果》——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儿

怎么爱你都不嫌多

红红的小脸儿温暖我的心窝

点亮我生命的火火火火火

……

随着音乐声响起,小橙橙甩着臀部,蛋糕裙一扭一扭的跳起来,她极有舞蹈律动感,滑稽而搞笑的音调再配上这个火了全国的舞,更是笑翻了全场。

可小橙橙却是完全不受影响,很卖力地跳着舞,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内,她原地转了好几个圈,小臀~部抖动着蛋糕裙,裙子抛出漂亮的弧线形,很是惹人欢喜。

不远处端详着这一幕的桑桐,嘴角微微浮现出一抹笑意,总算明白这个小不点为什么一大早起来,执意要穿这条蛋糕裙了。

手机里的音乐还在继xù

——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儿

有你的每天都新鲜

有你阳光更灿烂

有你黑夜不黑暗……

桑桐凝视着宝贝女儿,嘴角的笑意渐渐收敛,完全从这个环境中跳脱出来,这歌听着尽管好笑,歌词却有着恰到好处的煽情。

是啊,橙橙就是上天赐给她最好的礼物,正是因为有了这个女儿,她活着的黑夜中才能有阳光穿透进来。

小橙橙扭着小腰,很享shòu

这种被人捧在手间万众瞩目的感觉,尽管今天很累,身处的环境她也不习惯,但有妈咪啊,妈咪陪着就是最幸福的事情了。

熊熊燃起的篝火将气氛推上最高点,小橙橙收住最后的动作,周边掌声如鸣,她快步跑向桑桐。

桑桐回过神时,橙橙已经撞入她的怀间,方才一瞬间空掉的心再度被填满,她宠溺地亲了一下小不点肉嘟嘟的小脸蛋,“宝贝儿,你跳得真棒!妈咪香一个!”

小橙橙双手缠住桑桐的脖子,嘟起小嘴,桑桐也配合地凑近她的小脸蛋,“嗯嘛——”

这一幕,无疑是温馨而甜腻的,但,又似乎欠缺了点什么。

……

篝火晚宴结束后,橙橙和小烨还兴奋得睡不着,两人就在大坝上玩耍,桑桐跟温暖坐在篝火旁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喝茶聊天。

“温暖,你们家容爵怎么没来?我听橙橙说,是你们两口子陪小烨一起来的。”

说起这件事,温暖脸上是掩不住的失望,事实上,今天恰好是她和容爵结婚七周年的日子,可是呢,容爵却说有事来不了,也不知dào

是不是忘记了这个重yào

的日子。

她叹了口气,“嗯,他临时变卦,说来不了。对了,少翎呢?他怎么也不陪你们母女俩来?”

“我哪敢劳烦他?他已经够忙的了……”桑桐叹了口气,娓娓说道,“虽然橙橙的户口上在少翎的名下,可到底不是橙橙的亲生父亲,现在他又有了妻室,总不能为了陪自己的养女,而冷落自己的妻子吧。”

“倒也是。”温暖点点头。

一开始,温暖跟容爵一样误会了东方少翎跟桑桐的关系,极力撮合他们俩在一起,后来知dào

橙橙的身世后,才放qì

了这个打算。

温暖一直觉得东方少翎跟桑桐很配,后来得知真相放qì

做媒打算,曾一度感到很失望,“唉,多好的一段姻缘,你们俩明明很般配的啊,真是可惜了。”

再后来,东方少翎神速地结了婚,娶的还是自己亲弟弟东方少恒的女朋友,温暖才觉得事情蹊跷了。

不过,这又是另一段故事了。

“我从少翎那里得到一点消息,听说秦晋琛这几天就在南城,你……打算怎么办?”

从东方少翎那里,温暖多多少少知dào

一些桑桐的事情,又从容爵那里,知dào

一些有关秦曹的消息,想来能让桑桐念念不忘的男人,也不是普通人。

桑桐抿了抿唇,想起自己跟秦晋琛之间的种种,心绪更加繁复,她深呼吸了一口气,说道,“其实……连我自己都不知dào

该怎么办。”

温暖闻言,一侧首,别有深意地笑看着她,“桑桐,给你一个建议。”

“什么建议?”

“当你不知dào

该怎么办的时候,就随心而为。”

“随心而为?”桑桐重复着这句话,蹙着眉,念念有词。

“嗯,”温暖重重地点头,“人的脑子总是会想些有的没的,你看看我,我跟容爵就是个例子。和他纠缠的那几年,再私~密无间的时刻,我都不敢想象自己会嫁给他,怕拖累他,怕害了他,可走过那段路了,现在再回头看看,还是自己太瞻前顾后了。虽然现在也有很多操心事,可是,我还是觉得很庆幸,庆幸自己嫁给的是容爵这个男人。”

有关温暖和容爵的浪漫情~事,桑桐也没少从东方少翎那里听说过。

国外那家以校规严谨变~态而闻名世界的高等学府,这一百年来,一共有九名亚裔学生从那里毕业,其中最年轻的两位是同班同学,当时学院已经下达了留校邀请函,可两人都没有选择留校,一个选择去了瑞士继xù

念生物学,另一个则是去华尔街秀了一把神mì

英俊的东方面孔,赚走了几十亿后,留下一个至今无人能破的传奇。

去瑞士继xù

攻读生物学博士的人,自然是东方少翎,而另一个则是容爵。桑桐从东方少翎那里听过容爵的许多事,也见过他几面,对那个长相妖孽又有些倨傲的男人是既畏惧又好奇。

什么样的女人,才能嫁给这样一个妖孽的男人?等到桑桐被东方少翎带去某个酒会后,她才终于解开了这个疑问。

那是她第一次见温暖,当时的第一印象是——那真的是一个完美到爆的女人,一如她的名字,看起来温和却又典雅,给人平和感,一入场就引人瞩目,吸引了在座许多男士的目光,而温暖则周旋在一群人当中,游刃有余。

桑桐看着容爵那越来越黑的面色,心想果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她一直知dào

是容爵先追的温暖,却不知dào

,原来那样优雅如女神一般的温暖,竟然也有如此自卑的一面。

想起往事,两个女人脸上都不自觉地浮现出一抹憧憬的神色,温暖抿了一小口茶,幽幽地说,“如果这世上真的有穿越这种事,我真的很想回到十年前。”

“为什么?”

温暖笑,“因为我想知dào

,如果那时候是我先追容爵的话,会是怎样。”

闻言,她微微侧首,温暖脸上暖暖的笑意,令桑桐也觉得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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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世界最狗血的事,莫过于替老爸还债,被逼入出卖初~夜的绝境;全世界最倒霉的事,莫过于买她初~夜的金主,是她分手多年的初恋!身家过亿还帅得人神共愤、天理不容的他,是所有上流名媛心目中的梦中情~人,唯有她,视他如敝屣……对他提出的无理契约,她怒斥,“容爵,你想当本城第一种~马是不是?你发晴的时候正好遇上我生理期怎么办?”妖孽的男人邪魅地睨向她,“女人,不知dào

有种…爱方式可以用嘴吗?”她惊得花容失色,“你,你,你,你……”“你什么你,是不是现在就想体验一下用嘴做的感受?”……于是,男人用实jì

行动向她证明,惹谁都行就是不能惹到他容爵。悲催的,他白天嘴要,晚上鸡要,她不但成了个煮饭婆,还沦为床奴的下场。终于,她忍无可忍,“该死的容爵,你要够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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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7. 【V193】一起来看流星雨(求月票)

温暖没察觉到桑桐的注视,视线一直在望着天空,蓦地,她指着天空,兴奋地说,“哇!快看,有流星哦!”

桑桐顺着温暖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有几颗流星划过。

比起桑桐,温暖显得更为兴奋,“对了,我想起容爵跟我说过,今晚有流星经过南城市上空,据说这是一年当中最绚丽的流星雨季,今晚的这一场尤其为天文爱好者期待,预计峰值时每小时流量可达到数千颗呢,错过了,就得再等120年!”

桑桐抱以怀疑态度,“120年?会不会太夸张了?”

“是真的,你可千万别不信!对了,赶紧许个愿,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错过呢。”

温暖说着,真的抱着双手开始许愿了,桑桐则望着天空微微发怔。

是否真的有120年难见的流星雨,她是不知dào

,她只知dào

在南城的深秋,能见到流星雨本身就是一种奇迹了。

所以,她自然是不会错过这道美景。

长月当空,空旷的大山里哪怕只有几道人声响起,也会惊扰了整片山林,不一会儿人们就都从家里涌出来,抬头看着屏幕上一整片星空,一阵流星划过,便有一阵欢呼声迭起。

这情景,着实壮观。

就在大家都在欣赏这番美景的时候,突然不知从何处传来“啪”的一声巨响,远处角落应声亮起昏昏的光线,一道翩然欣长的身影出现在那束光线内,由远及近地走来,桑桐远远地看见那道身影,不由得惊怔大眼睛,拍了拍身边兴奋不已的女人。

“喂,温暖,那个……好像是你老公!等等……他好像把容曜和容格格也带来了……”

“什么?我老公?”后知后觉的温暖侧首看去,这一眼,果然认出自己的老公大人来,身边牵着一大一小两个小不点。

连温暖都懵了,“他把小曜和格格带来做什么?”

最先扑过去的不是温暖,而是他们的老大容烨,“老爸?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今天不能和妈一起来陪我吗?”

“当然是骗你们的,要不然怎么能给你和你妈这么大的惊喜呢。”容爵扬了扬眉。

有着俊美无俦画一般容颜的妖孽男人,身后跟着高高矮矮三个小人儿,翩翩往大坝上挪步,最后来到温暖的面前,牵起她的手,把她带到大坝中央,光束将他们俩全身照得通亮。

“妈咪,容蜀黍和温阿姨要做什么?”小橙橙跑到桑桐身边问。

桑桐食指挡在唇间,“嘘——有好戏看了。”

“有什么好kàn

的啊?比流星雨还好kàn

吗?哦,是不是看容蜀黍变小天使出来啊?”

“不是,你待会儿就知dào

了。”桑桐打着哈哈。

她含笑目睹这一切,听闻容爵是出了名的高调且浪漫,看样子,她会亲眼见证这对夫妻的浪漫一刻了。

那个足有整个足球场大的大坝中央,温暖站在光束中,星陨如雨的夜空之下,全身黑衣的容爵站在温暖的对面,只一个侧脸就已耀目的英俊。

温暖蹙眉,“不是说不来吗?这又是在做什么?”

“当然是给你和儿子惊喜,跟我来,我有礼物送给你。”他牵起她的手,随着探照灯打出的光束,去到另一边,那里架着一台天文望远镜,他将她带过去。

“看到什么?”

“……月球?”高倍望远镜镜头下坑坑洼洼的星球表面,桑桐不确定地回答。

容爵神mì

一笑,一整片星陨如雨的夜空在身后,他双眸如星,迎着夜风光束照耀下,从衣兜里掏出一样东西,是一个锦盒。

他将它缓缓打开,一串项链便呈现在温暖面前,那吊坠上的一颗钻石显得异常夺目。

容爵浓黑的某种闪烁远方天边的星光,笑容如钻石一般璀璨,“直径大约四万英里,百分之九十九的成分是金刚石。”

温暖愣了,抬头看向容爵,“……也就是说,一颗星星那么大的钻石?”

“嗯,目前为止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钻石星球,经过国际组织审核批准,已经得到国际公认,这串项链坠子上镶嵌的这颗钻石,是唯一以及永久不可更改的名字——暖心。”

容爵微微弯着唇,右手里托出那串项链,极其小心地戴在了温暖的颈脖间,那吊坠上镶着磨成心形的钻石,正是来自那颗遥远的星球,举世无双。

“温暖,结婚七周年快乐。”他薄唇轻启,仿若道出一句绝世承诺。

温暖讶然张大嘴。原来,他还记得,他还记得今天是他们俩结婚七周年的日子!

容爵热切深情地凝着她的眉眼,这个世界上一切的誓约与明文条规,对容爵来说几乎毫无意义,他游戏人生,待别人以世俗之礼,但只有温暖不同,待她,他只以心,即便又过了一个七年,依然如此。

温暖静静望着他格外明亮专注的星眸,不由得落下泪来。

晚风猎猎,他迎着风站在她面前,双眸明亮,期冀地等待着她的反应,她落着泪,长发被卷起,温柔地拂过他额角。

流星如雨,从两人身后的夜空滑落,温暖的眼泪如珍珠一般,一颗一颗地掉下来。

……

另一个角落里,黑暗中闪动着几点诡异的红绿光,东方少翎、阿BEN和苏珊还有摄影师窝在那里。

“东方少爷,可以了。”阿BEN上前低声地请示道,里头的东方少翎闻声转过头,只见远程视讯屏幕上,果真出现了匡野那张万年冰山脸,他正不耐烦地微皱着眉头。

“你最近好像闲得很。”匡野明目张胆地皱眉不满不说,冰山连声音都冷冷的一丝温度也无。

“别不识好人心,”东方少翎坏笑道,“我可是专程邀你一起来看热闹……错过再等一百二十年的热闹。”

匡野俊眉微挑。

“羡慕吧?羡慕的话,就赶紧找个老婆,到时候我也替你办一场。”东方少翎调侃着说完,已经起身起来。

匡野蹙眉,“你去哪里?”

“既然来了,当然是去看看我闺女。”说这话的时候,东方少翎已经下了车,往那下面的大坝走去。

……

容爵此刻当然丝毫不知两个死党正在看自己热闹,他全部的心神都集中在自己心爱的老婆温暖身上。

这一刻他从去年开始就在筹谋,一开始完全不曾料到这一天竟然这么巧,就在南城能见证到这一场流星雨,若说这是上天注定也不为过。

他擦拭掉温暖脸上的泪水,温暖被感动得一塌糊涂,吸了吸鼻子,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她眉头一皱,问道,“容爵,别告sù

这只广告是你安排的吧?”

“老婆,你真聪明!”

温暖顿觉嘴角一抽,“那……大巴车故障的事情,也是……你的主意咯?”

“BINGO!”

温暖顿时大火,“宾果你个头!你这是以权谋私,你懂不懂?!你要疯没关系,可是你让这么多人陪你一起疯,你知不知dào

这样很没品?告sù

你好多次了……”

大坝上,容爵跟温暖吵吵闹闹着,这边桑桐跟橙橙却是看得满心欢喜,小不点转了转滴溜溜的黑眼睛,突然提出一个问题。

“妈咪,为什么你和爸比不过结婚纪念日呢?”

桑桐身子一僵,心里仿佛长满了草,她是万万没想到橙橙会突然提出这样的问题来。

侧过身,盯着女儿的脸,牵强地扯出一抹笑容来,“那是因为爸比跟妈咪还没有结婚呀。”

“为什么呢?你们是我的爸比跟妈咪啊,就像容蜀黍和温阿姨一样,是小烨哥哥的爸比跟妈咪,怎么会没有结婚呢?”

“这……”桑桐再次语遏,不知dào

该怎么解释了。

如今,她的女儿这么懂事,这么渴望父爱,对很多事情也都有了自己的想法,也能提出叫人为难的问题来了,该怎么回答她才好呢?桑桐有些犯愁了。

桑桐曾经想过,干脆让橙橙知dào

真相,知dào

她还有个亲爸比,而她的那个亲爸比,就是她喜欢的那位秦蜀黍。

可是,她又吃不准,怕橙橙得知真相后,一切会脱离她预想的正轨,当然她最担心的,是秦晋琛会把女儿从她身边带走。

她摸摸橙橙的脸,让秦晋琛和橙橙相认的念头仅仅是闪了下,便又被她掩藏起来。

橙橙已经知dào

自己有个亲爸比了,又是那么喜欢秦晋琛,一旦知dào

秦晋琛就是她的亲爸比……桑桐不由惶恐。

四年,如此煎熬如此折磨地度过,如果连橙橙都跟秦晋琛走了,那她还剩下什么?

她的爱就那么多,全部给了出去,收也收不回,好不容易有了个女儿,她是她全部的寄托和希冀,如果再失去女儿的话……桑桐的手臂改为搂住女儿的腰,将她小心翼翼贴近自己。

母女俩依偎着,桑桐喉间有些哽咽,不料一道清越的嗓音突然出现在两人身后,“橙橙的这个问题,就由爸比来回答吧。”

两人倏然抬首,回头望去,不觉一惊。

“少翎?!”

“爸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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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8. 【V194】除了我,没人有这资格(月票加更)

来人正是东方少翎,一身黑色风衣搭配卡其色长裤,双手插兜走来,丰神俊朗,风度翩翩,橙橙见到他后,第一时刻扑过去,“爸比!”

东方少翎微微弯腰,一把将扑过来的橙橙捧起来,“橙橙想知dào

答案吗?”

“想!”橙橙重重地点头,前面的刘海也随之拂动了一下,看起来更显俏皮,她眨巴眨巴眼睛,催促道,“爸比,你快告sù

我,为什么你和妈咪没有结婚呢?”

东方少翎轻轻刮了一下橙橙的鼻梁,“小笨蛋!当然是因为爸比还想跟你妈咪谈恋爱啊。”

小不点其实不太明白什么叫做“谈恋爱”,什么叫做“结婚”,但是看东方少翎的样子,好像“谈恋爱”很好玩的样子,她忽然想起电视剧里那些男女主角亲亲我我的镜头来,是不是那就叫“谈恋爱”呢?

她歪着脑袋,很认真地问,“谈恋爱?是不是男生跟女生啵啵,就叫谈恋爱啊?”

东方少翎微囧,这个话题真是少儿不宜啊,想了想,他打起马虎眼来,“嗯,咳咳……差不多就是那样吧。”

小不点却不依不挠,坚持刨根到底,“那为什么你不啵啵妈咪?刚才我有看见容蜀黍跟温阿姨啵啵哦。”

“这个……”东方少翎和桑桐对视一眼,彼此都懵了。

站在不远处某个角落里的高大男人,听见橙橙的这句话后,不觉全身一僵,一颗心霎时提到了嗓子眼儿,忍不住就要冲上去,然而一只脚刚迈出去,就看到接下来的这一幕。

只见东方少翎一把揽住桑桐的纤腰,说道,“谁说爸比跟你妈咪不啵啵?我现在就啵给你看。”

说着就凑上前,照着桑桐的右脸颊轻轻印下一口,桑桐气得咬牙,回头就要骂他,可东方少翎悄声说,“应付一下,别穿帮了。”

听他这么一说,桑桐眼角的余光果然看见橙橙正瞅着桑桐的右脸颊看呢,她没辙,只好忍下这口气。

到底还是小孩子,不懂“亲脸颊”跟“接吻”的区别,以为东方少翎真的跟桑桐啵啵了,橙橙脸上浮现出一抹天真无邪的笑意。

桑桐叹了口气,“这下你满yì

了,该回房间睡觉了吧?”

“嗯。”橙橙乖乖地点头。

桑桐扫了身边的东方少翎一眼,几乎是从牙齿缝里迸出一句话,“待会儿再跟你算账。”

他耸耸肩,不以为意。

不远处眼睁睁目睹刚才那一幕的某个男人,双手紧紧捏成了拳,阴鸷的脸色正在逐寸逐寸龟裂。

……

橙橙洗漱完毕,躺在床上后,又开始发脾气了。

原来,刚才她跟容烨在大坝上玩耍的时候,把最喜欢的一只布偶玩具弄丢了,一直嚷嚷着说,没有那只布偶玩具她就不睡觉,桑桐气得不得了,却也没辙,只好让东方少翎把女儿看着,自己出去找。

她打着手电在大坝各个角落里找着,路旁长出一层层青苔,尽管她走得小心翼翼,但还是没提防住,摔滚在了旁边的灌木丛里,守夜的村长听到有动静,忙找来。

“怎么了怎么了?”

桑桐说着没事,想起身,却发xiàn

后背疼得厉害,伸手一摸,摸到个尖利的石块。

村长下到灌木丛内,“摔痛了吧?”

“我,我起不来。”

村长帮忙拉她起身,用手电一照她背后,“哎呦,都流血了。”

低头朝地上一看,一块手掌大的石头尖角竖着,村长不免着急,“别摔出个好歹来。”

桑桐疼得齿牙咧嘴,是真疼,也不知dào

是怎么了,她这么倒霉,偏偏摔进那灌木丛里,她痛得站在原地不能动,尝试着挪动脚步,却是费力得很,村长见状,忙将她扶到路边,“可别乱动了,这样,你坐在这,我去叫人来。”

周边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但桑桐根本走不了,村长指了指不远处,“别怕,十分钟我就回来了。”

村长交代完后,大步离开,桑桐手掌摸向背部,她嘶了声,拿着手电照向周边。

树丛内发出奇怪的叫声,她竖起双耳,恐惧犹如灭顶的潮水般袭来。

她一向怕黑,更何况是在荒无人烟的野外……

桑桐双肩不受控zhì

地颤抖起来,伸手不见五指,她双手忍不住抱紧自己,并不冷,却是怕得全身发抖,恍惚间她摸到自己的手机,忙掏出来想给人打电话。

翻找出的十一位号码数字,令她倏然一顿。

真是莫名其妙,她第一个想要打去的,不是东方少翎,不是温暖,而是……秦晋琛?

她指尖不由得握紧,想要让自己心安下来,可一颗心脏不受控zhì

地狂跳,自己越是想不通,心跳越是加剧跳动。

经过那么多的波折,她怎么还会想到打电话给秦晋琛呢?疯了!真是疯魔了!

咬了咬牙,她才重新翻找到东方少翎的电话号码,却想起他这会儿正陪着橙橙,他出来了,那橙橙怎么办?而且搞不好会弄醒橙橙,这样一想,她就拨通了温暖的电话号码,可那边却传来占线的嘟嘟声,再给容爵打,更是占线中。

桑桐叹了口气,看来只有靠自己了……

等到疼痛缓和些后,她试着撑起身子,艰难地往前挪步。

就在这时,身边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她全身一顿,吓得大气都不敢乱出,一道低沉稳重的男声还未走近,就远远传来,“别怕,是我。”

是她幻听了吗?那声音好像是秦晋琛。

“你先站在那里不要动,我马上过来。”他再次出声。

这一次,桑桐是彻底辨识出秦晋琛的声音了,她有些发懵,傍晚的时候她不是已经赶他走了吗?都这么几个小时了,他一直没有离开?

心底说不出的繁复……

这时候秦晋琛走了过来,弯身一把将她抱起来,桑桐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他说,“这大山里的路不比城市里的道路那么平坦,不想我也摔一跤的话,你就乖乖地不要动。”

他略带命令的口吻,令她气结,却也知dào

他说的有道理,想想现在不是跟他理论这些的时候,也就随他了。

秦晋琛抱着她回到大坝上时,村长刚好带了几个人过来,眼见着这阵仗全都让出路来,村长连忙把秦晋琛引导一个空房间里,秦晋琛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在床上。

村长走过来埋头一看,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

“姑娘,你这伤摔得不轻啊,得赶紧处理,不然会感染。”说着,村长抬头问,“你们瞎站着做什么?小刘小张,你们不是都懂点儿治跌打创伤的土方法吗?赶紧过来处理处理啊。”

几个人面面相觑,“村长,这样不太好吧?我们……都是男的。”

桑桐伤得恰好是背部,要替她治伤,就得解掉她身上的衣物,对于在场的男士来说,的确是很尴尬的事情。

可是这么严重的伤,如果不及时止住血的话,恐怕会出状况,加上这荒郊野岭的,就算开着容爵的车去镇上,也不知dào

那里的医院有没有人。

总之,当务之急,还是得先处理伤口。

大家正犯愁的时候,有个男村民开口了,“我来吧,我以前跟着廖医生学过一点,知dào

怎么治。”

闻言,秦晋琛微微侧首看去,俊目微冷,看到那男人走到床边,仔细检查过桑桐的伤势后,发xiàn

并未伤筋动骨,就是背部蹭破了,血迹干涸住,所以动一动都痛得半死。

他说,“要先把衬衣剪开才能用酒精消毒。”

“那你愣着做什么,剪啊!”

村长催了催,他觉得在救人,没有什么好顾忌,桑桐的声音也闷闷地传来,“剪吧,我没事。”

秦晋琛一听,全身火气蹭地烧起来,“什么叫剪吧,没事?”这一剪刀下去,不止背部,就连前面都得春~光乍现。

有人已经拿了一把剪刀出来,那男村民正准bèi

接过来,秦晋琛忽然上前一步,“等等!我来!”

桑桐闷着的脑袋侧过脸,不敢有大动作,只能看到他的一双笔直长腿。

“你来?”村长诧异,这才忽然发觉秦晋琛很面生,“你谁啊?”

秦晋琛也不回话,径直接过男人手中的剪刀,桑桐这会儿腾地一下子烧红了脸,急了,“你走开!我不要你给我治!村长,他不是医生,别让他动我!”

秦晋琛冷笑了两声,索性坐到床沿上,“我是她老公!除了我,没人有这资格!”

“你……村长,他不是我老公!给我换人!”

“你当自己是在医院VIP病房呢?还换人!有我帮你治就不错了。”

“秦晋琛,你给我滚开!听见没有?!不许碰我!”

虽然不知dào

这个身材高大长相俊美的男人是否真的是这个女人的老公,可是,既然她能叫得出他的名字,就该是认识的,村长这么一分析,立马挥了挥手。

“甭管这么多了,救人要紧!赶紧的,其他人都跟我一起出去,小刘,你去把我老婆找来,让她烧壶热水,待会儿肯定用得着。”

“好嘞!”

一群人跟着村长出去,房间里就只剩下秦晋琛跟桑桐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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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9. 【V195】是有多涩情(求月票)

“好嘞!”

一群人跟着村长出去,房间里就只剩下秦晋琛跟桑桐两个人。

见村长带着一群人离开,桑桐顿时就慌了神,“秦晋琛,你出去!我不要你来!”

“闭嘴!”秦晋琛气急败坏地说,“我现在没工夫跟你计较这么多,你的背伤得很严重,如果不及时处理的话,你就等着落下病根吧!”

桑桐被他的气势给震慑住,顿时语噎了,见她不再反抗挣扎,秦晋琛就操起剪刀,准bèi

给她处理伤口。

真zhèng

要下手的时候,秦晋琛倒是有些怕了,虽然他学过一点急救措施,处理这种小小的擦伤完全没问题,可是躺在床上的不是普通人,而是他此生最爱的女人,他生怕自己一个闪失,就疼着她、伤着她了。

桑桐背上正疼得难受,却感觉到后面的男人杵着不动,急了,“你到底要不要给我治啊?”

秦晋琛回过神来,“我马上。”

说着,他把剪子塞进她的衣摆处,桑桐倒抽了一口冷气,“你会不会啊,别剪到我的肉。”

“你安静点,我就不会剪到了。”

“……”

几剪刀下去,到了血迹干涸的地方,秦晋琛伸手揭开,但布料紧贴着破皮的地方,桑桐忍不住痛呼,“啊——你轻点,好疼!”

“忍着点儿。”

“这么痛,我怎么忍?”

桑桐是真觉得疼,疼得齿牙咧嘴,眼眶里都起了盈盈雾气,秦晋琛看着难受,心想这么一点破皮都疼成这样,那她生橙橙的时候,不知dào

疼成什么样子了?

喉间微微一梗,他不由自主地问出,“你生橙橙的时候……是自然产的吗?”

“嗯。”桑桐轻应了一声,眸光微颤。

秦晋琛微微颔首,脸色复杂,“橙橙生下来多重?”

“六斤六两……很健康。”

“那就好……”秦晋琛心口微漾,眼眶不受控zhì

地湿润了,他艰难地咽了一抹口水,又问,“一定很疼吧?”

“……嗯。”桑桐再次回应,脸色跟秦晋琛一样,难以言喻的复杂。

想起生橙橙时的那一刻,桑桐心绪繁复,既觉得骄傲又觉得幸福,当然也是令人痛不欲生的。

秦晋琛看见她眸底的神色,愧疚感一下子涌了上来,喉间再次微微一梗,逸出,“对不起……”

桑桐心下一横,“你要是觉得对不起,就好好给我治伤,别让我痛着了!”

被她这么一说,秦晋琛的手反倒开始颤抖了,她伤得不算太重,但也不轻,尖利的石块正好将她曲线优美的裸~背划伤一长条扣子,看在别人眼中是触目惊心。

他眼里有复杂的情绪涌动,小心翼翼地剪下最后一刀,“已经剪开了,但布料黏住了,没法再弄。”

桑桐听闻,心再度紧张,“那你别动了,找个人进来帮你弄。”

“那怎么行!”秦晋琛打断她。

方才东方少翎揽住她的腰、亲她脸颊的时候,他差点没冲上去狠狠地揍他一拳,现在还要让别的男人进来看见她果着上半~身的样子?绝对不行!

恰在这时候,村长老婆端着一盆热水进来,他赶紧招呼道,“大姐,麻烦你过来帮个忙。”

说着,他迈动大长腿,移到桌边,从箱子内找出药水和纱布,“你用纱布浸湿了,放在她伤口黏合的地方,既能消毒,又能让干涸的血迹化开。”

村长老婆点点头,接过东西,桑桐本来就很痛,现在见到又是一个没有丁点专业知识的人,她紧张到不行。

秦晋琛用镊子小心翼翼夹起浸湿的纱布后放向桑桐的背部,她疼得一个激灵,忙咬住手背。

见状,他安慰道,“可能会很痛,但要忍忍。”

听起来是在安慰她,其实他自己才是紧张得不得了,汗顺耳际往下一直淌,他小心翼翼一点一点动作,桑桐觉得备受折磨,还不如狠狠撕开,痛也痛快。

她泪水几乎逼出眼眶,秦晋琛迷魅的双眼很快被汗水给迷蒙,他倾起身,看了眼身下的女人。

这一次,桑桐居然一个痛字没喊出来,他觉得太难以置信了。

秦晋琛双手撑在她颊侧,整个人往下压,几乎匍匐在她身上,桑桐侧过头,正好对上他墨滴一般玄黑的双目,顿时惊得瞪大瞳仁,“看什么看,赶紧给我治伤啊!”

“我看看你是不是躲在被窝里哭。”

桑桐微囧,吸了吸鼻子,没好气地说,“有什么好哭的。”

被床单隔在外面的男人竖起双耳,怎么听都觉得这里面有戏,是不是他自作多情了?怎么看都觉得他这个老婆,是不想让他看见自己在哭?

心里仿佛一瞬间灌入一口蜜,暖了,也甜了,动作也更加轻柔了。

他小心翼翼地将桑桐身上贴身的那层衬衣全部解开,露出大片背部,后面还有不少被树枝刮伤的地方。

“接下来做什么?”村长老婆问。

“上药。”

他将找出的药交给村长老婆,村长老婆一下子紧张起来,“我来吗?还是你来吧,我们这大山里的粗人,万一不小心手脚重了点,这姑娘怕是承shòu不住……”

想想也是,秦晋琛垂眸看了一眼背对自己的桑桐,将药瓶子拿回来。他拧开瓶盖,一股清凉的味道窜入鼻翼,他手指抹了些许,揉开后按向桑桐的伤口。

这一下,缓解了原本火辣辣的疼,舒服多了,桑桐喉间忍不住逸出一声轻~哼来,“唔~~~”

秦晋琛不由勾唇,“叫这么销~魂作甚么?舒服么?”

桑桐的脸瞬间滚烫,偷偷扭头一看,村长老婆正抿嘴偷笑呢,她更是羞愧得不行,一掌挥过去拍向秦晋琛的大~腿,“你给我快点!”

“快点?你确定我要快点?刚才不是还说痛吗?”

“现在不痛了……叫你快点,你就快点,哪儿来那么多废话?!”

两个人骂骂咧咧着,丝毫不曾发觉这一番对话,在外人听来,是有多涩情。

上好了药,秦晋琛替桑桐包扎,这是门技术活,但好歹随便摆弄摆弄还是会的,桑桐被绑得跟个粽子似的,实在难看的要死,而完成这番动作后的秦晋琛,早已累得满身大汗。

他脱下外套,替她披上,桑桐趴在那里没动。

村长老婆端着染有血污的水出去了,秦晋琛则起身看了一眼桑桐,她脑袋别向里侧,躺在那的身影看着孤单而寥落,看得秦晋琛更加心疼。

“你一个人大晚上的出来做什么了?东方少翎呢?他怎么不管管你?”说起东方少翎,他是眼睁睁看着东方少翎抱着橙橙,跟桑桐一起去了房间的。

光是看着这一幕,就令他嫉妒到发。

桑桐嘟囔了一下嘴,“橙橙弄丢了她的玩偶,吵着不睡觉,我就出来找,所以就……”

原来是因为橙橙那个小不点,秦晋琛的眸光变得柔和下来,“那你躺在这里,我去替你找。”

桑桐见他真的要出去找布偶娃娃的样子,忙说,“等等,你别去找了!”

“为什么不找了?不是说橙橙吵着要吗?”

桑桐张了张嘴,突然没了声音,她怎么可能告sù

他,不让他去找,是因为她害pà

自己一个人在这个房间?

她说,“等明天天亮了再去找吧,估计这会儿橙橙已经睡了。”

秦晋琛点点头,“也好。对了,这会儿已经很晚了,你出去跟村长说,就让你睡在这儿,我好照顾你。”

桑桐不干了,“那怎么行?没有我在身边,橙橙睡不好觉的。”

她说着就要强撑着起床,秦晋琛见她还要折腾,气更加不打一处来,他将她推回去,“不是有东方少翎陪着橙橙吗?既然他那么想当我女儿的父亲,我就让他当这个奶爸好了,今晚你就睡这里,我看着你!”

奶爸……

桑桐听了哭笑不得,东方少翎若是知dào

秦晋琛如此嘲讽他,还不把肺气炸了吗?

她忍着痛说,“少翎今晚要回去,他明天还有事要忙,不行,我必须得回去。”

秦晋琛见她坚持,又听说东方少翎要回去,不跟她们母女俩待一起,反倒松了一口气,便搀扶着她一同起来。

村长家的那个大坝,离大家留宿的那间校舍其实并不是很远,若操最近的那条水渠小道走过去的话,只需五分钟就可以到达,可那条水渠道边是没有路灯的,对桑桐来说就有些困难了。

所以,秦晋琛带着她,选择了宽敞有路灯照明,但相对比较绕路的石子路道。

但就算这样,这条路也不好走,之前桑桐出来的时候没有受伤,而且那时候天还没有完全黑尽,也就不觉得什么,可现在她背部受了伤,每挪动一步背部肌肉都受到牵扯,加上灯光幽暗,踩着石块儿的两只脚都有些不听使唤了。

眼见着她的身子摇摇欲坠,忽然一直大掌伸到她面前,走在前面的秦晋琛不知何时折回来,向她伸出了手。

桑桐全身一震,抬起头来,眸内如风起云涌,似曾相识的一幕霎那间在脑海里浮现。

260. 【V196】跟女儿一起,回到我身边吧?(求月票)

桑桐全身一震,抬起头来,眸内如风起云涌,似曾相识的一幕霎那间在脑海里浮现。

那是四年前,他第一次到丽景大酒店考察,作为客服部经理的她也在迎接队伍中,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她竟然摔倒在他面前,而当时的他,也如这般向她伸出了手……

她本能地抗拒,不想牵他的手,怕这一牵手,以后又会跟他牵扯不清,可秦晋琛见她杵着不动,竟然不由分说,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

“放手!秦晋琛,你快放手!”她惊呼,甩了甩手腕,却不得法。

秦晋琛置若罔闻,紧握住她的手腕不放,直盯着她的眸光含了几分压迫,下一秒,竟然直接半蹲下身子,将她背在身上。

桑桐更慌了,“秦晋琛,你干什么?!”

“你不是要我放手吗?我已经放开你的手了。”闷闷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口吻是冰冷的嘲讽,顿时呛得桑桐说不出话来。

他竟然……在这种情况下也能钻她的空子?太可恶了!

却也没办法挣脱开,他的力qì

本就比她大很多,现在她又受了伤,更是挣脱不掉的。

桑桐懊恼极了,话里的口吻不由得含了些许怨气,“秦晋琛,你这是耍无赖,趁人之危趁火打劫!我现在很后悔答yīng

把工程交给你做,我们不该这样的,我们已经没有瓜葛了,你还是打哪儿来就回哪儿去……”

桑桐一口气说了很多,发~泄一般,秦晋琛却只是听着,没有反驳一句话,背着她慢慢往前走,这倒是让桑桐觉得纳闷了。

“……秦晋琛,你怎么不说话?”

身前慢慢行走的男人这才顿住了脚步,他的眸光落在她环住他颈脖的双手上,他可以很清晰地看到,她的指间戴着的,正是前几天他还回去的那一枚黄金戒指。

刚刚她骂他的时候,他的目光一直追逐着她的手指,想象着背后的她,会是怎样一副愤nù

、怨气、飞扬的表情,那道金属光圈匀染出的光彩,仿佛在他眸底燃起一簇火苗,星星点点燃烧的光焰考验着他干渴许久的情怀。

“桑桐。”他忽然唤道。

“干什么?!”

男人唇间逸出的话语异样轻柔,“跟女儿一起,回到我身边吧?”

桑桐骇然睁大了眼。

“你现在不答yīng

也没关系,我会等到你原谅我,答yīng

我为止。”秦晋琛说话的口吻,仿佛再自然不过,轻声满语的,却又含着几分压力,尤其最后这句补充的话,根本不给桑桐选择和抗议的机会。

她一时不知dào

该说什么话,心跳得很快,背与她相贴的男人自然是感觉到了,他只是笑笑,很自然地将话题扯开,“你的背伤得不轻,回去记得这几天都不能洗澡,知dào

了吗?”

桑桐心神一颤,喉间滚了滚,良久才吐出一个“嗯”字。

大山里墨黑的夜晚,唯有树木沙沙作响的声音,以及他们俩的呼吸声,满天繁星闪闪,一线细细弯弯的上弦月宛若金钩挂在天上。

秦晋琛的背很温暖,桑桐伏在秦晋琛的背上,悬空的双脚随着他的脚步晃荡着,他们的身影像一对连体人,沿着齐齐青草地缓缓行走。

回到留宿的校舍已经很晚了,秦晋琛将她放下来,送她到门口,“你进去吧,时间已经不早了。”

“那你呢?你……住在哪里?”她问。

他抬眸凝着她的眼,“桑桐,你还是担心我的,对不对?”

桑桐表情僵了僵,别扭地转过脸,“你这人还真是……不过就是看在你送我回来的份儿上,客气地问你一句,你就能扯出这么多联系出来……”

他呵呵笑了,也不介yì

,“我就住在村子里找了家农户,那家人很热心,留我住一晚。”

原来如此,可桑桐实在是很难相信,像秦晋琛这样的人,竟然愿意在村里找家农户留宿……

“你进去吧,我也得走了,不好耽误人家休息。”

他说着,真就转身干脆地离开,桑桐背对着他杵在原地几秒,莫名地感到心慌,数秒后她忽地转过身,追出去几步,可惜男人已经走远了。

他身姿挺拔,足有一米八几的个头,步履矫健,看着他的背影,桑桐伸手捂住嘴,这一刻,无以名状的感动和温暖充斥着她的心脏,她热泪盈眶。

男人越走越远,直到完全走出她的视线……

桑桐回到房间后,发xiàn

东方少翎竟然抱着橙橙一起睡了,她不好吵着他们俩,幸好房间里的铁床是上下铺,她洗漱完毕后,就悄悄爬到上铺,反趴在床上。

或许是因为背还痛着,她有些睡不着,想起刚刚秦晋琛走远的背影,满心繁复。

有些人,真是不见还好,不见就只是当作回忆一般空想罢了,可一见,各种想法就会凭空钻到她的脑子里,挥之不去。

这四年,怎么可能不会想起他,怎么可能?

她到底不是什么白骨精,不过是个普通的女人,七情六欲齐全,即使拼命想要忘记他,但事实却是,不管她下了多大的决心,他就像是在她心里烙下印记一般,任时间如何冲洗,都洗不去痕迹。

他说,他要等着她和女儿回到他身边。

她或许可以忘记很多年前,在悦来度假村发生的一切,可是,她和他之间到底还是有一条永远跨不过的沟渠,那就是叶婉露和卢卡斯……

说到底,她做不到跟另一个女人分享一个男人的爱,也无法狠心到让自己的女儿,去分享别人的父爱!

……

翌日。

因为桑桐穿着厚厚的防寒服,东方少翎没有发xiàn

她的背受了伤,自然是不知dào

昨晚上发生的事情,更不知dào

秦晋琛也在这片大山里,只是叮嘱了桑桐几句,就坐着容爵的房车一起回南城了。

桑桐给橙橙穿好衣服后,就带着她一起去村长家吃早饭,听说温暖跟小烨已经在那边等着了,两人走的不是昨晚的石子路,而是操近路,走的那条窄窄的水渠道。

没想到刚走到一半儿,小不点就不合zuò

了,“妈咪,我不要走路了,你抱着橙橙好不好?”

若是放在平时,桑桐也是不会放她一个人走这么一条窄窄的水渠道的,可她背部受了伤,受不得牵扯,自然是没法抱女儿。

她叹了口气,蹲下来说,“橙橙乖,坚持一下下,一会儿就到了,小烨哥哥说,村长家有好多好吃好玩的东西哦。”

“我不要,我要妈咪抱抱!”

“可是妈咪今天不能背你啊,妈咪受了伤,很痛哦,你心疼一下妈咪……”

桑桐试图跟小橙橙讲道理,可橙橙却是闹起了情绪,摆着小胳膊说,“不要嘛,不要嘛,我就要妈咪抱抱!橙橙不要走路,好怕怕……呜呜呜……”

小不点竟然放声大哭起来了,杵在原地就是不走,把桑桐急得不得了。

就在这时,一道清越的桑桐倏尔在两人身后响起,“橙橙,蜀黍抱你好不好?”

母女俩闻声回头,一眼看见了秦晋琛!

“蜀黍,我要抱抱!”小橙橙倒是很不客气,不等桑桐同意,就直接朝秦晋琛张开了双臂,秦晋琛走上去,一把将她抱起来。

秦晋琛说,“橙橙,我听你妈咪说,昨晚上你睡觉很不乖哦,吵着要布偶娃娃,结果,害你妈咪出去找娃娃的时候受伤了。”

橙橙很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回头看向桑桐,“妈咪,你受伤了吗?”

“嗯。”桑桐笑笑,点头说道,她说话的时候,视线不经意间扫过秦晋琛的双脚,发xiàn

他的皮鞋上都沾满了泥土,就连裤管都弄脏了,好像是刚刚从泥地里爬出来的一样,不禁有些纳闷,不知dào

他去了哪里,竟然弄得这么脏?

“对不起,妈咪。”小不点也知dào

心疼自己的妈咪,小嘴很委屈地瘪起来,眼泪汪汪的样子萌翻了。

“所以,你待会儿不要缠着你妈咪,万一橙橙不小心碰到妈咪背上的伤口怎么办?”

“哦,蜀黍,我知dào

了,我一会儿不会缠着妈咪,我一定会很乖的。”

“橙橙真是个懂事的乖宝宝!”秦晋琛照着她的小脸颊就亲了一口。

小不点很开心地笑了,却又忽然想起些什么,蹙眉问道,“可是蜀黍,我的布偶娃娃怎么办呢?那时我很喜欢的布偶娃娃呢。”

“你的布偶娃娃?啊,它已经被小天使选中做朋友,一起飞到月球上去了,不过没关系,蜀黍今天给你带了一个新朋友。”

“什么新朋友?”橙橙好奇地问。

秦晋琛神mì

地笑了笑,像是变戏法一样地,不知从什么地方掏出来一个布偶娃娃,不是橙橙要找的那一只,而是前一次在商场里,他送给橙橙,却被东方少翎还回来的那一只海绵宝宝。

“锵锵锵——是海绵宝宝,橙橙喜不喜欢啊?”

“喜欢!橙橙最喜欢海绵宝宝了!”小不点一下子就抱住秦晋琛手里的玩具,高兴得亲来亲去。

桑桐看着这一幕,恍然大悟,看来秦晋琛裤管上的泥泞,一定是在寻找布偶娃娃时沾染上的。

261. 【V197】又是你们两夫妻啊(求月票)

秦晋琛就这样很自然地把橙橙抱在怀里往前走,他走得很慢,一只手抱着橙橙,另一个胳膊则抬起来,让她的手搭在他抬起的手臂上,好使她可以有支撑的力量。

可是,橙橙到底不是小婴儿了,三四岁的孩子也有三十四斤的重量了,他这样单手抱着橙橙,想想也是很费力的,她便把手放下来,“你别顾着我,我可以自己走。”

他不悦地皱眉,手臂虽然放下了,却改为伸手牵住她的,并与她十指相扣,桑桐挣了挣,却是挣脱不掉,只好随了他。

快到村长家的大坝时,温暖和容烨远远地看见桑桐和橙橙的身影,就挥手跟她们打招呼,桑桐怕摇了摇秦晋琛的胳膊。

“你放她下来吧,我不想让人误会。”

这句话无疑让秦晋琛心里很不是滋味,“有什么好误会的?我们还没离婚,有些亲密举动又怎么了?”

“……”桑桐语遏。

她一向在口舌方面没占过秦晋琛的便宜,也懒得跟他多说什么,来到大坝边上的时候,她干脆伸手去抱橙橙,不成想,背上的伤口因为抱橙橙的动作而受到牵扯,顿时痛得她齿牙咧嘴。

秦晋琛见状,蹙眉轻嗤,“我就说让我抱吧,你还不信,伤口痛了吧?”

桑桐被他激得面红耳赤,更是心下一横,忍着痛把橙橙抱在怀里,她这样逞强的样子叫秦晋琛更是心里有气,就伸手去抢她怀里的橙橙,两个人你争我抢的时候,他的手竟然不小心扫过桑桐身前柔软的两团。

说实话,秦晋琛真不是故yì

的,可桑桐却是变了脸色,她没想到自己的身子竟然那么敏感,霎时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小橙橙看到桑桐的脸色变了变,她目光一点点往下移,然后眼睛圆睁,做出一副吃惊的模样,小嘴里足能塞下一个大鸡蛋。

她转过头看向秦晋琛,“蜀黍,你为什么摸我妈咪的奶奶啊?”

桑桐快速往后退了步,小橙橙的话音还有些不清楚,这话好像在说:蜀黍,你为什么摸我妈咪的内内啊?

桑桐觉得尴尬,极力想要镇定心弦,但还是有一抹绯红从耳根处漫起,而秦晋琛的面上也微微浮现一抹红润,收回手没说话。

尴尬的沉默下,前方忽然有几团黑漆漆的东西在冲过来,桑桐转头一看,懵了。

竟然是群黑猪,个头硕大无比,速度那叫一个快,还发出咕咕的叫声。

加起来估摸着能有十来头吧,气势汹汹,大坝入口处是一段泥路,已经被践踏的不成样子,黑猪身上溅满泥渍,正朝着三人所在的方向冲来。

桑桐一直生活在大城市里,虽然吃过猪肉,可这猪跑……她是从来没见过。若只是几只个头小的乳猪倒也罢了,可那成群结队冲过来的,全都是几十斤甚至上百斤的成年猪,可想而知,那架势是有多可怖了。

她骇然往后退了两三步,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抱紧女儿躲起来,可是她顺手抓了一把,手边空空如也,再回头一看,原来反应灵敏的秦晋琛已经把女儿抱到一侧的草堆后面。

见到女儿安全了,她松了一口气,却因为这么一个闪神,她已经错失了躲避的绝佳时机,等到她回过神来时,那一群发了狂的黑猪已冲到她跟前不到五米的距离!

桑桐整个人都傻掉,连躲避都不知dào

了,怔怔地睁大了眼,惊恐地望着那群黑猪……

“桑桐!你怎么不躲?!”

身旁一道气急败坏的大吼声骤然喝出,紧接着,秦晋琛大力地将她揽入自己怀里,双臂紧紧护住她的身子,顺势倒在地上,朝那草堆翻滚了几圈,一阵天旋地转后,桑桐被秦晋琛稳稳地抱在怀里,滚落在草堆边上。

橙橙吓坏了,一下子扑过来,“妈咪!妈咪!我怕怕!”

桑桐倒是没有大碍,反倒是因为橙橙这么一扑,背部受到挤压,微微有些发疼,发出轻“嘶”的声音,秦晋琛赶紧扶着她起来,“有没有哪里受伤?”

“嗯,我没事。”桑桐站起来,拍了拍身上沾染的灰尘,不经意这么一垂眸,顿时愕然。

原来,有事的不是她,而是面前的男人,他那身原本质地优良的休闲运动服大概是因为刚才的那一摔,竟然摔破了,从衣摆下方一直到腋下,背拉扯开一条大大的口子,看着甚是狼狈又滑稽。

怔愣间,有人从另一头跑来,拿着根竹竿,人未到声先来,“对不起对不起,本来是今天拉出去卖的,没想到从圈里跑出来了。”

桑桐回过神,缩紧双肩,“我倒是没事,就是把孩子吓坏了,赶快弄走吧。”

“好好好。”养猪人自有一套,吆喝了两声,猪群就被他乖乖赶着向前了。

桑桐走到秦晋琛身边,蹙眉上下打量他的身上,“你有没有怎样?衣服都破了,这可怎么办……”

“我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衣服都破了。”桑桐下意识地抬手拉起他的双手,前后左右看了数圈,发xiàn

确实没有任何流血的迹象后,仍然不放心地问,“好像看起来没什么,你自己觉得呢?有没有哪里摔到?”

面前的男人没有说话,静默了片刻,桑桐觉察不对,一抬头,目光触及到男人微微勾勒起的精致嘴角,这才惊觉自己有些失态了。

她忙松手,抱住橙橙后别开脸,秦晋琛隐约见到她的耳根是红的。

温暖跟容烨刚刚目睹了这一幕,有惊无险,也是吓坏了,“桑桐,你没事吧?橙橙呢?有没有吓到她?”

“我们没事。”

刚才那惊险的一幕,温暖也是看见的,知dào

有个男人救了桑桐母女俩,这走近了一看,发xiàn

那个男人竟然是秦晋琛后,不由得大吃一惊。

秦晋琛竟然在这里?这是怎么回事?

她目光带着询问,瞅了一眼桑桐,桑桐只是抿了抿唇,不说话,她也不好问些什么。

这时候村长得知消息后,匆匆赶了过来,一看当事者就是昨晚上的那一对男女,不由得乐了,“又是你们两夫妻啊,你说这事情怎么会这么巧,怎么什么事情都让你们两夫妻给碰上了呢?”

温暖不知dào

昨晚发生的事,饶有兴味地瞟了一眼桑桐,桑桐不觉想起昨晚上秦晋琛替她处理伤口的画面,脸色变得微红,而秦晋琛听闻村长的调侃后,欣然展笑,“可不就是巧嘛。”

村长是个热心人,问秦晋琛吃过早饭没有,秦晋琛看了一眼桑桐的眼色,见她没说话,他就说没有吃,村长就热情地邀请他一起去家里吃早饭,又看见他摔破了衣服,就主动提出借他衣服穿。

桑桐母女俩就跟温暖母子俩一起,先去吃早饭了。

早饭的时间并不长,加上还有拍摄任务,一行人不敢浪费多余的时间,吃过饭后,就乘坐大巴车,去往另一处拍摄地点。

上车前,桑桐频频回头看向身后,小橙橙问她,“妈咪,你在找什么?”

“……哦。”

她支吾了一声,冷不丁地,走在她后面的温暖插进话来,“是不是在等秦晋琛啊?”

“我哪儿是在找他!”她惊了一下,赶紧回头上了车。

见她一脸恼羞的样子,温暖不禁腹诽:死鸭子嘴硬,还不承认。

桑桐却是暗自懊恼,她怎么会是在等他?她脑子秀逗了才会等他。

心里这么想着,眼睛却是时不时总往车门口瞟,结果十分钟后,车子启动了,还是仍然见不着秦晋琛的身影。

一路上,橙橙跟容烨都很是兴奋,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温暖也像是突然笑了十几岁一般,与两个小不点打闹个没完,桑桐在这样的氛围下,心情也变得好起来,开始留意车窗外的美景。

视野里,一片片金黄色的稻田慢慢地飞过,空气里散发着稻子混合着泥土的香气,迎风而来,车子上的所有人都转移了注意力,趴在窗口贪婪地呼吸着难得的新鲜空气。

橙橙开心地大叫,“妈咪,你看,稻子都笑弯了腰!”

“哈哈哈,橙橙,你从哪儿学来的形容语,真贴切!”温暖被橙橙逗乐了。

桑桐也揉了揉橙橙的额发,露出笑容来。

车子穿过窄窄的乡间水泥路,慢慢地驶过一道敞开的铁门,桑桐看着门上有“龙潭经济开发区希望农业种植基地”的招牌一晃而过,就知dào

目的地要到了。

怪不得广告商会选址在这里,这里与昨日拍摄的农村乡野有着不一样的感觉。

弯弯曲曲的小道,风吹过来,两旁的梧桐树叶在秋风中轻轻地哗哗响着,偶尔一两片金黄色的叶子飘飘忽忽像乘着无形的降落伞,依依不舍地跟大树挥着手告别。

梧桐树后是一条清清的河流,远远望去,阳光投在河面上泛着金光,像是洒下一层金子。

蓝天说不出的清朗,阳光说不出的明媚,空气说不出的清新,似乎这样一个日子就该来到这让人心旷神怡的地方。

262. 【V198】一看就是赤果果的女干情(求月票)

下了车,所有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欣喜的笑容。

温暖忍不住挽住桑桐的肩膀,说道,“早知dào

这个地方这么美,就该留容爵和孩子们一起,在这里度完周末。”

桑桐笑笑说,“你现在打给电话给你老公,把他们三个人叫回来也不迟。”

“算了,他们还有事,改天带上我公公婆婆来,也是可以的。”

桑桐是真心羡慕温暖,有一个好老公,有三个漂亮可爱的儿女,还有疼她如己出的公公婆婆,自己还是个有名的设计师,生活过得是无比滋润幸福,不知dào

她的幸福,又在何时何方呢?

叹息间,温暖四处张望着,不远处有个告示牌,上面写着“向左蔬菜园,向右水果园”。

她问,“桑桐,橙橙跟小烨今天要拍摄的主题,是摘水果,还是挖蔬菜啊?”

“听说好像是两个景点都要采景,哦对了,那边还有个花卉园,待会儿我们要在那边吃饭。”桑桐指着遥远的方向,“据说那个饭店可有意思了,将室内的花房与饭店结合而成,我之所以答yīng

橙橙要来,就是想去看看那个花房饭店,借此机会学习学习,顺道给我的月桂坊掏掏经验。”

“你哟你,出来也还想着工作,你应该把工作放一放,好好放松一下。”

桑桐笑笑,“没办法,我这是职业病。”

两人说话的时候,那边拍摄组的工作人员就吆喝了,“大家都听好了,一会儿我们先去蔬菜园拍片,小橙橙跟小烨先去我们事先准bèi

好的化妆棚化妆……”

温暖闻言一下子兴奋起来了,“太好了,趁孩子们化妆的时间,我们去蔬菜园摘点儿新鲜蔬菜吧?”

这个提议不错,桑桐欣赏接受。

于是两人先去了温室大棚蔬菜园,摘了满满几篮子的蔬菜,桑桐比温暖的兴致还要高,温暖摘完后,桑桐还舍不得离开,独自一个人在大棚里转悠了很久。

或许是因为她从事美食餐饮的工作,对这些东西很感兴趣,甚至脑子还在策划,待会儿还可以跟这里的负责人谈一谈批发新鲜蔬菜的问题……

出来时,视线不经意间一扫,瞟到一道既陌生又熟悉的身影。

那人穿着天蓝色的粗布衣服,脚下穿着一双农用的绿色帆布鞋,乍然一看,和大棚里那些五六十岁的大叔们差不多,可明显身材高大了许多,而且那些衣服有些不合身,穿在他的身上越发显得滑稽。

而这个男人是……秦晋琛!

桑桐难以置信地上下打量着他,将他全身上下扫描了个遍,最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掩嘴调侃道,“这就是你从……村长家借来的衣服?很不错!太适合你了!”

秦晋琛表情难看极了,极不自然地拉扯了一下衣角,短得不能再短的蓝布衬衣只到他的月夸部,简直不忍直视。

他自然是听出桑桐的调侃声了,不由得蹙了蹙眉,“想笑就笑吧,不用遮遮掩掩的。”

桑桐摇摇头,还是拼命忍着不笑,可脑子里却是忍不住YY出一副画面:秦晋琛头穿着这身衣服,顶着一顶草帽,一肩扛着钉耙,一肩挑着粪桶,脚穿绿色军用帆布鞋,一个农民形象跃然于眼前。

这样一想,差点儿憋得背过气去。

秦晋琛懊恼地盯着她,“我这样真的有这么好笑吗?”

“嗯嗯。”她不住地点头。

他也忍不住跟着笑起来,笑了一会儿停下,一脸认真地说,“要知dào

这样就能逗笑你,我早就该穿上这身衣服了。”

他的目光灼灼,绽放着奇光异彩,桑桐背这样的目光看得心悸,慢慢敛了笑容,错开视线看向别处。

她咬了咬唇,道,“橙橙和小烨在化妆,我和温暖正好到蔬菜园里摘点儿新鲜蔬菜回去……”越说声音越小,她这是在跟他解释什么呢?

“那我们去看看她化好了妆没有。”秦晋琛说着,很自然地牵住她的手。

她微怔,僵直着身体由他牵着朝化妆棚走去。

橙橙已经化好了妆,从大棚里出来,一见着秦晋琛,就兴奋地叫道,“秦蜀黍!”

温暖远远地就见到秦晋琛亲昵地牵着桑桐的手走来,橙橙还欢快地扑过去抱住秦晋琛,这一看就是赤果果的女干情啊。

温暖快步走到桑桐的面前,掩嘴问道,“老实跟我说,你跟秦晋琛是不是又旧情复燃了,我刚才还没来得及问你呢?他是昨晚上就来的吧?我明明听见村长说你们两夫妻什么什么的,他刚才还牵了你的手,瞧你这脸红的……”

桑桐霎时面红耳赤,按下她的手指,小声地说,“拜托,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好吗?”

“那是怎样?”

她压低了声音解释,舌头有些打结,“其实,其实也没什么……我聘请他重新装潢月桂坊,他呢……就是来这里找吧台要用的木头……嗯,事情就这么简单。”

温暖眨巴眨巴了眼睛,数秒后撂下一句,“骗鬼啊?谁信!”

桑桐微囧,好吧,其实连她自己也不信。

……

两个人正说着话的时候,摄影棚那边好像起了争执似的,一向脾气好的导演竟然大发雷霆,似乎正在电话里跟谁吵架,引得化妆棚这边的工作人员都频频回首。

桑桐问,“出了什么事?”

“我过去看看。”

温暖说着,就小跑了几步过去,桑桐远远地看见她跟导演在交涉着,大约几分钟后,温暖折回来了。

“怎么样?不会是拍不成了吧?”桑桐最担心因为某些客观原因,导致这次外景拍摄不能在预定的时间内完成,那样的话不禁耽搁橙橙上幼稚园,也耽搁她的时间。

温暖说,“导演说有两个主要的男女演员来不了了,他们坐的同一辆车,那辆车出了车祸,两个人都受了点伤,被送进医院了。”

桑桐大吃一惊,“那今天的广告还拍不拍了?”

温暖耸了耸肩,也是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她蹙着眉环视四周,忽然眼前一亮,脱口而出,“我有办法了!”

“什么办法?”

“你等着,我去跟导演商量一下!”

她说着,就又匆匆去往导演那边,桑桐则是蹙在原地一筹莫展,秦晋琛抱着橙橙走过来,问道,“出了什么事?怎么还不开拍?”

“导演刚刚接到电话,说是有两个重yào

的演员出了车祸,来不了了。”

“那怎么办?”

桑桐揉了揉太阳穴,“不知dào

,正等着导演的决定呢……”

“导演?”秦晋琛微微一怔,看向一侧的某个地方,“你是说……正朝我们这边走来的那一位吗?”

桑桐闻言,偏头看去,果然看见导演跟着温暖一同走来,满面带笑,“您是桑小姐,小橙橙的妈妈吧?”

不明白导演这是要做什么,桑桐茫然地点点头,“是啊,怎么了?”

导演又看看她身边的秦晋琛,“那这位先生呢……是您的朋友吧?”

“……嗯,算是吧。”桑桐更加茫然了。

“是这样的,我们有两个男女演员出了车祸,拍不了外景了,可这边的拍摄任务我们在今天之内必须完成,我的想法是……能不能请两位客串一下临时演员?”

“临时演员?”桑桐惊呼,秦晋琛则是轻挑了挑眉。

导演生怕他们不答yīng

,开始卖力解说,“其实拍广告也不难,我们的主题是爸爸和妈妈带着一对儿女到农庄摘菜新鲜的蔬菜,展现出一副和谐幸福的画面,最后的镜头就拉到大家手里的维生素纤维片上……您看今天难得天气这么好,要等到下一次的话,也不一定能等到这么好的天气,再说了,这耽搁一天,大家的时间就都浪费了……再说了,桑小姐原本就是橙橙的母亲,我听说这位先生也跟小橙橙很亲近,这样的话,就更省事了,不用担心两位小演员和两位成人演员不熟悉,不默契,拍出来的画面不美……”

桑桐压根儿没听清楚导演在说什么,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声音:她要跟秦晋琛一起拍广告?这怎么行!

她抬手要拒绝,身旁的男人却比她先开口,“只要导演觉得没问题,我和桑小姐就没问题。”

“哎呀,那真是太好了,感谢两位的配合了!”导演是个性急的人,见秦晋琛已经开口答yīng

了,就转身吆喝道,“好了!问题都解决了!大家都各就各位,先拍两个小孩子的部分。”

他又转身,笑眯眯地说,“麻烦两位先去化妆棚换衣服化妆。”

桑桐急了,一把拽住秦晋琛的手,“秦晋琛,你怎么不管我的意思,就擅自答yīng

了?”

秦晋琛侧首很认真地看着她,“要不然你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还是你想让橙橙在这里浪费掉一个周末?”

“……”桑桐咬了咬唇,说不出半句反驳,可心里还是很挣扎。

最近,她跟秦晋琛之间有太多牵扯了,这样真的没关系吗?

四年前,他就是以这样慢慢渗透直至瓦解的姿态插足她的生活,让她输得措手不及,而如今,她真的能抵挡得住他的再度侵蚀?

桑桐心里,有隐隐的惶恐慢慢蔓延……

263. 【V199】你的表情告诉我,你很享受

犹豫间,那边化妆师过来催了,“麻烦两位马上到这边来化妆。”

桑桐杵在原地不动,秦晋琛见状,就伸手去拽住她的皓腕,她回过神来,“喂,你放手,我可以自己走。”

他真的就松开她,但脚步慢下来,等着她走到身边,才跟她一起肩并肩往前走,脚步保持着跟她的步调同步,娓娓问道,“刚才我擅自答yīng

了导演的请求,你很生气吧?”

“知dào

你还问?”她没好气地白他一眼。

他淡淡一笑,“我承认,答yīng

导演的请求,是出自我的私心。”

桑桐皱了皱眉,心里腹诽:就知dào

是你心怀不轨。

秦晋琛又自顾自地说,“我这样做,是因为不想错失跟你在一起的任何机会。虽然是出于我的私心,不过我觉得导演说的也没错,我们是最适合的人选,因为我们是橙橙真zhèng

的父母,相处会更默契。”

微顿,他凝着她的眉眼,幽幽地说,“毕竟,我和你朝夕相处的那半年多,是不可能当作没有发生过的。”

桑桐心口微微一窒,只感觉脸颊一阵阵发烧,他话里的深意,她不是没听出来。

秦晋琛偏头看她,深邃的瞳眸又有些担忧,“不过我又有些后悔了,刚才那一刻我只想着抓住机会,却忘了你的背还受着伤,恐怕待会儿拍广告的时候会不方便……你,没关系吧?如果不想拍,就跟导演直说。”

说最后这句话的时候,秦晋琛的一颗心都快吊到嗓子眼上,生怕她回头就跟导演说不拍了。

桑桐说,“当然有关系!我的背要是留了疤,你得……”

“我得负责是不是?你放心,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肯定会负责到底。”

她皱了皱眉,怎么觉得他这句话听着这么别扭?她可不想因为拍广告,就真的出什么事。

见她不说话,他小心翼翼地确认,“那你是答yīng

拍了吗?”

桑桐瞪着他,嘴里“嗤”了一声后,转身去了化妆棚,秦晋琛知dào

她是答yīng

了,眉眼都笑成一泓弯月。

等到桑桐跟秦晋琛化完妆出来,两个小演员的部分已经拍好了,橙橙听说妈咪要跟她一起拍广告,开心得不得了,抱着桑桐亲了又亲。

第一个镜头,是一家人在蔬菜园里采摘新鲜的西红柿,桑桐一开始很紧张,笑容都是僵硬的,慢慢适应后,表情变得自然了。

当然,这也多亏了她身边的男人配合极好的缘故。

这部分镜头拍好后,导演喊了一声“卡”,让大家先休息十分钟,秦晋琛和桑桐的双手因为采摘西红柿的缘故,沾染了泥土和污渍,于是一起到一侧的露天水池洗手。

洗着洗着,秦晋琛突然递过来一个洗得干干净净的西红柿给她,深邃的瞳眸里含着浓情的笑意,“尝尝看,听说这里的西红柿很甜。”

面对这迷人笑容所绽放的魅力,桑桐一阵恍惚。

她倒是真有些饿了,还有些渴,所以她没有拒绝,接过来轻轻咬了一口,酸甜的味道在口中蔓延开来,果然跟菜市场里买的西红柿有很大区别,味道更甜更酸,这还是她头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西红柿。

一旁,一大两小三个人目睹了这一幕,都有些嘴馋,小烨拽了拽温暖的衣角,“妈,你有没有摘西红柿?我想吃。”

温暖刚比了“嘘”的手势,另一只小不点已经迫不及待地朝桑桐扑过去,“妈咪,我也要……”

一个“吃”字还没有说出口,可怜的小橙橙就被温暖逮住衣领,她“残忍”地蒙住小橙橙的嘴,压低嗓音说,“两个小馋嘴,没事儿别瞎搀和,要吃西红柿是不是?我现在就带你们去吃。”

她赶紧一手拽着一只小不点离开,从之前摘好菜的篮子里各取了一颗西红柿,塞进小烨和小橙橙的手里后,又往这边看了看,蓦地脑子里灵光一闪,她突然起了一个绝妙的想法,于是趁孩子们吃西红柿的功夫,悄悄跟导演耳语了一番。

……

吃完了西红柿,桑桐拧开身侧的水龙头洗手,导演助理过来叫人了,“导演在催了,麻烦两位洗好手就赶紧过来吧。”

“好的,知dào

了。”

桑桐甩甩手,跟秦晋琛一起过去,导演看着他们俩时,依旧是一副好脾气的样子,笑眯眯地说,“哎呀,接下来就要麻烦两位再拍两个镜头了,不是很难,也不需yào

小演员们的配合,就你们两位的对手戏。”

“就我们俩?”桑桐狐疑。

导演引着他们俩来到一台两轮摩托车前,“这个镜头需yào

男演员骑摩托,速度不用太快,我们镜头跟拍十秒就可以了。”

“那我呢?”桑桐问。

“当然是坐后面啊。哦对了,男演员会开摩托车吧?”

桑桐料定秦晋琛不会开摩托,他这人坐惯了豪车,怎么可能会骑两轮摩托车?当即笑了,“导演,他……”

她话还没说完,就听见身旁的男人说,“我会。”

她错愕地回头,差点儿没把下巴惊掉,秦晋琛扬了扬眉,“以前在国外留学的时候学会的。”

桑桐语遏,看来她还不够了解他。

导演哈哈笑起来,“哎呀,没想到我们临时找来的男演员,这么万能啊。既然没问题,那就赶紧开拍吧,我们争取吃午饭前把这条拍好。”

“好。”桑桐咬咬牙,果真跟在秦晋琛身后跨上了摩托车。

摩托车的后座高高翘起,桑桐的身体直向前滑,几乎就要贴在秦晋琛的后背上,为了避免这种尴尬,她拼命地往后坐,双手撑在后座的扶手上。

“卡——”导演一声令下,“桑小姐,你得把手放前面啊,得抱紧秦先生的腰才行,你现在这个姿势,既不美观,也很不安全。”

桑桐面色微僵,“我……我可以不抱吗?”

前面的男人闷闷地说了一句,“你想从摩托车上摔下去?还嫌你的背伤得不重是不是?”

“……”

咬了咬唇,她只好抱住秦晋琛的腰,却只是假假地抱着,双臂和前月匈都尽可能地避免触碰到他,这个姿势致使她的动作更僵硬了,而且还很累。

秦晋琛微微勾唇,却没说什么,只是等到导演那边喊“开始”后,他骤然发动引擎,摩托车如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惯性的作用力,将桑桐猛地往后带。

“啊——”

她惊呼了一声,下意识地紧抱住秦晋琛的腰,双眼闭得紧紧的。感觉到她的依赖,秦晋琛的唇际便缓缓拉开一个大大的完美弧度。

说是短短的十秒,可要拍下最完美的画面却是不那么容易,偏偏导演选的那条路是直接从田间穿行,桑桐一直很纳闷,有那么多条平整的水泥路不选,为什么会选那么一条坑坑洼洼的田间小路呢?

导演的理由是,“这条路两旁都有金灿灿的稻子,拍出来的画面最美。”

好吧,既然是导演这么说的,她也只有认了,只是那路太烂,一路起伏得厉害,路程倒是不远,可来回拍了十几次,一路上全是雨后留下的坑洼,桑桐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就快要被颠簸出来。

更甚的是有一次,秦晋琛为了躲避前面的石块,差点儿把她甩出去,无奈之下,她只好伸出手,紧紧地抱住他的腰身。

秋风唰唰地从耳边飞过,空气中满满的花草树木混合着泥土香气,她的身体紧紧地贴着他的后背,明明吹着冷风,可体温却是高的吓人,灼~热到能透过衣服传递开来,清凉爽朗的秋天好像一下子变得火热起来。

除了风声,心脏“咚咚”的跳动声音更强烈。

“卡——”导演兴奋的一道喊声,表示这个镜头已经拍摄成功,然而桑桐却是紧紧地贴在秦晋琛背后,大气都不敢出。

秦晋琛呵呵地笑了,“导演已经喊卡,你再勒下去,我就要被你抱断气了。”

桑桐赶紧松开手,红着脸下了车,反讥,“你这驾驶技术还真是够烂!”

“是吗?可是你的表情告sù

我,你很享shòu

。”

“……”

她气咻咻地走开,秦晋琛却是嘴角噙笑,看着桑桐背影的眸光闪动,眸底深处蕴藏着幸福的光彩。

桑桐走向导演,“导演,拍得怎么样?能过吗?”

“很好啊,我是真没想到今天运气这么好,能捡到你们俩这样的宝,之前那两个演员,也未必有你们俩这样的默契啊,就跟真的夫妻一样。”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桑桐微微一愣,脸颊渐渐浮上一抹红润。

身边几位工作人员不知dào

他们俩的关系,只是真心赞叹画面唯美,纷纷点头附和。

“导演说的没错,确实拍得很好。”

“可不是嘛,男才女貌呀。”

秦晋琛含笑凝望着桑桐的脸,目光炙~热,桑桐咬咬唇,表情极不自然,这边导演又发话了,“既然你们这么默契,那接下来这个镜头就不难拍了。”

“导演,是什么镜头?”

导演呵呵笑了笑,唇角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吻戏。”

桑桐惊得头皮发麻,“什么?吻戏?!”

PS:还有一更,可能会很晚传,大家就别等了,明早再看吧。

264. 【V200】你好好酝酿酝酿

导演呵呵笑了笑,唇角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吻戏。”

“什么?吻戏?!”桑桐惊得头皮发麻。

导演又是呵呵一笑,“其实也不是真的吻啦,就是借位而已,造成两个人亲吻的假象。”

桑桐还是觉得不妥,眉头紧皱,“导演,这不过就是个纤维素广告?需yào

吻戏吗?”

事实上,从导演要求拍她跟秦晋琛的对手戏那一段开始,桑桐就起疑了,那些镜头根本跟广告主题不沾边,怎么会拍骑摩托车的镜头呢?他们俩就是拍个广告而已,又不是在演电视剧,还需yào

加吻戏吗?

桑桐怎么想都想不通。

见她怀疑,导演显得有些不悦,“桑小姐啊,你看这就差最后一个镜头了,要是你现在放qì

的话,我们之前拍的都前功尽弃了,不如坚持拍完吧?反正都不是真的吻戏,你大可不必担心有什么不方便的事情发生。”

话虽如此,可她担心某人……

桑桐微微侧首,朝秦晋琛抛去一个怀疑的眼神,男人挑了挑眉,双手摊开耸了耸肩,一副无辜状,“加吻戏这段可不是我要求导演的,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桑桐依旧犹豫。

那边橙橙早就等累了的样子,疲惫地躺在温暖怀里,小脸皱成一团,温暖拿了一块旺旺饼干给她,她都摇摇头,提不起兴趣,桑桐不由得想:这要是还不赶紧拍完,恐怕橙橙会累坏了,还有那么几十号工作人员都等着……

心下一横,她点点头,“好吧,我拍!”

导演闻言高兴坏了,赶紧招呼灯光师和摄影师,“OK!我们马上拍最后一个镜头!大家都赶紧就位了!”

按照设定的场景,秦晋琛躺在那些金灿灿的稻子中央,桑桐趴在稻草上,秦晋琛闭上眼睛,桑桐侧首看向他渐渐入迷,之后桑桐轻轻地在他唇上轻吻一下。

导演的意思是让桑桐在秦晋琛脸颊上方大约一寸的地方定位,微微侧头遮住镜头,造成亲吻的假象,那么这个镜头就算成功了。

虽然导演说得轻巧,看桑桐还是很紧张,正式开拍的时候,是秦晋琛先躺在稻草上的,眼睛闭上,看起来一副很惬意的模样。

桑桐看着他这个模样,不禁咬了咬唇,想到待会儿要和他有“亲密”互动,耳根就已经先红起来。

秦晋琛微微睁开眼,问她,“你还杵在哪里作甚么,赶紧趴下啊,怕我吃了你不成?”

他太了解她,不激一激她,她肯定会退缩的。果然,听他这么一说,桑桐咬牙道,“又不是真的吻戏,谁怕你!”

看来她十分介yì

“吻戏”的事情,秦晋琛唇角不禁逸出一抹浅浅的笑意。

桑桐呼了一口气,走到柔软的稻草铺成的船上,慢慢趴下,动作显得小心翼翼,秦晋琛怕她扯到背部受伤的部位,就轻轻牵起她的手,扶着她平趴在稻草船上。

感觉她的肢体很僵硬,手心都沁出了汗珠儿,他悄声说道,“放松点儿,就想着自己是出来玩的,其他什么都不用想,有我配合你。”

他这么一句浅淡的话,竟然莫名地起了安慰作用,桑桐点点头,深呼吸了一口气。

身体趴在稻谷上,那蓬松的感觉与床有些明显的区别,可以说并不是很舒服,微硬的稻穗扎得她前月匈甚至有些痛,但扑鼻而来的稻草清香让她整个人放松,这种感觉却与趴在床上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她再次深呼吸了一口气,闭上眼,忍不住感叹,“真的好舒服……”

“舒服吧?虽然刚躺下来的时候有点儿硬,没有想象得那么软,但是适应一会儿就好了,而且稻穗闻起来很香,空气又这么好。”

桑桐由衷地点头说,“嗯,确实是这样。”

两个说话的时候,那边导演已经喊开始了,“现在开始,男演员请闭上眼睛,女演员深情注视。”

深情注视?

桑桐蹙了蹙眉,导演也真是的……

她偏过头看向秦晋琛,他已经闭上了眼,双眸轻阖,一眨不眨地,像是真的睡着了一样。桑桐心里忍不住腹诽:他倒是轻松自在,只需yào

闭上眼睛就好了,可她……

这么想着,桑桐的眉头不由得又皱成了一团。

“卡——”导演突然出声打断,“桑小姐,你得‘深情’啊,你们俩的角色是夫妻,可你刚刚的眼神就像是男的跟你有仇似地,这样不行啊。”

桑桐尴尬极了,歉意地说,“对不起啊导演,我再来一次吧。”

导演叹了口气,“桑小姐,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请你尽量不要NG好不好?这个动作其实不难的,你好好酝酿酝酿。”

“……我试试吧。”

没想到第一次NG后,桑桐就像是中了蛊似地,一直都拍不好,秦晋琛因为就一个躺着的动作,早就等得不耐烦了,索性闭上眼睛假寐,桑桐见状更来气。

导演都有些心灰意冷了,只好说,“这样吧,大家先休息十分钟,十分钟后接着再拍。”

桑桐呼了一口气,懊恼极了。

其他的工作人员都纷纷散开,唯独只有秦晋琛还躺在稻草船中央一动不动,桑桐见状唤了他一声,“喂……”可他依然不动。

他还真的睡着了?

桑桐用手指轻轻戳了戳他的肩头,他却一点反应都没有,桑桐忍不住又看了一眼,这一看,竟然有些出神。

这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脸,此时看起来又有些陌生。

依旧是那张英俊的脸庞,依旧有着纤长浓密且卷翘的睫毛,可是他的脸上比起四年前,多了一份沧桑而落寞,即使是这样睡着了,他的眉头也是微微蹙起来的。

她忍不住伸出手,去展平那紧皱的眉头。

两人之间的距离不知不觉间拉近,过了四年,这么近距离的看他,桑桐还是不得不承认,秦晋琛真的长得很帅,即便多了一份沧桑和落寞,依然不会减少他的帅气,好kàn

得让人着迷。

当然,他的五官当中最好kàn

的就是那双墨滴一般的眼睛,他睁开眼的时候,一双幽黑的眼眸就像是高山涧里的潭水深不见底,仿佛能将人的魂魄都吸进去。

很多时候,她是不敢太敢看他的眼睛,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会再次如同四年前那样迷失在那里,因为那里太深邃、太晶亮、太清澈,甚至能清晰地映照出她整个人,就象现在这样……

蓦地,桑桐打了个激灵。

等一等!他不是闭着眼吗?她怎么还能看到她自己?

她倏然瞪大双眸,结巴起来,“你你你……”

他不是睡着了吗?难道是在装睡?

不好的预感在心底生起,她本能地想要逃开他的身前,却为时已晚,他的大掌快她一步紧紧地扣住了她的后脑勺,将她整个人拉向自己。

措手不及,她整个人趴在了他的身上,鼻尖对着他的鼻尖,只差几许。

他的眼眸变得越发深沉,就像是草原上慵懒的狮子一样,忽然发xiàn

了猎物,蓄势待发,随时准bèi

展开攻势。

她的呼吸一滞,听到自己的心咚咚咚地激烈跳动起来,双手抵着他的胸口,稍稍拉开了一点距离,颤着声音强调,“秦晋琛,你要作甚么?!”

他眼神迷离,哑着嗓音悄声说,“……别说话。”话落,就扣着她的后脑勺用力地将她的头压下来。

当她的唇被迫贴上他灼~热的双唇,空气在刹那间变得稀薄起来,属于他的气息萦绕在她的鼻端。

“放开我……”她慌了神,这个吻叫她措手不及,这只是拍戏啊,不,等等,现在还没拍呢,他这是做什么?!

然而挣扎根本就是徒劳,他的力道很重,双臂霸道地环抱住她,令她更紧实地贴在他的身上,炙~热如火的气息让她连反抗的力qì

都没有。

他遒劲的双臂把她箍得很紧,她的双手一时之间找不到支撑点,最后只能勉强趴在他的肩上。

“秦晋琛,你发什么神经?现在还没开拍呢!”

“那你的意思,如果现在正在拍,我也可以吻你吗?”

“你……不要脸!”

“神经病什么时候要过脸?”他无赖,双手仍然紧紧缠住她的腰身。

“你……”她词穷。

这辈子或许没有这样尴尬过,周围到处都是走动的工作人员,说不定连橙橙也看见这一幕了,她应该挣脱开的,可不知怎么了,双手双脚都发软,动都动不得。

他的唇在轻轻地摩挲着她的双唇,她的心间就像是有一片羽毛一直不停地撩~拨着。

熟悉的气息一点一点纠缠,仿佛又像是回到了四年前,如同着了魔般,渐渐地,唇畔间的流连似乎满足不了他内心的渴求,他反身将她小心翼翼地平放在稻草船上,并把她轻压在身下。

感受到他的重量时,绵长之吻在一瞬间变得狂热起来,周围空气又一次变得稀薄起来,浑身也变得滚~烫,有那么一瞬间,她的灵魂仿佛随着这个炙~热纠缠的吻一起飞舞。

意乱情迷之中,她仿佛看见他明亮的双眸像是蒙上了一层雾。

265. 【V201】一吻倾情

意乱情迷中,她仿佛看见他明亮的双眸像是蒙上了一层雾。

他的唇慢慢地离开她的唇瓣,吮向她的耳垂,引得她的身体微微发颤。他轻咬着她的下颌,灼~烫的唇沿着她颈脖一路向下。

一阵秋风掠过,稻浪一波波翻滚,沙沙作响,胸前微凉,桑桐的身体倏然僵住。

秦晋琛感受到她身体的僵直,即刻停止了所有的动作,唇抵着她的唇,胸膛不停地起伏着,他紧紧地抱着她,将脸埋在她的颈窝里,沙哑着声音道,“不要乱动……”

混乱的脑袋在一瞬间清醒了,她感受到他身体明显的变化,她知dào

他这句话所隐含的意义。

吹拂在她颈脖间的呼吸慢慢趋于平缓,压在她身上的力量也慢慢抽离,她慢慢地坐起身,看着胸前敞开的衣扣,脸颊滚烫得似要燃着了周围的稻谷,颤抖的双手扣着衣扣,却不知为何怎么也扣不上。

蓦地,他的手包住她的手,她下意识地抽离自己的双手,忽然发觉不对,又将手伸了回来,按住胸口敞开的衣衫。

他叹息一声,轻轻拉下她的手,替她将衣扣一一扣好,而她则怔忪着,整个人已经完全呆滞掉。

替她扣好衣扣,秦晋琛视线抬起,凝望着她的双眼,唇贴着她的发丝轻轻烙下一个吻,然后就这样坐在稻谷上抱着她,一动不动。

桑桐还不在状态,心魂好似整个儿被抽离。

若是没有刚才那阵清凉的秋风,在这稻田里,不知要做出什么惊骇的事情来,《红高粱》里的片段浮现在她的脑海里,这样失控,如何是好?

她忍不住侧面看向秦晋琛,夕阳西下,金色的光线映照在稻谷上,折射在他的脸上慢慢地晕染开来,一张脸呈现在半明半暗的光影里,稻穗在他的头顶上方随风舞动,星点的阳光在他的发间跳动,这一幕就像是画家笔下完美的画卷般,让人痴迷。

忽然对上一双黑眸,似要将她吸进去,他不知在何时转头看她,她心跳漏了一拍,像是被发xiàn

什么,仓惶避开。

明知dào

这样不对,可她窝在他的怀里不敢动,这样亲密地感受着他的体温,有种说不出的安定感,甚至产生一种“一直这样天荒地老下去都可以”的想法,桑桐被心中这样的想法吓到。

她想,她一定是疯了。

——桑桐,你冷静冷静,只不过是环境气氛造成的错觉而已,他可是那个伤害你最深的人,你现在这是做什么?打算原谅他,重新回到他身边了不成?可你别忘了,他的身边,早就有了叶婉露和卢卡斯的存zài



“卡——”一道突兀的喊声唤醒了桑桐游离的思绪,闻声望去,导演微笑着朝这边走来,“桑小姐,辛苦你了,刚才的镜头拍得很好!”

思维即刻停滞,片刻后才回过神来,“导演,刚才是在拍镜头?”

“没错啊,”导演点点头,“看你太紧张,我跟秦先生商量了一下,稍稍用了点技巧,希望你别介yì

哈。”

说着,导演看向秦晋琛,“秦先生,刚才的吻戏拍得很自然啊,谁看了都觉得你们俩是真zhèng

的夫妻。”

“导演过奖了。”秦晋琛微微颔首,视线淡淡地扫过桑桐那张怔忪的脸,说道,“既然是演戏,那就该尽可能的逼真,如若不然,不如不演。”

桑桐全身一僵,凝眉看着他漆黑的眼眸。

原来刚才的一切只是在演戏……可她究竟是怎么了?在胡思乱想什么?竟然以为他是真的在吻她……

她用力地咬着唇,唇瓣上传来的痛楚,稍稍拉回了她的一丝神志,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可心底却是莫名地抽痛。

低下眉头,桑桐心中乱成了一团。

良久才镇定了心弦,板起面孔冷漠地说,“既然最后一个镜头已经拍好了,那导演就不再需yào

我的配合了吧?请容许我去化妆棚卸妆。”

“呃……好的,桑小姐请便。”隐约觉得她的情绪不对,导演愕了愕,看向身侧的秦晋琛,“桑小姐是不是生气了啊?”

“没事儿,我去跟她解释。”说着,秦晋琛追了上去,跟着桑桐前后脚进了化妆棚。

化妆棚里没有别人,桑桐猜到他会追来,进了棚内就要关门,却被他快步伸脚挡住门缝。

她皱眉,冷漠地说,“干什么?戏都落幕了,你还嫌演得不够尽兴?”

“你生气了?”秦晋琛皱着眉。

“说好只是借位拍摄,结果我真的被亲了,是你,你会不生气吗?”

“当然不会,因为对方是你。”他眼眸微眯,在灯光下映着光彩,嘴角之处微微扬起轻柔的弧度。

桑桐不为所动,抽出纸巾,擦了点卸妆油涂抹在脸上,为了发泄心中的恼怒,擦拭的动作有些过猛,皮肤被她自己擦得微疼。

他伸手拽住她的手腕,阻止她的动作,并从手里拿走那片纸巾,小心翼翼地帮她擦起来,她十分抗拒,皱眉要挥开他的手,他却拽住她的皓腕,说,“别动!我帮你擦了就走。”

他的语气含了几分压迫,黑而浓密的睫毛像是扇子一样覆盖下来,投在眼底形成一片极淡的阴影,嘴角边浮现出一抹晦涩的神色,桑桐被他这副神色所迷惑,也就没有再抗拒。

他小心翼翼地擦掉她脸上的妆容,然后说,“对不起,刚才未经允许就吻了你,可我没当作是演戏。而且,我感觉得到,你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恨我。”

桑桐脸色微变,“秦晋琛,你还要不要脸?你,你知不知dào

自己在说什么?”

所有思绪被看穿,桑桐的脸蓦地一热,直觉想要抽回手,去被他反手紧紧握住,口吻坚定地说,“跟女儿一起回到我身边,橙橙需yào

一个真zhèng

的父亲,你……也需yào

我。”

她挣扎了一下,心脏狂跳。

这就是她最害pà

的事,他们之间不止有女儿牵绊住了,他更要以滴水穿石般的姿态,一点一点往她坚硬如城池的心里渗透,她不是什么百毒不侵之身,真的不会有被他击溃如流的那一天吗?

桑桐眼神避了避,尔后对上他的,“秦晋琛,你是有多大的自信,以为我会带着女儿跟你回去?”

“我会这么自信,当然是因为你。”

“因为我?”

她懵了,秦晋琛凝着她的眉眼说,“刚才我吻你的时候,你明明心跳加速,全身发烫,如果不是因为你对我还有感觉,为什么你会有生理反应?后来,导演说那是在拍戏,你的脸色瞬间就垮了下来,难道不是因为演戏,你感到失望了的缘故?桑桐,如果不是因为你爱我,你为什么还要带着这枚戒指?”

说到最后这一句,他一把拽住她的手抬起来,指间的黄金戒指一下子亮在她的眼皮子底下。

桑桐腾地脸上发烧,迅速将手缩了回去,“秦晋琛,你被疯狗咬过了是吧?”

“你说什么?”男人眉头一挑。

“不然你从哪儿学来这身随便咬人的本事?”

秦晋琛瞪着她,有隐隐的愠怒从心底慢慢升上来,数秒后,嘴里狠狠咬出几个字来,“是啊,我也让你尝尝被人咬得滋味。”

他说着,忽然伸手抓过她,毫无预兆地用力狠狠地吻住她的唇。

不同于方才的轻吮慢舔,这一次是极其霸道地吻住她的唇,桑桐吃了一惊,张嘴之际,一道湿滑的温软乘势钻入她的唇舌间,强势地吮着她口内的馨甜。

桑桐大惊失色,试图摆动脑袋挣开,但被扣住的脑袋哪里逃得掉,秦晋琛另一手索性轻捏住她的下颌,她就更加没法动弹了。

吻得尽兴之后,他才松开,桑桐小脸凝重,秦晋琛见她杵在跟前不说话,他微微挑了挑眉。

他的大掌还没有放开她,就环在她的腰际,桑桐看出他没有放手的打算,咬牙切齿地迸出,“你放开我!要不然我……”

后面的话还没来及得及说,他猛地压向她,她骇然后退一步,后背就要抵住临时搭建起来的化妆棚了。

因此,他的大掌更紧地箍住她的腰身,分明是她最敏~感的部位……

桑桐恼羞成怒,作势就要抬脚踹向他,这时候忽然跑进来一张稚嫩的小脸,“妈咪,蜀黍,你们在干嘛?是在玩啵啵吗?”

桑桐立即弹开他一米之距,脸噌地一下子如火烧般发烫。

秦晋琛很淡定地回道,“唔~~等你长大了你就知dào

了,这是一种社交礼仪,就是道别的时候用的……咳咳。”

桑桐的额头上隐隐冒着黑线,明明是趁她不注意非礼,居然好意思扯上什么狗屁社交礼仪?

“这样啊,那昨天爸比亲吻妈咪脸颊,又是什么意思呢?”小橙橙歪着脑袋,很苦恼的样子。

说起东方少翎亲吻桑桐脸颊的事情,秦晋琛就很生气,嘴角抽動了一下,他咬牙说,“KISS分很多种,以后等你长大了你自然就明白了。好了,蜀黍和你妈咪还要卸妆,橙橙先出去等一下,好吗?”

266. 【V202】滚稻田的感觉很棒吧?

“哦,”小橙橙懂事地点点头,“对了妈咪,温阿姨让我来叫你去吃午饭。”

桑桐在她的脸颊上啵了一口,“橙橙乖,你先去温阿姨那里,妈咪一会儿就来。”

“哦,那我去温阿姨那里了。”橙橙开了门,突然又回过头看向秦晋琛,“蜀黍,我们班有个男生总是喜欢到处亲女生,可是我不喜欢他,不想被他亲,你说我下次要怎么办?”

桑桐一阵风中凌乱,现在幼稚园的孩子都开始这么开放了?未免也太早熟了吧?看来,回去有必要跟女儿好好地谈一谈心!

“下次那个男生要是敢这样对你,你直接揍他,或者是告sù

老师!”这话虽然是跟女儿说的,可桑桐凶煞无比地瞪着身侧的秦晋琛。

秦晋琛笑了笑,蹲下身来,很认真地说,“如果那个男生很优秀,长得又帅,你就让他亲一下,被优秀又帅气的男生亲,是一件很光荣的事情;如果他长得不帅,也不太优秀,你就让他做你的保镖,男生保护女生是应该的,这样你就可以亲他做奖励了。记住,橙橙是女生,不可以暴力哦,一暴力就不漂亮了。”

“哦,谢谢蜀黍。”橙橙突然将头伸过来,亲了一下秦晋琛的脸颊,“我喜欢蜀黍,因为蜀黍长得好帅好帅。”

“哦,真的?”秦晋琛的一双黑眸晶亮地凝望着橙橙,唇边的笑意更浓。

“嗯,真的。”

桑桐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这一幕,无语地揉了揉太阳穴,看来,她很有必要去幼稚园找橙橙的班主任老师谈话了。

……

吃午饭的地方就在之前桑桐称赞的那家花房饭店,格局很不错,但商业化的气息略浓了一些,火红的灯笼沿着青瓦白墙的屋檐下挂了一排,一直延伸到看不清的尽头。

每个蜿蜒的石阶上去都是一间独立房屋,屋与屋相连,又独立分开,是客人们用餐的包间,来这里消费的客人成群结队,整个饭店里充斥着客人们的欢声笑语,少了林间和山野的安宁静谧。

拍摄组一行人到了楼上包间,橙橙就跟小烨在二楼的平台上追逐笑闹着,平台上摆放着几张藤制的桌椅,三三两两的客人坐在上面喝着茶。

桑桐和温暖半倚着栏杆,边欣赏着风景,边聊天。

温暖眼尖地瞧见桑桐的嘴唇略肿,过来人一看,那是激情热吻之后留下的痕迹,还有她头发丝上站着的稻穗,于是坏笑地小声说,“我听说刚才的镜头拍得不错啊,怎么样,滚稻田的感觉很棒吧?”

桑桐神情一惊,紧张地捂住嘴,“哪……哪有?”

温暖本来不确定,恰是桑桐这表情和动作出卖了她,现在更加确定,她指着桑桐红肿的唇瓣,调侃道,“这么红,这么肿,还说没有。”

桑桐蹙着眉头,脸颊却是憋红了,“那是他强吻……”

“哎唷,强吻?那更带劲儿呀。”

“温暖!”

“哈哈哈,放心,我不会笑话你的。”温暖的笑声是发自内心的。

她记得她前段时间劝过桑桐,虽然不知dào

当年他们之间有什么误会,但秦晋琛给人感觉不坏,对她们母女俩又是诚心实意的,就劝桑桐再给秦晋琛一次机会,两人坐下来好好聊一聊,若是能重新擦出火花,对橙橙也好,也能疗了桑桐的心伤。

桑桐却说,“这不是单纯接受不接受的问题,而是我跟他之间,有道无法逾越的鸿沟,如果我真的选择回去,我和女儿要面临的,会是更大的伤害。我倒是无所谓,可我不想橙橙受到任何伤害,所以……现在这个状态,是最好的。”

温暖摇摇头,看着远远从石阶下走上来的某个男人,一脸同情地说,“唉~~看来某人革mìng

尚未成功,追妻还需努力啊,可别白白浪费了我跟容爵的一片苦心啊。”

桑桐白了她一眼,蓦地又发觉温暖最后那句话有些猫腻,联系前前后后发生的一些事,突然恍然大悟。

她张大嘴等着温暖,“温暖,你别告sù

我,这次来拍外景,是你跟容爵策划好了的吧?还有拍吻戏的那段……难道也是你出的鬼主意?”

不意“诡计”被识破,温暖吐了吐红舌,“呵呵,你现在才发xiàn

啊?”

“好啊,温暖,我要跟你们两口子绝交!竟然合伙秦晋琛一起来骗我?!”

温暖双手高举,“我发誓,秦晋琛不知dào

这件事。容爵是为了给我一个惊喜才把拍摄广告的外景地拉到龙潭古镇,我们只不过稍稍散播了一下消息,没想到秦晋琛真的找来了……哦对了,拍吻戏那一段,也是我临时想到的,事先并不知dào

那两名演员会出车祸……”

桑桐懊恼地揉了揉太阳穴,“算了,这次我不跟你们计较了,可再有下次,我真的会和你们绝交,不信你就试试!”

“好,我知dào

了。”温暖着实捏了把冷汗。

……

南城,某家医院。

病床上的男孩儿睡得很沉,纤长如扇的睫毛一动不动,脸色苍白得可怕,不禁让人担心,他是不是就这么睡着后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叶婉露神情疲惫地坐在病床前,静静地看着还在沉睡中的卢卡斯,这几天他的病情是好是坏,一开始只是普通的感冒引起的发烧,后来演变成肺炎,卢卡斯原本身体就很单薄,病情来的如此凶猛,他就更加承shòu不起。

也是到了这两天,热度才渐渐退下去,病情虽然稳定下来,但卢卡斯仍然昏睡着,有几次睁开眼后,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这已经是叶婉露守在病床前的第三天了。

蓦地,紧握在掌心里的一双小手忽然动了动,叶婉露倏然抬首,见卢卡斯醒来,惊喜地说道,“卢卡斯,你好些了吗?”

卢卡斯偏头环视四周,似乎记忆有些缺失,皱眉问道,“妈咪,我怎么在医院?”

“你在学校晕倒了,是同学和老师送你来医院的。你也真是的,身体不舒服就应该跟妈咪说啊,你可以请假,在家里静养的。”

卢卡斯抱歉地笑笑,“我不想请假嘛,我喜欢学校。”

叶婉露嘴角忍不住隐隐抽動,她又问,“你饿了吗?要不要喝点粥什么的?”

“我不饿,”卢卡斯摇摇头,又改口,“不过我有点口渴,想喝水。”

“我马上给你倒。”

叶婉露起身给卢卡斯倒水,却发xiàn

水杯里的水用完了,她歉疚地回头,“你等着妈咪,我去开水房打一瓶开水来。”

“嗯。”卢卡斯听话地点点头。

叶婉露匆匆地提着水瓶去了开水房,刚刚拐过拐角,脚步倏然顿住,前面的男人也看见了她,西装脱掉搭在臂弯里,高大英挺,器宇超然,可叶婉露每每见着他,都是避之不及。

见叶婉露有转身躲开的样子,曹伟伦大步走过来挡在她面前,“婉露。”

既然被挡住去路,也只好正面应付,叶婉露的心有点往下沉,“曹副总,你来这里做什么?我记得前几天就说过,我不会允许你见卢卡斯的!”

“婉露,让我见一见卢卡斯吧?我见见他,确定他没什么大碍了就走。”

叶婉露很抱歉地叹口气,“这可不行!卢卡斯不喜欢你,现在他又病着,我怕他看见你,影响他的心情,对身体恢复也没什么好处。”

她说完就要绕过他走向开水房,曹伟伦握住她的手,不让她从身边绕过,“婉露,占用不了多少时间,最多五分钟,五分钟都不行吗?”

叶婉露坚决地摇头,“五分钟都不可以!”

曹伟伦不再多说,松开她的手,“看来你死活都是不让我见他了?既然这样,我还不如硬闯。”

说着甩手就要径直去病房,叶婉露惊了一下,反手拽住他的手腕,“你给我站住!我不许你去见他!”

曹伟伦回头,眼神玄寒,“我来自己的儿子,怎么,不可以吗?”

“卢卡斯是我的儿子,跟你没关系!”

“也是我的儿子,怎么没关系?”

“他没你这样的父亲!”

“所以,你就妄想带着他嫁入秦家,认秦晋琛做卢卡斯的父亲?婉露,你不要犯傻了,你这样做,对卢卡斯没什么好处,卢卡斯这么聪明,迟早有一天会知dào

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你想等到那时候再告sù

他吗?恐怕到了那时候,他受到的打击会更大。”

叶婉露不是没想过这个可能,只是,她不敢去想。

不!准确地说,她根本不会去想象那种可能,因为,她绝不会让那种可能发生!

她直摇头,“我不管,反正现在你还不能见他。”

“婉露,就五分钟,五分钟都不可以吗?”

叶婉露抗拒地甩开曹伟伦的手,“求求你,你赶紧离开吧,难道你想让人知dào

秦曹的副总裁跟一个未婚母亲拉拉扯扯?你我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万一被人拍到了照片怎么办?再说,卢卡斯已经醒过来了,没什么大碍,他也没什么缺的,你的关心对他来说根本没什么用……”

两人正僵持着,一道略显高扬的喊声传来,“婉露?伟伦?!”

267. 【V203】起了疑(月票加更)

两人正僵持着,一道略显高扬的喊声传来,“婉露?伟伦?!”

叶婉露的身子霎时僵住,视线跟曹伟伦一样,不约而同地扭头看去,来人正是秦晋琛的母亲,丁玲。

丁玲听说卢卡斯生病住院了,于是带了些补品来医院看他,没想到经过开水房的时候,在走廊上远远地看见两道争执的身影,正是叶婉露和曹伟伦。

顿觉疑惑,十年前从蓝倩那里听说的事情,乍然重现在脑海里——

“虽然婉露和我是好姐妹,可是晋琛也是我多年的好朋友,家父家母又跟伯父伯母是世交,所以有的话如果不说,我这心里就过意不去。伯母,你小心一些曹伟伦,我觉得他对婉露不一般,虽然没有什么证据证明他们俩有染,但是身为女人,第六感总是最准的。”

彼时,她听说这件事后,曾私底下找人调查叶婉露跟曹伟伦,结果事情还没有查清楚,就被秦晋琛发xiàn

她在查他们俩,为了这件事秦晋琛跟她吵起来,认为她不该怀疑他的女友跟好朋友。

儿子从来没有跟她发过这么大脾气,她也是生气了,赌气说这门婚事会再重新考lǜ

考lǜ

,叶婉露这个儿媳妇也还要再斟酌斟酌。

没想到当晚秦晋琛赌气就一个人去了悦来度假村,再后来叶婉露坚决要跟他分手,独自去了德国……

叶婉露曾一度很自责,明知dào

蓝倩喜欢晋琛,极有可能恶意中伤儿子跟准儿媳妇之间的关系,可她还是听信了蓝倩的话,没有处理好这件事,致使儿子错过了一段好姻缘,每每想起来,她就很后悔。

可现在忽然看见这一幕,她不由得大吃一惊,顿时起了疑,但因为前车之鉴,她不敢妄加猜测,而是走上前喊了一声,“婉露?伟伦?!”

那两个人倏然回头,两只相缠的手触电般分开,尤其是叶婉露,脸色霎时变得苍白,“妈?您,您怎么来了?”

丁玲的视线扫过曹伟伦那张看似镇定的脸,朝叶婉露笑了笑,“哦,我带了些卢卡斯平常喜欢的食物来看看他啊。伟伦,你也是来卢卡斯的吗?”

曹伟伦点点头,“是的,我出来办事,正好顺路,就过来看看卢卡斯。”

丁玲试探性地盯着他的眉眼,“那一起上去吧?”

曹伟伦是巴不得去看一眼卢卡斯的,刚要张嘴回答,身侧的叶婉露就出声抢断道,“妈,伟伦刚刚已经见过卢卡斯了。”

说着她又侧头看向曹伟伦,“伟伦,你不是说还有公事要办吗?赶紧去吧,别为了卢卡斯耽搁正事。这两天晋琛不在秦曹,就麻烦你多多费心了。”

曹伟伦不觉失望,可他面上并未表露出任何的异样,只是幽幽地盯着叶婉露,别有深意地说,“晋琛的事,就是我的事,我自然是要多费心的。”

叶婉露对曹伟伦的阴腔怪调感到反感,微微蹙着眉头,连个笑脸都没有,丁玲见状,也没瞧出什么异样来,不禁又怀疑,刚才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曹伟伦跟丁玲寒暄了几句便离开,叶婉露打了个开水后,跟丁玲一起回到病房内。

丁玲一见到卢卡斯病怏怏的样子,之前的疑惑全都抛到九霄云外,“哎哟喂,我的卢卡斯,看看你这张小脸,怎么变得越来越瘦了呀?”

“奶奶,我一直都是这样子啊,哪有变瘦?”

“不行!等你病好了啊,我得跟你好好补一补。”丁玲说着,就从拎来的包里取出保温饭盒,回头说,“婉露啊,这是我让刘婶特意煲得乌鱼汤,你赶紧去腾出来,给卢卡斯喝一碗。”

“好的,妈。”

叶婉露笑着取过饭盒,这边卢卡斯就亲昵地挽住丁玲的手,聊起来,“奶奶,你对卢卡斯真好,除了妈咪,你是第一个来看卢卡斯的人,还给卢卡斯带了这么多好吃的东西。”

正从饭盒里舀汤的叶婉露,闻言心里不禁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只听那边丁玲疑惑地问,“第一个来看你的不是曹伟伦曹蜀黍吗?刚才我有看见他呀。”

“曹蜀黍?”说起曹伟伦,卢卡斯的小脸就皱得紧巴巴的,因为叶婉露每次见到他就躲,连带地,卢卡斯对曹伟伦也是一副不待见的模样了。他摇摇头,“我没见过他,不知dào

他来过了没有。”

叶婉露惊得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她连忙插话道,“那是因为曹蜀黍来看你的时候,你还在睡觉。”

卢卡斯撅起小嘴,一副不乐意的样子,“我不喜欢曹蜀黍,他的表情好可怕,总是板着一张脸,就像这样子。”他说着抬起一双小手,捏住两边脸颊,模仿曹伟伦板起脸孔时的样子做了个鬼脸,然后炫耀般地对丁玲说,“奶奶,你说我模仿得像不像?”

丁玲呵呵笑起来,“还别说,真的挺……”

话到这里,一个“像”字蓦地卡在了喉咙里,丁玲忽然惊觉,卢卡斯做刚刚那个表情时,真的跟曹伟伦很神似!

轰地一下子思维停顿,脑子里陡地冒出一个想法,可这个想法太可怕,丁玲没敢望深处想。

那边的叶婉露听到丁玲突然话到一半儿就止住不说了,不由得一阵天旋地转,这样一个闪神,手里滚烫的乌鱼汤打翻在地,烫了一手的汤水。

“啊——”她疼得惊呼。

丁玲闻声转过头来,发xiàn

叶婉露打翻了鱼汤,就赶紧抽了纸巾过来帮她擦拭,“怎么这么不小心,这汤可是刘婶刚刚煲好就舀起来的,怎么样,不要紧吧?”

“我,我没事……”叶婉露心慌得很,比起手背上的烫伤,她更担心真相被揭穿的后果,看来她得赶紧采取行动了。

心中一紧,她抬头问丁玲,“妈,晋琛在南城还要呆多久?按照原计划,他不是早该回来了?”

说起这件事,丁玲也皱起了眉头,“我也正想跟你说这件事情呢。我想了想,不能任由晋琛一个在南城呆着,指不定桑桐那个女人又使出什么法子迷惑晋琛的心智,所以啊,我打算去一趟南城。”

叶婉露颇为意wài

,“您要去南城?”

“嗯,我想过了,卢卡斯病得这么厉害,你肯定是走不开的,况且这件事也不方便你出面,我先去南城查查那边的情况,探探晋琛的口风。”

丁玲轻拍了拍叶婉露的手背,安慰道,“你好好陪着卢卡斯,其他什么都不用想,等我的好消息。”

叶婉露却是放不下心,幽幽地说,“妈,就有劳您了。”

丁玲微微笑了笑,眸光落在卢卡斯那张精致的小脸上,却是不由自主地想起曹伟伦那张脸。

……

与此同时,南城。

因为被容爵和温暖两口子“算计”,无奈跟秦晋琛拍了一段吻戏,桑桐无处发泄心底的怨气,回到东方港湾的那套公寓后,就把整个家翻了个遍,最后终于找到橙橙偷偷用小本子记下来的电话号码。

不用说,那是秦晋琛的电话号码,桑桐咬咬牙,一气之下就把那张纸撕了个粉碎。

小橙橙吓坏了,当时就嚎啕大哭起来,桑桐更是看着生气,“怎么着,你还觉得委屈了是不是?妈咪怎么跟你说的?不能随随便便给陌生人打电话?你还不听,还偷偷给秦蜀黍打电话,看来妈咪平时太寵你了,越来越不听妈咪的话了是不是?”

小橙橙一边抽噎,一边扁着小嘴说,“秦蜀黍不是陌生人,秦蜀黍是橙橙最喜欢的蜀黍,呜呜呜……妈咪坏坏!撕烂橙橙最喜欢的小本子……呜呜呜……”

桑桐气结,“妈咪可以跟你再买个小本子,但是你记住了,不能再偷偷给秦蜀黍打电话,听见了没有?!”

小橙橙停止了哭声,扬起一张泪脸,“秦蜀黍是好人,送了橙橙海绵宝宝,还给妈咪治伤,妈咪为什么不准橙橙给秦蜀黍打电话呢?”

一番话叫桑桐语遏,顿了顿,她就板起一张严厉的面孔呵斥,“哦豁!不准就是不准!哪儿来那么多理由?!橙橙要是不乖,妈咪就不要你了哦!”

每次橙橙不听话,桑桐就拿这一招来威胁橙橙,橙橙从小就很依赖桑桐,是绝对接受不了“被抛弃”这件事,很快就会听话地乖乖点头,屡试不爽。

可没成想,这一次却是例外了。

只见小橙橙噘了噘嘴,眨巴眨巴眼睛抬头看向桑桐,眼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儿,忿忿地跺了跺小脚,道,“不要就不要!橙橙也不要妈咪了!妈咪不讲道理,妈咪坏坏!”

说着,她小脸一别,小翘鼻里“哼”出一声来,紧接着她转过小身子,飞快地跑进自己的房间后,钻进被窝里蒙上被子,生闷气去了。

桑桐是从未见过橙橙这个样子,错愕了数秒才回过神来,不觉太阳穴突突跳了跳。

她知dào

,小不点这次是真的生气了,而且……她确实没有给出一个合适的理由,难怪橙橙会有抵触情绪。

桑桐不得不改变战略,硬的不行,就来软的。

268. 【V204】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桑桐不得不改变战略,硬的不行,就来软的。

她轻手轻脚进了橙橙的房间,掀开被子的一角,小不点好像早知dào

桑桐会来哄她似地,正背对着桑桐呢,桑桐哭笑不得,却也只能忍着。

轻拍了拍小橙橙的后背,柔声柔气地说,“宝贝儿,妈咪不吵你,可是你要讲道理啊,你看,秦蜀黍这么忙,如果你总是给他打电话,肯定会影响他工作的。耽搁蜀黍的时间不要紧,可如果耽搁蜀黍工作,害蜀黍被人骂,他以后不来陪橙橙玩怎么办呢?”

听桑桐这么一说,橙橙似乎有些担心了,慢慢转过身,怀里还抱着秦晋琛送给她的海绵宝宝,眨巴着眼睛问,“那怎么办?我想让蜀黍陪橙橙玩。”

桑桐叹口气,弯腰将橙橙从被窝里抱起来,“宝贝儿,你有爸比陪不可以吗?为什么还要去打扰秦蜀黍呢?”

橙橙转了转滴溜溜的黑眼珠,“因为爸比是爸比,蜀黍是蜀黍啊,爸比和蜀黍不一样,蜀黍更好玩,橙橙更喜欢蜀黍一些。”

桑桐揉了揉太阳穴,心想要是这番话被东方少翎知dào

的话,不知dào

他会有多大惊小怪,肯定会伤心死了。

“橙橙,你以后不可以这样跟爸比说话哦,要是爸比知dào

了,他会很伤心的,知dào

了没?”

“我知dào

,”橙橙懂事地点点头,却又想起什么似地,嘟了嘟嘴,“爸比也很好啦,可是……爸比最近都不常来陪橙橙,橙橙想找个人陪我玩嘛。”

桑桐听了橙橙的话,更觉得头痛。

橙橙说的话是事实,之前东方少翎跟橙橙很亲近,特别是橙橙刚出生到两岁之间的这两年,东方少翎只要一有空,就往东方港湾跑,给橙橙换尿不湿是他的必修课,逗橙橙玩是他的乐趣,就连哄橙橙睡觉这件事,也被东方少翎抢了去。

一年前他结了婚,初衷是为了给橙橙上户口,可结婚后,他来东方港湾的时间就越来越少了。

桑桐从温暖那里得知一些事情,东方少翎娶的是他弟弟的女朋友,他原本就是从家族纷争中脱颖而出的,曾经遭遇过多少腥风血雨,想想就能猜出几分,东方少恒是他所有兄弟中最有实力的一个,现在被他打压了下去,他还娶了东方少恒的女朋友,可想而知,他之所以结婚,不单纯只是为了橙橙了。

这当中有多少蹊跷,猜也猜得到。

桑桐自然是好奇的很,因为就连她也从来没见过东方少翎的妻子曲凝,每每谈起曲凝时,他的脸都绷得很紧。

他不说,她也就不问。

原本他肯认橙橙做养女,给女儿一个户籍,桑桐就觉得很感激了,她没打算再给他多添麻烦,可现在女儿一天天长大,对“父爱”的渴望越来越多,好奇心也越来越强,她隐约觉得事情快要瞒不住了。

叹息一声,桑桐哄着橙橙,“橙橙乖,你是妈咪的乖宝宝,不能这么任性的哦。”

“我不要我不要!我就是要秦蜀黍陪我玩嘛。”

看来不给女儿一点甜头,她这次是不会善罢甘休了,桑桐只好妥协,“可是前两天蜀黍才跟我们一起去龙潭古镇玩了呀,要不这样,过几天我给蜀黍打个电话,问问看他有没有时间陪橙橙玩?”

“真的吗?”

桑桐一本正经地说,“妈咪什么时候骗过你?可是你也要答yīng

妈咪,不能偷偷给蜀黍打电话了,你能做到吗?”

“嗯橙橙能做到!”

“嗯!这才是妈咪的乖宝贝儿嘛!”桑桐重重地亲了橙橙的脸颊一口。

虽然是暂且跟橙橙达成了“共识”,可问题就来了,难道她真的要打电话给秦晋琛,约他陪橙橙玩?

这个问题真的够头疼啊。

桑桐抱着一丝侥幸心想:或许过几天,小不点就不记得这件事了呢?

偏偏橙橙遗传了秦晋琛的好记性,隔了几天后,桑桐去幼儿园接橙橙放学,刚出来几步,她忽然抬起小脸问桑桐,“妈咪,明天就是周末了,你有给秦蜀黍打电话吗?”

“呃?”冷不丁被问到这个问题,桑桐的脸有点儿僵硬,“你还记得这件事啊?”

“当然记得啊,我一直忍着没有跟蜀黍打电话呢。”

“……”桑桐嘴角有些抽搐,她这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正犹豫着该怎么办的时候,包包里的手机忽然响起来,她拿起来一看,没想到说曹操曹操就到,打电话来的就是秦晋琛。

一出口,态度就很不好,“有事么?”

那头的秦晋琛不禁蹙了蹙眉,她这是吃了炸药包吗?怎么满嘴火气?

他说,“是公事,月桂坊内部装潢的方案,我已经跟王经理敲定了,这两天工人也都开始动工了,只不过有关月桂坊外部的包装,我有些新的想法想跟你沟通一下,你现在有空吗?”

“现在?”桑桐顿了顿,“我才刚刚接橙橙放学,那你等我一下,我先把她送回家,然后再赶来月桂坊。”

一听说她跟橙橙在一起,秦晋琛马上说,“你带她一起过来吧,顺道吃个晚饭,我们可以边吃边聊。”

桑桐抿了抿唇,没有马上答yīng

,秦晋琛生怕她不答yīng

,试图用轻松的口吻说,“你怕橙橙不小心又吃到核桃吗?放心,这次我点菜的时候,一定会很小心。”

桑桐没有说话。

她怕的,当然不是橙橙的过敏症,而是……橙橙越来越依赖秦晋琛的同时,自己也会不知不觉再次掉进他的温柔陷阱中。

“妈咪,是秦蜀黍吗?我想跟秦蜀黍说说话。”也不知dào

橙橙是怎么听出来,跟她打电话的人是秦晋琛,迫不及待地伸出小手抢过桑桐手中的手机。

“蜀黍,我是橙橙,这个周末你陪橙橙一起玩,好不好?”

听见橙橙的声音,秦晋琛也是不自觉地放柔语调,“橙橙,你希望蜀黍陪你一起玩吗?”

“嗯,当然啦。”

“那这样,蜀黍一会儿来接你和妈咪一起去吃饭,然后再商量明天去哪儿玩,好不好?”

“好耶好耶!”

橙橙自是高兴得活蹦乱跳,桑桐见状是无可奈何,虽然心又担心,却又想:没有什么事是比女儿开心高兴更重yào

的了,其他的以后再说吧。

因为橙橙是网选小明星,秦晋琛担心女儿被人认出来,就把约见的地址选在了快市郊的一家西餐厅,却又离东方港湾最近,吃过饭就能顺道送她们母女俩回家。

橙橙一刻也闲不下来,对餐厅里的东西很感兴趣,因为这家餐厅与月桂坊极为不同,菜式也是很特别的,橙橙就缠着桑桐去自助区挑东西,秦晋琛则坐在座位上,远远地看着桑桐的身影,视线始终没有离开她。

“你好,请问是秦晋琛先生吗?”一个轻柔的女声突然插进他的思绪,“你好,我是你的粉丝。”

“粉丝?”

“是啊,您是国内顶尖的建筑设计师,我曾作为报刊杂志专访员,跟你做过采访呢。”

原来如此,秦晋琛淡淡地打量眼前的年轻女孩,礼貌地笑了笑,“是吗?”

“看来我还不够让人印象深刻。”年轻的女孩自若地笑了笑,虽然这样说,却显然并不缺乏对自己美貌的自信。

的确,她有着一头及腰且微卷的长发,简单地穿着白色T恤和浅蓝色牛仔长裤,一双线条被修饰得极为优美修长纤细的美腿,肌肤柔嫩而有光泽,这个年纪的女孩,不施粉黛,却最动人。

秦晋琛微微笑了笑,并没有接话。

“我可以坐下吗?”她微微俯身,精巧漂亮的脸庞映着阳光,隐隐带了粉红色泽。

他只是笑笑,没有说话,然而年轻女孩已经不请自坐了。

“我来这里做一个采访,是在冒昧了。上一次见到你,是在一个拍卖会上,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吗?”她似乎并没有放qì

唤起秦晋琛记忆的努力,柔声说着,眸色清凉动人。

见他还是不说话,她也不觉得尴尬,极其自然地伸出手,“林岚。”

“实在抱歉,林小姐。”秦晋琛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扣着,并无一丝失礼,却带着疏离,“很高兴认识你。”

林岚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并没有西装革履,只是穿着再休闲不过的烟灰色T恤和亚麻色长裤,却依旧这样引人注目。

他曾经极为耀眼地出现在各个财经杂志上,最近几年却又悄无声息地退出了人们的视线,在旁人眼里,秦曹这几年似乎没什么大的发展,然而林岚却从商界的朋友间得知,他只是厌倦了众人的瞩目,偶然出现在社交圈中,内敛而低调,可一旦出现,没有人会忽视这个男人的气度。

听说他结过婚了,可是一直没见过他的妻子,坊间传闻他的妻子只是个普通人,很平凡,还听说这几年去了国外留学,没有孩子。

林岚做过不少有钱人的采访,大致也了解他们这个圈子里的私生活,像秦晋琛这样的情况,八成是夫妻不和,要么分居,要么就是秘密离婚了。

269. 【V205】你妈咪是这世界上最棒的女人(求月票)

林岚做过不少有钱人的采访,大致也了解他们这个圈子里的私生活,像秦晋琛这样的情况,八成是夫妻不和,要么分居,要么就是秘密离婚了。

她做过秦晋琛的采访,一直倾慕于他,现在得以再次邂逅,他就近在眼前,林岚不由得想,或许这几年的错过,都是为了这一刻的相遇。

她用自己招牌的、若有若无的笑容说,“秦先生,你是一个人吗?来南城是出差,还是……”

话音未落,有一个清脆的声音回答了她的之前提出的问题——

“蜀黍,没有冰淇淋!”小橙橙举着一碟食物,献宝一样给秦晋琛,“蜀黍,我给你拿的。”

是鲑鱼三明治,她使劲垫着脚尖,看着秦晋琛接过去,才转身跑去拿别的,小不点很喜欢这种自助的方式,方便她跑来跑去疯玩。

穿着红色裙子的小身影渐渐离开,秦晋琛才留意到对座的年轻女孩笑容微微有些僵硬,可她随即调整得更为自如了,“是你的侄女吗?好可爱的小姑娘!”

他依旧不动声色地笑了笑,反问,“林小姐也是来出差的?”

说话间,橙橙又回来了,被秦晋琛抱上椅子,好奇地看了看对面那个姐姐一眼,又看了看秦晋琛,出乎意料地,想来很讨人喜欢的小不点没有开口叫人,只是低头开始吃东西。

林岚并不以为意,她饶有兴趣地看着橙橙,柔声说,“她的辫子扎得真漂亮!”

“妈咪帮我扎的。”橙橙自豪地说,她看了漂亮姐姐一眼,很快又不说话了。

林岚显然很擅于聊天,又觉察出秦晋琛虽然不算热情,却也不是拒之千里的态度,于是就没有起来要走的意思。

然而,融洽的气氛终结在小不点突然大的一个喷嚏:“阿嚏!”

她不知哪里端来的一碗看上去颜色漂亮的浓汤,喝了一口,立kè

都呛了出来,接二连三地打喷嚏,含着的汤水也尽数喷了出来,点点滴滴溅到对坐漂亮姐姐的白色T恤上。

林岚看到胸前一片狼藉,一时间也说不出话来。

桑桐选好了菜,走过来的时候,恰好见到这一幕,“橙橙,你干了什么?”

林岚看见走过来的桑桐,比刚才的脸色刚尴尬。

生怕桑桐错怪女儿,秦晋琛不介yì

地揽住女儿双肩,解释道,“没什么,橙橙不知dào

,拿错了胡辣汤。”

橙橙一边咳嗽,一边无辜地看了一眼桑桐,似乎有点委屈,眼睫毛上还沾着呛出来的眼泪。

桑桐抱歉地看着林岚身上的一片狼藉,很为难,“对不起啊,弄了你一身,这可怎么办呢……”

林岚心里不是没有恼意,可她又不可能在孩子身上发火,况且也是她自己弄不清楚状况,冒然插足进来,只能当作是她吃了哑巴亏。

这边橙橙因为被辣味呛到,还在一口口把原来的食物吐出来,秦晋琛轻柔地拍着她的背,毫不介yì

地让橙橙把污秽物吐在自己掌心,一边低声安慰,“好了不哭了,蜀黍带你去吃冰淇淋。”

林岚心里不是没有恼意的,可看到秦晋琛这样温柔的表情,忍不住又升起几分异样的感觉。

虽然还弄不清楚眼前这个小不点跟秦晋琛的关系,但看在他对她很好的份儿上,林岚重新调整了表情,异常柔和地说,“我带她去洗手间洗脸吧。”

桑桐下意识地要拒绝,却被秦晋琛打断,“那就麻烦你了。”

然后,他又对桑桐说或,“你在这儿看着东西,我陪橙橙去洗手间门口。”

说着,他就抱起橙橙来到洗手间门口,早有服wù

生递了毛巾过来,他随意擦了擦,就蹲下去对橙橙说,“跟姐姐进去洗个脸,乖。”

橙橙看上去有些不情愿,不过还是被拉着手走了进去。

秦晋琛就等在门口,倚着墙,不知dào

在想些什么,然后听到里边一声尖叫传来。

紧接着,穿着红裙的小不点奔了出来,仰头看见秦晋琛,用一种闯了祸的语气说,“我把一整瓶洗手间打翻在姐姐身上了!”

小家伙撅着嘴,只是漂亮的黑眼睛里滑过一道狡黠的光芒,“我不是故yì

的……”

秦晋琛看着她,一时间没忍住唇边的笑意,抱起她对服wù

生说,“麻烦去看一下里边的林小姐,请她去换套衣服,账我来付。”

然后他转头贴着橙橙的脸颊,小声地,用只有小不点才听得见的声音,纵容地说,“蜀黍知dào

你是故yì

的。”

小橙橙一下子惊恐地睁大眼,对于秦晋琛的“无所不知”倍感压力,过了一会儿,竟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秦晋琛连忙说,“怎么啦橙橙?蜀黍没怪你!”

橙橙泪眼婆娑,“蜀黍,那个大姐姐喜欢你,要是你也喜欢她,那我和妈咪怎么办?你以后不来陪橙橙玩了怎么办?”

秦晋琛微怔,叹口气,忽然觉得怀里的小不点这样敏感,她似乎对世事都懵懵懂懂,可又直觉地知dào

喜欢和不喜欢,显然,小不点直觉地不喜欢林岚。

他揉了揉她的小脸蛋,柔声说道,“蜀黍永远都不会离开橙橙的。”

“那妈咪呢?蜀黍喜不喜欢我妈咪?我妈咪很棒的哦,好多蜀黍都喜欢我妈咪的。”小不点竟然开始推销自己的妈咪了。

秦晋琛哭笑不得,亲了亲她的脸颊,说,“我知dào

,你妈咪是这世上最棒的女人。”

听见他的话,小不点马上破涕为笑了。

虽然经过这么一个小小的插曲,可橙橙回到座位上后,又能开心地吃吃喝喝了,秦晋琛忍不住揉了揉眉心,只觉得六月的天气都没有女儿的脸变得快,可想而知,平时桑桐一个人带女儿,是有多辛苦。

吃过晚饭,商量完正事,秦晋琛开车送母女俩回东方港湾,橙橙早就困了,躺在桑桐的臂弯里睡得很香,秦晋琛响起女儿担心他不陪自己玩的那番话,不由得心里悸动不已。

他提议道,“明天,我们带橙橙一起去泡温泉吧?我听说南城的温泉很出名,这个季节也正好是泡温泉的好季节。”

桑桐想起之前跟橙橙达成的“共识”,就没有反对,而是点点头说,“好,那就去泡温泉吧。”

不意她会这么轻易地答yīng

,秦晋琛眉头一挑,明显很兴奋,“你同意了?”

桑桐扫了他一眼,“你希望我反悔?”

“不是!去泡温泉,就这么说定了!你把需yào

的东西都带齐,明早九点我来接你们俩。”

桑桐轻应了一声,算是回答。

……

翌日,秦晋琛开车载着桑桐母女俩去了近郊最有名的一座温泉度假中心,偌大的度假中心内有VIP私人会所,不用跟别人共享一个大泳池。

桑桐已经替小橙橙换好了泳衣,秦晋琛出来时,母女俩正坐在池边的藤椅上说话,小橙橙眼尖,看到他就挥手打招呼,“蜀黍!”

秦晋琛冲她招招手,小橙橙扭着小腰迎过去,“蜀黍,你看我的裙子好kàn

吗?”

还别说,真的好kàn

,而且还是儿童比基尼,可爱极了!

“好kàn

。”秦晋琛笑着蹲下身,轻轻捏了捏橙橙粉嘟嘟的脸蛋,桑桐就把橙橙交给他,“你看着橙橙,我去换衣服。”

桑桐选了一件系带的泳衣,扣住项链后在颈后打结,只要没有大的动作,就不会让链子歪斜。

她披着毛巾毯出去,秦晋琛抬头看了一眼,她走路时,一双白皙的腿若隐若现,到了泳池跟前,小橙橙已经迫不及待了,“妈咪,我能下水了吗?”

“等等,你当心脚滑。”

“妈咪,你别披着毛毯,好丑。”

小橙橙手一拽,桑桐忙按住颈间的项链,也就来不及护住毛毯,消瘦的肩衬着胸前的丰~盈,腰身细腻,小腹平坦,根本不像是生过孩子的人,她刻意选了一件没有露后背的,伤口尽管好得差不多了,但毕竟在恢复期,不好长时间碰水。

荷叶边的裙摆令她小巧的臀若隐若现,被小橙橙这么一弄,桑桐整个人都觉得不自在,她忽略掉秦晋琛火烧似的视线,忙带着女儿下水。

秦晋琛喉间轻滚,全身骤然间变得僵硬,一股热源蹭地袭向腹间。

小橙橙抓着救生圈,桑桐抱住她,“别怕,我在这呢。”

岸边的男人拿过桌上的果汁喝了口,眸子浅眯,盯着桑桐的视线太过炙~热,烧得桑桐整个后背都发麻,她就只好尽量蹲下身子,让腰以上的部位全都泡在水里。

小橙橙扑腾扑腾着,手打了滑,呛了一口水,鼻子难受得就要哭,桑桐笑着抱住她,“不怕不怕,就喝口水而已,橙橙要是多吃饭饭长高高,就不会被水呛到了。”

小橙橙吸了吸鼻子,抹了两把脸,却又很快笑开了花,继xù

在池子里扑腾。

秦晋琛的视线落到桑桐后背上,他知dào

她的伤还未大好,女儿又这么折腾,她肯定不用多久就会累,思及此,他抽开身上的毛毯,一跃跳入池内。

270. 【V206】该摸不该摸的,都摸够了(月票补更)

秦晋琛的视线落到桑桐后背上,他知dào

她的伤还未大好,女儿又这么折腾,她肯定不用多久就会累,思及此,他抽开身上的毛毯,一跃跳入池内。

激起的水花令小橙橙兴奋地扬声,“蜀黍真棒,变成大白鲨喽,妈咪你快看,蜀黍变成大白鲨喽!”

见桑桐不动,她扭头挥动小胳膊,“妈咪快跑,蜀黍来咬你了。”

桑桐刚要笑,腿上就觉得一阵酥麻,她的脚踝被男人的大掌一把扣住,她骨架小,所以完全能被他掌控,她不自在地想要踢开,面上装作没事一般,可男人的手一点点往上,她也不好有太大的动作,生怕身子矮小的橙橙再度呛水。

该死的臭男人,他想做什么?!

桑桐嘴角微僵,再也笑不出来了,秦晋琛的指尖仿若带着魔魅,探到哪,她就哪觉得又麻又痒。

最后,他的双手突然在她腰际一扣,然后整个人腾出水面,薄唇轻张,一口水喷到桑桐早已俏红的脸上。

她懵了,连头发都被打湿掉,小橙橙指着桑桐咯咯大笑,“哈哈哈,好好玩,蜀黍,再来一次!”

桑桐面色变了变,她是答yīng

让秦晋琛陪橙橙玩,可没想过会这样被他骚~扰。

她气得两道秀气的眉头紧紧打成个结,细腻得连毛孔都看不见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情急之下,桑桐一巴掌拍向水面,溅起的水花扑向秦晋琛的脸,他连躲都不躲一下,只是很男子气地伸手抹了一把脸,“这样扯平了吧?”

他挑眉说着话,再甩了甩头,一头的水珠儿就随着他甩动的动作全洒在桑桐的脸上,桑桐原本是想整他,却不想,反被他甩了一脸的水,脸都气红了。

当着橙橙的面,桑桐是再多的气都不好撒,她掬起身边的水洗把脸,“真恶心,脏死了。”

秦晋琛不怕死地接了句,“吃都吃过,这会儿才说恶心?矫情个什么劲儿?”

“你够了啊!别当着孩子的面耍牛氓,小心我上警察局告你非礼去!”桑桐是没有开玩笑的成分,刻意板起一张脸,小橙橙从来没有见过她这么严肃的样子,有些畏惧,弱弱喊了声,“妈咪,你别凶蜀黍啊。”

桑桐叹了口气,扭头看她,嘴角又只好勾起,“妈咪没凶,就是被蜀黍弄的水给呛到了。”

秦晋琛根本不以为意,勾了勾唇,转身慢慢移动到水池中央,想到桑桐方才的表情,他背过去的俊颜不由展开。

这场景怎么看都像是打情骂俏,桑桐懊恼得很,极力平复下心情,对橙橙说,“乖宝贝,下次妈咪单独带你来这里玩吧,绝对不能再带别的人来了,尤其是……耍牛氓的人!”

“我不要,我就喜欢和蜀黍玩。”橙橙说着,甚至扑过去紧紧抱住秦晋琛的颈脖,小脸亲昵地蹭在他脸上,从远处看,两人笑起来的样子竟然如出一辙。

“……”桑桐脸都绿了。

“妈咪,你是不是吃醋了?”这一招小橙橙使起来最得心应手,她嘴唇蠕动,下巴下压四十五度角,这样抬起的眼神最具有杀伤力,看在别人眼中觉得她委屈极了,“我喜欢蜀黍,也喜欢妈咪,我两个都一样喜欢。”

别说是心了,桑桐整个人都软了,“妈咪没吃醋,橙橙玩得高兴就好。”

他们所在的这个温水池虽然是独立的,却很大,足足装得下一百号人,秦晋琛在深水区里游了几圈后回到两人身侧,他只穿了条泳裤,起身时,水渍顺着锁骨往下淌,肌理分明的胸膛结实有力,很是养眼。

小橙橙好奇地看了看秦晋琛胸口的两块肌肉,再看看自己,摸了摸,说,“蜀黍的内内比我还大。”

桑桐顺着女儿的视线看过去,原来女儿说的不是“内内”,而是秦晋琛的两块胸肌……

霎时,脸上起了一片红云,刚才秦晋琛视线扫过来,他唇角一勾,面上浮现出一抹饶有兴味的笑意来,桑桐懊恼地咬咬牙,赶紧背过身去。

她拉过橙橙的手,“宝贝,你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下,或是喝喝水?”

“不要,橙橙还要玩。”橙橙摇摇头,虽然套着游泳圈,但桑桐还是不放心,一直守着她。

此时,小橙橙的目光还钉在帅蜀黍秦晋琛的胸前。

真是少儿不宜……

女儿不懂羞,桑桐却是羞得面红耳赤了,她忙伸手挡住女儿的视线,秦晋琛这会神清气爽,四肢有力,他没有游向扶梯,而是双手撑住池沿,猛地使劲后,颀长的身形跃出水面,两条腿轻轻一搭,人就上岸了。

最要命的是,因为泳裤积了大量水的缘故,他的裤沿就吊在臀~部下面,桑桐被水花溅到后不悦地抬头,正好kàn

到男人的沟壑,脸蹭地一下子爆红。

心里不禁怀疑,那个臭男人是不是有预谋的,早知dào

就不来泡什么温泉了……

秦晋琛许是也意识到了,双手自然地提了提,将裤子穿回原位,他上岸披了件浴巾,喝了两口果汁,又拿起另一杯果汁后下水,游到两人跟前,将吸管凑到女儿嘴边。

橙橙就着喝了两口,他又将吸管凑向桑桐,她看也没看,“我不喝。”

男人没说话,直接将吸管触碰到桑桐的嘴,痒痒的,她别开些,脸色在一点点下沉。

秦晋琛将果汁杯放在池边,抱起橙橙来到浅水区,那里有个水台,温泉水淹在水台以上一尺的高度,女儿放在那里很安全,不用怕她呛着水。

桑桐以为他要教女儿游泳,腿往旁边移,“我先去休息下。”

秦晋琛回头扫了一眼她的后背,乍然发xiàn

她的背部有一团红色的东西,下意识地长臂一伸,单手就勾住了桑桐的泳衣,再往后一拉,视线从她背部望进去,因为泳衣是连体的,这一拉,她那上面赤果的美好以及挺巧紧实的屯瓣都看得一清二楚。

桑桐反应过来时,忙压住领口,另一手往后去推秦晋琛,“你!”

“我看看你背上的伤是不是完全好了。”

桑桐哪肯信他,一掌挥过去,被秦晋琛轻巧地握在手里,她顿时就恼了,“秦晋琛,你还要不要脸?”

“我怎么不要脸了?又没对你做什么。”

“你……你拉我泳衣,看我,我的身子……这还叫没做什么?”桑桐羞红着脸摸了摸后背,泳衣本来能遮住的地方就不多,他这一拉,肯定是全看光了。

秦晋琛却是一本正经地板着脸,“我只是看看你的伤而已,你的伤还没好透,为什么不绑着纱布?”

“好没好,我心里比你清楚。”

桑桐头发还是扎成马尾,尾端沉在水面上,一团散开,时不时撩拨着秦晋琛的视线,他蹙着浓眉说,“骗谁,你自己怎么能看到后面的伤?”

懒得理他,桑桐的目光落向小橙橙,见她手里正玩着什么东西,就急着过去,手臂却忽然被人从身后拽住。

秦晋琛的手掌不由分说就撩开她的泳衣裙摆,力道很猛且强势,掌心贴着桑桐的背部直接往上,她惊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缩着双肩,全身僵直,而秦晋琛的手一直到她颈间,横穿她整个后背。

霎时,惊起心湖一片涟漪,全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倏然回首,脸早已红透,“秦晋琛,你快放开我!”

可她不敢喊太大声,怕吓着橙橙,秦晋琛垂眸看了一眼,“蹭破的地方还有些红,别在水里待太久,上去吧。”

多么正人君子似的,其实该摸不该摸的,都摸够了,他自是心满yì

足地把手收回去。

桑桐恨得牙根发痒,双手往他胸前使劲推搡,想将他一把推得远远的,最好摔得他七仰八叉才,可秦晋琛的身体是多强悍啊,哪能被她轻易推倒?一来二往,他干脆将她一把按怀里了。

这一贴,基本上就是肉贴肉了……

肌肤相触的瞬间,秦晋琛真的快把持不住了,他双手要有动作,桑桐忽然瞪大眼说,“你松不松?”

这会儿,秦晋琛是真的开始耍无赖了,“我还就不松了,难不成你能咬了我?”

咬?呵,这倒是个好主意!桑桐冷笑一声,闭上眼睛,张嘴就是狠狠地一口咬在他胸前。

“啊——”她是真下了重力,难怪秦晋琛会痛得惊呼,冷汗直冒。

听见他的惨叫声,桑桐窃笑不已,只是等她睁眼一看,整个人懵了。

原来,不偏不倚,她正好咬中他胸口右侧的那颗红豆!

她惊得一下子松了嘴,错愕地盯着他胸前,知dào

秦晋琛不会善罢甘休,她往后退步,干脆先发制人,一掌水花扑他脸上,然而秦晋琛长臂一捞,手指扣住她纤细的胳膊将她往自己的方向拽。

桑桐哪是他的对手,但她这会儿长了心眼,扬声喊道,“橙橙!”

女儿很配合地扭过脑袋,“妈咪?”

秦晋琛见状,赶忙松手,爪子只好藏到水底下去,小不点好奇地朝这边看着,桑桐的一颗心则是一直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为了掩饰心里的慌乱,她朝女儿招招手,“橙橙,快过来!到妈咪这边来!”

271. 【V207】真像个一厢情愿的傻子

小橙橙很听话地朝桑桐伸出手臂,可她怕被呛,挥打着小胳膊,扁起小嘴说,“妈咪,我怕怕……”

“宝贝儿,你等着,妈咪马上过来!”

桑桐趁机挣脱掉秦晋琛的束缚,朝小橙橙缓步移动,秦晋琛也担心女儿呛水,就没有阻拦,任由桑桐推开自己。

这一次桑桐就学聪明了,自始自终把橙橙抱在怀里,不离开她寸步,碍于女儿在场,秦晋琛就不好再向桑桐下手了。

十多分钟后,小不点觉得累了,嚷着要上岸,桑桐也知dào

泡温泉的时间不宜太长,就抱着橙橙去换衣间换衣服。

换好衣服后出去,小橙橙被秦晋琛抱在怀里,她两只小手紧紧地搂住男人的脖子,冲桑桐喊,“妈咪,我肚子好饿。”

桑桐乐了,“橙橙想吃什么?”

小不点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冰淇淋!”

“冰淇淋可不行,冰淇淋填不饱肚子,得先吃饭才行。”秦晋琛说话的时候,眼角忽然扫到角落里,有好几个拿着相机的人从远处过来,他忙抱着女儿,并拽住桑桐的手臂,从另一侧走廊避开。

桑桐茫然地问,“怎么了?”

“有记者。”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可能是有人认出橙橙,通知记者来这里拍照了。”

桑桐冲他蹙眉,“不会是你招惹来的吧?”

“应该不是,我在南城的名气可没有橙橙旺。”

“那现在怎么办?”

“只能先避开记者,开车回市区再找地方吃饭。”他转头看向怀里的小不点,“我先送你们上车,你们母女俩在车上避一避,我去超市看买点儿什么充饥的回来。”

“也好。”

三个人跟打游击战似地,悄悄避开了记者们,回到秦晋琛租来的那辆车上,秦晋琛用最快的速度去超市买了些零食带回来,然后开车离开了温泉度假中心。

桑桐生怕被拍到三个人的照片,神经一直紧绷着,反倒是橙橙乐不可支,拍着双手说,“咯咯咯,真好玩,躲猫猫真好玩。”

小不点还以为妈咪和蜀黍带着她玩躲猫猫的游戏呢。

因为担心有记者尾随跟来,这顿饭到底是吃得不安心,秦晋琛将桑桐母女俩送回东方港湾的时候,橙橙已经沉沉睡过去了。

见到了小区,桑桐要侧身抱起女儿,秦晋琛转过头来轻呼,“你别动,我来抱她。”

说着,他停好车,匆匆下来后绕到后座,小心翼翼地抱起女儿。

打开门后,桑桐将秦晋琛引到女儿的卧室里,他轻轻放下橙橙,桑桐为橙橙盖好被子。

桑桐起身准bèi

送秦晋琛出去,却被他拽住手腕,她迷惑地回首,秦晋琛说,“你背上的伤口还需yào

处理一下,有药吗?我替你擦药。”

她摇了摇头,“不用了,我可以自己擦。”

“你以为我会信吗?你要是能自己上药,背上的伤口早就好完了。”秦晋琛蹙眉说道。

桑桐默了默,他说的确实没错,这几天她都是自己想办法上的药,很不方便,有的时候索性不换药,才导致伤口久未痊愈。

可是,要包扎伤口的话,势必又会在他面前宽衣解衫……想到那副画面,就很难堪。

她挣扎着拽了拽手腕,秦晋琛却跨前一步,轻松地抱起她,不容她抗拒地往卧室里走去。

被抱起的刹那,桑桐差点儿惊得大呼,然而一阵天昏地转,她不得不抱紧了他的颈脖,等她反应过来时,秦晋琛已经把她放平在卧室的大船上。

她惊得头皮发麻,“秦晋琛,你别多事,我可以自己来!”

他置若罔闻,双臂撑在她身体的两侧,极深极深地注视她,仿佛要用目光将她吞噬,“不行,我必须亲自替你处理伤口,否则我不放心。”

“……”她呼吸一窒。

桑桐的呼吸静静地洒在秦晋琛下领的地方,视线落在他的胸前,那里亚麻料的衬衣领口微微松开了一些,露出他性~感的喉结,她眸光微颤,赶紧别开视线。

他没说话,只淡淡勾唇,起身时问她,“纱布和消毒药水在哪儿?”

“……电视机柜子下面右边的那个抽屉。”

秦晋琛点点头,果然去客厅里拿来了纱布和消毒药水,回来后开始替她处理伤口。

桑桐见秦晋琛有板有眼地动起手来,她若是此刻还拿有色眼睛看他,倒显得她自己自作多情了,只好抿了抿唇,任由他替自己包扎背部的伤口。

有了前一次的经验,秦晋琛这一次包扎得很快,替她处理好伤口后,微微笑了笑,“好了,这样再坚持个两三天应该就能痊愈了。”

秦晋琛起身把纱布和消毒药水放回原处,不知是不是吵到了橙橙,她竟然醒了,揉着惺忪的眼睛走出来,一眼看见了秦晋琛,扑过去喊道,“蜀黍!”

桑桐刚好也穿好了衣服出来,见到橙橙后,吓了一大跳,“橙橙,你怎么还没睡?”

小不点嘟了嘟嘴,“妈咪,我睡不着。”

“那妈咪给你唱《小星星》。”说着,她要去抱橙橙。

以前每次小不点睡不着的时候,只要桑桐唱《小星星》这首歌,她就能很快入睡,可不知dào

是不是为什么,小不点躲开桑桐的双臂,反身紧紧搂住秦晋琛的颈脖,撒娇道,“不嘛,我今天要蜀黍给我唱《小星星》。”

“橙橙,时间已经很晚了,蜀黍还要回家休息。”

“我没事儿,不就是唱个《小星星》吗?我陪就是了。”秦晋琛不以为意地说,并亲昵地拥了拥怀里的小人儿,被小人儿如此依赖,对秦晋琛来说是莫大的欣慰,他比任何时候都觉得开心。

见他已经抱着橙橙去了卧室,桑桐也不好说什么,只好回到自己房里先洗漱,从洗手间里出来后,发xiàn

秦晋琛似乎还没有从橙橙房间里出来,她悄悄地推开女儿的房门……

房间的窗帘拉上了一半,有些微的光线落进来,桑桐看到那张小床上有两个身影,秦晋琛上半身靠在床上,两条腿落在地上,橙橙就蜷缩在他怀里,睡得好好的。

其实那么小一张床,他睡着一定不舒服,尤其是用这样难以伸展的姿势。

她悄悄走近一些,俯身去看女儿,小不点裹着被子,口水沾湿了大片的枕巾,桑桐忍不住笑了起来,手指刚要去摸摸她的脸,橙橙无意识地挥了挥手,翻了个身,秦晋琛却立kè

惊醒了。

他伸出手护住橙橙,直到看见床边的桑桐,才慢慢地缩回了手,坐了起来。

她没有说什么,只是转身轻手轻脚地出了房间。

身后有极快的脚步声,桑桐走到客厅,看了看外面的黑幕,此时天时已经很晚,可她侧首却对秦晋琛说出这么一句话来,“要不要喝杯茶再走?”

秦晋琛眸色微微发亮,桑桐极不自然地别开脸,起身去了厨房。

她去泡了两杯西洋参茶端出来,其中一杯放在秦晋琛手边,自己手中捧着的那杯用马克杯装着,一口一口喝下去,觉得很温暖。

秦晋琛端起杯子的时候,就想起四年前去丽景大酒店考察的场景,彼时,他仗着VIP准客户的身份,对桑桐颐指气使的画面,既怀念又觉得好笑,唇边也就不由自主地逸出一抹浅浅的笑容来。

她抬头时,正好kàn

见他唇边的那一抹笑容,不禁茫然,“你在笑什么?”

西洋参茶微涩的口感,令秦晋琛清醒了些,“没什么,就是想起那时候去丽景考察的情景……”

桑桐愣了愣,不意他会想起多年前的事情,莫名地心跳加速,顿了顿,别首轻描淡写地说,“橙橙她……很喜欢你。”

秦晋琛微微一笑,虽然没有说话,桑桐却有些惊诧地发xiàn

,他不再像是以往那个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了,那个笑容里竟然带着一丝得yì



桑桐用力地握了握杯子,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说,“我不会反对你和她多接触,但是别的……我不能答yīng

。”

闻言,秦晋琛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这算什么?”他的唇角微微一沉,眸色锋锐地看着桑桐,“允许我见女儿,但是你不打算带着她回到我的身边,是这个意思吗?”

桑桐怔怔地看着他。

他的愤nù

来得如此快,这样迅猛,让她有些措手不及。虽然答yīng

不尽如他意,但,已是她能做到的最大退步,这样还不够吗?要知dào

,他的出现,让她多担惊受怕,害pà

女儿也会离她而去……

而秦晋琛抿紧了唇,他并不确定刚才自己那句话是不是在赌气,只是在那个瞬间,他知dào

,她依旧在谨慎地防备自己,这种感觉,让他觉得自己在这段时间的心力交瘁,又或者担惊受怕,失去了所有的意义……

两个人各怀着自己的心事,挣扎,矛盾,沉默。

直到秦晋琛缓缓站起身,桑桐听到他离开前最后一句话,疲倦而沙哑,“桑桐,你知不知dào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真像个一厢情愿的傻子。”

272. 【V208】夺回孙女,势在必得

直到秦晋琛缓缓站起身,桑桐听到他离开前最后一句话,疲倦而沙哑,“桑桐,你知不知dào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真像个一厢情愿的傻子。”

说完这句话,秦晋琛就黑沉着脸离开了,桑桐开始想拉住他,却又顿住脚步,心底一阵阵觉得难过,此刻似乎有些恍神,她的视线追随着秦晋琛渐行渐远,终于记起自己所处的境地,视线慢慢收回。

她悄悄来到窗边,掀起一角的窗帘,目送秦晋琛驾车离开后,才回到沙发上,她怔怔地坐了许久许久,始终没有睡意。

……

秦晋琛开着车离开东方港湾后,漫无目的地把车开在马路上。

莫名地心烦气躁起来,他像个傻子一样天天去找她,找各种机会去见她们母女俩,可桑桐呢?依旧不肯给他一次机会。

他越想,心里越气,乱得像是一团棉花似地,真想一拳挥出去发~泄,可根本找不到那个能够发~泄的点,心里积压着越来越重的郁结,他感觉车子不是行驶在路上,而是架在了一座独木桥上,只要他有何偏差,便会栽入冰冷的水底,万劫不复。

街角的灯光洋洋洒洒飘落,期间被夜色掩去了光华,洒在引擎盖上,只有那一簇微乎其微的橘黄色。

秦晋琛把车开得飞快,尽管他对南城的路并不熟。

晚间呼啸的冷风顺着四肢百骸灌入,秦晋琛古铜色的手背僵成了铁青色,凌冽的短发刮在脸上,犹如一把把利刃,撕拉得肌肤似要划出一道道深刻的口子。

一百码,两百码……

加速,再加速!

三岔路口,一束强灯猛地打过来,刺眼的光束直射在秦晋琛面上,他俊目眯起,急忙打了个方向盘,车子犹如脱缰的野马,只听见刹车磨擦过地面的声音震破整个清冽的夜色。

“砰——”

旁边正好是一座水泥桥,黑色轿车始料未及地与它相撞,车头正好卡在两根水泥栏杆之间,安全气囊已经弹出,等于半辆车都悬空架在水面上。

冲击力度如果再大些的话,车子就会直接撞过栏杆,而秦晋琛的头部,正好会撞到顶层的水泥柱!

他卡在驾驶座内,眼睛盯着前方死寂一般的湖面。

卡车司机吓得半死,又不敢逃逸,只得大着胆子凑上来,“你,你没事吧?”

因为那一点分神,他差点血溅当场。

秦晋琛把头埋入安全气囊内,那司机落定的心再度悬起,扯开嗓门开始喊,“救命啊,快来人啊——”

“人还没死,你鬼叫什么?!”

秦晋琛抬头,一个厉色甩过来,司机如同见了鬼一般,仓皇逃跑,秦晋琛没有报警,也没有立即从车子里面出来,凉风灌入领口,他如同死尸一般在车内坐了许久,一直到天边出现鱼肚白,他才招了辆计程车回酒店。

进了房间,他没有开灯,而是打开了电视。

屏幕内闪出的彩光打在男人刚毅的脸上,他坐在床沿上,看见电视机后面的镜子里自己的影子,不禁自嘲一笑,镜子里的自己看起来确实是一副鬼样子,难怪把刚才那个司机吓了个半死……

电视机里正在播放某部韩剧,男主角疯狂地摇着女主角的肩膀,“你难道还不懂吗?你不在的时候,我想着你,总想着你能出现在我面前……就算我曾经伤害了你,可这么多年来我没有一次心安过,每天都在忏悔中度过……即使这样,你都不能原谅我,不能再爱我吗?难道,我真的那么可恨,让你一辈子都不能原谅了吗?可是你可知dào

,哪怕我真的伤害过你,那都是因为……我爱你,我爱你啊,你懂不懂?!”

咆哮出来的话语,一个字一个字钉在秦晋琛心里的最深处,他怔怔出了神。

电视机里还在演着,女主角反手一巴掌甩开男主角的手,满脸带泪地哭喊,“是!我恨透了你,不管你做过什么,忏悔多久,弥补多少,都减少不掉我对你的恨!你说这是爱吗?可笑!简直可笑!你这种人,根本不配谈爱……”

秦晋琛听得心口戳痛,操起手边的遥控器,想将电视机关掉,可试了几次,都没能把电源掐掉,他猛地一个甩手,遥控器被砸到电视机屏幕上发出剧烈响声。

“闭嘴!闭嘴!”

他一阵暴喝,然而电视剧仍在继xù

,他呆坐回床沿,十指深深嵌入发丝内,狼狈极了。

他和衣躺在那里,浑浑噩噩地睡过去,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手机铃响惊醒了他。

他没有看屏幕,直接就接了,“喂——”嗓音是从未有过的暗哑沧桑,电话那头的丁玲不由得蹙紧了眉头。

“儿子,你的声音是怎么了?”

秦晋琛紧闭的双眼倏然睁开,“妈?”他这才想起来,自己已经四五天没有给家里打过电话了,若是在往常,他没有按出差计划回家的话,也是该及时电话报备的。

深呼吸一口气,他坐起来,揉了揉微痛的太阳穴,“妈,对不起,我这几天一直很忙,所以忘记……”

不等他解释完,丁玲径直问道,“晋琛,我问你,你打算什么时候把我孙女带回来?”

原本事情就很不顺心,现在丁玲是哪壶不提提哪壶,他更觉得心烦,“妈,这件事我们以后再说行吗?”

丁玲猜到他可能进展得不顺利,就说,“要不,你把这件事交给我处理吧?妈顺道还可以看看孙女。”

秦晋琛想也不想就说,“不行!”

“怎么不行了?”

丁玲的脾气,秦晋琛是再熟悉不过,她认定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她若是搀和进来,只怕他跟桑桐之间,更是……

揉了揉太阳穴,他说,“妈,算我拜托你了,这件事就让我自己处理吧。”

“你处理?你能处理好吗?你在南城这么多天了?怎么不见任何进展呢?难不成,你打算发下婉露跟卢卡斯,在南城搞个八年抗战啊?”

秦晋琛不想再说下去,“妈,我现在还有事要忙,就这样了,有消息再告sù

你。”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电话那端,坐在豪华轿车内的丁玲蹙着眉收了电话,仰头看向东方港湾的小区大门,冷哼一声,“哼!这个没出息的家伙!等他的消息?不知dào

要等到猴年马月去了,看来啊,还是得等我亲自出马!”

顿了顿,她别首看向驾驶座上的人,“刘伯,你确定我孙女就住在这个小区?”

“嗯,是这样的,昨天我还看见少爷亲自开车送少夫人跟小小姐回来呢。”

丁玲顿时冷了脸,“刘伯,说过很多次了,不准叫那个女人少夫人!我们秦家,只认橙橙这个孙女,绝对不会认那个女人做儿媳妇!”

“……是,夫人。”

丁玲横了一眼,埋首看向手里边的照片,照片里是橙橙最近两天的近照,虽然只是照片,可丁玲却是喜欢得紧,一直把照片拽在手里边,有时间了就翻出来看看。

“还别说,橙橙这脸型虽然是随了那个女人,可这神态啊,还是随了我们家晋琛多一些,刘伯,你说是不是啊?”

“是啊,夫人好福气,有这么漂亮的孙女。”

“可不是嘛。”丁玲点点头,再次仰头看向小区门口,笑容渐渐从脸上收敛。

夺回孙女,她势在必得!

……

早上才八点钟刚过,东方少翎就匆匆赶到了东方港湾,桑桐刚刚给女儿换好了衣服,以为东方少翎是来接橙橙去幼儿园的,便笑着问,“吃早饭了吗?在这里吃吧。”

橙橙睡饱了就坐不住,摇摇摆摆地出来,冲东方少翎笑,“爸比早!”

东方少翎俯身看着小不点,脸上虽然带着笑容,但眸色微暗,他很快掩饰起眼底的神色,蹲下身子抱了抱她,“橙橙先跟张阿姨去吃早饭,爸比要跟妈咪说会儿话。”

闻言,桑桐这才发xiàn

东方少翎脸色不对劲,她停下手里摆弄碗筷的动作,走过来问,“有什么事吗?”

东方少翎把橙橙牵到保姆手里,再拽住桑桐的手腕来到卧室里,面色凝重地说,“你昨天是不是带橙橙跟秦晋琛在一起?”

桑桐怔了怔,“你……怎么知dào

?”

“有记者拍到你们在一起的照片。”

“什么?”桑桐吓得脸色苍白,有些无力地坐在床沿上,心思蓦然乱了。她想起来昨天确实看见几个记者,当时秦晋琛带着她们母女俩躲进了车内,没想到还是被拍下照片了。

“那怎么办?”她惊慌失措地问。

“我先想办法阻止照片的流出,但是你最近一定要注意,不能再见他了,尤其是橙橙,更不能见秦晋琛,知dào

了吗?”

桑桐苍白着脸,点点头,忽然想起一件事,“我上周陪橙橙去拍广告外景,导演让秦晋琛和我充当临时演员,一起出演了几个镜头,我当时没想那么多,万一……万一媒体问起秦晋琛跟我们母女俩的关系,我该怎么说?”

“你跟他一起拍了广告?”东方少翎挑了挑眉,狭长的黑眸微微眯起,似乎对这个消息颇为意wài



273. 【V209】她是我的心头肉,我谁也不会给!

“你跟他一起拍了广告?”东方少翎挑了挑眉,狭长的黑眸微微眯起,似乎对这个消息颇为意wài



桑桐语遏,这件事她还没有跟东方少翎说,现在想来,也是她欠缺考lǜ

了。

她懊恼地蹙紧眉头,却听见东方少翎说,“也无妨,拍了就拍了,万一照片没能阻止,你也正好拿拍广告的事情做幌子。”

“这样也可以吗?”

“嗯,我会想办法帮你挡下来,不过你还是要小心。”

桑桐松了一口气,东方少翎却拧起眉,侧头问她,“桑桐,你是不是对秦晋琛又动摇了?”

“我……”她哑然。

此时此刻,她已经分辨不出对秦晋琛的感情,是恨?是惧怕?还是因为这几周,他每每在她们母女俩出状况时都出手相救,所以才对他产生的……感激?

她低着头,喃喃地说,“我,我不知dào

……”

东方少翎沉吟片刻,说,“不管你的想法是什么,但是为了橙橙,这段时间你最好还是先避开他。”

桑桐点点头,却有想起另一件事,“那月桂坊装修的事情怎么办?我已经跟他签了合约。”

“他手底下那么多人做事,没必要亲力亲为,这个你放心,只要我把利害关系跟他说清楚,他肯定不会以身犯险的。不过,这段时间得委屈你和橙橙了,”可能会有一段时间出行不太方便。另外,我会派几个保镖过来。”

桑桐这才松了一口气,感激地说,“谢谢你了,少翎。”

“不用谢我,这是我该做的,再怎么说,我现在还是橙橙的爸比。”

听出东方少翎话里的意有所指,桑桐有些无措地抬头,“少翎……你……”

“你的私事,我一向不怎么过问,这是我们之前达成的协议。可是你别忘了,当初我救你的时候,那些人为什么要害你?”东方少翎的脸上是少见的严肃,叹息一口气,他继xù

道,“说到底,还是因为他!”

他的话字字如刀,桑桐深呼吸一口气,重重地点头说,“你提醒得对,我知dào

该怎么做了。”

……

想要得到桑桐的消息,其实并不难查,丁玲约她见面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借由月桂坊进货商的名义,便轻而易举地把桑桐约在公寓附近的咖啡馆。

为了避开记者,桑桐刻意戴了一顶鸭舌帽,再围上一圈毛茸茸的围巾,伪装效果极好,却又不显得怪异,打量镜子中的自己,觉得满yì

了,这才背上包出门。

步行五分钟后就到了咖啡馆,进去后,一眼看到里面有一道熟悉的身影,桑桐的脚步霎时顿住。

怎么回事?秦晋琛的母亲是怎么找到她的?难道,是秦晋琛告sù

她老人家的?那么,她是来这里当说客的?

应该不是。桑桐很快否定这个答案,当初丁玲对她颇有些看法,四年不见,怕是误解根深蒂固了吧,那么,她来南城做什么?

蓦地,她想到橙橙……

心里忽地一沉,顿时有股不好的预感。

愣了足足五秒后,桑桐才回过神来,但她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迅速调整了心情,走过去向丁玲打招呼。

张了张嘴,却是连一个字都唤不出来,桑桐不知dào

自己该如何称呼丁玲,若说唤她一声“妈”,可她四年前就离开了秦家,可若是唤伯母或别的称呼,法律上自己还是秦晋琛的妻子……

丁玲似乎看出她的尴尬窘迫,冷笑了一下,“客套话就免了,坐下吧。”她说着挥了挥手,示意她入座,桑桐微微颔首,拉开椅子坐下。

丁玲自是不想和桑桐多说废话的,直奔主题道,“老实说,我来南城已经有两三天了,目的很简单,就是想和你商量下孩子的事。”

桑桐面上一僵,置于双膝上的双手纠结得很紧,“什,什么孩子?”

哼,明知故问!丁玲脸上闪过一丝鄙夷的神色,继而从包包里取出一样东西,推到桑桐面前,桑桐抬头一看,那是一张支票。

丁玲说,“五百万,把秦家的孙女给我。”

桑桐见状,心口一凉,果然她最害pà

的事情发生了……虽然早料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可是丁玲这样的态度,还是叫她心里窝火。

她笑了笑,极力压住心里的火气,“您还真是舍得花钱,可我不缺钱,所以您的钱怕是没有用武之地了。”

“哼!话可不要说得这么满。”

丁玲唇边带着笑,眼神有些冰冷疏离,比起四年前的表面温和,现在的她,是表明了对桑桐的不喜欢,她说,“你一个女人,带着个孩子多不方便,虽然有男人罩着你,可人家毕竟是有妇之夫,你用他的钱,能用得心安理得?”

桑桐的脸色霎时变得苍白。

看来,丁玲已经查过她了,难怪对她敌意这么强……

桑桐极力镇定心弦,说道,“我想,您真的误会了,橙橙不是秦晋琛的女儿,她的户籍已经上在东方少翎名下,名字叫做东方思橙。”

这一点,丁玲来之前自然也是下过功夫调查清楚了的,但是既然儿子坚信橙橙是自己的女儿,丁玲没必要怀疑他,况且照片她也见过,橙橙的神态跟秦晋琛小时候是一模一样。

“桑桐,再说这些话就没意思了,”丁玲点了点那张支票,“我知dào

你开餐厅的钱,是找东方少翎借的吧?多久才能攒够这笔钱,还他的贷款?呵呵,你也年纪不小了,应该明白‘现实面前不得不低头’的道理。”

“那我也不会卖女儿。”

面对桑桐的坚定,丁玲并不以为意,“我明说好了,橙橙这孩子,秦家是势在必得,所以你最好是趁我给出好价钱的时候,赶紧答yīng

了,否则以后你是一分钱都要不到的!”

桑桐听了越发来气,双手微微颤抖,眼眶里也有些湿润的东西在蓄积,“您凭什么认定橙橙是您的孙女?我说过,她的户籍已经上在……”

丁玲早知dào

桑桐不会这么容易被说动,便强势地挥手打断她,“晋琛认定的,我就认定。至于户籍的事情,我们会想办法要回来,如有必要,我们可以不惜采取法律措施。当然,我想你并不希望那样子吧?毕竟,你和晋琛还没有离婚。可我听说,你和东方少翎的关系并不简单啊。”

丁玲忽地冷笑一声,“呵呵……你和东方少翎这样的情况,算不算是重婚罪呢?如果要告你重婚罪的话,我想也不是什么难事,只不过我也不想让事情演变到那个地步。”

闻言,桑桐错愕地抬头,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盯着丁玲。

丁玲见状,唇边露出一抹笃定的笑容,“只要你肯还我孙女,我可以再给你加五百万,至于你和东方少翎之间的事……我可以不追究。怎么样?考lǜ

考lǜ

?”

桑桐的目光同丁玲对上,眸底一片蕲艾,“对您来说,橙橙可能仅值一千万,可对我来说,她是我的心头肉,是任何东西都比不上的无价之宝,我谁也不会给!”

丁玲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桑桐,你何必呢?难道你真想吃一次牢饭?若真是那样,等你从牢里出来,以后的路可就不好走!”

桑桐气得双眼泛红,她站起身来,腿碰开椅子,“以后的路好不好走,我都会一步一个脚印地走下去,我最后说一遍,橙橙跟秦家没有丝毫的关系!”

她说完就起身,匆忙离开。

心,有些痛。

一抽一抽的,那里,仿佛突然间破了一个洞,酸楚不停地往外涌,渗入她的眼眶里,鼻头里……

跨出咖啡馆的那一刻,泪水终是无法控zhì

地从桑桐的眼眶中涌了出来。

……

回到家后,桑桐一直都有些浑浑噩噩的,心脏仿佛都坠到了胃里去,整个心房都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了。

“桑小姐,桑小姐?!您怎么了?开水都洒手上了,您不觉得烫啊?”突然,保姆朝她喊道。

桑桐猛然回神,这才意识到咖啡杯里的开水已经满了,咖啡正顺着杯沿不停地往外冒,洒在她的手上,烫得火剌剌的疼。

“烫死了!烫死了!”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桑小姐,您想什么呢?这都能走神……手没事吧?”张阿姨关心地问桑桐。

“没事没事。”桑桐忙摇头,去茶几上掏出几张纸巾。

客厅里的电视机是开着的,这会儿正在播报午间新闻,“据我台记者报道,今晨发xiàn

一辆损毁严重、车牌号为XXX的黑色轿车悬挂在东桥中央,奇怪的是,司机至今下落不明,但也有目击者称司机为一名三十岁出头的男子,目前我台记者正在确认消息中……”

桑桐抬头的时候,视线不经意地扫过电视机里的镜头,恰好kàn

见画面定焦在那辆车的车牌号上,而那辆车的车牌号有些眼熟,分明是……前几天秦晋琛租来的那辆车的车牌号!

轰——

那一刹那,桑桐几乎站不住脚,一颗心如坠谷底。

274. 【V210】惊!公然夺女

不假思索地,她掏出手机就给秦晋琛拨去了电话,铃声响了很久,她在等待中变得越发慌乱,额头上早已密布冷汗。

就在她以为他真的出事,迫不及待要夺门奔出去确认他是否安全的那一刻,电话接通。

“有事?”

电话里,秦晋琛的声音,清冷到了极点。

桑桐松了一口气,刚还掏空的心脏仿佛一瞬间又鲜活了起来,此刻正不争气地在心房里疯狂乱窜。

抿了抿唇,她出声道,“没什么,我就是问问你……你租来的车子呢?”

“桑小姐,如果是月桂坊装潢的事情,你有任何问题可以直接跟王经理说,有关细节我已经跟王经理商量得很详尽了,如果是其他的事情……”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这才继xù

说,“我记得桑小姐昨晚才说过,我们之间最好不要有太多的瓜葛,所以如你所愿,如果不是公事或是橙橙的事情,我不会主动联系你。请问桑小姐,现在你给我电话,是因为公事,还是因为橙橙?”

桑桐张了张嘴,半晌才吐出三个字,“……都不是。”

“既然没事,那我挂了,忙!”

秦晋琛说完,根本不待桑桐说任何话,就“啪”地一下直接把电话给挂了,而桑桐呆呆地握着手机,半晌都没晃过神来。

这男人……

电话那端,秦晋琛挂断电话后,不禁懊恼地揪紧自己的鬓发,明知dào

不该对她发脾气的,可他却控zhì

不住自己的情绪,还是对她发火了。

对她发火,就能让她回到自己身边了吗?真是太幼稚了!

秦晋琛自嘲地掀起唇角,不由得揉了揉太阳穴,好不容易沉静下来的心池,却经不起她一通电话的撩~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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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五点钟,桑桐照例去幼儿园接橙橙放学,孩子们结伴从里面出来,桑桐笑眯眯地看着那群小人儿,却惊愕地发xiàn

,没有橙橙的身影!

她急忙拽住班主任老师的手腕,“赵老师,我们家橙橙呢?”

幼儿园老师反倒懵了,“刚刚不是被她奶奶接走了吗?”

“什么?她奶奶?”

东方少翎的母亲早就去世了,哪里来的奶奶?等等,今天她见过丁玲,难道……

桑桐大骇,急忙给秦晋琛拨打电话,可秦晋琛好像还在生她的气,根本不接她的电话,她急的不得了,打电话去月桂坊,王经理告sù

她,秦晋琛今天没有去月桂坊,只有几名工人在场。

没办法,只好打车去秦晋琛下榻的酒店。

当秦晋琛打开门,看见桑桐满脸惊惶的神色时,也是吃了一惊,不等他说话,桑桐拽住他的胳膊,声音都是些微的颤抖,“快给你妈打电话,橙橙……橙橙好像被她接走了!”

他一怔,“我妈?怎么可能?”

“她来南城了,我早上还见过她!”

秦晋琛错愕了两秒,赶紧掏出手机给丁玲拨电话,那头很快接通,“妈,橙橙是不是在你那里?”

决定去幼儿园接橙橙的时候,丁玲早猜到儿子会打电话过来了,便毫不避讳地回答,“对啊,我想见孙女,就去幼儿园接她了。”

猜不透丁玲用了什么办法把橙橙接走的,秦晋琛问清楚了地址,就往外面冲,桑桐跟在他后面坐上一辆计程车。

车内,桑桐整个人都在发抖,秦晋琛垂眸看见她这副样子,便伸手去握住她冰凉的双手,张嘴之际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桑桐咬牙把手从他掌心里抽出来,别开脸偷偷给东方少翎发了一条短信。

依照丁玲给的地址,桑桐跟秦晋琛找去了那家酒店,其实离秦晋琛下榻的酒店并不远,进了房间,桑桐一眼看见女儿正坐在丁玲的膝盖上,面前的茶几上摆满了好吃的点心,橙橙的两只小胖手捧着布丁大快朵颐,浑然不知桑桐气咻咻地走进来。

“橙橙?!”桑桐惊呼,一把走上去夺过女儿手上的布丁,并把她从丁玲的膝盖上抱下来,想也不想就操起手打在她的小屁股上。

“叫你好吃!叫你好吃!妈咪怎么跟你说的?不要随便吃陌生人给的东西!你怎么又不听话?”

桑桐是真的被吓到了,涨红了脸又惊又怕,气全撒在了女儿身上,橙橙稀里糊涂就挨了一顿打,“哇哇”地嚎啕大哭起来。

丁玲见状,伸手又从她手里夺过橙橙,一边安抚橙橙,一边甩了桑桐一记白眼,“我孙女吃得好好的,你打她作甚么?”

“把她还给我!”桑桐板起了脸,跨前一步伸出手,然而丁玲的态度比她还强硬,“她是我孙女,我想抱就可以抱!”

桑桐咬着唇,唇瓣已经泛红,似要滴出血来,她眼眸微眯地说,“你们这样公然抢人,就不怕我去警察局报案吗?”

丁玲嗤笑一声,“可笑!橙橙是我孙女,我还怕你报案?”

这样僵持下去不是办法,秦晋琛走过去欲要从丁玲手里抱过橙橙,然而桑桐的动作比他更快,趁丁玲抬手挥开秦晋琛的档口,一把猛地从丁玲手里使劲儿抱过橙橙。

橙橙吓坏了,哇哇地哭得很大声,“妈咪,妈咪,橙橙错了,你别打我啦……”

秦晋琛心里陡然被击中下,说不明的滋味蔓延出来,有苦涩,有酸甜,有激动,还有愤nù

,他忿忿地回头瞪了丁玲一眼,眼神中略含薄责。

谁知丁玲反倒还他一个白眼,“瞪什么瞪?还不都是你不争气,满足不了我这个当奶奶的人想见一面孙女的愿望,我才出此下策的。”

这边桑桐不住安慰怀里的橙橙,“橙橙不哭,妈咪不打你了,不打,不打……妈咪舍不得打你的……对不起,是妈咪的错,没有看好你……”

桑桐抱着橙橙就要离开,丁玲在身后朗声说道,“桑桐,你不要瞒着我们了,橙橙亲口承认,东方少翎不是她的亲爸比,你还有什么话说?!”

桑桐倏然顿住脚步,垂眸看橙橙的脸,她怕得瑟缩了一下小脑袋,眼睫毛上的泪水还挂着。

桑桐深呼吸一口气,抬头说,“就算如此,橙橙的爸比也不会是秦晋琛!”

“想要确认橙橙的生父,其实很简单!我刚才已经拿到橙橙的头发了,只要把她的头发,还有晋琛的头发一起拿去做DNA化验,最快明天就能知dào

橙橙是不是晋琛的孩子。”

桑桐惊得后退了一步,把怀里的橙橙抱得更紧,“我不会把女儿交给你们的!”

一旁,秦晋琛的眼皮轻跳了一下,“妈,您别再说了,这件事就交给我自己处理吧。”

他说完就要揽住桑桐的肩头离开房间,然而桑桐防备地后退了一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秦晋琛,我只道你卑鄙无耻,却没想到,你这么……残忍!明知dào

我没有橙橙就活不了,还硬要把她从我身边带走?”

秦晋琛心里陡然被击中下,看来,她又误会他了,以为让丁玲出面带走橙橙,是他的意思……

桑桐抱着橙橙转身就要走,丁玲却再次扬声说道,“桑桐,你记住了,橙橙这孩子始终是我们秦家的,不管你愿意不愿意,我们都要带走她,你现在能抱她一天是一天,毕竟,你能抱她的日子并不多了。”

“妈,您别说了。”秦晋琛沉着脸喝了一声。

丁玲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腾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我怎么不能说了?当初是她抛弃了你,跟别的男人私奔了,现在还想把秦家孙女占为己有,这口恶气你忍得了,我可忍不了!”

“妈!你够了!闭嘴行不行?!”秦晋琛蓦然一声暴怒的大吼,如同受伤的野兽一般朝天嘶吼,惊动了云霄,直刺入云间。

仅仅是一瞬间,他整个人都变了,他的脸黑得就像墨汁一样,双眼圆瞪,似是布着血丝了,双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要不是他还有着一分的理智,真不知dào

他能做出什么事来。

他那一声大吼,可谓声嘶力竭,听者心伤,以为他遇着什么重大的变故了。

他的心是刺痛刺痛的,他想不明白,一向都疼他,寵他,以他为中心的母亲,为什么就无法打心里的接受桑桐?

他都不再追究了,母亲还死咬着桑桐离开云海市这件事不放,不就是想让他添堵吗?再说了,若追究起来,一切罪孽的源头都是因为他,她何错之有?

丁玲见秦晋琛真的生气了,多少是收敛了些,可眼见着刚刚抱在怀里的孙女马上又要被桑桐带走,心里觉得很不甘心。

她摇摇头,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你呀你,就是太心慈手软,早知dào

你下不去这个手,我才偷偷把橙橙带来的。”

顿了顿,她瞥了桑桐一眼,“哼!她要是不把橙橙还给我们秦家,我就去告她重婚罪!”

桑桐闻言,倒抽了一口冷气,秦晋琛气得一口气堵在胸口,差点缓不过气来,然而这时房门被人推开。

一道高大的身影走进来,朗声说道,“行啊,要采取法律手段是不是?我和桑桐一定奉陪!”

275. 【V211】他要离婚,你感到难过了?

一道高大的身影走进来,朗声说道,“行啊,要采取法律手段是不是?我和桑桐一定奉陪!”

进来的人,正是东方少翎,之前桑桐跟秦晋琛坐上计程车时,她把丁玲住的酒店地址通过短信发给了东方少翎,就是偷偷要他来救急。

现在看见他及时赶来,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人这么一放松,差点儿晕厥过去,东方少翎伸手揽住她的纤腰,而这一幕看在秦晋琛眼里,无比刺疼。

丁玲抬头看见东方少翎来救场,顿时冷笑出来,“呵呵,桑桐,四年前你跟单南弦有女干情,四年后又和东方少翎牵扯不清,真是够本事了昂。”

闻言,秦晋琛的脸沉黑如碳,桑桐心口一窒。

东方少翎将桑桐母女俩护在身后,出声道,“秦家又好得到哪里去呢?据我所知,秦总不也是十年前就在外留了情,有个儿子已经十岁大了吗?若是真要深究,秦总才是犯了重婚罪在先吧?至于我和桑桐的关系,比起秦总要清白多了。不过,秦夫人若执意要采取法律手段,我们当然积极配合,只是这其中谁会是那个赢家,明眼人应该一目了然吧?”

东方少翎微微挑眉,睥睨地扫视了丁玲和秦晋琛一眼,又道,“橙橙是我的养女没错,所以,我更不会让她离开生母半步,只要桑桐不愿意,无论花费多少精力财力,我都会鼎力相助。如有必要,我东方少翎不惜采取非常手段和秦家对抗到底,秦夫人,您真的有这个胜算吗?”

丁玲闻言,心脏冷不丁漏跳了一拍。

她对东方家族的事情也是有些耳闻的,知dào

东方家族是个百年大族,而东方少翎就是在这样一个大家族的纷争中脱颖而出的,他必定经lì

过多少腥风血雨的洗礼,才会有如今的辉煌。

这样的男人,肯定很不好对付。

要回孙女固然很重yào

,可是,真的有必要为了孙女,跟这样的男人硬碰硬,斗得头破血流吗?

思及此,丁玲的脸色十分难堪,“你这是在……威胁我们秦家?”

东方少翎仿佛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挑眉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刚才明明是秦夫人威胁要抢走我的养女,您这是要反咬一口吗?”

“你,你……”丁玲气得浑身哆嗦。

她还想再说些什么,然而东方少翎抬手挥了挥,一点也不客气地说,“秦夫人,身子要紧,别气坏了身体,以后想见孙女都没机会了。”

话落,他倨傲地笑了笑,拥着桑桐母女俩扬长而去。

丁玲在后面气得面色涨红,跨前一步要追出去,无奈秦晋琛面容阴沉地吼道,“随他们去!”

“晋琛!”丁玲气得直跺脚,“你放心,我不会真得把事情闹大,万一被八卦记者知dào

,再挖到橙橙身上不好,我只要桑桐知难而退,交出孙女就行。”

“您想孙子想疯了是吧?”

“我是想疯了,四年了,你让婉露给你生了吗?还对桑桐那个女人心心念念的,妈真是替你着急,你没看见她刚才很东方少翎亲亲我我的样子呀?东方少翎羞辱我们秦家,你还想着袒护桑桐!”

秦晋琛面色铁青,“妈,你还嫌不够丢脸是不是?!”

“你——”丁玲气极,一手抚着心口,“简直要气死我。”

秦晋琛转身要上楼,走出去两步,却又回头看向丁玲,“你这样能闹事,谁能气得死你?”

他大步跨出去,来到车库,坐上车后,脸色还是绷着的,不由得想起东方少翎说的那句话——秦总不也是十年前就在外留了情,有个儿子已经十岁大了吗?

自从和桑桐重遇以来,他还一直没有机会问她,四年前为什么要不辞而别?现在忽然听见东方少翎这句话,秦晋琛觉得不对劲了:外界媒体从未证实的事情,东方少翎是听谁说的?莫非是……桑桐?

如果是,那么很多问题就能说得通了,难怪她会恨他入骨,难怪她会不辞而别,奈何他软硬兼施,她都不肯原谅他,不肯和女儿一起回到他身边。

她分明对他还有感觉,却一直那么矛盾和小心翼翼,那么害pà

他的出现,在他一次次如飞蛾扑火一样追逐她,以为自己有一线生机的时候,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原来,原来真zhèng

的症结,就在这里……

秦晋琛有些兴奋,那一刹那恨不得马上追去东方港湾,告sù

她事实的真相,告sù

她卢卡斯不是他的儿子,告sù

她所有的担心都不问题,告sù

她还可以如四年前那般依赖他,爱他……

然而放下手刹的刹那,秦晋琛突然又顿住了动作,当初是谁让桑桐产生误会,以为卢卡斯是他儿子的?

他墨滴般的眸子骤然收缩,难道是……叶婉露?!

除了她,没有别人!

可四年的误会怕是没这么容易解除,看看丁玲的态度就知dào

了,四年来,他从未承认卢卡斯是自己的儿子,可丁玲始终对叶婉露坚信不疑,就算没有卢卡斯的原因,母亲对桑桐偏见太深,就算解除了误会,未必会对桑桐转变看法。

秦晋琛不由得蹙紧了眉头,看来要一一解决这些问题,还需yào

细细谋划。

思及此,他没有开车追出去,而是去了附近的药店,买回来两瓶清心丸。

丁玲见了,急火攻心,伤心欲绝,“孙女没要回来,还被东方少翎那小子气得半死,你倒好,不帮你老娘,帮那个女人,现在还买回这东西来嘲笑我,简直气死我了!”

秦晋琛靠在不远处的石墙上,听着丁玲哭得这般伤心,他没有丝毫的难过,只是觉得好笑。

秦晋琛丝毫没把丁玲的哭诉听进去,抱着双臂站在那里,若有所思。

“晋琛,你倒是说句话啊,现在我们该怎么办?不可能就这样放着孙女不管了吧?”

秦晋琛回过神来,看了一眼丁玲后,目光却看向另一侧的刘伯,嘱咐道,“刘伯,麻烦你去订两张机票,明天送我妈回云海。”

“好的,少爷。”刘伯松了一口气。

丁玲却急了,“我不走!我还要见我孙女呢!”

“橙橙的事急不来,我自有打算。”秦晋琛丢下这句话后转身出去了。

……

桑桐抱着橙橙坐上车后,一直没有松开手,橙橙被她抱得喘不过气来,挣了挣,说,“妈咪,你抱得橙橙好紧。”

“哦。”她回过神来,赶紧松开,“妈咪问你,你为什么要跟着那个奶奶走?妈咪不是告sù

你了吗?不认识的陌生人,千万不要搭理吗?你才第一次见她,怎么就去她的房间吃布丁了?!”

“因为奶奶是橙橙亲爸爸的妈妈啊。”童声清脆响亮,不仅是桑桐,还有东方少翎都愣在那里。

“看!这是爸比小时候的照片,跟橙橙是不是很像?!”小不点不知dào

从哪里掏出来的照片,递到桑桐面前。

桑桐拿过来一看,是秦晋琛小时候的照片没错,恰好也是三岁年纪,跟现在小橙橙笑起来的表情简直是如出一辙。

愣了半晌,桑桐终于从一种近乎僵直的状态中醒悟过来,小声在橙橙耳边问道,“这是……奶奶给你的?”

“嗯!”橙橙重重地点头,“橙橙好开心,有爸比,还有亲爸比,我有两个爸比咯!”

其实橙橙对“爸爸”这个词的理解,单纯地停留在“比蜀黍更好”的概念上,更不知dào

这世上每个人只有一个爸爸一个妈妈,她只知dào

爸爸比蜀黍好多了,可以买很多好吃的,陪她玩好玩的,给她买好kàn

的衣服穿……

以前她有东方少翎这个爸爸,现在又多了秦晋琛这个亲爸爸,以后就有两个爸爸给她买好吃的,玩好玩的,穿好kàn

的裙子,什么都是双份儿的了,多好的事情哇……

桑桐急着给小不点纠正错误的观念,东方少翎却开了腔,“算了,今天橙橙受的惊吓已经不少了,就不要再跟她讨论这个问题了,等哪天找个合适的时机,再跟她解释这件事。”

桑桐点点头,“也好。”

小不点懒懒地弯在桑桐的臂弯里,车速开得很慢,她在颠簸中渐渐地沉入梦乡。

桑桐想起临走前丁玲的威胁,担心地问东方少翎,“对了,万一秦晋琛的母亲真的去法院告我们怎么办?我倒是无妨,可你不同,毕竟是东方集团的总裁……”

“这个你放心,他们不会去告的。”东方少翎不以为意地笑了笑,神情笃定。

“不会?你怎么能确定?”

“我很确定,”他回头朝她挑了挑眉,“而且我跟你打个赌,过不了三天,秦晋琛一定会来跟你商量离婚的事。”

“离婚?”桑桐怔了怔。

东方少翎见状,唇角微微勾起道,“怎么,他要离婚,你感到难过了?”

“怎么可能!”她脸色微微一白,别开视线说,“我只是……不相信,他一直不答yīng

跟我结婚的。”

“没什么不可能的。”东方少翎笃定的笑了笑。

桑桐不相信他的推断,别开视线望向车窗外,莫名地感到心烦意乱。

276. 【V212】证明给你看(求月票)

回到东方港湾,桑桐抱着橙橙回到公寓,放她到儿童床的时候,不小心磕碰了一下,橙橙就醒了。

小不点睡得迷迷糊糊的,发xiàn

自己被妈妈抱在怀里,就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冷不丁问,“妈咪,秦蜀黍真的是我的亲爸比吗?”

桑桐怔了怔。

却又不等她回答,小不点自顾自地说,“我就知dào

秦蜀黍是我的亲爸比。”

“为什么这么说?”

橙橙认真地想了想,“因为他和妈咪亲了嘴嘴啊。”

“……”

小不点的答案十分诚实,也让桑桐哭笑不得,以至于她的回应还带了些酸涩,“现在橙橙有亲爸比了,那你开心吗?”

“开心啊!”橙橙很快地回答,“因为有了亲爸比,橙橙就有了爷爷奶奶,以后有好多好多人喜欢橙橙!”

桑桐定定地看着满脸兴奋的橙橙,一时间心乱如麻。

好不容易哄橙橙睡着后,她到厨房冲了一杯茶,希望能借由一杯茶令自己的心池能恢复平静。

偏偏有人不给她安宁,在这个时间点给她拨来电话,她看见手机屏幕上熟悉的那十一位数字,犹豫了四五秒才接起来。

“嗯?”桑桐轻应了一声,刚刚恢复平静的心湖再次起了一层涟漪。

“你马上到楼下来,我有事跟你谈。”电话里秦晋琛的声音,还是依旧的沉稳,却也清冷。

桑桐也不想他进公寓里谈,就答yīng

了。

她到了楼下,却不见秦晋琛的人影,就站在小区绿化里的小桥上等,眺望着人工湖里倒影着的星空,夜空拂来,撩起她如瀑般的发丝,她如同夜里的一道风景,靓丽却格外清朴。

趴在桥栏上,无聊的细数着水池里倒影着的星星,以此来大打发时间,不由得想:他在这个时间点找她谈什么事?

忽地,她想起东方少翎说三天内秦晋琛就会找她商量离婚的事情,莫非,秦晋琛真的要和她离婚?

明明是她巴不得事情,却莫名地让她感到心口窒闷得慌,双手不由自主地纠结在一起,抬头之际,就见到一辆车子从小区外驶入,停在了露天停车场上。

秦晋琛从车上走了下来,桑桐拨了通电话过去,那头的人接了电话。

“喂。”电话里传来他好听的磁性嗓音,没有音调,没有起伏,没有情感,淡得像杯白开水。

“我就在小区里面的这个桥上。”

秦晋琛听了这话,偏了头看过来,看着灯光下桥梁上的她,两个人就这么隔着遥遥的距离相望。

“我还以为你不愿意见我。”他冷冷自嘲一笑,又问,“是不是害pà

我妈的威胁,担心她去告你和东方少翎,所以才答yīng

出来见我的?”

“你误会了。”桑桐摇头,解释,“相反的,真zhèng

该担心的应该是你吧?我记得少翎说过,他会不惜一切代价帮我,不让你们把女儿从我身边带走!我想,比起秦家,东方家族的实力似乎更为强dà

,你觉得呢?”

“很好,看来跟东方少翎在一起后,变得越来越伶牙俐齿了。”想起之前东方少翎亲昵地挽住桑桐腰际的画面,秦晋琛冷冷地掀了掀嘴角,转身,迈步朝她这边走了过来,不一会儿,就站定在了桑桐面前。

熟悉的特殊味道朝她笼罩过来,他就站在离她半米不到的距离,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她。

桥上,霓虹的灯光筛落在秦晋琛那张俊逸非凡的面孔上,他似轻佻般的睨着面前的她,“桑桐,你以为东方少翎真的能赢得过我?”

桑桐抿了抿唇,深呼吸了一口气之后才说,“我不管你们谁能赢,我只希望橙橙不要受到任何伤害。”

他眸色微颤,方才心底暗涌的怒火渐渐熄灭,“你说得对,为了橙橙,我也不希望走到那一步。所以,我决定和你离婚,但我有个条件,你必须带橙橙一起回云海办理手续。”

桑桐倏尔抬首,不可置信地瞪大眼。

离婚……他真的决定离婚了?

看她的反应,秦晋琛黑眸微眯,唇角微勾,“以前你不是巴不得跟我离婚吗?怎么现在听说我要离婚,你一副吃惊的表情?是不是不想和我离了?”

桑桐惊得面色惨白,“胡说八道!离婚,我是巴不得!”

“那你为什么脸色这么难看?”

桑桐惊得连连后退,“我哪有?!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我只是担心……女儿的抚养权问题……”

“真的只是这样?”秦晋琛蹙着眉,又靠前了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到只有一尺之距,偏生他还不肯站定,依旧一步步逼近,似要看穿她心底的想法。

桑桐心口一惊,颤抖的双手慌乱间摩挲向指间的那枚黄金戒指上,她突然打了个激灵,决然地取出那枚戒指来,递送到他面前。

“不信,你把这个拿回去!这个我带了四年,一直很珍惜,现在还给你,代表我们之间的恩恩怨怨就此全部斩断,这样你总相信我是真的想离婚了吧!”

秦晋琛显然有些意wài

她的举动。

墨染的黑眸眯起来,紧迫地盯着她,“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之前是谁求我把这东西还给她,我不肯,还一副很伤心的样子?现在我一说要离婚,你就拿这东西来表决心,桑桐,你到底什么意思?!”

他似乎有些怒了。

桑桐垂下眼眸,“我的意思你还不明白吗?既然决定要离婚了,我就不想再跟你有任何的牵连,更不想欠你任何东西,哪怕是一枚黄金戒指,都不可以。”

“桑桐!”秦晋琛低怒的呵斥,末了,冷冷地掀了掀薄唇,“我送出去的东西,就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事实上,桑桐是舍不得把这枚戒指还回去的,毕竟,那是她戴了整整思念的东西,可她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要这样坚持己见。

或许,这样做的原因是她想坚定自己的决心,因为不久以后,他们之间真的要走到尽头了……

她深呼吸一口气,说,“你拿去吧,反正都要离婚了,我也就不需yào

它了。”

闻言,秦晋琛的脸沉黑得简直如同龙卷风来的前兆,咬牙切齿地说,“既然不需yào

,那就扔了!”

她竟然,竟然真的想要结婚,连戒指都不要了……这令秦晋琛刚刚平息掉的怒火再度熊熊燃烧起来。

他咬了咬牙,下一秒,竟然毫不犹豫地从她手里把黄金戒指抓了过来,还不待桑桐回过神来,就见他大手一扬,那枚黄金戒指就这样在空中划出一条完美的抛物线。

只听见“咚”地一声,戒指直落水中,激起数层浅浅的涟漪,渐渐趋于平静。

桑桐张大了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见的这一幕,半晌后,才颤抖地出声,“你……你扔了它?”

秦晋琛朝她眯了眯眼,冷笑道,“抱歉,我秦晋琛不是回收垃圾的小贩,对别人弃如敝履的东西,向来没兴趣!”

看着那枚珍惜已久的黄金戒指就这么消失在偌大的湖面下,桑桐不自觉地红了眼眶,“你为什么要把它扔了?它对你来说是垃圾,可对我来说,不是!”

它还有价值的!至少,那里还承载着他们之间曾经美好的回忆!即使她不要了,也没想过要丢掉它,可他却这么轻而易举地把它扔进了湖里?他太过分了,真zhèng

弃之敝履的不是她,而是他,他就这么把他们之间的回忆,统统抛弃了!!!

就在桑桐感到措手不及的时候,秦晋琛也怒了,额上的青筋微微绷起,面色黑沉。

“你不是不要了吗?既然你不要了,那它就是垃圾!”他的声音陡然拔高了几个分贝,“只要是垃圾,它就没有留下来的必要!!!”

“你这个魂淡!要早知dào

你会这么把它扔掉,我就绝不会把它还给你!”桑桐的眼泪,终于不争气地流下来,全数从眼眶里往外涌,如同决堤一般。

咬了咬唇,她站在桥上开始脱外套,然后是鞋子,秦晋琛见她这个样子,有些发懵,猛地拽住她的胳膊,“你要做什么?”

“不要你管,滚开!”她一把甩开他的手。

桑桐真的是被气疯了,这一甩,竟然把秦晋琛甩得后退了一大步,就是这么一个闪神的刹那,她攀上桥上的栏杆边,然后一前一后跨出两脚。

秦晋琛见状,惊骇不已,“桑桐,你……”

然而话音未落,只听见“咚——”地一声,桑桐二话没说就直接跳进了湖里!

看见她的身影在他眼皮子底下就这么消失了,秦晋琛当即傻了眼,两秒后才回过神来,他忍不住爆出一句粗口,“该死的女人!”

来不及多想,他也赶紧起身飞快地脱掉西装外套,甩掉鞋子,下一秒,照着桑桐跳下去的那个水位,“咚——”地一声,毫不犹豫地钻进了冰冷的湖水里!

深秋的夜,很冷很冷,湖里的水,更是寒冷到刺骨。

秦晋琛在湖里翻腾了几下,一把揪住桑桐的衣领,抱着她就往岸上拖,桑桐不依,推了他一把,继xù

死命挣扎着要往湖里钻……

277. 【V213】谁要跟你洗?

秦晋琛有些恼了,幸亏湖里水位并不高,他情急之下,干脆一把将她直接打横抱了起来,飞速地来到湖岸,从水里垮了出来。

“你放开我!放开我!你这个魂淡……”桑桐还在他怀里拼命挣扎着,不知情的人看见她这样子,怕是会以为她在寻短见了。

她挥舞挣扎得厉害,有还几次胳膊都打在了秦晋琛的脸上,他索性完全顺了她的意思,毫不留情地一把将她摔在草地上,没有半分的怜香惜玉。

“啊——”桑桐吃痛得低呼了一声,她爬起来坐在地上,毫无形象,愠怒地同对面同样全身湿透的男人对峙着。

两个人的身上,没有一处是干的,夜风拂过来,冷得透心凉。

秦晋琛站在寒风里,湿透的白色衬衫粘贴在他挺拔的身躯之上,将他性~感的肌理线条凸显的更加健硕迷人。

他冷如冰霜的眼眸恶狠狠地瞪视着前方的桑桐,“桑桐,你他妈到底有没有一点点脑子?这么大一个水池,那戒指才多大点?你一头栽进去就能找到了?现在就算你在这里找一个晚上,把自己冻死在这个水池里,也未必找得到!”

桑桐被他这么一吼,心里的火气更大,她一抹脸上的水珠儿,执拗地朝他怒喊,“就算是冻死淹死,那也是我的事,用不着你管!”

“我他妈还就要管了!”秦晋琛气坏了,偌大的水池附近都能听到他一个人的咆哮声。

他光着脚走到桥上,将两个人的衣服和鞋子拿在手里就往桑桐住的那一栋公寓楼走去,他记性很好,来过一次就能找得到她的住处。

“喂,你去哪儿?你拿着我的衣服和鞋子干什么?喂!”桑桐忙起身追过去,一边追一边喊,“你听见没有?你要去我家吗?谁允许你去我家的?你把东西还给我,听见没有?秦晋琛!”

他果然顿住脚步,转过脸来时,却是阴鸷得可怕,冷嗤道,“桑桐,你害我全身湿透,难道还不许我进屋?哼!”

他说着就径直进了楼道口,按了电梯键后,咔嚓一声,电梯门打开了。他走进去后,就一直把里面的开门键按着,视线落在楼梯口外的桑桐身上,直直地与站着不动的她对视着。

她眼神含怨,他知dào

,她在跟他抗议,抗议他刚刚扔戒指的行为,他耐着性子说,“进、来!”

她还是不动,红红的眼底,泛白的唇瓣,明显还在生气。

“三……”他开始倒数,分毫不留情面。

外面,桑桐咬着牙垂着眼眸,眼底却有小小的暗流涌动了一下,她似乎迟疑了,秦晋琛勾了勾唇,这是好现象。

“二……”他刚吐出这个字,寒风一吹,桑桐整个人哆嗦了一下。

他目光深沉了几分,“你想感冒我不介yì

,可要是把感冒传染给橙橙……”

话还未说完,就见一抹单薄的身影一晃,她拖着一身的水汽,从外面垮了进来,他见状,鼻子里轻嗤了一声,将梯门关上了。

两个湿透了的人挤在狭小的空间里,氛围有些诡异。

因为电梯里,全然都是他的味道……

淡淡的清香,还伴随着烟草的味道,融合成一种特殊的香气,围绕在桑桐的鼻息间,让她连呼吸都有些发紧。

她不敢靠近他,更不敢看他一眼,只背着他,低着头,贴墙站着。

明明浑身冰冷,却偏偏,一张脸莫名地烫得厉害,心脏更是如若擂鼓一般疾速跳动着,时间仿若停缓了下来,简直度秒如年……

终于“叮——”地一声响,电梯到了桑桐所住的那一层,梯门吱呀地打开,桑桐松了一口气。

她走在前面,尽管很狼狈,手里提着鞋还抱着衣服,但好过与他独处在狭小的电梯间内。

秦晋琛跟随桑桐的脚步来到公寓门口,她开了门,他紧跟着进去,换鞋,然后到了客厅里。

明明公寓的主人是桑桐,可她却像是客人一般,杵在客厅里,有些手足无措,而秦晋琛从一进门到现在,就开始解衬衫的纽扣,湿答答的衣服黏在他身上,极其不舒服,让他非常不快地蹙紧了眉头。

他解开外套,不经意间回头,发xiàn

她杵在原地怔怔地瞪着自己,吐出三个字,“去洗澡?”

桑桐一惊,面色刷地红了,“谁,谁要跟你洗?!”

秦晋琛懵了懵,下一秒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了,“你满脑子想些什么?我是叫你先去洗澡,待会儿换我。”

“……”她语遏,脸更红。

眼下这情况演变得实在是太出乎意料了,他们俩刚才明明还在吵架,怎么现在却像是被他调晴似的?桑桐咬了咬牙,懊恼地抓起脏衣服进了洗手间。

她进卧室的时候,又顿住了脚步,转头看了看浑身湿漉漉的秦晋琛,“你也赶紧洗一洗吧。”

桑桐说完,转身就进了卧室里的浴室,秦晋琛则在外面的洗手间里脱下脏衣服来,正拿着干毛巾擦头,突然听到有人按门铃的声音。

两人均是一惊,难道……有人来了?!

秦晋琛刚脱掉外面的湿衣服,用干浴巾围着欣长挺拔的身子出来,狐疑地走近可视电话,而另一边,桑桐听到门铃声,也披了件浴袍出来。

出来时骤然见到秦晋琛那道秀色可餐的身子时,不禁脸上一热。

她清了清嗓子,假装什么都没看到一般,径自走去可视电话前,这一看……桑桐吓到了。

秦晋琛问她,“是谁?”

“是,是保姆……张阿姨。”

平常张阿姨都不睡在公寓里的,今天这不知dào

是怎么的,又回来了?难道是东西掉在公寓里了?

桑桐霎时眼眸瞪大,眼底掠过几许慌张,想也不想,脱口而出,“你,赶紧去躲一躲!”

“我为什么要躲?”秦晋琛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重墨的眼潭深陷了下去,色泽更暗了几分,好kàn

的剑眉微挑。

“张阿姨不知dào

我跟你的关系,以为我还没结婚。”桑桐急得跳脚。

秦晋琛闻言更是剑眉挑高,“桑桐,你平时就是这样在外面坑蒙拐骗的?”

她更加窘迫,恼羞成怒地去推他,“你快点给我进去!”说着,用眼神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拽住他的胳膊,就使劲儿往卧室里面的洗手间拖。

一边拖一边唠叨,“要这副光景被张阿姨看见了,少翎也是会知dào

的!那还了得,就算什么都没有,她看见了又怎么想?也都没办法解释清楚了吧?你不觉得有什么,我还脸皮薄呢!”

见她这么害pà

别人知dào

她跟自己的关系,秦晋琛更是气得咬牙。

张阿姨在外面等了很久都没有见到有人来开门,就扬声喊了喊,“桑小姐?桑小姐!你在吗?”

桑桐浑身一僵,忙应了一句,“来了来了。”说着,又把秦晋琛往卧室里拽。

外面张阿姨的声音又传来,“是这样子的,我刚回去发xiàn

我的钥匙忘带了,就想着是不是掉在您这边,所以来找找看,要不然我没法回去睡觉。”

不是吧?张阿姨要来找钥匙?那还不得把整栋公寓给找遍了?桑桐只觉得头皮发麻,下意识地与秦晋琛对望了一眼,并朝他投去一个求救的目光。

秦晋琛揉了揉太阳穴。

好吧,看来只能牺牲自己了……

无奈之下,他只好自觉地躲进卧室的浴室,桑桐打算开门的时候,发xiàn

客厅里一溜儿的水,是刚才秦晋琛光着身子走出来时流下的,她手忙脚乱地去洗手间里拿了毛巾来擦干。

却又听见秦晋琛喊,“桑桐,我的衣服还放在外面的洗手间里,张阿姨看到了怎么办?”

“哦,知dào

了,我马上给你拿过来!”桑桐忙又马不停蹄地把湿衣服给他取来,拧开门,一把丢在他的脑袋上。

秦晋琛刚张嘴想说些什么,冷不丁被她用衣服这么一拽,更狼狈了……

“抱歉!”桑桐飞快地说,却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去考lǜ

他的心情,因为,外面张阿姨已经等了很久了,如果她再不出去开门,张阿姨肯定会起疑的。

她匆匆出去开了门,张阿姨走了进来,歉意地说,“不好意思啊桑小姐,你瞧我这记性。”

“没什么,你回忆看看,钥匙放哪儿了?”

“多半是厨房吧,我去看看。”

听着他们的对话声越来越小,秦晋琛这才脱掉浴巾,拧开水阀继xù

洗澡。

浴室里氤氲的灯光照在他身上,温暖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熟悉的月桂香气,秦晋琛忍不住深呼吸了一口气,任由花洒从头淋到脚……

桑桐出来的时候,卧室门并没有关,花洒的水声在外面也能听见,张阿姨撇头看了一眼身穿浴袍的桑桐,随口问道,“桑小姐在洗澡啊,真是不好意思,打扰你了。”

桑桐呵呵点点头,一眼瞄到入门玄关处,还摆着秦晋琛那双湿答答的男式皮鞋,顿时惊得头皮发麻。

她赶紧对张阿姨说,“张阿姨,你再找找,我去里面换件衣服。”

278. 【V214】留宿,同船共眠(求月票)

她赶紧对张阿姨说,“张阿姨,你再找找,我去里面换件衣服。”

“好的。”

桑桐说着就去玄关,偷偷拾起地上那双男式皮鞋,趁张阿姨不注意的时候,匆匆去了自己的卧室,她生怕被张阿姨听到里面的声响,进去后先关上了门。

浴室里,秦晋琛手里正拿着一串钥匙端详,那是刚才他在洗漱台上发xiàn

的,想来正是张阿姨在找的那串钥匙。

外面有房门被关上时发出的咔嚓声,他眸底一沉,旋即迅速将钥匙藏了起来,再关掉水阀门,用白色浴巾围在腰间,走到浴室门口开了门。

门被他突然从里面打开,桑桐吓了一大跳,待定睛一看,更是浑身僵硬了。

因为秦晋琛全身上下,只围了一条浴巾……

偏生秦晋琛俊眉一挑,“来偷看的?”

桑桐脸红,“你神经病!我是把你漏掉的鞋子给你捡进来!”

秦晋琛瞥了她手里的那双鞋子,却并不接过来,而是径自从她身边擦身而过,来到衣橱前。

“喂,你干什么?你不能离开这间浴室半步啦!”

“我找件衣服穿,你也不想让人看见你的房间里有个裸男吧?”秦晋琛一边说话,一边开了衣橱门,往里一看,剑眉倏然蹙得更深,眸色彻底暗了下来。

他讥诮地说,“想不到你这里还真的有男士的衣服。”

他的话,令桑桐微微变了脸色。

那些衣服是东方少翎的没错,那是餐厅刚开业初期,她常常工作到很晚,东方少翎有时候为了陪橙橙,就在公寓里留宿了,可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这是千真万确的事情。

她张嘴想解释,话音到了嘴边却又顿住,心想反正都是要离婚了,她解释这些有什么意义呢?

撇了撇嘴,她说,“随便你怎么想,你爱穿不穿!”

她说着要关掉衣橱的门,秦晋琛见状,心里那团怒火更是熊熊燃烧起来。

倏尔,他抬手捏紧了桑桐下巴,迫使着她抬高头,迎向自己深邃的黑眸,“告sù

我,他有没有在你的房间里留宿过?”

心口窒闷得慌,他到底没办法心平气和地对待她。

“秦晋琛,你别胡来,我门没上锁,张阿姨随时会进来!”桑桐彻底慌了神。

秦晋琛漆黑的眼底泛起层层冰寒,他冷冷的盯着她的眉眼,“桑桐,你真的那么想跟我离婚?是不是为了东方少翎?他可是结了婚的,你跟我离了婚,也只能做他的晴妇而已!”

桑桐没料到他会突然这样,她在他怀里气急败坏地挣扎着,“秦晋琛,你放开我!”

她低喊着,却不敢太大声,眼眶潮湿,笼着一层浅浅的薄雾,“我们不该这样的……”她是用一种近乎央求的眼神看着他的。

秦晋琛的墨瞳狠狠地剧缩了几圈。

“不该?”他冷嘲一笑,心脏如同被冰寒的利刃刺穿而过,那么冷,那么疼,“桑桐,你搞搞清楚,我们还没离婚呢!直到我们签署离婚协议的那一刻以前,你还是我秦晋琛的妻子!”

他的眼神,他的话,都如尖针一般,深深地刺在了桑桐的心口上。

她红着眼,最终选择了沉默。

却倏尔,“咚咚咚——”三下,卧室门被敲响,张阿姨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张阿姨,要想起来下午我来你的房间打扫过,我能进来找一找钥匙吗?”

桑桐转身要回话,然而皓腕一紧,她被男人拽往衣橱,后背紧贴着橱壁,秦晋琛欺身压住她。

桑桐稍稍慌了神,拽了拽手腕没挣脱出来,她懊恼地抬头瞪视秦晋琛,然而他眸底的神色却叫她心口一窒。

那眼神中的胁迫意味她太熟悉,抿了抿唇,只好收回瞪视他的视线来,朝屋外喊,“张阿姨,我现在不太方便,我帮你找找看吧。”

桑桐趁机挣脱开秦晋琛的桎~梏,在卧室里手忙脚乱地找起来,可惜找了十多分钟都没有钥匙的踪影,她不得不把这个坏消息告sù

张阿姨。

当然,桑桐并不知dào

,张阿姨丢失的那串钥匙已经被秦晋琛无意间发xiàn

,并藏了起来。

张阿姨急坏了,“那可怎么办啊?这钥匙都没有了,我今晚住哪儿呢?要找开锁的师傅,怎么着也得等到明天白天了,这可怎么办啊……”

见张阿姨急得满头大汗,桑桐也心软了,“要不你今晚就住我这儿吧,只是要委屈你睡客厅的沙发了,因为没有多余的床位……”

闻言,张阿姨欣喜过望,“不不不,桑小姐能留我住一宿,我已经很感激了,睡沙发也可以的。”

桑桐笑着摇摇头,表示没什么,转身往卧室里去的时候,又有些后悔了:她留张阿姨睡沙发,那秦晋琛呢?他怎么出去?!

叹口气,她懊恼万分地回到卧室。

彼时秦晋琛已经穿好了衣服,是极为休闲的T恤长裤,他跟东方少翎的身材差不多,穿在身上倒也合适,只是男人脸上的表情不太高兴,大概还在为她公寓里留有男人衣物这件事而生闷气吧。

她撇他一眼,别开视线小声说,“没办法了,今晚你只能睡我的卧室……我先申明哦,不是我想留下你,而是张阿姨找不到钥匙,要在客厅里借住一宿。”

秦晋琛的眸底滑过一瞬狡黠的精光,唇角不由得勾起,桑桐横他一眼,“我警告你哦,今晚你只能睡地板!”

他唇角微弯,“OK,地板就地板。”

说着,很自觉地打了个地铺,躺下后就合眼睡了,倒是桑桐,曲着腿,蜷坐在床上睡不着,下巴抵在膝盖上,咬唇,怨念地瞪着地上那个睡得特别香的男人。

“猪!”她低声损了一句。

居然说睡就睡了。

床头灯下,鹅黄的暖光筛落而下,印着他那张俊美无俦的睡颜,昔日的清冷全数褪尽,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片柔暖的祥和。

这样看他,真好kàn



桑桐的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原来,有些人,即使只是远远的看着,心就已经被填得满满的了。

桑桐坐在床上,餍足的看着地铺上的秦晋琛,而后,迷迷糊糊的就昏睡了过去。

夜里时分……

秦晋琛从地铺上起了身来,看着床上睡得不太安稳的桑桐,深邃的眼潭陷了下去,不知dào

是不是因为入水着了凉的缘故,她的额头上起了细细的密汗,眉头也是紧蹙起来的,被子捂得很紧。

他伸手去摸她的额头,果不其然,她的额头有些微的发烫,秦晋琛不由得蹙了蹙眉,下一秒果duàn

弯身掀起被子钻进去,然后伸出胳膊到她的颈脖下,将她揽入怀里,将她抱得紧紧的。

虽然隔了四年,可熟悉的味道,熟悉的姿势,唤起了桑桐潜意识的记忆,她习惯性地往他臂弯里窝了窝,仿若小野猫一般蜷缩在他怀里,用最舒服的抱姿抱紧他的腰际,这才安安稳稳地继xù

睡……

即使四年了,依然不变。

两个人,都一样!

他将纤细的她,圈进自己的臂弯里,手臂的力道贪婪的一点点收紧,那感觉仿佛似要生生将她纳入他空虚的骨血中一般。

她真的瘦了好多,盈盈一握的腰肢,仿佛只需稍微一个用力就能将她轻而易举的捏碎。

——桑桐,在没有我的这四年里,你真的过得好吗?

秦晋琛将脸贪婪的埋进她柔软的发丝里,闻着那份独属于她的馨香之气,听着她均匀浅浅的呼吸声,忽然之间,那颗空虚了四年的心,一瞬间仿佛就被一种叫做温暖的东西,填塞得满满的……

满到,几乎快要溢出来……

桑桐,有你,世界总可以这么美好……

可你,为什么选择了逃离,为什么?!

……

翌日,清早。

当桑桐睁开惺忪的睡眼,发xiàn

自己跟秦晋琛这个可恶的男人躺在一张床上睡了一整宿后,自然是吃惊不小。

她本能地大喝,“秦晋琛,你怎么跑到我床上来了?!”

秦晋琛一把捂住她的嘴,悄声说道,一双墨瞳流光溢彩,莫名地让人心悸,“你想让张阿姨知dào

我在你的房间躺了一个晚上吗?”

“……”她眨了眨眼睛,摇摇头。

他说,“橙橙还在睡,张阿姨在厨房做早饭,现在正是我溜出去的好时机,你安静点,我穿好衣服就出去。”

“……”她又眨了眨眼睛,点点头,却又怎么想怎么别扭,他这话说得……好像他们俩在偷晴似地,搞得这么狼狈!

秦晋琛很快穿好了衣服,把门偷偷开了一条门缝,见客厅里没有人,他就悄悄走了出去,桑桐帮他拎着昨晚被打湿的脏衣服,送他到了门口,开门的时候他忽然转过头来。

见他有话要说的样子,她蹙眉问,“还有事么?”

秦晋琛那双墨滴般的黑眸正好对上桑桐的眼睛,深邃的眼潭掠过一道异样的暗芒,扯了扯嘴唇,他忽地问,“桑桐,我最后问你一次,你真的想跟我离婚?”

她心口一窒,半晌吐出一个字,“……嗯。”

他眯了眯眼,“那好!明天你带着橙橙跟我一起回云海,办离婚手续!”

278. 【V214】留宿,同船共眠(求月票)

她赶紧对张阿姨说,“张阿姨,你再找找,我去里面换件衣服。”

“好的。”

桑桐说着就去玄关,偷偷拾起地上那双男式皮鞋,趁张阿姨不注意的时候,匆匆去了自己的卧室,她生怕被张阿姨听到里面的声响,进去后先关上了门。

浴室里,秦晋琛手里正拿着一串钥匙端详,那是刚才他在洗漱台上发xiàn

的,想来正是张阿姨在找的那串钥匙。

外面有房门被关上时发出的咔嚓声,他眸底一沉,旋即迅速将钥匙藏了起来,再关掉水阀门,用白色浴巾围在腰间,走到浴室门口开了门。

门被他突然从里面打开,桑桐吓了一大跳,待定睛一看,更是浑身僵硬了。

因为秦晋琛全身上下,只围了一条浴巾……

偏生秦晋琛俊眉一挑,“来偷看的?”

桑桐脸红,“你神经病!我是把你漏掉的鞋子给你捡进来!”

秦晋琛瞥了她手里的那双鞋子,却并不接过来,而是径自从她身边擦身而过,来到衣橱前。

“喂,你干什么?你不能离开这间浴室半步啦!”

“我找件衣服穿,你也不想让人看见你的房间里有个裸男吧?”秦晋琛一边说话,一边开了衣橱门,往里一看,剑眉倏然蹙得更深,眸色彻底暗了下来。

他讥诮地说,“想不到你这里还真的有男士的衣服。”

他的话,令桑桐微微变了脸色。

那些衣服是东方少翎的没错,那是餐厅刚开业初期,她常常工作到很晚,东方少翎有时候为了陪橙橙,就在公寓里留宿了,可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这是千真万确的事情。

她张嘴想解释,话音到了嘴边却又顿住,心想反正都是要离婚了,她解释这些有什么意义呢?

撇了撇嘴,她说,“随便你怎么想,你爱穿不穿!”

她说着要关掉衣橱的门,秦晋琛见状,心里那团怒火更是熊熊燃烧起来。

倏尔,他抬手捏紧了桑桐下巴,迫使着她抬高头,迎向自己深邃的黑眸,“告sù

我,他有没有在你的房间里留宿过?”

心口窒闷得慌,他到底没办法心平气和地对待她。

“秦晋琛,你别胡来,我门没上锁,张阿姨随时会进来!”桑桐彻底慌了神。

秦晋琛漆黑的眼底泛起层层冰寒,他冷冷的盯着她的眉眼,“桑桐,你真的那么想跟我离婚?是不是为了东方少翎?他可是结了婚的,你跟我离了婚,也只能做他的晴妇而已!”

桑桐没料到他会突然这样,她在他怀里气急败坏地挣扎着,“秦晋琛,你放开我!”

她低喊着,却不敢太大声,眼眶潮湿,笼着一层浅浅的薄雾,“我们不该这样的……”她是用一种近乎央求的眼神看着他的。

秦晋琛的墨瞳狠狠地剧缩了几圈。

“不该?”他冷嘲一笑,心脏如同被冰寒的利刃刺穿而过,那么冷,那么疼,“桑桐,你搞搞清楚,我们还没离婚呢!直到我们签署离婚协议的那一刻以前,你还是我秦晋琛的妻子!”

他的眼神,他的话,都如尖针一般,深深地刺在了桑桐的心口上。

她红着眼,最终选择了沉默。

却倏尔,“咚咚咚——”三下,卧室门被敲响,张阿姨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张阿姨,要想起来下午我来你的房间打扫过,我能进来找一找钥匙吗?”

桑桐转身要回话,然而皓腕一紧,她被男人拽往衣橱,后背紧贴着橱壁,秦晋琛欺身压住她。

桑桐稍稍慌了神,拽了拽手腕没挣脱出来,她懊恼地抬头瞪视秦晋琛,然而他眸底的神色却叫她心口一窒。

那眼神中的胁迫意味她太熟悉,抿了抿唇,只好收回瞪视他的视线来,朝屋外喊,“张阿姨,我现在不太方便,我帮你找找看吧。”

桑桐趁机挣脱开秦晋琛的桎~梏,在卧室里手忙脚乱地找起来,可惜找了十多分钟都没有钥匙的踪影,她不得不把这个坏消息告sù

张阿姨。

当然,桑桐并不知dào

,张阿姨丢失的那串钥匙已经被秦晋琛无意间发xiàn

,并藏了起来。

张阿姨急坏了,“那可怎么办啊?这钥匙都没有了,我今晚住哪儿呢?要找开锁的师傅,怎么着也得等到明天白天了,这可怎么办啊……”

见张阿姨急得满头大汗,桑桐也心软了,“要不你今晚就住我这儿吧,只是要委屈你睡客厅的沙发了,因为没有多余的床位……”

闻言,张阿姨欣喜过望,“不不不,桑小姐能留我住一宿,我已经很感激了,睡沙发也可以的。”

桑桐笑着摇摇头,表示没什么,转身往卧室里去的时候,又有些后悔了:她留张阿姨睡沙发,那秦晋琛呢?他怎么出去?!

叹口气,她懊恼万分地回到卧室。

彼时秦晋琛已经穿好了衣服,是极为休闲的T恤长裤,他跟东方少翎的身材差不多,穿在身上倒也合适,只是男人脸上的表情不太高兴,大概还在为她公寓里留有男人衣物这件事而生闷气吧。

她撇他一眼,别开视线小声说,“没办法了,今晚你只能睡我的卧室……我先申明哦,不是我想留下你,而是张阿姨找不到钥匙,要在客厅里借住一宿。”

秦晋琛的眸底滑过一瞬狡黠的精光,唇角不由得勾起,桑桐横他一眼,“我警告你哦,今晚你只能睡地板!”

他唇角微弯,“OK,地板就地板。”

说着,很自觉地打了个地铺,躺下后就合眼睡了,倒是桑桐,曲着腿,蜷坐在床上睡不着,下巴抵在膝盖上,咬唇,怨念地瞪着地上那个睡得特别香的男人。

“猪!”她低声损了一句。

居然说睡就睡了。

床头灯下,鹅黄的暖光筛落而下,印着他那张俊美无俦的睡颜,昔日的清冷全数褪尽,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片柔暖的祥和。

这样看他,真好kàn



桑桐的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原来,有些人,即使只是远远的看着,心就已经被填得满满的了。

桑桐坐在床上,餍足的看着地铺上的秦晋琛,而后,迷迷糊糊的就昏睡了过去。

夜里时分……

秦晋琛从地铺上起了身来,看着床上睡得不太安稳的桑桐,深邃的眼潭陷了下去,不知dào

是不是因为入水着了凉的缘故,她的额头上起了细细的密汗,眉头也是紧蹙起来的,被子捂得很紧。

他伸手去摸她的额头,果不其然,她的额头有些微的发烫,秦晋琛不由得蹙了蹙眉,下一秒果duàn

弯身掀起被子钻进去,然后伸出胳膊到她的颈脖下,将她揽入怀里,将她抱得紧紧的。

虽然隔了四年,可熟悉的味道,熟悉的姿势,唤起了桑桐潜意识的记忆,她习惯性地往他臂弯里窝了窝,仿若小野猫一般蜷缩在他怀里,用最舒服的抱姿抱紧他的腰际,这才安安稳稳地继xù

睡……

即使四年了,依然不变。

两个人,都一样!

他将纤细的她,圈进自己的臂弯里,手臂的力道贪婪的一点点收紧,那感觉仿佛似要生生将她纳入他空虚的骨血中一般。

她真的瘦了好多,盈盈一握的腰肢,仿佛只需稍微一个用力就能将她轻而易举的捏碎。

——桑桐,在没有我的这四年里,你真的过得好吗?

秦晋琛将脸贪婪的埋进她柔软的发丝里,闻着那份独属于她的馨香之气,听着她均匀浅浅的呼吸声,忽然之间,那颗空虚了四年的心,一瞬间仿佛就被一种叫做温暖的东西,填塞得满满的……

满到,几乎快要溢出来……

桑桐,有你,世界总可以这么美好……

可你,为什么选择了逃离,为什么?!

……

翌日,清早。

当桑桐睁开惺忪的睡眼,发xiàn

自己跟秦晋琛这个可恶的男人躺在一张床上睡了一整宿后,自然是吃惊不小。

她本能地大喝,“秦晋琛,你怎么跑到我床上来了?!”

秦晋琛一把捂住她的嘴,悄声说道,一双墨瞳流光溢彩,莫名地让人心悸,“你想让张阿姨知dào

我在你的房间躺了一个晚上吗?”

“……”她眨了眨眼睛,摇摇头。

他说,“橙橙还在睡,张阿姨在厨房做早饭,现在正是我溜出去的好时机,你安静点,我穿好衣服就出去。”

“……”她又眨了眨眼睛,点点头,却又怎么想怎么别扭,他这话说得……好像他们俩在偷晴似地,搞得这么狼狈!

秦晋琛很快穿好了衣服,把门偷偷开了一条门缝,见客厅里没有人,他就悄悄走了出去,桑桐帮他拎着昨晚被打湿的脏衣服,送他到了门口,开门的时候他忽然转过头来。

见他有话要说的样子,她蹙眉问,“还有事么?”

秦晋琛那双墨滴般的黑眸正好对上桑桐的眼睛,深邃的眼潭掠过一道异样的暗芒,扯了扯嘴唇,他忽地问,“桑桐,我最后问你一次,你真的想跟我离婚?”

她心口一窒,半晌吐出一个字,“……嗯。”

他眯了眯眼,“那好!明天你带着橙橙跟我一起回云海,办离婚手续!”

280. 【V216】被迫母女分离(求月票)

东方少翎笑了笑,顺势牵住她的手,“装一下又怎么了?难道你就不想看看,秦晋琛看见我们俩这样后,脸色是有多好kàn

?”

桑桐知dào

,方才那一幕秦晋琛肯定是全看见了,而且站在他的角度,也不会发xiàn

东方少翎的小动作。

她撇撇嘴,“我不想知dào

这些……”

口是心非。

东方少翎笑着摇摇头,牵着她的手慢慢往秦晋琛的车子挪去。

一边走,他一边悄声说道,“不瞒你说,秦晋琛来到南城后,我偷偷有派人去云海查过,在你离开云海的这四年里,他并没有跟叶婉露在一起,也没有认卢卡斯,而且一直对外宣称你出国留学了,这说明,他一直在等着你。”

桑桐顿住脚步,心口微窒,“少翎,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在想,很可能卢卡斯真的不是秦晋琛的儿子。”

“可是,当年是叶婉露亲口告sù

我的,怎么回是误会呢?”

东方少翎打断她,“那就是她在骗你。”

“骗我?怎么会?”桑桐彻底懵了,错愕地站在原地,半晌才回过神来,喃喃地问,“可是怎么会呢?如果卢卡斯不是秦晋琛的儿子,为什么他没有否认……”

话到这里,桑桐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

她忽然想起来,那次从叶婉露那里得知卢卡斯是秦晋琛的儿子这个消息后,她还从未跟秦晋琛对峙过!

换句话说,她根本没有给过他解释和辩白的机会……

东方少翎见她脸色越来越苍白,又安慰道,“当然,这也只是推测,我还没拿到确凿的证据证明卢卡斯是或是不是秦晋琛的儿子,但不管是误会还是阴谋,这次正好是个机会,你回云海后可以彻底查个清楚,如果卢卡斯真的不是秦晋琛的儿子,你和秦晋琛之间就没有必要走到离婚这一步。”

桑桐怔怔地站在那里,脑子里一时间乱成了浆糊。

心口微疼,最后又摇摇头说,“就算卢卡斯不是他的儿子,可他到底是十年前强~奸我的那个男人,我怎么能跟一个强~奸犯重新走到一起?不!不可以的!”

东方少翎闻言,将她的身子拥了拥,“桑桐,你心里很清楚,你真zhèng

在意的,并不是这件事。”

桑桐彻底哑了口,根本反驳不出一句话,因为她的心事,全然被东方少翎戳中。

东方少翎轻拍了拍她的背,亲自将她送上了车后,他才朝秦晋琛扬了扬眉,“她们俩就拜托给秦总照顾了,希望你不要让她们母女俩受到任何一丝一毫的伤害。”

秦晋琛早就气得脸色铁青,咬牙切齿地说,“桑桐是我的妻子,橙橙是我的女儿,照顾好她们俩是我份内的事,轮不着你多言多嘴!”

他说完就发动了引擎,载着桑桐母女俩扬长而去。

……

当天傍晚,云海市,照母山顶别墅。

丁玲在别墅门口徘徊,时而紧蹙眉头抬眼望向窗外,不一会儿,听见嘀嘀的汽车喇叭声,她扭头望向窗外,看见是迈巴赫回来后,便兴奋地朝客厅内扬了扬手,“伯尧,婉露,快!橙橙回来了!”

秦伯尧也有些激动,杵着拐杖从里边出来,叶婉露则是忧心忡忡地走在后面。

丁玲看见先下车的秦晋琛,然后他转身抱着一个小人儿下来,那小人儿见到丁玲,远远地就扬手喊,“奶奶!”

说着,小不点就跌跌撞撞朝丁玲扑过来,一把抱住丁玲,丁玲乐得不得了,抱起橙橙跟她介shào

身后的秦伯尧,“橙橙,这是你爷爷,快叫爷爷!”

“爷爷好!”

橙橙甜甜地喊,把秦伯尧乐坏了,“欸——乖孙女,可见着你了!”

两位老人抱着橙橙就不撒手了,完全把秦晋琛和桑桐忘在了一边,橙橙咯咯笑个不停,忽然眼角瞥见一个阿姨,正用幽怨的眼神瞪视着自己,笑容一下子就消失了。

平常的蜀黍阿姨们见到了她,都是抱着她夸个不停,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别人用这样的目光看着她,橙橙有些怕,往爷爷奶奶怀里缩了缩。

丁玲察觉到橙橙在看叶婉露,就说,“哦,那是叶阿姨,快叫叶阿姨好。”

“叶阿姨……好……”橙橙的声音小如蚊蝇。

此刻,叶婉露已经换上一副温婉的表情,她笑着朝橙橙伸手,“橙橙好可爱,叶阿姨抱抱好不好?”

她说着就要将橙橙抱过去,橙橙却把嘴角一撇,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转头要找妈妈,“我不要你抱抱,我要妈咪……”

叶婉露脸上尴尬极了,丁玲轻拍了拍她的背,安抚道,“刚开始肯定不习惯,你别担心,多相处相处就好了。”

她点点头,明白丁玲的意思了。

丁玲这时转头看向身后,秦晋琛和桑桐此时都下了车,刘伯在帮他们拿行李,丁玲脸上自然是没有什么和悦的表情,只是冷冷地吐出三个字,“回来了?”

“嗯,”秦晋琛点点头,吩咐刘伯刘婶,“刘婶,桑桐和橙橙坐了几个小时的飞机,肯定饿了,先吃饭,然后你去烧点水,晚上给橙橙洗个热水澡。”

“好的。”刘婶能再次见到桑桐,自然是高兴得不得了,赶紧迎过去接桑桐手里的包包,就开始小声絮叨起来了。

“少夫人啊,可盼着你回来了,你不知dào

,我跟刘伯都想你得紧,尤其是少爷,你走的头一年,几乎天天晚上都去喝酒,不喝得烂醉如泥就不回家,哎呀,那一年可真是让我们操碎了心啊……”

她的话还没说完,秦晋琛就低斥了一声,“刘婶!”

刘婶惊觉自己多嘴了,连忙止了话音,秦晋琛朝她使了个眼神,“麻烦你把桑桐的行李搬去我房间。”

桑桐听闻秦晋琛要刘婶把她的行李搬去他的房间,下意识地要拒绝,然而刘婶已经从她手里接过包包,笑呵呵地往里走去。

“刘婶,你别……”

她的话未说完,丁玲忽然扬声喊道,“慢着!谁允许她住进来了?!”

桑桐心口一窒。

只见丁玲朝她冷嗤道,“你当我们秦家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当初可是你自己不吭一声就走的,现在想回来,可没那么容易!”

微顿,丁玲又环视所有人一圈,强势地说,“你们都给我听清楚了,谁都不许放她进来!”

桑桐的脸色很难堪,物是人非,有很多事情比她预料的还要残酷,看来今晚只能带着橙橙暂住怡兰苑那套公寓了。

她咬了咬牙,说,“不住就不住吧,我现在就带女儿离开这儿!”

她伸手要去抱橙橙,然而丁玲抱着橙橙后退了一大步,桑桐意识到什么,惊叫一声,“松手,她是我的女儿!”

然而丁玲手臂一勾,桑桐就落了个空,她惊慌失措,扑过去要将女儿抢回来,丁玲推着她的肩膀,一个使劲,桑桐往后踉跄了一下,跌坐在地上。

她求救般看向身侧的秦晋琛,不成想,他阴沉着脸,一副冷眼旁观的模样,那种神情是她所陌生的,桑桐心里霎时直落谷底,有种不好的预感。

只见他食指虚空,朝她点了点,“要想带走女儿?门都没有!”

丁玲见状,得yì

地朝她冷嗤了一声,拥紧小橙橙转身往里走。

桑桐大步追过去,却被秦晋琛拦住,她惊慌失措地大喊,“橙橙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你们凭什么抢走她?还给我!”

“桑桐,在你答yīng

回来跟我办离婚手续的那一刻,你就该想到,会有这一幕的发生!”秦晋琛玄寒着脸,直盯着她的眼睛说。

桑桐吓得冷汗直流,“你的意思是……你要从我手里夺走橙橙的抚养权?”

不远处,丁玲怀里的小橙橙似乎预感到什么,瑟缩地眨了眨眼,眼睛里蓄满眼泪刷地一下子涌出来,细声细语地抽噎道,“爸比,你不要欺负妈咪……”

秦晋琛在心外筑起的坚硬被这细弱的哭声击得溃不成军,他眼神放柔,回身亲了亲小橙橙的额头,说道,“宝贝儿,今晚你妈咪不住在这里,她还有事,你跟爸比还有爷爷奶奶住,好不好?爷爷奶奶家还有很多好玩的东西哦,要不要进去看看?”

小家伙太好哄,三言两语就被新奇的东西吸引了注意力,点点头,“好,橙橙要去看!”

秦晋琛笑了笑,朝丁玲使了个眼神,丁玲赶紧抱起橙橙就快步走进别墅内。

“秦晋琛!你这个出尔反尔的魂淡!你把女儿还给我!”桑桐追了过去,她双手拉住秦晋琛的手臂,“把孩子给我!”

男人重重一甩手,桑桐没站稳,摔在了鹅卵石的小道上。

她疼得闷哼出声,秦晋琛顿住脚步,回头后走近桑桐身前,他再也没有像以往那般朝她伸手,紧张而亲昵地喊她宝贝儿,他居高临下盯着她,“想要带女儿离开?桑桐,你等下辈子吧。”

她目露晶莹,“秦晋琛,你真卑鄙!”

男人胸膛不住起伏,眼睛似要在她身上扎出一个个洞来,“桑桐,你不是想离婚吗?这就是你离婚的代价!”

PS:这两天带孩子出去玩了,差的更会尽快补上来的,望亲们见谅哈^^

281. 【V217】拜托你……替我看好她

“秦晋琛,你这魂淡,把女儿还给我!还给我!橙橙,橙橙……”桑桐急得不得了,一张梨花带雨的脸哭得稀里哗啦得,身旁散乱着她带来的行李箱和包包,狼狈不堪,刘伯刘婶见了都于心不忍。

“刘伯刘婶,没有我的允许,不许放她进来!”秦晋琛说完不再看桑桐那张哭得稀里哗啦的脸,转身就进了别墅。

一旦跨进别墅内,秦晋琛那道刻意挺直的身子便陡地变得颓然,他身形轻闪至门后的石壁上,头微仰,剑眉紧敛,双眼轻闭着,那张俊美绝伦的面庞上,流露出少许疲惫和不舍。

不知dào

刚才在铁门前对她说的那些话,究竟是对她更残忍,还是对自己更残忍,可是他必须这么做,为了他们俩的幸福,他暂时只能这样对她……

深呼吸一口气,胸口触碰到某个金属圈,秦晋琛摸索了一下颈脖,从里面拉出一道链子,吊坠上恰是在南城,桑桐扔进小区楼下湖里的那枚黄金戒指。

手心不自觉地将戒指握紧,心口依旧微微刺痛。

那是他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拜托小区物管的配合,花了打量人力财力才好不容易找到的,只因为她说,那是她最珍惜的东西,不能被当作垃圾扔掉。

就为了她这句话,他愿意赌一把……

许是感觉到有人靠近,他突然睁开了眼,走来的人是叶婉露,她瞥见他手心里摊开着的戒指,好奇地问,“晋琛,这是什么?”

“没什么。”秦晋琛眉头微蹙,一把将戒指握紧并揣进衣兜里,转身去了楼上。

叶婉露微愣,那戒指她其实已经看见了,分明是以前桑桐曾经戴过的,可为什么会在晋琛手里?难道是桑桐还给他的?这么说来,晋琛是真的打算和桑桐离婚了吧?看刚才他冷酷残忍地将桑桐和橙橙分开,应该也是下定了决心要和她分手了吧。

想到这里,叶婉露不禁有些窃喜。

……

桑桐离开秦家后,果然去了怡兰苑,那里也是她目前唯一可以栖身的地方,入夜后,她抱膝坐在大床中央,今天是她离开女儿的第一晚。

睡到迷迷糊糊中好像总是听到橙橙在哭喊,以为是女儿做了噩梦,带她惊醒过来后,才发xiàn

做恶梦的原来是自己。

她惶恐地张望四周,嘴里念着橙橙,下了床,推开窗帘望向外面,秦家离怡兰苑那么远,根本连一个角都看不见。

桑桐揪着领口,失去小橙橙的悲痛令她迟迟缓不过神,临走前,秦晋琛的那番警告犹在耳边,她只要想离婚,就别再想见到女儿的面。

可桑桐都快疯了,她疯狂地思念着女儿,这才一天,她就受不了了,被折磨得犹如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般。

她彻夜没有睡,天还未放亮,就开出去。

桑桐迫切地想见小橙橙,想要亲亲她抱抱她,她怀念那种抱着她的感觉,要知dào

,这四年里,女儿可是一天都没有离开过她。

车子越开越快,很快来到照母山顶别墅,那道铁门仍旧是紧闭着的,只开了一扇窗。

桑桐推了推铁门,大喊,“秦晋琛!让我进去。”

刘伯为难地看她一眼,“少爷吩咐过,不准再放少夫人进去,少夫人,您还是回去吧。”

桑桐瞠目结舌,没想到秦晋琛做到了这一步。

“我进去下很快出来。”

“少夫人,不行啊,这是少爷的死命令,您也知dào

我们这把年纪了,还等着顺顺利利地退休呢……”刘伯唉声叹气地说。

桑桐没再坚持,就算她哭死在这应该也没用,离婚这条路是她自己坚持的,后面所有的可能性她都要承shòu,脚步艰难地来到车前,坐进去后,她怔怔地趴着没动。

心累到一定的程度,连身体都在抗议。

她漫无目的开着车,忽然意识到,失去了女儿,似乎连方向感也一并失去了,她两手紧握方向盘,想在周围找个地方停车,心想或许丁玲带着女儿出来,她还有可能偶尔可以见到小橙橙。

桑桐专注找着两侧小巷,却没注意到不远处有辆车停在前面。

等她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了,撞击并不大,安全气囊不至于弹出,但她没有系安全带,额头哐地砸在了方向盘上。

她痛得伸手捂住额前,抬头朝内后视镜看眼,额头上当即起了一小块乌青,前面的司机怒火中烧,推开车门后直奔桑桐。

“你怎么开车的?你长不长眼睛?我的车停在那是送给你撞得吗?”

对方打开驾驶座车门,粗鲁地将桑桐拉了出去,指着两辆亲密接触的车,“你说,怎么赔?”

桑桐说,“报警吧,让保险公司来。”

“我没这个时间陪你耗,我接下来有很多事,你快赔钱。”

“我身上没有这么多钱。”

对方指了指身后,“你出入这么高档的别墅,还说没钱,”中年妇人拉住桑桐不撒手,“你看我的车,那还是新买的。”

……

另一侧,一辆黑色的车子缓缓驶来,刘伯放慢速度,“老婆子,你看看那个是不是少夫人?”

刘婶朝外看一眼,“好像是!”

“怎么回事,在争吵吧?”

刘婶是去买菜的,她落下车窗,“老刘,你开慢点。”

“好。”

这边,桑桐见对方蛮不讲理,也不由得冷了脸,“我都说让保险公司来,走正常的程序理赔,你还想怎样?”

“你撞了我的车你还有理了?看你这慌不择路的样子,你是小~三吧?”

“你!神经病!”桑桐弯腰从副驾驶座内拿出手机准bèi

报警,对方见状,劈手夺过去,“你看看,我好好地停在路边,分明是你撞上来的。”

这边刘婶听了几句,然后将车窗合起,“老刘,赶紧回去跟少爷说说这件事!”

“好!”

那辆黑色轿车赶紧往绕山大道驶去。

这边,桑桐原本心情不太好,见对方蛮不讲理,不由得怀疑起来,“你是碰瓷的吧?”

“我碰瓷,哈哈哈,笑话,我撞你了还是怎么着你了?啊?”

一时间,双方僵持不下,闹得不可开交。

……

刘婶回到照母山顶别墅,想直接上楼找秦晋琛,却被丁玲唤住,昨晚橙橙是跟秦晋琛一起睡的,丁玲就不让刘婶上楼找他。

刘婶有些为难,想起刚才那场景,怕是少夫人要被人欺负了,不由得有些着急起来,丁玲见她脸色不对,就问怎么回事,于是刘婶将刚才看见的事情全都说了。

却不想,两人谈话间,秦晋琛已经从卧室里出来,正好听见楼下两人的谈话声。

“夫人,我看的清清楚楚,就是少夫人,那中年妇人我见过好几次,老是停在外面找事,就为捞点好处。”

秦晋琛的脚步不由收住。

丁玲说,“打住!早跟你们说过,她不再是你们的少夫人了,以后不准叫她少夫人!”

“哦……”丁玲转动下腕间的手镯,冷冷地说,“她以前躲在男人的羽翼下,什么世面都没见过,理所当然地接受别人的好,是时候让她出去碰碰壁,呵,这也不关我们的事,她今天来这,应该是为了橙橙吧?”

“老刘说是她想进来,但老刘没让,说少爷吩咐过,连大门都不准她踏进一步。”

“真的?”

“当然,所以她才调头回去的。”

对于这个答案,丁玲还是较为满yì

的,这样才能让他们断的干干净净。

她点点头,说,“老刘那边做得不错,待会你赏几条烟过去。”

“好嘞。”

秦晋琛转了身,并未下楼,而是去了书房,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接她电话的人是曾宝仪。

“小曾,桑桐回云海了……是,我昨天接她们母女俩回来的……她现在就在照母山脚下,好像遇见一个碰瓷的,麻烦你去看看……记住,不要跟她说是我给你打的电话……拜托你……替我看好她……”

挂了电话,秦晋琛颓然地揉了揉太阳穴,神情孑然孤立。

……

曾宝仪接到秦晋琛的电话后,就马上报了警,并且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事发地点,远远地就看到桑桐正跟一个胖胖的中年妇人在争吵着,她赶紧下了车,恰好一辆警车也赶了来。

那名胖胖的中年妇人见到警察来了,也就不敢多做停留,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桑桐只觉得事事不顺心,又挨了一顿批,整个人窘迫极了,这时候听见一道久违的喊声传来,“桑姐姐!”

她闻声望去,一眼见到四年不见的曾宝仪,顿时又惊又喜,“宝仪?你怎么在这里?”

曾宝仪不敢告sù

她,是秦晋琛打电话让她来帮忙的,就佯装不知情的样子问,“我刚好来这附近办事,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你,你是什么时候回国的?怎么不给我电话。”

桑桐脸色尴尬,一时间不知dào

该从何说起。

曾宝仪也只是假假的问一问,见她脸色尴尬,也就不继xù

问下去,眉眼一抬,正好kàn

见她额头上的乌青,顿时吃了一惊,“桑姐姐,你额头受伤了?”

282. 【V218】这个世界总是这么小(求月票)

曾宝仪也只是假假的问一问,见她脸色尴尬,也就不继xù

问下去,眉眼一抬,正好kàn

见她额头上的乌青,顿时吃了一惊,“桑姐姐,你额头受伤了?”

桑桐摸了摸额头,笑笑说,“追尾了,不过不严重。”

“这还不严重,你大清早的……”曾宝仪话说到一半,噤了声,她摇摇头,继而菱唇微启,“桑姐姐,要不我们去医院看看吧?”

桑桐摇摇头,“我没什么事,一点点撞伤而已,过几天就能好。”

顿了顿,她按了下额角处的乌青,幽幽地说,“我现在觉得,皮外伤是最能忍的痛,因为不会伤到心里面去。”

“桑姐姐,你怎么会突然说出这样伤感的话来呢?”

桑桐见瞒不住,只好抬起脑袋说了实话,“宝仪,其实这四年我根本就没有出国,我和秦晋琛分居了四年,一直都呆在南城……我这次回来,是和他办理离婚手续的。”

“什么?怎么会!”曾宝仪大吃一惊。

桑桐自嘲一笑,“这个……说来话长。”

“那我先送你回家休息,有什么话,我们慢慢说。”

……

怡兰苑,卧室内,桑桐将这四年里发生的一切,娓娓讲述给曾宝仪听。

“桑姐姐——”曾宝仪难以置信地尖叫出声,“没想到这四年你过得这么辛苦,没想到你还生了一个宝宝,没想到你和秦总会走到这一步!”

曾宝仪哭丧着脸,不停地扯着桑桐的衣服,秦大总裁一早给她打电话说桑桐出事了,原本她不相信,之后亲眼见到,又亲耳听说,可实在是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桑姐姐,你会不会是误会秦总了?他怎么会对你那么薄情呢?”

“怎么不会?你是没看见昨天他把我撇在铁门外,不让我见女儿的丑恶嘴脸!太卑鄙了,太可恶了!”

“秦总这样做,是不是有难言之隐?虽然你们刚结婚的时候,因为蓝倩的事情,我对秦总的印象不是很好,可是你离开云海的这四年,我是看着他挺过来的。你不在的时候,他真的……过得很辛苦。”

“辛苦?他有我辛苦?”桑桐忿忿地擦了擦脸上的泪痕。

曾宝仪安慰地拍了拍桑桐的手,“桑姐姐,你冷静冷静,也许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

“我现在已经够糟糕的了,难道还有比这更糟糕的?”

“这……”

曾宝仪也觉得为难了,别人两夫妻的事情,她不好谗言,何况她隐约觉得这里面有些蹊跷,明明秦大总裁给她打电话来的时候,那么紧张桑姐姐,又怎么会执意离婚,要抢走橙橙的抚养权呢?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桑桐吸了吸鼻子,忽然想到什么,她一把拽住曾宝仪的胳膊,“宝仪,现在那家金粉世家还营业吗?”

“营业啊,比以前更火了,”曾宝仪吃了一惊,反问,“桑姐姐,你是不是想去喝酒?”

“对!你陪我去!”

“可是你刚回来就喝酒,这样对身体很不好,如果被秦总知dào

了,他肯定会骂死我……”

“他才不会管我那么多呢!”咬牙狠狠地道出,桑桐一把拽住曾宝仪的胳膊,就直接开了车风风火火地去了金粉世家。

……

照母山顶别墅,丁玲接到秦晋琛打来的电话,说是他晚上要去金粉世家参加朋友举办的一个小型PARTY,没有带合适的衣服,让刘伯开车给他送过去。

丁玲自作主张,把这消息拦下来,打了个电话把叶婉露叫来,让她去楼上卧室取秦晋琛的衣服给他送去,丁玲这样做,无非是让叶婉露多把握机会,一方面可以单独跟橙橙相处,融洽感情,另一方面还可以趁拿衣服的机会,让叶婉露跟秦晋琛一起抛头露面。

丁玲的心思,叶婉露自然是心领神会,马上开了车来照母山顶别墅。

进秦家的大门已是轻车熟路,叶婉露直接上了二楼,去了秦晋琛的卧室。

打开衣橱,里面依墙而设的架子上是整排整排的珠色、米色、灰色和黑色系列由浅至深的长裤,旁边的西裤、休闲外套和礼服全部都是铭牌处植有超薄芯片,袖口往嵌在墙面的红外线仪一扫,液晶屏幕便会列出该衣裳曾被他披身在何年何月何日出席过何种场合。

叶婉露扫了一件他最近都没有穿过的而且适合参加休闲PARTY的衣裳,取出来用精美的纸袋包装好,转身要离开的时候,脚步倏然顿住。

旁边的床头柜上,摆着一个精美的首饰盒,明知dào

不能动,可她就像是中了蛊一般,还是抑制不住好奇心,将它打开。

果然,里面躺着的是一枚黄金戒指,正好是早上看见秦晋琛手里握着的那一枚。

心里忽然划过一个黑暗的想法,叶婉露将那枚戒指从链子上取下来,紧握在手心里端详了很久,那枚戒指就像是《指环王》里的魔力戒指一般,蛊惑着她要把它戴上。

事实上,叶婉露也确实把它戴上了,一股异样的情绪渐渐漫上心头,一旦戴上,她就不想把它取下来……

蓦地,有个小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叶阿姨,你为什么在爸比的房间里?”

叶婉露吓了一大跳,倏然转身,一眼看见怀里抱着海绵宝宝的橙橙,正仰着小脸瞅着她,眉头紧紧皱成一小团。

叶婉露显得有些尴尬,忙将指间的黄金戒指揣进了衣兜里,正踌躇着,丁玲的声音出现在走廊上,“橙橙,奶奶问你,如果让叶阿姨做你的新妈咪,你觉得怎么样?”

丁玲含笑走到了橙橙的身后,橙橙是个聪明的小孩,昨天看到的一切,加上她的观察,隐约察觉到了什么,她低垂下小脑袋,过了一会儿抬起头,看着丁玲问,“我不要!”

丁玲依旧是笑眯眯的样子,说道,“为什么不要?叶阿姨多好啊,这么漂亮,还会做很多好吃的。”

“我妈咪也很漂亮,而且她会做很多很多好吃的!”

丁玲脸上的笑容有点儿僵,想了想,又说,“那奶奶问你,如果爸比和妈咪要离婚,你愿意跟谁?”

橙橙愣了愣,刚开始似乎没明白过来,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小嘴一扁,气恼地瞪了眼叶婉露,转身就跑进了次卧,重重地关上门。

看着次卧房门啪地一下关上,叶婉露下意识地追过去,却发xiàn

门被反锁了。

“橙橙!”叶婉露一边敲门一边唤她,“你先把门打开。”

“你走开!我不要新妈咪,橙橙的妈咪只有一个!我要爸比和妈咪在一起!”橙橙隔着门,像是受伤的小兽气氛地吼着,“奶奶是骗子,你们都是骗子!你们都坏坏!”

叶婉露脸色尴尬,丁玲走到她身边说,“你赶紧把衣服送过去吧,孩子哄一哄就好了。”

她点点头,提着衣服离开,身后传来丁玲哄橙橙的声音,“好啦好啦,橙橙别怕,奶奶只是跟你开个玩笑,你别生奶奶的气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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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粉世家,十一点,VVIP包厢房3102房。

秦曹建筑设计事务所所有的建筑设计师正在里面欢快的闹腾着,这么晚来聚首,其实也是因为他们刚刚完成一个大项目的设计稿。

“庆祝我们终于拿下鸿远这个大项目,今年的年终奖算是有着落了,来!今晚我们大家不醉不归!”向设计师拿着话筒大声高喊着。

“那可不行,明天我还得去见客户呢,作为一名称职的设计师,我得秉持着对我的客户负责到底的原则,你们说对吧?”蔡设计师嬉皮笑脸地拒绝。

“就你扫兴!”刘设计师笑着撇了一眼蔡设计师。

“我也不能喝。”沙发中央,幽蓝色的壁灯之下,映着秦晋琛那张棱角分明的清俊面庞,他自嘲一笑,指了指自己的胃,“最近这里一直不太舒服,估计再喝酒,就得胃穿孔了。”

向设计师沮丧地说,“秦总,你可是我们的顶头老大,你都不喝,我们拿还敢喝啊?”

“放心,你们尽管喝,今天这笔帐自然是算在我头上,再说不是有曹副总陪着大家吗?”秦晋琛说着,兴趣缺缺地起身。

“不是吧,秦总现在就要走?”

“我去趟洗手间。”他挥了挥手,径自推门出去。

……

桑桐没想到,这个世界总是这么小,小到无论在世界哪个狼狈的角落,都能遇见心里那个特殊的男人。

刚上完洗手间出来,转角处一眼见到正站在角落里抽烟的秦晋琛。

蓝色的幽光,从头顶淡淡的筛落而下,浅浅的光晕染在他棱角分明的面庞上,一半在明,一半潜伏在暗夜里,光影绰绰,神mì

不可窥探。

细长的黑眸被幽光细碎的点缀着,如若夜空下的碧海,泛着湛蓝的色泽,迷离得如梦如幻,惹人遐思。

桑桐微微一怔,脚步不由得后退了一步。可是,回包房的去路只有这么一条,她能往哪里退?

听到身后有人,秦晋琛的目光随即转头,灯光下,他见到是她后,一张俊脸霎时变得冷若冰霜,如炬的目光投注过来,如同一把寒冰铸成的利刃,教人不寒而栗。

PS:这注定是个不平常之夜啊^^。

283. 【V219】陪我一个晚上,我可以考虑让你见女儿

那一刻,桑桐能清楚地感觉到有一束迫人的寒光落在她的身上,让她如同芒刺在背。

她挺直腰板,狠狠地瞪他一眼后,试图从容不迫地从他身侧走过。

然而,刚刚与他擦身而过,不过才走出去半步,他冷不丁开口说道,“又是来找男公关的?呵,看来没有女儿在身边,你也没有自己说的那么难过嘛。”

她脚步一僵,倏尔回头瞪视他,“秦晋琛,你什么时候把女儿还给我?”

他唇角一勾,眼神却是冰冷彻骨,“那得看我心情。不过,你若是肯陪我一个晚上,我可以考lǜ

让你见女儿一面。”

桑桐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惊得面红耳赤,半晌才吐出三个字,“你……无耻!”

她骂完就要走,秦晋琛却从身后一把拽住她的皓腕。

“你放开我!”她挣了挣,无奈秦晋琛拽住她不放,他冷冷地掀了掀嘴角,眼神凉薄,“我让你陪酒,你当我是要你陪睡?桑桐,你倒是想得美!”

原来是陪酒?

桑桐一愣,然而腰间略紧,下一秒,秦晋琛就揽紧了她的腰,桑桐还来不及反应,他已经把她带入某个包房。

桑桐本能地抗拒,可跨进包房一看,屋子里挤满了男男女女十几二十号人,顿时错愕当场。

包厢内,曹伟伦和几位建筑设计师在见到秦晋琛揽住桑桐进来的一刹那,均蓦地一怔。

其中一位参加过四年前那次八周年秦曹年会的向设计师是认得桑桐的,不觉错愕,“桑小姐?”

另一侧的曹伟伦也是颇为意wài

,不由得挑眉看了一眼秦晋琛。

秦晋琛悄声在桑桐耳边说了一句,“想不想见女儿?想见的话,就给我挡酒!”

桑桐斜挑眉毛看了一眼身侧的秦晋琛,眨了眨眼睛后,回头微笑着同曹伟伦打招呼,“嗨,真巧。”

那笑,多少有些窘迫。

曹伟伦眸底划过一丝错愕,却又很快恢复常态,“弟妹什么时候回国的?”

“呵呵,就昨天。”

众人狐疑地回头看曹伟伦,他笑了笑,指着桑桐朝大家介shào

,“认识一下吧,这位就是大家猜测许久的总裁夫人,桑桐桑小姐。”

大家恍然大悟,男男女女各位设计师也好助理也好,无不点头惊叹,“原来这位就是神mì

的总裁夫人,久仰大名,可惜始终不能目睹真容,今天终于看到庐山真面目了啊。”

几位女设计师都纷纷围了过来,“原来这位就是大家羡慕不已的总裁夫人啊,来来来,既然来了,就得留下来跟我们聊聊,喝喝酒,玩一会儿!”

说话间,几个女人亲昵地挽住桑桐的胳膊,把她带进了里边。

桑桐不着痕迹的从众人的手臂中退出来,保持着疏离的微笑,“实在不好意思,其实我是跟朋友在另一个包房的,陪你们玩一玩可以,喝酒就没办法了……”

桑桐找借口拒绝,现在的她,只想要快点从这间让她压抑的包厢房里逃出去!

秦晋琛皱了皱眉,悄声在她耳边用只有彼此能听到的声音说,“你确定现在就走?确定就这样放过能见女儿一面的唯一机会?”

桑桐一听,面色微白。

如果这真的是唯一见女儿的机会,那么……

她不着痕迹的吸了一口气,微微笑了笑,转身又坐了回去,“那好吧,我少喝点儿。”

桑桐说着就走过去,将桌上所有的酒杯全数倒满,她心里打着如意算盘:待会儿自罚一杯,跟在场所有人打个批发,一起敬一杯酒,然后她就可以走了……

秦晋琛看一眼桑桐,看她殷勤地倒着酒,早就猜到她肚子里揣着什么鬼主意了。

此时,桑桐已经倒好了酒,举杯说,“今天很高兴认识大家,我不能陪大家玩太久了,先自罚一杯,希望大家放我一马。”

说着,她举起酒杯,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连续三杯,杯杯如此。

她只是想要快点从这个男人身边走开!

桑桐把酒杯放回去后,就打算溜掉,却又被那位向设计师拽住胳膊,她不慎落入沙发中,歉意地说,“不好意思,我今天还有事,不能陪大家了。”

包厢里的人都是喝过一轮的,都有些微醺,这会儿胆子自然是大了起来,他笑着说,“总裁夫人,你可别跟我们大伙见外啊,大伙都是跟着秦总做事的,对总裁夫人自然也是敬仰无比,怎么着也得让我们挨个儿敬你一杯酒。”

听得他的话,桑桐面色微僵。

三杯就是她的极限,还挨个儿敬酒?饶了她吧!

想了想,她走到众人中间,再次给自己倒了杯酒,举杯,微笑的扫一眼所有的人,也包括人群中央的秦晋琛,不卑不亢地说道,“这杯酒我敬大家,希望今晚玩得愉快。”

桑桐说着就要一饮而尽,却突然,被一只探过来的手给扼然阻止。

这只手不是秦晋琛的,竟然是……曹伟伦。

她微怔。

只听见曹伟伦说,“弟妹,难得你回国,大家也是高兴见到你才跟你敬酒,你就勉为其难给大家伙一个面子,随便意思意思就可以。”

在场的人没听出曹伟伦话里的刁难之意,只当是热情地挽留桑桐,也就跟着一起附和道,“是啊,总裁夫人就留下来赏个脸吧!”

桑桐没辙了,无奈地看了一眼身侧的秦晋琛。

只见他低头埋在幽蓝的光晕里,正无聊的把玩着手中的打火机,一开一合间,金属碰撞,发出轻微的‘乓乓’声,凉意甚浓。

他始终一语不发,重墨的烟潭里更是无波无澜。

沉默就代表了默许,其他人见秦晋琛都不说话,就更是一阵吆喝了,“连秦总都默许了,你就赏个脸吧。”

桑桐明白秦晋琛的意思,就是要她留下来出这个丑,不过仔细想想,如果陪他喝酒就能见到女儿的面,也是值得的。

这么一想,她应了下来,“好!盛情难却,我一杯杯敬大家,聊表诚意。”

她话音一落,秦晋琛收了手里的打火机,修长的双腿交叠着,手随意的搭在沙发靠背上,懒洋洋的坐着,视线清淡的落在桑桐的身上,平静的没有分毫波澜。

他仿佛只是个坐等看戏的陌生人一般!

桑桐从最外边的人开始敬酒,一人一杯,大家都热切的回应着,一饮而尽。

敬到向设计师的时候,他忙起身,举杯道,“我这里没关系,你抿一口就行了。”

“我这里也没关系!”刘设计师连忙跟着起了身来,笑着道,“我也不会喝酒,咱们都只抿一小口就行了,不用一口干,没事。”

桑桐朝他们投去感恩的目光,微微一笑,“谢谢。”

这两杯,她只是轻轻抿了两口。

一圈喝下来,最后只剩下秦晋琛,桑桐直接忽略他,偏生大家喝高了似地开始起哄,“交杯酒!交杯酒!交杯酒……”

蔡设计师更是调侃道,“桑小姐,你给我们都敬了酒,怎么能把你老公给忘掉了呢?来来来,就满足大家的心愿,跟总裁来个交杯酒呗?”

桑桐微囧,望着眼前面无表情的秦晋琛,一时间有些呼吸困难,唇边的笑容有点点发僵,她是当真不想跟秦晋琛喝什么交杯酒,别说喝交杯酒,就是跟他面对面站着说话,她都觉得难受,都会想起他残忍地把女儿跟她隔绝开来的情景……

秦晋琛抬眼,凉凉的觑着她,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气得七窍生烟,寒眸早被怒火染得赤红。

倏尔,他起了身来,一把夺过桑桐手里的酒杯,径直走向曹伟伦,“曹副总,能不能喝?”

“还行。”曹伟伦挑了挑眉,笑着回他,“怎么?想跟我喝啊?”

秦晋琛挑衅道,“就怕你不敢。”

曹伟伦扯唇笑笑,眸底却染上一层凉薄,“这世上还没我曹伟伦不敢喝的酒!秦总想怎么个拼法?”

“很简单,谁先倒下算谁输,输的人负责年底全秦曹所有员工的大红包!”

“好,没问题!”

两个男人彻底卯上了劲。

无疑,这是大家今晚听到的最大最刺激的赌注,众人都兴奋起来,一时间哪还有人记得桑桐跟秦晋琛的交杯酒没有喝?

桑桐想开口劝秦晋琛的,却又觉自己没说话的立场,她又何必自讨苦吃呢!

很快,一打酒就被两个男人瞬间消灭掉,周遭所有人开始起哄,桑桐一颗心却被揪得紧紧地。

两打酒完了,三打酒又再继xù

……

“秦总,你不是说胃不好不能喝酒吗?快别喝了,都喝这么多了……”向设计师终于有些看不过去了,走上前来想劝秦晋琛。

秦晋琛只冷幽幽的递了一个眼神给他,他就垂了脑袋,蔫蔫的退了回去,不敢再多言一句。

他说话的声音虽然很轻,但桑桐还是听清楚了。

视线不由自主的瞥向身旁的秦晋琛,发xiàn

他的额际间早已薄汗涔涔,桑桐有些心慌了,顾不得太多,出口劝他道,“别喝了,你的胃会扛不住的。”

“闭嘴!”

秦晋琛冰冷的吐出两个字,继xù

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284. 【V220】秦总可是我们圈内知名的痴情种(三更)

“闭嘴!”

秦晋琛冰冷的吐出两个字,继xù

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秦晋琛,你真的别再喝了,这种喝法非常伤胃。”桑桐急了。

秦晋琛冷笑,“我的身体?呵,你还知dào

担心我的身体吗?你我马上就要做陌路人了,你还来关心我的身体作甚么?哦,我知dào

了,是为了见女儿是不是?!”

他奚落的话,桑桐只权当听不见,“那既然这样,我来替你喝吧!”

她说着,端起酒杯就往自己嘴里灌。

一杯还没下肚,突然,嘴边的酒杯就被一只大手粗鲁的夺走,下一瞬,就听得“砰——”的一声脆响,玻璃杯被愠怒的砸在地上,瞬间摔得粉碎。

玻璃碎片溅得满地都是,桑桐吓得浑身一抖。

突来的风波让包厢里所有的人都怔住了,一瞬间房间里变得鸦雀无声。

秦晋琛站在幽暗的灯光里,一双漆黑的深眸冷得如寒池,恶狠狠地瞪着对面的桑桐,似要将她拆吃入腹。

“出去!”

终于,他吝啬的赏了她一个冰冷的字眼。

桑桐一怔。

“出去!”

他重复一次,声音更加阴冷了几分。

冷漠的话语,如同一把利刃,狠狠地戳在桑桐的胸口上,教她疼得连呼吸都有些发抖。

桑桐到底还是走了,出去的时候,眼眶已经不自觉红了一圈。

谁也没料到,一贯教养优质,处事沉稳,风度绅士的秦晋琛会突然发飙,而且还是对自己刚回国的老婆,除了曹伟伦,其余人都感到匪夷所思,隐约觉察出两人之间出了什么问题。

不觉都脸色尴尬,秦晋琛坐在原地僵直了数秒,蓦地站起身来,似乎是要去追桑桐的样子,却在跨出不到两步的时候,猛地一头栽倒在地上,头上当即撞出一个红肿的大包。

“秦总?!”众人大吃一惊,纷纷上前扶住他,怎料,他忽然又打了个激灵,胳膊推了众人一下,“放开我!我没醉……”

没说几个字,他身子又是跌跌撞撞,眼看着要摔倒在地,曹伟伦蹙眉说道,“不行!不能再让他喝了,得马上送他回去。”

“那我把他送回去吧。”向设计师说着,就扶着秦晋琛一步一个踉跄的往外走。

……

桑桐回到自己开的那个包厢后,已经没有了兴趣再喝酒,曾宝仪问她怎么回事,她气咻咻地说不想喝了,曾宝仪也没有多说什么,跟她一起出了金粉世家。

刚送曾宝仪上了计程车,转身就见到向设计师艰难地搀扶着秦晋琛从酒吧里出来。

桑桐先愣了四五秒,然后才迎了过去,担心的问,“他怎么了?”

“秦总喝高了,你刚走,他就摔倒在地上。”向设计师忙将秦晋琛交给桑桐,“还好你没走,你看……”

向设计师指了指怀里的秦晋琛,求救般看着桑桐。

“你放心,我会把他安全送到家。”桑桐忙从向设计师手里将秦晋琛搀了过来。

“呵呵,有总裁夫人送他,我肯定放心。”向设计师爱昧地笑起来,末了,看一眼桑桐怀里醉得有些不省人事的秦晋琛,这才又继xù

道,“桑小姐,我们秦总的额头受伤了,可能是刚才摔倒的时候碰上的,还需yào

你帮忙冰敷一下,另外听他说最近胃一直不太好,加上今儿又喝了这么多酒,他那胃怕是要扛不住了,可能还需yào

你替他暖暖胃才行。”

“好的,我知dào

了。”桑桐全数记了下来,秀眉因担忧而揪得紧紧地,看一眼他红肿的额头,心口只觉得抽痛抽痛的,不由得喃喃地问,“他今天怎么喝这么多?平常都这样吗?”

“听说他平常偶尔会一个人来金粉世家喝酒,但也不至于醉成今天这个样子,我们也不知dào

是怎么回事。”

向设计师说道这里顿了顿,想起之前秦晋琛冲桑桐发火,把酒杯摔在地上的场景,就踌躇地说,“其实我们秦总平时很温和的,他虽然对下属和员工在工作上要求很严,但是私底下从没有对任何女同事这么凶过,更何况是对你……我想,他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听说你出国留学四年了,异地分居确实对感情有些影响,不过你们毕竟是夫妻,而且这四年里我们秦总一直很专情,办公桌上摆着的都是你的照片,这件事在我们公司也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每次大型的酒会,也不见他带任何异性女伴出现,害得大家都猜测,秦总到底有没有结婚呢。哦对了,我还听说一件事,就半年前,有个圈内女同行,是另一家建筑设计事务所的建筑设计师,跟秦总告白了,可秦总断然拒绝了她,还说,他只爱他的太太一个人。当时我们都很好奇,总裁夫人到底长什么样,没想到今天有幸遇见你本人……”

桑桐怔在原地,对于向设计师的这番述说,她显然还有些消化不过来。

“他……真是这么说的?”桑桐晦涩的问向设计师,有些不敢确信,心潮酸涩,却有一种闷疼的感动在心底翻涌着。

“嗯,秦总可是我们圈内知名的痴情种!桑小姐,你可要和秦总好好的啊。”向设计师说完,就朝她挥了挥手,转身回了酒吧。

桑桐杵在原地讶然,眼眶竟有些发烫,偏头,看一眼身边这个俊朗非凡的男子。

他醉了,闭着眼,像个孩子般温顺的靠在她的肩头上。

其实,他任何时候都很帅,就连凶她时表现出的那副冷漠模样都帅得让她心池荡漾,心神恍然。

只是,他们为什么走到了这一步?桑桐微觉心酸,不由得把秦晋琛的腰抱得紧了些。

许是这份力道,令秦晋琛睁开了眼来,迷离地瞅着桑桐,看了好一会,似确定了眼前人是她后,倏尔伸手,粗鲁的将她一把推开。

桑桐没料到他会突然推开自己,踉跄了一小步之后,匆忙追上他的脚步,“你醉了,不能开车。”

“滚开!”他呵斥道,声音没有半分温度。

桑桐皱眉,不得不承认,这两个字真的挺伤人的。

“你喝高了,别胡来,现在酒驾抓得紧。”

“别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桑桐不顾他推搡,硬是抱住他的身子,扶着他往停车场方向走。

……

不远处有辆车子停下来,车上的人远远地看见两道推推搡搡的人影,便把视线投过来,隐约看见那两道人影是桑桐和秦晋琛后,叶婉露脸色骤变。

只可惜只看见他们俩的背影,不待她确认,桑桐和秦晋琛就已经消失在她的视线外,叶婉露一阵心慌,打电话给秦晋琛,却是关了机。

她不假思索地下了车,关好车门,急急忙忙赶往VVIP3102号房,推门进去后却不见秦晋琛的身影,倒是见到一个她不想见到的人,曹伟伦。

曹伟伦看见她手里拿着的纸袋,起身迎向他,叶婉露问他,“晋琛呢?怎么没见着他?”

曹伟伦眯了眯一双犀利的鹰眼,“你来得太迟了,他喝高了,刚刚被人送走。”

叶婉露愣了两秒,想起刚才晃眼见到的那两道身影,倏尔转身追了出去,然而等她追出来时,已经不见了秦晋琛和桑桐的身影。

……

停车场内。

秦晋琛迷迷糊糊的掏出钥匙,才预备开锁,就被桑桐一把给夺了过去,“我来帮你开。”

“给我!”秦晋琛瞪着她,幽邃如古井的眼潭此刻还泛着几丝迷醉的猩红,桑桐将钥匙背向身后,他的眼神越发锐利了些分,冷幽幽的盯着桑桐,眸色含了几分胁迫,“把钥匙还给我!”

“不还!”桑桐彻底同他卯上了,“你都醉成这样了还开车,是不是要闹出人命了你才甘心啊?”

秦晋琛凉薄的扯了扯嘴角,“你放心,就算出了人命也不会怪是你动的手。”

“……”

桑桐觉得这厮就是个无赖!连喝醉了酒都还这么混,明明知dào

她是在关心他的生命安全,他却偏偏还要同她把关系撇得清清楚楚,干干净净!让她连个关心的立场都没有。

桑桐不想同他过多的啰嗦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冲过去钻进他的臂弯里,小手一把揽住他结实的腰身,费力的抱住他就要往街边走。

可不管她如何费力,秦晋琛就像是同她卯上了一般,身子立在原地,一动不动,而他也不伸手去推开她,桑桐一张脸憋得通红了,喘了口大气后,松手放开了他。

她仰着头,没好气的瞪着他,“你是不是非要把我折腾废了,你才愿意跟我走啊?”

她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时间,“现在已经凌晨两点了,我昨晚就睡得不好,早就困了。秦晋琛,就当你可怜我也好,别闹了行吗?我真的困了!”

此刻的桑桐上眼皮早就开始同下眼皮打架了,现在要给她一张床,她一定能躺下去就睡着。

秦晋琛墨瞳紧缩了一圈,身子倚在桑桐的身上,低头,直直的盯着她看。

锐利如鹰的眸光里还带着几分微醉的迷离,投注在她的身上,如飓风一般,仿佛是要将她吸附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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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5. 【V221】四年后,第一次为他洗手作羹汤(求月票)

锐利如鹰的眸光里还带着几分微醉的迷离,投注在她的身上,如飓风一般,仿佛是要将她吸附进去。

“走吧。”她躲开他的视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搀着他坐上了车。

他躺在副驾驶座上,闭着眼睛休憩着,许是喝多了酒的缘故,他的呼吸比以往显得粗重几分,额上更是涔涔薄汗。

纯色的衬衣微微有些湿,薄薄的汗水透过衣衫渗了出来,将原本健硕的身形突显得愈发性感,结实的胸膛随着他有力的呼吸而上下起伏着,这样的他,简直可以用娇艳欲滴来形容。

桑桐忙取了一张湿纸巾来替他擦汗,眼眸扫过他额头红肿的大包时,眼底掠起几分明显的心疼。

若是这个时候把他载回照母山顶别墅,让婆婆丁玲知dào

他们俩刚才一直在一起,肯定是要发火的,桑桐只好把他载去了怡兰苑。

到了小区楼下,多年不见的保安竟然还认得她,并且也认出了秦晋琛,“哟,这不是秦总和桑小姐吗?这是怎么了,秦总怎么喝得这么醉?”

桑桐向保安投去求助的视线,“李师傅,麻烦你帮我扶一下他,我一个人扶不动。”

“没问题啊,我来帮你!”

在热情的保安师傅帮忙下,桑桐终于把秦晋琛扶进了公寓内。

她从橱柜里翻了药箱出来,直接就在沙发边的地毯上坐了下来,拂开他额前的头发,轻轻替他在红肿的大包上上药。

“啧啧,秦大总裁,你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桑桐轻声感叹着,无奈地摇摇头。

她时不时的会给他的伤口吹几口气,努力的想要替他减轻些分痛苦,却不知,她这些小小的,却极为细心的举动,早已被沙发上的秦晋琛全数收进了眼底。

狭长的凤眸紧眯成一条细缝,他如狩猎中的猫科动物般觑着她,锐利的鹰眸里发出危险的光芒。

“桑桐。”他突然出声喊她,声音低迷得有些性感。

“嗯?”桑桐错愕地抬头,迎上他那双迷离的深眸,瞬间有些恍惚。

秦晋琛的眼潭剧缩了几圈,视线深深的凝着她,却倏尔,眸色暗了下去,他揉了揉微痛的太阳穴,挣扎着坐起身来,径自往厨房里走去。

桑桐只开了一盏台灯,可她见秦晋琛在公寓里走得轻车熟路,仿佛对这里很熟悉似地,她想起昨晚住进来的时候,发xiàn

公寓被人打扫过,床有人睡过的样子,不由得想,会不会是他来这里住过?

微怔,她问,“你经常来这里吗?”

闻言,秦晋琛打开冰箱的动作一顿,数秒后依旧不说话,只是闷不吭声地打开冰箱,取出冷饮,才想一口喝下去,却蓦地被一只好事的手给夺了过去。

“秦晋琛,你不愿意理我也就算了,可你这样子是做什么?不要你的胃了是不是?现在都几点了,你还喝冷饮?!”这次桑桐是真的生气了,她抱着那瓶冷饮,愠怒的瞪着对面面无表情的男人。

“还给我。”秦晋琛耐着性子看着她,面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我给你去烧开水。”

桑桐抱着冷饮转身要去给他烧水,却倏尔只觉手腕一紧,还不待她反应过来,身子竟已被秦晋琛粗鲁的推到了墙壁上压住。

冷饮跟着应声落地,但已无人再去关注。

秦晋琛没吭声,他只是恶狠狠的瞪着桑桐,那模样像是要将她生生拆吃入腹。

“你……你想干什么?”桑桐被他抵在墙壁上,脚跟贴着墙角站着,整个身子崩得僵直,大气都不敢多出。

被他近距离盯着,感觉着他拂在自己鼻息间的灼热气息,桑桐有些呼吸短促,脸颊飞快的燥热起来。

这种感觉和在南城的时候不一样,那时候他是尊重她的,凡事要看她的脸色,顾及她的感受,可现在他的态度如此恶劣,就像现在,正以一副凶兽瞪视猎物的姿态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

桑桐下意识地挣扎起来,却倏尔,眼前的男人竟一俯身,狠狠地吻住了她!

与其说这是吻,不如说是咬,力道很猛,秦晋琛喘着粗气,恶狠狠的在她柔软的唇瓣上细细碎碎的撕咬着,动作粗暴,似在发泄着心里压抑了很久很久的愠怒一般。

一刹那间,桑桐仿佛连呼吸都忘了。

大脑皮层完全停止了运转,而心脏紧张得如擂鼓一般,疯狂的撞击着她的心膜,垂落在双肩的小手下意识的篡紧,松开,又篡紧。

手心里薄汗涔涔,唇瓣间,全是属于秦晋琛那份熟悉的特殊味道,淡淡的草香伴随着浓烈的酒香之气,肆意的在她的粉唇之上柔躏,啃噬……

这久违的亲近,久违的味道,充斥在桑桐的唇齿间,一瞬间就让她湿了眼眶。

秦晋琛确实有些生桑桐的气,虽然一切源头出自他,可是他那么爱她,她却不给他一次弥补的机会。

四年了,他们之间整整错过四年时光,天涯海角,各据一方,她怎么能那么狠心,带着女儿离开他四年,害他连女儿初生的那一刻也错过了?

而现在,她甚至坚持要带着女儿远走高飞,彻底与他撇清关系,这叫他如何不生气?

他是又悔,又恨,又焦急……

秦晋琛健硕的身形欺~压在桑桐身上,两个人紧密相贴不留分毫细缝,而这一记粗暴的吻,从起初的撕咬逐渐转为强势的进攻。

他捧高她的脸蛋,用唇舌挤开她的唇齿,霸道的长驱直入。

湿~滑的舌尖,贪婪地在桑桐的檀口中描绘着,与她诱人的丁香小~she疯狂纠缠,吸~吮……

却仿佛,怎么样都要不够她一般!

喘息声,越来越粗重,额上细密的汗水,越渗越多。

眼眸猩红,泛着痴醉迷离的色泽,疯狂的亲吻着怀里颤栗不止的女人。

“桑桐,知不知dào

……我有多气你?!”四唇相~交之间,他萧瑟沙哑的声音溢了出来。

桑桐慌了神,“秦晋琛,你别……”

话音未落,他竟一把将她的衬衫直接掀到了月匈部以上的位置,白色的月匈衣包裹着白嫩如雪的丰胸,霎时乍现眼前,刺激着他猩红的眼眸。

眼潭急速陷了下去,下~腹陡然一紧。

“你,你做什么?!”桑桐仓皇回神,面红耳赤,伸手要去拉自己的衣衫,却不料,下一瞬,丰月匈隔着单薄的月匈衣布料,竟被他滚~烫的大手紧紧握住,肆意柔捏。

桑桐倒抽了一口冷气,娇身猛地一个激灵,眼角泪光泛滥,呵斥道,“秦晋琛,你别耍流氓!”

桑桐将手抵在他的胸膛口上,想要推开他,然而,他即使醉了,力qì

也分毫不减。

他伸手,一把抓过桑桐不安分的小手,置于头顶,健硕的身躯强势的压在她身上,“桑桐,这不叫耍流氓,这叫……做暧!”

秦晋琛纠正她。

桑桐脸颊滚烫,急得在他怀里挣扎起来,却不料他大手一掀,直接撩起她的裙摆,粗鲁的一把将桑桐的底库扯了下来。

“啊——”桑桐吓得厉声尖叫,“秦晋琛,你混蛋!!你干什么呢!!”

她红着泪眸,愤nù

的指控着他的恶劣行径。

然而,回答她的却是一记更深更痛的吻……

他火勺热的大手,肆意的在桑桐的肌肤上摩挲着,从盈盈一握的腰肢,再到裙底下的翘屯,抚摸得那么细致,却也那么用力!

那种感觉,仿佛是要将她彻底捏碎,却又似……心疼得想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内,骨血中。

桑桐挣不开他,就只能如同刀俎上的鱼肉般,任他宰割。

“桑桐,你就那么想离开我,是吗?”他覆在她的耳边问她,声音沙哑低迷。

手臂圈住她纤细的腰肢,紧了又紧,突然地张唇,一口含住了桑桐粉嫩的耳垂,仿佛间,好似听到他一声轻细的呢喃,“桑桐,你瘦了……”

她真的瘦了好多,比上次见到她的时候,更瘦了!

桑桐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而出,她咬唇,趴在他的肩头上,无声的哭了。

心,仿佛破开了一个洞,痛楚流泻而出,浸泡着她的心膜,痛得让她无以复加……

这1夜,到底是什么都没发生,只因刚进行到一半,秦晋琛终究敌不过酒精作用,倒地昏睡不醒,桑桐大舒了一口气,他们现在这种状态是不该走到那一步的……

她好不容易把秦晋琛搬到床上,盖上毛毯,精疲力竭地倒头睡下。

翌日清早。

桑桐起来,意wài

地发xiàn

秦晋琛还在睡,就没有打扰他,掩上客房门退了出来。

想着他昨晚喝了那么多酒,早上起来胃肯定会很不舒服,她就去了厨房,打开冰箱,里面是昨天刚买回来的新鲜食材,她挑选了几样,开始忙活起来。

分开四年来,这还是第一次为他洗手作羹汤,对他口味的喜好依旧记得相当清楚,这一点连桑桐自己都感到诧异。

久违的感觉一霎那涌上心口,却又有种说不出的酸涩滋味……

桑桐摇摇头,努力摒除掉不该有的杂念,专心做起早饭来,却不曾察觉,早有人立在厨房门口,目光炙~热地注视着她的背影。

286. 【V222】疼,好疼!(求月票)

桑桐摇摇头,努力摒除掉不该有的杂念,专心做起早饭来,却不曾察觉,早有人立在厨房门口,目光炙~热地注视着她的背影。

秦晋琛环抱双臂,静静地站在厨房门口,面庞看似云淡风轻,其实心里早就澎湃不定,隐约可见眼底那片湖色眸光轻颤。

桑桐的腰肢纤细,生过孩子的身体不但没有发福,反而显得更加圆润有韵致,手臂抬起切菜时,也抬高了衣服的腰线,衣服在月匈前隆起又在纽扣处系紧,身形更显曼妙。

而她在手臂和身体无意扭转间,女人的柔软和饱~满就在遮遮掩掩下若隐若现,很是挑动着秦晋琛的视觉神经。

她不知dào

他就站在身后,所以并非刻意展现什么,但因为这样的自然举止更让人看得目不转睛,他不由得蹙了蹙眉。

这是梦吗?如果是梦,多久没做过这样的梦了?

算一算,整整四年了……

四年来多少个夜晚,他的梦里时常出现这样的场景,她围着围裙,站在灶台前为他洗手作羹汤……

“啊——”桑桐嘴里逸出的一道痛哼声,将秦晋琛飘远的思绪迅速拉回。

原来,是厨房的菜刀太久不用,有些钝了,桑桐一不小心切到左手食指,瞬间一股血水从食指指尖上飙出,她疼得呲牙咧嘴,豆大的眼泪不停地往外涌。

疼,好疼!

桑桐疼得额头冷汗直流,正本能地要把手指含进嘴里,只见到眼前一道黑影一闪,秦晋琛暴怒嘶吼道,“怎么这么不小心?伤到手了吗?我看看!”

男人二话不说,把她的手攥了过去。

秦晋琛定睛一看,还好,幸亏有指甲壳的阻挡,伤口切得并不深,但到底是十指连心,既然出了血,肯定是很痛了,看着那血水从她手指里一股股流出来,仿佛痛在他心头上,眉头不由得蹙紧。

疼得他心脏发怵,急问,“痛吧?跟我来,我知dào

药箱在哪儿。”

说着就抱起桑桐,疾步如风地往贮藏室奔去,那个处事沉稳,遇事不惊不慌的秦晋琛,却在这一刻,史无前例的有些慌了……

桑桐有些发懵,她明明受伤的是手指,他为什么要抱着她?

而且被他这样抱着,都能清楚的感觉到他的身体崩得紧紧的,她忽然觉得心里好暖,指尖的疼痛感好像瞬间消失了……

秦晋琛找来药箱,找到镊子和酒精,小心翼翼地蘸了棉花,帮她把手指尖上的淤血清洗掉,这会儿手指上的血块已经开始凝固了,疼痛感变得麻木,桑桐微微眯着眼,皱着眉头,盯着秦晋琛一板一眼的动作。

包上药用棉花和绷带,最后一道工序算是完成了,秦晋琛松了一口气,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觑着她。

桑桐正端详着自己被包得如同一根粽子的手,皱着秀眉呢。

看着这样的她,秦晋琛的黑眸里暗潮涌动,眉峰被胸口压抑的怒火拧成了个严肃的川字,“桑桐,什么时候你变得这么笨手笨脚了?”顿了顿,又改口,“哦不对,你一向都很笨,从来就没有聪明过!”

他垂眸,低睨着桑桐那张沾满泪痕的脸,一张帅气的脸庞上写满隐隐的怒意,口吻也是阴腔怪调的。

他在生气!可他为什么要生气?

桑桐懊恼地抬眼看着他,“秦总,好歹昨晚上是我帮你把胃保住的,你倒跟我生什么气?”

秦晋琛用长腿勾了把椅子过来,在桑桐对面坐了下来。

他双臂环抱,一副审视的模样审问她,“桑桐,关于四年前的事情,我们也该是时候好好谈一谈了。说吧,四年前,你为什么要不辞而别?是不是叶婉露对你说了些什么?”

桑桐愣了愣,不意秦晋琛会在此刻谈起这个话题,她不由得想起临出发回云海的时候,东方少翎开解她的那些话。

想来,她跟秦晋琛会走到今天这一步,自己也占一部分原因。

都说夫妻间最重yào

的就是沟通,可是叶婉露跟卢卡斯的那件事,她根本没有跟秦晋琛沟通过……

抿了抿唇,桑桐看他一眼,半响才低声喃喃了一句,“是,她是跟我说过一些话。”

“什么话?”

“她说……”桑桐话音戛然而止,脑海里蓦然想起四年前叶婉露对她说过的那些话。

那些话,至今犹在耳边,每每想起来,都会痛彻心扉。

微微一梗,她继xù

道,“她说卢卡斯是你的儿子,说你之所以和我结婚,不过是因为找不到她,把我当成了她的替身……”

果然!果然是叶婉露!

秦晋琛深深盯着她看,重墨的眼潭里暗潮涌动,末了,他咬牙切齿地问了一句,“桑桐,你是傻bi吗?别人随便一句话,就能左右你对我的感情?”

她抬头,“她给了我证据。”

“什么证据?”

“卢卡斯小时候的照片。”

“几张照片就能算证据了?她有DNA检查报gào

吗?还有,谁说我把你当成她了?你自己说,你跟她哪里长得像,你是有她长得漂亮,身材比她窈窕,还是学历比她高,家世比她好了?”

“你——”

桑桐语遏,一张俏脸被秦晋琛的毒舌给气得一阵红一阵白,但他这番话恰到好处地撇清了一个事实——他没有把她当成叶婉露的替身。

知dào

这个答案,她的心跳莫名地狂跳起来。

她想起离开照母山顶别墅那天的情形,又有些怀疑,“可我明明听见卢卡斯叫你爸爸……”

“卢卡斯的确很喜欢我,可我确实不是他的亲生父亲。”秦晋琛蹙眉,极其认真地说,又问,“就因为这样,你就选择离开了?”

桑桐默了默,“一开始并没有想要离开,只是想暂时离开别墅,因为每次见到叶婉露和卢卡斯出现在你家,看见你妈妈那么殷切地对待她们母子俩,我就心里很难受。我想暂时逃开,可你不放我走,我只好趁你们不注意的时候,偷偷逃跑了……”

秦晋琛点点头,想起当时发xiàn

桑桐不在卧室后,他花了大量的人力财力,让朝哥带人四处查找她的下落,却都未果。

事后想来,一直觉得很蹊跷,怎么会找不到她?就算她躲起来了,但她始终是怀着孩子,总会留下蛛丝马迹。

但很奇怪,任凭秦晋琛动用多大的人脉关系,都找不到她的下落。

他说,“我一直怀疑是不是有人帮了你,否则靠你一个人的力量,怎么可能瞒得过我的追踪?我以为是单南弦,但他坚持否认,后来我也派人调查过,证实那个人确实不是他。现在想来,那个帮你的人是东方少翎,对不对?”

“嗯,”桑桐点点头,“说来也巧,当时有人要害我,是少翎救了我。”

关于这件事,秦晋琛是第一次听说,不由得吃了一惊,“有人要害你?你知dào

是谁吗?”

桑桐摇了摇头,“我不太敢确定,但是我隐约听见那些人说起我肚子里的孩子什么的……”

秦晋琛蹙眉,“看来这件事还得再查一查。”

毕竟,现在桑桐人已经回到云海了,如果那个想害她的人还在,若是又起了害人之心,那么她就仍然存zài

生命危险。

他不能置她于危险不顾……

得知她当时的离开算是身不由己的缘故,秦晋琛心里似乎稍稍得到了安慰,面色渐渐缓和下来,但怨气还没有完全消除。

他凝眉说出憋闷在心头许久的一番话,“桑桐,这四年里你就从来没有怀疑过叶婉露的话吗?普通的女人遇到这种事,不都是该找当事者对峙,可你怎么就这么不吭一声,一个人离开了?”

微顿,他一字一眼地继xù

道,“你知dào

我这几天为什么这么生气吗?那是因为,哪怕是有一点点的怀疑,对我还有一点点的信任,你都该回到云海见我一面,告sù

我你的遭遇,还有你的怀疑。可你,连个辩白的机会都不曾给我!”

秦晋琛的一番话令桑桐心口钝痛,如千万只虫蚁啃噬着一般,一下一下的,虽不致命,却能让人疼得窒息。

是啊,这四年里,她也曾想过,会不会是自己听信了叶婉露的话,误会了他?

可是,她终究是连查清事实真相的勇气都没有……

久久地,才缓过神来,她还能清楚地感觉到胸口里的那颗心脏,正激动的敲击着她那张薄弱的心膜。

见她不说话,他灼灼地她的眉眼,问,“桑桐,我再问你一次,你真的很想跟我离婚吗?”

“我……”她忽地哽住。

见她久久不说话,他朝她走近,站定在她面前。

眼潭深深的盯了她一眼,大手温柔地握住她受伤的那只手,轻轻捏了捏她细嫩的手背,他的指腹又软又热,烧着桑桐的手,发烫得厉害,连眼眶都跟着开始烧了起来。

“我不知dào

……”桑桐不敢抬头去看他。

因为,眼泪早已在眼眶中堆积,只要她一眨眼,就能流~泄而出,而她心里刻意筑起的那道防线,在他的温声慢语中,在他炙~热如火的注视里,已然面临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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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7. 【V223】算了,不逼你(三更)

秦晋琛最见不得桑桐流眼泪了,每次见到她掉眼泪,心里的气就蔫了一大截。

他忍不住抬手捧住她的脸,细细地用饱~满的拇指指腹轻轻擦拭她脸上的泪痕,动作很缓慢,很轻柔,似乎怕重了一分就会蹭痛她的皮肤似的。

可他越是这么温柔地对她,桑桐的眼泪就掉得越凶……

见状,他蹙眉叹了口气,“算了,不逼你。反正不管你的答案是什么,我的决定都一样。”

他说这句话时,眼神灼灼地盯着她。

不论她的答案是什么,他的决定只有一个——既然老天爷给了他机会,让他们俩再次相遇,那么这辈子,他就不可能再放她走。

他轻捏了一下她的手背,“早饭你别做了,我马上要去上班,可以在外面吃,顺道给你叫份外卖。”顿了顿,他又想起一件事,回头对她说,“见女儿的事情,你忍耐一下,等我电话。”

桑桐一愣,半晌回不过神。

等等,他什么意思?他刚才,好像是……答yīng

让她见女儿了?

桑桐还有些懵,还有些不在状态,似乎对他的话还无法消化,原以为他昨晚只不过是戏言,可是,他竟然同意让她见女儿了?这是真的吗?

桑桐看着他柔和下来的神态,慢慢地,才回神了。

回想他刚才的话,分明是带着几分柔软,还有方才他替她包扎伤口的情形……

这一瞬,桑桐的心脏仿佛是被一团棉花给砸中了一般,柔柔的,暖暖的,一种说不出的舒暖感充斥在她的胸口。

眼眶,莫名地,一下子就湿了……

她想跟他道声谢谢,可是回头看去,男人不知何时换好衣服出门了,桑桐怔怔地望着被他包成粽子型的左手食指,心里一阵怅然若失。

……

傍晚,照母山环山大道上,一辆白色宝马车飞驰着。

叶婉露有些心神不宁,一想起昨晚上看到的那一幕,她就一阵阵发慌,尽管很不想承认,可她对秦晋琛的背影太熟悉了,她很清楚自己没有认错人。

因为这四年来,她总是站在那道背影后痴痴傻傻地望着,他从不会主动回过头来看过她。

所以,她对那道背影的印象特别深……

只是她不懂,桑桐怎么会跟他在一起?不是说他们俩打算离婚了吗?这是她翘首以盼的事情,好不容易等到这一天,前天还亲眼看见秦晋琛毫不留情地把桑桐推出秦家大门,他们俩又怎么会纠~缠到一起?

她不免起了疑,一大早便打电话到秦家,刘婶接电话的时候分明有所隐瞒,后来是换丁玲接的电话,她一口咬定秦晋琛住在照母山顶别墅,今天一大早就去秦曹上班了。

可她打去电话到秦曹,他的秘书告sù

她,秦晋琛不在公司,她不免起了疑,怀疑秦晋琛昨晚是不是住在了桑桐那里……

“嘀嘀——”骤然一声汽名声唤回她飘远的思绪,回过神来的叶婉露发xiàn

前方正驶来一辆福克斯,赶紧打了一下方向盘。

后排座位上的卢卡斯趴在她身后说,“妈咪,你今天怎么心不在焉的?是不是又在想赵教授说的话了?放心吧,我的身体很棒的!”

卢卡斯拍了拍身体,脸上展开一个大大的笑容,精致的眉眼霎时弯成两道泓月,讨人喜欢得紧。

说起这件事,也是令叶婉露担心的另一件事。

下午去接卢卡斯出院的时候,主治医师赵教授说,“虽然卢卡斯已经康复了,但今早我们抽取的血样发xiàn

一些异常,有可能是嗜血细胞综合症的前兆,不过目前也是我的怀疑,也可能只是肺炎引起的正常范围内白细胞减少现象,总之,等检查报gào

出来后,我会立kè

电话通知叶小姐。”

赵教授的话,无疑让叶婉露的心沉到了谷底。

卢卡斯很懂事,即使他身体不舒服,也不会在叶婉露面前表现出一丝一毫的不适,就像是这次他在学校晕倒,她之前一点心里准bèi

都没有,完全措手不及。

偏偏她不能在卢卡斯面前表现出任何的负面情绪,如果连她整天也是愁眉苦脸的,那卢卡斯就更不会在她面前表现任何的情绪。

她宁愿痛在身上的是自己,也不愿意是儿子……

思及此,叶婉露点点头,努力牵出一丝笑容来,“妈咪是有些担心,可我相信,像咱们卢卡斯这么乖巧懂事的孩子,肯定会有天使保佑,不会得那种奇奇怪怪的病,你说是不是?”

“那当然!”卢卡斯咧嘴笑出一口白牙,笑容更显灿烂阳光,“对了妈咪,你买的这些玩具是送给谁的呀?是不是秦蜀黍家来了小孩儿?”

叶婉露笑容略僵,“等会儿到了秦蜀黍家,你就知dào

了。”

“哦。”

……

十分钟后,叶婉露驾车缓缓驶入照母山顶别墅,来之前已经打过电话,刘伯一早知dào

是叶婉露母子俩,便将车打开。

卢卡斯跟着叶婉露下车,远远地看见秦伯尧正在花房里给花浇水,就好奇地过去,没想到进了花房才发xiàn

秦伯尧身边还有个小不点。

她抱着一只海绵宝宝,皮肤很白净,脸蛋儿却是粉粉嫩嫩的,一头海藻般的长头发微呈自然卷披散下来,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像是黑曜石一般晶亮,睫毛纤长得能放下一根火柴棍,尤其那张小嘴巴粉嘟嘟的,小小的,嘟起来的样子很可爱。

秦伯尧正捧着一片月桂叶,在跟她说些什么,小橙橙听得很认真,时不时会点点头,唇边会偶尔露出笑容来,嘴里露出一口小白牙。

“来,你闻闻看,是不是很香?”秦伯尧将手里捧着的月桂叶挨近小不点身边。

小橙橙一开始不太敢闻,在秦伯尧的鼓励下,才小心翼翼地凑近小鼻尖,轻轻嗅了嗅,这一闻,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骤然睁得更圆更亮了。

“嗯,爷爷,这叶子真的好香啊!这是什么树呢,为什么这么香?”

秦伯尧笑弯了眉毛,开始耐心地解释了,“这个啊,叫做月桂树,它是一种亚热带树种……”

卢卡斯愣愣地杵在原地,这是他第一次看见这么漂亮可爱的小女娃,不由得看出了神。

丁玲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轻拍了拍他的双肩,悄声问,“那个小妹妹很可爱吧?喜不喜欢她?”

卢卡斯愣愣地点点头,问,“奶奶,她是谁?”

“她是……”

丁玲还没来得及说完,小橙橙听见身后有说话声偏过头来,那黑曜石一般晶亮的大眼睛就眨巴眨巴了两下,脸上浮现出一抹甜甜的笑容来。

下一秒,她跌跌撞撞地朝丁玲扑过来,“奶奶,爸比什么时候回来?我想爸比了!”

丁玲抱起小橙橙,说道,“你爸比要工作啊,等他下了班就能回来陪你玩了。”

“那我妈咪呢?妈咪为什么不来见橙橙?”

“你妈咪?”丁玲碍于卢卡斯在场,不方便说话,就抱着小橙橙往别墅里走,边走边说,“你妈咪还有事,暂时不能来看你。我们进屋里去,叶阿姨来了,还给你带了很多玩具哦。”

一听说叶阿姨来了,小不点马上开启防御模式,小嘴扁了扁,弯弯秀眉一皱,整张脸都不好kàn

了,“我不要!我不要叶阿姨送的玩具!”

虽然不知dào

为什么奶奶会那么喜欢叶阿姨,但小不点隐约感觉到奶奶不喜欢自己的妈咪,而那个叶阿姨又整天出入奶奶家,好像对自己的爸比有什么企图似的……

丁玲拍了拍她的肩背,安慰道,“橙橙,你不可以这么不乖哦,叶阿姨特地给你带来了礼物,你得有礼貌才行,而且啊,叶阿姨还带来了一位帅气的大哥哥哦。”

“大哥哥?”橙橙眨了眨眼,视线终于落在卢卡斯身上,她伸出一根小手指,指着卢卡斯问,“那位大哥哥就是他吗,奶奶?”

丁玲点点头,“是啊,就是他。来!奶奶介shào

你们俩认识。”

说着,她朝卢卡斯招招手,指着小橙橙介shào

,“卢卡斯,这是小橙橙。”

她又指着卢卡斯对小橙橙说,“来,这位是卢卡斯哥哥,他是叶阿姨的儿子。”

小橙橙听说卢卡斯是叶阿姨的儿子,眉头又皱紧了,开始上下打量起卢卡斯了。

只见他上身着一件驼色毛呢薄外套,里面是一件白衬衣,中间套了一件棕色桃心领毛背心,下着一条休闲西裤,模样俊俏,身板挺直,腿也生得修长,或许是年纪长身材高的缘故,看起来比容家小烨哥哥长得还要帅气。

虽然他是叶阿姨儿子的这一点不喜欢,可看在他比小烨哥哥还要帅的份儿上,小橙橙勉强点了点头,说,“卢卡斯哥哥好。”

比起小橙橙,卢卡斯打招呼的方式略显得羞涩了一些,他抿了抿唇,脸颊微红,“……你好。”

小橙橙倒是很大方,主动走上去牵住他的手,“哥哥,你会拍照吗?我很会拍照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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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8. 【V224】女儿受虐啦(上)

小橙橙倒是很大方,主动走上去牵住他的手,“哥哥,你会拍照吗?我很会拍照哦。”

卢卡斯有些不好意思,悄悄从橙橙手里抽出自己的手,没做回答,丁玲见两个小孩儿还算友好,又补了一句,“卢卡斯,橙橙是你秦蜀黍的女儿,她可是个有名的小明星,以后啊,她就是你的妹妹咯。”

卢卡斯怔了两秒,倏尔抬首看向眼前的小不点。

原来,她是秦蜀黍的女儿……

卢卡斯下意识地别首看向身后的叶婉露,此时叶婉露含笑走来,身后的刘伯手里提着一篮子的玩具和零食,都是她下午去商场购买的。

为了讨橙橙喜欢,叶婉露是狠花了一笔钱,要知dào

当初卢卡斯像橙橙这么大的时候,她可舍不得买这么多玩具和零食。

叶婉露虽然眉眼带着笑,可卢卡斯隐约看出她眸底的那抹忧愁和担心,似乎有些明白她开车的时候会心不在焉的缘故了。

只见叶婉露双手背在后面,来到橙橙面前时,才从身后“变”出一只Hello

Kitty猫来,“橙橙,这是叶阿姨送你的见面礼,喜欢吗?”

然而,小橙橙皱了皱小翘鼻,突然一把推开Hello

Kitty猫,“我才不要呢!橙橙只喜欢爸比妈咪给我买的玩具,你买的玩具我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叶婉露不意橙橙会有此举动,手里的Hello

Kitty猫没拿得稳,一下子飞出去老远,摔落在地上,当即弄脏了。

叶婉露脸色尴尬,一时束手无措地站在原地。

蓦地,一双小手突然伸出,一把将小橙橙推倒在地上,卢卡斯生气地朝她瞪眼,“那是我妈咪给你买来的玩具,你为什么要摔在地上?哼!我妈咪都舍不得给我买玩具的!”

“卢卡斯?!”叶婉露大吃一惊。

小橙橙完全不曾想到那个刚刚看起来还很帅气的大哥哥,竟然一把将她推倒在地上,她的小屁~股疼得快开花了!

“哇——”小橙橙一下子就嚎啕大哭起来。

“卢卡斯!你怎么能推妹妹呢?你多大,她才多大,再说你是男生,她是女生,怎么可以对女生动手?”

叶婉露白了脸,呵斥卢卡斯,卢卡斯不服气地瞪一眼地上哇哇大哭的小橙橙,说道,“是她摔脏了你送的玩具,我为什么不能推她?!”

“你这坏孩子……”

眼见着叶婉露要抬手去打卢卡斯,丁玲赶紧拦住她,“算了!都是小孩子,哪家的兄妹谁不闹个磕磕碰碰的?这样才热闹嘛。”

丁玲又蹲下身子,哄地上坐在擦眼泪的小橙橙,“橙橙,叶阿姨给你买了玩具,不管你喜欢还是不喜欢,都应该跟叶阿姨说声谢谢才对啊,怎么能胡乱摔东西呢?听奶奶的话,赶紧跟叶阿姨道个歉。”

“我不!”

小橙橙小嘴一扁,从地上爬起来,气恼地瞪了一眼卢卡斯,又朝叶婉露做了一个鬼脸,转身就跑进了别墅。

“哎呀,这孩子……平时可没这么不听话啊,婉露,对不起了啊,我去看看那孩子。”

丁玲歉意地对叶婉露说,叶婉露摇了摇头,“我没事儿,妈,你赶紧去看看橙橙吧。”

看自己的妈咪在那个小女孩儿面前唯唯诺诺的样子,卢卡斯很是生气,“妈咪,你刚刚开车心不在焉的样子,其实就是因为她吧?”

叶婉露微怔了一秒,却依旧含笑对儿子说,“卢卡斯,橙橙很漂亮吧?以后,让她做你的妹妹好不好?”

卢卡斯想起刚才丁玲和橙橙的对话,虽然十岁的年纪还很小,但并非什么都听不懂,他不由得蹙了蹙眉头,问,“妈咪,秦蜀黍不肯认我,是不是因为那个女孩儿的妈咪?”

叶婉露面色一僵,看她的样子,卢卡斯就知dào

自己猜对了,一张帅气的小脸微微皱了起来。

……

别墅内,二楼。

看着次卧房的门“啪”地一下关上,丁玲下意识地追过去,却发xiàn

门被反锁了,秦伯尧也跟着上楼来。

“橙橙!”她一边敲门一边唤她,“奶奶的乖孙女,你先把门打开。”

“不开!”小橙橙隔着门,抱着海绵宝宝耍赖皮了,“不开就不开!”

软的不行,丁玲就来硬的了,“橙橙,你要再不把门打开,奶奶就把你关在里面,不让你出来!”

秦伯尧瞪她一眼,悄声说,“你这哪是哄孩子?完全是威胁嘛,还不吓着她……”

果然,秦伯尧的话还没说完,里面小橙橙就哭得更厉害了,“哇哇哇——”

小橙橙这一哭,秦伯尧心里也跟着难受,“橙橙,你先开门,爷爷有话跟你说。”

“不开不开!”橙橙胡乱摸着小脸,“你跟奶奶,还有叶阿姨他们是一伙儿的,一伙儿的!”

丁玲没了耐心,“好好好!你不开就不开,我看一会儿你的小肚子饿不饿,到时候错过吃晚饭的点儿,没你的饭可吃咯。”

这根本不是安抚,是火上浇油!

小橙橙哭着嚷嚷,铁了心跟丁玲倔起来了,“不吃就不吃,我要告sù

爸比,奶奶坏坏!”

这时候,叶婉露也上了楼,轻轻地走到门边,歉意地看了看秦伯尧和丁玲两老,然后蹲在地上,她透过门缝发xiàn

小橙橙就坐在门背后的地板上,也跟着蹲下身说,“橙橙,告sù

阿姨,为什么不喜欢阿姨呢?只要你说出来,阿姨可以改。”

小橙橙滔天的哭声终于停下来,变成了抽噎,她好像真的在考lǜ

叶婉露这个问题似地,顿了顿,说道,“因为你要做我的新妈咪,我不要新妈咪,我要我的亲妈咪!”

自从跟秦晋琛相认了,被他带回家,小橙橙就渐渐明白亲爸比跟养爸比的区别了。现在奶奶要她认叶婉露做妈咪,就是不要她认桑桐这个亲妈咪了,只要一想到妈咪这几天没在身边,小橙橙无法想象以后都没有妈咪陪在身边的样子。

所以,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接受叶婉露做她妈咪的!

外面走廊上的三个大人均是一惊,虽然丁玲却有此打算,但当时也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小橙橙会对这件事有如此大的抵触情绪。

最吃惊的当属秦伯尧了,他愠怒地瞪了瞪丁玲,“是你跟橙橙说,要婉露做她新妈咪的?”

丁玲讪讪地笑笑,“我,我那不过是随口说说嘛,谁知dào

橙橙就记住了呢。”

“随口说说?”秦伯尧皱眉,“你知不知dào

小孩子的心灵都是很脆弱的,大人说话一定要注意方式方法,还有场合时机,有时候很简单的一件小事,就可能给孩子留下不好的影响。丁玲,你也是养育过孩子的人,连这点道理都不明白?!”

秦伯尧的声音并不大,但明显是在生气了,丁玲脸色有些僵,也意识到自己在这件事情上没有处理好,是不是太想撮合儿子跟叶婉露在一起,以致于罔顾了孙女的想法?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丁玲蹙眉问。

“能怎么办,当然是先让孩子一个人待会儿,等她气消了,肚子一饿,自然知dào

下楼找东西吃了。”

“也好。”

丁玲叹了口气,回头歉意地看了一眼叶婉露,叶婉露倒也没说话,只是面容微僵,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叶婉露从楼上下来的时候,电话铃声正好响起来,刘婶接过来一听,脸色大变,“什么?这是真的吗?怎么会这样呢?”

“刘婶,出了什么事?”叶婉露问。

“不好了,刚才夫人娘家那边打电话来说,少爷的表舅爷去世了!”

“什么?他表舅爷去世了?!”丁玲和秦伯尧刚好从楼上下来,正好听见这个消息,不由得都大吃了一惊。

丁玲娘家那边,辈分最高的那一代里就只剩下这么一个表舅爷还在世。丁玲的父亲去世的早,小时候全靠这个表舅照顾,他去世,丁玲跟秦伯尧肯定是去办丧事的,好在路程倒不远,大概两三个小时的车程就能赶到。

丁玲捧住叶婉露的双手,歉意地说,“抱歉啊婉露,出了这么件事,今晚肯定是不能招待你跟卢卡斯了,我跟伯尧肯定得马上过去办丧事。”

顿了顿,她又有些犯愁,“可橙橙怎么办呢?晋琛还没回来,我也不放心刘婶一个人在家里照顾她……”

叶婉露闻言,自告奋勇地说,“让我来照顾她吧。”

“你?!”

叶婉露笑了笑,“我在德国柏林的时候,经常一个人照顾卢卡斯,这方面我有经验。而且……我也正好可以借这个机会,跟橙橙单独多处处。”

丁玲闻言,赞许地点点头,“你说得也对,那我就把橙橙交给你照顾了。”

“妈,你和爸就放心去吧!”

“行!”丁玲说完,就跟秦伯尧匆匆坐上了车,刘伯开车载两老缓缓驶出别墅外。

别墅内骤然冷清下来,刘婶担心楼上的小小姐,问叶婉露,“叶小姐,是不是要准bèi

点东西送到楼上小小姐的房间去?”

丁玲的脸不知何时冷了下来,“嗯,你去准bèi

吧,我亲自送上去。”

289. 【V225】女儿受虐啦(下)

刘婶准bèi

好了小橙橙的晚饭,装在盘子里,叶婉露便端上楼了。

她敲了敲次卧的门,“橙橙,叶阿姨给你端来了晚饭,你开开门好不好?”

里面传来小不点的声音,“我不要吃,你扔掉好了!”

秦伯尧和丁玲不在,叶婉露就失去耐性了,脸上笑容已然消失,声音也比之前冷了几分,“你真的不吃?那叶阿姨真的把饭扔掉了哦。”

“扔吧扔吧!反正我就是不吃!”

叶婉露心头一哂。不吃?我可不会给你留着,对付你这样不懂事的小不点,我自有法子。

她也就不再多劝,果duàn

地转身离开,下了楼径自去了后门,将盘子里的饭菜全都倒进了路边的垃圾桶内。

她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看看时间差不多了,这才又回到屋内,将盘子碗筷放回厨房里。

刘婶见盘子和碗都是空空的,有些意wài

,“耶?小小姐把饭菜都吃完了吗?”

“嗯,吃完了。刘婶,你待会儿把碗筷洗好了之后就可以回你的小木屋了,这边主屋有我照顾着,不会有事儿。”

刘婶感慨,“因为小小姐是第一次跟少夫人分开,她这两天的胃口都不太好,总会留下饭菜,可今天却把饭菜都吃光了,还是叶小姐你有办法啊。”

“其实也没什么,孩子嘛,哄一哄就好,最主要的还是讲究一个方法。”叶婉露冷冷地笑道。

刘婶专心干活,并没有注意到叶婉露脸上的表情,叶婉露也不再多说什么,去了餐厅,跟卢卡斯一起吃饭。

“卢卡斯,一会儿你吃完饭就回客房做作业,这几天你因为生病住院,落下很多功课,可不能因为生病影响学习了。”

“嗯,我知dào

。”卢卡斯点点头,却又冷不丁冒出来一句,“妈咪,你真的不给橙橙饭吃了吗?”

虽然那小女娃很淘气,摔脏了妈咪送她的礼物,可如果不吃东西的话,晚上肯定会饿的。

叶婉露睨他一眼,“是她自己不吃的。行了,这件事你别管,你吃完了就赶紧回房做作业去。”

“哦……”

卢卡斯也不敢忤逆叶婉露的意思,吃完饭,果然乖乖地回房做作业了,刘婶干完了厨房里的事情,也照叶婉露的意思回到离主屋大约几十米开外的一个小木屋内,那是她和刘伯的住所。

偌大的别墅内,便骤然安静下来,叶婉露冷哼了一声,“跟我耍脾气,不吃晚饭是吧?呵,那就让你尝一尝饿肚子的滋味。”

说着就开始忙活起来,她拿了个篮子,将别墅里所有的零食、水果以及能吃的现食都收进篮子里,悄悄藏起来,又将别墅大门关上,这才回到客房内。

……

小橙橙裹在被窝里哭了一阵就哭不下去了,肚子饿得咕咕叫,耐不住,就从床上坐起来,光着脚溜下床,趴在门口听了会儿,然后打开一条门缝东张西望。

确定走廊上真的没人后,她才把门打开,一双眼睛因为哭过,变得红红的。

刚才哭得有些胸闷,他长长地吁了口气,然后爬上沙发想找点吃的,结果发xiàn

茶几上空无一物,她又悄悄溜到厨房,刘婶也不在,那个讨厌的叶阿姨也不知dào

去了哪里。

她四处张望了一下,饼干没了,旺旺果奶没了,连她吃了一半的香蕉也没了。

把别墅里翻来覆去了几遍,小橙橙不死心地找来一个小板凳,站上去后打开冰箱,看到里面只有几瓶纯净水时,她彻底慌了。

她想起有一天看见爸比打电话叫来披萨外卖,虽然她会拨电话,可是她不知dào

披萨店的电话号码啊,而且她没有钱……

小橙橙想跑出去找刘婶,可是跑到门口,怎么也打不开门,她好像被反锁在了别墅里。

小不点咬咬唇,心想一定是那个叶阿姨干的,一定是她!

这么一想,顿时悲从中来,眼圈一红,两只小手捂着脸,小肩膀一抽一抽地,好不可怜……

后来小橙橙在客厅里逛了一圈,总算在洗手间马桶的蓄水箱上找到一小块巧克力,那是昨晚上她上洗手间的时候吃剩下的。

她慌不择食地剥了包装,坐在马桶上,一边哭一边咬巧克力。

……

叶婉露打开客房门出来时一道小身影就鬼鬼祟祟地从他的眼皮底下跑过,次卧的门“哐当”一声就合上了。

怕被叶婉露看到,她跑得飞快,这一次,橙橙忘了锁门。

她迅速爬上床,用被子盖住自己,想到叶婉露跟卢卡斯吃得饱饱的,自己却在饿肚子,不禁感到委屈,眼泪珠子一般掉下来……

忽然,后背被人轻拍了拍,橙橙一个回头,就看到叶婉露站在床边,微笑着看她,“橙橙,是不是饿了?”

叶婉露面上虽然带笑,可那笑容却有些冷。

哼!对待这样的小孩,她自然是有一套,拿“绝食”为难她,她自然有法子应对,果然,抵不住饿了吧?

她眯了眯眼睛,低头问小橙橙,“叶阿姨给你做饭吃,好不好?”

“我不要吃你做的饭,你做的肯定没有我妈咪做的好吃!”小橙橙朝她吐了吐舌头,背过身又将被子盖上。

——哼!我可是很有骨气的,不是妈咪做的饭饭,我绝对不吃!

叶婉露忍着气,又问,“那橙橙跟叶阿姨说说,你妈咪最拿手的菜都是些什么?”

橙橙听到这个话题就来了劲儿,一骨碌从床上翻坐了起来,“我妈咪可厉害了,我妈妈中西餐都会做,而且会做甜点和糕饼,我妈咪做的布丁做好吃了。哦,还有,我爸比最喜欢吃我妈咪做的勃艮第牛排了。”

橙橙越说越得yì

,两只小胳膊环抱在一起,煞有介事地仰起小脸,鼻孔正对着叶婉露说,“叶阿姨,你知dào

勃艮第牛排吗?我妈咪说,勃艮第牛排要选用最好的牛排,一定要用上法国特制的勃艮第红酒,要掌握到一定的火候,才能做出那种香味……”

叶婉露很吃惊,橙橙不过才三四岁的年纪,竟然懂得这么多的东西,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她竟然不知dào

秦晋琛喜欢吃勃艮第牛排,最糟糕的是,她根本没有学过这道菜……

看她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小橙橙眨了眨眼,忽然想到了什么,两只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骤然笑成了两道弯弯的泓月。

只见她指着叶婉露,得yì

地大笑道,“哈哈,我知dào

了,你肯定不会做勃艮第牛排,怪不得我爸比不喜欢你!”

橙橙的这句话,无疑是火上浇油,叶婉露的脸霎时变得惨白。

怪不得我爸比不喜欢你……

叶婉露很清楚那不过是小孩子不懂事的话,可偏偏就是这么一句话,仿若一把尖刀深深扎进叶婉露的心口,痛得她钻心刺骨……

她紧咬着牙根儿,双手紧握成拳,努力使自己不发火……

倏尔,一道清冽低沉的嗓音从门口传来,“橙橙,你又不乖了哦。”

屋内的一大一小闻言都转过头去,看见门口那道高大的身影后,橙橙率先从床上跳下来,扑进男人的怀里,“爸比,你终于回来了!”

秦晋琛揉了揉宝贝女儿的额发,“你又欺负叶阿姨了?”

“我才没有嘞,”橙橙香了他一口,“爸比,我肚子饿了,我想吃饭饭,我想吃妈咪做的牛排,叶阿姨都不会做。”

秦晋琛蹙了蹙眉,“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没有吃晚饭吗?”

一旁的叶婉露打了个激灵,生怕自己倒掉橙橙饭菜的事情被发xiàn

,赶紧说道,“我现在马上去做。”

她转身要走,男人怀里的小不点却不依不挠地说,“我才不吃你做的嘞!我要爸比做的!”

“橙橙,你是不是又跟叶阿姨发脾气了?忘记爸比怎么跟你说的了?爸比不在的时候,你得多听话,要不然爸比就不带你去见妈咪了哦。”

听说不带她见妈咪,橙橙就沮丧地耷拉下脑袋来,模样是无比的可怜无辜,萌极了。

她嘟嘟嘴,“爸比,我错了……”

“知dào

错了,就赶紧跟阿姨道歉。”

虽然心里不甘愿,可橙橙还是小声地对叶婉露说了一声,“叶阿姨,对不起……”

叶婉露嫣然一笑,仿佛对自己的事情完全不在意,“没事儿,阿姨没放在心上,阿姨现在就去给你做饭吃。”她又看向秦晋琛,“晋琛,你呢,吃过了吗?”

“我在公司吃过了。”

叶婉露微微颔首,下了楼来,将之前藏起来的食材又重新放回冰箱,不由得送了一口气。

心想还好没有被晋琛发xiàn

……

只不过闹了这么一出,叶婉露又有些懊恼,想想整个秦家也就只有丁玲是支持她的,这样一来,她的处境越发尴尬了,若是橙橙再插上一脚,事情会越来越麻烦……

想到这里,叶婉露的眉头不由得紧蹙了起来。

橙橙吃过晚饭,秦晋琛替她洗过澡,哄她上床睡觉后,这才回到主卧室换衣服。

刚脱掉外套,突然“咚咚咚——”几声,卧室门被敲响,门口传来叶婉露的声音,“晋琛,方便进来吗?”

290. 【V226】我爸比的嘴嘴,只能给我妈咪一个人啵啵

刚脱掉外套,突然“咚咚咚——”几声,卧室门被敲响,门口传来叶婉露的声音,“晋琛,方便进来吗?”

秦晋琛第一时间没有应话,眯了眯眼,视线扫过床头柜时,突然发xiàn

自己放在柜子上的锦盒不在了,那个里面放着他捡回来的黄金戒指。

原本,他打算跟桑桐和好的时候,送还给她的,怎么会不见了?难道是刘婶收拾房间的时候,给他收进了抽屉里?

但他没有说话,只是剑眉不自觉地蹙紧,他神色自然地将外套脱掉,随即回答,“我还没睡,进来吧。”

叶婉露走进了主卧室,“你还没换衣服呢。”

“嗯,明早还有事,我正准bèi

洗个澡。”

他转身要去打开衣橱门挑选睡衣,却倏尔,只觉得腰身一紧,叶婉露竟然从身后抱住了他。

“晋琛……”她娇嗔地喊着秦晋琛的名字,头倚靠在他的肩膀上,贪婪地摩挲着,“今晚让我陪你,好不好?”

秦晋琛结实的脊背一僵。

“婉露……”

他回身过来,却被叶婉露再次伸手紧紧地揽住,头贴在他的胸口上,他身上只穿着一件薄薄的白色衬衣,“晋琛,不要推开我好不好?你知dào

,我心里一直都有你的,从来没有改变过,直到现在……求你……”

叶婉露娇柔地说着,感觉到秦晋琛的身体紧绷起来后,她的眼底也渐渐笼上一层氤氲的雾水,她踮脚,就要主动吻上秦晋琛的唇瓣……

然而,置于他胸口上的一双手被倏地握紧,她茫然地睁开一双明媚的大眼。

男人深邃且犀利的眼眸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秦晋琛微微一笑,唇瓣却冰冷了万分,“婉露,你手上这枚戒指是哪儿来的?”

她眨了眨眼睛,这才回过神来。

糟糕!她昨天偷偷戴在自己手上的那枚黄金戒指,还没来得及取下来!

叶婉露顿时慌了,搂住他颈脖的藕臂陡然松开来,原本画着精致妆容的脸蛋显得很惊慌失措,她把手背在身后,支吾道,“啊,这个,这个是……是妈送给我的!”

“妈给你的?真的?”秦晋琛俊美无俦的面庞上没有了任何表情,声音极冷,尾音微微上挑,似乎带着几分质疑。

“是真的!不信你可以打电话问妈!”

主卧室里安静得可怕,如果这时候放一颗针掉在地上,恐怕也是能听出声音的,叶婉露的一颗心狂乱地跳着,好似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似地。

到底是绷不住了,她抿了抿唇,红着眼眶说,“这个戒指是你的吗?我还以为是妈的,她说只是一枚黄金戒指,不贵重,所以我就接下了。对不起,我不知dào

是你的,如果你不愿意,那我马上取下来还给你。”

好似很委屈似地,叶婉露说着就要把戒指取下来,却看见秦晋琛掀了掀唇角,伸手拦住她摘戒指的动作,说道,“不必了,我也只是随口问问。既然妈送给了你,那你就戴着吧。”

事实上,不用打电话确认,秦晋琛也知dào

这枚戒指是叶婉露自己偷偷拿走的。

家里人都熟知他的脾性,他放在卧室里的东西,没有他的允许,谁都不能乱动,包括秦伯尧和丁玲亦是如此,他的父母尚且如此,刘婶更是不会,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

不止这一件事,方才他刚回家的时候就发xiàn

不对劲了。

平常,刘婶总是工作到很晚,等到父母们都睡下了,她才会回屋休息,可今天他接到父母电话,提早赶回来时,却发xiàn

楼下客厅里一个人影都没有,刘伯刘婶住的那间小木屋却亮着灯。

他去了厨房,却发xiàn

厨房里空空如也,也不知dào

橙橙吃得怎么样,后来上楼后发xiàn

叶婉露正在哄橙橙……

虽然他也曾怀疑,但毕竟不是亲眼所见,没想到,却发xiàn

叶婉露手上戴着他送给桑桐的那枚黄金戒指后……

秦晋琛更加确定,是时候该拆穿叶婉露了……

此时,叶婉露不可置信地眨眼望着秦晋琛,脸上抑制不住地流露出一抹欣喜的表情,“晋琛,你也愿意把戒指送给我了吗?”

他淡笑着点点头,不置可否。

叶婉露以为他是答yīng

了,显得很兴奋,下一秒直接扑进秦晋琛的怀里,将他紧紧抱住,双臂紧紧圈住他毫无赘肉的腰际……

秦晋琛没有推开他,半晌,叶婉露羞涩地抬起头来,这次意欲送上自己的吻,然而,就在她的唇瓣只差分毫就要触碰到秦晋琛的薄唇时,一道小小的声音从身后飘进来。

“爸比,你和叶阿姨在做什么?”

叶婉露全身一僵。

那小屁孩……怎么还没睡?!

霎时脸色很尴尬,叶婉露懊恼极了,好不容易逮住一次机会,秦晋琛的父母都不在,眼看着马上就可以跟秦晋琛顺理成章,却被小橙橙给搅合,眼下情形变成了勾~引未遂……实在是太狼狈了!

小橙橙抱着海绵宝宝走进来,一直走到两个大人身边,抬头看了一眼秦晋琛,又看了一眼叶婉露,稚嫩地问,“爸比,叶阿姨是不是想亲你啊?”

“……”叶婉露惊得头皮发麻。

秦晋琛心里乐得很,这小不点,八成是故yì

的。

他蹲下来,轻刮了一下小橙橙的鼻子,问道,“橙橙,你怎么还不睡?”

“我睡不着,想来爸比的房间睡觉觉。”

“要和我睡?”

“嗯。”

橙橙重重地点头,还不忘了狠狠地瞪一眼叶婉露,秦晋琛忍着笑,抱着她的小身子啵了一口,寵溺地说,“那好吧,你先去爸比的床上躺着,爸比要先洗个澡才能睡。”

“好!”小橙橙说着,就转身跳上了身后那张两米宽的大床,好玩似地在上面蹦达了一下,“爸比,你的床好大,好暖和,好好玩哦。”

秦晋琛拼命忍着笑,别首朝叶婉露挤出一个抱歉的神情,“抱歉了,婉露。”

“哦,那……晚安。”

叶婉露走得不情不愿,却也是没办法。

这边秦晋琛刚把她送出去,锁好了门后一转头,脸上的笑容就再也忍不住绽开了,他手指了指床上得yì

洋洋的小不点,笑道,“橙橙,你是故yì

的对不对?”

小不点撅着嘴,漂亮的眼睛里滑过一道狡黠的光芒,“谁叫她想要亲你,哼!我爸比的嘴嘴,只能给我妈咪一个人啵啵!”

秦晋琛看着她,唇边笑意绽放得更开了。

这小不点,真是和他这个做爸比的心灵相通啊……

“橙橙真聪明,不过下次可不能再这么淘气了。”秦晋琛波了橙橙的小脸蛋一口,笑着说道,“好啦,你该睡觉了,爸比还要洗澡。”

这么一闹,小不点已经不困了,抱住秦晋琛的颈脖不放,“爸比,我也要洗澡,橙橙今天还没有洗澡呢。”

平常都是秦伯尧和丁玲为橙橙洗澡,可今天两老有急事出去了,橙橙就没能洗成澡,难怪她会睡不着了。

秦晋琛想到自己还从来没有给女儿洗过澡,便点点头,“那好吧,爸比帮你洗。”

“欧也!爸比要帮橙橙洗澡咯!”橙橙高兴极了,一下子从床上蹦起来。

秦晋琛把水温调好,浴缸里的温度也调到最合适的温度,把橙橙小心翼翼地放进浴缸里,开始替她洗澡了。

真zhèng

帮女儿洗澡,秦晋琛才发xiàn

,这种事情还真是个技术活,才几分钟而已,就把他弄得满头大汗了,偏偏小不点很爱闹,玩水玩得不亦乐乎,把他的衣服都给打湿了,他干脆也捧了一手的水,泼向女儿,逗得橙橙咯咯笑起来。

父女俩边洗澡边玩,开心极了,外面的走廊上都能听见两人的欢笑声,叶婉露无法再听下去,胸口早已窒闷得无法呼吸,她咬咬牙,转身回到客房,将房门轻轻掩上……

洗完了澡,秦晋琛抱着橙橙出来,小不点还不肯睡,盯着他的眼睛说,“爸比,我想妈咪了。”

秦晋琛一怔,被女儿祈求的眼神给萌化了,“想不想跟妈咪通电话?”

“想!”橙橙回答得毫不含糊。

无奈,秦晋琛只好拨通了桑桐的电话号码,接通的时候,十分默契地,桑桐已经猜到很可能是女儿打来的电话了。

“橙橙,怎么还不睡觉?”

“妈咪,我想你了,你什么时候来见橙橙?”小不点兴奋地说。

也是巧了,桑桐也刚好洗完了澡,正用毛巾擦头发,她能想像得到女儿在那边耍赖不睡觉的样子,忍不住微笑,“想见妈咪了吗?”

“妈咪,我好想你哦,你在哪里?我想让爸比带我去你那里玩。”

“这个……”桑桐有些为难,不知dào

丁玲是否允许,她想了想,说,“橙橙,你把电话给爸比,我问问看他的意思。”

秦晋琛接过电话,声音很温柔,“是我。”

桑桐应了一声,小心翼翼地问道,“秦晋琛,你能让我见一见女儿了吗?”

天知dào

,她多害pà

他会出尔反尔,突然说又不许她见女儿了,然而秦晋琛默了默,回答,“可以,不过我明天有事不能带她过去,你直接来照母山顶别墅吧。”

291. 【V227】我想请你共进晚餐(求月票)

得到秦晋琛的首肯,桑桐又惊又喜,“你同意了?可是……爸妈那边……不会有问题吧?”

“放心,我爸妈有事出了远门,最快也要后天才能回来了。”

原来如此,桑桐松了一口气,“我明天上午想去给爸妈扫墓,下午再过来吧。”

秦晋琛“嗯”了一声,要挂断电话,桑桐在那端喊了一声,“等等!”

“还有事么?”

桑桐默了默,才慢吞吞地吐出三个字,“……谢谢你。”

秦晋琛的嘴角缓缓拉开,将手机递给橙橙,“和妈咪说再见。”

“妈咪再见!”橙橙挂了电话,搂住他的颈脖问,“爸比,你和妈咪说什么了,笑得那么开心?”

秦晋琛摸了摸自己的脸,“我笑得很开心,有吗?”

“当然有,你笑起来是这样的。”

说着,橙橙捏住自己的脸颊,学秦晋琛笑起来的模样,嘴角大大地裂开,看起来既滑稽又可爱。

秦晋琛忍不住笑意更深了,伸手去轻捏她的鼻子,并用自己的下颌蹭蹭她粉嘟嘟的脸颊,柔声说道,“好了,现在你真的该睡觉了,要不然明早就起不来了。”

小不点点点头,倒是真觉得困了,她被爸比抱在怀里,蹭着他胸口柔软的休闲衫布料,有些昏昏欲睡。

秦晋琛抱着她回到房间,小心地替她拉上被子,看着小不点缩成一团的可爱睡姿,并没有立即离开。

越看着女儿,他越发觉得难以置信,原来有一天,他堂堂秦曹总裁也会为女儿洗澡,方才不觉得,现在回想起来,他穿着汗衫为女儿洗澡的画面一定很滑稽……可这种转变,竟然前所未有的心甘情愿。

是啊,自己的一切,只要小不点说一句话,他都愿意给她。

只可惜还不完美,如果一家三口都在的话就更好了,好在快了,只要明天一过,他们一家三口就能团聚了……

思及此,秦晋琛黑眸紧眯,将怀里的小不点拥得更紧了些。

……

翌日清早。

一大早,卢卡斯吃过早饭,被刘伯送去了学校上课,秦晋琛和橙橙则坐在餐桌上吃早饭。

昨晚上跟叶婉露闹得很不愉快,这会儿橙橙倒像是什么都不记得似地,欢欢乐乐地坐着看早间卡通片,手里拿着刚出炉的煎饺,吃得极欢畅。

客厅里响起了电话铃声,刘婶接了电话,不一会儿扭头看向秦晋琛,“少爷,有位姜先生的电话,需yào

为您转进来吗?”

秦晋琛答yīng

了一声,走到沙发上接起电话,意态悠闲地说了声“你好”。他拿着无线电话走到餐厅门口,倚着墙看着女儿,轻声说,“我现在不大方便。”

“那秦总什么时候有空一起吃个便饭吧?”对方也不勉强。

“嗯,”秦晋琛说着走进餐厅,一把夺下橙橙手里的遥控器,“说了吃东西的时候不准拿遥控器的。”

橙橙不甘示弱地回瞪他。

“……秦总?”

“姜经理,我尽快抽时间见你,不好意思,这几天暂时走不开身。”秦晋琛语气斯文地说。

“好,那么等您电话。”那端姓姜的经理依然极有耐心,“最近我们将会以公司名义在云海举办一场酒会,我们会给秦总寄一张正式的邀请函,欢迎秦总前来参加。”

秦晋琛答yīng

了一声,便挂掉了电话,听见身后有脚步声,他转头看向来人。

是叶婉露,不复昨晚狼狈的样子,今晨她穿了一件白色的冬裙,外套呢子大衣,踩着一双细跟宫廷鞋,她的妆容似乎比往常化得清淡,见到他转身过来,在明媚的晨光里朝他淡淡一笑,“嗨!早!”

秦晋琛微微眯眼,看出来叶婉露的这套打扮,和桑桐平素喜好的打扮极其相似……

见他在打量自己,叶婉露心里颇有些自得,羞涩地笑笑道,“晋琛?”

叶婉露想要再挑zhàn

一次,今天是情人节,她刻意打扮了一下,想要借由这个机会跟秦晋琛表露心迹……

秦晋琛收回目光,开口的时候语气很柔和,“昨晚睡得怎么样?”

“还好,你呢?”

“嗯,”秦晋琛表情不太明朗,“卢卡斯已经吃过早饭,刘伯送他去上学了,你也吃饭吧。”

叶婉露点点头,看了看对面的小橙橙一眼,奇怪得很,小不点好像没看见她似地,只是自顾自地吃着煎饺,叶婉露松了一口气,在秦晋琛身边坐下来。

以为一顿早饭可以平平安安过去,然而融洽的气氛还是被小不点给终结。

她每天早上都会喝一杯牛奶,伸手去拿的时候,一个错手就打翻在叶婉露的膝盖上,刚穿上身的新款驼色呢子大衣就这么报销了。

橙橙似乎很委屈,“对不起,叶阿姨,我不是故yì

打翻牛奶杯的……”

“没关系……”叶婉露看到膝盖上的一片奶渍,一时间说不出来。

秦晋琛佯装生气的样子,“橙橙,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不会是你故yì

的吧?”

“真的不是啦……”这次还真的不是小橙橙故yì

的,她觉得委屈,小嘴扁扁的,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

叶婉露心里有些生气,可橙橙这个样子,她倒是只有忍住了,秦晋琛歉意地看了她一眼,而后对橙橙说,“好啦好啦,既然你已经道了歉,爸比就不生你的气了,赶紧吃饭,爸比还要去上班。”

橙橙吸了吸鼻子,止住了哭声,叶婉露只好默不作声地起来去换衣服,再出来时,她穿着昨天来时的那件外套。

秦晋琛抬起头,重新打量了她一眼,似乎顿了两秒,才微笑着说,“本来想送你去咖啡馆的,但是你还没吃饭,要不待会儿让刘伯再送你?”

听说秦晋琛要送她,叶婉露赶紧说,“不用了,早饭我可以去咖啡馆吃,我跟你一道吧。”

“也好。”

两人一前一后坐上了迈巴赫,高亮开车将两人送到了秦曹大厦楼下,秦晋琛先下车,给叶婉露开了车门,送她进咖啡馆之前,他说,“婉露,晚上有空吗?”

叶婉露的眼睛微微一亮,并没有立即回答。

只听见他说,“今天是情人节,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想请你共进晚餐。”

叶婉露暗暗深吸了口气,她并没有从他的眼神、或是语气中发xiàn

任何可疑——他的口吻是那么的自然,他的眼神也是那么的温润,好似再自然不过的一句话似地,尽管深知要眼前这个男人马上重新爱上自己还不太可能,但是这个邀请无疑是一个好的开端,一旦错过,这辈子很可能再没有机会留住。

至少,他还知dào

今天是情人节,而且还邀请她共进晚餐了……这个念头让叶婉露心跳开始加快。

她嫣然一笑,“好啊。”她想了想,微微歪了头说,“那要不要带上橙橙一起?”

“不必了,就我们两个。”

就我们两个……

无疑,这是让叶婉露最为心动的句子。

烛光晚餐……

单独相处……

多么浪漫的一件事,让人有无尽的遐想,或许今晚她跟秦晋琛就能顺理成章了……

秦晋琛深邃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不知dào

为什么,叶婉露觉得有些局促起来,脸色涨红一片,仿佛被看穿了心事。

她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回望他,阳光从他身后晕开,叶婉露终是耐不住,答yīng

了一个“好”字。

秦晋琛笑笑,说道,“我下午要去看一个工程,会先派司机接你去做准bèi

,晚点儿我在别墅等你。”

叶婉露羞涩地点点头。

……

这天的情人节,对叶婉露来说,是她一生中最为期待的日子了。

下午,高亮载她去挑选了衣裳,据说是因为早上橙橙打翻了牛奶,弄脏了她的衣服,秦晋琛赔偿给她的新衣裳。

当然衣服是小事情,但这是多年来,秦晋琛第一次对她如此上心,叶婉露自然是高兴得不得了。

去了最顶尖的私服定制会所,以往那些名媛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能定制的当季新款,此刻一一陈展在叶婉露面前,任她挑选,慷慨大方到让她觉得难以置信。

并不是第一次尝到被男人捧在手心里的滋味,但秦晋琛是第一次这么对她,这是再完美不过的一件事了。

最后,叶婉露选了一件白色皮草外套,干净利落的剪裁,却又高贵典雅,没有多余的装饰,只是掐腰的地方有些大了。

选好了衣服,美容顾问又替她定了妆容,一切搞定的时候,恰好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叶婉露坐在后座,看着越来越近的照母山顶别墅,难以克制地紧张起来。

天色渐渐暗下来,秦晋琛就站在门口,黑色西服,浅灰色细条纹的衬衣,简单,却极有质感。

叶婉露下了车,走近他身边,闻到一股淡淡的像是海洋一般清爽的味道扑鼻而来,她忍不住侧身看他的侧脸,那像是艺术家凿刻出的线条,仿佛被打磨得很薄的唇以及反复雕刻的高挺鼻梁,忽然觉得这仿佛是一个梦境。

昨晚和早上的时候,她还一身狼狈,现在却能挽着她的手……

至少,自己有一个晚上的时间去证明“独一无二”。

PS:大家懂滴,明天揭穿叶婉露哈,这两章是关键,我可能会码得慢一些,希望大家理解。

292. 【V228】今天是情人节,我约了人吃饭

事实上,有人比叶婉露先踏足照母山顶别墅,那是在两个小时以前。

因为要见女儿,桑桐早早地在怡兰苑准bèi

好了平日里橙橙最喜欢吃的糕点,装进精致的盒子里,下午四点钟的时候,秦晋琛给她打了电话,说他到了。

桑桐挂了电话,推门出去,不想在门口就见到了秦晋琛,她吓了一大跳,完全不曾料到他竟然是在她家门口打的电话。

“你手里提着什么?”

“哦,”桑桐回过神来,“我给橙橙做了一些她喜欢吃的糕点。”

“秦家不缺吃的。”

“那不一样……”

说话的时候两人已经来到电梯间,她看到他今天没有像以往那样打扮得随意休闲,而是穿着剪裁修身且质地优良的华丽西服,不是平日的工作装,而是像是要参加什么重yào

酒会的装束。

她不由得好奇地问,“晚上你要去哪儿吗?”

“嗯,”他侧首看她一眼,回答,“今天是情人节,我约了人吃饭。”

桑桐一愣,梯门正好在这个时候打开,秦晋琛先跨进去,桑桐却还在脑子当机中,杵在门没动。

她都忘了,今天是情人节……

他说约了人,难道是和叶婉露?对,一定是了……

心中闷痛了一下,胸口突然涌上来一股强烈的窒闷感。

难怪他答yīng

让她见女儿,原来父母不在家,他要去约会,橙橙就没人照顾,所以才让她去见女儿……

梯门阖上,倏尔又被打开,秦晋琛的手一直按在电梯的开门键上,淡淡的问她,“不去见女儿了?”

桑桐回神过来,眼底闪过几许窘迫,“要去!”点头说着,她赶紧提着篮子,进了狭小的电梯中去。

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明明不该拥挤的,可桑桐却偏生觉得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身体不舒服?”突然,秦晋琛问她。

“啊?”桑桐愕然偏头,扯了扯嘴角,牵强一笑,掩饰着心头的紊乱和烦郁,“没,没有……”

“你要不要照照镜子?”秦晋琛又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桑桐不明所以的看着他,秦晋琛指了指她两边脸颊,“你的脸突然变这么白,你确定不是因为心里难受,才变得脸色这么难看?”

被秦晋琛如此一说,桑桐的脸色变得更白了,她忙别开了脸去,“可……可能是昨晚睡得不好,有点儿不舒服吧。”

很快,电梯门打开,停在了一楼,桑桐几乎是逃逸般的从电梯里走了出来,才一出去,手腕倏尔被一抹温热的力道轻轻握住。

桑桐一惊,回头,对上秦晋琛那双温淡的眸子,“如果真不舒服,就别死撑,我可以马上送你去医院。”

他说着,一把将桑桐拉近,伸手,就往她的额头上探了探,剑眉蹙起,“嗯,还好,没有发烧,但是有些微热,看来是真的生病了。”

桑桐有些懵,也学着他往自己额头上探了探,还真是有些发热,难怪她总觉得这两天都有些恍恍惚惚的,以为是因为见不到女儿,自己才会心焦力瘁呢,她也没怎么当回事,现在看来自己还当真有些身体不适。

“我马上带你去医院。”秦晋琛拉着桑桐,就往车库走去。

桑桐的手被他紧紧地牵着,让她更觉得局促,小手微微在他手心里挣扎了一下,却反而被他握得更紧。

她说,“其实我没关系,只是小感冒而已,吃点药就好了。”

秦晋琛对她的话置若罔闻,带她去了车库,让她在车上坐好,他俯身又探了探她的额头,蹙紧了眉心,然后问,“哪里不舒服?”

“呃……就是有些头晕,其他没什么。”

“那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回来。”

只见他转身不知去了哪里,几分钟后又返回来,手里多了一杯矿泉水和一个塑料袋。

他拧开瓶盖,把手里的塑料袋打开,里面是一个药瓶,他倒出两粒白色药片在手中,递给她,“合着水吃了它。”

桑桐从他的手里接过矿泉水和药片,手指触到他指骨分明的大手,心底掠过一分悸动,“谢谢……”

秦晋琛什么都没说,只是蹙眉看着她。

桑桐有些恍惚,真是看不懂他了,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却又说要和别的女人共度情人节……

“想什么呢?对着矿泉水瓶发呆,还不喝?”突然头顶响起秦晋琛温沉的声音来,桑桐一抬眸,就撞进了他那双温淡的深眸中去,教她有一瞬间的恍然失神。

愣了好几秒,她才低头,乖乖地喝了口水,再吞下药片,秦晋琛性~感的嘴角弯出一个满yì

的弧度,这才上了车,发动引擎。

许是因为吃了药的缘故,桑桐在车上睡着了,秦晋琛趁着她睡觉的时候,往别墅里打了个一通电话,“刘婶,我和桑桐正往别墅这边赶,你现在可以带橙橙出去了,晚饭就在外面吃,没给你打电话以前不要回来。”

挂了电话,秦晋琛将手机揣进衣兜里,回头看向桑桐。

她睡得很沉,一头栗色微卷的长发如海藻般散开在秀脸两侧,衬得她白皙的肌肤越发晶莹剔透。

卷翘的羽睫像两把小小的蒲扇,轻掩下来,投射出两抹柔柔的光影,许是真的累了的缘故,她似乎睡得很深。

秦晋琛没有打扰她,径自把车开到了家门口,看看腕表,时间尚早,还够她睡一会儿,他便下了车,轻轻拥住她,想要抱她下车。

睡梦里的桑桐似乎感觉到自己正被人挪动,秀眉不悦的敛了敛,偏了个头,转而又继xù

睡了。

秦晋琛小心翼翼地抱紧她,任由她的脑袋歪在自己的肩头上,而他则一步一步缓慢地抱她下了车。

还好感冒药有很好的催眠作用,所以,怀里的她睡得格外沉,并没有感觉到自己正被他抱着走进别墅里。

秦晋琛抱她进了主卧室,给她盖被子的时候,她还稍微有些不适感,温热的脸蛋似抗议般的在秦晋琛的颈项里蹭了蹭,小嘴嘟起,发出几道娇嗔的喃喃声来。

她的肌肤微热,黏在秦晋琛的脖项间,简直就是往他身上点了几把烈火,烧得他顿时下~腹绷紧,连带着呼出的气息都变得火勺热几分。

秦晋琛深沉的眼底掠过一抹炙~热的幽光,眼潭越发深邃了几许,而后,一弯身,轻而易举的就将桑桐轻放在了主卧室的大~床上。

好kàn

的眉峰微微蹙起,这轻如羽毛的体重,让他心微紧。

家里没有人,刘婶已经带橙橙出去了,主卧室里还没有开空调,有些冷,他便将空调打开,又反身来到床边,给桑桐多盖了一床毛毯。

桑桐扭了扭身子,翻过身,脑袋就落在枕头外,秦晋琛见状,不由得蹙眉。

摇摇头叹息一声,他走过去轻轻掰起桑桐的脑袋,将枕头塞在她的头下,让她尽可能的睡得舒服些。

桑桐似有些不满yì

他的挪动,又是几句抗议的嘟囔声,小秀眉皱起,满满都是嗔怨,看着她这副不自觉撒娇的小模样,秦晋琛微微弯了嘴角,却还不忘柔声轻哄着她,“马上就好……”

枕头塞下去,桑桐一副很满足的样子,小脸稍稍磨蹭了几下,而后,找了个最舒适的姿势又睡了。

看着她乖巧的睡颜,秦晋琛深幽的眼潭里潋滟出层层柔暖的色泽,落在她的面庞上,越渐深重,也越渐滚~烫。

那模样,宛若是怎么看她,都看不够一般……

半个小时后,桑桐才迷迷糊糊的从睡梦中转醒了过来,惺忪的水眸一睁开,就撞进了秦晋琛那双幽魅的眼底去。

他正单手撑着头,身微侧,专注的视线落在桑桐的眼睛里,分毫没有要偏离开去的意思,性感的嘴角,似还噙着半分淡淡的笑。

那笑,让桑桐心神一阵恍惚,久久的,跌在他迷离的深潭里,回不过神来。

“醒了?”他低沉的嗓音,慵慵懒懒的,轻声问着桑桐。

她一愣,恍然回神,环视四周后,明眸倏然瞪大。

这里是……秦晋琛的卧室!

尽管四年未曾踏足过这个房间,可这里的一切,她都还记忆犹新,从未忘记过,现在置身其中,自然是惊得魂飞魄散。

她惊坐起来,“我……我怎么会在你的房间里?”

秦晋琛也笑着坐起身来,说道,“你吃了药,睡着了。”

桑桐一愕。

她睡着了?那么,是秦晋琛抱她进来的?难怪,刚刚在梦里的时候,总有一种感觉,像是被他紧紧地拥在怀里,让她那么踏实,心安……

桑桐的脸,不着痕迹的浮起一层浅浅的红晕,她忙下了床,“橙橙呢?她在哪里?我想见她了。”

话题扯到这里,秦晋琛脸上的笑容收敛了起来,他盯着她的眉眼说,“橙橙不在,你暂时还见不到她。”

桑桐的脸色陡然变了,“秦晋琛,你什么意思?昨天你明明答yīng

我的!”

秦晋琛眼潭深邃,半俯身,靠近她,低声道,“桑桐,你听好,待会儿有人要来。”

“谁?”

“叶婉露。”

什么?!

桑桐眼眸瞪大,不可置信地盯着秦晋琛。

PS:还有一更,下午出。

293. 【V229】套话(祝大家晴人节快乐!)

她用眼神狠狠地剜着他,压低声音愠怒地问道,“秦晋琛,你疯了吗?你想跟叶婉露共度晴人节也好,共度1夜春~宵也罢,我都不感兴趣,你犯不着为了刺激我,把我骗来这里吧?!”

秦晋琛没有应话,目光深沉地看定身前的桑桐,那实现,仿佛想要看穿她一般。

“我要和她一起过晴人节,你吃醋了?”他勾了勾唇,笑问。

桑桐稍稍慌了神,而后,别开脸去,“谁吃醋了,我只是因为见不到女儿而生气!”

秦晋琛剑眉微微蹙紧,敛了笑意,一本正经地说,“就知dào

你还不相信我,所以我才故yì

把你叫来这里,就是想让你亲眼见证,到底我说的是谎话,还是叶婉露说的是谎话。”

桑桐微怔,缓缓回过头来,不解地看向秦晋琛。

这时候秦晋琛的衣兜里传来嘀嘀两声,是一条短信,他掏出手机,屏幕上跳出几行字来,是高亮发来的。

——秦总,人已带到,五分钟后就到别墅门口。

秦晋琛的唇角淡淡勾起,面上浮现出一抹笃定的笑容来,但他没有急着下楼,而是收了手机,转身打开衣橱。

衣橱里改了一道暗门,打开暗门后能直通一间储藏室,秦晋琛很少用这个储藏室,只在里面放了一个保险柜,用来保存一些重yào

的资料。

他往里伸手指了指,对桑桐说,“等会儿你可以藏到这里面,不会被任何人发xiàn

的。”

“我为什么要藏到那里面去?”桑桐蹙眉问。

“因为我要你看一场好戏,”秦晋琛说着又向她摊开手,“把手机给我。”

“秦晋琛,你到底要干什么?”

虽然不明白他到底要做什么,但是桑桐还是把手机给了他,秦晋琛接过来就关了机,然后揣进了自己的衣兜里。

“喂,干嘛拿走我的手机?”

“免得你被发xiàn

,”秦晋琛走到门口,突然又倒回来,趁桑桐错愕地盯着自己的时候,双手捧住她的脸,轻啄了一口她的额头,说,“你忍一会儿,不会让你在里面呆太久的。”

桑桐眨了眨眼,如坠云雾里,而秦晋琛已经转身出去,将门轻轻掩上。

她愣了许久才回过神来,隐约猜到些什么,全身神经线不由自主地紧绷起来,而这时候,楼下似乎有汽鸣声趋近,她悄悄躲在窗边,朝楼下望去,果然院子门口停下来一辆车。

一道熟悉的清丽身影从车上走下来,叶婉露一袭白裙白衣从门口缓缓步入,秦晋琛西装笔挺地站在门口等着她,叶婉露脸上是掩不住的笑容。

身为女人,桑桐看得出来,那是叶婉露发自内心雀跃不已的笑意……她心口有些慌,不知dào

待会儿到底会发生什么,突然越发紧张起来。

她甚至因为紧张,而有些后悔,当然,后悔也已经来不及了,因为叶婉露挽着秦晋琛的胳膊已经走进了别墅。

他们俩前脚才进了别墅,不多一会儿,又有一辆车驶抵铁门口,车上陆陆续续下来四五名厨师装扮的人,桑桐讶然看着这一幕,顿觉无语。

看来,秦晋琛请了厨师来家里做烛光晚餐……

说不出心里的滋味,一股隐隐的火气直往上蹿,心想难怪他要她忍一忍,看来她在这楼上还得呆一阵子了。

既然楼下要吃烛光晚餐,那她就没必要早早地躲在那储藏室里饿肚子……

桑桐在床沿上坐下来,没想到绷紧的神经线刚刚放松下来,下一秒,就有脚步声渐渐走近,她再次紧张起来。

那脚步声越走越近,而且直朝最里间的主卧室走来,桑桐慌了神,手忙脚乱地打开衣橱躲进去……

没想到,那人进了主卧室后,竟是直朝衣橱而来。

桑桐吓得冷汗直冒,双手不自觉地捂住自己的嘴,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怎么办?会是叶婉露吗?

要知dào

,她刚才只是躲在衣橱里,还没来得及进那道暗门里去,如果叶婉露真的打开衣橱,就能立kè

发xiàn

她……

门倏然被人打开,桑桐吓得不得了。

“你怎么还没躲进去?”秦晋琛目光一沉。

桑桐没好气地低声道,“你们不是还要吃烛光大餐吗?我这么早躲进去作甚么?!”

秦晋琛审视她数秒,“我怎么觉得你这话里酸味很浓,生气了?”

桑桐嗤之以鼻,“当然生气,你饿着肚子试试!”

他轻笑,“其实我也不想委屈你在这儿饿肚子,可如果不这么做,她不会说实话。”

话题说到这里,桑桐终究是忍不住好奇心,问道,“秦晋琛,你到底在计划些什么?”

“计划?”他挑了挑眉,“当然是计划着让一切偏离的事情步入正轨。”

两人正说着话,叶婉露的声音从走廊上传来,“晋琛,你怎么还不下来?衣服换好了吗?”

桑桐一听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所幸她藏在一堆衣服里,又有秦晋琛高大的身影挡住,所以叶婉露进来时,并未发xiàn

她的存zài



秦晋琛看一眼桑桐,随手挑了一件轻便的休闲服,然后将衣橱门关上,转身后若无其事地笑道,“我马上就好。”

他将手里的腕表等东西取掉,再套上那件休闲服,叶婉露主动地走上前,帮他系上扣子。

秦晋琛动作微滞,但还是放开手,任由叶婉露帮她系纽扣。

两人的距离隔得很近很近,不过寸许,叶婉露又是仰着头,秦晋琛则是俯视着她,从桑桐的角度看出去,外面那两人之间恰好是适合接吻的姿势……

紧接着,就听见叶婉露说,“晋琛,今天我很高兴,这是我这么多年来,最开心的一天,谢谢你愿意跟我共度晴人节。”

衣橱内,还未来得及躲进暗门里的桑桐,在听见这句话后,连呼吸都停滞了一秒。

“婉露……”

“晋琛,你不用说对不起,我知dào

你只是暂时迷了路,现在该是我认领你回来的时候了,所以再多的等待,都是值得的,我甘愿!”

透过衣橱门的缝隙,桑桐看见背对着自己的叶婉露,伸出一双藕臂环抱住秦晋琛的腰际,霎时,她全身都僵硬了,她看见叶婉露的脑袋在向秦晋琛靠拢……

不用脑袋想,也知dào

叶婉露要做什么。

桑桐强迫自己挪开了视线,呼吸有些发紧,胸口宛若被什么堵塞着一般,闷闷的,格外不顺畅,好似被针扎着一般,难受到了极点……

好在某人有自觉性,关键时刻刹住了车。

秦晋琛双手骤然伸出,禁~箍住叶婉露的双肩,逼着她松开抱住自己的双臂,她的眼底还笼着一层氤氲的雾水,这会儿有些懵懂地睁开,错愕地看着秦晋琛。

“晋琛,你……”

秦晋琛那双墨瞳沉了沉,说道,“其实我今天请你来,是有别的事情要做。”

“别的事?”

男人的话不禁让人想歪,衣橱里面的桑桐尚且如此,叶婉露更是,霎时就红了脸,“是,是什么事?”

见叶婉露脸上起了一脸的绯色娇羞,秦晋琛开始不紧不慢地套话了。

“我知dào

你等了我很多年,这一点我感到很愧疚,以前是我太固执,总是想着要那个认定的人,这么多年过去我开始明白一个道理,既然等不到,为什么不可以试着改变自己的想法?”

事实上,秦晋琛这段话确是真心话。

桑桐刚离开的那段时间,曾多少次,他想死而不能,整个人陷进一种疯狂的绝望状态,无比沮丧、愤恨、自尊心和自信心遭到摧毁性的打击,三十多年来的人生观和理念全然分崩离析,碎如浮尘,在漫长黑暗里无法重新聚集,脱离形销骨立躯壳的灵魂困在狂痛不止的深渊。

他常常会在深夜时分跑到怡兰苑,找一个黑暗的角落,彻夜彻夜看着那间公寓,想知dào

她有没有可能会突然回到那间公寓里。

还有的时候,他会去她父母的坟前扫墓,然后一坐就是大半天。

久而久之,会自暴自弃地想,或许尝试着接纳叶婉露,他就能忘记桑桐了……

“我和桑桐还没有办成离婚手续,你顶着所有流言蜚语守着我,对你而言并不容易。婉露,对你我很愧疚,不管怎么说,这么多年你所受的委屈都是因我而起。”

秦晋琛说着这些话时,大掌抬起,轻轻握住叶婉露的手。

这一刻,叶婉露盼了很多年,不由得心悸不已……

她眼底蓄满了泪水,眸光微颤,抑制不住心底的激动,未被他握住的另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她怕自己一个激动,就高喊出来。

只听见秦晋琛说,“所以,我想我该是时候放下一切了,等我和桑桐办理了离婚手续,我们就结婚,婉露,你愿意吗?”

叶婉露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长睫像是无法控zhì

地微颤,良久都发不出声来。

秦晋琛眯了眯眼,又补了一句,“虽然我不是卢卡斯的亲生父亲,但是为了补偿你,我愿意试着做他的父亲。”

294. 【V230】戳穿(求月票)

叶婉露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秦晋琛。

他淡淡一笑,又道,“我只是担心伟伦,毕竟他才是卢卡斯的亲生父亲,如果他知dào

我的决定,说不定会跟我翻脸,我和他到底是这么多年的好朋友,而且他对你的感情,你也是知dào

的,这么多年他坚持默默地守着你,无非是在等你一个回头。至于我……”

顿了顿,他紧盯着她的眉眼,眸色暗沉,“婉露,可能这辈子我的心里都忘不掉桑桐,即使这样,你也不介yì

?”

叶婉露讶然,脸色蓦然失去了血色。

表面上秦晋琛这番话好像是在向她求婚,可仔细推敲,又好似听出他的话里含了些别的意思,当然,最叫她心里不是滋味的,是他说这辈子可能都忘不掉桑桐……

叶婉露皱眉踌躇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秦晋琛看了看手机,将它关掉,没想到它很执着地想起第二次,不由得蹙起了眉头,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来了电话?

看号码是公司打来的,大概是他的秘书,他原本不想接,却又不能置公司的事情不顾,只好摁了接听键。

“我现在有事,待会儿再说……”他说了两句就顿住,不知dào

对方说了些什么,他回头抱歉地看了一眼叶婉露,“不好意思,我出去接个电话。”

不等她回答,秦晋琛就踏出主卧室的门,来到走廊上后,他走得并不远,过了转角后就站定,偷偷望一眼卧室,静观其变。

叶婉露一个人在房间里徘徊,心情很复杂,她以为主卧室里就只有自己,却不知早有个看客,将刚才的一番对话听了个真真切切。

……

衣橱内,桑桐捂着自己的嘴,震惊无比。

叶婉露和秦晋琛的一番对话,她已经彻底听明白了,原来,卢卡斯真的不是秦晋琛的儿子,而是曹伟伦的!

叶婉露怎么会和曹伟伦……

心里有一万个疑问,同时又松了一口气,心情也很复杂,她果然是误会了秦晋琛……

她想起那天在怡兰苑的时候,他生气对指责她——你知dào

我为什么生你的气吗?那是因为,哪怕是有一点点的怀疑,对我还有一点点的信任,你都该回到云海见我一面,告sù

我你的遭遇,还有你的怀疑。可你,连个辩白的机会都不曾给我!

心口酸痛极了,原来,她一直错得那么离谱……

桑桐捂嘴隐隐抽噎,只觉得衣橱里连空气都稀薄得厉害,她动了动身子,想要换个姿势,却不想一不留神,胳膊撞到了衣橱橱壁,发出一道闷闷的声响。

外面正徘徊不定的叶婉露,冷不丁听到衣橱里发出奇怪的声音,倏地回头,惊问,“谁?!”

她只道是衣橱里进了老鼠,没成想,那道衣橱的门缓缓被打开,发出一道恐怖的“吱呀”声,里面豁然出现一道人影,她吓得后退了一大步,跌坐在床沿上。

定睛看去,那人竟然是……桑桐!

“你,你怎么在这儿?!”叶婉露吓得魂飞魄散,她是真的吓到了,压根儿没有想到桑桐在卧室里。

暂且不管她为什么会在这儿,想想刚才自己跟秦晋琛之间的那番对话,想必也是被桑桐听见了吧?叶婉露思及此,很狼狈,有种被人抓了现形,做贼心虚的感觉。

反观桑桐,之前的紧张害pà

都消失了。

既然已经被发xiàn

,她也不想再躲在角落里藏起来,与其那样,她倒宁愿出来面对叶婉露!

桑桐绷着脸,眸光轻颤着说,“叶婉露,我真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女人。”

谎言已经被桑桐听见,叶婉露倒也不想再瞒着了,咬咬牙说,“我是什么样的女人用不着你管,我只知dào

,为了自己的幸福,我什么事情都愿意做。”

“所以,你就骗我说,卢卡斯是秦晋琛的儿子,说他只不过是把我当成了你的替代品?”

叶婉露的脸色白了白,但她很快又恢复了脸色,镇定自若地说,“桑桐,不管怎么说,你还是怀疑他了不是吗?要不然,你也不会走得那么干脆。”

桑桐回望着她的眼睛,“你以为我离开了秦晋琛,他就会喜欢你吗?”

无疑,这句话是最刺激叶婉露的,她骤然拔高声音道,“他一直都是我的,我的心里也只有他一个人,是你把他抢走了!桑桐,你根本配不上他,你不过是别人用过的二手货……”

不等她把话说完,桑桐突然抬起手,眼睛都没眨一下,直接扇向了叶婉露,一脸狼狈的叶婉露顿时没了声。

她冷不防被泼了一脸的水,恶狠狠地瞪着桑桐,咬牙,“你——”

“不够吗?要不要我再扇你一次,让你清醒清醒?”

桑桐想到叶婉露对秦晋琛的再三纠缠,作为秦晋琛的妻子,她不否认自己很嫉妒,所以才会扇她一巴掌,但这不仅仅是因为叶婉露的颠倒是非,还有出于一个妻子对插足自己婚姻“第三者”的气愤。

这一巴掌扇得很解气,桑桐缓缓放下手来,看着狼狈不堪的叶婉露说,“或许不该叫你第三者,你连抬脚的机会都没有,哪来的插~足?”

叶婉露从小到大,最不堪的时候,也没有这一刻来得耻辱。

她的脸,铁青到近乎狰狞的表情,良久才冷冷地笑了笑,“桑桐,你真是沉得住气,过了四年多,你才知dào

真相……既然这四年你都没有怀疑过我的话,又何必再回来?为什么偏偏是这时候回来?!”

“原本你回云海,跟晋琛办理离婚手续,我不介yì

。但是你不该一而再再而三的撩拨晋琛,当初既然不信任他,离开他的身边,现在又何必一副舍不得和他离婚的样子?桑桐,你很虚伪!虚伪得让我觉得恶心!”

叶婉露的声音渐渐变得恶毒,“你以为利用自己的女儿,你就能跟秦晋琛重新在一起了吗?告sù

你,没那么简单!我不会轻易放qì

他的!”

桑桐看着眼前的叶婉露,觉得有些难以置信,这个女人似乎已经陷入一种病态中,她的爱太过沉重,致使她的心开始扭曲……

她忽然有些可怜起眼前的女人来。

摇摇头,桑桐说,“不知dào

真相以前,我只是想着如何解决办理离婚手续以及橙橙的抚养权问题。可是叶小姐,利用孩子做这种卑鄙事情的人,不是你吗?是你利用了卢卡斯,让秦晋琛的父母误以为他是他们的孙子。你就从来没有想过,倘若有一天卢卡斯知dào

自己的亲生父亲另有其人时,他能不能承shòu得住?即使能承shòu得住,恐怕也会受到不小的冲击吧?倘若承shòu不住,他又会变成什么样?你也是母亲,难道你不为自己的儿子多想一想?”

哪怕这几年在秦晋琛父母面前隐瞒得再好,叶婉露这一刻也觉得惧怕,结结巴巴地说,“我……我……”

她手脚冰凉,大脑里一片空白。

秦晋琛不知何时已经来到卧室门口,听到里面的一番对话,他如释重负,相信桑桐肯定是听明白了,一直以来都是婉露的原因……

他深呼吸一口气,冷不丁身后传来一道又惊又怒的质问声,“她们在说什么?到底还隐瞒了我们什么事?!”

秦晋琛并不知dào

丁玲和秦伯尧会在此刻出现,他们并不在他的计划之内,他太熟悉叶婉露的脾性,如果当着众多人戳穿她,对她而言肯定是莫大的打击。

“爸,妈,你们怎么会……”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丁玲与他擦身而过,面上带着几分怒意,踏进卧室内,“婉露,亏我这么多年来一直相信你,可你居然把我们骗了这么久?你到底安得什么心?!”

叶婉露吓懵了,完全不曾料到秦晋琛的父母会在此时出现,她的眼睛霎时变得赤红,隐约还带着几分疯狂,一把扑过来跪在丁玲脚下,握住她的手,“妈,我,我不是故yì

的,我只是,只是太爱晋琛了……”

丁玲摇摇头,忍着一口气,问道,“婉露,你看着我的眼睛,给我老老实实地说,你到底骗了我们些什么?!”

丁玲想起那日在医院附近的糕点屋看见的那一幕,当时就觉得曹伟伦和卢卡斯笑起来的模样很像,可她觉得叶婉露不是会欺骗她的人,就打消了这个怀疑。

她当真是把叶婉露当女儿看待,最初因为觉得亏欠她,想要对她好,可渐渐地对她产生怜悯之心,觉得自己的儿子对不住她,再后来因为对卢卡斯的喜欢,也越来越喜欢她们母子俩……

可她没想到,这一切不过是叶婉露编造的谎言!

她太失望了……

叶婉露惊慌失措地看着丁玲,一句话都答不上来,脸色渐渐灰败,良久,才嘶哑着嗓音说,“妈,对不起……对不起……”

嘴角泛出淡淡的苦涩,丁玲看着这个自己向来看好的准儿媳人选,摇摇头问道,“这么说来,你真的……骗了我们,卢卡斯不是我们的孙子,是吗?”

295. 【V231】走,我们回家!

嘴角泛出淡淡的苦涩,丁玲看着这个自己向来看好的准儿媳人选,摇摇头问道,“这么说来,你真的……骗了我们,卢卡斯不是我们的孙子,是吗?”

她的语气这样冷淡和疏离,令叶婉露的胸口如遭重击。

她踉跄着后退一步,喃喃地说,“对不起,卧室气昏了头……对不起,妈……”

“别叫我妈!真不知dào

你安的什么心?居然骗了我们整整四年……婉露,你真是让人心寒!亏我那么信任你,你真是太叫人失望了!”

丁玲这才明白为什么四年来秦晋琛始终不肯接受叶婉露母子俩,那个时候她一直当他是鬼迷心窍,被桑桐勾了心智……

现在想来,真zhèng

被勾了心智的是自己,是她成全了叶婉露的算计!

她懊悔得不得了,既自责,又难过,身子近乎虚脱,眼看着身子就要支撑不住,桑桐眼尖,一把扶住她,“妈,你没事吧?”

“我没事,”丁玲摇摇头,看向叶婉露道,“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见你。”

她说完不再看叶婉露一眼,反手紧握住桑桐的手臂,道,“桑桐,你扶我回房去。”

叶婉露看着丁玲对自己的冷落,心陡地凉下来。

他们什么都知dào

了……

一切的一切都完蛋了……

最后的希望仿佛化成了手中的细沙,一点点从指缝间滑落……

她绝望地推开一步,看见秦晋琛的侧脸,然而他只是深深地看着桑桐,疼惜而专注,到了最后,他始终是不看自己一眼……

一行人陆陆续续来到客厅,叶婉露最后一个走到楼下,步伐迟缓,形态狼狈,她本是穿着白色华服,又是在这值得期待的日子,没想到竟然落到这一步田地……

叶婉露的脸色苍白得可怕,脑袋耷拉着,死尸一般向门口移动……

蓦地,她的视线落在客厅茶几上放着的水果和餐具,那一刻,她也不知dào

自己是怎么了,一瞬间起了那样的念头。

“桑桐,我得不到他,你也休想!”她忽然疯了一样冲向背对着自己的桑桐,顺手便抓了一把锋锐的西餐刀,直直地戳向桑桐。

桑桐此刻刚好转过身来,眼尖地看见这一幕,迅速一把推开身侧的丁玲,自己的手臂却被划开长长的一道伤口,顿时鲜血四溅。

许是红色又一次刺激了叶婉露,她更加疯狂地扑了上去,那把刀就抵在了桑桐颈部动脉的地方。

“叶婉露!”秦晋琛脸色大变,“住手!”

“晋琛,你相信我……我真的是爱你才会这样的……你原谅我好不好?求求你,千万千万别不要我……否则,我会疯掉的……”

一旁的秦伯尧赶紧扶起地上的丁玲,两人都震惊地看着眼前的叶婉露,无法相信自己所看到的这一幕,刘伯刚好进别墅,看见这情形,也吓懵了。

“你住手!”秦晋琛站在原地,深深呼吸了一口气,空气中有淡淡的血腥味,正提醒自己要冷静下来,“你放下刀——我相信你。”

他勉力让自己笑着,“我相信你,婉露,我怎么会不相信你呢?你为我付出这么多,我相信即使你做了再多错事,也都并非本意。你听我的话,把刀放下好不好?你之前做的事我都可以当作没发生,可是如果你动了刀子,伤到了人,那就不一样了。”

叶婉露停下了动作,迟疑地问道,“真的?”

“真的,婉露。我现在就跟你一起走,我们去吃最浪漫的烛光晚餐,忘掉这里发生的一切,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你不要杀她,杀了她,你要坐牢……我们就没有未来了。”

叶婉露满脸喜色,终于放松了警备,那把刀哐啷一声落在了地上,转身走向秦晋琛,秦晋琛反手就是一记快手刀,正中她的后颈上。

她瞪大眼,不可置信地望着秦晋琛,身体最终软软地倒了下去。

见危机解除,秦伯尧和丁玲不约而同地上前扶住桑桐,她手臂上有很大一道口子,大股大股的红色血液正从伤口处往外面涌,画面触目惊心……

“刘伯,赶紧叫救护车!”丁玲焦急地看向她,“桑桐,你怎么样?还能坚持住吗?”

直到此刻,桑桐一颗悬着的心才放松下来,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蓦然间天旋地转,眼前望出去,只剩下沉沉的一片黑色。

……

“妈咪,妈咪,你什么时候醒过来啊?”小女孩儿的声音软软的,长发蹭着桑桐的脸,像是一直讨乖的小猫咪。

桑桐慢慢地睁开眼睛,看到橙橙紧张地盯着自己,她的身后,是独属医院病房的白色。

她想说话,却一个字说不出来。

橙橙见到桑桐醒了,摇醒一旁的老人,“奶奶,妈咪醒了!”

“醒了?太好了!”丁玲下意识地去摁床头的呼叫器,长舒了一口气。

“妈……”桑桐的声音嘶哑得像是沙漠中的旅人,丁玲沉默地看着她,良久之后才说,“对不起,这几年……让你受委屈了。”

桑桐闭了闭眼睛,控zhì

不住地,眼角有泪水滴落下来,她摇摇头,表示自己不在意,丁玲眼里也有些湿润,心里既懊悔又难受。

橙橙趴在床边看着她们俩,虽然不知dào

之前发生了什么事,却极小心地替桑桐擦掉了那滴眼泪,又仰起头吹了吹丁玲的眼角,像个小大人一般安慰道,“妈咪别哭,打针不痛的。奶奶也别难过,刚刚医生伯伯说妈咪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丁玲冲孙女笑了笑,“橙橙,自己去画画好吗?奶奶和妈咪说几句话。”

小不点很听话的坐到旁边的茶几上,在白纸上涂鸦起来,丁玲坐了下来,轻轻叹了口气。

“桑桐,我老了……很多事情都做得不对……我现在很后悔,当初做了很多错误的判断,让你、晋琛还有橙橙……唉~其实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知dào

,晋琛始终没有忘记你,是我太武断,非要他娶叶婉露,我,我真的是太愧对你们俩了……”

桑桐摇摇头,尽管头还有些晕,但她努力朝丁玲露出一个笑容来,“妈,您别放在心上,我不介yì

的,你也是为了晋琛好。”

“谢谢你,孩子。”丁玲有些动容,唇角微颤。

桑桐还是依旧笑,她环视了一下四周,没有发xiàn

秦晋琛的身影,便问,“他呢?”

“在隔壁叶婉露的病房,刚刚她家里人来了。”

说起叶婉露,丁玲还心有余悸,而桑桐更多的是担心,“叶小姐……她还好吧?”

“她还没有醒,不过医生说没什么大碍。”

“那就好。”

两人正说着话,病房的门被人打开,进来的正是秦晋琛,他脸色半暗,轮廓比往日显得消瘦清隽,深邃幽黑的目光直直地落在桑桐身上,似是要将她吞噬进去。

丁玲轻拍了拍桑桐的手背,悄悄地带着橙橙出去了,病房里就剩下她和他两个人。

“你……”他的声音蓦然间哑了。

这一刻,秦晋琛一直紧绷着的神经线才得以放松下来,他专注地看着桑桐,明秀的双眸中竟然有一丝彷徨,“你知不知dào

,我好害pà

……刚才,如果叶婉露手里的那把刀再偏一点点,很可能她刺中的不是你的手臂,而是……”

“对不起,是我误会了你。”桑桐抑制不住地哭出来,肩膀轻轻耸动间,仿佛小小的动物。

秦晋琛也忍不住红了眼眶,原本有那么多话想要告sù

她,告sù

她这些年的思念,告sù

她自己对她和橙橙的思念,可最终,他只是微微笑着,修长的手指抚在她的唇上。

桑桐在泪眼迷蒙间抬眼看他,“除了对不起,我还要对你说声谢谢,谢谢你……一直等着我。”

他唇角微颤,良久才点点头,简短却又雀跃地说了一句话,“走,我们回家!”

桑桐惊了惊,“这么快就出院?”

“医生说你没事。”

原来,医生告sù

秦晋琛说,桑桐只是受了惊吓才晕倒的,至于手臂上的伤其实并不严重,只需注意不要多动,不要沾水,很快伤口就能愈合。

于是,当晚,秦晋琛就迫不及待地把桑桐接回了家。

为了给两个年轻人一个独处的时间,丁玲抱着橙橙进了次卧室,而秦晋琛扶着桑桐,一步步回到主卧室内。

刘婶已经将主卧室里整理得干干净净的了,桑桐感慨地环视一周,想起下午发生的事情,仍然心有余悸。

她叹息道,“不知dào

叶小姐现在醒过来没有?她不会有事吧。”

“放心,医生说她和你一样,也是精神受到一些刺激,醒过来是迟早的事。”

“那就好,”桑桐舒了一口气,忽然想起一件事,又问,“你把我藏在衣橱里,是为了从叶小姐嘴里亲口套出真相,那爸和妈呢,不是说他们出远门了吗,怎么会刚好听见叶小姐的话?难道,也是你事先安排的?”

秦晋琛正打开衣橱拿睡衣,闻言动作不觉一顿。

PS:轻尘今天要回老家过年,所以这一周都是用的存稿,每日一更,24日恢复正常更新,差的更会补回来的,望大家见谅了。

296. 【V232】故意的?

缓缓回头,他说,“这件事,确实不在我的计划范围内。”

原本秦伯尧和丁玲两老该是明天才回来的,因为担心孙女小橙橙,就早早赶回来了,又以为秦晋琛跟叶婉露在外面约会,两老就没有知会他,没想到正好撞见叶婉露跟桑桐对峙的那一幕。

桑桐微微蹙眉,有些担心,“看叶小姐的样子,应该也是受到了刺激,虽然她的行为很可恶,但是……又有些可怜。等她醒了,我想去看看她。”

秦晋琛深深地看她一眼,走到床边,揉了揉她的额发,“你又善心大发了,可她未必会领情。”

“但是……”

她还想再说些什么,秦晋琛起身去开衣橱的时候,说,“好啦,你自己也才刚刚出院呢,就别想这么多,早些睡吧。”

桑桐点点头,却又皱了皱眉,“对了,刘伯还没去怡兰苑给我取行李箱呢,我的东西还在那边没带来。”

当然也包括内库和睡衣什么的……没有换的,那她穿什么睡?她可没有裸~睡的习惯。

蓦地,一条黑色内库扔到她眼前,秦晋琛另一只手里还拿着他的衣服,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这是我的,先穿上吧。”

桑桐皱了皱眉,“穿你的?”

秦晋琛看着她说,“没有崭新的了,这是我穿过的,不过你放心,都洗干净的。”

桑桐并没伸手接,秦晋琛杵在门口皱眉,“嫌弃?”

“那睡衣呢?要不给我一件你的衬衣吧?”她可以不嫌弃他穿过的内库,但是不穿睡衣光穿内库,跟裸~睡有什么区别?

“那你自己挑一件吧。”

桑桐点点头,走到衣橱前挑衬衣,秦晋琛双臂环抱,倚靠在衣橱边凝着她的眉眼,嘴角噙笑。

她觉得别扭,转头问,“你不去洗澡,笑什么啊?”

“你真的确定,不用我帮你脱~衣服洗澡?”他视线扫了一眼她受伤的手臂,意有所指地问。

桑桐的脸微微泛红,“不用,我忍一忍就好。”

“你这伤怕是一两天也好不了的,难道你这几天都不洗澡?”

这倒真是个问题,桑桐红着脸,低垂着头,秦晋琛无奈却又寵溺地说,“行了,还是我帮你吧,也不嫌臭!”

他说着就要帮她脱~衣服,桑桐顿时像是被烧着了一般跳起来,“不用了,还是我自己洗!”

她随手拿了一件衬衣,急急忙忙地去了浴室,将浴室的门锁上,外面秦晋琛倚靠在门边,唇角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手臂受了伤,洗澡就困难了,好在她伤在左手臂,并不影响右手做事,只是需yào

多费些时间罢了,她慢慢吞吞地洗好了澡。

穿衬衣的时候才发xiàn

不对劲了,刚才她进来得太匆忙,随手拿的偏偏是一件偏短的衬衫,穿在身上,仅仅是刚好包住臀部而已,腿根都露了出来,两条白洁长腿是挡不住的春~光乍~泄。

糟糕的是,刚刚她穿过的衣物已经被她扔进了水槽里,湿透了,想用来挡一挡都不行……

桑桐咬咬牙,硬着头皮出去了。

“洗好……了?”秦晋琛回头,一眼看见桑桐下面的两条洁白长~腿,眸光一沉,“故yì

的?”

桑桐又开始脸红,“我能不能借你条裤子先穿一穿?”

“马上就要睡了,还穿什么裤子。”秦晋琛瞥了她一眼,又补充道,“不过你这样穿着,很好kàn

。”

桑桐微囧,这番对话怎么听都觉得……涩情!

被他盯得双脸颊火烧火燎的,她佯装若无其事地绕到另一侧床沿,想钻进被窝里,谁知他的动作比她还快,长臂一伸,她转眼已经坐到他腿~上!

桑桐要起身,被他用力抱着。

“别乱动。”

“……”

他闭起双目,“让我抱一会儿。”

心下一阵发酥,桑桐垂下眼帘,身子渐渐放松下来,任由他抱着。

秦晋琛握住她的一双手,感叹道,“真不知dào

,你这样一个瘦弱的女人,这么多年是怎么挺过来的。”

他的大掌按在她脑后,桑桐接收到这个动作所传来的信息,她抿紧唇瓣,秦晋琛看着她紧张的样子,忍不住笑道,“看起来,你很期待和我接吻?”

她惊得头皮发麻,轻咳声,“抱够了吧?赶紧睡吧。”

话音刚落,男人的唇便压上来,这次没有像以往那样攻城掠地,而是亲吻着她的唇瓣,温柔极了,他并没撬开她的牙关,温热的唇触碰到,虽然这不是激吻,但也令人心跳加速。

秦晋琛张开嘴,轻轻咬了下她的唇角,他手指勾开她的裤腰,“我的尺寸跟你合吗,怎么也不见掉下来。”

桑桐将他的手拉开,“这条内库真的是你穿过的?”

“你觉得呢?”

她咬牙切齿地说,“我觉得是新的,要不然,你也太恶心了,给我穿你穿过的内库!”

秦晋琛不由失笑,“原来你一个人躲在洗手间里那么久,是在研究这些?”

桑桐脸色不由涨得通红,“我哪有……”

男人的唇又压了下来,将她所有的话全数封缄在这个吻里……

秦晋琛沉稳的呼吸就在她耳边,他一把将她捞近,两人面对面紧紧抱着,男人赤果的上身拥住她,中间就隔了层单薄的睡衣。

只听见他沙哑的嗓音说,“桑桐,你知dào

我这四年里,憋的有多辛苦吗?”

“嗯?”桑桐迷糊着双眼问道,有些犯晕。

“我根本就没碰过别的女人。”

桑桐听完这句话,猛地一个激灵,全身困意被打散。

他又说,“你说我身体某个部位,会不会坏了?”

桑桐如临大敌,“你还是回去睡吧。”

秦晋琛抱紧她,“是个人就会有谷欠望……”

桑桐感觉到他抱住她肩膀的手正在有所动作,掌心揉着她的肩头,越来越用力,她只觉得口干舌燥,恍神间,男人猛地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双手撑在她身侧,她心跳得比任何时候都快,而他精准地吻住她的唇,湿~热的舌尖立马又移向她的颈部。

这把火蹿得太快,基本没看到零星的火苗,是直接就烧起来的。

桑桐颈间的动脉跳动得厉害,秦晋琛的大掌已经钻到她的衬衣内,紧紧贴住的瞬间,皮肤滚~烫滚~烫的。

“别这样,我伤还没好呢……”桑桐的脸红得像是能滴出血来。

早知dào

这样,她就不会跟他一起回别墅了,这男人是属狼的吗?这么就这么急?

秦晋琛充耳不闻,这是多好的机会?再说,他想了那么久了。

先前,别说是躺一张床上了,就是亲亲抱抱那都是奢望,当他是神吗?四年不碰女人,也就他能受得住。

如今,这么好的时机摆在他面前,他要不懂得把握的话,他就是傻子。

桑桐被迫承shòu着他激烈而狂肆的吻,她怎么就没想到这男人是匹饿~狼,放进来了要想赶出去比登天还难,她只能两手去推,“秦晋琛,你别急好不好?我们现在……还不能这样……”

“那要什么时候才能这样?难不成,你还想着要离婚?”秦晋琛一下子急了。

桑桐失笑,“那倒不是,不过,这样也……太快了吧。”

“你是我老婆,跟老婆恩爱,怎么快了?”他说话间,就继xù

着。

她穿着他的睡衣,裤腰很松,几乎不用力qì

就能扯下来。

他掌心贴住她,不由发出阵阵难耐的鼻音,秦晋琛真觉得自己全身都要烧起来了,他激动得手忙脚乱,身体更是要爆zhà

般。

一来二去,再冷情的人都能被挑起把火,桑桐呼吸急促,小脸酡红,城墙渐渐显露出裂缝,再用些力就能被推倒。

秦晋琛紧紧压着她,两人之间毫无隙缝,她的手正好被他卡住,不经意碰触下,惊得满面通红,“你松松。”

秦晋琛哪听得进去这些啊,她越是让他松开,他就越是用力,桑桐没别的办法,只能使劲往回抽,这来来往往的,难免会有有意无意的摩擦和碰触。

她只听到头顶传来阵倒抽冷气的声音,桑桐心想他不是要狂性大发了吧?

她加快了将手抽回去的频率……

秦晋琛猛地僵住一般,一股热液湿润了桑桐的手……

霎时周边的气氛怪异得很,男人忽然翻滚到一边,桑桐小口喘着气,心痒难耐,体内也有股燥~热在升腾回旋……

过了一会儿,默不作声的男人掀开被子下去,很快,浴室内传来冲澡的声音。

桑桐坐起身,靠向床头,没多久,秦晋琛从浴室里出来。

他拿了条湿毛巾,坐到床上后拉起桑桐的那只手,替她擦拭了几下,桑桐似乎这才明白过来些什么,她垂着头,耳根都红了,但想到秦晋琛会那样,又憋不住笑。

男人见到她嘴角抖动,随时有笑开的意思,他将毛巾放向床头柜,关了灯,一把抱住她。

桑桐的身子到底还是有些僵硬,男人嘶哑暗沉的嗓音从身后传来,“等你好了,你得好好补偿我,现在什么都不许想,给我乖乖睡觉!”

她愣了愣,回过神后,唇边渐渐逸出一抹会心的笑容来。

297. 【V233】刷我的卡

刚要闭上眼睛睡觉,却又听见男人在身后说,“对了,我明天要出个差,一周后回来。”

桑桐一怔,“出差?去哪里?”

“印度尼西亚,去参加那边的一个国际建筑设计峰会。”

这个消息令桑桐始料未及,她才刚回家,他第二天就要走?

不免有些懊恼,她问,“什么时候的飞机?”

“明早八点。”

桑桐轻捶了他一下,抱怨道,“怎么不早点告sù

我,我好替你准bèi

行李啊。”

“没关系,你不在的这四年,这些东西都是丁秘书替我准bèi

的,”说到这里,秦晋琛轻叹了一声,“刚开始我还真不喜欢让一个男秘书来替我准bèi

行李,可是没办法,你不在……”

男人说起来时表情是无比的可怜,可他说的句句都是真话,因为除了桑桐,没有人比她更熟悉他的生活习惯了,更何况他的秘书还是个男的。

桑桐想起四年前,跟秦晋琛一起去度蜜月的场景,不由得失笑,“那我去送送你。”

“不用,你多睡一会儿,高亮会准时来接我去机场的。”

她翻转了身子面向秦晋琛,他拥了拥她的身子,在她额上轻啄了一口,“睡吧。”说着,把她抱得更紧,宽厚的胸膛温暖着她的身子,渐渐地,桑桐进入了梦乡……

这一觉睡得格外香,早上醒来时,桑桐隐约听到楼下两只鹦鹉叽叽喳喳的声音,她揉了揉眼睛,耳边忽然回响起昨晚他说今天要出差的事情,顿时整个人都清醒了。

她睁开眼一看,床上哪里还有秦晋琛的身影?!

桑桐抬眼看了看墙上的时钟……糟糕!七点了!

她赶紧穿好了衣服起来,匆匆下楼,刘伯刚好在打扫院子,她急问,“刘伯,晋琛他人呢?”

“半个小时前,高司机来接少爷走了。”

她跺了跺脚,“怎么不叫醒我?”

“少爷不让叫醒你的,说让你多休息休息。”

“那爸和妈呢?”

“他们带橙橙去幼儿园了。”

桑桐望着别墅门口只发了三十秒钟的呆,之后就急匆匆上楼拎了包冲下了楼,朝刘伯高喊,“刘伯,麻烦你,送我去机场!”

……

五十多年来,刘伯是第一次开快车,还好早上时间太早,又刚好是周末,所以路上没什么车,一路十分顺利,驶进机场大门的时候才用了三十分钟。

桑桐下了车,疾步走进机场大厅。

安检通道外头人群簇拥,桑桐顾不得自己穿着秦晋琛的衬衣和长裤,也顾不得多少人把好奇的目光投向她,她只是焦急地找寻着秦晋琛的身影。

四处望望都没有找到他,她忙从包里拿出手机来打,然而手机不小心跌在地下,噼里啪啦摔得电池散落,在光滑的地面上,蹦啊蹦啊地滑出去很远。

她捡起来安好,开机,翻到号码,按拨出键。

桑桐觉得自己的手很冷,冷得有点握不住手机,只两秒钟电话就接通,“我现在在机场,秦晋琛,你在哪儿?”

男人好听的嗓音轻柔地从那端传来,“我马上就要登机了。不是让你在家好好休息吗?怎么还是来了?”

“我……”本来有很多话想说的,可是真zhèng

到了这个关口,她却怎么都说不出来了。

喉间仿若有个大大的梗块,怎么咽也咽不下去,良久才缓慢地说,“算了,你还是赶紧去登机吧,免得误了飞机……”

不远处,高大廊柱下站着的人让她话音顿住。

秦晋琛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在开阔的机场大厅里,那么多攒动的人群里,他的身姿显得格外挺拔。

喧闹声像是被摩西劈开的红海海浪,向两边汹涌退散,露出干涸的、久不见阳光的海底,桑桐站在这一端,而他就站在二十几米开外,远远地向她张开了双臂。

桑桐愣愣地看着他,她以为没办法跟他道别了。

笑意一下子从秦晋琛的眼底浮上来,慢慢扩散到嘴角,见她杵着不动,他摇摇头,手指亲昵地朝她勾了勾,示意她过去。

桑桐还呆站着,看秦晋琛无奈地微笑着,慢慢地走到她面前。

“不是有话要跟我说吗?怎么又不说了?”

桑桐哑然,“我……你……”

“快啊,我等着呢。”

“那个……”桑桐大脑短路,“我……”

他黑眸深邃,微微俯头垂眼,洗耳恭听的样子,桑桐看着他这样子,越发羞于出口。

“各位旅客,您乘坐的云海航空公司从云海飞往巴厘岛的航班已经即将结束检票登机,请还没有登机的旅客做好登机准bèi

……”

秦晋琛闻言,蹙眉睇向桑桐,“你真的不打算说吗?我再不登机怕是来不及了。”

桑桐咬了咬唇,好不容易呼出一口气,仿佛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一般,也还是没有说出话来。

蓦地,只觉得眼前一黑,男人高大的黑色身影就如泰山压顶般罩了过来,桑桐甚至根本来不及反应,她的脸蛋忽然就被他冰冷的双手给捧高。

而后,一抹强势却又极其缠棉的吻,就朝桑桐的唇上盖了下来。

“唔唔~~~”桑桐瞪大眼挣扎了几下,可很快就被吻得晕头转向了,她全身几乎都软了下来,直到快窒息时,秦晋琛才依依不舍地松开她。

一获自由,桑桐就嗔怪地看着他,“怎么多人看着,你怎么就……”

她的脸颊,在说话间染上一层羞涩的绯红。

秦晋琛攫住桑桐的眼潭,眸色愈发深沉了些,却再次一探猿臂,不由分说就将她再次抱进了自己的怀里,一俯身,又是一记炙~热焚心的长吻,朝向桑桐落下去。

周边,无数艳羡的目光朝他们投射过来,议论纷纷,时不时会传入桑桐的耳朵里,无外乎都是笑他们这对热恋中的小情侣的那些话。

桑桐脸上的滚烫一直蔓延到了耳根后,推挤着身前的男人,挣扎了好久才终于得到他的松手。

她一张脸红得像是熟透的西红柿,秦晋琛幽幽地看着她说,“还有两分钟不到的时间,我就要登机了,说点要紧的话。”

他挑了挑眉,看了一眼萤幕上的时间表,又转而将视线定在桑桐身上,轻抿着薄唇,等着桑桐开口。

是啊,他就要走了,不说些什么,桑桐心里又闷得慌,她是急赶急来的……

咬咬唇,她扬起脸,盯着他那张俊逸的脸,“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想说……我等着你,平安回来。”

秦晋琛眸光微颤,心头明显掠过一抹悸动,抑制不住地又将她抱紧。

桑桐也有些动容,莫名地对他难舍难分,大概是因为这么多年终于理清了所有的误会,觉得爱他,不需yào

任何顾及了,所以长期压抑在心底的那股情愫便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

她还是忍不住叮嘱他,“虽然只去一周,但……还是要好好照顾自己,知dào

吗?”

他眯了眯魅眼,噙笑点点头。

看一眼萤幕上的时间,只剩下最后一分钟,桑桐咬咬牙,“晋琛,我爱……”

一个“你”字还没有说完,桑桐的唇再次被秦晋琛封缄住。

那一秒,桑桐分明听到了自己心脏撞击着心膜所发出的“咚咚咚”声,一声又一声,那么快速而富有节奏,教她登时就乱了心神。

感觉到他怀里的那份温暖,她突然就变得有些多愁善感起来,除却因为担忧他的安全,不得不承认,一想到这么多天的日子里要见不到他,她心里难免有些难过的。

桑桐伸手,不由自主的回抱了抱他。

“我不在的这些日子里,好好照顾你自己,另外这是我的银行卡,你没钱的时候就刷我的卡用。”

秦晋琛说着,又伸手揉了揉桑桐的脑袋,敛了敛眉道,“我该走了。”

播音器里再次传来登机的催促声,不停地提醒着他们这对恋恋不舍的人儿,时间真的已经到了。

“嗯。”桑桐吸了吸鼻子,心底有些怅然,胸口闷闷的,突然就觉得心情不太好了。

秦晋琛到底还是走了,望着他消失在安检口的那抹挺拔身影,桑桐重重的吸了口气,发xiàn

心口竟然有些隐隐作疼,也不知dào

什么时候,鼻头忽而就酸了。

良久,直到看着他坐的那架飞机直冲云霄而去,桑桐才三步两回头地出了机场。

……

舍不得秦晋琛出差去国外的人,除了桑桐,自然还有小橙橙,两天没有见到他,她夜里不依不挠地闹着,怎样都不肯入睡。

桑桐想了各种各样的方法,好不容易把她哄睡着了,回到卧室后,就支撑不住,一头栽进大船中央,闭上眼,脑海里就浮现出秦晋琛那张俊逸的脸。

真的真的好想他……

不行!这才两天而已,剩下五天她该怎么活?桑桐深呼吸了一口气,起身取了睡衣去洗澡,刚进去不多久,手机就响起来。

她一开始没听见,等她察觉到手机在响,开了浴室的门出来时,对方已经把电话挂了。

桑桐查看了一下号码,那是一串很陌生很奇怪的数字。

298. 【V234】叶婉露自杀

桑桐查看了一下号码,那是一串很陌生很奇怪的数字。

难道,是……晋琛打过来的?

如果是他的话,岂她不是错过了他的电话?

对!八成是他打来的电话,那她要不要给他再打过去?可如果现在就给他回电话,万一他正在开会或是工作,会不会打扰他?

正徘徊踌躇着,手机又响起来,桑桐这次立kè

摁了接听键。

“是我。”浑厚的音律,萦绕在桑桐耳边,一瞬间让她心底所有的彷徨不安,所有的忧虑惆怅烟消云散,剩下的只是心安下来的酸楚和感动。

“晋琛……”不知为何,桑桐的声音有些哽咽了。

“嗯。”他轻应了一声,低沉的嗓音,没有过多的音律,却浑厚得有一种教人心醉的魔力。

电话响过一次之后,无人接听,他想她许是睡了,就没再去打扰她,可最后,他到底还是忍不住又拨通了电话。

不管怎样,他还是想听听她的声音。

桑桐坐在被子里头,在听到他的声音之后,惆怅的心情早已豁然开朗,嘴角还溢着一抹浅浅的笑。

此时的巴厘岛正是涨潮的时候,打电话的时候,也能听见话筒里传来海浪翻滚的声音,他说,“这边的海景很美,你能听到大海的声音吗?”

“嗯,”桑桐点点头,笑着问,“晋琛,你在那边好吗?”

“不好。”他想也没想就回答她。

桑桐皱眉,担忧的问他,“怎么了?”

“因为,这边没有你……”

低低突出的男音,多了些动情的音律,教桑桐心头一悸。

却又听见他说,“我在这边一切安好,吃的用的虽然不太习惯,但还好,我能接受。”

桑桐松了一口气,叮嘱道,“那就好,不过还是要万事小心,知dào

吗?”每一字每一句里都透漏着对他的担忧。

秦晋琛弯了弯嘴角,“我保证让自己平平安安回来。”

得到他的保证,桑桐心里当下安心了不少。

“是不是我的电话把你的闹醒了?”秦晋琛问她,又继xù

交代,“这几天我尽量早点给你打电话,只是每天工作了太大,除了开会,还要见几个大客户,明年秦曹有计划在这边开分公司,所以会比较忙一些。如果真的太晚,你就别再等我的电话了。”

桑桐听了他的话,心头暖得像有一团热火在烘烤着一般,柔柔的,暖暖的,从心底一直蔓延到了全身。

“没关系,你太忙就别给我打电话了。”

她只要他每天好好的就好。

“晚了,你赶紧睡吧,明天一早还得照顾橙橙。”秦晋琛低声哄她。

桑桐将头钻进被子里,乖乖点头,“嗯,你也早点回去休息……”

“挂电话吧。”

秦晋琛催促她。

“你先挂吧。”桑桐谦让。

秦晋琛在电话这头轻笑,“老婆优先,作为一名绅士的老公,理所当然的我该谦让着你。”

“好吧。”桑桐自知自己拗不过他,无奈失笑,“那我先挂了。”

“嗯,晚安。”

“晚安。”

桑桐终究还是将电话挂了,她把还未来的及暗屏的手机捧在怀里,脑海中还在回味着刚刚秦晋琛同她说过的每一句话。

突然就有一种感觉,仿佛再次回到四年前,回到那段炙~热非凡的恋爱中,睡前听到的最后一道声音是属于对方的,最后想的人也是他,临近挂电话的时候,还依依不舍,不愿结束与他的这段对话。

这种感觉,真的很好,很幸福……

同样地,电话那头,直到话筒里传来‘嘟嘟嘟——’的忙音后,秦晋琛失笑,方才挂了电话。

这通电话多少安抚了桑桐的心,翌日醒来,她已不再精神恍惚。

照顾橙橙吃好了早饭,送她去了幼儿园,回来时发xiàn

丁玲穿好了外套,提着包像是要去出门的样子。

“妈,您这是要去哪里?”

“刚刚得到医院的消息,听说婉露今早已经醒了,我打算去看看她。”

“婉露是欺骗了我们,可仔细想想,她会变成这么做,也有我和晋琛的一部分责任,不!应该说最大的责任在我,所以我不怪她。”

丁玲说到这里,面色凝重,很是惋惜,顿了顿,她懊悔地摇头,“何况她也受过苦,想想她一个人带着卢卡斯在国外生活,肯定很不容易……”

桑桐了解那种感受,她在南城的那四年,身边还有东方少翎以及容爵温暖夫妇俩的帮zhù

和支持,可叶婉露在德国柏林,却是靠着自己一个人的力量走过来了。

她有些动容,“妈,我也想跟你一起去,可以吗?”

丁玲点点头,表示赞许。

原本婆媳俩之间还有些隔阂,却因为叶婉露,很多误会一一解开,这才发xiàn

两人有很多想法都是一致的,这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两人便买了些营养品和水果,去医院看望叶婉露。

来到住院部,一人手里提着一堆东西,刚走到病房门口就看见叶婉露的父亲叶正国铁青着脸,扬手扇了叶婉露一巴掌。

丁玲、桑桐还有刘伯都愣住了,脚步停了下来。

只听见叶正国骂道,“死丫头,出了这样的丑事你还有脸活着?你还好意思留在家里!明天,马上给我滚出国去,以后都不准再回来!”

叶正国斩钉截铁,不假思索,叶婉露的一线希望彻底破灭,这就是她的亲爸,当年得知她怀孕后,怕家丑外扬,当她是累赘,就急着把她赶出了国,现在这一幕又要重演,叶婉露悲从中来。

叶婉露咬咬唇,倔强地回瞪着叶正国。

“死丫头,你还敢瞪我?反了你?!”叶正国怒不可遏,一巴掌就要劈过来。

叶婉露第一次没有任他的打,而是扬起手,接住了叶正国的巴掌。

“够了爸!我是您的亲生女儿,您应该明白,您有多犟我就有多犟。从小时候开始,我就对您言听计从。不是因为我畏惧您,而是因为您是我爸,因为我流着您身上的血。我可以像垃圾一样被您丢在国外整整六年……但你不能阻止我追求自己的幸福!”

叶正国这一巴掌到底还是没能落下去,他似乎被叶婉露的话震动了,如果女儿是幸福的,这幸福或许跟他无关,如果女儿是不幸的,那么他注定难辞其咎。

叶正国颓然地垂下头,有些后悔刚才说的重话,想说些什么,却发xiàn

叶婉露瞪大眼惊恐地看着门口。

他回头,一眼看见杵在门口的丁玲和桑桐婆媳俩。

“噢,老叶,我和儿媳妇过来看看婉露。”丁玲的脸色明显有些尴尬,提着水果篮想要走进去,桑桐则提着丁玲早上熬的鸡汤跟在她身后。

然而,才踏进来两三步,叶正国就呵斥道,“站住!谁允许你们秦家人进来的?给我滚出去!”

丁玲脸色一僵,“老叶,我们就是来看看婉露就走,你这是何必呢?”

“你们会这么好心来看她?哼!依我看,你们是来看她出丑的吧!都给我滚!我们叶家不需yào

你们的假惺惺!反正你们已经知dào

卢卡斯不是秦家的孙子了,我们两家以后也不会再有什么来往,都走吧!”

桑桐见丁玲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便插话道,“叶先生,我们没有恶意的,只是担心叶小姐的身体……”

不等她把话说完,丁玲抬手阻止她,继而回头对叶正国说,“老叶,你不愿意让我们见婉露,我们不见也行,可你不必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吧?”

叶正国气得咬牙,病床上的叶婉露幽幽地看着窗外,目光空洞地说,“你们走吧。”

“听到了吗?她不想见你们!”叶正国道。

病床上,叶婉露的脸色惨白如纸,丁玲觉得于心不忍,想要上前牵住她的手,却被叶婉露一把挥开。

丁玲看得揪心,“婉露,你别这样……”

叶婉露一下子激动起来,“走!都走开!我不想看到你们!”

她是羞愧于见到丁玲,对桑桐则是迁怒加嫉妒,若不是桑桐的出现,她在丁玲和秦伯尧面前的形象不会毁得这么彻底。

她越说越激动,从来没使出这么大的力qì

,一把将丁玲推开,霍然起身,疯了一样把所有的输液管全都拔了,抓起水果刀架在自己的左手腕上,吼道,“我让你们走,你们没听见吗?走开!走!”

叶正国见状顿惊,“婉露,你要干什么?”

却见叶婉露绽开一个微笑,宛如一朵最悲壮的花,眼里没有一滴泪,她将衣袖挽起来,露出手腕上的一个红绳手链,“爸,你知dào

我为什么要在左手腕上戴着这条红绳手链吗?”

叶正国眸光颤抖,某个答案呼之欲出。

叶婉露扭头又看向丁玲和桑桐,笑得凄厉,“桑桐,告sù

你,没有人比我更爱晋琛,我可以为他去死!而你,可以吗?”

“叶,叶小姐,你别这样。”

叶婉露摇摇头,笑容又渐渐收敛,眼眶里沁出一滴滴泪水来,“只可惜晋琛他不明白,他不要我,他不要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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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9. 【V235】这个仇非报不可!

是啊,秦晋琛不爱他,那她还活着做什么?

不如一死,一了百了。

是谁说过,有些伤口会在时间中慢慢痊愈,而她的伤口,却是在时间中慢慢溃烂……

叶婉露唇角弯出一丝凄寥的笑容来,右手里的刀刃轻轻一抹,手腕上的血就溅了出来,殷红色的液体便沿着手腕往下滴落……

桑桐完全震惊了,自己被叶婉露划伤手臂的那一刻也没有这么惧怕过,还来不及拦阻叶婉露,眼前就见到一片白光划过,鲜血从叶婉露的手腕上滴落下来。

身旁是叶正国的惊呼声,然后有人七手八脚跑进来,把她推进抢救室,丁玲和桑桐被人推至长廊上……

还好叶婉露命大,那把水果刀划过的伤口也不深,很快就被抢救过来。

她被再次推进病房,麻药的劲儿还没有过去,她安静地躺着。

丁玲和桑桐在门外守着不肯走,叶正国绷着脸,指着两人的鼻子怒骂,“你们怎么还不走?等着看婉露死没死是吧?我告sù

你们,婉露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姓秦的那小子也甭想好过!”

“老叶,我们不是这个意思……”

“滚!滚开!”

这个时候,叶婉露的母亲唐霜闻讯赶来,拦阻两人道,“你们走吧,她已经这样了,难道还不能让你们满yì

?有什么话以后再说吧,现在婉露的情绪很不稳定,在她伤好的这段时间,就不要再来了,算我求你们好不好?”

丁玲还想再说些什么,桑桐把她的衣角拽住,“妈,我们改天再来吧,叶小姐的母亲说的有道理。”

丁玲叹了口气,也只好作罢。

……

叶婉露醒来的时候,病房里只有她一个人,一切都是静悄悄的。

药水正缓慢而流畅地滴落,阳光苍白地从半拉着的纱窗透进来,透过那个小小的塑胶管,在墙上落下一个个小小的光斑,耳朵里传来一阵嗡嗡的鸣响,她茫然回顾,过了一会儿,门把被人转开了。

叶婉露怔怔地看着床边1夜间就像是老了几岁的叶正国,一句“爸爸”没有出口,他抬手就要扇下来,她下意识地往旁边躲了躲。

然而,这一次叶正国到底还是心软了,并没有把手掌扇下来,但眸光满是恨铁不成钢的忿恨,叶婉露的脸色更显苍白。

“医生说你的身体很虚弱,这两天还需yào

静养,”叶正国深深呼吸了一口气,“你就在医院再住几天,等你好些了,再接你出国。”

“爸,我知dào

错了,可你别送我出国,好不好?”

叶正国叹了口气,“送你出国,不是要把你一个人丢在国外,我是为了你好。”

叶婉露用力地抿了抿唇,整个人分明脆弱得一击即碎,却又倔强得可怕,“不!我要留在云海!”

啪地一声,茶几上的水晶花瓶砸碎了。

叶正国站起来,显得异常震怒,“姓秦那个畜生,你还要等他回心转意?你觉得这次自己伤得还不够重是不是?”

“可是,我爱他啊……”叶婉露闭了闭眼,“我等了他这么多年,难道就这么放qì

了?”

良久,叶正国重新坐回了沙发上,苦笑了一声,慢慢地说,“婉露,你想过没有?秦晋琛已经结婚了,还有了自己的女儿,你等了他十年,他都没有珍惜过你,你这样……何苦呢?”

“就算这样,也比在国外见不到他的好。”

叶正国一言不发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她也快三十岁了,怎么……怎么就偏偏弄成这种局面呢?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婉露,从小到大,我对你都很严厉,你也很听话,当初也是我撮合你跟姓秦那小子认识的……要早知dào

会是今天这局面,我是怎么也不会让你和他认识的。听爸爸的话,别再一意孤行了,好吗?秦晋琛已经抛弃你了,你还看不出来吗?”

“爸爸,晋琛不会抛弃我的。”叶婉露不敢再看着父亲的脸,却倔强地坚持己见。

“他不会抛弃你?”叶正国居高临下地看着蜷缩成一团的女儿,似是愤nù

,又似是不忍,“你自己看看这些。”

他扔下一堆报纸杂志,头叶婉露有些艰难地坐起来,拿起最上边的一份报纸,标题大的让她觉得炫目:

“秦曹进军海外,事业蒸蒸日上!”

“灰姑娘传奇的复制!”

“平民女踏入豪门之路!”

“秦曹总裁为妻女拍摄广告,全家齐上阵!”

而最后一本,也是制作最为晶亮的时尚杂志,详细地分解了秦晋琛、桑桐还有小橙橙在南城拍摄的那条广告,照片上的男人穿着普普通通的粗布衣服,袖口挽到肘侧,半侧着身子拥住身旁的妻女,笑颜俊逸……

想不到一向低调的秦晋琛,竟然为了桑桐和女儿,去拍摄了这样的一则广告,而他脸上的笑容则是她从未见过的……

叶婉露忽然一阵心悸,她靠在枕头上,有些痛苦地按压住胸口,又自虐一般去看照片上的桑桐。

她怔怔地看着那副照片,叶正国在身旁说,“你好好kàn

看,他这样子,还会想到你吗?!”

她用力地咳嗽起来,想大笑,想用力地将杂志扔到很远的地方,远到自己再也看不到,可浑身的力qì

却消失了,连抬抬手指都觉得异常艰难。

胸口又是一阵剧痛,神智也渐渐模糊起来。

刚刚走进来的曹伟伦和唐霜,见到她的那一刻露出慌乱的表情,这是叶婉露在意识陷入黑沉之前见到的最后一幕……

叶婉露在病床上做了一个轻飘飘的美梦,每一个镜头里都有她、卢卡斯还有秦晋琛在一起的画面,之前看过的那些照片,女主角换成了她,而小橙橙则换成了卢卡斯,他们三口之家欢笑着,在田野里奔跑着,好不欢快……

或许是梦里太完美,她不想从这个梦里醒过来,再次睁眼时,已是翌日午时。

看见自己的母亲唐霜坐在床头,叶婉露顿时泪如雨下,想开口叫声妈,可抿了抿嘴,说了另外一句话,“还救我干什么……让我死了多好……”

唐霜听见女儿的话霍然起身,她从来没有生这么大的气,“你想寻死?我千辛万苦把你生下来,养了你整整二十八年,最后你一声不吭就要离开……你怎么舍得我这个妈?怎么对得起我和你爸对你的养育之恩?!”

唐霜哭倒在地,“告sù

妈,你这是何苦,何苦啊……”

叶婉露鼻子一酸,也哭了。

“妈……对不起……”她声音嘶哑,眼泪无声肆虐,低低地说,“我错了……可我真的控zhì

不住自己……”

到底是心疼自己的女儿,唐霜抱住叶婉露的身子,两人痛哭成一团。

曹伟伦一直守在病房外,没敢进去,只是远远地看着叶婉露,脸色逐寸逐寸变得铁青。

他忍着怒气转身,一拳重重地捶向石墙,只听见闷闷地一声“咚”,拳头硬是生生地砸在石壁上,鹰一般凌厉的双眼里迸出两道寒光。

良久,隐忍多年的怒意终于全数喷薄而出,咬牙道,“秦晋琛,这个仇我非报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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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玲和桑桐回到照母山顶别墅后,依旧惊魂未定,尤其是桑桐,巴掌大的脸上气色不大好,沉默地跟在丁玲身后。

刘婶从厨房里出来,“夫人,我正在准bèi

午饭,您和少夫人在外面吃了吗?”

“我们还没吃,”桑桐又转身对丁玲说,“妈,您先回房休息吧,我去跟刘婶准bèi

午饭。”

“桑桐……”

想起刚才发生的一切,丁玲就觉得后怕,桑桐不可能没有触动,她满脸担心地看着她。

桑桐笑了笑,“我没事的,您请放心。”

丁玲有些担心地看了她几眼,才低声嘱咐说,“今天的事情不要跟晋琛说,免得影响他的工作。”

“好,我知dào

了。”桑桐点点头。

说是不担心,又怎么会不担心?她亲眼目睹叶婉露割破手腕的那一幕,还有叶正国满脸愤nù

地瞪着她和丁玲的眼神,恨不得扒掉她们一层皮的模样。

他的那句“我告sù

你们,婉露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姓秦的那小子也甭想好过”犹在耳边,桑桐一想起来,就觉得胆战心惊。

她不禁担心起秦晋琛来,便掏出手机给他打电话,可电话怎么都打不通,桑桐耐心等到夜里,再给他打过去,依然是无法联络中。

算算日子,秦晋琛也该在明天回来了。

或许是他太忙,所以来不及接电话?桑桐安慰自己,让自己定下心来。

可还是有些心惶惶,大概已经习惯了在睡前接到他的电话,以至于今天突然没了他的消息,她整个人慌得六神无主了,来来回回的在主卧室里走个不停,却怎么都没办法让自己安下心来。

就连女儿也和她有心灵感应似地,抱住她的手臂说,“妈咪,爸比好久回来?我想爸比了。”

“爸比明天就会回来了。”桑桐安慰女儿。

小橙橙将身子蜷缩在她怀里,“那妈咪可以陪橙橙一起睡觉觉吗?”

PS:还有一更

300. 【V236】这一抱,仿佛是抱了全世界(补更)

这段时间,小橙橙已经习惯抱着秦晋琛一起睡觉,他不在,小不点觉得身边好像缺了点什么似的。

桑桐闻言也觉得动容,揉了揉她的额发,“好,今晚妈咪陪你。”

说着,她钻进了小橙橙暖暖的被窝里,将她搂紧,抱了个满怀。

她试图用小橙橙身上这份温暖来填实她心底的那份空虚寒凉,但一感觉到怀里的柔软,她的眼泪,竟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

“宝贝,你跟妈咪一起祈祷,祈祷爸比能够安全回来,好不好?”

“嗯。”小不点懵里懵懂地点头,却不知dào

用什么方式祈祷,只是将桑桐抱得更紧。

这一整夜,桑桐噩梦不断,总是梦见秦晋琛遇见了不测,她睡了又醒,醒了又睡,再醒来时,发xiàn

枕巾上已经湿了一片,脸上的泪痕还未来得及干涸。

第一个意识便是去翻看床头柜上的手机,然而,当见到未接来电一栏为空时,桑桐整颗期待的心瞬间落空了。

她怏怏地洗了一把脸,刘婶就来敲门了,“少夫人,不好了!”

桑桐开了门,“刘婶,出了什么事?”

“少夫人,请你赶紧下楼去看看电视机里的新闻吧。”

桑桐稀里糊涂来到楼下,秦伯尧和丁玲都忧心忡忡地直盯着电视机屏幕,她也定睛看去,电视机里正播报着一则国际新闻——

“……当地时间2015年2月23日,印尼航空公司一架载有200多人次的航班,在离开巴厘岛XX机场后与空中管制中心失去联系,据悉这架飞机的目的地是云海市,机上载有60多位Z国乘客……航空公司在一份声明中表示,航班XH257是在当地时间今晨6点40分与管制中心失去联系的,本应于11点10分抵达云海……”

桑桐错愕地看着电视机屏幕,久久回不了神。

丁玲指着电视机里正播报着的新闻,哭丧地抽噎,“晋琛这次出差的地方就是在巴厘岛,而且航班就是今早60点40分的那架航班啊!”

桑桐怔怔地看着电视机里不断闪过的废墟,浩瀚的大海水平面,以及血肉模糊的场景,有那么一刻,她的脑子完全处于当机状态,脸色更是惨白一片。

很久,她才回过神来,频频摇摇头,始终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画面,“不,不可能!这不是真的!他一定没事!”

到底是在商场上叱咤风云多年,秦伯尧强自镇定地道,“目前我们还没联系到他,不过刚刚得到飞机失联的消息后,我马上派人赶了第一班飞机过去……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那边的消息。你先别慌,或许,事情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糟糕。”

秦晋琛如此安慰着自己的老伴,也安慰着桑桐。

“什么没那么糟糕啊!那么可怕的事……怎么会飞机失联呢?万一遇上什么恐怖分子,那可怎么办?!”丁玲哭丧着脸,差点儿晕厥过去。

“行了!你给我闭嘴!现在消息还没有,你瞎说些什么呢?!”

秦伯尧看见桑桐脸上的血色一寸寸消失,赶紧喝止了丁玲,丁玲这才收了声音,却依旧哭噎得厉害。

秦伯尧走来轻拍了拍桑桐的背,安抚她,“你别听老太婆的话,这还不确定消息呢,等消息出来了,一定会马上汇报那边的情况,你先不要慌。”

桑桐蒙蒙地点点头,精神恍惚地回到卧室,她没能控zhì

住自己的情绪,躲进了洗手间里,把自己哭成了泪人儿,满腹的担忧和恐慌,还有浓到化不开的思念,全数化作了泪水发泄般的涌了出来……

她掏出手机,不停地拨打着秦晋琛的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您稍后再拨。”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

“对不起……”

桑桐机械似得一次又一次按着重拨键,而回答她的也同样是那冰冷的机械音,那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宣判,一声一声震在她的胸口上,撕裂般的巨疼。

她抱着手机,泣不成声的给秦晋琛留语音。

“晋琛,你在哪里?”

“你快出现,好不好?没有你的桑桐,什么事都做不好……”

“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好想你……呜呜呜……”

到最后,所有的话语,全数化为桑桐抑制不住的哭声。

这一整天,桑桐都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极度担忧、精神高度紧绷的她,连眼眸都凹陷了下去,她时刻把手机揣在手心里,唯恐自己会一不小心就错失了某个最重yào

的电话……

第二天接到秦伯尧派去的人打回来的电话,说是已经联系上了秦总,因为他临时会见了一位准客户,所以误了航班,并没有坐上那架飞机,至于电话联系不通,那是因为那位客户带他去了一个新开发的岛屿,那里还没有连通网络……

对方还说“给秦总订了下午最后一趟班机,凌晨十二点以前就能到家”,桑桐抬起腕表,时间刚好是晚上七点半,她顾不上吃晚饭,就抓过桌上的包,驾车飞驶往机场。

每一分,每一秒,都过得那么缓慢,桑桐不时地看着腕表,期盼时间过得快一些。

好不容易等到最后一班由巴厘岛飞往云海的航班抵达,桑桐早已望眼欲穿。

生怕错过他的身影,她一直瞪大眼睛,直盯着出口处,直到看见那一抹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显然,秦晋琛也看见了她,他推着行李箱,远远地朝她挥手,嘴角勾着一抹懒洋洋的笑容,令人眩惑。

桑桐的眼眶,一瞬间就湿了。

男人已经走到她的面前,她抹了两把泪,想要抬头,却忽而觉得腰上一紧,一只有力的猿臂不由分说的就将她一把捞进了结实的胸膛里去。

一感觉到秦晋琛身上那份熟悉的味道,以及这暖实得叫她贪恋的怀抱,桑桐就再也忍不住,伏在他的胸口,把自己哭得像个孩子。

她多害pà

自己会再也见不到这个男人,多害pà

再也感觉不到他的温度……

这两天,她几乎把所有的眼泪都流干了。

但还好,他在,他还在……

桑桐伸出小手臂,下意识的把他搂紧,再搂紧……

似唯恐他又会突然从她的世界里,消失不见了一般,她再也不要过这种担惊受怕的日子了!!再也不要……

“别哭了。”秦晋琛俯身,低头,温柔的替她拭泪。

桑桐却钻在他怀里,怎么都不肯出来,也不说一句话,只是一味的哭着,发~泄着这么多天以来心里所有难受的情绪。

从得到飞机失联的消息后,桑桐就再也没合过眼,更别说是吃饭,吃了什么进去,吐什么出来,连喝口水都觉得难受得慌,一颗心脏时刻都像游走在剑刃之上,一触,就疼得特别厉害。

秦晋琛显然没料到她会哭得这般厉害,她一滴一滴的泪水,落在他的手心里,滚烫滚烫的,直烧在他的心口上。

他双臂紧搂着桑桐,健硕的身躯与她贴得更紧,将她桎~梏于自己的胸膛和双臂之间,而桑桐还在哭着,双手捂着早已红肿的眼睛,沉浸在自己忘我的世界里尽情的淌着眼泪。

再这么哭下去,这机场恐怕都得被她给淹了。

秦晋琛伸手,轻轻拿下她挡着眼睛的双手,“来,别哭了,先让我好好kàn

看你。”

结果一句话出来,桑桐哭得更厉害。

她娇嗔着用手去拍他的胸膛,“你骗我!!骗我!!你明明跟我保证要平平安安的,结果……无缘无故的失去了联系,你不是手机会二十四消失连通吗?为什么联系不到你?还有,你误了飞机,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你知不知dào

我有多担心,多害pà

,呜呜呜……”

桑桐哭得泣不成声,眼泪肆无忌惮的往外流。

真的不是她爱哭,而是一见到他,一想到这几天没有他消息的日子,桑桐就忍不住直想掉眼泪。

秦晋琛抬手替桑桐把眼泪擦干,大手捧住她哭红的小脸蛋,皱着眉头诘问她,“告sù

我,我才离开一星期,为什么你就瘦了这么多?还有这双眼睛,眼里全是血丝。桑桐,你也答yīng

我会好好照顾你自己,你就是这样照顾自己的?”

被他质问,桑桐也不回口,只是依赖的搂住他的腰,一双眼通红得厉害,望着他的眼眸里全然都是绵绵的撒娇意味,如实交代,“我怕错过你的电话,所以……这两天一直就没怎么睡过。”

“什么叫一直就没怎么睡过?!”秦晋琛的脸,顿时就沉了下来,抚着桑桐脸颊的动作,却极为柔软,一双深沉的眼底,全是心疼。

桑桐的眼眶,登时就模糊了。

她搂着他结实的键腰,脑袋依恋的藏进他怀里,秦晋琛挑眉,看着她清秀的面庞上还有未来得及干涸的眼泪,深邃的眼潭顿时收紧了些分。

心下不禁动容,他弯腰,抱起她往停车场走。

而这一抱,仿佛是抱着全世界。

PS:咳咳,那啥,明天该是时候甜蜜了哈^^

301. 【V237】不晚,时间正合适

桑桐在车上睡着了,因为担心秦晋琛,她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合过眼,所以这一觉也就睡得很沉,要不是感觉到颈边一阵瘙~痒,说不定她还能继xù

睡着。

一开始不知dào

那是什么东西,等到反应过来时才发xiàn

,原来那是男人的唇。

桑桐吓了一大跳,近距离的感触到秦晋琛结实的胸膛里所散发出来的热气,桑桐顿时连呼吸都有些不自在了,白皙的颊腮泛起一层微醺的酡红。

“几点了?”

问出口后,随即就觉得这个问题很白痴,外面黑幕降临,想来也是夜深人静的时候了,要不然这个男人也不会这么大胆地趴在她的身上。

“天色晚了。”她红着脸问。

“不晚,时间正合适。”

他笑着说,随即霸道地掰过她别开的小脸,而后一俯身,姓感的薄唇便毫无预兆的啄住了桑桐的唇瓣。

他湿热的唇舌,伴随着烟草的味道,禁~忌地挑豆着桑桐的唇瓣。

起初是浅浅的口允吸,他用火热的舌尖沿着桑桐的唇线细致地描绘着她的红唇,却倏尔,一张唇,紧紧地捉住了她的唇瓣,肆意的吮着……

显然,表面上的亲吻根本不足以满足他的谷欠望,他搂着桑桐腰肢的手臂更收紧了力道,轻扣住她下巴的手也下意识地将她的脸蛋托得更高,两个人的距离便拉得更近了,迫使她更深更直接地承shòu着他这一抹炙~热的吻。

而他的吻,深得几乎是要将桑桐吞噬掉。

湿~热的舌尖,霸道地撬开桑桐的唇齿,急切地侵占着她檀口间的每一寸……

这一吻,来的太深太火~热,桑桐被他的唇舌逗弄得昏头转向,整个人只能娇慵无力地任由他趴在自己身上,吸取她口内每一寸气息。

绵长的一吻,终于结束。

两个人的呼吸都有些短促,诱~人的潮~红分别染上秦晋琛的眼底以及桑桐的颊腮,她羞涩的偏回了头,抿了抿红肿的唇瓣,有些窘迫,没好意思再去看他。

秦晋琛却不由分说地将她翻转了身,让她直接跨坐在了他的身上,而桑桐的小肚子,便毫无预警地抵上一个硬得教她陡然面红耳赤的东西!

她惊得低呼一声,下意识的扭摆了一下,想逃开,却被一双大手紧紧地扣住了翘屯。

秦晋琛掌心用力,就让她抵得更深更~紧了,甚至能感觉到那硬邦邦的东西有些扎痛到了她。

桑桐一张脸烧得发烫,秦晋琛那张英俊的面庞凑了上来,嗓音迷离的问她,“感觉到了什么?”

他火勺热的气息,扑洒在桑桐的鼻息间,如同一道电流从她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间窜过,顿时让她呼吸紧得快要窒息。

“嗯?”他姓~感的轻哼一声,哄着怀里的桑桐,而大手更是托住她的翘屯,越发用力了些分。

“别……”桑桐被他抵在怀里,根本不敢抬眼去看他,涨得通红的脸,如同被火烧烤着一般,热得她香汗涔涔,额际被染湿了一小片,有发丝黏在上面,让本就娇媚的她,此刻看上去,越发姓感迷人。

霎时,旖旎的味道充斥在狭小的空间里,更浓,更烈……

“我说过,等你伤好了,得好好补偿我,你忘了?”秦晋琛沙哑的嗓音,动情的蛊惑着怀里的桑桐。

直白的邀请登时让桑桐有种头脑充血的感觉,颊腮上的潮红直往水眸底里蔓延而去,她双手抵在他结实的胸膛上,无助的摇头,“不太好吧?你才回来,不累吗?”

“不累,跟你在一起,我精神百倍。”男人唇边逸出一抹轻狂的笑来。

而且,耐性极好。

湿~热的手掌,从自己的胸膛前抓过桑桐的小手,让她一路沿着他姓感的肌理线,往结实的腹部,游离而下……

透过质地上好的白色衬衫,桑桐能清楚的感觉到他肌肤上那滚烫的热度,烧得她的手指微微颤栗。

却倏尔,手心里猛地一烫,只觉虎口处一紧,泛空的手心,竟毫无预兆的被一根炙~烫的石更物填充得满满的!

桑桐的心,猛地一个突跳……

呼吸急促,绯红的水眸剧缩了几圈,一道惊呼抑制不住的从小嘴里溢了出来,面色顿时通红如火燎一般,她吓得撒手就想逃,却还来不及逃跑,握着热棒的小手,就被一只霸道的大手紧紧摁住,让她分毫逃离不得。

“你……”桑桐吓坏了。

无辜的绯色雾气染上她的眼眸,她咬唇,怯然而又无辜的看着他。

说实话,四年未经人~事,桑桐的心里真是怕的,小手因慌乱而紧紧揪着他的衬衫,而另一只手更是抖得像小筛子。

那里,如同握着一把炙~热的烈火,直往她的胸口烧去,而后,蔓延至她全身的每一个细胞。

而此时此刻,秦晋琛也好不到哪里去,才一感觉到她柔软的手心触到自己的敏感之物时,他浑身一窒,连呼吸都仿佛停了一秒。

剑眉深蹙,豆大的汗珠不停地顺着额角往外涌,他忍不住餍足的闷哼了一声,小~腹一紧,那股热流差点就直接在桑桐的手心里泄了出来。

不得不承认,整整四年没被女人碰过,突然被这么柔软一握,他几乎快要扛不住。

桑桐整张脸羞红得像是熟透了西红柿,想要退出手来,却被他握得死紧,动弹不得,却能感觉到一股黏黏的水渍正一点点从她的手心里漾开,不用脑袋想也知dào

那是什么东西……

桑桐登时面红耳赤,“你……我……”手心里那粘糊糊的热感,让她窘得无地自容,连说话都变得结结巴巴,语无伦次了。

秦晋琛姓感的喉头滚动了一下,声线喑哑,蛊惑着说,“动一动……”

“我……我不要……”桑桐急得快哭了,晶莹的泪珠,染在长卷的羽睫之上,那般柔弱而又无助,她慌得直摇头,“不要,不要……”

她想把手抽回来的,却努力了无数次后,终究以失败告终。

秦晋琛单手攫住她的下巴,眸仁深沉而又火勺热的胶着桑桐那张委屈的小脸,“都说久别胜新婚,看来我们是太久没在一起,所以你连夫妻之间的正常生活是怎样的都忘记了,是不是?”

一听这话,桑桐微微吸了口气,掩去眼底那抹羞涩,红着眼,鼓起勇气,努力的尝试着握紧他的擎天柱……稍稍上下动了动。

她发誓,绝对只是,那么稍微的一下下……

然,就那么一下,桑桐清楚的见到他冷峻的眉峰猛地收紧,烟瞳扩散,染上了一层迷离的雾气,闷哼声便溢出来……

那一刻,桑桐分明感觉到自己手心里那握紧的东西在迅速膨胀,大到……几乎让她把握不住!

她被惊吓到了,心脏扑腾扑腾乱跳着,几乎快要从心口里窜出来。

而她的手心,却是越来越湿……

却来不及多做思考,唇瓣再次一烫,红唇就再次被他俯低下来的薄唇深深覆住,修长骨感的手指轻轻勾起她的下巴,迫使着她抬起头来,承接他这一抹热切的深吻。

“宝贝儿……”久违而爱昧的言语从他的唇间溢出来,透着掩饰不掉的又欠愉。

紧接着他的大手抓起她的小手,教着笨拙的她,一点点在他强壮的擎天柱上狂欢起来……

良久,桑桐的呼吸都乱了节奏,一双雾霭朦胧的眼眸沾着水气,讨饶的盯着他看,“好……好了吗?”

她的手,有些累了。

“还没有……”男人沙哑的嗓音,伴随着亢奋的闷哼声,回答道,“好像越来越难受了,怎么办?”

他说这话的时候,竟是一脸的委屈,桑桐听得又羞又气,羞愤得用另一只手锤他。

她这么努力的为他服wù

,手酸得都快断了,他居然还好意思用这种委屈的眼神看着她,她才要叫屈的好不好!

桑桐的羞愤的表情和动作,对于秦晋琛而言,更是一种要了命的蛊惑,顿时幽眸深陷了下去,漆黑的眼底加深了色泽。

忽而一用力,擎天柱就埋入了桑桐的身体里……

“啊——”她惊得低呼。

但惊呼只是一瞬,很快唇瓣就被他啄住,呼声消失在两人的唇齿间……

桑桐如同溺水之人,双手紧紧抱住秦晋琛的肩膀,如果抓着救命的浮木一般,被他疯狂地撞击着,她觉得自己快要被他撞碎了,连身体里的五脏六腑都有一种快要飞出去的感觉。

爱昧的水渍声,如同一首欢快的曲调,让室内的两个人渐渐渐迷失了心神……

激~情过后,桑桐累得如同一滩烂泥,再也抽不出一分的气力来。

秦晋琛用单臂撑着自己健硕的身躯,尽可能的不让自己压到她,纤长的手指拂过她浸湿的长发,一点点替她拨至耳根后,剑眉微微上挑,嘴角一抹若有似无的轻笑,“是不是累坏了?”

桑桐羞得将脸埋入臂弯里,闷哼了一声,当作回答。

“累了就睡吧。”

他轻笑一声,俯身,低头,在她滑嫩如丝的香肩之上,烙了一个疼惜的吻,猿臂像搂着一个抱枕一般拦腰将她紧紧地抱着,和她一同昏昏沉沉睡过去。

PS:二更我会尽早在中午十二点以前传上来

302. 【V238】爸比妈咪,开开门

桑桐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全亮了。

薄薄的晨曦透过玻璃窗筛落进来,映射在床上两道紧紧相拥而眠的人儿身上,如同给他们镀上了一层金色的薄纱,暖洋洋的感觉,旖旎了整间卧室。

桑桐睁开双眸,第一眼印入眸底的便是秦晋琛那张俊逸的面庞。

晨曦如碎金一般,一点点,柔软的点缀在他完美的面庞上,棱角分明的轮廓线被光线匀染得温谦而柔和,即使是这么安静的睡着,身上那份与生俱来的气质也分毫不减。

这男人都三十好几了,怎么还能这么有颜……

桑桐这样想着,就情不自禁地伸手想要去触摸一下他的脸,然而手还没来得及碰上去,就被突然醒过来的秦晋琛抓了个正着。

小手被他紧紧的箍在大掌里,眸底尽是流光溢彩般的慵懒,秦晋琛张嘴,轻轻地咬住她的葱指,一翻身,就将她压覆在身~下。

“大清早的,对我动手动脚,想干什么?”秦晋琛的声音,是明显的暗哑,却如同那醇厚的酒香一般,叫人沉醉,不可自拔。

他双臂撑在她头部两侧,大掌轻轻捧着她的脑袋,拇指指腹柔软的一次次从她额际间轻抚而过,每一个动作都那么温柔热切,仿佛她是一件易碎的陶瓷工艺品。

她想起了昨晚的疯狂,略红了红脸,说道,“我还以为自己在做梦,怕你不是真的在我身边……”

所幸他没事,一切安好,之所以这么担心,大概还因为叶老的那句话,她担心地问,“对了,叶小姐的事情,你听说了吗?”

“嗯,我听说了。”秦晋琛略垂眼眸,平静地道。

“我担心叶老他……”

“别担心,叶家的事情我会妥善处理。”秦晋琛拥了拥她,又道,“其实我早该把婉露的事情解决了,也不至于拖到现在,让她更觉得难受。不过,我倒是不太担心,毕竟她还有卢卡斯,还有伟伦,我相信她会走过这个坎的,你别担心。”

“希望是这样。”桑桐点点头,却还是有些担心,手握住他的大掌,更加紧了紧。

事实上,秦晋琛也有事瞒着她,这一次去巴厘岛赴会发生了一些事情,他不告sù

她,免得她又过多的担心。

“你再多睡一会儿吧,我去洗漱。”秦晋琛起身,想要去洗手间。

桑桐掀了被子下床,“我也睡不着了。”

她起来的时候,半果的身子就露了出来,秦晋琛的目光流连在她身上,却又蹙眉,“桑桐,你得增肥了!就你这小身板,做起来我都担心会把你撞散!”

他说着,竟还流~氓一般伸手捏了捏桑桐的翘屯。

对于他直白的话,和直白的调又戈动作,桑桐又羞又气,气急败坏地去拍他的咸猪手,“秦晋琛,你怎么越来越没脸没皮的了?!”

面对桑桐的呵斥,秦晋琛只是轻声笑着,连否认都懒得做。

倏尔,拦腰一把将桑桐抱起来,将她安置在镜前的洗漱台上坐着,而他则单臂抱着桑桐的腰肢,另一只手撑在洗漱池上,俊朗的面庞微微仰高,凑近她,“帮我把胡子刮了。”

“啊?”桑桐愕住,看着他下颚处,那隐隐露出的姓感胡渣,她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心脏漏跳了一拍。

她羞涩地抗拒着,“我没给人刮过胡子,我不会……万一刮到你的脸怎么办?”

秦晋琛轻笑,“那就更得学了。”

他拿了剃须膏递到桑桐的手中,又把电动剃须刀搁在她另外一只手心里,“来,我教你,先把泡沫抹在我下巴上,软化一下我的胡须……”

好吧,都已经这样了,桑桐好像再拒绝的话,就显得有些矫情了。

她打开那瓶剃须膏,试探性地在秦晋琛的胡渣上喷了一些,“是这样吗?”

她不确定的问他。

“嗯。”秦晋琛赞许的点头。

“那这样呢?”桑桐说着,就把那瓶剃须膏直接往秦晋琛的脸上喷去,故yì

捉弄他,“是这样,对不对?”

看着他满脸白色泡沫的窘相,桑桐咯咯直笑,“秦晋琛,你这样好好笑!!”

桑桐脸蛋上洋溢着的绚烂笑容,迷离了秦晋琛的眼,如果只是一个小小的恶作剧就能让她这么开心,那又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他也跟着扬眉笑起来,并伸手从自己脸上刮了一点泡沫下来,报复式的直接拂上桑桐的鼻头。

桑桐不肯服输,又往他的下巴上喷了厚厚一圈,坐在洗漱台上笑得前仰后合,“秦晋琛,你这样真的好好笑!”

他佯装生气的样子,从桑桐手里把那瓶剃须膏抢了过来,在她脑门上喷了一圈,登时就像极了满头白发的老太太,惹得秦晋琛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桑桐怨念地坐在洗漱台上瞪着他,娇嗔道,“秦晋琛,你把我的头发都弄湿了!”

她嘴上这么说,可分明就在秦晋琛那双漆黑的眼眸里见到了自己那张动情的笑脸。

“好了啦,别闹了,把脸乖乖凑过来,我给你刮胡子。”她笑着挥了挥手里的剃须刀。

秦晋琛收了笑脸,但眸底分明还有未散的笑意,乖乖地把下巴凑到桑桐眼前。

桑桐见状不由得失笑,再次挥了挥手里的剃须刀,“你可别乱动哦,要不然割到你了,我可不负责。”

他扬了扬眉,“我把一辈子都交给你了,你敢不负责?”

“贫嘴吧你就!”

桑桐瞪他一眼,心里却是柔软得紧,话说回来,真要弄伤他这张脸,她也舍不得,于是敛了心神,小心翼翼地捧起他的脸颊。

右手拿着剃须刀缓缓地在他的下巴上移动着,每一个动作都极为小心,唯恐自己会弄伤了他一般,而秦晋琛就这么一直盯着她的脸,不落下她每一个小小的动作。

一开始,桑桐极为小心地替他刮着胡子,可渐渐感觉到他的视线变得炙~热后,她的脸颊也开始发烫起来。

她坚持把他的胡子刮完,替他擦尽脸上的泡沫,再将剃须刀放下来,一转头,一道阴影就朝她盖了下来,她柔软的樱唇毫无预兆地被他薄薄的唇瓣紧紧覆盖住。

这记狂热的吻,几乎是要将桑桐烧融,才一触上她的唇瓣,就感觉有一股震麻,从舌尖蔓延上来,酥了心魂,软了娇身……

他舍不得从她红肿的唇瓣间抽~离出来,火~热的视线胶着在桑桐的脸上,几乎要将她烫伤。

而他,显然还有些意兴阑珊。

唇瓣好不容易逃离处他的侵占,桑桐重重地喘了几口气,本以为可以休停一会儿,却不料,他一低头,唇齿就直接咬住了桑桐的衬衫纽扣……

“喂,我才刚刚穿好衣服,你怎么……”

桑桐想要阻止,然而,却只听见“砰”的一声响,线丝断裂的声音响过,胸口那颗纽扣顿时就被秦晋琛含在了薄唇之间。

下一瞬,一俯身,还不待桑桐反应过来,唇齿直接向她的月匈口攻占过去……

桑桐不可遏制地发出一声低口今,原本僵硬的身子变得虚软,当他分开她的双脚压上来时,桑桐推了推他的胸膛,“昨晚不是才做过?”

“不够!”

两人挤在狭仄的洗手间里,身上都出了细汗,秦晋琛撑着手臂支起在桑桐的侧首边,气息有些粗,低头看着两人紧紧相贴的私~密处。

衣服都还来不及脱,他的分~身就已经进去了一个头,忍不住又往里动了几下,桑桐攥紧他的肩胛骨,却怎么也没办法投入,下面涩痛得要命。

他耐着性子动了动,缓慢地将火~热尽数蔓延到她的体内,桑桐夹了夹双脚,脚趾蜷缩,当他开始又快又猛地律動时,她又本能地张开双脚迎合,大口地喘息。

秦晋琛低头看她紧蹙的眉心,不由放慢动作,“还疼?”

桑桐摇头,呼吸急喘,“不疼。”

扎着马尾的头绳被他取下,瞬间,一头长发散落在腰间,轻轻扫过石壁。

他忽然又加快了动作,桑桐有些抓不住他的肩,闭上双眼任由他驰骋,情到浓时忍不住哑着嗓子喊他,“秦晋琛……晋琛……”

最为激荡的时刻到来,他扎进她的怀里低低地喘息,桑桐扣紧他的脑袋,身体还沉浸在高朝的余韵里无法自拔。

过了良久,男人伸手捏了捏她,“再做一次。”

桑桐惊得瞪大了眼,“你吃了兴奋剂还是怎的?还来?!”

男人闷闷地笑,有些得yì

,却倏尔,听见卧室门那儿传来一阵“咚咚咚”的敲门声。

桑桐一惊,猛然回神,伸手去推身前的男人,“晋琛,有人在敲门。”

“肯定是刘婶来叫我们下楼吃早饭了,”男人蹙了蹙眉,感到意犹未尽,“别管她,我们不应门,她自然就下楼去了。”

怎料他话音刚落,门外有道稚嫩的声音飘进来,“爸比妈咪,开开门,我是橙橙啦!”

“是女儿,快去开门!”桑桐惊呼。

“……”秦晋琛无语,脸色有些难看。

那小不点,每次怎么都那么赶巧?!

303. 【V239】不愧是我秦晋琛的女儿

没辙,秦晋琛只好退了出来,并将衣物整理好,从浴室里出来后就去开了门。

脸色自然是很难看,门一打开,门外抱着海绵宝宝的小橙橙一眼看见秦晋琛绿着一张脸,就吓了一跳。

“说!什么事儿?!”秦晋琛几乎是从牙齿缝里迸出这么一句话。

这是秦晋琛第一次对小橙橙这么凶,小不点明显感到很可怕,吓得后退了一大步,瑟瑟缩缩地说,“爸比,我想去动物园玩……”

秦晋琛虽然还在气头上,但是看见小橙橙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也有些心软了,他克制住火气说,“今天还不行,爸比和妈咪都还有事。”

小橙橙扁了扁嘴,“可是,你答yīng

过橙橙要去的。”

“让爷爷奶奶带你去,好不好?”

“我不要,我就要和爸比和妈咪一起去。”

和爸比妈咪一起去动物园,是小橙橙从小就有的梦想,可惜一直未实现,她在其他事情上都是个乖巧听话的孩子,可唯独在这件事上却不容妥协,骨子里那股执拗劲儿倒是和桑桐以前有些相似。

桑桐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正好kàn

见小橙橙在撒娇耍赖,眸光不由自主变得柔和下来,她试图跟女儿讲道理,“橙橙听话,妈咪要出去办事,爸比还要上班,等到了周末,爸比妈咪就带你去动物园玩,好不好?”

小橙橙明显很不情愿,但还是乖乖地点了点头,桑桐揉了揉她的额发,“那我们先下楼去吃早饭吧?”

小不点的脑袋耷拉着,再次点点头,这才抱着海绵宝宝转身下了楼,看着橙橙小小的身影,以为安抚工作起到作用的桑桐和秦晋琛,彼此对视一眼,眼底都露出一抹笑意来。

殊不知,小不点虽然不说话,但其实心里是有小情绪的,只是没有说出来而已。

桑桐不放心女儿一个人在楼下吃饭,就转身去了洗手间,“去洗漱一下,下去吃饭。”

“嗯,我也去。”秦晋琛跟着她一同进去,跟个没事人似地,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对了,橙橙户口的问题,是不是该迁回来了?她现在还挂在东方少翎的户口薄上。”桑桐说着,又蹙了蹙眉,“要不我抽空回南城一趟,跟他商量商量怎么处理这件事情吧。”

“回去哪儿?南城?”秦晋琛在镜子里看着她,吐掉口中的牙膏泡沫后,用水漱洗干净,又擦了擦脸,这才抬起头来,“你一个人去另外一个城市,跟别的男人碰面,你觉得我会允许吗?”

桑桐没好气地白他一眼,“我是去办正事。”

“那也不行,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去。”秦晋琛将牙刷丢进漱口杯中,“我会安排行程,带上你和橙橙去的。”

想着女儿也是想念她的小烨哥哥了,桑桐点点头,说,“也好。”

她幽幽地望着秦晋琛的侧影,白色的睡袍,结实的胸膛微露,短短的黑发垂着,身材修长挺拔,骨架劲瘦,镜子上方的灯亮着,他的睫毛长长地,密又翘,比一般女孩子都要漂亮,偏偏长在了一个男人脸上。

秦晋琛注意到她的凝视,忽然转过身来,桑桐不解地看着他,秦晋琛却伸手拉过她,低下头,吻了她的唇,清新的牙膏味从他的嘴里进渡到她的口腔,重重地啄了她的嘴唇两下才放开她。

嘴里的牙膏味,甜甜地,带着薄荷味道,桑桐不由得深呼吸了一下,直盯着他漆黑的双眼。

秦晋琛笑着说,“姑娘家家的,这样盯着一个男人看,羞不羞?”

桑桐没想到他会倒打一耙,却在见到秦晋琛用爱昧炙侬的眼神后,顿时语遏。想着女儿一个人在楼下太久,她心想还是不要逞一时嘴快吧,反正她也赢不了他。

……

小橙橙坐在餐桌前,闷闷不乐地吃着早饭,失望得眼珠儿都要掉下来了。

他讨厌爸比,也讨厌妈咪,他们都说话不算数!

自从妈咪回到爸比的房子里后,她就发xiàn

,爸比不再疼爱她了,整天就只知dào

和妈咪腻歪在一起,都不正眼瞧她了,就好像她是空气似的,说好去动物园游玩的,可爸比一拖再拖,她好生气!

听隔壁班灵灵说,她的爸比妈咪就常常把她丢给外公外婆,他们自己跑出去过二人世界,该不会她的爸比妈咪也跟灵灵的爸比妈咪一样,想单独跑出去过二人世界吧?

不要不要,她才不要嘞!

橙橙越想越担心,小鼻头红红的,脑袋耷拉下来,沮丧万分,秦伯尧和丁玲来到餐厅的时候,正好kàn

见小橙橙独自一个人抽噎的景象。

“怎么啦,我的乖孙女,一个人哭什么呢?”丁玲问。

小橙橙气鼓鼓地说,“都是爸比妈咪啦,说好要带橙橙去动物园玩,可是他们都不肯。”

秦伯尧走来,怜爱地抚了抚孙女的小脸蛋儿,“爷爷和奶奶带你去,好不好?”

小橙橙跺了跺脚,“那不一样,不一样的!”

刚好秦晋琛和桑桐从楼上一前一后地走下来,看见小不点在跟爷爷奶奶诉苦,秦晋琛走到餐桌前,好笑地挑眉,“怎么不一样?”

小橙橙红着一双兔子眼,心想怎么可能一样呢?

以前跟妈咪在南城的时候,妈咪都是以她为中心的,她不高兴了,或是她伤着饿着了,妈咪都会时常挂念着她,后来爸比来找她了,也把她捧在手心里,那时候追妈咪的时候,还常常买披萨、糖果和冰淇淋哄她呢。

还有还有,以前爸比和妈咪都是抱着她一起睡觉觉的,可现在呢?爸比已经追到了妈咪,他们有自己的卧室,可她却不能和爸比妈咪一起睡觉觉了,一定是像灵灵说的那样,她成了爸比和妈咪眼中不讨喜的拖油瓶。

小橙橙越想越委屈,撇着嘴哭诉,“我不要当被爸比和妈咪嫌弃的拖油瓶!”

桑桐吃了一惊,“谁说你是爸比妈咪嫌弃的拖油瓶了?”

“哼!”小橙橙把脸一撇,“那你和爸比都不带我一起去动物园玩,晚上都不让我跟你们一起睡觉觉,我知dào

,你们跟灵灵的爸比妈咪一样,想要过二人世界,是不是?!”

“……”秦晋琛的嘴角隐隐抽搐了一下。

原来,小不点是在意这个事情。

他清了清嗓子,正儿八经地盯着小橙橙说,“不要听别人胡说八道,我和你妈咪过二人世界,是要给你造弟弟妹妹出来陪你玩的,不是因为嫌弃你。”

桑桐闻言,脸颊霎时泛起红晕,她捶了一下秦晋琛的肩头,“你这人……在孩子面前瞎说什么呢?”

一旁的丁玲和秦伯尧不说话,只是抿嘴偷笑。

到底是小孩子,小橙橙被秦晋琛唬得一愣一愣的,“真的吗?”

秦晋琛郑重其事地点点头,“嗯,真的。爸比问你,你想要个弟弟,还是妹妹?”

小橙橙歪着脑袋,很认真地想了想,回答,“想要弟弟。”

“为什么?”

“因为爸比和妈咪生出来的小弟~弟,一定比卢卡斯哥哥和小烨哥哥还要帅。”

“哦,是吗?”桑桐一下子就乐了。

小橙橙重重地点头,“嗯,肯定是!”

秦晋琛得瑟地扬了扬眉,“不愧是我秦晋琛的女儿,有远见!”

小不点不知dào

什么叫有远见,只知dào

爸比是在夸她呢,一张苹果般润红的脸蛋儿笑得十分灿烂,之前闹出来的不愉快也被她抛到九霄云外了。

秦晋琛又哄道,“爸比妈咪这两天确实有事要忙,不过下午我们可以一起去看电影,这两天《熊出没》上映了,你要不要去看?”

“要!”

秦晋琛拍了拍她的脸颊,“那你乖乖去幼儿园上课,下午妈咪接你来爸比的公司,我们一起去看电影。”

“好耶!”小不点高兴得不得了,举手欢呼,差点儿摔翻了面前的瓷碗。

见女儿终于高兴了,秦晋琛和桑桐相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地露出笑容来。

……

下午五点,云海市某家私立医院。

曹伟伦匆匆来到住院部,见到叶婉露的时候,脚下的步伐也快了起来,他也是刚刚乘坐飞机回到云海,还没来得及回公司,就直接去医院接她出院的。

叶老终于肯放下姿态,答yīng

让他见婉露,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这次的机会。

叶婉露换好了衣服,抬头看到曹伟伦的时候,微微一愣,他这是——

他身上的西装还有些褶皱的痕迹,像是风尘仆仆,刚出差去外地才回来的样子,并且脸上疯长的胡茬也还未来得及刮掉,满眼是熬夜熬出来的红血丝。

她抿了抿唇,坐在那儿一直盯着曹伟伦,不过面上却是淡淡的。

头一次,她没有赶他走,曹伟伦心中稍有宽慰,看她一眼问道,“准bèi

好了吗?”

“嗯。”

“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取车。”

话音落了,人却没有动,还是直直地站在叶婉露眼前,她迎上他的视线,曹伟伦低下头,拍了下她的肩头,“还是一起下去吧。”

304. 【V240】他到底是什么意图,一试便知

曹伟伦转过身,极其自然地,要去揽住她的肩头,叶婉露不着痕迹躲开他的大掌。

他愣了愣,盯着落空的手半晌,最终还是放下手来。

两人上了车,一路都是沉默。

开到半路的时候,曹伟伦才开口说话了,“你稍等一下,我开车拐去公司取一下资料,然后就送你回香溪庄园,这样……没问题吧?”

叶婉露点头,搁置在额间的手指紧了紧,小指甲扣了下眉心……看起来她有些心慌,大概是因为他要开车去秦曹的缘故,虽然只是在楼下停个车,但也是极有可能会碰见秦晋琛的。

曹伟伦不由得蹙紧了眉头。

丢了烟,他忽然踩下了油门,加快车速朝秦曹驶去。

……

下午五点半,秦曹建筑设计事务所,总裁办公室。

办公桌前,秦晋琛惯常清冷的眼眸不显山不露水,仔细看过手中的机密报价单后,一双清瞳掩映在半垂长睫下,沉默良久。

丁秘书有些沉不住气了,问道,“秦总,不知dào

对这个案子,您是怎么看的?”

秦晋琛微眯了一下漆黑如墨的眼眸,随即笑笑,“坦白说,我很想拿到这个案子,但是又有些顾虑。”

“什么顾虑?”

“能顺利拿下印尼巴厘岛开发案的投标案,就能顺利帮zhù

我们夺取整个东南亚海外市场,可如果要拿下这个案子,势必要投入大量的流转资金,一旦出现任何差池,都极有可能造成财政危机,给秦曹带来不可预估的严重后果。”

丁秘书点点头,“可我们公司的流转资金雄厚,应该不会出现什么问题吧?”

秦晋琛不置可否,丁秘书感到困惑,“那秦总,您最终的决定是……”

沉默半晌,秦晋琛说,“离这个案子的投标会已经不远了,一切要周全计划,你下去做好准bèi

工作。”

“明白!”

丁秘书离开后,秦晋琛掏出手机拨出一串号码,那头传来朝哥的声音,“秦总,前几日曹伟伦的确偷偷出了一趟差,但具体目的不明确,现在能查到的是,他似乎和另外一家建筑设计事务所有秘密联络。”

“哪家事务所?”

“麒麟。”

“麒麟?”秦晋琛凝神,四周骤然安静得仿若能听见细针掉落的声响。

麒麟建筑设计事务所,是云海市在近四年来新冒出来的一个建筑设计事务所,但背景隐秘,资金雄厚,如此年轻的一家事务所,竟然就有和秦曹一样的强dà

野心,想要往东南亚海外市场拓展。

另一方面,之所以能引起秦晋琛的注意,还在于它的神mì

色彩,尤其是其执行总裁一栏,资料很模糊,连官方资料都鲜少可见。

正常而言,作为竞争对手,曹伟伦不应该和他们接触,更何况是地下秘密联络的方式?不知dào

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会不会是麒麟想要挖秦曹的墙角?毕竟,曹伟伦在建筑业也算是有所成就的人物,怕就怕在曹伟伦有其他意图。”朝哥担心地说。

投标会前,如果曹伟伦将秦曹内部的机密竞标价泄漏给麒麟,一旦麒麟抛出更低的竞争价,秦曹必会遭遇滑铁卢,输得财政危机。

后果有多严重,不堪设想。

秦晋琛始终没有说话,只是右手手指极有节奏地敲打着办公桌面,半晌,才终于开口,“无妨,他到底是什么意图,一试便知。”

背后调查曹伟伦的行踪,并不是没有根据可寻,抛开叶婉露的问题不说,早在一年前,秦晋琛就发xiàn

秦曹内部方面出了问题,有人把竞标价泄漏出去,致使两次竞标会失利。

秦晋琛一边不动声色地对内周旋,一边开始做调查,这一查,竟然查到了曹伟伦的身上。

一开始他并不相信曹伟伦和这两次竞标会失利的事件有关联,他一直当他是自己的密友,可敏锐的直觉告sù

他,曹伟伦确实有事瞒着他。

正沉思着,“嘀嘀——”两声响,内线电话接了进来,秦晋琛回过神来,摁下接听键。

“什么事?”

丁秘书的声音从那端传来,“总裁,您太太和女儿已经到了,说是在楼下等您。”

闻言,秦晋琛脸上的严肃表情缓和了下来,连声音也变得轻柔,“我手里边还有个文件没有浏览,你让她们俩上来吧。”

“好的。”

……

接到丁秘书的电话后,桑桐就带着橙橙上了直达顶楼的电梯,电梯是透明的,可以看到整个秦曹大厦内的景观。

小不点对爸比工作的地方感到很好奇,四处张望的同时,忍不住问桑桐,“妈咪,你来过这里吗?”

“当然来过了,”桑桐笑了,“我还和你爸比一起工作呢。”

“真的?”话题扯到这里,橙橙的眼睛都瞪大了一圈,晶亮的看着桑桐,“妈咪,快跟我说说,你跟爸比是怎么认识的吧。”

“这个……说起来可就话长了。”

橙橙不依了,抱着桑桐的衣袖扭了扭,“快告sù

我嘛。”

桑桐没辙,只好趁坐电梯的时间,简短地说起了她跟秦晋琛以往的那段经lì

,当然,也就想起了她还是客服部经理那会儿,他仗着自己是酒店顾客的身份,刁难她的经lì



一想起她端着茶杯,赌气地对他说“上帝请喝茶”的画面,桑桐就不由得失笑出声……

“妈咪,你在笑什么?”小橙橙稚嫩地问。

桑桐眼底的笑意收不住,就把这件事说给小橙橙听,可惜女儿听不懂,只是对“上帝”两个字感到好奇。

不一会儿,电梯抵达顶层,梯门打开,一大一小出现在走廊上,一下子吸引住了秘书室所有人的目光。

秘书室里的几位秘书都是秦曹的老员工了,大都认识桑桐,当初秦曹八周年年会上,就见过她的风采,后来听说桑桐去了国外,一度有各种流传,现在亲眼目睹桑桐牵着女儿出现在老总的办公室前,流言便不攻自破。

当然,大家的目光更多的是凝聚在小橙橙的身上。

因为要带女儿出去玩,出门的时候,桑桐刻意给小橙橙打扮了一下。

平常的小女孩儿都是一头直发,要么是扎着一根马尾,要么就是梳两个小辫,或是剪成中长发,前面耷上一层厚刘海,可小橙橙就是与众不同,遗传了桑桐一头海藻般的微卷长发,华丽地披在背后,漂亮极了。

加上她一双眉毛十分纤细,眼睛又大又圆,五官精致得没话说,肤色白皙,穿着一套粉红色公主裙,简直像极了从童话世界中走出来的公主。

几名女职员见了,全都不禁惊呼——

“总裁夫人,这个小女娃就是您跟总裁的孩子吧?好可爱啊!”

“好漂亮的小女孩儿,我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像洋娃娃的孩子呢!”

“可不是嘛,我前两天看过一篇网络报道,说去年网选最火的明星宝宝,就是总裁的女儿呢!”

桑桐淡笑着跟认识的人打招呼,橙橙却是一点儿也不怯场,应对大人们的目光,十分沉着,时而眨一眨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时而露出一个卡哇伊的笑容,要多萌就有多萌。

就连桑桐都自叹不如。

她这个女儿啊,似乎很享shòu

被人捧在手间万众瞩目的感觉,仿佛天大地大唯我最大,还真是随了她爸比的脾性呢……

桑桐笑着摇摇头,将橙橙牵进了总裁办公室。

两人跨进办公室内的时候,秦晋琛刚好阅览完最后一份文件,收起文件夹,将笔头揷好,抬起头来时,身前陡地飘来一道小身影。

怀里扑进小小的一个粉团,颈脖就被橙橙抱住,“爸比,爸比,你是不是上帝?”

“嗯?你怎么会这么问?”

“因为妈咪说,你在她面前,就爱装上帝。”

秦晋琛挑了挑眉,不解地抬头,桑桐好笑地解释,“我跟她说起以前在丽景的时候,当客服部经理的我被你刁难的那段经lì

,她就记住‘上帝’这两个字了。”

原来如此,秦晋琛也不由得失笑。

他垂头,俯视着女儿一张天真的小脸,伸手轻刮了刮她的鼻梁,“以后,我让你做爸比的上帝,爸比任你差遣,随你伺候,好不好?”

小不点还是不太懂,皱眉想了一会儿,说,“那……当上帝是不是能吃到很多好吃的?”

桑桐扑哧一声笑出来,“小吃货,你就知dào

吃吃吃。”

“这有什么,只要是爸比能买到的,都买给你吃!”

“耶!爸比脆骨!”

这下子,换秦晋琛不解了,“脆骨?什么意思?”

桑桐笑着解释,“橙橙以前帮一家韩国泡菜公司拍过广告,学会一句韩语,‘脆骨’大概就是‘最棒’的意思。”

秦晋琛也乐了,工作压力顿时得到了缓解,他抱着橙橙狠狠地啄了一口,“冲着你这句话,爸比今天请你吃大餐!”

“欧也!”

于是,一家三口乐呵呵地从顶楼坐电梯下来,秦晋琛单手右臂抱着小橙橙,左手轻搂住桑桐纤细的腰,气氛和乐融融。

然而刚到了楼下,竟然意wài

地撞见迎面走来的曹伟伦,而不远处他停在大厦门口的那辆跑车前,则站着一道人影。

305. 【V241】别到末了自己后悔(求月票)

秦晋琛的脚步略显滞缓,桑桐感觉到什么,抬头看去,乍然看见了叶婉露,显然她也看见了秦晋琛和桑桐,脸上血色全失!

曹伟伦先将叶婉露安抚进了车内,这才转身走向秦晋琛一家,却又看都不看秦晋琛一眼,径自对桑桐说,“弟妹怎么会带小侄女一起来公司?”

跟桑桐寒暄的时候,曹伟伦一双鹰一般的凌厉的眼睛平静得有些吓人,桑桐看看畏惧地抬睫看他一眼,谨慎地道,“嗯,约了晋琛一起吃晚饭……”

曹伟伦点点头,气氛诡异得吓人。

秦晋琛将橙橙放下来,嘱咐桑桐,“你先带橙橙去附近的那家蛋糕店吃点东西,我一会儿就过来。”

桑桐点点头,抱起小橙橙去了秦晋琛所说的那家蛋糕店,临走时,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车内脸色惨白的叶婉露,她像具游魂似地坐着那里,让人十分担忧。

秦晋琛说,“走吧,去我的办公室谈。”

说完,他就转身去了电梯间,身后曹伟伦的手看起来是很随意地揷在西裤的裤兜里,可只有他自己知dào

,里面用了多大的劲儿!

……

曹伟伦是第一次当着员工的面,对秦晋琛发火,因为,他进总裁办公室的时候,是踹门进去的。

巨大的“砰”声,连相距甚远的秘书室都能听到,幸好这门原本就是虚掩的,若是关上……这一脚,绝对能让人看清楚,这到底是不是实木的。

人进去了,反手就拍上了门,于是又是“砰”地一声巨响,惹得外面秘书室的几位秘书们,纷纷从座位上站起身来,看着这场景面面相觑,不知dào

两位老总之间到底是发生了何事。

而总裁办公室内的秦晋琛,则是不急不缓地坐在沙发上,眼都没有抬,眉头都没动一下,白色衬衣卷在手肘处,修长的手持着茶壶,在泡功夫茶。

他安静地坐在那里,茶壶里低低的流水声,微低着头,眉眼很漂亮,而且很东方,袅袅的水蒸气氤氲着他那如同水墨画般漆黑的眼,从眼角到眼尾,好像工笔描绘的墨线,柔韧婉转。

他的唇角也是勾着的,似在笑,无比清隽。

曹伟伦见着这番情景,越发来气,脸上胡茬冒着,眼睛熬得血红,可不愤nù

,手还是揷在西裤裤兜里,嘴角也是勾着,却是在冷笑。

秦晋琛先说话了,“婉露出院了?”

曹伟伦眯了眯眼,走过去坐在沙发上,两条腿张狂地往茶几上一撂,从荷包里摸出烟盒,抽出来一根,点上。

“你还晓得今天是她出院的日子,怎么不去接她出院?”他嘲讽道。

秦晋琛笑,“不是有你吗?”

曹伟伦隐忍着眯了眯眼,“你如果还有点儿人性,就该收敛一点,明知dào

她是因为你才受伤的,你竟然还带着老婆孩子出来秀恩爱。这样做,对婉露来说是多大的伤害,你知不知dào

?!”

秦晋琛不是没看到曹伟伦的表情,他也抽了一根烟咬在唇边,不过没点燃,说,“事先我不知dào

她会来公司,何况,我的老婆女儿,还不能来我自己的公司了?”

曹伟伦啪地就把烟扔了,只见他狠狠上去,从上面一把掐住了秦晋琛的脖子,秦晋琛没有反抗,可曹伟伦真的发狠了,他就着他,把他摁在了茶几上,滚烫的茶水翻流了一地,烫了秦晋琛的背。

“妈的,你敢再说一遍?!”曹伟伦眼睛通红。

秦晋琛眉毛都没有皱,淡淡地说了一句,“伟伦,你到底在怨我,还是在怨你自己?”

曹伟伦看着秦晋琛的眼睛,手……渐渐地松了。

秦晋琛翻身坐了起来,就坐在茶几上,手胡乱地抹了一把脸,“我早就说过,我是不可能放qì

桑桐和橙橙的,给不了婉露想要的东西。而你,伟伦,到底是该纵容她执迷不悟,还是该救她于水火,你好好想想清楚。”

说完,他站起身来,理了理衣服,“替我跟婉露道个歉,是我辜负了她,可我越是对她好,越是给她希望,就越是伤害她,所以我只能做到这个份儿上了。”

秦晋琛转身的时候,抿了抿唇,意有所指地说,“伟伦,有些事儿还是悠着点吧,别到末了自己后悔。”

曹伟伦把烟狠狠捏在手里,盯着秦晋琛走出去的背影,直到火星烫到了指尖,他才将烟头丢掉。

……

叶婉露坐在车子的副驾驶座上,直盯着方才秦晋琛所站的位置,紧紧咬唇。

二十分钟后,他又从大厦里出来,车窗是滑下来的,从他的角度一眼就能见到她,她不想被秦晋琛看到自己狼狈不堪的模样,手忙脚乱地想要关车窗。

然而未果,她便赶紧挪动到驾驶座上,啪啪地摁着控zhì

键,这才把车窗关上。

然而,秦晋琛出来的时候,根本没有朝她这个方向看一眼,径自就去了附近的那家蛋糕店。

那家蛋糕店离秦曹大厅门口不远,秦晋琛走出大厅门口后就拐进了那家蛋糕店,不一会儿,他拥着桑桐从里面出来,小橙橙依旧被他抱在怀里。

一家三口往大厦这边走来,像是要去取车的样子,刚好从曹伟伦的车前数米的地方走过。

桑桐似乎有些累,挽起秦晋琛的手臂,头随意地靠在他的肩膀上,“晋琛,你和曹先生谈得怎么样?他看起来好像很生气。”

车上,叶婉露清楚地看见秦晋琛的侧面,在薄浅的淡笑中不以为意地勾了勾唇角。

“我们没什么,只是有些误会需yào

解开,不过问题不大,我相信伟伦听明白我的意思了。”

“你们没事就好。”

“这些事情由我来操心就好,你只管养好身体,跟咱们的女儿生个可爱的小弟弟就行。”

桑桐含羞带笑,轻捶了他一拳,娇嗔道,“你真是坏到家了,女儿还在呢。”

他侧首看她,“可不就是女儿要求有个小弟弟的嘛,是不是,橙橙?”

“嗯。”

三人相视而笑,一起步入了车库。

藏匿在车内的叶婉露只觉双手簌簌发抖,牙齿深深陷进手背里,等到那一家三口的身影完全消失在眼皮底下,她捂住嘴的双手才缓慢放下来,恍惚间摸索到了车钥匙。

那一刻不知怎的,叶婉露头脑徒然一热,手中车钥匙扭了妞,再打了下方向盘,曹伟伦的那辆车就被她疾驰开出。

车子被她开往不知名的方向,车速越来越快,油门踩到最大,直到来到一片陌生的荒郊野岭,跑车撞上一个小山包后才停下来。

“砰——”地一声,安全气囊打开,叶婉露一头撞在安全气囊上!

耳朵里传来一阵嗡嗡的鸣响,她摇了摇头,却发觉眼前一片漆黑,两秒后,她彻底晕了过去……

秦晋琛离开办公室后隔了数十秒,曹伟伦才从顶楼下来,等他来到大厦门口时,却惊骇地发xiàn

自己的那辆车不见了!

“SHIT!”他低咒一声,赶紧掏出手机给叶婉露打电话。

然而电话响了许久,她都不接,直到话筒里传来“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无人接听”的播报声。

额头瞬间飙出冷汗,曹伟伦赶紧招了一辆计程车,又赶紧拨了电话找交警方面的人求助,他的人脉关系也不差,很快就得到消息,有人报案说市郊有辆玛莎拉蒂撞上了小山包,车上有个女人被送去了当地医院。

询问了具体地址后,曹伟伦便让计程车司机赶去了那家医院,所幸叶婉露并无大碍,只是有轻微的脑震荡现象,他松了一口气,电话通知了叶婉露的父母。

曹伟伦怔怔地坐在叶婉露的床边,听到外面有凌乱的脚步声走近,便站了起来,回头一看,是叶婉露的父母叶正国和唐霜。

他刚想张嘴说话,脸上却“啪”地一声,结结实实地挨了叶正国一巴掌,顿时火剌剌的痛,嘴角甚至还带着血腥味。

他自知这一次是自己疏忽了,于是闷站在那里,任挨叶正国的骂。

叶正国铁青着脸,眸中带着锋锐的怒意,“亏我把女儿放心交给你,你就是这么照顾她的?!”

曹伟伦嘶哑着嗓子,低垂着头,“叶老……对不起……是我的错……”

“当然是你的错!”

“叶老,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以后……我会加倍小心的!”

“还给你一次机会?让你再伤害婉露一次?”

“我……”

唐霜拽了拽叶正国的手臂,“算了,别在病房里吵,回头再说吧,把婉露吵醒了。”

叶正国眯了眯眼睛,重重地哼了一声。

唐霜心疼地看着病床上的叶婉露,双目渐渐通红,眼泪大滴大滴地掉下来,“你看看婉露,她脸色多差,再这样下去,怕是身子受不住啊,我看……还是把咖啡馆关掉吧,回香溪庄园先静养一段时间。”

叶正国叹了口气,“这样做当然是最好,只怕她不愿意。”

“我愿意。”

病床上传来一道细弱的声音,站着的三人一怔,回头看去,原来是叶婉露醒了。

306. 【V242】你不会没关系,我会就成(求月票)

唐霜又惊又喜,“婉露,你真的愿意?”

“嗯,我愿意在家静养,也愿意把咖啡馆关掉。”叶婉露点点头,面色很淡漠,仿佛变了个人似地,语气平静得让人难以置信。

说完这番话,她抬头又看了一眼曹伟伦,“伟伦,还要麻烦你帮我替卢卡斯办理转学手续,我想让他在离开香溪庄园较近的学校就读,方便照顾他。”

曹伟伦愣了愣,“哦,好。”

见她都这样说话了,叶正国也不好再向曹伟伦发火,忍着脾气对叶婉露说,“既然你也愿意,以后可不许再想那家子人的事情,知dào

了没有?”

叶婉露抿了抿唇,淡然地抬睫,“我知dào

了。爸,你放心吧,以后我不会再做傻事了。”

曹伟伦静静地看着叶婉露的侧影,不知怎的,总觉得她有些不对劲,却又看不出哪里不对劲。

再做过一番详细检查后,叶婉露被接回了香溪庄园,等她睡着后,曹伟伦就跟着叶正国去了书房。

叶正国轻啜着茶水,隔了好一会儿才说,“有什么话你说吧。”

曹伟伦抿了抿唇,鹰眼微眯,“我是想跟您说,我打算跟婉露结婚,这样也可以她们母子俩,毕竟我才是卢卡斯的亲生父亲。有父亲在身边,对他的成长更有利,还望得到叶老的支持。”

叶正国双目注视着他很久,锐利的目光渐渐敛了起来,沉吟良久才说,“你现在需yào

的不是我的支持,婉露肯不肯嫁给你还是一回事,等你搞定了再……”

两个人还说着话,却不料有个第三者从曹伟伦踏进书房的那一刻就杵在门外偷听了。

这会儿听说曹伟伦想要和叶婉露结婚,卢卡斯忿忿地推门而入,憋红了脸,冲进来抗议道,“秦蜀黍才是我的爸爸,我才不要你做我的爸爸呢!”

他说完,不等两个大人有所反应,就气咻咻地跑开了。

叶正国淡淡地扫了曹伟伦一眼,摇摇头道,“你看看,至少卢卡斯就是个问题,他还接受不了你这个亲生父亲。”

曹伟伦的眸光瞬间变黯,身体僵直。

……

白天在秦曹门口遇见曹伟伦和叶婉露,桑桐回到家,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看曹伟伦跟秦晋琛的样子好像有些不和,大抵跟叶婉露有些关系,这其中,又间接与她有关,桑桐不禁有些担心,怕秦晋琛和曹伟伦闹出什么矛盾来,影响他的工作。

睡得不好,翌日早上醒来,见到镜中眼底青色隐现。

秦晋琛见状,笑话她,“你这幅样子,怕是要让爸妈误会,以为我彻夜不让你睡觉呢。”

桑桐默了默,问他,“你跟曹伟伦之间,真的没什么吗?”

“嗯,真的没什么。”他笑笑,轻拍了拍她的脸,示意她不用操心。

他不愿意说话,她也就不再多问,两人洗漱后一同下了楼,发xiàn

餐桌旁只有丁玲和橙橙在。

昨晚满足了心愿,看了想看的电影《熊出没》,小不点不再闹别扭了,很乖巧地朝秦晋琛和桑桐挥了挥手,“爸比妈咪早。”

“宝贝儿早。”桑桐在橙橙额头上亲了一口,替她倒满新鲜的牛奶,并问丁玲,“妈,爸怎么不来吃早饭?身体不舒服吗?”

“他一大早就出去了。”

“去哪儿了?”

丁玲去厨房里洗了一把手,用干毛巾抹去手上多余的水珠,道,“他有位从英国回来的好朋友约他去聚旧,这不,今早就兴冲冲地出去了,说是要吃了晚饭才会回来。”

“您怎么不一起去呢?”

“这不是要照顾我的乖孙女嘛。”

桑桐抱歉地说,“妈,您可以放心跟爸一块儿出去玩的啊,橙橙交给我自己照顾就行了。”

“那可不行,你今天要跟我一起去应酬。”秦晋琛正看着手机屏幕,正查阅今早收到的邮件,突然抬起眼皮揷话道。

“应酬?什么应酬?”桑桐蹙眉,不悦地说,她最不喜欢这样的场合,但凡能避开的,就尽量避开。

秦晋琛唇角一勾,晃了晃手中的手机,“刚刚收到麒麟建筑设计事务所的邀请函,他们的执行总裁邀请我们俩下午十点去打高尔夫,顺便吃午饭,谈公事。”

“打高尔夫?我不会呀!”桑桐惊呼,如临大敌。

“你不会没关系,我会就成。”

“可是……”

秦晋琛伸手握了握她的手,耐心而又慎重地说道,“桑桐,别的事情我不求你,但这个应酬,你真得帮帮我。目前,秦曹正积极准bèi

印尼巴厘岛的开发案,这个案子是秦曹进军海外事业的关键,而麒麟则是我们最有力的竞争对手,他们的执行总裁一直很神mì

,官方也没有他的详细信息。他亲自要求我赴约,我必须得去试探他的底细。”

知dào

自己推托不掉,桑桐只好答允下来,“好吧,我去。”

“其实高尔夫球不是什么难事,而且,就算你不会,也没人敢笑话你。因为,你是我秦晋琛的妻子。”

桑桐的脸上飘上一抹淡淡的绯红,先前的担忧全然消失。

的确,为了拿下巴厘岛的开发案,整个秦曹都在做积极而谨慎的准bèi

,秦晋琛吃过早饭便赶到公司,开了个早会,丁秘书有条不紊整理好资料,逐一发放到几个高层面前。

找来的几个高层都是秦晋琛比较信任的员工,但即使这样,也不能保证工作能秘密进行。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手里的资料,丁秘书则开始解说,“这是秦曹的简章,资质认证,公司的资本结构,近几年的投资收益,全球四大会计事务所之一出的审计报表,对投标案子的构想规划——还差投标书,这个需yào

技术部提交。”

秦晋琛点点头,打开面前的资料,翻看了约有一分钟才合上,抬首道,“我们开始吧,这次印尼巴厘岛的项目,是要打造全亚洲最豪华的度假村,预算投入的资金高达百亿,这么巨额的投资意味着全球众多建筑设计事务所都会被吸引其中,换句话说,我们的竞争对手比以往更多,更强dà

。”

丁秘书道,“虽然如此,不过我们也有我们的优势,因为这个项目的投资商要求有东方色彩的设计,并要求环保、全智能自动化的因素,这方面我们秦曹有着绝对的优势,前年济州岛度假村的案子以及去年夏威夷摩根酒店大厦的案子,都是很成功的案例,相信这方面会有很大加分。”

“丁秘书你组织人一周内把技术方案和投标书写出来,其余人听候丁秘书调遣,另外这个案子必须绝对保密,对内也是。”

这个所谓的对“内”,自然是针对曹伟伦,在座的几个人无不对视一眼,而秦晋琛环视一周后,眸光严肃,“这个案子,我志在必得。”

接下来的商议,把各项专案里需yào

决断的事情一一做了安排,散会后,秦晋琛给高亮打了个电话,“接到人了吗?”

电话那端传来高亮的声音,“正在去别墅的路上。”

秦晋琛轻应了一声,“你待会儿送我太太去高尔夫球场,我这边再处理一些公事,就直接开车过去。”

“好的,秦总。”

……

打高尔夫和骑马一样都是有钱人消遣的时尚运动,边玩边谈生意,还美其名曰劳逸结合,但凡是有点钱和地位的人都是这种西方做派。

桑桐虽然偶尔也做做运动,但对高尔夫这样高端时尚的运动项目,却是很陌生。

虽然不情愿,但也是没有办法,都说成功的男人背后都有一个女人的支持,她可不想做一个阻碍自己老公事业发展的废柴。

下午早早就洗漱完毕,等候着高亮来接她,接到电话后,她便下了楼来。

不愧是在秦晋琛身边工作多年的高司机,她还什么都没有说,高亮就已经把一套高尔夫球服递了过来,还指了指一旁的球袋,幽默地说,“报gào

总裁夫人,整套球具准bèi

齐全。”

桑桐直想笑,“你这张嘴,是跟你们秦总学的吗?”

高亮挠了挠脑袋,不好意思地说,“没有啦,大概是被秦总给同化了,哈哈。”

桑桐本来有些紧张,可听见高亮这番话,心情就得到了缓解,发自肺腑地由衷说道,“谢谢你帮我准bèi

了这些,要不然我还不知dào

该怎么办呢。”

“哪儿的话,这些东西都是秦总给准bèi

的,我就是跑个腿儿而已。”

原来是这样,桑桐宽慰地笑笑。

上了车,桑桐发xiàn

车子并不是开去秦曹的路上,有些不解,“不是要去公司吗?”

“哦,秦总要我接你去高尔夫球场,他开完早会就直接过去。”

车子很快开到高尔夫球俱乐部,秦晋琛还没到,桑桐先下了车。

换好了衣服出来,侧手边就有一位水灵灵的美女迎过来,打扮得时尚娇艳,姿态婀娜,很客气地朝桑桐微微颔首,“请问,您是秦太太吗?”

“你是……”

“请跟我来,我们总裁正在等您。”

桑桐愕然,却也只能硬着头皮跟在那位美女身后,不一会儿来到一个小包间里,远远地看到里头站着一道人影,脸色顿时大变。

即使那个人戴着球帽,把球帽压得极低,但桑桐还是一眼认出来,里头那个男人,是单南弦!

307. 【V243】原来,麒麟的总裁是他!

桑桐愕然,回头看了一眼高亮,有些怯然。

那位楼秘书笑着安慰她,“您放心,我们没有恶意,总裁和您是旧识,担心您一个人在外面等受凉,所以安排您去里面等。”

旧识?桑桐更加不解。

她根本就没听说过什么麒麟建筑设计事务所,又怎么会和他们的总裁是旧识?莫非是以前在丽景大酒店工作的时候,认识的某位顾客?

“秦太太,我们总裁还等着呢,这边请。”楼秘书柔声催促了一下,桑桐只好硬着头皮跟在楼秘书身后,往俱乐部内走去。

一边往里走,她一边深吸口气,敛去脑中繁杂的思绪,几分钟后来到一个小包间。

身后的门被楼秘书带上,桑桐抬眸,视线掠过门对面那张空荡荡的米白色茶几和同色系沙发,目光往左侧一转,然后便看到了那抹在占据了一整面墙的落地窗前长身而立的男人。

桑桐颇有些意wài

,她一直猜测麒麟建筑设计事务所的总裁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却不想,看背影就知dào

对方是个年轻人。

那道身影看起来十分挺拔修长,穿着休闲的POLO衫,墨染的短发上戴着一顶高尔夫球帽,就这么一个背影,就叫人留下印刻的印象。

只是,这道身影让她觉得似曾相识……

困惑间,男人微微侧过身,像是想往后看来,却又不知怎地,忽然定住片刻,半张脸隐匿在晨曦中逆光面向桑桐,脸上的神情模糊,却陡地令桑桐倒抽了一口气。

即使他是背对着她,即使他戴着球帽,并且把球帽压得极低,但桑桐还是认出来,那个男人是单南弦!

“单南弦?你是麒麟的执行总裁?!”

桑桐脱口而出,单南弦在桑桐开口后缓缓转过头来,她惊骇地往后退了一步,身体里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掏空了一般,恐惧源源不断地从心底蔓延至四肢百骸。

脑袋里顿时充斥了无数个疑问,听秦晋琛说麒麟是秦曹目前最大的劲敌,而单南弦又是麒麟的执行总裁,这意味着什么,不难猜出。

她咬咬牙,脑海里念头一闪,像是做了某个决定般,径直走过去,“单南弦,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你不是酒店管理专业毕业的吗?怎么会开起建筑设计事务所了?”

单南弦看见她气势汹汹走向自己,眼皮却是动都没动一下,只直勾勾盯着她,眸底浮现的是让人几不可察的光芒。

桑桐在他面前站定,因为身高的差距,加上阳光太耀眼,所以她除了把头仰高外,还要半眯着眼,才能看清楚单南弦脸上的表情。

“单南弦,你若是想要报复我,直接冲我来!当年我听信了别人的话,误会了秦晋琛,又利用了你离开秦家。现在我回来了,你若是因为这个而觉得不满,我可以跟你道歉,可秦晋琛他什么错都没有。”

她不知dào

单南弦是怎么当上麒麟的总裁,当年离开秦家去了南城,她几乎断绝了所有云海市的消息,不看有关云海的任何新闻,自然也就无法知晓单家的事情。现在见到单南弦,她忽然想起之前丁玲对她还有误解的时候,曾提到过单家和童家,称两家发生了巨变。

之前她一门心思都扑在橙橙的抚养权和跟秦晋琛离婚的事情上,根本无暇顾及别的事,现在看来才觉得蹊跷。

她说了这么一大段,单南弦却似乎不痛不痒,连表情都没换一个,仍然一副淡漠的表情。

“桐桐,你是不是搞错了?”

他对自己的称呼,令桑桐感到很不满yì

,下意识地就纠正,“请称呼我秦太太。”

“呵,秦太太?”

单南弦像是不以为意地扯了扯嘴角,狭长凤眸微微眯起,像只慵懒的大型猫科动物一般看着她,自言自语般,漫不经心地说,“我可从来没有把你看成是秦晋琛的老婆,在我眼里,你永远是我的桐桐。你知不知dào

,我等了这么久,就是为了把你从秦晋琛手里抢回来,我怎么可能承认,你是他的老婆?”

“住口!单南弦,都这么久了,你还在痴人做梦?!”

“我做梦?”单南弦挑了挑眉,睥睨倨傲地俯视着她,忽然靠前了一大步,低头直盯着桑桐的眉眼说,“是不是做梦,不久后就知dào

了。”

桑桐大惊,想也不想就甩手要推开他,可单南弦不费吹灰之力就牢牢拽住了她的手腕,而后轻轻一拉,就让身体重心不稳的她向他扑来,如同投怀送抱,结结实实地跌在他怀里。

像是很享shòu

她的“主动”,单南弦顺势搂住她的腰,一只手还紧紧扣住她的手腕,以十分亲密的姿势凑近她耳畔。

“桑桐,我已经不是以前的单南弦了,现在的我,足以与秦晋琛抗衡,如果你主动跟秦晋琛提出离婚,回到我身边,我可以让他输得不那么难看;如果你不肯,我轻而易举就能让秦晋琛被毁得粉身碎骨!”

桑桐心头一惊,想挣扎,然而手腕被他扣得更紧。

“知dào

我为什么把你也叫来吗?想见你是一方面,不过更多的是……”顿了顿,单南弦更近了她几分,朝落地窗外的某个角落努了努嘴,冷笑道,“看看那里,是不是有个穿黑色衣服挎着相机的人?那可是我请来的记者。”

桑桐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果然见到一名鬼鬼祟祟的男子,头戴一顶鸭舌帽,肩上挎着一个相机,镜头正对着落地窗这个方向。

单南弦说,“作为秦曹总裁夫人,你还没上过头条吧?信不信你刚才那一耳光落下来,马上就会有报纸刊登出秦曹总裁夫人掌掴公司死对头的新闻见报?”

桑桐再次一惊,知dào

他所言并非恐xià



既然他会提出邀请,必然是事先做好了准bèi

,一旦她行差踏错,都很可能给秦晋琛带去麻烦。

“当然,就算你那一耳光没打下来,我们两人这么亲密搂抱在一起的画面也绝对是十分有价值的爆zhà

性新闻。”

一语惊醒梦中人,桑桐咬牙猛地一把推开他,脑海里瞬间闪过无数将他碎尸万段的血腥念头。

偏偏单南弦还笑着逗她,“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天真得可爱,我真好奇如果秦晋琛看见我们这样亲密,还能不能沉得住气?”

桑桐说不出话来,气得脸色铁青,而单南弦则面带讽意的笑容,两人就这么对峙着。

蓦地,一道清朗又沉稳的嗓音出现在门口,“原来,麒麟的执行总裁就是单总,真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的伎俩还是如此拙劣,上不了台面!”

小包间的两人回头看向来人,桑桐早听出来那是秦晋琛的声音,顿时松了一口气,但也只是一瞬,一颗心因为秦晋琛的出现重又提在了嗓子眼里。

“晋琛……”她几乎是扑了过去,抬头时,又满面愁容地仰望着他,“我事先不知dào

是他……”

秦晋琛不介yì

地笑笑,安慰般轻拥了拥他的肩头,“别说是你,就连我也是刚刚才得到的消息,麒麟建筑设计事务所的执行总裁就是单南弦。如果早知dào

是他,我也不会带你一起来了。你怎么样,没事吧?”

“嗯,”桑桐点了点头,悄悄指了指窗外,“他叫了记者,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无妨。”

两人的亲昵,惹得单南弦眸色逐渐暗沉,一张脸完全黑了下来。

秦晋琛安抚好桑桐,这才不紧不慢地抬眸,睨向单南弦,“听闻麒麟建筑设计事务所的总裁很神mì

,我也一直很好奇自己的竞争对手到底是谁,能把这么一家年轻的公司在短短的四年内领上业界先锋,不知dào

是个什么样的人物。现在,单总自曝真面目,我倒是松了一口气,以后也有个心理准bèi

,该如何打赢这场胜仗。”

单南弦也是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轻嗤道,“既然我敢在秦总面前曝光,自然是有周全的计划。刚才我就跟桑桐说过了,如今的我已不是四年前的我,这场仗孰赢孰输,还是未知数!”

秦晋琛盯着单南弦沉默数秒,俊容忽地扬起笑容,却对桑桐说,“看来,单总邀请我们两夫妇来打高尔夫是假,宣战是真,也罢,既然单总并非诚心邀请,我们也没必要继xù

留在这里了。老婆,我们回去吧。”

“……嗯。”

秦晋琛嘴角轻佻了勾了勾,拥着桑桐转身离去。

单南弦默不作声直盯着两人离开,揷在裤兜里的双手这才抽出,取下头上的高尔夫球帽,渐渐捏紧帽沿。

楼秘书端着一个托盘走来小包间,刚好与秦晋琛和桑桐两夫妇擦肩而过,面色略显吃惊,似乎没料到他们会这么快就离开。

蹙了蹙眉头,她小心谨慎地进了小包间,刚推开门,就骤然见到单南弦一把将高尔夫球帽摔在地上,紧接着忽然抬腿踹向茶几,力道之大,竟然使沉实的木质茶几轰然翻倒。

“哐当——”一声巨响,茶几上的盆栽被摔了个稀巴烂。

单南弦怒吼道,“滚!出去!”

楼秘书吓了一大跳,仓惶退出门外。

308. 【V244】我比他幸运(求月票)

还没来得及换回便装,桑桐就被秦晋琛直接带进了车内。

坐上车,她目光涣散地对着前方发怔。

一只温热的大掌握住她的左手紧了紧,秦晋琛柔声问道,“是不是被吓到了?对不起,事先不知dào

麒麟的执行总裁就是单南弦,如果早知dào

是他,我绝不会让你去。”

他也颇有些惊讶,压根儿没想到单南弦就是麒麟那位神mì

的总裁,回想到从朝哥那里查到的消息,表明曹伟伦跟单南弦私底下有联系,这么说来,事情变得更为复杂了……

秦晋琛的眉头不由得紧蹙了起来。

见状,桑桐下意识地反手抓紧了他的手,“晋琛,单南弦他这几年都干了些什么?我怎么感觉他……好像变得不一样了。”

虽然他的长相没变,可气场却是大不同,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总之,就是觉得他……更危险了。

“他的确变了很多。”秦晋琛微微颔首,面色凝重,继xù

道,“四年前,你离开云海后,单家和童家发生了巨变。先是童梦受伤流产,从此再也生不了孩子,童肃呈因为童梦流产的事情,跟单南弦大吵了一架,之后又从单氏撤资,使单氏再次面临破产的危险。”

“偏偏祸不单行,就在这个档口,单家出了一次大事故,原本单正淳带着单南弦的母亲顾一茹在外地度假,因为担忧单氏前景赶回云海,谁知途中出了车祸,单正淳当场死亡,顾一茹伤了腿,从此只能坐在轮椅上。”

“单老夫人听说儿子单正淳的噩耗后,一口气差点儿没上来,后来得了老年痴呆症,被单南弦送进了疗养院。数天后,童家也出了一件大事,童肃呈在自家卧室内心脏病突发死亡。”

“听说童梦流产后一直精神萎靡不振,得了失心疯,不久后就被单南弦送进了精神病医院。单家1夜间破产倒闭,单南弦却因为岳丈的死亡,妻子的精神失常,而得到了童家最多的股份,从而得到了整个童氏的经营权。时隔一年,单南弦将旗下国内业务全数交给了职业的经理人,而他则去了国外,重点发展海外事业去了。”

“如今的童氏,比起童肃呈在世的时候要壮大了数倍,旗下业务涉及的领域包括旅游业、房地产、酒店业等等,如今单南弦又成立了麒麟建筑设计事务所,看来是有意往工程建筑行业发展了。”

听到这里,桑桐禁不住捂唇讶然,原来她离开云海后的那段时间里,竟然发生这么多惊人的事情。

秦晋琛目光深邃地淡扫了一眼桑桐讶然的表情,“不过,这其中还存zài

几个很大的疑点,只是至今尚未被查明。”

“什么疑点?”桑桐瞪大眼,下意识地问。

他蹙眉看向远处,目光幽深如潭,高深莫测,显得十分严肃,“首先,童肃呈的死是个谜,从警方那边得来的消息,他家的保姆强调童肃呈一向有服用缓解心脏病症状的药,而且病情一直都很稳定,已经很久都没有犯过病了,那天和单南弦吵架后,心脏病骤发致死,这本身就是个很大的疑点。”

“其次,童梦被单南弦送去精神病院后,我派人去调查过她,可院方拒绝好友探病,称除了直系亲属外,任何人都不得接触病人。后来朝哥偷偷派人潜入那家精神病院,却发xiàn

童梦被人转移到了别家医院,至今也不知dào

她被送去了哪里。”

秦晋琛凝眉陈述着这些疑点,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方向盘,令桑桐听得胆战心惊。

“另外,还有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什么事情?”

沉吟了一下,秦晋琛又道,“你还记得我那位名叫莫子遇的学弟吗?”

莫子遇?

桑桐蹙眉思索,脑海里飞速回想了一下,隐约想起这个人来,记得那次莫子遇来照母山别墅找过秦晋琛,还偶尔给秦晋琛打过电话,好像在商量什么大事情,印象里是个模样清隽俊逸的男子。

可,为什么会提到他?

桑桐微微颔首,说道,“嗯,他是锦城律政界数一数二的大律师,我记得没错吧?”

“没错,就是他。”

“他怎么了?”

“四年前,他来找过我,想和我联手对付单南弦,不过那时候他之所以想要对付单南弦,目的是想从单家救出一个认识的朋友。”

“谁?”

“单南弦和单思玲的大嫂,姚漫。”

“他认识姚漫?”桑桐越听越迷惑了,“他怎么会认识姚漫?”

似乎在说一件很头痛的事情似地,秦晋琛从裤兜里掏出香烟,抽出一根叼在嘴上,却又不点燃,抿唇说,“姚漫是他前女友的妹妹,具体什么关系我也不太清楚,可问题是:单家发生巨变后,姚漫就失踪了,莫子遇找了她四年,都毫无头绪。”

“失踪?怎么会……”桑桐掩嘴惊呼,怔愣了许久,才缓缓放下手,担忧地问,“那莫子遇他现在……”

秦晋琛笑了笑,惋惜地摇头,“人不人鬼不鬼,就像丢了魂儿似的,跟当初你离开我的时候一个样儿。不过说起来我比他幸运,至少,我把你找回来了。”

他说完,侧首凝视着她,满眼的柔情。

桑桐听得窝心,却也后怕,动容地伸手环抱住秦晋琛的腰际,吸了吸鼻子,有些隐隐抽泣起来。

他好笑地拥了拥她,“傻瓜,你哭什么哭?”

她仰头,泪光盈盈地望着他漆黑的墨瞳,抽噎着说,“因为,我好庆幸你能一直等我,好庆幸自己能勇敢地踏出这一步,选择和你一起回云海,好庆幸自己没有爱错人,好庆幸我们没有错过彼此。”

秦晋琛闻言也不禁动容,叹息一声道,“是啊,我简直不敢想象,如果我是莫子遇,如果你失踪,这辈子自己会变成一副什么鬼样子。但愿他也和我一样幸运,能尽快找到他想找的人。”

……

云海是一座愈晚愈美丽的不夜城,常常是满城的霓虹闪烁和车水马龙,单南弦此时所在的,则是本城最大、也是设施最全的会所。

他从酒桌上下来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

今日和秦晋琛和桑桐两夫妇会面后,他心情烦郁得很,没什么兴致,看着酒桌上那一张张的脸庞,越发厌烦了起来。

往常,他是乐意欣赏这些人为了迎合他而露出来的丑态的,毕竟经lì

了数年的风霜雨打,他好不容易才爬到了现在这个位置,才作出了现在的成就,可今天,他实在是没有这个兴趣。

一举干掉自己眼前放着的白干,他站了起来。

这是打算走了!

他一站起来,其他人也跟着纷纷站了起来,今晚这一桌酒席,请的就是刚回国不久的他,他不愿意奉陪了,自然也就宣告酒停杯收了。

“单总,这就走了吗?”一人嘻哈着笑了起来。

单南弦瞄了那人一样,接过他递过来的自己的西装外套,穿上后连手都懒得抬一下,不哼一声地径自迈步往外走。

自然是有一心奉承的其他商人提前为他打开包房的门。

单南弦优雅得仿佛一只老虎,在自己的领地巡视一般,自得地走在了这些人的最前面,其他人也各自穿上衣服,陪着小心,跟在他的后头。

这一行人所在的包间,是这里的总统包间,相当隐秘,不容许其他人随意进出的,就是包间外面的走道上,也是安安静静的很符合总统的高级待遇。

他刚刚打开包房门,裤兜里的手机就振动起来,掏出来一看,是家里打来的电话。

本不想接的,但挂掉电话之前,动作又在半空中滞顿了一下。

微微蹙眉,他最终还是接了。

“喂,我是单南弦。”

话音刚落,那头便骤然传来管家尖锐的惊呼声,“单先生,不好了!姚小姐又发病了!”

单南弦闻言,剑眉便横了起来,“立kè

给廖医生打电话,我马上就回来。”

“好的,您,您快点儿啊。”

挂断电话,单南弦原本微醺的神态陡然变得肃然起来,他操起车钥匙,赶紧去了停车库取车。

不一会儿,一辆炫黑色兰博基尼就飞驰而出。

车子是驶向单南弦位于红山半岛的一套别墅,距离云海主城区约有一小时的车程,可他硬是只用了半小时就赶到了。

这套别墅是他还在国外的时候,就让人沿海建好的,有着很好的视野,站在露台处便能将不远处的海景尽收眼底,还能闻到那股大海特有的略带咸腥味的气息,还可以随时乘自家海艇出游。

但最重yào

的是,这个地方很适合养病。

单南弦快速把车停好,径直就进了别墅内,正好管家张嫂从二楼下来,他问,“她怎么样?”

张嫂说,“半个小时前,廖医生过来给姚小姐做了检查,还打了一剂镇定剂,现在她已经睡着了。”

他松了一口气,却不放心地踏上二楼的阶梯,“我上去看看。”

来到二楼,轻轻推开次卧的门,单南弦一眼看见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人儿。

PS:留言区有关于番外几个配角配对的贴子,感兴趣的亲可以参与一下,轻尘先谢谢大家了。

309. 【V245】我怎么处置你,随我高兴(求月票)

轻手轻脚走过去,挪动一张凳子在床边,单南弦坐下的时候视线一直凝聚在姚漫那张血色尽失的小脸上。

毋庸置疑,她有一张漂亮无暇的脸,小巧的脸蛋,明眸皓齿,削尖的下巴线条很完美,鼻子是微微挺~翘的,睫毛也是少有的纤长,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的眉骨右上方有一道直径大约两指宽的疤痕。

更何况这个疤痕还是永久性不可治愈的,换句话说,就是破相。对于一个漂亮的女人来说,破相就等于是要了她半条命。

单南弦一双利眸深处划过一丝叫人捉摸不透的神色,下意识地伸手去探探她的体温,触到她肌肤的刹那,异常滚烫的温度叫他眉头蹙紧。

想要替她把被子拢紧,姚漫原本紧闭的双眼却此时缓缓睁开,见到咫尺之前是单南弦那张英俊的脸后,双眼霍然瞪大。

“你出去!”她倒抽了一口冷气,双手紧紧拢在胸前。

单南弦僵硬地收回手,直起身体,双臂拢在胸前,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冷淡地说,“你又发病了。”

姚漫深呼吸,努力地将自己想象成一具只会说话、没有感情、不会思考的木偶,然而脱口而出的声音依然有些发颤,“请,请放我出去……我……我保证……什么都不会说……”

单南弦挑眉,看着她苍白的脸,露出一丝讥讽的笑意,“开玩笑!现在你已经恢复了记忆,知dào

我所有的秘密,我更不能放你走!何况你还是单家的长媳,既然是单家的长媳,那么就算是死,也应该是死在单家!”

“我知dào

。”姚漫仰头怯弱地看着他,黑白分明的眸子里露出一丝祈求,“可是,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父母了,让我见见他们……也不行吗?”

“你的父母?呵,你确定他们还认你这个女儿?自从找到你的姐姐姚澜,他们就放qì

了你,你到现在还惦记着他们做什么?说白了,你也不过是姚家的牺牲品。”他用漫不经心的语气说出这么刻毒的话,难得薄唇边还带着一丝笑意。

姚漫闭了闭眼睛,有些麻木。

“不管他们怎么看,可到底是我的父母……”她伸出手,拉住了单南弦的衣袖,“求求你,让我见见他们吧,哪怕是在远处看看也好。”

然而,单南弦却毫无反应地望着她,仿佛置身事外。

他不吭一声的冷漠态度,叫姚漫的一颗心渐渐地沉下去,她一下子就急了,“单南弦,你没权利把我关在这栋房子里!”

单南弦忽然伸手,生硬用力地掰起了她的下颌,咬牙切齿地说,“姚漫,你给我听好了!当初你从楼梯上摔下来,是我及时把你带去了医院;是我不惜花费重金带你去国外治病,免受瘫痪之苦;也是我花钱建造了这么一座海边别墅,好让你养病!所以,姚漫,你这条命是我单南弦的,我怎么处置你,随我高兴!”

姚漫只觉得脑袋轰地一声,良久,她咬牙艰难地逸出,“我没要你救,要是早知dào

会被你关在这个牢笼里囚禁起来,我宁愿死掉!”

大掌倏然收紧,姚漫的下颌被他捏得生疼,他凉薄地道,“要死?除非得到我的允许!”

他甩开手再也不看她一眼,径直走到门边,却又顿住脚步,半转过头来说,“对了,还有件事我差点忘了。你,还记得莫子遇吧。”

姚漫倏然抬头,“他……他怎么了?”

单南弦勾了勾唇角,眼神深处却是冷的,“不算太坏,也不算太好。”

不算太坏,也不算太好?……

他这是什么意思?莫非,莫子遇过得并不好?怎么会……

姚漫满心忧虑,只觉得眼前一片晕眩。

恰好管家张嫂拿了电话进来,目不斜视地递给单南弦,“是曹先生的电话。”

单南弦接了电话,就站在原地,“曹副总,什么事?”

打来电话的正是曹伟伦,他鲜少主动联系单南弦,平素里也是秘书代劳,现在他直接打来电话,想必是有要事要谈。

果然,曹伟伦在那头说,“秦晋琛好像有所察觉了,他成立了项目专案组,对内对外一致保密,看来这次的事情有些棘手。”

单南弦蹙了蹙眉,“就算再棘手,也得摸清他们的低价,有劳曹副总费心了。”

“我尽可能在不曝露自己的情况下,拿到机密报价单……”

这个电话不知说了有多久,在旁听着的姚漫一颗心渐渐沉到谷底,隐约觉察到单南弦又在计划些什么阴谋了。

正思忖着,单南弦挂上电话,眉梢轻轻一挑,一手揷进口袋,另一手握上门把,用很慢的语速说,“我最近有很重yào

的事情要做,你给我安静点,别使绊子,要不然,我可不敢保证莫子遇今后的日子会不会好过!”

……

与此同时,香溪庄园。

曹伟伦和单南弦通完电话后,便下车进了那栋小花园洋房,先跟叶正国和唐霜夫妇打过招呼,然后便去了叶婉露的卧室。

门是虚掩着的,微微推开门,一眼就看见叶婉露坐在飘窗边,一条腿伸直,另一条腿微微弯曲,背靠窗棂,穿着单薄的衣服,手里端着一杯红酒。

她的长发本来是松松垮垮绾了一个髻在脑后,可现在全散了,颇凌乱地披散在肩头,飘窗外有风灌进来,她的发丝不停在额前拂动。

那么冷的天,她竟然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还喝酒……

“婉露!”曹伟伦一下子急了,走过去要躲过她手里的酒杯。

叶婉露却躲过他,闷得想哭,原来呆在家里静养哪儿也不去,并没有她想象得那么好过。

她仰脖喝了一口,抹了一把嘴角,喘了口气说,“你也陪我喝一杯吧,这酒,我提了一箱,家里多得是,不够了再拿。”

曹伟伦看着这样的叶婉露,忽然说不出一句阻止的话来,索性真的坐下来陪她喝酒。

都说酒是穿肠的毒药,如果喝多了,那嘴就没一个把门的,什么都跟豆子似的往外倒,可结果呢?

卧室里,两人手里各自端着酒杯,窝在沙发里,偶尔两只酒杯碰在一起,“叮”一声,玻璃清脆的响动,可不影响他们的态度。

叶婉露喝得不快,喝一口又停一口,有时候也咕噜咕噜地猛喝进去一大口,可总有一口含在嘴里,半眯着眼睛,看似脸不红气不喘,好像没有醉的样子,最后却是眼睛干脆闭了起来,像是极为疲惫的,睡了过去。

曹伟伦从沙发里站起来,手里的酒杯撩开,顺手把叶婉露手里的酒杯也给拽了出来,她挺安静的,像个孩子。

他抱起她,将她轻轻放在床边,让她的脑袋枕在自己怀里,曹伟伦慢慢地低下头,唇凑在她耳边,低吟,“叶婉露,我喜欢你,而你明明知dào

却也能当做无事……多残忍。”

虚掩的卧室门外,一道小小的身影僵直地站在那里,一双小手紧捏成拳,微微颤抖着,两道帅气的浓眉几乎快拧成了麻花。

曹伟伦似乎觉察到了门口有人,转头去看,却发xiàn

一团小小的黑影忽地一闪就不见了,等他将叶婉露平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再出来时,却发xiàn

走廊上什么人都没有。

他微微蹙眉,去轻轻敲了敲儿童房的门,轻唤道,“卢卡斯,你睡了吗?”

儿童房里无人回应,曹伟伦顿了顿,又敲了一次,却依然听不到房里有任何声响。

或许,是他看错了?

……

翌日是周末,叶婉露起得很晚,吃早饭的时候发xiàn

儿子卢卡斯异常的安静,他手中的盘子还剩下一大堆没吃的食物。

“卢卡斯,你怎么不吃饭?”

“我吃不下。”

“吃不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摸卢卡斯的额头,卢卡斯却歪过身子,躲开了她的触碰,叶婉露笑容顿时僵住,“卢卡斯,你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气咻咻地说完这句话后,卢卡斯腾地起身,“我吃饱了,我要回房间做作业。”

唐霜抱怨道,“这孩子,好端端的突然发什么脾气……”

叶婉露视线凝聚在儿子身上,若有所思。

两个小时后,卢卡斯一直关在卧室里没出来过,叶婉露担心他,便端了一盘水果上楼去。

转动门把的时候,却发xiàn

门是上了锁的,她愕了愕,抬手敲了敲门,“卢卡斯,开开门,妈咪给你端了水果。”

屋子里没人应门。

叶婉露耐心地又敲了一次,卢卡斯依旧没有作何反应,她有些担心了,想起昨晚曹伟伦来过,会不会是因为他的缘故,儿子不高兴了?

“卢卡斯,你开开门啊?是不是妈咪说错什么,或是做错什么了,你在跟妈咪生气啊?如果你生妈咪的气,就要跟妈咪说啊,不要跟妈咪赌气了好不好?”

可任凭叶婉露如何道歉如何哀求,卢卡斯就是不开门,她越发担心儿子,就赶紧找来钥匙打开儿童房的门。

推开门往里一看,叶婉露大吃一惊,“卢卡斯?”

原来,房间里空无一人!

310. 【V246】卢卡斯病倒

“哐当——”

一声巨响,叶婉露吓得全身发软,手中的餐盘就摔落在地上,楼下的叶父叶母听见声响,赶紧上楼来查看。

“怎么了,婉露?”

叶婉露几欲晕厥过去,脸色霎时变得惨白,“爸!妈!卢卡斯呢?他怎么不在房间里?”

“他刚刚吃过饭不是回房间了吗?怎么会不在?”

想起多年前卢卡斯离家出走的那一次,叶婉露心中暗叫不妙,“赶紧查看监控视频!”

三人正手忙脚乱不知所措时,管家从楼下奔了上楼,手里拿着一张纸条,“小姐!这个好像是小少爷留给你的纸条!”

“纸条?赶紧拿给我看!”

叶婉露从管家手里接过那张纸条,打开看清内容后,她缓缓抬手捂住嘴,抑制不住地,大颗大颗的眼泪扑簌簌掉下来。

上面工工整整写着一行字:

妈咪,我很想丁奶奶和秦蜀黍,爷爷不许我去看他们,我就自己去了,您不用担心我。

——卢卡斯留。

叶婉露双脚虚软,差点儿就站不住脚,唐霜一把扶住她,“纸条上写什么了?”

“卢卡斯他……他去秦家了。”

“什么?”唐霜惊呼。

叶正国登时上了火,又气又脑地跺了跺脚,嚷嚷道,“这个傻孩子,跟他说了不让去秦家,他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呢?管家!赶紧备车,去秦家找我孙子!”

唐霜愁眉苦脸地哀叹,“是啊,这孩子还真是随了婉露的脾气,太犟了,不让他做的事情他偏偏要做,也不想想自己才十岁的年纪就单独出门,是多么危险的一件事。”

说着,她担忧地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摇头道,“这还下着雨呢。唉——”

……

已是二三月间,入春的云海市开始下起绵绵细雨来,不出太阳的时候,雨是寻常的,一下就是三两天,或如牛毛,或如花针,或如细丝般密密地斜织着,仿若整座城全都笼罩着一层薄烟。

为了给小橙橙解闷,秦晋琛、桑桐夫妇俩就从寵物市场给她买回来一条奶油色的斗牛犬,因为它长得胖嘟嘟的,又是一身的奶油白,被小橙橙取名为“面包”。

别看“面包”长得丑,性格却极为友善沉稳,不到两三天的功夫,就和小橙橙玩得很熟悉了,就算睡觉,也是让面包跟她呆在一个卧室里。

自从有了“面包”,橙橙再也不吃秦晋琛和桑桐的醋,每每两夫妻要带她出去玩,她还不肯,说是不舍得留“面包”孤零零的在家里。

小橙橙每天早上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带“面包”去后面的院子溜达,这天早上,她吃过午饭就要带面包出去,无奈外面下着雨,桑桐不让。

小不点就有些不乐意了,大概是感受到她不开心,“面包”也闷闷不乐起来,橙橙是怏怏地躺在沙发里,“面包”则是趴在客厅的地毯上,耷拉着脑袋,眼睛无神地盯着门外。

倏地,“面包”似乎发xiàn

了什么,一下子从地毯上蹭起身子,前爪抓了抓地毯,竖立的耳朵也动了动,原本无神的眼睛陡然变得抖擞起来。

“面包,怎么啦?”小橙橙好奇地问。

面包像是没有听见小主人的声音,下一秒仿若离弦的箭一般,撒腿向别墅外跑去。

“面包!你去哪儿?!”橙橙慌了,冒着雨追出去。

来到别墅大铁门前,面包才停住奔跑的脚步,对着大铁门对面往往大叫,橙橙抬眼看去,顿时大吃一惊。

“卢卡斯哥哥?!”

黑色的大铁门前,倚着一道单薄的小身影,卢卡斯没有带伞,只能贴着墙壁站着,浑身湿透了,头上、身上还有裤子上都有水珠儿往下低落,不知dào

站在那里有多久。

他似乎很冷,浑身瑟缩颤抖着,双手紧紧地拢住两边衣襟,小橙橙发xiàn

他在浅色衬衣外只穿了一件黑色的菱形背心和一件大衣,小小年纪还不懂事的她,也禁不住皱起了眉头。

“卢卡斯哥哥,你不冷吗?”小橙橙想去开门让卢卡斯进来,可惜她太矮,手摁不了门锁开关,更推不动那重重的大铁门,唯一的办法就是进屋里,把刘伯刘婶叫来。

她刚想转身,却又顿住脚步,回头上下打量发抖的卢卡斯,说道,“你等我一会儿,我先把我的大衣借给你穿。”

说着,她脱掉外面的粉色大衣,慷慨地伸手,从门缝里递给卢卡斯,“喏,给你!”

卢卡斯却狠狠地瞪着她,紧紧地闭着自己精致的薄唇,硬是不说话。

无疑,眼前的小粉团是这天地下他见过的最漂亮的人儿,海藻般的长发泛着柔和的光泽,脸颊上也带着可爱的健康粉色,小巧的嘴巴很粉嫩,身子也那么小,轻轻柔柔的就像是一片云朵,卢卡斯脑袋里不禁想起小橙橙各种古灵精怪的表情……

可就是她和她的妈咪,从他和妈咪手里抢走了秦蜀黍!

见他杵在那里不动,也不从自己手里接过衣服,小橙橙抖了抖手,“哥哥,你快接住啊。”

卢卡斯的唇色有些发青了,不知dào

是不是因为在雨中站得太久的缘故,他浑身抖得厉害,小橙橙见了,催促道,“哥哥,你快穿上我的衣服吧,我妈咪爸比说,淋了雨会感冒的。”

一听说“妈咪爸比”这四个字,卢卡斯就咬了咬唇,一下子发作起来,他陡然从橙橙的手中夺过那件大衣,却不是穿上,而是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粉色的毛呢外套就这么被他摔在了满是泥泞的路口,仿佛还不解恨,卢卡斯跳上去狠狠踩了几脚,“都是你,都是你和你妈咪,抢走了我的爸比!我讨厌你,讨厌你!谁要你的大衣,烦透了!”

卢卡斯的举动吓到了小橙橙,她“哇——”地一声大哭出声,嚎啕哭道,“呜呜呜……那是我最喜欢的一件衣服了……呜呜呜……为什么要踩脏我的衣服?卢卡斯哥哥,你坏!你坏!呜呜呜……”

见到小主人被惹哭,面包护主心切,就朝着卢卡斯一阵汪汪大叫。

桑桐听见面包在叫,便跑出来看个究竟,没想到刚出来,就一眼见到满身淋得透湿的卢卡斯。

“卢卡斯?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桑桐吓了一跳,忙开了门看看四周,并没有发xiàn

其他人影,连辆车的影子都见不着,顿时猜到卢卡斯又是一个人跑出来了。

看见是她,卢卡斯的敌意很明显,往旁边退了退,“我要见秦蜀黍和丁奶奶!”

桑桐把伞往他头顶上举过去,无奈他又后退了一步,她只得收回伞,说道,“秦蜀黍上班去了,不过丁奶奶在家,你进来吧。”

卢卡斯点点头,先进了别墅,刚好丁玲从卧室里出来,见到全身湿漉漉的他,惊呼,“卢卡斯?你怎么来了?”

“奶奶——”

见到丁玲的那一刻,卢卡斯心里所有的害pà

和委屈都涌了上来,化成了眼泪,全都从眼眶里汹涌而出,他扑过去,一头栽进丁玲的怀里,使劲抱住她的手臂,一边嘟囔着,“奶奶,我好想你!”

丁玲哑然。

……

别墅外,小橙橙委屈地抱住桑桐的大腿,指着地上那套被踩得不成样子的粉色大衣,哭诉道,“妈咪,卢卡斯哥哥踩脏了我的大衣……”

桑桐大致猜到卢卡斯来秦家的目的,也听秦晋琛说过,他不太接受曹伟伦做他的亲生父亲,看他刚才对她和橙橙满眼的敌意,想必是认为她和橙橙抢了他的爸比吧……

叹了口气,她安慰橙橙,“没关系,妈咪以后给你重新买一件,我们现在先进去,跟卢卡斯哥哥一起吃妈咪新做的布丁好不好?”

“好。”橙橙是小吃货,听说有好吃的就不哭了,胡乱抹了两把眼泪,又眉开眼笑起来。

桑桐走进别墅没几步,橙橙忽然嘟起小嘴,有些沮丧地问,“对了妈咪,卢卡斯哥哥好像不喜欢我。”

桑桐眨了眨眼睛,反问,“那你呢,你喜不喜欢卢卡斯哥哥?”

“嗯,喜欢!”橙橙毫不避讳地点点头,“橙橙很喜欢卢卡斯哥哥。”

桑桐莞尔,抬手揉了揉小不点的额发,“卢卡斯哥哥总有一天也会喜欢你的。”

“真的吗?那下次我把最喜欢的布偶玩具送给他玩,他会不会就喜欢上我了?”

桑桐额角起了一层黑线,这小家伙……为了讨异性的喜欢,这么小就知dào

贿赂这一招了啊,肯定是随了她老爸!

她想了想,支吾道,“唔~~~如果你把布偶玩具换成汽车模型的话,我想卢卡斯哥哥一定会喜欢上你的。”

“真的?”

“嗯。”

一大一小撑着雨伞往别墅里走,还没踏进门,忽然听见里头传来丁玲的一声高喊,“卢卡斯?卢卡斯!你醒醒,这是怎么了?!快醒醒啊!”

走进去一看,卢卡斯软绵绵地躺在丁玲怀里,双眼紧闭,面色苍白,唇色发青,额头上起了一颗颗黄豆大小的汗珠。

桑桐下意识地伸手去探他的体温,这一摸吓一跳,温度高得吓人,她忙说,“卢卡斯在发烧,得赶紧送医院!”

311. 【V247】我们叶家跟你们秦家,势不两立!

卢卡斯被送往云海市最大的一家医院,医生说他原本身子就虚弱,又淋了雨,一下子爆fā

了肺炎,这病自然是来得不轻。

桑桐忐忑不安地守在病床边,丁玲就站在长廊上给叶家打电话,通知他们赶紧到医院来。

病房内,望着病床上紧闭着双眸的卢卡斯,桑桐的一颗心揪紧着。

他的小手臂上打着针,悬吊着点滴,原本丰润的唇色变得灰白,整个人憔悴不堪,看上去那么安静,却也叫人怜悯。

怜悯之心,人皆有之。

虽然卢卡斯不是她的儿子,可试想一下,如果是橙橙躺在这张床上,恐怕她无法像现在这般镇定安然地坐在床边,肯定是急坏了,倘若叶家人赶来了,看到卢卡斯这副模样,不知dào

该有多担心……

思及此,越发觉得卢卡斯可怜,桑桐本能地伸手替他掖了掖被角。

她听到外面有人声,一回头,正好kàn

见闻讯赶来的秦晋琛,他轻轻走进来,“卢卡斯怎么样?”

“他还在发烧,医生先给打了点滴,说是如果这两天高烧始终不退的话,还会做进一步检查。”

秦晋琛点点头,“妈已经给叶家打过电话了,他们人马上就到。”

桑桐担心他,“你还是走吧,万一他们看见你,说不定……”

“我听说卢卡斯本来就是到照母山找我的,我自然是要留下来,况且这些事情,回避了也没有用。”

他说的不无道理,桑桐默了默,没有再说话。

又过了半个小时,外面响起一串凌乱的脚步声,紧接着病房的门哗啦一声响被人打开,叶婉露和叶正国还有唐霜冲了进来,看见病床上躺着的小人儿后,一下子扑上来。

哭喊道,“卢卡斯!你醒醒!妈咪来了,外公外婆也来了!你快醒醒啊!卢卡斯……”

三个人在病床前哭得呼天抢地,无奈卢卡斯却是没有任何反应,依然发着高烧,依然昏睡不醒。

一名护士打开门走进来,看见病房里堆满了人,就说,“家属不要都进来,最好是保持室内空气畅通,留一两个人照看患者就可以了。”

桑桐从卢卡斯身上收回目光,不经意地对上叶正国的双眼,她觉得叶正国看她的眼神不仅仅是高高在上的疏冷,而是一种努力克制着的恨意,近乎尖锐。

当叶正国转身朝着这边走过来时,桑桐心有些乱,有种不好的预感,他死死地瞪着她,一旁的秦晋琛突然拉开椅子,挡在了叶正国的跟前,低低地喊了一声:“叶老,您坐。”

“哼!你还知dào

叫我一声叶老。”叶正国轻嗤一声,冷笑道,“如果你还当我是长辈,现在就给我滚开!”

“老叶……你这么说是不是有些过分了?好歹是我们及时把卢卡斯送来医院的。”一旁的丁玲着急地说。

叶正国怒瞪着被秦晋琛护在身后的桑桐,尤其是在听见丁玲的话以后,怒意不可遏制地扩大,红了眼圈,“过分?你们秦家把我女儿当垃圾一样抛弃掉也就算了,现在还害我外孙这副模样,过分的难道不是你们吗?!”

病房内瞬间死一般的寂静。

“爸,您先带桑桐和妈到外面去一下,我和叶老谈一谈。”秦晋琛说完又看向唐霜,“伯母,也有劳您带婉露在外面等一等。”

“话没说清楚,今天一个也不准走!”叶正国厉声道。

这时,一道高大健硕的身影火速走进来,看到叶正国正在发脾气,他蹙紧眉头说,“叶老,请暂时到外面去谈吧。万一卢卡斯醒过来,听见大人之间的对话,恐怕心里不会好受。”

叶正国眯了眯鹰眼,冷哼一声后甩手先走了出去,曹伟伦随后也跟在他身后去到外面的走廊,而秦晋琛则是最后一个出去。

桑桐预料不到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叶正国的意思,明显是不打算善罢甘休,她担忧地看向走出去的秦晋琛。

秦晋琛脸上神情没什么变化,却让秦伯尧先带桑桐和丁玲先离开,秦伯尧当然也看出即将有一场暴风雨来到,哪怕丁玲不愿意,也强行拉着她往外走:“你跟桑桐先回避一下,这里还有我呢。”

“可是……我不放心晋琛……万一他……”桑桐担忧地看着秦晋琛的背影,眉峰紧蹙着。

丁玲在她耳边低声道,“你不顾着自己,也得想想小橙橙,快走吧,剩下的事情交给他们男人处理。”

那边,叶正国发xiàn

桑桐要走,立kè

过来拦人。

秦晋琛一把攥住叶正国的手臂,叶正国不敢置信地看他,怒不可遏,“秦晋琛,你就这么护着她吗?!”

说着,他扭头命令曹伟伦,“伟伦,你给我拦住那个女的!”

曹伟伦还没上前,秦伯尧突然跨前一步挡住了他的去路,他到底是长辈,也是曾经叱咤商海的风云人物,曹伟伦也不敢在他面前造次,只好顿住了脚步。

叶正国额际青筋突起,看到丁玲把桑桐带出去了,气得厉声喝道,“你们秦家欺人太甚!婉露,加上卢卡斯的事,我们叶家跟你们秦家没完!”

桑桐挂念着秦晋琛,几乎是被秦伯尧和丁玲老两口拖着进了电梯间的,她一颗心始终悬在嗓子眼里,怕秦晋琛一个人力单势薄,遭叶家辱骂。

所以,好不容易等电梯到了一楼,梯门刚打开,她就抢先一步冲了出去。

丁玲吓一大跳,在身后喊,“桑桐,你去哪儿?”

“妈!对不起,我不放心晋琛,上去看看就下来!您和爸先去车里等我吧!”说着,她冲进一侧的安全通道,硬是爬楼梯上了八楼。

“欸~桑桐……”

丁玲话音未落,桑桐已经一溜烟不见了人影。

……

桑桐爬了六层楼,已是气喘吁吁,脚步不由得缓慢下来,快到七楼的时候,隐约听见楼上有人声,她的心脏咯嗒一跳,本能地躲进了黑暗的角落里。

仔细一听,楼上传来唐霜哭诉的声音,“我的女儿和外孙到底做错什么了?你们秦家为什么要这么伤害她们母子俩?”

“在这里哭什么,生怕外人看我们叶家的笑话还不够吗?!”叶正国愠怒的声音响起。

楼上的安全通道里,唐霜一边擦着眼泪,一边狠狠瞪了面前的秦晋琛一眼,不甘又愤懑,“你找他出来谈话,不就为了女儿和外孙讨个公道吗?”

一侧的叶正国气愤地道,“秦晋琛,我倒要问问你,现在我女儿和外孙出了事,你打算怎么办?难道非要害死他们不成?!”

秦晋琛耷着眼皮,听见叶正国的话,脸色平静,但紧握着双手,手背青筋突起,一言不发地紧抿着薄唇。

唐霜悲恸到落泪,“我跟正国就婉露这么一个女儿,当初她说喜欢你秦晋琛,我开始是不同意的,毕竟那时候你们还太年轻,早知dào

会落到这个结果,当时在她要死要活的时候,我也狠了心不会答yīng

。也怪我家婉露太死脑筋,那么多人追她,她不要,为什么偏偏喜欢你这么个畜生?这么多年了,真不明白你有哪里好,她还对你那么死心塌地!现在可好,她搞成这样,还害得卢卡斯也这副病怏怏的模样,我这颗心哦……”

唐霜伤心欲绝地说着,边使劲儿捶着自己的胸口,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

一直沉默着的秦晋琛突然开了口,“该说的,我都已经说过了,我确实是对不起婉露,但卢卡斯……”

叶正国气得双手发抖,“秦晋琛,你闭嘴!这些事不怪你,难道怪我?我早就听说了,婉露当初会跟你分手,就是因为那个姓桑的女人!是她先勾~引的你,对不对?哼!不过就是个普通家庭出身的女人,哪一点比得上我们家婉露?你信不信我轻而易举就能让她的名誉一败涂地?!”

“这跟桑桐没有任何关系!”秦晋琛抬头,逼向叶正国的眼神逐渐犀利森冷,“你说的没错,我不是人,禽兽不如,是畜生。但凡桑桐以后因为你们叶家的缘故出一点什么事,我不介yì

做一辈子禽兽不如的畜生。”

叶正国闭上双眼,气得不轻,因为秦晋琛这句话重新睁开眼,看着他,“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以后,我们叶家跟你们秦家势不两立!”

桑桐站在门口,听到楼上的争执,尤其是听到叶正国对秦晋琛的责骂,她胸口像是被石头堵住。

当年的事情,秦晋琛并不是有意而为之,他这样出色的一个男人,为什么要背负“畜生”这样的骂声?

桑桐心口堵得慌,双脚几乎站不住。

身子一虚,她伸手撑住了栏杆,因此发出了声响,唐霜闻声下意识地朝楼下瞟了一眼,看见是桑桐,一时讶然地忘了说话。

叶正国也跟着转头,看到桑桐的人影后,轻笑,“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PS:因为白天出去办事了,所以更得比较晚,还有一更也要晚上才能出来了,望大家见谅哈。

312. 【V248】听说过嗜血细胞综合症吗?

叶正国也跟着转头,看到桑桐的人影后,轻笑,“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桑桐没有回避叶正国讥嘲的目光,张了张嘴,“当年的事,跟晋琛——”

“不是让你走了吗?”秦晋琛边说话边走下来,低沉的嗓音截断了桑桐的话。

他走到她的近处,桑桐自然看见了秦晋琛脸上的红印,那是被人扇的,刚才她并没有听到动手声,那么,应该是她被秦伯尧和丁玲带去电梯间的那段时间,被人打得。

桑桐盯着那个嫣红的五指印,泪光盈盈地说,“不管他的事,是我犯下的错……”

只是,她还没说更多,手臂就被攥着,秦晋琛拖着她径直下了楼。

桑桐被他拉着来到一楼,最后走出住院部大厦,楼道后花园的一个凉亭里。

“你回来做什么?”秦晋琛攥着她手的力道很大,桑桐却像是忘了痛觉,看着他,“为什么不让我跟他们说?当年的事,我们是阴差阳错,我不想你被他们这么误会。”

“刚才要不是我拦着你,你打算怎么跟他们说?”秦晋琛盯着她的脸,语气冷硬,“说当年的确是你勾~引的我?说我是被你勾~引的?说是你从叶婉露手中抢走我的?”

“……”桑桐没吭声,眼泪却掉了出来,她慌忙伸手抹掉。

她不想哭,却终究没忍住,在他面前,她永远不懂得掩饰柔弱跟蠢笨。

秦晋琛点了根烟,想要抽一口,还没送到嘴边就被他丢到地上,他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威胁性地说了句“等着,不许再乱跑”,然后转身出了凉亭。

桑桐站在那里,看着他走远的背影,肩上的外套还带着他的体温,她没等多久,秦晋琛就回来了,拉过她的手,“走吧。”

“去哪儿?”桑桐跟不上他的大长腿,听到他说出两个字,“回家!”

……

车子行驶在路上,桑桐转过头,看着秦晋琛略略红肿的右脸,“你还好吧?”

“嗯,我没事。”

怎么可能会没事?她知dào

,他一定心里有事,只是不在她面前表露出来而已,否则他就不会挨打了。

“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这是桑桐首先关心的事情,毕竟,叶正国那么恨秦晋琛,还发下狠话说要跟秦家断绝来往,想必以后会为难秦家,甚至是对付秦曹吧?

“当然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秦晋琛遇见的麻烦事,又不只是这一两桩了。”秦晋琛无所谓地耸耸肩,面色如常。

桑桐却有些担忧,猜不透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回到了照母山顶别墅,桑桐往楼上看了眼,丁玲哄橙橙睡下,刚刚从楼上下来,看见她回来了,忙问道,“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他们没把晋琛怎么样吧?”

桑桐没好回答,只是回头看了沉默的秦晋琛一眼,反问,“妈,橙橙睡了吗?”

“哦,刚刚睡着。那小不点,说是要等卢卡斯的消息,一直不肯脱~衣服睡,”

“我上去看看。”

二楼次卧里,台灯光线调到最弱,桑桐进去,看到了床上睡着了的小橙橙,她果然连外套都没脱,就那样胡乱倒头睡了,看着让人心疼。

桑桐摇摇头,不禁想起了躺在医院病床里的卢卡斯。

不知dào

那孩子怎么样了……

“妈咪,你回来了啊?”床上的小人儿似乎感觉到桑桐在身边,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

“对不起,宝贝儿,妈咪吵醒你了。”

“没关系,”橙橙摇摇头,“妈咪,卢卡斯哥哥呢?”

“卢卡斯哥哥病了,在医院躺着呢。”

“妈咪,我想去看看卢卡斯哥哥。”

“这个……”桑桐感到有些为难,叶正国的警告犹在耳边,橙橙去看卢卡斯,他们八成是要反对的。她叹了口气,“等卢卡斯哥哥好些了,妈咪再带你去看他,好不好?”

“明天去看,不可以吗?”

“恐怕不行……”

小橙橙嘟了嘟嘴,有些沮丧,“妈咪,听卢卡斯哥哥说,是我抢走了他的爸比,是不是因为这样,他才不喜欢橙橙呢?”

桑桐讶然,张了张嘴,不知dào

该如何回答。

“没有的事。”蓦地,秦晋琛低沉的嗓音出现在门口。

母子俩一回头,便看见他欣长的身影踱步进来,蹲在床边,轻抚了抚橙橙的额发,说,“你和妈咪没有错,卢卡斯哥哥是误会你和妈咪了,你不要放在心上,知dào

吗?”

到底是太小,橙橙不太明白大人的世界,更不明白卢卡斯的心事,只是听秦晋琛这么说,就觉得开心了。

“那我明天去看卢卡斯哥哥,可以吗?”

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眨巴着,期盼地望着秦晋琛,秦晋琛不忍让她失望,点头答yīng

,“好,爸比明天带你去看卢卡斯哥哥。”

“呀!你……”桑桐轻捶了秦晋琛的肩,却见他回头给了她一个眼神,便明白他是不想让女儿失望,就没有说话。

桑桐哄橙橙睡着后,才来到书房,秦晋琛正在看文件,她泡了杯西洋参茶端进去,想起刚刚他说的话,就狐疑地问,“晋琛,你不会是……真的要带橙橙去看卢卡斯吧?”

他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桑桐吃了一惊,“你疯了?不怕叶家两老拿拍子拍掉你一层皮啊?!而且,卢卡斯好像不太喜欢橙橙,我怕……”

秦晋琛抬手打断她,勾唇淡笑着说,“别担心,我知dào

分寸。”

……

病房内,叶婉露趴睡在卢卡斯的病床边,脸色不比卢卡斯好多少。

曹伟伦静静地凝视着她的睡颜,即使是睡着了,她的眉头也还是紧蹙起来的,可想而知,她在梦里肯定也未卢卡斯操碎了心。

视线一直定格在她的脸上,直到她醒过来。

叶婉露一抬头,看见他还在,便问,“我爸妈呢?”

“我让他们先回去拿些必需品,这晚暂时由我和你守着。”

她不再看他,表情清淡得像是夜里无风的海,眸底无波无澜,“说好了,这里不需yào

你,你还是走吧,我一个人能照顾卢卡斯。”

曹伟伦抿了抿薄唇,双手紧握成拳,仿佛努力压抑着情绪似地,却又缓缓放下拳头。

转身,推门出去。

他头也不回地走出去,叶婉露的心脏竟莫名地揪了一下,却只是那么一瞬,视线回到卢卡斯身上时,那一点点复杂的情愫很快消散。

她以为曹伟伦一定是离开了,却想不到隔了大约十多分钟,他又回来了,手里多了两碗外卖的鸡蛋面。

她张大了嘴,哑口无言地看着他。

曹伟伦将其中一碗鸡蛋面放置到床头柜上,说道,“你还没有吃东西,将就吃点儿面吧,里面没有放葱花,缺什么再跟我说。”

他顿了顿,又说,“我到外面去吃。”说着,他提着另一碗面走出去。

差一点,只差一点点,叶婉露就要脱口唤住他。

然而,喉咙像是梗住一块什么东西似地,只觉得胸口像是被一层完全不透风的膜覆裹着一般,难受得有些厉害,最终什么话都没有说出口,抬在半空的手缓缓放下来……

他竟然记得她不吃葱花……

这是连秦晋琛都不曾记得的事情,曹伟伦却是记住了……

说不出来心底那股越涌越上头的情愫是什么,叶婉露默默地端起那碗面,眼眶里渐渐蓄起了一层泪雾……

吃完了面,叶婉露把病房里的垃圾拿去倒,出来时发xiàn

曹伟伦还没走,就坐在病房门边的长凳上闭目养神,耷拉着脑袋,神情疲惫。

曹伟伦睡得并不沉,听到门打开的声响就睁开了眼睛,看见叶婉露出来,就问,“卢卡斯醒了?”

“还没。”

“那有没有什么缺的?我去买。”

“暂时……还没有。”叶婉露犹豫了一下,又说,“其实,你真的不必呆在这里的,我一个人照顾他也行。”

“这话,你说过很多遍了。”曹伟伦的脸沉了下来,提醒她。

“哦,是吗?”叶婉露的思绪有些游离。

怔了一会儿,有脚步声走近,两人抬头看去,正是卢卡斯的主治医生,“你们两位是卢卡斯的父母吧?”

“呃,是的。”

“请两位到我的办公室来,关于卢卡斯的病情,我有些话要跟你们两位谈一谈。”

叶婉露一惊,脑子里有好几秒的恍惚,曹伟伦见她脸色不对劲,便搭了一把手扶住她的手臂,“别慌乱,先去办公室听医生说些什么。”

“……”她咬牙点点头,跟曹伟伦一起进了主治医生的办公室。

待两人坐定后,主治医生脸色严肃地说,“因为卢卡斯一直高烧不退,所以我们抽了一些他的血样做检查,发xiàn

一些异常。”

“异常?什么异常?”叶婉露一下子急了。

“不知dào

两位听说过嗜血细胞综合症吗?”

“嗜……嗜血……细胞综合症?”叶婉露的心脏咯噔一下漏跳了一拍,“那是……”

医生凝了凝眉,解释道,“嗜血细胞综合症,就是一种单核巨噬细胞系统的良性疾病,多与感染,免疫调节紊乱姓疾病、结缔组织病、亚急性细菌性心内膜炎,免疫抑制等有关……总的来说,得了这个病就要做好心理准bèi

,因为,它的死亡率很高。”

313. 【V249】他是我生命中最最重要的人

医生的解释叶婉露没有听得很清楚,但是最后那五个字却是如雷贯耳,“轰”的一声,仿佛有个炸弹倏尔在脑子里炸开。

眼前,陡然一片空白。

死亡率很高……

叶婉露紧握的双手,不停地颤抖。

有好几秒钟,大脑皮层完全忘了工作,她红着眼眶,呆呆地坐在医生对面,竟不知dào

该作何反应。

倏尔,她腾地起身就往外跑。

然,还没有跑到门口,突然,曹伟伦有力的大手就将她的手腕紧紧地钳住,她被他霸道的力量蛮横地一扯,整个人毫无预兆地撞进他结实的胸膛里去。

曹伟伦箍~住她的身子,说,“婉露,你冷静点,先听听医生怎么说!”

“卢卡斯,卢卡斯……”叶婉露的声线颤抖得厉害,她挣扎着从曹伟伦的禁~锢中逃出来,“卢卡斯怎么办?怎么办?!”

“别急,先冷静下来!”

叶婉露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眼泪肆无忌惮地往外流,她努力地把颤抖的双手紧握成拳,“你叫我怎么冷静?!那是我儿子,他是我生命中最最重yào

的人!他现在患了绝症,你还要我装作什么都没有听见,还要我冷静下来,我怎么可能做得到?!”

叶婉露几乎不敢去想象,如果卢卡斯他……

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那么乖巧的一个孩子,怎么会得这么可怕的病呢?!上帝是不可能舍得这么对他的!

紧绷的情绪一瞬间彻底爆fā

了,叶婉露无力地滑落在地上,双手紧握成拳,被她狠狠地咬在嘴里,痛苦地呜咽着,豆大的眼泪肆无忌惮地往外流……

她感到极度茫然,浑身颤抖得厉害,声音轻的像是从遥远的天边飘来,那般无力,曹伟伦不忍,将她紧抱在怀里拥了拥。

“医生只是说死亡率很高,并没有下定论说,卢卡斯一定会……”

“死”字硬生生地梗在曹伟伦的喉咙里,天知dào

,乍然听说这个噩耗时,他不比叶婉露冷静多少。

可是,倘若连他也慌了神,谁能支撑得住眼前他心爱的女人?

听了曹伟伦的话,叶婉露似乎又找回了一点希望,转身急切地抓住医生的手腕,情绪彻底反弹,“医生,你快告sù

我,要怎么做才能救我儿子?他的情况没那么糟糕对不对?你一定能把他治好的,对不对?拜托你告sù

我,我儿子他一定会好好的!”

叶婉露激动地抓住医生白大褂的领口,精神已经完全失控。

“婉露!婉露……”曹伟伦不忍,他伸手掌控住她的双肩,摇了摇,“婉露,你听我说,医生的这个消息不能代表什么!别紧张,别紧张……”

叶婉露置若罔闻,歇斯底里的痛哭出声,“医生,我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儿子,他还那么小,他又是那么可爱,他还没有看够这个世界,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得那样可怕的病呢?这不是真的对不对?医生,你快告sù

我,这不是真的!”

曹伟伦看着几近崩溃的叶婉露,一时间却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来,只能红着眼,将叶婉露抱得紧紧的。

看着这一对年轻的父母着急的样子,医生也不禁动容了,安慰道,“两位先别急,听我把话说完,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治这个病。这个病呢,得病率为千万分之一,主要表现为发烧,肝肿大,低血,血常规低,也幸亏你们送他来医院得及时,如果晚送一天,他可能就没命了!”

叶婉露闻言,倒抽了一口冷气,“那我们该怎么办呢,医生?”

“首先要看他这个病是怎么引起的,如果是病毒感染,就有一个十来天的观察期,如果病毒得到很好的控zhì

,那么接下来的治疗就不难了。可如果他再次感染,病情复发后病毒就很难控zhì

,到了那时候,恐怕就只有骨髓移植这一个方案了,只是……找到匹配的骨髓并不怎么容易。”

见叶婉露和曹伟伦的脸色再次垮了下来,主治医生又鼓励道,“当然了,你们也不要灰心。首先我们会给病患做一个积极的治疗方案,其次呢,两位既然是病患的亲生父母,那么你们的骨髓配对率就比任何陌生人都来的高,这就是一线生机。”

“所以,两位可以抽空去血液科做血检,然后我会把病患的血样提出来跟你们二位做个配型,如果能配得上,就大有希望。”

“是,是!是!我们待会儿就马上去做!”

听说大有希望,叶婉露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了,她无意识地握紧了曹伟伦的手,感激地看着医生说,“医生,谢谢你!我儿子就拜托你了!你一定要治好他啊!”

“我一定会尽lì

的。”

……

这个周末,正好是卢卡斯被送进医院的第三天,桑桐拗不过小橙橙,终于答yīng

带她去看望卢卡斯。

出门前,小不点背了个背包,里面装满了许多她爱吃的零食和玩具,甚至把“面包”也带上了。

桑桐蹙眉问她,“橙橙,你带这么多东西作甚么?”

她自信满满地说,“这些都是我最喜欢的东西,我要全部送给卢卡斯哥哥啊,这样他的病就能很快好起来了。”

不忍打击女儿的积极性,桑桐又撇了一眼窝在小不点怀里的“面包”,又问,“那你把面包带去干什么?”

“面包是我最好最好的好朋友啊,我要把它介shào

给卢卡斯哥哥,它一定能逗卢卡斯哥哥开心的。”

桑桐莞尔,也就随了橙橙的意思,只是一想到那日叶正国对秦家放下的狠话,她又有些担心。

“橙橙,答yīng

妈咪,你只能远远地看卢卡斯哥哥一眼,如果叶阿姨或是曹蜀黍在,又如果是卢卡斯哥哥的外公外婆在,你就不能进去,知dào

吗?”

小不点显得很沮丧,“为什么不让我进去看卢卡斯哥哥啊?他们不喜欢橙橙吗?”

桑桐面色微囧,不知dào

该如何跟橙橙解释大人们复杂的交际圈关系。

……

半个小时后,桑桐将车子停在车库里,再乘坐电梯到楼上的住院部,橙橙没有来过卢卡斯的病房,就乖乖地牵着“面包”,跟在桑桐身后。

来到病房门前,桑桐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病房内,门是虚掩着的,里面只有卢卡斯一个人安静地躺在病床上。

“妈咪,卢卡斯哥哥是不是在睡觉?”橙橙小声地问。

桑桐点点头,正好一位护士从她身边走过,她忙问,“嗳,请问一下,这位小病人的家属呢?怎么都不在?”

“哦,那位年轻的母亲刚刚才出去,好像是去外面订餐了,他的外公外婆一般都是下午才来。”

原来如此,桑桐松了一口气,“谢谢啦。”

身边的小不点悄悄地拽了拽她的衣角,问,“妈咪,我可以进去看卢卡斯哥哥了吗?”

桑桐笑着说,“可以,不过不能吵醒卢卡斯哥哥睡觉哦,妈咪先去一下洗手间。”

“好,我知dào

了。”

橙橙点头答yīng

着,并小心翼翼地推门进去,还有她后面跟着的面包,也是跟她这个小主人心有灵犀似地,一扭一扭走到卢卡斯的病床边。

桑桐看见她蹑手蹑脚、做贼般的小动作,就忍不住想笑,摇摇头,便去了洗手间。

……

卢卡斯的病情来得很凶险,一直昏迷不醒,体温反反复复,还伴随拉肚子的症状,即使偶尔醒来一两次,也是伴随着痛苦的挣扎。

“妈咪,我是不是要死了?”作为年仅十岁的男孩子,他是这么问叶婉露的,他太早熟,很早就懂得察言观色,自己好不好,从叶婉露的脸色就能看出来了。

叶婉露当时就落下了眼泪,哽咽不止。

虽然病情稳定了下来,但是医生严令他下床玩耍,这对好动顽皮的卢卡斯来说,是巨大的煎熬,他多么期盼重新回到校园里上学,多么怀念和小伙伴们一起玩耍的日子啊。

可是,为了不让妈咪伤心,他必须听话,乖乖躺在床上,除了睡觉,还是睡觉……

已经不知dào

这是第几次醒来后,毫无悬念地看见眼前白茫茫的一片墙壁了,卢卡斯皱了皱眉,十分排斥鼻息间充斥着的那股消毒药水味。

头疼似乎得到缓解,但喉咙还很干,整个人软绵绵地提不上力qì

,他缓了缓力qì

,然后才一鼓作气想要撑着床坐起来。

却倏尔,一偏头便看见了一张漂亮的小脸儿。

依旧是一身粉色,她圆嘟嘟的脸颊是令人艳羡的玫瑰色,嘴唇也是粉嫩嫩的,和往日不同,海藻般的长发没有披散起来,而是歪着扎了个马尾辫,秀眉翦瞳,两手托着腮帮子,大张着眼睛朝他眨巴着。

而她的脚边,还趴着一条奶油色的斗牛犬,被压在她的右脚下,憨憨的模样,闭着眼睡得正香。

“卢卡斯哥哥,你醒啦?”她一笑,两道淡淡的秀丽眉毛就弯成了泓月。

卢卡斯瞪大了眼,“你怎么在这里?!”

他刚开口说话,小橙橙就抬手做了个“嘘”的动作,“小声点,说我来看你的事情,不能让被人知dào

。”

314. 【V250】真没想到,这个小不点这么厚脸皮

他刚开口说话,小橙橙就抬手做了个“嘘”的动作,“小声点,我来看你的事情,不能让被人知dào

。”

卢卡斯蹙了蹙眉头,又问了一遍,“你怎么在这儿?”这一次不是惊愕,而是埋怨的口吻。

其实,卢卡斯只是很意wài

橙橙的存zài

,却并不抗拒她,毕竟这个病房里还从来没有同龄人出现过,橙橙是第一个。

意wài

之余,甚至更多的是略有些惊喜,只是卢卡斯太傲娇了,不肯承认橙橙的出现令他感到高兴。

他撇了撇嘴,看见她胸前抱着个鼓鼓的包,“你怀里是什么,给我的?”

说起包包里的宝贝,橙橙的话匣子就打开了,她一边打开包包,从包包里取出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玩具和包装精美的零食,一边解释道,“这个呀是我的百宝包,有泡泡果奶、薯片、巧克力、海苔、旺旺雪饼……好多好吃的。哦对了,我还给卢卡斯哥哥带来了这个!”

说着,橙橙从包包里取出一个颜色鲜艳、做工精良的汽车模型来,在卢卡斯面前献宝般摇了摇,“妈咪说男孩子都喜欢汽车模型,我就把这个给你带来了,哥哥你看看,喜欢不喜欢?还有这些吃的,你可以随便吃哦。”

到底还是太小,橙橙并不知dào

生病的人不易吃零食,她只是掏心掏肺地想,把自己最喜欢的东西分享给她喜欢的人,对方开心了,她就开心了,小不点就是这么单纯。

卢卡斯瞪大双眼,有些无措地看着床沿,那上面铺满了橙橙带来的东西,玲琅满目,叫人眼花缭乱。

大张着嘴半晌,他才吐出一句话来,“你……为什么给我这些?”

“因为,我喜欢卢卡斯哥哥呀。”

卢卡斯帅气的小脸上满是愕然,“那天我那样凶你,你不介yì

?”

“不介yì

,”橙橙摇了摇头,被扎起来的马尾辫左右晃了晃,更显俏皮,小嘴嘟起来,甜甜地说,“妈咪说卢卡斯哥哥病了,所以心情不好,我喜欢卢卡斯哥哥,所以不会介yì

你发脾气。”

“……”卢卡斯动了动嘴唇,声音却像是卡在喉咙里,什么话都说不口。

真没想到,这个小不点这么厚脸皮……

就在这时候,门“哗啦——”一声响,一位漂亮的护士姐姐端着药瓶走进来。

她看看床边站着的小橙橙,又瞧瞧脸色怔然的卢卡斯,捂着嘴轻笑,走到床边,压着声音对他道:“是你的妹妹吧?她好可爱。”

卢卡斯刚想说“我才没有这样的妹妹呢”,却在听见护士姐姐接下来的话后,顿住了。

“你妹妹很懂事很乖巧啊,别家的小孩子都吵吵闹闹个不停,她怕吵着你睡觉,就一直守在你床边不动。还有那条狗也好听话,你们这对兄妹啊,太萌了!我们护士站的姐姐阿姨们好羡慕你们的妈咪,巴不得以后能养一对像你们这样萌的兄妹!”

护士姐姐替卢卡斯拔了针管,又歆羡地瞅着橙橙说了一会儿话才离开。

卢卡斯不知dào

怎地,在听见护士姐姐的话后,脸颊泛起了微红,他不好意思地看了看地上的面包,注意力被瞬间转移开。

抬眸问橙橙,“这是你带来的狗?”

“嗯!”见他很喜欢面包的样子,橙橙连忙把面包抱起来,放在床沿边上,讨好般地说,“它叫面包,是不是跟面包长得一模一样啊?圆鼓鼓的,它是一只斗牛士犬哦,别看它这么丑,可是它很善良,也很温顺,而且还能听得懂人话,不信你摸摸看。”

闻言,卢卡斯就更好奇了,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面包圆鼓鼓的脑袋,“你叫面包?”

斗牛犬像是听懂了他的话,呜噜了一声,卢卡斯不禁弯起嘴角,开心地笑了。

两个小人儿之间的气氛正好,外面却进来一位不速之客,门哗啦一声推开,卢卡斯笑容有些僵,他推了一把橙橙,“你快走,好像是我妈咪来了。”

橙橙玩得正高兴呢,根本没想到会是卢卡斯的妈咪叶阿姨,她不以为意地说,“不是,肯定是我妈咪,她去洗手间了。”

卢卡斯刚松了一口气,然而门一打开,出现在门口的人却是叶婉露!

“妈……妈咪?”

叶婉露提着在外面打包的营养餐走进来,却发xiàn

卢卡斯床边站着一个小人儿,她的脚边竟然还有一只狗后,顿时吓得脸色惨白!

“你是谁?快离卢卡斯远一点!”

两袋食物“啪”地一声,应声落地,她不由分说跨过去,顺手拽了橙橙一把,并将卢卡斯护在身下。

她看都不看橙橙一眼,牵起卢卡斯的两只胳膊上下打量一番,紧张地说,“卢卡斯,你有没有怎么样?妈咪不是告sù

过你吗,谁都不让进来,你现在身子虚弱,很容易感染病毒的,万一她把那只狗身上的病毒带进来,对你可是致命的,你知不知dào

?”

卢卡斯被叶婉露的神情吓到了,“妈咪,我不知dào

……你不要怪她……”

他瞟了一眼小橙橙,刚刚叶婉露冲撞进来时走得太快,橙橙就被她一把拽在地上,可她没有哭,只是红着眼圈,嘴唇扁扁的,像是要哭了。

他怯怯地,又有些担心地问,“你没事儿吧?”

橙橙摇摇头,坚强地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手,虽然眼圈红红的,可硬是没有哭出来。

叶婉露回头看了她一眼,“橙橙,你出去吧,顺便把你的狗也带走!真不知dào

你妈妈是怎么想的,竟然让你把狗带来见卢卡斯!存心的吗?!”

橙橙觉得好委屈,吸了吸鼻子,眼眶里的眼泪直打转,身边的“面包”看出小主人正伤心着呢,便对着叶婉露汪汪叫了两声。

叶婉露不好当着卢卡斯的面对橙橙发火,一直忍着。

倏地,她感觉到床上有异物,视线下移,就见到凌乱地散放在床边的各种零食,还有汽车模型。

这一眼,顿时就来气了。

她指着床上的东西,质问橙橙,“这些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橙橙被吓到了,吸了吸鼻子,抽噎着解释,“这……这是……我给……给卢卡斯哥哥的……零食……还有玩具……”

她越是这样,叶婉露就越来气,“谁稀罕这些东西,统统给我拿走!”说着,一把将床边的东西拂得远远的。

哐当——

那些东西顷刻间被摔落在地上,碎了!

……

桑桐去了一趟洗手间,回来的时候就不经意地听见两位护士的对话。

“唉,你说那个十六床的小孩子,怎么就得了那种怪病呢?年纪还这么小,长相又这么俊,长大了该是讨多少女孩子喜欢的啊,真是太可惜了!”

“十六床?你是说那个小名叫卢卡斯的男孩子吗?”

听见两位护士口中提到卢卡斯的名字,桑桐的脚步不由得停住了。

“可不就是他,虽然他父母的经济实力看起来还不错,可这个病,不光是有钱就能治得好啊,如果感染严重,再次复发,以后就得靠骨髓移植来保命,可问题是,要找到匹配的血样配型并非容易的一件事。就算运气好,找到匹配的骨髓配型,如果孩子没撑到那时候,那也是白搭啊。”

“唉,我们也只能祈祷他们能尽快找到配对的骨髓了。”

听到这里,桑桐惊愕地杵在原地,双脚挪动不了一步。

良久,她才想起什么,转身拽住那位护士,“请问,你们刚才说的……可是那个住在这层楼16床,名叫卢卡斯的小男孩?”

“……是啊。”

“他得了什么病?”

“……噬血细胞综合症。”

闻言,桑桐的心脏咯噔一跳。

曾经看过一篇关于血液病的报道,所以知dào

这个病,听说这病只有万分之零点一的概率,怎么偏偏发生在卢卡斯身上?!

“找到能配型的骨髓了吗?”

“现在还不知dào

,前几天,他的父母才做过血样检查,结果现在还没有出来。”

桑桐再次哑然。还以为卢卡斯只是一般的肺炎,怎知dào

竟然是噬血细胞综合症?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个地步呢?

就算是她,在听见这个消息后也是如此震惊,更何况是作为亲生母亲的叶婉露?

桑桐简直不敢想象……

怔愣间,走廊另一端某个病房里传来的吵闹声和狗吠声,还有小女娃伤心的哭泣声唤回了她的思绪。

她一下子就认出来那是橙橙在哭,立kè

猜到可能出事了,急忙赶过去。

推开门一看,橙橙抬手捂着脸,正嚎啕大哭呢,而她脚边的面包也好像很心急的样子,围在她脚边转圈圈。

地上、床沿上,角落里,散乱着各种各样的零食,最糟糕的是,橙橙托她爸比新买来的汽车模型被摔得七零八落,一地的狼藉。

而另一边,叶婉露正满脸怒容地瞪视着她。

听见开门声,叶婉露回过头来,看见桑桐的声音,指着橙橙不假思索地说道,“赶紧把你女儿,还有那只狗给我带走!这里不欢迎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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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更精彩,预告:卢卡斯血样配型分析报gào

出来了,欲知结果,请看第V251章——难道,这就是报应?

315. 【V251】难道,这就是报应?(上)

一道细微孱弱的声音从病床上传来,“妈咪,你不要凶橙橙,是我让她进来的。”卢卡斯拽了拽叶婉露的衣角说。

“你还帮她说话?医生说的话,你都忘记了是不是?你的身体现在还很虚弱,受不得病毒感染,万一那狗带些病毒给你,你要妈咪怎么办?还有这些零食,你能吃吗?你现在连正常的稀粥都喝不下去,还能吃零食?”

“可是……”

“你闭嘴!”叶婉露一声呵斥,阻止了卢卡斯要说的话,她转身目光犀利地瞪向桑桐,“你怎么还不带你女儿走?是不是想看看,我儿子到底病得有多厉害?”

“不是的,叶小姐,我不是这个意思……”

“出去!我不想看到你们!”

如果是以前遇到这样的情况,自己的女儿受了委屈,亲眼目睹别人无理地呵斥她,桑桐是无论如何都要站出来跟对方理论的。

可是她已经知dào

卢卡斯得了重病的消息了,无法做到不为所动,做为一个母亲,她对叶婉露现在的过激行为深有体会。

记得那是在橙橙出生后的第二周,她小小的身上竟然出现了黄疸现象,黄疸指数一度高达27。7,血总胆红素411mol/l,当晚就被送进了新生儿重症监护室,医生说如果不积极治疗,极有可能恶化为黄疸败血症。

听到这个消息时,桑桐当场就晕了过去,醒来后还来不及喘口气,就迫不及待地想要赶回云海找秦晋琛想办法,幸好橙橙的黄疸现象得到了极好的控zhì

,后来彻底痊愈后,才出了院。

那段时间,她是茶不思饭不想,什么事情都做不了,她甚至产生了“如果女儿没了,她也不想活下去”的消极想法……

因为有过同样的经lì

,所以,她很理解叶婉露。

桑桐拥了拥小橙橙抽噎的身子,安慰道,“橙橙乖,我们先出去,等卢卡斯哥哥病好了,我们再来看他。”

橙橙点点头,忽然又想起什么,指着地上的汽车模型说,“可我想送给卢卡斯哥哥的汽车模型,被摔坏了。妈咪,怎么办?”

“没关系,下次我们再买来送给哥哥,好不好?”

“好吧。”橙橙这才止住了眼泪,不舍地朝卢卡斯招了招手。

身后,叶婉露怨恨地瞪视着桑桐母女俩的背影,消失在门外。

……

秦曹建筑设计事务所内,每个人都在忙碌着。

巴厘岛的案子,秦晋琛非常重视,将手下的专案组又分了两个小组,一个负责项目方案,另一个负责合约,同时和对方的相关负责人商讨各项事宜。此前巴厘岛项目招标方也让其他公司提交过方案,相较之下还是觉得秦曹做得最好,基本算是敲定,只差最后的报价和签约。

这天中午,朝哥给秦晋琛打来一通秘密电话,“秦总,巴厘岛那边的招标公司我已经查到眉目了,曹伟伦最近确实有和他们联络过。”

秦晋琛皱了皱眉,“直说,具体怎么回事?”

“印尼那边的华谊公司是华裔人创司的,到了现在这一代则有两个继承人,目前的经营权大都掌握在年长的大潘总手里,他下面还有个小他四岁的弟弟,却并非同母所出。华谊里派别严明,面上两兄弟相处和睦,私下却水火不容,既然这次的案子由大潘总负责,由此可见他目前比较得势。”

秦晋琛微微颔首,说,“嗯,这个我知dào

。之前我出差去巴厘岛去见他,就是为了取得他的信任,事实上,他对我们秦曹的品质和实力,也是极为看重的。他还承诺即使我们开价比其他公司高出五个点,他也愿意把案子交给我们。”

既然打算受人钱财,自然便要讲求信誉。

说白了,这案子既与大潘总在董事会的位置稳固度息息相关,那绝对是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容不得一丝差错,因为倘若出了什么纰漏,在旁虎视眈眈的小潘总必会伺机把兄长踢出局去。

其中的利害关系不言自明。

“曹伟伦秘密去了一趟巴厘岛,就是为了与小潘总会面的,可以见得,他是别有目的。秦总,你可得小心点他,万一出了什么漏子,这中间的问题可就大了。”

“好,我知dào

了。”

挂断电话,秦晋琛抬眸望向窗外,幽黑的眸色显得淡远难测,半晌他返回身来,微微拉开隔断的百叶窗,看向另一侧的副总裁办公室。

那里面空无一人,最近曹伟伦总是昼伏夜出,常常不见人影。但,不代表秦晋琛不知晓曹伟伦的行踪。

又是星期二了。

每隔一周的星期二中午,曹伟伦就会去郊外那家价格不菲的私人会所,秘见单南弦。

看来,今天也不例外。

……

碧海蓝天,整个云海都很著名的私人会所,二楼最隐蔽的包间里,曹伟伦早就到了,手里夹着一根烟,烟雾缭绕整个包间,他却没有抽一口。

曹伟伦有些走神,只因为惦记着医院里的卢卡斯。

不一会儿有人推门进来,来人正是单南弦。

见他进来,曹伟伦熄了烟,把烟蒂扔进镶嵌在墙角里的隐形垃圾箱内,“单总,你终于来了。”

单南弦脸上挂着不咸不淡的笑容,时至今日,他的实力丝毫不比秦晋琛差,自然是在曹伟伦面前做足了底气。

“不好意思,让曹副总久等了。”

两人每次来都是点同样的菜,会所的大堂经理早就替他们准bèi

好了的,等到两个人坐定,菜便由店里的侍应生端着一一布上来。

单南弦夹了两口,便切入正题,“曹副总,见你两手空空,我有些失望啊,还以为你把秦曹那边有关巴厘岛案子的报价表拿来了呢。”

曹伟伦闻言,蹙了蹙眉峰。

关于单南弦提出的事情,他还是有些犹豫的,单南弦的意思很明确,想要拿到秦曹的报价表,然后麒麟开出比秦曹更低的价位,从而获标,致使秦曹前期投入资金打水漂,秦曹内部出现财政危机,再外部施加压力,最后导致秦曹破产。

而曹伟伦的想法却不然,毕竟,秦曹也有他的一半儿心血,秦曹被毁,他十二年的心血将付之一炬。

所以他偷偷去了巴厘岛,与华谊公司的小潘总进行了洽谈,如果可以揭穿大潘总收受秦曹的贿赂,就有办法可以保得住秦曹。

但显然,单南弦是打定了主意要毁掉整个秦曹。

见他面有犹豫,单南弦笑容依旧,但眸色冷了几分,直盯着曹伟伦的眉眼,“我明白,曹副总想保住秦曹,可你听我一句劝,‘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你看看我,当年单氏被毁,我却得到了整个童氏,如今我凤凰涅磐,浴火重生,势力是如日中天,我若是舍不得丢掉单氏,又哪来今天的辉煌?丢掉一个秦曹,换来的可能是一个曹氏!”

曹氏……

而不是秦曹……

曹伟伦的眸底划过一抹精悍微亮的黠光,只是转瞬,却被敏锐的单南弦捕捉到,他淡淡地勾唇,面上露出一抹笃定的神色。

他伸手握住红酒瓶,斟满两人的酒杯后,高举道,“来!我们先干一杯,预祝曹副总,哦不!应该是曹总,我提前祝曹总马到成功!”

铛——

一道格外清脆的酒杯碰撞声,在静谧的包间里响起。

而室外,暗沉天色隐示着山雨欲来,又一阵风刮起,漫天的尘埃沙砾全被挡在大幅的落地窗外,透过厚厚的玻璃,不难看见里面畅饮的两道人影。

……

医院,卢卡斯又睡着了。

问了下护士下一次化疗的时间后,叶婉露用最快的速度打车回家,急匆匆冲了个澡换件衣服,整理一些要带的必需品装进行李箱里。

今晚该她守夜了,卢卡斯怕黑,她也不放心他一个人在医院,准bèi

好要用的东西后,就急急地赶去了医院。

还没到医院,半途中就接到主治医生打来的电话。

“叶小姐,请你马上来医院,卢卡斯的病情突然加重,被送进了抢救室。还有,医院里需yào

父母签……病危通知书。”

“轰——”地一下,叶婉露的脑子里像是一颗炸弹骤然爆zhà

,脑子里回旋起嗡嗡嗡的响声,几欲失聪。

病危通知书?不是说大有希望吗?这才几天,竟然就下达病危通知书?刚刚卢卡斯还好好的呢?怎么会,怎么会呢?!

叶婉露握着手机的手,不停地颤抖。

额头瞬间飙出冷汗,她一踩油门,就飙驶往医院。

叶婉露抓着方向盘的手微微发抖,顾不得前方有没有红灯,将油门一脚踩到底,车子往前狂奔,两边不时传来车辆急刹车发出的巨大摩擦声,以及人们的辱骂声。

叶婉露不敢去想象,如果……如果这是她与卢卡斯的最后一面……

如果,她连卢卡斯的最后一面都来不及见……

不!不会的!

她拼命摇头,甩掉这个可怕的念头,更加速往前行驶,原本还剩下三十多分钟的路程,她硬是花了十多分钟就赶到了。

等到了医院门口,她顾不得后面的车子会被挡在原地,熄了火,拔腿就下车往医院里奔去。

316. 【V252】难道,这就是报应(下)

叶婉露感到医院的时候,卢卡斯还在抢救中,看着那红得有些刺眼的警示灯,她紧绷的情绪,在这一刻彻底被击垮。

她沿着墙,无力地滑落在地上,双手紧握成拳,被她自己狠狠地要在嘴里了,仿佛不知dào

痛觉一般,咬出血丝了,血腥味充斥整个口腔,她也没有把手拔出来,只是痛苦凝噎着,黄豆大小的眼泪一颗颗往外汹涌流出。

不一会儿,从市郊那家私人会所里急急赶来的曹伟伦也来到抢救室外,看见叶婉露这副模样,他心疼地将她拥入怀里。

“婉露,别这样,你坚强点!”

“呜呜呜——”叶婉露再也无法克制,趴在曹伟伦怀里痛哭出声。

一名护士走过来,同情地看着她,小心翼翼地提醒道,“叶小姐,这个……麻烦你签一下字。”

叶婉露没有反应。

“叶小姐,麻烦签个字。”护士再次提醒,声音略微拔高。

“婉露……”曹伟伦轻拍了拍叶婉露的后背,提醒她。

叶婉露似乎这才有了反应,茫然抬头,泪光盈盈地望着那名护士,虽然护士见多了生离死别,可此时此刻,也是同情她的。

护士抿了抿唇,说,“麻烦您签一下字,这是……病危通知书。”

一句话,让叶婉露的情绪彻底崩溃。

“病危通知书?什么是病危通知书?难道,你们不打算救卢卡斯了吗?打算就这么放qì

他了吗?你们可是医护工作者,怎么能说放qì

就放qì

?不行!我们不签字!卢卡斯明明还好好的,我们为什么要签这个?拿开!不要把这东西拿给我!我不签!”

叶婉露的精神完全失控,一把挥开了护士手中的病危通知书。

恰好这时,一位身着手术服的医生从抢救室出来,叶婉露看见他后,仿佛打了个鸡血一般,扑上去紧拽住对方的衣服,痛诉道,“医生,你们不是医生吗?怎么能就这样放qì

我的孩子呢?他才十岁,还这么小的年纪,你们怎么可以见死不救?!”

年轻的助理医生对这位年轻的母亲也感到很抱歉,“对不起,不是我们不救,而是病患的生命迹象……太微弱,恐怕……就要支撑不住了。”

轰——

叶婉露的全身都僵直了,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生命迹象太微弱?支撑不住?医生到底在说什么?!

蓦地,她忽然又想起些什么,复又再次拽住对方的衣襟,控诉,“你们骗我!不是说还有一线希望吗?不是说还可以做骨髓移植手术吗?就在前几天,我们才做过血检,你们一定有办法可以救我儿子的。”

说着,她又急切地拉住身后的曹伟伦,和他十指相扣道,“他,他就是卢卡斯的爸爸,你们有仔细检查过吗?他的骨髓一定能和卢卡斯配得上!”

听到她这么说,曹伟伦也点点头,“是的,我有去做过血检,你们是不是忽略这件事情了?”

助理医生沉吟了下,才歉意地道,“我正想告sù

你们这件事,两位的骨髓和病患的配型都失败了。”

叶婉露僵住……

脸色苍白,瞳孔放大,眼泪如断线的珍珠一般,一颗一颗不断地往下坠……

良久,她频频摇头,冲那位助理医生大喊,“不可能!你们骗人,你们每个人都是骗子!!!”

叶婉露疯了一般,朝他歇斯底里的大喊着,声音更像是一种绝望到底的悲鸣,喉咙近乎嘶哑,声线颤抖得教人发疼,“你们骗我!明明可以救卢卡斯的!你们答yīng

我一定会尽lì

的,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

哪怕作为男人,曹伟伦在听见这个噩耗的时候,也几乎一瞬间崩溃。

但他强自硬撑着,心疼地安抚叶婉露,“别这样,婉露,你坚强点!一定还有别的办法,卢卡斯肯定能度过这道难关的……”

然而叶婉露仿佛没有听见他的话,失神地望着前方,瘦弱的身子绝望地跌坐在地上,仿佛突然之间被抽空了力qì

,再也站不起身来。

眼泪从眼眶中无声地往外流,止不住,收不了……

晦涩的眼底,仿佛一潭死灰,没了分毫色泽,也没了焦距……

她空洞的眼神望向曹伟伦,呐呐地问,“还有法子……还能有什么法子……你告sù

我,你还能想得出什么法子?”

“……”曹伟伦语遏。

他也不过是安慰她,又不是医生,叫他想得出什么法子?

叶婉露见状,瞬间痛哭流涕,她连最后一丝希望都破灭了,叫她怎么办?怎么办?!她可怜的卢卡斯啊,他才只有十岁而已!为什么老天就偏偏要让他承shòu这种连常人都无法承shòu的痛苦呢?

——老天爷,你为什么这么残忍?!

叶婉露在心中哀嚎……

蓦地,她打了个激灵,像是忽然想通了什么似地,登时起身拽住曹伟伦的衣襟。

“你说,会不会是老天爷在惩罚我?因为我破坏了秦晋琛和桑桐的婚姻,害他们差点离婚,让他们分开了整整四年,让橙橙缺失了四年的父爱,还差点刺伤桑桐,所以老天爷就惩罚到了我的卢卡斯身上?难道,这就是报应?!”

曹伟伦讶然,“婉露……你怎么会这么想?不是的,不是你的错……”

叶婉露一口咬定,“不!是我的错!一定是这样没错的!你说,如果我去跟秦晋琛和桑桐道歉,求他们饶恕,老天爷会不会就原谅我的过错,还卢卡斯一个健康的身体了?”

曹伟伦看着胡思乱想的叶婉露,心疼得要命,眼眶红着,不知dào

该如何回答她。

突然,叶婉露退出他的怀抱,发了疯似地往电梯间跑,“我要去照母山找秦晋琛和桑桐,求他们饶恕,只有这样,卢卡斯才能活命……”

“婉露!你别这样!等等……”

曹伟伦惊骇地想要拽住叶婉露,然而,也不知dào

她是哪里来的力qì

,箭一般冲向前,转眼就不见了人影。

……

照母山顶别墅。

因为是周末,橙橙虽没有去上幼儿园,却很自觉地在家画画,到了中午,吃过晚饭,不等桑桐催促,就上楼睡午觉。

等桑桐跟刘婶收拾好厨房,上楼回到主卧室后,却发xiàn

橙橙搬着小枕头跟小棉被一晃一晃地走进来,身后跟着摇头摆尾的面包。

“怎么回事?你还没睡午觉啊?”桑桐责问。

小橙橙甩了拖鞋,熟练地爬到桑桐的被窝,窝进枕头里,面包就趴在床边睡下来。

橙橙吧唧吧唧嘴巴说,“妈咪,我担心卢卡斯哥哥了。”

这小不点,还真懂的体贴人……

想起在护士口中听到有关卢卡斯的坏消息,桑桐叹了口气,安慰道,“别担心,卢卡斯那么孝顺,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真的吗?”

桑桐微微颔首,“橙橙,如果你担心卢卡斯哥哥,可以给他多祈祷,祝福他快点好起来。”

一大一小说话间,秦晋琛办完公事回来了,走进主卧,就瞧见一头鸠占鹊巢的小尾巴狼。

“爸比,你回来了?”这两天秦晋琛因为忙巴厘岛案子的事情,都没能回家,橙橙自然是想他了,掀了被子下来,套了棉拖,跑到秦晋琛跟前。

秦晋琛揉了揉她的额发,解了衬衫的袖扣,“怎么还不睡午觉?”

“我在跟妈咪说卢卡斯哥哥的事情。”橙橙异常乖巧地说,“爸比,你知dào

吗?卢卡斯哥哥得了好严重好严重的病。”

橙橙还不知dào

什么是噬血细胞综合症,只是妈咪告sù

她,那是一种很严重的病,所以她记下了。

秦晋琛闻言,看了一眼桑桐,说到这个话题,桑桐知dào

秦晋琛还不知dào

卢卡斯得了噬血细胞综合症的事情,打算跟他好好谈一谈。

她亲了一口橙橙玫瑰色的脸蛋儿,“宝贝儿,你乖,先回自己的房间睡觉,妈咪要跟爸比谈事情。”

橙橙哦了一声,却又有些不情愿,慢吞吞地下来,秦晋琛刚要解皮带滑扣,手机嗡嗡地震动,看了眼来电显示,接了。

他站在窗边,听完电话那头的人报gào

,蹙起眉头,“你要胜任不了,明天,就让丁秘书换人。”

那边的人连声认错,他直接掐断了电话,把手机往贵妃椅上一丢,回头,看见小不点耷拉着脑袋离开的背影。

桑桐穿着棉拖走过来,随口问道,“谁的电话?”

最近这段时间,秦晋琛的电话很多,多到她隐隐有些不安,秦晋琛松了皮带滑扣,将皮带抽出来扔到一边,开始解衬衫的纽扣,“公司的事。”

他说得云淡风轻,桑桐却更不安,以秦晋琛的脾气,哪怕是公司有事也不会轻易让她知dào



何况最近出了很多事,叶家人在医院对他的威胁,还有在高尔夫球场遇见单南弦,以及卢卡斯得了重病的事……桑桐总觉得最近会有什么不好的事会发生。

正打算开口,却听见外面传来一道汽车急刹的声音,“嘎吱——”一声响,异常尖锐刺耳。

秦晋琛也听见了那声响,视线下意识地往院子里望去,当看见车上急冲冲走下来的一道人影后,他登时愣住。

317. 【V253】请罪

桑桐顺着秦晋琛的视线看过去,这一眼也愣住了,“是叶小姐,她不是该在医院照顾卢卡斯吗?怎么会找来这里?难道,是卢卡斯出了什么事?”

秦晋琛吃了一惊,桑桐神态凝重地说,“听说,卢卡斯得了一种噬血细胞综合症,那个病死亡率很高……”

“走!下去看看!”

两个人一前一后下了楼,正好kàn

见叶婉露冲进别墅来,听见风声的秦伯尧和丁玲两口子也从卧室里出来。

叶婉露来不及跟两老打招呼,看见秦晋琛和桑桐正从楼道上走下来,便不假思索地扑过来。

桑桐顿住了脚步,秦晋琛想起上次桑桐差点儿被叶婉露用刀刺伤的事情,连忙把桑桐护在身后。

然,下一秒,令在场所有人震惊的事情发生了。

只听见“咚——”地一声,叶婉露竟然直接跪在了冰冷的地面上,就在秦晋琛和桑桐面前!

秦伯尧和丁玲率先回过神来,“婉露,你这是做什么?”

桑桐也回过神来,急忙上前要扶起她,却被叶婉露躲过,她垂下头,趴在地上恳求道,“桑桐,你救救我的儿子,救救卢卡斯吧!”

“这……”桑桐感到很为难,“叶小姐,卢卡斯的病……我也很难过,可我不是医生啊。”

丁玲不忍,招呼刘婶去扶叶婉露,却再次被叶婉露挥开手,她依旧趴跪在桑桐面前,央求,“我承认,是我对不起你和晋琛,是我让你们俩分开了整整四年,是我让橙橙缺失了四年的父爱,卢卡斯得了这种病是我的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犯下的罪,是我自己造孽,连老天爷都觉得不可饶恕,才让卢卡斯替我遭这些罪,受这些折磨!”

桑桐不忍,眼圈也红了,“叶小姐,你在说什么啊?虽然你也有错,但也不是不可饶恕,何况卢卡斯的病跟你病没有关系,你没有必要这样做的,快起来!你要是病了,谁来照顾卢卡斯?”

白天在医院看见叶婉露为了卢卡斯伤心欲绝,几乎神经崩溃的样子,桑桐已是如感同身受一般的难过了,眼下看见叶婉露这副模样,更是难受得要命。

她走下楼梯,上前要去扶叶婉露,可叶婉露硬是不起来,跪着双膝往后退了退,哭得稀里哗啦,“你嘴上这么说,可我知dào

在你心里一定还怨恨我,要不然,卢卡斯这会儿都救过来了……”

一直不说话的秦晋琛终于开腔了,“卢卡斯怎么了?”

“他,他现在,快不行了……医院刚刚下达了病危通知书,要我签字……”叶婉露憋不住,失声痛哭出来。

桑桐大吃一惊,“怎么会呢?早上我带橙橙去看她的时候,他明明还好好的。”、

叶婉露直摇头,“我也不相信,我以为他已经好些了,所以才放心回家去拿些换洗的衣物,可是我才离开医院不到半天,他忽然就病情加重了,而且,而且还……卢卡斯现在还在抢救中,生命垂危!”

“怎么会这样?可怜的卢卡斯……”秦伯尧和丁玲不约而同地惊呼。

秦晋琛不同意叶婉露的做法,严肃而凌厉地指出,“既然如此,你应该留在医院等候卢卡斯的消息,而不是跑来这里做一些没有用的事情。”

“晋琛……”桑桐拽了拽他的衣袖,摇摇头,暗示他不要说出这么伤人的话,转身又去扶叶婉露,“叶小姐,你先起来说话。”

“不!我不起来!你没原谅我以前,我就是不起来!”叶婉露直摇头,又往后退了退。

这时候,有人闯了进来,喊道,“婉露,你快起来!”

众人回头一看,是曹伟伦。

他快步走到叶婉露面前,箍~住她的双肩,硬是把她从地上拉起来,责问,“你这是做什么?卢卡斯的病,又不是你的错,你为什么要跑来这里自取其辱?!走!我们马上回医院去!说不定现在卢卡斯已经抢救过来了!”

他紧拽住叶婉露的手腕就要往外走,却被叶婉露甩开,扑通一声又跪在了桑桐的面前,“不行!我要跪在这里,一直等到桑桐原谅我为止!”

“婉露,你别闹了,快起来好不好?!”曹伟伦气得不得了,上去拽她的手,却被她又甩开。

桑桐见曹伟伦和叶婉露的的情绪都太激动,这样一直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她索性说道,“叶小姐,其实我从来没有怪过你,我也有孩子,很理解你一心为了孩子好的心态,你所做过的事情即使有错,也是因为卢卡斯,如果换作是我,说不定我也会犯错。所以你不必感到愧疚,你现在最重yào

的事情就是照顾卢卡斯,他那么乖巧的孩子,肯定会没事的!”

她的话令叶婉露激动的情绪得到了缓解,她惊喜地问,“桑桐,你真的愿意原谅我了吗?”

“嗯,是的。”桑桐重重地点头,并回头对秦晋琛说,“晋琛,你马上跟我一起去医院看看卢卡斯,随便也做个骨髓移植,虽然听说没有血缘关系的外人于病患配型成功的几率不高,但是我也愿意试一试。”

闻言,叶婉露这才相信桑桐是真的愿意原谅她了,她激动得泣不成声,“谢谢你,桑桐,谢谢……”

叶婉露差点哭晕过去,曹伟伦开车载她去了医院,秦晋琛和桑桐也去了,并桑桐的意思,两人都做了血检。

时间离卢卡斯进抢救室已经过去大半天,好不容易,抢救室的灯才暗了下来。很快,主治医生领着一群助理医生和护士们从里面走了出来。

“医生,我的儿子怎么样了?”叶婉露一个箭步抢先冲了过去。她想知dào

结果,却又害pà

知dào

结果,一双通红的眼眸此刻已经肿得像枣核。

别说是她,此时此刻,就连曹伟伦也紧张得说不出话,他紧紧地握住她冰凉的双手,眼眸通红。

医生点点头,唇边终于逸出一抹满yì

的笑容来,“卢卡斯是个坚强的孩子,他挺过来了!”

“太好了,太好了……”叶婉露喜极而泣,激动地转身,一把将身后的曹伟伦抱了个满怀,“听到了吗?医生说卢卡斯挺过来了!他没事了,没事了……呜呜呜……”

她趴在曹伟伦的怀里,像个孩子一般,哭成了泪人儿,曹伟伦紧紧地搂住她,一双通红的眼睛里也盈满了泪水。

一侧,桑桐也站在一旁直抹眼泪。

不一会儿,卢卡斯被护士们从抢救室里推出来,直接转进了重症监护室,所有的家人和朋友都一律禁止探望,叶婉露也只能巴巴地从小窗口里探头,看着病床上睡得并不安逸的卢卡斯。

“婉露,你也累了一天了,先回家好好去休息休息,卢卡斯有我看着,你就放心回去吧。”曹伟伦劝道。

叶婉露摇头,一双眼睛眨都不眨一下,视线始终停留在卢卡斯的小身影上,“我不回去了,我就在这里看着他。”

“婉露……”曹伟伦还想劝她。

“我知dào

你是为了我好,谢谢你!但我真的不放心。”

曹伟伦无奈一声叹息,只好放任她了,“不肯回去休息也行,来,先坐坐,你都站了快一个小时了。”

难道见到他们俩如此融洽地相处,桑桐拽了拽秦晋琛的衣袖,“别杵在这里当电灯泡了,走吧,我们去找医生了解一下卢卡斯的情况。”

秦晋琛浅笑颔首,于是,和桑桐悄悄离开。

两人一起来到主治医生的办公室里,桑桐问道,“医生,我们是卢卡斯的叔叔婶婶,想了解一下他的病情。”

医生客气地抬手,示意他们俩坐下后,才娓娓道出,“卢卡斯可能还需yào

做一场化疗。”

医生的话,让桑桐的心脏为之一紧,清眸猛然收缩,“化疗?听说那对身体伤害很大啊,难道,真的就没别的办法了吗?”

医生叹息地点了点头,同她说了实话,“这次把卢卡斯救回来,就像是从死神手里把他抢回来的一般,说真的,他能熬过这关……简直就是奇迹!现在他体内的噬血细胞急速增多,我们唯一的办法就是通过化疗来抑制,不然,卢卡斯他……”

“原来是这样……”桑桐直觉心痛,双眸都蓄满了泪,“卢卡斯那么瘦小的身子,怕是熬不住。”

她不敢想象,化疗对于那么小的孩子而言,是怎样一段痛苦的人生历练!

没有哪一个做母亲的,真的会舍得把自己的孩子一次又一次的送入那可怕的化疗室。

况且,化疗这种方法,并不是对谁都有效……

这么小的年纪就要遭受病痛的折磨,卢卡斯他太可怜了……

桑桐越想越觉得难过,眼泪扑簌簌就掉下来,秦晋琛安慰地轻拍了拍她的手,看向办公桌对面的主治医生,“医生,难道真的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哦对了,您不用担心费用的问题,有什么要求也可以尽管跟我们提。”

主治医生蹙了蹙眉头,“其实,还有一个办法可以试一试。”

318. 【V254】我们该再生个宝宝了

主治医生蹙了蹙眉头,“其实,有一个办法可以试一试。”

“什么方法?”秦晋琛和桑桐不约而同地急问。

“这种病最关键的就是要血样配型符合,才能做骨髓移植,可是卢卡斯的父母都与他配型失败,现在看来,只能寄希望于他的兄弟姐妹,因为同一对父母所生的孩子,与病患的血样配型成功率极高。可据我所知,曹先生和叶小姐两夫妇没有其他子嗣……”

顿了顿,医生神色凝重地蹙眉,“如果现在怀上一个新孩子,又通过化疗手段为病患争取十个月的时间……”

桑桐先是有些失望,可越听到后面,越觉得有希望,顿时精神起来,“虽然不知dào

成功与否,但至少是一个希望啊,我马上去告sù

叶小姐!”

她说着就急忙赶去了病房,而秦晋琛则微微皱着眉,有些顾虑了。

其一,叶婉露能否接受曹伟伦,是否愿意和他再生一个孩子,这还是个未知数;其二,曹伟伦和单南弦勾结在一起,正计划着一场阴谋,倘若他要对付单南弦,必然会把曹伟伦牵涉其中,他出了事,对叶婉露来说又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可如果他放任曹伟伦不管,恐怕秦曹会出事……

想到这些利害关系,秦晋琛的眉头蹙得更紧了。

……

病房内,传来叶婉露的惊呼声,“你说什么?再生一个新孩子?这怎么能行?!”

她轻捂住嘴,吓得不轻,脸色涨得通红,丝毫没考lǜ

到曹伟伦在场。曹伟伦眸色一黯,背转身,孑然地独自走出病房。

桑桐看出叶婉露的矛盾,也看出了曹伟伦的失望,她轻握住叶婉露冰凉的双手,“叶小姐,我知dào

你还无法接受曹先生,这种事的确是要两情相悦才行,但这也是目前唯一能救卢卡斯的办法,这是最后的希望,难道你不想救卢卡斯了吗?”

“我当然想救卢卡斯,他是我的宝贝儿子,我怎么会不想救他呢?可是,这,这种事……”叶婉露有些语无伦次了,“我和曹伟伦的第一次本来就是个错误,现在,还要将这个错误延续下去,我……不!我做不到!”

越想越抗拒,叶婉露最后干脆地回绝。

桑桐有些着急,还想劝她,秦晋琛这时候走进来,右手搭在她的肩上轻捏了捏,“行了,你别再说了,给她一些考lǜ

的时间。”

“……好吧。”

=======

回到照母山顶别墅,秦晋琛和桑桐两人都有些疲倦,秦伯尧和丁玲听说了卢卡斯的消息后,都松了口气,却也开心不起来。

桑桐问丁玲,“妈,橙橙睡了吗?”

“睡了。”

“我去看看她。”

听说了卢卡斯的病况,她感同身受,也担心自己的女儿橙橙了。

进了次卧,低头看着睡过去打着小鼾的橙橙,桑桐的手指轻轻地,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她的脸颊,软滑细嫩,从指尖一点点地传递到她的心坎里,她关了旁边的落地台灯,房间里只亮了两盏光线微弱的壁灯。

因为一直担心着卢卡斯的病情,她没有什么睡意,悄悄下楼,进厨房热了一杯牛奶喝。

杯沿刚碰到嘴唇,闻到牛奶的味道,桑桐捂嘴跑到洗碗槽前面,一阵恶心涌上来,忍不住呕吐……

厨房的灯突然亮了,她正打开水龙头漱口,听到“啪嗒”一声,回头,秦晋琛站在厨房门口。

抹去嘴边的水渍,她双手扶着琉璃台,“你怎么下来了?”

秦晋琛走过来,拿起那杯牛奶看了看,才皱眉望向她:“牛奶过期了?”

“应该不是,”刘婶不可能买快过期的牛奶,桑桐蹙眉说,“……就是有点儿胃不舒服。”

说话时,窗口透进来的风灌入了她睡衣的领口,桑桐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秦晋琛看在眼里,走到她面前,伸手,把她最上面的一颗纽扣合上,“晚上温度低,下次记得穿件外套再下楼。”

桑桐点头,她的嘴唇有些苍白,秦晋琛看着她,声音沉沉地,“要真不舒服,让家庭医生过来一趟。”

“没事,现在好多了。”桑桐并不太在意。

那杯牛奶终是没喝,甚至多看一眼都觉得反胃,两人前后上了楼,棉拖踩在楼梯上的动静很小,桑桐刚拧开门把手,后背贴上了男人结实的身体。

男人的体温明显要比她高出一些,透过睡衣布料,还是那么清晰地感受到。

秦晋琛弯下头来,薄唇磨蹭着她的耳根皮肤,那里是她的敏~感点,他比她自己还清楚怎样做能最快地撩~拨起她,他抵上来的身体明显有了反应。

桑桐双腿有些无力,碍于地点不对,她闪躲,低声道:“你想做什么?忙完了公司的事情,又去医院看卢卡斯,还做了血检……”

“就是卢卡斯的事情提醒了我,我们该再生个宝宝了。”他说。

秦晋琛亲抬着她的下颌,一边脱她的衣服一边揽着她的腰逼得她后退,桑桐先是一怔,继而认同了他的看法似地,仰头配合地抬手脱了睡衣袖子,反手,扯开了他睡袍的腰带。

秦晋琛却停了下来,看着她气喘吁吁的样子,他的睡袍已经被她扯得敞开来,露出结实的胸膛。

他望着她的眼神带了点兴味。

比起他,她刚才的动作更像是如狼似虎,桑桐红着脸,甚至怀疑他是不是正在心底大笑不止?

刚准bèi

临阵脱逃,秦晋琛眸色渐深,拽过她,扒掉了她身上剩余的遮羞布……

三月的夜晚,气温依旧很低,桑桐被动地坐在书桌上,光着的后背时不时地摩擦玻璃窗,在透明的玻璃上印下一道道的痕迹,两人沉重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凌乱,急促,她圈住他的脖子,主动吻了上去。

秦晋琛忽然攥住她往下一扯,在她的脚尖着地时,将她翻了过去,她的双手下意识的撑住桌边,他重新覆上来,大手绕到她的身前,她受不住他给予的力道,趴在了桌上,抑制不住地想要发出声音,刺激而又紧张的疯狂。

秦晋琛在男女之事上素来霸道,掌握着绝对的主动权,桑桐听到他越来越重的鼻息,她也知dào

他喜欢她的身体,每次做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和身体的反应泄露了他心底最真实的想法……

结束的时候,有汗水从额角沿着脸线滑下,桑桐的心跳不断加快,濒临窒息后是重生的畅快淋漓。

身后的男人双手撑着桌子,努力不让自己压到她,他的呼吸渐渐恢复平顺,但依旧留恋着她的温暖不肯离开。

身上黏糊糊的,桑桐觉得难受,身体有些隐隐作痛,她轻推了他一下,让他放开自己。

他离开,把她抱到桌子上,捡起刚才丢在地上的睡衣给她披上,还拿过纸巾给她做清理工作。

桑桐看着他专注的样子,褪去了羞赧,还有感动。等替她弄好,秦晋琛才穿自己的衣服,卧室里有一点点甜腻带腥的味道,离开前,他又开了窗,把一干乱七八糟的东西丢去了洗手间垃圾桶。

不一会儿,他从洗手间出来时,桑桐已经困得睡着了,他走过去,在她身边轻轻地躺下来,小心翼翼地枕住她的头放置于自己的臂弯下。

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他想起近几日从朝哥那里查到的有关曹伟伦的事,以及医生提到的那个最后一个可能救得了卢卡斯的办法,若有所思。

……

卢卡斯终于又一次被送进了化疗室,而桑桐则和丁玲积极地帮叶婉露照顾卢卡斯。只是奇怪,曹伟伦最近却不怎么见着人影,就连秦晋琛也是偶尔才到医院来。

桑桐不禁想,是不是秦曹出了什么事?

因为秦晋琛刻意隐瞒,她当然不知dào

,半个月后就是巴厘岛案子的招标日了。

这一天终于到来,印尼华谊大会议室里那张巨大的内外两层的椭圆形会议桌边,坐满了够得上分量的各家公司来人,主持会议的是大潘总的第一总助,在他们旁边坐着的,是五位全球顶尖顾问。

参加的每家公司有十分钟作自我介shào

,然后回答华谊方面提出的各种近乎刁难的问题。

秦曹派出的代表是丁秘书,他做报gào

的时候,秦晋琛则留意到,麒麟的人晚到了几分钟。

单南弦姗姗来迟,神色却是泰然自若,只是在走过秦曹团队身前时,他那对精悍凌厉的鹰眼与曹伟伦不期然地碰撞到一起。

然,两人仿佛没见着对方似地,一秒后就错开,细心的秦晋琛捕捉到单南弦眸底那道狡黠的精光。

秦晋琛佯装什么都没有看见,朝台上刚做完报gào

的丁秘书使了个眼神,丁秘书微微颔首,坐回座位后,凑过来悄声问,“秦总,可以开始了吗?”

“嗯。”秦晋琛唇边逸出一道几不可察的回应。

紧接着,丁秘书趁着另一位竞争公司代表做报gào

的时候,迅速打开手提,秦晋琛接过来,迅速翻到设备和金额的部分,毫不犹豫地飞快修改其中的参数,最后把总标价划掉,以笔写上另一个数字。

只是数分钟,一份完美的新标书便完成了。

319. 【V255】秦晋琛将计就计,反将一军

再用超薄的便携打印机印出来,拆开各份文档,把里面的相关页面抽掉后换上新的,才刚弄好,华谊那边的几位主要负责人就进来了,当然也包括华谊掌舵的大潘总,以及虎视眈眈伺机推翻大潘总的小潘总。

对面的单南弦看到秦晋琛这一系列的动作后,笃定的笑容起了细微的变化,俊眉几不可察地薄蹙,唇角也微轻抿。

“单总,您怎么了?”他身边的手下问。

“秦曹的标书换了,不是之前曹伟伦偷出来的那一份!”

他的手下闻言,脸色也是变了变,“单总,那我们……该怎么办?”

单南弦咬了咬唇,正欲开口说话,那边华谊公司已经开始催促各家公司再度提交标书了。

对面的单南弦脸色大变,他大致猜到秦晋琛很可能临时换了标书,且改了参数和报价,如果现在麒麟也做修改,已是来不及。

况且,秦晋琛方才将报价改成了多少,参数做了多大的变化,他都无从知晓,怎么改?

他皱起眉头,双手渐渐紧握成拳。

常规答辩进行到此时,另两家公司已经被华谊否决退出,还剩下秦曹和麒麟两家公司进行角逐。

另一边,华谊的董事长秘书面带奇色地,将秦曹的标书递给了他们的董事长老潘先生。

潘董当时正在看小潘总递给他的有关麒麟的资料,看见秘书递过来的标书,不由得也好奇起来,仔细一看,虽显苍老却不浑浊,依然凌厉的一双鹰眼内闪过一抹魅异。

他懒洋洋地靠向椅背,看着秦晋琛,问道,“秦总,你报出这个价格,不怕亏本?”

秦晋琛浅淡地笑了笑,信心十足地回答,“这个价格综合了秦曹几大部门的努力所得,我对我的员工很有信心,亏本生意我们不会做。当然,如果你指的是我所报利润比你预期中的低,那么我可以坦白地说,为了获得这个项目,我确实把利润压缩了一定空间。”

“好比潘总你希望以度假村本身的品质吸引客人,只要这项工程做成功,案子本身就会成为秦曹领先各家公司,成为全球建筑设计界佼佼者的标志,众所周知,这种无形资产所带来的实质性收益,在未来完全不可估量。所以说,我何亏之有?”

几位顾问听出潘董对秦曹的案子有兴趣,纷纷拿起标书细看,其中一位顾问质疑,“但是投资周期那么长,你有足够把握支持到收益回笼,而不会出现资金缺口?”

“敝司这季度刚完成的审计报gào

就在你桌上,关于秦曹,最不需yào

被质疑的就是实力!”

几位顾问闻言,纷纷点头默认,潘董微笑道,“不错,秦总真是年轻有为。”

说毕站了起来,他的两个儿子也站了起来,只是脸色各异。大潘总面带微笑,略显兴奋,而一侧的小潘总则是脸如死灰。

坐在最后一排的曹伟伦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已看到单南弦脸色不对,这时潘董走到单南弦跟前,伸手与他相握。

“单总,很抱歉,由于秦曹的竞价最贴近我们的预算,设计方案也最符合我们的需求,所以这份合同,我们华谊决定交给秦曹,希望下次有机会我们再和麒麟合zuò

。”

就这样一锤定音!

一场没有硝烟的厮杀终于落幕,秦晋琛以先明决策和果敢决断、以及精准的预算胜出,单南弦脸色早已变得铁青,而最后一排的曹伟伦脸色比他好不到哪里去,十分难看。

……

丁秘书留下来处理合同,秦晋琛和曹伟伦一起回酒店。

电梯里,他惯常清冷的眼眸依然不显山不露水,看向镜中身后的曹伟伦,忽然问,“伟伦,为什么秦曹拿到了华谊的案子,你看起来并不怎么高兴?”

他的问话让曹伟伦怔了怔,神色随即恢复常态,“哪儿的话,我自然是高兴得很。”

他说的,当然是假话。

之前,他从办公室里偷偷拷贝出来的那份标书,刚刚已经被秦晋琛修改掉,而单南弦所制定的那份标书与那份旧标书基本无异,唯独在报价上调低了百分之二。

原本一切天衣无缝,谁知秦晋琛临时偷改了标书,不但将报价比麒麟的报价还要低出一个百分点,甚至连其他各项参数,都要比之前的标书里优越许多。

换言之,秦晋琛或许已经知dào

他偷拿了那份标书,才临时改了参数,可他又不能确定秦晋琛已经知dào

是他偷拿了标书,他总不能自曝行径……

秦晋琛盯着镜中的曹伟伦,微眯了一下眼眸,却转移话题道,“晚上,华谊邀请你和我一同参加晚宴,庆祝合zuò

成功,你去休息一下吧,准bèi

好七点出发。”

话落,他却绝口不提标书的事情,只是徐徐勾起唇角,等梯门打开后,他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

曹伟伦有些迷惑。

难道,秦晋琛真的不知dào

偷拿标书的人是他?但不管秦晋琛知晓与否,单南弦这次输了招标案,致使麒麟亏损了一大笔前期投入资金,和华谊小潘总那边的关系怕是也会闹僵。

这笔帐,单南弦肯定会找他算的……

正思忖着,手机就震动起来,曹伟伦蹙眉拿起手机,仔细一看,果然不出所料,单南弦这么快就打电话来兴师问罪了。

他刚摁了接听键,那边单南弦低沉的嗓音就传了过来,“曹副总,看来我们有必要好好谈一谈。”

“行,单总说个地址,我这就过去。”

单南弦报了个地址,曹伟伦还没回房间,就又转身进了电梯间。

梯门合上后,秦晋琛的房间门口就打开,他谨慎地看了看两边,再看了一眼电梯间,然后掏出手机拨给朝哥。

不一会儿电话就通了,他说,“朝哥,是我。”

“秦总,招标案结果如何?”

“一切顺利。”

“那曹伟伦呢?”

秦晋琛拧眉说道,“嗯,不出所料,他果然拿了假标书泄漏给单南弦,麒麟的设计方案跟我们之前的那份没什么区别,价格却低了两个百分点。幸亏我事先有所准bèi

,最后还是赢了华谊的案子。”

“恭喜你了,秦总!”朝哥也替秦晋琛感到高兴,声音都不自觉地拔高起来,“现在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还不能!”秦晋琛沉声打断,“刚才,曹伟伦接到单南弦的电话后就下楼了,现在应该还没出酒店,你马上派人跟在他身后去看看……我担心他会遭遇不测。”

“您放心,我马上派人跟过去。”

“好。”

挂了电话,秦晋琛眉头微蹙。

他早就怀疑曹伟伦会偷拿标价,所以才将计就计,借华谊公司在巴厘岛的案子设下圈套,故yì

让曹伟伦把标书泄漏给单南弦。只是,他根本不是临时更改招标价,而是一直不动声色地用着假价格和假方案与曹伟伦周旋,直到最后一刻才把真zhèng

的那份标书抛出。

秦曹的实力是最强的,而给出的方案和价格又都是最贴合华谊的要求,潘董和他的顾问团自然是优先选择了秦曹。

这样一来,秦曹就赢了麒麟,单南弦想要借机毁了秦曹,却被秦晋琛反将一军。

……

巴厘岛另一家酒店,某高级套房内传来一阵玻璃杯稀里哗啦砸落在地上的嘈杂声,紧接着传来男人愤恨的咆哮声。

“该死!还是输给了狡猾的秦晋琛!害我白白损失了两千万!妈的,这口恶气不出,我就不姓单!”

单南弦嘶吼时,手掌霍然抬到半空,又劈头拍下,“啪——”地一声,硬生生拍在那红木茶几上,结实的几案被震得晃动了下,顿时单南弦的手掌心就成了赤红色。

而他却像是感觉不到痛,双掌不解恨地握成拳状,手背青筋暴现,凌厉的目光桀骜恼恨。

咬了咬牙,他忍住一口恶气掏出手机,拨了串号码,“人我已经让过去了,照我之前的吩咐去办!”

对方毕恭毕敬地应了一声,单南弦不说二话就直接挂断了电话,又是一拳捶在茶几上。

……

由于单南弦报出的地址离酒店比较远,又不能让秦晋琛知dào

自己的去向,曹伟伦并没有开公司的车,好在他有国际驾照,可以找一家当地的汽车租凭公司,租辆车自己开过去。

先打计程车在一家超市门口停下,下车后,余光便瞥到一抹鬼鬼祟祟的身影,他眯了眯眼,那人又迅速调离视线。

分明可疑,难道,是秦晋琛派来的人?

脑海里迅速运转着,思索对策,谁知那人看了他一眼后又钻进了另一辆轿车内,不一会儿便驾车离开了。

看来是虚惊一场……

他松了一口气,不自觉地握成拳的手渐渐松开,随后去那家汽车租凭公司要了一辆轻便的小型车,发动车子驶往单南弦约见的地址。

快到目的地后,发xiàn

有些不对劲了。

耳边蓦地响起一阵刺耳的轰鸣声,他诧异地望向后视镜,竟然瞥到两辆融入夜色中的黑色跑车火箭般往他冲来!

PS:还有一更,晚上出^^

320. 【V256】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小橙橙萌萌哒)

短短数秒的时间,那两辆黑色跑车便超过了他,一会儿就没了影子。

他一开始只是蹙了蹙眉,心想国外跟国内也是同样有飙车族,并未太在意,过了大约一两分钟,耳边轰鸣声再次响起,和刚才不同的是,这次轰鸣声来自车前方,一辆黑色跑车违规反方向超速朝他的车子开来!

他骤然瞪大了眼,本能地大力转动方向盘往一旁闪避,却转过了头刹不住车,只听耳边“轰——”的一声,车头狠狠地撞上了路边的护栏……

温热黏腻的液体自额角滑落,模糊了他的视线,眼底只剩下一片血红。

他深吸口气,呼吸里立即涌入血腥的气味,喉咙口也一甜,下一秒喷出一口血箭,眼前一黑,他几乎瞬间晕厥过去……

全身因剧烈的疼痛而无法动弹,也因为这疼痛,曹伟伦的大脑意识还算清楚,他艰涩地张开眼,视线里一片模糊,胸口犹如被车轮碾过般,连轻微的呼吸都觉得疼痛欲裂。

浑浑噩噩中,隐约见到一道人影走近,他摇了摇头,想要看清那人是谁,却是徒劳,他看不清来人,只是听到一些动静,以及闻到一股浓烈而刺鼻的气味。

那人拿起手电筒照进来,他下意识地偏过头,却牵引胸口的伤,疼得额头直冒冷汗。

只听见那人冷笑了一声,光束挪开,又操起一筒液体往他的车上倒来,曹伟伦脑子里飞速转了转,骤然打了个激灵。

糟糕!那人正在往他车上倒汽油!

他要做什么?难道……

心下暗叫不妙,曹伟伦有些急了,急欲打开车门跳下车去,无奈他伤得不轻,动一下都觉得难受,更别说有力qì

推开车门。

正着急着,忽地听见一声“啪——”的声响,他惊了一下,睁眼看去,那人竟已然点燃了打火机!

不好……

眼看着那人手中的火光就要砸向自己,却倏尔,另一道人影闪出。

他身穿银色衣装,蒙着口罩,戴着鸭舌帽,在黑夜里仿佛一道银色的闪电,一脚踹向先前的黑衣人,那人手里的打火机摔落在路边,被来人迅速熄灭。

先前的黑衣人眼见着有和蒙面人横空杀出,顿时面上显出狰狞之色,只听见“啪”地一声,他手中多出一把白晃晃的匕首!

但后来的蒙面人并不畏惧他,冷笑一声后便与黑衣人扭打到了一起。

显然,蒙面人的功夫了得,三两下就将那黑衣人给制服了,并将他的手脚都给绑了个结结实实,逃脱不得。

做好了这些,蒙面人又返回来,将曹伟伦从车内救了出来,曹伟伦当时很狼狈,蜷缩在驾驶座里,浑身都是斑驳血迹,面色发白,全身乏力。

感觉到有人在搬弄自己,他勉强睁开眼皮,目光触及搬弄自己的男人,顿时一愣。

竟然是他!那个在超市门口遇到的鬼鬼祟祟的人!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救我?”他问。

那人瞥了他一眼,并不回答,而是把他搀扶到一辆黑色商务车门口,哗啦一声响,商务车的车门被人打开,他定睛看去,顿时愣住。

里面坐着的,是秦晋琛!

曹伟伦顿时明白,秦晋琛已经知dào

他和单南弦勾结在一起的事情了,可为什么他要救自己?既然知dào

他背叛了秦曹,做了有悖秦曹利益的事情,秦晋琛该想法设法除掉他才对,为什么要救他呢?他又是怎么知dào

有人要害他的?

“你……为什么……”

他才说了几个字,突然,那名被制服的黑衣人衣兜里响起了手机铃声,秦晋琛抬手打断了曹伟伦,朝朝哥的手下使了个眼神,对方立kè

从黑衣人衣兜里掏出手机来,递给秦晋琛。

秦晋琛握着电话,“单总,你的人在我手上,你现在要不要和他打个招呼?”

“秦晋琛?!”

电话那端传来单南弦略显吃惊的声音,数秒后回过神来,他没有多说一个字,啪地一声就将电话挂断了。

毋庸置疑,他派去的人失败了,原本想趁此机会,在国外神不知鬼不觉地除掉曹伟伦,标书的事情可以把责任全部推给曹伟伦,给他落下一个“畏罪潜逃途中出意wài

”的下场。

可想不到,竟然还是被秦晋琛给抢先了一步。

妈的!又失败了!

单南弦站在几十层楼高的落地窗前,望着暗下去的手机屏幕,不自觉地握紧了手机机身,如同要捏碎般,力道大得惊人,连倒映在玻璃窗上的面容都瞬间变得森冷吓人。

……

黑色商务车内,曹伟伦狼狈颓然地耷拉着脑袋,破罐子破摔般说,“下手吧!要杀要刮,随便你!”

秦晋琛眉眼紧蹙,“伟伦,我和你公事了这么多年,一直把你看作是我最好的朋友,是我最得力的合zuò

伙伴。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曹伟伦紧抿唇角,冷哼道,“为什么?当然是为了报复!”

“报复?”

“对!为了报复!”

“因为婉露?”秦晋琛微微眯眼,问道。

“哼!”曹伟伦再次冷嗤,“秦晋琛,算你还有点儿自知之明!如果不是你,婉露不会伤得那么重!”

“所以,你打算毁了秦曹来报复我?伟伦,就算我有错,可秦曹也有你的一半儿心血,当年我们是如何走过创业那段艰苦日子的,你应该还记得。可你竟然舍得亲手毁掉秦曹?我不信。”

曹伟伦哑了口。

的确,秦晋琛说到点子上了,他确实有些舍不得。

今天上午,当得知秦曹胜出,顺利拿下华谊招标案的时候,他竟然有一丝的庆幸,庆幸幸亏不是麒麟胜出,否则秦曹将受到重创。

他心知肚明,如果要他亲眼目睹秦曹被毁的过程,一定是十分心痛的。说白了,其实他对秦曹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不在意……

情绪瞬间蔫了下来,曹伟伦低垂下头,颓然道,“反正事情都败露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秦晋琛侧过头来,眸色在灯影下忽深忽浅,沉默良久,才驾驶室挥了挥手,“开车!先去最近的医院!”

曹伟伦闻言倏然抬首,不明所以地看向秦晋琛。他要司机开车去医院,是要给他治疗额头上的伤口?秦晋琛到底什么意思?

秦晋琛的态度让曹伟伦感到狐疑。

秦晋琛仿佛看透他的疑惑,径自说,“这次招标案的事情,我会守口如瓶,婉露那里是不会知dào

的。”

“秦晋琛,你到底什么意思?我做了有悖秦曹利益的事情,你竟然要放过我?”

秦晋琛睨向曹伟伦,黑瞳紧眯,神色严肃地说,“之所以决定放过你,是因为我不想让卢卡斯失去他的亲生父亲,不想斩断他生存下去的唯一希望。”

“你,你到底在说什么……”

“伟伦,医生说卢卡斯还有一线希望,而这个唯一的办法就是——你必须在十个月内,尽快和婉露再生一个新孩子!因为,只有卢卡斯同胞弟妹的血样,和他才有最高的配对率!!!”

“……”曹伟伦惊怔地瞪大了眼,全然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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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海市,一场绵绵春雨终于停了,而卢卡斯的化疗也起了些效果,噬血细胞的疯长情况得到了有效的控zhì

,只是因为化疗的缘故,卢卡斯的食欲变得极差,头发也有掉落的情况发生。

小帅哥因此开始闹情绪了,不爱见人,爱发脾气,每逢护士姐姐要给他打针吃药的时候,他就气咻咻地一把拂开药瓶,洒的满地都是。

久而久之,护士姐姐也有些不耐烦了,若是碰到个不懂得哄孩子的护士姐姐,还会对他“威逼利诱”,卢卡斯的脾气就越来越坏了。

这天,新来的实习护士小张和卢卡斯闹起了冲突,本来是要给他打针的,她刚拿出针筒,就被卢卡斯一把挥开。

“不打!不打!说了不打针,就是不打针!你走开!”卢卡斯“咆哮”的怒吼声老远都能听得见。

那针筒被抛得老高,掉落下来时就给摔坏了,小张也气得不行,一张俏脸气得通红,“你再不听话,不乖乖打针的话,我就去叫廖阿姨了哦。”

廖阿姨是护士站里最年长的护士,卢卡斯别的人谁都不怕,就怕这位厉害的廖阿姨,只有她能制服得住卢卡斯。

一听说廖阿姨的名字,卢卡斯就更紧张、更激动了,一下子从床上爬了起来,跳下床躲开小张。

可他到底还是小孩子,怎么能躲得过小张的“魔爪”呢,没跑几步就被她拎住了后衣领,卢卡斯歇斯底里地挣扎着,“快放开我!放开我啦!”

挣脱不动,他低头一口咬向小张的手背。

“哎唷,你这熊孩子,竟然敢咬我?”小张气得不得了,情急之下揪住了卢卡斯的耳朵。

突然,一个小粉团出现在两人跟前,抬脚就踹向小张,“快松开卢卡斯哥哥!不许你欺负他!快松开!”

还别说,这么一闹,小张本能地就松开了手。

卢卡斯回头,看清那个小粉团,“橙橙?!”

小橙橙一把抱住卢卡斯,“卢卡斯哥哥,你没事吧?”

卢卡斯有些蒙,点头应了一声,“……嗯。”

小橙橙朝他拍拍胸~脯,“你放心,有我在,以后没人敢欺负你!”

321. 【V257】告状

小橙橙的出现令小张哭笑不得,又有些来气,她怒瞪圆目,质问小橙橙,“小不点,你是谁?打哪儿来的?”

小橙橙两手叉腰,哼了一声,“我不叫小不点,我叫橙橙!我不许你欺负卢卡斯哥哥!你比巫婆还坏坏!”

“……”小张嘴角有些犯抽。

这时候护士长闻讯赶来,“小张,你怎么回事?我大老远就听见卢卡斯的吵闹声了。”

小张还没来得及说话,一旁的小橙橙眼尖嘴利地揷话道,“护士阿姨,这个大姐姐刚刚欺负卢卡斯哥哥,还揪了卢卡斯哥哥的耳朵,我亲眼看见了的!”

“……”小张的嘴角再次抽搐了一下。

没想到这么个小不点,竟然会告状!

护士长听说后,脸色顿时很难看了,“小张,你刚才真的动手揪卢卡斯的耳朵了?你知不知dào

?这么做是有反医院规定的?况且,他还是小孩子!”

“我……我……”小张着急了,一双眼吓得通红,“因为他不肯打针,还把针筒给摔坏了,我一时着急就……”

眼看着小张一双通红的眼睛就快扑簌簌掉下眼泪来,一道悦耳的嗓音从门口传来,“护士长,你别怪小张。”

卢卡斯闻声,抬头看去,“妈咪。”

“卢卡斯,你又不乖了哦。”

卢卡斯撇了撇嘴,别开脸,埋怨道,“我说了不要打针嘛。”

小橙橙适时地揷进话来,表情机灵无比,“卢卡斯哥哥,听我妈咪说,生病了就要乖乖打针吃药,要不然病就好不了,身体会更不舒服的。你要是不喜欢打针,橙橙陪你好不好?”

“听听,连小橙橙都这么懂事,你还这么任性!”叶婉露蹙眉走进来,瞥了眼地上被摔断的针筒,歉意地对护士长说,“不好意思啊护士长,是我们家卢卡斯太任性了。”

听她这么说,护士长也叹了口气,“我很理解卢卡斯发脾气的原因,这里大部分的小病患都是这样的,虽然我们是司空见惯,可作为孩子,确实需yào

一个适应过程。刚知dào

自己得病的这段时间,都会情绪波动很大。”

说话间,护士长回头看了看病床边上的小橙橙,发xiàn

她正跟卢卡斯说着什么,护士长笑道,“那小女娃是你朋友的孩子吧?卢卡斯好像挺喜欢她的,你看他现在哪儿像是刚刚才闹过脾气的人儿?我看啊,以后可以让那小女娃多来医院陪陪卢卡斯。”

叶婉露顺着护士长的视线看过去……

此时此刻的卢卡斯安静极了,很认真地听小橙橙说话。

而小橙橙呢,则自顾自地歪着脑袋,小手比划着什么,卢卡斯就这么安静地听着,脸上看起来好像没什么表情,神情却很专注。

叶婉露看着两个小人儿,唇边不由得逸出一抹欣慰的笑容来。

“护士长,谢谢你这么耐心的照顾我们家卢卡斯,真是辛苦你们了。”叶婉露感恩地同护士长道谢,平日里自己忙的时候,都是护士长和这些护士们帮忙照顾着卢卡斯。

“别这么说,这都是我们份内之事。”护士长笑着颔首,继而领着小张离开。叶婉露回过头,看向身旁的小橙橙,“橙橙,你妈咪呢?”

“她去了洗手间。”

正说话着,桑桐刚好从门口走进来,一眼看见了地上还未来得及收拾的破碎针筒,她悄悄问道,“这是怎么了?卢卡斯又闹脾气了?”

“可不是嘛,又闹情绪了,不肯打针吃药。”

桑桐闻言,忙将叶婉露拉到一旁,悄声说,“医生说的那件事,你考lǜ

得怎么样了?还是不愿意吗?”

叶婉露心跳咯噔一下漏跳一排,“你说的……是,是哪件事?”

“当然是让你和曹伟伦再生一个孩子,来救卢卡斯的那件事啊。叶小姐,这件事真是迫在眉睫,你越早下决定,卢卡斯就能越早有机会治愈。”

“这个……我,我还要再考lǜ

考lǜ

。”叶婉露慌了神,手下意识地搭在身侧床头柜上的热水壶上,摇了摇,“没水了,你先坐会儿,我去给卢卡斯烧壶水来。”

说着就忙拎着热水壶离开了病房,桑桐看着她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看来,叶婉露对曹伟伦还是很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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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婉露拎着热水壶出了病房,心绪繁复,桑桐说的话还犹在耳边,魂不守舍地打完水,整个人还有些不在状态内。

走出开水房,右转,顺着长廊往病房走去。

不经意的一个抬头,恍惚间见到病房门口杵着一抹久违的颀长背影,他风尘仆仆,有些疲倦的样子,额头上还包着一块白色纱布,像是受了伤。他并未直接进去,而是这么静静地站在原地,凝望着病房内的某个地方。

是……曹伟伦?!

叶婉露吃了一惊,他不是和秦晋琛一起去巴厘岛参加招标会了吗?难道已经开完会回来了?

她走向前的步伐变得迟疑而缓慢,快来到病房门口时,却还是很清晰地听到两人的对话声从里面传来。

“曹先生,你和晋琛从巴厘岛回来了吗?我怎么没接到晋琛的电话?!”

曹伟伦的声音显得很疲惫,低沉而沙哑,“我们也是刚刚下飞机,他应该是先回公司处理新签约的合同了。卢卡斯怎么样了?”

叶婉露的脚步顿在门口,果真是他!

桑桐点点头,“还是有些闹情绪,不过叶小姐照顾得很悉心,她是个尽责的好母亲。”

桑桐说话间,眼眸一瞟,无意间扫到了门口的叶婉露,就朝她挥了挥手,“叶小姐,曹先生从巴厘岛回来了!”

曹伟伦似乎愣了一秒,回头,一眼就见到了门口的叶婉露。

而叶婉露,则瞪着曹伟伦的背影发愣,耳朵里一直回响着桑桐之前的那句话——这件事真是迫在眉睫,你越早下决定,卢卡斯就能越早有机会治愈。

两束目光毫无预兆的相撞在一起,曹伟伦锐利如鹰的黑眸让叶婉露有一秒骤然停止了呼吸。

那一瞬,宛若连身体的血管都要凝结成石,心脏‘咚咚咚’的如擂鼓一般,好似有两道矛盾的声音猛然撞击着她的心口。

和曹伟伦再生个孩子?这,也太荒唐了吧?!

可,这也是能救卢卡斯的最后一线希望了……

叶婉露蹙眉深思的时候,曹伟伦则安静地注视着她的侧颜。

救卢卡斯的最后一个办法,婉露也是知dào

的,可她从未跟他提起,更未商量过,想必她心里还是对他很抗拒的吧?

思及此,复杂躁郁的神情从曹伟伦深沉的眼底一掠而过,很快,恢复如初……

桑桐注意到曹伟伦的额头上有纱布包着,便问,“曹先生,你的额头是怎么了?”

“没事,在巴厘岛发生了一点小意wài

。”曹伟伦轻描淡写地说着,可桑桐却是惊了一下,“那晋琛呢?他有没有受伤?”

桑桐不知dào

秦晋琛和曹伟伦之前发生的隔膜,只道他们俩是一同去的巴厘岛,如果曹伟伦发生意wài

,秦晋琛可能也有危险。

“别担心,他很好。”

“……”桑桐松了一口气。

她见曹伟伦和叶婉露彼此尴尬地对站着,便打算给他们一个独处的空间,于是去牵小橙橙的手,“宝贝儿,我们差不多该回去了。”

小橙橙摇摇头,还舍不得离开卢卡斯,“不要嘛,我还要在这里陪着卢卡斯哥哥。”

这小不点……有了卢卡斯哥哥,就忘了自己的亲爹亲妈了……

桑桐哭笑不得,柔声哄她,“爸比已经从巴厘岛出差回来了,听说他还给你带回来很多礼物哦,你不好奇爸比给你带了什么礼物吗?”

一听说有礼物,橙橙的兴致就来了,“爸比真的给我带回来很多礼物?”

“嗯,当然是真的,妈咪什么时候骗过你。”

“那我们现在就回去见爸比吧!”小橙橙看向病床上的卢卡斯,“卢卡斯哥哥,我明天再来陪你好不好?”

卢卡斯不好意思开口说“好”,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却一直目送她跟桑桐的背影消失在门外,视线才迟迟收回来。

==========奉送小剧场一则=========

标题《谈判技巧》——

那是在桑桐和秦晋琛解开误会不久,回到照母山顶别墅后,有一段时间小橙橙一直吵着要睡在妈咪和爸比的卧室里。

有孩子在,两夫妻就不能亲热,桑桐倒是无所谓,这对秦晋琛来说却是种折磨,可怜他孤家寡人了整整四年啊……

这天晚上,小不点抱着最喜欢的海绵宝宝,堂而皇之地躺在主卧室的大~床中央,秦晋琛刚洗完了澡出来,看见这副情景就恼火了。

“你的卧室在隔壁,这是我和你妈咪的床。”

“……”小橙橙用力地想了想,“可是我也想睡在这里。”

“你可以睡这里,”秦晋琛挑眉,“你睡这里的话,我和你妈咪就去睡你的房间。”

他循循善诱,“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你睡你自己的房间,或者我和你妈咪睡你的房间,你自己选一个。”

桑桐正坐在梳妆桌前慢慢涂乳液,闻言,从梳妆镜里斜了自家老公一眼。

——真不要脸!对一个三四岁的小孩子用谈判技巧!

小橙橙把秦晋琛给的两个选项比较了一番,最后选择了前者,然后抱着小枕头屁颠屁颠地回了房间睡觉觉。

桑桐瞪他一眼,“你还要不要脸,欺负自己的女儿。”

秦晋琛笑得得瑟,“不欺负她,怎么欺负你?”

说着,如恶狼般扑向桑桐……

两分钟后,小橙橙想了想发觉不对劲,光着脚丫跑回来喊,“爸比!爸比!开开门!我要重新选……”

屋内正忙得大汗漓漓的秦晋琛满头黑线。

322. 【V258】别还没开始,就先玩坏了……

秦晋琛下了飞机后,就直接回的秦曹,处理完合同的事情后,才开车回到照母山顶别墅。

把车停好,下车时看到刘伯正拿着抹布在擦父亲秦伯尧的那辆轿车,刘伯看到他,笑呵呵地迎向他。

秦晋琛伸手把带回来的东西递给他,径自往别墅里走,刚转开别墅门的把手,橙橙清脆的笑声便从门缝间传出,还有刘婶的声音,“哎哟,小小姐,这个可不能乱拿,小心烫到,来,给刘婶吧。”

“刘婶,我上回穿过的那件米白色线衫放哪儿了?我找不到。”

秦晋琛听到女人柔美的声音,心跳微微一滞,他推开门,看到的是从楼上下来的桑桐。

她转头,看到玄关处的他,莞尔,“回来了?我听曹伟伦说,你回来后先去了公司一趟。”

楼梯上传来踢踢踏踏的声响,小橙橙跑下来,穿了一套睡衣,顶着个湿漉漉的小脑袋,瞧见门口的秦晋琛时,清脆地喊,“爸比,妈咪说你给橙橙带了礼物的,在哪里?在哪里?”

秦晋琛立kè

将袋子递给橙橙,“喏,自己拿去客厅那边看。”

小橙橙高兴得跳起来,提着袋子,一蹦一跳地去了客厅沙发。

桑桐从女儿身上收回视线,重新又看向秦晋琛,见他还站在那没动,过去,伸手主动去拿他另一只手里的文件袋。

“刚看见曹伟伦的时候把我吓一大跳,说是在巴厘岛那边发生了一点小意wài

,我还以为你们俩都出事了呢,吓死我了。”桑桐仰头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桑桐蹙眉盯着他,他看起来是从未有过的疲倦,心想莫非这次的案子进行得不顺利?

“没事,案子拿下来了。”

“拿下来了?那你怎么看起来不太高兴?”桑桐捏着文件袋抽了抽,他却没有松手。

她抬起头,秦晋琛稍低着头,静静地看着她,很平淡的眼神,没有太多的内容,神色如常,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

桑桐也不由得出神地看着他,多日不见,他消瘦了一些,显得脸廓线条越加地立体,眉眼清隽又透着成熟男人特有的魅力,她已经记不起来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样子,但依然不变的是他那双漆黑幽深的眼睛,含着浓浓深情。

桑桐的心脏突然不受控zhì

地加快跳动的频率。

客厅里传来刘婶跟小橙橙交谈的声音,桑桐偏过头看了眼,再转回头时,发xiàn

秦晋琛望着自己的眼神变得深邃。

桑桐被他看得脸颊发烫,错开眼后,却又转过头来,忽然踮起脚,毫无预兆地抱住秦晋琛,侧头,亲了亲他的脖颈动脉位置,“有没有想我?”

秦晋琛垂下眼望着她这样,发出一声短促的轻笑,至于她的问题,没有正面回答。

“你笑什么?”好不容易鼓起勇气,主动吻他一次,他竟然笑话她?

看他脸上似笑非笑的样子,有股说不清的味道,桑桐顿时觉得自己的脸颊烧得更厉害了。

他笑而不语,只是意味深长地看着她,桑桐的道行本就没他深,被他这么瞧着,脸更红,推开他就要去厨房,“我去看晚饭做好了没。”

刚一转身,手腕却被紧紧地攥住,拉了回去。

厨房里,橙橙的叫嚷声欢快而吵闹,还有锅碗瓢盆的声响,刘婶说:“小小姐,你小心点儿,别还没开始,就先玩坏了……”

桑桐注意着那头的动静,眼珠子转了下,秦晋琛的双手搭在她的肩上,慢慢弯下头亲了亲她的唇瓣。

浅尝辄止的味道。

桑桐在他的薄唇上闻到了干燥的烟草味,脸通红,双手抵着他的西装,“橙橙还在客厅里呢。”

秦晋琛把她往怀里拉了拉,低头亲吻她的额头,哑着声在她耳畔说,“那去洗手间,谁都发xiàn

不了……”

明明一句挑豆~佻的话,却被他说得一本正经,桑桐心口一荡,情难自控地抬手扯着他的衬衫领子,另一手滑到他的肩胛骨位置,低着声,“不发出声音就好了。”

文件袋已经被丢弃在地上,两人忘我地相拥,亲吻,浑然不记得玄关和客厅只有数米之遥。

桑桐的后背抵着鞋柜边沿,搁得她有些疼,秦晋琛搂着她的腰,不断把她贴向自己。

客厅里传来橙橙的叫声,“妈咪!妈咪!你快来看,爸比给我买的礼物好好玩!”

桑桐把秦晋琛推了推,他却并不放松,不一会儿又听见秦伯尧和丁玲打开卧室门,从里面走出来的声音,“不是说晋琛回来了吗?他人呢?”

刘婶回答,“还在门口……”

“杵在门口做什么?”丁玲狐疑地往这边走,脚步声也越来越靠近。

桑桐听见后,忙用力推了秦晋琛一把,他这才依依不舍地松开手,丁玲走过来一看,刚巧见着桑桐脸上那一抹潮~红色,再仔细一看,她嘴唇也是微微红肿的,立kè

明白那两人在门口不进来,是做什么了。

她掩嘴偷笑,转身吩咐刘婶,“刘婶,晚饭准bèi

好了吗?”

“快了。”

“那我过来帮帮忙。”

丁玲说笑的同时,去了厨房。

吃晚饭的时候,一家人围坐在餐桌前,谈起了卢卡斯的病况,得知卢卡斯不愿意配合治疗,时常闹脾气的消息后,丁玲感到很忧心。

“那婉露答yīng

和伟伦一起试试看了吗?”

桑桐想起白天在病房里,叶婉露见到曹伟伦的时候,还是一副有些抗拒的样子,蹙眉道,“不太乐观,她好像还是无法接受曹先生。”

丁玲听了也着急,“这件事可不能拖啊,不知dào

什么时候卢卡斯的身体就出问题了呢。”

“是挺让人担心的。”

桑桐注意到说话间,秦晋琛却是一直没有说太多话,最近的他很令人忧心,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不知dào

在想些什么?难道是因为担心卢卡斯?但看起来又不像?

亦或,是公司出了什么状况?可听说巴厘岛的案子已经拿到了啊,那到底是什么?

“晋琛,你到底怎么了?看起来好像有心事。”她忍不住问道。

秦晋琛回过神来,抬头浅笑着回答,“我没事,吃饭。”

他笑了笑,没有把这个话题继xù

下去的打算,桑桐也不好再继xù

追问。

……

吃过晚饭后,秦晋琛掏出衣兜里的手机,给朝哥打了个电话,“怎么样,查到他现在的住址了吗?”

“嗯,查到了。他在临海的郊区建造了一栋海边别墅,听说是在不久前搬进去住的。奇怪的是这栋房子的安保措施很完善不知dào

是不是在别墅里藏了什么贵重的东西,不但屏蔽掉了所有通讯网络,别墅四周还有二十四小时全天候值班的安保人员,那里几乎就是与世隔绝。不过,单南弦并不是每天都入住那栋别墅,偶尔也会住在麒麟附近的一套公寓里。”

这么神mì

,秦晋琛不由得多了个心眼,又问,“能查到那栋别墅里都有些什么人吗?”

“有些困难,不过我会尽量想办法查明。”

挂断电话,秦晋琛就一直站在落地窗前思量着,手里紧捏着手机。

安保措施完善……

可能藏了贵重的东西……

秦晋琛越想越迷惑,单南弦到底有什么秘密,搞得这么神mì

?莫非,他根本藏的不是什么贵重东西,而是藏的……大活人?!

如果他猜测的方向没错,那么,单南弦藏的这个人会是谁?!

正思忖着,身后的房门“咔哒——”一声响,桑桐走了进来。

“橙橙睡了?”

“嗯。”她轻应了一声。

看了看墙上的石英钟,时间才九点多钟,此时睡觉尚早,桑桐便开了电视机,百无聊赖地换着台。

秦晋琛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取过她手里的遥控板,抬手抚摸着她的脸颊,声音低沉却很温柔,“要不要洗个澡?”

“嗯。”桑桐轻应了一声,依赖地,将脸在他手心里蹭了蹭,像一只慵懒的小猫。

过了会儿,她放开了他的手,站起来微红着脸,“我先去。”

淋浴间里有防滑垫子,桑桐光脚踩在上面,把身上的衣服都脱了,先洗了身子,摘下头上的浴帽,柔黑的长发披肩,正打算用蓬头浇湿头发,卫浴间的门开了。

她没有再像以前一样慌慌张张地拿过浴巾遮挡,看着进来的男人,虽然也觉得不好意思,却没有扭扭捏捏。

他走过来,西裤的裤脚被水坚实,棉拖也全湿了。

桑桐垂下的眼睫,犹如两片墨色蝶翼,映衬着她象牙白的肌肤,一头黑发半湿地搭在肩头,秦晋琛已经离她很近,他低着头,目光深沉地看着她,“还没有洗好?”

“还没有洗头。”她看着他身上的白衬衫也被打湿,抬头还想说话,他却堵住了她微启的双唇。

霎时,她被吻得浑身无力,纤细白皙的手臂圈着他的肩膀,回应着,不管是她的脸,还是他的黑发,都被蓬头喷出的热水弄湿。

如同干柴碰到烈火,一直折腾到大半夜……

寂静中不知dào

谁的手机响了起来,桑桐被率先惊醒,迷糊中拿过手机,才发xiàn

是秦晋琛的,刚要把手机递给他,屏幕上的来电显示令她骤然惊醒。

PS:那啥,这章确实不好打标题,所以就……咳咳,我承认,我是标题党……轻尘顶着锅盖爬走~~~

323. 【V259】救人

那上面赫然显示着三个字——单南弦!

怎么会是他?这个时间点,他打来电话做什么?!

桑桐一下子惊坐了起来,忙用胳膊肘碰了碰秦晋琛,“晋琛!晋琛!你快醒醒,是单南弦打来的电话!”

黑暗中,男人锋芒锐利的漆黑双眼骤然睁开,伸手从桑桐的手里接过手机,沉声道,“喂,我是秦晋琛。”

电话那端传来单南弦一声冷笑,“秦总,你的人在我手里,我们谈谈条件吧。”

秦晋琛俊眸骤然收缩,心里暗叫一声不妙。

他的人会栽在单南弦的手里?难道是朝哥?他最近在帮他调查单南弦的私宅,莫非……

咬了咬牙关,几乎是从牙缝里迸出,“让他听电话!”

不知dào

单南弦说了些什么,桑桐看见秦晋琛的脸色越来越黑沉,另一只手紧握成拳,面上有怒气频临爆fā

的征兆。

……

此时此刻,单南弦拿着手机来到海边别墅的地下室内,一束白光从开启的铁门外照进来,并不是白昼,而是手电筒的光束,那道光束便直射到黑漆漆的地下室里,骤然显出躺在地上的一道身影来。

感觉到有脚步声靠近,那道原本蜷缩在角落里,浑身斑驳血迹显得狼狈不堪的朝哥挪动了动身子。

他转过头来,目光触及走近自己的人,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后靠了靠。

单南弦瞥了一眼地上的朝哥,矮下~身子半蹲在他面前,把手中握着的电话递到他耳边,“你的主子要听你的声音,确定你在我手上,你现在和他打个招呼。”

手机被置于朝哥的耳边,那头传来清晰沉稳的男声,“朝哥?”

“……”朝哥想开口回应,无奈喉咙肿痛得发不出声。

“你怎么样了?”

“……”

“朝哥,你说说话。”

“……”

大概猜到朝哥受伤不轻,秦晋琛越发紧张,说道,“不论如何你先回答我,让我知dào

你现在的情况。你放心,我保证你会安全出来。”

朝哥闻言咬咬牙,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喉咙里挤出三个字,“我……很……好……”

他一开口,单南弦立即移开手机,冷眼望着他,对电话那端的秦晋琛说,“秦总,你现在知dào

我没骗你了吧?如果你不希望自己看到的是一具冰冷的尸体,那就赶紧让你的秘书准bèi

好资料,让出巴厘岛案子的合同书,把巴厘岛案子的合约让给我们麒麟!”

“单总,合同转让书除了我本人,还必须得到华谊那边的同意,双方法人代表签名才有效,你不会连这个都不知dào

吧?而我现在人在云海,即使要赶去巴厘岛华谊总部,最快也要十五个小时才能返回来。”

单南弦瞳孔一缩,“你的意思是要我再等十五个小时?”

“单总,麒麟如果想要得到这个案子,你就必须等!”

单南弦迟疑,片刻后开口,“你的人在我手里,谅你也不敢胡来。”

挂断电话,秦晋琛望着暗下去的手机屏幕,想起刚才朝哥艰难的说话声,不自觉便握紧了手机机身,如同要捏碎般,力道大得惊人。

已经很久没有人敢觊觎他的东西,更遑论是有条件的威胁,而他从小就厌恶被威胁。而单南弦竟敢打他的主意,拿他秦晋琛儿时最好的伙伴做人质?很好,很好!

桑桐见他的俊容在瞬间变得森冷吓人,察觉到一丝紧张的气氛,很是担心地问,“怎么了?单南弦跟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他并不想令桑桐担心,但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来,秦晋琛转头问她,“桑桐,你在南城生活的那四年,跟容爵两夫妇的关系相处得还算融洽是不是?”

不明白秦晋琛为什么会突然把话题转移到了容爵两夫妇的身上,蹙眉想了想,她回答,“不是还算融洽,而是关系很不错,我和温暖很谈得来,两家孩子又经常玩在一起,容爵和东方少翎又是很好的朋友,所以……”

秦晋琛凝眉打断道,“我有件事想找容爵帮个忙,你能帮我联系一下他吗?”

“现在吗?”桑桐诧异地看了看墙上的石英钟。

“嗯,就现在!时间迫在眉睫,如果晚了一分钟,我朋友的性命都会面临危险。”

“那好,我马上打电话。”桑桐没有细问,但她知dào

单南弦一定是做了什么,让秦晋琛脸色大变。

何况,她刚才分明听到电话里,秦晋琛提到了“巴厘岛案子”、“麒麟”等等,猜到八成是公司方面的事情,秦晋琛会这么紧张,一定遇到了什么难题。

以前总是他照顾她,这次她一定要帮上他的忙。

桑桐先跟温暖打了个电话,大致说明情况后,温暖将电话转给了容爵,桑桐这边也将手机交给了秦晋琛。

秦晋琛接过电话后的第一句就是,“容少,有件事想拜托你,请帮我在十五个小时内救一个人……”

两个男人在电话里谈了大约四五分钟,没有多余的寒暄,桑桐是第一次见到秦晋琛如此严肃的表情,好像是在说一件很严重的事情。

不一会儿,桑桐见他挂断电话走过来,拥了拥她,“我出去一下,处理一些公司的事情,很快就回来。”

……

潮湿的地下室里,朝哥蜷在角落,和对面挂了电话却并没离开的单南弦对视。

“要杀要刮,随便你!拿人的性命来要挟,想得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卑鄙!”朝哥忿忿地瞪视着单南弦,末了,甚至不解恨地朝他吐了一口唾沫,“呸!”

那口唾沫不偏不倚,正好吐在单南弦的衣服上,旁边单南弦的一名手下见状,冲过来就对朝哥一阵拳打脚踢。

“住手!”单南弦怒吼一声。

“单总……”

“老子叫你住手!耳朵聋了?!”

“是……”

那人退后,单南弦却并不生气似地,眼底的戾气微微收敛,接过手下递过来的纸巾擦拭了一下衣服,这才复又蹲下,从衣兜里掏出一盒雪茄来,在朝哥表情晃了晃。

他笑道,“这是全球最好的雪茄,产自古巴哈瓦那,价格20美金一支,要不要试试?”

朝哥只当是没听见他的话,将头撇向一边,单南弦仍旧笑了笑,傲慢地说,“这位兄弟,奉劝你一句,小心你的主子,他这个人没有半点人性,别以为他真会救你。”

朝哥蹙眉,警惕地看着单南弦,“那你为什么给他十五个小时的时间?”

“哼!”单南弦轻嗤了一声,“你还真以为我是以你为人质,借机拿到巴厘岛的案子?我的确是想得到那个案子,可我相信秦晋琛一定不会这么轻易就把案子交给我。十五个小时,是我撤离这栋别墅的时间,同时也足够令一个强壮的男人失血死亡。”

最后那一句,令朝哥神色一紧,“你……卑鄙!”

单南弦诡异地笑了笑,“你以为我真的能让你离开这里?你查到的东西太多,我是不会让你从这里离开的。”

说完他站了起来,朝一旁的手下使了个手势,那名手下走过来抓起朝哥的一只手臂,另一只手则从包包里取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来。

那匕首明晃晃地晃了晃,只是轻轻在朝哥手腕上划了一刀,一股刺痛霎时从手臂上袭来,朝哥想起身,可他一动便疼得全身痉~挛……

单南弦睥睨地俯视着他,冷笑了一声后,转身带着一群手下离开,朝哥咬牙硬撑着,无奈门已经被关上,视野再度陷入一片漆黑……

浑浑噩噩中他被人搬弄上了一辆车,摇摇晃晃不知dào

来到何处,他似乎被人抛尸在了荒野外……

又不知过了多久,他隐约感觉到浑身软绵绵的使不出半点力qì

,连眼睛都无法再次睁开,到最后身体上的痛楚已经被手腕上的刺痛烧~灼得麻木,渐渐地连呼吸都觉得愈发艰难……

“砰砰砰——”

恍惚中有汽车轰鸣的声音,引擎被关掉,有人靠近,“快!秦总,他在这里!”

朝哥知dào

有人来救他了,可他再也没有力qì

睁开眼,只感觉到有人给他解开了捆绑手脚的绳索,之后他被人抬上了担架。

“朝哥,你怎样?还好吗?快醒醒!”

秦晋琛找到朝哥的时候,发xiàn

他的手腕被人划破了一条长长的口子,鲜血从里面一滴滴落下来,朝哥似乎听见了他的声音,眼皮动了动就再没有了其他反应,秦晋琛眉头一拧,不敢再耽搁,让人马上送去医院。

上了车,一名黑衣人说,“秦总,看来姓单的做了很充分的准bèi

,没有任何迹象可以证明是他指使的……接下来您看怎么办?”

秦晋琛的脸色逐寸逐寸龟裂,双手紧握成拳,手背青筋毕露,隐忍着怒气说,“替我谢谢容少,我欠他一个人情,其他的……我自己看着办。”

秦晋琛把朝哥送去了最近的一家医院,抢救了整整两个小时,医生汇报道,“伤者身上的伤不轻,胸肋骨有裂痕,最主要的是脑部受到严重创伤导致失血过多,确切的情况要等到检查结果出来,不过不容乐观,我们最担心的是伤者脑部的重创会否造成特殊昏迷现象,也就是俗称的……植物人。”

324. 【V260】有病就得治

闻言,秦晋琛的瞳孔猛然收缩,眉头紧蹙,“植物人?!”

“当然了,这只是最坏的打算,不管怎样我们都会尽lì

挽救伤者的。”

医生说完离开后,秦晋琛看不出半丝动荡的脸色渐渐起了变化,短短几秒间唇线抿起,松开,又抿紧,又再次松开,似乎隐忍了许久才终于接受了医生说的话。

下一秒,他忽然抬腿踹向一旁的茶几,力道之大竟使沉实的玻璃茶几当场轰然坍塌,几位护士奔了进来,丁秘书将众人拦在门外。

秦晋琛紧咬薄唇,愤然地,一拳砸在茶几上,“单、南、弦,我倒想看看你究竟藏了什么秘密,竟然要走到杀人灭口这一步!”

……

晚上八点钟,。

姚漫谨慎地坐在餐桌前,整个用餐过程中,她的视线都一直落在食物上或是窗外,就是不曾看向对面。

因为,她不敢。

单南弦那张脸对她有太大的杀伤力,她怕自己望着他会说错话或是做错事。

她想起傍晚的时候,单南弦派到别墅四周的手下们好像有什么骚~动,似乎抓到了什么人,后来来了一辆黑色的商务车,有个人被抬了出来,手脚都被捆着丢进车内。

紧接着那辆车就开走了,不知去向,之后单南弦又让人把她秘密地送回了单家老宅,四周都加派了安保人员,不知dào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以往,她住在那栋海边别墅就已经好似住在一个囚笼里,想找个机会逃出去都不容易,眼下在这个深山老宅里,她更是插翅也难飞了……

这个混蛋!

她低垂着眉眼不动声色地暗骂了单南弦一句。

“叩叩——”

对面传来手指叩击桌面发出的声响,她微愣了下,抬眼望过去,投以询问的眼神。

“没胃口?”单南弦问她,口气不咸不淡。

姚漫本能地脱口而出,“对着你,我吃不下。”

让人觉得恶心……

单南弦放下餐具,专注地望着她,眉峰微蹙,略显轻佻地说,“嫂子,我想你应该知dào

,不管你愿不愿意,你都没有多余的选择。”

她当然知dào



姚漫紧了紧交握在一起的手,忽然也来了气,环视四周后,壮着胆子问,“你怎么突然想回这里住了?不是说海边别墅好养病吗?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单南弦顿住了手里的刀叉,餐厅里安静得令人窒息,他缓缓抬起眼皮,半明半暗的脸上,表情令人难以捉摸。

半晌,他说,“嫂子,你今天说的话是不是太多了?”

“……”姚漫哑然,瞪着他的目光难掩愤恨。

这时候,他放在桌面上的手机震动起来,单南弦垂眸看了一眼,随手接起,“喂,我是单南弦。”

那头不知dào

是谁说了些什么,单南弦有些不耐烦地皱眉,并解开领扣。说道,“黎先生,你年长我十几岁,想必比我更清楚生意场上所谓的挚友,为的不过都是一个利,没有谁会平白无故地对另一个人付出,你受了别人的好处,就必须付出应有的代价,正所谓商场如战场,胜者为王。黎氏落到如今快要破产的境地,你要怪也只能怪令弟没顾及手足之情……”

说到这里他已经耐性全无,寥寥几句后挂断电话,又打给他的秘书,“记住!明天下午收盘前分批大量买入黎氏在港内外的A、B、H股,我要看到黎氏提前宣bù

倒闭!”

他的口吻是无比的冷漠,短短的只言片语就决定了一家公司的生死,还一副面无表情的冷漠姿态,姚漫望着收起电话的男人,发xiàn

他根本就不是自己所认识的那个单南弦……

他确实早就变了!

曾经的单南弦是个大孝子,敢于承担整个家族的重任,虽然娶了童梦后做了一些措施,可他至少不会害人,骨子里也有他可怜的一面。

可眼前的这个男人冷血寡情,就像是个杀人于无形的魔鬼……

“啪嗒”一声轻响,单南弦将手机放回桌面上,轻抬眼皮,冰冷的目光朝她看来,姚漫不禁打了个寒颤。

“在想什么?是不是觉得我处理对手的方式太冷血?”他突然出声。

姚漫吓了一跳,背上不觉一冷。

他竟然……能猜到她在想什么。

姚漫嘴唇动了动,颤着声音吐出几个音节,“你……想多了。”

单南弦嘴角倾了倾,“是不是我想多了,你自己知dào

。不过话说回来,嫂子,我倒是希望你把我刚才的话听进去。”

“你说的……什么话?”

“嫂子,你真是明知故问啊,明明都听见了,还装作没听见。”

单南弦摇头轻佻地笑起来,“也罢,我再重复一次,没有谁会平白无故地对另一个人付出,受了别人的好处,就必须付出应有的代价。既然我救了你,花费大把大把的金钱给你治病,你就该知足了,别总是妄想逃出去。”

他说着起身,高大的身形一下子挡住她头顶的所有光线,让她视野一暗。

“最近海边别墅不安全,这栋老宅我找人重新装修过,安保措施比以前好了许多,所以你是绝对不可能逃得出去的。”

姚漫哑然,他笃定的语气让她心里一惊。

半晌,她失望地垂下头,呐呐地说,“我已经认命了,你大可放心,我不会逃走的……”

“最好是这样,如果被我发xiàn

你有逃跑的打算,我可以变出很多法子折磨你!你要是不相信,大可以试试!”

折磨?难道,把她关在这囚笼里不见天日,这就不是一种折磨了吗?!

姚漫胸口一窒,怒气很快涌了上来,可来不及发作,就见单南弦一记冷眼甩来,“当然,你的抑郁症也得给我治,别以为药不吃,我就能把你送医院去,你就可以有机会趁机逃跑!”

眼泪在眼眶里骤然积聚,姚漫掐了一把自己的腿,硬生生把所有不满都逼了回去。

而单南弦似乎也很恼火,转身离开餐厅后就径直回自己的卧室,“砰——”地一声将房门重重地摔上。

……

天刚刚亮,单南弦就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

电话是从云海市的一个临镇打来的,他一看上头显示的号码,残留的几分睡意顿时全无。

那边有一道公式化的中年女子声音传来,“单先生,病人吵着要见您,她已经两天没吃饭吃药了,说是一定要等到您来见她。”

单南弦闻言蹙紧了眉头,牙缝里迸出一句话,“你们医院是怎么回事?连个疯婆子都搞不定?!”

“请单先生谅解,我们这里人手有限,病人的情况也比较棘手,所以……”对方顿了顿,继xù

道,“还是希望您能尽快来一趟。”

单南弦气得差点儿就把手机给摔出去,此时已没有办法再继xù

睡觉,他起床进浴室洗漱,一个小时后,他已经让秘书开了车,把他送往临镇一家十分偏僻的疗养院的路上。

抵达疗养院的时候,已经快中午十二点了,正是疗养院吃午饭的时候,他被疗养院负责人带去了一间特护病房。

还未走近,远远地就听到那间病房里传来女人疯疯癫癫的嘶喊声,“我不吃……都给我滚开……你们别欺负我,我有老公的……他们说我老公要来看我,我告sù

你们,我老公很爱很爱我的……呵呵呵……老公,你什么时候来看我呀,我好想你……”

有人喊道,“快摁住她!”

“呵呵呵,你们逮不着,就是逮不着,嘻嘻嘻……”

“别傻站着啊,都来帮帮忙!别让她跑了!”

“啊——”那女人发出一声尖叫,令门口还未走近的两个人一惊。

紧接着,里面传来一阵稀里哗啦东西砸在地上的破碎声,又是一阵凌乱追赶的脚步声后,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从里面跑了出来。

女子不修边幅,长发披散着,衣衫破旧,看不清楚相貌。

她像是疯了一般撒腿往前狂奔着,跑至单南弦面前时,脚步才倏地顿了下来,歪着脑袋把他打量了半晌,突然高兴地拍手笑了,“哈哈,老公?你来看我了?”

说着,她得yì

地朝身后的人挥了挥手,“我说我有老公吧,你们看,他就是我老公!”

身后几位穿白衣大褂的人彼此面面相觑,脚步顿了下来,为首的那一位朝单南弦微微颔了颔首,“单先生,你终于来了。”

“嗯。”

单南弦轻应了一声,垂眸朝那疯女人笑了笑,点头说,“你又不乖乖吃药了?”

方才还耍混撒泼的疯女人像是突然病好了一般,脸上浮现出一抹娇羞的笑容来。其实女人长得并不丑,拨开散乱的发丝就可以看出来,她有一张姣好的面容,尤其她有一双娇媚的眼睛,只可惜眸色不再清丽,而是多了几分浑浊。

她娇嗔地拽了拽单南弦的手腕,“我不要!那些药好难吃!”

单南弦脸上依旧还是笑,看不出半点不耐烦,他反牵住她的手,不着痕迹地往病房里带,“乖,你这不是病了嘛,有病就得治,等你的病治好了,我就带你回家,天天陪着你。”

PS:猜猜这疯女人是谁?

325. 【V262】谁?是谁在外面?!

丁玲见她没怎么动筷子,便轻拍了拍手,“桑桐,你怎么不吃呢?是不是这里的饭菜不合胃口?”

桑桐回过神来,惊觉自己走了神,忙摇了摇头,“呃,不是。”

丁玲误会了她的意思,捂嘴偷笑道,“最近你的胃口好像都不怎么好啊,回市里后,你找个时间跟我去做做检查,说不定你又有了呢。”

桑桐愣了愣,脸色飞上一抹绯色,“妈,您说什么呢。”

“你都是个孩子的妈了,还害羞呢?再说我也没说错,说不定真替橙橙怀上了弟弟或是妹妹了呢。伯尧,你说是吧?”

秦伯尧点点头,表示赞同,“嗯,你妈说的没错。早些发xiàn

,我们也好做做准bèi

。虽然我们已经有橙橙这个可爱的小孙女了,可是你之前怀她生她的时候,都是在离开云海去了南城以后,这次要真又怀上了,我跟你妈就有的忙乎了。”

桑桐理解两老的心思,也就不再说什么,想再听听隔壁桌护士们说了些什么,却发xiàn

她们早已走了。

吃过午饭后,桑桐拎着带来的东西,跟在两老身后去了二楼的某个房间,中途她去了一趟洗手间。

出来的时候,正好与迎面而来的一位女护士擦肩而过。

桑桐定睛一看,愕然发xiàn

那个年轻护士正是之前吃饭的时候,抱怨自己头发被剪的那一位。

只是错愕了一秒,她就本能地伸手抓住那名年轻护士的手臂,“请等一下。”

年轻护士扭过头来,桑桐打量了一下她,发xiàn

她那被剪短的头发虽然经过了修饰,却依然显得有些滑稽,而且并非当季流行的发型。

对方见她不说话,就蹙紧了眉头,“你是?”

“对不起,”桑桐忙松开手,歉意地笑道,“是这样的……刚才我好像听见你们几位护士在食堂里说,这家疗养院的顶楼住了一个疯女人?”

原本这是疗养院的秘密,院长规定护士们不能对此事到处宣扬,可这位被人唤做“晓玲”的护士心里有气,对那天发生的事情记恨在心,忍不住说漏了嘴。

“你说她啊,嗯,是有这么个疯女人没错,”晓玲护士撇了撇嘴,一想起顶楼的疯女人,心里还有气,“怎么,你认识她?”

桑桐微微抿唇,“我不知dào

她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人……不过,听说我有个朋友的妻子,确实出现了精神异常的问题,好像是被送去了哪里……不知dào

是不是你们这家疗养院。”

“你朋友?”闻言,晓玲护士更加狐疑了,“是不是长得又高又帅?还很有钱?”

桑桐一愣,“他姓单,他妻子姓童……”

“不好意思,帮不了你,因为我们也不太清楚那个疯女人的资料,只有院长的档案室里才有。”

她说完就要走,桑桐有些急,又拽住她的手臂,“那你能不能告sù

我,那女人的房间在哪里?我想去看看她!”

“就你?去不了的!就算你能上得去,也未必有胆量呆下去,运气一个不好,说不定还会被那个疯女人给吓得半死!”护士冷脸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桑桐眉心微微一拧。

虽然从年轻护士那里并没有得到多少消息,还无法证实顶楼的那个女人就是童梦,但仔细想想又能发觉诸多疑点。

疗养院并非精神病医院,为什么会收容一个精神病患者?还有那个疯女子到底是什么神mì

人物,资料都由院长亲自保管的?

桑桐怎么想,都觉得可疑。

怀着满腔狐疑,桑桐回到丁玲和秦伯尧身边,正好听见丁玲对秦伯尧说,“伯尧,刚才我看表舅母的住宿条件还算不错,这让我颇为放心。可我也听说,有些比我们年纪还大的老年人因为没有后代照顾,被丢进这里,一丢就是十年二十年,又不支付疗养费,几乎是任其自生自灭了,让我看着好难受。你说,我们要不要捐赠一些物资或是赞助费,让疗养院给这些老人们多添置一些东西?”

秦伯尧闻言,点头表示赞同,“嗯,你这个主意倒是不错,钱多钱少无所谓,能表达我们的心意就行,就是不知dào

疗养院能否把我们的心意真zhèng

用到实处了。不过,可以去找疗养院的院长,了解一下他们的经营情况。”

两老一拍即合,于是,真的找去了疗养院院长的办公室商谈捐赠事宜,桑桐自然也是跟去了的。

一听说两老有意赞助疗养院,五十多岁的院长笑得合不拢嘴,态度客客气气地,又是点头又是哈腰,热心地给两老介shào

起疗养院的情况,最后又让秘书取出纸和笔,给两老填写相关的资料。

桑桐注意到那些资料都是用档案袋装起来的,不算太厚,但也不是寥寥可数。桑桐心想:看来,这家疗养院的援助者并不只是秦伯尧和丁玲两老而已。

或许……

正凝眉思忖着,两老已经填好了资料,当着院长的面,新填了一张十万元的支票给他,“因为来的时候准bèi

不够充分,没有带什么物资,下一次我们会根据需yào

,采购一些东西带过来,这次我们就先捐助十万块吧。”

院长直盯着那张支票,笑呵呵地说,“哎呀,感谢两位了。”

桑桐蹙了蹙眉,不知怎的,看见院长大人那副乐呵呵的表情,她总是想起“笑里藏刀”四个字……

院长大人心安理得地收了捐助支票,抬手朝一旁的秘书挥了挥,“萧秘书,赶紧开车送一送三位。”

“不用了,我儿媳妇开了车来的。”

丁玲笑着摆摆手,却在起身那一刻,忽地头晕目眩起来,她几乎站不住脚,眼看着就要栽倒下去,秦伯尧和桑桐均是一惊,下意识地去跨上前扶住她。

人是扶住了,却不料,桑桐的手臂不慎拂过某样东西,只听见“啪——”一声响,眼前一道白光疾闪,

骤然间,无数纸张在空中飞舞,那些原本是夹在档案袋里的捐助者资料,纷纷如雪花般掉落在地上,而那个装资料的档案袋则应声摔落在桑桐身后数米远处的地面。

顿时,所有人全都惊怔在原地……

过了数秒,桑桐才率先回过神来,“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yì

的!”

她急急忙忙弯腰去捡那些散乱在地上的资料,眸光不经意间一瞟,却赫然发xiàn

一张档案纸上,龙飞凤舞书写着一个她并不陌生的名字!

那三个字,她绝对不可能看错!

是……单、南、弦!

他的名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太诡异了!除非,他也有亲戚在这家疗养院。

如果是,那会是谁?莫非,真的是……童梦?!

“这位小~姐,还是让我的秘书来收拾吧。”

桑桐似乎没有听见院长大人的话,视线渐渐往下移去,院长见状,急忙朝秘书打了个手势,桑桐很无奈地只匆匆瞥了一眼,就被秘书夺了去。

三个人被送出了院长办公室,回到车上时,丁玲发xiàn

桑桐愣愣地坐着,并不发动引擎,担心地问她,“桑桐,你怎么了?看起来好像有心事。”

桑桐还在想刚才发生的事情,一时回不了神。

丁玲又唤了一声,“桑桐?桑桐!”

“呃,妈,您叫我?”桑桐惊了一下。

丁玲嗔怪道,“你在想什么啊,那么出神?”

“妈,您和爸再等等我,我进去上个洗手间。”

“你刚才不是才去了吗?”

“吃坏肚子了!”随口应了一句,桑桐就跳下了车。

思来想去,桑桐觉得,反正自己人都来了,无论如何也要去那顶楼看个究竟,看看那特护病房里被关着的疯女人,到底是不是童梦。

于是趁人不备,她悄悄地上了顶楼。

……

只看整个疗养院的外部结构,绝对想象不出那栋大楼的顶楼,会是如此阴森潮湿却又是装潢如此奢华的可怖之地。

两边墙上一扇扇都是勾勒着某种类似蔷薇植物的奢华哥特教堂门窗,桑桐不禁想到,这座疗养院的前身,会不会是一座教堂?

而且,这长廊上的门窗虽多,却全部都是关得死死的,外面的光线透过蓝紫色的玻璃体落进房间里,便褪去了热烈的光芒,只留下幽幽的蒙昧色泽,衬得整个长廊都带上一种阴森的诡魅感……

长廊尽头有一扇虚掩的窗,外面的阳光和风一起灌了进来,桑桐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双手也下意识地捏紧成拳状。

空气中顿时弥漫着一股恶臭,令人作呕,且没有一丝声音,静谧得叫人毛骨悚然,她本能地咽了一抹口水,试图将恐惧吞进肚子里。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那名年轻护士说:就算你能上得去,也未必有胆量呆下去,运气一个不好,说不定还会被那个疯女人给吓得半死!

她有些打退堂鼓了,心想自己是不是真的不该上来?

犹豫间,蓦地一道女人微弱的声音从某处传来,“谁?是谁在外面?!”

PS:前一章不慎被隐藏,明天放出来,请大家原谅哈^^另,还有一更,求月票哦。

326. 【V263】她是童梦!(三更,求月票)

犹豫间,蓦地一道女人微弱的声音从某处传来,“谁?是谁在外面?!”

桑桐惊了一下,四处看了看,发xiàn

那道极其微弱的女声是从右手边第二道铁门里传来的,她有些怯然地看过去,却见不到窗边有人,只好说,“请问……这里有没有个叫童梦的女人?”

那女人突然没了声音,桑桐以为她没有听见,便走过去,那扇铁窗有些高,她踮脚往里探去,却只能看见里头黑漆漆的一片。

她装着胆子又说了一遍,“请问,这里有没有一位名叫童梦的女人?听说她精神失常,被送进这里疗养。”

桑桐说完,走廊上再次回复可怕的静谧,她不禁有些怕了,颤颤巍巍地问,“喂,你有听见我的话吗?”

里头隐约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蓦地,那女人一头扑上来,抓住了铁窗上的栏杆,脱口而出,“你是桑桐?桑桐!快救救我!快救我出去!”

桑桐愣住了,这个女人怎么会知dào

她的名字?

定睛一看,那抓住铁栅栏使劲儿摇晃的女人披着一头乱发,面容脏兮兮的,乱发挡住了她的眼睛和额头,桑桐认不出她的脸,却又觉得她的声音有些耳熟。

“桑桐,你不是在找我吗?我就是童梦啊!”那女人朝她伸手,惊喜地说道。

桑桐惊出一身的冷汗,猛地后退一大步,差点儿跌坐在地上,那女人拨开脸上的乱发,尽可能露出自己的脸来,桑桐怕归怕,却还是依稀在黑暗中,看清楚了童梦那张瘦削得不成人形的脸。

天啊,童梦?真的是她?她真的因为精神失常,被单南弦送进了这里吗?!

桑桐脑子里飞速旋转过许多的疑问,最后问出口的却只有一句,“童梦……你……还好吧?”

“我不好!”童梦咬牙迸出,右手紧握成拳,一拳拳捶在铁门上,“都是单南弦那该死的畜生!他让我喝了迷药,又不知dào

去哪里找来牛郎把我给睡了,让我怀了个孽种!他简直是禽~兽!混蛋!他该千刀万剐!他还害我流了产,这辈子都无法再生育了!那个狗杂种!好残忍!好残忍!他还害死了我爸,该死的畜生!”

桑桐被吓呆了,完全无法相信自己听到的这些事情,只当她是受到刺激后导致的精神失常。

她劝慰道,“童梦,你冷静冷静,我已经听说了童董事长的事情,可你要冷静下来,他都去世这么久了,你要保重自己的身体才对。”

童梦瞪圆了眼,直视着桑桐,“你以为我疯了吗?”

桑桐有些畏惧,童梦脸上的表情太狰狞,那不是正常人该有的表情,她试图安抚她的情绪,“没有,我没觉得你疯……”

“我本来就很好!疯的是单南弦!那个该死的疯子,他是个杀人狂魔,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该死!该死!”

她一拳拳砸向铁窗,发出一声声巨响,“哐当——哐当——哐当……”,震耳欲聋的声响充斥着整栋大楼。

不一会儿,就有凌乱的脚步声响起,紧接着“啪嗒”一声,有人摁亮了楼道里的电灯,登时,桑桐曝露在灯光下。

“是谁?是谁站在哪里?”那人指着桑桐问。

“对不起,我……”

桑桐刚想回话,肩膀骤然一紧,她惊骇回头,发xiàn

童梦不知何时将手伸了出来,正好掐住她的肩膀,“桑桐!你要相信我!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没疯!我真的没疯!不信你可以去问姚漫!她知dào

单南弦的秘密!”

不知dào

她哪儿来的力qì

,竟然把桑桐掐得生疼,桑桐“啊——”地痛呼,倒退的时候不慎摔落在地,再抬头时,正好kàn

见童梦张牙舞爪的狰狞模样。

她吓得赶紧爬起来,童梦还在后面喊,“不!你别走!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没疯!真的没疯!你回来!”

这时,那几名护士也已经冲过来,一把钳~制住童梦的手臂,其中一名护士抬手拿起一根针筒,手脚俐落地往她手臂上狠狠一扎!

童梦狂躁地喊了一声,继而像是蔫了气的皮球,“啊”声渐渐消失在铁窗后……

桑桐恐惧地看着这一幕,喘着粗气,惊魂未定……

院长大人从楼梯道口走至桑桐身边,“小姐,你怎么还没走?”

桑桐这才回过神来,“哦,我,我想进来找洗手间……”

“是这样啊,那你找错路了,洗手间在楼下,”院长大人的脸上依旧是一贯的乐呵呵,似乎对这种事司空见惯了一般。

他轻拍了拍桑桐的后背,安抚道,“小姐,这层楼普通人是进不来的,住的也都是需yào

特别照顾的人,譬如患有严重臆想症的精神病患者。”

桑桐愕然,“严重臆想症?”

院长大人点点头,一边带她往楼下走,一边笑着解释,“对,臆想症。这种病由不同病因作用于大脑,破坏了大脑在一定范围内相对稳定的功能状态,导致认识、情感、意志行为等精神活动出现异常。说白了,就是时常臆想出一些本身并未经lì

过的事,譬如杀人,放火,死了亲人,或是遭遇强~暴之类的事件。”

桑桐讶然,院长大人说的这些情况,竟然跟童梦表现出来的症状是完全符合的,难道她是真的疯了?

但,桑桐又想起一件事。

刚才,童梦提到一件事,她说不信的话可以找姚漫,还说姚漫知dào

单南弦所有的秘密。

这……又是什么意思?

怀着诸多疑问,桑桐回到疗养院门口,久等不见她人影,丁玲也有些急了,正想给她打电话,刚好见到院长大人将她送出来,丁玲和秦伯尧都松了一口气,这才跟院长告辞离开。

待车子一走,院长便从衣兜里掏出手机,拨了一串号码,“喂,单总,是我,有件事想要跟你汇报一下……”

将刚才发生的情况前前后后汇报了一遍,院长谄媚地笑道,“虽然是出了这么一件事,不过您放心,那女的已经被我打发走了。”

电话那头的男人可没有院长这么乐观,怀疑地问,“女的叫什么名字?”

“这个我倒是没问……哦,她是跟她的公公婆婆一起来的,还捐了十万块的支票……等等!我想起来了,填资料的时候我顺眼看了看,她公公姓秦,好像叫秦、伯、尧。”

“秦伯尧?”

单南弦骤然眯紧了一双利眸,那不是秦晋琛父亲的名字吗?糟了!

他左手因为紧张而握紧的拳头猛地砸向桌面,闷闷地一声“咚——”,传至电话那端。

“单总,怎,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吗?”

院长的神经线忽地绷紧了,隐约感觉到事态不妙,下意识地从衣兜里掏出一块帕子来,擦了擦蹭亮的额头。

单南弦一声令下,“你先给我看紧点儿,绝对不能再让人靠近那间病房,我马上派人把她送走!”

“呃,是!我马上去准bèi

!”

=======

桑桐开车送秦伯尧和丁玲两老回市里的路上,一直心神不宁着。

每每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就越觉得反胃,走廊上那股恶臭好像还残留在空气中,童梦发了狂挥舞双臂的狰狞模样还在眼前晃荡,她尖锐凄厉的叫喊声似乎还回荡在耳边,一阵阵穿透着她的耳膜……

视野似乎也变得越来越模糊,胃里不断翻搅着,那种恶心的感觉一股股往嗓子眼里涌……

她一直硬撑着,浑然不觉自己的脸色苍白得可怕,好不容易终于撑到市郊,她找了个可以停车的地方,踩了刹车,开门就冲了出去。

“欸~桑桐,你怎么了?”丁玲和秦伯尧不约而同地问出声。

她却来不及回答,一头栽进路边的草丛里,哇哇大吐特吐起来……

然而,吐过之后不但没有好转,身体反而还越发虚弱,意识亦越发模糊,似有精气从四肢百骸往外游走,脑袋眩晕不堪,她用力甩了甩头,隐约听见丁玲在身后喊。

“桑桐?桑桐?!你怎么了?桑桐!没事吧?”

“妈……我……”她只来得及吐出两个字,眼前一黑,就一头栽进了草堆里。

……

桑桐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听到婴孩咯咯的笑声,转头,便看到了一个粉雕玉琢的男宝宝,坐在地毯上玩着,白白胖胖的小身子,咧着小嘴,露出粉嫩的牙床,举着玩具汽车,仰高了脑袋,又黑又大的眼睛笑弯了。

而他的五官,竟跟橙橙极为相似。

突然,他从地毯上站起来,跌跌撞撞地朝她跑过来,天真无邪的脸上满是笑容。

麻麻?她好像听到孩童口齿不清的叫声,麻麻!

当孩子摇摇晃晃地要扑进她怀里的时候,桑桐连忙伸手去接……

手猛地一紧,触碰到的不是孩子柔软的小身子,而是硬邦邦的骨头,桑桐缓缓睁开眼。

借着房间内的灯光,她偏头,看到的不是可爱的婴孩,而是坐在旁边椅子上的秦晋琛,而她紧紧握着的正是他的手,骨骼雅致,手指修长,很瘦劲,她的视线上移,对上的是他深沉却温柔的眼神。

PS:明天有好消息哦^^

327. 【V263】她是童梦!(三更,求月票)

犹豫间,蓦地一道女人微弱的声音从某处传来,“谁?是谁在外面?!”

桑桐惊了一下,四处看了看,发xiàn

那道极其微弱的女声是从右手边第二道铁门里传来的,她有些怯然地看过去,却见不到窗边有人,只好说,“请问……这里有没有个叫童梦的女人?”

那女人突然没了声音,桑桐以为她没有听见,便走过去,那扇铁窗有些高,她踮脚往里探去,却只能看见里头黑漆漆的一片。

她装着胆子又说了一遍,“请问,这里有没有一位名叫童梦的女人?听说她精神失常,被送进这里疗养。”

桑桐说完,走廊上再次回复可怕的静谧,她不禁有些怕了,颤颤巍巍地问,“喂,你有听见我的话吗?”

里头隐约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蓦地,那女人一头扑上来,抓住了铁窗上的栏杆,脱口而出,“你是桑桐?桑桐!快救救我!快救我出去!”

桑桐愣住了,这个女人怎么会知dào

她的名字?

定睛一看,那抓住铁栅栏使劲儿摇晃的女人披着一头乱发,面容脏兮兮的,乱发挡住了她的眼睛和额头,桑桐认不出她的脸,却又觉得她的声音有些耳熟。

“桑桐,你不是在找我吗?我就是童梦啊!”那女人朝她伸手,惊喜地说道。

桑桐惊出一身的冷汗,猛地后退一大步,差点儿跌坐在地上,那女人拨开脸上的乱发,尽可能露出自己的脸来,桑桐怕归怕,却还是依稀在黑暗中,看清楚了童梦那张瘦削得不成人形的脸。

天啊,童梦?真的是她?她真的因为精神失常,被单南弦送进了这里吗?!

桑桐脑子里飞速旋转过许多的疑问,最后问出口的却只有一句,“童梦……你……还好吧?”

“我不好!”童梦咬牙迸出,右手紧握成拳,一拳拳捶在铁门上,“都是单南弦那该死的畜生!他让我喝了迷药,又不知dào

去哪里找来牛郎把我给睡了,让我怀了个孽种!他简直是禽~兽!混蛋!他该千刀万剐!他还害我流了产,这辈子都无法再生育了!那个狗杂种!好残忍!好残忍!他还害死了我爸,该死的畜生!”

桑桐被吓呆了,完全无法相信自己听到的这些事情,只当她是受到刺激后导致的精神失常。

她劝慰道,“童梦,你冷静冷静,我已经听说了童董事长的事情,可你要冷静下来,他都去世这么久了,你要保重自己的身体才对。”

童梦瞪圆了眼,直视着桑桐,“你以为我疯了吗?”

桑桐有些畏惧,童梦脸上的表情太狰狞,那不是正常人该有的表情,她试图安抚她的情绪,“没有,我没觉得你疯……”

“我本来就很好!疯的是单南弦!那个该死的疯子,他是个杀人狂魔,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该死!该死!”

她一拳拳砸向铁窗,发出一声声巨响,“哐当——哐当——哐当……”,震耳欲聋的声响充斥着整栋大楼。

不一会儿,就有凌乱的脚步声响起,紧接着“啪嗒”一声,有人摁亮了楼道里的电灯,登时,桑桐曝露在灯光下。

“是谁?是谁站在哪里?”那人指着桑桐问。

“对不起,我……”

桑桐刚想回话,肩膀骤然一紧,她惊骇回头,发xiàn

童梦不知何时将手伸了出来,正好掐住她的肩膀,“桑桐!你要相信我!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没疯!我真的没疯!不信你可以去问姚漫!她知dào

单南弦的秘密!”

不知dào

她哪儿来的力qì

,竟然把桑桐掐得生疼,桑桐“啊——”地痛呼,倒退的时候不慎摔落在地,再抬头时,正好kàn

见童梦张牙舞爪的狰狞模样。

她吓得赶紧爬起来,童梦还在后面喊,“不!你别走!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没疯!真的没疯!你回来!”

这时,那几名护士也已经冲过来,一把钳~制住童梦的手臂,其中一名护士抬手拿起一根针筒,手脚俐落地往她手臂上狠狠一扎!

童梦狂躁地喊了一声,继而像是蔫了气的皮球,“啊”声渐渐消失在铁窗后……

桑桐恐惧地看着这一幕,喘着粗气,惊魂未定……

院长大人从楼梯道口走至桑桐身边,“小姐,你怎么还没走?”

桑桐这才回过神来,“哦,我,我想进来找洗手间……”

“是这样啊,那你找错路了,洗手间在楼下,”院长大人的脸上依旧是一贯的乐呵呵,似乎对这种事司空见惯了一般。

他轻拍了拍桑桐的后背,安抚道,“小姐,这层楼普通人是进不来的,住的也都是需yào

特别照顾的人,譬如患有严重臆想症的精神病患者。”

桑桐愕然,“严重臆想症?”

院长大人点点头,一边带她往楼下走,一边笑着解释,“对,臆想症。这种病由不同病因作用于大脑,破坏了大脑在一定范围内相对稳定的功能状态,导致认识、情感、意志行为等精神活动出现异常。说白了,就是时常臆想出一些本身并未经lì

过的事,譬如杀人,放火,死了亲人,或是遭遇强~暴之类的事件。”

桑桐讶然,院长大人说的这些情况,竟然跟童梦表现出来的症状是完全符合的,难道她是真的疯了?

但,桑桐又想起一件事。

刚才,童梦提到一件事,她说不信的话可以找姚漫,还说姚漫知dào

单南弦所有的秘密。

这……又是什么意思?

怀着诸多疑问,桑桐回到疗养院门口,久等不见她人影,丁玲也有些急了,正想给她打电话,刚好见到院长大人将她送出来,丁玲和秦伯尧都松了一口气,这才跟院长告辞离开。

待车子一走,院长便从衣兜里掏出手机,拨了一串号码,“喂,单总,是我,有件事想要跟你汇报一下……”

将刚才发生的情况前前后后汇报了一遍,院长谄媚地笑道,“虽然是出了这么一件事,不过您放心,那女的已经被我打发走了。”

电话那头的男人可没有院长这么乐观,怀疑地问,“女的叫什么名字?”

“这个我倒是没问……哦,她是跟她的公公婆婆一起来的,还捐了十万块的支票……等等!我想起来了,填资料的时候我顺眼看了看,她公公姓秦,好像叫秦、伯、尧。”

“秦伯尧?”

单南弦骤然眯紧了一双利眸,那不是秦晋琛父亲的名字吗?糟了!

他左手因为紧张而握紧的拳头猛地砸向桌面,闷闷地一声“咚——”,传至电话那端。

“单总,怎,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吗?”

院长的神经线忽地绷紧了,隐约感觉到事态不妙,下意识地从衣兜里掏出一块帕子来,擦了擦蹭亮的额头。

单南弦一声令下,“你先给我看紧点儿,绝对不能再让人靠近那间病房,我马上派人把她送走!”

“呃,是!我马上去准bèi

!”

=======

桑桐开车送秦伯尧和丁玲两老回市里的路上,一直心神不宁着。

每每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就越觉得反胃,走廊上那股恶臭好像还残留在空气中,童梦发了狂挥舞双臂的狰狞模样还在眼前晃荡,她尖锐凄厉的叫喊声似乎还回荡在耳边,一阵阵穿透着她的耳膜……

视野似乎也变得越来越模糊,胃里不断翻搅着,那种恶心的感觉一股股往嗓子眼里涌……

她一直硬撑着,浑然不觉自己的脸色苍白得可怕,好不容易终于撑到市郊,她找了个可以停车的地方,踩了刹车,开门就冲了出去。

“欸~桑桐,你怎么了?”丁玲和秦伯尧不约而同地问出声。

她却来不及回答,一头栽进路边的草丛里,哇哇大吐特吐起来……

然而,吐过之后不但没有好转,身体反而还越发虚弱,意识亦越发模糊,似有精气从四肢百骸往外游走,脑袋眩晕不堪,她用力甩了甩头,隐约听见丁玲在身后喊。

“桑桐?桑桐?!你怎么了?桑桐!没事吧?”

“妈……我……”她只来得及吐出两个字,眼前一黑,就一头栽进了草堆里。

……

桑桐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听到婴孩咯咯的笑声,转头,便看到了一个粉雕玉琢的男宝宝,坐在地毯上玩着,白白胖胖的小身子,咧着小嘴,露出粉嫩的牙床,举着玩具汽车,仰高了脑袋,又黑又大的眼睛笑弯了。

而他的五官,竟跟橙橙极为相似。

突然,他从地毯上站起来,跌跌撞撞地朝她跑过来,天真无邪的脸上满是笑容。

麻麻?她好像听到孩童口齿不清的叫声,麻麻!

当孩子摇摇晃晃地要扑进她怀里的时候,桑桐连忙伸手去接……

手猛地一紧,触碰到的不是孩子柔软的小身子,而是硬邦邦的骨头,桑桐缓缓睁开眼。

借着房间内的灯光,她偏头,看到的不是可爱的婴孩,而是坐在旁边椅子上的秦晋琛,而她紧紧握着的正是他的手,骨骼雅致,手指修长,很瘦劲,她的视线上移,对上的是他深沉却温柔的眼神。

PS:明天有好消息哦^^

328. 【V264】看来是胎梦……

“醒了?”他的声音跟他的眼神一般,温柔到桑桐以为自己还在梦中。

她眨了一下眼睛,嗯了一声,发xiàn

自己在医院,外面天色灰蒙蒙的,是清晨前的宁静。

“我怎么会在这里?”她呐呐地问,脑子里有一刻的当机,一时无法与之前发生的事情联系在一起。

揉了揉头,桑桐隐约想起来一些画面。

她好像是开车送公婆去了邻镇一家偏僻的疗养院,然后在那里听说了一个童姓的疯女人,后来在院长办公室发xiàn

捐助者档案上有单南弦的名字,再然后她去了顶楼,看到了童梦……

对!童梦!她想起来了,她在那家疗养院顶楼的一间铁皮屋里,见到了童梦!她就是那个疯女人!

一想起童梦那张表情狰狞的脸,桑桐的脸色霎时变得惨白,她心口一紧,一把抓住了秦晋琛的手臂,“晋琛,我和爸妈去那家疗养院的时候,见到童梦了!”

“童梦?”秦晋琛蹙了蹙眉。

听丁玲说,当时从疗养院里出来后,三个人准bèi

开车回云海,桑桐却临时去了一趟洗手间,回来后就一直不对劲,直到回到云海,她就冲下了车一阵狂吐不止。彼时,丁玲只当她是因为胃不舒服造成的反应,压根没想到另有原因。

“你真的见到了童梦,会不会是看错了?”

“嗯,肯定是她!她还认出了我,告sù

我了一些事。可是,疗养院的院长告sù

我说,童梦患了严重的臆想症,所以我不确定她是不是真的疯了……”

“她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她说……她父亲是单南弦害死的,说单南弦是杀人狂魔,还说单南弦找了牛郎强~暴了她……晋琛,你说她是不是真的疯了?如果她是真的疯了呢?这些事情只是她的臆想呢?毕竟,单南弦再怎么坏,又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来,你说是吧?可是有件事我又很不明白,童梦说知dào

这些事情的不知她一个,还有姚漫,还说如果我不信,可以去找姚漫……”

桑桐的身子有些微的颤抖,想起当时的情景,就又惊又怕,细颤嗓音泄漏出再也承shòu不起的畏惧和焦虑。

见状,秦晋琛瞳内闪过一丝震动,将她紧抱进怀里,轻缓地抚摸着她的后背,一下一下,极其轻柔谨慎,生怕吓坏了她。

看来,她是真的吓到了……

静默良久,秦晋琛的唇瓣微蹭在桑桐的耳廓,安慰道,“别怕……有我在……没事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他极有耐心地安抚她的情绪,温厚的大掌小心翼翼地平抚着她的后背,温暖着她的身体,渐渐地,桑桐的情绪平静下来,不再像之前那样颤抖了。

两人这样抱着不知过了多久,秦晋琛见她好些了,抽噎声也渐渐消失了,才复又说道,“疗养院的事情你就不要再去想了,这件事交给我去处理,你现在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好好休息。”

他的声音有着奇异的安抚作用,令桑桐一颗紧张畏惧的心渐渐平复,她深呼吸了一口气,这一次身体不再颤抖。

桑桐的目光重新落在秦晋琛的身上,发xiàn

他的眼中有明显的血丝,眼睛下方也有青晕,下巴冒了青茬。

她想起昨天晕倒的时候,明明还没到晚上,而这会儿都是早晨了,莫非赶到医院后,就一直没有睡觉?

“你一晚上都没睡,一直守在医院里陪着我吗?”桑桐忍不住心疼他,皱着眉头问。

秦晋琛俯下身,在她坐起来时,拿过枕头垫在她的背后,手指撩开她的发丝到耳后。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蹙眉说,“对了,光顾着说话,还没来得及问你,你感觉怎么样了,还恶不恶心?肚子饿吗?妈说你昨天中午就没怎么吃饭,晚上又被送来了医院……我去给你买点儿吃的吧。”

他说完一长串话后,准bèi

起身去外面买早餐,桑桐却伸手牢牢地拉住了他,双手圈着他的脖子,阻止了他的起身。

秦晋琛以为她是又恶心了,便伸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是不是又不舒服了?我马上抱你去洗手间……”

桑桐摇头,贪恋地靠在他的怀里,双手滑到他的背后,紧紧地拥住他后背,依赖地说,“你先别走,陪我一会儿。”

她不让他走,把头在他肩上蹭了蹭,一手扯过被子,盖在他的身上,只是两个人姿势怪异地躺了会儿,气氛就有些变了,桑桐忍不住,抬手细细摸着他胡茬扎人的下颌。

秦晋琛被她撩得不行,翻身把她压在下面,手探进她的衣服里,啃噬般地回应着她。

桑桐喘着气,低低地叫了一声,绵长而勾人……

两人纠缠在一起不到五分钟,秦晋琛突然停了下来,从她身上下来,替她拉好毛衣。

“天还没亮,再睡会儿。”她在他的话里听出了隐忍和疼惜,刚才她明明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

这时候,有人敲了病房的门。

桑桐转头看向秦晋琛,她的视线下移,落在他的库裆位置,那儿,还没消停下去。

他没立kè

起身,直~勾勾地回望着她,直望得她的脸渐渐红了,他才压下身体里翻滚的浪潮,去开了门。

“没打扰到你们吧?”丁玲提着两个饭盒从门口进来,“一大早我就让刘婶做了早饭,给你们俩带来。”

丁玲注意到秦晋琛微红的脸色,觉察到了什么,抿口微微一笑。

“我去抽根烟。”秦晋琛让开,让丁玲进来,然后出去了。

丁玲拖着椅子到桑桐旁边坐下,“别急,他过会儿就回来了。”

桑桐被丁玲直白的话说得脸颊微烫,她看了眼外面还没彻底亮的天,对丁玲说,“妈,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这样多不好,让您都不能好好休息。”

“有什么不好的,现在照顾你是我该做的事情,”丁玲摆手,不介yì

地笑笑,“对了,你的情况,晋琛都跟你说了吧?”

“……”桑桐没听懂,“什么情况?”

丁玲诧异,不由稍稍提高了声量,“你怀孕三周多,难道晋琛都没告sù

你?”

秦晋琛确实没有告sù

她,难怪昨晚做了个小男孩儿的梦,看来是胎梦……

桑桐的手搭在自己的肚子上,百感交集。

一旁,丁玲说道,“你当时脸色惨白,意识又不清醒,晋琛赶来的时候都吓坏了,一直抱怨我们说,怎么没有早点儿发xiàn

你怀孕了。”

桑桐歉意地笑笑,别说是自己的公公婆婆,就连她自己也没有觉察出来,这次怀孕,反应完全跟上一次不同。

记得上一次怀橙橙的时候,她的妊娠反应特别强烈,照顾她的保姆曾感叹,“从没见过这么夸张的孕妇!”

丁玲又摇头笑道,“你是不知dào

,昨天你吐得真是很厉害,我打电话让晋琛来,他急急忙忙就开车把你送去了医院,结果倒被医生给训了一顿,说‘抱来心脏科做什么?这人,应该送去妇产科才是!’”

丁玲绘声绘色地说着,桑桐听了也忍俊不禁。

丁玲说着,目光幽幽地望向桑桐,桑桐听到她说,“我这个儿子啊,从没见过他这么紧张过谁。以前呢,大家都说叶家的千金,也就是婉露,说她跟晋琛是佳偶天成,天造地设的一对,我这个人好面子,就想着娶了这样的儿媳妇才面上有光。所以后来听说晋琛娶的是你,虽然嘴上不说出来,可心里就觉得不满yì

。”

“我当时不明白晋琛的想法,后来仔细想想,才想起来,其实当初晋琛对婉露,也只是青梅竹马的喜欢,并不是爱情,就像是对一个妹妹的感情。直到遇上了你,你改变了他,我从他身上看到一个男人爱着一个女人才有的举动,或许就是因为这样,我才觉得好像自己的儿子被人给抢走了……唉,是我这个当妈的太自私啊。”

丁玲的话,让桑桐也为之动容,“妈,这不怪您,您是晋琛的母亲,会这么想是人之常情。”

“谢谢你,桑桐,谢谢你愿意回到晋琛身边,也谢谢你不计前嫌,不把我之前说的那些话放在心上……”丁玲说着,也有些哽咽了,“算了,咱们不说这些了,不管怎样,你和晋琛能幸福就好。”

她吸了吸鼻子,从衣兜里掏出某样东西,直接往桑桐的手腕上套。

桑桐还没看清楚那东西是什么,忽然觉得一阵冰凉,一低头,便看到手腕上多了一个光泽极好的玉手镯。

桑桐抬起眼,不解地看向丁玲,“妈,这是送我的吗?”

“嗯,秦家的儿媳妇,人手一个。”

闻言,桑桐的目光骤然凝聚,不难揣摩这句话暗含的意思,实在太过震撼,她的心跳逐渐地加快。

——秦家的儿媳妇,人手一个。

丁玲的意思,是终于承让了她这个儿媳妇!

“妈……”桑桐动了动唇,声音微颤,一时无法克制,抱住了丁玲,原本明媚的双眸已经染上了一层泪雾。

329. 【V265】怀了孩子,这东西就不能用了

“妈……”桑桐动了动唇,声音微颤,一时无法克制,抱住了丁玲,原本明媚的双眸已经染上了一层泪雾。

丁玲也环抱住桑桐颤抖的身子,“儿媳妇,这四年难为你了,为了这句话,为了我的一句首肯,你受累了。”

再也无法克制地,泪水从眼眶中喷薄而出,桑桐当即哭得稀里哗啦,之前在疗养院碰见的事情也因此暂时被她抛之脑后。

婆媳俩在病房内交心的时候,秦晋琛则徘徊在外面的走廊上,眉头深锁。

真没想到,桑桐陪父母去了一趟疗养院,竟然会有意wài

的发xiàn

,他对桑桐有信心,知dào

她肯定不会看错了人,那个被关在疗养院的“疯女人”肯定是童梦,至于她是不是真的发了疯,这还是未知数,一切有待查证。

事不宜迟,秦晋琛马上打电话给容爵,容氏在云海这边也有自己的分公司,除了他的老本行外,涉足的其他行业颇多,这需yào

强dà

的信息网,这方面也是容氏的强项,如今朝哥还卧病在床,找容爵帮忙是再合适不过的。

收到求助电话,容爵马上联系分公司负责人,派了一队人马赶去了邻镇,不消三个小时就抵达了疗养院。

然而,他们赶去后才发xiàn

,童梦已经被转移走了,至于她被送去了什么地方,疗养院方面却称“不知dào

”。

不过,因为正因为如此,秦晋琛更加确信:桑桐在疗养院看见的那个“疯女人”一定是童梦,而童梦也确实没疯,或许只是被单南弦丢在那疗养院里囚禁了起来,只因她知dào

单南弦的秘密!

看来疗养院方面事先通知了单南弦,所以才不到二十四小时,就把人给转移走了。真可惜!眼看着终于有个突pò

口,却让单南弦占了上风!

秦晋琛懊恼地握紧了拳头……

良久,他复又想起一件事,记得桑桐说:童梦提过姚漫的名字,说她也知dào

单南弦的秘密……

秦晋琛反复回想着这几日发生的事情,朝哥在调查过程中被单南弦的人发xiàn

并抛尸野外,桑桐又在疗养院发xiàn

了童梦,之后不多久童梦就被转移走,还有失踪四年不知生死的姚漫……

这许多许多的事情联系到一起,似乎都说明了一个问题——单南弦正在拼命掩盖某个真相,而且这个真相,只有童梦和姚漫知dào



童梦被他当成精神病患者扔进了深山老林里的疗养院,而姚漫呢,姚漫又在哪里?等等!朝哥说单南弦的海边别墅修得很严谨,好像藏着什么贵重东西,据他所知,单南弦并没有收藏珠宝的爱好……

莫非,他藏的不是东西,而是人!而这个人,会不会就是姚漫?!试想一下,会不会那天朝哥就是因为发xiàn

了姚漫的身影,所以才遭到单南弦杀人灭口的?!

想到这一层,秦晋琛漆黑的双眸猛然收缩,答案几乎可以断定。

只可惜,这还仅仅只是猜测,要证实自己的猜测没有错,就必须找到童梦或是姚漫。

换言之,她们俩是关键!

如果能找到她们,就能得知单南弦的秘密,找出他的弱点,对付他就更容易。

秦晋琛原本并不喜欢与人争斗,输或者赢,对如今的他来说并不重yào

,他要的不过是妻女的平安,全家的幸福,有这些他就足矣。

单南弦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他,试图毁掉他视为珍宝的一切,甚至还谋划毁掉整个秦曹,他秦晋琛也绝不会坐以待毙!

当然,这些事情只他一个人操心就可以,现在桑桐又怀上了孩子,光是因为疗养院遇见童梦的事情就让她身体不舒服了,更遑论是这些恩恩怨怨的陈年旧事?不能让她知dào



主意打定,秦晋琛转身走向桑桐的病房。

他推门进去的时候,丁玲刚好说完,她很识趣地起身,“不打扰你们俩了,我先回去,还得送橙橙去幼儿园呢。”

“妈,我送你。”

“不用,你留在这里多陪陪桑桐,我有刘伯送就行了。”

“那好,您回去的时候注意安全。”

送走了丁玲,秦晋琛端了一碗粥过来,坐在旁边椅子上,边用勺子搅拌粥,边明知故问,“妈说什么了?”

桑桐看着他如山峦般直挺的鼻梁,只挑重点说,“妈说我怀孕三周多了,刚才,你怎么不亲口告sù

我?”

“妈给你说不是一样?”

桑桐皱着眉头,斜了他一记白眼,“那可不一样,害我错过你脸上惊喜的表情。”

秦晋琛硬是憋着不笑,心想她发小脾气的样子很可爱,竟然跟女儿是同出一辙。

把椅子稍微拉近一些,修长的身形,倒显得椅子小了,他舀了一勺粥,送到她的唇边,“来!张嘴。”

桑桐配合地张嘴,喝下粥,秦晋琛喂人的动作生硬,却又十分的小心,她咽下粥,端详着他脸上的表情,发xiàn

自己怀孕,他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忍不住重复道,“我怀孕了,你不高兴?”

说话的口吻带着重重地怨气,哀怨地瞪着他。

“高兴。”他淡淡地说,又递过来一勺粥,“吃饭时不要说话,口水喷得到处都是。”

“……”桑桐微囧,轻声咕哝,“哪有……”

她哪有喷口水……

秦晋琛一勺一勺地喂她喝粥,中途,有护士进来看她的情况,看到这一幕,笑笑,等护士走了,桑桐看了眼还剩一半的粥,“你是不是也还没吃?”

“先喂你。”他说着,又舀了一勺喂进她嘴里。

桑桐被他细心又体贴地照顾着,想到丁玲说的话,就说,“妈刚才还跟我说了些别的。”

秦晋琛抬头,目光深邃,望着她,似乎在等着她继xù

往下说。

“……具体的记不太清楚了,大概的意思,就是接受我这个儿媳妇了。”桑桐眼珠子微微动了动。

秦晋琛似笑非笑地看她,往后靠在椅背上,桑桐最受不住的,就是他用这种眼神看她,感觉像嘲笑。

“笑什么?!”桑桐扎着针的手就要去拿粥碗,想借此掩饰自己的尴尬。

结果,伸过去的手在半途被拦截。

秦晋琛握着她的手,指腹轻抚着她的手背,“我早就说过,你是我认定的妻子,妈就一定会喜欢上你。”

桑桐望着他,脸颊红红的。

两个人,不由自主地又抱在一起,她甚至都没看清楚,秦晋琛是怎么到她身边来的,他一手扣着她的后脑袋,一手搂着她的腰,把她拉向自己的怀里,隔着衣衫贴着他结实的胸膛。

她的嘴唇有些缺水,干干的,他吻着,食之入髓般。

……

吃过早饭,桑桐又做了些检查,快中午的时候就办理了出院手续,秦晋琛亲自开车送她回照母山顶别墅。

到了照母山半山腰的时候,因为一路都是绕山大道,秦晋琛总是在不停打方向盘,放在平时一点儿事儿都不会有,今天桑桐却是受不住了。

一阵恶心又涌上来,她忙捂住嘴,生怕自己一个忍不住把污秽物吐在车上。

“又难受了?”秦晋琛皱眉,将车停了下来。

桑桐干呕了两下,秦晋琛已经下车,去到路边的店铺,过了会儿,重新出来时手上已经端了一杯温水。

不知dào

他是怎么跟店家说的……

这时候桑桐的手机响起来,她来不及接,就被秦晋琛接过去,一边嘟囔,“怀了孩子,这东西就不能用了,有辐射!”

一把按掉,开始伺候她吃药,桑桐自顾不暇,也懒得跟他理论手机被他擅自关掉的事情了。

出院的时候,医生给桑桐配了进口的止孕吐药,她吞下几片药,喝了两口水,才稍稍缓过劲来,秦晋琛丢了一次性纸杯回到车上,她的手机又响了。

男人的大掌又伸了过来,准bèi

去掐断手机,却被桑桐一把抢回去,垂眸一看,惊喜出声,“是少翎!”

秦晋琛嘴角一抽。

少翎?东方少翎?

“喂,少翎!你最近怎么样……我很好,和我老公在一起……你说月桂坊?呃,我暂时回不去,不是有小王在帮你打理吗……我考lǜ

考lǜ

吧……”

挂了电话,桑桐侧过头,看见秦晋琛不做声就猜到他在想什么,“是月桂坊的事,少翎说那边重新开业了,问我能不能回去参加开业仪式,顺便谈一谈在南城这边开分店的事情。”

“今天在家好好休息,工作上的事情,以后再说!”秦晋琛边说边发动车子,说话是咬牙切齿的。

桑桐看他这副模样,忍着笑,看来对于女儿叫了东方少翎四年“爸比”这件事,他还有些不爽。

说起月桂坊,桑桐怀念地说,“其实我挺喜欢做餐厅老板的,你也知dào

我对饮食这方面很感兴趣……我现在还行动方便,工作时会注意安全,等肚子大了我再请产假,现在我还不想整天待在家里。”

听她这么一说,秦晋琛的脸色缓和下来,仔细想想,她有自己的事情可以做,也是件好事,不至于胡思乱想,正好可以转移她的注意力。

330. 【V266】莫子遇,你给我起来!

听她这么一说,秦晋琛的脸色缓和下来,仔细想想,她有自己的事情可以做,也是件好事,不至于胡思乱想,正好可以转移她的注意力。

倘若她知dào

单南弦最近跟秦曹过不去的事情,她肯定又会担心了。

他点头说,“也好,等我把最近在忙的事情忙完了,就送你去一趟南城,随便带橙橙回去办理户籍的事情。”

“谢谢老公!”

桑桐一高兴,抬手圈住他的颈脖,凑上自己的唇,在他满是胡茬的脸颊上重重地啄了一口,秦晋琛没料到她会来这么一招,愣神的模样让桑桐忍俊不禁。

……

将桑桐送回了家,秦晋琛却一刻也松懈不得,他有预感,最近出了这么多事,单南弦那边一定会有大动作,如果他不抓紧时间抢占先机,可能就晚他一步。

去到主卧室换了件衣服,一边掏出手机拨出一串号码,那边的人迟迟不接电话,他不得不挂断后,再拨打一次。

这一次对方终于肯接听电话了。

“你好,这里是‘秀色’酒吧。”

秦晋琛愣了一下,对接电话的人颇感意wài

,他蹙眉说道,“让机主接电话。”

“不好意思,这位先生他醉了,请问您是他的什么人?”

醉了?那小子到底喝了多少酒?竟然又在酒吧里过夜了?

秦晋琛再次蹙眉,“我是他的朋友。”

“那麻烦您能不能过来接他一趟?这位先生醉得不省人事,昨晚还砸坏我们一个小包间,我们想给他安排个代驾司机,可他不肯,硬是要谁在外面的沙发……”

秦晋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好,我马上去接他,请你们保证他的安全。”

挂了电话,秦晋琛就操起车钥匙下了楼,匆匆开车去了那家叫做“秀色”的酒吧,那地方他没有去过,去的时候还是开的GPS导航。

到了“秀色”,他就径直走进去,报了名字后,领班毕恭毕敬地把他带去了里头的某个包房。

领班推了门进去,一股刺鼻的味道扑鼻而来,秦晋琛不由得掩住了鼻子走进去。

酒吧里暗沉的不分日夜,包房内更是暗无天日,领班“啪”地一声开了灯,便见到宽阔的凹形三边沙发里横七竖八地躺着四个男子的长躯,在桌上散乱立着或横倒在地的满目酒瓶,以及几人眉头微蹙的沉睡面容和衣衫不整,处处都显示着宿醉未醒。

秦晋琛见状,不由得又蹙紧了眉头,掏出手机拨了串号码。

紧接着,寂静中有人的手机响起来,秦晋琛就循着那声音找过去,一眼看见了他在找的人。

那人竟是躺在地毯上的,乱糟糟的头发下,深陷的眼眶显示他已有几天没睡了。发干的嘴唇,未曾打理的胡茬,原本的红光满面早已被面如死灰所取代,皮肤黯淡无光,仿佛蒙上了一层灰。

秦晋琛看得不忍,用脚踹了踹他,男人却像一具死尸似地,没有丝毫的动静和反应。

秦晋琛有些恼了,又踹了他一脚,“莫子遇,你给我起来!”

这一次,男人终于有了些许动静,揉开了眼,迷迷糊糊地看向秦晋琛,边打哈欠边说,“是你?找我做什么?”

“当然是有事找你,赶紧收拾一下,出来!”

秦晋琛没有多少耐心,说完之后就转身出了酒吧,站在迈巴赫门口抽烟等候。大约五分钟后,莫子遇出来了,却并没有怎么收拾,依然是一副邋遢颓废的模样。

他走到秦晋琛身边,并没有急着上车,而是从秦晋琛手里接过一支烟,夹在两指之间,点燃后用力吸了一口,白色的烟圈袅袅升腾,烟雾缭绕中,看向秦晋琛。

“说吧,你这个大忙人跑来这地方找我,到底是有什么事。”

秦晋琛直盯着他说,“子遇,你到底要颓废到什么时候?你的律师事务所不管了,你整个莫家也都不管了?你是当真想把自己废掉不成?”

莫子遇夹着烟的手停滞了一下,他别开脸说,“废了算了。”说完,转身就走。

秦晋琛抢先一步,伸手一把夺过他手里的香烟,扔在地上,并拽住他的肩膀,“孬种!你以为自己变成这副鬼样子,姚漫就能找到了吗?”

不知dào

是不是秦晋琛的这句话触动了莫子遇,他一下子就怒了,转身伸手就拂开了秦晋琛钳制住自己肩膀的铁掌。

然而,同一瞬间秦晋琛袭向他横在半空的手,骤然抬高避开他的攻击,一股绵力往回一拉,另一只握紧的拳头只差一寸就砸在了莫子遇的脸上,而莫子遇的另一只手掌也是只差一寸就横劈在秦晋琛的腰部。

不相上下!

两人的格斗惹来周围路人们的怪异目光,纷纷往旁边避开,以免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两个男人都喘着粗气,莫子遇率先松开手,伸手径直从秦晋琛口袋中翻出一只烟,打火点燃,扬眉冷笑,棱角分明的脸上带着几分不屑。

“要不是因为你是我敬重的学长,这一掌肯定劈中你的肾!”他的口气冰冷生硬。

秦晋琛气得咬牙,“跟我上车!”他说着,忽然上前去,把莫子遇手中刚点燃的烟用力地往地上一掷,推着他就上了车。

这一次莫子遇没有再反抗,而是乖乖地坐着,不一会儿,秦晋琛把车开到了常常光顾的那家西服定制店里,用最快的速度给莫子遇换了套干净的西装。

再出来的时候,几名女店员都看呆了。

所谓佛靠金装,人靠衣装,果然是不错的。

换装后的莫子遇很帅,丰神俊朗,修长陡峭的眉高高扬起,漆黑的眼眸中带着几分看不分明的深沉,鼻梁挺拔,微干的唇拥有着近乎完美的弧度。

秦晋琛满yì

地点点头,“这才是我当年认识的那个法律系高材生嘛!”

莫子遇稍微犹豫,最终并未推脱。

外面闷雷炸响,似乎要下雨的样子,却是一滴雨也没有落下,灰色的浮云被白色的团云包围,天光略略明亮些,人的心情也不自由主地变得晴朗。

忽然,秦晋琛凝视着莫子遇,脸上露出明暗不定的表情,他沉声说道,“子遇,我大概知dào

姚漫在哪里了。”

莫子遇倏然一惊,眼睛顿时闪闪发亮,却又很快黯淡下来,叹口气说,“别开玩笑了!那四年里,我已经不记得多少次听手里的人说过类似的话了。‘莫律师,我们就快有姚小姐的消息了’,‘莫律师,姚小姐很可能就在云海市’,‘莫律师,我们查到她可能去了国外’,‘莫律师,还差一步,还差一步我们就能找到她了’……可是最后呢,哪一次不是失望而归?哪一次不是假消息?现在,我已经放qì

希望了,就连她的父母都当她不在了,还有可能找到她吗?”

他的表情让秦晋琛也觉得心底沉痛,他蹙眉急说,“不!我没开玩笑。子遇,这次是真的。”

于是,秦晋琛将桑桐在疗养院发生的事情、以及朝哥在单南弦海边别墅的遭遇说了一遍。

最后,他总结道,“所以,我猜测单南弦在四年前很可能犯下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而他之所以把童梦送进那家偏僻的疗养院,对外宣称她换了精神病,就是在掩藏真相。至于姚漫,作为另一位真相知情者,很可能被他囚禁在那栋海边别墅。朝哥去调查那栋房子的时候,肯定是见到了姚漫,所以才遭了单南弦的毒手,至今都躺在病床上,没有任何意识!”

听完秦晋琛的话,莫子遇的脸色在刹那间变色。

渐渐地,目光中似有团火焰在燃烧,他几乎是从牙齿缝里迸出一句话,“单南弦那狗杂种在哪里?我现在马上去杀了他!”

=======附送小剧场一则《呼风唤雨》=======

三月的某天,自从桑桐怀上了二胎,就很少带橙橙,这天又是周末,陪橙橙玩的重担再次落在了秦晋琛的身上。

小不点临时起意,说是要在家里放风筝,虽说秦家别墅坐落在照母山顶,那地方一年四季风光秀丽,空气极好,但在初春这样一个只有微风徐徐的下午,哪怕扯线奔跑的某人有能力买下整颗星球,也实在没办法将那只耷拉着翅膀的风筝放上天。

秦晋琛再好的体力也已经气喘如牛了,偏偏小不点噘着嘴,越来越失望,扁着小嘴跺跺脚说,“爸比,风筝怎么就是飞不起来呀?”

满头大汗的秦晋琛闭了闭眼,忍耐着说,“……因为没有风!”

小不点蹙紧秀眉,很认真地想了想,歪着脑袋说,“可是,你不是能‘呼风唤雨’的人吗?”小橙橙回忆起杂志上有关爸比的报道,疑惑地问。

“……”

见某人不回答,橙橙不满地撇了撇嘴,嫌弃地说,“所以说大人们最爱骗人了!”

“……”

秦晋琛嘴角抽搐,答不上话来,一旁的小不点指着他身后喊,“爸比,你愣着干什么呀?风筝都要掉下来了,快跑起来啊爸比!快跑!快跑!”

“……”

331. 【V267】那是秦晋琛的女儿?

渐渐地,目光中似有团火焰在燃烧,他几乎是从牙齿缝里迸出一句话,“单南弦那狗杂种在哪里?我现在马上去杀了他!”

说着,莫子遇转身就要冲出去,秦晋琛拽住他,“站住!”

“为什么拦住我?!”莫子遇急红了眼。

秦晋琛冷嗤,“我看你颓废了四年,脑袋也变得不灵光了。你现在跑去找单南弦质问,不就是在提醒他,我们已经猜到他藏了姚漫?恐怕你还没把姚漫救出来,姚漫就不知dào

出什么事儿了!”

“……”莫子遇哑了口,半晌,才问,“那我们该怎么办?”

“声东击西!”

“声东击西?”

莫子遇疑惑,而秦晋琛唇边逸出一抹笃定的淡笑,他并不急于解释,而是掏出手机,拨了串号码,正是丁秘书的电话,径直下达命令,“丁秘书,你安排一下,让业务部去抢麒麟的生意……不,撑上一个月就行,我要争取时间。”

莫子遇一怔,“学长,你到底想做什么?”抢对方的业务,还是一个月,那样做很可能伤敌八百,自损三千。

然而秦晋琛淡勾唇弧,似成竹在胸,“我要放出消息,秦曹欲收购麒麟。至于你,子遇,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从单南弦手里救出姚漫!”

莫子遇幡然大悟。

原来,秦晋琛是打算和他联手,借由收购麒麟来分散单南弦的注意力,待自己找到姚漫,查明单南弦想要掩藏的真相后,再给他一个迎头痛击!

莫子遇终于抬起头来,僵硬颓然的脸上终于有了些许生气,眼睛像是深不见底的寒潭,他说,“好!”

……

桑桐早晨是被脸上一阵瘙痒给弄醒的,一睁开眼,看到趴在自己旁边的小橙橙,细细的呼吸喷在她的脸颊上。

小不点穿着她上回给她新买的春装,一套鹅黄色的休闲装,光着小脚丫,撅着小屁屁,小脑袋枕在枕头上,两小手托着下巴,乌噜噜的大眼睛瞅着她,一眨不眨,看她醒了,这才改变了姿势坐起来。

“妈咪是大懒猪,现在才睡醒。”橙橙拿过自己的袜子,往脚上套。

桑桐拿过床柜上的闹钟看了下,原来已经是上午九点多,也难怪她谁那么久,好像自从知dào

自己怀上二胎,这瞌睡就多了。

秦晋琛离开的时候,她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

“妈咪快起来吧,刘婶都做好早餐了!”小不点率先跳下床,拿了茶几上的热水壶,倒了杯开水,小心翼翼地端着,递过来给桑桐,“妈咪,你要不要喝水呀?”

桑桐摸了摸女儿的脑袋瓜,“先刷牙洗脸。”

一大一小进了洗浴室漱洗完毕,一起下楼来。

刘婶给桑桐煮了清淡的粥,配了一盘雪菜跟腌萝卜,说是秦晋琛出门前特意交代她的。

桑桐往粥里加了一勺糖,小橙橙没这么吃过,觉得新奇,爬上桑桐旁边的椅子,蹭一勺蹭一勺地,吃了一大半。

丁玲正好也起了床,出来时刚好kàn

见小橙橙在偷吃桑桐碗里的粥,便佯装生气的样子说,“橙橙,那是给你妈咪的,你妈咪怀了小宝宝,得多吃点儿才行。你要是想吃,让刘婶再给你盛一碗。”

刘婶闻言,立kè

用儿童碗盛了一碗粥出来,摆在小橙橙跟前,但小不点刚刚已经迟了不少,这会儿吃了两勺就不动了。

她想起刚才奶奶说的话,便下了餐桌,跑过去抱住丁玲,“奶奶,我妈咪怀了小宝宝吗?”

“是啊,”丁玲笑呵呵地说,又问,“橙橙,我问你,你想妈咪给你生个弟弟,还是妹妹?”

这个问题以前就问过小橙橙,可丁玲还是不厌其烦地问,偏偏每次小橙橙都很认真地想一想,才回答,“我想要小弟弟,我想要个卢卡斯哥哥一样帅帅的弟弟。”

桑桐莞尔,拿过纸巾给小橙橙擦了擦嘴,拍拍她的小屁~股,“你上次不是说想要小烨哥哥那样帅的弟弟吗?怎么又变成卢卡斯哥哥了?”

“因为我觉得卢卡斯哥哥比小烨哥哥还要帅。”

桑桐差点儿没笑岔了气,“你这句话要是被小烨哥哥听见了,他肯定会生气的。”

橙橙歪着脑袋想了想,“他不会的。”

“你怎么知dào

?”

“我就是知dào

啊,小烨哥哥不会跟我生气的嘛。”

桑桐越听,越觉得女儿可爱,最近橙橙好像特别喜欢黏着卢卡斯,只可惜他最近都在做化疗,医生不让见人,女儿已经念叨好几次了,总是三句话不离“卢卡斯”。

还记得几个月前,这小不点还说长大了,要嫁给小烨呢。

桑桐忍不住逗女儿,“那妈咪问你,如果以后你长大了,是要嫁给卢卡斯哥哥,还是要嫁给小烨哥哥?”

没想到小橙橙像是很苦恼的样子,皱着眉头很久,才终于想出了答案,“我长大了,要嫁给卢卡斯哥哥!”

“为什么?你以前不是说长大了要嫁给小烨哥哥吗?”

“小烨哥哥已经有容蜀黍和温阿姨疼,还有小曜哥哥和格格陪着他了呀。可是卢卡斯哥哥只有叶阿姨,他还生了很严重的病,多可怜呀,都没有人陪他玩。”

不知为何,这番话竟然让桑桐和丁玲都湿润了眼睛,是啊,卢卡斯那孩子真的很可怜,也不知dào

他能不能挺过去……

好似心有灵犀一般,橙橙拽了拽桑桐的衣角,“妈咪,我想卢卡斯哥哥了,今天能去看看他吗?”

“这个……”桑桐知dào

是不行的,要不然她和丁玲早就去看卢卡斯了,只好搪塞道,“妈咪也不知dào

,要打电话问问看叶阿姨。”

橙橙似乎知dào

桑桐在搪塞自己,很失望地转身上了楼。

也偏是巧了,下午秦晋琛刚忙完了回到家,叶婉露的电话就打来了,说是做了这次化疗后,卢卡斯的病情得到了控zhì

,只是还不肯好好吃饭,情绪化很严重,叶婉露的意思,是想让橙橙陪陪他。

“好,我下午就带她过去。”

秦晋琛笑着说,知dào

女儿是巴不得去找卢卡斯玩的,果然,一听说秦晋琛要带她去医院,橙橙高兴忙上楼换衣服。

秦晋琛在楼下等了十多分钟,发xiàn

小橙橙还不肯下楼,就去催她,上了楼一看,桑桐刚刚帮她扎了几根漂亮的小辫,这会儿她正翻箱倒柜找漂亮的裙子出来换呢。

“不就是去医院看卢卡斯哥哥吗?你搞这么麻烦做什么?赶紧找件衣服穿上不就得了!”

秦晋琛说着,就打开小不点的专用衣橱,琳琅满目的色彩充斥着他的眼球,一排排的衣服分开摆放,有裙子,有上衣,更有连衣裙以及数不尽的鞋子。

当然,小不点的首饰也不少。

此时,小不点皱着眉头,极其认真地在思考着什么,一双大而亮的眼睛眨巴眨巴着,小嘴巴嘟着,模样很是可爱。

秦晋琛随手拿起一条裙子,想要给她穿上,小橙橙直摆手,“不要不要,不要这件。”

“为什么,这不是你妈咪前两天才新给你买的吗?”

“我在幼儿园看到别人穿过啦。”

秦晋琛嘴角微抽,这什么逻辑。

他赶时间,将衣服挂了回去,又拿起另一条,“那穿这条。”

“我要穿的鞋子和这件不配也。”

“……”秦晋琛忍无可忍,回头问桑桐,“你确定你的女儿还不到四岁吗?”

桑桐娇嗔地皱眉,一拳轻捶向他,“去你的!”

秦晋琛连着换了几件,最后只好使出杀手锏,“再不满yì

,你就给我穿类衣出去!”

小橙橙撅撅嘴巴,“好吧。”

秦晋琛替她穿衣服,小橙橙紧抱住他的颈脖,凑到他耳朵边上说,“改天爸比再给我买新衣服。”

“成!”

他一把抱起女儿,动作熟练地替她套上鞋子,起身抱起她往外走,“妈咪不舒服,不能一起去,你跟爸比出去的话不许到处乱跑,知dào

么?”

“嗯。”小橙橙重重点下头。

桑桐送两人下了楼,橙橙自觉地坐在后排座位上,模样乖巧的很,桑桐朝她挥挥手,橙橙跟她做了个飞吻。

“注意安全,早点回来。”桑桐还是第一次让秦晋琛单独带女儿出去,有些不放心。

“我知dào

了,陪卢卡斯玩一会儿就回来。”

引擎发动,车子缓缓驶离别墅门口,四十多分钟后,迈巴赫便开到了医院儿科住院部。

楼下大厅里有不少的家长,其中也不乏宝宝妈,而这群宝宝妈里也不乏经常上网的,有那么几个人竟然认出小橙橙来,纷纷拥了上去。

“你好,请问你家宝贝是不是那个年度网选最红的明星宝宝啊?可以和她拍张合照吗?我和我们家宝贝都是她的粉丝啊。”

秦晋琛没料到女儿回到云海之后,也能这么火,竟然有人认出来她就是那个明星宝宝……情急之下赶紧把女儿护在怀里,可他越是躲,越引来人们的围堵,造成了大厅内小小的骚~动。

二楼挑高露台上,戴着墨镜的男人闻声看向楼下,一眼见到了秦晋琛的身影,以及他怀里紧抱着的小橙橙。

显然没料到会在这里看见这一幕,男人颇有些意wài



数秒后,他取下墨镜,唇角逸出一抹冷笑,“那是秦晋琛的女儿?”

332. 【V268】结局倒计时1

身后一名秘书也从露台上望出去,看向楼下那引起骚~动的焦点,点头回答。

“回单总,那的确是秦晋琛的女儿,去年还被网络媒体评选为年度最红明星宝宝。哦对了,听说她已经拍过多部广告,甚至有知名导演找她拍电影,也有电视台找她参演综艺节目,能创造很高的商业价值。”

露台上挺身而立的男人眯了眯精瞳,眸底划过一抹不明深意的精光,那名秘书见状,说,“如果单总有意找小橙橙拍广告,我可以去安排。”

单南弦摸了摸下巴,转身时眸内闪过寒煞冷光,“秦曹这个月抢走麒麟那么多业务,你还认为我会找他女儿拍广告?”

“……”那位秘书哑了口,顿时明白自己一不小心拔了老虎须。

=====

秦晋琛抱着小橙橙好不容易冲出重围,到了卢卡斯的病房时,已是满头大汗,叶婉露见到他们父女俩的时候,也是吓了一大跳,还以为他们在躲谁呢。

橙橙见到卢卡斯,就扑了过去,“卢卡斯哥哥,告sù

你哦,我跟爸比被人围攻,差点儿就见不到你了。”

秦晋琛怕橙橙扑到卢卡斯的伤口,伸手一把揪住她的衣领,“哪有那么夸张。”

叶婉露吃惊不小,“晋琛,怎么回事?”

他解释,“刚才在楼下遇见橙橙的粉丝,找她拍合照呢。”

“是这样啊,”叶婉露羡慕地点头,“如果卢卡斯身体健康,也会有这么高的人气呢。”

她只见到秦晋琛和橙橙父女俩,没见到桑桐的身影,有些纳闷,“对了,桑桐呢?她怎么没来?”

“她怀孕了,身体不太方便。”

“她又怀上了?”叶婉露又是一惊,继而又有些尴尬,“你们俩的动作……还真快。”

秦晋琛不以为意地耸耸肩,“我们的效率的确比你和伟伦快,说起怀孕的事,你和伟伦决定了吗?”

叶婉露脸上一红,脸色有些尴尬。

她当然知dào

秦晋琛指的是医生说的那个“唯一的方法”,要她和曹伟伦再怀一个新孩子去救卢卡斯,只是她还有些犹豫……

见她抿唇不语,秦晋琛大致猜到原由,也不好劝她什么,有些事情,他是帮她做不了主的。

一旁的卢卡斯跟橙橙玩得很开心,可到底因为身体状况不太好,玩了半个多小时就困了,歪着脑袋不知不觉就睡过去,橙橙有些失望,她还嫌玩得不够,却也很懂事地牵了牵叶婉露的衣角。

“叶阿姨,卢卡斯哥哥是不是累了?”

叶婉露揉了揉橙橙的额发,“是啊,卢卡斯哥哥累了,他想睡觉了。”

橙橙点点头,扭头看向秦晋琛,“爸比,我们回去吧,让卢卡斯哥哥好好休息休息。”说完她又不忘记回头看向叶婉露,“叶阿姨,等卢卡斯哥哥醒了,你一定要他好好养病哦,我下次还会来看他的。”

叶婉露感激地看着她,“谢谢你橙橙,等卢卡斯哥哥醒了,我会告sù

他的。”

橙橙挥挥手,牵着秦晋琛的手掌一步一回头地往病房外走,秦晋琛没再多说什么,俊逸的面庞上亦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朝叶婉露淡淡地颔首,继而迈步离开。

叶婉露看着他离开的挺拔身影,深呼吸了一口气,脸上浮现出一抹释然的笑容。

秦晋琛带橙橙去楼下停车库的时候,不期然地遇见了曹伟伦。

两人微微颔首,擦肩而过时,曹伟伦突然开口说,“我的辞呈……看见了吧?”

秦晋琛脚步顿住,沉默两秒后,他轻拍了拍橙橙的背,橙橙懂事的很,自己上了车乖乖坐好,秦晋琛则转身看向曹伟伦。

出了上一次的事情后,曹伟伦就递交了辞呈,想辞掉副总裁一职,秦晋琛中途拦下来,董事会那边还不知dào

曹伟伦要辞职的事情。

蹙了蹙眉,秦晋琛说,“伟伦,我不打算放你离开秦曹。”

曹伟伦倏然回头,惊诧地瞪大了眼,“你……”

秦晋琛抬手打断他想说的话,“伟伦,你应该也听说了,我打算收购麒麟。如果你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愧疚,就留下来帮我,权当是将功补过。”

“可是,我……”

曹伟伦犹豫了,只见秦晋琛凝眉,极其认真地看着他道,“伟伦,秦曹现在很需yào

你。”

静默良久,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般,曹伟伦才颔了颔首,吐出一个字,“好!”

……

两周后,有了曹伟伦和莫子遇的协助,秦曹的反功便悄然打响了。

在秦曹的多重施压下,又因为巴厘岛招标案失利的缘故,麒麟遭遇了迄今为止最大的一次重挫,原本在争夺巴厘岛案子的时候,麒麟在前期就投入了大量的财力物力,于是出现了资金短缺的现象。

偏偏祸不单行,在资金短缺的情况下,银行又不再提供贷款,加上信誉破灭、股价暴跌、霉事缠身、业务大幅减少、周转不灵等等问题,导致不少机敏的高层管理人员也开始另谋出路,内部还传言为了缩减开支要小规模裁员,简直是败如破竹,大势顷刻间已去。

而秦晋琛更在一个月后,选在巴厘岛项目动工的当天,公开宣bù

收购麒麟。

形势比人强,消息一放出去,还没等丁秘书逐一联系,那些手里握有麒麟不能在流通市场出售的股权份额的董事已急不可待地上门找到秦曹,都想赶早一步把手里的麒麟股份以一个好价钱卖给秦曹。

姚漫放下手中的报纸,看着版面上落魄的单南弦的侧影,有些怔然。

难怪这些日子以来,都没有见到单南弦的身影,以往他偶尔还会回单家老宅一趟,不见他的人,更是电话联系不到他了,偶尔试探性打电话过去,也都是一把温柔的女声说,“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她寻思着,或许现在正是她逃跑的好时机了?

这样想着的时候,她便悄悄来到阳台上看向窗外,然而窗外的情景还是让她蹙紧了眉头。

怎么外面还跟以前一样,守着那么多人?

正思忖间,外面突然驶来一辆黑色商务车,哗啦一声车门被人打开,有人走下来,不知dào

说了些什么,朝几名保全人员指了指,那几人便点点头,跟着他上了车,姚漫全身的神经也因此绷紧了。

她冲下了楼去,门口两名身强力壮的保全人员将她拦住,姚漫住久了,也认得这两个人,胖的那个人叫做阿权,瘦的那个叫阿龙。

她嘴甜地喊,“权大哥,龙大哥,放我到院子里看看吧?”

两人都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不说话,只是用手挡住她的肩头,不让她走,这时候张嫂走来说,“大少夫人,我们都是替单先生做事的,稍有疏忽,都会被重罚,姚小姐请多多体谅。”

“张嫂,我就是想知dào

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

“你能出去问问看吗?”

“不行的,姚小姐,单先生交代过,我必须呆在这个屋子里守着您。”

“……”

姚漫有些懊恼地蹙了蹙眉,却也没有坚持,她佯装无所谓地回到客厅里,打开电视机看起电视来,屏幕里又在播报有关麒麟的消息了。

“麒麟遭遇滑铁卢,秦曹欲收购麒麟”这样的字样被大大地打在屏幕上,别说是姚漫,就连张嫂和两个保全人员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去,此时此刻,财经台的主持人正在播报新闻:

“……我们追踪栏目的急着目前还联络不到麒麟总裁单南弦,不知dào

他对麒麟的现状作何解释,不过有知情人士称,麒麟这次遭遇的重创是毁灭性的……”

看到这里,两名保全人员都面面相觑,姚漫捕捉到那两人脸上的表情,忽然灵机一动,轻声说道,“如果麒麟破产,单南弦变成穷光蛋,你们还愿意替他做事?”

三人即时停下脚步,六道目光齐刷刷射在她身上,张嫂年纪最长,使了个眼神给身后的两人。

“阿权,阿龙,送姚小姐上楼休息!”

“等等!请听我把话说完!”姚漫急着喊了一声。

恰巧这时候,电视机屏幕里出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莫子遇作为秦曹的法律顾问,正在接受采访:

“……秦曹正在考lǜ

这类收购交yì

,并购后双方存zài

协同效应,但这取决于麒麟的意愿,我们对此持开放态度……”

姚漫趁机说道,“我认识他,他叫莫子遇,是秦曹总裁秦晋琛的法律顾问,只要你们告sù

他我在这里,我发誓,一定能让你们得到一笔很好的报酬!”

张嫂蹙了蹙眉,“你认识他?我们凭什么相信你?就算你认识他,那又能怎样?”

“他一定会来救我。”

张嫂立马摇头否决,“那可不行!单先生要是知dào

了,肯定不会放过我们的!”

“你说单南弦?”

姚漫轻嗤一声,脸上慢慢浮现笑意,那笑容从一丝漾成一抹,然后渐渐展为灿烂笑容,像满天星光全落在她脸上,皎洁而纯真,美丽得夺人心魄。

PS:最近几天比较卡文,因为要码大结局,所以更得晚了,大家莫催哈,我不想烂尾……

333. 【V269】结局倒计时2

姚漫轻嗤一声,脸上慢慢浮现笑意,那笑容从一丝漾成一抹,然后渐渐展为灿烂笑容,像满天星光全落在她脸上,皎洁而纯真,美丽得夺人心魄。

“单南弦自顾不暇,你们也看过报道了吧,这次麒麟遭受的重创是毁灭性的,也就是说,麒麟迟早要破产!你们还为他做事,图个什么?钱?等麒麟破了产,单南弦哪儿来的钱付你们薪水?”

姚漫笑了笑,不疾不徐地说着,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倒不如把我的消息告sù

电视机里的这个人,我保证,他救出我后,一定会支付你们至少这个数的钱!”

姚漫说着,伸出一根手指。

包括张嫂在内的三个人全都被震慑住,呆呆地看着她,“一百万?”

姚漫摇摇头,“不!是一千万!我发誓,只要我被救出去,一定会好好报答你们,谢谢你们的救命之恩,为了报恩,我给你们一千万!”

她说什么?谢……谢他们?还……报恩?!这种话从一个被囚禁的人嘴里说出来,绝对会让人怀疑她是不是被关坏了脑子,以至于精神错乱语无伦次。

个头瘦小的阿龙扯了扯阿权的袖子,“她……她……疯了吧?我们要不要让医生过来看看?不会是抑郁症严重导致精神错乱了吧?”

阿龙的声音并不小,姚漫也是听见了的,她马上说,“你们相信我,我保证能兑现我的承诺,你们也知dào

的,我是锦城姚家的女儿,就算莫子遇不救我,我保证姚家也能支付这笔感恩费!”

阿权那双微眯的眼霎时间转过无数次,似在衡量什么,而他迟疑中没有出声否认,无异于等同默认她的说法,这令阿龙和张嫂都瞪圆了眼。

试想一下,一千万,一千万是个什么概念……就算做满十年,他们能从单南弦手中拿到的薪水也不足一千万的十分之一,而单南弦囚禁起来的姚姓女子,一张口就答yīng

给他们一千万!

明知dào

单南弦把她关起来是非~法的,而他们还助纣为虐,倘若以后这个女人真的被救出去,恐怕第一个遭殃的就是他们三个!

个头瘦小的阿龙胆子最小,又拽了拽阿权的胳膊,“阿权,我们别听她的,单先生知dào

的话,我们都会吃不了兜着走了!”

阿权紧锁眉头,不说话,张嫂则默默站在一旁,不知dào

在想什么,阿龙年纪最轻,也最怕事,性格又很莽撞,见阿权和张嫂不说话,就是不答yīng

姚漫了。

他一回头,故作凶神恶煞状,紧抓住姚漫的手臂就把她拖往二楼楼梯,姚漫急了,高喊,“求求你们,帮帮我吧!”

阿龙走得太快,姚漫的手腕被拽得生疼,上楼梯的时候还不小心绊了自己一下,跌倒后,脚踝磕碰到楼梯棱角上,姚漫顿时疼得倒抽一口冷气。

如果这次不成功,阿权、阿龙还有张嫂把她求助的事情告sù

给了单南弦的话,她就惨了……

她急红了眼眶,“求你们了,帮帮我吧!我一定不会亏待你们的!求求你们了……”

薄薄柔发下梨花带雨的柔弱神情和无助婉音,似极了迷途中的孩子,张嫂看着都觉得不忍心了,她赶紧上前扶起姚漫,并对阿龙说,“我来扶她吧,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你可是上不得这二楼的。”

阿龙撇了撇嘴,忿忿地丢开手,下了楼。

楼上,张嫂将姚漫扶进卧室里后,突然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姚小姐,您跟电视里的那个男人,是什么关系?”

张嫂之前没有在单家老宅做过事,自然是没有见过莫子遇,她会这么问,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姚漫想起莫子遇那张久违的脸,只觉得心中犹如刀绞一样地疼。

天知dào

,刚才她也不过是说大话而已,得知她的下落后,他是否真会来救她,她毫无把握。

说白了,她只不过是在赌一个逃出去的机会罢了。

见她出神的样子,张嫂兀自揣测道,“是以前的恋人?亲戚?还是……”

姚漫勉强打起精神,摇摇头说,“都不是,他是我姐姐的男朋友。”

“……是这样啊。”张嫂有些诧异,却也没有再多问。

她仔细打量着姚漫,记得刚被人介shào

去海边别墅做事的时候,第一眼就能从人群中看到姚漫,她长得很漂亮,而单南弦看上去就像是冷漠的千万年没有化开的冰雕一样。

她以为姚漫是单南弦的老婆,红杏出墙才被他关在家里,没想到竟是他的嫂子,当时直纳闷,这大户人家里的怪事可不就是多?

见姚漫神态憔悴,张嫂不忍地问,“姚小姐,你这几天都没怎么吃饭,要不要我弄些好吃的给你端上来?”

“我不想吃。”姚漫此时根本没有胃口,只想着想办法逃出去。

跟张嫂相处久了,姚漫知dào

她是个善良的人,便一把抓住张嫂的手,“张嫂,阿权和阿龙不愿意帮我,你可以帮帮我啊?”

“姚小姐,我是有心无力啊,你又不是不知dào

,我跟你一样出不去,就算我想帮你,也是出不了门的。”

这一点,姚漫也是知dào

的,她感到很失望,整个人近乎虚脱般坐在床沿上,忧心忡忡地蹙紧了眉头,明媚的、轻柔的眸子之中沾染了无穷无尽的愁绪,张嫂不禁觉得有些心疼。

她不动声色地,拉着凳子在她面前坐下来,目光柔和地说,“姚小姐,依我看啊你得先把身体调理好,就你这个样子,出去了也是受不住风吹雨打的,若是真有机会逃出去,你要怎么逃?恐怕没跑多远,就被外面那些壮汉们给逮住了。”

姚漫在一刹那愣住,她有些不敢相信地抬起眼皮。

张嫂脸上带着笑,“其实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我也赞,可我真是有心无力,除非有阿权阿龙的帮忙……可惜阿龙胆子小,阿权疑心病又重,恐怕需yào

时间好好想想。”

轻描淡写的一番话叫姚漫看见了一丝希望,她瞪大眼,又听见张嫂说,“我去给你做点吃的去。”她说着就去了楼下。

张嫂做了一碗什锦海鲜面,还有一份蔬菜沙拉,姚漫一开始没有吃,过了一小时后,她觉得肚子饿了,才下楼看看有什么吃的。

面条放置的时间有点久了,汤几乎全被吸干,姚漫蹙了蹙眉,最终还是决定将就这碗面吃下肚去。

清理完厨房,她习惯性地去往露台,一站就是一个多小时。

时间在她的神游中一点一点流逝,不知不觉困意袭来,她迷迷糊糊摸索着回到卧室,躺回床上,之后沉沉睡去。

……

最近的单南弦撑得很辛苦,秦晋琛这次是来真的了,抢走了大批麒麟的业务不说,也不知dào

他动用了多少人脉关系,以往巴不得贷款给麒麟的那些银行们,现在个个都避他如蛇蝎。

好在单南弦手里有童家留下来的丽景大酒店,因为这家酒店兴建得早,地理位置十分优越,客户群又很稳定,一直以来生意都不错。

单南弦打算把丽景大酒店给卖掉,用这笔钱来救麒麟的急,一周期消息发出去后,没想到两天后就有买家联系他的秘书了。

秘书问他,“单总,您的决定呢?”

单南弦沉吟着,“公司的股份我和童梦一共持有45%,剩下的55%里,已经有40%的股东向我提出要出售股份,公司章程里规定我有优先购买权,但是现在筹不到筹不到那么多资金,如果我不想让麒麟落进秦晋琛的手里,只有在最短的时间里让我的股份超过50%。”

秘书默然。

这种局面虽然是谁都不愿意发生的,但是现实永远是残忍的,单南弦现在要拿出钱来买回公司6%的股份,真的就只有出售丽景大酒店这一条路了。

“那……买家是哪里?”

“南城一家酒店集团,以前没怎么接触过,”单南弦无奈地笑笑,“出的价也不高,不过现在这种行情下,愿意买酒店的人实在太少了。”

秘书沉声说,“看来也只能如此了。”

单南弦点点头,吩咐秘书下去安排,先带对方去实地考察。

没想到那家集团对丽景大酒店相当满yì

,单南弦也能感觉得出来,但对方来谈判的那位刘经理很精明,东挑西挑,硬是从鸡蛋里挑出些骨头来,想把已经谈定的价格再往下压一压。

一番商谈后,单南弦最终还是让掉了5%的价,合同在公司法律顾问的陪同下很快签署完毕,买家的订金两千万当天下午就打进了麒麟的账号。

到底是自己奉献了青春的第一个职场地,单南弦还是有些心疼的,钱虽然是拿到了,可他心里那个不爽,当晚就去了一家酒吧喝酒解压。

没想到迎面见到两个人,其中一个就是与他谈判的刘经理,而另一个人,竟然是莫子遇。

莫子遇?!

单南弦的脚步骤然顿住。

莫子遇的一只手臂搭在刘经理肩上,两人关系像是很亲密,单南弦的脸色在瞬间变了又变。

334. 【V270】结局倒计时3

与此同时,秦晋琛从另一个角落走来,刘经理似乎也认识他,朝他客客气气地点了点头。

单南弦见状,脸色瞬间变得灰白色,恰巧莫子遇此时眼尾一扫,正好扫过他身上。

显然,莫子遇也看见他了,浓眉轻轻一挑,扭头对秦晋琛和刘经理说了些什么,两人的视线便朝这边看来。

之间秦晋琛轻拍了拍刘经理的背,刘经理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单南弦这边,继而转身离开了,单南弦想追上去问个究竟,秦晋琛和莫子遇迎面走来。

两人均微笑着朝他点点头,“单总,好久不见!”

不知为何,单南弦的心一点点往下沉,“你们认识刘经理?”

莫子遇笑着看了他一眼,“怎么,我们就不能认识苏美集团的刘经理了吗?”

单南弦抿了抿唇,“莫子遇,秦晋琛,你们把话给我说明白!”

“也好,反正单总迟早也是要知dào

的,”莫子遇笑了笑,“秦总和买丽景大酒店的那个买家,也就是苏美集团,昨天晚上刚刚签好了一份新的转让合同,等他们拿到了丽景大酒店的所有权后,立kè

会把丽景转卖给秦曹,明白了吗?”

“你们……”

秦晋琛看着咬紧牙关的单南弦,“我和他们说好了,之前谈定的转让价格,他们能压下来多少,我就支付他们多少辛苦费。现在看来他们的功力不弱,几天时间轻轻松松赚到几百万,这钱来得可真容易。”

单南弦冷笑,“没想到!秦晋琛,你自诩从不转弯抹角,向来处事光明磊落,竟然也有耍这种卑鄙手段的时候!”

“比起你单总,还差得远,”秦晋琛眉睫轻抬,“何况对付你这样的人,就应该用不同的方法。”

单南弦双拳微抖,扑上去就要拽住秦晋琛的衣领,人群中突然有镁光灯啪啪闪了两下,好像是记者,单南弦一惊,拳头定在了半空中。

理智最终战胜愤nù

,这几年时间的打磨,令单南弦早已深谙和媒体的相处之道,懂得怎样做才不会令媒体乱写。

就算再如何恨秦晋琛,面子上做足了功夫,单南弦仔细衡量后,紧攥的拳头终于慢慢地收回来。

……

单家老宅。

凌晨两点多,门外传来汽车驶近的声音。

一身酒气的单南弦把车停进车库时,瞥了一眼二楼的次卧室,然后才边扯下领带边往宅子里走。

沉睡中的姚漫并没有听见有人扭开门把,并推门走进来的脚步声。

她蜷缩着窝在床中央,脸搁在自己屈起的一只肘弯里,另一只手握成拳放在胸口,一头乌黑秀发全被她拨到脑后枕着,露出白皙的修长颈脖和光洁漂亮的额头,还有灯光下那张秀丽的标准美人脸。

单南弦腥红的眼眶里,目光定格。

姚漫身上仅着一件淡紫色的丝质睡袍,睡袍的下摆大半翻卷到褪根部的位置,一双笔直匀称的美腿无所遁形。

而睡袍的领口因为她侧卧的姿势敞得很开,不用刻意都能一眼触及那两团在紫色中更显刺眼的白色嫩肉,如同蛰伏的小白兔,仿佛随时会蹦出来。

单南弦拧眉,想起方才在酒吧里被秦晋琛和莫子遇羞辱的那一幕,怒意腾地翻涌而上,不由分说就朝姚漫扑了上去。

一双铁掌禁~锢住她的双肩,轻轻往上一提,姚漫如同提线木偶一般,被他轻而易举地提了起来,“醒醒!该死的女人!你给我醒醒!”

睡梦中,桑桐感觉到自己的胳膊被人紧紧掐住,像是掐碎了一般的疼,她从疼痛感中惊醒过来,却不料,睁开眼见到的就是单南弦那双腥红的双眼!

顿时吓得不轻,“单南弦,你是怎么进来的?!”

她明明有锁门的习惯,他是怎么进来的?难道,他是用钥匙?姚漫大骇。

“该死的女人!莫子遇伙同秦晋琛要毁了我的麒麟,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才够我解心头之恨?!”

单南弦拼命摇晃着姚漫的臂膀,狂躁地暴喝着,而他凶狠的目光更像是一只饿极了想要把她撕碎了吞吃入腹的狼。

姚漫疼得脸色发青,揪紧了身前仅能蔽体的被子,吸着冷气说,“放手!你弄痛我了!”

单南弦无动于衷,甚至粗鲁地扯下她身前那床非常碍眼的被子,一字一句近乎咬牙切齿,“痛?你有我痛?就算你再苦再痛,有我痛?!”

大致猜到他为什么会这样反常了,八成是因为公司不顺心,她怒喝,“你痛你难受,又怎样?还不是你咎由自取!”

她话落就赶紧找了个空档跳下床,冷不丁单南弦一只手覆上来一下扣住她的手腕,她吓了一跳,全身僵得没法动弹。

然而只片刻,身体又他压制在床上,后脑勺重重地弹了一下,一时眼冒金星,她再次痛得闷哼一声,紧接着唇上又是一痛,竟是被生生咬了一口。

“啊——”姚漫又惊又痛,呼了一声,“单南弦,你干什么?我是你嫂子!”

迄今为止,单南弦虽然已变得丧心病狂,但迄今为止,倒也没有对她做过逾越的行为,而现在他竟然……

他疯了吗?!

姚漫瞪大了眼。

单南弦不答,只目光定定地直~勾勾盯着她,眼睛赤红,像是在看一个不共戴天的仇人,让姚漫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心里无端端对他生了一股惧意,怕他一时冲动会突然掐死自己。

亦或是一种……比死还要可怕的折磨!

姚漫不敢往下想,头顶上空,单南弦没来由地突然冒出一句,“你是我嫂子又怎样?”

冷笑一声,森寒的眸底泛起狂风巨浪后,脑袋猛地俯下。

就算是酒醉了,单南弦的动作依然迅猛如豹,没给姚漫回神的余地,脸就已经压了下来,攫住她的唇就野蛮地亲吻。

他吻得又重又狠,还夹带酒气的吻密密实实地落下,唇瓣似乎要被他咬下来,姚漫吓得魂飞魄散,拼命挣扎着推开他。

“不——不要——放开我——滚开——混蛋……我是你的嫂子!”她快哭出来,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哭腔。

可他压得那样严实,连她的手也并拢在一起制住反举过头顶,她根本就挣脱不开,反而每动一下他又吻得更狠些,卷住她舌尖用力吮吸,让她唇舌痛得几乎要落泪。

如果之前只是一种警告,现在他的行为无疑是恶意的侵~犯了。

姚漫感到越来越恐惧……

口腔里弥漫开的血腥味,还伴随着隐隐的痛意,估计唇瓣已经被他咬破了,她眼眶里蓄满了泪水,可她没让它流下来,只是幽幽地瞪着她,愤nù

的,憎恨的,委屈而难堪。

暗沉的光线下他的五官依旧鲜明立体,尤其是那双漆黑如夜的眼眸,此时更是深邃得犹如一口无底的井,叫人不寒而栗。

片刻,他忽然像是厌恶地皱眉,别开眼,松开对她双手的箍~制,转身起来似乎想要往外走,却还跨出去不到半步,身形晃了晃,仰头直接倒在了床上……

他倒在床上很快睡着,姚漫惊恐地捂嘴,眼泪扑簌簌从眼眶里汹涌流出。

她该是立kè

逃开的,可身体像是虚脱了一般,瘫软在地上起都起不来,直到单南弦发出沉沉的鼾声,她才勉力将手支撑在床沿边上站起来。

怕他会突然醒来,她不敢发出声音,只敢站在床边像小偷一样提心吊胆地看他,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站了好一会儿,确定他是真的睡着了,她胆子渐渐大起来,小心翼翼地侧着身子,一步一步地,慢慢而又虚弱地向门口移动……

她连门都不敢掩上,只想快一步逃离。

刚转身,忽地一道黑影欺近,她吓得冷汗瞬间飙出。

“唔……”刚出声,嘴上就被对方给捂得严严实实,有人悄声说,“姚小姐,是我。”

这声音是……

“张嫂?”她低问。

“嘘——”张嫂跟她做了个手势,“你小声点儿,跟我来,我带你出去。”

姚漫懵了懵,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可张嫂已经拽住她的手腕,牵着她一步步来到楼下。

两人走的是后门,等出了别墅,张嫂才敢说话,“今晚刚好是阿权和阿龙守这道后门,我已经跟他们商量好了,就趁单先生喝醉了酒,今晚送你出去。”

闻言,姚漫又惊又喜,当即就要给张嫂跪下了,张嫂不让,“姚小姐,不瞒你说,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一会儿阿权把你送到这附近的车站后就得马上回来,要不然别人会起疑。至于你说的那位莫先生,我们没办法找到他,只能靠你自己想办法了。”

即使是这样,姚漫也感激得不得了,“谢谢你张嫂……”

“别谢我,你赶紧抓紧时间走吧,要不然被人发xiàn

了,别说是逃走,连我们三个都要遭殃!”

“好,我知dào

了。”

事不宜迟,姚漫赶紧坐上了阿权的那辆车,没想到车门刚关上,不远处拐角外就听见有人声走近。

说话的是阿龙,“楼老大,我们这边没问题的,其实你不用专门过来检查的。”

335. 【V271】结局倒计时4

说话的是阿龙,“楼老大,我们这边没问题的,其实你不用专门过来检查的。”

另一道粗嘎而陌生的男声说道,“不行,单先生交代过每个区域都必须彻查仔细。”

说话的是人,正是单南弦招来的保全经理,也就是阿权阿龙的顶头老大,专门负责检查各个保全人员的工作做得是否到位。

张嫂认出来那人是楼老大,脸色顿时吓得白了,“不好,是楼老大!姚小姐,你赶紧上车躲起来!”

阿权赶紧替姚漫开了门,姚漫上车后躲在了后排座位上,趴着,大气都不敢乱出,而张嫂则赶紧操原路回到别墅里。

刚关上车门,楼老大和阿龙就从拐角外走过来,阿权迎上去,“楼老大。”

“嗯,你这边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异常情况?”

“楼老大放心,没有任何状况。”

阿权说着,便从衣兜里掏出打火机和烟递给楼老大,并替他将烟点上,楼老大满yì

地点点头,开始吞云吐雾,要转身的时候脚步突然一顿。

他扭头看向街对面的那辆小轿车,蹙眉指了指,“那是谁的车?怎么停在这里?”

“报gào

楼老大,那是我的车!”阿权站出来说。

阿权阿龙原本就不是楼老大的手下,因为急需一笔钱救命,所以当某夜出了事被楼老大撞见并救下后,两人就跟了他做事,也不过是偶尔去楼老大开的地下小赌~场里看看场子,因为家里拮据,能赚点是一点,只要不杀人放火的事,两人都会做。

虽然楼老大待两人还不错,但薪水并不多,后来楼老大替单南弦做事,两个人听说事成之后有几万块钱可以拿,当即就被答yīng

了。

对阿权阿龙两人的情况,楼老大是清楚得很,不禁怀疑起来。

“你的车?”楼老大的一双鹰眼骤然眯起,“你什么时候有的车?”

一旁的阿龙脸色都吓白了,阿权强自镇定道,“呵呵,其实……是我表哥的车,明天我老母亲从老家来云海了,我打算开我表哥的车去火车站接她……哦对了,就明天早上八点到站!”

烟雾后,楼老大一双微眯的眼霎时间转过无数次,直盯着阿权的双眼,似是在揣摩衡量什么,却是迟迟没有说话,摆明了对阿权的话表示怀疑。

这令阿权、阿龙,还有车上大气不敢出的姚漫都屏住了呼吸,尤其是姚漫,目光中不自觉地流露出恐惧之色,生怕自己呼吸一下,就被楼老大发xiàn

了。

突然,她听见楼老大说,“阿权,你去把车门打开。”

众人均是一僵,数秒后,阿权讪讪笑道,“楼老大,你还信不过我吗?还要查车?”

楼老大哼了一声,“阿权,不是我信不过你,你懂的,例行公事。”

“……”阿权顿了顿。

倘若不开车门,那就是曝露自己心中有鬼;倘若开了门,后排座位上的姚漫就藏不住了!怎么办?

眼看着楼老大的手已经伸向了车门,恰在这时,院子里忽地传来一阵诡异的窸窸窣窣声。

楼老大机警地回答,大喝,“是谁?!”

窸窣——

窸窸窣窣——

紧接着似人的脚步声迅速朝别墅的方向移动而去,两旁的灌木丛和树枝摇摇晃晃中,似有一道人影蹿进别墅内。

“不好!有人进来了!”楼老大喝了一声,拿起手中对讲机说道,“都给我打起精神来,有人进了别墅!”

他又回头命令身后的阿权阿龙,“你们俩就给我守在这里,不准任何人从这道门出去,听见没有?!”

“是!”

楼老大立马带着七八名手下进别墅追查“可疑之人”,殊不知那不过是方才张嫂眼见着姚漫快要曝~露,灵机一动想出来的方法而已,楼老大只当别墅里进了人,却想不到姚漫已经逃出了别墅,就藏在阿权开来的那辆车里!

楼老大一走,阿权赶紧回到车上,正准bèi

发动引擎,别墅二楼的次卧室就亮灯了,“啪”地一声传来玻璃器皿摔落在地的声音,紧接着就听见单南弦的怒吼声。

“该死!姚漫!姚漫那女人跑了!来人啊,快去追!”

车子里的姚漫吓得脸色都白了,“快!阿权!快开车!单南弦已经发xiàn

我逃出来了!”

“好!姚小姐你赶紧系好安全带!”

姚漫点点头,刚把安全带系好,阿权就发动了车子,车子开出去不远,楼老大带着几个人就冲出了后门。

眼见着阿权的车开出去不见了踪影,楼老大气得怒吼,“妈的!阿权那臭小子,竟然背叛我!去!赶紧把车开来!追!”

……

楼老大开了车追阿权,此时再把姚漫送去附近的车站,就等于是叫她重入虎口了,逼得没法,阿权只能把车开得越远越好。

姚漫急得心口发慌,勉力镇定下来,问道,“阿权,你能借我手机吗?只要你借我手机打个电话,告sù

他车子开往的方向……相信我,就算你要神仙,我也会弄来给你!”

事到如今,也只能帮忙帮到底了。

阿权咬咬牙,把手机给了她,姚漫拿起来迅速拨了串号码,祈祷那串号码没有因为四年的日新月异而被换掉,祈祷对方没有因为她手中这个陌生的电话号码而选择拒听。

幸运地,电话很快拨通,一声声“嘟……嘟……嘟……”的长音,叫姚漫的一颗心几乎快蹿出嗓子眼。

“喂——”男人清越却又熟悉的嗓音从电话那端传来。

姚漫一颗悬至喉咙的心在听见莫子遇的声音后,仿若尘埃落定,喉咙微微一梗,她几乎快哭出来,“莫大哥……是我……我现在……从单家逃出来了!”

“姚漫?太好了!”

莫子遇的声音明显拔高,带着无法抑制的惊喜,“姚漫,你在哪里?是不是被单南弦囚禁起来了?快告sù

我,我马上来救你!”

有很多话想说,但姚漫心里很清楚,时间紧迫,现在根本不是说话的时机,她看了看四周。

慌乱中,不知dào

阿权把车子开去了哪里,况且四年不见天日,对外面发生的变化已经全然不知,姚漫感到一阵茫然,“我……我不太确定,这里,我……我不清楚。”

“人民路,经过礼堂,准bèi

上环城大道的高速路上!”阿权揷话道,“告sù

他快点儿来接你,要不然上了高速路,天又快亮了,一会儿车流量多起来,就更危险!”

阿权正说着话,眼睛就从后视镜中发xiàn

了正跟踪上来的几辆别克轿车,他认得,那正是楼老大开来的车子。

他忙踩下油门,并吼道,“姚小姐!抓紧了!”

轰——

车子拐了个弯,迅速飙往前方,姚漫吓得不轻,“啊——”的一声,手机掉落在座位底下,她想捡起来,无奈车子颠簸得很,她连弯腰的动作都困难。

“姚漫?!姚漫——”莫子遇急切的呼喊,然而,电话里已经听不到姚漫的声音,只有嘈杂的汽车轰鸣声和喇叭声。

预感到姚漫此时此刻非常危险,莫子遇的脸色顷刻间风起云涌,下一秒他赶紧操起车钥匙,冲出了公寓。

……

阿权的车子犹如脱了缰的野马般,带着呼啸冷冽的刺骨阴风疾驰向前,姚漫双手紧握住安全带,后面的几辆车穷追不舍,阿权只好猛踩油门,拉开同几辆车的距离,却不得不被逼上了高速路。

阿权的神情肃穆,丝毫放松的神色都没有展现出来。

很快车子驶过一个城郊入口处,下来三辆集装箱货车,一辆在前,两辆在后,后面的车子突然加速冲了上来,并发了狂一般冲撞上来。

“砰——”其中一辆车的车头猛地撞击上了阿权的车。

姚漫吓得惊叫连连,双手使劲吊住上头的车把。

“砰——”又是一个猛然撞击,姚漫全身几乎被撞散了架,脑袋也被撞得晕眩不堪。

阿权咬了咬牙关,“不行!高速路太危险了,再这样下去,我们的车迟早被撞出护栏!”

“那怎么办?”姚漫喘着粗气问,早已急得满身大汗。

“找个地方下……”

阿权的话还没说完,“砰——”又是一个猛烈撞击,阿权的车子后尾陡地被撞上,车子侧偏,差点冲出护栏,却已是半个车身都悬在了路边。

姚漫就像是坐着过山车一般被反复颠簸,好不容易睁开眼,却发xiàn

车身悬在半空中,下面就是陡峭的山崖!

姚漫连连喘气,两条tui不可遏止地颤抖,“阿权……阿权……”

她抬手向阿权求救,然而抬起眼皮仔细一看,阿权的半张脸淌着血,歪着脑袋一动不动,不知是死是活……

偏偏这时候,楼老大像是要赶尽杀绝一般,轰轰发动引擎,又要往前冲上来,姚漫还来不及下车,就听见耳边一道剧烈的砸响……

“砰——”

耳边传来震耳欲聋的声音,顷刻间仿若失去了听觉,而后那声音仿佛消失了一般,整个世界都变得寂静下来,姚漫只感觉到车身像是皮球般滚落出去,转了无数个圈,最后栽在了杂乱的树丛中。

一阵灭顶的晕眩感袭来,她想努力睁开眼,视野却渐渐缩小,万物渐渐模糊,直至完全消失在黑暗里……

336. 【V272】结局倒计时5

高速路护栏下是数十米高的悬崖,方圆几里内的人们都能见到那柱冲天而上的火光,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人若是还能活着,那简直就是奇迹。

楼老大探出头看了看,确信不会留下活口后,这才给单南弦打电话过去。

“单先生,您交给我们的事情办妥了,警察最多只能查到是一起交通事故,那车也被烧了个灰烬,尸骨怕是都找不到。您放心,绝对不会查到您头上的。”楼老大讨好地说。

单南弦脸上看不出丝毫兴奋之色,反倒有些灰败颓然之意,仿佛姚漫的死,对他来说也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打击。

他并不想让姚漫死,可她千不该万不该逃离单家,她一旦曝光,他的秘密就会败露了,到那时候一切都完了……

要怪,也是怪姚漫自己……

单南弦闭眼,复又睁开,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后,才说,“行了,我知dào

了。趁警察还没到,你赶紧带人离开。”

“是!”

楼老大挂了电话,驾着别克车匆忙离开现场,殊不知在车子摔下崖爆zhà

的前几秒,姚漫被摔出车窗外,掉落在一旁泥泞的草地上趴着,残留一口气。

……

莫子遇驾着车子疾速开往姚漫说的那个地址,还未到,就远远地看见某处燃起冲天火光。

他心口有一股不好的预感,依照之前的那个陌生电话打回去,里面传来的却是机械化的女音:“您所拨打的电话无法接通……”

脚底瞬间袭上一阵冰凉,莫子遇整个人仿佛被抽空了一般,他握着手机的手不住颤抖,车子方向盘也几乎握不稳了。

“姚漫——”

莫子遇眼前一黑,额头瞬间飙出冷汗,手中的方向盘不自觉地转了个弯,车子也差点儿因此撞上路边的护栏去,但他强自撑着,没亲眼见到结果以前,他绝不会相信。

那火光……

他抬头再次看向那道冲天火柱,应该就在附近,他先转往东面的主干道,第一个红绿灯路口车流顺畅,顾不得是否违反交通规则,车头一掉转向南行。

过了大约四五分钟,便感觉到行驶变得缓慢起来,车列移动的速度如同蜗牛,莫子遇开了车门,探头问两旁行走的路人,“喂,师傅,知不知dào

前面发生了什么事?”

“不太清楚,听说好像是有车从高速路护栏上掉下崖去了,车子当场摔了个粉碎。你瞧!那火不就是从那车燃起来的吗。”路人指了指不远处那道火光说。

“车上都有什么人?”

“一男一女,听说当场身亡。”

闻言,莫子遇一口气差点儿没上来,顾不得后面的车子会被挡在原地,他熄火下车拔腿就往前狂奔。

当到了出事地点,横亘在高速路中央的警察和穿着制服的警察身影映入眼帘,莫子遇一颗心提到了喉咙的最顶端,他惊惶大喊,“姚漫!姚漫!你在哪里?!”

根本看到她的身影,莫子遇急了,弯下腰穿过警戒带就要跨进去,一名警察走过来拦住他,“先生,我们正在展开搜救行动,请您不要妨碍我们的工作。”

“你让我进去,我朋友很可能在那辆车上……”

恰在这时,那名警察手中的对讲机里传来声音,“找到一名幸存者,找到一名幸存者,是一名女性……”

莫子遇的心再次被提到了嗓子眼里,回头一看,搜救队抬着担架急促走来,他视线定格在那担架上,这一眼整个人仿佛被抽空了魂魄。

那担架上,浑身沾满血迹的女人分明是……姚漫!

她还活着……

“姚漫!”莫子遇喉咙里无法抑制地,爆出一声惊惶呼喊。

担架上的姚漫尚存有一丝意识,听见有人在喊她,还是她熟悉的声音,漂浮无依的心终于遇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努力挣扎着睁开了眼睛。

却也只是睁开一线。

有人发了一般推开所有人,冲过来将她抱在怀里,他紧紧地抱着她,握紧她的手,嘶声哑语,“姚漫,我来了,你一定要坚持住!”

是……莫子遇?真的是他吗?她千盼万盼终于把他盼来了吗?

姚漫想要努力看清眼前的人,可身体里仅剩的一点力qì

在流失,脑袋晕眩不堪,想甩头,却不得,幻觉停顿,魔影和魅声变成了清晰的嘈杂,越来越模糊,越来越飘远。

最终,消失不见。

见莫子遇能喊出伤者的名字,警察不再怀疑他,并允许他坐上了救护车,莫子遇抖抖索索地拨通电话联系了秦晋琛,然后缩坐在快速颠簸的座位上,眼睛闭上,又再睁开,满目赤红。

到了医院,他还来不及多看姚漫一眼,她就被医护人员匆匆送进了抢救室。

空气中充斥着一股让人肾上腺素激增的气味,混合着鲜血的味道,以及消毒水的气味,神情肃穆戴着口罩的护士比比皆是,个个都行色匆匆,哀嚎声不时从急救中心的方向传来,不时嘀嘀作响的仪器……

所有的一切,都令莫子遇心跳加速,他忍不住双手抓挠自己的头发,去处脑海里不断回旋的一道声音。

姚漫,你一定要活下来,一定……

不知过了多久,秦晋琛也赶来了,轻拍了拍他的背,要他冷静下来,可他连头都没有抬一下,只是姿势不改,茫然地僵坐在原地。

姚漫躺在担架上满身鲜血的那一幕实在太触目惊心,他控zhì

不住地一遍遍回想,满脑满心都被血红的画面占据……

几个小时过去了,姚漫还没有从抢救室里出来,秦晋琛看莫子遇情况不好,就让他去车上躺一会儿,可他坚持要等在走廊上。

他不能在她昏迷不醒的时候,用一场毫无意义的睡眠逃避等待的痛苦。

姚漫的命很大,阿权的那辆车并非什么名牌豪车,从高速路上摔下去,肯定是该摔得粉身碎骨了,幸亏她在半空中抛出车外,摔在了草地上。

又很幸运地,她没有摔伤脊椎,但头部有一条十厘米长的裂口,脑震荡,加上左肩胛骨和左胸两根肋骨骨折,此外就是一些皮肉伤,还好内脏没有问题。

从抢救室里出来,姚漫被推进已经联系好的病房,麻药的劲儿还没有过去,她安静地躺着。

莫子遇坐在病床边,谁劝也不肯走,秦晋琛好说歹说,他就是绷着脸,只有一句,“我要在这儿等着她醒。”

……

姚漫昏睡了近二十个小时,脸色苍白如雪,原本红润的嘴唇更是找不到半点血色,纤长如扇的睫毛一动不动。

莫子遇始终坐在病床前,静静地看着还在沉睡中的姚漫,神情虽疲惫,却固执地坚守着。

按医生的话说,她该在几个小时以前就醒来的,可迟迟没醒,可能是由于脑震荡的情况,沉睡的时间长一点,如果过了今晚还不醒,就要给她再做一次脑部检查。

莫子遇深呼吸了一口气,点点头算是了解,却不料,医生后面的话叫他的心沉到了谷底。

“还有一件事必须和莫先生说清楚,就是姚小姐额头上的伤口愈合拆线后,可能会留下疤痕。不过请不要担心,现在医学发达,国内整形技术不比国外差。过段时间,等姚小姐的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可以去我们医院的十七楼整形科,我们院的整形科在国内也是非常专业的。”

轰——

听完这段话,莫子遇如遭雷击。

她什么时候醒来还是个未知数,倘若一醒来,就要面对额头上留下一道十厘米的伤疤这个残酷的事实,她会是什么感受?

他不敢往下想……

心口涌上一股深深的内疚感,莫子遇紧握住姚漫的双手,头颅埋进她的手背:“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短短的几年时间,她失去了父母,一个人孤苦无依地生活在单家,偏偏单家待她不善,让她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而他却是无能无力……

姚漫缓缓地睁开眼,入目一片白,视线渐渐从模糊到清晰,浓重的来苏水味刺入鼻中,她不禁微微发愣。

她抬手摸向自己疼痛的额头,直到看见手背上指着透明的输液管,才反应过来自己躺在医院,右眼眉骨上方有着明显的刺痛,顺着手指的感觉,她摸到了一拳厚厚长长的绷带。

另一只手想动,却使不上任何力qì

,似乎被人牵制着。

她偏过头来,看见床前伏着的一个人影,看身形是个男人,似乎有些熟悉,她脑海里闪过一些画面,好像是某个男人的背影……

莫子遇感觉到姚漫的手在动,便抬起头来,见她醒来,激动地抓着她的手,惊喜地说道,“你终于醒了!”

眼前俊朗的面容,一脸疲惫,双眸里布满了血丝,下巴泛着青青的胡茬,却令姚漫感到恍惚。

方才,她明明觉得这个人的身影有些面熟的,可为什么,她想不起来他是谁?

她眨了眨深陷进眼眶里,却依然明媚的大眼睛,“你是……”

莫子遇发xiàn

她的异常,心脏咯噔漏跳了一拍,眉心渐渐深锁,握住她的双手也随之一紧,“小漫,你别吓我!”

337. 【V273】结局倒计时6

莫子遇发xiàn

她的异常,心脏咯噔漏跳了一拍,眉心渐渐深锁,握住她的双手也随之一紧,“小漫,你别吓我!”

然而,姚漫像是受惊不轻的样子,一下子抽回自己的手,往后缩了缩身子,“你到底是谁?你才是不要吓我!”

她的话,顷刻间令莫子遇的脸色整个都变了。

呆立了约莫一分钟之久,他才回过神来,扯了扯嘴角,说,“小漫,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莫子遇,你的……学长。”

“学长?”姚漫蹙紧了眉头。

乍听见这两个字,脑海里霎时闪过一些画面,画面里一个清俊挺拔的秀气男生仿佛与眼前这个满脸胡茬的男子重合在一起,却又很快分离,倏尔,脑子里响起某道声音。

——小漫,快来见见我的男朋友,他叫莫子遇!

姚漫心口一窒,脑袋像是要炸开花了一般疼痛难忍,她忙按住脑袋,忍不住呻口今,“嘶——”

莫子遇见状大骇,“小漫,你怎么了?”

“我……我的头……好痛!好痛!”

“你等等!我马上叫医生!”

他慌忙起身,迅速上前按下床头的紧急救护铃。

医生很快就来了,为姚漫做了详细检查,然后又问了很多问题,最后很遗憾地对莫子遇宣bù

,可能是从车内被抛出来后,脑部受到了强烈的撞击,所以失忆了。

“请莫先生不要担心,有些伤者脑部受到撞击后,导致失忆的情况时有发生,看来姚小姐也属于这样的情况。”

“那什么时候能恢复记忆?”

“这个要取决于她脑部受撞击的程度,如果幸运的话可能两三天内就能恢复记忆,如果情况不乐观,就不好说了。”

“……”莫子遇呐呐地接不上话。

失忆?失忆!怎么会是失忆?!这两个字仿佛有千斤重,压得莫子遇喘不过气来。

他狂躁地在病房外的走廊上走来走去,始终无法接受姚漫失忆的消息,揉了揉太阳穴,索性拔腿走过长长的走道,一直到尽头的楼梯处才停下。

刚想裤子口袋里掏出烟和打火机,秦晋琛的声音从身后远远地传来,“子遇!”

他回头,看见秦晋琛和他的秘书小丁走来,既然丁秘书也来了,想必是有公事要谈,莫子遇深吸了一口气,不得不将烟和打火机揣回裤兜里。

秦晋琛走来问,“姚小姐怎么样了?醒过来了吗?”

莫子遇屏住呼吸摇摇头,薄唇紧抿,双拳紧握,秦晋琛见状就猜到情况不妙,果然下一秒听见莫子遇说,“医生说她脑部受到撞击,所以……失忆了。”

秦晋琛漆黑的眼眸倏然瞪大了一圈,他只料到姚漫的情况可能不大好,却没想到竟然是失忆。

“……她认不得我。”这句话,是莫子遇好不容易才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秦晋琛不知dào

该如何安慰他,只好抬手轻拍了拍他的肩,莫子遇勉强笑了笑,“我没事,医生说可能只是暂时性的。”

“不管怎样,你已经找到她了。”

“对了,单南弦那边有没有什么消息?”

“我正要跟你说这件事,”秦晋琛敛紧神色,凝重地说,“丁秘书,你把搜集到的信息汇报一下。”

丁秘书微微颔首,“是这样的,我们从出事地点调出的路况监控里发xiàn

,车子出事前,曾有三辆别克轿车追逐姚小姐搭乘的那辆车,车身也有明显受到撞击所留下的痕迹。”

莫子遇蹙了蹙眉,“那些别克轿车是谁的?”

丁秘书:“是单南弦雇佣的保全经理所有,此人姓楼,人称楼老大,单南弦回国后的这段时间,一直都是他负责保全工作。”

秦晋琛揷话道,“我怀疑把朝哥害成那副模样的人,就是这个楼老大。”

“很有可能。”莫子遇点点头,“有证据的话就可以起诉他,再从他身上着手,往上顺藤摸瓜,查到单南弦身上。”

丁秘书遗憾地摇头,“很可惜,昨天出事以后,他就失踪了,目前还没有他出入境的记录,或许还藏在云海市内也说不定。另外还有一个坏消息……”

“还有坏消息?”莫子遇眉头蹙得更深了。

丁秘书点点头,表情严肃地说,“单南弦今早报案,声称他的一个保全人员绑架了他的嫂子姚漫,向他勒索一百万美元的绑架费。他的意图很明显,是想把所有罪责推给那名已经死了的司机。”

“妈的!单南弦那个狗杂种!”莫子遇怒不可遏,终于爆出一句粗口,紧握着双拳举起,狠狠地砸在洁白的墙壁上。

丁秘书蹙眉,沉吟道,“可惜姚小姐失忆了,如果她能帮我们指证单南弦,或许事情会有转机。”

“医生说她什么时候能恢复记忆?”

“说不准,医生只说要看情况,运气好的话说不定两三天内就能恢复,运气不好的话,说不定一辈子都恢复不了……”莫子遇深叹一口气,颓然地坐在长廊上,闭了闭眼睛。

秦晋琛蹙眉,“看来,我们只好另想办法了。”

三个人谈完,秦晋琛带着丁秘书离开,莫子遇又回到病房里,看见他又返回来,姚漫似乎有些吃惊。

“我以为……你已经走了。”她说。

不知dào

为什么,他走了的这十多二十分钟里,她竟然莫名地感到彷徨不安,现在她连自己是谁都想不起来,脑海里一片空白,那种什么都不知dào

的感觉真的很可怕。

她睁开眼看见的第一个人就是他,他叫她“小漫”,虽然他自称是她的学长,可她感觉得到,他对她来说,好像不只是“学长”那么简单。

看见他走出去,迟迟不回来的这二十分钟里,她整颗心都空落落的,生怕他真的会一去不复返了。

现在看见他回来,她又有些抑制不住地兴奋和高兴。

莫子遇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很郑重地对姚漫说,“小漫,你放心,这辈子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会丢下你不管。”无论她失忆也好,残废也好,既然找到了她,这辈子她都是他的责任。

姚漫愣愣地看着他,讶异于自己的心口会隐隐抽痛,良久,才牵扯出一抹笑容来,“我大概什么时候可以出院?你既然知dào

我的名字,那应该也是知dào

我的家人吧?为什么他们没有来看我?”

这是一个敏感的话题,莫子遇刻意回避,“小漫,你的家人都在外地,准确地说,你不是云海市人。”

“那我为什么会在这个城市?学习?工作?还是在干别的什么事?”

“这个……”

见他迟迟不肯说,姚漫有些着急了,动了动身子,右手不小心碰到了额头上缠着的厚厚纱布,感觉还有些痛。

“嘶——”她咧了咧嘴。

“别用手碰!”他紧张地说,连忙伸手拉住她缠着纱布的左手,见她错愕地望着自己,不禁尴尬,倏然收回手,声音也沉了下来,“医生交代不能乱摸,碰裂了伤口就麻烦了。”

“哦……”她怔怔地应了一声,不由失笑,“碰一下就裂,纸糊的吗?”

莫子遇再次沉默,他还没有告sù

她额头上那道十厘米疤痕的事情,不知dào

该如何开口跟她说起这事。

气氛再次陷入沉默,病房内寂静的只听得见两人沉沉的呼吸声,直到莫子遇衣兜里传来手机震动的声响,姚漫沉不住气了。

她浅浅一笑,打破尴尬,“那个……你去接电话吧,正好我的头还有些昏沉,想再睡一会儿。”

莫子遇兀自掐断电话,“那你睡,我守着你。”

他起身时又想起一件事,从衣兜里掏出一只赞新的白色手机,“这个手机是新的,给你用着,万一有急事,你就给我打电话,直拨快捷键1就行。”

“嗯。”她抿了抿唇,轻应了一声,将头转到另一边,然后合上眼睛。

莫子遇并没走远,在她病床前静静地站了一会儿才转身出了病房。

待他一走,姚漫明媚的眼睛便睁开,略显干裂的嘴唇里轻轻逸出三个字,“莫、子、遇……”

他真的只是她的学长吗?如果只是学长学妹的关系,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

有很多疑问充斥在脑海里,可难掩的困意不断向她袭来,她轻轻抚了抚额头,当触碰到那厚实的纱布时,不禁想起医生的话,要多休息,特别是睡眠。

睡吧睡吧,也许一觉睡醒了,又什么事都记起来了。

……

暮色西沉。

一道挺拔的身影伫立在高级病房的病床前,黑眸目不转睛地望着病床上紧闭着双眸陷入沉睡中的女人。

良久,手机响起来,却不是他的。

循声望向床头柜上那只白色手机,心想那应该是莫子遇给她用的,单南弦拿过来一看,果然见到来电显示“莫子遇”。

莫子遇,秦晋琛身边的走狗!

单南弦冷漠地牵了牵嘴角,按了拒听键,又把手机放回床头柜上。

刚出门给姚漫买吃的莫子遇不禁有些纳闷,她怎么把电话给挂了?又或许是因为她还在睡,所以不想接?

担心姚漫出事,莫子遇赶紧付了钱,从超市里出来。

338. 【V274】结局倒计时7

时间在一室的寂静中一点一点流逝,夜色降临时姚漫终于悠悠醒转,睁开眼看到视野里映入的那张脸,她惊得张口就要喊。

“唔唔~~~”然而嘴被男人的铁掌捂得严严实实,单南弦低沉着嗓音说,“嫂子,是我!”

姚漫讶异地眨了眨眼。

他叫她嫂子?

他的口吻,还有他的称呼,好像是认识她似地,姚漫怔了数秒,真的安静下来,瞪大眼看着眼前的男人。

病房里没有开灯,外面长廊上的灯光斜斜地打在他的身上,半张脸都是逆光的,姚漫眯了眯眼,想将他看得仔细一些,恰好他立起身来,微微侧身,整张脸就曝光了。

这一眼,叫姚漫全身僵住!

她想不起他是谁,可不知为何,他的脸让她感觉到极度的恐惧,身体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突然复苏般,源源不断地从心底蔓延至四肢百骸。

“你,你是谁?快走开!”

她挥舞着手,却被单南弦一把抓住,他眯了眯鹰眼,直盯着她的眼睛冷笑道,“你失忆了?不会是装的吧?是秦晋琛和莫子遇叫你演戏的?”

“你,你在说什么?”姚漫惊恐地瞪着他。

闻言,单南弦再次眯了眯眼,仔细审视眼前的姚漫,她脸上的每一丝表情都不放过。

眼前漂亮清澈的双眸里,一片纯净,不带一丝杂质,让他不由得蹙紧了浓眉。

蓦地,他想到了什么,骤然间迅速俯身,一只手紧紧地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脸仰视自己。

两个人的脸贴得很近,眼对眼,鼻对鼻。

姚漫睁大了双眸,努力地想看清他脸部的表情,但却是徒劳,不过她还是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呼吸,眼睫上下颤动了两下,她的声音有些发颤,“你想……干什么?”

他的眼睛眯得更紧,捏住她下巴的力道也不断收紧,身体缓缓下倾,就在他的唇快要贴上她的,姚漫脑子里“轰——”地一下,仿佛投下一枚弹药在脑子里,炸出一段段可怕的画面。

酒醉的男人,撕扯后的强吻,腕部隐隐传来的桎~梏痛感……

她好像快要想起些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想不起来,画面很模糊,脑袋几乎要爆zhà

般痛起来。

“啊——”她忽然发了狂一般,顾不得手上打着点滴,双手抬起抱住脑袋,“啊——好痛!我的脑袋好痛!”

“你装什么装呢?”单南弦蹙眉问,伸手去抓她的手腕,却被她一手甩开,他觉得不对劲,喃喃自语,“不会是真的失忆了吧?”

外面,护士听见声响便赶来查看,步伐凌乱。

进来一看,惊得发不出声来,姚漫打针的那只手已经有血液在往输液管里倒流,护士赶紧手忙脚乱地给她拔了针,又拉开她的双臂。

见单南弦杵着不动,护士急了,朝他喊,“怎么站着不动呢?快来帮忙搭个手!”

单南弦瞥了眼姚漫那只手背肿得老高的手,勉强伸出手去,然而就在这时,突然一道黑影蹿出,不待单南弦反应过来,他的左下颌就挨了结结实实的一拳。

砰——

哐当——

单南弦不曾防备,摔在了地上,不小心把护士带进来的托盘给撂翻在地上,而单南弦的嘴角已经见了血,回头一看,不是莫子遇还有谁?

莫子遇已经顾不得其他了,虽然他身为律师,一向骄傲于自己的冷静理智,可在当下再也无法自持。

他指着单南弦怒斥,“姓单的!你这丧心病狂的狗杂种,竟然还敢堂而皇之的到医院来看姚漫?!”说着又是一拳勾过去,目标是他的下颌。

这一次单南弦有了防备,及时躲过,然后反攻回来,一拳打中莫子遇的鼻子,莫子遇的鼻子开始流血,他只觉得有热热的液体滴到嘴唇上,用手一抹,满指鲜红……

一口气难平,他冲上去和单南弦扭打在了一起,一会儿撞倒了椅子,一会儿撞翻了桌子,还差点儿撞到了姚漫的输液瓶,满室嘈杂,很快引来隔壁病房的注意力。

眼看两人的打斗越演越烈,姚漫却不知dào

两人在为什么而打架,只是一声又一声的呼喊,“住手……你们……你们别打了……”

声音微弱得可怜,根本抵不过两人的打架声。

护士看不过,喊了一句,“请你们住手!这里是医院,不是打架斗殴的场所!你们真要打,就请出去打,如果不愿意,我就叫警察了!”

“叫警察?好啊,叫就叫,谁怕谁!”单南弦站起来冷笑,指着床上的姚漫说,“她是我的大嫂,有四年抑郁症病史,我是她的监护人。请问护士~小姐,我不能来看我的被监护人吗?”

护士愣了,“你是他的小叔?她的……监护人?”

“没错!”

单南弦轻嗤了一声,鄙夷地看向莫子遇,满脸嘲讽之意,“至于他,跟我嫂子什么关系都没有,凭什么押着我嫂子,不让我见?”

“你个混蛋!贼喊做贼,天底下就再没有你这么个败类!”莫子遇被他一激,再次冲上去扭住了他的衣领。

单南弦讨厌被人这样揪住,一拳砸在他左眉骨,莫子遇被他打翻在地。

打斗再次进入白热化阶段,情势竟然比之前更难控zhì

,莫子遇爬起来后再次扭住了单南弦,并将他按趴在地上。

单南弦的拳脚功夫在这四年里大有长进,居然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起来了,并且反手制住了莫子遇。

他几乎是从牙缝里迸出一句话,“莫子遇,我早就想揍你了,秦晋琛利用南城那家酒店集团从我手里买走丽景,这个主意是你出的吧?这可是你们律师惯用的伎俩,擅于利用法律漏洞。”

“哼!是有怎样?!反正,丽景原本就不是你的。”

“我告sù

你,想搞垮我单南弦,没那么容易!”

单南弦气得咬牙切齿,经过一番打斗,不但没有解开他心头的怒火,反而激起了他的斗志,想起这段时间麒麟遭受的重创,他更是怒意难消。

正好右手边有个之前被打翻在地的药瓶子,瓶子已经被摔裂,他顺手操起那瓶子,将裂口朝前,扬起,眼看着就要砸向莫子遇的胸口……

“你们都住手!”蓦地,一道撕心裂肺的嗓音,从病床上传来。

两个男人微微一怔,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护士适时地问道,“姚小姐,他们到底是你的什么人?他们这样的行为,我们院方和难做。”

单南弦蹙眉揷话道,“我已经说过了,我是她的监护人,我有权带她离开这里,去更好的地方接受治疗。事实上,我就是来给她办理出院手续的。”

“什么?你要带她走?!”莫子遇大骇,脱口而出,“绝对不行!”

“请问莫先生,你以什么身份,阻止我带走我大嫂?”

莫子遇愕了愕,怒意从眼中激聚,“我是她的学长,现在以她私人律师的身份,告你非法拘禁罪!就算你是她的监护人,也无权私自把她带走!”

“非法拘禁?”单南弦冷嗤一声,斜了他一眼,“你有证据吗?没有证据就告我非法拘禁?我可以告你诽谤!”

“你……”

眼见着两个男人又要吵起来,姚漫急喊,“都别说了!不管你们是谁,是我的学长也好,还是我的监护人也好,我现在谁都不想见,请你们出去!”

两个男人都沉默了,杵在原地不愿意动,姚漫不得不再喊了一声,“没有听见吗?请你们出去!”

护士见她情绪激动,也开了腔,“就请两位配合一下,出去吧。”

单南弦冷嗤一声,率先甩手离开,而莫子遇是万万没有想到,姚漫会赶他走,他不甘心地向她靠近,伸出手喊她“小漫”……

然而,她别开脸不看他,“请你也出去,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他想现在的她心里一定很乱,他虽然恨透了单南弦,但不该当着她的面跟单南弦打架的,她肯定是吓坏了。

或许,是该让她一个人待一会儿。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无声地点点头,转身一步步往病房门口挪去,姚漫一直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病房外的暗黑里,才缓缓收回视线,不觉心口窒闷得慌。

她不想赶他走的,可是那个叫她“嫂子”的男人又让她感到好混乱,脑海里浮现出很多奇怪诡异的画面,搅得她脑袋疼痛难忍。

她不知dào

自己是怎么了,只想一个人静一静,也许睡着之后,就能安宁下来了,脑袋就不会再痛了吧。

护士已经重新给她扎了针,并推了些镇定剂,很快就觉得眼皮沉沉地,她逐渐沉入梦乡里……

姚漫在梦里好像进入了一个旧时空,去了一个似曾相识的宅院。

那是一个依山傍湖的两层楼老宅,四周景致很美,坐落在深山老林中,很是养人,只可惜宅子里好像死了人,到处挂着白绫,满屋子的死气沉沉,没有一丝生气。

她有些害pà

,浑身觉得发冷,不由得缩了缩身子,这时候听见有人在叫她,“大少夫人,原来你在这儿。”

PS:明天解开四年前单童两家巨变的真相之谜哈。

339. 【V275】结局倒计时8

她有些害pà

,浑身觉得发冷,不由得缩了缩身子,这时候听见有人在叫她,“大少夫人,原来你在这儿。”

她回头看去发xiàn

是一名家佣装扮的人,名叫小柔,对她说,“大少夫人快去帮帮忙,夫人的腿又痛了,吵着要见老爷和少爷!”

姚漫吃了一惊,赶紧回到宅子里,还没有进屋就听见顾一茹断断续续哭喊着的声音,前几天她和单正淳出门旅游,听闻单氏出事便赶了回来,不想中途出了车祸,单正淳当场死亡,顾一茹就落得一条腿残废……

死了老公,自己又断了一条腿,可想而知顾一茹的情况有多糟糕了,往常只要给她打一剂止痛针就会好一些,可刚才不知dào

她是哪里来的力qì

,竟然把那针筒给摔了出去,又哭又闹硬是不让打针,家里的佣人都拿她没有办法。

单老太太因为得了老年痴呆症,不久前就被单南弦送去了疗养院,眼下家里没有个拿主意的人,姚漫只好去找单南弦。

她出来得急,竟没有带手机,先找到公司,他不在,她又去了童家。

一到童家就觉得奇怪得很,童家那么大一栋房子,竟是空落落没几个佣人在,守门的佣人听说她是单家的长孙媳妇后就带她进了客厅。

她等了很久都不见单南弦的人影,有些无聊,便开始四处打量起来。

说起来童家确实比单家要奢侈许多,从光鉴照人的大理石地面到以毛皮水晶和罕见冷色金属制成的各式家具,镶嵌着各类珍贵宝石的大小摆设以及墙上色彩奇特的壁画,都传递着一种独特的奢华美感。

她顺着阶梯,不知不觉中走到了二楼的长廊上,远远地,隐约听见从某处传来的争吵声,明知dào

是在别人的家里,她不该偷听的,可她却像是中了蛊一般,顺着那声源的方向走去。

然后就看见一道虚掩的房门,童肃呈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单南弦!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我把好端端一个女儿嫁给你,还悉心栽培你,你就是这样对我们童家的?竟然雇佣外面的牛郎来强~奸小梦!我,我真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你这么个狗杂种!”

听见童肃呈的话,姚漫吓得不轻。

什么?单南弦雇佣牛郎强~了童梦?她无法相信,惊怔在原地,以手掩嘴,完全呆掉。

一声嘲讽的轻嗤从里面传来,继而是单南弦鄙夷的声音,“比起你们的所作所为,我这又算得了什么?童肃呈,你和你那个犯贱的女儿,不也是一样用这种手段把桑桐骗去了秦晋琛的床上吗?!我告sù

你们,我这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要怪,就怪你们自己!”

“你……你……你……”

即使是从虚掩的房门外往里看去,也能清楚地看见童肃呈气得发青的脸,伸出的手指不住颤抖着,他的表情是恨不得把单南弦撕个粉身碎骨。

这时,女人尖锐刺耳的声音从喉咙里蹿出,“啊——单南弦,你这混蛋!我跟你拼了!”

童梦歇斯底里地嘶吼出声,扑上去要去抓单南弦的衣襟,却被他轻而易举地一掌拂开,童梦那原本因刚刚流产而十分虚弱的身体仿佛一片纸,败落地倒在地上,头发也随之散乱开来,看起来狼狈不堪。

童肃呈赶紧去扶自己的女儿,“小梦,小梦!”

“爸——”童梦抱住童肃呈,痛苦不已。

童肃呈咬了咬牙,说,“单南弦,好歹小梦还是你明媒正娶的老婆,你当初若是不愿意,又为什么要跟她结婚?!”

“当然是为了单氏,如果不是为了我爸和单氏,我死都不愿意跟你女儿结婚的!可现在你竟然背信弃义,从单氏撤资,害我父亲出了车祸,还害我母亲断了一条腿,你说这个仇我要怎么报?!”

“单南弦,你想报复我?!”

“那当然!”单南弦冷笑道,“你说用整个童氏换一个单氏,这样够不够?”

“你……”童肃呈大骇,“单南弦,你痴心妄想!想夺走童氏,还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单南弦冷嗤,“哼!是不是痴心妄想,我们走着瞧!”

说着他转身要走,姚漫以为他要出来了,赶紧往后面躲,却听见书房里传来童梦尖厉的叫声,“单南弦,你不要脸!你该死!”

童梦再次扑上来抱住单南弦的腰际,这次她抱得很用力,单南弦无法像上一次那样轻而易举地挣脱开,不由得蹙了蹙眉,用力掰开她的手指后,箍住她的双肩猛地一个推搡。

“啊——”童梦摔了出去,后背正好摔在书桌的桌角上,顿时,半个肩胛骨都像是摔裂了一般,直接痛晕了过去。

“小梦——”童肃呈也慌了,想上前扶起她,却走出去不到两步,心脏病就发作了。

“唔唔~~~”他捂嘴左胸口,表情痛苦,挣扎着要去打开书桌的抽屉,那里面有他长期备用的药。

他好不容易走到书桌边,伸手颤颤巍巍地打开抽屉,眼见着就要拿出那药瓶子的时候,手里一空,却是被单南弦抢走了药瓶。

“你……你……把药还给我!”童肃呈想要拿回自己的药瓶子,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他连起身的力qì

都快没有了,心口梗塞得厉害,多呼吸一口气都是困难,偏偏单南弦夺走药瓶子后,炫耀般在手里摇了摇。

“唷,还只剩下一颗药了啊,啧啧啧,看来这可真是一颗救命的药啊。”

姚漫透过那道房门看进去,恰好能看见单南弦脸上的表情,那还是她第一次从单南弦的脸上看见邪性带杀气的一面,令人不寒而栗。

隐约有不好的预感划过心头,可她却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似地,发声不得,逃跑不能,只能瞪大眼杵在原地,眼睁睁看着眼前这一幕发生。

只见单南弦拧开了药瓶盖,倒出那唯一的一颗药来,对童肃呈说,“没有这颗药,你会心脏病发作而死,我说的没错吧,童董事长?”

童肃呈的脸已经变得有些扭曲,脸色更是可怕的涨青色,嘴唇颤抖地蠕动着,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从喉咙里艰难地挤出来,“你……把药……给我!”

单南弦冷冷一笑,可那带笑的眼眶里却是森冷的寒意,“想要吃药活命?那就求我。”

无疑,这对身为酒店之王的童肃呈来说,简直是一种赤果果的侮辱,可他又不得不照做。

童肃呈咬咬牙,粗喘着气,说,“求……求……你……药……”

得到想要的答案,单南弦仰头得yì

地长笑,“哈哈哈——哈哈哈——”

外面的姚漫听着单南弦这道长笑声,直觉不寒而栗,那笑得身子都有些发抖的男人,她觉得根本不是她所认识的那个二弟,而是一个……像极了嗜血成性的恶魔!

单南弦却是笑得yì

犹未尽,摇摇头,却并不将药丸递给童肃呈,而是在笑声敛住后,径自将手里的药丸倒在了地上,童肃呈见状,也顾不得形象不形象,就直接弯腰去捡。

眼看着他的手就要触及那颗药丸了,却没想到,单南弦还是快了一步,伸脚而出,“啪——”地一声踩中了那颗药丸,甚至,还不解恨地使劲儿碾了碾。

当他那双意大利定制皮鞋挪开时,脚底的药丸已经变成了粉末状,他咬牙切齿地说,“告sù

你老家伙!用你这条狗命,也换不回我的父亲,还有我母亲的一条腿!”

“你……”童肃呈指着单南弦的脸想说话,却是一口气提不不来,脸上表情痛苦不堪,紧接着“啊——”地一声,倒在书桌前的椅子上,一命呜呼。

姚漫惊恐地看着这一幕,彻底崩溃。

眼看着单南弦就要转身走出来,她连连后退,双~腿使不上力,有些站不住,理智告sù

她,快跑,快跑,如果让单南弦发xiàn

她看见了刚才的那一幕,他会不会……

不敢往下想,她转身就往长廊另一端跑,然而单南弦已经听见了她的脚步声,追上来大喝,“站住!”

她害pà

极了,屏住呼吸拔腿狂奔,单南弦好像发xiàn

是她了,喊道,“姚漫,你给我站住!”

心里有个声音在告sù

她,遭了,被发xiàn

了!

她更加心惶惶起来,脚步加快,却也越发凌乱,慌乱中她直接从二楼的楼梯道上摔了下来……

“啊——”一声凄厉的尖叫声从姚漫的喉咙里逸出。

“小漫,你醒醒!醒醒!”男人焦虑的声音似乎一直萦绕在姚漫的耳边,“小漫,小漫,你醒醒!别害pà

,有我在!你快醒醒!”

她感受到了身体的晃动,还有脸颊上轻微的疼痛,是谁在摇晃她?是谁?是单南弦追来了吗?!

不——

姚漫挥舞着双手,刺痛湿润的双眸倏然睁开,她看见的是一双熟悉幽深的眼睛,那里面写满了担忧。

不是单南弦……

姚漫眨了眨眼,断裂开记忆的片段在瞬间复合,待看清眼前的男人后,因恐惧而盈满眼眶的泪水便疯狂溢出。

她抬手紧紧勾住他的颈脖,“莫大哥,我想起来了!我全都想起来了!”

340. 【V276】结局倒计时9

被紧紧勾住颈脖的一瞬间,莫子遇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愣愣地望着身前哭得泣不成声且满脸惊魂未定的小女人。

他轻问,“小漫,你都想起来了?记起我是谁了吗?”

莫子遇的怀抱温暖安心,隔着薄薄的衬衫可以清楚地听到他的心跳声,强而有力,属于他独有的气息是那样好闻,带着淡淡的清新木香。

即使他不说话,也能让姚漫放松下来,一直颤抖着的身体渐渐不再僵硬,她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双臂缓缓从他的颈脖上放松下来。

是的,她记起来了,所有的事都记起来了……

她记得他是莫子遇,她的学长,她的初恋,当然也记得他是姐姐姚澜交往过的男朋友……

心口划过微微的刺痛,她笑了笑,忍过那抹隐隐的酸涩,点头说道,“是的,莫大哥,我全都记起来了。”

“太好了!”莫子遇抑制不住心里的喜悦,脱口欢呼,下一秒复又双臂抱住了她,脸埋在她的颈窝里。

姚漫的身子僵了僵,将他推开了一些。

莫子遇没有多想,起身掏出手机,将这个好消息告sù

给秦晋琛,姚漫恢复记忆,而她又知dào

单南弦的秘密,同时又是四年前童家那场事故的目击证人,要击垮单南弦就不是难事了。

电话那端的秦晋琛听闻莫子遇打来的好消息,也很兴奋,“很好!现在我们完全可以起诉单南弦,就算只有证人没有证据,至少也能搅合得整个麒麟鸡犬不宁,单南弦不在,麒麟肯定撑不了多久!”

……

麒麟大厦,坐落在云海市新开发区中心地段。

总裁办公室内,暗红色大办公桌上放着一封秘密快件,单南弦无声无息地在椅子里静坐良久,视线一直定格在那封快件上。

去了一趟医院,虽然已经确定姚漫得了失忆症,暂时想不起来有关他的事情,可他始终放心不下,幸亏之前一直在秘密搜集的东西,今天刚刚得到对方发来的快件。

现在该是它派上用场的时候了,单南弦凝眉,伸手打开文件袋,从里面抽出一叠照片,垂眸看着手中的照片,他的唇边逸出一抹惊人冷冽的笑意来。

眯了眯精瞳,他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串电话号码。

……

桑桐因为怀孕的缘故,丁玲不让她去幼儿园接孩子,她感到无聊,就跟刘婶一起准bèi

晚餐。

觉察到橙橙回家的时间比往常晚点了,她有些担忧地抬手看了看腕表,恰巧这时候手机响起来,她以为是丁玲打来的,直接掏出电话,也没有看来电显示就摁了接听键。

“喂,是妈吗?”

那头微微一顿,约莫数秒后,久违的声音传来,“是我,单南弦。”

桑桐闻言,心口猛然一缩,周遭的环境突然就全都没了声音,安静下来。

“听到我的声音,是不是感到很惊讶?”电话另一头,单南弦的声音不疾不徐地传来。

桑桐瞧见流理台前刘婶拢发的小动作,她拿着手机转身,离开厨房,走出别墅到无人的角落。

“单南弦,你打电话来做什么?”

“当然是有事要跟你说。”单南弦煞有其事地说,“我这里有些东西,我想有必要给你过目一下。”

桑桐拧紧了眉头,看着不远处透过树叶漏洞落在地上的光斑,“你又想骗我出去是吧?我不会去的。”

单南弦顿了顿,又说,“我不骗你,我手里边的这个东西,对你,对秦晋琛而言,都很重yào

。”

似乎怕她没听清楚,他又一字一顿地重复,“你大可以不相信,可如果我把这东西交给警方,我想,秦晋琛今天晚上肯定就回不了家了。”

桑桐心口咯噔一下漏跳了一拍。

单南弦到底在说什么?他手里到底有什么东西?他抓到秦晋琛什么把柄了吗?想想这几日秦晋琛一直在忙公司的事情,她开始怀疑,难道是公司的事情?

见她不做声,单南弦有些不耐烦,“我只给你二十分钟,不然,我不知dào

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这无疑是威胁。

桑桐明知有诈,却又放心不下,“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信不信不重yào

,重yào

的是你来不来。”单南弦低笑了一声,隔着电话,桑桐能想象出他笑起来的模样,她很少听见他这样的笑,因为看不到,所以更觉得毛骨悚然。

她听见他低沉的声音说,“桐桐,别怪我没提醒你,你来和不来,结果可完全不一样。”

“……”桑桐抿了抿唇,上一次她在那家会所里,见识过单南弦的卑劣,如今的他,已不再是那个和她有过一段美好初恋的大男生了。

沉吟片刻,她说,“你说吧,我去哪里见你?”

单南弦报了个地址,桑桐找出纸和笔,快速记下来,桑桐知dào

那个地址,比较偏僻但并不难找,算是郊区。

挂了电话,桑桐陷入沉思中。

麒麟,也就是单南弦现在的公司,从秦晋琛那里她多少知dào

一些消息,加上电视机里又在频频报道,听说单南弦的公司正遭受前所未有的重创,很可能是他第二次破产。

单氏已经在他手里被毁过一次,如果这一次麒麟再被毁,不难想象,单南弦那样骄傲的男人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好比一个无望的赌徒在做最后的搏击,桑桐不确定他到底会做出什么事来。

想了想始终觉得不妥,她给秦晋琛打电话,但他的手机正在通话中。

刘婶从厨房出来,问桑桐要不要做个汤。

桑桐根本没有心情再吃饭,她放下座机电话,拿了自己的手提袋,交代了刘婶几句话就出门了。

出了别墅,她一边掏出手机一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她在给婆婆丁玲打电话。

“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一串机械化的女声传来。

什么叫做屋漏偏逢连夜雨,桑桐算是体会到,她想到了曹伟伦,于是打去了电话,很快他就接了,“你好。”

“曹先生,请问你现在在公司吗?能不能麻烦你跟晋琛传个话儿。”

曹伟伦听出她说话语气的焦急,可惜他不在公司,人在工程现场里,刚检查完工程进度,现在在开车。

他的车子刚下高架,边问边在前面掉转车头,“桑桐,出什么事了?”

“我刚刚接到单南弦的电话,他说晋琛有东西在他手里,我不确定该不该去……”

话音未落,出租车忽然一个急刹车,桑桐因为惯性往前冲,她下意识地护住肚子,肩膀被撞疼,手机掉落在脚边。

“师傅,怎么了?”桑桐抬头看向司机。

一辆白色面包车挡在出租车前面,出租车司机降下车窗,骂道,“怎么开车的,赶着去投胎啊!”

那辆面包车静静地停着,车窗封闭,没有任何回应。

“什么人嘛,有病!”司机嘀咕了一句。

桑桐望着那辆面包车,略略心惊,生出不详的预感,她对司机道,“师傅,我改主意不去了,你再原路送我回去吧。”

话音未落,那辆出租车上下来三四个壮汉,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货色,桑桐见状顿时明白,单南弦报上地址只是个幌子,真zhèng

的意图是引她出门……

电话那端的曹伟伦听见声响,发xiàn

不对劲,赶紧喊道,“喂,桑桐?桑桐!喂——”

然而那端回应她的是“嘟嘟嘟”短促的占线声,他预感到桑桐很可能出事了,连忙打给秦晋琛,然而接他电话的是丁秘书。

“喂,曹副总,秦总现在正在开会……”

不等丁秘书说完,曹伟伦就不耐烦地说,“赶紧把电话给他。”

丁秘书不知dào

事态紧急,为难地说,“这个……曹副总,你也知dào

秦总的规矩,开会的时候是不允许接电话的……”

“哪儿来那么多废话!有急事,赶紧把电话给他!”

丁秘书不敢怠慢,也顾不得其他,赶紧推门进了会议室,把电话给了秦晋琛。

“喂——”秦晋琛刚吐了一个字,曹伟伦就急急地说,“晋琛,你听我说,我怀疑桑桐她可能出事了……”

秦晋琛原本是往后仰坐在椅背上,听闻曹伟伦的话,微微一怔,身子挺直起来,“你说什么?你说谁可能出事了?”

于是,曹伟伦将方才跟桑桐通话的事情重复了一遍,秦晋琛半垂着长睫,神色静如平淡无波的湖面,看不出半丝动荡,“好,我知dào

了,你先别挂,等我一下。”

他放下电话,没有挂掉,只是放下。

一手拿着电话,一手则揉了揉太阳穴,抬起眼皮环视了一下整个会议桌上的员工后,他说道,“今天的会先开到这里,大家下去总结总结,明天继xù

。”

说完,他率先起身出了会议室,丁秘书替他开了门,他回到总裁办公室后,便静止不动,短短几秒间唇线抿起,松开,又抿起,平静的脸色才逐渐有了该有的神色。

他咬牙说,“伟伦,你马上帮我调一下照母山整个区域的路面监控,查一下带走她的那辆车车牌号!”

341. 【V277】结局倒计时10

秦晋琛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急迫,他可以忍受任何一次敌人在商场上对他的打击,却无法忍受心爱的女人遭受任何可能的危险。

他无法想象,桑桐还怀着身孕,还正处在危险期,如果她有个不测,他这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挂断电话后的秦晋琛,双手都无法遏制地隐隐颤抖,他现在没有任何办法去到她的身边,唯一能做的,竟然是寄望单南弦还念在他与桑桐的旧情分上,不会做出伤害她的事情来。

……

桑桐的脸上被蒙上黑布,手脚也被绑着,双臂都被人架住。

她不知dào

对方要带她去哪里,她也不敢问,只能屏住呼吸听外面的声响,大约半小时后,车子停了下来,她隐约能听见外面有海的声音。

哗啦——

有人打开车门,将她扶着下了车,紧接着她感觉到有人在替她松开手脚上的绳索,还有脸上的那块黑布。

重复光明后她皱了皱眉,室外耀眼的阳光逼得她才睁开眼睛又不得不合上,适应了大约数秒,才复又缓缓睁开。

眼前是一栋极其漂亮的海边别墅,别墅前遍布参天密林,绿森如海,把那方屏蔽得连阳光都照不进去,地面爬生的是扎脚的绿色蔓草,蔓草下是硬实的沙砾,离灌木丛不远地势较高的平台上,别墅就建于那上面。

该是很美的一番画面,却叫她心生无趣,她蹙眉看向伫立于别墅门口的那道身影,抿紧薄唇。

手腕处还隐隐传来绳索捆绑后造成的疼痛,她抚了抚手腕,眼见着单南弦朝这边走过来。

单南弦看着始终深埋心底多年的那个女人,唇边弯出一抹如丝笑痕,这样对她,她会恨他的吧?以她的性子,一定会。

那种不动声色的暗恨,从她的脸上就能看出来,似是想要将他撕咬碎了吞裹入腹。

他隐隐笑起来,眸底划过些许涩意。

停留数秒后,缓步走到桑桐面前,他眯眼问道,“用这样的方式把你带过来,没受惊吧?”

桑桐抿了抿唇,没说话,下一秒直接抬手就是朝单南弦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啪——”的一道清脆的响声,桑桐这一巴掌倒真是用了几分蛮力,单南弦半张脸当即被扇红,火剌剌的刺痛。

而桑桐似乎扇过之后还不觉得解气解恨,她咬牙盯着单南弦微偏的脸,质问道,“单南弦,就算别人再怎么诋毁你,至少,我还相信你始终是我认识的那个单南弦,相信你没有变。可你现在是在做什么?绑架我?我做梦都想不到,你竟然也有变得如此卑劣的一天!”

单南弦垂眸,缓缓回过头,却从牙缝中只迸出三个字,“进、去、吧!”

“你……”

他不再看她,只是朝她身后的两名手下使了个眼神,那两人点点头,架起桑桐的双臂,作势要带她进别墅里。

桑桐忿忿地挣脱开双手,骂道,“放开我!我能自己走!”

走在前面的单南弦顿住脚步,回头又使了个眼神,那两人毕恭毕敬地松开了手,桑桐咬牙跟在单南弦身后,走进了别墅内。

意wài

的是,单南弦径直带她去了书房,就两个人在房间里坐下,又有人进来倒了杯洋气四溢的花茶,桑桐蹙眉看着眼前那杯热气腾腾的茶水,有些恍然。

若不是刚才经lì

了一次“绑架”,她还真会以为单南弦是请她来做客了。

见她一副警戒神态,碰都不碰那杯沿,单南弦莞尔,走到办公桌前,一边打开电脑一边说,“如果我邀请你来光顾一下我的新家,你是不是不会来?”

她默了默,决定明刀明枪,“单南弦,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知dào

她没什么耐心,单南弦失望地叹了口气,旋即敛了神色,指了指桌面上的电脑说,“就是想请你看样东西。”

桑桐疑惑地蹙眉,站起身来到电脑前,那上面是他点开的一些照片,仔细那些照片,她全身的血液直往脑门方向冲,“单南弦,你从哪里得来这些照片的?”

那些照片竟然是十年前在悦来度假村,秦晋琛醉酒后强~了她的照片,这件事连她这个当事人都不追究了,单南弦又为何处心积虑找到这些照片?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自然是有我自己的手段和渠道,弄到这些照片确实花费了我许多精力和财力,可用来对付秦晋琛,多少还是有价值的。”

桑桐倒抽一口冷气,“你想用这些照片做什么?”

“别着急,先把照片仔细看完。”单南弦淡笑着说,神态笃定。

桑桐耐着性子继xù

看出来的照片,这些照片,于她来说是有几分熟悉的,当初她和单南弦去了悦来度假村,她半夜起来去找他,后来被醉酒后的秦晋琛拽进了另一个套房里,照片和她记忆力中的每一个场景重叠在一起。

她一寸寸将鼠标下移,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吸引力在前方朝她招手,可理智却在同她拉锯,让她别再继xù



“我知dào

你已经不追究秦晋琛了,可这些照片对我来说却很有价值,如果我把这些照片放大网上,或是卖给媒体,再花些钱让记者们大肆报道一番,你说秦晋琛这辈子会不会就这么毁在我手上?”

“呵呵,”轻嗤一声,他又道,“即使不被毁个粉身碎骨,至少也是一则丑闻,秦曹的股价肯定会被波及,想想这后果,你说严重不严重?”

桑桐唇齿间抑制不住颤抖,但还是抓住了最后的理智,“单南弦,晋琛他没你想的那么不堪一击!你就不要痴心妄想了!”

“可他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坚不可摧!”单南弦突然拔高音量,愤nù

咆哮。

“单南弦,你想报复就冲我来!不要针对他!”

桑桐大骇,双肩微微发抖,手中的鼠标也因此有些拿不稳,单南弦却不愠不火地说,“他抢走了你,毁掉了单氏,如今还要毁掉麒麟,我不报复他,又能报复谁?”

她喉间干涩,试图好言相劝,“南弦,你非要用这样偏激的方式吗?或许,还有其他的办法可以解决你们之间的矛盾。”

“不可能!我跟秦晋琛之间,不是鱼死,就是网破!至于你,桑桐……”

单南弦微顿,他走到桑桐身后,微微弯身,抬手轻拂开她耳鬓的一缕发丝,桑桐厌恶地别开脸,他抬起手,闻了闻她秀发残留在手上的那点余香。

“我会让你亲眼看见我是怎么毁掉秦晋琛的!知dào

我为什么不直接把这些照片放到网上去吗?知dào

我为什么要把你找来这栋海边别墅吗?呵呵,当然骗秦晋琛上钩。”他冷笑道。

“你……”桑桐手脚冰凉,大脑里一片空白,这一刻竟也觉得单南弦可怕,“单南弦,你真的是疯了!”

他却并不恼,只是勾唇笑了笑,“这栋别墅经过特别设计,除了适合修身养性,还有些特别的用处。当然,你不需yào

知dào

这里的特殊之处,你只需yào

知dào

,你是逃不出去的。乖乖等着,秦晋琛来了,我自然会来叫你。”

单南弦说完,眸底已是一片森冷,他出去时带上了门,桑桐想追出去,却发xiàn

门已经被上了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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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以前,秦曹大厦停车库。

秦晋琛刚坐上车还没来得及发动引擎,曹伟伦就打来电话告sù

他,调出路面监控的结果是,发xiàn

一辆白色面包车带走了桑桐,几分钟前的结果显示,那辆车将她带去了临海的方向,但具体地址不详。

海边?难道是单南弦那栋新修的海边别墅?秦晋琛蹙了蹙,立马发动引擎,准bèi

驾车去海边。

摆在一旁的手机忽然提示有短信进来,他赶紧拿过手机,是串陌生的电话号码,上面写着:想见桑桐吗?

秦晋琛毫不犹豫地回复:单南弦,你想要什么?

对方并不否认自己的身份,隔了数秒,又发了个信息过来:会有车来接你,什么东西都不要带,如果想要见她,就不要报警,也不要耍小聪明,不然,你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她。

秦晋琛咬咬牙,手指拨动下:好。

发完信息,他忙下了车,临走时一个人都没告sù

,手机也没带,外套里能掏的东西也全部掏空了。

走出秦曹,果然见到有辆车停在路边,他二话不说走了过去,拉开后车座的门,还未来得及看清楚对方的脸,眼睛就被蒙上了。

车子飞速向前,秦晋琛一语不发,他知dào

对方是在带着他兜圈子,耳朵里时而传来各种音乐,时而又安静极了,车子穿过高架,穿过小巷,白白兜了一个多小时后,这才来到目的地。

他被人推了把肩膀,“下去!”

车门被打开,他一脚踩下去,身子很快被两人控zhì

着向前。

走了几步后站定,一人取过仪器在他身上照着,然后把他戴着的戒指和手表全摘了,直到确定他身上干净得只有穿着的衣物后,这才放行。

秦晋琛能听到大海的声音,还能感觉跟前有扇铁门在拉开,那种嘶哑沉重感令人不舒服极了,他没法多想,就被对方推了把,“进去吧。”

342. 【V278】结局倒计时11

单南弦抬起手腕看了看表,知dào

秦晋琛差不多该来了,正想着,外面有车子驶近的声音。

他起身来到宽幅落地窗前,眯眼看着走近的秦晋琛。

秦晋琛显然也看见了他,走进别墅后就径直问道,“桑桐呢?”

“有这么着急吗?”

秦晋琛咬了咬牙,他这些年混迹生意圈,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单南弦此刻在想什么,他大致也能猜出来。

他敛了敛心神,往一旁宽大的皮椅里随意一坐,又问,“说吧,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单南弦微笑开口,“我先给你看样东西。”

说着,他轻拍了拍手,不一会儿就有人拿了信封过来,单南弦接过来“啪——”地一声丢在茶几上,说道,“你自己看看吧。”

秦晋琛不急不缓地打开文件袋,取出里面的一叠照片,恰是单南弦之前给桑桐看的那些照片。

这已是被遗忘了多年的照片,如今再出现在眼前,秦晋琛也颇为惊讶,“你是怎么拿到的?”他的眸底不由得暗沉下来。

单南弦也在他面前坐下来,靠着椅背,嘴边噙着浅浅的笑,“自然是费了些功夫,不过总算是被我拿到了。”

微顿,他又补了一句,“是不是你也觉得我的运气很好?”

单南弦的视线从秦晋琛的眉梢滑向他高挺的鼻梁,“不好意思,我事先多备了几份,桑桐也看过了,不过用的不是照片,而是电脑。哦对了,我还在网上设置了定时发布,如果你来之前通知了警察,而我没有得到我想要的东西,两个小时后,这些照片就能定时发布出去,至于后果嘛……你知dào

的。”

秦晋琛望着他洋洋自得的表情,“说吧,你想要得到什么?”

单南弦神情一暗,很快又恢复如常,双手交叠背在身后,“我想要的,你都能给吗?”

秦晋琛煞有其事地点点头,眼中带了笑,“总得给我留条命可活。”他倒是闲适得很,一点也没有被人威胁的样子。

对于秦晋琛,单南弦是又妒又恨,其中有一点就是他临危不惧,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不会表现出慌张,倘若他是女人,大概也会爱上秦晋琛吧。

单南弦冷笑着抬起两根手指,“你不是想要收购麒麟吗?我可以卖给你,但是,你得给我这个数。”

秦晋琛挑了挑眉,“两千万?”

“不!”单南弦想着秦晋琛对桑桐的在意,挺直腰杆,重复一遍,“我要两个亿!”

秦晋琛双手抄袋,笑意更甚,“单南弦,你也太能夸大其词了吧?麒麟能值两个亿?笑话!”

“但是一个麒麟,确实不值两个亿,可加上这些照片的底片和桑桐的人身安全呢?”

单南弦心中有数,自从巴厘岛案子失利,银行贷款被扣,资金扭转不周,再加上秦曹强势打压麒麟的业务,他的好日子就算是走到头了。偏偏姚漫也从他手中逃走,虽然她失忆了,倘若哪天她恢复了记忆,四年前童家的事情势必被揭穿,到那时候不仅仅是麒麟破产,恐怕连他都要锒铛入狱。

他打算在最坏的事情发生之前从秦晋琛手里拿到一笔钱,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手里有资金,去国外躲上几年,他还能东山再起……

秦晋琛眯了眯眼,单南弦看他眯眼的神情,似乎真的在考lǜ

他提出的条件了,不禁有些得yì

,“你不想要那些照片了吗?还有桑桐呢,桑桐的安全你也不在乎了吗?要是我……”

“行!我答yīng

你!两个亿,就两个亿!”秦晋琛斩钉截铁地说道,生怕他又改变了主意,“你是现在就要支票,还是怎样?”

单南弦眼前一亮,“当然是现在就要!”

见秦晋琛很爽快地开出一张空白支票,上面填好了数字,单南弦瞄了一眼,的确是两亿。

单南弦生性多疑,秦晋琛如此爽快,他倒是不相信了:秦晋琛会这么好心把这笔巨款直接给他?肯定有诈!

支票就在眼前,他却并不接过来,垂眸看了一眼,又抬起眼睫来,“我改主意了。”

“单南弦!”秦晋琛咬牙切齿,气得要扑上来,无奈双手很快被人架住,根本动弹不得。

单南弦冷嗤一声,说道,“就这么放过你,我难解心头之恨,交yì

之前,怎么着也得让你受点儿皮肉之苦。”

乍然听见单南弦说反悔就反悔的时候,秦晋琛以为他会把桑桐怎么样,可听说清楚单南弦的话后,反倒松了一口气。

他的坦然,令单南弦眉梢微微上挑,阴沉的脸上浮现几分鸷冷,他嘴唇微微轻启,朝手下撂下一句话,“给我往死里弄,没我的命令,不许停!”

“是!”

闻言,秦晋琛瞳孔微缩,却还没来得及反应,几个壮汉已经操起削尖的棍棒朝他身上挥去……

砰——

砰砰——

秦晋琛生生挨了几棍,嘴角喷溅出一抹血来,他也是不吭一声,硬挨下来了,单南弦远远地看着这一幕,嘴角逸出一抹得yì

而阴沉的笑意。

“哼!看你能撑多久!”

说着,他打了个手势,手下人见状,竟然又拿来铁床腿,那东西不比棍棒,打在人身上更痛,力道大的人用这东西可以直接造成人身通透性严重外伤,甚至是骨折。

秦晋琛知dào

,单南弦是巴不得要他死了,他瞪大了眼,嗓子眼里一股腥甜直翻上来,他没忍得住,“哇——”一声吐出一口血来。

就在这时,突然有数道黑影在瞬间破窗而入,房内几个人还来不及回头,已经被六支短枪同时抵住了脑袋。

某个妖孽的男人施施然从门口走入,步态慵懒闲散,“对不起秦总,来晚了一步,让你受累了。”

秦晋琛松了一口气,“容少!”

单南弦不认识容爵,单看架势也知dào

秦晋琛找来了援手,他气得咬牙切齿,趁人不备,突然弯腰从裤管里抽出一把匕首,狠狠扎向身侧的一名大汉。

“啊——”对手痛呼,受了这一刀,手中的枪“啪”地掉落在地,单南弦捡起来后拔腿返身往别墅深处跑。

“不好!桑桐有危险!”秦晋琛大喝一声,推开不知是谁好心伸过来的手,不顾血淋淋的伤口,拔腿就往单南弦逃跑的方向奔去。

容爵反应过来时,哪里还有秦晋琛的人?

……

桑桐在书房里等得心急如焚,不知dào

秦晋琛会不会真的找来,倘若他真的找来了,必定凶多吉少,单南弦肯定会以她为要挟,为难秦晋琛。

她想了想,觉得自己不能呆在书房里坐以待毙,于是四周转了一圈,却发xiàn

门窗都被人堵了个严严实实,想来单南弦怕她跑了,已经提前做了手脚。

正等到火急火燎,突然听见门外一阵急促而凌乱的脚步声,紧接着门被人打开,单南弦急匆匆地跑进来。

比起之前,他脸上明显多了几分慌乱之色,而且手中还多了一把微型手枪,桑桐不禁揣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单南弦身上还带着绳索,用极快的速度把她绑了,桑桐看到单南弦铁青到近乎狰狞的表情,不禁有些害pà



“你要带我去哪里?”

“秦晋琛找了帮手,我现在必须带你离开!”

桑桐的心脏似乎有片刻停止了跳动,脱口而出,“不!我不跟你走!”

“由不得你!”

单南弦还不知dào

桑桐怀了身孕,她才不到三个月的身孕而已,单南弦自然是看不出来的,可被他这样绑着,肚子里的孩子若是出了什么事,她要怎么办?

不!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跟他一起走!

桑桐下意识地单手捧住自己的腹部,另一只手去推单南弦,“单南弦,你疯了吗?连我都不放过?”

单南弦微怔,一句话都答不上来,他的脸色渐渐灰败,良久,才嘶哑着声音说,“我没办法……桐桐,现在除了你能救我,我不知dào

……还能怎么办……”

他说着,又去使劲拽桑桐的手臂,秦晋琛这时候已经追来,砰地一声抬脚踹开房门,并大喝,“住手,放开她!”

“别过来!再走一步我就开枪了!”单南弦眼疾手快,单臂顺手就勾住了桑桐的颈脖,枪口就指着桑桐的太阳穴。

桑桐感觉自己被他扣住的颈脖仿佛被他拧断了一般,他凶狠的目光更像是一直饿极了想要把猎~物撕碎了吞吃入腹的狼。

她被卡得难受,腹部也有微微的不适,吸着冷气痛“嘶”了一声。

秦晋琛的心一下子就凉了,脚步立kè

停了下来,他深吸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试图安抚单南弦,“单南弦,你别冲动,我们有话可以好好说。”

“说什么?”单南弦冷嗤,“我们之间没什么可说的,反正我们单家已经家破人亡,现在我到了这步境地,也是你秦晋琛一手促成的,你有这么好心,当初为什么不放过我?”

“单南弦,你听我说,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可这跟桑桐没有关系,你跟我之间的恩怨,我们可以单独谈,但不要扯上她。”秦晋琛抬眸,目光显得有些慌乱。

PS:还有一更哈^^

343. 【V279】结局倒计时12

秦晋琛看着被他紧紧卡住颈脖的桑桐,她脸色发白,呼吸困难,眼看着要晕过去,他咬了咬牙关,“单南弦!我们之间的事情和桑桐无关,你先把她放下!”

他刚挪动一步,单南弦立即激动地握枪大吼,“我说了不准动!”

单南弦狰狞地笑了笑,手腕扳转,将枪口又对准了秦晋琛,“不!我不会放她走!你以为我那么傻?她现在是我唯一的砝码!”

秦晋琛黑眸眯紧,“你要人质?好,我换她!”

单南弦微顿,似乎在思量这个条件是否可行,趁他愣神之际,桑桐激动地推开他,忙朝秦晋琛奔过去。

单南弦呼吸一窒,眼看着手中砝码丢失,瞬间睁大了眼睛,抬起的枪竟然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走了火,“砰——”地一声巨响,子弹不知射去了哪儿。

紧接着,三个人都没有想到的事情发生了。

秦晋琛接住桑桐后,一同滚落到了角落,那扇原本密密实实的墙壁不知为何突然打开,两人就顺着那打开的缝隙滚落了下去。

“啊——”桑桐下意识地尖叫一声,紧紧抱住秦晋琛的同时,感觉到两人的身体在往下坠落。

而秦晋琛眼见到这一幕,下意识地伸手要去拽,可远水救不了近火,下一秒,就只能眼睁睁看着桑桐和秦晋琛一同消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怔愣了数秒,单南弦才回过神来,呐呐地道,“糟了……”

刚才的那一枪,一定是不小心触动了书房里的机关,因此,他们俩才会滚下那道密室去。

……

两人摔下去时,秦晋琛下意识护住桑桐的头部和腹部,他当时唯一的意识,就是不能让她和孩子出事。

但是,预料当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就像是在滑滑梯上一样,连滚带滑后,秦晋琛护住桑桐倒在地上,而桑桐则是仰躺在他的身上。

桑桐没敢一下子起来,她的脑袋还有些晕眩,蜷起双tui,待确定腹部没有不适感传来,她才吐出一口气,“晋琛,你怎么样?晋琛!”

秦晋琛也正担心她,一把扯过桑桐狠狠按在自己怀里,她双手交扣在他背部,激动到不行,尽管不知dào

自己身在何处,但有了秦晋琛,桑桐一点都不怕了。

两人拥bào

片刻,秦晋琛抬头看看,想将桑桐推开,可她却紧紧箍住他的腰不放。

她抱得太紧,正好压住了他身上的伤口,秦晋琛痛得差点儿呼出声,却是拼命憋住,不想令桑桐担心。

他说,“宝贝儿,我们得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桑桐的手臂这才渐渐松开,“晋琛,你知dào

这是哪里吗?”

“我也不太清楚……”

桑桐松开他的腰,抬头,却是懵了。

只见秦晋琛嘴角和身上都有血,还有淤青的痕迹,像是被人狠狠打过,她张大嘴惊问,“晋琛,是单南弦把你伤成这样的吗?!”

“我没事,只是轻微的皮肉伤。”他抬手安抚她,轻呼了一口气,支撑着站起来,“我们先看看这里是哪里,想办法逃出去再说。”

他说没事,桑桐也没有多想,两人环视四周,察看地形,这一眼再次讶然。

原来,这地方四周都是铁栅栏,像是一间监狱,四周都是密闭的,很难想象单南弦竟然在自己家里设计了这么个房间。

“这可怎么办?我们要怎么出去?”桑桐问。

“没关系,容爵就在别墅里,他一定会派人来找我们的。再说,既然有入口进来,那就肯定会有出口,你瞧那里,不是有个很小的洞口吗?”秦晋琛指了指那不远处石墙的角落,有个一尺多宽的洞口。

“我们可以从那里爬出去试试,”秦晋琛担忧地回头,“倒是你,还有力qì

走路吗?”

桑桐受了惊吓,肚子有微微的不适,却不想让他担心,点了点头,“我还挨得住。”

“那好,我们走。”

秦晋琛方向感极好,一边小心拉住桑桐爬过洞口,一边数着步子往前挪步,不远处的灯忽然爆掉,他猛地顿住脚步。

他下意识地将桑桐护在身后,一串脚步声在黑暗中逼近而来,桑桐拉住秦晋琛的手往后退了步,一时间,谁都看不清前方的究竟是什么。

直到灯光再度亮起,映入眸中的,赫然是条凶狠彪悍的猎犬!

那猎犬是莫西菲勒猎犬,生性凶残,通体的黑色毛发又光又亮,四肢沉稳向前,露出的獠牙带着欲要将人撕裂般的凶光,踏踏的脚步声犹如在他们心间敲响了鼓。

桑桐惊得杏眸圆睁,“晋琛,怎么办?”

“快走!”

秦晋琛刚拉住桑桐的手,猎犬的身子就顿了一下,一跃而起的速度几乎令人措手不及,两人折身奔跑,可桑桐还怀着身孕,这样剧烈的运动肯定受不了,秦晋琛看到旁边有个房间的门开着,他伸手将她推了进去,这么一瞬的时间,猎犬已经扑到了他的跟前。

“晋琛!”

秦晋琛抬起手臂,猎犬张开獠牙,轻松地扯掉他半边袖子,他动作极快地闪身进入房间,又将门赶紧关上。

“晋琛,你怎么样?”

砰!砰!

外头,传来猎犬撞击门板的巨响,桑桐拉过秦晋琛,生怕这扇门弱不禁风,几下就被撞开了。

“快给我看看,你的手怎样?”她拉开秦晋琛的手臂,看到上面有几条血痕,她吓得面色苍白,“这要怎么办?”

秦晋琛用手抚了下,“没事,小伤。”

他身上的伤何止这些,方才被人狠打了一番,这会儿又被猎犬咬上了手臂,流了那么多血,如果不快些逃出去,他会失血过多的……

桑桐心痛得不得了,秦晋琛却不敢哼出声,忍痛看了眼四周,发xiàn

角落里有药箱和水池,看来这里是个简陋的医疗室。

他便走到水池前,将水龙头拧开后,手臂放到下面冲洗,桑桐也慌忙翻找那个药箱,一通翻找后却连酒精和棉球都没有找到。

秦晋琛握紧手臂,半晌后,才关了水龙头,来到房前仔细聆听,好像那头猎犬已经放qì

了,他听见它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等它彻底走远,他才松了口气,拉了下门把,却发xiàn

门被反锁掉了,桑桐见状,面色变得凝重,“怎么会这样?”

秦晋琛轻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放松,“可能是我刚才进来的时候不小心反锁了,先休息会吧,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桑桐脸枕在秦晋琛的肩头上,手伸过去放在他掌心内,同他十指交扣。

“晋琛,刚才单南弦拿枪指着我的时候,虽然我嘴上说让你别管我,可我真的好怕,我都想哭了。当你扑过来救我,单南弦开枪的那一瞬间,我的心都快跳出来了,我真的好怕好怕,怕你……”

“我知dào

你怕,不过我没事,”秦晋琛抬起手掌拍了拍桑桐的头,“相信我,我们一定能逃出去!”

“嗯。”桑桐点点头,头往他怀里蹭了蹭。

两人休息了一会儿,空气越来越窒闷,秦晋琛发xiàn

这个房间竟是完全密闭的,连个窗口都没有,倘若两人一直呆在里面等人来救,只怕是容爵还没找到他们俩,他们就被活活闷死在里面了。

不行!得想办法先出去!

循着微弱的灯光,秦晋琛在四处查找了一番,他找来一把剪刀,几根木棍,还有两条铁丝。

“这些东西能做什么?”

秦晋琛漆黑的眸子里闪过一抹精光,“我试试,说不定会有用。”

他说着就用那两条铁丝在门锁里捣鼓起来,就像是电影里演的那些镜头一样,几下捣鼓后,他竟然真的就用那铁丝把门锁给打开了。

桑桐惊喜不已,看到秦晋琛的汗从坚挺的鼻梁往下掉,她双手按向男人的肩膀,“晋琛,你太厉害了!”

男人嘴角轻勾,“以前跟一位朋友学过,他是搞刑侦工作的。”

桑桐马上搀扶住他,“回头一定要谢谢你那位朋友去!”

秦晋琛拽住她的手腕,让她走在后面,“跟在我后面。”

他还不确定,那条猎犬是不是真的走了,先探出半个身子,左右张望,确定没了猎犬的身影后,这才拉住桑桐的手。

一到外面,瞬时觉得凉爽不少,空气也不再窒闷了,秦晋琛倚着墙壁,喘了几口气,全身都是汗。

桑桐后怕不已,她眼里的紧张散去些许,可秦晋琛的心却绷得很紧,隐约觉得这个地方是单南弦在建造别墅的初期就设计好的,可能是他当初就料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所以在家里设置了逃生的通道。

可以逃生,自然也会有陷阱,而这些陷阱往往是致命的。

桑桐看了看远方,“现在我们要去哪?”

“当然是回家。”

“我知dào

回家,我们要往哪边走?”

秦晋琛撑起身,脑袋顿时晕厥了一下,大概是因为失血的缘故,他手掌轻拍了拍额头,好让自己保持清醒。

桑桐见他脸色很差,忙上前替他解开两个扣子,“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可能是刚才在屋里面,太闷了。”他将正在滴血的那只手臂往身后藏了藏,忽然问,“桑桐,你有没有想过,要是我们走不出去了……”

344. 【V280】正文结局(上)

“可能是刚才在屋里面,太闷了。”他将正在滴血的那只手臂往身后藏了藏,忽然问道,“桑桐,你有没有想过,要是我们走不出去了……”

桑桐倏然抬头看着他,眸光的坚毅和镇定在此刻烫灼着秦晋琛的眼睛,“不是你说让我相信你吗?晋琛,带我回家。”

他微微一怔,继而又点了点头,“好。”

两人握着手继xù

向前,秦晋琛屏息凝神,神经绷得很紧很紧,因为他不知dào

,接下来又会有什么突发状况在等着他们,然而两人兜了一大圈,两人都走得脚底生疼,却发xiàn

还是回到了原点。

秦晋琛单手撑住墙壁,桑桐推开了旁边房间的门,“晋琛,要不我们到里面休息会吧?”

“好。”

他带她进去,这回他有了经验,拉过一张椅子挡住门口,桑桐走向唯一的一张床,坐了下来,而秦晋琛则一动不动倚在门口,看着外面的动静。

桑桐远远地看见他身上的血迹斑斑,还有他手臂上的血,还在一直往下滴,如果在这样下去,不知dào

他撑不撑得住。

她咬牙,轻唤,“晋琛,你去坐会吧。”

“我不累。”

桑桐下意识将双手搂住他的腰,“不累才怪呢,我们要出事的话,就算你盯着也没用,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我想早点带你离开。”

“我知dào

,”她看向他侧脸,男人面色苍白,嘴唇发青,她不由担心,“但你这样会受不了的。”

她强行将秦晋琛拖往床前,并让他坐了下来,两人相依而卧,桑桐不由得想起了家里的女儿,眼圈开始泛红,“平常这个时候,橙橙都回家了,现在她见不到我们,肯定会急得大哭。”

秦晋琛喉间轻滚,手指抚着桑桐的脸庞,她忽然坐起身不住干呕起来。

“怎么了?”男人变得越发紧张。

她拍着胸口,吐也吐不出什么,只是弯着腰,秦晋琛没有别的法子,只能伸手抱紧她,“哪里难受吗?”

“没事,就是孕吐,”她紧缩在他的胸前,“可能是肚子饿了,有些反胃。”

秦晋琛神色凝重,“我去找找看有吃的没有。”

“不要走,”桑桐抱住他的手臂,“我不想一个人呆在这里!”

秦晋琛也不放心她一个人,闭了闭眼,将她小心翼翼放到床上,而他自己则靠着床头,受伤的身体被劣质木板磕得难受,手臂上的抓痕也隐隐透出痛感。

他身上的那套西服原本是质地偏厚的,可里面的白衬衫已经被鲜血染得浸红,触目惊心。或许是因为失血和缺氧的缘故,他的意识也没有之前那么清醒了。

他有些支撑不住,靠在石壁上,昏昏欲睡。见状,桑桐忙用手掌贴着他的脸庞,掌心内的冰凉令他觉得舒服不少。

“晋琛,不要睡!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你忘了吗,你答yīng

我的,你要给我们的孩子设计一个游乐屋,你要带小橙橙和儿子玩,我就给你们做好吃的甜点,好吗?”

秦晋琛隐隐地听见她说的话,微睁开眼睛,笑了,“你确定肚子里的是儿子?”

“一定是!”桑桐点点头,“还记得前不久我做了个胎梦,我梦见自己生了个儿子,跟你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晋琛,难道你不想亲眼看看我们的儿子到底跟你长得有多像吗?”

她尽可能转移着秦晋琛的注意力,不让他睡着,她怕他这一睡,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桑桐手掌落在秦晋琛的颊边,“晋琛,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没告sù

你。”

男人眼皮滚动下,精疲力尽,“嗯?”

“还记得我给橙橙取的名字吗?就是上在少翎户籍上的名字,我给她取名叫……思橙。”

这时候提起东方少翎,秦晋琛隐隐有气,却又觉得桑桐的话没有说完,他迟迟等不到她后半句的话,总算耐不住性子接了口,“以前你怀橙橙的时候喜欢吃橙子,我开玩笑说那就给她取名叫小橙橙,我以为是因为这个……”

“当然不是这个原因!”桑桐嘴角不经意轻挽下,“难道你没发xiàn

思橙的‘橙’字,与‘琛’字谐音?”

闻言,秦晋琛原本有些迷离的瞳孔微微一缩,眸光骤然聚亮。

只见桑桐倾身上前,前额同他相抵,娓娓道出,“思橙,既是思琛,那是我对你的思念,女儿生下来四年,我就思念了你四年,离开你的那四年,我从来就没有忘了你。现在你明白了吗?”

秦晋琛心口一窒,软下眼角,“我一直以为……你恨了我四年。”

桑桐笑着点了点他的唇瓣,“傻瓜!虽然那时候我都想咬掉你一块肉了,但我无法否认自己还爱你的事实,我若是真的恨你四年,又怎么会那么容易就原谅了你?”

秦晋琛双手搂住桑桐的腰,“我不管,为了追回你,我真的是用尽了滴水穿石的本事。”

“那就好好活着,以后换我来爱你。”桑桐张开双手,秦晋琛就势拥过去,她紧紧将他抱住,“谢谢你,在我身上有这么好的耐心,秦晋琛,我何其幸运。”

她一直以为是他颠覆了她的一生,可不知dào

从何时起,他就成了她心头一道不可或缺的屏障。

她的生命中,不能没有他……

见他的注意力已经被调动了起来,桑桐就不肯撒手了,“晋琛,我还在做一件事,你肯定不知dào

。”

“什么事?”

“你猜猜嘛。”

“你脑子里这么多想法,我怎么猜得到?”

桑桐将嘴唇凑到他耳边,“那就说明,你跟我不是心有灵犀。”

秦晋琛眼角染笑,“我好好想想。”

“给你三次机会吧。”

“在学……”他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实在猜不出,“在学功夫?”

“你看我怀着孕呢,哪里去学功夫啊。”

“学嘴上功夫啊。”

桑桐听不懂,“学了干嘛?”

“你不说怀孕期间不能碰你吗?”

桑桐脑子转了又转,总算缓过神来,“秦晋琛!”

“我真的猜不出来。”男人弃械投降,“你行行好,告sù

我吧。”

“我想开一家主题餐厅,不是月桂坊分店,而是开一家全新的以爱情为主题的餐厅。”桑桐一字一顿在秦晋琛的耳边说道,“我要把我们之间的爱情历程一点点记录在餐厅里,从主题设计、门店装潢再到每一道菜谱,都要和我们的爱情有关。”

秦晋琛不由收紧臂膀,他满心动容,嘴里有满满的话却不知dào

怎么开口,他亲吻着桑桐的额头,“宝贝儿。”

她划开嘴角,“说实在的,我的手艺都荒废好几年了,虽然月桂坊的大小事宜都是我一手操办的,但我计划的这家新店不同,要用尽更多心血。晋琛,我不怕累,因为我心里有你,我想记录下我们之间的一切,你懂吗?”

秦晋琛激动得不行,他不住点头,“我懂,我当然懂!”

“所以,你不能在这个时候出事,知dào

吗?”

他再次点了点头。

桑桐脸颊贴向秦晋琛,感觉到他脸上传来的温度,不再那么滚烫,她自然地做着这样亲昵的动作,拇指无意识摩挲至他脸颊,“晋琛,你皮肤可真好。”

“我皮肤一向好。”

“你少来了,”桑桐不由失笑,她再度捧起男人的脸,目光紧锁住他,“还难受吗?”

“好些了,”他点点头,但身体还是很虚弱,索性弯腰躺到了桑桐的身边,“你再跟我多说一些,这样我就不会睡过去了。”

“好,你想听我说些什么?”

“随便什么都好。”

“那我想想……”

两人依偎在一起互诉衷肠,道着情话,时间在不知不觉中一点点流逝。

……

半小时前,海边别墅最深处的那间书房内。

听见枪响后,容爵和手下迅速找来书房,发xiàn

单南弦神情呆滞地跪在原地,忙让人把他双臂架住。

没有看见秦晋琛和桑桐的恶人,容爵脸色微变,抬起手“啪”地一巴掌,毫不客气地扇在他脸上,厉喝道,“他们人呢?”

单南弦瞪着那扇已经重新闭合上的石墙,呐呐地说,“掉……掉下去了……”

“什么?掉下去了?掉哪里去了?快说!”

单南弦闭了闭眼,深呼吸一口气后,说道,“这栋海边别墅经过特别设计,平层地底下十多米深处,设计了逃生通道和地下室,有些是经过特别设计的陷阱,掉下去后就已经启动气阀。暂且不说他们能否躲得过这些陷阱,就算能躲过,若十五分钟后还不能找到出口逃出来,气阀闸门开启到最大宽度,外面的海水就能从闸门口涌进来,最后冲破闸门,灌进整个地下室,将里面的人活活淹死……”

闻言,容爵紧蹙眉头,抬手看了看腕表,“他们掉下去多久了?”

单南弦抿了抿唇,“大约……十多分钟了。”

“什么?!”容爵大骇,回头命令众手下,“还不赶紧救人?!”

一旁单南弦开腔道,“没用的,外面的人在出口的地方根本就进不去,而掉进去的人若是不知dào

逃生路线,逃不出来就只能等死。”

容爵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一枪毙了单南弦,他急得双手紧紧揪住单南弦的衣襟,气急败坏地问,“肯定有办法救他们!”

“是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单南弦默了默,“找一个知dào

路线的人,下去带他们从出口逃出去。”

闻言,容爵眯了眯精瞳。

显然,单南弦口中这个知dào

路线的人,指的就是他本人。

“我凭什么相信你?如果你不管他们俩的死活,自己逃出去了呢?”

“我是唯一能救他们的人,况且,我也不想让我爱的女人死在我建造的这栋别墅里!”

容爵仔细衡量单南弦的这句话,数秒后,说道,“告sù

我出口在哪里?如果十分钟后见不到他们的人影,我翻遍这片区域也会把你给找出来!”

说完,容爵回头找到那开关,啪地一声摁下去后,那道石墙呼啦一声再次打开。

单南弦纵身一跃,便跳了下去。

……

地下室里,桑桐眼见着秦晋琛快坚持不住,她轻拍了拍他的脸,“晋琛,醒醒!千万别睡!”

秦晋琛抬起眼皮,已是精疲力竭,“我们在这里面多久了?”

“不知dào

,大概十多分钟了……”

桑桐的话刚说完,突然一阵奇怪的啪嗒声后,不知dào

什么东西开启了,然后有哗啦啦啦的水流声渐行渐近。

“晋琛,那是什么声音?”

“好像是水的声音?”

“有水?那我们是不是能出去了?我记得这栋别墅的旁边就是大海。”

秦晋琛点点头,“也许能。”

他支撑着坐起来,要去查看外面的情况,却不料,比之前更糟糕的事情发生了。

海水不知从何处涌进小屋来,不一会儿就漫到了秦晋琛的脚边,桑桐惊恐地看着这情形,呆住了。

毋庸置疑,要是再不逃出去的话,这海水能将他们活活淹死。

秦晋琛四处查看,发xiàn

一根粗壮的水管浇筑在墙面中,来不及回神,就有阵奇怪的声响传到耳朵里,忽然,像是开足了水阀一般,海水汹涌的齐齐往房间里灌来!

他急忙让开身,但裤腿还是被水管给冲湿掉,桑桐吓得在原地往后退了步,“晋琛,快走!”

秦晋琛三两步来到桑桐身边,拉住她的手,可总共十来平米的房间内,除了那扇紧闭的门,哪里还有出口?

桑桐另一手抱住秦晋琛的臂膀,男人拍了拍她的手背,“既然海水能进来,就肯定有出路。”

他带她到床前,让她站了上去,说道,“我继xù

找,你站在这别动。”

粗管子内的水急速涌出,很快就没过了秦晋琛的脚背,桑桐看到水位上升的速度很快,管子的接口处,甚至泛着汹涌的水花,不禁双手合十,期望奇迹发生。

秦晋琛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东西,身上就已经湿透了,再回头看眼桑桐,水已经淹过了床,他大步淌着过去,陪她站在了唯一的高处。

345. 【V281】正文结局(中)

秦晋琛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东西,身上就已经湿透了,再回头看眼桑桐,水已经淹过了床,他大步淌着过去,陪她站在了唯一的高处。

桑桐侧首看了看他,“晋琛,你为什么要来找我?你为什么要来送死?!”

他伸手将她搂到怀里,“是谁说的,不能太紧张?”

“可我好害pà

,我怕……”

“嘘——别怕,有我在,你会没事的。”他安慰她。

他的声音有奇异的安抚作用,桑桐点点头,抓紧他腰间的衣物,秦晋琛将她抱紧,目光在房间内巡梭。

蓦地他眼前一亮,就在那屋顶上方,他看见一扇窗,倘若从那窗口爬出去,就能逃开这地下室……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外面传来,“秦晋琛!桑桐!你们在哪里?”

两人均是一愣,这声音……不是单南弦的吗?他怎么会在这里?

不一会儿就听见单南弦的声音趋近,“秦晋琛!桑桐!听见了就回答我一声,我带你们出去!”

桑桐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望了眼秦晋琛,“是单南弦,他好像要带我们出去。”

正说着话,单南弦就推开了他们俩所在的这道门,看见两人站在高处,他淌着水进来,并朝他们挥手,“快走!我带你们出去!”

“你知dào

怎么出去?”

“这栋别墅都是我的,我当然知dào

!”

桑桐摇摇头,把秦晋琛的胳膊拽得很紧,“我不相信你的话!”

单南弦着急地说,“桑桐,我没骗你,刚才不是我故yì

让你们掉下来的。就算我再怎么恨秦晋琛,也不愿意见到你死。你再仔细想想,我大可以趁此机会找到逃生通道出去,又何必跑来找你们?”

桑桐有些犹豫,却依旧对单南弦不放心,一旁秦晋琛喘息着说,“他说的有道理,何况在这种情况下,他也不可能把我们怎么样。”

单南弦急得双眼赤红,“别磨蹭了,赶紧跟我出去,这个地下室经过特别设计,几分钟后气阀闸门就会经受不住海水的压迫,被完全冲垮,到时候这里灌满了海水,想逃都是不可能的了!”

桑桐咬咬牙,“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

“好吧。”

事不宜迟,时间不容再耽搁,桑桐搀扶着秦晋琛,淌着水跟在单南弦身后往前方走。他带的路的确不同,左拐右拐,不知dào

是怎么拐到一面石墙前的,桑桐仔细一看,发xiàn

这地方好像之前来过。

“这里就是出口?”她问。

“嗯,差不多了,出口就在这附近。”

单南弦点点头说,接着伸手到那石墙的角落,那个地方很黑,但隐约能看见一个凸起,而那凸起的一块与旁边的石墙颜色没有任何的差别,难怪他们刚才经过这堵石墙的时候,没有看出来那块黑黑的凸起,就是逃出去的机关。

此时此刻,水位已经漫过了众人的膝盖,桑桐催促道,“快!南弦,赶紧摁机关!”

单南弦再次点头,用力一摁……

原本机关落下,那堵石墙该是被打开才对,然而他这一摁,那堵石墙依旧是纹丝不动,没有丝毫开启的迹象,单南弦顿时慌了。

他复又使力再摁了好几次,然而那堵石墙依旧是没有任何的动静,桑桐惊慌地问,“怎么回事?为什么这墙没有任何动静?你是不是找错出口了?”

单南弦茫然摇头,“不会的!唯一的出口分明就是这里啊!怎么会这样?!”

唯一的出口……

桑桐几乎站不住脚,这么说,他们唯一的希望都没有了?

单南弦也慌了神,握拳使劲儿捶了捶那堵墙,秦晋琛也上前帮忙推那堵墙,可依旧没有任何的进展。

最后,两个男人都精疲力竭,靠在石墙上直喘气。

秦晋琛紧蹙起眉头,寻思着:眼看着水位已经涨到了腿~根的位置,如果再不逃出去,他们三个人都是在等死!

他忽然想起刚才在小屋里发xiàn

的那个屋顶小窗,说道,“或许,这不是唯一的逃生出口。”

“什么意思?”

“刚才那个小屋里,天花板上有个通风窗口,我们可以试着从那里逃出去。”

“通风窗口?”单南弦恍然大悟,“是呀,还有通风窗口,我怎么没想到!我们现在赶紧回去,趁还来得及,就从那里逃出去,要不然海水灌进来,通风窗口都会被淹!”

于是,三个人又辗转走回来,重新回到小屋后,水位已经涨到腰际的位置。

秦晋琛指了指头顶上方的那扇窗,说道,“看见了吗?就是那里。”

单南弦看了看,点头,“嗯,你说的那个方法说不定行得通。事不宜迟,得赶紧爬上去!”

那扇窗离地面还有很高的距离,必须得有个臂力极好的人先爬上去后,再将人从小屋里拉出去,两个男人当中因为秦晋琛受了伤,这担子自然就落在了单南弦的身上。

在秦晋琛的帮zhù

下,单南弦双臂攀着窗口边沿爬了上去,随后上去的自然是桑桐,桑桐舍不得先走,她担心秦晋琛,依依不舍地抱住他的腰。

“不!晋琛,我不要走!”

“别说傻话了,乖,你先上去,我随后就来。”

他嘴里虽然这么说,可不知为何,桑桐是从未有过的恐慌,生怕自己一离开他的身边,他就不在了。

秦晋琛紧抱住桑桐,水已经淹过他的腰身,他眼里的眷恋和不舍明显地透露出来,可桑桐根本没看到,她只是趴在他胸前,蹭着他的胸膛。

“桑桐。”

“嗯?”她轻轻回应,舍不得松开他的腰。

秦晋琛抚摸着她的脑袋,“以后,多陪陪橙橙,多陪陪现在肚子里的宝宝……”如果爸爸不在了,妈妈就必须要付出双倍的爱。

最后这句话,秦晋琛没敢说出口。

“等孩子出生后,我肯定会尽量多顾着家里的。”桑桐抬头,却看到秦晋琛眼里来不及藏匿起来的悲凉,她隐约觉得不对劲,“晋琛?”

秦晋琛忽然捧住她的脸,俊脸毫不犹豫覆下去,唇瓣触及的瞬间,他撬开她的牙关,桑桐猝不及防,整个人差点跌倒,多亏他扶着她的腰。

他的吻狂狷而霸道,好像带着最后道别的意味,桑桐有些慌了,她承载着他给予自己的美好,两人在这个生死边缘,吻得似乎连自己都要豁出去了……

单南弦眼看着那水位就要漫上来,催促道,“你们俩得抓紧时间,别磨蹭了。桑桐,快来!把手给我!”

秦晋琛依依不舍地同桑桐分开,埋头,果然见到海水已经漫过了腰部,单南弦又喊,“快点儿!再不抓紧时间,海水一旦冲破闸门,我们就再也没机会逃出去了!”

秦晋琛不敢怠慢,深呼吸一口气,亲了亲桑桐的额头,“桑桐,我爱你。”

“秦晋琛,你别吓我!”桑桐吓得不轻,感觉他这话像是在跟她道别。

秦晋琛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想别的事,只是说,“待会我抱你上去的时候,你自己不要使劲,单南弦会拉你上去的,知dào

了吗?”

“好。”

秦晋琛点点头,双手扣住她的腰,深深看了她一眼,终究不舍得,他拉过她再度印上一吻。

桑桐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秦晋琛一下埋入水中,抱住她腰的手将她往上使劲托去,她整个上~半身透过了那个窗户,单南弦伸手拉住她的手,将她拽了上去。

桑桐不敢停歇,转身朝窗户下的秦晋琛喊,“晋琛,你快伸出手来,我让南弦马上拉你上来!”

刚才那样用力的托举,秦晋琛已经耗费掉仅剩的一点力qì

,现在身体上的伤口都裂了开来,血水染红了四周的海水,触目惊心,看得桑桐心窝刺痛。

然而他却没有伸出手来,喘着粗气,脸色发青,眼见着这一幕桑桐更慌了,趴在窗边喊,“晋琛,你快伸手啊!快啊!”

话音刚落,却是听见“轰隆——”一声巨响,像是某个东西坍塌后发出的声响。

一旁的单南弦大吃一惊,“不好!闸门被海水冲破了,快!秦晋琛,快上来!”

轰隆隆——

又是一声惊响后,紧接着仿佛汹涌潮水奔腾的声音从不远处哗啦啦地传来,桑桐的脸色都白了,“晋琛,我求求你,快伸手啊!”

然,窗户下,秦晋琛的脸从水底下浮上些,他大口喘着气,朝桑桐摇了摇头,“别管我了,拉我上去肯定是来不及了,你们快走!”

他看向一旁的单南弦,眸色沉重,“一定要把她救出去!”

“不——晋琛!我不要走!”

她泪水止不住淌落,双手按在玻璃上,秦晋琛朝她直挥手,“走!赶紧走!”

单南弦紧紧抱住桑桐的身子,想将她拉起来,然而桑桐发了疯一般,歇斯底里地摇头喊道,“不!我不要走……我要跟他在一起……不!我不走……啊——”

窗户下,大股大股的水涌了进来,秦晋琛原本强壮的身子也抵挡不住水流的冲击,一溜烟的功夫,就见不到他的脸。

“不——”

一股沉重地无力感压得桑桐垮下了双肩,她胸腔被巨大的力道撕开,从未有过的疼痛令她差点昏厥过去。

346. 【V282】正文结局(下)

小屋内,透过玻璃,秦晋琛看到桑桐在拼命挥动手掌,一张脸上布满泪痕,他不舍极了,心里既留恋又欣慰,他向她伸出手臂,然而巨大的水流冲击力将他再度落下水平面下,他嘴里被灌了好几口水,面庞瞬间被冲过来的水流淹没。

“不——”

他意识中的最后一个声音,是桑桐的,那样的撕心裂肺,那样的痛苦揪扯。

桑桐无力的呜咽声回荡在头顶狭窄的通风窗口外,可秦晋琛却听不清了,她的恐慌,他也看不见了,水平面阻碍了一切,冰冷的水刺穿了他的四肢百骸,他冷得已经无力浮动四肢,不想放qì

,都只能放qì

等死了。

而似乎,他离那个字,仅仅就只有一步之遥而已。

他的身体被水流带出了那间小屋,不知dào

那水流是怎么灌入的,那么大的力道,他想抓住某样东西好让自己不被冲走,然而水流的力量太大,旋转中他被带到了某个通道。

就在此时,秦晋琛被水的推力推出了水平面,漂浮中他看见一堵石墙,正是单南弦之前带他和桑桐去的那个出口,那里有个凸起。

尽管方才失败了,没能打开这道石墙,可现在他想再试一次,就算只有一点点的希冀,他都要再努力一次。

他努力游到那凸起的小块儿上,左手拽住旁边的石柱,右手则奋力摁下机关,又使尽了力qì

去捶打那道石墙,一次又一次。

然而,这根本就是个死局,任他怎么使劲儿,那堵墙都还是纹丝不动,秦晋琛胸腔内泛疼,人逐渐往下沉,他几乎就要放qì

这最后的机会了。

……

桑桐被单南弦带出了那个通风窗口,趁水流完全灌满之前逃出去了,单南弦要带她走,她死都不肯,“我不走!我要留在这里!”

“桑桐!别傻了,你知dào

秦晋琛是不可能逃出来的,你守在这里,也没用的!”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就算是尸体,我也要亲眼见到了才肯罢休!”桑桐趴在出口处,哭喊着,泪流满面。

蓦地,她隐约听到里面传来有人在捶什么东西的声音。

她突然打了个激灵,回头喊单南弦,“南弦!快!晋琛还有救!你听听!他好像就在这堵墙后面!”

她说着,就朝里面喊,也不管那里面是不是秦晋琛发出来的声音,也不管他是否能听得见她的声音。

“晋琛!我就在外面!是不是你啊?!”桑桐双手紧握,一遍遍捶打着那堵石墙,连疼痛都感觉不到。

原本秦晋琛就要放qì

了,陡地听见了桑桐的声音,一瞬间仿佛找到了希望,伸手再次捶向石墙。

这一次,他感觉到石墙有松动的迹象,换句话说,石墙很可能是可以打开的,思及此,他更来了劲儿,就算是双手已经捶出了鲜血,肿痛难忍,但他也没有放qì

,继xù

敲打着……

突然,“轰隆——”一声异响,一股力道似乎在拉着秦晋琛往某个方向,水声剧烈而清晰,他甚至完全不敢相信,原先紧闭的石墙居然开了!

秦晋琛被水流冲了出去,人不受控zhì

,一直冲出了石墙外的通道,直至最后完全被带出了地下室……

听见那轰隆的声响后,桑桐完全惊怔住,单南弦扑过来,把她拖离那堵石墙,滚落到一旁的草地上。

两人刚躲开,那石墙就坍塌下来,一股强dà

的水流哗啦啦从里面的通道冲出,并带出来一个人。

那是……秦晋琛!

他好不容易爬起身,剧烈喘息着,满身湿漉和鲜血……

桑桐不假思索地大喊,“晋琛!”她甩开单南弦的手,朝秦晋琛冲过去。

那种瞬间充斥而来的幸福感令桑桐痛哭出声,大步跑去,秦晋琛已经蹒跚站起,张开了怀抱,两人相碰在一起时,面对秦晋琛压下来的吻,桑桐踮起脚尖迎合。

唇齿间厮磨纠缠,桑桐眼睛里的滚烫抑制不住,秦晋琛咬住她的唇瓣,半晌后,才用手指替她抹去泪水。

桑桐扑入他怀里,双手在秦晋琛背部紧扣,“太好了!你出来了!太好了!”她一边语无伦次地说着话,一边哭得泣不成声。

她感觉到抱住她的臂膀在不住收拢,秦晋琛在她头顶亲了亲,“我差一点点就放qì

了,可我听见了你的声音……我舍不得丢下你一个人。”

桑桐闻言,哭得更是稀里哗啦,秦晋琛不禁动容,揽住她的肩头紧紧相拥。

一旁,单南弦不知dào

自己是怎么了,他该趁秦晋琛和桑桐无暇顾及他的时候逃走的,可他没有动,目光定格在秦晋琛低头亲吻桑桐的画面。

天空,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身后一阵嘈杂声趋近,他回过头,看到容爵带着一队人马赶来。

显然,此时再想起逃走,已是晚了。

他仰头看着这一场太阳雨,认命地闭了闭眼。

或许,这才是最好的结局。

……

因为秦晋琛受了很严重的伤,又害pà

桑桐的孕身出现异常,容爵马上派人把他们俩都送去了医院,索性两人都没有大碍,只是秦晋琛有失血过多的现象,需yào

输血和静养。

直到躺在病床上的秦晋琛醒过来后,桑桐高度绷紧的神经线才放松下来。

不由得红了眼眶,想起之前发生的一切,她还是感到后怕。

即将失去他的惶恐到这会儿还没法平息,桑桐鼻尖发酸,秦晋琛看到她双肩颤抖,“宝贝儿?”

她胸腔剧烈起伏了几下,但实在压抑不住,忽然就放声大哭起来。

眼泪簌簌而落,桑桐哭得就像要背过气一样,秦晋琛手忙脚乱起来,不住用手掌替她擦拭眼睛,“怎么了,已经没事了,是不是吓坏了?”

桑桐的哽咽声止都止不住,听得秦晋琛既难受又心疼,她忽然张开双臂用力抱住他的脖子,“你为什么要骗我,你把我一个人送上通风窗口,当我看到你被丢在下面的时候,我有多害pà

你知dào

吗?”

秦晋琛双手抱住她瘦削的身体,“我知dào

。”

“你才不知dào

,我当时觉得连哭都没力qì

了,我从来没想过你会离开我,哪怕只是刚才那么十几分钟的时间,我就像是跟你离开了一个世纪,你知dào

那种感觉多可怕吗?!”

桑桐再度哭出声来,秦晋琛抬手抚摸她的脸颊,“如果换成是你,你也会这样的。桑桐,我是很自私,我当时想到了小橙橙,我想到,如果有人告sù

她,爸爸妈妈都去了很远的地方,她要怎么面对?我不敢想,一想,心就疼得要死。但你逃出去了,即便我出不去,总还有你能陪着她,你可以编织一模一样的谎言,说我到了远方,但因为是妈妈说出来的,她就会相信。”

桑桐抱紧他,身体因为剧烈地哭泣而颤抖,秦晋琛掌心在她脸颊上摩挲,心口跟她一样的疼。

他何尝不害pà

,若不是再最后一刻听见她在外面的呼喊声,他可能真的就放qì

了……

他微微哽咽,轻拍她的后背,说道,“没事了,虚惊一场,有我在,是不是什么都不用怕?”

她喉咙一梗,“就是因为你,我才哭成这样的。”

然而秦晋琛的心里面被积压的不是后怕,反而是庆幸:如果他不在她身边去,他这会儿很可能已经完完全全失去她了。

“晋琛,最后你到底怎么出来的?”

“我被水流冲到了单南弦之前的带我们去的那堵石墙,我用尽了力qì

,才终于把它打开了。或许是因为那机关不太灵,又或许是因为单凭人的力量做不到,所以后来经过海水的压迫后,石墙才被冲塌开了。现在想想,老天爷真的是帮了我一个忙,在那样危急的一刻,竟然帮了我一把,否则……”

闻言,桑桐又想哭了,光是听着就觉得可怕,何况是亲身经lì

,倘若是她遇到同样的情况,肯定是必死无疑了。

秦晋琛将她揽在怀里,“别想了,你还怀着宝宝呢,经lì

了这一遭,现在也该好好休息休息了。”

桑桐点点头,将脸枕在他的胸口处,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不由莞尔。

“笑什么?”

“好听嘛。”

秦晋琛揉下她的脑袋,“你这属于冷笑话吗?”

桑桐心安地闭起眼睛,但她一点点都睡不着,只觉这样躺着,实实在在抱着身边的这个男人,就是她此时最想做的。

秦晋琛也睡不着,极度的疲倦后,他身心空虚的厉害,又觉得这一切极不真实,只有将桑桐拥着,他的心才能安下来。

翌日,秦晋琛接到容爵打了个电话,他说已经将单南弦送去了警局,加上姚漫的证词,警方开始立案调查四年前童家的事情。

之后电视和财经杂志爆出轰烈报道,由于秦晋琛受伤住院,接受媒体采访的是曹伟伦,他坦言会把麒麟几个有核心价值的部门并入秦曹,至于其他子公司将会被拆解出售。

闹得沸沸腾腾的两大建筑设计事务所并购案,在秦晋琛出院前夕终于以秦曹成功收购麒麟而画上句点。

……

两个月以后,照母山别墅。

——“单南弦锒铛入狱,昔日单家彻底落败”

丁玲合上手中图文并茂大幅报道的报纸,抬头感叹,“啧啧啧,这单家终究是败落了啊。”

正说着话,就看见秦晋琛兴奋地牵着桑桐的手从二楼走下来,大老远就听见桑桐在笑话他,“这又不是第一次了,你至于这么兴奋吗?”

丁玲好奇地问,“什么高兴事儿啊?”

秦晋琛在楼梯上喊,“妈,刚才二宝第一次胎动了!”

因为是第二胎,还没想到好名字,一家人暂且给桑桐肚子里的宝宝取了个小名,叫二宝。

丁玲也兴奋了,站起来迎向桑桐,“哦,是吗?让我摸摸!”

见婆婆也是这副模样,桑桐再次失笑。

秦晋琛拉过她的手说,“这不一样,你当初怀着小橙橙,我知dào

你有离开的心思,就一心想着怎么留住你这件事上,我没有体验到那段时间独有的兴奋和期待,这次我可得把握住机会,不能错过孩子出生前的每一个小小变化。”

门口传来阵脚步声,小橙橙跑到桑桐脚边。

她一开始很不开心妈咪要生小弟弟,可爸比跟她讲了很多“大道理”,现在,她也跟他们一样,好想快点能看到妈妈肚里的宝宝。

她摸了摸桑桐的肚子,“妈咪,小弟弟会从哪里出来呀?”

“他在妈咪肚皮里面,肯定就从肚皮里面出来啦。”

小橙橙很认真地歪着小脑袋,“妈咪的肚皮没有洞啊,我不懂耶。”

秦晋琛接口,“等小弟弟敲门的时候,妈妈就会给他开门了。”

“真的吗?”小橙橙做出惊呼的样子,双手捂住嘴,“好怕怕啊。”

“所以,等小弟弟来的这天,你待在家里知dào

吗?”

“不过,我有个幼稚园的好朋友说,我们都是从妈妈的胳肢窝里爬出来的哦。”

全家人听了,都不禁哄堂大笑,桑桐回想起自己小时候,桑爸爸桑妈妈总也找这种借口骗她。

秦晋琛抱起女儿让她坐到自己腿上,小橙橙眼里露出期盼,“不知dào

小弟弟长什么样子呢,我喜欢帅帅的。”

秦晋琛裂了裂嘴角,“那必须帅啊。”

他的儿子,能不帅吗?

为了这句话,小橙橙恨不得原地转圈跳舞了,这样,她以后就能带个小帅哥出去啦。

女儿屁颠屁颠地上了楼,秦晋琛陪桑桐吃过晚饭,又拎了一串葡萄,牵着她的手回到卧室。

最近这几晚,桑桐都在卧室里以边看小说边吃水果打发时间,她懒散地躺在秦晋琛的腿上,翻着小说,秦晋琛剥好葡萄皮后将果肉喂进她的嘴里,甚是享shòu



他总是在她刚刚吞下前一颗果肉后,又恰到好处地喂进下一颗果肉,对这种服wù

丝毫没有任何怨言。

蓦地,他突然停了下来,桑桐看了一会儿觉得不对劲,正要抬眸,却突然感到指间有股冰凉,她垂眼看去,顿时惊了一下。

桑桐看见自己的手指上套着一枚黄金戒指,“这是……”

秦晋琛说,“是前几天,婉露送换回来的。”

是啊,自从她拿去后,就一直没有还回来,后来卢卡斯生病,桑桐也不想急着提及这件事,没想到她竟然把戒指还回来了。

秦晋琛摩挲着她的手指,又说,“你仔细看看,没发xiàn

有什么不同的吗?”

他不提醒,她倒是真没注意,现在仔细一看,才发xiàn

却有不同,虽然还是那枚黄金戒指,可是在黄金戒指的内圈里,加了一行字画。

仔细一看,一个“琛”,一个“桐”,两个字都是用繁体字刻出来的,中间画着一根月桂枝,字体纤细,而月桂枝也是描画得惟妙惟肖,没有多余的点缀,摸起来细腻得如婴儿皮肤一般,却又十分精致。

不过仔细看,那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一点点描过的痕迹,似乎有小小的纰漏,被修改过。

“喜欢吗?”他紧张地说,“这个可是我亲手刻画的。”

“真的?”

“嗯。”

原来如此,难怪那上面有修过的痕迹,可即便是如此,桑桐依旧感动得稀里糊涂,只不过就这样说“喜欢”,不用想就知dào

这男人肯定会飘飘然了。

思及此,她眼珠一转,有了鬼主意。

桑桐打算捉弄他一下,假装蹙眉撇嘴,“唔,原来是你自己刻的啊,难怪看起来有修过的痕迹,你看看这里,是不是划伤过?”

“不喜欢就算了!”男人铁青了脸,果然是生气了,咬牙切齿地迸出一句话后,作势要从她手里夺过那枚黄金戒指去。

桑桐连忙避开,哪知秦晋琛反应极快,一把抢走了黄金戒指,将它装进小锦盒里,这下桑桐慌了,“不是吧,你不是要送给我的吗?”

“既然你不喜欢,那我当然要收起来。哦不!我打算回炉重造!”

“不用了,就这个已经很好了!”桑桐急得又去抢。

“你不是说不好吗?既然你嫌弃,就没必要勉强收下。”

“没有啦,我刚才是跟你开玩笑的,你不要这么小气嘛。”

“不行就是不行!”

桑桐识时务地投降,双手合十,求饶道,“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亲爱的老公,你原谅老婆一次好不好嘛?”

秦晋琛眯起幽深的黑瞳,“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今晚你让我……”

闻言,桑桐大吃一惊,脸色刷地变得赤红,“不行啦!你忘了我肚子里的宝宝吗?!”

“三个月危险期已经过了,医生说可以的。”

男人说这话的时候,已经将她扑倒,从枕上凑过去亲吻她粉嫩的眼皮,桑桐推不开他,闭着眼直往他怀里钻,他笑出声来,追着往被子里亲她。

桑桐背对着他不理,他从脸颊一直吻到肩头、脊骨、后背……

最后又回到他爱极了的两片柔软唇瓣,并将那枚黄金戒指套在了她的手指间上,拾起她的右手,摩挲她指间的那枚戒指,置于滚烫的唇上轻啄了一口,感叹道,“宝贝儿,我爱你。”

桑桐陶醉其中,终于不再抗拒,双手环抱住他的颈脖,在他耳边轻轻低喃:

“我——也——爱——你!”

————正文完————

历经差不多五个月,终于给这部小说画上了句号,正在点开这个章节看的小伙伴,是我写这部文以来最大的收获,没有想过会有今天的成绩,一路走来,其中心酸快乐自知,轻尘真的很感谢有亲们一直陪着我支持我,还有一些小伙伴总是给我提建议让我避免了不少的BUG,以后会争取做得更好。

废话不说了,接下来会有番外,暂定的是秦桑二人甜蜜孕期的番外,还会收录一些小剧场,之后是莫子遇和姚漫的小短篇。至于东方少翎和曲凝的故事,原本在写这篇文之前就打算单独开的,但因为净网的缘故,各方面都受到限制,所以一拖再拖,现在只能屈身在这篇文的番外了。

先这样吧,喜欢的朋友们,请继xù

关注明天的番外哦^^。

347. 【秦桑番外】甜蜜孕事1

眼见着桑桐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秦伯尧和丁玲提了个小小的建议:桑桐怀了二宝,“面包”就该送人了,因为养寵物对孕妇身体不好。

吃过晚饭,秦晋琛进卧室启奏秦太太,说起把“面包”送给谁养的这件事。

桑桐倚在床头边吃葡萄,便问他,“一定要把面包送走吗?其实又不用我来照顾,养着又没有什么关系呢?”

秦晋琛还没回答,一旁沙发上正安静翻看贴贴画的小橙橙就抢先说,“爸比,不要送面包走好不好?你不要它,它就成了孤儿了,多可怜啊。”

桑桐其实是知dào

橙橙喜欢,为了她才挽留面包的,就对秦晋琛说,“我们可以把它养在院子里啊,那样就吓不到我了。”

“养在院子啊?面包会感冒的……”小橙橙嘟了嘟粉嫩的小嘴儿,似乎很认真地思考了一番,然后又不舍地看了眼地上可怜巴巴似懂非懂望着她的面包。

看她那副模样,秦晋琛和桑桐都明白女儿是舍不得送面包走了。

秦晋琛试着说,“这样好不好,我们先暂时把面包寄住出去一个月,等爸比把院子打理一下,和刘伯一起看看给面包盖个什么样的小屋子给它睡,然后再接它回来。我保证,一定会建一个超级适合面包住的小屋子,还给它安空调,好不好?”

桑桐是担心小橙橙觉得家里有了二宝,就不重视她了,所以犹豫着要不要送面包走,现在听秦晋琛这样说,觉得也不错,就招手把橙橙叫到她床边,商量着问,“你觉得爸比说的主意好吗?”

橙橙认真地想了想,点点头说,“我觉得还不错。”

她回答得很认真,老气横秋的,秦晋琛和桑桐忍不住笑起来,东方少翎定期的问候电话就是这个时候打进来的,“秦总,上个月你跟桑桐把橙橙的户籍要回去,让她改名叫秦思橙,还没给我谢礼呢,我可是记得清楚得很,你们两口子打算什么时候还我这个人情呢?哦对了,桑桐不是怀二宝了吗?要不然你给我个干爹当当怎么样?”

秦晋琛皱了皱眉,直接给了东方少翎一枪,“少来!桑桐生第一胎的时候,你白让我女儿叫了你四年爸比,这个帐我还没跟你算呢,你还好意思跟我要谢礼,做梦去吧!”

东方大少被当场打击得心碎了一地,如遭雷劈,没想到秦晋琛又补了一枪,“哦,对了,橙橙养的那只名叫面包的狗倒是可以勉强送你养一个月。”

那头传来东方少翎的抱怨声,“秦总,有你这么记仇的吗……”

话音未落,电话就被秦晋琛直接掐断。

又过了一周,秦晋琛再次带着桑桐和小橙橙以及面包去了一趟南城,同行的还有曹伟伦和叶婉露两夫妇,以及他们的儿子卢卡斯。

啊对了,说起曹伟伦和叶婉露,这两人在两周前补办了婚礼,恰好是在单南弦案子了结后的那个周末,之所以说是“补办”,当然是因为叶婉露终于肯接受曹伟伦,后来竟然又怀上了二胎,所以才匆匆忙忙办了婚礼。

同时,卢卡斯也在积极地接受化疗,目前身体状况稳定。

一行人均是受东方少翎之邀,到他的百香庄园做客,听闻那地方山清水秀,尤其适合春游,于是两家人决定一同前往。

百香庄园是东方家族祖上就留下来的私人产地,顾名思义,园里不但栽种了各种各样的花花草草,甚至还有果树和药材,零零总总算起来不下百种植物,占地多大三千多亩地,而东方家自建的别墅就修在这片地的东面,依山傍水,风景独好。

温暖听说这个消息好,便在第一时间,吵着让容爵载着她、容烨、容曜还有容格格赶去了百香庄园,与大家一同聚会。

那是桑桐离开南城后,两个女人的第一次相聚,看见桑桐怀胎四月的身子,她颇有些激动地直攥紧桑桐的手,问她食欲如何,睡得好不好,有没有晨吐等等。

听桑桐说一切都好,她很开心。

“那一定是个男孩子!我怀小烨和小曜的时候,一点反应都没有,可当初怀格格,天天吐,天天吐,在床上躺到她生下来!”

桑桐莞尔,摸着肚子幸福地说,“我也希望是儿子。”

她和秦晋琛已经有了女儿秦思橙,现在就差个儿子了,如果有儿有女,那才好,而且最好儿子能像秦晋琛,自己不够好,秦晋琛却是完美的,生一个像他一样沉稳强dà

的儿子,该是多完美的一件事啊。

一道温婉甜美的女声突然从身后传来,“那秦先生喜欢儿子还是女儿?”

桑桐看了眼不远处正和东方少翎以及容爵谈笑风生的秦晋琛,笑着轻声回答,“他喜欢女儿多一些。”

我不够好,你来到我身边后才日益圆满,我希望我们的孩子像你,最好是另一个一模一样的你,这样我就能贪心地拥有两份挚爱——天下美满夫妻,大抵都是这样想吧。

“那曲小姐呢?打算和少翎生个女儿还是儿子?”桑桐反问。

跟桑桐说话的人正是东方少翎隐婚一年有余的妻子,曲凝。

曲凝虽然话不多,却是第一眼就给人极其深刻的印象,小巧的脸蛋、明眸皓齿、削尖的下巴,齐肩短发勾勒出完美的脸部轮廓,整个人格外清丽秀美。

套一句温暖的话来说,以她纵横“江湖”二十余载的资历来看,曲凝的美貌绝对不亚于她那婚纱店里的御用模特,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是美女中真zhèng

的极品。

难怪东方少翎会把她藏在家里,不让人见面,看来是怀了私心啊。

没有回南城之前,桑桐还一直弄不明白,认识东方少翎整整四年有余,他还从来不曾邀请过她去东方本家宅子,到了百香庄园后她才明白过来,原来东方少翎邀请朋友们做客是假,介shào

自己心爱的女人给大家认识是真。

曲凝闻言,抬头看了眼桑桐幸福光彩的侧颜,又忍不住侧头去望不远处的东方少翎。

英俊潇洒的男人正举杯,浅浅抿了一口酒,喉头微微上下一动,她看得入迷,冷不防东方少翎不经意地头来目光,与她眼神交汇,他只浅浅勾了勾嘴角,她却深深沉溺。

曲凝这个小小的眼神不慎被桑桐捕捉了透彻,她不禁莞尔,看来女儿和她肚子里的二宝,有个名副其实的干妈了。

当晚的聚会,吃的是烧烤。几个男人们是主厨,曲凝和温暖打下手,桑桐因为怀孕的缘故,只能躺在沙滩椅上休息,兼照顾孩子。

温暖弄到一半儿,累了,便做到桑桐身边歇口气,期间目光落在孩子们身上,桑桐忽然想起一个心怀许久的疑惑,问道,“温暖,我一直不太明白,明明小烨跟小曜是双胞胎,为什么橙橙更喜欢黏着小烨,而不是小曜?”

“这你就不懂了吧。”

“你说说,什么原因?”

温暖摇摇头,指了指正在独自看书的二儿子容曜,说道,“你看看,小曜整天就知dào

看书,我跟他爸爸都不是爱读书的人,也不知dào

那孩子是遗传了谁的基因,就是一个十足十的小书呆。报道说啊,这样的孩子情商一般比较低,长大了嘴巴笨,八成都不会讨女孩子欢心,你再看看小烨,最会哄他妹妹开心了,性格开朗不说,又经常出去拍广告什么的,常常把那些粉丝阿姨们逗得乐呵呵的,以后不知dào

要害多少女生伤心呢。唉,我这两个儿子啊,长大了绝对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桑桐听了,捂嘴笑得乐不可支,“有你这么夸张的妈吗?他们俩才多大啊,你就开始操心他们成年以后的事了。”

“你可别小看了这两小子,现在就时常让我头疼,别说以后了。”说到这里,温暖转头看了看桑桐那比普通孕妇还要显大的肚子,说道,“你还别说,你着肚子搞不好也怀的是两个呢!”

桑桐惊了惊,忙捂住肚皮说,“你说我?我看小烨小曜他们俩就好了,千万别让我也摊上俩。”

温暖突然想到了什么,拍了拍大腿,“对了,桑桐,要不就给我们家小烨还有你们家小橙橙订个娃娃亲怎么样?”

“娃娃亲?”桑桐也提起兴趣来了,“我倒是很乐意,不过小橙橙最近又黏上了婉露的儿子卢卡斯,还说长大了要和他结婚呢。”

正说着这件事,那边就看见小橙橙不知dào

从哪里找来一条雪白的头纱,兴奋不已地从别墅里跑出来,容格格手里捧着一束花追在她后面,两人远远地朝桑桐和温暖挥手。

“妈咪妈咪,你快看,我们俩在屋子里找到曲凝阿姨结婚用的头纱和捧花啦!”

温暖和桑桐均是大惊失色,“干什么呢?别给曲凝阿姨弄脏了!”

曲凝正在烤鸡翅,听见声音抬起头来说,“没事儿,让她们俩玩就是了,反正头纱用过一次也不会再用了。”

348. 【秦桑番外】甜蜜孕事2

曲凝正在烤鸡翅,听见声音抬起头来说,“没事儿,让她们俩玩就是了,反正头纱用过一次也不会再用了。”

两个小不点见曲凝这么一说,更是肆无忌惮了,献宝似地挥舞着手里的头纱和捧花,“哦也,我们要玩结婚的游戏咯!”

小橙橙很机灵,抢先说道,“我要当新娘。”

容格格落了后,有些不高兴,撇了撇嘴说,“那我先让你当新娘,我当伴娘好啦。”

见状,桑桐和温暖都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

桑桐怕笑痛了肚子,忙用手捧着自己的腹部,说道,“两个小笨蛋,就只有新娘和伴娘是结不了婚的,必须得有新郎、伴郎还有神甫才行呀。”

小橙橙苦恼了,“那谁来当新郎呢?”

她那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转了转,忽地眼神定格在前方某道小身影上,忽然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来,她拔腿向那道小身影跑去,“卢卡斯哥哥,你看,我手里有结婚用的头纱哦,我和格格正在玩结婚的游戏,你当我的新郎吧!”

不意小不点会提出这么个要求来,卢卡斯原本兴趣缺缺的脸上顿时一愣,渐渐地,数秒后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红晕来。

他呐呐地反问,“新郎?”

这丫头到底知不知dào

什么叫结婚?算了,她还这么小,肯定是不知dào

的,只是觉得好玩吧……

酷酷的卢卡斯蹙眉沉默了一会儿。

虽然他也不过是个才十岁大的小男生,但是在所有小孩子中,因为他是年纪最长的一个,所以凡事都像个大哥哥一样,极其认真地思考了一番。

数秒后,他皱起浓眉,仍显稚嫩的脸上竟然是无比的慎重,“如果我不愿意呢?”

小橙橙脸上立kè

露出失望的表情,小嘴扁了起来,额头蹙紧,原本秀长的纤眉变得皱皱的,小鼻头也拧起来,“那我会很失望很伤心的。”

卢卡斯眨了眨眼,“这可是你说的。”

小橙橙似乎不太明白卢卡斯哥哥的意思,上前牵住他的手,拽了拽,“卢卡斯哥哥,那你是愿意,还是不愿意呢?”

卢卡斯浓眉微展,淡淡地笑道,“我愿意。”

小橙橙闻言兴奋极了,一下子跳起来,“欧也!卢卡斯哥哥答yīng

做我的新郎了!”

一旁的容烨见状,举手揷话道,“那我当伴郎!”

容格格拍了拍手,“好啦,有我和烨哥哥当伴娘伴郎,那谁来当神甫呢?”

小橙橙黑漆漆的眼睛又滴溜溜地扫视了一圈,最后视线定格在正独自一人埋头“苦读”的容曜身上,“哈哈”大笑一声后,她指着容曜说,“就小曜哥哥啦,小曜哥哥最合适了!”

说着,她跟容格格一起兴奋地跑到容曜身边,小橙橙一把夺过容曜手里的书,说道,“曜哥哥,别看书了,陪我一起玩结婚的游戏吧。我当新娘,卢卡斯哥哥是新郎,烨哥哥是伴郎,格格是伴娘,你就当神甫啦。”

容曜撇了撇嘴,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却又拗不过小橙橙跟容格格,最终还是被拽去当了神甫。

不知dào

容格格从哪里找来一副空镜框架在她二哥的鼻梁上,还别说,容曜带上这么一副眼镜框,身上披上一块黑布,面前书架上摆了一本假的《圣经》书,还真有点儿神甫的模样。

即便是玩游戏,他也是一本正经的模样,蹙眉看着容格格从电视里抄来的台词,开始念道,“今天我们聚集在这里,是为了一对新人神圣的婚礼,这是上帝留下的一个宝贵财富,因此不可随意进入,而要恭敬严肃。现在,我们有请新郎新娘入场。”

叮铃铃——

一串清脆的铃铛声,是“伴娘”容格格摇了摇手里的小摇铃,紧接着,头戴白色头纱的小橙橙便挽着卢卡斯的手臂从草地另一端走过来。

两人一高一矮的小身板有模有样地走在那草地上,既有些滑稽,又让人觉得可爱得紧。

尤其是小橙橙,非要借来曲凝阿姨的高跟鞋,一瘸一拐的样子最搞笑了,她生怕自己不小心摔倒,只好踮着脚尖,一小步一小步地往前挪动,而卢卡斯呢,为了不让她摔倒,一边用手使劲儿拽住她的胳膊,一边挺直腰板支撑住两人的重量。

“这画面……真是太有爱了!”桑桐忍不住拍手说道。

叶婉露不知何时也坐下来围观,感叹道,“如果卢卡斯真的能活到长大成人,而我又有幸能见到他结婚的那一天,我这辈子就了无遗憾了。”

桑桐不由得动容,回头轻拍了拍叶婉露的手臂,“放心,卢卡斯会好起来的,有你这么努力的母亲,他一定会活得健健康康!”

叶婉露点点头,眼里盈满泪水。

草地上的“结婚仪式”还在继xù

,“神甫”容曜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架,问道,“新郎,你愿意娶新娘为妻吗?”

新郎卢卡斯转过脸看了看身边娇小的女娃,“我愿意。”

“无论她将来是富有还是贫穷、或无论她将来身体健康或不适,你都愿意和她永远在一起吗?”

卢卡斯点点头,“是的,我愿意。”

“神甫”容曜又转向“新娘”小橙橙,“新娘,你愿意嫁给新郎吗?”

小橙橙觉得很好玩,掩嘴呵呵笑了笑,点头说,“我愿意。”说完,她又咯咯笑个不停。

“无论他将来是富有还是贫穷、或无论他将来身体健康或不适,你都愿意和她永远在一起吗?”

小橙橙再次点点头,“是的,我愿意。”

“好,我以……”容曜念到一半儿突然顿住了,大家抬头看了他一眼,只见他突然抬手捂嘴,“阿嚏——”一声打了个喷嚏后,鼻梁上不太合尺寸的眼镜框差点儿因此掉落下来,他推了推镜框。

“咳咳,”容曜吸了吸鼻子,又清了清嗓子,这才一板一眼继xù

道,“现在,我以圣灵、圣父、圣子的名义宣bù

——新郎新娘结为夫妻。现在,新郎可以亲吻新娘了。”

终于到重头戏了,几个当了妈的女人看得正乐不可支,突然有人在身后说,“没见过像你这样怂恿女儿早婚的!”

说话的自然是爱吃女儿醋的秦晋琛,咬牙切齿地瞪了一眼身旁的曹伟伦,说道,“曹伟伦,我先警告你,你儿子以后要想娶我女儿,还得过了我这关才行!”

曹伟伦耸了耸肩,没有说话。

东方少翎斜了秦晋琛一眼,挑衅道,“秦总,你四年没有养过女儿,现在倒管起她以后找老公的问题了?”

秦晋琛对于这件事一直很介怀,现在东方少翎哪壶不提提哪壶,气得忍不住跳脚,吼道,“东方少翎,我看你的脸皮真是越来越厚了,藏了我老婆四年,霸占我女儿四年,现在还跟我说什么风凉话?那是我女儿!”

东方少翎邪佞地挑了挑眉,“姓秦的,你瞪什么瞪?你吼什么吼?橙橙不是我亲生的又怎么样?我可是看着她出生的。哦对了,她刚出生还没有取名的那会儿,小名叫翎翎,我东方少翎的翎,这名字是她还没有生下来的时候就想好了的。再说,你有一把屎一把尿地带她吗?你有一口口地喂过她奶吗?喂奶的就是娘,懂不?”

桑桐无力地直翻白眼,喂奶的明明是她好吧……

还有那个小名,她在手术麻醉过了之后醒来,就听见东方少翎抱着孩子在那儿叫翎翎……

一开始她以为他是在逗孩子玩,没想到那是他给孩子取的小名……

她表示这名字跟她真的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只是后来医院里所有人都知dào

女儿叫翎翎,在看着东方少翎那样执著,也就算了,翎翎就翎翎吧……

这件事她一直瞒着秦晋琛没有说,可是现在,看着秦晋琛那杀人的眼神,像是在无声地控诉,她开始有点心虚了……

一场可怕的夺女大战一触即发,所有人一时间都还没有回过神来,便见两个男人吵成一团。

“东方少翎,没想到你这么变~态,把别人的女儿取小名叫翎翎,我现在决定,取消你当我们家二宝干爹的资格!”

“取消就取消,橙橙还是我女儿!”

“她是我女儿!”

“你以为你提供了精子,她就是你女儿了?我可是一把屎一把尿把她带到快三岁的!”

“你!”秦晋琛的脸色已经气得发绿了。

桑桐见状,知dào

再任其发展下去,恐怕这两个大男人真的要打架了,就说,“好了好了,你们俩都别吵了,孩子们都在呢,也不嫌自己幼稚!”

“……”两个男人这才回过神来,均是噤声不语,自己都觉得自己很丢脸。

桑桐无奈地摇摇头,温暖指着一旁的曲凝说,“曲凝啊,我看你家老公好像很喜欢孩子啊,赶紧怀个孩子吧。”

曲凝闻言,脸颊不觉一红,悄声说道,“其实,我好像……已经有了。”

“真的假的?!”在场已经当妈的其余三个女人顿时轻呼出声,又惊又喜。

349. 【秦桑番外】甜蜜孕事3

“真的假的?!”在场已经当妈的其余三个女人顿时轻呼出声,又惊又喜。

曲凝忙将食指置于唇边,悄声叮嘱道,“嘘——少翎还不知dào

呢,我想去医院做个检查,确定是否真的怀孕了之后,再亲口告sù

他。”

刚怀孕的女人的心思,大家都懂的,于是桑桐、温暖还有叶婉露三个人彼此相视笑笑,心照不宣地保持缄默。

因为白天在东方少翎面前受了点刺激,一直到晚上,秦晋琛心底的火都没法灭掉,桑桐哄了他很久都拿他没辙,到最后她只得放qì



“你说你,一个大男人,为了这么点儿小事儿生什么气?!大不了,二宝我让你一个人带,成不?”

这次男人好像是消了气,“真的?”

“当然是真的。”桑桐心里暗喜,心想秦晋琛是没带过孩子,自然不知这其中的苦,等他自己带孩子了,就知dào

那是件多累的事情了,到时候也就不会整天抱怨说错过带孩子的好时机。

当时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之后秦晋琛真的成了一名奶爸,而且在育儿方面颇有心得,还外传到了某些记者耳中,以至于后来有电视台找他和儿子拍综艺节目,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

桑桐怀二宝到五个多月的时候,胃口逐渐好起来,医生叮嘱不能吃或是少吃的东西,她反倒是越喜欢吃。

最严重的一条就是,桑桐原本就能吃辣,没想到怀了二宝后,更加嗜辣。

于是秦晋琛特别叮嘱刘婶,要单独给桑桐摆上一桌清淡的饭菜,那些放了辣椒的菜式都被挑拣了出来,不准桑桐吃。

记得有一次刘婶做了公公秦伯尧最喜欢吃的水煮鱼片,那叫一个色香味俱全啊,看得直流口水,趁着在厨房帮厨,没人注意的时候,桑桐就悄悄偷了一嘴。

没想到这时候秦晋琛走进来,一眼见到她在偷吃,“你又偷吃啦?!”

“我,我哪有偷吃,我这是光明正大的吃好不好?!”桑桐立即反驳,没想到嘴里的一片水煮鱼片就这么掉进了水槽,味道都还没有尝到,就白白浪费了,气得桑桐直跺脚。

“我又不是小孩子,吃一口又怎样嘛。”桑桐跺了跺脚,气鼓鼓地说。

就为了这个吃的问题,两夫妻闹得不欢而散,这还只是开始,随着桑桐肚子越来越大,日子一天天过去,有关“吃”所引发的矛盾越来越“严重”化。

某个傍晚,两人又一次因为麻婆豆腐还是吃红烧豆腐的问题而意见不合,发生了一场争执。

桑桐两三句就败下阵来,索性丢下手里的东西,从沙发起身,“我有个中学同学今天刚从国外回来,请了一些同学聚聚,晚上我跟他们一起吃饭。哼!我还不信,我吃不着一盘麻婆豆腐!”

秦晋琛皱起眉头,看着她的肚子,“你大着肚子,去了只会给人家添麻烦。”

“也有其她准妈妈去,到时候,还能一起聊聊育儿经。”

桑桐越说越向往晚上的聚餐,也不生气了,上楼,准bèi

选一套好kàn

的衣服,结果,在试衣镜里看到跟上来的男人,她瞟了他一眼,自顾自地试衣,秦晋琛则靠在门边,像是不经意地问,“都哪些同学?”

“反正你不认识。”桑桐决定穿一身黄色细横条的无袖裙,外面搭配了一件中袖的薄牛仔衫。

秦晋琛目不转睛地看着镜子里系着牛仔衫下摆的女人,“都怀二宝了,还穿成这样,不知dào

的,还以为你今晚是去相亲的。”

桑桐撇了撇嘴,不甚在意,穿好后还把长发扎起来,挑衅地问他,“你觉得我是把头发放下来好kàn

,还是就这么扎着好kàn

?”

“……”

他不说话,桑桐也不生气,开始自顾自地挑选搭配的鞋子。

看着忙来忙去的小女人,秦晋琛在她试鞋的时候说了句,“吃饭在哪儿不是吃?干嘛跑那么远。”

桑桐不理他。

“不是想吃麻婆豆腐吗?下去让刘婶做就是了。”

搁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有电话进来,秦晋琛眼尾余光扫了眼,桑桐已经“乐呵呵”地过去接起,“喂?”

原本,她拒绝了这次小型的同学聚会,这会儿对方打电话来再次邀请,对方说,很多年没有跟她见面,希望能见一下。

桑桐听到对方干净又温和的语气,想着自己这么打扮好出去也是瞎逛,便答yīng

了对方,反正聚餐有很多人。

电话那头的人问她,需不需yào

过来接她。

“不用了,我这里打得到车。”桑桐挂电话前,礼貌地跟他道,“那晚上见。”

把手机放回床头柜,桑桐一个转身,看到近在咫尺的男人,吓了一跳,“你怎么不出声?”

秦晋琛低头,看着她捂着心口,脸色苍白的样子,尤其是跟自己说话的口吻,跟刚才讲电话对其他男人的温声软语截然不同,心里立kè

不太乐意,但还是耐着性子问,“谁打来的电话?”

“就是那个从国外回来的中学同学。”

“谁啊?怎么没听你说起过?”

“我又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要跟你报备。”桑桐气咻咻地说着,然后转头盯着他,“还有,秦晋琛,你说话可不可以不要这么阴阳怪气?”

某男露出无辜的眼神,“……”

“他们都有车,晚上,我可以让他们顺路捎我一程,你跟爸妈还有橙橙吃完饭,都早点休息。”

“我怎么不知dào

,你还有顺路的同学?”眼见着某女不理他,秦晋琛追了上去,“喂——问你话呢。”

……

桑桐最后还是出门去参加同学聚餐了,不过身边多了一条小尾巴。

推开栅栏的门,桑桐走了两步,转身蹲下,佯装严厉的样子质问道,“是不是你爸比怂恿你跟着我的?我跟你讲,妈咪要去参加的聚会都是蜀黍或阿姨,没有其他小朋友,很无聊的。”

小橙橙穿着蓝色薄款的牛仔衣,鹅黄色圆点小花裙,白色裤袜加上一双圆头公主鞋,是刚才秦晋琛亲自给她挑选好以后换上的。

听到桑桐这么说,小橙橙抿着小嘴摇头,神情坚定地说,“我不怕无聊,我答yīng

爸比要保护好妈咪,还有妈咪肚子里的弟弟。”

秦晋琛原本要送一对母女俩过去,但被桑桐言词拒绝,她径自领着橙橙在小区门口打车去约定好的酒店。

……

到了酒店后,便一眼见到大厅里数张熟悉的面孔,刚要走近,桑桐突然就郁闷了。

不是说有孕妇的吗?但她环顾了一圈,其她女生都踩着高跟鞋、打扮时尚优雅,没有谁跟她一样,大腹便便不说,还带了个孩子来。

殊不知桑桐嫁给秦家独子的事情,在整个云海市早已不是秘密,四年前她跟秦晋琛结婚的时候,又没有请同学,只是请了亲近的亲戚们,所以多少女同学们对她那个本事强dà

的老公怀揣了浓浓的好奇心,期望趁此机会一睹秦晋琛的真容。

有人好奇地打量了会儿寸步不离跟着桑桐的小女娃,海藻般的长头发,乌亮的大眼睛,五官生的很精致漂亮,好几个女同学已经猜到这孩子是谁,但还是出于客套,笑着问,“谁家的孩子啊,这么漂亮?”

不用桑桐开口,小橙橙往前一步,口齿清晰地自我介shào

,“我叫秦思橙,我爸爸是秦晋琛。”

长得好的孩子总是令人喜爱。

那些女同学都挨个要跟小橙橙握手亲亲,小家伙来者不拒,还嘴甜地哄得她们高兴不已。

“桑桐?”

听见有人叫自己,桑桐转过头,看见了一个穿黑色短T的男人,三十来岁的样子,相貌清俊,身材挺拔,乍一眼她没有认出那是谁,倒是旁边有女同学打趣道,“刚才严峻可是一直问我们,桑桐怎么还没来。”

叫严峻的男人尴尬地笑了下,脖子有点红。

桑桐跟他通了电话,但见到本人,还是觉得变化有点大,上中学的时候,严峻跟她是同一个社团。

说起来,那个时候桑桐对严峻也有过好感,不过也仅仅是一点好感而已,如今再相见,倒也没有太多的不自在。

“这么多年没见,没想到你结婚了。”严峻寒暄着,自然是注意到桑桐凸起的肚子。

他的面上有些怅然若失,左右看了看,“怎么没看到你老公一块儿来?”

“……他有事。”桑桐抿起唇角微笑。

严峻点点头,瞅着她有些失神,然后,一颗小脑袋伸到两人中间。

小橙橙扬着小脸,故yì

挤到了严峻的跟前,对桑桐说,“妈咪,我刚才饮料喝多了,想要解便。”

“……”

桑桐牵着小橙橙出了包厢,门刚合上,小不点立kè

道:“我不喜欢刚才那个冲你傻笑的蜀黍。”

“……”桑桐的嘴角有点儿抽。

果然,橙橙说要上厕所不过是借口,不让她跟严峻说话的借口。

小不点翻了下眼,哼哼,“其实,也是真的想解便了。”

“……”桑桐的嘴角再次犯抽。

小不点脸上有些得yì

,眸底划过狡黠的精光,心想一会儿回家可以跟爸比炫耀说,他交代的任务她顺利完成了。

350. 【秦桑番外】甜蜜孕事4

小不点一个人进了格子间解便,脸上露出得yì

的表情,心想一会儿回家可以跟爸比炫耀说,他交代的任务她顺利完成了。

聚餐结束,又有人提议去KTV唱歌,小橙橙抓着桑桐的手,苦着一张小脸,“妈咪,你也要去吗?”

她软软糯糯的央求声不小,一下子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桑桐刚张嘴,又听到小橙橙说,“可是,我刚才已经打电话给爸比,让他来接我们回家。”

小橙橙说这句话时,小脸上的表情有些委屈也有些紧张,像是错做了事一般,可爱的不得了。

有人立kè

说,“没关系没关系,反正桑桐有孕在身,也不适合深夜出动。桑桐,你还是先回去休息吧,孕妇是得早睡早起,对孩子也好。”

其他人都跟着附和,哪里还敢叫上她一起去唱K,一旁的小橙橙见状,偷偷在背后比划了一个剪刀手。

见状,严峻主动提出送他们下楼,桑桐没有拒绝,牵着橙橙的手跟他一起去到电梯里。

“这么多年不见,才发xiàn

大家的变化都很大。”在电梯里,严峻感慨地说道。

桑桐莞尔,没说话,严峻的目光却落在她脸上移不开,“不过话说回来,桑桐,你看上去跟中学时那会儿没多大出入。”

“那只是你的感觉,人一旦步入这个社会,不可能没有变化的。”

严峻的眼神变得怀念,“我还记得上学那会儿,单南弦在学校后门堵住我,让我离你远点。”

他说着自己先笑起来,“那个时候,初生牛犊不怕虎,换做现在,估计没了那种冲上去就打的劲。”

白筱并不清楚严峻跟单南弦之间还有这么一出,她只知dào

自己跟单南弦交往之前,严峻的确是对她有好感,听说要不是有单南弦拦着,可能先跟她告白的,不是单南弦,而是严峻。

“人在年纪还小的时候,总是没有足够的能力去争取自己想要的。”

他说着,顿了下,“那时候单南弦告sù

我,你们俩以后肯定是要结婚的,我没当真,可惜后来家里给我办好出国手续,再然后……我最近看了一些报道,大概知dào

单家出了些事情,还有单南弦……听说他进了监狱。”

桑桐没有说话,抬头,看着变化的数字,静等着电梯门打开。

严峻半开玩笑地说,望着她的目光却格外认真,“桑桐,如果当时我没走,说不定……”

“严峻,我一直都把你当做朋友。”桑桐截住他的话,电梯到了一楼,梯门打开,她转头看向他,“他们还等着呢,你上去吧。”

桑桐让严峻先上去,但严峻不放心,一定要陪母子俩等到来接她们俩的人。

“真的不用了,你回去吧,其他人都还在等你。”其实桑桐之所以跟严峻客套,不过是存了一份私心,不想让秦晋琛瞧见严峻,免得引起误会。

小橙橙一直走在桑桐跟严峻中间,有意无意地瞪着“大献殷勤”的严某人。

她的后脑勺对着桑桐,所以桑桐没有看见她脸上的表情,但严峻却捕捉到孩子对自己浓浓的敌意,他愣了下,伸手去揉了揉小橙橙的额发。

尽管小不点还狠狠瞪他,严峻还是露出一个和煦的笑容,“这孩子真乖巧,跟你一起出来都不哭不闹的,长得又这么好kàn

。”

小不点哼了一声,“那当然,我是我爸比生的,当然生得好kàn

咯。”

“……”桑桐嘴角微抽,悄声呵斥女儿,“橙橙,不可以这么没礼貌!”

“我哪有!”

“没关系,小孩子这样才可爱嘛。”严峻呵呵笑了笑,复又看向桑桐的目光波澜微动,“对了桑桐,以后,我们还能出来一起喝茶吗?”

对严峻而言,桑桐就是他年少时的遗憾,虽然她如今嫁人生子,但还是想跟她做朋友,所以,问出这话时,他的神情略微紧张,然而,却不见桑桐回答。

她好像是看见了谁,注意力在酒店门口外,似乎是看见了某个熟人似地,神情略微吃惊,严峻也跟着偏头望过去——

酒店的自动门开了,一个男人进来,穿着一件白色衬衫跟黑色西裤,双腿笔直修长,背脊也挺得很直,衣袖挽起到肘部,露出小臂,薄薄的衬衫勾勒出男人宽厚结实的肩膀跟胸膛轮廓,他手里还拿着一件外套,五官英俊又透着成熟男人的魅力。

他幽深沉敛的视线随即投过来,只消一眼,便找到了目标,大步流星地朝这边走过来。

桑桐看着越走越近的秦晋琛,心跳还是不由自主地加快了一些。

这场景,像极了“红杏出墙”的妻子被丈夫逮了个现形,等他走过来时,她自己先迎上去几步,那模样看在旁人眼里,仿佛迫不及待想要解释什么,脸颊微红,“你怎么来了?”

这话才说出口,她就觉得不对劲,声音软软糯糯,像是才谈恋爱的年轻姑娘,羞答答的,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尴尬的样子。

秦晋琛往严峻的位置瞅了眼,对她道,“我不放心你们母女俩,来看看,顺道接你们回家。”

严峻望着眼前的一对男女,发xiàn

自己没有任何插话的机会,他站在这里,根本就是一个多余的存zài



桑桐的右手,极其自然地挽住秦晋琛的手臂,想起来还没给两人做介shào

,她回过头,对严峻说,“严峻,这位是我丈夫秦晋琛。晋琛,这位是我的中学同学,严峻,以前我们是一个社团的。”

严峻微微惊了惊,继而朝对方伸出了手,“秦先生,你好。”

秦晋琛回握他的手,“你好,看来严先生就是桑桐说的那位刚从国外回来的老同学。”

说这话的时候,他嘴边噙着笑,不痛不痒的表情。

小橙橙一颗小小的脑袋瓜挤了过来,凑到秦晋琛身边,讨好地说,“爸比,你可来了,差点我就顶不住啦。”

“任务完成得不错,回头给你奖励。”秦晋琛勾了勾唇,在女儿脸颊上轻啄了一口。

严峻才回国不久,又刚刚结束海外的学业,终究没一个快三十五六岁的男人沉得住气,眼下又听到小橙橙毫不遮掩的告状,神情间有些尴尬,扯了扯嘴角,借口楼上有事就先上去了。

……

秦晋琛没有主动问起严峻的事,桑桐也不多说,省得让他觉得自己是在欲盖弥彰。

“回去吧。”秦晋琛说着,率先往外走。

桑桐跟在后面,突然伸手,捏了下小橙橙粉嫩的脸蛋,换来小不点夸大的惊呼,“哎哟,妈咪,你掐我干嘛?”

“……”

“我刚才又没说什么,而且我也没撒谎,那个蜀黍看你的眼神不对。”

还眼神——

前面的男人已经转过头来,桑桐怕女儿又瞎扯出事儿来,佯作不悦地瞪了眼小不点,“还瞎说?!”

小橙橙委屈地嘟着小嘴,然后果duàn

摒弃她,跑到秦晋琛的旁边,仿佛找到了同盟战友,哀哀凄凄地叫道,“爸比!”

“……”桑桐嘴角有些犯抽。

坐车上,小橙橙一个人坐在后头,贼溜溜的眼珠子,转到左边又转到右边,而前头的两个人,一句话也没说,一路保持沉默。

回到家,桑桐没有急着下车,而是让小橙橙先下去,“你乖,自己先进去。”

小不点撇了下嘴角,但还是很听话地先下了车,进了别墅。

秦晋琛不动,靠着座位,双手把着方向盘,抬头,幽深的黑眸斜看了桑桐一眼,“不下车,想干嘛?”

“那啥……陪你一起停车呗。”桑桐说得有些别扭。

秦晋琛收回自己的视线,挂档,启动车子,转弯,倒退,把车倒进车库里去,拔了车钥匙,他解开安全带,转过头叫她一起下车。

关上车门,桑桐示好地蹭过去,挽住他的胳臂,秦晋琛低头看了一眼,却没有抽回自己的手臂。

“我跟严峻只是初中同学,好久没见,你别误会。”

她刚在车上想了想,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稍微解释一下,虽然她的解释显得有些刻意为之,而且还有点儿越描越黑的嫌疑,但是她还是说出来了。

说完之后,脸颊不自然地绯红起来。

秦晋琛原本就没把严峻放在眼里,自然是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这会儿看她紧张到嫣红又娇羞的模样,突然就乐了。

一侧脸,发xiàn

旁边就是别墅的门,他便搂过她,那姿势,就像他把她抵在墙边,低下头,她耳尖红红的,灯光下,有一层细细的绒毛,他低声道,“虽然我是有一点点吃醋,不过,我没放在心上。所以,你不必担心。”

他的声音那么柔软温和,仿佛一把刷子,挠着她的心口似地,她感觉这气氛就好像是两个人刚谈恋爱那会儿,整个人都心驰摇曳起来了。

男性热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脸颊上,桑桐担心橙橙出来看见他们俩这样亲密的样子,便伸手抵着他结实的胸膛,秦晋琛却突然弯下头,重重地亲了一下她的唇瓣,她先是一愣,然后通红着脸去推开他,“小心……会被人看到!”

秦晋琛的双臂就撑在她的两侧,犹如铁箍,怎么推都不动,撩~拨地呢喃,“你亲我一下,就放开。”

左看右看,确定没路人,桑桐迅速地回亲了他一口,“这样总行了吧?”

她想快点进别墅去。

秦晋琛看着她惊慌的样子,越加起了逗弄她的心思,修长好kàn

的手指,沿着她的腰下滑,从她的裙底探了进去,桑桐的大脑嗡的一下,隔着裙子抓住他的手腕,“你干嘛呀,不怕被人看见吗?!”

她不经意的抬头,望进了他浓烈深邃的双眸中。

两人呼吸相对,感受到彼此的温度。

秦晋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探入她裙子的手没有再乱动,但他的眼睛,一直看着她,更像是一剂致命的崔情~药,两人缠吻在一起时,她的双手,揪着他衬衫的衣领,他的另一只手按着她的屯压向自己精瘦的身体。

正难舍难分的时候,别墅的门突然“咔嚓”一声从里面打开。

桑桐惊了一下,顿时回过神来,立kè

去推紧贴着自己的男人。

秦晋琛也听到了动静,顺着她的动作退开时,在她耳边用更低的声音说,“晚上再收拾你。”

桑桐的脸腾地胀红,有被发xiàn

的紧张,也有被他戏~弄后的羞恼,他却神色如常地站在一边,双手抄袋,人模狗样的。

这时,一颗小脑袋从门缝里钻出来,“你们在门口干嘛?刘婶做好了宵夜,快点进来吧。”

桑桐冲小不点扯了下唇角,脸上红潮未退,“好,马上就进去。”

小橙橙圆碌碌的眼睛转到秦晋琛身上,抿起小嘴,正心想这两人肯定有猫腻,桑桐就已经走过来,摸着她的脑袋瓜说,“进去吧。”

……

刘婶确实做了夜宵,与往常不同,今晚不但做了银耳红枣汤,还多加了一盘麻婆豆腐,桑桐见了颇为吃惊。

这时候秦晋琛走来揽住她的腰际,在她耳边说道,“你不是想吃麻婆豆腐吗?我背着妈,让刘婶给你做的。我听说孕妇想吃什么东西,那是因为肚子里的孩子想吃,既然咱们的儿子想吃,我没道理拦着你。”

桑桐听了高兴得不得了,晚上虽然是在同学会上吃的,可因为吃的是西式自助餐,所以根本没有她想吃的麻婆豆腐,她心里正欠着这件事呢,没想到秦晋琛帮她了了这个小小的愿望。

她赶紧坐下来,舀了一勺进碗里,一边欢畅地吃起来,一边说,“你不知dào

,要是孕妇特别想吃什么却吃不着的话,会一直很不舒服的,如果今天你没有让刘婶做这份宵夜给我吃,怕是晚上我都睡不好了。”

秦晋琛勾了勾唇,“你想吃就多吃点,不过也别光吃麻婆豆腐,那碗银耳红枣汤也得喝光,可以去火的。”

他说着,十分顺手地抬起手臂,用拇指指腹擦了擦她嘴角的残渣,动作极其亲昵,满眼寵溺。

“我知dào

。”桑桐笑笑,吃得不亦乐乎。

351. 【秦桑番外】甜蜜孕事5

作为旁观者的小橙橙小盆友,一边用小胖手捏着勺子往嘴里扒银耳,一边注意着两人说话的神情,满眼机灵劲,一副蹙眉深思的样子。

暗忖这两人哪里是在吃夜宵,分明是在借吃夜宵制造眉来眼去的机会嘛,也不估计一下旁边小盆友的感受……

思及此,她索性端起碗,仰脖,一口喝掉了碗里剩下的银耳汤,然后狠狠地剜了秦晋琛和桑桐一眼后,气咻咻地哼了一声,独自上楼洗漱睡觉了。

桑桐晚饭没吃多少东西,加上这会儿有秦晋琛在旁边陪着,心情颇佳,便吃了一碗麻婆豆腐,加两大碗银耳,依然没有饱腹的感觉。

收拾碗筷的时候,桑桐忽然想起严峻提起单南弦的事情来,她一时兴起,回头对秦晋琛说,“对了晋琛,你知dào

单南弦被押在哪间监狱吗?”

不意她会提起此事,秦晋琛微微一怔,回答,“在西郊的一间监狱里,听说莫子遇在那里有熟人,事先打点了一下,应该不至于让他过得太累。”

“哦……”桑桐点点头,突然沉默了,垂着眼,手里的勺子有意无意地垛着碗里的银耳,好像顷刻间食欲全无,也不知dào

到底在想些什么。

秦晋琛斜了她一眼,目光平静,“怎么,你担心他?”

她倒是真的有些担心单南弦,想起那天在海边别墅发生的事情,倘若最后时刻,单南弦没有牺牲自己,跳进通往地下室的通道,又指明了逃生出路,恐怕那一天,小橙橙就成为孤儿了。

桑桐抿了抿唇,喉间有些难受地,咽了咽,才说,“也不是担心他……”

秦晋琛见状,黑眸眯了眯,“真的没有?”

听出男人话锋不对,桑桐回过神来,赶紧挤出笑脸来,“你别误会,也不是担心啦,我就是想起那天如果不是因为他,我们就……”

秦晋琛闻言,浓眉蹙得更紧了,桑桐赶紧止住了话音,不敢再提及这件事,因为她很清楚自己的老公小气起来的时候,是有多难伺候。

过了几天后,倒是各自相安无事,桑桐也把这件事给忘记了,不成想,隔周周末,秦晋琛把小橙橙托付给了秦伯尧和丁玲二老照顾,单独带着桑桐开车出门了。

那地方挺偏僻,上高速开出云海西郊十多公里后,车子才下了高速。

桑桐好奇,问秦晋琛这是去哪里,他勾了勾唇,神mì

地说,“去了你就知dào

了。”

他不肯说,她也懒得再问,撇了撇嘴,歪过脑袋假寐。

不一会儿,车子驶入两侧满是竹林的某条国道,翠绿茂盛的竹林将顶头烈日都遮了个严实,再开了大约半小时,桑桐隐约看见前方的一个路牌——云海市西郊监狱。

桑桐打了个激灵,忽然就明白过来了。

又怕自己误会了,她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问,“晋琛,你这是……带我去见单南弦吗?”

“嗯。”他轻应道。

“我以为……”

“以为什么?担心我吃醋?或是生你的气?”秦晋琛摇摇头,淡笑着说,“桑桐,别忘了我是你老公,也是最了解你的人,你心里在想什么,我心里清楚得很。我相信,你也是最了解我的人,我会不会为了这种小事发火生气,你最清楚。”

“晋琛……”桑桐声音微梗,一时不知dào

该说些什么。

她就知dào

他不会这么幼稚,为了这种事情真的跟她过不去,虽然他也有小气的时候,但有时候却也是大度得叫人心窝发酸。

秦晋琛抬手揉了揉她的额发,又道,“算起来,单南弦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没有他,那天我和你肯定必死无疑,虽然他做过很多错事,但是因为那天的事情,我们理应去看看他。”

桑桐点点头,感激地抬手握住他置于自己额前的右手,闭上眼,用脸颊蹭了蹭他的手背,是一副难得的撒娇样。

并不是刻意讨好她,但秦晋琛深知桑桐跟单南弦的过去,他们俩毕竟是青梅竹马,单南弦会走到如今这一步,也是因桑桐而起,如果不了却桑桐这个心愿,她肯定会觉得很遗憾。

与其要她背着自己偷偷跑去看单南弦,不如亲自带她去。

……

监狱里有规定的亲友探亲日,时间也是限定的,秦晋琛提醒桑桐,要她提前想好要说的话,不至于到时候浪费时间。

桑桐点点头,果然闭上眼睛,很认真地想着待会儿要跟单南弦说些什么。

可真zhèng

到了见面的时候,桑桐却又懵住了,单南弦在短短数日内就瘦了很多,整个人也憔悴了许多,再也没有往日丰神俊朗的卓越姿态,有的只是落魄、颓废、凋然……

“……”她动了动唇,微梗。

而单南弦在看见她隆起的腹部时,也颇为吃惊,那日在海边别墅挟~持桑桐的时候,他并不知dào

她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率先说话的,便是单南弦,“桑桐,你……怀孕了?”

“……嗯,”桑桐点了点头,眼里不知为何蓄起了一层薄雾,“已经四个多月了。”

单南弦也点点头,默算了算日子,讶然,“那天在海边别墅……你就怀孕了?”

“嗯。”桑桐再次点头,泪水已经有些包不住,快掉下来。

单南弦惊怔了数秒,而后又大舒了一口气,“太好了……幸亏……幸亏那天你没事。”

桑桐这一次终是没有忍住,眼泪扑簌簌掉下来。

她越是哭,单南弦越是觉得愧疚,他默然良久,才苦涩地说道,“桑桐,以后不要再来看我了,你越是不计较,我越是觉得自己对不起你……我这样的人不值得你原谅。”

说着,他看了眼秦晋琛,又看向桑桐,“秦晋琛是个好男人,相信他能照顾你一生,别跟别人说你认识我,我不想让你的生活因为我的存zài

,而沾染上任何的污点。”

桑桐的泪水如决堤般汹涌流出,哽咽道,“不!南弦,你不要气馁,不要自暴自弃,这世上没有谁能保证自己这一生不会犯任何的错误,你会,我也会,我们任何人都会。犯错不是不可饶恕,不可饶恕的是那些明知dào

自己有错却不肯悔改的人。我相信你本性不坏,不是不知悔改的人,否则你就不会在关键时刻救我和晋琛一命了。南弦,虽然我给不了你想要的爱,但你永远是我记忆中的那个少年,而这份情谊,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的。”

单南弦的声音蓦然哑了,这一刻,所有的软弱重新回来,他不再是那个商场上野心勃勃雄心壮志的单南弦,不是经lì

了多少腥风血雨而奋力反抗的单氏私生子,此时此刻,他什么都不是,只是初初认识桑桐的清俊少年,满心忏悔。

“对不起,桑桐,真的很对不起……我对你做了那么多可怕的事情,我这样的人不配拥有你的谅解。”

说到这里,单南弦已无法自抑,双眼赤红,眼眶里早已蓄满了悔恨的眼泪,他喉咙哽咽,几乎说不出话来,见面时间未到,他就要将手里的话筒放下。

坐在窗口对面的桑桐急了,极力挽留他,“等等!南弦!请等一下!南弦!你先别走!听我说啊,南弦……”

单南弦放下话筒的动作一滞,犹豫间抬眼看她,他看见桑桐焦急的脸,心就软了下来,缓缓地将话筒又拿起来。

他的脸色半暗,轮廓比起往日消瘦清隽了许多,深邃幽黑的目光那样孤独落寞,桑桐眼眶里的泪水又止不住地流出来。

“听我说南弦,千万不要自暴自弃,你多行善积德来赎罪,那些你伤害过的人,他们总有一天也会原谅你。等你刑满出狱了,肯定还能过上新的生活,重新开始,知dào

了吗?”

“桑桐……谢谢你……谢谢……你愿意原谅我。”

单南弦终于哭出声,呜咽着,肩膀轻轻耸~动间,仿佛一个做错事的小孩子。

良久,他抬起满是泪痕的双眼,央求道,“桑桐,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什么事?你尽管说。”

“童梦被我送去了临镇的一家精神病医院,每个月我会定期去看她一次,现在我关押入狱,就再没有人去看她了。你能……代替我,去看看她吗?”

桑桐点点头,“放心吧,我会替你照顾她的。”

单南弦感激地点点头,神情忽然黯淡下来,“我这辈子对不起很多人,第一个是你,还有就是童梦,我对她做了那么多可恶的事,她肯定是恨不得我死了,所以拜托你……一定要告sù

她,我已经……死了。”

“死?这……”桑桐觉得不妥,刚想说些什么,身后的秦晋琛却伸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制止了她。

她回头看了眼秦晋琛,发xiàn

他微微地摇了摇头,她感到不解,却也没有反驳。

秦晋琛替她回应道,“你放心吧,你的原话,我们会替你带到的。”

单南弦在顷刻间仿佛有种释怀的坦然,他看了眼桑桐微隆的腹部,又再次看向秦晋琛,衷心地说道,“恭喜你,秦晋琛,又要做爸爸了。”

352. 【秦桑番外】甜蜜番外6

单南弦在顷刻间仿佛有种释怀的坦然,他看了眼桑桐微隆的腹部,又再次看向秦晋琛,衷心地说道,“恭喜你,秦晋琛,又要做爸爸了。”

秦晋琛微微颔首,算是作答。

等探监时间一结束,两人坐回车里,桑桐才问道,“晋琛,刚才单南弦说起童梦的事情时,你为什么要阻止我?”

“你想想看,童梦之所以支撑到现在,全都是因为对单南弦的恨,倘若真的撒谎骗她说单南弦死了,你想,她会接受得了吗?我只怕她这辈子都没法再清醒过来了。”

闻言,桑桐恍然大悟,“你的考lǜ

不是没可能……毕竟,童梦对单南弦的感情很深,倘若没有爱,又哪来的恨呢。如果告sù

她,单南弦已经死了,她很可能会彻底崩溃掉。”

“没错,在单南弦面前我暂且可以答yīng

他的请求,但在童梦面前,绝不能撒谎说单南弦已经死了。”

桑桐幽幽地点点头,感叹道,“还是直说事实吧。”

“嗯。”

听见身旁男人低沉的轻应声,桑桐动容地依偎在他怀里,抬眸感激地凝睇着他英俊的侧颜,“晋琛,谢谢你陪我来这么一趟,算是彻底了了我的一桩心事。”

男人淡笑着说,“早知dào

你会记挂着这件事,就事先做了些安排,现在既然你的心事了了,就该回家好好安胎了吧。”

以为依偎在他怀里的小女人会欣然答yīng

,没想到桑桐嘟了嘟嘴,“那还不行,我现在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忙呢。”

“还有什么事?”秦晋琛蹙眉不悦地说。

“你忘了,我说过要开一家主题餐厅的。”

“你还当真要开餐厅?这事儿还是等待你生产完了二宝再说吧。”

“我不要!你让我成天在家呆着,太难受了。”

秦晋琛叹了口气,“不是我不让你做,只是怕你太累,再说,你还要带橙橙,万一……”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桑桐就伸出食指抵住他的薄唇,急急地抢白道,“我保证,绝对不会影响到橙橙,还有我肚子里的二宝!再说我又不是现在就马上把餐厅开起来,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得先筹备策划,研究能适应社会主流的菜谱,还得选一个合适的店铺,说不定等到我的餐厅开起来的时候,二宝都已经生了。”

她一口气说了很多,秦晋琛虽然担心,却也耐着性子等她把话说完,看她眉飞色舞的样子,突然又觉得,她这样有朝气的样子,或许对怀孩子不是件坏事。

在保证安全的情况下,让她去做她喜欢的事情,或许也不是件坏事……

思及此,他叹息了一声,伸手握住她不断比划的手,柔声道,“好吧,我不反对。可你得记住,千万不要勉强自己,事情可以慢慢做,但最重yào

的是要保护好自己还有你肚子里的孩子,记住了吗?”

桑桐立kè

讨好般地比划了个手势,回答,“老公,你放心!孩子永远是第一位的!”

她的模样有些滑稽,秦晋琛忍俊不禁,却是俯头,一口轻咬住了她的唇。

桑桐没想到他突然这会儿就吻下来,又惊又羞,“唔唔”哼口婴着,象征性地反抗两下后,就没了声音。

……

秦晋琛在空闲了一段日子后,又开始忙碌起来,收购了麒麟,两家公司合并,曹伟伦又因为要照顾叶婉露和卢卡斯母子,鲜少回公司上班,秦晋琛明白他这是有意将实权全数让给他,心中虽不赞同曹伟伦的做法,却也因为叶婉露和卢卡斯的身体状况,没办法提出异议。

这样一来,很多事情都需yào

他这个老板在现场盯着,但不管工作有多忙,他都会尽量赶在晚上七点之前回家,陪桑桐和橙橙母女俩吃晚饭,抽时间布置二宝的新房。

秦晋琛不在的时候,桑桐按时做饭吃饭,照顾橙橙的同时,也兼顾肚子里的二宝,准时准点去医院做产检,偶尔有空了也筹划着餐厅的事宜。

这天晚上,秦晋琛比往常回家得晚,是七点半才到的家。

桑桐每天等他,有时候太晚,都会吃点心,等到了晚饭时间倒没多少胃口,吃了一点就放下筷子。

“不吃了?”秦晋琛的视线落在她碗里,还剩下一半白米饭。

“我下午小米糕吃多了,现在不饿,看着你吃就好了。”她说最后那句话时,弯着唇角,语气里是小女人特有的甜蜜味道。

秦晋琛望着她,眼波柔情似水,拉过她的手,低声说,“过来。”

“嗯?”桑桐不解。

他笑看着一脸迷茫表情的小女人,又低低地说了一遍,语调很温柔,“坐到我这边来。”

桑桐坐在他的腿上时,还担心自己如今的体重会不会压到他,彼时,她已经怀孕六个多月了。

秦晋琛抱着她的手微微用力,捏着她软软的腰,说,“别绷着身子,你这样子还压不坏我。”

被看穿心思,桑桐的脸温度上升,但也放松了自己的身体。

秦晋琛也没再吃多少,而是拿了勺子喂她吃,还一边把勺子送到她嘴边,一边像哄孩子一样对她说,“孕妇要多吃点,不然营养供应不上,到时候又是低血糖。”

桑桐从没有这么被人喂过,加上刘婶在客厅收拾,有些尴尬,吃了两口后把勺子一推,“你自己吃吧。”

“我吃饱了。”他说着,又舀了一勺排骨汤。

桑桐坐在他身上,稍稍低头,看着他消瘦了些的脸,可能太阳底下晒久了,肤色也没以前那么白,心想他每天早出晚归的,偶尔还要陪她出去办事,要是不瘦才奇怪。

喝了半碗汤,桑桐抢过他手里的勺子,盛着一勺汤到他唇边,“我喝不下了,剩下的你喝掉。”

秦晋琛没有回绝,搂着她,由她细心地喂自己喝汤。

于是,一碗汤,两人分着喝,最后一滴也没有浪费。

喝完了汤,秦晋琛攥住她的手,摩挲着她的手背,入手的触觉柔滑细腻,他突然开口,“今天白天,我去了一趟单南弦说的那家精神病院,把单南弦的消息带给了童梦。”

桑桐吃了一惊,怎么没听他说?要不然她也去,多好。

秦晋琛柔声继xù

道,“你已经六个多月的身子了,怕你身体受不了,再说那地方不是只有童梦,还有其他病患,万一像上次那样吓着你了怎么办?”

桑桐怔了怔,明白秦晋琛的担心,也就不再怪他。

“那她怎么样了?”她忍不住问。

秦晋琛说起这事,眉眼淡淡的,没有太多情绪起伏,“一开始是无法接受,哭晕了过去,醒来后倒是精神了不少,肯吃肯喝的了。医生给的结论是:大概因为多年郁结的心事了却了,所以恢复了精神,后来做了些检查,医生说她恢复正常的可能性很大。”

桑桐听完这些话,大舒了一口气。

其实对童梦,桑桐没有太多复杂的感情,也许是因为她使手段的时候自己身边还有秦晋琛的庇护,无法原谅她所做的,但也说不上是恨到想把童梦扒皮拆骨。

与其说是恨,倒不如说是觉得她可怜……桑桐不由得“唉”了一声。

秦晋琛见状,揉了揉她的额发,说道,“别胡思乱想了,这个结果已经是最好的了,就像你说的,只要他们肯行善积德,以后肯定会开始一段全新的生活。”

桑桐闻言,颇有些动容。

她侧过脸来看向身侧的男人,柔和的灯光落在他的侧脸,顷刻间,桑桐感慨万千:这个世界上,会有几个秦晋琛,又有几个女人,能跟她一样,遇到一个愿意这样为自己的男人?

……

桑桐的预产期是在九月份,她怀孕到后期的时候,妊娠反应都很少,怀孕三十二周的时候,都是婆婆丁玲陪着她去医院做各项检查。

这一天丁玲因为有其他要紧事要办,秦晋琛就找了个助理陪桑桐。

高亮把桑桐送到医院后,就去停车了,桑桐比约定的时间早到了一会儿,于是就在医院大厅里等秦晋琛派来的那位助理。

跟蓝倩在医院大厅里碰到时,桑桐一时没反应过来,在此之前,她们差不多已经有好几年没见过面了。

“桑桐?这么巧,竟然在这里碰见你。”蓝倩率先跟桑桐套起近乎来。

桑桐一开始没认出蓝倩来,只是觉得她的声音有些耳熟,仔细看了她几眼后,才惊悚地认出来,此人竟然是蓝倩。

桑桐不敢置信,目光在蓝倩脸上停留了数秒,愣在那里,脸都白了,数秒后她回过神来,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蓝倩浅浅一笑,似乎并不打算离开,而是靠近了桑桐一步,“桑桐,你没发xiàn

我变了吗?”

桑桐原本只当自己是看了一部惊秫片,没想到蓝倩不依不挠,非要把话挑明,她只好转过身来,似乎很认真地回想了一下,才答道,“有什么变化?没有啊。”

不是桑桐没发xiàn

,而是她笃定——别说蓝倩是照着她的模样整的容,就是蓝倩披上了她的皮,秦晋琛也是照样无动于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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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桐的话显然令蓝倩颇为不满,见她要走,蓝倩一把拽住她的衣袖,“你站住!”

桑桐没了耐性,“蓝小姐,你一天到晚除了挖空心思自取其辱外,难道就没有别的事情可做了吗?”

蓝倩冷冷地笑,“实话告sù

你,我也烦透了每次都对着和你相似的这张脸……别以为你就是赢了,瞧瞧你现在这副模样,大腹便便,生儿育女后的臃肿身材,真是叫人作恶!我不相信看着这样邋遢丑陋的你,秦晋琛不会腻味,哼!”

她的话,令桑桐的脸色微微起了变化。

蓝倩心里却是得yì

极了,这还是她第一次没有在桑桐手下完败。

她正打算乘胜追击,却被人从后狠狠地拍了一巴掌,她不敢置信地尖叫着向后看去。

桑桐也顺眼看过去,这一眼颇为吃惊。

来人竟是曾宝仪,不知她什么时候来的,比几年前成熟干练了不少,棕色短款风衣翻了个极大的领,泛白牛仔裤收进利落军靴中,乌黑的头发剪得短,柔软地贴着耳朵,一边耳垂上戴着方钻耳钉,活泼又抢眼。

她双手叉腰,抄起随身单肩包过来,直接招呼上了蓝倩的后脑勺,泼辣地指着蓝倩骂。

“蓝大小姐,你大清早的脑袋被门夹了吧?你他妈顶着一张Cosplay的假脸都敢上街了,谁还能比你更恶心?脸上挨了几刀,胸口挂了硅胶,到现在还没有骗到个男人娶你,还敢出来叫嚣说谁邋遢丑陋?你是真二百五呢还是真二百五呢?别人同情你,不跟你一般见识,你还人来疯倚残卖残了,脑残了不起啊?!我点三炷香拜拜你好不好?!”

蓝倩一手捂着脑后,一手指着曾宝仪,“你!你……”她想撂几句狠话,却气得怎么都说不出来,又担心打了肉毒杆菌的脸上会变形,只得拼命忍着。

“你你你你你妹啊!”曾宝仪步步紧逼,“趁我眼下没有杀生的心情,你!赶紧给我向后转,圆润地,从哪儿来滚哪儿去!”

蓝倩被曾宝仪手指戳得往后直退,一个不留神摔坐在地上,疼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桑桐要去扶她的样子,被蓝倩一掌拂开,“随要你扶?别碰我!”

桑桐捂嘴笑道,“蓝小姐误会了,我是想提醒你,得向后滚才回得去,快起来快起来,换个方向再滚。”

蓝倩彻底崩溃,哭着骂了句“神经病”,跌跌撞撞地跑了。

待她一走,曾宝仪就走过来,朝桑桐挤眉弄眼,“我奉秦总之命前来陪你这个总裁夫人做产检,没想到刚下车就远远地看见蓝倩在指着你骂些什么,我还想你怎么还是以前那副不温不火的老样子,就蓝倩那么个水货,你居然两分钟都还没弄死她!”

桑桐忍不住笑,“宝仪,你倒是变了不少,比以前泼辣了许多。”

“那是。”曾宝仪得yì

地扭了扭美屯,利落地将包往肩上一甩,上前挽住桑桐的胳膊往医院里走。

桑桐的孕检结果不容乐观,之前各项指标都正常,但这次检查后,医生推着架在鼻梁上的眼镜,说,“这孩子调皮,在你肚子里翻跟斗呢,不过别怕,再不济,你就当生一回哪吒。”

“……”桑桐顿觉头疼。

就连曾宝仪也紧张了,追着医生问,“是不是胎位不正了?”

“嗯,”医生点点头,话锋一转,“不过,还没出现更糟糕的情况。”

“什么是更糟糕的情况?”桑桐的脸色当即变白。

医生轻描淡写地扫了她一眼,说:“脐带绕颈啊……还有,你的羊水有些不足,回去后,每天多喝水。”

桑桐怔怔地点点头,怀小橙橙的时候,几乎没有遇到任何的问题,这回被医生的话弄得措手不及。

从诊室里出来后,曾宝仪轻抚她的肚子,安慰桑桐,“这些情况后期都是可以改善的,你听医生的嘱咐就行了。”

桑桐点点头,曾宝仪又说,“现在还有时间,你饿了吗?要不然我们先去吃午饭,然后我再送你回照母山?”

桑桐欣然答yīng

,“也好,我们很久都没有聚一聚了。”

聊过以后桑桐才知dào

,这几年曾宝仪都没有离开过丽景大酒店,自接任了桑桐原有的职务后,如今已经炼就了一身百毒不侵的金刚之身,俨然一副女汉子模样。

后来秦晋琛间接买下了丽景大酒店,得知酒店情况后,有意要把曾宝仪提升到总经理的位置,可曾宝仪婉言拒绝了。

原因很简单,她一直想要做点自己喜欢的事情。

桑桐惊喜过望,“要不我们俩一起做事吧?我正想开一家主题餐厅呢,你也是知dào

的,我以前对饮食这块儿很感兴趣,喜欢自己做做吃的,后来在南城生活的那四年,也有过实jì

经验,一直就想着做一家主题餐厅。”

曾宝仪双眼骤亮,点头称赞,“你这个主意不错啊。”

两人一拍即合,聊得甚是开心。

饭后,两人谈笑着从餐厅里出来,刚走出没几步,就感到一旁的人群中有骚~动声,桑桐眉头微皱,脚步顿住。

也就在她顿住脚步的一刹那,十字路口对面红光一闪,一辆红色法拉利跑车紧急刹车,斜斜停靠在路中央,里面的人遥遥望着她,疯狂地取车直接冲了过来。

油门的轰鸣声与轮胎刮过地面的尖厉声音,如恐怖剧的背景音乐,令人不寒而栗,四周的人群均是一震。

桑桐和曾宝仪的瞳孔都猛地收缩……

只见蓝倩疯狂之下直冲过来,不料跑车挂了下一旁的路沿,狂乱中方向失了准头,红色法拉利转了一百八十度的大弯后,一头撞上了旁边大厦的门前喷泉……

车头被撞的位置,距离桑桐和曾宝仪不足十米……

曾宝仪率先回过神来,边打电话叫救护车,边抱住桑桐,桑桐不顾危险推开曾宝仪,直接就去了红色法拉利车旁。

蓝倩被卡在座位和安全气囊中间,桑桐费力地将她救了出来,将蓝倩扶出来放平在地上时,桑桐立即狠狠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蓝倩身上并未受任何伤,但跑车强劲的安全气囊打开后,正好对准她的脸,霎时,整张脸被挤得惨不忍睹,那原本悬胆一般的完美鼻梁,像只鸡蛋被敲碎了壳……

救护车的声音正由远及近,她们周围也已围过来越来越多的人,桑桐脱下外套,将她盖住,低头看着她张着双眼,眼角泪水不断滚进发间的模样,慢慢地,慢慢地拥着她的双肩,将她抱进怀里……

从此,蓝倩这个名字,从云海市上流社会、名媛交际、头条新闻中,彻底被抹除。

……

回到照母山顶别墅,一家人听说桑桐去做孕检后发生的事情后,均是震惊不已,尤其是秦伯尧和丁玲,忙牵着桑桐的手,前后仔细查看,担心她有没有受伤什么的。

桑桐没有表现出太多惊慌不安,但一看见秦晋琛,眼泪就直接下来了。

秦晋琛刚从工程现场回来,身上出了汗难受得紧,见她一哭,根本顾不上去冲澡,搂着她柔声细语地哄劝,得知白天发生的事情后,他抱着她哄了好久,桑桐的情绪才恢复了平静。

心情平复后,桑桐才微微仰起头,说道,“其实,还有件事我很担心。”

“什么事?”

“我这次的孕检结果……不是很好。”

桑桐就把医生说的那些话重复给秦晋琛听,秦晋琛不由得也跟着着急,趁桑桐洗澡的时候,他开了电脑,查阅胎位不正的相关资料。

晚饭自然是没什么胃口,睡得也很不好,第二天一大早,两人就又去了一趟医院,这次的检查结果虽然好了些,但医生的建议是,胎位要真的调整不过来,到时候就剖腹产降低风险。

两夫妻彼此对望一眼,最后点点头,决定就按医生说的办。

……

原先商量好的剖腹产计划,在医生护士跟家属的一片手忙脚乱里,做出了临时调整。

桑桐的阵痛提前了,在赶去医院的路上,秦晋琛打完几通电话,胡乱丢了手机,时不时抬头,望着后视镜里被刘婶抱在怀里的桑桐,车内打了空调,他额头还不断渗出汗来,握着方向盘的双手,不能自己地微微颤抖。

尽管女儿都已经四岁了,可这是他第一次切身经lì

这种情形,也不免像无数初为人父的男人一样,提心吊胆,又有些手足无措。

到了医院,医护人员已经推着急救推床等到门口,等迈巴赫一停下,立kè

一拥而上。

桑桐被放到推床上,已经疼得yì

识不清,但还是下意识地想要寻找那道高大挺拔的身影,长发被汗水沾湿。

蓦地,她的手被牢牢握住,熟悉的掌心纹路让她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不再如刚才被抬下车时那般害pà



秦晋琛攥紧桑桐冰凉的手,在匆忙之中低头,重重印在她额头的薄唇早已失了血色,他在她耳边说,“别怕,我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

“……嗯。”

只应了一声,桑桐就被医护人员急急地推走,秦晋琛被迫松开她的手,但紧跟在后面,生怕她因为看不到自己而担忧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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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4. 【秦桑番外】二宝出生

医院产房外的走廊宽阔,灯光柔和,粉色墙壁上挂着色调温馨的画,可惜这些对此刻的压抑气氛毫无帮zhù



墙边的长凳上坐满了各科的医生护士,都是被招来随时待命的,不约而同地沉默着等待,有几个不时抬头悄悄望一眼某个高大的男人。

秦晋琛的白衬衫染了血迹,笔挺的西裤下,是一双脏兮兮的室内拖鞋,他眉头紧紧锁着,挺拔的身材,英俊的五官轮廓,身上那成熟内敛的气场,此刻却也掩饰不住他的紧张。

他就立在产房门前,背对着随时待命的各位医生护士们,沉稳的背影散发着强势而凌厉的不安,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迟迟没有人推门出来报喜,气压已经低得呼吸都不畅了。

忽然,那门被人推开。

没想到第一个冲过去的竟然是丁玲,“医生!我儿媳妇怎么样了?”

老太太气喘吁吁地冲过去,神情比谁都着急紧张。

“羊水破了,胎位也偏高,不过我建议还是先顺产。她身体素质不错,孕期保养得也好,胎儿的一切指标都正常,问题不大。生孩子嘛,都这样,你们不用大惊小怪的,那啥,如果真不行,再进行剖腹产手术也是可以的。”

听闻医生模凌两可的答案,秦晋琛眉头皱得更紧,“哪一个安全性更高?”

医生看了他一眼,一边戴上口罩,一边云淡风轻地回答,“哪一个都有危险。”对于医生来说,看多了这种事,早就不足为奇了。

医生说得随意,可秦晋琛脸色就难看了,推开门就要冲进去,刘伯连忙整个人从后扑上去拖住他,秦伯尧架住他两个手臂,丁玲张着双手挡在产房前。

她劝道,“既然医生都说了没问题,你也别太着急了,你这样冲进去,里面医生手忙脚乱不说,反倒容易吓着桑桐。再说了,我们又不是医生,也不太清楚桑桐的情况,具体的还是让医生看着办吧。”

秦晋琛那表情,好像他正被油煎一样,被人拦得死死的,怒火滔天,偏偏无可奈何,犹如困兽,最后压低了嗓子不甘心地吼了一句,“好端端的生什么孩子!”

这……

众人均是一脑袋黑线,可不是他自己惹出来的事儿吗?若不是孩子他爹下的种,孩子他娘又怎么会遭受生产之苦呢?

秦晋琛沉默良久,又闷闷地说,“……我出去抽根烟。”说着,他转身大踏步走了出去。

他进了电梯间下楼,刚出急诊楼大门,手机就有电话进来。

原来是容爵跟温暖已经订了机票,在机场等航班,容爵告sù

他已经通知了东方少翎,可惜曲凝前几天动了胎气,这几天在养胎,他不敢离家,估计得等到曲凝好些了,才来看望桑桐。

莫子遇不知从哪儿听说桑桐要提前生了,也打给秦晋琛询问桑桐跟孩子的情况,还说两天后就跟姚漫一起回来看望他们一家子……

打完电话,秦晋琛坐在医院花坛边的木椅上,点了根烟,抽了两口又觉得索然无味,捻了烟蒂,抬头看着急诊楼上灯光通明的窗户,他在外面透气,反而越加紧张,又带着从未有过的焦虑心情。

丁玲抽空给叶婉露打了电话,告sù

她桑桐即将生产的消息,叶婉露也因为有孕在身不敢出门,就通知了曹伟伦。

曹伟伦马不停蹄从香溪庄园赶来了医院,刚准bèi

找停车位,结果瞧见秦晋琛独自坐在那里,不知dào

在干些什么。

等他明白过来,他不厚道地笑了,还拿出手机偷偷~~拍下了秦晋琛此刻的样子。

……

此时此刻,桑桐在安静的产房里迷迷糊糊地躺着。

她感觉到周围人影重重,不时有人过来温声劝慰,还喂她吃甜腻腻的温巧克力。

肚子里一阵阵地绞痛,不知什么时候稍微清醒了些,虽然已经疼得没有力qì

了,耳边还是听到医生熟悉的嗓音,绘声绘色地说着外面的事情,学到秦晋琛那声低吼时,一屋子紧张的医生护士全都哈哈大笑起来。

桑桐竖起耳朵听完,虽然身上还是一阵冷一阵热得难过极了,心里却像是被熨过了一般温暖而平稳。

她忽然就有些后悔,起先不该拒绝他陪同进来的,要是现在他正立在一边握着她的手,看着她这样浑身冷汗地挣扎,痛苦又狼狈的样子,不知dào

他会不会跳脚发脾气呢?

呵呵……一定会的……

这样想着那个叫做秦晋琛的男人时,思维发散开来,越来越急促的疼痛也就不那么难熬了。

不知dào

过了多久,助产师沉稳而有节奏的“用力”口号声里,下~身呼啦啦地一阵热流淌过,然后她听到“啪”的一声清响,随即嘹亮的哭声震天动地地响起……

桑桐顿时浑身轻松,精疲力竭地放松下来,远远地听到接生医生又惊又喜地连声叫着,“生了!生了!快去个人,到外面报信!快去快去!再慢一会儿医院恐怕都要被他给拆了!”

桑桐想说等等,帮我带句话给他,可嘴唇刚动了动,整个人就控zhì

不住地无力昏厥了过去。

……

她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再醒过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夜晚了。

沿墙壁的几盏暗灯开着,暖黄色的光线昏沉,她一睁开眼睛就看到窗前站着的人,背对着她望着外面的夜色,远处星光璀璨,他侧着脸只见唇线紧抿。

“……晋琛。”她声音孱弱道几近无声。

那个背影难以掩饰的一僵,立即就转过身来,却在一半时顿了顿,然后面对她的时候,表情已经平静。

“醒了?”秦晋琛走过来,俯身拨开她脸颊上的一缕汗湿发丝,手上动作轻柔温和,语气却仍然平平,“你想不想吃点什么?”

桑桐定定看着他,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孩子还好吗?”

“嗯,果然是个胖小子,八斤多,医生说很健康。”秦晋琛说着,牵住她的手指在唇边轻吻,神色温柔至极。

“妈咪?”门被推开一点点,小橙橙伸进来一个头,冲爸比妈咪眨眨眼,“妈咪,你醒了啊?想不想见一见弟弟?”

桑桐急忙撑着要坐起来。

秦晋琛按着她肩头不许她动,转头吩咐小橙橙,“去让刘婶把弟弟抱过来。”

橙橙听话地点点头,转身去叫刘婶了,不一会儿又折回来,二宝不是刘婶抱进来的,而是丁玲,她身后还跟着刚上任做“爷爷”的秦伯尧。

二宝一抱过来,桑桐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他身上,秦晋琛和秦伯尧说了几句话,眼睛却一直没听过瞄向床上的人。

不让她坐起来,怎么还非要坐起来呢?那小子八斤多呢,抱这么久胳膊怎么吃得消?!

秦晋琛咬牙切齿地盯着桑桐怀里的二宝。

秦伯尧微微地笑,瞧眼前人这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哪里还是他那个在商场上声名如雷的儿子?

“好了,我们先回去吧,儿媳妇需yào

休息,橙橙也还要上幼稚园,她怎么休息得好啊?”把大的小的带了出去,秦伯尧拍拍秦晋琛的肩膀,“我们明天再来,你好生照顾着桑桐。”

秦晋琛送人到门口,回来发xiàn

桑桐还坐着,臂弯里躺着熟睡的小婴儿,嘴巴里正吐泡泡,桑桐低着头看他,极其温柔地勾起了嘴角,笑容仿佛无声开发的莲花一般。

他不由得放轻了脚步,在床边坐下来。

“晋琛,”桑桐温柔地贴着儿子的小脸,轻声说,“你给他取名字了吗?”

“嗯。”男人极力地抑制那胖小子从她怀里扯出来换上自己的冲动。他有预感,这小子生下来就会跟他犯冲,八成是要抢走他妈咪的注意力了。

正思忖着,果然见到桑桐无比温柔地亲了那胖小子一口!

桑桐头也没抬,问道,“叫什么啊?”

“秦思恒!”男人的声音硬邦邦的。

桑桐显然对这个名字的第一印象感觉十分一般,皱了皱眉,迟疑思索状,“思字我可以理解,随了女儿思橙,可‘恒’字……是不是普通了点儿?”

秦晋琛更不爽了,清了清嗓子,淡淡地提议道,“你不喜欢这个名字吗?那换一个吧,叫秦臭小子?秦小混蛋?”

“……”

桑桐立即表示“秦思恒”这个名字真是好听又好记,又寓意深刻,再合适不过了。

男人勉勉强强地哼了声。

空气有些凉,秦晋琛捂热了她的手,将被子拉高了些,屋子里很安静,桑桐倚着他调整了一个舒适的姿势,抬眼平静而柔和地看了他一眼,缓而轻地笑了笑。

秦晋琛伸出手,在她眉骨上轻划,然后是眼尾,失去红晕的脸颊,生产时候在剧痛中咬破的唇……

她遭受的罪,皆是因他而起,有种酸酸甜甜的感觉霎时在秦晋琛心尖上打着旋,酝得他竟然鼻头发酸。

怀里的小不点这时候也要凑热闹,“哇”一声突然打破了这难得温馨的一刻。

“臭小子!真该给你取名叫秦臭小子!”秦晋琛忍不住又咬牙切齿地说道。

桑桐笑了笑,眼里盈满幸福的眼泪,哽咽着笑出了声,“谁叫他像你这个爸比呢?”

“好吧……我承认。”秦晋琛抬起头,拥住他们母子俩,缓缓地在她眼角吻了一下,同样是声音微恙。

听说产后的女人会变笨,所以她大概没有想到……

思恒,既是这辈子永远对她的执恋,他爱她,此生不渝。

355. 你发誓

【NO3】你发誓

姐姐姚澜那张与她一模一样的脸近在咫尺,整个面部都扭曲起来,恨不得直接将姚漫撕碎了一般。

她看见姐姐姚澜指着她的鼻子骂,“真不要脸!你明知dào

他爱的是我,却仗着跟我长了一张一模一样的脸,就想嫁给莫子遇,简直是痴心妄想!”

“不!我不想嫁给他!我不想的,姐,你相信我,我没有……”

“你为什么不去死?如果没有了你,莫子遇选择的就是我!你不要脸!该死,该死!”

“不!姐姐……我没有勾~引莫学长……姐,你别恨我……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勾~引莫学长……”

姚漫沉入梦魇里醒不过来,她梦见姐姐姚澜愤恨地指着她骂,她哭得稀里哗啦。

瞬间画面变了,身体忽然失重了一般,直直掉进深蓝大海,冰凉的海水漫过口鼻,她憋得难受,想大声呼救,刚一张口,海水更多地灌了进来……

这时,有人冲进了浴室,用毛巾迅速包好她的身子,并猛地将她从水中拉了出来!

替她擦干身子,抱她躺进被窝里,盖好被子后,莫子遇蹙眉看着身~下湿透了小女人,心疼不已。

她竟然在洗澡的时候睡着了,还没入了浴缸里,眼耳口鼻全是水,若是再晚来几分钟,她很可能就把自己淹死在这浴缸里!

也不知dào

她到底梦到了什么,全身发抖,胸口微微起伏,似乎在害pà

着什么。

她嘴里朦胧呓语着,他凑近耳朵到她唇边,却只能隐隐约约听见她嘴里念叨着他的名字。

她明显是哭过了,眼睛虽然是紧闭着,但还是能看出红红的眼圈,睡得极不安稳,眉头紧紧皱着,全身僵直。

他担心得紧,轻拍了拍她的手,试图叫醒她,“小漫,你没事吧?小漫?醒醒?小漫!”

然而她像是听不到他的声音,沉入梦魇深处,无法走出,嘴里一直不停地念着,“不……莫学长……我没有……学长……我真的没有……”

闻言,莫子遇的心沉到了谷底。是因为之前强吻了她的缘故,让她抗拒到做恶梦的程度?

他叹了口气,紧握住她柔软无力的纤手,摩挲着,心中犹如压着千斤巨石,万分自责地将脸埋进她的掌心里。

“小漫,你到底怎么了?这里不是云海,是你从小成长的地方,可你还在害pà

什么?嗯?”

似乎听到他的声音了,姚漫摇摇头,眼泪从紧闭的双眼里涌了出来,“不,不是的……学长,你为什么不听我说呢,我不能嫁给你……不能……”她的手紧紧地揪住床单,身体本能地蜷缩起来。

莫子遇看着这样的姚漫,心揪瞳得厉害,他拥住她,用手肘枕住她的头,将她拥得更深更紧,并用温柔的话语轻柔地安慰她,“小漫,你别怕,我在这里,有我陪着你呢。”

她像是感受到了他的安抚,本能地伸手紧紧拥住他的腰,把他整个环抱住,脑袋深深地窝进他怀中,像一只受伤的小猫咪,莫子遇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力道很轻,试图用轻吻减轻她的恐惧。

直到她的背部肌肉完全放松下来,他才微微调整了一下已经酸痛的四肢,而这细小的动作又让双眼紧闭的姚漫蹙起了眉头,见状,他亦不敢再动。

慢慢地,她又放松下来,大概是有他的体温温暖着自己,她不再蜷缩成团,眉头也微微舒展开来,血色重新浮现在脸上。

莫子遇松了一口气,俯头凝睇着怀中娇弱的小女人,他爱怜地伸手固定住她的脑袋,嘴唇再一次覆盖在她的唇角上。

他叹息道,“小漫,你什么时候才能彻底放下心中的芥蒂?你知dào

吗,我等了多久才等到和你结婚的这一天?我从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而忘记过你,反而因为日月的累积,爱你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一滴泪水从姚漫的眼角滑落,莫子遇轻蹙了蹙眉,低头用唇替她吻去。然后,他将她更紧地拥在怀里,用自己的身体温暖着她的身和心。

……

是夜,已深,姚家嫁了女儿,送走了宾客,此时却是静谧异常,姚钦国喝多了酒已是睡得不省人事,而肖霞却独自坐在客厅里。

肖霞向来预感很准,小女儿姚漫结婚时看起来并不怎么高兴,一直魂不守舍的样子,临坐上莫子遇的车时,还问她家里有没有来过什么人。

她当时就在想,莫非小漫指的是……内心莫名慌乱不安,隐隐觉得有事要发生。

恰在这时,有人按了门铃。

这个时间点,会是谁?

肖霞赶紧去开了门,却是一眼看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她两边太阳穴的神经突突直跳,惊呼了一声,“小澜?!”

最近一次见到大女儿,肖霞自己都记不得是何时了,大女儿姚澜的名字是家里的禁忌,提不得,姚钦国已经赶她出了家门,她现在回来是要做什么?!

姚澜面色不善,冷嗤一声后索性开门见山说,“妈,小漫结婚,你怎么不通知我一声。”她话里的口吻有明显的埋怨之意。

“别说瞎话了!先出去再说!”生怕被丈夫发xiàn

,肖霞赶紧推姚澜出了门,把她带到外面一个人烟稀少的小巷子里。

肖霞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人在了,才低声说道,“你怎么回来了?要是被你爸发xiàn

了,有你好kàn

的!”

闻言,姚澜的脸当场乌云密布,嘴边噙出一缕冷笑,“妈,你说什么笑话?今天可是我亲妹妹的结婚大喜之日,我这个做姐姐的怎么能不去参加?”

肖霞气急,抬手掴了她一巴掌。

姚澜有点发懵,她几年不回家,跟母亲肖霞也是偶尔电话联络,现在好不容易赶回来一趟,肖霞不但没有嘘寒问暖,反而还扇她一巴掌?

过了几秒,右侧脸上火剌剌地疼起来,提醒她这巴掌不是幻觉,小时候淘气捱过父母不少的打,但成年后还是头一遭。

然而肖霞也在气头上,不等姚澜回过神,就劈头盖脸说道,“你到底还有什么不满yì

的?你现在活得好好的,在国外自由自在的过着潇洒日子,可你妹妹呢,她替你受了整整四年的罪……是,莫子遇曾经是你的男朋友,让小漫顶替你嫁给他,你心里有恨,恨我们偏心,可你怎么也不想想我们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肖霞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姚澜鼻子继xù

说,“我就算再偏心你妹妹,你也是我生的,我难道会把你往火坑里推?你这个做姐姐的,从小到大不但没有个姐姐的模样,反而还闯了那么多祸事,到后来还害死了单家长子,要不是你妹替你处理那些烂摊子,你现在就该是蹲局子里了,她没怪你就已是仁至义尽,你还想回来做什么?你是不是要毁掉你妹妹,你才觉得心满yì

足?!”

姚澜死死咬住下唇,愤nù

地瞪大眼睛。

良久,她缓缓开口,声音冷得像一块冰,“是!我是比不上我妹!所以你跟爸巴不得我死是不是?爸把我赶出来这么多年,一次都没有关心过我的死活,我真不知dào

,你们到底有没有当我是你们的女儿!”

肖霞脸色发白,放qì

打亲情牌,只想固守住最后的一道防线,“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事到如今,你没有退路可走,还记不记得当初你答yīng

过我什么?”

姚澜的心宛如扎进一根银针戳痛起来,但她若无其事,语调已经恢复平静,带着显而易见的颓然,“我知dào

你在担心什么,只要你帮我出国,我就不会去找莫子遇,不会主动接近他。你放心,我没忘!”

“你记得就好!”肖霞定定地看着她,“别忘了,主动向你妹提亲的是莫子遇,所以你就放qì

了吧,别去打扰你妹的幸福!”

姚澜微微一怔,似是不太相信肖霞的话。

主动提亲的是莫子遇?怎么会……她以为莫子遇爱着的还是她,可他怎么会向妹妹提亲?莫非,是因为找不到她的下落,心灰意冷后退而求其次,才选择了妹妹做她的替代品?

姚澜脸上突然浮现出一抹笃定的笑容来。

哼!一定是这样没错!

她定了定神,蹙紧的眉头平展开来,“妈,你放心,好歹小漫是我妹妹,你担心的事情,我不会做的。”

肖霞不信自己的女儿,她太了解自己的女儿了,怀疑地说,“你发誓?”

姚澜皱眉,不耐烦地说,“我发誓,我要是违背跟你的约定,我天打雷劈总行了吧!”

肖霞仔细端详她,确定她的诚意后才稍微松懈下来,又问,“你住在哪里?这次回来又呆多久?”

姚澜突然沉默下来,有家却不能回,恐怕天底下再没有她这样的儿女。

肖霞再怎么心狠,此刻看见姚澜这副落寞的样子,也是心疼得难受,她想说些什么,然而姚澜径直调转身影,临走时只撂下一句,“我走了,没事别给我打电话。”

“……”肖霞动了动嘴唇,却终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出口。

356. 晨间的美好

翌日清早,莫家大院。

姚漫醒来后发xiàn

不知何时被人换上了睡衣的自己,是躺在莫子遇半果的胸膛里时,浑身都起了一身冷汗。

好在他还没醒,安全起见,她伸了只手绕到他面前去晃了晃,他依然沉睡,湿热的呼吸喷洒在她手心里,有种微妙得让她心慌的感觉。

她微微动了动,没想到只是这么轻微细小的动作就令敏锐的他微微蹙了蹙眉,姚漫大气不敢出一下,屏住呼吸顿住不动,他没有睁开眼,却是将她又拥紧了些,致使姚漫的脸完全紧贴在他白色的衬衫上。

那质地精良的衬衫触感丝滑,抚得脸上痒痒的,她想挠却不得,只能盯着那颗纽扣瞧。

然而目光稍稍移动半寸,便是他赤果出来的精实胸膛,随着他的呼吸微微起伏着,这样的姿势实在是别扭,她脸颊都开始发烫了。

眼下他睡得正沉,姚漫试着屏住呼吸稍稍挪了挪,还好这一次他没有发觉,她胆子稍微大了些,于是轻抬起右手,想要挪开他紧拥住她腰际的胳膊。

倏地,手被紧紧捉住,并至于他的胸膛之上,她惊得头皮发麻。

抬头一看,不知dào

他是不是下意识的动作,他虽是紧握住了她的手,眼睛却没有睁开,姚漫吓得不轻,轻呼了一口气。

等到缓过神来,这才发xiàn

此时此刻,她与他之间是有多亲密。

她的手就放在他的胸口上,指腹感触到他坚实皮肤下的肌肉纹理,不知dào

是不是他昨晚喝了酒的缘故,掌心下他心脏跳得异常快,她慌慌张张想要把手挪开,但是动静太大,他被惊醒了。

莫子遇皱着眉睁开眼睛看她,姚漫吓得不敢动,手还僵在他胸口,因为被他紧拥着,脸又贴他那么近,简直爱昧得让人脸红心跳。

姚漫难堪得不行,想说些什么,还没开口就被捉住了肩膀一个用力拉下,连惊呼都没喊出来,人已经被牢牢压住了。

睡醒后的男人动作迅猛如豹,没给她回神的余地脸已经压了下来,攫住她的唇就野蛮地亲吻。

他吻得极重,但又不似昨日那般的蛮横,力道虽重却是极致缠棉,隐隐带着唇间残留的酒香味密密麻麻地落下来,她只觉得唇瓣似乎要被他吻得喘不过气来,不由慌了神,本能地挣扎,想把他推开。

可他压得那样严实,连她的手也并拢在一起制住反举过头顶,她根本就挣不开,反而每动一下他就吻得更深。

身上的睡衣在挣扎间不知不觉滑落了大半,露出很大一片白嫩的酉禾胸,她浑然不知,直到他腾出一只手覆上去,她才蓦地惊觉,于是挣扎得越发厉害。

她真是看不明白他了,他一直是她崇拜的学长,虽然暗恋过他,但也敬重着他,在她眼中他一直是那么的优秀,真zhèng

是女人们心目中的男神……

可是,这样的他,竟然也有这样蛮横的一面,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他那发自身体深处的,令人畏惧惶恐的谷欠望……

显然是不满她的抗拒,莫子遇有些恼火地在她唇上咬了一口后,眯起狭长促狭而玩味儿地盯着她。

如此近的距离,能更清晰地看清他鲜明立体的五官,尤其那双漆黑如夜的眼眸,此时更是深邃得犹如一口无底的井,让人一不小心就能陷进去,挣扎不出。

他唇角的弧度越展越开,姚漫惊觉自己在他的注视下,竟然出神了。

她忙推开他,远离他一米之遥,语无伦次地说,“你……你昨天晚上……没对我做什么吧?”

他笑着撑坐起来,一改昨日霸道强势的姿态,很无辜地将头枕在她的肩头上,轻声细语地说,“你昨晚上在浴室里睡着了,差点儿溺毙过去,是我救了你,后来你作恶梦了,紧紧抱住我不让走,你还睡在我怀里,我的手被你压得好酸。”

最后那一句,简直是有些撒娇般的埋怨,听得姚漫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她往旁边躲了躲。

“我做噩梦?紧抱着你?”姚漫频频摇头,双颊绯红,“不可能!我怎么可能那么做?你一定是骗我的!”

“我没有骗你。”他轻笑一声,像是赖上她了,双臂从身后圈住她的纤腰,轻轻一带,她重又跌入她的怀里。

他狭长的眼眸微眯着,迸出促狭又魅惑的神采,他亲昵地将下巴紧靠在她的肩头上,笑着说,“你还一直叫我的名字,我不知dào

该怎么办,只好像这样整晚抱着你。”他说着顺势把她紧紧圈在臂弯里。

姚漫想挣脱,却是挣脱不得,一扭头,绯红的脸颊竟擦过他薄薄的唇瓣,霎时,她半张脸都烧红了似地。

“学,学长,你疯了吗?怎么能对我那样做呢?我们,我们不能……”

“怎么不能?”不等她把话说完,他兀自抢断道,将她整个人盘进怀抱深处,姚漫的后背就这样紧贴在他半果的胸膛里,高强的体温炙得她整片后背都火剌剌地发热。

他却像是逗~弄她上了瘾,似促狭又似引导性地说,“小漫,现在你已经是我的妻子了,你知dào

我有权利的,我可以不只是抱你。”

他话里隐含的意味那么明显,就算姚漫再傻也听得出来,她惊得头皮发麻,挣扎着又要逃,然而他把她抱得那么紧,她根本是撼动不了半分。

她一惊一乍的模样,叫莫子遇忍俊不禁,他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幽眸直盯着她,她受不住他的注视,别开脸去,他就伸手轻捏住她的下巴,把她的脸扳回来,让她正视自己的眼睛。

她哪里受得住这般亲昵?又要躲,他就又轻捏住她的下巴,并用指腹轻轻摩挲她粉嫩的唇瓣。

怕他又冷不丁地吻上来,姚漫这一次没敢躲,只能瑟缩了一下身子,愣愣地瞪视着他,和他大眼对小眼。

莫子遇轻叹了口气,说,“不要害pà

,我又没对你做什么,我不喜欢占睡着了的人的便宜。不过,昨晚上是我救了你,所以你现在是不是该奖励我一下?”

“什,什么奖励?”

他笑笑,侧着脸,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右脸颊,姚漫懵了懵,忽然就明白他是想要讨她一个亲吻了。

脸,霎时涨得通红。

她猛地推开他,并顺势逃开,莫子遇可不打算放过她,跳下床就去追她。

他的腿那么长,明明很容易就能追到她的,可他就是不着急,悠哉悠哉地跟在她后面,她往左,他也往左,她往右,他也往右,看她像只小兔子似地满卧室里“逃窜”,他憋笑得不行。

最后,姚漫始终是不敌莫子遇的一双大长腿,轻而易举被他握住了手腕,顺势一拉,她重新跌入他的怀里,他倏地扳转她的身子,她惊得“啊”了一声,旋即整个人仿佛自动投怀送抱似地,贴上了他的胸膛。

他的眼神是那么炽热,眼看着好kàn

的唇又要落下来,姚漫轻搭在他肩膀上的手一个使劲儿。

“啊——”一声惨叫从他嘴里呼出,“小漫,你竟然这么用力,是要谋杀亲夫吗?”

趁他抱肩吃痛的时候,她又推了他一把,不想这次力道用得过大,莫子遇撞在床柱上。

“啊——”这一次,莫子遇的痛呼声简直能让整栋别墅的人都听见了。

……

新房外,家佣小雨和小美像两只壁虎一般紧贴在门板上,当里面传来莫子遇那两道“哀嚎”声后,两人捂嘴偷笑起来。

“你听到了吗?”

“怎么会听不到,少爷那么大声,整栋楼都听见啦!”

“少爷真是太厉害了,一大清早就出战了,嘻嘻嘻……要是像这样勤奋啊,用不了多久,保证家里就会增添新成员了,你觉得呢?”

“我也这么认为。”

两个人正说笑着,忽然一道凌厉的呵斥声从楼梯道口传来,“小雨!小美!你们杵在那里做什么?不用干活了?主人家的事也敢拿出来讨论,成何体统?!”

说话的人正是莫家大院的管家善姨,跟在莫老太太身边做事多年,从小看着莫子遇长大的,在莫家说话算得上份量,就连莫子遇的母亲顾沉沉也要让她三分。

小雨小美被逮了个正着,自然是怕极了,频频弯腰求饶,“善姨,我们知错了,我们马上就去干活,您千万别生气。”

“记住!你们要是太闲,我会请老太太给你们多安排一点工作,这样你们就没有多余的时间在这里乱嚼舌根了!”

小雨小美吓得花容失色,不敢怠慢,赶紧下楼去干活。

待他们一走,善姨马上变了个人似地,如同小雨小美刚才那般将脸紧贴上门板,好奇新房内此刻正发生着什么……

新房内,想到自己刚才那样一个用力的猛推,致使莫子遇撞上了床柱,姚漫心里还是挺内疚的,趁他洗澡的时候,她在壁橱里翻找了一番,最后找到一个药箱。

咔嚓一声,浴室的门被打开,姚漫头也没抬地说,“因为刚才我推你撞到床柱了,所以替你找了药,那个……你不要误会哦,我只是尽我的职责,否则我妈会怪我没照顾好你的。”

357. 替他擦药

【NO5】替他擦药

她的口吻,就好像是为了撇清什么而故yì

说给他听似地,随手将那药膏递给他,“可不是我担心,我只是……”

转身一刹那,仿佛被施了魔法,时间在这一刻静止,话音也陡然消失。

姚漫目瞪口呆地瞪着映入眼帘的美景——都说美女出浴很消魂,没想到果男出浴也这么的震撼人心。

介于蜜色与麦色两者相糅合的肌肤,肌肉线条清晰而有力的修长躯体,一颗颗闪亮的水珠自他宽广的双肩往下滑落,滑过紧窄的腰腹,没入小~腹下方的……黑色浴巾。

幸好是黑色浴巾!

像是被烫着了一般,姚漫迅速撇开眼,松了一口气,但脸颊及耳根已经迅速红透,整个身体都仿佛要软掉一般,烫得吓人。

一口气差点儿喘不上来,她咳嗽了两声,清一清嗓子,耳边却清晰响起自己吞咽口水的声音,更是羞得想立即挖个洞钻进去。

男人促狭地看着她,看见她整张脸都涨红成猪肝色,知dào

她是在害羞,便更是起了捉~弄她的兴致。

他悄悄走到她身后,“既然我这背是你给撞伤的,你得负责帮我擦药。”

姚漫惊了惊,倏然回头,又羞又恼地埋怨道,“学长,你自己有手有脚的,为什么要我擦?”

他很无辜地蹙了蹙浓眉,可怜巴巴地说,“谁叫你撞伤的是我的背,你瞧瞧,我自己根本就擦不到。”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伸向后背,摩挲了一番,还别说,单凭他自己,真不能擦到那受伤的背部。

“就算我求你,你帮帮我,好吗?”他几乎是用上了央求的口吻。

姚漫到底是心软了,咬咬唇,将药膏拿在手里,莫子遇满yì

地笑笑,复又背转过身去,散发着狂野魅惑力的性~感背部就呈现在她的眼皮子底下。

她忍着脸上不断涌现的热潮,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完全呈现在她眼底的精实肌肉,不自觉地绞紧双手。

她又想退却了……

莫子遇扬了扬眉,深黑的眸子升腾起一丝戏谑,催促道,“怎么还不开始?你不敢就表示你心虚,承认你在赤果的我面前做不到毫无杂念。”

他故yì

拿话激她,姚漫却毫不自知,轻而易举就上当了,“谁说我心虚?我现在就给你擦药!”

她用力晃了晃头,双眼紧闭,摒除掉大脑所有杂念,深呼吸一口气后,这才抬手开始替他擦药。

不得不承认,他的肌肤与她想象的不一样,没有想象中那么粗糙,反而是细腻而平滑,一开始姚漫只涂了一点点在食指指腹上,动作不敢太大,之后又挤了一点儿药膏在手上,继xù

涂抹至他的背部。

他就那样勾唇俯视着她的脸颊,侧脸放得极低,而她的手指就揉~蹭着他的背。两人相距那么近,真是爱昧得让人脸红心跳。

他倒也没有把她怎么样,但即使什么都不做,就如此紧盯着她看,也是一种煎熬了。

匆匆擦完,她将药膏放回药箱里,去浴室洗了个手后,出来就要往卧室外面走,不料手腕一紧,她被拽入他的怀里。

“去哪儿?”他挑高眉问道。

她不动声色地躲开他,“时间不早了,该去跟奶奶问候一声,你也该去的。”

他勾了勾唇,“你说得对,既然我们结婚了,从今天起你该学着怎样去做一个乖巧温顺贤惠的小媳妇,而我,也会试着做一个顾家体贴疼老婆的丈夫。”

他笑了笑,一条手臂绕到她身后,掌心托住她的后脑勺就吻下去,他的吻依然强势霸道,让她双腿发软,整个身子都挂在他身上,脸烫似火。

他怎么又亲她?从昨天到现在,他已经亲过她好几次了,他是接吻狂魔吗?

情势愈演愈烈,眼看再不打住就要一发不可收拾,姚漫喘息着想推开他,他却已经先停了下来,微眯着眼看她,眸底情潮暗涌。

他倾了下嘴角,不知是笑还是别的什么,捧住她的脸在她额头上又亲了亲,说,“你等我一会儿,我去换件衣服就跟你一起出去。”

她点点头,耳红心跳地把挂在他脖子上的手给放下来,看着他转身去衣橱拿衣服。

穿戴整齐后,又等姚漫扎好了发髻,莫子遇才拉着她的手走出房间。

两个人才走到楼梯口,管家善姨也刚好从楼下走上来,三个人在楼梯口处打了个照面。

“少爷,少夫人,你们起来了,嗯,可以吃午饭了。”善姨浅笑地说着,视线还有意无意地往姚漫身上瞄几眼。

姚漫感觉到善姨在瞄自己,就抬头看回去,这一眼发xiàn

善姨是在看她的颈脖,不知dào

她看见了什么,掩嘴偷笑着,显得神mì

兮兮的。

姚漫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装,并没有发xiàn

哪里有不妥的地方,她不禁蹙起了眉头。

“善姨,我身上哪里不对劲吗?”她傻傻地问。

“哦,没有没有,少夫人真是越看越漂亮!”善姨赶紧摆了摆手,又拍了拍马屁。

莫子遇自然是知dào

善姨在笑什么,但他就是不说,径自拉起姚漫的手,“走,我们下楼去,奶奶该等急了。”

姚漫稀里糊涂地被莫子遇带去了一楼的大厅,里面已是坐满了人,全是莫家的亲朋戚友,莫老太太是中心,被她的儿孙们团团围住。

早餐还在准bèi

着,大家都在等着新人下楼。

听到脚步声了,所有人的视线立即投向了两个人,看到两个人十指紧扣着走下楼来,所有人都会心地笑起来。

莫子遇脸上是惯常似笑非笑的表情,因为刚新婚不上班,他只穿了一套便装,上~身是简简单单再普通不过的白色衬衫,领口向下的扣子敞开两颗,袖子挽到手肘处,一条休闲西裤剪裁得十分合身,衬托得他那双腿更加修长笔直。

而他身边的姚漫就显得局促多了,却丝毫不减她的美貌。

即使昨晚上她睡得并不怎么好,但这会儿脸上依旧是透着一丝诱~人的红,瓜子脸,瀑布一般的黑发下,脸颊白的像是玉,眉眼又是极清淡的模样,鼻子小巧极了,再加上一张粉嫩的唇,真是清新又迷人。

不知是哪个亲戚家的小孩儿,都忍不住惊呼了一声,“哇塞,新娘子好漂亮!”

大伙儿闻言,不由得哄堂大笑。

气氛因此变得活跃起来,莫子遇转过头对姚漫说,“小漫,先跟奶奶问声好。”

“奶奶好。”姚漫也是知dào

规矩的,于是笑眯眯地向老太太问好,然后再向莫子遇父母莫启明和顾沉沉问好,接着才是那些叔婶姑嫂们。

大家都温和地回应着姚漫,在捕捉到她脖子上的吻痕时,大家的眼神就变得促狭起来了,姚漫之前并不知dào

善姨为什么要紧盯着她的颈脖看,此时她才想起来一定是因为昨晚莫子遇吻在她脖子上的吻痕。

她又羞又恼,倾过身就抡着粉拳作势要打莫子遇,这一幕却被大家看成了打情骂俏,姚漫无力解释,脸变得更红了……

因为是新婚,莫子遇是不会回公司处理公事的,其他人也借着这个大喜庆的日子,暂时休息在家,老太太发过话了,在小两口还没有出门渡蜜月,大家都不准上班,老人家就是喜欢所有人都围聚在一起。

“老太太,早餐已经准bèi

好了。”大家正在谈笑风生时,善姨走到老太太面前,恭恭敬敬地禀报着。

莫老太太立即朝大家发号施令,“小的们,吃饭去!”

“遵命,老太君!”

众人嘻笑地回应着,不一会儿,一张长长的桌子就坐满了人,佣人们把准bèi

好的饭菜一一呈上来,摆在餐桌上。

等到所有菜式摆放好后,姚漫蓦然发xiàn

,摆放在她面前的都是她最爱吃的菜,顿时她看向了坐在上位的莫老太太,以为是老太太在体贴她,然而老太太却向莫子遇看去,朝姚漫挤了挤眉,告sù

她是莫子遇吩咐佣人这般摆法的。

姚漫心口一悸,偏头看向身边的男人,而莫子遇只是淡然笑了笑。

这一餐饭,姚漫吃得很香,莫子遇不着痕迹的体贴,让她甩掉了初为莫家孙媳妇的不习惯。

饭后,夫妻俩被老太太赶去院落里散步,美其名曰是散步,其实就是让他们的感情更上一层楼,看着两个人亲密的背影,老太太脸上的笑容更满了。

偏偏不凑巧,一位不速之客在此刻来访。

姚漫正和莫子遇在后院的竹林小溪边散步,不经意间扭头,觉察到别墅铁门外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她下意识地举目望过去。

那男人一身剪裁修身的玫红西装家白色硬领衬衫,和大多爱耍酷的男人一样胸口两粒纽扣是解开的,领口还微微外翻,露出蜜色的健康肌肤,帅气逼人。

姚漫视线上移,落在男人如雕如琢的俊朗五官上,微微愣了愣,觉得这张脸似曾相识,却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她困惑地收回视线,想了想还是没想起来男人是谁,只好作罢,恰巧这时候莫子遇走过来。

358. 我要你

【NO6】我要你

她困惑地收回视线,想了想还是没想起来男人是谁,只好作罢,恰巧这时候莫子遇走过来。

“小漫,奶奶让我们上楼换件衣服,家里来客人了。”

莫家规矩多,尤其莫老太太曾是出身锦城名门,延续了很多老规矩老传统,这一点姚漫也是老早就在肖霞那里听说过了,她乖顺地点点头,跟莫子遇一前一后进了卧室。

“家里来了什么客人?”

“嗯,是奶奶一个老同学的孙子,不是锦城本地人,十多岁的时候就移民国外了,听说这次是专程回国看望奶奶的。”

“这么说来,和你们家很熟了?”

“不算熟吧,就算是,也是和我奶奶关系近一点吧。”

莫子遇顿了顿,又似有所思地补了一句,“你待会儿跟在我身边就是了,不用跟他应酬。”

姚漫点点头,并不太在意。

两人换好衣服下了楼,来到客厅里,姚漫一眼见到了莫子遇口中所说的那个老太太朋友的孙子。

那个男人见到她的一刹那,眸子控zhì

不住地扩大了一圈,紧接着肆无忌惮地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姚漫感觉到自己被强烈注视着,本能地缓缓抬起头,看见他正勾唇看着自己,她脸色尴尬地别开脸。

男人的直白,就连莫子遇和莫老太太都感觉到了。

莫子遇微蹙起浓密俊秀的黑眉,有隐隐的怒意从黑眸里迸出,莫老太太伸手轻拍了拍他,试探性地问,“继伟,你认识我家孙媳妇?”

名叫“继伟”的男子笑了笑,说道,“是啊,我认识姚小姐,不过姚小姐可能不记得我了。”

姚漫怔住,他竟然认识她?

男子此时起身走至姚漫面前,伸手自我介shào

道,“我姓易,名叫易继伟,很高兴认识姚小姐。”

姓易,名叫易继伟?

懵了懵,忽地,脑海里“嗡”的一声,姚漫醍醐灌顶,终于记起这个男人是何方神圣,又为何觉得他似曾相识,原来他也曾和姐姐交往过。

姐姐因为性格活泼开朗,从小就异性缘极好,追她的人不计其数,易继伟就是其中的一个,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姐姐认识莫学长以前,和易继伟交往了短短的一个月。

姚漫恍然大悟,难怪方才莫学长的脸色看起来十分不对劲,原来……还嫉恨着易继伟是姐姐前男友的事吗?

心里泛起一股酸酸的涩意,她忍了忍,默然地朝易继伟微微颔首,“易先生好。”

男人轻握住她的手就舍不得放下了,姚漫觉得尴尬,用了些力才把自己的手抽出来。

做了简单的介shào

,一行人移步到客厅,善姨叫人送来了咖啡,姚漫借口不喜咖啡,就去了厨房泡茶,出来时却冷不丁差点儿撞上个人。

抬头一看,竟然是易继伟,她顿时惊得后退了一步。面前的男人却没有后退的意思,反倒往前跨了跨,饶有兴味地盯着她。

刚才从摆谈中,姚漫大致了解到易继伟是个制片人,旗下掌控着偌大一家影视公司,手里培养了不少当红的艺人,这样的男人必定是狡猾狠戾,擅长阴谋算计,既能在商场上翻云覆雨又能在声色场里烟花酒地的,一个不小心就能掉入他们设计的陷阱里无回天之力。

姚漫深知不能和这样的人深交,她只稍稍点头,就要侧身而过,不料男人挡住她的去路,似笑非笑地扬起菲薄的嘴角。

“姚小姐,你很紧张?”

他语气自然,姚漫听不出他这番话里是否夹杂了讥讽或嘲笑之意,但她却是尴尬的。

易继伟却像是打定主意要跟她耗下去似地,双臂环抱,单脚支撑靠在石墙上,饶有兴味地盯着她说,“这么近看,你跟你姐倒是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尤其是这张脸……”

他说着,竟然伸出狼爪探向她的脸侧,姚漫吓了一大跳,往后退了一步,不慎绊了自己一脚,易继伟顺势就揽住她的纤腰,并捉住她的一只柔荑。

他俯身嗅了嗅她的手,调侃道,“嗯,就连这体香,都是一模一样的。”

姚漫大骇,整张脸霎时泛白,好在一道清越的嗓音及时出现,阻止了易继伟的欺近,“易公子!老人家正巴巴地等着听你在国外发生的趣事儿,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易继伟唇边的笑意悄然隐去,“哦,我这就过去。”他依依不舍地看了姚漫一眼,临走时还挽了一缕她的发丝到鼻息间嗅了嗅。

姚漫又恼又羞,唇瓣咬得发紫,待他走开后,她才松了一口气,然而一回头,却对上莫子遇那双不知在何时变得阴沉下来的双眼。

她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耷拉下脑袋说,“……我去帮帮善姨。”

在她离开前,莫子遇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定睛看了她数秒,原本阴沉的语调变得异样轻柔,“不是跟你说过,你是我莫子遇的妻子,不需yào

你做任何下人该做的事。记住你的身份,听见了没有!”

最后的那句话咬得极重,致使原本炎热的夏日仿佛顷刻间进入寒冬。

姚漫抬头看向他,好一会儿,声线平静地反问,“学长,你发火是不是找错了对象?”

他肯定是吃姐姐的醋了,因为易继伟是姐姐姚澜的前男友,看见易继伟揽住她的腰,让他想起了以前的事吧……

这样想着,姚漫也倔强地抬起头,瞪视着面前的男人,而莫子遇此时的脸,也是黑沉得厉害。

倘若是在平时,他倒也还能忍受她在他面前一口一个“学长”,可眼下,他心底仿佛潜藏了千年的情绪终于被勾了出来,他想起刚才易继伟将手臂揽住她纤腰的情景,顿时怒从心生。

他的脸一沉,长臂揽住她的腰,便把她圈进了自己的怀里。

“啊——”姚漫轻咛了一声,脸涨得通红,身子紧贴着他,立即感觉到了他的变化。

身子被他提着,脚尖不得不翘起来,丝毫抵挡不住他的热意。

姚漫这声下意识的轻咛听着都让人酥了骨头,因怒气而泛红的脸颊诱~人得紧,轻轻蹙起的眉头和瞪大的眼眸,不但不像是在发怒,反倒有股说不出的媚态。

他冷笑一声,二话不说便带着姚漫来到卧室里。

“啊——”姚漫尖叫一声,房门“砰”一声被关上,随即她的身子被丢进了大床里!

她赶紧爬了起来,紧张地盯着他,一边后退一边说,“莫子遇,你以为这里是你的家,你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这时候你倒是知dào

叫我的名字了,哼!”莫子遇冷嗤了一声,唇边勾出一抹未曾有过的邪魅笑容,这种笑容不该出现在他的脸上,可姚漫就是看见了,第一次觉得她的莫学长,突然间变得好邪恶。

只听见他说,“为所欲为?小漫,我应该还没有对你为所欲为过吧?”

姚漫惊得头皮发麻,下意识地揪紧了床单。

莫子遇见她这如惊弓之鸟的反应,目光转冷,可嘴角仍勾着笑,向前倾身,双手撑在了床单上,姚漫也立kè

后退一步。

他向前,她退后,始终与他保持着距离,莫子遇再次向前一步,整个身子几乎都跪趴在了床上,姚漫却已无路可退。

她紧张地吞了吞口水,口吻转为求饶般,“学长,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生我的气?我真不明白,你到底是为了什么才娶我,你爱的又不是我,为什么要费那么大的劲儿娶一个你不爱的女人,有意思么?”

见他要开口反驳,姚漫抢白道,“别说什么你爱我,我不信!你明明爱的是我姐,要不然你刚才看见了易继伟,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反应?为什么要对无辜的我生气?!我甚至不明白,你到底是在气我,还是在气……”

说到痛心处,她戛然而止,心口抽痛得厉害,她已无法自已。

莫子遇直直地看着她,一直不说话,半晌,才表情木然、声音沙哑地说,“我要你,小漫,我要的是你。”

她摇头,“我不信。”

他突然起身,只是向前移动一尺,便轻易地逼近她,姚漫被逼得仰躺在床上,他居高临下地俯瞰着她,将她娇小的身躯完全困于自己的身~下。

“小漫,你听好了,我要的从来都是你!”莫子遇低头看着她的脸,紧紧逼视着她,“所以我用婚姻把你牢牢地拴住,不会给任何人任何的机会。”

她眸光微颤,神智被他眼底的悲卷住,不知怎的心刺了一下,好半天才挣扎出来,甩掉刚才的异样,她别开脸不看他。

这意思,就是不信他了。

莫子遇叹了口气,抬手用手背轻抚在她的脸颊上,“你不信也罢,反正,我有一辈子的时间向你证明。”

闻言,她眼睫轻眨,回头想要看清他的脸,却倏地,唇被他严严实实地封缄住,“唔唔唔~~~”

她极力反抗,然而唇舌像不是自己的一般,被他紧紧缠着,勾着,辗转反侧,直至呼吸都快要窒息了……

廊道外,易继伟唇角轻逸出一抹诡异的笑容后,转身,鬼魅般地消失在拐角。

359. 我发誓

【NO7】我发誓

莫家宅院的主屋客厅内,趁易继伟去洗手间的时候,顾沉沉和老太太正悄声说着话。

老太太虽已上了年纪,但若不近看,甚至看不到她脸上的皱纹,即使满头银发,但她的脊背却是始终挺直的,气质良好,她素来注重打扮,讲究衣着,尤其是在会客的时候,更是要盛装打扮一番。

就像现在,她一身米白色套裙,做工精致整洁,圆形领口,齐膝裙摆,精致胸针别在胸口,完全看不出她已是七十多岁的老人家。

此刻她正忧心忡忡地瞅了瞅莫子遇卧室的方向,又回头迟疑地问儿媳妇顾沉沉,“孩子他妈,你说孙子是不是在跟孙媳妇吵架啊?”

刚才两人的吵闹声整栋宅院几乎都听见了,尤其是莫子遇那声重重的摔门声,更是叫人心惶不安。

顾沉沉皱起眉头摇头,“我看着也像是在吵架,欸~妈,您说,是不是因为易公子的缘故,所以子遇跟小漫吵架了?”

“嗯!有可能。”老太太点点头,却又一时想不出什么好方法,便看向一旁候着的善姨,“阿善啊,你说……有没有什么好办法可以帮那两个孩子解开误会啊?”

善姨转了转眼珠,忽然轻“啊”了一声,似乎想到了某个极妙的点子。

“老太太,您娘家那边不是给您在东郊留了一度假别墅吗?我记得您以前很喜欢那里的,正巧我们已经好多年没去了,要不要带上少爷和少夫人一起去那里度假呢?就当是……给让他们度蜜月,您觉得怎么样?”

善姨话音一落,莫老太太兴奋地拍了拍手巴掌,点头称赞,“嗯,这个主意不错,孩子妈,你觉得呢?”

顾沉沉点点头,“只要妈觉得可以,我无所谓的。”

“那好,就这么决定了!”莫老太太高兴得不得了,心里开始盘算如何撮合家里的小两口和好,见她兴致很高,顾沉沉和善姨也都笑道合不拢嘴。

易继伟悄悄从廊道最深处走出来时,恰好听见她们的对话,但他佯装什么都没听见,上前又跟莫老太太和顾沉沉寒暄了几句后,这才告辞。

……

真爱酒吧,这里是夜晚生活的最佳地点。

每当夜幕降临,都会迎来一批一批的商界名流或高级白领,有些是解压放松心情,有些是和朋友相聚,有些则是前来钓金龟婿的,因为来这里的人,大都是有身份的人,随便钓一个,都能让那些拜金女心满yì

足。

此刻,在吧台上坐着一个身材曼妙的女郎,她化着浓艳的烟熏妆容,看上去并不艳俗,反而有一种女人特有的妖媚性~感,包屯短裙很好地勾勒出她完美的身材。

她似乎喝了不少酒,有些醺醺然的样子,面前确也摆了好几个空酒瓶。

此人正是姚澜,她以前就是这里的常客,而回国后的这几天,她不住在好朋友苏燕的公寓时,就是在这里酗酒打发时间的。

她想起那一晚母亲肖霞骂她的场景,心中顿时涌起一股不平,死死握着酒杯,仰脖打算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然而,杯中已是空空如也,滴酒未剩,她蹙了蹙眉,不满地举起酒杯朝侍应生晃了晃,“喂,再来一杯!”

倏地,杯子被人夺了去,她忿忿地转头,却看见了苏燕。

苏燕敏感地发xiàn

姚澜的眼睛有些红,应该是哭过了,不禁有些担心,“小澜,你回国都两三天了,就打算一直这样颓废下去吗?”

姚澜撇了撇嘴,姣好的脸容上浮现出一抹愤然,“苏燕,你说说,我跟我妹比哪里差了?凭什么我父母不把我看在眼里?要不是因为我和姚漫长得一模一样,我还真以为自己是外面捡来的!你知dào

吗?我四年没有见过我妈了,结果那天晚上我去找她,你知dào

她对我做了什么吗?”

“……怎么了?”

“哼!她竟然狠狠地打了我一巴掌,还警告我,不许去打扰我妹!”姚澜越想越气,父母的心太偏太狠了,一点也不向着她。

就算她怎么爱惹祸事,可她到底也是他们的亲生女儿啊,他们就忍心赶走她四年不见?!

“你妈打了你?”苏燕闻言也不禁咂舌,颇感意wài



“喏,你看看!”姚澜立即把被肖霞打过的那边脸凑到苏燕的面前,指着脸说着,“你看看,她打得有多狠!”

借着酒吧里五颜六色的灯光,苏燕细细地审视了一下姚澜被打的脸。

其实肖霞出手并不重,因为姚澜脸上的手印已经变浅了,很难找得到被打的痕迹,姚澜不过就是心里有气,做做样子罢了。

“小澜,其实……看不到被打的痕迹呢。”苏燕还是说了出来。

“看不出来?怎么明显,你居然看不出来?我倒现在,这半张脸都还痛得厉害呢!”姚澜心里气得要死,委屈至极。

“小澜,你妈就是担心你,怕你再惹出祸事,四年前你也确实捅了很大的娄子,还是你妹替你顶着,你妈骂你怪你也是人之常情啊。有句老话不是说‘打是爱骂是亲’吗?你妈骂你也好,打你也好,她到底是你的亲妈啊,你忍忍也就过了,别计较行不?”苏燕好心劝道。

说起姚家这对孪生姐妹,苏燕也觉得头疼。

听说别的孪生姐妹都是感情极好,同吃同穿,心灵感应极强,而姚家这对孪生姐妹却是与众不同,尤其是姐姐姚澜,不知是何缘故,从她认识姚澜起,就知dào

姚澜对妹妹姚漫的痛恨。

一开始,姚澜只会在背地里使坏,后来演变成光明正大地搅合,行为也越来越卑鄙。每每向姚漫示好的男生,姚澜都会揷上一脚,再后来,她索性利用妹妹“姚漫”的名字,到处在外惹事。

四年前,姚澜原本是和莫子遇交往的,一次海外旅游的时候认识了云海市单家长子单南衍,她一直以妹妹“姚漫”的名字与单南衍交往着,后来两人竟在拉斯维加斯注册了结婚。

回国时,单南衍发xiàn

姚澜骗了他,要告她骗婚,不料乘坐飞机回国时却出事身亡了,姚家为了掩盖姚澜捅出的娄子,便把姚漫送去了单家……

好在后来单家落败,这件事不了了之,莫子遇把姚漫成功解救回来,这桩丑事也算是尘埃落定。

可如今姚澜归国,不但没有悔改之意,反而对妹妹的恨意减反增,真不知dào

以后还会做出什么事来。

姚澜暗暗咬紧牙,“苏燕,我决定了!”

“你决定什么了?”不知为何,看她脸上微微扭曲的表情,苏燕心底有不好的预感升起。

姚澜嘴角逸出一抹惊秫冷笑,说道,“我要让所有人知dào

,莫子遇是我的男朋友,他爱的人是我!他原本要娶的人也是我!”

苏燕大惊失色,“小澜,你疯了吗?!你已经四年没有见过莫子遇了,当初也是你一脚踏两船,现在你这样又是为哪般?再说,他说不定已经爱上了你妹,你揷上一脚做什么?难道你想被当众羞辱吗?”

姚澜摇了摇头,神色笃定,“不可能!我不相信莫子遇会爱上姚漫,他爱的人还是我!你也知dào

,当初主动追我的可是他,他不可能会爱上别的女人!就算他娶了姚漫,也不过是因为他找不到我,才退而求其次,选择我妹做我的替身而已!我发誓,我绝对不能让我妹轻而易举地取代我,夺走原本该属于我的幸福!”

姚澜的话令苏燕感到骇然,她一脸难以置信地盯着姚澜的侧脸。

她在姚澜的眼底看到的不仅仅是愤nù

,还有狠辣,那种寒意叫人不寒而栗,她想劝姚澜,然而姚澜说完话后就推开酒杯,站起身,“我得回去美美的睡一觉,明天还要去逛商场呢,选购几件漂亮性~感的衣裳,要不然我拿什么武器勾回我的男人呢。”

嘴角逸出一声冷笑后,姚澜连苏燕也不顾了,扭着纤腰离开了酒吧。

……

锦城东郊的一片海域,那里有座极美丽的私人岛屿。

岛的一面是高陡的山崖,从崖顶到地面遍布参天密林,绿森如海,沿密林往岛的另一端逐渐变成稀疏的灌木丛,然后是柔韧的绿色蔓草,再往尽头则是大片白色沙砾,白沙细如银粉,人踩在上面是说不出的舒适柔软。

莫老太太娘家留给她的那栋别墅,就建造在这片白色沙滩和绿色蔓草的相接处,面朝大海,背后却是一方屏蔽得连阳光都照不进的绿树成荫,这真zhèng

是个度假的好地方。

两天前,善姨提出来此度假的建议后,翌日,莫老太太就带刚新婚的小两口来到这个度假别墅了,同行的还有莫子遇的母亲顾沉沉,以及善姨和家佣小美小雨。

听着久违了的海浪声,会令心口萌生难以形容的愉悦。

莫老太太深呼吸了一口气,感叹道,“好久没来这片海域了,这锦城的海水啊,就属这片海域的味道最好闻。你还喜欢吗,小漫?”

360. 死定了

【NO8】死定了

搀扶着莫老太太的人正是姚漫,她点点头,笑道,“是的,我很喜欢。”

“喜欢就好啊,难得子遇有空出来度蜜月,我希望你们两个开开心心的。”莫老太太由衷地说。

“这不是度蜜月,我是带奶奶来度假的。”莫子遇状似漫不经心地说着。

他清冷中夹杂着一丝戏谑的声音让姚漫一愣,她抬眸怔怔地望向神情淡漠的某个男人。

莫老太太蹙了蹙眉,回头埋怨地看向莫子遇,恰好也看见他清冷的表情,口吻不由得带了薄责,“子遇,你怎么这么说?小漫会失望的。”

不料,姚漫赌气般瞪了莫子遇一眼,不甘示弱地说,“奶奶,我怎么会失望呢?相反的,有奶奶和妈,还有善姨、小雨小美陪我们一起来,我高兴都来不及。如果只是我们两个人来,那会很无趣的。”

闻言,莫子遇眸光微漾,眉头便蹙了起来,偏巧姚漫朝他吐了吐小粉舌,挑衅意味十足。

当着莫老太太的面,莫子遇是敢怒不敢言。

莫老太太知dào

两人还在闹脾气,叹气道,“我觉得,从现在起要经常来这里才行了,尤其是等子遇和小漫有了孩子,我还要带我的小曾孙经常来这里。你说是不是呀,子遇?”

莫子遇没有开腔,目光幽深如潭,高深莫测得让人窥不出半丝情绪。

莫老太太摇摇头,指了指两人的鼻尖,“你们俩啊,可不许再闹脾气了,赶紧地给我生个小曾孙,我这把老骨头也不至于整天无所事事。”

话题扯到这上面,姚漫就有些难为情了,她和莫子遇至今还未洞房的事,看来全家人都是知dào

了,不由得红了脸,“奶奶……”

一旁候着的善姨适时揷进话来,“少爷,少夫人,为了撮合你们俩和好,老夫人可是费尽心思呢,你们就谅解一下老人家的一片苦心吧。”

“可不是嘛,”莫老太太笑呵呵地说,“所以这几天的住宿呢,我是这么给你们安排的,善姨,你给他们俩说说。”

善姨毕恭毕敬地点点头,然后汇报道,“是这样的,老夫人和夫人的房间就安排在这边的主屋,至于少爷和少夫人的房间,则安排在那边的两层楼别院里。”

“别院?”姚漫愣愣地望善姨手指的方向望去。

只见那别院是一栋两层楼的小洋房,设计精致的窗台,别具一格的屋檐,就连阳台上的花台都是枝繁叶茂,花朵簇拥,只是离主屋相距甚远,拥有较为独立的空间。

姚漫立kè

明白莫老太太之所以这样安排的用意了,无非是给她和莫子遇一个独处的空间,好趁着度蜜月的绝佳时机,让他们俩洞房……

姚漫心底暗叫不妙,想想之前在莫家大院的时候,莫子遇也是对她动手动脚的,若是住进了那独立的小别院,她还不任他宰割,成了那案板上待宰的鲜~肉了?!

“奶奶,我想这边的主屋已经够大了,大家住在一起也会更热闹。”她说话的时候连双手都是绞紧的,声音也变得局促。

莫老太太岂会猜不到姚漫的心思,轻拍了拍她的手,“那可不行哦,你和子遇是新婚夫妻,按照我们家的老规矩,新婚夫妇都是住在那栋小别院的,而我们这个年纪的老人就住在主屋这边。”

姚漫还想说些什么,老太太却不等她开口,又语重心长地说道,“小漫啊,难道你还不明白奶奶想早点儿抱上小曾孙的心情吗?”

“我……”姚漫想拒绝,却又不忍让老太太伤心。

一直冷着一张俊脸不说话的莫子遇这时候发话了,“行了,既然是家里的老规矩,我们做晚辈的自然是不能反对的。”

他说着就径自走在前头,往小别院走去。

姚漫望着他的背影,心头思绪像开水一样不停地翻滚,久久无法平静。

……

“这是别院的钥匙,房间在二楼,冰箱里我已经让人准bèi

了一些新鲜蔬果食材,如果少夫人饿了,又懒得到主屋这边来的话,可以亲自下厨做做宵夜什么的充充饥。”

正站在露台上望着远处碧波浩渺的海面神游的姚漫,回头便看到善姨把一串钥匙放在光可鉴人的水晶茶几上,然后听善姨说,“老太太吩咐,少夫人如果还有其他需yào

,可以尽管提。”

尽管提?真的假的?

姚漫蹙了蹙眉,斜眼看了卧室里独有的一张两米宽大床,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那我能要求多增加一张床和被单吗?”

善姨嘴角微微一抽,“这个……恐怕不能。”

刚进来就听见姚漫和善姨这一番对话的莫子遇,不由得拧起了俊眉,而姚漫一回头,也正好kàn

见杵在门口莫子遇。

一对上他的视线,姚漫就僵住了。

他如鹰隼锐利的眸光精准无误地盯着她,如一把锋利箭头直直刺中她的心脏,将她钉得死死的,无法动弹。

完了完了,早知dào

他就在门口,她刚才肯定不会口无遮拦乱说话的,这下可好?死定了!

她在心里哀号,却见莫子遇转身,迈开大长腿就下了楼。

“少爷!”善姨追上去喊,他却是置若罔闻,也不知dào

一个人去了哪儿,追不上他,善姨只好顿住脚步,回头为难地看向姚漫。

姚漫僵直着身子,不知所措。

幸亏莫子遇没有走多远,只是下了楼在院子里一个人抽闷烟,姚漫隔着窗帘往楼下看,就能看见莫子遇孑然孤立的身影杵在一棵芭蕉树前。

不知怎的,她的心竟有些酸酸的疼。

……

姚澜醉了一天1夜,又昏睡到隔日下午四点多钟,才意犹未尽地醒过来,换上衣服出门。

第一站直奔商场,虽然她的衣服多得不计其数,可这次回国她并没有带齐,这几日锦城的天气变化太快,她着实差衣服,恰巧收到苏燕转发给她的商场促销活动推广信息,便马不停蹄去了商场。

大包小包走出商场后,已是晚上七点多钟,打算招辆出租车回苏燕的公寓,可迟迟等不来空车,十多分钟过去后,姚澜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蓦地,一辆揽胜停在她面前,车窗滑下,露出男人一张英俊且邪气的脸。

姚澜看清来人,蹙了蹙眉,“易继伟?!”

易继伟朝她偏偏头,唇角带笑,“去哪儿?我送你。”

只顿了两秒,姚澜就打开车门,扭腰摆臀坐进了易继伟的车内。

易继伟是什么样的人,姚澜了解得很,不过就是仗着自家老爸有些闲钱,就开了个影视公司,当起了制片人,再仗着自己的势力和家里的人脉关系,玩弄那些怀揣明星梦的无知少女们。

此时此刻,易继伟斜眯了眯眼,笑道,“小澜,我们这是多久没见了啊?正想着你呢,没想到就在这儿碰见你了,我这是走了什么好运?哈哈——”

走运?走了狗屎运!

姚澜嘴角冷嗤了下,“是有段时间不见了。”

“在哪儿混着呢?”

姚澜没什么心思跟他瞎扯,径自说,“我在前面地铁站下。”

“这么久不见,你急什么急啊,多聊聊呗。”易继伟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径自开车驶过了地铁站,“嗳,对了,前两天我去莫家看望老太太,见着你妹了。”

话题聊到这儿就不怎么好玩了,姚澜的脸一下子就冷了下来,“你见过她?”

“你不会是不知dào

吧?你妹已经嫁给了莫子遇,你的前男友啊。”易继伟是故yì

哪壶不提提哪壶,专挑姚澜不爱听的话说,“你说这人的命运真是有意思昂,你当初甩了我跟了莫子遇,可现在呢,莫子遇甩了你,娶了你妹,是不是应了那句老话,叫什么来着……哦对了,叫‘风水轮流转’!”

姚澜气得咬牙,“停车!我要下车!”

“急什么急,我们这么久不见面,我请你吃晚饭去。”

“我不想去,马上给我停车!”

易继伟置若罔闻,依旧往前开,姚澜见状急了,直接开了门要跳车,易继伟顿时暴怒了。

他先是把车停了下来,却不等姚澜下车,就紧握住了她的手腕,用力一拽,把姚澜抱进怀里。

“老子想你好久了,这么久不见面,怎么着也得让我尝尝味道,是不是还跟以前一样的滋味!”

姚澜大怒,顺手扇了他一巴掌,“易继伟,你发什么疯?!”

易继伟呵呵冷笑了一声,“昨天碰见你妹的时候,老子就想得紧,这会儿见到你,我怎么可能放过你?!”话落他就紧紧捧住姚澜的脸一阵狂啃。

“易继伟,你缺女人缺疯了吗?大街上的发什么情?!你要找就去找我妹去,别来烦我!”

姚澜狠狠地推了易继伟一把,她的力qì

比起姚漫大了许多,倒真把易继伟给推开了,不等他回神就猛踹了他一脚,衣服来不及拿就跳下了车。

易继伟痛得嗷嗷叫,从车窗里探出头来,“臭三八,哥看得起你才会碰你,像你这样的贱货,人见人恨!你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说出去谁都能把你看成是妓!妈的,还敢打哥!”

361. 我不是姐姐……

【NO9】我不是姐姐……

易继伟骂骂咧咧地从车子里跨出来,紧紧拽住姚澜的手腕,男人的手劲儿自然是比女人大,姚澜疼得眼冒金星,她想不到易继伟在大街上就敢对她动手动脚,还如此残暴。

易继伟指着她的鼻子骂道,“贱女人!当初,你不是甩了我跟了莫子遇吗?结果他娶了你妹,你后悔了吧?谁他妈叫你那么清高,敢甩哥?!这笔帐老子可是跟你记得清清楚楚!现在对你妹是羡慕嫉妒恨了是吧?可惜怎么办呢,人家莫大少爷已经带着他的新婚老婆去东郊的海边别墅度蜜月了,你再怎么嫉妒,也只能干巴巴望着!活该!妈的!”

姚澜倏倏地瞪大了眼。

什么,莫子遇和姚漫去东郊别墅度蜜月了?莫子遇当真忘了她,带妹妹姚漫去度蜜月了?怎么可能!

想到这里,姚澜心里忽然起了一股怨念。

看易继伟这副德行,八成也是想着她妹的,让易继伟去追求她妹,毁了姚漫,不正是报复姚漫的另一种办法吗?她也正好趁机回到莫子遇的身边。

“继伟。”姚澜放柔了声音,也不和易继伟争吵了,反而主动示好。

她现在什么都不是了,什么都没有了,只能借着易继伟来报复,好歹他有家底,又是一个好色之徒,若是得罪了他,自己吃不了兜着走,若是讨他欢心了,还能有点儿用处。

这样想着,她主动挽住了易继伟的胳膊,“继伟,你别生气。我刚才逛街的时候遇到点儿烦心事,好巧不巧碰见你,就把气洒你头上了。不是说要请我吃饭吗?可当真?”

易继伟被姚澜的示好弄糊涂了,刚刚还一副恨死他的样子,转眼间又向他示好了?

见他用怀疑的眼神瞪视自己,姚澜便主动坐回车上,易继伟坐回驾驶座上后,她又主动环抱住他的颈脖,嫣红的唇瓣凑上了男人凉薄的唇。

顿时如干柴遇上烈火,车子开去的地方不是餐厅,而是易继伟名下的一栋别墅,手刹放下后,还来不及出车库,男人就急不可耐地脱了女人的衣服,一阵翻云覆雨。

入夜,凌晨十二点。

锦城市区一栋六十多平米精装修的小公寓里,苏燕焦急地一遍遍拨打电话,可话机里始终都是“您所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请稍候再拨”的机械化女音,她不禁有些担心起来。

怀疑姚澜是不是又去酒吧酗酒了,苏燕提起包包就要去酒吧找人,这时候,一串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苏燕从猫眼里往外看,发xiàn

外面站着的正是姚澜以后,连忙打开门。

只见姚澜急急地冲了进来,狠狠地将手提包往客厅里一摔,骂道,“妈的!易继伟那个混蛋,真当姐是发~泄的工具吗?嘶!我这腰……妈的,真痛!”

听见姚澜嘴里吐出“易继伟”的名字,再看看她嫣红且微肿的唇瓣,苏燕大吃一惊,“小澜,你说谁?你遇见易继伟了?”

“可不就是那个混蛋吗!”

“他不是移民去了国外吗?”

“好像是回来了。”

“你怎么又跟他搅合到一块儿了?你不是说他那个人很便态吗?特别是……那个方面,你呀你,怎么这么大意,既然见着他了就该躲着点儿啊。”

“我也想啊,可我要是能躲,也不至于这么晚才回来了!”姚澜没好气地说道。

她腰酸背痛得厉害,全身都像是被碾过了一般,承shòu了易继伟好几个小时的兽~行,她能活着回来已经很不错了。

苏燕蹙眉看着她,表示同情,“易继伟很记仇的,当年你甩了他,他怕是还记着这个仇,现在重又遇上你,还不找你讨要个彻底?”

姚澜咬了咬牙,愤恨地冷嗤了一声,“我知dào

,所以我只能先忍着,可这都是暂时的!总有一天我会摆脱掉易继伟那个混蛋!”

似听出了姚澜话里有话,苏燕又问,“你有办法?”

“嗯,”姚澜点点头,脸上逸出一抹冷冽笑意,“我已经从易继伟嘴里套出点儿消息了。”

“什么消息?”

“莫子遇和我妹在东郊的海岛别墅度蜜月。”

苏燕惊了一下,隐约有不好的预感,“小澜,你不会是想……”

“你猜的没错!”姚澜唇角一斜,妩媚的脸上勾出一弯漂亮却又寒凉的笑容来,“我要去海岛别墅找莫子遇和我妹摊牌!”

苏燕闻言,倒抽了一口冷气。

……

东郊,海岛别墅。

姚漫等到十点多钟,也不见莫子遇的人影,她不确定自己要不要等到他回来,可他回来后她又该怎么面对他?

如果……

她没敢继xù

往下想,因为一想到他盯着自己时那炙热如火的一对眼睛,就觉得浑身难受。

她承认她害pà

莫子遇回来后会对她做的那些事,更怕自己会忍受不了他的触碰而做出什么无法预料的事情来。

时间在她的神游中一点一点流逝,不知不觉困意袭来,之后浑浑噩噩睡去,不一会儿,她被楼下的人声吵醒。

下了楼一看,善姨跟一名男佣搀扶着莫子遇进了别院,看来他是喝醉了。

“少爷心情,跟几个下人要了点儿酒,那都是自家泡的啊,后劲儿大,少爷喝了足足三大杯,结果就醉成了这样。”善姨一边解释着,一边费力地将莫子遇搀扶上了楼。

姚漫赶紧上前帮忙,将他平躺进床上后,善姨转头叮嘱,“少夫人,你最好是给少爷冲杯蜂蜜水,给他解解酒,要不然胃受不了的。”

姚漫点点头。

“那我们走了,有事就打电话给我。”

姚漫一一应着,待善姨跟下人们离开,她反锁门返回沙发坐下,却不到两秒又站起来,走到窗前“哗啦”一下将一扇玻璃窗推开,让徐徐夜风吹进来,稀释满屋子熏人的浓郁酒气。

站在窗前吹了会夜风,等到感觉呼吸里搀入的酒气没那么浓了,她才转身进浴室简单梳洗。

“善姨……水……”

刚出浴室,便听到身边一个微哑的声音。

她愣了一愣,意识到是莫子遇发出的,她连忙倒了杯水走到床旁,“学长,水来了。”

她双手捧着水杯,喊着侧身背对着她的莫子遇,却半晌没回应。

“学长?”

她又喊了一句,等了等见他还是不动,这才把水放在床旁矮柜上,随即屈起一条腿爬上来,一手揷入他的颈项后,一手自他胸前绕到他右手腋下,使力将他扶坐了起来。

可醉得不轻的莫子遇根本一点都不配合,好不容易扶他坐起来,不到一秒他又歪向一侧。

见状,姚漫只好坐在他身后用身体支撑住他的,然后端过水来喂他。

莫子遇是真的渴了,一杯水很快喝到见底。

姚漫把杯子放好,挪了挪身体打算抽身让他重新躺好,不料莫子遇忽地转过身来,把她吓了一跳,身子还没来得及抽离就被压了个严严实实。

她呆了呆,很快反应过来,挣扎着想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

不知dào

是不是她挣扎的动作惹恼了莫子遇,他忽地睁开眼,漆黑如夜的眼眸迸裂出两道冷怒的光痕,眸底暗燃一簇危险的流光。

姚漫心慌地吞了吞口水,两手拽住他的手臂试图推开他,“你……你快起来,你压到我……”未完的话被吞入另一张口腔,滚烫的唇舌强势侵入,如鹰一般精准地捕捉到她的舌尖,反复豆弄撩~拨。

浓烈的酒精味道混合一种陌生的气息在姚漫口中蔓延,口允吻住舌尖的那股力道仿佛要把她的灵魂给吸走一般。

她瞪大眼无法呼吸,完全被这突发的一幕惊得呆住。

吻,一路往下,落在姚漫白皙的颈间、月匈前,肌肤被沾染酒气的湿~热气息喷洒过,如同被点燃一簇火焰般迅速红烫得骇人。

她惊恐地死瞪着在自己身上忙碌的男人,感觉他的手撩起她的T恤连同她的粉色月凶罩一并推上去,随即俯下头……

“不要——”她惊叫出声,双手护住自己,疯了一样挣扎,试图挣脱开身上的重量。

可醉酒的莫子遇却丝毫不顾她的抗拒和挣扎,捉住她的双手并在一起反举过头顶一并压制住,另一只手去车她的牛~仔裤拉链。

姚漫吓得泪水狂涌,奋力扭动着身体,哭着哀求,“住手!学长,住手……求你停下来,不!我不是姐姐……住手……”

莫子遇似被催眠了一样闭着眼睛摸索她的唇,再次吻住,死死压制住她不安分的tui,见她仍是挣扎,蹙眉一巴掌重重地拍在她半果的tun以示警告她安分点。

然后,也不管那凝白如脂的肌肤上立即现出的几根清晰手指印,大掌包裹住她的tun就扣向自己发痛的火热处。

霎时,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大颗大颗自姚漫颊边滑落。

然而她的手和腿都被制得死死的,求饶又听不见,于是下了狠心,她重重地一口咬住他肆无忌惮的下唇,咸腥的味道立即在舌尖蔓延开来。

362. 安静睡觉,如果不想再被我碰的话!

【NO10】安静睡觉,如果不想再被我碰的话!

唇上的刺痛让莫子遇的浓眉十分不耐地皱了起来,睁开眼,他本能地抬手去摸被咬痛的唇,结果这一摸,唇上痛感更加明显,并且摸到一手的粘稠和血腥。

他微微一愣,低头望向被自己压在身下全身近乎全果的小女人,那张娇小的俏容上一双水光浮动的眼里噙满的控诉和羞辱如同一枚炸弹,将他整个人炸得支离破碎。

他骤然间全身僵直了……

耳边压抑的抽泣声清晰钻入耳,身体里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沸腾的情谷欠一下降到冰点。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想起从姚漫身上翻身下来,扯过一旁的被子扔在她身上,然后走向浴室。

哗哗的流水声传来,姚漫咬着唇哆嗦着爬起来整理好衣裤,也不管此时的自己有多狼狈,几乎是用跑的速度冲到门口,随后打开门跑了出去。

闭目站在冷水下的莫子遇听到门被摔上的声音,立即睁开眼,同时关了花洒,随意在腰上系上一条浴巾便走出浴室。

果然,床上已经不见姚漫的人影,紧了紧不自觉握成拳的手,他迅速回到浴室穿戴整齐,夺门紧追了出去。

姚漫一口气从别院里跑出来,直接奔向外面的白色沙滩。

踩在细腻的白色沙砾上,姚漫闭着眼大口喘着气,不停滚落的泪水顺着脸颊蜿蜒而下,口中还有咸腥的味道,那是莫子遇唇上的血的滋味,不论她怎么擦怎么吐,那种味道还是残留在她口腔里无法彻底抹除。

她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之前强吻她,她可以不计较只当是被狗咬了,可他竟然想要趁酒劲对她……

脑子里满是那两片滚烫的唇落在她颈间、月匈前的一幕,她挣扎,求他,却反被压制得死死的,她真的很害pà

,很害pà

如果不咬他,接下来会发生怎样的事情……

他爱的人不是她,他怎么可以……

姚漫甩甩头,蹲坐在沙滩上,双臂抱膝,埋头哭泣不已。

莫子遇追出来后,找遍了整栋别院附近都没有找到姚漫的身影,后来他想到什么,整个人紧张到飙出冷汗来,不由分说拔腿往海边奔去。

穿过灌木丛来到那片白色沙滩,远远地,耳边隐约听见一阵像是抽泣的声音,趁着月光看去,便看到不远处一团蹲在地上抱膝把整张脸埋入腿间的黑影。

莫子遇停下脚步,长吁了一声:还好,还好她没有干什么傻事……

走得近了,哭声渐渐大了,虽然不是歇斯底里,但在这寂静的夜里,却是格外清晰。

姚漫兀自沉浸在悲伤里哭得太尽心,完全不曾发觉何时身边多了一个人,莫子遇对此极度无语,不知dào

该说她是神经太大条,还是该感慨他的存zài

感着实太弱……

忍了忍,他还是觉得有必要提醒她天快亮了。

“天都要被你哭亮了,你还要哭多久?”沉闷的声音令姚漫惊了一下,她吸了吸鼻子,抬头望向身侧,朦胧夜色下,模糊的视野里,男人英俊的脸部轮廓近在咫尺,却也硬生生地震住了她的眼泪。

微顿了两秒,她腾地站起身,拔腿又要跑,有了前车之鉴,莫子遇提防着她这个举动,伸手就拽住了她的手肘,并弯腰抱起了她。

“你放开我!别碰我!听见没有?!放开我!你,你放开!再不放,我就要喊了哦!”姚漫使劲儿挣扎着。

“这么一个荒岛除了我们两个人以外,就只有奶奶、我妈还有善姨她们,你想把她们喊来看热闹,我倒是不介yì

。”

姚漫咬了咬牙关,心头怒火一涌,才安静了两秒又开始挣扎起来,“你混——”

可惜话未完,便被他冷冷打断,“乖乖闭嘴不许动!信不信我能做出比刚才还混蛋的事情?!”

莫子遇的咄咄逼人让姚漫毫无招架之力,她只能狠狠地瞪着他,以表示自己的不满和愤nù

,他却丝毫不理会她的抗议,径自把她抱回别院。

上了楼,来到卧室里那张大床边,他一把将她丢进床中央。

她痛得张大嘴,可呼喊声还没逸出口,面前的男人就骤然倾身下来,凌厉的目光逼视着她道,“安静睡觉,如果不想再被我碰的话!”

她瑟缩了下身子,噤声不语,他却头也不回地离开。

等他完全消失在视线外,姚漫赶紧起身将房门锁上,这才松了一口气,一头栽进那张又大又软的床上,却是滚来滚去没有睡意。

闭上眼,脑海里就会自动浮现那一幕。

说对那件事完全释怀,睡一觉就能忘,那是不可能的,毕竟他再怎么说也是她的学长,孪生姐姐的前男友,又是她曾经暗恋的对象,虽然她嫁给了他,可在明知dào

他爱的是姐姐的情况下被他那样侵~犯……心里始终是会觉得难堪。

她翻了个身,脑子里纷乱如麻。

才来海岛别墅的第一天就发生这样的事情,往后这几天她要怎么过?明天两人碰面了她又该怎么面对他?在莫老太太还有婆婆顾沉沉面前,她又该如何解释?

思来想去,床单都要被她滚烂了都还是没得出任何结论,直到天边晕开一抹亮色时,困意汹涌袭来,终于沉沉睡去。

……

翌日清早,海岛别墅对面的沿海港口,有人正和出租海船的渔民讨价还价。

“凭什么不能去那座海岛?我给钱都不行吗?!”女人的声音明显带着怒气,指着对方颐指气使地骂道。

“我们也是无能为力啊姑娘,那是私人海岛,我们这些小渔民是不能把海船开过去的,你就是再有钱,我们也帮不了你这个忙。”

姚澜听了对方的解释,气得直跺脚。

她穿着一件白色波西米亚拽地长裙,头戴偌大一顶花边草帽,即使黑超遮掉半张瓜子脸,可紧蹙的秀眉和说话时不逊的口吻,都可以看出她在发怒。

“你想去那座海岛?怎么不早说。”一道熟悉的,略带戏谑口吻的男声从身后传来。

姚澜转身看去,男人靠在车身上,身影高大健硕,哪怕距离很远,依旧能感受得到他那种痞痞的腔调。

是……易继伟!

他怎么也来了?!莫非,他也是要去莫老太太的海岛别墅?!

没有多想,姚澜转身就走到他面,明刀明枪地问,“易公子,你怎么来了?”

松开环胸的双手,易继伟勾着邪魅的唇角走到姚澜面前,促狭的眼珠凝视着她,也不说话,就是这样定定地瞅着她。

他肯定是猜出她的心思了!

姚澜有些恼了,气鼓鼓地转身就走,不料她才走了几步,一双有力的大手就伸过来,把她整个人从身后环抱住,接着她的身体离开了地面,并被易继伟抱着扔进了那辆揽胜车内。

她气得要踹他,却听见男人阴冷的嗓音从头顶传来,“姚澜,我太了解你了,你千方百计想从我嘴里套出莫老太太那栋海岛别墅的具体地址,不就是想跟姓莫的重修旧好吗?告sù

你,在我还没玩够之前,你甭想玩花样!”

“你放开我!姓易的,放开我!听见没有!”

姚澜气得急踹脚,可惜这一次易继伟早下了功夫,找来一根绳子将她的手脚都给捆了,开车飞一般驶离海边。

……

姚漫前一晚哭得太伤心,这一觉竟然睡到天大亮。

揉着微微发麻的颈脖坐起来,视线触及陌生的环境,她怔了怔,一时没想起来自己置身何处,直到看到露台外的海景,她才想起。

隐隐闻到食物的香气,她皱了皱鼻子,目光转向卧室门口。

她披了件外套,起身开了门锁,外面霎时有一股食物的香气扑鼻而来,远远地,似乎还能听见楼下有轻微的“嗡嗡”声。

“不行,那个案子是我一直跟着的,这件事还是由我亲自处理好了,我这边没关系,带了手提,可以查查资料,反正离开庭还有一周,时间足够了……”

姚漫蹑手蹑脚下了楼,在厨房门口停下来,厨房里侧身站在流理台旁正在讲电话的男人让她有一刹那的恍神。

这哪里是昨日那个失去理智险些侵~犯了她的蛮横男人?虽然没有穿上围兜,只将白色衬衫挽于肘部,领口解开了两颗,分明是一个十足十典型好男人的形象。

她从来都不知dào

,莫子遇竟然也有这样居家的一面……

不得不说,他这副模样着实叫女人迷恋,而姚漫的眸底也因为这一刻的恍神微微浮现出一抹异样的亮光,残存的一丝理智提醒她不可以原谅他,必须沉住气。

烤箱“叮”的一声发出的声响打断她的思绪,耳边那阵“嗡嗡”声也停止,她看着莫子遇从烤箱里抽出一个装有吐司的烤盘,被烤成金黄色的吐司散发出诱人的香味,牵引着她在闻到食物香气后,便有了蠢蠢欲动的食欲。

PS:精彩预告,明日在奶奶的神助攻下,两人终于洞房了哈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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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3. 想吃?(求月票)

【NO11】想吃?

莫子遇也注意到了她的存zài

,却只是看了她一眼,视线就重又调回手里的煎锅上。

他放了些油,烧热后,随着“滋”的一声响,黄白分明的鸡蛋迅速在煎锅里成型。

他那样的打扮站在流理台旁做早餐,竟然没有丝毫格格不入的感觉,反而有种独特的味道,如同一副别具一格的风景画,越看越让人移不开眼。

“想吃?想吃就过来坐下。”

男人略显淡冷的声音传来,姚漫一怔,很快回过神来。

她尴尬地整了整衣角,在餐桌前坐下,不一会儿,莫子遇在她面前的餐位上摆上一份西式早餐——烤土司、果酱、煎蛋、牛奶。

莫子遇也在她对面坐下来,两人开始安静地吃东西,绝口不提昨晚上发生的事情,而他更是一脸冷漠,虽然替她做了份早餐,可此刻却又像是当她不存zài

一般,自顾自地浏览IPAD上的财经资讯和最近的一些大案。

他没有喝牛奶,而是一杯咖啡,啜饮的姿态一如既往的优雅,五官出众的人就是这点便宜,即使是再普通的喝咖啡动作,也是那么的好kàn



想起第一次见到莫子遇喝咖啡时就迷上他的场景,那时候的她就像其他女生一样,站在橱窗外对着自己仰慕的男神直犯花痴……姚漫的嘴角不自觉地弯了弯。

“你笑什么?”

对面的男人突然出声,她吓了一跳,忙敛住思绪,摇摇头岔开话题,“我们今天不用跟奶奶和妈一起用早餐吗?”

莫子遇蹙了蹙眉,似乎很不情愿回答这个问题,“难道你想让她们知dào

,你跟我还没有洞房?”

“……”

姚漫答不上话来,只好保持沉默,等到吃完早饭,两人才换好了衣服走出别院,准bèi

去主屋那边给莫老太太和顾沉沉道个早安。

昨晚下了雨,此时太阳已经浮出了水面,那初发的万丈光芒,柔柔的,散发着暖意,驱散着清晨的寒凉,院落里一草一木还挂着晨露,在阳光照拂下,闪闪发光,亮晶晶的,就像珍珠一般。

药味!

姚漫一来到主屋门口就闻到了一股药味,不过她没有过多留意。

客厅里一个人影都没有,一向喜欢坐在沙发上看看早报的莫老太太今天很例外,不在厅里坐着,估计是在院落里散步还没回来,莫老太太很注意养生,每天清晨起来,她老人家都会到院落里散步,呼吸新鲜的空气,即便是来度假也依然坚持这个好习惯。

婆婆顾沉沉正巧从楼上下来,看见小两口一前一后走进来,倒也没有太注意他们俩脸上的别扭神情,只是朝姚漫招了招手。

“小漫,你过来。”

“哦。”姚漫轻应了一声,不知dào

婆婆找她说什么,下意识地侧首看了一眼莫子遇,然而他也是一脸茫然的样子。

此刻,顾沉沉走回沙发前坐下,在茶几上摆放着一碗药味十足的中药,黑糊糊的,上面还漂浮着些许极小的药渣,那碗中药还冒着些许的热气,应该是摆放在这里有些许时间了。

姚漫微微一愣,心想难怪她刚进屋就闻到了一股中药味,原来是从这碗药里散发出的味道。

“妈,有什么事吗?”姚漫温顺地在顾沉沉的对面坐下,关心地问,“妈,这碗药是谁的?不会是您的身体抱恙吧?”

她以为这碗中药是顾沉沉的,顿时觉得自己为人儿媳似乎不合格了,连婆婆生病了都不知dào

,实在是不孝……这样想着的时候,姚漫便在心里告sù

自己,以后一定要留意家里人的身体健康。

谁知dào

顾沉沉却把那碗中药推到了她的面前,温和地笑道,“小漫啊,这是我们莫家的祖传秘方,这碗药女人喝了容易怀孕,而且怀孕都是生儿子的,妈亲自跑了一趟药店,按药方捡了药,正好趁你们俩度蜜月的这段时间用上。我已经吩咐人替你熬好了的,现在温度刚好,你快喝了吧。”

姚漫微愣,错愕地瞪着眼前这碗黑糊糊的药。

什么,是给她喝的?还是……专生儿子的祖传秘方?

霎时,一张脸变得涨红,她局促窘迫的神情惹来身旁人几不可察的一声轻笑,她懊恼地扭头,正好kàn

见莫子遇一脸玩味的笑意。

她瞬间蔫了气,央求般看向他,他却耸了耸肩,打定主意袖手旁观了,姚漫气得咬牙,心里恨不得扒掉莫子遇一层皮。

没办法,她只好硬着头皮对顾沉沉说,“妈,这个……没有多少科学道理,不可信的。”

“怎么没有道理?这可是咱们莫家的祖传秘方,我也是听从了你奶奶的意思,喝了这种药才怀上子遇的。听话哈小漫,把这碗中药喝了。”

顾沉沉一边劝着,一边紧盯着那碗药汤以及姚漫的肚子,被她盯得不好意思了,姚漫脸一红,改了战略。

“妈,我……我跟学长商量过了,顺其自然。”姚漫局促地揪紧了双手。

本想着莫子遇肯定也是跟她想法一致,不会那么早就要小孩的,毕竟他们俩现在这种状况,别说孩子,就是洞房也难……

谁知dào

是她想得太简单,一直旁观的莫子遇此时开腔了,“你什么时候跟我商量了?我的想法可是跟妈一样,越早要孩子越好。”顿了顿,他又一脸可怜地看向顾沉沉,“可怎么办呢,小漫好像还不怎么着急啊。”

顾沉沉一听,不乐意了,“为什么?是小漫不愿意生吗?”

“那倒不是,”莫子遇摇摇头,又说,“小漫比较害羞,对这种事还比较畏惧。”

顾沉沉误会了莫子遇的意思,说,“是怕生孩子痛吧?放心啦,现在医学发达得很,你要是实在怕痛,咱可以剖腹产嘛,不过妈还是希望你自然生产啦,都说自然生的孩子身体健康……”

说起生孩子,顾沉沉就像是打开话匣子了,姚漫却是窘迫到不行,她回头瞪向罪魁祸首,抬手作势在他手背上狠掐了一把,没想到他巧妙一躲,并顺势把她的皓腕钳制在她背后。

从顾沉沉的角度,根本看不到此刻两人之间的一番较劲,只是自顾自地说着话。

这边莫子遇悄悄在姚漫背后说道,“我劝你最好还是把那碗药喝了,若是被她们知dào

我们俩还没有洞房,指不定再给你端来崔情药什么的。”

崔……崔情药?姚漫冷不丁打了个激灵,看婆婆对抱孙子的事情是如此期待,倒是极有可能!

她忍了忍,只好默默地端起了那碗中药,轻轻地喝了一口,入口的药汁倒是不算苦,有当归等药材的味道,估计全是滋阴补肾的药品吧。

看到她总算端起了中药来喝,顾沉沉才露出了一抹满yì

的表情,并体贴地说道,“慢慢喝,别呛着,苦吗?苦的话,妈去给你拿些蜜饯来。”

姚漫摇了摇头。

“那就快喝了吧,厨房里还有,以后妈天天让人熬给你喝,每天喝两碗,保证很快就能怀上孩子。”顾沉沉笑着说。

在她的眼前,好像出现了一幅她期待的画面——姚漫替她生了一个大胖孙子,哦,不,是一对孪生大胖孙子,嗯,一胎两个,效率更大一些……

汗,还要天天喝?一天喝两碗?姚漫被顾沉沉这样一说,顿时就呛了起来。她连忙把那碗中药摆放回茶几上,赶紧抽出纸巾,拭去嘴角上的药汁,不停地咳着。

“都让你慢慢喝,别呛着了。”顾沉沉忍不住责备着,却不停地递给她纸巾。

好不容易缓过神来,姚漫拭了拭嘴角,问道,“对了妈,奶奶去哪儿了?”

“奶奶在后院散步锻炼身子呢,对了,正好她的参茶已经煮好了,要不你给她老人家送去吧。”

姚漫点点头,起身去厨房端参茶,而莫子遇则留在客厅里跟顾沉沉闲聊。

厨房里正帮厨的人是小雨,她才刚刚二十岁的年纪,不比姚漫小多少,黑白分明的眼眸像是天边闪耀的星。

到底是年纪小,又单纯,不懂什么规矩,加上管家善姨不在,小雨斗胆对姚漫说,“少夫人,你长得真漂亮。”

她的话太直白,姚漫脸皮薄,笑了笑后脸上已经飘起淡淡的红晕,只听见小雨又说,“少夫人,其实以前我就知dào

你了。”

姚漫讶然,旋即又了然,看来小雨是把她当作姐姐姚澜了。

她尴尬地笑了笑,并没出声解释,却又听见小雨自顾自地说着话。

“少爷的衣物一向是我负责清洗的,有一次发xiàn

他把皮夹忘在西裤里了。我那时很好奇少爷为什么老对着皮夹发呆,所以就偷看了他的皮夹,才知dào

他其实是在对着你的照片发呆。”

听到这里,姚漫忍不住打断小雨,捂住微微发痛的心口说道,“我想你弄错了,那是我姐的照片,而不是我的。”

不料小雨摇摇头,笑着说,“一开始我也以为是,可某一天我听见少爷喝醉了酒,拿着那张照片,嘴里一直唤着你的名字,我才明白那张照片里的人是你而不是姚澜小姐。”

364. 奶奶的神助攻

【NO12】奶奶的神助攻

说完这些,小雨仿佛是总结性地点点头,“我想,少爷一定是很爱你。”

姚漫闻言内心震惊不已,一个又一个疑问不断涌上脑海,乱成一团麻,渐渐呼吸急促起来,心也失序般跳得飞快,最后小雨说了些什么,她都没听清楚,也不知dào

何时身后走来了一道身影,直到有条手臂环上她的腰将她提起来,她才茫然回神。

“妈不是让你把奶奶的参茶端过去吗?你愣着这里做什么?”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好听,尤其是在她耳边,仿佛刚出窖的红酒一般甘醇浑厚,撩动人的心。

姚漫还有些不在状态,人恍惚不定,看出她的异样,莫子遇又问,“小雨跟你说了什么?”

“没,没什么。”她这才甩甩头,忙将参茶倒好装进托盘里,别开脸不敢看他,“我去送茶给奶奶了。”

莫子遇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匆匆离开的背影,俊眸微眯。

……

姚澜被易继伟缠上后,困到第二天早上才离开,被柔躏了一个晚上,自然是痛得全身发酸,她却完全没有睡意,硬拉住赶着上班的苏燕,重又开车驶往莫老太太那栋位于东郊的私人海岛。

车速快得惊人,虽然系着安全带,可苏燕却是吓得一脸惨白,紧紧死拽住一边的扶手,“小澜,你干什么啊,开慢点儿不行吗?!”

“当然不行!”

“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莫家的海岛别墅!”

苏燕吃了一惊,“你昨天不是才去了吗?难道没成功?”

“别说了!还不都是那个该死的易继伟,我刚想租个海艇去岛上,却被他横插了一手!”说起易继伟,姚澜就气得咬牙切齿。

苏燕原本就不支持姚澜的做法,就赶紧劝道,“其实吧……小澜,你这是何必呢?我觉得你还是听你妈的话,不要去打扰你妹妹比较好。”

“不行!我绝不能把我的男人让给我妹!他就是烂了坏了,也还得是我的,给她就是不行!”

苏燕是知dào

姚澜的脾气的,想要的东西就一定要不择手段得到,尤其不允许被她妹抢走。

见劝解无效,苏燕换了个方式,“那你也不能这么着急啊,难道你想就这样横冲直闯地跑去那个海岛找莫子遇?万一他的想法跟你不一样,那不是很难堪?”

“所以,我才要好好计划一下,要很自然地出现在他面前,并且能让他重新迷上我。”

苏燕摇摇头,“小澜,不是我说你。之前明明是你妹先遇上的莫子遇,又明知dào

她暗恋莫子遇的情况下,你硬是横插了进去,让莫子遇开始跟你交往……你这样做真的很不道义。”

“道义?你跟我说道义?那你怎么不想想她怎么对我的?!”姚澜脸上露出无比憎恨的表情,那种恨令苏燕都觉得颤栗。

而姚澜,眸光幽幽地看着远方,仿佛坠入某段记忆,“她如果懂道义,就不会对我做了那种事……”

隐约觉得姚家两姐妹之间肯定是发生过什么不同寻常的事,苏燕问过许多次,可每次姚澜都跟现在这般,突然转为了沉默,她叹了口气,“小澜,我不知dào

你们两姐妹之间到底出了什么状况,可她到底是你的孪生妹妹,就算你们之间有多么难解的结,可她始终和你一样,身上流着同样的血液,这种关系是你永远都泯灭不掉的。”

然而,姚澜心底的恨意已经郁积了那么多年,早就根深蒂固了,岂是苏燕三言两语就能化解的。

她忿忿地甩开苏燕的手,“你别劝我了,这是我跟我妹之间的事!”

“可你别忘了,莫子遇已经娶了你妹,他既然娶了你妹,就是喜欢你妹了。”

姚澜依然置若罔闻,自顾自地说,“我不管,就算他喜欢的是我妹,这一次我也一定要从我妹的手里抢走他!所以,你得帮我的忙。”

“帮什么忙?”苏燕闻言,不由得蹙紧了眉头,有些担心地望着她。

“哼!去了你就知dào

了。”姚澜唇角一斜,弯出一抹阴寒的冷笑来。

……

海岛别墅后院的凉亭里,莫老太太和姚漫一边喝着参茶,一边闲聊着。

姚漫手里端着茶水,却不往嘴里送,只是顿住半空中发呆,她想起小雨说的他皮夹里有她的照片,醉酒后唤她的名字……心头不禁一动,心脏莫名地加快起来。

“小漫,你听见我的话了吗?”

手臂被人轻轻一拍,姚漫回过神来,这才发xiàn

自己走神了,竟然没有听清老太太的话,她尴尬地笑了笑,“奶奶,您刚才说什么了?”

“我说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叫做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合,你说你跟子遇吵架,这都几天了还没和好,我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抱孙子啊?”

“奶奶……”姚漫欲言又止。

莫老太太耐心地劝慰道,“不是我说你啊,你是妻子,做妻子的总是得多体谅体谅自己的丈夫,他跟你生气那是他吃你的醋,你可不能跟他一般见识,只当他是个小孩子哄哄也就罢了。”

“小孩子?”姚漫怔了怔,突然想起刚新婚第二天早上莫子遇跟她“撒娇”的样倒是真有几分像小孩子,嘴角不自觉地弯了弯,“奶奶,那我该怎么哄他,他才不会生气呢?”

“这个啊,呃,让我想想。”莫老太太说着像是很认真地思考起来,忽然灵光一现,轻“啊”了一声说道,“我想起来了,你给他做虾饺吧。”

“虾饺?这样就能哄他开心了吗?”

莫老太太点点头,解释道,“嗯,那是他最喜欢吃的一种小吃,他小时候生过一次大病,什么都吃不下,唯独只吃得下我做的虾饺,每次都能吃很大一碗,吃过之后心情也会变得很好。”

姚漫皱眉,“虾饺的话我倒是会做,只是不知dào

他喜不喜欢吃我做的……”

“别担心,奶奶教你一个秘方,到时候你用上这个秘方,保准他喜欢吃。”

姚漫闻言,喜出望外,于是立kè

向老太太讨要秘方,两人正说得高兴的时候,姚漫的眼角瞥见一道欣长挺拔的身影。

不知dào

他是何时站在那里的,他幽深的眼神远远地凝睇着她,双手环抱着倚靠在石墙边上,标准的一家子,卷高了衬衫袖口,显得率性随和,完全没有了平时的阴晴不定,看起来多了几分俊逸帅气。

他微勾嘴角,半嘲地冲着她笑。

姚漫只觉心房深处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蜇了一下,微麻的感觉透遍全身,他站在太阳底下,一双狭长的眼眸显得深邃清亮。

她莫名感到紧张,垂下眼帘,敛去眼底的慌乱,余光却瞥见他缓缓向这边走来。

姚漫霎时慌了神,还不待他走近,就决定先逃之夭夭,“奶奶,我去个洗手间。”说着,赶紧起身朝另一个方向逃走。

莫子遇见状,原本荡满笑容、棱角分明的俊容不由得又变为阴沉,抬脚就要追,莫老太太却把他唤住,“子遇,你过来,陪奶奶说会儿话。”

莫子遇只得顿住脚步,去了凉亭坐下,老太太径自问道,“乖孙子,你老实回答奶奶,你为什么娶小漫?”

不意老太太突然提出这么个问题,莫子遇愣了数秒,而后慎重地回答,“当然是因为喜欢她。”

“你喜欢的不是姚澜吗?毕竟,你们交往了一段时间。”

莫子遇默了默,“我确实和姚澜交往过,但后来我发xiàn

,其实我真zhèng

喜欢的人是小漫。”

“这样我就放心了。只是我担心小漫那孩子,恐怕她不是这样认为的,她好像对你跟她姐姐交往过的事情还心存芥蒂。”

“这个……我也知dào

,她不相信我喜欢的是她。”

莫老太太蹙眉,语重心长地说,“不是我说你啊,子遇,女孩子最缺的就是安全感,既然小漫对这件事心怀芥蒂,你就应该想办法帮她祛除这个疑虑才对,既然结了婚,就应该夫妻一条心,不管多费力这都是你该做的,要耐心一点,别老是跟她发脾气,知dào

了吗?”

“嗯,我知dào

。”

莫老太太见孙子欣然应允,颇感欣慰,却又忽地冒出一个妙方来,她凑近莫子遇身边,悄声道,“孙子,要不要奶奶帮帮你啊?”

莫子遇微怔,“奶奶,您打算怎么帮我。”

莫老太太神mì

一笑,只吐出三个字,“先、保、密!”

……

只是睡了一个午觉,姚漫醒来后却发xiàn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主屋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一个人影都见不着!

她抖抖索索地给莫子遇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儿男人双手插兜不疾不徐地走来,仿佛事先预知这个结果似地,神情很是泰然自若。

姚漫浑然不知,惊慌失措地奔过去,一把紧握住莫子遇的手,急急地说,“不好了学长!奶奶和妈,还有善姨、小雨、小美,她们全都不见了!打她们的手机也不接,打回老宅那边也说没见到她们回去,你知dào

她们去哪儿了吗?会不会发生了什么事啊?”

365. 这是饭前奖励

【NO13】这是饭前奖励

莫子遇从裤兜里掏出一张小纸条,递给姚漫,“你先别慌,刚才我在门口找到奶奶和妈她们留下的纸条,她们坐游艇去对面的彩虹海湾游玩去了,要明早才回来。”

“彩虹海湾?”姚漫顺手接过他手里的小纸条,看字迹果然是奶奶的,她不疑有他。

只是有些小失望,说起那彩虹海湾,听说就在这海岛附近,是两年前才开发的,在沿海区域开发了一大片空地,模拟迪斯尼乐园的形式建造了一座小镇,据说当地最富盛名的美景就是每次雨过天晴,海湾上空都会出现一道漂亮的彩虹,彩虹海湾也是因此而得名。

她懊恼地撇了撇嘴,遗憾地说,“奶奶为什么不说一声就这么去了啊?好可惜……”

“她们见你在睡觉,就没有叫醒你。”莫子遇勾了勾唇,又问,“你想去?”

“嗯。”姚漫点点头。

他耸了耸肩,“下次吧,谁叫奶奶她们把唯一的一条海艇开去了呢。”

“哦……”姚漫脸上的失望表情一览无遗。

莫子遇笑了起来,看着她又是点头,又是摇头,时而蹙眉,时而弯唇,一会儿惊讶一会儿失望的样子,无比清纯可爱。他想起第一次见到她时冒冒失失的样子,也如现在这般,不过那时候多了一份傻劲儿,现在她却已经出落得非常漂亮而又优雅了。

莫子遇也时常笑,可是大多时候都是在皮笑肉不笑,或者只是职业化的微笑,只有在面对姚漫的时候,他才是真心发笑的。

他不忍见她失望的样子,伸手替她捋了捋耳畔的头发,将发丝轻柔地塞入了她的耳朵后面,说道,“你要是想去,等我们度完蜜月,我就带你去。”

她敏感地颤了颤,倏然抬首瞪着他的一双大眼睛里微微一荡,耳根子不受控zhì

地染上一抹粉红。

他又是一笑,顺手牵住她的手往别院回走,一边走一边说,“好啦,不用担心,她们明天就回来了。现在你还是先想想办法,看能做些什么填饱肚子。”

姚漫的脚步突然一顿。

等一等!这么说来,此时此刻,这座岛上岂不是只有她跟莫学长两个人?!

仿佛她肚子里的蛔虫一般,莫子遇轻捏了捏她的手,回头促狭地调侃她,“你紧张什么?我是肚子饿想吃东西,又不是要吃你。”

“学长!”姚漫惊得头皮发麻,恼羞成怒地甩开他的手,快走了几步,莫子遇则不急不缓地地跟在她身后,唇边笑意不减。

说来也巧,姚漫在厨房里转悠了两圈,发xiàn

能做的恰好是虾饺的食材,还有一些枸杞和红枣,可以做成枸杞红枣粥,主意打定却是迟迟没有动手,因为被困在单家那么多年,她已经许久不下厨了,现在怕是厨艺生疏,万一学长他不喜欢吃怎么办?

不管了!试试再说吧!

不管三七二十一,姚漫挽起袖口,开始忙活起来,而莫子遇则上楼打开电脑浏览公司发来的邮件。

……

一个小时后,等了很久也不见晚餐出炉,莫子遇已是饿得饥肠辘辘,来到厨房门口一看,却被里面的景象给震得呆住。

只见某个小女人腰间系着围兜,正和面前的面粉团大战,脸上、头发上、衣服上全都沾染上了白色的面粉,而一旁的蒸炉里正横七竖八地摆放着一个个卖相不怎么好kàn

的虾饺。

而某个小女人正忙得团团转,不是不小心碰到了锅碗瓢盆,就是不小心溅湿了地板,现场状况惨不忍睹。

“咳咳,”莫子遇拼命忍住笑,望了一眼蒸锅里不怎么像虾饺的虾饺,戏谑地问道,“你确定你做的虾饺能吃?”

姚漫涨红着脸回头看他,尴尬地说,“我好久不下厨了,厨艺生疏得比我想象得还要厉害,那啥……我煮的枸杞红枣粥还能喝。”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莫子遇挑高眉看她,她走过来,身上还穿着那件嫩黄色的及膝连衣裙,夜晚的海风自窗口吹进来,撩~动她的衣裙,婀娜的体态若隐若现。

“我先给你盛一碗虾饺,你试试味道如何,如果不好吃就只能喝粥了……”她抱歉地说着,一边用碗给他盛虾饺。

莫子遇不动声色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不禁失笑,起身走至她身后,一条手臂绕到她身后,掌心托住她后脑勺就吻下去。

“学长……”话音卡在喉咙里,顷刻间全身仿佛被煮沸了一般。

他的吻一贯地强势霸道,舌一钻入她的口腔就肆意地紧紧缠住她的,吮得她舌尖都似要化开。

因为他还要继xù

,不想半路上就刹住了车,他抵住她的额头喘息,“这是饭前奖励。”

“……”她该抗拒他的,毕竟那天他差点儿就侵~犯了她,可这会儿姚漫不知dào

自己是怎么了,竟然不那么讨厌他的吻,反倒有些……心痒痒的,有些甜丝丝的滋味在心口荡开。

他倾了下嘴角,又说,“好了,剩下的我来弄吧。”

她点点头,耳红心跳地收回手,他脱了外套递给她,她也不走,傻傻地站在那看他挽高了袖口重新拿起锅碗瓢盆,一系列动作流畅完美,赏心悦目。

之前已经看过一次他下厨的场景,可这会儿再看一次,还是觉得很有魅力,叫人怦然心动,背对她的男人每一个动作都能牵引她的心,让她心跳加速。

虾饺没有想象得那么难吃,莫子遇多做了两份煎蛋,合着枸杞红枣粥,也能填饱肚子,那粥里明明没有加糖,姚漫却分明感觉到了一丝甜意。

因为身上还沾染着一股油烟味,晚饭后姚漫就去洗了个澡,出来后换莫子遇,而她则在阳台上吹吹海风,看看外面的夜景。

一阵突兀的铃声骤扬,她惊了一下,回头循声望去,那是从莫子遇的手机里发出的。

她探头看了看浴室里的某人,他大概是没有听见,那铃声却是契而不舍地响着,怕漏掉重yào

电话,最后姚漫没办法就擅自接了。

那边很快传来一个急促的女声,“莫律师,我是苏燕。你听我说,姚澜知dào

你和姚漫结婚后情绪很失控,很伤心,她说她一定要拆散你们俩的婚姻!”

苏燕?她不是姐姐的好朋友吗?

姚漫一愣,又听见电话那端的女声继xù

说,“喂?你在听吗?莫律师?我从来没有见过小澜这么失控过,她知dào

你和姚漫在海岛别墅度蜜月,就吵着嚷着要去找你,还好我想办法拦住她了……”

姚漫完完全全呆住,手心里握着的手机脱力掉落下来,屏幕一下子黑掉,恰巧这一幕被刚出浴室的莫子遇撞见。

“你怎么了?”他穿好衣服走来问她,拾起地上的手机,“你接了我的电话?”

并无责怪她的意思,只是有些意wài

,等到重新开机,查看了来电显示后,他才骤然明白姚漫失神的原由。

来电显示是苏燕的名字,看来,姚漫不小心听到了什么。

果然,下一秒,姚漫浑身颤抖,脸色惨白地回头看向他,“学长,你知dào

我姐的下落吗?”

他蹙了蹙眉。

他已经多年没有姚澜的消息了,苏燕的号码也是以前存起来的,方才看见苏燕的名字他也很纳闷,不知dào

她打来电话想说些什么,现在看姚漫这副脸色,怕是跟姚澜有关。

他说,“小漫,我跟你姐已经很久没有联系过了。”

姚漫不相信,“怎么可能?刚才苏燕姐说她知dào

我们俩结婚了,她知dào

了!”

“全锦城的人都知dào

我们俩结婚的消息,她会知dào

,也不足为奇。”

姚漫摇摇头,眉头紧拧,双手纠结在一起,想起方才苏燕说姐姐知dào

她和莫子遇结婚后很伤心,情绪很失控,她的心也不由得惶惶不安起来,语无伦次道,“怎么办,我姐知dào

了,她知dào

我们结婚了……”

见她惊惶得全身都在颤抖,莫子遇心口一疼,下一秒就拽住了她的手腕。

姚漫惊了一下,下意识地去推,不料他用力一拉就把她拽回来,两人重重地跌落在床上,而他不给她回神的机会,迅速压上来,在她启口前就果duàn

地吻下去。

换做是以往,姚漫早就被他三两下撩~拨得yì

乱情迷了,可这会儿她实在是太害pà

,惶恐得失了神,整个人仿佛抽走了七魂六魄,根本没有心思去顾及他的吻。

虽然一早就做好了心理准bèi

,说不定哪天就会面对姐姐的质疑,可她没想到竟会是这么快……怎么办?她该如何跟姐姐解释?

她越想越心慌慌,最后泪水不争气地不断扑簌落下,河流似地顺着脸颊蜿蜒流下。

他尝到口中弥漫开来的咸味,抬眼看她,她脸色白的吓人,湿漉漉的眼睫毛翘翘的,又密又长,眼眸里泪光闪闪,一圈圈地颤抖着,如同荡着涟漪的湖水,看起来像是委屈得不行。

她的身子也不住地颤抖,他明白她在担心什么,害pà

些什么,想跟她说清楚,却又担心她听不进去,想着自己不能太着急,莫子遇便放开她。

没想到她像是伺机而动的小兽,身体一获得自由就立即推开他,一骨碌爬起来冲向门口。

366. 突如其来的告白

【NO14】突如其来的告白

没想到她像是伺机而动的小兽,身体一获得自由就立即推开他,一骨碌爬起来冲向门口。

她的速度很快,仿佛一只受惊的小鹿,他只是稍稍一个闪神,就让她溜至别院外,并往沙滩的方向跑。

担心她出意wài

,莫子遇赶紧追了出去。

她的速度竟会那么快,又是在漆黑的夜晚,眨眼的功夫就撒腿跑到了海滩边,他好不容易追上她,伸手要捉住她的时候,她随手一拂,长长的指甲就冷不丁拂过他英俊的脸,莫子遇本能地偏头闪避,脸倒是护住了,可脖颈却无法幸免地被狠狠挠了一把,顿时颈脖上的肌肤火剌剌地刺痛。

他没想到她生气起来会这般泼辣,蹙紧眉头,额际鼓涨出来的青筋跳了跳,他忍耐地深吸口气,然后又追上去捉住她。

这一次倒是捉住她了,可她抗拒得很,用力挣扎的同时,两人双双跌落至海水里,顷刻间两人的衣服湿透了,才刚刚换上的干净睡衣便泡了汤。

“放开我!放开!听见没有!你放开!”她歇斯底里地挣扎着,拂过的海水泼了他一脸。

莫子遇捉住她两只皓腕举高到头顶,免得她又撒泼划伤自己,“小漫,你别胡思乱想,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么回事!”

“我明明听见了,苏燕姐说我姐知dào

我们俩结婚的事情很生气,很伤心,她要回来了,你明明是她的男朋友,却娶了我,你让我怎么面对她?怎么面对她啊!”

她像个疯子一样歇斯底里地哭叫,长久以来一直担心的事情终于要发生了,她只想痛痛快快地哭出来,把心里的压抑淋漓尽致地发~泄出来,不管此时的自己像个疯子或是什么都好,她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莫子遇任她发~泄,制住她双手的力道也渐渐松开。

而她一自由又开始不安分,双手胡乱地在他胸口上又抓又捶,不住地哭骂,“你这个混蛋!讨厌鬼!你为什么要来招惹我?!为什么为什么?!”

他没有阻拦她,只是稍稍闪避,任她发~泄,等到她发~泄累了,停下来直喘气的时候,他才捧住她的脸颊轻叹道,“小漫,不管你信不信,我自始至终爱着的人都是你。我已经错过你一次,这一次不管有多少阻拦,我都不会放开你的手,所以,你别再逃避了好不好?”

她眨了眨眼,朦胧视线里是他忧心忡忡的一张俊脸,她听见他又说,“我知dào

你对我的感觉,你是喜欢我的,对吗小漫?”

她心口一窒,愣了半秒后又急促摇头,“没有!我没有!”

她的逃避和抗拒令他眸色一沉,却并未生气或放qì

,他的手稍稍用了些力道,逼迫她转过脸来正视他的眼睛,“你有。”

“……”她紧抿薄唇,死都不承认。

“你不承认也没关系,只要我喜欢你就行。”

姚漫瞬间震惊,“你……你说什么?”

莫子遇那张在月光下显得异常清晰的脸挂着一抹脆弱无奈的笑意,“我知dào

你在害pà

什么,可是小漫,我可以清清楚楚告sù

你,我喜欢的人一直都是你,而不是你姐姐。”

“为,为什么?什么意思?”姚漫被他突如其来的告白打昏了头,“你跟姐姐交往了那么久,现在却说喜欢的人一直都是我?不可能……”

姚漫低声喃喃,受惊过度地瞪着眼前人,她觉得自己大脑一定是当机了,要么就是耳朵幻听。

莫子遇目光冷了下来,“我就知dào

你不信。”

“让我消化一下你的话。”

姚漫起身退后,踉跄中又跌回海水里,半截身子都被浸泡着,可凉水丝毫不能让她变得清醒,她觉得脑子有些发懵,虽然在小雨那里听到些事,可眼下亲耳听见莫子遇见的告白,她还是觉得很不真实。

良久,她才注视着莫子遇的眼睛,一字一字地问,“如果你说的是真的,为什么那时候和姐姐在一起?”

莫子遇沉默地看了她很久,“如果你的在一起是指恋爱,我回答你,没有,我们没在一起过。”

“……”姚漫膛目结舌,“怎么可能?”

“你又不信?”

“可是,那一年暑假,他和她一起回我们家,她亲口把你介shào

给我爸妈认识,说你是她男朋友……”

“那是因为你爸妈想要介shào

你姐去相亲,她不愿意,拿我当了挡箭牌。”

一时无法回神,不知过了多久,姚漫叹了口气,“就算如你所说你们没在一起,可你也从没有追求过我,你要我怎么相信你喜欢的是我?”

“就知dào

你会这么想,所以我才说,我会用一辈子的时间向你证明,我所说属实。”

姚漫脑袋一滞,惊愕的目光流露出难以置信,确定他不是开玩笑之后,她的心再次混乱成一团。

见她终于不再挣扎冷静下来,莫子遇弯腰把她抱起,返回别院后直接抱她进了浴室,怕她着凉,他打开蓬头,调好了温水,小心翼翼地替她擦洗身上的污泥和海水。

他的体贴,姚漫不是感觉不到,她张了张嘴,却欲言又止。

莫子遇看出她有话要说,叹息道,“是不是有话要说?”

姚漫想了想,问道,“你有多喜欢我?”

他凝视她,“这五年时间,我对你怎样?”

姚漫咬唇,“那五年不算,我没进入状态。”

“那再给我五年时间。”

姚漫抬头,目不转睛地看他,“学长,我的心还是很混乱,很多事情理不清楚,也想不明白,而且我很害pà

……”

“怕你姐嫉恨你是吗?”莫子遇勾起她的下巴,吻了她一下,“傻瓜,理不清就不去理,想不明白就不去想,害pà

的事情也别担心,由我去处理。小漫,你只要记住,我爱的是你。”

姚漫听得心软心悸,却又觉得彷徨无助,鼻子一酸,热~流像要从眼眶里冲出来,他就用舌吻去她的眼泪,将她紧紧圈在怀里。

一开始只是相互拥bào

,渐渐地就变了。

她被勒得喘不过气来,忍不住低哼了一声,他松开手臂再次捧起她的脸,细细地吻,漆黑的眼眸凝视着她,看见她的双颊泛着诱~人的红晕。

见她眯着眼睛,他像是受到莫大的鼓舞,单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将她压向自己,嘴迅速锁住她的双唇,她的唇瓣就像是春天的草莓,带着甜蜜的香气。

姚漫先是不领情,用力地想把他推开,可她刚才折腾得精疲力竭,不论怎么推她都还是被他牢牢地圈在怀里。

他也不开口,只是无声地用吻来安抚她,等她又忍不住哭出来,他就亲吻她,温柔地,诱~哄般地,一点点倾入她口中,耐心地吮~吸,这段时间里养成的习惯被他亲吻的感觉让她很快就弃械投降,从抗拒变成了回应。

她的滋味太甜美,温软的唇含在口中的感觉似Q糯的软糖,身上的肌肤也滑腻绵柔,又极富弹性,手感好得让人爱不释手。

他停不下来,也不想停下来,心底有个声音催使他继xù

沉伦……

姚漫也在他的吻中被梳理得极其温顺,迷迷糊糊中双手都搭在了他的胸口上,那里热得烫手,而她自己的手心也热得厉害,不知dào

到底是他更热还是她更热,双手更是无意识地摩挲向他身上不那么发~烫的部位……

她觉得心口好热好热,有什么东西从好像要从身体里迸发出来,理智早已消失殆尽,唯一的念头就是想要放逐天际,不想再压抑再约束,只想彻彻底底地释fàng

自己……

这样想着,双手不由自主地牢牢攀住了他的颈脖。

她当然不知dào

这无意识的动作根本就是种挑豆,对男人来说简直是种邀约,这让莫子遇仅存的一点自控力彻底崩溃,随即放任自己随心所欲。

蛰伏长达四年之久的谷欠望一经释fàng

,如同洪水猛兽,他控zhì

不住自己的力道,抓过她牢牢压在身~下,双手扣住她的腰就冲了进去,结果果然不如预期的那样顺畅,似乎有什么东西阻隔住了他的谷欠望更进一步地贯~穿。

他不由得又忍了忍,不想她太痛苦,动作放得极其缓慢。

姚漫的脸色比刚才更显苍白,全身都因此绷得紧紧的,甚至连脚尖都绷紧了,她咬紧唇瓣明显是在隐忍。

他停顿了几秒,之后低头来吻她,吻她眼角话落的泪水,吻她颤抖的唇。

她不敢动,身体紧绷,撕裂般的痛楚让她有种昏过去的念头,而他像一头吞噬猎物的雄师,将她一点一点地撕碎了吞吃入腹,不断地翻来覆去折腾……

姚漫醒来时,身边已经空空如也,全身如同散了架一样的感觉让她恨不得又昏过去,也不知dào

现在是什么时候,那一整面墙的落地窗被厚实的窗帘覆盖,室内光线昏暗,她无法辨明时间。

昨晚的记忆潮水般一点点在脑海里蔓延,她难堪地闭上眼把自己埋入枕下,想着如果就这样窒息而亡就不用去面对他了。

367. 早安,我的小妻子

【NO15】早安,我的小妻子

姚漫爬起来赤脚走到落地窗前,“刷”地一下拉开厚重的窗帘,外头刺眼的白光迅速照亮了整个卧室的光线,却也刺得她眼眶泛酸。

不知dào

他去了哪儿,姚漫有些许失望,也是因为害pà

昨晚发生的一切都是虚幻的,如果他在身旁,她就不用担心这一切只是一场梦。

正蹙着眉,浴室里传来电动剃须刀发出的声响,她惊了一下,别开眼回头,莫子遇从洗手间里出来,身上还是白色的浴袍,额前几缕稍长的黑发因为没打理而显得凌乱,让他整个人都显得有几分慵懒和不羁,完全不同于平时着正装的风格。

原来他没有走,而是在浴室里,她脸上浮现一抹欣喜之色,但很快又变得窘迫起来,她这会儿还没来得及穿好衣服呢,粉嫩的肌肤便落入他眼底,她羞得花容失色,着急慌忙地拉过被子,将自己给遮盖地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充满水汽的眸子。

他勾唇失笑,“早安,我的小妻子。”

亲昵的视线,让姚漫羞得全身都热了起来,整个身子迅速地粉红了起来,先是点了点头,微怔片刻后又摇头。

事实上她刚才那副患得患失的表情,已被莫子遇捕捉了个尽数,他闷闷地笑了一声,走过去坐在床沿边,伸手占~有性地抚摸上她的额头,任凭那一份柔嫩的触感缓缓地滑过他的心尖。

“我……我以为你……出去了。”她声音小小的,难掩羞怯,,像只猫儿一般地轻~哼着。

“我哪儿都不去,就陪着你。”他并不起身,手指开始把玩起她的头发来,她的发丝极为的乌黑亮丽,又异常地柔软,真的像是缎子一般。

他的视线越是如此黏稠,她越发地躲着他深邃的眼神,开始尴尬了。

想了想,她低声央求道,“学长,你能不能避一避?我要……穿衣服了。”

然而莫子遇给她的回应却是——忽然就低头攫住她的唇缠棉地吻上来,吻得她全身发软发烫,真实地感觉到胸口缺氧般一下一下地胸闷气喘,大脑混沌一片无法思考。

吻到尽兴了他才放开她,“以后不许再加我学长,只许叫我的名字。来,叫叫我试试看。”

她抿了抿唇,局促得不行,她叫了他那么多年的“学长”,现在忽然要改口直呼他的名字,她怎么好意思?

见她始终不说话,他佯装生气的样子说,“不叫,我又亲你了咯。”

他作势真的要吻下来,她怕他一大早就发~晴,只好唤了一声,“……子遇。”

他似乎这才感到满yì

了,笑着在她额头上又轻啄了一口,起身走去衣橱打开运动系列那长长一排取了套帅气的休闲服,竟然也不避讳,当着她的面脱了浴袍就换。

姚漫脸皮薄,迅速转开眼,听见他问,“肚子饿了吗?”

“有一点。”

她的声音依旧小若蚊蝇,可就是这么小小又孱弱的声音,令初尝人间情谷欠的莫子遇小月复微微一紧!

恰在这时,一道咕噜噜的声音从姚漫的肚子里发出,她窘迫地往被窝里钻了钻,莫子遇却在心头低低一叹,看来她是真的饿了。

“你再睡会儿吧,我去做早饭。”他说着就转身下了楼,那体贴的口吻让她心头一动。

莫子遇一走,卧室里又恢复了静谧,姚漫想起昨天擅自替他接到的那个电话,虽然后来莫子遇跟她告白了,可她还是不能忽视掉自己的孪生姐姐姚澜,因为她有预感,终有一天会面对姐姐的。

想到这,心里依旧觉得有些彷徨。

正愁眉苦展的时候,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震动起来,她拾起来一看,发xiàn

电话是家里打来的,明知dào

她在度蜜月,家里是不会无缘无故给她打电话,这让姚漫觉得有一丝不安。

电话是肖霞打来的,她的声音还算冷静,先问了问姚漫在哪里,接着说,“小漫,你爸住院了,如果可以,你还是早些回来看看他吧。”

姚漫只觉得自己的脑子轰地一声炸开了。

她太了解自己的父亲,家里有保健医生的,他那么有事业心,如果不是因为实在是撑不下去,绝对不会放下工作住院,更何况这个电话还是母亲亲自打来的。

她有些语无伦次地问是什么病,严不严重,肖霞只说是轻微的中风,让她不必太担心。

“我马上就回去。”

肖霞报了医院名,姚漫是知dào

那里的,离姚家并不远,她根本顾不得吃没吃早饭,匆匆换好了衣服就下了楼,莫子遇刚做好早饭,正好kàn

见她慌里慌张跑下楼的情景。

“小漫,出了什么事?”

“学长,我爸住院了,我想回去看看他!”

“行!我马上带你回去!”

放下手里边的事情,莫子遇带着姚漫匆匆坐了一艘海艇。

彼时她太慌张,根本没想起莫子遇之前跟她说过“唯一的一艘海艇被奶奶她们开走了”的事情。

两人上岸后打了辆计程车,途中,整个海岸线的天气都是灰沉沉的,不一会儿竟然下起瓢泼大雨来,幸好这场暴雨来去匆匆,很快又减弱,莫子遇车速放得极缓,好不容易在中午的时候赶到了医院。

进入了专属病房,姚漫才知dào

为什么肖霞会不惜打扰她和莫子遇的蜜月期,而坚持要打电话给她了。

父亲姚钦国身上横七竖八地插了许多管子,闭着眼睛,静静地睡在病床上,而她怔怔地站在床边,看着他的鬓角,有些惊诧地发xiàn

……才几天不见,爸爸竟然有了这么多白发。

一直以来,他都是精神饱满,发丝乌黑,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是中气极足,为什么自己离开了才几天,他却忽然衰老成这样了?

因为姚钦国工作极忙,加上几年时间不曾朝夕相处,姚漫和他的关系其实有些疏远,可是现在她看着自己的父亲,忽然体会到了肩上沉重的责任。

姚漫用力地抿紧了唇,握住父亲正在打点滴的手,轻声道,“爸爸,我回来看你了。”

姚钦国的眼皮动了动,慢慢地睁开了眼睛,最初的一瞬间似乎没有焦点,可旋即发xiàn

了一旁的小女儿,有些吃力地扯出一丝笑意来。

“爸爸……”只喊出了一声,刹那间,姚漫却已经泪如雨下。

“小漫,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和子遇在度蜜月吗?”姚钦国用极慢的语速说道,手指轻轻动了动。

姚漫却并不答话,只是将眼泪擦干净,一字一句地说,“爸爸,你好好养病,局里的事情你暂时先搁一搁,以后……我来照顾你。”

她一边说,眼泪又一串串地落下来,滚烫地,像是烙印,滴在自己的手背上。姚钦国却笑了,用力地握了握她的手,用嘶哑的声音说,“我没事,有你妈照顾着呢。”

肖霞悄悄地跨上半步,走到姚漫身后,轻声说,“小漫,你爸是术后的恢复期,你这样哭,他心里也不好受。”

姚漫慌忙擦了擦眼泪,这时候护士进来说道,“是家属吗?病人一会儿还有个检查。”

姚漫忙说,“我陪爸去吧。”

肖霞点点头,跟莫子遇一起来到廊道上,莫子遇问起姚钦国的发病情况,肖霞先是沉默了,回头看见姚漫推着姚钦国去了检查室,这才叹口气说起当时的情况。

“其实都是我的错,我不该不小心,被你爸听到我和小澜的那通电话。”

莫子遇蹙了蹙眉,“爸知dào

姚澜回国的事了?”

“你也知dào

小澜回国了?”肖霞吃了一惊。

“昨天,她的好朋友苏燕给我来过一通电话,告sù

我小澜回国的事情,不过我还没见过她。”莫子遇沉吟了片刻,“我听苏燕话里的意思,好像姚澜这次回国时有目的的,现在这样的情况这么复杂,我想还是不要让姚澜跟小漫见面比较好。”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别说是小漫,就是老头子这边,也是不能让小澜来见的,只怕到时候见着了她,老头子更是气得病情加重。”肖霞叹了口气,眉眼间难掩倦意。

“妈,您先回去休息吧,爸由我和小漫照顾着。”

肖霞自然是不放心姚钦国的,但在莫子遇的劝说下,她还是离开了医院,打算回家拿些换洗的衣服再来。

莫子遇往莫家大院打了个电话,把姚钦国住院的消息告sù

给了已经回家的莫老太太和顾沉沉。

听说亲家得病住院,莫老太太很是担心,既担心两位新人洞房一事因此泡了汤,另一方面又担心姚钦国的身体,立kè

命善姨熬了些清淡滋补的营养粥,让小美送去医院。

肖霞不放心医院里的丈夫,只在家休息了几个小时后,又在夜里匆匆赶来了医院,一推开门,小美正在喂姚钦国喝粥。

他的主治医生说他的病情虽然没什么大的好转,但身体各项生命体征都趋于正常,只要不受刺激,情况会越来越好。

肖霞松了一口气,却看见姚钦国眼珠子转了转,缓缓转过头看向她,像是想说什么。

368. 撞见(求月票)

【NO16】撞见

“小美,我来喂吧,你先出去。”

小美点点头,把还有三分之一粥的碗递过去,支走小美,肖霞才问丈夫,“钦国,你想和我说什么?”

姚钦国有些迟缓地咂了咂嘴,好一会儿才迸出几个字眼,“阿……阿霞,我们……错了……”

虽然他吐字不清晰,但肖霞还是听懂了他在说什么,只是不解,“什么我们错了?”

“小澜……小漫……我们……对不起她们俩……”

肖霞脸色一僵,“你说我们错了?对不起她们两姐妹?”

姚钦国很艰难地点点头,因卧病在床而寡白没有血色的脸上充斥着满满的懊悔和自责,“我们……不该赶小澜走……还有小漫……不该,不该让她嫁去云海……我对小澜……做得太绝……对,对小漫……又,又亏欠太多……现在还害小澜恨小漫……我……我对不起她们俩……”

吃力地说完这段,已经有些气喘,肖霞脸上浮现出一抹悲哀的神色,“你别再想这些了,我们当时也是没有办法,原本只是想保住小澜不吃牢饭,可谁知dào

她不领情,还那么恨她妹……以为她走了就走了,以后都不回来,既然莫子遇要娶小漫,嫁一个是一个,可没想到小澜又回来了……欸!要不是有苏燕把她拦着啊,她说不定就真去莫老太太的海岛别墅去闹了。”

说起这件事,也是姚钦国犯病的主要根源。

昨晚,姚澜拉着苏燕莽莽撞撞地就要开车赶去莫老太太的海岛别墅,苏燕急得不得了,先是给莫子遇打了个电话,后来又打去姚家报信,接电话的是肖霞,听说姚澜要去找莫子遇和姚漫闹,当时就急了。

谁知那么不凑巧,电话意wài

地被姚钦国听到,知dào

姚澜擅自回国,甚至还要去找自己的亲妹妹闹时,气急攻心就犯病了。

就是因为这样,姚澜才没有去得成海岛别墅。

“我……后悔……”一行热泪自姚钦国的眼角滑落。

肖霞的眼眶也渐渐濡湿,“钦国,你就别想这些了,好好养病吧,儿孙自有儿孙福,总有一天小澜能明白我们俩的苦心,小漫也能跟莫家公子过得开开心心的。你也看见了,他们俩刚才也是一起来见你的,莫子遇对咱们家小漫也是挺好的呢。”

妻子的话让姚钦国安静下来,许久,才发出一声喟叹,“希望如你所说吧。”

肖霞怕姚钦国说太多话容易疲劳,也就不主动找话题,她重新端过碗要喂他,可粥已经凉掉,等她把粥加热返回来,姚钦国却已经睡着了。

肖霞叹了口气,起身将碗里的粥倒掉,过了夜这粥就该馊掉了,他若是想吃再做新的也行,返回病房的时候,姚漫恰好和莫子遇赶来了医院。

“小漫,不是让你回婆婆家去吗?怎么又来了?”

姚漫拧着眉,看了眼病房里的姚钦国,“我不放心爸,想在这儿守着。”

“用不着你操心的,这里有我照顾着,足够了。你才刚新婚,做妻子的可不能冷落了丈夫,你自己倒是无所谓,可子遇怎么想?”肖霞语重心长地说。

莫子遇轻揽住姚漫的纤腰,含笑说道,“妈,我不碍事的,反正在家呆着,小漫又不放心,倒不如我陪着她一块儿来守着爸。倒是您,如果您累坏了,谁来照顾爸?”

他体贴的口吻令肖霞感到欣慰,想坚持,却被固执的小两口送出医院门口,肖霞又是一番叮嘱,这才离开了医院。

……

与此同时,一辆红色甲壳虫疾驶在漆黑夜色里,车内坐着两个女人。

开车的是苏燕,有了前车之鉴,她不敢把车借给姚澜开了,否则她这辆好不容易贷款买来的甲壳虫肯定会在姚澜手里报废的!

她拧着眉,视线看着前方,“小澜,不是我说你啊,你再怎么担心你父亲,也不该这时候去看他啊。万一他还在气头上,见到你岂不是更恼火,病情加重了可怎么办?”

姚澜那双最会放电的眼睛微微一斜,“放心!我会趁我爸睡着的时候,偷偷去看他的。”

“哦,是这样啊,”苏燕点点头,撇了撇嘴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来,“嗳,等等啊,万一今晚你妹也在医院可怎么办?她应该也知dào

你爸住院的事情了吧。”

话题扯到自己的孪生妹妹身上,姚澜就没什么好心情了,冷哼一声说道,“来之前我已经打过电话,确定今晚在医院守~夜的是我妈,至于姚漫,哼!她肯定还拉着莫子遇赖在海岛别墅里舍不得走呢。再说,见着她了最好,我正好找她对峙呢,抢了我的男人,她怎么好意思去度蜜月?!切——”

苏燕皱了皱眉,深知不便插手姚家两姐妹的事情,于是没有再继xù

这个话题。

到了医院,姚澜掏出手机给肖霞打电话,可那头迟迟传来“无法接通”的讯息。

她没了耐心,径自推门下车,撂下一句“我先上去看看”后,就匆匆进了医院。

……

楼上,病房内。

因为白天担心父亲的身体,姚漫一门心思都想着赶紧赶去医院,等到了医院,又忙着张罗这张罗那,所有的事情都忙完了,她这才想起一直默默陪在自己身边的莫子遇来。

这会儿姚钦国已经睡沉了过去,病房里安静得不闻一声,姚漫看了看仅有的一张陪护床,尴尬地说,“你不是明天还有事要忙?那你睡床,我就睡这张沙发吧。”

她还不想睡,所以说这话的时候并不急着睡下,而是站在病床前,静静地端详着父亲沉睡时安详的表情。

哪怕如今姚钦国大多数时间都在沉睡,不知dào

外面的风雨飘摇,而她呢……还揣着小小的幻想,希望能回到小时候,无忧无虑,被父亲抱在怀里荡来荡去的那段日子。

有热度渐渐逼近,姚漫浑身一激灵,不知dào

什么时候,莫子遇已经站在她身后,双手从身后环住了她的腰。

“别担心,你爸会好起来的。”

他嗓音哑哑的,有种奇特的安慰作用,姚漫原本不想哭的,可不知怎的,或许是憋了整整一天,直到此时才得以彻底放松下来,她吸了吸鼻子,隐隐抽噎起来。

怕她的哭声吵醒了岳丈,莫子遇牵着她的手坐在外面廊道里的长椅上,微微揽住她的肩头,让她的脑袋舒舒服服地枕在他的肩上。

耳边听见熟悉的呢喃,姚漫就彻底放松下来,所有情绪如溃败的城墙一般轰然崩塌,莫子遇见状,索性揽住她的腰,让她趴在自己怀里哭了个痛快。

两行晶莹的泪珠仿若清澈的小河,顺着姚漫的脸庞就滚落下来,嘴里喃喃地说着,“学长……我爸他……怎么办……他万一有事,我……我和我妈……呜呜呜……你都不知dào

,我从来……从来没有见过我爸身上揷了那么多管子……呜呜呜……”

情绪一旦脱轨,姚漫趴在莫子遇怀里哭成了一团,哭得原本就干哑的嗓子越发地哑了,一边哭哑着,一边低咳着,听着仿若撕心裂肺一般。

莫子遇不由得拧紧了眉头,将她拥得更紧。

“乖,别担心,没事的,我不会让你爸有事的……就算是花再多的钱,雇佣最好的医生,也得把你爸治好……别哭,别哭了,你这样会把自己哭病的……”一边轻哄着,他一边用手抚摸着姚漫的秀发。

如此亲昵的举止,可以让人轻易地卸下心房,他的一言一行,总能轻易地在最短的时间内达到成效,姚漫被他这样哄着,安分了不少。

好不容易缓过劲儿来,她揉揉眼睛,再吸了吸鼻子,从莫子遇的肩头上撑坐了起来。

“好些了吗?”他问。

她抿着唇,点了点头,扭头一看,这才发xiàn

自己的眼泪哭湿了他胸前一大片,顿时窘迫不已,她连忙拿出纸巾替他擦拭,“对不起,把你的衣服都弄花了,我替你擦……”

话音戛然而止,视线陡地定格在他胸前的某处。

他的白色衬衫此刻是一片狼藉,最尴尬的是,被她的泪水打湿后,他胸襟前的一块儿就成了透明色,好巧不巧的,被她的泪水哭花的部分,竟隐约可以看见里面的一颗小红豆。

姚漫的一张小脸当下烧了起来,仿若火烧云一般的绚烂多姿,脸红之余,她的心里又五味杂陈了起来。

从昨天到现在,他一直陪在她身旁,用他温暖的怀抱包裹着她,默默地守护着她,用低沉而温和的话语安慰她,让她不那么紧张害pà

了,他的确在用他自己的方式,向她证明着一个事实……

被她这样注视着,男人岂会不动心,莫子遇那双深邃迷人的黑眸渐渐暗沉了下来,下一秒,他伸手勾住她的纤腰,微微俯身后就罩住了她的薄唇。

一开始还算轻柔,渐渐地加重起来,不由分说顶入她的小嘴,在她嘴里放肆起来,很快,姚漫因为窒息而脑袋晕眩了起来,身子像海绵般软软地倚靠在他怀里。

那么不巧地,这缠棉的一幕被急急赶来看望父亲的姚澜给撞见个正着。

369. 妒火中烧

【NO17】妒火中烧

那么不巧地,这缠棉的一幕被急急赶来看望父亲的姚澜给撞见个正着。

她远远地看着长椅上头颈相交的两道人影,脸色血色尽褪,她躲在暗处,嫉妒得双眼赤红,恨不得立即冲上去生生把那两个人给掰开!

可她却忍着,逼自己继xù

目睹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此时此刻,丝毫不知有第三者存zài

的两个人还忘我地拥bào

在一起,姚漫整个人都虚软下来,倦巴巴地半倒在莫子遇的身上,一双水做的眸子更是雾气氤氲,湿淋淋地好像在水里刚洗过一般,黑幽幽的根本望不到底。

莫子遇一直盯着她,盯着那一双妖一般的眸子,看她沉醉在这个深吻里,意识迷离,有些忘乎所以,他的身子热了起来,恨不得就在这长椅上撕了她的衣服,扒~光她,占~有她,让那双漆黑的眼眸,默默地流下动情的眼泪来。

他的小妻子,简直……太勾~人了!

他在心头低咒了一声,放过了她的小嘴,却没有松开她的纤腰,双手仍旧紧紧圈住她。

姚漫半眯着狭长的眼,小脸因为缺氧而酡红,不明所以地张着因为他的侵~犯而一时间不能闭合的小嘴。

她呆呆的,半靠在他怀里,一动不动,真像是被吻得迷了魂了。

他瞅着她,又觉得有意思极了,低下头,颇为温柔地在她樱桃般鲜嫩的唇瓣上亲了亲。

她这才回过神来,扇了扇密梳一般纤细浓密的睫毛,看清了他,也看清了他嘴角带着的坏笑,姚漫的脸庞又是一红,这次更羞了。

刚才她是怎么了,虽说廊道上没什么人,可到底是公众场合,他竟然就这么毫无预警地吻了她?太丢人了!她好像要晕过去了!

然而她这样一副害羞的模样倒是惹得身旁的男人更忍俊不禁,忍不住轻捏住她的下颌,掰正面对他,低头再次攫住她的小嘴。

这次姚漫很机警,瞪大了眼,一下子推开他,又羞又恼地瞪他,“学长……”

“又忘了?该叫我的名字,或者叫我老公也行。”

“你……”姚漫真是恨不得马上挖个地洞钻进去了。

怕再这样待下去,她就会被他生吞入腹了,姚漫起身要走,莫子遇伸长手臂拽住她,“去哪儿?狠心的主人打算就这么抛弃她的寵物一走了之吗?”

姚漫羞得满面赤红,“喂,你是小狗吗?什么主人寵物的……”

他含笑不语,轻轻一拉把她拽回来,姚漫跌坐在他的腿上,正好与他面贴面,紧接着两片炙~热的唇落在她的脸上,轻柔地吻着她的嘴角,姚漫到底是抵不住他的进占,到底还是虚软在他怀里。

保洁阿姨提着拖把走过,瞧见这一幕,连忙用手遮住眼,颤着声不停地说,“哎哟,作孽哦,长针眼哦……”

姚漫惊得花容失色,连忙推开身前的男人,逃去了病房,看不到他,就可以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呵呵……”

莫子遇笑了起来,觉得她就像是一只极易害羞的小兔,特逗人,也很令人怜爱,他不过就是小小地逗了逗她,她就害羞成这副模样了。

摇摇头,他起身跟在她身后进了病房。

几米远外,隐匿于拐角后的姚澜双手紧握成拳,眼睁睁地看着姚漫在莫子遇怀里变成一滩水,双颊酡红,而莫子遇脸上的促狭笑意却是她从未见过的表情,而他眼底自然而然流露出的怜爱之情,也是令姚澜为之妒火中烧。

她想忍的,可看见这一幕实在是忍受不了,抬腿就要跨出去,然而前腿刚跨出去,身后就伸出一双手臂将她紧紧拽住。

她懊恼地回头,刚想骂,却看见来人是自己的好朋友苏燕,她忿忿地一把甩开她的手,“别拦着我!我要进去找姚漫理论!”

“你疯了吗小澜?!你忘记你来这里的目的了吗?你来医院是看你爸,不是来找你妹吵架的!你现在冲进去,不怕把你爸吵醒了?别怪我没提醒你哦,你爸要是醒了看见你和你妹吵架,不被你活活气死才怪!”

姚澜气得咬牙切齿,却也心知肚明苏燕的话说得有理,她好不容易压下心底的火气,却是始终愤愤不平。

她恶狠狠地说,“我真是不懂!姚漫虽然长得跟我一模一样,可她那么爱装,在家里装孝顺装懂事,在男人面前就是扮可怜装无辜,整天一副苦哈哈的表情,我不相信莫子遇是真的想娶她,他只不过是把她当成了我的替代品!”

苏燕摇摇头,很想开口提醒姚澜,到底是她不接受莫子遇已经爱上姚漫的事实,还是她太自卑所以不愿意亲眼见到妹妹已获得幸福的美好画面?

深知想要一锤打醒姚澜是不太可能的,她对姚漫的妒恨和误解已经太深太深,苏燕打算先劝她离开后,再慢慢开导她。

“我们还是先走吧,改天再来看你爸,他才刚做完手术,受不得刺激。”

纵使再不甘愿,但想着姚钦国始终是自己的父亲,姚澜撇了撇嘴,这才忿忿地甩手离开。

……

翌日清早,小美早早地送来了热粥,随后肖霞也到了,姚漫和莫子遇跟姚钦国聊了几句,这才打算回莫家大院休息。

两人从病房里出来时,肖霞和姚钦国是看着莫子遇牵着姚漫的手离开的,两人感到很欣慰,点点头,相视一笑。

莫子遇牵着姚漫走过廊道,来到电梯间门口,梯门刚好打开,莫子遇拉着姚漫要往里走,姚漫的脚步却是顿住了。

她抽回了手,局促不安地盯着梯门上下打量,表情很紧张,像是很害pà

的样子,莫子遇见状忽地想起她在云海被单南弦囚禁起来的那几年,换上了一种幽闭症,像是电梯间这样狭小的空间里,会莫名地产生呼吸急促的症状,严重时甚至会休克。

看来,她是怕坐电梯。

“那我们去走安全通道。”他说着就牵着她的手要往安全通道的方向走。

然而手腕一紧,身后的小女人极小声地说道,“不用了,我们……就坐电梯吧,我想试试……”

莫子遇愣了愣,旋即含笑点点头,轻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别怕,有我在,没事的。”

姚漫朝他眨了眨眼睛,深呼吸一口气后,迈脚跟他一起走进电梯间里。

因为时间还早,电梯间里的人并不多,空气并不窒闷,但莫子遇还是感觉得到身旁的小女人很紧张,很害pà



一看她的站姿就知dào

,她全身的神经都是紧绷不安的。

她挺直脊背,根本就放松不开,纤细的小手紧紧抓着扶手,原本白嫩的小手如今显得更苍白,连带着脸也是那么苍白了。

不但如此,她双眼紧闭着,原本粉嫩的唇被咬得寡白,那么害pà

,她却还要坚持坐电梯,莫子遇觉得这样的姚漫,真是可爱得紧。

于是伸出长臂,轻勾住她的纤腰!

“啊——”不意他当着旁人的面就有此举动,姚漫惊呼了一声,顿时引来旁人的侧目,好奇地盯着她上下打量。

“学长,快放开我!”她明明是含羞带愤的样子,可声音却是打着颤,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他憋着笑,将她按向自己的腰侧,悄声说,“抱紧我!”

“我才不要……”她抗拒地推了推。

怎料,她话音刚落,电梯间就像是被卡住了一般,竟然中途抖了两三下,接着继xù

往下滑行,姚漫吓得花容失色,“啊”的一声后,双臂都紧紧掉在了莫子遇的颈脖上。

莫子遇闷闷地笑出来,“明明就怕得要死,还说不要。”

他爽快地享shòu

着她垂死一般的拥bào

,笑得十分惬意,可怀里的小女人却并不怎么好过,清澈的瞳孔里已经蒙上了一层水汽蒙蒙的薄雾。

莫子遇见状就笑不出来了,轻叹了口气,安抚性地用自己的下巴轻轻擦了擦她的头顶,柔声道,“别怕,一会儿就好了,就算真的遇到什么危险,我一定会帮你垫底。”

他听似开玩笑的口吻,听在姚漫耳朵里却并不怎么好笑,她懊恼地回头瞪他,“这种关乎人生命的事情,你怎么能随便开玩笑呢?!”

莫子遇便敛了神色,“我发誓这不是开玩笑,我是说真的。”

醇厚的声音有一种奇异的力量,让姚漫的心顷刻间安定下来,好像只要这么抱着他,有他在身边,就真的不用害pà

了。

很快,电梯“叮”地一声抵达底层,姚漫从电梯间里出来,如释重负地长舒了一口气。

等到跟他一起坐进计程车内,她忽地有开始觉得,自己好像很累赘,总是那么胆小怕事,在如此强dà

的他面前,自己是那么的渺小,微不足道。

他到底是喜欢上她什么了?他身边该是不缺女人的,以前在中学的时候,他就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直到他毕业了,之后的那几年里也都再没有任何男生能比得过他的风采。

她的脸色微微一变,缓缓地从他温热的大掌中抽出自己的手。

370. 邪念骤起

【NO18】邪念骤起

似是感觉到她的情绪在短时间内发生了变化,莫子遇回头看向有些沮丧的姚漫,“怎么了?”

她脚步变缓,他回头时,她甚至还后退了一步。

姚漫抿了抿唇,抬头,眸光闪闪地问,“我……是不是很麻烦?胆小又怕是,还总给你带去麻烦,我这样累赘的人,你为什么——”

然,不等她把话说完,莫子遇就直接给了她答案。

他的回应是一把拽过她,并按倒了她抬起的脑袋,让她紧紧靠在他的胸膛上,胳膊牢牢地圈住她的小身板,拥了拥,“我从没有把你当累赘,不许你再这么说自己。”

姚漫抿了抿唇,没说话,莫子遇皱眉又问,“我说不许看低自己,你听见没有,嗯?!”

她若是不点头答yīng

,他肯定会生气的,沉默了一会儿,姚漫还是点了点头,莫子遇这才放开她,牵着她坐上了车。

两人从海岛别墅回到市区后,还不曾回过莫家大院,只是电话联系了莫老太太,这会儿两人才得了空赶回去。

进了客厅,却发xiàn

家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哟,莫律师,我听莫老太太说你不是和才刚新婚的小娇~妻姚小姐去度蜜月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呢?”说话的竟然是前不久才刚刚见过面的易继伟,他虽然是在跟莫子遇说话,可邪佞的眼神却是瞟向一侧的姚漫。

易继伟也觉得邪门了,他和这姚家两姐妹真是太投缘了。

原本这次回国了是想把公司做大,开一家分公司,国内的很多政策跟国外不同,需yào

一位法律顾问,正好莫家是这方面的行家,他自然是要找莫老太太这个关系帮忙的。

他感觉得到,莫子遇恐怕不卖他的账,于是想要绕过莫子遇,趁他跟姚漫度蜜月不在家的时候,直接拜托莫老太太帮忙,谁知好巧不巧,莫子遇就带着姚漫回来了。

这样邪门的缘分,易继伟都不知dào

该算什么了!

他微微勾唇,视线有意无意再次瞄向莫子遇身后的那抹娇小人影。

姚漫身上穿着一件乳白色的半长袖,长发披肩,迎风舞动,本是普通的穿着,可穿在她的身上,就显得别样的与众不同,他想倘若此刻是在人头攒动的街头,他也能一打眼就清楚地找到她。

姚漫听见易继伟那张扬的嗓音时,微微一怔。

易继伟?他怎么又来了?

可能是前一次见面的时候易继伟太过具有侵略性了,他放肆的行为叫姚漫印象深刻,还有他与姐姐姚澜的关系……想到这里,姚漫就下意识地蹙眉,往莫子遇身后躲了躲。

莫子遇态度很淡,扫了一眼易继伟,却没回答他,而是径自看向莫老太太,“奶奶,我和小漫回来了。”

莫老太太点了点头,却是忧心忡忡地问,“亲家公的身体怎么样了?没什么大碍吧?”

“昨天刚做过手术,需yào

静养,现在暂时没有什么生命危险了。”

莫老太太松了一口气,“那就好,我让小美熬了粥送去医院,也不知dào

亲家公觉得怎么样。”

姚漫闻声赶紧点头道谢,“我爸吃得很好,多谢奶奶关心了。”

“应该的,我们都是一家人嘛。”莫老太太含笑说道,忽地又看向莫子遇,“对了子遇,你回来得正好,继伟有件事情要拜托你呢。”

听说易继伟找自己有事,莫子遇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惊异之色,但很快恢复如初,他侧身轻捏了捏姚漫的手,“你先进去,累了就洗个澡睡一会儿。”

“嗯。”姚漫点点头,因为他体贴的叮嘱而笑开了脸。

这一幕自然是落入了易继伟的眼里,他凤眸微眯,嘴角逸出一抹玩味的笑容来。

待姚漫离开,莫子遇的视线这才回到易继伟身上,“易先生,有什么事?”

“呵呵,是这样的,我想在锦城这边开一家分公司,因为不熟悉国内的一些政策,所以需yào

请一名法律顾问。莫家是锦城赫赫有名的律政世家,莫律师又是数一数二的大律师,这件事自然是想拜托给莫大律师。”

莫子遇坐了下来,略一沉思,冷冷一笑,“我现在还暂时给不了易先生答案,我每接受一个案子,都会对对方做一个全方位的解析,确定可行后才会接受对方的委托。”

对于易继伟的影视公司,莫子遇并非如他自己所说的那般,而是从各个渠道了解到一些相关的讯息。

早在两年前,就曾有外媒对易继伟名下的“皇冠”影视公司爆出一条丑闻,有受害人称他以“造星”之名对她们实施潜~规则,并拍下姓~爱录像,继而要挟并控zhì

她们出卖~身体做各种交yì

。后来警方介入调查,不知dào

易继伟采用了何种手段,这个案子最终不了了之。

但皇冠影视公司并未就此消停,后来又有媒体爆出一条丑闻,称皇冠影视公司内的营销部门为宣传不择手段,竟捏造假冒的著名影评人赵某某,吹捧影片企图吸引观众。不但如此,皇冠影视公司还涉及偷~税漏~税等财务问题。

接受普通公司的委托,莫子遇尚且需yào

再三考量,更何况是“皇冠”这样状况频出的问题公司?

莫子遇轻嗤了一声,面上露出几分不屑。

他的态度带了几分傲慢,易继伟原本就知dào

莫子遇不好说话,所以才特地来找莫老太太帮忙,不成想莫子遇不但不给老太太面子,还给他脸色看,易继伟自然是心头不悦。

可他脸上并没有露出半分不悦的表情,而是带着生意场上惯有的笑脸说道,“听闻莫大律师做事谨慎,今日所见果然名不虚传,呵呵,真是难能可贵的好品质啊!”

紧接着,他又话锋一转,大言不惭地说,“还恳请莫大律师多考lǜ

考lǜ

,虽然莫氏不缺案子,可接到皇冠这样大型国际影视公司的委托,应该还属于头一遭吧?难道,莫律师不想打开海外事业吗?呵呵,当然啦,薪金方面我们是绝对不会亏待莫律师的,您放心,只要你肯出任皇冠的法律顾问,你要多少薪金我们都给得起!”

莫子遇笑笑,却是皮笑肉不笑。

他眯眼朝莫老太太看了一眼,老太太即刻心领神会,笑眯眯地说,“哎呀继伟啊,你这也太心急了,子遇不是答yīng

你再考lǜ

考lǜ

吗?”

“莫奶奶,我确实是心急嘛,这不刚好手里边有个艺人出了点事情,就想着莫律师在的话,事情就好办了。要不这样,莫律师若是不肯出任皇冠的法律顾问也罢,能不能先接手我这个艺人的案子?”

莫子遇依旧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勾了勾唇,不咸不淡地说,“恐怕不行,我最近都很忙,如果易先生不嫌弃的话,我可以给你介shào

一位朋友接手你这个案子。”

“这样啊……”易继伟脸上明显是很失望的表情。

莫老太太适时出声,“继伟啊,看来这次确实是没有办法帮你的忙,不过你也别放心上,所谓生意不成仁义在,有机会,你们俩再合zuò

!”

狗屁的生意不成仁义在!

易继伟一听这话,心就猛地往下一沉,莫老太太跟莫子遇之间的一唱一和,他这个生意场上的老手岂会听不出来?此番生意做不成,他也就甭想再有和他们合zuò

的机会了!

他这次来找莫老太太其实另有目的,请莫子遇任法律顾问是假,找莫家做保护伞是真!

因为莫家是律政世家的缘故,在黑~白两道都还搭着一点边,皇冠想在锦城混得风生水起,自然是要借助莫家的关系,现在可好,莫家祖孙两人都不领他的情,搞得他只能近路不走绕弯路走了!

易继伟暗自在心里发横,明着却是客客气气地跟莫家祖孙俩道了别,出来时却是憋不住一肚子的火,骂骂咧咧地坐上了车,一把将手里的手机扔在副驾驶座上。

“操你~妈的!不就是个律师吗,有什么好拽的!拒绝跟老子合zuò

?我倒是要看看你莫子遇能风光到什么时候!”

易继伟气得胸口都要炸了,眼角不经意地一扫,就看见宅子里二楼露台上正在浇花的某道娇小身影。

是姚漫。

她已经换下了刚才的那套半长袖裙子,这会儿穿着浅蓝色的棉麻家居服,随着徐徐微风拂动,两条细细纤长的腿若隐若现,只是远看,却已经撩起了易继伟眼里的两团火。

“哼!姓莫的还真他妈运气好,竟然娶了姚漫……”易继伟眼里已经飘起了一丝邪意,“长得虽然一模一样,可这个做妹妹的倒是比姐姐水灵多了,一看就很嫩,不像姚澜满脸的骚~味儿!这女人嘛还是得姚漫这样儿嫩的才能勾起男人的征服谷欠,看着就想上!”

蓦地似是想到了什么,易继伟微眯的精瞳骤然一亮,唇角飘起一抹邪肆的笑意。

PS:这两天生病了,用的存稿,所以更得比较慢,等轻尘身体好些了一定补更,请亲们见谅了哈。

371. 诡计

【NO19】诡计

锦城,三环路外某处高档别墅区内,一栋外观设计一流的欧式风格别墅内,传来一道年轻女人尖锐刺耳的嗓音。

“什么?你要我去假扮我妹,取代莫家少夫人的位置?易继伟,你脑子进水了是不是?要不然,你怎么会想出这么个荒唐的鬼主意?”

姚澜瞪着双眼,差点气得爆肝,眼神里充满了莫名其妙和不可理喻,易继伟大白天把她找来自己的别墅,说是有要紧的事情跟她商量,难道就是为了这件事?

易继伟抖了抖手里的香烟,叼在嘴里,不疾不徐地说,“姚澜,你不是做梦都想嫁给莫子遇吗?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做,我保证你如愿以偿,你不但可以重新回到莫子遇的身边,当上阔太太,享shòu

莫家少夫人的荣华富贵,还能报复你妹,一举多得的事情何乐不为?”

姚澜皱着眉头,想着自己这辈子的人生都被毁了,父母遗弃了她,妹妹嫁给了她看上的男人,现在还要她假扮成妹妹,这对她来说根本是种屈辱。

她忿忿地问,“我凭什么要帮你?”

早猜到她一开始不会答yīng

,易继伟起身走至她身前,从衣兜里掏出一叠照片来,“你自己看看吧。”

姚澜不解,从他手里接过那叠照片,垂眸看去,脸色立kè

变得惨白!

那一张张照片竟然是她跟易继伟又欠爱时,不知何时被他偷偷照下来的果体照片,尺度之大,堪比当年某港星的丰色照门!

但这些照片又拍得极有技巧,里面的每一张都能看到她的脸蛋儿和身体,唯独没有拍到易继伟的脸。

“姓易的,你……你他妈真卑鄙!这是你什么时候拍下来的东西?赶紧给我毁掉!”姚澜气得不得了,直接就用手去撕掉那些照片,可惜她手劲儿不够有力,没办法把那些照片撕得粉碎,一张精致的脸因为怒气而涨得通红。

耳边传来易继伟消遣的声音,“你撕,你慢慢撕!反正我公司的电脑里还有的是,你要是不答yīng

,我倒是不介yì

把照片卖给某些情涩网站,就你这尺度,呵呵,说不定还能卖个好价钱。”

“混蛋!”姚澜立kè

有种想死的冲~动,恨不得立kè

冲上去咬烂易继伟那张邪恶的脸。

“姚澜,你要搞搞清楚状况,易继伟现在已经完完全全迷上你妹姚漫了,我在莫家大院也见过你妹两次,莫子遇每次都是对她呵护有加,只要我稍稍跟你妹多说一会儿话,他都气得眼红脖子粗的,呵呵——”

说到这里,易继伟似乎真的在回忆当时的情形似地,笑着摇摇头,继xù

道,“不过话说回来,不得不承认你妹可是比你鲜嫩多了,你说说你,以你现在这副残花败柳的身子,拿什么跟你妹比,凭什么把莫子遇的心勾回来?”

易继伟的埋汰令姚澜气得想跳脚,可不等她反驳,他接下来的话却叫她生生把想说的话都给咽了回去。

“姚澜,难道你真的就不想取代你妹?你妹的生活过得那么滋润,你想拥有的她全都有,你为什么就不愿意扮成她的模样过上好日子呢?不就是稍稍委屈一下自己,有什么难的,这个世界上的人谁不是戴着一副假面孔在社会上混呢?再说了,你又不是第一次假扮你妹,等你拥有了你想要的东西,你就觉得这点小小的牺牲算不得什么了。”

姚澜微怔,易继伟的一番话令她浑身打了个激灵。

你又不是第一次假扮你妹……

的确,小时候因为好玩,好动的她无聊时最喜欢玩的一件事就是跟自己的妹妹换装,因为她们俩长得一模一样,连发型和着装都是一样的,唯独上学的班次不同,只要她刻意板起脸装出一副文文静静的模样,溜进妹妹的班里,百分百没人知dào

她其实是姚漫的姐姐。

不得不说,姚澜是有些动心的,她心知肚明,易继伟提出的这个办法,是她目前报复妹妹的唯一办法!

可她又有些犹豫,她太了解易继伟这个人了,他是个唯利是图的人,没有赚头的事情他是绝对不会做的,他到底想做什么?

姚澜皱眉,“易继伟,就算我答yīng

你的计划,可作为合zuò

伙伴,你是不是该让我知晓你的目的?”

易继伟并不急着回答,而是慢条斯理地欣赏着眼底下这张妆容描画得十分精致的脸,邪佞地反问道,“那么,你是答yīng

了?”

姚澜还有些不甘心,死死咬牙,犹豫道,“我……”

不等她开口说话,易继伟轻嗤了一声,唇边逸出一抹轻蔑的笑意,“呵呵,姚大小姐,可别怪我没提醒你,我的耐性十分有限,三天后若是没有得到你的答案,别怪我把这些丰色照曝光给各大媒体杂志社。”

若说他的目的,其实很简单,倘若把姚澜送去莫子遇身边,要他误以为姚澜就是姚漫,自己手里又有姚澜的艳照,只要姚澜成功俘获莫子遇的心,他就等于是多了一颗棋子在莫子遇身边。

至于姚漫,他还有别的打算……

心里打着如意算盘,易继伟嘴角勾出一抹邪恶的笑意,转身催促道,“怎么样,姚大小姐,你考lǜ

得怎么样了?”

此时此刻,姚澜紧咬牙根,纵使脸色气得惨白,可她心里清楚得很——除了积极配合易继伟外,她别无选择!

“好,我干!”

“很好!”易继伟雀跃地拍响手巴掌,“从明天起,你每天早上九点,去我的公司报道。”

“去你的公司报道?为什么?”姚澜不解。

易继伟精瞳微眯,勾唇说道,“莫子遇不是普通人,他跟姚漫朝夕相处,对姚漫的脾性十分了解,你又那么多年没有见过你妹了,要想骗过他,仅靠你以前的那点三脚猫功夫肯定是不够的。我的影视公司里聘请了专门的演技老师,还有专人负责调查姚漫的各项信息,包括她的脾性、嗜好、习惯以及近期经lì

的大小事宜,你需yào

一定的时间去消化。”

没想到事情比她想象得要复杂,姚澜问,“那我要花多少时间才能见到莫子遇。”

“最快也得一个月。”

“一个月这么久?”姚澜蹙眉。

呵,还真是够着急的。

易继伟轻笑了一下,“一个月已经是最短的期限了,你若是不想第一次跟莫子遇见面就穿帮,那就多忍忍吧。”

姚澜咬了咬牙,豁出去一般,“行!一个月就一个月,我明天就去你的公司报道!”

……

翌日,莫家大院。

姚漫从睡梦中醒来时,太阳已经爬上了树梢,她低低哼了哼,觉得自己的腰快断了,稍稍动一动都像是被车子碾过一般,她这到底是怎么了?

睁开眼,记忆往回推移,姚漫突然想起昨晚上被莫子遇一直折腾到天边露出鱼肚白的经过来,霎时整张脸羞红得不行。

天啊!昨晚上他竟然抱着她的腰,要她在上面……姚漫不敢再往下想,那是她二十几年来第一次做过那么丢脸羞人的事。

姚漫紧紧拽住被子,咬唇,想着待会儿要怎么下楼去见人,莫子遇恰在这个时候推门进来,她犹如惊弓之鸟,立即扯过被子盖住自己全身。

分明听见他嘴里逸出一道恶劣的笑意,笑得yì

味不明,笑得yì

味深长,笑得她眼眶发红,咬着唇,敢怒不敢言,委屈地憋着气。

起来去洗漱间漱口的时候,不知何时脖子上多了某样东西,姚漫垂眸一看,是莫子遇正在往她颈脖上套一串项链,最下面的吊坠上是一颗翠绿色的像是宝石一样的橄榄圆状物,比大拇指盖稍微大一些,明晃晃的,很是耀眼璀璨。

仔细一看,那东西浑身光泽明亮,隐隐透着点幽幽的蓝光,非常漂亮,一看就像是价格不菲。

她微微抿唇,一手拉起链子问他,“子遇,你给我这个做什么?”

莫子遇淡淡回答,“哦,这是奶奶送你的礼物,你拿着吧。”

“哦。”姚漫眨了眨眼,既然是奶奶送的,她没有不收的理,虽然这东西看起来贵重了一点。

等到吃早饭的时候,莫子遇蹙眉看向她空空如也的颈脖,发xiàn

那件原本该戴在她脖子上的东西不翼而飞,他挑了挑眉,不动声色地放下手里的碗筷,“小漫,你的项链呢?”

饭桌上,莫老太太和顾沉沉均是一怔,不由得都抬头看向她的颈脖,不知为何,姚漫觉得大家的神色似乎很凝重似地,就有些紧张了。

“我,我收起来了……因为子遇说是奶奶送给我的项链,又是那么贵重……我,我怕弄丢了,所以就……就放在了……卧室的衣橱里……”她紧张到有些语无伦次。

饭桌对面的男人面色一凝,“去!把它拿来戴上!”

姚漫心头一阵发慌,不明白为什么学长会突然发火,可她还是很快起身,疾步返回卧室,从衣橱里拿出项链来戴上,看见她果然乖乖地戴好了项链,莫子遇这才神色缓和了下来。

372. 姐妹相见

【NO23】姐妹相见

回到卧室里,姚漫趴在窗台上,双手撑住下巴,饶有兴致地盯着那盆蝴蝶兰,心情极好。

他送她这盆蝴蝶兰,是为了补偿昨晚他丢掉的那束百合花吧?

虽然蝴蝶兰比不得百合花高贵优雅,却也是极漂亮的,尤其这么近看,迎着徐徐清风的蝴蝶兰仿佛在跟她点头似地,越看越喜欢,时间在不知不觉流淌,她竟然就这样趴在窗台上看了许久。

她开始觉得,其实嫁给莫学长也并不像她想象的那么难,只要她喜欢他他对她好,就够了。

……

锦城东区商业街一栋大厦的顶层,正是皇冠影视公司在锦城的分公司,占地两层楼共三千多个平方,姚澜就是在这里接受易继伟安排的培训。

虽然易继伟安排的计划很周全,可姚澜没什么耐性,仅仅只待了一天半就沉不住气了,这不,第二天上午的培训结束后,她就气咻咻地坐电梯直闯总裁办公室。

刚到门口就被他娇滴滴的女秘书给拦住,“不好意思,易总刚刚出去了,现在不在办公室。”

姚澜皱眉,噢了一声,就把女秘书给挥开,“让我进去!我要在里面等!”是命令的口吻。

“不行,易总吩咐过任何人都不得进去,哎,姚小姐……”

不等女秘书把话说完,姚澜就径直闯了进去,推门一看,里面正上演一场火剌香丰色的激情戏,易继伟哪里是出去了,根本就是在办公室里调~戏旗下的女艺人。

那女艺人见到有人闯进来,似乎并没怎么受到惊吓,只是略微挑了挑秀眉,才若无其事地,慢条地斯理地整理好衣物。

“你就是那个新来的?”她问。

姚澜也不是省油的灯,上下打量了一番,认出对方只不过是一个过气的三流明星。

于是轻蔑地冷嗤了一声,甩甩头,“出去!我要跟易总谈谈!”

“你……”

易继伟对这种事见怪不怪了,拽住女艺人的胳膊,又再她的翘屯上捏了一把,哄道,“宝贝儿,你先出去一会儿,乖,听话。你要是无聊,下午拿着这张卡去买个包。”

过气小明星虽然不甘心,可有好处拿,自然是消了气,心不甘情不愿地接了易继伟手中的金卡,扭着腰肢离开了。

等她一走,姚澜径直走到他面前,气势汹汹地双掌拍在桌上,“混蛋,是你让女秘书说你出去了,是吗?!”

易继伟耸耸肩,不以为然地说,“我这也是为了你好,这样你才能安心培训,不会想些别的。”

“我呸!”姚澜一口唾沫吐在易继伟的脸上,“易继伟,我现在十分怀疑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如果是想骗我跟你旗下那些女艺人一样,出卖自己做你的女奴,告sù

你没戏!我才不会那么蠢!”

易继伟被喷了一脸口水却没有发火,只是抬手抹了一把脸,而后不疾不徐地摇摇头,“啧啧啧,小澜,你想到哪儿去了?像你这样优秀的……人才,我怎么会舍得把你浪费在别的用途上呢?放心,我的计划保准让你我都受益。”

顿了顿,他唇边逸出一抹狡诈的笑容,眼眸中流露出邪意,“你也知dào

的,我是个生意人,哪里有钱赚哪里就有我。”

“你到底想要什么?!”

“问得好直接,”易继伟摇摇头,“不过,就是你这样直爽的性格,我才喜欢!”

姚澜闻言,下意识地咬紧了自己的唇瓣,她可不会傻得以为易继伟是在赞美她。

果然,下一秒,易继伟直盯着她的双眼,沉声说道,“很简单,我想要我的封口费。”

“你要封口费?”姚澜瞪大了眼,仿佛见鬼了一般瞪着他,“你易大公子还缺钱吗?竟然找我要封口费,简直是疯了!”

“NO!NO!NO!”易继伟伸出食指在她面前晃了晃,勾唇说道,“此封口费非彼封口费。倘若你成功取代了姚漫,入主了莫家少夫人的位置,就以莫子遇为我皇冠所用作为条件,交换你那些见不得光的丰色照,怎么样,这个交yì

划算吧?对你来说是一举多得,不但能拿回照片,跟你朝思暮想的男人在一起,还能顺道报复你的妹妹,多好的事情啊。”

姚澜不可置信地盯着他,一双原本美艳绝伦的亮眸瞪得大大的,张大的嘴仿佛定格了一般,久久合不拢。

她觉得易继伟真的是疯了,半晌出声道,“易大公子,你不会以为莫子遇这么蠢,蠢到能被一个女人左右吧?”

易继伟轻嗤一声后说道,“如果是你,莫子遇自然不会蠢到被你摆布,可如果是姚漫,她一定做得到。我让人查过,这几年为了姚漫,莫子遇都待在云海市,听说姚漫被困在单家好几年,最后还是莫子遇把她救出来的。如此可见,莫子遇对姚漫可谓是用情至深,要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叫你假扮成姚漫?而不是以你现在这副模样?”

他说话的时候口吻就带了几分讥诮,说完后还用一副看脏抹布的神情扫视了一遍姚澜的全身,这叫姚澜直气得咬牙切齿。

眼神一扫,发xiàn

她身后有杯未喝掉的咖啡,她顺手操起来就要朝他泼过去。

然而手腕一紧,易继伟比她动作更快,及时地箍住了她,姚澜挣扎了一下,却动弹不得,手腕反倒被箍地死紧,霎时骨头像是要碎掉一般,痛得她呼出声来。

“啊——”

咖啡杯应声落下,啪地一声掉落在地,摔了个稀巴烂,外面女秘书闻声惊慌失措地跑进来,易继伟挥了挥手,“先出去!我没事。”

娇滴滴的女秘书便战战兢兢地退了出去,易继伟看向姚澜,面色已经沉如黑铁,带了几分暴戾森冷的寒气。

他发狠地说,“姚澜,你给我记清楚!我可以送你上天堂,也可以送你下地狱,倘若这笔交yì

你不做,我马上可以送你下地狱。你以为你现在过得日子就是折磨了,告sù

你,我能让你尝到什么才叫真zhèng

的地狱!如果我把照片发出去,你以为你还能像现在这样潇洒自由吗?呵呵,自己好好掂量掂量吧,趁我还能跟你好好合zuò

的时候,你就乖乖听话,否则……”

后面的话即使没听完,姚澜也知dào

易继伟要说什么了,她知dào

,自己已经落入了易继伟的圈套,跟他是拴在一条船上的蚂蚱,想退出都不行了。

咬了咬牙,她转身奔了出去,砰地一声大力甩上门。

待她一走,女秘书走了进来,请示道,“易总,要不要让人去追?”

“不用了!”易继伟摆摆手,眸底划过一抹笃定的精光,“等她想通了,自己会回来的。”

女秘书得到回答,点点头退出去了。

……

姚漫想着晚上由她主厨,绝不能像在海岛别墅那样搞砸了,于是午饭后就去了超市采购食材。

这一次她没有再单独行动,而是带上了莫家的司机小张,去超市之前照例先去医院看望父亲,之后才去了锦城最大的一家超市。

她推着超市的购物车,站在挤满人的电梯里,怔怔地回忆起今早莫子遇送来的那一盆蝴蝶兰,唇边不由得逸出一抹笑容来,傻傻地,浑然不觉身旁有别的人正莫名其妙地盯着她看。

叮地一声,电梯到了负一层的超市门口,她推着购物车走进去,去奶制品区挑了一瓶酸奶后,径自走向蔬菜区,微微眯眼,又挑了两棵西兰花放进

购物车。

逛了一圈买了一大堆食物,结了帐,她便拎着大包小包走出来,刚进电梯,迎面差点儿撞上一个人。

“对不起,我……”姚漫忙向对方道歉,可抬起头看清对方后,她整个人呆住。

面前的人跟她长着同样一张脸,只除了身上的衣着和发型不同外,她简直是如同在照镜子!

姚漫脸色微变,手中的塑料袋掉落在地,之前购买的西兰花和酸奶撒了一地,她怎么都想不到,她跟姐姐五年来的第一次相见,竟然来得如此突然。

姐姐看起来还和以前一样的漂亮,肤白唇红,她总是喜欢像现在这样,画上精致的妆容,穿上凸显身材的束身衣,将自己玲珑有致的曲线表露出来,这是姚漫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

好不容易平复了复杂的心绪,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来,“姐……你回国了?我好高兴,毕竟……我们这么多年没见了。”

“高兴?”姚澜的神情比起姚漫却是要淡定多了,虽然一开始也有些吃惊,可这会儿她已经彻底冷静下来,面上浮现出来的是一抹不屑的冷笑,“我还以为你会伤心。”

姚漫长睫一颤,本能地伸手握住姚澜的右手,急于解释,“姐,你说什么呢?你是我唯一的孪生姐姐,这么多年没有你的音讯,现在见到你好好的,我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伤心呢?”

“你不伤心?真的假的?”

姚澜皱了皱眉,十分厌恶地将自己的手抽开,上下打量了一番姚漫后,说道,“你仗着跟我长得一模一样,才能嫁给莫子遇,现在我回了国,你快乐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难道你不担心?”

373. 生病

【NO24】生病

姚漫感到很心痛,她是她的亲妹妹,她们俩该是最心有灵犀的一对孪生姐妹,为何会变成这样?

她摇摇头,“姐,你为什么会这么说?我并没想过要抢走莫学长……”

可惜姚澜不领情,她那张虽和姚漫无异但妆容却是精致无比的脸上,渐渐浮现出一抹不屑的冷笑。

“没抢吗?”她厉声呵斥道,“但是一直以来,我身边什么好东西都是你抢走的!我们两个是孪生姐妹,同样的长相,同样的父母,可老天爷对我就是那么不公平,爸妈喜欢的是你,老师同学们喜欢的也是你,就连我喜欢的衣服和鞋子,也是才穿过几次就要让给你!”

“你现在可长本事了,抢了我喜欢的东西不说,还抢走了我的男人……这样有意思吗?你不是说你不喜欢莫子遇吗?可你居然耍手段,趁我不在国内的时候就把他给抢走了,真卑鄙!”

不顾廊道上有来来往往的路人经过,姚澜指着姚漫的鼻子狠狠大骂,一张妆容精致的脸气得有些扭曲。

看着姐姐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这张脸,因为愤nù

而变得有些扭曲,姚漫震惊无比,眸底泪光闪动,“姐,我真的没有……没有想过……”

“你敢说你没有耍心机?”姚澜指着她鼻子质问,“当着我的面你说不喜欢他,可背地里不知dào

做了些多少勾当,让莫子遇愿意娶了你,你还有脸说你没想过要抢走他?现在你快活了,你背着我嫁给他,做了莫家的少夫人,有吃的有喝的,哪像我,在国外过得穷困潦倒,没有父母关心,没有人可以依靠,只能靠天天给别人洗盘子过日子!”

被孪生姐姐指着鼻子痛骂,向来性格温顺的姚漫毫无招架之力,不知不觉泪流满面,“姐,其实我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过……”

“但不管怎么说,你都没有受过我的苦!”

姚澜怒目相斥,姚漫却是噙着泪,哑口无言。

的确,她是没有受过姐姐的那些苦,尽管遭受四年囚禁之灾,但至少不愁吃穿,不像姐姐那样,连个依靠的人都没有,天天洗盘子度日。

心口狠狠一抽,姚漫觉得无比心痛。

她牵起姐姐的手,恳求地说道,“姐,我真的不想抢走莫学长的……因为一直没有你的消息,莫老太太和妈又一直催促,所以,所以我才……”

“哼!假惺惺!”

不等她把话说完,姚澜就狠狠地甩开她的手,绕过她身侧走至她背后,并顺脚踹开她掉落在地的酸奶和西兰花。

“别说是你,就连爸都不把我当女儿看待!他只爱你!明知dào

莫子遇是我的男朋友,却还是把你嫁到了莫家!他把什么好的都给你,对我不管不问,任我自生自灭,我才会那么倒霉,遇到对我心怀不轨的男人。知dào

吗我的亲妹妹,我恨你,恨透你了!”

姚澜越说下去,就越是恨得咬牙切齿,倏尔转过身来瞪向姚漫,心底埋藏了数年的怨恨一下子爆fā

出来,几近嘶声力竭。

“姚漫,别以为你嫁给了莫子遇,跟他上了船就能万事大吉高枕无忧了,告sù

你,从今往后,你姚漫想要的我都要抢,我要你把以前欠我的东西,统统十倍百倍的还给我!你不是说你不想跟我抢吗?很好!那就成全我的幸福,还回原本该属于我的一切!”

姚漫震在原地。

还回去……

姐姐的意思是,要她把莫学长还给她吗?

这……

心里从未有过的惶恐,她几乎站不住脚,双唇发颤。

见她久久不语,姚澜鄙夷地冷哼,“不愿意了是吧?我就说了,你根本就是觊觎原本属于我的东西,要你还,你现在舍不得了是吧?哼!”

姚澜说完就要甩手离开,姚漫见她要走,虽无法反驳,却下意识地拽住她的衣袖。

“姐,你先别走……”姚漫的声音带了些哭腔。

姚澜想甩开她,可是她没料到妹妹姚漫的力qì

会那么大,几乎差一点要将她的衣服撕坏,硬拖着她不许她离开,她再也受不了的,挥开姚漫的手,径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姚漫怔怔地瞪着姐姐姚澜远走的背影,半晌回不过神。

……

姚漫从超市里出来的时候,外面下起了毛毛细雨,她原本就没有带扇,买的那些食材全都撒落在地上忘记了捡,就连手机是什么时候掉的也不知dào



她漫无目的地往前走着,顺着下班高峰期的人~流方向,一直往前走,往前走。

脑子里一遍遍回响起姐姐的怒骂,心痛无比。

——当着我的面你说不喜欢他,可背地里不知dào

做了些多少勾当,让莫子遇愿意娶了你,你还有脸说你没想过要抢走他?

——知dào

吗我的亲妹妹,我恨你,恨透你了!

——从今往后,你姚漫想要的我都要抢,我要你把以前欠我的东西,统统十倍百倍的还给我!

负罪感油然而生……

她自~虐一般地任由雨水打在自己身上……

蓦地,“吱呀”一声响,一辆计程车急刹在她面前,司机打开车窗大骂道,“要死啊?!看着点儿路走不行吗?!”

她惊魂未定地抬头,这才发xiàn

自己不知何时走到了未知名的街道上,而且身上钱包手机全都没了。

她眨了眨眼,弯身问道,“师傅,能载我去洛阳大道吗?”

洛阳大道是回莫家大院的路,计程车司机打量了她浑身上下,发xiàn

她穿着的衣服都价值不菲后,才确定她不是想要蹭车费,于是点了点头准许她上车。

“谢谢了,师傅。”

姚漫谢过计程车司机后,坐进车内,怔怔地望着窗外发呆。

她回到家,就远远地看见婆婆顾沉沉还有善姨杵在大院门口往外面张望,看见计程车停下后,她从里面下来,两人才松了一口气。

顾沉沉急忙走上前牵住她的手,“小漫啊,可把我们都急死了,你去哪里了?不是说去超市吗?怎么好端端的电话打不通,小张去超市也找不到你的人,我给子遇联系,他说你并没有跟他联系过,你到底是去……”

说了一大通,顾沉沉的话音戛然而止,她发xiàn

姚漫的脸色很不对劲,脸色苍白得厉害,浑身湿透了,还在瑟瑟发抖,她下了一大跳。

“哎呀,小漫,你这是怎么了?”

“妈,我没事……我只是……”姚漫的嗓子眼干得难受,整个人抖得厉害,话已经说不清了。

一旁的善姨也发xiàn

她脸色不对,皱了皱眉,不好的预感让她立kè

伸手去探姚漫的额头。

果然,她的额头烫得厉害!

善姨惊呼,“遭了!少夫人发烧了!”

“什么?”顾沉沉心底一沉,也伸手去探姚漫的额头,这一探,也吓了一大跳,“怎么会烫得这么厉害!小漫,你淋雨了?”

“我,我没……”

姚漫摇摇头,脸上带着牵强的笑,可惜话还未来得及说完,就偏头倒进了善姨的怀里。

顾沉沉惊呼,“赶紧地!把少夫人送进卧室里,快打电话叫家庭医生!”

……

姚漫刚被送回卧室躺下,莫子遇就赶回了莫家大院。

“妈,小漫她回来了吗?”

顾沉沉正准bèi

给儿子打电话报平安,没想到他就已经赶回来了,“刚回来,她发烧得厉害,好像是淋过雨。”

“淋了雨?”莫子遇蹙紧浓眉,“不是去超市买菜?好端端的,怎么会淋了雨?”

顾沉沉也是无措地摇摇头,莫子遇抿紧薄唇,二话不说就去了卧室。

仔细一看,小女人真是烧得不轻,双颊酡红,唇瓣干燥,抬起手背轻轻触碰了一下,他瞳孔豁然睁大。

这么烫?!

家庭医生还没来,倘若就这么让她烧着,也是不妥,微微蹙眉,他沉声命令道,“善姨,马上去把家里窖藏的茅台酒拿来。”

“我马上去拿!”

不一会儿,善姨就拿来了一瓶茅台酒,莫子遇拧开瓶盖,小心翼翼地搀扶起姚漫柔若无骨的身子,将瓶口对准了她的小嘴。

她敏感地扭了扭身子,眉头紧蹙起来,抗拒着他的搬动。

“小漫,听话,把它喝下去,你会暖和一些的。”他柔声安抚。

姚漫意识飘飞,抗拒着嘴里冰凉的东西,那透明的液体只是送到她嘴边,却还来不及吞下,就被她给吐出来。

莫子遇见这情形,只好仰头喝了一口,然后弯腰凑近她嘴边,一口一口缓缓送进她口内。

嘴里刺辣的味道令她反感,姚漫皱了皱眉,下意识地抗拒着,但好歹在他的帮zhù

下,还是喝进去不少,或许是口渴了的缘故,莫子遇再喂第二口的时候,她已经不那么抗拒了,而是喝进去了一大口。

然后他倒了一些酒在手心里,就着酒液开始柔搓她的手心、脚心、前月匈、后背、颈侧还有腋窝等,渐渐地,姚漫原本惨白的唇瓣就恢复了血色。

最后,莫子遇亲自替她换了衣裳,再拿了厚厚的棉被,将她紧紧实实地裹缠在被子里,最后再用自己的身子将她紧紧拥住,不允许她胡乱挣扎。

374. 二十个小时的贴身照顾

【NO25】二十个小时的贴身照顾

但是被他这样紧紧裹在怀里,她感到十分不适,加之渐渐地开始发汗,她觉得很不舒服,眉头皱得死紧,一张白嫩嫩的脸蛋更是烧得通红通红的,粉嫩的唇瓣散发出一抹不自然的殷红色。

饶是如此,她依然小嘴开开合合,不停呓语着什么,莫子遇低头想要听清她说的话,可惜她声音太过孱弱,根本听不清。

他没法,只能时不时地轻吻着她的红唇、脸颊、额头做安抚,不时地柔声轻哄,渐渐地这种抚慰起到了效果,她开始放松下来,软软地窝在他怀里,睡过去。

半个小时后,家庭医生赶到了。

“高烧40度,必须输液!”医生一声令下,随同而来的护士马上给姚漫打了个点滴,一个小时后她脸上的潮红褪去了不少,体温也有所下降。

医生说好在之前莫子遇做过急救措施,要不然温度再上去会烧成肺炎,甚至还会有休克的反应,听后他大舒了一口气,点点头,依旧坐在病床边不肯离开。

姚漫昏昏沉沉睡了三四个小时才醒过来,只觉得口干舌燥,身子黏糊糊的,难受得紧。

她缓缓睁开眼,氤氲的灯光斜斜打过来,她觉得有些刺眼,便转开了脸,视线扫过一旁挂着的吊瓶,顺着那透明的塑料管往下看,这才发xiàn

自己被打了点滴。

不禁紧蹙起眉头来,一时间记忆有些模糊。

眨了眨眼,才渐渐想起超市里发生的事情,姐姐姚澜的指责、怨恨、质问,历历在目,仿佛她歇斯底里的吼声就在耳边。

她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这一抖,便惊动了身旁人,莫子遇惊喜地握住她的手,“小漫,你醒了?”

侧首看向他略显憔悴的脸,猜到他可能是得到消息后就立马赶了回来,这会儿怕是守着她已经好几个小时了。

鼻头莫名一酸,她张了张嘴,两行晶莹的泪珠仿若清澈的小河,就这么不听话地顺着脸庞滚落下来。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莫子遇隐约猜到在超市里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要不然她的情绪不会有这么大起伏,还淋雨发烧了。

也没多想,他下意识地起身,坐进她身边,凑过额头贴上了她的,用沙哑而低沉的声音哄她,“你还没吃晚饭呢,这会儿饿不饿?饿了,我就让善姨做宵夜给你吃。”

他突如其来的亲昵举止和柔声劝慰叫她一张脸更是殷红无比。

只是,他越是这般寵溺,她越是愧疚,越是感到罪恶……

可她不敢表现出自己的心事,只是点点头说,“嗯,我饿了。”

“那我马上下楼去叫善姨做。”莫子遇说着就起身在她额头上轻啄了一口,然后出了卧室。

待他一走,姚漫就以手捂住了嘴,失声痛哭出来。

莫子遇很快端来了宵夜,姚漫不想被他看出来自己哭过,想自己吃,可他硬是要一勺一勺的喂着她吃,她拗不过,只好被动地吃下他送到嘴边的食物。

幸好他也没有看出她哭过,见她把碗里的粥全都吃进肚里后,这才让人把碗筷收了。

可他也并不走开,坚持要守着她睡下后才离开,因为打点滴的缘故,姚漫也确实困了,不消一会儿就沉沉睡过去。

……

翌日清早,有人轻轻敲响虚掩的房门,姚漫被那敲门声吵醒,朦朦胧胧睁开眼却发xiàn

身旁趴着一道人影。

是莫子遇,还穿着昨天回来时的那身衣物,她不禁愣住:难道,他没有去休息,一直在房间里守着她吗?

叩叩叩——

又是三声敲门声,姚漫想起身去开门,此时善姨已经推门而入,发xiàn

莫子遇还趴着,便做了个“嘘”的手势。

姚漫又缓缓躺下,想要喊出的话又咽回去,而善姨则小心翼翼地踱步到床边,伸手,替她扯了扯微微下滑的被子。

怕惊扰到莫子遇,她特意放低了声音。

“少夫人,少爷是刚睡着的。昨天你的情况可凶险了,差点转成肺炎,你是不知dào

你当时那个晕倒的时候那个脸色有多难看,把我和夫人,还有老太太都给吓得……”

“欸~也是多亏了少爷以前在大学里学过急救护理,及时给你做了细心的照料。哦对了,他还照顾了你一整夜,到现在近二十个小时没怎么休息,我们怎么劝他都不肯离开卧室,这会儿啊,估计是累坏了。”

说道这里,善姨又顿了顿,突然想起了什么似地睁大了眼,“啊对了,我还听夫人说起一件事。”

“什么事?”姚漫好奇起来。

“夫人说,她打电话给少爷的时候,他正在事务所里开会,听说找不到你的消息后,立kè

扔下事务所的同事就开车赶回来了,他回来的时候,脸都吓白了,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少爷为了谁紧张成那样子的呢。”

说到这里,善姨又笑起来,“呵呵,见少爷跟少夫人你们俩感情这么好,我跟夫人还有老太太这心里啊,就算是落下块大石头了,老太太可高兴了,说莫家以后的香火不愁了……”

善姨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带笑的容颜没有丝毫的做作,声音也很是和煦。

姚漫被她的话说得愣了一愣,细细体味她这话里流露出来的信息,心里顿时五味杂陈。

昨夜的记忆虽然模糊,但是也记得一直有一个温暖的怀抱在包裹着她,一直有一双温暖的大掌在抚摸着她,一直有一道低沉而柔和的声音在她耳畔萦绕……

他对她的关心是切切实实的,他确实用心动在证明他对她的爱。

可是……

姚漫缓缓地扭过头,入目所及,依然是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如古代画工笔下的人物一般,鼻梁笔直高挺,脸型近乎完美,眉和眼无一不是精雕细琢。

但细看,便可看见那脸上流露出来的淡淡的疲惫。

微微凌乱的刘海,眼下淡淡的黑影,以及下巴上微微冒出头的青色胡茬,他向来把自己打理得很好,人前总是有种划破苍穹般的清隽与干净,举手投足间都是无人可比的优雅。

纵然她曾有过同他一起在船上醒来的经lì

,但也只能看见他容光焕发的脸,何曾见过他这番疲惫而稍显邋遢的形象?!

昨晚,他照顾了她1夜吗?!

这个认知,让她的心微微揪紧,有点疼,却又不可否认,心头还残存了一点甜甜的滋味。

他竟然扔下手里的案子,急急地赶回来看她了,可见他是有多担心她……

心里感到暖暖的,不动容那是假话,可她也说不出别的,只是默默地颔首,忍不住低头再次看向他。

腰间依然是他占~有性地搂着的胳膊,耳边还有他微热的呼吸,呼吸之间,让她的呼吸不由自主地随着他而动,缓缓地融为了一体,在这原本只有微弱灯光照射的房间中,她的心也无比温暖。

姚漫想起在超市和姐姐起了争执后,她甩手离开时的那句质问——你根本就是觊觎原本属于我的东西,要你还,你现在又舍不得了是吧?

她并非觊觎姐姐的幸福,可她确实是舍不得和莫学长分开的吧……

想到这里,姚漫的鼻子又有些发酸了,可她不想被善姨发觉,就拼命忍着眼泪没有哭出来。

……

莫子遇到底还是体质过人,睡了一个上午,醒来后又是容光焕发的样子,再经过一番漱洗,换上干净的正装,大律师又恢复了往日的风采。

彼时,姚漫的体温已经彻底降下来,他坐在床沿上,伸手很自然地摸了摸她的脸颊,轻点了点头,“嗯,不发烧了。”

“学长,谢谢你照顾了我一整晚。”姚漫向他道谢,面色已经恢复了红润。

他蹙了蹙眉,佯装不满yì

地说,“怎么还叫我学长呢?说了,要叫我的名字,快,叫来我听听。”

“你,你别这样……小美小雨还在旁边看着呢。”姚漫有些不好意思,扭捏地推了推,再度绯红了脸庞。

而一旁的小美小雨看着这一幕,却是相互眨了眨眼,掩嘴窃笑不已。

莫子遇倒是丝毫不介yì

这种事,他只是想起昨天的事情,因为她烧得厉害,也不方便问她到底出了什么事儿,这会儿她已经好些了,他自然是要问起的。

“对了,昨天你去超市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会连手机和钱包都给落下了,小张去找你,也没找到,那时候你去哪儿了?”

说起昨天在超市和姐姐姚澜碰面的事情,姚漫的双唇就抿了抿,沉默了。

莫子遇顿了顿,又问,“莫非,是因为我前一天晚上丢掉易继伟送给你的百合花那件事?”

哈?!

姚漫倏地抬头,诧异地瞪大了双眼。

“不,我怎么会为了那件事生你的气?这跟你完全没有关系。”她想也没想就飞快地说道。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看起来真的很担心她,眉眼都是紧蹙起来的,双手紧握住她的手,手背手心都轻却也有力地握住。

她想了想,终于鼓足勇气道,“我昨天……见过姐姐。”

375. 突变

【V26】突变

她想了想,终于鼓足勇气道,“我昨天……见过姐姐。”

“你见过她?”莫子遇愣了愣。

“……嗯。”姚漫点点头,缓缓说起那天在超市里见到姚澜的情景,“她过得很不好,爸爸赶她出了家门,又不许她回家,她一个人在国外无依无靠……听说,她在国外的那段时间里全靠给别人洗盘子度日。”

说到这里,姚漫眼里又禁不住起了一层薄雾,看见她这副模样,莫子遇也就默然了。

难怪,难怪她会那么反常,原来是因为见到了姚澜。

沉吟片刻,他又问,“她还跟你说什么了?”

他太了解姚漫了,如果姚澜仅仅只是聊了些家常话,姚漫不至于变成这副模样,还导致生病发烧,一定是因为她说了什么话刺激到了姚漫。

而姚漫再一次的沉默不语,也印证了莫子遇的猜测,看来,姚澜一定是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才让姚漫如此紧张。

她病还没完全痊愈,莫子遇并不想逼她,便只是拥了拥她,“算了,我不逼你说出来,毕竟,这是你们两姐妹之间的秘密,你若是愿意说,可以随时告sù

我,不要硬憋在心里,知dào

了吗?”

“……嗯。”姚漫点点头,心里五味杂陈。

莫子遇蓦然一笑,笑容很淡,但无端地安慰人的心,这让姚漫原本暗流涌动的心渐渐又恢复了平静。

陪着她吃完饭,莫子遇又坐了一会儿便走了,赶着去处理昨天耽搁下来的案子,他事情多,尤其莫家在锦城又是数一数二的律师事务所,很多高端客户的案子都是交由他的事务所处理。

姚漫觉得自己躺了近二十个小时,全身都要僵掉了,于是在他离开后便下楼走动走动。

她信步走到后花园里,看着面前那片迷人的草场,期间开着一坛坛的鲜花,仿佛昨天发生的那场不愉快已然抛之脑后。

却不想,这时候看见铁门被打开,然后缓缓驶进来一辆白色的玛莎拉蒂。

那辆车……

姚漫一惊。

那不是易继伟的车子吗?他怎么又来了?!

想起那日因为他送的一束百合花,莫子遇跟她发了那么大的火气,眼看着两人好不容易解开误会,关系变得融洽了,该避开的还是要避开。

她转身就要走,然而易继伟已经停下车垮下来,眼尖地看见了她。

“姚漫!”他高喊了一声。

姚漫蹙了蹙眉,可出于礼貌,她还是转过身,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易继伟今日穿了三件套的正装,有一种贵公子的范儿,可看着姚漫眼里,并不那么讨喜。

她不喜欢好打扮时髦的男人,在她看来,还是莫子遇那样西装笔挺,即使只是一件白色衬衫搭配简单西裤的装束也能一身优雅的男人,才是她最最欣赏的。

远远地就看见脸色苍白的姚漫,易继伟不禁蹙了蹙眉头,上上下下打量她一番,问道,“姚小姐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姚漫淡漠地说,“没什么,只是小小的感冒。”

易继伟此时并没有见过姚澜,所以并不知dào

姚澜和姚漫两姐妹之间发生的事情,他来此不过是为了打探消息的。

那日他故yì

带姚漫去餐厅吃饭,又故yì

带她去见了易继伟,就是要在他们两夫妻之间蓄意挑拨一下,这次来就是看看效果如何的。

看她脸色苍白,想必起作用了。

呵呵……

易继伟挑了挑眉,唇边逸出一抹几不可察的冷笑。

“原来是感冒了,唉,姚小姐,你也太不小心了。”他的口吻听似真的很关心姚漫,轻笑了笑,又道,“下次可得多加注意,这春季雨水多,一会儿出太阳一会儿下雨的,冷不丁就感冒了。”

他淳淳话语毫不刻意,听似真的很关切的意思,虽不至于让姚漫感动,但面色比之前要缓和下来。

于是,微微点头,“多谢易先生关心了。”

姚漫原本就是一个出尘美女,又因为感冒了的缘故,更显出一副病态美,顿时叫易继伟起了歹心。

不知dào

把这样一个孱弱的娇美人压在身~下,听她喉咙里溢出来的娇喘声会是什么感觉?妈的,光想想就让人嘴馋!

想到这里,易继伟就只差抬手抹一把嘴角边的口水了。

邪念横生时,视线淡淡扫过姚漫那微隆起伏的胸蒲,突然一道阳光照射到她的身上,不知是什么东西折射回来,晃得他直觉刺眼。

再定睛一看,只见姚漫颈脖上挂着一串价格不菲的项链,而那坠子竟然是枚色泽璀璨的绿宝石。

他毫不掩饰眸中的惊艳之色,“姚小姐,你这戴的是什么宝贝?太衬托你的人了。”

“嗯?”姚漫愣了愣,垂眸一看,这才明白易继伟指的是莫子遇送给她的那串项链,“哦,你说这个啊,是学……”

想起今早莫子遇缠着她,反复要她唤自己名字的场景,姚漫的脸蛋不自觉地绯红起来。

她笑了笑,红着脸说,“这个是子遇送给的定情之物。”

定情之物?易继伟紧盯着那串绿宝石项链,眯了眯凤眸。

只要是行家,一看这串项链就知dào

是价值连城的昂贵货,肯定是独家定制的,换句话说,市面上不会再有第二串。

换句话说,姚澜要假扮姚漫骗过莫家人,倘若没有这串项链,迟早要穿帮!

易继伟想到这里,倒是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状,而是笑得如沐春风,临进主屋前,依旧关切地嘱咐,“外面风大,我看姚小姐还是不要乱走动了,尽早回去休息休息比较妥当。”

他的话倒是在理,姚漫微微颔首,果真转身沿着回去的路慢悠悠地走去,身后,易继伟看着她走远的背影,眸底划过一抹狡诈的精光。

……

易继伟在莫家呆得并不久,毕竟他来此的主要目的是打探消息,既然已经得到他想要的答案,又了解到有关项链的事情,他就没必要在莫家久待,要不然被警觉的莫子遇看出些什么,还可能会惹来一身骚。

开着他那辆白色玛莎拉蒂回到皇冠大厦的地下车库,还没来得及进电梯间,娇滴滴的女秘书就给他打来电话。

“易总,不好了,有人闯进您的办公室,您赶快上来看看吧!”

易继伟挑了挑眉,脸上蓦然结了冰,口气越发地冷肃起来,“保全部的人呢?”

“上来了,根本没用,赶不走他们。”

易继伟皱了皱眉,低骂了一声,“妈的!我花钱养着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挂断电话后,他迅速进了电梯间,去往顶层办公室。

数分钟后,他急急地推开办公室的玻璃门,大步走进,“怎么回事?到底是……”

易继伟的话还没说完,倏地,一直古铜色大掌伸出,喉咙就被人卡住,旋即整个人就被人直接撂倒在地,女秘书当场被吓得花容失色,可她的嘴被人塞了脏抹布,只能干瞪着眼,“唔唔”哼个不停。

卡住他的人是一名身高达两米的白人男子,个头比他高出一个多头,他的身材已算是高大了的,可对方比他还要壮实数倍。

而这人只不过是个保镖而已,前方数米远,他的总裁办公椅上坐着的一名五十多岁的金发男子,才是这名保镖真zhèng

的主人,而他的身后还站着两名大汉。

显然,女秘书打来的电话只是个幌子而已。

待看清来人,难得慌张的易继伟脸色骤然白了,“维……维斯先生?”

外面天色忽地阴暗下来,无边无际,就像是一个倒扣的黑锅,即使是在室内也感到一股强烈的窒息感。

只怔了数秒,易继伟就回过神来,想要返身逃跑,但脖子被卡得死紧,不单如此,手肘还被对方反扣在背后,现在那只手肘正痛苦地向往扭曲着。

他咬着牙,极力忍痛,可豆大的汗珠还是将他的三件套西装领口给浸湿了,额前碎发紧贴着,五官都挤在了一处。

“易先生,找你真不容易。”

金发中年男子操着蹩脚的中文,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手里把玩着一只打火机,并闲闲地从裤兜里掏出一只价值连城的南非雪茄。

“啪”地一声点燃雪茄后,他抽了一口,在易继伟面前停下,又将烟雾从满口金牙的嘴里缓缓呼出。

数秒后,他才不疾不徐地说道,“易先生,你打算欠了我的钱不还吗?”

“我……我没,没有……维斯先生,你再给我一个月时间,哦不!是两个月,两个月后我保证把欠你的钱统统都还给你!”

被称作维斯先生的金发中年男子眯了眯鹰隼的双眸,抬起雪茄放进嘴里,掀了掀金牙。

他环视整间办公室,笑了笑,“你在拉斯维加斯欠了我一千万美金,怕是卖了你这间公司也还不起,你说用两个月时间统统还清,你拿什么还?”

易继伟紧张地吞了抹口水,“我说真的,两个月,就两个月!两个月以后我就有办法把欠的钱全部还清了!”

376. 计划提前

【NO27】计划提前

易继伟紧张地吞了抹口水,“我说真的,两个月,就两个月!两个月以后我就有办法把欠的钱全部还清了!”

维斯自然是不相信他的话,“易先生,你太天真了吧?就算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可以还我这一千万美金,可两个月是不是太久了?你也知dào

,时间对一个商人来说那就是金钱,你要我在两个月后才拿到这一千万,这利息又该怎么算?我看……”

微微顿了顿,他拧了眉继xù

道,“一个月,我最多只给你一个月时间,一个月以后我来找你要这一千万,要是还不起欠我的那一千万美金,这后果会怎样,易先生应该很清楚。”

维斯嘴角勾起一抹邪意,他抖了抖雪茄,仿佛漫不经心的一笑,但却是叫易继伟吓得心神俱裂。

维斯家族有黑道背景,否则也不会在遍布赌场的拉斯维加斯开建偌大一家赌场酒店,得罪了这样的人,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易继伟的父母,跟百年黑~帮历史的维斯家族相比起来,那简直是九牛一毛,所以他很清楚得罪维斯的结果会如何。

吞了抹口水,他哆嗦着从牙缝里挤出话来,“那好,一个月就一个月,一个月后我一定还您那一千万美金。”

维斯听了,这才满yì

地笑笑,伸手重重地拍了拍易继伟的脸,仿佛拍打着一只哈巴狗,虽然是笑着,可眼神里满是鄙夷和寒意。

“希望你说到做到,那就一个月后,我等着易先生的好消息。”

语毕,维斯这才懒洋洋地朝手下挥了挥手,紧掐住易继伟的那名大汉微微颔首,果然放开他,朝门口走去。

为首的那名手下刚替维斯把门打开,迎面就闯进来一个冒冒失失的女人。

“易继伟,我已经决定……”姚澜发xiàn

门口站着比她高出两个头的几名大汉时,话音戛然而止。

凭借自己在国外呆过数年的经验,她一眼看出对方身份可疑,绝对不只是单纯的商人而已。

而且,她能明显地感觉到对方投注到自己身上的那股视线很危险,很具侵略性,那种虎视眈眈的神情仿佛一把冰冷的凶器直揷在她胸口处,叫她顷刻间呼吸不得,动弹不能。

她一时愣在原地,脸上失了血色,嘴大大张着,脑子已是一片空白了。

好在维斯只是轻佻地对她笑了笑,上下打量一番后,率领着四名手下扬长而去。

“呼——”易继伟大松了一口气,险些因为身体骤然的放松而瘫软在地上,姚澜回过神来时,就刚好kàn

见他双手撑在桌沿边上大口大口喘息的画面。

她走过去,疑惑地问,“他们是谁?”

易继伟可不想让姚澜知dào

他的底细,眼神躲闪了一下,谎称,“生意上的朋友而已,与你无关。”

“生意上的朋友?”姚澜不相信,怀疑地盯着他的脸,“如果只是生意上的朋友,你这么害pà

做什么?”

易继伟微微一愣,倏地就变了脸色,仿佛对姚澜的提问感到极不耐烦似地,“说了跟你无关,你还多问什么?再说,这家影视公司是我的,我没必要跟你说得这么详细吧?”

顿了顿,他岔开话题,“对了,你怎么回来了?那天不还信誓旦旦地说不想跟我合zuò

的吗?怎么,反悔了?”

姚澜有些不悦了,却也没有多想,懒懒地踩着八公分高的高跟鞋走到沙发前,坐下,摆了个舒服的姿势,一边玩着颈脖上的丝绸围巾,一边不情不愿地承认,“没错,我是反悔了。”

易继伟眸底一沉,划过一抹笃定的笑容。

他就知dào

,要不到三天,姚澜一定会回来找他,事实证明果然如此!

既然她愿意妥协,易继伟自然是要给她一个台阶下,毕竟,他要还欠维斯的钱,还需yào

姚澜帮他做成一件事。

哈哈一笑,易继伟爽朗地说,“回来得好啊,我正好想通知你,若你愿意跟我合zuò

,我们会将计划提前。”

姚澜一惊,“计划提前?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易继伟微微眯眼,“我要你提前进入莫家!”

姚澜瞪大了眼,又惊又喜,“真的?”

“当然是真的。待会儿我请你去吃饭,我们边吃边聊。”

姚澜一听说能提前进入莫家,报复妹妹姚漫,从她手里抢走莫子遇,就跃跃欲试地道,“行啊!我们现在就走吧!”

她说着就起身走在前头,易继伟眸底划过一丝肃冷的精光。

……

夜已深,莫家大院的书房里还亮着灯光,莫子遇站在书房外面的露台上接电话。

“你说什么?少翎那边需yào

派个常驻律师……这恐怕不行,我去不了,不过我可以派一个可靠的同事过去,详细的你跟他谈……哦对了,我最近正好去南城处理另一个案子,可以顺道介shào

他过去,你让少翎跟他面谈吧……明天?是不是太急了点?”

对方似乎说了些什么,他微微惊讶地说,继而又蹙了蹙眉,思索片刻后,回答,“那好吧,我提前到明天一早。”

挂断电话后,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离开书房后回到卧室。

卧室内只开了一盏壁灯,静谧地散发着暖暖的淡黄色光芒,打在那铺陈开来的被单上,凸显出一具娇美孱弱的身影,这样显得姚漫更加娇小了。

她习惯侧卧的睡姿,就像现在这般蜷缩成一团,像是一只睡着了的小猫儿一般,虽然是盖着的,但薄薄的蚕被根本遮不住她玲珑的体态,在一起一伏之间,将她的秀丽和柔美全都展现了出来。

黑色的秀发仿若水藻一般披散在枕头上,在暗夜中,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而她白嫩的小脸就在这黑发之间沉浮,宛若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青莲。

莫子遇想起第一次见到姚漫时候的场景了……

上中学的时候他一直都是个模范生,可谓是一心埋头苦读的书呆子,从未在男女之情上动过心,可姚漫却是个例外,自从遇见了她,他的心里总是为她留有那么一小块方寸之地。

若不是因为答yīng

被姚澜冒冒失失带回姚家谎称他是她的男朋友,他和姚漫之间也不会错失了这么多年……

心事仿若她脸颊边的发丝一般微微撩起,莫子遇小心翼翼地钻入被窝,床铺略微往下陷了陷,小猫儿般的她哼了哼,睁开有些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地看向他。

他唇边荡漾着一丝浅浅的笑意,问道,“吃药了吗?”

“嗯?”她轻轻应了一声,微微侧过头来看他,还不太清醒的大脑仿佛来不及处理他的问话。

这个时候的她相当的可爱,半睁着眼,黑色的眸子略带着淡淡的雾气,整个人透着一股淡淡的迷糊和慵懒,很是秀人。

因为睡眠充足,她白嫩的脸庞散发着淡淡的红润,有一种果子熟透的美感,可偏偏这张美丽的脸蛋儿展现出来的却是一股稚嫩,这恰恰就是她与姚澜最大的不同。

见她似乎没听明白,莫子遇极有耐心地重复了一次,“吃过药没有?”

毕竟前天她高烧到了40度,快要染上肺炎,虽然现在看起来脸色恢复如常了,但还是不能掉以轻心,应该坚持吃药。

姚漫这下子反应过来了,“哦,吃过了。”她低低说了一声,眯着眼,往他身边靠,还有些想睡的样子。

西药的副作用便是如此,吃过之后总是有种浑浑噩噩想要睡觉的感觉,即使她已经睡了个饱,但那种昏头脑涨的感觉还是没有消失。

她全身发软,闭上眼,像海绵一样靠着他,很依赖他的模样让莫子遇有些忍俊不禁,却也感到窝心。

从刚结婚那几天对他的极度抗拒,到如今的深深依赖,这对她来说是很大的转变,说明她已经习惯了他的触碰,习惯了他的体温,习惯了他的味道,习惯了他的拥bào

,习惯了这种被他呵护的温柔,所以才会下意识地依靠他。

顷刻间,就觉得心驰摇曳了。

他唇边轻荡出一丝笑意,调整了一个好姿势,让她更舒服地躺在他的怀抱里。

看她实在是困得不得了,他也就不忍心再跟她说些什么,于是小心翼翼地将她放下来,却没有走开,而是就这么安静地凝视着她的眉眼。

她似乎很快就进入梦乡了,睫毛微微颤抖着,不知dào

梦到了些什么,眉头微微蹙着,可这丝毫不影响她的美丽,反倒让莫子遇好一阵的失神。

明天就要出差了,至少三天都见不着她,到时候肯定会着实想念得紧,如果今晚不做些什么,怕是无法解馋……

想到这里,身子热了起来。

漆黑的双眸里有一点点的星火跳跃起来,莫子遇下意识地伸手,却又顿住,他在思索,但有些犹豫,毕竟她看起来很困的样子,他实在是不忍打扰她。

皱了皱眉,决定放过她,可他刚要撑坐起来去洗个凉水澡,不想她忽然翻了个身,随即一只藕臂就从被窝里伸出来,并抱住了他的腰。

莫子遇身子一僵,不敢再动了。

370. 难得的动怒

薛婉婉因为是刚回国的缘故,没能参加莫子遇的婚礼,故并不知晓姚漫就是莫子遇的新婚妻子,口吻难免有些不逊。

莫子遇微微眯眼,扫过易继伟时,清俊的黑眸里闪过一丝冷厉,紧接着他直直瞪向窘迫不安的姚漫。

这个该死的女人,她到底在做什么?竟然跟易继伟这样危险的男人单独呆在一起?

易继伟早就叫人调查了莫子遇的行踪,知dào

他今日约见了一位女客户,对方还是上流名媛,所以他盘算好了时间,特地缠着姚漫找到他们见面的地址。

果不其然,这就遇见了他们,这下可好,有好戏可看了。

莫子遇瞪了易继伟一眼,微微抿唇,看向姚漫,沉声问道,“小漫,你怎么在这儿?”

他并没有向大家介shào

她的身份,这让姚漫有些莫名的失望,虽然她并不看重名利身份还有家世背景,但倘若被他亲口介shào

给大家,告sù

大家她是他的妻子,她会很开心的。

可是,他没有。

姚漫咬了咬唇,隐约觉得莫子遇好像在生气,可是又不明白他到底哪里不高兴。

他和别的女人单独出现在酒店门口,该生气的是她好不好,他为什么要阴沉着一张脸?

姚漫心里有些小小的情绪了。

顿了半晌,她才说,“我去医院看我爸,出来的时候遇见了易先生,然后……他请我吃了饭。”

姚漫到底还是太单纯了,不懂得人情世故的险恶,竟这般轻易地就坐上了易继伟的车,还跟他单独吃饭……

莫子遇没有立kè

发火,但眼中的寒意越发加深,反问了一句,“现在是去哪儿?”

“易先生正打算送我回去。”姚漫莫名地紧张,漆黑的双眸幽幽地看着他,双手揪紧在一起。

“行,那就有劳易先生,麻烦你送我妻子回去了。”

莫子遇含笑看向易继伟,眼中却隐含凌厉,听似一句请托,实则似乎命令式的,甚至带了些警告的意思,警告易继伟务必安全护送姚漫回家。

易继伟笑了笑,他本就没打算把姚漫怎么样,只不过是故yì

策划了这出戏,只要达到挑拨莫子遇和姚漫两口子的目的,就算是成功了。

“易某人乐意之至,姚小姐,请!”

话落,便和莫子遇擦肩而过!

两对男女各自走向各自的方向,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不过是一场再普通不过的照面寒暄罢了,殊不知,各自心中均是心事重重。

……

姚漫坐进易继伟的车内后,有些出神。

莫子遇自始自终都没有向他身边的女孩儿介shào

她,也没有解释他身边的女孩儿是谁,这让她心里有些隐隐的不是滋味。

路上的霓虹灯开始闪烁,映照得车窗内的脸有些晦暗不明,有一种压抑的哀愁,易继伟瞥了一眼把自己缩成小小一团,安静得好似不存zài

的姚漫,唇角若有似无地逸出一抹笑容来。

几分钟后,很突然地,他打了一下方向盘,将车停在路边。

姚漫惊吓回神,侧首看向易继伟,他笑着说了一句,“不好意思,等我一下,我去去就来。”

说着,他就下了车。

又过了数分钟,他果然回来了,只是手上多了一束馨香百合花,“来,送你的百合!”

姚漫愣了愣,傻傻地接过他手中的那束百合,易继伟若无其事地坐上车,重新发动了引擎。

百合花洁白又美丽,周围衬托着一圈圈的满天星,花香芬芳,萦绕于鼻尖,饶是如此漂亮的百合花面前,她也是无法抗拒鲜花的诱~惑。

不由得深深嗅了嗅,感叹道,“真香!”

“香吧?送你的!”易继伟的声音颇有些得yì



姚漫闻言大吃一惊,倏地回头,不可置信地瞪着他,“送我的?这不太好吧?”

说着就作势要把花放到车后座上,易继伟伸手拦阻她,“姚小姐,你别多想,我就是看你不高兴,想送你花哄你开心而已,没有别的什么意思。”

姚漫愣了愣,继而又摇摇头,“我还是不要了,不如你送给别的……”

不等她把话说完,易继伟就打断了她,这一次他不再笑脸相迎,而是出声威胁。

“姚小姐要是不喜欢,大可以把它扔了,既然我易继伟是要送给你的,就没有道理再送给别的女人。”

他说着还真就把车窗滑了下来,姚漫见状,动作一滞。

扔了它?这也……太可惜了吧。

想了想,她还是有些舍不得,把花又收了回来,易继伟这才乐呵呵地笑出了声。

……

半个小时后,易继伟果真信守诺言,把她送回了莫家大院。

姚漫一进到主屋内,就见到善姨焦急地迎出来,“哎哟喂,少夫人,您可回来了。少爷担心您没吃饱,吩咐等您回来了一定要送夜宵过来,我正担心说不知dào

您什么时候才回来,没想到您就回来了。”

姚漫愣愣点头,心里有点莫名感动,没想到他跟美女约会,还记挂着她有没有吃饱……

她自是不知dào

方才眼睁睁看着她跟易继伟离开后,莫子遇是有多担心,马上打了电话叫人悄悄跟着易继伟的车,又叫善姨做了夜宵在家等着她,还一再叮嘱她一到家就离开电话通知他。

善姨见姚漫去了卧室,便赶紧跟莫子遇打了电话,告sù

他姚漫已经安全到家了。

电话那端的男人挂断电话,看了看腕表,确定她没有在路上耽搁,这才松了一口气。

……

莫子遇跟薛婉婉告辞后,又去另一家餐厅里跟客户应酬了两三个小时,回到莫家大院的时候,已经是将近午夜了。

屋里很安静,他回到卧室时只是将门轻轻的掩上,那“咔嚓”声很轻,却还是被睡不着觉,在床上辗转难眠的姚漫听见了。

她猛地坐起来,摁下了身侧的壁灯,轻唤道,“学长,你回来了?”

姚漫是身处内室,隔了一道门,莫子遇在外室没有开灯,没有听见回应,她便蹙眉走出去,冷不丁地就差点儿撞上迎面走来的男人。

姚漫不意他就在门口,受到惊吓,“啊”的一声尖叫着地往后退了一步,他顺势捞住她的腰。

一瞬间,他的双眸精准地锁定住她的脸,昏暗中,双眸相对。

最先回过神来的是姚漫,虽说习惯了他的触碰和亲密相近,可还是会在这样的状况下感到无所适从。

此时此刻,他的眼睛很亮,仿若一头突然发xiàn

猎物的猎豹一般,眸色越发晶亮,她甚至能看见他眸底的星光闪闪。

在他这样的注视下,她发xiàn

自己的体温在不受控zhì

地升高,双手紧紧攥住,手心手背都是汗。

而他,竟在对望中渐渐向她逼近……

晕黄的灯光照耀下,他眼角的余光发xiàn

了角落里那一束不合时宜的白,斜眼望去,入目所见是一束刺眼的百合花!

分明是美丽的动人心魄的白,却是刺伤了他的眼。

不用说也知dào

,那束花是谁送给她的……

身为律师,莫子遇向来懂得控zhì

自己的情绪,可是此时此刻,却是他难得的一次动怒。

在她措手不及时,他忽地双手抱起她来到船边,在完全不知dào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的情况下,他仿若一头巨兽一般压下来,大掌即刻压在了她脆弱的脖子上。

“这花,哪儿来的?”他指着那束百合花,沉沉低喝,带着一种风雨欲来之势。

她懵了懵,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这才明白他指的是被她放置在花瓶里的那一束百合花。

她大可以开口解释,可一种骨子里的忤逆让她只是红唇轻微动了动,最终是一个字都没有说。

他气什么?和别的女人一起出去的是他,晚归的也是他,他凭什么要跟她发火?

她始终抿唇不语,莫子遇更生气,放开她后径自走向那束百合花,大喇喇拿起来后来到窗边,抬手拉开窗帘,像丢垃圾一般将那束百合花给丢了出去。

“等——”姚漫想开口阻止他,可早已来不及。

莫子遇走了回来,脸色很难看,“姚漫,你并不是小孩子了,我以为你该是认清你的身份才对!”

听闻他的质问,姚漫的心,颤抖了一下。

“我明明警告过你,不要跟易继伟那小子混得太近,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还跟他一起吃饭,让他送你回家?你知不知dào

,那种人,他骨子里就是有种劣根性,你若是给了他一次机会,就会再有第二次,第三次!你懂不懂?!”

姚漫眼圈微微泛起了红,嘴唇动了动,“我……没法拒绝。”

她的话叫他更是盛怒至极,气恼地低下了头,狠狠攫住她娇嫩的红唇,那一刻,想到她从易继伟手中接过花束时,脸上可能会有怎样甜美的表情,莫子遇就感到很愤nù



该说她是太单纯,还是太愚蠢?看不出来易继伟是在向她献殷勤吗?

该死!

莫子遇懊恼极了,轻哼道。

“没法拒绝?什么鬼话!你的意思,如果不是因为你没法拒绝,你也不会嫁给我?”

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姚漫不可思议地瞪着他,“我不是这个意思……”

378. 做一次多少钱

【NO29】做一次多少钱

但她想不到的是,就是她刚才那样短暂的愣神,易继伟竟然直接从她的手中夺下了那串绿宝石项链。

姚澜惊了一下,紧接着看见易继伟把绿宝石项链装进自己的上衣口袋里,急声呵斥,“易继伟,你要做什么?”

“这串项链暂时放在我这里,我还有些别的用处。”易继伟说着,就已经将项链揣进了自己的衣兜里。

这么一串价值连城的项链,怎么说也能值个好几百万美金,说不定能值上千万,倘若拿它去抵债,维斯肯定满yì

!他也犯不着把姚澜派去莫家了,毕竟这种事没什么保障,如果穿帮了他还会吃不了兜着走。

易继伟越想越觉得可行,前几日在莫家遇见姚漫,没有近看,所以没发xiàn

她颈脖上戴着的是这样一串价值连城的昂贵项链,现在想来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运气实在是太好了!

易继伟得yì

地点点头,沾沾自喜起来。

姚澜愣在原地数秒,才反应过来易继伟是临时起了歹心,想要把项链据为己有,顿时大怒,“易继伟,你疯了吗!你不是说要跟我合zuò

?如果没有这串项链,我怎么骗过莫家人?!”

“很简单,你就说项链不小心丢了,不就行了吗?”

“什么?”姚澜觉得这个理由很荒唐,即刻摇头,“你当莫家人全都是傻瓜吗?就算能暂时骗过去,可是等莫子遇见回去后,肯定会一眼发xiàn

这串项链不是真的!”

易继伟假意笑了笑,“呵呵,你放心,到时候我会帮你解决的。”

他说完就要往外面走,可姚澜不是白痴,岂会看不出易继伟的想法,顿时慌了,上去就要抢走他裤兜里的那串项链,大喝道,“把东西还来!”

可惜,她刚抓住易继伟的胳膊,就被他猛地甩出去,额头差点儿撞上洗漱台。

易继伟在她身后指着她破口大骂,“臭婊子,你给我搞搞清楚,是老子给你出的主意要你假扮姚漫,也是老子免费给了你培训的机会,这点东西就当是提前给我的好处费!”

“可我们之前不是这么说的!你把它拿走了,我要怎么跟莫家人交代?”

易继伟不屑地一笑,“姚大小姐,这可要你自己想办法了,就当是一次考验吧,只要你骗得了莫老太太和莫夫人,这头一关就算是过了。”

他懒得再多说什么,从衣兜里掏出一条围巾盖住姚漫的脸,再将她抱起来,就往浴室外走去。

姚澜见他要走,赶紧去追,但恰在这时候,门外走进来一名打扫清洁的阿姨,见到她的样子,就自来熟地打招呼,“耶?姚小姐,你怎么又回来了?不是刚替您父亲办完了出院手续吗?”

看来对方是认识姚漫的,姚澜愣了愣,只好顿住脚步,摇了摇姚漫的手机,“我手机落下了,回来取。”

她说完就匆匆离开,清洁阿姨似觉得有哪里不对劲,蹙眉回头看去,哪里还有她的影子。

……

姚澜追着易继伟下来,却只能看见他开车离开的影子,正不知dào

接下来该怎么办的时候,紧握着的手机响起来。

屏幕上显示着“老妈”两个字,她踌躇了五秒,才接起来,“喂?”

肖霞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时,愣了愣。

她放下手机看了看屏幕,没错,的确是小漫的号码啊,可为什么她好像听见了小澜的声音?

女儿是她的,她对两个女儿自然是了解得很,大女儿姚澜的声音偏低,是个急性格,而小女儿声音偏高,说话总是慢吞吞的,刚才那道“喂”声分明听起来像是大女儿的声音……

不远处坐在车内的姚钦国见她站在原地发愣,便皱眉喊了一声,“干什么呢?赶紧催一催小漫,人家小张师傅还等着呢。”

肖霞想着自己可能是听岔了,便重新抬起手机,“喂,小漫,你怎么还不下来呢?你爸都等得不耐烦了。”

提起姚钦国,姚澜是有些畏惧的。

自小她个性大胆,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最怕的就是她的父亲,加之四年前被姚钦国赶出了家,她心里一直对父亲有个梗无法解开,现在要她面对姚钦国,自然是做不到的。

咬了咬唇,她说,“妈,你让小张先送你和爸回去吧,待会儿让他直接来医院接我,我有点儿不舒服,想顺道看看医生。”

肖霞惊了一下,“是不是因为前两天淋过雨,发烧到四十度,所以落下什么病根了啊?”

“没那么严重,我就是去检查检查。”

肖霞想了想,点点头说,“也好,你去吧,我跟你爸到家了就让小张去接你,等你身体好些了,再回来看看你爸就行了。”

“行。”

挂了电话,姚澜松了一口气,心想总算是躲过一劫,要不然她在父母面前肯定会穿帮。

……

一辆白色玛莎拉蒂驶出锦城市区后,待进入高速,便如同脱缰的野马一般,疾速吵着黑色的夜幕急驰而去。

姚漫就是在车子的颠簸中惊醒过来的,醒来后第一个不对劲的感觉就是,自己的嘴是被人封住了的,双手也被束缚着,像是被人用绳索绑了。

脑子里霎时一片空白,记忆有片刻的当机,某些片段断断续续如同播放的影片一般在大脑里回放起来。

她明明是回到医院病房里拿落下的手机,后来她听到身后有脚步声,有人好像进来了,之后她被人迷晕……

难道,她被人绑架了?!

她小心翼翼地微微撑坐起来,然后往前看去……

这一眼,她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前面正开车的人,不是易继伟吗?怎么会是他?!

正怔愣着,突然一声刺耳尖锐的喇叭声,“叭叭——”,随即传来易继伟的咒骂声,“妈的!高速路上也这么慢?!”

姚漫吓得大气不敢出,硬憋着,紧接着感觉到车身骤然一个急转弯,听到外面有巨大的车辆轮胎摩擦声,她下意识地抓紧了身下的座椅皮套。

她身体僵硬,脸上冒了一头的汗,惨白的脸庞仿佛从鬼门关刚逛了一圈回来,不知又过了多久,易继伟的车速慢慢降了下来,最后直至完全停下来。

她隐约感觉到驾驶座上的椅背往后靠过来,一团黑影随之压下,她赶紧闭上了眼。

他好像是在观察她有没有醒,姚漫拼命屏住呼吸,不让易继伟发xiàn

自己已经醒了,好在他压根儿没想到她醒得这么快,大大咧咧地推门出去了。

“砰”一声巨响,车门被再度关上,姚漫松了一口气,继而又发xiàn

一个惊喜——易继伟下车时,没有锁车门!

不由分说,待易继伟完全走远了,她在车上找到一个打火机,拿起来烧掉手腕上的绳索后,再扯开嘴上的封条,然后推门就往车外跑。

她不知dào

易继伟把她带来了哪里,更不知dào

他绑她的原因,她只知dào

一件事——逃!一直往前逃!

不知跑了多久,发xiàn

易继伟并没有追来,姚漫才松了一口气。

可她并未因此放松心情,毕竟这是高速路上,天色也已经暗了,也不知dào

离市区还有多远,她身上的包和手机都不在,仅靠徒步是不可能走回去的。

现在,她该怎么办?

冷风呜呜的吹过,吹起了她一身的鸡皮疙瘩,姚漫下意识地双手抱住自己的身子,然而手里触碰到的感觉却是叫她心头一惊。

等等!她身上穿着的衣物,并不是她上午出门时所穿的那一套啊,这是怎么回事?!

夏日里,她向来喜欢穿素色的棉麻类衣裳,若是裙装也大都及膝的位置,而身上这套红色紧身裙根本不是她的风格,将她玲珑完美的曲线完全展露出来。

怎么看都像是夜店里的穿着,而且衣料上弥漫着一股香水味,她向来不爱用香水的。

姚漫下意识地蹙了蹙眉,脑子越发懵了,完全摸不着头脑,她只能茫无目的地往前跑,渐渐走得累了,步伐缓慢下来,最后变成一步一步的挪动。

漆黑暗沉的夜色笼罩着姚漫,她白净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求助无门、欲哭无泪的惨淡神色。

天,看起来死气沉沉的,让人觉得压抑,浓墨的黑仿佛望不到头一般,让她越发恐惧起来。

“嘎吱”一声巨响,突然一辆大货车在她面前停了下来,距离她不过一米。

姚漫看着挡住自己全部视线的庞然大物,有些呆滞地抬起眼皮来,两米高的驾驶室里探出一颗男人的脑袋来,朝她吹了个响亮的狼哨声,肥大油腻的脸上满是轻佻。

发xiàn

男子正紧盯着她的身体上下打量,姚漫下意识地往身后退了退,双手紧紧抱住自己。

男人掀了掀嘴角,用粗嘎的声音问道,“美女,做一次多少钱?”

那极具侵略性的眼神令姚漫几乎站不住脚,脸上顷刻间变得苍白,不用说,对方一定是把她当作出来卖的女子了。

她拼命摇摇头,把自己抱得更紧,可男子并没有离开的打算,而是干脆放下了手刹,跳下车来。

379. 再次被捉

【NO30】再次被捉

货车司机常年累月奔波在外,虽见多了各地的美女,可对眼前这么个白嫩尤~物仍是啧啧感叹,整个人精神都振奋起来。

“美女,到底多少钱,开个价呗?啊,对了,价高也无所谓,大爷我最近业务不错,有的是钱付你服wù

费。”货车司机张嘴浪笑着,一口黄牙看着十分恶心。

姚漫吓得脸色发白,倘若对方真要把她怎么样,在这荒郊野岭还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即使在云海的那几年,姚漫也没有遇见过此刻这样令她恐惧的事情。

她频频摇头,往后退去,“滚!你滚开!离我远点儿!”

“滚?奶奶的,你敢叫大爷我滚?”货车司机不悦极了,伸手就要去扯姚漫的手腕,“给我过来!”

“别过来!”

眼看着就要被他捉住,姚漫吓得仓惶返身,然而她忘记自己是身在高速路道旁,两边都是及膝高的围栏,她一脚被围栏绊住,“啊”地一声就摔了下去。

下面就是一条壕沟,姚漫摔下去后,恁是发出“噗通”一声闷响,这下倒是把货车司机吓到了,“搞什么名堂?喂,美女,你怎么样啊?”

下面传来孱弱的一道女声,“你……你别……别过来……”

听她这声音,货车司机反倒怕自己摊上祸事了,他杵在原地犹豫了一会儿,嘴里唠叨道,“那女的是不是要死了啊?要是她死了,警察不会摊到我的头上吧?哎唷,我看我还是赶紧走吧。”

想到这里,货车司机就赶紧跳上了车,开车离开了。

姚漫躲在那壕沟里,怯生生地看着他离开,这才松了一口气,可身上传来的一阵刺痛却是叫她几欲流出眼泪来。

嘶,好痛……

低头一看,半条细白的腿都擦破了皮,有的地方已经蹭出了血水来,吸了吸鼻子,姚漫睁眼看向无垠的夜色,终于滚烫的眼泪从眼眶里滑落。

——学长,莫学长,你在哪儿,我好想你,好想你。

终于支撑不住,她蜷缩在壕沟里,哭了个痛痛快快。

她像是一只找不到回家路的流浪狗一般,缩成一团,蜷缩于壕沟里,倦怠地闭上眼,一声声地抽噎着,将所有的惧怕惶恐都发~泄出来。

却在此时,那么不合时宜地出现了另一个男人的声音,“姚漫?原来你在这儿!”

姚漫愣了愣,以为自己是听错了,可她将头从膝盖里抬起时,却是十分清晰地听见了易继伟的声音,“你等着,我马上带你上来!”

她心里一惊,第一个反应是马上要逃。

颤巍巍地站起来,转身要往另一个方向跑,但身边“咚”地一声响,易继伟已经跳下来,并且准确地捉住了她的胳膊。

“还想跑?这里可是荒郊野岭,即便你能逃过我,可你保证不会遇到别的不测?”

“……”姚漫全身一僵,刚才那名货车司机带给她的惊吓尚未过去,她仍然是惊魂未定。

接着,她又听见易继伟说,“很抱歉对你用了这样的方式,不过没办法,我也是因为有些私事需yào

你的积极配合。”

姚漫蹙眉回头,瞪向易继伟质问道,“你有什么目的,需yào

绑架我这么个弱流女子?”

“这个嘛……”易继伟顿了顿,面上是惯有的不羁,耸肩笑道,“我暂时还不能说。”

姚漫眯了眯眼,忍着痛问,“你,是不是想对莫学长做什么?我告sù

你,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她的话令易继伟挑了挑眉,接着就没有什么耐心了,“别挣扎了,跟我走,我为了找你浪费了不少时间,趁我没有对你动粗之前,你还是乖乖配合,否则……啊——”

他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姚漫踢了一脚,痛得呲牙咧嘴,姚漫趁机返身逃跑。

这下,易继伟就彻底怒了。

他长得人高马大,不消一会儿就追上了姚漫,捉住她皓腕的同时,另一只手果duàn

地砍下去,姚漫正中他一记快手刀,头一偏就歪倒了过去。

易继伟弯腰抱起她,回到自己停车的地方,这一次他用绳索将她双手双脚全都绑严实了,然后才发动了引擎。

……

二十分钟后,姚漫才再次醒来,发xiàn

自己又被带回了车内,她骤然清醒了。

这一次,易继伟没有让她坐后排座位,而是坐在前排副驾驶室里的,高速路上不能停车太久,所以易继伟还没来得及给她嘴上打上封条,只是双手绑在了右车门上的扶手上。

她知dào

自己再也逃不了,不由得灰心了,仿若溪流一般的泪珠滚滚地从她的眼眶中落下来,哀伤凝重得仿佛冬日里的冰雨。

易继伟看着看着,突然就心烦意乱了,“妈的,你怎么一醒过来就开始哭?还不赶紧给我闭嘴?信不信老子有的是办法让你闭嘴?!”

他暴躁的举动令姚漫当下就心慌了一下,猛然转头,模糊的泪眼瞪向身侧的易继伟,几乎是下意识地将身子往后退,脸上挂着两行泪,惊惧地瞪着他。

她梨花落雨般的小脸却是叫易继伟皱了皱眉,怒火莫名其妙地蔫了下来,胡乱烦躁地抹了一把头发,不快地说,“瞪什么瞪?不相信老子的话是不是?”

姚漫摇摇头,身子更缩成了一团,无声地哭泣着。

见她又继xù

哭,易继伟就真是火了,突然伸手掏出某样东西甩到了她的脸上“告sù

你,姚家二小姐,我不是开玩笑的,你再敢哭一次,我就吻你一次!”

姚漫脸上被咂了东西,不是很重,但是脸颊被划了一下,那东西很轻,却也因为这道划伤觉得有些刺痛,她垂眸看向他甩过来的那东西,原来是一包纸巾。

“赶紧给我把眼泪擦了,妈的,哭哭啼啼个不停,是想在高速路上出车祸是不是?!”

谁知,姚漫并不领情,拿着那包纸巾揪得死紧,而眼泪依然流个不止。

前方一个指示牌标注着一公里之后就是服wù

站,易继伟气恼地猛踩下油门,然后将车加速到150码,不稍一会儿来到服wù

站,再猛地踩了急刹车。

“吱呀”一声车子停下后,他转头伸手就精准地捏住了她的下颌,易继伟的动作很粗鲁,他经lì

的女人太多,又是好玩乐的主儿,所以动作很粗鲁。

猛然间,他察觉不妙,赶紧放开了姚漫,见到的便是她紧绷两腮,紧紧咬紧的两排贝齿。

那洁白又整齐的牙齿一颗颗错落有致地排列着,本该是漂亮得宛如编贝似的,可这会儿却透着凶悍,一颗颗,宛如一把把坚固门斧,砸落的一瞬间能让人生畏。

易继伟心里咯噔了一下,心想要不是自己观察力敏锐,这会儿怕是被这女人的牙齿给咬断一根手指头!

说起这姚家二小姐,看上去像是一只无害的小兔子,但实则却比她姐姐姚澜要坚韧许多,骨子里还有老虎的凶性,乖巧顺从原来只是伪装而已。

姚漫此时虽然还很害pà

,可愤nù

多过于畏惧,她冲他怒喝,“易继伟,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刚才你还没回答我,你是不是要利用我对莫学长做些什么?混蛋!就算是要我死,也得让我死得明明白白吧?你这样玩弄一个女人,有什么意思?!”

她越说越气,只可惜双手被绑在门窗边上,要不然她真想扑上去撕碎了易继伟那张邪恶的脸。

易继伟脸色一变,当下阴沉了下来,他是彻底动了怒,因为她的不安分和辱骂。

“妈的,真是不知好歹的女人!看来你是想不吃敬酒吃罚酒了。”他说着,就伸手到裤兜里,好像在掏什么东西似的。

姚漫惊了一下,“你要做什么?”

“哼!这是你逼我的,可怪不得我!”

易继伟冷哼了一声后,突然伸手将一方湿手帕罩上了姚漫的口鼻,正是先前将她迷晕的那种刺鼻味道。

霎时,姚漫只觉得脑子里一阵晕眩,紧接着她偏头再次晕倒了过去。

……

城市另一端,姚澜故yì

留在医院把时间拖延到了傍晚的时候,才坐上了莫家司机小张开来的车内。

小张对姚漫并不熟悉,因此并没认出姚澜不是姚漫,所以,姚澜很顺利地坐上了车,去往莫家大院。

姚澜并没有去过莫家大院,以前只是听母亲肖霞提起过,大概知dào

莫家大院的情况,知dào

自家是比不上莫家的。

这是第一次去莫家大院,自然还是会很紧张,尤其担心会不会被莫家人认出来。

忐忑了半个多小时,姚澜不经意间回头,发xiàn

小张将车子开进了花木葱笼掩映着的古银色金属大门内。

她回过了神,不由得挺直了背,往外打量起来。

车子往里继xù

开了一刻钟,随着车子的驶过,幽幽路灯下修饰精美的园林景致,开阔的大片绿茵草地,远处繁盛的花园,高低衔吐的露天游泳池,便全部一一落进她惊诧的眼底。

素闻莫家很低调,但毕竟是百年律政世家,累积的财富自是可以推测,今日得以亲眼所见,果然比想象得还要令人惊叹。

380. 莫家少夫人的位置,我是坐定了!

【NO31】莫家少夫人的位置,我是坐定了!

不一会儿,车子在一幢庞大而宁静的两层楼院落前停下。

姚澜在错愕中下了车,主屋正门被人打开,她满心疑惑地走进去,大厅里有人风风火火地迎出来。

“哎呀,少夫人,你可回来了?身体没有怎样吧?”

姚澜怔愣地看着眼前这个编着一根长长发辫的二十岁小女生,正疑惑着该怎么跟她搭腔的时候,另一道中年女子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小雨,既然知dào

少夫人不舒服,怎么还不快点儿帮她拎包?”

“哦。”名叫小雨的女孩儿不好意思地笑笑,对着姚澜歉意地说,“不好意思啊,少夫人,把您的包给我吧。”

姚澜有些心虚地笑了笑,将从姚漫那里扒来的包递给了小雨,然后跟在她身后进了客厅。

她一边往里走,一边打量着院子里的一切,怔愣得有些合不拢嘴。

与欧美式的房屋建筑不同,莫家大院是典型的古朴中国风,但整个大院并不因为这古朴的中国风而显得老旧,或许是常年有人精心打理的缘故,屋内大大小小的摆设以及壁画,无不显出古典和华美,每一处细微的地方,都在传递着主人高贵的品位。

姚澜一边往里走,一边频频点头,觉得自己的想法被印证了:光是看莫家大院的内里结构,就能想象得出,妹妹姚漫在这里的生活是有多奢侈。

不禁越发嫉恨姚漫起来……

顾沉沉在餐厅门口等着她,看见她进来了,招了招手,“小漫,回来了?”

姚澜闻声看过去,一眼见到一身紫色精致旗袍的中年女子,脸型轮廓与莫子遇有几分相似,不用猜也知dào

那就是莫子遇的母亲了。

她学着妹妹那样腼腆温和地笑了笑,再扯了扯衣角,小碎步走过去后,故yì

将声调拔高得纤细些,“妈,我回来了。”

“怎么样?身体好些了吗?小张说你的身体不太舒服,留在医院做了检查,医生怎么说?”

顾沉沉顾及着儿媳妇的身体,并没有发觉到她与往日有什么不同,姚澜小心翼翼地点点头,“医生说只是感冒发烧后的后遗症,坚持吃药,多休息多喝水就好了。”

因为易继伟前几天来过莫家,所以大致知dào

姚漫得了什么病,要不然,姚澜也不会撒这个谎了。

顾沉沉不疑有他,微微颔首,牵住她的手说,“那我们进去吃晚饭吧,奶奶已经等你很久了。”

说完这句话就要往餐厅里走,可顾沉沉却发xiàn

儿媳妇站在原地没有动,她又顿住脚步,“怎么了?”

一回头,就见到儿媳妇一脸苍白地虚晃了晃,顾沉沉大吃一惊,“小漫,你怎样?”

姚澜左手被顾沉沉扶着,右手则捂住自己的额头,好像随时要晕倒的样子,娇滴滴地说,“我,我没事儿……妈,能不能让小雨……把饭端到我的房间?我想在卧室里吃,奶奶那里……”

顾沉沉愣了愣,随即马上点头,“哦,你先上楼去,奶奶那里我听说一声。小雨,赶紧把少夫人送回房间去。”

“好嘞!”小雨不敢怠慢,马上搀扶住姚澜去了卧室。

小雨是个话包子,浑然不知姚澜不是姚漫,只是费力地把她扶进卧室里,还一边不停唠叨。

“哎呀,少夫人,你可得包住自己的身子啊,少爷出门的时候是千叮咛万嘱咐,要是他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我们的小命可就不保了。再说了,您身体这么弱,我们要啥时候才能抱得上小主人呢?”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从小雨的口吻里,姚澜听出莫子遇对姚漫的寵爱,而且,他们俩已经洞房过了。

霎时,浓浓的醋意就从肺腑里往上涌。

她呵斥了一声,是命令式的口吻,“行了!把我扶到床边坐下,你可以出去了!”

小雨愣了足足五秒都回不过神。

平素里,少夫人总是一副好脾气的样子,见谁都是笑眯眯的,对下人们也都很亲切,从来没有对谁动过气。

可刚才……

见小雨错愕了好半晌,姚澜这才发觉自己有些失态了,忙清了清嗓子,又将嗓音吊高着说,“啊,我的意思是……我肚子饿得慌,你扶我过去后,马上帮我把晚餐端上来吧。”

末了,又极不自然地补了一句,“谢谢啊。”

“呵呵,少夫人不用跟我客气的,您先休息休息,晚饭马上就给您送上来。”小雨根本就是个粗线条,根本没有想到别的,应承之后就立kè

出了卧室。

吃过晚饭,待小雨来楼上取了餐盘下楼,再无任何人打扰,姚澜立即将卧室门锁上,彻底放松下来。

呼——

总算是顺利混进莫家了,姚漫松了一口气。

她这才开始放放心心地环视整个房间的装潢,无可厚非,这间连地板和家具都显得极度尊贵的房间,真是让人惊羡得咂舌。

“哼!怪不得姚漫舍不得从莫家出去,这样奢华的阔太太生活,虽还舍得离开?”面上露出一抹鄙夷的冷笑后,她咬牙切齿地说,“既然我都进来了,以后就没有再离开的打算!姚漫,这莫家少夫人的位置,我是坐定了!”

姚澜一边环抱住自己的双臂,一边摇着腰肢迈步到浴室,进去后就不愿意出来了。

放眼望去,里面是近百坪的宽阔空间,不知从哪里全进口的全白大理石洗手台和地面,正是漂亮极了,不但如此,里面还有个下沉式超音波按磨浴缸,简直让人看了就想立kè

跳进去的冲动。

而姚澜也确实这样做了,调好了水温,脱了衣物就把自己完完全全泡进了浴缸里,直到无法呼吸,才潜出水面大口大口的喘息。

有隐隐的音乐声从外面传进来,姚澜竖起耳朵听了听,她现在手里边有两只手机,一只玫红色的手机是她原先就有的,还有一只纯白色手机是从妹妹姚漫那里得来的。

而此时的手机铃声分明是从她的手机里传来的,姚澜不禁蹙了蹙眉,并没有理会,继xù

泡澡,享shòu

她的SPA按磨浴。

出来的时候是果着的,她径自去了衣橱门口,一打开,里面玲琅满目的衣物仿佛展览架上的宝物一般,全都散发着璀璨耀眼的光芒,诱~惑着她的双眼。

她瞥见一角挂着的浴袍,刚伸手要取下时,动作忽然一滞。

这浴袍一看就知dào

是姚漫穿过的,她眯了眯眼,牵起浴袍的一角凑近鼻尖,果然,一股淡淡的沐浴香氛味儿便飘散开来。

姚澜眸光一沉,将浴袍狠狠拽下后,又在床头柜的抽屉里找到一把剪刀,操起剪刀就狠狠朝手中的浴袍剪下去,每一刀都用尽了狠劲儿,剪不断的时候,她索性甩了剪刀,双手忿忿地往两边拉扯。

只听见“嗤啦——”一声响,浴袍被扯成了两半,但她似乎觉得这样还不够解气,又将浴袍狠狠拽在地上,用力拼命去踩。

如此折腾,那质地优良的浴袍再昂贵,也变成了一块块破抹布。

这才觉得心里舒坦了,姚澜转身又去衣橱前,挑了一件莫子遇的白色衬衣穿上。

合上衣橱的门,她满yì

地站在宽幅落地镜面前,月色的投影将她姣好的身影分出清晰的象牙白和阴影部分,曼妙的曲线引人浮想联翩。

微微眯眼,她笑得像一只阴谋得逞的狐狸。

音乐声在这时再一次响起,姚澜不由得蹙了蹙眉,是谁竟然选择在这个时间点打来电话骚扰她?

对方很执著,见她不接,又打了第二次,没辙,姚澜只得走过去拾起手机。

屏幕上显示的,竟然是易继伟,姚澜这时才想起来,妹妹姚漫已经被他带上了车,不知dào

送往哪里去了,他打来电话是要说什么?莫非,他遇到了麻烦?

有些犹豫,但姚澜还是准bèi

接听电话,“喂?是我。”

“为什么不接电话?”电话里男人低沉的声音带着几分责难。

是易继伟!姚澜不悦地蹙眉,“在洗澡呢,什么事这么急?”

“你在哪里?”

“莫家大院。”姚澜懒洋洋地回答,显得有些不爱搭理。

“你已经进去了?”易继伟责难的口吻顷刻间变成了叱责,“死女人,不是说好进去后就立kè

给我电话通知我吗?你他妈看看时间几点了?!”

姚澜平日里是畏惧着易继伟的淫~威,此刻她已经顺利混入了莫家,心想着跟易继伟隔了十万八千里那么远,就胆子壮了许多。

“我不接电话,那肯定是因为不方便打电话呗。”顿了顿,她不耐烦地催促,“你有什么事赶紧说重点,我现在虽然是混进来了,可到处都是莫家的人,很不方便的,你要是没事儿呢就别老往我这里打了。”

见她这是有过河拆桥的意思,易继伟更恼了,“你急什么急?妈的,也不想想自己能混进去靠的是谁?!”

顾及着被人听见,姚澜是敢怒不敢言,忍了忍,她撇了撇嘴,将话题转移开,“对了,你到底把那串项链弄哪儿去了?”

381. 考验

【NO32】考验

易继伟勾了勾唇,垂眸,目光落在了手里的一串那串绿宝石项链上。

此时夜色幽幽,月光温和地照射在绿宝石项链上,发出幽幽的绿光,易继伟知dào

,这一次他没有押错宝。

他肯定是不会还给姚澜的,于是笑了笑,敷衍地道,“项链我自有用处,你先别管,想想该在莫老太太和顾沉沉面前怎么演好这场戏。可别怪我没提醒你,莫老太太虽然是年纪大了,可她一点儿不糊涂,你要是稍不留神出了岔子,以后可就不会再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姚澜闻言,不由得紧紧咬住下唇,心里自然也是明白的,要不然刚刚才回到莫家的时候,她也就不会撒谎避开莫老太太了。

易继伟交代了几声,这才满yì

地挂了电话。

回头,看向那张大床上的一道瘦弱身影,发xiàn

她还在睡,他斜斜地勾了勾唇,悠哉悠哉地推门而去。

待他的脚步声走远,床上那道黑影倏地睁开了一对大眼睛,并猛地坐了起来,姚漫趁着漆黑的月色,在房间内四处摸索着。

十多分钟后,她失望地跌坐回床沿上,深呼吸了一口气,蹙眉喃喃自语,“也不知dào

这是哪里,四周窗门都是被锁死了的,我怎么逃出去?”

最让她感到迷惑的是,她已经离开莫家长达十个小时之久了,依照莫家的信息脉络,若是发xiàn

她不见了,肯定会在第一时间来找她的,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任何动静呢?

还有莫学长,他有在担心她吗?有没有在第一时间赶回锦城,寻找她的下落呢?

莫学长……

想到这里,莫子遇的脸庞就偷偷地在她脑海里浮现出来了,越是在这样的夜晚,她越是想念他。

姚漫吸了吸鼻子,眼泪却不听使唤地一滴滴往下落。

……

翌日清早,莫家大院。

叩叩叩——

三声不算太明显却也清脆的敲门声从门口传来,被人扰了清梦,床上趴睡着的女人自然是没什么好脾气,皱着眉埋怨道,“谁啊?一大清早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杵在外面的善姨愣了愣,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少夫人,已经是八点半点了?您还不下楼吃早饭,老太太让我来问一声,是不是身体还不舒服?”

卧室里静谧了五秒之久,姚澜骤然清醒,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

“哦,来了来了!”她慌忙换上衣服,胡乱抓了两把头发,连脸都来不及洗就出去开门了。

门一打开,善姨乍然看清里面的一片狼藉后顿时愣住,半晌才吐出一句话来,“少,少夫人,您……还好吧?”

姚澜尴尬地笑了笑,“我……我很好,可能是昨天吃了药的缘故,不小心睡过去了……善姨,麻烦你跟奶奶说一声,我马上洗漱好就下楼去。”

姚澜心里很清楚,昨晚为了避开莫老太太,她刻意避开了一顿晚饭,倘若今天又不去吃早饭,莫老太太肯定会怀疑的。

所以,就算她再怎么心虚,今天无论如何也是要硬着头皮跟莫老太太见面的。

适才门被姚澜打开的一刹那,善姨就察觉到一丝不对劲了,但不说少夫人平日里素来没有晚起的习惯,就说那卧室,都是被她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的,不会如现在这般衣物随地乱放,简直如同狗窝。

而且,房间里充斥着一股陌生且浓郁的香水味儿。

不禁纳闷了,少夫人嫁进莫家这个月里,还从来没有哪一天见过她如此蓬头垢面的样子出现在佣人面前,这是怎么了?难道一个人生病发烧后,生活习惯会有如此大的改变吗?

善姨心里虽有些怀疑,但并没有在姚澜面前表示出来,直到视线无意间落在她的颈脖上,目光微愣。

倏尔,她指着姚澜的颈脖问,“哎呀,少夫人,少爷送给你的那串项链呢,怎么不在?”

姚澜一惊,下意识地捂住了脖子,想了想,撒了个谎,“啊,你是说那串绿宝石项链啊,我收起来了。”

善姨哦了一声,“但我觉得您还是把它戴在颈脖上比较好,您又不是不知dào

,上次您没戴,少爷发了很大的脾气呢。”

“这个……”姚澜有些心慌慌的,想了想,又说,“这几天我不是经常去医院看望我爸吗?我担心医院里太乱,不小心弄丢了……反正,这几天子遇又不在,等他回来了我再拿出来戴上吧。”

善姨点点头,觉得她说得也有些道理,“这样也好,要不然弄丢了,少爷肯定会发更大脾气的。”

姚澜尴尬地笑了笑,紧缠的双手手心里都是汗。

见没什么事儿,善姨又催了催,“既然少夫人没什么事儿,那就赶紧洗漱好了下楼吃早饭吧?别让老太太等久了。”

“好,我知dào

了。”

姚澜不敢怠慢,赶紧去洗手间漱洗,换了一套干干净净的衣服,前前后后花费了半个小时才下了楼。

刚下楼来,却被楼下的一番情景给吓破了胆。

一楼的大厅里坐满了人,全是莫家的亲朋戚友,莫老太太是中心,顾沉沉靠左坐着,然后是被那些个叔婶姨娘们团团围住。

原来是听说莫家长孙跟新婚妻子度完蜜月已经回了大院,莫家新妻刚大病痊愈,莫家的女眷们全都约着来看望她了……

听到楼道里的脚步声,所有人的视线立即投向了走下来的人身上,即使见过大世面,且向来胆子大,在面对这份考验时,姚澜还是心虚了。

她本能地顿住脚步,前后脚杵在两级阶梯上。

“小漫,身体好些了吧?”顾沉沉一看到她,就率先起身打招呼,挥了挥手,示意她下楼来。

姚澜极不自然地笑笑,回答,“好些了,谢谢妈的关心。”事已至此,想要再退回去是不可能的了,姚澜只好硬着头皮走下楼来。

顾沉沉主动起身迎过去,牵起她的手来到众人面前,并说,“听说你跟子遇度完蜜月回来了,叔婶姨娘们早就想来看看你的,可又听说亲家公身体出了状况,你忙着照顾他,自己也犯了病,所以大家就推迟到现在才来。”

“呃,谢谢各位叔婶姨娘了,小……漫受宠若惊,对大家的关切之意,真不知dào

该如何回报。”

各位叔婶姨娘们全都笑呵呵地说,“都是一家人,还讲这些客气话做什么?你要真想回报啊,那就赶紧早日替我们莫家生个曾孙出来,让老太太高兴高兴。”

“呵,呵呵,是的,是的。”

姚澜唇边虽然是挂着笑,但脸色苍白,眼神却是令人怀疑的闪躲,落在顾沉沉的眼里,自然是要担心了。

于是轻拍了拍她的手,关切地问,“小漫,你是不是身体还有些不舒服?看你脸色这么差,真叫妈担心呢。”

“妈,我没事。”

“真的没事?”

“嗯。”

姚澜点点头,顾沉沉再次轻拍了拍她的手,“那好,先去给奶奶请安吧。”

“好。”

众位叔婶姨娘便让开路,姚澜被顾沉沉牵着来到莫老太太面前,莫老太太的气色倒是很好,笑眯眯地朝姚澜点点头,拍了拍身边的座位,“小漫,来,过来奶奶身边坐下。”

姚澜紧张极了,吞了抹口水,磨磨蹭蹭地来到莫老太太身边,“……奶奶好。”

好在莫老太太并没有多问什么,而是跟她说了会儿话,知dào

她还没吃早饭,就命她赶紧去吃早饭,她自己则在客厅里和叔婶姨娘们聊家常。

姚澜坐在餐桌前,大松了一口气。

想来妹妹姚漫嫁进莫家后,肯定是和这些个莫家叔婶姨娘们见过面的,之前也肯定认识她们,幸亏奶奶没有为难她,若是叫她一个一个的请安,那她还不当场现形了?

想到这里,姚澜又呼了一口气。

她故yì

在餐厅里磨蹭了很久,待见到叔婶姨娘们纷纷都起身了,这才慢吞吞走出来跟众人道别。

善姨送大家出去,客厅里再次恢复了昔日的宁静,姚澜偷偷捂了捂胸口,心想总算是又躲过了一劫。

转身要往里走,却听见莫老太太在身后说,“小漫。”

“呃?”姚澜心里咯噔一跳,返身看向莫老太太,“奶奶,什么事儿?”

顾沉沉搀扶着莫老太太走到她面前,两个人的表情看起来都不太好kàn

,莫老太太出声时也微微带了个薄责的口吻。

“小漫啊,难得各位叔婶姨娘们来一次大院,可你这个做长孙媳妇的人却是对她们有些怠慢了。若不是看在你大病还未痊愈的份儿上,你今天的表现着实叫奶奶有些失望呢。”

“奶奶,我……”姚澜哑了口,一时不知dào

该如何搭腔,两颊一阵红一阵白的。

好在莫老太太身边有个心疼儿媳妇的顾沉沉,帮衬道,“妈,您不是也说小漫是大病还未痊愈吗?何况她也才过门没多久,跟各位叔婶姨娘们不熟,自然是说不上什么话的,再给她一点儿时间,过几个月,多见她们几次面,也就好了。”

370. 难得的动怒

薛婉婉因为是刚回国的缘故,没能参加莫子遇的婚礼,故并不知晓姚漫就是莫子遇的新婚妻子,口吻难免有些不逊。

莫子遇微微眯眼,扫过易继伟时,清俊的黑眸里闪过一丝冷厉,紧接着他直直瞪向窘迫不安的姚漫。

这个该死的女人,她到底在做什么?竟然跟易继伟这样危险的男人单独呆在一起?

易继伟早就叫人调查了莫子遇的行踪,知dào

他今日约见了一位女客户,对方还是上流名媛,所以他盘算好了时间,特地缠着姚漫找到他们见面的地址。

果不其然,这就遇见了他们,这下可好,有好戏可看了。

莫子遇瞪了易继伟一眼,微微抿唇,看向姚漫,沉声问道,“小漫,你怎么在这儿?”

他并没有向大家介shào

她的身份,这让姚漫有些莫名的失望,虽然她并不看重名利身份还有家世背景,但倘若被他亲口介shào

给大家,告sù

大家她是他的妻子,她会很开心的。

可是,他没有。

姚漫咬了咬唇,隐约觉得莫子遇好像在生气,可是又不明白他到底哪里不高兴。

他和别的女人单独出现在酒店门口,该生气的是她好不好,他为什么要阴沉着一张脸?

姚漫心里有些小小的情绪了。

顿了半晌,她才说,“我去医院看我爸,出来的时候遇见了易先生,然后……他请我吃了饭。”

姚漫到底还是太单纯了,不懂得人情世故的险恶,竟这般轻易地就坐上了易继伟的车,还跟他单独吃饭……

莫子遇没有立kè

发火,但眼中的寒意越发加深,反问了一句,“现在是去哪儿?”

“易先生正打算送我回去。”姚漫莫名地紧张,漆黑的双眸幽幽地看着他,双手揪紧在一起。

“行,那就有劳易先生,麻烦你送我妻子回去了。”

莫子遇含笑看向易继伟,眼中却隐含凌厉,听似一句请托,实则似乎命令式的,甚至带了些警告的意思,警告易继伟务必安全护送姚漫回家。

易继伟笑了笑,他本就没打算把姚漫怎么样,只不过是故yì

策划了这出戏,只要达到挑拨莫子遇和姚漫两口子的目的,就算是成功了。

“易某人乐意之至,姚小姐,请!”

话落,便和莫子遇擦肩而过!

两对男女各自走向各自的方向,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不过是一场再普通不过的照面寒暄罢了,殊不知,各自心中均是心事重重。

……

姚漫坐进易继伟的车内后,有些出神。

莫子遇自始自终都没有向他身边的女孩儿介shào

她,也没有解释他身边的女孩儿是谁,这让她心里有些隐隐的不是滋味。

路上的霓虹灯开始闪烁,映照得车窗内的脸有些晦暗不明,有一种压抑的哀愁,易继伟瞥了一眼把自己缩成小小一团,安静得好似不存zài

的姚漫,唇角若有似无地逸出一抹笑容来。

几分钟后,很突然地,他打了一下方向盘,将车停在路边。

姚漫惊吓回神,侧首看向易继伟,他笑着说了一句,“不好意思,等我一下,我去去就来。”

说着,他就下了车。

又过了数分钟,他果然回来了,只是手上多了一束馨香百合花,“来,送你的百合!”

姚漫愣了愣,傻傻地接过他手中的那束百合,易继伟若无其事地坐上车,重新发动了引擎。

百合花洁白又美丽,周围衬托着一圈圈的满天星,花香芬芳,萦绕于鼻尖,饶是如此漂亮的百合花面前,她也是无法抗拒鲜花的诱~惑。

不由得深深嗅了嗅,感叹道,“真香!”

“香吧?送你的!”易继伟的声音颇有些得yì



姚漫闻言大吃一惊,倏地回头,不可置信地瞪着他,“送我的?这不太好吧?”

说着就作势要把花放到车后座上,易继伟伸手拦阻她,“姚小姐,你别多想,我就是看你不高兴,想送你花哄你开心而已,没有别的什么意思。”

姚漫愣了愣,继而又摇摇头,“我还是不要了,不如你送给别的……”

不等她把话说完,易继伟就打断了她,这一次他不再笑脸相迎,而是出声威胁。

“姚小姐要是不喜欢,大可以把它扔了,既然我易继伟是要送给你的,就没有道理再送给别的女人。”

他说着还真就把车窗滑了下来,姚漫见状,动作一滞。

扔了它?这也……太可惜了吧。

想了想,她还是有些舍不得,把花又收了回来,易继伟这才乐呵呵地笑出了声。

……

半个小时后,易继伟果真信守诺言,把她送回了莫家大院。

姚漫一进到主屋内,就见到善姨焦急地迎出来,“哎哟喂,少夫人,您可回来了。少爷担心您没吃饱,吩咐等您回来了一定要送夜宵过来,我正担心说不知dào

您什么时候才回来,没想到您就回来了。”

姚漫愣愣点头,心里有点莫名感动,没想到他跟美女约会,还记挂着她有没有吃饱……

她自是不知dào

方才眼睁睁看着她跟易继伟离开后,莫子遇是有多担心,马上打了电话叫人悄悄跟着易继伟的车,又叫善姨做了夜宵在家等着她,还一再叮嘱她一到家就离开电话通知他。

善姨见姚漫去了卧室,便赶紧跟莫子遇打了电话,告sù

他姚漫已经安全到家了。

电话那端的男人挂断电话,看了看腕表,确定她没有在路上耽搁,这才松了一口气。

……

莫子遇跟薛婉婉告辞后,又去另一家餐厅里跟客户应酬了两三个小时,回到莫家大院的时候,已经是将近午夜了。

屋里很安静,他回到卧室时只是将门轻轻的掩上,那“咔嚓”声很轻,却还是被睡不着觉,在床上辗转难眠的姚漫听见了。

她猛地坐起来,摁下了身侧的壁灯,轻唤道,“学长,你回来了?”

姚漫是身处内室,隔了一道门,莫子遇在外室没有开灯,没有听见回应,她便蹙眉走出去,冷不丁地就差点儿撞上迎面走来的男人。

姚漫不意他就在门口,受到惊吓,“啊”的一声尖叫着地往后退了一步,他顺势捞住她的腰。

一瞬间,他的双眸精准地锁定住她的脸,昏暗中,双眸相对。

最先回过神来的是姚漫,虽说习惯了他的触碰和亲密相近,可还是会在这样的状况下感到无所适从。

此时此刻,他的眼睛很亮,仿若一头突然发xiàn

猎物的猎豹一般,眸色越发晶亮,她甚至能看见他眸底的星光闪闪。

在他这样的注视下,她发xiàn

自己的体温在不受控zhì

地升高,双手紧紧攥住,手心手背都是汗。

而他,竟在对望中渐渐向她逼近……

晕黄的灯光照耀下,他眼角的余光发xiàn

了角落里那一束不合时宜的白,斜眼望去,入目所见是一束刺眼的百合花!

分明是美丽的动人心魄的白,却是刺伤了他的眼。

不用说也知dào

,那束花是谁送给她的……

身为律师,莫子遇向来懂得控zhì

自己的情绪,可是此时此刻,却是他难得的一次动怒。

在她措手不及时,他忽地双手抱起她来到船边,在完全不知dào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的情况下,他仿若一头巨兽一般压下来,大掌即刻压在了她脆弱的脖子上。

“这花,哪儿来的?”他指着那束百合花,沉沉低喝,带着一种风雨欲来之势。

她懵了懵,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这才明白他指的是被她放置在花瓶里的那一束百合花。

她大可以开口解释,可一种骨子里的忤逆让她只是红唇轻微动了动,最终是一个字都没有说。

他气什么?和别的女人一起出去的是他,晚归的也是他,他凭什么要跟她发火?

她始终抿唇不语,莫子遇更生气,放开她后径自走向那束百合花,大喇喇拿起来后来到窗边,抬手拉开窗帘,像丢垃圾一般将那束百合花给丢了出去。

“等——”姚漫想开口阻止他,可早已来不及。

莫子遇走了回来,脸色很难看,“姚漫,你并不是小孩子了,我以为你该是认清你的身份才对!”

听闻他的质问,姚漫的心,颤抖了一下。

“我明明警告过你,不要跟易继伟那小子混得太近,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还跟他一起吃饭,让他送你回家?你知不知dào

,那种人,他骨子里就是有种劣根性,你若是给了他一次机会,就会再有第二次,第三次!你懂不懂?!”

姚漫眼圈微微泛起了红,嘴唇动了动,“我……没法拒绝。”

她的话叫他更是盛怒至极,气恼地低下了头,狠狠攫住她娇嫩的红唇,那一刻,想到她从易继伟手中接过花束时,脸上可能会有怎样甜美的表情,莫子遇就感到很愤nù



该说她是太单纯,还是太愚蠢?看不出来易继伟是在向她献殷勤吗?

该死!

莫子遇懊恼极了,轻哼道。

“没法拒绝?什么鬼话!你的意思,如果不是因为你没法拒绝,你也不会嫁给我?”

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姚漫不可思议地瞪着他,“我不是这个意思……”

383. 险被侵

【NO34】险被侵

身后一阵脚步声走近,顾沉沉的声音传来,“善姨,我正找你呢?”

“夫人,什么事儿?”善姨没做多想,关好卧室的门后,赶紧迎过去。

“下个月二姑家的紫菀要结婚了,老太太让你陪她出去一趟,看看准bèi

点儿什么结婚礼物,择个良辰吉日送过去。”

“哦好,那我马上去。”

因为被老太太叫去忙别的事情,之前善姨对姚澜的迷惑就这么搁置下来。

……

与此同时,距离锦城市区甚远的某处高档别墅区,某幢别墅内,姚漫渐渐从浑浑噩噩中醒来,这才发xiàn

她被关在一栋房子里。

不知dào

这栋房子是不是易继伟自己的产业,房子只做了简单的装修,还没有多少家具。

她是被关在一个独立的套房里,卧室连着洗手间,但房间里没有床,仅有一套长长的沙发,一个衣柜,几张桌椅板凳,像是用来办公的。

难怪她昨晚睡得不怎么舒服……

姚漫蹙了蹙眉,往洗手间里看了看,昨天她被带来这里后,全身都是汗臭味,想到这里,她便艰难地起身,打算去往洗手间里看看,能不能洗把脸。

因为双脚双手都是被绑着的,她只能跳着过去,好不容易来到洗手间,发xiàn

水能用,她高兴极了。

迫不及待地拧开水龙头,她埋头洗了把脸,却不小心弄湿了身上的裙子。

恰在这时,有脚步声靠近,姚漫惊了一下,赶紧关了水龙头,几乎是下意识地扑过去把洗手间的门关上。

可惜,那门是坏掉的,锁不了,她只好躲在门背后,屏声息气听外面的动静。

“怎么回事儿,人呢?”说话的是易继伟。

卧室里也就那么大,见不到姚漫的人,易继伟就往洗手间走来,他很快发xiàn

姚漫躲在洗手间门后,呵呵冷笑道,“出来吧,你躲在那么个地方,我会发xiàn

不了吗?”

姚漫不愿意出去,如果出去了,不知dào

自己会遭遇什么样的后果,所以她拼命把自己蜷缩起来,希望奇迹能够在此时出现。

然而,奇迹也只是用来空想的,易继伟很快走来,伸手直接将门打开,并拽住了她的手腕。

“啊——”她惊骇大叫,整张脸都变白了。

然而如此娇弱的她,却在易继伟看来,就像是一朵出水芙蓉一般的幽幽美丽,越是脆弱,越是叫人想要柔躏。

光是想想,就觉得心口有些热。

更何况,姚漫刚才洗脸的时候,胸襟和下摆的部分被水给打湿了,全身湿漉漉的,头发也湿漉漉的,整个人在水汽的包裹下,更显得鲜嫩可口了。

姚漫感受得到他侵略性的目光,赶紧双臂环绕住自己,“你,你出去!”

“姚小姐,你弄弄清楚,这里可是我的地盘,你让我出去?”

姚漫气得咬唇,“你不出去,那我出去!”

无奈双脚还套着绳索,只能往前一跳一跳的,根本走不快,更糟糕的是,易继伟见她行动不便,竟然卑劣地伸出一条腿,姚漫没注意,恁是被绊了一脚,“啊”地尖叫一手,眼见着就要往前栽倒下去。

“哎唷,姚小姐,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他笑容得瑟,也透出不怀好意,姚漫心急得推开他,然而易继伟笑着,一把搂住了她。

姚漫失声尖叫了出来,“易继伟,你要干什么?!”

不祥的预感,像锥子一般扎向了她的脑子,她的头猛地痛了起来,同时控zhì

不住地,身子强烈地颤抖了起来,她只觉得全身好冷,好冷。

易继伟盯着她那张精雕玉镯的小脸,心情激动不已。

终于,要得到她了吗?

深吸一口气,将她狠狠地推在了瓷砖做成的墙壁上,欺身压下去,在她耳边吹气,“小美女,可想死我了,你就说嘛,你这皮肤比你姐要嫩多了,虽然是双胞胎,可没经过男人滋润的身子,就是比用烂了的身子要强。瞧瞧,这水灵的……”

说着,他重重地咬上了姚漫的耳朵。

这娇嫩得仿佛白玉雕琢的耳垂,总是在他脑子里晃荡,现在近在眼前,他自然是要尝上一口的。

唔……好软……简直是入口即化了!

姚漫被抱住的那一刻,全身一僵,恨不得一口咬烂他的脸,可惜她推不动他,本身就被绑住了手脚,在手脚自由的易继伟面前,如同待宰的羔羊!

她试图求饶,“易先生,你别这样,如果你要利用我跟莫学长做交yì

,如果把我毁了,对你是不会有任何的好处,交yì

也肯定是做不成了的,你还是放了我吧。”

“哼!就算他知dào

了又如何?再说,你都不是处了,只要你不说,他怎么会知dào

?你就当是多一个男人陪你练练床上功夫。若是你练好了,说不定莫子遇觉得满yì

了,还要来感谢我呢。”

调笑着的同时,他又啃上了姚漫的脸颊。

霎时,姚漫觉得毛发直立,恶心得整个人都哆嗦了一下,觉得眼前的一切都黑暗了起来,仿佛地狱之口已经在她面前打开了大门,她再上前几步,便是万劫不复!

“求你……求你……不……不要……求你饶了我……饶了我吧……”断线的泪水仿佛泄洪的河流,姚漫凄厉地嘶吼起来。

然而易继伟置若罔闻,压住姚漫的额头死死顶在墙壁上,俯下头,咬住了他心心念念的那两瓣唇。

“唔唔——”

姚漫拼命摇头,可是无论她躲到哪里,他的唇就能跟到哪里,眼泪疯狂涌出时,心也在一点点往下沉。

为什么……

为什么又是她……

她到底得罪了谁……

为什么总是遭遇这样的事……

一颗心越是无力,越是走投无路时,某些反抗的意志会被激发出来,她颤抖着手,一点点朝装着沐浴乳的瓶子靠近。

终于摸到了沐浴瓶,她心一横,操起瓶子就狠狠举起,再狠狠砸向易继伟!

“啊——”易继伟疼得大叫一声,手下意识地一抹,脑袋上竟然流了血。他顿时怒了,骂了句,“妈的,敢打老子?臭丫头!”

说着就扑向姚漫,姚漫见到他脑袋上流了血时,就很机灵地转身逃跑,但到底还是因为双脚被束缚着,没多远就被追上了。

易继伟一下子把她摁倒在地,继而迅速地将她的身子翻转过来,这样的姿势更是方便直接下手,姚漫顿时死的心都有了。

偏偏那么巧,有人恰在此时摁响了门铃,听那摁铃的频率,门外的人似乎很着急。

易继伟本来是不打算理会的,但对方很执著,见没人应声,又摁了几次,“叮铃——叮铃——叮铃铃铃——”

他蹙了蹙眉,低咒一声后,还是下楼去开门了。

他一走,姚漫顿时痛哭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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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易继伟给的地址,姚澜好不容易找到了距离市郊近一百公里的一处偏僻高档别墅区,小区里入住率很低,四周都没有什么人,她转着转着就迷路了。

还好路过一个保安亭,里面坐着的那位保安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朝她行了礼,问她找谁,她说了“易继伟”的名字,对方要她在一个小本子上留下姓名和电话。

这是必要的程序,姚澜也懂,但写到“澜”字时,她突然顿了顿,而后却写上了妹妹的“漫”字。

当然了,留下的电话号码也是姚漫的。

做好这些后,她朝保安嫣然一笑,对方似乎还未婚,很腼腆地笑了笑,立kè

就给她放行了。

接着便往里走,穿过一个荷花池,再绕过一百米颇为壮观的紫藤花架后,姚澜立在了一栋有着月白牙色的别墅门口。

她摁了门铃,等了很久都没有应声。真是奇怪,明明说好了要来的,那个臭男人怎么不开门?

姚澜咒骂着又摁了摁,正准bèi

摸出手机给他打电话,这时候门却开了。

易继伟先是匆匆翻出医药箱,在额头上贴了块止血贴,这才跑去开了门,他跑得太急,双眼还有些腥红的样子,而且额头上还诡异地贴了块止血贴,自然是令姚澜感到疑惑。

“你这是……”眨了眨眼,姚澜忽然明白过来,朝楼上盯了一眼,鄙夷地哼嗤了一声,“切——活该!”

易继伟显得很沮丧,气急败坏地说,“妈的,你妹真他妈不上道!”

姚澜原本懒得理会他跟姚漫的事情,巴不得姚漫被易继伟这么毁了,可是看他的样子并不怎么顺利,就支了个招,“谁叫你那么蠢,想要硬来?我真怀疑你的那些小明星们都是怎么被你搞定的,啧啧啧,应付这种事,你不是一向信手拈来吗?”

易继伟懵了懵,忽地恍然大悟,猛拍了下腿,“迷药啊!唉,我怎么这么蠢,妈的,早知dào

就用迷药了,哪儿还用得着受这个打?”

“你蠢呗!”

姚澜甩给他一记白眼,并不打算在这里久留,这个地方比她想象得要远,从莫家大院到这里来回就得要两个小时,中间再谈谈正事,起码又得耽搁半小时。

她坐下来后,就直奔主题,“项链呢?”

384. 伺机逃走

【NO35】伺机逃出

听她急不可耐地问起项链的事情,易继伟就皱起了眉头,“着什么急?先坐下喝口茶呗。”

“别跟我装客气了,易继伟,我们直接谈正事吧!”

姚澜显得很急切,恨不得立kè

拿到项链就走人,易继伟索性也就不跟她客气,冷了脸问,“那你呢,说带来的莫家的那些古董宝贝,带来了没有?”

姚澜谨慎地盯着他,“你先把项链拿出来,万一你项链没拿出来,我带来的古董宝贝又被你抢了去,那我不是亏大了?我不过是个女人,总是要有些保障才行的。”

易继伟唇边逸出一抹鄙夷的轻嗤,但还是起身去拿东西了,不一会儿,他手里多了个蓝色绸缎包裹起来的精美盒子。

姚澜一看那盒子,就恨不得扑过去了,惊呼道,“项链?!”

易继伟很技巧地一躲,盒子从姚澜的眼皮子底下滑过去,她连盒子的边儿都没有摸到,姚澜气得咬牙切齿,易继伟却不慌不忙地将盒子放下来,然后慢慢地打开一角……

虽然只打开了一角,但她眼尖地看见那盒子里有某样闪烁着幽幽绿光的东西,分明即使那串绿宝石项链!

她心底雀跃得不得了,但很快又有些犯愁了。

莫家有大量古董宝贝的事情,无非是她的缓兵之计,是她为了骗取易继伟藏身的地址所撒的谎言,事实上莫家有没有古董,她根本就不知dào

,更何况就算是有,她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又怎么可能冒险拿来跟易继伟做交换?

心里自然是有些慌的,一发慌,双手都不自觉地绞紧了。

她的局促不安引起了易继伟的怀疑,他的手刚把盒子打开一个边角的程度,动作就顿住,蹙眉说,“等等,怎么没见你把东西带来?你不会是什么都没带吧?”

如果知dào

她真的是什么都没带,一旦发起火来,不知dào

会干出什么事情来。

姚澜心下一哆嗦,再次撒谎道,“你说什么呢,当然是带了的,那个……你先等等,我去趟洗手间!”

说完,她匆匆去了洗手间。

……

阁楼上那间独立的套房内。

姚漫缩在墙角下,心情比灰暗的天空还要灰暗,去无可去,逃无可逃,她该怎么办?

这昏沉沉的天色,使阁楼套房内的姚漫脸色比纸还要苍白,凄迷的眼神在寒风中摇摇欲坠。

蓦地,她好像听见了姐姐姚澜的声音,她整个人骤然清醒过来,想大喊出声,向姐姐求救,可关键时候声音却卡在了喉咙里。

她忽然想起那一日见到姐姐姚澜时,她对她的那份恨意是那般浓烈,她甚至在姐姐的眼睛里看到了骇人的杀气,自己若是呼救,姐姐真的会救她吗?

潜意识告sù

姚漫,几年不见,姐姐已经不再是刚离家出走时她所熟悉的那个样子了。

想到这里,姚漫没有再哭泣,胡乱抹了两把眼泪,然后趴在门边听楼下的声响。

她隐约听见易继伟和姚澜谈到了绿宝石项链,这才陡然心惊,下意识地抹了一把颈脖……老天!她现在才发xiàn

,莫子遇送给她的那串项链不见了!

姚漫浑身打了个激灵,再仔细一听,又大致听出项链在易继伟手里,而姐姐好像拿了莫家大院的古董,想要跟他交换绿宝石项链。

后脊背一阵阵发凉,姚漫完全想不通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但她知dào

,趁姐姐在楼下跟易继伟谈交yì

,现在正是她逃走的好机会!

想到这里,姚漫不敢迟疑,赶紧爬起来,仔细打量整个套房的结构。

这栋别墅的面积很大,上下共有两层,而她所在的这间套房,则是两层楼上一个附加的阁楼。

别墅应该是搁置很久,才装潢过的,因为屋子里有一股甲醛味,看家具也并不太齐全的样子,仿佛是易继伟才搬来不久。

别墅一口门前有个小小的游泳池,后院还有三十多平米的小花园。

易继伟很狡猾,似乎料到她想要逃跑,所以把所有的门窗都锁得严严实实。纵然她长着一对翅膀,也是插翅难飞。

折腾了好半天,姚漫终于累极了,瘫坐在地板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半分钟后,她不经意间侧首,视线停在右手边那个小小的贮藏室内,心头掠过一丝什么,下意识抬腿走过去,往顶上一看,果然有块小小的通风口!

这通风口设计的也是奇特,位处太高,呈圆形,但直径不足两尺,仅够身材娇小的人勉强可以爬过,而且通风口外的管道通往哪里,无法预测。

姚漫紧盯着那道通风口,心底燃起了一丝渺小的希望。

无论如何,她都要试一试!

这样想着,她便小心翼翼地搬来一些杂物,将它们高高堆起,然后她一点一点往上攀爬,好不容易爬到了通风口处……

她探出脑袋往里看了看,一股风从里面灌入,呼呼吹进耳朵里,有灰层飞入她的眼睛。

眼睛里一阵刺痛,她慌忙用手去擦拭眼角的泪水,心里却是雀跃不已。

有风?太好了!说明这个通风口不是死路,一定可以从这里逃出去!

姚漫奋力抓住通风口边沿,脚下使劲儿往上蹬,顾不得破旧的铁锈是否会划伤她的手臂,她拼了命往外一点点地爬……

蓦地,脚下用力一蹬,堆砌而成的杂物全都摔落下去,发出稀里哗啦的声音,好在姚漫已经半个身子爬进了同窗口外的管道内。

回头望向下看,居然足足有两米那么高,姚漫只觉后怕,吊着半个身子,大口大口地喘息……

数分钟后,她终于从管道内爬出,但令人惊喜的是,那管道是直达二楼的一个露台,虽然还不能逃出别墅,但这整层二楼都是开放式的,要逃出去亦不难。

姚漫松了口气,起身小心翼翼地躲进了露台内的某个房间,然后一步步地移至门口,伺机逃走。

……

楼下,易继伟隐约听见阁楼上传来稀里哗啦的声响,正想上楼看个究竟,却见姚澜打开了洗手间的门走出来。

他发xiàn

,姚澜手里拿着多了一块很普通的布料,像是包裹着某样东西,被她紧握着。

“拿来了?”易继伟鹰隼的双眸紧紧盯着她,目不转睛地审视着她的左手。

姚澜的额头上冒着细细密密不易察觉的冷汗,这让易继伟冷不丁地眯了眯黑眸。

“嗯。”姚澜轻应了一声,又点了点头。

易继伟大掌一伸,作势要从手里抢过东西去,姚澜猛地倒退一步,另一只手挡住了他伸来的大掌,“等一下!”

“作甚么?磨磨蹭蹭的,赶紧把东西拿过来!”

“不行!你得拿项链跟我换!”姚澜说着又往后面退了一步。

可易继伟手长脚长,力道又比她大,往前阔步一跨,直接伸手就从她手里抢走了东西。

“你混蛋!把项链给我!”

姚澜要去抢项链,却被易继伟随手挥开。

那东西摊在他手掌心里显得很小,一层层打开包裹东西的布料后,里面呈现出一个色泽圆润古朴的玉手镯来。

易继伟眯了眯眼,“你说的古董就是这个东西?”

“……是,就是它!”姚澜有些心虚,点了点头,双手下意识地紧握住一起。

天知dào

,这根本就不是莫家大院的古董,而是家里祖传下来的一块玉手镯,她跟妹妹姚漫一人一块。

这东西她从来舍不得拿出来示人,若不是非常时刻,她也不会拿来充当古董,跟易继伟换那条绿宝石项链。

咬咬牙,她想以后一定要找机会把这块玉手镯给找回来!

担心易继伟不信自己的话,她将以前从母亲肖霞那里听来的有关玉器的事情说给他听。

“你应该也知dào

,上等玉器价值连城,每个时期的玉器都有自己的特征。像旧石器时代的玉器玉质,细腻温润,纹理粗狂豪放。汉代玉器,线条细如游丝却刚劲有力。唐代玉器,浮华精细。到明清时候,则是工艺精巧,玲珑剔透。”

她煞有介事地说着这些,那摸样倒是有几分行家的样子,说到这里,见易继伟用迷惑的眼神看着她,她故作震惊,笑了笑,“呵呵,这些话,我当然也是听我婆婆说的……”

易继伟低笑了一声,接着她的话说道,“嗯,不过我喜欢历经了三四千年的商周古玉,繁复与简洁,粗狂与简练,流畅与稚拙,就算是饱经岁月风霜,也鲜活存zài

于玉壁之上。”

不意易继伟能如此专业地说出对于玉器的看法,姚澜心里咯噔一下,跳了跳。

易继伟挑了挑眉,鹰隼的黑眸里迸出一抹寒意,“怎么,是不是没想到我对玉器也这么懂行?”

“……”不知为何,姚澜有些慌,她惧怕地脸色都白了。

易继伟单手拿起布料中的那枚玉手镯,冷笑着说道,“这枚玉手镯虽然色泽圆润,包浆裎亮,但也不过是清代出土的玉器,没怎么被盘过,一来年代不久,二来收藏它的人并不怎么懂行。俗话说古玉靠养,拥有这块玉手镯的人,根本就不知dào

怎么养它!”

385. 今天,我非要跟你拼个鱼死网破!

【NO36】今天,我非要跟你拼个鱼死网破!

顿了顿,易继伟笃定地轻嗤了一声,斜眼睨向姚澜,摇着手里的玉手镯质问,“姚澜,这东西根本不是莫家的吧?”

被当场拆穿,这下姚澜彻底慌了,“谁,谁说的,这玉手镯就是莫家的古董!”

“看你脸色都白了,还他妈想骗谁?!”易继伟腾地变了脸,玄寒的脸上表情有些狰狞。

见再也骗不下去,姚澜也不打算再骗下去了,她扫了一眼茶几上装着项链的锦盒,倾身要扑过去抢,不料易继伟伸手狠狠一推,她被推出去老远。

“啊——”一声尖叫,姚澜被易继伟推倒在地上,腰间某样东西“哐当——”一声摔落出来。

易继伟定睛看去,瞳孔豁然睁大。

只见姚澜摔落在地面上的,竟然是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妈的,死女人,想杀我?!”易继伟气急败坏地跨前一步,大掌一伸,狠狠拽住姚澜的手腕,就将她从地上扯起来。

“啊——放开我!放开!易继伟,你这个混蛋!”

姚澜惊慌失措地爬起来,想要躲开易继伟的桎~梏,不料他狠狠一挥,一巴掌扇在姚澜那张娇艳如花的脸上。

“啪——”地一声,姚澜的脸上霎时出现五道清晰地骇人的红指印!

易继伟的目光中像是要喷出火来一样,他定定地望着姚澜,厌恶地骂道,“妈的!老子从来不打女人,今天是你逼我的!”

说着,他又从裤兜里逃出一叠钱来,狠狠地砸在姚澜的脸上,“这项链就算是我从你手里买来的,他妈的,也不想想是谁帮你混进莫家的,现在还敢来跟我闹,贱货!”

“你,你混蛋!易继伟,你不是个东西!”姚澜狠狠瞪着他,娇媚的脸上犹如一条毒蛇,吐着信子,恶狠狠地说,“易继伟,今天,我非要跟你拼个鱼死网破!”

她说着,就扑上去跟易继伟狠狠地扭打起来。

女人发起疯来,是很可怕的,姚澜虽然是个女人,没什么力qì

,可歇斯底里地挥舞双手去抓挠易继伟,他的脸上还是被抓挠出许多的

血迹。

疼痛感从脸上手臂上传来,激怒了易继伟,他彻底失去了耐性,一巴掌又狠狠地扇向姚澜。

这巴掌当时就把姚澜扇晕了,脑袋里像是有蜜蜂在飞舞一般,嗡嗡轰响个不停,天地都在旋转着,直到她看见地上的那把匕首。

她紧紧地盯着那把匕首,就好像是在生死边缘找到了一根救命稻草,顾不得别的想法,扑上去拾起那把匕首后,连口气都没喘,就直接捅向意欲上前抓住她手腕的易继伟。

只听见极其清晰地一声“噗哧——”一声响,就好像是紧紧包住的血浆一下子爆溢出来似地,易继伟整个人一僵……

犹如电视机里的慢镜头一般,他缓缓地歪倒向一边,落地一刹那,惯性使然,整个人反倒过来,只见胸口中插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殷红的新鲜血液,便顺着刀柄一滴滴往下流出,溅落在地面上,晕染成一朵朵触目惊心的花朵图案……

姚澜睁大了眼,仿佛此时才回过神来,整个人瘫软在地。

不远处的拐角后,悄悄逃下来的姚漫正好目睹了这一幕,她双手惊恐地捂住自己的嘴,脸色惨白。

良久她才回过神来,仓惶间找到后门逃出去。

外面天地都是昏昏沉沉的,显露出来姚漫的那张小脸,比纸还要苍白,她失魂落魄地逃出去,恍惚间有个保安跟她说了些什么,她毫不自知,如一具游魂般离开。

不知dào

徒步行走了多远,隐隐觉察到有嬉笑声由远而近,一柄柄格子伞下,是一条条踉跄的腿,夹杂着男人们粗重的笑声,含糊不清。

“走……走走……再喝一杯!”

“呵呵,老子至少……还,还能……喝三瓶!”

“三瓶?妈蛋的……你们就吹吧!”

“嘿嘿,快看……那边有个小美女……长得还挺漂亮……”

四个男人相互搀扶着,两两做堆,挤在一个伞下,听那口气,就知dào

是喝醉了酒。

姚漫听见男人们的声音,这才惊醒过来,环视四周,竟不知自己身处何处。

她下意识地缩了缩身子,将身子尽量往后退,然后埋着头,一个劲儿往前疾走。

其中一个男的步伐不稳地朝她靠近,眼瞅着就要从她跟前经过了,另一名男子已经抢先一步,粗重的声音带着笑意嘎嘎喊道,“喂……小美女!”

男子从伞下钻了出来,踉踉跄跄地朝姚漫走了过去,盯着姚漫那披散下来的漆黑秀发,脑海里却是晦暗的小酒吧中那一张涂抹得妖里妖气的女人的脸。

“小美人儿,再……再陪老子喝一杯!”说着,就要伸手去抓姚漫。

姚漫吓得不轻,脸色由白转青,黑漆漆的双眸中闪现惊惶,受惊过度的她想也不想地逃向相反方向。

潮湿的空气中,飘着浓厚酒臭味,进入她的肺部,恶心得她想吐。

可偏偏,她不争气地害pà

极了,上下两排牙齿开始打起架,咯吱咯吱作响,她真的是太害pà

了。

她瞅着机会,从四个男人的缝隙中逃窜出去,然而她一动,他们也动,最糟糕的是,其中一个方脸的男人精准地拽住了她的秀发!

“啊——”头皮都要被扯下来了一般,姚漫疼得惊呼。

男人呵呵笑了笑,作势就要抱住她,另三个大汉也扑上来,抱的抱,搂的搂,亲的亲……

“干什么?放开我!来人啦!快来人啊!”姚漫吓得大喊大叫,脸上已无半分血色。

就在这时,一辆计程车突然“嘎吱”一声,恰好停在了五个人身边,一个年轻司机从里面探出头来,“你们胆子还真大,那边警车都开来了!”

四个男人手脚一顿,似乎这下才清醒过来了,彼此对望了一眼,旋即作鸟兽散,转眼就不见了人影。

待四个人一走,那年轻司机就从车上下来,正好kàn

见姚漫刚好从泥地上爬起来,连忙几步上前扶起她。

“你没事吧?”

姚漫如获大赦,被扶上车后,整个人都差点儿虚软过去,“师傅,谢谢你救了我,谢谢……”

她一边道谢,一边吸了吸鼻子,双眼圈都红了,感叹自己运气好,幸亏遇上了好人,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年轻司机不介yì

地说,有些担忧地看了看她,“小姐,你没事儿吧?”

“我没事。”她摇摇头,轻抚了抚脚踝和双手腕,此刻的姚漫深知自己的模样有多狼狈,同时也很警醒,现在还不是她松口气的时候,倘若姐姐发xiàn

她不在别墅里,会做什么?

想了想,她赶紧对司机说,“师傅,麻烦你送我去锦城市区。”

“不要先去医院吗?”

“不用了,我要回莫家大院!”

……

二十分钟前。

当姚澜清洗掉身上的血迹和那把杀掉易继伟的匕首后,她拾起了地上的绿宝石项链,戴在颈脖上。

出来别墅时,没走几步,就认出前方五十米远处一道熟悉的身影,那是……妹妹姚漫。

她即刻顿住脚步,一惊!

糟糕!她怎么忘记妹妹姚漫的存zài

了?!莫非,刚才她跟易继伟之间的争执,已经被妹妹看见了?

姚澜惊出一身冷汗,下意识地躲进了一簇灌木丛中,远远地看着妹妹的身影。

她看见姚漫失魂落魄地走在前头,浑然不觉小区的保安正在跟她说话。

姚澜认出来,那名保安恰是之前她进来时要她签字的那名,看起来,他定然是把妹妹姚漫当作了她。

一双妩媚的大眼睛里划过一抹狡黠的精光,姚澜的唇角牵了牵,心想幸好之前进来的时候签的是妹妹姚漫的名字。

轻轻冷嗤一声,姚澜悄悄起身,转身朝另一边走去。

恰巧此时驶入一辆计程车,她随手一招,坐进去后吩咐司机道,“师傅,马上去市区,车速快一点,我赶时间!”

……

或许是因为暂时脱离了险境的缘故,坐上车后,姚漫不知不觉间睡着了,等到她醒来时,车子刚好抵达了莫家大院。

“师傅,我没带钱包,你等我一下,我取了钱就出来付给你。”说完这句话,姚漫就推门跨出来。

一下车,抬头就惊喜地发xiàn

,莫子遇的那辆车也停在院子里。

是他出差回来了吗?太好了!

她三步并作两步,急切地跑进院子里,冲进宅院后,远远地听见里面传来莫老太太笑呵呵的声音,以及公公婆婆的说话声。

她还隐约看见立在门口的那道欣长身影,姚漫不假思索地奔向他,远远地喊,“子遇!”

他缓缓回头,正是她所熟悉的那张清俊面容。

姚漫的眼泪像是决堤的河水一般,在刹那间就从眼眶里疯狂涌出,她不顾身上的疼痛,在莫子遇错愕的注视下,猛地扑进了他的怀里。

温暖的体温,熟悉的怀抱,还有她做梦都想念的他的气息,从鼻息间蹿入四肢百骸,她哭得泣不成声,紧紧抱住他的腰,舍不得撒手。

直到一道熟悉的女声传来,“姐姐,你怎么来了?”

姚漫倏然一怔,抬头,撞见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386. 被赶出莫家大院

她的脸色刷地变得惨白,当即整个人呆怔在原地。

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明明是姐姐姚澜,可她……为什么要叫她“姐姐”?再仔细打量,姚漫这才发xiàn

,姐姐姚澜竟然穿着她的衣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姚漫频频摇头,惊慌失措地瞪着姚澜,呐呐地问,“姐姐,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叫我……还有,你刚才……不是在易继伟那里?怎么会……姐姐,你别吓我,你这是要做什么?”

可姚澜却推开她,一把抱紧莫子遇的腰际,仿佛吓得不轻易,“是你不要吓我才对,姐姐,你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会在易继伟那里?他不是你的男朋友吗?”

说到这里,她像是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状点头,倏尔放开了莫子遇的腰,伸手紧紧捧起她的双手。

不知为何,她的表情令姚漫感到害pà

,她看见姐姐姚澜此刻与自己无异的神情,顿时想起多年前,颇为调皮的姐姐最喜欢玩的一个游戏,就是假扮成她。

莫非……

脑子里突然产生的想法,令姚漫不寒而栗。

还未回过神,只听见姚澜正学着她的口吻,她的强调说道,“啊,我知dào

了,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那天在医院见过你,我就知dào

你一定很生我的气。因为我的缘故,你被爸爸赶出了家门,不得不去了国外独自生活。姐姐,我知dào

你在国外过得很辛苦,我知dào

你很生我的气,可是我真的不是故yì

的,我也不想你过得那么辛苦。真的,姐姐,你相信我好不好?原谅我吧,好吗?”

“……”姚漫张大了嘴,不可置信地瞪着姚澜,“姐姐,你到底在做什么?我才是姚漫!”

四周的人都愣住了,莫老太太、善姨、顾沉沉,小雨小美,甚至是莫子遇,全都震惊无比地盯着面容相似几乎无法分辨的两个人。

莫老太太抖着手中的拐杖,颤颤巍巍地问,“你,你们俩,到底谁才是小漫啊?”

“奶奶,是我!”

“奶奶,是我!”

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说道,所有人为之一惊,莫老太太为难了,看向一侧的莫子遇,“子遇,这下可好?”

莫子遇没有说话,一直浓眉深锁着,好像在思索着什么。

姚澜担心再这么僵持下去,自己迟早要露陷,情急中秀眉一凝,忽然跨前一步,挺胸着自己颈脖间的那串绿宝石项链,说道,“我才是姚漫,你们好好kàn

看,这是子遇送给我的定情信物,除了我,谁能有这串项链?”

众人定睛看去,果然看见她颈脖间上那串独一无二的绿宝石项链。

“没错啊,那的确是之前少爷送给少夫人的项链呢,前两天我还看见少夫人戴着呢。”

“是啊,这串项链可是少爷专门为少夫人打造的呢,不可能再有第二条的。”

大家在议论纷纷中将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姚漫,带着怀疑和迷惑,甚至是鄙夷,姚漫经受不住这样的注视,她频频摇头,脸色愈来愈惨白。

“不!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真的是姚漫!奶奶,妈,善姨,小美小雨,你们要相信我啊……”她慌了神,全身都在颤抖,已是语无伦次。

见众人已经开始怀疑姚漫了,姚澜趁胜追击,抢先说道,“姐姐,虽然我不知dào

该怎么做才能让你解气,可是,我始终是你的妹妹啊,就算你对我怨恨再深,可说到底,我们也是同卵双胞胎的姐妹,这是永远都无法改变的事实,难道,你真的想一辈子恨我,气我吗?”

“……”

姚漫完全说不出话来,无法反驳,姐姐姚澜太了解她了,她总是把她模仿得惟妙惟肖。

也是到了此刻,她才大概想明白,姐姐为什么要跑去那栋郊区别墅找易继伟要项链了,只是她无法置信,也不愿意相信,她不愿相信姐姐会有那么恶毒,会对她做出这样可怕的事情来。

姐姐……

她忽然觉得心寒,脊背都凉得发秫,她瞪着姚澜那张和她平时基本无异的面容,一句话也说不出。

直到一道冷冽的嗓音逸出,“姚澜,还不赶紧出去?!”

姚漫缓缓回头看向莫子遇,却发xiàn

他是对自己说话的,顿时讶然,“不,我不是……”

“闭嘴!姚澜,你给我记清楚,不管你跟小漫有多像,都无法取代她在我心目中的位置!”

这一次,莫子遇的眼神更冷了几分,侧脸绷紧,透着一股冷酷,完全不同于他以前的闲适,紧绷的下巴透着一缕隐忍的不耐,这让姚漫浑身僵住。

他玄寒的目光和阴沉的脸色令姚漫感到恐慌,让她不知所措!

显而易见,他在生气,而且是怒气滔天,连那张俊美的脸都透着黑暗冰冷的气息。

他撇开视线不再看她,仿佛厌恶极了一般,挥手,向小雨小美命令道,“小雨小美,马上把她给赶出去!”

“是!”

小雨小美得到命令,便紧跟了几步来到姚漫面前,一人拽住她一只胳膊,将她往门口拖拽而去,姚澜躲在莫子遇的臂弯里,瞧着这一幕颇有些得yì

,唇角禁不住牵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来。

呵呵,总算是赶走她了……

姚漫挣扎了下,却挣不脱,顿时急哭了,双眼通红,唇瓣咬得泛红,“不……学长……我真的不是……学长,你听我说……”

乍然听见“学长”两个字,莫子遇的身子倏然一僵。

他身旁的姚澜敏锐地捕捉到他这个细微的反应,灵机一动,忙抱住他的胳膊,“学长,我头晕,能不能抱我上楼去睡一会儿?”

莫子遇微微垂眸,轻应道,“好。”

说着他弯下腰,小心翼翼地抱起她离开,姚澜就顺手抱住了他的颈脖,越过他结实的肩头,目光定焦在仍不断呼喊挣扎的姚漫身上,唇角牵起一道明显的弯弧。

……

姚漫被丢出了莫家大院的门外,她爬起来,返回身,然而那扇大铁门已经被关上,她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

他竟然赶走了她,他不相信她,还把她从家里丢出来!

冷风呜呜地吹过,吹起了她一身的鸡皮疙瘩,仅穿着半截短袖的她,微微地哆嗦了起来,她只好伸手环住自己的胳膊,看着漆黑的夜色,白净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欲哭无泪的戚然。

“嘎吱——”一声响,一辆计程车停在了脚边,恰是开先送她回莫家大院的那一辆。

仍旧是那位年轻司机,他滑下车窗,“喂,小姐,我等你好久了,你还没有付我车费呢!”

姚漫的心一提,旋即开了车门坐进去,脱口而出时声音微微带了些哭腔,“师傅,还是送我回家吧。”

“那你家在哪儿?”

家……

姚漫微微一怔。原本她以为以后自己的家就是身后那栋莫家大院了,可现在她才发xiàn

,她想错了,她从未真zhèng

融入到莫家那个大家族里!

她不属于那里,是的,一开始就不属于,只是她中途迷了路,以为自己找到了家,其实不然,那不过是幻象,是错觉,是莫子遇给她的错觉……

“小姐,你没事儿吧?之前你的脸色就不太对劲。”年轻司机温和的关切,只能越发突显出姚漫的凄惨。

“我……我没事。”姚漫尴尬地笑了笑,她的脸色估计是惨白了吧,嘴唇微微颤抖着,吐出这风一吹似乎就要散了的语言。

“那你家在哪儿呢?我好送你回去,现在时间也不早了。”

“……洛……阳……大……道……”

年轻司机听出她话里的不对劲,从后视镜里扫了她苍白的脸一眼,随即踩了油门缓缓前行,一阵冷风灌进窗口内,透过了她单薄的衣物,一下子钻入她的肌肤,让她冷得颤抖了一下。

“嘶……”姚漫哆嗦了下,窝进后座内。

视线茫然地瞪着窗外,眼眶突然酸涩了起来,然后霎那间模糊,这就好像是打开了禁忌的魔咒,透明的泪珠,顷刻间滑下了她的眼眶。

心似乎被切开一个口子,稍微动一下,就是涓涓的鲜血!

年轻司机沉默地开着车,或许他已经习惯了这种泪流满面的客人,他不问她,也是一种体谅。

她想起什么,缓缓回头,看向莫家大院那栋变得愈来愈小的建筑物,无法自已地哭了起来,觉得有一种没顶的悲哀正要压垮她。

她战战兢兢地来到这里,怀揣着忐忑,却怎么都没料到,离开的时候会是这么地屈辱和痛彻心扉!

为什么要让她经lì

如此的际遇?为什么他不愿意相信她的话?他不是说爱她吗?那又为什么轻而易举相信了姐姐的话,而不相信她说的?他竟然对姐姐的话毫不怀疑,对她却是那般的冷酷!

“子遇……子遇……”姚漫喃喃低唤。

他的名字偷偷地在心底喊过很多遍,可她从未想过,会有那么一刻,只稍吐出一个字,心口就会痛得这么彻底。

“小姐,洛阳大道已经到了,你要在这里下车吗?”司机沉沉的嗓音带着怜悯和同情。

PS:莫子遇会赶姚漫走,是有原因的哈,亲们表骂他,只是暂时的。

387. 落魄回家

【NO38】落魄回家

“小姐,洛阳大道已经到了,你要在这里下车吗?”司机沉沉的嗓音带着怜悯和同情。

姚漫愣了愣,这才发xiàn

不知何时车子已经到了目的地,停在自家小区门口。

她慌忙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哽咽中,牵强地扬了扬嘴角,“不好意思啊师傅,麻烦你再等等我,我回家拿了钱就下来。”

“不用了,今天就算我免费载你的。”年轻司机扭过头,透过车窗看向她,面上带着一抹温和的笑意,慨叹道,“凡事看开点儿,这世上没什么坎是过不去的。”

姚漫哑然,数秒后才愣愣地点头。

司机师傅不再说什么,缓缓将车开走,姚漫傻傻地站在原地,耳朵里始终盘旋着年轻司机的那句话。

——凡事看开点儿,这世上没什么坎是过不去的。

是啊,没什么坎是过不去的,倘若莫子遇不信她,她哭着求着也是没有用的,还不如好好休息休息,她也确实累了。

偏头看着重重的雨幕,在满眼模糊中,姚漫抹了抹最后两行清泪,转头走进了小区。

到了家门口,肖霞一开门见到她一脸惨白色站在门外,当即就吓坏了,“小漫?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也不打个电话什么的……”

肖霞话音未落,姚漫已经整个人扑进了她的怀里。

还好,还好妈妈没有错认她……

发xiàn

她情绪很不对劲,肖霞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问,“怎么了?是不是跟子遇吵架了?啊,对了,你这浑身脏兮兮的又是怎么回事儿?从泥地里滚了一圈回来的吗?”

姚漫闻言,差点儿就止不住眼泪痛哭出来了,可她拼命忍着,不想让肖霞担心,就说,“我没事儿,就是突然想家了,想回来看看。这衣服是刚才不小心在路上摔的……对了,爸呢,他睡了吗?”

“还没有呢。”

“那我进去看看他。”

姚漫说着就要去姚钦国的房间,肖霞拦住她,“你还是先去洗个澡吧,要不然看见你这个样子,你爸肯定又得操心了。”

姚漫点点头,果然乖乖回屋去洗澡。

肖霞看出她有事,但没有追问,显然姚漫是不愿意说的,她也就随了她,等她心情好了些,自然会说出来的。

肖霞不问,姚漫也就松了一口气,她还真不知dào

要如何把最近发生的事情告sù

给父母。

进了浴室,她把自己从头到脚泡在浴缸里,连同眉毛和每一根漂浮的发丝,下坠,沉没,直至无法呼吸,才潜出水面大口大口喘息。

这样黑色的一天还是尽快结束的好!

姚漫深呼吸了一口气,洗好了澡后钻进被窝里,眼前闪动着的,却全是白天看见姐姐姚澜拿刀刺伤易继伟的那一幕,以及莫子遇冷漠赶走她的画面。

……

莫家大院,外面已夜深人静,唯独只有书房内还亮着一盏明灯。

沙发上,莫老太太和莫子遇面对面坐着,面前都摆着一碗刚盛好的参茶。

“子遇,你说说看,你真的肯定赶走的那个人一定是姚澜吗?”

莫老太太忧心忡忡地说着,“刚才的情形你也看见了,她们两姐妹长得那么像,穿得也一模一样,就连说话时的神态也是一样的,几乎无法辨认真伪,我真的很担心万一你的判断失误……其中一个肯定是假的,那她到底有什么目的?倘若我们判断失误,你有没有想过这个后果有多严重?”

莫子遇淡笑道,“奶奶,我很肯定自己的判断。您别担心,一切我自有定夺。”

“真的?”

“嗯,”他点点头,“这次,我绝对不会让小漫受到任何的伤害,我会保她周全,因为我是她的丈夫。”

莫老太太叹了口气,轻拍了拍他的肩头,“你这么肯定我就放心了,因为只有你,对她们两姐妹才最熟悉,我和你爸妈都相信你的判断。”

“放心吧,奶奶。”

莫子遇目光沉静,口吻坚定,只是那狭长清隽的黑眸里有莫老太太不曾察觉的一抹冷冽精光。

他眯了眯精瞳,微微回头看向虚掩的门口,那里,能隐隐看见门外站着一道被拉长的瘦削身影。

嘴角几不可察地掀了掀,他又强调般说道,“奶奶,你先回屋睡去吧,小漫和她姐姐的事情交给我好了。”

“也好,那你扶我回屋睡觉吧。”

他盯着那抹拉长的黑影,听莫老太太说要回屋,那黑影果然晃了晃,立kè

就不见了,他轻嗤了一声,这才回头扶着莫老太太一步步慢慢挪向门口。

“对了,你待会儿好好安慰一下小漫,刚才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她肯定也是吓坏了。哦对了,她不是说之前在医院里见过她姐姐吗?你问问她,当时发生了什么事,要不然她姐姐怎么会冒充她?”

“奶奶,我知dào

了,您还是安心睡觉吧,别想着这件事了。”

虽然莫子遇这么说,老人家却还是摇着头,不放心地道,“欸……我怎么想都觉得这件事很蹊跷啊,等明天天亮了,去找亲家母谈谈。”

“也好,明天我让小张开车送你去。”

莫子遇温声应允,将老太太扶回卧室后,这才回到楼上自己的卧室里,一推开门,就见到床上的一道曼妙身影。

她仅着一件他的白色旧衬衣,秀出一双比例完美的长腿,长发慵懒地披在雪白肩头上,轻柔的丝被仅仅盖住她半个身子,看起来很是撩~人。她像是刚洗过了澡,空气里散发着一股陌生的香水味,很淡,但想来敏锐的莫子遇是千真万确闻见了的。

他脸上没有任何异样表情,而是淡淡一笑,“不是说累了吗?怎么还不睡?”

姚澜轻莞,“你不在旁边,我睡不着。”

“呵呵,看来你是越来越我了。”

莫子遇轻笑了下,背转身去脱掉西装外套,只听见身后窸窸窣窣的声响后,一双柔软无骨的手环过腰际抱住爱他,“子遇,我好想你。”

姚澜将俏脸紧紧地贴在莫子遇的脊背上,搂紧了双臂,将他紧紧圈住。

为了这一天,她不知dào

忍受了多少的痛苦……

莫子遇黑眸微眯,抬手轻扯开她纠缠的手,转过身将她拥了拥,说道,“小漫,今晚我很抱歉,因为这次出差接了个很重yào

的案子,待会儿我还要去事务所处理资料。等我忙完了这桩案子,一定留在家多陪陪你,好不好?”

姚澜全身僵住,笑容凝结在嘴角,“你要走?现在?”

“嗯,”莫子遇轻应了一声,捧起她的脸,在她额头上亲了下,“那边需yào

处理后的数据,我必须赶在明早十点以前发过去。”

“不能让你的秘书和员工去做吗?”

莫子遇脸上流露出抱歉的神情,“没办法,这个案子是朋友亲自委托的,很多都是机密档案,我不能辜负他。”

姚澜感到很失望,却也无可奈何,她很清楚妹妹姚漫的脾性,她天性害羞,绝对不会主动投怀送抱,更不会黏着男人。

心里低咒了一声,她朝莫子遇笑了笑,学着姚漫的腔调甜甜地说,“那你要注意休息,少喝咖啡,累了就睡一会儿。”

“我知dào

。”

莫子遇唇边勾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看得姚澜如痴如醉,那是她最喜欢的神情,想到这里不禁心驰摇曳,她踮起脚尖就仰头凑向他好kàn

的唇边。

他俊秀的眉梢微动了动,却又很快不动声色地恢复常态,任由姚澜吻上他的薄唇,用唇细细描绘她。

等她亲够了,他才呵呵又笑了下,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几天不见,你的吻技倒是有所长进。”

姚澜脸色一僵,倏尔,好似害羞般埋下头,“讨厌,你笑话人家。”

“呵呵。”他没有说话,仍旧是呵呵笑了下,又问,“对了,我听妈说你前两天故yì

没有戴项链,为什么?”

他的口吻听起来就像是闲聊似地,但不知为何,或许是因为心虚的缘故,姚澜竟然从他的这句话里听出隐隐的质疑味道。

心下略微一慌,下意识地抬手抹了抹颈脖,“那个……还不是因为怕弄丢,所以出门的时候才故yì

没戴,这可是著名的哥伦比亚祖母绿宝石项链,我怎么舍得把它戴出去呢?再说,我答yīng

你要好好保管它的。”

闻言,莫子遇深邃的黑眸底下划过一抹狡黠的精光。

微勾了勾唇,他点点头,再次拥了拥她,“虽然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我还是希望你时常戴着它,特别是在需yào

出席重yào

场合的情况下。”

“嗯,我知dào

了。”姚澜轻轻点头,之后送莫子遇去了楼下。

来到楼下,莫子遇静杵在车门前,朝二楼的某个窗口挥了挥手,这才坐进车内发动了引擎,眼见着他开着车完全消失在夜色中,姚澜才完全放心大胆地躺回床上。

呼——

赶走了姚漫,这下子总算是可以放心大胆地睡一觉了,从今往后,她就是名副其实的莫少夫人!至于她那个弱不禁风的妹妹,哼!就让她好好尝一尝坠~入地狱万劫不复的滋味吧!

370. 难得的动怒

薛婉婉因为是刚回国的缘故,没能参加莫子遇的婚礼,故并不知晓姚漫就是莫子遇的新婚妻子,口吻难免有些不逊。

莫子遇微微眯眼,扫过易继伟时,清俊的黑眸里闪过一丝冷厉,紧接着他直直瞪向窘迫不安的姚漫。

这个该死的女人,她到底在做什么?竟然跟易继伟这样危险的男人单独呆在一起?

易继伟早就叫人调查了莫子遇的行踪,知dào

他今日约见了一位女客户,对方还是上流名媛,所以他盘算好了时间,特地缠着姚漫找到他们见面的地址。

果不其然,这就遇见了他们,这下可好,有好戏可看了。

莫子遇瞪了易继伟一眼,微微抿唇,看向姚漫,沉声问道,“小漫,你怎么在这儿?”

他并没有向大家介shào

她的身份,这让姚漫有些莫名的失望,虽然她并不看重名利身份还有家世背景,但倘若被他亲口介shào

给大家,告sù

大家她是他的妻子,她会很开心的。

可是,他没有。

姚漫咬了咬唇,隐约觉得莫子遇好像在生气,可是又不明白他到底哪里不高兴。

他和别的女人单独出现在酒店门口,该生气的是她好不好,他为什么要阴沉着一张脸?

姚漫心里有些小小的情绪了。

顿了半晌,她才说,“我去医院看我爸,出来的时候遇见了易先生,然后……他请我吃了饭。”

姚漫到底还是太单纯了,不懂得人情世故的险恶,竟这般轻易地就坐上了易继伟的车,还跟他单独吃饭……

莫子遇没有立kè

发火,但眼中的寒意越发加深,反问了一句,“现在是去哪儿?”

“易先生正打算送我回去。”姚漫莫名地紧张,漆黑的双眸幽幽地看着他,双手揪紧在一起。

“行,那就有劳易先生,麻烦你送我妻子回去了。”

莫子遇含笑看向易继伟,眼中却隐含凌厉,听似一句请托,实则似乎命令式的,甚至带了些警告的意思,警告易继伟务必安全护送姚漫回家。

易继伟笑了笑,他本就没打算把姚漫怎么样,只不过是故yì

策划了这出戏,只要达到挑拨莫子遇和姚漫两口子的目的,就算是成功了。

“易某人乐意之至,姚小姐,请!”

话落,便和莫子遇擦肩而过!

两对男女各自走向各自的方向,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不过是一场再普通不过的照面寒暄罢了,殊不知,各自心中均是心事重重。

……

姚漫坐进易继伟的车内后,有些出神。

莫子遇自始自终都没有向他身边的女孩儿介shào

她,也没有解释他身边的女孩儿是谁,这让她心里有些隐隐的不是滋味。

路上的霓虹灯开始闪烁,映照得车窗内的脸有些晦暗不明,有一种压抑的哀愁,易继伟瞥了一眼把自己缩成小小一团,安静得好似不存zài

的姚漫,唇角若有似无地逸出一抹笑容来。

几分钟后,很突然地,他打了一下方向盘,将车停在路边。

姚漫惊吓回神,侧首看向易继伟,他笑着说了一句,“不好意思,等我一下,我去去就来。”

说着,他就下了车。

又过了数分钟,他果然回来了,只是手上多了一束馨香百合花,“来,送你的百合!”

姚漫愣了愣,傻傻地接过他手中的那束百合,易继伟若无其事地坐上车,重新发动了引擎。

百合花洁白又美丽,周围衬托着一圈圈的满天星,花香芬芳,萦绕于鼻尖,饶是如此漂亮的百合花面前,她也是无法抗拒鲜花的诱~惑。

不由得深深嗅了嗅,感叹道,“真香!”

“香吧?送你的!”易继伟的声音颇有些得yì



姚漫闻言大吃一惊,倏地回头,不可置信地瞪着他,“送我的?这不太好吧?”

说着就作势要把花放到车后座上,易继伟伸手拦阻她,“姚小姐,你别多想,我就是看你不高兴,想送你花哄你开心而已,没有别的什么意思。”

姚漫愣了愣,继而又摇摇头,“我还是不要了,不如你送给别的……”

不等她把话说完,易继伟就打断了她,这一次他不再笑脸相迎,而是出声威胁。

“姚小姐要是不喜欢,大可以把它扔了,既然我易继伟是要送给你的,就没有道理再送给别的女人。”

他说着还真就把车窗滑了下来,姚漫见状,动作一滞。

扔了它?这也……太可惜了吧。

想了想,她还是有些舍不得,把花又收了回来,易继伟这才乐呵呵地笑出了声。

……

半个小时后,易继伟果真信守诺言,把她送回了莫家大院。

姚漫一进到主屋内,就见到善姨焦急地迎出来,“哎哟喂,少夫人,您可回来了。少爷担心您没吃饱,吩咐等您回来了一定要送夜宵过来,我正担心说不知dào

您什么时候才回来,没想到您就回来了。”

姚漫愣愣点头,心里有点莫名感动,没想到他跟美女约会,还记挂着她有没有吃饱……

她自是不知dào

方才眼睁睁看着她跟易继伟离开后,莫子遇是有多担心,马上打了电话叫人悄悄跟着易继伟的车,又叫善姨做了夜宵在家等着她,还一再叮嘱她一到家就离开电话通知他。

善姨见姚漫去了卧室,便赶紧跟莫子遇打了电话,告sù

他姚漫已经安全到家了。

电话那端的男人挂断电话,看了看腕表,确定她没有在路上耽搁,这才松了一口气。

……

莫子遇跟薛婉婉告辞后,又去另一家餐厅里跟客户应酬了两三个小时,回到莫家大院的时候,已经是将近午夜了。

屋里很安静,他回到卧室时只是将门轻轻的掩上,那“咔嚓”声很轻,却还是被睡不着觉,在床上辗转难眠的姚漫听见了。

她猛地坐起来,摁下了身侧的壁灯,轻唤道,“学长,你回来了?”

姚漫是身处内室,隔了一道门,莫子遇在外室没有开灯,没有听见回应,她便蹙眉走出去,冷不丁地就差点儿撞上迎面走来的男人。

姚漫不意他就在门口,受到惊吓,“啊”的一声尖叫着地往后退了一步,他顺势捞住她的腰。

一瞬间,他的双眸精准地锁定住她的脸,昏暗中,双眸相对。

最先回过神来的是姚漫,虽说习惯了他的触碰和亲密相近,可还是会在这样的状况下感到无所适从。

此时此刻,他的眼睛很亮,仿若一头突然发xiàn

猎物的猎豹一般,眸色越发晶亮,她甚至能看见他眸底的星光闪闪。

在他这样的注视下,她发xiàn

自己的体温在不受控zhì

地升高,双手紧紧攥住,手心手背都是汗。

而他,竟在对望中渐渐向她逼近……

晕黄的灯光照耀下,他眼角的余光发xiàn

了角落里那一束不合时宜的白,斜眼望去,入目所见是一束刺眼的百合花!

分明是美丽的动人心魄的白,却是刺伤了他的眼。

不用说也知dào

,那束花是谁送给她的……

身为律师,莫子遇向来懂得控zhì

自己的情绪,可是此时此刻,却是他难得的一次动怒。

在她措手不及时,他忽地双手抱起她来到船边,在完全不知dào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的情况下,他仿若一头巨兽一般压下来,大掌即刻压在了她脆弱的脖子上。

“这花,哪儿来的?”他指着那束百合花,沉沉低喝,带着一种风雨欲来之势。

她懵了懵,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这才明白他指的是被她放置在花瓶里的那一束百合花。

她大可以开口解释,可一种骨子里的忤逆让她只是红唇轻微动了动,最终是一个字都没有说。

他气什么?和别的女人一起出去的是他,晚归的也是他,他凭什么要跟她发火?

她始终抿唇不语,莫子遇更生气,放开她后径自走向那束百合花,大喇喇拿起来后来到窗边,抬手拉开窗帘,像丢垃圾一般将那束百合花给丢了出去。

“等——”姚漫想开口阻止他,可早已来不及。

莫子遇走了回来,脸色很难看,“姚漫,你并不是小孩子了,我以为你该是认清你的身份才对!”

听闻他的质问,姚漫的心,颤抖了一下。

“我明明警告过你,不要跟易继伟那小子混得太近,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还跟他一起吃饭,让他送你回家?你知不知dào

,那种人,他骨子里就是有种劣根性,你若是给了他一次机会,就会再有第二次,第三次!你懂不懂?!”

姚漫眼圈微微泛起了红,嘴唇动了动,“我……没法拒绝。”

她的话叫他更是盛怒至极,气恼地低下了头,狠狠攫住她娇嫩的红唇,那一刻,想到她从易继伟手中接过花束时,脸上可能会有怎样甜美的表情,莫子遇就感到很愤nù



该说她是太单纯,还是太愚蠢?看不出来易继伟是在向她献殷勤吗?

该死!

莫子遇懊恼极了,轻哼道。

“没法拒绝?什么鬼话!你的意思,如果不是因为你没法拒绝,你也不会嫁给我?”

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姚漫不可思议地瞪着他,“我不是这个意思……”

389. 你太低估自己的老公了

【NO40】你太低估自己的老公了

姚漫怔楞住,“怎么会呢?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莫子遇微弯起唇弧,浅讥,“你太低估自己的老公了。”

“……”

姚漫脸颊一红,顿时就语遏了,莫子遇却将她拥了拥,下颌依赖性地搁在她的头顶上,继xù

说道。

“虽然不知dào

她在搞什么花样,可我肯定她在耍什么阴谋,一定在计划着什么,所以我就故yì

将计就计,顺着她的意愿,把她错认成你,然后再当着她的面,赶走了你。”

听到这里,姚漫忽然想起在易继伟的别墅里看见的那些事来,于是把事情经过从头到尾叙述了一遍,莫子遇听后,有些东西似乎想通了。

“看来,姚澜计划的事情跟易继伟有关,有可能他们是合伙人。”

想起姐姐手里拿着的那把明晃晃的匕首,还有易继伟身上流的那些血,姚漫就觉得很害pà

,“子遇,你说易继伟到底有没有死,我当时看见他倒在地上,身上流了好多血。”

莫子遇沉眉说道,“很难说,不过我可以打电话叫人去查一查。如果他没死,就肯定是被人发xiàn

后送进了医院,只要找附近的医院打听一下,就能查到他有没有入院急救了。”

“不过这件事你不用操心,你先在家等我的消息,你姐那里,她还不知dào

我跑来找你了。还有一件事我不太放心,她既然知dào

我赶你走,就肯定猜到你会回娘家来,她尚且能骗得过我的家里人,可自己的父母,她肯定是骗不过的。”

“如何骗过你爸妈那关,我想她一定还有别的计划,说不定还会对你做一些不利的事情,所以这段时间你千万不要轻举妄动,一切听我的计划。”

听见他的揣测,姚漫虽然心怀忐忑,但因为有他在身边,又听他把事情前前后后想得如此透彻,顿时就有种心安的感觉。

她觉得,只要他在身边,就是安全的。

想到这里,她忽然想起一件事,忽地抬头看向他,“对了,你对姐姐撒了什么谎?你这么跑出来,她不会起疑吗?”

莫子遇微微挑眉,突然有股想要逗弄她的想法,于是说,“说起这件事,你姐姐倒是……”

话却故yì

只说一半,引姚漫胡思乱想起来。

“她,该不会……嗯,就是诱~惑你吧?”半响,姚漫怯怯地瞄他。

“如果我说是呢。”

“这个……”

“如果我说她还吻了我呢?”他节节逼近,额头轻抵住她的额头,两人呼吸如此近,彼此炽热的气息都能清晰地感觉得到。

姚漫听说姐姐吻了他,脸色顿时变得不好kàn

了,一会儿白,一会儿红,上齿轻轻咬着下唇,好像十分懊恼的样子。

“不过还好,我坐怀不乱。”如愿看到她紧张兮兮的样子,莫子遇心情大好,伸手发着狠劲地把她拽入了怀里,紧紧地拥着。

才怪呢,要真坐怀不乱,那他此刻这般发狠地把她扯入怀里干嘛?

“小漫,小漫……你不知dào

这几天见不着你,我有多担心你……呼,真是担心死我了……”

搂紧怀里的人儿,莫子遇低喃地叫着她的名字。迟疑了一下,姚漫还是伸出了双手,回搂着他结实的腰肢。

不知dào

相拥了多久,他弯下腰把她抱了起来,往楼上走去。

姚漫一愣,想到了他的意图,她有点儿紧张,有几分的害pà

,却没有任何的理由阻止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二楼的主人房很大,几乎占去了二楼整层的空间,那张特大的豪华床摆在临窗前,最为醒目。

床头两边都摆着一个小柜子,柜台上摆着两盏蘑菇形状的台灯,灯光是暖和的橘色,距离床前两米远是特大的落地窗,深色的窗帘遮住了外界的窥视。

浴室在卧室右侧,左侧是阳台,阳台外面还摆着几盆漂亮的花盆,整个房间华而不俗。

莫子遇抱着姚漫进了主人房,把她轻轻地放躺在那张大床上,他健硕的身躯覆在她的身上。

姚漫忍不住全身一僵,不敢直视他,偏开了头。

在莫子遇俯下头来的时候,那火勺热的气息带着煸情喷在她的脸上,她双眼一合,闭上了。

身体更是越绷越紧。

莫子遇知dào

她紧张害pà

,可他们是夫妻了,又这么久不见面,一见面还遭遇了假冒这种事,他就更想她得紧。

把她双手拉开,轻柔地锁压在她的身侧,他的身躯与她柔软的身躯紧密相贴,炽热的眸子落在她红滟诱人的唇上,尝过了两次,他知dào

她的唇柔软至极,一碰就能让他上了瘾。

唇带着灼热的气息在她的脸上拂过,然后轻轻地降落,印在她脸上柔软的肌肤上,再从她的脸上慢慢地移落到她诱人的红唇上,发起了热烈的进攻。

他吻得很霸道,也很深,姚漫觉得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而且,不知怎么了,脑子里忽然闪过了姐姐的脸。

不知dào

从哪里扯回了力qì

,用力地把身上的男人推开,她坐了起来,伸手就抄起了一只枕头抱在怀里,作为保护作用,然后喘着气没好气地对莫子遇说道,“子遇,在这儿不行,爸妈还在呢!他们不知dào

你来了我的房间。”

低低的笑夹着不易察觉的深情,又隐着深深的寵溺在房里响起,莫子遇也坐正了身子,一边伸手揉顺姚漫有一分乱了的长发,一边柔声说道,“你说得有道理。不过你可要记住了,对外人,我坐怀不乱,对着老婆,那是坐怀必乱。”

天知dào

,刚刚那一吻,他是有多么急切的想马上要了她。

姚漫的瓜子脸腾地红得像关公,她想说什么,又不知dào

该说什么,想做什么,又不知dào

可以做什么,显得有点无措,有点局促不安。

没错,他有这个权利,虽然不是在家里,可他是她的丈夫,无论何时何地。

见她脸红得像是一片火烧云,莫子遇再度笑了起来,结实的身躯不客气地再一次覆上了她,两个人的身高似乎相当的吻合,两具躯体覆合在一起,似乎天衣无缝。

拂抚着她红透了的脸,他是很想一口气就把她吃干抹净,但她僵硬的身子又让他于心不忍,低首,爱怜地触吻一下她的唇,然后定着她的脸,逼着她迎视他此刻充满了柔情的深眸。

“等你姐的事情解决了,我一定找你好好要回来,以解这几日的相思之苦。”言下之意,今天晚上他可以放过她。

姚漫略略地松了一口气,却被他那句霸道的,机具占~有性的话惹得脸上发烧。

但却又无法否认,因为他来找她,因为他说的这些话,她坏透了的心情有好起来了。

莫子遇安静地在姚漫的身侧躺下,拥她入怀,让她枕着自己的长臂,醇厚的嗓音像慈祥的妈妈唱着动听的催眠曲一般,哄着她:“睡吧,明天还有要紧事要办。”

“嗯。”她轻轻点头,乖顺又温柔。

枕着他的长臂,听着他的心跳,在他醇厚的嗓音催眠下,姚漫慢慢地沉进了梦乡。

夜,还在继xù



却多了一抹温情。

察觉到怀里传来均匀的呼吸,莫子遇才低首深深地锁着睡熟的俏脸,另一只修长的大手带着珍视轻轻地吞噬着她的脸颊,唇边逸出淡淡而温柔的笑。

手臂力道一收,莫子遇霸道又不失温柔地把睡着了的姚漫拥得更紧了。

幸好他及时赶回来了,要不然还不知dào

易继伟和姚澜会对姚漫做些什么坏事,还好姚澜手段拙劣,倘若她当真做得天衣无缝,倘若连他都无法辨识真伪,那么,他是不是就要这么错过小漫了呢?

他不敢想象,也无法想象,事情若真的发展成那样,不知dào

自己会如何疯狂,如何后悔。

所以……

珍惜!

他一定要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不让她受到任何一丝一毫的伤害,谁都不可以伤害她,哪怕是她的亲姐姐也不可以!

拥着差点错过的小妻子,莫子遇好不容易才平熄了被姚澜挑起的怒火,渐渐沉进梦乡。

……

翌日清早,姚漫醒来时已不见了身边的莫子遇。

她有些懊恼。他走了,怎么都不叫她一声?

懒洋洋地坐起来换了一套家居服,洗漱完毕下楼,就听见楼下有人在摁门铃,她疾步来到楼下,正好kàn

见肖霞刚好把门打开。

门外站着一道挺拔的身影,姚漫定睛一看,发xiàn

是莫子遇站在门口时,怔得张口结舌,“你怎么?”

莫子遇朝她挑挑眉,又朝肖霞行了礼,径直走进屋内,手里还提着两袋东西。

“哎哟,子遇,你一大早地就过来已是不容易,手里还带什么东西呢?”肖霞嘴里虽然这么说,却是笑得合不拢嘴,并殷切地接过他手里的东西。

姚漫走到他身边,悄悄牵着他的手来到客厅内,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出去的?”

莫子遇看了看腕表,说,“大概一个小时以前。”

“这么早?”

“难不成你想让你爸妈知dào

,其实我昨晚是在你的房间里过夜的?”

姚漫蹙了蹙眉,“其实他们知dào

了也没什么,反正我们也是夫妻。”

390. 被带去警局

【NO41】被带去警局

闻言,莫子遇扬了扬眉,注视着姚漫的眼神里含着戏谑的意味,姚漫感觉到他不同寻常的眼神,抬头看向他。

“怎么了?”

她丝毫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任何问题,这叫莫子遇更是心窝一热,揽住她的纤腰就吻了下去。

肖霞从厨房里出来时,正好kàn

见这一幕,假装没看见似地,清了清嗓子说,“子遇啊,你吃过早饭没有?要不要坐下来,跟我们一起吃个早饭?”

“行啊,我正好也饿了呢。”

莫子遇欣然应允,并回头悄声跟姚漫说起另外一件事,表情略显得严肃,“我已经派人去附近的医院调查记录了,现在暂时还没有任何回复。”

姚漫点点头,心里虽然有些紧张,但是想到身边有莫子遇,想到他一定能替她想到办法,就不觉得担心害pà

了。

吃过饭,莫子遇跟肖霞在书房里又单独说了会儿话,也不知dào

说了些什么,姚漫看见两人出来时,肖霞显得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

姚漫走过去悄声问莫子遇,“你跟妈说了些什么?”

“没什么,我让她好好照顾你几天,等我把你姐的事情解决了,我就接你回去。”

“真的?”

“当然是真的。”莫子遇知dào

事情并没有想象得那么简单,但他还是极力安慰姚漫。

送走莫子遇后,姚漫被肖霞拉到了房间里,肖霞往姚钦国的房间看来眼,这才小心翼翼地问道,“我听子遇说,你姐在莫家大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给她打电话,她也没有开机。”

“姐姐她……”姚漫大概听出肖霞还不知dào

具体的情况,应该是怕她担心,所以莫子遇没有说明原委,只是说姐姐姚澜在莫家。

想了想,她才说道“妈,这件事您还是先别管,等子遇那边有相关消息后,我再告sù

你。”

“什么消息?”

“是……”姚漫欲言又止,脑海里又想起姐姐姚澜用刀刺杀易继伟的那一幕。

她摇了摇头,还是无法说出口,恰在这时候,别墅外有警笛声呼啸而至,不一会儿就听见有人摁响了门铃。

一开始两人都不甚在意,以为是莫子遇落下了什么东西,又开车折返回来,谁知姚漫去开门,看清外面杵着几名警察后,整个人完全呆住。

“你们是……”

为首的那名警察穿着笔挺的制服,虽然年轻,但是有一双颇为凌厉的眼睛,此时正带着一股穿透人心的力道,将姚漫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后,问道,“小姐,请问你就是姚漫吗?”

姚漫稀里糊涂地点点头,“是啊,有什么事吗?”

对方从衣兜里掏出一样类似证件的东西,出示在姚漫眼前,“我们怀疑你跟一宗凶杀案有关,现在需yào

你跟我们走一趟,我们有些事情想要找你调查一下。”

说完,他回首朝身后的两名同事甩了甩头,只见那两名警察点点头后,上前一步,一人拽住姚漫的胳膊就要走。

“什么?”姚漫脑子里有片刻的当机,脸色霎时刷白一片,她蒙了蒙,忽然明白这些警察很可能指的是姐姐姚澜杀害易继伟的事情。

她惊骇大呼,“不!你们一定是弄错了!人不是我杀的!”

为首的那名警察闻言,似乎听出她话里有漏洞,凌厉的黑眸倏然紧眯,口吻笃定,“即使人不是你杀的,但姚小姐也跟这个案子脱不了干系!”

姚漫频频摇头,“不!不对!真的不是我,是我姐……”

可警察对她的话置若罔闻,径直带着她就往外面停靠在路边的警车走去,此时已是上班高峰期,四周都有行人路过,这栋别墅前停靠着的警车就显得格外醒目了。

肖霞发xiàn

小女儿被带走,手里的锅碗瓢盆就打翻在地了,哐当一声响,惊醒了楼上的姚钦国。

肖霞追出来喊,“等等!你们为什么要带走小漫?快放开我女儿!放开她!她是莫家的少夫人,怎么可能犯罪,你们快放了她啊!”

姚钦国从楼上一瘸一拐走出来,看见这阵仗也是慌了神,“老肖,这是怎么回事?小漫为什么会被抓走?”

肖霞看见姚钦国从里面出来了,赶紧上前去扶,谁知双手还没有碰到他的衣袖,姚钦国的脚就碰到了栅栏,一跟头栽下来,顿时血流如注。

“爸?爸!”

“老姚?老姚!”

姚漫情急之下,竟然真的挣脱了两名制服警察的桎~梏,三步并作两步扑倒在姚钦国的面前,“爸?你怎么样?”

姚钦国面前睁开双眼,却是有气无力地抬了抬手,不等姚漫捧住他的手,他一偏头,人已经晕倒过去。

肖霞也吓得差点儿晕厥过去,姚漫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忙回头朝那几名警察喊,“快救救我父亲,快,快打120呼叫救护车,快啊!”

姚钦国被送进了附近的一家医院急救,而姚漫还是被警方带走了,莫子遇先赶去了医院,妥当安置好姚钦国后,又马不停蹄地赶去了警察局。

……

警察局,审讯室。

姚漫对这种地方没来由地一阵害pà

,头顶的大灯直对着她的双眼,刺得她眼眶里流出泪水来。

“我没有杀人,我真的没有……”

警察拿起证据袋,在她面前扬了扬,“看见了吗,这里有你的头发,还有保安亭里你的亲手签名,这些足够证明你当时在场。”

“我,我是在场,可我没有杀他……哦对了,那个签名……我没有签啊。”

“你不承认签过字也没有关系,”警察将东西放回原处,“但根据小区监控,能清晰地看见你在当天中午一点十分左右离开案发xiàn

场,这是最有力的证据,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吗?”

姚漫慌了神,“我没有杀人,我是在场,可我是目击者,杀易继伟的不是我!”

“目击者?”警察蹙眉,“你的意思是,当时案发xiàn

场还有别的人?而你看见了那个凶杀犯?”

“……是。”

“那么,那个人是谁?”

“是……”姚漫犹豫了,难道,她要亲口供出姐姐的名字?

警察见她突然不说话了,便更加确信她是在撒谎,“我看根本就没有什么第三者的存zài

吧,你也不是什么目击者,杀人的就是你!”

“我没有杀人,我没有动机,为什么要杀他!”

“但凡进了局子的,都会这么说,”坐在姚漫正对面的那位年轻警察站起身,朝边上二人说道,“你们继xù

审,受害者是鼎鼎有名的影视公司老总,又是海外华侨,上面压力大。”

说完,他把脸又转过来,面向姚漫,“姚小姐,虽然表面上你没有作案前科和动机,但是就目前来看,没有得到新的证据前,你是最有嫌疑的人,因为警方有你在场的证据,我劝你想想清楚,要是肯交代的话,我们会代你向法官求情。”

姚漫又气又慌,“我说过很多遍了,我之所以知dào

易继伟被杀,是因为我被易继伟绑架到了他的别墅,所以事发当时我亲眼目睹了他被害的过程。”

一名年轻警察正在盘问她,表情严肃,“如果你是目击者,为什么不告sù

我们,害他的人是谁?”

“是……”姚漫梗住,话到了嘴边却又说不出口,难道她真的要亲口指证自己的姐姐就是杀人凶手?

咬了咬唇,她摇头说道,“不,我没看见,我当时站在墙角,只看见有人拿匕首刺了易继伟一刀,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dào

!”

看出她眼神躲闪,有所隐瞒,年轻警察轻嗤一声后说道,“你是说,有人拿匕首刺了被害人一刀?”

“嗯。”姚漫点点头,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经过检查,被害人的确是被匕首之类的尖锐利器所伤,但是,我们并没有找到作案凶器,既然姚小姐提到这一点,那么我是不是可以判断姚小姐用匕首刺伤易继伟后,逃离了现场?”

姚漫张口结舌,对于脑洞大开的警察所说的这番话感到不可理喻,“如果我是凶手,那我为什么要回家,等着你们来抓我?!”

警察笑了笑,“这很难说,我们抓获过的很多凶犯,作案后还能正常上班、行走、吃饭,做与常人无异的正常事,但这不足以说明你没有杀人。”

姚漫猝不及防,对于警察毫无根据性的推断却无法辩解,脸色已是变得惨白,“我没有杀人,真的不是我……”

“不管怎么讲,最终结果还需yào

查证,倘若你只是目击者,就要配合我们,说出那名嫌犯的长相和特征。”

“我,我没有看见对方的长相……”

“不可能!从我们的专业角度,能判断出你在说谎。”

“不,我没有……”

另一名警察见她这种态度,便将大灯正对着她的眼睛,顿时,双眼刺痛无比,再闭上,眼泪就忍不住流出来了。

“我劝你,还是老实交代清楚。”

姚漫已经失去耐心了,“我,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391. 救她出去

【NO42】救她出去

姚漫已经失去耐心了,“我,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你还能回得去吗?你要将整个犯罪经过老老实实地交代清楚,否则,你连这道门都跨不出去。”

警察几乎是用了威胁的口吻。

姚漫紧咬住下唇,双眼通红,几乎是从牙齿缝里迸出一句话,“你们……你们这是在逼供!”

“我们并没有对你用刑,只是根据实jì

情况,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

简直是鸡同鸭讲!

姚漫头痛欲裂,全身瘫软无力,她眼睛红肿面色憔悴无神,“我就一句话,我没有杀人,其他没什么好说的!”

“那就继xù

审!哼!”一名警察将她拉起来,让她后背靠着椅子,又将强烈的灯光调节了下,正对姚漫的脸。

审讯室的门打开,另一个人走进来,“听说刺伤皇冠影视公司老总的人,嘴巴很硬,还是个女的?李队,你干刑警这么多年,什么硬骨头没见过,怎么这次倒是被个女的给难住了?”

“哎哟,老刘,你总是来了,快来替我顶一下,这女的嘴风紧得很!”被唤作李队的人正是之前那个为首的年轻警察,说是年轻,但看起来也是工作多年的了。

另一名被唤作老刘的中年警察走进来坐下,悄声说道,“会不会真是抓错了人?听说这个女的好像是莫家的少夫人啊。”

“管他是不是,那易家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两家背后都有人,你要我偏袒谁?”

“倒也是,哎,这案子还真是烫手山芋啊……”

一老一少两名警察在谈些什么,姚漫已听不太清楚,她不知dào

自己被审了多久,又饿又渴,头还很晕,几乎支撑不住了。

正僵持着,就有人推门进来了,只见莫子遇西装笔挺走进来,手里拎着公文包。

他挺拔的身影一进来,就将手中的名片和文件递给那两名警察,“我是姚漫的辩护律师,这是她的取保候审保证书。”

两名警察对视了一眼,接过他手里的保证书。

莫子遇径直走向姚漫,只见她被迫靠在一张只够容纳她一个人的硬座椅子内,头发有些乱,两只眼睛红肿得吓人,脸上毫无血色,嘴唇龟裂,几乎整个人都要晕厥过去了。

霎时一口恶气就涌上来,差点儿冲动地回头挥拳过去。

但他终究还是忍住,此时此刻他不是以姚漫的丈夫的身份,而是以她的辩护律师的身份出现的,否则,他根本没有进来的机会。

姚漫快要支撑不住了,上半身倒下去,就想趴一会儿,当她看见进来的人是莫子遇后,身子顿时瘫软下来。

莫子遇连忙走上去,左手轻轻搭在姚漫的肩头上,她上身毫无力qì

地挂在他手臂上,一旦找到一个能倚靠的地方,她就顺势倒进他怀里。

“我来了,小漫。”他轻声唤道。

听见他的声音,姚漫像是一下子清醒了似的,撑开眼皮,抓住他的手臂,“我没有杀人,我没有……”

她神色惶恐,莫子遇只觉得眼底一痛,犹如针刺肺腑,他弯腰就要抱起她,可一旁的警察把他拽住,“就算你办好了取保候审的文件,我们警方也是有权在二十四小时内要她随传随到。”

“你们并没有直接证据,人就是她杀的。”

顿了顿,莫子遇唇边逸出一抹笃定的笑容,“再说,易继伟现在人还没死,只是失血过多,深陷昏迷状态。”

“虽然被害人尚未失去生命特征,但就目前我们掌握的证据,都证明她杀人未遂,虽然她声称还有第三者存zài

,但是我们找不到任何证据可以证明这个第三者的存zài

。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被害人醒来后,亲口承认伤他的另有其人,要么就是这个第三者自己站出来,承认自己确有行凶行为。”

莫子遇脸上一道狠厉划过,姚澜,她要么永远别出现,否则,他非得把她告到一辈子老死在监狱里!

“你们先放了她!”

可年轻警察坚持,“还不行,24小时还没到!”

莫子遇咬牙,忽然看见对方手里边的证据袋,问道,“那是什么?”

“这是我们警方在案发xiàn

场附近的保安亭找到嫌疑人亲手签下的名字,类似出门条之类的东西。”

姚漫听见这句话,仿佛顿时打了鸡血,“子遇,那不是我的签名。”

莫子遇黑眸倏然一瞪,回头问警察,“我能看看这纸条吗?”

“这不行!局里已经打算向检察院批准对她的逮捕令,我们不能丢失任何重yào

的证据。”

莫子遇冷了脸,“局里?你说谁?王局?”

那警察沉默了,莫子遇知dào

自己猜的没有错,冷哼了一声,拿着手机出去了,五分钟后又折回来,又过了一会儿,那名警察衣兜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一看,竟然是顶头局长打来的,顿时受宠若惊。

他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队长,很难亲自见到局长大人一面,没想到莫子遇一通电话后,局长大人就亲自给他电话了。

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一边接电话,一边推门走出去,“喂,王局啊……”

莫子遇回头抱住姚漫的身子问,“你怎么样?还能坚持吗?再等会儿,等会儿我就能带你出去了。”

她点点头,大口大口喘着气,然后说,“子遇,那签名不是我的,我想……应该是姐姐签下来的。”

“她签的?她签了你的名字?”莫子遇愣了愣,倏尔眯起了黑眸,“这么说来,她知dào

你被易继伟绑架了?”

“……嗯。”

尽管很不想承认,但这是事实,姚漫亲耳听见姐姐跟易继伟在别墅里的那段谈话,分明有提到绑架她,以及盗走绿宝石项链的事。

“看来她一开始就预测到可能会和易继伟发生冲突,所以才故yì

签了你的名字。”

姚漫想了想,说道,“我不知dào

她为什么这么做,但我确定,我没有签过任何纸条。”

“好,我知dào

了,这些事情你交给我,我来帮你处理。”

姚漫听见莫子遇的承诺,便点点头,安心地靠在他的臂弯里。

不一会儿,李队拿着手机回来,面色尴尬地说,“你们先走吧,但若是有新情况,请积极配合我们警方的调查。”

莫子遇冷嗤了一声,抱着姚漫出去了。

……

莫子遇将姚漫带出警局,她浑身还是绷得紧紧的,“子遇,我爸呢?他今天早上被磕破了头,流了好多血。”

“别担心,他已经被送去了医院,检查后的结果是并无大碍,就是头上缝了几针,这会儿应该已经回家了。”

姚漫闻言呼了一口气,这才安安静静地靠在他肩头,动也不动。

车子开了一会儿,她才发xiàn

莫子遇并没有带她回姚家,而是去了东郊,她疑惑地问,“子遇,我们这是去哪儿?”

他神mì

一笑,“去了你就知dào

了。”

她点点头,乖顺地窝在副驾驶座上。

半个小时后,车子在一栋占地有五百坪方大的别墅面前停下来。

这栋别墅位于锦城最著名的小区,豪庭花园最深处,里面有一个大大的人工湖,那栋别墅就座落在人工湖不远处。

倘若站在别墅二楼的阳台上,就可以看到湖水清澈的人工湖,人工湖后面有数座山环绕着,虽然山不高,但山上树木郁郁葱葱,倒是赏心悦目。

庭院里还建有一座古色古香的八角凉亭,凉亭顶上全部用的是金黄色的琉璃瓦,白天的时候,阳光普照,琉璃瓦便会发出金黄色的光芒。

院落里的风景,每一处都经过精心设计,风景独美,整个庭院的搭配,让别墅显得环境优美而尊贵豪华。

莫子遇下了车,不知dào

从哪里摸出一串锁匙,打开了别墅的大门,然后重新回到车里,把车开进了别墅里,进车库停下。

“这是谁家?”姚漫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一边走下车来,一边好奇地问着。

“我们的。”莫子遇低低地应了她一句,快步走到大门前重新锁上了大门,看着他的动作,姚漫脑里闪过了一个问号。

刚才他说了什么?我们的?

等等,这什么意思?

不待她问出口,门从里面推开,走出来一个佣人打扮的中年女子,莫子遇将她拉到中年女子跟前,“这位是我小时候的奶妈,你叫她何姨就好,何姨是我特地从乡下请回来照顾你的。”

说着,他又朝何姨笑道,“何姨,她就是姚漫。”

何姨是典型的南方女子,性格温和,走来将她的手牵住,“我听少爷说起过你很多次了,这次亲眼见到,果然如少爷说的那样,少夫人是个温柔恬静的女子。”

姚漫红了脸,羞怯地看了莫子遇一眼,有些不好意思。

何姨浅笑着看她,发xiàn

她脸色不太好,就有些担心了,“对了,少爷已经把少夫人的情况告sù

给我了,您现在觉得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吗?”

“还好,就是有点饿。”

“正好我熬了些粥,马上就给你盛一碗过来。”

“那就谢谢何姨了。”姚漫感激地点点头,顿时感觉舒心不少。

392. 忐忑

【NO43】忐忑

何姨去了厨房,莫子遇牵着姚漫在餐厅里坐下,然后说道,“我只答yīng

奶奶,在莫家大院住三年,以后这里才是我们真zhèng

的家。这地方我原本是想等到你生日的时候,再给你一个惊喜,没想到……”

叹了口气,他沮丧又失落地说道,“我真的很不情愿在这样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把你接到这里来住。”

知dào

他是担心自己,姚漫心口一热,“那你就当我提前过生日好了。”

她心知肚明,只有这样做,才能避开姐姐,倘若她回到父母家,姐姐知dào

她的下落后说不定又会做些不利她的事。

她的体谅叫莫子遇感到欣慰,小心翼翼地抱她上了楼,将她放在床上后,他在她脑袋下垫了个枕头,姚漫确实有些累了,被盘问了一上午,整个人精神几乎完全崩溃掉。

她疲软得几近虚脱,一倒在床上就要闭眼睡过去,莫子遇赶紧扶起她,“小漫,你现在还不能睡,得先吃点儿东西。”

她眼皮动了动,却没有睁开。

或许是之前受到的惊吓过度,此刻一旦放松下来,整个人精神都垮了,姚漫眼皮动了下,却没有睁开。

何姨这时候端着粥上了楼,“少爷,快,粥不烫不冷,正合适。”

“何姨,帮我一把。”

何姨拉着姚漫起身,让她靠着自己,莫子遇将一小匙清粥凑到她嘴边,她双唇紧闭,竟然连张嘴的力qì

都没有。

莫子遇试了几次都没成,何姨吓得只差没哭出来,“少爷,还是赶紧送医院吧?”

莫子遇起身,啪地将碗砸在地上。

何姨吓了一大跳,没敢再说话,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少爷发这么大脾气,自然是吓坏了。

莫子遇抱住姚漫,让她重新躺回床上,“何姨,对不起,我不是对你发火……房间,麻烦你收拾下。”

何姨松了口气,弯腰将地上的脏污收拾干净。

“小漫,起来吃点东西,吃完了再睡!”这一次,莫子遇用了命令的口吻,并轻拍了拍姚漫的脸,她的脸只是随着他的动作晃了晃,莫子遇没敢耽搁,赶紧叫家庭医生来别墅一趟。

不一会儿医生循着地址就来了,检查后,开始给她挂点滴,莫子遇着急地问,“医生,她到底怎么了?”

医生看了他一眼,“她怀孕了,身体受不了负荷,自然是晕倒了。”

莫子遇又惊又喜,继而又瞪直了眼,“她怀孕了,你还给她打点滴?!”

“放心,她现在身体很虚弱,这是给她输的葡萄糖。”

医生打好点滴后,又嘱咐了几句,莫子遇让何姨送走了医生,自己则呆呆地立在床边,望着床上那抹瘦削的身影,百感交集。

只见到胸口堵得难受,跪在床边,双手紧紧握住她的手。

没想到,这个孩子竟然在这个档口来到他们的世界……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倏然起身下了楼,正好何姨刚送走了家庭医生,准bèi

上楼来,他嘱咐道,“何姨,这几天小漫就拜托给你了,我现在有要紧事要去办,待会儿就会派些人手过来,千万不要让她出门,更不准任何人靠近这栋别墅,尤其是她双胞胎姐姐姚澜。”

“行。”

“有事就立kè

打我的电话……还有多给她吃些营养的东西,另外我奶奶和我妈那里,还请何姨暂时隐瞒一下。”

“我知dào

了,少爷。”

嘱咐完这番话,莫子遇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别墅。

他必须尽快处理好易继伟被杀的事情,尤其是找到姚漫无罪的证据,否则她还会被拉去警察局接受调查,依照她现在的身体状况,肯定会受不了的。

所以,他务必要想个办法,妥善处理易继伟和姚澜的事!

想到这里,莫子遇黑眸紧眯,便发动了引擎。

……

莫家大院。

吃过晚饭后,姚澜回到自己的卧室,昨天莫子遇彻夜不回家,一整个上午也没有任何的消息,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露馅了。

她掏出姚漫的手机,准bèi

再给他打一次电话,恰在这时,她藏在衣兜里的另一只手机震动起来。

那是她自己的手机,她悄悄掩上了房门,从衣兜里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好友苏燕的来电。

“喂,苏燕,有什么事吗?”她口吻谨慎,自从混入莫家大院,姚澜就格外小心。

电话那头的苏燕显得很紧张,“姚澜,你知不知dào

这两天发生了一件大事!”

“什么大事这么咋咋呼呼的?”姚澜蹙了蹙眉。

“易继伟被人用刀捅成了重伤,现在还躺在医院深度昏迷中!”

姚澜心脏咯噔一跳,“你说什么?易继伟没死?”易继伟竟然还没死?怎么会呢?她明明看见他倒下去的……

听她话锋不对,苏燕警觉出什么,“姚澜,别告sù

我,捅伤易继伟的人……就是你?”

姚澜惊了一下,立kè

否认,“别胡说八道,怎么会是我!我的意思是……他那么可恨,我巴不得他死!”

“哦,你吓我一跳。”苏燕吓了一大跳,捶了捶自己胸口,受惊不轻,“可惜他还没死,听说伤得不轻,陷入昏迷中一直醒不过来,警方还在调查凶手呢。话说回来,小澜啊,你前几天不是跟他走得很近嘛,小心警察找你问话。”

“呵,呵呵。这跟我什么关系,我好几天没见过他了。”姚澜干笑了几声,心脏狂跳不止。

倘若易继伟还没死,那他醒来之后,警方不就知dào

捅伤他的人是她,而不是姚漫了!

越想越心慌,姚澜没说几句就赶紧挂了电话,之后又干脆关了机。

她在卧室里徘徊了很久,心底不由得警信一闪,赶紧走到桌边打开手提电脑,键入锦城新闻网,几秒后赫然看到屏幕上意行雷闪电的方式打出一排猩红大字:

“皇冠影视公司老总易继伟被害,陷入深度昏迷中,警方介入调查。”

她浑身僵住,心脏一阵狂跳,半晌后指尖深深嵌入手掌心内,眉梢紧蹙。

怎么办,易继伟真的还没死,等他醒了,她务必会被指认凶手,她这辈子就彻底完了……

楼下有车辆驶入的声响,嘀嘀响了两声后引擎声消失,像是有人来了。

难道是警察?姚澜心头大慌。

她小心翼翼地来到窗台边上,往下看去,发xiàn

楼下的人是莫子遇后,她轻拍了拍胸口,心情却并没有轻松多少。

比较,她还不知dào

莫子遇到底有没有发xiàn

她不是姚漫,如果他发xiàn

了,她又该如何应对?

正踌躇着,廊道外传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她一转头,门被莫子遇打开,姚澜的脸色刷地变得惨白。

莫子遇踏进卧室后,看见姚澜一脸的苍白,心底暗哼了一声,面上却并没有任何的异状,而是浅笑着问,“今天怎么不来楼下迎接我?是身体还有些不太舒服吗?”

“……嗯,是的。”

“那你怎么不躺着睡一会儿?”

“我已经睡过了。”姚澜如坐针毡,忙起身去接过他脱下来的外套,并小心翼翼地观察他的神色。

他的神情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姚澜的心情这才放松了下来,却又听见莫子遇一边去洗手间,一边说道,“你今天是不是给我打过电话?”

姚澜有些心不在焉,“是,你都没有接。”

“对不起,”他笑着走回来,“我今天很忙,事务所里一个出色的女同事因为生产所以办了离职,手里的案子就分出来了,我这边就接下来最棘手的两桩案子,所以特别忙。”

他的口吻,就像是随意聊着家常,“对了,你爸今早摔伤了头,被送去医院缝了几针,不过没有什么大碍,做了些检查后中午就被送回家了。”

听他提起家里事,姚澜就更好奇妹妹姚漫的去向了。

压不住好奇心,她试探性地问道,“子遇,你……知dào

我姐姐姚澜去哪里了吗?好歹她也是我姐姐,我怕她出什么事儿,你也知dào

她是才回国,对这几年变化极大的锦城并不怎么熟,万一……”

她小心翼翼地说着话,一边谨慎地转头看向身边的莫子遇。

氤氲灯光下,莫子遇的侧脸绷紧,透着一股冷酷,完全不同平时的温和沉稳,紧蹙着眉头,紧绷的下巴微微透着一缕隐忍的不耐,这让她嘴角边勉强牵起来的笑容僵住。

她隐约觉得,他在生气,只因为她提到自己的名字。

双手手指情不自禁地握紧,他就那么讨厌她吗?只要稍稍一提到“姚澜”这两个字,他就气成这副模样?

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中,姚澜抿紧了唇瓣……

但又十分神奇地,他身上的那股怒气来去匆匆,只数秒过去后,他好似自动熄灭了怒火,转头看向她时,已不再是方才那副怒火滔天的表情了。

“你放心,你姐在国外生活了那么多年,怎么说都有很强的适应能力,她虽然没有回家,但锦城没有美国那么乱,她肯定不会有事的。”

顿了顿,他又补充了一句,“你如果实在是太担心她,那我明天派人去她的好友苏燕那里去问一问,说不定你姐借住在她那里。”

PS:5月4日大结局哈,这几天大家就表催我了。

393. 再生歹意,欲害好友

【NO44】再生歹意,欲害好友

顿了顿,他又补充了一句,“你如果实在是太担心她,那我明天派人去她的好友苏燕那里去问一问,说不定你姐就借住在她那里。”

他不提苏燕还好,一提及苏燕,姚澜就更慌了神。

苏燕是除了易继伟之外,跟她最亲密的人,她的许多秘密苏燕也是知dào

的,倘若她背叛了自己,供出自己所有的秘密,那她不就完蛋了吗?!

想到这里,姚澜那双原本妖艳妩媚的眼里,渐渐滋生出一股惊人冷冽的狠意……

“对了小漫,这周末二姑家的紫苑结婚,你陪我一起去参加她的婚礼吧。”

莫子遇的声音传来,唤回姚澜不知飘向何处的思绪,她倏然回神,眸底那抹冷冽的狠意已然消失不见。

“好,我知dào

了。”

莫子遇走来拥了她下,说道,“今天忙了一整天,我先去洗个澡。”

“好,我去厨房看看有没有宵夜。”姚澜点点头。

待莫子遇进了浴室,姚澜就操起手机悄悄来到后院,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后,她这才掏出手机。

想了想,却改用了姚漫的手机,然后从自己的手机电话薄里翻找到一串电话号码,她再用姚漫的手机打过去,不一会儿,电话接通,那头传来男人粗犷的声音。

姚澜直接开口,“我是阿成介shào

的,你们现在还揽不揽活了?”

阿成,是姚澜之前在一家私人会所认识的,算是这锦城里的地头蛇,不熟,但偶然留了对方的号码。

对方说还揽的。

“我想请你们帮个忙,等到事情成了,我会给你们五十万。”姚澜说话的语速不快,透着一点点诡异。

男人安静了会儿,像是在犹豫,良久后才问,“说吧,什么事情?”

========

苏燕挂了电话之后,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无论她怎么想,都觉得姚澜有事瞒着她。

想想刚才自己提到易继伟被人捅伤还昏迷在医院的事情,姚澜的口吻分明听起来很意wài

很紧张的样子。

难道……易继伟真的是姚澜捅伤的?!

想到这里,苏燕心里有些胆怯,回头想想这段时间姚澜疯狂的举动,忽然举动后怕了。

这天晚上她加班到很晚才回家,还没来得及掏出钥匙,几道黑影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她的面前。

男人长得五大三粗,开口就问,“你是苏燕?认不认识姚家两姐妹?”

对方如同黑夜里的魔鬼一般,一身的黑色衣服,还戴着黑色的墨镜,人又长得凶神恶煞的,他虽然不及两米,好歹也有个一米八,往苏燕面前一站,顿时便被他的冷狠吓到了。

“你……你是谁?”

苏燕忍不住后退了好几步,畏惧地看着对方身后那些一看就知dào

不是好人的男人,脑里迅速盘算这些人到底是打哪里冒出来的。

四周没有一个人影路过,但即使是有人,或许看到这阵仗也是不敢冒然出手相救了。

苏燕隐隐感到不安,她没有承认自己,不过她的反问告sù

了对方,她就是他要绑的人。

那为首的男子老实不客气,一挥大手,冷冷地吩咐着身后的手下,“把她绑了,带走!”

绑架?

苏燕脑里闪过的便是这两个字眼。

对方立即一涌而上,苏燕拼命反抗,拼命喊救命,却没有人出手相救,不管她怎么反抗,那些人一点也不怜香惜玉,七手八脚就把她绑了起来,说绑,还真的是绑,他们也不知dào

从哪里摸出了一根麻绳,把她那双白玉一般的手绑了起来,在手腕上狠狠地打着结,让她动一下都觉得手腕在痛。

因为反抗,她的头发变得凌敌,这些人还扯她的头发,痛得她都想哭了。

“啪啪!”两巴掌就甩在她的脸上了,痛得她尖叫起来。

“再叫,把你舌头都割掉!”那为首的壮汉阴狠地威胁着。

他这一甩手,便是用尽了全身的力qì

,苏燕被他甩了两巴掌,嘴角立即就逸出了鲜血,怕是牙齿都被打掉了。

“带走!”

“救命呀……”苏燕被打得眼冒金星,可是惧意又让她不怕死地朝四周呼救。

但根本没有人出现,她硬是被拽着拖往外面的街道上走,她能清晰地看见一颗老榕树下停着一辆黑色面包车。

顿时大骇,脑袋里开始浮现被绑架撕票的电视剧情节。

“把她嘴巴塞住!”为首的壮汉头也不回,大步朝外面走着,动作不快点,就无法在雇主规定的时间内完成任务。

立即的,不知dào

是谁找来一块破抹布,塞进了苏燕的嘴里,顿时一股恶臭扑鼻而来,苏燕差点儿晕厥过去。

也还不知dào

自己哪里得罪了这些魔鬼,让他们这般对待她,苏燕感到很绝望,但对方明显不是生手,似乎做过很多次类似的事情了,一上车,就用黑色布条封住了她的视线。

不一会儿车子启动,时间过了大约半小时,她被带入了一个铁皮屋,布条被人揭开,骤亮的灯光刺得她眯紧了眼睛。

这地方像是私人摄影地,有人开始给她脱衣服,还有人在布置背景,还有个壮汉不知dào

在做什么,竟然开始脱自己的裤子。

“你,你们,到底要做什么?快放我走!”

为首的那名壮汉冷笑了一声,说道,“看不出来吗?当然是给你拍写~真。”

“拍写真?我不要拍什么写真?你们是谁?谁要你们乱拍的?!快放我出去!”

“呵呵,美女,实不相瞒,有人雇我们给你拍点儿照片留个纪念,有了这些照片,对方说等你把照片拍完了才能放你走。”

苏燕大骇,不用猜也知dào

对方要拍的是什么类型的照片,可是是谁呢?谁会跟她这么过不去呢?

眼看着对方一步步趋近,她急了,脱口而出,“谁雇你们的?拍照片做什么?!”

那男人阴险地笑了笑,只吐出一句,“商业机密,恕不奉告。”

说着,他朝身后的猛男使了个眼神,那猛男就抖了抖身上的肌肉,朝苏燕走去。

“美女,哥很猛的,来,陪哥快乐快乐吧。”

他伸出一只色毛毛的大手搭上了她的肩膀,随之,苏燕的月匈口便遭到了狼手袭击,对方动作太快,她正在失魂落魄间,便被对方占尽了便宜。

“放开我!”回过神来,她用力地推开了搭住她肩膀上占她便宜的大手,一转身,便看到了几个流里流气的男人正冲着她猥琐地笑着。

“美女,今儿个哥们陪陪你,保证让你欲~仙~欲~死,不再寂寞。你这身材呀还挺火剌的,看一眼老子就心痒难耐了。”那个摸了她一把的男人色~色地笑着,还不停地吹着口哨。

她吓坏了,一把挥开对方的手,“滚!滚开!别碰我!”

“哟,装得还挺纯的呢,不过没关系,哥们就喜欢你这种清纯没尝过肉味的。”那几个男人色色地笑着,又围了过来,几个人伸出了毛毛大手再次往她身上探来。

“你们想干什么?放开我,救命呀!”苏燕吓坏了,不停地拍开那些毛毛大手,尖叫着,声音里全是颤抖的惊惶。

她如同一只惊弓之鸟,稍有危险,就会从高空中掉下来,摔得粉身碎骨。

那个想害她的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么恶毒?她到底是得罪了谁?对方要用这么阴损的招数来害她?

她不过才二十五岁,还没有谈过真zhèng

的恋爱,在她的感情世界里,除了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到底是谁要给她这么致命的打击?!

她好害pà

好害pà

……

她的第一次真的就要这么葬送在这些男人手里边了吗?

心一抖,灭顶的刺痛袭上心间……

“嘶——”衣服被扯碎的声音把苏燕拉回了现实里,那几个男人竟然把她的外套扯了,还动手撕她里面的衣服。

“放开我,救命呀……”苏燕拼命挣扎。

这几个男人都像是混混类型的,又色~迷迷的,真的要……她怕是会被轮了吧?苏燕的脸色惨白得失去了血色,女人最怕的就是这种遭遇了。

她对那些男人又打又推又咬,不让那几男人碰她,混乱害pà

的脑里还在拼命地想着,他们口中说的雇主到底是谁?她从来不和人结怨结仇,会是谁这么恨她害她?

蓦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眼里涌起了不可置信的迷惑。

是……姚澜吗?!会是她吗?她们可是做了八年的好闺蜜!

可不是她又会是谁?她是知dào

姚澜最多秘密的人,也是最了解她的人,想来易继伟就是姚澜捅伤的,因为怕警方从她口中查出蛛丝马迹,所以特地雇人要挟她,要封住她的口是么?

如果真是如自己推测的那样,那姚澜她……真是太可怕了!

“嘶——”又一声响,苏燕只觉得胸前一凉,她连忙用双手护住胸前,不停地往后退着,满脸惊恐地看着那些色~色地笑着,逼近她的男人。

她一步一步地后退,那几人一步一步地往前逼,不知不觉间,她就被逼到墙角去了。

394. 诱局

【NO45】诱局

她一步一步地后退,那几人一步一步地往前逼,不知不觉间,她就被逼到墙角去了。

脚下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下,她还没有反应过来,那几个男人就一涌而上,把她按压在墙角,有些捉压住她的手,有些动手就脱她的衣服,还有人不停地对她上下其手。

这些男人粗暴至极,她怎么挣扎,哭喊,哀求,都没有用。

看着自己前月匈的衣服被撕破,泪水终是顺着脸颊慢慢下滑,新想怕是这一生就要这么毁了……

——姚澜,你好狠!亏我帮了你那么多次,在你落难的时候替你提心吊胆,一直把你当做好朋友,你竟然就是这么对我的!

想到这里,苏燕彻底绝望了。

又惊又怕又绝望的苏燕,泪眼婆娑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正在扯他自己的裤子,知dào

那痛苦的一刻即将到来,她的泪更如泉涌,不停地摇着头,用哀求的眼神看着那些人。

“放开她!”蓦地,有人大喝。

接着便看到几道黑影冲了进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企图伤害苏燕的那几名大汉打了个落花流水,并迅速用绳索把他们绑了起来。

一道挺拔的黑影走向她,“苏小姐,你没事儿吧?”那人疾步上前扶住了她的手臂。

她倏地抬头,发xiàn

救她的人果然是莫子遇后,顿时喜极而泣,“莫,莫律师?!你怎么……”

莫子遇把苏燕带回车上,这才解释道,“昨天姚澜在大院后花园里安排这件事的时候,被我无意间听到的。”

“等等,你刚才说……姚澜在你家后花园?什么意思?她怎么会在你家?”苏燕感到不解。

“嗯,”莫子遇点点头,将姚澜意欲取代姚漫,混入莫家大院的事情告sù

给了苏燕,并说,“我只是将计就计,配合她演戏罢了,想让她自己露出马脚,这样才能逼她自己现形。”

苏燕讶然,“莫律师,能告sù

我姚澜到底想要做什么吗?难道,她真的想取代她的亲妹妹小漫?”

说到这里,莫子遇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垂眸,面色晦暗地说,“说实话,我也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现在她的许多所作所为已经远远超出了我们的想象,她现在很危险,我不知dào

她以后还会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来……我们必须及时阻止她。”

苏燕点点头,忽然想起今早看到的新闻,便问,“对了,莫律师,易继伟是不是姚澜捅伤的?”

“嗯,是她。”莫子遇肯定地点点头,“可她打算嫁祸给小漫。”

“……”苏燕感到不可思议,怔楞了半晌又问,“她这是痴心妄想吧?等易继伟醒过来,立kè

就能指认她是凶手啊。”

“很可惜,易继伟受伤严重,失血过多,至今陷入深度昏迷的消息是警方故yì

放出来的假消息。事实上,易继伟被送进医院的当天,就已经失血过多而身亡了。”

“什么?!那姚澜岂不成了杀人犯?!”

“是这样没错。”

沉吟片刻,莫子遇继xù

道,“原本我和小漫是希望借此给姚澜一个悔过的机会,希望她能迷途知返,能自己自首,可事情发展到现在,她根本就没有反悔的意思,我们不得不另做打算。”

直到此时,苏燕才弄清楚了事情真相,心中不禁感慨,“真是想不到,姚澜竟然做出这种事……我以为她只是因为积怨太久,才会产生负面情绪,没想到她竟然杀了人……为达到目的,不惜犯法,还逼我这个好朋友拍写真封口,甚至妄想取代自己的亲妹妹,如此歹毒,如此的野心,要她承认自己的恶行,恐怕没那么容易。”

莫子遇闻言,点了点头,眸色深沉,“是的,她很聪明,她派人办事的时候并没有亲自出现,一旦事情败露,她还可以推得干干净净。”

微微顿了顿,他看向苏燕继xù

到,“今天的事情,我会放假消息给姚澜,让她误以为派阿成已经拿到了你的写真。不过,我有个计划还需yào

你的帮zhù

。”

苏燕眼神笃定,“只要是我能做到的,莫律师尽管提。”

他黑眸微眯,唇角逸出一抹讳莫如深的笑容来。

……

将苏燕安全送回家后,莫子遇让阿成打了个电话给姚澜,骗她说已经拿到了写真,姚澜不疑有他,要阿成把东西快递到自己指定的地址。

她想着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唯独跟莫子遇之间还没有任何进展,自从她来到莫家大院,他还没有碰过她。

如果他碰了她,甚至是怀上了莫子遇的孩子,即使姚漫回来了,即使莫子遇识破了她,可等到她和他发生了关系后,一切都已成定局了,即使不能喝姚漫分出个胜负,但只要搅乱他们夫妻俩的关系,也不枉她如此大费周章……

想到这里,她眸底的神色变得阴暗下来,此时小美端着一个托盘走上二楼台阶,她立即招呼道,“小美,你手里端着的是什么?”

“哦,是少爷的参茶。”

“那我端去吧,你忙你的。”

莫子遇一旦进了书房,一般是不太喜欢有人打扰的,即使是老太太或是顾沉沉也都知dào

他这个脾性,可看姚澜一副贤惠的模样再正常不过,小美没有多想,便将水递给她。

姚澜端着托盘走进莫子遇的书房,轻轻勾脚,将房门带上。

莫子遇正在阅览文件,忽然听到声响,就抬起头来,看见姚澜带上房门的一刹那,他下意识地挑眉。

他半倚着办公桌,神情自然地望着姚澜步调轻盈优雅地向他走来。

她眼波含笑,妩媚流转,嘴角绽放着美丽的笑颜,这样明显的肢体语言暗示,通常都在传递一个信号,就是她在意图勾~引他。

不出所料,姚澜走近他,离了约莫半尺的距离,一只手轻轻地搭上他的肩头,另一只手将水杯举在他的面前,红唇微启,悦耳动听的声音响起,“子遇,你的参茶。”

通常一个男性荷尔蒙激素旺盛的男人面对眼前这样一位美丽妖娆的女人靠近的时候,很容易心猿意马。

他的男性荷尔蒙激素是很旺盛,但很不幸的是,他不是那个所谓的通常男人,他的男性荷尔蒙激素只对姚漫有反应,其他的女人,哪怕是跟姚漫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孪生双胞胎姐姐,也激不起他任何兴趣。

他微微蹙眉,低眸看了一眼搁在他肩上白皙嫩滑的素手,有一种像拍蟑螂一样拍下去的冲动,但理智告sù

他先忍住。

极力忍下那股恶心感,他淡笑着说,“谢谢,先放下吧。”

她果然乖顺地把托盘放下,却并不走,而是走到他身后,双手如莲藕般攀上了莫子遇的颈间,一双漂亮大眼睛勾魂摄魄,但是看在莫子遇的眼里却是无动于衷。

“子遇,你今天不能早点儿睡吗?你好久都不陪人家了。”

暗示如此明显,莫子遇岂会不明白,可他已然淡笑道,“乖,小漫别闹,我不是说过吗,这个案子非常重yào

,我要赶在周一前把文件整理清楚,现在很忙的。”

姚澜心里暗暗不爽,故yì

嗔怪了一声,撒娇道,“忙忙忙,又是忙,你自己说说,你多久不陪我了?再说了,明天不是要去参加紫苑表妹的婚礼吗?你今晚还加班,明早确定起得来?”

他呵呵一笑,轻拍了拍姚澜的手背,“就是因为明天还有事,我想快点把文件整理好了,明天才有足够的时间陪你呀。”

顿了顿,他用近乎诱哄的口吻拥了拥她的身子,“我答yīng

你,明天去了紫苑的婚礼后,剩下的时间我都陪着你,哪儿也不去,好吗?”

女人都是不经哄的,尤其是在自己喜欢的男人面前,谎言总是最美丽动听的语言,尤其莫子遇刻意地眯了眯一双琉璃凤眼。

霎时,叫姚澜像是被点了穴一般愣住,“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被爱慕的男人用如此魅惑的眼神直直盯着,姚澜自然是心驰摇曳了,顿时丧失了警戒心,脸颊上竟然飞上了一抹红晕,“这可是你说的,明天你得和我约会去。”

莫子遇朝她笑了笑,算是默认,姚澜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书房,待她掩上房门,莫子遇暗沉的眸底倏然变得一片寒凉。

……

翌日就是莫家二姑小女儿结婚的日子,莫老太太说这是融入整个莫家的绝好机会,姚澜不敢怠慢,换了郑重的小礼服,精心地画好了妆。

婚礼上请来的宾客们并不多,大多都是两家的亲朋戚友,并无媒体参与,不过即使是这样,姚澜不敢大意,她深知莫家的人脉圈很广,自己马虎不得,不穿帮是基本,最主要是不能给自己丢脸。

听说二姑的小女儿紫苑是姚漫的小学同学,加上她的新婚丈夫又是莫子遇的学弟,两人的姻缘还是莫子遇从中给牵的线,所以小两口特地邀请他和姚漫这两个媒人上台说几句祝福的话。

戳戳穿

【no46】戳穿

姚澜挽着莫子遇的胳膊上台的时候,颇有些得意,她甚至有种错觉,这场婚礼仿佛就是为她和莫子遇而举办的,台底下那么多人艳羡的目光聚焦在她和莫子遇身上,她觉得很满足。

而莫子遇的脸上也是她从未见过的温柔深情,她觉得,这是她一辈子最幸福的时刻。

在众人眼里,这确实是最值得瞩目的一幕。

射灯交织下身影欣长挺拔的莫子遇连外套都没有穿,只穿了一条式样别致线条简练的白衬衣,面容俊美,眼瞳清亮,习惯性微弯的唇角逸出的是一抹雍容淡冷却显得贵气闲雅的笑容。

伴在他身边的“姚漫”则美得令人惊艳,笑容妩媚,两泓水月含情脉脉地望着身侧的莫子遇,好一对贤伉俪!

司仪笑着说,“哇~我们的两位新人真的是很幸运,竟然有两位月老,大家赶紧用热烈的掌声欢迎他们祝辞。”

台底下击掌声四起,姚澜含笑垂眸,却忽然听见莫子遇抬手挥了挥,示意大家安静,“等一下!我还邀请了一位重要的客人,来参加今天的婚礼。”

底下的人都有些懵,而姚澜心中也是咯噔一跳,隐约有股不安感袭上心头来,只见到莫子遇抬头看向红毯另一端,朗声喊道,“有请!”

后台待位的工作人员只当这是来宾们临时策划的惊喜,于是很配合地开了追光灯,且遥控打开了扩音系统,只见红地毯尽头那扇月白色的大门,便被人缓缓打开。

四周骤然安静下来,台上的姚澜也愣住了,她顷刻间预感到了什么,但一双脚怎么也挪动不了。

不一会儿,那双门后就走进来一个人。

红地毯加上淡紫色洛可可式百花盛放的月白色宽叶门本就如同一幅画,可那扇门外走进来的女子更像是一幅画!

她有一张标致的瓜子脸,衬着白玉耳珠,唇瓣是娇艳的粉色,一双黛眉下眸光璀璨,似幽然闪着纤尘不染的明净,又似几不可察地隐隐流动一抹深湖沉渊的波色,美丽极了。

她的美丽不但是因为那张脸蛋,还因为她走起路来时,那份说不出的沉静气质,典雅而灵动,就是这份气质令她魅力值大增。

众人唏嘘的同时,却又惊骇住。

天啊,她不是……

有人率先反应过来,回头看向台上的姚澜,顿时惊呼,“什么情况,她们俩长得一模一样!难道是……双胞胎?!”

底下观众席上莫家这边的座位里,几个叔婶姨娘不禁好奇地问顾沉沉和莫老太太,“诶~听说子遇的老婆有个双胞胎姐姐,是不是就是她?她来这里做什么?”

莫老太太和顾沉沉面面相觑,均捏了一把汗,不知道莫子遇这是要做什么,再看台上的姚澜,脸色都白了。

她感觉到身侧的莫子遇正抽回自己的手臂,心口惊了一下,她倏地颤抖着声音对他说,“不……别……”

但他已经抽回了手,姚澜想要上前拽住他,他却疾步走下台阶,并向妹妹姚漫走去。

几乎已经可以预料到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可姚澜紧咬住下唇,双手渐渐紧握成拳,似乎仍在做剧烈的心理斗争。

……

台下。

莫子遇一步步走到姚漫的身边,浅笑着向她伸出了手,姚漫有些紧张,她担心地看向台上的姐姐,莫子遇却挡住了她的视线。

他是故意的,知道她不忍亲口揭穿自己的姐姐,所以他伸手揽住她的腰,拥了拥,“别怕,有我在。”

当他的手揽住姚漫腰部的时候,四周的宾客们一片哗然,全都乱了套。

“这是怎么回事儿?难道莫家长子,又看上了自己的妻姐?”

“你还别说,我好像是听说莫家长子曾经跟姚家的大女儿交往过呢,哎哟喂,看这阵仗,好像真是这么回事。”

听见四周议论纷纷,莫老太太脸上挂不住了,率先起身,顾沉沉赶紧扶住她,两人一同来到莫子遇和姚漫面前。

“子遇,你这行为成何体统?今天,是你二姑紫苑表妹的婚礼,你这是想做什么?为什么要把姚澜带来?赶紧把你的手,从她身上挪开!”

莫老太太是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最喜爱的长孙呵斥,足以见得,她是真的很生气。

可莫子遇却依旧拥着身边娇弱的美人儿,眸光异常清亮,说道,“我身边的人不是姚澜,她才是!”最后的那三个字,格外掷地有声。

台下又是一片哗然,众人全都用奇怪的眼神看向姚澜。

姚澜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仓皇中,她怯怯然地说,“子遇,你在说什么啊?我才是你的妻子小漫啊。”

那口吻,那眼神,简直跟姚漫一模一样,就连莫老太太跟顾沉沉都没有看出有何不同。

但再看向站在莫子遇身旁的人,分明也像是姚漫的样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莫子遇似乎早料到姚澜会做垂死挣扎,正色说道,“我受够你了,姚澜!别再欺骗大家了!你以为你真的能取代小漫,混进我们莫家吗?!我告诉你,从你踏进莫家大院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你不是小漫,而是姚澜!”

姚澜身子虚晃了下,快倒下去的一瞬,她抓住一旁的礼案边沿,死命撑住自己,“不!我是姚漫!”

虽然她坚持声称自己是姚漫,但仓皇失措的神色已经泄露了她的心思,看见她这副模样,莫老太太才有些相信莫子遇的话了。

她复又回头看向莫子遇,“子遇,你是说……这段时间一直跟我们生活在一起的人,是姚家的大女儿姚澜,而不是小女儿姚漫?”

“这怎么可能呢?如果真的是姚家的大女儿姚澜,那她……为什么要这么做?”顾沉沉穿着中规中矩的旗袍,问出所有人心中的疑问。

“为了什么?”莫子遇冷冷地嗤了一声,眸光掠向已经退至礼案边缘的姚澜,唇弧一弯,寒光乍现,“这个问题,为何不问她本人?!”

这句话无疑引起极大震撼,所有人无不回头,视线纷纷朝姚澜涌射过去,一双双凝聚成火眼金睛。

莫子遇的脸色比之前还要严肃,他寒凉的眼直盯着台上的姚澜,质问道,“姚澜,你敢当着大家的面,拿出证据证明你不是姚澜吗?你狠毒到能伤害每一个阻碍你的人,只为了报复你的孪生亲妹妹!你自己说,你是不是很狠毒,很冷血?”

台下再次一片哗然,这时,红地毯尽头又出现一道身影,姚澜站在台上,很清晰地就看到射灯下的那道身影,顿时脸色惨白。

是……苏燕!她怎么会在这里?

其实,之前姚澜接到阿成的电话,听说已经成功拍到了苏燕的写真,她是有些不安和后悔的,现在亲眼见到苏燕出现,顿时心凉了一大截。

苏燕美眸带冰,一边往里走,一边直视挣扎中的姚澜,“她当然狠毒,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她甚至不惜拿钱雇人,以要挟自己最好的朋友不背叛自己!够了姚澜,你快认罪吧,只有认了罪,你犯的罪孽才能减轻!”

姚澜频频摇头,恨极攻心,咬牙指着苏燕大喝道,“你胡说八道!我才不是姚澜!你们都误会了,我真的是姚家的二小姐姚漫!”

“小澜,你就认输了吧!我是你妈,我会认不出来你是姐姐,还是妹妹吗?!”另一道高扬的声音出现在月白色大门外,众人回首一看,竟然是姚家夫人肖霞。

她的出现,无疑更加证实了姚澜的谎言,所有人都朝着台上的姚澜指指点点,短时间内,姚澜已经成了所有人孤立的对象。

饶是再好的心理素质,也是顶不住这般压力的,姚澜自然也不例外,在这样的情况下,她的心理防线在一点点溃败。

她惶惶然地看向台下……

莫子遇虽是站在台下,但那神态却是鄙夷地睥睨着她,她经不住这样的眼神,身子虚晃了晃,眼看着就要从台上倒下来。

关键时刻,一道人影从红地毯奔过去,仔细一看,竟然是姚漫。

莫子遇大骇,伸手要去阻拦她,“小漫,你干什么,站住!”

“姐姐!”

姚漫想要伸手去扶姚澜,可姚澜自己伸手撑住了礼案的边缘,骤然间面色变得狰狞,莫子遇使了个眼神,只见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冒出来两个保镖,一边一个箍住姚澜的双臂。

姚澜也是急了,猛地挣开来,意欲抬腿踢向已经奔到舞台边的姚漫,然而下一刹,姚漫已经被莫子遇从背后拦腰抱住。

她不甘心地咬牙,但行为举止已经泄露了自己的身份。

而台下的莫子遇则愤恨地瞪着姚澜,想起刚才姚漫不顾自己怀有身孕,想要去扶姚澜,而姚澜却是心狠地要抬脚踢她……

太歹毒了!若非亲眼所见,恐怕没人能想象出姚澜是这样的人。

他朝两边的保镖使了个眼神,保镖们再次把姚澜抓住,这一次任她如何挣扎,都再也挣脱不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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