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老公有猫腻 - xp1024.com
《总裁老公有猫腻》


1. 001如此兄妹情深

“暖晴,你在前面的超市下车,买些食材,中午给菁菁多做些你的拿手菜,我先带菁菁回家。”赵旭宁靠边停车,等着沐暖晴下车。

一直坐在汽车后座上愣神的沐暖晴,一时没反应过来赵旭宁说了什么,她的眼里只有赵旭宁看梁菁菁时的满眼宠溺。

他从没用那种目光看过她,即使他们现在是处于热恋期的未婚夫妻,即使他们下个月中旬就要完婚了。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下车啊!”赵旭宁不耐烦的回头看了沐暖晴一眼。

“哦。”沐暖晴应了一声,木然下车。

她还没站稳,汽车便像箭一样迫不及待的窜了出去,弥漫出一股呛人的尾气。

站稳了脚步,沐暖晴看看空落落的两手,哭笑不得。

包还在车上,钱包和手机都在包里,她拿什么去买食材,给梁菁菁做她的拿手菜?

正午时候,骄阳似火,柏油路被照的闪闪发亮,她身上很快热出一身汗,寻了个阴凉处避着,她愣愣站着,有些茫然。

不管她现在选择回家坐车,还是选择打个公用电话求助,都需yào

钱,可她现在身无分文。

天气热的像是着急要把人都烤熟了般,路上原本就没有多少行人,即使有,也都是一些不认识的生面孔。

她拉不下脸来去找人家借手机,人家会不会以为她是骗子?

当然,这些都是小事,慢慢走,总有走回家的时候,主要是她现在心情很差,根本不想回家,不想面对“兄妹情深”的赵旭宁和梁菁菁。

梁菁菁是赵旭宁姑姑家的表妹,只不过梁菁菁是赵旭宁姑姑抱养的孩子,两人之间并无血缘关系。

她知dào

赵旭宁喜欢梁菁菁,但双方家长不同意,赵旭宁只能作罢。

赵旭宁对梁菁菁是真的好,嘘寒问暖,无微不至,那种细心贴心暖心,她从未从赵旭宁的身上感受过。

好在,她与赵旭宁恋爱后,赵旭宁与梁菁菁一直分隔两地,这次梁菁菁是从家里偷偷跑出来的,无处可去,便来投奔赵旭宁。

想起赵旭宁看梁菁菁时的满眼宠溺,她重重叹息了一声。

她有些怀疑了,下个月,她真要嫁给赵旭宁吗?

她就这么茫然的站在阴凉处久久发愣,一动不动。

此刻的她,就像只把头埋进沙子里的鸵鸟,仿佛站在那里不动就能逃避一切。

不知dào

赵旭宁见她久久不回家,会不会折回来找她?

应该不会吧?

他现在应该坐在舒舒服服的空调屋里,吹着冷气,和梁菁菁面对面的吃水果。

如往常一样,温柔的目光锁着梁菁菁,还时不时宠爱的揉揉梁菁菁的发,像个慈爱的兄长又像个亲密的爱人……

想起那刺眼的一幕,沐暖晴心里像被针扎了一下,狠狠皱眉,脑袋里乱的像炸开了一样,烦躁不堪。

她正烦乱间,忽听远处传来一声痛呼,她下意识看过去,一个大肚子孕妇摔倒在地上,捂着肚子,表情狰狞而痛苦。

孕妇身边没人陪伴,身下已经渗出鲜红的血色,可见那一跤摔的不轻,路上行人原本就少,大多是汽车疾驰而过,根本没人停下看她一眼。

2. 002不顾生命危险

沐暖晴快步跑过去,在她身边蹲下,仔细摸她的肚子。

腹部紧绷,剧烈宫缩,大片的鲜血染红了肥大的孕妇裙,情况危急,稍一耽误,许就是一尸两命。

孕妇又疼又怕,一手抓住沐暖晴的胳膊,一手捂着肚子大声哭喊,“疼!疼!疼死了!……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救救我!”

“别紧张!深呼吸,放松……深呼吸……”沐暖晴安慰着孕妇,目光瞥见远处疾驰而来的一辆汽车,她甩开孕妇的手,不顾一切的冲过去,张开双臂拦在路中间。

汽车发出一声刺耳的刹车声,车头紧贴着她的身体停下,司机砰的一声打开车门,张嘴想骂,沐暖晴已经风一般旋回孕妇身边,将孕妇架在肩上,打开汽车后门,先把孕妇塞进去,自己也钻进去坐在孕妇身边。

汽车后座上还坐着一个男人,车里光线很暗,沐暖晴看不清他的脸,只能感觉男人的视线似乎落在了她的脸上,带着一股如冰雪般冷寒的威压,冰冷高贵又深不可测。

“行行好,送她去第一中心医院行吗?她羊水破了,宫缩不规律,随时有难产的可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何况肚子还有个孩子……”沐暖晴朝着男人的方向急声央求。

司机已经坐回驾驶室,回头用询问的目光看男人,男人微不可见的点了下头,汽车立kè

如子弹一般朝前方射去。

“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救救我……”孕妇紧紧抓着沐暖晴的手,如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块可以救命的浮木。

“放心,你会没事,现在你听我的,深呼吸,放松心情,再深呼吸……”

沐暖晴一边沉稳的安抚孕妇,一边从孕妇的手包里摸出手机,“急诊室吗?我这边有个孕妇在路上摔了一跤,大概孕三十三周左右,羊水破裂,宫缩不规律,也许需yào

手术急救,我大概五分钟后可以赶到……我?我是沐暖晴,医科大的老师,孕妇是我在路上偶遇,我不是她家人……好,就这样,谢谢。”

沐暖晴将手机塞回孕妇包里,握着孕妇的手,缓声安慰:“放心好了,再有三分钟就可以到医院,医院已经准bèi

好,到了医院你和孩子都会没事。”

孕妇疼的一直不停的哭叫,沐暖晴着急的探头看前面的路。

坐在孕妇另一边的莫君清双腿优雅交叠,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沐暖晴。

修长纤细的身材,文雅漂亮的瓜子脸,清秀中带着一股出尘的空灵,唇色微微泛白,眼中的焦急清晰可见。

没法儿想象,刚刚就是这样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女子,冒着生命危险拦下了他的车。

还有,她青涩的脸庞犹带着几分惹人怜的稚嫩,看起来充其量不过二十一、二岁的样子,居然已经是医科大的老师了!

他唇角微微挑起一抹浅浅的弧度……沐暖晴!

是那个沐暖晴吗?

还是只是同名同姓?

有意思!

非常有意思!

3. 003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汽车在第一中心医院急诊室前停下,医院的担架车已备好,车门一打开,立即冲过来几位身穿白大褂的医生护士,将孕妇抬到担架车上。

莫君清注视着沐暖晴一边握着孕妇的手,一边跟在担架车边飞快的跑,漆黑深邃的目光愈见幽深。

“托尼,让孟歌查一下这个沐暖晴。”他冲司机淡淡下令。

“是,少爷。”托尼恭敬应着,从观后镜中看了莫君清一眼,目光中有淡淡诧异。

莫君清,莫氏家族的大少爷,莫氏财团的总裁,法律与经济管理双博士学位,商界天才。

他英俊多金,年少有为,私生活检点,身上环绕无数耀眼光环,光是那张宛如神塑的完美容颜,就不知让多少名门淑媛对他趋之若鹜,上流交际圈中觊觎他的千金闺秀不计其数,他皆不为所动,今天怎么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大学老师起了兴趣?

莫君清的目光一直追着沐暖晴,直到沐暖晴清秀漂亮的身影消失不见,他才将目光收回,“开车!”

……

第一中心医院急诊室外,沐暖晴靠墙站着发呆。

孕妇已经被推进了手术室进行剖腹产,因为孕妇没有家人陪同,她只好留在手术室外等着。

等了一个多小时,才有一个娃娃脸的年轻护士喜滋滋的从手术室里跑出来,见了她立kè

欢喜的喊:“沐老师,生了生了!你送来的孕妇生了个大胖小子,七斤多重呢,可喜人了!”

娃娃脸的护士一边欢喜喊着,一边冲到沐暖晴的身边嬉笑看她,神色之间颇为亲昵。

说来巧了,这娃娃脸的护士叫李曈曈,是医科大的毕业生,虽然她不是李曈曈的导师,但因为她是医科大出了名的美女老师,当初李曈曈还在医科大上学时,为了一睹“医科大第一美女老师”的芳容,曾去上过她的大课。

今天李曈曈是手术室的值班护士之一,她见送孕妇来的人是沐暖晴,立kè

激动又亲切的冲过去打招呼,很热情的帮着她跑前跑后,办理各种手续。

“产妇没事吧?联系上她家人了吗?”沐暖晴见她忙的满头是汗,从她白大褂里翻出面巾纸给她细心的擦汗。

“联系上了,她妈妈和哥哥一会儿就到,”李曈曈看着给她擦汗的沐暖晴,俏皮的笑,“沐老师,你真好,又漂亮又温柔,还是个天才,赵大帅哥能找到你这样老婆,那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沐暖晴抿唇笑笑,没有做声。

她五年前考进MO市医科大学,因为成绩格外优异,老校长欣赏她,亲自做了她的导师,她用了三年半的时间修完全部课程,拿到博士学位,毕业时,老校长说服她留校任教,做了MO医大最年轻的老师。

她是MO医大最有名的老师之一,她与赵旭宁的爱情故事,更是MO医大有名的爱情传奇。

她是梁菁菁的高中室友,而赵旭宁是梁菁菁的表哥,她因梁菁菁与赵旭宁认识,那么巧,大学她考来了赵旭宁所在的城市。

赵旭宁是MO城名少,商界新贵。

4. 004恶毒

她考来MO医大的第一天,赵旭宁来为她接风洗尘,一来二去,赵旭宁对她展开了疯狂追求,苦追三年,终于打动了她的芳心,两人在沐暖晴拿到博士学位的那天正式确定了恋爱关系。

帅哥与美女的结合向来吸人眼球,更何况是沐暖晴这样的集睿智与美貌于一身的天才美女,和赵旭宁这样集金钱与权势于一身的名门帅男。

他们两个简直诠释了一个美好如童话一般的爱情故事,被MO医大的学生津津乐道。

只是,爱情这回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就像鞋子合不合脚,只有她自己知dào



不管她与赵旭宁之间多甜蜜,中间始终夹了个梁菁菁,就像肉里扎了根刺,明明很不舒服,却偏偏没法儿挑出去。

时间久了,只能等着它化脓、腐烂……

“沐老师,我先去忙了,你坐那边等我会儿,我马上下中午班,下了班我请你吃饭!”李曈曈冲她挥挥手,转身又跑回了手术室。

沐暖晴看着她轻盈欢快的背影,心里倒是羡慕她的。

她上学早,上小学时又跳了两级,若论年龄,怕是她比李曈曈还要小些,可她胸膛里跳动的那颗心早已苍老的不成样子。

她正望着手术室紧闭的大门发呆,忽然楼梯拐角处一阵刺耳嘈杂,一个中年贵妇哭着朝手术室这边跑来,身边跟着一个年轻男子不停劝慰。

中年贵妇见了沐暖晴先是一愣,紧接着疯了一般冲过来,狠狠扇了沐暖晴一个耳光,揪住她的头发,又踢又打,边哭边骂:“你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把我女儿害成这样,还敢到这儿来?你这个下溅货!不要脸!有人生没人养的东西……”

沐暖晴先是被她一个耳光扇的眼前发黑,头发又被她揪住,又是一顿没头没脸的抽打。

她原本就生的纤细,没什么力qì

,中年贵妇又像和她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往死里打她,她被打傻了,抱着头想躲开,头发却被中年贵妇拽的紧紧的,怎么都挣扎不开,头皮疼的像是要被她撕裂一样。

中年贵妇撕心裂肺的哭闹惊动了手术室里的人,手术室打开,几名医生护士冲出来,将中年贵妇从沐暖晴身边扯开。

中年贵妇兀自指着沐暖晴不依不饶的骂:“你这个狐狸精!下溅货!我女儿和我宝贝外甥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活剥了你的皮!”

“沐老师!”李曈曈扒开人群冲过去,扶住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沐暖晴,急的直跺脚,“沐老师?你没事吧,沐老师?”

沐暖晴莫名其妙挨了一顿打,中年贵妇狰狞的面孔似乎化作小时候街坊邻居丑陋的嘴脸,居高临下,指着她鄙夷的指责:

——看见没?这就是那个破鞋生的小破鞋!

——那只不要脸狐狸精能生出什么好东西?

——这么小就长了一副勾|人的脸,长大了肯定也是个勾|人的狐媚子!

……

恶毒的话像一支支利箭射的她千疮百孔,那些噩梦一般的经lì

已经过去那么多年,却从未真zhèng

遗忘过……

5. 005还能更衰吗?

她痛苦的捂住脸,头痛欲裂。

“沐老师?你没事吧沐老师?”李曈曈见她身子抖的厉害,更慌了,将她揽在怀里连连的唤。

中年贵妇停止了哭闹,愣愣的看着李曈曈,“沐老师?你怎么叫她沐老师,她不是叫许小禾吗?是破坏我女儿家庭的小三儿!我女儿就是因为她才和我女婿闹翻离家出走,我女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让她偿命!”

“偿你个大头鬼啊!”李曈曈急赤白脸的吼她:“你看仔细啊!她叫沐暖晴,是我们医科大的老师,不是什么破坏你女儿家庭的小三儿!今天你女儿在路上摔倒,幸亏我们沐老师救了她,不然你女儿和你外甥还不知dào

会怎样呢!”

“啊?”中年贵妇被雷劈了一样,张大嘴巴看着沐暖晴,手足无措,“对……对不起啊!可是……她和那个许小禾长的真的很像啊……”

沐暖晴心情坏到了极点,一秒钟也不想再待下去,辨了辨方向,扭头朝电梯出口走去。

“沐老师,你等等我啊,我送你去急诊看看脸上的伤有事没!”

李曈曈跺了跺脚,想跟过去,被和中年贵妇一起来的男子拽住,“我去吧。”

李曈曈想拒绝,可抬眼望进男子的眼睛里,拒绝的话一下子僵在了喉口,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谢谢!”男子道了声谢,快步朝沐暖晴追了过去。

李曈曈在原地怔了好半晌,才呼出一口气,拍了拍胸口:天啊!好帅的男人!好漂亮的眼睛啊!

尤其是他的目光。

那样的目光宁和雍容却又深邃无限,那般光彩博大又威压十足的眼神罩下来,让她骤然心神摇曳,鬼使神差的便点了头。

男子追到电梯口,拦住等电梯的沐暖晴,“你好,我叫萧翎诺,刚刚你送来的孕妇是我妹妹,多谢你救了她,刚刚我妈情绪有些激动,冒犯了你,请你多多原谅。”

沐暖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电梯刚好来了,她抬脚迈进去,萧翎诺后脚跟了进去。

沐暖晴垂眸盯着地面,看都不看他一眼。

今天周末,她难得休息,早晨没睡醒就被赵旭宁拽去接梁菁菁。

他们去的太早,飞机又晚点,在机场等了三个多小时才接到梁菁菁,她连口水都没喝,就被赵旭宁赶下车去买食材。

路上又遇到个孕妇,救了人连声谢谢都没有,劈头盖脸就是一通打,她今天还能更衰吗?

萧翎诺理解她的心情,救了两条人命,没被千恩万谢也就算了,还被痛骂了一顿,挨了一顿打,眼角青了,白皙的小脸上几个清晰的指痕,谁遇到这事谁也火大。

他心里歉意,柔声道:“暖晴是吧?中午我请你吃饭吧?当做赔礼道歉。”

“不用了,我着急回家。”沐暖晴终于肯说话,只是提到那个家,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的难受。

可以让人感觉放松、舒适、快乐的地方,才可以称之为“家”。

而她,当她想到待会儿必须回到那个有赵旭宁和梁菁菁的地方时,只觉得心慌意乱、烦躁不堪。

赵旭宁有出来找她吗?

还是会埋怨她连买食材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6. 006不是求,是差遣

电梯门开了,她疾步走出去,萧翎诺亦步亦趋,“你住哪儿?我送你!”

如果沐暖晴现在手里有钱,她一定毫不犹豫的拒绝,只可惜她现在身无分文,只好沉默的点了点头。

好歹她救了他妹妹和外甥,让他给她当一回免费司机,总比去找陌生人开口借手机强。

当沐暖晴报出湖光山色别墅区的名字时,萧翎诺小小的惊讶了一下。

湖光山色是MO市最有名的别墅区之一,在那里住着的人非富即贵,看沐暖晴只是一身普通的穿着,身上更是一件首饰都没有,很难想象她会住在那里。

沐暖晴感受到他的惊讶,但她现在没心情和他解释她为什么住在那里。

虽然赵旭宁家财万贯、身价过千万,但自两人交往,沐暖晴和他的钱财严格分开,她刚参加工作不久,积蓄有限,下个月是老校长六十八岁寿辰,老校长是她恩师,也是她的伯乐,如果当初没有老校长的破格栽培,她沐暖晴绝对没有今天。

她早就看好了一套文房四宝,答谢恩师,那套文房四宝标价两万,她只有一万多的积蓄,她脸皮薄,不好意思朝赵旭宁开口,也不愿和闺蜜借,但又太喜欢那套文房四宝,她就先付了定金,慢慢想办法。

这段日子,她省吃俭用,身上穿的衣服还是去年的,那时她刚上班,更是拮据,衣服都是从步行街淘来的,好在她长的漂亮清秀,气质脱俗出众,普通衣服也能被她穿出不俗的韵味,这才不至丢了医科大的脸。

汽车在湖光山色别墅区前停下,沐暖晴客气的说了声谢谢、再见,开门下车。

萧翎诺站在车外,看到别墅区门口的保安热络的和她打招呼,这才确信她确实住在这里,对她愈加好奇。

看着沐暖晴纤秀的背影渐行渐远,他悠闲倚在车上,掏出手机拨出一串号码,“孟歌,帮我查个人。”

“呦!萧大少爷?你手下能人三千,还有求我办事的时候?”孟歌放荡不羁的声音从手机那边传来。

“少废话,”萧翎诺笑骂他一声,“还有,更正一下,不是求你办事,是雇佣你办事!”

孟歌是MO市最一流的私家侦探,英俊多金、身手一流、能力卓绝,据说还是出身豪门,只不过自小就是豪放不羁的性子,大学毕业后没去家族企业任职,而是和好友开了家私人侦探所,把他家老爷子气个半死。

他放荡邪气的性子不靠谱,能力却是一等一的靠谱,在MO市,若想将一个人的祖宗八代用最快的速度查清楚,他无疑是最佳选择。

“OK!OK!萧大少爷有事尽管吩咐,小的随时听候差遣。”孟歌一贯没正经的耍宝。

“帮我查个人,”萧翎诺目光悠远,望向沐暖晴消失的地方,“沐暖晴,据说是医科大的老师。”

“沐暖晴?”孟歌讶异,“哈!巧了!今儿这是刮的什么风,MO市最有名的两位豪门阔少前后脚的和我打听她,那丫头做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了,让二位阔少同时给惦记上了?”

7. 007恶俗狗血

“最有名?”萧翎诺微微蹙眉,“莫君清?”

“没错,我刚把沐暖晴的详细资料发了一份给莫大少爷,你这边电话就过来了,这下我一女二嫁,一份资料赚两次钱,真是爽啦,”孟歌愉快的打了声口哨,声音忽然顿了一下,他咂了下嘴,“不过话说回来了,那丫头身世经lì

不是一般的惨,你们想玩儿,玩儿别人去,那丫头已经够可怜了,你们别在她身上打什么鬼主意,不然当心哪天天打雷劈!”

“你废话越来越多了!”萧翎诺语气倏然间淡了许多,“马上给我把资料传过来,马上!”

孟歌的速度真不是盖的,他刚挂断电话,一封标题“沐暖晴”的邮件马上发进他的邮箱里。

他的目光从沐暖晴的身世经lì

上飞快掠过,眸色渐渐幽深——从资料上,并看不出沐暖晴和莫君清有什么关系,不过沐暖晴的老家是烟州。

烟州!

如果他没记错,莫君清的外婆祖籍烟州,这其间有什么联系吗?

……

沐暖晴拖着疲惫的步伐走到赵旭宁的别墅前,湖光山色这里是赵旭宁的私人别墅,一栋上下两层的花园洋房,面积不大,装修却很精致典雅。

她习惯性的伸手去摸钥匙,摸了个空才想起手包落在了赵旭宁的车上,她抬手按响了门铃,门铃响了几次都没人开门。

心蓦然慌了,一种不详的预感冲击着她的心脏,让她脸上瞬间血色尽褪。

猛然想起前些日子她在地垫下藏了一把备用钥匙,颤抖着手找到备用钥匙,打开门,用力推开,冲进去环视了一下。

客厅里没人,茶几上摆着各色水果,冷气开的很足,让她狠狠打了个冷颤。

再回头看,玄关处并摆着两双鞋。

一双男士的黑色名牌皮鞋,一双女士的红色高跟凉鞋。

那红色,红的那般鲜艳,就像一把利刃戳进她的心脏时溅出来的血……

卧室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响动,她木然将目光移到卧室的门板上,想象着门板后面此刻是怎样活色生香的一幕。

房门打开,一股欢爱过后的淫靡气息随着赵旭宁的脚步飘出来。

赵旭宁身上的家居服系错了扣子,一贯打理的一丝不苟的头发乱糟糟的像刚从鸡窝里拱出来,他看了沐暖晴一眼,尴尬的挪开目光,理了理头发,“那个……你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沐暖晴盯着他,许久许久,倏然一笑,“赵旭宁,我回来太早,打扰你好事了吧?”

“暖晴……不是你想的那样……”一贯以沉稳冷静著称的赵旭宁,脸上难得有了几分慌乱。

“表哥……”梁菁菁叫了一声表哥,带着绵软勾|人的尾音儿,从卧室里出来,白嫩如酥的手臂挽上赵旭宁的胳膊,抬眸看着赵旭宁,眼波若醉,媚眼如丝,“表哥,既然被暖晴撞到了,不如就坦白了吧?你从始至终爱的一直是我,追求她,不过是因为她是我的闺蜜,你想从她身上寻找我的影子,现在我爸妈不阻拦我们的婚事了,我们当然顺理成章的在一起……”

8. 008多讽刺

梁菁菁身上穿了一件大红的真丝睡衣,火红的颜色像烈焰,烧红了沐暖晴的眼睛——那是她为新婚之夜准bèi

的睡衣!

自从定下下月中旬与赵旭宁完婚,她便开始购买结婚用品,那天与沈傲雪逛街看见这条睡衣,喜欢的紧,想着新婚之夜一生一次,她咬咬牙,花了半月的工资买下了,惹的沈傲雪笑了她好久,说她这出尘脱俗的女才子到底也不能免俗,为了取悦老公,铁母鸡也终于拔了一回毛。

她买下睡衣时,又羞涩又紧张又激动的心情还历历在目,如今这睡衣却穿在了别的女人身上……

她攥紧了拳,死死瞪着梁菁菁,眼睛瞠大到极致。

这就是与她高中同吃同睡三年的闺蜜!

……多讽刺!

目光掠过她,落在她身后的卧室。

粉色刺绣的窗纱,大红色描龙绣凤的床上六件套,每一件都是她精心挑选布置,风吹纱帘荡起一道优美的弧,一股浓郁的淫靡气息随风送了过来,沐暖晴胃里忽然一阵剧烈抽搐,恶心欲呕,她捂着嘴冲进卫生间。

折腾了多半天水米未进,胃里早已没什么食物,她抱着马桶连胆汁都吐了出来,嘴里苦涩难言,心脏抽搐成一团,大脑里白茫茫一片。

紧紧闭上眼,不能看,不能想,只盼着睁眼一看这不过是一场梦。

梁菁菁还在烟州,她和赵旭宁感情稳定,仍在筹备着下月婚礼……

“暖晴,你没事吧?”

赵旭宁不顾梁菁菁的阻拦冲进来查看,想把沐暖晴从地上扶起来,被沐暖晴一巴掌拍开。

她扶墙摇晃着站起,用力拨开赵旭宁,跌跌撞撞冲进她自己的卧室,翻箱倒柜找出她所有的证件、证书塞进背包里,又胡乱往里面塞了两件衣服,拎了背包往外冲,被赵旭宁拽住。

“暖晴,你去哪儿?”沐暖晴之前租的房子半月前合约到期,因为定了下个月结婚,便未再租房,搬到了他这儿,她在MO市无亲无故,突然从这儿离开,能去哪儿?

“不用你管!”沐暖晴咬了咬唇,抬眼看他,“赵旭宁,我们结束了!以后你是你,我是我,就当我们从没认识过!”

她知dào

,她的出生只是一场悲剧,幸福从她生下来那刻就离她很远。

她知dào

,她一直都知dào

,幸福快乐这种字眼是从来与她无关的事,所以即便是此刻眼睁睁看着就要到手的幸福从指缝中溜了,她竟只是一种“早知会是如此”心情。

分手了,解脱了,结束了,再也不会更痛了……

“暖晴,你听我解释!”赵旭宁用力攥紧沐暖晴的手腕,目光纠结。

他从懂事起就喜欢梁菁菁,他是MO市人,姑姑结婚之后嫁去了烟州,梁菁菁和父母在烟州长大。

梁菁菁从小长便长的像个洋娃娃,可爱又漂亮,他知dào

梁菁菁是他姑姑收养的,他和梁菁菁之间没有血缘关系,所以一直做着可以娶梁菁菁做新娘的梦。

哪知dào

,他和梁菁菁的恋情曝光后,遭到了整个家族的反对,他和梁菁菁迫于压力,只能分手。

9. 009谁对谁错

彼时,沐暖晴考来MO市,沐暖晴是梁菁菁最好的朋友,梁菁菁特意拜托赵旭宁帮忙照顾一下。

最初的原因也许只是在MO市,沐暖晴是唯一可以和他谈论梁菁菁的人,他心里想着,娶不到梁菁菁,娶一个和他有共同回忆的人也好,于是他对沐暖晴展开了疯狂追求。

如今,在梁菁菁死去活来的抗争下,家族中的长辈终于不再反对他们两个人的婚事,他却已定下了和沐暖晴的婚期。

今天,他将沐暖晴放在超市门口,载着梁菁菁先回来。

孤男寡女,干柴烈火,又是相爱多年又求而不得的心上人,接下来发生些什么,似乎是水到渠成的事。

当他抱着梁菁菁香软的身子醉生梦死时,甚至是希望可以被沐暖晴撞破的,那样便少了许多口舌解释。

可当事实真zhèng

发生了,看着沐暖晴将她的东西一件一件塞进她的背包里,想要毅然决然毫不留恋的离开时,他心里却狂涌起一种从未有过的狂躁。

想到从今天开始她就会离开他,他生活里再也没有了这个叫沐暖晴的小女人,心脏居然像被剥离了什么一样痛,痛彻心扉!

“沐暖晴!要走把你的衣服收拾干净了再走,以免以后再找借口回来!”梁菁菁忽然开口,下巴高昂,骄傲的像只斗胜了的孔雀。

“你放心好了,”沐暖晴看着她,清冷中淡淡讥嘲,“只要今天踏出这个门,我就再也不会回来,那些衣服会让我想起某个恶心的男人,留着只会让我作呕,留给你们做纪念好了!”

“你得yì

什么?”梁菁菁忽然发怒,睁大眼睛瞪着她,“你不看看你是什么东西?有人生没人养的野种,怎么配的起世代名门的赵家?我表哥和你在一起,不过是因为你是我朋友,我拜托表哥照顾你,没想到你和你那个不要脸的妈一样不要脸,就会抢人家的男人!”

“住口!”沐暖晴再也忍不住,啪的一个耳光甩在梁菁菁脸上,气的浑身直抖,“梁菁菁,我问过你的!他追了我三年我才同意和他交往,是你点头同意了的,你怎么可以这样侮辱我?”

梁菁菁捂着脸语塞。

当初沐暖晴的确问过她,她那时被爸妈逼得紧,一点希望也看不见,心想着赵旭宁娶了沐暖晴总比娶了别的女人强,最起码沐暖晴性子软,可以任她捏圆搓扁,好糊弄,好掌控,要是让赵旭宁从外面找个,还不知dào

会娶个什么样的,万一娶个豪门千金、商界女强人什么的,她就彻底没戏了。

她一时糊涂点了头,没过多久就后悔了。

她爱赵旭宁,爱的死去活来,论家世、论人品、论能力,错过了赵旭宁,她这辈子再也找不到这么好的老公了,她不甘心!

眼见着赵旭宁的婚期一天比一天近,她在家里一哭二闹三上吊,她家里人被她磨得没了办法,终于点了头,她这才急匆匆跑到了MO市。

将沐暖晴甩在半路,她将赵旭宁诱上了床,翻云覆雨,颠龙倒凤……她从头到尾、彻彻底底成了赵旭宁的女人,这辈子,谁也别想再和她争!

10. 010抽了你的筋

她被沐暖晴质问的哑口无言,沐暖晴冷冷看着她和赵旭宁,“赵旭宁、梁菁菁,我成全你们,但拜托你们别颠倒黑白,别再更不要脸,人在做、天在看,做人太过分,迟早会报应!”

她性子软,不擅言辞,这已经是她能想到的最刻薄的语言。

甩下这句话,她转身想走,一把被赵旭宁拽住了胳膊。

不知dào

她那句话戳到了赵旭宁的痛处,他一张英俊的脸怒到扭曲,“沐暖晴!菁菁有说错吗?你对着镜子照照自己,你有哪点配的上我?空长了一张漂亮的脸蛋,连点女人味儿都没有,不会温柔、不会撒娇、不会使性子,不能摸、不能亲、不能碰,无趣的像根木头,哪个男人受的了你这样的女人?”

沐暖晴被他气的浑身发抖,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她当时吃什么蒙了心瞎了眼,怎么会看上这个人渣?

再多看一眼都觉得恶心,她拽开门冲出去,像逃开致病菌一样没命的跑了。

午后一点,太阳疯狂的挥洒着它的热量,像个大火炉一样烘烤着整个世界。

沐暖晴跑到脱力,头晕目眩的在一处阴凉处坐下,闭上眼睛休息。

命运多舛的好处就是无论身处任何逆境、受到任何打击都不会被击垮,可以继xù

理智的思考该怎样走下面的路。

从懂事起,她的人生路上便是步步荆棘,她已经习惯了披荆斩棘,习惯了永远孤孤单单一个人……

在地上坐了好久,她手脚才不抖了,目前首先需yào

解决的是住处。

她以前租的房子半月前到期,房主委婉的表示,房子不准bèi

再继xù

出租,准bèi

装修一下,用做儿子的婚房,她一时找不到合适的房子,就暂时搬进了赵旭宁的别墅。

在MO城这寸土寸金的地方,天黑之前租到住的地方,基本等于天方夜谭。

她性子冷,不太喜欢交际,在MO城,除了赵旭宁,唯一的相好的人就是沈傲雪。

她摸摸脸上的伤。

依着沈傲雪的火爆性子,要是被她知dào

赵旭宁和梁菁菁的事,再看到她这一脸的伤,她一定能冲去拆了赵旭宁的房子,剐了那对狗男女。

她一个人堵心就够了,没必要再给她添堵。

她正想着沈傲雪,手机忽然响了,沈傲雪打来的。

手机刚一接通,沈傲雪飞扬洒脱的声音就钻进她耳朵里,“暖!江湖救急,下午三点,冰岛西餐厅二楼VIP贵宾房流云厅,替我去相亲,那男人可是MO首席钻石王老五,英俊多金,风度翩翩,白马的不能再白马了,你立场坚定点儿,别把持不住丫的给赵旭宁戴了绿帽子,赵大帅哥非剐了我不可!”

“雪……”

“我不和你说了,我要和我家亲亲去瑞士,马上登机,挂了哈,回来给你带百达翡丽谢恩,记住了,冰岛西餐厅二楼VIP贵宾房流云厅,你要敢给我放鸽子,回来我抽了你的筋,拜~”

沐暖晴只说了一个字,沈傲雪就潇洒的挂了电话,她再回拨过去,那边移动小姐很甜美温馨的提示她“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11. 011惨不忍睹

沐暖晴看着手机,哭笑不得——这臭丫头,越来越胡闹了。

沈傲雪,沈氏集团大小姐,沈氏掌门人沈雄飞的独生爱女,风一般放荡不羁的性子,烈焰一般嫉恶如仇的性格。

沈雄飞只有这一个女儿,一门心思的盼着她可以入主沈氏,将沈氏发扬光大,怎奈沈傲雪对商业上的事没有丝毫兴趣,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一点沈氏未来接班人的样子都没有。

沈雄飞无奈,将主意打到未来女婿的身上,盼着沈傲雪能给他找个能独当一面的乘龙快婿,他已不求将沈氏发扬光大,只求别将沈氏的金字招牌砸了就行。

沈雄飞隔三差五的勒令沈傲雪去相亲,相亲对象皆是上流社会出了名的钻石王老五,沈傲雪却对一个二流画家动了情,两个人你侬我侬打得火热,沈氏年会上双双现身,高调秀甜蜜,把沈雄飞气的心脏病发作住了院。

沈傲雪到底还算是个孝顺女儿,沈雄飞住院之后,她和那位二流画家的恋情转入地下,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相亲生涯。

沐暖晴怎么也没想到,沈傲雪会把主意打到她身上,让她替她去相亲,而她和她那位画家亲亲直接飞了瑞士,真不知dào

她沈大小姐怎么想的!

她望着手机发了好一会儿呆。

左右没处去,先去冰岛西餐厅等着好了,沈傲雪是她唯一的死党,明知沈傲雪的安排不靠谱,她也只能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了。

她和沈傲雪是通过赵旭宁认识的,说来也怪,赵旭宁和沈傲雪只是泛泛之交,她和沈傲雪却一见如故,一来二去很快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

她叫暖晴,性子却清冷如雪,沈傲雪叫傲雪,性子却刚烈如火,她和沈傲雪一冷一热,一内敛一奔放,却偏偏成了莫逆之交。

沈傲雪是这世上为数不多可以给她温暖的人之一,她让办的事,她豁出半条小命也要给她办好了,虽然……这事真的忒不靠谱!

来到冰岛西餐厅,她先将背包寄存zài

前台,只拿了钱夹去了二楼VIP流云厅。

坐在装修极度浪漫奢华的水晶桌前,她有些战战兢兢的感觉。

这种地方过去她没少来,但过去她有赵旭宁。

虽然她与赵旭宁的钱财是分开的,好在赵旭宁还够男人,吃饭不会和她AA制,可现在她与赵旭宁掰了,这儿随便一顿饭就能挥霍掉她半个月的工资,她的钱还要留着给老校长买寿辰礼物呢!

侍者拿来了餐单,她仔细看过价格之后,只点了一杯柠檬水、一份水果沙拉。

她从早晨到现在水米未进,却依旧没有任何食欲,点这两样东西只是消磨时间而已。

侍者离开后,她拿着钱夹去了洗手间。

洗了把脸,对着镜子照了照,顿时吓了一跳。

难怪自打进门,前台的服wù

人员和来来往往的客人都忍不住追着她看,她现在这副尊容,只能用“惨不忍睹”四个字形容。

12. 012竟然是他!

鬓发凌乱,脸色白的像鬼,左眼眼角一片青紫,右边小脸整个肿了,上边还印着几个清晰的巴掌印。

她吸了口凉气,微微翘了翘唇角自嘲——这下不用愁一会儿怎么摆脱那位和沈傲雪相亲的钻石王老五了,就她现在这副尊容,那男人怕是比兔子跑的还快。

她轻轻叹了口气,掬水洗了几把脸,理了理头发,回到流云厅。

……

莫君清进来时,她正小口小口的吃着水果沙拉,目光专注,聚精会神,仿佛摆在她面前的是什么值得研究的工艺品。

怎么会是她?

莫君清的脚步顿在门口,饶是他见过了风浪,此刻也不禁微微诧异。

今天与他相亲的应该是沈家大小姐沈傲雪才对,怎么会是她……沐暖晴?

他是拗不过他外婆,无奈之下才来相亲。

他知dào

沈傲雪已经心有所属,即使来和他相亲,也不会纠缠他什么,为了敷衍他外婆,他准时赴约,没想到命运给了他一个天大的惊喜。

他想起孟歌给他的资料——沐暖晴是沈傲雪的闺中密友,难道她是陪沈傲雪一起来的?

呵!

命运真是带他不薄,这下省的他绞尽脑汁的创造机会接近她了!

只是……上午见她时,她还好好的,此刻怎么弄成这副模样?

带着淡淡疑惑,他缓步走过去,在桌边站了良久,沐暖晴才终于发xiàn

他的存zài

,惊了一下,连忙站起,打了声招呼,“你好。”

目光瞥见他的容颜,倏地愣了。

这男人,天人之姿!

一身合体的笔挺西装,衬出他挺拔修长的身材,俊美的五官仿若倾注了上天所有的心思精心雕琢而成,刀削般的剑眉,一双漆黑的眸子月夜寒江般冷冽,无形中便给人一种上位者的威压,高挺的鼻梁,尖削的下巴,弧度优美的薄唇,每一处都俊美到无懈可击!

再想想自己此刻这张惨不忍睹的脸,沐暖晴在心里再次自嘲——幸亏这么多年她都是以小强般百折不挠的精神活下来的,不然此刻非得自惭形秽到跳楼自尽不可!

“你好,请坐。”莫君清微微勾了勾唇角,一言一行间,尽是高雅尊贵。

“谢谢!”沐暖晴有些不自然的坐下,他那双漆黑冷寒的眸子让她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做贼的人嘛,总会有些心虚!

“好巧!”莫君清看了她一会儿,淡淡微笑。

“什么?”沐暖晴疑惑看他。

“上午我们刚刚见过面,没想到又在这儿碰到了,我们之间……真是有缘!”说最后一句话时,他眸光微闪,有些意味悠长。

“啊?”沐暖晴愣住,“我们上午刚见过?”

这样一个像发光体般优秀的男人,任何人见过都应该过目不忘才对,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是,沐小姐拦了我的车,送一位孕妇上医院,害我的司机差点成了马路杀手。”他微微勾唇,浅笑着调侃。

“啊!”沐暖晴想起坐在汽车后座时,那道充满冷寒威压的视线……竟是他!

13. 013自己来

幸好幸好!

幸好她刚刚没自报家门说自己叫沈傲雪,不然非得糗死不可!

“你陪沈小姐来相亲?”莫君清玩味看她。

“呃……”沐暖晴不自然的瞥眼看窗外,“傲雪有要紧事不能来了,深感歉疚,她让我来……来……”

她无比艰难的说着,说到最后实在说不下去,垂下头咬住下唇。

真抱歉,她最不擅长的就是撒谎!

“来替她相亲?”莫君清微笑着替她说完。

“……”沐暖晴惊了一下,抬头看他一眼,见他没有发怒的迹象,这才浅浅点了点头。

“脸怎么弄的?”他忽然换了话题。

“被那孕妇的家人打的。”见他没有深究,沐暖晴稍稍松了口气,啜了口柠檬汁。

“为什么?”莫君清微微诧异。

“没什么,一场误会而已。”今天的事,沐暖晴一件都不想再提。

原以为做了好事被打已经够衰,没想到后面还有更衰的等着她。

从小到大,经lì

了太多,她已痛到麻木,不再轻易为一些挫折要死要活,但即使痛到麻木还是会有感觉,就像旧伤疤被人揭开,又在上面洒了一层盐,伤疤总有一天还会愈合,只是更大更深了些。

莫君清看了她一会儿,没再说话,起身出去,时候不大,拿了一包冰块进来。

“冷敷一下,会舒服一些。”他没回自己的位置,而是在沐暖晴身边坐下,将手中的冰块敷上沐暖晴红肿的右脸。

沐暖晴疼的嘶了一声,不习惯与陌生人这样亲密的距离,将身子往里挪了挪,抢过莫君清手里的冰块,“我自己来吧。”

莫君清浅笑,坐回自己的位置。

沐暖晴将冰块敷在自己脸上,果然舒服了很多,她看了莫君清一眼,漂亮的眸子里淡淡感激的神色,“谢谢你!”

从小到大,她得到的爱太少,越是这样微不足道的关心,越让她觉得温暖珍贵。

情不自禁的想起赵旭宁,她从未被他细心的珍爱过。

她是他未婚的妻子,他给了她赵家准少夫人的身份,给了她丰厚的物质享shòu

,却从不会给她温柔的注视、从不会像对梁菁菁那样,宠溺的揉揉她的发,在她累的时候嘘寒问暖,在她受委屈的时候,给她一个温暖的怀抱。

现在想来,她都弄不清,当初为何答yīng

嫁他。

是因为他长的帅,家世好,足够优秀?

是因为他锲而不舍的苦追她三年,够执着?

还是因为,她一个人孤单了那么久,太需yào

身边有个人陪了?

她拿着冰块发呆,直到一只温暖的手掌将她的手从她受伤的脸上扯开。

“你敷太久了,要换个地方敷,这样会冻伤!”莫君清浅浅蹙眉,语气微微不满,抢了冰块在自己手中,小心翼翼给她敷在别的地方。

莫暖晴这才察觉,刚刚被冰块冷敷的地方已经冷到麻木了。

莫君清微微前倾着身子,伸长手臂将冰块贴在她脸上,他俊美无俦的容颜离她近了些,男人独有的阳刚之气铺天盖地朝她压了过来,她不由自主的红了脸,再次抢过冰块,贴在自己脸上,“谢谢你,我自己来。”

14. 014再砸就彻底傻透了

这次她用了心,将冰块在脸上反反复复敷了几次,果然舒服了很多。

莫君清叫来一些餐点,开了一瓶白兰地。

沐暖晴对酒一向没什么研究,喝了一口,入喉暖暖的,微甜又辛辣的感觉,胃里像烘了一把小火,格外舒服。

酒入愁肠愁更愁,一向滴酒不沾的她,鬼使神差多喝了几杯。

她向来不胜酒力,白兰地酒性又烈,时候不大她就醉了,小脸红扑扑的,醉眼迷离,看着莫君清傻傻的笑,憨态可掬。

比起清冷自制的沐暖晴,醉酒的沐暖晴可爱太多,她漂亮的眼睛笑眯眯的,弯成可爱的月牙状,清泉般水漾的明眸流溢着醉人的波光。

她不是那种美艳到嚣张的绝色美女,却绝对当的起绝代佳人四个字,眉如新月,眸亮如星,清秀的瓜子脸,不点而朱的柔美双唇,最令人着迷的是身上那股清新脱俗的气质,若空谷幽兰的婉约,淡淡优雅,浅浅芳沁,在如今这钢筋水泥铸成的城市里,很少可以看到这样清秀如水的佳人。

她显然喝多了,一会儿哭一会笑,嘴里喃喃自语,软嚅中夹着淡淡低泣的话语模糊难辨,却还是被仔细倾听的莫君清听了个大概。

——未婚夫劈腿了。

——小三儿是闺蜜。

——她下个月的婚礼取消了。

——她又是孤孤单单一个人了。

莫君清看着她,深不可测的漆黑眼眸里,缓缓荡开一层笑意……这,是不是天助他也?

搀着她下楼,她一直偎在他怀中小声哭泣,压抑的低泣声,令莫君清心上好像缠了一层丝线般,越勒越紧。

是什么样的经lì

,让她醉酒之后都不会放声痛哭,只能这样压抑的低低啜泣?

即使醉的一塌糊涂,莫暖晴也没忘了取回她存zài

前台的背包,紧紧搂在怀里,那是她这辈子的全部家当。

出了冰岛西餐厅,莫君清将沐暖晴抱进汽车,带着她向一个她想破脑袋也想不到的地方行去……

……

第二天,沐暖晴从宿醉中醒来,头痛欲裂。

睁开眼睛,第一眼入目的,是雪白的屋顶,华丽的琉璃灯,视线缓缓下移,是奢华绮丽又高贵典雅且面积大到无法想象的房间。

她挣扎着坐起,呆呆盯着远处一个点,恍如梦中一般。

她现在在哪里?

她这是怎么了?

为什么头痛的像被人敲过一样?

她闭上眼,揉了揉太阳穴,昨天的一幕幕,黑压压的乌云般铺天盖地向她压下来。

——正午时分,烈日高照,被赵旭宁扔在马路上。

——救了人却被误认为小三儿,被打的鼻青脸肿。

——未婚夫劈腿,小三儿是闺蜜。

——代沈傲雪去相亲,醉的一塌糊涂。

那么……喝醉以后呢?

模模糊糊记得,她好像被那个和沈傲雪相亲的男人带去了什么地方。

至于当时她去了什么地方,她现在又是在什么地方,她真是丝毫记不起了。

她苦恼的按了按太阳穴,攥起拳头砸额头,耳边忽然响起一声戏谑的低笑,“别砸了,再砸就彻底傻透了。”

15. 015理由很充分

“……”沐暖晴猛然睁眼,眼前站着一个俊美到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男人,正是那个与沈傲雪相亲的男人。

她忽然想起,她还没问过他的名字。

“你是谁?”她大脑短路,傻傻问了一句。

“我?”莫君清失笑,伸手将她原本就乱糟糟的发揉的更乱,“我叫莫君清,莫失莫忘的莫,君子美如玉的君,水至清则无鱼的清,记好了,莫——君——清!忘了自己老公的名字,会被人笑一辈子!”

“哈?”沐暖晴傻傻的睁大眼睛,难以理解他话中的意思。

什么叫“忘了自己老公的名字”?

莫君清拿出两本大红证书在她眼前晃了晃,很善良的为她答疑解惑。

“结——婚——证?”沐暖晴彻底傻眼。

被雷劈了一样,僵手僵脚的从莫君清的手中拿过结婚证书打开,一张红色的免冠照片映入她的眼帘。

照片上,莫君清俊美高雅如琼枝玉树,她眯眼傻笑惨不忍睹。

这次她彻彻底底被雷劈傻。

她?

和莫君清?

扯证了?

是合法夫妻了?!

再天方夜谭的故事也没这个故事更天方夜谭了,是她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

她将结婚证翻来覆去看了好久,充满希翼的抬眼看莫君清,“……假的是吧?……P的是吧?”

“很抱歉让你失望了,”莫君清弯唇浅笑,“结婚是人生大事,我慎之又慎,绝不敢儿戏。”

“……”如果这叫慎之又慎,他这辈子该结八百次婚了吧?

“为什么娶我?”她努力压制住奔腾汹涌如黄河之水天上来的复杂心情,淡静问道。

她一向冷静冷情,既然嫁为人妇已成事实,又哭又闹那是泼妇所为,她是医科大最有名的才女,不屑为之。

“我外婆逼我年内完婚,她老人家年纪大了,身体越来越差,急着抱重外孙,这理由够充分吧?”莫君清悠然倚在床边,漆黑的眼眸里没了冰雪般的冷冽威压,愈加漂亮。

“……够充分!”沐暖晴艰难点头,“只是……为什么是我?”

依着莫君清的条件,MO城的名门淑媛任他挑选,为什么是名不见经传的她?

“因为你善良,”莫君清看着她,浅浅勾唇,漆黑漂亮的眼眸看起来真诚可信,“我相信一个为了陌生路人,可以不顾生命危险去拦车的女孩儿,一定会是好妻子的人选。”

“……可是……你问过我的意见吗?”就算这个理由勉强成立,可结婚不是一厢情愿就可以的好吗?

“问过了啊!”莫君清真诚点头,“不但我问过了,民政局为我们办证的工作人员也问过了,你说……你愿意……非常愿意!”

愿意?

非常愿意??

沐暖晴哭笑不得的闭眼,使劲揉了揉太阳穴……为什么她一点都不记得了?

她昨天喝的到底是白兰地还是迷魂汤?

“别想了,莫太太,先把醒酒汤喝了,温度刚刚好。”莫君清将一碗黑乎乎的东西送到沐暖晴的唇边。

16. 016我拒绝

莫暖晴接过去,刺鼻的味道让她皱了皱眉,她却还是一口气喝下去。

她放下碗,难受的抿了下唇,嘴里苦的像是刚刚嚼完半斤黄连,又干又涩,说不出的滋味。

“去洗漱一下,冲个热水澡就舒服了,”莫君清将她推进浴室,顺手塞给她一身衣服,“洗完换上,我带你去见外婆。”

站在莲蓬头下冲了个热水澡,果然舒服了很多。

打开莫君清塞给她的衣服,居然是一身桃粉色的旗袍。

换好衣服,揽镜自照,粉色的旗袍衬的她白皙的小脸越发清秀娇嫩,脸上的巴掌印褪了很多,打上层粉,估计能遮个差不多。

她开门出去,清晰看到莫君清眼中闪过惊艳的颜色。

她自小就生的漂亮,骨架纤细匀称,身材凹凸有致,腰间婉约的收束细的惊人,空灵脱俗的气质最衬旗袍,将旗袍的淑雅古典美诠释的淋漓尽致。

“我外婆最喜欢古典美人了,她看到你一定喜欢,”莫君清浅笑,走过去环住她细到惊人的腰,“走吧,下楼吃点东西我们就过去,别让她老人家等急了。”

“等一下!”沐暖晴推开他,瞠圆了眼睛瞪他,“我为什么要去见你外婆?”

“因为现在你已经是莫太太了!”莫君清含笑看她。

“我拒绝!这是个失误!”沐暖晴抗拒的退了两步,“我要和你离婚!现在就离!”

莫君清蹙眉,“来不及了!我昨天已经打电话告sù

我外婆,我今天会带我的新婚妻子去看她,我外婆有严重的心脏病,你现在和我离婚,我外婆接受不了!”

“……”可不离婚她接受不了好吗?

莫君清看看手机,“时间不早了,我们先下楼吃饭,有什么事,见完我外婆再说!”

“……”沐暖晴无奈了,只能妥协。

她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成了莫夫人,和莫君清一起用完早餐,一起坐车去看莫君清的外婆,一切都玄幻的像个不真实的梦……

汽车疾驰二十多分钟,在西山外一处单门独院的院落外停下。

古色古香的房子,古典雅致,房前屋后种着翠竹,绿竹荫荫,遮住炽热骄阳,沙沙风吟,起舞婆娑,奏出清幽曲调。

走进去,一路亭台楼榭,假山小筑,奇花异草,喷泉流水,美如画境一般。

沐暖晴对钱财、房子、权势一向没什么概念,她只觉得这房子漂亮,根本想不到这处房子比赵旭宁那套山光湖色的小别墅价值还要高昂几倍。

随着莫君清走进去,主屋东面的一棵古树下,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正坐在轮椅上伺弄花草,大片的茶花芬芳正艳,深红、淡紫、浅黄、素白,夹杂着清丽盛放的白兰花,开得娇艳的龙船花,色彩鲜明,夺人眼目。

“外婆!”莫君清快步走过去,抢过老太手中的花洒,埋怨道:“说过多少次了,这些事让园丁做就好,天气这么热,你累着了怎么办?”

老太坐直了身子看他,满眼慈爱,“闲来无事,浇浇花是乐趣,怎么会累着?”

老太看到莫君清的同时,也看到了沐暖晴,脸上顿时洋溢起热情的笑意,“这是暖暖吧?君清昨天和我说他和你登记结婚了,把我吓了一跳,快过来让我看看。”

17. 017我要离婚

沐暖晴往前走了几步,老太亲昵的拉住她的手,上看下看,满yì

的点头,“真是个漂亮的丫头,满身的书卷气,一看就是好人家的姑娘。”

听到那句“一看就是好人家的姑娘”,沐暖晴的心像被针刺了一下,冲老太笑了笑,叫了声“外婆好”,没再说别的。

“听君清说,你是医科大的老师?”老太示意她在竹凳上坐下,不错眼珠的看她,怎么也看不够的样子。

“嗯,我是医科大毕业,留校任教。”

“真好,”老太慈爱的笑,“暖暖看起来顶多二十一二岁的样子,已经是大学老师了,真是有本事。”

沐暖晴笑笑,“没什么,小时候家里环境比较特殊,上学比同龄人早些,小学时又跳了两级,才看起来比较年轻。”

忆起童年,忆起童年时每天陪她上学放学的那个少年,埋藏在脑海深处刻意想要遗忘的记忆,像堤坝被打开一个缺口,如疯狂的潮水般汹涌呼啸而来。

她脑袋轰的一下,除了那个少年的名字,脑袋里一片空白。

在那一霎,她忽然明白,她之所以会答yīng

和赵旭宁结婚、她之所以被赵旭宁劈腿、被莫君清算计登了记,也没什么过激的反应,是因为她未有一刻忘记过那个少年。

许南月,在她苦难的童年,唯一给过她爱和温暖的人。

既然今生不能嫁她,嫁谁又有何关系?

“哦,是这样啊,有付出才能有收获,暖暖会有今天,肯定来之不易,”怜惜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老太慈爱的摸了摸她的头发,侧眼看莫君清,“暖暖是个招人疼的孩子,以后你要对她好,不能欺负她,知dào

了没?”

“外婆放心好了,老婆娶回家就是疼的,哪儿舍得欺负。”莫君清也摸了摸她的头,温热的手掌在她发上停留许久,似乎爱极了她那一头乌黑靓丽,顺滑如丝的长发。

又陪老太聊了一会儿,莫君清带她离开。

车上,沐暖晴轻叹了口气,歪头看莫君清,“送我去学校吧,我下午还有课。”

“按照我国有关规定,你可以请婚假。”莫君清微微弯唇,一贯的矜贵优雅。

沐暖晴又看了他一眼,“不是两个人的照片贴在一个大红本上,再印上两个人的名字,这两个人就算结婚了!从认识到现在,我从没有一刻觉得你有资格做我的丈夫!”

“哦?”莫君清微微讶异的看她一眼。

从出生到现在,他还是头一次被一个女人鄙视。

“莫先生,”沐暖晴深吸了口气,扯过她的背包,拿出身份证和户口本,“趁我现在还有时间,我们去民政局吧。”

“为什么?”莫君清唇角微勾,饶有兴致的看她。

“离婚!”离婚之后她就会变成二婚,这对女孩儿是个难以估算的损失,大多数男人还是喜欢没有婚史的女人,但她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先把婚离了再说。

18. 018该死该死该死

“暖暖,我们昨天才结婚,你今天就要离婚,你怎么可以把婚姻当做儿戏呢?”莫君清正色看着她,淡淡幽怨的指责。

“……”到底是谁把婚姻当儿戏?

沐暖晴低头,疲惫的按了按太阳穴,一脸无奈的抬头,“莫先生,您也是MO城有头有脸的人物,这样算计我一个小女人,不会觉得于心不忍吗?”

莫君清看了她一会儿,突地一笑,笑容璀璨,若空中忽然绽出的烟火,“暖暖,你再仔细回忆一下,昨天我确实仔细询问过你的意见,你当时很急切、很殷切、很迫切的表示想要和我结婚,今天怎么突然出尔反尔呢?”

沐暖晴见他目光坚定,表情诚挚,不像撒谎,她闭上眼睛用力回想了一会儿,忽然猛地吸了口凉气——依稀仿佛似乎……莫君清拉着她坐在几名穿制服的人面前,问她愿不愿意嫁给他时,她点头点的好似小鸡啄米,惹的对面几个工作人员忍俊不禁……

天啊!

赏她几道闪电劈了她吧!

“我……我昨天喝醉了……”她羞愧的捂住脸,艰难的分辩。

她昨天醉的连东西南北都分不清了,那时候让她签卖身契她都肯签!

“嗯,”莫君清认真点头,“人们常说酒后吐真言,我也相信酒后办真事,我相信你昨天一定是遵照心里最真实的意愿,才会选择嫁给我,我深感荣幸!”

“……”明明是他趁火打劫,怎么又成了她的错?

头疼的厉害,对着优雅矜贵云淡风轻的莫君清,沐暖晴却由衷的产生了一种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无力感。

该死的沈傲雪!

该死的白兰地!

该死的莫君清!

“我累了,休息一会儿,到了叫我。”她在心底狠咒了几声,不再与他纠缠,闭上眼睛小憩。

莫君清看她一眼,优美的唇角轻轻弯起,眸色幽沉。

这丫头……有意思!

和她那个见钱眼开的母亲没有一点相似,他原以为,凭他的家世、容貌、钱财,他往她面前一站,她便会迫不及待的扑上来,使出浑身解数讨好他,万没想到,她竟一副避之惟恐不及的样子。

不过,这世上,没有他莫君清夺不下的城池,更没有他攻陷不了的心。

她的人、她的心、她的一切迟早是他的……

……

大学放学早,下午四点半多沐暖晴就出了学校,准bèi

找处离学校近的房子安置下来,她不可能一直住在莫君清的别墅里。

“沐老师!”

听到身后有人叫她,她下意识回头看。

萧翎诺阔步向她走过来,俊美的容貌,挺拔的身躯,高贵的气质,引来附近学生的频频注目。

“沐老师,我等你好一会儿了。”萧翎诺走到她面前,淡雅微笑。

“等我?”沐暖晴微微诧异,“有事?”

“沐老师,昨天的事,我妹醒来后详细和我们说了,我们一家感激不尽,我妈特别愧疚,我妹妹希望我能接你到医院看看她和孩子,当面向你道谢。”

19. 019你问太多了

“不用了,举手之劳而已,不用放在心上。”想到昨天那位强悍的中年贵妇,沐暖晴一阵头疼。

真心不想和这家人再有任何纠葛了!

“沐老师,拜托你去一趟好吗?”萧翎诺目光诚挚的看着她,“我妹醒来之后总是念着你,请你无论如何去看看她!”

人家都说到这份上了,她再不去就有点不识好歹,沐暖晴无奈,只得坐进他车里。

医院的高级病房,萧翎诺帮她打开房门,“请进!”

正躺在床上逗孩子的萧翎羽看到沐暖晴,顿时惊喜的叫了一声:“沐老师!”

她一激动震到了刀口,疼的她“哎呦”一声,站在她床边的男子顿时紧张的按住她,“怎么了?怎么了?又哪里疼了?”

看着男子关心又慌乱的神色,沐暖晴隐隐羡慕起躺在床上的萧翎羽。

自从许南月离开后,再没人为她露出那种关切到感同身受的神情了。

“沐老师!是沐老师来了!”萧翎羽激动的抓住男子的手摇晃,眼眶泛红,“昨天要不是遇到沐老师,你就再也见不到我和宝宝了!”

男子松开萧翎羽的手,走到沐暖晴近前,深深鞠了一躬,“沐老师,谢谢你!”

沐暖晴吓了一跳,连忙侧身躲开,慌乱摆手,“不用不用,即使不是我,别人也会救,小事而已,你们别这样。”

萧翎羽夫妇对她千恩万谢,她别扭的实在受不了,寻了个借口落荒而逃。

一路狂奔,直到看到医院外的蓝天白云,她才大大松了口气。

“沐老师去哪儿,我送你!”萧翎诺送她出来,好笑的看她如释重负的样子。

人家千恩万谢的向她表达谢意,她惊的像人家找她讨债一样,很有意思的一个小女子。

“我随便走走。”下意识的,沐暖晴不想让他知dào

自己想租房子的事。

“我陪你吧,反正我也没事。”萧翎诺笑的那般温雅和煦,让沐暖晴根本开不了口拒绝。

萧翎诺将沐暖晴送回学校附近,萧翎诺将车停好,和沐暖晴在步行街漫步。

沐暖晴一边走,一边留意路边张贴的小广告,尤其是出租公寓的广告,她都会停下来多看几眼,萧翎诺终于看出了端倪,“沐老师,你想租房子?”

“嗯,”没办法再敷衍,沐暖晴只好坦白,“我想租一处离学校比较近的房子。”

“你不是住在湖光山色吗?”孟歌给他的资料上显示,她下月中旬即将与她的未婚夫赵旭宁完婚,因此半月前搬进了赵旭宁的别墅。

“我搬出来了。”沐暖晴目光凝在路边的小广告上,淡淡回答。

“搬出来了?”萧翎诺微微蹙眉,“为什么?”

沐暖晴回头看他,微微一笑,“萧先生,我们好像并不熟。”

言下之意……你问太多了!

“咳……”萧翎诺不自然的轻咳了声。

他一向不是八卦的人,可对面前这个小女子,他似乎格外感兴趣。

“我帮你吧,跟我来。”萧翎诺不由分说将沐暖晴塞进他的汽车里。

20. 020就这么定了

汽车行驶不过二、三分钟,在一处名为玫瑰园的公寓楼前停下。

萧翎诺带着沐暖晴到了十九层,掏出钥匙开门,“你看这间怎么样?”

房门洞开,首先跃入眼帘的是宽敞的客厅、昂贵的黑檀地板、既奢华又典雅的装修,只扫了一眼,沐暖晴立kè

得出结论,“房子挺好的,但我租不起。”

她原本打算租间阁楼或地下室,一个月1000块钱左右的租金,以后她又是一个人了,用钱的地方多,能省则省。

“谁说要你租?”萧翎诺不满,“我借给你暂住!”

他拉着沐暖晴进去,指了指对面豪华的大厦,“我公司就在对面,这处公寓是为了工作方便买的,事实上我要么回家,要么住公司,很少来住,你搬进来刚好,还能帮我打理一下。”

“那怎么行?”沐暖晴摇头,“我刚刚说过,我们不熟。”

“我把钥匙给你,你住进来我们不就熟了吗?”萧翎诺蹙眉看她,“你救了我妹妹,我做这点小事不是应该的吗?”

“还是不要了,我再去别处看看。”她不想欠人人情。

她转身要走,被萧翎诺抓住。

“我收你房租好吧?”萧翎诺无奈妥协,“你每月付我2000块钱的房租,什么时候方便的时候什么时候给,你自己看看……”

萧翎诺将沐暖晴拽到窗前,指给她看,“看到没?那是你们医科大的教学楼,你住在这里,步行五六分钟就可以到你们学校,而且这个小区安保很好,你一个女生住比较安全,最重yào

的是,MO市寸土寸金,在这种中心地段很难租到房子,难不成你要去偏远的郊区租房子?”

沐暖晴动心了。

一个月2000块虽然对她来说有点昂贵,但她只要再省一点,应该可以负担的起。

还有,她业余时间给杂志社翻译的稿子,再有一个星期就可以交稿了,到时应该可以拿到五六千元的稿费,再加上月底的工资,刚好可以补上买笔墨纸砚的钱,还可以交一个月的房租。

以后每个月的吃穿用度,她自己的工资加上业余时间翻译稿子的钱,可以应付的很好且略有结余,到时再打听一下附近房子的租金,补偿他一些就好了!

最重yào

的是,她实在不想再去莫君清的别墅住。

“那……好吧,”她迟疑的点了点头,随即抬眸看他,“你要是有什么不方便,一定和我说,我随时都可以搬出去。”

“好,就这么定了,你东西在哪里,我帮你搬过来。”萧翎诺笑容和灿烂,心里一阵连他自己都搞不清的莫名雀跃。

“我只有一个背包,没什么东西,改天我自己拿过来就行了。”她一直一个人,能俭省就俭省,这些年她买的最多的就是书,都在学校的办公室里,还有一些冬装,在沈傲雪家搁着,至于放在赵旭宁那里的几件衣服和生活用品,她已经不打算要了。

想起赵旭宁,她又是一阵堵心,随意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掩饰着低落的心情。

21. 021饥寒交迫也要活的精彩

转到厨房,发xiàn

厨房里锅碗瓢盆一概用具都是全的,她转身看萧翎诺,“我们出去买些食材吧?晚上我请你吃饭,谢谢你借我地方暂住。”

……

在附近超市买了一些新鲜食材,萧翎诺想起浴室的下水道有点堵,以前因为很少来住,他懒的管它,现在沐暖晴住下了,要紧着修好才行。

放下东西后,他钻进浴室通下水道,通好出来时,厨房里已经飘出来饭菜的香气。

他站在厨房门口看,沐暖晴系着围裙,顺滑的青丝在脑后松散的挽了一个髻,露出雪白的脖颈,柔和的灯光映着她半个清秀的小脸,她的头微微低着,专注着摆弄着手中的拼盘。

萧翎诺凝眸,目不转睛的看着,心里有种他分不清楚的感觉,酥麻麻的流淌过胸间。

沐暖晴觉得身后有些异样,回头看时,目光刚好撞进萧翎诺的眼睛里,两个人都是一愣,随即又同时笑开,沐暖晴端起刚做好的拼盘,“饭菜都好了,可以开饭了。”

四菜一汤,还煲了浓浓的粥,都是家常便饭,萧翎诺却吃的不亦乐乎,连声称赞。

不是他虚伪讨好,而是真的好吃。

沐暖晴的母亲在她五岁时改嫁,许南月的母亲见她可怜,有时会接她到许家吃饭,但总不可能一直麻烦人家。

她母亲走时给她留下了一笔生活费,她五岁多就会生火做饭,听起来有些夸张,可人就是这样,身在绝境时,会被逼出无限可能。

后来,她渐渐长大,青春期时,她格外愤世嫉俗,有人骂她野种,她便毫不留情的反击,骂的比那人更难听,和一堆野孩子打群架,扯着对方的头发在地上滚来滚去,使出全身的力qì

没命的打。

许南月从打群架的孩子堆里带走了她,带她到河边,洗干净她的脸,用野花给她编了一顶漂亮的花冠。

他说,人来世上一遭不容易,即使全世界的人都不爱你,自己也要爱自己。

他还说,如果你珍爱自己,努力让自己活的像盛放的花儿一样,总有一天你会绽放出天山雪莲那样的风姿,可如果你放qì

自己,自暴自弃,早晚有一天,你会活的像路上的臭狗屎,是人都要躲着你。

后来,他离开她时说,暖暖,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比这世上任何人活的都好,我才可以放心……

他的话,每一句她都牢记在心。

从那之后,她再没打过架,功课一天比一天好。

再后来,她离开了那个城市,没人再叫她野种,没人再叫她狐狸精家的孩子,她成了医科大出了名的天才、才女。

人人都看见她的风光,却没人看见她的努力。

没人知dào

她夜夜读书到凌晨,头悬梁锥刺股,夏天被蚊子咬的浑身是包,冬天手脚上生满了冻疮。

可她,从没亏待过自己,一日三餐,精心打理,即使粗茶淡饭,买最便宜的菜,也会每餐必吃,绝不会委屈自己的胃,时间久了,竟被她琢磨出一手好厨艺,越是简单的食物,越能做出不俗的味道。

22. 022请你弄清楚

腹有诗书气自华,许是那股浓重的书卷气,人人夸她空灵婉约,如深谷幽兰,对镜自揽时,她会悄悄问:南月哥,我是不是越来越像你口中那朵天山上的雪莲?

一餐饭,如风卷残云般被萧翎诺扫的一干二净,沐暖晴起身收拾餐具,被萧翎诺按住,“我来就好!”

他把她推到沙发上坐下,打开电视,将遥控器塞给她,“你累半天了,休息会儿,我一会儿就好。”

很快,厨房里响起动听的盘碗交响曲。

电视里的节目,远不如厨房里碗盘碰撞的清脆响声,对沐暖晴的吸引大,她单手托腮,听的出神。

赵旭宁也爱她一手好厨艺,确定恋爱关系后,她经常给赵旭宁做饭吃,他也会对她的手艺赞不绝口,可记忆里,他从没进过厨房,更别说收拾餐具、刷一下碗盘。

等一切过去,回头再看时,莫暖晴才觉得,幸好一切都结束了,赵旭宁根本不是她想嫁的那个人,从来都不是。

她正盯着厨房愣神,手机响了,莫君清打来的。

“暖暖,这么晚了怎么还没回家?”

手机那边,莫君清的声音有些清冷,即使隔着那么远的距离,沐暖晴都似乎感受到了他身上冷寒的威压。

“莫君清,你搞清楚,那是你家,不是我家!”沐暖晴的声音比莫君清还冷。

“我们结婚了,你是我老婆,我家不就是你家吗?”叶君清的语气里倏地带了几分笑意,缓和许多。

沐暖晴拿着手机走到阳台,透过阳台的窗户,遥望万家灯火,“莫君清,我只是个普通的女孩儿,我想要的婚姻,是与全天下所有普通的婚姻一样,先恋爱、再登记、再举行婚礼,如果你想让我做你那栋豪华别墅的女主人,请你先追求我,打动我的心,不然的话,你手里的红本早晚变绿本,结婚早晚变离婚!”

说完之后,不等莫君清分辩,她便挂断了电话。

望着手中老古董般的诺基亚手机,她嘲讽的淡淡勾唇。

许南月离开她的前一夜,他们两个聊了一整晚,彻夜未眠。

那一夜,许南月像个唠唠叨叨的老太婆,一遍又一遍告诫她、教她做人的道理。

那夜,他曾捧着她的小脸一遍一遍和她说,暖暖,记住,天上只会掉陷阱,永远不会掉馅饼,拒绝诱|惑,远离诱|惑,你才能平平安安过一生。

这么多年过去了,言犹在耳,她牢记在心。

自她出生以来,命运从不曾厚待过她,她不相信她会忽然时来运转,豪门少夫人的头衔会毫无缘由的从天而降砸在她头上。

所以,她要守住自己的心,只有心还在,什么困难打击,都击不垮她!

“暖暖和谁打电话?”

萧翎诺收拾好碗盘从厨房出来,刚好kàn

到沐暖晴站在阳台上盯着手机发愣,随口问了句。

沐暖晴抬头看他一眼,笑而不答。

清秀的小脸白兰花般干净漂亮,只是钟灵毓秀的笑容里,淡淡疏离的神色告sù

他:他问太多了!

23. 023腹黑狼

萧翎诺有些挫败——以前都是那些名门淑媛使尽浑身解数的想接近他、想博他青睐,如今却翻了个个儿过来。

……

又帮沐暖晴收拾了一下,将所有一切都打理妥当,他离开公寓时已经十点多了。

他一路跑回公司办公室,没有开灯,倒了杯红酒,站在宽大的落地窗前看对面公寓的十九楼。

窗帘上影影绰绰一个影子晃了几晃,灯熄了,影子消失不见。

他心里像丢了什么,空落落的。

他没动,斜斜的倚在窗边,浅啜着杯中的红酒。

窗外,霓虹璀璨,映的他温雅俊秀的脸庞忽明忽暗,他清润如玉的眸光氲着某种莫名的情愫,始终盯着对面十九楼的窗子,未有片刻稍离,直到那杯红酒见底。

将下午耽搁的公事处理完,躺在床上时,已经凌晨两点多了,他依然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里晃来晃去都是沐暖晴清秀的小脸,纤柔的身影。

忽然想起一件事,他摸过手机,调出孟歌的号码拨过去。

“萧大少爷,这么晚了,有何吩咐?”孟歌打了个哈欠,声音懒洋洋的,很显然是在睡梦中被吵醒。

“孟歌,沐暖晴为什么从湖光山色搬出来?”

“……”电话那边短暂的沉默,片刻后,“大哥!我是私家侦探,不是百度搜索,明天告sù

你答案,麻烦你双倍付费!”

手机愤愤然挂断了,萧翎诺看着手机发笑。

他也不知dào

怎么了,今晚格外沉不住气。

……

第二天下午,沐暖晴在杂志社的5000块钱稿费提前到账,再加上她银行卡里15000块钱的积蓄,刚好够那套笔墨纸砚的钱。

她兴奋的不得了,放学后,带好钱包往校外跑,早把那套笔墨纸砚抱回家,早些安心。

跑到校外站在路边等车,一辆超豪华的兰博基尼一个漂亮的甩尾后停在她面前,车门打开,莫君清按了下喇叭,“老婆,上车!”

“……”沐暖晴看了他一眼,扭脸看远处,选择无视她。

莫君清微笑,“我数到三,你不上车我就冲你学校大声喊……沐暖晴是我老婆!”

“……”行,算他狠!

沐暖晴狠狠瞪他一眼,终是坐上了他的车。

“老婆,去哪儿?”莫君清侧眸,含笑看她。

“莫君清!我已经说过了,我不是你老婆!”沐暖晴狠狠瞪他。

“你是不是我老婆,你说了不算,法律说了才算!”莫君清发动了汽车,表情恬淡悠然。

沐暖晴忿忿,“我是被算计的,不作数,我要和你离婚!”

莫君清睨她一眼,“离婚不离婚你说了不算,我说了才算!”

“……”沐暖晴咬牙,“我要找律师起诉你。”

“好啊,”他又睨她一眼,淡雅轻笑,“我们莫氏有十二名一流律师组成律师团,首席律师是业内排行第一的金牌律师,出道以来,战无不胜,你若想领教一下的话,我随时奉陪,前提是……据说律师费很贵呐!!”

24. 024冤家路窄

“……”沐暖晴无语……他怎么知dào

她囊中羞涩?

“老婆,我们去哪儿?”他悠悠然开口,标准模范好丈夫的温柔语气。

“古玩街,墨玉斋!”沐暖晴咬牙切齿吐出六个字。

她奇怪了。

她从小就是冷静冷情的性子,怎么对着莫君清帅到足可以令天地失色日月无关的脸,就这么压不住火?

……

来到古玩街,莫君清将车停好,沐暖晴下车前低声警告他:“我自己去就好了,你在车上等我!”

她不想带着莫君清招摇过市,这男人太闪眼,到哪儿都是发光体,夺人眼球的存zài



莫君清悠然冲她一笑,没有应声。

沐暖晴就当他是应了,一路小跑进墨玉斋,进门掏出银行卡,指柜台里那套笔墨纸砚,“你好,请帮我拿那套笔墨纸砚,钱我已经凑齐了。”

她来店里好多次才订了那套笔墨纸砚,店里的伙计对她已经熟识了,热情招呼:“好咧!马上给您拿!”

年轻的伙计小心翼翼地将那套精装的笔墨纸砚给她端出来,她目不转睛的盯着,眼中的喜悦显而易见。

“表哥,这套笔墨纸砚不错,我们买下来送舅舅吧?”

一道熟悉的声线钻进沐暖晴的耳朵里,沐暖晴身子一僵,侧眼看去。

梁菁菁穿了一身火红色的包身短裙,踩着一双十几厘米的高跟鞋,挽着赵旭宁的手臂款款走过来,见沐暖晴在看她,她昂了昂下巴,挑衅的瞥她一眼,冲店里的伙计说:“这套笔墨纸砚我要了,给我包起来。”

“不好意思啊,小姐,”伙计为难的看她一眼,“这套笔墨纸砚那位小姐一个月前交过定金了,今天凑够了钱来取,所以……”

“那有什么?”梁菁菁不屑的哼了声,“好东西就该价高者得,我出双倍的钱!”

“您说真的?”伙计又惊又喜,眼里顿时放出光来。

这套笔墨纸砚标价两万,双倍的钱就是四万,白白净赚两万,他又怎么能不高兴?

“当然是真的!”梁菁菁趾高气昂的应了句,抱着赵旭宁的手臂摇晃,“表哥,咱们把这套笔墨纸砚买下来好不好?我送给舅舅,舅舅一定会高兴,好不容易舅舅舅妈才答yīng

了我们俩的婚事,我们该多加把劲儿,让他们更加喜欢我才对,你说对不对啊,表哥?”

她摇晃的是赵旭宁的胳膊,挑衅的目光却一直在扫着沐暖晴。

沐暖晴知dào

梁菁菁是刻意给她难堪,她看了那套笔墨纸砚一眼,又去看赵旭宁。

赵旭宁好像没有她想象中那般春风得yì

,英俊帅气的脸上淡淡疲惫的神色,身上纯白的衬衣有些皱,不大符合赵大总经理一贯衣衫笔挺、纤尘不染的形象。

沐暖晴微微弯唇,淡淡嘲讽。

她与他交往的这一年多,他的衣食住行都是她在打理,是昔日她把他照顾的太好了吧,让他现在连衣服皱了都不会熨一下。

赵旭宁见沐暖晴看他,挺了挺身子,硬装出一副从容冷漠的样子,掏出一张银行卡扔在柜台上,“我出四万,给我们包起来!”

25. 025幸好他劈腿了

他无意欺负她,他只是想让她后悔,后悔她走的那么决绝,居然都没争取他一下,显得他那么廉价!

他原本以为,沐暖晴发xiàn

他劈腿,会流着泪苦苦哀求他回头,甚至跪在他脚下求他,却没想到她走的那么冰冷决绝,头也不回。

她走了,他终于得到了梦寐以求的梁菁菁,却仿佛什么都变了……

午夜梦回,脑海里转来转去都是沐暖晴的身影,她清秀可人的小脸,兰花初绽般空灵淡雅的笑,甚至她身上清雅如兰的淡淡香气……

梁菁菁的脾性一如小时候一样,从未变过,可不知dào

为什么,原来觉得是率真可爱,如今却觉得是浅薄任性!

他想让沐暖晴回头,发了疯一样想要回她,却拉不下脸。

劈腿的人是他,他身边现在还站着梁菁菁,他怎么才能要回她?

毫不犹豫甩出四万,想向她证明他的价值。

他赵旭宁是商界新贵,是天之骄子,她瞎了眼才说走就走,丝毫也不留恋他,失去他,会是她今生最大的损失!

“呵……”沐暖晴扫了他扔下的银行卡一眼,哧的笑出声来。

看到了吗?

这就是她曾喜欢过的男人!

“你笑什么?”梁菁菁挑衅的瞪她。

“我在庆幸啊!”沐暖晴眯起眼眸,笑的越发开心,“我在庆幸……幸好他劈腿了,我不用嫁这样的人渣!”

“你骂谁人渣?”梁菁菁恼了,张牙舞爪,随时会扑过去的样子。

“她骂你未来的老公是人渣,你耳朵有问题,听不见吗?”

清越动听如雨打青瓷的声音响起,莫君清踏进来,嘴里明明说着骂人的话,脸上的神情却矜贵优雅到极致。

他似笑非笑看着梁菁菁,漆黑漂亮的眼眸,拥有极度的雍容和高华,那般威压十足的眼神罩在梁菁菁身上,让梁菁菁瞬间有种呼吸不畅的感觉。

“莫……莫君清?”她睁大眼睛,痴傻了一样,呆呆的看着莫君清。

赵旭宁一向是她的骄傲,在她眼中,赵旭宁年轻有为,英俊多金,是这世上所有怀春少女梦中的白马王子。

她算计了沐暖晴,将赵旭宁抢在手里,连做梦都欢喜的笑醒。

见到莫君清的这一刻,她才肯承认,原来这世上,真的有比赵旭宁更优秀的男人!

她以前在财经杂志上见过莫君清的照片,高贵俊美,淡静优雅,帝王般运筹帷幄的气质,她以为杂志上的照片是后期处理过的,可今天见到莫君清本来,她才知dào

,商界传奇一般的莫家大少爷,本人的容貌气质,比杂志上的照片有过之而无不及!

“老婆,”莫君清亲昵的揽住沐暖晴的肩膀,“你想要什么直接和我说不就好了吗?自己这么辛苦攒钱干什么?老公送老婆礼物,不是天经地义么?”

沐暖晴很想甩开他圈在自己肩上的手臂,不过看赵旭宁被他亲昵的动作气的脸都青了,她很配合的往莫君清怀里偎了偎,“这是我想送给老师的礼物,当然要自己赚钱买才有意义。”

26. 026叫价

“你叫她老婆?”梁菁菁更加震惊的瞪着莫君清。

“没错,”莫君清优雅轻笑,“我们已经领证了,她是我合情合理合法的结发妻子。”

沐暖晴看了他一眼——合法倒是真的,合情合理就未必了吧?

“不可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梁菁菁看看莫君清,再看看沐暖晴,见了鬼一样喃喃自语。

“沐暖晴!你什么时候背着我搭上的莫君清?你……你……你对得起我吗?”赵旭宁一张帅脸气成了猪肝色,双拳攥的嘎巴吧直响。

“呵!”沐暖晴嗤笑了一声,轻蔑的瞥他一眼,“赵旭宁!全天下的人都有资格质问我,唯独你没有!你不要自己做了肮脏龌龊的事,就把别人也想的那么肮脏龌龊,我不是你,我没你那么下作!”

“哈!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赵旭宁被心里狂涌的嫉妒气恨吞没了理智,他高声讥嘲:“你不过是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生下的野种,你以为莫家那种名门望族,会娶你这种女人进门吗?他不过是玩玩儿你罢了,你别做梦了!”

“对!”梁菁菁像是终于找到了什么心理平衡,打了鸡血一般尖叫:“像你这有人生没人养的野种,莫家那种名门世家怎么可能娶你?莫少是被你迷惑陪你演戏吧?他早晚会认清你下溅肮脏的真面目,然后甩了你!”

梁菁菁骄傲的昂起头。

她才有资格做豪门少夫人,沐暖晴那种女人只配一辈子生活在社会最底层!

在MO市,沐暖晴的身世只有梁菁菁和赵旭宁知dào

,听他们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高声喊出来,沐暖晴脸上血色尽褪,浑身发抖。

她不明白,错的是她母亲,她什么都没做过,为什么他们总是要看轻她、蔑视她、辱骂她?

她做错了什么?

错在没有机会选择父母,还是错在不该来到这个世上?

莫君清安抚的揽着她,在她额角上轻吻了下,冷淡的觑了赵旭宁和梁菁菁一眼,“乖!别理他们,我知dào

他们是见我们夫妻感情好,血口喷人气你的,我一个字都不会信,你就当两只疯狗乱吠,我买那套笔墨纸砚给你,嗯?”

一听“笔墨纸砚”四个字,刚刚聚精会神看好戏的伙计顿时来了精神,冲着莫君清讨好的笑,“刚刚那位先生出四万!”

莫君清轻描淡写甩出一张银行卡,“十万!”

赵旭宁气的脸涨红的几乎滴出血来,额角上青筋高高暴起,“二十万!”

“五十万!”莫君清淡雅微笑,漂亮的眼眸中荡漾的微光像是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赵旭宁气的浑身剧颤,张嘴还要加价,被梁菁菁一把捂住嘴巴。

“表哥,不要啦!”梁菁菁急的直跺脚。

三万五万她拿的出,三十万五十万为了踩沐暖晴一头,她也忍了,问题是,赵家的钱财势力和莫家根本不在一个水平线上,赵家倾家荡产,莫家也不过九牛一毛,男人最要面子,莫君清既然喊价了,就绝不会放手,就算赵旭宁今天把全部身家都搭上,也抢不来这套笔墨纸砚。

27. 027郎才女貌,神仙眷属

“表哥,我们不是还赶时间吗?没时间和他们磨叽这个,我们快回去吧,舅舅还等着我们呢。”

她总算还没蠢到家,知dào

给赵旭宁找个台阶下。

莫君清轻声一笑,嘴角微微上扬,敲了敲柜台,“刷卡!”

“好咧!”伙计伸手去拿他的银行卡,激动的双手直抖。

五十万啊!

两万块钱的东西被他卖了五十万,回头老板知dào

了,怎么也得给他个三五万的提成吧?

“不用了!”

他的手还没摸到银行卡,银行卡被沐暖晴一把抢了过去,塞进莫君清手里,“我不买了!”

“嗯?”莫君清微蹙了眉看她。

“这里的东西配不上我老师,我不要了,”她扫了一眼伙计,淡淡说:“笔墨纸砚是我们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写的是风骨,画的是气节,如此不讲信誉的店里卖不出有灵气的东西,配不上我老师,我们去别家看看。”

沐暖晴拽了莫君清的胳膊要走,珠帘一响,一个老人从后面打帘出来,“等一下!”

老人穿着一身银白的复古唐装,六七十岁的年纪,鹤发童颜,精神饱满,阔步走出来,哈哈大笑,“咱们老祖宗留传下来的东西,写的是风骨,画的是气节,说的好!说的好!……虎子!”

老人用手中的折扇狠敲了伙计额头一下,“财迷心智了吧?既然客人已经交了定金,怎么能坐地起价?还不赶紧的,按原价给客人包好!”

伙计被沐暖晴挤兑了几句,又被老人教xùn

了一顿,低着头灰溜溜把那套笔墨纸砚精心包好,递给了沐暖晴。

莫君清将手中的银行卡重新放在柜台上,被沐暖晴塞还他手里,把自己那张递给伙计,“刷我的卡。”

老人看看莫君清,再看看沐暖晴,含笑点头,“郎才女貌,神仙眷属啊!”

“不是,我们不是……”沐暖晴一张小脸顿时红了,连忙否认。

“老婆,我们都结婚好几天了,你怎么还这么容易害羞?”她否认的话还没说完,莫君清已经亲昵的勾住她的腰,微微歪着头,宠溺的目光铺天盖地般笼着她。

“……”沐暖晴狠狠瞪他一眼。

这丫的长的人模狗样的,怎么这么不要脸?

“嗯,年轻人好眼光,”老人看着沐暖晴连连点头,“这丫头,莲的风骨,竹的气节,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你能娶到这样的老婆,好福气啊!”

“那是自然。”莫君清眼波荡了荡,唇角泛起一抹莫测高深的笑。

于千万人之中,没有早一秒,也没晚一秒,刚好那么巧,遇到了她,他真是……好福气啊!

老人看了沐暖晴一会儿,越看越觉得投缘,冲她和莫君清招招手,“你们跟我来。”

他转身挑帘去了后面,沐暖晴和莫君清对望了一眼,都觉得不好违背老人的意思,舍下被当成空气无视很久的赵旭宁和梁菁菁两人,一起去了后面。

赵旭宁看着莫君清和沐暖晴并肩离开的背影,几乎把牙咬碎。

28. 028你家我家

他不信以莫君清的容貌家世会看得上沐暖晴,他要等着,等着看沐暖晴被莫君清狠狠甩掉那一天。

到那时,他会重新出现在她面前,狠狠的侮辱她、唾弃她,让她心甘情愿做他赵旭宁的附属物!

到那时,他会毫不留情的把她踩进地狱里,看着她匍匐在他脚下求饶,才能消他被她背叛的心头之恨!

他和梁菁菁带着满腹怒气怨气走了,后院里,老人准bèi

好笔墨水彩,一副莲花图一蹴而就。

沐暖晴凝眸看,翠绿荷叶丛中,一枝芳荷,亭亭玉立,嫩蕊凝珠,盈盈欲滴,美的似活了一般。

老人盖上印章,待水彩干了,将画交给侍立在一旁的学徒去装裱。

画被学徒拿走了,沐暖晴还在为印章上的四个字震惊——杨默生印!

“杨老师?你是杨老师吗?”沐暖晴看着老人又惊又喜。

杨默生微笑点头。

“啊!”沐暖晴惊喜浅呼:“我老师最喜欢杨老师的字画了,经常对您的字画赞不绝口。”

“你老师是?”

“我老师是医科大顾校长。”

杨默生和顾天成一个是MO市书法协会的会长,一个是MO市医疗界的领军人物,两个人都是MO市德高望重的人,互有耳闻,互相钦慕,只是还无缘见过。

“你买那套笔墨纸砚是送你老师的?”

“是啊!”沐暖晴重重点头,“老师下个月六十八岁寿辰,我想了好久才想到买笔墨纸砚送她,老师如果知dào

笔墨纸砚是从您这儿买的,一定会格外喜欢!”

杨默生笑笑,没再说话,低头铺好纸张,又画了一副松鹤延年图,同样盖好印章,交给手下学徒去装裱。

学徒将画装裱好之后,他将松鹤延年图和莲花图一同交给沐暖晴,“莲花图是送你的,松鹤延年图是送你老师的,算做伙计对你们言而无信的补偿。”

沐暖晴小心翼翼的捧着画,心里又是喜欢,又觉得受之有愧,眼里泛着惊喜的光彩,小脸激动的红扑扑的。

“谢谢杨老师!”她捧着画朝杨默生深深一鞠躬,心里想着,日后若有机会,一定好好答谢老人。

杨默生见她一点也不矫情,痛痛快快收下了画,更觉投缘,要留她们吃饭,沐暖晴再三推辞,才得以离开。

出了墨玉斋,沐暖晴才后知后觉的发xiàn

天色已经很晚了,看看时间,她吓了一跳,居然晚上九点多了!

刚刚在墨玉斋看杨老先生画画看的出神,时间过的出奇的快。

想到老人年纪那么大了,一连为她做了两幅画,心里更觉愧疚,暗暗想着,改天有时间,一定亲手做些饭菜送过来答谢,虽然不值钱,好歹表达一下谢意。

她捧着两幅画出神,等她回过神来时,兰博基尼已经开进了莫君清的别墅。

“哎!”她顿时急了,“这么晚了,我要回家!”

“没错啊,”莫君清停车,拔下车钥匙,开门下车,扶着车顶,优雅弯腰,冲她微笑,“这不就是你家吗?”

29. 029岂有此理

“……”沐暖晴懒得理他,赖在车上不肯下来。

“我告sù

你个秘密吧,”莫君清也不急,似笑非笑看着她,“我书房里有个专门放古玩字画的保险柜,你老师不是下月才过生日吗?你手中的字画这么贵重,你一个人住在外面,要是把字画也随随便便放在外面,你不怕字画被偷儿给偷了吗?”

“……”沐暖晴动心了。

别说是字画,就是笔墨纸砚她也丢不起啊!

她现在全部身家加起来也不超过两千块钱,若是字画和笔墨纸砚丢了,下个月她拿什么参加老师的寿宴?

她踌躇再三,终于抱着画轴下车,莫君清一笑,帮她拿了笔墨纸砚,带她一起来到书房。

“九八七一三六五二。”将沐暖晴带到保险柜前,莫君清悠悠然吐出一串数字。

“哈?”沐暖晴疑惑看他。

“密码啊!”莫君清鄙视的瞥她一眼,“笨!”

“……”这么轻易就把密码说出来,这保险柜还保险吗?

懒得和他斗嘴,沐暖晴将保险柜打开,把莲花图和笔墨纸砚小心翼翼放进去,松鹤延年图却一直放在身边没动。

“这个呢?”

莫君清想去拿,被沐暖晴一巴掌拍开,牢牢抱在怀里,“这幅松鹤延年图明天我要给老师送去,然后老师寿宴的时候肯定会给杨老先生发请柬,如果杨老先生能参加老师的寿宴,老师一定特别特别高兴!”

“你今晚不是要抱着它睡觉吧?”莫君清看着她,兴味盎然。

“要你管!”沐暖晴白他一眼,什么淑女才女的温婉气质都没了。

莫君清勾着唇角,性味十足的笑。

赵旭宁怎么会说她是根木头呢?

这丫头,表情多丰富,多可爱?

他却不知dào

,只有在他面前,沐暖晴引以为傲的自制力才会消失殆尽,什么冷静冷情都被他气的统统丢到九霄云外去。

沐暖晴在莫家的客房睡了一晚,作为答谢,她早晨早早起床做好了早餐。

她特意五点钟就起床了,想做好早饭之后,趁着莫君清还没起床,偷偷溜走。

哪知dào

,这边紫米粥的饭香刚刚浓郁,莫君清就神清气爽的下楼了,一身白色的休闲衣裤衬得他俊美优雅的容颜越发出尘矜贵,他唇角勾着雍容闲适的浅笑,意态悠闲的仿佛踏云而来。

沐暖晴瞥了他一眼,深深知dào

,他出尘矜贵的外表下藏着怎样一颗狡诈腹黑的心!

沐暖晴恨恨盛饭,将碗盘弄的叮当作响——闻鸡起舞吗?起这么早干嘛!

吃饱饭之后,莫君清很自觉的去洗餐具,看着他娴熟的动作,沐暖晴想起了萧翎诺,又不可避免的想起了赵旭宁。

以前没认识萧翎诺和莫君清,她还以为豪门少爷都是赵旭宁那德行呢,原来天下乌鸦也未必全都一般黑,或者是,她以前认识的那只乌鸦才是乌鸦里面的另类。

一切收拾妥当之后,莫君清把沐暖晴送到医科大门口,以五好丈夫的口吻交代行程:“老婆,我要出国两天,这两天你自己要注意安全,睡觉前记得锁好门窗,回来给你带礼物。”

30. 030同病相怜

“……”沐暖晴下了他的车,低着头以竞走的速度往学校里冲,可他的声音还是随风送进她耳朵里,幸好她来的早,学校周围还没什么人。

见她低着头越走越快,莫君清心情莫名的好,大声冲她喊:“老婆,我会尽量缩短行程,尽快赶回来,你别太想我!”

“……”她会想他才有鬼,巴不得他一辈子别回来才好!

沐暖晴回头狠狠瞪他一眼,转身之后干脆一溜小跑,跑进学校里。

看着她落荒而逃,莫君清拍着方向盘大笑,笑的从未有过的酣畅。

第三节沐暖晴没课,把杨默生的松鹤延年图送去了顾天成的办公室,顾天成看了之后,果然赞不绝口,爱不释手。

看着老师眉开眼笑,开心的像个孩子一样,沐暖晴觉得,被赵旭宁和莫君清弄的一塌糊涂的生活,终于照进了一丝光。

这世上还是有美好的,终究还有人是幸福的!

她心里一下子亮堂了许多,对着镜子送给自己一个大大的微笑:沐暖晴,加油啊!你答yīng

过许南月,你这一辈子都会好好的,你一定会幸福的,你……一定要幸福啊!

下午放学后,回到萧翎诺的公寓,意wài

发xiàn

对门正在装修,而且装修队伍十分夸张,屋子里密密麻麻的人忙忙碌碌,各司其职,有条不紊。

她好奇的站在门口多看了几眼——生平第一次见到有人一下子找这么多人装修,屋主应该很着急住进来吧?

看来过不了多久她就会有邻居了,能在这里买的起房子的,都不是普通人,但愿不要难相处才好。

胡思乱想着,她开门进去,刚洗了个澡舒服了一下,手机响了,沈傲雪打来的。

“喂,雪?”沐暖晴把自己扔在床上,抱着抱枕接通手机。

“暖,我回来了,千百回酒吧,速来,再不来我就死了。”沈傲雪的声音要死不活的,已经带了些微醉意。

说完之后她就挂了电话,沐暖晴被她吓个半死,用最快的速度换衣服出门坐车,直奔千百回。

酒吧内灯光幽暗,琉璃灯散出迷离灯光,舞池里数不清的男男女女随着音乐疯狂的摇摆身体,尽情释fàng

着汗水。

沐暖晴的目光在酒吧里梭巡了一圈,很快在舞池里发xiàn

了一身翠绿衣裤的沈傲雪,只有嚣张美艳的沈傲雪,才可以将那么夸张的颜色穿的那么漂亮又理所当然。

她拽着沈傲雪的胳膊将她从舞池里拖出来,刚坐在吧台边,沈傲雪就将酒保递过来的一杯白兰地一饮而尽。

“你疯了?不要命了!”沐暖晴急了,抢过她手里的酒杯扔回吧台,连拉带扯的把她拽出千百回。

与她这惜命的穷丫头不同,沈傲雪这富家千金最不爱惜的就是自己的身体,曾经因为喝酒胃出血两次,胃穿孔一次,这个臭丫头,再不注意点,早晚喝死!!

打了个车,把沈傲雪塞进去,她带着沈傲雪去了海边。

以前两个人之中不管谁有什么烦恼,都会到海边走一走坐一坐,两个人肩并肩,背靠着大石头吹吹海风,说说话,心情不知不觉间就好起来了。

31. 031及时雨啊

找了块大石头倚着,沈傲雪偎在她肩上,嘴里喃喃不清:“暖,你说为什么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我掏心掏肺的对他,为了他和我老爸吵了无数次,把老爸气的心脏病住院,他到了瑞士就变了心,和一个瑞士嫩模眉来眼去,被我堵在了床上……”

沐暖晴听的心里发酸,想起赵旭宁和梁菁菁,心里像被黄蜂的尾针刺了一下,又胀又疼。

她揽住沈傲雪的肩膀把她搂在自己怀里,轻轻拍她,“雪,能抢走的爱人就不是爱人,你应该这样想……幸好你还没嫁他,还来的及找更好的,那样的人渣,嫁了才会后悔一辈子。”

“嗯,有道理!”沈傲雪抬头看着她傻笑,“暖,幸好你还好好的,下个月就嫁人了,赵大帅哥没什么优点,唯一的优点就是够痴心,他追了你三年,终于能把你娶回家,一定会好好待你,暖……我身经百战了,什么都不怕,你没事就行了……”

“……”沐暖晴一时语塞,不知dào

赵旭宁劈腿的事该怎样和她说。

沈傲雪在手包里扒拉了会儿,掏出一个漂亮的锦盒,打开后,一块晶莹璀璨的百达翡丽在夕阳的照耀下闪闪发亮。

“喏!这是我和我爸送你的嫁妆,”沈傲雪抓过沐暖晴的手腕,将百达翡丽套上她纤细的腕子,揉揉她的脑袋,傻傻的笑,“我爸说了,他要收你当干女儿,让你在我们家出嫁,我和我爸要风风光光的把你嫁出去,以后,沈家就是你的娘家,赵旭宁那丫的要是敢欺负你,我揍的他满地找牙……”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身子一歪,趴在她怀里沉沉睡过去。

她脸色苍白,眼下浓重的黑眼圈,不知dào

多久没好好睡过觉了。

沐暖晴紧紧搂着她,心里酸涩的厉害。

沈傲雪不是长情的人,以前的男朋友三天两头的换,这次好容易动了真情,却被那个男人伤透了心。

难道真像她说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太阳落山,暮色渐沉,海边的风越来越大,由着她在这儿睡,非得生病不可,沐暖晴晃了她好久都没把她晃醒,没办法只好掏出手机求助。

她将手机通讯录翻了个遍,也没找到合适的人选。

她性子内向,在学校的时候一门心思把全部身心都扑在工作和学生身上,下课之后,忙着做兼职赚钱,很少呼朋引伴的出去玩,她身边相熟的只有赵旭宁和沈傲雪,赵旭宁劈腿了,沈傲雪正在她身边烂醉如泥,她还能找谁?

沐暖晴侧着身子将沈傲雪紧紧搂在怀里,替她挡着海风,一遍遍翻着通讯录,急的头疼。

她正着急间,手机响了,她手指刚好按在接通键上,手机通了,萧翎诺温润醇雅的声音从话筒中传来,“暖暖?”

“嗯!”她连忙把手机放在耳边应了一声,心说萧翎诺这声“暖暖”叫的可真亲切,他们有这么熟吗?

“有时间吗?一起吃饭怎么样?”

32. 032你最最最好了

“好啊!”沐暖晴立kè

反应过来,“我做饭给你,你来海边接我行吗?”

萧翎诺这通电话来的刚刚好,及时雨啊,好像她长这么大第一次运气这么好!

……

萧翎诺把车停在海边的公路上,一边沿着海边走,一边搜寻沐暖晴的身影。

远远的,他看到沐暖晴背对大石坐着,尽可能的将她怀中的女生护在大石与她的身体之间,替那个女生挡着阴凉的海风,那神情专注的姿态,像是在守护一个懵懂无知的婴儿。

萧翎诺的脚步情不自禁顿了一下,美好的画面在那一霎那定格,镌刻于他的心版之上,一瞬之间,忽然感动的一塌糊涂……

片刻停顿后,他快步走过去,“暖暖!”

“你来了!”沐暖晴抬头冲他一笑,唇角微微翘起,清澈漂亮的眸子里荡漾着温柔的波光,萧翎诺的心猛的漏跳了一拍。

沐暖晴架着沈傲雪起身,沈傲雪醉的一塌糊涂,人事不知,身体全部重量都靠在她的身上,压的她东倒西歪。

“我来吧。”萧翎诺连忙将沈傲雪接过去,打横抱起,快步将她送回车上。

回到公寓,萧翎诺将沈傲雪放在床上,沐暖晴给她脱了鞋子,弄了条湿毛巾给她擦了擦脸,又给她调好冷风,盖好毯子,看她睡的舒服了,这才关好门退出来。

沈傲雪身上的沙子蹭了萧翎诺一身,沐暖晴歉意的看了他一眼,“你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吧,我去做饭。”

好在这是萧翎诺的公寓,虽然她搬进来了,萧翎诺的东西还没来得及全都搬走。

说实话,萧翎诺也没打算搬走,他对和沐暖晴共享一间公寓,有种莫名的喜悦和享shòu

,尤其是当他从孟歌那里得知,沐暖晴已经和赵旭宁解除了婚约之后,那种喜悦和享shòu

的感觉愈见升温。

他冲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出来,沐暖晴已经做好了饭菜,一菜一汤,一个凉菜拼盘,普通的家常便饭,吃起来味道却格外的好。

像沐暖晴这么年轻的女孩儿,能有这样一手好厨艺的,已经很少见,他再次吃的眉开眼笑,赞不绝口。

吃饱饭,帮沐暖晴收拾好餐具,又闲聊了一会儿,萧翎诺离开时已经九点多了。

与上次一样,他一路跑回办公室,倒了一杯红酒,没有开灯,站在宽大的落地窗前遥望对面的十九楼。

这次,十九楼的灯久久亮着,他想象着沐暖晴在对面那扇窗子后面,怎样温柔细致的照顾着酒醉的沈傲雪。

谁娶了沐暖晴那样的女孩儿,一定是世界上最幸运的男人,不知dào

,他有没有这份幸运?

……

第二天,宿醉的沈傲雪从头痛中醒来,使劲儿捶了捶脑袋,缓缓睁开眼……完全陌生的地方。

她惊的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沐暖晴端着一碗粥进来,狠狠白了她一眼,“你还知dào

怕啊?喝得那么醉,万一我有事没去怎么办?”

“怎么会?我们家暖暖对我最好了,就连赵大帅哥都得靠边站。”沈傲雪自知理亏,猫儿一般凑过去,搂住沐暖晴的腰撒娇。

33. 033温暖

“别提那个人渣了!”沐暖晴叹了口气,把粥碗塞进沈傲雪手里,淡淡说:“我们分手了。”

“分手了?”沈傲雪睁大眼,差点把手中的粥碗扔了。

“对了,差点忘了,你先去洗漱,回来再喝粥,臭死了!”沐暖晴若无其事的把她手里的粥碗又抢回去。

“这不是重点啦!”沈傲雪打床上跪坐起来,瞪圆了眼睛握住她双肩,“为什么分手?那丫的欺负你了?”

沐暖晴别开眼,“和你一样,他和梁菁菁被我堵在床上。”

迟早要和沈傲雪坦白,迟了不如早了,省的沈傲雪万一遇到赵旭宁,还拿热脸去贴他的冷屁股。

“什么?”沈傲雪的声音顿时高了八度,光脚跳下床,拔腿往外冲,“那个人渣!混蛋!早就知dào

他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去找他算账!”

“算了!”沐暖晴把她硬扯回来,推进浴室里,“你都说他是人渣了,你好好一个千金大小姐和一人渣斗什么气?”

“太过分了!你哪里不好了,他要这么对你?能娶到你沐暖晴,那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他居然瞎眼的去劈腿!混蛋!王八蛋!畜生!人渣!”沈傲雪一边洗漱一边骂,将浴室里的东西摔的乒乓直响。

沐暖晴弯起唇角,轻轻笑了。

命运总算没有彻底遗忘她,还给她留了一缕阳光。

早餐就在沈傲雪的义愤填膺和沐暖晴的浅浅微笑里度过,气的沈傲雪使劲儿戳她的太阳穴,说她是个没血没肉的,被人劈腿了还笑的那么开心。

沐暖晴找了身自己的衣服给她换上,挽着她的手臂出了门,看了一眼正在装修的对门。

“看到没?”沐暖晴用下巴示意了一下已经初具规模的对面屋子,“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昨天我来的时候这里还拆的一片狼藉呢,你看现在……”

装修工人估计三班倒,连轴转,昨天还拆的零零落落的屋子,已经初见雏形。

“哇哦!”沈傲雪眼睛一下直了,“你对面住的这是什么人啊?这也太夸张了吧?你看那个……那个……还有那个……”

沈傲雪从二三十个装修工人里,指了三个年轻人给沐暖晴看,“看见没?这三个人都是MO市最顶尖的屋内装修设计师,一个就千金难求,这屋主居然一下子弄来三个,OMG!这屋主什么来头啊?”

“不知dào

,估计钱太多烧的难受吧,”沐暖晴扯了她往前走,“走啦走啦,我要迟到啦!还有你!赶紧给我回家去,和老爷子打声招呼,明天就老老实实的去给他当秘书,你再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我迟早和你绝交!”

“真不知dào

上辈子是不是欠你的,啰啰嗦嗦的像我妈一样。”沈傲雪撇撇嘴,不满的嘟囔。

……

不知dào

是不是被那个二流画家刺激的神经错乱了,沈傲雪居然真的改邪归正了,一连几天陪着沈雄飞去公司,寸步不离,生活上帮沈雄飞打理的妥妥帖帖的,工作上也学的有模有样,喜的沈雄飞逢人就笑,乐的见牙不见眼的。

34. 034老婆!老婆?

沐暖晴最欣赏的就是沈傲雪这一点,受到打击挫折就哭,哭过就忘,自我疗伤能力超强。

不像她,岁月每往前走一步,就在她心上划一个深深的口子,表面上她笑的云淡风轻,只有她自己知dào

,她的心早已被岁月磨砺的千疮百孔。

她喜欢沈傲雪、祝福沈傲雪,不厌其烦的一遍又一遍在她耳边念,让她珍惜现今拥有的幸福。

老天没给她一个幸福的起跑线,但给了沈傲雪,看着沈傲雪幸福开心,她感同身受。

时光在指缝中轻快滑过,转眼到了顾天成大寿的日子。

恰逢周六,学校放假,沐暖晴早早起床,做了一个大大的寿桃。

寿桃晾透之后十点多了,她将寿桃放在食盒里仔细装好,又将昨晚从莫君清的别墅里取回来的笔墨纸砚搁在食盒上放好,抱在怀里,小心翼翼下楼。

想起昨晚去莫君清那里取笔墨纸砚的经lì

就生气,那家伙不知dào

和看门的守卫说了什么,非得她自报家门说自己是莫夫人,那守卫才给她开门。

想想她现在过的日子,简直就是一团乱麻,莫名其妙。

好好一个黄花大闺女,不过就是喝醉了一次酒,一觉醒来就成了莫夫人,而且还对她这个从天而降的丈夫一点了解都没有,谁知dào

他是不是神经病、变|态、杀人狂什么的?

怎么才能离婚呢?

郁闷死她了!

抱着寿礼在顾府门前下车,她正低头想着自己的心事,忽听身后一声熟悉的叫:“老婆!”

她猛的打了个哆嗦,触了电一般回头看。

莫君清正斜倚在车上,唇角噙着些微笑意,悠然看她。

见她视线寻过来,他唇角笑意绽开,款步走过来,趁着她神情呆滞,拿过她手中的寿礼,“老婆,这是我给你的惊喜,怎样,够惊喜吧?”

“……”大哥!这是惊吓好吗?

“你怎么在这里?”沐暖晴睁大眼睛看他,希望自己患了严重幻视,才看到了原本零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

“我等你啊!”莫君清笑的那般矜贵优雅,“身为你的老公,当然有义务陪你参加你恩师的寿宴,对吧,老婆?”

“我说过一万次了,你不是我老公,我也不是你老婆!”沐暖晴做贼一样朝周围瞄了一眼,幸好时间还早,宾客不多,她压低了声音威胁,“你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叫我老婆,回去之后我立kè

和你离婚,即使倾家荡产也要离!”

“哦!不当着很多人的面叫,那就偷偷叫好了!”莫君清倾过身子,在她耳边轻轻唤了句:“老婆,先进去再说吧,我们堵门好久了!”

他离她那么近,近的可以感受到他温热的鼻息扑在她的耳朵上,他身上男人独有的浓烈的阳刚之气,铺天盖地般笼着她,她一张俏脸顿时红到了耳朵根,连脖子都红了。

她一把抢过食盒上的笔墨纸砚回头就跑,莫君清看着她再次落荒而逃的背影开怀大笑。

35. 035你干嘛?

好久没这么开心了!

真的!

原来,遇到她,是这么开心的事。

沐暖晴,已经开始有些喜欢你了……怎么办?

沐暖晴被他逗弄的心如鹿撞,原本是冷静冷情的知性才女,此刻的心情却和十七八岁的怀春少女没什么两样。

那个莫君清,就是有本事搅乱她的一池心湖,把她变成连自己都觉得陌生的人。

被莫君清逗弄的心慌意乱,抱着笔墨纸砚低头一溜小跑,她只顾看脚下的路,没防备斜刺里冲过来两个孩子,砰的一声撞在她身上,将她撞倒在地。

正常人被撞倒在地都会下意识将手撑在地上,维持身体平衡,可沐暖晴一门心思护着手中的笔墨纸砚,脚踝一扭,手肘着地,摔了个结结实实。

走在她后面的莫君清见势不妙,冲过去扶已经来不及,沐暖晴重重摔在地上,怀里兀自紧紧搂着那套笔墨纸砚。

“你还真是舍命不舍财!”莫君清蹲下,没好气的从她怀里夺过笔墨纸砚,扔在一边,伸手扶她。

“喂!你这人怎么这样?扔坏了怎么办?”沐暖晴拍开他,忍着疼探过身子将笔墨纸砚拿回手里,打开包装细心检查了一下。

还好还好,完好如初!

她拍拍胸口,松了口气。

莫君清被她气笑了,抓了她胳膊给她看,“出血了!不疼吗?”

沐暖晴这才发xiàn

手肘上蹭掉一大块皮,脚踝也肿了,钻心的疼,她咬咬牙,动动身子想站起来,被莫君清按住,俯身将她抱在胸前。

“喂!你干嘛?放我下来,喂!”沐暖晴又羞又恼,一手抱着笔墨纸砚,一手用力捶打他。

“别动!再动我就吻你了!”莫君清睨了她一眼,目光冷的吓人。

沐暖晴被吓到了,登时闭紧了嘴巴,瞠圆了眼睛瞪他。

那两个孩子见闯了祸,吓的一溜烟儿跑了,叫了家里的大人过来。

顾天成听孩子说客人被撞倒了,也连忙出门查看。

一行人出了门,刚好撞见沐暖晴被莫君清抱在怀里,顾天成紧走了几步,查看了下沐暖晴的伤势,微微蹙眉,“抱到我书房去吧,书房里有急救箱。”

“不了,老师,”沐暖晴示意莫君清放她下来,将手中的笔墨纸砚恭恭敬敬双手奉进顾天成手中,“老师,这是我送年的,我祝老师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我还有事,就不进去了。”

“是啊顾老,我和暖暖还有事,改天再来登门拜访。”莫君清紧挨着沐暖晴,尽量让她身体的重量都可以靠在他的身上,浅笑着和顾天成寒暄,微笑如风。

顾天成看看高贵俊美如芝兰玉树一般的莫君清,再看看疼的一张小脸煞白的沐暖晴,微微点了点头。

沐暖晴松了口气,连连致歉后,任莫君清将她重新抱起,离开顾府。

……

路上,炫目的兰博基尼如游鱼一般在车流中迅疾穿梭,晃的沐暖晴头晕眼花,“喂!你开慢点好不好?”

36. 036可怕的习惯

莫君清睨她一眼,“我不叫喂,我叫莫君清,或者你可以直接叫我老公!”

“……”沐暖晴心情差到极致,懒的理他,歪头去看窗外。

“沐暖晴,你确定你是医科大毕业的学生?”莫君清斜她一眼,目光少有的冷。

“我不是难道你是?怎么,你有意见?”沐暖晴没好气的白他。

每次遇到他准没好事,他整个就一她的衰神!

“我只是奇怪,难道你老师没教给你健康是1,其他都是0的道理?还是以后你也要这样教你的学生,为了身外之物,连命都不要了!你就不怕你摔成脑溢血、半身不遂,或者干脆直接摔死?”

“喂!莫君清!我们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你要这要咒我?”沐暖晴咬牙切齿的瞪他,“你知dào

什么?在我们家乡,寿礼摔坏了是特别不吉利的事,还有!寿宴上不能见血,见血也是超级不吉利的事,幸亏我还没进到老师的客厅里去,不然我肯定懊恼的削死自己!”

沐暖晴越说越气,最后干脆狠狠给了莫君清一下,“还不都是因为你?要不是你和我说那些乱七八糟的话,弄的我心慌意乱的,我怎么会无缘无故被撞倒?”

“哦?都是我的错啊,那我负责好了!”莫君清看了她一眼,唇角忽然愉悦的弯起,“……暖暖,你放心,我一定对你负责……到底!”

明明一本正经的话,他的目光却那般缱绻,声音温柔带着绵软的尾音儿,让沐暖晴登时想歪了。

她相信确信坚信,绝对不是因为她思想不纯洁才会想歪了,是人听到他用那种语气说那句话,都得想歪了!

“……”耍嘴皮子不是他的对手,打肯定更没戏,她干脆闭上眼睛装死不理他。

车速飚的更快,被莫君清抱下车时,她整个人已经晕的不行了,处于半死状态。

胳膊疼的根本抬不起来,脚踝僵直的稍微一动就像折了一样,她感觉自己像只死猫崽一般被莫君清抱回房间里。

将她放在沙发上,莫君清转身进了书房,时候不大提了个小型急救箱过来,另一只手里还拿了几只冰块。

他蹲在她脚下,先小心翼翼的将她肘部消好毒,用绷带给她包扎好,又给她处理了一下脚踝的伤,拿了冰块给她敷上。

沐暖晴疼的小脸煞白,咬着唇一声不吭,额上却冒了一头的冷汗。

做好这一切,莫君清起身,幽冷的目光在触及她额头密布的汗珠时,倏然柔软了许多,他回身取了条毛巾,细细给她擦了一遍,手指不经意的撩过她额前的碎发,“不疼吗?”

沐暖晴又开始心跳加速,低头咬了下唇,“还好。”

“疼了叫出来不好吗?干嘛忍着?”他的声音软的像一阵春风,酥酥麻麻的搔在沐暖晴的心尖上。

“习惯了,”沐暖晴别开眼,“叫出来不还是会疼?”

是的,她已经习惯了。

孩子饿了会哭,是因为他知dào

,只要他哭了,就会有人来抱他、哄他、喂他。

37. 037偏偏不是

而她不同!

她就算哭的撕心裂肺,哭哑了嗓子,也没人肯施舍她一个怜悯的眼神。

莫君清看着她,长久的沉默,过了一会儿,倒了杯温水,递了几片药给她,“消炎止疼药,吃了会舒服些。”

“谢谢。”

沐暖晴合水把药吞了,时候不大就昏昏沉沉的睡过去。

莫君清给她换了几次冰袋,又用药棉擦了擦,给她细细涂了一层药酒,帮她盖好毯子,坐在她身边看她。

她清秀的小脸,犹带着孩子般的青涩稚嫩,睡着的时候更是毫不设防,像个懵懂无辜的婴儿,干净而美好。

最初与她偶遇,他以为是上天赐给他复仇的良机,越与她接触,越觉得她也不过是当年那段恩怨纠葛的牺牲品。

如果她是个爱慕虚荣的女孩儿,尖酸、刻薄、拜金、阴险、恶毒,哪怕这些缺点她只占了一样,他都会毫不犹豫的先把她捧上天堂,再狠狠踩进地狱。

站得越高,才能摔的越狠。

可偏偏的,她不是。

她热情、干净、美好、善良,让他有些不忍下手了。

无意识的,他的手指贴上她的脸颊,凝着她干净清秀的小脸,脑海中却不期的闪过母亲苍白着脸色、毫无生气躺在血泊中的那一幕。

触了电般将手指收回,紧紧攥拳,刚刚还温柔如水的眸光瞬间寒潭般冰冷幽沉。

她的血管里流着他杀母仇人的血,她再干净美好纯洁,又怎么当得起无辜二字?

只是,除了她的母亲,还有她的父亲……

他不该忘了,她的血管里除了有一半那个女人的血,还有一半的那个男人的血……

他轻叹了声,心脏又突的软了,手指重新抚上她的脸颊,轻轻摩挲。

其实,她谁也不是,她只是沐暖晴。

不管是那个男人,还是那个女人,他们从没有尽过一天父母的责任,她只是个可怜无辜的孩子,在风刀雪剑中,披荆斩棘,孤孤单单,跌跌撞撞的长大。

他从没刻意的找寻过她,是她自己撞进他的命运中,与他纠缠不清。

如今,不管好坏,他已放不开她了……

——

星期一,沐暖晴手肘上的伤已经结痂,脚踝却依然肿的像个馒头一样,她在莫君清的“威逼利诱”下,向教务处请了两天病假,星期三在她的软磨硬泡之下,莫君清勉强同意送她去学校,她终于恢复了自由之身。

路上,她一直扭头看窗外,不理莫君清,和他赌气。

她不明白,为什么她明明想逃开,却偏偏一直不清不楚的和他纠缠在一起。

莫君清也不介yì

,体贴的把她送到学校门口,如果不是她强烈反对,估计他能把车开到教学楼门前去。

沐暖晴在车上前前后后观察了下,见没什么熟人,才做贼一样下车,风一样冲进学校里去,活像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追着她一般。

她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低头抱着教案,越走越快,走到教学楼前,梁菁菁忽然从里面冲出来,一把揪住她的衣领。

38. 038打死你

“沐暖晴!我终于等到你了!你说,你把赵旭宁藏到哪儿去了?啊?你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我就知dào

你不会死心,趁我不在,你抢我老公,我打死你!打死你!”

她拽着沐暖晴的衣服又踢又打,沐暖晴拼命挣扎,怎奈她原本身上就有伤,梁菁菁又长的比她高壮,不过几秒钟时间,她就被梁菁菁踢打的披头散发,狼狈不堪。

早晨七点多,刚好是上学的高峰期,有经过的学生认出沐暖晴,过去几个男生将梁菁菁推开,将沐暖晴护在身后,同时围过几个女生,一边给沐暖晴整理衣服和头发,一边安慰询问。

“你什么人,在我们学校闹事,赶紧出去,不然我们叫保安了!”一个平日里和沐暖晴关系不错的学生会干部,挡在沐暖晴面前冲着梁菁菁怒声呵斥。

梁菁菁见护着沐暖晴的人多,气焰不再那么嚣张,却依然指着沐暖晴又哭又骂:“沐暖晴!你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你去抢谁的男人不好,偏偏抢我老公,你明知dào

我爱他,我从小就爱他,爱他那么多年了,你把赵旭宁还给我!你还给我!”

她越说情绪越激动,又要冲上去撕扯,被几个学生给推开。

她大哭大闹,站在原地跳着脚的骂:“沐暖晴,你把赵旭宁还给我!你这个破坏人家庭的第三者,根本就不配为人师表,你应该从这儿滚出去,从MO市滚出去!”

沐暖晴被她气的浑身直抖,眼前发黑,正要分辩,那名学生会的干部,瞪着梁菁菁,怒声斥责她:“你胡说什么?赵旭宁是我们沐老师的未婚夫,我们医科大所有的师生都知dào

沐老师下个月要和赵旭宁结婚了,赵旭宁什么时候成你老公了?”

“那是她说谎!赵旭宁是我未婚夫,一直都是!我和赵旭宁是青梅竹马,从小就有婚约,我和沐暖晴是高中同学,她大学考来MO市,刚好赵旭宁在MO市,我好心好意让赵旭宁照顾她,没想到她见赵旭宁有钱有势,就背着我和赵旭宁眉来眼去,我追来MO市,她和赵旭宁的事情败露了,她明里和我说要和赵旭宁分手,没想到她转眼功夫又把赵旭宁抢了去!”梁菁菁便说边哭,声泪俱下,指着沐暖晴的鼻子咬牙,“沐暖晴!你说,你对得起我吗?上高中时同学们都嫌弃你出身不好,人人都躲着你,只有我可怜你,和你做朋友,处处帮zhù

你,还让我未来的老公也帮着你,没想到你和你那个不要脸的妈是一路货色,专门抢人家男人,你还我老公……”

她哭闹着又朝沐暖晴扑过去,再次被挡在沐暖晴身前的学生推开。

梁菁菁气的冲那些学生跺脚,“你们护着她做什么?你们别以为她每天装的像个贞洁烈女一样,就是什么好东西,实jì

上她和她妈一样,骨子里比谁都肮脏龌龊,比谁都下|流卑鄙……”

39. 039我能证明

“梁菁菁,你住口!”沐暖晴忽然发作,拨开挡在她身前的学生,狠狠一巴掌甩在梁菁菁脸上。

她清秀的眸子里布满血丝,脸色惨白的吓人,梁菁菁被她的气势震慑住,捂住生疼的脸,一时没了声音。

“梁菁菁!”沐暖晴气的脑袋嗡嗡直响,浑身剧烈颤抖,她死死盯着梁菁菁,一字一句道:“梁菁菁,嘴长在你身上,你怎么侮辱我,我管不了,可我决不允许你在我的学生面前诽谤我!我和赵旭宁交往是在你和赵旭宁分手、并且在你点头同意之后,你来到MO市,我以赵旭宁未婚妻的身份接待你,你却和赵旭宁在我布置的新房里做下那种事……”

她吸了口气,咬了咬下唇,目光清冷而坚定,“梁菁菁!你听好!脏了东西,我沐暖晴绝不会再染指,自从你和赵旭宁做下那种事,赵旭宁是死是活,在火里、在水里,以后和我再没半点关系,你老公丢了,请你去报警、去贴寻人启事,你再在这里撒泼,我会让保安请你出去!”

如此不堪的事,当着那么多学生的面说出来,她觉得像衣服被剥光了般难堪,可为了不让她的学生们误会,她只能选择让自己的秘密暴露在阳光下,将心上那道刚刚愈合了些的伤口再揭开。

“你以为你说了我就会信吗?”梁菁菁缓过神来,再次又哭又叫,“我前几天刚和他领了结婚证,蜜月期还没过他就没了人影,我猜他准是被你这个狐狸精勾了去,果然昨天前天他不在公司,你也请假了,你还敢说你们没关系?”

“我昨天前天请假是因为我脚踝受伤了,没办法来学校,我没来学校不能证明我就是和赵旭宁在一起!”被梁菁菁一盆脏水泼在身上,沐暖晴百口莫辩的感觉。

周围的学生越聚越多,落在她身上的视线,有信任也有怀疑。

她珍惜这份工作,珍视这些学生,珍爱这座校园,她喜欢这里清幽的环境,单纯的人际关系,阳光明朗的学生们。

她热爱这片净土,对这份工作兢兢业业尽职尽责,不希望在学生心里留下任何污点。

可梁菁菁今天这番指责,让她所有的努力都付之一炬,不管她怎么辩驳,那些不明真相的学生们,心里总会存几分疑问。

她心里难受的好像随时会死去,又气又怒又恨,整个人抖的不成样子。

“哪有这么巧的事?我老公不在,你刚好也请假?你说你脚踝受伤了谁能证明?”梁菁菁眼神凶狠的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咄咄逼人。

“我!我能证明!”

人群外响起一道磁性动听的声音,温雅醇厚,优美如动人弦乐。

学生们左右分开,莫君清走到沐暖晴身边,脚步虽快,却依然从容优雅,晨曦的照耀里,他极具贵族气息的脸庞俊美绝伦,清澈目光幽深高远,又温柔醉人,笼在沐暖晴身上,便似落了沐暖晴一身的星光。

40. 040好帅好MAN啊

四周的学生们全都睁大眼睛看着,刚刚还剑拔弩张的空气里忽然弥漫出大片的粉红泡泡。

天啊!

这男人长的好帅,好有贵族气息,好MAN啊!

“没事吧?”莫君清揽住沐暖晴的肩,微微俯身看沐暖晴的脚踝,“还撑的住吗?”

“没事。”一时之间,沐暖晴的大脑处于当机状态,茫然摇头……他怎么来了?

“我能证明她脚踝受伤了!”莫君清晃了晃左手的云南白药喷雾剂,他正是回来给沐暖晴送药,才撞眼这一幕。

幸好,幸好沐暖晴把药落在车上,他中途折回来了!

“我能证明她脚腕受伤了,请问你有什么问题吗?”莫君清拥着沐暖晴的肩膀,完全守护的姿态,目光明明优雅清淡,却让梁菁菁感受到一股难以承shòu的冰冷威压,顷刻间便出了一身的冷汗。

“我……”梁菁菁心里打颤,却不甘心就这么放过沐暖晴,往后退了一步,仗着胆子说:“莫少,您别被她那一副楚楚可怜给骗了,她最会骗人了!她已经和赵旭宁交往一年多了,已经是残花败柳,怎么配得上莫少您呢?”

“呵!”莫君清冷笑了声,“从你这种人嘴里说出来的话,能信吗?”

“啊?”梁菁菁完全被从莫君清身上散发出来的冰冷威压震慑住,瞠目结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面对沐暖晴时肆无忌惮,面对莫君清时却没那个胆,在MO市,莫君清想整死谁不用亲自动手,随便放出点风声,有的是人争先恐后为他做。

“你刚刚信誓旦旦的说她周一周二这两天没来学校,肯定是和赵旭宁在一起,实jì

上这两天她一直和我在一起,寸步不离,”莫君清淡淡看她,“像你这种人,说什么、做什么,只图对自己有利,根本不注重事实、不注重证据,信口雌黄,什么都敢说,即使没影子的事,也能被你言之凿凿的说的像真的一样,你说……像你这种人说的话,能信吗?”

“我……”平日里梁菁菁实在是一等一的口才,只可惜此刻面对的是莫君清,没胆子发挥,只能面红耳赤的听着莫君清指责质问,张口结舌,一个字都不敢分辩。

她见再待下去也捞不着什么便宜,跺了跺脚,分开人群想走,被莫君清唤住:“站住!”

她脚步一顿,僵硬的转过身来。

“给我老婆道歉!”莫君清居高临下看她,清淡的目光优雅矜贵,有着让人无法抗拒的魔力。

“你老婆?”梁菁菁忍不住失声惊呼。

四周的学生们也面面相觑,窃窃私语,搞不清状况——他们老师的未婚夫不是赵旭宁吗?

怎么又凭空冒出一个老公来?

梁菁菁看看莫君清,再看看沐暖晴,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莫君清和沐暖晴真的登记结婚了。

虽然那天在墨玉斋,莫君清一再强调沐暖晴是他老婆,她也一味偏执的认为莫君清是为了哄沐暖晴开心才那样说。

41. 041好样的!

毕竟,莫君清那样的家世,她这样出身的千金小姐都不敢高攀,哪里轮的上沐暖晴?

可这次,莫君清又当着医科大这么多学生光明正大的说,沐暖晴是他老婆!

“没错,是我老婆,”莫君清揽着沐暖晴肩膀的手掌紧了紧,侧眸看了沐暖晴一眼,顺手帮她理了理额前凌乱的碎发,“说来我还要谢谢你和赵旭宁,如果不是你们背叛她,惹她伤心醉酒,我也不会刚好遇到她、娶了她,这样算起来,你和赵旭宁还是我们的大媒!”

“你……你们……”梁菁菁指了指莫君清,又指指沐暖晴,又羡又妒。

她不甘心!

凭什么?

凭什么沐暖晴这么好命,她刚抢走了赵旭宁,她又傍上个比赵旭宁还有钱还要帅的莫君清,这不公平!

太不公平了!

“莫少,你才认识她几天而已,你还不了解她吧?她……”

“不!我了解她,”莫君清目光清淡的瞥了她一眼,侧眸看身边的沐暖晴,“你知dào

我是怎么认识她的吗?”

四周学生们的眼睛全部亮的放光,等待着听才子佳人的浪漫故事。

“她为了救路边一个摔倒的孕妇,冲到路中间去拦我的车,”莫君清原本便温柔的可以滴出水来的目光,又柔软的许多,“如果当时我的司机刹车踩慢一些,也许现在她已经躺在太平间了。”

“沐老师,好样的!”

远处有认识沐暖晴的男生将手掌卷成喇叭状,充满激情的将赞扬的话大声喊出来,然后一呼百应,为沐暖晴叫好声、鼓掌声此起彼伏。

沐暖晴垂眸,潮湿了眼眶。

无法否认,这一刻,她对莫君清无比感激。

生来坎坷,所以这世上能让她看重的事情不多,工作是其中之一,她最怕看到学生们对她失望怀疑的目光,她可以失去很多,但绝不能失去学生们的尊敬和信任。

而莫君清,让她在她的学生面前保留了她的人格和尊严。

恍然间,忽然记起,在她很小的时候,许南月曾温柔的笑着哄她:暖暖,你这么漂亮,迟早会遇到可以守护你一生的天使!

她不禁微微仰头看他,眼中闪着希翼的微光——他,是可以守护她一生的那个天使吗?

在学生们鄙夷的目光和尖锐的指责声中,梁菁菁落荒而逃。

她一路疯跑出学校,躲进一个角落里,疯狂的捶墙踢墙。

她绝对不会放过沐暖晴,绝对不会!

今天沐暖晴带给她的耻辱和难堪,有朝一日,她一定百倍千倍的奉还!

校园里,学生们把莫君清和沐暖晴围得水泄不通,要听莫君清讲他们老师的浪漫爱情奇遇。

而莫君清俨然成了救公主于危难之中的英雄,那些二十多点岁的小女生看着他,一个个双手捧心,两眼都是星星。

莫君清为人一向低调,听过他名字的人多,见过他庐山真面目的人少,所以那些学生们根本不知dào

他的身份。

可即使不知dào

他的身份,也为他身上优雅矜贵的气息心折。

42. 042这样可怕

这男人身上的气质气势,一看就不是赵旭宁所能比拟的,比赵旭宁不知高贵大气了多少倍!

莫君清揽着沐暖晴的肩,温文尔雅,应对自如,而沐暖晴则羞的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好在预备铃声很快响了,学生们嬉笑着和沐暖晴挥手告别,四下散去,沐暖晴长长松了口气。

莫君清看看时间,公司有个晨会,他要把车开到飙车的速度才不会迟到,将云南白药塞进沐暖晴的手里,“记得喷药,我赶时间,先走了。”

“莫君清!”沐暖晴第一次这样正式叫他的名字,心里竟隐隐异样的感觉。

“嗯?”已经转身的莫君清火回眸看她。

她咬了咬下唇,踌躇说:“我们……找个时间谈谈吧?”

“好啊,”他温雅一笑,“今晚我有公事,明天下午放学我来接你。”

他匆匆走了,沐暖晴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

……

今天她课不多,只有两节,但因为她一直坚持站着上课,下午放学时,脚踝已经酸痛的不成样子。

好在公寓离学校不过一二百米的距离,咬牙忍着,很快到了公寓楼下,她长长舒了口气。

等电梯的功夫,她的口鼻忽然被人从身后捂住,脖子也被勒住,强行把她拖入阴暗的角落里。

挟持她的人用力一推,她趔趄着撞在墙上,没等她稳住身子,身子被人狠狠抵住,后背狠狠撞在墙上,疼的她眼前一黑。

“暖晴!我好想你!暖晴……”赵旭宁按住沐暖晴的双肩,低头要吻。

浓重的酒气熏的沐暖晴恶心欲呕,她抬起膝盖狠狠顶在赵旭宁的命根子上,赵旭宁吃痛弯腰后退了几步,沐暖晴夺路想逃,被赵旭宁抓住头发拽回来,狠狠一个耳光掴倒在地上。

“溅人!”赵旭宁揪住沐暖晴的头发将她从地上拖起来,又将她狠狠抵在墙上,阴鸷的眼睛泛着凶光,又一个耳光狠狠甩在她脸上,“溅人!我好吃好喝好穿的供着你,你居然背着我勾三搭四给我戴绿帽子,早知dào

你和你妈是一路货色,老子早就上了你,现在倒好,老子养你几年,一根手指都没摸到,便宜了别人!”

沐暖晴瞪着醉醺醺的赵旭宁,震惊的忘记了挣扎。

这就是那个她差点嫁了的男人吗?

以前的赵旭宁,冷静自制、彬彬有礼,永远一副斯文儒雅的样子,她从未想过,真zhèng

的赵旭宁骨子里竟是这样可怕!

赵旭宁发了狂的野兽一般盯着沐暖晴,似乎随时都会将她拆吞入腹,一阵恶寒从沐暖晴脚底升入心脏,此刻的她只觉得恶心。

她当初是吃什么蒙了心瞎了眼,竟会喜欢上这样道貌岸然的男人?

这一刻她只觉得恶心、只想逃离,一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他!

赵旭宁醉的不轻,揪着沐暖晴的衣服,东倒西歪,沐暖晴趁他不备,狠狠一脚踩在他的脚上,趁他吃痛松力的功夫,抬脚狠狠踹在他的命根子上,将他踹的倒退了几步,摔倒在身上。

43. 043撞大运了!

沐暖晴忍着脚踝上钻心的疼,飞快跑出去,有心叫保安过来,又不想把事情闹大,自寻烦恼,只能拼命忍了,按下电梯,冲回公寓里。

锁好门,倚着门闭眼喘息,鼻端酸涩的厉害,眼里却流不出一滴泪。

心上像坠了块巨石般沉重,明明是初升朝阳一般的年纪,身体和心灵却全部腐朽的像个垂暮老妪。

艰难的挪到梳妆台前,对着镜子照了照,赵旭宁两巴掌都打在她的右脸,右侧脸颊已经红肿的不成样子。

真想倒回chuang上蒙头睡死过去,最好一睡不醒,再也不用承shòu这些侮辱与伤害,可她没这个权利。

她答yīng

过许南月,她会好好活着,她一定会幸福……

许南月说过,只有她幸福,他才会幸福,所以,她一定要幸福……

拖着疲惫的身子,找了冰块敷在脸上,希望可以尽快消肿,明天可以正常去学校。

她躺在沙发上,手里捂着冰块,头晕沉的厉害,昏昏欲睡。

半梦半醒间,门铃响了,惊的她一下子从沙发上坐起来。

稳了好半天心神,她才拖着沉重的步子去开门,凑到猫眼儿前看了看,是萧翎诺。

她前几天一直住在莫君清那里,萧翎诺多次询问她的去处,都被她冷言冷语的搪塞过去,她不知dào

萧翎诺是每天都来撞运气,还是今天凑巧来了,反正她今天刚回这里,他就找来就对了。

叹口气,打开门,勉强扯出一抹笑意,“请进。”

“脸怎么了?”刚进客厅,萧翎诺立kè

发xiàn

沐暖晴脸上的伤,眉头紧紧蹙起,拉她在冲光的地方站好,“谁打的?怎么伤的这么重?”

平日淡静轻悠,优雅如玉的男人,身上猛然迸出狂烈的戾气,眼中冷芒似剑,劈天裂地般锋锐。

沐暖晴轻轻笑了。

她相信,这才是真zhèng

的萧翎诺,如她认识的那个温雅少年许南月,平日里清如春风,朗如明月,可若谁惹了他,他发起怒来比谁都狠绝。

“没事,渴吗?我去给你打点果汁。”她摇头轻笑,笑意温暖。

他眼中冷芒看在她眼中却如温暖旭日,因为他的冷、他的怒,全是出于对她的关心,不带任何功利目的,纯纯粹粹的关心。

“暖暖,”他握住她的双肩,微微俯身看她,“我们是朋友,对不对?朋友之间就应该坦诚相待,互相帮zhù

对不对?告sù

我,谁打的?”

沐暖晴微微垂眸,“翎诺,别问了,我不想说,冰箱里还有芒果,我给你打芒果汁好不好?”

她拂开萧翎诺的手,转身朝厨房走去,萧翎诺有些挫败的蹙眉看她,她却忽然回头,莞尔一笑,“翎诺,谢谢你……刚刚冰块冰的我很冷,可现在……我觉得很温暖!”

说完之后,笑意绽开,若瞬间怒放的昙花,惊艳了那一霎的时光。

萧翎诺有点懵。

以前他刻意讨好都得不到她的回应,今天他不知dào

他哪句话撞到了大运,在不经意间打开了沐暖晴紧闭的心扉,她忽然变了一个人一样,不再对他冷若寒冰。

44. 044为什么是我

两个人一起洗了芒果,打了芒果汁边喝边聊,萧翎诺这才发xiàn

,原来她也有可爱俏皮的一面。

她笑出声时,特别好听,明净欢快,笑意动人,让人心里痛快的仿佛在酷夏时节,掬了把山间清凉的溪水。

那天,萧翎诺喝了一杯有生以来最好喝的芒果汁。

第二天下午,沐暖晴刚出校门就看到莫君清那辆炫目的兰博基尼,她缓步走过去,思绪烦乱。

这男人,不管是人,还是车,都是如此高调奢华,任意场合,只要一出场,必是万众瞩目。

她渴望一份简单幸福的生活,未来的老公不必太帅、也不用太有钱,只需yào

他能温柔体贴,人生路上,两个人能相互扶持,相濡以沫。

可如莫君清这般耀眼夺目的男人,岂是她所能驾驭的了?

假若后半生一直站在如此耀眼夺目的男人身边,又何来平凡简单?

“暖暖,”恍惚间她已走到车前,莫君清开门,先低头看了一眼她的脚踝,“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她忽略到他关切的语气,淡淡应了一声,转身想绕到汽车另一侧开副驾驶的车门,被他一把抓住手腕。

他抬手,微凉的手指抚上她的脸颊,好kàn

的眉宇微微蹙起,“脸怎么了?”

昨晚敷了好长时间的冰块,睡前又敷了厚厚一层药膏,早晨起chuang时脸上的指痕已经消失不见了,只略略有些红肿。

她拂开他的手指,低头,“牙疼。”

莫君清蹙眉看了她一会儿,伸手揉揉她的发,语气里带着连他自己也不自觉的心疼怜惜,“傻丫头!”

揽住她的肩膀,帮她打开副驾驶的门,又倾过身子,细心的帮她系好安全带,顺手捏捏她的脸颊,“晚上想吃什么?”

“随便。”沐暖晴侧了侧身子,躲开他落在她脸颊上的手。

莫君清笑笑,将车开到MO市最有名的一家西餐馆。

清幽的环境,优美的钢琴声,漂亮的水晶桌,细茎的琉璃瓶里还插了一支艳丽的红玫瑰,沐暖晴拿着刀叉,吃的食不甘味。

吃了一会儿,她抬头看莫君清,“莫君清,我们离婚吧。”

“为什么?”莫君清似乎一点也不奇怪她提出离婚的话题,一贯的运筹帷幄,云淡风轻。

“你为什么娶我?”她一直觉得她和莫君清的婚姻就像一场梦,一场比天方夜谭还荒诞的梦。

“我已经解释过了,我外婆身体不好,她老人家……”莫君清目光猛的黯淡下去,轻吁了口气,“她老人家已经是癌症晚期,没多少时间了……所以,我迫切需yào

结婚……”

“啊!”沐暖晴轻呼了一声,放下手里的刀叉,停顿了一会儿才问:“可是……为什么是我?你条件那么好,MO市的有的是名门闺秀,大家千金。”

“我外婆喜欢温婉淑雅的古典美女,尤其喜欢清秀婉约的才女,我看你第一眼,就知dào

你是我外婆喜欢的类型,”莫君清清雅一笑,“而且,我解释过了,你够勇敢、够善良,是我欣赏的那种知性美女,和你交往,合则来,不合则散,最起码不累心,少了很多麻烦。”

45. 045我还可以更过分

“还有……”他忽然嘴角上挑,伸手摸了摸沐暖晴清秀的小脸,清雅绝伦的男人陡然多了几分痞气,“你别忘了,我们是相亲认识的,不以结婚为前提的相亲就是耍硫氓,你这么清秀婉约的女孩儿去和我相亲,目的一定不是想耍硫氓吧?”

“你……”沐暖晴一张小脸顿时囧的通红。

看她又羞又囧的样子,莫君清好心情的大笑,忍不住又掐了一把她水嫩的小脸,“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你脸红的样子最可爱最漂亮了?”

“莫君清!”沐暖晴羞囧的一把打落他的手,“你现在就是在耍硫氓!”

“哪有?”莫君清优雅笑着眨了眨清眸,“我这是在我和自己的老婆谈情说爱,培养一下感情,合理合法,天经地义,哪点儿算的上耍硫氓?”

沐暖晴忿忿,“我说过几百次了,我是被算计的,不作数!”

莫君清忽然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了下,双眸定定看她,“暖暖,你当真对我没有一点感觉?”

他的声音磁性低哑,她的小手被他紧紧握在掌中,感受到从他掌心中传来的滚烫温度,沐暖晴一张俏脸顿时红到了脖子根,心跳如鼓擂。

莫君清骤然一阵心痒,勾住她的下颌,倾过身子猛然吻上去。

感受到唇上传来的温度,沐暖晴漂亮的眼眸瞬间瞠到最大,等她从怔愣中反应过来,莫君清已经结束了这个短暂的吻,伸出舌尖轻舔了下唇瓣,咂了下滋味,一脸陶醉意犹未尽的模样,“好甜!”

沐暖晴被雷劈了一样瞪着他,气的脸颊晕红,“莫君清,你太过分了!”

莫君清身子优雅的后仰,悠然轻笑着看她,“于情于法,我还可以做更过分的!”

“你……”沐暖晴气结,扯了手包要走,刚走到包厢门口,就被莫君清揽住纤腰大力扯回去。

纤细的身子撞进他结实的怀抱,眼前一黑,他的唇压下来,重重覆在她的唇上……

吻到她眼前发黑,大脑缺氧,他才缓缓松开她,微凉的食指落在她红肿的唇上轻轻厮磨,幽黑的目光冷厉烈烈,如高高在上,掌控人生死大权的王者,“暖暖,你是我的……从你拦下我车的那一刻开始,我们的命运就已经纠缠不清了,你……认命吧!”

沐暖晴推开他,捂住嘴巴,倚着墙大口喘气。

这个混蛋!

人渣!

硫氓!

披着人皮的狼!

沐暖晴恨恨瞪着他,使劲儿在心里骂他,却喘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那个家伙几乎吸尽了她肺里所有的空气,差点憋死她!

混蛋!

人渣!

硫氓!

“吃饱了吗?吃饱了我们回家!”食髓知味,一向心如止水的莫君清,尝过她的甘甜,忽然开始期待后面的节目。

“鬼才跟你回家!”沐暖晴忿忿踹他一脚,夺门跑出去,刚跑出餐厅就被他追上,一把抱起,塞进他的汽车,踩下油门,炫目的兰博基尼箭一般窜了出去。

46. 046老婆你好香啊

“莫君清!你放我下去,我要回家!你这个强盗!”沐暖晴气疯了,倾过身子去抢她的方向盘。

莫君清稳稳的抓着方向盘,优雅低笑,“亲爱的,冷静!冲动是魔鬼,今晚你要是有个三好两歹,明天你的学生们就没老师上课了!”

“要你管!你这个混蛋!硫氓!强盗!”沐暖晴冲着他又踢又打,他却始终把车开的稳稳的。

流线型的兰博基尼游鱼般在车流中灵动的穿梭,距离莫家别墅大门还有几十米远,电控大门便缓缓左右分开,兰博基尼丝毫没有减速,一气呵成冲到客厅门前。

莫君清开门、下车、关门,再打开副驾驶的门,将沐暖晴抱在怀里,大踏步冲进卧室,将沐暖晴扔在床上,覆身压上。

沐暖晴的身子顿时僵硬成冰雕一样,她用力推了莫君清几下,莫君清纹丝不动,她咬着牙狠狠瞪他,“莫君清,你想干嘛?”

莫君清邪邪勾唇,“我和我的新婚妻子在自己的卧室里,夜黑风高的,我又酒醉微醺,你说我想干嘛?”

“莫君清!你敢动我一下,我就告你强女干!”沐暖晴强作镇定,实jì

上她微微颤抖的身子已经出卖了她紧张的情绪。

莫君清看她不再是那副清清淡淡的样子,注视着她愠怒的小脸,心情大好,轻轻摩挲了一下她的小脸,“老婆,你好像还没以妻子的身份称呼过我。”

沐暖晴狠狠白他一眼,“我已经说过了,我不是你老婆!”

莫君清淡笑不语,微微俯下身,作势要吻,沐暖晴一把捂住唇,狠狠瞪他,“莫君清,你要是敢强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你就不是个男人!”

“亲爱的!”莫君清的手指轻轻抚过她的小脸,悠然一笑,“我要是和我自己的老婆之间没点什么,我才不是个男人!”

“……”沐暖晴想死的心都有了!

这男人平时看起来要多优雅有多优雅,要多高贵有多高贵,可他真的不要脸起来,十个赵旭宁加起来都白给!

赵旭宁要有他这两下子,她的初吻绝便宜不了他!

“你放开我!”她用力挣扎,莫君清却一直猛然一把拉起她的双手桎梏在她头顶上方,她拼了命也挣脱不开束缚,只能竭力偏开头,躲开他铺天盖地逼过来的男人气息。

她这一歪头,白皙的脖颈刚好送到莫君清唇边。

优美的脖颈纤细而修长,在琉璃灯下泛着莹润诱|人的淡淡光泽,莫君清唇角一扬,眼底泛起邪恶的笑,头往下一压,嘴唇结结实实的落在沐暖晴的脖子上,用力吮出一个漂亮的红印。

沐暖晴打了个冷颤,奋力起身,猛的将莫君清掀翻在床,莫君清仰躺在床上开心的大笑,沐暖晴又羞又愤,顺手抄过一只抱枕,狠狠压在他脸上,“我闷死你闷死你闷死你!”

莫君清在抱枕下闷笑,“老婆,你用什么沐浴露,好香!”

47. 047老婆想我主动点儿?

“……”沐暖晴想杀他的心都有了,莫君清是她见过的最表里不一的混蛋硫氓强盗!

在抱枕上狠狠捶了一拳,她跳下床想跑,刚迈出一步,又被一股力qì

拉回去,重重摔进他怀里。

“老婆……”他唇角勾笑,灼热的视线锁着她,将她箍的紧紧的,“我们好好谈谈吧。”

他身上滚烫的温度透过轻薄的衣衫烙在她身上,羞的她面红耳赤,她抿了抿唇,强自镇定,“好,你先放开我,我们好好谈一谈。”

莫君清眨眼一笑,“不!我们就这样谈,这样谈你比较乖,不会张牙舞爪。”

“……”沐暖晴气的咬牙,真想一把掐死他!

“老婆,”他的指腹滑过她的脸颊,目光微微黯淡了一下,“在我外婆有生之年,你乖乖的尽你莫家少夫人的职责,外婆百年之后,我可以考lǜ

放你自由。”

“真的?”沐暖晴将信将疑。

她知dào

她说不过他,更打不过他,论心眼、论智力、论腹黑、论财势,她没一样是他的对手,若想逃开,除非他心甘情愿放她自由。

他微一挑眉,“我像是会说谎的人吗?”

沐暖晴认真点头,“像!”

太像了!

从头到脚,哪儿哪儿都像!

“亲爱的,你老公我一诺千金,最重承诺,”莫君清低笑,“看来你太不了解你家老公了,我们还是先培养一下感情,互相加深一下了解再说!”

他猛然一把扣住她的后脑要吻,沐暖晴捂唇大喊:“不像!你不像!一点都不像!”

“这才乖!”他哄小猫一般摸摸她的头,沐暖晴气的眼前发黑,咬人的心都有了。

这只混蛋!人渣!恶魔!表里不一的臭硫氓!

他抱她下床,将她放在地上,温柔握住她的肩膀,垂眸看她,“你乖乖尽你莫家少夫人的职责,我也会尽我为人老公的责任,我会好好保护你,给你一个家,为你遮风挡雨,决不让任何人再欺负你。”

他指尖轻轻掠过她仍微微红肿的脸颊,薄唇轻轻吻上去,一触即分,“老婆,不管谁欺负了你,我都会让他付出代价……终身难忘的代价!”

他的目光紧锁着她,温柔中有种让人心惊胆颤的力量,沐暖晴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战,却不觉得怕,而是隐隐觉得温暖,她想……她一定是被这个混蛋逼疯了!

他倏地低笑,双手下滑,放在她腰上,“老婆,我已经认真表过态了,你是不是也该拿出点诚意来?”

“什么诚意?”沐暖晴全神戒备的盯着他。

他伸手,食指轻轻拂过她的唇,微微挑眉,微勾的唇角说不出的勾|人韵味,“你说呢?”

他幽深的眸子掠过她凹凸有致的身子,目光陡然炽热起来,原本就警惕的绷紧身子的沐暖晴下意识退后几步,转身想跑,却被他牢牢勾住腰身。

用力将她带回怀里,他低头,额头抵着她的额头,轻笑,“古典美人唯一的缺点就是太内秀,既然我老婆这么害羞,那我主动点好了!”

48. 048超级自大自恋的男人

“了”字的尾音还在沐暖晴耳边环绕,她尚还酥麻的小嘴猛的又被吻住,一通痴缠到似乎要将她拆吞入腹的热吻过后,沐暖晴只剩下偎在他怀里喘息的份儿。

良久过后,沐暖晴擦着红肿的嘴唇,恨恨的骂“混蛋!硫氓!”

他悠然松开她,悠悠哉的勾着唇角,轻睨她一眼,“老婆,你词汇太单一了,骂来骂去就这几句,我都听腻了,你水平这么差,会不会把你学生教笨?”

“谬论!”沐暖晴瞠圆了眼睛狠狠瞪他,“我是教病理解剖的,又不是教语文!小心哪天我看你不爽,半夜起床剖了你!”

“哦?”他微一挑眉,兴致盎然,“老婆,你这是在含蓄的邀请我,今晚和你一起同睡吗?”

“你胡说!”他的脑袋什么神结构?她有提过一个字想跟他一起睡么!

“怎么是胡说?”他摸了摸她的小脸,笑的意味悠长,“亲爱的,不同床共枕,你半夜三更哪儿来的解剖我的机会呢?”

这样说着,他蓦地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强迫她将掌心抚上她的胸口,“老婆,剖的时候记得先剖这里,你会亲眼看到它有多喜欢你!”

“莫君清!你真恶心!”她愤愤然甩开手,摸了什么脏东西一样嫌弃的用力甩手。

“叫我老公……”他逼近她,一直将她逼到墙角,后背倚墙,退无可退,俯身看她,“这是你做好莫家少夫人的第一课!……叫我……老公!”

沐暖晴忿忿扭头,“痴心妄想。”

他低笑,双手如游鱼般从她的衣襟下滑入,烙在她后背滑腻的肌肤上,唇一寸寸逼近,轻轻摩挲她的唇,“你可以自由选择……叫我老公,或者我干脆点,做些我身为老公该做的事……”

“……”浑身上下的血液全都冲上头顶,沐暖晴气的眼前发黑——她一定是倒了八辈子血霉,这辈子才会被莫君清这只表里不一的恶魔盯上,如果说赵旭宁是伪君子,那他就是十足十的真小人、纯恶魔!

“老婆……我很民主的,从不强人所难,要是叫我老公,你觉得太为难,那我主动点好了。”他的手掌倏然上移,滑上她秀美的蝴蝶骨,轻轻摩挲。

“啊——”沐暖晴一声惊叫,使出吃奶的力qì

将他推开,狠狠一脚将他踹开,“莫君清,你去死!”

莫君清被她一脚踹翻在地上,却丝毫不恼,忍不住的笑意从他漆黑的眼眸中流溢出来,比漫天的星光还要漂亮,仿佛可以吞噬灵魂一样。

沐暖晴深吸了口气,挪开目光,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正色说:“我可以答yīng

你,在外婆有生之年扮演好莫氏少夫人的角色,也请你记住我们今日的约定,外婆百年之后,放我自由。”

莫君清起身,倾近她,勾住她的下颌低笑,“沐暖晴,到那时,怕是我赶你,你都舍不得走了,因为……你会爱上我!”

49. 049一失足成千古恨

“……”沐暖晴用力拍掉他的手,又忍不住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原来这家伙不但狡诈腹黑混蛋硫氓,还是个超级自恋狂,她就是爱上只会说话的猪,也绝对不会爱上这么自恋讨厌的男人!

她狠狠瞪他一眼,指住房门,“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现在请你出去,我要休息了!”

莫君清不动,气定神闲的双手插兜,慵懒轻笑,“亲爱的,我现在是有老婆的人了,难道你要我独守空房吗?”

沐暖晴深吸一口气,双手在身侧紧握成拳,拼命抑制着一拳将他那张帅脸打扁的冲动,“莫先生,我们只是合zuò

关系不是吗?难道你不该独守空房吗?”

莫君清突然往前跨了一步,揽住她的肩膀,戏谑低笑,“温香软玉在怀,我定力不够怎么办?”

“……”沐暖晴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全线崩溃,狠狠一脚踩在他的脚上,“去死!”

用尽全力将他推出房间,“砰”的一声狠狠关上门,隔着门板犹能听到他愉悦的低笑声。

沐暖晴简直就要气疯了,猛的扑倒在床上,用力捶床捶床再捶床。

她这到底是什么人品啊?

老天还嫌她不够倒霉吗?

居然让她遇到这么一只狡诈腹黑的恶魔。

人都说一失足成千古恨,她是几杯白兰地误终身啊!

莫君清在门外停留了一会儿,听到里面捶床的声音,清隽的眉眼弯起,唇角愉悦的笑意挡都挡不住。

和她登记结婚,最初的原因是外婆逼的急,他需yào

一个能和他登记结婚,又不会给他带来后顾之忧的女人,她的条件刚好合适。

而现在,他竟有些期待假戏真做了。

她真的是个不错的女人,善良可爱,善解人意,他不会错估自己的心意,现在对她,他已有几分认真。

当年,被爱所伤,这些年他不再对感情、对婚姻抱有一丝一毫的憧憬希望,连青梅竹马的爱人都能背叛,这世上还能有什么真爱?

而现在,他死水般孤寂的心被沐暖晴荡起了涟漪,竟觉得如果是她,他愿意再付出一次真心十分努力。

含笑歪头,又看了门板许久,想象着房中那个小女人此刻懊恼皱眉的样子,唇角弯起的弧度更大了些。

……

第二天早晨,沐暖晴故技重施,起得更早了些,打算在这次不做早饭直接逃,哪知dào

她收拾好了刚下楼,莫君清已经在楼下神清气爽的冲她笑,“起来了,过来吃早晨吧。”

“……”这家伙属鸡的吧,怎么每天起这么早?

沐暖晴知dào

逃不掉,恨恨的走过去。

餐桌上早餐很丰盛,牛奶、土司、面包、三明治、果汁、七分熟的煎蛋,莫君清优雅的吃着,“快趁热吃,吃饱了我送你去学校。”

沐暖晴向来不会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平静了一下心情,吃了一个煎蛋,又吃了两片面包,觉得吃饱了,放下餐具想起身,莫君清微微皱眉,推了一杯牛奶过来,“把牛奶喝了再走。”

50. 050老婆,我现在追你怎么样?

沐暖晴微微讶异,“为什么?”

莫君清瞥她一眼,“你太瘦了,多喝牛奶对身体好。”

沐暖晴眉头皱的更紧些,“我不喝,我已经吃饱了。”

“怎么?要我喂你么?”他长臂一勾,抓住她的手腕将她带进怀里,另一只手拿过牛奶,放在她唇边。

“我不喝!”沐暖晴讨厌他的霸道,嘴巴闭的紧紧的,把头扭到一边。

“不喝?”莫君清挑眉轻笑,“还是你喜欢我这样喂你?”

这样说着,他啜了一口牛奶含在嘴里,寻着她的嘴巴就要吻上去。

“我喝!我喝!”沐暖晴捂住嘴巴大叫,用力推开他从他怀里逃开。

莫君清悠悠然将牛奶杯放在她面前,“这才乖!”

“……”乖他个大头鬼!

强盗!

硫氓!

暴君!

沐暖晴忿忿的将他的腹诽了千百遍,一口气将牛奶喝光,刚放下牛奶杯,一张散发着淡淡清香的面巾纸递到她眼前。

她看了纸巾的主人一眼,一巴掌将他的手掌打开,自己重新从纸盒里抽了一张,擦完嘴巴之后,揉成一团,用力砸在他的头上。

只是再用力,也只是一团纸巾而已,不是玻璃板砖,没有任何杀伤力,莫君清只是含笑看她一眼,目光中似是对她这种孩子气的行为的包容宠溺。

沐暖晴气到想呕血,明明被欺负的人是她好吗,他包容她个X了!

好容易捱到学校门口,沐暖晴刚想下车,莫君清按住她,她一愣,莫君清已经下车,绕到她这边,帮她打开车门,单手撑在车顶上含笑看她。

沐暖晴一阵心烦意乱,说不清什么感觉,下车后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唇,“莫君清,你能离我远点吗?你去看外婆的时候可以来叫我,但是平时你可以离我远点吗?”

“不可以,”莫君清弯唇,轻轻揉了揉她的发顶,“我老婆这么好,我不看紧些,被别人抢了怎么办?”

“……”沐暖晴烦躁的咬了咬唇,“我们不是逢场作戏吗?你不是因为外婆才娶我?那我们在外婆面前演好戏不就行了?”

“刚开始时,我是想逢场作戏,但是现在……”他含笑摸了摸她粉嫩的小脸,感慨手指下柔滑的触感,享shòu

的叹息了一声,“我现在忽然想假戏真做了……”

“……”她发誓这是她这辈子听过的最惊悚的消息!

贪恋指腹下舒服爽滑的手感,他情不自禁又多捏了几下,漂亮的眸子里荡漾着温柔的波光,“老婆,我从现在开始追你怎么样?”

“……”非常非常不怎么样!

沐暖晴一巴掌拍开他的手掌,奉送他一记凌厉的眼刀,转身走了,心底暗暗沮丧——她这次算是被狗皮膏药给粘上,怎么摘也摘不出来了。

第一节她有大课,她脑子里被莫君清搅成了一团乱麻,完全是凭着习惯成自然的本能,在办公室收拾好了教材,来到阶梯教室。

阶梯教室里比她脑子还乱,喧闹嘈杂,人声鼎沸,她微微惊讶,跨进教室的脚步顿了一下。

51. 051公敌

预备铃刚刚已经响过了,学生们现在应该安静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等她来上课才对,怎么乱成这样?

她平复了一下心情,迈着平稳的步子走进去,学生们见到她之后倒是停止了喧哗,只是教室里悬挂的大屏幕液晶电视上播放的短片,瞬间夺走了她的呼吸,让她脸色苍白的僵在原地。

液晶屏幕里正在播放着她救了萧翎羽之后,等在手术室外时,萧翎羽的母亲误以为她是破坏她女儿家庭的女人,冲过来辱骂撕打她的那一幕。

她呆愣愣看着,整个教室鸦雀无声,只有萧翎羽母亲那中气十足的吼骂责辱。

几十秒后,场景一换,是她与赵旭宁、莫君清、萧翎诺,以及几个普通男性朋友的照片,拍摄的角度十分专业刁钻,明明没什么的照片,却因为角度光线的问题,拍摄的极为爱昧迷离。

再后面,是一段文字注解,说她私生活糜烂不检点,同时与多个男人保持不正常关系,破坏别人家庭,败坏社会风气,根本不配为人师表。

都是些莫须有的指责,沐暖晴却全身发冷,几乎受不住,要夺门而去。

私生活糜烂作风不检点的不是她,是她的母亲,从小到大,她都是在街坊邻居不屑鄙夷的目光与指责声中长大。

她的母亲曾是歌舞团的台柱子,有一把百灵鸟般清亮悦耳的好嗓子,生的花容月貌,长袖善舞,迷得她身边的男人神魂颠倒,把许多人的家庭弄的支离破碎,成了那个古朴小镇女人的公敌。

所有带有侮辱性质的词语都被叠加在她母亲身上,直到她母亲舍下她,随另一个男人离开那个小镇,她就成为她母亲的替身,代替母亲承shòu那些流言蜚语,承shòu那些白眼指责。

她长大之后,冷静冷情,处处小心,如履薄冰,唯恐一步踏错,步了母亲的后尘,即使与赵旭宁谈恋爱,也是小心翼翼,顶多就是和赵旭宁牵牵小手,让他亲亲脸颊,连拥bào

接吻都不曾有过,这才有后来与赵旭宁分手时,赵旭宁讥笑她是块不解风情的木头,只能看不能摸。

她是真的怕了,她已经离开了那个小镇,离开了几乎要将她压垮的流言蜚语,好容易来到这里,新的环境、新的朋友,一切可以重来一次,那样的噩梦她再也不想再承shòu一次。

可是,现在……

屏幕上那些指责多么熟悉,与小镇街坊邻居的奚落讽刺如出一辙。

她觉得脑袋里嗡嗡直响,脚步有千斤重,一步一步木然踏上讲台。

大概是她空洞木然的表情吓到了那些学生,教室里更加寂静,落针可闻,良久之后,学生会主席,一个高大英俊的男生受不了这份窒息,蹭的从教室中间站起来,“沐老师,我们愿意听你解释!”

“对!我们愿意听你解释!”

“没错,现在会P的人多了,我们愿意听老师解释!”

“……”

52. 052人肉她

教室里再次喧哗嘈杂起来,学生们纷纷表示愿意听沐暖晴的辩白解释。

沐暖晴留校任教之后,表现一直很好,兢兢业业平易近人,尤其是她和这些学生差不多年纪,又长的清雅漂亮,学生们都愿意接近她。

不管是学习上还是生活上,不管是不是她班级的学生,想要她帮忙,只要找到她,她从不推脱,尽lì

而为,因此,在医科大,她是口碑最好,最受欢迎的老师之一。

沐暖晴咬了咬下唇,双手往下压了压,教室里顿时再次沉寂下去,一双双神情各异的眼睛紧盯在她身上。

沐暖晴深吸了口气,调整心态,拿出上课时的状态,平静的指着屏幕上撕打她的萧母说:“她是一个孕妇的母亲,那天我在街上遇到一个临产的孕妇,她摔了一跤,我送她去了医院,我等在手术室外时,她来看她女儿,误以为我是破坏她女儿家庭的女人,将我痛打了一顿,这段视频是不完整的,后面还有你们的师姐林曈曈为我解围,澄清事实的视频,没有放上来。”

她又咬了咬唇,“我会想办法找到那段视频,至于这些照片,大家乍一看也许觉得很爱昧,但是仔细观察一下就会发xiàn

,其实只是拍摄角度的问题,看起来我们好像分外亲昵,实jì

上只是一些连拥bào

亲吻都没有的照片又能说明什么?”

说完之后,她冷静了一下,扫视讲台下的学生,“你们谁认识第一医院手术室的林曈曈,如果可以的话,你们可以现在和她联系一下,事发当天,她在现场。”

“我认识,”一个清清秀秀的女生站起来,腼腆的扶了扶眼镜,“我和林曈曈是老乡,我有她电话,我和她联系。”

她掏出手机,调出林曈曈的号码拨出去,又打开免提键,电话那边传来一阵悦耳的彩铃声,可惜即使开了免提,在这偌大的阶梯教室里,也只有她周围一部分同学能听见。

学生会会长忽然起身,冲到前面讲台,拿了一部麦塞到那个女生手里,那个女生拘谨接过,将麦对准她的手机。

手机接通了,欢快飞扬的声音传遍阶梯教室每个角落,“喂,媛媛,你怎么有时间打电话给我?良心发xiàn

要请我吃饭吗?”

“不是,是这样的……”女生有些紧张,把刚刚发生的事情冲着电话结结巴巴的讲了一遍。

电话那边的林曈曈顿时火了,“靠!这是谁啊这么缺德!沐老师做了好人好事被那个女人打了一顿不说,现在还往她身上泼脏水,这还有没有天理了?我现在就去找主任调监控,一会儿就把完整的视频传上去!”

不待女生再说话,林曈曈气冲冲的把电话挂了。

学生会会长收回麦,看着沐暖晴很认真的说了句:“沐老师,我们相信你!”

“对!沐老师,我们相信你!”

“我们相信你,我们要人肉往校网上放视频的人!”

“对!人肉她,给沐老师报仇!”

53. 053风云人物啊

教室里又是一阵喧闹鼎沸,看着讲台下一张张年轻激愤义愤填膺的脸庞,她鼻子一酸,眼眶一热,险些落下泪来。

面对赵旭宁的背叛和梁菁菁侮辱都没落泪的她,此刻轻易潮湿了眼眶。

她背过身去,将实在忍不住的泪水抹去,平复了一下心情,回身冲她的学生灿烂一笑,“现在我们可以开始上课了吗?”

……

下课之后,沐暖晴回到办公室,瘫坐在椅子上,疲累的像刚刚跑过三千米测试。

同办公室的李艾可踩着十多公分的高跟鞋进来,居高临下瞥她一眼,讥诮的笑,“沐老师,看校网了吗?你现在可是我们医科大的风云人物,估计过不了多久,校长就会亲自找你谈话了。”

沐暖晴知dào

她是指视频的事,耐着性子解释,“那只是个误会,我什么都没做过。”

“得了吧,”李艾可不屑的哼了声,“谁不知dào

你沐老师神通广大,连严苛古板的老校长你都能搞的定,还有什么是你搞不定的?难怪你工作还没两年就在呈报优秀教师了,唉,谁让你长了张国色天香的小脸呢,像我们这种庸脂俗粉就是比不起啊!”

她掏出化妆镜,装模作样,自怨自艾的摸了摸自己的脸,眉梢眼角尽是鄙夷不屑。

沐暖晴压了压心里的火,不再理她,低头去看自己的教案。

她知dào

李艾可嫉妒她,处处针对她,这次好容易被她抓到把柄,她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

果然,见她低了头不理,李艾可将校网打开,调出那段视频,拿着笔记本电脑走到另外两名女教师跟前,指着视频上被狼狈撕打的沐暖晴,指指点点,吃吃嘲笑。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她太突出,太耀眼,医科大几名家世好、人品好的男老师几乎都曾追求过她,学校有什么重大庆典表彰活动,总少不了她的一份,她又不是八面玲珑擅长交际的性子,久而久之,与她同期工作的几个年轻女老师处处看她不顺眼,尤其是和她同一天工作的李艾可。

传闻李艾可是教育厅某副厅长家的亲戚,不然凭李艾可的资历根本不可能在医科大占一席之地,她能力有限,平时又不肯用功,最爱的就是穿衣吃饭购物交际攀比出风头,她也是WO医大出了名的美女老师,却处处被沐暖晴压了一头,每次见了沐暖晴就像见了上辈子的情敌,要么明褒暗贬,要么冷嘲热讽。

对此,沐暖晴很无奈。

她只想本本分分做好自己的工作,安安静静过好自己的日子,不想和谁攀比,怎奈树欲静而风不止,她不想招惹人家,人家却从不肯放过她。

耳听着李艾可嘲笑她的声音越来越大,讥讽她的话越来越难听,她再也耐不住性子,唰的站起,走到李艾可跟前,敲了敲桌子,指着电脑屏幕上萧翎诺和莫君清的照片,清清冷冷的说:“视频是假的,但照片却是真的,这两位男士,一位叫萧翎诺,是萧氏集团的首席CEO,一位叫莫君清,是莫氏财团的总裁,我和他们之间没什么爱昧关系,不过他们都是我的好朋友

,如果李老师想认识他们的话,我可以替李老师引荐一下!”

54. 054天上掉馅饼了

说完之后,不待李艾可回答,她转身出了办公室。

她知dào

,李艾可生平最大的心愿就是嫁入豪门,可偏偏没什么机会,萧翎诺和莫君清两个这么极品的豪门大少摆在她面前,她却只看得见,吃不着,足以把她气个半死。

果然,身后传来李艾可尖锐气愤的女高音和重物频频落地的声音,她讥诮的轻弯了弯唇角,脚步轻快的离开。

中午十二点多,林曈曈上传了那天手术室外完整的视频,漫天阴影,云开雾散。

林曈曈还在论坛里详细描述了当天的事件,添油加醋的说了那天她为了帮孕妇拦车,怎样险些被车撞到,孕妇家人对她如何如何感激等等。

下面的回帖,好评如潮,上千名学生为她盖楼,统一的格式——沐老师,好样的!

沐暖晴关上电脑,闭上眼,眼眶肿胀酸涩,唇角却是幸福满足的笑意。

下午快放学的时候,她被副校长请进了副校长办公室。

尽管问心无愧,她还是有些拘谨,接过校长递给她的茶,低声说“王校长,校网上的视频……”

王一铭笑眯眯的冲她摆了摆手,“校网上后续的视频我看过了,沐老师好样的!”

他借用学生对她的评价,沐暖晴听了之后腾的红了脸颊,“只是小事而已,谁遇到都会救的。”

“嗯,说的好,”王一铭依旧笑眯眯的看着她,“沐老师,上个月杨主任退休了,政教处副主任的位置一直空着,下午校领导班子开了个会,决定让沐老师接替杨主任的位置,聘书下周一会发到沐老师手中,我今天先和沐老师碰个头,让沐老师有个心理准bèi

。”

“啊?”沐暖晴完全傻了,睁大眼睛傻傻看着王一铭。

她刚参加工作不久,学校里学历比她高、资历比她深的老师多的是,政教处副主任的位置,再怎么轮也轮不到她头上啊!

“怎么?太惊喜了?惊喜的连话都不会说了?”王一铭笑着打趣她。

“不不不,不是!”沐暖晴连连摆手,“我太年轻了,不适合这个位置,我还是喜欢教我的学生,不想当什么主任……”

她慌乱有些语无伦次了。

她不当主任还那么多人针对她呢,她若是坐上WO医大最年轻政教处副主任的位置,那些人还不得嫉妒疯了?

而且,最重yào

的是,政教处的周主任,因为腰间盘凸出,一直在病休,政教处主任的位置一直悬空着,现在说是提拔她做政教处副主任,实jì

上她就是政教处的一把手,她忽然想起许南月的那句话:暖暖,天上从来不会掉馅饼,只会掉陷阱,你要处处小心!

想到这句话,沐暖晴忽然出了一身的冷汗,双手摆的更快了些。

王一铭浅笑,“沐老师,这是学校领导班子集体决定的,不是你说不干就能不干的,原先的课你也先教着,年轻嘛,能者多劳,多积累些经lì

,都是以后晋升的资本,你先回去,找杨主任取取经,交接一下工作,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55. 055阴魂不散啊!

这件事就这么被定了!

沐暖晴脚步沉重,垂头丧气的走出副校长室。

枪打出头鸟,出头的椽子先烂,她只想安安静静平平稳稳的做自己的小老师,不想做什么副主任!

抬头望天,叹了口气,怎么看头顶那片天怎么阴沉沉的,风雨欲来的架势。

又沉沉叹了口气,手机响了,沈傲雪打来的,她按了接通键,幽幽“喂”了一声。

“暖,怎么了?这么有气无力的?”沈傲雪敏感的发xiàn

了她情绪的低落。

“雪,我要升职了。”她走到一棵大树下,一手拿着手机,一手用力的抠树干。

“啊?再说一遍!”

“我说……我要升职了!”

沈傲雪扑哧一声笑了,“真是要升职了?我还以为你要生孩子了呢,一股子世界末日的语气!”

“滚!”沐暖晴没好气的啐她,“你就不能盼我点好的?”

“好了好了,沐大小姐升职是好事,今晚我请客,沐大小姐想吃什么,尽管宰,别客气!”

……

MO市知名法国西餐厅,沈傲雪听沐暖晴讲完事情的经过之后,啜着红酒睨了她一眼,“不愿意做就不做呗,大不了辞职,姐养你!”

“去!”沐暖晴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的白她一眼,“你能养好你自己就不错了,好好和伯父学,别哪天把沈氏弄垮了,哭着喊着让我养。”

“呸呸呸你个乌鸦嘴!”沈傲雪狠狠给了她一记爆栗,“你就不能给我盼点好的?”

“痛!”沐暖晴揉着额头坐直身子,看着沈傲雪,“雪,说认真的,我觉得这事怎么想怎么透着诡异,WO医大有那么多比我资质老,能力高的人呢,这种好事怎么轮也不该轮到我身上啊!”

“怎么就不能轮到你身上了?”沈傲雪白她一眼,“你就是心理太阴暗了,遇到什么事都往坏处想!你想啊,你是MO医大出了名的天才美女老师,也许MO医大想拿你当金字招牌呢。”

沐暖晴想了一会儿,又趴在桌子上叹气,“反正我怎么想怎么不舒服。”

“没事儿,只管做!怕什么?出了事有姐呢,姐挺你!”沈傲雪碰了一下她的杯子,豪气万千的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沐暖晴又重重叹了口气,“也只能这样了!”

人家都“就这么定了”,不这样还能怎样?

沈傲雪把她送到萧翎诺的公寓楼下,开着她那辆拉风的红色跑车风驰电掣般离开了,她怏怏不乐的上楼,电梯门打开,她被眼前人吓了一跳。

一个身材修长,气质优雅的男人悠闲插兜,斜倚在墙边,而那人居然不是萧翎诺,而是莫君清!

他怎么知dào

她住在这里?

“你……你……你……”她睁大眼睛看着莫君清,极没出息的结巴了,好半天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你怎么在这里?”

莫君清唇角弯出愉悦的笑意,眼里尽是无辜,“我?我回家啊!”

沐暖晴现在满脑子只有四个字“阴魂不散”!

56. 056报应啊报应

她气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蹭的一下迈步到他跟前,咬牙切齿,“莫君清,我警告你,我现在租住的是我朋友的公寓,请你不要在这里胡闹!”

“这话从何说起?”莫君清眼里都是笑意,表情更加无辜,“我回我们的家,和你朋友有什么关系?”

仿佛是为了配合他的话,他伸手将他身边那扇虚掩的门推开,奢华又典雅到极致的房间一点点映入沐暖晴的眼帘。

沐暖晴眼睛瞠大到极致,盯着眼前瞪了好久,又缓缓闭上,轻声问:“房主是你?”

难怪有那么壮观的装修队伍,那么顶级的设计团队,如果房主是莫君清,这一切就没什么不可思议,凭莫家的财力势力,弄这些还不是一碟小菜?

“房主是我们,”莫君清低笑,揽住她的肩膀,将她拥进房间,“为了你工作方便,以后我们就住这里,看看喜欢吗?”

沐暖晴猛的睁眼,愤愤推开他,“莫君清!你凭什么自作主张?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和你住在这里?”

“我们是夫妻,自然要住在一起。”莫君清优雅轻笑,气定神闲。

“我们是逢场作戏!”

“我们是合法夫妻!”

“我从不认为我们是夫妻!”

“难道我们的结婚证是假的?”

“我们的感情是假的!”沐暖晴气急败坏。

“我的感情是真的!”莫君清斩钉截铁。

他往前跨了一步,脸上没了笑意,初见时那股冰冷的威压瞬间笼罩了沐暖晴,让她怔愣的僵在原地。

“暖暖,”他看着她,缓和了语气,“我承认我们当初登记确实有几分草率,但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我觉得你是个不错的选择,我外婆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在过世之前,能看到我能娶妻生子,如果我这辈子一定要生个孩子,我希望孩子的母亲是你!”

沐暖晴已经吓傻了。

他不但不和她离婚,还要和她生个孩子……天!

她回过身去捶墙。

她为什么要答yīng

沈傲雪去替她相亲!

为什么明明不会喝酒还偏要喝酒!

为什么喝了酒不干脆醉死,居然跑出和一个不认识的男人结婚!

沐暖晴疯了,脑袋里乱做一团。

莫君清扳过她的身子,让她面对她,很认真的说:“暖暖,我不急,我们一步一步来,当初是你亲口答yīng

我要嫁给我,亲手在民政局签了字,你已经是成年人,应该为你自己行为负责,不该让我为你的错误买单!”

沐暖晴呆呆看着他,愣住了。

听起来他说的好像都是谬论,但仔细想想却不得不承认确实有那么几分道理。

酒不是莫君清逼她喝的,民政局不是莫君清拿枪逼着她去的,是她先做了小人去替沈傲雪相亲,而莫君清迫切需yào

一个结婚的对象。

如果那天出现在冰岛的人不是她,而是杨暖晴、王暖晴、李暖晴,莫君清总会找一个人结婚。

说来说去,是她先错了,是她道德败坏昧着良心去替沈傲雪结婚,然后遭了报应——被结婚了!

57. 057为我老婆负责

如果硬要说谁错了,怕是莫君清只要负百分之三十的责任,而她要负百分之七十!

“我懂了,”她颓然低头,低低的说:“我会配合。”

反正她终究不会嫁给许南月,那个人是谁又有什么关系?

她忍住眼底潮湿的雾气,吸了吸鼻子抬头,认真看他,“从今天开始,我会努力做个好妻子,如果我做的不够好,请你告sù

我,我随时接受离婚。”

莫君清摸了摸她的头,轻笑,“我说过,总有一天就算我赶你,你都会舍不得离开,因为……你会爱上我!”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难言的蛊惑,他低头,薄唇压下来,轻轻吻上她的唇。

她想躲开,却被他死死的箍住腰肢,扣住后脑,不断的加深这个吻。

几乎要将她肺里的空气吸尽,他才放开她,食指飞快划过她的唇,眨眼戏谑,“老婆,你味道真好!”

“你去死!”沐暖晴猛的推开她,一张俏脸红成番茄色。

莫君清看着她爆红的小脸,哈哈大笑,心情大好。

沐暖晴被他笑的脖子都红了,装做参观房子的样子转身去了卧室。

不愧是顶尖设计师的联袂之作,整个房子从格局到选材到装修,尽善尽美毫无瑕疵,不管是床上用品还是家用电器一应俱全,并且都是最昂贵最先进的。

就连厨房里的厨具和食材都摆放的错落有致,冰箱里肉食果蔬一样不少。

“去换身家居服吧,在家里穿着舒服些。”莫君清斜倚在门边,含笑看她。

“嗯。”

沐暖晴关上冰箱,出了厨房想往外走,被莫君清一把抓住手腕,“去哪儿?”

“去拿我的衣服。”她的衣物都在对面萧翎诺的公寓里。

“不用,这里有。”莫君清抓着她的手腕把她拖回去,打开卧室里的白色衣橱,“喏,想穿哪件自己选。”

大大的衣柜里,左边是清一色的女式衣服,职业套装、淑女连衣裙、搭配成套的上衣裤子还有舒适的家居服足足几十套,右边只有几套简单的男士衬衫西裤和T恤家居服。

莫君清看她望着衣服发愣,取下一套粉红色的刺绣家居服,“这套怎么样?喜欢吗?”

她抿了抿唇,抬眸直直望进他的眼睛里,“我从不穿没洗过的新衣服!”

她更不喜欢他这样摆布她的生活,让她莫名的恐慌,仿佛他是深不见底的寒潭,而她终有一天会如他所说,义无反顾的深陷下去。

他愣了一下,摸了摸她的小脸,“这些衣服都洗过了,你是我老婆,将来要陪我白头到老的那个人,我会对你的健康负责。”

沐暖晴脸一红,心脏跳乱了几拍,别开眼,拿着衣服去了里间,关紧房门锁上好锁,倚在门板上喘息。

衣服拿在手中确实有股洗衣液淡淡的清香味,夹杂着太阳独有的紫外线的味道,特别的好闻,嗅着这样的味道,沐暖晴心底窜起一股以前从未有过的感觉。

58. 058这么难吃?

有的悸动、有点酸涩、有点新奇……

她拍拍脑袋,甩开脑海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感觉,换好衣服出去。

莫君清已经换了一身休闲的家居服站在厨房的盥洗台前忙碌。

有一种男人,即使穿破布草鞋也会让人觉得那是一种独特的风格,丝毫不觉得难看,莫君清就是那样的男人。

普通的家居服穿在他身上,却是另一种清雅隽永的味道,举手投足间高贵尊雅,仿佛他站的地方不是厨房而是运筹帷幄的商场。

沐暖晴轻步走过去,他正在盥洗台前洗一把油菜,修长白皙的十指骨节分明,映着青嫩欲滴的油菜,格外好kàn



“你会做菜?”认识这么久,好像他们还是第一次这样心平气和的说话。

“会一点,”他歪头,含笑看她,“如果你不会的话,今晚可以勉强吃我做的。”

也不知dào

出于什么心态,沐暖晴真的站在一边静静的看。

看他将几样青菜洗净,或切块或切丝,看他把油锅烧热,把肉丝放进炒勺内煸炒,又倒进葱花酱油调味,最后放进油菜。

时候不大,莫君清关火,油菜出锅,他夹了一块放到她嘴边,“尝尝,味道怎么样?”

沐暖晴情不自禁张开嘴巴。

味道很一般,但却让她垂眸湿了眼眶,心里五味杂陈。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为她洗手作羹汤,从五岁起她就会给自己煮方便面,自那之后,再没人特意为她做一顿饭。

她要求不多,真的很好收买,只想要一个人真心待她,陪在她身边,粗茶淡饭亦无悔无怨。

从没想过,这个人居然会是个豪门大少,毕竟他拥有的太多,与她心目中的那个人相差太远。

“怎么?难吃的要哭了?”莫君清弯腰,自下往上看她,眉头微微蹙着。

“没,”她摇头,展颜一笑,故yì

戏谑的语气,“第一次有人给我做饭,我感动的热泪盈眶了!”

联想到孟歌查到的她幼年的资料,他怜惜的摸摸她的小脸,额头抵住她的额头,“放心,我会让你一天比一天幸福!”

她不自然的往后退了一步,清秀的脸庞又一点点红了起来,拨开他,打开天然气,“我来吧。”

看着她小巧精致的耳垂都慢慢红起来,莫君清心情大好,心里痒痒的,从身后环住她的腰,下巴抵她肩上,“今天,也是第一次有个女人亲手为我做饭。”

不提样貌,光是声音他就有惑人心神的本事,磁性醇雅的声音如醉人的美酒缓缓的流淌在空气里,醉人心田,沐暖晴脸颊更红了些,小声问:“你妈妈呢?不会做饭吗?”

莫君清身子一僵,环着她纤腰的手猛然松开,空气骤然间冷了,像是要把什么凝注,沐暖晴愕然回头,莫君清的目光比那日在车中初见时还冷。

“你……”沐暖晴情不自禁的往后退了一步。

他身上上位者独有的气势威压足以让她心惊胆颤,他温雅轻笑时只觉得他雍容俊雅,高不可攀,可他此刻清冷冰寒的眼神,让她浑身瑟缩。

59. 059囧啊囧

过了许久,久的沐暖晴觉得几乎要被他的目光冰冻住,他才淡淡说:“我母亲已经在我五岁那年去世了。”

他的目光也随着语气渐渐变淡,沐暖晴才得以重新平稳呼吸,轻声说:“抱歉,我不知dào

……”

“算了……过去的事了……”他转身出去,沐暖晴的目光追着他,看他走到吧台前,飞快的倒了一杯白兰地,一饮而尽,眉间紧紧的锁起,锁着冰冷的仇恨与怨愤,是她从未见过的模样。

目光凝着他瞬间变的清冷孤绝的身影,她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

同情?惧怕?亦或是同病相怜?

直到厨房里飘起焦糊的味道,才拉回她飘远的思绪,手忙脚乱的将天然气关掉,平稳心神,

等锅稍凉了一些,才有条不紊的做了几道菜端出去。

莫君清的神色已经恢复如常,坐在餐桌边深嗅了一口,“好香啊!”

“谢谢,”沐暖晴摆好碗筷,递给他一把汤匙,“先喝点汤,热汤养胃。”

她今天做的是木瓜鲩鱼汤,滋养消食,是她最喜欢的一款养胃汤,看到冰箱里刚好有食材,就拿来做了。

莫君清一连喝了几口,赞不绝口:“好喝,比饭店做的都要好喝。”

“谢谢。”她小口喝汤,举止优雅。

莫君清的目光不经意间瞥见她,愣了一瞬。

孟歌交给她的资料显示,她母亲在她五岁时改嫁离开她,她在邻居的帮zhù

下长大,和孤儿差不多,但她举止娴雅,一颦一笑间,清雅秀美,恰到好处,气质修养丝毫不逊色于他所认识的任意一位大家闺秀。

只是略愣了一瞬,他就放下汤匙,拿起筷子进攻别的菜,每一道都是极平常的菜,却有种说不出好吃的味道。

他向来自律,晚饭一向吃的少而清淡,今晚他居然少有的吃撑了,见她收拾盘碗要进厨房洗漱,起身将盘碗抢过去,“我来吧,吃撑了,消化一下。”

沐暖晴也不推辞,站在他一边给他打下手,两个人和谐熟稔的像是多年的老夫老妻。

恍惚间,沐暖晴觉得,如果一辈子就像今晚这样平淡无奇的过下去,也不是那么不可忍受,毕竟,她对未来从未抱过太大的希望……

一切收拾利落,左右无事了,气氛又有些尴尬,沐暖晴的目光又开始满屋子飘来飘去,不知dào

该看哪里才好。

莫君清瞧着有趣,饭前的愤懑已经被一餐美食消化的差不多,他进屋拿了一身宽松的裙装出来,“换身衣服,我们出去走走吧。”

沐暖晴一张小脸唰的红了,“在这儿哪儿能换衣服?”

莫君清愣了一下,有些好笑,“我只是觉得饭后散步穿这件衣服比较好,你可以拿着衣服到屋里换。”

“……”沐暖晴脸色爆红,扯过衣服冲进卧室,砰的关门,依旧没错过门外莫君清好听的低笑声。

等她磨磨蹭蹭换好了衣服出来,莫君清也已经换了一身休闲衣裤,他是天生的衣服架子,修长挺拔的身材,高雅华贵的气质,不管穿什么都是让人挪不开目光的好kàn



60. 060简单的温暖

莫君清上下打量了沐暖晴几眼,由衷赞美:“嗯,很漂亮。”

沐暖晴的美是很出挑的,即使是扔到美女如云的娱乐圈,也会是让人不可忽视的存zài

,他相信,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会让一向视女人如无物的萧翎诺也对她殷切备至。

得到萧翎诺将这栋公寓租给沐暖晴的消息之后,他毫不犹疑的派手下买下了现在这栋房子,并大肆装修。

那一刻,他无比清晰的知dào

,他想抓住她,牢牢的抓紧她,不会给任何人觊觎她的机会!

今天是他们在这里度过的第一天,感觉非常不错,房子小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也小了,两个人一起做饭吃饭,吃饱饭之后散散步,颇有点平常人家普通夫妻的感觉。

小区的绿化做的极好,楼前楼后鲜花草地,喷泉在七彩迷离的灯光下闪烁着柔和波光,朦朦胧胧的,煞是好kàn



偶尔能遇到晚饭后出来乘凉的人们,或两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或举止亲昵的情侣,也有其乐融融的一家三口,孩子又蹦又跳的走在夫妻前面,偶尔调皮的回头冲那对年轻的夫妻做个鬼脸,沐暖晴可以清晰的看到那对年轻的小夫妻眉梢眼底洋溢的幸福。

她不禁看的有些出神。

以前她忙学生忙工作忙兼职,赵旭宁也是个工作狂,两个人平日里可以三天五天不见面,偶尔见面也是吃顿饭聊些琐事,然后各奔东西。

现在想来,她不禁有些怀疑梁菁菁说的是真的,也许赵旭宁真的是为了从她身上找寻梁菁菁的影子,才会那样狂热的追求她,而追求之后,又是平淡如水的生活,两个人的恋爱经lì

,枯燥无味,乏善可陈,现在想想,简直如鸡肋一样。

还好还好,还好他临门一脚琵琶别抱,一切都还来得及。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旁边有两个嬉闹的孩子撞过来,

莫君清很自然的将她扯到身边,伸手护住。

她脸颊一红,微微笑笑,“没什么。”

公寓外面不远处是个很大的公园,高高的合欢树,粉色的合欢花,毛绒绒的花瓣迎风招展,暗香浮动,沁人心脾。

“暖暖,明天陪我去看外婆吧?”莫君清捡起地上一朵飘落的合欢花,玩笑一样别在沐暖晴的耳边,“好kàn

。”

“嗯。”沐暖晴应了一声,将花从耳边拿下,捏在指间把玩,“外婆喜欢什么?我想给外婆带些礼物。”

上次去的仓促,什么都没来得及带,这次算正式拜访,总要买些东西。

“外婆什么都不缺,对她来说,你是我送给她的最好的礼物。”莫君清唇角微勾看着她,淡淡揶揄的神色。

“总要买些东西,这是最基本的礼貌。”沐暖晴很认真,既然决定了要配合他,一切都要尽lì

做到最好。

“随你吧,简单些就好。”

两个人围着公园转了一圈,回到公寓已经十点多,沐暖晴拿了睡衣进浴室洗完澡出来,很意wài

的看到莫君清正斜倚在床上看杂志,身上的睡衣半敞着,露出胸前结实的肌肉。

61. 061我喜欢睡这里

沐暖晴一张俏脸腾的红了,“你……你……你怎么在这里?”

“这是我家,我不在这里在哪里?”莫君清放下杂志,很无辜的看着她。

“可这是我的房间!”或者……她以为这是她的房间。

莫君清起身下地将她拖进坏里,微微俯身,眨眼一笑,“我们是夫妻啊,自然要睡一个房间!”

沐暖晴惊悚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用力往外推他,“我……我还没准bèi

好!”

不管他说的怎样认真,她总觉得他们两个是在做戏。

做戏而已啊!

难道做戏也要卖身?

“我们登记半个多月了,你已经准bèi

了很久。”他俯首,捧住她的小脸,目光无尽温柔。

“再……再准bèi

一段时间好不好?”她瑟缩的往一旁挪了挪。

他漆黑的眸子里仿佛燃着两簇火焰,炽热的可以将她烧成灰烬。

他的目光在她脸上凝视了许久,久到她觉得整个身子都僵住了,他才倏尔一笑,“好,再让你准bèi

一天。”

“……”只有一天么?她想准bèi

一辈子行不行?

他松开她,若无其事的躺回床上,盖上毯子。

她战战兢兢的走到床边,“不是说让我再准bèi

一天吗?”

那他怎么还不走?

他慢条斯理的拍拍旁边的枕头,“我喜欢睡这里。”

“那我去睡隔壁好了!”

她转身欲走,被他一把抓住手腕摔在他身上,他稍一用力,便把她拖进床里,按倒在他身侧,结实有力的手臂用力箍着她,温热的气息喷吐在她耳边,“我喜欢你睡在我怀里。”

“我不喜欢!”她用力挣扎,他忽然对准她的唇用力吻下去。

轻而易举的就把她吻到头晕目眩,浑身无力的偎在他怀中喘息,等回过神来,她气恼的还想挣扎,被他牢牢圈住,“别动,小心擦枪走火。”

他结实精壮的身躯紧贴着她的身子,她可以轻易的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他的声音迷离暗哑,仿佛预示着什么,她吓的僵直着身子,一动也不敢动了。

她的神经紧绷到极致,而他似乎满足了,脸颊蹭蹭她的头发,下巴埋进她颈窝里,“睡吧。”

身后的男人不再动,似乎闭眼睡了,沐暖晴被大赦一样松了口气,缓缓闭上眼睛。

闭着眼睛胡思乱想了好久,后来竟然想,就这样吧,反正迟早都要嫁人,反正迟早都不会嫁给许南月,反正已经走到今天这一步,不如付出真心赌一次……

也不知dào

过了多久,她才迷迷糊糊睡过去,她沉睡之后,一直闭着眼睛的莫君清睁开了眼睛,唇角略略弯起,微微苦笑。

君子不是谁都能做的,温香软玉在怀,却只能抱不能吃的滋味真不好受。

他向来自制力惊人,被青梅竹马的恋人背叛过后,身边再没有过女人,如果不是沐暖晴突然出现拦下他的车、如果不是沐暖晴恰好正是那人的女儿,也许即便是被外婆威逼,他也不会这么快结婚。

62. 062不是惊喜是惊吓

缘分这种东西就是这么神奇,如果这辈子他非要结婚,沐暖晴与他绝对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当初趁她酒醉与她登记结婚,不可否认有淡淡报复的心理,但接触久了,他竟真的沉陷进去,想再付一次真心,守护这个已经被命运伤的千疮百孔的小女人。

因为动了情,抱她入怀时,身体轻易便有了反应,因为想珍惜,即使身体某部位忍到胀痛了,还是不想伤害她。

轻轻吻了吻她的发,又将她抱的紧了些,她身上淡淡沐浴液的香气窜入他的鼻孔,他忍不住又苦笑了下,看来今晚注定难眠了。

第二天早晨,沐暖晴在睡梦中惊醒,唰的坐起,大口喘气。

按住砰砰乱跳的心口,看着眼前陌生的房间,呆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这是萧翎诺对面的公寓,被莫君清买下了,昨晚她就睡在这里,和莫君清一起……同|床|共|枕!

她又惊出一身冷汗,低头看自己的睡衣,真丝的布料即使压了一整晚也没有一丝褶皱,扣子系的好好的,没有丝毫异样。

“呼……”她松了口气,起身下地,洗漱完之后打开门,空气里满溢着米饭的香气。

她走到厨房门口,莫君清听到她的脚步声,回眸冲她笑笑,“洗手吃饭了!”

刚刚平稳点的心跳又跳乱了几拍,他正在盛粥,左手拿碗,右手拿勺,紫米粥氤氲着香喷喷的雾气,他站在雾气缭绕中,俊美如神袛,却又偏生带了几分烟火气,让她觉得真实而温暖。

她怔愣了一会儿,回过神,连忙洗净手,帮他摆放餐具。

他不但熬了粥,还做了两样小菜,煎了两只七分熟的煎蛋,味道虽然一般,却吃的沐暖晴整个心田像被一股暖流熨帖了,心底想对他好的那股心意愈加坚定。

她向来要的便不多,谁对她稍好一点,她便受宠若惊,感激涕零,生平第一次有人像他这样对她好,而这个人还是她名义上的丈夫。

也许,她真的可以试着和他慢慢走下去……

吃过饭之后,换好衣服出门,莫君清塞了两串钥匙在她手里,解释道:“机器猫的那串是别墅和公寓的钥匙,米奇老鼠的那串是汽车的钥匙。”

沐暖晴看着手里的钥匙发呆。

似乎自从相识以来,他总是在做些让她瞠目结舌的事,比如现在。

普通人家,夫妻二人结婚之后,丈夫把家中钥匙交给妻子是理所当然的事,可是对她这段乌龙婚姻来讲,她总是觉得处处透着怪异。

两串钥匙上都系了精美的钥匙链,都是女生喜欢的小玩意儿,可见他是用了心的,正是他这份心意,让她把钥匙攥在手心里,舍不得还回去。

只是……

“车?什么车?”她后知后觉的问。

他们刚好走到地下车位前,莫君清指了指他那辆兰博基尼旁边的红色卡宴,“送你的。”

“……”沐暖晴发誓,这绝不是惊喜而是惊吓。

63. 063听老婆大人的

虽然她对车系车价都不是很熟,但也看得出这辆豪车价值不菲,她若是开着这辆车去上班,绝对能让李艾可等人的唾沫星子给淹死。

“我不要,”她飞快摇头,“这里离学校这么近,附近超市商场什么的也都很近,我没有用到车子的地方。”

“有备无患,”他轻轻松松四个字,就把她大串反对的意见否决,无视她塞过去的钥匙,径自将他那辆兰博基尼开出来,又下车帮她打开车门,将手搭在车顶上,“上车。”

沐暖晴无奈上车,又将车钥匙塞过去,他不悦皱眉,“暖暖,你是到现在还不肯承认我们的关系吗?”

“……”沐暖晴一时无语。

没错,直到现在她还是有种云里雾里的不真实感,原本她是要过几天才结婚的,而结婚的那个对象叫赵旭宁。

他侧过身子,捧住她的小脸,眉宇微微蹙着,却依旧夺人呼吸的好kàn

,漆黑如幽潭的眸子仿佛可以吞噬人的心魂一样,紧紧凝在她的脸上,“暖暖,我们现在已经是夫妻了,我的就是你的,我在自己能力所及的情况下送你一辆可以供你代步的汽车,让你以后出门不用辛苦的挤公车,有什么问题吗?我在自己力所能及的情况下,想让自己的妻子生活的舒适一些,有什么问题吗?”

他捧着她的双颊,掌心灼热的温度似乎要将她融化了一般,她浑身上下僵成了木头一样,结结巴巴的摇头,“没……没问题……”

“没问题就好!”他瞬间舒展了眉宇,满yì

的松开手掌,顺势在她水嫩的小脸上轻捏了下,“乖,坐好,我们出发了!”

“可以停一下车吗?”路过一家保健品专卖店,沐暖晴歪头看着莫君清问。

“当然。”莫君清靠边停车,按住想自己开门下车的沐暖晴,先行下车帮沐暖晴打开车门。

沐暖晴抿了下唇,犹豫了下,最后还是说:“不用这么麻烦的,我自己来就好。”

被人忽视多了,忽然被人这样珍视,她总有觉得浑身不自在。

他低笑,轻轻揉揉她的发,“这是我身为丈夫的体贴。”

沐暖晴再次怔住。

她以为他会说这是他身为男人的绅士精神。

他的一言一行总是出人意料,又总让她觉得窝心舒服。

她绽颜一笑,“我也是体贴你,不想让你辛苦。”

“哦?”他一愣,倏尔大笑,笑的分外开怀灿烂,“好,这件事听我老婆的!”

沐暖晴被他笑的大囧,转身朝店铺走去,水到渠成般的,他从身后握住了她的手,紧走了两步,与她并肩走在一起。

她和赵旭宁很少逛街,即使逛街也鲜有牵手的时候,几乎忘了和赵旭宁牵手时什么感觉,也许是根本没有感觉,才会没有任何痕迹在心里留下。

而此刻,她清晰的感受到她的心跳的又急又烈,似乎要从胸膛里蹦出来。

他的手掌宽大有力,将她的小手紧紧的包裹在掌心里,让人安心的感觉。

64. 064还要更深入吗

而他觉得包裹在他掌心里的小手滑腻如酥,柔若无骨,一时之间竟舍不得放开,两个人走进了商店,他仍紧紧握着。

沐暖晴觉得不好意思,趁着指柜台里商品的功夫,不着痕迹的将手掌从他手中抽了出来。

最后,沐暖晴买了两盒老人常用的养血保健品,她以前和沈傲雪一起给沈傲雪的父亲买过,知dào

这东西靠的住,别的东西她不敢乱选,怕把老人吃坏了。

从保健品店出来,她又在隔壁超市选了几种水果,这才重新坐上莫君清的车。

车上,沐暖晴翻看着保健品的说明,踌躇了一会儿才问:“那个……外婆她……”

“我不叫那个,”莫君清好笑的看她一眼,“关于你该叫我什么,我们不是已经很深入的讨论过?”

想到那天他为了让她叫他老公,他霸道硫氓的行径,沐暖晴又羞又囧,挣扎了许久才问:“君清,外婆她生的什么病?”

莫君清目光一沉,脸上的神色清淡了许多,“脑袋里长了个肿瘤。”

沐暖晴皱眉,“没办法做手术吗?”

“没办法……我找过世界上最优秀的脑内专家,肿瘤距离中枢神经太近,手术风险极大,专家建议保守治疗。”

“哦,”沐暖晴遗憾的应了一声,侧眸处正看到莫君清漆黑的眸中闪过一抹痛色,她有些不忍,下意识的将手放在他的手上安慰:“我看外婆精神挺好的,也许会慢慢好起来。”

莫君清看了一眼她放在他手上的小手,唇边浮起一抹笑,反手将她的小手握住,“你加把劲儿,早点给我外婆生个大胖重孙,我外婆一高兴,说不定什么病都没了。”

沐暖晴的小脸唰的红了,用力将他的手甩开,歪头去看窗外。

莫君清看着她连耳根都渐渐红起来,不禁觉得好笑,许久没见到这么容易害羞的女生了,他平日里接触的女人脸上大都画着精致的妆容,五官都掩在胭脂水粉下,红的是胭脂,从来不是脸颊。

沐暖晴看着窗外飞掠而过的景色,想着自己的心事。

她从来没见过自己的祖父祖母、外公外婆。

她父亲是在她出生那天去世的,据说,那天她母亲正陪她的闺蜜逛街,一辆失控的汽车朝他们撞过去,她的父亲推开了母亲的闺蜜,死在车下,而她母亲当场重伤,剖腹产生下她后,在重症监护室躺了十几天才醒过来。

她的祖父祖母说她是扫把星,还没出生就克死了她的父亲,看都没看她一眼,就和她断绝了关系,而她的外公外婆早在母亲幼年就去世,所以她从没见过自己的祖父祖母、外公外婆。

现在还能想起莫君清外婆和蔼可亲的样子,慈眉善目,看着就想和她亲近,不管她和莫君清的婚姻是真的还是假的,她都想讨那个老人的欢心。

这样想着,她将怀中的保健品抱的更紧了些。

65. 065老婆娶回家是疼的

再次来到那栋独门独院的小楼外,沐暖晴依旧为周围的景色惊艳。

画中描绘的小桥流水,山水人家,也不过如此。

随莫君清走进院子,老太依旧坐在轮椅上伺弄她的花草,银白的头发在太阳下散着微光,眉眼间都是慈和的神色,莫君清快步走过去,叫了声:“外婆!”

“君清回来了,哦,暖暖也回来了!”老太放下手中的花洒,朝沐暖晴伸出手。

沐暖晴连忙紧走了几步,握住老太的手,老太抓着她的手,微微眯着眼睛,上上下下打量她,“暖暖越来越漂亮了,就是太瘦了些。”

她抬头看莫君清,埋怨的神色,“君清,老婆是娶回家疼的,你可不能欺负她,把她越养越瘦了。”

“哪儿能呢,我别提对她多好了,是吧老婆?”莫君清顺手揉了揉沐暖晴的发。

沐暖晴羞囧的点头,“是,他对我很好。”

“这就好,”老太感慨的叹息了一声,“我还以为我见不到他娶妻生子了,没想到这么快他登记结婚了,上次我还以为他骗我,现在看你们这样我就放心了,改天你们再给我生个大胖重孙,我就什么牵挂都没了。”

沐暖晴低着头,一张小脸红成了胭脂色,一句话都说不来,耳边听着莫君清一本正经的保证:“外婆,您放心,回去我继xù

努力,您抱上胖重孙指日可待。”

“……”沐暖晴头低的更厉害了,恨不得把脑袋埋进胸膛里。

“暖暖,”老太握着她的手问:“什么时候叫亲家一起吃顿饭,商量个好日子把婚礼办了,还有你……”

老太又看莫君清,“别总和你爸耍性子,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你亲生父亲,你如今有老婆了,也带老婆回家去看看,他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你现在这样和他闹,等他不在了,有你后悔的时候……”

“嗯,我知dào

了。”莫君清漫不经心的应着,脸上的神色又清淡了许多。

沐暖晴现在对他多少有了些了解,当他脸上和眼中的神色变得清淡时,就说明他的心情非常不好。

原来,这位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豪门大少,也并非如表面上那般风光无限,也有不足为外人道的烦恼。

她和莫君清留下来陪老太吃了顿饭,饭后莫君清把老太推回房间去休息,时候不大老太自己又摇着轮椅出来,膝上放了个红色的锦盒。

“外婆,您怎么又出来了。”正要离开的莫君清和沐暖晴连忙折回去。

“暖暖,来,这是给你的。”老太将锦盒打开,锦盒里静静躺着一枚翠绿色的玉镯,翠色晶莹剔透,鲜艳欲滴,格外好kàn



老太扯过沐暖晴的手,将玉镯戴上沐暖晴的手腕,“这是君清妈妈留下来的,留给她未来儿媳妇的,君清他妈走的早,最不放心的就是君清……”

老人说着,声音渐渐哽咽,背过身去抹了一把脸,沉沉叹息。

“外婆,我……”

66. 066很重要的人

沐暖晴想推拒,抓住玉镯想把玉镯从腕上撸下来,被莫君清按住,“戴着吧,你戴着外婆高兴。”

想想也能知dào

白发人送黑发人是怎样的痛,沐暖晴同情的看了老太一眼,不再挣扎,将手从玉镯上拿开。

纤白的皓腕配着翠绿欲滴的玉镯格外好kàn

,老太回过头来看了一眼,含泪笑道:“尺寸正合适,父子就是父子,看人的眼光都是一样,君清妈妈和你一样,也是这样纤纤弱弱,文文秀秀的,若不是那次意wài

……”

老太叹了口气,又回过头去擦泪,莫君清转到她身后,握住轮椅的把手,往她屋子里推她,“外婆,过去的事就别想了,多想点开心的……”

老太轻笑,“我现在不想别的,就想你和暖暖早点给我生个大胖孙子,等我在地下见了你妈,对她也有了交代……”

莫君清没再说话,沐暖晴望着他的背影,又感受到了昨晚那股冰冷孤绝的气息。

回程的车上,两人都久久沉默着,过了许久,莫君清才说:“明天能请假吗?”

“什么事?”难不成是和他回家见他父亲?沐暖晴有些紧张。

“陪我去接个人,”他顿了一下,补充道:“我最好的朋友,我想让他见见你。”

沐暖晴想了一下明天她的课程安排,她上午没课,只有下午三点多有一堂课,“上午请半天行吗?中午我可以陪你们吃饭,下午三点前回校就行。”

“行。”

沐暖晴以为莫君清口中说的去接个人,也许是去火车站或者汽车站或者飞机场,怎么也没想到,第二天他们吃过早饭,他早早的把车开到了郊外的男子监狱。

沐暖晴看着那扇紧闭的大门,还有门外荷枪实弹的警察许久,才迟疑的问:“你朋友……”

“判了两年,今天是他出狱的日子,”今天天气不好,头顶乌黑厚重的云层像是随时要掉下来,压在他们的身上,他漆黑的眸子里划过一丝隐痛,语气沉郁的像他们头顶的乌云,“他是为我入狱的。”

“为你?”沐暖晴说不上心里什么感觉,她一直以为,依着莫君清这样的钱财权势,保护身边的人是轻而易举的事。

仿佛看透了她心底的想法,他望着那扇紧闭的大门淡淡的说:“原本我能救他出来的,是他自己坚持,他说……他敢作敢当!”

落地有声的五个字,让沐暖晴心悸了一下,她又扭头看向那扇紧闭的大门,想象着大门后正向他们走来的是怎么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她正想着,厚重的大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站在大门中间,待大门完全打开,才单手插兜,慵懒的朝他们走来。

他的头发剔的很短,几乎贴着头皮,狭长的眸子邪魅含波,优美的薄唇一侧邪邪勾起,几分洒脱,几分不羁。

莫君清眼中的沉郁忽然散去,拨云见日般扬起唇角迎过去。

67. 067小柔,回国,忘不了

两个男人的手掌在空中用力相击,紧紧扣住,抱在一起,另一只手掌用力击打彼此的后背。

沐暖晴鼻子忽然莫名有些酸,脑海中飞快的闪过“情同手足”“义薄云天”“两肋插刀”“刎颈之交”等等几个四字成语。

“你小子,终于舍得出来了!”莫君清松开他,用力擂了他肩膀一下。

简司曜也不示弱,更重的一拳擂回去,“主要是里面伙食太差了,不然再住个十年八载都不能问题。”

“好说,你嫂子的手艺堪比国际大厨,中午让你嫂子给你做点好的。”

“嫂子?”简司曜这才看到莫君清身后的沐暖晴,皱眉:“你这是又祸害的哪家千金?”

莫君清笑了笑,回头冲沐暖晴伸手,沐暖晴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走上前,将小手放入他的掌心。

莫君清一笑,握着她的手看简司曜,“郑重介shào

一下,沐暖晴,我明媒正娶的媳妇,你名正言顺的嫂子,已经领了证,等你有时间给我们做伴郎的时候,我们就办婚礼。”

“……”沐暖晴无语,如果真是那样,他们大概会是天底下第一对看伴郎的时间表结婚的夫妻。

“已经领证了?真的假的?”骆司曜讶异,“怎么瞒的这么紧,从没听你说过?”

“这不是想给你个惊喜吗?”莫君清边走边说,帮沐暖晴打开副驾驶室的车门,让她先坐进去。

简司曜的声音忽然小了,沐暖晴听他隐隐问了句:“你真放下小柔了?”

车门被莫君清关上了,沐暖晴没听到莫君清的回答,只看见简司曜又捶了他肩膀一下,狭长的眼眸中几分惋惜无奈。

沐暖晴情不自禁攥了攥拳。

小柔……

怎么听都是个女孩儿的名字。

莫君清的前女友吗?

早就想到,像莫君清这样的男人,过去的感情经lì

肯定不会是空白,只是看到简司曜那样惋惜无奈的神色,还是让她心底隐隐有了不安。

他问的那么郑重,可见那个叫小柔的女人不是莫君清轻易可以放下的,可惜,刚刚莫君清的声音太小,她没听清他是怎样回答的。

他是放下了,还是没放下?

莫君清带简司曜回了玫瑰园。

打开门,简司曜饶有兴致的参观了一圈,挑了瓶红酒给自己倒了一杯,倚着吧台问:“你们现在住这里?”

“嗯,”莫君清拿过他手边的红酒,也给自己倒了一杯,“你嫂子是医科大的教师,住这里,她工作比较方便。”

“嫂子是医科大的老师?”简司曜难以相信的连连看了沐暖晴几眼,沐暖晴被他看的脸上热的像火烧一样,说了声我去给你们做饭,就逃进了厨房。

客厅里,又传来莫君清好心情的大笑声,简司曜又问了句什么,两个人谈话的声音就低了下去。

沐暖晴隐隐听到“小柔”“回国”“忘不了”之类的字眼,心情莫名有些沉重。

因为简司曜那句“监狱里的伙食太差了”,她使出浑身解数做了一桌子的好菜,期间莫君清进来帮手,简司曜追进来调笑,被她红着脸把两个人都赶了出去。

68. 068太危险了

饭菜摆好,坐在桌边,简司曜几辈子没吃过饭一样,饿虎扑食,风卷残云,时间不大就扫空了几个盘子,肚子里有东西垫底了,他才着啜了口红酒,斜了眼莫君清,叹息了一声,“难怪你下手这么快准狠,我是在里面没办法,不然冲着嫂子这手厨艺我也得把嫂子追回家。”

沐暖晴害羞的笑笑,白嫩的小脸飞快的染上绯红的胭脂色,简司曜大惊小怪,“哇哦,小嫂子,这样你就脸红了?脸皮忒薄了!”

莫君清白他,“你以为人人像你一样,脸皮比城墙还厚?”

简司曜不理他,盯着沐暖晴看,“小嫂子,你怎么可能会是大学老师呢?看起来顶多二十一二岁的样子……”

简司曜瞅着她,越想越亏,一张帅脸皱成了包子,“不行不行,不能叫嫂子,就叫……小暖暖吧!”

他眨着眼坏笑,被莫君清狠狠一个爆栗敲在额头上,“皮紧了,找松呢是吧?”

简司曜捂着额头怪叫,塞了一口古老肉在嘴里,口齿不清的嘟囔什么。

沐暖晴忍不住歪头看了莫君清一眼,依旧是清贵俊雅的面容,却因为眼中那抹温暖随性的笑意,让她觉得他不再那么高高在上,就像从高高的神坛上走下来,真实的坐在她的身边,触手可及。

最后的最后,简司曜喝得酩酊大醉,被莫君清架进客房,沐暖晴洗完澡换好睡衣出来,莫君清已经回来了,斜倚在床头,眼睛闭着,也不知睡着了没有。

“喂……”

沐暖晴走过去推了他一下,小手猛然被他抓进手里,放进口中咬了一下,“我不叫喂!”

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左手抚上她的额头,目光迷离,唇角一抹似醉非醉的笑意,“我不叫喂,你说……我叫什么?”

有了上次的经lì

,沐暖晴不敢耽搁,飞快的说:“君清!你叫莫君清!”

“我喜欢听你叫我老公!”他的手指抚上她的小脸,缓缓摩挲,声音柔如暖絮。

“……”沐暖晴小脸爆红,用力推搡他,他几分宠溺,几分无奈的笑笑,脸颊蹭着她的颈窝,赖着她厮磨了一会儿,下地去洗澡,沐暖晴这才松了口气。

只是这口气没松几分钟,莫君清很快回来,身上换了睡衣,衣襟半敞着,可以清晰的看到他身上结实匀称的肌理,依稀仿佛似乎……比刚刚还危险了几分!

沐暖晴情不自禁吸了口凉气,往床边躲了又躲。

他低笑,长臂一伸,轻而易举的把她勾进怀里,埋头在她颈窝深嗅了一下,揉揉她的发,将她揽在臂弯里,“手机呢?”

“啊?”他话题转移的太快,沐暖晴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坏笑,在她身上翻来翻去,“手机呢?”

虽然她的睡衣很保守,也架不住他这样在她身上摸来摸去,感受到他微凉的十指摩挲过她的肌肤,沐暖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忍住惊叫的冲动,几乎是连滚带爬的逃出他怀里,找到她的手机扔过去,然后受惊的小兔子一样抱着双腿坐在床角。

69. 069老婆,亲爱的

其实她可以睡客房的……如果简司曜不在的话。

其实里间还有一间小卧室……只可惜里面放的是婴儿床……

她此刻悲愤的想……莫君清那丫的绝对是故yì

的!

莫君清利落的将她的手机关机,手机后壳打开,取出手机卡,然后从枕头下拿出一个白色的手机,同样将手机后壳打开,把手机卡放进去,然后开机,探过身子,一把将她拖进怀里,晃了晃手机弯了眉眼冲她笑,“送你的,喜欢吗?”

沐暖晴看到了机身上被咬了一口的苹果图案,是最新一款的苹果,最吸引她的却不是那个缺了一口的苹图案,而是随着他的动作摇晃的手机链。

铂金的链子尽头拴着一个迷你的摇椅,摇椅上两个白白苍苍的老头老太太笑眯眯的依偎在一起,老头鼻子上的黑框眼镜,老太无名指上的金戒指,活灵活现,极为精致,两个人的眼睛笑成了一条缝,头挨头亲昵的坐在一起,憨态可掬。

沐暖晴情不自禁的把手机拿过去,明明只是不会说话不会动的小玩意儿,她却从这两个并排坐着的小人身上看到了细水长流的爱情,心里觉得暖暖的,翻来覆去爱不释手摩挲。

她刚刚洗完澡,头发没有束起,随意披散在肩上,漆黑顺滑的长发在壁灯的照耀下映出绸缎般柔和的光泽,淡淡洗发乳的香气钻进莫君清的鼻孔里,他情不自禁将怀中的人儿揽的更紧了些,脸颊在她颈窝摩挲了几下,“亲爱的,等我们老了,也和他们一样,好不好?”

沐暖晴没做声,心里却因他这句话狠狠心悸了一下。

她要的真的不多,如果有个人可以像她手中那个老头一样,陪她一起到老,她一定掏心掏肺的对他好!

“老婆……”他轻轻呢喃,一双大手开始不安分的从她的腰际滑入,熨上她的肌肤。

她像是被烈火烧灼了一下,瞬间绷紧身子,唰的转身把他推开。

莫君清皱眉看她,有些不满。

她的皮肤好的难以想象,滑嫩如婴儿,只摸了一下,他就起了反应,她却只肯给他摸一下!

“昨晚说好再让你准bèi

一晚的!”他皱眉指控。

“我我我……”沐暖晴紧张的满脸通红,死死攥着手机,护着胸前的衣服。

“算了……”莫君清看了她一会儿,叹了口气,将她拖进怀里抱紧,“睡吧!”

沐暖晴僵硬着身子让他抱了一会儿,过了许久身体才渐渐软了,轻轻咬了下唇,“对不起……”

他们已经登记了结婚了,他们现在是合法夫妻,她却拒绝履行夫妻义务。

“没关系,”他轻笑了声,揽着她的手臂力道更大了些,“记在账上,以后我会连本带利讨回来!”

“……”

未来某一天,沐暖晴才知dào

这句话到底多可怕,强盗硫氓恶魔变|态统统一边去,浴求不满的男人才最恐怖!

——

第二天上午,沐暖晴正在办公室写教案,有人敲门。

70. 070惊喜

门边,一个身着工装的年轻男子抱着一大束玫瑰,礼貌微笑,“不好意思打扰了,请问哪位是沐暖晴小姐?”

“我是。”沐暖晴起身迎过去。

“这是一位先生送您的鲜花,请您签收。”

沐暖晴有些纳闷的将花接过去,花束中间夹了一个金边镂空的心形卡片,上面几个刚劲有力的大字“白首不相离”,落款是——夫:君清。

沐暖晴小脸唰的红了,心跳骤然加剧,抱着玫瑰往自己的座位走,经过李艾可的座位时,李艾可又嫉又恨的瞥她一眼,不屑哼了一声,“不就是一束玫瑰嘛,谁还买不起了,瞎神气什么!”

沐暖晴面无表情的看她一眼,心想着也许她真该把莫君清送她的那辆卡宴开到李艾可眼前神气神气!

被李艾可那么一瞥,她反而镇定了许多,迈着淡定从容的步子回到自己的座位,慢条斯理的找了个花瓶将玫瑰花插进去,然后盯着那张心形的卡片看——白首不相离。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回忆着与莫君清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沐暖晴的心跳越来越快,手指无意识的抚过娇艳欲滴的花朵,凑过去嗅了嗅,一股陌生的情愫在心上缓缓荡开,脸颊上也渐渐浮起淡淡的笑意。

下午下了班,沐暖晴在附近超市买了些食材,回家换好了衣服,备了会儿课,见时间差不多了,给莫君清打了个电话。

“老婆?”莫君清有些意wài

的低笑,“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想我了?”

“……”沐暖晴又不争气的脸红了,“你今晚回家吃饭吗?”

“嗯,回家,以后如果没有意wài

的话,我六点之前会到家,如果有应酬,我会给你打电话请假。”

他醇雅动听的声音里含着掩不住的笑意,听的沐暖晴脸红心跳,含含糊糊应了一声,慌手慌脚的挂了电话。

挂断电话,拿着手机上的吊坠摩挲了一会儿,脸上的红潮渐渐褪了,她才轻轻舒了口气,走进厨房准bèi

晚饭。

莫君清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情景,他的小妻子正背对着他站在厨房里忙碌,柔顺的长发在脑后松散的挽了个髻,露出半截雪白的脖颈,曲线窈窕,纤腰一束,他的心突的跳乱了一下,走过去,从身后环住她的腰,在她弧度优美的颈上轻吻了下,“老婆,我回来了!”

刚刚还纤软的身子倏地僵硬了,她别扭的挣扎了下,小声说:“痒……”

“只是痒吗?”他坏笑,改亲为咬,在她脖颈上不轻不重的咬了下,“这样就不痒了!”

“你……”沐暖晴无奈的推开他,“去换衣服,洗手吃饭了。”

看她脸红无奈的样子,莫君清好心情的大笑,“是!遵命!”

沐暖晴做了四菜一汤,昨天莫君清和简司曜吃饭时她观察过,简司曜喜欢吃肉,而莫君清喜欢吃素,昨天那盘清淡的炒冬笋几乎都被他扫净,她今天做的菜就偏清淡一些,她看的出来,很合莫君清的心意,他吃的相当愉悦。

71. 071一物降一物

吃饱喝足之后,莫君清收拾盘碗去洗刷,沐暖晴在他身边给他打下手,犹豫了一会儿才说:“你以后想吃什么就和我说,不会的,我可以去学。”

莫君清刚好收拾完,擦净了手,伸手臂环住她的腰轻笑,“你做什么都好吃,但……最好吃的还是这个……”

不待说完,他低头吻上她的唇,反复的吸允辗转,直到她瘫软在他怀里,才恋恋不舍的放开,摩挲着她微微红肿的樱唇坏笑,“果冻一样,又甜又软,简直是天下第一美味,好吃极了!”

“……”沐暖晴脸颊红的像被煮过,不明白第一次见面时那个冰冷高贵的男人去哪儿了,怎么现在这样恶趣味!

这间公寓其实是三室两厅一间书房一间婴儿房,装修的时候,其中一间大卧室被莫君清改成了书房,两张大大的书桌并排放着,吃过饭之后,莫君清处理公务,沐暖晴备课,两个人一人一张书桌,面对面各自做自己的事。

大概九点多,沐暖晴关上电脑,回到卧室收拾下自己的东西,溜去了客房,回身……锁门!

锁好门之后,她还不放心的拧了拧门把手,确定门确实锁好了,她才吐了吐舌头,抱着睡衣去了浴室。

住进这间公寓后,第一次洗澡洗的这么舒畅,前几次一直洗的提心吊胆的,生怕莫君清突然闯进来。

她洗了个舒服的泡泡浴,还放了舒缓神经的玫瑰精油,从浴缸钻出来时,整个身子都被泡的香喷喷水嫩嫩的。

她心情大好,对着镜子弄干了头发,裹好睡衣出去,打开门,顿时惊悚了——莫君清正慵懒的斜倚在床头,微勾了唇角似笑非笑的看她。

沐暖晴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又歪头去看房门,结结巴巴的说:“我……我记得我锁门了……”

“是啊,没错,你确实锁门了!”莫君清笑眯眯的看着她。

“那你怎么进来的?”沐暖晴按紧胸前的睡衣,情不自禁的退了几步。

因为她锁好门了,房间里只有她自己,所以今晚她选了一款比较简单的睡衣,真丝的无袖睡衣,只有腰间有条细细的带子,领口是深V形,和她以前睡觉穿的保守睡衣截然不同,该遮的都遮住了,但能露的也都露了,就她现在这副样子,就算那个男人原来不是狼也得化身为狼,更何况,那男人原本就是一头不折不扣的狼!

“我有钥匙啊!”莫君清愉悦的笑,起身逼过来,将她拖进怀中圈住,轻咬她小巧精致的耳垂,“亲爱的,一把钥匙配一把锁,如果你是锁,那我就是那把唯一可以打开你的钥匙……”

“……”沐暖晴恶寒,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用力挣扎,却挣扎无效,被莫君清弯腰横抱在胸前,在她唇上狠狠啄了一下,“老婆,乖乖和老公回房,这房间简司曜昨天刚刚睡过,这辈子你都别想碰一下!”

72. 072纠结

将她抱回主卧扔到床上,他随即覆身压上,指腹从她水嫩柔滑的脸颊一路滑下,精致的下巴、修长的脖颈、优美的锁骨,无一处不美,无一处不迷人,他看的有些痴迷。

当初会选择她,并不是因为她的美,那天在冰岛西餐厅,她脸上青青紫紫的,乱七八糟,实在当不起个美字。

他会选她,是因为他们父母之间的那段恩怨,既然从她出生起,他们两家便纠缠不清、既然他终归要娶一个妻子、既然命运让她出现在他面前,娶她不是刚刚好?

他现在才发xiàn

,他当时的一时冲动,让他捡到了个宝,这小丫头绝对有做狐狸|精的潜质,不施脂粉便能夺走他的呼吸,美到不可方物。

莹润纤长的手臂,胸前傲人的丰盈,细到惊人的腰肢,修长笔直的玉腿,她是造物所钟,美到极致,让他的手掌流连不去。

掌下的身子,惊人的柔软,惊人的富有弹性,迷了他的视线,乱了他的呼吸,他暗哑的唤:“老婆……”

他的眼中仿佛有火焰在燃烧,迫不及待的想要将她燃成灰烬,沐暖晴战战兢兢看着他,有种死到临头的感觉。

“老婆……”他的手掌游鱼般从她腰际滑入,熨上她的肌肤,灼热的手掌如同滚烫的火炉,贴在哪里,哪里就腾腾的烧。

“啊……”她终于忍不住尖叫,一把推开他,紧紧抓住胸前的衣服,“对……对不起,我还没准bèi

好……”

“老婆……”莫君清委屈的拧眉,神色间尽是无奈,“你还要准bèi

多久?”

“……”她也不知dào

她还要准bèi

多久,总之她还没准bèi

好。

虽然这些日子她和莫君清熟悉了许多,但她还是没做好两个人真zhèng

在一起的准bèi



她心里很乱,还有些怕,她也不知dào

她到底在怕什么,总之她总觉得这事情没这么简单,许南月说过的,天上只会掉陷阱不会掉陷阱,论家世论长相论身价,莫君清完全可以有更好的选择,为什么偏偏选择她?

明明知dào

他们现在是合法夫妻,她应该履行夫妻义务,但不管怎么说,她都是被他算计的,她有错,他也不是十分无辜。

在她没有确定他的心意和她自己的心意之前,她不想就这么糊里糊涂的把自己交代出去,她希望她的第一个男人,是可以陪她一起到老的那个男人。

他条件极好,这些日子对她也极好,好到几乎无可挑剔,但还不足以让她冲动到可以为他献身的地步。

她总奢望有一天,他能让她动情到心甘情愿投进他的怀抱,为他付出所有的那一天。

如果真有那一天,即使结局不美好,她也无怨无悔。

时间并不长,她的脑海中却已经乱七八糟的转过千百个念头,莫君清看着她脸上惊疑、恐惧、迷茫各种交织变化的神色,心上涌起一股从未有过的莫名情愫,让他最终低低叹了口气,揉揉她的发,“记在账上,睡吧!”

73. 073夫妻搭配,干活不累

后来有一天,他才知dào

,原来那种有点酸涩有点不忍还有点想要抚慰她的感觉,叫……心疼。

他与前几天一样,将她圈在怀里,身子紧贴着她的,十多分钟过去了,感觉到她的身子一直僵硬着,他无奈的拍了拍她,将她松开,改成将她的小手握在手中,头紧贴着她的,在她脸颊上蹭了蹭,“乖,睡吧,没得到你的允许,我什么都不做。”

他的手紧握着她的手,手臂紧贴着她的手臂,头紧挨着她的头,沐暖晴脑海中晃过四个字,“耳鬓厮磨”,又晃过四个字“白头到老”。

八竿子打不着的八个字就这么在她脑海中晃来晃去,直到她迷迷糊糊睡过去。

大概是有心事,她睡的极浅,身边的人轻轻一动她就醒了,想到刚刚的“劫后余生”,她没敢做声,闭着眼,继xù

装睡。

莫君清小心翼翼松开她的手,帮她盖了盖身上的毯子,盯着她清秀的小脸看了好一会儿,才无声的笑笑,起身去了浴室。

裕火焚身的滋味真不好受啊!

他用凉水足足冲了半个小时,才把身体里那股子邪火压下去,擦干了身子,重新睡回沐暖晴身边。

他在凉水下冲了半个多小时,莫暖晴就睁着眼睛发了半个多小时的呆,直到浴室的门一响,她才连忙闭上眼睛装睡。

她毕竟是成年人了,男人那些事她多少也知dào

一些,他刚刚一定是忍不住去冲凉水降火了,他宁愿委屈自己也不强迫她,心里不是不感动,只是……

只是她还是像个鸵鸟一样装睡,丝毫不敢透露她其实早就醒了的事实。

她暗暗对自己说,明天早晨一定早起,做顿丰盛的早餐补偿他!

只可惜,她睡的太晚,早晨起床时身边又没人了。

洗漱好换了衣服出门,热腾腾的早餐刚好摆上桌,她起的真是太准时了!

“早安,”他凑过来在她颊上落下一个温柔的早安吻,脸上的笑意比窗外的晨曦还要灿烂迷人,“洗手吃饭了!”

“你怎么起这么早?”她坐在餐桌旁嘟囔。

“唉!没办法,”他装模作样的叹口气,“浴火焚身睡不着,只能起来找点事做。”

她小脸腾的红了,夹了个泡芙用力塞进他嘴里,“明天你别起了,多睡会儿,我做早饭就好。”

“好啊,”他将泡芙吞了,坏笑,“今晚老婆让我多运动一会儿,我运动的累了,早晨就会赖床了。”

沐暖晴看着他脸上的坏笑,迟疑了几秒钟才明白他口中所说的“运动”是什么,脸红的更加厉害,别过脸去不敢看他,“你就不能说点别的?”

看着她的耳朵脖子都一点一点红起来,莫君清觉得有趣极了,心情大好,凑过去吻了她一下,“我习惯早起了,你睡就好,我做早餐,你做晚餐,咱们夫妻搭配,干活不累,不是刚好?”

“……”莫暖晴不敢应声,生怕他再说出什么让她脸红心跳的话来,低着头使劲儿喝饭。

74. 074囧囧有神啊喂

“……”莫暖晴不敢应声,生怕他再说出什么让她脸红心跳的话来,低着头使劲儿喝饭。

其实她喜欢早晨赖床,即使醒了,也愿意闭着眼睛舒舒服服的躺在被窝里,什么都不干,觉得特享shòu



如果不是因为拒绝了他许多次,心里有那么一点点愧疚,她才不会主动要求早晨起来做饭咧!

吃过早饭,到了学校,她办公桌上那捧玫瑰花依旧开的娇艳,她低头看几眼教案,抬头看几眼玫瑰,和莫君清相识后的点点滴滴在脑海中转来转去,脸上的神情一会儿懊恼、一会儿羞涩,一会儿欣喜。

她正魂不守舍,内线响了,副校长室打来的,让她去小会议室参加校领导班子的会议,讨论她升任政教处副主任的事。

尽管百般不愿意,但胳膊拧不过大腿,她幽幽叹了口气,还是乖乖去了顶楼的小会议室。

校长、三位副校长、还有几位年级主任都在,她在末座坐下,校长说了简单的开场白,宣bù

由王一铭副校长宣读沐暖晴出任WO医大政教处副主任的聘任书。

王一铭笑呵呵的站起,将聘任书打开,刚说了一个字,沐暖晴的手机响了,麦兜萌萌的声音清晰的响在小会议室里:“我的志愿是做一个校长,每天收齐了学生的学费之后就去吃火锅,今天吃麻辣火锅,明天吃酸菜鱼火锅,后天吃猪骨头火锅……”

沐暖晴脸红的要爆掉,手忙脚乱的掏出手机,新手机她还没用熟,按了几下都没能挂断,后来干脆直接按了关机键。

会议室里响起一阵善意的大笑,沐暖晴懊恼的咬住唇,头低的不能再低,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校长笑眯眯的看着她打趣,“小沐,你的志愿不错嘛,不过以后你真当了校长,可不能用学生的学费去吃火锅,不然纪委一定会请你去喝茶。”

如果她现在是一个人坐在办公室,一定会趴在桌上擂桌——都是那个该死的莫君清,他居然给她弄了这么个个性铃声,这不是让她找死吗?

只可惜,她现在不是一个人在办公室,这间屋子里现在坐着医科大所有的大咖,她只能规规矩矩的坐在原地,只是一张脸红到脖子根,脸上的热度足能烙熟一窝的鸽子蛋。

屋子里的笑声更大了些,大家笑了一会儿,王一铭才宣读了她的聘任书,并分派给她一间单人的办公室,就在她原来办公室的隔壁,安排了学生会两名干事给她搬过去。

散会之后,她刚回到办公室,帮她搬东西的学生来了,平日里与她关系不错的几个老师都七手八脚的帮忙,只有李艾可在一边冷冷看着,嫉妒尖酸的眼神足以在她身上灼个大洞,在她出门时不屑的哼了声,“出卖色|相换来的位置,神气什么!”

沐暖晴脚步顿了一下,回头看她,“李老师,不要把你生平的志愿强加在我身上,不是全天下每个女人的志愿都像你一样,这么喜欢出卖色|相!”

75. 075活了

说完之后,她甩手走了,李艾可气的脸色气成了青紫色,将手中的教案狠狠摔在桌子上。

新办公室环境不错,窗明几净,真皮的沙发,宽大的办公桌,还有两个大大的书橱,刚好放她这些年购置的那些书。

她正埋头收拾手头上杂七杂八东西,房门响了,她头也没抬的说了声请进。

“沐老师。”学生会的副会长杨心语笑着走进来。

“心语,有事?”她是大二三班的班主任,杨心语除了是学生会副会长外,还是三班的班长,她这个时候找过来,她以为是班级里有事。

“有点私事,”杨心语很自然的站在她身边,帮她收拾桌子上的杂物,“沐老师,周末我们和登山社去郊外野炊,你和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我?”沐暖晴讶异的抬头看她。

“是这样的,”杨心语不好意思的笑笑,“学校新规定,超过十个人的集体活动,即使是周末外出,也要有至少一位老师陪同,我们学生会这次和登山社联谊,一共二十二个人,必须有老师陪同才能去,我们商量了一下,大家都想让沐老师陪我们去,我们年龄差不多,有共同话题,而且大家都喜欢你。”

沐暖晴想了下,周末那天她没什么安排,见杨心语充满期待的看着她,不忍扫她的兴,点了点头,“行,我陪你们。”

“谢谢老师!”杨心语顿时兴奋了,“周六早上六点在校门口集合,沐老师有问题吗?”

沐暖晴笑笑,“没问题。”

杨心语兴高采烈的走了,沐暖晴直到下班才把东西都收拾利落,又细细的打扫了一遍卫生,累的腰酸腿痛。

回家的路上,顺道买了些食材,回到家,休息了一会儿,见时间差不多了,强撑着精神去厨房做饭。

莫君清回来后,见她在厨房里,径直走过去,略有不悦的皱眉,“暖暖,给你打手机你怎么不接?”

沐暖晴愣了一下,想起今天在小会议室里的囧事,顿时恼了。

“你还敢说!”她倏地转身掐上莫君清的脖子,用力用力掐他,“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害的我差点没被校长他们给笑死!”

“怎么了?”难得沐暖晴有这么“热情”的时候,莫君清看着她孩子气的样子,觉得好笑,抓着她的胳膊控zhì

着她掐他的力道,笑着问:“怎么了?我怎么惹到我的老婆大人了?”

沐暖晴又气又恼的把今天小会议室发生的一幕学说了一遍,莫君清圈住她的纤腰,哈哈大笑。

“你还笑!都是你害的!我从来都没这么糗过!”沐暖晴气恼的用手指用力戳他的胸膛。

她秀气的小脸皱成了一团,比往日清清淡淡的样子更多了几分生动媚|惑,就如同画上淡雅静默的仕女忽然活了,一颦一笑间,飘逸灵动,幽香四溢。

他情不自禁低头,在她唇上轻啄了下,“彩铃而已,谁会当真?”

76. 076我抱着你

唇上温凉的触感将沐暖晴吓了一跳,后知后觉的发xiàn

她整个人都被莫君清圈在怀里,她的身子紧紧贴着他的身子,严丝合缝,毫无缝隙。

她受惊一样一把将他推开,心脏跳的厉害……什么时候,她竟能如此自然的和莫君清这样亲昵了?

莫君清也不介yì

,笑着赖上去,又将她的纤腰环住,“老婆,我饿了,今晚吃什么?”

“你去洗漱一下,马上开饭。”他身上熟悉的气息笼罩住她,也蛊惑了她,让她一时之间没舍得推开。

他得寸进尺,脸颊在她颈窝厮磨,越来越不安分,薄唇寻到她的唇,先是轻吻,然后越来越炽热,最后干脆将她按在墙上,扣住她的后脑,狂烈的要将她吃掉一样。

他放开她时,她已经喘息的不成样子,他的身子紧紧抵着她的身子,一下一下啄着她的唇角,轻声调笑:“老婆,我饿的太厉害了,不想吃饭,想吃你!”

“去!”沐暖晴用力将他推开,“快去洗漱,三分钟后不回来,饭也没得吃!”

她红着脸逃开,莫君清含笑看了她一会儿,乖乖去洗漱。

吃饱饭之后,两个人又到公园散了会儿步,回来后,沐暖晴抱着睡衣发愁。

逃了好几次了,今晚还能逃的掉吗?

莫君清从客房的浴室洗完澡换好睡衣进来,沐暖晴还抱着睡衣站在床边呆站着,他好笑的捏捏她愁的不行的小脸,“怎么了?发什么呆呢?”

“我……”她低头,咬了咬下唇,“我还没准bèi

好!”

与其一会儿和他斗智斗勇,还不如现在坦白从宽。

莫君清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幽幽叹了口气,“没关系,我们慢慢来,我说过,只要你不点头,我绝不对你做什么。”

“谢谢你,我去洗澡!”沐暖晴如释重负的叹口气,兔子一样钻进浴室里。

她故yì

洗的很慢,又是搓澡,又是精油按摩,足足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才出来,小心翼翼的把浴室门打开一条缝,偷偷往外看,暗暗祈祷莫君清已经睡着了,她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睡大觉,而不用有什么负疚感。

很可惜,她失望了,她的视线正落进莫君清漆黑的眼睛里,莫君清好笑的看着她,她尴尬的把门推开,“你怎么还没睡?”

“我等你啊,”他委屈又无辜的朝她伸手,“不抱着你我睡不着。”

“……”被他抱着,她睡不着!

她心不甘情不愿的走过去,忽略掉他伸过来的手,背朝他躺在床边上,努力减少自己的存zài

感。

其实她真的真的真的很想去睡客房,不过用脚后跟想也知dào

,身边这个霸道的男人肯定不会同意,然后他会找一千种借口反驳她,再随便找个烂借口把她吻得昏天暗地,所以……她还是识时务一点比较好!

“老婆,你快掉下去了!”他很“贴心”的将她拖进怀里,温柔的吻了她后颈一下,声音里尽是笑意,“我抱着你,你就能安心了,不会掉下去。”

77. 077窝心暖心

“……”为什么她觉得比睡在床边还提心吊胆呢?

他牢牢圈着她,胸膛紧贴着她的后背,胸前灼热的温度透入薄薄的睡衣烙在她的背上,她清晰的感受到他身体某个部位悄然起了变化,她羞得恨不得把床板抠个洞,将自己埋进去。

她吓的一动都不敢动,生怕如他所说,擦枪走火。

就这样僵持了一会儿,莫君清幽幽叹了口气,“对不起,我忘了,这样你睡不着。”

他松开她,往旁边挪了挪,握住她的手,“这样行了吧?睡吧!”

另一只摸摸她的小脸,又凑过来在她眉间吻了下,握着她小手的手掌紧了紧,闭上眼睛,时候不大,便沉沉睡去。

听他的呼吸渐渐变得舒缓绵长,沐暖晴睁开眼,借着窗外的月光偷偷看他。

他真的很帅,是她见过的最俊美、最完美的男人,宛若上天精雕细琢过的脸庞,无可挑剔的五官,只这一副俊美到极致的容颜,便足以让人深深沦|陷。

她说不清她现在对莫君清是怎样一种感情,她只知dào

此刻的她,心动了,她微微侧了侧身子,偏头,在那张俊美无俦的面颊上轻吻了下。

莫君清动也没动,她却做了贼一样飞快的闭上眼睛,玉白的脸颊很快红成了胭脂色。

她闭眼的速度太快,所以她没看到,在她闭眼之后,原本应该睡熟的男人唇边浮起一抹忍也忍不住的笑意,令那张英俊到极致的容颜,添了几分暖色,更加俊美迷人。

……

很快到了周六,早上她和莫君清说了一声,要和学生们去郊外野餐,晚上也许会在外面吃,让他自己解决晚餐。

差十分钟六点,她赶到学校门口时,学生们已经到齐了,领队的是登山社社长王奇和学生会副会长杨心语。

王奇和杨心语是MO医大出了名的一对金童玉女,他们两个是青梅竹马,王奇是市委某主任家的公子,杨心语是某局长家的千金,两人从小在一个机关大院里长大,又是门当户对,他们的恋情一路顺风顺水,不知羡煞多少人。

即使公众场合,杨心语也抑制不住即将和心上人出游的兴奋,腻在王奇身边亲亲我我,见沐暖晴来了,学生们都热情的围上去打招呼。

“沐老师,你这运动衣好漂亮,在哪儿买的?”杨心语看着沐暖晴身上ARCTERYX的运动衣,好奇的问道。

沐暖晴的情况他们多少知dào

一点,她平常一向省吃俭用,身上的衣服从来不会超过二百块钱,而她现在身上这身运动衣,没有她几个月的工资绝对拿不下来,难道学校的传闻是真的,她们班主任真傍大款了?

看了眼身上的运动衣,沐暖晴有些汗颜。

她省吃俭用惯了,平时从来不买没用的东西,她原来的衣服每季节就那么几套,因为很少出去玩儿,她根本没有运动衣,早晨换了件平时上班穿的衣服想走,被莫君清叫住,递了这身运动衣给她。

78. 078谁改变了她?

看看她周围的学生都是一身的运动装束,她才意识到,她要是真穿了那身淑女裙高跟鞋过来,今天只有坐在旁边看的份儿了。

想到此处,心上蓦然多了几分甜意,生平第一次,有人这样温柔细致的照顾她,那天她只不过顺口提了句,他就给她准bèi

了运动装和运动鞋。

她和这些学生们原本就是差不多的年纪,再穿上这身桃粉色的运动衣,更没半分老师的样子,很快和学生们打成一片。

王奇又点了下人数,全部到齐,沐暖晴和学生们一起上了大巴车,向他们今天的目的地,西郊外的麒麟山行去。

一路上有说有笑,很快抵达目的地,麒麟山壮观雄伟,是一座尚未开发的野山,只有登山爱好者走出来的一条小径,山势很险峻。

好在今天登山队的队员为了照顾学生会的女生们,放qì

了登山,选择在山下空地野炊,学生们兴致勃勃的将车上的东西拿下来,锅碗瓢盆,生食、熟食、零食、烤肉架,只有沐暖晴想不到,没她的学生带不到,看着眼前琳琅满目的东西,沐暖晴有种她的学生们要在这里开杂货铺的感觉。

王奇和杨心语分好工,男生负责生火烤肉,处理鸡鱼海鲜之类的东西,女生负责洗菜炒菜,沐暖晴统筹监工。

平时寂静无人的山脚下顿时热闹起来,别的东西都好弄,最难弄的是炒菜,现在的孩子大部分都是在家里被家长惯着长大的,只求学习好就行,生活上的事情从来不让插手。

青菜洗净切了,几个女生嬉闹着,你推我,我推你,谁也不肯掌勺,因为她们谁都没做过,都怕弄砸了。

沐暖晴笑着过去抢了这份炒菜的差事,省的光吃不干活。

这顿饭做了两个多小时才做好,地上铺了大块的油布团团围坐,油布上放了足足几十道菜肴,有她们自己做的,也有带过来的熟食,总之看起来琳琅满目,格外丰盛。

他们边吃边玩,百玩不厌的击鼓传花和真心话大冒险,不时因为有人闹出的乌龙和笑话哄堂大笑,沐暖晴也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坐在她身边的杨心语忽然由衷说了句:“沐老师,你笑起来真好kàn

!尤其是这样大笑的样子,特好kàn

!”

沐暖晴愣了一下,笑笑,“谢谢,你也很漂亮!”

杨心语有些急,“老师,你该不是以为我是在拍你马屁吧?我说真的!你是我们学校公认的美女老师,别的学校还有学生跑来看你上课呢,可以前很少看你这样笑,你总是冷冷清清的样子,有的学生还管你叫冷美人呢!老师,你以后要像今天这样多笑一笑,这样才更漂亮,更迷人!”

沐暖晴笑笑,没有答话。

记忆中,她确实不曾有过像今天这样开怀大笑的时候,过去的经lì

总让她有种未老先衰,千疮百孔的感觉,一颗心像被裹在一层层厚重的铅块里,遇到高兴的事也顶多牵牵唇角,笑不露齿。

可刚刚,她无拘无束的笑的那样神采飞扬,是什么改变了她,或者……是谁改变了她?

79. 079意外

脑海中猛的浮现那张俊美无俦的脸,有温柔的、有坏笑的、有痞痞看着她的……心跳骤然急了,双颊渐渐染上绯色,整个人都沉浸在一起陌生的感觉里——有些飘飘然,像是吃了最想吃的糖,又像是得到自己心仪已久的东西,幸福又美好……

手指情不自禁的摸上口袋里的手机链,轻轻摩挲,心醉甜蜜的感觉,正将那颗曾经冰冻麻木的心一点一点淹没……

一顿饭玩玩闹闹断断续续吃了三个多小时,二十多个年轻人的战斗力是惊人的,几乎将所有的食物都一扫而空,打扫完战场之后,已经下午三点多,王奇让大家自由活动一个小时,五点钟集合回校。

解散时沐暖晴就觉得天色有些不好,太阳躲到云层后,隐隐有些阴天的架势,不过看眼前一张张兴致勃勃的笑脸,她没忍心扫他们的兴,叮嘱了他们声让他们别走太远,就坐到一棵树下去休息。

时候不大,起风了,天色说变就变,天边乌云滚滚,雷声隆隆,她从地上一跃而起,招呼附近的学生赶快集合。

夏天多闪电,附近都是山林,麒麟山附近更有过泥石流的报道,雨下大了,会有危险。

而麒麟山附近十几里都是山区,如果赶上暴雨,他们没能及时退出去,路上更危险。

她有些急,招呼几名认识的学生会干部,赶紧让所有的学生回来集合,时候不大,学生们大都回来了,独独少了王奇和杨心语,赶紧拨打他们的手机和他们联系,手机那边传来的却是“您拨打的手机无法接通”的提示音。

接连几道闷雷打下来,几个胆小的女生吓的捂住耳朵尖叫起来,沐暖晴当机立断,让一个叫薛云的体育部部长暂时领队,开其中一辆大巴回校,她和另一辆大巴留下来,等王奇和杨心语。

学生们纷纷摇头,表示不愿意把她一个人留下,最后她还是端出老师的架子,强行命令他们离开。

这些学生是她带出来的,她必须负责让他们安安全全毫发无伤的回去。

她一再叮嘱薛云路上将车开慢点,薛云郑重点头,保证他会将学生们安全送回去。

薛云也是她班上的学生,是个性格沉稳有担当的男生,有他在,她稍稍放心了一点。

薛云带着那些学生走了之后,豆大的雨点很快打下来,车上倒是准bèi

了雨具,她打了把伞,又拿了两把伞,朝山上走去。

刚刚有个女生说,看到王奇和杨心语往山上去了,两个人不知dào

因为什么事闹了点别扭,杨心语不管不顾的往山上跑,王奇随后追了去,因为是情侣间的事,那个女生也就没吭声。

她一边往上爬,一边喊着王奇和杨心语的名字,因为是未开发过的山路,格外崎岖难走,不大一会儿她就出了一身大汗。

雨越落越急,天色像被浓墨染了,一片乌黑,渺无人烟的荒郊野外,狂风阵阵,雷声轰轰,闪电撕裂苍穹,劈天裂地,饶是她平日里从不信妖鬼蛇神,也不禁有些害pà

,胆战心惊。

80. 080你听着

正彷徨无措间,手机响了,在这种时候,哪怕是隔着电波听一听熟人的声音也是好的,她迫不及待接通了电话。

“暖暖,变天了,你回来了吗?”

电话是莫君清打来的,电话刚一接通,他好听的声音便从电话那边传了过来,声线依旧淳厚温雅,却听得出其中的惦念……

沐暖晴心里一暖,抬头看了看山上,“我马上就回去了。”

等找到王奇和杨心语,马上就回去!

“你还没回来?”

听到电话那边呼啸的风声,莫君清皱眉,声音有些严厉,“暖暖,麒麟山那边经常有山体滑坡和泥石流,马上带你的学生们回来。”

“嗯,我知dào

了,我马上就回去。”

挂断电话,雨下的更大了些,风大雨急,雨伞根本不顶用,她全身上下很快都雨水打透,她干脆收了伞,把伞当成登山棍,奋力往常爬。

十多分钟过去了,始终不见王奇和杨心语,担忧、焦虑、恐惧……各种各样的思绪充斥在她的胸膛里,乱的她心里发慌。

这二十几个学生都是她带出来的,她必须将他们全部毫发无伤的带回去,万一王奇和杨心语出现什么意wài

,后果她根本不敢想象……

“王奇……”

“杨心语……”

她大声呼喊着,雨水模糊了她的视线,衣服紧贴在身上,山风一吹,冷的她浑身打颤。

手机又响了,她哆嗦着手指点开,声音有些发抖,“喂……”

莫君清听到电话那边传来的风雨声,声音比刚刚更加严厉了几分,“暖暖,你还没回来?”

“我……我有两个学生不见了……”又冷又怕,她的声音抖的厉害,雨水冲刷的山路泥泞难行,她不敢想象万一王奇和杨心语从山上摔下来,会是什么可怕的后果。

“暖暖,你听着……”

沐暖晴紧紧抓着电话,试图从他沉稳有力的声音里寻找一丝慰藉,哪知dào

,骤然之间,电话断了。

将手机拿到眼前看了看……信号断了!

欲哭无泪!

沐暖晴咬了咬牙,收起手机继xù

往山上爬。

她也不知dào

爬了多久,还狠狠摔了两跤,手掌破了,浑身酸痛,整个人狼狈的不成样子,却始终找不到王奇和杨心语。

上山的路越来越崎岖陡峭,眼前是个陡坡,她扒着石头往上爬了几次都没爬上去,手掌上的伤口钻心的疼,她弓着身子,踩上一块石头又试了一次,哪知dào

脚下一滑,她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摔了下去,滚了好几圈才被一块凸出的巨石挡住。

柔软的身子撞上巨石,疼的她眼前发黑,在地上躺了一会儿,好容易缓过劲儿,她撑着身子想站起来,脚踝处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她疼的抱住脚踝看,一片触目惊心的青紫,稍微一动便撕心裂肺的疼。

她死死咬住唇,双拳攥的紧紧的。

过了好一会儿,认命似的,她松开双拳,颓然闭上眼,唇边一抹自嘲的苦笑。

81. 081甜甜的,暖暖的

从小到大,她向来都是这么衰,只希望,王奇和杨心语别同她一样衰,可以平安无事。

现在这种情况,她根本没办法去找他们,她往后缩了缩身子,倚在巨石上,安静的等待着风雨过去。

不是不怕,只是怕也没用,在这荒无人烟的野外,她就算吓破胆子也没人来帮她。

她倚在巨石上,任哗哗的雨水拼命冲刷着她,也不知dào

过了多久,雨下的小了一些,风雨中传来呼喊她名字的声音。

“暖暖……”

“沐暖晴……”

“沐暖晴……”

她打了个激灵,扒着巨石站起来,向下张望。

迷茫的雨帘中,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奋力向上攀爬,偶尔停一下,大喊几声她的名字。

天色昏暗,雨雾迷茫,苍茫烟雨中,他英挺矫健的身躯像一束劈开暗夜照亮她的光……

她失神的看了一会儿,喃喃吐出他的名字:“莫君清……”

愣了一会儿,意识到声音太轻,他根本听不到,她将手掌卷成筒状,大声喊:“莫君清……莫君清……莫君清……”

喊着喊着,声音有些哽咽,大颗的泪水夺眶而出,她捂住嘴巴,泣不成声。

“暖暖!”

莫君清发xiàn

她的存zài

,兴奋大吼,攀爬的速度更快了一些,时候不大便出现在她的眼前,用力将她抱入怀中,“太好了……你没事……太好了……”

揽着她冰凉的身子,心里竟是劫后余生的喜悦,无法形容一路狂飙到麒麟山山下,遍寻不到她的那种恐惧。

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掌紧紧抓着,窒息的感觉。

不知何时,她已经入了他的心,他已经习惯了身边有她,牵着她的手散步,吃她做的菜,看她脸红的样子,抱着她一起入睡……

“你怎么来了?”过了好久,沐暖晴才平复下心情,仰头问他。

“还敢说?你这个笨蛋!”莫君清狠狠敲了她额头一下,俊秀的眉宇死死拧着,“下这么大雨往山上跑,找死吗?”

“我两名学生不见了,我不放心,往山上来找他们。”她捂住额头解释。

虽然他凶巴巴的,但是她知dào

他是关心她,不但不气,心里还甜甜的,暖暖的,难道她有受虐倾向?

想起王奇和杨心语,她大好的心情猛然又低落下去,忧心忡忡的往山上望,“我好担心,也不知dào

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莫君清上下打量她,发xiàn

她脚腕上的伤,蹲下身去,仔细检查了好一会儿,才锁着眉头站起,“放心好了,别人哪儿像你这么笨,人家在车里躲雨呢!”

“真的?”沐暖晴又惊又喜的揪住他的衣服,“我的学生在山下车里吗?”

莫君清见她冷的发抖,小脸惨白,漂亮的眸子却因为她的学生安然无恙的消息焕发出迷人的光彩来,心脏突然悸动了一下,打横将她抱在胸前,声音温柔了许多,“嗯,放心吧,他们都没事。”

他抱着她,小心翼翼的一步一步下山。

82. 082上山容易下山难

上山容易下山难,见他走的艰难,她让他放下她,她自己走,他却执意不肯,她环着他的脖子,感受到他精壮结实的躯干因为用力而浑身紧绷着,无比安心的感觉。

她缓缓的将头轻偎在他颈窝,他的身子也被雨水湿透了,她却依旧觉的温暖,她紧紧搂着他的脖子,似乎要将她的身体嵌进他的身体一样。

在她的角度看不到,抱着她的男人低头看了她一眼,优美的唇角浮起一抹浅笑,眼中荡漾的温柔波光,足以将人溺毙。

他们正蜗牛般缓缓在山路上一步一步往下挪,忽听身后一阵咕噜噜巨石滚落的声音,莫君清下意识一躲,脚下一滑,险些摔倒。

他连忙一手揽住沐暖晴的身子,一手去撑地,手掌自尖锐的石头上划破,鲜血瞬间冒了出来。

沐暖晴惊呼了一声,挣扎着从他怀里下来,捧住他的手。

伤口又长又深,猩红的血液争先恐后的往外冒,看的她一阵眼晕。

“没事!”他满不在乎甩甩手,将她重新抱起。

“你疯了?放我下来,我自己走就好。”沐暖晴挣扎。

“别动,你是想和我一起在这儿殉情吗?”他皱眉,抱着她的手臂不但没松开,反而紧了紧。

“你受伤了。”脑海中浮现那道粗长狰狞的口子,她心脏猛然抽搐了一下。

“没事。”他口气清淡好像受伤的那个人根本不是他,稳稳的抱着她,继xù

一步一步往下挪。

“我可以自己走,你放我下去,我自己走好不好?”她不敢再挣扎,生怕害他脚步不稳,两个人一起从山上滚下去,只能轻声央求。

“别闹,”他轻斥她一声,皱眉看她,“脚腕伤成那样怎么走路?给我乖乖待着。”

怜惜又心疼的目光,让她的心脏狠狠悸颤了下,一股悸动酥麻的情愫在她胸膛里缓缓流淌,她看着他愣了一会儿,柔软了身子,再次环住他的脖颈,将脸颊偎在他肩头。

“乖!”莫君清笑笑,紧了紧抱着她的手臂,继xù

往山下行去。

莫君清抱着她刚来到山脚,王奇和杨心语就从车上冲了下来,“沐老师,你没事吧?”

“老师,对不起,我们闹别扭走的远了些,没想到害你冒着雨到山上去找我们。”

两个人又是感激又是内疚,连连道歉。

“上车再说吧,”莫君清把沐暖晴抱到车上,回头对王奇和杨心语说:“你们也坐我的车,我送你们回去,你们学校的大巴停在这里,过后我会让人来处理。”

他神色淡淡的,却偏有一股让人不容拒绝的威严,王奇和杨心语乖乖坐上他的车,莫暖晴坐在副驾驶,他们并排坐在后座。

杨心语好奇的打量车内高雅奢华的装饰,以及不用装饰就出色到让人两眼放光的男人,心里暗自嘀咕:难道这个男人就是传闻中她们老师傍的大款?

心里无数个问题,正想着怎么旁敲侧击问一问,忽听沐暖晴回头问她:“心语,你不是和王奇一起往山上去了吗,怎么在山下车里?”

83. 083异样的感觉

“我们原本是往山上去了,”杨心语不好意思的笑,“可后来山路太难走,我爬不上去,就从另一边下来,到湖边去了,我跑的太远,等发xiàn

下雨折回来,山下只剩下那辆空的大巴,我打电话问了班里的同学,才知dào

老师留下来找我们,其他同学都回去了。”

“对了,他们都安全回校了吧?”沐暖晴又惦记起那群自己回校的学生。

“老师放心,他们都平安回校了,”杨心语愧疚的看着她,“老师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乱发脾气,害你淋雨还受伤。”

“我没事,”沐暖晴笑着安抚她,“只是崴了下脚,过两天就好了。”

莫君清先把王奇和杨心语送回学校,两人才回了玫瑰园。

将身上那身脏兮兮的湿衣服脱下去,舒舒服服泡了个热水澡,又换上又干又软的棉质睡衣,沐暖晴舒服的舒了口气,有种死后重生的感觉。

她洗完澡出去,莫君清已经洗完澡换好睡衣,拿着云南白药喷剂在等她。

她其实伤的不重,脚腕当时崴到时疼的厉害,现在已经好多了,手掌上也是细小的擦伤,只破了一点点皮,没什么大碍。

倒是莫君清伤的厉害,掌心被石块划了个粗长的大口子,伤口左右翻开着,露出里面的鲜肉,她看着都疼,他却没事人一样,只简单用布条裹了裹,硬是用伤手将车开了回来。

莫暖晴检查了一下,见他手上的伤口已经上药处理过,这才由着他给她的脚踝喷药。

他半跪在她脚下,头低的很低,神情专注而认真,手掌轻柔的仿佛他指下是娇嫩易碎的瓷器,沐暖晴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手掌忽然无意识的抚上他的发。

他发质极好,又黑又亮,带着沐浴后洗发乳的清香,与她长发的顺滑柔软不同,坚硬中带着一股韧性。

印象中,这还是她第一次摸男人的头发,原来男人和女人连头发都这样不同。

她思绪有些恍惚,直到听到一声轻笑,目光撞进莫君清揶揄的眸子里,这才意识到她抓着莫君清的头发把玩了好久,她脸色一红,唰的收回手,尴尬的偏过头去。

她偏头间羞涩的面颊如同午夜盛放昙花,淡静而清雅,芳香甜蜜,幽香四溢,莫君清心神一荡,抓住她的手,将她压在身下。

指腹游走过她嫩滑的脸颊、精致的下巴、修长的脖颈、迷人的锁骨、丰盈的弧度,落在她纤细而又富有弹性的腰肢上,用力箍住,薄唇欺上去,沿着指腹游走过的部位,烙下一个又一个热吻。

身体的温度越来越高,血液在血管里燃烧,沸腾,叫嚣,呼吸越来越灼热,情难自已,情难自禁……

感受到他越来越烫的身体,红潮一寸寸爬上她白嫩的肌肤,像染了一层绯色的薄胭脂,夹着沐浴露清淡的幽香,愈加媚惑迷人。

将她小巧的耳垂含在口中,轻轻舔弄,十指挑开她胸前的扣子,灼热的掌心烙上她的肌肤……

——

咳咳,这次真的吃掉了,但是……吃掉之后会发生什么囧事呢?

相逢即是缘,我们能在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地点,分享相同的故事,是我们的缘,特别希望大家看在这份缘分的份上,继xù

支持夜星,让夜星可以充满力量的走下去。

即使夜星做的不好,不能留大家太久,也请大家赐予夜星一个首订再走,是对夜星莫大的支持和力量,

谢谢你们陪我这么久,有点小激动,一会儿会有三万字的上架更新,如果不出意wài

的话,上架第一周会有每日9000字的更新,更新时间分别是早晨5点,中午12点,晚上7点,夜星会很努力很努力的,谢谢大家,群么么哒!

84. 084巅峰的快乐

“别……不要……”她紧张的用力扣住他的手,结结巴巴的拒绝:“你……你还受着伤呢……”

“老婆……”他轻轻缓缓的叫,额上沁了一层薄汗,嗓音暗哑动人,“你让我忍着,我会伤的更重……”

轻而易举的扣住她的手腕,一手将她的双腕扣在头顶,薄唇从她的眉间滑下,落上她的唇,先是怜惜的浅浅描画,而后是疾风骤雨般的热吻,像是要将她活活吞噬下去一般。

沐暖晴再也抵抗不住,整个人像是被烧着了一般,头脑中一片混沌,不自觉的吟哦从唇边溢出来,变成最激烈的助燃剂,让吻着她的男人更加疯狂。

他痴迷的抱紧她,从未有过这样的感受,烈火在他体内燃烧,像是要将他焚烧殆尽,体内一股热流叫嚣着要发泄要释fàng

,手掌用力碾搓着娇嫩到不可思议的身体,一种从未有过的快乐到极致的巅峰的感受从大脑传遍他的全身……

更深的吻下去,薄唇膜拜过每一个他不曾寻探过的密地,激起身下人儿一阵又一阵剧烈的喘|息。

从未想过,世上可以有这样极致的激情与快乐,整个人像被烈火烧着了,忘了时间忘了地点忘了一切,激情与快乐被无限放大,只想这样抱着怀中的人儿,在巅峰的快乐里疯狂的一遍又一遍……

这一夜,衣衫凌乱了一地,风光无限旖旎……

第二天,沐暖晴迷迷糊糊的从睡梦中醒来,撑着床想起来,又哎呦一声摔回去,身子酸疼的像是刚跑完八千米。

撩开毯子看了看,白嫩的身上有昨天在山上摔的青青紫紫,也有一道道玫瑰色的吻痕,想起昨夜的疯狂,她羞得一把将毯子撩到了头上,缩在里面不想出来。

莫君清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景象,他的小妻子把自己裹得像个蚕蛹一样蜷缩在床上,他好笑的走过去,将毯子扯开,“老婆,你醒了?”

“嗯……”沐暖晴垂眸嗯了一声,目光飘来飘去,就是不敢看他。

莫君清心情好的不得了,捏住她的下巴看她,“饿了吧?起来吃饭。”

昨晚他们回来后没吃饭,她就被他给吃了,而且来来回回吃了好几次,现在肯定饿了,他特意做了一桌子丰盛的早餐,安抚他的小妻子。

“嗯,”沐暖晴又嗯了一声,往外推他,“你先出去,我穿衣服。”

“怕什么?”他在她唇角啄了一下坏笑,“该看的不该看的我都看了,不然我代劳好了。”

“去!”沐暖晴红着脸扔了一只抱枕过去,他笑着接住,不再逗她,笑吟吟的退出去。

她穿好衣服,将毯子扯过来想整理一下床铺,一眼就看到了床单上的落红,脸上刚刚褪下去的红潮又猛然涌上来,她连忙扔了毯子,去扯床单,打算赶快毁尸灭迹。

“老婆,还没好吗?”莫君清推门进来,见沐暖晴正与床单奋战,好奇的走过去,“老婆,你不过来吃饭,弄这个什么?”

“没什么,我马上就好……”床单上面的两角压在床头下,她扯了半天没扯动,心里有点急,用力抻了一下。

床单被她的力道抖的飘了一下,莫君清刚好kàn

到洁白的床单上那抹鲜艳的落红,唇边荡出抹温柔的笑,从身后圈住她的腰,下巴抵在她的颈窝,偏头轻吻了她一下,“老婆,谢谢你……”

谢谢你,在你最美好的年华,让我遇到你。

谢谢你,把最好最纯洁的你给了我。

谢谢你,让我体会到最极致的激情与快乐。

很遗憾没有参与你的童年少年,很遗憾没像许南月一样,在你悲惨的童年给你一线温暖,但是,没关系,我们还有长长的一辈子,未来,让我守护你……

沐暖晴羞的想找条地缝钻进去,白嫩的脸颊脖颈红的像火烧云,莫君清好心情的捏捏她的小脸,“别管这些了,一会儿我来弄,我们先去吃饭。”

“你手受伤了啊,怎么做的早饭?”沐暖晴忽然想起他手上的伤,连忙抓起他的手查看。

“没关系,我带了塑胶手套。”莫君清将手从她手掌里扯出来,依旧是满不在乎的语气。

“不行,让我看看!”沐暖晴又将他的手抢过去,小心翼翼的将他伤口上的敷料揭开。

伤口依旧左右翻裂着,周围有点红肿,似乎比昨天更狰狞了,她拧眉,“看起来有点感染,这样不行,一会儿我们去医院缝几针。”

“哪有这么严重?”他将手抽回去,满不在乎的活动了下手掌,“小伤而已,过两天就好了。”

“这哪儿是小伤?明明是大洞!”沐暖晴不满的瞪他,“不行!必须去医院缝针,吃了饭马上就去!”

她漆黑的眼珠瞪圆圆的,不同于以往的清清淡淡,几分薄怒的样子,分外动人,他看了一会儿,倏地轻笑,妥协的揉揉她的发,“好,我听我家老婆大人的,别说缝针,开刀我也认了!”

沐暖晴这才满yì

了,坐在餐桌前,看着一桌子各式各样的早餐,她心虚的瞥了他一眼——貌似她这妻子做的有点不合格,她学校那些上了年纪的同事,大多都是妻子起床做饭的。

而且,他怎么看怎么像是那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豪门少爷,怎么也想不到他居然会做饭,虽然味道不怎样,但是好歹咸淡适中,不焦不糊,样子也不算太难看。

“那个……你怎么会做饭?”她到底没忍住,好奇的问了句。

他笑了,“做饭很难吗?”

“我们学校大部分男同事都不会做饭。”虽然不难,但是做饭这种事,很难让人爱上。

“我妈妈去世的早,身边没人照顾,时间久了就会了。”他缓缓喝着牛奶,神色很淡。

“你家没厨师吗?”像他这样的豪门世家不都是雇佣了N个专业大厨,专门打理他们的一日三餐吗?

“我和我爸关系不太好,很早就搬出来住了,他停过我一段日子的信用卡,我除了去司曜他们那里蹭饭以外,大部分时间吃泡面,泡面吃多了看到泡面就反胃,后来就学着自己做点简单的饭菜……”他小口啜着牛奶,那段三餐不继的日子,被他说的波澜不兴。

“哦……”对他的过去有太多的好奇,比如简司曜口中的小柔是谁、他为什么说简司曜是为了他而坐牢、他的母亲是怎样去世的、他又为什么和他父亲关系不好……

心里明明有那么多问题,却又不知dào

该从何问起,她嚼着口中的煎蛋,味同嚼蜡,眼睛盯着餐桌上一个点发呆。

“想什么呢?”他忽然将手覆在她的手上,见她看过去,扬起唇角,冲她一笑。

那笑容,那么干净,那么温暖,没有一丝杂质,她的心跳乱的几拍,反手将他的手握住,看着他的眼睛,认真说:“以后我照顾你,给你做好吃的,你喜欢吃什么就给你做什么。”

他愣了一瞬,失笑,弯着眉眼揉揉她的发,“傻瓜!”

怜惜的眼神,宠溺的语气,让沐暖晴恍惚觉得,也许他们真的可以这样一起走下去,白头到老……

吃过饭之后,在沐暖晴的坚持下,由她开车,载莫君清去了医院。

她脚踝还有点酸痛,开车时多少有些不舒服,但她忍着不说,他手伤的那么厉害,抓方向盘肯定会疼,她不知dào

心里那种感觉是不是是舍不得,反正她就是宁可自己不舒服,也不想让他疼。

挂了门诊号,国字脸一脸严肃的中年医生看了莫君清的伤口,直皱眉,“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不知dào

珍惜自己的身体,伤成这样,昨天干什么去了,现在才来医院!”

莫君清也不说话,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那医生忽然觉得气压有点低,沉默下去,飞快的开了处方,沐暖晴交了钱之后,打了麻药,缝了针。

他们早上起的晚,出医院时已经中午了,莫君清看着快走两步帮他打开车门的沐暖晴,含笑问她:“中午想吃什么?”

“你想吃什么?”说来真失败,认识这么久了,她还不知dào

他喜欢吃什么。

他忽的坏笑,揽住她的肩膀,薄唇凑到她的耳边,轻咬了下她的耳垂,“老婆……我喜欢吃你……”

“……”这人!光天化日之下,居然……

沐暖晴羞的别过脸去把他推开,绕到另一边坐进驾驶室。

莫君清低笑,坐进她旁边,一本正经的看着她,“老婆,我说真的,只要你每天晚上让我吃,白天我们吃什么全都依你!”

“你还有完没完?”沐暖晴真有些恼了,使劲儿瞪了她一眼。

“有完有完,我该说的都说完了!”莫君清好心情的大笑,心情舒畅的不得了。

有个词叫食髓知味,如同他此刻的心情,想到昨夜怀中柔若无骨的身子,腾云驾雾般的快感,身体里再次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冲动。

从来都不知dào

原来世上还有那样一种感觉,冲到巅峰的刹那,仿佛一脚踏进了仙境,从身体到精神愉悦满足到无法想象。

他含笑看她娇俏的脸颊,情不自禁伸出手去轻碰了下,她忙里偷闲瞪他一眼,他失笑——这小丫头,和他在一起的时候表情越来越多了,这是不是说明,她已经渐渐开始接受他了?

85. 085犀利

吃过午饭,沐暖晴将汽车开往玫瑰园的方向,莫君清忽然淡淡问:“暖暖,累吗?”

“不累,”沐暖晴放缓了车速,“有事?”

她已经开始有些了解他,他越是用这种清淡无波的语气说话,越说明他什么比较重yào

的事,或者说是比较不开心的事。

“和我回家看看吧,”他轻叹了声,“就一会儿,到那儿看看我们就回去休息。”

他知dào

,昨晚她被他折腾的没睡多少,也就是她,从小糙着长大的,搁别的千金大小姐身上肯定受不了。

“回家?”沐暖晴迟疑了一下,“外婆家?”

“不是,”他目光清淡的笑了下,“我爸家。”

“哦,”沐暖晴向前张望,“那我们去前面买点礼物吧?”

“不用。”莫君清没说,就算她送一座金山给他爸,他爸也不会喜欢她。

不过,没关系,他自己喜欢就好。

沐暖晴犹豫了下,还是执意停车买了些礼物,这是最基本的礼貌,不管莫君清和他父亲关系有多不好,终究是他们的长辈。

莫君清按下导航,城北苏园,沐暖晴知dào

那里,MO市最早的一片别墅区,因为建成的时间比较早,那时候的地皮不像现在这么紧张,别墅区的面积、别墅区的绿化面积,以及别墅本身的面积都是MO城之最,MO城最有名的几大富豪,老宅都在那片别墅区里。

尽管已经有心理准bèi

了,站在莫家那栋如同皇帝行宫般富丽堂皇的别墅前,沐暖晴还是有些紧张。

莫家的一切与她以前所接触的一切,俨然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她和莫君清真能白头到老吗?

“没事。”莫君清安抚的揉揉她的发,牵着她的手走进去,眼神清淡的接近漠然。

“少爷回来了!”一个矮矮微胖的老人见到莫君清惊喜的喊了一声。

“钟伯!”莫君清含笑打了个招呼,侧眸看身侧的沐暖晴,“暖暖,这是钟伯。”

“钟伯好。”沐暖晴礼貌的微微颔首。

“这位是……”钟伯看看沐暖晴,又去看莫君清。

“这是我的新婚妻子,沐暖晴,”莫君清很自然的撩开沐暖晴颊边一抹被风吹乱的发,轻笑道:“我们已经登记了,我带她来看看爸。”

“啊!少爷结婚了!”片刻的愕然过后,钟伯又惊又喜的转身往屋里跑,“老爷,老爷,少爷回来了,少爷带少夫人一起回来看您了!”

沐暖晴更紧张了,紧紧抓着莫君清的手,一刻都不敢松开。

莫君清垂眸看了一眼她紧紧抓着他的手,唇边浮起抹愉悦的笑,非常享shòu

她此刻对他的依赖。

“没事。”他飞快的在她发上吻了下,若无其事的带她往屋里走。

沐暖晴被他逗弄的更紧张了,嗔了他一眼,做贼一样四下里看看,还有没人发xiàn



她刚和莫君清一起走进客厅,迎面从楼上走下一个中年人,四十多岁的年纪,棱角分明的五官,坚毅的面容,不怒自威的气质,和莫君清长的有三分相像。

莫君清脊背挺直,唇角浮着抹云淡风轻的笑,淡淡叫了声:“爸。”

“回来了,”莫霆川面色严峻,脸上眼中均无半点笑意,“老钟说你结婚了?”

“是,这是我的新婚妻子,沐暖晴,”莫君清侧眸看沐暖晴,“暖暖,叫人。”

沐暖晴在心里给自己催眠了无数遍,一声“爸爸”在嘴边绕了几圈,出口时成了:“伯父好!”

“暖暖,”莫君清似笑非笑的歪头看她,忽然将薄唇凑到她耳边轻声说:“亲爱的,我们现在既有夫妻之名又有夫妻之实,你说……你该管我爸叫什么?”

他温热的气息扑在她耳边,长辈面前他就这样没正经,沐暖晴受不住,绯红着脸颊往旁边侧了侧身子,看着莫霆川叫了声:“爸!”

莫霆川上下打量她,精致漂亮的五官,清清秀秀的气质,穿着一身淡绿色的长裙,一头漆黑柔顺的长发没有漂染过,袅袅婷婷的站着,空灵毓秀若空谷幽兰,满身文雅的书卷气,很招人喜欢。

莫霆川的面色缓和了许多,“你叫沐暖晴?”

沐暖晴点点头。

“做什么工作?”

“在MO医大当老师。”

“哦,”莫霆川脸色又缓和了几分,“家是本地的吗?”

“不是,我老家是烟州的。”

“烟州?”莫霆川皱眉,刚缓和了几分脸色骤然又冷肃了,坚毅的脸上覆了层寒霜,似乎“烟州”这两个字勾起了他什么极不愉快的回忆,“你姓沐?哪个沐?木头的木?”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脸色一下子冷峻的吓人。

沐暖晴心里隐隐有了几分不详的预感,下意识攥了攥拳,轻轻说:“不是,不是木头的木,是沐浴的沐。”

“你爸爸叫什么?”莫霆川脸色骤然铁青,口吻异常严厉。

“我爸爸叫沐博今。”沐暖晴闭了闭眼,虽然那个该被她叫做爸爸的人,在她没有出生就去世了,虽然他一天都没养过她,但终归是他给了她生命。

她不止一次的想过,如果他还活着,一定会非常非常爱她,她也会像别人家的女儿一样,骑在父亲的肩头长大。

只是……一个当车撞过来,不去救怀着女儿的妻子,而去救别的女人的男人,能对自己的女儿多好?

她睁开眼,唇角溢出抹苦涩自嘲的笑。

父母这两个字,原本应该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字眼,对她来说,这两个字却薄情的像个笑话。

“沐——博——今!”莫霆川重重重复了一下她父亲的名字,目光落在莫君清的脸上,坚毅的五官狰狞的有些扭曲,“莫君清!闹了这么多年,你还没闹够吗?现在连你的婚姻也要赌上?你这是在报复我,还是在折磨你自己?”

他指着莫君清的鼻子怒吼,中气十足的声音震的沐暖晴阵阵头晕。

他在说什么?

莫君清和她的婚姻是赌?

赌什么?

她的婚姻和他们父子之间的恩怨有什么关系?

莫君清为什么娶她?

不是因为他所说的那些理由,而是另有什么隐情吗?

“爸,你言重了,”莫霆川有多震怒,莫君清就有多平静,他歪头,抚了抚莫暖晴的头发,很认真的看着她,“我喜欢暖暖,很喜欢,未来的每一天,我都会陪在她身边,好好照顾她。”

他的眼珠漆黑明亮,温柔煦暖的眸光让沐暖晴乱做一团的心渐渐平静下来,她握住他的手,绽颜一笑,若午夜幽兰,悄然绽放,盈了一室芳香。

莫霆川怔住,闭了闭眼,紧攥的拳头颓然松开,“你跟我来。”

他朝书房走去,莫君清在沐暖晴唇上轻啄了下,安抚的揉揉她的脑袋笑笑,才随后跟了进去。

书房的门关上,隔音效果很好,最开始的时候,沐暖晴什么都听不见,后来才听到莫霆川失控的大吼声,重物频繁的落地声,然后,吱呀一声门开了,莫君清走了出来,依旧清清淡淡的神色,波澜不兴的眸子,只在看到她时,温柔笑了笑,朝她伸手,“暖暖,我们回去了。”

沐暖晴将手放入他的掌心,看了书房一眼,莫霆川始终没出来,倒是钟伯拦住他们,长吁短叹:“刚刚还好好的,怎么又吵起来了?我已经吩咐厨房准bèi

晚饭了,好歹晚上吃了饭再回去。”

“不了,钟伯,”莫君清温雅的笑,“我爸今天心情不好,我改天再带暖暖回来看他。”

莫君清带着沐暖晴刚要出门,香风袭来,一个珠光宝气的中年美妇一脚踏了进来,看到莫君清先是一愣,紧接着唇边挑起抹嘲讽的笑,“呦,这不是莫大少爷吗?今天这是刮的哪阵香风,把莫大少爷给吹回来了?”

莫君清清清淡淡瞥她一眼,“即便鸠占了鹊巢,巢还是鹊的,我为什么回来还要向你报备吗?”

他神色虽然很清淡,可那份清淡比鄙夷不屑的表情还让人无法忍受,梅香雪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竖起眉毛,“莫君清,你这是什么态度?我好歹是你继母,你就是这么对待长辈的吗?”

莫君清倏地笑了。

他真是太久没回来了,久的这女人张狂的忘了自己的身份。

他的笑如同他身上的气质,清雅矜贵却又有种质的冰冷威压,让梅香雪毛骨悚然,使劲壮了壮胆子,才挺直腰杆,色厉内荏的问:“你笑什么?”

“梅香雪,”莫君清居高临下看她,眼中一抹淡淡冷嘲的笑,“你别忘了,你始终没和我爸举行过婚礼,更加没有登过记,在我眼里,你只是莫家的佣人,连妾都不是!”

“你……”梅香雪一张标准的瓜子脸顿时气成了猪肝色,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这是她心里永远的痛,她跟了莫霆川一辈子,最美好的青春年华都给了莫霆川,如今即将年过半百了,莫霆川却始终没有给她一个名分。

她在莫家就这么不上不下,不尴不尬的待着,住豪宅,开豪车,锦衣玉食,却从来没人给她个好脸色。

出了门,别墅区里那些豪门贵妇都用异样的眼光看她,她一辈子都没挺胸抬头,趾高气扬的做回人。

原以为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只要她死死的赖在莫霆川身边,早晚莫霆川会给她个名分。

可这一等,她就等了半辈子,似乎连老天都看她不顺眼,她跟了莫霆川这么久,居然连个孩子都没有。

86. 086吃你的就行了

没有孩子,没有名分,莫霆川百年之后她便一无所有,只有被扫地出门的份!

她越想越不甘,越想越害pà

,倏地转身朝里面跑去,高声尖叫:“莫霆川!莫霆川!你给我出来!”

莫君清清淡的笑了下。

呵!

原形毕露了呢!

以往她在他父亲面前可不是这种形象,低眉顺眼的像个深闺怨妇一样,看来今天她被戳到痛脚了,如此不计形象。

沐暖晴沉默的看着这一切,虽然那个女人被气的没人色,但她清晰看到了莫君清眼底的伤。

那个女人自称他的继母,是他爸的女人吧?

任谁看到自己的父亲身边有了除了自己母亲之外的女人,也不会好受,她心里涌起股莫名酸涩的感觉,伸出手去,紧紧握住莫君清的手。

莫君清愣了下,反手将她的手紧握住,弯了眉眼笑,“走吧,我们回家。”

路上,沐暖晴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问:“那个……刚刚……你爸说……”

“不是我爸,是咱爸。”虽然不怎么待见他家老爸,但是这事关他的主权问题,他半点不想马虎。

“呃……”

“还有,不要叫我那个,叫我老公……”

“……”沐暖晴张了半天嘴都叫不出来,最后挫败的闭紧嘴巴。

她不知dào

为什么不愿意叫他,不管是“君清”还是“老公”,不管叫他什么她都觉得别扭,她生平第一次知dào

,原来她骨子里是这么别扭的人。

“你呀!”莫君清无奈的揉了她后脑一下,“不叫老公,就叫我……清……”

他握住她的手,指腹在她掌心轻轻摩挲,“以后在我的生命里,你是独一无二的人,我希望你口中的我,有一个独一无二的称呼。”

她的心悸动了下,歪头看了他一眼,轻轻的叫:“清……”

“嗯,”他展颜一笑,抚了抚她的发,“乖!”

“我是想问,爸爸说的我们的婚姻……”莫霆川那句“现在连你的婚姻也要赌上”让她忐忑不已。

她能看的出莫君清对她是一片真心,可是莫霆川的表现处处透着怪异。

从莫霆川的言行中,她隐隐觉得莫霆川和她父母是认识的,可是她又觉得不可能,她爸妈都是普通人家的出身,怎么可能和莫霆川这样的豪门大亨有什么关系?

想来想去,总是觉得不安,期盼着莫君清能给她一个能让她安心的答案。

“我们的婚姻没有任何问题!”莫君清用斩钉截铁的肯定句打断了她的话,握着她的手更紧了些,“暖暖,我喜欢的是你,是你这个独立个体的人,和你的家庭、我的家庭都没有任何关系!对了……”

他缓和了语气,“我还没见过你家里人呢,你什么时候安排我去拜见一下我的岳父岳母?”

沐暖晴心头像被什么撞了一下,无意识的猛的踩了下刹车,汽车戛然而止,因为惯性,她的头朝挡风玻璃上狠狠撞去,莫君清眼疾手快用手掌挡住,她的头刚好撞上莫君清缝了针的伤口,莫君清疼的嘶了一声拧眉。

“怎么样?没事吧?”沐暖晴连忙捧住他的手掌查看伤口又裂开了没有,见白色的敷料外没有血色渗出,这才松了口气,身上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

莫君清苦笑着打趣,“你这是觉得我的岳父岳母也许会不待见我,想和我在这里殉情吗?”

幸亏他们走的是别墅的私人山道,来往的车不多,不然她这么个开法儿,后面的车万一追尾,后果就严重了。

“对不起啊,”她重新发动汽车,把车开到路边,又捧着莫君清的手仔细检查了遍,确认伤口没有裂开,她低着头,小声说:“我爸在我还没出生后就去世了,我妈改嫁之后就和我没有联系了,即使以后我们举办婚礼,我们家也不会有人参加,你……”

她咬了咬唇。

像他这样的豪门少爷,应该娶个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才对,再不然是个身家清白的小家碧玉也好,而她,没有父亲,有一个作风不检点,风评极差的母亲,比无父无母还要糟糕。

她这样的家世,会给他抹黑,让他丢脸吧?

“又胡思乱想什么?”他托着她的下巴,凑过去在她的唇上轻啄了下,指腹轻轻的摩挲她略略苍白的小脸,“刚刚我不是说了吗?我爱的是你,是你沐暖晴这个人,和你的父母家庭统统没有关系……”

他松开她的下颌,将她整个人抱进怀里,紧紧箍住她,“暖暖,我会好好照顾你,保护你,小时候你没得到的东西,我会一点一点全都补偿给你……”

她哽咽了,眼眶一点一点湿润,反手用力的抱紧他。

除了许南月,他是这世上对她最好的人了,她也会对他好,把她最好的最珍贵的统统都给他!

过了很久,他才松开她,刮了一下她的鼻尖调笑,“等以后我们有了宝宝,我会把你当成我们的宝宝一起养,你小时候没得到的,我会让你都体会一遍。”

她轻轻打了他一下,嗔他,“你占我便宜。”

她娇羞含嗔的样子,让他刚刚因为见到梅香雪而勾起的郁闷情绪一扫而空,他大笑着揽住她,在她唇上用力啄了一下,“我只占你的便宜!”

沐暖晴被他逗弄的脸红心跳,将他推开一些,“那刚刚你家里的那个女人……”

“是我们家里的那个女人。”莫君清不满的纠正道。

“呃……”

莫君清收起笑,含笑的目光也渐渐敛了笑意,“她叫梅香雪,是我爸原来的秘书,和我爸在我爸的办公室厮混,被我妈发xiàn

,我妈哭着往外跑,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了下去……后来,又发生了一些意wài

……去世了……”

这还不是他最不能原谅的,他最不能原谅的是,他妈妈是因梅香雪而死,他爸爸居然在他妈妈死后将梅香雪带进了莫家!

“莫君清……”她低低叫了他一声,握住他的手。

“所以……”他莞尔一笑,将她的手反握住,“我爸爸喜欢不喜欢你没关系,不会影响我们的婚姻,只要我外婆喜欢你就好,还有我舅舅舅妈,他们最近出国了,没在家,等他们回来,我带你去见他们,他们都是极好相处的人,一定会喜欢你。”

“那……如果他们不喜欢我呢?”

他笑笑,将她拥进怀中,“如果他们不喜欢你,就一定是我做的还不够好,我会继xù

努力让他们喜欢上你。”

“如果他们一直不喜欢我呢?”未加思索,她冲口又问了一句,问完之后连她自己都愣住了,什么时候她也变成这样斤斤计较、爱钻牛角尖的人了呢?

他低笑,拍了拍她的后背,“没关系,只要我喜欢你就好,婚姻是我们两个人的事,可以得到家人的祝福最好,得不到也没关系,我说过,下半辈子,我会好好照顾你、守护你,不会因为任何事而改变。”

“……谢谢你。”心里千万种思绪,能说出口的却只有这三个字,她用力抱紧他,像抱住自己所有的幸福。

回到家时,时间已经不早了,两个人换了衣服,莫君清笑着和她商量:“老婆,我们烛光晚餐好不好?庆祝我们新婚第一天!”

虽然登记时间不短了,可昨天他们才洞房花烛夜,所以对莫君清来说,今天才是他们真zhèng

意义上的新婚第一天。

“好,”她柔柔的笑,“你休息会儿,我去做。”

“我帮你。”

他跟在她身后要进厨房,被她回身给推了出来,指指他的手,“你是伤员啊,凑什么热闹?”

莫君清笑了,倚在门边看她,“那我看着你,陪你聊天。”

她笑笑,没再推辞,两个人像普通人家的老夫老妻,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莫暖晴做了牛排、沙拉、三文鱼和法式鸡肉,最后做了一道奶油蘑菇汤,浓郁的香气将莫君清吸引过去,自身后环住她的腰,使劲嗅了一口,“好香!老婆,你怎么这么能干,西餐都做的这么正点!”

沐暖晴抿了唇笑,“我上大学时在一家西餐厅打了三年工,餐厅的大厨很喜欢我,教了我很多东西。”

“大厨是个男的?”莫君清的语气酸酸的。

“是啊,男的。”沐暖晴唇角上扬的弧度更大了些。

“很帅?”莫君清的语气更酸了。

“嗯,很帅!”沐暖晴忽然转身,双手环住他的脖子,一本正经的说:“很帅很帅的一个中年大叔,他还有一个和我一样大的很漂亮很漂亮的女儿,怎样?要不要介shào

给你认识一下?”

她离他那样近,眼波含笑,暗香袭人,他心神一荡,低头在她唇上轻咬了下,“小坏蛋!”

沐暖晴欢笑着推开他,回身去端菜,“快去洗手,我们开饭了!”

莫君清去盥洗间洗手,莫暖晴刚把菜放在桌上摆好,门铃响了。

“来了。”她应了一声走过去,从猫眼里看,是简司曜来了。

她把门打开,一大束百合先从门缝里钻了进来,紧接着是简司曜大大的笑脸,“这是新婚礼物哦,小嫂子。”

“谢谢。”莫暖晴回他一个大大的笑,把百合抱进怀里,递了拖鞋给他。

简司曜又塞给她一大盒巧克力,换好拖鞋进去,刚好莫君清洗完手出来,白了他一眼,“来蹭饭怎么不提前打声招呼?没做你那份!”

“没事,”简司曜吊儿郎当的笑着往餐厅里走,“我吃你那份就行了!”

87. 087老婆,我们秀恩爱吧!

刚一开门他就闻到香气了,食指大动,馋的不行了,看到水晶桌上色香味俱全的几道菜,手也没洗就去抓,被莫君清一巴掌打下去,“洗手!”

简司曜舔舔唇,留恋的看了菜肴几眼,转身去洗手。

沐暖晴被他耍宝一般的样子逗笑,笑着对莫君清说:“你们先吃着,我再去做几道菜。”

简司曜的战斗力是很惊人的,这些虽然精致,份量却很少的西餐估计还不够他塞牙缝。

简司曜洗手出来了,冲她喊:“小嫂子,我想吃上次那道蟹黄鲜菇,还有那道鸡肉拉皮卷!啊!还有那道酥渣鲈鱼条和凤眼腰,!”

“嗯!知dào

了,”沐暖晴好脾气的回头冲他笑,“马上给你做!”

莫君清嫌弃的瞥他一眼,“你就带了一束百合而已,要求太多了!”

“谁说的?”简司曜瞪眼,“我还给小嫂子带了一盒Marcolini的巧克力呢!专门托人从比利时空运过来的,多有诚意!”

莫君清更嫌弃的白他,“以后不许送你嫂子巧克力!”

简司曜讶然,“为什么?女孩儿不都喜欢吃巧克力吗?”

“不许就是不许!哪儿这么多为什么?”莫君清倒了杯红酒给他,“安置的怎么样了?要不要来我公司帮我,位置随你挑。”

“不了,”简司曜慵懒的靠在椅背上,晃着杯中的红酒,“我决定回公司帮我大哥。”

“哦?”莫君清笑了,“怎么吃了两年牢饭,一下子顿悟了?以前大哥逼你进公司,你不是宁死不屈吗?”

“以前觉得我大哥古板冷漠没人情味儿,我入狱之后才知dào

,他是真心疼我为我好,”简司曜啜了口红酒,笑笑,“你不知dào

,当初我赖在监狱里不肯出来,我大哥急的差点没给我跪下,这次出来,他看我的眼神都战战兢兢的,生怕哪句话说的不对劲儿惹了我,我再想不开进那里面去。”

“……”

沐暖晴一边忙活着,一边听他们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唇边一直挂着浅浅的笑,心里淡淡温暖的感觉。

听简司曜这样描述她的哥哥,她一边在脑海中想象着简家大哥的样子,一边暗暗羡慕。

在她的成长经lì

里,不但无父无母,也没有哥哥姐姐,母亲再婚后,和那个男人倒是生了一儿一女,算是她同母异父的弟弟妹妹,只是她母亲对她比对路人还不如,自然不会让她的弟弟妹妹认她。

想到这里,唇角的笑意淡了些,心里又有些苦涩。

她知dào

,她母亲恨她父亲,恨她父亲在怀着孕的她和闺蜜之间,选择了救她的闺蜜,因为恨她父亲,也连带着恨血管里流着她父亲血的她……

她幽幽叹了口气,将油烧热,打开抽油烟机,做那道酥渣鲈鱼条。

抽油烟机的嗡嗡声掩盖了莫君清和简司曜的说话声,他们接下去说了什么她听不到了,便一心一意做她的菜。

酥炸鲈鱼条出锅,她关了抽油烟机,那么巧,简司曜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我昨天看到小柔了,她说她想见你……”

简司曜也是听到厨房里传来抽油烟机的嗡嗡声,确定沐暖晴听不到他们的话,他才和莫君清提起严雨柔,没想到那么巧,沐暖晴把抽油烟机关了,屋里静的落针可闻。

简司曜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干咳了一声,低下头使劲往嘴里塞东西,沐暖晴把酥炸鲈鱼条端出去,放到他面前,“酥炸鲈鱼条做好了,多吃点。”

“谢谢小嫂子。”他仰起头灿烂的笑,只是再灿烂的笑容也掩不住他眼底的几分尴尬。

“不客气。”

沐暖晴笑笑,回厨房继xù

做其他的菜,厨房里再次响起抽油烟机的声音,简司曜才吁了口气,凑到莫君清跟前小声问:“你和小柔的事情小嫂子知dào

吗?”

莫君清啜了口红酒,眸色幽沉,“应该不知dào

,我没和她提起过。”

“还是和她报备一下吧,你自己亲口告sù

她,比别人告sù

她要好,”简司曜有些忧心,“我看小柔并没忘了你,我们聊了一会儿,她每句话都离不开你,问来问去都是你的事情。”

“她忘没忘记我不重yào

,重yào

的是我已经把她忘了,”莫君清望着厨房里沐暖晴忙碌的身影,唇角勾着浅笑,淡淡说:“她对我来说已经是过去式,暖暖才是我的未来。”

简司曜手指摩挲着杯身,迟疑了一会儿才说:“其实,那件事,希晨说只是一场误会,小柔是被那个男人强吻,刚好那么巧被我撞到,如果不是我,也许你和小柔不会到今天这步境地,毕竟,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和小柔的感情一直那么好……”

“你这是干嘛?非要我说点肉麻的话吗?”莫君清定定看着他,沉声说:“司曜,不管那件事谁对谁错,你做出的选择都让我感激终身,这辈子能有你这样的兄弟,是我最大的幸运。”

“呕!果然好肉麻!”简司曜恶寒的抖落一身的鸡皮疙瘩,耸了耸肩膀,“算了,过去的事不说了,我看小嫂子挺好的,你们好好过,争取早日让我做干爹,不过……”

他看了一眼厨房里的沐暖晴,“你和小柔的事还是和小嫂子报备一下,你自己也提防着点,希晨和小柔都是和我们一起长大的,他们的心计手段我们比谁都清楚,既然你对小柔已经没那份心思了,自己就多防着点,别着了他们的道儿。”

莫君清笑着白了他一眼,“我发xiàn

你吃牢饭吃的现在废话特别多,而且还未老先衰了,说的话像是你已经半截身子入土了似的,要不要我提前给你准bèi

水晶棺坟地什么的?”

“呸呸呸!”简司曜没好气的啐他,“我不就是蹭了你两顿饭吗,你至于这么咒我吗?”

两个人见沐暖晴又端了菜出来,很自然的转了别的话题。

四道菜都做好,沐暖晴在莫君清身边坐下,莫君清每样菜都往她餐盘里夹了一些,体贴的照顾着她,让她多吃点。

简司曜捏着下巴看看莫君清,再看看沐暖晴,啧啧出声:“天生一对,神仙眷侣啊!看的我都想成家了!”

沐暖晴看了莫君清一眼,羞涩的笑,莫君清干脆凑过来,在她唇角重重吻了下,得yì

的将她揽进怀里,耳鬓厮磨,“来,老婆,我们秀恩爱,嫉妒死他!”

简司曜吃的很多,喝的不多,吃饱饭后说公司还有事,匆忙忙走了。

两个人一起把东西收进厨房,沐暖晴要刷洗那些餐具,被莫君清拦住,“别弄了,你也累了,我娶老婆回来可不是给我做家务的。”

“嗯,那我明天再弄。”昨夜被他折腾了好几次,筋疲力尽了他才肯放过她,今天又在外面跑了一天,她确实很累了,迫不及待的想泡个热水澡然后睡觉。

同往常一样,她进了主卧的浴室,莫君清去了客卧的浴室,大概他伤了手掌洗澡比较麻烦,她洗完澡好一会儿了,他还没从浴室里出来,她躺在床上,迷迷糊糊有了睡意。

半睡半醒间,手机响了,她闭着眼睛摸过来,手指在屏幕上滑了一下,“喂!”

电话那边沉默半晌,才传来一道温柔好听的女人的声音,“喂,我找莫君清。”

找莫君清?

沐暖晴一愣,脑子清醒了许多,把手机拿到眼前看了看,才发xiàn

她拿的是莫君清的手机。

自从“麦兜囧事”过后,她就把手机铃声调成苹果的经典铃声,莫君清和她用的是同款手机,只是不同颜色,那么巧,莫君清的铃声和她的铃声一样,她闭着眼睛听到熟悉的手机铃声,误以为是她的手机响了,糊里糊涂就接了。

她看着手机有点发愣,那边久久听不到回音,又问了句:“你好,请问莫君清在吗?我找莫君清!”

“哦,他不在,他去洗澡了。”沐暖晴拿着手机从床上坐起来,撩了撩散落在颊边的长发。

“哦,”那边又沉默了一会儿,轻轻悠悠的说:“一会儿他回来,麻烦你告sù

他,我想见他,我叫严雨柔。”

“好的,我一定帮你转达。”

挂断电话,沐暖晴看着手机愣神。

严雨柔!

简司曜口中的小柔吗?

虽然她在电话里并没说什么过分的话,但女人的直觉告sù

她,严雨柔对她怀有严重的敌意,虽然说话时声音轻轻柔柔的,可语气里是掩不住的高傲与挑衅。

这个小柔……对莫君清很重yào

吗?

她发了一会儿呆,眸光不经意的瞥见床头上放着那盒简司曜送她的巧克力,忽然很想吃,打开包装,剥了一粒,刚想往嘴里放,手腕被莫君清从身后抓住。

莫君清抓着她的手,连巧克力带她的手指一起放进他的嘴里,还舔了她手指几下。

“你干嘛?”她脸红的抽回手,嗔他一眼。

“不许吃别的男人送你的巧克力。”他霸道的将她圈进怀里,满脸吃味的表情。

“为什么?”她讶异的看他。

88. 088 太饿了

“巧克力代表甜蜜的爱情,所以,你只能吃我送的巧克力!”他一个用力,将她压倒在身下,薄唇带着巧克力的芳香落在她唇上,手掌在她身上缓缓摩挲,阖着眼眸,声音轻的如同梦呓,“暖暖,你是我的,只是我的……”

他灼热的手掌落在她身上,点起一簇又一簇火焰,她闭着眼睛轻吟了声,忽然想起刚刚的电话,双手抵住他的肩膀将他推离了些,“刚刚有个叫严雨柔的女人打电话找你,她说她想见你……”

听到那个熟悉的名字,莫君清染上朦胧情|色的眼眸清明了几分,放开沐暖晴,躺在自己的位置上。

沐暖晴见他不说话,解释道:“对不起啊,我不是故yì

接你的电话,是因为我刚刚睡的迷迷糊糊的,你的手机忽然响了,然后你的铃声和我的手机铃声一样,所以……”

“故yì

接的又怎样?”莫君清偏头看她,揶揄的笑,“别人家的夫妻不都这样,查通话记录、查短信、查私信、查邮箱,你要是有那份心思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沐暖晴抿了唇笑,身子靠过去,偎进他怀里。

他一手揽着她,一手轻抚她漆黑柔顺的长发,缓缓问:“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嗯,”她仰头,下巴抵在他的胸膛上,静静看他,“那个严雨柔很喜欢你对不对?”

“也许吧,”他浅浅勾唇,轻轻捏了捏她娇美滑腻的脸颊,“严雨柔还有个哥哥,叫严希晨,我和他们兄妹还有司曜,我们四个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亲如手足,长大之后,我和严雨柔确定了恋爱关系,得到了周围所有亲友的祝福,在所有人眼中,我们青梅竹马,门当户对,是最般配最合适的一对,当时我也这么认为……”

他忽然断了讲述,眸色幽深,回忆什么的样子,沐暖晴等了一会儿,不见他说话,忍不住问:“那后来呢?后来为什么分开?”

“后来我们订婚了,就在我们即将订婚的前夕,司曜和希晨一起酒吧玩儿,那么巧,刚好撞见严雨柔和别的男人衣衫不整的在拥吻,司曜顿时火了,冲上去揍那个男人,把那个男人打的半死,希晨怕出人命,过去阻拦,被正在气头上的司曜一胳膊撩开,摔倒在地,后脑磕在了茶几上……”

“呀!”沐暖晴忍不住轻呼了声。

“最后,希晨当场昏过去,在重症监护室躺了半年才醒过来,而司曜因此在监狱待了两年。”莫君清的声音沉重而缓慢,每一个都说的无比艰难,沐暖晴动了动身子抱住他,脸颊靠在肩头,“对不起,我不该问的。”

“我们现在是夫妻了啊,我的过去你迟早会知dào

,”莫君清安抚的拍了拍她,“希晨住进重症监护室,司曜进了监狱,我和小柔开始冷战,后来,希晨痊愈出院,带着小柔去了法国,从那以后我们再没联系过。”

“你……你还喜欢她吗?”沐暖晴有些忐忑的问。

他们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感情肯定特别深厚,他现在会不会还依然喜欢着她?

莫君清摇头,“我刚刚说过了,那只是我的过去,我现在喜欢的人是你。”

“可是……喜欢可以这么轻易就变成不喜欢吗?”她漂亮的眸子里是满满的忧虑。

莫君清轻笑,“如果是真的喜欢,不可能轻易的变成不喜欢,可我轻易的就变了,说明也许我当初根本不是真zhèng

喜欢她,和她之间,只是兄妹之情,只是因为一起长大,感情不错,周围的人都以为我们是一对,我们也就顺理成章的凑成了一对。”

遇到她之后,他才明白,当初对严雨柔的那份感情并不是男女之情,而是兄妹之爱。

当初与严雨柔在一起,他包容她、体贴她、照顾她,却很少有动情的时候,可此刻这个正偎在他怀中的小女人,总是轻而易举的就可以勾动他的欲|火,让他总忍不住要化身为狼!

这样想着,身体里猛然又浮起一股燥热,他翻身将沐暖晴压在身下,轻轻噬咬她的耳垂,“老婆……”

与他同床共枕这么多次,沐暖晴太了解他这种状态接下来要干什么,吓的身子绷紧,用力往外推他。

他低笑,紧紧箍着她,手掌在她的身上缓缓摩挲,勾勒她曼妙姣好的曲线,享shòu

着掌下柔软嫩滑的触感。

沐暖晴挣扎了会儿,时候不大就在他强势的温柔里迷失,缴械投降。

第二天,沐暖晴自浑身酸痛里醒来,身边又空了,她强撑着身子坐起来,整个身子疲累的像要垮掉。

换了衣服去浴室洗漱,桃粉色的手工绣花的家居服领口有点低,盥洗室的镜子里清晰的映出她胸前和锁骨上的吻痕,她羞红了脸颊,懊恼的咬了咬唇——今晚立场一定要坚定,坚决不不能再让那个家伙得逞了,再这样下去她非得让他给吸干了不可!

出了盥洗室,刚要换身领口高点的睡衣,遮住胸前的吻痕,莫君清笑眯眯的进来了,“老婆,醒了,可以吃早餐了!”

莫君清走过来,很自然的环住她的腰,看着她胸前和锁骨上的吻痕,爱昧的笑,“真漂亮啊!”

“讨厌!”沐暖晴白了他一眼,在他腰侧用力扭了一下。

他好心情的大笑,揽着她的肩膀走出卧室,把她按坐在椅子上,“老婆大人请用膳,吃饱我送你。”

“不用,我自己去就好。”她的学生同事都还不知dào

她已经结婚了,他那辆兰博基尼那么闪眼,万一被人家发xiàn

,人家还以为她和他在同|居呢。

虽然上次梁菁菁到她学校里闹事,他高调现身说他们已经在一起了,但那次只有少数人看见,而且大家都知dào

她热恋的对象是赵旭宁,顶多以为他们在交往,绝对想不到真的如他所说他们已经结婚了。

“还是我送你吧,昨晚把你累的不轻,从这里到你们学校,步行怎么也要十分钟,我舍不得,你看你小脸白的。”他怜惜的摸了她脸颊一下。

沐暖晴又没好气的白他一眼,“你明明知dào

就不能忍一忍吗?”

这个精力旺盛的家伙,昨晚又折腾了她好几次,她又不是铁人,哪儿经得住他那么个要法儿!

“不怪我啊老婆,”他眨眨眼睛,一脸无辜,“是你让我忍太久,我太饿了,需yào

恶补。”

“……”沐暖晴有些无语的低下头。

天!

她居然和一个男人在餐桌上讨论这种问题,她还是过去那个她吗?被这个厚脸皮的男人带的彻底堕|落了!

终归是拗不过她,吃饱饭后他把她送到学校门口,又在车里厮磨了一会他才离开,她身子依然不是很爽利,浑身酸痛,但心情却是极好的,唇角一直抹着极淡的笑,身边有经过的认识她的学生和她打招呼,有性子活泼的,笑着夸赞他:“沐老师,你最近越来越漂亮了!”

“谢谢。”她唇角的笑意更大了些。

她走远了,三三两两的学生凑在一起笑嘻嘻的小声议论。

“诶,你们说传闻是不是真的?”

“什么传闻?”

“说沐老师被bao|养的传闻啊!”

“切!你少八卦了,沐老师像那种人吗?”

“这你就不知dào

了吧,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没准虽然别人觉得是bao|养,沐老师自己觉得是真爱呢!”

“我听学生会的人说,她们星期六去野炊,遇到大雨,后来是一个超帅超有钱的男人把沐老师从山上接下来的呢。”

“那更说明是真爱了,不然你看哪个有钱人冒着大雨去山上接自己情|妇的,情|妇那什么的,不都是平常放一边不管,无聊时才去玩玩儿吗?”

“你又知dào

了?你做过啊,这么有经验!”

“你才做过,臭丫头,你丫的找死啊!”

说着说着,她们笑闹起来,一个跑一个追的,很快就把这话题给忘了。

沐暖晴回到办公室,一眼就看到玫瑰花有些枯萎了,有些心疼,三步两步走过去,盯着花儿想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摘下几片花瓣夹在她最喜欢的一本诗集里,做成书签,剩下的打算等彻底枯萎了带回家弄成干花。

以前赵旭宁追她时,也送她过玫瑰,在桌上放几天,枯萎了,她便毫不犹豫的扔进垃圾桶里,从没有过不舍的感觉。

看着诗集里被她压的平平整整的花瓣,她这才意识到,她已经喜欢上莫君清了,甚至投入的感情比她想象中还要多一些。

其实喜欢上他是件很容易的事,他太完美,不但有天生的好容貌好身材,为人又温柔体贴有情趣,遇事的时候冷静果决有魄力,她倒霉了二十几年,不知dào

撞了什么大运,居然会遇到这么好的男人。

有了这份感情,她整个人都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冷静冷情,整个人都清清冷冷的,现在柔和了许多,唇角经常有若有似无的笑意,连说话的声音都甜软了许多。

她上完课,前脚出教室,后脚就有男生嗷嗷直叫,说这辈子娶老婆一定照她这标准娶,不但人长的漂亮,声音更是一等一的好听,听她说话简直是种享shòu



中午放学,她收拾了东西走出办公室,打算回玫瑰园。

单位离家近就是好,中午也可以回家吃饭歇一歇,不用和学生们一起挤食堂,吃大锅饭。

她刚跨出办公室,手机响了。

89. 089内里的玄机

萧翎诺打来的,她一边走,一边按了接通键,“喂?”

“暖暖,下班了吗?”医科大的校门外,萧翎诺拿着手机悠闲的倚在车上。

“嗯,下班了。”

“我就在你们学校外面,中午一起吃饭好不好?”萧翎诺的声音格外温柔。

沐暖晴迟疑了一下,想起前几天因为萧翎诺出差,她从萧翎诺的公寓搬出来,还没把公寓钥匙还给萧翎诺,于是应了下来,“好啊,我请你。”

挂断电话,她脚下的步伐又快了些,刚一出学校大门,就看到银灰色商务车旁悠闲而立的萧翎诺。

他静静站在那儿,什么都不做,就是道吸引人的景色,来来往往的女生都忍不住多看他几眼,有的干脆将目光粘在他身上,好久都舍不得移开。

见她从学校里出来,萧翎诺大步迎过去,笑着叫她的名字:“暖暖。”

他的目光凝在她的脸上,目不转睛的看。

出差几天见不到她,心里猫抓一样难受,下飞机后第一件事不是回家,而是迫不及待的想见她。

把来接机的司机遣回家,他买了束玫瑰,来她的学校门外等她,打算向她表白。

他年纪不小了,父母一直催他成家,只是婚姻不是买东西,只要有钱就能挑到合适的,他等了这么久才遇到一个能让他心动的女孩儿,不想错过,他下了飞机一刻也没耽误就买了玫瑰赶到这边来,她那么漂亮那么好,他怕他下手晚了,她就被别人追走了。

她在他面前站定,笑盈盈的问他,“中午你想吃什么,我请客。”

感谢他在她最困难的时候借她公寓,帮zhù

她。

几天不见,她更水灵了些,萧翎诺的目光紧锁着她,费了很大力qì

才抑制住将她拥进怀中的冲动。

“上车,带你去个地方。”他绕到汽车另一边,体贴的帮她打开车门。

“谢谢。”

她盈盈浅笑,唇边那抹兰花初绽般的清浅笑意,让他有俯身吻上去的冲动。

心情焦躁的有点像没恋爱过的毛头小子,他打开后车门,拿出后座上的大束玫瑰放进她怀里,“送你的!”

玫瑰?

沐暖晴愣了一下,连忙将玫瑰又塞还进他手里,“对不起,我不能收。”

“为什么?”萧翎诺唇角温柔的笑意僵了下。

“因为……”她垂眸,轻咬了下下唇,又抬头,静静看他,“因为玫瑰象征爱情,而我……已经结婚了!”

“你结婚了?”萧翎诺狠狠愣了下,怔了好一会儿才问:“和赵旭宁吗?”

难道她和赵旭宁又重归于好了?

“不是,是和……莫君清……”

“莫君清?”萧翎诺拧眉看她,心里一千个为什么。

不管从哪个角度看,莫君清和她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他紧锁眉宇盯着她,气氛有些尴尬,她轻咳了声,“要不然我们找家餐厅慢慢说好不好?”

……

十几分钟后,环境优雅的蓝调西餐厅,萧翎诺和沐暖晴面对面坐着。

萧翎诺想问她和莫君清是怎么认识的,感情怎样,为什么会这么快就结婚了,可是千言万语又不知dào

从何问起,好像不管从哪里问起,都很突兀。

据他所知,莫君清有个感情很深厚的青梅竹马的恋人,他刚刚在医科大门口还遇到了,严雨柔,严氏集团的二小姐,很漂亮很有味道的一个女人。

“翎诺,谢谢你前些日子对我的照顾,我很感激你,很高兴能认识你这样的朋友,”沐暖晴首先打破了沉默,轻笑着道谢,掏出他公寓的那串钥匙放到桌上,推到他面前,“我已经从你的公寓搬出来了,君清买了房子,就在你公寓的对面,以后我们就是邻居了。”

他公寓对面?

脑海中蓦然出现他对面那栋公寓奇葩般的装修景象,他的唇角浮出一抹冷笑。

难怪能动用那么顶级的设计团队设计装修,那时候莫君清就在打她的主意了吗?

可笑他还怕吓了她,想一步一步来,没想到他还没来得及表白,莫君清就把她娶回家了,想到这些,他懊恼的几乎吐血。

“你……喜欢他吗?”他不知dào

她为什么和莫君清结婚,不过依他对她性格的观察,一见钟情的可能性应该不大。

沐暖晴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嗯,喜欢。”

萧翎诺悬在半空的心,直直落了下去,用尽了浑身力qì

才控zhì

住狠狠挥拳砸在桌上的冲动。

坐在餐桌边,点了精致的美食,他却一点食欲都没有,心里压抑的像坠了块巨石。

一顿饭,吃的气氛十分诡异。

吃饱饭后,萧翎诺送她回了玫瑰园。

那么讽刺,他们一起走出十九楼的电梯,打开的却不是同一扇房门。

眼睁睁看着她浅笑着和他道别,俏丽的身影掩入对面的房门之后,他终于忍不住,狠狠一拳砸在墙上,心里狂涌起一股想要杀人的冲动。

生平第一次!

第一次有了那么强烈想要拥有一个人的愿望,却没别人捷足先登了!

可恶!

打开门,重重的坐在沙发上,扯开领口的扣子,调出孟歌的电话拨出去。

“萧大少爷,您老又有什么吩咐啊?”电话那边传来孟歌吊儿郎当的声音。

他沉声说:“帮我查件事。”

“您老请讲!”孟歌嘻嘻哈哈的应着。

“帮我查查莫君清和沐暖晴的关系。”与孟歌的嬉皮笑脸相反,他的声音冷的像淬了冰渣,没有一丝笑意。

“呦!不知dào

是我运气好,还是萧大少爷您的运气好,我刚弄了一份有关莫大少和沐暖晴之间起伏跌宕的恩怨纠葛的资料,您的电话就过来了,您可真是我的财神爷!”

萧翎诺眸色一深,声音更冷了些,“有人让你查莫君清和沐暖晴?”

“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电话那边,孟歌看着手中的资料,没正经的转着转椅,“要不是有人给钱,我吃饱撑的去扒拉人家的祖宗八代?”

“谁?谁让你去查莫君清和沐暖晴?”

“大哥!这我可不能告sù

你,虽然人家平常看起来是有那么丁点不靠谱,但人家也是有职业操守的,这是职业秘密,无可奉告哦!”

萧翎诺沉吟了一下,想起今天在医科大外遇到的那个熟人,沉声问:“严希晨还是严雨柔?”

孟歌沉默了下,咂了下嘴巴,“这是你自己猜的,我可什么都没说过!”

萧翎诺冷笑了声,“把资料发过来,价钱照付!”

他刚挂点电话,叮的一声邮件进来,他点了一下打开,有关莫家和沐家十几年前的那段恩怨,一字一字跃入他的眼帘。

俊秀的眉宇紧紧锁起,如果资料上所说的是真的,沐暖晴的妈妈就是害莫君清母亲去世的罪魁祸首!

那么,莫君清为什么还要娶她?

想要报复吗?

将她捧进天堂再把她踩进地狱?

他烦躁的站起来,在客厅里转了几圈,又狠狠一拳砸在墙上。

该死的!

就晚了那么一步!

如果他能早些表白,早些将沐暖晴护在自己的怀中,绝不会让她再受任何人的伤害!

又将手机拿起来,手指抚过资料上她那张清雅秀气的小脸,心上像被挖走了一块酸痛难忍,他咬牙,暗暗发誓,即使是现在,他也不会让人伤害她!

如果莫君清不珍惜,他会毫不留情的将她抢过来,莫君清能步步算计,那他也能绝地反击,他第一次对一个女孩儿动了真心,绝不会就这样轻易放qì



……

因为和萧翎诺在外面吃饭耽误的时间久了点的关系,沐暖晴回到公寓只来了及冲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就回了学校。

下午快放学时候,接到王一铭的电话,说晚上有个应酬,让她陪他一起出席,一起同去的还有另一位副校长和李艾可。

李艾可长袖善舞,擅长交际,人长的又风情万种,妩媚迷人,酒量好,又顶着教育厅某厅长亲戚的身份,有美女在场,能代酒,好办事,学校里平常有什么应酬,校长副校长们经常带李艾可一起去,但叫她去还是头一回。

她在外面时候,性子比较冷,不爱说话,又不能喝酒,叫她去干什么?

她不想掺和那些场合,借口自己身体不舒服推脱,王一铭半开玩笑的说:“沐老师,你别忘了,你现在可是沐主任了,交际应酬也是政教处主任的职责之一,你可不能失职啊!”

这么大顶帽子压下来,沐暖晴没办法,只好妥协。

王一铭告sù

她,今晚是在丽晶酒店举办的一次酒会,校长接到了邀请,届时会许多豪门商贾出席,其中包括有意愿给他们学校新实验楼投资的许氏集团和萧氏集团,校长让他们去和徐、萧两家接触下,最好能敲定有关投资的事情。

挂断电话,沐暖晴忽然想起,王一铭口中的萧氏集团,莫非是萧翎诺手下的集团?

这样想着,她忽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当初王一铭忽然找到她,说要升她做政教处主任,她怎么想都透着怪异,论年龄论学术论资历,政教处主任的位置怎么轮也轮不到她。

90. 090等你赎身

现在想来,王一铭找她升任政教处主任,是在她和萧翎诺的照片被人发到校网上之后,这样想来,难道他们是想通过她让萧翎诺同意对MO医大的投资吗?

想到这里,她的脊背骤然发冷。

几千万的投资,如果萧翎诺到最后是看在她的面子上给了MO医大,那她得欠萧翎诺多大的人情?

她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颓然叹了口气——许南月说的是真的,果然,天上只会掉陷阱,不会掉馅饼!

不管她有多么愿意,下班后她还是回家换了一身晚礼。

依旧是莫君清给她准bèi

的,他真的是个极细心体贴的人,衣服合体的像是给她量身定做的一般,酒红色的曳地晚礼勾勒出她凹凸有致的迷人曲线,镂空花边,个性十足的一字领,将她弧度优美的锁骨凸显的更加性|感迷人。

以前极少参加酒会这样的场合,她还是第一次穿这样的衣服,多少有些不自在,对镜照了许多遍,确定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不会走光之后,认命的叹了口气,拿过手机给莫君清打电话。

莫君清听她说晚上有应酬,有些遗憾的叹息了声,“我还想紧着忙完了回去陪你呢,这下不用急了。”

“对不起呀,实在推不开。”

“没关系,”他低笑,“我今晚也有应酬,原本想推开的,既然你不回去,那我就去应酬一下好了,你散了之后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

“不用了,我和学校的领导一起去,散了之后学校的车会送我回来。”

莫君清没再坚持,叮嘱她不要喝酒,早些回来。

刚挂断电话,王一铭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学校的车在她楼下等她。

丽晶酒店是家六星级酒店,金碧辉煌,高调奢华,长长的红毯一路铺陈开,绵延出几百米,门前来往宾客尽是衣冠楚楚,闪着金光的成功人士。

三楼金帝厅,衣衫鬓影,觥筹交错,漂亮的水晶灯折射出七彩璀璨的光芒,照耀着锦衣华服的男女宾客,刚一踏进去,李艾可便如鱼得水般,游走在宾客之间,画着精致妆容的脸上是无懈可击的妩媚笑容。

而王一铭一边笑着和熟人打招呼,一边目光在梭巡着什么。

沐暖晴下意识觉得,他是在找萧翎诺。

她也扫视了一圈,没发xiàn

萧翎诺的身影,她暗暗松了口气,而王一铭隐隐有些失望。

陪王一铭在会场转了一圈,听了无数句“沐小姐真漂亮”,“沐小姐真是年轻有为”之类的夸奖,她笑的唇角肌肉都僵了,找了个借口退出去,跑到了洗手间附近躲清静。

洗手间外面是个华丽盥洗室,两面墙上都镶嵌着华丽精致的镜子,出于礼貌,她今晚画了淡妆,平时极少化妆,皮肤有点痒,她凑到镜子前,想看看是不是有些过敏。

她正对着镜子专注看着,身后一阵咔咔的高跟鞋踏在地面上的声音,然后传来一声尖锐的女声:“许南月!把我化妆包拿进来!”

许南月?

熟悉的已经刻入她骨髓的名字,让她的身体如同电击了般狠狠震颤了一下,她恍惚回头,正看到一身灰色正装的许南月拿着一个化妆包缓缓走进来。

她脑袋嗡的一声,整个世界都在摇晃,大脑一片空白,眼睛呆呆看着前方,视线里只有身材清瘦,却英挺如竹,面色微微苍白,俊秀温雅如月光的男人。

她痴痴看着他,脸上血色瞬间褪尽,目光里尽是迷离不解。

他回来了,却没告sù

她!

为什么?

为什么他回国了却不肯和她联系?

整个身子都是酥麻的,她痴痴傻傻看着他,失去了所有的能力,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七年未见,他依旧是她想象中的模样。

那个为了照顾她、保护她,毅然决然陪一个他并不喜欢的女孩儿去了异国他乡的青葱少年,已经长成了一个英俊挺拔如修竹般的男人,却依旧是她无比熟悉的模样!

清隽的眉眼,秀气的鼻梁,淡色微薄的唇瓣,温雅如月光的气质……

心里像被沸水淋漓的烫了一遍,又酸又痛又麻,过了许久许久,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她才暗哑的唤了一声:“南月哥哥……”

将化妆包递给张依依后,一直静默一旁,目光空茫盯着前方某个点的许南月,身子猛震了下,难以置信的循声看过去。

沐暖晴穿着一身曳地的酒红色晚礼袅袅婷婷的站在那儿,轻灵婉约的清秀面容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漆黑如墨的水眸波光盈盈,纤柔的身子微微颤抖着……

她长大了,不再是那个瘦弱青涩的豆蔻少女,可她的眉眼五官清晰的刻在他的骨头里,让他连一瞬的迟疑都没有,就将她认了出来。

“暖暖……”

他下意识喊出这个在他心尖上绕了无数次的名字,张依依正在描眉的手一顿,倏地回头,看了眼许南月,又看了眼沐暖晴,三步两步走过去,挽住许南月的手臂,讥诮的扬眉看着沐暖晴,“沐暖晴!好久不见了,咱们真是有缘,在这里都能遇见!”

沐暖晴勉强扯出一抹笑,“依依,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没通知我一声去接机呢?”

张依依不屑的撇撇嘴,冷笑了声,“我躲你还躲不及呢,还让你接什么机?”

“依依!”许南月皱眉,重重叫了她一声。

“怎么了?我说你的心上人让你心疼了?”张依依冷笑,“我就是不喜欢她,怎么了?人尽可夫的女人能生出什么好东西?生来就是会勾|引男人的狐狸精,我就是讨厌她,怎样?”

“闭嘴!张依依,你太过分了!”许南月愤nù

喝止她,即使他性子清淡,触及他的底线,他眼里也燃起冰冷的怒火,紧锁了清秀的眉宇,冷厉瞪她。

“你敢吼我?”张依依难以置信的睁大眼睛,多年以来积压在心里的怨气猛然爆fā

出来,扬起手臂,狠狠一巴掌甩在他的脸上,“许南月!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你有什么资格吼我?你忘了是谁给你交的你妈的住院费,是谁供你的心上人进医科大读书,你居然敢吼我?”

来不及阻止,眼睁睁看着张依依的啪的一声重重落在许南月的脸上,打的许南月偏过脸去,苍白的脸颊上很快浮起几个清晰的指痕。

心上疼的像被人用刀子狠狠捅了一刀,脑袋轰轰直响,沐暖晴像头被惹怒的狮子一般朝张依依冲过去,扬手狠狠两个耳光甩在她的脸上,“你打他!你怎么可以打他?他不过说了你一句而已,你怎么可以打他?!”

她死死盯着张依依,气的浑身哆嗦,平素里淡然娴静的眸子灼烈的几乎喷出火来。

“你敢打我?你居然敢打我?!”张依依捂着脸颊,难以置信的瞪着沐暖晴,“你算什么东西,居然敢打我!”

她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疯了一般朝沐暖晴扑过去,一手揪住她胸前的衣服,一手重重朝她的脸上挥落下去。

手臂挥在半空骤然停住,手腕被人从身后紧紧攥住,她睁大眼睛回头看,许南月站在她身后,死死箍着她的手腕,力道大的几乎将要将她的腕骨捏碎一般。

“你放开我!放开我!放开我!!”尖酸的嫉妒把她的心脏灼了个大洞,妒火烧光了她所有的理智,她疯了一般大吼大叫,乱踢乱打。

有客人听到这边的动静,开始有人好奇的过来查看,许南月动也没动,只是死死扣着她的手腕,清冷淡静的眼眸看了她一会儿,轻轻说:“张依依,我们离婚吧!”

仿佛被人按了暂停键,疯了一般踢打咒骂的张依依瞬间僵在原地,睁大眼睛死死瞪着许南月。

片刻后,她倏地笑了,笑容讥嘲,“怎么?看到了你心上人,就迫不及待想把我甩开了是吗?想离婚是吗?好啊!……两百万!这些年你吃我的穿我的住我的用我的,连本带息给我两百万,我就和你离婚!”

许南月闭了闭眼,沉默的松开了她的手腕。

她是故yì

的!

这几年,他所有的收入都牢牢掌控在她手里,每个月只给他少的可怜的生活费,别说两百万,两万他也拿不出来。

“两百万吗?”冷静下来的沐暖晴,往前走了几步,盯紧她,“你是说给你两百万,你就肯和他离婚是吗?”

“是!”她看着沐暖晴,尖锐的目光像是要将她撕裂一般,“明天!明天你拿的出两百万,我立kè

和他离婚!只是……”

她呵的讥笑了声,目光轻蔑,“两百万,你拿的出来吗?”

沐暖晴的情况她最了解不过,没爹没娘的孤儿,大学毕业留校任教,两百万?呵!二十万她都拿不出来!

沐暖晴冷冷看她,“拿的出拿不出是我的事,你记得你的承诺就好!”

“好!”她突然抬手在许南月脸上狠狠掐了把,目光讥讽,笑容轻佻,“我等着你拿两百万来,给你的南月哥哥赎身!”

眼看着许南月苍白的脸上被掐出两个红印,沐暖晴一颗心疼的像被硬生生撕裂了一般,浑身的血液轰的一声冲上的头顶,气的她头晕眼黑。

91. 091有我在

她往前冲了几步又要发作,被许南月制止住,“暖暖,时间不早了,回家吧,人家都在看。”

他安抚的看着她,唇角一抹淡如天际一缕浮烟的笑,依旧清雅淡静,温润如月光。

沐暖晴朝外看了一眼,果然有朝这里好奇张望的人,她不想让许南月陪着自己一起成为MO城的笑话,死死攥拳,压下心里那股想要杀人的躁动,看着张依依,静静说:“给我联系方式,明天我联系你!”

张依依从化妆包里掏出一张名片扔在沐暖晴身上,挽住许南月的手臂,整个人都贴在许南月身上,讥嘲的笑着转身,“沐暖晴,我只给你一天时间,明天凑不够两百万,许南月这辈子都是我的,死了也得进我张家的坟!哈哈哈!”

她疯了!

看着张依依的背影,一股寒气从沐暖晴的脚底升起,她像被冰冻住一般愣在原地。

五年前的张依依,虽然骄傲任性,却也有活泼开朗讨人喜欢的一面,是什么让她变成现在这般尖酸刻薄模样,像心理变|态的深闺怨妇,面目可憎的让人恶心。

而许南月……和她朝夕相对的许南月,这些年又是怎样忍过来的?

一颗心,痛到无法收拾,她呆站了许久,直到浑身酸麻,站不稳身子,趔趄了下,才从那股几欲灭顶的疼痛中醒过神来。

她深吸了口气,平复了一下心神,对着镜子用力拍了拍脸颊,让毫无血色的脸看起来红润了些,才拖着疲惫的步伐回到宴会厅。

找到王一铭,她借口身体不舒服,想提前回家。

大概是因为萧翎诺始终没有出现,她继xù

留下去也没什么意义的缘故,王一铭痛快答yīng

了嘱咐了几句让她路上小心,便放她离开了。

走出酒店,一股清凉的气息扑面而来,沐暖晴混沌的脑袋稍稍清醒了些,拦下一辆的士,直奔玫瑰园。

回到公寓,她衣服也没换,倒了一杯红酒,坐在吧台前发呆。

两百万,不是个小数字,她相熟的人里只有三个人能拿得出这笔钱,莫君清、萧翎诺、还有沈傲雪。

她仰头,一杯红酒一饮而尽。

极少喝酒,辛辣的气息呛出眼泪,她抬手抹了一下,第一个把萧翎诺的名字排除在外。

萧翎诺刚刚和她表白过,如果她开口去借钱,这份人情就不是还钱那么简单了。

而沈傲雪……她若开口,沈傲雪一定会借她,只是沈傲雪自己手里肯定没这么多钱,还要开口问沈爸要,以她的收入,这笔钱没有十年八年根本还不清,沈爸也许不会说什么,但她自己心里过不去这道坎儿,毕竟两百万不是笔小数目。

最后,只剩下莫君清。

想到要和莫君清张口借钱,她一颗心像被一张塑料薄膜紧紧裹住一般,压抑的喘不过气。

又倒了杯酒,一饮而尽。

她和莫君清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是豪门少爷,她是一无所有的孤女,如此泾渭分明的差别,让她在钱财的事上分外敏感。

莫君清曾给她过两张信用卡,被她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她希望她的感情与金钱无关,她向来要的就不多,一日三餐,温饱就好,现在她又省下一笔租房的支出,她的工资足以养活自己,让自己过的很好。

总觉得,如果她开口向莫君清借钱,就会有什么东西变的和以前不一样了。

就像许南月和张依依……

当初张依依对许南月一见钟情,爱的死去活来,最后因为许妈妈生病,还有她的大学学费,走投无路的许南月接受了张依依的感情。

那年她送他们出国时,张依依还小鸟依人般偎在许南月的身边,看向许南月的眼里满是爱恋倾慕,可如今,许南月在张依依心目中的位置,变得如此卑微。

想到张依依打在许南月脸上的那一巴掌,她痛苦的闭上眼,又是一杯红酒一饮而尽。

莫君清、沈傲雪,心中的天平不断的在这两个名字上来回倾斜,莫君清回来时,她已经喝的醉眼朦胧。

“暖暖,怎么喝这么多酒?”莫君清皱眉,抢下她手中的酒杯。

她回眸,娇憨的笑,扑入他的怀中。

莫君清稳住她的身子,撩开她耳边凌乱的发,单手捧着她一侧脸颊,微微锁了眉宇看她,“暖暖,怎么了?为什么喝这么多酒?”

“两百万!”她坐着,莫君清站着,她搂住莫君清的腰,仰着小脸看他,醉眼迷离,唇角一抹娇憨的笑,“我想要两百万。”

感受到他怀中的温度,看着他关心的面容,嗅着他熟悉的气息,沈傲雪的名字一下子就被她抛到了九霄云外。

她喝得醉眼朦胧,脑袋里却比任何时候都清楚,心意比任何时候都坚定。

这个男人喜欢她,她也喜欢他,他会帮她,他不会变成第二个张依依!

“两百万什么?钱吗?”

“嗯,”她用力点头,“两百万,钱,明天,明天我就要。”

他笑了,摩挲了下她的小脸,温柔说:“好,不用明天,现在就给你。”

他弯腰将她打横抱在怀里,走进书房。

他在书桌前坐下,让她坐在他腿上,一手揽着他,一手写了张两百万的支票,撕下递到她手里,“喏,两百万。”

她盯着支票看了一会儿,紧紧攥在手里,抱住他的脖子,脸颊深深埋进他颈窝里,“……谢谢你!”

“傻瓜!老婆需yào

用钱时,我能拿的出来,是我身为男人的骄傲,我要谢谢老婆给我这个表现的机会。”他弯着唇角揉揉她的后脑,半是认真,半是调笑。

她抬头,怔怔看了他一会儿,忽然问:“莫君清……为什么是我?”

“嗯?”他不悦皱眉,捏了她小脸一下,“你叫我什么?”

她不理,固执的问:“为什么是我?”

以他的家世、长相、人品,多少名门淑媛趋之若鹜,为什么偏偏娶了她?

莫君清无奈笑笑,摩挲了她的小脸一下,“我不是已经解释过?因为你很勇敢,很善良,当然了……”

他俯身,在她那张因为沾了酒意,千娇百媚的小脸上轻咬了下,“……还足够漂亮!”

“……”沐暖晴直勾勾的看着他,不说话。

“总而言之,就是看对眼儿了呗!”他看着她笑,圈着她纤细的腰肢,轻轻摇晃,“说好听点呢,就是上辈子我们是彼此缺的那半边个圆,是彼此的另一边翅膀,这辈子我们重逢了,只能被彼此吸引,说的难听点儿呢,就是王八看绿豆,对眼儿了!在你眼里我最帅,在我眼里你最漂亮,这解释够直白够通俗吧?”

沐暖晴依旧盯着他看,眼睛有些发直。

莫君清摇摇头,知dào

她酒意上来了,头脑有些不清楚,起身抱着她去了浴室,给她放好水。

原以为能趁机占便宜,洗次鸳鸯浴呢,没想到水放好了,小丫头脑袋又忽然清楚了,将他连推带搡的赶出了浴室。

他看着紧闭的房门笑笑,去了隔壁浴室。

等他洗完澡回来时,沐暖晴已经窝在床上睡着了。

黑长柔顺的黑发扑散在雪白的床单上,纤柔的身子猫儿一般卷缩着,秀美的脸蛋红扑扑的,别样动人。

他小心翼翼的在她身边躺下,唯恐惊了她,他躺下的那一瞬,她还是睁开迷蒙的眸子看了他一眼,然后就像寻求安全感的小动物一样,动了动身子偎进他怀里,一手搭上他的胸膛,纤白的手指紧紧揪住他胸前的衣服。

她的身子又香又软,沐浴露的清香丝丝缭绕在他鼻端,意乱情迷,恨不得立kè

将她抱在怀里狠狠占有她,垂眸间看到她睡的酣甜,恬美的睡颜孩童般干净无辜,只能强压着心里那股狂热的躁动,拼命忍着。

闭眼躺了好一会儿,一丝睡意都没有,那股邪火在身体里乱窜,焦躁不堪,他苦笑了一声,认命的轻轻松开她,又去了浴室。

第二天,天还没亮,沐暖晴惊叫了声什么,从睡梦中惊醒,猛的坐起,惊恐的睁大眼睛,大口喘气。

莫君清被她惊醒,反应迅速的坐起身将她揽进怀里,拍她的后背,“怎么了?做噩梦了?”

她揪着他的衣服,脸色惨白,目光散乱,浑身湿汗,心脏跳的像是要从胸膛里蹦出。

喘息着抖了好一会儿,她才渐渐平复下来,身子一软,倒在莫君清的怀中。

“没事,没事,我在呢。”莫君清柔声哄着,拍婴儿一般温柔的拍抚她。

她昂头,呆呆看他。

刚刚梦到了什么?

眼前晃过一个画面,许南月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胸前一个血淋淋的大洞,张依依一手拿着刀子,一手抓着许南月的心脏,面色狰狞的疯狂大笑,那鲜红的心脏在她手掌里还砰砰跳着……

她打了激灵,死死闭上眼,又往莫君清怀里钻了钻。

莫君清收紧了手臂,低头轻轻吻她,“好了好了,没事了,做梦而已……”

他的胸膛结实火热,他的声音磁性温软带着安抚人心的魔力,她紧紧偎着他,渐渐平静下来,贪恋他怀中的温暖,她紧紧偎在他怀中,一动不动。

92. 090等你赎身

现在想来,王一铭找她升任政教处主任,是在她和萧翎诺的照片被人发到校网上之后,这样想来,难道他们是想通过她让萧翎诺同意对MO医大的投资吗?

想到这里,她的脊背骤然发冷。

几千万的投资,如果萧翎诺到最后是看在她的面子上给了MO医大,那她得欠萧翎诺多大的人情?

她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颓然叹了口气——许南月说的是真的,果然,天上只会掉陷阱,不会掉馅饼!

不管她有多么愿意,下班后她还是回家换了一身晚礼。

依旧是莫君清给她准bèi

的,他真的是个极细心体贴的人,衣服合体的像是给她量身定做的一般,酒红色的曳地晚礼勾勒出她凹凸有致的迷人曲线,镂空花边,个性十足的一字领,将她弧度优美的锁骨凸显的更加性|感迷人。

以前极少参加酒会这样的场合,她还是第一次穿这样的衣服,多少有些不自在,对镜照了许多遍,确定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不会走光之后,认命的叹了口气,拿过手机给莫君清打电话。

莫君清听她说晚上有应酬,有些遗憾的叹息了声,“我还想紧着忙完了回去陪你呢,这下不用急了。”

“对不起呀,实在推不开。”

“没关系,”他低笑,“我今晚也有应酬,原本想推开的,既然你不回去,那我就去应酬一下好了,你散了之后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

“不用了,我和学校的领导一起去,散了之后学校的车会送我回来。”

莫君清没再坚持,叮嘱她不要喝酒,早些回来。

刚挂断电话,王一铭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学校的车在她楼下等她。

丽晶酒店是家六星级酒店,金碧辉煌,高调奢华,长长的红毯一路铺陈开,绵延出几百米,门前来往宾客尽是衣冠楚楚,闪着金光的成功人士。

三楼金帝厅,衣衫鬓影,觥筹交错,漂亮的水晶灯折射出七彩璀璨的光芒,照耀着锦衣华服的男女宾客,刚一踏进去,李艾可便如鱼得水般,游走在宾客之间,画着精致妆容的脸上是无懈可击的妩媚笑容。

而王一铭一边笑着和熟人打招呼,一边目光在梭巡着什么。

沐暖晴下意识觉得,他是在找萧翎诺。

她也扫视了一圈,没发xiàn

萧翎诺的身影,她暗暗松了口气,而王一铭隐隐有些失望。

陪王一铭在会场转了一圈,听了无数句“沐小姐真漂亮”,“沐小姐真是年轻有为”之类的夸奖,她笑的唇角肌肉都僵了,找了个借口退出去,跑到了洗手间附近躲清静。

洗手间外面是个华丽盥洗室,两面墙上都镶嵌着华丽精致的镜子,出于礼貌,她今晚画了淡妆,平时极少化妆,皮肤有点痒,她凑到镜子前,想看看是不是有些过敏。

她正对着镜子专注看着,身后一阵咔咔的高跟鞋踏在地面上的声音,然后传来一声尖锐的女声:“许南月!把我化妆包拿进来!”

许南月?

熟悉的已经刻入她骨髓的名字,让她的身体如同电击了般狠狠震颤了一下,她恍惚回头,正看到一身灰色正装的许南月拿着一个化妆包缓缓走进来。

她脑袋嗡的一声,整个世界都在摇晃,大脑一片空白,眼睛呆呆看着前方,视线里只有身材清瘦,却英挺如竹,面色微微苍白,俊秀温雅如月光的男人。

她痴痴看着他,脸上血色瞬间褪尽,目光里尽是迷离不解。

他回来了,却没告sù

她!

为什么?

为什么他回国了却不肯和她联系?

整个身子都是酥麻的,她痴痴傻傻看着他,失去了所有的能力,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七年未见,他依旧是她想象中的模样。

那个为了照顾她、保护她,毅然决然陪一个他并不喜欢的女孩儿去了异国他乡的青葱少年,已经长成了一个英俊挺拔如修竹般的男人,却依旧是她无比熟悉的模样!

清隽的眉眼,秀气的鼻梁,淡色微薄的唇瓣,温雅如月光的气质……

心里像被沸水淋漓的烫了一遍,又酸又痛又麻,过了许久许久,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她才暗哑的唤了一声:“南月哥哥……”

将化妆包递给张依依后,一直静默一旁,目光空茫盯着前方某个点的许南月,身子猛震了下,难以置信的循声看过去。

沐暖晴穿着一身曳地的酒红色晚礼袅袅婷婷的站在那儿,轻灵婉约的清秀面容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漆黑如墨的水眸波光盈盈,纤柔的身子微微颤抖着……

她长大了,不再是那个瘦弱青涩的豆蔻少女,可她的眉眼五官清晰的刻在他的骨头里,让他连一瞬的迟疑都没有,就将她认了出来。

“暖暖……”

他下意识喊出这个在他心尖上绕了无数次的名字,张依依正在描眉的手一顿,倏地回头,看了眼许南月,又看了眼沐暖晴,三步两步走过去,挽住许南月的手臂,讥诮的扬眉看着沐暖晴,“沐暖晴!好久不见了,咱们真是有缘,在这里都能遇见!”

沐暖晴勉强扯出一抹笑,“依依,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没通知我一声去接机呢?”

张依依不屑的撇撇嘴,冷笑了声,“我躲你还躲不及呢,还让你接什么机?”

“依依!”许南月皱眉,重重叫了她一声。

“怎么了?我说你的心上人让你心疼了?”张依依冷笑,“我就是不喜欢她,怎么了?人尽可夫的女人能生出什么好东西?生来就是会勾|引男人的狐狸精,我就是讨厌她,怎样?”

“闭嘴!张依依,你太过分了!”许南月愤nù

喝止她,即使他性子清淡,触及他的底线,他眼里也燃起冰冷的怒火,紧锁了清秀的眉宇,冷厉瞪她。

“你敢吼我?”张依依难以置信的睁大眼睛,多年以来积压在心里的怨气猛然爆fā

出来,扬起手臂,狠狠一巴掌甩在他的脸上,“许南月!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你有什么资格吼我?你忘了是谁给你交的你妈的住院费,是谁供你的心上人进医科大读书,你居然敢吼我?”

来不及阻止,眼睁睁看着张依依的啪的一声重重落在许南月的脸上,打的许南月偏过脸去,苍白的脸颊上很快浮起几个清晰的指痕。

心上疼的像被人用刀子狠狠捅了一刀,脑袋轰轰直响,沐暖晴像头被惹怒的狮子一般朝张依依冲过去,扬手狠狠两个耳光甩在她的脸上,“你打他!你怎么可以打他?他不过说了你一句而已,你怎么可以打他?!”

她死死盯着张依依,气的浑身哆嗦,平素里淡然娴静的眸子灼烈的几乎喷出火来。

“你敢打我?你居然敢打我?!”张依依捂着脸颊,难以置信的瞪着沐暖晴,“你算什么东西,居然敢打我!”

她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疯了一般朝沐暖晴扑过去,一手揪住她胸前的衣服,一手重重朝她的脸上挥落下去。

手臂挥在半空骤然停住,手腕被人从身后紧紧攥住,她睁大眼睛回头看,许南月站在她身后,死死箍着她的手腕,力道大的几乎将要将她的腕骨捏碎一般。

“你放开我!放开我!放开我!!”尖酸的嫉妒把她的心脏灼了个大洞,妒火烧光了她所有的理智,她疯了一般大吼大叫,乱踢乱打。

有客人听到这边的动静,开始有人好奇的过来查看,许南月动也没动,只是死死扣着她的手腕,清冷淡静的眼眸看了她一会儿,轻轻说:“张依依,我们离婚吧!”

仿佛被人按了暂停键,疯了一般踢打咒骂的张依依瞬间僵在原地,睁大眼睛死死瞪着许南月。

片刻后,她倏地笑了,笑容讥嘲,“怎么?看到了你心上人,就迫不及待想把我甩开了是吗?想离婚是吗?好啊!……两百万!这些年你吃我的穿我的住我的用我的,连本带息给我两百万,我就和你离婚!”

许南月闭了闭眼,沉默的松开了她的手腕。

她是故yì

的!

这几年,他所有的收入都牢牢掌控在她手里,每个月只给他少的可怜的生活费,别说两百万,两万他也拿不出来。

“两百万吗?”冷静下来的沐暖晴,往前走了几步,盯紧她,“你是说给你两百万,你就肯和他离婚是吗?”

“是!”她看着沐暖晴,尖锐的目光像是要将她撕裂一般,“明天!明天你拿的出两百万,我立kè

和他离婚!只是……”

她呵的讥笑了声,目光轻蔑,“两百万,你拿的出来吗?”

沐暖晴的情况她最了解不过,没爹没娘的孤儿,大学毕业留校任教,两百万?呵!二十万她都拿不出来!

沐暖晴冷冷看她,“拿的出拿不出是我的事,你记得你的承诺就好!”

“好!”她突然抬手在许南月脸上狠狠掐了把,目光讥讽,笑容轻佻,“我等着你拿两百万来,给你的南月哥哥赎身!”

眼看着许南月苍白的脸上被掐出两个红印,沐暖晴一颗心疼的像被硬生生撕裂了一般,浑身的血液轰的一声冲上的头顶,气的她头晕眼黑。

93. 091有我在

她往前冲了几步又要发作,被许南月制止住,“暖暖,时间不早了,回家吧,人家都在看。”

他安抚的看着她,唇角一抹淡如天际一缕浮烟的笑,依旧清雅淡静,温润如月光。

沐暖晴朝外看了一眼,果然有朝这里好奇张望的人,她不想让许南月陪着自己一起成为MO城的笑话,死死攥拳,压下心里那股想要杀人的躁动,看着张依依,静静说:“给我联系方式,明天我联系你!”

张依依从化妆包里掏出一张名片扔在沐暖晴身上,挽住许南月的手臂,整个人都贴在许南月身上,讥嘲的笑着转身,“沐暖晴,我只给你一天时间,明天凑不够两百万,许南月这辈子都是我的,死了也得进我张家的坟!哈哈哈!”

她疯了!

看着张依依的背影,一股寒气从沐暖晴的脚底升起,她像被冰冻住一般愣在原地。

五年前的张依依,虽然骄傲任性,却也有活泼开朗讨人喜欢的一面,是什么让她变成现在这般尖酸刻薄模样,像心理变|态的深闺怨妇,面目可憎的让人恶心。

而许南月……和她朝夕相对的许南月,这些年又是怎样忍过来的?

一颗心,痛到无法收拾,她呆站了许久,直到浑身酸麻,站不稳身子,趔趄了下,才从那股几欲灭顶的疼痛中醒过神来。

她深吸了口气,平复了一下心神,对着镜子用力拍了拍脸颊,让毫无血色的脸看起来红润了些,才拖着疲惫的步伐回到宴会厅。

找到王一铭,她借口身体不舒服,想提前回家。

大概是因为萧翎诺始终没有出现,她继xù

留下去也没什么意义的缘故,王一铭痛快答yīng

了嘱咐了几句让她路上小心,便放她离开了。

走出酒店,一股清凉的气息扑面而来,沐暖晴混沌的脑袋稍稍清醒了些,拦下一辆的士,直奔玫瑰园。

回到公寓,她衣服也没换,倒了一杯红酒,坐在吧台前发呆。

两百万,不是个小数字,她相熟的人里只有三个人能拿得出这笔钱,莫君清、萧翎诺、还有沈傲雪。

她仰头,一杯红酒一饮而尽。

极少喝酒,辛辣的气息呛出眼泪,她抬手抹了一下,第一个把萧翎诺的名字排除在外。

萧翎诺刚刚和她表白过,如果她开口去借钱,这份人情就不是还钱那么简单了。

而沈傲雪……她若开口,沈傲雪一定会借她,只是沈傲雪自己手里肯定没这么多钱,还要开口问沈爸要,以她的收入,这笔钱没有十年八年根本还不清,沈爸也许不会说什么,但她自己心里过不去这道坎儿,毕竟两百万不是笔小数目。

最后,只剩下莫君清。

想到要和莫君清张口借钱,她一颗心像被一张塑料薄膜紧紧裹住一般,压抑的喘不过气。

又倒了杯酒,一饮而尽。

她和莫君清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是豪门少爷,她是一无所有的孤女,如此泾渭分明的差别,让她在钱财的事上分外敏感。

莫君清曾给她过两张信用卡,被她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她希望她的感情与金钱无关,她向来要的就不多,一日三餐,温饱就好,现在她又省下一笔租房的支出,她的工资足以养活自己,让自己过的很好。

总觉得,如果她开口向莫君清借钱,就会有什么东西变的和以前不一样了。

就像许南月和张依依……

当初张依依对许南月一见钟情,爱的死去活来,最后因为许妈妈生病,还有她的大学学费,走投无路的许南月接受了张依依的感情。

那年她送他们出国时,张依依还小鸟依人般偎在许南月的身边,看向许南月的眼里满是爱恋倾慕,可如今,许南月在张依依心目中的位置,变得如此卑微。

想到张依依打在许南月脸上的那一巴掌,她痛苦的闭上眼,又是一杯红酒一饮而尽。

莫君清、沈傲雪,心中的天平不断的在这两个名字上来回倾斜,莫君清回来时,她已经喝的醉眼朦胧。

“暖暖,怎么喝这么多酒?”莫君清皱眉,抢下她手中的酒杯。

她回眸,娇憨的笑,扑入他的怀中。

莫君清稳住她的身子,撩开她耳边凌乱的发,单手捧着她一侧脸颊,微微锁了眉宇看她,“暖暖,怎么了?为什么喝这么多酒?”

“两百万!”她坐着,莫君清站着,她搂住莫君清的腰,仰着小脸看他,醉眼迷离,唇角一抹娇憨的笑,“我想要两百万。”

感受到他怀中的温度,看着他关心的面容,嗅着他熟悉的气息,沈傲雪的名字一下子就被她抛到了九霄云外。

她喝得醉眼朦胧,脑袋里却比任何时候都清楚,心意比任何时候都坚定。

这个男人喜欢她,她也喜欢他,他会帮她,他不会变成第二个张依依!

“两百万什么?钱吗?”

“嗯,”她用力点头,“两百万,钱,明天,明天我就要。”

他笑了,摩挲了下她的小脸,温柔说:“好,不用明天,现在就给你。”

他弯腰将她打横抱在怀里,走进书房。

他在书桌前坐下,让她坐在他腿上,一手揽着他,一手写了张两百万的支票,撕下递到她手里,“喏,两百万。”

她盯着支票看了一会儿,紧紧攥在手里,抱住他的脖子,脸颊深深埋进他颈窝里,“……谢谢你!”

“傻瓜!老婆需yào

用钱时,我能拿的出来,是我身为男人的骄傲,我要谢谢老婆给我这个表现的机会。”他弯着唇角揉揉她的后脑,半是认真,半是调笑。

她抬头,怔怔看了他一会儿,忽然问:“莫君清……为什么是我?”

“嗯?”他不悦皱眉,捏了她小脸一下,“你叫我什么?”

她不理,固执的问:“为什么是我?”

以他的家世、长相、人品,多少名门淑媛趋之若鹜,为什么偏偏娶了她?

莫君清无奈笑笑,摩挲了她的小脸一下,“我不是已经解释过?因为你很勇敢,很善良,当然了……”

他俯身,在她那张因为沾了酒意,千娇百媚的小脸上轻咬了下,“……还足够漂亮!”

“……”沐暖晴直勾勾的看着他,不说话。

“总而言之,就是看对眼儿了呗!”他看着她笑,圈着她纤细的腰肢,轻轻摇晃,“说好听点呢,就是上辈子我们是彼此缺的那半边个圆,是彼此的另一边翅膀,这辈子我们重逢了,只能被彼此吸引,说的难听点儿呢,就是王八看绿豆,对眼儿了!在你眼里我最帅,在我眼里你最漂亮,这解释够直白够通俗吧?”

沐暖晴依旧盯着他看,眼睛有些发直。

莫君清摇摇头,知dào

她酒意上来了,头脑有些不清楚,起身抱着她去了浴室,给她放好水。

原以为能趁机占便宜,洗次鸳鸯浴呢,没想到水放好了,小丫头脑袋又忽然清楚了,将他连推带搡的赶出了浴室。

他看着紧闭的房门笑笑,去了隔壁浴室。

等他洗完澡回来时,沐暖晴已经窝在床上睡着了。

黑长柔顺的黑发扑散在雪白的床单上,纤柔的身子猫儿一般卷缩着,秀美的脸蛋红扑扑的,别样动人。

他小心翼翼的在她身边躺下,唯恐惊了她,他躺下的那一瞬,她还是睁开迷蒙的眸子看了他一眼,然后就像寻求安全感的小动物一样,动了动身子偎进他怀里,一手搭上他的胸膛,纤白的手指紧紧揪住他胸前的衣服。

她的身子又香又软,沐浴露的清香丝丝缭绕在他鼻端,意乱情迷,恨不得立kè

将她抱在怀里狠狠占有她,垂眸间看到她睡的酣甜,恬美的睡颜孩童般干净无辜,只能强压着心里那股狂热的躁动,拼命忍着。

闭眼躺了好一会儿,一丝睡意都没有,那股邪火在身体里乱窜,焦躁不堪,他苦笑了一声,认命的轻轻松开她,又去了浴室。

第二天,天还没亮,沐暖晴惊叫了声什么,从睡梦中惊醒,猛的坐起,惊恐的睁大眼睛,大口喘气。

莫君清被她惊醒,反应迅速的坐起身将她揽进怀里,拍她的后背,“怎么了?做噩梦了?”

她揪着他的衣服,脸色惨白,目光散乱,浑身湿汗,心脏跳的像是要从胸膛里蹦出。

喘息着抖了好一会儿,她才渐渐平复下来,身子一软,倒在莫君清的怀中。

“没事,没事,我在呢。”莫君清柔声哄着,拍婴儿一般温柔的拍抚她。

她昂头,呆呆看他。

刚刚梦到了什么?

眼前晃过一个画面,许南月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胸前一个血淋淋的大洞,张依依一手拿着刀子,一手抓着许南月的心脏,面色狰狞的疯狂大笑,那鲜红的心脏在她手掌里还砰砰跳着……

她打了激灵,死死闭上眼,又往莫君清怀里钻了钻。

莫君清收紧了手臂,低头轻轻吻她,“好了好了,没事了,做梦而已……”

他的胸膛结实火热,他的声音磁性温软带着安抚人心的魔力,她紧紧偎着他,渐渐平静下来,贪恋他怀中的温暖,她紧紧偎在他怀中,一动不动。

94. 092衰神附体

想起以前,多少个午夜梦回,被噩梦惊醒,只能蜷缩在被子里,打开灯,让刺眼的灯光驱逐心里的恐惧。

生平第一次,噩梦醒后,有人这样温柔的揽她入怀,安慰她,拍抚她,心里暖暖的,有种酥麻难言的感觉在胸膛里缓缓流淌。

躺到半边身子麻了,她才恋恋不舍的动了动身子,眸光忽然瞥见枕边那张二百万的支票,昨晚的记忆一下子浮上来,唰的红了脸。

“怎么了?”莫君清好奇的看着她瓷白的脸颊骤然染上胭脂色。

她探了探身子,拿过支票,骤然间,仿佛一块巨石压在心上,压的她喘不过气来,“为什么帮我?”

“什么?”他没听清,低头看她。

她喃喃:“二百万,我要赚很久很久才能还你……”

“傻瓜,我们是夫妻啊,我的不就是你的?还什么?”他捏捏她的小脸,忽然坏笑,在她唇上重重亲了下,“非要还的话……卖身抵债好了……”

一个用力,将她压在身下,双手在她娇软的身子上不安分的摩挲。

他这样不正经的态度,反而让她轻松,她笑笑,犹豫了很久,抬眸看他,“你不问我……我要钱做什么?”

“想问啊!”揽紧她的身子,他戏谑的眨眼,“不过为了体现我对我老婆的信任,我得忍着!”

她笑了,奇迹般的轻松了许多,小心翼翼的将支票收好,她轻声说:“昨天,我遇到一个对我特别重yào

的人,没有他,就没有今天的沐暖晴。”

莫君清眸色一深,脑海中骤然闪过一个名字——许南月!

在他让孟歌调查的沐暖晴的资料里,许南月这个名字在沐暖晴过去的生命里,占了举足轻重的地位。

果然,她缓缓说:“他叫许南月,是我邻居家儿子,我妈在我五岁那年改嫁,她改嫁后,他和他妈妈经常照顾我,因为家庭的原因,我小时候特别叛逆,如果没有他在身边陪我,今天的沐暖晴绝不会是现在这副样子,他五年前出国,我们五年多没见了,昨天我在丽晶酒店遇到他了……”

想到昨天那一幕,愤nù

瞬间席卷了她,她身子开始发抖,死死攥拳,任指甲深深的陷入掌心,“五年前,许阿姨生病住院,需yào

手术费,我收到医科大的录取通知书,需yào

学费,一个喜欢他喜欢了很久的女生,提出可以帮他,但前提是他要陪她去法国留学……”

那段往事太沉重,每次回忆都是一股撕裂般的痛,她深吸了口气,简短扼要的说:“许阿姨的手术没有成功,手术后不久就去世了,那年暑假过后,他和那个女生去了法国,我来了MO城,从那以后,我们再没见过,每年只在除夕那天联系一次,每次他都告sù

我,他很好,他和那个女生结婚了,他们很幸福,可是昨天我才知dào

,他并不好……”

她痛苦的低头,埋头在掌心,声音哽咽,“那个女人对他不好,一点都不好……”

想到昨天张依依对许南月那种趾高气扬的态度,想到她狠狠甩在许南月脸上的那个耳光,她颤抖的更加厉害,“他想离婚,那个女人要二百万分手费……”

“好,我知dào

了,”他温柔应着,摸摸她的小脸,“要我陪你吗?”

“不用,”她摇摇头,看他,“你……介yì

吗?”

用他的钱,帮她的青梅竹马去离婚,他不介yì

吗?

“我相信你!”他笑笑,捏了她脸颊一下,眼波温柔。

他知dào

许南月在她心里占了很重yào

的位置,但是没关系,他会一点一点将许南月从她心里挤出去。

不知不觉间,天亮了,两个人一起做了早餐,吃完饭,莫君清将她送到学校门口,探过身子,在她眉心吻了一下,捏捏她的脸颊,轻笑,“开心点,万事有我呢,搞不定就给我电话,别忘了我公司里的律师团,最近他们刚好很闲。”

提到律师团,想起过去他威胁她时的无赖,她笑着嗔了他一眼,下车关门。

她约了张依依,中午十二点在学校附近的明珠咖啡厅见面。

她上午最后一节没课,十一点半她就到了咖啡厅等着张依依,坐在靠窗的位置,她紧张的一杯又一杯的往肚子里灌柠檬水。

十二点半了,张依依姗姗来迟。

她一身火红色包身短裙,脚下踩着十几厘米的水晶高跟鞋,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嘴角挑着抹不屑,高傲的坐在沐暖晴对面,下巴微微昂着,眼神轻蔑,目中无人的模样,“二百万,拿来了吗?”

沐暖晴一言不发,从手包里取出支票,放在桌上,推到她面前。

张依依将支票拿在手中翻看了几眼,嗤笑,“你居然真能拿出这么多钱,被人bao|养了吧?”

她讥嘲的叹息了声,“你运气不错,有个好金主,够大方,这么轻易就甩给你二百万!”

沐暖晴一个字都不想和她多说,冷冷看着她,“钱你收到了,请你信守诺言,尽快和许南月离婚!”

张依依却不急,一脸嘲讽的打量她,“也难怪你这么惦记他,你和他真是一路货色,为了钱什么都肯做!”

“你闭嘴!”沐暖晴猛然发怒,抬手将柠檬汁狠狠泼在她的脸上。

张依依也不急,嘲讽的看着她,眼里射出恶毒的光,一字一字缓缓说:“沐暖晴,你就死心吧!别说二百万,就算你给我两千万两千亿,我也不会离婚,他许南月生是我张依依的人,死是我张依依的鬼,只要我活着一天,他就是我的奴隶,我想怎么折磨他就怎么折磨他,我这辈子最开心的事,就是看着他活的生不如死,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你……”沐暖晴被她气的浑身直抖,死死的盯着她。

张依依站起来,将支票一下一下撕成碎片,用力扔在她的脸上,“沐暖晴,就算我死了,他许南月也得给我陪葬,你一根手指都别想得到他,这辈子,你就死了这份心吧!”

张依依走了,沐暖晴颓然坐回椅子上,用力捂住脸,脑海中晃来晃去都是许南月苍白瘦削的脸,云淡风轻的笑。

他是怎么和这个疯子一起呆了五年?

她要怎么做才能让他离开那个疯子?

脑袋里一团乱麻,心疼的无法收拾,出了咖啡厅,她漫步目的的乱走,正午的阳光炽烈的像是要将人烤化了一样,路上行人匆匆,只有她一个,傻瓜一样乱晃。

经过一家超市的时候,一个男人从里面走出来,掏手机的时候,钱包掉在他身后,他毫无察觉,一边疾走,一边打电话。

他的钱包刚好落在沐暖晴眼前,沐暖晴本能般弯腰将钱包捡起,喊那个男人:“喂!你钱包掉了……”

那个男人打着电话,回头看了她一眼,不知dào

是没听清还是怎样,不但没停下脚步,反而越走越快,最后干脆小跑起来。

沐暖晴无奈,只能在他身后紧追不舍,一边追一边叫:“喂,你钱包掉了!”

一直追到地下停车场,那个男人在一辆路虎前停下,却没有上车,一直等到沐暖晴追到他近前,又叫了他一声,他才回头,“有事?”

沐暖晴跑的气喘吁吁,一手按着肚子喘气,另一只手将他的钱包递过去,“你钱包掉了。”

男人将钱包接过去,打开钱夹翻看了下,黑亮的眸子里闪过几分狡黠,再抬头时,一张邪气不羁的帅脸绷的紧紧的,眉头死死拧着,“钱少了!”

“嗯?”沐暖晴狠狠一愣,目瞪口呆的看着他。

看她吃惊的模样,男人肚子里已经笑翻,脸上却继xù

摆出一副唬人的架势,拧眉不耐烦的看着沐暖晴,“小姐,你这样就不对了,捡了钱物归原主是天经地义的事,你怎么能偷拿我的钱呢?”

“……”沐暖晴一口气哽在喉口,噎的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是傻傻的睁大眼睛瞪着他,过了好一会儿才分辩:“我没拿!”

“你没拿?你没拿我钱夹里的钱怎么少了?”男人皱着眉,咄咄逼人,不依不饶。

“你……”沐暖晴气的指尖直抖,不想再和他废话,转身想走。

她刚转过身去,男人一个箭步窜到她身前挡住她的去路,“别走啊!把钱还我!”

沐暖晴嘴唇都气白了,“我没拿你的钱!你钱夹刚掉地上我就给捡起来了,捡起来之后我一路上都在追你,你的钱夹从头到尾我根本就没打开过!”

“你说没拿就没拿,证据呢?”男人翻了个白眼,抱着肩膀一副无赖样儿。

“……”沐暖晴简直气疯了。

上次救人被人打了一顿,这次捡钱被人讹上,她这到底什么人品啊?

绝对衰神附体了!

她气的不行,越是生气越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想夺路而走,可不管怎么绕,那男人都能挡在她身前。

沐暖晴原本就因为许南月的事心情坏到极致,实在不愿意和他纠缠,站定脚步,打开手包,“你少了多少钱?”

95. 093豪门难嫁啊

男人见她真要给钱,嘴角抽了下——这丫头怎么这么好说话?这么老实的小丫头落在莫君清那只腹黑狼手里,还不被他欺负成渣渣?

沐暖晴见他不说话,没好气的抬眼瞪他,“喂!你到底少了多少钱?”

“五百!”男人举起一只手。

沐暖晴拿出五张百元大钞,狠狠甩在他脸上,“我最后再说一遍,我没拿你的钱,这五百块是施舍你的,给你买棺材!”

她真是气急眼了,才说出这种狠话。

男人嘴角又抽了下,好吧,他收回刚才的想法,这小丫头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沐暖晴气呼呼的转身要走,一辆红色超跑在她身边停下,沈傲雪惊喜的探头,“暖!”

“雪?”骤然见到沈傲雪,仿佛受了委屈的孩子见到亲人一样,沐暖晴一肚子委屈猛的涌上来,鼻子一酸,眼圈一下子红了。

“怎么了?”沈傲雪甩门下车,看了眼沐暖晴,又看那男人,讶异的一挑眉,“孟歌?”

孟歌弯腰将地上的钱捡起,正要把钱还给沐暖晴,抬头看到沈傲雪,缩了缩脖子——怎么这么背?遇到沈傲雪这霹雳丫头了!

“雪,你认识他?”沐暖晴回头,又看了眼孟歌。

站在她身后的男人,身材高大,五官俊朗,尤其那双漆黑的眼眸,千年未出鞘的宝剑骤然出鞘般灼亮夺人,漂亮的让人惊艳,特别出色的一个男人,不知dào

为什么那么龌龊。

“我大学时候的学长,”沈傲雪介shào

了一句,觉得介shào

的太笼统,又补了一句,“风云学长!”

“哪方面最风云?”沐暖晴没好气的瞥了孟歌一眼,“不要脸么?”

“呃?暖,你怎么了?”沈傲雪惊讶的看她,认识她这么久了,还从没听她说过这么刻薄的话。

“他……”

沐暖晴刚要解释,孟歌一个箭步窜过来,把钱塞进她手里赔笑,“误会,误会,一场误会而已。”

敏锐的侦查力是做为一个侦探的必备条件之一,他钱夹刚掉地上他就发xiàn

了,也发xiàn

走在他身后的人是最近在他事务所频频被点名的沐暖晴。

他天生没正经的性子,那一瞬间,玩心忽起,想逗弄下这个给他事务所带来不菲收入的小丫头。

沐暖晴越是叫他,他走的越急,没想到沐暖晴真的锲而不舍的追下来,他又好奇沐暖晴的底线在哪里,坚持说沐暖晴从他钱夹里拿了五百块。

他刚刚捡起钱,本想还给沐暖晴,再找个借口圆回来,没想到这当口被沈傲雪遇到了。

“什么误会?”沐暖晴气呼呼的瞪他一眼,拽住沈傲雪的胳膊,“雪,以后你千万别理他,这人坏透了,刚刚我捡了他的钱夹好心还给他,他非说我拿了他五百块,我被他缠的不行了,只好给了他五百块,他才肯放我走。”

“啊?”沈傲雪怀疑的上下打量孟歌,“孟大少爷,你家侦探所要关门了吗?怎么堕|落到敲诈小姑娘混日子了?”

“呃……”孟歌摸摸鼻子,“我逗她玩儿的……”

“谁信你?”沐暖晴瞪他,“如果雪不来,你早拿着钱跑了!”

冤枉啊!

孟歌苦笑,他捡了钱刚要还她呢,沈傲雪就来了,他这不是还没来得及还吗?

这下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他是逗你呢,他就是这喜欢恶作剧的性子,上大学那会儿被他整到的人多了!”沈傲雪笑盈盈的和沐暖晴解释。

知己啊!

孟歌感动到不行了,差点给沈傲雪跪了,没想到他这位没什么交情的学妹这么了解他,不过很快,他那张感激的帅脸就垮了。

就听沈傲雪问沐暖晴:“暖,你吃饭了没?”

“还没呢。”因为许南月的事,她一点胃口都没有,如果不是遇到孟歌,这会儿她还不知dào

走到哪儿去呢。

“太好了!”沈傲雪一声欢呼:“我也没吃呢,让他请客!”

白皙纤长的手指,准确无误的指上孟歌的鼻子。

孟歌先是一愣,紧接着一耸肩,“荣幸之至!”

“嗯!”沈傲雪非常满yì

,拍了下沐暖晴的肩,“暖,他不是要讹你五百吗?我们挑最好的酒店,点最好的菜,宰他五万!”

于是孟歌那张帅脸垮的更加厉害了!

他准bèi

请吃肯德基的好吗?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唉!

沈傲雪向来说到做到,六星级的丽晶酒店,要了一个VTP包间,点了一桌子的好菜。

如果是平常,沐暖晴肯定会阻止,但今天她心情不好,又看孟歌不顺眼,沈傲雪可着劲儿的捡最贵的菜点,她坐在沈傲雪旁边一声不吭,唯一担心的就是那个连五百块都要讹的男人,最后会不会根本拿不出买单的钱。

吃饭的时候,沈傲雪和孟歌天南地北的侃,沐暖晴这才发xiàn

,孟歌是个见多识广的人,谈吐不凡,举手投足间虽然放荡不羁,却自有一股浑然天成的贵族气质,身上有种自信成功的男人才有的独特吸引力。

而且结账的时候,他甩出一张金卡,眼睛都没眨一下,沐暖晴这才相信他确实不是想讹她的钱——五百块钱连这顿饭的零头都不够!

可她更奇怪了,这人真怪,他们又不认识,他无缘无故的逗她干嘛?

她不知dào

,她的芳名一再登上孟歌事务所的调查名单,让孟歌十分好奇,到底是怎样的女人让MO城两位最出名的豪门少爷都对她动了情。

沈傲雪和孟歌在酒店门口分开,沈傲雪送沐暖晴回学校。

MO医大门口,沈傲雪叫了沐暖晴好几声,沐暖晴都没听见,沈傲雪在她手臂上重重拧了一把。

“嘶!”沐暖晴疼的一哆嗦,扑过去掐她,“你个臭丫头,疼死我了!”

“疼才好,知dào

疼就还没傻彻底,”沈傲雪一边笑着一边躲,最后抓住她的双手问她:“你怎么了,魂不守舍的,丢了魂儿一样。”

沐暖晴看着她愣了一会儿,“雪……我结婚了!”

“呃?你说什么?”沈傲雪猛然睁大眼,怀疑自己听错了。

沐暖晴看着她的眼睛,很认真的说:“我结婚了!”

“和谁?赵旭宁吗?”沈傲雪顿时炸毛了,“沐暖晴,我和你说,你千万别被那只渣骗了!像他那种渣,能背叛你第一次,就能背叛你第二次,还是他威胁你了?他要敢威胁你,你和我说,我阉了那只畜生……”

“不是……”沐暖晴眼眶湿了,忽然倾过身子抱住她,“不是和赵旭宁,是和……莫君清……”

“……”沈傲雪有点傻,半天才反应过来,猛的推开她,瞪大眼睛看她,“你说……和谁?”

“莫君清!”沐暖晴重复了一遍,“和莫君清……事实上,发xiàn

赵旭宁劈腿那天,我就和莫君清登记结婚了……”

她简明扼要的把那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沈傲雪彻底傻了。

呆呆的看了沐暖晴好久,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对你好吗?”

“好,”沐暖晴用力点头,“特别特别好!”

“那就好,”沈傲雪这才长长松了口气,拍拍她的肩膀,“恭喜你,吊到了MO城最大的一只金龟婿,不过……”

她以万分同情的目光看着沐暖晴,“莫君清是MO城上流社会出了名的笑面虎,腹黑狼,平日里雍容矜贵比谁都高雅,可谁若是惹了他,他谈笑间那人就灰飞烟灭了,要多可怕有多可怕,那样的男人,听听名字我腿肚子就转筋,所以上次我爸安排我和他相亲,我才会一溜烟儿的跑到瑞士去,嫁了那样的男人还有活路吗?”

“胡说什么?”沐暖晴嗔她。

“呀!怎么?”沈傲雪揶揄的笑,“这就心疼了?”

“去!”沐暖晴扭她一下,脸颊红了。

沈傲雪大笑,拍拍她的肩膀,“改天让我见见妹夫啊,对了,你什么时候准bèi

婚礼啊?我要当伴娘,啊!还有,早就说好了的,你要在我家出嫁啊,让我爸送你进礼堂!”

“婚礼……”沐暖晴犹豫了一下,“我们暂时可能不会婚礼。”

“为什么?”沈傲雪急了,“结婚是一辈子只有一次的事,哪有不办婚礼的道理?”

“他和他爸爸关系不太好,他爸爸也不太喜欢我……”沐暖晴目光飘开,“我想再过段时间,等他们父子俩关系好点再说,其实,只要两个人关系好,不办婚礼也没什么。”

“这样啊,”沈傲雪颓然靠在椅背上摇头,“豪门难嫁啊!人生就是这样,给你点什么,就必然会再让你缺点什么,反正总是没有十全十美的时候。”

见一向开朗洒脱的沈傲雪,也多愁善感起来,沐暖晴心里堵了一下,展颜一笑,“别担心我了,莫君清真的对我挺好的,说说你吧,你最近怎么样?上次给沈伯伯打电话,他说你最近脱胎换骨了一样,学的特别好,他心情好的不得了。”

“暖,我和你说……”沈傲雪凑过去,半个身子趴在她身上,神神mì

秘的凑到她耳边,“暖,我遇到我真命天子了……”

96. 系统错误,稍后修改,请勿订阅

她往前冲了几步又要发作,被许南月制止住,“暖暖,时间不早了,回家吧,人家都在看。”

他安抚的看着她,唇角一抹淡如天际一缕浮烟的笑,依旧清雅淡静,温润如月光。

沐暖晴朝外看了一眼,果然有朝这里好奇张望的人,她不想让许南月陪着自己一起成为MO城的笑话,死死攥拳,压下心里那股想要杀人的躁动,看着张依依,静静说:“给我联系方式,明天我联系你!”

张依依从化妆包里掏出一张名片扔在沐暖晴身上,挽住许南月的手臂,整个人都贴在许南月身上,讥嘲的笑着转身,“沐暖晴,我只给你一天时间,明天凑不够两百万,许南月这辈子都是我的,死了也得进我张家的坟!哈哈哈!”

她疯了!

看着张依依的背影,一股寒气从沐暖晴的脚底升起,她像被冰冻住一般愣在原地。

五年前的张依依,虽然骄傲任性,却也有活泼开朗讨人喜欢的一面,是什么让她变成现在这般尖酸刻薄模样,像心理变|态的深闺怨妇,面目可憎的让人恶心。

而许南月……和她朝夕相对的许南月,这些年又是怎样忍过来的?

一颗心,痛到无法收拾,她呆站了许久,直到浑身酸麻,站不稳身子,趔趄了下,才从那股几欲灭顶的疼痛中醒过神来。

她深吸了口气,平复了一下心神,对着镜子用力拍了拍脸颊,让毫无血色的脸看起来红润了些,才拖着疲惫的步伐回到宴会厅。

找到王一铭,她借口身体不舒服,想提前回家。

大概是因为萧翎诺始终没有出现,她继xù

留下去也没什么意义的缘故,王一铭痛快答yīng

了嘱咐了几句让她路上小心,便放她离开了。

走出酒店,一股清凉的气息扑面而来,沐暖晴混沌的脑袋稍稍清醒了些,拦下一辆的士,直奔玫瑰园。

回到公寓,她衣服也没换,倒了一杯红酒,坐在吧台前发呆。

两百万,不是个小数字,她相熟的人里只有三个人能拿得出这笔钱,莫君清、萧翎诺、还有沈傲雪。

她仰头,一杯红酒一饮而尽。

极少喝酒,辛辣的气息呛出眼泪,她抬手抹了一下,第一个把萧翎诺的名字排除在外。

萧翎诺刚刚和她表白过,如果她开口去借钱,这份人情就不是还钱那么简单了。

而沈傲雪……她若开口,沈傲雪一定会借她,只是沈傲雪自己手里肯定没这么多钱,还要开口问沈爸要,以她的收入,这笔钱没有十年八年根本还不清,沈爸也许不会说什么,但她自己心里过不去这道坎儿,毕竟两百万不是笔小数目。

最后,只剩下莫君清。

想到要和莫君清张口借钱,她一颗心像被一张塑料薄膜紧紧裹住一般,压抑的喘不过气。

又倒了杯酒,一饮而尽。

她和莫君清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是豪门少爷,她是一无所有的孤女,如此泾渭分明的差别,让她在钱财的事上分外敏感。

莫君清曾给她过两张信用卡,被她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她希望她的感情与金钱无关,她向来要的就不多,一日三餐,温饱就好,现在她又省下一笔租房的支出,她的工资足以养活自己,让自己过的很好。

总觉得,如果她开口向莫君清借钱,就会有什么东西变的和以前不一样了。

就像许南月和张依依……

当初张依依对许南月一见钟情,爱的死去活来,最后因为许妈妈生病,还有她的大学学费,走投无路的许南月接受了张依依的感情。

那年她送他们出国时,张依依还小鸟依人般偎在许南月的身边,看向许南月的眼里满是爱恋倾慕,可如今,许南月在张依依心目中的位置,变得如此卑微。

想到张依依打在许南月脸上的那一巴掌,她痛苦的闭上眼,又是一杯红酒一饮而尽。

莫君清、沈傲雪,心中的天平不断的在这两个名字上来回倾斜,莫君清回来时,她已经喝的醉眼朦胧。

“暖暖,怎么喝这么多酒?”莫君清皱眉,抢下她手中的酒杯。

她回眸,娇憨的笑,扑入他的怀中。

莫君清稳住她的身子,撩开她耳边凌乱的发,单手捧着她一侧脸颊,微微锁了眉宇看她,“暖暖,怎么了?为什么喝这么多酒?”

“两百万!”她坐着,莫君清站着,她搂住莫君清的腰,仰着小脸看他,醉眼迷离,唇角一抹娇憨的笑,“我想要两百万。”

感受到他怀中的温度,看着他关心的面容,嗅着他熟悉的气息,沈傲雪的名字一下子就被她抛到了九霄云外。

她喝得醉眼朦胧,脑袋里却比任何时候都清楚,心意比任何时候都坚定。

这个男人喜欢她,她也喜欢他,他会帮她,他不会变成第二个张依依!

“两百万什么?钱吗?”

“嗯,”她用力点头,“两百万,钱,明天,明天我就要。”

他笑了,摩挲了下她的小脸,温柔说:“好,不用明天,现在就给你。”

他弯腰将她打横抱在怀里,走进书房。

他在书桌前坐下,让她坐在他腿上,一手揽着他,一手写了张两百万的支票,撕下递到她手里,“喏,两百万。”

她盯着支票看了一会儿,紧紧攥在手里,抱住他的脖子,脸颊深深埋进他颈窝里,“……谢谢你!”

“傻瓜!老婆需yào

用钱时,我能拿的出来,是我身为男人的骄傲,我要谢谢老婆给我这个表现的机会。”他弯着唇角揉揉她的后脑,半是认真,半是调笑。

她抬头,怔怔看了他一会儿,忽然问:“莫君清……为什么是我?”

“嗯?”他不悦皱眉,捏了她小脸一下,“你叫我什么?”

她不理,固执的问:“为什么是我?”

以他的家世、长相、人品,多少名门淑媛趋之若鹜,为什么偏偏娶了她?

莫君清无奈笑笑,摩挲了她的小脸一下,“我不是已经解释过?因为你很勇敢,很善良,当然了……”

他俯身,在她那张因为沾了酒意,千娇百媚的小脸上轻咬了下,“……还足够漂亮!”

“……”沐暖晴直勾勾的看着他,不说话。

“总而言之,就是看对眼儿了呗!”他看着她笑,圈着她纤细的腰肢,轻轻摇晃,“说好听点呢,就是上辈子我们是彼此缺的那半边个圆,是彼此的另一边翅膀,这辈子我们重逢了,只能被彼此吸引,说的难听点儿呢,就是王八看绿豆,对眼儿了!在你眼里我最帅,在我眼里你最漂亮,这解释够直白够通俗吧?”

沐暖晴依旧盯着他看,眼睛有些发直。

莫君清摇摇头,知dào

她酒意上来了,头脑有些不清楚,起身抱着她去了浴室,给她放好水。

原以为能趁机占便宜,洗次鸳鸯浴呢,没想到水放好了,小丫头脑袋又忽然清楚了,将他连推带搡的赶出了浴室。

他看着紧闭的房门笑笑,去了隔壁浴室。

等他洗完澡回来时,沐暖晴已经窝在床上睡着了。

黑长柔顺的黑发扑散在雪白的床单上,纤柔的身子猫儿一般卷缩着,秀美的脸蛋红扑扑的,别样动人。

他小心翼翼的在她身边躺下,唯恐惊了她,他躺下的那一瞬,她还是睁开迷蒙的眸子看了他一眼,然后就像寻求安全感的小动物一样,动了动身子偎进他怀里,一手搭上他的胸膛,纤白的手指紧紧揪住他胸前的衣服。

她的身子又香又软,沐浴露的清香丝丝缭绕在他鼻端,意乱情迷,恨不得立kè

将她抱在怀里狠狠占有她,垂眸间看到她睡的酣甜,恬美的睡颜孩童般干净无辜,只能强压着心里那股狂热的躁动,拼命忍着。

闭眼躺了好一会儿,一丝睡意都没有,那股邪火在身体里乱窜,焦躁不堪,他苦笑了一声,认命的轻轻松开她,又去了浴室。

第二天,天还没亮,沐暖晴惊叫了声什么,从睡梦中惊醒,猛的坐起,惊恐的睁大眼睛,大口喘气。

莫君清被她惊醒,反应迅速的坐起身将她揽进怀里,拍她的后背,“怎么了?做噩梦了?”

她揪着他的衣服,脸色惨白,目光散乱,浑身湿汗,心脏跳的像是要从胸膛里蹦出。

喘息着抖了好一会儿,她才渐渐平复下来,身子一软,倒在莫君清的怀中。

“没事,没事,我在呢。”莫君清柔声哄着,拍婴儿一般温柔的拍抚她。

她昂头,呆呆看他。

刚刚梦到了什么?

眼前晃过一个画面,许南月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胸前一个血淋淋的大洞,张依依一手拿着刀子,一手抓着许南月的心脏,面色狰狞的疯狂大笑,那鲜红的心脏在她手掌里还砰砰跳着……

她打了激灵,死死闭上眼,又往莫君清怀里钻了钻。

莫君清收紧了手臂,低头轻轻吻她,“好了好了,没事了,做梦而已……”

他的胸膛结实火热,他的声音磁性温软带着安抚人心的魔力,她紧紧偎着他,渐渐平静下来,贪恋他怀中的温暖,她紧紧偎在他怀中,一动不动。

97. 097两害相权取其轻

亲们,由于系统抽风的原因,昨天多发表了三个无效的VIP章节,现在我已经用有效章节替换出来了,

昨天订阅过无效章节的亲们,可以返回已经订阅的94、95、96节,里面已经是更新的有效内容,不会重复扣币。

没有订阅94、95、96的亲们,请先阅读94、95、96节,不然章节内容是不连贯的。

泪啊泪,我折腾了一天,几乎折腾疯掉,才把这些章节替换好了,给大家造成的不便敬请谅解,对不起了,群抱~

——

包房里全是红木和黄金玉器,古董字画,玉制的屏风镶嵌在镶着翡翠的红木里,古色古香的桌椅恢弘大气,茶几上放着一个看起来像古董的香炉,沁人心脾的香气从香炉顶端袅袅飘出来。

沐暖晴从房间里转了一圈,转到了屏风后面去,不禁愣了一下,玉制的屏风后面竟然是个雕花的牙床,床上铺着大红的锦被,古时候的新房一样。

她隐隐觉得有些不妥。

这里不太像吃饭的地方,反而更像睡觉的地方。

心里有点发慌,她疾步往外走,刚走到门口,房门开了。

郑兴开门进来,回手关门,冲着沐暖晴痞气的笑,“我上了趟卫生间,等急了吧?”

沐暖晴莫名其妙的往后退了几步,“你是谁?”

“我是你的金主啊!”看着眼前亭亭玉立的沐暖晴,郑兴浑身一震燥热,迫不及待的逼过去。

他是上流交际圈出了名的纨绔子弟,吃喝嫖赌毒五毒俱全,他自诩玩儿过的女人比别的男人穿过的衣服还多,却第一次看到沐暖晴这样美的!

她看起来年纪不大,顶多二十出头的样子,穿着修身的白色裤子,淡绿色的高领无袖针织衫,修长的玉臂,纤长的双腿,胸前圆润的丰盈,腰间惊人的收束,无不让他兽血沸腾,更别提那张国色天香的小脸,精致无瑕,美到惊心动魄。

他死死盯着沐暖晴,一副恨不得立kè

将她拆吞入腹的模样,猛的朝沐暖晴扑过去,“妹妹,过来让哥哥好好疼疼你,一会儿从这出去,你要什么哥哥给你买什么!”

沐暖晴将他狠狠推开,拔腿往外跑,“你弄错了,我是来找朋友的!”

郑兴隐隐也觉得沐暖晴不像那种出来卖的女人,不过他已经被沐暖晴迷的神魂颠倒,管不了那么多了,心想着就算她是好人家的女孩儿,完事之后大不了多给你个钱就是了,在MO城,还没他郑兴搞不定的女人!

他扑过去,从沐暖晴身后将她牢牢抱住,“妹妹,你就跟了哥哥吧,我发誓,你只要跟了我,衣服首饰跑车别墅,你要什么我给你买什么!”

他一边说着,一边低头朝沐暖晴脖子上亲下去,莫暖晴恶心的想吐,拼了命的挣扎,“你放开我,放开我,再不放开我,我报警了!”

“报警?”郑兴嗤笑,“等我玩够了你,再拍几张照片藏起来,我看你不乖乖听我的,还报警!”

沐暖晴挣扎的太厉害,他几次强吻都没得逞,气的他狠狠一把掌将沐暖晴打翻在地,扑倒在她身上,“溅|货!别给你脸不要脸,我郑少看上的女人还没玩不到手的!”

他压制着沐暖晴的双肩,朝沐暖晴的樱唇用力吻下去,沐暖晴一歪头,他的吻落在她的颈上,白皙修长的脖颈染着淡雅如兰的幽香,迷得他意乱情迷,他正迷乱间,头皮一疼,竟是沐暖晴揪住他的头发往后用力一扯,又狠狠一拳打在他的鼻子上。

一股粘稠的温热从鼻子里流淌出来,他抹了一把,一手猩红。

趁他忍痛的功夫,沐暖晴推开他从他身下逃出,一边大喊着救命,一边朝房门扑过去。

眼看距离房门已经近在咫尺,她的头发被郑兴从身后揪住,用力将她拖回去,又是一个耳光狠狠将她打翻在地上,还不解气,重重两脚踹在她身上。

沐暖晴疼的几乎晕厥过去,蜷缩着身子忍痛,郑兴眼里冒出狠厉的光,扑过去,用力撕扯她身上的衣服。

偏偏沐暖晴身上穿的是高领针织衫,特别结实,他撕扯了几下都没撕开,气的他面目狰狞,在沐暖晴身上狠狠掐了几把。

她柔软的丰盈,惊人的富有弹性,他憋的眼睛都红了,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又用力撕扯沐暖晴的裤子。

“啊……”沐暖晴凄惨叫着拼命挣扎,就在这时耳边忽然响起熟悉的手机铃声,顺着铃声看过去,是她的手机刚刚和郑兴撕打时摔落在地上。

她拼了命的挣扎,将手机勾进手里,划开键盘,撕心裂肺的喊:“我在醉江南的醉心厅,救我!救救我……”

她撕心裂肺的的哭声透过听筒清晰无误的传进莫君清的耳朵里,原本慵懒靠坐在椅背上的莫君清,唰的站起,有力的手掌将手机捏的死紧,“暖暖?”

沐暖晴根本不知dào

手机那边是谁,根本听不到手机那边传来的声音,她只知dào

,这是她逃出生天的唯一机会,她死死抓着电话,拼命的喊:“救我!救救我……”

郑兴发xiàn

了她的手机,用力抠开她的手指,用力将手机扔出去。

电池从手机里摔了出来,莫君清的听筒里传来手机被挂断的声音。

他一刻也没有耽误,调出醉江南的电话打过去,“我是莫君清,我的妻子现在在你们醉江南的醉心厅,你们给我听着,她要是少一根寒毛,我让你们整个醉江南给她陪葬!”

“还敢求救!溅货!”沐暖晴体力好的惊人,又踢又打,他始终撕不开沐暖晴的衣服,急的他眼冒绿光,双手一把一把的用力在沐暖晴身上抓!

沐暖晴疼的在地上来回翻滚,他狰狞的笑,“我劝你赶快从了我,这才是开胃菜,你再反抗,有的你好kàn

!”

沐暖晴疼的眼前发黑,挣扎的力qì

渐渐小了,郑兴正在兴头上,见她挣扎的不那么厉害了,大喜过望,再次压倒在她身上,奋力撕扯她的衣服。

沐暖晴使出浑身的气力挣扎,拼命的撕打他,双手却被郑兴一手箍住,沐暖晴听到自己的双腕被他攥的嘎嘎直响,腕骨疼的似乎已经碎掉。

就在她绝望间,房门砰的被撞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领着几个保安闯进来。

突如其来的声音和光亮扰了郑兴的兴致,郑兴回头,破口大骂:“哪个混蛋,活的不耐烦了?”

经理看到被他压在身下浑身是伤的沐暖晴,额上的冷汗唰的落下来,他挥了下手,那几个保安一拥而上,将郑兴从沐暖晴身上扯开。

就差临门一脚了被人坏了好事,郑兴瞪着领头的经理,横眉竖目,“贾经理,你什么意思?爷是少你钱了,还是挡你路了?你敢坏爷的好事?”

“郑少,你闯祸了!你知dào

她是谁吗?她是莫少的女人!”贾经理一张斯文秀气的脸白的不成人样,额头的冷汗唰唰往下流。

郑兴刚刚还张狂愤nù

的脸忽然白了下,明明知dào

在MO城,能让八面玲珑的贾松谈之色变的莫少只有莫君清一个人,他还是不死心的问了句:“哪个莫少?”

“MO城有极个莫少?莫君清,莫家大少爷啊!”贾松朝后面挥挥手,走在最后的两名女服wù

员连忙紧走几步,将地上的沐暖晴扶到后面的床上去。

“不……不可能啊!”刚刚还兽血沸腾的郑兴忽然全身发冷,“没听说莫少有女人啊!你弄错了吧?”

“绝对错不了,莫少刚刚亲自打了电话,说醉心厅的客人是他妻子,他妻子要是少一根毫毛,让整个醉江南给他妻子陪葬,我认识莫少这么久了,从来没听他用那么冷的语气说过话,郑少,您这次闯大祸了!”

“那怎么办?”郑兴一张流里流气的脸没了人色,“我这就回去找我姑父,让他给我找人通融一下。”

他转身要走,被贾松一把抓住,“郑少您不能走,您要是走了,莫少还不得把醉江南拆了?来人,带郑少去隔壁休息,好好伺候着郑少。”

说是带郑兴休息,实jì

上是把郑兴软禁起来,等着莫君清来了发落,不然一会儿莫君清来了,罪魁祸首不见了,他们醉江南吃不了兜着走。

“贾松!你敢关押我?你放开我!放开我!”郑兴拼命反抗,怎奈抵不过几个五大三粗的保安的力qì

,被反扭了双臂往外推,他回头大吼:“贾松,你敢这样对我,我爸和我姑父绝不会放过你!你放开我,放开我……”

贾松抹了把冷汗,无奈的叹口气。

他不愿意得罪郑兴,但是他更不能得罪莫君清。

郑兴的姑父是MO市的副市长,父亲是上市集团的老总,郑家在MO城算是数得着的人家,但与莫家相比,根本不值一提,醉江南能做到今天的规模,幕后自然有其强dà

的后台背景,得罪了郑家,醉江南搞的定,得罪了莫君清,醉江南只有死路一条,两害相权取其轻,他只能放qì

郑兴。

两个服wù

员都是百里挑一的机灵女孩儿,给沐暖晴倒了热茶,一左一右陪在沐暖晴身边,轻声细语的安慰。

贾松绕过屏风看了沐暖晴一眼,冷汗冒的更欢,一阵剧烈的头疼。

沐暖晴秀美的小脸上好几道清晰的巴掌印,左侧的唇角青了,脖子上、手臂上、手上,凡是露在外面的肌肤青一块紫一块,没有一块完好的肌肤。

他暗暗想着,如果这女孩儿真的如同莫君清所说是他的妻子,怕是这次郑兴和醉江南都有的麻烦了。

98. 098我老公

不过,做为MO城消息最灵通的人士之一,他没听说莫君清结婚的消息,这女孩儿应该是他bao|养的情|妇,或者红粉知己,如果是那样,事情也许还有几分可以转圜的余地。

他正忐忑不安间,房门再次被打开,醉江南的两位副经理,一左一右跟在莫君清身后进来,低头哈腰的陪着笑,贾松只看了莫君清一眼,心里便是一凉,他知dào

,今天的事绝对没法儿善了了!

往日优雅矜贵淡漠疏离的莫君清,今天如疾风般从门外卷进来,幽暗深邃的一双冰眸,淬了寒冰一般冷寒,让人不敢正视,俊美如帝王一般的容颜,君临城下一般尊贵,散发着让人心惊胆寒的冰冷威压。

不过眨眼之间,莫君清就来到屏风后,陪在沐暖晴身边的两名服wù

员已经忙不迭的躲开去,沐暖晴觉得眼前一暗,下一秒就被裹进暖有力的胸膛里。

她一直在发抖,虽然她是被放养长大的,虽然她小时候骂过人,也打过架,可她从来没见过这么阴暗的一面。

她从来不知dào

,光天化日之下,就有人敢将她关在屋子里,撕扯她的衣服,想强占她。

她抱着茶杯,哆嗦的像寒风里瑟缩的花儿一样,直到被莫君清用力抱进怀里,她惊恐的抬头看了他一眼,已经干涸在眼眶里的眼泪又止不住的流下来。

一滴又一滴,烫在莫君清的心上。

“乖,没事了,我在呢!”莫君清用力抱着她的身子,看着她脸上身上一块块青紫,心脏疼的像是在被人用力撕扯。

她偎在他怀中,呜呜咽咽的哭,压抑的哭声,让莫君清觉得好像一块巨石压在他的心上,几乎窒息的感觉。

“人呢?”他冷然抬眸,看向贾松的方向。

“在隔壁呢!”贾松狠狠哆嗦了下,回头招呼手下,“把人带过来。”

郑兴被人带了进来,屏风挡住了沐暖晴,他只看到了坐在边上的莫君清。

莫君清为人低调,很少出席各种宴会,同是MO城上流社会的豪门少爷,他却只远远见过莫君清几面。

这男人,身上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冰冷威压,让人看了就情不自禁的想要退避三尺。

不止一人告诫过他,千万不要招惹莫君清,惹了他,只有死路一条,或者比死还惨。

此刻,他正目光清淡的看着他,只是那么淡的目光,却让他有种被淬了毒的刀子,一刀一刀刮在骨头上的感觉。

“莫……莫少……”他努力站直了身子,哆哆嗦嗦的解释:“我不知dào

她是您的女人,我是被骗了,都是梁菁菁,是梁菁菁说她认识您的女人,说她是出来卖的,我才……”

“闭嘴!”贾松黑着脸,使劲儿踹了他一脚。

居然当着莫少的面说他女人是出来卖的,这是嫌死的不够快吗?

听到郑兴的声音,沐暖晴抖的更加厉害了,用力揪着莫君清的衣服,使劲儿往他怀里钻,原本娇软的身子僵硬冰冷的被冻住一样。

莫君清没再说话,淡淡的瞥了郑兴一眼,将沐暖晴打横抱进怀里,起身朝外面走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头也不回的说:“让聂玉寒给我个满yì

的结果,不然的话……”

他冷笑了声,抱着沐暖晴阔步离开。

贾松带着两名副经理恭恭敬敬的跟在后面,一直把莫君清送出去,目送着莫君清的汽车远去,才擦了把冷汗,掏出手机给聂玉寒打电话。

聂玉寒是醉江南的幕后老板,同样是名动MO城的豪门少爷,如果这事发生在别人身上,依着醉江南的势力,大可以两手一摊,给他句不关他们的事,事件双方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他们事不关已,高高挂起。

可这事偏偏发生在莫君清身上,只能聂玉寒亲自出面解决了。

回到玫瑰园,莫君清给沐暖晴放好水,让她洗了个澡。

洗完澡出来,她的情绪已经平复了许多。

她毕竟不是长在温室里的娇花,虽然吓的不轻,但事情过去就过去了,她还没脆弱到不堪一击的程度。

莫君清给她的睡衣是对襟的,没有扣子,只有腰间一根细细的带子,她被莫君清带进怀里,莫君清开始解她的带子。

“你干嘛?”沐暖晴忙不迭的抓住他的手。

“给你上药。”他目光温柔,语气里尽是愧疚,手上的力道却一点不减,固执的解开她的衣带,将睡袍左右扯开。

虽然里面还有贴身的衣服,但对于害羞内向的沐暖晴来说,这已经是极限,她脸红的几乎滴下血来,用力挣扎着想把衣服掩起来。

“乖,别动!”莫君清俯首,在她淤青的肩膀上轻吻了下。

冰凉的触感,愧疚的语气,让沐暖晴情不自禁停止了挣扎。

他用指腹抹了活血化瘀的药膏,一点一点,仔仔细细擦在每一块青紫的肌肤上。

看着瓷白幼滑的肌肤上一道道赫然的淤青,他漆黑深邃的双眸泛着冷电般冰寒的光芒。

没人能伤害了他想守护的人而不付出代价,他会让那人付出比死还惨痛的代价,他发誓!

微凉的薄唇温柔的吻过每一道青紫的淤痕,最后将她的睡衣合拢,珍而重之的将她抱在怀里,吻她青紫的唇角,“老婆……对不起……”

“什么?沐暖晴惊讶道歉,“关你什么事?”

“当然关我的事,”他歉疚的一下一下吻她,似要抚平她的伤痕,“你是我老婆啊,保护你是我职责,我却没做好……”

沐暖晴笑笑,摇头,“你又不能二十四小时跟着我,是我自己太蠢,不知dào

人心险恶,不知dào

社会上还有那么可怕的地方。”

她涉世不深,大学毕业后直接留校任教,性子又宅,基本没去过鱼龙混杂的酒吧夜总会之类的场所,她从来不知dào

,原来社会上真有像电影中那样仗势欺人的人,仗着家里有钱有权,欺男霸女,在那么高雅的地方就敢乱来。

幸亏莫君清去的及时,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对了,那个电话是你打来的吧?”沐暖晴想起在她最危险时,接的那通电话。

“是,那个时间我刚好忙完工作,忽然想听听你的声音,哪知dào

打过去,听到你在喊救命……”天知dào

,那一刻他的心脏差点停止跳动,一路上把车速飚到飞的速度。

“幸好是你……”沐暖晴喃喃了句,更深的偎进他怀里。

幸好是他,换另一个人,也许她已经不能完好无缺的坐在这里。

她抬眸看了他一眼。

也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而他,是她命中注定的那个人……

她偎在莫君清怀中,莫君清紧紧揽着她,两个人静静的依偎,贪恋着彼此身体的温度,谁也不动。

门铃响了,莫君清将沐暖晴安置在床上,揉揉她的头发,恋恋不舍的在她额上轻吻了下,转身去开门。

门刚一打开,沈傲雪子弹一般冲进来,脸色煞白的问:“暖暖呢?没事吧?”

“没事,只是受了一点外伤。”

“谢天谢地!”心里紧绷的那根弦一松,沈傲雪身子晃了下,扶住墙,稳了稳心绪,才冲进卧室里,“暖,你没事吧?”

沐暖晴笑着坐起来,“没事,幸好君清去的及时,就是挨了几下打,什么事都没有。”

沈傲雪看到沐暖晴脸上的伤,眼泪唰的掉下来,扑过去一把抱住她,“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还以为你有事没去,我要是出去找找你就好了。”

她做完SPA出来,正听到醉江南的服wù

员窃窃私语的议论这件事,说是有个女人差点被郑兴给强了,结果被一位姓莫的少爷给带走了怎样怎样。

她立kè

想到沐暖晴,吓得魂儿差点没了,找到贾松去打听,开始的时候贾松还不肯说,后来她说莫暖晴是她朋友,贾松才和她说了几句,千求万求的求她在莫君清面前美言几句。

她一路飙车飚到这里,一颗心急的像被扔到油锅里烹,生怕传言有误,万一沐暖晴真的被郑兴怎样了,那她死的心都有了。

还好还好,沐暖晴平安无事。

沐暖晴见她吓的直哆嗦,眼泪哗哗往下掉,从来没见过飞扬骄傲的沈大小姐被吓成这样过,心里暖暖的,拍了拍她,轻松的调侃道:“我真没事,我老公不知dào

买的什么牌子的衣服,结实的不得了,那家伙撕了好多次都没撕开,碰都没碰到我一下。”

沈傲雪被她逗的破涕为笑,又不依的捶了她一下,“真被你吓死了,吓的魂儿都没了。”

“千万别,”沐暖晴诚心逗她开心,“你魂儿没了,我拿什么赔钟浩?”

“臭丫头,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沈傲雪作势又要打,莫君清斜倚在门边轻咳了声,“她身上还有伤。”

沈傲雪的手僵在半空,冲沐暖晴吐吐舌头,做了个鬼脸,“看把我们莫大少爷心疼的啊!得,我不在这儿碍眼了,看你没事我就放心了,钟浩还等着我呢,我回去了。”

“诶~”她起身要走,被沐暖晴拽住手腕,“你不是说找我有事吗?”

99. 099下场很凄惨

“我明天再来看你,明天再说。”沈傲雪给了她一个飞吻,笑的神神mì

秘的走了。

沈傲雪刚走,莫君清立kè

将她揽进怀里,薄唇凑到她耳后轻轻厮磨,“亲爱的,你刚刚和傲雪说什么?”

“我说什么了?”沐暖晴红着脸装傻。

莫君清紧了紧拥着她的手臂,“就是我最爱听的那句!”

“哪句?”沐暖晴脸红心跳,继xù

装傻。

“亲爱的,你如果实在回忆不起来,我不介yì

用实jì

行动帮你想一下!”他转过她的身子,稍一俯身,薄唇落在她胸前!

“啊!别闹!”沐暖晴尖叫,推开他用毯子将自己裹住,“你别闹,我说,我说还不行嘛!”

“恩!好好说,我听着呢!”他再次凑过去,笑的意满志得。

“我说……我老公给我买的衣服质量很好!”为了逃脱被吃掉的命运,沐暖晴脸红心跳的小声把和沈傲雪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老婆,”莫君清保住她,轻轻叹息,“你知dào

吗?听你和傲雪那么自然的说,我的老公怎样怎样,那种感觉真的很美很新奇!”

“恩!我知dào

!”她应了一声,从毯子里抽出手臂抱住他的脖子,“每次你叫我老婆的时候,我心里也甜甜的,觉得自己是有伴侣的人了,以后不会孤孤单单的了,而且我是实话实说,你买的衣服质量确实很好,不过,不管怎样今晚你不许碰我,我今天真的好累了!”

莫君清宠溺的笑,揉了揉她的发,“当然!”

睡前,莫君清又仔细的检查了一下她身上的伤,手臂探过她脖子,将她揽在怀里,一晚上都牢牢的抱着她。

沐暖晴一夜甜睡到天明,竟然没做噩梦。

起床后站在盥洗台前的镜子前打量着脸上的青青紫紫,她不禁感叹,粗糙的生活已经把她磨砺的比小强还小强,只要打不死,睡上一觉再醒来还是一条外柔内刚的女汉子。

换好衣服出去,早餐已经摆上桌了,莫君清将她勾进怀里,低头吻了下,“老婆,早安!”

“早安。”沐暖晴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她现在这张脸只能用“惨不忍睹”四个字来形容,她自己看了都觉得倒胃口,也不知dào

他怎么吻的下去。

吃过早饭之后,学校自然是去不了了,她现在是政教处副主任,隶属王一铭管辖,给王一铭打了电话请病假,王一铭痛快答yīng

了,一再叮嘱她要好好休息,态度好的不得了。

他越是这样客气,沐暖晴越是觉得心里往外冒凉气。

像王一铭那样精明的人,绝不会做亏本的买卖,她觉得她就像一头正在被慢慢养肥的猪,早晚有一天,他们会试图从她身上捞回足够的肉……想想就头疼!

“请了几天假?”莫君清收拾完了厨房,正看到她站在客厅里发呆,走过去,从身后圈住她的腰,双手放在她的小腹上。

他已经习惯了这个动作,今天却忽然心念一动——他们在一起也快一个月的时间了,这期间沐暖晴一直没有避孕,不知dào

现在这里是不是已经孕育了他们的宝贝?

他的手掌在她紧致平坦的小腹上轻柔的摩挲,直到被沐暖晴按住,回头嗔了他一眼。

“学生们下周就放暑假了,我大概要九月份开学才能回校了。”不能亲自看着班里的学生参加考试,她有些遗憾。

莫君清却兴致勃勃的,“那太好了,你岂不是能给我做两个多月的全职太太?”

依着他的心意,沐暖晴辞职在家给他做全职太太才好,不过他很了解她,她绝不是那种会放qì

工作让他养的人。

这么一想,就觉得教师这份工作真是超级好,每年都能让他家老婆给他当一段时间的全职太太。

沐暖晴笑笑,回头看他,“你到时间了,还不去公司?”

“今天我在家陪你!”

话是这么说,只是他的手机一会儿一响,不过一个多小时的功夫,她就听他冲着电话那边说了十几次“推掉”

沐暖晴有些无奈,催他去公司,他又不肯,陪她在家看无聊的肥皂剧,然后趁机时不时的占她点便宜。

十点多钟,沐暖晴有些累了,刚想进屋躺会儿,顺便再催他回公司,门铃响了。

莫君清打开门,沈傲雪拎着超级夸张的两大兜东西冲进来,“暖,我来看你了!”

“怎么买这么多东西?”沐暖晴嗔她,“你怎么不把超市搬来?”

“我这是交的学费,”沈傲雪笑嘻嘻的勾住她的肩膀,“从今天开始,我要向你拜师学艺。”

沐暖晴奇怪的歪头看她,“学什么?”

沈傲雪偷瞥了一边的莫君清一眼,神mì

兮兮的把嘴巴凑到她耳边,“保密!”

莫君清很会审时度势,笑着和她们说:“你们聊吧,我回公司看看。”

莫君清走了,沈傲雪将两大袋东西拎进厨房里,一样一样的往外掏。

沐暖晴在旁边看着,一小部分是她喜欢吃的零食,一大部分都是各种各样的食材,鱼肉蔬菜甚至还有做甜点的食材。

“雪,你要在我家入伙吗?”

“切!我可不敢,搅和了你们的二人世界,你家金龟婿还不得拆了我?”沈傲雪撇撇嘴,将食材分门别类的摆好,兴奋的眉眼飞扬,“从今天开始,我要和你学习厨艺!”

“你?学厨艺?”沐暖晴睁大眼睛。

沈傲雪一向四肢不勤,五谷不分,唯一会做的饭就是泡面,不过也是,她家光是大厨就有三个,还有两个厨娘,想吃什么吩咐一声就行了,哪儿用的着她沈大小姐亲自动手,今天这太阳这是打哪儿出来了?

“是啊是啊!”沈傲雪用力点头,抱着她的胳膊,眉眼间尽是甜蜜飞扬的笑意,“不是说想要抓住男人的心,就先要抓住男人的胃吗?我要为我家亲爱的洗手作羹汤,一定要让他吃上我亲手做的饭菜!”

“哦——”沐暖晴懂了。

女人如果在很短的时间内发生了什么疯狂的改变,一定是因为爱情。

沈傲雪这一次,是动了真心!

以前她留着一头利落的短发,喜欢穿短裤帆布鞋,而现在,短发已长及下颌,精心剪成特别俏丽淑女的发型,穿了一身飘逸的及膝雪纺裙,加上她与生俱来的高雅气质,十足的一派名门淑女范儿。

“雪,你和钟浩的事,伯父知dào

吗?”沈雄飞为沈傲雪挑选的相亲对象一水儿的成功人士钻石王老五,而钟浩不过是沈氏公司的一个小科长,她担心沈傲雪动了真心,却过不了沈雄飞那关。

“嗯,知dào

,”沈傲雪甜蜜的笑,“我爸对他别提多好了,我偶尔冲钟浩撒了娇发个小脾气什么的,我爸就冲我吹胡子瞪眼的,活像钟浩才是他儿子,我是捡来似的。”

“那就好!”她和钟浩两情相悦,又可以得到家人的祝福,是最完美不过的事情,沐暖晴由衷的替她高兴。

“你身上的伤怎么样?能教我做菜吗?”沈傲雪忽闪着眼睛看她,眼里都是兴奋期待的光芒。

“没事,都是些皮外伤。”沐暖晴不忍心扫她的兴,一上午都和沈傲雪待在厨房,摆弄那些食材。

一上手才知dào

,沈傲雪这豪门千金真夸张,连天然气怎么开都不会,炒菜是先放油还是先放肉,都得从头一点一点的教。

好在她够聪明,基础的东西一上午就学会了,沐暖晴简单做了两个菜,沈傲雪留下吃午饭,抱着饭碗吃的又香又甜,啧啧称赞:“什么时候我要能学成这手艺就好了。”

沐暖晴笑着看了她一眼,“做饭和做生意一样,要看天赋和悟性,我看你天赋不错,多做几次就好了。”

沈傲雪吃饱了,心满yì

足的抱着她的胳膊蹭,脸上都是甜蜜的憧憬,“我还要学做甜点,做那种心形的饼干,在上面写上我和钟浩的名字。”

沐暖晴好笑的看着她。

这就是爱情,将一个飞扬跳脱的豪门大小姐,变成了一个情窦初开的懵懂少女一样。

有了沈傲雪陪,在家的日子就变的有趣起来,莫君清也不用担心她一个人在家无聊,每天按时去公司。

学了三天,沈傲雪做的菜已经有模有样,虽然不像沐暖晴做的那样好吃,至少水平和莫君清差不多了。

第四天,她开始和沐暖晴学习做甜点,她一边按沐暖晴的吩咐用搅蛋器搅鸡蛋,一边漫不经心的问:“暖,你知dào

郑兴和梁菁菁的事吗?”

“郑兴?”沐暖晴愣了下。

“就是那天在醉江南想欺负你的那个男人!”事情已经过去好几天了,再提起来沈傲雪还是咬牙切齿的,将搅蛋器搅的啪啪直响。

“哦……”沐暖晴这才想起,那天郑兴说,他是被梁菁菁怂恿的。

她不明白,她已经放qì

了赵旭宁,为什么梁菁菁还要算计她。

“你知dào

那两个人现在怎么样了吗?”沈傲雪的语气里颇有几分幸灾乐祸。

“怎么样了?”莫君清说他会处理,她就没再问过。

100. 100甜蜜

“这件事是醉江南的幕后老板聂玉寒亲自处理的,聂玉寒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我听说,他把郑兴和梁菁菁关在一个屋子里三天,每天派人给郑兴吃就加了那种药的东西,然后……嘿嘿……后果可想而知了……”沈傲雪不说了,冲沐暖晴挤挤眼睛,做了个鬼脸。

沐暖晴好笑的看了她一眼,“给他吃了什么药?什么我就可想而知了?”

“笨啊!”沈傲雪点了她额头一下,凑到她耳边小声说:“就是给郑兴吃了那种能让他时时刻刻想要女人的药,然后把他和梁菁菁关在了一起,郑家求爷爷告奶奶的才把郑兴救出来,救出来时郑兴的命根子已经废了,这辈子都别想碰女人了,还有梁菁菁,从醉江南抬起去时,浑身是血,听说是子宫严重受损,这辈子别想生宝宝了!”

沐暖晴一愣,停住手中的动作,“这么严重?”

“是啊,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聂玉寒做的,你家老公双手干干净净,一点血腥都没沾到,”沈傲雪耸耸肩,“不过这也没什么奇怪,这是他一贯的风格,他是商界出了名的杀人不见血,谈笑间敌人就灰飞烟灭了……”

沈傲雪忽然想到什么,双手搭在沐暖晴肩上,一本正经的说:“暖,我警告你哦,你最好老老实实的,千万别红杏出墙什么,不然他能用一万八千种办法整死你,谁都救不了你!”

“去,胡说什么!”沐暖晴白她一眼。

沈傲雪眨眨眼,“他这么狠,你不怕?”

“不怕,”沐暖晴淡淡说:“他们俩个都是罪有应得。”

光天化日之下,郑兴就敢强迫她,看他做的轻车熟路的样子,背地里不知dào

做过多少卑鄙肮脏的事情。

还有梁菁菁,如果不是莫君清及时赶到,被糟蹋的了人就是她,她不是圣母白莲花,没那么多泛滥的同情心,去同情那些卑鄙的人渣。

沈傲雪同情的拍拍她的肩,“总而言之,你这辈子算是栽在那只腹黑狼手里了,那样的男人要多可怕有多可怕,还是我家钟浩最好了,温柔体贴善良正直善解人意,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绝世好男人!”

她夸张的双手捧心做陶醉状,沐暖晴很配合的做了个呕吐的表情,引得她笑着追打她。

两个人闹了一会儿累了,沈傲雪丢下手里的东西,把沐暖晴往卧室里推,“暖,你去换衣服,我带你去个地方。”

沐暖晴早就习惯了她这一会风一会儿雨的性格,在她的催促下换好衣服,被她拽着手拖出门。

出了公寓,绕过两栋楼房,沈傲雪带着她进了十二号公寓,按下二十二楼的电梯。

沐暖晴好奇的问她:“这是去哪儿?”

“你猜!”沈傲雪兴奋的两眼亮晶晶的。

沐暖晴睁大眼,“你该不是……在这儿买了房子吧?”

“聪明!”电梯开了,沈傲雪领着沐暖晴走出去,打开东边那间的房门,“当当当当,请看,这是我未来爱的小窝!”

沐暖晴走进去,转了一圈。

因为是同一个小区,房子的大小格局和她现在住的房子一模一样,沈傲雪笑眯眯的站在她身边,挽住她的胳膊,“暖,晚上你家金龟婿回来,你让他帮忙把给你们装修房子的装修团队介shào

给我,我要装修一下,尽快和钟浩搬进来。”

“你要搬到这儿来住,沈伯伯怎么办?”沈雄飞只有沈傲雪一个女儿,沐暖晴原本以为沈傲雪结婚之后会和钟浩住在沈家别墅。

“我会经常回去看他,而且现在我是爸爸的特助,天天陪在他身边,你放心好了,他不会想我的。”

“和沈伯伯住在一起不行吗?他年纪大了,身边需yào

人照顾。”沈妈妈很早就去世了,这些年沈雄飞一直没有续娶,如果沈傲雪结了婚搬出去,那他该多孤单寂寞?

“也不是不行,只是我担心钟浩,”沈傲雪牵着沐暖晴的手,在房间里四处逛,“他那人,自尊心特别强,如果我们结婚之后住在我家别墅,我怕别人说些闲言碎语什么的惹他不高兴,现在就有些讨厌的人,说他攀高枝,想靠裙带关系往上爬什么的,我爸想提他做公司副总,和他说了好几次了,他都推掉了。”

“哦,这样啊!”可以理解,虽然只和钟浩见过一次面,沐暖晴就看得出,钟浩是那种自尊心特别强的人,他和沈傲雪这段感情,他承shòu的压力要比沈傲雪大的多。

“嗯,”沈傲雪点点头,“我不想他承shòu太多压力,我想和你一样,做个可以相夫教子的好妻子,我会像别人家妻子一样,好好照顾他,体贴他,不会让他受一点委屈。”

听着沈傲雪发自内心的表白,沐暖晴情不自禁的想起了许南月。

钟浩和许南月的情况有点像,都是一穷二白的穷小子,受到名门千金的青睐,可他们的爱情却又如此不同,许南月遇到的是尖酸刻薄的张依依,而钟浩遇到的是善解人意的沈傲雪。

心里有些难过,眼睛直愣愣的盯着一个点发呆,直到沈傲雪用肩膀撞了她一下,“诶,说了这么多,你记住了没?晚上和你家金龟婿说,让他把那支装修团队给我弄过来装修,昨天我自己去找过了,结果被人给推掉了,说半年后才有时间,气死我了,我可等不了半年了!”

“嗯,记住了记住了,”沐暖晴打起精神调侃的笑,捏了她脸蛋一把,“我们家沈大小姐正恨嫁呢,恨不得明天就嫁给钟大帅哥,说什么也等不了半年了!”

“哈!你嫁了金龟婿长本事了是吧,敢笑我,看我怎么收拾你!”沈傲雪往两手里吹了吹气,作势要呵她的痒,吓的沐暖晴连忙跑开了。

第二天,沈傲雪进门第一句话就是:“暖,和你家金龟婿说了没?他肯不肯帮我?”

沐暖晴笑她,“你就这么着急和你们家钟大帅哥二人世界?”

“你家金龟婿不急?”沈傲雪白她,“也不知dào

是谁想出的那么奇葩的装修办法,弄了三个顶尖设计师来装修,我不过是有样学样罢了。”

沐暖晴想起当初沈傲雪惊叹这栋房子夸张的装修团队时,她说了句:“钱太多,烧的吧!”

没想到,现在她竟住进这栋房子里,成了这栋房子的女主人,真是世事难料。

她抿唇笑笑,不再逗她,递了三张名片给她,“当时他一共用了三支装修队,昨晚他给你联系好了,你随时可以去找他们,这是他们的名片,随时都可以开工。”

“啊啊啊!莫大少爷的面子就是大,”沈傲雪抢过名片,激动的在她脸上狠狠亲了下,冲到门口去换鞋,“暖,我这就去联系人装修房子,你自己在家休息吧,拜~”

不等沐暖晴说话,她“砰”的一声关上门跑了。

沐暖晴望着紧闭的房门摇头无语……她就这么急吗?

沈傲雪走了,房子一下子空下来,看到厨房里密密麻麻的食材,她忽然想起她还从来没给莫君清做过甜点。

心血来潮,她烤了一些饼干放进保鲜盒,又熬了一些水果粥装进保温桶,看看时间,十一点,这时间送去莫君清的公司,应该刚好赶上午饭的时间。

她把东西小心翼翼地装进方便袋里,换了衣服出门,打的直奔莫君清的公司。

作为MO市的标志性建筑物,莫氏集团气势恢宏装修豪华的办公大厦,虽然以前沐暖晴没有来过,也并不陌生。

走进富丽堂皇的大厅,远远的,前台小姐就站起来,礼貌的微笑,“小姐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

“你好,我找莫君清。”她没给莫君清打电话,想给他个惊喜。

“请问您预约了吗?”

“没有,我是他……女朋友,我可以直接上去找他吗?”虽然他们登记了,可是一直没有举行婚礼,沐暖晴脸皮薄,没好意思说她是莫君清的妻子。

前台小姐讶异的多看了她几眼。

眼前的女孩儿看起来充其量二十多点岁的样子,生的极美,她做了两年多的前台,见过美女无数,而眼前这女孩儿无疑是最出色的,尤其是她身上那种轻灵毓秀的书卷气,令她整个人美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有些女人美,仅仅是一张精心打理过的脸,有的女人美,是浑身名牌打造出来的娇媚。

而她的美,在于她清纯中带着迷人的诱|惑,那种诱|惑,深入骨髓,即使她不做任何事,静静站在那里,就能紧紧勾住你的眼,你的心。

虽然没听说过他们总裁有女友,但凭眼前女孩儿这张不施粉黛便国色天香的脸,没什么不可能,前台小姐的态度便又客气了几分,语气也更加殷切:“对不起小姐,没有预约,任何人都见不到总裁,不过我可以给特助打个电话询问一下,请特助为您安排,您看行吗?”

101. 101针锋相对

“好的,那麻烦你了。”

前台小姐给路宽打了电话,时候不大,路宽急匆匆从顶楼迎下来。

路宽是莫君清一手培养出来的,是莫君清的左膀右臂,也是莫氏集团中唯一知dào

沐暖晴身份的人,他看到沐暖晴,顿时眼前一亮,满脸是笑的迎过来,“沐小姐,您怎么来了?”

沐暖晴以前见过路宽一次,虽然不熟,但她知dào

路宽是莫君清的左右手,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我放假了,在家闲的无聊,做了些点心……”

路宽看了眼她手中的方便袋,笑的合不拢嘴,“总裁知dào

了一定会特别高兴,您随我来。”

路宽知dào

莫君清特别疼爱他这位新婚的小妻子,若是知dào

沐暖晴特意送了爱心甜点来,不知dào

得高兴成什么样。

他一路把沐暖晴让进顶楼莫君清的办公室,帮沐暖晴倒了杯果汁,“沐小姐,总裁在开会儿,马上就要散会了,您喝杯果汁,稍等一会儿。”

沐暖晴拘谨的笑笑,“你去忙,我自己在这儿等一会儿就好。”

路宽退了出去,把门关好。

沐暖晴好奇的打量莫君清的办公室,房间很大,墙壁上挂着名人字画,屋子的基调以黑白为主,庄重冷肃又不失优雅格调,乍一看很低调,细看之下才能发xiàn

其中深蕴的高贵奢华,和莫君清的性格很像。

她转了一圈有点无聊,看到办公桌上的电脑开着,她坐到莫君清的位置上,打开了MO医大的校网。

她正看的出神,门外忽然响起嘈杂的声音。

“对不起,严小姐您不能进去。”

“走开,你没资格对我说不!”

“严小姐,没有总裁的允许,任何人不能进他的办公室,请您马上离开!”

“我是他的未婚妻子,他的地方,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严小姐!严小姐……”

声音越来越近,门“砰”的一声被推开,刚刚尖锐的女声忽然变得无比娇柔,带着满腹委屈,“君清哥……他们太过分了……”

严雨柔虽然是硬闯进来的,在门口时却已经摆好了最风情万种的姿势,推门而入时,红唇微微嘟着,美丽的大眼映着点点泪意,委屈的让人心疼。

可她刻意摆好的风情万种,在见到慵懒坐在莫君清位置上的沐暖晴时,顿时支离破碎,她猛然睁大眼,瞪着沐暖晴,“你怎么在这儿?”

身材娇小的秘书,满头是汗的向沐暖晴道歉:“沐小姐,对不起,我实在拦不住!”

刚刚路特助交代过了,这位沐小姐是他们总裁的心上人,让她好好照应着,没想到她居然把她的情敌给照应了进来,真是……

“没事,”沐暖晴冲她安抚的轻笑,“我没关系!”

“你还没回答我,你怎么在这儿?”严雨柔原本柔弱的眼神已经变的凌厉如刀,一刀一刀剜在沐暖晴的脸上。

“我没义务回答你的任何问题!”沐暖晴淡淡看了她一眼。

严雨柔气的紧握双拳,死死瞪着她。

那个抢走了莫君清的女人,此刻竟坐在莫君清的位置上!

莫君清是最注重个人隐|私的人,她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他都很少让她进他的办公室,更别说让她坐他的位置,看他的电脑!

即使热恋的时候,她为了显示她的与众不同,想一个人呆在他的办公室里休息一会儿都不行,她每次来,他都是让她等在会客室。

而这个女人!

这个女人竟然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像一个女主人一般坦然的坐在他的位置上!

凭什么?

莫君清是她的,是她经营了那么多年的爱情,凭什么她只犯了一次错,他就全盘的否定她,毫不留情的抛弃他?

在国外两年,兜兜转转,她遇到过许多男人,可遇到的男人越多,她越明白,这辈子,如果她错过的莫君清,就再也找不到那么好的男人了。

她舍不得莫君清,舍不得莫家少夫人的地位,于是,得到简司曜出狱的消息,她不顾严希晨的反对,立kè

回国了。

她知dào

,只要简司曜还在服刑,她和莫君清之间就一丝希望都没有,可现在简司曜出狱了!

她原本以为,凭着她和莫君清之间那么多年的感情,她可以一点一点的挽回他,却没想到,凭空多出来一个沐暖晴,让莫君清对她弃如敝屣,而对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如珠如宝。

“你凭什么坐在这里?凭什么?”尖酸的嫉妒将她的心灼了个大洞,平日里千娇百媚的风情早不知dào

被她丢到了哪里。

“凭他喜欢我。”沐暖晴轻笑,声音甜软的像流云,却像刀子一样扎进严雨柔的心里。

“你别做梦了!”严雨柔讥嘲的笑,“沐暖晴,你忘了你自己是什么东西了吗?像莫家那样的豪门贵族,怎么可能会娶你这样的女人?总有一天,你会像垃圾一样被他给丢掉!”

沐暖晴淡淡瞥她一眼,“总比你在他心里连垃圾都不如来得好!”

“你……”严雨柔气白了唇,神色高傲的挺直了身子,“沐暖晴,你忘了你自己的身份了吗?我是严家的千金小姐,而你有个人尽可夫的母亲,你的身世会连累莫家一起被人羞辱,你说,我和你之间,君清会选谁?”

沐暖晴眸色深了下,没想到,严雨柔竟连她的身世都调查了!

她轻笑了声,神色冷淡了许多,“他选了谁,看谁此刻坐在他的位置上不就知dào

了吗?”

“你……”严雨柔再次被她气的语塞,咬牙切齿,“你别得yì

,他就是玩玩儿你而已,玩腻了自然就会丢掉你!”

“哦?”沐暖晴轻勾樱唇,“就像当初丢掉你一样吗?”

“你!”严雨柔气的浑身发抖,脸色狠厉的随时会扑过去的样子。

脸色苍白的秘书战战兢兢的站在门边,直到她身后传来一道动听却冰冷的声线,“怎么这么吵?”

娇小的秘书惊的差点跳起来,“总裁,您回来了!沐小姐来了,然后严小姐来了,然后严小姐说沐小姐不能来……”

秘书凌乱了,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听她提到沐暖晴,莫君清神色依旧清淡,脚步却快了几分,拐弯踏进房门,看到清清雅雅坐在他办公桌后的沐暖晴时,唇边已经挂了轻笑,“暖暖,你怎么来了?”

就站在房门不远处的严雨柔被他忽视的彻底,脸色顿时涨成猪肝色。

沐暖晴起身,拿过方便袋,将保鲜盒和保温桶拿出来,看着他轻笑,“你吃饭了吗?我做了饼干和小菜。”

“还没,”莫君清唇角的笑意更加愉悦,阔步走过去,勾住她的纤腰,在她唇边轻吻了下,手掌在她腰上不安份的轻捏了把,一语双关:“饿死我了!”

沐暖晴嗔他,瞥了房门那边一眼,“有人呢!”

秘书立kè

捂住脸,后面有鬼追似跑了,严雨柔看着莫君清,美眸含泪,泫然欲泣,“君清哥,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我有多爱你,你不知dào

吗?要我挖出我的心给你看吗?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为了可以让你有个令你骄傲的妻子,我学舞蹈学礼仪学插花,一切都争取做到最好,这些年,我全部心思都放在你身上,把我最珍贵的一切都给了你,你怎么可以对我这么无情?”

莫君清松开沐暖晴,淡淡看她,“既然我这么无情,你还赖在这里做什么?”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我爱你!我爱你啊!”她哽咽着哭出来,玲珑有致的身子微微颤抖,梨花带雨,美的好像偶像剧的女主角,一举一动都像精心丈量过,展现着她最美最柔弱的一面,动人心弦。

她弱不禁风的样子,极美又楚楚可怜,特别容易勾起男人的保护欲,连沐暖晴都生出一种想要将她护在怀里,好好安慰一番的冲动,莫君清的表情却依旧清淡如水,漆黑如夜的眸子里,一丝波澜都没有,语气淡的像拂面而过的风,“爱我的人多了,我却只爱一个沐暖晴!”

轻如微风的一句话,却如一个霹雳在严雨柔耳边炸响,她目瞪口呆瞠大眼睛,哽咽着摇头,“不!不!不是这样的!你也曾说过,这辈子只爱我一个,我会是你这一生唯一的妻……”

她一边说着,一边倒退,娇媚的容颜仿佛风雨中的花朵苍白失色,美丽的大眼里星光破碎,惹人怜惜,“莫哥哥,我知dào

你在说气话,我知dào

我永远是你心里面最爱的小柔,我知dào

你找这个女人只是为了气我,我知dào

你总有一天会回到我身边,我……会等你的……”

说完之后,她掩面转身,飞奔离开,孤单纤细的背影,脆弱的让人心疼。

莫君清唇边勾了抹冷笑——严家的女儿果然不是省油的灯,她的演技一如既往的好,只可惜,他已经不是那个被爱蒙蔽,让她玩弄于鼓掌之中的莫君清!

沐暖晴静静看着她。

他优美的唇角笑意清寒,漆黑的眸子深隐了淡淡的伤,可见他和严雨柔那段感情,即便不像严雨柔所说的那般轰轰烈烈,却也定然不会如他所说的那般云淡风轻。

心里莫名有些堵,清秀的眉宇便微微蹙起来。

——

PS:亲们,由于上架当天系统抽风,多发了三个章节,29日、30日,31日,这三天每天只能更新6000字,11月1日开始,会更新9000字,如有变化,我会及时通知大家,谢谢大家的支持,我会努力保持更新,大家多多支持,群抱~

102. 102我饿了好多天了

“怎么,吃醋了?”调侃的声音响在耳边,优美的指尖抚上她眉心,他唇角冷寒的笑意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淡淡温暖。

“吃什么醋?吃饭!”沐暖晴瞥他一眼,将饭菜和粥摆在桌上,最后打开保鲜盒,心形的饼干,奶黄的颜色,看起来特别诱|人。

“买的?”生怕自己失望,莫君清降低标准。

“我做的。”沐暖晴别开眼,不敢看他。

“心形的?”他的声音动听如大提琴,带着掩不住的笑意。

“模子是傲雪带来的,我就是凑合着用!”她红了脸,狠狠瞪他一眼。

“知dào

什么叫欲盖弥彰吗?你这样就是了!”他低笑,捏了块饼干放进嘴里,圈住她的腰,一脸享shòu

的嚼完。

沐暖晴又瞪了一眼,面对严雨柔时的伶牙俐齿也不知dào

跑哪儿去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好吃!”不是他故yì

夸奖,确实特别好吃,入口香甜,唇齿留香,是最高级的糕点店都做不出的味道,他有生之来吃过的最好吃饼干。

“好吃就多吃点,要新鲜的才好吃,明天就不好吃了。”看他一脸满足的样子,沐暖晴心里甜甜的,心里被幸福满溢,除了映着许南月名字的那一角,这一刻,生命似乎是圆满的。

“你还没吃过吧?一起吃。”

莫君清塞了块饼干在她嘴里,沐暖晴这才囧囧的想起,她只想着给莫君清送饭,然后就做了一份饭菜,其实她自己也没吃饭!

“你先吃吧,一会儿你吃饱了还要工作,我回去吃。”

“那怎么行?”莫君清低笑,圈住她的身子,下颌埋进她的颈窝,轻轻咬她的耳朵,“你不吃饱了,我怎么好意思吃你?”

“呃?”沐暖晴愣了一下,才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红着脸颊用手肘狠狠给了他一下,“你胡说什么?”

“老婆……”他一脸委屈的在她颊边厮磨,“你饿了我好几天了。”

“……”的确,因为她受伤,他忍了好几天了,每天同|床|共|枕,她看的见他忍的有多辛苦。

以前看过一句话,因为喜欢,有了欲|望,因为爱,忍住欲|望。

曾经冰冻麻木的心,就是被一个又一个这样细节打动,她也像一个陷入情爱不能自拔的少女,开始满心甜蜜的为喜欢的人做一款饼干,眼巴巴的送上门,只为了他突然之间看到她时,那一瞬间的惊喜。

“我让路宽再买些外卖来,这些我们两个一起吃。”他按下内线吩咐了路宽一声,把汤匙递给沐暖晴。

因为只有一副餐具,他们两个只能交替着用,餐具交换间,眉目传情,一份饭菜很快吃完,竟别有一番甜蜜的滋味。

时候不大,路宽拎了两大袋外卖敲门进来,他几乎搜罗了附近所有知名的外卖,来款待他们总裁的心上人。

把外卖放在茶几上离开的那一刻,路宽从他们总裁的眼睛里看到了四个字“孺子可教”!

看着茶几上各色各样的外卖,莫君清很满yì

,不愧是他亲自培养出来的人,就是机灵,他在沐暖晴身边坐下,一一介shào

,“喜欢吃什么?”

“太多了,太浪费。”沐暖晴每样挑出一些,放进她带来的食盒里,然后把剩下的重新打包,推了推莫君清,“拿出去给他们吃。”

莫君清笑笑,将东西送出去,路宽正在忙一份文件,见他们总裁大人亲自送饭过来,大叫:“总裁圣明!总裁夫人圣明再加一!”

整个莫氏公司,也只有被莫君清一手提拔起来的他,敢这样没正经和莫君清开玩笑,而“总裁夫人”那四个字取悦了莫君清,莫君清一贯清淡的笑容变得温暖接地气起来。

路宽把外卖拿出去分给其他人时,外间的几个秘书正在发呆:“天!路特助!刚刚那还是我们总裁吗?居然可以笑的那么温柔接地气儿!啊啊啊——!我要被电的不行了!”

“刚刚那不是我们总裁,是某位善良淑女的老公,”路宽将外卖分了,“来,这是那位善良的淑女请大家吃的!”

路宽给莫君清买的外卖自然都是特别昂贵的,虽然那些秘书们年薪不低,也舍不得经常买来吃,今天有人请免费的,立kè

大声欢呼起来。

吃过午饭,莫君清盯着沐暖晴,目光一寸一寸灼热起来,手掌也变得不安份,游走在她挺秀的脊背。

沐暖晴侧身拍掉他的手瞪他,“你别乱来,这是白天呢!”

“老婆……”他凑过去轻轻噬咬她的耳垂,爱昧的低笑,“我们还没试过白天呢……”

“胡说什么?”沐暖晴忙不迭的推开他,起身想逃。

“老婆……”他长臂一伸,轻而易举将她勾进怀里,双臂箍着她弹性柔软的腰肢,薄唇在她白皙修长的颈上爱昧厮磨。

“你别乱来啊!这是办公室!”见他似乎来真的,沐暖晴吓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使劲儿推他。

“办公室才更刺激啊……”他揶揄的笑,却知dào

她的底线在哪里,若是把她压在办公桌上,怕是她抵死也不从,他弯腰将她打横抱在胸前,进了与办公室相连的休闲室。

他是最注重生活品质的人,任何时候都不会委屈了自己,即便这只是他在公司的休息室,装修用具也都是最好的。

二米二的大床上铺着米色的亚麻床单,打理的干净整洁一尘不染。

他将沐暖晴放在床上,不给她任何反抗的机会覆身压上。

“你……你别乱来……”他惹乱的手掌烙上她的肌肤,搅乱了她的呼吸,离开了平日熟悉的房间,她紧张的脸颊通红,白皙嫩滑的身体染上淡淡的桃粉色,更加诱|人。

“老婆……”他的声音温柔至极,手掌在她身上流连不去。

她真美,美的让人移不开眼睛,更美的,是她身上那种惑人的吸引力,明明清纯至极,却偏有一种深入骨髓诱|惑力,她不需yào

做任何事情,不需yào

任何言语,就能深深抓住他的心。

“莫君清……”她的声音因为紧张染了几分颤抖,双手抵在他的胸前死死推拒着。

他温柔的目光凝着她,手指轻轻抚过她颊边几缕凌乱的发,“老婆,她在骗你……”

“呃……”她面颊酡红,水眸氤氲着淡淡迷茫。

“刚刚她说的那些话,只有一句是真的。”他的薄唇在她娇嫩的颊上游走,一路往下,经过她粉嫩的唇,精致的下巴,白皙的脖颈,落在弧度迷人的锁骨上,轻轻啃噬。

异样的酥麻让她难受的头往后仰,将脖颈扯出诱|人的弧度,申吟了声,“哪一句?”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他褪下她的衣衫,薄唇落在她泛着珍珠般迷人光泽的肩上,“她的话,从头到尾,只有这一句是真的……”

一直有些发堵的胸膛,因为这句话奇迹般的变的舒畅,一直推拒着他的手爬上他的肩头,环住他的脖子……

温柔又强势的吻密密的砸下去,她瓷白幼滑的身子迅速泛起一层粉色,娇媚迷人的像一个来自魅夜的妖,惹人发狂的想要。

一次又一次,直到她累极,沉沉睡过去。

他帮她整理了一下,将她环在臂弯,温柔含笑的视线锁着她,指腹轻轻滑过她的脸蛋,薄唇凑过去在她唇上轻吻了下。

当年那桩恩怨纠葛的惨事,让他不信爱,让她受尽折磨。

没有遇到彼此时,他和她,是行走在冰天雪地里的两个孤单的人,可如今,他们在一起了,可以彼此扶持,互相取暖。

沐暖晴从沉睡中醒来时,外面天色已经黑了,身边是空的,房间空寂的没有一丝动静。

动了动疲累酸麻的身子,她咬牙轻咒了声,那个过分的男人,恨不得把过去几天欠下的,连本带利的一下全都讨回去,疯狂的让她害pà



她的衣服已经被他撕扯的不成样子,她正苦恼间,赫然发xiàn

枕边放了一套全新的淑女裙,拿在手里抖开,一股清新的洗衣液的香气扑面而来。

她洗漱了一下换上,裙装很合身,她却高兴不起来——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然后女的出去之后换了一身衣服,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事,岂不是不打自招吗?

想到这里,她又懊恼的在心里把莫君清狠狠骂了一通。

开门出去,埋头工作的莫君清瞬间抬头,回眸看她,“醒了?”

她瞪着他不说话。

他低笑,将她带过来坐在他腿上,将手边的水杯递到她唇边,“喝点水。”

她哼了一声,别过头去。

他的笑声更加愉悦了几分,在她唇角轻啄了下,“生气了?”

难得她露出这样小女儿般撒娇的神态,他看的移不开眼睛,享shòu

的不得了。

她瞪了他一眼,又别过头去。

他又将水杯送到她唇边,锲而不舍的举着,一副她不喝,他就举到天荒地老的架势。

她心软了,将水杯接过去,一下午没沾水,真是渴极了,咕嘟咕嘟喝了个底朝天。

樱色的红唇染上水色光泽,如带露的樱桃,粉嫩迷人,他揉了她腰肢一把,低叹:“我今天才发xiàn

,原来我的小妻子是个勾人的小妖精!”

还没等沐暖晴反应过来,眼前一黑,他的薄唇准确无误的覆上她的唇,炽热狂烈的吻强势霸道的要将她吞噬掉一般。

103. 103太不靠谱了

他的胸膛紧压着她的身子,他柔软的腰肢被他压成几乎不可能的弧度,大掌烙着她嫩滑的脊背,他又有了反应。

莫暖晴被惊的毛骨悚然,使出吃奶的力qì

将他推开,逃到一边,脸红的像被被煮过,“你你你……你不要脸!”

莫君清低头揉了揉眉心。

他该庆幸他家老婆翻来覆去就会那几句骂人的话,不然凭他最近随时随地都会化身为狼的所作所为,肯定每天都被骂的体无完肤。

他逼过去,重新将她带进怀里,下巴在她头顶厮磨,“老婆,是你自己长的太美,不是我的错……”

沐暖晴瞪他,却不可否认的,心里多了几分甜蜜的滋味,怒火熄了许多。

“老婆,我只对你有反应……”莫君清再接再厉。

沐暖晴脸上刚刚褪下去的红潮又涌了上来,狠狠瞪了他一眼,只是瞠圆的眼睛因为被撩动出的水色,满是撩|人的娇媚,实在没什么震慑力。

莫君清觉得心上腾的又被人点了一把火,用力一把抱住她,“老婆,我们再来一次吧……”

“……你去死!”沐暖晴一脚将他狠狠踹开。

沐暖晴逃进休息室锁上门,死活不肯出去了,隔着门板,犹自能听到莫君清愉悦的低笑声,她狠狠踹了门板一下,这个讨厌的男人!

她怕被人发xiàn

她中途换了衣服,硬是磨蹭到公司员工全都下了般,才和莫君清一起离开。

莫君清体贴她累了一下午,不肯让她回家再做饭,前几天和朋友去的一家新开的法国餐厅味道不错,他将沐暖晴带过去,吃了一顿地道的烛光晚餐。

第二天,莫君清刚走,沈傲雪就来了。

沐暖晴递了杯鲜榨的芒果汁给她,“雪,你最近这么不务正业,沈伯伯没意见么?”

“我爸才没意见呢?”沈傲雪没正形的歪倒在沙发上,“在我爸眼里,我身边的朋友只有两个是好人,一个是你,一个是钟浩,我和他说你受了伤,我要来照顾你,每天他都催着我,让我早到你这边来呢!”

沐暖晴无语,原来她成了沈大小姐的挡箭牌了。

她在沈傲雪身边坐下,戳了她额头一下,“你明天别过来了,收收心,多帮帮沈伯伯,他身体不好,哪天把他累坏了,有你哭的时候!”

“哦……”沈傲雪闷闷不得戳下颌,“我压根就不是做生意的那块料,沈氏迟早要交给我老公打理,我爸想趁着现在身子还硬朗,多教教钟浩,将来他退了,钟浩就能独当一面了,可我磨了钟浩八百次,他死活不肯,愁死我了。”

沐暖晴微微皱眉,“理由呢?他为什么不肯答yīng

?”

“怕人家说他攀高枝,吃软饭呗,”沈傲雪翻了个白眼儿,“你是不知dào

,我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追到手的,堪比关老爷过五关斩六将,过程老曲折了。”

沐暖晴逗她,“你该不是霸王硬上弓,硬赖上的吧?”

“哪有?”沈傲雪撩了一下耳边的头发,做出一个风情万种的姿势,朝沐暖晴抛了个媚眼儿,“人家这么漂亮,美人计不就行了?”

沐暖晴笑着去捏她的脸,“你丫的脸皮真厚!”

沈傲雪边笑边躲,两个人闹成一团,沈傲雪力qì

比较大,折腾了一会儿,压住了沐暖晴的手,惆怅的叹口气,“暖,你说我该拿钟浩怎么办?怎么才能让他去做副总?愁死我了。”

沐暖晴收了嬉闹的笑意,很认真的问:“你确定你很喜欢他?”

“当然!”沈傲雪倾过身子,将下巴搭在她肩上,轻声说:“暖,我不是喜欢他,我是爱他,遇到他之后我才明白,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就是想掏心掏肺的对他好,想把自己最好的都给他,想看他笑,想让他做全世界最幸福的人,只要他开心,付出多少都心甘情愿甘之如饴……”

沐暖晴拍拍她的肩,同情的叹口气,“你中毒不浅啊!”

没想到,换男人如同换衣服,视爱情如游戏的沈大小姐,也有这样被情所困,

弥足深陷的这一天。

“跟你说正经的呢!”沈傲雪坐直了身子瞪她。

“知dào

啦,”沐暖晴想了想,“既然这么喜欢他,那就登记结婚呗,等你们结了婚,你的事就是他的事,他不想管也不行了。”

沈傲雪忽然就兴奋了,圈住她的脖子,笑的像中了大奖一样,“暖,我郑重宣bù

,我和钟浩已经领证了!爸爸找大师给我们算了日子,九月二十八宜婚嫁,现在我爸已经在着手准bèi

我们的婚礼了,暖,你一定要给我做伴娘,没得商量!”

“嗯,”沐暖晴握住她的手,用力点头,由衷开心,“真没想到,会这么快!”

“快吗?我还嫌慢呢!”沈傲雪没心没肺的笑,“我爸也嫌慢,好容易我身边的男人有一个他能看上眼的,他生怕人家跑了,比我还急呢!”

“你还好意思说呢,”沐暖晴白她,“还不是你过去太不靠谱了,把沈伯伯给吓着了?”

沈傲雪吐了吐舌头,“你呢?你什么时候和你家金龟婿举行婚礼?”

“我?”沐暖晴目光闪了一下,“我不打算举行婚礼了。”

“为什么?”沈傲雪急了,“结婚是人生大事,不举行婚礼怎么行?是他不想给你举办婚礼吗?”

“没有,”事实上昨晚吃饭时,莫君清还问她想什么时候举行婚礼,但她拒绝了,“是我的问题,他人脉广,名气大,如果我们举行婚礼,我身上就会被打上莫太太的标签,那样我压力会很大,其实现在有好多人只登记不举行婚礼,结婚是两个人的事,何必弄的人尽皆知。”

“确实有很多人只登记不举行婚礼,但那一般都是飘着的人,因为囊中羞涩,不得不一切从俭,你又是图的什么?像我,恨不得把婚礼弄的全世界都知dào

,让全世界的人都知dào

钟浩是我老公了,谁也别想再和我抢,有几个女孩儿不喜欢为心爱的男人穿婚纱进礼堂的?除非你根本不爱他!”

沐暖晴摇头,垂下眸子,掩住眸中的苦涩,“雪,我的情况你知dào

,如果我和莫君清举行婚礼,势必会让媒体盯上,我有那样一个妈,到时不知dào

会被那些无冕之王写成什么样,不但会给莫君清带来困扰,我自己也接受不了,我是老师,以后要带无数个学生,我不想让那些学生用异样的目光看我……”

“你有那样一个妈又怎么了?”沈傲雪提起来就有气,“你妈是你妈,你是你,他们嘴长在他们身上,他们爱说什么就说什么,你就当他们是放屁!”

沐暖晴摇头,“算了,我过惯了平淡清静的日子,不想再站在风口浪尖上,婚姻是我和莫君清两个人的事,只要我们两个觉得幸福,何必非要举行婚礼?”

沈傲雪握住她的手,直视她的眼睛,“那你现在幸福吗?”

“很幸福,”沐暖晴笑了,唇角甜美的笑意如优静的昙花,徐徐绽开,“没遇到他之前,我从没奢求过这辈子能遇到这么好的男人,好的几乎……无懈可击!”

沈傲雪放心了,拍怕她的手,“那就好!”

她叹口气,猛的往后躺倒,枕在自己的双手上,瞪着雪白的屋顶,怅然的叹口气,“现在就剩下我的烦恼了,我怎么才能让钟浩做公司的副总?唉……愁死我了!”

沐暖晴笑笑,缓缓说:“钟浩那样的男人,一般都是外冷内热,看起来冷厉如铁,其实对心爱的人比谁都来的柔软,我教你,你回去之后,就尽可能的装柔弱,装可怜,说你如何如何不懂公司的业务,说他们如何如何蒙蔽你欺负你,然后再泪眼盈盈的撒娇,求他帮你,给你出气,你照我说的做,成功的机会八九不离十。”

“啊!暖!”沈傲雪唰的坐起来,“以前我觉得你是天底下最老实的人,今天才发xiàn

,原来你这么狡诈!”

“你个死丫头,得了便宜还卖乖!”沐暖晴戳她的鼻子,“我这是博览群书,从书上学来的,哪儿像你一样,看起来挺机灵的,连自己的男人都搞不定!”

“是啊是啊!”沈傲雪坏笑,“我哪儿比的上沐老师啊!沐老师博览群书,博古通今,活学活用,天下一流的驭夫术,把你家金龟婿驾驭的服服帖帖,指哪儿打哪儿,我只有羡慕嫉妒恨的份儿……”

“你个死丫头,越来越牙尖嘴利了!”沐暖晴扑过去掐她,两个人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嬉闹。

等追打的累了,沈傲雪倒了杯水,“暖,陪我去逛商场吧,我最近又是学厨艺,又是忙装修,好久没去逛商场了,我去给我爸和钟浩选几身衣服。”

“嗯,行。”对沈傲雪的要求,沐暖晴基本是有求必应,二话不说换了衣服出门。

离玫瑰园最近的一家大型商场叫帝都商厦,沈傲雪将车停在地下车库,挽着沐暖晴的手臂往商场走,“暖,知dào

这商厦是谁的吗?”

“谁的?”没认识莫君清时,她深居简出,活的很简单,商界政界的事,一无所知。

104. 104这谁啊,口气这么大!

“商厦的经营商是简家,不过商厦的所有权是你老公的,简家的二少爷简司曜是你老公的发小吧?你猜他们会不会给我们打五折?”

“你自己去问问不就知dào

了?”沐暖晴知dào

她在说笑,沈傲雪除了游戏情场之外,另一大特点就是挥金如土,才不会在乎有没有人给她打折。

“简家那位二少爷以前我见过几次,长的很帅啊,你见过没?”沈傲雪抱着她的胳膊继xù

开玩笑。

“嗯,见过几次,挺好相处的。”她对简司曜印象很好,热情阳光讲义气重感情。

“挺好相处的?”沈傲雪瞥了她一眼,“也就你这天真单纯的傻丫头,才会觉得他挺好相处的!他是那些豪门少爷里出了名的冷邪,如果你家金龟婿是杀人不见血,那他就是杀人不眨眼。”

“杀人不眨眼?”沐暖晴歪了头,吃惊的看她。

沈傲雪见她睁大眼睛吃惊的样子,扑哧一声笑了,戳了她太阳穴一下,“是比喻啦!比喻!总之就是他手段很厉害就是了,他和莫君清联手,那叫一个天下无dí

,没人敢惹的!”

沐暖晴松了口气,白了她一眼。

和她的少言寡语不同,沈傲雪就是喜欢夸张,咋咋呼呼的,吓了她一跳。

两个人有说有笑的逛到了六楼男装部,沈傲雪先给沈雄飞选了两身衣服,又给钟浩选。

看她精挑细选,恨不得把每间专卖店都逛个遍的样子,沐暖晴笑她:“难怪人家都说女生外向,给沈伯伯选衣服顶多用了十分钟,给钟浩选衣服这都快两个小时了,沈伯伯平时真是白疼你了。”

“你懂什么?”沈傲雪冲她做了个鬼脸,给自己分辩:“我给我爸买衣服买太多了,才这么轻车熟路,一下子就选好了,给钟浩买的衣服太少,没经验,才会用这么长时间,以后我要多多修liàn

,用的时间就短了。”

“雪——”沐暖晴一本正经的看着她,“你的脸皮比城墙还厚,真的!”

“臭丫头!”沈傲雪作势打她,沐暖晴赶紧跑开了。

沈傲雪追过去,把手里的纸袋都塞进她手里,“你自己在这儿逛会儿,我去趟卫生间。”

沈傲雪去找卫生间,沐暖晴在男装附近闲逛,忽然视线被模特身上一件银灰色的衬衣吸引,微微发亮的材质,浅色的暗金条纹,雍容高贵,牢牢的吸引了她的视线。

她情不自禁走过去,暗暗想着莫君清穿上这件衬衣的样子,这件衬衣特别衬他的气质,他穿上一定特别好kàn



明明知dào

这一层楼都是奢侈品店,这里的衣服不在她的消费范围之内,她还是不受控zhì

的走进店里去。

彬彬有礼的女服wù

员,脸上挂着职业性的甜美微笑,“小姐,您想选点什么?”

“请帮我拿一下那件衬衣。”沐暖晴说了下衣服尺寸,女服wù

员很利落的递了一件新的给她。

入手柔滑,手感特别好,翻看了下价格,贵的让人咂舌,就这么一件衬衣,竟然需yào

她四个多月的工资!

明明知dào

以她的经济能力不该买这样的奢侈品,她却着了魔一样想要。

她踌躇了一下,她手头上只有三千多块钱的存款,不过她的信用卡可以透支,她可以先把衣服买了,她有一笔翻译稿费这个月到账,先还一部分,剩下的,可以发了工资慢慢还。

不管了!

大不了做一次卡奴,慢慢还账!

“帮我开一下单子吧,这件衣服我要了!”

“好,请您稍等!”服wù

员拿着衣服去开单子,沐暖晴在店里四处逛,帮沈傲雪留意着有没有合适钟浩气质的衣服。

这期间,有一对年轻的情侣走进店里,女孩儿包身短裙,头发烫成大卷儿,耳朵上一对大的夸张的红宝石耳坠,特别显眼,沐暖晴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女孩儿抱着身边男子的手臂,神态亲昵,很明显正在热恋期,男人身材高大挺拔,是个难得的衣服架子。

她在店里转了一圈,估摸着服wù

员把单子开好了,刚想过去刷卡,那个服wù

员满脸歉意的迎过来,“不好意思小姐,那件衣服卖光了,您看看有没有其他喜欢的,另选一件好吗?”

“卖光了?”沐暖晴讶异的看着她,“那件衣服我刚刚才看过,亲手交给你让你去帮我开单据,怎么会卖光了?”

“是这样的小姐,您听我解释,”服wù

员脸上堆满歉意的微笑,“本店有规定顾客有优先选择衣服的权利,刚刚那件衣服是您先看上的没错,可是那边那位小姐……”

服wù

员指了指收银台的方向,正是刚刚沐暖晴看到的穿包身裙的那个女孩儿,“那位小姐是我们店的高级她也很喜欢那件衣服,根据本店的规定,那件衣服要卖给她,我们店里还有许多夏季新款男装,也很漂亮,您再选一件好吗?”

沐暖晴微微蹙眉,她以前从未听说过这么奇怪的规定,不知dào

这个服wù

员是讹她,还是真有这样奇怪的规定。

着了魔一样喜欢的衣服被人家抢走了,她心里有些不痛快,却没理由发作,谁让人家是高级她不是呢?

她忍不住又看了那件衣服一眼,那个女孩正拿着衣服在男朋友身上比量,她听到了服wù

员和沐暖晴之间的对话,见沐暖晴往这边看,优越感十足的冲沐暖晴昂了昂下巴。

于是沐暖晴心里更堵,转身往外走,差点撞到闯进来的沈傲雪身上。

“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沈傲雪一眼就看到她的眉心蹙着,双唇抿的紧紧的,玉白的颊上几分不正常的潮红。

这么多年的朋友,她太了解沐暖晴了,她确定此刻沐暖晴正在生气,而且气的够呛。

“没事,我们走吧,去其他店里转转。”虽然心里堵的厉害,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沐暖晴不想和他们计较。

“看你的样子哪儿像没事?她们给你气受了?”沈傲雪沉下脸。

与沐暖晴的隐忍相反,她是从不肯吃亏的人,以前她和沐暖晴去逛街,也有势利眼的服wù

员见沐暖晴身上穿的是几百块的衣服,就对沐暖晴冷嘲热讽的,说什么买不起就别摸,结果被她当场给骂哭。

她讨厌这种势利眼的人,在她眼里,人没有高低贵贱,只有是非善恶,在她心目中,性子温软善良,善解人意的沐暖晴,比有些刁蛮跋扈的千金大小姐不知dào

强了多少倍!

她最看不得沐暖晴受委屈,抓住她的手腕不肯走,“告sù

我,到底怎么了?”

“我选了一件衣服,因为我不是被人抢走了。”沐暖晴无奈,简单解释了几句。

“这是哪门子道理?”沈傲雪顿时火了,拽着她的手腕将她拖回店里。

她一眼就看到了波浪卷女孩儿手里的银灰色衬衫,和女孩儿挑衅的目光,她冷傲的目光从波浪卷女孩儿身上扫过,“就是那一件?”

“嗯。”沐暖晴知dào

,依着沈傲雪的性子,今天这事绝对没法儿善了了。

果然,沈傲雪冷笑了声,掏出金卡“啪”的一声扔在了服wù

员脚下,“我也是这间店的衣服是我朋友先看到的,给我刷卡!”

“对不起啊小姐,”服wù

员一看就知dào

沈傲雪不是好惹的茬儿,吓白了脸色,一个劲儿的道歉,“刚刚那位小姐已经买单了,我们这儿还有很多新款的男装,我带您看一下其他款式可以吗?”

“知dào

什么叫先来后到吗?”沈傲雪看着她冷笑,“那件衣服,今天我要定了!”

服wù

员无奈,只得走到波浪卷女孩儿身边,和波浪卷女孩儿商量:“孙小姐,不然您退单好吗?我再帮你选件其他的。”

孙菲菲攥紧了衣服,高傲的昂起下巴,“凭什么?我男朋友喜欢这件,我就要这件!”

服wù

员看看孙菲菲,再看看沈傲雪,哪个也惹不起,急的快哭了。

她左右为难,只好向看起来性子最好说话的沐暖晴求救:“小姐,您帮我说说话,我做这份工作也不容易,这衣服就这一件了,您们二位都想要,这我不是让我为难吗?”

沐暖晴目光清淡的看着她,淡淡说:“我只问一句,你们店里真有VIP可以优先挑选衣服的规定吗?”

服wù

员顿时涨的满脸通红。

其实店里哪有什么VIP可以优先选购的规定?

只是因为孙菲菲是店里的熟客,而沐暖晴一看就是那种柔弱可欺的性子,她才自作主张把衣服卖给了孙菲菲,没想到事情居然会弄到这种局面。

现在她已经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是,我们店里确实有这种规定。”

“有这种规定又怎样?”沈傲雪扬眉冷笑了声,“我也是店里的衣服是我朋友先选到的,这件衣服我要定了,今天拿不到衣服,我就拆了你的店!”

“这谁啊,这么大口气?要拆了我的店?”一道慵懒邪性的声音响起,一个出色挺拔的男子在许多人的簇拥下,众星捧月般的走进来。

105. 105意外

他高大挺拔的身材,俊美到无可挑剔的五官,幽暗深邃的一双细长的眼眸,狂野不羁,邪恶而又俊美无俦的脸上,噙着一抹冰冷而又肆然的嘲笑。

服wù

员看到那男子,腿都软了。

真是要命!

上午商场各部门就接到通知,商场所属的简氏集团的二少爷,今天会在市里各家商场视察,可能也会来帝都,让各部门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准bèi

接待。

没想到在这种关键的时候,她居然会捅这种篓子!

沈傲雪的声音圆润清越,中气十足,简司曜远远就听到她扬言拿不到衣服就拆了他的店,他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在MO城,向来只有他拆别人店的份儿,第一次听到有人敢叫嚣着砸他的场子。

在众人的簇拥下走进去,看清楚站在他对面的人,他着实愣了一下,“小嫂子?”

“司曜?”沐暖晴有些尴尬。

虽然刚刚沈傲雪说过了,这商场是简家的,可说什么也没想到能在这里和简司曜遇到,而且还是在这里尴尬的情况下。

沈傲雪瞥了简司曜一眼,冷哼了声,“总算见识到什么叫店大欺客了,简二少爷的下属就是不一般,看人下菜,狗眼看人低!”

“雪!”沐暖晴用力拽了她手臂一把,冲她摇摇头,“算了,一件衣服而已。”

简司曜蹙眉,冷眼看服wù

员,“怎么回事?”

服wù

员见沐暖晴似乎和简司曜认识,再也不敢隐瞒,惨白着脸色把刚刚的事情学说了一遍。

简司曜唇角一直勾着抹邪笑,狭长的眉眼似乎隐了暗夜的冰霜,格外骇人,服wù

员瑟缩着,汗流浃背。

不但是她,站在简司曜身后的商场经理也一个劲儿的擦汗,暗骂这服wù

员不长眼,挑什么时候惹事不好,专挑这太子爷儿来视察的时候给他上眼药。

“就那件?”简司曜扫了眼波浪卷女孩儿手中的衣服。

冰冷邪气的一眼,让波浪卷女孩儿打了个哆嗦,往她男朋友怀里缩了缩,手中的衣服差点掉在地上。

她男朋友是MO城某公司的小开,虽然以前没见过简司曜,但简司曜的大名他不知dào

听过多少次,他知dào

简司曜心狠手辣,邪气狂肆,是他惹不起的主儿,他将衣服从波浪卷女孩儿手中抢过去,亲自递到沐暖晴眼前赔笑,“我们不知dào

这件衣服是您先选中的,一场误会,衣服我们已经买单了,我们送您,算我们赔礼道歉。”

“不用了,现在我已经不喜欢它了,你们自己留着就好。”这么一闹,选衣服时那种兴奋甜蜜的心情早就一扫而空了,再把它买回家也没什么意义。

简司曜看了眼衣服,忍不住八卦了句:“给三哥选的?”

沐暖晴一下子脸红了,别过眼去看别的地方。

简司曜知dào

她脸皮薄,看她这神情也明白了,从男子手中勾过衣服随手扔到一边,“三哥怎么能穿别人碰过的衣服?三哥的衣服一向都是私人定制的。”

沐暖晴脸色一白,明知dào

他不是那种意思,心里还是刺痛了下,淡淡说:“对不起,你说的那种衣服我买不起。”

“呃……”简司曜顿知失言,尴尬的咳了声,“嫂子,我不是那个意思……”

就在这时,波浪卷女孩儿见她男朋友冲沐暖晴低声下气的,觉得丢了脸面,冲过去一把捡起地上的衣服,拨开门口的人群跑了。

“对不起啊对不起!”男子连连道歉后,随后追了出去。

少了两个当事人,屋里的气氛更加尴尬,简司曜赔笑,“嫂子,晚上我请你和你朋友吃饭吧,算是赔罪。”

站在他身后的简氏公司的一众经理主管,以及商场的经理副经理面面相觑——眼前这清秀佳人不知dào

是何方神圣,居然能让一向狂肆不羁的简司曜这样低声下气。

“不用了,”沐暖晴歉意刚刚自己的太过敏感,抿唇笑笑,“我还要陪傲雪去买衣服,下次我请你。”

“一言为定啊,这几天特别馋你做的菜,有时间了我过去蹭饭。”简司曜如此颠覆以往的形象,跌碎他身后一众主管经理的一地镜片。

离开那间店,沈傲雪依旧满肚子的气,“难得你喜欢那件衣服,居然碰到这档子事,讨厌死了!”

“算了,没什么可惜的,”沐暖晴淡淡的说:“你没听简司曜说吗,莫君清只穿手工定制的衣服。”

她倾尽所有都买不起的衣服,是他从来不屑要的。

这就是她与他之间的差别。

沈傲雪用肩膀撞了她一下,“你又胡思乱想了吧?我敢打赌,你要是把那衣服买回家去,你家金龟婿得乐死,比一下我家钟浩就知dào

了,就算他给我在路边买件地摊货,我也灌了蜜一样甜,礼物的价值永远不在于它本身价值,而在于送礼物的人是谁。”

“难得听你说出这么富有哲理的话来,看来钟大帅哥真是魅力不浅!”她现身说法,沐暖晴心里舒畅了些。

沈傲雪冲她做个鬼脸,“诶,看来传言不错,简司曜和莫君清交情好到没话说,

只是他为什么管莫君清叫三哥啊?我记得莫君清是独生子吧?”

“应该是他们发小之间叫着玩儿的,莫君清在他们几个发小里排行第三。”

“行啊你!”沈傲雪挤眉弄眼的笑她,“对你家金龟婿的事情了如指掌啊!”

“那你呢?”沐暖晴不甘示弱,“见过钟浩的家人了没?”

“钟浩家里没人了,”沈傲雪敛了笑,叹口气,“他很小时父母就去世了,叔叔婶婶对他不好,他才进了部队,后来因为肯吃苦,成绩优异,选拨进了特种部队。”

沐暖晴沉默了会儿,捏捏她的手,“对他好点儿!”

“还用你说?”沈傲雪冲她做个鬼脸,“我现在就差把心掏给他了!”

两个人围着六楼男装部又是一通狠逛,直到两个人手里都大包小包的拎满了纸袋,这才往回走。

沐暖晴刚站在扶梯口,身后一阵嘈杂的大喊。

“站住!不许跑!站住!”

“让开让开!”

“拦住他,他是贼……”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后背被人重重的撞上,她在沈傲雪的尖叫声中,头上脚下的从扶梯上栽了下去。

一阵剧烈的翻滚后,她终于倒在扶梯口,血色弥漫了她的双眼,最终沉入一片无边的黑暗。

……

十二天后,沐暖晴从一片黑暗中醒来。

等到眼睛慢慢适应了周围的光线,她才察觉到自己是在医院里。

尽管房间十分宽敞,光线明亮,装修豪华,可身边的各种熟悉的医学仪器,和手背上插着的输液器,还是提醒她这是在医院里。

医院里的某间豪华高干病房,以前可望不可即的地方。

只是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动一动身体便撕裂一般的疼,太阳穴突突直跳。

她按住太阳穴,一阵混乱的画面涌入脑海中:她站在扶梯边,被人撞下扶梯,剧烈的翻滚,血色的世界……

身边一个人都没有,走廊里也没有一点声音,只有仪器滴滴运行的声音,静的让她心慌,她撩开毯子想下地,脚掌刚沾在地上,双腿一软便摔进去。

查房的年轻护士刚好推门进来,惊叫了一声冲过来扶她,“沐老师您醒了?太好了太好了!”

护士将她从地上搀起来,小心翼翼的扶她在床边坐下,“沐老师,您躺了十多天,肯定浑身无力,你放心好了,医生替你检查过了,只有摔伤擦伤,没有骨折的情况,你再休息几天就能痊愈了。”

沐暖晴蹙眉,“我昏迷了十多天?”

“是啊,”年轻的护士低头看她的手背,检查她血管里的留置针,“您从那么高的扶梯上摔下来,居然没有骨折,简直就是个奇迹,不过您碰到了头部,脑袋里有一大块血肿,压迫神经才让你昏迷了十多天,我们主任替您检查过了,血肿的吸收情况很好,以后不会留下任何后遗症,你放心好了。”

“我记得……我是被人撞下去的……”

“是啊,是个偷东西的贼,失主追他,他慌不择路,把您从扶梯上撞了下去,那个贼已经被警察抓起来了。”

“那……我朋友呢?”

“沐老师说的是沈小姐吧?”护士很健谈,有问必答,“开始的时候沈小姐天天来陪你,前几天她感冒了,高烧不退,医生不许她来了,说沐老师现在体质差,怕她传染到您,沈小姐知dào

我是从MO医大毕业的学生,特别嘱咐我让我多关照您呢。”

“那……”沐暖晴想问莫君清,又不知dào

如何启齿。

护士转了转眼珠,“沐老师,您是想问您老公吧?他前几天天天守在这里,整个人憔悴的不成样子,长的帅又痴情,我们整层楼的护士都被他迷得不行了,不过前几天他和主任见了一次面,后来就没再来了,大概是有事耽误了吧……”

有事耽误了?

是什么事,比昏迷不醒躺在病房里的她还重yào

呢?

“沐老师您休息会儿,我去叫主任来给您检查一下。”

106. 106地狱到天堂的距离

护士急匆匆走了,刚刚有点人气儿的病房又沉入一片死寂。

雪白的墙壁,豪华的空间,大到夸张的空间,数不清的营养品,原来她嫁给他,得到的只有这些。

生死未卜的时候,只有她一个人独守空房。

手掌死死的攥紧床单,将下唇咬出血印。

主任带着几个医生匆匆赶来,给她做了一系列详细的检查,最后欣慰的告知她,“恢复的很好,注意休息,几天后就能出院了,不会留下任何后遗症,尽管放心。”

这似乎是最好的结果了,沐暖晴心里却盈满苦涩。

其实,自从许南月出国,她一直是孤独的,已经习惯了一个人承shòu所有。

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一个人生病,高烧三十九度多也必须只能自己强撑着,打车去医院,自己挂号,自己交钱,自己去做检查。

可那些习惯,在莫君清出现之后,慢慢都变了。

她现在已经习惯了身边有人陪,习惯了他的嘘寒问暖,习惯了他的无微不至,不管遇到任何事,潜意识里都在想,她已经不再是孤孤单单一个人,她有老公了。

就在她慢慢接受他,一点一点爱上他的时候,他却放qì

了她,在她最需yào

他的时候,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

豪华的病房,顶尖的医疗条件,数不清的高档营养品,他以为,她要的是这些吗?

这一刻,她才知dào

,原来那个男人在她心目中已经如此重yào

的位置。

他的放qì

和离开,几乎将她击垮,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掐住,拧出血来,疼的撕心裂肺。

抬头望天,将眼睛里的泪水蒸发掉。

也许,从这里出去之后,她又将一个人了……

醒来第一天,她在病房里活动了下,第二天就可以到病房楼外散步了,她的主治医生说她恢复的很好,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坐在医院的花坛边,望着远天不断变幻形状的白云,她自嘲的笑,

出院之后去哪儿呢?

莫君清那里她肯定不会回去了,萧诺那儿也回不去了,她怕是又要四处去租房了。

眼睛有些发酸,她垂下眸子,看着脚下的地面发呆,心脏一阵一阵抽搐的疼。

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越来越近,她的视线中出现一双铮亮的皮鞋。

来人在她身前蹲下,微凉的指腹挑起她的下颌,“老婆,你醒了……”

沐暖晴望过去,眼前的男人疲惫不堪,漂亮的眸子里有隐隐的血丝,优美的薄唇也失了往日枫红的颜色,脸色苍白的厉害。

心上疼的像被人使劲儿拧了一把,她别开目光,沉默不语。

他揽她入怀,声音郁痛,“幸好……幸好你醒了……”

他紧紧抱着她,那样大的的力道,似乎要将她勒入他的身体里。

看到她了无生气的躺在重症监护室里,他才明白她对他有多重yào

,几乎不眠不休的守着她,生怕睁开眼睛她就不在了。

沐暖晴身子有点抖,悲伤中夹杂着愤nù



这算什么?

在她生死未卜的时候,将她一个人扔在医院里不闻不问,现在她醒了,他又凭空出现,好像她对她有多重yào



她用力推开他,看着他的眼神冷冷的,“莫君清,我们离婚吧!”

“你说什么?”莫君清一愣过后,黑眸中顿时卷了风雪,“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她唰的站起,两只拳头在身侧紧紧攥着,“我说……我们离婚吧!”

如果她不曾像现在这样爱他,或许她还能忍受与他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

可她现在无法忍受,无法忍受他往日那些甜言蜜语都是假的,无法忍受他在骗走了她的一颗心之后,又弃如敝屣的扔掉它。

莫君清忍着倦意,疲惫的问:“理由呢?”

“还不够明显吗?”她讥嘲的扬唇,身子因为悲愤剧烈颤抖着,脸色惨白的好像随时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昏过去,“我讨厌你!我讨厌你在我最需yào

你的时候不在我身边!我以为……我曾经那么傻的以为,我终于有了一个爱我的人,我以为每天和我同|床|共|枕的那个男人像他所说的那样爱我,我以为我是与众不同的,我以为我可以和他白头到老,就在我傻傻的付出真心爱上他时,他在我最需yào

他的时候,像丢垃圾一样把我丢在这里!”

她剧烈喘息着,眼泪在眼眶中晃来晃去,却倔强的不肯哭出来,她深吸了口气,努力平静的看着他,“我讨厌你!我再也不要爱你了!不要了!我要离婚!”

莫君清终于听懂了,他紧紧蹙眉,“沈傲雪没有告sù

你?”

“告sù

我什么?”将心中深埋的一切都说出来,她忽然平静了,所说的心如死灰,便是如此吧。

“暖暖……”他失色的唇,更加苍白了些,悲伤侵染了他,双眸染上猩红的血色,他往前跨了一步,不顾她的挣扎,抱紧了她,“暖暖……外婆去世了……”

沐暖晴愣住。

他埋头在她颈窝,声音闷闷的,“你入院第七天,外婆急性心脏病发作……去世了……”

一滴滚烫的液体烫在她的肌肤上,她彻底呆住。

“暖暖……对不起,在你最需yào

我的时候在我身边,但是……没办法,我送外婆的骨灰回老家了,外婆很早之前就说过……”他的声音失去了往日的淡静,暗哑的厉害,“她说,她去世后,要和外公合葬在一起,所以……”

是错觉吗?

她曾以为的坚不可摧的男人,竟微微颤抖着。

她宁愿是错觉……

怔愣了许久,她才如梦初醒般回手将他抱紧,忍了那么久的眼泪,疯狂掉落,“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知dào

……”

竟然是外婆去世了,那个和蔼可亲的老人,她还清晰的记得她将玉镯套上她手腕时的情景,莫君清曾说过,老人最想见的就是她可以为莫君清生个孩子。

可她,什么都还没做过,老人就没了……

“是我不好……”一边为她的昏迷不醒牵肠挂肚,一边为外婆的去世悲痛欲绝,他从未想过,他莫君清居然也有这样狼狈无助的时候。

“不是……是外婆那边更需yào

你,傲雪生病了,这几天没来医院,如果我昨天就知dào

了,还可以去送外婆一程,我……”她愧疚的看着他。

他刚刚失去亲人已经很难过,她还无理取闹错怪了他。

“好了,我们不说了,”他怜惜的揉揉她的发,“等你好些了,我带你去外婆坟前祭拜。”

“嗯,”她抓住他的双臂,泪眼朦胧的眸子盯着他憔悴的脸庞,“君清……我想回家。”

“身体可以吗?”他担忧的上下打量她。

“可以!”她用力点头。

莫君清仍是不放心,不厌其烦的向医生把每个细节咨询清楚,确定她确实可以出院之后,才将她带回了玫瑰园。

经过这场劫难,再打开这栋公寓的房门,心境竟然全然不同了。

以前回到这里的时候,总觉得这是莫君清的房子,她只是住在这里的房客,可如今再踏进这里,她却觉得这是她的家,她想付出一切守护的家……

第二天,她给沈傲雪打了次电话,才知dào

她得了流行性感冒,并发肺炎,烧的死去活来。

莫君清嘱托了沈傲雪照顾她,结果没想到,莫君清走的第二天,沈傲雪就病了,医生见她又是发烧又是打喷嚏,强势的将她赶了回去。

沐暖晴又在家休息了几天,彻底康复,做了几样清淡的小菜,熬了开胃的水果粥,开着莫君清买给她的卡宴,去沈氏别墅看沈傲雪。

如果是以前,这辆卡宴放到生锈她都不会碰,可是如今心境变了,她想,也许她该试着接受莫君清的一切。

她开始真zhèng

的把莫君清看成是她的丈夫,夫妻一体,荣辱与共。

沈傲雪到底是从小娇生惯养,没吃过苦的,一场流行感冒要了她半条小命,整个人瘦了一圈,比她这昏迷十多天,大病初愈的人看起来还虚弱。

看见沐暖晴拎进来的食盒,她的眼睛立kè

亮了,迫不及待的扑过去抢进手里,“暖,还是你对我最好了,我爸和钟浩天天让我喝白粥吃素菜,吃的我都要得厌食症了!”

沈傲雪饿了几辈子一样,风卷残云般将带去的东西吃完,吃饱之后挽住沐暖晴的手臂,靠在沐暖晴的肩头,满足的叹息,“好幸福哦!你家金龟婿比我还幸福,可以天天吃到媲美国际大厨的厨艺。”

“感觉怎么样?好点了吗?”她原本就是骨感美人,折腾了这么一场,更是瘦的弱不禁风了。

“没事了,倒是你,”沈傲雪愧疚的看着她,“那天你在扶梯上一头栽下去,吓的我魂儿都没了,幸好你没事,不然我内疚一辈子了。”

“关你什么事?”沐暖晴好笑的看她,“又不是你把我推下去的。”

“是我硬拉着你去逛商场的啊,那些天看你昏迷不醒的躺在医院里,我杀了自己的心都有了,后悔不该拽你去逛商场。”想起沐暖晴昏倒在血泊里的样子,沈傲雪直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107. 107到底是不是

“你想太多了,”沐暖晴笑着摇头,“也许那天即使你不拽我去,我自己也要去,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一切都是注定的,命中注定我该有此劫。”

“反正把我吓的够呛!”沈傲雪耸耸肩,换上一脸爱昧的笑,“不过,这件事唯一让我欣慰的是,我终于能对你家金龟婿放心了,你是没看见,你家金龟婿赶到医院的时候,脸色那个吓人,我能看得出,他对你是真心的。”

沐暖晴结婚结的太仓促,虽然她嘴上不说,却隐隐担忧,生怕她会受到伤害,直到看到那天在医院里的莫君清,她才相信,莫君清是真的爱沐暖晴。

只有深爱了,才会在看到躺在重症监护室的沐暖晴时,露出那样痛苦彷徨的表情,才会衣不解带不眠不休的一直照顾在她身边。

想到莫君清,沐暖晴心里一阵温暖,抿唇笑笑,

以前她是鸵鸟又迷茫的心情,对与莫君清这段婚姻,抱着得过且过的心里,经过这次的事,她才开始正视这段婚姻,想努力经营这份婚姻,守住这份婚姻。

有时一个人闲下来,甚至会想到,以后她会给莫君清生一个孩子,看着孩子一天天长大,风和日丽的时候,一家三口手牵手去公园,她和孩子嬉闹,而他在一边包容宠溺的看着她们。

不再迷茫,未来一下充满希望,仿佛她正走在鲜花盛放的路上。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她是因祸得福。

两个人闲聊了一会儿,沈傲雪抱着她的胳膊撒娇,“暖,中午留下来吃饭好不好?”

沐暖晴瞥她,“是留下来吃饭,还是留下来做饭?”

心思被戳破,沈傲雪讨好的笑,“暖,你最好了,时间不早了,你赶紧去超市买点食材来,中午钟浩也回来,你多做点好吃的,让他尝尝你的厨艺。”

沐暖晴拿着包起身,在她额头上狠狠点了一下,“见色忘义!”

沈家的别墅建在半山腰,山脚不远处便有间大型超市。

依着她对沈傲雪的了解,那丫头肯定已经在钟浩面前把她的厨艺吹嘘八百遍了,她不敢马虎,精心挑选了许多食材,打算做上一桌好菜,庆祝沈傲雪的大病初愈和她的劫后余生……甚至是新生!

超市客流量很大,收银处排成一条长龙,她刚在队伍末端站好,身后很快又排起一长溜的人。

她一手拎着食材,一手无聊的拨弄手机,忽然觉得身后有人贴上她的后背,她下意识回头看,她身后站着个流里流气的小青年,一缕染成金黄的流海遮住一个眼睛,身子几乎紧贴着她的后背,见她回头看过去,他若无其事的四下张望。

她蹙眉,往旁边闪了闪,尽量和小青年之间隔开一段距离。

前面的队伍往前移动了一下,她也跟着往前走,身后又有温热的身体贴上她的身子,这次还有一只手,在她腰上用力摸了下。

她霍然回头,狠狠瞪了那人一眼,小青年一手拎着东西,一手插兜,眼睛滑来滑去,仿佛什么都没做过的样子。

超市里人这么多,如果吵起来,她没证据,对方看起来又不像好人,到时万一他说什么难听的话,她同样难堪,思来想去,只好忍下心中这口气,尽量往前走了几步躲开他。

眼看前面还有两个人就可以排到她了,忽然身后一身惨叫:“啊——!疼疼疼……”

她猛的回头,钟浩正抓着刚刚那个骚|扰她的小青年的手腕,神情冷峻,目光冰寒。

那小青年的手腕被扭成不正常的姿势,疼的他弯着腰,冷汗唰唰往外冒,嗷嗷直叫:“你干嘛?我招你惹你了,你怎么打人啊?”

钟浩也不说话,手腕微微一扭,小青年又是一声惨叫,噗通朝沐暖晴跪下去。

周围的人群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事情,开始窃窃私语。

钟浩军人出身,一身冷然正气,而那小青年染着黄毛流里流气,怎么看怎么不是好人,所以周围虽然许多人围观,却没人出头替小青年说话。

小青年疼的不行了,跪地惨叫:“来人啊,救命啊!”

沐暖晴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走到钟浩身边,冲他摇摇头,“算了。”

钟浩眉宇微蹙,松开小青年的手腕,一脚将他踹开。

小青年疼的脸上没了人色,捧着手腕挣扎着站起来,色厉内荏的瞪着钟浩叫嚣:“你凭什么打我?光天化日之下你就敢打人,还有没有王法了?我要报警!”

“报警?好啊!”钟浩唇边浮现一抹冷笑,抬头看了眼收银台上方,拿出手机,“要不要我替你报?”

小青年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收银台上方正对着这边的位置,装着一台监控器,小青年脸色白了白,含含糊糊的说了声:“这次饶了你。”

捧着手腕跌跌撞撞跑了。

他趁沐暖晴不注意,在沐暖晴腰上摸了一把,柔软纤细的腰肢让他精神亢奋,忍不住又朝沐暖晴的胸摸过去,被来超市找沐暖晴的钟浩抓了个正着。

他没想到头顶有摄像机,闹到警察局没他好果子吃,只好灰溜溜逃了。

围观的人群见小青年狼狈逃窜的样儿,就知dào

他没干好事,人群里有几个年轻的女孩儿,盯着钟浩的眼睛里直冒光,如果不是沐暖晴站在钟浩身边,早就忍不住冲过去搭讪了。

队伍已经排到沐暖晴了,钟浩抢先交了钱,又抢着将东西拎进手里,陪着沐暖晴一起走出超市。

“坐我的车吧,你的车停在这里,一会儿你回家我再送你过来取车。”钟浩先帮沐暖晴打开副驾驶的车门,才将食材扔到后座。

钟浩开车,沐暖晴不经意间瞥到他的侧脸,不禁暗暗慨叹了声,难怪钟浩能秒杀游戏情场的沈傲雪。

这男人,太出色。

古罗马人般冷硬的线条,高而挺拔,冷峻帅气到让人过不不忘的脸,乌黑深邃的眼眸,浓密的眉,高挺着鼻,无一不张扬的阳刚坚毅的男人气,刚毅的让人心折。

想到沈傲雪每次提到钟浩时,两眼发光的花痴相,沐暖晴无声的笑了笑。

大概是感染到她的愉悦,钟浩侧眸看了她一眼,“不好意思啊,傲雪被宠坏了,你身体刚复原,她就指使你出来给她买菜做饭。”

“没事,”沐暖晴含笑摇头,“我朋友不多,傲雪是最值得我全心全意付出的那个,我们之间一向这么随意。”

钟浩话不多,只浅浅应了声。

回到沈家别墅,时间不早了,沐暖晴拎着食材进厨房打理,没想到钟浩竟跟了进来,“我手艺一般,给你打打下手。”

沐暖晴也没推辞,两个人合zuò

,做了几道家常菜。

坐在饭桌上,沈傲雪先吃了一会儿自己眼前的几道菜,眼转转了转,趁钟浩不注意,筷子朝沐暖晴面前那盘红烧薯鳗上落下去。

筷子刚沾上薯鳗的边,就被钟浩的筷子夹住,钟浩瞥了她一眼,“医生说你这半个月不能吃海鲜,忘了?”

沈傲雪撅撅嘴,把筷子缩了回去,放在嘴里咬了咬,冲钟浩撒娇的笑,“就吃一块肯定没关系,就吃一块好不好?”

看着往日飞扬骄纵的沈傲雪如今一副可怜兮兮的受气小媳妇样,沐暖晴笑的肩膀一耸一耸的。

老话儿说的没错,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沈傲雪算是被钟浩降的服服帖帖了。

“没得商量。”钟浩眉毛都没动一下,冷硬的声音像淬了冰。

沈傲雪扁扁嘴,低头扒自己碗里的白饭。

钟浩看了她一眼,把饭桌上比较清淡的青菜每样都往她碗里夹了一些,“多吃点青菜,等你好利索了,我带你去食色生香吃全海鲜宴。”

沈傲雪没抬头,沐暖晴却清晰的看见她的唇角忍不住弯起,眼里荡开满足的笑意,整张俏丽的小脸都写满了幸福两个字。

一切完美如斯,除了如鱼刺般扎在心上的许南月,无可挑剔。

又有好长时间没和许南月联系了,不知dào

他最近过的怎样。

甜腻的古老肉在嘴里忽然一下子有些发酸,她垂眸,掩住眼底的黯然。

越是幸福,越是心痛。

如果许南月和她一样遇到对的人该有多好。

只是,如果是永远不会结出的果,她除了像当初答yīng

许南月的那样,努力让自己幸福,其他的,无能为力。

从沈傲雪那里回到玫瑰园,拿出钥匙正在开门,对面的房门忽然响了,萧翎诺将门推开,叫了她一声:“暖暖。”

沐暖晴回头,看到那张英俊帅气的脸庞,脑海中一闪而过的居然是那束红玫瑰,不禁有些尴尬,“萧总?”

“萧总?”萧翎诺一挑眉,唇角染上抹讥嘲,“怎么?你成了莫太太,我们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沐暖晴自知失言,不好意思的笑笑,“翎诺,找我有事?”

萧翎诺微勾着唇角,似笑非笑,“没事就不能请你进来坐坐?”

“不是……”

“不是就进来坐坐。”萧翎诺转身进屋,房门大开。

108. 108情敌见面(求月票上新书月票榜,谢谢大家!)

沐暖晴望着洞开的房门咬了咬唇——笨蛋,她该说是才对!

只是当初她陷入困境时,萧翎诺不遗余力的帮她,那个“是”字怎么说的出口?

认命的走进去,萧翎诺递了杯果汁给她,自己倒了杯红酒。

孤男寡女,而那个男人又向她表白过,沐暖晴一向不是长袖善舞的性格,坐在沙发上有些尴尬,目光盯着盯着自己的膝盖,浅浅啜着果汁。

“暖暖,最近过的好吗?”萧翎诺晃着杯中的红酒并不喝,幽沉的目光紧锁着她。

好长时间没有找她,因为她已经是有妇之夫,他以为他能克制那份情感,可对她的那份感情像浓酒,日渐发酵,越是压抑,越是折磨。

他无心做破坏她家庭的第三者,他只想知dào

,她过的好不好。

如果当年那桩惨事公之于众,沐暖晴和莫君清甚至是仇人的身份,他至今弄不清莫君清娶她到底是不是为了报复。

如果莫君清娶她真是为了报复她,如果她过的不好,他会倾他最大的力量将她抢回他身边。

沐暖晴原本就是他先遇到的,只是被莫君清抢先把她娶了回去。

可如果不是因为当年那段恩怨,莫君清又怎么会在认识第一天就毫不犹豫地娶了她?

“嗯,挺好的。”她抬头,看着他笑了笑。

清丽绝俗的笑容如午夜初放的兰花,徐徐绽开,他心神一荡,眸色又深了几分。

他自认见过美女无数,可这样轻易便能勾动他心绪的,只有她一个,情之一字像沼泽,只要陷进去,越挣扎陷得的越深。

“他对你很好?”他啜了口红酒,掩饰浮动的心绪。

“嗯,挺好的。”如果他当初没向她表白该多好,他给她的感觉很舒服,让她信任,她喜欢这个朋友,可这份她觉得很纯洁的友谊,因为那束红玫瑰染上爱昧,让她此刻如坐针毡。

她不是会玩儿爱昧的人,只要结了婚,哪怕不是真爱,她也会尊重对方,尊重婚姻,更何况她现在已经爱上莫君清。

萧翎诺盯着她半晌,“暖暖,你现在幸福吗?”

沐暖晴轻笑,“嗯,幸福。”

是她以前从未敢奢望过的幸福,没嫁给莫君清之前,她从没想过这辈子居然可以嫁给这么优秀的男人,出身名门,事业有成,长的帅,人品好,不吃喝嫖赌,不花心风|流,对她又温柔体贴。

她不知dào

上辈子做了多少好事,这辈子才能嫁这么好的老公,亦或者是老天爷也觉得她前半辈子过的太惨,才送了她这样一个几乎十全十美的老公补偿她。

看着她甜蜜幸福的笑容,萧翎诺心脏一紧,看着她的眼睛,缓缓的说:“暖暖,你觉得莫君清为什么会娶你?”

沐暖晴愣住。

她也问过莫君清这个问题,为什么要娶她,莫君清的答案是,她为了素不相识的孕妇,奋不顾身挡车的行为打动了他,他刚好缺一个结婚的对象,而她勇敢善良,是他喜欢的那种类型。

听起来无懈可击,却又透不出的诡异。

正常人谁会和一个只见过一次面的女人结婚?

她沉默了一会儿,笑笑,“我也不懂,不过我知dào

,我现在真的过的很好。”

萧翎诺蹙眉,“如果有一天,你发xiàn

你的婚姻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你会怎样?”

母债女偿,狗血又老套的戏码,除此之外,他想不出莫君清见到她的第一天,就将她骗进民政局的理由。

让她爱上他,爱上他的名誉地位,爱上他的荣华富贵,再将她弃如敝屣,让她一无所有,从天堂到地狱不过如此,还有什么比得上枕边人的背叛来的更痛?

沐暖晴讶异看他,“为什么这么问?”

“没什么,随便问问。”想了很久,还是不想把当年那段往事告sù

她,萧翎诺有些自嘲,他竟然也有这样婆婆妈妈犹豫不决一天。

“哦……”沐暖晴想了一会儿,“其实最开始的时候,我对这段婚姻并没抱太大失望,可是现在相处下来,我觉得他是真心喜欢我,我也很喜欢他,现在我们已经是夫妻,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经营这段婚姻……”

“如果有一天,你发xiàn

他娶的目的,并不是他所说那样呢?”

沐暖晴想了一下,笑了,“我一穷二白,还有一个……咳……有什么好图的?”

这段对话好像没有继xù

下去的必要了,他话锋一转,“晚上留下吃饭吧,想念你的手艺了。”

“……”这一个两个的都拿她当大厨使啊,如果哪天失业,也许她可以考lǜ

去应聘个厨师!

不好拒绝的太露骨,她委婉的说:“晚上君清要回来吃饭……”

“那我去你家吃吧,多双筷子而已,你不会介yì

吧?”

“……”她很介yì

,但她不好意思说好吧?

终究是没好意思拒绝,从萧翎诺家出来,不过七八步的距离就回到了莫君清的公寓,开门的时候,她能感觉到萧翎诺的目光一直黏在她背上。

回身关门的时候,她冲萧翎诺笑笑,“做好了饭菜我叫你。”

“好,我等你。”萧翎诺勾唇,凝着她的眸子目光灼灼,如玉泉倒映明月,波光潋滟,却又那般幽远的深。

沐暖晴心脏突的一跳,连忙掩好门。

总觉得今天萧翎诺怪怪的,欲言又止,讳莫如深,让她的心里蒙上一层困惑的疑云。

她检查了一下冰箱里的食材,做上八九个菜没问题,不用出去采购了。

换好衣服,休息了一会儿,又啃着苹果看了会儿肥皂剧,抬眼看看时间,四点半多了,她叹口气,转战厨房。

不管怎么说,在她最落魄的时候,萧翎诺尽心尽lì

的帮过她,她使出浑身解数,尽lì

做到最好。

如果当初没有被莫君清绑进民政局,也许她真会喜欢上萧翎诺也说不定,他的身上有种让她舒服安心的气质,她视他为可以信赖的朋友,如果他没向她表白的话,也许她会当他是一辈子的朋友。

脑子里胡思乱想着,手下一点也不耽误,莫君清回家时,四个冷拼已经做好了,卖相极佳的摆在餐桌上,漂亮的像橱窗里的工艺品。

需yào

炒和炸的食材全都准bèi

就绪,只待萧翎诺来了下锅,现做的比较好吃。

“一会儿傲雪过来?”莫君清换了衣服,习惯性的从身后圈住她的腰,温热的手掌在她身前交叉,厮磨她纤细的腰肢。

“不是,”沐暖晴停了手中的动作,回身看他,“我下午从傲雪家回来,遇到我们对门的邻居,他说晚上过来吃饭,我准bèi

的差不多了,你过去叫他吧。”

对面的邻居?

萧翎诺?

莫君清眸色一深,唇边的笑意变得yì

味悠长。

那是他的情敌啊!

如果不是他下手快准稳,说不定此刻他怀里的佳人,有可能会变成萧太太。

这个想法让他颇为不爽,面上却一丝都没表露出来,“好,我去叫他过来。”

出了自家门,几步之外就是萧翎诺的公寓。

当初大费周折才买下萧翎诺对面这栋公寓,除了想把沐暖晴拐回家,更多的是给萧翎诺个下马威。

他莫君清的老婆,谁都不可以觊觎!

而此刻他忽然觉得,他已经成功将他家老婆拐带进怀里,这栋公寓可以功成身退了。

卧榻之旁,岂容猛虎酣睡!

对面住着个强有力的情敌,转着心思的打他家老婆的注意,让他很不爽!

敲响房门,萧诺迎出来,看到他,面色如常,“暖暖准bèi

好了?”

莫君清双手插兜,慵懒一笑,“请吧!”

“稍等,”萧翎诺转身进去,时候不大再出来,手中多了一捧鲜红的玫瑰,“送给暖暖的,总不好吃白食。”

莫君清笑的清雅绝世,漆黑的眼底处却有一道凌厉的光,一闪即逝,“玫瑰代表爱情,萧总的花怕是送的太晚了。”

“哦?是吗?我不太懂,下次注意。”萧翎诺脸上一副知错就改的样子,却径自抱着花绕过莫君清,走进莫君清的公寓。

莫君清转身看着他的背影倾了倾唇角——他这是在向他宣战么?

沐暖晴看着萧翎诺抱着一大束玫瑰进来,惊的险些将手里的汤匙丢在地上,“你你你……”

她瞠大眼睛瞪着萧翎诺,连呼吸都忘了。

他居然在她的家里,当着她老公的面,送她红玫瑰!

她此刻才知dào

,眼前这个捧着一束火红玫瑰的男人,表面上看起来多温润清雅,骨子里就有多狂妄骄傲!

“辛苦了!”萧翎诺倾过身子,轻轻抱了她一下,将玫瑰塞进她怀里。

纯西方的礼节,绅士又优雅,沐暖晴的身子却僵成冰雕一样,一动也不敢动,裹着玫瑰花的水晶纸上仿佛也生了尖锐的刺,扎的她手疼。

想丢掉,太没礼貌,想还给萧翎诺,萧翎诺双手插在兜里,丝毫没要接的意思。

她凌乱了,莫君清走过来,勾住她的纤腰,歪头在她耳际轻吻了下,爱恋宠溺的语气绵柔入骨,“老婆,你忘了?你已经是已婚人士,怎么可以收别人的玫瑰?”

——

今天忽然看到总裁老公上了新书月票榜和新书推荐榜,特别意wài

也特别惊喜,希望大家可以继xù

支持夜星,投月票给夜星,夜星会加油更新的,还有推荐可以24小时推荐一次,希望大家可以动动纤纤十指帮夜星推荐一下,谢谢大家。辛苦啦,群么么哒!

109. 109再一点就完美

说话的功夫,他看也没看,单手勾过那束玫瑰,极潇洒的扬手一抛。

娇艳欲滴的玫瑰花在空中划了一个漂亮的弧线,准确无误的落入墙边的垃圾桶里,只是垃圾桶太小,玫瑰花束太大,一半进了里面,一面露在外面,地上飘了几片落红。

萧翎诺丝毫不意wài

这束玫瑰花会有这样的结局,他优雅随意的在餐桌前坐下,扫了一眼桌上的冷拼,抬眸看着沐暖晴轻悠一笑,“暖暖,你手艺越来越好了。”

“哦!”沐暖晴惊了一下,如梦初醒,“你们先坐一会儿,还有几个热菜,马上就好。”

她逃似的进了厨房,一颗心脏怦怦乱跳。

餐厅里,MO城站在金字塔最尖儿上的两个男人,面对面坐着,一个笑的云淡风轻,一个笑的慵懒随意,空气里却有几万伏的电压碰撞,火花四溅,噼啪作响。

既然萧翎诺来者不善,莫君清便毫不客气,他分别倒了两杯烈性白兰地,与萧翎诺一人一杯,他扬唇,“我先干为敬!”

一饮而尽,冲萧翎诺亮了亮杯底。

酒场如战场,他是出了名的千杯不醉,今晚要把这觊觎他老婆的家伙喝到桌底下去!

萧翎诺不甘示弱,举杯一饮而尽,抬眸看向他时,眸色又深了几分,“莫少,孟歌这个名字你应该很熟悉吧?”

“还好,有几分交情,”莫君清又将两人的酒杯倒满,“干!”

两人没碰杯,同时举杯,一口喝净。

“你调查的暖暖的资料,你手中有的,我同样有一份。”白兰地凛冽的滋味在口中炸开,往日温润如玉的萧翎诺多了几分凌厉。

原来是有备而来啊!

莫君清挑挑眉,唇角噙着抹万事底定的玩味,“那又怎样?”

萧翎诺盯着他,目光如剑,“别告sù

我,你见她第一天就娶她,是对她一见钟情了!”

莫君清慢悠悠将酒杯斟满,一举一动优雅到极致,“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还轮不到一个外人说三道四。”

“外人?”萧翎诺挑眉,盯着莫君清的眼睛,嘴里却叫沐暖晴的名字:“暖暖,你出来一下。”

“诶!来了!”沐暖晴以为他们有什么需yào

,关了火,快步出来,“缺什么东西吗?”

“暖暖,我今天来,有件事想和你说,”萧翎诺站起来,走到她身前,目光诚挚的看着她,“暖暖,你救过我妹妹和我外甥的性命,我们全家都对你感激不尽,却不知怎么回报,你一个人在MO城,无亲无故没有依靠,我妈妈和妹妹都很喜欢你,如果你不嫌弃,我想代我妈收你做她的干女儿,你就是我妹妹,萧家就是你的依靠,以后谁要是想欺负你,得先问过我萧翎诺愿不愿意!”

沐暖晴完全傻了,做不出任何反应。

……这又是唱的哪一出戏?

“暖暖……”他的目光紧锁着她,目光直直逼进她眼睛里去,“我家世一般,能力一般,无一技之长,也没任何过人之处,如果你嫌弃我,觉得我不配做你的哥哥,我也可以理解……”

“不不不,我没有……”沐暖晴慌忙摆手。

“没有就是认下我这个哥哥喽?谢谢暖暖不嫌弃我给你丢人,以后大哥一定尽最大的努力照顾你!”萧翎诺抬手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喝了这杯酒,我们就是兄妹了!”

“……”沐暖晴目瞪口呆。

她什么时候同意的??

萧翎诺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又给沐暖晴倒了一杯,塞进她手里,“暖暖,敬大哥一杯吧。”

沐暖晴瞠大眼睛看着他,“我我我……”

“怎么?”萧翎诺一挑眉,唇角浮上抹自嘲,“还是嫌弃大哥?觉得我不配做你的大哥?”

“不是……”

“不是就喝了它!”

莫君清勾着唇,往日清淡的笑容里淬了把火——当他是死的吗?

他伸手去夺沐暖晴手中的酒杯,萧翎诺早就防着他,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莫君清反手一拍,眼看两人就要动起手来,沐暖晴急喊了一声:“我喝!”

她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萧翎诺唇角浮出抹笑,缓缓松开莫君清的手腕。

酒性很烈,沐暖晴呛咳了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莫君清已经恢复常态,拍婴儿般一下一下拍她的后背,“不能喝,就以水代酒好了,何必逞强呢?”

事情已成定局,莫君清大方的不计较。

大哥可以有无数个,老公却只能是他!

“我去做菜。”沐暖晴落荒而逃,餐厅里又剩下两个针锋相对的男人。

莫君清不怪沐暖晴着了萧翎诺的道儿,不管是他还是萧翎诺,能在MO城有如今的声明和地位,自然有其过人之处。

沐暖晴虽然聪明,但毕竟涉世未深,萧翎诺想引她入他的局,就跟糊弄小孩儿玩儿似的那么轻松。

好在萧翎诺从来不是卑鄙龌龊的人,他今天做这一切,不过是想提醒他不要随意伤害沐暖晴,沐暖晴不是无依无靠的,有他这个做大哥的依靠着。

只是,他一定不是只想做她的大哥而已,但凡他有一点虚情假意,他就要趁虚而入。

他萧翎诺也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人,但这次他怕是要失望了。

莫君清倒了杯酒,悠然品着,“不管你信不信,我对她是真心的?”

“你不介yì

她妈妈害死你母亲?”萧翎诺声音很低,生怕被沐暖晴听了去。

只凭这一点,莫君清就佩服他,若是他有一点自私狭隘,怕是早就将这秘密告sù

了沐暖晴。

英雄惜英雄,莫君清坦然看他,“你只知dào

她母亲害了我母亲,却不知dào

他父亲曾救过我们母子,她妈妈欠的是我妈一条命,她爸爸救下的是我和我妈两条命,你觉得我应该报复她,看她痛苦,还是该爱她,弥补她因为我而失去父亲,所造成的不幸?”

萧翎诺怔住,“当年暖暖的父亲从那辆失控的汽车下救下的是你和你母亲?”

“没错,”莫君清啜着酒,漂亮的眸子如暗夜星子忽明忽灭,“但那些已经不重yào

了,我们上一代的恩怨,只是让我认识她的契机,现在我爱的是沐暖晴这个人,与以前的恩怨无关,与她是谁家的女儿也无关,现在的沐暖晴只是我莫君清的妻子,我想守护一辈子,爱一辈子,与我白头到老的那个人。”

“难怪……”萧翎诺有些失神。

难怪他可以放下那段恩怨,原来,他的母亲就是沐暖晴妈妈的那位闺蜜。

生死存亡的关头,沐暖晴的父亲全然不顾肚子里怀着孩子的沐暖晴妈妈,用一条命救了沐暖晴妈妈的闺蜜母子两条命。

因为救莫君清母子,沐暖晴才成了遗腹女,也因为沐暖晴的父亲在生死关头居然选择救别的女人,才让沐暖晴的妈妈对沐暖晴没有一丝母女之情。

这样追溯起来,若是有天沐暖晴知dào

了真相,心怀怨恨的人应该是她才对!

莫君清轻悠然放下酒杯,“你应该去找孟歌,让他把你的佣金吐出来。”

萧翎诺失笑,“他交给我的资料里,只说暖暖的父亲因为救妻子的闺蜜去世,确实没提到那位闺蜜,是你母亲。”

“我爸把事情压下了。”莫君清失神。

那又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他的父母和沐暖晴的父母原本是最好的朋友,如果没有当初那场车祸,也许他和沐暖晴会是两小无猜的青梅竹马。

世事无常,谁也说不好未来会怎样,还好今天他抓住了她,未来也会尽他最大的努力将她抓的紧紧的。

沐暖晴把做好的菜端出来上桌,愕然发xiàn

两个男人之间的气氛缓和了许多,两个同样如珠如玉,优秀到极致的男人对面而坐,倾心而谈,是极赏心悦目的。

沐暖晴有点疑惑,难道萧翎诺真的只想做她大哥,而莫君清觉得现在萧翎诺是她大哥了,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可那束玫瑰花……

真是好奇怪啊!

莫君清和萧翎诺是如今MO城声明最盛的两位豪门公子,神交已久,只是以前没什么交集,今天坐在一起,发xiàn

两个人的理念政见以及对商界的时局见解,甚至为人处世的作风原则,都出奇的相似,颇为谈的来,如果他们不是情敌的话,相信可以做最好的朋友。

饭桌上少了剑拔弩张,沐暖晴坐在餐桌东边,北面是莫君清,南边是萧翎诺,两个优秀的堪比巨大发光体的男人,一个是丈夫,一个是大哥,如果没有垃圾桶外那束刺眼的红玫瑰的话,今晚一定很完美。

萧翎诺离开时已经不早了,好在跨出这间房门,对面就是他的家,也不用担心他酒后驾车什么的。

收拾完残局,洗完澡换好衣服,莫君清已经换了洗完澡换了睡衣在床上等她。

她刚走到床边就被他勾进怀里,他埋头在她的颈窝,温热的气息袭上她的后颈,细密缠|绵,“老婆……”

他的呼吸近在耳侧,薄唇落下来,细细密密吻在她的耳际后颈,烫人的灼热。

110. 110被宠的像个公主

香软的身子被他精壮的胸膛熨帖着,他唇上的温度甚至穿透肌肤印上血管,让其中的每一寸血液都开始灼烫沸腾。

她低喘了一声,情不自禁抱紧他,攀着他结实有力的肩膀,细密的睫毛微微颤抖,紧贴着他胸膛的身子如过电般震颤着。

从没这么敏感过,仿佛卸下心防之后,身体也不再忠于她,从头到脚的向这个她爱上的男人投了降。

“老婆……老婆……”他一声声的叫,磁性低沉的声音绵柔入骨,每个字都像带了钩,勾的她连灵魂都在颤抖。

他的唇落在她拉长的脖颈。她口干舌燥,意识模糊,如同突然脱了力,闭着眼睛细细喘息。

感受到她的不同,他比往日更多了几分狂野和猛烈,直到把她折腾到不行,才在她眉心吻了下,揽着她的肩膀沉沉睡去。

……

日子如流水般在指缝中轻快滑过,转眼暑假已经接近尾声,有生以来,沐暖晴第一次被宠的像个公主。

每天在家休息,不用工作,下午莫君清回家,总会变着法儿的讨她开心。

他几乎每天都要给她带些精致漂亮的小玩意儿,有昂贵精致的化妆镜,有憨态可掬的小布偶,也有以前她从没吃过的一些小零食。

他在公司空闲时,偶尔会发条短信过来,很简单的内容,有时只是一句“老婆我想你了”,有时叮嘱她别忘了吃水果,每天至少发上一两条,每次沐暖晴都要盯着屏幕看好久,然后那些短信都在收件箱里存着,一条都舍不得删。

不管公司多忙,他都会空出一天陪她,有时陪她去逛商场,有时逛逛植物园、海底世界,也有时两个人不出门,在家里吃零食看肥皂剧,但那样,吃来吃去,到最后被吃的便成了她,仿佛被烈焰袭身的疯狂,第二天浑身酸软,躺在家里什么都不想干。

有天她被折腾恼了,下午她什么都没准bèi

,盘腿坐在沙发上吃零食看偶像剧。

莫君清回来后,看到厨房里冷冷清清,在她额上探了下,确定她不是身体不舒服,捏捏她的脸颊笑笑,好脾气的换了衣服下厨房。

她坐在沙发上,背朝的厨房,听着厨房里传来水流的唰唰声。

打定主意要和他冷战的,抗议他每天都折腾的她那么狠,可想到他在公司忙了一天了,回来后还要下厨做饭,没出息的心软了,磨磨蹭蹭的挪到厨房帮他。

他含笑看她一眼,“不想做就歇着,我说过,我娶老婆回家是娶回来疼的,不是娶回来给我做家务的。”

她没好气的白他一眼,小声嘟囔:“你要是能少吃我几次,我天天给你做满汉全席都没问题。”

“那不行,”他圈住她的腰,低头咬她的耳垂,“你要是能让我每天尽情的吃你,我天天吃泡面都没关系。”

“……”沐暖晴红着脸啐他,“你不要脸!”

他咬她的鼻尖,“这个世界上只有你能让我不要脸!”

“你你你……你当心纵|欲过度,未老先衰!”

“那你给我做药膳补补!”

“……”他不补她都快疯了,她还给他补补?

狠狠踹了他一脚,推开他又回去看电视了。

累死他活该!

累他个半死他就能老老实实睡觉,不折腾她了。

厨房里传来他愉悦的低笑,然后是锅碗瓢盆交响曲。

把饭菜餐具都弄好了才叫她:“老婆,来吃饭了。”

他居然做了四菜一汤,味道虽然一般,但都是她爱吃的菜。

他从没问过她喜欢吃什么,但他却全都知dào



他知dào

她喜欢吃甜,喜欢吃哈根达斯,喜欢黑森林蛋糕,喜欢提拉米苏,几乎每天下班他都会给她带回一些,都是她喜欢吃的口味。

嚼着她最爱的水晶虾仁,心里被一种叫做幸福的东西涨的满满的。

原来被人珍爱的感觉这么美好,这个世界上有个人,时时刻刻都在想着你,惦记着你,有生以来第一次心里被人装的满满的,不再孤独,不再害pà

,想起那个人就会情不自禁的微笑,原来,她沐暖晴这辈子也可以这么幸福!

当然,后来她还是没逃过被吃掉的命运,虽然依旧被他折腾的疲累不堪,玉白的肌肤上深深浅浅,都是欢爱过后的痕迹,可激情过后偎着他精壮结实的胸膛入睡,又何尝不是另一种幸福?

转眼间还有一个星期就开学了,想起有几天沈傲雪那丫头没聒噪她了,以后她开学聚的时间就少了,她给沈傲雪打了个电话。

“喂……暖……”电话那边,沈傲雪懒洋洋的,与平时的活力四射判若两人。

沐暖晴吓了一跳,“你怎么了?这么没精打采的?和你家钟大帅哥吵架了?”

“呸呸呸,你才和你家金龟婿吵架了呢!你就不能盼我点儿好的?”沈傲雪哼了声,“我和我们家钟浩举案齐眉,如胶似漆,不知dào

有多好,羡慕死你!”

沐暖晴笑了,“没吵架就好,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我过去看你。”

“好啊,你快来吧,我这几天不知dào

怎么了,懒洋洋的,浑身没劲儿,每天只想躺着,什么都不想干。”

沐暖晴心中一动,“雪,你避孕了吗?”

那边几秒钟沉静后,惊叫了一声:“啊!暖,你是说我怀孕了吗?”

“你有避孕吗?”

“没有啊,我们不都领证了嘛,疯起来谁记得用那东西?而且我爸盼孩子都盼疯了,我要是真怀孕了我爸得开心死,”沈傲雪的声音激动的不行,一会儿有有些担心,“不过我婚前体检时,给我检查那大夫说了,我子宫后位,大姨妈又不准,不容易受孕,三年两年没孩子都正常,我和钟浩那啥还没几个月呢……”

“嗯,知dào

了,我们不说了,你乖乖在家躺着,我这就过去看你。”

想到沈傲雪有可能怀孕了,沐暖晴激动的一溜小跑到车库,开着她的卡宴一路飙到沈家别墅。

沈傲雪在玫瑰园买的房子已经装修好了,不过沈傲雪说那是她的婚房,要到新婚之夜才搬过去住,这段日子有时她住在沈家别墅,有时在钟浩租住的公寓里住。

钟浩租的公寓就在沈氏公司别墅,上下班非常方便。

将车在停好,沐暖晴跑进客厅,沈傲雪正在沙发上躺着,翻来覆去,心神不宁的样子,见她进来,起身迎过去,抓住她的手臂,“暖,你说我真怀孕了吗?可医生说我这种情况,三年两年怀不上孩子都很正常,我当时还那么担心……”

“怀孕这种事谁也说不好,我们去医院查查不就知dào

了?”沐暖晴往卧室里推她,“去,换衣服去,我送你去医院检查,万一真怀孕了,以后你就得注意点,高跟鞋不能穿,咖啡不能喝,只要对孩子不好的事情,统统都得离远点!”

“嗯嗯!”沈傲雪连连点头,用最快的速度换了衣服出来,出客厅的时候,脚下被什么绊了一脚,幸亏被沐暖晴扶住,才没摔倒。

“你慢点儿啊!摔了怎么办?”沐暖晴吓了一身冷汗,万一她真怀孕了,摔了怎么得了?

“暖,我紧张……”沈傲雪苦笑。

她向来飞扬洒脱的性子,大大咧咧,不拘小节,很少有什么事值得她放在心上,可今天,她紧张的心绪不宁,手脚冰凉。

她真的特别特别想要个钟浩的孩子,当初医生告知她子宫后倾,很难受孕时,她特别担心,还是钟浩宽慰她,他们还年轻,晚几年要孩子也没关系。

但她知dào

,钟浩是孤儿,他比任何人都渴望有个完整的家,渴望有个与他血脉相连的宝宝,如果她一直怀不上他们的孩子,他该多失望?

车上,沈傲雪拧开一瓶矿泉水,紧张的直喝水。

“别紧张,你还那么年轻,就算这次不是怀孕,早晚能要上个聪明健康的宝宝,你看咱们周围这么多夫妻,有几个没孩子的?生儿育女是自然规律,你别太焦虑,反而对身体不好。”沐暖晴提前给她打预防针,以免到医院之后,万一不是怀孕,她会失望过度。

认识这么久,从没见过沈傲雪对一件事紧张成这样,她真是爱惨了钟浩,才会这么年轻就迫不及待想为钟浩生个孩子。

到了医院,沐暖晴带着沈傲雪挂了妇科专家门诊的号,一系列检查过后,中年女医生笑眯眯的对沈傲雪说:“恭喜你啊,你怀孕了,宝宝在你子宫里已经四十二天了,很健康,以后你要定期来做产检,一会儿护士会详细告知你怀孕以后的注意事项。”

“我怀孕了?我真怀孕了?”沈傲雪又惊又喜的睁大眼睛。

“真的,”中年女医生见她高兴,也替她欢喜,“再有九个月,你就做妈妈了,宝宝爸爸呢?”

“他还不知dào

,我这就去告sù

他!”沈傲雪扭头往外跑,被沐暖晴一把拽住。

“你慢点!你现在肚子里有宝宝了,以后不许毛毛躁躁的!”

“嗯嗯!”沈傲雪连连点头,忽然一下子抱住沐暖晴,“暖,我好开心啊!开心死了!”

111. 111命中的贵人

还以为要等三两年以后,甚至更久,才能有钟浩的孩子,没想到这么快她就怀上宝宝了,她开心到想流泪的感觉!

她用力抱了沐暖晴一会儿,摸出手机,调出钟浩的号码想拨过去,拨到一半又忽然按断,水灵灵的眼睛闪烁着惊喜又幸福的光芒,“不打电话了,我要亲口告sù

他!”

她侧身抱住沐暖晴的胳膊,“暖,你陪我去公司好不好?我要亲口告sù

我爸和钟浩这个好消息。”

“当然,”沐暖晴笑着摸了摸她的肚子,“现在我干儿子的妈最大,我干儿子的妈想怎样就怎样!”

“暖,你最好了!”沈傲雪晃着她的手臂撒娇。

沐暖晴冲她晃了晃手机,“口不对心!小心我录下来告sù

钟浩!”

“切,我才不怕!”沈傲雪冲她做了个鬼脸,“钟浩最懂我了,他知dào

我现在是身在曹营心在汉!”

“臭丫头!你脸皮真是越来越厚了!”沈傲雪狠狠点了她额头一下。

沈傲雪又冲她做了个鬼脸,笑的幸福又甜蜜,与刚刚来时的忐忑不安判若两人。

车上,她的手掌一直贴在小腹上,唇角不可抑制的上扬着,笑的眉眼弯弯。

到了沈氏公司,沈傲雪先冲进董事长办公室,有两名副总正在和沈雄飞汇报工作,她一挥手:“出去出去,我有事和我爸说。”

沈氏上下都知dào

沈家这位大小姐嚣张又任性,沈雄飞又宠的厉害,不等沈雄飞说话,就识相的起身离开。

沈雄飞皱眉看她,“怎么这么大了还这么不懂规矩?连门都不敲就闯进来,还……”

话说到一半,他看到了跟在沈傲雪身后进来的沐暖晴,愣了一下,顿时换上一副笑脸,“暖暖也来了,中午别回去了,留下来陪伯伯吃饭。”

“爸!”沈傲雪冲着沈雄飞撇嘴,“你坦白交代,是不是当初你在医院抱错孩子了?我是抱错的,暖暖才是你亲生的!”

“又胡说!”沈雄飞佯装生气,捏了捏她的鼻子,“不是说浑身没劲儿,提不起精神来,要在家休息吗?怎么又到公司来了?”

“爸……”沈傲雪看了他一会儿,忽然搂住他的脖子,把脸埋在他肩头,“刚刚暖暖陪我去医院了……”

“怎么了?”沈雄飞紧张的脸色一变,一把握住她的肩膀,“生病了吗?很严重吗?”

“爸——”沈傲雪环着他的脖子,眼中泪光闪闪。

沈雄飞更紧张了,脸色有些发白,“小雪,你别害pà

,得什么病都没关系,有爸爸呢,只要爸爸在,你肯定没事……”

“爸!”沈傲雪又扑进沈雄飞怀里,眼泪成串的滴落,“对不起,以前我不懂事,让你担心了,以后我一定好好孝顺你,做个好女儿,让你做世界上最幸福的爸爸。”

“没有没有,我家小雪最乖了,”沈雄飞手忙脚乱的拍她,“没事没事,只要爸爸在,肯定没事……”

沐暖晴见沈雄飞脸都白了,吓的不轻,将沈傲雪从沈雄飞怀中拽出来,“雪,你吓到沈伯伯了,沈伯伯还有心脏病呢!”

沈傲雪吐吐舌头,脸上还挂着泪,笑了,“我是太激动了,爸,我是想告sù

你……我怀孕了……你要做外公了!”

沈雄飞愣了一瞬,一把抓住她的肩膀,“你说真的?你怀孕了?我要做外公了?”

“嗯嗯!”沈傲雪用力点头,又扑过去抱住他,“真的,爸爸,我要做妈妈了,你要做外公了,以后我会乖乖的,做个好女儿,再也不惹你生气,不让你伤心了!”

沈雄飞鼻子一酸,回头抹了把脸,胸膛里像烧开了水般沸腾着,在办公桌后面来来回回的走,“太好了太好了,我要做外公了!”

转着转着,他忽然唰的扭头朝沈傲雪看过去,“小雪,钟浩知dào

了没?”

“还没呢,”沈傲雪摇摇头,笑着撒娇,“我要先告sù

爸爸。”

“胡闹,当然要先告sù

钟浩,他是孩子的爸爸,应该第一个知dào

!”沈雄飞伸手按下内线,“钟浩吗?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挂断电话,他又一圈又一圈在办公桌后来回走,双手在身侧攥上又松开,松开又攥上,激动到不能自已的样子。

沈傲雪看着看着,眼睛又湿润了,捂住嘴巴,控zhì

着自己不哭出来。

沐暖晴手臂搭上她的肩,捏捏她的肩膀,“傻瓜,多开心的事啊,哭什么?”

沈傲雪笑着摇头,“我就是太开心了啊!我妈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我爸为了我一直没有再娶,他有权有钱,可为了我,他一直洁身自好,身边连个女人都没有,这些年,一直我们父女俩相依为命,我们家是该添个宝宝了……”

她正哽咽着,钟浩敲门进来,“董事长,您叫我有事?”

沈雄飞沉下脸,“你叫我什么?”

钟浩笑笑,“爸,您找我有事?”

“我找你有事!”沈傲雪扑进他怀里,勾住他的脖子,脸色红红的,“老公,我怀孕了,你要做爸爸了!”

“真的?”钟浩冷峻的帅脸上浮起惊喜的神色。

“嗯嗯!”沈傲雪用力点头,抱住他精壮结实的腰身,“老公,我们有宝宝了,我好开心!”

常年在部队的历练,造就钟浩处变不惊的个性,可这次他的内心却被这个消息冲击的激荡不已,他要做爸爸了,满满的惊喜在胸膛里炸开,他头脑中一片眩晕。

不知dào

该如何表达内心激荡的情感,他忽然低头,对准沈傲雪的唇狠狠吻下去。

他唇舌用力的似乎要将沈傲雪吞噬一般,拥在沈傲雪腰上那双刚劲有力的双臂,却始终小心翼翼的温柔环着。

这一刻的他,燃烧如炽热的火焰,将沈傲雪紧紧包裹着。

沐暖晴含笑看着,眼中却几乎流下泪来。

这是沈家最大的喜事,沈雄飞提出中午去庆祝,沐暖晴想给他们一家三口独处的空间,提出告辞,沈雄飞和沈傲雪说什么也不肯,把她一起拽去了酒店。

要了最豪华的房间,点了最昂贵的酒菜,沈傲雪不能喝酒,向酒店要鲜榨的果汁,钟浩下午要工作,坚持不肯喝酒,沐暖晴见沈雄飞高兴,主动倒了一杯陪着沈雄飞喝。

沈雄飞兴奋的红光满面,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后,又将酒杯倒满,朝沐暖晴举杯,“暖暖,来,沈伯伯敬你!”

沐暖晴连忙举杯站起,“沈伯伯,应该我敬您才对,哪有您敬我的道理?”

“坐下坐下!”沈雄飞压压手,示意她坐下,感慨的说:“暖暖,伯伯要谢谢你,你是小雪的贵人啊!”

沐暖晴坐下,不好意思的笑,“伯伯,您千万别这么说,您和小雪是我的贵人才是!”

“伯伯不是和你客气,是说真心话,”沈雄飞慈爱的看着她,“小雪妈妈去的早,我一个人带着她,把她宠的骄傲又叛逆,没认识你之前,她画像鬼一样的烟熏妆,穿夸张暴露的奇装异服,后来有天她回家后兴奋的和我说,她认识了一个仙女一样的漂亮的女孩儿,从那天开始,她渐渐变了,不再往脸上涂涂画画,也开始穿普通正常的衣服,我问她为什么,她说觉得看你这样穿着好kàn

,人家都说近朱者赤,我算是信了!”

“爸——”沈傲雪拉着长声娇嗔:“过去那么久的事了,您还提它干嘛?糗死了!”

想起过去的事,沈傲雪也不禁抿了唇笑。

那时成天价和一些不务正业的纨绔子弟混在一起,跳舞泡吧玩儿极限运动,觉得化浓妆穿朋克服是潇洒,偶然有一次认识了沐暖晴,她才知dào

,原来女孩儿不化妆穿清雅的衣服,可以美成那样。

沐暖晴特别合她的眼缘,她对沐暖晴一见如故,刻意接近,她热情如火,很少有人能抵的住她的热情,她和沐暖晴很快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

潜移默化间,她渐渐远离了那帮纨绔子弟,开始像个正常豪门的千金,虽然依旧不喜欢穿淑女长裙,但至少开始穿利落的职业装,也不再把头发染的红红绿绿。

这样说来,幸亏遇到沐暖晴,现在她才可以把钟浩追到手,钟浩这样冷峻刻板的脾气,如果她依旧是过去那种奇装异服的小太妹,钟浩会理她才见鬼!

沈雄飞说的没错,沐暖晴是她的贵人!

她冲沐暖晴做个鬼脸,举起果汁,“来,贵人,姐敬你一杯,感谢你将一个险些误入歧途的无知少女,从悬崖边上拉了回来,成了如今正经八百的贤妻良母!”

“贫嘴!”沐暖晴抿了唇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沈雄飞笑呵呵的看着沈傲雪和沐暖晴,冲坐在他身边的钟浩说:“钟浩,暖暖和你一样,也是孤儿,无父无母,也没有兄弟姐妹,她是小雪最好的朋友,以后哪天爸爸不在了,你就像个大哥一样好好照顾她,爸爸说过,沈家就是她的娘家,不管嫁了谁,都不能让人欺负了她……”

112. 112还敢更不要脸一些不

“爸,您喝多了!”沈傲雪不依的嗔他,“您得好好活着,看着我们俩,做我们的靠山,什么在不在的?您身子这么硬朗,肯定能长命百岁!”

沈雄飞好脾气的笑,“好好好,长命百岁,不说了,我们喝酒。”

酒过三巡,沐暖晴冲沈傲雪使了个眼色,沈傲雪会意,抱着钟浩的胳膊,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忽闪着眼睛看他,“老公,我和你商量个事呗!”

“嗯。”钟浩脸上的线条依旧冷峻,只是唇角微微倾了倾,眼中含了一抹醉人的柔情。

“老公,现在我怀孕了,我想安心在家养胎,以后公司的事我就顾不上了,公司的事那么多,我怕把咱爸累坏了,你接替我的位置帮帮爸爸好不好?”

钟浩眉头轻蹙了下,没有说话。

沈傲雪温柔的看着他,晃他的手臂,“老公,你知dào

我最不喜欢被束缚,尤其不喜欢商场上的尔虞我诈,我喜欢让人养着,你就当是疼我,帮帮我,好不好?”

沈雄飞也放下酒杯帮腔,“是啊钟浩,这公司不是你的,也不是小雪的,是我未来宝贝外甥的,不管是你,还是小雪,都是给我宝贝外甥打工,你过来帮爸爸,不然万一公司让小雪弄垮了,我辛辛苦苦给我外甥打下的江山就没了!”

钟浩还是沉默不语,不过眼中已经现出一抹犹豫。

这已经很不容易,以往沈傲雪和他提出升职的事,不等她把话说完,他就会斩钉截铁的拒绝,她和沐暖晴交换了个惊喜的眼色,再接再厉,继xù

晃钟浩的手臂撒娇,“老公,好老公,你就帮帮我吧!求你了!”

英雄难过美人关,何况那个美人肚子里还怀着他的骨肉,即使坚毅冷硬如钟浩,一颗心也被沈傲雪晃的软了,轻轻叹息一声,无奈的点了点头。

沈傲雪大喜过望,搂住钟浩的脖子在他脸上狠狠亲了一口,“老公,你最好了!最最最好了!”

钟浩面色不变,眼中却划过几分局促,轻咳了声,“回家再闹,爸爸和暖暖都在呢。”

“怕什么?爸爸和暖暖又不是外人!”沈傲雪得yì

的扬眉,“他们看我们两个感情好,心里不知dào

多开心呢,是吧,爸?”

“是是是,”沈雄飞已经沾了几分酒意,笑的合不拢嘴,“以前我做梦都没想过小雪会嫁个这么好的老公,钟浩性子像我,不像女婿,像儿子。”

“爸,你又偏心!”沈傲雪撇嘴,“钟浩像您儿子,暖暖像您女儿,就我是个外人!”

沐暖晴笑她,“得了便宜还卖乖!”

“我就是开心嘛!”沈傲雪冲她做鬼脸,“我有疼我的老爸和老公,肚子里还有我的宝贝,对面还坐着我命中的贵人,我能不高兴吗?”

只要有性子飞扬跳脱的沈傲雪在,任何场合都没冷场的时候,一顿饭吃的甜蜜温馨,其乐融融。

下午回到玫瑰园,沐暖晴休息了一会儿,又啃着苹果看了会儿肥皂剧,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开始下厨做饭。

莫君清打开房门,一阵饭菜的香气扑面而来,唇角不自禁的弯起,一天的疲累瞬间消失殆尽。

衣服没换,手也没洗,先去厨房,从身后环住小娇|妻的纤腰,“老婆,我回来了!”

沐暖晴回眸看着他笑,“嗯,听见了!”

莫君清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有什么喜事吗?笑的这么开心!”

“嗯,”沐暖晴笑着点头,漂亮的眼睛荡漾着喜悦的波光,“我今天陪傲雪去医院检查了,傲雪怀孕了,沈伯伯和钟浩开心的不得了!”

她回眸看着他,迷人的眼眸漆黑明亮,仿佛漫天的星光都涌入她的眼睛里,流转着光华万丈,又纯净如清泉,荡漾着温柔波光,莫君清的心痒痒的,一个用力,转过她的身子,额头抵住她的额头,低笑,“老婆,我们落后了呢,看来我们还不够努力啊!”

沐暖晴愣了一下,很快明白他说的什么,眼眸一黯,心里酸涩了下。

他说过,他外婆最大的心愿就是看他娶妻生子,可是现在……

她咬了咬下唇垂眸,细长的眼睫遮住渐红的眼眶,“对不起……我……”

“对不起?”莫君清哑然失笑,“关你什么事!是我还不够努力!老婆……我们再接再厉去……”

她的身子香香软软的,眉目如画,婉约如兰,每一寸肌肤都散发着致命的诱|惑,他一刻都等不了了,弯腰将她抱进卧室里去。

“你别闹……饭菜都好了……”沐暖晴红着脸挣扎,这人……怎么这样!

“吃那些不顶饿!”他回答的理直气壮,双手享shòu

的游走在她瓷白幼滑的肌肤,薄唇在她脸上脖颈上厮磨流连,“老婆……我现在只想吃你……”

沐暖晴很快就没出息的缴械投降,被他来来回回折腾的动动指尖的力qì

都没有,被抽了骨头一样软在他怀里。

他手臂在她颈间绕过,指腹一下下滑过她的脸颊,下巴抵在她的肩上,薄唇在颈间耳际浅浅厮磨,淡淡幽怨指责的语气,“老婆,你好久没给我做那种心形的饼干了!”

“明天给你做。”她阖着眼眸,懒洋洋的握着他的手,身子被掏空了,心却被填的满满的。

“在家里吃的饼干和在公司里吃的味道不一样。”特别一本正经的语气,像是在陈述不容置疑的事实。

沐暖晴听懂了他的意思,却偷笑着装糊涂,“那我做好之后,你带到公司去吃!”

莫君清哼了声,拽拽她的耳朵,“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后天早晨你还能不能下床,全看你明天白天表现怎么样了!”

他的话太过婉转迂回,沐暖晴领会了好一会儿才想明白,翻身压到他身上,掐他的脖子,“你威胁我?小心饼干里给你放砒霜!”

“谋杀亲夫么?”莫君清装做打了个哆嗦,“好怕好怕啊!看在我一心一意只爱你一个的份儿上,让我换个死法儿好不好……嗯……”

他装模作样想了想,薄唇凑近她的耳朵,“就让我精|尽|而|亡,死在床上好啦!”

莫暖晴脸色爆红,狠狠啐他,“你不要脸!”

无|耻无下限!

不要脸不要脸真是太不要脸了!

莫君清低笑,牙齿在她细白的颈上轻轻噬咬,“在外面戴着面具工作一天了,回家之后当然要放松些!”

“哦!我懂了!”沐暖晴恍然大悟的点头,“高贵优雅是你面具,你的本质是不要脸!”

“老婆……”莫君清轻笑,指尖滑过她的樱唇,“你越来越牙尖嘴利了,不过我喜欢,来,奖励一个!”

薄唇覆上去,一通热吻,狂烈的似乎要将她吞进肚子里去。

吻到她嘴唇和下巴都酥麻了,他才肯放开她,薄唇在她耳边厮磨,“老婆……老婆……”

她浑身酸软的偎在他怀里,一只手臂挂在他的脖子上,浑身上下,连心脏都是酥麻的。

“老公……”突然,她低低叫了一声。

莫君清指尖一颤,又惊又喜的捧住她的脸,“你刚刚叫我什么?”

“没什么……”沐暖晴羞涩的埋头在他怀里,不敢看他。

“明明叫了!”他挑起她的下颌,“再叫一次,我喜欢听你那么叫我。”

沐暖晴羞的目光飘来飘去,咬了咬下唇,又叫了一声:“老公!”

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两个字,听在莫君清耳朵里,却仿佛有漫天的烟花在头顶炸开,惊喜到眩晕的感觉。

这一刹那他觉得,在她的口中吐出那两个字,是这世上最动听的字眼。

“老婆……”他一下下吻她,双臂在她腰间收紧,紧的似乎要将她勒进他的身体里。

整个灵魂都在为那两个简单的字眼震颤,不知何时对她已经沉|迷至此!

也许是初见那天,她伸开双臂毅然决然拦下他的车时,也许是她醉酒之后迷茫无助的又哭又笑时,也许是她拼着自己受伤也要保护送给恩师的笔墨纸砚时,也许是她羞涩又怜惜的叫他“清”时……

心脏在胸膛里跳的如同暴雨敲打鼓面,又烈又急,身体热像被骤然点燃了一把火,想叫嚣,想释fàng

,一个翻身将他怀里的小女人压在身下,又是一番爱恋入骨又强势霸道的攻城掠地。

那一晚,激情几乎将沐暖晴烧成灰烬,她深深体会到了什么叫自作自受,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

第二天起来,身上遍布着欢|爱过的痕迹,那个男人激烈的似乎要将对她所有的爱都写在她的身上,处处都是深深浅浅或淡紫或粉红的吻|痕。

她动了动身子想下地,身子酸软的像散了架一般,胳膊腿脚疼的像昨晚做了一整宿的拳击陪练,心里把莫君清骂了八百遍,洗漱照镜子时,却发xiàn

镜子里的人儿,肌肤雪白透着浅浅的粉,娇嫩的像阳春三月里开的第一枝桃花,眼睛水盈盈的,又黑又亮,唇角不自觉的微微上扬着,整个人身上都写满了两个大字“幸福”!

心里突的跳了一下,大大水水的眼睛凝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呆。

她不再是过去那个冷静冷情,木头一样的沐暖晴了!

113. 113醉翁之意不在酒

不知什么时候,她已脱胎换骨。

她现在是有血有肉,会哭会笑的沐暖晴。

她会因为他的靠近而紧张,会因为严雨柔的出现而吃醋,会因他温柔的情话而悸动……现在的她,就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女,他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填满了她整个人整颗心。

他用他强dà

的爱唤醒了她,原来,她还有被人爱的资格,还有爱人的权利,原来,这辈子,她还可以这么幸福啊!

注视自己良久,她将手掌贴上平坦的小腹。

如果,这里可以像沈傲雪一样,正在孕育着她和莫君清的宝宝该有多好。

她不敢奢求更多,再有一个与她血脉相连的宝宝就好,是她的骨血,也流着莫君清的血,眉眼像她也像莫君清,是他们两个共同的宝贝。

她一下子体会到沈傲雪的心情,深深爱着那个男人,迫切的想要一个两个人共有的孩子,将他们紧紧连在一起。

她正抚着小腹出神,莫君清的声音从她身后响起,“老婆,吃饭了!”

她吓了一跳,飞快的将手从小腹上挪开,莫君清却已经在镜子里看到,走过来,从身后环住她的腰,柔声说:“老婆,我们还年轻,不急着要宝宝,我还没过够二人世界呢!”

她知dào

他是怕她着急,窝心的笑笑,点了点头,“嗯,我不急,我是医生啊,我懂,要宝宝要随缘,急不来的!”

莫君清笑着捏她的脸蛋,“你不是大学准教授吗?什么时候又成医生了?”

“不知dào

了吧?”她回身圈住他精壮结实的腰,得yì

的扬了扬下巴,“我有医师资格证哦!当初如果老师不劝我留校任教,我现在已经是第一中心医院的主治医师了!”

“这么厉害?”莫君清扬了扬眉。

“那是!”她骄傲的眉飞色舞的样子,“我智商很高哦,以后我们的宝宝肯定很聪明!”

看她一天比一天活泼开朗,莫君清心里像照进了一束阳光,含笑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那是当然!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给我们的宝宝最好的,我发誓,以后我们的宝宝一定会是最世界上最幸福的宝宝!所以……”

他坏笑着眨眼,“我们要勤耕不辍,继xù

努力!”

他弯腰将她打横抱在胸前,几步跨过去,扔在床上。

“啊……”沐暖晴大笑着一阵踢打,总算逃过他的魔爪,冲进了餐厅。

她抓着面包鸡蛋狼吞虎咽,莫君清悠哉哉的晃进去,一脸遗憾,“居然还能跑着么快,看来昨晚我还不够努力。”

沐暖晴脸一红,狠狠瞪他一眼:“去死!”

他顿时一脸兴奋的凑过来,“是精|尽|而|亡的死法儿吗?”

“……”莫大总裁!你还敢不敢更不要脸一点!

……

上午,沐暖晴上完第二节课,回到办公室,倒了杯水,刚想缓口气,手机响了。

“请问你是许南月的妹妹吗?”陌生的号码,陌生的男声,奇怪的问话。

“啊……”她稍稍一愣,赶紧回答:“是,我是许南月的妹妹。”

“我是第一中心医院,许南月先生刚刚因为心脏病发被送来了急诊室,请你马上来第一医院为你哥哥办理住院手续。”

心脏病?

沐暖晴脑袋轰了一声,整个人一下子懵了。

“严……严重吗?”她听到自己哆哆嗦嗦的问,声音仿佛带着回音,响在很远的地方。

“暂时没有生命危险,请你尽管来医院,再见!”

那边干净利落的挂断了电话,沐暖晴整个人哆嗦的不行了。

心脏病!

身为医科大学的老师,她当然知dào

心脏病有多可怕,几分钟甚至几秒钟的时间就可以夺走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尤其是……许南月的妈妈正是死于心脏病,先天性心脏病!

而先天性心脏病……是有可能遗传的!

她手足冰冷,遍体生寒,大口大口的深呼吸,一遍又一遍的对自己说,要稳住、稳住,许南月正躺在医院里,他需yào

她!

她不知dào

她是怎么冲进医院里的,好像完全是凭着身体的本能,精神恍惚的跑出校门、打的、报出第一中心医院的地址,等她头脑清醒一些时,她已经站在医院的急诊大厅里。

询问了导医台,她很快找到许南月的主治医师,许南月还躺在重症监护室,她无法见到。

“我哥哥有事吗?”她苍白着脸色问许南月的主治医生袁凌志,嘴唇失色,目光惶然。

“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也不容乐观,”袁凌志把她带进他的办公室,请她坐下细谈,“你哥哥是先天性心脏病,你有他过去发病史和服药状况吗?了解这些有助于我们分析他的病情。”

沐暖晴摇头,“我们不是亲兄妹,已经五年多没见了。”

“这样啊!”袁凌志掏出许南月的手机递给她,“我们接诊之后,想通过病人的电话簿联系病人家属,发xiàn

电话簿上只有你的号码是‘妹妹’这个称谓,其他都是名字,无法判断关系远近,无奈之下只能联系你,病人需yào

立kè

办理住院手续,如果你不是他的亲人,请立kè

联系他的亲人来医院,他的病情很严重,有许多地方我们需yào

亲属签字。”

“不用通知其他人了,我就可以,”沐暖晴终于冷静下来,虽然脸色依旧苍白如纸,目光却清澈坚定了许多,“虽然我不是他的亲妹妹,但我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我可以为他负全责。”

袁凌志迟疑一下,“坦白说,他的心脏病需yào

手术,而做手术,需yào

一大笔手术费,你……”

他上下打量沐暖晴几眼,他想说的是,她看起来那么年轻,那么大笔的手术费,可负担的起?

就算负担的起,如果不是亲兄妹关系,那么大笔手术费,她可愿意承担?

“没问题,”沐暖晴用力点头,“只要他可以康复,都少钱都不是问题。”

这一刻,她感激上天,感激命运,感激各路过往神仙,感激他们让她遇到了莫君清,让她现在是莫夫人。

钱不是万能的,没钱却是万万不能的。

当初,她和许南月没办法凑齐许妈妈的手术费,许南月才会和张依依在一起,如今才会被张依依那样轻视侮辱。

今天,如果她不是莫夫人,她相信为了这笔手术费她什么都肯做,也许会做出比许南月更疯狂的事情也说不定。

“那好,”袁凌志拿出一叠资料,“请你在这份资料上签字,然后去为病人办理入院手续

,我准bèi

一下病人的检查资料,你回来之后我们详谈。”

“谢谢。”沐暖晴签好字,到住院处为许南月办理了住院手续。

拿着住院单回来,袁凌志已经拿着许南月的检查单在等她,“病情方面涉猎专业知识太多,我就不和你细说了,我只说结果,等他病情稳定下来之后,需yào

立kè

给他做手术,不然下次发作就没这么好运,猝死率极高,但手术风险也很大,以往我国这类手术的成功率不到百分之三十……”

“百分之三十?”沐暖晴因为急匆匆跑来跑去,好容易有点血色的小脸,唰的一下又白了。

不到百分之三十?

一百个人里面,只有不到三十个人活下来?

不不不!

她承shòu不起!

她曾亲眼看到许妈妈因为手术失败,躺在病床上慢慢痛苦的死去。

她不能……她没办法看着许南月也像许妈妈那样离她而去。

她垂下头,闭着眼睛,脑海中晃来晃去都是许妈妈憔悴的不成人形,躺在病床上的样子,想到许南月也有可能像许妈妈当初那样离开她,她整个人都在发抖,抖的像秋风枝头一片枯黄的叶。

袁凌志咳了一声,“我话还没说完,在国内,心内科专家沈仲云教授,是这方面的权威,他目前的成功率是百分之百。”

沐暖晴唰的抬头,袁凌志又说:“不过沈老先生身体不好,他儿子把他接到国外修养,已经半年不曾回国,我可以尽lì

帮你联系,但你不要抱太大希望。”

“袁主任,麻烦你把沈老先生的联系方式告sù

我,我自己和他联系。”怎能不抱太大希望?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她就要付出一万分的努力。

她恩师顾天成在医学界人脉很广,也许能帮她也说不定!

袁凌志犹豫了一会儿,从抽屉里找出一张名片给她,“沐老师,看在我们是校友的份上,我破例帮你一次,沈老先生的资料你绝对不能外泄,不然他儿子能撕了我。”

沐暖晴讶然,“袁主任认识我?”

“刚刚不认识,看了你的签名认识了,”袁凌志笑笑,“MO医大有史以来最漂亮的美女老师,在这里是很出名的,常听MO医大过来的毕业生提起你,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谢谢。”如果在往日,沐暖晴还有心情客气几句,今天她的心情糟透了,只剩下这两个苍白敷衍的字。

“沐老师,有荣幸中午请你吃饭吗?我工作很忙,待会儿有个手术要做,中午吃饭时,我们可以详细谈一下你哥哥的病情。”袁凌志看着沐暖晴,脸上的笑容如沐春风。

114. 114他怎么可以这样

沐暖晴惊讶的看他一眼,她这才发xiàn

,袁凌志很年轻,顶多三十上下岁年纪,浓眉挺鼻,目光如炬,高大俊朗,刚刚她头脑恍惚,一门心思都在许南月的病情身上,竟没发xiàn

这是个极为出色的男人。

第一中心医院是MO城最好的医院,这样年轻,就可以坐上心内科主任的位置,可见这男人是内外兼修,不但生了副俊美的外表,也有过人的本事。

不过……他经常请病人家属吃饭吗?

她迟疑了下,还是答yīng

下来,“好。”

袁凌志是许南月的主治医师,和他打好关系,对许南月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袁凌志去了手术室准bèi

手术,许南月依旧在重症监护室,她见不到,她在重症监护室外坐了一会儿,不知怎的,忽然头痛。

一阵紧过一阵的头痛让她无法忍受,想到中午还要陪袁凌志吃饭,她叹口气,起身去一楼药房买止痛片吃。

拿了止痛片上楼,她左右张望,试图找台自动贩卖机,买瓶矿泉水,忽然视线被一道刚毅挺拔的身影吸引,眼睛立kè

直了。

那是……钟浩吗?

他正小心翼翼地扶着一个女孩儿,缓缓朝她走过来,他身边的女孩儿,酒红色的长发微微卷曲,披散在肩头,面容白皙,五官俏丽,小腹微微隆起。

小腹微微隆起……怀……怀孕了?

沐暖晴睁大眼,看着钟浩一手拎着吊瓶,一手揽着女孩儿的腰,一步一步朝她走近。

傲雪曾说过,钟浩父母早逝,没有兄弟姐妹,那这女孩儿是谁?

她死死瞪着钟浩和那女孩儿,僵在原地,一动也动不了。

“暖暖?你怎么在这儿?”钟浩终于发xiàn

了她,揽着女孩儿腰肢的手臂僵了下,冷峻如刀削斧劈的俊颜上闪过一抹讶异。

“我也想问……”沐暖晴盯着他的眼睛,缓缓说:“你怎么在这儿?”

“哦……”钟浩揽着女孩儿腰肢的手紧了紧,“萌萌孕吐的厉害,我陪她来输些营养液。”

“浩哥哥,她是谁?”朱萌萌一脸防备的盯着沐暖晴。

沐暖晴轻而易举就发xiàn

了她对钟浩强烈的爱意和占有欲,一颗心,一下子冷的发颤。

“她是浩哥哥的朋友。”钟浩低头看她,声音如同哄婴孩一样温柔。

沐暖晴看着他,觉得一颗心正在从高空中不断下坠、下坠,而底下,是冰雪皑皑的万丈深渊,冷的她浑身哆嗦。

“暖暖,你等我一下,我先送萌萌回房。”

这一送,就送了半个多小时。

半个多小时后,钟浩从朱萌萌的病房出来,看见沐暖晴依旧维持着原来的姿势站在原地,仿佛一动没动过。

钟浩走到她眼前,微微蹙眉,“脸色怎么难看?遇到难事了?”

她抬眸看他,“钟浩,我只问你一句,那孩子不是你的吧?”

如果那孩子是他的,那傲雪怎么办?

傲雪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

“当然不是……”

钟浩否认的话刚说出口,他身后的门吱呀一声响了,朱萌萌站在门口睁大眼睛看他,“浩哥哥,你说什么?”

她光着脚,眼珠漆黑,脸色雪白,目光一瞬不眨,死死盯在钟浩身上。

钟浩回头看她一眼,垂在身侧的拳头紧了紧,快步走过去,把她打横抱起,“怎么光脚下地?”

他想抱朱萌萌进屋,朱萌萌用力掰住门框,漆黑的眼睛死死盯着他,“浩哥哥,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吗?”

钟浩低头看着她,沉默良久,点了点头,“是!”

朱萌萌顿时喜笑颜开,搂住钟浩的脖子,脸颊埋进他肩头,“浩哥哥,我爱你……”

沐暖晴咬牙看着,气的嘴唇青紫,浑身发抖。

怎么会这样?

怎么能这样?!

朱萌萌的肚子里的孩子是钟浩的,那傲雪怎么办?傲雪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

看朱萌萌肚子隆起的程度,她肚子里的孩子要比傲雪的孩子大的多,这算什么?

脑袋里像被人塞了一枚炸弹,炸的她整个人四分五裂。

想到沈傲雪为钟浩所做的一切,想到沈傲雪甜蜜的笑容,想到沈傲雪手掌抚着小腹幸福到无以复加的样子,她觉得脖子好像被什么勒住了,不管她怎么努力,都没法儿顺畅的呼吸。

她摸出手机,调出沈傲雪的号码,指尖触碰到屏幕,即将要拨出去的那一刻,她却迟疑了。

她真的要告sù

沈傲雪吗?

她那么爱钟浩,让她怎么承shòu这一切?

她肚子里还有孩子,以她宁折不弯的性子,知dào

这个世上,还有另一个女人,和她同时怀着钟浩的孩子,她能受的了吗?

对女人来说,这是最大的侮辱,最大的委屈。

可是如果不说……

她怎么忍心看傲雪蒙在谷里?

钟浩一边在她身边扮演的好丈夫、准爸爸的角色,一边在医院陪另一个怀孕的女人输营养素,关怀体贴,无微不至。

想到这里,她抖的更厉害,杀人的心都有。

她正左右为难,手机里忽然传来沈傲雪的声音,“暖?暖?你怎么不说话?”

她惊的一哆嗦,这才发xiàn

不知什么时候,她竟把电话拨了出去,她倚住墙,稳了稳心神,“雪……我……”

“暖暖,怎么了?情绪这么低落?”沈傲雪刚刚还懒洋洋的声音,一下认真起来。

沐暖晴鼻子一酸,险些落下泪来,“没事……”

“胡说!”沈傲雪骂她,“我还不知dào

你?肯定有事,怎么了?你家金龟婿欺负你了?”

“没……没有……”要告sù

她吗?告sù

?还是不告sù

?沐暖晴心里天人交战,头痛欲裂。

“暖,莫君清那丫的要是敢欺负你,咱就甩了他,到姐这边来,姐养你。”

“都说了没有,”她们彼此之间太了解了,知dào

敷衍不过去,如果她不说出个由头来,沈傲雪一定揪住不放,她深吸了口气,“雪……他病了,心脏病……我正在医院里……”

她宁可把许南月搬出来搪塞,也说不出钟浩的事。

说不出口,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她只要一句话,就能把正在天堂的沈傲雪打进地狱。

怎么说的出口?

“他?”沈傲雪愣了下,猛的惊呼:“他?许南月吗?”

“嗯……”

沈傲雪好半天才吐出一个字:“天……”

片刻过后,那边响起悉悉索索的声音,“暖,你在哪间医院?第一医院吗?我马上过去。”

“别!你别过来!你还怀着孕呢……”沐暖晴顿时慌了,万一她来了,撞到钟浩和朱萌萌怎么办?

“怀孕了又不是卧床不起,瞎紧张什么?”沈傲雪嗔她,“暖,别怕,有我呢,咱们找最好的医生,他一定会没事,我这就过去。”

“雪,你别过来,”沐暖晴急声阻止她,“他的情况不好,也许要转院,等他安定下来我再打电话给你。”

她这样说了,沈傲雪只能作罢,不放心的叮嘱:“暖,有什么事一定告sù

我,别自己扛着,住院费别和你家金龟婿开口,用多少和我说。”

“嗯,知dào

了!你怀着孩子呢,别再像以前那样毛手毛脚的,万事小心,把我干儿子照顾好了。”她强忍着心中的情绪,故作轻松的调侃。

“知dào

啦,你自己多注意,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我怀着孕帮不上多少,还有钟浩呢,你千万别自己扛。”

“嗯,知dào

了。”听到钟浩的名字,沐暖晴的心像被钢针狠狠刺了一下。

说起钟浩的名字时,她的声音那么温柔,那么深情,平凡简单的两个字,由她说出来,却带了入骨的缠|绵,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倾注了她所有的感情,在手机遥远的这一端,她都那么轻易的感觉到了她的幸福和甜蜜。

挂断电话,她看着手机,大脑中一片空白。

她说不出口,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可是,纸包不住火,沈傲雪终究有天会知dào

真相。

等她知dào

真相的那天,她会怎样?

她正盯着手机发呆,钟浩再次从朱萌萌的病房里出来,看到沐暖晴手里的手机,目光一凛,阔步走过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你给傲雪打电话了?”

他目光冰冷如刀锋,脸色冷峻的吓人。

“是!我给傲雪打电话了!”沐暖晴抬眸,讥诮的看他,“你既然敢做,还怕我说吗?”

盯着钟浩那张棱角分明的英俊脸庞,沐暖晴自嘲的笑。

她和沈傲雪都瞎了眼,觉得他是坚毅正直有担当有责任心的男人,觉得他拥有这个世上一切好男人所能拥有的特质。

当初,沈傲雪能和他走在一起,她那么庆幸,庆幸沈傲雪可以遇到这么好的男人。

可结果呢?

假的!

都是假的!

她死死盯着钟浩,倔强的逼视他那双仿佛泛着冰碴儿的冷眸,半分不肯退让。

钟浩松开她的手腕,抢过她的手指,长指在屏幕上点了两下。

果然,上面显示着和沈傲雪长达五分钟的通话记录。

他攥紧手机,漆黑冰寒的眼睛如利刃般射在沐暖晴脸上,“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想象?”沐暖晴讥嘲看他,“你给我想象的余地了吗?刚刚是你自己亲口说,那个女孩儿肚子里孩子是你的,你还让我怎么想象?”

115. 115智商满分,情商负数

“暖暖,”钟浩将手机还给她,缓和了语气,“我们谈谈。”

医院附近咖啡厅,钟浩和沐暖晴面对面坐着。

如今的钟浩,浑身上下都是沈傲雪为他精心挑选的名牌,他原本就是衣服架子,人长的英俊又帅气,身上更有一股不怒自威的男子汉气概,尽管他们尽量选了一个不起眼的位置,还是引来众多女人的频频侧目。

沐暖晴盯着他,不禁在想,傲雪和那个萌萌,哪个才是他的真爱呢?

难道,他和傲雪在一起,是为了傲雪的钱?

她实在不愿意这样想他,可是事实摆在她面前,由不得她不想。

一方面,他舍不得沈家女婿的身份,得到了沈氏公司的大权,在MO城上流社会占了一席之地。

一方面,他舍不得心爱的恋人,关怀备注,体贴入微。

一边是钱权,一边是爱人,他哪边也舍不得丢,现在两个女人都为他怀了孩子,都爱他爱的死心塌地,如果今天没被她撞到,他真是人生赢家!

“暖暖,”钟浩往嘴里灌了口烈酒,幽冷的目光盯着沐暖晴缓缓解释:“你刚刚见到的那个女孩儿叫朱萌萌,是我战友的妹妹,我战友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去世了,去世前将他妹妹托付给我……”

沐暖晴盯着他,眼也不眨。

然后呢?

被他照顾到床上去了吗?

“我很关心她,把她当亲生妹妹一样疼爱,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所有的一切都给她做好的,可我没想到的是,她居然爱上了我……”钟浩叹口气,将酒杯倒满,一仰头,一饮而尽,“我拒绝了她,她还那么小,我只当她是妹妹……”

沐暖晴仍死死盯着他,嘴角勾着抹冰冷的讥嘲?

拒绝了她?

拒绝了她,孩子哪儿来的?

“我没想到……”钟浩闭了闭眼,“没想到,她被我拒绝之后,去酒吧买醉,醉酒之后,她稀里糊涂和人……”

说到这里,钟浩停住,又灌了口酒,“那件事发生两个多月后,她告sù

我,她怀孕了,孩子不知dào

是谁的,我很自责,陪她去打胎,医生说,她身体不好,子宫内壁薄,打掉这个孩子,她也许一辈子都没办法做母亲了,她哭闹着不肯做流产,求我做孩子的父亲……”

沐暖晴依旧死死瞪着他,冷冷的问:“于是你答yīng

了?”

好动人的故事啊!

如果这个故事的男主角不是沈傲雪的丈夫、不是沈傲雪未出世的孩子的父亲,她一定会忍不住为他鼓掌叫好,甚至会忍不住为那个朱萌萌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掬一把同情泪。

可现在,她做不到!

他现在因为同情、因为内疚,照顾朱萌萌和她未出世的孩子,那等孩子出生之后呢?

等孩子会说话之后呢?

也让那个孩子叫他爸爸吗?

现在朱萌萌让他做孩子的父亲,以后她若是再让他尽做父亲、甚至做丈夫的责任呢?

他要把他的爱分成两份,一份给朱萌萌和她腹中的孩子,剩下的才给傲雪和傲雪的孩子吗?

她希望沈傲雪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得到最完整的爱、最完美的爱,而且,就算钟浩对朱萌萌没有男女之情,可看朱萌萌的样子,俨然已经把钟浩当成她的丈夫、她腹中孩子的父亲,如果有一天朱萌萌与沈傲雪见面,以刚刚朱萌萌那么疯狂偏执的样子,还不知dào

会说出什么可怕的话、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想一想她就觉得心惊胆战。

愤nù

如岩浆,烧灼的她眼睛焰火般明亮,钟浩躲开她的目光,轻叹了声:“我从未这样优柔寡断过,这次实在是无计可施……”

他是坚毅如铁,雷厉风行的男人,从未这样优柔寡断过,可朱萌萌是他的软肋,当朱萌萌哭喊着在他面前要死要活时,他心软了。

他答yīng

过战友会好好照顾她,却失言了。

他没照顾好朱萌萌,让她未婚先孕,这对朱萌萌来说,是致命的打击,朱萌萌说,如果打掉这个孩子,会让她失去做母亲的权利,她宁可去死。

她若有个三长两短,他怎样和死去的战友交代?

“你爱她吗?”沐暖晴看着他,冷冷问。

“不爱,”钟浩斩钉截铁的回答,“对萌萌,我只有责任,我爱的是傲雪。”

他灌了口酒,冷峻的眉目间温柔了许多,“第一眼见到傲雪,我就被她深深吸引了,那天她穿了一身红衣,耀眼如火,我从不信一见钟情,可对她,只一眼就情不自禁的沉|迷,只是与她之间的悬殊地位,让我望而却步,如果不是傲雪主动追求我,也许我会放放qì

,我是个懦夫……”

“对!你是个懦夫!”沐暖晴毫不客气的指责,“你现在的身份是傲雪的丈夫,是傲雪腹中孩子的父亲,你应该为他们撑起一片没有任何风雨的天,可你现在在做什么?你别告sù

我你不知dào

朱萌萌爱你,她今天能要求你做孩子的父亲,等孩子生下来就能要求你做她的丈夫,到时你要怎样,和傲雪离婚吗?”

“不!我绝不会辜负傲雪!”

“不辜负傲雪?不辜负傲雪用嘴巴说说就可以吗?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总有一天傲雪会知dào

朱萌萌的存zài

,当傲雪知dào

这世上除了她的孩子,还有一个孩子管她的丈夫叫父亲,你让她怎样接受?”

钟浩愣了一下,“刚刚你没告sù

傲雪?”

沐暖晴闭了闭眼,“我倒是想说!”

可怎么说的出口?

怎么忍心由她亲手撕碎沈傲雪如今完美的幸福?

钟浩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说:“我会好好和傲雪解释,那孩子不是我的,我爱的只是她而已。”

沐暖晴摇头,“钟浩,你太不了解女人了,女人可以不要高贵的地位,可以不要昂贵的首饰、可以不要华丽的衣服,却绝对不可以和别的女人分享同一个男人的爱,尤其是傲雪那样的女人,想知dào

傲雪知dào

这件事之后的反应吗?”

钟浩盯着沐暖晴乌黑清冷的眼珠,心里一阵发寒,“什么反应?”

“伤心、愤nù

、失望,现在所有的幸福一瞬间全部崩塌!”

钟浩皱眉,“会吗?那并不是我的孩子,我对她们只有责任。”

“然后呢?”沐暖晴盯着他的眼睛,目光逼人,“孩子出世时,谁等在她的产房外?她坐月子时,谁安排她的生活起居?孩子生病时,她会找谁?甚至她孤单时、寂寞时、生病时,是谁陪在她身边?”

“……”钟浩看着她,被她问的哑口无言。

沐暖晴冷笑,“钟浩,一个人的精力有限的很,你分了大半精力给她,对傲雪和她腹中的孩子公平吗?你想象一下,孩子出生之后,每当你陪着傲雪和孩子的时候,朱萌萌的电话就有可能追过来,让你为她做这做那,你虽然不爱她,却把你为人夫、为人父的爱分了一半给她,你这样做,对傲雪和孩子公平吗?”

钟浩愣住了。

他没想过这么多。

他只想好好照顾朱萌萌,让孩子平安出生,从未想的这么复杂长远。

他以前常年是生活在部队,感情生活一片空白,对女人知之甚少,他只知dào

身为一个男人,就要重承诺、能承担起一个男人应承担的责任,今天被沐暖晴这样咄咄逼人的质问,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思考良久,他才皱着眉说:“也许你说的是真的,但你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吗?”

“钟浩,朱萌萌已经是个成年人了,她应该为自己的错误负责,而不是让别人为她的错误买单,你可以给她钱,给她优渥的物质享shòu

,但是你绝不可以在她身上投入一分感情,就像刚刚我在医院撞见你,你那么小心翼翼扶着她,一手给她提着吊瓶,一手揽着她的腰,任谁看你,都是一个陪着妻子待产的温柔丈夫,如果刚刚那一幕,被傲雪看到会怎样?让沈伯伯看到会怎样?被沈家的亲友看到又怎样?”沐暖晴越说越气,目光尖锐,“钟浩,如果你因为朱萌萌伤害了傲雪,我会一辈子瞧不起你,一个男人,如果连完整的爱都给不了自己的妻子,那他就不配做个男人!”

她的目光那样尖锐,语气那样激烈,唇瓣苍白,整个人都在发抖,激动的有些异样。

见钟浩看她的目光有些诧异,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痛苦的垂头,捂住自己的脸。

她是怎么了?

居然想起了父亲……

她的父亲,汽车冲过来时,居然不救身怀有孕的妻子,而是救妻子的闺蜜,不管父亲对那女人是爱还是责任,都让她无法接受。

父亲是个伟大的字眼,在别人生命中的角色是大树、是高山,在她生命中却是灾难。

钟浩呢?

若有一天,沈傲雪和钟萌萌同时面临死亡威胁,他会选择爱还是责任?

去他的责任!

她唰的抬头,脸色雪白的盯着钟浩,“钟浩,你必须离朱萌萌远一些!你可以给她钱,可以雇佣人照顾她,但你以后都不能出现在她的生活里!”

钟浩看着她,半晌没说话。

“钟浩,每个女人都渴望完整的爱,如果你让傲雪痛苦,我鄙视你一辈子!”

116. 116死缠烂打

说完之后,她头也不回的离开。

外面的世界热的像个火炉,她原本就乱成一团的脑袋更混乱了几分,依稀记得自己还有非常重yào

的事情要做,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想起,中午要陪袁凌志吃饭。

拿出手机看看时间,已经十二点多了,也不知dào

袁凌志走了没有。

一路小跑到袁凌志的办公室,跑的气喘吁吁,满头大汗,正伏案工作的袁凌志从一摞病例中抬头,一见是她,起身迎过去。

“对不起,我来晚了。”沐暖晴歉意看他。

“你不用这么赶,医生这职业很少能正点下班。”袁凌志用一次性纸杯,倒了杯温水给她。

“谢谢,”沐暖晴小口喝了一些,“为了表示歉意,中午这顿饭由我买单。”

袁凌志回到桌子边收拾东西,含笑看她一眼,“我可以理解为,你这是在向你哥哥的主治医师行贿吗?”

沐暖晴笑笑,“随便你怎么理解,只要我哥哥能康复,让我请你多少顿饭,我都心甘情愿。”

“哦?”袁凌志脱了白大褂,挂在衣架上,动作利落洒脱,“你哥哥能有你这样的妹妹,真是好福气。”

沐暖晴笑笑,没有说话。

脱了白大褂,原本就英俊挺拔的袁凌志更加俊朗迷人,走廊里来来往往的小护士,不住拿眼瞄他。

袁凌志带沐暖晴到地下车库,居然开出一辆保时捷C5。

沐暖晴咂舌——什么时候医生的收入竟然这样好了?

竟开得起几百万的豪车!

袁凌志绅士的为沐暖晴打开车门,单手搭在车顶上,风度翩翩,“这是本人的正当收入,可不是受贿得来,沐老师千万不要多想。”

“没有。”沐暖晴抿唇笑笑,回应他的调侃。

她坐进汽车时,车库内琉璃灯的光线刚好打在她脸上,莹白的小脸被迷离的光线照耀的异常柔和,让袁凌志看的呆了一呆。

他见过美女如云,像沐暖晴这样合他眼缘的,还是头一个。

他一向喜欢古典美女,可在美女的类型中,古典美女最少见,今天一见沐暖晴,就觉得惊艳,有种看到江南烟雨图中走出的仕女的感觉,后来护士告sù

他,她是MO医大出了名的美女老师,他情不自禁就用上了心。

走进医院附近一家高档西餐厅,俊男美女的组合立kè

引来众多侧目,落座之后,沐暖晴很快聊到许南月的病情,“袁主任,我哥哥什么时候能醒?”

“最早明天,最晚后天。”袁凌志招手要来餐单,举手投足间尽是自信。

“上午我听袁主任的意思,您和沈仲云老先生的儿子好像认识?”

“对,我和沈先生的儿子是同学。”袁凌志绅士的将餐单递进她手中。

沐暖晴的心突的一跳,抓住餐单的手指瞬间捏紧,“那……袁主任能不能多费点心,一定说动沈老先生来为我哥哥做手术?”

既然袁凌志和沈仲云的儿子是同学,那他的话在沈仲云那里一定有一定分量,比她四处去瞎闯有把握的多。

袁凌志唇角一挑,落在沐暖晴脸上的目光猛然深邃了许多,“沐老师,能别叫我袁主任吗?听起来像们还在医院里讨论病情似的,浑身不自在,叫我凌志吧!”

“啊?……啊!”沐暖晴一愣,又连忙应了声。

可是……她觉得叫“凌志”才浑身不自在啊!

“那我叫你暖晴吧?”袁凌志指指餐单,“赶紧点菜,多点一些,第一次和MO医大最漂亮的美女老师约会,一定要给我个表现的机会。”

沐暖晴呆了呆。

约会?

总觉得袁凌志好像在暗示什么,可他又什么都没说,她总不能直接和人家说,她有老公了,或者有男朋友了。

她想了想,点完餐之后,掏出手机,冲袁凌志歉意的笑笑,“不好意思,我打个电话。”

她调出莫君清的号码,拨出去。

电话那边,莫君清的声音低沉迷人,略略惊喜,“老婆,怎么这个时间给我电话?想我了?”

“没,”她微低了头,颊上飘起一抹红晕,“晚上早点回家,我有事和你商量。”

“好,遵命。”莫君清浅笑应着。

难得她主动打次电话给他,他心情好的很。

“那就这样,我先挂了,回家再说。”

挂断电话,她冲袁凌志笑笑,“我未婚夫,我哥哥的事,晚上我想和他商量一下。”

服wù

生已经送了酒来,袁凌志摇晃着水晶杯,似笑非笑的看她。

真是个聪明的女孩儿!

看穿了他的意图,又不好意思直说,用这种委婉迂回的方式告sù

他,她已经有未婚夫了。

只是……只是未婚夫而已,既然没结婚,他便还有机会,凭他的家世和能力,他有信心把她身边所有的男人比下去。

以她哥哥的病情,日后他们怕是会打很长时间的交道,她迟早有一天会为他倾倒,他……不急!

菜很快上齐,他不再说些暧|昧不清的话,两个人的话题一直围绕着许南月的病情,气氛很融洽。

当沐暖晴得知,只要请到沈仲云为许南月主刀,手术的成功率很高,手术成功之后,许南月会像健康人一样生活,再不会被心脏病困扰,她心情好了许多。

从餐厅出来,袁凌志提出送她,被她婉言拒绝。

她想去附近超市买点东西,然后打车回玫瑰园。

等莫君清回来,许南月的事要同他好好谈一谈。

走到超市附近,一辆汽车从她身边疾驰而过,在她身前不远处,突然戛然而止,又快速退回来。

“暖晴!”赵旭宁从车上摔门下来,跑到沐暖晴身边,一把拽住她的手臂。

“赵旭宁,你放开我!”沐暖晴一见是他,脸色顿时变了,用力甩开他。

“暖晴,你还不肯原谅我吗?”赵旭宁依旧衣衫笔挺,只是以前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几缕浑浊的血丝,整个人看上去十分憔悴,“暖晴,我知dào

错了,你走之后我才发xiàn

,我爱的是你,我只爱你,暖晴……原谅我吧,回到我身边,我好想你……”

他扑过去,用力将沐暖晴抱进怀中,沐暖晴奋力挣扎,“赵旭宁,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别再说这些让我恶心的话,你应该爱的人是梁菁菁,不是我,你放开我!”

“她?她已经是残花败柳了,我怎么还能爱她呢?”赵旭宁紧紧箍着她,死也不放,脸颊埋进她肩头,用力嗅她身上兰花般清雅的幽香。

自从和梁菁菁在一起,他再也闻不到这么自然好闻的香气了,梁菁菁身上永远是刺鼻的香水味,他不知dào

是香奈儿还是小黑裙,他只知dào

不管什么香水,都没有沐暖晴身上清雅如兰的香气好闻。

失去之后才知dào

拥有的珍贵,沐暖晴在他身边时,他嫌她冷、嫌她不妩媚、不会撒娇,等沐暖晴离开之后,他才发xiàn

,他发疯一样想念她的一颦一笑。

他想念她如兰花初绽般清婉的笑容,想念她身上自然清淡的香气,想念她时时刻刻把家中打理的井井有条,想念她做出的饭菜总能花样翻新。

她的生活也许不奢华,却永远精致。

他想念这个精致的小女人,想的如痴如狂。

平日里,出于对莫君清势力忌惮,他顾忌着,不敢找上门,

今天在路上偶遇,他再也控zhì

不住体内疯狂叫嚣的渴望,冲下车,不顾一切的把她抱进怀里。

这一刻,除了怀中这个纤细香软的小女人,他大脑中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到。

“暖晴,我好想你……我好爱你,回到我身边吧,莫君清不可能娶你,你只是他的玩|物,玩|弄够了,他会像丢弃抹布一样丢开你,只有我才会珍惜,为了你,和他翻脸我也在所不惜!”他眼珠血红,目光疯狂,紧紧箍着沐暖晴的身子,朝沐暖晴的双唇用力吻下去。

沐暖晴挣扎着避开,用力往外推他,“赵旭宁,你走开!我现在已经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了,我的事不用你管,你放开我!”

“暖晴,我后悔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发誓以后只对你好,发誓只爱你一个人,你要是怕莫君清对你不利,我可以带你离开,我把公司卖掉,带你到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我努力工作,努力养活你,让你做最好的日子……暖晴……原谅我……和我走……和我走……”他一边说着,一边拖着沐暖晴的身子往他汽车的方向拽。

自从梁菁菁被医院宣bù

丧失生育能力之后,他的生活一团糟。

他的爸妈、姑姑、姑父,威逼他无论如何要娶梁菁菁,醉江南事件过后,郑兴因强|暴之事被抓,弄的沸沸扬扬,梁菁菁被强|暴,成了MO众所周知的事,如果他不娶梁菁菁,梁菁菁很难嫁的出去。

可如果他娶了梁菁菁,他就成了MO最大的笑柄,人人都知dào

他有个被强|暴过的妻子,以后还让他怎么在上流交际圈里混?

梁菁菁被强|暴后,整个人没了安全感,整天疑神疑鬼的缠着他,变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她打电话他接的稍慢一点,她就又哭又闹,要死要活!

这种日子,他过够了!

他要离开!

他要带着沐暖晴一起离开,重新开始!

117. 117一夜的噩梦

“赵旭宁!你放开我!放开我!”沐暖晴拼死挣扎。

怎奈,女人的力qì

和男人相差太多,眼看她就要被赵旭宁弄上车,赵旭宁的头发忽然被人从身后抓住,他被迫转身,一记直拳狠狠击在他面门,“放开他!”

简司曜煞神附体一般,一拳将赵旭宁放倒在地,又一脚踢在他小腹上,将他狠狠踹出去几米,仍不解气,他追过去,揪住他的衣领将他从地上拖起,又是一阵拳打脚踢。

他每一拳每一脚都力道十足,赵旭宁像个破麻袋一样被他扔来甩去,沐暖晴缓过神来,连忙出声阻止:“够了司曜,别打了!”

这一刻,潇洒不羁的简司曜,目光狠绝,拳脚狠厉,仿佛坠入魔道的魔一般,对沐暖晴的话充耳不闻,再次揪住赵旭宁的头发,将他从地上拖起,狠狠一拳砸在他小腹上,打的赵旭宁一口鲜血喷出来,仰面摔在地上。

“够了,别打了!”想起简司曜曾因打伤严希晨入狱两年,沐暖晴哆嗦了下,冲过去拽住他的胳膊,“司曜,你冷静一下,我没事,别打了!”

简司曜额前的碎发被汗湿了,甩了下头,晶莹的汗珠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引起几个路过的女生尖叫。

阳光下,他结实精壮的身躯,蜜色的肌肤,冷绝的目光,英挺帅气的脸庞,战神一样,几个女生眼睛发光的捧心看他,马上要昏过去的样子。

“司曜,你车呢?”沐暖晴怕将事情闹大,扫视了一下,在后面不远处发xiàn

简司曜的阿斯顿马丁,强行将他拖上车。

要知dào

,虽然他们不是明星,可身为MO城排行前几的富二代,狗仔队对他们的兴趣并不比明星小,只不过他们平日行事低调,不像明星那样招摇,才没那么高的曝光率。

今天这事,万一被狗仔队遇到,怕是又会闹的沸沸扬扬。

她将简司曜塞进副驾驶,自己开车,将简司曜带回了玫瑰园的公寓,给他倒了杯果汁,“别气了,为那种人渣生气不值得。”

虽然知dào

简司曜是因为莫君清才帮她,她还是觉得很感激,很温暖。

好像,这世上,关心的她的人越来越多了。

许南月、沈傲雪、莫君清、萧翎诺,还有正坐在她眼前的简司曜。

她过去得到的爱太少,现在谁对她好一点,她就感动的不行,她沐暖晴终于不再是没人爱没人疼的人了,她也有亲人、有朋友了!

“那人是谁?”简司曜一口气就将整杯果汁灌下去,皱眉看他。

沐暖晴低下眼,“我……前……未婚夫!”

简司曜眉头皱的更紧些,“三哥知dào

吗?”

沐暖晴轻轻点了下头。

“你和他之间要是还有旧情,就别让三哥知dào

那渣抱了你,”简司曜将杯子重重摔在茶几上,“三哥能砍了那渣的胳膊,废了他命根子!”

若论狠,他远不及莫君清。

只不过他喜欢直接,而莫君清喜欢杀人不见血。

“我和他没有旧情了,”沐暖晴抬眸,静静看他,“不过,他罪不至此,麻烦你保密。”

见她目光清冷,简司曜愣了下,挠挠头,“那个……小嫂子,你别生气,我不是怪你被那渣抱,我就事论事……”

沐暖晴抿唇笑笑,“怎么会生气呢?感激你还来不及,晚上留下吃饭,今晚莫君清肯定回来。”

正说着,门一响,莫君清推门进来,一见简司曜在,温柔笑脸覆上一层霜,嫌弃的皱眉,“你怎么来了?”

简司曜耸耸肩,伸懒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然后起身懒洋洋的往客房走,“我昨晚通宵,补会儿觉,饭菜好了叫我。”

说完之后,他进客房睡觉去了。

“这家伙,越来越不像样了,又来打扰我们二人世界!”莫君清笑骂着,走到沐暖晴面前,环住她的腰,低头在她唇上轻啄了下,“老婆,想我了没?”

“别闹……”沐暖晴轻推开他,抬眸看着他的眼,“君清,我有事和你说……”

“嗯,说!”他额头抵着她的额头,目光温柔的笼在她清秀的脸上。

绝美的脸蛋,皮肤细滑如瓷,如此近的距离都不见一个毛孔,眉毛很细,弯似轻柳,精致的鼻,樱红的唇,无一不精致,无一不美丽。

每次见到这小女子,他就有种化身为狼的冲动。

每次想到这小女子是他莫某人的老婆,他就忍不住想仰天大笑几声,感慨世界真美好。

她咬咬唇,整理了一下语言,“今天上午,南月哥住院了,他没什么亲人,以后他的手术费、手术单签字、手术陪护、手术后的照顾,都要由我来……”

说到这里,她忽然有点心虚、有点内疚。

上午,她还义正言辞的指责钟浩,不能把一个人的爱同时分给两个人,而现在,她却做着同样的事。

她对许南月的爱,早在岁月的磨砺中,由男女之爱升华为兄妹之情。

她理解许南月为什么在手机电话薄上输下“妹妹”两个字,这辈子,他们只能是兄妹。

他视她为妹,她也当他是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可是,他们毕竟不是亲兄妹,对莫君清……不公平。

可她顾不了那么多,许南月是她生命中的重中之重,即使舍弃所有,她也会义无反顾的选择他!

至于钟浩……权当她自私吧。

她在用双重标准要求他们俩,一方面她照顾许南月,一方面却想让钟浩放qì

朱萌萌……

她凌乱了……

她错了吗?

是她错了吗?

“没事没事……”见她的牙齿死死咬住下唇,莫君清心疼的低头,用舌尖将她的牙齿撬开,一下一下轻吻她,“没事,有我呢,万事有我……”

“可是……”她垂眸,“我和南月哥没有血缘关系……”

“那又怎样?”莫君清挑眉,“你是我老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可是……”

“没有可是,”莫君清打断她的话,轻轻吻她,“暖暖,你把完整的你给了我,我就会把我完整的爱给你,别怕……一切有我……”

“不……不是……”他越是温柔,内疚越如毒蛇蚕食她的心,她断断续续把钟浩和朱萌萌的事讲给他听,红了眼眶,“对不起……我觉得自己很过分……”

“没!”莫君清挑起她的下颌,认真看她,“暖暖,你没错,是钟浩错了!上天注定的,女人是弱者,男人是强者,身为一个男人,没有让自己老婆流泪的权利,钟浩若是让沈傲雪受伤,不但你会鄙视他,我也会瞧不起他……”

“可我做了同样过分的事……”她垂眸,不敢看他的眼。

“没有,”他轻笑,“我知dào

,你爱的人是我,许南月只是你的哥哥、你的过去,而我……才是你的现在和未来……”

说完之后,他吻上她的唇,狂烈的吻几乎夺走她所有的呼吸和心跳。

吻到她浑身酸软,水目迷离,他才肯放开她,在她眉眼间轻柔的吻:“别怕,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用怕,还有手术费……只管请最优秀的主刀医生,你老公负担的起……”

“……”她一时无语,将脸颊埋在他怀中,用力抱紧他的腰身。

这一刻,以前受过的所有苦难都不重yào

了,以前受过的所有磨难,都变得云淡风轻,所以……以前所有的不幸,都是为了让她在谈婚论嫁时,嫁一个对的人吗?

两个人厮磨了一会儿,沐暖晴见时间差不多了,催促莫君清去换衣服,她进厨房做饭,莫君清箍着她的腰,不肯放手,“时间还早呢,急什么?”

“不早了,”沐暖晴强推开他,“司曜难得来一次,当然要做丰盛点,再晚时间不够用。”

“你呀!”莫君清刮她的鼻尖,“这么盛情款待,小心以后他拿咱家当餐厅。”

“当餐厅就当餐厅,不就是多只碗多双筷子吗,我不怕。”沐暖晴硬把他推进卧室去,“快,洗个澡,休息一会儿,就可以吃饭了。”

莫君清已经被她推进屋了,又回身轻啄了她的唇一下,捏捏她的脸颊,“我家老婆真贤惠!出得厅堂,入得厨房,还……”

他坏坏一笑,倾过身子凑到她耳边,轻咬了她耳垂一下,“上得了床……”

“你!”沐暖晴一张俏脸瞬间爆红,狠狠踩了他脚一下,转身跑了。

莫君清大笑,望着她窈窕曼妙的背影,想起他家小妻子妙不可言的滋味,冷眼瞟了隔壁客房一眼——如果不是隔壁正睡着一只超级大灯泡,真恨不得现在就将那个小女人拆吞入腹。

可现在……只有去洗冷水澡了!

第二天,沐暖晴天还没亮就醒了,她刚一动,莫君清立kè

将她揽进怀里,轻轻拍她,“又做噩梦了?”

昨晚,她做了一夜的噩梦。

她沉静内敛,有事喜欢放在心里,昨晚,从表面看,她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可实jì

上,她一颗心像被塑料膜裹住了,闷的她喘不过气。

晚上,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好容易睡着,很快被梦魇住,要么大叫着惊醒,要么哭泣着被莫君清晃醒。

莫君清一夜都没睡安稳,感觉到她的不安,立kè

将她揽进怀里,拍抚婴儿一样拍她。

她偎在莫君清怀中,单手勾着他的脖子,低喃:“对不起,吵的你一夜没睡好……”

118. 118温暖

睡梦里,要么是许南月浑身是血的倒下去,要么就是他被推进手术室,医生却迟迟不到,她站在手术室外,眼睁睁看着许南月胸前一个血淋淋的窟窿,里面黑漆漆一片,没有心脏,什么都没有……

忆起那些梦,她吓的一个激灵,闭上眼,更深的偎进莫君清怀里。

“没事,”莫君清温柔拍抚她,轻轻吻她的发,“梦都是反的,他会没事,我会帮他请最好的专家,他一定会没事。”

“专家……”忽然想起沈仲云,她抬眸看他,“昨天,南月哥的主治医师说,沈仲云老先生是这方面的权威,如果可以请到他为南月哥主刀,南月哥康复的希望很大,不过,沈仲云老先生身体不好,已经很长时间没上手术台了,他说他会帮我们想办法。”

她昂着精致嫩白的小脸,细长的黑睫又卷又翘,一双大大的明眸,山泉水般干净清澈,莫君清忍不住低头在她眼睛上轻吻了下,暗暗记下沈仲云这个名字,揉揉她的发,轻轻推开她,“乖,你再睡会儿,我去做早饭。”

“不用,”她用力按住他,一骨碌爬起来,“你再睡会儿,我去做早餐。”

“我没事,你一会儿还要去医院呢。”他怜惜的抚她的小脸。

只一夜之间,感觉她好像清瘦不少,脸色苍白如纸,没有血色,原本那张小脸就巴掌大,憔悴下来,纤弱的看着让人心疼。

“不要,”她固执的穿鞋下床,“司曜还在呢,让你做早餐,我们俩都会被他笑。”

见她已经穿好鞋,手伸到脑后,将披散了一夜的长发,松散挽了个髻,他不再坚持,慵懒的斜倚在床边,伸长手臂去揽她的腰身,“怕什么?我这是给他做个榜样,教教他怎么疼自己的媳妇儿,省的他以后骗不来老婆,打一辈子光棍儿。”

“去!”她拍掉他那双在她身上不安份游移的手掌,扳着他的身子安置他躺好,俯身在他眉间轻吻了下,“你再睡会儿,我去做早饭!”

她洗漱完,换好衣服去厨房,莫君清摸着眉间被她吻过的地方轻笑,她的唇瓣微凉,落在他额前时,香香的,软软的,像初放的花瓣。

她性子清淡内敛,很少这样主动,她俯低身子靠近他时,他浑身的血液都在叫嚣着占有,这种感觉,在其他女人身上从未感受到过。

看来,这辈子,从身到心,他都要被这个小女人吃的死死的了。

简司曜起床洗漱后,神清气爽的走出房间,冲正厨房忙碌的沐暖晴扬声说了句:“小嫂子,早安!”

“早安!”沐暖晴回眸冲他笑,笑容甜甜的,暖暖的,像晨曦中初放的兰花。

简司曜目光晃了下,小声嘟囔:“真美啊,难怪把三哥迷得神魂颠倒的,连青梅竹马的恋人都懒得看了。”

“你说什么?”沐暖晴笑着端着两盘菜出来。

“哇!早饭也这么丰盛!”简司曜假装被她手中的菜肴吸引,才不会告sù

她,这几天严雨柔天天去莫君清的公司围追堵截,盼望着可以早日和莫君清再续前缘,重归于好。

“嗯,”沐暖晴抿了唇笑,“多吃点,上午才有力qì

工作啊。”

简司曜盯着餐桌上的拼盘小菜,眼睛亮晶晶的闪啊闪,“那我可不可以以后天天来吃?”

“当然……”

“……不可以!”沐暖晴的话没说完,就被推门出来的莫君清抢过去,他走到简司曜身边,狠狠给了他一记爆栗,“想吃好吃的,早点骗个老婆回家,我娶老婆回家是给自己疼的,可不是给你做厨娘的!”

简司曜捂着额头嗷呜一声,搓搓额头,撇撇嘴坐下,“看在嫂子做的这一桌美食的份儿上,我不和你一般见识。”

莫君清在主位上坐下,轻飘飘瞥他一眼,“打不过我就直说,找这么多借口不嫌丢人吗?”

“……”直接说打不过他才更丢人好吗?

吃饱喝足,简司曜麻溜撤了。

时间还早,沐暖晴洗刷完餐具,又整理厨房。

全部弄完之后,发xiàn

莫君清还没走,正坐在书房的电脑前忙碌,好奇的探头问他,“你到时间了,怎么还没去公司?”

“今天不去了,”莫君清盯着屏幕上的数据,十指在键盘上飞快的动,“我还有一份资料,弄完之后陪你去医院。”

“啊?”沐暖晴愣了下,“不用了,你不用陪我去医院,我自己去就好。”

“为什么?”莫君清停下手中的工作,走到她面前,环住她的腰,垂眸看她,“不想我陪你吗?

沐暖晴摇头,“有需yào

我再给你打电话好不好?”

不想让他陪她去看许南月,那种画面,想想就觉得……奇怪。

莫君清看了她一会儿,叹口气,妥协,“好吧,那你有事一定给我电话,OK?”

沐暖晴认真点头,“嗯,一定!”

莫君清松开她,回身从书桌的抽屉中拿出一张卡,塞进沐暖晴的手中,“我查了一下资料,上面的金额,足够缴纳他的手术费和护理费,密码是你的生日。”

精致的金卡,仿佛烫手一般,沐暖晴有些手足无措,尴尬的垂眸。

强烈的自尊心,让她想像扔烫手的山芋一样把这张卡扔出去,可理智告sù

她,她现在需yào

这张银行卡,非常需yào



“别这样,”莫君清温柔的抚了抚她的发,“我说过,可以在妻子需yào

的时候拿出足够的钱,这是身为男人的骄傲,也是为人丈夫的责任!你是我的爱人啊,我们是这世上最亲密的人,一荣共荣,一辱共辱,你把你最珍贵给我,我所有的一切自然也是你的,有什么不对?”

她的心砰砰砰极跳了不停,片刻后,她将银行卡攥紧,抬眸冲他一笑,“没什么不对……谢谢你!”

她踮起脚尖在他唇角轻吻了下,“我换衣服去医院,有事打给你。”

他慵懒笑着,抚了下她的发,“乖!”

看她转身出去,他唇角勾勒的弧度更愉悦了几分。

他看得出,他已经开始慢慢走进她的心里,虽然攻城略地的速度让他不是很满yì

,但毕竟他已经开始一点一点占据她的心。

总有一天,她心里满满装的都是他、只是他!

他万分期待着那天的到来,被她这样温婉清雅的女子全心全意爱着,一定会是世上最幸福的事……

——

为了出入方便,沐暖晴开着她的卡宴来到医院。

医院人多,电梯很慢,她不愿等,直接走楼梯。

心内科的重症监护室在六楼,她刚爬上三楼,手机响了,沈傲雪打来的,“暖,你在哪儿?”

“我在医院。”

“第一中心医院吗?”

“呃……”沐暖晴不想告sù

她,怕她来医院陪她。

“切!”沈傲雪嘘她一声,“WO城总共就这么几个好点儿的医院,你不告sù

我,我就找不到了吗?实话告sù

你,我现在就在第一中心医院停车场呢,你要是不告sù

我,我就从第一医院开始,一家一家找,早晚找到你!”

“别!”沐暖晴急忙阻止她,“你怀着孩子呢,怎么乱来?你等那儿别动,我去接你。”

她收了手机,急匆匆又往楼下跑。

跑到医院的地下停车场入口不远处,果然看到沈傲雪在那儿等着。

她怀孕的日子还短,小腹还很平坦,什么都看不出,她却已经穿了平底鞋和宽松的休闲服,可以让宝宝在肚子里过的更舒服一些。

沐暖晴快步迎过去,挽住她的胳膊嗔她,“不是不让你来吗?怀着孩子呢,乱跑什么?”

“不是不放心你吗?”沈傲雪白她,“哼!狗咬路洞宾,不识好人心!”

沐暖晴无奈,“有什么不放心的?你看,我全须全尾的,没少胳膊也没少腿,这不是挺好的?你快回去吧,听话。”

“切!你哄我呢还是哄你干儿子呢?”沈傲雪翻了个白眼儿恶寒,“你看看你,脸白的像鬼一样,哪儿好了?我陪你吧,有个人在身边,总比一个人强。”

“不行!”沐暖晴斩钉截铁的拒绝。

她怀孕倒还是其次,万一被她撞见钟浩和朱萌萌在一起,绝对死定了!

“雪,算我求你了不行吗?我这儿够乱了,你要是因为我,把孩子累坏了,我能掐死自己,乖啦,向后转,起步走……回家!乖!”沐暖晴连哄带骗,威逼利诱,硬扳着沈傲雪的肩膀往她停车的方向走。

赶紧把她弄回家,想想她现在正和钟浩、朱萌萌站在同一地上,她就紧张的心惊胆战。

“等一下!”沈傲雪甩开她的手,从手包里摸出一张卡塞进她手里,“喏,收好了,密码是六个六,别的我不说,你懂得……”

“雪,我……”

沐暖晴想推辞,沈傲雪板脸,“你敢还回来,我和你翻脸啊!”

“嗯,”沐暖晴收了卡,又往汽车的方向推她,“好,你赶紧回家去养胎,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把宝宝照顾好,我会好好的,别担心我。”

沈傲雪见她收了卡,心事了了,心满yì

足的上车,小心翼翼调转车头,将车从一片车阵中出来,探头冲沐暖晴摆手,“好好照顾自己,我回去了,有事给我电话……”

119. 119卑鄙无耻

“嗯,快回去吧,路上小心。”沐暖晴不放心的一遍遍叮嘱。

“知dào

啦、知dào

啦,啰嗦!”沈傲雪嗔笑着发动汽车,转眸间,眼睛在两个身影上一掠而过,她愣了下,笑容僵住,手一哆嗦,汽车又熄了火。

沐暖晴下意识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钟浩和朱萌萌正并肩朝这边走过来,朱萌萌挽着钟浩的胳膊,整个人像无尾熊一样赖在钟浩身上。

那姿势,太亲密,不管怎么看都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侣。

……不,是夫妻!

朱萌萌已经怀孕四个多月,穿着宽松的孕妇裙,小腹隆起,看她抱着钟浩胳膊满脸甜蜜的样子,像个依偎着丈夫的小妻子。

沐暖晴的脑袋嗡的一声,一股凉气从脚底板一直升到手掌心,头皮发紧,四肢发麻。

这世界真小,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雪,你别误会!”沐暖晴稳了稳心神,拽开车门,扶着沈傲雪从车上下来,揽住她的肩膀,故作轻松的笑,“雪,那女孩儿我认识,她是钟浩战友的妹妹,钟浩战友执行任务牺牲了,临终前拜托钟浩照顾那女孩儿,钟浩和那女孩儿之间什么关系都没有,你千万别误会!”

沈傲雪充耳未闻,漆黑的眼珠直勾勾的盯着钟浩,眨也不眨。

原本一脸漠然的钟浩,此刻也发xiàn

了她和沐暖晴,脚步下意识停住,一贯坚毅冷沉的眼中闪过一抹慌乱。

朱萌萌紧紧抱着他的胳膊,好奇的偏头看他,“浩哥哥,怎么不走了?”

钟浩抿紧了唇,看着对面面无表情的沈傲雪,大脑中一片空白。

他不是故yì

让朱萌萌黏他那么紧,一路上他扯开她无数次,可不管他扯开她多少次,她还是会不依不饶的凑上来。

他若是动作幅度大些,或者有点不耐烦,她就捂着肚子喊肚子痛,他实在是没办法才……

可是,不管怎么说,让妻子亲眼看到他与另一个女人这样亲密,都是他的错,就如同如果他亲眼看到沈傲雪这样亲昵的赖在一个男人身上,他一定二话不说就冲过去杀人……

“小雪,你听我解释……”僵愣了一会儿,他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快步走过去,握住沈傲雪的双肩,目光直直望进她失神的眸中去,“小雪,我和她什么关系都没有,你别误会……”

沈傲雪直勾勾盯着他,一言不发。

什么关系都没有,那个女孩儿就吊在他身上,笑的那么甜蜜幸福,若是有什么关系,他们还想怎样呢?

“小雪,你说话,你别吓我……”一贯坚强刚毅的男人,此刻声音有点抖,额上青筋暴突着,细密的冷汗一滴滴从额角冒出来。

“放开我。”沈傲雪终于说话了,只是声音冷的吓人。

“浩哥哥,她是谁啊?”朱萌萌走过来,硬将钟浩拽回自己的身边,死死抱紧钟浩的胳膊,完全占有的姿势。

“我是谁?”沈傲雪讥诮扬唇,“你和他关系这么亲密,难道不知dào

他家中已经有了明媒正娶的妻子?”

“你胡说!”朱萌萌皱眉,生气的瞪她,“我才是浩哥哥的妻子!虽然我们还没登记,但我们已经有宝宝了,浩哥哥很疼我和宝宝,特地陪我来医院做产检呢,等我生下宝宝,浩哥哥很快就会和我登记,还要带我去寰球旅行度蜜月,是吧,浩哥哥?”

沈傲雪的脸色唰的一下惨白,瞪着钟浩,嘴唇哆嗦,“她说的是真的?”

“不!不是!”钟浩连忙分辩:“那孩子不是我的……”

“浩哥哥,你说什么?”朱萌萌一把揪住他的衣服尖叫:“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有胆子你再说一遍!”

“够了!萌萌!”钟浩脸色铁青,用力掰开她的手,“你心里清楚,这孩子不是我的,我不是孩子的爸爸,小雪肚子里的孩子才是我的,我是小雪的丈夫,是小雪腹中孩子的父亲,这辈子我绝对不可能娶你,你清醒一点!”

“你胡说!”朱萌萌睁大眼睛瞪着他,眼里的泪滴盈盈欲坠,“你胡说!!你亲口说的,你和那个女人在一起都是为了她的钱、为了她的身份!你根本不爱她,等你把她的钱骗到手,你就带着我和孩子远走高飞,可那些话,我不在的时候骗骗她就行了,你不能当着我和孩子的面这样伤害我,宝宝会听到,他会伤心,你怎么可以当着宝宝的面,就不承认你是他爸爸?宝宝多可怜?”

沈傲雪脸色惨白,身子摇晃了下,难以置信的睁大眼睛看着钟浩,“和我在一起,都是为了我的钱?我的地位?你根本不爱我?”

“不不不!我没有!我发誓,我从没说过这些,从来没说过!”钟浩用力握住沈傲雪的肩膀,语无伦次,“小雪,我没说过,我一个字都没说过,她在骗你,你别信她,小雪,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你不了解我吗?难道我们之间这点信任都没有吗?”

“信任?”沈傲雪用力甩开他的手,眼泪唰的落下,“钟浩!你让我怎么信任你?我亲眼看到你带着一个怀孕的女人从医院里走出来,我亲眼看到那个女人亲密无间的靠在你身边,我亲耳听到她说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你钟浩的种!你让我怎么信任你!”

她脸色苍白如雪,浑身颤抖的看着他,“钟浩!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我整个人、整颗心都给了你,我对你全心全意、死心塌地,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小雪……她说谎骗你的!那孩子不是我的,真的!我爱的是你,是我们两个的宝宝……”他痛苦的拧眉,看着沈傲雪苍白如死的脸色,他羞愧欲死。

他一向自诩是顶天立地的男人,一向瞧不上让自己心爱女人流泪的男人,可今天,他让他心爱的妻子这样痛苦。

他没想到朱萌萌这么疯狂,将莫须有的事情说的像真的一样。

这一刻,他才认识到,沐暖晴说的是对的。

感情是自私的,他总认为他可以找到一个平衡点,既能照顾好沈傲雪,又能照顾好朱萌萌。

现在才知dào

,爱情是自私的,不管是沈傲雪还是朱萌萌,都不可能容忍对方的存zài



而朱萌萌太疯狂了,她怎么可以把莫须有的事情说的像真的一样呢?

“雪,你冷静一点,你还怀着宝宝呢,情绪太激动会伤到宝宝,”沐暖晴紧张的拥住她的肩膀,“雪,钟浩说的是真的,那个女孩儿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别人的,我可以替钟浩作证,那女孩儿是他战友的妹妹,他见那女孩儿可怜,一时心软才陪她来医院产检,那女孩儿肚子里的孩子真的和他没有半点关系。”

“你胡说!”朱萌萌睁大眼睛疯狂尖叫,低头翻出手机,哆嗦着手机点开,将手机举到沈傲雪和沐暖晴眼前,“你们看!你们自己看!这叫我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吗?一点关系没有,他会和我躺在一个枕头上,盖一床被子!”

“你胡说什么?”钟浩大吼,一把将手机抢过去。

手机上,朱萌萌躺在他臂弯里,冲着镜头笑的羞涩又甜蜜,而他闭眼睡的正香。

从露在被子外的部位来看,很显然两个人什么没没穿……

钟浩脑袋嗡了一声,整个人呆若木鸡。

这照片是什么时候拍下的?

为什么他一点都不知情?

他发誓他从没在朱萌萌那里留宿过,从来没有!

朱萌萌怎么可能会有和他同|床|共|枕的照片?

他惨白着脸色摇头,“小雪,你相信我,这不是真的,我从来没做过……”

沈傲雪又气又恨,整个人都在剧烈颤抖,忽然抬手狠狠一巴掌甩在钟浩脸上,“你卑鄙!无耻!下|流!……我恨你!”

朱萌萌的眼睛蓦然睁大到极致,“你打他?你居然敢打他?溅女人!我和你拼了……”

她发疯一样冲过去,用力掐住沈傲雪的脖子。

“雪!”沐暖晴惊慌大叫,用力去扯朱萌萌的手。

朱萌萌发了狂,力qì

大的惊人,钟浩正要过去帮忙,就看见沐暖晴不顾一切的掰开朱萌萌的手,用力将朱萌萌推了出去。

朱萌萌踉跄了几步,重重摔倒在地,捂住肚子,脸色狰狞,痛苦的呻|吟:“痛……”

很快,她的孕妇裙下弥漫出大片血色,钟浩睁大眼,惊恐的扑过去:“萌萌!”

朱萌萌痛苦的揪住他的衣服,“浩哥哥……宝宝……救救我们的宝宝……”

钟浩一把将她抱进怀里,朝急诊室的方向飞奔而去,“医生……医生……”

沐暖晴看着这一切,吓呆了。

她不是故yì

的!

眼见着沈傲雪被她狠狠掐住脖子,脸色涨的通红,喘不过气来,她急疯了,才会不顾一切的用力将她推出去。

她不是故yì

的,真的不是故yì

的!

看着地下那滩血渍,她吓的浑身直抖。

“暖暖……”忽然,她的手臂被沈傲雪一把抓住,越抓越紧。

“雪!”沐暖晴从失魂中醒过神来,侧头看身边的沈傲雪,顿时又吓的魂飞魄散。

沈傲雪脸色惨白,弯着腰,神情痛苦的捂着肚子,额头上大滴的冷汗,“暖暖……肚子好痛……”

120. 120你有什么资格责怪我?

“不会的不会的……宝宝不能有事,绝对不能有事……”沐暖晴吓的哆嗦成一团,扶着沈傲雪让她在原地坐下,她冲到沈傲雪的车上,想把车开到沈傲雪身边,扶她上车,送她去急诊室。

沈傲雪现在有流产的迹象,不能再走动,不然随时有流产的可能。

她冲进驾驶室,汽车却怎么也打不着火,她急的狠狠砸了方向盘几下,手忙脚乱的掏出手机。

她咬着下唇,指尖冰凉,抖的厉害,好容易才拨对号码:“急诊室吗?我在医院地下停车库入口,这里一名孕妇剧烈腹痛,请尽快派担架车过来,麻烦你们,要快!”

扔了手机,她又跑回沈傲雪身边,让沈傲雪身体的重量都靠在她的身上,“雪,放松些,深呼吸……我说的是真的,那孩子真不是钟浩的,你别激动,现在宝宝最重yào

……”

她不想哭,可是根本忍不住,眼泪噼里啪啦掉下来,止都止不住。

“还重yào

吗?”沈傲雪疼的五官皱成了一团,捂着肚子凄惨的笑,“在我最需yào

他的时候,他抱着另一个女人头也不回的离开,那女人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还重yào

吗?”

“雪……雪……”沐暖晴不知dào

还能怎样安慰她,只能一遍遍叫她的名字,一遍遍让她深呼吸、让她放松。

从这里到急诊室不过五分钟的距离,可此刻,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忽然,一辆汽车出现在她们视野里,箭一般从她们面前窜过去,又戛然而止,将车倒回她们身边,孟歌从车上跳下来,皱眉看她们,“傲雪?暖晴?你们这是怎么了?”

看她们此刻的狼狈,若除去身上靓丽的衣衫,大难临头的难民一样凄惨。

“孟歌!”沐暖晴惊喜的大叫:“快!孟歌!帮我送傲雪去急诊室,她怀孕了,肚子疼!”

孟歌眉头皱的更紧,二话不说,弯腰将沈傲雪抱进怀里,将她安稳的放置在后座,沐暖晴坐进后座陪她,让她的头枕在她的腿上,手掌轻轻抚她的发,“雪,放松点,宝宝不会有事,肯定不会有事……”

孟歌和沐暖晴合力将沈傲雪送入急诊室,医生检查后,诊断为情绪激动引起的剧烈宫缩,开了安胎的药物,建议留院观察两天。

沈傲雪被护士送进病房,沐暖晴在病房陪她,孟歌跑上跑下的办住院手续。

等孟歌办好手续回去,正坐在沈傲雪身边的沐暖晴,松开沈傲雪的手,起身倒了杯水递给孟歌,“谢谢你,今天多亏你。”

“这话说的,”孟歌一口气将整杯水灌下去,“我和傲雪可是多年的师兄妹,关系不比你浅,是吧傲雪?”

沈傲雪平躺着,眼睛直勾勾看着屋顶,目光空洞。

“雪……”沐暖晴抓住她的手,心脏一抽一抽的疼。

她正想再宽慰沈傲雪几句,手机响了,袁凌志打来的。

袁凌志找她,一定是关于许南月的事,她心脏骤然急跳,接通电话。

“HI!沐老师吗?”袁凌志略带笑意的声音响在耳边,“告sù

你个好消息,你哥哥已经醒了,精神状态不错!”

“真的?”沐暖晴大喜,“谢谢!谢谢袁主任,我这就过去看他!”

她激动的挂断电话,眸光瞥见沈傲雪,又迟疑了一下。

沈傲雪现在这样,她实在不放心离开。

沈傲雪偏头看她,唇角扯开一抹勉强的笑,“暖,你去看他吧,我没事。”

孟歌也看出沐暖晴有事,自告奋勇,“我在这儿陪着傲雪,有事你去忙。”

“那你呢?”医院这地方,谁没事也不会来。

“我来看个朋友,他阑尾炎,小手术,我改天去也成。”孟歌满不在乎。

“那我快去快回!”沐暖晴又不放心的叮嘱了沈傲雪几句,急匆匆离开病房。

她刚走出病房没几步,钟浩迎面走来,眉头紧蹙,脸色铁青,额前碎发凌乱着,目光落在沐暖晴脸上时,几分恨意,几分疯狂。

“钟浩……”

沐暖晴想告sù

他沈傲雪的情况,让他去安慰一下沈傲雪,哪知dào

,她刚一开口,钟浩突然伸手卡住她的咽喉,将她推抵在墙上。

柔弱的脊背狠狠撞上墙,疼的她惊呼一声,用力挣扎,“钟浩!你疯了!”

“你故yì

的是不是?”钟浩紧盯着她,目光狠厉,“你明知dào

我和萌萌在医院,你故yì

带着傲雪来抓我们的现行是不是?”

“你说什么疯话?”沐暖晴气的发抖,“我劝过你,让你和朱萌萌保持距离,你是怎么做的?你让朱萌萌整个人都吊在你身上!明明自己错了,硬要将错赖在别人身上,你这男人就是这么做的!”

“你还敢狡辩?”钟浩脸色青紫,额上青筋暴突,五指成钩,卡着沐暖晴的咽喉,不断用力,“有人警告过我,说你是个城府深,心计狠的女人,让我小心提防你,我还不信,如今一切,都毁在你手里!你知dào

吗?萌萌的孩子没了,出血不止,不得不切除子宫,她还那么年轻……”

沐暖晴震惊的看着他,忘记了挣扎。

刚刚,她一心记挂着沈傲雪,把朱萌萌的事忘掉了脑后。

她忘了,为了保护沈傲雪,她一把将朱萌萌推倒在地……

是她!

是她害的朱萌萌流掉了孩子,还要切除子宫!

天!

她惊恐的捂住嘴巴……她不是故yì

的!

她真的不是故yì

的!

“是你害了萌萌,你够狠……”钟浩的目光越来越疯狂,手上的力道不断加重,沐暖晴煞白的小脸因为呼吸不畅,憋的通红。

她本能的用双手去掰钟浩的手,无奈女人和男人的力qì

实在相差太悬殊,钟浩卡在她喉间的五指,夺走了她所有呼吸,她拼命挣扎,却怎么也逃不出他的桎梏。

千钧一发间,一记直拳从一侧冲钟浩面颊猛击过去,“放开她!”

拳头呼呼带风,仿佛有千斤之力,钟浩不敢怠慢,松开沐暖晴,闪身躲开。

勒住咽喉的力道骤然松开,沐暖晴一时脱力,顺着墙壁滑坐在地上,捂着胸口用力咳嗽。

“暖晴,怎么样?”孟歌蹲下身,拍她的后背帮她顺气。

沐暖晴咳出泪来,咳着咳着,忽然抱住膝头,呜呜咽咽的哭。

“诶!怎么了?很疼吗?要我帮你叫医生吗?”孟歌天不怕地不怕,最怕女生哭,哄了几句,得不到沐暖晴的回应,慌里慌张的朝医生办公室的方向喊:“医生……医生……”

“别叫了!我没事!”沐暖晴抹了把脸,冲他摇了摇头。

孟歌扶她起来,瞪着钟浩,“要我报警吗?”

沐暖晴摇头,“算了。”

“报警?”钟浩冷笑,“报吧!你不报我也要报!沐暖晴,你把萌萌害成这样,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

说完之后,他转身要走,沐暖晴叫住他:“钟浩!你还记得你的身份吗?你抱着其他女人离开,你有没有想过你老婆什么感受?想没想过她肚子里的孩子会怎样?钟浩!你太让我失望了!”

为什么当初,她会觉得他是个一百分的好男人呢?

也许他是个一百分的好人,但他绝不是个一百分的好男人,更不是个一百分的好丈夫、好父亲!

“小雪?”钟浩骤然转身,狠狠瞪她,“小雪怎么了?”

“情绪激动,引起宫缩,有先兆流产的迹象,要留院观察,”沐暖晴指了指前面,“就住在那间病房。”

钟浩眼中浮现惊慌与痛楚的颜色,咬着牙,一字一顿说:“沐暖晴!小雪和孩子如果有一星半点儿的意wài

,我绝不会放过你!”

“呵!”沐暖晴扯扯嘴角,冷嘲的笑,“不放过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又有什么资格不放过我?我哥哥住院,我来医院照顾他,我有错吗?我哥哥要做手术,傲雪以为我没钱,特地开车给我送钱来,我千方百计隐瞒她,就因为你和朱萌萌在这里,我根本不敢告sù

我在第一医院,可傲雪还是瞒着我找了过来,我有错吗?就因为你和朱萌萌在这里,我连医院的病房楼都没敢让她进,在地下车库拦住她,让她尽快回去,我有错吗?朱萌萌冲过去掐住沈傲雪的脖子,我担心傲雪、担心她肚子里的孩子,情急之下将朱萌萌推了出去,我有错吗?”

随着沐暖晴的质问,钟浩垂在身侧的双拳越握越紧,脸色一片死灰。

沐暖晴毫无畏惧的直视他,眼珠乌黑清冷,“我警告过你,孤男寡女,太容易让人误会,我让你离朱萌萌远一点,你做到了吗?我让你在公共场合不要和朱萌萌有肢体接触,你做到了吗?朱萌萌掐住傲雪脖子的时候,你这个做丈夫的在干嘛?朱萌萌掐着傲雪的脖子,又摇又晃,她那么疯狂,随时可能伤害到傲雪肚子里的宝宝,你这个做父亲的又在干嘛?”

沐暖晴哧嘲的笑,“是!我是推开了朱萌萌,我是害的她流产、害的她以后没了做母亲的权利,可难道你不觉得,当时推开朱萌萌,保护傲雪的应该是你这个做丈夫、做父亲的人?我替你保护了你的妻子、你的孩子,我因为你的漠视、你的无动于衷,做了原本不应该由我做的事,你现在有什么资格质问我,有什么资格责怪我!”

121. 121富贵在天,生死有命

“我没有无动于衷……”钟浩额上青筋突突直跳,狂声怒吼。

“是,你没有无动于衷,”沐暖晴讥嘲的看他,“只不过你看朱萌萌有孕在身,你怕伤害到她,你畏首畏尾,你不敢动手拖开她,当时我们都站在傲雪身边,我这从没练过武的弱女子都能反应过来,去保护傲雪、保护宝宝,你这十几年的特种兵,却站在一边一动未动,你倒是和我解释解释,你为什么站着没动!”

“……”钟浩仿佛被冰冻住一样僵在原地,哑口无言。

沐暖晴说的没错,看到朱萌萌掐住沈傲雪脖子的那一刻,他第一反应就是冲过去把朱萌萌扯开,可朱萌萌大着肚子,他觉得朱萌萌比易碎的瓷器还脆弱,力qì

稍微大一点就会伤害到她,他正犹豫着,要怎么才能既不伤害到朱萌萌,又能把朱萌萌从沈傲雪身边弄开时,沐暖晴已经把朱萌萌推了出去。

沐暖晴的指责,让他无地自容。

她说的没错,保护沈傲雪和她腹中的孩子,是他应该做的事,他没做到,是沐暖晴替他做了。

“要报警是吧?你尽管去报!”沐暖晴继xù

清冷的说:“朱萌萌是孕妇,沈傲雪也是孕妇,如果我不阻止朱萌萌,被伤害的便有可能是傲雪,我很内疚我让朱萌萌失去了孩子、失去了以后做母亲的权利,可我不后悔当时把她推了出去,不然失去孩子的人就有可能是傲雪!你尽管去报警,尽管去告我,我会承担我应该承担的罪责,不管法院怎样判我,三年五年十年甚至杀人偿命我都认!”

“我插一句!”孟歌轻鄙的瞥着钟浩,咂咂嘴巴,“以我做私家侦探的专业角度分析,暖晴这叫正当防卫,找个好律师,肯定平安无事!倒是你……”

孟歌没正经的托着下巴,上上下下打量钟浩,“你就是傲雪的老公啊?自己的老婆孩子让人家女人保护,不但不感激人家,还反过来对人家打打杀杀的,啧啧……傲雪眼睛长脚底板了?怎么看中你这么个东西?”

钟浩臊的面红耳赤,无地自容。

“算了,”沐暖晴目光清冷的看着他,“你去看傲雪吧,好好哄哄她,别说气她的话,朱萌萌的事你别在傲雪面前提,只管找我,我随时奉陪!”

说完之后,她甩下孟歌和钟浩,谁也没理,一路狂奔去了六楼。

跑到六楼,她捂住胸口,喘的不行。

其实,她心里远不像表面上那样清冷镇定。

其实,她很怕,怕的要死。

虽然她不喜欢朱萌萌,但也从没想过要害她,她肚子里也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再有几个月,他会是个漂亮可爱的小宝宝,可就因为她一时情急失手,小宝宝没了,朱萌萌这辈子都没了做母亲的权利。

内疚像毒蛇,一口一口拼命噬咬她的心,她胸膛里又闷又疼,整个人痛苦的像要炸掉一样。

走廊拐角处,她面对墙,捂住脸,眼泪止不住的从指缝往外流。

“沐老师?”身后有人讶异的叫她。

她赶紧抹了几把脸,转过身子。

“沐老师

,真是你?”袁凌志笑望她,“真是个傻姑娘,哥哥醒了该高兴才对,躲在这儿哭什么?”

“没事……”沐暖晴尴尬的低头,又用手背在脸上胡乱抹了几把。

真美啊!

长长的睫毛沾着莹莹珠泪,大大的眼睛像泡在水中的黑葡萄,瓷白的小脸浮着抹微淡的桃红,袁凌志脑海中不断闪过“梨花带雨”“出水芙蓉”“我见犹怜”“国色天香”等字眼,他调侃的笑,“沐老师这是喜极而泣吗?”

莫暖晴不好意思的笑笑,“我能见我哥哥了吗?”

“当然,不过……”袁凌志收起笑意,“沐老师,你先到我办公室来一下,我有话和你说。”

沐暖晴坐下之后,袁凌志从他办公桌上翻了一叠资料递给她,“沐老师,你哥哥全身详细的检查报gào

出来了,我们晨会时仔细分析了下,一致认为,你哥哥的身体状况比我们想象中还差,他现在身体状况不适合手术,我们建议他修养三到六个月的时间,身体各项功能指标达标后,再行手术。”

沐暖晴低头,将许南月的体检报gào

从头至尾,仔细翻阅了一遍。

袁凌志说的没错,许南月的身体状况很差,几乎每项功能指标都在正常值以下。

她捂住嘴,眼泪不受控zhì

的噼里啪啦往下掉,怎么努力也停不下。

难怪他那么苍白瘦弱!

体重偏低、贫血、各项营养素值均在正常值以下。

他是非洲难民吗?

怎么把自己弄的这样凄惨?

“沐老师,你别太伤心,”袁凌志柔声劝慰:“至少你哥哥目前没有生命危险,你也明白,他并非不治之症,只要好好休养,完全可以手术治愈。”

沐暖晴死死咬住唇,好容易才止住泪,“我想先去看看他。”

“跟我来!”

许南月今早已经由ICU转入普通病房,在袁凌志的关照下,住进了心内科为数不多的高干病房之中的一间。

病房宽敞干净,环境幽美,有单独的浴室卫生间,撇开医院固定的装修风格不说,更像间星级酒店的标准房。

袁凌志推开门,示意沐暖晴进去。

看到躺在床上双眼紧闭的许南月,沐暖晴鼻子一酸,用力捂住嘴巴,以免自己再次哭出来。

窗户上拉着薄纱窗帘,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落在他脸上,照的他苍白如雪的肌肤白到透明一样,弧度优美的薄唇透着不正常的淡紫色,额前的碎发微微凌乱着,让他看起来那样无辜脆弱。

沐暖晴深吸了口气,努力平复下心情,轻步走过去。

走到床边的时候,仿佛感应到什么,许南月睁开眼,偏头看向她的方向,黑白分明的眼眸迷茫了瞬间,唇边绽开温柔如水的笑,“暖暖,你来了。”

“嗯,”沐暖晴笑了笑,在他床边坐下,“南月哥,好些了吗?”

“没事了,”许南月歉意的笑,“吓坏你了吧?”

“我都不知dào

,你……”沐暖晴垂眸,咬住下唇。

她都不知dào

他有心脏病!

他们从小相依为命般一起长大,她竟不知dào

他有心脏病!

“我出国以后才发病,那时才知dào

,这病原来会遗传,”许南月温柔注视着她,语气清淡的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暖暖,富贵在天,生死有命,别太在意了。”

沐暖晴咬着唇,几乎将下唇咬破。

认命吗?

不!

她不要认命!

她做错了什么?

许南月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他们就活该活的这么凄惨不幸?

她看着许南月的眼睛,用力握住许南月的手,“不!我不认命!我会治好你,不管付出怎样的代价,我一定会治好你!”

“别说傻话,我现在不是挺好的吗?”许南月动了动身子,沐暖晴连忙扶他坐起来,往他身后塞了个靠垫,让他倚靠的舒服些。

许南月忽然猛咳起来,沐暖晴手忙脚乱的拍他,他好容易才止住咳,不动声色的将咳入掌心的湿热液体攥的紧紧的,唇边一抹清淡的笑意,“这阵子,过的好吗?”

“嗯,挺好的。”

“他……对你好吗?”

“嗯,好!”

许南月轻不可见的舒了口气,“那就好,暖暖,我已经让医院通知依依来照顾我,以后你不要来了。”

“为什么?”一直微微低着头的沐暖晴唰的抬头,睁大眼睛看他,身子微微颤抖着,“南月哥,你傻了,你怎么可以告sù

她?她会欺负你!她会折磨你!你现在需yào

休养,需yào

休息,她……”

“她是我妻子!”许南月打断她的话,温雅看她,“暖暖,我和依依是夫妻,现在我生病了,陪在我身边的,应该是她,不是你,你现在是莫太太,你要做的是照顾好莫君清,照顾好你自己的家庭……”

“我……”沐暖晴痛苦的攥拳,用力瞪着他。

她知dào

他们现在关系尴尬,她也知dào

张依依不想见到她,可他现在这样,让她怎么放心的下?

“暖暖,我已经是成年人了,我会照顾好我的生活,乖,听话,趁依依还没来,赶紧回去吧,不然她该生气了,以后……不要再来了……”

“南月哥,我欠你那么多,给我一个报答的机会不好吗?”沐暖晴看着他,目光近乎绝望,“小时候,一直是你照顾我,现在你生病了,换我照顾你不好吗?”

“傻瓜!”许南月笑了笑,“暖暖,月亮本身不会发光,反射了太阳的光芒,月亮才有了光辉,我是月亮,而暖暖是我的太阳,小时候有暖暖这个勇敢坚强的小太阳的照耀着,才有了优秀全能的许南月,所以,小时候我们是相依为命,互相扶持,并没有谁照顾谁,你不欠我什么,也不用感激我什么。”

“可是……”

“没有可是!”许南月的声音很温和,却不容拒绝,“暖暖,听话,赶紧回家,我现在是张依依的丈夫,而你是莫君清的太太,我们没有权利给爱我们的人增加困扰,暖暖,别忘记我们的约定,一年只联系一次,说声新年快乐就好。”

122. 122以为爱情没有了

沐暖晴无言以对,只好起身。

如果她不曾爱过许南月,许南月也不曾爱过她,他们可以问心无愧的联系,向所有人说,他们之间是纯洁的兄妹之情,是纯洁的友谊。

偏偏的,他们之间有过懵懂的爱,虽然那爱来不及萌芽,就被许妈妈狠狠的扼杀,但他们都知dào

,他们曾经爱过,深深爱过。

如果横亘在他们之间的,不是许妈妈逼迫许南月发下的那道誓言,他们相信,哪怕天涯海角、哪怕流言蜚语、哪怕付出所有,他们也会不顾一切的在一起。

可他们都知dào

,从许南月跪在许妈妈病床前发下那条誓言起,她和许南月这辈子,注定有缘无分……

“那我先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她一千个不放心,一万个不愿意,但她知dào

,许南月表面淡雅如菊,认准的道理却谁都拗不过。

许南月轻笑着说:“好!”

“一日三餐要按时吃!”

“好!”

“要听医生的话,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

“好!”

“别让张依依欺负你!”

“好!”

“每天晚上睡前要给我一条短信,让我知dào

你平安无事!”

“……”这次,许南月迟疑了一会儿,才温雅的答:“好!”

暂时想不起其他的事,沐暖晴环视了病房一眼,缓缓的退出去,关好门,望着紧闭的门板发呆。

身后,刺耳的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咔哒咔哒响起,张依依站在沐暖晴身后,尖锐的女声讥嘲刻薄,“真深情啊!深情的我想吐!”

“很正常!”沐暖晴转身,目光清冷的看着她,“像你这种冷血动物,卑鄙无耻,无情无义,看到别人深情自然想吐!”

张依依刚刚还冷静讥嘲的一张脸顿时破了功,面目狰狞,“你骂谁?”

“骂别人对得起你吗?”沐暖晴冷冷瞪着她,“自然是骂你!”

“你!”张依依气的脸色涨红,扬手要打,被沐暖晴一把抓住手腕,狠狠推出去。

张依依站立不稳,往后跄踉了几步,狠狠摔在地上。

沐暖晴走上前,居高临下,冷冽的眸光冰寒如霜:“张依依,我郑重和你重复一遍,不管以前我和许南月是什么关系,现在许南月是我哥哥!我和他之间,现在没有男女之情,只有兄妹之爱,我警告你,如果你再敢欺负他,再敢碰他一根手指,我不但会让你下地狱,还会让你整个张家都为你陪葬!”

平日清冽如山泉如流溪的人,此刻清秀的眸子里写满执拗和疯狂,她的目光如冰刀雪剑,狠狠狠狠砍在张依依的身上。

她盯着张依依,直到张依依受不了那种执拗的疯狂,躲开她的眼睛,将目光从她脸上移开,她才一步一步缓缓离开,回到沈傲雪的病房。

沈傲雪闭着眼,一言不发,孟歌正坐的无趣,低头打手机游戏,见沐暖晴进来,如释重负,“谢天谢地,你可回来了!”

沐暖晴笑笑,“嗯,你快去看你朋友吧,这里我来就行了。”

沐暖晴将孟歌送出去,关上房门,小声问他:“钟浩来过了吗?”

孟歌耸耸肩,“来了,又走了。”

“傲雪原谅他了吗?”

“应该没吧?”孟歌撇撇嘴,“那丫的站在傲雪身边没说几句话,医生说那女的醒了,寻死觅活的,打电话把他叫走了。”

“再没回来?”

孟歌摊手,“再没回来!”

沐暖晴叹口气,眼中满满的失望。

他妻子因为先兆流产,慌乱无助的躺在病床上,正需yào

他安慰保护时,他却跑去另一个女人的病房,该说他太无情还是太多情?

“我先过去看朋友,有事你尽管给我电话,我随叫随到。”孟歌用手指在耳边比了个打电话的手势。

“好,谢谢。”

送走孟歌,沐暖晴回到沈傲雪身边,沈傲雪忽然睁开眼,“暖,我想回家。”

沐暖晴愣了下,握住她的手,柔声说:“雪,医生说了,让你留院观察两天。”

“不行,”沈傲雪目光空洞的摇头,睁的大大的双眼中,滑出两行眼泪,“我一分钟也待不下去了,躺在这里,我喘不上气,难受的要死……”

沐暖晴知dào

,沈傲雪的先兆流产缘于精神刺激,如果医院这个环境是刺激她的罪魁祸首,她留在这里情况只会更糟糕,倒不如拿着安胎药,到私人医院请私人看护,陪她到可以宽心的地方。

沐暖晴和沈傲雪的主治医生商量了下,医生同意沈傲雪出院。

沈傲雪怕沈爸爸担心,不肯回沈家别墅,让沈傲雪送她去了沈家位于海边的一栋别苑,途中,沐暖晴在WO城最好的私人医院为她请了两名专业的私人看护。

将这一切收拾妥当,已经下午四点多,她原本要留下陪沈傲雪过夜,硬被沈傲雪赶了出来,说要一个人静静。

她在超市买了些食材,回到家时五点多了。

莫君清的生活一向很有规律,如果没有应酬,六点半左右准时到家,她还有足够的时间为莫君清准bèi

一顿丰盛的晚餐。

虽然在医院折腾的很累,但想起莫君清,心里总有种又甜蜜又愧疚的心情。

他为她做了那么多,她也想把最好的都给他,给他做好吃的、给他准bèi

每天穿的衣服、陪他散散步,看着他幸福的笑。

打开门,屋子里隐隐传来音乐声,她心咚的一跳,换鞋紧走了几步。

厨房里,莫君清挺拔如修竹的身影正背对着她,蓝牙音响里正放着叶蓓的《以为爱情没有了》。

是我等到你,

还是你等到我,

在这个尴尬的年纪的拐角,

竟然真的会有个相爱,

是我迁就你,

还是你迁就我,

对这个尴尬的问题的回答,

我想应该是谁都没有,

原以为爱情这辈子没有了,

结果还是等到他来了,

一旦来了就无可救药,

原以为爱情这辈子都没有了,结果他会在某处等你,然后你只要上前说声你好……

“老婆,回来了!”

她正听的出神,眼眶微湿,心神悸动,莫君清回头间发xiàn

了她,大步迎过来,环住她的腰,俯身在她唇上轻啄了下,“老婆,辛苦了。”

她眨了下眼,眨掉眼中的泪意,双手环上他的脖子,“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许是被音乐感染,许是被歌词感动,她的眸光温柔如荡漾波光,声音甜甜软软,像一圈圈丝线,将莫君清的心缠绕的紧紧的。

“我想我老婆了……”他眼含笑意,贪婪凝望怀中佳人精致的眉眼,环着她纤腰的力道猛然大了许多,偏头,轻轻噬咬她的耳垂,“我知dào

我老婆今天辛苦了,特意早回来给我老婆做烛光晚餐吃,不知dào

我老婆有没有很感动,有没有打算好好奖励我……”

“你早退……”沐暖晴指责他,连她自己都没发xiàn

,她的指责里更多的是软软撒娇的成分。

“我就是早退了,怎样?”他的声音磁性低沉,带着难言的蛊惑,温热的手掌在她背上缓缓临摹,描绘着她曼妙美好的曲线,牙齿轻一下重一下咬她的耳尖,沐暖晴全身一阵异样的酥麻,一潭春水般软在他的怀中,生不出一分的力qì



温香软玉在怀,还能把持得住的不是男人,为了证明他是彻头彻尾的好男人,他弯腰将沐暖晴抱进房里,覆身压上……

于是,劳累了一天的沐暖晴没吃上烛光晚餐,反而被当餐前甜点吃了一遍又一遍。

那个不知餍足的男人,直到把她折腾的连动动指尖的力qì

也没有,才将她抱进浴室洗漱。

帮她清洗时,他看到了她脖子上的淤痕,刚刚在床上时,光线很暗,竟没看到,他眸色一深,扳了扳她的身子,让她脖颈正对琉璃灯的光线,优美修长的脖颈上,几个青紫的指痕在细白无瑕的肌肤上格外扎眼。

“谁干的?”他揽着她身子的手臂收紧,漆黑如夜的眸中漫出一股冷邪的杀气。

“呃?”一直懒懒闭着眼的沐暖晴睁开眼睛,见莫君清的视线牢牢锁在她脖子上,她下意识摸了一把,恍惚了一会儿才想起,他应该指的今天差点被钟浩差点掐死时留下的印迹。

她搂住他的脖子叹口气,“今天糟透了,我们出去说。”

虽然他知dào

她害羞,两个人都穿了睡衣,但轻薄的睡衣一沾水,该露的都露了,甚至比什么不穿还诱|人,她还是害羞的紧,根本不敢看他。

他沉默不语,将两个人收拾干爽,把沐暖晴抱回床上。

偎在他怀中,沐暖晴把今天发生的事详细说了一遍,包括许南月不许她去医院照顾他的事,她也没有隐瞒。

莫君清很少佩服什么人,却由衷佩服许南月。

虽然他命运多舛,虽然他还不够霸道强dà

,但他清楚的知dào

,他想要什么,沐暖晴需yào

什么。

他完全不在乎自己,只一心让沐暖晴幸福。

他知dào

他给不了沐暖晴幸福,就毅然决然的将他从沐暖晴生命中剔除。

他有多爱,就有多决绝。

他不给自己一点希望,也不给沐暖晴一丝希望。

许南月用力的、不留任何余地的将沐暖晴用力推到他的身边,只因为许南月知dào

,他可以给沐暖晴幸福,只要沐暖晴可以幸福,他可以付出一切,哪怕和最爱的女孩儿终生不见。

123. 123为什么我身边的人都是傻瓜

这样的男人,他佩服。

而相比之下,钟浩就差的太多。

优柔寡断,拖泥带水,伤害了朱萌萌,也伤害了沈傲雪。

最重yào

的,居然伤害了他的女人!

简直不可原谅!

见他许久无言,沐暖晴从他怀里仰头看他,正看到他唇角似笑非笑的弧度,绝美惑|人却冷冽邪肆,如暗夜极光,致命吸引又致命的危险。

“诶!”她晃了晃莫君清,“你别对钟浩怎样,他是傲雪的丈夫,傲雪肚子里宝宝的父亲,你别动他。”

“好!”莫君清非常享shòu

她如此小女人的动作,火气散了几分,轻笑着捏捏她的脸蛋,“他最好保佑沈傲雪能和他白头偕老一辈子!”

“……”她要去告sù

钟浩,现在沈傲雪是他的护身符吗?

莫君清低头吻了吻她的眉心,揉揉她的发,将她舒服的安置在枕头上,“乖,你休息会儿,我继xù

去准bèi

我们的烛光晚餐。”

“还是我去吧……”

沐暖晴双手支床想起身,莫君清危险眯眸,“老婆……”

“嗯?”沐暖晴被他看的头皮麻麻的,下意识往身上扯了扯毯子。

“看来我还不够努力啊……”

“啊?”沐暖晴一头雾水的看他。

“你体力还这么好……”他坏笑着压上她的身子,轻咬她的唇瓣:“我们再来一次好了……”

“啊……”沐暖晴尖叫,一把将他推开,把毯子撩过头顶,连头带脚捂着严严实实的。

莫君清好心情的大笑,隔着毯子敲了她一记额头,“要记好,欠我一次!”

“……”奸商啊奸商,帐不是这么算的好吗?

——

莫君清的手艺虽然比不上她,但对一个豪门阔少来说,已经很不错,而且财能补拙,他新买了一套骨瓷的餐具,餐具晶莹剔透,通体晶莹纯白的餐具,只有边沿一枝含苞欲放的玫瑰,煎成八成熟的牛排,放在比工艺品还要精致昂贵的餐盘里,美的沐暖晴几乎不忍心吃。

桌边上摆放的缠绕玫瑰花的银质烛台,玫瑰形的红烛,连银制的刀叉,柄部都是盛放的玫瑰状,用尽了心思。

“沐老师,请坐!”莫君清绅士的帮沐暖晴拉开椅子,照顾她坐下,顺势弯腰在她鬓角轻吻了下,“老婆,你真美!”

沐暖晴羞涩垂眸,小心翼翼的用刀叉在盘子里切割牛肉,生怕将精美的瓷盘不小心划出印子。

相比她的小心翼翼,莫君清干净利落的将整块牛排切成均匀的小块,然后将切好的牛排与她对换,“给,趁热吃,凉了不好吃了。”

沐暖晴低头看餐盘中切好的牛排,心里一阵说不清的悸动。

感情这回事,不必生生死死,不必轰轰烈烈,越细微,越动人。

水滴石穿,他的温柔细腻不知不觉间就入了她的眼,深植她的心,将她整颗心、整个人,一点一点占据。

吃完晚饭,两个人到公寓外的小花园转了一圈,回来后沐暖晴备课,莫君清忙公事,宽大的书房里,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偶尔抬眸对望一眼,从对方的眼中清晰的看到同样的幸福甜蜜。

沐暖晴忙完之后,见莫君清还在对着电脑奋战,进厨房倒了杯热牛奶塞进他手中,从他身后搂住他脖子,“喝了再弄吧。”

“你喝吧,给我杯热咖。”莫君清回身将牛奶塞进沐暖晴手里,他晚上喜欢喝咖啡提神,小朋友才在睡前喝牛奶这种东西。

“热什么咖啡?”沐暖晴屈起食指敲他的脑袋,“晚上不许喝咖啡!来,喝这个!”

沐暖晴将牛奶送到他唇边,莫君清配合的张开嘴巴,将整杯牛奶喝光,咂咂嘴巴,“嗯,甜的!”

他抓住沐暖晴的手腕,一个用力将沐暖晴拽入怀中,俯身吻下去。

吻到她受不了的揪紧他的衣服,唔唔抗议,他才舍得放开她,指腹轻轻摩挲她嫣红微肿的唇瓣,声音磁性动听如优雅的大提琴,“老婆,我喜欢今晚的你……”

有点小任性,有点小骄傲,像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儿,想怎样就怎样,不藏匿自己的心情。

“嗯……我……”她别开眼睛,还没说话便红了脸颊,“我……也喜欢今晚的你……”

莫君清愣了下,愉悦的低笑,抱婴儿一般将她抱在怀中,轻轻的晃,手臂自她肩头环过,温柔而用力。

低头,笑望她的眼,黑白分明的眼睛,泉水般清澈,星子般迷人,他望着她的眼,轻声哼唱:“是我等到你,

还是你等到我,

在这个尴尬的年纪的拐角,

竟然真的会有个相爱,

是我迁就你,

还是你迁就我,

对这个尴尬的问题的回答,

我想应该是谁都没有,

原以为爱情这辈子没有了,

结果还是等到他来了,

一旦来了就无可救药,

原以为爱情这辈子都没有了,结果他会在某处等你,然后你只要上前说声你好……“

他不厌其烦,一遍又一遍轻轻哼唱着,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动听迷人,仿佛每个字都带了钩子,将她整个人整颗心,都深深深深的钩了进去。

唱了好久,他才渐渐停了,一手环着她,一手抓着她的手指放在齿间咬了下,“小妖精,被你迷得神魂颠倒,无可救药了,这辈子你就在我怀里乖乖待着,哪儿也不准去!”

沐暖晴心里暖暖的,眼眶酸酸的,眸光认真的望进他的眼睛里去,微微启唇,亦轻轻哼唱:“是我等到你,

还是你等到我,

在这个尴尬的年纪的拐角,

竟然真的会有个相爱,

是我迁就你,

还是你迁就我,

对这个尴尬的问题的回答,

我想应该是谁都没有,

原以为爱情这辈子没有了,

结果还是等到他来了,

一旦来了就无可救药,

原以为爱情这辈子都没有了,结果他会在某处等你,然后你只要上前说声你好……”

她同样一遍一遍唱,唱到眼眶湿润,声音哽咽,紧紧搂住他的脖子,将脸颊埋进他怀中,紧贴着他的胸膛。

从小到大,她吃了无数苦头,受尽白眼,从未想过,这一生,她会遇到这样一个优秀的男人,捧她在手心,爱的如珠如宝。

与许南月分开,原以为爱情这辈子没有了,结果他无声无息的来了,一旦来了,就无可救药……

晚上,枕着他的臂弯入睡,闭上眼时,医院的一幕幕还像放电影一样在眼前晃来晃去,也许被他折腾的太累,很快睡过去,半睡半醒间,手机响了。

原本她有睡前关机的习惯,今晚因为担心沈傲雪会找她,特意没关机,电话一响她瞬间被惊醒,探长身子将手机抓进手机,看了一眼,不是沈傲雪,是钟浩。

“谁啊?”莫君清也醒了,将她捞进怀里环着她。

沐暖晴接通手机,“钟浩。”

“小雪呢?医院别墅我都找过了,哪里都找不到。”电话那边,钟浩的声音压抑低沉。

“小雪在海边的别苑。”

钟浩沉默了一会儿,“暖晴,你把萌萌推倒的事,萌萌醒来后,执意要报警,你要有心理准bèi

。”

“没关系,我说过,该我负的责任,我绝不逃避,如果法律判我有罪,杀人偿命我都认,”沐暖晴的声音很平静,“钟浩,有事你只管找我,我推倒朱萌萌,害她流产的事,你别和傲雪说,我也会瞒着她,她现在不能再受任何刺激,你好好哄哄她,就当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

电话那边又是一阵沉默后,钟浩忽然讥诮的笑了声,“沐暖晴,你知dào

吗?我最讨厌你用这种圣母的口气说话,那是我的老婆孩子,难道我不比你紧张?你刚刚那种语气让我觉得很恶心!”

沐暖晴攥着手机的手紧了紧,依旧平静的说:“紧张不紧张,不是用嘴说的,而是用心做的,钟浩,你扪心自问,你做的好吗?”

说完之后,不待钟浩回答,她利落的挂断电话,扔开手机。

“怎么了?”莫君清将她纳入怀中,慵懒低头,轻轻吻她的发。

她环住他的腰,脸颊埋在他怀里,“君清……也许我会坐牢……”

“说什么傻话?”莫君清笑着轻敲了一记她的额头,“我会让自己的老婆坐牢?笑话!”

清清淡淡的语气,却是万事袛定的自信和从容。

沐暖晴仰着小脸看他,“我知dào

你很厉害,可我和司曜一样,如果真是我错了,法律判我有罪,我心甘情愿受罚,不然我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

“傻瓜!”莫君清揉揉她的发,叹口气,“为什么我身边的人都是傻瓜?”

沐暖晴笑笑,摸摸他的脸颊,“还好我们还没公开关系,还没举行婚礼,不然被人家知dào

莫家的少夫人因为打伤孕妇去坐牢,你一定很丢脸。”

“又说傻话!”莫君清不悦皱眉,抓住她的手指放在口中惩罚性的咬了一口,“如果你真被判有罪入狱,你入狱之前我一定给你一场盛大婚礼。”

话是这样说,但他绝对不会允许那种事的发生。

他莫君清的妻子,自然要护在怀中安稳守护,岂会让她去受牢狱之苦?

她忽然探起身子,在他薄唇上轻啄了下,娇俏的小脸笑的羞涩又甜蜜。

心里的不安、愧疚、恐惧,被他熟悉的气息、温暖的怀抱驱赶殆尽,环着她精壮结实的腰身,她再次缓缓睡去。

直到她睡沉,莫君清才动了动身子,拿过一边的手机,一连发出几通短讯。

手机调至静音,很快几条短讯都有了回音,皆是简单干练的一个字:“是!”

他勾唇,扔了手机,指腹轻轻扫过她白嫩细滑的脸颊,更深的将她纳入怀中。

她一定会没事,他发誓!

124. 124莫君清的手段

第二天,沐暖晴醒来时吓了一跳,墙上的挂钟显示,已经上午九点多了。

她摸过手机查了一下,手机闹铃不知dào

什么时候被关掉了,她急慌慌下床洗漱,见莫君清推门进来,皱眉嗔他:“你怎么不叫我,我迟到了!”

莫君清笑着从身后环住她,下巴抵在她肩上,“看你睡的香,没忍心叫醒你,不过我已经帮你请假了。”

“啊?”沐暖晴愣了下,回过身子看他,“你帮我请假?你是男的啊!”

“那又怎样?”莫君清饶有兴致的看她。

“你你你……”沐暖晴紧张的张嘴结舌。

她学校的领导同事都不知dào

她已经登记结婚了,大清早的,一个大男人给她打电话请假,他说是怎样?

她紧张的小脸通红,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的,逗的莫君清大笑,爱极了她这副娇俏可爱的样子,低头在她唇上吻了吻,捏捏她粉嫩的脸颊,“放心好了,我从你手机电话薄上找到你们领导的名字,然后用你的手机给他发的请假短信。”

“哦,”沐暖晴拍拍胸口,“还好还好。”

莫君清低头凝望她一会儿,敛了笑,在她额头郑重吻了下,“老婆,我们已经是合法夫妻了,何必这样偷偷摸摸的?找时间请你们校领导吃顿饭,公布一下我们结婚的消息,然后……你空一下时间,我们商量一下婚礼的事情。”

沐暖晴犹豫了一下,“我们不是说好了不举行婚礼了吗?还有,暂时我还不想公布我们结婚的消息。”

“为什么?”莫君清皱眉,“刚开始我们的确说不举行婚礼,但那时是因为我们登记结婚很仓促,彼此之间没什么感情,现在不同了,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我们都觉得我们适合彼此,我们打定主意要白头到老一辈子的,对不对?”

沐暖晴低头,抓着自己的手臂,指尖有点抖,“莫君清,你是豪门少爷,生活在金字塔的最顶端,而我生活在最底层,连小家碧玉都不算,我发誓我嫁你时清清白白,可我没有清白的家世,你是万众瞩目的豪门贵公子,你的婚礼肯定同样万众瞩目,如果我们举行婚礼,我的祖宗八代都会被那些记者翻出来,我……我承shòu不了……”

她低着头,眼眶胀痛,鼻端酸涩的厉害,“你知dào

我妈是个什么人吗?在我们镇上,街坊邻居都用伤风败俗、人尽可夫这样的字眼形容她,她很美很媚,曾引得两个男人械斗,一个重伤后死亡,另一个被判枪决……”

她吸了口气,“如果我和你举行婚礼,这些都会被那些无孔不入的记者翻出来,且不说会给你莫家染上污点,单是我……我承shòu不了,我好不容易才离开那个小镇,来到这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重新开始,我再不想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我,再不想听到议论我的流言蜚语,那样的日子我过够了,真的不想再承shòu一次……”

“暖暖,我不会让那些事发生……”他叹息一声,揽她入怀,“既然你嫁给我,我就会好好保护你,我不会让那些事发生,你放心,那些记者不会乱写……”

“可那不是乱写,那是事实!”沐暖晴抬头,泪眼朦胧的看他,“结婚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何必弄的人尽皆知?我很享shòu

现在的平静,我们不举行婚礼,好不好?就当我任性,迁就我一次,好不好?”

看着她眼中摇摇欲坠的泪滴,他怎么说的出不好?

叹口气,将她揽的更紧,低头轻轻吻她的发顶,“别想太多,你妈妈是你妈妈,你是你,每个人都没有选择父母的权利,你没必要因为她做错的事而不安。”

她抬眸,展颜一笑,“是啊,离开老家的那天,是我的新生,正因如此,我才不想让记者翻出那些过去,我很享shòu

现在的生活,我们就一直这样平静的生活下去,好不好?”

“好!”只不过,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那些往事迟早会揭开,只有她从内心轻视那些流言,她才不会被伤害。

她至仍对那些流言耿耿于怀,迟早会再痛一次,不知dào

她幼时的梦魇何时能变淡,不知她什么时候才能将那些事真zhèng

放开。

她回身擦掉眼中的泪,回过头冲他一笑,“反正请假了,学校怎么也得安排调课,一会儿我干脆多请几天,去照顾傲雪,等她情绪稳定了,我再回学校上课。”

“没问题,就算你索性辞职,你老公也养得起。”

“才不要!我喜欢学校的环境,也很喜欢我的学生,才不要辞职。”

莫君清刮她鼻尖一下,“知dào

了,沐老师,我们现在去吃早饭,OK?”

“OK!”

吃过早饭,沐暖晴开着卡宴去了沈傲雪的别苑,莫君清送她出门后,去了书房,慵懒的靠在椅背上,拨出一个号码,“怎样?”

“朱萌萌已经报警,我正在和警方协调,尽量多争取些时间,医院那边有很重yào

的发xiàn

,林律师已经赶过去了,我们可以保少夫人平安无事。”那边说的简洁利落,斩钉截铁。

莫君清挂断电话后没去公司,打开电脑处理了几分报表,林双烨的电话拨过来,“莫少,我已经把资料整理齐全,如果您和少夫人方便,我们现在去医院会会朱萌萌,让她撤销控诉。”

“好,半个小时后,我们医院门口会和。”

沐暖晴接到莫君清电话时候,正在沈傲雪的别苑陪沈傲雪聊天。

昨晚钟浩来别苑吃了个闭门羹,沈傲雪硬是一整晚都没给开门,钟浩一直站到天亮才离开。

两个人没说几句,莫君清的电话就追过来,问沈傲雪别苑的位置,说一会儿接她去医院。

她趁莫君清还没来,进厨房给沈傲雪做了两道清淡的菜,熬了些水果粥,叮嘱私人看护看紧沈傲雪,让她把饭菜全吃了。

等她收拾完,刚好莫君清的电话又打过来。

她急匆匆出门,上了莫君清的车,好奇问他:“我们去医院干嘛?”

莫君清摸摸她的发,轻笑,“去了你就知dào

了。”

医院门口,沐暖晴见到了律师界传奇一般的金牌律师林双烨。

林双烨是地地道道的MO城人,是MO城引以为傲的城市之光,他出道以来,由他经手的官司从无败绩,更曾帮警界和zf打赢过几次难缠的官司,被媒体大肆宣扬,是MO城知名度很高的青年才俊。

没想到,他居然是莫氏财团的首席律师。

沐暖晴站在莫君清身边,静静打量这位传说中的律师界传奇,看起来很年轻,顶多三十左右岁的年纪,修长挺拔,英俊的五官神采飞扬又不失冷凝稳重。

莫君清为他们彼此介shào

过后,三人并肩朝病房楼走去,途中又过来几个年轻男子,皆是干练的白色衬衣黑色西裤,个个神色冷肃,腰杆笔直,恭敬沉默的跟在三人身后。

来到朱萌萌病房前,跟在他们身后的年轻男子越过他们去敲门。

门内喊了声请进,年轻男子将门打开,闪到一侧,莫君清环着沐暖晴的肩膀进去,林双烨紧随其后,最后那几个年轻人也鱼贯而入,肃立两旁。

躺在床上的朱萌萌不认识莫君清,但一见沐暖晴就发了疯一样,挣扎着想从床上坐起,“你来干什么?溅人!你害了我的孩子,害我一辈子做不成妈妈,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钟浩连忙过去按住她肩膀,“萌萌,你冷静点,你现在不能乱动。”

钟浩的手一接触到她的身体,她满脸的狰狞立kè

化为凄婉的哀怨,她死死抓住钟浩的手,昂脸绝望的看他,“浩哥哥,我什么都没了,只有你了,你不能离开我,你会和那个女人离婚,你会娶我,对不对?对不对?”

沐暖晴盯着钟浩,“钟浩,你要想清楚,傲雪是你的合法妻子,你是傲雪的丈夫,傲雪肚子里还怀着你的孩子!”

“你这个溅女人,你给我闭嘴!”朱萌萌恶狠狠的抬眼瞪她,“都是你害的!是你害我失去孩子,是你害我以后不能做妈妈,我要让你去坐牢,我要让你下地狱!”

林双烨上前一步,“朱小姐,我是沐暖晴女士的律师林双烨,请你说话放尊重一点,你辱骂污蔑我的当事人,我可以告你诽谤罪,并保留追究的权利。”

这一刻的林双烨,言语犀利,眸光冰寒,整个人如一柄出鞘的上古寒剑,熠熠发光,闪着让人心惊胆战的危险。

朱萌萌瑟缩了一下,将钟浩的手抓的更紧些,“浩哥哥,我怕……”

钟浩闪身挡在朱萌萌面前,目光落在沐暖晴身上,“沐暖晴,你带这么多人到这儿来,什么意思?”

“我让她来的,”莫君清轻悠一笑,握住沐暖晴的手,“朱萌萌不是向法院起诉了吗?我带我的律师来拜会一下,看看到底什么样的女人,心机这样深,将一个十几年的特种兵耍的团团转。”

钟浩皱眉,“你什么意思?”

125. 125比真理还真

莫君清看了林双烨一眼,“林律师,把你手中的资料请钟总经理看一眼。”

林双烨点头,他身后一个年轻人将一叠资料递进钟浩手中。

钟浩翻看了几眼,脸色铁青,颤抖着手将资料扔进朱萌萌手中,“萌萌,这是真的?”

朱萌萌翻看了几眼,原本惨白如纸的脸瞬间更没人色。

“不是不是!这不是真的……”朱萌萌惊恐摇头,用力抓住钟浩的手,“浩哥哥,你听我解释,这是假的,全都是假的!”

“这是真的,比真理还真!”林双烨吐字清晰又斩钉截铁的说:“朱萌萌,你被人强|暴受孕,原本想将孩子打掉,哪知dào

医生告sù

你,你已做过三次流产,子宫薄弱,再做流产,会导致终身不孕,无奈之下,你只能将孩子留下。”

“孕八周时,你按医生叮嘱,去妇幼医院产检,你的主检医生告sù

你,你孩子发育缓慢,且有畸形,很难活到足月出生,而且即使他活到足月出生,也是先天愚形,很难长大,劝你打掉孩子,但那时,你已经有了要用孩子将钟浩绑在身边的念头,孩子是你留住钟浩的所有希望,你坚决反对打掉孩子,并且换了医院,隐瞒实情,目的就是用孩子留住钟浩!”

“不!你撒谎!你撒谎!”朱萌萌惊恐摇头,死死拽住钟浩的胳膊,“浩哥哥,他们说谎,他们污蔑我!假的,都是假的,他们骗人的!”

林双烨目光犀利的盯着她,继xù

缓缓说:“朱萌萌,我们还查到,你的父母是姑舅家的亲表兄妹,他们近亲结婚,虽然他们生下健康的你们,但你染色体异常,即使你没有因为几次流产损伤子宫,这辈子你也绝无可能生下健康的孩子,所以,虽然我的当事人将你推倒在地,导致你流产切除子宫,但那些只是必然结果,即使我的当事人没有将你推倒,你这一生也绝不可能生出健康的孩子。”

“你撒谎!不!不是的!我的宝宝很健康,我也很健康,我们会有健康的宝宝,”朱萌萌疯狂大吼,精神已经濒临崩溃边缘,她死死抓着钟浩的手,用力摇头,“浩哥哥,你要相信我,他们说的都是假的,我很健康,我能生出健康的宝宝……浩哥哥,我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你了,你不能离开我,不能不要我,浩哥哥……”

“我只问你一句话……”钟浩紧盯着她,目光郁痛,“我只想问你……你为什么做过三次流产?你不是说你洁身自好,很清白,只被那帮流|氓侮辱过一次吗?你为什么做过三次流产?”

“我没做过流产!”朱萌萌面目狰狞的疯狂大吼:“是他们撒谎,是他们骗你!我没有,我没做过!”

“朱小姐,事实胜于雄辩,这是你大学时期,在私人医院做流产时的三份记录,”林双烨慢条斯理的朝后伸手,立kè

有人又将一叠资料放入他手中,“你大学时期,作风不检点,私生活糜烂,和多名男同学、富家的纨绔子弟、甚至中年富商保持不正当关系,两次擦枪走火,未婚有孕,你怀孕之后,对方不肯承认,没有办法,你只能敲诈对方一笔,将孩子打掉。”

钟浩将资料一把从林双烨手中抢过去,看了几眼,刚毅的容颜气到扭曲,狠狠扔在朱萌萌脸上,“这就是你说的洁身自好?”

“假的!假的!骗人的!”朱萌萌抖着手翻了几眼,疯狂吼着将资料撕掉,“我只流产过两次,哪来的三次?是两次!不是三次……”

吼完之后,看着粗喘的钟浩,听到他紧握在身侧的双拳发出嘎嘎的响声,她才惊觉自己失言,惊恐的睁大眼睛,骇到面如人色,挣扎着去抓钟浩的手:“浩哥哥,你听我解释,我可以解释……”

“不用解释了,”林双烨精光四射的眼眸利剑一般穿过她,“我是故yì

的!故yì

将你两次流产说成三次,保护自己不受伤害是人的本能,我故yì

扭曲事实,你便条件反射般将真相脱口而出,以达到保护自己的目的,没错,你确实只流产了两次,可两次技术不过硬的流产,足以毁掉你的子宫,导致你这次受孕因为子宫薄弱,即使发xiàn

孩子畸形,也不能拿掉孩子,就在这时,你对钟浩起了心思,你利用他的心软、重承诺、重感情,拿肚子里的孩子要挟,妄图将他绑在你身边……”

“不是的……不是的……”朱萌萌哭的满脸是泪,要多凄惨有多凄惨,钟浩却再没了同情怜惜的感觉。

他转业之后,是为了朱萌萌才到MO市工作。

朱萌萌的哥哥是他最好的战友,在一次实战演习中,不幸跌落山崖重伤后去世,他曾在他病床前答yīng

他,帮他照顾他唯一的妹妹。

来到MO城后,他最初见到的朱萌萌确实喜欢穿着打扮,穿名牌衣服,戴名牌首饰,直到被人强|暴后才变了,变得清婉秀丽,像只胆怯无辜的小白兔。

他怜惜她,自责自己没有保护好她,因此才对她事事照顾,事事迁就,没想到,这不过是她所设的一个局,目的便是引他入局。

林双烨似乎仍觉得不够尽兴,又将一叠照片递给钟浩,“这是朱萌萌小姐的前男友们,个个非富即贵,而钟总经理……恕我直言,如果不是因为你与沈傲雪小姐的关系,你现在只是沈氏公司小小的保安部主管,以朱萌萌小姐往日的眼光,怎么会瞧得上你?”

“你胡说!你胡说!”朱萌萌流着泪嘶吼,如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死死抓住钟浩的手,“浩哥哥,我是真心喜欢你!以前与那些人在一起,只是为了他们的钱,只是逢场作戏,我只真心真意爱过你一个人,我现在什么都没了,你不能抛弃我,浩哥哥,我爱你,我真的爱你……”

“够了!”钟浩用力甩开她,额上青筋高高暴起,双拳攥的死死的,“朱萌萌,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我从没说过我要和你在一起,对!我是承诺过要帮你照顾宝宝,但那只出于义务,出于责任,我从没爱过你,我爱的是傲雪、是她肚子里的孩子,你爱不爱我,对我来说没有半点意义!”

“不!不……”钟萌萌面无人色,绝望的用力摇头。

她没骗钟浩,她是真的爱钟浩。

她父母都是普通农民,家境一般,她大学入学后,宿舍的室友都是富家千金,吃穿名牌,出入豪车,久而久之,耳濡目染,她被金钱诱|惑,用年轻美貌的身体,换取优渥的物质享shòu



后来,钟浩来到MO城,隔三差五请她吃饭,送她些贴心的小礼物,她知dào

那些豪门公子哥儿只是玩|弄她,对她没有半分真心,不知不觉中,她对钟浩动了心。

自从明白了自己对钟浩的心意,她开始有意离开她原来的交际圈,就在她以为可以和钟浩有个美好未来的时候,她醉酒后被强|暴,竟然再次怀孕。

她无比惊恐,想偷偷打掉孩子,却被医生告知她的子宫薄弱,流产会造成终身不孕,这个噩耗如同晴天霹雳般,几乎将她击垮,思前想后,她决定用这个孩子绑住钟浩。

她知dào

钟浩已经登记结婚,虽然还没婚礼,但她知dào

钟浩很爱那个女人,可事到如今,她什么都顾不得了,钟浩已经是她可以抓住的仅剩的幸福,失去钟浩,她再也找不到这么好的男人,她这一生就毁了。

她挣扎着扑过去,死死抓住钟浩的衣服,“浩哥哥……我什么都没了,只剩下你,如果你再抛弃我,我只能去死了,你答yīng

过我哥哥要好好照顾我,你要眼睁睁看我去死吗?”

“朱小姐!”看够了好戏,林双烨慢条斯理的将一张支票放在她面前,“这是五十三万五千元的支票,我的当事人为了保护朋友,将你误伤,导致你流产切掉子宫,按照我国有关法律规定,你和我的当事人各自承担一部分责任,这五十三万五千元,其中三万五千元,是按照有关法律规定,赔偿你的医疗费、误工费、精神损失费,如果你将我的当事人告上法庭,你只能得到这三万五千元,但如果你撤销报案的话,我的当事人同情你的不幸遭遇,愿意额外资助你五十万元。”

看着面前的支票,朱萌萌睁大了双眼。

“朱小姐,我和我当事人的时间都很宝贵,请你尽快决定,收钱或者将我当事人告上法庭,我只能给你一分钟时间考lǜ

,时间一到,支票我会收回,我们法庭上见,到那时,除了整个MO城人都会知dào

你因为多次流产伤及子宫,导致这次流产切除子宫外,你能拿到的只有三万五的赔偿金,朱小姐,你考lǜ

好了吗?我数到三,如果你不拿走支票,我们就法庭上见,一……二……”林双烨自信的笑,仿佛笃定朱萌萌肯定会收下支票。

“三!”

126. 126最难消受美人恩

三字出口,林双烨的手伸向支票,朱萌萌却比他更快一步,唰的将支票抢过手中,“我撤诉,接受你的赔偿!”

五十万,足够她衣食无忧一阵子,而且她不能真上法庭,让整个MO城人都知dào

她因为行为不检,多次流产、并且失去子宫,永远不能怀孕的事!

她拿起支票的那一刻,钟浩颓然闭上眼。

他就是因为这样一个女孩儿,害的妻子险些流产,害的妻子的好友险些被告上法庭。

“很好,”林双烨满yì

点头,掏出一份协议,“朱小姐,签了这份协议,以后你的事与我当事人再无瓜葛!”

朱萌萌将协议认真看了一遍,在最后签下她的名字。

扔掉笔,她低头,捂住脸。

她知dào

,这一局她输了,输的彻彻底底。

原本,她是想借钟浩的同情心和内疚感,逼钟浩离开沈傲雪,她没想到,沐暖晴那么强dà

,居然将她的过去翻的一清二楚,她输的一败涂地。

她是个聪明女孩儿,知dào

再怎么寻死觅活也不可能再将钟浩绑在身边,不如拿一笔钱离开,找个没人认识她的地方从头开始。

莫君清见事情搞定,冲沐暖晴微微笑笑。

沐暖晴知dào

朱萌萌已经不可能再骗走钟浩,也没了害死那个未出生的孩子的内疚,一身轻松,甜蜜的回他一笑。

明媚飞扬的笑容,看的莫君清心神摇曳。

难怪有人肯一掷千金只为买佳人一笑,那样娇俏美丽的笑容,透过他的眼,激荡他的心,那一刻,为她掏心挖肝也心甘情愿了。

一直肃立在一边的年轻男子打开门,莫君清环着沐暖晴的肩膀走出去。

已经走出房间了,沐暖晴忍不住回眸看了一眼,“钟浩,回去陪陪傲雪吧,你如果得不到她的谅解,她的心情就会一直不好,对宝宝的成长不好。”

“我会!“钟浩点头,犹豫了一秒,郑重道歉:“暖暖,我欠你一句对不起,我向你道歉,对不起!”

沐暖晴明媚一笑,“你对得起我对不起我没什么关系,要紧的是,这辈子你要对得起傲雪,这世上不是每个女人都心甘情愿为你洗手作羹汤,为你怀孕生孩子,无欲无求,一心只盼着你好,盼着你幸福,她把最美好最珍贵的都给了你,你扪心自问,你给了她什么?”

她与莫君清并肩离开,钟浩的双眼一直紧盯着莫君清护在她肩上的手。

他自然知dào

,在一夜之间就能查到如此详尽的资料,并不是沐暖晴能做到的事,这所有的一切都是莫君清精心布置策划,目的,自然是保护沐暖晴。

莫君清为了沐暖晴可谓用尽心思,而他呢?他为他的妻子带来了什么?

他死死闭眼,双拳在身边攥的死紧。

“浩哥哥……”朱萌萌怯怯叫他:“对不起……”

“萌萌,”钟浩缓缓睁开眼睛,“我会雇佣医院最好的护工照顾你,以后不回来看你了,你自己好自为之。”

他头也不回的离开,朱萌萌望着他背影消失的地方,攥紧支票,捂着脸,痛哭失声。

她也不想这样的!

她也渴望过普通的生活,像平常女孩儿一样结婚生子,可为什么近亲结婚的是她父母,命运却要惩罚她呢?

她捂着脸,大声哭泣着,唯一可以给她慰藉的,只有手里那张皱巴巴的支票了……

医院外,天气晴好,初秋的天空蓝的像块没有杂质的大水晶,天高气爽,秋风阵阵,沐暖晴望着远空,轻笑着长叹口气,“真好,终于雨过天晴了!”

压在她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了,她终于不用担心被抓进监狱,终于不用背负害死一条生命的罪恶感了。

“心情好点了吧?”莫君清笑着揉揉她的头发,“现在知dào

了?即使你不推朱萌萌,那个孩子也没机会来到这个世上,即使来到这个世上,也没机会长大,还有,朱萌萌染色体异常,即使不切掉子宫,这辈子她也没有生下健康孩子的机会,我已经给了她五十万算做对她的补偿,这件事算彻底翻篇了,以后不许再觉得自己对不起谁,嗯?”

“谁说这件事彻底翻篇了?”心里涌动的情感,让她不顾身边站着的人,放肆的揽住他结实精壮的腰,“我又欠了你五十万,又欠了你好大好大一笔账!”

“哦?是吧?欠我好大好大一笔账啊!嗯……让我想想……”他挑眉坏笑,凑到她耳边轻语,“莫太太,我看你也没什么钱还,没办法,肉|偿吧!人家不说了吗?春|宵一刻值千金……”

“啊!”沐暖晴惊呼,猛的一把捂住他的嘴,心虚的左看右看。

还好,刚刚还跟在他们身边的几个人,见他们夫妻俩说悄悄话,识相的躲到了一边去,不然真被他羞死。

这人真是疯了,光天化日之下,在大街上就敢说这么露骨的话!

“你真讨厌,要死啊!”沐暖晴红着脸嗔他,眸光流传间,妩媚生姿,顾盼生情。

莫君清心中急跳,体温迅速升高,环着她的腰,低头咬她的耳垂,“莫太太,我现在就等不及了怎么办?”

“啊!”沐暖晴惊叫,一把推开他,慌不迭的逃进汽车里。

莫君清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身影放声大笑,秋日艳阳下,俊美如神袛的男人,笑的放肆豪爽,双眸熠熠生光,仿佛漫天的阳光都落入他眼中,身上与生俱来的高贵优雅散发的更加淋漓尽致。

林双烨在远处看他,耸耸肩膀,与身边的手下说:“难怪有人说,男人改变世界,女人改变男人,我认识莫少真么久了,从没见过他笑的这样飞扬洒脱过。”

以前的莫君清,总是笑的优雅清淡,高深莫测。

他是神mì

华贵,谜一样的成功者,坐拥富可敌国的权势地位,深藏不露,弹指一笑间,敌人与对手尽皆灰飞烟灭。

原来,不管怎样与众不同的男人,在心爱女子面前都是一副模样,温暖接地气儿,幸福的像个将最喜欢的糖果全都抓在手中的孩子。

他正看的出神,莫君清回头叫他:“烨,辛苦了,带手下弟兄们去欢乐时光,记我账上。”

林双烨冲他比了个OK的手势,微笑着目送他离开。

这是他为什么一直与莫君清合zuò

愉快的原因之一。

莫君清这样的男人,宁可刻薄自己,也绝不会刻薄下属,对敌人心狠手辣,对朋友有情有义,与这样的男人在一起很轻松,永远不用担心成为他事业的垫脚石,永远不用担心背叛与利用。

车上,莫君清眼睛直视前方,右手却放在沐暖晴手上,“我们不回去做饭了,在外面吃,你想吃什么?”

“什么都好。”他温热的掌心,让她觉得温暖,她笑的甜甜的,声音很柔。

莫君清偏头笑看她一眼,“什么都好就等于随便,你难道没听过,随便是世上最难买的饭。”

沐暖晴抿了唇笑,想了会儿,“我爱吃的东西也许你不爱吃。”

莫君清笑了下,“除非你属猫的,爱吃老鼠,我和你才吃不到一块儿去。”

沐暖晴笑着戳他的脑袋,“你才吃老鼠!”

“别动手动脚的,没见我开车呢!”莫君清偏头躲开,很快将脸颊凑过来,“动嘴巴好了,来,咬我一口出出气!”

“去!”沐暖晴轻推了他一下,怎么也想不通这样优雅高贵的人怎么这么恶趣味,难道傲雪说的是对的,男人骨子里都是流|氓?

莫君清爱极了她这副含羞带涩的娇俏样,探身亲了她一下,“快说,想吃什么。”

“我想吃铁锅炖鱼。”

“铁锅炖鱼?”莫君清使劲回忆,MO城哪家酒店有这道特色菜。

“别想啦,那是农家菜,你们这种豪门阔少肯定没吃过,”沐暖晴笑着看他,“要不要去和我开开眼界尝尝鲜?”

莫君清捏了她脸蛋一把,戏谑的笑,“我听我老婆大人的,只要和我家老婆在一起,别说吃炖鱼,吃黄连也是甜的。”

沐暖晴捂住脸嗔他,“莫君清,你越来越没正经了!!”

“有吗?”莫君清很无辜,“没有吧?我只觉得我越来越有情趣了!!”

“……”沐暖晴无语,凑到导航仪前,按下吉祥农家火锅的地址,“在郊区呢,虽然店面很小,但是很火爆,我预约一下,看能不能约下位子。”

电话打通了,顺利预约到座位,沐暖晴心情大好,“今天真好,诸事顺利,希望傲雪可以原谅钟浩,两个人和好如初,还有……”

许南月三个字差点脱口而出,又被她咽了回去。

她神情黯了黯,歉意的看了莫君清一眼。

这是她的命!

不管这辈子多快乐,多圆满,许南月始终是她附骨的毒,如影随形,只要他不快乐不幸福,她的快乐幸福永远拿不到满分。

莫君清笑笑,手掌覆上她的手,将她的小手包裹在掌心,“一会儿吃饭时,送你件好东西。”

他不着痕迹的转移了话题,她心里一悸,探过身子在他颊上送上一个香吻。

莫君清手中的方向盘一晃,车子走了几秒钟的S形路,很快稳住,摇头叹息,“唉!最难消受美人恩啊!我开车的时候你不能这样引|诱我,不然很危险!”

沐暖晴笑嗔他,“胡说!谁引|诱你了?你脸皮最厚了!”

127. 127意想不到的礼物

吉祥农家炖鱼馆,虽然开在郊外偏僻不起眼儿的地方,却很火爆,饭馆外排的一条长长的车龙里,不乏奔驰法拉利之类的豪车。

莫君清将车停好,扫了一眼车龙,愉悦弯唇,“青山绿水,回归自然,这饭馆的主人很有经商头脑。”

“走吧,我好久没来了,口水都出来了。”沐暖晴拔腿想往里走,被莫君清一下子拉住。

“怎么了?”沐暖晴好奇看他。

“我检查一下。”莫君清握住她的双肩,一本正经的看她。

“啊?”沐暖晴愣了下,莫名其妙,“检查什么?”

“口水啊!”他俯低身子,目光凝在她的唇上,仔细研究,咂咂嘴巴,“眼睛看不好,让我的舌头进去检查一下好了。”

他凑过去,作势要吻,被沐暖晴大笑着躲开,用力推他,“莫君清,你越来越讨厌了!”

“老婆……”他单手环住她的腰,指尖扫过她的脸颊,温暖宠溺的笑意在阳光下比钻石还要夺目璀璨,“你的笑容越来越美了……”

感动将整个人席卷,像海浪一波一波冲击着身体、冲击着心灵,她猛的投身如怀,紧紧抱住他的脖子。

他是她的神袛,他是她的救赎,他的出现,改变了她整个人生、整个命运。

所以,如今的沐暖晴,才会不再是以前的那个沐暖晴!

厮磨了一会儿,两个人并肩走进去。

沐暖晴定下的是个雅致的单间,房间不大,窗外却有小桥流水,清艳的秋菊。

莫君清感慨:“真是个好地方。”

“嗯,”沐暖晴探出头去嗅窗外的菊花,“只不过就餐的方式不太讲究,所以你这个豪门阔少才不知dào

。”

她轻捏花茎,将娇嫩的菊花放在鼻端清嗅,娇俏美丽的小脸上,一抹清淡如兰的淡笑。

她陶醉着菊花的清雅幽香,莫君清却在陶醉的看她。

他想起卞之琳的《断章》。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此刻,她就是他眼中绝美的风景,独一无二,无可复制。

掏出手机,将这让他心神摇曳的一刻拍下,并设置成了手机屏保,这样,打开手机,就能看到他家老婆醉人的笑。

等服wù

员抱着柴火进来,将房间一角的灶火点燃,莫君清才明白沐暖晴口中的“就餐方向不太讲究”是什么意思。

原来,这边是用木柴在大锅中炖鱼,锅边还贴了金黄的饼子。

灶膛这种东西,莫君清以前只在电视里见过,今天居然亲眼见到真的,鱼是鲜活的,当着他们的面宰杀,扔进煲着高汤的锅里。

灶膛里炉火烧的很旺,时候不大高汤就泛起泡,鱼的鲜味飘出来,沐暖晴盯着锅里的鱼,眼睛亮晶晶的,像是闪光的星星。

自从许南月出事后,再加上沈傲雪的事,她一连几顿饭都没怎么吃,今天胃口大开,肚子饿的咕噜噜直响,她觉得她现在可以一口气吃掉整锅的鱼。

她盯着锅里的鱼,莫君清含笑看着她。

莫家是百年的名门望族,自他懂事,他就知dào

他与别人不一样,他是莫家的少爷,莫家独生子,生下来就坐拥数不尽的财富,即使他一辈子吃喝玩乐,不事生产,也挥霍不尽。

后来,因为母亲的事,他与父亲闹翻,离家出走,父亲将他的信用卡停掉,他硬是凭着一股子拼劲儿与倔强,打拼出一家完全属于自己的公司。

虽然与莫家不能相提并论,但也足以让他锦衣玉食,做人上之人。

再后来,父亲因高血压入院,向他低头道歉,毕竟为人子,父亲从小疼他,他也终于妥协,重回莫家,成为MO城首富,甚至全国也屈指可数。

他生来便有数不清的财富,经常弄不清他为什么还要拼死拼活赚钱,可这一刻,他突然明白,他之所以拼死拼活的赚钱,是因为如同他所说,当眼前这个小女人需yào

用钱的时候,不论多少,他都能豪爽的掏出来,当她喜欢一件东西的时候,他不会因为没钱买给她而懊恼。

她喜欢吃鱼,他可以天天带她来吃,甚至将整间餐馆买下。

他只有够强dà

,才能给她,她想要的所有。

沐暖晴实在饿的厉害了,吃的很香,见莫君清只看不吃,以为他吃不惯,把大块的鱼肉放进餐盘里,细心的挑净鱼刺,放到他唇边,“你尝尝,真的很好吃,要是你实在吃不惯,一会儿我们再去吃点别的。”

莫君清张口将鱼肉吞了,细细的嚼,厨师所调的高汤味道很清淡,尽量保持鱼肉原有的鲜美,虽然只是普通常见的草鱼,味道却着实不赖。

沐暖晴期待的看着他,“好吃吗?”

他点头,“好吃!”

“真的?”沐暖晴开心的笑,又从锅里挑了好大一块鱼肉,挑净鱼刺放进他的餐盘里,“好吃就多吃点,鱼肉比猪肉好,高蛋白低脂肪,还美容呢。”

她笑的眼眸弯弯神采飞扬,莫君清将鱼肉咽了,打趣她,“不知dào

的还以为鱼馆是你开的呢,或者给你提成。”

沐暖晴冲他做个鬼脸,弄净一块鱼肉塞进自己嘴巴,吃的香甜无比。

吃到实在塞不下了,沐暖晴心满yì

足的靠坐在椅背上,摸摸肚子,“吃撑了。”

莫君清看着她,心上一动,也凑过去摸了摸,“不知dào

咱们儿子找到回家的路没。”

沐暖晴脸上迅速飞起一抹红晕,用胳膊肘鎚了他一下,“去!又没正经。”

他轻笑,将她纳入怀里,偏头在她颊上轻吻了下,“老婆,我想象中最幸福的场景,就是你怀孕之后,我趴在你肚子上,听宝宝心跳的时候。”

沐暖晴一歪头,用脑袋磕他一下,“没常识!用听诊器才能听到宝宝心跳,用耳朵根本听不到。”

“能听到,”莫君清一本正经的,“父子连心啊,我的儿子我肯定能听到。”

沐暖晴哼了声笑他,“谬论!”

莫君清耸肩,“反正你这辈子都当不了爸爸了,爸爸的心情你怎么会知dào

?”

“无赖!”沐暖晴笑她。

“无赖?”莫君清眉尖一挑,“做无赖好啊!你知dào

无赖的鼻祖是谁吗?”

“谁?”

“韦小宝啊!”莫君清凑过去,捏她的下巴,“七个老婆啊!很棒是吧?”

知dào

他开玩笑,心里还是有点堵,她白他一眼,“怎么?你羡慕啊?”

“哪儿有?”还是第一次看她吃醋,美的勾掉他的魂儿,他好心情的笑,“我是情圣,弱水三千,只取你这一瓢饮……”

饮字刚落,他俯身吻上她的唇,缓慢辗转,温柔痴缠,直到她支撑不住软倒在他怀里,他才不舍的放开,在她嫣红的唇上连啄了几下,“真甜!”

沐暖晴脸颊绯红,水眸迷离,微微喘息着偎靠在他怀里,一颗心如急雨敲打鼓面,怦怦怦跳个不停。

他总是有本事把她搅的脸红心跳,神魂颠倒,满心满脑都是或优雅或高贵或邪气或不正经的他。

他一手环住她的肩,一手掏出手机,连按了几下,送到她眼前,“说了送你件礼物的,看看喜不喜欢。”

沐暖晴低头看,手机屏幕上,两个高大英挺的年轻男子,一个看起来老实憨厚,另一个则透着股子强干的精明,“什么意思啊?”

“这两个人原本是莫家的保镖,三年前,我亲自从武校挑回来的,为人正直忠诚,拳脚功夫极好……”

沐暖晴抬眸,疑惑看他,“然后呢?”

“我把他们送进张家了。”

“嗯?”沐暖晴睁大眼睛看着他,愣住。

他被她可爱的样子逗笑,捏捏她的鼻尖,“你不总是担心许南月吗?我把他们两个送进张家,他们就是我们的眼睛和耳朵,如果许南月有一星半点的不好,他们就会报gào

给我们,这样你就不用总为许南月牵肠挂肚了,你说好不好?”

沐暖晴怔怔看着他,一时说不出话来。

“还有这个……”莫君清拨了一下屏幕,换成一个四十多岁女子的照片,“她叫张萍,是张家的远房亲戚,中级营养师,做的一手好饭菜,我也把她送进了张家,可以在日常给许南月调理身体。”

沐暖晴紧盯着他的眼眸,渐渐雾气朦胧,看不清他的样子,鼻子酸涩的厉害,她赶紧低头,捂住口鼻。

“傻瓜!”莫君清揽她入怀,敲了她额头一下,“我送人去张家照顾许南月,你不开心吗?哭什么?你放心,这些都是暗中做的,只有你知我知,其他人绝不会知dào

。”

“不是……”沐暖晴在他怀里摇头,“我不是不开心,我是……”

她是很感动,想象不到他怎么能做到这么细心,怎么能为她做这么多事。

“好了,别说了,”莫君清笑着揉揉她的发,“我也不是多伟大,我只是不想我家老婆心里整天惦记着另一个男人,有他们三个在张家照顾许南月,相信许南月的身体肯定可以慢慢恢复,你也不用每天牵肠挂肚了。”

“可是……张依依会容得下他们吗?”张依依的变|态,沐暖晴见识过,她确实担心许南月的身子受不住她的折磨。

128. 128心慌意乱

“我是通过张四海把他们三个送进去的,”莫君清一手揽着她,一手拿过一杯温水,放在唇边试了试温度,送到沐暖晴唇边,“张依依再骄横跋扈,张四海也是她老子,你放心,我已经给张四海施加过压力,张四海一定会将许南月待为上宾,当菩萨供着,绝不敢再有一星半点的为难他。”

他神色很淡,语气也很淡,仿佛在陈述一件如喝水吃饭般简单的事实,他身上却散发出万事袛定于心,运筹帷幄的强者之气,让她分外安心。

吃完午饭,莫君清有事要回公司,沐暖晴的车还在沈傲雪的别苑放着,莫君清先把沐暖晴送回沈傲雪的别苑取车。

别苑外,钟浩正靠在一棵大树下抽烟,额前碎发凌乱,俊朗的眉宇拧成川字,刚毅的面容写满焦躁,落魄又颓废。

莫君清胳膊肘搭在车窗上,硬是索了个道别吻才肯离开,目送莫君清的汽车离开后,沐暖晴回身看了钟浩一会儿,缓步走到他眼前,“不进去吗?”

钟浩掐了烟,烦躁的扭了扭头发苦笑,“不是我不想进,吃了闭门羹,她不肯见。”

“跟我一起进去吧。”其实她心里绕来绕去的一句话是自作孽不可活,但夫妻劝和不劝散,何况虽然钟浩在这件事上有错,但总体来说他总归是个重情重义的好男人,人无完人,傲雪肚子里还有孩子,闹闹脾气就算了。

她带着钟浩一起进去,原本躺在床上的沈傲雪,见她进来,欢喜的笑笑,想起身,随后瞥见跟进来的钟浩,脸上的笑意顿时冷了,翻了个身背对他们。

沐暖晴回头看钟浩,“你在外面等会儿吧,我先和傲雪谈谈。”

钟浩留恋的看了沈傲雪一眼,无奈的退了出去。

“雪……”沐暖晴绕过去,在她眼前坐下,嘻嘻冲她笑。

“叛徒!”沈傲雪狠狠白她。

“臭丫头!”沐暖晴弹了她额头一下,“我还不是为了你好?狗咬吕洞宾!”

“你才是狗,还是没良心的狗!”沈傲雪气鼓鼓的使性子。

“好了好了,别发大小姐脾气了,一会儿把我骂跑了,你自个儿继xù

躺在这儿哭,枕头哭湿了都没人理你。”

“谁哭了?我才没哭!”

“你没哭眼睛红的像兔子一样?”

“我我我……我沙子迷眼了!”

沐暖晴撇嘴,“早就用的滥的不能再滥的借口了,你就不能想点新鲜的?”

沈傲雪唰的坐起来,“反正我就是不想见他,你让他走!”

“你动作轻点儿啊我的大小姐,你肚子里还有我干儿子呢!”沐暖晴急忙按住她,“你矫情什么?事情说开不就完了吗?实在生气就打他几巴掌,踹他几脚,这么耗着折磨他也折磨你自己有意思吗?”

“你说的轻巧,你要是看到莫君清和别的女人搂搂抱抱,在你最需yào

他的时候,他抱着别的女人跑了,你受的了?”沈傲雪眼睛又红了,强自控zhì

着才不让自己哭出来。

沐暖晴叹口气,确实,这事搁谁身上谁也难受。

“雪,”她握住沈傲雪的手,安抚的拍她,“还记得我们之前看过的那句话吗?一块有瑕疵的水晶,要么丢掉它,要么接受它,一份有了瑕疵的爱情也是如此,要么丢弃,要么接受,你扪心自问,你丢的掉钟浩吗?他不过是太善良被朱萌萌利用,并没犯原则性的错误,你当初喜欢他就是因为他的正直善良,现在他因为太正直太善良犯了错,你就不能原谅他一次?”

沈傲雪不再说话,只是脸色苍白,往日神采奕奕的眸子里没有半分光彩。

“雪,朱萌萌的孩子已经没了,莫君清给了她一笔钱,她会离开这儿,再不会来打扰你和钟浩的生活,你何必再用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沐暖晴握紧沈傲雪的手,将上午发生的事,捡着能说的和沈傲雪说了一些,“由始至终,朱萌萌都是在利用钟浩的同情心和责任心绑住他,钟浩爱的是你,爱的是你们的孩子,他没有背叛过你,值得原谅,给他一个机会,也是给你自己一个机会,你总这么别别扭扭的,心情怎么会好?你心情不好,宝宝能正常发育吗?到时万一宝宝有个三长两短,你到哪儿买后悔药去?”

“道理我都懂,”沈傲雪咬住下唇,眼眶红的厉害,“可我咽不下这口气,想到他曾和别的女人搂搂抱抱亲亲我我,我砍了他的心都有。”

“没爱哪儿来恨呢?”沐暖晴笑着拍拍他,“实在生气就把他留在身边端茶倒水使劲儿使唤他、折腾他,等出了那口气就好好过日子,这么晾着他什么时候才能出气?”

沈傲雪眨眨眼,“也对!晾着他是便宜了他,要好好使唤他折腾他才能出气。”

“就是就是,”沐暖晴使劲儿煽风点火,“快把他叫进来,好好使唤使唤他!”

沈傲雪坐起来,倚在床头,推她一下,“你帮我叫。”

“怎么?害羞啊?”沐暖晴笑盈盈的站起来,“好,我帮你叫。”

她打开门,探头看钟浩,“傲雪想吃苹果。”

“哦!”

正倚墙发呆的钟浩如梦初醒般应了声,急匆匆下楼,时候不大端了盘水果进来,放到床头桌上,拿了水果刀将苹果仔细削皮,又切成小块用牙签插了,送到沈傲雪唇边。

沈傲雪扭过头去不理,钟浩手臂一直伸着,动也不动。

沈傲雪的性格飞扬豪放,却不是蛮横骄纵的性子,心肠也软,时间长了,见钟浩的手腕有点抖,心软了下来,张嘴把苹果吞了。

钟浩一直拧的死紧眉终于松开了些,紧抿的薄唇染上抹温柔。

时间太长,切开的苹果有些不新鲜了,他又重新削了一个,切成小块,一块一块的喂沈傲雪。

沈傲雪心里还是别扭的厉害,但这个男人毕竟是她唯一深爱的,如沐暖晴所说,一块水晶有了瑕疵,要么丢掉,要么接受,而对钟浩,她怎么丢的了,唯有接受。

沐暖晴在钟浩身后站了一会儿,觉得自己有当电灯泡的嫌疑,拿了手包告辞,“我先回去了,你好好安胎,敢委屈了我宝贝干儿子,回头饶不了你,有事给我电话。”

“嗯,路上小心。”沈傲雪一直死气沉沉的脸上终于有了笑意。

酸甜的苹果从嘴里一路甜进心里。

女人就是这么没出息,在心爱的男人面前没有一丝抵抗力,见不到时恨的要死要活,见到了,那人说几句好话,做点贴心的事,很快就缴械投降了。

钟浩放下水果,将沐暖晴送到楼下,他还要送,被沐暖晴拦住,“别送了,回去多陪陪她,殷勤点,多说点好听的,就当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夫妻之间服点软没什么,何况本来就是你错。”

“我会,”钟浩应了声,认真看她,眼中几分清晰地愧疚,“暖暖,谢谢你,还有……对不起!”

“没关系,”沐暖晴展颜一笑,“你是个好男人,就因为太好了,才会被人利用,其实人有时需yào

自私点,才能保护自己心爱的人,以后多顾着她点儿,她真的很爱你。”

钟浩点点头,目送她转身离开。

回到楼上,没了沐暖晴这个外人在,他对沈傲雪更是体贴入微,时候不大就把沈傲雪哄进了怀里,沈傲雪对他又踢又打,他不动,由着她发泄,只是紧张的提醒她让她小心肚子里的孩子。

原本沈傲雪心如死灰,打定了注意不原谅他,是信了朱萌萌的话,以为朱萌萌肚子里的孩子真是钟浩的。

后来,沐暖晴解释清楚那孩子的来历,和朱萌萌与钟浩之间的纠葛,她心里的气便消了几分,沐暖晴说的对,虽然钟浩这次可恶的将她气个半死,但总归没犯原则性错误,值得原谅。

……

沐暖晴回到家,精神一松懈,才觉得整个人累的不行,像打了一场大仗一般。

洗了个澡,躺在床上,闭上眼,几乎没什么过程就沉沉睡过去,一觉醒来,屋子里居然漆黑一片,她吓了一跳,打开台灯看了眼时间,居然晚上八点多了!

糟了!

没做晚饭!

还有,莫君清回来了没?

怎么没叫醒她?

她怎么睡的这么沉,这么死?

她披散着头发,穿着鞋拖急急跑出去,打开门,发xiàn

客厅的灯亮着,她舒了口气,胸膛里嘭嘭嘭急跳的心这才缓缓平静下来。

莫君清听到动静,从书房里出来,站在客厅里小女人,穿着细肩带的睡衣,睡衣没有扣子,只有腰间一条细细的丝带,领口微微敞着,露出大片白腻的肌肤,小脸睡的粉扑扑的,长发如水般倾泻在肩头,遮住一侧性|感的锁骨,半遮半露,更是诱|人。

沐暖晴看到莫君清的那一刻,脑子里一片空白,身子子弹般直冲过去,扑进他怀里,死死搂住他的脖子。

刚刚屋子里那么黑,只有她一个人,他有应酬会给她打电话告sù

她,她没接到电话,她还以为他没打电话,也没回来,她还以为他出事了。

心里那么慌乱,此刻看到他,紧紧抱住他,就想这么抱着他,一直一直抱着他,不放开。

129. 129我要负责

“怎么了?”难得她这么热情,莫君清轻笑着回拥她娇软的身子,微微垂头,嗅她身上清雅的沐浴露的香气。

“我还以为你还没回来……”她脸颊埋在他肩头,声音闷闷的。

“早就回来了,晚饭都做好了,”他笑着拍拍她,“见你睡的熟,没舍得喊醒你。”

“我居然睡到这么晚!”她懊恼的嘟囔,“你忙了一天,还要自己做饭。”

“没什么,我还赚到了。”莫君清洋洋得yì



“啊?赚到什么了?”沐暖晴不解的抬头看他。

“我看了好长时间的睡美人!”莫君清感慨着掏出手机,将屏幕对着沐暖晴,“好美好美的睡美人啊!”

屏幕上,她躺在豪华的大床上,长长的黑发在枕边披散开,眼睛闭着,长如蝶翼的眼睫在瓷白精致的小脸上覆下淡淡的阴影,丝质的睡衣紧贴在曲线优美的曲线上,莹白如玉的笔直双腿诱|人交叠,既有清纯少女的甜美娇媚,又有成熟|女子的性感迷人。

莫君清在屏幕上点了几下,这样的照片,竟然以不同的角度拍了许多张。

沐暖晴红着脸把手机抢过去,“你真无聊!”

“我真骄傲!”莫君清笑眯眯的将手机又抢回去,收进兜里,环着她的纤腰在她粉嫩的唇上轻啄了下,“我家老婆真漂亮!”

沐暖晴的脸红的要滴出血来,眼睛盯着地面不敢看他的眼,“你吃饭了没?”

“还没呢,等你一起吃。”

“这么晚了,等我干嘛?以后再有这样的事,你要么叫醒我,要么自己先吃,生活不规律,肠胃会闹意见。”

“吃饭什么的不急……”他紧盯着她,眸光亮的像点了火,大掌按住她的后背,猛的将她紧贴向他,他俯身,薄唇贴近她耳侧,灼热的呼吸喷在她雪白的颈上,“吃你比较急……”

说完之后,弯腰抱她入怀,进屋将她扔在床上,覆身压上,一阵如疾风骤雨般的狂烈欢|爱。

当莫君清心满yì

足的把沐暖晴抱进浴室清洗时,沐暖晴已经累的连动动指尖的力qì

都没有了。

清洗完之后,莫君清把沐暖晴抱回床上,沐暖晴用毯子裹住浑身酸疼的身子,懊恼的骂他:“莫君清,你就是只狼,不折不扣的狼!”

这男人,平时什么都肯宠她依她,唯独床第之间,不管她怎么求饶都不肯停下。

“嗯,没错,我是狼,”莫君清凑过去,环着她香软的身子,咬着她的耳垂坏笑,“我不但是狼,还是狼王!”

“……”这人脸皮忒厚!沐暖晴气的不行,无奈她骂人的言辞实在匮乏,只能翻来覆去的骂:“你这只色|狼,腹黑狼,披着羊皮的大尾巴狼!”

“狼有什么不好?狗行千里吃屎,狼行千里吃肉,”莫君清捏捏她的脸蛋坏笑,“我是狼,所以,我天天吃……肉!”

一个翻身,利落的将沐暖晴再次压倒在身下,漆黑明亮的眼眸闪着灼灼逼人的光,真像夜里吃人的狼眼,沐暖晴吓的大叫,一把掀翻他,连滚带爬的逃下床。

莫君清仰躺在床上大笑,笑到捶床。

沐暖晴忿忿:这人真是太恶趣味了,太太太恶趣味了!

她把自己收拾利索,莫君清自身后环住她的腰,下巴抵在她肩上,温柔的气息拂着她的肩膀,“你休息会儿,我去热热饭菜,一会儿弄好叫你。”

“……”心里再有什么气,也被他这秋水般柔和的嗓音融的化了,她将手覆上他的手掌,“一起吧。”

……

她请了三天假,晚上被莫君清折腾的狠了,早晨赖到很晚才起床,莫君清已经去公司了,桌上放着做好的早餐,早餐下压着一张玫瑰形的便笺,“老婆,记得吃早餐,早安吻。”

寥寥几个字,却让沐暖晴心里比吃了蜜还甜,拿着便笺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后拿进卧室,夹进枕头下那本常看的书里,仔细收了起来。

吃过饭之后,她收拾好厨房,出门买了一些模具和食材,做了一些心形的饼干和玫瑰形的泡芙。

看着新鲜出炉的泡芙,她心里说不出的喜悦,她转了好几家才买到玫瑰形的模具,和莫君清那套骨瓷餐具、银质刀叉,都是差不多的玫瑰形状。

她将心形的饼干和玫瑰型的泡芙放在一边晾着,又做了普通模具做的饼干和泡芙,普通模具做的饼干和泡芙装在红色保鲜盒里,心形饼干和玫瑰形泡芙放进蓝色的保鲜盒里。

她一手拎着一个保鲜盒出门,唇角情不自禁的轻扬着,心里也在笑自己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小女人,连模具这种小事也要这样斤斤计较,想给那个男人与众不同,独一无二的。

她先把那些普通模具做的心形饼干和泡芙给沈傲雪送过去,然后又带着心形饼干和玫瑰泡芙去了莫君清的公司。

她属于那种让人过目不忘的一眼美女,前台小姐一眼就认出了她,殷勤恭谨的站起,亲自将她带到贵宾通道前,为她按下直通顶楼总裁办公室的按键。

她颔首道谢,电梯门一合上,她一手拎着饼干泡芙,一手抚狂跳不止的心口——她竟然很紧张,好奇怪!

顶楼,路宽已经接到前台秘书的电话,站在电梯出口处等她,沐暖晴走出电梯后,他笑着问好,单手做出请的姿势,一路将她让到莫君清的办公室门口,敲门。

“进。”

路边打开门,冲沐暖晴笑了笑,无声退到远处。

沐暖晴冲他颔首道谢,开门进去,随手关门。

大到超乎想象的办公室内,莫君清埋头于一摞高高的案卷后,头也不抬的说:“把佳远的企划案拿过来。”

冷静沉稳的声音,与沐暖晴听惯的或慵懒或轻快截然不同。

沐暖晴笑笑,缓步走过去,大概察觉到异样,莫君清抬头,视线刚好撞进她含笑的眸子里。

她温柔的目光如流溢的水波,让他一颗心荡了几荡,起身迎过去,环住她的腰轻笑,“你怎么来了?”

沐暖晴晃了晃手中的甜点,俏皮的歪头看着他笑,“记得某人某天说,想吃我做的饼干了,还说,在公司吃和在家里吃味道不一样。”

“嗯哼!”他轻笑着点头,“知dào

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他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尖,眼中的笑意一圈一圈荡开,“我想让我那些下属知dào

,我娶了个多么温柔漂亮的老婆,而且……我老婆很黏人啊!动不动就追到公司里来,唉……”

他故作无奈的叹口气,“没办法,谁让本人魅力太大!”

“去!”沐暖晴笑着在他胸膛请捶了下,也装模作样的叹口气,“反正我也给不了某人佳远的企划案,我还是走好了。”

她转身要走,把莫君清抓住手腕,一个旋身扯进怀里,又是一个旋身,按住她的肩头,将她压倒在办公桌上。

她的身子被他压出优美的弧度,一手按着她细腻性|感的肩头,一手抚着她柔韧到不可思议腰肢,他热血沸腾,精壮挺拔的身子压在她身上,坏笑着轻轻噬|咬她的唇,“亲爱的,你觉得白嫩嫩的小羊已经送到狼的嘴边,还能跑掉吗?”

挺秀的脊背紧贴着冷硬的桌面一片冰凉,柔软的前|胸被他结实的胸膛紧紧压着,却是一片火热,冰与火的结合让她乱了呼吸,细喘着:“你别乱来,外面有人呢……”

“不怪我……”他灼热的手掌在她柔婉的曲线上不安分的上下游移,一下一下轻啄她嫣红莹润的双唇、小巧精致的耳珠、白皙优美的脖颈,“要怪就怪你自己,太诱|人了,让我情难自禁……”

“莫君清……”她娇嗔,用力推拒他的胸膛,“你再乱来我以后不来了!”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他的唇舌顺着修长优美的脖颈滑下,落在细腻如酥的前|胸时终于失控,结实的手臂用力将她抱进怀里,踹开休息室的门,将她放倒在床上。

他整个人激烈的像是要将她烧化的熔炉,一遍又一遍将她从头到尾变成他的,一次又一次狂热迷恋的在她身上细细标下属于他的印迹。

沐暖晴实在被他折腾的不行,连连告饶,他才意犹未尽的放开她,揽着她的肩膀,兴味十足的说句让沐暖晴十分吐血的话:“打野战的感觉就是不一样!”

“……”打野战!这么强dà

的话他是怎么想出来的?

沐暖晴不明白,为什么男人和女人的体力差那么多,她时候不大就抱着枕头沉沉睡过去,一觉就睡到下午四点多,连午饭都没吃上。

而将她折腾的半死的莫君清,她走出休息室时,正坐在办公桌后奋战,整个人精神奕奕神采飞扬,光芒耀眼的像吃了太上老君的仙丹一样。

听到声响,莫君清抬头看了她一眼,起身将她拖进怀里,坐在他腿上。

“莫君清,我恨你!”她忿忿的埋怨,“我累死了,还好饿,你摸,肚子都瘪了!”

“我明白!”他煞有介事的点头,“爱之深,恨之切!”

“……”他的理解能力,层次很深很强dà



他单手环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撩开她的上衣,灼热的掌心烙在她平坦的小腹上,坏笑:“嗯,是瘪了,我要负责把它喂饱!”

————

每天来更文,最开心的事情,就是看到推荐涨了,有读者留言,有读者打赏,还有读者送月票,这些都是夜星更文的巨大动力,每次看到都会对着电脑偷笑,都会兴奋好一阵子,谢谢一直以来支持夜星的亲们,好开心!

这个月夜星要冲新书月票榜,再次求月票,求罩,求天赐土豪,哈哈哈~

130. 130精心算计

沐暖晴立时惊了,一把抓住他的手,警惕又惊恐的瞪他,“莫君清,你别乱来,你再乱来我真和你翻脸哦!”

莫君清大笑,刮她的鼻尖,“亲爱的,我只是想请你吃饭而已,你想哪儿去了?唉……”

他敛住笑,叹气,痛心疾首的摇头,“还人民教师呢,这思想……太不纯洁了,教坏了你的学生怎么办?”

“……”她都是被他教坏的好吗?

她无语又无力的偎靠在他怀里,环住他的脖子,整个人赖在他身上。

他左手护着她的身子,右手拿起笔,“乖,再等我几分钟,我弄完这份资料,晚上你想吃什么我们吃什么。”

他怀抱火热,结实又温暖,强dà

的仿佛可以抵御任何狂风骤雨,她慵懒环着他的脖子,伏趴在他肩头,嗅他身上清冽又好闻的男人气,从未有过的安心与幸福。

莫君清终于将最后一份资料看完签字,推到一边,她懒洋洋直起身子看他,“弄完了?”

“嗯!”他活动了一下,改用双手环住她的身子,含笑看她。

她鬓发有些凌乱,漆黑乌亮的长发散乱的披散在白皙莹润的肩膀上,弧度诱|人的锁骨在飘飘洒洒的长发下若隐若现,微微张启的唇瓣被他早先啃|噬的有些微肿,更加红润惑人,漂亮的眸子慵慵懒懒的,雾气迷离,整个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

他眸色渐渐转深,喉结滑动了下,沐暖晴慵懒的目光顿时变的惊醒,唰的从他腿上跳下去,警惕的退后几步看着她,“莫君清,你想干嘛?”

莫君清好笑的起身,弹了她额头一下,“亲爱的,你这是什么反应?我是你老公啊!不知dào

的还以为我是猥|亵清纯少女的惯犯!”

沐暖晴哼他,“猥|亵少女的惯犯都是好听的,你根本就是强|奸犯。”

后面半句,因为害羞,她是小声嘟囔出来的,声音很小很小,但莫君清还是听到了,欺身到她近前,捏住她的下巴,危险眯眸,“嗯?老婆,你说什么?我没听清呢?”

沐暖晴心里有气,刚想大声再说一遍,莫君清俯身,逼近她,坏笑,“老婆,小心开口哦,当心我立kè

给你亲身示范一下……”

他离她那样近,灼热又危险的气息紧紧包裹着她。

他是狼,还是狼王,这种时候挑zhàn

一头紧盯着猎物、迫不及待想将猎物拆吞入腹的狼显然是极不明智的行为,本着识时务者为俊杰的原则,沐暖晴轻咳了下,眼波一转,挽住他的胳膊,“我饿了,我想吃蟹黄包子。”

唉!

他家老婆居然学乖了!

莫君清遗憾的叹口气,捏捏她的下巴,“好,蟹黄包子!”

她狼嘴逃生,庆幸的偷偷的吐了吐小舌,可爱的俏皮的样子,让莫君清又是一阵忍不住的悸动。

记得第一天见面,她酒醉后不停的哭诉,说赵旭宁嫌她不能碰不能摸更加亲不得,是根不解风情的木头。

她怎么会是不解风情的木头呢?

分明是只祸国殃民的小妖精!

是赵旭宁不够好,没能打开她封闭的心门,发掘出她灵动可爱的一面。

女人是花,而男人养花护花的人,好男人会滋养出娇艳绝色玫瑰,滥男人只能让娇艳绝色的玫瑰变成不解风情的木头。

他庆幸赵旭宁是个滥男人,她的万千风情才能由他打开,她妩媚多姿的一面只在他眼前展现。

万般皆是命,而她,是他命里最重yào

的人。

她要吃蟹黄包子,莫君清把车开到了玉泉楼,玉泉楼是整个MO城做海鲜最好的酒店。

最近酒店又新来了一位大厨,据说在国际上拿过大奖,消息传开,好多来尝鲜的,玉泉楼前门庭若市,好不热闹。

路上,莫君清电话定了一个雅间,刚一进门,立kè

有迎宾小姐微笑着迎过来,问清楚他们的包房,将他们一路让进去。

他们预定的包间要路过一个大厅,这么巧,简司曜正在大厅门口和朋友说话,看到莫君清和沐暖晴眼睛顿时一亮,热情的打招呼:“三哥,小嫂子!”

遇到熟人,沐暖晴有些羞涩,一直挽着莫君清胳膊的手想松开,莫君清侧眸不满的看她一眼,她抿唇笑了笑,又重新挽紧。

简司曜啧啧大笑,“哎呀呀,三哥和小嫂子真甜蜜啊,羡慕死我这孤家寡人了!”

莫君清睨他,瞥了一眼远处,“你没见那么多千金小姐正虎视眈眈瞄着你呢,赶紧领个回家,省的大哥总拿电话轰炸我。”

简司曜敬谢不敏的使劲儿摇头,然后看着沐暖晴没正经的笑,“什么时候遇到小嫂子这样的,我立马娶了,连陪嫁都不要。”

沐暖晴脑子短路,顺口来了句:“我也没陪嫁。”

“嗯,”莫君清接着贼快,“没办法,长的太漂亮了,一眼勾掉了我的魂儿,忘了问有没有陪嫁直接给她拐进民政局了!”

简司曜和他身边的朋友立kè

大笑,沐暖晴羞红了脸,嗔笑着在莫君清腰上轻扭了把。

简司曜大笑着拍莫君清的肩,“三哥,真有你的!一起吧?一会儿希晨也来,都是我以前常玩儿在一起的朋友,你都认识。”

“不了,你嫂子饿了,我先带她去吃点东西。”和这帮贼小子在一起,还不得猛灌他们酒喝,他才不上当。

“啧啧!”简司曜感慨的称赞:“三哥真是中国好丈夫,绝世好男人,小嫂子,你太有福气了!”

沐暖晴只是抿着唇笑,一言不发。

多说多错,简司曜那家伙什么都好,就是太喜欢开玩笑,她一搭话,不知dào

又会被他揪住什么取笑她。

“你们玩儿吧,我带你嫂子进去吃点东西。”

莫君清带着沐暖晴转身要走,一男一女从走廊另一侧迎上来。

严雨柔挽着严希晨的胳膊,看到莫君清先是一喜,又看到他身边的沐暖晴,喜悦的神色里顿时夹杂了嫉妒和隐隐的恶毒。

“君清,好久不见。”严希晨唇角带笑,一派从容的和莫君清打招呼。

“好久不见。”莫君清神色很淡,整个人立时华贵冷艳了许多,全没有和简司曜说笑时的慵懒接地气儿。

“君清哥,你也来给高野过生日?司曜都没和我说。”严雨柔冲莫君清笑的千娇百媚。

真是的,早知dào

莫君清也来,她应该去沙龙做个SPA再来,还有,应该穿上特意为明天晚会准bèi

的礼服。

她撩了下颊边微卷的长发,扯了下波西米亚风格的长裙,摆出最妩媚迷人的姿势,露出最清甜美丽的笑容。

莫君清眼波不动,像是根本没看到她,眼眸一转落在简司曜身上,“今天高野生日?”

高野是简司曜的大学同学兼室友,虽然和他并不熟,不过本着朋友的朋友是朋友的原则,若真是高野的生日,这样走了未免有些不好。

“嗯,其实也不是特地给他过生日,就是借这个由头聚一下,你带嫂子去吃东西吧,改天我和高野请你们吃饭。”严雨柔对莫君清的心思,长眼睛的人都看的出来,沐暖晴今天在这儿,前任女友与现任老婆坐在一个餐桌上吃饭,显然不会是件很愉快的事,尤其是前女友还未来忘旧情,虎视眈眈。

莫君清沉吟了下,“那好,我先带你嫂子去吃点东西,改天我请你们吃饭。”

他又和简司曜其他几个朋友打了招呼,眼风也从严希晨和严雨柔身上扫过去,礼貌礼仪都有了,让人无可挑剔,却偏偏说不出的冰冷疏离。

他带着沐暖晴朝他们预定的包厢走出,严雨柔眼睁睁看着她守了十几年的男人,就别的女人挽着手臂渐行渐远,尖酸的嫉妒将她心里灼了个大洞,抓心挠肝的难受。

“君清哥,等一下,我有件事想麻烦你……”她忽然叫了声,快步朝莫君清走过去。

莫君清眉头一皱,出于礼貌,还是停下脚步回头。

严雨柔见他停下,心中大喜。

果然,他心里还是有她的,不然不会她一叫他,他立kè

停下。

“君清哥!”她喜笑颜开的又叫了声,眼看就要走到莫君清眼前时,忽然脚下一崴,娇呼一声,风情万种的朝莫君清怀里摔过去。

她从小学习舞蹈,拿过许多奖项,摔过去的姿势极美,长发飘飘,脖颈扯出迷人的曲线,纤腰弯着诱|人的弧。

任人看到这样美的女孩儿即将摔倒,也会忍不住接进怀里扶住,只可惜,莫君清是人,却不是普通人。

他只淡漠的扫了一眼,往旁边侧了侧身子,低头轻问身边的沐暖晴,“站这么久,累了吗?”

严雨柔算好距离,摆出最风情万种字数朝莫君清怀里摔过去,像偶像剧里的桥段一般醉人唯美,原本她想着,摔进莫君清怀里后,接机亲密接触,耳鬓厮磨,即使无法立时从沐暖晴将莫君清手中抢过去,最起码也能唤回一些当初他们两个在一起时的美好回忆,让她和莫君清之间,有一个可以重新开始的契机。

131. 131小嫂子,干杯!

她想的很美,只是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莫君清居然闪身躲开,她收势不及,重重摔在地上。

那么巧,墙角一滩服wù

员还没来得及收拾的婴儿便溺,她黏糊糊按了一手,下意识放在眼前看,又臊又臭的屎尿味。

她素来爱干净,一声惊叫从地上跳起来,又恶心又气恼,一时晕了头脑,居然往身上抹了一把。

于是,她摇曳生姿的波西米亚长裙上多了一道黏糊糊的金光,她瞬间回过神来,挓挲着手尖叫,风情万种瞬间变成了疯情万种。

简司曜和他的朋友尽管知dào

此时有笑声很不厚道,但这一幕峰回路转,实在是好笑又滑稽,喜剧效果十足,实在憋不住,个个嗤嗤闷笑。

严希晨狠狠皱眉,快步走到严雨柔身边,抓住她的胳膊,“走,我带你去洗手间清洗一下。”

莫君清清冽的眼光淡漠的从他二人身上扫过,一丝表情都没有,环着沐暖晴的肩膀转身离开。

他带着沐暖晴走远,严希晨也带着严雨柔急匆匆去了洗漱间,简司曜的朋友之一,站在原地慨叹:“唉,做三哥的女人真幸福!”

“是啊是啊!”简司曜捶着他的肩膀大笑,“赶紧的去跳楼,死后投胎做个女的,等你回来长到十八岁,赶紧追求三哥,那时三哥还不算太老。”

“滚死你!”他朋友拿脚踹他,几个人笑笑闹闹进了宴会厅。

……

雅间里,莫君清要了一桌子好菜,沐暖晴知dào

,就这样的菜色天天吃,吃一辈子也吃不穷他,也不矫情,一通猛吃。

饿了快一天的肚子总算得到了慰藉,莫君清盛了碗汤,用汤匙舀了递到她唇边,“喝点汤,又没人和你抢,别吃太急,一会儿胃该不舒服了。”

他眼波温柔,声音宠溺,像个体贴入微的情|人,又像宠溺女儿的父亲,在他目光的笼罩下,她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幸福满足的像拥有了整个世界。

心情好,胃口越发好起来,玉泉楼厨师的手艺又确实特别的好,她吃的眉飞色舞,莫君清看的眉开眼笑。

看她吃饱了,靠在椅背上揉肚子,他笑着捏她的脸,“看来以后要多带你到这边来吃饭,说不定能把你养胖些。”

“我才不要胖,”她捂着吃撑的肚子嘟囔,“胖了穿衣服不好kàn

。”

他倾过身子,在她颊上轻啄了口,坏笑着上下其手,“可胖起来,肉呼呼的,摸起来手感比较好……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该再长些肉摸起来才更舒服……”

沐暖晴拍开他的手,瞪他,“你又没正经了,这是公共场合,注意点!”

“哪儿有?”他飞快的又凑过来,一双大掌更不安分,“这儿是雅间,我们的私人领地,可以为所欲为……”

“……”早知dào

在一楼大厅吃,她恨雅间!

他上下其手,嘴巴也不嫌着,把沐暖晴吻成一团春|水一般,娇若无骨,水目迷离,他遗憾的咂舌,“可惜没床……”

漆黑明亮如黑曜石的眸子在屋子里扫视,沐暖晴最怕他这种光华灼灼仿佛烧着火焰的眼神,唰的站起,“我吃撑了,我们出去走走。”

莫君清笑笑,没有反对,带她走出酒店,来到附近一家大型商场。

沐暖晴看他,“你要买东西?”

“嗯,”他带她由扶梯到三楼工艺品专区,“给曜的朋友选件生日礼物。”

“你真有心,”她由衷称赞他,“做你朋友真幸福。”

他含笑偏头看她,“做我老婆不幸福吗?”

她挽着他手臂的手紧了紧,甜蜜的笑,“幸福!很幸福很幸福!”

说完,踮起脚尖在他颊上送上一个吻。

他笑着揉揉她的发,带着她一个柜台一个柜台的看,“你说买点什么东西好?”

沐暖晴也说不清为什么,陪他一起给他的朋友买东西,让她觉得很温馨,心里柔柔的、软软的。

她暗笑自己,越来越像坠入情网的清纯少女了,一点小事就能风花雪月的感慨好一阵子,又是感触,又是感动的,特别奇怪又奇异的感觉。

给男人送礼物很麻烦,不像女人那样手镯项链戒指有大把大把的选择,给男人可送的东西总共就那么几样,衣服、鞋子、皮带、打火机。

送衣服鞋子皮带都有点怪,送打火机不知dào

高野是不是吸烟,而且就算他吸烟,送他打火机好像鼓励他吸烟似的,也不好。

她认真的想,陪着他认真的挑,最后选中一款领带夹,“这个怎么样?”

“不错,好眼光!”莫君清指着她看中的领带夹,冲柜台内的服wù

员说:“这个领带夹帮我包一下,送朋友的。”

“好的,先生,请您稍等。”两个服wù

员,一个包领带夹,一个开票,沐暖晴不经意间瞥了一眼,三后面那几个长长的零把她吓了一跳。

天!

一个领带夹居然这么贵!

只是简司曜的朋友而已,他出手就这么大方,那简司曜过生日他送什么,航母吗?

莫君清接过服wù

员包好的领带夹,仿佛看出她的惊疑,摸了摸她的小脸,一边往楼下走,一边笑着说:“因为是曜的朋友才这么大方,给曜撑面子嘛,若是曜的生日反而什么都不送,还要大吃他一顿。”

半是认真,半是调侃的话,又让沐暖晴心里暖的一塌糊涂。

这男人,太会做人,动不动就把她感动的一塌糊涂,只想一头扎进他编织的世界里,死心塌地跟着他。

选好礼物,他们又回到玉泉楼,径自去了简司曜他们所在的大厅。

简司曜和莫君清不同,莫君清不太喜欢交际,朋友不多,简司曜以前却是放荡公子哥儿,知交遍天下,大厅里摆了好几桌,有男有女,都是和他相仿的年纪,个个衣衫华贵,一看就是豪门出身的公子小姐。

一群人喝的正HIGH,简司曜先发xiàn

莫君清和沐暖晴,起身迎过来,把他们让到高野所在的主桌上。

“三哥来了。”高野见莫君清带着沐暖晴过来,兴奋的让座。

“我不坐了,你嫂子有点不舒服,我还要送她回去,送你的,生日快乐!”莫君清将礼物递进他手里,轻捶了他肩膀一下。

“谢谢三哥!”高野举杯,“来,我们一起敬三哥一杯。”

莫君清轻笑,接过简司曜递过来的酒杯,一桌人早就随着高野站了起来,莫君清陪他们喝了一杯,想带着沐暖晴离开。

高野今儿高兴,喝的有点大,拦住他们,说什么也要再敬沐暖晴一杯。

简司曜是个不怕事儿大的,倒了杯白兰地塞进沐暖晴手里,今晚他们要的就一个爽字,除了白酒就是高度数的白兰地,红酒饮料概不供应。

沐暖晴不想拂简司曜的面子,酒杯放在唇边刚要喝,被莫君清挡住,接了过去,一饮而尽,冲高野他们亮了亮杯底,“你们嫂子今天确实不舒服,我替你们嫂子喝。”

“哪儿能这样!”高野他们起哄:“三哥疼嫂子也不是这个疼法儿,驳兄弟们的面子,让嫂子喝,让嫂子喝!”

看好戏什么的,简司曜最爱了,赶紧的又倒了杯塞进沐暖晴手里,“小嫂子,兄弟们喜欢你才这么热情,来,干了!”

这次沐暖晴酒杯还没送到唇边,就被莫君清抢了过去,凑到简司曜耳边轻说了句什么。

“嗷嗷嗷……”简司曜怪叫,把酒杯从莫君清手里夺过去,“今儿我三哥三嫂都不喝,我陪你们喝!”

酒杯递到唇边,一饮而尽。

莫君清笑笑,给自己倒了一杯,“扫大家兴了,我自罚一杯,大家随意!”

他说随意,那帮人喝的兴致正起,都陪着干了。

莫君清将酒杯放下,带着沐暖晴告辞离开。

简司曜和高野一直将莫君清他们送到门外,看着莫君清始终温柔环着沐暖晴肩膀,偏头笑望沐暖晴的侧脸,月光般温柔。

高野摇头感慨:“以前三哥和小柔在一起时,从没见他这样过,还以为他是天生冷情,现在才知dào

,他不是冷情,是没遇到那个能让他燃烧起来的女人。”

简司曜大笑着捶他的肩膀,“喝多了吧?说话开始学哲人的口吻了!”

“这是真理,是感悟,你懂吗你?”

两个人说说笑笑,回到座位,其他人冲简司曜起哄:“三哥什么时候变妻奴了?疼老婆疼的太夸张,一口小酒都不让喝。”

“这你们就不懂了吧?”简司曜笑的得yì

洋洋的,“我三哥和小嫂子正造人呢,说不定我就要当干爹了,我小嫂子自然不能喝酒啦!”

“难怪三哥那么紧张,原来在造人啊!”高野那一桌都是嗷嗷的起哄声。

造人!

造人这两个字清晰的传进一直关注着这边的严雨柔耳朵里,她在楼上套房洗了澡,严希晨又派人给她送来换洗衣服,如今又风情万种,款款迷人了。

只是,从刚刚莫君清带着沐暖晴踏进这间屋子起,她的目光就没从沐暖晴身上离开过,如果目光可以杀人,沐暖晴早被她杀死几千几万次。

132. 132居心叵测

造人!

莫君清居然没让沐暖晴避孕!

他居然真想让那个下溅的女人,生下莫家的后代!

如果沐暖晴真的造人成功,即使日后她从沐暖晴手中把莫君清抢过来,莫君清和沐暖晴也有了斩不断的牵绊,还会多一个小崽子抢她孩子的财产,她绝不允许那种事发生!

她气的要死,用力摇晃邻座的严希晨,“哥,你一定要帮我,不然等沐暖晴那个溅人真生了君清哥的孩子,我就彻底完了。”

严希晨摇晃着酒杯,脸色冷冷的,看不出喜怒。

“哥——”严雨柔拉着长声撒娇,“你就帮帮我嘛!你想啊,咱们严家以后发展的重心想放在WO城,我要是成了莫太太,还能少了严家的好处吗?严家若是有莫家做靠山,站到金字塔的顶端还不是指日可待?”

严希晨晃着酒杯的手一停,若有所思的样子,似是心动了,严雨柔大喜,继xù

添风点火,“哥,你看刚刚莫君清多受那帮人的爱戴,高野他老爸是军区司令呢,都对莫君清三哥长三哥短的,我若是成了莫家的少夫人,严家和莫家就是姻亲,看在莫君清的份上,谁都得对你我高看几眼,你说是不是?”

严希晨摇晃酒杯的手彻底停住,陷入沉思,沉默良久,他才缓缓说:“小柔,我可以答yīng

帮你,但你也要答yīng

我,追回莫君清之后,你不许再像以前那样乱来,不然的话,你我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谢谢哥!”严雨柔大喜过望,用力点头,“我知dào

,这回如果能挽回君清哥,我一定好好珍惜!”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严希晨将杯中酒一饮而尽,“WO城不知多少名门淑媛羡慕你和莫君清是青梅竹马,近水楼台先得月,你成了莫家的准少夫人,你居然不知珍惜,跑去酒吧和人厮混。”

“哥——”严雨柔不依的晃他的手臂,“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还提它干嘛?我那时不是年纪小,性子野嘛,我知dào

错了,以后我要是能嫁给君清哥,一定相夫教子,好好做莫家的少夫人,绝不会再乱来!”

严希晨又倒了一杯酒,倚靠在椅背上,低头沉思。

严希晨心狠手辣,城府甚深,从小到大,一直为严雨柔遮风挡雨,严雨柔信服他,觉得只要他出手,肯定能将沐暖晴从莫家少夫人的位置上拉下来。

她眼巴巴看着严希晨,盼望着他眨眼的功夫就能想出什么绝好的办法。

严希晨沉思良久,附在严雨柔耳边轻声说了一番话,严雨柔听的喜笑颜开,连连点头,激动不已,“嗯!就是这样!她名声要是毁了,就算君清哥不嫌弃她,莫伯伯也不会让她进门,哥,你真聪明!”

“嘘!”严希晨示意她小声。

严雨柔缩了缩脖子,左右看了眼,见别人都在忙着聊天拼酒,没人注意到她,这才吐吐车头,捂着嘴巴闷笑。

沐暖晴,这次你死定了!

……

沐暖晴挽着莫君清的手臂下楼,好奇的问莫君清,“你在司曜耳边说什么了,他二话不说那么痛快的替我们挡酒?”

莫君清轻笑,“你猜。”

“切!”沐暖晴笑他,“女人才总喜欢让别人猜!”

“行啊你,胆儿肥了,敢笑我了!”莫君清歪头咬她的耳朵,“看晚上回家我怎么收拾你!”

“去!”沐暖晴红着脸推他,“别闹,有人呢。”

“有人就有人呗,咱们是合法夫妻,怕什么?”

“……”这人喝了两杯酒更无赖了有没有?

她笑着无语,清婉秀丽的样子看的他怦然心动,凑到她耳边轻声说:“我和司曜说,我们正在努力……造人!”

“你……”沐暖晴羞的连耳朵根都红了,又羞又恼说不出话来,在他腰侧狠扭了一下。

莫君清看着她红透的小脸大笑,“结婚生子是人生规律,有什么好害羞?你没听人的结婚贺词都是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他的语气从调侃到温柔,歪头笑望她,温柔的眸光若丝线般一圈圈缠绕着她,她一颗心跳的厉害,偎在他身边低喃:“嗯,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没错,百年好合,早生贵子!”他笑的更加愉悦,揽紧她的肩膀,踏出酒店,走进迷人夜色中。

……

第二天上午,莫君清去了公司,沐暖晴睡到自然醒,刚吃完早餐,手机响了,王一铭打来的。

“王校长,有事?”

“沐老师,今晚七点,云景酒店有个慈善酒会,我带你和李艾可老师参加。”

“王校长……”

沐暖晴刚想找个借口推掉,王一铭半认真半开玩笑的说:“这是政治任务,必须参加,你好好准bèi

一下。”

说完之后,他笑着将电话挂了,沐暖晴无奈的看着被挂断的手机皱眉——她都说她只喜欢当老师了,当这副主任什么的真麻烦。

叹口气,她给莫君清打电话提前报备,说晚上有事不在家吃了。

莫君清叮嘱了她几句,让她别喝酒,早回家,她乖顺应了,心里甜甜的。

下午六点多,她吃了几块饼干填了填肚子,然后洗漱换衣服。

她犹豫了一会儿,决定打车去,不开自己的卡宴,不然被王一铭和李艾可看到,不知dào

会被传成什么样。

如果打车,就不能穿太夸张的晚礼,不然会很奇怪,打开衣橱,她换了件单肩带的莹粉色及膝裙,样式简洁大方,平时穿着不会太扎眼,酒会上穿也不会不合时宜。

长发披散开,柔顺的垂在身后,只有腕上戴了串同色系的水晶手链,没戴其他首饰,整个人看起来空灵毓秀,落落大方,她很满yì



七点钟,她准时到达云景酒店与王一铭、李艾可会和。

她一进酒店,端着酒杯在宾客中谈笑的严雨柔立kè

发xiàn

了她,兴奋的拽了拽严希晨的衣袖,“哥,她来了,她真来了!”

严希晨啜了口红酒,目光幽沉,“放心,我都安排好了,你只管等着看好戏!”

严雨柔又是激动又是兴奋,如花笑靥绽放到极致,几乎泛出光来,引得旁边的男宾频频侧目,不断有人过来与她搭讪。

沐暖晴最不喜欢这种场合,在王一铭的指引下,和教育界的几位高官打过招呼之后,抽了个空子躲到幽静不被人注意的角落里偷闲。

她坐在灯光昏暗的沙发角落里,放下手中的酒杯,摸了摸平坦的小腹,低头抿了抿嘴,唇角弯起甜蜜幸福的笑。

刚刚王一铭让她和李艾可给那些高官敬酒,她都是将酒杯放在唇边碰了碰,一滴未喝。

昨晚,莫君清都能那么细心的注意,给她挡住,生怕她肚子里已经有了他们的小宝宝,她自己更要当心。

她从小没得到过母爱,以后如果她有了宝宝,她一定把她最好的最珍贵的最无私的统统给她的宝宝。

还有莫君清,她相信莫君清会是世上最出色、最完美的父亲。

她坐在角落里,脑海里天马行空,一会儿回忆她与莫君清的过去,一会儿憧憬她与莫君清的未来,脑海里满满当当装的都是莫君清,甚至觉得被莫君清死去活来的折腾也比坐在这里参加这个无聊的酒会好。

想到这里,她吓了一跳,晃了晃脑袋,低头偷偷的笑——她这都是乱七八糟想什么呢?

被莫君清知dào

,非笑死她不可!

她正坐在那儿,正一会儿懊恼一会儿笑,一个俊美挺拔的年轻男子缓步走过来,在她面前停步,“小姐,我有点不舒服,请问我可以在这儿坐会儿休息一下吗?”

沐暖晴下意识抬头看他。

灯光下,瘦削英挺的男子看起来不过二十多点岁的年纪,白玉无瑕的俊颜,五官如琼花碎玉精雕细琢,美的让人惊艳。

细长的眼眸邪魅含波,顾盼流转间有颠倒众生的力量,高挺的鼻梁下,薄唇弯出的弧度妖冶柔媚,眼波流转间所呈现出来的蛊|惑,纵是让世间女子坠落深渊也甘之如饴。

此刻,他正含笑看着沐暖晴,脸色确实不正常的苍白,但……

沐暖晴扫视了下,旁边的空座很多,为何偏偏坐在这儿?

她没搭话,男子已经自顾自在她身边坐下,朝她伸手,“你好,我叫柯岩筱。”

出于礼貌,沐暖晴伸手与他轻轻碰了碰,“你好,沐暖晴。”

“沐小姐气质真好,钟灵毓秀,深谷幽兰般空灵秀雅,今晚名门闺秀众多,沐小姐却是最出色的。”柯岩筱不但长的出奇的美,像韩剧中的花美男,声音也极动听,磁性迷人,温柔深情的目光凝着沐暖晴,可以勾魂摄魄一般。

沐暖晴轻笑,礼貌的敷衍一句:“柯先生过奖了。”

柯岩筱轻笑,“叫我岩筱就好。”

沐暖晴笑而不语,目光扫了一下,左右无人,只有他们两个坐在这个僻静角落里,孤男寡女,虽然行得正坐得端,也颇为怪异。

她轻笑着站起,“柯先生,我朋友在那边,我去打个招呼。”

她端起酒杯离开,把柯岩筱晾在原地。

柯岩筱的笑容僵在唇边,温柔的目光变得阴郁。

凭着这张颠倒众生的脸,他在女人面前无往不利,还是第一次有女人对他这样无动于衷。

他的目光在会场扫视了一圈,正与严希晨不满的目光撞在一起,他抿了抿唇,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朝沐暖晴离开的方向追去。

133. 133我熟悉你

沐暖晴很少参加这种上流社会的聚会,除了王一铭和李艾可实在不认识别人,无奈之下,她只能走到李艾可身边。

李艾可开屏的孔雀一般眉飞色舞,在一众名门公子中言笑晏晏,见沐暖晴过来,脸色沉了沉,有些反感沐暖晴抢了她的风头。

沐暖晴只是礼仪性的化了淡妆,却还是将画着精致妆容的李艾可比了下去,尤其她身上空灵毓秀的书卷气,特别独特吸引人,将那些名门公子的目光牢牢吸在她身上。

李艾可勉强维持着脸上的笑,用手肘碰了她一下,小声说:“你不是不舒服去一边休息吗?怎么又回来了?”

沐暖晴刚想说话,后背被人撞了一下,她下意识回头,背朝这边的柯岩筱也转过身来道歉:“对不起,我没看见……啊!沐小姐,真巧!”

沐暖晴笑笑。

是很巧!

她就是为了躲开他才来这边的,怎么又碰在一起?

“沐小姐,我们真有缘。”柯岩筱冲她举了举酒杯,眉眼间的笑意有些暧|昧。

沐暖晴愣了下,对他有些反感,敷衍的笑笑,“不好意思,我失陪一下。”

她转身想走,柯岩筱一把抓住她的手臂,用力将她拽了回去,“沐小姐……”

因为惯性,沐暖晴被他重重拉进他怀里。

柯岩筱这举动相当失礼,沐暖晴用力甩开他,“柯先生,请你自重。”

“沐小姐……”柯岩筱看着沐暖晴急切的想解释什么,忽然捂住胸口,剧烈喘息,脸色青白,嘴唇发绀,委顿倒地。

沐暖晴慌忙蹲下身查看,“柯先生,你有什么病吗?带药了吗?”

柯岩筱躺在地上,眼睛紧闭,不省人事。

周围的人都被惊动,围过来查看,沐暖晴见他呼吸窒息,情况危急,用力按压柯岩筱的胸部,给他做心肺复苏,并大声喊王一铭,“王校长!王校长!”

李艾可在她身边蹲下,“你找王校长干什么?王校长刚刚去卫生间了,还没回来。”

沐暖晴急的额头冒汗,“怎么办,他呼吸困难,需yào

人工呼吸。”

虽然她也可以做,但众目睽睽之下,她对给一个陌生男人做人工呼吸还是有些心理障碍,不过,既然王一铭不在,为了救人,什么都得豁出去了。

她按压了柯岩筱胸部三十次,捏住柯岩筱的鼻子,俯身刚想给他往嘴巴里吹气,忽然被李艾可一把拽开,“沐老师,你继xù

给他做心脏按压,我给他做人工呼吸,我们两个人来,把握比较大。”

沐暖晴愣了下,瞥到柯岩筱身上的阿玛尼西装、百达翡丽的腕表,忽然明白了什么,让开位置,继xù

给柯岩筱做心肺复苏。

李艾可面对柯岩筱俊美的到惊心动魄的容颜,心脏怦怦直跳,而且她注意到,柯岩筱从上到下这一身行头都是世界顶级品牌,不知dào

他是哪家的豪门贵少,若她成了他的救命恩人,又有唇舌之亲,日后多多亲近,嫁入豪门岂不是指日可待的事?

她越想越激动,人工呼吸做的格外卖力。

远处,严雨柔看到她一次次对着柯岩筱的嘴巴吹气进去,气的脸色泛白,狠狠踢了旁边的立柱一脚,“哥,怎么办?沐暖晴那个溅人没给柯岩筱做人工呼吸,照片拍了也没用了!”

严希晨目光阴沉的盯着不断按压柯岩筱胸部的沐暖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他打的如意算盘是让柯岩筱假装在沐暖晴身边发病,沐暖晴是医科大老师,懂医学急救的常识,她肯定给柯岩筱急救。

事后,他把她给柯岩筱做人工呼吸的照片发到报纸、杂志以及网上,再加上下一幕好戏,一定能让沐暖晴身败名裂。

身为一个男人,自己的妻子爆出那样的丑闻,即使莫君清能容忍,心里肯定也会扎上一根刺,他会学白蚁,不断制造沐暖晴的丑闻,直到她彻底失去莫君清的信任。

他妹妹因为酒吧的一次厮混就失去莫君清,他坚信他给沐暖晴制造的丑闻,同样也会让沐暖晴失去莫君清!

可现在……

凭空冒出一个李艾可,坏了他的好事!

不过……

他又帮自己倒了杯酒,安抚一边希望落空,几乎暴走的严雨柔,“急什么?下面的才是好戏!人工呼吸是开场锣鼓,后面的剧情才是重头戏!”

十几次人工呼吸后,柯岩筱缓缓睁开眼睛。

李艾可和沐暖晴同时松了口气,沐暖晴擦了把额上的汗,“柯先生,感觉怎么样?已经叫救护车了,应该很快就到。”

“没事,”柯岩筱苦笑,“老毛病了,每次吃海鲜都会过敏喘不过气,刚刚吃了块甜点,有点虾味,也没在意,估计用虾粉做的,喝点水冲冲,缓一会儿就好了。”

李艾可闻言,连忙倒了杯温水,将柯岩筱扶靠在她身上,羞答答的把水递到他唇边,“那你喝点水,靠着我休息会儿吧。”

原本还担心他有什么严重的病,那样就算他是豪门贵公子,她也得忍痛割爱,没想到只是吃海鲜过敏,这次可得牢牢抓紧这个机会!

“谢谢。”

柯岩筱道了声谢,想将水杯接过去,李艾可羞涩的躲开,又将水杯放在他唇边,“柯先生,你休息一会儿,我照顾你就好。”

柯岩筱看了她一眼,有些烦躁。

剧情不该是这么发展的才对!

他确实有吃海鲜过敏的毛病,但还不至于窒息昏迷,脸色青白嘴唇发绀的症状是真的,昏倒过去是装的。

应该是沐暖晴给他人工呼吸,他苏醒之后,靠在沐暖晴怀中,沐暖晴给他端茶倒水照顾他才对,现在是怎样?

虽然剧情脱离了他们的预想,但事已至此还得继xù

演下去。

沐暖晴见他已经脱离危险,想起身离开,忽然被他一把柯岩筱住手腕。

“暖暖,我知dào

错了,你原谅我一次,我离不开你,我真的喜欢你,你原谅我一次好不好?”柯岩筱深情看着沐暖晴,俊秀的眉宇死死拧着,表情痛苦,一副浪子回头,悔不当初的样子。

这急转直下的情景,让围观的人全部愣住。

沐暖晴愣了下,冷淡的目光落在他的手上,“柯先生,我听不懂你说什么,请你先放开我。”

“不!我不放!暖暖,这次我再不会放你走了,你为我做了那么多,给我那么多钱帮我……帮我……”他咬了咬唇,女气的动作,由美到无可言喻的他做来,却有种勾魂摄魄的美。

这时,人群外忽然有人惊呼:“啊!这不是WO城最有名的那个牛郎柯岩筱嘛!听说他被人赎身从良了,难道……”

后面的话,不言自明!

沐暖晴神思恍惚了一下。

牛郎!

赎身!

从良!

离她好遥远的字眼,可这柯岩筱为什么指证她,说是她为他赎身,说的好像她是他的恩客,两个人关系不清不楚。

很显然,他是故yì

污蔑她、抹黑她!

她用力甩落柯岩筱的手,缓缓站起身,冷幽的目光从会场中缓缓扫过去,仔仔细细看每一张脸。

严希晨见她站起身,闪身躲到立柱后,严雨柔慢了一步,被沐暖晴看到一个一闪即逝的影子。

只是一闪即逝就足够了!

最起码她现在知dào

她的敌人是谁!

沐暖晴收回目光,居高临下看着柯岩筱,“你说我给过你许多钱,帮你还账赎身,有什么证据?”

柯岩筱想扶着李艾可站起,李艾可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像避开瘟疫一样躲开他,想到她刚刚居然是给一个牛郎做人工呼吸,李艾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使劲儿搓刚刚扶着柯岩筱的手臂。

柯岩筱无奈,只能在众人异样的眼光中缓缓站起来。

如果不是被巨额债务逼的走投无路,他也不愿在这众目睽睽之下,承认他是牛郎,将自己所有尊严都踩在脚下。

那人承诺他,只要他在这里指证沐暖晴,那人会帮他还清债务,并且给他一大笔钱,让他远走高飞,到一个没人认识他的地方去,重新开,甚至可以送他出国,在国外也保他一辈子衣食无忧。

他无法抵御这样的诱|惑,才不顾尊严在大庭广众之下承认他是牛郎。

事已至此,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柯岩筱紧盯着沐暖晴,一副深情款款的痴情状,“暖暖,我们两个是真心相爱,还用什么证据?俗话说,一夜夫妻百日恩,我们之间可不止一夜的夫妻,你我之间鱼水和谐,是天作之合,这些你都忘了吗?”

在场都是成年人,柯岩筱在暗示什么,围观众人当然听的懂,无聊的酒会,峰回路转突然爆出这样劲爆的八卦,有好事的人已经暧|昧的哧哧憋笑出来。

沐暖晴眼珠乌黑清澈,镇定自若的看着他,“你说我们曾有过亲密接触?”

“当然!”柯岩筱迎视着她的眼睛,一往情深,“暖暖,你忘了吗?你说你最爱我的本事了,每次都能让你如痴如醉,欲|仙|欲|死!”

沐暖晴讥诮弯唇,“这样说,你对我很熟悉?”

“当然,”柯岩筱唱做俱佳,“我熟悉你身上每一寸肌肤,我曾恨不得在你每寸肌肤上都烙下属于我的烙印!”

134. 134绝地反击

他原本就是牛郎,混迹声色|场所,如今为了将污水泼在沐暖晴身上,更加口无遮拦,说的香|艳|露|骨。

沐暖晴恨不得将他整个人撕烂扔进粪坑,可为了还自己的清白,只能强自忍着,轻巧的抬手臂,将右手抚在自己左肩肩头,“既然你对我很熟悉,那我问你,我左肩肩头有没有红色胎记?”

柯岩筱愣住。

他在声|色场所混迹这么多年,栽赃嫁祸,诬人清白的事也曾做过,每次被污蔑的女孩儿都惊恐慌张,不断的重复“我没有”“他说谎”“我没做过”。

他添油加醋说些下|流|露|骨的话,女孩儿羞愤难当,或动手打人,或掩面哭泣跑开,不管她们是哪种反应,一个巴掌拍不响,任她们怎样分辩,黑锅她们都背定了。

可今日这沐暖晴,处变不惊,不慌不忙的向他抛出一个又一个问题,他有些招架不住了。

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她再这样盘问下去,非得露陷不可。

他有些慌,阳光不自禁朝严希晨藏身的地方看过去。

“白痴!”严希晨躲在立柱后,厌恶皱眉。

“哥……”严雨柔紧张小声叫他。

严希晨冲她摆摆手,示意她藏好,“一会儿趁没人注意,我们赶紧离开。”

“为什么?”严雨柔有些不乐意,她想亲眼看着沐暖晴被人耻笑,在人前出丑。

“是我低估了沐暖晴,她没看起来那么软弱好欺负,我们越早离开,越容易和今晚的事撇开关系。”

“哦。”严雨柔极不情愿的应下来,虽然她想看沐暖晴被人耻笑,但她还算聪明,懂的轻重缓急,万一他们陷害沐暖晴的事被莫君清知dào

,她不但得不到莫君清,还会吃不了兜着走。

柯岩筱在会场扫了一圈也没看到严希晨,心里更慌,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沐暖晴将手掌从肩头移开,目光清冷的紧盯着他,“柯先生,我这肩头有没有胎记,平时只要穿的衣服领口稍微大些,就可以看到,我的同事、同学、学生,只要认识我的人,大都知dào

我的肩头到底有没有胎记,你口口声声和我怎样怎样熟,该不会连这么浅显易见的事情都不知dào

吧?”

“我当然知dào

……”柯岩筱的大脑飞快转动着。

今晚酒会很盛大,在场的女士大多是低|胸晚礼,即使不是低|胸晚礼,也是露肩晚礼或削肩晚礼,只有沐暖晴这套莹粉色淑女裙,左肩肩头一大朵玫瑰设计将左肩遮挡的严严实实。

女孩儿都爱美,沐暖晴身材这么好,如果肩头没有瑕疵,应该会露出优美迷人的锁骨才对,她故yì

将左肩肩头包裹的这么严实,肯定是因为肩头有胎记,不想因此破坏美感,这才遮遮掩掩。

他决定赌一把,双眼凝视着沐暖晴,动情的说:“暖暖,我当然知dào

你肩头有一块红色胎记,对我来说,它是我们激情欢|爱的火焰,我的唇曾无数次停留在那里流连不去,我爱你,爱你每一寸肌肤。”

“哦?”被他这样猥|琐中伤,沐暖晴难掩心中的恶心厌恶,语气越发冰冷,“你确定?确定我这肩头有块红色胎记?”

柯岩筱从没看到过沐暖晴的肩头,当然不能确定,可他刚刚把话说的那么满,开弓没有回头箭,只能奋力赌一次。

他用力点头,深情凝视着沐暖晴,“暖暖,我们有过那么多激情难忘的夜晚,你身上每一寸肌肤都深深膜拜过,我绝不会记错!”

“没记错就好!”沐暖晴冷冷盯着他,将左肩肩头的玫瑰肩带褪下。

光滑莹润的肩头,细腻洁白,锁骨弯出迷人的弧度,瓷白一片,根本没有一点胎记。

“骗子!”李艾可恶心刚刚自己吻了一个牛郎,狠狠啐他一口,围观人群也是一片嘘声。

柯岩筱的脸色随着沐暖晴肩带褪下,一分一分变白,最后听人群中发出嘲笑他的声音,他结结巴巴的分辩:“可能……可能我太紧张、太激动,记错了地方,也许不是在肩头,是在前|胸,或者后背!”

反正沐暖晴不可能把全身衣服都脱光,让所有人验,只要能把污水泼在沐暖晴身上,他就赢了!

“看来你今天打定主意要诬陷我到底了!”沐暖晴嗤笑一声,掏出手机,淡定说:“报警吧,相信警察能查出来,我今晚到底是第一次见你,还是曾帮你还过债,赎过身!”

“别!”柯岩筱顿时慌了,扑过去抢沐暖晴的手机,哀求道:“暖暖,一夜夫妻百日恩,看在我们过去的情分上,千万不要报警!”

沐暖晴闪身躲开,他扑了个空。

沐暖晴顺手拿过身边一杯红酒,用力泼在他脸上,“你人脏已经很恶心,心也这么黑,简直坏透了,无可救药!”

柯岩筱被泼了一身红酒,惊慌失措,目光闪烁,狼狈不堪,而沐暖晴义正词严,目光镇定,面不改色,谁是谁非,谁对谁错,谁无辜,谁撒谎,一目了然。

酒会的主办人曲氏集团的董事长曲浩瀚,原本在楼上招待贵宾,听手下禀报楼下出事,急匆匆赶过来,分开众人走进人群,冷脸沉喝:“谁在我酒会上闹事!”

柯岩筱脸色惨白如纸,强自镇定的说:“我是来找我女朋友,不是闹事。”

曲浩瀚目光如电,面冷如霜,“你女朋友是谁?”

他哆嗦着手指,指向沐暖晴,“她……”

“他撒谎!”有个心直口快的年轻女孩儿为沐暖晴打抱不平,“他前言不搭后语,根本就是诬陷,说不定是看今晚这里有钱人多,跑来这里讹钱!”

“对!”

“没错!”

她身边的朋友纷纷附和。

柯岩筱见戏没法儿演下去了,灰溜溜往后退,想离开,他身后响起一抹慵懒邪魅的声音,“这谁啊,胆子这么肥,敢往我嫂子身上泼脏水?”

所有人都朝声音的主人看去,简司曜一身休闲服,单手插兜,慵懒走进人群,优美唇角噙着抹笑,三分不羁,三分邪魅,表情淡漠懒散,偏有股凌厉的煞气从他身上散发出来,让人望而生畏。

“简少?您怎么来了?欢迎欢迎!”曲浩瀚满脸堆笑,快步迎过去,这可是请也请不来的贵客。

“我也不想来,被窝里正睡的热乎呢,被朋友电话吵醒了,”简司曜慵懒站定脚步,邪魅眼波似笑非笑,淬了刀锋般的冷寒,“朋友说,我嫂子在这儿被人欺负了……”

他尾音儿绵长,泛着冷笑,身上冰冷邪魅的气息格外瘆人,“那可不行!欺负我嫂子不就是打我简司曜的脸么?曲董,你说是不是?”

“是是是,是我招待不周!”曲浩瀚陪着笑,“不知dào

哪位是简少的嫂子?”

简司曜看他一眼,走到沐暖晴身边,唇边笑意温暖真实了许多,“嫂子,没事吧?”

沐暖晴没想到他如此高调出场,所有视线都集中在她和简司曜身上,怕是一夜之间她就成了WO城名人。

她没了刚刚的镇定自若,颊上浮起两抹绯红,轻轻摇了摇头。

而此刻,柯岩筱已经吓傻了。

虽然莫君清顶着WO城第一少的名头,但简司曜在各个场合的曝光率比莫君清大的多,简司曜是WO城出了名的被宠坏的军|三|代富二代,不羁、邪气、强势、张狂,惹了他的人绝没好下场!

那人只说沐暖晴是WO医大的老师,和他有些过节,根本没说沐暖晴和简司曜有什么牵扯,不然借他八百个胆子他也不敢接这单生意!

原以为接了一单好生意,没想到他接的是催死符!

“简……简少,我……我认错人了!”他整个人哆嗦成一团,话都说不连贯。

“哦?认错人了?”简司曜看着他,似笑非笑,“你认错谁不好,偏偏认错我嫂子?”

“我……我真是认错人了,我发誓!”他颤巍巍的举起右手,“我瞎了眼,把简少的嫂子认成了以前见过的一个千金小姐,我最近手头紧,想骗几个钱花,我……我……”

他无论怎样,都不能自圆其说,在简司曜冷寒邪肆的目光下,他有种身在地狱的感觉,心里把雇佣他的那人骂了无数遍。

简司曜双手抱胸,一派慵懒,眯眼看他,“编!继xù

编!编圆点,死的好kàn

些!”

“简……简少……”大滴的冷汗从柯岩筱头上一滴滴滚下,他实在扛不住那样强dà

邪佞的威压,心里防线崩溃,哆嗦着声音说:“简少,我说实话,我做这些,是被人指使,昨天晚上,有人给我一笔钱,让我诬陷WO医大的老师沐暖晴,他说沐暖晴今晚来这个酒会,让我装病,骗她给我人工呼吸,她给我人工呼吸之后,我就赖着她,说她是我的恩客,给我还债赎身,让我污蔑她的清白,说的越不堪越好,只要我能把她的名声搞臭,那人会给我一大笔钱,让我远走高飞,甚至可以安排我出国……”

简司曜盯着他,唇角抹着的弧度更加邪肆冷厉,“那人是谁?”

135. 135别闹,烦着呢

“他说他姓蒋,不过我觉得未必是真的,而且,我觉得……他化了妆……”

“他给你多少钱?”

“前款十万,事成之后再给我两百万。”

简司曜冷笑,“呵!好大的手笔!”

“简少,您饶了我,我是受人指使,不知dào

沐老师是您嫂子,不然借我一千个胆子我也不敢往她身上泼脏水,简少,您是大人物,与您相比,我连老鼠蟑螂都不如,您大人有大量,饶过我这一次。”柯岩筱苦苦哀求,就差没跪下磕头。

李艾可在一边看的恶心的直想吐。

原本看他生的俊美无双,又穿了一身名牌,还以为他是豪门阔少,没想到居然是只牛郎,今天真是被他骗惨了,可惜了他爹妈给他这副好皮囊!

还有……

她的目光一个劲儿的往简司曜身上瞟——沐暖晴什么时候又成了简司曜的嫂子?

像简司曜这种大人物,她削尖脑袋都钻不到他身边去,沐暖晴的命怎么那么好,什么好事都被她摊上?

先是莫君清、萧翎诺,现在又来了个简司曜!

如果不是她被柯岩筱那身名牌行头给骗了,今晚给柯岩筱做人工呼吸的原本该是沐暖晴,怎么好事是沐暖晴的,倒霉事才轮到她李艾可?

真是气死她了!

“简少,您就当我是只老鼠蟑螂,放我一马,我立kè

从WO城消失,这辈子都不敢回来了!”柯岩筱一直苦苦哀求。

简司曜用询问的目光看沐暖晴,“嫂子?”

沐暖晴淡淡说:“让他走吧,别扫了大家的兴。”

简司曜点头,踹了柯岩筱一脚,“我嫂子心肠软,饶你一命,还不快滚?”

柯岩筱被他踹倒在地,爬起来,头也不抬,跌跌撞撞跑了。

他跑出酒店,两名黑衣人随后跟上。

这事,不会这样完。

“简少,不好意思,在我的宴会发生这种事。”曲浩瀚赔着笑,连连告罪。

“事情弄清就行了,”简司曜慵懒扯扯嘴角,“我送我嫂子回家,曲董继xù

。”

“好好好,简少,不知dào

沐老师是您哪位哥哥的夫人,改天我好登门赔罪。”曲浩瀚一来好奇,二来借着这件事能和简家搭上关系也是好的。

简司曜一勾唇,邪肆一笑,“哪位哥哥啊?自然是特别亲近那个!”

他云山雾罩说了句,手掌虚挡在沐暖晴身后,护着她离开。

曲浩瀚一头雾水,自言自语:“特别亲的那个是哪儿?”

众所周知,简司曜是重感情讲义气的人,至交遍天下,除了亲生大哥,还有几位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个个都是名门之后,豪门贵少,天知dào

他特别亲近的那个是哪个?

简司曜护着沐暖晴走出酒店,而此刻,严希晨和严雨柔已经在回家的车上。

简司曜一露面,两个人立kè

从后门溜了,严雨柔吓的脸色泛白,抓着严希晨的胳膊,“哥,怎么办?我们不会被发xiàn

吧?”

“放心,”严希晨目光阴沉,“我用的假名,还化了妆,即使柯岩筱那个蠢货再见到我,保管他面对面都认不出来。”

“哥,真不会有事吧?简司曜和君清哥的手段你知dào

,若是被他们查出来,我们就死定了!”严雨柔吓的够呛。

若事情真败露,她不但会彻底失去莫君清,以莫君清为人处世的风格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严希晨皱眉轻斥:“慌什么?我的手段你信不过?当初你做下那种事,还不是被我瞒了过去?”

严雨柔被戳痛伤疤,脸色一变,闭紧嘴巴不再说话。

没错,论心计城府,她哥哥只在简司曜之上,与莫君清不相上下,这次又是准bèi

充足,刻意隐瞒,做的天衣无缝,相信就算莫君清怀疑到他们身上,也找不到确凿证据。

“哥……”过了一会儿,她又轻声哀求,“哥,你不能就这么算了,把我嫁进莫家,就意味着我们严家真zhèng

跻身一流豪门,我们不能放qì

这么好的机会。”

“放心,我心里有数。”严希晨阴鸷冷笑。

今晚沐暖晴的表现,不但没让他打退堂鼓,反而激起他的好胜心,他是最好胜不服输的人,他就不信他堂堂严家公子爷,斗不赢一个一没身份二没地位的平凡女人!

来日方长,走着瞧!

……

“司曜,今晚谢谢你,你怎么赶过来的?”云景酒店外,沐暖晴与简司曜边走边聊,向酒店停车场走去。

“昨天高野生日,你在我朋友面前露了一面,今天你被人诬陷,我朋友觉得是你,给我打电话确认,我不放心,赶过来看看。”昨天,简司曜在众人面,只是管她叫嫂子,没有提名道姓,而且那一面时间很短,简司曜的朋友不能确定今晚的沐暖晴是不是就是昨晚的莫家三嫂,特意拍了一段视频发过去给简司曜看。

看完那一小段视频,简司曜肺险些气炸,换了衣服,一路飙车过来。

“真不知dào

该怎么谢谢你,改天请你吃饭好了。”沐暖晴心里暖暖的,笑的格外灿烂。

“好啊,不要吃酒店的,要吃小嫂子亲手做的。”简司曜笑着打开车门,将车开到她身边停车。

“好,没问题。”沐暖晴笑着应了,打开后面车门,一只脚刚踏进去,纤腰被人勾住,一把拖进汽车,抱进怀里。

“啊——”沐暖晴条件反射的惊叫了一声,一声低笑漫入她的耳中,与此同时,清冽阳刚的熟悉气息包裹住她。

她反应过来,狠狠扭了搂着她腰身的手臂一把,“人吓人吓死人知不知dào

?”

“心疼还来不及,哪儿舍得吓死你?”莫君清低笑,将她抱坐在腿上,嗅她诱人的发香。

“你什么时候来的?”沐暖晴惊喜看着他,双眸像天上的星星闪啊闪。

“三哥和我一起来的。”免费司机简司曜回头冲沐暖晴挤了挤眼睛。

“那你怎么不进去?”沐暖晴戳了莫君清胸膛一下。

“我是想进去啊!”莫君清叹气,“英雄救美这种事谁愿意让给别人?尤其那个美女还是自家老婆,我当然想进去,不过,我记得某人说过,不想让人知dào

她是我莫某人的老婆,唉……”

他自怨自艾叹口气,“我这老公做的真失败,带出去人家嫌丢脸,不肯让人知dào

她已经嫁人了……”

“又胡说。”听到前面传来简司曜揶揄的笑,沐暖晴红了脸颊,轻捶了他一下,“司曜进去和你进去有差别吗?一口一个嫂子!”

“有差别,”简司曜悠悠然笑着说:“第一,我哥哥很多,所以嫂子也很多,第二,我虽然也是WO城名少,但和三哥这WO城第一少还不是一个级别的,我三哥要是出现在云景酒店英雄救美,那绝对是原子弹级别的爆zhà

性新闻,第三,也是最重yào

的一点,我脾气差是整个WO城都知dào

的事,因为记者乱写我的事,我砸过一家电视台,两家报馆,三家杂志社,现在全WO城的记者见了我都绕着走,有关我的事,绝对没人敢乱嚼舌头,比给封口费还管用!”

沐暖晴被他逗笑,“这么管用?”

“那是,”简司曜洋洋得yì

,“咱可是有过前科的人,谁敢招惹?”

“……”有过前科值得这么得yì

洋洋吗?

简司曜将两人送回玫瑰园,沐暖晴说要给他做夜宵,简司曜嬉皮笑脸的想说好,被莫君清一记眼刃逼回去,车都没停,一溜烟儿跑了。

“人家忙了半夜,你连声谢谢都没有,太过分了!”沐暖晴替简司曜打抱不平。

“你要是见过他闯了祸,我替他擦屁股,忙的三天三夜没得睡的时候,你就不这么说了。”莫君清一手揽她肩膀,一手打开房门。

沐暖晴皱眉,“你们不能这么惯着他。”

虽然她很喜欢简司曜,也觉得简司曜是好人,但想想他说的砸过一家电视台,两家报馆,三家杂志社,觉得简司曜忒不靠谱。

“那是进去之前,出狱之后收敛多了,说明咱们伟大祖国的犯人改造工作做的还不错。”如今的简司曜,足以用脱胎换骨来形容,简家大哥说,早知dào

监狱那地方这么神奇,早八百辈子就把他扔进去了。

两个人闲聊了几句,分头洗浴换衣服,女人似乎总要麻烦点儿,她洗完从浴室出来,莫君清已经慵懒闲适的倚在床头看手机。

她刚走近床边,就被他一把拉进怀里,唇贴到她的耳侧咬她的耳珠,“老婆,今晚犯错了知dào

吗?”

他黑眸闪着光,格外危险,吃人不吐骨头的样,沐暖晴寒毛集体立正,用力推他,“你每次都这样,反正不管怎样最后你就那样就对了!”

“不管怎样就哪样?”莫君清大笑,手掌在她身上不安份的游移,“这样吗?”

“去!别闹,我烦着呢!”沐暖晴左右挣扎。

“有我烦吗?”莫君清将手机放到她眼前,“看,我老婆被人吃豆腐了,你知dào

我有多不爽。”

手机里是简司曜的朋友发给简司曜的那段视频,又被简司曜转发给了莫君清,视频正是沐暖晴将肩带撩开,证明自己肩上没有胎记的那一幕。

136. 136不要啦

手机像素很高,拍的十分清晰,都说灯下观美人,视频里,沐暖晴一袭莹粉色淑女裙,纤白手指挑开肩带,带着股莫名的风情,勾的人心猿意马。

肩带下,肌肤光洁如玉,细滑如瓷,锁骨弯出性感迷人的弧,可以想象那一瞬有多少双眼睛如狼似虎的盯着她。

“你讨厌,”沐暖晴笑他,“就是被人看了肩膀,怎么能叫吃豆腐?你看其他女宾都是穿的露肩晚礼呢,我穿的多保守!”

“看肩膀也不行,动作太撩|人,那么妩媚生情的动作只能由我看,所以……”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一下一下咬她白皙的肩膀、迷人的锁骨,温热的鼻息喷洒在她柔嫩如酥的肌肤上,模糊呢喃:“我要罚你!”

他今晚的爱格外狂烈,似乎要将她连皮带带骨一并吞下去般,一直折腾的她连连讨饶,他才将她揽在怀中叹息,“你体力太差,明天给你报个健身俱乐部吧。”

说完之后又补了句:“VIP会员制的,只有女学员,女教练!”

“……”沐暖晴无语,累的连动动指尖的力qì

都没有。

哪里是她体力差,分明就是他体力好的太离谱。

还有,说什么她错了要罚她,其实她就是那只在河边喝水的小羊,大灰狼不管想什么借口,最终还是要把她一口吞了。

“老婆……”他轻抚她的长发,磁性的嗓音痴缠入骨,温柔的让人心醉。

“嗯?”她枕着他的胸膛,一手勾着他的脖颈,懒洋洋闭着眼睛。

“如果我今晚出现,告sù

他们你是老婆,你会生气吗?”

沐暖晴睁开眼,认真想了一会儿,“不会。”

“……”莫君清懊恼,“那我该进去才对!”

“可是会给我带来困扰……”沐暖晴笑笑,仰脸看他,“若是日后记者把我的身世翻出来,你不怕吗?人们会议论你有个狐狸精生的老婆,你的岳母是人尽可夫的女人,你不怕人家在你背后说三道四,指指点点?”

“暖暖,虽然她是你母亲,但她是她,你是你,她做过什么,是她的事,与你无关,”莫君清低头,摸着她的脸颊,认真看着她的眼,“不要再让她困扰你,她已经把你丢了,不要你了,她是什么人,她做过什么事,和你再没一点关系!”

“怎么会没关系?”沐暖晴低头,任一缕长发飘落,遮住泛红的眼睛,“我血管里流着她的血啊,我是她的女儿,没得选择。”

“可她恨你,不然不会在你五岁那年就狠心的舍下你改嫁,若没有许南月母子,也许你已经死了,她给了你一条命,却也险些害死你,你不欠她什么!”他爱怜的捧住她的小脸,很认真的说:“我现在很认真的告sù

你,我不介yì

你是谁的女儿,即使日后你的身世被那些记者翻出来,说三道四,指手画脚我也不怕,我爱的是你,沐暖晴,与任何人无关!”

她眼眶红的更厉害,心房悸颤,感动的一塌糊涂,用力搂住他的脖子,喃喃说:“我知dào

你很厉害,很强dà

,可就当迁就我,我们再瞒一阵子好不好?我怕死了被人指指点点的日子,让我再做一阵子鸵鸟,过一段这样安稳平静的日子,你说好不好?”

这样幸福平静的日子,能多一天是一天,哪天躲不过去了,她想,她会勇敢的挺直腰杆去面对。

“好!”他叹息一声,揽她入怀。

“谢谢你。”她紧紧抱着他结实的腰身,仰头送上一个吻。

莫君清笑笑,摸摸她的头,“明天我爸生日,和我回家吧?”

沐暖晴犹豫了一下,“好!”

外面那些人可以隐瞒,可以选择不面对,莫家的大门却总是要进。

“乖!”莫君清低头吻她一下,“早点睡。”

他环着她的脖子,她枕在他的肩头,安稳睡去。

莫君清的生物钟很准时,第二天六点左右按时醒来,每次因为被他折腾的筋疲力尽,还昏昏沉沉睡在他身边的小妻子,今天却不见的踪迹。

他翻身下地,先到洗漱间转了一圈,没找到人,打开卧室房门,听到厨房里传来动静,走过去,沐暖晴正背对着他忙碌。

“怎么起这么早?”他走过去,自她身后环住她的纤腰。

她回眸一笑,“给爸做寿桃。”

莫君清怔了下,唇角弯出一抹笑,揉揉她的发,“真乖!”

她羞涩垂眸,回过身去,将揉好的面团捏出寿桃的形状。

莫君清下巴抵在她肩上,看她纤白的十指灵活的摆弄,时间不长,一个栩栩如生的桃子出现在她掌上,她取了些粉色的食用色素染上,一个白胖粉嫩的桃子出现在莫君清眼前。

“真漂亮!”莫君清由衷赞叹。

“那我多做几个。”昨晚一觉醒来,想到今天莫君清父亲的生日,她紧张的睡不着,翻来覆去的想送什么礼物好。

太贵的她买不起,估计莫霆川也不稀罕,若论钱财WO城没人比的过莫家,她即使买什么奇珍异宝也不一定能入得了莫霆川的眼,想来想去,不如自己亲自动手做几个寿桃,虽然不值钱,好歹是一片心意。

天没亮她就悄手悄脚起来了,好在家里食材齐全,做寿桃的原料充足,她很兴奋,一直在厨房里摆弄。

莫君清将大半个身子的力量靠在沐暖晴身上,慵懒眯着眼眸,“即使多做几个也不用起这么早,我们有的是时间。”

“不行啊,我紧张,”沐暖晴眼睛不离手中的寿桃,小心翼翼用和了绿色色素的面捏出两片叶子,放在寿桃底部,“我要早些把它们做出来,万一效果不好,我还来得及重新做。”

这是她和莫君清登记之后,第二次进莫家的门,上次的经lì

并不愉快,希望这次莫父生日,他们父子俩的关系缓和些。

她是遗腹子,没见过一眼自己的父亲,打心眼儿里羡慕有爹妈的人,莫君清还能记得给他爸过生日,说明父子俩之间还有调和的可能。

莫君清笑了,“好吧,我老婆兢兢业业给我老爸做寿桃,我来做顿丰盛的早餐,慰劳一下我老婆。”

莫暖晴回头亲了他一下,“谢谢,辛苦了!”

莫君清一笑,松开她,准bèi

早餐。

他早餐准bèi

好,莫暖晴的第一锅寿桃也熟了,打开锅盖,一个个桃子鲜活的像刚从树上摘下来。

莫君清慨叹:“我老婆真是心灵手巧。”

莫暖晴抿唇笑笑,“这没什么,一会儿我还要做寿星佬儿呢。”

“哦?”莫君清挑眉,“这么厉害?”

莫暖晴故作得yì

,“那是!”

莫君清弹了她额头一下,“瞧你得瑟的!”

两个人相视而笑,最后笑做一团。

只是平凡普通的对话,根本没什么笑点,笑声却由内而外发出来

,停都停不了。

吃过早饭,沐暖晴又做了一个寿星佬儿,寿星佬儿身后一棵松树,身前一个童子、一只仙鹤,寓意松鹤延年。

寿星佬上锅蒸熟,拿出来摆进水晶盘子里,漂亮的如同精致的工艺品,莫君清赞不绝口,沐暖晴却患得患失,“我看咱爸还挺年轻呢,他会不会不喜欢‘松鹤延年’这种寓意,好像他多老似的?”

正在端详寿星佬的莫君清,倏地侧眸看她,“你刚刚说什么?”

沐暖晴吓了一跳,“我说……咱爸还挺年轻呢,他会不会不喜欢‘松鹤延年’这种寓意,好像他多老似的……怎了了?哪里不对吗?”

莫君清伸长臂将她勾进怀里,低头看她,一双黑眸亮的惊人,勾魄夺魂。

“怎么了?”沐暖晴被他看的心里发毛,晃晃他的胳膊,“我哪儿做的不对吗?”

“不是,”他低头,额头抵住她的额头,“你刚刚说……‘咱爸’……一下子觉得这是世界上最动听的字眼。”

“啊……”沐暖晴不好意思的红了脸,“是这样啊,我们结婚了,你的父母就是我的父母,我会像你一样好好孝顺他。”

“嗯,现在讨咱爸的欢心,以后我们还会有咱们的宝宝,咱儿子、咱女儿……”莫君清箍着她的身子,额头紧紧抵着她的额头,目光灼灼望着她,眉梢眼角都是笑,“咱们两个以后就是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是不是?”

“嗯……”她轻笑着点头,“是,你说过的,我们夫妻一体,一荣俱容,一辱俱辱。”

莫君清将她纳入怀中,大掌用力厮磨她的身子,叹息着喃喃:“咱儿子、咱女儿……想想就心潮澎湃……我要辛勤耕耘,辛勤耕种,争取早日开花结果……”

说完之后,他弯腰将沐暖晴抱进怀里,冲进卧室,扔到床上。

他平时或优雅高贵,或淡漠如水,每到这时,他就像一只饿绿了眼睛的狼一样,狂暴烈烈,沐暖晴就像一艘毫无抵抗力的小船,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中上下颠簸,惊涛骇浪,疾风骤雨,将她整个身子都要打散。

“莫君清……不要啦……”他把她折腾成渣渣,她怎么回莫家给老爷子过生日?

毫无气力的声音被莫君清吞进嘴巴里,酥腻无骨的身子被他各种爱抚,恨不得一口吞进去。

137. 137难堪

欢|爱过后,她趴在床上,青丝凌乱,软做一团,连动动指尖的力qì

都没有,莫君清抚弄她的青丝,薄唇在她挺秀白皙的背上缓缓划过,最后轻轻咬住她的耳朵,“老婆……你从实招来,你是千年狐狸精还是万年狐狸精?”

未遇到她时,他从不知dào

,他可以这样燃烧。

每次将她抱进怀中,男人的张狂霸气被激发到极致,想征战、想驰骋、想杀伐,狂傲激荡,似君临天下的帝王。

他想起一句话,爱一个人,就是想把全世界的好东西都送到她眼前,而若她不见了,整个世界也都没了意义。

他想,此刻他便是爱了,恨不得把全世界所有最好的都送到她眼前,只要她开心幸福,做什么都值得。

“我是不是狐狸精我不知dào

,不过我知dào

你肯定是只狼,不折不扣的狼!”沐暖晴眼都懒的睁,闭着眼睛幽怨指责,“莫君清,你这只表里不一的腹黑狼,欲|求|不|满|的|色|狼,吃人不吐骨头的恶狼,心狠手辣的毒狼……”

莫君清大笑,“老婆,真不愧是优秀的人民教师,词汇真丰富,不过……你忘了,这是你欠我的!”

“你胡说!”她愤愤睁开眼。

听说过欠钱的、欠东西的、欠人情的,还从没听说过欠这个的。

“我说真的!”莫君清一本正经,“老婆,你忘了,我们刚在一起时,你拒绝了我多少次,我那时就说过,日后我会连本带利讨回来,我现在不过是在实现我的诺言而已,足以说明我是有诚信重承诺的好男人!”

“……”他脸皮真是越来越厚了,越来越厚了!!!

“莫君清!”她也一本正经的看着他。

“嗯?”

“你要是早生几千年就好了!”

“嗯?”

“秦始皇就不用劳民伤财修长城了,直接撕了你的脸皮当城墙,又厚又结实,刀枪不入!”

“老婆!”

“嗯?”

他眯眸,危险的笑,“知dào

牙尖嘴利的后果是什么吗?”

这笑容太熟悉、太危险、太恐怖了!

她惊恐的往后退,“我能说我不想知dào

吗?”

俊眉一挑,拉过她的身子覆身压上,“晚了!”

薄唇准确用力的落在她的唇上,夺走了她的整个呼吸之后又占有了她整个人。

沐暖晴深深明白了一个道理,做人有时候一定要揣着明白装糊涂,装聋作哑什么的也挺好,尤其是在——床上!

他折腾的仍意犹未尽时,沐暖晴整个人已经不行了,昏昏欲睡,扯着毯子裹在蜷缩成一团的身上,懒洋洋的像太阳底下被晒晕过去的猫。

莫君清环着她的身子,捏她红润粉嫩的小脸,啄她细长白皙的脖颈,觉得生活如此美好。

沐暖晴体力透支,他小动作的不断的骚|扰着,她还是昏昏沉沉睡过去,等莫君清叫醒她时,已经中午十一点了。

她眯缝着眼睛看看时间,怔忪了一会儿,依稀记得今天好像有什么重yào

的事来着,她还因此续请了一天的假。

几秒钟后,想起她做了一早晨的寿星佬和寿桃,她一下子醒了,唰的从床上坐起来,“莫君清,你要死了,现在才叫醒我!”

“急什么?”莫君清懒洋洋的环着她的肩膀,“时间还早呢,赶得及去吃午饭就行。”

沐暖晴白他一眼,翻身下床,脚刚一沾地,不知dào

是躺的太久,还是被那个不知餍足的男人折腾的太惨,腿一软,差点摔倒。

莫君清飞快探过身子将她扶住,愉悦大笑,沐暖晴红着脸甩开他,狠狠瞪他一眼。

真丢脸、真丢脸,丢脸死了!

她头也不回的冲进浴室洗漱,身后莫君清愉悦的大笑声顺着门缝钻进来,可以听的出来,那个男人今天的心情真是好到了极致,整个人英姿勃发,像是打了胜仗的将军……不……是如同迎接凯旋而归将士的帝王!

对着镜子洗漱,露在外面的肌肤满布他留下的痕迹,淡紫色的吻|痕映在雪白滑嫩的肌肤上,有种诱|人犯罪的美,她自己看了都心神摇曳,何况那个时刻都会化身为狼的男人。

好在已经是初秋,她选了米色的修身长裤,叶绿色的高领针织纱,足以将身上的暧|昧的痕迹密密实实的遮住。

叶绿色的针织衫很衬她白皙的肤色,衣袖是雪纺的,纤长玉白的手臂在透明的薄纱内若隐若现,格外好kàn



她换好衣服出去,清楚看到莫君清眼中的惊艳。

莫君清目不转睛盯着她,眸中满是惊艳与赞赏。

即使已经熟知她的美,还是忍不住被她的美丽惊艳。

她的美可塑性很强,穿一袭性|感晚礼,便是妩媚惑人的妖精,穿一身淑女裙就是娇俏清丽的邻家小妹妹,今天这身衣服最衬她清新婉约的书卷气,亭亭玉立站在那儿,宛若临风清莲,灵动毓秀,清艳不可方物。

“老婆,你一天比一天美。”他的称赞发自肺腑。

女人是花,与她初见时,她缺乏养分滋养,美丽有余,灵气不足。

可如今的她,越来越像与她同龄的女孩儿,会生气会任性会撒娇会痴嗔,是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而不再是站在江南烟雨中的一副仕女图。

“说!”他将她揽紧,让她的身子紧贴着他,抵着她的额头坏笑,“从实招来,你是不是采|阴|补|阳的妖精?”

“嗯?”他语出惊人,她半张了嘴巴,不知dào

接哪句才好。

“一定是!”他坏笑,“采了我的精|血滋补你,你才能一天比一天美。”

沐暖晴无语笑着嗔他,“你神经!”

“不过我不介yì

……”他咬她半张半阖的小嘴,“我是你男人,有绝对无私的大无畏精神,任你采撷……”

“闭嘴闭嘴!莫君清你越来与不要脸了!”她红着脸用力推开他,开门逃了出去。

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景,莫君清再次愉悦大笑。

这就是传说中的闺房之乐吧?

他发xiàn

将他的小女人逗弄的脸红心跳是他现在最爱做的事,太有意思了!

两个人将东西收拾好,飙车赶往莫家。

半途中,遇到红灯停车,沐暖晴的目光不经意间扫到与他们的车并排的一辆车,愣住,碰了莫君清的胳膊一下,“你看,那不是钟浩吗?他车上怎么有个女孩儿?”

莫君清扫了一眼,“也许同事什么的,别太敏感了。”

虽然她没说,莫君清就知dào

她在想什么。

她笑了下。

也对,有时同事之间搭个便车很正常,是她被朱萌萌的事弄的草木皆兵了。

赶到莫家时,刚好十一点半,莫家好像早知dào

莫君清会回来,管家钟伯领着两个保镖在门外候着。

“钟伯。”莫君清打了个招呼,将莫暖晴做的寿桃,还有他先前给莫霆川买的寿礼一并递给那两个保镖。

“少爷!”钟伯恭恭敬敬行礼,看看莫君清,又看看他身边轻灵婉约的沐暖晴,又是欢喜又是为难,欲言又止,“少爷……”

“钟伯,有话直说,又没外人。”对这个从小看着他长大的管家,莫君清态度很温和。

“老爷有话,只许少爷回家,不许……不许沐小姐进门。”钟伯吞吞吐吐的说。

他其实为难的紧,他很喜欢清秀文静的沐暖晴,一看就是知书达理的贤妻良母,好容易少爷愿意定下来,娶妻生子,他欢喜的不得了,却不知dào

老爷怎么想的,一大早就让他领着两个保镖杵在这儿,让他们挡沐暖晴的驾,不许沐暖晴踏进莫家的门。

沐暖晴心脏咚的猛跳了下,柔软的身子瞬间僵住了。

她知dào

她的家世配不上莫家,她已经做好了被莫霆川为难的准bèi

,她想过莫霆川有可能对她不理不睬,有可能对她视而不见,却没想过莫霆川连莫家的大门都不让她进!

她受过许多伤害,原本就是细腻敏感的人,一瞬间幼时街坊邻居那些侮辱谩骂又猛然窜入脑海。

“一个狐狸精能生出什么好东西,长大之后肯定也是个狐狸精!”

“看看这勾人的小模样,长大之后肯定也是个祸害男人狐媚子!”

“那种下溅女人,生的女儿肯定也下溅,就该断子绝孙才对,省的长大之后去作践别人!”

“……”

一句又一句尖酸刻薄的辱骂如附骨魔音般在她脑海中横冲直撞,她脸色渐渐雪白,捂住脑袋申吟一声。

以莫家的财力势力,查到她的身世过去是轻而易举的事,莫霆川是因为查到她的身世,不想让她玷污了莫家的门楣,才不允许她进门吧?

早就知dào

,莫家这样的家庭,普通小家碧玉都配不起,更何况她这样的出身!

“暖暖,怎么了?”莫君清侧身抓住她捂着脑袋的手,心疼的看她瞬间没了血色的小脸。

沐暖晴稳了稳心神,勉强笑笑,“我没事!”

他为她做了那么多,她也要为他坚强。

他说过,错的是她妈妈,不是她,她是沐暖晴,清清白白干干净净的沐暖晴,用不着自卑。

138. 138巨大的打击

莫君清笑笑,摸摸她的脸,扭头对钟伯说:“钟伯,你告sù

我爸,我和暖暖已经登记结婚了,她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他要是不想认这个儿媳妇,儿子也不用认了,我们一起走。”

莫君清拥着沐暖晴的肩膀,转身要走,被钟伯急慌慌的拦住,“少爷!别!别走!好歹今天是老爷的生日,一年就这么一次,你就顺他一次,别惹他生气,老爷这阵子身体不好,高血压哮喘,又查出心脏不好,一天天的吃药……”

钟伯说着说着,红了眼圈,低头抹眼泪。

毕竟父子连心,莫君清停住脚步,“什么时候又查出心脏不好?严重吗?”

“查出有段日子了,”钟伯红着眼叹气,“老爷性子拗,不肯让我告sù

你,医生说让他静养,他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你整天冲他没个好脸色,你说他怎么静的下来?”

莫君清皱眉,沉吟不决,沐暖晴攥攥他的手,展颜一笑,“我没事,已经习惯了,你好好给爸过寿,我自己先回去。”

她一句轻描淡写的一句习惯了,却让莫君清心脏疼的像被毒针用力扎了一下。

她做错过什么,要习惯这种侮辱性的对待?

她什么都没做错过,错只错她不该投胎做那个女人的女儿,可她有得选吗?

心里猛的憋了一股闷气,他攥紧她的手,坚定的看着她的眼,“不用回去!你不走,我也不走,这是我们的家,他是我们的爸爸,我们回家给他过生日,天经地义,我看谁拦得住!”

他牵着沐暖晴的手硬闯,自然没人敢拦,他带着沐暖晴一路走进客厅,莫霆川真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一帧照片,眼眶似乎有些泛红。

见他带着沐暖晴一起进来,他迅速将照片倒扣在沙发上,唰的起身,气的面红耳赤,“莫君清!你非要气死我不是?天底下那么多女人,哪个女人不好,你偏要娶她?”

莫君清张口想说话,被沐暖晴按住。

沐暖晴上前一步,朝莫霆川恭恭敬敬行了个礼,“爸,首先,我祝您生日快乐,我想,您不愿意我登莫家的门,是因为您已经知dào

了我的身世,知dào

我有个……那样的妈,我知dào

,我的出身如果曝光,会让莫家被人指指点点,使莫家蒙羞,这也是我一直没有勇气和君清举行婚礼的原因,这一点,我很抱歉,我的出身我无法改变,我能做的,只有全心全意爱君清,好好照顾他,好好孝顺您……”

亲手将自己的疮疤揭开,虽然不是第一次,还是会痛,身子有点抖,她缓了口气,用指甲扎了扎手心,逼迫自己继xù

说下去,“我承认我妈不是个好女人,可我不是跟随我妈长大,我妈在我五岁那年就抛弃了我,我妈是个坏女人,可我不是,我嫁给君清时,清清白白,干干净净,我也可以保证,我日后也会洁身自好,绝对不会做有辱莫家门楣的事,我妈五岁舍下我改嫁,我五岁就自己生活在一栋破破烂烂的房子里,夏天,外面下雨屋里也下雨,衣服被子晚上被雨淋湿,只能湿乎乎捱一宿,冬天我不会生炉子,屋子里温度比外面高不了多少,把家里所有的被子盖在身上还是冻的发抖,如果不是邻居阿姨好心帮我,我早就死了,绝对活不到现在,我不明白……”

说起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她脸色惨白,

身子抖的厉害,“我不明白,那个女人生了我,没有养我,差点害死我,为什么还要让我为她的错误承担罪责?我什么都没做过,就因为我没机会选一个好女人做自己的母亲,我就活该凄惨一辈子吗?”

莫霆川被沐暖晴质问脸色阴沉,过了好久才盯紧她说:“你,到我书房来!”

他转身进了书房,莫君清突然意识到莫霆川要和沐暖晴摊牌,他一把抓住沐暖晴的手臂,“暖暖,别去,有些事,我还没来的及告sù

你……”

以前,他是想等他们关系稳定一些再说。

后来,他们关系渐渐稳定了,他看她一天比一天开心,便打定主意不说。

过去的,就让他们过去,何必再让那些错综复杂的关系给她造成困扰?

有些事,不知dào

远比知dào

要幸福的多。

“我想去,”沐暖晴看着他,温婉笑笑,漂亮的眸子湿漉漉的,“你为我做了那么多,我也想为我们两个的将来努力一次,你放心,不管爸爸说什么我都不会激怒他,你那么好,我相信爸爸肯定也是通情达理的人,他会接受我。”

“不是,暖暖……”很显然,那些事最好不让沐暖晴知dào

,但如果她早晚会知dào

,最好由他亲口告sù

她。

“我没关系,”沐暖晴以为他是担心她受莫霆川的气,心里越发甜蜜温暖,笑着掰开他的手,“你放心,我有分寸,你对我那么好,爸爸说我什么我都不气。”

莫君清劝不住,只要握着她的双肩认真看她,“暖暖,你只要记住一件事!”

“嗯!”

“我爱你!不管我们认识那天,我是出于什么理由、什么心态,把你拐进民政局,现在的莫君清很爱你,全心全意爱着你,不管爸爸说什么都不会改变这个事实,你要信任我,好吗?”

“嗯!好!”她清婉一笑,在他颊上轻吻了下,“我也爱你!”

所以,她才要为他们的未来努力!

她握了握他的手,冲他甜甜笑笑,示意他安心,转身进了莫霆川的书房。

书房门,莫霆川坐在宽大的书桌后,面色冷沉,不怒自威。

沐暖晴在距离书桌几步远的地方停住脚步,恭恭敬敬叫了声:“爸。”

莫霆川眉毛跳了跳,想发火,又强自忍下,冷冷看着她,“你以为我阻止你进莫家的门,是因为嫌弃你的出身?”

“是!”沐暖晴有些难堪的垂眸,点了点头。

“你错了,”莫霆川缓缓说:“我只有君清这一个儿子,他有多优秀,我们都看得清楚,莫家不缺钱财,也不缺权势,我不图他娶个名门之妻,为我光耀名门,我只希望他能像我一样,娶个心爱的女人,两情相悦,白头到老。”

莫霆川的话出乎沐暖晴的意料,她消化了很久才抬眸看莫霆川,“可……我爱他,他也爱我……”

他们两个便是如他所说两情相悦,可以白头到老,他为什么反对?

“不!你错了!”莫霆川目光冷郁,冷冷盯着她,“君清这辈子最爱的人是他妈妈,你知dào

他妈妈怎么去世的吗?”

沐暖晴想起上次来莫家时,莫君清所说的话。

莫妈妈是因为撞见莫霆川与梅香雪在办公室内厮混,激动之下不小心摔下楼梯。

可这话,怎么和莫霆川说?

她低下头,沉默无言。

莫霆川冷笑,“我告sù

你,我妻子是被你妈害死的!”

“什么?”好像当头一道闪电劈下,沐暖晴震惊抬头。

“我的妻子、君清的亲生母亲,是被你妈害死的!”莫霆川目光狠厉,盯着沐暖晴的眼睛,一字一字说:“我反对你和君清在一起,不是因为你妈是个坏女人,而是因为你妈是我们父子俩的仇人!我反对你进莫家的门,是因为我不想让我唯一的儿子,把婚姻当做报复你的武器,我希望他娶个他爱的女子,两情相悦,白头到老,可那个女人,肯定不是你,现在……你懂了吧?”

莫霆川的话,如同一盆凉水兜头泼下,沐暖晴浑身发凉,惨白着脸色倒退几步,捂住胸口。

脑海中一片空白,耳边嗡嗡直响。

报复?

莫霆川说莫君清和她在一起是为了报复!

她妈妈害死了莫君清的妈妈?

天方夜谭一样的笑话!

莫君清的母亲是豪门贵妇,她妈妈是市井小民,她们怎么会有关系?

“我……”她抖的像秋风枝头的一片黄叶,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君清是不是和你说,我妻子是被梅香雪害死的?”尊贵威严的男人,在提起梅香雪这个名字时,眼中闪过冰冷的阴鸷,“没错,我妻子是因为中了梅香雪的圈套,哭着从我办公室跑出去,一脚踏空,从楼梯上摔下去,导致……半身……不遂……”

半身不遂?

沐暖晴震惊的睁大双眼。

半身不遂……那岂不是生不如死?

“可后来我们误会解开,我精心照料她,她慢慢原谅我,是你母亲……”莫霆川咬牙切齿,“是你母亲那个蛇蝎心肠的女人,说了侮辱刺激她的话,她一时激动,控zhì

不住情绪,割腕自杀。”

“我妈和莫君清的妈妈,什么关系?”沐暖晴睁大眼睛看他,脸色惨白如雪,脑袋里一团乱麻。

莫霆川没有回答她的问话,而是问她:“你知dào

我为什么把梅香雪留在身边吗?”

莫暖晴摇头。

她不知dào



照他所说,梅香雪是害她妻子半身不遂的罪魁祸首,他该恨梅香雪才对,为什么反而把她留在身边当晴|妇?

莫霆川依然没回答她的问话,而是又问了句:“知dào

为什么梅香雪跟了我这么多年,却没有生下一儿半女吗?”

139. 139心慌意乱

沐暖晴呆呆摇头。

“那是因为……”莫霆川冷笑,“那是因为君清妈妈死后,我去医院做了绝育手术!这辈子,只有我妻子能生下我的孩子,其他人……不配!”

沐暖晴惊住了,眼眸瞠大到极致,傻傻看着他。

“现在知dào

我为什么把梅香雪留在身边了吧?”莫霆川狠狠咬牙,“她贪图我的钱财,在我酒中下药,又把我妻子引到我办公室,故yì

做戏给我妻子看,想逼我妻子离开,我妻子果然中计,哭着跑出去,一脚踏空,摔成残废!”

他狠狠攥拳,眼中是滔天的恨,“我妻子不小心踩空摔下楼,不是梅香雪亲手将她推下去,即使我报警,也没办法替我妻子报仇,所以,我假意接受她的勾|引,留她在我身边,我做了节育手术,写好了遗嘱,莫家所有一切我都留给了君清,我百年之后,她拿不走一毛钱,她把一辈子都耗在我身上,我死之后,她将一无所有,这,就是我对她的惩罚!”

他语气冰冷,恨意疯狂,沐暖晴呆怔怔看着他,整个人彻底傻掉。

莫霆川看着她,“现在知dào

我为什么阻止君清和你在一起了吗?我不想他走我的路!我可以做绝育手术、可以和梅香雪耗一辈子,是因为我已经有了君清,可君清是我莫家独子,他和你耗一辈子,谁给我莫家开枝散叶,传宗接代?”

莫霆川的话像一记又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沐暖晴的心上。

是这样吗?

是这样吗?!

莫君清和她在一起是为了报复她!

是为了替他妈妈复仇!

他也要像他父亲一样,把她绑在他身边,耗尽她最美好的年华,耗她一辈子,让她孤独终老,到最后一无所有。

“也许……”莫霆川冷静下来,缓缓说:“也许,他不会去做绝育手术,他毕竟年轻,可以在外面找个合适的女人,生下我莫家的后代,可即使那样,我同样反对,我希望我的孙子在正常家庭中长大,我不能让君清的骨血流落在外,做让人瞧不起的私生子,所以,我反对你们两个在一起,你必须离开!”

沐暖晴睁大眼,两滴眼泪滚下来,一发不可收。

她不想哭,眼泪却像开了阀的水龙头,怎么也止不住。

似乎一切都真相大白了!

为什么莫君清第一天和她见面就拐她去了民政局,而那天那么巧,连老天都帮她,她带着她的全部家当,包括户口本和身份证。

她就那么稀里糊涂的成了莫太太,他一步一步,步步为营,精心设计,攻城略地,鲸吞蚕食,一点一点占据了她的身体她的心。

她沦|陷了,迷失了,从身体到心灵,全都装满了他一个人。

可现在,他的父亲告sù

她,他和她在一起不过是为了报复她、是替他母亲复仇!

可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她五岁就被那个狠心的女人扔在一所风雨飘摇的破屋子里,任由她自生自灭,她好不容易长大,有了份体面的工作,可以自食其力,可以有个全新的生活,为什么要这样折磨她?

她浑身哆嗦,连嘴唇都没了血色。

大概她太凄惨,莫霆川渐渐沉静,冷冷的看着她。

她的美丽清艳遗传自她母亲,是个国色天香的大美人,可即使这样,还是能从她身上,依稀看出她父亲的轮廓,遗传就是这样,玄之又玄的东西。

想到那个为了他妻儿把命丢掉的男人,他沉沉叹了口气,起了几分恻隐之心,冷冷说:“我不为难你,我给你一笔钱,你走吧,去个君清找不到的地方也好,去国外也好,我会给你一大笔钱,足够你衣食无忧挥霍一辈子,你远远离开这里。”

沐暖晴身子狠狠一震。

离开?

离开那个将她抱在怀中,温柔叫她“老婆”的男人?

电光火石间,他们之间的一幕一幕在她脑海中飞快闪过。

泥泞山上,迷蒙雨雾中,他护着她,一步一步艰难的背她下山。

他帮她做早餐,他抱她入怀,他咬着她的耳垂说爱她,他那么爱怜的在她身上一点一点细致的标下独属于他的气息。

那些……都是假的吗?

只是做戏吗?

眼泪流的更凶,她头痛欲裂,死死闭上眼。

脑海中忽然浮现她进书房前,莫君清握着她的肩膀,认真看她的样子。

他说:“我爱你!不管我们认识那天,我是出于什么理由、什么心态,把你拐进民政局,现在的莫君清很爱你,全心全意爱着你,不管爸爸说什么都不会改变这个事实,你要信任我,好吗?”

现在,她已经分不清他这番话,几分真几分假,可是现在让她离开,她做不到,因为……她的心已经丢了啊!

她稳了稳心神,擦了擦脸上的泪,摇了摇头,“不!我不会离开,我相信君清,他和我说过,当初和我在一起,确实有这样那样的原因,可他现在喜欢上了我,他爱我,我不会离开他!”

“他爱你?”莫霆川冷笑,“他爱你,为什么你还没怀上他的孩子?你们结婚也有一段时间了吧?难道你们一直在避孕?”

又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沐暖晴心上,砸的她头晕眼花。

是啊!

为什么她还没有怀孕?

他们在一起时间不短了,她一直没有避孕,莫君清口口声声想要个孩子,一直很努力,可她一直没有怀孕!

她的手下意识抚上小腹,刚刚稳住的身子,又微微抖了起来。

假的吗?

难道一切都是假的?!

口口声声说爱她,口口声声说想要一个她的孩子,想和她白头到老,难道都是做戏、都是假的?

她咬着牙,头疼如裂,心神俱碎。

莫霆川缓和了声音,幽幽叹口气,“傻姑娘,别再骗自己了,我儿子我最清楚,他不会让仇人的女儿生下他的孩子,你还是拿了钱走吧,我希望我儿子娶个心爱的女人,幸福美满的过一辈子,仇恨这种东西是双刃剑,毁了别人的同时也会毁了自己,我已经痛苦半辈子,不想让儿子走我的老路,所以,你还是走吧!”

沐暖晴睁大眼睛看着莫霆川,脑海中,天人交战。

信他,还是信莫君清?

如莫霆川所说,莫君清的优秀有目共睹。

那么优秀完美的男人,为她精心编织下一张网,她怎么逃的脱?

如今,身子已经给了他,心也给了她,即使她走,人走的了,心能离开吗?

不!

她不走!

不管真的还是假的,她都不走!

莫君清能骗走她的心,难道她骗不到他的心吗?

他的爱,真也好,假也好,已经让她食髓知味,欲罢不能,就算是假的,她也要把它变成真的!

她要让他爱上她,就像她爱他一样,深入骨髓,欲罢不能!

如果这只是一场爱的游戏,谁输谁赢,还不一定。

何况,她不信他的爱是假的。

那样细微的爱恋、入骨的痴缠,即使最出色的影帝也不能将每一瞬都演的那样动人吧?

她深吸了口气,静静说:“我相信君清,相信他对我是真心的,我不会放qì

他,更不会离开,如果爸爸也因为我妈曾做过的事讨厌我,憎恨我,我想说,自那个女人在我五岁时,丢下我离开我那一刻起,她就不再是我的母亲,我和她之间再没有一点关系,若论恨,我对她的恨不比您对她的少,要有多狠,才能把自己的女儿丢在那样恶劣的环境中自生自灭?遇到君清之前,如果能选择,我宁愿自己从未来过这个世上,是君清让我的生命有了意义,我不会放手,不会离开,如果我给您带来了困扰,我只能说一声……对不起!”

她深深鞠躬后,转身离开,时候不大又回来,将她做的寿星佬和寿桃放在书桌上,“爸,这是我亲手做的,不值钱,是我的心意,祝您身体健康,生日快乐,只要我一天没和君清离婚,您就是我父亲,我从没见过我亲生父亲,有孺慕之思也不知dào

向谁表达,如果我能和君清走下去,我会好好孝顺您,今天您生日,我不惹您不开心,我马上离开。”

说完之后,不待莫霆川说话,她离开书房。

见她走出书房,莫君清迎过来,看着她红肿的眼眶,脸上的泪痕,用疑问的眼神看她,“暖暖?”

她勉强扯出一抹笑,“我没事,你陪爸吃午饭吧,我先回去了。”

她转身要走,被莫君清抓住手腕,拖回怀中,“暖暖,爸和你说什么了。”

沐暖晴吸了口气,“没什么,爸爸说,他很讨厌我妈妈,所以……”

她耸耸肩,笑了笑,“我还是先离开,不惹他不高兴了……”

莫君清皱眉,“我陪你!”

“不要!”沐暖晴扯开他的手,“我在爸的生日宴上拐走了他儿子,还能指望他有朝一日接受我吗?你把车钥匙给我吧,我自己开车回家。”

“暖暖……”莫君清蹙眉看着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我没事!”沐暖晴笑笑,努力让自己看的开心些,白嫩的手掌固执的摊放在他眼前,“车钥匙给我,我回家休息一会儿,晚上给你做好吃的。”

140. 140来得真快

莫君清迟疑一会儿,终是把车钥匙放进她的掌心,她踮脚在他颊上吻了下,“多陪爸一会儿,多说点好听的哄哄他,你把他哄开心了,下次他就不会赶我走了。”

“暖暖?”莫君清皱眉看着她。

她明明看起来笑的很开心,可不知dào

为什么,他总觉得她心里在哭泣。

“我真没事,放心吧!”她笑的越发灿烂,又在他颊上吻了下,挥手和他说拜拜。

莫君清不放心,追到门外,一直目送她离开,才忧心忡忡的回来。

心里很不舒服,像被丝线绕住了,一圈又一圈,紧紧的,压抑的厉害。

他踏进客厅,正碰见莫霆川从书房里出来,他停住脚步,“爸,您刚刚和暖暖说了什么?”

“我只问你一句,”莫霆川敛了焦躁暴怒,目光沉静的看着让他骄傲的儿子,“你对沐暖晴真的还是假的?”

莫君清回望父亲,轻轻吐出两个字:“真的!”

……

最初的时候,沐暖晴将车开的稳稳的,可一离开莫家的视线,她就忍不住将汽车一再加速。

她想逃离,逃离那个占据了她整个人整颗心的男人。

她说不清此刻充斥在心里几乎将她整个人撕裂的情绪,是爱还是恨。

好久没这样痛苦过了,不知dào

谁对谁错,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心里撕裂一般的痛楚,头疼欲裂的折磨,疯狂的爱与恨纠缠交错,整个人痛苦到不行的感觉,比亲眼看到赵旭宁和梁菁菁背叛要强烈的多。

瞥眼间看到路边一间酒吧,不管不顾的打方向盘拐过去,下车走进酒吧,坐到吧台前,只说了三个字:“白兰地!”

上次喝了白兰地,醉的一塌糊涂,被莫君清拐进民政局,成了莫太太。

这次一醉方休,能让时光倒流,一切回到当初吗?

她喝白开水一样一杯接一杯的往嘴巴里灌酒,时候不大就喝的脸腮酡红,双目迷离,妩媚迷人的模样招来不少人侧目,两个小混混不怀好意的坐到她身边。

“美女!一个人喝酒多闷,哥们儿陪你!”两个小混混一左一右将沐暖晴夹在中间,色|迷|迷的眼睛盯着她修长莹白的脖颈,弧度优美的|胸|脯。

“滚!”沐暖晴冷冷吐字,醉眼迷离的又给自己倒了杯酒。

“呦!还是个辣|妞|儿!”两个小混混坏笑,对望了一眼,一个去揽沐暖晴的腰,一个去摸沐暖晴的脸。

他们的手还没蹭到沐暖晴,被人从身后揪住头发,狠狠拖倒在地,孟歌一脚一个将两个人踢飞,摔的那两个混混鬼哭狼嚎。

两个小混混爬起来,以为孟歌是打了他们一个出其不意,不服气,掳胳膊挽袖子,骂骂咧咧冲过来,孟歌利落的一个旋踢,将两个小混混踢的满地打滚儿。

两个小混混再蠢,这下也明白他们和孟歌根本不是一个水平,连滚带爬的站起来,撂下几句狠话狼狈的跑了。

沐暖晴对这一切充耳不闻,仍旧一杯一杯的往嘴巴里灌酒,孟歌坐到她身边,将酒杯夺过去,皱眉,“怎么喝成这样?”

“还给我!”沐暖晴扑过去抢,重心不稳,差点摔倒,吓的孟歌连忙把她扶进怀里。

清冽的酒气亦遮不住她身上清雅的兰花香,她的身子柔又软,娇若无骨,脸颊上一抹醉人桃红,眸光氤氲,水目迷离,美艳到不可方物,在酒吧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如果不是恰巧他接了单业务到这边来调查,她这副样子若不被人盯上,吃尽豆腐,他随她的姓!

“真是见鬼了!”莫君清怎么能让她一个人来这种地方!

孟歌咒了声,强行把她架出酒吧。

沐暖晴软成了一滩泥,整个人都靠在他身上。

佳人在侧,孟歌头皮发麻,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要死了要死了,被莫老大看见非剥了我的皮不可!”

话是这么说,见死不救也是不可能的,人是被他架出酒吧了,可去哪儿成了问题。

他是手眼通天的神探,当然知dào

她住哪儿,但她醉成这样,他把她送回家,不可能不管她,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莫君清开门一看……他狠狠打了个激灵!

不行!

死也要不得!

送她去酒店?

他给莫君清的老婆去订酒店,然后一起进房间,照顾他酒醉的老婆?

——肯定死的更惨!

去他家?

……肯定死无葬身之地!

身边的美人成了扎手的刺猬,烫手的山芋,丢也丢不得,捡也捡不得。

他正愁眉苦脸想着莫暖晴的去处,沐暖晴忽然一把推开他,“你是谁?走开!”

“……”孟歌疯了。

惨了!

美女醉的连人都不认识了!

他正着急间,忽然灵光一闪,狠狠敲了脑壳一下。

对了!

给莫君清打电话,让他来接他老婆啊!

这么简单的事他刚刚怎么没想到了,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

他喜滋滋掏出手机,然后……瞬间石化!

尼玛!

要不要这么整人?

手机居然没……电……了!

他烦躁的抓了抓头发,看着沐暖晴因为没了他的搀扶,踉踉跄跄摔倒在地上。

他咂了下嘴巴,赶紧过去扶,“小姑奶奶,你今儿这是怎么了?”

将沐暖晴扶坐在路边,他用目光梭巡沐暖晴身上,寻找可能放手机的地方。

照理说,用手摸着找比较快,可是……摸莫君清的老婆?

……会以光速去阎王爷那里报道!

他喝酒打架泡|妞|儿不知活的多自在,一点不着急赶着去投胎!

他盯了沐暖晴半天,也看不出沐暖晴的手机放哪儿,只得碰碰她的手臂,“暖暖,你手机呢?我给你老公打电话,让他来接你?”

“老公?”沐暖晴醉眼迷离的看着他笑,憨态可掬,“我没老公!”

“……”孟歌翻了个白眼儿,幸好莫大少不在,不然这丫头不知dào

怎么死的,他就是那个陪葬的!

“你不信?”沐暖晴眨眨眼,“我真没老公!……那男人……假的!骗人的!哈哈!他们都喜欢骗我!赵旭宁这样,他也这样,哈哈!”

孟歌皱眉,好像听出点端倪,“莫君清欺负你了?”

“莫君清?莫君清是谁?”她憨态可掬的笑,歪着头眯眸,“莫……君……清?……哈!你是说那个要报复我的男人?真好笑!我烂命一条,居然能让WO城第一少纡尊降贵报复我,你说好笑不好笑?”

孟歌的心咚的一下剧跳,扶住她的肩膀问:“你都知dào

了?他怎么你了?”

“他说……他娶我……是为了报复我……”她在笑,眼里却盛满了悲哀,毫无预警的哭起来,唇角还挂着笑,眼泪却大颗的滑下,她再次委顿在地,捂住脸,痛哭失声。

沐暖晴口中的“他”是指莫霆川,孟歌却误会成莫君清,以为是莫君清亲口承认,娶她,是为了报复她。

他狠狠咒了声,将沐暖晴抱起,塞进自己的汽车后座。

他坐进驾驶室,回头看了一眼,沐暖晴蜷缩在座位上,像只受伤的小兽,长发披散开遮住她的脸,呜呜咽咽,哭也不敢大声。

他砸了下方向盘,又狠咒了一声,沉吟一会儿,掏出手机拨出一个号码,“喂,萧大少爷,我送你一份大礼你要不要?”

“有事说,有屁放。”萧翎诺冷静沉稳的声音从那边传来。

孟歌咂舌,“肝火这么旺?要不要我给你降降火?”

萧翎诺哼了声,“你不火上浇油我就谢谢你了。”

孟歌摸摸鼻子,“魅酒吧门口,沐暖晴在这儿,你爱来不来!”

说完之后,不等萧翎诺说话,他就挂断了电话。

想当初,莫君清和萧翎诺三番两次找他调查沐暖晴的资料,他可都记着呢。

莫君清下手快,只一天功夫就把沐暖晴拐进了民政局,沐暖晴嫁给莫君清之后,孟歌见过沐暖晴几次,觉得她过的还不错。

虽然以专业角度和男人直觉,都觉得这事没这么简单,可沐暖晴实在是个很容易让男人爱上的女人,他乐观的认为,即使莫君清最初与沐暖晴结婚的动机不单纯,两人在一起之后,莫君清也很容易爱上这个小女人,付出真心,好好待她。

毕竟是别人夫妻间的事,他懒得操闲心,可今天撞到沐暖晴哭的这么凄惨,毕竟是他家学妹的好朋友,坐视不理有点不太男人,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跟着搅合搅合他就不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孟歌!

他看得出,与莫君清相比,萧翎诺的动机单纯的多——他喜欢沐暖晴!

既然莫君清娶了沐暖晴却不珍惜,那他就找个珍惜沐暖晴的人来,刺激刺激莫君清。

退一万步说,莫君清若真不喜欢沐暖晴,根本不在乎她,那他就当给沐暖晴和萧翎诺做媒人,反正萧翎诺比莫君清差不了多少,他不用担心萧翎诺被莫君清整死。

时候不大,萧翎诺的劳斯莱斯幻影风驰电掣般出现在他的视野里,他玩味勾唇……来的真快!

萧翎诺开门下车,孟歌摇下车窗冲他打招呼。

萧翎诺快步走过来,皱眉看他,“怎么回事?”

孟歌用拇指示意了下身后,“喝多了,被混混调|戏,幸亏我撞见了,不然还不知dào

怎么着呢!”

141. 141两个同样出色的男人

萧翎诺眉头皱的更紧些,打开后面车门。

后座上,沐暖晴蜷缩成一团,衣衫不整,长发凌乱,狼狈不堪。

孟歌吊儿郎当回头看他,“萧大少爷,帮个忙,给她找个地方,别吐我车上。”

萧翎诺抬眸回望过去,目光幽沉,“我不信你不知dào

,她的事,你该找莫君清!”

孟歌咂咂嘴巴,“我不信你看不出来,不是莫君清,她能喝成这样?”

萧翎诺眸色一深,不再说话,弯腰抱起沐暖晴,将她抱回自己车上。

看着萧翎诺的劳斯莱斯幻影流光般在车流中消失,孟歌松了口气——烫手的山芋终于送出去了,他真是太聪明了有没有?

萧翎诺把沐暖晴抱回了玫瑰园公寓,当然,是他那间,不是莫君清那间。

沐暖晴酒品还算好,不疯不闹,只是昏昏沉沉的睡,偶尔呜呜咽咽小声的啜泣,那声音听着让人无比压抑。

萧翎诺把她放在床上,弄了条温毛巾帮她擦了擦脸。

她脸色苍白如雪,眼睛已经哭肿,身体刚一碰床,立kè

将自己蜷缩成一团,眉头皱的死死的,身子偶尔轻颤。

萧翎诺坐在床边看她,心恻恻的痛,很陌生的感觉,以前从未有过。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他有没有办法在莫君清之前就拐她进民政局?

如果她是他的妻,他定然爱她护她宠着她,舍不得她难过成这样。

只是,如果是永远不可能开出的果,时光永远不会倒流,即使时光倒流,他也不可能见她第一面就疯狂的拐她进民政局。

与与人之间,是缘分,也是契机,上一代的恩怨纠葛,决定了沐暖晴和莫君清这辈子的纠缠不清。

莫君清得到了她,但如果他不珍惜,就别怪他不客气。

深深看了沐暖晴几眼,他进厨房熬了碗粥,扶她坐起,轻声叫她:“暖暖……暖暖……起来吃点东西。”

沐暖晴迷迷糊糊睁开眼,目光怔忪,过了好一会儿,才按住太阳穴,用力揉了揉,“萧大哥?怎么是你?”

萧翎诺皱眉,“你一个女孩儿家,跑去那么乱的地方喝酒,幸亏遇到孟歌,不然遇到什么事,后悔都没处去哭,平时挺明白的人,怎么关键时刻犯糊涂?想喝酒不会回家喝?最起码也要找个人陪!”

沐暖晴虽然还是头晕脑胀,神智已经有些清醒,被萧翎诺骂了几句,想起因为醉酒被人强|暴的朱萌萌,后怕不已,“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萧翎诺见她后怕不已,缓和了语气,“有些错误不能犯,不然即使我们有滔天的本事也补救不了,幸好这次没事,以后注意就好,当给自己提个醒。”

“嗯,知dào

了,谢谢。”沐暖晴冲他笑笑,由衷感激。

“中午没吃东西吧?喝点粥,垫垫肚子。”萧翎诺舀了一勺粥放在她唇边。

“我自己来吧,谢谢。”她不好意思笑笑,将粥碗接过去。

看她把粥喝完,萧翎诺把碗放进厨房,回来坐在她身边,“发生什么事了,喝那么多酒,还哭那么伤心?”

“没什么,”沐暖晴垂眸,躲开他逼视的目光,“心情不好,多喝了几杯,下次不会了。”

“我知dào

你心情不好,我是问你为什么心情不好!”萧翎诺皱眉,语气有几分凌厉,“他欺负你了?”

“没!”沐暖晴下意识摇头。

萧翎诺叹口气,“暖暖,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是世上最玄的东西,我从见你第一面就喜欢你,后来阴差阳错,我们错过了,可这份好感从未变过,做不成夫妻,我们可以做兄妹,我愿意像照顾我妹妹小羽一样照顾你,你也可以把萧家当成你的娘家,有什么委屈难处都可以找我哭诉,你明白,你救过小羽和我外甥的命,我欠你一份天大的人情,你可以把我当成你的依靠,他若是欺负你,你只管和我说,我替你出气!”

他的声音温雅淳厚,语气如三月春风暖入心扉,沐暖晴情不自禁抬眸看他,目光刚好撞进他眼睛里。

他目光诚挚,眼珠清澈,黑白分明,有种让人信任安心的力量,沐暖晴风雨飘摇的心奇迹般被安抚了,静静沉淀,忽然觉得,其实自己也并非匮乏的一无所有,她还有沈傲雪、有许南月,有眼前的萧翎诺,她不再孑然一身,孤苦一人。

她感激的笑笑,“萧大哥,谢谢你!”

即使他什么都不做,只要她知dào

,还有人站在她身后守护她,对她来说都是一种力量。

萧翎诺摇头,遗憾的笑,“比起你对小羽做的,我能做的不过点滴。”

如果当初娶她的是他,他能爱她护她一辈子,可如今这身份,注定他能做的有限。

沐暖晴还要说什么,门铃响了,萧翎诺起身,“我去开门。”

门打开,莫君清修长挺拔的身影出现在他眼前。

萧翎诺玩味勾唇——不愧是WO城第一少爷,这消息真是灵通!

莫君清笔直站着,俊姿挺拔如临风劲竹,清贵绝尘的气息笼着他,眼波幽深似海,“暖暖呢?”

“她不想见你。”

萧翎诺挡住门。

“我想见她。”

莫君清清淡一笑。

“可她不想见你。”

萧翎诺挑了挑眉。

“她是我妻子,我有见她的权利。”

莫君清单手插兜,一派从容优雅。

“她是成年人,有不见你的权利。”萧翎诺目光渐渐冷厉。

莫君清笑笑,“萧总,有没有听过一句话?清官难断家务事,还有,夫妻之间,床头吵架床尾和,我来找我老婆,你横加阻拦,很容易让我怀疑你暗藏什么不轨企图。”

萧翎诺笑了,“你错了,我没暗藏,我光明正大,我就是对她有企图,我不但有企图,企图还强烈的很,你最好把她看紧点,但凡你有一丝一毫亏待她,我会毫不犹豫把她抢过来。”

任谁听别的男人说对自己老婆有企图,心情也不会太愉悦,莫君清眸色深了许多,眉梢眼角都有笑,只是那笑容像暗夜大海中汹涌澎湃的海波,处处是危险,处处是杀机,“萧总,这辈子你怕是没这个机会了,趁早移情别恋,不然你萧家绝了后就不好了。”

萧翎诺冷笑,“莫君清,你老婆今天在酒吧醉酒被两个混混调|戏,如果不是凑巧遇到孟歌,她还不知dào

怎样,你就是这样照顾你老婆的?”

莫君清淡笑,“那两个混混,现在正躺在医院里修身养性,他们伤好出院后,等着他们的还有把牢底坐穿的牢狱之灾!我莫君清的女人谁也碰不得,包括……你!”

他往前踏了一步,清贵绝尘的气息渐渐凌厉,眸光如冷电直直逼视在萧翎诺脸上,清寒霸气,威压十足。

“你觉得我会怕?”萧翎诺也冷笑了声,亦往前踏了一步,身上散发出逼人的气势,目光逼进莫君清的眼睛里。

莫君清挑眉,“人有逆鳞,她是我的逆鳞,碰了我的逆鳞有何后果,你难道不清楚?”

萧翎诺冷笑,“清楚又怎样?我欠她两条命,她的事,我管定了!”

你一言,我一语,两个同样高大,同样出色的男人,面对面站着,电光火石间,凌厉眼刀已在半空中厮杀几百个回合,针锋相对,互不相让。

装修豪华典雅的屋子,弥漫起浓重的火药味儿,一个穿着工装的男人抱着一个大大的纸箱子上楼,艰难的把箱子移到一边,露出他的脸,“请问……”

他刚说了两个字,莫君清和萧翎诺的目光不约而同射向他,他狠狠打了个冷颤,哆哆嗦嗦的说:“我……我……我不问了……”

刚刚还步履维艰的他,忽然变的动如脱兔,抱着箱子蹭蹭爬到上一层,捂着胸口擦冷汗……神啊,那是什么眼神啊,好可怕!

在萧翎诺毫不退让的回视下,莫君清最后一丝耐心也消失殆尽,语气渐冷,“萧翎诺,再不让开我就不客气了!”

萧翎诺冷嗤了声,“我早就想看你怎么个不客气法儿,你动作太慢了!”

莫君清勾唇,“拆人还是拆房子,看在咱们邻居一场的份上,我让你选!”

萧翎诺:“你要是拆的动,人和房子你随便拆!”

莫君清还要说话,沐暖晴闪身从房间出来,“萧大哥,是君清来找我吗?”

萧翎诺从她房间出去后,她进浴室洗了把脸,整理了下衣服,出门就听到门外两个人火药味十足的对话声,连忙出来查看。

“暖暖,”萧翎诺往后退了几步,护住她,“你要是不想和他回去,尽管住在这里,不用怕他。”

莫君清逼上前,长臂一伸,将沐暖晴带进怀里,“老婆,有什么事我们回家说,外人在场不方便,”

沐暖晴歉意的冲萧翎诺笑笑,“萧大哥,这次谢谢你帮我,改天我请你吃饭,我先回去了。”

“没错!”莫君清将沐暖晴带出门,冲萧翎诺优雅一笑,“谢谢萧总出手相助,帮我照顾我老婆,改天一定好好答谢!”

142. 142他们的雷区

他说的客气,清润俊美的面容上却俱是隐匿的挑衅,萧翎诺笔直站着,不动如山,直到看他将沐暖晴带进对面掩上门,他才狠狠一拳砸在墙上。

莫君清若不珍惜,他还有拥有的可能。

莫君清若珍惜,他便要遗憾一辈子。

他只慢了一步,却要错过一生,命运有时就是这么残忍……

莫君清把沐暖晴带进家里,他关门的功夫,沐暖晴进了浴室,锁了门。

他站在卧室中间,静静望着浴室的方向。

浴室里,响起哗哗的水流声,此刻,清晰的知dào

他的小女人就在与他一墙之隔的地方,燥乱许久的心终于平静下来。

沐暖晴从莫家离开后,他问莫霆川和沐暖晴说了什么,莫霆川只一边喝酒,一边絮絮叨叨和他说些以前的事,对与沐暖晴之间的谈话只字不提。

他看得出,莫霆川心情不好,自母亲去世后,他从没真zhèng

开心过,莫霆川拽着他说个不停,他心里虽然挂念沐暖晴,也狠不下心离开。

最后,莫霆川终于喝多了,他扶着莫霆川进卧室躺下后,片刻没耽误,从莫家开了辆车,回到了玫瑰公寓。

可家里没人,打沐暖晴的手机也无人接听。

他拿了车钥匙出门,飞车去了沈傲雪家、她的学校、附近超市,漫无目的的找。

牵肠挂肚的人,怎么也联系不到,他的心从未像那一刻那样慌乱过。

他去了所有沐暖晴以前常去的地方,却遍寻不到,于是,他想到了孟歌,在WO城,要找一个人,或者要查一件事,孟歌无疑是最佳人选。

孟歌接了他的电话,他便觉得不对劲。

他和孟歌谈不上深交,却也有几分交情,孟歌接了他的电话之后,不像以前那样插科打诨的和他开玩笑,反而一顿夹枪带棒,冷嘲热讽。

他察觉出不对劲,话里便下了套,没几句就套出孟歌在酒吧遇到沐暖晴被调|戏,救了沐暖晴,最后让萧翎诺带走了沐暖晴。

他没心情和孟歌算账,又飙车往回赶,路上命人找到那两个想欺负沐暖晴的混混,把他们送进了医院,居然敢打他老婆的主意,算他们倒霉。

沐暖晴向来是冷静自制的人,不知dào

爸爸和她说了什么,让她一个人跑出酒吧喝闷酒。

如果说,爸爸是和她说了当年那段往事,她离开莫家时又那样平静镇定。

他胡思乱想着,没了往日的镇静自若,脑海中一团乱麻。

这就是人常说的关心则乱吗?

因为太在乎,所以不能像平日里那样超凡脱俗,物我两忘,只要是有关她的事,便会牵肠挂肚,患得患失。

他也不知dào

自己在房间中站了多久,浴室的门终于开了。

冲了个热水澡,酒意散的差不多了,沐暖晴穿了件细肩带的抹胸睡衣出来,一边往外走,一边擦头发,一抬头看到莫君清正站在屋子正中间一瞬不眨的看着她,她愣了下,冲他笑笑,“你不去洗澡。”

莫君清走到她身前,轻轻环住她的腰,“老婆,我们好好谈谈!”

她又是一笑,“好啊!”

他们是该好好谈谈,即使他是假的,即使他想骗她,他再说些动听的甜言蜜语骗骗她也是好的……能骗她一辈子才好!

莫君清拉她在床边坐下,拿过她手中的毛巾,擦她湿漉漉的头发,“爸和你说什么了,你家都不回,跑去酒吧喝酒。”

“爸说,你妈妈是被我妈妈害死的,你娶我,是为了报复我。”她低着头,一动不动,由着他摆弄自己的头发。

莫君清呼吸一滞,手上的动作僵了僵,“暖暖……我……”

“我知dào

爸爸说的是真的……”她倏地抬眸,歪头看他,轻轻笑了笑,“我们第一天见面你就把我拐进了民政局,并不是你说的那些理由,而是如同爸爸所说,你想玩|弄我,想报复我,想把我诱入你的生活,把我带进天堂,再在我爱上天堂一般的生活时,把我打进地狱,享shòu

你的报复……”

“暖暖……”他单手捧住她的脸,声音磁性低沉,让人信任,“老婆,人心是世上最复杂难测的东西,我承认我最初见你确实目的不纯,可你是个太容易让人爱上的女子,时间并不长,我就喜欢上了你,爱上了你,不要纠结我接近你的初衷,你只需yào

知dào

,你现在是我老婆,是这世上与最亲近的人,我会爱你护你,今生绝不负你!”

说完之后,他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深吻了下。

沐暖晴反手握住他的手,将他的掌心贴在于她的胸口,看着他,眼眶潮红,目光迷茫,“知dào

吗?现在,这里很疼……”

她眨眨眼睛,努力眨掉眼中的濡湿,吸了口气,声音颤抖,“我也说服自己要信你,我们相处了那么久,你的温柔体贴,你对我的照顾眷恋,我看的到,也感受的到,我也对自己说,即使你当初接近我,目的不纯,可现在你是真心喜欢我,我告sù

自己不要揪着过去不放,可我控zhì

不了……这里……很痛……”

“老婆……”抚着她柔软的胸口,看着她湿红的眼眶,他的心狂烈悸颤,用力揽她入怀,温柔拍抚她,“连我自己都不能确定当初为什么见你第一面,就迫不及待的把你拐进了民政局,你可以说我存了报复的心思,可现在想想,是我先对你有了好感,又刚好我们之间有那样的牵扯,我才一时冲动娶了你,你可以想象一下,如果你沐暖晴是个尖酸刻薄,或者貌丑如无盐的女人,我会不会娶你?”

“老婆!”他握住她的手,温柔摩挲,“现在想想,也许是因为第一面见你就心动了,因为我们之间有那样的牵扯,促使我做出了娶你的决定,无论如何,我从未做过伤害你的事,原谅我的欺瞒,相信我,别再伤心了,好吗?”

她反手拥住他,把脸颊埋入他怀中,轻轻点了点头。

心都给他了,不信他还能怎样?

只能和命运赌一把,赌噩运已经过去,这个男人确实如他所说那般爱她。

只是心口的地方,像是扎进一颗刺,只要稍微一触碰,便疼的厉害。

莫君清见她点头,松了口气,揉揉她的头,“你休息一会儿,我去洗漱。”

等他洗漱换好睡衣回来,沐暖晴已经在床上躺下。

她蜷着身子背对着他,漆黑的长发披散在雪白的枕头上,一动不动,安静的让人心疼。

挨着她躺下,将她揽进怀里,温柔的爱抚她。

她的身子却在他靠近的那一刻瞬间僵直,他摸到了她的手,指尖冰凉,微微颤抖。

心疼的像被尖锐利器狠狠扎了下,莫君清抱紧她,轻轻的唤:“老婆……”

“嗯?”她微不可闻的轻应了声。

“放松……”他轻轻吻她的发,“相信我,我不会伤害你……”

“嗯。”她又轻应了声,僵硬的身子却并未放松。

莫君清不敢动,只能一直温柔揽着她,直到她沉沉睡去。

天色渐暗,见她睡沉了,他小心翼翼起身,做好晚饭,去书房处理公务。

站在金字塔尖上的人,有无人可及的风光,也有无人可及的负重,公司上下那么多人指着他吃饭,由不得他有一丝一毫的懈怠。

将一天的公务处理完,已经晚上九点多,他回到卧室,沐暖晴还在沉睡。

他凑过去,凝视她恬静的睡颜。

她睡觉时也很安静,睡相很好,像个无辜的婴儿,睫毛细长微卷,细白如瓷的肌肤没有一丝血色,脆弱的让人心疼。

他捧住她的小脸,

轻轻吻她。

睫毛颤了颤,她缓缓睁开眼睛。

他在她唇上用力啄了下,轻轻捏她嫩白的脸蛋,含笑看她,“老婆,已经九点多了,吃了饭再睡好不好?”

她怔忪了一会儿起身,“对不起,我睡太久了。”

他拍拍她的脸颊,轻笑,“我是你老公啊,照顾你包容你是我的责任,永远不用对我说对不起,如果一定要说,那就说‘我爱你’,这三个字比那三个字动听的多。”

沐暖晴笑笑,起身去洗漱。

莫君清做了四菜一汤,都是她喜欢吃菜色,可见用了心。

她嗜甜,莫君清吃的比较清淡,四个菜居然都是甜菜,她吃了一会儿,见莫君清只喝粥,菜吃的很少,她放下筷子进了厨房,麻利的凉拌了一盘清淡的金针木耳端出来,放在莫君清面前。

莫君清笑笑,摸摸她的脸,“多吃点。”

“嗯”

一顿饭,吃的很沉静,他偶尔闲聊几句,她要么浅浅嗯一声,要么点头摇头,一晚上都没怎么说话。

晚上,她躺在他身边,他只要一凑近,她就紧张的绷直了身子,浑身冰凉。

莫君清搂着她,挫败的叹口气。

他们好像又回到了原点,她将自己用厚厚的壳子冰封,疏离他、抗拒他,提防他。

他拍抚了好久,都无法让她的身体放松,他只好放qì

,躺回自己的位置,与她之间拉开一段距离,

只是用手轻轻握住她的手。

她的身体终于缓缓放松,许久之后,耳边响起她轻缓绵长的呼吸,莫君清却几乎一直睁眼到天亮。

这是他们之间的第一个雷区,他有信心可以迈过。

第二个呢?

143. 143惺惺相惜

不知dào

出于什么原因,他爸没告sù

她,她的父亲是为了救他和他母亲去世,如果她知dào

,她从未见过面的父亲,生死关头,没有保护尚未出世的她,而是保护了他和他的母亲,并且因此去世,她会有什么反应呢?

简直不可想象……

第二天他醒来时,已是天光大亮,屋里里一点声音都没有,寂静的让人心慌。

他唰的坐起,撩开毯子下床,盥洗室没人,客厅没人,厨房也没人,餐桌上摆着精致的早餐,水晶杯下压着一张便笺:我今天带学生去邻市比赛,留宿一晚,后天回来。

莫君清拿起便笺,看着便签上清秀的字迹,怅然若失。

许久之后,他缓缓吁了口气,掏出手机,“曜,一个小时后,老地方。”

纳兰君子会所,顶楼极光VIP包房。

这间包房位于顶楼东北角,与其他包房用大面积的绿色植物以及华美屏风隔开,独守一隅,是莫君清和朋友聚会时的专用包房,平日里从不对外开放。

他推门进去,屋里空无一人,刚将门关好,刚刚还灯火通明的屋子忽然黑了,头顶灯盏全部关掉,厚重窗帘阻隔了窗外光线,屋子里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他停住脚步,两股恶风一左一右朝他头部迅猛袭来,他听风辨位,错步让开,双脚往右侧一滑,手往墙上一拍,啪的一声,头顶琉璃灯应声打开。

在他面前,两个英俊挺拔的男子,一左一右拉着架势,正准bèi

再次偷袭他,头顶灯猛的一亮,灯光刺眼,他们眯眼的功夫,莫君清退后几步,慵懒插兜,“文约,寒洋,你们最近很闲?”声音清淡懒散,却隐着冷冷杀气,让人不寒而栗。

楚文约和温寒洋对望一眼,同时看身后,“曜,你不是说三哥最近心情很好吗?”

“是啊,”简司曜拿着两瓶红酒从里间出来,低头研究着先开哪瓶好,漫不经心应着,“三哥有了小嫂子之后,每天笑的嘴巴都合不上。”

楚文约和温寒洋长臂一勾,将手臂搭在简司曜肩膀上,一左一右将走到近前的简司曜夹在中间,用下巴示意,“你自己看看,三哥哪儿看起来像心情很好的样子?”

简司曜疑惑抬头,莫君清慵懒站着,眉眼清贵,目光懒散,却偏生有股隐隐的煞气从身上散发出来,冲满质的威压,清雅淡漠的目光落在人脸上,犹如刀锋一样,刮的人骨头缝里都泛着凉。

“呃……”简司曜甩落肩上的手,见手臂搭上莫君清的肩,“哥,和小嫂子吵架了?”

“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莫君清看着楚文约和温寒洋,不答反问。

“我凌晨五点的飞机。”楚文约走到沙发前坐下。

他是WO城出了名的优雅贵公子,眉眼俊美如画,人淡如菊,清雅如玉,整个人给人很舒服的感觉,很容易让人卸下防备,对他产生好感。

“我刚下飞机,风尘仆仆,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跑来看三哥你,怎样,够义气吧?”温寒洋没正经的从另一侧搭住莫君清的肩。

温寒洋是WO城出了名冷公子,俊颜如刀削,英挺峻拔,棱角分明,在外面话极少,冷的像北极冰山,不过在朋友面前又是另一副样。

他们三个都是莫君清的发小,生死之交,过命的朋友,莫君清不喜交际,朋友不多,可以生死论交的就这么几个。

可就这几个,联合起来足以掌控全WO城,甚至全国的经济命脉。

他们两个前阵子,一个去香港追初恋,一个被家里的老爷子派去国外开拓欧洲市场,很久没回WO城了。

“你老婆追回来了?”莫君清插兜,斜睨温寒洋。

“哪儿这么容易?”温寒洋耸肩,松开莫君清,坐在沙发上给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后,由衷感慨道:“这世上,什么人都惹得,唯独自己爱的女人千万不能惹,惹恼了她,她翻脸不认人,玩儿人间蒸发,你跋山涉水、千辛万苦把她找到了,她假装失忆不认识你,眼看着她在你眼前晃来晃去,只能看不能吃,简直气死!如果她是仇人,我有一万八千种法子整死她,可她偏偏是我爱的人,她伤身,伤心的人是我,她伤心比她更伤心的人还是我,所以……”

温寒洋摊摊手,“我快被她逼疯了,知dào

文约回国,一起回来透透气。”

“你呢?”莫君清在楚文约面前坐下。

“一切顺利!”楚文约冲莫君清举杯,“分公司已经在那边站稳脚跟,老爷子派人接手,我以后会留在WO城,毕竟WO城才是楚家的根。”

莫君清微笑,与他碰杯,“恭喜!”

楚文约笑笑,“你呢?三哥,我和寒洋迫不及待回来,是听说你居然瞒着我们偷偷登记结婚了,我们卯足了劲回来和你算账呢!”

“就是!”温寒洋不满的咂嘴,“三哥,你太不够意思了,兄弟一场,瞒的这么紧,是不是想喜酒满月酒一起请?要真那样,看兄弟们饶不饶的了你。”

莫君清笑笑,优美的指尖摩挲杯身,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简司曜皱眉,“三哥,你真和小嫂子吵架了?”

自从他从刑满释fàng

后,再见的莫君清与以前的莫君清简直换了一个人一样。

以前的莫君清,清冷淡漠,对任何女人都一副拒之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只有从小和他们一起长大的严雨柔能近的了他的身,可从不见他对严雨柔亲热。

以前,他们曾担心过,因为莫妈妈自杀的事,莫君清会封闭自我,这辈子不会向任何女人敞开他的心,孤单一生。

后来,又发生严雨柔劈腿,他打伤严希晨的事,莫君清的性子越发的冷,整日埋头工作,不近女色。

可他这次从狱中出来,莫君清带着沐暖晴一起去接他,他从未想过,清冷淡漠的莫君清居然能对一个女人那样温柔体贴。

自那以后,每次见莫君清,他都能看得出莫君清的幸福。

男人改变世界,女人改变男人,那个叫沐暖晴的小女子彻头彻尾的改变了莫君清,他也像个普通男人,有血有肉,有幸福有甜蜜。

平凡普通的生活,看了却让人觉得心里舒坦,像三伏天里喝了加冰的可乐,浑身上下都觉得爽利。

简司曜知dào

,莫君清是真的爱沐暖晴,他也拿沐暖晴当嫂子守护。

可今天的莫君清,隐隐疲惫,眉梢眼角有淡淡的困扰,尽管他掩饰的很好,但毕竟是多年的生死兄弟,他还是一眼就看了出来。

如今,能让泰山崩于前亦面不改色的莫君清这样失态的,简司曜能想到的,只有沐暖晴一人。

他们几个都是多年的生死兄弟,有事从不瞒彼此,莫君清也不瞒他们,一连喝了几杯酒,将他与沐暖晴之间的事,从相遇到结婚到相爱,再到昨天因为莫爸爸一番话,两人之间生了嫌隙,事无巨细,缓缓说了一遍。

三个人听到失语,面面相觑,最后简司曜瞪圆眼睛问了句:“小嫂子走了?”

莫君清笑笑,“没那么严重,只是带学生去邻市参加比赛,后天就会回来。”

简司曜挠头,“我听糊涂了,小嫂子到底怎么想的?原谅你没?”

“不知dào

,”莫君清淡笑着摇头,“不是说女人心,海底针吗?我也猜不准,在我爸面前,她表现的很冷静很镇定,好像完全信任我,可回了我们自己的家之后,她虽然不吵不闹,却从内而外的抗拒我,戒备我……”

他幽幽叹息一声,苦笑道:“我倒宁愿她和我大吵大闹一顿,实在气不过,砸东西拆房子怎么都行,都胜过这样不哭不闹静静在我身边躺着,委委屈屈的,让我看了就觉得心里压抑,现在又一声不响走了,怎么想都好像我欺负了她。”

“你可不就是欺负了她?”简司曜撇嘴,“不管后来怎样,起初你确实目的不纯!”

“唉,三哥,这回你惨了!”温寒洋以一副过来人的表情,同情的看他,“女人最记仇了,眼里揉不进一粒沙子,我不过就是和我初恋吃了一顿饭,翘翘和我闹半年了,我千里追妻磨了半年,够有诚意了吧?到现在都没追回来,你更惨了,罪名这么大……”

温寒洋不停的摇头,一副他们两个没救了的样。

简司曜碰了他一下,“小嫂子和你们家翘翘不一样,你家翘翘是从小被宠坏的千金大小姐,小嫂子从小吃的苦比你家翘翘从小吃的盐还多,小嫂子虽然有些细腻敏感,却不是娇蛮不讲理的人,三哥只要用心哄哄,这一关肯定能过去。”

莫君清沉默不语,唇角勾着抹若有似无的笑,依旧的清贵绝尘,只是说不出的孤冷寂寥。

简司曜看得心里不舒服,绕过茶几,在他身边坐下,伸手勾住他的肩膀,“三哥,我有个好法子。”

“嗯?”莫君清偏头,以询问的眼神看他。

“还记得我出事前,让你帮我拿下来的那块地吗?”

莫君清秀眉微蹙,略想了下,“西山那块儿?”

144. 144一不小心遇渣男

“对,就那块儿,”简司曜掏出手机,调出几幅图片,“我进去之后,我大哥按我的企划书,把西山那块地作成了旅游山庄,我出来之后,一直蹲那儿忙细节,最近刚刚全面整修完毕,前阵子找人试了试,反响不错,下月六号正式开业,等小嫂子回来,你带小嫂子到那儿去玩玩儿,荒无人烟的野外,除了我设置的闯关点,渺无人烟,你和小嫂子可以自然而然的拉近距离,培养感情,保管你们从那儿出来后,什么隔阂都没了。”

莫君清知dào

简司曜最近没黑没白的都在忙这个,他是个网游迷,生平最大的志愿就是在现实中建立一个网游中的世界,他出事前,让他帮他拿到那块地,就是相中那块地,有山又水有山谷有温泉,特别像他玩儿的一款游戏。

他立志要把那块地打造成游戏中的世界,没想到出师未捷因为打伤严希晨进了监狱,简家大哥心疼弟弟,按照他的企划书和设计图,真的替他完成了他的心愿。

他出狱之后,除了偶尔跑到他这边蹭饭,一直蹲在西山那块儿,按照他心中所想,打造着现实版的梦幻江湖。

这是放荡不羁的简司曜有生以来第一次这么认真的想做好一件事,他也想看看简司曜梦想中的世界到底怎样,拿过简司曜手机,详细翻看了会儿,欣然应允,“好,等你嫂子回来,我带她去看看你的心血。”

温寒洋抢过手机,翻了几页,两眼放光,用力给了简司曜一捶,“好小子,真被你打造了一个迷你版的梦幻江湖,行啊你!”

简司曜晃着酒杯,斜倚在沙发上,“岂止这样?山庄还没正式开业,就有无数合zuò

商伸来橄榄枝,因为是国内首家,想尝鲜的都是有钱的豪门少爷,只接了五组本钱就回了一成,我大哥高兴的嘴巴都快合不上了,以后那就是我老简家的摇钱树,等弟弟哪天发财致富,天天请哥哥们喝酒吃肉。”

“切!”楚文约和温寒洋不约而同的嘘他,三个人笑闹成一团。

莫君清看着毫无形象,打闹成一片的三个人,扬了扬唇角,阴郁了许久的心情,终于放了一丝晴。

从会所出来时,已近黄昏,绚烂晚霞染红天边,瑰丽夕阳美轮美奂。

莫君清望着被夕阳染成橘色的远天,单手扶着车顶出神,眼前晃来晃去,都是沐暖晴清秀婉约的笑颜。

这是他们结婚后,他们第一次相隔那么远。

有了她之后,他堕|落到不喜出差,能推则推,甚至把派去国外的两员他亲手扶植起来的心腹大将调了回来,为的就是把能推的公事都推给他们,而他能有更多的时间陪她。

即使有事必须应酬,他也绝不在外过夜,不管凌晨几点,他必会回到玫瑰园,而玫瑰园的家中,必然会为他亮着一盏灯,餐桌上还会放两个保温桶,一个装着爽口养胃的水果粥,另一个装着静气宁神的醒酒汤。

大多数时候,她已经睡下,睡的很沉,他清洗完轻手轻脚的在她身边躺下,她都毫无反应,或者是……明明醒了,却装睡,不敢有反应。

都是因为那次,他回家时已经凌晨一点多,以为她早就睡下,哪知dào

她躺在被窝里看韩剧,那一晚,他不知dào

中了什么邪,兴奋的一次又一次翻来覆去的折腾她,几乎折腾到天亮才放过她,自那次之后,他再晚归,她再没醒过,“睡”的很沉。

想起那夜,他心里激荡起强烈异样的感觉。

没有体会过的人,不会知dào

,一个一直孤身一人行走在夜里的人,忽然有一天,在一个温暖的家里,有喜欢的人为他亮一盏灯,等他回家,那种感觉有多美。

那天,那么晚了,他推开卧室的门,她从被窝里抬头,问了他一句:“怎么回来这么晚?喝了很多酒吗?”

平凡简单的一句话,他的心脏却被狠狠撞击了,那一刻,只想完完全全的把她变成自己的,完完全全的拥有她,看着她,抱着她,守着她,护着她,一生一世一辈子。

他已经习惯抱着她入睡,不想和她分隔两地。

想到这里,他轻悠一笑,坐进车里,关上车门,银灰色的兰博基尼迅疾的子弹般射入车流,朝WO城的邻市S市,疾驰而去。

……

沐暖晴是昨天接到通知,今天让她带队参加一年一度的全国大学生医学技能大赛的决赛,原本应该由王一铭带队,王一铭临时有事,把这事推给了她。

她年纪轻、资历浅,其实她完全可以推掉,但因为昨天发生的事,她想离开WO城,离开那个有莫君清的地方,冷静一下,接下了这个任务。

与她一起来的,是校教研组组长卓亿霖,三十左右岁的年纪,高大英俊,儒雅绅士,听说家世也不错,是深受WO医大女老师欢迎的单身王老五,她和卓亿霖一起上车时,李艾可嫉妒的眼神险些在她身上剜个洞。

上次柯岩筱事件后,李艾可与她仇上加仇,越发的势不两立,这次见了面,阴阳怪气的问她简司曜为什么管她叫嫂子,她到底嫁给了谁,她用朋友之间开玩笑搪塞了过去,李艾可尖酸刻薄的狠狠挖苦了她一顿。

大概意思,无非就是她到处招蜂引蝶,行为不检,和多个男人保持暧|昧不清的关系。

而最终结语是,像她这种没家世、没背景、没身份的灰姑娘,不管哪个男人和她在一起,也不过是玩玩儿她而已,不会当真,劝她别痴心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

来时路上,她望着车窗外的景色,表面沉静如水,实jì

上脑子里乱成了一团。

她庆幸自己没有公开和莫君清的关系,照现在看来,她和莫君清最后会走到哪一步还是未知,如果真如李艾可所说,莫君清只是玩玩儿她而已,她和莫君清公开了关系,将来便会是WO城最大的笑柄。

现在,至少她还可以假装和莫君清没关系,缩在自己的壳里,粉饰太平。

一路胡思乱想着,校车顺利抵达S市,住进了技能大赛赞助方为各比赛队伍准bèi

的红枫酒店。

WO医大参赛的一共三名学生,一男两女,两个女生住在一个标准间,卓亿霖和那个男生一间,她独自一间。

比赛明天正式开始,下午熟悉赛场,晚上承办方和赞助方请各参赛队伍的领队吃饭,沐暖晴有心推掉,卓亿霖说他酒精过敏,如果他们WO医大的两名领队,一个不到场,一个滴酒不沾,肯定很失礼,沐暖晴无奈,只能硬着头皮参加她最不喜欢的晚宴。

宴会的主人叫沈百祥,某知名医疗器械集团的总裁,五短身材,圆滚滚的啤酒肚,脑袋上顶着光秃秃的地中海,油光满面。

站在他身后的助理为他做了详细的介shào

后,他压压双手示意大家坐下,啤酒肚往外挺着,肥厚的双下巴仰的高高的,优越感十足。

在他看在,在场坐的都是穷酸老师,顶多算白领,而他是坐拥亿万财富的富商,今晚坐在这里陪他们,绝对是纡尊降贵,如果不是听说来参赛的女大学生个顶个的漂亮水灵,他怎么可能坐在这里?

他举起举杯,提议共同干一杯,一双被厚厚的眼皮挤小的眼睛在众人身上梭巡了一圈,最后定格在沐暖晴身上。

沐暖晴的美便如同一颗闪亮的明珠,无论任何场合都会散发她独特的光芒,在何时何地都不会被忽视埋没。

即使她出门贪图方便,是穿了简单的T恤衫,牛仔裤,即使她为了减少存zài

感,静静坐在角落里,不发一言,依旧被发xiàn

,依旧被瞩目。

她静静坐在房间一角,脸腮白皙,眉眼精致,绝美静好如幽谷中静默的玉兰花,沈百祥的眼睛黏在她身上后,再也挪不开,他身边的部门经理碰了他一下,他才回过神,呵呵笑着敬了一圈酒,偏头和身后的助理说了句什么。

他的助理点了点头出去,时候不大,坐在沐暖晴身边的一个女老师,被服wù

员叫了出去,说前台有电话找她,沐暖晴左侧的座位空了,沈百祥起身,拿着酒杯挨个儿敬酒,敬到沐暖晴这儿时,一屁股坐在了沐暖晴身边。

“沐老师是吧?”沈百祥眼睛死死盯在沐暖晴脸上,眨都不眨。

“是。”沐暖晴暗暗皱眉,浅浅应了声,往旁边侧了侧身子。

“沐老师真漂亮,在大学当老师可惜了,凭沐老师这国色天香的姿色,来我们公司做公关部经理,肯定叱咤商场,所向披靡!”他自以为说了个很好笑的笑话,哈哈大笑,在场的人却没人捧场,全都冷冷看着他。

他是药贩子出身,有生意头脑,却没什么文化,合该他发财,做什么赚什么,在商场打拼了二十多年,坐拥亿万家财,却脱不了骨子里那股暴发户的嘴脸。

男人有钱就变坏,他家里是人老珠黄的糟糠之妻,每天看着身边环肥燕瘦的美女,他怎么把持的住,最大的爱好就是玩|女人。

今晚见到沐暖晴这样极品的美女,他浑身热血沸腾,志在必得。

145. 145你能只手遮天?

他恭维了沐暖晴几句,沐暖晴却笑也不笑,反而冷若冰霜,脸上露出几分不悦,他心里发急,凑到沐暖晴耳边说:“沐老师,我活了大半辈子了,从来没见过像你这样美成仙女一样的人,沐老师,你知dào

我吧?我外号沈千万,其实我不止千万,我有的是钱!沐老师这样的美女要是跟了我,我肯定像仙女似的供着,衣服首饰珠宝,沐老师想要什么我就给买什么,银行卡随便刷,还有我海边有几套别墅,只要沐老师想要,我明天就把别墅过到沐老师名下!”

酒桌上的事,真真假假,他一向用这一套哄女孩儿,有些立场不坚定的,知dào

他的身份,知dào

他的身价,被他哄哄骗骗,也就半推半就的跟了他。

至于他所说的这些日后会不会兑现,那就得看那女孩儿的本事了。

他现在满心满脑都是沐暖晴,心里像有把火在烧,只想着眼前这仙女一样的女人,要是被他沈百祥骗上了床,那滋味肯定腾云驾雾,欲|仙|欲|死。

他一边想入非非,一边放肆忘形的去摸沐暖晴的手,沐暖晴厌恶的躲开,起身想走,被沈百祥一把抓住了腕,“沐老师,别扫兴嘛,大家都在呢,你去哪儿?”

他的手碰上沐暖晴的肌肤,让沐暖晴有种强烈的恶心感,她用力挣扎,“放开我!”

沈百祥抓住她不放,“想走也行,自罚三杯,干了三杯才能走。”

卓亿霖看不过去,站起身来,“沈总,沐老师想离开,您何必强人所难?”

沈百祥在S市嚣张狂妄惯了,沐暖晴驳他面子,他看在沐暖晴是美女的份上,还能忍让几分,没想到现在连卓亿霖也站出来指责他,他冷了脸色,脸上的肥肉随着他昂头挺胸的动作抖来抖去,“我让她喝酒是瞧的起她,你是哪个林子的鸟儿,跑到这来强出头?”

卓亿霖抓住沐暖晴另一只手腕,往身边扯她,腰杆挺直,脸色铁青,义正言辞,“沈总,我和沐老师是带队来参加比赛,不是来陪你喝酒,请你马上放开她,不然我报警了!”

“报警?”沈百祥哆嗦着一脸肥肉狠笑,“警察局局长是我小舅子,在S市,我就是法律!兔崽子,活的不耐烦了,敢和老子叫板,老子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法律!”

他一挥手,他的助理拍了拍手,几个身材魁梧,保镖打扮的男子应声而入,沈百祥指了指卓亿霖,“给老子教xùn

教xùn

这个不知dào

天高地厚的小崽子,妈的,敢和老子叫板,给我废了他!”

那几个男人凶神恶煞般朝卓亿霖冲过来,沐暖晴不想连累卓亿霖,闪身挡在卓亿霖身前,“你们别碰他!我喝,我陪你喝!”

沐暖晴端起酒杯,羞辱、愤nù

、厌恶一起撕扯着她的身躯,她脸色涨的通红,端起酒杯的手指却近乎透明的白,将酒杯凑到唇边,微微仰头,一饮而尽,清妍妩媚的风姿,迷得沈百祥挪不开眼,乐的合不拢嘴,“来来来,再喝再喝。”

最好喝的人事不知,酩酊大醉,由着他胡作非为。

沐暖晴没办法,惹着羞辱和愤nù

,又连喝了两杯,将酒杯放下,正色看着沈百祥,“我已经自罚三杯,现在可以走了吗?”

“急什么?沐老师第一次来S市,我要好好尽尽地主之谊,我带沐老师去唱K,不醉不归!”他一边说,一边去揽沐暖晴的肩膀。

沐暖晴往后退了几步,厌恶的躲开,“沈总,请你自重!”

“自重?”沈百祥涎着脸笑,“沐老师,像你这么漂亮的花儿自然是要男人好好疼的,我没别的意思,就想好好疼疼你,只要你乖乖听话,在S市,只要你看上的东西,你要什么我给你买什么!”

“闭嘴!”沐暖晴没想到这么多人在场,他就敢把话说的这样放肆露骨,气的满脸通红,随手拿了杯酒狠狠泼在他脸上。

沈百祥抹了把脸,抬眼看对面,“都给我滚出去!”

另外那些老师早就如坐针毡,听到他发话,如蒙大赦,争先恐后的跑出去,转眼间,屋子里只剩下沈百祥和他的手下,还有沐暖晴、卓亿霖。

沈百祥阴鸷的目光盯在沐暖晴脸上,像条阴毒的蛇,“我看上的妞|儿还从没得不到的时候,你最好乖乖听话,不然有你好kàn

。”

沐暖晴又往后退了几步,与他保持安全距离,毫不畏惧的冷笑,“你以为你是谁?你有什么本事让我好kàn

?你以为这天下每个女人都爱慕虚荣,每个女人你都要的起?我告sù

你,今晚你找错了人了,你敢碰我一根手指,你就死定了!”

她身子挺直,面冷如霜,凛然不可侵犯,沈百祥愣了愣,狰狞的笑了几声,狠声道:“你以为老子吓大的?老子碰了你又怎样?老子以前又不是没碰贞洁烈女,还没哪次是花钱摆不平的,你装纯洁装清高,不就是为了抬价吗?只要钱够多,烈女照样变荡|妇!你想要多少,只管开口,老子家里有的是金山银山,你要的出我就给的起。”

沐暖晴冷笑,“留着你的金山银山买棺材买坟地,你这种败类,早晚死无葬身之地。”

“沐老师……”卓亿霖扯了扯衣服,示意她不要再激怒沈百祥。

屋子里只剩下他们几个,沈百祥带着五个凶神恶煞般的保镖,即使他豁出命去不要,也不一定能保护的了沐暖晴。

他挨顿揍不要紧,沐暖晴万一被他糟蹋了,就什么都完了。

卓亿霖挡在沈百祥面前,尽量把语气放的缓和,“沈总,我劝你还是想一下,没错,在S市我们是人生地不熟,由着你欺负,可你别忘了,我们不是S市的人,你若敢对沐老师怎样,等我们回了WO城,自然有人来找你算账,S市的警察局长是你小舅子,总不会WO城的警察局长也要卖你面子,何必因为一时冲动惹上大麻烦?”

“哈!”沈百祥不屑的嘲笑,“说你们这些人蠢你们还不服气,想报警?等我把她的衣服脱了,拍些照片私藏起来,她还不由着我捏圆搓扁,我让她干什么她就干什么,她还敢报警?我保管她以后见了我就笑呵呵的讨好我,不然我把她不穿衣服的照片放到网上去,你说是她死还是我死?”

他越说越得yì

,掏出手机,翻出几张照片给卓亿霖和沐暖晴看,“看到没,这些都是贞洁烈女来着,现在还不是都被我驯的服服帖帖,我让她们干什么她们就干什么,连个屁都不敢放。”

他手机上都是些女孩儿一|丝|不|挂做出各种猥|琐动作的照片,沐暖晴和卓亿霖只看一眼,就别开目光,不想再看。

沐暖晴刚刚涨的通红的小脸已经气白了,难怪沈百祥从一开始就那么嚣张狂妄,原来是有恃无恐。

他像像对付他手机里那些女孩儿一样对付她,先强行占有她,在拍一些她不堪入目的照片私藏起来,就可以要挟她乖乖闭嘴,乖乖听话,他就可以平安无事。

这卑鄙下|流的人渣不知dào

用这种方法害了多少女孩儿,她果然是衰神附体,霉星高照,只不过带学生来参加比赛,居然会遇到这种败类。

只是连累了卓亿霖,他什么都没做,却要遭受池鱼之殃。

她看了卓亿霖一眼,“卓老师,我宁可死也不会让他碰我一根手指,你走吧,我不想连累你。”

“想走?”沈百祥阴恻恻的笑,“他和你是一伙儿的,他不能走,一会儿我也得替他拍几张,这样你们两个出去才不会乱说,等我爽够了,拍完照片留了纪念,你们要乖乖和那些老师说,我什么都没做过,只不过盛情友好的和你们多喝了几杯,到那时,你们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人渣!”沐暖晴狠狠啐了他一口。

“骂吧,你尽管骂,我就是喜欢你这张小嘴!”沈百祥猥|琐的笑,吩咐手下,“去,把那个男的打晕拖出去多拍几张,女的给老子留下,老子要亲自动手。”

那几个彪形大汉跟了他许多年,干惯了这种勾当,半分迟疑都没有,向卓亿霖走过去。

卓亿霖从桌上拿了个酒瓶,在桌边上敲碎,挡在沐暖晴面前,打算和他们拼了。

那几个彪形大汉围过来,卓亿霖虽然常年健身,够高大也够强壮,但毕竟没练过武,不是这些专业打手的对手,三下五除二就一拳打在太阳穴上,击昏了过去,倒在地上。

几个男人同时弯腰,想抓住卓亿霖把他拖出去,忽然听到一声清清冷冷的喝:“住手,别动他!”

他们愕然抬头,沐暖晴手里拿了一块碎玻璃,用力抵在自己白皙的脖颈上。

沐暖晴看着他们,冷笑,“我刚刚说过,我宁可死,也不会让你们碰我一根手指!有钱有势是吧?卑鄙下|流是吗?我倒要看看,你们能不能只手遮天,人命案也能撇的干干净净!”

领头的一个保镖回头看沈百祥,“老板?”

146. 146化身为魔

眼看要到嘴边的肉,又横生枝节,吃不到嘴里了,沈百祥气的长满肥肉的脸都扭曲了。

他仗着这一手肮脏下流的手法,不知dào

糟蹋了多少清白少女,今天好容易遇到一个沐暖晴这样极品的,他卯足了劲要弄到手,没想到沐暖晴性子这么烈,居然以死相逼。

此刻,沐暖晴就静静站在那里,眼珠漆黑清澈,五官精致如画,连细白的手指都那么好kàn

,勾的他心痒难耐。

“不用管她!”欲|望战胜了理智,他挥挥手,“这女人老子要定了,死的老子也要!”

听了他的话,沐暖晴凄然一笑。

还以为,遇到莫君清之后,她时来运转了,却原来,她还是那个最不被老天爷待见的沐暖晴!

她原本就一无所有,昨天又发生那样的事,心如死灰,生无可恋,她手上用力,尖锐的瓷片刺入白嫩的肌肤,鲜红的血液顿时滑下来,原本欺身过去的几个保镖,怔了怔,动作顿时缓了。

他们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毕竟还是人,还有几分理智,他们不是占山为王的山大王,草菅人命后可以一走了之,这里是S市,有警察局有法院有法律,沾了人命一辈子就别想干净了。

沈百祥原本以为沐暖晴不过是吓吓他,没想到沐暖晴真下的了手,见了血,他急的直跳脚,“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抓住她抓住她,老子要活的!”

沐暖晴闭上眼,心一横,手上刚要继xù

用力,门砰的一声被踹开,沐暖晴心脏停跳了一拍,似是感受到了什么,猛的睁眼。

莫君清站在房门口,英姿挺拔的身影逆着光,身上散发铺天盖地冰冷森寒的气势,高贵绝美如神袛。

沐暖晴定定看着他,身子微微颤抖,目光潮红,抵着脖颈的瓷片力道松下来,一缕血丝顺着她优美修长的脖颈滑下,染红了莫君清的眼。

他唇边勾着若有似无的笑,一步一步踏进来,脚步声不大,一步一步却像是踩在了沈百祥的心尖儿上,踩的他心里发颤。

他在商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阅人无数,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一目了然。

闯进来这男人,俊美无俦,气质尊贵逼人,目光冰冷如刀锋,浑身上下弥漫的暴戾煞气,绝不是普通人能有的气势。

他虽然嚣张狂妄,却不是脑满肠肥一无是处的人,他头脑灵活,会见风使舵,眼见这男人不好惹,他换上一副嘴脸赔笑。

他呵呵两声,涎着脸看着莫君清刚要说话,莫君清目光冷漠,没等他开口,抬脚踢在他胸口,将他肥硕踢飞出去。

沈百祥的身子倒掠出去,撞到身后的桌椅才停下来,疼的他肥脸扭曲,噗的吐出一口鲜血来。

莫君清一步一步逼近,覆满冰霜的俊颜看在他眼中犹如高举镰刀的死神,他骇的面如死灰,连连后退,惊恐的叫人:“来人……来人……”

他的保镖放qì

沐暖晴,朝莫君清拥过来,莫君清眼睫都未动一下,几脚踢出去,几个保镖应声而倒,在地上翻滚哀嚎,惨叫不住。

沈百祥知dào

自己惹到了狠角色,连连后退,面无人色的求饶:“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我有的是钱,你让我赔多少我就赔多少,一千万”两千万?你说个数……“

莫君清冷笑着,抬脚踩在他的命根子上,用力一碾……

“啊——”沈百祥发出一声杀猪般的嚎叫,肥硕的身子挣扎痉挛了一会儿,五官扭曲的晕死过去。

这一切说来话长,真发生时不过眨眼之间,眼见着沈百祥被莫君清废了命根子,惨叫着晕死过去,她手中的瓷片滑落地上,身子一软,险些摔倒,莫君清急冲过去,长臂一勾,将她护进怀里,“怎样?还好吗?”

沐暖晴眸光复杂的看他。

她所认识的莫君清,或清冷淡漠或优雅矜贵,或腹黑痞气,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般暴虐狠怒的模样,像堕入魔道的魔,浑身上下散发着令人胆颤心惊的冰冷邪气。

沈傲雪对他和简司曜的评价是,简司曜心狠手辣,而他则杀人不见血。

今天,他用如此简单直接的方式毁了沈百祥,可见心里怒到了极致。

而此刻,他拥着她的手臂那样温柔,凝视她颈上伤口的眼眸那样深痛怜惜,她情不自禁勾住他的脖颈,把脸埋进他怀里。

劫后余生的感觉,不过如此。

他是她的救赎,如天神般抵临她的生命。

她在他的温柔深情里迷失,不管真假,她只能沦|陷。

就这样好了,有很多时候,不一定非得活的清楚明白,糊糊涂涂也许活的更好,不管他是真心,是假意,哪怕他真在骗她,只希望他骗技高明,能骗她一辈子才好。

在他怀中偎了一会儿,身子不再抖的那么厉害,她轻推开他,蹲下身去叫卓亿霖:“卓老师……卓老师……”

莫君清也在她身侧蹲下,试了试卓亿霖的呼吸,在他身上上下摸了几下,“没事,内伤外伤都没有,只是昏过去,放心,我叫人来处理。”

他拨了个电话交代几句,时候不大,酒店经理带人进来,脸色有些白,额角挂着一层细密的冷汗,“总裁……”

莫君清扫了他一眼,指指脚下的卓亿霖,“把他送医院,好好照顾,那几个送警察局。”

“是是是!”被莫君清扫了一眼,酒店经理冷汗流的更快,很快汗流浃背。

莫君清交代完,揽着沐暖晴的肩膀离开,脸色清淡,目不斜视。

酒店经理指挥着手下善后,心里哇凉哇凉的——居然在他酒店发生这种事,他这酒店经理怕是做到头儿了,真是太倒霉了!

莫君清没送沐暖晴回她自己的房间,而是把她带进了酒店顶楼的总统套房。

套房内,珠帘垂曼,古董字画,红木桌椅,富丽堂皇,极致奢华,莫君清将她按坐在床边,找来一个精致小巧的急救箱,给她消毒伤口,粘上创可贴。

好在她只是瓷片的一个尖刺了进去,虽然出了血,伤口却不大,将这一切处理完,莫君清握住她的双肩垂眸看她,“怎么这么傻?我要是再晚来一会儿……”

想到如果他晚到一会儿,沐暖晴也许被那个禽|兽糟蹋,也许为保清白,真的用瓷片了结了自己,他的心狠狠颤了一下,用力将她揽进怀里,使劲儿摩挲她的身子,恨不得将她嵌进自己的身体里。

这两种结果,无论哪一种,他都承shòu不起。

还好,还好他到的及时。

血管里,血液躁动,疯狂叫嚣,用力将她扑倒,压在身下,重重吻上,摩挲她,箍紧她,十指紧紧扣着她的手指,厮磨辗转,想完完全全的吞噬她。

她身上的衣衫很快被他褪下,沐暖晴挣扎了几下,终是拗不过他的力qì

,被他强势的占有。

他的欢|爱又急又烈,狂猛而迅疾,她很快在他炽热的烙吻中迷失,大脑中白花花一片,身子软的连动动指尖的力qì

都没有。

终于碰到了朝思暮想中的身子,他像在沙漠中干渴了几天的人忽然见到绿洲清泉,索求无度,直到她昏昏沉沉蜷缩在他怀中,连申吟的力qì

都没有,他才恋恋不舍的放过她,一下一下温柔的吻她。

沐暖晴蜷缩在他怀中,单手勾着他的脖子,此刻的感觉与刚刚面对沈百祥相比,简直就是天堂与地狱的差别。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莫君清摸着她水嫩的小脸轻叹:“出门就被坏人惦记,你这个样子怎么让我放心让你出门?你要是能变小装进口袋里,我肯定形影不离的带着你。”

他孩子气的话让沐暖晴笑了笑,“我原本就不喜欢出门,这次是你惹我,不然我早推掉了。”

他单手捧住她的小脸,指尖轻抚她的额头,“老婆……相知才能相爱,对不对?我第一次见你时,并不了解你,若是动机不单纯,可以谅解对不对?后来,我们慢慢了解,彼此喜欢,我爱上了你,真心真意想与你白头到老,共度一生,从未做过任何伤害你的事,就算我当初动机不纯,也可以原谅,对不对?”

“嗯!”她轻轻点了点头,另一只手也环上他的脖颈,用力抱紧他。

不管是真是假,她已经离不开他,郑板桥说,难得糊涂,她享shòu

这份爱,享shòu

这份安全感,她需yào

他,就当他是真的。

见她点头,主动靠近他,他大喜过望,牢牢圈住她的身子,一下一下吻她,“乖了,以后不许再为这件事不开心,嗯?”

她乖顺点头,“嗯!”

柔顺青丝拂下来,掩住她半个肩头,黑白相映,若隐若现,更是迷人兴|感,京|喜交加的某男把持不住,再次将怀中佳人拆吞入腹。

晚饭,沐暖晴是倚在床边吃的,实在是浑身酸软的没力qì

下床。

禁|欲的男人一旦解禁最可怕,失而复得的狂喜让那个男人像被打了兴奋剂一样,不知餍足的一遍又一遍折腾她。

147. 147狗改不了吃那什么

他的爱狂猛霸道,又不失温柔,每一个动作每一个吻都极尽怜惜极尽温柔,共攀云霄的那一刻,她相信他是真的爱她,因为即使是最佳影帝,也不可能把每个表情每个动作每个细节都演绎的那般深情,那般淋漓尽致。

她紧紧抱着他,希望时光可以停留在这一刻。

因为她真的已经很脆弱很脆弱,再也禁不起再一次的背叛、遗弃、算计。

他是她生命里最后一束光,也是她所拥有的最亮最灿烂的光芒,如果连他都背叛算计,余生,她只能行走在漫无边际的黑暗里,再也看不到任何希望。

沐暖晴不想让卓亿霖和她带来的学生知dào

莫君清的存zài

,第二天一早,她一再向莫君清保证,她天黑之前肯定会带学生回到WO城,青天白日的,肯定不会再有意wài

,这才把莫君清赶离了S市。

卓亿霖只是轻微脑震荡,晕了过去,休息了一晚,赶在比赛前回到了酒店,沐暖晴歉意的向他道谢,卓亿霖问她昨晚怎样脱险,她推说酒店经理及时赶到救了她。

卓亿霖连连说幸好,庆幸沐暖晴逃过一劫。

沈百祥在酒店闹事,被废掉了命根子,原本该是条轰轰烈烈的大新闻,却奇迹般的被人压下去,风平浪静。

比赛如期进行,WO医大三名学生,过五关斩六将,最后拿到了团体一等奖,三个学生个人分别拿到了一个一等奖,两个三等奖的好成绩。

回程的路上,三个学生兴奋的不得了,一路上欢声笑语嘻嘻哈哈说个不停,沐暖晴由衷为他们高兴,被沈百祥弄糟的心情,终于散去了一些。

回到学校之后,校领导也很高兴,要为他们接风庆功,晚上请他们吃饭,沐暖晴想推辞,王一铭却说,这是政治任务。

这次WO医大参加比赛用的所有试验器械和实验经费,都是由某医疗公司提供赞助,今晚校领导要宴请那家公司的负责人,让沐暖晴一定参加。

沐暖晴很无奈,心想着,过了这阵子,一定把政教处副主任的位置辞了。

她之所以喜欢当老师,是喜欢学校简单干净的生存环境,仿佛与世隔绝的象牙塔,没有社会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可做了政教处的副主任之后,她数次被迫参加这些她不喜欢的宴会。

她明白,学校要发展、要为学生改善学习、住宿条件,离不开那些大财团的支持,学校领导要与那些大财团打好关系,无可厚非,可她不行,她不喜欢与人打交道,她只喜欢躲在自己的世界里,安安静静过日子,这政教处的副主任,她早晚要辞掉。

给莫君清打电话请了假,听声音,莫君清有几分无奈,但也不愿勉强她,只反复叮嘱她要注意安全,有事及时给他电话。

王一铭带着卓亿霖和李艾可去酒店时,沐暖晴班里有个学生找她有事,沐暖晴让王一铭先走,说她一会儿自己打车过去。

王一铭怕她放鸽子,一再叮嘱她必须到场,这才带着卓亿霖和李艾可走了。

帮她的学生解决完事情,已经晚上七点多,王一铭的电话催了一遍又一遍,沐暖晴打车急匆匆赶到帝宫酒店。

王一铭定的黄山厅在酒店三楼,她没乘电梯,从楼梯缓步走上去,路过二楼拐角处时,远处一阵柔弱委屈的啜泣声钻入她的耳朵。

经过昨晚那种事,她在酒店这种地方,对女孩儿的哭泣声特别敏感,以为有女孩儿被人欺负,下意识看过去。

二楼拐角处,有一片用绿叶植物围成的休息区,休息区里有茶几和沙发,此刻沙发上一个长发飘飘的白衣女孩儿正歪着身子,枕在一个男人的肩头,委委屈屈的哭。

男人背对着沐暖晴,看不见面目五官,沐暖晴却觉得很熟,她控zhì

不了自己的脚步,走到休息区,绕过一株枝叶茂盛的绿叶植物,站在那男人的对面。

“钟浩!”她冷冷叫出那个男人的名字。

钟浩怔了下,起身,“暖暖?”

他身边的白衣女孩儿也袅袅娜娜的起身,用手肘轻轻碰了碰他,“浩,她是谁?”

浩?

这般亲昵的语气,这般亲昵的动作,让沐暖晴目光越发的冷,“钟浩,朱萌萌的前车之鉴还不够触目惊心?你非要把你和傲雪的日子过的像过山车那样刺激,才开心?”

“暖暖,你别误会,”钟浩皱眉分辩:“她叫陈彩妍,是我以前的同事,今晚她陪公司客户喝酒,被人骚|扰,给我打电话叫我过来解围,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只是普通朋友,为什么她不喊别人来解围,偏偏喊你?只是普通朋友,哭就哭好了,为什么把头枕在你肩膀,更可恨的是,为什么你不推开她?”大概是这两天心情坏到极点,沐暖晴的语气出奇的冲,目光也格外犀利,咄咄逼人:“钟浩,你别忘了,你是沈傲雪的丈夫,你现在已经不是自由身了,你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有可能伤害到你家中那个正为你躺在床上养胎的女人,你难道就不能谨言慎行,离这些莫名其妙的女人远一点?”

陈彩妍唰的变了脸色,扯扯钟浩的胳膊,“浩,她是谁?说话怎么这么不客气?朋友之间难道不该互相帮忙吗?我被人伤心,无依无靠,身边没有可以信赖的朋友,觉得你为人正直才让你帮我,我做错什么了?”

钟浩也冷了脸色,棱角分明的脸上覆上一层寒霜,“暖晴,请你对我的朋友客气一点,我是沈傲雪的老公,不是沈傲雪的犯人,我有交朋友的自由!”

“对!你有交朋友的自由,但你没有让别的女人靠在你肩膀上哭的自由!”沐暖晴迎视他的眼睛,言辞锋利,寸步不让,“你已经结婚了,你的双手,你的肩膀,你的怀抱,都属于此刻为了你整天躺在床上,连地都不能下的那个女人,你没有自由哄着别的女人,亲亲我我搂搂抱抱!”

“沐暖晴,你不要无理取闹,搬弄是非,我们只是正常的朋友交往,”钟浩被沐暖晴气的脸色铁青。

“正常的朋友交往?”沐暖晴冷笑,“一个哭的梨花带雨的女人,枕在一个有妇之夫的男人肩上,你和我说在这是正常的朋友交往?钟浩,我越来越看不懂你了,你是真傻还是假傻?难道你不知dào

,你现在已经不是以前的钟浩,你现在头顶上围着沈氏财团总经理的光环,你年轻有为,你英俊多金,不知多少女人虎视眈眈的盯着你,你把这看做是朋友之间的正常交往,你知dào

这个女人怎么想?”

“浩……”陈彩妍跺了跺脚,拽拽钟浩的胳膊,“她太过分了!她怎么可以这么侮辱我?浩,你知dào

,我们分手是我主动提出的,我们恋爱那么久,我却为了我的前途离开你,去了国外,你不知dào

我对你有内疚,你现在过的幸福,我打心眼里替你开心,我哪儿有什么企图?她怎么可以这么污蔑我?”

“分手?恋爱?”沐暖晴难以置信的看着钟浩,“这就是你说的普通朋友?这就是你说的正常交往?钟浩!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还有你……”

她看向陈彩妍,漆黑清澈的眼眸像淬了一层冰碴,冷冷扎在陈彩妍的脸上,“别在我面前表演你的楚楚可怜,我们都是女人,只看一眼我就知dào

你在打什么算盘,你对他藏着什么心思你自己清楚,我只想警告你,他是有老婆的人了,他老婆已经给他怀了孩子,你如果真对他内疚,真想他过的幸福,就离他远远的,别再打扰他!”

陈彩妍盯着沐暖晴,眼中划过一丝阴狠,却又飞快的垂眸藏好,低着头,用手背抹了两把眼泪,委委屈屈的对钟浩说:“浩,她说的对,你快回家吧,别管我,我被人灌酒,被人欺负,都是我自己的错,与你无关,你快回家陪你妻子吧,我还得回去招待客户。”

她转身要走,被钟浩一把抓住胳膊,“别去了,我送你回家。”

看着钟浩紧紧抓在陈彩妍手臂上的手,沐暖晴气的脑袋嗡嗡直响,费了好大力qì

才把心里狂涌的怒意压下去。

如果此刻她眼前站着的男人是莫君清,她要么转身就走,要么冲过去狠狠打他一巴掌,可站在她眼前的是钟浩,她除了生气,更多的是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她看着钟浩,目光郁痛,“钟浩,我不懂,你到底爱不爱傲雪?如果不爱她为什么要娶她,如果爱她为什么一次又一次罔顾她的感受,一次又一次和别的女人牵扯不清?”

“沐暖晴,是你心理太阴暗,太扭曲了,”钟浩有些厌恶的看着她,俊眉死死拧着,“彩妍是我的初恋,虽然我们分手了,但她毕竟曾是我的恋人,今晚她遇到了坏人,如果我坐视不理,她万一出了什么事,我一定会负疚终身!”

148. 148败露

沐暖晴低头,按了按眉心,彻底无力,“算了,你好自为之吧,早点回家,别让傲雪等太久,她一个人在家养胎,孤独寂寞,正是需yào

你多陪陪她的时候。”

说完之后,她转身离开,上了三楼,脚步停在王一铭定好的包房前,听着里面传来的欢声笑语,觉得自己与里面的世界格格不入。

她没进去,反而转身走掉。

走出酒店的时候,王一铭又打电话催她,她任铃声响个不停,最后干脆直接挂断关机。

有生以来,她第一次这样任性,丝毫不顾别人对她的看法,任性的拒绝别人。

脚步很沉,腿上像灌了铅,心上像腿上一样沉。

她不明白,为什么钟浩有了沈傲雪,有了孩子,有了世界上最完美的幸福,却偏偏不懂的珍惜,偏偏要和那些觊觎他的女人纠缠不清。

她不懂,钟浩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难道他真看不出,陈彩妍这次回来,见他一身名牌,事业有成,后悔了,想把他追回去,重修旧好。

她一个人在路上走了好久好久,直到实在走不动了,才打车回到玫瑰园。

她拿出钥匙开门,钥匙刚插进锁眼,门开了,莫君清英俊挺拔的身姿在琉璃灯的照耀下,分外迷人,“回来了。”

他接过她的手包,弯腰把拖鞋从鞋柜里拿出来,放在她脚下。

她没弯腰,扶着他的胸膛,换好拖鞋,手臂上滑,顺势勾住他的脖子,脸颊埋进他怀中,整个身体的重量都挂在他身上。

“怎么了?”莫君清垂眸看她,摸了摸她的头发,“很不开心的样子,受委屈了?”

“好累……”她小声嘟囔,紧紧抱着他,觉得这是世上最温暖最安全的地方,一刻也不想松开。

他单手揽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捧住她的小脸,微微蹙眉,“脸色怎么这么差,喝酒了?”

“没,”她虚弱的摇头,“遇到钟浩了,连包房的门都没进。”

她搂着莫君清的脖子,身体整个挂在莫君清身上,把在帝宫酒店遇到钟浩的事情说了一遍。

莫君清皱眉叹息,“钟浩是个十足十的感情白痴!”

沐暖晴痛苦的闭闭眼,“我就是心疼傲雪,被傲雪知dào

了,又会被他伤碎了心。”

莫君清皱眉想了一会儿,“你离开时,他们两个还在酒店?”

沐暖晴点点头,“在,气的我胃疼,可毕竟他们俩只是暧|昧一点儿,什么都没做,我也没办法。”

“等我一下,”莫君清松开她,回到厨房拿了一瓶酸奶塞进她手里,又弯腰把她刚换下来的鞋,放在她脚下,“快,换上,我们出去一趟,酸奶车上喝。”

“我们去哪儿?”沐暖晴一边换好鞋,一边疑惑的问他。

“去帝宫。”莫君清揽着沐暖晴的肩膀乘电梯下楼,上车之后,将酸奶从沐暖晴手里把酸奶拿过去,给她插好吸管,“喝点酸奶开开胃,一会儿我们到帝宫吃大餐。”

“不用了,”沐暖晴这才回过神来,“很晚了,我下点面吃就行了,何况……哪儿有胃口?”

莫君清看着前方的道理,微微笑笑,“听你描述的,很显然陈彩妍对钟浩居心不良,孤男寡女,以前又是恋人关系,地点又是酒店,很容易出事,我们去看看钟浩回家了没,他回去了最好,他若没回去,我们帮他提防着点儿,不然今晚他们两个要是做出什么过火的事,你非得悔死不可。”

沐暖晴愣了下,连连点头,“嗯嗯,你说的对。”

片刻后,她又靠在椅背上,颓然叹息,“可到底要他自己长脑子才行,我们帮他提防能提防几次,他和傲雪又那么长的一辈子呢……头疼。”

“能防一次是一次吧,”莫君清笑笑,“最起码不能在你撞到后出事,不然依你的脾气,肯定要不开心好久。”

很简单很普通的话,却让沐暖晴的心弦狠狠悸颤了下,情不自禁的伸手,覆在莫君清的手上,莫君清侧眸看了她一眼,温柔的笑了下,反手将她的手紧紧包裹住。

她也冲他笑笑,心里温暖轻柔的像拂过一阵三月的春风,抑郁烦躁了一整晚的心情奇迹般的平复了。

她知dào

,沈傲雪钟浩与他非亲非故,他们的喜怒哀乐,分分合合都与他无关,他做这些,只是想帮她做点什么,不想她以后后悔不开心。

她握紧他的手,这一刻已经不想再探究他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他给她的爱,太体贴,太迷人,即使是假的,她只愿一辈子沉迷,不要醒。

到了帝宫酒店,莫君清拨打钟浩的手机,如果钟浩接了,并且告知他们已经回家或者已经在回家的路上,那么他就会要间包房,点一桌好东西,好好喂喂他郁闷了一整晚的小妻子。

只可惜,钟浩没接,是个女人接的。

“喂,你哪位?”声音婉转娇媚,带着些微醉意。

“我是钟浩的朋友,让他接电话。”

莫君清的磁性醇雅,那边的声音便更娇媚了几分,“对不起,浩在洗澡,不方便接电话,等他出来我让他打给你。”

“好。”莫君清挂点电话,兴味勾唇。

有意思!

太有意思了!

好久没遇到这么有意思的事了!

“怎样?”沐暖晴昂着小脸,紧张看着他。

莫君清笑笑,摸摸她的脸颊,揽住她的肩膀,“走,去看好戏。”

沐暖晴不知dào

莫君清用了什么办法,轻而易举查到陈彩妍在帝宫三十九楼开了房间,看他拿到了陈彩妍的门牌号,沐暖晴看他的目光不自觉含了几分崇拜。

电梯里,莫君清摸了摸她的小脸,歪头靠近她,薄唇刷过她粉嫩的脸颊,“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对你一分抵抗力都没有,很容易失控……”

“去!”沐暖晴红着脸颊嗔他,扫了一眼头顶,“别闹,有摄像头呢。”

他咬了她耳垂一下,环住她的身子,低头在她颈间呵气,“那我们去个没摄像头的地方闹。”

“……”沐暖晴无语,好在叮铃一声电梯开了,她推开他,跨出电梯。

陈彩妍定的房间是三九五六,莫君清上前敲门。

“谁呀?”只是短短两个字,却带着绵软的尾音儿,说不出的娇媚勾人。

莫君清些微勾唇,“客房服wù

。”

房门打开,陈彩妍看到站在她眼前的莫君清和沐暖晴,下意识要关门,被莫君清伸手抵住。

“我是钟浩的朋友。”莫君清清润的眸光落在她脸上,唇角勾着似笑非笑的弧度,却让人莫名的觉得气压很低,不寒而栗。

陈彩妍瑟缩了下,避开莫君清的眼睛,目光闪烁,“他喝醉了……”

沐暖晴一把推开她,冲了进去。

房间里没人,她目光正在四处梭巡,浴室的门开了,钟浩围了一条浴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从浴室里出来,边擦边说:“小妍,我们……”

一把烈火蹭的烧到了沐暖晴头顶,她的脑海中只有雷声闪电,轰隆隆一片,她气的脸色煞白,冲过去,狠狠给了钟浩一个耳光,“钟浩,你混蛋!”

钟浩被她打的头歪到一边,愣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暖暖,你别误会,我们……”

沐暖晴气的身子直抖,实在忍不住,又是狠狠一巴掌掴在他脸上,“误会?我还能误会什么?你……你……”

她气的说不出完整的话,莫君清走到她身后,揽住她的肩膀,安抚的拍了拍她。

陈彩妍冲到钟浩身边,一脸心疼的去摸钟浩被打的脸,气愤的狠狠瞪着沐暖晴,“你这人怎么这样?我不小心把咖啡洒在浩的身上,浩湿着衣服没办法回家,我只好带他来我房间,让他洗个澡换身衣服,你怎么不分青红皂白冲上来就打人呢?”

“洗澡?换衣服?”沐暖晴指着她身上性|感|撩|人的睡衣,又指了指茶几上的蜡烛红酒,“他衣服脏了,洗澡换衣服,你这又是在干什么?你当全世界的人都像他那么白痴吗?”

“我……”陈彩妍目光游移,咬住下唇,一时语塞。

沐暖晴气的狠狠瞪着钟浩,恨不得再冲过去,狠狠打醒这个感情白痴,钟浩尴尬的裹紧身上的浴巾,转身找衣服换,可找来找去都找不到他的衣服在哪里,他回头问陈彩妍,“小妍,我衣服呢?”

“我……”陈彩妍指指门外,吞吞吐吐的说:“我拿去让客房服wù

洗了……”

钟浩找不到衣服换,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正在这时,门口响起一声寒透人心的冷笑。

那笑声,那么熟悉,让沐暖晴觉得一盆凉水兜头泼下来,从头顶一直凉到了脚底,她僵直着身子回头看去,沈傲雪身子笔挺的站在门口,一脸冷笑。

“雪?”沐暖晴想破脑袋也想不通沈傲雪此刻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冲过去扶住她,“雪,医生不是说让你在家安胎吗?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别再假惺惺了!”钟浩拧眉,目光凌厉的落在沐暖晴脸上,“如果不是你通风报信,挑拨离间,傲雪又怎么会知dào

我今晚在这里!”

149. 149真是笑话

“别冤枉她,”沈傲雪冷漠看他握住沐暖晴的手,“和她无关,是我找了私家侦探查你。”

钟浩震惊的怔住,“你……”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沈傲雪冷冷看着他,漠然说:“前几天,朋友告sù

我,看到你陪一个美女逛街买生活用品,如果没有朱萌萌的事,我会一笑置之,因为我相信你,我当初会喜欢你,义无反顾的嫁给你,就是因为我觉得你是个感情专一的好男人,可现在……呵!感情专一!真是笑话!”

她偏过头去,嗤笑了声,脸上的表情寂冷如雪,心如死灰。

“小雪,你听我解释,”钟浩急急走上前,握住她的肩膀,“今晚小妍被客人骚|扰,她刚从国外回国,在WO城无亲无故,没办法才找到我替她解围,她心情不好,我陪她到咖啡座和咖啡,她不小心把咖啡洒在我衣服上,我没办法才到这边来换衣服,我们是清白的,什么都没做过,你一定要相信我!”

沈傲雪拂开他的手,看着他的眼睛,静静说:“钟浩,我们离婚吧!”

钟浩震惊到失语,难以置信的看着她,过了好久才艰难的吐出两个字,“离婚?”

沈傲雪不愿多说,转过身去,“明天上午九点,拿好你的证件,民政局见。”

她拔腿要走,把钟浩一把拽住手臂,拉进怀里,用力握住她的双肩,盯住她的眼睛,愤nù

的低吼:“离婚!你居然要和我离婚!我做错了什么你要和我离婚?离婚之后你肚子里的宝宝怎么办?婚姻不是儿戏,哪能说结就结,说离就离,我已经解释过了,我什么都没做过,我没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这一切都是巧合,都是误会,我不同意离婚,绝不同意!”

“是,你什么都没做过,你什么都没做错,这一切都是误会,可那又怎么样?”沈傲雪讥诮扬唇,冰冷看他,“感情的事,没有是非对错,只有合适不合适,顺眼不顺眼,我现在就是看你不顺眼,你喜欢帮你初恋,你和你初恋是纯洁友谊,发乎情止于礼,你没错,错的是我,我小心眼,我吃飞醋,我无中生有,我无理取闹,错的是我,我配不上你,我决定放你自由让你去找更好的,这样总行了吧?”

沈傲雪说的冰冷决绝,一点转圜的余地都没有,钟浩僵立在原地,觉得这一切好像发生在梦里。

他真的什么都没做过,他和陈彩妍之间清清白白,什么都没有,为什么要闹到离婚这么严重?

他头皮发麻,呼吸急促,缺氧一样,按了按太阳穴,艰难的说:“雪,我知dào

你现在正在气头上,说什么都是气话,我不会当真,你冷静一下,我先送你回家。”

“送我回家?”沈傲雪嗤笑了声,讥诮的目光从他身上冰冷的划过,“你就穿这个送我回家?”

钟浩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浴巾,烦躁的抓了把头,“我这就叫客房服wù

帮我把衣服送过来。”

他看了下客房服wù

的号码,按下免提,言简意赅的告sù

服wù

员房间号码,让服wù

员把他的衣服送过来。

电话那边的服wù

员愣了下,用甜美的声音极小心客气的说:“钟先生是吧?您太太说您的衣服不急着穿,让我们明天上班之后送过去就好,所以我们还没给您清洗,钟先生,给您造成的不便,我非常抱歉,我们现在立kè

为您清洗,会用最快的时间给您送过去……”

钟浩按断电话歪头,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陈彩妍,“小妍,你……”

“我没说我是你太太,是他们自己误会的,”陈彩妍目光闪烁,嗫嚅着说:“我也没说不让她们洗衣服,肯定是她们弄错了……”

刚刚服wù

员在电话里说的清楚明白,她再怎样狡辩也无济于事了。

钟浩目光复杂的看着她,“你真想勾|引我?”

他说的直白,陈彩妍赫然变了脸色,“我没有……”

“没有?”钟浩盯着她的脸,“我的衣服,你的睡衣,茶几上的蜡烛和红酒,你怎么解释?”

“我……”陈彩妍目光游移,“我们很久没见了……我们只是谢谢你……”

“小妍,我不明白,”钟浩紧锁了眉心,“当初是你抛弃我,不顾我们七年的感情,义无反顾去了国外,为什么现在又想勾|引我?”

他说的如此直白不堪,陈彩妍又羞又囧,大声分辩:“我没有!”

其实,她有!

她和钟浩是同学,也是青梅竹马的恋人,钟浩因为家境不好,提前退学入伍当了兵,而她从小练舞,高中毕业后考进了舞蹈学院。

小时候不懂事,觉得钟浩长的帅,许多女生都被他迷的神魂颠倒,她能和钟浩恋爱,很难满足她的虚荣心。

可考进舞蹈学院之后,她很快纸醉金迷的物质世界里迷失,钟浩家境很差,部队待遇一般,给不了她名牌衣服,昂贵的首饰,丰厚的物质享shòu



大学毕业时,学校里有几个出国深造的名额,她费尽心机争取到,不顾钟浩的苦苦挽留,毅然决然的和钟浩分手去了国外深造。

可她在国外发展的并不好,她学是芭蕾舞,一次公演时,因为急功近利,动作难度太大,肌腱拉伤,以后再也跳不了高难度的动作。

芭蕾舞吃的是青春饭,她又受了伤,演出有了局限,她的演出机会越来越少,无奈之下,只能回国。

回国之后,她找工作也极不顺利,四处碰壁,因为脚腕有伤,没有舞蹈团肯要她,最后靠着青春美貌找了份广告公司公关部的工作。

那家广告公司在业内很有名气,做的很大,底薪提成都很多,足够维持她奢华的生活,唯一的不足就是天天喝酒,天天赔笑,每天被不同的男人吃尽了豆腐,明明心里恨的要死,偏偏还要要笑脸相迎,男人说点荤段子,摸一把是轻的,严重点,只要稍有差池,就可能被骗到床上去。

她过够了这种日子,可这是她唯一能做的来钱快,待遇好的工作,做舞蹈演员这么多年,她已经习惯了奢华挥霍的生活,没有钱,生不如死。

所以,即使厌恶的要命,为了钱,她也只能苦苦忍着。

她以为自己年轻漂亮,身段又好,找个上流社会年轻有钱的公子哥儿嫁了,是轻而易举的事,哪知dào

,那些有钱有势的公子哥儿,娶老婆讲的是门当户对,对她这种做公关工作的女人,更是不放在眼里。

没钱没权的喜欢她,她看不上,有权有钱的她喜欢,人家又看不上她,她蹉跎了几年,始终没遇到合适的男人,直到遇到钟浩。

男人像醇酒,经得起岁月磨砺。

经年不见,钟浩越发的英挺帅气,刀削斧劈英俊的五官,笔直挺拔的身躯,配上一身的名牌衣裤,处处散发着成功男人致命的魅力。

她只看了一眼就深深沉|沦,发誓要把钟浩追到手,这是她这辈子唯一可以翻身的机会。

她知dào

钟浩已经有了老婆,但没关系,这年头,小三成功上位的女人多的是,不多她一个。

再说,她是钟浩的初恋,与钟浩有七年的感情基础,若论感情,她才是钟浩的原配,沈傲雪是那个后来侵入者。

当年恋爱时,钟浩对她温柔体贴,言听计从,宠她宠的上天入地,她有信心,只要她加把劲儿,用点心计,肯定能将钟浩追回来。

今晚,她又被人吃豆腐,又羞又恼,借口上卫生间,给钟浩打了电话哭诉。

钟浩很快赶来安慰她,她心里窃喜,钟浩果然没忘记她。

后来沐暖晴出来搅局,被他们气走,她委委屈屈的说心情不好,想去楼下咖啡座喝杯咖啡散散心,钟浩自然陪她去。

她故yì

打翻钟浩咖啡,弄脏了钟浩的衣服,把钟浩骗到她提前预定好的房间。

钟浩去浴室洗澡,她换了性|感的睡衣,准bèi

好蜡烛,打算一会儿钟浩出来,放点轻缓的音乐,诉说一下这些年的离别之苦。

女追男,隔层纱,他们又有那么多年的感情基础,再喝点酒,流几滴泪,把钟浩骗上床,是顺理成章的事。

她了解钟浩,钟浩是个责任心特别强的男人,只要把钟浩骗上床,把身子给了他,这辈子他就逃不掉了。

哪知dào

,原本天衣无缝的计划,先是被沐暖晴破坏,又被沈傲雪撞到,不但没把钟浩骗上床,还被他识破了她的计划,不给她留半点脸面的质问,她又难堪又气愤,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硬着头皮说她对钟浩没有任何想法。

只是,事实摆在眼前,她再怎么狡辩钟浩都不肯信了。

“小雪,对不起,是我不好……”钟浩走到沈傲雪身边,伸手将抱她,被沈傲雪闪身躲开。

沈傲雪疲惫的看着他,“钟浩,你没什么不好,只是我累了,我很累,我不想和未来无数个小三小四小五斗智斗勇,甚至分享我的丈夫,既然你学不会和别的女人保持距离,我只要学会和你保持距离,明天……”

150. 150他的浪漫

不待她把话说完,钟浩一把捂住她的嘴,“我不会离婚!绝不离婚!我和小妍的的感情已经是过去式,我现在喜欢的是你,爱的是你,我会对你好,我会吸取教xùn

,以后我会和别的女人保持距离,我发誓!”

他抿紧唇,郑重举起右手。

沐暖晴晃晃沈傲雪的胳膊,“雪,他就是有点迟钝有点蠢,确实没想背叛你,看在孩子的份上,再原谅他一次。”

沈傲雪低下头,沉默不语。

这便代表着事情有了转机,当务之急是让钟浩离开这里,可是,钟浩这副样子,怎么离开?

一直默不作声的莫君清转身出去,时候不大,拿着一张房卡回来,递给沐暖晴,“隔壁房间。”

沐暖晴眼睛一亮,扶着沈傲雪出门,“小雪,我们去隔壁休息一下。”

她扶着沈傲雪去了隔壁房间,钟浩自然跟了过去,虽然裹着一条浴巾走来走去,尴尬的要死,但为了追回沈傲雪,他什么也顾不得了。

沐暖晴原本想多陪沈傲雪一会儿,被莫君清强行带了出去,她站在沈傲雪的门口不肯走,一千个一万个的不放心。

莫君清又要了一间客房,强势的把她拽了进去,“你留在那儿,钟浩怎么拉下脸来哄沈傲雪?乖了,听话,钟浩没犯原则性错误,沈傲雪肚子里还有孩子,他们一定不会怎样,也许明天你一睁眼,两个人已经和好如初了。”

沐暖晴闷闷不乐的被他拉进房间,“但愿如此。”

“来,笑笑,别这么愁眉苦脸的,”莫君清笑着扯她的双颊,“愁眉苦脸老的快,当心变成满脸皱纹的老太婆。”

沐暖晴拍开他的手,嗔他,“别闹!”

他低笑一声,环住她的纤腰,薄唇凑到她耳边,爱昧的呵气,“有摄像头的地方不许闹,没摄像头的地方也不让闹?”

沐暖晴白他一眼,推开他,“没心情!”

“吃饱了就有心情了吧?我给你叫东西吃。”莫君清摸摸她的脸,按下酒店客房服wù

的电话,要了情侣套餐。

“情侣套餐?”沐暖晴好奇看他,“你不是吃过了吗?”

莫君清笑着凑过来,再次将她揽入怀中,“酒店的情侣套餐很有气氛,我再陪你吃点。”

等情侣套餐送进来,沐暖晴就明白了莫君清所说的“有气氛”是怎么回事——莲花形的水晶杯内,燃着两支龙凤红烛,桌边放一束鲜艳的玫瑰,关上灯,打开音乐,烛光摇曳中,两个人面对面坐着,东西好吃不好吃已经不重yào

,重yào

的是温馨浪漫的感觉如水般在房间内流动,

对面的男人,满眼怜爱,笑意温柔,这几天的抑郁焦躁烦恼在这样的气氛中,一扫而空,心灵像是被净化了,整个人都沉静下来,说不出的舒服。

过了一会儿,莫君清看她吃的差不多了,站起身,伸出手掌邀请她。

沐暖晴抿唇笑了笑,将纤白的指尖放入他掌心,随着他拽她的力道站起,另一只手环上他的脖子,与他一起随着音乐轻轻晃动身子。

音乐婉转悠扬,让人沉醉,刚刚喝了点红酒,转了几圈,沐暖晴觉得有点晕,干脆将身子偎进他怀中,把自己完全交给他,让他带着她轻轻摇晃。

闭着眼,脸颊埋在他肩头,音乐换了,空灵轻缓,是一首她很熟悉的曲子,不知dào

叫什么名字,只知dào

是一部电视剧的插曲。

在那部电视剧里,女主是个舞蹈演员,男主是个警察,女主被男主的仇人劫持,打断了双腿,禁|锢身边。

为了保护男主,女主与男主的仇人斗智斗勇,拖着男主的仇人不让他靠近男主。

男主很爱女主,失去女主后,性格变的孤僻,后来,男主邂逅了一位女警,那位女警用她的智慧和勇敢打动了男主的心,让他第二次有了心动的感觉。

男主的仇人不顾女主的阻拦,回来找男主报仇,男主知dào

女主还活着,因他失去了双腿,并且被他的仇人折磨了这么多年。

电视剧的最后,女警理智的离开了男主,男主很痛苦,却还是毅然决然的选择了已经终身残疾的女主。

当年,那部电视剧赚了她许多眼泪。

男主固然是个有义气有担当的好男人,但最让她感动的还是女主的爱。

她因为男主的警察职业,遭受无妄之灾,失去了双腿,被男主的仇人禁|锢,她深知男主仇人的偏执疯狂,担心男主的安危,在男主的仇人爱上她之后,她假意逢迎,牺牲自己,留住男主的仇人,不让他去找男主报仇。

她宁愿自己日夜活在仇人的折磨与痛苦中,也要保护自己心爱的男人,而她心爱的男人根本不知dào

她正承shòu着怎样的痛苦,甚至也许永远不会知dào

她曾为他做了些什么。

她对男主的爱,不计得失,不计回报,经lì

生死磨难,却从未稍离。

心脏忽然被一种激荡的感情充盈,就仿佛只要是她面前这个男人,只要是他,她也可以做到那个女主那样,为了他,不计得失,不计回报,只要是为了他,什么都肯做。

鼻尖有点酸,眼睛湿漉漉的,心里一片柔软。

她踢掉鞋子,光着脚丫踩上他的脚面,双手环住他的脖子,闭着眼,脸颊埋在她肩头。

这一刻,她全身的重量都在莫君清身上,由他带着她一圈一圈旋转。

莫君清也很喜欢这样的感觉,她的脚丫踩在他的脚背上,她将整个人都交给了他,他去哪儿,她便追随去哪儿。

一连跳了几首曲子,她挪开自己的脚丫,踩在地上,“累了吧?”

“不累,”他抵住她的额头,笑着摸摸她的脸,“只要是你,怎样都不累。”

她笑了,几天来,她第一次笑的这么开心,“休息一会儿吧,明天脚背要肿了。”

他俯身,薄唇凑近她的唇,轻啄了下低笑,“脚背肿了,心里也是甜的。”

她笑嗔他,“油嘴滑舌!”

她眸光流转间,娇艳横生,媚|惑动人,他脑海里腾的一簇焰火炸开,眼里也烧了一把火,弯腰将她抱进怀中,扔到床上,扑倒压上。

“啊——”她尖叫着推他,“我还没洗澡……”

“一起!”

他不是说笑,真的将她抱进浴室,在她的挣扎尖叫中,马马虎虎冲了个澡,然后将她抱出来,一次又一次与她共攀云雨高峰。

每每这时候,他就像变了个人,强势、霸道、狂猛、厉烈,他的手臂修长有力,他的身躯结实精壮,他身上至阳至刚的男人气铺天盖地笼着她,如掌控一切,君临城下的帝王。

她在他怀抱里彻底迷失,闭着眼,如浩瀚星空中一颗星子,物换星移,却始终垂挂于天空的怀抱,依附他,属于他,彻头彻尾的依靠他……

一次又一次,被他折腾的筋疲力尽,那个男人终于舍得偃旗息鼓,将她揽在怀中,温柔的吻她的发丝。

她被抽走了全身的力qì

,浑身懒洋洋的没有一丝力qì

,以往这时候,她会像被抽走了灵魂一样直接昏死过去,可今天,惦记着隔壁的沈傲雪,明明累的要死,脑袋里却沉的像坠了块铅,闭着眼,怎么也睡不着。

过了一会儿,她以为已经沉睡过去的男人,吻了吻她的额头,“怎么还没睡?”

她睁开眼,捏捏眉心,“脑袋里像装了齿轮,不停的转来转去,又累又沉,烦躁的厉害,睡不着。”

莫君清想了下,摸摸她的头,“我出去下,一会儿回来。”

他穿鞋下地出门,时候不大回来,手中多了一个两头的耳机。

他将手机调出音乐,将耳机插在手机上,躺在她身边,手机放在他们中间,耳机一头塞进她的耳朵,另一头塞进自己的耳朵,与她面对面躺着,握住她的手,柔声说:“闭上眼听音乐,什么都不想,一会儿就睡着了。”

“嗯。”她听话的闭上眼。

她的手掌包裹在他温热的掌心里,耳朵里是轻灵舒缓的音乐,什么音乐并不重yào

,重yào

的是,身边躺着的那个人,正和她分享着同样的音乐。

一个普通的耳机而已,一头是她,另一头连着他,让她有种奇异的温馨温暖的感觉,脑海中叫嚣的燥乱奇迹般的被抚平,全身上下像被舒缓的温泉水细细安抚了一遍,很快她的意识便渐渐朦胧,沉睡过去。

许久都感觉不到她动一下,莫君清睁开眼,拿下耳机,看了她许久,确定她已经沉睡过去,才轻手轻脚的取下她的耳机,将手机关机。

此刻,夜色已深,朦胧的月色透过白色的纱帘洒落一地银色的光辉,映着她绝美的脸蛋皎洁无瑕,他忍不住凑过去,轻轻吻了吻她的眉心,睡梦中,她不满的挥了下手臂,嘟了嘟唇,一派的娇憨无邪,看的他心里痒痒的,温柔笑了笑,将她纳入怀中,揽着她,闭眼睡去,优美的唇边始终弯着笑意。

第二天,沐暖晴想叫沈傲雪一起吃早餐,被莫君清拖住,美名其曰不要打扰人家夫妻交流感情,实jì

上她看他就是想霸道的独占她,恨不得时时刻刻把她绑在他身边。

151. 151奇异的感觉

她从小缺乏安全感,对他这种霸道到甚至有些专横的行为不但不反感,反而有种被需yào

的满足感,由着他为所欲为,那男人也就更无法无天。

陪他一起吃完早餐,她费了好多唇舌才把莫君清劝去公司,她则迫不及待去了沈傲雪的房间,房间里只有沈傲雪一个人,她有些紧张,“钟浩呢?”

“去公司了。”沈傲雪脸色苍白,没了往日的洒脱飞扬,神色淡淡的,看得让人心疼。

她在沈傲雪身边坐下,挽住她的手臂,“吃早饭了吗?”

“吃了。”沈傲雪笑了笑,牵强的笑容没了往日的奕奕神彩。

沐暖晴难过的抱住她,“雪,别这样,是那些女人觊觎钟浩,而钟浩在部队待太久,感情迟钝,不懂得拒绝,不管是人还是心,他都没背叛过你,为了肚子里的宝宝,你原谅他,和他好好的。”

沈傲雪摸了摸肚子,一脸苦笑,“为了宝宝,只能这样了,不然还能怎样?”

“雪,吃一堑长一智,以后他会注意的,”沐暖晴继xù

劝慰他,“他爱的人一直是你,以后不会被那些女人骗了,你别再不开心,你不开心宝宝会感觉的到,他在你肚子里会哭。”

“算了,不提他了,”沈傲雪笑了笑,反手抱住她的胳膊,“我好久没逛街了,陪我去逛街好不好?”

“你可以吗?”今天周六,她休息,陪沈傲雪一天也没问题,只不过前阵子沈傲雪动了胎气,医生让她卧床休息,她担心沈傲雪肚子里的宝宝。

“没事了,最近没有肚子疼,也没出血,医生说只要不剧烈运动,日常生活没有问题。”

“好吧。”陪她出去散散心也不错,省的她胡思乱想的。

她们两个都没开车,打车去了附近最近的商场,沈傲雪买了一些孕妇裙,沐暖晴看见一些可爱的婴儿衣服,喜欢的挪不动脚步,一口气买了三四套。

沈傲雪笑她,“你知dào

是男是女,现在就买婴儿服?”

沐暖晴把她选中的衣服放在她眼前显摆,“你看,都是蓝色、黄色、绿色,男孩儿女孩儿都可以穿,你摸啊,布料好软好花,宝宝穿在身上一定很舒服。”

沈傲雪见她笑的神采飞扬,心情渐渐好转,挽着她的胳膊问她,“你呢,这个月大姨妈来了吗?”

“嗯,”沐暖晴扯扯嘴角,“前几天刚走。”

沈傲雪皱眉,“你们避孕了?”

她摇摇头,“没。”

她最怕孤单,这辈子最想要的就是有个与她血脉相连的宝宝,有了宝宝,宝宝会是世界上与她最亲的人,她便有了亲人,有了牵挂,再不是孤单一人,她那么喜欢宝宝,那么盼望着早一天有个属于自己的宝宝,怎么会避孕?

至于莫君清……

莫父的话猛然窜入她的脑海,她下意识打了个激灵。

她告sù

自己,莫君清肯定不会避孕,更不会像莫震霆那样疯狂的结扎,但是莫震霆的话始终像一根刺,深深的扎在她心上。

不能想,不能碰,稍一触及就生生的疼。

“怎么了?”沈傲雪见她脸色忽然变的很难看,关切的问她。

“没什么。”她收拾心情,飞快的摇了摇头。

沈傲雪以为她为还没怀上宝宝不开心,攥了攥她的手,“暖,不然我陪你去医院查一下?”

“不用,”沐暖晴笑笑,“超过两年怀不上孩子,才算不孕,我和莫君清结婚还没一年呢,哪有那么急?”

“嗯,”沈傲雪点点头,“那你别急啊,莫君清对你那么好,你和他多过段时间的二人世界也是好的。”

沐暖晴笑笑,没有说话。

表面上看,莫君清比钟浩完美太多。

他温柔体贴,对她照顾入微,又懂的拒绝女人,身边从没有女人围着他绕来绕去,即使是和他一起长大的严雨柔,他也不加辞色,拒她于千里之外,她从不用为小三小四这种事情烦心。

可实jì

上,她和莫君清之间的问题比沈傲雪严重的多。

最起码,沈爸爸非常喜欢钟浩,而钟浩没有父母,沈傲雪不用面对公婆问题。

而她,至今莫震霆都不喜欢她,不承认她这个儿媳,她什么时候可以踏进莫家的大门,甚至这辈子会不会有机会踏进莫家的大门,还是个未知。

还有她与莫君清之间的感情,她一千遍一万遍无数遍的告sù

自己,莫君清不会骗她,莫君清是真心爱她,她会和莫君清白头到老,可她妈妈是莫家仇人这件事,仍然是她心上一根刺,不管她催眠自己多少次,都拔不掉的一根刺。

她总觉得她和莫君清隔着点什么,又好像差点什么,明明想喜欢想爱想靠近,却再也回不到过去那种完美无缺,了无遗憾的感觉。

很复杂,也很矛盾,像被猫咪扯乱的毛线,杂乱一团,毫无头绪。

可这些烦恼,她一个也不会和沈傲雪说,沈傲雪怀着宝宝,还是听些好消息比较好。

买完东西,沈傲雪空着手,她提着大兜小兜,走出商场,沈傲雪看看对面的会所,“暖,我们去对面喝点东西吧,对面的鲜榨的果汁特别好喝,甜点也好吃,我有些馋了。”

孕妇嘴巴叼,难得沈傲雪有想吃的东西,沐暖晴言听计从,两个人走进会所,要了间幽静的包房,沈傲雪点了一大堆东西,对甜腻的马卡龙情有独钟,一口气吃了六个,看的沐暖晴直皱眉,“你悠着点儿,回头该消化不良了。”

“没事儿,我想吃,”沈傲雪又拿起一个,小口小口的咬,顺手塞给沐暖晴一个,“以前怎么没觉得马卡龙这么好吃,太好吃了,对了,暖,人家说酸儿辣女,我怀孕之后嗜甜,不知dào

会生儿子还是生女儿。”

“儿子女儿不都一样?”沐暖晴也喜欢吃甜,不过这马卡龙实在是甜腻的厉害,她只能一点一点的抿,“反正你和钟浩都是独生子女,不管生儿生女,还能生二胎,都一样。”

“切,”沈傲雪翻了个白眼儿,“才不给他生二胎呢,美得他!”

沐暖晴听她的语气有些撒娇的意味,知dào

她心里至少松动了一点,只要钟浩再加把劲儿,得到她的原谅是早晚的事,心里替他们高兴,坐到沈傲雪身边,笑盈盈的去摸她的肚子,“我管你生儿子还是生女儿,反正生了儿子就是我干儿子,生了女儿就是我干女儿,我一样疼。”

沈傲雪顺势搂住她,脑袋在她脖子里蹭来蹭去的拉着长声撒娇,“暖……你最好了。”

沐暖晴装作恶寒的打了个哆嗦,戳了她太阳穴一下,“你最肉麻了!”

沈傲雪冲她做鬼脸,“我这叫真情流露。”

沐暖晴笑她,“你还是流露给你家钟浩去看吧,肯定迷得他神魂颠倒。”

“切!才不要给他看,蠢的像头猪!”

“怎么会?我听说他在沈氏做的很好,伯父对他赞不绝口。”

“商场菁英,感情白痴,”沈傲雪哼了声,“有时我真想劈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神构造,怎么能蠢成那样!”

“大概是因为常年在部队训liàn

,感情经lì

少,没什么经验吧。”

“没什么经验?”沈傲雪又哼了声,“人家从初中就恋爱呢,你可别小看了人家。”

“呀!这是谁家的醋缸打翻了,好酸啊!”沐暖晴大笑,揽住她的肩膀,“别气别气,回头我去给你买搓衣板,哪天你不爽就让他跪上几天几夜,你现在怀着宝宝,等于拿着尚方宝剑,他只有乖乖听话的份儿,往死里欺负他!”

“去!”沈傲雪嗔她,“出什么馊主意,讨厌!”

看她娇嗔的样子,沐暖晴笑的更加欢畅。

看来那句话说的对,夫妻吵架,床头吵床尾和,看沈傲雪现在这样,她和钟浩肯定不会离婚,她昨晚真是瞎担心。

她忍不住揽住沈傲雪的肩膀八卦,“说说呗,昨晚钟浩怎么哄你了,这么快就缴械投降了。”

沈傲雪别过头去,“才不会告sù

你。”

昨晚钟浩为了挽留她,确实做了她以为他这辈子都做不出的事。

钟浩是特种兵,是铁血男儿,最是刚强坚毅要面子,可昨晚为了她,他做了让她难以想象的事。

虽然还是有不甘,还是不高兴,可她已经不再想和他离婚了。

沐暖晴说的对,钟浩现在爱的人是她,只不过他太笨了,才总是被那些觊觎他的坏女人骗,她要是真把钟浩扫地出门,把钟浩让给陈彩妍,那她才是真傻了!

吃过甜点,喝了果汁,沈傲雪拍拍肚子,“好撑啊!”

她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摸了摸脸蛋,“暖,我好久没做SPA了,陪我去二楼做个SPA吧。”

“SPA你个头!”沐暖晴敲她的额头,“肚子里有宝宝呢,你给我老实待着,别胡作!”

沈傲雪捂住额头皱眉,“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做,闷死了!”

沐暖晴白她,“你都逛一上午了,还闷?”

“反正我现在不想回家!”沈傲雪扭头去看店里的示意图,晃晃沐暖晴胳膊,“暖,不做SPA做足疗总行吧?陪我去六楼做足疗好不好?”

152. 152风云骤起

其实沐暖晴不喜欢做足疗,她不喜欢陌生人蹲在她脚下,在她脚上按来按去,可看沈傲雪那副兴致勃勃的样子,她不想扫沈傲雪的兴,只好陪她去了六楼足疗室。

沈傲雪叫了两名足疗师,两名按摩师,她和沐暖晴躺在躺椅上,按摩师给她们按摩头部,足疗师给她们按摩足底。

做到一半,给沐暖晴做足疗的那位足疗师电话响了,她说了声不好意思,回来后冲沐暖晴抱歉的说:“对不起,我家里有急事,我要出去趟,我把同事叫来为您服wù

行吗?”

沐暖晴自然没有意见,那位足疗师冲她鞠了个躬出去,时候不大,另一个穿着足疗师衣服的年轻女孩儿进来。

那女孩儿身段很好,皮肤很白,五官也很俊俏,只可惜脸颊上一道长长的疤痕破坏了五官的美感,看起来狰狞可怖。

她烫着一头栗色的波浪卷,左右垂下来一些,试图将伤疤挡住,这样,她的脸颊也被挡去大半。

她进来时,沐暖晴扫了她一眼,因为她是躺着,视线不好,再加上那女孩儿的脸被头发挡住大半,她只隐约觉得这女孩儿有些眼熟。

她探究的想再多看几眼时,那女孩儿已经在她脚下跪坐下,深深垂头,按住她的足底。

这家会所的足浴是跪坐氏服wù

,也就是,足疗师跪坐在地下的一块锦垫上,为客人服wù



沐暖晴觉得这是一种很卑微的姿势,她怕她打量多了,那女孩儿会不好意思,于是不再探究,闭上眼,安静的让她们为她服wù



足疗三十分钟,头部按摩一个小时,那两个足疗师做满三十分钟后,躬身恭敬退了出去。

沐暖晴没看到,为她做足疗的女孩儿,冲她深深弯着腰,掩在卷发下的一双眼眸却藏着阴毒刻骨的恨意。

又过了三十分钟,为她们按摩头部的两名女生向她示意,已经做满了时间,为沈傲雪做按摩的那个女生指指沈傲雪,用口型无声的对沐暖晴说:“睡着了!”

沐暖晴偏头看看沈傲雪,果然,沈傲雪歪头闭着眼睛,睡的很熟的样子,她摆摆手,让那两个女生退出去。

她知dào

,昨晚发生那种事,沈傲雪肯定没睡好,难得她现在这么放松的睡着了,反正她没事,索性让她在这儿睡一会儿。

她侧过身躺着,看着沈傲雪沉静的睡颜,心里也很平静的感觉。

又是半个多小时过去,她有点憋的慌,想去卫生间,她蹑手蹑脚的打开门出去,先找了个工作人员,让她看顾着点在里面睡觉的沈傲雪,这才转身去了楼梯拐角处的卫生间。

走过长长的走廊,楼梯拐角处有些阴暗,她转过一盆高大的盆栽后,眼看卫生间近在眼前,忽然从她身后伸出一只手,捂住她的口鼻。

刺鼻的异样香气窜入她的鼻孔,她挣扎了两下,眼睛和头脑一起渐渐模糊,双臂无力的下沉,坠入一片黑暗。

等她从一片黑暗中醒来,头脑昏沉的厉害,脸颊上有微微的刺痛,她费了的睁开眼睛,渐渐适应了眼前的光线之后,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她眼前。

“沐暖晴,好久不见!”梁菁菁站在她身边,手中一把锋利的小刀抵着她的脸,瞪着她的眼睛里充满刻骨的恨意,而她双手被绑在床头,双脚也紧紧绑在一起,一动也动不了。

沐暖晴怔了一下,失声惊呼:“梁菁菁!真的是你!”

刚刚她觉得给她做足疗的女生特别眼熟,有点像许久不见的梁菁菁,可当时她觉得是人有相似,那女孩儿绝对不会是梁菁菁。

梁菁菁好歹是个大家千金,又有赵旭宁宠着,怎么会堕|落成会所里的足疗师?

“没错,是我,很意wài

吗?”梁菁菁将手中的刀锋往沐暖晴脸上抵了抵,阴恻恻的笑,“很意wài

吗?你把我害成今天这样又怎样?现在你还不是落在我手里,我会让你比我的下场更凄惨!”

“我?”沐暖晴讶然,“我把你害成这样?”

“不是你又是谁?”梁菁菁眼里涌起疯狂的恨意,狠狠瞪着她,“你教唆莫君清毁了我的清白,害我成为整个WO城的笑柄,这还不够,你还让莫君清毁掉了我家的公司,连我舅舅家的公司都不放过!我爸和我舅舅经营了那么多年的公司全都毁在你手里,我表哥现在东躲西藏,四处躲债,全是你害的,沐暖晴,你这个溅人,我没看错,你是这世上最阴险毒辣的女人,你今天你落在我手里,我一定慢慢玩儿死你!”

沐暖晴整个人都愣住。

梁菁菁被糟蹋的事她知dào

,那是因为她先算计她,想毁了她,结果反而自食恶果。

可梁家和赵家公司毁掉,还有赵旭宁躲债的事,她毫不知情。

她前阵子还遇到赵旭宁,虽然那时他看起来确实很落魄,但她没想过赵旭宁的公司已经垮掉,毕竟赵家在WO城也是许多年的基业,赵旭宁是商场新贵,出了名的有心计有手腕,她没想到赵旭宁会一下变得这样落拓。

梁菁菁用刀片拍拍她的脸,“我表哥就快来了,他答yīng

过我,只要我能帮他报仇,他就和我重归于好,你好好等着吧,看我表哥怎么玩儿死你!”

她眼中阴毒的恨意让沐暖晴心里发寒,她挣扎了几下,手脚被绳子捆的紧紧的,勒的腕骨生疼,一动也动不了。

“别白费力qì

了,”梁菁菁阴恻恻的笑,“这是会所的阁楼,不见天日,连老鼠都懒的光顾的地方,不管你怎么挣扎,或者你叫破嗓子也没人来救你,只能让我更兴奋。”

沐暖晴没有呼救,她知dào

梁菁菁随时可以堵住她的嘴,甚至激怒了她,她随时有可能用她手中的小刀割断她的喉咙,她只能等,等沈傲雪醒来,发xiàn

她不见了,找人救她。

“菁菁,你说的那些事,我全都不知情,不过看来以前我们是同学的份上,你放开我,我可以找莫君清说情,让他把你们的公司还给你和赵旭宁。”沐暖晴用轻柔的语气和她商量,借机拖延时间。

“呸!溅人,够了!”梁菁菁狠狠啐了她一口,由上自下狠狠给了她一个巴掌,打的她偏过脸去,“沐暖晴,你当我白痴吗?我这么对你,你怎么可能那么好心放过我?现在你有莫君清做你的靠山,我不是你的对手,你当然要整死我,你找人毁了我的脸还不够,我出去找工作,所有的公司都不敢用我,我只能来会所做这种低三下四的工作,我知dào

,你是故yì

的,让这家会所录用我,也不是想给我留一线生机,而是想羞辱我!看我天天跪在别人脚下伺候别人,你很爽是吧?等会儿旭宁表哥来了,让你一次爽个够!”

沐暖晴刚刚还奇怪,以梁菁菁骄傲跋扈的性子,怎么可能做足疗师这种工作,原来她是因为找不到工作,才会到会所做足疗师。

脸上被她抽的火|辣|辣|的疼,恍然想起沈傲雪的话——简司曜是心狠手辣,而莫君清是婉转迂回,杀人不见血。

他做这些,全是为了给她出气吧?

他做了这么多,从未向她透露过一丝一毫,可见他不是为了取|悦她、讨好她,而是真心真意要为她出气,虽然手段很恶劣,是她不能赞同的方式,她却丝毫气不起来。

和梁菁菁多说无益,她干脆闭上眼不出声。

不是不怕,只是怕也没用。

即使她胆子吓破,也没办法从这里逃出去。

梁菁菁又说了许多挖苦挑衅她的话,她闭着眼,一言不发,梁菁菁气急,正要发狠,门一响,赵旭宁推门进来。

梁菁菁又惊又喜,迫不及待冲过去,搂住赵旭宁的脖子,“表哥,你终于来了,我好想你!”

她被人糟蹋之后,赵旭宁虽然碍于两家长辈的面上没有抛弃她,每次见了她也没好脸色,她不是不气,不是不恨,可她现在已经这样,既是残|花|败|柳,还丧失了生育能力,连引以为傲的容貌也毁了,她唯一的希望就是赵旭宁。

她和赵旭宁毕竟是青梅竹马,有感情基础,只盼着赵旭宁能顾念他们的旧情,最后能娶他,两个人可以离开WO城,到一个没人认识他们的地方,重新开始。

她把后半辈子所有的希望全都寄托在了赵旭宁身上,而赵旭宁则处处躲着她,今天好容易借着沐暖晴的事,赵旭宁肯见她了,她兴奋的不得了,扑上去搂着赵旭宁好一阵子耳鬓厮磨。

赵旭宁不耐烦的扯开她,冲到沐暖晴身前去看沐暖晴,一眼看到沐暖晴脸上被梁菁菁扇出的巴掌印,他皱眉恶狠狠的瞪梁菁菁,“你打她了?”

“表哥!”梁菁菁拽着他的胳膊跺脚,“她都把我们害成这样了,我打她一巴掌又怎样?你干嘛凶我?”

“溅货!”赵旭宁骤然翻脸,狠狠一巴掌扇在她脸上,将她打倒在地。

梁菁菁摔倒在地上,难以置信的捂住脸,“表哥,你打我?你干嘛打我?你不是说,只要我能帮你报仇,你就会娶我,和我远走高飞吗?表哥……”

153. 153拿回我的一切

她扑过去,抱住他的腿,用力摇晃他,“表哥,你不是想要她吗?我不吃醋,你随便玩儿她,你玩儿完了她,报了仇,带我离开WO城,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滚开!”赵旭宁脸色狰狞的一脚将她踹开,拽着她的头发将她从地上拖起来,又狠狠一巴掌将她掴倒在地上,还不解气,又冲着她的肚子狠狠踢了几脚,梁菁菁惨叫着咳出血来,他仍不罢休,一脚踩在她的胸口,用脚尖用力碾压,“你有什么资格打她?嗯?如果不是你勾|引我,她现在已经是我老婆,她温柔体贴,善解人意,我娶了她,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你呢?你尖酸刻薄,骄横跋扈,每天只知dào

吃喝玩乐,享shòu

攀比,连件衣服都不会洗!就算你这样,算我眼瞎,算我鬼迷心窍,我自作自受,我忍了,可你为什么要去招惹她?你为什么那么阴狠歹毒,居然想找男人毁了她,你知dào

我有多爱她吗?你居然想让别的男人玷污她!”

赵旭宁越说越气,额上青筋暴起,俊颜扭曲,英俊的脸上尽是疯狂,将梁菁菁从地上拽起,又是一阵拳打脚踢。

梁菁菁被他踢打的头破血流,委顿在地上,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对我?我做这一切还不都是为了你?我从小就喜欢你,是她把你抢走了,我恨她!你居然怪我!你有什么资格怪我?如果不是你,我又怎么会变成今天这样!”

“你变成今天这样,是你自作自受!”赵旭宁咬着牙,又狠狠踢了她一脚,将她身子踢飞出去,撞在墙上,噗的吐出一口鲜血,昏死过去。

刚刚还阴狠叫嚣的梁菁菁居然被赵旭宁踢晕过去,形式急转直下,看的沐暖晴目瞪口呆,云里雾里,几乎要觉得眼前这一切是她的幻觉。

她知dào

赵旭宁和梁菁菁从小相爱,他更为了梁菁菁,背叛了她。

现在又是怎样?

“暖晴,你没事吧?”将梁菁菁打晕,赵旭宁迫不及待的扑到沐暖晴床前,解开她手脚上的绳索。

沐暖晴恢复自由,还没来得及活动一下手脚,就被赵旭宁一把抱进怀中,“暖晴,你原谅我,回到我身边好不好?我爱你,我是真的爱你!”

失去之后,才知dào

拥有时的幸福。

以前他以为他爱的是梁菁菁,失去沐暖晴之后他才知dào

,他对梁菁菁只是一种多年求而不得的执念,他爱的人是沐暖晴。

早晨一睁看眼,脑海中第一个出现的人是沐暖晴。

看到沐暖晴喜欢的颜色会想到沐暖晴,看到沐暖晴喜欢吃的东西会想到沐暖晴,衣服脏了会想到沐暖晴,东西不合胃口,在他脑海中晃来晃去的还是沐暖晴。

他们恋爱三年,虽然彼此之间没有过亲昵的接触,可沐暖晴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早已渗入他的血液,刻入他的骨髓。

她不见了,他像丢了魂一样,发了疯的想她。

如果他离开后,出现在沐暖晴身边的是别的男人,不管用什么手段,他也要将沐暖晴抢会自己的身边。

只可惜,出现在她身边的是莫君清,不管钱财权势还是家世手段,他都不是莫君清的对手,只能忍气吞声。

后来,梁菁菁想毁了沐暖晴,事后,梁家和赵家的公司先后被收购,他知dào

是莫君清做的手脚,可他回天乏力。

他欠下一大笔债,每天像老鼠一样东躲西藏。

他越发怀念以前的日子,他是WO城新贵,商界名流,年轻有为,英俊多金,身边还有个WO大第一才女兼第一美女的未婚妻,不管任何场合,一亮相,到处都是羡慕嫉妒的眼神。

可现在……

他不恨沐暖晴,又惹不起莫君清,于是把一腔恨意全都发泄在梁菁菁身上!

都是梁菁菁!

如果不是她勾|引|他|上|床,沐暖晴就不会离开他,也就不会发生后来这些事,他依旧是WO城新贵,商界名流,依旧过着人人欣羡的日子,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东躲西藏!

“暖晴,我求求你,和我一起离开WO城好不好?”赵旭宁死死抱着她,眼眸通红,“暖晴,我知dào

我现在落魄了,可是我有手有脚,有手腕有头脑,我们可以到一个新的地方,重新开始,我可以东山再起,我可以赚很多很多钱,你想要什么我都买给你,我会疼你护你爱你,宠你一辈子,暖晴,相信我,我发誓……”

“够了!”沐暖晴用尽全身的力qì

才推开他,往后退了几步,“赵旭宁,够了!你救了我,我可以原谅你对我的所作所为,可我不会和你离开,我已经结婚了,我现在是莫君清的妻子,除了他的身边,我哪儿也不去!”

“暖晴,你别傻了!”赵旭宁痛苦到脸色扭曲狰狞,“莫君清是什么家世?他是WO城第一少爷!他怎么可能娶你,他不过是看你漂亮想尝尝鲜,玩玩儿你,等他玩够了,玩腻了,他会像丢一条破烂抹布一样丢掉你,只有我对你才是真心的,我是真心爱你,真心爱你!”

“不!你不爱我,你也不爱梁菁菁,你只爱你自己!”沐暖晴冷冷看着他,又往后退了几步

,退的远远的,“赵旭宁,你不爱我,你也不爱梁菁菁,你最爱的,只有你自己,你为了梁菁菁放qì

了我,伤害了我,你得到了她,可现在你落魄了,倒霉了,你把所有过错都归咎在她身上,爱是什么?爱是理解,是体贴,是包容,你把所有的错都推在梁菁菁头上,难道你就没有错?你怪她勾|引你,可如果你要是立场坚定,你要是心里没她,如你所说,你有手有脚,有手腕又头脑,又怎么会轻而易举让她把你弄上|床?”

赵旭宁被沐暖晴质问的哑口无言,张了张嘴哑口无言,低头扯了扯头发,痛苦一张俊脸扭曲变形。

“我不知dào

……我不知dào

……”他抓着头发痛苦摇头,“我只知dào

,我的人生不该这样,我应该有钱有势,我应该站在金字塔的尖上,我应该有个温柔的妻子,有了聪明可爱的孩子,可这一切都没了,我现在像只丧家之犬东躲西藏,什么都没了……”

“赵旭宁,你放我走吧,”沐暖晴看着他,静静地说:“你放我离开,不要伤害我,我回去和莫君清说,让他放你一马。”

赵旭宁松开头发,抬眼看她,“真的?”

“真的,”沐暖晴见识过他的疯狂,她要自保,尽量稳定赵旭宁的情绪,“我们认识那么久,我的人品你应该信的过,我答yīng

的事,一定会做到,你别伤害我,放我安全离开,我让莫君清放你一马。”

赵旭宁怔怔看了沐暖晴一会儿,忽然冲过去,用力抱住她,“暖晴……暖晴……我就知dào

,你不会这么绝情,你还爱我对不对?暖晴……你帮我把我的一切拿回来,等我有了钱,我带你远走高飞,你想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儿!”

“我不会和你走,”即使为了自保,沐暖晴也不愿说出违心的话,她用力推开赵旭宁,斩钉截铁的说:“我不会和你离开,我是莫君清的妻子,除了他身边,我哪儿也不去,你放开我,我回去找莫君清,我让他放过你。”

想到他的钱财权势,赵旭宁顾不了那么多,连连点头,“暖晴,你先回去,把我的东西要回来,我们的事我们以后再商量。”

赵旭宁随时有可能发狂,沐暖晴不想留在这里和他纠缠这个问题,只好点了点头,快步离开。

她一路小跑,回到和沈傲雪做足疗的屋子,关上门,倚着门板,四肢发软,心怦怦直跳。

她脸色苍白,急促喘息,过了好久才稳下心神,劫后余生的感觉,就像从鬼门关转了一圈又回来一样。

幸好赵旭宁好像因为受了刺激,性格扭曲古怪,不按常理出牌,不然真像梁菁菁所说,被他糟蹋玩|弄了,她只有死路一条了。

她关门的声音惊动了沈傲雪,沈傲雪迷迷糊糊的从睡梦中醒来,睁开睡眼惺忪的眸子迷蒙了一会儿,懒洋洋的起身,“暖,你站在那儿干嘛?我怎么睡着了?我睡多久了。”

沐暖晴看着她,长长吁了口气,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以后她再也不要和沈傲雪来会所了!太倒霉,太恐怖,太可怕!

她走到软榻边,脱力一般躺下去,沈傲雪见她不说话,莫名其妙的看了她一会儿,忽然发出一声惊叫:“暖暖,你脸怎么了?”

屋里拉着窗帘,光线很暗,沐暖晴走近了,沈傲雪才发xiàn

她脸上几个鲜红的巴掌印。

沐暖晴蹭的起身,冲到镜子前照了照,白皙的脸上,几个肿起来的指痕横在脸上,分外显眼。

梁菁菁恨极了她,那一巴掌几乎灌注了她全身的力qì

打出来,指痕很深,估计她现在去买冰袋冷敷,晚上也消不了肿。

她叹了口气,回到榻边,颓然坐下,烦恼的皱眉,“刚刚去卫生间,撞到梁菁菁了,被她打了一巴掌。”

154. 154只有你我

她没提被梁菁菁绑架的事,怕吓到沈傲雪。

“什么?梁菁菁打的?”沈傲雪顿时火了,蹭的起身,“她在哪儿?我去找她!”

“小心!”沐暖晴连忙拽住她,不满的嗔她,“你瞎激动什么?别忘了你肚子里怀着宝宝呢!别去找了,她已经走了!”

“算她跑的快!”沈傲雪坐回榻上,忿忿哼了声,又忽然狐疑的抬眸看她,“不对啊!我听说赵家和梁家垮台之后,赵旭宁四处躲债,梁菁菁生活所迫,不得不出来找工作,可没有公司敢要她,无奈之下她只能到会所当足疗师,该不会……”

她猛然睁大眼,“是这间会所?”

“嗯,”沐暖晴点点头,“你知dào

梁家和赵家垮台的事?”

该不会全世界只有她不知dào

吧?

“知dào

啊,”沈傲雪又哼了声,“还不是他们活该!谁让他们欺负你,我早就说过,你家金龟婿是出了名的杀人不见血,敢得罪他的人,这么个死法儿算是客气的!”

“……”人家都惶惶如丧家之犬了,还算客气的死法儿,那不客气的死法儿是什么死法儿?

沐暖晴对着镜子照了照,现在当务之急是把脸上这巴掌印弄下去,不然晚上被莫君清看到又要发飙了。

“我还是要点冰块冷敷一下。”她按下内线,让服wù

员送来冰块。她坐在榻边冷敷,沈傲雪坐在她对面看她,“真是流年不利,处处倒霉。”

“怎么会?”沐暖晴笑盈盈的看她,摸摸她的肚子,“只要宝宝健健康康的,万事大吉!”

沈傲雪顺势握住她的手,又拉着长声撒娇,“暖——,你真好!”

“嗯,”沐暖晴淡定点头,“你真肉麻!”

沐暖晴一鼓作气,做了一个多小时的冷敷,脸上的巴掌印好歹是浅了些,但逃过莫君清的双眼绝对是不可能事。

沈傲雪见她发愁,凑到她身边坐下,揽住她的肩膀,“愁什么?这还不简单,去我家睡呗,我们两个好久没一起睡了。”

自从莫君清把沐暖晴拐进民政局之后,两个人再没一起睡过。

沐暖晴眼前一亮,“好办法!”

她立马掏出手机,给莫君清打电话,软磨硬泡了好久莫君清才同意她去沈傲雪家留宿,但是提出了一个条件——大后天是十一长假,她整个十一长假都要空出来陪他一起过,必须要寸步不离!

寸步不离就寸步不离!

她这副样子要是被莫君清看到,不知dào

又要生出多少闲事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十一长假她也没什么安排,多陪陪他也不赖。

沈傲雪听了莫君清的条件,不满的撇嘴,“你家金龟婿真会趁火打劫!十一长假我还想让你去我家陪我呢!”

“淡定!”沐暖晴拍拍她的肩,又指指自己的脸,“先过了这一关再说!”

“怕什么?”沈傲雪不能理解的白他,“是别人打你,又不是你打别人,被你家金龟婿看见,心疼的要死,整死梁菁菁那只渣不是正好?”

沐暖晴淡淡笑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惹的麻烦够多了,我不想让他觉得我是个麻烦精,出门就给他惹麻烦。”

“你呀,就是太能忍了,”沈傲雪摸摸她的头,“可怜的孩子,懂事的让人心疼!”

“去!装什么?”沐暖晴笑着拍开她的手,“你比我幼稚多了,还好意思笑我!”

“就笑就笑,怎么了,有本事你咬我啊!”沈傲雪笑着扑过去和她嬉闹,两个人笑闹成一团。

亲情爱情友情很容易驱散雾霭,一天乌云似乎就这么散了。

沐暖晴在沈傲雪家住了一夜,第二天又在沈家腻了一天,折腾了一天一夜,脸上的指痕打上薄薄的隔离霜终于看不出来了,傍晚时分她赶回玫瑰园给莫君清做晚饭。

似乎是要印证“小别胜新婚”这句话,莫君清回来后,没吃饭先把她吃了,热情狂烈的再次把她折腾成渣渣。

她是缺爱缺安全感的人,虽然被折腾的半死,但她能从莫君清的一言一行一颦一笑中感受到他紧张她、在乎她,于是尽管难受的要命,她也不气,由着他闹。

找了个合适的时机,她和莫君清说了赵旭宁的事,莫君清的反应淡淡的,摸了摸她的脸,“好,你说怎样就怎样。”

很快到了十一长假,沐暖晴学校放假,莫君清决定带她去简司曜的庄园玩儿。

这还是两个人结婚以来第一次出游,沐暖晴有些兴奋,早早收拾好了东西,整装待发。

看着她笑容明媚的小脸,莫君清忽然有些内疚。

他见面第一天就把沐暖晴拐进了民政局,那时两个人丝毫没感情,所以没有婚礼,更没婚礼后的蜜月。

后来,两个人渐渐走到了一起,她忙她的学生,他忙他的公司,中间又总是发生这样那样的事,他甚至没有给过她一次正式的旅行。

但愿简司曜那个家伙这次是真的靠谱,可以给他们一个难忘的十一长假。

下车之后,沐暖晴望着眼前一片绵延不绝的河流山川震惊了,“这是简司曜的?”

“是。”莫君清含笑点头。

他也是第一次来,眼前的景色让他颇为满yì



小桥流水,树木葱郁,野花遍地,一片纯天然原生态的美景中,间或建造着一些古色古香的小木屋,简司曜给他介shào

过,那是做任务时的任务点。

这片一望无际的庄园,是按照简司曜心目中的网游模式造成,参与者领到任务,由起点出发,按照任务的不同,途中会经过不同的考验,通过重重考验后,才可以到达终点。

终点的山峰上建着一座漂亮的宫殿,宫殿内可以赏美景,泡温泉,应有尽有。

莫君清昨晚和简司曜打过招呼,简司曜为他清了场,一望无际的河流山川,除了隐在暗处的工作人员,只有他和沐暖晴两个人。

梦幻江湖的江湖人物有很多种,分为帮派任务、兄弟人物、家庭人物、夫妻任务等等,莫君清自然领了夫妻任务。

领到夫妻任务之后,由夫妻任务的入口正式进入庄园,准bèi

迎接他们今日的挑zhàn



庄园内的景色更美,远处重峦叠嶂,树木苍翠欲滴,近处有小桥流水,潺潺而过,迎面吹来的风,柔柔的,软软的,夹杂着淡淡的花香,沁人心脾,格外好闻。

出来游玩,两个人都不急,一边闲聊,一边欣赏着沿途的风景,手牵手慢慢往前走。

大概千米左右,他们到达了他们的第一道关卡——鸳鸯锁。

所谓鸳鸯锁,其实是一架横穿奔流河水的锁链桥。

整架桥都是由铁索制成,构成桥身的锁链很短,只够两个人手牵手并肩走过,锁链与锁链之间的缝隙很宽,由锁链之间可以看到桥下湍急的流水。

由于锁链很软,人站上去之后会剧烈摇晃,与走钢丝的感觉差不多,稍有不慎跌落水中,生命危险不会有,但肯定免不了吃些苦头。

莫君清先踏上铁索桥,脚掌踩上铁链那一刻,比拇指粗上几圈的铁链顿时一阵剧烈摇晃,他左手扶住身侧的锁链,稳住身形,侧身回眸,冲沐暖晴伸出右手,沐暖晴嫣然一笑,将手掌放进他的掌心里,抬脚小心翼翼踩上铁链。

铁链摇晃的更加厉害,瞥眼间不小心看到脚下湍急的河水,沐暖晴一颗心突突直跳,指尖倏地凉了,莫君清握着她的手掌紧了紧,含笑看她,柔声说:“没事,我在呢,只是个游戏,不会有事。”

他含笑的眼睛,温柔的声音,温暖的手掌,让她突突跳个不停的心脏渐渐平静下来,她用力握紧他的手掌,深吸了口气,冲他甜甜笑笑,“没事了,很开心,很好。”

铁链在水上不住剧烈摇晃,两个人手掌紧紧交握,一起慢慢往前走。

晨曦清丽,水流湍急,浮光掠影,明灭变化,美不胜收。

开始的时候,沐暖晴紧张的不敢说话,铁链桥走过一半的时候,她发xiàn

这铁索桥看起来很危险,不过是桥下奔流而过的河水给人造成的错觉,只要脚下踩稳铁链,手再抓紧旁边的锁链扶栏,安全系数百分百。

这下她完全放松下来,笑着说:“司曜这庄园做的真不错,像我在古代武侠电视剧里看到的情景,青山绿水,野花遍地,水是透明的,一点污染都没有,我好喜欢!”

她兴奋的有些绯红的小脸在晨曦的映照下,如染了一丝薄红的羊脂美玉,美的让人目眩神迷,莫君清深深看了她一会儿,像是要将她的美镌刻心底,含笑说:“喜欢以后我们经常来。”

“嗯!”她点头应了声,脚下的步子越走越轻快,时间不大,两个人就走到了桥对面。

沐暖晴回头看走过来的铁索桥,拍了下摇晃的锁链,“看起来挺危险的,其实只要细心点,很安全。”

“当然,”莫君清笑了下,“别忘了,这算是旅游景点,安全第一,不然旅客有危险,岂不是很麻烦,原本这周围还有很多工作人员负责保障旅客的安全,我让曜都撤了,现在……整个天地之间,只有你我……”

他炽热的眸光锁着她,薄唇缓缓向她逼近,声音越来越轻,说到最后一个字时,唇落在她的唇上,将‘我’字的尾音吞没在她口中。

155. 155狡猾

青山秀水间,他吻得狂烈又肆意,夹杂着淡淡花香的和风,轻轻拂过他们身边,她柔软的青丝随风扬起,不断搔在他脸上,酥酥的,痒痒的,他低笑,松开她的唇,圈她入怀,“回去一定请曜吃饭,这地方真不错。”

她抿唇笑笑,握着他的手转身,满眼期待,“往前走啊,看看还有什么好玩的。”

沿着青石小径往前走,穿过大片的野花,一片翠绿的竹林,转过一圈九曲十八弯的凉亭,他们到达了一个烟波浩渺的湖边。

湖水碧绿,波光粼粼,水里的鱼儿看的一清二楚,在阳光的照耀下,湖面闪耀银色光泽,如一匹闪烁的锦缎。

“好美啊!”站在湖边,沐暖晴由衷慨叹。

清风绿水,碧波游鱼,站在这里,仿佛与世隔绝,遗世独立,什么烦恼都烟消云散了。

湖边很宽广,一眼望去,碧波浩渺,但湖上没桥。

沐暖晴咦了一声,问身边的莫君清,“怎么没桥呢?没桥怎么去湖对面?”

“问的好,”莫君清勾唇一笑,指向远处一艘小船,“这就是我们今天的第二个任务,自己划船去对岸。”

“啊!”沐暖晴眼中闪着惊喜的光彩,拉着他的手跑到那艘小船旁边。

古朴的小船,与古代的电视剧,或者说是古代网游中的一模一样,沐暖晴弯腰摸了摸,喜欢的不得了,回头问莫君清,“你会划船吗?”

“没划过,”莫君清迈步踏进小船,朝她伸手,“但我可以慢慢揣摩,你长假七天呢,我们不急。”

“啊?”沐暖晴将手放进他的手掌,搭着他的手,也踏进小船,“你该不是要我在这艘小船上待七天那么久吧?虽然我很喜欢它。”

莫君清立在船头拿起浆,将浆探下水,唇角含笑,临风而立,“我应该没那么笨!”

莫君清立在船头,沐暖晴在船尾坐下,仰头看他。

清透的阳光为他俊美无俦的容颜覆上一层淡淡的金色,高大精壮的身躯在一片烟波浩渺中更显修长挺拔,如临风劲竹,华贵无双,这么优秀完美的男人居然是她丈夫,怎么想都觉得像在做梦一样。

莫君清将船桨在岸边用力一戳,小船飘出去,荡进水中,他轻轻划动船桨,最初小船在水中原地打转,但很快便听乖乖听从了他的指挥,荡着层层水波,像对岸滑去。

沐暖晴笑的眼睛弯成了可爱的月牙儿,冲莫君清伸出大指,“好聪明,棒!”

记事以来,听过夸奖无数,唯独她的夸奖可以让他一颗心甜蜜无限,找到身为男人的骄傲感,莫君清眉峰微挑,弯腰探过身子摸了她脸颊一下,“乖!”

他这一动,船身剧烈的摇晃了下,吓的沐暖晴惊叫了声,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莫君清忽然发xiàn

这个游戏不错,故yì

左右摇晃了下身子,船身摇晃的更加厉害,吓的沐暖晴扑过去抱住他的脖子,死活不松手,“你别闹,我不会游泳。”

“我会!”享shòu

着她全身心的依赖,他咬着她的耳垂坏笑,“即使是太平洋,我也能救你出来。”

“别闹,我不想当落汤鸡。”她搂着他的脖子,小脸吓的都有些白了。

“不闹也行,”莫君清很享shòu

这个游戏,乐此不疲,一手撑浆,一手环着她的纤腰,“你求求我吧,求求我,我就不闹了。”

“……”他怎么这么无聊?

莫君清见沐暖晴只是搂着她不做声,恶作剧的用力左右摇晃小船,小船在湖面颠簸起伏,好像随时都会倾覆一样,沐暖晴服了,搂着他的脖子大叫:“我求求你,求求你还不行吗?”

莫君清低头捏捏她的脸颊轻笑,“光用嘴巴说说哪行?要用实jì

行动表示一下才行!”

小船完全失去控zhì

,在湖水中打着转,沐暖晴被转的头晕目眩,搂着他的脖子问:“什么实jì

行动?”

莫君清笑着眨眼,“美人计啊!沐老师,你可是出名的才女,不会连美人计都没听过吧?”

“……”听过啊,听过无数次好吧,可听过不代表会用啊!

眼见他玩兴很浓,沐暖晴知dào

这个表面清贵,实则恶劣的男人绝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为了避免变成可怜的落汤鸡,她只好横下心,踮脚吻上他的唇。

小巧的舌尖启开他的唇,探入他的口中……这是莫君清第一次感受她主动的吻。

淼淼碧波,层层水浪,风在他们耳边自由滑翔,清爽的水汽从浪尖从石缝中升起来,湖光山色,碧波粼粼,怀中佳人在抱,温香软玉,甜吻如蜜。

揽着怀中娇软的身子,莫君清有酒后微醺的感觉,天地之间一切景物都变得模糊,只有他怀中紧拥的身体那样真实。

他很快反客为主,将她吻倒在怀中,看着她如被抽走所有力qì

的猫儿一般赖在怀里,他唇角噙着笑,满足的像得到了整个世界。

两个人在小船中长久相拥,任小船在湖心中随波荡漾,上下起伏,过了好久,沐暖晴才喘匀了气息推开他,瞄了一眼他手中的船桨,“我也想试试。”

莫君清笑着将船桨递给她,船桨很沉,不听她使唤,小船又在湖心打起了转,不管她怎么努力,小船忽左忽右,忽前忽后,就是不肯乖乖走直线。

她就是不服气,和小船较起了劲儿,莫君清见她抿了唇,神色专注认真,一脸不肯服输的倔强,用力划桨,额上很快沁出一层薄汗,笑着将船桨从她手中抢过来,“你和一个死物较什么劲儿?这有现成的苦力不用,非得自己受累,傻了吧?去,那边坐着去。”

沐暖晴撇撇嘴,不甘心的回到船尾坐下,“回去找简司曜那家伙算账,以后再不给他做好东西吃了。”

莫君清大笑,“这算不算池鱼之殃?”

她眼波流转,薄怒微嗔的模样,动人婉转,鲜少看她这样妩媚娇俏的样子,莫君清的目光紧锁着她,唇角笑意更加愉悦了几分。

她也是个年轻女孩儿,如果有人肯疼着宠着惯着,她也会像普通女孩儿一样,活泼可爱,任性撒娇。

他目光含笑,专注凝着她,轻薄如蝉翼的微光覆在她脸上,浮光掠影,映照眉目无瑕,仿如画境。

沐暖晴抬眼,撞进他的眸中,四目相视,如两块磁铁牢牢吸引在一起,莫君清手下不停,小船如一条游鱼,荡开层层水波,笔直驶向对岸。

终于抵达对岸,湖中泛舟的感觉固然不错,但泛舟泛的久了,脚踏实地的感觉也格外的好,沐暖晴站在岸边吁了口气,望着碧绿湖水,粼粼波光,依旧是那句发自肺腑的慨叹:“好美啊!”

莫君清含笑揽住她的肩,她顺势歪头偎在他肩头,目光恋恋不舍的凝着一湖碧水,银色波光,忽听耳边咔嚓一声脆响,她下意识抬头,是莫君清拿了手机自拍。

她抢过去看,她小鸟依人般偎在他怀里,眼含秋水,明眸善睐,笑意甜蜜,而他也没有看镜头,低头宠溺看她,唇角笑意,温柔醉人。

她盯着照片看了好久,第一次发xiàn

原来她的笑容也可以这样无忧无虑,甘甜如蜜。

那一刻的她,像个被娇惯呵宠的孩子,简单干净,天真无邪。

莫君清拿过手机收好,低头在她发上亲吻了下,“真漂亮。”

如深谷幽兰,清雅雏菊,空灵毓秀的美。

她抿唇笑笑,心里像灌满了蜜,牵着他的手,转身继xù

往前走。

再往前走,是一道山谷,谷中溪水潺潺,飞泉流瀑,林木森森,野花遍地,美的不似人间景色,让人流连忘返。

两人走的很慢,穿过山谷,眼前是一片一眼望不到边际的石林,雄伟壮观的令人震撼。

沐暖晴睁大眼睛扫视着石林,震惊的问:“这都是人工运过来的?”

“是,”莫君清悠然含笑,轻轻揽着她的肩膀,“这是我们今天的第三关,迷魂林。”

沐暖晴歪头看他,“迷魂林?”

“嗯,这些石头看似杂乱无章,实jì

上是按古书上一个阵法摆成,五行八卦,天干地支,很复杂。”莫君清领着她走到入口一侧的一块巨石前。

巨石被修整过,平滑如镜,上面刻着满满的正楷小字,“这是可以正确走出迷魂林的示意图,我们可以用手机照下来,进去之后边走边研究,也可以挑zhàn

一下,不用手机记录,把这些印在这里……”

莫君清用修长的食指点点自己的太阳穴,含笑问她:“怎样?我们选哪个?”

“选这里好好不好?”沐暖晴学他的样子,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

玩游戏图的就是刺激,她也是天生不爱服输的性子,越是惊险刺激,越是跃跃欲试。

莫君清的性子更是高傲自信,沐暖晴想法正合他意,满yì

的笑着捏捏她的鼻尖,“当心困你七天七夜,十一长假就在这里面过去。”

“才不会,”她冲他做个鬼脸,“又不是进去手机就没信号了,实在过不去,大不了丢个面子,让简司曜发一份示意图。”

莫君清敲了她额头一下,“狡猾!”

156. 156但凭老婆大人吩咐

她捂住额头,皱皱鼻尖,“切!这叫随机应变!”

莫君清将她精灵可爱的样子尽收眼底,心里柔波荡漾,揉揉她的脑袋,握住她的手,“来,一起看,我们一定可以凭自己的能力走出去!”

两个人手牵手站在石壁前,认真阅读石壁上的内容。

石壁上,图文并茂,解说的十分详细,过了大约二十多分钟,两个人几乎同时开口:“好了!”

话音几乎同时落下,两人歪头互看一眼,相视一笑,心中甜蜜无限。

将示意图牢记脑中,两人手牵手走进石林。

从外面看,只是一片怪石嶙峋杂乱无章的摆放着石头林,雄伟壮观,望不到边际,走进去之后才发xiàn

,里面别有洞天。

因为这山庄相当于旅游景点,为了提高它的趣味性,里面摆放了许多有意思的小东西

,石狮、石猴、石豹、石兔等等一些用石头雕刻出来的小动物,活灵活现,栩栩如生,许多巨石精心打磨过,上面有的雕刻出大幅山水画,有的是雕凿的名人书法。

总之一路走过去,惊喜连连,叹为观止,丝毫不觉乏味无趣。

两个人按照脑海中的示意图走走停停,一个多小时才走出那片石林。

从石林出口出去,豁然开朗,眼前一片一望无际的灯笼花树,鲜艳亮丽的让人惊艳!

红色的灯笼花,如一片燃烧的怒焰,悬挂在枝头,随风摇曳,起舞婆娑,美的似陶渊明笔下的世外桃源。

沐暖晴惊喜的叫了一声,拉着莫君清跑过去,花林中幽香浮动,沁人心脾,偶尔有花瓣随风飘落,拂过他们的脸颊、肩头,落在地上,一片火一般的颜色。

沐暖晴伸手去接树上飘落的花瓣,惊叹道:“天!怎么可以美成这样,这些都是简司曜弄的?”

“是曜的创意,简家大哥在他入狱之后替他弄的,”莫君清一手插兜,一手揽着她的肩,一派雍容闲散,“曜入狱后,简家大哥差点急疯,我们给他找了最好的律师,严家也答yīng

不继xù

追究,原本我们可以保他出来,可那时希晨一直昏迷不醒,他最重义气,故yì

惩罚自己,认了罪,判刑两年。”

那两年,简家大哥度日如年,他比简家大哥更加煎熬难过,他摇了摇头,轻轻叹息:“原本简大哥并不同意他弄这片庄园,觉得他是小孩儿心性,砸钱买乐呵,可曜定罪之后,简大哥没日没夜的替他弄这片庄园,耗费无数心血,这片庄园才初见规模,曜出狱之后,没做别的,天天泡在这座庄园,算是呕心沥血,从小到大,我从没见他对一件事这样执着认真过。”

说到这里,他侧眸看了身边的沐暖晴一眼,掐掐她的脸蛋儿,笑着说:“现在看来,他的心血没白费,连我老婆都这么喜欢,可见天道酬勤,付出必有回报。

“你又贫嘴!”沐暖晴嗔他一眼,叹了口气,“有个哥哥真好。”

“你也有哥哥啊,”莫君清指指自己的鼻子,“我……情哥哥!”

“去!”莫暖晴在他腰侧扭了一下,白他,“你又没正经了。”

“我说真的,”他好kàn

的薄唇微微翘起,圈住她的腰,低头轻咬她粉润的唇瓣,语中含笑,“难道我不是你的情哥哥?情哥哥……亲哥哥……念快一点,不是差不多么……”

他离她那样近,醇洌的男子气息紧紧包裹着她,性|感的薄唇一下又一下拂过她的唇瓣和脸颊,莫暖晴被他撩|拨的手脚酥软,脸红心跳,微微挣扎,“别闹……”

莫君清温柔的手掌在她挺秀的脊背上留恋厮磨,咂了咂舌,“可惜了,这里没床……”

沐暖晴脸色绯红的推开他,娇嗔:“你怎么这么讨厌!”

看她含羞带怯的样子,莫君清好心情的大笑,“无数人和我说过,女人如果娇滴滴的和一个男人说‘你讨厌’,其实她是在委婉的说‘我爱你’,嗯……”

他促狭点头,捏捏她的脸颊,“乖!我也爱你!”

“……”无赖啊无赖,十足的无赖!

嬉闹了一会儿,两个人并肩穿过花林,花林外又是一条小溪,溪边一座精致的木屋,木屋依山傍水,屋前红花绿树,美不胜收,莫君清轻笑,“我看到床了。”

“嗯?”沐暖晴睁大眼睛看——青山秀水,红花绿树,精致木屋,哪儿里来的床?

他歪头,含笑冲她眨眨眼,“看到屋子了,床还会远吗?”

“……”少想点这些有的没的不好吗?

见沐暖晴一副哑口无语的样,莫君清好心情的大笑,牵着她的手向木屋走去,“这是中途休息站,我们在这里解决午餐和午睡。”

走进木屋,沐暖晴才发xiàn

,从外面看木屋简单古朴,里面却极为雅致奢华,红木桌椅,雕花牙床,曳地的轻纱床幔,花纹繁复的古镜,怎么看怎么像古时大家千金的闺房。

她在屋里转了一圈,走到后面厨房,忽然“噗”的一声喷笑出来。

“怎么了,笑的这么开心?”

莫君清听到她的笑声跟过来,莫暖晴拿起架子上一盒泡面回头冲他晃了晃,“在这么古色古香的屋子里,看到熟悉的泡面和火腿肠,好有喜感,太有意思了!”

莫君清笑着走过去,自她身后圈住她的腰,“这是给不会做饭的情侣装备的,毕竟不是每个人的老婆都像我老婆这样贤惠。”

沐暖晴笑看他一眼,眉梢眼角风情无限,莫君清的心脏突的一跳,弯腰将她打横抱在胸前,飞快将她抱回卧室,放倒在榻上。

“别闹……”沐暖晴脸色绯红,轻轻推拒。

“老婆……”他轻轻咬她的耳尖,爱昧的在她颈边呵气,“不觉得这里很有情调吗?”

“……”她无语,被他撩|拨的心头急跳,歪头轻喘,浅吟酥软,呵气如兰。

莫君清低笑,长指一挑,放下纱幔。

珠帘玉晃,波光流转,白色轻纱下冰肌玉骨,风情万种,活色生香,风吹纱幔荡起一波又一波优美的弧度,无边旖旎,若隐若现。

变了地点,变了情境,也仿佛变了时空,唯一不变的是这个男人如岩浆般滚烫沸腾的激情,比往日有过之而无不及。

沐暖晴被他折腾的几乎晕过去,最后如一滩春水般趴伏在榻上,腰上斜斜的盖着一袭红色锦缎,耀眼的红衬着羊脂美玉般的莹白,美的让人移不开目光。

许是真累了,莫君清拥着她沉沉睡去,两个人再醒来时居然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沐暖晴看看时间,吓了一跳,推推身边的莫君清,“不是说午饭午休吗?”

现在倒好,午饭还没吃,马上就要到晚上了。

莫君清慵懒的将她勾进怀中,轻轻吻她粉扑扑的脸颊,“急什么?你不是有七天长假?今晚我们在这里过夜,明晚再去山顶宫殿过夜。”

沐暖晴偎在他怀中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到这里来的人都是为了放松游玩儿,设计的人大概觉得让他们像古代一样用木柴烧水,太过残忍,后面居然有现代化的浴室,淋浴盆浴或是古代的木桶浴一应俱全,任君选择。

如果不是被莫君清折腾的不行了,沐暖晴真想试试自己用木柴烧水什么感觉,可是现在,她浑身上下软趴趴的,一点力qì

都没有,乖乖选择在淋浴器下冲了个热水澡。

两个人都洗完了,开始商量晚上吃什么。

如果是人懒或者不会做饭的,厨房有方便面、火腿肠,以及一些开袋即食的速食品,如果是出得厅堂,入得厨房的,厨房里一应食材应有尽有,屋后还有天然绿色无污染的各种蔬菜,任君采摘。

如果想体验木柴生火,大锅做饭,厨房一角有大灶,屋后有待劈的木柴。

如果想省事偷懒,也有液化气煤气灶,设计者真是想的十分周到。

沐暖晴歪头看莫君清,“想试试劈柴吗?”

莫君清含笑看她,“但凭老婆大人吩咐。”

“那你去劈柴吧,”反正他精力旺盛,体力强悍,“我去摘菜。”

沐暖晴摘了些茄子、黄瓜、西红柿,用清水洗净,放在一边备用,又检查了一下厨房里的酱醋油盐,发xiàn

一应俱全,这才放心的到后院去看莫君清。

夕阳斜坠,暮色四合,瑰丽晚霞染红天边,为天地万物染上一层绯色,七彩霞光映在那人脸上,眉眼清隽,十指修长,挥着斧头用力劈下,木柴应声而裂,力与美的完美结合。

她站在门边,一脚门里,一脚门外,不觉看的痴了。

他似乎察觉到异样,抬眸望这边看,一滴汗珠自他额间滚下,落上他的眉毛,沾染在眉间,额前碎发也染了薄汗,微微凌乱,说不出的蛊惑性|感。

沐暖晴心里柔软的一塌糊涂,走过去,用衣袖为他擦汗,抿了唇笑,“你劈的太多了,哪儿用的了这么多?”

她用衣袖拭去他额上的汗,动作那么温柔,略略责怪带着娇嗔的语气,清甜婉转,字字搔在他的心尖儿。

他的心狂跳不止,忽然低头将她轻轻开合的樱唇用力噙住,一通疯狂的辗转吸引。

157. 157幸灾乐祸的家伙

他圈住她的腰,她承shòu不住那么激烈的力道,身子微微后仰,柔软的腰肢弯出优美的弧,烙在她腰侧的手掌,温度灼人,仿佛在她肌肤上燃了一把火一样。

过了许久许久,久的沐暖晴头晕目眩,忘了自己身在何处,脑海中白花花一片,只余一片苍茫,紧箍着她的腰身才被松开些。

莫君清灼热的目光紧锁着她,指尖轻抚上被他吻肿的唇瓣,轻轻呢喃:“老婆……”

“嗯?”她轻喘,眸色迷离,水雾迷蒙。

“我爱你!”用力将她往怀中一带,低头吻上她的额头,“沐暖晴……我爱你!”

她抱住他结实的腰身,湿润了眼睛。

这一刻,阴谋、陷阱、算计,统统变的不重yào

,她只要这个男人、她只要这个怀抱、她只要这深情沉稳的三个字“我爱你!”

“我也爱你!”她踮起脚尖,柔软的唇瓣覆上他的薄唇,送上她的吻。

腰肢骤然被箍紧,力道大的几乎要将她的身体勒断。

暮色四合,薄雾冥冥,浮光掠影,耳鬓厮磨,只羡鸳鸯不羡仙。

两个人抱了许久,松开彼此时,心意相通,相视一笑,只觉得,自这一刻起,再没什么能分开他们。

艰难险阻,沟壑天堑,只要有彼此在身边,千难万险只若等闲。

他深情灼热的目光盯得她有些害羞,低头轻轻推开他,“饿了没?我去做饭。”

她转身跑回屋,莫君清抱起柴随后跟进去。

“听说大锅熬出来的玉米粥特别好喝,我们熬玉米粥喝好不好?”沐暖晴拿了一把玉米面问莫君清。

莫君清将木柴放在灶边,“听你的。”

沐暖晴将水倒进大锅,生了火,待锅开了,将玉米面搅入锅中,盖好锅盖,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干净利落。

莫君清斜倚门边,看的出神。

若一个人喜欢了另一个人,那么她不做多什么都是美的,脸颊痒了,用手背擦脸,碎发掉下来,不经意的将头发撩到身后,打开锅盖,用铁勺搅拌锅内的玉米粥,一举一动,怎么都好kàn



将玉米粥在大锅里熬了半个多小时,屋里弥漫起粥的香气,沐暖晴喜滋滋的停了火,“熟了,好香哦!”

让粥在锅里闷了一会儿,这功夫,她利索的将菜切好备用,弄好之后,将粥盛出来,把锅刷净,炒了两个素菜。

普通的家常便饭,吃起来却格外香甜,两个人连菜带饭吃的一干二净。

“好撑哦!”莫君清将盘碗刷干净,莫暖晴挽住他的胳膊,“我们出去走走好不好?一定很美!”

两个人走出木屋,银月如船,斜挂黛天,凉风习习,虫鸟啾啾,皎洁的月色为道路铺上一层梦幻的银粉,美的如梦似幻。

沐暖晴紧紧偎着莫君清慨叹:“果然好美!”

莫君清歪头看她。

月光下,她眉眼温柔,肤色如同染了一层银粉,散着淡淡光芒,他轻笑,“不及某人。”

她笑嗔他一眼,拉他在溪边坐下。

清澈可爱的溪水倒映星子无数,流水潺潺,打碎水中月色星光,一闪一闪,如梦似幻。

她微微侧着身子,将头倚在他的肩上,心中一片安静宁和,只愿今生尽如此夜,一生一世,平安喜乐,烟火平生。

两个人在外面游玩儿了好久才回屋睡下,睡觉之前莫君清自然又是免不了一番折腾,沐暖晴在他不知疲倦的征伐中沉沉睡去,在她睡去之前,她迷迷糊糊的想,说什么男女平等,都是骗人的,自打一出生,老天爷就是偏爱男人的,女人永远也比不上男人的气力和精力。

第二天,吃过早饭,两个人继xù

往前走,他们还剩下最后一道关卡——千夜林。

相比其它几关,作为压轴的最后一关,千夜林比较惊险刺激,它是一片一眼望不到边的高大树林,这片树林并非外力移过来,而是原本就有,只是有懂机关陷阱的人,在里面布置了许多机关陷阱。

林子外面有详细的路线图和提示,告sù

游人哪里有机关,哪里有陷阱,游客可以用手机拍下路径,按照示意图往前走,也可以考验自己,用自己的记忆力强记。

莫君清和沐暖晴依旧选择用自己的记忆力强记,这样才更惊险刺激。

这庄园毕竟是以旅游为主,要照顾游人的安全,机关陷阱并不复杂,就算真掉入陷阱,顶多吃些皮肉之苦,绝对不会有生命危险。

这是一片古林,古树参天,林荫茂盛,林子里的空气特别新鲜,像一座天然氧吧,两个人边说边笑,走走停停,遇到有机关陷阱的地方,互相出声提醒。

林子走了一半,有惊无险,两个人都玩儿的兴致勃勃,再往前走,是林子里机关陷阱最密集的地方,有吊绳、枯叶井、捕兽夹、捕兽网等等。

陷阱布置的很密集,已经不允许两个人并肩通过,莫君清松开一直紧握的沐暖晴的手,“我走前边,你跟着我。”

沐暖晴点点头,仔细看着脚下的路,小心翼翼跟着莫君清的步伐走。

这段陷阱密集区,大概五百米左右,眼看就要安全通过,忽然一条蛇从天而降掉在沐暖晴眼前,吓的沐暖晴惊叫一声,下意识跳开,脚步偏开了安全区,一脚踩中机关,埋在枯叶下的捕兽网瞬间收起,将她紧紧裹在网中心,唰的一下升到树上。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莫君清听到沐暖晴的惊叫,回头看时,沐暖晴已经被捕兽网吊在树上。

他心上一紧,急声问:“暖暖,怎么样?哪儿受伤了吗?”

“没有,我没事!”被吊起来那一刻很怕,但动了动发xiàn

没受伤,蜷缩在网兜里被吊在树上的滋味自然不好受,可不知dào

怎么的,她居然想起了西游记里,猪八戒被菩萨吊在树上那一幕,和她此刻何其想象,不禁有点哭笑不得。

“别怕,我救你下来。”莫君清虽然心里着急,脚下并不乱,按着安全路径原路返回,越是出现意wài

,他越是冷静沉稳,不然他也被吊在树上,只有打电话找工作人员来救,到时非被简司曜那小子笑死不可。

他找到系吊网的绳子,小心翼翼将沐暖晴从树上放下来,网兜的兜口是被钢丝收紧,铜锁锁上,按照游戏规则,情侣双方如果是女方被网兜兜住,男方要将女方抱出千夜林,千夜林外出口处有钥匙,走出千夜林后,用钥匙打开收口上的铜锁,女方便可以从网兜中出来。

莫君清将沐暖晴抱进怀里,检查了下,发xiàn

她连根寒毛都没伤到,放下心后,看她被网兜裹的紧紧的样子,像个被猎人捕到的小兽,别样可爱,他忍俊不禁,一边抱着沐暖晴往出口走,一边低笑出声。

“笑什么?”

沐暖晴被他笑的脸红,从网兜里伸出手指用力戳他,“幸灾乐祸的家伙,讨厌!”

“不是幸灾乐祸,”莫君清眉角唇边尽是笑意,垂眸看她,“我是觉得我老婆这个样子,特别可爱。”

被他像抱婴儿一样抱在怀里,沐暖晴有点羞涩,听他甜言蜜语的,她脸颊更红了些。

哪知dào

,那只腹黑狼接下来凑到她耳边轻声说:“像……猪八戒一样可爱!”

“……”是西游记太普及了,还是他们心有灵犀?

沐暖晴大囧,又狠狠戳了他一下。

看着她又羞又囧的样子,莫君清愉悦大笑,脚下的步子越来越快,用最快的速度走出千夜林,找到挂在林边的钥匙,将沐暖晴从网兜中放出来。

恢复自由之后,沐暖晴好好活动了一下手脚,小声嘟囔:“讨厌的简司曜,太损了,以后再也不给他做好吃的。”

莫君清揽住她的肩膀,“那最开心的肯定是我,我老婆的手艺我独享最好!”

沐暖晴飞眼嗔他,,“得了便宜还卖乖!”

不知dào

谁,人家第一天出狱就眼巴巴把人家接回家,准bèi

了那么多食材,就差弄什么龙须凤肉了!

莫君清大笑,拥着她的肩膀往前走,“到山脚了,爬上山顶,就是终点站,曜说山上有瀑布有温泉,美的像人间仙境,让咱们在那儿多住几天。”

沐暖晴抬眼望上看,一幢仿古宫殿建于山顶之上,气势恢宏,富丽堂皇,壮美如帝王行宫。

两人开始向终点进发,山很高,却不险峻,路上有可供休憩的凉亭,有野花古树,一路景色美不胜收。

两人走走逛逛,中午时分终于到达山顶,宫殿大门敞开,却空无一人,走进去,一路亭台楼阁,假山飞瀑,九曲回桥,奇花异草,越见宫殿的雄伟华丽。

走到主殿前,沐暖晴仰头看宫殿正上方的匾额,莫君清自身后圈住她的纤腰,“饿了没?先弄点东西吃,再歇一会儿,下午我们去泡温泉。”

“嗯,好。”

两个人找到厨房,简单弄了点吃的,又找到的住的地方,洗了个澡。

他们换洗的衣服早由专人提前送进宫殿,换好睡衣躺在床上,沐暖晴望着花纹繁复的纱帐帐顶,睁大眼睛,慨叹道:“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美的地方,简直像做梦一样。”

158. 158针锋相对

莫君清低笑了声,侧了侧身子将她揽进怀中,“所以这里才叫‘梦幻江湖’,而且曜为我们清了场,若是游人如织,再美的地方也要失了韵味。”

沐暖晴点头,“嗯,有道理。”

她枕着莫君清的胳膊,大概是累极了,上下眼皮开始打架,时候不大便沉沉睡去。

从沉睡中醒来时,已近黄昏。

夕阳透过古色古香的窗棂照进来,洒下斑驳光影,似梦似真,幻如画境。

她望着地上不断变幻的光影,迷茫着眼睛怔忪了一会儿,直到耳朵上酥酥痒痒的感觉让她彻底醒神。

她回眸看过去,莫君清正半抬身子,轻轻噬|咬她的耳尖,见她回眸看过来,温柔笑笑,“醒了?”

“嗯,”她回过身子,把头扎进他怀里,抱住他精壮结实的腰,“睡的好香,好舒服。”

他抚着她的发低笑,“要去泡温泉吗?”

“要,当然要!”沐暖晴用力点头。

两个人收拾好了东西,来到后山温泉。

温泉内的造型也很独特,一个方圆数丈的大池子,池壁皆由上好的白色玉石雕成,几条青色玉龙自池外引入,龙头垂在池边,龙口张开,一道道清亮活水自内缓缓淌出,流进池中。

“真不错!”莫暖晴坐在池边,脱了鞋袜,讲脚丫伸进池中踢荡,而莫君清已经利落的脱了衣服,踏进池中。

莫暖晴抬眼的功夫,就看到他赤着上立在池水中,露在池水外面的上半身,肌理细腻,骨肉匀称,圆润的肩头仿佛是上好的玉石,在微光的照耀下散发着晶莹的色泽,比例完美的身材,绝美的五官,不经意间看过去,他整个人美若飞天,浮梦似幻……

“看够了?看够了就一起来吧!”一声低笑后,他来到她的身边,伸手将她拽下温泉池。

“啊!”她猝不及防,被他拽进池中,跌进他怀里,瞬间全身湿透。

“你真是……”她嗔笑,捶了一下他的肩膀。

他抓住她的手指放在齿间咬了下,坏笑,“泡温泉当然要脱了衣服泡,来,老婆,我帮你脱……”

“啊!不要……”不管她怎么挣扎,最后还是被他把衣服全部剥掉。

她向来害羞,这里不比卧室里的晚上,闭上眼睛,可以装作没人看到她。

此刻,他的眼睛动也不动的黏在她的身上,上下流连,看得她羞的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闭上眼,不许看!”她伸手去捂他的双眼。

他顺势抓住她的手腕,将她压倒在池边,“老婆……”

此刻他眼中涌动的情绪她太明了了,惊得她结结巴巴,“莫君清,你……你别乱来……这……这可是在水里……”

他的身体在她细滑的身子上厮磨,“老婆,你身材太好了,我忍不住……”

添一分略胖,减一分略瘦,就像这样刚刚好,挺翘的丰盈,盈手可握的腰肢,瓷白细腻如婴儿般诱|人的肌肤,一切都美到了极致,诱|惑到了极致,让他怎么忍得住?

他的手掌在她身上厮磨,薄唇在她肌肤上作乱,很快她就放qì

了挣扎,在他的攻城略地里缴械……、

原本的泡温泉,成了她被泡,她是被莫君清抱回卧室里的……真丢脸!

累到不行,沉沉睡了一晚,长假第三天,莫君清接到表弟况延霄的电话,他舅舅一家从欧洲回国,明天去拜访莫霆川,两个人只好提前结束行程,于当晚赶回玫瑰园。

晚上,沐暖晴躺在床上,烙饼一样,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莫君清将她揽进怀里,下巴摩挲她的发顶,“怎么了?”

“紧张,”沐暖晴实话实说,“万一你舅舅、舅妈像你爸一样不喜欢我怎么办?”

“别想那么多,”莫君清轻轻拍拍她,“只要我喜欢你就行了,别人喜欢你或者不喜欢你,都改变不了什么。”

她翻了个身,面朝他,目光压抑而忧虑,“可人家都说,不被家人祝福的婚姻不会幸福。”

“那是对弱者而言,对强者而言,任何时候,都会让自己所爱的人感到幸福,”莫君清捧住她的脸,温柔看她,“许多不被家人祝福的婚姻,之所以不幸福,是因为家人的阻挠会让弱者对感情发生动摇,可强者不会,强者只会越挫越勇,坚定自己的情感,保护自己所爱的人。”

他低头,轻轻吻了下她的眉心,温柔笑开,“放心,我爱你,任何人、任何事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那我明天和你回家会不会再像上次一样,被你爸赶出来?”沐暖晴还是很担心。

“不会,我和爸爸沟通过了,虽然暂时他还不同意我们举行婚礼,但他不会再像上次那样激烈的把你赶出家门。”是沐暖晴坚持不想现在举行婚礼,他才没有坚持,不然他也有办法让莫霆川点头答yīng

为他们举办婚礼,这世上,可以拗过子女的父母本来就不多,更何况像他这样聪明又强势的子女。

“那就好。”听他这样保证,沐暖晴安心了许多,可脑子里还是很乱,胡思乱想,许久睡不着。

他咬她的耳尖坏笑,“亲爱的,既然你精力这么旺盛,一点睡意都没有,不如我们做点有益身心的运动吧?”

“不要!”沐暖晴一把将他推开。

这家伙,绝对是色|狼投胎转世来的,只要一到床上就变了个人一样,攻城略地,不知餍足。

“是你先撩|拨我的,现在说不要……晚了!”虽然他叫君清,但他从来不是君子,尤其在床上。

翻身将沐暖晴压在身下,时候不大就将沐暖晴哄弄的意乱情迷,在他狂烈的激情中迷失了自己。

因为有心事,早晨沐暖晴早早就醒了,两个人吃过早饭,七点多就出门,直奔最大的商场,因为沐暖晴坚持要为莫君清舅舅一家买些见面礼。

买东西的过程很纠结,直到十点多,沐暖晴才将东西都买好,差不多十一点的时候,莫君清的限量版兰博基尼停在了莫家门口。

钟伯带着两个保镖正在门口等他,见他下车,喜笑颜开的迎过来,“少爷,舅老爷和表少爷他们都来了,就等你和少夫人了。”

沐暖晴被他一声少夫人叫的心里急跳了下,脸颊绯红,冲他笑笑。

莫家人丁不旺,近亲不多,以前莫君清的舅舅况伟业和莫霆川既是亲戚,又是莫逆之交,感情很好,可自从莫君清母亲死后,二人之间有了芥蒂,很少往来,难得这次莫君清的舅舅主动来莫家拜访,钟伯喜不自胜,欢天喜地的将莫君清和沐暖晴迎进去。

在外面的时候,莫君清喜欢沐暖晴挽着他的手臂,亲密无间的依偎,久而久之,沐暖晴习惯成自然,只要和莫君清并肩走在一起,手臂一准儿挽着他的胳膊。

她有些紧张,手掌下意识的紧紧挽着他的手臂,掌心中结实有力的手臂让她觉得心安,她和莫君清一起跨进客厅,刚一进门,几道视线利刃一般齐刷刷从她脸上扫过,最后落在她的挽着莫君清手臂的手上,吓的她一哆嗦,手倏地放开。

莫君清偏头看她一眼,安抚的冲她笑笑,牵住她的手,带她走过去,“爸,舅舅,舅妈,我回来了。”

莫霆川、况伟业还有况伟业的夫人杨雅淑脸色都很难看,谁也没做声,坐在况伟业身边的况延霄站起来,“表哥。”

莫君清笑笑,“霄,好久不见。”

“是啊,好久不见,”况延霄唇角上扬,扫了莫君清身边的沐暖晴一眼,“真是世事难料,瞬息万变,我出国时表哥还是单身,几个月不见,我居然多了个表嫂。”

他目光犀利,语气讥诮,沐暖晴在他身上感受到了清晰的不屑与敌意。

再看看莫君清舅舅、舅妈严厉的眼神,铁青的脸色,她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无所遁形,与莫君清交握的手,越握越紧。

莫君清看着况延霄,唇角挑着笑,一派优雅从容,“既然知dào

这是你表嫂,还不叫人?”

况延霄哼了声,“表哥,你这是私定终身,谁承认?”

沐暖晴脸色白了白,指尖一点一点冷下去。

莫君清依旧从容优雅,淡静的说:“外婆承认,并且她已经把我妈的玉镯传给了暖暖,暖暖是我的结发妻子,今生唯一的爱人,这辈子谁也无法再改变。”

莫君清举起与沐暖晴十指交握的手,沐暖晴皓白腕上,翠绿欲滴的镯子晶莹可爱,一看便是玉中极品。

“你!”况延霄气结,英朗的帅脸涨的通红,,“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们怎么谁都不知dào

?”

“外婆去世之前的事,”莫君清目光黯了黯,声音也低沉许多,“外婆走的急,我还没来得及把暖暖介shào

给大家,外婆就走了,外婆走时暖暖重伤昏迷,一直在重症监护室,舅舅舅妈悲痛欲绝,我也就没和大家提有关暖暖的事。”

况延霄像是气的不行,眉头紧锁,手臂肌肉绷的紧紧的,像是随时会跳过来,和谁狠狠干上一架。

沐暖晴多次听莫君清说起过,他和他舅舅家的表弟表妹感情很好,今天看到他们兄弟两个,因为她弄的剑拔弩张,她心里的滋味自然好受不了。

一颗心像是掉进了冰水里,冰凉冰凉的,还不断往下沉。

159. 159你有什么感想

“君清,过来坐下说。”莫君清的舅舅况伟业忽然开口。

况伟业是WO城名校的校长,学识渊博,斯文儒雅,而他夫人杨淑雅则是商界女强人,嫁给他之后替他打理况氏企业的家族生意。

况延霄国外留学回来,入住况氏,现任况氏集团总经理,年少有为,亦是WO城名媛千金争相追捧的豪门贵公子。

前阵子况家分公司在欧洲上市,况延霄的妹妹况蔚蓝在欧洲某知名医院做了心脏病手术,于是况家一家一连在欧洲逗留几个月,最近欧洲的分公司步入正轨,运营良好稳定,况蔚蓝的手术也做的很成功,恢复的很好,一家人这才回到WO城。

莫君清拉着沐暖晴在况伟业对面坐下,“舅舅,您和舅妈最近还好吧?”

“还好,”尽管心中极为不满,况伟业还是语气还是很和缓,“君清,婚姻大事不是儿戏,你怎能擅自做主?你已经结婚这么久了,我和你舅妈居然一点都不知dào

,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和你舅妈放在眼里?”

“对不起,舅舅,舅妈,”莫君清歉意笑笑,“前阵子我和暖暖的感情还不太稳定,而舅舅舅妈一边为分公司上市操心,一边还要照顾蔚蓝,我不想让舅舅舅妈为我的事烦心,这才隐瞒没说,现在我和暖暖感情已经稳定下来,蔚蓝的病也痊愈,刚好趁这个机会告sù

舅舅舅妈,给舅舅舅妈一个惊喜。”

“惊喜没有,惊吓倒是很大,”一直没说话的杨雅淑轻哼了声,“君清,如果你娶别人,舅妈也就不说什么了,可你竟然娶那个女人的女儿,那个女人名声那么差,莫家、况家都是百年名门,你是想让她侮辱……”

“舅妈……”莫君清忽然出声,打断了杨雅淑的话,笑意清贵,语气和婉,却莫名让人觉得压迫森寒,“舅妈,不管暖暖是谁谁的女儿,她现在是我的妻子,请您给她最起码的尊重。”

“你……”杨雅淑气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咬咬牙,偏过头去。

况延霄见莫君清为了沐暖晴顶撞自己的母亲,再也压不住火,气冲冲的说:“表哥,我干脆直说好了,今天我和爸妈一起到莫家来,是特意来商量你和蔚蓝婚事的!你应该知dào

,蔚蓝从小就喜欢你,可她有先天性心脏病,她觉得她配不上你,所以一直躲着你,不敢向你表明她的心意,现在她的心脏病已经痊愈,她已经有了追求所爱的权利,所以我和我爸妈想成全她,特意来找姑父,商量你和蔚蓝的婚事,你……”

“小霄,别说了!”况伟业毕竟冷静,冷声喝止况延霄,不让他继xù

说下去。

莫君清和沐暖晴已经登记结婚,沐暖晴已经是莫君清的妻子,他们来晚了一步,他的女儿已经没机会了,再说出来,不过是自如欺辱。

“为什么不说?”况延霄愤愤不平,“爸,蓝蓝是我们从小看着长大的,她有多懂事、多听话、多乖巧,我们比谁都清楚,如果她嫁给表哥,表哥会给她幸福,她也会让表哥幸福一辈子,可比半路蹦出来的莫名其妙的猫猫狗狗强多了!”

“霄!”莫君清脸色一冷,冷冷叫了一声。

莫君清的手段手腕况延霄一清二楚,可他自小被莫君清宠坏了,知dào

他这表哥有多疼他,而他也是一门心思的对莫君清好,莫君清的眼神气势都很骇人,可他不怕,反正他知dào

他这表哥舍不得把他怎么样,没什么好怕的。

他挑了挑眉毛,“忠言逆耳,反正你别想让我承认害死我姑妈的女人生的女儿是表嫂,我没你那么心大量宽,杀母之仇不报也就算了,还娶仇人的女儿,我真怀疑你是不是被狐狸精迷了心窍,居然做这种数典忘祖的事!”

沐暖晴静静坐在莫君清身边,听他们唇枪舌剑。

他们说来说去,不过是嫌弃她出身不好,嫌弃她有个伤风败俗的母亲。

心脏像被锋锐的利器戳了一下又一下,千疮百孔,鲜血淋漓。

有个那样的母亲是她的错吗?

那个应该被她叫做母亲的女人,在她五岁时就遗弃了她,任她自生自灭,为什么长大之后,她还要替她承shòu骂名,被人嫌弃唾弃?

莫君清感受到她的身体越来越僵硬,身上的气息越来越寒冷,他再次握住她的手,看向况延霄的目光清冷沉静,“小霄,我刚刚说过了,暖暖现在已经是我的妻子,夫妻一体,一荣俱荣,一辱俱辱,你侮辱她,就等于侮辱我,下次说话前,你好好想清楚!”

“你……”况延霄在莫君清越来越清冷凌厉的眸光中败下阵去,烦躁的抓了下头发,狠狠剜了沐暖晴一眼,别过头去。

没人再说话,屋子里一时之间陷入一片沉寂。

“表哥!”楼梯上一声娇娇软软的甜唤,打破了一室的尴尬。

沐暖晴下意识回眸,顺着声音的来源望去。

楼梯上,一个二十上下岁的女孩儿又惊又喜的看着莫君清,飞步从楼梯上跑下来,刚刚还凶神恶煞般的况延霄顿时拔腿迎过去,急声提醒:“蓝蓝,慢点,当心摔了。”

“哥,我没事,”况蔚蓝冲他甜甜一笑,娇美俏丽的小脸像染了一层星光,明媚灿烂,惹人怜爱,她冲到莫君清身边,紧盯着莫君清,眼里焕发着怀|春少女看到朝思暮想心上人时,独有的热烈光彩,“表哥!”

她看着莫君清,含羞带涩,欲言又止。

她知dào

今天况伟业和杨雅淑是带她来和莫霆川提她和莫君清的婚事,杨雅淑怕她害羞,把她支到楼上去休息。

哪知dào

,他们说明来意,莫霆川给了他们一个晴天霹雳——莫君清已经登记结婚了,并且那个女孩儿还是害死他们妹妹的女人所生的女儿。

失望、震惊、气愤,种种情绪困扰他们,让他们久久回不过神。

况蔚蓝刚刚一直在莫君清的房间,楼下他们谈了什么并不知dào

,此刻,她有些忐忑又有些期待的看着莫君清,脸颊绯红,似染了一层淡淡的胭脂,目光羞涩,娇俏动人。

“蓝蓝,”莫君清牵着沐暖晴的手,拉着沐暖晴一起站起来,“听说你手术做的很成功,表哥真为你高兴。”

“嗯……”此刻况蔚蓝才看到莫君清身侧的沐暖晴,惊喜的笑容僵在唇边,看着莫君清迟疑的问:“表哥,她是……”

莫君清笑笑,揽住沐暖晴肩膀,“她叫沐暖晴,我的妻子,你的表嫂。”

“什么?”况蔚蓝脸色顿时变了,猛的往后退了一步,震惊的看着并肩站在一起的莫君清和沐暖晴。

原本绯红的小脸血色缓缓褪去,一点一点变的惨白如雪,她手足冰冷,唇瓣苍白,失神的看着莫君清,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她从小喜欢莫君清,可她有先天性心脏病,不知dào

自己能活多久,更不可能为莫君清生育一个孩子,她只能把对莫君清的爱意深深藏在心里。

医学技术不断发达,况家终于为她找到敢为她做手术的专家,她的手术很成功,那位专家很肯定的告sù

她,她以后可以像全天下所有正常的女孩儿一样,结婚生子,健康快乐的生活一生。

她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脑海里唯一一个念头就是,她终于有机会可以做莫君清的妻子了!

她满怀希望,满怀憧憬,回到WO城,她的养父母非常乐见况家和莫家亲上加亲,亲自上门和莫霆川谈他们的婚事。

刚刚她在楼上兴奋的一圈一圈转,可以做莫君清的妻子,是她这辈子唯一的愿望,眼见希望就要成真了,她抑制不住心里渴盼,实在在楼上待不下去,飞奔下来,她一眼就看见了莫君清,激动的就像在沙漠中渴了几天几夜的人忽然见到清澈的水。

可是,莫君清却说,他已经结婚了,站在他身边的人是她的妻子!

晴天霹雳一般的打击,就像快要渴死的人,终于看到了水,那水却是有毒的,入喉即死……

况延霄心疼的将她揽进怀里,“蓝蓝……”

他想安慰妹妹几句,却不知dào

该从何说起。

“啊!我没事,我我……我就是好久没见到表哥,心里太激动了……”况蔚蓝从晴天霹雳般的打击中回过神来,眼圈红着,眼里泪珠盈盈欲坠,却强颜欢笑,亲昵的抱了莫君清一下,“表哥,恭喜你啊,表嫂好漂亮!”

“蓝蓝,先别叫的这么早!”况延霄把况蔚蓝扯到自己身边,“姑父还没答yīng

让她进门呢,她名不正言不顺,叫她沐小姐就行了。”

况延霄原本是爽朗正直的性格,说话很少这样刻薄,今天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气疯了,言语之间,锋锐无比。

莫君清看着他,微微皱眉,“延霄,她是我的妻子,你侮辱她就等同于侮辱我,我这个表哥是不是做的很差劲,连你一点最基本的尊重都得不到?”

他们表兄弟之间感情一向很好,莫君清从未用这种严厉的口吻和他说过话,况延昭心里更是愤恨,看着沐暖晴恨恨咬牙,“麻烦你告sù

我,你爱的是我表哥的人,还是我表哥的钱?如果你爱的是我表哥这个人,你害的他亲人不睦,家宅不宁,他每个家人都反对他指责他,你此刻心里有什么感想?”

160. 160意外

沐暖晴刚想说话,被莫君清按住,莫君清目光冷清的看着况延霄,“她从来都没想要嫁给我,是我费尽心机追回来的,你今天所说的一切,是我一手造成,与她无关。”

“怎么会与她无关?”在一向宠他的表哥面前,况延霄梗着脖子红着脸,像个斗气的孩子,“如果你娶的是蓝蓝,或者是任何一个名门闺秀,我们大家都会祝福你,都会很开心,可你为什么偏偏娶害死姑妈的那个女人生的女儿?让我管害死姑妈的仇人叫表嫂,你打死我我也做不到!”

“我不会打死你,你也不用必须做到,”莫君清目光清冷,淡淡的说:“我不需yào

别人承认什么,我只需yào

知dào

她是我妻子就好。”

“你……”况延霄愤愤指住他,被况蔚蓝硬将他的手从半空中掰下去。

“哥,你干什么?”况蔚蓝嗔他,“表哥结婚是喜事,我们该为表哥高兴才对,表嫂很漂亮很有气质,我很喜欢。”

“你知dào

什么?”况延霄狠狠瞪了沐暖晴一眼,“当初就是她妈妈害死我们姑妈的,我们怎么能让表哥娶仇人的女儿?”

“哥,你也说了,害死姑妈的是表嫂的妈妈,和表嫂有什么关系?表哥那么聪明,眼光一向最好,既然他喜欢表嫂,那就说明表嫂是世上最好的女人,”说了况延霄几句,她笑盈盈的看着莫君清,“表哥,我支持你,表嫂真的好漂亮好有气质,我好喜欢她!”

莫君清一直表情清淡的脸上,终于有了浅浅笑意,“谢谢蓝蓝。”

“我们是一家人啊,客气什么,”况蔚蓝俏皮的冲他眨眨眼,走到沐暖晴身边,亲昵的抱住沐暖晴的手臂,“表嫂,你好漂亮,是我见过的最美最美的大美人,难怪我表哥那么喜欢你。”

沐暖晴被她夸的有些羞赧,不好意思的笑笑,“没有,你才是真漂亮。”

她不是虚伪客套,而是真心话。

况蔚蓝是万里挑一的美女,标准的鹅蛋脸,肤色白皙,眉如远山,唇形柔美,水灵灵的大眼睛活泼俏皮,清澈纯真,像个不谙世事的邻家小妹妹,惹人怜爱,可以轻易激起别人的保护欲。

难怪况延霄那么紧张他,谁家有个这样乖巧可爱的妹妹,也一定会疼进心坎儿里。

沐暖晴看了况蔚蓝一会儿,越看她越觉得面熟,好像在哪儿见过,异样的熟悉。

况蔚蓝挽着沐暖晴的胳膊,言笑晏晏的问沐暖晴和莫君清之间的事情,谈的高兴处,她咯咯直笑,原本最该仇视沐暖晴的人,此刻反而对沐暖晴最亲热,除了莫君清,一屋子人面面相觑,不知dào

下一步该如何是好。

气氛正尴尬间,佣人进来,恭恭敬敬的冲莫霆川弯腰:“老爷,饭菜准bèi

好了,可以入席了。”

佣人的出现,缓解了尴尬气氛,餐桌边,分宾主落座,况蔚蓝坐在沐暖晴身边,不断给沐暖晴布菜,笑意盈盈,神色间说不出的亲昵。

况伟业和杨雅淑对望了一眼,摇头叹气。

况蔚蓝虽然是他们收养的女儿,可自小跟着他们一起长大,温婉贤淑,恭顺善良,她有先天性心脏病,幸亏被他们这样的家庭收养,才能捡回一条命。

她乖巧懂事的让人心疼,况伟业夫妇一向宠她,以前她有心脏病,医生说她最好不要恋爱,即使恋爱结婚也不能生育,他们不作他想,只盼着她健康平安就好。

如今况蔚蓝做了手术,完全康复,可以像普通人那样结婚生子,他们最盼望的就是给况蔚蓝找个好丈夫,莫君清无疑是最佳人选。

第一,况蔚蓝从懂事起就喜欢莫君清,可以让女儿嫁给她最心爱的人,最完美不过。

第二,莫君清是他们外甥,亲上加亲,他们对莫君清的为人最清楚不过,女儿如果能嫁给莫君清,莫君清肯定不会欺负她,他们这为人父母的才能安心。

第三,莫家是WO城最显赫的家族,莫君清是WO城第一少爷,不论是莫家的家世还是莫君清的身份能力,都无可挑剔,是他们最满yì

的人选。

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他们晚了一步,兴冲冲带着女儿回国谈他们的婚事,莫君清居然已经登记结婚有了妻子,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饭吃到一半,况蔚蓝上楼去洗手间。

一直是她活跃气氛,她一离开,饭桌上又陷入沉默尴尬。

沐暖晴微微低着头,小口小口的吃菜,举止从容优雅,无可挑剔,在座的人,除了莫君清,人人看她不顺眼,却偏偏半点毛病挑不出来。

莫霆川找了个话题,和况伟业谈起生意上的事,十分多分钟过去,况蔚蓝还没回来,杨雅淑有些不放心,歪头对况延霄说:“蓝蓝是不是又身体不舒服了,怎么还没回来?”

况延霄皱眉,“我去看看。”

他刚要起身,沐暖晴站起来,“我去吧,刚好我想去洗手间。”

况延霄才不想承她的情,不过毕竟洗手间那种地方,他去不太方便,于是他瞥了沐暖晴一眼,又坐回椅子上,没有做声,算是默许。

“洗手间在二楼最西边小楼梯拐角。”莫君清抬眸,冲她温柔笑笑。

“嗯,知dào

了。”她回眸冲他笑笑,他总是这么温柔体贴。

莫家不愧WO城首富,房间多的夸张,幸亏莫君清提醒她,不然估计她找半个小时也未必找的到卫生间在哪儿,她顺着走廊走到最西面,推开卫生间的门进去,洗手间没人。

沐暖晴皱皱眉,这间卫生间应该是客人专用,况蔚蓝是不是去了莫君清或者以前莫君清母亲房间的卫生间,毕竟况蔚蓝算这里半个主人,也许不喜欢用客人使用的卫生间。

她从卫生间退出去,刚想找佣人问问莫君清的房间在哪里,忽然小楼梯拐角处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像是况蔚蓝的声音。

沐暖晴吓了一跳,飞快的冲到楼梯拐角,眼前一幕,骇的她魂飞魄散——况蔚蓝摔在楼梯下,头破血流,单薄的身子躺在猩红的血水里,脸色惨白,没有一丝血色。

她吓的手脚冰凉,跌跌撞撞的跑下楼梯。

她是医科大老师,清楚这时候不能轻易移动况蔚蓝的身体,她单膝蹲跪在况蔚蓝身边,轻拍况蔚蓝的脸蛋,“蓝蓝?蓝蓝?”

况蔚蓝的脸色越来越白,身下鲜血越来越多,沐暖晴冲楼梯口大喊了几声“来人”后,用最快的速度掏出手机,拨出第一中心医院的急救电话,“喂,你好,我这里有一位病人从楼上摔下跌伤,女,二十岁左右,脸惨白,脉细速,现在怀疑大出血,我们这边会从清海路出发,希望可以和急救车中途对接,在急救车上给病人急救。”

那边保证会马上出车,沐暖晴走廊里响起凌乱的脚步声,杨淑雅当先跑到楼梯口,嘶声惨叫:“蓝蓝!”

杨淑雅跌跌撞撞的冲下楼梯,伸手想去抱况蔚蓝,被沐暖晴挡开,“舅妈,你冷静一点,现在还不清楚蓝蓝伤到了哪儿,随意移动会也许会加剧蓝蓝的出血,我先替她检查一下。”

“不用你假惺惺,”杨淑雅一把将她推开,护住况蔚蓝,目光猩红,“是你!一定是你嫉妒我们想把蓝蓝嫁给君清,你就将蓝蓝从楼梯上推下来,不然蓝蓝好端端怎么会从楼梯上摔下来!你这个狠毒的女人,蓝蓝对你那么好,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你像你妈一样狠心,恶毒……”

满地的血液刺激的她目光狂乱,浑身颤抖,她一边语无伦次的指责,一边张着手臂护着况蔚蓝,况伟业、况延霄、莫君清、莫霆川先后赶到,况延霄顿时急出了一身冷汗,将杨雅淑从况蔚蓝身边扯开,“妈,冷静一点,我们先救蓝蓝最重yào

,我发誓,不管是谁把蓝蓝害成这样,我一定让她百倍千倍的偿还!”

沐暖晴见况延霄狠盯着自己的目光已经带有刻骨的恨意,她知dào

况家人不会听她解释,她抬眸看向莫君清,“我已经打了急救电话,我要先替蓝蓝检查一下,如果她能移动,我们找木板将她抬上车,第一中心医院的急救车会从清海路往这边走,我们半路截下他们的车,可以给蓝蓝争取最多的时间。”

“明白。”莫君清一边拨开众人,将沐暖晴带到况蔚蓝身边,一边吩咐钟叔去找木板。

“别让她碰我的蓝蓝,她一定会害死蓝蓝!”杨雅淑见女儿了无生机的躺在血泊里,整个人疯了一样,想冲到沐暖晴身边。

莫君清将杨雅淑揽住,吩咐况延霄,“霄,看好舅妈。”

况延霄看了沐暖晴一眼,又看看莫君清,拽住杨雅淑的胳膊拖住她,忿忿说:“蓝蓝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让她给蓝蓝偿命。”

莫君清扫他一眼,“想要她的命,你得有本事先要了我的命才行。”

“表哥,你……”

“够了!”莫君清皱眉看他,“现在当务之急是保证蓝蓝的安全,是谁将她害成这样,等蓝蓝没事之后再说。”

161. 161外柔内刚

这个功夫,沐暖晴已经替况蔚蓝检查完,抬头看莫君清,“木板准bèi

好了吗?我已经替蓝蓝止住了血,她身上的伤没有移动禁忌,可以抬上车去医院。”

“准bèi

好了,准bèi

好了,”钟叔领着两个保镖抬着一个门板,气喘呼呼跑上来。

他们拆了一扇门,在门板上铺了厚厚的被褥,在沐暖晴指挥下,将况蔚蓝小心翼翼抬上门板,送进一辆宽敞的房车。

路上,沐暖晴通过第一中心医院急诊室,得到中心医院为他们派出的急救车的车上医护人员的号码,和他们取得联系后,在清海路中段,成功和急救车对接,将况蔚蓝送上急救车。

医生又给况蔚蓝做了简单处理,十五分钟后,况蔚蓝被送进了第一中医院急诊室。

急救室外,况伟业面色阴沉,杨雅淑六神无主,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况延霄在走廊里一圈一圈的转来转去,原本一头舒爽的头发,被他拽的乱七八糟。

莫君清揽着沐暖晴的肩膀,虽然没说话,但他的怀抱一如既往的温柔火热,沐暖晴知dào

他信任她,心里暖暖的,轻轻依偎着他。

莫霆川站在较远的地方盯着恬静如兰的沐暖晴,目光复杂。

等在手术外的时间,像被施了魔咒,每一秒都被无限拉长。

况家人煎熬的仿佛身在地狱一般,直到手术室的门打开,况家人一下子围上去,“医生,我女儿怎么样?”

医生摘下口罩,“她身上的伤大多是外伤,没有大碍,比较麻烦的是她头部的伤,她头部的外伤我们已经给她缝合好,但因为剧烈撞击,她颅内出现小块血肿,压迫她的中枢神经,导致她昏迷不醒,血肿能否自然吸收,到何时才能自然吸收,我现在还不能告sù

你们定论,要密切观察。”

杨雅淑脸色惨白的抓住医生的手臂,“那我女儿什么时候才能醒?”

“不好说,”医生遗憾的摇摇头,“也许一天,也许一个月,也许永远不会醒来,大脑是人类结构最复杂精密的器官,我们只能尽最大努力,密切观察她的病情,至于她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无从猜测,还有,病人刚做了先心病手术,为免有意wài

,我会请心内科专家过来会诊,我还有其他病人,失陪了。”

医生走了,杨雅淑接受不了这样残忍的事实,捂脸失声痛哭,况延霄拥住杨雅淑的肩膀,强忍着心中的悲痛,沉声安抚她,“妈,放心吧,我们给蓝蓝请最好的医生,蓝蓝不会有事,绝对不会有事!”

杨雅淑像是想起什么,忽然止住哭,疯了一样冲沐暖晴冲过去,揪住沐暖晴的衣服,“是你!一定是你把蓝蓝害成这样!她对你那么好,她那么善良可爱,你为什么要害她!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我要打死你打死你!”

她还没从女儿心脏病痊愈的惊喜中缓过神来,女儿居然在眨眼之间变成了昏迷不醒的植物人,天堂到地狱般的巨大落差让她无法承shòu,情绪失控,揪住沐暖晴扬手要打。

莫君清将沐暖晴扯到身后护住,挡住杨雅淑的撕打,目光冷沉,“舅妈,你冷静一点,暖暖不会害蓝蓝!”

“是她!就是她!整个二楼只有她和蓝蓝在,不是她是谁?”杨雅淑血红着眼睛指住沐暖晴,“是她!一定是她!她听说我们要撮合你和蓝蓝,于是怀恨在心,把蓝蓝从楼梯上推下去,她妈妈就是这么恶毒的女人,当年她妈妈害死了你妈妈,现在她又来害我的蓝蓝,我不会放过她,我要报警抓她,抓她这个狠毒的女人!”

“舅妈,你冷静一点,相信我,暖暖绝不会做这种事。”面对情绪失控的杨雅淑,莫君清颇有几分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感觉。

“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杨雅淑疯狂摇头,一把抓住况延霄的胳膊,“小霄,报警!报警抓那个恶毒的女人,我要让她去坐牢,我要让她给蓝蓝偿命!”

况延霄应了一声,掏出手机,被莫君清劈手夺了去,他目光郁冷的盯着况延霄,“霄,蓝蓝出事,舅妈情绪不稳我可以谅解,但你不同,你现在是况家的继承人,手里掌管着况家偌大的公司,难道你也要陪舅妈胡闹?”

“我没胡闹!”况延霄紧紧咬牙,额上青筋高高暴突,“我同意妈的观点,当时我们都在楼下,楼上只有沐暖晴和蓝蓝,不是她将蓝蓝推下楼还有谁?”

“我相信暖暖不会做这种事,一切等蓝蓝醒后再说,事情没弄清之前,不许报警!”他不会允许自己的妻子被到带警察局,无休止的被警察来回询问。

“表哥,你太让我失望了!”况延霄看着他,失望的摇头,“你已经被那个女人迷的是非不分了,你别忘了,蓝蓝是你妹妹,我们从小一起长大,难道你对我们一点感情也没有?”

“况少,”一直沉默不语的沐暖晴忽然开口,淡淡说:“蓝蓝不是我推下楼,我是听到蓝蓝惨叫才过去察看,我看到蓝蓝时,蓝蓝已经摔下楼梯躺在血泊里,无论你是否报警,这都是事实!”

“你当然不会说蓝蓝是你推下去的,你看见哪个杀人犯到处去喊自己杀了人?”况延霄目光犀利,咄咄逼人。

相比他的激动焦躁,沐暖晴一派淡静从容,“况少,也许你该冷静下来想一想,我一个一路跳级读到全国最知名医学院的高材生,会不会蠢到在我嫌弃最大的情况下将蓝蓝推下楼。”

况延霄被她说的愣住。

他不傻,知dào

沐暖晴说的有道理。

如果沐暖晴想害他妹妹,应该用个神不知鬼不觉的法子,在二楼只有她和况蔚蓝的情况下将况蔚蓝推下楼,她便成为最大的嫌疑人,一个名牌大学的优秀教师,应该没这么笨才对。

只是,心里虽然这样想,他嘴上却不肯认输,冷哼了声,“也许当时你和蓝蓝争执,情绪失控,谁又知dào

呢?一个女人如果情绪失控,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我们所有人里,只有你有害蓝蓝的动机,你嫌疑最大!”

沐暖晴摇摇头,淡淡说:“况少要是这样说,我就无话可说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总之,我没推蓝蓝下楼,我问心无愧,你就是把全天下的警察都找来,我也是这句话,哪怕是有天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我,说我将推蓝蓝下楼,我也还是会说,我没做过,我问心无愧!”

莫君清将沐暖晴揽进怀里,温柔拍了拍她。

况延霄没再坚持报警,因为莫君清刚刚身上的气息很可怕。

莫君清是他表哥,他们从小一起长大,莫君清的底线在哪里,他比谁都清楚,刚刚从莫君清身上散发出来冰冷压人的气势,让他清晰的知dào

,他正在触碰莫君清的底线。

他不想真zhèng

惹恼莫君清,斗不过是一个方面,另一个方面,从小到大,莫君清一直是他的偶像,是他最敬服的人,他不想失去这个表哥,和一直最佩服敬重的表哥变成敌人。

他安慰着一直捂脸痛哭的母亲,嘴角挑着摸冷嘲的弧,真好笑,难怪人家说红颜祸水,真没想到,他和感情笃厚的表哥,会因为一个女人弄到今天这种地步。

场面一时陷入沉寂,走廊里只有杨雅淑撕心裂肺的痛哭声,莫霆川的手机忽然响了,他接起手机,听那边说了几句话后,担忧的神色忽然变的凌厉,“什么?你说真的?……好,你把人带过来,我当面问她!”

莫霆川挂断电话,目光直直的落在莫君清脸上,“刚刚管家打电话说,佣人阿玲亲眼看到沐暖晴将蓝蓝推下楼!”

“啊?”最震惊的人是沐暖晴,她睁大眼睛,半张了嘴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莫霆川的目光从莫君清脸上移到沐暖晴脸上,脸色铁青,“沐暖晴,有人亲眼看到你将蓝蓝推下楼,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沐暖晴的双手骤然在身边攥紧,简直想仰天大笑几声。

老天爷又要开始了吗?

一定要这样玩儿她吗?

为什么幸福总会在唾手可得时,一下溜的那么远?

为什么她明明什么都没做过,有人却言之凿凿的说她亲眼看到了?

她双手攥的死紧,漆黑的眼眸像泡在冰水中的黑葡萄,又黑又冷,“我不知dào

你们做了什么,我只知dào

,蓝蓝不是我推下楼,我什么都没做过,就算有一天我被判了罪,判了刑,就算有一天我被押到刑场,枪口顶在我的太阳穴上,我还是要说,我——没——做——过!什么都没做!”

莫霆川冷冷看着她,“我已经让阿忠把阿玲带到医院来,一会儿你们当面对质。”

况蔚蓝被推进了重症监护室,暂时不允许家属探望,况家人不愿离开医院,况延霄托人借了医院会客室,阿玲被莫忠带去会客室和沐暖晴对质。

沐暖晴面无表情的在莫君清身边坐下,莫君清轻轻拍拍她,沐暖晴下意识看他,他冲她微微笑笑,目光呵宠温柔。

162. 162残酷的真相

她心里一暖,心里疯狂叫嚣的愤懑怒气奇迹般消散,回他一笑,僵直紧绷的身子松弛下来,刚刚冷凝如冰的眼神和缓了许多。

“阿玲,你把你当时看到的情况仔细说一遍。”看所有人都坐下,莫霆川冲战战兢兢站在门口的阿玲下令。

“是,”阿玲冲莫霆川弯了弯腰,眼里含着泪,哆哆嗦嗦的说:“事情发生时,我正在二楼打扫客房,因为忠叔说也许表小姐会住下,让我把表小姐的专用客房打扫出来,我打扫到一半的时候,听到有吵架的声音,我好奇的跑出去看,结果就看到她……”

她颤抖着手指指了指沐暖晴,哆嗦的更加厉害,“我看到这个女人在楼梯口很凶很凶的和表小姐吵架,说她已经是少爷的妻子了,是少爷明媒正娶的太太,让表小姐别痴心妄想,还让表小姐离少爷远些,表小姐很生气,说她从小就喜欢少爷,和少爷是青梅竹马,那个女人听了之后就更生气,伸手将表小姐从楼梯上推了下去……”

“她撒谎!”气到极致,沐暖晴整个人反而无比冷静,看着阿玲冷冷说:“你撒谎!你说我因为和蓝蓝争执,才把蓝蓝推下楼梯,那我问你,我和蓝蓝吵架时,蓝蓝是面对楼梯口,还是背对楼梯口。”

阿玲犹犹豫豫的说:“是背对楼梯口!”

“所以我才说你撒谎!”沐暖晴冷笑,“如果一个人背对楼梯口被人从楼梯上摔下去,应该脸部朝下,后脑朝上才对,可蓝蓝是后脑朝上,脸部朝下躺在地上,所以你根本没看到蓝蓝是怎么摔下楼梯,你撒谎!”

“不是不是,我没撒谎……”阿玲急的满头是汗,面红耳赤,慌乱改口:“是我太紧张,说错了,当时表小姐是面朝楼梯,你站在表小姐背后,趁表小姐不备把她推下去……”

“哦?”沐暖晴挑眉,冷嘲看她,“你确定?”

“我……我确定。”她说是确定,脸上的汗却流的更快,目光闪烁游移,一看就心虚不已的样子。

沐暖晴笑了,走到她对面,一字一字缓缓说:“我再问你一遍,这次你可记清楚了?你确定蓝蓝是面朝楼梯时,被我从背后推下去的?”

阿玲被沐暖晴身上清冷凌厉的气息逼退了几步,结结巴巴的说:“我……确……确定。”

“所以我才说你撒谎!”沐暖晴往前逼了一步,乌黑的眼珠宛若淬冰的琉璃,清澈冰冷,“我刚刚在诓你!如果一个人背对楼梯口被人从楼梯上摔下去,肯定会后脑朝上,脸部朝下,当时我发xiàn

蓝蓝时,蓝蓝就是后脑朝上,脸部朝下,所以她是背对着楼梯被人从楼梯上摔下来的,所以你根本没看到蓝蓝是怎么摔下楼梯,你撒谎!”

“不是不是……我我我……我是太紧张了!”阿玲哆嗦的更加厉害,急慌慌的喊:“她是背对楼梯时,被你从后面推下楼的……”

“你别紧张,干嘛这么紧张?”沐暖晴好笑的摇摇头,“实话告sù

你好了,我也不知dào

一个人从楼梯上被人推下去,到底是面部朝上,还是后脑朝上,但是我知dào

,你闪烁其词,三番四次的改口,说明你心虚,你根本就没看到蓝蓝到底是怎样摔下楼梯,你在撒谎!”

阿玲被沐暖晴质问的面如土色,张口结舌,沐暖晴抬眼,目光在莫霆川几人身上一一扫过,“在座的都是聪明人,她有没有撒谎,相信大家应该看的很清楚!”

“阿玲,你到底有没有看到表小姐到底怎样摔下楼?”莫霆川冷沉着脸色盯着阿玲,“如果你没看到,信口雌黄,就是诬陷,是触犯法律的事!”

阿玲吓的整个人哆嗦的不成样子,眼泪一串一串往下掉,“我……我没撒谎,我是紧张,紧张的要命,忘了当时表小姐是面对她还是背对她被推下去,我没撒谎,只是忘了,是忘了……”

“忘了?”沐暖晴讥嘲的勾唇,“真是个好借口!”

莫霆川还想问些什么,沐暖晴手机响了,沐暖晴接通手机,听了一会儿,讶异道:“是吗?你说真的?那个女佣叫什么?……阿玲?你确定她叫阿玲?……好,我知dào

了,回头我给你打过去。”

沐暖晴挂断电话,晃了晃手机,“我在医院的朋友打来的,她说蓝蓝进手术室前和她说,她是被莫家一个叫阿玲的女佣推下楼的!”

“不不不!不是我!”阿玲吓的面无人色,大声分辩:“不是我不是我,表小姐不是我推下楼的,是被雪姨推下去的,我亲眼看见的!表小姐去卫生间时,不小心撞了雪姨一下,雪姨很生气,和表小姐吵起来,还把表小姐推下楼,虽然当时表小姐被走廊的拐角挡着,我看不见她是面朝雪姨还是背对雪姨,但是我亲眼看见雪姨做了一个推的动作,然后就听到轱辘轱辘的声音,还有表小姐惨叫……”

她的语速很快很快,像是有鬼在后面追的似的,目光惊恐到极致,唯恐别人把她当罪犯抓起来。

除了阿玲,所有人都看出来,沐暖晴又是在诓阿玲。

况蔚蓝深度昏迷,根本没几乎开口说一句话。

莫君清走到沐暖晴身边,揽住她的肩膀,目光却落在阿玲脸上,他落在沐暖晴肩上的手掌很温柔,落在阿玲脸上的目光却冷寒如冰刃,“既然蔚蓝是被梅香雪推下楼的,你为什么诬陷少夫人?”

莫君清身上的气势太过凌厉骇人,阿玲先是一呆,然后吓的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他脚下,痛哭失声,“我也不想的,我当时应该转身跑掉才对,可我不知dào

怎么了,居然跑了过去,被雪姨撞见我,后来少夫人就来了,雪姨拉着我躲了起来,后来我们就听见况太太说是少夫人把表小姐推下楼,表小姐被送到医院之后,雪姨就让我去告sù

忠伯,让我说,我亲眼看到表小姐是被少夫人推下楼的,我不肯,可她说,如果我不帮她,她就报警,说我偷她的东西,她说如果让别人知dào

我偷东西,我会蹲监狱,这辈子也没人敢娶我,一辈子都会毁掉,我没办法,只好帮她……”

“梅香雪!”莫霆川狠狠一拳砸在桌子上,“居然是梅香雪把蓝蓝推下楼,那个心狠手辣的女人!”

他越想越气,蹭的起身,“我去找她!”

“不用了,我让人把她带来。”莫君清拦住莫霆川,打电话让留守在家中的保镖将梅香雪带过来。

梅香雪走进会客室,一见阿玲面无人色的跪在地上,就知dào

事情不妙,她勉强扯出一抹笑,走到莫霆川身边,扶住莫霆川的肩膀,“霆川……”

莫霆川将她的手撩开,唰的站起,劈手一巴掌将她掴倒在地,“梅香雪,你做的好事!”

“莫霆川,你打我?”梅香雪捂住脸,难以置信的抬眼看他,“你打我?你居然打我!”

她从地上爬起来,冲过去,揪住莫霆川胸前的衣服,疯狂摇晃:“莫霆川,你凭什么打我?我没名没分跟了你那么多年,你把我当成抹布一样,想起来就看几眼,想不起来就把我丢在一边,日日夜夜让我独守空房守活寡,你有什么资格打我!”

“对!”莫霆川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目光狠厉的逼视她,“没错!我就是不给你名分,我就是把你当抹布,我就是看都不愿意看你一眼,我就是让你日日夜夜守活寡,那你为什么还留在我身边?为什么不远走高飞?”

“我跟了你十几年,你今天才问我为什么?”梅香雪气的脸色青白,浑身发颤,狂声嘶吼:“莫霆川,你有良心吗?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我把最好的青春,最好的年华都给了你,都蹉跎在你身上,你给了我什么?”

“我给了你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金钱!”莫霆川冰冷的目光如冰锥一般冷冷的刺在梅香雪身上,“但从今天开始不会再给了……我会报警抓你!十几年前你害盈盈摔下楼梯,我没证据抓你,今天你又害蓝蓝躺在重症监护室,证据确凿,我要告的你下半辈子都在牢里出不来!”

“莫霆川,你疯了!”梅香雪冲上去,揪住他的衣领尖叫:“况盈摔在楼梯关我什么事?是她自己情绪失控,不小心踩错台阶,滚下楼梯,关我什么事?”

“够了!你别装了!”莫霆川用力甩开她,目光森寒的像冰冻的剑,“你以为我不知dào

?是你故yì

把盈盈引到我办公室,你在我咖啡里下了药,然后勾|引我,故yì

让盈盈以为我们两个苟|且,盈盈果然中计,大受打击,哭的泪眼朦胧,一脚踩空从楼梯上摔了下去,是你!是你害的盈盈半身不遂,我生平最恨的就是你这个心如蛇蝎的女人!”

梅香雪像被雷劈了一样,退后了几步,惨白着脸色喃喃:“你知dào

!你竟然知dào

!既然你知dào

,为什么还要把我留在身边?十几年了,我在你身边十几年了,就算是只狗也该有点感情了吗?我总是奢望你能有朝一日回心转意,能给我名分,能让我做莫太太,原来你是骗我的,都是假的!为什么?为什么你明明知dào

况楚盈是我害的,你还要我留在你身边?”

163. 163贵人多忘事

“为什么?”莫霆川冷笑,“因为我要毁了你!法律不能惩罚你,我替盈盈惩罚你!你不是喜欢钱吗?我给你钱!我用金钱囚禁你一辈子,你自己回头看看,这十几年,你得到了什么?”

“我得到了什么?”梅香雪被莫霆川震的身魂俱裂,踉跄着倒退了几步,扶墙喘息,失魂落魄。

她得到了什么?

她除了得到了钱,什么都没得到!

父母兄弟嫌她做地下情|人,面上无光,早就和她没了往来,以前的朋友多是普通工薪阶层,她瞧不上,也早就断了联系。

她有大把的钱,打扮的珠光宝气,削尖了脑袋拼命往上流贵妇的圈子挤,可她知dào

,那些上门贵妇根本瞧不起她,因为她没名没分,是个见不得光的地下情|人!

不!

她比地下情|人还惨!

人家地下情|人还有恩|客|召|宠,而她过的是天天守活寡的日子,莫霆川把她当块发霉的抹布一样丢在一边,看都懒得看她一眼。

她以前痴心妄想,期盼哪天守得云开见月明,莫霆川能回心转意娶她做莫太太,因为这些年莫霆川身边除了她,再没其他女人,她就以为她对莫霆川是不同的。

现在她才知dào

,她对莫霆川来说,的确不同,因为她是莫霆川的仇人,是害死莫霆川心爱妻子况楚盈的罪魁祸首!

原来这才是莫霆川留她在身边的真zhèng

原因,他用黄金打造的笼子囚禁了她一生,她最美好的青春岁月都蹉跎在这座黄金打造的笼子里,到了今天,除了银行存折上并不多的数字,她一无所有……

“莫霆川,你真狠!你真狠啊!”她的泪汹涌落下,却凄惨的笑出声来,“我会算计你,还不是因为我爱你?我把最清白的身子给了你,我故yì

让况楚盈看到,不过是因为我嫉妒她得到了你,我却只能每天望眼欲穿,连你一个爱怜的目光都得不到,我怎么知dào

她会摔下楼?我只是想看她吃醋、看她伤心,我最讨厌看她那副在我眼前晃来晃去,好像她嫁了全世界最好的男人的幸福样子,我只想让她伤心而已,我怎么知dào

她会摔下楼,摔的半身不遂?”

莫霆川冷冷看着她,“你知dào

或者不知dào

没有差别,我知dào

盈盈是因为你才摔坏了身体就足够了,我在她坟前发过誓,你害了她一辈子,我也要让你痛苦一辈子!阿忠,报警!”

“是,老爷!”莫忠拿出手机,被梅香雪一把打落地上。

“不!你不能报警!”梅香雪大声嘶吼,目光癫狂,用力捂住自己的小腹,“看到没?莫霆川!你看这里!这里怀了你的孩子!我肚子里怀了你的种,你要让你儿子在监狱里出生,让他有个坐牢的母亲吗?”

“你?怀孕了?”莫霆川冷笑,“我已经几年没碰过你了,你和我说你怀了我的种?”

“是!你清醒时是从来不碰我!”事已至此,梅香雪已经顾不得丢脸,大声辩驳,“可你喝醉了呢?两个月前,你从外面喝酒回来,醉的一塌糊涂,是我照顾的你,孩子就是那晚有的!所以你不能报警,除非你想让你的儿子生在监狱里!”

“呵!”莫霆川讥笑了声,先是轻笑,再是大笑,然后笑不可遏。

梅香雪被他笑的毛骨悚然,捂着肚子,神情慌乱的问:“你笑什么?你不信?这里就是医院,你不信我可以做马上去做检查,我怀孕了,肚子里是你儿子!你不开心吗?莫家人丁单薄,你只有莫君清一个儿子,你老来得子,不开心吗?”

“开心?”莫霆川讥讽的笑,“你肚子里又不是我的种,我为什么要开心?”

“是你的!真的是你的!我只有你一个男人,我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你的!”孩子是她最后一线希望,梅香雪不顾一切的扑到莫霆川身边,紧紧抓住他的胳膊,“霆川,你相信我,我肚子里真是你的孩子,是我们两个的孩子,等他生下来,等他长大之后,他会很可爱很聪明,你相信我,你相信我……”

“够了!”莫霆川用力将她甩开,厌恶的皱眉看她,“够了!梅香雪,你永远不会怀上我的孩子!这世上,除了盈盈,我不会让任何人有机会生下我的孩子,盈盈去世之后,我立kè

做了节育手术,所以,君清会是我这辈子唯一的儿子,你永远不会有机会怀上我的骨肉!”

莫霆川的话,犹如一道闪电劈下,将梅香雪劈的四分五裂。

她震惊的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她先是目光呆滞,傻了一样,继而仰起脸,疯狂大笑,脸上却泪如泉涌,她仰着头,疯狂大喊:“况楚盈!你赢了!你赢了!你死了还不肯放过我,你害了我一辈子,你知dào

吗?哈哈哈!”

她疯了一样又哭一笑,莫忠早已报警,时候不大,警察赶到,将她和阿玲带走。

莫霆川的话,不止让梅香雪震惊,也让况家人无比震惊。

想到自己的姐姐,况伟业潮红了眼睛,走到莫霆川身边,拍了拍莫霆川的肩膀,“姐夫,对不起,这么多年,是我们误会了你……”

当年况楚盈因为撞见莫霆川和梅香雪在办公室厮混,哭着从莫霆川办公室跑出来,一脚踩空摔下楼梯,摔的半身不遂。

况伟业知dào

之后,将莫霆川狠揍了一顿,后来况楚盈自杀,况伟业更是不能原谅莫霆川,如果不是有莫君清的存zài

,也许两人会老死不相往来。

今天他才知dào

,莫霆川也是受害者,为了他的姐姐,莫霆川牺牲了太多。

莫霆川疲惫的摇摇头,脸色难看的厉害,莫君清走过去,“爸,让忠伯送你回去休息吧,医院里有我盯着就行了。”

他与况伟业一样,因为梅香雪的事,和莫霆川僵持了这么多年,今天真相揭开,他才知dào

,牺牲最大的人是他父亲。

不但失去了最爱的妻子,还要忍受亲友的误会,连最疼爱的儿子都不能谅解他。

而他,这一生只钟爱他的母亲,为了他的母亲,甚至十几年前做了绝育手术。

此刻他才知dào

,他的父亲有多爱他的母亲,心里像是释然,像是遗憾,又像是愧疚过去他曾做过的,他忽然往前踏了一步,用力抱了莫霆川一下,“爸……对不起!”

莫霆川勉强笑笑,拍拍他的肩膀,“父子哪有隔夜仇,你是爸爸唯一的希望,爸爸怎么舍得怪你?”

自从妻子去世后,莫霆川沉默寡言,从未说过这样感性的话,莫君清心里五味杂陈,又用力抱了他一下,“爸,回家好好休息,这里的事情交给我!”

莫霆川点点头,“有消息立kè

通知我。”

莫霆川带着莫家的人离开,屋子里只剩下莫君清、沐暖晴和况家人。

莫君清摸摸沐暖晴的脸颊,柔声问:“累了吧?你也回去休息吧,这边我盯着就行了。”

沐暖晴迟疑了一下,知dào

她在这里不但帮不上忙,反而也许会把和况家人的关系弄的更僵,点了点头,“那我先回去了。”

莫君清拍拍她的脸,“嗯,路上小心。”

况延霄无声的看着这一幕,觉得无比扎眼。

从未见过莫君清这样温柔体贴的照顾过一个女人,以前的严雨柔不曾,他妹妹况蔚蓝也不曾,难道他真要接受仇人的女儿做自己的表嫂?

沐暖晴这样出身卑溅的女人,又怎么配得上他尊雅高贵的表哥?

只是回莫家吃顿饭而已,没想到会闹出这种惨事,沐暖晴心事重重走进电梯,电梯中途停下,袁凌志抱着一叠病历走进来,看到沐暖晴顿时眼前一亮,“沐老师!”

沐暖晴正想事想的出神,听到有人叫她,视线下意识转过去,落在袁凌志脸上时,目光一片茫然。

袁凌志咳了一声,揶揄笑道:“沐老师,都说贵人多忘事,你该不是已经把我给忘了吧?”

“啊?袁主任!”沐暖晴从神游中回过神来,不好意思的笑笑,“对不起,刚刚在想心事。”

“那倒是,医院不是什么好地方,除了家里添丁的,来这里的没几个心情好的。”袁凌志依旧笑着打趣。

沐暖晴沉默的笑笑,不知dào

该怎么接下面的话。

电梯叮的一声,左右分开,停在一楼,袁凌志愣了下。

他原本要去六楼,没想到见了沐暖晴一时激动,居然跟着下到一楼,做医生的最是沉稳冷静,没想到他居然为她失态成这样。

最直接的反应代表了最真实的情感,他这才发xiàn

,他对这个只有几面之缘的小女人有种莫名的执念。

原本他还想着,许南月的心脏病是持久战,要长久和他打交道,他有无数机会和沐暖晴培养感情,可不知dào

为什么,上次许南月心脏病住院,自从许南月的妻子出现后,沐暖晴再没出现过。

他是优秀到有些骄傲的男人,心里对沐暖晴惦念不忘,却拉不下脸主动约沐暖晴,时间久了,工作忙的不可开交,他也就将沐暖晴暂时放下。

今天乍然遇到,一时之间忘形,他才明白,他并不是放下,而是强行压下。

难得有机会再次见到,他不会再轻易放手,没有机会就创造机会,想到刚刚他会诊的病号,他唇边挑起一个自信的微笑,“沐老师,有时间吗,有关你哥哥的病情我想和你讨论一下。”

164. 164求她

“怎么?我哥哥的心脏病又发作了吗?”沐暖晴顿时变的很紧张,整个身子都绷紧了。

自从莫君清把他三个手下安插进张家之后,许南月得到了良好的照顾,身体状况改善了许多,每次那三个人都是直接向她报gào

,她也每隔一段时日就能拿到许南月体检表,每项数据都趋于正常,在往良好的态势发展。

但她还是担心,健康状况良好是一回事,心脏病又是另一回事,心脏病最怕突发事件的刺激

,随时都可能有意wài

发生,虽然她嘴上不说,但她心里无时无刻不在为许南月的病情担心。

“没有,沐老师,你太紧张了,”袁凌志笑笑,“一言半语也说不清楚,这样吧,我刚好还有点时间,你来我办公室,我们详谈。”

“好,袁主任费心了!”沐暖晴不疑有他,一口应下。

沐暖晴在袁凌志的办公室坐下,袁凌志给她倒了杯茶,坐到她对面,“沐老师,你哥哥还有没有其他亲生的兄弟姐妹?”

“啊?”沐暖晴愣了一下,摇了摇头,“我哥哥是独生子,如今家中父母也不在了,除了我,他在这世上已经没什么亲人,袁主任,为什么要这么问?”

“这样啊……”袁凌志想了一会儿,才若有所思的说:“刚刚急诊科请我去会诊一个意wài

摔伤的病人,她刚做心脏手术不久,我看了她的病例,她和你哥哥是同一型的先心病,而这种先心病在先心病中十分罕见,而且这种心脏病是遗传性的,我仔细查过,她和你哥哥的是同一血型,长相也很相似,所以,我还以为……”

意wài

摔伤……

刚做过心脏病手术不久……

和许南月长的十分相似……

沐暖晴脑袋嗡嗡直响,她想起初见况蔚蓝时,那种奇异的熟悉感,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下意识脱口而出:“况蔚蓝?刚刚袁主任会诊的病人是不是叫况蔚蓝?”

“没错,那个病人就是叫况蔚蓝,”袁凌志意味深长的勾唇,“沐老师认识?”

“我记得小时候听过,我哥哥好像是有个亲生妹妹,两岁那年丢了,哥哥一家伤心了好久……”沐暖晴吁了口气,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况蔚蓝是况家的养女,而许南月曾丢过一个妹妹。

况蔚蓝和许南月是同一型的先天性心脏病。

况蔚蓝和许南月是完全相同的血型。

最重yào

的,况蔚蓝和许南月长的特别相像。

如果只有一点两点,说明只是巧合,可这些巧合凑在一起,就说明这已经不是什么巧合。

况蔚蓝居然有可能是许南月的妹妹!

这应该是喜事吧?

可不知dào

为什么,沐暖晴心里沉甸甸的,有种窒息的感觉,一呼一吸特别艰难。

袁凌志猜不到她的心事,浅笑着说:“如果况蔚蓝真是你哥哥丢失的妹妹,那我要提前恭喜你。”

“恭喜我?”沐暖晴讶异看他,又很快回过神来,“啊!对,哥哥找到丢失的妹妹我很开心,不过这还只是我们的猜测,做不得准。”

“不,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袁凌志摆摆手,“我是想说,况蔚蓝的心脏手术是沈老先生做的,既然况家能说动沈老先生为况蔚蓝上手术台,说明况家和沈老先生关系匪浅,如果你哥哥真是况蔚蓝的哥哥,也许你们能利用这层关系,说动沈老先生为你哥哥手术,还有,我详细看过病例,况蔚蓝和你哥哥的先心病一模一样,沈老先生刚为况蔚蓝做了这一型的手术,再为你哥哥做,成功率会高很多,你哥哥便又少了很多危险,我看过你哥哥最近体检表,一切指标已经趋于正常,你可以把拜会沈老先生的事情提上日程,尽早和他约定时间,等你哥哥健康状况达标时,尽早为你哥哥施行手术,沐老师,你是医科大的老师,我想不用我说你也明白,心脏病遇到外界刺激,随时可能发病,越早手术越好。”

“是,”沐暖晴点头,站起身,“我明白,这件事我要先找我哥哥商量一下,谢谢袁主任的关心。”

她冲袁凌志伸手,一副要告辞的架势,袁凌志看看时间,“沐老师,时间不早了,你等我一会儿,下班后我请你吃饭。”

“不了,改天吧,”沐暖晴歉意一笑,“我今天心里很乱,我想快点找我哥哥把事情说清楚,改天我请袁主任吃饭。”

“那好吧,”袁凌志有些遗憾,轻轻握了她的手一下,“保持联系。”

“嗯,保持联系,谢谢袁主任!”

再三道谢后,沐暖晴离开医院,心乱如麻,头疼如裂。

她也不知dào

她到底在烦乱些什么,只觉得一件又一件突发事件像杂乱的蜘蛛网将她牢牢网在里面,烦躁不堪。

按理说,况蔚蓝有可能是许南月的亲生妹妹,许南月找到自己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一定会特别高兴,她也应该跟着高兴才对。

只可惜,况蔚蓝现在生死未卜的躺在医院里。

如果况蔚蓝真是许南月的妹妹,兄妹两个好不容易重逢,妹妹却躺在重症监护室里,不知dào

何时才能醒来,这让许南月如何承shòu?

找到妹妹,先是惊喜,知dào

妹妹有可能永远不会醒来,再是悲痛,许南月的心脏是否承shòu的了?

她走出医院,没有打车,茫然的在街上乱走。

想来想去,她最后决定,先不告sù

许南月有关况蔚蓝的事,一切等况蔚蓝醒来再说。

这决定,也许有点自私,但许南月的身体状况特殊,她不得不自私。

做出了决定,心里轻松了许多,她正准bèi

打车去玫瑰园,手机响了,掏出手机一看,居然是简司曜打来的。

“司曜?”她微微诧异,想不通简司曜能有什么事找她。

“小嫂子,三哥在吗?”

“你找莫君清?我们没在一起,他手机打不通吗?”

“没,我不找三哥,我找你,小嫂子,你现在有时间吗?”

“嗯,有时间,我没事在街上闲逛呢,正准bèi

回玫瑰园。”听简司曜的意思,既想找她,又不想让莫君清在场,沐暖晴更觉莫名其妙。

“我也在街上,你在哪儿?我去接你。”

沐暖晴左右看了看,“我在君华商场附近。”

“君华……”简司曜重复了一下,“小嫂子,你看一下君华附近是不是有家MQ咖啡座?”

沐暖晴目光扫了一下,一眼看到马路对面MQ显眼的LOGO,“嗯,我就在MQ对面。”

“小嫂子,你去MQ等我,如果不堵车,我大概二十分钟之后能到。”

“嗯,好,我不赶时间,你路上小心。”

走进MQ,沐暖晴找了个显眼的位置坐下,要了一杯果汁。

大概是因为时间的关系,咖啡座里人不是很多,放着悠扬的音乐,清幽安静,沐暖晴烦躁了许久的心情,在轻缓悠扬的音乐中,终于缓缓沉淀下来。

简司曜走进咖啡座,一眼看到坐在靠窗位置的她,简司曜目光晃了下,唇角挑起抹了然的痞笑——难怪这小女人把他家三哥绑的死死的,不但五官精致,美的夺人目光,身上那股轻灵出尘的气质,更是在任何场合都能让人眼前一亮,如同一颗耀眼明珠,不论何时何地都散发着独属于她的光华。

“小嫂子。”简司曜走过去,在她对面坐下。

“来了,”沐暖晴笑笑,“喝点什么。”

简司曜潇洒的冲侍应生招手,“曼特宁。”

“换别的好不好?”沐暖晴柔柔笑笑,“黑咖啡喝太多刺激胃。”

“呃……”简司曜冲侍应生指了指沐暖晴面前的果汁,“来杯一样的。”

沐暖晴抿唇笑笑,啜了口果汁,“找我有事?”

“有事,”简司曜收起痞笑,轻咳了一声,“我是想和小嫂子商量一下,关于希晨的事。”

“希晨?”沐暖晴愣了下,“严希晨吗?他有什么事?”

简司曜微微惊讶,“小嫂子,你不知dào

?”

沐暖晴比他还惊讶,“我该知dào

什么?”

“呃……”简司曜又不自然的轻咳了声,“小嫂子,你还记得上次你陪你们学校领导参加慈善酒会,酒会上有个叫柯岩筱的牛郎诬陷你是他恩主的事?”

“记得啊,怎么了?”

“后来,三哥查到,那件事是希晨做的。”

“严希晨做的?”沐暖晴更加讶异,“为什么?”

“他说他是被小柔磨的没办法,”侍应生送上果汁,他修长的手指来回摩挲着杯沿,“他说小柔至今忘不了三哥,经常在家要死要活的闹,他心疼小柔,一时冲动才想了这么法子,想败坏你的名声,让三哥离开你。”

“哦,这样啊,”沐暖晴轻轻吁了口气,“那司曜找我做什么?”

“从三哥查出这件事的幕后主使是希晨开始,三哥已经吞并了严家七家分公司,”简司曜苦笑,“要是再继xù

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严家就得宣bù

破产,希晨忙的焦头烂额,实在没办法,求到我,让我帮忙说情,我想来想去,三哥现在最听你的话,你是苦主,如果你和三哥讲,愿意放过希晨,不再追究这件事,三哥一定会放希晨一马。”

165. 165你最讨厌了!(很甜很美好,求月票)

“哦。”沐暖晴应了一声,心里百感交集,说不出的滋味。

这件事,她从没听莫君清提过。

原来,私底下,他为她做了那么多。

他总是这样,做的多,说的少,每次都能让她感动的一塌糊涂。

“小嫂子,你听我解释,”简司曜见她不说话,以为她不高兴,“你知dào

,我和希晨、小柔、三哥,我们几个从小一起长大,虽然我和希晨之间的感情比不上与三哥之间那么亲厚,但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而且我曾把他打的重伤住院,昏迷了那么久,心里总觉得愧疚,这次小嫂子当卖我一次人情,让三哥放希晨一马,希晨保证以后他和小柔会安安分分的,绝不再插手你和三哥之间的事。”

听简司曜说的急,沐暖晴这才发xiàn

她还没表态,连忙笑着说:“你放心好了,回去我就和你三哥说,让他放过严希晨,还有……”

沐暖晴顿了一下,敛了笑意,很认真的说:“司曜,以后别再觉得愧对严希晨,你对他是误伤,而且已经付出了代价,今天又帮了他一次,以后不再欠他什么。”

“OK!小嫂子你真好,又温柔又体贴又大方,难怪把三哥迷得神魂颠倒,我真是相见恨晚,不然肯定追小嫂子回家做老婆!”简司曜潇洒的比了个OK的手势,不住的给沐暖晴戴高帽。

“行了,别贫了,还有事没,没事我回去了。”

沐暖晴站起身,简司曜拿起杯子一口气将果汁喝光,擦了擦嘴,“回玫瑰园吗?我送你。”

沐暖晴没推辞,简司曜把她送到公寓下,道别离开。

她洗澡换了身衣服,躺下休息了一会儿,做好晚饭给莫君清打电话,问他回来吃,还是她送饭去医院。

莫君清说他和况延霄在医院吃,让她不要来回跑了,她没坚持,自己吃了饭,把餐具洗了,又收拾了一下屋子,见时间不早,一个人睡下,辗转难眠,睡睡醒醒,折腾了一夜,而莫君清一夜未归。

第二天,她做好早饭,打电话问莫君清要不要给他去送饭,莫君清说他吃过了,一会儿医院没事会回家。

挂断电话,她才发xiàn

,两个人分别还没二十四小时,她却好想好想他。

她洗了几件衣服,又收拾了一下屋子,将屋子收拾的干干净净,清清爽爽,门铃响了,她从猫眼看了看,是莫君清。

把门打开,弯腰拿过拖鞋放到他脚下,“没带钥匙?”

“带了,”他换好拖鞋,将她圈进怀里,箍紧她的纤腰,垂眸看她,目光温柔如月光,“我喜欢你来给我开门,门一打开,第一眼就可以看到你!”

她嗔他一眼,“肉麻!”

他低笑,额头抵住她的额头,轻轻晃动她的身子,“据说女人都喜欢自己心爱的男人肉麻,怎么?你不喜欢?”

“不喜欢。”明明脸红心跳,她偏要心口不一。

“不喜欢肉麻,还是不喜欢我?”他凑的更近了些,一下一下啄她莹润粉嫩的唇。

她冲他做鬼脸,“都不喜欢!”

“啊!心好疼啊!我老婆居然说不喜欢我!”他装模作样的捂住心口,见沐暖晴抿了唇笑,笑意妖|娆,媚态横生,他一颗心狂跳,将她的身子箍的更紧,轻轻噬|咬她的耳垂,“可人家都说,女人最是口是心非,嘴上说不喜欢,其实心里爱的不得了,嘴上说不要不要,其实心里不知dào

多想要,那……老婆,你想不想要?”

沐暖晴虽然被他逗弄的意乱情迷,到底是医科大的高材生,立kè

识破了他的文字陷阱。

她要是说不要,那就是口是心非,嘴上说不要,其实心里不知dào

多想要。

她要是说想要,估计他会立kè

施恩一样说:“嗯,想要好说,老公成全你!”

话都让他说完了,她还说什么?

她闭紧嘴巴装哑巴。

莫君清圈着她的身子,忍俊不禁,“老婆,人家还说,女人要是不说话,就是心理有想法,让我猜猜,你有什么想法。”

“……”他从哪儿听来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圈紧她的身子,耳鬓厮磨了一番,将她抵在墙上,一通狂吻后,含着她的唇,模模糊糊的调笑,“我想明白了,我老婆肯定是怪我昨晚彻夜未归,冷落了她,所以我现在要好好补偿……”

他的话音还未落,沐暖晴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已经被他扛在肩上,还没等她反应下来,背脊陷进柔软的床垫,他精壮的身子重重压下,薄唇紧接着覆上她的唇,夺走了她所有的理智和呼吸。

缠|绵过后,沐暖晴瘫软在莫君清火热的胸膛里,脑袋里迷迷糊糊的,觉得有好多事想和莫君清说,其中一件最重yào



她勉强把眼睛瞠开一条缝,反手环住莫君清的脖子,“昨天我从医院出来后,司曜找我了。”

“嗯?”莫君清低头看她,慵懒的摸摸她的脸,“有事?”

“他说,他希望你可以放过严希晨一次,严希晨保证以后不会再犯了。”

莫君清笑了,“臭小子,怎么自己不和我说,还让你来说。”

“大概他以为是我让你替我出气的,怕绕过我直接和你说,我心里会不痛快。”

“嗯,有道理,”莫君清绕起她一缕长发在指间把玩,“那你的意思呢?”

“当然要听司曜的,”她欠起身子,捧住他的脸,“莫君清……谢谢你为我做这么多,很窝心,很感动。”

他轻挑了唇笑,“很窝心?”

“嗯!”

“很感动?”

“嗯!”

“既然这么窝心,这么感动,那就……”他翻身将她压在身下,“那就以身相许吧!”

“别闹……”她用双手抵住他的胸膛,微嗔,“和你说正经的呢!”

她微羞薄嗔的样子最是动人,是他最爱的模样,身上像骤然燃起一堆烈火,不顾一切的再次将她吃|干|抹|净。

昨夜辗转反侧了一夜,原本就没睡好,现在又被他翻来覆去的折腾,这次沐暖晴彻底没了力qì

,在他怀中昏昏沉沉睡去。

从睡梦中醒来,浑身酸软,好容易才瞠开眼睛看了看时间,着实吓了一跳——居然下午五点多了!

天!

一整天什么都没做,在床上赖了一天!

不知dào

是被折腾的太狠,还是在床上躺的太久,加上中午没吃东西,下床之后,刚走了几步,头晕目眩,眼前一黑,大脑空白了一瞬,再醒过神时,人已经在莫君清怀里。

她迷迷糊糊的眨眨眼,“我怎么了?”

“还说呢,我进门时刚好见到你往地上摔,幸好我手长脚快,把你接在怀里,不然你非得摔个头破血流不可,”想到刚刚看她脸色惨白朝地上摔去的样子,莫君清仍心有余悸,“脸色这么差,哪儿不舒服,吃点东西,我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不用了,肯定是在床上躺的太久,猛的下床,体位性低血压导致的脑供血不足,这种情况很常见,吃点东西就没事了。”

“说起来一套一套的,就是不见你注意,”莫君清点她的额头,“最近总感觉你脸色白的厉害,好像还瘦了许多,不知dào

的还以为我这老公家暴,天天在家虐待你。”

沐暖晴嗔他一眼,“你就是天天虐待我,害我吃什么都不胖。”

“冤枉啊,”莫君清大声喊冤,“我老婆又乖又漂亮,我心疼还来不及,哪儿舍得虐待?”

“还说没有?每次你都自顾自的,我怎么求你,你都……”说到一半,沐暖晴羞红了脸,不好意思再说下去。

“呃……和这个有关系么?”莫君清摸摸鼻子,“好,那我以后注意点。”

“真的?”没想到因为一次小小的意wài

能拿到特赦令,沐暖晴又惊又喜。

“真的!”莫君清一本正经的点头,“以后我一定注意好好给我老婆保养身体,好让我老婆可以让我折腾的更久些。”

“……”沐暖晴狠狠扭了他一下,“莫君清,你最讨厌了!”

莫君清圈着她的身子笑眯眯,“人家说过了,女人最喜欢说反话,嘴上说最讨厌,实jì

上心里爱死了。”

“……”她讨厌那个总是喜欢胡说八道的“人家”!

莫君清不知dào

她能睡那么久,早就做好了午饭,热了热饭菜,沐暖晴午饭晚饭一就吃了。

莫君清陪她吃了点,见她吃的比他这吃过午饭的人吃的还少,皱眉看她,“怎么吃这么少?”

“不知dào

,”她摇摇头,“没胃口,吃不下。”

莫君清拽过她,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是不是最近发生事情太多,有心事,所以吃不下。”

沐暖晴想了想,“可能是吧。”

“别想太多,”莫君清抚了抚她的发,温柔看她,“暖暖,你是我老婆,我是你男人,就算天塌下来,要把我压扁之后才能砸在你头上,一切有我,你只管好好照顾自己,开开开心做你的莫太太,嗯?”

他的声音那么磁性动听,目光那么温柔缱绻,身体和灵魂尽皆被他蛊|惑,她的视线胶着在他身上,怎么也舍不得挪开。

166. 166养肥了才好吃

过了好久好久,她才低低叹息一声,把头埋进他怀里,“嗯,听你的,别人说什么我都不理,只要你还爱我,我就开开心心做我莫太太。”

“乖!”他挑起她的下颌,在她唇上落下一个无尽温柔的吻,“我会永远爱你。”

“我也是。”她勾住他的脖颈,昂着头,主动加深了这个吻。

她的主动,无疑是天雷公动地火,他将她压倒在桌子上,双手强制她的双臂展开在桌子上,修长有力的十指紧扣着她纤白细嫩的手指。

这样的姿势,更突显她优美细长的脖颈,性|感迷人锁骨,弧度完美的丰盈,别样诱人,他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叫嚣,精壮的胸膛紧贴她柔软的身子,狂烈炽热的吻似乎要将她整个吞噬掉。

箭在弦上时,他的手机响了,他充耳不闻,空灵悠扬的古风音乐当做激情的伴奏,他的吻不断加深。

铃声断了又响起,锲而不舍,沐暖晴用力推开他,“接电话,也许急事。”

他亮到惊人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懊恼,摸过手机,看了眼号码,几秒后,黑眸中一片静寂,呼吸已然平稳,“小霄?”

“表哥!蓝蓝醒了!蓝蓝醒了!”况延霄叫的那样大声,连被莫君清圈在怀中的沐暖晴都听的一清二楚。

挂断电话,莫君清摸摸沐暖晴的脸,“我去医院看蓝蓝,你再休息会儿,嗯?”

“不了,一起去吧。”况蔚蓝受伤时她在场,现在况蔚蓝醒了,她不到场,会很失礼。

莫君清沉吟了一下,“也好,一起去。”

他们换了衣服,赶到医院,况蔚蓝已经从重症监护室搬到豪华病房,况伟业夫妇和况延霄正围着她问长问短,见莫君清和沐暖晴进来,匆匆打了个招呼,又围着况蔚蓝嘘寒问暖。

莫君清和沐暖晴走到况蔚蓝病床边,况蔚蓝浅笑着叫了声:“表哥、表嫂。”

莫君清轻轻拍拍她的头,“感觉怎么样?”

“表哥,别碰蓝蓝的头!”况延霄顿时从病床那边转到莫君清身边,紧张兮兮的盯着莫君清。

“哥,你太夸张了,说的好像我是个瓷娃娃一样,碰也碰不得,”况蔚蓝笑了,“刚刚医生不是说了吗,我恢复的很好,血肿吸收的很快,已经没有危险了。”

“你别满不在乎的,”杨雅淑在另一边抓住她的手,“你哥说的对,小心驶得万年船,你毕竟伤到了头,小心点好。”

沐暖晴站在一边,看着况家人像照顾初生的婴儿一样,无微不至的照顾呵护着况蔚蓝,心里百感交集。

况蔚蓝……她会是南月哥的亲生妹妹吗?

现在她醒了,已经没有性命之忧,该把南月哥约出来,谈谈他们两个的事情了。

毕竟,况蔚蓝有可能是南月哥在这世上仅剩的唯一一个亲人了,没理由瞒着他。

虽然况蔚蓝已经醒了,但她身体还很虚弱,医生建议让她多疗养休息,莫君清叮嘱了况蔚蓝几句,见她确实没事,就和沐暖晴告辞离开。

车上,沐暖晴措词良久,才偏头看着莫君清说:“莫君清,我有事和你说。”

莫君清笑看她一眼,“什么事,这么严肃?”

沐暖晴将昨天她和袁凌志之间的谈话和莫君清说了一遍,莫君清缓缓踩下刹车,将车停在路边,侧着身子看她,“你是说,蓝蓝有可能是许南月的亲生妹妹?”

沐暖晴点头,“你觉得呢?”

莫君清微微蹙眉,陷入沉思。

过了一会儿,沐暖晴才问:“你舅舅、舅妈是怎么收养的蓝蓝?”

“蓝蓝两三岁岁那年,被人放在了况家门口,蓝蓝小时候长的很漂亮,水灵灵的大眼,粉嘟嘟的脸蛋,粉妆玉琢的,特别可爱,我舅妈生小霄的时候伤到了子宫,丧失了生育能力,她一直想要个女儿,见到蓝蓝之后,特别投缘,他们当时报了警,确定蓝蓝没人认领之后,通过合法手续收养的了蓝蓝,我舅舅、舅妈很疼蓝蓝,视如己出,比对小霄还好。”

“嗯,”沐暖晴点头,“我看到了,舅舅、舅妈还有小霄都是好人。”

“后来他们才发xiàn

蓝蓝有先天性心脏病,舅舅、舅妈猜测着,蓝蓝的亲生父母或者是养父养母,大概是因为蓝蓝有这个病,他们无力承担蓝蓝的医药费,才会把蓝蓝丢到况家别墅门口,希望能给蓝蓝找个有钱人家,收养蓝蓝,”莫君清笑笑,“我舅舅、舅妈一直想要个女儿,可惜不能生,他们把蓝蓝当成上天赐给他们礼物,对蓝蓝疼爱备至。”

“南月哥的妹妹是两岁那年丢的,许妈妈伤心了好久,也找了好久,可惜一直渺无音讯,直到去世的时候,许妈妈还遗憾没能见女儿最后一面,带着对女儿的牵挂走的,她还对南月哥说,如果南月哥能找到妹妹,一定带妹妹去她坟前拜祭,让她能在地下安心。”

莫君清沉吟了下,“现在的问题是,我舅舅、舅妈是否希望蓝蓝认下许南月这个哥哥。”

“应该……希望吧?”沐暖晴犹犹豫豫的说:“如果徐爸爸许妈妈还在,舅舅、舅妈大概会怕心爱的女儿被亲生父母认回去,可现在徐爸爸许妈妈都不在了,许家只剩下南月哥一个人,只是一个哥哥而已,不会改变什么。”

莫君清摇了摇头,“我们不是当事人,无法揣度他们的心意,但我可以肯定的是,这件事肯定会给舅舅、舅妈带来困扰,肯定会有点不高兴,毕竟女儿是他们养大的,应该和他们最亲,自己最心爱的女儿凭空冒出一个亲生哥哥,任谁一时之间也接受不了。”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蓝蓝终究不是他们亲生的,蓝蓝也不会凭空来到这个世上,他们应该早就想过有天蓝蓝会遇到自己的亲生父母,与其让他们胡乱猜想,害pà

着哪天自己亲手养大的女儿被亲生父母认回去,倒不如告sù

他们实情,他们反而安心。”

“嗯……也有那么一点点道理,”莫君清笑着摸摸她的脸,掏出手机,“我先和舅舅舅妈说一声,让他们有个心理准bèi

,你再通知许南月吧。”

出乎莫君清意料的是,况伟业父母知dào

许南月有可能是况蔚蓝的亲生哥哥之后,反而很兴奋,提出愿意让况蔚蓝和许南月尽早见面。

莫君清挂断电话,沐暖晴已经在一边听到了他们谈话的内容,笑着挽住他的胳膊,“我说的没错吧?舅舅舅妈果然是好人,最好最好的好人!”

“你也是好人,”莫君清笑着捏捏她的脸颊,“舅舅舅妈对你有偏见,尤其是就舅妈,说了很多伤害你的话,你还能笑的这么开心,说他们是好人,真是个心胸宽广的好丫头!”

“他们还不了解我嘛!”沐暖晴笑着把头倚在他肩上,“只要你理解我,对我好,全世界的人都误解我,我也不怕。”

莫君清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看她,“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什么时候甜言蜜语说的这么顺溜了?”

沐暖晴冲他做个鬼脸,“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嘛,天天在你身边,自然就学会啦。”

“什么天天在我身边?你的大好青春明明都奉献给了WO医大好吗?只有晚上才倦鸟回巢,回到我身边,不过嘛……”他凑近她的耳朵,揶揄的笑,“你虽然没有天天在我身边,但是天天晚上睡在我身边倒是真的……”

从字眼上听,这话倒是还能听的过去,但是他的眼神那叫一个暧|昧,坏坏的,像只偷吃到肉的狐狸。

沐暖晴又没出息的脸红了,用手捂住他的脸,将他那张完美到人神共愤的帅脸推到一边去,“开车!”

莫君清愉悦的大笑,发动了汽车,看了看时间,“今天不找你南月哥了,时间不早了,省的他兴奋的一整晚都睡不着,明天我们再约他出来。”

回到玫瑰园,沐暖晴还是觉得很累,吃了点东西,早早睡了,莫君清在书房忙到很晚才回房睡觉,一双手在她身上摸来摸去,被她一次一次拍开,最后可能看她实在脸色不好,资深色|狼破天荒的没有坚持,搂着她乖乖睡了。

第二天,沐暖晴醒的很晚,醒来之后腰膝酸软,倦怠无神,浑身没劲儿。

这回怨不得莫君清了,人家昨晚老老实实的,一根手指都没动她,不过也难说,也许是以前他太不节制,把她榨空了,留下的后遗症。

她洗漱好,换了衣服出门,莫君清已经做好了早晚,她走过去,搂住他的脖子懒洋洋说了声早安,把脸埋在他肩头,“吃了睡,睡了吃,我快被你养成猪了。”

“嗯,没错,的确是猪,”莫君清圈着她的腰,哑声低笑,“又白又嫩的小香猪,养肥洗净,随时可以拆吞进肚,美味无dí

啊!”

“你又来了!”沐暖晴飞他一记眼刀,在餐桌旁坐下。

莫君清坐在她身边,打量了一会儿,“看起来脸色还是很白,懒洋洋没精神的样子,不然今天还是去查查好了。”

“不用了,我觉得挺好的,”她展颜一笑,“可能是最近事情太多,我又没事,成天胡思乱想的,开学之后忙起来就好了。”

“但愿如此,”莫君清一个劲儿的往她餐盘里夹菜,“多吃点……”

沐暖晴刚要说谢谢,他继xù

说:“养肥了才好吃……”

167. 167勾魂夺魄的媚眼儿

“……”她的谢谢还是留着自己用好了。

吃过早饭,沐暖晴约许南月在医院附近的咖啡座见面。

莫君清和沐暖晴先到,坐在窗边显眼的位置,以便许南月可以一眼发xiàn

他们,许南月很快也到了,径直向他们走过来。

莫君清和许南月都知dào

彼此,正式见面还是第一次,握了握手,面对面坐下,寒暄了几句后,许南月像个将妹妹嫁出去的哥哥,面对着让他很满yì

的妹夫,将妹妹小时候的糗事出卖给现如今的妹夫,听的莫君清忍俊不禁,一直笑个不停。

“够了够了,”沐暖晴听的满脸通红,将许南月面前的果汁塞到他手里,“说这么多渴了吧?解解渴。”

许南月笑着停了讲述,一口一口浅啜杯中的果汁。

“南月哥,其实我们今天约你出来是有正经事。”沐暖晴又仔仔细细将有关况蔚蓝的事,以及怀疑他与况蔚蓝是亲师兄妹的事情,从头到尾详细说了一遍。

饶是冷清淡静如许南月也激动不已,一个劲儿的问有关况蔚蓝的情况。

三个人又聊了一会儿,决定先瞒着况蔚蓝,做一下亲子鉴定,确定许南月和况蔚蓝是否是亲生兄妹,如果许南月确实是况蔚蓝的哥哥,再把这个消息告sù

况蔚蓝,以免况蔚蓝空欢喜一场。

好在况蔚蓝正在住院,采血什么都很方便,莫君清找了专家又通过关系做了加急,二十四个小时后,得出结果,许南月和况蔚蓝有百分之九十九点八的可能是亲生兄妹。

第三天上午,莫君清和沐暖晴将许南月带到况蔚蓝的病房和况蔚蓝见面,这之前,况伟业夫妇已经把许南月的存zài

告sù

了况蔚蓝,据说,况蔚蓝也很兴奋。

推门进去,况蔚蓝立kè

从床上坐直了身子,一脸紧张,况延霄按住她的肩膀,“慢点慢点,就这么着急见你亲哥哥?”

“亲哥哥”三个字咬的又重又清晰,醋意浓重。

况蔚蓝回头冲他笑笑,“我好奇嘛!”

“舅舅、舅妈,”莫君清先和况伟业夫妇打了个招呼,向他们介shào

身边的许南月,“他是许南月,蓝蓝的亲生哥哥!”

况蔚蓝激动的抓住况延霄的胳膊,睁大眼睛盯着许南月,兴奋到不知如何是好,“哥,你快看,你快看!是不是和我长的好像?其实不用做亲缘鉴定啊,一眼就能看出是我哥哥!”

况延霄酸溜溜看了许南月一眼,心里满不是滋味,不过还好,况蔚蓝手里还是抓的他的胳膊。

“蓝蓝,对不起,哥哥到现在才找到你,”许南月走到病床边,将况蔚蓝揽进怀里,“自从两岁那年你被人偷去,妈妈整天以泪洗面,从没真zhèng

开心过,她去世之前还惦记着你,嘴里喊着你的名字,她这辈子最遗憾的事就是有生之年没能找到你,去世前,她叮嘱我,让我一定继xù

找你,如果天可怜见找到了你,要好好照顾你,带你到她坟前看看,让她在地下可以安心。”

“哥……”况蔚蓝抱着他的腰,痛哭流涕。

血缘就是这么奇怪的东西,明明和许南月是第一次见面,可她对许南月有一种说不出的喜欢,很信赖,很依赖,这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与她以前幻想中的一样,高大温雅帅气,让人安心,她好爱好爱,好开心好开心。

“好了,蓝蓝,别哭了,你身体还没康复,小心哭坏了身子。”况延霄硬是将况蔚蓝拽回自己怀里。

许南月回过身子,抹了把脸,走到况伟业夫妇面前,双膝一沉,跪在他们面前。

“这是干什么,赶快起来。”况伟业夫妇连忙去扶。

许南月坚持磕了三个头,才顺着他们扶他的力道站起,“叔叔阿姨,谢谢你们收养了蓝蓝,把她养大,还治好了她的病,南月无以为报,我……”

他眼眶潮红,哽咽了声音。

几个响头,只能表达他满满的感激之情,比起况家为他妹妹所做的,不值一提。

“别这么说,蓝蓝和我们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到底是我们养大,我们拿她当亲生女儿,能收养她,说明我和她有母女的缘分,你说对不对?”杨雅淑很喜欢淡静恭顺温润如玉的许南月,拉住许南月的手,神色之间很是亲昵。

“哥哥、哥哥你过来,我有话和你说!”况蔚蓝将许南月叫到身边,抓住许南月的胳膊,兴奋的问长问短,说个不停。

莫君清和沐暖晴在房间里待了一会儿,见插不上话,和况伟业夫妇道别离开,去停车场等许南月。

一个多小时后,许南月才不急不缓的向停车场这边走来。

莫君清透过车窗,看着身形消瘦却笔直的许南月,浅笑着说:“许家妈妈很会取名字,你南月哥确实很像一轮月亮,好像随时随地都在散发着淡淡的光辉,虽然不夺目,但绝对不会让任何人忽视,并且会让人觉得很舒服,不由自主就想靠近他、喜欢他。”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沐暖晴出神的看着许南月,喃喃说:“也许正因为这样,南月哥才会让张依依盯上,才会……”

她鼻子一酸,话说不下去,咬住下唇。

“放心好了,”莫君清轻轻拍拍她,“我不是已经派人每天盯着?他现在过的还好,日后如果有机会,我们能征得他的同意,我可以给张家施加压力,让张依依和他离婚。”

“真的可以吗?”沐暖晴回眸望他,一双清眸充满希翼。

“当然,”他微笑着摸摸她的脸,“事在人为,只要我们肯用心,肯努力,没什么事情办不到。”

沐暖晴还要说什么,许南月已经来到他们近前,“暖暖。”

“哎!”沐暖晴麻利的开门下车,“南月哥。”

“你们回去吧,我自己打车回去。”许南月清雅微笑,美好如月光。

“哦,那南月哥路上小心。”沐暖晴没再坚持,她知dào

,他们接触的越少越好。

回到玫瑰园,她还是累的不行,好歹洗了洗扑床上睡了,再醒来时又到了傍晚。

莫君清见她醒了,把她揽在怀里轻轻拍她,“是不是哪儿不舒服?这几天你总是很累的样子,还特别嗜睡,再这样睡下去,真要睡成小香猪了。”

“没有不舒服啊,就是觉得浑身没劲儿,”沐暖晴窝在他怀里懒洋洋的,“可能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睡眠质量不好吧。”

他低头吻了吻她,“明天我带你去医院查查,没事就放心了。”

“不用了,我真没事,”她勾住他的脖子,探起身子凑到他耳边,“肯定是被你折腾的太狠了才这样,到医院怎么和医生说?”

说这话的时候,她含羞带涩,俏脸微红,看得他心猿意马,啄着她的唇低笑,“实话实说喽,我们是合法夫妻,怕什么?”

“去!”沐暖晴轻推了他一下,飞眼嗔他,“我脸皮才没你脸皮那么厚,会被人家笑死!”

他大笑,一本正经的看着沐暖晴,“老婆……”

“嗯?”

“你知dào

吗?你朝我抛媚眼儿的样子最迷人。”

抛媚眼?

沐暖晴狠狠用眼刀杀他,“你眼神儿不好,那明明就是白眼儿!”

“哪有?”他坏笑着将她压在身下,“是媚眼儿,勾魂夺魄的媚眼儿!”

“别闹,”沐暖晴红着脸推拒他,“我饿了。”

看她一副慵懒无力到弱不禁风的样子,莫君清到底没能狠下心,将她从身下拉起来,“去,洗漱一下,马上开饭。”

吃过饭,沐暖晴抱着抱枕又沉沉睡了,莫君清又在书房忙到很晚,回到卧室的时候,她睡的正香。

柔顺如丝的黑发披散在枕头上,衬得茭白的小脸越发晶莹无瑕,莫君清斜倚在床头看了她许久,觉得她近来越发消瘦,下巴尖了许多,脸色白到几乎透明,他摸着下巴反省——难道真是他不知节制,折腾的她太狠了?

怜惜的摸摸她莹白无瑕的小脸,揽着她睡下。

第二天,他醒来时,沐暖晴还在睡,今天公司那边有很重yào

的事,排满了一整天的日程,他给沐暖晴留了饭,在她眉间印下一个吻,赶去公司做铁人。

十一长假很快过去,开学后,恢复了过去朝九晚五的规律生活,莫君清又稍加节制后,沐暖晴的精神状态好了许多,莫君清只好默默的承认,过去好像确实折腾的太狠了。

他们小夫妻越发的如胶似漆,沐暖晴给自己筑起一道高高的围墙,莫家的事、况家的事,都被她挡在围墙之外,不去问,不去想,她只想好好做莫君清的妻子,好好做WO医大的沐老师,其他的事,她不想理会。

转眼一个星期过去,周六上午,她在家赖床,手机响了,是个陌生的号码,经常有学生打她手机咨询她问题,她不以为意,接通电话,没想到手机那边传来的是况蔚蓝的声音。

“表嫂,我是蓝蓝,你还记得我吧?”

“当然!”沐暖晴撑床坐起,“蓝蓝,我听你表哥说,你已经痊愈出院了,身体还好吧?”

168. 168人不可貌相

“嗯,挺好的,”况蔚蓝的声音欢快又活泼,“表嫂,我在医院里住了这么多天,浑身闷的长蘑菇,我想约你出来陪我聊聊天好不好?”

“呃……”下意识的,沐暖晴不想去,与况家人的交往实在不是什么值得开心的事。

“表嫂,我求求你,你就答yīng

我嘛,我听哥哥说,你和哥哥是邻居,从小一起长大,我好想多知dào

些有关哥哥的事,你就陪我一天好不好?”况蔚蓝在电话那边撒娇。

“……好吧。”她搬出了许南月,沐暖晴无力拒绝。

况蔚蓝约她帝星会所见面,帝星会是WO城最大最豪华的会所,有WO城第一会所之称,实名VIP会员制,对会员要求极高,必须商界政界名流,否则即使家财万贯也不予接待。

沐暖晴没有会员卡,到了帝星之后给况蔚蓝打了电话,况蔚蓝跑出来接她,亲昵的挽着她的手臂,带她进了三楼贵宾厅洛神厅。

况蔚蓝拉她在沙发上坐下,将餐单塞进她手中,“表嫂,你喜欢吃什么随便点,今天我请客。”

“谢谢。”沐暖晴随意点了些甜点,况蔚蓝按下内线重复了一遍,很快有服wù

员将东西送过来,躬身行礼后退出去,将门带好。

“表嫂,你知dào

吗?想到我有亲生哥哥了,我这几天兴奋的都睡不着觉,”况蔚蓝激动的小脸发光,“你和我说说你和我哥哥小时候的事情好不好?我好想好想知dào

!”

沐暖晴笑笑,“也没什么好说的。”

“说嘛说嘛,”况蔚蓝摇着她的手臂撒娇,“表嫂,你就说一些嘛,我真的好想好想知dào

。”

沐暖晴无奈,捡着一些小时候一些无关紧要的事,和况蔚蓝说了一些。

况蔚蓝托着下巴,听的津津有味,听沐暖晴说完之后,忽然很惆怅的叹息着说:“表嫂,其实你不爱我表哥,你爱的是我哥哥对不对?”

沐暖晴讶然,愣了一瞬,“为什么这么说。”

况蔚蓝又叹息了一声,用很同情目光看她,“表嫂,其实我看的出来,我哥哥也很爱你,我通过别的渠道也得到一些消息,他们说,你和我哥哥是青梅竹马,彼此很相爱,后来因为我妈妈生病住院,张依依提出她可以支付我妈的手术费,但条件是要我哥陪她出国读书,你们是在无奈之下,被迫分开,我相信你心里爱的一直是我哥哥。”

提到过去那些事,又是一阵无法避免的痛,沐暖晴强压着心里那股翻腾肆虐的搅疼,淡淡说:“蓝蓝,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现在我是你表哥的妻子,是你的表嫂,这已经是无可改变都是事实。”

“怎么会?”况蔚蓝睁大眼,拉住沐暖晴的手,一派天真无邪,“表嫂……唉,我还是不叫你表嫂,叫你暖暖姐,叫暖暖姐比较亲切,暖暖姐,你听我说,你看我哥现在多可怜?张依依自私狭隘,脾气古怪,我哥和她在一起哪有幸福可言?我好容易才得了这么个哥哥,当然要替他着想,我想我哥哥这辈子最想娶的人是你,如果你也爱我哥哥,你可以离婚,我哥哥也可以离婚,然后你们就可以在一起了啊!”

沐暖晴眼眸漆黑,目不转睛盯着她。

她眼珠清澈干净,目光很真诚,唇边的笑意娇憨无邪,像个善良可爱,不谙世事的孩子。

只是,她说的这些话……是真为她和许南月着想,还是别有私心?

她沉默了一会儿,缓缓说:“蓝蓝,以后别提这件事了,我和南月哥只是兄妹之情,不可能在一起。”

“为什么?”况蔚蓝握紧她的手,着急的说:“暖暖姐,你听我说,人生在世一辈子,很短很短,当然要和最喜欢的人在一起,你不可以轻言放qì

的!我哥哥那么爱你,他现在过的这么惨,难道你一点也不心疼他?”

“蓝蓝,”沐暖晴反握住她的手,很认真的说:“我很心疼南月哥,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帮zhù

他,让他过的幸福,可我和南月哥之间只是兄妹之情,我现在爱的男人是你表哥,能做你表哥的妻子,我很开心,很幸福!”

“不!我不相信!”况蔚蓝激动的坐直了身子,将她的手攥了更紧,“暖暖姐,你和我哥从小一起长大,几乎和相依为命差不多,那么深厚的感情怎么能说变就变了,我看得出,我哥哥很爱很爱你,你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幸福,你不可以放qì

他!”

“蓝蓝,”沐暖晴挣开她的手,眼眸幽深的看她,“你不该和我说这些话,你别忘了,现在我已经是你表哥的妻子,是你的表嫂!”

“那又怎么样?”况蔚蓝任性的瞪圆眼睛,“你不爱我表哥,和我表哥在一起,你们两个都不会幸福,而我哥哥爱你,你也爱我哥哥,你和我哥哥才是两情相悦,所以我才要帮忙撮合你和我哥哥,如果我哥哥可以离了婚娶你,你们一定能很幸福很幸福的过一辈子!”

“不!我爱你表哥,很爱很爱,能做他的妻子,是我的幸运,我爱他,不会和他离婚。”

“我不信!”况蔚蓝嘟唇,“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动物,你爱的人明明就是我哥哥,为了我哥哥,你甚至去和张依依谈判,我相信只要我哥哥肯离婚,你肯定会嫁给我哥哥。”

“不会,”沐暖晴笑笑,“你哥在你妈妈病床前发过誓,这辈子绝不会娶我,蓝蓝,你别为我们的事情操心了,即使南月哥离婚,我也不会嫁他,我爱你表哥,很爱很爱,我不会离开他。”

“发誓?”况蔚蓝显然不知dào

这回事,愣了一下,撇撇小嘴,“这都什么年代了,你们还信那种东西,你们放心,既然我妈那么牵挂我,肯定最疼我了,我去我妈坟前帮你们说,让她同意你们结婚,我妈肯定会同意!”

“蓝蓝,你怎么听不懂?”沐暖晴无奈摇头,“我不会嫁给南月哥,更不会和莫君清离婚,我不知dào

你今天究竟为什么找我,我只有这一句话,我不会嫁给南月哥,更不会和莫君清离婚,这件事,以后你不要再提了!”

“暖暖姐,你什么意思?难道你怀疑我有私心?”况蔚蓝睁大眼,“暖暖姐,你可不能冤枉我,我会操心这些,完全为了我哥,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孤儿,一下子冒出来个哥哥,还那么温柔那么帅,我喜欢的不得了,我当然希望他幸福,我今天做这些都是为了他,为了你们的幸福,你可不能想歪了!”

沐暖晴笑笑,“蓝蓝,我知dào

你是为你哥好,但是我不可能离婚和你哥在一起,以后你不要再提这件事了。”

“暖暖姐……”况蔚蓝犹疑看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咬了咬下唇,“你……是不是贪图我表哥的钱势地位,舍不得莫家的荣华富贵,所以不想和我表哥离婚?暖暖姐,你可要想清楚,钱财权势比真爱更重yào

吗?守着一份没有爱的婚姻,即使锦衣玉食也不会幸福,用自己的终身幸福换取那些身外之物,值得吗?”

况蔚蓝字字句句都说着十分动听的话,都像是在为她和许南月着想,可不知dào

为什么,沐暖晴听起来,却字字句句都不舒服。

她清淡笑笑,“蓝蓝,我爱的是莫君清的人,不是莫君清的钱,不管你信不信,我还是那句话,我和南月哥只是兄妹之情,我不会嫁给南月哥,更不会和莫君清离婚,蓝蓝,我还有事,先回去了,再见。”

说完之后,不等况蔚蓝说话,她径自开门走出去。

“暖暖姐……暖暖姐……”况蔚蓝追出去,眼睁睁看着沐暖晴头也不回的离开。

她回到屋里,将自己扔回沙发,用力一把将茶几上的东西全挥在地下,双手在膝盖上攥的死紧,脸上的娇憨无邪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嫉妒恼怒愤恨。

莫君清是她的,她从懂事起就爱上他,那时她有先心病,不敢奢望,如今她痊愈了,她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从她手中夺走他!

她重重一拳砸在茶几上,沐暖晴那个出身卑微的女人怎么配的上她优雅高贵的表哥,她会将让她身败名裂,灰溜溜的从她表哥身边离开,她发誓!

她正咬牙气恼,门外有服wù

生敲门,“况小姐?”

她收敛心情,换上一脸清甜笑意,“请进。”

服wù

生恭谨的推门进来,看到一地狼藉,愣了一下。

“哦!”况蔚蓝站起来,嫣然巧笑,“我刚刚说错了话,害我表嫂不开心,她一气之下把东西全给推到了地下,麻烦你们找人收拾一下吧。”

“况小姐太客气了,这是我们分内的事,”服wù

生微微颔首,“况小姐,您约在百花厅的客人已经到了,您看……”

“我这就过去,谢谢你!”况蔚蓝甜甜笑着,举止优雅仪态万方的从洛神厅转到君子厅。

君子厅内,许南月正坐在茶几旁喝茶,隽秀清雅,漂亮的像一副精致唯美的画。

“哥……”她甜甜笑着扑过去,坐在许南月身边亲昵的挽住他的胳膊。

169. 169哭的不成样子

“蓝蓝。”许南月歪头笑望她,满眼呵疼宠爱。

“哥,你来晚了一步,刚刚我和暖暖姐就在隔壁聊天呢!”她紧紧抱着许南月的胳膊,无限亲昵,笑的一派天真无邪。

“哦?是吗?”许南月话少,说了这几个字就没了下文。

“是啊是啊!”况蔚蓝亲昵的把头下巴搁在许南月肩膀上,神神mì

秘的凑在许南月耳边说:“哥,你猜刚刚暖暖姐和我说什么?”

许南月笑望她,“说什么?”

“刚刚,暖暖姐说……”她很小声很小声的笑着说:“她说,她不爱我表哥,她爱的人是你,她希望我能帮你和张依依离婚,等你离了婚,她就嫁给你!”

“什么?”许南月怔住,满眼讶异。

“唉!”况蔚蓝长长叹了口气,“哥,你不知dào

,刚刚暖暖姐哭的好可怜,她说,我表哥其实不爱她,是为了报复她才娶她,在家里,每天对她非打即骂,她怕你担心,不敢和你说,可她现在实在忍无可忍了,希望你能和张依依离婚,带她离开……”

“什么?”许南月惊住,“莫君清报复她、打她?为什么?她做了什么,莫君清要报复她?”

“哥,你还不知dào

吧?”况蔚蓝惋惜的咂了下嘴巴,“我姑妈……哦,就是我表哥的妈妈,是被暖暖姐的妈妈害死的,表哥是为了报复暖暖姐,才会娶暖暖姐……”

“什么?你说的是真的?”许南月一时激动,一把握住况蔚蓝的手。

“当然是真的?”况蔚蓝叹口气,撇撇嘴巴,“不然你以为呢?我表哥条件那么好,莫家百年名门,如果不是为了报复,怎么会娶暖暖姐那种出身的女孩子?”

“怎么会这样?”许南月忽然捂住胸口,脸色苍白的厉害。

况蔚蓝紧张的用力攥住他的胳膊,“哥,你没事吧?”

许南月往嘴里塞了粒药,缓了一会儿,笑笑,“我没事,只是……真的难以相信,看起来,莫君清很爱暖暖,对暖暖很好……”

况蔚蓝又是一撇嘴,“知人知面不知心喽!我表哥那人,城府最深了,你来WO城也很久了,应该听说过我表哥的手段,惹了他的人,下场比死还要惨,暖暖姐和他之间是杀母之仇诶,表哥怎么会轻易放过她?要一点一点将暖暖姐折磨致死,才肯甘心。”

“可是,暖暖的妈妈和莫君清的母亲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莫君清的母亲怎么可能是暖暖妈妈害死?”

“这个我也不清楚,”况蔚蓝耸耸肩,“我听说,好像暖暖爸爸妈妈和我表哥的爸爸妈妈是同学,也曾经是很好的朋友,只是后来闹翻了。”

许南月沉吟了一会儿,掏出手机,“我找暖暖谈一谈。”

“等一下!”况蔚蓝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把按住许南月的手。

“怎么了,蓝蓝?”

“我想起来了,”况蔚蓝忧心忡忡的叹口气,“暖暖姐刚进来时,情绪很激动,她说想离婚,想和哥哥你在一起,可后来她情绪稳定下来,她就改口了,说她和表哥在一起很幸福,我猜想,她可能不想给哥哥你带来困扰,还有啊,你知dào

我表哥的,他势力很大,人也很强势,你要是和他抢暖暖姐,他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你的,我想,暖暖接也是担心你,才什么都不和你说,所以……哥……我看还是算了,我表哥很厉害很恐怖的,你斗不过他的……”

许南月笑了笑,拍拍她的手,“蓝蓝放心,我不是冲动的人,我有分寸。”

“哥,”况蔚蓝挽着许南月的手臂撒娇,“那你也别现在约暖暖姐,不然她以为我和你乱嚼舌根,以后她有心事就不和我说了,我好容易才有这么一个我很喜欢的姐姐,我不想让她以后讨厌我。”

许南月笑笑,收起手机,“好,听你的,过后我再约她谈。”

“嗯!哥!你真好!我给你叫东西吃啊,这里东西可好吃了,哥哥你一定喜欢。”况蔚蓝抱着许南月的胳膊笑的无邪又天真,像个无忧无虑没有心机的孩子。

许南月忍不住爱宠的捏了捏她的鼻尖,她皱皱鼻尖可爱的笑,看向许南月的目光里,尽是依赖与信任,看的许南月的心里很暖很暖。

他会好好珍爱这个失而复得的妹妹,一定!

……

沐暖晴离开帝星后,没有打车,而是漫无目的的在街上漫步。

况蔚蓝的话在她耳边一遍又一遍的回响,她在心里猜测着,她的话到底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的确,况蔚蓝看起来天真无邪,很单纯,很可爱,但她被人算计的多了,凡事都会多长几个心眼。

人不可貌相,况蔚蓝嘴里口口声声都是为她和许南月着想,可她一旦和莫君清离婚,况蔚蓝又有了可以和莫君清在一起的机会,是直接受益者,这让她不得不怀疑况蔚蓝的真实目的。

而她和许南月……

没有爱上莫君清时,她曾以为她和许南月之间的感情就是爱情,可爱上莫君清之后,她才知dào

,她对许南月之间的感情比亲人多一些,比恋人少一些,总之不是爱情。

爱情是一种可以让人燃烧的感情,奋不顾身的投入,不计得失,不计后果。

而她和许南月的感情则理智许多,很温馨、很温暖,是一种温温吞吞,细水长流的感情。

世上没有如果,所以她不纠结如果莫君清没有出现,她会不会一辈子都以为她爱的人是许南月,她现在很清楚很明白的知dào

,她爱的男人是莫君清,她想做莫君清的妻子,想和他一生一世,一起到白头。

而且她也知dào

,许南月是最孝顺的儿子,既然他在母亲床前发下那样的毒誓,这辈子他绝不会娶她。

他很苦,她知dào

,可她除了心疼难过,无能为力。

她也不知dào

走了多久,有出租停在她身边问她要不要打车,她从神游中回过神来,觉得脸上凉丝丝的,抹了一把,手上都是泪。

司机也看清她满脸是泪,不想沾染麻烦,开车想走,被她叫住,“玫瑰园,谢谢师傅。”

司机见她情绪很稳定,不像要寻死觅活的样子,这才放她上车。

下午四点多,她接到许南月的电话,许南月约她见面。

为了避免张依依疑神疑鬼,他们很少见面,心里七上八下的发慌,总觉得像是有事要发生,约了六点半在霖卡西餐厅见面,沐暖晴差十分钟六点就到了。

许南月预约的是角落一个很幽静的位置,沐暖晴要了一杯柠檬水,一边喝一边等。

许南月也到的很早,在沐暖晴对面坐下,将餐单递给她,温柔的笑,“难得请你吃顿饭,想吃什么尽管点。”

沐暖晴笑笑,点了一份套餐,许南月将餐单递还给站在一边的侍应生,“两份一样的,谢谢。”

他们闲聊了一会儿,侍应生将套餐上来之后,许南月才问到正题,“暖暖,莫君清对你好吗?”

“好啊,”沐暖晴抿唇笑笑,“他对我很好。”

许南月沉吟了一会儿,“暖暖,我听说……莫君清的母亲是被你妈害死的,有这回事吗?”

沐暖晴刚送了一块牛排在嘴里,听了他的问话,忘了咀嚼,一时呆住。

许南月放下刀叉,清雅的目光沉寂了许多,“这么说……是真的?”

“嗯,”沐暖晴扯扯嘴角,将嘴巴里的东西吞掉,“南月哥,我不想提有关我妈的事,她从没当我是她女儿,我也不想要她那样的妈妈。”

许南月微微蹙眉,“可莫君清不会这么想,对不对?他娶你是为了报复你,对不对?”

“不是!当然不是!”沐暖晴急急的分辩:“南月哥,你千万别误会,莫君清真的对我很好,他很爱我,真的!和他在一起我很幸福,我也很爱他,我现在过的很开心,很快乐,真的!”

“别着急,慢慢说,”许南月轻轻拍了拍她,温雅笑笑,“暖暖,你知dào

,我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看你过的幸福快乐,你别骗我。”

“我没骗你,真的,”激动之后是怀疑,沐暖晴静下心,奇怪的问:“南月哥,你从没怀疑我和莫君清之间的感情,今天怎么突然这么问?”

许南月目光闪烁了一下,轻笑,“大概是一下子知dào

莫君清的母亲是因你妈妈而死,有些震惊,怕你受委屈,就忍不住想问几句。”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彼此之间太了解,沐暖晴一下便猜到了什么,“南月哥,是蓝蓝和你说了什么吗?”

“呃……”许南月不想说谎,但也不愿承认,犹豫了一下。

“南月哥,”沐暖晴轻轻笑笑,“我有些事,猜的不知dào

对不对,我要是说错了,你别怪我。”许南月微微蹙眉,“暖暖,什么时候我们之间这么生分疏离了,要说这些客气话?”

沐暖晴抿了抿唇,“南月哥,你知dào

吗?蓝蓝和莫君清是青梅竹马的表兄妹,她一直很喜欢莫君清,这次她心脏病痊愈,她养父养母原本想撮合她和莫君清,让她嫁给莫君清的,可是因为我,她的希望落空了,所以……”

许南月眉头皱的更紧,“暖暖,你的意思是……”

170. 170居心叵测

“昨天,蓝蓝约我见面,一个劲儿的劝我和莫君清离婚,说我和莫君清之间不是真心相爱,我们之间不会幸福,”沐暖晴笑笑,“也许是我用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可是南月哥,我真的很爱莫君清,莫君清也很爱我,我现在很快乐很幸福,你相信我,好不好?”

许南月把这件事的前前后后梳理了一遍,最后释然的笑笑,“好像是我多心了,莫君清看你的眼神不像是装的,更何况他的身份地位在那儿,没必要硬逼着自己装什么,这样最好,你快乐幸福,我了了一桩最大的心愿,以后真有什么意wài

,也没什么遗憾了。”

“说什么呢?”他这话说的好像他随时都会撒手人寰似的,沐暖晴心里一揪,红了眼圈,“不许你说这些乱七八糟的话,你会好的,一定会好,你和蓝蓝是同一型的先心病,蓝蓝不是已经痊愈了吗?我们去找给蓝蓝做手术的专家给你手术,你一定可以痊愈。”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顺其自然吧。”他淡然笑笑,一副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模样。

“我不信命,也不信天,我信自己!”沐暖晴情绪有些失控,一把抓住他的手,“南月哥,你答yīng

我,你和张依依离婚好不好?莫君清说,只要你点头,他就有办法逼张依依和你离婚,南月哥,我求求你,你和张依依离婚好不好?等你离了婚,我也一定请到了沈老先生给你做手术,到时你一定会痊愈,你就可以开始新的人生了,你可以像我一样,遇到一个心爱的爱人,和她开开心心的过日子,我们一起看着对方幸福一辈子,南月哥,你说好不好?”

“张依依不会和我离婚,她说过,哪怕活着日夜受折磨,死后下十八层地狱,她也不会和我离婚,她说这是我欠她的,如果我强行向法院起诉,她就从楼上跳下去,一了百了,”许南月笑着拍拍她的手,微微摇了摇头,“暖暖,她说的对,这是我欠她的,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死。”

“不!这不公平!”沐暖晴的眼泪噼噼啪啪落下来,砸在他手上,“不过是十几万元的手术费而已,怎么可以赔上你的一辈子,这不公平!”

许南月扯了张纸巾,坐到她身边去,温柔的给她拭泪,“好了,别哭了,这世上有多少事是公平的?这辈子,遇到偏执疯狂的张依依,是我的命,再说就算张依依有一千个不好,一万个不是,最起码她是真心爱我,她心里只有我一个,她不发狂的时候,也很温柔懂事,我不像你想象中的那么不幸福。”

“南月哥,你骗人……”沐暖晴难以自抑,哭着扑进他怀中,哽咽的连话都说不清楚,“你哄我,她对你那么凶,她还打你耳光,我亲眼看到的,我不想让你和她在一起,你离婚好不好?”

“好了好了,别哭了,被人看见还以为我欺负你呢,”许南月笑着将她推开,又抽了几张纸巾给她擦脸上的泪,手掌温柔的摩挲了她的脸蛋一下,“我们暖暖长的越来越漂亮了,难怪连WO城的第一少爷都迷的神魂颠倒的。”

沐暖晴破涕为笑,轻推了他一下,“你笑我!”

许南月怜爱的揉揉她的发,“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和小时候一样,还是个傻丫头。”

想到小时候,想到小时候那个疼她护她的许南月,沐暖晴刚止住的眼泪又啪嗒啪嗒落下来,“南月哥,如果你不幸福,我的幸福永远拿不到满分,你听我的话,和张依依离婚好不好?”

“嗯,好,”许南月笑着,半真半假的哄她,“不过等我做完手术再说好不好,不然费好多事离了婚,万一……”

“没有万一!”沐暖晴一把捂住他的嘴,使劲儿摇头,“没有万一,一定不会有万一,手术一定会成功,你一定会痊愈,我不许你有事!”

许南月口中的“万一”让她心魂俱颤,猛的扑进他怀中,用力抱紧他,泪水很快打湿了他的肩头,“南月哥,你答yīng

我,你不能有事,我没有爸爸,也没有妈妈,在这世上只有你一个亲人,如果你有什么事,我和莫君清举行婚礼时,没人送我进礼堂,以后我们吵架他欺负我,没人替我打架给我撑腰,以后我遇到什么难事,我连个亲人都没有了,我会好可怜好可怜……”

“知dào

了,知dào

了,”许南月温柔笑着,哄婴儿一样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哄她,“我不会有事,我会幸福,我会让暖暖的幸福拿一百分,别哭了,好吗?”

沐暖晴在他怀中哭了好久才止住眼泪,像是要把这些日子以来,所有的悲伤、愤懑、委屈,通过这些眼泪统统发泄出来。

许南月见她不哭了,坐回自己的位置,探手臂揉了揉她的头发,“像小时候我对你说的,有不开心的事,哭过就忘了,回去好好睡一觉,别胡思乱想的,嗯?”

“嗯。”沐暖晴乖乖点头,不好意思的笑笑。

她也不知dào

怎么了,最近情绪好像特别不稳定,今晚这么失态。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把东西吃完,时间很晚了。

莫君清出差去了国外,三天的行程,家里没人,一地灯光,冷冷清清。

她刚躺在床上,莫君清的越洋电话就打了过来,两个人煲了一会儿电话粥,沐暖晴沉沉睡下。

第二天,她是被电话铃声吵醒。

不知dào

是不是昨天哭太久,头晕脑胀,难受的厉害,她闭眼摸过手机,用力捏着眉心,喂了一声。

“暖暖姐,我是蓝蓝,你有时间吗?我有事想和你谈。”

“蓝蓝,我有些不舒服,有事我们改天再谈可以吗?”不舒服只是其中一个原因,最重yào

的是,沐暖晴不想见她,下意识想回避她。

“这样啊,”况蔚蓝特别遗憾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我联系上沈仲云沈老先生了,原本还想和你谈谈有关我哥哥手术的事呢,既然你不舒服,那我们改天再谈好了。”

“真的?”沐暖晴猛的从床上坐起。

“当然是真的,”况蔚蓝笑着说:“那位袁主任说,我哥哥的健康指标已经达标,随时可以手术,我这做妹妹的当然希望我哥哥可以尽快痊愈,所以我就替他联系了沈老先生,原本还想找暖暖姐一起聊聊细节呢,既然暖暖姐不舒服,那我们改天再谈也好。”

“蓝蓝,还是南月哥的手术比较重yào

,你在哪儿,我去找你。”沐暖晴飞快的撩开毯子下床。

“还是昨天帝星洛神厅,暖暖姐,你别勉强哦,身体最重yào

。”

“不会,我还好,我大概半个小时后能到,见面再谈。”

挂断电话,沐暖晴用最快的速度洗漱换衣服,开着她的红色卡宴飞速赶往帝星。

而帝星洛神厅里,况蔚蓝窝在沙发里,盯着眼前的手机,唇角划过几分讥嘲的笑意。

沐暖晴走进洛神厅,况蔚蓝顿时起身迎过去,亲昵的挽住她的胳膊,歪头看了她一会儿,“暖暖姐,你脸色真的好差,你哪儿不舒服?不然我先陪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好不好?”

“不用了,我还好,可能昨晚没休息好,回头多休息会儿就没事了,”沐暖晴拉着况蔚蓝的手,一起在沙发上坐下,“蓝蓝,你说你联系上沈老先生,他同意给南月哥做手术了?”

“嗯,”况蔚蓝灿烂笑着,用力点头,“暖暖姐,沈老先生可是这方面最权威的专家,他做的这类手术从没失败过,你看,我就是活生生的例子,我恢复的多好!等我哥做了手术,一定可以像我这样,恢复的这么好!”

“嗯!嗯!一定会!一定会!”沐暖晴惊喜到眩晕,就像漫天烟花突然炸开,整个世界都是五颜六彩的颜色!

沐暖晴兴奋了好久,才慢慢稳下心神,握着况蔚蓝的手术问:“蓝蓝,沈老先生什么时候可以给南月哥做手术,手术时间定下了吗?”

“暖暖姐,可能有件事你还不知dào

,我哥哥和沈老先生的二儿子是同学,啊!我说的是我养父养母家的哥哥况延霄,”况蔚蓝俏皮的吐舌笑笑,“我延霄哥哥和沈老先生的二儿子是同学兼好友,有次沈老先生的二儿子不小心惹上了黑社会,差点被人砍死,是我延霄哥哥救了他,所以沈家一直记着我延霄哥这份人情,不然沈老先生已经不上手术台很多年了,不会为了我重操手术刀。”

“嗯,”沐暖晴点头,“这事我听袁主任说过,他说沈老先生身体不好,他儿子担心他在手术台边站太久,会有意wài

,所以看得他很严,除非实在推不掉的手术,不然轻易不让他上台手术。”

“是啊!”况蔚蓝耸耸肩,笑了笑,“所以啊,暖暖姐该知dào

我们再次请沈老先生,该耗费了多少人情面子吧?”

“是,”沐暖晴觉得况蔚蓝似乎有言外之意,但她猜不透接下去况蔚蓝要说什么,只能笑着说:“如果有需yào

我帮忙的地方,蓝蓝尽管开口,我一定尽lì

而为。”

“其实我真有件事要暖暖姐帮忙,”况蔚蓝眨眼笑笑,“而且是很简单的事,暖暖姐不用尽lì

也能办到。”

171. 171小别胜新婚

“什么事?”

况蔚蓝端起茶几上的果汁浅啜了一口,咂了咂滋味,“很简单……和我表哥离婚,嫁给我哥哥!”

“……”仿佛一盆凉水兜头泼下,将刚刚的兴奋激动全部冻结在血液中,过了好久,沐暖晴才听到自己用很冷静的声音问:“如果我说……我做不到呢?”

况蔚蓝又是眨眼一笑,一派天真烂漫,“暖暖姐,你可要想清楚,我延霄哥是沈家二儿子的救命恩人,只要他一句话,沈老先生就可以救我哥,同样的,也只要他一句话,就算你跪在沈老先生脚下去求沈老先生,他也会见死不救,毕竟生生死死这回事,沈老先生见多了,每个都要他救,他还不得累死?”

“蓝蓝……”沐暖晴盯着况蔚蓝,艰难启齿,“南月哥可是你亲哥哥,你怎么忍心这样对他?”

“就是因为他是我亲哥哥,我才会向你提出这个要求啊!”况蔚蓝深深叹了口气,眼中尽是同情怜悯的神色,“暖暖姐,你想啊,一个人活在这世上,如果不能和自己心爱的人相依相守,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哥很爱你,如果娶不到你,就算沈老先生给他做手术,治好了他的心脏病,也治不好她的心病,他活在这世上,也无趣的很,可是如果你能和我表哥离婚,再嫁给我哥哥,他就能很幸福很幸福啦,我就这么一个哥哥,当然要为他的幸福着想,所以啊,为了我哥着想,我才会向你提出这个要求。”

沐暖晴沉默了许久,才淡淡说:“如果我不答yīng

呢?”

况蔚蓝摊开手,“那就让沈老先生不要给我哥做手术了,反正娶不到自己心爱的女人,做了手术也会不开心一辈子,说不定哪天就郁郁而死了,做不做手术没差的。”

“蓝蓝,我想你误会了,南月哥对我也只是兄妹之情,他从没想过要娶我,而且他在你们母亲病床前发过毒誓,这辈子绝不会娶我,等他做完手术之后,我们帮他和张依依离婚,他早晚会遇到一个心爱的女人,娶妻生子,幸福快乐的生活一辈子,他不会娶我,即使你逼我和莫君清离了婚,他也不会娶我!”沐暖晴明知dào

希望渺茫,还是做着最后的努力,试图可以说服她。

“我不信!”况蔚蓝撇撇嘴,“我们兄妹同心,他是我亲生哥哥,他心里想什么我最清楚了,这世上,他最爱的人就是你,只有娶了你,他才会开心,所以,你一定要和我表哥离婚,然后嫁给他,我才肯让沈老先生为他做手术。”

沐暖晴无奈的揉揉眉心,“蓝蓝,要我怎么说你才肯相信?你哥哥不会娶我,即使我和你表哥离了婚,他也不会娶我!”

“你怎么说我也不会信!”况蔚蓝嘟唇,冲她做了个鬼脸,娇憨无邪的样子,“反正我就是心疼我哥嘛!我要帮我哥娶到他最心爱的女人,让他开开心心一辈子!所以呢,除非答yīng

和表哥离婚,和我哥结婚,不然你说什么,我都不会让沈老先生为我哥做手术!”

“蓝蓝,”沐暖晴抿了抿唇,“你是不是因为喜欢莫君清,所以才非要逼我和莫君清离婚?”

“啊!暖暖姐,你怎么会这么想呢?”况蔚蓝惊讶的睁大眼睛,“就算你和我表哥离婚,表哥也不一定会娶我,到时候还不一定会便宜了谁家的女人,我怎么会做这种受累不讨好的傻事?我做这些,完全都是为了你和我哥哥着想,你和我哥哥,明明两情相悦,互相深爱,却偏偏不能在一起,太没天理了,所以我才要帮你们!”

她委屈的扁嘴,泪眼盈盈的看着沐暖晴,“暖暖姐,你怎么可以把我想的这么卑鄙这么坏,我好伤心哦!”

沐暖晴无力的摇了摇头,“暖暖,我说过很多次了,你哥哥不会娶我,绝对不会!你别任性了好不好?”

“不好!”况蔚蓝任性的嘟唇,“反正我已经打定主意了,你和表哥离婚,嫁给我哥,我就让沈老先生给我哥做手术,如果你不同意,我就不让沈老先生给我哥做手术,沈老先生听我延霄哥的话,而延霄哥最宠我,最听我的话,所以……暖暖姐,你要好好想清楚哦!”

“蓝蓝,”沐暖晴心乱如麻,心痛如绞,满眼疲惫的看着她,“难道没有一点可以商量的余地吗?”

“没有哦!”况蔚蓝伸出一根嫩白的手指,左右摇了摇,“二选一,绝对没有第三个选择!”

“好吧,”沐暖晴拿着手包起身,“我回去考lǜ

一下,过几天再给你答复。”

“好啊,”况蔚蓝随她站起,笑的天真无邪,“暖暖姐,你要尽快哦,你知dào

,心脏病随时都有可能发作,晚一天手术,我哥哥就多一份危险,他的生死现在掌握在你的手里,到时候他真有什么意wài

,暖暖姐可是会悔恨终身的。”

沐暖晴原本已经回过身去,听她这样说,又回头看她,“蓝蓝,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南月哥的生死现在不是掌握在我手里,而是掌握在你手里,既然你知dào

的这么透彻明白,为什么不及早给他安排手术,他是你亲哥哥,难道你一点都不担心他?”

“暖暖姐,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况蔚蓝睁大水灵灵的眼睛,委屈的看着她,“这些日子我为了联系沈老先生,吃不好睡不好,为了治好我哥哥的病,让我做什么都可以,连手术费、护理费、营养费什么的我都准bèi

好了,就等着你点头同意和我表哥离婚嫁给他了,我哥哥现在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我做什么都为他着想,以他为第一位,所以我一定要帮他娶到他最心爱的人,因为我真的好爱好爱他,舍不得他有一点的伤心难过,所以,暖暖姐,拜托你快一点和我表哥离婚啦,拜托拜托!”

她双手合十,轻轻跺脚,做出哀求撒娇的样子,纯真无邪,惹人怜爱到极致,可看在沐暖晴眼里,却只觉得心里发寒,冷的厉害。

她知dào

,就算她今天磨破了嘴皮,况蔚蓝都不会让步,只能沉默的转身。

她的手刚搭上门把手,况蔚蓝忽然冲着她的背影说:“对了,暖暖姐……”

她开门的动作僵住,却没有回头。

况蔚蓝笑盈盈的走到她身边,“暖暖姐,今天我和你说的这些话,是我们姐妹之间的贴心话哦,你别告sù

其他人,不然我哥要是嫌我多事,臭骂我一顿,我一定会伤心,我伤心点也没什么啦,就是我延霄哥太麻烦,他最宠我了,最看不得有人欺负我,万一让他看到我哭,跑去告sù

沈老先生,不让他给我哥做手术,那就麻烦了!”

沐暖晴盯着她纯真无邪的笑脸看了一会儿,淡淡说了句:“蓝蓝,你今天画的妆很好,很美丽,很精致,几乎天衣无缝,无懈可击,可是,无论怎么伪装,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我还是看得出你打了两层粉底,扑了一层腮红,还有……你的假睫毛歪了!”

说完之后,她用力转动门把手,打开门,头也不回的离开。

她心里一团乱麻,根本无心工作,想起今年的年假还没休,周一到了学校之后,她和其他老师,办了调课,把十五天的年休假请了下来,以便专心解决许南月的事。

莫君清今天回国,她决定和莫君清开诚布公谈一谈。

沈老先生是欠的况延霄的人情,不是况蔚蓝的,况蔚蓝能说动况延霄,相信莫君清也可以,她没那么傻,任由况蔚蓝摆布。

晚上,莫君清风尘仆仆的到家时,沐暖晴已经做好一桌子的好菜等他。

他一进门,立kè

迫不及待地将沐暖晴抵在墙上,一通狂风骤雨般的热吻后,他揽着她的身子轻轻的晃,“怎样?在家乖不乖?有没有想我?”

沐暖晴只笑不搭,将他推进浴室,“快去洗澡,准bèi

吃饭。”

莫君清洗完澡出来,径直将沐暖晴扑倒在床上,“吃饭什么的不急,吃你比较急,饿死我了!”

不管沐暖晴怎么推拒,他不由分说吻下去,时候不大就沐暖晴吻的晕头转向,很快缴械投降,只能任他为所欲为。

人们口中的小别胜新婚,大抵如此,他像是要把这几日亏掉的,一夕之间全部补回来,没玩没了的折腾,狂烈如火,将沐暖晴烧的体无完肤,只有承shòu申吟的份儿。

终于折腾到筋疲力尽,他圈着她香软的身子用力吻了下,“回家真好!抱着老婆的感觉真好!”

沐暖晴被他折腾的有气无力的趴在床上,长发凌乱的披散着,想掐他一把都懒的伸手,“莫君清,你越来越过分了!”

“哪儿有?”他倾过身子去,凑到她耳边,轻轻咬着她的耳垂坏笑,“我这是在像我老婆证明我的清白,我在国外时可是规规矩矩的,全部的热情只在我老婆一个人身上释fàng

,别的女人我连看都懒的看一眼,我多忠诚,应该好好表扬!”

172. 172换三个字听听

“去!”沐暖晴被他咬的耳朵发痒,一把推开他。

“老婆,这几天过的好不好?让我看看,又瘦了没?”莫君清躺在她身侧,捧着她的脸看了一会儿,皱眉,“好像又瘦了,是不是为我消得人憔悴,衣带渐宽终不悔啊?”

“去!”沐暖晴娇嗔着拍掉他的手,“莫君清,你脸皮越来越厚,越来越讨厌了!”

莫君清低笑,拥她入怀,在她额间用力吻了吻。

最近她越来越喜欢连名带姓叫他的名字,原本应该觉得很生疏才对,可不知dào

为什么,每次她连名带姓喊他名字的时候,好像都带着缠|绵的尾音,从这简简单单的三个字里,他听到了甜蜜、缠绵、信赖、幸福,那是一个女人叫自己心爱的男人才会有的语气,有点撒娇、有点娇嗔,还有点骄傲。

他能感觉的到,叫出这三个字时,她心里是满满的甜蜜和自豪,所以,他从来不纠正她,听她薄怒微嗔的叫出“莫君清”三个字,也是一种甜蜜的风情。

贪恋她肌肤的柔软活腻,他的手在她身上流连不去,静默了一会儿,她抬头看他,“莫君清,我有话想和你说。”

“嗯,说!”他垂眸望她,温柔的视线绵软如丝,紧紧缠绕在她身上。

沐暖晴将她与况蔚蓝之间的谈话,和莫君清详细复述了一遍,说的口干舌燥,探身子拿过床头桌上的水杯,凑到唇边刚想喝,被莫君清一把抢了去,自己喝了一大口,然后凑到她唇边,将水度进她嘴里。

沐暖晴想拒绝,怎奈根本敌不过他的力qì

,只能任他摆布,直到他将满满一杯水都用同样的办法喂进她嘴巴里,他仍噙着她的嘴巴不放,炽烈狂热的吻她。

就在她以为自己会窒息而死的时候,他终于放开她,她捂着酥麻又有点同意的唇,刚想埋怨,视线撞进他的眸子里,猛的惊住,声音消失在半张的嘴巴里——他的目光好冷好利,冷冽如冰,锋利如剑,森冷的寒芒如不世出的千年古刃,泛着森寒杀气,冷的逼人。

“莫君清……”她轻轻叫了他一声。

“嗯?”他一笑,垂眸看她,眸中的冰寒冷厉顿时散去,眼眸中一片温暖醉人。

“你……没事吧?”

“当然,”他轻松挑唇,“既然你开诚布公和我谈,就说明你没想和我离婚,我能有什么事?”

“嗯,”她圈住他的腰,把脸埋进他怀里,“我不要和你离婚,可你也要答yīng

我,劝说延霄让沈老先生给我南月哥做手术,袁主任说,我南月哥现在的健康指标随时可以做手术,我想快点安排南月哥做手术,你会帮我,对不对?”

“当然,”他微微低头,轻轻吻她的发,“我老婆这么信任我,我怎么舍得让我老婆失望?”

“那就好,”她长长叹息一声,将结实的腰身抱的更紧了些,“莫君清,等我南月哥的心脏病痊愈,我就一点遗憾都没有了,我就可以开开心心和你过日子,给你生个健健康康的宝宝,我们快快乐乐过一辈子,你说好不好?”

“好,”他将下巴抵在她的头顶,轻轻摩挲她的发,“老婆……”

“嗯?”

“谢谢你!”

“嗯??”

“谢谢你这么信任我……”他温柔吻她,怜惜的吻了吻她的发,“幸亏你没像八点档的女苦主一样,傻兮兮的和我提离婚,中间再闹出什么误会,折磨我也折磨你自己。”

“怎么会?”她低笑,有点小骄傲,“你别忘了,我可是WO医大的高材生,怎么会那么蠢,那么笨?还有啊……”

她动动身子,趴在床上,仰头看他,摸摸他的脸,“我的老公可是WO城第一少爷,在WO城的地盘上,没有我老公搞不定的事,你说对不对?”

“嗯,”他装模作样的点头,“有道理!你老公绝对是天下第一称职的老公,你可千万记得要牢牢抓住他的心,千万别让他被人抢了去。”

“去!”她白了他一眼嗔他,“给你几分颜色你就开起染坊来了,一点都不谦虚!”

“是你主动夸的,我为什么要谦虚,”他一把将她捞进怀里,“难得我老婆主动夸奖我,这么乖这么讨人喜欢,我一定要好好奖励一下。”

望着他眼里忽然大盛的精光,沐暖晴满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用力推拒他,“喂,你要干嘛?喂……”

他扑倒压上,坏笑着咬她,“当然是做我身为老公应该做的事……”

自此之后,沐暖晴再没和莫君清提起许南月手术的事,两天后,莫君清下午下班回来,她正在厨房里忙碌。

“老婆……”他自她身后圈住她的腰,下巴轻轻摩挲她的肩膀。

“嗯,”她回眸甜笑,“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告sù

你个好消息……”他温热的气息喷在她脸颊,几分深情,几分爱昧。

沐暖晴惊喜的睁大眼睛,骤然回身,圈住他的脖子,“沈老先生答yīng

给南月哥做手术了?”

莫君清爱宠的捏捏她的鼻子,“回答正确!”

“天!真是太好了!”她猛的抱住莫君清,手臂死死的抱紧他,“太好了太好了!莫君清,我就知dào

你可以!”

她全心全意的信任这个男人,全心全意信赖他,而他,果然没有让她失望!

他挑起她的下颌轻笑,“很开心?”

“嗯!”她激动的眼眶红红的,用力点头。

“那……”他些微勾唇,薄唇倾近她,在她唇上若有似无的摩挲,“有什么奖励?”

他的目光温柔动人,语气缠|绵|诱|惑,她情不自禁红了脸,一颗心怦怦用力跳个不停。

“老婆……”他的声音轻的近乎呢喃,在她唇上浅啄,“你这么关心别的男人,也应该多关心关心你的男人,让你的男人心理平衡一点,对不对……”

他身上醇洌的男人气息铺天盖地裹着她,她被他扰的意乱情迷,唇边溢出一丝浅浅的申吟,他低笑,将她抵在墙上,索取这世上独属于他一人的福利。

许久之后,沐暖晴鬓发凌乱的蜷缩在床上,将一个抱枕丢在在莫君清身上,怨愤的指责:“莫君清你上辈子肯定没娶过老婆,你这只永远欲|求|不|满的狼!”

“嗯,没错!”莫君清低笑,将她圈进怀里,“上辈子肯定是你太冷艳,我太骄傲,你成了白发魔女,终身未嫁,我成了绝世高人,终身未娶,难得我们修了两辈子才修来同|床|共|枕的缘分,一定要善加利用,好好珍惜!”

“……”这么能编,怎么不去做编剧?

不过不管怎么说,沈老先生终于答yīng

给许南月做手术了,这是最近最值得高兴的事,她满足的叹息了声,将脸埋进他怀里,“你怎么说服沈老先生的?”

“很简单,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莫君清轻轻抚她的发,说的半真半假。

沐暖晴也不追根究底,只是问:“那沈老先生什么时候能给南月哥做手术?”

“下个月月初,”莫君清换了个姿势躺下,让她在他怀里偎的更舒服些,“放心,这期间我会派专人准bèi

有关手术的事宜,保证不会有差错。”

“莫君清……谢谢你!”她抱紧他,脸颊紧贴着他的胸膛,贴的紧紧紧紧的。

“傻瓜!”他敲了她后脑一下,“你是我老婆啊,夫妻一体,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何况,可以给我心爱的老婆排忧解难,我很骄傲。”

“莫君清……”她将手臂收的更紧,声音柔柔的,软软的,带着缠|绵的尾音儿,“你真好……”

“嗯,很动听,”他低笑,抚了抚她的发,“不过你换三个字,我会更喜欢,更开心。”

她抬头看他,眨了眨眼睛,片刻后,她吻上他的唇,呢喃的轻语模糊不清,“莫君清……我爱你!”

比柳絮还轻柔绵软的告白却如烈火一般将莫君清整个人席卷,浑身的血液在那一刻全部燃烧沸腾了,他用力将她压倒在他身下,用实jì

行动告sù

她,他用多爱她,爱的整个人都疯狂失控,整颗心都都她偷走。

也不知dào

过了多久,身上的男人动作才渐渐轻缓了,沐暖晴连抬抬眼皮的力qì

都没有,闭着眼睛幽怨的想,这就是所谓的自作孽不可活,她该选择在大街上说刚刚那句话,在床上说——可不就是自寻死路?

第二天,莫君清去公司,她接到的况蔚蓝的电话,依旧约她在帝星洛神厅见面。

她推门进去时,况蔚蓝正在优雅斯文的吃一块马卡龙,见她进来,她笑盈盈的迎上前,亲昵的挽住她的手臂,“暖暖姐,你来了,快来坐,这盘马卡龙是帝星新聘请的甜点师做的,味道特别特别好呢,你快来尝尝!”

她兴致勃勃的拉沐暖晴在沙发上坐下,将一块马卡龙塞进她手中,忽闪着大眼睛期待的看着她,“暖暖姐,你尝一块,看看合不合你的口味。”

盛情难却,沐暖晴小口小口抿着,吃了半块,把剩下的半块放进面前的餐盘里,“太甜了,我待会儿再吃。”

173. 173阴谋算计

“来杯摩卡压一压就好了。”况蔚蓝把咖啡杯递到沐暖晴唇边。

“谢谢,我自己来就好。”她笑笑,接过咖啡杯,浅啜了几口。

“暖暖姐,”况蔚蓝托着下颌,忽闪着大眼看她,“好奇怪哦!从我认识你到现在,你一天比一天漂亮,连我都忍不住被你迷的晕头转向了,难怪我哥那么喜欢你,对你念念不忘的。”

沐暖晴将咖啡杯放下,轻轻挑了挑唇角,“蓝蓝,以后不要再说这些奇奇怪怪的话了,我和南月哥之间只是兄妹之情,我永远不会嫁给南月哥,南月哥也不会娶我,我爱的男人是莫君清,我是莫君清的妻子,我会和莫君清相依相守,白头到老,我们之间的事情,蓝蓝不要再操心了。”

况蔚蓝扁扁嘴巴,“暖暖姐,我知dào

你是怕我表哥会对我哥哥不利,才说这些违心的话,你爱的是我哥哥,你想保护我哥哥,为了保护心爱的男人,你委屈自己,陪在你不爱的男人身边,你好伟大,我好佩服你,好感动,不过你放心,我会和你一起保护我哥哥的,有我在,我表哥不敢把我哥怎么样!”

沐暖晴皱眉,“蓝蓝,你不要自说自话了,我没有委屈,我也并不伟大,我爱莫君清,我和莫君清在一起很幸福,蓝蓝,我不知dào

你的真zhèng

目的究竟是什么,但我希望以后你不要再插手我们之间的事,沈老先生已经答yīng

给南月哥做手术,南月哥痊愈后,他会遇到他喜欢的女子,他一定会幸福。”

“暖暖姐,你还说我自说自话,明明是你自欺欺人才对!”况蔚蓝嘟唇,“你明明知dào

我哥只爱你一个人,如果今生注定要失去你,心脏病是不是痊愈,对他一点意义都没有,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比痛失所爱更让人痛苦,我哥哥那么爱你,你怎么忍心看他痛苦一辈子?”

沐暖晴摇摇头,觉得再说下去也只是浪费口舌而已,她拿起手包起身,“蓝蓝,我还有事,先回去了,我知dào

我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但我还是要说,我爱的是莫君清,我不会离婚,而且就算我离婚,你南月哥也不会娶我,蓝蓝,你别白费心机了,没用了,我不会离开莫君清,这一生,你不会有任何机会!”

说完之后,她头也不回的离开,片刻后,况蔚蓝将她用过的咖啡杯,狠狠砸在门板上,柔软的胸|脯气的剧烈起伏,纯真娇美的小脸一片铁青。

算她狠!

居然不顾她的警告,怂恿莫君清去说服沈仲云。

不知dào

是她太低估了沐暖晴的智商,还是高估了沐暖晴对许南月的感情,调查结果不是说她对许南月比对自己的性命还看重吗?

没想到,她居然无情无义的置许南月的性命于不顾!

呵!

也对!

与莫君清相比,许南月算什么?

不过是长着一副好皮囊的落魄男人,沐暖晴白痴了,才会放qì

莫君清,选择许南月。

可是,她绝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莫君清是她的,只能是她的!

那最后一局,她就来赌一赌,沐暖晴对许南月是不是已经绝情到漠不关心的地步!

下午,莫君清打来电话说晚上有应酬,会晚点回来,让沐暖晴先睡。

沐暖晴早早吃了晚饭,看了一会儿泡沫剧,又练了一会儿瑜伽,洗漱之后,换了睡衣,倚在床头看书。

刚有些困意,手机响了,接通之后,手机那边传来特别奇怪的声音,“沐暖晴,给你看段好东西,别报警,不然后果自负!”

沐暖晴吓了一跳,猛的坐直了身子,嘴巴半张,还没说出话,电话挂断,紧接着响起邮件提示音。

邮件内是一段视频,视频里,一个男人被蒙着眼睛、塞着嘴巴,绑在一个椅子上,椅子摆在一个空旷的房间里。

一个人走到镜头内,挥起手中的木棒,狠狠抽在男人的身上,将男人连人带椅子,狠狠砸倒在地上。

视频很短,几十秒就停止播放,沐暖晴倒回去又看了一遍,像兜头被人泼了一盆冷水,手足冰凉,浑身的血液都僵住——许南月!

被绑在椅子上的人,是许南月!

他有心脏病啊,是谁丧心病狂,那样对他?

她浑身的血液都冻结了,整个人颤抖的厉害。

手机又响了,依旧是特别奇怪的声音,“听我说的做,不然的话,我将他的十根手指一根一根砍下来!”

手机挂断,又是一段视频进来,许南月歪倒在地上,黑衣蒙面的男人按住他左手小指,手起刀落,血花四溅,许南月一根小指被硬生生切了下来。

“啊……”沐暖晴发出一声惊叫,扔了手机,捂住胸口,瞬间大汗淋漓,整个人虚脱的几乎晕死过去。

手机又响了,她跌跌撞撞的扑过去,拿起手机,“你是谁?你想干什么?你放了他,要多少钱我都给,你别伤害他!”

手机那边一阵桀桀怪笑,“摩天酒店十六楼,6606,我等你半个小时,见不到人,明天早上你等着收他的十根手指,记住,不要报警,不要告sù

任何人,我已经在你周围安装了监听器,你如果轻举妄动,下一秒他就会死!”

摩天酒店十六楼,6606!

沐暖晴换好衣服,一路飙车赶到摩天酒店。

6606的门虚掩着,她推开门,屋子里寂静无声,空无一人,她在门口迟疑了一会儿,走进去。

身后响起关门的声音,她刚想回头,一只手从她身后伸过来,捂住她的口鼻。

浓重的乙醚气味涌入她的口鼻,她挣扎了几下,很快失去意识,陷入一片黑暗。

她是被痒醒的,脸上像是有毛毛虫在爬,深一下,浅一下,她勉强撑开似乎有千斤重的眼皮,头疼如裂,脑袋昏昏沉沉一片,一个男人正紧紧抱着她,意乱情迷,不得章法的在她脸上深深浅浅的亲吻着。

“莫君清?”她下意识以为抱着她的男人是莫君清,可是很快昏迷前的一幕蹿入她的脑海,她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心魂俱裂,毛骨悚然,用力推搡那个男人,想把他从身上掀下去,“你走开!走开!”

那男人充耳不闻,力qì

大的惊人,灼热到滚烫的人,在她脸上身上不断游移,双手杂乱的撕扯着她的衣服。

“不……不要!”她绝望的哭叫,拼了命的挣扎。

男人用力压制着她拼命反抗的身体,双手不断撕扯着她身上的衣服,她手脚并用,拼死反抗,撕心裂肺的喊:“不要……救命……救命……”

她哭喊的满脸是泪,挣扎绝望间,门砰的一声被踹开,灯光大亮,压在她身上的男人,被人拽着头发,拖到地上,一脚踢飞到墙上。

男人发出一声惨叫,那样熟悉,熟悉的让颤栗不停的沐暖晴瞬间睁大眼睛,倏地往那男人身上看过去。

是……许南月!

刚刚压在她身上,想要强|暴她的男人竟然是许南月!

“不……不可能的……”她惨白着脸色摇头,联想到她接到的电话,收到的视频——这是阴谋,是诡计,是陷阱!

许南月绝对不会对她做这种事!

“敢欺负我三哥的女人,找死!”闯进来的男人,将许南月从地上拖起,狠狠一拳砸在许南月的肚子上。

暴怒狠戾的狂喝声,也那样熟悉,是——简司曜!

闯进来的男人是简司曜!

沐暖晴脑袋嗡嗡直响,来不及分析事情的来龙去脉,跌跌撞撞的扑过去,拽抓简司曜的胳膊,“司曜,别打了!别打了!”

简司曜目光狠厉,额上青筋暴突,看都没看沐暖晴一眼,用力将她挥开,沐暖晴站立不稳,摔倒在地,眼睁睁看着简司曜又是狠狠一拳砸在许南月肚子上。

许南月被打飞出去,躺在地上蜷缩着身子忍痛,简司曜怒不可遏,追过去用皮鞋狠踹许南月的身体。

“司曜!别打了!”沐暖晴不顾一切扑过去,将许南月挡在身后,简司曜最后一脚,结结实实踹在她的小腹上。

“啊——”

沐暖晴一声惨叫终于唤回了简司曜暴怒之下失去的理智,看着脚下蜷缩着身子忍痛的沐暖晴,简司曜大惊失色的蹲下,“小嫂子……”

“曜,”沐暖晴挣扎着抓住他的衣服,脸色惨白,额上都是冷汗,“别打他了,他是我哥哥,我们被人算计了,他是无辜的,别打了……”

她有气无力,声若游丝,脸色苍惨白如雪,连嘴唇白的都没有一丝血色,看的简司曜心惊胆战,将她抱在怀中,“小嫂子,你怎么样?”

“肚子疼……”她拧紧双眉,死死拽着简司曜的衣服,“司曜,我们是被算计的,他什么都没做过……他有心脏病,答yīng

我,看好他……他要是有什么意wài

……我不会原谅你……”

“小嫂子,你别说了,我送你去医院,”简司曜冲着门外大叫:“来人,来人……”

时候不大,况延霄和况蔚蓝跑进来,身后跟着酒店的服wù

人员。

况延霄皱眉看简司曜怀中的沐暖晴,“司曜,这不是表哥的老婆?怎么在这里?她这是怎么了?”

174. 174有时晴天有时雨

“别说了,帮我把那个男人送医院。”简司曜看了地下已经昏迷不醒的许南月一眼。

况蔚蓝忽然发出一声尖叫:“哥哥!哥哥!”

她尖叫着冲过去,将许南月抱进怀里,用力摇晃,“哥哥,哥哥,你怎么了?”

她扬起小脸看简司曜,满脸是泪,“司曜哥,你快告sù

我,我哥哥这是怎么了?”

简司曜被弄的一脑门浆糊,含含糊糊的说:“我也不知dào

怎么回事,我进来时,他正压在小嫂子身上,我以为……所以……“

“呜呜呜,哥,你怎么这么傻?”况蔚蓝抱着许南月大哭,“我说过我会帮你撮合你和暖暖姐的,你怎么做这种傻事,哥——”

简司曜被他她哭的心烦意乱,“行了,别哭了,先送医院。”

沐暖晴腹内绞痛,疼的整个人意识恍惚,可况蔚蓝的话还是一字不落的钻进她耳朵里。

是她吧?

是她做出这一切吧?

为的是让简司曜亲眼抓|奸|在|床,她和许南月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她看起来那么单纯可爱,一颗心怎么那么狠呢?

许南月可是她亲生哥哥啊!

她疼的眼睛都睁不开,更无力为自己辩驳,简司曜抱着她匆匆跑下楼,她忽然觉得腿下流出一股温热。

一个可怕的念头将她席卷,她心痛如绞,陷入更深的绝望,整个人都被那种痛苦折磨的痉挛了。

是孩子吗?

是她和莫君清的孩子吗?

怎么会这样……

她被推进了手术室,耳边一片嘈乱,嗡嗡直响,像是离她很近,又像来自遥远的天边,一片嘈杂声中,她听到一声遗憾的叹息,那样清晰,“孩子保不住了,准bèi

刮宫吧。”

孩子……

一颗心像是被冰冷的手抓住,死死的攥紧攥紧,疼的无可收拾,无法忍受的绞痛中,她终于失去了全部的意识,晕死过去。

等她再醒来,宽敞的房间,雪白的屋顶,身上盖着医院特有的白色床单,她身子刚一动,莫君清按住她的手,“别动,医生让你卧床休息。”

她下意识去摸自己的肚子,莫君清将身子往她身侧凑了凑,将她的手掌覆在他脸上,“没事,我们还年轻,以后想生个七八个都没问题。”

“都是我不好……”她哽咽了,大颗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我都不知dào

他已经来了,是我太大意了……最近发生好多事……我该做个早孕检测才对……”

她哽咽着,哭泣着,语无伦次。

莫君清坐到床上去,将她揽进怀里,用力摩挲她的身子,“好了好了,别哭,以后我们还会有,你想生几个我们就生几个……”

“可我好想要他,”沐暖晴搂住他,放声大哭:“我想要我们的孩子,我无数次想过给你生一个孩子,他像你也像我,我哪怕什么都不做,也会好好守着他,教他走路教他说话,可他还没来得及见我们一面,他就没了,我好痛,好痛……”

“好了好了,没事了……”莫君清反复安慰着他,一向幽深淡漠的目光里,也泛起了潮湿的雾气。

他又何尝不想要一个他们的孩子?

一个像他也像她的孩子。

有了孩子,他们就是不可分割的一个整体,他们之间就有了斩不断的联系和牵挂。

只可惜……

“暖暖,昨晚你怎么会在摩天酒店的房间里?”

昨夜,守在走廊里的简司曜,听医生遗憾的告sù

他,病人肚子里的孩子保不住了,想到他狠狠踢在沐暖晴小腹上的那一脚,简司曜整个人都傻了。

即使当然将严希晨打的重伤昏迷,他都没有那样懊悔过。

他又怎么忍心苛责?

劝简司曜回去休息,简司曜充耳不闻,只是呆呆冲着墙角站着。

况延霄解释道,昨晚他们去摩天吃饭,简司曜撞到许南月和沐暖晴在床上,简司曜才会失控,原本简司曜那一脚是踢向许南月的,是沐暖晴奋不顾身用身体去挡,才会伤到她腹中的孩子。

况延霄没有明说,可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沐暖晴和许南月在酒店里厮混,被简司曜当场撞破。

可莫君清不信,他和沐暖晴认识那么久,沐暖晴是什么人他最清楚不过。

因为她妈妈的原因,沐暖晴最痛恨,最瞧不起的就是红|杏|出|墙,行|为|放|荡的女人,她绝不会背着他做苟|且的事。

更何况那个男人还是许南月!

以沐暖晴对许南月的感情,如果她想和许南月在一起,她会拼尽一切,哪怕以死相拼,也要光明正大站在许南月的身边,不会和许南月做这些偷偷摸摸的事情,侮辱了许南月,也侮辱了她自己。

总而言之,哪怕是亲眼所见,他也不信沐暖晴会背叛他。

他相信她对他的爱,相信她对他忠诚!

“南月哥怎么样?我好怕……我们是被人算计了……”沐暖晴埋头在他怀中抽泣,将她接到电话和视频的事情断断续续讲了一遍,“电话的声音很怪,像是那种电视中演过的变声器发出来的,还有,我亲眼看到视频上割下南月哥一根小指……”

她剧烈的颤抖着,战栗着,莫君清用力揽着她,低头吻她的发,“乖,没事了,那只是障眼法,许南月就躺在隔壁病房,手脚齐全,好好的,休息几天就能出院了,这件事我会查清楚,绝对不会放过陷害你们的人!”

沐暖晴渐渐停止了哭泣,只是惊魂未定,又为失去的那个孩子心疼的缓不劲儿,一直毫无生气的窝在他怀里。

莫君清抱着她,同样为他们失去的宝贝心痛不已。

这些日子,他和沐暖晴虽然谁也不说,可他们心里都清楚,他们最渴盼的就是有个属于他们自己的孩子。

可如今,因为一场阴谋,他没来得及见那孩子一面,没能亲亲他,抱抱他,亲眼看看他的样子,他就没了。

第一次尝试这样的痛,就像被人硬生生将心尖切下去一块,疼痛在心上蔓延开,连呼吸都是疼的。

他们谁也没再说话,彼此依偎着,汲取着对方身上的温暖。

忽然,门在外面敲了几声后被推开,况蔚蓝和况延霄先后走进来。

“表哥,表嫂醒了吗?”况蔚蓝轻手轻脚的走到床前,将手中的鲜花放在床头柜上。

“醒了。”

莫君清轻轻拍了拍沐暖晴的肩膀,沐暖晴从他怀中抬头,看了况蔚蓝一眼,一言未发,又窝回他怀中。

况蔚蓝在床边坐下,拉住她的手,“表嫂,我听说孩子没了,我也好伤心,你和表哥的孩子要叫我姑姑呢,好可惜……”

这样说着,她眼圈红了,扁扁嘴巴,“表嫂,你真傻,你想和我哥在一起就直说嘛,干嘛跑去酒店幽会,被司曜哥遇到,闹出这么大的误会,司曜哥在走廊里站了一整晚,到现在还没回家呢,好可怜。”

“蓝蓝,”莫君清皱眉,“你哥哥和暖暖是被人设计,他们之间没什么,你不要乱说。”

“不会啊!我哥和暖暖姐是真心相爱!”况蔚蓝瞠圆眼睛,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替许南月和沐暖晴打抱不平,“表哥,你不能因为你有钱,有势力,就棒打鸳|鸯!暖暖姐亲口和我说的,她爱的人是我哥哥,她和你结婚,是因为被你设计了,虽然她嫁给了你,可她还是很爱很爱我哥哥,但你势力太大了,她怕如果她和我哥哥在一起,你会对我哥哥不利,所以才委屈隐忍的待在你身边,表哥,你真的很过分你知不知dào

?我支持我哥和暖暖姐,你不许对我哥不利,不然我也不会答yīng

!”

“你胡说!”沐暖晴倏然抬头,“我从来没说过和莫君清在一起委屈隐忍,我只说过我很爱他,我不会和他离婚,不会嫁给南月哥,而南月哥更不会娶我!”

“暖暖姐,事到如今,你就别隐瞒了,”况蔚蓝握紧她的手,痛心疾首的样子,“我知dào

你怕我表哥报复,不敢说实话,你放心,有我在,我表哥不敢把你和我哥怎么样,我会保护你们!”

“况蔚蓝,你够了!你太过分了!”沐暖晴气怒攻心,想坐直身子,刚一动,小腹就一阵撕裂一般的疼。

“别动!”莫君清将她按住,双手牢牢护住她。

看着莫君清眼中的紧张关切,况蔚蓝眼中划过一丝冷芒,她垂了垂眼,细长的眼睫遮住她眼中的情绪,她握住沐暖晴的手,轻轻叹息了一声,“暖暖姐,我理解你,你和我哥是从小相依为命长大的,对你来说,他是这世上最重yào

的人,所以你想保护他,可是,暖暖姐,你别忘了,你现在还是莫太太,你私下跑去酒店和我哥幽|会,不但侮辱了我表哥,更侮辱了我哥哥!难道你要让我哥做一辈子见不得光的地下情|人?”

“够了,别说了!”沐暖晴用力甩开她的手,“况蔚蓝!这一切都是你设计的对不对?是你把南月哥骗去酒店,然后再给我发那些奇怪的视频,把我也骗去酒店,然后用乙醚迷昏我,再给南月哥下药,把我们……”

175. 175有图未必有真相

沐暖晴剧烈颤抖着,下面那些话根本难以启齿。

“沐暖晴!你别血口喷人!”况蔚蓝还未说话,况延霄先火了,“你真是狗咬吕洞宾!蓝蓝认回了这个亲哥哥,不知dào

多开心,对他多好,好的我这个做哥哥的都要吃醋了,你居然用这种可笑的事情污蔑她,你真是……”

“够了!”莫君清打断他的话,眸中一片清冷,“延霄,你要记住,她是你表嫂,你不尊重她就等于不尊重我?”

“尊重她?你让我尊重她?”况延霄呵了一声嗤笑,“我凭什么尊重她?你知dào

我们昨晚冲进房间时,她正在干什么?她正被别的男人压在身下,颠鸾倒凤!你让我尊重她?表哥,真看不出你是这么心胸宽广的男人,戴绿帽子也能戴的这么心安理得。”

“你胡说!”沐暖晴有羞又怒,忿然盯紧他,“昨晚南月哥失去理智,只是在撕扯我的衣服,他什么都没做,血口喷人的是你!”

况延霄冷哼了声,“他什么都没做,不是他不想做,是还没来得及做,要不是司曜哥去的及时,你们接下去要多什么,傻瓜都一清二楚!”

“你……”沐暖晴羞愤的咬住下唇,又气又怒,恨不得冲过去杀了他。

她刚刚失去了孩子,还要承shòu这种侮辱,为什么,为什么上天要对她这么不公平,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哥,你别说了,”况蔚蓝拉拉况延霄的衣服,同情的看了沐暖晴一眼,“虽然我听说暖暖姐的妈妈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但我相信暖暖姐不是,暖暖姐一看就很干净纯洁,这中间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是啊,”况延霄又是一声冷哼,“你也说她妈是水|性|杨|花的女人喽?这就叫家学渊源,有其母必有其女!”

“够了,况延霄,你给我出去!”莫君清压住心中冷怒的火气,压低声音轻喝,不想在这里发作。

“哼,你以为我想进来?不是蓝蓝心肠软,非要过来看看,我才懒的打理这种女人!”况延霄知dào

莫君清很看重亲人间的感情,不管他多过分,他都不会把他怎样,有恃无恐。

他发够了牢骚,转身想走,被况蔚蓝一把抓住,“哥,别走啊,我们不是还有东西没给我哥看?”

“哦,对了!”况延霄这才想起,将手中的档案袋扔给莫君清,“昨天寄到我办公室,让我转交你的。”

莫君清捏了捏档案袋,“什么?”

“我哪儿知dào

?”况延霄耸耸肩,“你自己看看不就知dào

了?”

莫君清漫不经心的将档案袋打开,几张照片不经意间滑落地上,况蔚蓝将照片捡起,讶异惊呼:“诶?这不是暖暖姐和哥哥吗?”

她将档案袋抢过去,将档案袋中的照片全都倒在床头桌上,一张张翻看,扁扁嘴巴,“暖暖姐,我就说你和表哥在一起很委屈,想和我哥在一起吧?你看你抱着我哥,哭的多委屈,多伤心?你为什么不承认呢?我说了我会帮你们的!”

“照片?什么照片?”

从沐暖晴的角度看不到那些照片,她想坐起来,莫君清温柔按住她,“别动,我拿给你看。”

莫君清将那些照片拿了几张递给沐暖晴,沐暖晴只看了一眼,脑袋就轰了一声,嗡嗡直响,头晕目眩的厉害。

“算了,别看了,没关系,我不会信。”莫君清见她原本失色的脸颊更加苍白,将照片从她手中抽出去,扔在一边。

“为什么不信?”况蔚蓝不解的睁大眼,“表哥,你不能这样!你看暖暖姐抱着我哥哭的多伤心?你看她脸上的神情多痛苦?你看她看着我哥的目光多心疼?暖暖姐不爱你,她喜欢的是我哥,你勉强她和你在一起,她会痛苦一辈子,你要是真喜欢她,你就应该成全她,放她自由!”

“蓝蓝,”莫君清盯着况蔚蓝看了一会儿,漆黑的眼珠幽沉如海,“暖暖和许南月刚刚在酒店被简司曜撞见,今天我就收到这种爱昧照片,你不觉得一切太巧合吗?”

“我不觉得啊,”况蔚蓝圆睁着清澈透亮的眼睛,像个天真无邪的孩子,“我相信暖暖姐和我哥哥是真心相爱,他们彼此相爱,肯定经常私会,大家都生活在一个城市,凡事都讲求几率,他们私会的多了,总会被熟人撞见一两次,所以他们才会被拍下这些照片、被司曜哥撞见他们一起幽会,还有啊,这一点都不奇怪啊!表哥,我说句实话你别生气,我觉得啊,暖暖姐肚子里的孩子说不定是我哥哥的,其实那孩子有可能是我亲侄子呢,唉……”

她长长叹口气,心疼惋惜的不得了的样子,“可惜我都没见到他,他就没了……”

“蓝蓝,”莫君清盯着她,忽然轻笑了声,目光幽沉如暗夜中深邃无垠的海面,“你很聪明,但别人也不傻,我但凡蠢一点,莫氏公司也不会有今时今日,你和延霄先出去,这件事我会彻查,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我会拿出证据,让你们心服口服!”

“表哥,你怎么说这么高深莫测的话,人家都听不懂,”况蔚蓝不依的嘟唇,有点赌气的站起来,“哼!走就走!不过我告sù

你哦,不许欺负暖暖姐,更不许欺负我哥,不然我告sù

爸妈,说你欺负我,让他们找你算账!”

莫君清扯了扯唇角,唇边一抹意味不明的弧,“把司曜叫进来。”

“哦,那我们先回去了,需yào

我们帮忙的话,给我们电话。”况蔚蓝应了声,冲他嘟嘟嘴巴,说不出的天真可爱。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外,沐暖晴闭上眼,由内而外的冷,“她好可怕!”

莫君清拍拍她,目光清寂如雪,“没事,我信你。”

沐暖晴心里一暖,更紧的往他怀里偎了偎。

原来,最彷徨、最无助、最伤心的时候,最动听的三个字不是我爱你,而是我信你!

脚步声响,简司曜缓缓走进来,双手插着兜,额前碎发凌乱,下巴冒出青色的胡茬,目光疲惫,说不出的颓废。

“曜!”莫君清松开沐暖晴,走过去,手搭上他的肩膀,“我知dào

你心里比我们更难受,事情已经发生了,自责也于事无补,忘了他!”

“是啊,”沐暖晴也诚恳的看着他,“司曜!昨晚要感谢你及时赶到才对,不然还不知dào

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我很感激你,真的,很感激!”

“可是……那个孩子……”简司曜眼中的痛意那样深沉,铭心刻骨。

想到他居然一脚踹没了三哥的孩子,他就懊恼的恨不得杀了自己。

他总是这么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上次打的严希晨昏迷不醒,这次居然活生生弄没了三哥还没出世的孩子,他真是该死!

莫君清拍拍他的肩,“连我们都不知dào

他的存zài

,又怎么能怪你?你是无心之失,谁也不想的。”

“是啊,”沐暖晴垂下头,“更何况你想踹的人根本不是我,是我自己扑上去的,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和你一点关系没有,你千万别自责,不然我心里更难过。”

简司曜勉强笑笑,“行,我知dào

了!”

莫君清勾了勾唇角,拍拍他的肩,“回去休息吧,有事我会找你。”

“好,我等你电话,”简司曜看向沐暖晴,“小嫂子,你好好休息,改天我再来看你。”

“嗯,”沐暖晴点点头,“路上开车小心。”

“知dào

了,”简司曜转身想走,忽然又回过身来,“对了,三哥!”

“嗯?”

“我昨晚在走廊里站了一夜,我仔细想过了,昨晚我不是无意间撞见小嫂子,而是被延霄和蔚蓝引到那边去,所以……”

莫君清点头,“我明白!”

他们兄弟间那么多年的感情,不用说太多就能明白彼此的心意,彼此交换了个眼色,简司曜转身离开。

莫君清坐回沐暖晴身边,沐暖晴抱住他的腰,抬头看他,“司曜的话什么意思?他是不是想说……”

莫君清笑笑,宠溺的捏捏她的鼻尖,“你现在什么都不要想,乖乖把身体养好,其他的事情,全都交给我,我会还你和许南月一个清白,嗯?”

“嗯!”她重重点头,不再说话,将头偎进他怀里,闭上眼睛。

她信他,就如同他全心全意的信任着她一样,全心全意的信赖他!

过了一会儿,她像是想起什么,猛然睁开眼,“对了,莫君清,那些照片……”

“嗯?”莫君清垂眸看她,目光中淡淡不解的神色。

“我是说你刚刚收到的那些照片,”沐暖晴指了指床头桌上的档案袋,“那天南月哥约我见面,问了我许许多多奇怪的话,我猜可能是蓝蓝和他说了些什么,他问我你是不是打我、虐待我,我解释了几句,后来他就很伤感的说,希望我过的好,他要是有什么万一的话,才不会遗憾,我就很害pà

,很伤心,后来就哭了起来,南月哥就坐到我身边安慰我,就有了这些照片,我和南月哥之间真没什么……”

176. 176爱之争夺战

“我知dào

,”莫君清轻轻拍拍她,拿过一张照片指给她看,“你看,你们周围的环境,一看就是西餐厅的大厅,还是靠窗的位置,如果你们之间真有什么爱昧,怎么会选在大庭广众之下的位置?还有,许南月的目光是哥哥看妹妹的眼神,不是男人看自己心爱的女人,一个男人看自己心爱女人的眼神应该是这样……”

沐暖晴茫然抬头,“怎样?”

莫君清很认真的盯紧她,一本正经,“就像我现在看你的眼神这样啊!”

“……”沐暖晴想笑,扯了扯唇角,却滑了一串眼泪下来。

“傻瓜,”莫君清怜惜的将她脸上的泪擦掉,“又哭什么?医生说流产之后和坐月差不多,不能流泪,对眼睛不好。”

“莫君清,我爱你,你也爱我……”沐暖晴冷眼朦胧的抬头看他,“可是,为什么两个彼此相爱的人在一起,还这么难呢?”

“难吗?不难啊!”莫君清轻轻抚她的发,“我们不是一直在一起?而且还会一直在一起,谁也不能分开我们!”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发,低笑,“看到别的男人抱的你那么紧,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舒服,但正因为这点不舒服,让我更加确定我要抓紧你,以后每分每秒,不管你是哭是笑,只能在我怀里!”

“莫君清……”她一颗心被酥麻胀痛的感觉填的满满的,她用力抱紧他,一刻也不想松开。

“乖!相信我,我们一定会幸福!”他温柔抚她的发,眼神却凌厉如刀,晦暗如海,“不管我们的孩子是因谁没能来到我们身边,我都会让他们付出百倍千倍的代价!”

在医院住了一天,医生说流产只是小手术可以回家休养,莫君清把沐暖晴带回了玫瑰园。

虽然她很关心莫君清到底查没查出谁是幕后主使,但这件事是她心里不可触及的痛,一碰就撕心裂肺的疼,有好几次话到嘴边,她又问不出口,莫君清看出她的心事,揽她入怀,告sù

她,这件事他已经报警处理。

无论谁是这件事的幕后主使,待警方查出真相后,都会受到法律的严惩。

沐暖晴在他怀中仰头看他,踌躇了许久,最终才说:“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那个幕后主使是蓝蓝呢?”

“我不是说了?不管幕后主使是谁,都会受到法律的严惩,司曜是我最好的兄弟,打伤严希晨不还是做了两年监狱?”莫君清唇角翘起一抹弧,眼中的温度却凛冽如寒霜,“即使是我的亲人,有的错可以犯,因为我会宠溺纵容,有些错却不能犯,是她首先没把我当亲人,伤我妻子,害我骨肉,我又为什么要顾念亲情?”

沐暖晴懂了。

虽然莫君清嘴上没说,但他也已经怀疑况蔚蓝是幕后黑手,他之所以报警,就是要警方在查出真相后秉公处理,况家才能无话可说。

她紧紧环住他的腰身,把头埋进他怀里,小声说:“莫君清,你说……以后我们还会有孩子吧?”

“当然,”莫君清笑笑,低头吻了吻她的发,“我们还这么年轻,如果你喜欢,我们可以生一支足球队!”

“可是……我好害pà

……”她的声音落寞的让人心伤,“我们的婚姻不被任何人看好,不被任何人祝福,我好怕……我会坚持不下去……”

“傻瓜,又胡思乱想了,”莫君清一下一下轻柔的吻她,揉揉她的发,“婚姻是我们两个人的事,弱者才会妥协,我们两个都不是弱者,所以我们的婚姻很会牢固,你说对不对?”

她抱紧他的腰,过了好久好久才用力点了点头,“嗯,你说的对,我不是弱者,我会抓紧你,不管谁逼我,我都不会放手!”

她不是弱者,这么多年的风霜雪雨都闯过来了,如今,莫君清是她生命里最重yào

的人,是她触手可及的幸福,她会看的紧紧的,却不会让人把他从她手中抢走。

“乖!”他低笑,用力在她发上吻了吻,看向窗外的目光夜般幽沉。

又养了两天,沐暖晴康复如初,见她郁郁寡欢,莫君清特意空了时间带她逛街散心。

两个人相识以来,发生了很多事,像现在这样抛开所有,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漫无目的在街上乱逛,还是第一次。

他们像所有热恋中的小情侣一样,手挽手在步行街上漫步,路上遇到有烤地瓜的,沐暖晴想起小时候和许南月在野外自己烤地瓜的景象,目光不禁停留的时间长了一些。

“想吃?等着,我去给你买。”莫君清松开她的手,穿过人流走到卖地瓜的小摊前。

小摊很火爆,围了一圈的人,有年纪相当的小情侣,也有牵着孩子的年轻父母,他着实费了一会儿工夫才排到,用餐纸包着地瓜,把地瓜拿回来,小心翼翼揭了皮,吹了吹放到她唇边,“来,尝一口,闻起来好香啊!”

她小心翼翼咬了,又甜又软,好吃的不得了,她伸手要去接,他躲开,“我帮你拿。”

她笑笑,享shòu

他的宠爱体贴,挽着他的手臂继xù

往前走,他偶尔将地瓜放到她嘴巴边让她咬一口,芳香绵甜的滋味,从舌尖一路蔓延到心尖。

她亲昵的挽着他的手臂,歪头看着他笑,“你也吃啊,真的很好吃!”

他笑着摇头,“我一个大男人在街上啃地瓜,像什么话?”

她刚灿烂的笑开,“那你一个大男人,拿着地瓜乱逛就像话了?”

“我拿着地瓜乱逛是因为我宠老婆,聪明人都看的出来!”

他的语气轻松调侃,绝美无伦的脸上染着温暖笑意,灿烂的阳光为他英朗完美的五官覆上一层浅浅的金色,迷的人目眩神夺。

沐暖晴看着他有片刻失神,他笑笑,指指前面一家珠宝店,“那家珠宝店这几天有珠宝展览,进去看看有你喜欢的没。”

两个人走进珠宝店,大概是珠宝展览的原因,店里客人很多,时候不大,莫君清将目光锁在一串蓝宝石项链上。

那串项链的蓝宝石吊坠造型独特,质地特别纯,像秋日晴空的颜色,莫君清一眼就喜欢上,一边侍立的导购小姐察言观色,立kè

走到近前,脸上挂着职业性的甜美微笑,“先生您好,这款项链名为‘秋日晴空’,是我们ELIF的镇店之宝,它是由意大利两位最知名的情侣设计师设计而成,宝石寓意爱情如秋日晴空纯净美好,而设计师的寄语是送给最爱人,先生如果选首饰送恋人,这款项链是最佳选择。”

“哦?”莫君清挑眉一笑,“那送妻子呢?”

导购小姐愣了一下,更加灿烂的笑道:“送妻子那就更更好了!您肯定是娶最心爱的女人做您的妻子,这串项链送您妻子最合适不过。”

莫君清歪头看了沐暖晴一眼,又扭头对导购小姐说:“拿出来,让我妻子试戴一下。”

导购小姐见莫君清动心了,笑的越发甜美,戴上白手套将项链拿出来,替沐暖晴戴在脖子上。

纯净到几乎透明的蓝宝石,衬着沐暖晴细腻如血雪的肌肤格外好kàn

,宝石璀璨华贵,项链的款式却很简洁婉约,庄重场合戴,宝石熠熠夺人,平时生活戴也不会让人觉得突兀,莫君清很满yì



导购小姐充满期待的看着莫君清,“先生您还喜欢吗?”

莫君清点头,“开单子吧。”

“谢谢先生,”导购小姐很激动,今天只要做成这一笔,其中的提成足够她几个月吃喝不愁了,“我先帮您把项链包起来。”

她小心翼翼将项链从沐暖晴颈上取下来,刚想把项链放进盒子里,旁边一只手一把将项链抢了去,“哥,你快看,这就是我在杂志上看到的由最著名的意大利情侣设计师E&W设计的‘秋日晴空’,果然好漂亮啊!”

况延霄看着欣喜若狂摆弄项链的况蔚蓝,歪头看导购小姐,“帮我包起来,我要了。”

“呃……对不起啊先生,这串项链那位先生已经要了。”导购小姐为难的指了指莫君清。

况延霄顺着她的手看过去,讶异挑眉,“表哥?”

刚刚他和况蔚蓝是从另一方向过来,莫君清和沐暖晴刚好被展示柜挡住,所以他才没看见他们。

“表哥、表嫂,你们也来逛珠宝展?好巧哦!”况蔚蓝欢快的跑过去,亲昵的挽住沐暖晴的胳膊,将项链在沐暖晴眼前晃了晃,“表嫂,你看这项链和我是不是特别配?我叫蔚蓝,它叫秋日晴空,蔚蓝的秋日晴空,很有意境吧?哈哈!表嫂你看,简直像是给我量身定做的呢,我好喜欢!”

“哦,”沐暖晴淡淡应了一声,不动声色的将项链从她手中拿过去,“这串项链确实很漂亮,不过很可惜,你来晚了,莫君清已经决定买下它送我。”

“啊?”况蔚蓝愣了一下,扁扁嘴巴,歪头看莫君清,“表哥,你偏心哦,我回国这么久了,你都还没送礼物给我,这串项链我真的很喜欢,你送表嫂其他的,这串项链送我好不好?”

177. 177以为她好欺负吗?

“恐怕不太好,”莫君清还没说话,沐暖晴抢先说:“这串项链的寄语是送给最爱的人,莫君清只能送我。”

沐暖晴说这话的时候,神情很清淡,目光却很犀利,寸步不让的样子,况蔚蓝心上像被利刺扎了一下,嘟起嘴巴,“表嫂,你怎么还信这个?这都是设计师骗人的啦……”

她摇晃着沐暖晴的手臂,嘟着唇的撒娇,“表嫂,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这串项链,你就让给我嘛,拜托拜托啦!”

沐暖晴拨开她的手笑笑,“真不凑巧,这里所有的首饰我只喜欢这串项链,君子不夺人所好,蓝蓝这么善解人意,应该不会和我抢这条项链吧?”

况蔚蓝看了沐暖晴一会儿,委屈的噘起嘴巴,“表嫂,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只是一串项链而已,你都舍不得送我!你是表嫂诶,让给我这表妹是应该的吧?”

“呵!你还真是小家子气!”况延霄在一边皱着眉帮腔,眼中是对沐暖晴清晰的鄙夷厌恶,“只是一串项链而已,你就死巴着不放,你抓紧我表哥,多少串项链买不到?”

莫君清目光一沉,“霄!”

“干嘛?”况延霄冷哼了声,“我实话实说而已,让她让一条项链而已,割她的肉一样,难道还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家子气?”

“是啊,”沐暖晴淡淡笑笑,“只是一条项链而已,我非要死乞白赖的求人家让给我,我真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家子气,让你见笑了!”

况延霄脸色一变,“你骂谁?”

沐暖晴冷笑,“我骂没见过世面,非要抢人家项链的人,难道你听不出来?”

“你……”况延霄气的说不出话。

自从他和沐暖晴见面,沐暖晴就一副忍气吞声的样子,他从没想过,她也能这么犀利,这么伶牙俐齿。

沐暖晴冷觑他一眼,将项链塞进莫君清手中,冲莫君清清媚一笑,“可以帮我戴上吗?”

“当然!”莫君清将项链给她戴好,低头在她额上轻吻了下,两个人相视一笑。

看着沐暖晴颈上寄语‘送给最爱的人’的项链,看着两个人相视而笑的甜蜜笑容,况蔚蓝的天真可爱终于伪装不下去,咬住唇,委委屈屈,泪眼盈盈的看着沐暖晴,“表嫂,是不是因为我是我哥哥的亲妹妹,所以你才这么针对我?”

“……”沐暖晴疑惑的侧眸看她,满眼不解。

“以前你是我哥哥最心爱的人,现在我哥哥找到了我,我成了他最重yào

的人,所以你嫉妒我、吃我的醋,所以才这样针对我,对不对?”况蔚蓝吸了吸鼻子,满眼委屈,“暖暖姐,你别这样,我只是妹妹,你才是我哥最心爱的女人,我哥哥最爱的人一直是你,我这做妹妹的永远都比不上,所以你不用吃我的醋。”

“……”沐暖晴真的很佩服她,都这时候了,还不忘记挑拨离间,不忘记往她身上泼脏水,她笑笑,“蓝蓝,南月哥能找到他的亲人我很开心,我不会吃你的醋,还有,我爱的人是莫君清,只有他才有资格让我吃醋,你想太多了!”

说完之后,她挽住莫君清的手臂,温柔笑笑,“老公,我累了,还有点饿,我们找个地方去吃点东西好不好?”

沐暖晴还是第一次在这种公开场合叫他老公,莫君清知dào

她是为了刺激况蔚蓝才这样做,还是很高兴,愉悦的挑起唇角,“好,想吃什么,老公请客。”

“当然,”沐暖晴亲昵的将头倚在他肩头,“老公养老婆天经地义,不是你请难道还是我请?”

两个人有说有笑,相偎相依的亲密离开,况蔚蓝直勾勾盯着他们的背影,脸色一阵红一阵白,难看到了极致。

“算了,蓝蓝,”况延霄心疼的将她揽进怀里,柔声安慰:“那种下九流的女人你和她较什么劲儿?表哥早晚会发xiàn

她的假面具,甩掉她,到那时看她还怎么神气!”

“我没和她较劲,我就是有点伤心,”况蔚蓝敛好眼中的阴狠恶毒,委委屈屈的偎在况延霄怀里,“我真的好喜欢那条项链,可是为什么我好话说尽,表嫂都不肯让给她,还指桑骂槐的侮辱我?”

“所以我才说她是下|九|流的人,没见过世面,一条项链而已,就当成稀世珍宝,死也不撒手,哼!”

“不是啦!”况蔚蓝松开况延霄,跺跺脚,点他的胸膛,“一定是我哪里做的不好,惹表嫂生气了,以后不许你说表嫂的坏话,不然我去和表哥告状,听见了没?”

“你呀,就会和我凶!”况延霄揉揉她的头发,无奈的摇摇头,“你就是太善良,太好欺负了,那个女人才敢和你叫板,你要是拿出点千金小姐的霸气来,你看她敢不敢和你争?”

“争什么争,”况蔚蓝嘟唇,“刚刚是我不对,见到心仪已久的项链,太冲动了,表嫂说的对,那是表哥送她的礼物,我怎么能和她争?都是我不好,下次见到表嫂,一定好好向她道歉!”

“唉!”况延霄叹口气,怜惜的看着她,“你这么善良,这么懂事,总被人欺负,这可怎么办才好?”

“哪有?”况蔚蓝挽住他的胳膊撒娇,“我有个世界上最好最好最好的哥哥啊,你这么疼我,谁敢欺负我?”

“你呀,”况延霄捏捏她的鼻尖,宠溺的笑,“是,我永远都会疼我们家善良懂事的蓝蓝!”

_

吃过饭,莫君清带沐暖晴回了玫瑰园。

晚上,两个人吃饭之后,正准bèi

换衣服去外面走走,门急促敲响,沐暖晴过去开门,门刚一打开,况延霄一把将沐暖晴推开,怒气冲冲闯进来,身后跟着同样焦急愤nù

的况伟业夫妇。

“表哥!”况延霄冲到莫君清面前大吼:“你疯了是不是?为了那个女人居然把蓝蓝送进警察局!”

莫君清倒了杯红酒,气定神闲的坐在吧台边的高脚凳上,“说清楚点,为了哪个女人?”

“还有哪个女人?”况延霄气的额上青筋高高暴起,狂怒的指住沐暖晴,咬牙切齿,“她!你为她,居然把蓝蓝送进警察局!你太过分了!”

“霄,很显然,你弄错了,”莫君清啜了口红酒,抬眸看他,“第一,警察局不是我开的,抓蓝蓝进警察局是警察做的事,不是我做的,第二,你口中的她,不是那个女人,是我的妻子,是与我关系最亲密的女人,为了她,我什么事都愿意做,你没有任何资格与立场来指责我!”

“那我们呢?”一直站在沐暖晴身后况伟业,走到莫君清面前,面冷如霜,“君清,到底发生什么事?警察说蓝蓝涉嫌沐暖晴的绑架伤害案,气势汹汹冲进况家将蓝蓝带走,完全不顾我的面子,如果背后没有人支持,我不相信有人敢这样视况家于无物!君清,你最好想清楚,不管蓝蓝做过什么,不看僧面你也要看佛面,不管她曾做过什么,她终究是你表妹!”

“舅舅,坐下说话,”莫君清起身,将况伟业让到沙发上坐下,“舅舅,暖暖被人陷害,失去了我们的孩子,我很伤心,所以和警察局打了招呼,抓到罪魁祸首严惩不贷,但我真不知dào

蓝蓝被抓的事。”

况伟业冷冷看着他,“现在你知dào

了,你想怎么办?”

“舅舅,案子是警察局破的,这是刑事案件,不是我们家的私事,我想怎么样和这件事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应该去问警察局想把蓝蓝怎么样才对!”莫君清耸耸肩,爱莫能助的样子。

“君清,你别和我打马虎眼!”况伟业寒着脸,“警察局那边我已经托了很多关系,想通融一下,先将蓝蓝保释出来,哪知dào

警察局那边像铁板一样,咬紧牙关不松口,不管我怎么向他们施加压力,他们就是不肯放蓝蓝出来。”

“这和我没关系吧?”莫君清笑了下,“舅舅你也知dào

,现在正在严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风口浪尖上,哪个不要命了,敢徇私枉法?他们这是秉公处理,依法办事,如果蓝蓝什么都没做过,他们查清楚自然会还蓝蓝一个清白,可如果蓝蓝真的做过,警察局的人也断然不敢错放了她!”

“君清,”况伟业沉吟了一会儿才说:“酒店那件事确实是蓝蓝做的……”

“爸!”况延霄着急的打断况伟业的话,连连冲况延霄使眼色。

“算了,小霄,别瞒你表哥了,他的本事你还不知dào

吗?”杨雅淑满脸愁色的叹了口气,“你表哥嘴上口口声声说,这件事是警察局做的,不关他的事,可如果警察局背后没有他撑腰,怎么敢这么大张旗鼓的对付况家?他是顾及我们的面子才把所有事推给警察局,我们要先坦白,才能取得你表哥的谅解。”

况延霄咬咬牙,侧过身子狠狠捶了墙一下,不再说话。

“君清,酒店那件事,虽然是蓝蓝做的,但蓝蓝是出于一片好意,并没有害谁的意思……”况伟业继xù

说。

178. 178她不要

几天后,况蔚蓝以绑架伤人罪,正式被起诉,况延霄又找过莫君清几次,莫君清一口咬定这是国家法律,他无能为力,况延霄也拿他无可奈何。

沐暖晴身子养的差不多,回到学校工作,生机勃勃热情洋溢的学生们和干净纯洁的象牙塔永远是她的最爱,她由衷的热爱这份工作。

这天下午,她正在办公室备课,手机响了,瞄了一眼,是陌生的号码,她以为又是电话传销什么的,拿起手机放在耳边漫不经心的喂了一声。

“请问您是许南月先生的妹妹吗?”手机那边的声音很急。

“是,我是,请问您是……”沐暖晴的心咚的漏跳一拍,瞬间绷紧身子。

“我这里是第一中心医院急诊室,许南月先生在我们这里,请您马上来医院。”

“医院?”沐暖晴一颗心瞬间提到嗓子眼,急声问道:“是我哥哥心脏病又犯了吗?情况严重吗?他现在怎么样?”

“……”那边沉吟了一会儿,“对不起,我现在不方便和你说,请你马上来医院,我们面谈!”

“喂!”沐暖晴还想多问几句,听筒里却已经传来被挂断的盲音。

她唰的站起,抓起手包往外冲,走的太急,腹部撞到桌子角,疼的她弯下腰去,她咬牙忍疼,飞快冲下楼梯,跑出校外,打车赶往第一中心医院。

第一中心医院急诊室里乱哄哄的,有医生、护士、警察、还有一群神色慌张的人,将走廊挤得水泄不通。

沐暖晴心慌的厉害,找到一名护士,说明来意之后,护士一脸为难的看着她,说了声:“请随我来。”

护士将沐暖晴带到走廊最尽头的那间急诊室,打开门,沐暖晴一眼看到白色的床单将病床上的人整个蒙住,连头脸都盖在白色的床单下。

她的脑袋像被铁锤重重击打了一下,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双腿发软,支撑不住身子,瘫软下去,幸亏她身边的护士一把扶住她。

“不可能……不可能……”她惨白着脸色连连摇头,反手抓住扶她的护士,“我找许南月!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我找许南月!”

护士看了病床上的尸体一眼,为难的说:“他就是许南月!”

“不可能!你撒谎!”沐暖晴圆睁着眼睛,将护士的手臂攥的死紧,“他的心脏病最近明明很稳定,他很好,很健康,我们已经给他找了专家,他很快就可以手术,他可以痊愈,可以娶妻生子,可以快快乐乐的过日子……你弄错了,不会的……不会这样……”

“对不起,请你冷静一下,”护士艰难启齿:“他不是突发心脏病死亡,是……车祸!”

“车祸?什么叫车祸?”沐暖晴失神的看着护士,目光茫然没有焦距。

“你是许南月先生的妹妹?”一个医生、两名交警走到沐暖晴身边。

沐暖晴看着他们,木然点了点头。

“事情是这样,”交警之一飞快解释:“一个孩子在路边玩耍,一辆货车司机疲劳驾驶,不小心闯了红灯,躲避另一辆汽车时,朝孩子撞过去,许南月先生刚好经过,将孩子推出去,他自己被货车撞伤,至于死亡原因……”

交警看他身边的医生,他身边的医生接话道:“许南月先生是死于内脏破裂,他被送到急诊室时,人已经不行了,我们很抱歉,无能为力。”

“不……不可能……”沐暖晴失神摇头,“你们骗人……我不信……这是梦……这一定是做梦……”

她喃喃自语了片刻,忽然失控,用力抓住自己的头发,疯狂摇头,大声尖叫:“你们骗人!你们骗人!你们都是骗子,都是坏人,我不信……我不信……怎么可以这么残忍!怎么可以!!”

交警和医生对望了一眼,都是叹息着摇了摇头,护士走过去,扶住沐暖晴的身子,“我知dào

你一时之间接受不了,可事情已经发生了,你还是节哀,通知你的家人,准bèi

你哥哥的后事吧。”

后事?

什么后事?

她不信!

她不信许南月就这么死了!

他才刚刚找到亲妹妹!

她已经为他找好了主治医生!

莫君清说可以帮他离婚!

他很快就能手术,很快就能痊愈,很快就能开始新的生活,可现在他们告sù

她,他死了,永远离开了她,离开了这个世界!

她不信!

她不信!!

她不信!!!

她推开护士,一步一步走到病床边,颤抖着手指缓缓的撩开白色的床单,许南月熟悉的面容一点一点出现在她的眼前。

秀气的双眉,高挺的鼻梁,失色的薄唇,熟悉到已经刻在骨子里的容貌,在她眼中,从清晰到模糊,大滴的眼泪一滴一滴打落在地上,一口气哽在喉口,她眼前一黑,身子软倒下去,护士惊叫了一声,将她接在怀里。

她是在噩梦中惊醒,梦中她走在一望无际的黑暗里,她很怕很怕,一直走一直走,终于前方出现一束光亮,许南月优雅微笑着,站在那束光亮里。

她欣喜若狂,冲过去用力抱住他,忽然她觉得手上身上黏糊糊的,她疑惑的抬头望,大片的鲜血从许南月的眼睛耳朵口鼻中涌出来,优雅秀致的面容被猩红的鲜血染的模糊不清,她大声尖叫的惊醒,砰的从床上坐起,被一直陪在她身边的莫君清马上拥入怀里。

“别怕别怕,我在呢!”莫君清用力抱紧她的身子,宽大的手掌在她脊背上轻轻拍抚。

她推开他,用力握住他的手臂,凄惶看他,“是梦对不对?一切都是梦对不对?南月哥没事对不对?他还好好的,对不对?”

莫君清无言看了她一会儿,重新揽她入怀,轻轻拍她,“暖暖,你冷静一下,我知dào

这件事你很难接受,可是……”

“没有可是……我不听……”沐暖晴捂住耳朵,用力摇头,“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南月哥不会死,他不会死!他怎么会死呢?他还没有做手术,他还没有痊愈,他还没有离婚,他还没过一天的开心快乐的好日子……”

“暖暖!”莫君清箍紧她的身子,沉沉叹息,“许南月已经死了,这是事实,你难过就哭一会儿,哭完了,我带你去见他最后一面。”

“我不要!我不哭!南月哥没死,他没死!”她狂声嘶喊,终于失控,伏在莫君清怀中放声大哭。

她不能接受!

让她怎么接受?

前几天还活生生站在她眼前的人,不过几天时间而已,竟与她天人永隔,以后她再也看不到他冲她笑,再也听不到他温柔的叫她暖暖,这世上她唯一的亲人也没了。

伤心时,受伤时,疲惫时,再没一个温润如月光的人,默默注视着她,无条件的支持她守护她。

在她凄惨黯淡的童年里,给她唯一光亮唯一温暖的那个男人……没了。

她哭到浑身痉挛,又在痛哭中晕死过去,等她再醒来时,已经是漆黑深夜。

见她睁开红肿的眼睛,无神的盯着房顶,一直守在她身边的莫君清扶起她,将一杯温水送到她唇边,“喝点水润润嗓子,我带你去见他最后一面,明天尸体会火化,到时候……”

如果她没能见他最后一面,他怕以后她会遗憾,会怪他。

她就着他的手,木然将整杯水喝掉,掀开毯子下床。

在莫君清的干涉下,许南月的尸体仍留在急诊室,没送去太平间,莫君清推开门,揽着沐暖晴的肩膀,送她进去,沐暖晴哭倒在许南月的病床边,死死抓着他的手,埋头痛哭。

等她哭到嗓子沙哑,哭不出声了,莫君清将她从地上扶起,强行带了出去,她埋头在他怀里,哽咽着抽泣。

莫君清拍拍她,柔声安抚:“暖暖,我知dào

你很难过,可是事已至此,已经无可挽回,不管你怎么伤心,都于事无补,你跟我回玫瑰园,许南月有信留给你。”

“信?”她从他怀中抬头,失神的看着他。

“他有心脏病,随时可能出事,所以他留了一封信给张桥,嘱咐张桥,万一他有什么意wài

,将信交给你,”停顿了一下,他又解释道:“张桥是我送进张家保护他的保镖。”

“哦。”沐暖晴木然点了点头,任莫君清将她带离医院,回到玫瑰园。

在莫君清的坚持下,沐暖晴洗了个热水澡,换了衣服,又喝了一碗热粥,莫君清才肯将许南月的信交给她。

而这封信,现在应该叫做遗书了。

用热水冲刷了自己,又喝了碗静气精神的热粥,沐暖晴冷静了许多,将许南月的信展开,流畅隽秀的字迹,一个一个跃入她的眼帘,眼前仿佛出现他清秀的眉眼,他温柔看着她诉说的样子。

“暖暖,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离开这个世界,不要哭,更不要为我伤心,我是个失败的男人,年近而立,一事无成,命运一直掌控在别人手中,连自己心爱的女孩儿都不能亲自守护。

你可以嫁给莫君清,我很高兴,他是个强势的男人,可以守护你,可以让你幸福,唯一遗憾的是,以后我不能再做你心里那座可以依靠的山,不可以亲眼看着你幸福。

179. 179算计

“暖暖,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离开这个世界,不要哭,更不要为我伤心,我是个失败的男人,年近而立,一事无成,命运一直掌控在别人手中,连自己心爱的女孩儿都不能亲自守护。

你可以嫁给莫君清,我很高兴,他是个强势的男人,可以守护你,可以让你幸福,唯一遗憾的是,以后我不能再做你心里那座可以依靠的山,不可以亲眼看着你幸福。这世上,除了你,没什么让我留恋、牵挂,

而你,已经有了可以守护你、可以让你幸福的那个男人,我也就放心。

不管我何时离开这个世界,除了你,了无遗憾,所以,你要记住,我走之后,你不可以哭、不可以伤心,更不可以一蹶不振,不然我在地下也不会安宁。

暖暖,随信附上一张银行卡,密码是你的生日,那是我工作之余,做兼职的积蓄,工作收入全都交给了张依依,对她,我无愧于心,所以,兼职的收入留给你,是我送你嫁妆。

不能亲眼看你穿上婚纱,没能亲手送你走近结婚礼堂,终究是遗憾,所以,你一定要幸福,你幸福了,南月哥就可以含笑九泉。

暖暖,原谅南月哥,南月哥是弱者,不能陪你走下去了,我的暖暖是这世上最坚强的女孩儿,不要哭,不要难过,暖暖要记住,不管多少人曾轻视过你,辱骂过你,在南月哥心里,你永远排在第一位,南月哥最爱的人,永远是你。

南月哥永远会记得,在我们幼年的小镇,是我的暖暖给了我最多欢笑和阳光,这一生有你,足矣!”

许南月绝笔

沐暖晴擦了无数次眼泪,才可以完完整整的看完信,莫君清坐在她身边拥着她,轻轻拍抚她,

“他不是说了,不想可以看你哭,不想看你伤心,振作起来,好不好?”

“老天爷太不公平了,”沐暖晴哭倒在他怀中,哽咽着啜泣,“南月哥明明那么优秀,却一天好日子都没过过,小时候没了爸爸,和许妈妈相依为命,刚刚考上大学,许妈妈又病了,为了许妈妈的学费,他只好答yīng

张依依的条件,陪张依依出国读书,我原以为张依依喜欢他,会珍惜他,哪知dào

张依依是个变|态,拿他当奴|隶,侮辱他折磨他,我好恨……”

莫君清拥紧她,轻轻叹息了一声,“暖暖,性格决定命运,许南月有今天,也是他自己的性格决定的,他太重感情,觉得欠了张依依,不管张依依怎么对他,他都不肯离婚,不然我们可以帮他离婚。”

“离婚?离婚!”沐暖晴失神的重复了两次,忽然用力抓住莫君清的衣服,“对了!我们要帮南月哥和张依依离婚!张依依曾经说过,南月哥生是张家的人,死是张家的鬼,就算南月哥死了,也要葬进张家的坟地!我不允许!我要带南月哥回老家,把他葬在许爸爸和许妈妈身边,他一定会开心……”

说到这里,沐暖晴再次哽咽,泪流不止。

“好,放心,”莫君清轻拍着她,怜惜的吻她,“这件事肯定为你办到。”

她更深的偎进他怀里,大概是累极,在他怀中沉沉睡去。

她不知dào

莫君清用了什么办法,第二天晚上,他拿回了许南月和张依依的离婚证书,离婚证书上,许南月的签字是用他遗书上是签字拓上去的,虽不是许南月亲手所写,却终是他的笔记。

他死前无法达成的心愿,死后终于为他完成,现在的许南月,终于不再是谁的丈夫,恢复了自由之身。

沐暖晴将他的离婚证书与遗书一起捂在胸口,哭到嗓子发不出一点声音。

第三天,她和莫君清一起带许南月的骨灰回了烟州,将许南月的骨灰安置在许爸爸和许妈妈的墓边。

从烟州回来后,沐暖晴大病一场,咳嗽呕吐,高烧不退,足足折腾了半个多月才渐渐康复。

这期间,莫君清一直事无巨细的细心照顾她,沈傲雪也来看过她几次,她怕她是病毒性感冒,传染上沈傲雪,影响她肚子里的宝宝,每次沈傲雪来看她,一见面就被她赶了出去。

半个月后,她身体好了许多,许南月的死虽然仍是她心上不能触及的痛,但她已经可以接受,整个人平静了许多。

这天傍晚,她在厨房准bèi

晚饭,手机响了,是陌生的号码。

自从许南月事件过后,她对陌生号码有种莫名的恐惧感,总觉得在手机的那一端,是看不见的血盆大口,接通之后,不知dào

有什么惊人的噩耗等着她。

她冰凉着手指拨开接听键,手机那边是一个陌生的年轻女孩儿的声音,“你好,请问您是许南月的妹妹沐暖晴老师吗?”

“是,我是。”沐暖晴心跳加速,手指攥的手机紧紧的。

“我叫季小茜,是第一中心医院急诊室的护士,那天许先生从车祸送来第一中心医院,是我接诊,当时许先生还没完全丧失神智,他让我转告沐老师,让沐老师放过他的妹妹,在他死后,替他好好照顾他妹妹,当时医院太忙,我给忘了,今天忽然想起来,连忙找到您的电话打给您,如果耽误了您的事情我很抱歉,对不起,再见!”

季小茜的声音又快又急,还没等沐暖晴反应过来,她已经挂断了电话。

沐暖晴拿着手机,坐在沙发上愣神,莫君清开门进来,走到她身边了她才惊觉,猛的抬起头来。

莫君清安抚的拍拍她,在她身边坐下,揽她入怀,“想什么呢,想的这么出神。”

“刚刚第一中心医院的护士给我打电话,说南月哥有遗言,让我放过况蔚蓝,还让我好好照顾况蔚蓝。”

“哦?”莫君清微微蹙眉,沉思的模样。

沐暖晴偏头看他,“你也怀疑是假的?”

莫君清摸摸她的脸,“不愧是WO医大的高材生,脑袋转的够快。”

沐暖晴微微叹息了声,将头偎在他肩头,“不管真的还是假的,况蔚蓝终究是南月哥的亲生妹妹,这世上,南月哥就剩她一个亲人了,如果能帮……你就帮帮她吧……”

莫君清笑笑,没再说话。

几天后,况蔚蓝被判无罪释fàng



时光如流沙,转眼进了腊月,学校放假,沐暖晴又闲下来,有时去看沈傲雪,有时在家琢磨食谱,给莫君清研究好吃的菜肴和甜点。

这天,天气晴好,她打扫完卫生,打算给莫君清做些甜点送到他公司去,手机响了,况蔚蓝打来的。

她犹豫了一会儿才将手机划开,况蔚蓝清脆欢快的声音从手机里响起,“暖暖姐,我是蓝蓝,你在哪儿呢?”

“我在家。”与况蔚蓝的热情相比,沐暖晴的声音明显清淡。

“啊!太好了,我在玫瑰园附近的,我买了一些新鲜水果,马上给你送上去,拜~”

时候不大,门铃响了,沐暖晴过去开门,将况蔚蓝让进来,况蔚蓝将方便袋放在茶几边,在沙发上笑眯眯的坐下,“我经常光顾的水果店,新近了一批国外的新鲜水果,我特意多买了些,帮你和表哥带上来一些。”

“谢谢,喝果汁还是咖啡?”沐暖晴一直不冷不热,很周到很礼貌,但脸上一丝笑容都没有。

“果汁,谢谢!”

沐暖晴榨了杯果汁放在况蔚蓝面前,况蔚蓝顺势抓住她的胳膊,拉她在她身边坐下,“暖暖姐,你是不是还在怪我?”

她收起笑,咬了咬唇,泪眼盈盈的看着沐暖晴,“暖暖姐,上次的事我知dào

错了,都是我不好,我也是一心为我哥哥着想,我知dào

他喜欢你,我想成全你们,一时糊涂才……我不知dào

你怀孕了,真的!你原谅我好不好?”

沐暖晴笑笑,“蓝蓝,既然我们肯帮你,就说明过去的事,我们不想再计较了,以前的事不要再提了。”

“真的?暖暖姐,你最好了!”况蔚蓝亲昵的挽着她的手臂撒娇,“暖暖姐,你人漂亮,心地又好,难怪我表哥喜欢你,你放心,以后我再也不会做傻事了,我一定像对亲姐姐那样对你!”

沐暖晴笑笑,没有说话。

况蔚蓝喝完果汁,晃着沐暖晴的胳膊撒娇,“暖暖姐,我知dào

WO城最近开了一家叫上弦月的会所,服wù

很特别,饭菜味道特别好,我带你去吃好不好?”

“不了,我正想去你表哥公司呢。”不想和况蔚蓝有太多接触,沐暖晴委婉的拒绝。

“可是人家很闷啊!闺蜜们重色轻友都去陪男朋友了,只有人家找不到人陪,好郁闷!”况蔚蓝嘟唇,摇着沐暖晴的手臂撒娇,“暖暖姐,你最最最最好了,求求你嘛,陪我去吃午饭嘛!人家的闺蜜都去过了,只有人家没去过,馋死人家了!”

“让你况延霄陪你去,我相信他一定非常乐意。”沐暖晴试图将胳膊从她手中抽出来,可惜况蔚蓝抓的太紧,她抽了几抽都没成功。

“切!我才不准他去那种地方,”况蔚蓝将嘴巴贴到沐暖晴耳边,小声说:“暖暖姐,那地方的服wù

可特别了,特好玩儿,你陪我去看看吧,一定让你大开眼界!”

沐暖晴又推辞了几次,况蔚蓝却是铁了心思要她陪她一起去,她只好无奈的换了衣服,陪着况蔚蓝一起出门。

180. 180特色服务

上弦月会所开在WO城最繁华的地段,况蔚蓝在上弦月附近的停车场停车,亲昵的挽着沐暖晴的胳膊,指指这儿又指指那儿,叽叽喳喳不停的给她介shào



沐暖晴双眸澄澈沉静,像是专注听着,只是一言不发。

途径一家商场时,沐暖晴的目光突然盯住,况蔚蓝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赵旭宁正殷勤的替一个一身名牌、衣饰华贵的年轻女子打开车门。

沐暖晴不想和赵旭宁打招呼,于是停住脚步,想等赵旭宁上车离开后,再走过去。

上次她替赵旭宁求情,莫君清果然放了赵旭宁一马,而赵旭宁原本就是八面玲珑的人,借着一位港商女儿的青睐,救回赵家的公司,重新上位。

只是听说,那位港商的女儿是骄横跋扈的性子,在朋友面前一点面子都不给赵旭宁,把赵旭宁当狗一样使唤来使唤去,赵旭宁看起来重拾往日风光,其实内里的艰辛他自己知dào



像是感觉到什么,赵旭宁的目光忽然往沐暖晴这边扫过来,落在沐暖晴脸上时,先是怔了一下,眼中痛色一闪而逝,他飞快扭过头去,矮下身子钻进汽车,开车离开。

沐暖晴微不可闻的叹息了一声,况蔚蓝偏头看她,“暖暖姐,刚刚那个是赵旭宁是不是?我听说他是你的未婚夫,你们原本都快结婚了,是因为你遇到我表哥,而我表哥算计了你,把你骗进民政局,所以你才被迫和他分手,对不对?”

“你知dào

的真多,”沐暖晴淡淡瞥她一眼,“只可惜,都是假的。”

“难道不是?”况蔚蓝嘟嘟嘴巴,“可WO医大的学生都知dào

你和赵旭宁是金童玉女,赵旭宁追你三年,你们马上就要结婚了,这总不是假的!”

沐暖晴笑笑,觑她一眼,“蓝蓝,你好像知dào

我许多事。“

“那是,你是我最爱的暖暖姐嘛!”况蔚蓝冲她做了个鬼脸,可爱的皱皱鼻尖,“我从小就希望我有个又温柔又漂亮的姐姐,见到暖暖姐之后,我就觉得我梦想成真了,所以有关暖暖姐事,我就会特别注意一些,暖暖姐,你还爱赵旭宁吗?听说那个港商的女儿对他糟透了,简直拿他当狗一样呼来喝去,你会不会替他难过?”

沐暖晴轻轻勾了勾唇角,将手臂从她手中抽出来,“蓝蓝,如果今天拉我出来,是要和我谈赵旭宁的事,那你可以回去了,因为我不想把我宝贵的时间浪费在一个闲杂人等身上。”

况蔚蓝吐吐舌尖,重新挽住她的胳膊,拽她往前走,“暖暖姐,你别生气嘛,我随口说说而已,我只是觉得,赵旭宁是你的初恋,一个女孩儿对初恋通常是最难以割舍,难以忘怀,如果你同情赵旭宁,忘不了他,也许我可以帮你!”

“蓝蓝,”沐暖晴停住脚步笑了,只是清浅的笑意淡淡讥嘲,“为什么在你眼中,我可能爱上南月哥,也可能爱上赵旭宁,唯独不会爱上你表哥?你应该知dào

,你表哥是WO城最出色的男人,几乎WO城所有的名门淑媛都为他着迷,为什么偏偏我不会爱上他?难道我看起来像个有眼无珠的女人?”

“你不一样嘛!”况蔚蓝扁起嘴巴,满脸愁容,“你和表哥是仇人啊!表哥的妈妈是被你妈妈害死的,表哥那么爱她妈妈,怎么可能真心爱你?他和你在一起都是为了报复你,而我特别特别喜欢你,不想你被表哥欺骗欺负,所以才想为你找一条出路,暖暖姐……”

她拉住沐暖晴的手,忧心忡忡看着沐暖晴,“我好担心有一天你被表哥伤的遍体鳞伤、体无完肤,你跟我表哥时间也有段时间了,你该知dào

我表哥发起狠来有多残忍,多恐怖,我好替你担心哦!如果你还爱着赵旭宁,我替你搭路,你和赵旭宁一起离开WO城好不好?去一个我表哥永远找不到的地方,我可以给你们一大笔钱,让你和他下半辈子都衣食无忧!”

“呵!”沐暖晴摇头嗤笑了声,甩开她的手,“蓝蓝,是你傻,还是你以为我很傻?我说过很多次了,我爱的人是莫君清,我不会离开他,你死了这条心吧!”

说完之后,她转身要走,被况蔚蓝拉住,“诶!暖暖姐,你别走嘛!我只是突然间看到赵旭宁,触景生情而已,你不喜欢听,大不了我就不说了,你别生气嘛!你答yīng

陪我吃饭的,上弦月就在前面了,我都要饿死了,你不许临阵脱逃!”

她连拉带拽,把沐暖晴拖进了上弦月。

上弦月装修的很豪华也很个性,古色古香,像是古代宫廷的装饰,况蔚蓝将沐暖晴带到三楼清心阁,推门进去,雕龙画凤的立柱,黄色的纱幔,红木的桌椅,更是让人眼前一亮,耳目一新。

最里面,古榻之上,铺着一层黄色锦垫,锦垫之上,是红木方桌,况蔚蓝拉着沐暖晴在红木桌边面对面坐下,两个身穿黄色纱裙,面带同颜色、同质地薄纱的窈窕女子,托着托盘进来,将几碟小菜放在方桌上。

“暖暖姐,这是前菜,快尝尝。”况蔚蓝夹了一筷子竹笋放进嘴里,嚼的又香又甜,用力点头,满脸享shòu

,“嗯!好吃!暖暖姐快吃!”

两个纱裙女子来来回回几次,将菜上齐,一声不吭的在榻边跪坐下,低眉敛气,标准的古代宫廷式礼仪。

沐暖晴扫了她们一眼,两个女子都是身材极好的年轻女孩儿,穿着露脐的薄纱长裙,露出一截雪白的小蛮腰,玲珑的身段儿在薄纱下若隐若现,引人遐思。

上身的紧身纱衣是深V领,紧紧裹住胸前的浑圆,呼之欲出不说,客人坐的高,她们跪的矮,她随便一瞟就可以看到她们胸前雪白诱人的高耸,甚至能看到中间那一圈粉嫩的晕红。

她有些不自在的别开目光,微微蹙眉,“蓝蓝,她们……”

况蔚蓝用嘴巴挡住手,冲沐暖晴挤挤眼睛,“这就是上弦月的特色服wù

,是模仿古代的宫廷式礼仪,不过她们穿的太漏了,有好多男人来这里吃饭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说是为了美食,其实是为了大饱眼福呢!”

说完之后,她俏皮的瞥了一眼跪坐在地上的女子胸前一眼,那女子将头低的更低了一些。

“一餐饭她们都跪在这里?”沐暖晴有些匪夷所思,这要怎么吃饭?

况蔚蓝嘻嘻笑笑,“我们看着是有些碍眼了,不过那些臭男人就开心了,想吃嫩豆腐时,借酒撒疯,随便摸一把就有了!”

沐暖晴摇摇头,“蓝蓝,让她们出去吧,她们在这儿我吃不下去。”

“那可不行,”况蔚蓝皱皱鼻尖,“她们伺候一顿饭有提成的,你让她们出去,她们就没钱拿了,你会害死人家的!”

沐暖晴蹙蹙眉心,想不通为什么这些女孩儿为了赚钱,甘愿出卖自己的尊严。

“安啦,放心好了,你没见她们都戴着面纱,出去之后谁也不认识谁,怕什么?”况蔚蓝一边给沐暖晴布菜,一边絮絮叨叨的说:“她们也很可怜的,都是生活所迫,不然谁会心甘情愿做这种低三下四的工作?不是每个女人都像暖暖姐你这么好命,什么都不做,金龟婿唰的一声从天而降,还是最大最大的那一只,羡慕死全WO城的女人了!”

况蔚蓝说这话的时候,跪在沐暖晴脚下的黄纱女子,头低的更低了一些,眼中愤恨恶毒的神色,如肆虐的洪水自她眼中喷薄而出。

况蔚蓝不再提有关莫君清或者赵旭宁的事,说些生活琐事,说到有趣处,她自顾自的咯咯直笑,像极了天真可爱不谙世事的孩子。

沐暖晴饭量不大,很快吃饱了,况蔚蓝吩咐跪在她们脚下的女子,“上水果。”

跪在沐暖晴脚下的女子飞快起身,弯着腰,一直倒退出清心阁,才站直了身子掩上门,她对着门瞪视良久,眼中是滔天恨意。

黄衫女子出去拿水果,沐暖晴的手机响了,是沈傲雪打来的,抱怨钟浩最近如何如何忙,沈爸爸如何如何啰嗦,她如何如何无聊。

“行了,别抱怨了,乖乖在家待着,我这就过去看你。”沐暖晴正想找借口离开,沈傲雪的电话来的刚刚好。

她挂断电话,歪头朝里,收拾自己的东西,“蓝蓝,我朋友打电话过来要我去陪她,我先走了。”

“再等一会儿啊暖暖姐,”况蔚蓝探过身子一把按住她,有点着急,“这里的水果都是从国外空运过来的,可好吃了,你再等会儿,水果马上就上来了,你……”

她看了另一名黄衫女子一眼,“你赶紧去催催,我姐姐等的着急,要走了。”

“是!”剩下的那名女子恭恭敬敬应了一声,弯腰退了出去。

况蔚蓝按着沐暖晴不许她走,沐暖晴只得等着。

时候不大,先前离开的那名黄衫女子托着水果盘进来,回身将门关上,又顺势锁上,因为她的身子挡着,沐暖晴根本没有发xiàn

异样。

锁好门,她走到沐暖晴面前,这次她没跪下,而是弯腰将水果盘放在沐暖晴面前,趁沐暖晴注意力在水果盘上的功夫,忽然抓起水果盘里的水果刀,朝沐暖晴猛刺过去……

181. 181别拿她当软柿子捏

沐暖晴下意识往旁边一闪,黄衫女子刺了个空,黄衫女子见一击未中,疯了一样,合身扑过去,锋利的水果刀闪着寒光刺向沐暖晴的胸口,嘴里嘶声狂喊:“沐暖晴!你这个溅人!我要和你同归于尽!去死吧你!”

沐暖晴再次闪身躲开,从方桌另一侧绕过,从榻上逃到地下,而况蔚蓝早就躲到角落里去,目光阴冷寒凉,唇角勾着冷笑,森寒冷酷看着眼前这一切,脸上一丝惧怕的神色也没有。

黄衫女子跟在沐暖晴身后,穷追不舍,一下又一下狠狠刺向沐暖晴,沐暖晴被她追的发丝凌乱,满头大汗,大声呼救,况蔚蓝冷笑看着

,一脸漠然。

忽然,沐暖晴脚下不知dào

被什么绊了一脚,摔倒在地,黄衫女子趁机扑过去,将水果刀狠狠刺向她的胸口。

情急之下,沐暖晴抬手抓住她的胳膊,阻住水果刀下落的力道,偏头冲况蔚蓝的方向喊:“蓝蓝,快去叫保安。”

况蔚蓝一改刚刚的冰冷漠然,往墙角缩了缩,换上一副受了惊吓,慌了手脚,不知所措的样子,用力摇头,“什么?暖暖姐你说什么?暖暖姐你快抓住她,我好怕……”

眼见着刀尖一寸寸朝自己的心口逼近,求生的欲|望让沐暖晴拼尽全身力qì

,把黄衫女子的手腕掰向一边,水果刀刺了个空,猛的扎在地毯上,沐暖晴抓紧时机,用力抓住黄衫女子的头发,将黄衫女子从她身上扯开。

两个人撕打在一起,撕打过程中,沐暖晴扯掉了黄衫女子脸上的纱巾,惊叫:“梁菁菁?”

“没错!是我!看到我变成今天这样,你开心了吧!”梁菁菁面色狰狞,厉鬼一样,“你放过了赵旭宁,却不肯放过我,我每天做着这种下作的工作忍辱偷生,赵旭宁却攀上富家女,风光无限,看都不看我一眼,还有你!凭什么你当上豪门贵妇,我却要每天跪在别人的脚下看人脸色,沐暖晴!我恨你!是你把我变成今天这样,我恨你!”

她嘶声吼着,拼尽全力又朝沐暖晴扑过去,沐暖晴闪身躲开,而她则被翘起的地毯绊了一脚,身子失重,朝前方猛跌过去,只听噗的一声细响,梁菁菁和况蔚蓝同时睁大眼睛愣住——梁菁菁手中的水果刀直直刺进了况蔚蓝的左胸!

鲜血很快染红了况蔚蓝的胸膛,她低头看了一眼,不甘心的睁大眼睛,喃喃低语:“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这样……我不甘心……”

她一张嘴,汩汩的鲜血顺着她唇角流下来,梁菁菁只是愣了几秒钟,回过神来,目露凶色,将匕首从况蔚蓝胸前拔出来,又朝沐暖晴扑了过去。

沐暖晴已经冲到门边,打开门冲出去,大喊:“来人!救命!”

时候不大,会所的工作人员和保安呼啦冲上来一大批,将发狂的梁菁菁制住,反扭了她的双臂将她按在墙上。

梁菁菁拼命挣扎,狰狞着脸色狂吼:“沐暖晴!我恨你!沐暖晴!你不得好死!”

沐暖晴惊魂未定,瘫软在地上,倚墙喘息,直到冲进清心阁内的服wù

员发出一声惊叫,她才想起清心阁内的况蔚蓝,扶墙起来,跌跌撞撞跑进去。

况蔚蓝脸色惨白,双眼大睁,躺在一片血泊里,刚刚闯进清心阁的服wù

员已经傻了,站在原地哆嗦成一团。

沐暖晴深吸了口气,在况蔚蓝身边蹲下,摸了摸她的颈部大动脉,已经停止了跳动。

那一刻,她也有些茫然。

一条年轻鲜活的生命,就这么没了。

虽然她不喜欢况蔚蓝,但她终究是许南月的妹妹,怎么也没想到,只不过瞬息之间,梁菁菁的匕首便结束了她的生命。

她僵在原地,惊叫声、打电话的声音、来来去去的脚步声,仿佛都离她很远很远,她也不知dào

站了多久,直到况延霄冲到她身边,一把抓住她的衣领,眼珠猩红,脸色铁青的冲她怒吼:“沐暖晴!我真想挖出你的心看看,你的心到底有多黑,到底有多狠!蓝蓝那么善良那么可爱,你怎么狠得下心害死她,你这个溅人!”

况延霄狠狠一巴掌将沐暖晴掴倒在地,沐暖晴捂住脸,目光落在况延霄脸上,茫然的眼睛终于有了焦距,她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到况延霄面前,抬手一个耳光重重落在况延霄脸上。

清脆的巴掌声惊了清心阁里忙碌的众人,都睁大眼睛看着这边,沐暖晴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况延霄,你听好!第一,况蔚蓝不是我害死,害死她的人酒店保安已经抓住,请你自己过去问问清楚!第二,你的蓝蓝既不天真,也不可爱,如果不是她攻于心机,精于算计,她今天不会是这样的结局!”

“你胡说!”况延霄额上青筋暴起,整个人完全失控,冲过来,狠狠掐住沐暖晴的脖子,“蓝蓝已经死了,你居然还要这么玷污她,你这个溅女人,我要给蓝蓝报仇,你去死吧!”

他力大无比,时候不大沐暖晴就被他掐的呼吸困难,脸色青紫,会所经理见势不妙,慌里慌张的去掰他的手,“况少,你冷静一点,杀人是要偿命的……况少!”

沐暖晴趁会所经理和他纠缠,他手下松劲的功夫,弓起膝盖狠狠顶在他的小腹上,沉他弯腰忍痛的功夫,沐暖晴逃脱他的桎梏,左右开弓,又是狠狠两巴掌甩在况延霄脸上,紧紧咬牙,目光清冷,“况延霄!别以为你妹妹的命是命,别人的命就不是命,如果不是我命大,现在躺在这里的人就是我,你宝贝妹妹做了什么,我拜托你去查清楚再来这里发疯!”

一天之间被同一个女人甩了三个耳光,这是况延霄从未受过的侮辱,狂怒之下,他抬手要打,沐暖晴清冷寒凉的目光如利剑一般射在他的脸上,“况延霄!你白痴没脑子吗?只会恃强凌弱,只会动手动脚?真不知dào

你是怎么在WO城混出今时今日的地位,你真是让我瞧不起!况延霄!你再动我一根手指,你就不是个男人!”

她冰冷轻蔑的目光让况延霄的手掌僵在半空,会所经理趁机将他拉到一边,急声解释什么。

沐暖晴耳边嗡嗡直响,什么也听不见,扶墙想离开,被警察拦住,“对不起,你暂时不能离开,请跟我们到警局做笔录。”

在警局折腾了两个多小时,走出警局大厅的时候,莫君清正站在厅外等她。

阳光正好,清丽的光线照在他脸上、身上,像是为缠绕了他一身天使的光环,美的如梦似幻。

她站在原地不动,痴痴的看,他走上前,将她揽进怀中,轻轻拍抚,“乖,没事了……”

他的嗓音暗哑,淡淡疲惫,沐暖晴知dào

,况蔚蓝骤然死了,他肯定也很难过,不管况蔚蓝做过什么,终究是他看着长大的表妹。

她松开他,定定看他,即使被梁菁菁追杀,也未流一滴眼泪的她,从她睁大的眼睛里一串串滑落,“不关我的事,不是我做的,是梁菁菁想杀我,却失手杀了她,如果有一丁点可能,我也会救她,对不起……”

“傻瓜!”他重新揽她入怀,声音暗哑却温暖,“我知dào

不关你的事,事情我已经查清楚了,舅舅舅妈不会怪你,延霄也不会怪你,要怪只能怪……命……”

还要怪况蔚蓝对他痴心不死,想方设法的想害死沐暖晴,取而代之。

“走吧,我带你去见舅舅舅妈,和他们解释清楚,我们就把这件事忘掉。”莫君清低头吻了吻她的发,将她带到车边,照顾她坐进去,又仔细的给她系好安全带,在她颊上轻吻了下,“乖,没事,万事有我!”

况家别墅,况伟业夫妇见到沐暖晴之后,情绪立kè

失控,况延霄更是激动的冲过来,指着沐暖晴的鼻子大喊:“你这个扫把星!你来干什么?还嫌害的我不够吗?”

莫君清拥紧沐暖晴的肩膀,目光一寒:“况延霄!注意你的言行!你是想和我脱离关系,划清界限吗?”

况延霄被莫君清身上冷寒的气势震住,呼吸滞了下,抿了抿唇,气的胸膛剧烈起伏,却不敢再说话。

况伟业走过来,目光沉痛的看着莫君清,“君清,这话我该问你才对,她把蓝蓝害成这样,你还要护着她,你是要和我们脱离关系,划清界限吗?”

况伟业伟岸的身子骤然苍老了许多,杨淑雅更是泣不成声,“君清,我们真没想到,为了一个女人,你会这样对我们,这样对蓝蓝,你母亲去世之后,我这做舅妈的拿你当亲儿子疼,你舅舅对你更是比对延霄还好,你怎么狠得下心……”

说到伤心处,杨淑雅掩面失声痛哭,况延霄揽住她的肩膀,愤愤瞪着莫君清,只是他自幼敬服莫君清,习惯性的忌惮,敢怒不敢言。

“舅舅、舅妈,她是我的妻子,照顾她爱hù

她,是我的职责,我不会让任何人侮辱她欺负她,即使是我最亲的亲人也不可以,还有……”莫君清将手中一叠资料递进况伟业手中,“蓝蓝之所以会出事,我不敢说她是咎由自取,只能说一切冥冥之中早有注定,这是整件事的全部过程,我以我的人格向舅舅、舅妈保证,资料上的每个字,字字属实,绝无虚假。”

182. 182反正都是他有理

况伟业将资料翻看了一遍,跌坐在沙发上,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不可能……蓝蓝不是这样的孩子,不可能是这样……”

“什么东西?”况延霄一把将资料从况伟业手中抢过去,看完之后,狂怒的将资料撕成碎片,用力扔在地上,指着莫君清的鼻子大吼:“不可能!绝不可能!蓝蓝天真善良,怎么可能做这种事?一定是为了你的袒护你的女人,往蓝蓝身上泼脏水,一定是你……”

莫君清冷冷瞥他一眼,“况延霄,看在你刚刚失去妹妹的份上,我原谅你这一次,下次请你想清楚再跟我说话……”

还有,他冷睨况延霄的鼻子一眼,“我讨厌别人指着我的鼻子说话!”

被莫君清冰寒的目光一扫,况延霄觉得冰冷的寒气随着他的手指蔓延至他的全身,浑身上下都像被冰冻住,手指哆嗦了下,情不自禁的放下,只有眼中还隐忍着那么一两分的不服气。

“舅舅、舅妈,不管蓝蓝做了什么,她终究是我表妹,她有错,但错不至死,发生今天这一切,只能说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她与我们之间的缘分只有这么浅,舅舅、舅妈保重身体,节哀顺变,我改天再来看你们!”

说完之后,他的目光从况延霄身上扫过,况延霄一阵剧烈的头皮发麻,目光情不自禁的躲到别处。

“好好照顾舅舅、舅妈,”莫君清语气清淡的吩咐,“还有,以后不要让我知dào

你对你表嫂动手到脚,打女人已经够丢脸,何况你打的那个女人还是你表哥的女人!”

莫君清的语气很淡、神情也很淡,散发出来的气压和气势,却偏偏让况延霄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在那种强dà

的威压下,连失去况蔚蓝的悲痛似乎都被压下许多,他出于本能般的站的笔挺,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舅舅、舅妈,我和暖暖先走了,保重!”

莫君清带着沐暖晴离开了况家别墅,车上,沐暖晴偎在莫君清怀中,轻声问:“梁菁菁是蓝蓝找来的对不对?蓝蓝是想借梁菁菁的手除掉我,却没想到被梁菁菁失手把她杀了,对不对?”

莫君清调查的资料,沐暖晴并没有看,但想到况蔚蓝当时在清心阁中的反应,沐暖晴已经猜到八九分。

“是,幸亏你福大命大,安然无恙!”莫君清低头吻了吻她,心有余悸。

看到况蔚蓝的尸体时,不是不心痛,可想到躺在血泊中的人,差一点就是沐暖晴时,那种心痛的感觉更加强烈。

想到沐暖晴有可能出事、有可能像况蔚蓝那样毫无生气的躺在血泊中,永永远远的离开他,心脏便骤然抽紧,只是想想,就无法承shòu。

他不知dào

从何时起,沐暖晴在他生命中已经这样重yào

,不过只是认识了半年的人,在他心目中的分量却已重过了从小便认识的表妹。

对她的爱,已经融入血液、刻入骨髓,生死不渝。

问情为何物,不知因何而起,一往情深。

想疼她护她,给她最好,护她不受一丝一毫的伤害,这便是爱了。

“况蔚蓝是因为爱你,想得到你,才这样做,对不对?”沐暖晴埋头在他怀中,声音闷闷的。

“……对!”沉吟片刻,莫君清轻不可闻的叹息了声,“这件事,她策划很久了,她看起来天真可爱,骨子里却偏执疯狂,她找了两家最顶尖的私家侦探社调查有关于你的所有事情,于是她查到了赵旭宁和梁菁菁,又查到梁菁菁因为害你,在上弦月做侍应,她找到梁菁菁,说明来意之后,和恨你的梁菁菁一拍即合,她负责把你引到上弦月,而梁菁菁负责杀你,她承诺付给梁菁菁一大笔钱,事成之后,让梁菁菁远走高飞,只是她不知dào

,梁菁菁被赵旭宁背叛,早已心如死灰,抱了必死的决心,事先在家里写好了遗书,将她们之间的交yì

写的详详细细……”

“这样啊……”沐暖晴失神的应了声,“这叫人算不如天算?”

莫君清摇摇头,抚了抚她的发,“其实,蓝蓝是被舅舅、舅妈和延霄的宠爱害了,从小到大,不管她闯什么祸,捅什么篓子,舅舅、舅妈和延霄都能替她摆平,以至于到现在,她认为不管她做什么事,况家都可以替她解决,所以她做起事来,才毫无顾忌,上次她陷害你和许南月,害你流产,还不是安然无恙的从警局里走了出来?这让她错以为,不管她做什么事,况家都可以为她摆平,她才敢设下那么狠毒的局对付你。”

“说的有道理,”沐暖晴偎在他怀中,拥着他的手臂紧了紧,“所以,我们以后有了宝宝,疼他可以,但千万不可以溺爱,不然宠坏了,闯下我们没法替他收拾的祸,不但害了他一辈子,到头来,心痛伤心的还是我们。”

“嗯,对!”莫君清摸摸她的头,“那有了宝宝,你做严母,我做慈父,你唱黑脸,我唱白脸。”

“凭什么?”沐暖晴不满的抬头看他。

“人家都说儿子和做妈妈的亲,他原本就和你亲近了,我再凶他,那他还会离我这个当爸爸的吗?”

“你怎么知dào

生儿子?也许生女儿也说不定!”

“生女儿肯定像你,又漂亮又娇嫩,我怎么舍得凶她?”

两个人依偎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些无关紧要的话,沐暖晴眼皮渐沉,偎在莫君清怀中沉沉睡去。

第二天吃过早饭,莫君清去公司,沐暖晴继xù

在家享shòu

她的寒假,眼看春节马上就要到了,以往春节都是她一个人过,今年有了莫君清,一切都似乎不一样了,她找了纸笔兴致勃勃的列了一张单子,仔仔细细写了想要采购的东西。

写完之后,换上衣服,拿了手包刚想出门,电话响了,屏幕上闪烁的居然是孟歌的名字,沐暖晴有些奇怪,孟歌找她干什么?

她接通电话,孟歌一贯吊儿郎当的声音有些与他性格不符的低沉,“沐老师,我是孟歌,你现在有时间吗?”

“有啊,我正在放寒假,每天都很有时间,孟大侦探有事?”沐暖晴抿唇笑了笑,孟歌不知dào

又哪根筋儿抽了,居然叫她沐老师。

“我在魅酒吧,你方便过来吗?我去接你也可以。”

“不用,你不用接我,我自己过去,你等我就行。”沐暖晴想了下,好像魅酒吧就在玫瑰园附近。

“好,我等你,路上小心。”

沐暖晴开车,将车停在魅酒吧外,推门进去,在酒吧内扫了一圈,很快看到孟歌在酒吧角落里冲她招手。

沐暖晴走过去,在孟歌对面坐下,孟歌招手叫来服wù

生,问沐暖晴:“喝点什么?”

“柠檬汁,谢谢。”

孟歌眼前是一杯猩红玛丽,他的指尖在杯沿上来回摩挲,一改往日的放荡,眉宇轻蹙,一副欲言又止的样。

“怎么了,孟大侦探?遇到难题了?”沐暖晴抿唇笑笑,“上次你帮了我,我还没机会谢谢你呢,遇到难事说来听听啊,说不定还能给我个机会让我报答你。”

“我是遇到难题了,不过……”孟歌邪邪挑唇,“我怕我告sù

你之后,你比我还苦恼。”

“哦?”沐暖晴心一沉,忽然有些不详的预感,“什么事这么棘手,让你孟大侦探都这样束手无策?”

“确实很棘手,”孟歌点头,“所以我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告sù

你。”

“说吧,你应该知dào

,我心脏很强壮,风吹雨打不是第一次了,只要不是毁灭性的打击我都扛的住,”沐暖晴接过侍应生递给来的柠檬汁,说了声谢谢,轻抿了一口,对兀自犹豫的孟歌说:“书上不是说,快乐的事告sù

朋友,快乐就会多一份,而烦恼的事告sù

朋友,烦恼就会少一半,说吧,我愿意做你的心情垃圾桶。”

“心情垃圾桶?”孟歌笑着摇摇头,慢吞吞的从兜里掏出几张照片递给沐暖晴,“但愿你看了之后不会恨我!”

沐暖晴接过照片,只看了一眼,原本悠闲放松的身子立kè

紧绷,柔美的唇瓣抿成一条直线,将所有照片翻看了一遍之后,原本红润的脸庞有些失色,“照片里的人是钟浩?那个女人是谁?你什么时候拍的?”

其实,她一眼就能看出照片中的人是钟浩,只是不愿承认而已,所有的照片都是钟浩与一个清婉秀气的女孩儿合照。

有的是钟浩拥着女孩儿的肩,有的是两个人相视而笑,有的是女孩儿圈着钟浩的脖子撒娇,更有一张是接吻的亲密照。

如果只有一张照片,还能说是巧合,是误会,是拍摄角度问题,可是这么多张照片,每一张都是钟浩和那个女孩儿合照,各种角度、各种姿势、各种亲密,无论沐暖晴怎么替钟浩找理由,都无法说服自己。

沐暖晴脑袋嗡嗡直响,掐了自己大腿一下,确定这不是在做梦!

钟浩出|轨了!

钟浩在外面有了女人!

这……怎么可能?

183. 183奇葩的世界无法理解

“我是无意中发xiàn

的,”孟歌摇摇头,“我接了一单生意,刚好在沈氏公司附近,结果偶尔有一次被我发xiàn

钟浩和这女孩子走的很近,我一定是脑袋进地沟油了,好死不死的跟踪起他们,结果被我拍下这些照片!”

孟歌扯过沐暖晴手中的照片又看了一眼,甩手扔在桌子上,用力拍了几下,“现在可好,这些东西成了烫手山芋,我告sù

沈傲雪也不是,不告sù

沈傲雪也不是,你说怎么办?”

沐暖晴呆呆发愣,过了许久才摇头,“我不知dào

……”

如果沈傲雪没有怀孕,她会立kè

冲到沈傲雪面前去,把这些照片拿给沈傲雪看,可沈傲雪现在怀孕了,宝宝已经四个多月了,现在告sù

沈傲雪,钟浩背叛她了,在外面有女人了,让她怎么受的了?

可如果不告sù

沈傲雪,谁知dào

钟浩对那女人是真是假?

如果钟浩对那女人是认真的,有朝一日找傲雪摊牌怎么办?

“怎么会这样?”沐暖晴盯着照片失神喃喃。

虽然她并不了解钟浩,但钟浩坚毅的外形和性格,军人身上特有的阳刚之气和意志力、责任心,曾让她以为,钟浩是那种会对自己女人负责的男人,即使全世界的男人有可能出|轨,他也肯定是最后一个。

可现在……

她颓然低头,捏住眉心,太阳穴一钻一钻的疼。

傲雪……

如果让傲雪知dào

,傲雪的性子那么倔、那么傲,她肯定会和钟浩分手,绝对不会委曲求全,那……她肚子里的宝宝怎么办?

孟歌一言不发,坐在她对面,一杯一杯往嘴巴里灌酒,放荡不羁的孟大少,难得有这样沉闷不语的时候。

烦躁了许久,沐暖晴抬眼看孟歌,“钟浩对那女人是认真的,还是玩玩而已?”

“应该是认真的吧?”孟歌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缓缓吐字,“他在香榭丽舍买了错层公寓给那个女人,他不去沈傲雪那边的时候,会在那个女人那里留宿。”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沐暖晴有种立kè

冲到钟浩面前,狠狠掐死他的冲动!

该死的男人!

沈傲雪在家中辛辛苦苦孕育他的孩子,他居然在外面金屋藏娇!

难怪人家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她怎么也想不到,钟浩居然是这种男人!

她气的小脸煞白,胸膛剧烈起伏,死死攥拳,瞪着孟歌,“他和那个女人多久了?”

“那个女人叫周梦琪,是沈氏公司的员工,他们认识应该很久了,住在一起是一个多月之前的事,”孟歌郁闷的吐了口气,“每次看他们在一起都恨的我牙痒,真想冲上去打烂他那张骗人的脸,怎么也想不到他居然是这种男人,不但傲雪被骗,连我都看走眼!”

“太过分了!”沐暖晴狠狠拍了桌子一下,愤然起身,“我去找他!”

她甩手要走,被孟歌抓住一条胳膊,“诶!你干嘛去?”

“去找他!问他到底想怎样!如果想和那个女人在一起,趁早和梦雪摊牌,如果他只是玩玩,让他立kè

和那个女人一刀两断!”

孟歌抓着她的手腕,随她站起,死死皱眉,“就算他和那个女人一刀两断,傲雪还能和他过一辈子吗?这种男人根本靠不住!”

“不然还能怎样?”沐暖晴抿紧了唇,“傲雪怀孕了啊!如果傲雪和他离婚,肚子里的宝宝怎么办?”

孟歌耸耸肩,“你们女人我就不懂了,反正如果是我,离婚没商量!和这种人过一辈子,不气死也得恶心死!”

“先不说这些,我先去找钟浩。”她现在最想做的就是找到钟浩,将照片摔在他脸上,再狠狠给他两个耳光!

“我陪你吧,”孟歌从茶几后面跳过来,“你忘了?上次在医院你差点被他掐死!傲雪真是瞎了眼,怎么找了这么个玩意儿!”

沐暖晴没有拒绝,她的车留在停车场,孟歌载着她到了沈氏公司。

沈氏公司的前台认识沐暖晴,知dào

沐暖晴是沈傲雪的闺蜜,和沐暖晴打了个招呼,由着沐暖晴由贵宾通道直达总经理办公室所在的楼层。

走到钟浩的办公室外面,钟浩的秘书笑着起身迎过来,“沐老师,您来见|傲雪小|姐?傲雪小|姐在家养胎呢?没来公司,您不知dào

?”

“我不找傲雪,我找钟浩!”

“哦,总经理正在里面给副总开会,沐老师请您去会客室稍等一下,一会儿总经理开完会,我去叫您。”

“不用了,我自己进去找他!”沐暖晴正在气头上,一肚子的火气无处发泄,拨开钟浩的秘书,推门而入。

“沐老师……”钟浩的秘书追进来,看到钟浩冷肃的脸、利剑般的眼神,吓的低头,“对不起总经理,我和沐老师说了您在开会,可沐老师……”

“你们先出去吧。”钟浩冷冷下令,几位副总起身和秘书一起退了出去。

孟歌没进去,慵懒的斜倚在门口,状似漫不经心,实jì

上在盯着钟浩的一举一动。

沐暖晴二话不说,狠狠将照片摔在钟浩眼前,“钟浩!要解释一下吗?”

钟浩扫了一眼,冷冰冰的抬眼看她,“你找人调查我?”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沐暖晴用力攥拳,控zhì

着将拳头轰到他脸上的冲动,“你要是行得正坐得端,还怕我找人查你?”

钟浩冷笑,“沐暖晴,你到底是什么居心,三番两次破坏我和傲雪的感情?我和傲雪离婚你有什么好处?难道你变|态,不想看傲雪结婚生子,想让傲雪单身一辈子?”

“你胡说!钟浩,你真不要脸!”沐暖晴狠狠啐他一口,“我和傲雪都看错了你!真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人!你别忘了,你已经结婚,你有妻子了,再有几个月,你和傲雪的孩子就出世了,你居然在外面养女人!你这么做,对得起傲雪,对得起你自己的良心吗?”

钟浩冷冷勾着唇,斜靠在椅背上,居高临下睨着沐暖晴,“这是我和傲雪之间的事,不用你一个外人操心!”

“外人?”沐暖晴讥嘲的笑,“我是傲雪的朋友,我关心她,全心全意对她好,如果我这样是外人,那你是内人吗?你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她,伤她的心,你有什么资格说你是她的内人?钟浩!你到底要怎样?”

钟浩坐直身子,将身体倾向沐暖晴,“沐暖晴,我警告你!不要和傲雪提我和梦琪之间的事!不然傲雪和我离婚,孩子要么有爸没妈,要么有妈没爸,到时候,你就是罪魁祸首!”

“钟浩!你太过分了,你怎么可以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沐暖晴气的浑身直抖,“你……”

沐暖晴气的眼前发黑,想不通看不起正直坚毅的钟浩,怎么居然会是这种人!

“你放心好了,我会和傲雪离婚,”钟浩又将身子靠回椅背,冷冷说:“但不是现在,而是孩子出生之后,我要取得孩子的抚养权,再和沈傲雪离婚,那是我的种,我不会留给沈傲雪!”

“你……”沐暖晴脑袋嗡嗡直响,“你胡说什么?傲雪要辛辛苦苦十月怀胎才能生下孩子,孩子是她心尖上掉下来的肉,就算你们离婚,孩子也是她的,没有你的份儿!”

钟浩冷笑,再次坐直身子睨着她,“不信你就试试,看看的到时我拿得到拿不到孩子的抚养权!”

“你……你……”沐暖晴气的咬牙切齿,拿起桌上的文件狠狠砸在他的脸上,“你这个变|态,你不得好死!”

撂下有生以来说过的最狠的话,沐暖晴气的夺门而出,孟歌怕她有事,抑制住狂扁钟浩一顿的冲动,随后跟了去。

冲到孟歌的车边,沐暖晴扶着孟歌的汽车大口喘息。

孟歌打开车门,“去哪儿?”

“沈家!”沐暖晴坐进副驾驶,整个人瘫软在座位上,痛苦烦恼的恨不得立kè

消失,等沈傲雪事情解决后再回这个世界。

这个世界太虚伪、太疯狂,她一丁点儿都看不懂!

看起来那么正直那么可靠的钟浩,为什么骨子里是个这么可怕的人,为什么?

原本她以为沈傲雪是天之骄女,是被命运眷顾的幸运儿,可没想到,她即将要面对比她还要残忍的命运。

“你要和傲雪怎么说?”孟歌与她一样,一直愁眉不展,眉梢眼角带着一股子戾气,清晰的写着别惹我,我很烦!

“实话实说!认识傲雪那么久了,我了解她,她对爱情很挑剔,宁缺毋滥,如果有天她知dào

,我知dào

真相却不告sù

她,她会怪我,”沐暖晴按住太阳穴,摇头苦笑了声,“傲雪的命里一定有桃花劫,她人那么好,可交过的男朋友一个比一个不靠谱,好容易找到个看起来很靠谱,却原来其实是个最差劲最不靠谱的!”

“放心好了,只要傲雪不放手,钟浩死也别想把孩子从傲雪手中抢过去!”一贯吊儿郎当的孟歌难得发狠,一张宛如能工巧匠精心雕琢过的帅脸,此刻看起来邪肆又张扬,挥洒着势在必得的狂傲霸气。

“嗯,我也是这么想!”虽然钟浩是孩子的亲生父亲,但孩子刚出生,母亲取得抚养权的几率较大,而且她们背后还有莫君清有萧翎诺有孟歌,她就不相信,拼尽全力斗不赢钟浩!

184. 184狗男女

只要能取得孩子的抚养权,钟浩那种垃圾,早甩掉早好,沐暖晴现在真是恨死他了!

孟歌的车直冲进沈家别墅,两个人一起走进客厅,沈傲雪正斜倚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见他们进来,立kè

兴奋的起身,“暖暖,孟歌,你们怎么来了?太好了!我闷的浑身长毛,无聊死了!”

沐暖晴快步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而孟歌坐在她们对面,随手抄起茶几上一个苹果,毫无形象的大口大口啃着。

沈傲雪怀孕四个多月了,小腹已经微微凸起,前阵子做产检时,大夫说她孕激素低,孩子随时有流产的可能,让她每天打安胎针,卧床胞胎,不许她出去工作,这对天生好动的她来说,无疑是一种巨大的折磨。

来时的路上,沐暖晴有一肚子话想和沈傲雪说,可是如今真坐在沈傲雪身边,看着沈傲雪因养胎比之前红润丰腴的脸,一肚子憋在嗓子眼里,一个字都说不出了。

沈傲雪如今活在钟浩为她营造的一个完美的虚幻泡沫里,虽然是虚伪的、假的,却是甜蜜幸福的,一旦当她将泡沫戳破,日后沈傲雪的生活只剩下悲伤和痛苦。

说?

还是不说?

她坐在沈傲雪身边,左右为难,紧紧攥着拳,一呼一吸都那么艰难。

“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一副要世界末日的样子,”沈傲雪掐掐她的脸笑她,“最近确实发生了好多事,但都是有惊无险,别哭着张脸,小心把你家金龟婿吓跑了……”

“傲雪……”她抓住沈傲雪的手腕。

“什么?”正侧身回头去找遥控器的沈傲雪,回过头看她。

“没什么,”她笑笑,“刚才在街上遇到孟歌,就一起过来看看你,你最近怎么样?宝宝乖不乖?还有钟浩,他……”

说到这里,她顿住,不知dào

要怎样再问下去。

“宝宝挺乖的,至于钟浩……”沈傲雪收了笑,脸上淡淡疲惫的颜色,“最近我们经常吵架……”

沈傲雪转过身来,握住沐暖晴的手,很认真的说:“暖暖,你家金龟婿是个难得好男人,你千万要抓紧,别让别的女人抢了去,而钟浩……”

她苦涩笑笑,“我的决定太仓促了,出于对军人的盲目崇拜,以为钟浩像表面上看起来那样正直可靠,可越是接触才越发xiàn

,他智商很高,情商却很低,而且他有很严重的大男子主义,他向往的是男强女弱的婚姻,他口口声声说爱我,却过不了他心里那道坎儿,他从来不陪我逛街、不陪我出去吃饭、不陪我看电影,虽然他不说,我也知dào

,他是怕人家说他是靠裙带关系上位,那是他最忌讳的事!”

沈傲雪抓着沐暖晴的手苦笑,“他把我和他放在了对立面,对我稍好一点,他就觉得人家会用异样的目光看他,就怕人家说他讨好自己的妻子,你说我们会幸福吗?”

“怎么会这样,”沐暖晴失神的喃喃:“那现在怎么办?”

“能怎么办?”沈傲雪摸了摸肚子,“如果没这个孩子,我会立kè

和他离婚,可现在……离婚后孩子怎么办?”

她苦涩摇头,“将就着过吧,希望他能改!”

她一向拿得起放得下,如今却被腹中的孩子制住,缚手缚脚,明明对那个男人彻底失望,心灰意冷,却还得强忍着,凑合着过日子。

孟歌啃完一个苹果,将苹果核愤愤扔了,没好气的瞥她一眼,“你还这么年轻,忍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儿?”

“是啊,”沐暖晴握着她的手,失神喃喃:“老人说的没错,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当时我也觉得钟浩挺好,还替你开心,怎么也没想到他居然是这种人。”

沈傲雪笑笑,“他其实挺善良的,能力也很强,就是太要强,太好面子,娶了个比他强的老婆,总觉得面子上过不去,明明人家没戴有色眼镜看他,他也总觉得人家戳他脊梁骨,在他背后说三道四。”

沐暖晴犹豫再三,还是没勇气将钟浩在外面养女人的事说出来,她又和沈傲雪聊了些其他的,想和孟歌一起离开,沈傲雪死活不放,要留下他们吃午饭。

反正左右无事,沐暖晴想进厨房帮沈傲雪做些她爱吃的甜点,刚起身,钟浩从门外一脚迈了进来,两个人刚好打了个照面,钟浩抿了唇角冷笑看,“你果然来告状了!也好,省的我多费唇舌了,沈傲雪!”

他将目光从沐暖晴脸上移到沈傲雪脸上,“既然你都知dào

了,我干脆挑明了说吧,我爱上梦琪了,我要和你离婚,沈家的一切我都不要,净身出户,但我要孩子,我沈家的种,绝对不能流落在外面!”

沐暖晴惊觉他要说什么,想要阻止时,已经来不及了,他就那么冷冰冰看着沈傲雪,毫无感情的将这些话清晰流畅的说出来,甚至没有一点犹豫和挣扎。

沐暖晴忿恨的恨不得冲过去杀了他,而沈傲雪整个人已经傻了,过了好久,才呆怔怔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钟浩抽出怀中的照片,扔在沈傲雪眼前,“沈傲雪,原本我一直以为我很爱你,和梦琪在一起之后我在知dào

,我喜欢的是梦琪那种类型的女人,温柔驯顺,小鸟依人,在我工作了一整天后,笑脸接我回家,给我做饭,给我捏肩捶腿,和我说话时轻声细语,满眼崇拜,而不是你这样的女王,想要全世界的男人都围着你转,哄着你逗着你!”

他居高零下看着沈傲雪,满眼冷酷,“沈傲雪,和你在一起真的很累!所以……我要和你离婚!”

沈傲雪许久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睁大眼睛问:“你在外面有人了?”

钟浩冷睨了沐暖晴一眼,“你不是已经知dào

了?”

沈傲雪难以置信的看看沐暖晴,又看看孟歌,“你们都知dào

?”

沐暖晴心如刀绞,难过的抓紧她的手,“雪,相信我,我也是今天才知dào

。”

“你居然在外面有女人了!”沈傲雪哧嘲的笑了声,往后退了几步,不住点头,“好!很好!你滚吧!滚!再也别让我看到你!”

“我会让律师给你送离婚协议,沈家的东西我都不要,我只要我的孩子!”说完之后,他转身离开。

沐暖晴盯着他的背影,气的手脚冰凉。

由始至终,他脸上的神情冰冷决然,没有一丝的犹豫挣扎,他们是夫妻啊!他怎么可以做的这么绝情!

“看吧?这就是他!”沈傲雪浑身颤抖的站在那儿,嘴唇苍白失色,“冷酷决绝,只要他下了决定,没有任何人和事可以改变他,我早就发xiàn

了,他是冷血的,而且自私擅变,我嫁给他时,太冲动了,被他表面的正直坚毅骗的一塌糊涂……”

沐暖晴知dào

此刻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只能紧紧揽着她的肩,无声陪着她。

沈傲雪忽然申吟了一声,痛苦的捂住肚子,沐暖晴大惊,扶她坐下,“雪,你别太激动,你肚子里还有孩子呢!”

“孩子?”沈傲雪捂着肚子,又是讥嘲又是苦涩的笑,“生下来又怎样?不是没爸爸,就是没妈妈,还没出生他的幸福就已经是残缺的了。”

“别这样说,你知dào

沈伯伯多想要这么孩子,雪,孩子是无辜的,我们会保护你,孩子是你十月怀胎生下来的,而且是钟浩出|轨在先,导致你们婚姻破裂,法院一定会把孩子判给你的。”

沈傲雪坐在沙发上缓了好久,肚子里的绞痛才止住,她甩开沐暖晴的胳膊起身,“我要去看看那个抢走钟浩的女人,现在的小|三太嚣张,太不要脸了,即使要和钟浩离婚,我也不会让她好过!”

沐暖晴拽住她,“雪,何必呢?你看了以后不是更生气。”

“不行!”沈傲雪咬牙,捂住胸口,“这里堵的厉害,你必须让我去出出气,不然我不知dào

会做出什么事!”

“我赞成!”孟歌拿了车钥匙站起,“就算要离婚,也不能让那对狗男女好过!我送你们过去,给那个小三儿点颜色看看!”

沐暖晴拗不过他们,孟歌载着她和沈傲雪,轻车熟路就找到了钟浩在香榭丽舍给周梦琪买的那套公寓。

敲了许久门,也没人来开门,沐暖晴扯了扯一脸寒霜的沈傲雪,“雪,回去吧,屋里没人。”

“有人,”孟歌满脸森寒的冷笑了声,“只是屋里的人心虚,不敢来开门罢了!”

沈傲雪用力敲门,“周梦琪!开门!再不开门我踹门了!”

屋子里依然毫无动静。

沈傲雪气冲头顶,抬脚真要踹门,被沐暖晴一把拉住,冷着脸训她,“你疯了?你还当你一个人?”

沈傲雪看了眼肚子,悻悻放下脚,孟歌将她扯到一边,“我来!”

他从兜里掏出钥匙挂,找出一把奇形怪状的钥匙,在锁眼上捅了几下,咔嚓一声,门居然开了!

沐暖晴瞪圆了眼睛,还没来得及慨叹一声这防盗门也太不防盗了,屋里传来一声高亢尖锐的惊叫:“啊——”

周梦琪见鬼一样瞪着他们三个,哆嗦着声音问:“你……你们怎么开的门?”

185. 185当现实照进梦想

沈傲雪也不答话,抬脚迈进去,望着眼前精装修的错层公寓,心上一阵又一阵尖锐的刺痛。

如果她没有和钟浩结婚,钟浩连这间公寓的租金都付不起,而如今他居然用沈氏的钱,帮他的女人在这里买了一间公寓。

周梦琪连连后退,几乎哭出声来,“傲雪小姐,你……你怎么来了?”

沈傲雪将钟浩和她的亲密照摔在她的脸上,“怎么?难道我不该来?”

照片砸在周梦琪的脸上,又从她脸上滑落地下,她低头看了一眼,原本失色的小脸苍白的更加厉害,“我……我……我……”

“你什么?”沈傲雪挑眉冷笑,“你想说照片上的人不是你,还是想说我误会你了……”

周梦琪挺了挺腰杆,鼓足勇气说:“阿浩说,他爱的人是我,他说等你生了孩子就和你离婚!”

周梦琪是典型的江南女子,眉清目秀,身量娇小,骨骼纤细,一头乌黑飘逸的长发垂在身后,漆黑的眼睛,细长的睫毛,纤细清秀的像江南水岸边一株娇嫩的细柳,声音也是吴侬软语,娇柔的厉害,难怪钟浩说她温柔驯顺,小鸟依人。

沈傲雪冷笑,“好!很好!我相信你们是真爱!但我请你现在立kè

从这里滚出去,这是我的房子,我沈家房子只养人,不养狗!”

“你说什么?”周梦琪脸色青白紫变了几变,才仗着胆子说:“这是阿浩给我们买的新房,不是你的房子!”

“阿浩买的?呵!真是太好笑了!”沈傲雪挑眉嗤笑,“他只是个退伍军人,从小父母双亡,你觉得他有什么本事买的起精装修的跃层公寓?”

周梦琪看看房子,退了几步,摸到身后的电话,哆嗦着唇瓣说:“我给阿浩打电话,你们自己当面说清楚!”

“好啊!”沈傲雪冷笑,“我还怕他不来!”

周梦琪和钟浩通了电话,挂断电话之后,她一步又一步的往后退,生怕沈傲雪将她怎么样的样子。

时候不大,门一响,钟浩冲了进来,冰冷的眸光利刃般刮过沈傲雪的脸,冲到周梦琪近前,拥住她的肩,将她护进怀里,“没事吧?”

他这一连串动作,无疑在沈傲雪的伤口上又狠狠洒了一把盐,心如刀割,痛彻心扉,像是一盆凉水兜头泼在它的身上,将她赤|身|露|体冻在冰天雪地里。

沐暖晴气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用力拥住沈傲雪的肩膀,如果目光能杀人,钟浩早在她的目光下死了几千几万遍。

“阿浩,你来了!”周梦琪见到救星一样紧紧抓住钟浩胸前的衣服,“傲雪小姐说这房子是沈家的,你快和她说清楚!”

“……”钟浩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忍住心中的痛,沈傲雪面无表情冷冷看着钟浩,“你不是说要离婚,要净身出户吗?很好!这房子也是花沈家的钱买的,就算你不提出净身出户,我也不会让你带走,还有她脖子上的项链,她手腕上的手镯,包括这屋子里所有的东西,全部留下!”

钟浩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沉默片刻后,“好!”

“不要啊阿浩!”周梦琪着急的用力摇晃他的胳膊,“阿浩,你把房子还给她,我们住哪里?”

“我们可以租房住,WO城这么大,我们住哪里不行?”钟浩拍拍的手,眼波温柔。

“不要啊阿浩,我很喜欢这里,很喜欢这栋房子,我们不要把房子还给她,好不好?”周梦琪扯着钟浩的胳膊撒娇,眼中的焦急显而易见。

“要不要轮不到你们做主!”沈傲雪冷笑了声,“这些原本就是花沈家的钱买的,他一样也拿不走!”

“不对!”周梦琪瞪着沈傲雪,气冲冲的样子像一直温顺的猫儿亮出了一直藏起来的利爪,“你和阿浩的财产是夫妻共有财产,你和阿浩离婚的时候,你的财产阿浩要分一半!”

“哈!你真好笑!”沈傲雪偏头嗤笑了声,“沈家的钱都是我爸的,连我的钱都是我爸给的,沈氏名下的子公司、房产、银行账户,所有一切都是我爸的名字,就算钟浩要和我离婚,他凭什么分我爸的钱?”

周梦琪脸都绿了,难看的厉害,“可是……可是这房子阿浩是写的我的名字!我亲眼看到的!这房子是我的,你无权拿走!”

“你的房子?”沈傲雪不屑的冷睨她,“钟浩之所以能买下这套房子,是因为他是沈氏公司的总经理,他手上有一笔供总经理使用的自由款项,等他不是沈氏公司的总经理时,这笔款项会交接给下任总经理,如果他不卖掉这栋房子,他拿不出那笔钱,就是挪用公款,到那时,不但他不会吃官司,连你也跑不掉!”

周梦琪吓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扯着钟浩的衣服问:“阿浩?是这样吗?你不是说这房子是你送我的吗?还有那些名牌衣服首饰,不都是你送给我的吗?”

沈傲雪的心一阵凉过一阵,原本以为她找了一颗闪耀在夜空的孤冷的星,哪知dào

其实是个薄情寡义到骨子里的人。

一方面嫌弃她是有钱人家的富家小姐,让他在外面抬不起头来,另一方面又用她的钱,养他的女人!

她怎么也无法想象,她看中的男人,怎么能不要脸到这种地步!

“琪琪,别说了,”钟浩拥住她的肩膀,“没有钱没有房子,只要我们两个人真心相爱,照样可以过的很好,房子和衣服首饰都留下,你跟我走,我发誓我会一辈子对你好!”

“不!不行!”周梦琪发狠的推开他,“这栋房子上明明是我的名字,这是我的房子,谁也不能把它拿走!”

沈傲雪轻蔑的瞥了她一眼,鄙夷不屑的目光落在钟浩脸上,“钟浩,你真不要脸!你花着你老婆的钱在外面养小三儿,你知dào

这叫什么吗?这叫小白脸、吃软饭!只可惜,你连小白脸吃软饭的都不如,小白脸吃软饭的还知dào

讨好自己的金主,你却一边当裱子,一边给自己立牌坊,你真虚伪,真让我恶心!”

钟浩被沈傲雪骂的脸上青白变幻,一把抓住周梦琪的手腕,“琪琪,你别闹了,这房子是我花沈氏的钱买的,就算到时找律师打官司我们也赢不了,把房子还给她,我们走!”

“我不!”周梦琪一把甩开钟浩的手,疯了一样冲过去推搡沈傲雪,“你滚!你滚!我不信!我一个字也不信!你和阿浩离婚,你的钱就该分一半给阿浩,阿浩娶了我,阿浩的钱就是我的,这房子是我的,是我的,谁也拿不走!”

孟歌站在门边,沐暖晴站在沈傲雪身后,谁也没料到看起来娇弱文秀的周梦琪突然发狂,不管不顾的朝沈傲雪扑过去,双手用力推在沈傲雪胸前。

沈傲雪被她推的倒退了几步,脚踝一崴,身子趔趄了下,沐暖晴惊叫了一声去扶,已经来不及了,沈傲雪噗通一声摔倒在地上,一手撑地,一手捂住肚子。

“雪!”沐暖晴大惊失色,扑到沈傲雪身边,哆嗦着手去扶她,“雪,怎么样?雪……”

“痛……”沈傲雪捂着肚子,脸色惨白,眉头死拧,大滴的冷汗从额角滴下来。

“孟歌!孟歌!”沐暖晴大声喊孟歌的名字。

孟歌和钟浩同时冲到沈傲雪身边,同时弯腰去抱沈傲雪,孟歌的手臂僵了一下,钟浩首先碰到沈傲雪的身子,却被沈傲雪用力推开,“滚!”

孟歌不再迟疑,将沈傲雪抱进自己怀中,冲出门去。

周梦琪看到地上一滩刺眼的猩红,整个人都吓傻了,冲到钟浩身边,抓着钟浩的胳膊问:“阿浩,怎么办?她会不会有事?孩子会不会有事?我不会坐牢吧?阿浩,我不想坐牢,我不想把房子还给她,你说过了,这房子是我的,是我的!”

香榭丽舍的跃层公寓价值过百万,她出身江南小镇,大学考来WO城,在沈氏公司做了小职员,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钟浩高大英俊帅气,出手阔绰,还承诺等沈傲雪生子孩子就离婚娶她,所以即使是做见不得光的小三儿她也认了。

可如今,沈傲雪说要把房子、衣服、首饰都拿回去,没拥有时不觉得如何,拥有了再失去,就像从天堂掉进地狱差不多,比在她心上割一块肉还疼。

钟浩甩开她的手,蹙眉看她,“房子对你很重yào

吗?你爱的到底是我,还是房子?”

周梦琪气的脸色青紫,用力拍打他,“因为你爱我爱的肯给我买房子,买名牌首饰我才爱你,你要是一穷二白,什么都给不了我,我还爱你什么?”

钟浩脸色变了几变,看着周梦琪的目光冰冷怪异,“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不给你买房子、买首饰,你就不会爱上我?”

“你先别说那么多!你要给我保住我的房子,房子是我的,谁也不许抢走!你听到没有?房子是我的!是我的!”周梦琪五官扭曲,用力掐他的胳膊,早没了往日的温柔驯顺。

186. 186什么都没了

“够了!”钟浩冷怒的喝了一声,用力甩开她,“实话告sù

你,这栋房子,还有你开的那辆莲花都是我用沈氏的钱买的,如果我和沈傲雪离婚,沈氏公司总经理的位置我肯定做不下去,等我和下任沈氏的总经理交接时,这栋房子和你那辆车都要卖掉,把钱还给沈氏公司,就算你找律师打官司也打不赢,这房子肯定不是你的!”

“怎么会这样?”周梦琪受了巨大打击一样,往后退了几步,目光散乱,“不可能!不可能!房子是我的!汽车也是我的!我谁也不会给!都是我的!”

“周梦琪!”钟浩一把揪住她胸前的衣服,“我再问一次,你到底爱的是我,还是我的钱?如果我不给你房子汽车,你是不是就不会爱我?”

“钟浩!你这个骗子!”周梦琪不甘示弱,用力推开他,“你骗了我,你骗我跟了你这么长时间,你却要把送我的东西全都拿走,我不允许!房子和车子都是我的,谁也别想拿走!”

“我骗你什么了?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周梦琪吗?”钟浩看怪物似的盯着她,眉心皱的死紧,“你没和我在一起时,就知dào

我是沈傲雪的老公,是你主动接近我,是你主动表态说你喜欢我,说你爱上我了,既然你爱我,我也爱你,既然我们在一起了,我手上有钱,自然要把最好的都给你,可我现在没钱了,你不是也该不顾一切的跟我在一起?”

“你都胡说八道些什么?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周梦琪捂住耳朵,用力摇头,“反正这房子写的是我的名字,是我的,谁也别想拿走,你滚,你给我滚!”

钟浩失望的看了她一眼,转身朝门口走去,手掌搭上门把手时,冷冷说了句:“这房子既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甚至不是沈傲雪的,是沈氏的,我一会儿我会派沈氏的律师过来办手续,你收拾东西,趁早离开!”

“你放屁!”周梦琪随手抄起手边的花瓶朝钟浩猛砸过去,五官扭曲,面目狰狞,“这房子是我的,谁也别想赶我走,除非我死,你给我滚!”

钟浩闪身躲开,花瓶砸在地上,摔的四分五裂,他回眸那一瞬,将周梦琪狰狞的五官尽收眼底,胃里一阵剧烈的翻腾。

这就是那个曾经在他怀中偎依着他,软语吴侬,甜美可人,说尽甜言蜜语的温柔女子吗?

为什么这一刻,她这样狰狞可怕,粗鄙陌生?

陌生的简直让他觉得恶心!

他用力扳动门把手,把门打开,又重重关上,掏出手机,拨通电话:“喂,陈律师吗?我是钟浩……”

踏出香榭丽舍的大门时,他回头看了一眼,幽黑的眸中,寂如死灰。

……

第一中心医院手术室外,孟歌倚墙站着,抬头盯着房顶,两眼放空,沐暖晴勉强站着,死死闭着眼,双手用力抠着墙壁。

钟浩急冲冲跑过来,冲到沐暖晴身边,声音微微带喘,“怎么样?”

沐暖晴倏地回身,狠狠一个巴掌甩上他的脸,懒散站着的孟歌身体骤然紧绷,如一只发xiàn

猎物的豹,蓄势待发,只要钟浩敢对沐暖晴轻举妄动,他会立kè

冲过来。

哪知dào

,钟浩动也没动,只是闭了闭眼,睁开眼后,又问了一遍:“傲雪怎么样?”

没人回答他,一片死寂的沉默后,叮的一声,手术室的门开了,沐暖晴第一时间冲过去,双手双脚都在抖,嘴唇也哆嗦的厉害,“徐主任,我朋友怎么样?”

“很遗憾,孩子没保住。”慈眉善目的中年女医生遗憾的摇摇头。

沐暖晴腿一软,幸亏被孟歌扶了一把才没摔在地上,站稳了身子,她猛的一把抓住医生的胳膊,“大人呢?大人没事吧?她会很快恢复吧?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吧?”

上次朱萌萌那一跤,不但摔的孩子流产,她自己也失去了生育能力,好可怕,她好怕……

“你放心,大人没事,手术做的很成功,她身体素质很好,只要注意调养,很快就能痊愈。”

沐暖晴卡在嗓子眼的心松了一下,却又迅速的被一股伤痛蔓延,艰难的说了声谢谢。

沈傲雪被推了出来,脸色比她身上白色的手术单还要苍白,眼睛直勾勾盯着房顶,目光空洞,没有焦距。

虽然她已经不爱这个孩子的父亲,可她依然好爱好爱这个孩子,他已经在她肚子里孕育了四个月,在这四个月里,他是离她最近的人。

从第一次看到他在子宫里的样子,到第一次感觉到他的胎动,她觉得他已经是她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她怎么也没想到,他们母子之间的缘分只有这么浅,浅的只有短短的四个月。

手术台上,她拼命哀求医生护士,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求他们一定要替她保住她的孩子,可最终还是没有办法,她清晰的感受到孩子一点一点的剥离了她的子宫,彻彻底底离开了她。

四个月,孩子已经成型了,当医生告sù

她,手术成功的那一刻,她那么痛那么痛,从未有过的痛!

她的宝宝!

她每天卧床养胎,那么精心呵护、那么爱那么爱的宝宝,就这么没了!

她好恨啊!

好恨!

钟浩站在不远处,医生的话,听的清清楚楚。

孩子……没了!

他和沈傲雪的孩子……没了!

那一刻,他觉得心里、脑子里都骤然空了一下,忘记了他是谁、为什么在这里、他曾经做过什么,他只知dào

,他曾有一个孩子,还没来得及出生,就没有了……

护士推着沈傲雪经过他的身边,他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

沈傲雪的脸和唇瓣都一样的苍白,眼睛空洞的让人心酸,他忽然觉得很内疚。

他让眼前这个女人孕育了他的孩子,而他居然鬼使神差的在她怀孕的时候,背叛了她,提出要和她离婚,还无情绝情的扬言无论如何他要取得孩子的抚养权。

此刻,看到失魂落魄躺在那里,仿佛没了灵魂一样的沈傲雪,他才深深感觉到,即使孩子平安出世,他有什么资格要那个孩子?

孩子是沈傲雪身体的一部分,从她身体里剥离,就像剥离了她一部分的生命,孩子是她一部分生命,有了那部分生命,她才是完整的沈傲雪,他有什么资格和沈傲雪争夺那个孩子?

“小雪……”他艰难的叫了一声,伸手想去摸沈傲雪的脸。

沈傲雪打了个激灵,骤然回神,目光冰冷的盯着他,冷寒如雪的目光中含着恨意和鄙夷,牙齿紧咬,从齿缝中逼出一个仿佛淬着寒毒的一个字:“滚!”

“小雪!”他的手在半空中僵住,满眼内疚的看着她。

“你给我滚,我这辈子再也不想见到你!”沈傲雪忽然失控,狂声嘶喊,挣扎着要从手术车上起来,被沐暖晴一把按住。

孟歌扯住钟浩的胳膊,将他拉了一个旋身后,狠狠一拳轰在他的脸上,甩了甩手,冰冷邪肆的目光不屑的扫过他的脸,“傲雪让你滚,你没听见吗?”

钟浩被他一拳打倒在地上,站起身,擦了擦嘴角的血,浑身肌肉绷起,一副要与孟歌决斗的架势。

若论功夫,孟歌未必是他的对手,刚刚孟歌不过是打了他个出其不意。

沐暖晴嘱咐旁边的护士照顾沈傲雪,将孟歌拉到她身后,站在两人身边,目光沉痛的盯紧钟浩,“钟浩!你还想干什么?孩子已经没了,傲雪很伤心,你还想怎么样,你非要看着她痛不欲生你才开心吗?”

“我……”钟浩被沐暖晴逼问的张嘴结舌。

沐暖晴用力往走廊外推他,“你走吧,傲雪现在不想看到你!”

钟浩一直被沐暖晴推到电梯前,看他按下电梯离开,沐暖晴才又回到沈傲雪的身边。

沈傲雪已经被推进病房,依旧平躺在床上,眼睛睁得大大的,目光空洞的盯着屋顶……

看她这幅样子,沐暖晴心上像被什么扎了一下,快步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握住她的手,“雪,别这样,我知dào

你很难过,可是……”

说到这里,她劝不下去,自己也哽咽了声音。

沈傲雪歪头看了她一眼,扯了扯嘴角,“暖,你也别难过了,孩子没了……也好……”

“雪?”沐暖晴脸色白了下,微微讶异的看她。

“大概这孩子有灵性,知dào

生出来也要受苦,所以才会离开,”沈傲雪苦涩的笑,闭了闭眼,一串晶莹的眼泪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把他生下来又怎样呢?不是没爸爸,就是没妈妈,连个完整的家都得不到,不如不来……“

“雪……”沐暖晴难过的将她的手掌贴在自己脸上,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事情会变成今天这样。

最初看到钟浩时,明明觉得他是刚强、坚毅、正直、充满责任感的男人,怎么也没想到,他竟是这般的表里不一。

沈傲雪回过头去,呆呆看着房顶,“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非要亲身经lì

,才能知dào

那男人的心到底有多狠,算了……这样也好……好过生下了孩子,还要和他牵扯一辈子……”

187. 187含情脉脉,缱绻温柔

话是这样说,沐暖晴还是看到一串又一串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流下来,她拿过纸巾给她轻轻擦拭,“雪,别哭了,医生说流产和小产差不多,都要注意保养身子,不能哭、不能提重物,也不能吃凉东西,不然会落下病根。”

“我没事,”沈傲雪偏头看她,又扯了扯嘴角,“暖,我想一个人静静,你回去吧,把小丁和小岚叫过来就行了,我已经习惯她们照顾了。”

“好,我马上给她们打电话。”小丁和小岚是沐暖晴帮沈傲雪请的私人看护,手脚利落人也聪明伶俐,沈傲雪对她们很满yì

,一直留她们在身边照顾。

等小丁和小岚来了,沈傲雪和孟歌才一起离开。

“去哪儿?我送你。”孟歌把车开出停车场,停在沐暖晴身边。

沐暖晴想了下,“去云华商场吧,我想买些东西再回家。”

孟歌将车停在云华商场门前,“你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不用了,”沐暖晴下车,从车窗里望他,“你回去忙吧,我一会儿坐计程车回去就行了,我可能要逛很久。”

“好吧,那你小心。”

沐暖晴目送孟歌的车离开,回身进了商场。

她买了些日常用品,顺道拐去了卫生间,刚一进门,一声惊叫骤然而起,紧接着一个女孩儿猛然朝她跌过来,她条件反射般把那女孩儿接在怀里,那个女孩儿才免于摔倒在地的厄运。

“谢谢你、谢谢你!”那个女孩儿一手抚着沐暖晴的手臂,一手拍自己的胸口,脸吓的煞白,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走的太急,没看到地下一滩水,狠狠滑了一跤,险些摔个头破血流,吓死我了!”

“没事了,下次小心些就行了。”沐暖晴扶稳她的身子,缓声安慰。

女孩儿绽颜一笑,松开沐暖晴的胳膊,朝她伸出手,“我叫竹露,孟竹露,谢谢姐姐救命之恩!”

沐暖晴伸手与她握了握,“什么救命之恩?哪有这么严重?”

“当然这么严重!”孟竹露忽闪了下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我刚真要是摔在地上,说不定一下摔到脑袋,也许摔傻了,也许干脆一头摔死,所以是救命之恩!”

“也许只是摔的有点痛,什么事都没有呢,”沐暖晴笑笑,“你没事就好,我进去了!”

“等一下!”孟竹露一把抓住她,“姐姐,我爸常说,做人呢,滴水之恩要涌泉相报,刚刚你帮了我,我在外面等你,请你喝咖啡!”

“不用了,”沐暖晴微笑着婉拒,“举手之劳而已,我还有事,急着回家,你快去忙吧,别等我了。”

说完之后,沐暖晴进了卫生间,等她出来,孟竹露居然真没走,笑着快步迎过来,亲昵的挽住她的胳膊,“姐姐,我觉得你看起来很眼熟,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沐暖晴打量了孟竹露一下,二十上下岁的年纪,巴掌脸,尖下巴,水灵灵的大眼睛,眼角微微上翘,清纯中透着一股勾人的妩媚,与刚出道时的范冰冰有七八分的相像。

她摇摇头,“应该没有。”

这么漂亮出色的女孩儿,如果她见过,肯定不会忘记。

“可我见到姐姐第一面就觉得好亲切,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孟竹露笑的干净纯澈又亲切,让人无法拒绝。

沐暖晴笑笑,“我叫沐暖晴,是WO医大的老师,你是不是医大的学生?”

“哇,原来姐姐是大学老师啊,好厉害!”孟竹露睁大眼睛,一副崇拜到不行的样子,“我确实在WO城读大学,只可惜不是WO医大,是WO商学院……啊!我想起来了!”

孟竹露忽然停住脚步,眼睛晶亮的盯住沐暖晴,“姐姐是不是到我们公司去过?我今年大四了,在莫氏实习,我记得我好像是在莫氏见过姐姐!”

莫氏?

她在莫君清的公司实习?

刚刚她还以为孟竹露是刻意搭讪,现在看来,是她多心了,孟竹露的确见过她。

“是,我是去过莫氏。”因为她老公是莫氏的老大。

想起莫君清,她心上蓦然甜了几分,唇角微微上扬,刚分开不久,又开始想念。

“姐姐,我们真是有缘,之前在莫氏遇到,今天你又救了我,说什么我要请你喝咖啡!”孟竹露紧抓住沐暖晴的胳膊不放。

“不了,”沐暖晴挣脱她的手,淡笑着说:“我今天确实有事,改天吧,改天再遇到,我请你!”

“那说定了哦,下次再遇到姐姐,姐姐一定要请我喝咖啡!”孟竹露不好再坚持,只得作罢。

沐暖晴终于摆脱她,与她挥手作别。

她一向性子清冷,不是很熟的人很难接近她,像孟竹露这样,第一次见面就能亲热的姐妹相称,是她无法理解的世界。

回到玫瑰园的公寓,时间已经不早了,她洗漱了下,换了衣服,凑合着吃了点东西,觉得浑身上下累的像散了架一样。

躺在床上想休息一会儿,却怎么也睡不着,脑袋里转来转去都是沈傲雪苍白失色的脸,失魂落魄的样子。

她翻来覆去好久,脑袋里像上了发条一样,胡思乱想,根本停不下来,实在睡不着,她只好认命的爬起来,找出准bèi

的食材,打算给莫君清做些他喜欢的西点。

其实有时候,做家务可以静气宁神,开着练习瑜伽时的音乐,看着精致的甜点一个一个在自己手中成型,燥乱不已的心,终于渐渐平静下来。

等到莫君清回来,她已经做好了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佳肴,和两盘卖相极好的甜点。

“今天什么日子,这么丰盛?”莫君清自身后拥住她的腰,下巴抵在她的肩头,嗅她身上清幽的女儿香,一天的疲累这一瞬间,似乎一扫而空。

“不是什么好日子。”她叹息了一声,回身圈住他的脖子,将这一天发生的事情细细说给他听。

“确实看不出,钟浩是这性子的人,”莫君清拉她在桌边坐下,将筷子塞进她手里,“别想了,事情已经发生,多想无益,傲雪还很年轻,早和钟浩分了也好,不至于耽误一辈子。”

“我也这样想,”沐暖晴一下一下的咬着筷尖儿,“傲雪这么年轻,这么漂亮,以后总会遇到一个真心喜欢她、懂的珍惜她的男人。”

“竹笋才能吃,竹子你咬的动吗?”莫君清拨掉她嘴里的筷子,往她嘴里塞了一个虾仁,“别想了,吃饭!”

晚上,洗漱过后,沐暖晴躺在莫君清怀里,轻轻叹息:“我和傲雪真是难姐难妹,一起没了孩子,只是她比我更可怜,我还不知dào

宝宝来了,虽然也很心疼,但毕竟感情没那么深,傲雪的宝宝已经在她肚子里待了四个多月,肯定比割她心上的肉还疼。”

“我也很心疼,”莫君清怜惜摸摸她的脸,“你比以前又瘦了,是我这当老公的错,到现在还没光明正大娶你进门,还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

“不关你事,”沐暖晴又往他怀里偎了偎,枕在他的胸口,闭着眼喃喃:“是我自己鸵鸟,不肯接受事实。”

莫君清轻轻拍拍她,“那你什么时候才能不鸵鸟了,接受你已经是莫家少夫人事实?”

“再等等吧?”她睁眼,仰着小脸看他,“现在不是有很多隐婚的夫妻吗?照样过的很幸福。”

莫君清捏捏她的脸颊,“我的底线是在你下次怀孕的时,我们必须公开已经结婚的消息,并且马上举行婚礼,我们可以做隐婚夫妻,但我绝对不允许我们的孩子做隐婚子女。”

“当然,”沐暖晴抿唇笑笑,“等我们有了宝宝,我们立kè

举行婚礼,为了我们的宝宝,我一定会很勇敢!”

“乖!”莫君清低头吻了她一下,望着她嫣红的小嘴,抚着她温柔的娇躯,郁闷的叹息,“只是最近几个月我们是没机会了!”

沐暖晴前阵子流产,医生嘱咐他们要禁房|事,莫君清虽然蠢蠢欲动,但为了沐暖晴的身体健康,他只能强自忍着。

感受到他身体的变化,沐暖晴默默离他远了一些,在他薄唇上轻吻了下,“睡吧,晚安!”

她回过身去,背对着莫君清,莫君清低笑了声,从她身后圈住她的身子,“怎么?怕我吃了你?”

“我知dào

你不会,”他对她的好,她比谁都清楚,“不想看你忍的那么辛苦……”

“没事,”他吻了吻她的发,“睡吧,晚安!”

圈着她温软的身子,熟悉的清雅女儿香窜入他的鼻孔,身体燥热,血液在血管里四处冲撞,虽然是种煎熬,但依旧舍不得远离她。

折腾了许久才沉沉睡去,第二天睁眼,怀里已经空了,推门出去,纤细的人影正在厨房里忙碌,桌上香喷喷的米粥热气腾腾,他凝眸良久,唇角逸出一抹淡笑。

以前,没遇到她时,他拥有很多,但却从来不是他想要的。

他想要的,不过如此刻这样,晚上可以拥着自己喜欢的人安稳入睡,清晨醒来,那人愿意为他做一顿可口的早餐,冲他回眸一笑,叫他的名字,含情脉脉,缱绻温柔。

188. 188太夸张了

他含笑走过去,习惯性的从身后拥住她的纤腰,在她白嫩精致的耳垂上轻吻了下,“早安!”

“早安!”她回眸一笑,回他一吻,“洗手了吗?洗过手可以开饭了!”

“洗了。”

他在餐桌旁坐下,“怎么早餐也这么丰盛?你起的很早?”

“我放寒假,不用工作,家里的事就多做一些,”她抿了唇笑,“我这一个月的工作就是负责把你养好,你赚钱养家,我做饭养你!”

咬了一口泡芙,软嫩爽口,比西点店的不知美味多少倍,三口两口吞下去,他笑着调侃,“把我养成肚腩公怎么办?”

“不会,你身材那么好!”想起他结实精壮的身躯,她冲口而出。

“哦?”他眨眼揶揄的笑,凑过去捏住她的下巴,“看来我老婆对我的身材很满yì

!”

“去!”沐暖晴拍开他的手嗔他,“你又没正经了!”

“哪有?”他无辜眨眼,“我别提多正经了!我想说的是……”

他的眼睛在沐暖晴身上自上而下的滑过,又自下而上撩上来,很认真的点头,“我老婆身材也很好,穿衣显瘦,脱衣有肉,摸起来手感更是一等一的好!”

虽然被他调侃惯了,沐暖晴还是被他戏谑的脸红,又夹起一个泡芙塞进他嘴里,“我做的东西不好吃吗?怎么堵不住你的嘴?”

莫君清哑声低笑,三两口将泡芙优雅咽了,“这世上能堵住我嘴的东西只有一样。”

“什么?”虽然料定不是什么好话,沐暖晴还是忍不住问了句。

“就是……”他倾过身子,俊美无俦的帅脸一点一点逼近她,优美的薄唇,准确无误的落在她的唇上,含糊不清的呢喃,“就是你的嘴巴啊……”

“……”

吃过早饭,莫君清去公司,沐暖晴煲了一罐滋补的汤,拿去医院看沈傲雪。

陪沈傲雪聊了一会儿,看她把汤喝了,沈傲雪斜倚在床头睡着了,她轻手轻脚退出去,从停车场拿了车,刚开出医院,她手机响了,她低头看手机时,忽听车外一声尖叫,吓的她一哆嗦,手机也顾不得看,猛踩刹车,抬头看过去。

一个女孩儿摔在她车前,正低头捂着脚踝,她连忙解开安全带下车,冲到女孩儿身边蹲下,“你没事吧?伤到哪儿没?”

“怎么可能没事?”女孩儿眉头皱的死紧,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睛一亮,惊喜的叫出来:“沐姐姐?”

沐暖晴愣了下,“竹露?”

这么巧,被她撞了一下女孩儿竟是昨天在商场遇到的孟竹露!

幸好,她车开的不快,孟竹露只是膝盖和手掌有些擦伤,在急诊消毒上了药,沐暖晴将她搀进她的汽车,“竹露,你去哪儿?我送你!”

“别提了,”孟竹露无精打采的坐在她身边,“我租的房子到期了,正在四处找房子,光顾着看街边的小广告,没想到撞上了姐姐的车,都是我不好,粗心大意的,连累姐姐还要陪我去医院,耽误姐姐的时间。”

“不是,是我不好,低头看手机,才没看到你,幸好你没事,”沐暖晴再也不敢马虎大意,聚精会神看前面的路,“那你在哪儿下车?我送你?”

“我也正发愁,”孟竹露唉声叹气,“我的东西今早被房东给扔出来了,我要是再找不到房子,今晚就无家可归了!”

“房东扔你东西?”沐暖晴讶异,“怎么这么过分!”

“还不是因为他家的儿子!”孟竹露愤愤咬牙,“我原来租的房子和房东一家是对门,房东的儿子是个不学无术的小混混儿,快三十多岁的人了,连个对象都没有,不知dào

怎么的,他居然盯上了我,死活让我做他的女朋友,我被他磨急了,狠狠给了他一巴掌,结果我的东西就被他们给扔出来了。”

沐暖晴又想起那句话,“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孟竹露长的这么漂亮,无论在何时何地都会是让人瞩目的存zài

,也难怪会被房东的儿子盯上。

“唉!愁死我了!”孟竹露又长长叹了口气,侧着身子看沐暖晴,“姐姐,你住在哪里?你住的地方有没有合适的房子租给我?你知dào

,我一个女生,若是租到不知根知底的地方,说不定会被人家占便宜,所以我爸妈才不放心我一个人出来上学,现在出来混真难,愁死我了!”

她低头看看自己的腿,呲牙咧嘴,“现在又伤了腿,连路都走不了,怎么找房子,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人倒霉喝口凉水都塞牙,愁死人了!”

看她愁眉苦脸,沐暖晴动了恻隐之心,默默思考,自己身边有没有合适的房子租给她。

孟竹露见沐暖晴沉吟不语,以为她不肯帮她,苦着脸哀求,“姐姐,你帮忙给我想想办法好不好?我真是被房东儿子吓怕了,要不是我胆子大反应快,现在说不定被那个混蛋霸|王|硬|上|弓了,现在想想还后怕,沐姐姐帮我想想,有没有什么安全可靠的地方可以租给我,不然今晚我真要露宿街头了!”

孟竹露今天的遭遇,特别像她那天撞破赵旭宁和梁菁菁后,搬出赵旭宁家的情况。

那时的她,也像孟竹露这样着急找地方住,然后她遇到了——萧翎诺!

萧翎诺?

她心思一动,想起了萧翎诺在玫瑰园的那间公寓。

大概是怕见了面尴尬,萧翎诺已经很久没回那间公寓去住了,不知dào

方不方便租给孟竹露住一段日子。

她知dào

向萧翎诺开口有点突兀,但孟竹露的腿是她弄伤的,她怎么也要负上一部分责任,如果孟竹露因此出了什么事,她一辈子都会觉得愧疚。

而且,如果萧翎诺把公寓租给孟竹露,萧翎诺势必会少出入那间公寓,这样也可以减少他们见面的机会,少了许多尴尬。

思索再三,她靠边停车,掏出手机,“我有个朋友在玫瑰园那边有间公寓,我帮你问问,不过……”

她又放下手机,偏头看孟竹露,“租金可能有点贵,你介yì

吗?”

孟竹露伸出一个巴掌,“只要五千以下我就没问题!”

“一个月?”

“嗯嗯,一个月!”

“哦,好。”看来孟竹露家境不错,或者莫氏开给她的工资很高。

沐暖晴给萧翎诺打了电话,萧翎诺一口应下,说他马上派人把公寓钥匙送到物业去,以后有事需yào

帮忙可以随时找他。

沐暖晴挂断电话,冲孟竹露笑笑,“我朋友答yīng

把房子租给你了,他的房子就在我家公寓的对面,以后我们就是邻居了!”

“真的?啊!太好了!”孟竹露尖叫着扑过去搂住她,“姐姐,你真是太好太好太好了,你真是我命中的贵人,我爱死你了!”

沐暖晴将孟竹露带回玫瑰园,从物业那里拿了萧翎诺公寓的钥匙,将孟竹露带回了萧翎诺的公寓。

打开门进去,孟竹露睁大眼睛惊叹:“哇!好豪华、好漂亮、好阔气啊!沐姐姐,你朋友一定很有钱吧?”

“还好。”WO城身价仅次于莫君清的萧家少爷而已。

“哇!我真是赚到了,好大好舒服的公寓,真没想到我能租到这么好的房子,真是幸福死了!”孟竹露将整间公寓逛了一遍,兴奋的将自己扔在沙发上,抱着抱枕一脸幸福样。

“那你休息吧,我就住在对面,你少什么东西,随时可以找我。”

沐暖晴转身要走,被孟竹露叫住,“姐姐,等一下!”

孟竹露从沙发上跳下来,跑到她身边,“姐姐,我想去你家参观一下可不可以?”

沐暖晴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好啊。”

沐暖晴打开房门,请孟竹露先进去,孟竹露在玄关处停住,眼睛睁的大大的,“天!我以为我租的房子就够豪华了,没想到你家的更夸张!这都是什么材质啊?怎么看起来这么高贵,我以前好像从来没见过。”

沐暖晴笑笑,“进来坐,想喝什么?咖啡还是果汁?”

“果汁,谢谢!”孟竹露好奇的转了一圈又一圈,沐暖晴打完果汁回来,将果汁递到她手里,她才走到沙发边坐下,“天!姐姐,你家装修的也太夸张了,简直像宫殿一样,你做老师工资很高吗?”

“这都是我老公装修的,我搬过来时,他已经弄好了。”她一年的工资都搭上,恐怕也不够那三位顶尖设计师的设计费。

“老公?”孟竹露拉沐暖晴在她身边坐下,眼中闪着八卦的光芒,“姐姐,你结婚了啊?”

“嗯,结了!”

“哇!姐姐,你结婚好早啊!”孟竹露由衷慨叹,“别看我叫你姐姐,其实只是一种尊称,我觉得你看起来和我年纪差不多,怎么结婚这么早?”

沐暖晴抿唇轻笑,“缘分来了,挡也挡不住。”

“那倒也是,”孟竹露伸长了脖子四处看了看,好奇的咦了声,“姐姐,你们结婚都没着婚纱照吗?怎么屋子里一张你们的合影都看不到?”

“我们还没举行婚礼,所以还没照婚纱照。”

“哦,好可惜啊,真想看看你老公长什么样,姐姐你这么漂亮,你家老公一定帅的惊天地泣鬼神!”

189. 189她一定在撒谎

“还好吧。”

沐暖晴不是健谈的人,孟竹露问一句她答一句,孟竹露问到问无可问了,歪头看看房门,“姐姐,你老公怎么还不回来?我还想看看他长什么样子呢!”

“他中午不回来,晚上才回。”

“啊,这样啊,”孟竹露满眼失望,扶着沙发背站起来,“那我不打扰姐姐了,我回对门收拾一下。”

沐暖晴看了一眼她腿上的伤,“你的伤没事吧?要不要我帮你?”

“没事!”孟竹露冲她比了个OK的手势,回了萧翎诺的公寓。

傍晚时分,沐暖晴做好了饭菜,莫君清准时下班回家,她摆好了碗筷,两个人坐下,刚要吃饭,门铃响了。

莫君清想起身去开门,被她按住,“我去吧。”

从猫眼里看过去,是孟竹露笑意盈盈的妩媚小脸。

沐暖晴打开门,孟竹露将手中的方便袋拎到胸前,“姐姐,我特意出去买来的外卖,谢谢你帮我租到那么漂亮的房子!”

“不用这么客气,我撞了你,帮你是应该的。”

孟竹露探头往里看了看,“姐姐,你老公回来没?”

“回来了。”

“姐姐,我想认识姐夫一下,我们一起吃好不好?”她晃了晃手中的方便袋,俏皮的吐吐舌头。

“……好吧,请进!”其实莫君清已经公司里紧张忙碌了一天,沐暖晴希望他能安安静静吃顿饭,只是孟竹露已经把话说在这份上,她实在不好意思拒绝。

孟竹露进去,看到莫君清后,顿时愣住,“莫总?”

莫君清优雅站起,唇角微勾,“我们认识?”

沐暖晴笑着走到孟竹露身边,“这就是我刚刚和你提起的,我们新住进来的邻居,她叫孟竹露,是你们公司的员工。”

孟竹露眼睛瞠的圆圆的,“莫总……你结婚了?”

莫君清伸手握住沐暖晴的手,揽住她的肩膀,将她带进怀中,冲孟竹露清雅一笑,“怎么,不像?”

“啊!不是不是!”孟竹露脸色有些白,惊吓过度的样子,“莫总,你不记得我了?上次你去我们学校,我不小心摔进你怀里,我说你好帅,还说想进莫氏工作,你笑着对我说,欢迎我,怎么?难道你都不记得了?”

莫君清微微蹙眉,沉思的模样。

他头上顶着无数耀眼的光环,又有一副勾魂夺魄的容貌,不知多少女子想尽办法对他投怀送抱,但他一向反应灵敏,思虑缜密,能成功的却实在不多。

孟竹露这样一说,他想起今年年初他应邀参观WO城商学院时,确实有个女生被起哄的同学推进他怀里,当时有很多市里的领导在,那女生又是被同学捉弄,他不想那女生当众出丑,才没有躲开,扶了那女生一把。

那女生长的确实漂亮,站在他旁边的商学院院长还说那女生是商学院的校花,仔细想想,那个女生和他眼前的孟竹露好像是有点相像。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他微挑着一侧唇角,淡笑着说。

“好像?”孟竹露脸色唰的煞白,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莫君清。

沐暖晴见她神色有异,走到她身边,关切问她:“竹露,你没事吧?”

“啊,我没事,”孟竹露稳了稳心神,把手中的方便袋塞进沐暖晴手里,焕颜一笑,“我就是太震惊了,没想到姐姐的老公居然是公司的大老板,我有点诚惶诚恐,被吓到了!”

“没事就好,快去洗手,一起吃饭吧。”沐暖晴把孟竹露带到洗手间,自己回身去了厨房,将孟竹露带来的外卖装盘。

沐暖晴出去后,孟竹露将门锁上,扑到盥洗台前,打开水龙头,将冷水开到最大,低头在水管下,狠狠冲洗自己的脸。

冰凉的凉水扑在脸上,刺激着她的神经,将她脑海中翻腾的怒火和嫉妒,压下少许,只是心里还是刺痛难忍,心里狂涌着想要砍人杀人的冲动,她猛然抬头,镜子里映出她娇俏妩媚的脸颊。

晶莹的水珠从她吹弹可破的莹白肌肤上一颗颗滴落,如海棠凝露,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分外动人。

她一直是校花,不管是小学中学还是她正在就读的商学院,从无例外,她也一直就知dào

,漂亮的容貌是女孩儿的资本,只要可以善用,就可以帮她成为人上之人。

她从小就在男生的簇拥和追逐中长大,但她自视甚高,普通男生根本入不了她的眼,直到那天莫君清去商学院参观,她作为学生代表去接待,被同学恶作剧一把推进莫君清怀中,身体撞进精壮结实的胸膛,鼻端嗅到清冽好闻的男人味,抬眼看到的是俊美无俦,精致如神级匠人精心雕琢过的脸,那一刻,她砰然心动,深深迷失了。

她半晌回不过神,直到他含笑将她身体扶正,她回过神来,娇羞无限的道谢。

她浅笑着对莫君清说,久慕莫氏公司的盛名,希望学成之后可以去莫氏工作,莫君清含笑说欢迎。

莫君清离开后,她把与莫君清对话的那一幕,一遍又一遍重放,确定自己把最美的一面展露在莫君清面前。

她开始等着莫君清来找她。

电视剧还有言情小说上不都是这么演?

男主角与女主角一场浪漫的邂逅后,男主角费尽心机打听女主角的家境喜好,对女主角展开鲜花钻石巧克力的浪漫攻势,步步紧逼,穷追不舍,最后俘获女主角的芳心,女主角从灰姑娘一跃成为骄傲的公主。

她确信凭她的谈吐和美貌,一定会给莫君清留下深刻的印象、一定会让莫君清派人打探她的消息,甚至亲自来学校追求她。

自从那天过后,她天天二十四小时开机,放学后经常去校门口附近散步,期盼着莫君清忽然从天而降,假装偶遇走到她面前,请她共进晚餐。

可她左等右等,始终没等来莫君清电话,也没等来莫君清的人,两个月过后,她才不得不渐渐死心,不得不承认,让她一直以来骄傲自负的美貌,对莫君清来说,并没什么特别,最起码没让莫君清对她一见钟情,念念不忘。

莫君清没有对她一见钟情,而她却被自己的编制的美梦深深网在其中,不能自拔。

在她编制的美梦中,莫君清对她倾心爱慕,狂烈追逐,她在百般矜持后,终于点头,她成了人人艳羡的莫家少夫人,与莫君清珠联璧合,两情相悦,羡煞旁人。

自那以后,她满心满恼想的都是莫君清,再没男人能入得了她的眼,下半年学校安排实习,她毫不犹豫托关系走后门,进了莫氏公司,待在WO城离莫君清最近的地方,她不信凭她傲人的美貌得不到莫君清的注意!

只可惜,她如意算盘打的挺响,到头来,又是美梦一场。

她被安排在公司六楼营销部,而莫君清在顶楼,除了公司副总、特助、部门主管,那里禁止员工涉足,她根本没机会见到莫君清,更没机会让莫君清注意到她。

后来,她费尽心机和莫君清的三号秘书扯上关系,她从三号秘书口中得知,莫君清已经有了一个交往甚密的女朋友,据说那个女人来过公司几次,莫君清很宠她,每次她到公司来,莫君清都会派他最得力的特助路宽去给那女人搜罗各种美食,讨那女人的欢心。

这消息对孟竹露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

她已经陷入对莫君清的执念,认定莫君清是她的人,她不能相信莫君清已经喜欢上别的女人,觉得莫君清对那个女人应该只是玩玩儿而已。

她又费了一番功夫,从前台那里打听到,与莫君清交往甚密的女人叫沐暖晴,是WO医大的老师,长的很漂亮。

后来她又想方设法弄到了沐暖晴的照片,确实很漂亮,但她自认她比沐暖晴漂亮百倍千倍,莫君清那样出色的男人,只有她孟竹露配得起,像沐暖晴那种出身低|贱的女人,根本不配站在莫君清身边。

她想方设法接近莫君清,只可惜她与莫君清身份相差悬殊,一直未能如愿,老天有眼,这么巧,让她在卫生间摔进了沐暖晴怀里。

沐暖晴的照片她看过无数次,一眼就认了出来,于是她黏住沐暖晴不放,希望通过沐暖晴见到莫君清。

此刻终于让她如愿了,可她万万没想到,沐暖晴说她和莫君清已经结婚了,而莫君清更将她忘得一干二净,根本一点都记不得她。

她接受不了这样的打击,死死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

她的美是万里难挑其一的,只要见过她的男人无不被她迷得神魂颠倒,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为她折腰,她怎么会输给一个呆板无趣,不解风情的大学老师呢?

心里嫉妒的烈火疯狂燃烧,她又往脸上猛撩了几把水,冰凉的水滴顺着她的脖子滴滴答答往下落。

她闭了闭眼,告sù

自己,一定要沉住气……沐暖晴一定在说谎!

对!

她一定在说谎!

第一,这屋子里没有婚纱照。

第一,沐暖晴和莫君清的手指上都没有婚戒。

第二,莫君清从未公布过已经结婚的消息。

——

亲们,月底最后三天了,月票翻倍了,夜星泪眼盈盈的向大家求月票啊!新书月票榜最后一搏就在这最后三天了,大家祝夜星一臂之力吧,夜星会很开心很开心的,群么么哒!!!

190. 190太不要脸了

种种迹象都表明,莫君清和沐暖晴只不过是铜|居的关系,沐暖晴不过是他排解寂寞包|様的情|人,绝不可能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

想到这里,她眼中重新燃起希望……只要莫君清和沐暖晴还没结婚,她就还有希望,她就说嘛,莫君清那样出神高贵的人,怎么可能娶沐暖晴这样低|贱卑微的女人!

而且退一万步说,就算莫君清和沐暖晴结婚了,她也有把握把莫君清从沐暖晴手中抢过来!

她比沐暖晴漂亮一千倍,一万倍,优秀一千倍,一万倍,瞎了眼的男人才会弃她而选择沐暖晴,只要她在莫君清眼前多晃上几晃,莫君清一定会发xiàn

她的好,被她的美丽迷的神魂颠倒!

想到这里,她重拾信心,打理了一下头发,开门出去,以最端庄美丽的姿态出现在莫君清和沐暖晴面前。

莫君清坐在主位上,沐暖晴坐在他右手边,两个人头挨着头,浅谈低笑,正说着些什么,沐暖晴一改平日里清冷淡漠,言笑晏晏,风情无限,看在孟竹露眼中分外扎眼。

听到脚步声,沐暖晴回头,浅笑着站起,替她拉开身边的椅子,“怎么去了这么久?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事,就是肚子有点不舒服,耽误了一点时间。”她笑的清丽可人,假装没看到沐暖晴为她拉开的椅子,而是自己拉开莫君清左手边的椅子,坐在了沐暖晴对面。

沐暖晴不以为意,为她盛了一碗热汤放在她面前,“是不是受凉了?喝点热汤暖暖胃,再回去休息一下就好了。”

她接过汤,甜甜的笑,“谢谢姐姐。”

可以和莫君清同桌吃饭,是她想象过无数次的景象。

只是在她的想象中,她是与莫君清坐在高档的西餐厅的情侣座上,吃点着蜡烛的情侣餐,莫君清情话绵绵,她娇羞无限,情到浓处,莫君清拿出钻戒,跪地求婚,她含羞带涩的点头,莫君清单膝点地,将钻戒戴上她的纤纤手指,一切完美如斯。

可如今,餐桌上多了个碍眼的沐暖晴,更可气的是沐暖晴才是莫君清的心上人,而她不过是个来蹭饭的外人!

她按捺住心里的嫉妒与愤nù

,端起面前的红酒,冲莫君清举杯,巧笑嫣然,“莫大哥,我现在还是你公司的实习员工,今天居然和莫大哥成了邻居,还请莫大哥以后多多关照,竹露先干为敬!”

说完之后,她竟真将半杯酒干了。

莫君清含笑举杯,“既然你叫暖暖姐姐,叫我姐夫就好,暖暖的话我向来言听计从,你有什么事找暖暖,再让她转达即可。”

说完之后,他只是轻抿了一下,便将酒杯放下,再没看她一眼,将她晾在那里,而是回头照顾沐暖晴,和沐暖晴喁喁低谈,不时发出几声低笑。

倒是沐暖晴,生怕冷落了她,偶尔用公筷给她夹些菜放进她面前的餐盘。

眼见着梦中对自己殷切备至,万般呵护的男人,对别的女人情真意切,呵爱备至,这一顿饭,她吃的味同嚼蜡,如坐针毡。

吃过饭之后,莫君清去了书房处理公务,她帮着沐暖晴进厨房收拾餐具。

她向来是有心计的女孩子,刚刚激怒之下的失态已经掩饰的一分不剩,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娇柔笑着问沐暖晴,“姐姐,你和莫总并没结婚,只是铜|居对不对?”

“为什么这么问?”沐暖晴低头在水流下冲洗碗盘,不以为意的回问。

“因为房子里没有婚纱照啊!”孟竹露睁着一双清澈明媚的大眼,涉世未深的单纯模样,“还有啊,你和莫总手上都没戴结婚戒指,所以啊,我猜你们一定还没结婚,只是在铜|居!”

最重yào

的是,莫君清那样高贵优雅的男人怎么会娶她这种出身低|贱的女人,和她在一起,绝对只是玩玩儿她而已!

沐暖晴愣了下。

确实是呢!

婚纱照没照也就罢了,至今他们连婚戒都没有。

沐暖晴一怔愣,被孟竹露当做是被她说中心事,默认了,暗自心喜,嘴上却说:“沐姐姐,莫总可是全WO城所有女人的梦中情人,你可千万要抓紧,争取早日把莫总拐进结婚礼堂,不然当心哪天被人抢了去!”

沐暖晴抿唇笑笑,“他真有这么抢手?”

“那当然!”孟竹露用力点头,“莫总要家世有家世,要钱财有钱财,要权势有权势,就算不提钱财家世,就凭那张连明星见了都要自叹弗如的帅脸,让那些豪门的千金闺秀倒贴也愿意,所以姐姐一定要多用点心,将他抓的紧紧地!”

“嗯,我知dào

了,谢谢你。”沐暖晴清雅淡笑,云淡风轻的样子,不见丝毫紧张忧虑。

孟竹露心里被尖酸的嫉妒侵蚀,脸上却不得不装出对沐暖晴一见如故,相见恨晚的样子。

回到萧翎诺的公寓,她拿着枕头在床上一通猛砸,砸的气喘吁吁的累倒在床上,心里的愤懑才少了几分。

摊开四肢躺在场上,她直勾勾盯着雕花的屋顶……她绝对不会就这么轻易放qì

,莫君清是她的,是只有她才能匹配的起的男人,像沐暖晴那种女人,给他提鞋都不配!

第二天,莫君清去了公司之后,沐暖晴又煲了汤给沈傲雪送去,推门进去,沈傲雪穿着一身利落的红色衣裤站在窗边,两名私人看护正在收拾东西。

“雪,”沐暖晴走过去,将手搭在沈傲雪的肩上,“要出院了?”

“是啊,”沈傲雪回眸一笑,“不是什么大病,早该出院了。”

沐暖晴的手滑到她的肘窝,挽住她,“我陪你!”

“嗯,”沈傲雪回过身,吩咐两名看护,“你们收拾好我的东西,送到沈家别墅去,然后你们回医院就行了,你们的薪酬我会派人打进你们的账户,这些日子谢谢你们的照顾。”

“是,傲雪小姐。”两名看护眼圈通红,回过身去抹眼睛。

沈傲雪肚子里的孩子,是她们陪在身边看着,一点一点长起来的,就这么没了,她们心里也不好过。

沈傲雪轻不可闻的叹息了声,冲沐暖晴笑笑,“走吧。”

沐暖晴挽着她的胳膊,陪在她身边,“去哪儿?”

“公司!”

沈氏大厦。

沈傲雪一走进去,立kè

带去一阵低气压,员工们恭恭敬敬打了招呼后,立kè

眼观鼻鼻观嘴嘴关心,谁也不敢四下乱看。

沈傲雪带着沐暖晴由贵宾通道直达钟浩总经理办公室所在的楼层,电梯刚一打开,就听到从钟浩的办公室内传来尖锐嘈杂的吵闹声。

沈傲雪脚步顿了下,唇角勾起抹讥讽的弧度,面色冷如霜雪的朝钟浩的办公室走过去。

推门开,吵闹声戛然而止,沈傲雪扫了一眼:钟浩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冷凝如铁的脸色掩不住眼中的烦躁和疲惫,一贯坚毅的双唇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头发根根竖着,下巴上一层青色的胡茬,看起来疲惫又颓废。

周梦琪站在他对面,办公桌上被扫荡的一干二净,书籍、文件夹、电脑、咖啡杯,乱七八糟的摔了一地。

“谁干的?”沈傲雪一步一步踏过去,冰冷的声音更胜冰雪。

“我!我干的!怎样?”周梦琪一改往日温柔驯顺、小鸟依人的柔弱状,恶狠狠的瞪着沈傲雪,披头散发,状若疯癫,“你们夫妻太过分了!用豪宅名车骗我、玩|弄了我,现在玩|弄够了,就把房子收回去,把汽车卖掉,一点好处都不给我,就想把我甩掉,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我知dào

现在有些女人为了钱,连脸都不要了,但我不知dào

,你居然可以不要脸到这种地步,真是让我大开眼界!”沈傲雪嗤笑了声,鄙夷不屑的盯着她。

钟浩的脸色从青到白又由白到黑,变了几变,羞愧的无地自容,想不通为什么以前他会觉得周梦琪是温婉可人通情达理的女孩儿,他居然曾经很认真的想过和周梦琪离开WO城,重新开始,共度一生。

太可怕了!

“我不管!那栋房子是我的,车也是我的,你们必须还给我,不然我死给你们看!”住惯了豪宅,开惯了豪车,冷不丁又被打回原形,她比死还难受,一大早就跑到钟浩的办公室大哭大闹。

“好啊!”沈傲雪抱臂冷笑着看她,“你是破坏我家庭的小三儿,因为你,我流掉了孩子,我巴不得看到你死,死的越惨越好,你倒是去死啊!”

“你……”周梦琪气的满脸通红,胸膛剧烈起伏,“你想的倒美!我死了便宜了你们!你们必须把房子还给我,不然……我……我……”

“不然你能怎样?”沈傲雪冷笑了声,从手包中掏出离婚证书,“我和钟浩已经协议离婚了,现在他已经不是我的丈夫,沈氏昨天下午下达了解聘书,他也不再是沈氏的总经理,还上他欠沈氏的账目之后,他现在一文不名,他已经自身难保了,你找谁要豪宅名车?”

191. 191疯狂夜色

“不!不可能!”周梦琪猛然睁大眼,扑到钟浩面前去,拽住钟浩的胸前的衣襟,用力摇晃,“你怎么这么蠢?你和她离婚,沈家一半的财产不该是你的吗?你怎么可以什么都没拿到?你赔我房子,赔我汽车,赔我的青春损失费,你这个没用的东西!”

“滚!”钟浩忍无可忍,猛的站起,铁青着脸色狠狠一巴掌掴在她脸上。

周梦琪被她掴倒在地,后背撞上茶几,疼的差点晕过去,她捂着脸,难以置信的抬眼看钟浩,“你打我?你居然打我?我跟了你那么长时间,你要了我清白的身子,你玩弄了我那么长时间,你什么都没给我留下,你居然还敢打我,我和你拼了!”

她站起来,疯了一样朝钟浩扑过去,被钟浩一把抓住她的头发,狠狠瞪着她,英俊的脸庞扭曲的不成样子,“周梦琪!是你勾|引我的!是你装作清纯可人,温柔驯顺的样子,跑到我面前来勾|引我!是你说我这样强势的男人和傲雪这样强势的女人在一起会很辛苦,是你说如果我和你在一起,你会事事听我的话,温柔细致的照顾我,可现在呢?”

“你有钱我才照顾你!你没钱我照顾你个屁!”周梦琪失心疯了一样,大爆粗口,嘶声狂吼。

“混蛋!”钟浩怒吼一声,又是狠狠一巴掌扇在周梦琪脸上。

周梦琪狠狠摔倒在地,半晌没有动弹,过了好久才强撑身子站起来,颤抖着手指,指住钟浩,“你……你这个畜生,你不是人!不是个男人!你太过分了!”

钟浩冷冷盯着她,心里却像冰锥狠狠刺穿了胸膛,痛彻心扉,“周梦琪!你扪心自问,我们两个,到底谁过分?你明知dào

我有妻子,还跑到我面前勾|引我,破坏我的家庭,我真心真意待你,想和傲雪离婚娶你,你看中的却不过是我的钱财地位,我对你是一片真心,你要的却不过是我钱财地位,我们两个到底谁过分?”

“那我呢?”周梦琪涕泪直流,疯狂大吼:“我丢了工作,人人都知dào

我是破坏沈傲雪家庭的小三儿,人人对我指指点点,说三道四,原本以为跟着你可以做富家太太,跟着你可以改变命运,哪知dào

我不但没变成人上之人,还变成过街老鼠,人人不拿正眼看我,没捞到一分钱不说,连工作都没了,你让我以后怎么办?”

“二位!”沈傲雪将手包放在桌上,扫视了他们一眼,“你们的恩怨请出去解决,这里现在是我的办公室,我现在需yào

安静,请你们立kè

出去!”

“你做梦!”周梦琪冲她狂吼:“沈傲雪,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除非你把房子和车子还给我,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沈傲雪冷冷看着她,按下内线:“保安!”

时候不大,两个身穿保安制服的年轻男子敲门进来,“傲雪小姐。”

“把她带出去,”沈傲雪冰冷下令:“从今以后,这沈氏公司不许她踏进半步!”

“是,傲雪小姐!”两名保安,一左一右架住周梦琪的胳膊,“周小姐,请吧!”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周梦琪疯了一样,拼命挣扎,“沈傲雪!你个贱人!你不得好死!唔……”

保安之一随手从兜里掏出一团东西,塞进她嘴里,将她拖死狗一样拖了出去。

沈傲雪冷勾着唇角,似笑非笑的看着钟浩,“钟浩,这就是你温柔驯顺,娇美可人的梦中情|人,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钟浩羞愧到无地自容,目光不敢与沈傲雪的眼睛对视,紧紧攥拳,“小雪,对不起……”

“什么都不要说了!”沈傲雪冷冷看着他,“钟浩,你识人不明,我不也是同样不长眼睛?原以为你是坚毅忠诚有责任心的男人,我一心扑在你身上,死心塌地爱着你,哪知dào

你比我以前遇到的所有男人更混蛋!从今往后,就当我们从没认识过,你走吧,以后别再让我见到你!”

明亮的光线从窗外射进来,落在沈傲雪脸上,原本红润娇俏的鹅蛋脸,消瘦成清丽的尖下巴,原本飞扬洒脱的女子,如今沉寂如冰雪。

当沈傲雪说出以后再也别让她见到他的时候,钟浩才清晰的感觉到,他爱沈傲雪,很爱很爱。

只是他自尊心太强,女强男弱,让他总觉得有人在他背后指指点点,耻笑他靠女人上位,他才在他与沈傲雪的这段感情中,一次又一次迷失。

他不想向沈傲雪低头、不想向沈傲雪示弱,他故yì

罔顾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一次又一次与不同的女人纠缠不清。

他只是想证明,他并没有刻意讨好沈傲雪,只是想证明,他在与沈傲雪的感情中,他并不卑微。

可当尘埃落定,这段感情真的走到了尽头,他才意识到沈傲雪对他来说到底有多重yào



他爱沈傲雪,爱她的飞扬洒脱,聪明率性,她是照进他晦暗生命里的第一缕阳光,给他快乐,给他希望。

直到现在,他才明白,在感情世界里,他钟浩是个彻头彻尾的白痴,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小雪……”他盯着沈傲雪苍白失色的脸颊,目光苦楚。

“钟浩,如果以后我们不幸再见面,请叫我沈总经理,你以后再没资格叫我小雪这个名字!”沈傲雪目光清冷的瞥他一眼,走到门前,扶住门把手,“请你立kè

出去,我要关门了!”

“小雪……我……”

他还要说些什么,被沈傲雪冷冷的打断,“出去!”

他的自尊不允许他再继xù

纠缠下去,深深看了沈傲雪一眼,踏着沉重的脚步离开。

沈傲雪在门口站了许久,回过头时,发xiàn

沐暖晴正蹲在地上捡散落在地的东西,她缓步走过去,在沐暖晴身边蹲下,按住她的手,“算了,别捡了,一会儿我会让保洁把这些东西都丢掉,换成新的。”

“哦,”沐暖晴拉着她站起来,攥住她的胳膊,“雪,把那些不开心的事,像丢这些东西一样丢掉,我们还年轻,一切都来得及重新开始,你说好不好?”

“好!”沈傲雪展颜一笑,轻轻抱了抱她,“还好你一直在我身边陪着我,我做起事情来,才这么有底气。”

沐暖晴笑笑,鼻子酸酸的,一时说不出话。

沈傲雪拍拍她,“你先回去吧,我了解一下公司的情况,以后我会把沈氏撑起来,我爸说的对,靠山山会倒,靠水水会竭,还是靠自己比较可靠。”

“那你别太辛苦了,”沐暖晴不放心的叮嘱,“胖子不是一口吃出来的,你这么聪明,只要用心,一定能把沈氏撑起来,别太急功近利了,你的身体吃不消。”

“知dào

拉!啰嗦!”沈傲雪往外推她,拧了一下她的眉心,“别总啰哩啰嗦的,还总皱着个眉头,当心未老先衰,早早的变成老太婆。”

沐暖晴一路被她推进电梯里,电梯门合上,将沈傲雪的笑脸挡在电梯之外。

还好,她总算有了笑容,虽然那笑容里夹杂了太多的苦涩。

——

距离除夕越来越近,沐暖晴的心情越来越差。

以前,许南月陪张依依出国留学,张依依醋劲很大,不许他们联系,他们就约定平时不见面、不联系,每年的除夕之夜,和对方说一句新年快乐,知dào

对方健康平安,也就心满yì

足了。

可如今,除夕之夜她再听不到那句虽然简短却饱含关切与深情的“新年快乐”,这个世界上,给了她最多关爱和保护的人,已经与她阴阳两隔。

她与许南月没照过照片,只有况蔚蓝偷拍的她与许南月在咖啡厅的那些照片,被她保留了下来。

她想起许南月的时候,就拿出来翻看,经常看着看着便是泪流满面。

除了去看沈傲雪,这些日子她很少出门,转眼进了腊月下旬,离除夕之夜不过几天,她准bèi

了好多新年用的东西。

在这一年中,她的生命里多了莫君清,却少了许南月,对她来说,是一个最特别的新年。

这天,莫君清公司有应酬,电话里告sù

她,会很晚回来,让她自己早些休息,不要等他。

晚上十点多,她见莫君清还没回来,洗漱之后换了睡衣,倚在床头看杂志,边看边等,看着看着,她的上眼皮和下眼皮开始打架,她正睡眼朦胧间,手机响了,吓的她一个激灵,睡意顿时没了。

摸过手机看了一眼,是沈傲雪之前的私人看护小丁打来的,她连忙接了,“小丁,有事?”

“沐老师,我今晚给朋友在酒吧庆生,刚刚看到傲雪小姐了,她好像喝了好多酒,她现在的身体不能喝酒,我劝不住她,沐老师你要不要过来看看?”

“我去,我马上去,你们在哪间酒吧?”

“在清源路上的疯狂夜色。”

“我马上过去,麻烦你先看着她。”

挂断电话,沐暖晴用最快的速度换衣服出门,开车直奔疯狂夜色。

她出门时的关门声,惊动了住在对面的孟竹露。

自从搬进这间公寓开始,孟竹露夜夜失眠,每夜想的都是同一个内容——怎样才能接近莫君清,得到莫君清!

192. 192有人欺负你们?

这段日子,她经常借故接近沐暖晴,与沐暖晴、莫君清接触的越多,她越来越发xiàn

,莫君清对沐暖晴似乎并非玩玩儿而已,而是动了真感情。

莫君清对沐暖晴的温柔体贴看着她眼里,像淬了毒的刀子,在她心上戳了一刀又一刀,穿心裂肺的灼痛过后,尖酸难忍的感觉在她的五脏六腑四肢百骸蔓延开去,久久不散。

今晚,她依然失眠,穿着单薄性|感的真丝吊带睡衣,捏了杯红酒,幽魂般在房子里转来转去,绞尽脑汁苦思冥想,怎样才能把沐暖晴搞的身败名裂,怎样才能让莫君清死心塌地爱上她。

她刚好踱步到房门附近,听到对面关门的声音,凑到猫眼去看,刚好kàn

到沐暖晴匆匆离去的身影。

她有些疑惑——这么晚了,沐暖晴出门做什么?

她一边啜着红酒,一边对着门板发呆,思考着这是不是她可以利用的一个机会。

她正想着,楼梯又响起脚步声,她又凑到猫眼上去看,莫君清被一个年轻男子扶着朝这边走过来,面色潮红,脚步趔趄,很显然是喝多了。

年轻男子扶着莫君清,按了半天门铃也没人开门,莫君清摸出钥匙交给他,年轻男子把房门打开,扶着他进去。

五分钟过后,年轻男子独自一人出来,将房门关好,快步离开。

看到这里,孟竹露的心跳的又急又烈——此刻,对面房间里只有莫君清一个人,而且他还喝醉了!

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她将酒杯放下,找出以前趁沐暖晴不注意,偷偷配的对面房门的钥匙,蹑手蹑脚出门,用她偷配的钥匙将莫君清的房门打开,轻手轻脚的进去,换了拖鞋。

客厅里的灯亮着,她有些怕,伸手将灯关了,屋子里顿时漆黑一片。

适应了一会儿,她朝主卧走去,主卧的门开着,房间里没有开灯,窗外的月光和灯光透过轻薄的窗纱洒落一室迷蒙的光线。

莫君清背对着房门躺着,呼吸绵长,鼻息均匀,似乎已经睡熟了,她屏住呼吸,轻手轻脚,毫无声息的走进去。

走到莫君清身边时,莫君清忽然回身,一把将她捞进怀里,闭着眼睛咕哝:“老婆,刚刚去哪儿了?打你手机也不接。”

孟竹露吓的心跳都停了,僵在原地,大气不敢出。

好在莫君清似乎没有怀疑,将她揽进怀里,薄唇在她颊上缓缓游移,模糊不清的呢喃:“老婆,想我了没?”

她在嗓子里轻轻嗯了声,伸手拥住他精壮的身体,埋头在他怀中。

被梦寐以求的男人抱在怀中,突如其来的幸福,惊喜的她几乎晕过去,她贪婪的呼吸他身上夹杂着清冽酒香的男人气,将他的身体越拥越紧,贪心的想要拥有一辈子,一辈子都不想放开!

这些日子,她有意无意的模仿沐暖晴,不但模仿沐暖晴的发型和服饰,连沐浴乳和洗发乳都用和沐暖晴同一个牌子,同一个香型。

沐暖晴从不用香水,为此她割舍了她最爱的安娜苏,此时,她刚沐浴后不久,莫君清又醉的一塌糊涂,怀中抱着娇软的身子,鼻息中是熟悉的香气,对她没有丝毫怀疑。

怕莫君清听出声音的不同,她不敢出声,手脚利落的将莫君清的衣裤脱了,她懂的干净的身体是女人最珍贵的资本,所以她一向洁身自好,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面对男子一|丝|不|挂的身体。

手掌抚上莫君清精壮结实的身躯,她的心越跳越快,几乎要从嗓子里蹦出来,她快速脱掉自己的衣服贴上去,手指在莫君清身上游走撩|拨。

因为莫暖晴流产,莫君清已经禁|欲多天,哪经得住孟竹露这么撩|拨,身体迅速起了反应,将孟竹露压在身下。

眼看箭在弦上,孟竹露圆睁着眼睛,呼吸和心跳都快到了极致。

她是第一次,只要莫君清要了她,肯定有落红,等会儿沐暖晴回来,看到这一幕肯定会狠狠刺激她,最好刺激的她和莫君清闹翻,她就可以趁虚而入。

她越想越激动,双手搭在莫君清背上,将唇凑上去,吻住莫君清。

莫君清粗喘了声,别开头,忽然松开他,翻下她的身子,在她额间吻了吻:“老婆,别闹,你身子经不起……”

眼看箭在弦上,他却硬生生忍不住了,孟竹露气的七窍生烟,模仿着沐暖晴清甜舒缓的声线,细声说:“我没事……老公……我想要……”

她又偎过去,双手搂住莫君清的脖子,唇瓣在他敏感的部位,呵舔轻噬,莫君清被她撩|拨的气息不稳,重重喘息,用力握住她的手,“别闹……乖……”

他强忍着欲|望,翻过身子,不知dào

是醉急还是累极,竟也沉沉睡过去。

孟竹露瞪着他结实有力的后背,气的几乎将下唇咬出血来。

他是个男人吗?

温香软玉在怀,居然回过头去睡觉!

她气到发疯,瞪了莫君清的背影良久,穿衣下地,回到萧翎诺的公寓拿来手机,将莫君清的身子翻过来,钻进莫君清怀里,拍了好多香|艳靡丽,惹人遐思的照片,又在莫君清身上腻了很久,这才恋恋不舍的回了萧翎诺的公寓。

而此刻,沐暖晴正在酒吧里和沈傲雪奋战。

沈傲雪喝的烂醉如泥,总算还认得出沐暖晴,拉着沐暖晴在她身边坐下,死活让她陪她再喝几杯。

沐暖晴来了之后,小丁有事先走了,只剩沐暖晴一个人陪在她身边,拖也拖不动她,架也架不动她,有心给莫君清打电话,手机拿在手上了,想起莫君清说今晚的应酬很重yào

,可能很晚才散,手指僵在屏幕上,不愿打过去。

她知dào

,只要她拨过去,不管莫君清在做什么,肯定会想法设法赶过来,正因为这样,她才怕耽误了他的事情。

把电话薄翻了一遍,眼睛从萧翎诺的名字上滑过,顿也没顿,就让这个名字一掠而过。

上次沈傲雪在海边醉酒,,沉睡不醒,是萧翎诺把她们送回家的,早知dào

萧翎诺有追求她的意思,她宁可护着沈傲雪在海边睡一晚,也不麻烦他。

电话薄上的名字一个一个从眼前滑过去,孟歌的名字映入她的眼帘,沐暖晴心念一动,手指停在孟歌的名字上,想了一下,将电话拨了出去。

沈傲雪这几次出事,或天意或人为,孟歌都在场,孟歌的性子放荡不羁,游戏红尘,但沐暖晴总觉得在沈傲雪面前时,孟歌和平时总有点不一样。

虽然她认识孟歌时间也不是很长,但她不止一次听莫君清和萧翎诺说过,孟歌虽然性子放荡点儿,但为人正直忠诚,在MO城很吃的开。

也许……他会是沈傲雪的良缘也说不定!

不管是不是,总之先给他们两个创造一下机会再说!

电话接通了,孟歌的声音淡淡慵懒,“喂?”

“孟歌,你现在有时间吗?”

“有时间,有事?”他洗了澡,刚想休息。

“我和傲雪在疯狂夜色,傲雪喝醉了,我一个人弄不动她,你能来接我们吗?”

“当然!”孟歌拿着手机从床上一跃而已,“暖晴,你照顾好她,我很快就到。”

电话挂断,听到沈傲雪喝醉了之后,孟歌的声音立kè

急促,语气里关切与焦急显而易见。

也许是他为人讲义气,关心学妹,但也许……是别的心意也说不定!

不是说,忘记上一段感情最好的办法是开始一段新的恋情吗?

但愿,孟歌能帮沈傲雪尽快忘记钟浩给她带来的伤痛。

沐暖晴问服wù

生要了杯白开水,夺了沈傲雪的酒杯,揽着她的肩膀喂她水,沈傲雪不肯配合,拽着她的胳膊,孩子一样又吵又闹。

沐暖晴被她弄的手忙脚乱,一杯白开水倒有大半洒在她自己的身上,酒杯又被沈傲雪抢了去,虽然只剩下半杯,看到沈傲雪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她还是生气了,将酒杯夺过去,远远丢开,握着沈傲雪的双肩用力晃她,“沈傲雪!你醒醒!别再折腾自己了!不就是一个男人吗?那种渣男,甩掉最好,跟着他才会毁了你一辈子,你至于这样吗?”

“男人?什么男人?”沈傲雪醉眼朦胧的看她,“我才不稀罕什么男人!我只想要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沈傲雪摸了摸肚子,大滴的眼泪一串串从她迷蒙的眼睛里滑出来,“四个多月了,我已经能感觉到他在我肚子里动了,今天中午午睡,我梦到他了,梦到他在看着我哭,暖……”

沈傲雪揪住沐暖晴的衣服,扑进她怀里放声大哭,“我想他啊,是我不好,我没有保护好他,已经四个月了啊,就那么没了,暖……我好痛……好痛……”

“雪……”沐暖晴的声音也哽咽了,鼻子一酸,眼泪也止不住的落下来。

孟歌找到她们的时候,两个小女人正在抱头痛哭。

“暖晴?”

他试探的叫了一声,沐暖晴松开沈傲雪,抹了把脸,抬头看他,“你来了。”

“怎么哭了?”孟歌眉头锁了锁,目光往四周扫了下,微微上翘的眼角带出抹难掩的戾气,“有人欺负你们?”

————

谢谢zqa2275883送给夜星的6000阅读币打赏,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土豪打赏了,感动的热泪盈眶啊!还有,昨天一天居然收到30张月票,夜星惊呆了,亲们太有心了,在最后三天把月票砸出来,夜星可以得到双倍的,好感动,好开心,看到的时候有类似中奖的心情,夜星一定会努力更新的,谢谢大家,也祝大家看文愉快,天天开心,群么么哒~

193. 193想我了吗

“没,”沐暖晴赶紧摇头,“赶紧带她回去吧,我听酒吧说她来好久了,一直在喝酒,什么都没吃,我怕她身子吃不消,回去我给她煲点汤喝。”

“好。”孟歌弯腰将沈傲雪打横抱在胸前,根本没用沐暖晴帮忙,轻而易举将沈傲雪带出了酒吧。

这一刻,沐暖晴由衷的感慨,不管一个女人多么强dà

,身边终究需yào

一个男人。

但,一定要是好男人!

“上我的车吧!”沐暖晴快走几步,打开自己的车门,她开车,孟歌在后座上照顾沈傲雪。

回到沈家别墅,冷冷清清,空无一人。

前些日子,沈雄飞又犯了一次心脏病,那时钟浩和沈傲雪的关系正处于蜜月期,沈雄飞放心的把公司交给钟浩打理,和几个老友去了珠江疗养。

最近发生的事情,沈傲雪刻意隐瞒,报喜不报忧,沈雄飞一无所知,人仍在珠江,沈家别墅除了住在偏楼的司机园丁和帮佣,冷清的一点人气儿都没有。

沐暖晴将沈傲雪在卧室安置好,让孟歌陪着她,自己去厨房给沈傲雪煲粥。

她正忙活着,孟歌进来了,“有我能帮忙的地方吗?”

“不用了,我就给她弄些简单的粥,养养胃,”沐暖晴回眸看他,“你怎么下来了?雪呢?”

孟歌耸耸肩,“睡着了。”

沐暖晴回过头将煲好的粥倒进碗里,轻轻叹了口气,“孟歌,你知dào

吗?刚刚打开客厅大门的时候,我特别难过,这么大的房子,只有傲雪一个人住,她这个时候,最怕的应该就是寂寞,是我不好,我该搬过来多陪陪她才对。”

“你哪儿行啊?你不是嫁人了吧?你是有老公的人了,而且你老公还那么优秀,不知dào

几千只几万只狐狸精盯着呢,你稍一眨眼,你家男人说不定就被人家给抢了,你哪有那么多间照顾她?”孟歌看着沐暖晴小心细致的将粥倒进粥碗,一举一动清婉细腻,他心思一动,状若不经意的问:“暖晴,你最近和你老公怎么样?”

“很好啊,我们一直很好,你说的没错,他是我见过最优秀的男人。”

“你……”孟歌思虑再三,小心措辞,“你知dào

他为什么娶你吗?”

“嗯?”沐暖晴端着粥碗,转过身看他,“为什么这么问?”

“咳……”孟歌假咳了声,挠挠头,“我不知dào

怎么说,我就是……不想看你受到伤害……”

以前不认识也就罢了,现在熟识了,越来越觉得沐暖晴是个温柔善良的好女人,尤其她还是沈傲雪最重yào

的好朋友,大概是爱屋及乌吧,不想看她陷的太深,被情所伤。

他现在最怕的就是,莫君清对沐暖晴不是真心真意,而是豪门游戏,在沐暖晴深陷下去时,他却抽身而退。

“放心吧,我和傲雪不一样,傲雪对钟浩是一见钟情,被钟浩的表象骗了,而我是经过了很多事,深思熟虑后才和莫君清在一起的,我是成年人了,而且我的成长经lì

很特别,心思最敏感,他对我是真情还是假意,我分得出,不会被他骗。”沐暖晴以为孟歌是因为沈傲雪的事,担心同样的事在她身上重演。

“这样最好!”孟歌笑笑,将粥碗从沐暖晴手中接过去,“我帮你。”

也许是他多虑了,莫君清虽然心狠手辣,但并不渣,更是个聪明的男人,像沐暖晴这样的好女人,莫君清要是不紧紧抓在手里,他肯定鄙视他一辈子!

回到沈傲雪的卧室,沐暖晴将沈傲雪叫醒,把她扶起来,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孟歌坐在床边,用汤匙喂她喝粥。

喝了几勺,沈傲雪清醒了些,盯着孟歌看了一会儿,伸手去接他手里的粥,“你什么时候来的?我自己来吧。”

“算了,还是我来吧,”孟歌偏偏身子躲开,“你看你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儿,万一洒身上烫着怎么办?”

“什么叫人不人鬼不鬼的?”沈傲雪睡了一会儿,已经醒了点酒意,吞了口粥白他,“姑娘我就算醉了也是国色天香风情万种,这叫天生丽质难自弃,你懂什么?”

孟歌看了她一眼,目光落在她身后的沐暖晴身上,“放心吧,已经活过来了,又会耍贫嘴了。”

沈傲雪一碗粥下肚,神色好了许多,看看时间,凌晨一点多了,捶捶脑袋,“该死的!怎么这么晚了?你们别回去了,睡客房吧。”

“我不行,”沐暖晴站起来收拾东西,“让孟歌留下陪你吧,莫君清今晚有应酬,我担心他喝醉了,没人照顾。”

“暖,你别这么没出息好不好?他一个大男人,怎么着凑合不了一宿啊?这么晚了,你回去万一路上出什么事怎么办?”沈傲雪抱住她的胳膊,“不许走!”

沐暖晴无奈,“那我给他打个电话,告sù

他一声总行吧?”

“这还差不多。”沈傲雪这才松手。

沐暖晴打了莫君清几次电话都没人接,实在不放心,收拾好身边的东西,“不行,我得回去看看,我不放心。”

和她认识这么久,沈傲雪比谁都清楚她的性子,她看起来清丽婉约,实jì

上外柔内刚,比谁都有主见,她拿定主意的事,谁劝都不管用,只得妥协,“那让孟歌送你,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还是让他陪你吧,你醉成这样。”

“必须让他送你,不然你别想回去。”

“你们别争了,我先送暖晴回去,然后再回来,这不就行了吗?”孟歌看看沐暖晴,再看看沈傲雪,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他原来这么重yào



沐暖晴想了一下,也只好这样,“那辛苦你了。”

孟歌一路把沐暖晴送到公寓门口,才又折回去。

沐暖晴打开门开灯,换了鞋,先冲进卧室查看,见莫君清安稳的躺在床上,睡的正熟,一颗跳乱的心这才平复下来。

折腾了整晚,她也累了,冲了澡,在莫君清身边睡下。

第二天,她醒过来时已经天色大亮,早餐在桌上,莫君清又去了公司。

人们通常只看到人上之人的光鲜亮丽,看不到他们的辛苦劳碌,自从他们认识开始,除了陪她,他很少有闲暇的时候,晚上几乎每晚工作到凌晨,成功其实太多时候都代表着比普通人更多的付出。

而她的生活显然就简单了许多,朝九晚五,每年还有长长的寒假暑假,而且她教的是大学生,没有升学压力,她很喜欢现在的生活。

收拾了一下屋子,中午简单吃了些,下午早早给莫君清煲了一锅香浓的汤,给他滋补身体,莫君清辛苦工作养她,她就精心打理他们的二人世界,让他过的更精致舒服些。

晚上,莫君清对她的新手艺赞不绝口。

晚饭过后,她坚持刷洗餐具,莫君清站在一边陪她。

站着站着,他开始不老实,圈她的腰,下巴抵在她肩头,薄唇在她脖子上动来动去。

“别闹!”她被弄的痒了,轻笑着缩了缩脖子。

“老婆,明天陪我回家吧。”他声音轻若柳絮,搔的人心痒。

“回家?”她身子僵了下,“去看爸爸?”

“嗯,别怕,我在呢,”莫君清将她的身子圈的更紧些,“明天是小年,照这边的习俗,是年前一家人团圆的日子。”

“好,我去,”沐暖晴回眸笑笑,“没事,我不怕。”

“乖!”莫君清在她唇上轻啄了下,暧|昧低笑,“老婆……昨晚那么主动,想我了吗?”

“嗯?”沐暖晴莫名其妙,“乱说什么?我昨晚回来的时候你睡的那么死,连我抱你,你都不知dào

。”

“谁说我不知dào

?”莫君清咬她的耳垂,“幸亏我意志坚定,不然忍了那么久白忍了,后天才到我们解禁的时间,你昨天晚上居然就撩|拨我。”

“什么啊,我哪有?你又胡闹!”

沐暖晴以为莫君清又戏弄她,而莫君清以为她脸皮薄,谁也没往心里去,沐暖晴回过身子,抱住他的腰,“昨晚怎么喝那么多?一身的酒气,是不是连澡都没洗就睡了?”

“昨晚的合zuò

商很重yào

,聊的又投机,不知不觉就喝多了,”莫君清揉揉她的脑袋,“我不是已经报备过了?倒是你,我回家的时候你不在,打你手机也不接,那么晚了,你去哪儿了?”

“我去傲雪那儿了,”沐暖晴把昨晚的事说了一遍,仰脸看他,“你说我们撮合傲雪和孟歌好不好?我觉得孟歌人挺好的,对傲雪似乎也有感觉,就是不知dào

傲雪怎么想。”

“你呀,别瞎操心了,”莫君清摇摇头,“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是上天早就注定的,如果孟歌和沈傲雪有缘分,迟早会走到一起,如果他们没有缘分,你把心操碎了,他们也没戏。”

“好吧,”沐暖晴环着他的脖子,偎进他怀里,深深叹息了一声,“什么时候傲雪能把钟浩忘了,再开始一段新的感情,我就放心了。”

“别想那么多了,”莫君清揉乱她的头发,又笑着温柔的给她抚平,在她额上吻了下,“你自己去玩儿会儿,我还有点工作,忙完了,明天陪你一天。”

“嗯,你快去吧,早弄完早休息。”

194. 194震惊

第二天,两个人早早离开玫瑰园,从商场买了礼物出来,旁边是一家首饰店,沐暖晴心念一动,拉住莫君清的手,“我们进去看看吧?”

“好,”莫君清莞尔一笑,“难得你有喜欢的东西,我简直中奖的感觉。”

沐暖晴抿唇轻笑,牵着他的手进去,沿着放戒指的玻璃柜台,一节一节看过去,在一对古朴的雕花指环前停住脚步,抬眼看服wù

员,“麻烦你,帮我把这对指环拿出来看一下。”

服wù

员连忙将指环从柜台里拿出来,递进沐暖晴手中。

这是一款情侣对戒,相同的样式,相同的花纹,雕工精美,古朴繁复,有种岁月沉淀后的沉静美。

沐暖晴看了下价格,刚好她负担的起,她将指环捏在手里,唇角染了抹甜蜜的笑,爱不释手,将银行卡递给服wù

员,“帮我开一下单子,谢谢。”

服wù

员刷完卡,拿过一个包装袋,“我帮您包一下吧。”

“不用了,谢谢。”

沐暖晴一手拿着对戒,一手牵着莫君清的手,回到车上,她拿出男戒,抓过莫君清的左手,低头,将戒指套上莫君清的无名指,然后抬头羞涩的笑看莫君清一眼,拿出女戒,要往自己的无名指上戴,却被莫君清一把抢了去。

“傻丫头,婚戒哪有自己戴的?”莫君清含笑将指环套上她的无名指,低头在她手背上轻吻了下,扣住她的后脑,与她额头相抵,“怎么想起买戒指了?”

沐暖晴抿唇笑笑,“我想过了,虽然我们不可以大张旗鼓的举行婚礼,但是我们可以戴婚戒啊,我可以告sù

我周围的人我结婚了,只要他们不知dào

我老公是谁就行了,还有你啊……”

她抬眸笑嗔他一眼,“人家都说你是MO城最抢手的男人,以后这戒指呢,你要天天戴在手上,那些女人就知dào

你已经是有老婆的人了!”

“真难得啊!”莫君清装模作样的慨叹:“我老婆终于发xiàn

我的好处,懂的拿戒指套住我了,太不容易了,好欣慰啊!”

“去!”沐暖晴白他一眼,羞涩的别过头去。

莫君清低笑,在她唇上轻吻了下,拥她入怀,脸颊在她耳边轻轻摩挲,“老婆,这是我这辈子收到过的最好的礼物,谢谢你!”

沐暖晴一颗心狂跳不止,这一瞬骤然觉得她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心中的甜蜜幸福满的似乎要溢出来,她伸手环住他的脖子,用力抱紧他。

路上,莫君清一手掌握方向盘,一手轻轻握着她的手,两个在外人面前都没什么话的人,一路上聊不完的话题。

时间似乎过的很快,莫家眨眼间近在咫尺,莫君清感觉到握在手中的柔软小手,渐渐变凉,他紧了紧手掌,偏头笑望,“没事,别怕。”

她笑着摇头,“我没事,就是有点紧张。”

汽车在莫家门前停下,莫君清下车,帮沐暖晴打开车门,带她出来,管家钟伯笑呵呵的带人迎过来,“少爷,少夫人,你们回来了,太好了太好了,这下这个小年就热闹了。”

莫君清和钟伯打过招呼,带着沐暖晴走进去。

莫霆川正在客厅里看报纸,见莫君清带沐暖晴进来,抬头看了一眼,一言未发,又低头看手中的报纸。

“爸,我回来了。”莫君清唇边依然是清淡的优雅笑意,丝毫未被莫霆川的冷淡态度影响。

“爸。”沐暖晴也叫了一声,有些羞怯拘谨。

莫霆川放下报纸,斜了莫君清一眼,“到书房来,我有话和你说。”

说完之后,他看也没看沐暖晴,径直去了书房。

莫君清带沐暖晴在沙发上坐下,帮她打开电视,把遥控器放进她手中,揉揉她的脑袋,“乖,看会儿电视,我马上回来。”

沐暖晴弯唇笑了下,“放心吧,我没事。”

书房里,莫霆川端坐在书桌后,面孔板的死紧,见莫君清推门进来,随手拿起桌上一本厚书扔过去。

莫君清偏头躲开,微微蹙眉,“爸!”

“莫君清,你是铁了心和我对着干是不是?”莫霆川气的脸色铁青,胸膛剧烈起伏,“你以前误会我对你母亲不忠,我解释你也不肯听,如今梅香雪已经在监狱服刑,我的苦衷你也应该清楚,你为什么还要拿你的婚姻当儿戏!”

“爸,我想你误会了,”莫君清静静看着莫霆川,“我是真心喜欢暖暖,真心想和她生儿育女,白头到老,如果不是上次被蔚蓝算计,明年我就可以当父亲了,爸爸你也应该了解我,如果不是我深爱的女子,我不会允许她孕育我的孩子!”

“不可能!”莫霆川怒眼圆睁,拍案而起,“你那么爱你妈妈,你怎么可能爱上仇人之女?君清,我就你一个儿子,我年纪大了,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你到底要和我赌气到什么时候,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体谅我一片苦心?”

他越说越激动,眼里隐隐含了泪。

他是个失败的父亲,莫君清是他和妻子唯一的骨血,是如今这世上他最爱的人,他却把他们父子间的关系弄的一塌糊涂。

这么多年,莫君清要么不回家,要么回家后父子俩便是针锋相对,冷嘲热讽,若说这世上他还爱着什么,牵挂着什么,唯有这个仅有的儿子,他不明白,为什么他明明这么爱,却把两个人的关系弄的这么糟糕。

“爸,我没和您赌气,我是确实爱上了暖暖,”莫君清缓步上前,“没错,我妈确实是因为暖暖的母亲而死,可爸爸,您别忘了,暖暖的爸爸是因为救我和我妈而死,暖暖是因为我和我妈才成了一出生就没有父亲的孩子,因为她没有父亲,她父亲的家人才不肯认她,她妈妈也因为她父亲做过的事迁怒她,在她五岁就撇下她改嫁,任她自生自灭……”

想起十几年前那段往事,莫霆川皱紧眉,一口气哽在喉口,吐不来也咽不下去,堵的难受。

莫君清看了他一会儿继xù

说:“十几年前那场车祸,造成了后来所有的恩怨和悲剧,但在这场恩怨和悲剧中,最大的受害者不是我们,也不是暖暖的妈妈,而是最无辜、什么都不曾做过的暖暖,如果她父亲没有死于车祸,也许她也是被父母捧在掌心中的小公主,就因为那场车祸,她失去了一切,从小没有父爱没有母爱,在邻居的施舍和怜悯中长大……”

他缓了口气,幽沉的眸中闪过一抹痛色,“我承认,我确实动过报复她的心思,是想报复她的心思,让我和她走到了一起,可和她接触之后我才发xiàn

,她纯洁、善良、真诚,和她在一起,我觉得很舒服,很开心,所以我放qì

了报复,我喜欢上了她,她母亲对她并不好,她母亲做过的一切不该强加在她身上,反而是她父亲,因为救我和我妈才失去了性命,我愿意代她父亲好好照顾她!”

想到沐暖晴的父亲沐千林,他志趣相投,又爱上同一个女人的同窗好友,莫霆川痛苦的闭了闭眼,“你没骗我?你真是认真的?”

“我没骗你,我很认真,我承认,以前我不相信爱情,骗暖暖进民政局时确实不怀好意,但现在我很认真,我知dào

我在做什么,我爱她,我会和她生儿育女,相依相守,不离不弃!”

“算了,”莫霆川摇头苦笑,“算我欠千林的,当年我横刀夺爱,将你母亲从他手中抢过来,如今他女儿竟然成了我的儿媳,也许冥冥之中真是自有天意。”

莫君清笑笑,“爸,您和暖暖接触时间长了,您就会明白我为什么会爱上她,等暖暖身体养好之后,我们会尽快要个孩子,公司的事我会担起来,您就在家含饴弄孙,颐养天年,我和暖暖会好好孝敬您。”

莫霆川震惊了。

自莫君清的母亲死后,他们父子俩的关系一直很僵,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有生之年能听到莫君清说出这番话。

他起身走到莫君清的面前,拍拍他的肩膀,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莫君清笑笑,“爸,我们出去吧,别让暖暖等急了。”

沐暖晴见莫霆川推门出来,连忙起身站起,恭恭敬敬叫了声:“爸。”

心结解开,心境也就不同,莫霆川再看到沐暖晴,也就不再觉得刺眼,微微点了点头。

虽然态度仍不亲切,但总算不再对她视而不见,沐暖晴有些激动,偷看了莫君清一眼,莫君清冲她眨眼笑笑。

莫君清翻出棋盘,“爸,难得今天有时间,我陪您杀几盘吧?”

莫霆川是棋迷,和儿子对弈,更是别有一番滋味,自然不会拒绝。

摆好棋,莫君清又找出茶具,递给沐暖晴,“来,暖暖,给我们泡壶好茶。”

“好。”沐暖晴笑着接过茶具。

莫霆川看了沐暖晴一眼,“你会泡功夫茶?”

沐暖晴抿唇笑笑,“会一点点。”

“爸,您别听她的,她那是谦虚呢,她厨艺一流,茶艺也可以媲美专业的,以后她周末放假,我经常带她回来,陪您喝茶聊天。”

————

11月的最后一天了,有月票的亲们抓紧砸过来啊,明天就自动清零了,谢谢大家支持,祝天天开心哦,群么么哒~

还有,耽误大家一点时间,和大家讲一下夜星这几天遇到的现实版宫心计,

这几天总有一个披着马甲的人在评论区诋毁夜星,说什么月票榜一、二、三、四名都是刷的,说什么夜星已经28岁了,又老又丑没人要,这辈子嫁不出去了,还说她是15岁清纯活力美少女,我嫉妒她年轻,

而事实是,每张月票都凝聚着读者对这本文的喜爱,而夜星已经结婚了,老公是初恋,婚姻很美满,15岁实在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年龄,我真心不嫉妒,

而这件事的起因,我真是欲哭无泪。

起因是我有个妹妹是写校园的,当然在网文界不值一提,但在小阅校园混的不错,拿了去年年度盘点的大奖和今年原创大赛的大奖,平时也被很多人拥护着喜欢着,也因此招来了麻烦,

其实那个马甲最初在我妹那边闹,但我妹在校园写文时间很长了,有很多很熟悉的读者朋友,还不等我妹出现,那只马甲就被骂的不行了,被骂了几次她也就学乖了,跑到我这边闹,

夜星以前是在其他网站写文的,在这边属于新手上路,熟悉的读者很少,也许她就是看中这一点吧,闹起来没完没了,

刚开始我想直接删掉算了,但是删了几次,她就说我心虚,不敢说话,

好吧,那就说好了,

其实遇到这种死缠烂打的人真心很无奈,开始的时候很气愤,打开评论区的心情和考试考题不会差不多,但是时间长了也就麻木了,唯一在乎的只剩下怕被我的读者朋友误会我,

今早收到两位读者朋友支持我的评论,我忽然一下子明白,支持我的人不用我说什么,她们的心明白一切,分辨一切,瞬间鲜花怒放,云开雾散了,

我说一千句,也抵不过你们替我辩白一句,你们的支持和关心,给我你们想象不到的温暖和力量,

我写文不过是分内之事,却能得到你们无私的爱和支持,这是最让我感动的事。

夜星把那两条评论已经置顶了,并决定在这边解释一下,以后那些马甲的评论我就不删除了,她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有你们的支持,足矣!

195. 195哪方面很优秀?

自从莫君清母亲去世后,他们父子俩还从没坐在一起心平气和的说过话,眼见莫君清眉眼舒展,谈笑风生,莫霆川忽然一下觉得,他操劳一辈子要的不过就是此刻,若再有个孩子,儿孙绕膝,一生足矣,还求什么?

他暗暗有些遗憾因况蔚蓝失去的那个孩子,如果不是那次意wài

,明年他就可以当爷爷了!

想到那个孩子,他随口说了句:“前几天你杨叔来看我,带了株老山参,你们走的时候带着,回去给暖暖补补身子。”

沐暖晴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沏茶的手猛的顿了顿,莫君清朝她看过去,又是微笑着眨了眨眼,这才对莫霆川说:“不用了爸,杨叔送您的,您自己留着用,暖暖的身体我注意着呢,我们肯定再接再厉,争取明年年底之前让您抱上大胖孙子。”

沐暖晴红了脸,将沏好的茶给二人倒上,忙不迭的站起来,“我去厨房看看。”

她逃也似的离开了,莫霆川看了她的背影一眼,“她和她妈妈的性子完全不一样,随她父亲。”

莫君清执子的手僵住,抬眸看莫霆川,“爸爸很了解暖暖的父亲?”

“是啊,”莫霆川感慨的叹口气,“我们是多年的同窗好友,千林给人的感觉如泉如兰,特别干净,如果只看外表,会让人觉得是很淡静很冷情的人,我从没想过,他的爱也可以那么执着,那么狂烈,和你妈分开那么久了,当他妻子和你妈妈同时遇险的时候,他竟然完全不顾怀孕的妻子,选择救你和你妈妈……”

莫君清执子在手在半空凝滞了一会儿,忽的飞快落下,“算了,爸,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这件事暖暖还不知dào

,您别在她面前提。”

莫霆川看了莫君清一眼,“你是怕她知dào

之后……”

“没什么,”莫君清笑笑,“只是她经lì

过的事已经够多了,知dào

的越少烦恼也越少,您说对不对?”

莫霆川摇摇头,“君清,纸是永远包不住火的,这件事从你口中说出来,比从外人口中说出来,对她的冲击力要小的多,你还是找时间和她谈谈吧。”

“我知dào

了,”莫君清吃了他一颗子,抬眸冲他笑,“爸,您再不专心点,我就将军了!”

父子俩杀了两盘,沐暖晴帮钟伯摆好的中午的酒席,过来叫他们吃饭,一顿饭吃的其乐融融,钟伯在一旁看的合不拢嘴。

晚上回到玫瑰园,沐暖晴激动的好久睡不着,第二天莫君清吃过早饭,她还在沉睡,在她额上吻了吻,莫君清换衣服出门。

来到公司刚坐下,有人敲门,莫君清头也不抬的应了声:“进!”

“总裁您好,我是您的新任秘书孟竹露,以后请您多多指教!”孟竹露一身合体的职业套装,甜美笑着,走到莫君清的办公桌前,微微弯腰,自我介shào



莫君清停下手中的动作,身子靠后,慵懒的倚在椅背上,“怎么是你?”

“总裁您忘了?您的一号秘书前天车祸撞折了腿,您让人事部王经理尽快为您物色一位称职的秘书,王经理觉得我可以胜任这份工作,昨天已经把我的任职书放在您桌上,您没看到?”孟竹露睁大眼睛,水灵灵的双眼更显清纯妩媚。

他当然没看到,因为他昨天没上班。

他拿起桌角上孟竹露的任职书翻看了一眼,重新扔回桌子上,“你先出去吧。”

孟竹露离开之后,他按下内线,“王经理,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时候不大,人事部的王锴一身大汗的敲门进来,“总裁,您找我?”

王锴是公司的元老,打从莫君清祖父年轻那会儿就在公司做人事部经理,为人聪明圆滑,八面玲珑,人事方面的事从不让莫君清劳心,出现这样的纰漏还是头一次。

“王叔您坐。”对这位和祖父一起打江山的元老级人物,莫君清一向很尊敬。

王锴在靠窗的沙发前坐下,擦擦额头的汗,“总裁您找我有事?”

“王叔,我想知dào

,您为什么给我安排一个还没从商学院毕业,没有一点工作经验的学生做我的一号秘书?”莫君清走到他面前,将孟竹露的任职书递到他手里。

“这个……”王锴是肥胖体质,不到一米七五的身高,二百多斤,因此不管春夏秋冬一着急就狂冒汗,眼下莫君清颇具威压的气势压下来,他汗流的更快,攥着纸巾频频擦汗,“我是看……她很优秀……”

“哪方面很优秀?”莫君清似笑非笑看着他。

“就是……那个……”王锴汗流的更欢,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王叔,孟竹露是你们家亲戚?”莫君清往后退了几步,斜倚在办公桌上,双臂环胸,说的半是认真,半是调笑。

“不不不!”王锴连连摆手,站了起来,“我是真觉得她很优秀,总裁如果觉得不合适,我马上给您换一个,马上换。”

莫君清站直了身子,双手插兜,“王叔,一号秘书的重yào

性不用我说,您也清楚,您做事一向有分寸,这回一反常态的,我真以为她是你们家亲戚。”

“我知dào

错了,马上改,马上改!”王锴连连认错,“总裁您要没事我先回去了,回去马上改!”

莫君清摆弄了一下无名指上的指环,意味深长的看了王锴一眼,微微挑唇,“王叔慢走。”

“谢谢总裁!谢谢总裁!”王锴千恩万谢的出来,关上门,倚在墙上,用力擦汗,整张纸巾已经湿透烂掉,想要虚脱的感觉。

他摇摇头,暗骂自己打了一辈子雁,临到头来,晚节不保,被雁啄了眼,着了那小丫头的道儿!

那小丫头说什么她和总裁关系不浅,还拿出那些暧|昧的照片给他看,说什么,只要让她做一号秘书,总裁肯定对他特别满yì

,褒奖有加。

NND!

尽TMD放屁,害他刚刚差点没交代在总裁办公室里!

他们这莫少爷年纪虽轻,可身上这份逼人的气势比他老子更强悍了几百几千倍,明明云淡风轻的样儿,偏让人觉得他的眼神儿像刀片一样一刀一刀的在他身上刮来刮去,让他坐在那里腿肚子就直转筋。

下次再让他碰到那个胡说八道的小丫头,他非扒了那丫头的皮不可!

他一边腹诽,一边擦着害往电梯的方向走,刚走到楼梯拐角处,被孟竹露一把拉近阴影里,“王经理。”

“你还敢见我!”王锴黑着脸狠狠瞪了孟竹露一眼,“你还说什么你和总裁关系匪浅,只要我举荐你做一号秘书,总裁肯定会对我褒奖有加,屁!总裁说了,让我立马换人,也就我资格老,总裁才没说什么,换了别人早让他卷铺盖滚蛋了,你说你个鬼迷心窍的小丫头,想嫁入豪门想疯了吧?想那种下三滥的招儿懵我!”

“王经理,您可别乱说话,我那些照片可都是真的,如果我和总裁没有关系,总裁怎么会安排我住到他家对面?”孟竹露委屈的睁大眼睛,“您说真的?总裁真让您换人?”

“那还有假?我一个快退休的老头子,还能睁眼说瞎话?”王锴上下左右仔细打量她,“你真没骗我?我可告sù

你,总裁那双眼比X光还管用,他还特意让我看他无名指上的结婚戒指,怕是他已经知dào

你在想什么了!你别告sù

我总裁无名指上的戒指也是为你戴的!”

“戒指?什么戒指?”刚刚孟竹露来去匆匆,没注意到莫君清手上多了枚婚戒。

王锴又上下打量了她几眼,冷笑了声,“小丫头,我劝你别再想入非非了,这次算我没长眼,看错了人,你还是继xù

在业务部做你的实习生,别再妄想着飞上枝头做凤凰,我早听说总裁有个交往稳定的女朋友,宝贝的不得了,现在连婚戒都戴上了,我看离我们喝喜酒的日子不远了,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说完之后,他气呼呼的走了,孟竹露气的往墙上狠狠踢了几脚。

前几天一号秘书摔伤了腿,她觉得这是她接近莫君清的绝好机会,拿着那晚趁莫君清醉酒拍下的暧|昧照找到王锴,明示暗示的说她与莫君清关系匪浅,如果王锴安排她做莫君清的一号秘书,莫君清肯定会特别满yì



王锴果然相信了她,安排她做了莫君清的一号秘书。

她原本以为王锴是公司的三朝元老,莫君清即使稍有不满,也会不好意思驳王锴的面子留下她,哪知dào

,忙活了半天,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把她气了个半死。

她真不敢相信,世界上居然有这么不解风情的男人,像她这么风情万种的漂亮女生,主动投怀送抱了居然还拒之门外。

那个沐暖晴像根木头一样,有什么好,等她入了他的眼、入了他的心,他才会知dào

,她才是女人中的极品,和她在一起,日日蚀骨,夜夜销魂,肯定让他食髓知味,这辈子都让他欲罢不能!

这样想着,她又暗暗得yì

起来。

凭她天使的脸蛋,魔鬼的身材,这世上还会有男人能逃得出她的手掌心吗?

只要她继xù

努力,迟早将莫君清攥进手心,她坚信!

196. 196引狼入室

转眼到了年底,莫君清公司放假,终于有时间成日陪着沐暖晴,莫霆川下令让他们回家过年,破五之后再回来。

他们像普通人家的夫妻一样,买了许多年货,准bèi

腊月二十九回莫家,正月初六再回玫瑰园。

腊月二十八上午,莫君清被简司曜几个叫出去聚会,沐暖晴一个人在家收拾东西。

这是她有记忆以来,生平第一次陪家人一起过年,特别的兴奋,准bèi

了许多东西,一样一样有条理的摆放好,准bèi

明天带回莫家。

她正收拾着,门铃响了,从猫眼看了看,是孟竹露在门外,拎着一篮水果。

她打开门,孟竹露把水果举到她眼前,“姐姐,从国外空运来的水果,特别新鲜,我帮你买了一篮,过年的时候吃。”

“谢谢。”沐暖晴将果篮接过去,“进来坐会儿吧。”

“好啊!”孟竹露换了鞋,在沙发上坐下,看看房间里摆了一地的东西,“姐姐,你买的这些东西都是年货?”

“嗯,”沐暖晴抿唇,不好意思的笑笑,“我第一次去君清家过年,总怕哪里做的不好,看到什么都想买,买来买去就买了这么多。”

“唉!”孟竹露以手托腮,长长叹了口气,“姐姐,我好羡慕你,你可以和家人一起过年,我就惨了,孤孤单单一个人,没处可处,好可怜。”

沐暖晴倒了杯果汁递进她手中,“怎么?你不回家过年吗?”

“不了!”孟竹露又长叹一声,“我是继母,我爸什么事都听我那个后妈的,我好容易考上大学离开那个家,说什么也不回去了。”

“那怎么行?”沐暖晴笑着劝她,“你虽然是后妈,爸爸还是亲的,你不回去,你爸还多想你?”

“他会想我才怪,”孟竹露撇撇嘴,眼里尽是鄙夷不屑,“他眼里心里只有那只狐狸精,还有那只狐狸精生的小崽子,我是死是活,他哪儿放在眼里?我还是趁早不回去,省的回去又大吵一架,自找没趣。”

沐暖晴听她说的刻薄,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她和孟竹露也不是很熟,不想妄加评论,低头啜了口果汁,没有答话。

“姐姐……我想求你件事行不行?”孟竹露忽闪着眼睛看她。

“什么事?”

“姐姐,我一个人在这边过年,连个亲人都没有,好可怜,我想和姐姐一起去过年,好不好?”孟竹露睁大清澈明媚的大眼,像个充满期待的孩子,满怀希翼的看着沐暖晴。

沐暖晴愣了下,随即歉意的拒绝,“对不起啊竹露,我也是第一次回莫家过年,莫家的情况我还不熟悉,而且君清的父亲是长辈,我不能未经长辈的允许,私自带朋友回家过年,我看你还是找你其他的朋友问一问。”

“这样啊……”孟竹露遗憾的看着她,凑到她身边,抱住她的胳膊,“姐姐,我所有的朋友里,就属你和我最投缘了,我第一眼见你,就觉得你像我亲姐姐一样,我求求你,你帮帮我好不好,我一个人在这里,真的好可怜!”

沐暖晴不着痕迹的将她的手推开,歉意的笑笑,“对不起竹露,这件事我确实做不了主,我家里有长辈,一切要听从长辈的意思,你还是问问你其他的朋友,好不好?”

“姐姐,连你都不肯帮我吗?”孟竹露可怜兮兮的看着她,眼圈红红的,“可是我真的好想和姐姐一起,姐姐帮我和莫爸爸说说好不好?你人这么好,莫爸爸一定很喜欢你,他一定肯听你的!”

沐暖晴笑笑,摇摇头,“竹露,这是我第一次回莫家过年,不好向老人提什么要求,明年好吗?如果明年有机会,我请你回莫家过年!”

明年?

孟竹露暗自恨恨咬牙。

明年说不定她已经是莫家明媒正娶的少夫人了,还用得着她邀请?

她心里恨极,脸上却不动声色,依旧是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软磨硬泡,“姐姐,我求求你了,你就帮我这一次好不好?古诗上不是说,身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你想想啊,我一个人,在这里无亲无故的,形单影只,多可怜,我求求你了姐姐,你就让我陪你嘛!”

“对不起,这件事我无能为力,帮不了你。”沐暖晴清淡的笑笑,不为所动。

孟竹露见沐暖晴铁了心不答yīng

,只得转了话题,又坐了会儿,起身离开。

回到萧翎诺的公寓,她冲进卧室关上门,疯了一样将手边的东西全都扔狠狠地上。

莫君清和沐暖晴就像两块铁板,防她防的密不透风,无论她想什么办法,削尖了脑袋也钻进他们的世界里,她气的要死,恶狠狠的掏出手机,将前些日子拍的那些她和莫君清在床上的暧|昧照,全都发到了网上去。

他们不让她好过,他们也别想好过。

想痛痛快快过个团圆年是吗?

做梦去吧!

一个小时之后,沐暖晴接到了沈傲雪的电话,她正在整理客厅里摆了一地的年货,将手机夹在下巴和肩膀之间,歪着头“喂”了一声。

“暖,你干嘛呢?”沈傲雪的声音紧张而急促。

“我在客厅收拾年货呢。”沐暖晴的声音轻软温柔,每字每句都染着丝丝甜蜜。

“暖……”沈傲雪沉默了几秒,“网络上的照片你看了吗?”

“什么照片?”沐暖晴有些奇怪,停下手中的动作,走到书房,打开电脑。

“就是……唉……我也说不清楚,你自己看吧,铺天盖地都是。”

沐暖晴搜了一下热门话题和热门图片,都是一些明星八卦之类的,“雪,你吞吞吐吐的,到底想说什么啊?”

“你开电脑了吗?”

“开了啊,”沐暖晴鼠标在屏幕上点来点去,“都是些明星八卦,哪个出|轨,哪个走光之类的,没什么特别的啊。”

“怎么可能?”电话那边传来键盘噼里啪啦的声音,紧接着是沈傲雪的讶异的惊叹:“真是见鬼了,明明刚刚还在!”

沐暖晴笑了,“雪,你中邪了,怎么神神叨叨的,你到底想说什么?”

“算了,我刚刚保存了几张,发给你看,你进你邮箱去看。”

沐暖晴刚点开邮箱,几张图片发了过来,点开一看,她的心顿时抖了下——是莫君清和孟竹露的床|照。

照片上的莫君清,只用毯子掩住了重点部位,与孟竹露身子紧贴,动作暧|昧,任谁看了都会浮想联翩。

沈傲雪叹了口气,“现在看到了吧?”

沐暖晴对着屏幕呆愣了好久,才轻轻吐了口气,“是P的吧?我不相信莫君清会做这种事。”

“我找专家帮你鉴定过了,是真的,不是P的,不然我也不会特意打电话告sù

你,”沈傲雪幽幽叹气,“像莫君清那样的男人,滥|情才是正常的,即使他想洁身自好,那些女人也不会放过他,无数女人盯着他,想取你代之呢,暖……你要想清楚,选择和他在一起,就注定你要和那些狂蜂浪蝶战斗一辈子,你愿意过那样的日子吗?”

“来不及了,”沐暖晴轻轻笑了声,“刚认识莫君清那会儿,你要是这样和我说,我一定比兔子跑的还快,即使躲到天涯海角也要躲开他,可现在不行了,我爱上他了,除了勇往直前,已经无路可退。”

“唉,”沈傲雪又是一声长叹,“咱俩可真是难姐难妹,大好年华都毁在男人手里。”

沐暖晴低低的笑,“这世上不是男人就是女人,毁在男人手里总比毁在女人手里强。”

“你真行,居然还有心思开玩笑,看来是我小看你了,你抗压能力比我强。”

沐暖晴身子往后靠了靠,自嘲的勾勾唇角,“沈大千金,你别忘了,你是温室的花朵,沈伯伯捧在手心里养大的,我是地里的杂草,什么风刀霜剑没见过,早就习惯了。”

“好了,不和你闹了,我说真的,在这世上你不是孤孤单单一个人,你还有我,在那儿待不下去了就来找我,我爸早就想认你当女儿了,沈家的大门还有我的怀抱永远为你敞开着。”

“知dào

啦,你去忙吧,我没事。”微笑着挂断电话,笑意却渐渐僵在唇角。

回到客厅,看到一地的年货,忽然觉得很讽刺。

抱膝坐在地上,下巴抵着膝头,呆呆看着散落一地的东西发愣。

脑海中闪来闪去都是莫君清和孟竹露在床上的暧|昧照,她知dào

不是P的,因为照片里,雕花的大床,大红的床单,嫩黄的毛毯,还有床头那盏橘色的灯,她都熟悉到一眼就认得出来。

那是她和莫君清的卧室,而孟竹露和莫君清是躺在她的床上。

情不自禁想到梁菁菁和赵旭宁从赵旭宁的卧室时出来的景象,一床的凌乱,飞舞的窗帘,淫|靡的气息……

她抱住脑袋,头痛欲裂,胃里一阵剧烈的翻腾,她抱住脑袋,不敢再想下去,

她不相信莫君清会背叛她,不敢相信他的柔情蜜意,甜言蜜语都是骗她,可那些照片要怎么解释?

197. 197别想染指

最可笑的是,孟竹露居然是她牵线住进对面萧翎诺的公寓,是她亲手引狼入室!

脑袋乱做一团,她什么都不能想,也不敢想,把自己蜷缩成一团,呆呆坐着。

门响了,莫君清醇厚温柔的声音响起,“暖暖,在家吗?怎么不开灯?”

她呆滞的抬头,这才发xiàn

不知dào

什么时候,天竟然黑了。

“暖暖,怎么坐在地上?”莫君清走到她身边,弯腰将她抱坐在沙发上,蹲在她身前看了她一会儿,“你都知dào

了?”

沐暖晴无声的点点头。

莫君清怜惜的摸摸她苍白的小脸,“我发xiàn

之后很快让人删了,你很少上网,我以为你不会看见。”

沐暖晴猛的抬头,“是不是我看不见,你就可以当做事情没有发生过?”

“当然不是,”莫君清在她身边坐下,将她拥进怀里,“我是觉得,这件事由我亲口对你解释比较好。”

“那事情发生的第一时间你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告sù

我,”沐暖晴猛的推开他,身子微微颤抖,“还是说打从一开始你就是在骗我?我们之间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你过去所说的一切、所做的一切都是假的?”

莫君清微微蹙眉,“暖暖,你冷静一下……”

“你让我怎么冷静?”积郁在心里的愤nù

委屈心痛一瞬之间全部爆fā

,她唰的站起,用力瞪着他,“你和别的女人躺在我们的婚房里,睡在我们的婚床上,盖着我们的被子,身体交缠,你要我冷静!你要我怎么冷静?”

莫君清看着她圆睁的眼睛,一下子涨红的小脸,剧烈起伏的胸膛,悠悠站起来,握住她的双肩,低头看着她,忽的笑了,“老婆,你吃醋了?”

沐暖晴拂开他的手,眼圈骤然红了,“莫君清,我不是花草,也不是木头,我有血有肉有感情,我的老公和别的女人睡在我家的床上,我不是吃醋了,我是很难过很心痛,我难过的恨不得消失,恨不得从来没有认识过你,我就不会这么伤心,这么难过!”

“消失可不行,”莫君清圈住她的身子,温柔低笑,“你消失了,我去哪儿找这么好的老婆?”

“莫君清!”沐暖晴用力甩开他,“你能不能严肃点儿?难道你不觉得这个问题很严重?你和别的女人睡到我们床上去了,你还和我嬉皮笑脸的,你真当我是傻瓜,可以让你随意玩弄吗?”

“听我解释好不好?”莫君清重新拥住她的身子,不但不恼,反而觉得他家老婆为他吃醋的感觉十分的好,“还记得那天我有应酬,傲雪在疯狂夜色喝醉酒,你为了照顾傲雪,凌晨才让孟歌送你回来的那次吗?”

沐暖晴闷闷点了点头,“记得。”

“那些照片就是孟竹露那天拍的,”他抱紧她的身子,缓声说:“那天,我喝醉了酒,你没在家,托尼送我进去之后,时候不大就离开了,孟竹露不知dào

什么时候偷配了我们家的钥匙,开门进来,趁我醉的厉害,拍下了那些暧|昧照。”

沐暖晴将信将疑的看他,“真的?”

“真的!”莫君清认真点头,“我发xiàn

网上那些照片之后,什么都没干,除了找人删除那些照片,就是调查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我老婆这么爱我,我一定要给我老婆个交代,你说对不对?”

“谁说我爱你?”沐暖晴狠狠瞪他,“你脸皮真厚!”

“不爱我气成这样?”莫君清低笑,捏捏她的脸颊,“明明就是爱的我要死要活,嘴硬而已。”

“你胡说!”沐暖晴啐了他一声,咬住下唇,吞吞吐吐的问:“那你有没有和她……那……什么?”

莫君清假装不解的逗她,“那什么?”

沐暖晴涨的满脸通红,狠狠踢了他小腿一脚,“你别装傻,你要被那女人占了便宜,你这辈子都别想碰我。”

莫君清圈着她的纤腰大笑,“我今天才知dào

,我家老婆发起飙来也挺可怕的……”

他低头,下巴埋进她的颈窝,在她白皙的颈上轻咬了下,“亲爱的,你生气的样子最漂亮,像只红红的小辣椒,让我迫不及待想尝一下滋味了……”

“莫君清!你……”沐暖晴气到语塞,抬手打他,只是不疼不痒的力道,落在他身上和打情骂俏差不多。

“好了,别气了,我和你坦白,”莫君清笑着抓住她的拳头,放在唇边轻吻了下,“那天我醉的一塌糊涂,孟竹露倒是勾|引我来着,但我意志坚定,不为所动,回过身子去睡了,那天我还奇怪来着,我家老婆一向内秀,尤其在床上,怎么会一反常态的勾|引我,只是我再聪明也想不到,那女人胆子大到登堂入室不说,还假冒你睡到我们床上去……”

“我才不信!”沐暖晴涨红了脸,“照你说的,那晚你把孟竹露当成了我,平时我拼命躲着,你还不依不饶的,我不信她主动勾|引你,你都不碰她,我才不信,你骗我,你一定在骗我!”

心里又是难过又是委屈,沐暖晴气急,攥紧了拳头,拼命的捶他的胸膛,忍了很久的泪终于落了下来

,一串接一串,一发不可收拾。

“老婆,我说的是真的,我发誓!”莫君清认真的举起右手,凑到她耳边,轻声说:“老婆,你刚没了孩子不久,医生不是说让我们禁房|事吗?虽然我那晚醉的很厉害,但事关你身体的事,我记得很清楚,所以那晚不管孟竹露怎么勾|引我,我都没碰她,我发誓!”

他的声音很轻,很柔,却如重锤一般落进沐暖晴心里,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她忽然想起那天他们之间莫名其妙的对话,莫君清非要说她主动撩拨她,而她一口咬定她回来的时候他睡的很死,连她抱他都不知dào



现在想来,原来是孟竹露在搞鬼!

她想那天他说过的话,他说他记得他们禁房事的日期还没到,所以才强忍着没碰她。

他已经醉成那样,孟竹露又刻意撩|拨,他居然还能顾念着她的身体,克制住自己的欲|望!

顷刻间,沐暖晴感动的一塌糊涂,猛的搂住他的脖子,眼泪落的更欢,莫君清笑着拍拍她的后背,打趣道:“别哭了,你老公没湿身,你该高兴才对,还哭什么?”

沐暖晴哭着捶他,“别以为没湿身就完了,你被别的女人抱也不行,而且她还看了亲了摸了!”

她哭的像个孩子,一边哭一边委屈的控诉,莫君清哭笑不得,正要哄几句,门铃响了,莫君清捧起她的脸给她擦泪,“乖,别哭了,来人了,被人看到你哭成这样,还以为我家暴呢!”

莫暖晴也觉得丢脸,抽了纸巾一把一把的擦脸,莫君清过去开门,门外穿着家具城工装的工人,恭敬的弯腰:“莫总,您的床我们帮您送过来了。”

“先把屋里那个抬走。”莫君清闪身让到一边。

几个年轻干练的年轻人鱼贯而入,套好鞋套,走进卧室,干净利落的将卧室里原来的床卸掉,和床上用品一起搬了出去,然后把新床装好,将屋子里的杂物清理掉,向莫君清道别后离开。

从进门拆床,到装好新床出门,前后不过二三十分钟的时间,屋子的床和床上用品全都换的新的,而且依旧有条不紊,干净的似乎刚刚根本没人进来过。

沐暖晴站在门口,看着屋子里比原先那张床更加豪华的新床,“这是干什么?”

“换床啊,”莫君清笑着拥住她的肩膀,“原先那张床被那个女人碰了,还怎么用,自然要换张新的。”

沐暖晴没好气的白他,“你也被那个女人碰了,也没法儿用了,我也要换掉!”

莫君清低笑,“我没关系,我有手有脚,可以洗澡啊,我今晚洗上两个时辰再回来,保管干干净净的,而且……”

他将薄唇凑到她耳边,暧昧的呵气,“老婆,今天刚好是医生规定的解禁期,我忍了很久了……”

“你讨厌!”沐暖晴用力推他,“谁说洗洗就能干净的,我就要换掉,你走开!”

她话说的绝情,可眉眼之间尽是撒娇的小女儿娇态,莫君清抱紧她的身子低笑,轻轻噬咬她的耳垂,“老婆,身子被别的女人碰了有什么打紧,你只要记得,这里……”

他抓住她一只手,放在他的胸口,低头轻轻吻她的唇,声音低沉而魅惑,“你只要记得,这里永远只装着你一个人,只刻着你沐暖晴一个人的名字,别的女人谁都别想染指。”

他离她那么近,身体紧贴着她的身体,呼吸间,灼热的气息喷吐在她脸上,宽大的手掌紧紧包裹着她的手掌,另一只手不安份的在她背上游移。

她的身体渐渐柔软,大脑渐渐一片空白,他的灵巧的舌趁虚而入,吻的她几乎窒息,等她再清醒过来,衣衫尽褪,整个人已经被压在身下。

禁|欲后又被解禁的男人最可怕,他不知餍足的在她身上驰骋,情绪越来越激昂,仿佛永远不知疲倦一般。

198. 198亏他想得出

“我不行了……”她的长发被汗湿透,凌乱的披散在大红的床单上,茭白的小脸泛着粉嫩的光泽,莹润的唇瓣微微红肿,越发激起男人心底征服蹂|躏的欲|望。

“老婆……我爱你……”他意乱情迷,情到深处,不由自主脱口而出的情话,安抚着她几乎散了架的身子。

她攀着他的身体,任他予索予求,他的狂烈可以让她感受到他深沉的爱意,可以让她感觉到她正在被强烈的爱着,被强烈的需yào



她是个没有安全感的女人,他的欢|爱固然野蛮,却也一点一点填满她没有安全感的内心,那种被人强烈需yào

的感觉真的很好很好。

等莫君清终于停下来,她只来得及迷迷糊糊看了他一眼,便昏昏沉沉睡过去。

第二天,清丽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落,她懵懵懂懂的睁开眼睛,身边的男人拥着她的身子睡的正香。

那真是一张就算时时刻刻盯着看,看上几辈子也看不腻的一张帅脸,如神级匠人精心打造,从轮廓到细节到气质,尽皆完美到无可挑剔。

她出神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扭头看了眼时间,吓了一跳——居然已经十点多了,难怪阳光那么耀眼!

恍惚了一会儿,她才想起,今天已经是腊月二十九了,她正是愉快寒假,而莫君清的公司也放了年假,两个人现在没有工作一身轻松,哪怕睡到天黑也没关系。

身边这个男人,一直忙忙碌碌,难得有这么轻松惬意的时候,她想让他多睡一会儿,躺着没动,只是不自觉的看着他。

从眉毛到鼻子到嘴巴到下巴,目光在他脸上一遍又一遍的临摹,却怎么也看不够。

又躺了一会儿,眼看十一点了,她肚子饿的厉害,那男人昨晚要的那么凶,想必醒了之后也会饿,难得他能在家吃次午饭,应该让他吃顿丰盛的才对。

想到这里,她屏住呼吸坐起来,想下床给他做顿丰盛的午餐,哪知dào

身子刚一动,一只脚还没下地,就被他圈住纤腰,拖进怀里。

“老婆……”他闭着眼睛呢喃,脸颊在她腰上蹭了蹭,“干什么去?”

“去做饭啊,已经快中午了,我好饿。”她爱极了他这副模样,没有外人面前莫测高深和高高在上,只是个普通的男人……她的男人。

他睁眼,慵懒低笑,“我也好饿。”

她推推他的手臂,“饿就赶紧把我放开啊,我去给你做好吃的。”

“我不想吃好吃的,”他身子一动,将她压在身下,“我想吃你,你才是天下第一美味。”

想起他昨夜的疯狂,沐暖晴声音都抖了,“你别乱来啊,你再乱来,我今天连床都下不了了。”

“我没乱来啊,”他很无辜,“我在做我身为老公应该做的事,你下不了床没关系,我养着你,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不用了,”她战战兢兢的推他,“我喜欢亲力亲为。”

“我也喜欢亲力亲为!”他低笑,吸血鬼一样咬住她雪白修长的脖颈,“尤其是在床上……”

不管沐暖晴怎么挣扎抗拒,终是没逃过被吃|干|抹|净的待遇,那个男人疯狂的索取,把她榨的连渣渣都不剩,只剩趴在床上喘息的力qì



他的唇在她挺秀柔美的背上一路吻上去,落上她的发,修长的指尖拨开她凌乱的长发,薄唇贴上她红的似乎能滴出血来的耳垂,轻轻咬噬,“老婆,你真美……”

她有气无力的拍他一巴掌,“莫君清,你这只吃人不吐骨头的饿狼!”

“哪有,”他无赖的笑,“我只吸了一点我老婆身上的灵气,连皮都没啃,你这不是全须全尾,好好的吗?”

“……”沐暖晴毫无威慑力的剜他一眼,“我要吃满汉全席!”

“好,”他宠溺的揉揉她的发,“我马上去做,做好了端到床边伺候你!”

他虽然没做出满汉全席,但确实丰盛,沐暖晴两顿饭没吃,又被他折腾的狠,趴在床边吃到撑。

吃饱之后,上眼皮和下眼皮打架,缩回毯子里刚想睡,那男人又欺身压了过来。

她难以置信的睁大眼睛,看着在她身上上下其手的男人,“莫君清,你不是吧?”

“我是啊!”他很无辜的点头,“我老婆这么聪明,猜什么都准!”

“……”难道他不让她下床吃饭,是嫌衣服穿了脱、脱了穿的太麻烦吗?

“老婆……”

他的前|戏一向温柔,但沐暖晴真是被他折腾的不行了,用仅剩的力qì

将他推开,“我真不行了……”

“老婆,”他的手在她身上温柔的撩|拨,“你别忘了,老爷子还眼巴巴等着抱孙子呢,你不能没吃上老爷子的山参,就消极怠工不是?”

“……”消极怠工?

亏他想得出!

又一番你追我逃的拉锯战过后,沐暖晴再次被消灭在床上,她真心疯了,狠狠踹了他一脚,想穿衣服起来,被莫君清拖住,“老婆,干什么去?”

“我出去转会儿。”床上太危险,这男人不定什么时候又化身为狼,她真是消受不起了!

她那点小算盘哪儿逃的过他的火眼金睛,他低笑了声,将她圈进怀里抱住她,“别动,让我抱会儿!”

“……”就怕她不动了,一会儿动的人就变成他了,听他话的都是傻瓜!

她用手肘鎚他,挣扎着要起来。

“别动,就抱一会儿,这回我保证老老实实的。”他贴着她的耳朵低笑,动听的笑声温柔慵懒,有种奇异的蛊惑人心的力量。

她果真不动了,偎在他的怀中。

如果他不动手动脚,她也很享shòu

他的拥bào

,他的胸膛结实火热,手臂修长有力,被他圈在怀中,会有无比真实的安全感,就好似哪怕天塌下来,他也能用他的臂膀帮她挡开,只要他在,永远不用担心受到伤害。

“老婆,我和你说件事好不好?”他以手为梳,轻轻梳理她乌黑柔顺的长发。

“嗯。”她闭着眼,脸颊贴紧他的胸膛,一动也懒得动。

“孟竹露离开MO城了。”昨天,他除了处理照片、买新家具,还调查了孟竹露的来龙去脉,原本想找到她,惩戒她一番,他派去找她的人汇报,她已经在照片发出去的第一时间离开了MO城,不知所踪。

“嗯。”沐暖晴无可无不可的应了声。

“我觉得……她的身份……有必要和你说一下。”他梳理她头发的手,稍稍顿了下。

“嗯?”听他语气与刚刚的慵懒不同,带了几分迟疑郑重,她睁开眼,抬眸望他。

他轻不可闻的叹息了声,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一番话,最后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那女人也许会回来找你,我提前说给你一声,以防你措手不及,被她伤害到。”

沐暖晴刚刚沉寂些的心情,被他一番话激起惊涛骇浪,万般滋味涌上心头,让她紧紧攥拳,牙齿死死叩住下唇。

他叹息了一声,用舌尖抵开她的牙齿,温柔吻住她,吻到她僵硬的身体一寸寸变回柔软,他才重新揽住她,“别怕,你已经不是孩子,现在你是有老公的人了,即使她回来,也别想再欺负你。”

“我不怕,”沐暖晴长长的眼睫忽闪了下,唇角弯出嘲讽的弧度,“我只是伤心、愤nù

、仇恨!我倒想看一下,她还有什么脸面出现在我面前,我不怕,我一点都不怕!”

莫君清抱紧她,低头吻了吻她,“别为那些无关紧要的猫猫狗狗生气,你是有老公的人了,你家老公才是你天,是你的地,你要把你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你家老公身上,不然你家老公发起飙来,可不好打发……”

说着说着,他的手和他的唇又开始不安分,在她身上滑来滑去。

“莫君清!”她拨开他的手瞪他,“你说好不动的!”

他坏笑,“我是想用实jì

证明我到底有多爱你,省的你胡思乱想的,想那些无关紧要的猫猫狗狗。“

“别闹了,再闹我真生气了!”她是真不行了,浑身酸疼的像刚跑完负重三十公里,骨头想被人抽出来剁了几段儿,又给按回去的一样。

“好,我不动,不过你也要保证,别为那些无聊的猫猫狗狗生气,你是我莫君清的老婆,眼里心里只能装我莫君清一个人。”他箍住她的双腕,将她压在身下,强势而霸道。

“好好好,我保证!”她连忙连声保证,生怕这男人再次咆哮成狼。

“乖!”他在她额上重重烙下一吻,以示嘉奖。

沐暖晴偎在他怀中,不知dào

什么时候又睡了过去,醒来时已经下午五点多了,那个男人已经不在身旁。

她换了衣服,懵懵懂懂的开门出去,莫君清正在客厅里把她买的年货打包,罗列成行。

“怎么了?”她挪步过去,迷蒙着眼睛,头重脚轻。

莫君清伸长手臂,将她勾进怀里,在她眉间吻了下,“咱爸刚刚打电话过来,今晚让咱们回家吃晚饭。”

“啊?”沐暖晴看看时间,“好晚了,你怎么不叫醒我?”

199. 199莫总裁的爱妻

“不晚,五点多而已,你去换衣服,我把东西搬下去,我头一次买这么多年货回家,老爷子看了肯定高兴。”

“那是我买的。”沐暖晴刚睡醒,脑袋还处于停机状态,冲口而出。

“嗯!”莫君清很认真的点头,在她唇上啄了下,“我老婆第一次回家过年就买这么多年货回家,老爷子看了会夸我娶了个好老婆!”

“……”她个囧囧有神的,她争辩这个干什么?

回到莫家的时候,酒席已经摆满了桌,莫君清将沐暖晴买的年货放进厨房,莫霆川果然很高兴。

家里多了一个人,好像有了点年味儿,不像以往他和莫君清两个人一起过年,一点年味儿没有,火药味儿倒是十足。

三个人围桌而坐,莫霆川特意拿出珍藏多年的好酒,和莫君清喝了几杯,父子俩谈历史、谈时势、谈政治,谈的兴高采烈,无比投机,不像爷俩儿,倒像知己。

莫霆川一高兴,多喝了几杯,还没上饭就说头晕,回房休息去了,沐暖晴想了想,进了厨房熬了碗汤出来,递给莫君清,“这是干明太鱼丝汤,解酒用的,你给咱爸送房间里去吧,喝了之后明天起床不会头痛。”

莫君清将解酒汤送进莫霆川的房间,时候不大下来,沐暖晴也递了一碗汤给他,“你也喝点。”

莫君清将汤喝了,咂咂滋味,“好像和咱爸那碗不太一样。”

“咱爸那碗是干明太鱼丝汤,你这碗是灵芝蜂蜜。”沐暖晴一边收拾碗盘,一边解释,“灵芝蜂蜜是补汤,咱爸血压和血脂都很高,不适合喝。”

莫君清笑了声,一把将她圈进怀里,薄唇贴在她耳边低语,“那我最适合不过了,我这两天劳累过度,需yào

大补!”

明明一本正经的话,因为贴着她的耳根而显得暧|昧至极,沐暖晴想不想歪都不行,嗔他一眼,踩了他脚面一下。

他仿佛没有痛觉神经一样,眉毛都没动一下,俯身将她抱进怀里,往楼上走去,“既然已经补过了,还需yào

运动一下,不然阴阳失调,该流鼻血了!”

沐暖晴大囧,用力推他,“你别闹,放我下来,餐具还没收拾呢!”

“当心,钟伯一会儿会进来收拾,我是带老婆回来过年,不是带老婆回来当保姆!”

“可钟伯年纪那么大了……喂……”

“钟伯身体结实着呢,你操心太多了,看来是我还不够努力,我一定奋发图强,再接再厉!”

“……”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不管什么和什么,反正就是她被折腾到下半夜,最后直接昏死过去就对了。

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她砰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看了眼时间,居然快十一点了。

身边的男人又没了影,她风风火火洗漱换衣服,出门时刚好和想开门进来的莫君清撞了个满怀。

“这么晚了,你怎么不叫醒我?”她捂着被撞疼的额头埋怨。

莫君清拿开她的手,小心的在她额头呵气,“你睡的那么熟,我哪儿舍得?”

“我第一次在家留宿,就这么晚起床,爸爸一定会怪我,以为我没家教没修养,都是你啦!”她没好气的扭他的腰。

“不会!”他捏捏她粉嫩的小脸低笑,“爸爸是过来人了,肯定知dào

我们是因为夫妻之间太过恩爱,你才会起的这么晚,他儿子和儿媳妇越勤奋,他越能早早抱上孙子,他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怪你?”

“莫君清!你永远这么多歪理!”她气呼呼的瞪圆了眼睛,“你真不要脸!”

他凝着她睡着粉扑扑的小脸看,双眸中忽然燃起两簇火,“老婆,你不能这样子引|诱我,你这样子这么性|感诱|人,让我怎么忍得住?”

“……”拜托一下请告sù

她,她什么样子才不性|感诱|人,他才能忍得住?

她板着脸孔拨开他,一言不发,冷若冰霜,这总可以了吧?

“老婆!”他拉住她的手臂将她拽回怀里,上上下下打量她,眼里的火焰越烧越烈,“冰清玉洁,高贵冷艳啊,我喜欢!”

“……”请问怎么样他才能不喜欢?

拨开他上下作乱的手,她用力点他的额头,“别闹了!我还要准bèi

一下包饺子呢,晚上还要守岁,我第一次和你一起过年,一定要守完了岁才睡,难道你要我守到一半直接睡死过去?”

他眼中的小火腾腾的烧,双手捧住她的脸颊,“老婆,你知dào

吗?你生气的样子最漂亮了,眼睛里仿佛燃烧着世界上最漂亮的焰火,整个人生动的像江南烟雨中的仕女突然活了,我也喜欢!”

“莫君清,你够了!”她抓住他手,义正言辞的警告,“我受够你了,你再这样,我就……就……”

“就怎样?”他揶揄的眨眼,似笑非笑的看她。

想想她确实没什么能压得住他的地方,干脆豁出去了,挺了挺腰板,“你再敢欺负我,我就哭给你看!”

莫君清愣了下,大笑,“好好好!这一回合算我输了,我听话还不行吗?你别哭,大过年的,掉眼泪多不吉利!”

她歪了歪脑袋,洋洋得yì

,“这还差不多。”

“老婆,你有没有发xiàn

,你越来越可爱了,”他勾着她的下巴低笑,薄唇凑到她的唇边,却不吻上去,“就像我刚刚说的,我认识你时,你是江南烟雨图中走在朦胧细雨中的仕女,虽然漂亮,却没有灵气,而现在,你是个活生生的人,会说会笑会哭会闹会撒娇会发脾气还会想招儿威胁我……”

他捏捏她的下巴,轻笑了声,“你是我有生以来发xiàn

的最珍贵的宝藏,每天都会让我发xiàn

一个全新的不一样的你,那种惊喜,就像忽然在眼前绽开一朵烟花,总期待着下一秒她会变幻出什么样的形状,老婆……我爱你……”

他靠她越来越近,终于深深吻上她。

她的心悸颤不已,在他的深吻中深深迷失。

这一刻,什么孟竹露,什么沈芳怡,统统都是过往浮云,只有抱着她的这个男人是真实的,如同他所说过的,他是她的天,是她的地,她的心里只用放他的喜怒哀乐就好,其他的人……都无所谓!

晚上,莫家度过了莫君清母亲去世后,第一个欢乐的除夕之夜,沉寂了许久的莫家老宅里,不断传出久违的欢声笑语,在一片迎新的爆竹声中,迎来了它的新生。

沐暖晴和莫君清一直在莫家待到破五,才回到玫瑰园。

几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太短,沐暖晴用她的细心照料和温婉的性格,取得了莫霆川的认可,莫霆川在这几天里,不断暗示让他们尽快要个孩子,每当提到这个话题,沐暖晴除了羞赧之外,心里会有种暖暖的感觉。

她知dào

,莫霆川是完全接受了她,才会认可让她生下莫家的后代,她也想尽快和莫君清生个孩子,有了孩子,她就有了与她血脉相连的亲骨肉,这世上就有了完完全全属于她的人,任谁夺不去,抢不走。

过年是件高兴的事,但也格外的累,初五晚上,沐暖晴收拾了一下公寓,早早睡下。

初六早早起床,神清气爽,莫君清公司初八上班,吃过早饭,两个人都没事,沐暖晴想去街上玩儿,莫君清陪她。

街上行人已经多了,虽然节气刚到初春,但阳光晴好,在街上逛了一会儿,便不觉得冷,莫君清买了一把糖炒栗子,揽着沐暖晴走在街道里面。

莫暖晴剥开栗子,自己吃一半,塞到莫君清嘴里一半。

两个人的童年虽然不同,但这样在街上和别人分食零食都还是第一次,栗子嚼在嘴里,甜在心里,相视而笑,视线胶着在一起,久久分不开。

逛到御景东门,沐暖晴有些累了,两个人折了个弯儿往回走,刚走到他们停车的地方,沐暖晴的手机响了,沈傲雪打来的。

“雪,有事?”

“暖,你在哪儿呢?”

“街上啊,我和莫君清正在逛街呢。”

“你可真有闲情逸致,”沈傲雪的语气里老大不满,“你去买本星海壹周看看,看你还逛不逛的下去!看完了有事找我,别一个人躲起来哭!”

沈傲雪气冲冲挂断电话,沐暖晴莫名其妙。

星海壹周是WO城一家有名的八卦杂志,沈傲雪是它的忠实读者,但沐暖晴从不看那种东西,傲雪这是又抽的哪门子风?

四下望了望,找了家报刊亭,买了本星海壹周,拿在手里,她懵了一下——杂志封面赫然是孟竹露和莫君清的暧|昧床|照!

虽然照片上孟竹露和莫君清都是侧脸,看不到他们的五官样貌,照片又处理的朦朦胧胧,即使仔细看也认不出照片上的人是谁,但沐暖晴对他们太熟悉了,一眼就认出了他们!

眼见着自己的丈夫和别的女人的暧|昧床|照登上了杂志封面,沐暖晴气的手脚冰凉,指尖发凉,视线扫下去,醒目的大标题居然是《WO城第一少爷爱妻私密照曝光》!

爱妻?

如果孟竹露是莫君清的爱妻,那她是谁?

200. 200狭路相逢

沐暖晴气到眼前发晕,将杂志抓的死死的,莫君清扶住她的身子,将杂志从她手中拿过去,扫了一眼,唇边浮起一抹冷冽的笑,扔下零钱,拿着杂志带着沐暖晴离开报刊亭。

回到玫瑰园,莫君清给杂志封面拍了张照片,发给了简司曜,然后将杂志一把火烧了。

沐暖晴坐在沙发上抱着抱枕生闷气,虽然明知dào

不是莫君清的错,但任谁看到自己的丈夫和别的女人的床|照登上八卦周刊的封面也不会好受。

莫君清将杂志处理完,坐到她身边搂住她的肩膀,“乖了,明天那家杂志社就会成为历史,你和一堆历史置什么气?”

“谁说我和历史置气?我在和你置气好不好?”沐暖晴气呼呼的瞪他,“你不是WO城第一少爷吗?你不是很厉害吗?那你怎么笨的被别的女人睡到你床上去你都不知dào

?太过分了!”

“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不是?”莫君清无奈,“我怎么也没想到她可以不择手段到偷配我们家的钥匙,趁你不在溜进我们房间,何况那天我烂醉如泥,孟竹露和你差不多的身形,用一样的洗发液一样的沐浴露,又关着灯,我是真把她当成你了,不然我保证她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连自己老婆都认不出,还WO城第一少爷呢!WO城第一蠢猪还差不多,你真是笨死了笨死了!”沐暖晴又生气又委屈,用手中的抱枕使劲儿砸他。

莫君清接住抱枕,咳了几声,摸摸鼻子——他怎么也没想到这辈子居然有人敢骂他MO城第一蠢猪,真是……无语了!

莫君清又是劝又是哄,最后用上狠招儿,把沐暖晴折腾的半死,她才在他怀中沉沉睡去,他轻轻捏捏她的鼻子,刚想睡觉,手机微微震了一下,进来一条短信。

他将手机滑开,短信是简司曜发过来的,只有短短两个字,“搞定!”

他挑起一侧唇角,眼角的阴鸷冷刃般锋芒必现,扔了手机,看了怀中沉睡的小女人一会儿,眼中的锋芒才渐渐收敛,拥着怀中的小女人睡去。

第二天,沐暖晴在家窝了一天,对他也是爱答不理。

第三天,莫君清好说歹说终于骗得沐暖晴陪他一起去公司,两个人刚踏出楼宇门,迎面一股刺鼻的液体泼过来,莫君清护着沐暖晴矫捷的躲开,液体泼在楼宇门以及墙壁上,激起一股刺鼻的浓烟。

手拿玻璃瓶的中年男子见没泼中莫君清,将瓶子用力砸向莫君清后,转身就跑。

莫君清躲过瓶子,一个箭步窜过去,拽住中年人的后衣领,一记掌刃劈在他的后颈,中年人惨叫了一声,肥硕的身子摔倒在地,被莫君清踩在脚下。

莫君清也不说话,低头睨他,姿态冷傲如天山之巅的冰雪,让中年人止不住的哆嗦,他挥舞着双臂,色厉内荏的威胁:“莫君清!你倚强凌弱,仗势欺人,你一定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沐暖晴走到莫君清身边,低头看他:“他怎么仗势欺你了?”

“我不过曝光了他几张暧|昧照而已,他就派人收购了我的杂志社,那是我一辈子的心血,一招棋错,我一辈子的心血全都没了!”肥硕的中年人捶地痛哭,涕泪直流。

莫君清冷睨他,淡淡说:“你的错不在曝光我的照片,而是你写错了标题。”

他拥住沐暖晴的肩膀,将她揽进怀中,目光清淡的睨着脚下的人,“你看仔细,这才是我的爱妻,

不是什么猫猫狗狗前面都能缀上我莫君清爱妻的前缀。”

中年人在他脚下挣扎,咬牙切齿,“我不过就犯了这一个错误而已,你至于赶尽杀绝吗?莫君清,你仗势欺人,你不得好死!”

“只犯了这一个错误?”莫君清轻蔑的勾勾唇角,“今年上半年,你的星海壹周为了搏出位,乱写虚假新闻,害的一个新出道的女星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跳楼而死,你敢说你只犯过一个错误?”

中年人涨的脸色血红,“那是她自己心理承shòu能力差,与我何干?”

莫君清笑笑,“那我收购你的杂志,是正常商业操作,你破产变的一无所有,也与我无关。”

中年人用尽全身力qì

也无法从他脚下挣脱出来,他破口大骂,被莫君清一脚踩住嘴巴,闻讯赶来的保安对莫君清连连道歉后,将他带走。

沐暖晴虽觉得扫兴,但他那声“爱妻”足以将她心里的阴霾一扫而空,两个人相偕去了莫君清的公司。

与以往的刻意回避不同,沐暖晴落落大方的挽着莫君清的手臂。

虽然还没有足够的勇气和这个男人举行一场盛大的婚礼,但这个男人是她的老公,既然她已经认定了这个男人,早晚都要勇敢而坚定的站在他的身边。

她在积蓄这种力量,终有一日,她会不畏流言,坚定的站在他的身边。

在公司陪了莫君清一日,第二天,接到沈傲雪的电话,约她出去逛街。

漫步在商业街上,沈傲雪挽着沐暖晴的手臂,“你家金龟婿真是大手笔,人家不过就是登了他几张暧|昧照而已,他居然将人家的杂志社收购了,这下好了,以后星海壹周是你家的了,以后我需yào

打广告,辟谣什么的,直接去你家的星海壹周。”

沐暖晴抿了唇笑,“不是莫君清做的,是司曜做的,他以前经常被人家乱写,处理这种事轻车熟路,最有经验了。”

“简司曜做的啊?他们关系还真铁,”沈傲雪扫视着身边的橱窗,漫不经心的说:“我小时候就盼望着可以有个哥哥或者弟弟,谁要是欺负我,我的哥哥或者弟弟就可以冲上去保护我,简司曜那种男人,最适合做弟弟了,我要是有那么个弟弟,一定幸福死。”

“嗯,”沐暖晴点点头,“我也蛮喜欢他的。”

沈傲雪拿眼斜她,“诶!你可千万别在你家金龟婿面前这么说,小心引得醋海生波,兄弟阋墙!”

“想什么呢?”沐暖晴笑嗔着推她,“我说的喜欢,是纯粹的崇拜和欣赏,我也觉得你说的对,简司曜是讲义气重感情的男人,如果可以有这样一个哥哥或者弟弟一定很幸福。”

“知dào

啦,和你开玩笑呢!”沈傲雪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抬头仰望天空并不灿烂的太阳,长叹一声,“真没想到,我沈傲雪又能开玩笑了,我还真是只打不死的小强,半死不活了几天,又满血源的复活了!”

“就该这样才对,”沐暖晴挽住她的胳膊,缓步往前走,“人生短短几十年,如果把时间都放在伤春悲秋上,岂不是太亏了?凡事往前看,要坚信前面有你的真命天子等着你!”

“不是这么邪门吧?”沈傲雪忽然停住脚步,睁大眼睛不满的嘟囔了句。

“怎么了?”沐暖晴也停下步子,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在她们前方十几米远,钟浩正迎面走来。

依旧是挺拔的身躯,坚毅的脸庞,棱角分明的五官,只是神情眼眸看上去,俱都憔悴了许多。

“即使全天底下的男人死绝了,我的真命天子也肯定不是他!”沈傲雪发狠的咒了声,一把抓住沐暖晴的手,转身往回走。

“小雪!”钟浩也发xiàn

了她,疾步追过来。

沈傲雪几乎要跑起来,也没躲过他,他几个箭步越过她们,挡在她们面前。

“小雪!”他的目光在她脸上流连,尽管极力克制,还是可以轻易看出里面的爱意和思恋。

“别叫的这么亲热!”沈傲雪脸孔板的死紧,“钟浩,我们已经离婚了,以后见面还是装陌路人比较好,省的彼此尴尬!”

说完之后,她绕过他要走,被钟浩一把抓住手臂,“小雪,等一下!”

沈傲雪瞥了一眼胳膊上宽大的手掌,嫌恶的皱眉斜他,“钟浩,你好像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男人,别让我瞧不起你,赶紧放手!”

钟浩放开手,僵硬的站在她身边,“小雪,我要走了,在我离开之前,我们谈谈吧。”

“没这个必要,”沈傲雪目视前方不看他,“钟浩,我沈傲雪算是拿得起放的下的性子,我这辈子没恨过什么人,要非说我有记恨的人,非你钟浩莫属,我对你全心全意,掏心掏肺,你却三番四次的伤我,我们之间已经没有叙旧的交情了,对着多说一个字我都觉得浪费,你想走就走好了,走的越远越好,最好这辈子别再让我见到你!”

一口气将这些话说完,沈傲雪抓着沐暖晴的手就走,再次被钟浩拦住,“小雪,相信我,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有些心里话想和你说,再不说,怕是没机会了。”

沈傲雪仍想拒绝,沐暖晴拽了拽她的胳膊,“雪,我也有些累了,前面有家咖啡店,我们进去坐坐。”

坐进咖啡店,沐暖晴找了个借口想离开,留沈傲雪和钟浩独坐,被沈傲雪一把拽住,“暖,你别走,我和他现在这关系还能有什么昧人的话?有话让他说好了。”

201. 201太邪门了

“小雪,前些日子,我遇到陈彩妍了。”钟浩静静看着沈傲雪,眼中无边的悔意。

沈傲雪讥嘲的弯起唇角,“陈彩妍是谁?不记得了?”

钟浩明知她是故yì

,还是解释道:“上次想和我重归旧好的初恋。”

沈傲雪讥诮的看他,“初恋永远都是最刻骨铭心的,你没离婚时就对她心心念念了,现在是自由之身,你们终于可以再续前缘,不是挺好?”

沈傲雪抑制住掀桌的冲动,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坐在这里听这些恼人的废话。

“我没想和她再续前缘,但我也没想到,上次她还费尽心机勾|引我,这次再与我见面,知dào

我已经不是沈氏总经理,便对我一副避之不及的模样,小雪……”他试图去抓沈傲雪的手,沈傲雪敏捷的躲开,他抓了个空,苦涩的笑,“小雪,以前我不懂,现在我明白了,只有你是真zhèng

爱我,是爱我钟浩这个人,别的女人爱的是我沈氏总经理的身份,爱的是我手中的钱权,一旦我一无所有,在她们眼中便一文不值。”

沈傲雪冷笑了声,“只可惜,我瞎了眼,看错了人,没看出你这个人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确实一文不值!”

“小雪,也许你不信,但我现在知dào

,我爱的人是你,以往我是被我的自尊心蒙蔽了双眼,总觉得女强男弱,让我在你面前抬不起头,我迷茫,矛盾,想逃避,觉得和你在一起不是我想要的生活,可是真的和你分开后,我才发xiàn

,我爱过的女人,只有一个你。”

他的告别很深情,只可惜已经无法打动沈傲雪的心。

“说完了?”她目光清冷的看了他一眼,作势起身,“说完我要走了!”

钟浩一把抓住她,“小雪……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可以不回沈氏,去别的公司另找一份工作,只要你可以原谅我,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

“放开我!”沈傲雪用力甩开他的手,“钟浩,我对你的爱和离开我身体的那个孩子,已经一起死了,这辈子,哪怕我单身一辈子,也绝对不会再爱上你!”

听到沈傲雪提起那个没机会出世的孩子,钟浩的心上像被什么重重撞击了一下,思绪一阵恍惚,眼睁睁看着沈傲雪头也不回的离开他的视线。

走远了,沈傲雪一直挺的笔直的脊背才忽然软下来,眼中有盈盈水光,拼命看天上,不让眼泪落下来。

沐暖晴在她腰上扭了一把,“想哭就哭吧,在我面前还逞什么强?”

沈傲雪忽闪忽闪眼睛,终是把眼泪忍了回去,长长吁了口气,“我现在算是知dào

了,好人不一定是好男人,好男人也不一定就是好丈夫好父亲,女人想要找个好丈夫,简直比撞大运还难。”

“什么意思啊?”这话说的太深奥,沐暖晴不解的侧眸看她。

“我可以确定钟浩是个好人,也是个好男人,但他绝对不是个好丈夫,”沈傲雪摇头苦笑,“钟浩看起来坚毅冷硬,实jì

上外冷内热,心肠最软,人又单纯,典型的高智商,低情商,所以才会被那些女人一次又一次的骗,女人选丈夫,要选你家金龟婿那样的,面冷心也冷,不随便怜香惜玉,只对自己的女人好,其他的女人在他面前都是浮云,那些女人在他面前怎么卖弄风|骚,怎么装可怜都没用,他眼里心里永远只有一个你!”

沈傲雪侧过身子弹了她额头一下,“没准几十亿个男人里,才能有你家金龟婿一个那样极品的男人,居然被你碰到了,不知dào

上辈子你积了多少福!”

“你又开始掰了!”沐暖晴白她,“前几天是谁唉声叹气的给我打电话,说莫君清那样的男人滥|情才是正常的,专情才不正常。”

“真金还要靠火炼呢,我这不是在你家金龟婿经lì

过重重考验后才得出的伟大结论嘛!”

沐暖晴笑着摇头,“行!你说的对,你说的都是真理,反正每次都说不过你!”

“算了,不想那么多了,本小姐要才有才,要貌有貌,还怕没人要嘛,来,让本姑娘沾点福气,赶紧的也遇上个用情专一的钻石极品男。”这样说着,沈傲雪半瘫一样挂在沐暖晴身上让她拖着走。

她挂在沐暖晴身上没正形的走,沐暖晴偏着头看她,没看前面的路,只听“哎呦”的一声,沈傲雪撞到了前面人的后背,捂着额头痛呼一声,睁大眼睛——这是人么?后脊梁怎么这么硬?

疼死她了!

被撞的往前趔趄了两步的男人回头,皱眉刚想出声,一见是沈傲雪和沐暖晴,咧了咧嘴,“傲雪,你想撞墙自尽去找墙啊,我这脊椎骨差点让你撞折了!”

“孟歌?”沈傲雪捂着额头睁大眼,“怎么是你?”

“这话说的,青天白日的,马路这么宽谁不能走?怎么就不能是我了?”孟歌一边漫不经心应着,一边回头扫了一眼,目标人物已经不在视线之中,跟丢了。

沈傲雪刚要说话,忽听沐暖晴凑在她耳边说了声,“老天爷听到你呼唤了,这不就是个闪的不能再闪的钻石极品男吗?”

“胡说!”沈傲雪在她腰上偷偷掐了一把,“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你别乱点鸳鸯谱!”

“你们说什么呢?”孟歌看看时间,已近中午,“相请不如偶遇,请你们吃午饭吧。”

也许是遇到钟浩的刺激,沈傲雪又喝多了,沐暖晴有意避开,说她有事,让孟歌一个人把沈傲雪送了回去,她自己打车回了玫瑰园。

刚踏进玫瑰园的大门,手机响了,是个陌生的号码,她犹豫了一会儿才接通,她“喂”了一声,电话那边沉默半晌,叹息了一声:“暖暖,是你吗?”

沐暖晴握着手机的手掌骤然紧了,她已经许多许多年没听过这个声音了,按照常理,她应该早就把这个声音忘记了才对,可是有很多时候,人生是不按常理出牌的。

她想挂断电话,身体却半分也动不了,她僵立在原地,手掌的力道恨不得把机身捏碎。

“暖暖,你还在听吗?”

“……”她没有说话,却呼吸渐沉,似乎每一呼每一吸都要耗费掉全身的力qì



“暖暖,我知dào

你还在听,我在玫瑰园旁边的星鸾咖啡厅,我等你。”

电话挂断了,听筒里传来嘟嘟的盲音,沐暖晴紧握着机身的手缓缓松开,将手机拿到面前,才惊觉手中已经满手湿汗。

动了动身子,觉得浑身都木木的,头重脚轻,恍恍惚惚,有种做梦的感觉。

理智告sù

她不要去,脚步却不受理智的控zhì

,一拐弯朝玫瑰园外的星鸾咖啡厅走去。

透过咖啡厅宽大的玻璃窗,她看到那个女人坐在靠窗的位置,手里端着一个咖啡杯,目视远方,不知dào

在想些什么。

她在门外站了好久,深吸了口气,举步进去,缓缓走到那女人面前。

那女人抬头看了她一会儿,笑着站起,“来了?坐!”

岁月似乎没在她身上留下太过的痕迹,她依然如同她离开她时一样,窈窕,妩媚,微卷的长发披散在肩上,一袭月白色的旗袍,被她穿出风情万种的韵味,巴掌脸,薄唇,微微上吊的眼角。

以前听老人说,这种长相的人最薄情,这句话在那个女人身上,得到了最深刻的印证。

沐暖晴在她对面坐下,她的指甲上涂着精致的蔻丹,皮肤细腻光滑,看起来比她实jì

年龄年轻了不止十岁,看起来,这些年,她过的很好。

由此可见,她当年的决定是对的,舍掉她,舍掉她这个拖油瓶,她才能重新获得她的新生。

没错,对面这个看起来年轻的像她姐姐的女人,就是她的生母,沈芳怡。

“暖暖,喝点什么?”沈芳怡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异样,慈祥和蔼的仿佛她一直是个称职合格的母亲。

“柠檬水。”沐暖晴面无表情的回答。

“暖暖,我知dào

你不想见我,我之所以来找你,是因为有件很重yào

的事要告sù

你。”沈芳怡纤白圆润的指尖,在咖啡杯上轻轻划着圈。

她等了许久,不见沐暖晴应声,微微皱眉,继xù

说下去,“暖暖,我知dào

你现在正在和莫君清交往,我要说的,是关于莫君清的事。”

沐暖晴看了她一眼,依旧不做声。

沈芳怡有些尴尬,但又不得不继xù

说下去,“暖暖,怪我,有些往事没和你说过,我和莫君清的父亲,曾经是一对恋人。”

沐暖晴目光紧盯着她,一脸漠然。

“暖暖,你不能和莫君清在一起!”沈芳怡见沐暖晴始终不做声,不再迂回,直奔主题,“你和莫君清是同父异母的兄妹,你们两个在一起是乱|伦!”

沐暖晴手指猛的捏紧酒杯,一双清眸中骤然燃起两簇愤nù

的火焰,死死的盯紧沈芳怡,“你消失了这么久,再出现在我面前,就为了告sù

我这句天方夜谭的话吗?”

202. 202惊天地泣鬼神

“暖暖,我是没脸见你,这些年才一直躲着你,但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你,你是我怀胎十月生的,是我的亲生骨肉,我怎么会不疼你?”沈芳怡妩媚的双眼染上些许湿意,悔不当初的样子,“暖暖,当初我是没办法才离开你,这些年我一直在偷偷关注着你,我一直偷偷给许南月母子生活费资助你,只是你不知dào

而已,你长大成人,成了WO大老师,我为你有这样的女儿骄傲,我无时无刻不想把你认回身边,只是怕你不肯原谅我,才迟迟没来见你……”

她缓了口气,抽了张纸巾擦了擦眼睛,“暖暖,这回我是迫不得已才来找你,你听妈的话,你和莫君清是同父异母的兄妹,你们绝对不能在一起,不然天理难容。”

“够了!”沐暖晴愤然站起,情绪失控,端起手中的柠檬水猛的泼在沈芳怡脸上。

沈芳怡闭了闭眼,凄惨的笑,“暖暖,我知dào

,你的命运好容易才出现转机,莫君清确实是所有女人梦寐以求的男人,但全天下的女人都能嫁给他,唯独你不可以!“

“够了,沈芳怡,你够了!”沐暖晴惨白着脸色摇头,“你不要再骗我了,我和莫君清领证之后,做过详细的婚检,我们之间连一丁点儿的血缘关系都没有,连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都不是,怎么可能是同父异母的兄妹?”

沈芳怡的脸色变了变,抽了几张纸巾,擦去脸上滴滴答答顺着发丝滚落的柠檬水,“是!我是骗你,莫君清和你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他不是你同父异母的哥哥,但即便这样,你也不能嫁给他!”

“为什么?”沐暖晴翘起唇角,讥嘲的笑,“就因为你是孟竹露的继母,就因为你继女想嫁给莫君清,你就要让我给她让位吗?”

沈芳怡的神情僵了一瞬,“你知dào

了?”

“孟竹露打莫君清注意的时候,莫君清就把她的底细查清了,如果不是他告sù

我,你是孟竹露的继母,刚刚你说我和莫君清是同父异母的兄妹,也许我真会信你,”沐暖晴歪头笑了下,讥嘲看她,“沈芳怡,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一点没变,为了达到你的目的,还是这么不择手段,同父异母的兄妹?呵!亏你想的出!实话告sù

你好了,婚检检不出我们是不是兄妹,但是你的人格检的出,在我心目中,你沈芳怡说的话还不如一个路人可信!”

沈芳怡低头,啜了口咖啡,淡淡说:“暖暖,可怜天下父母心,我说莫君清是你同父异母的哥哥,是为了保护你。”

“呵!”沐暖晴嗤笑了声,“沈芳怡,你别白费唇舌了,你说什么我都不会信。”

“暖暖,我保证我接下来说的话,句句属实,如果有一句骗你,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沈芳怡捏住咖啡杯,目光迷蒙,“我和你爸爸,还有莫君清的父母是同窗好友,我喜欢你爸爸,你爸爸却喜欢莫君清的妈妈,你爸爸和莫君清的妈妈原本是一对情侣,后来却被莫君清的爸爸横刀夺爱……”

沈芳怡看了沐暖晴一眼,长吁了口气,“恋人被抢,你爸爸很痛苦,但他是沉稳内敛的性子,不怨不恨,始终和莫君清的父母保持着好友的关系,我爱慕你爸爸,趁机追到了他,我知dào

他始终爱着莫君清的母亲,但我丝毫不介yì

,那年我肚子里怀着你,莫君清的母亲带着莫君清来看我,我们在街上逛街的时候,一辆失控的大货车朝我们撞了过来……”

沈芳怡握着咖啡杯的手指骤然收紧,妩媚的眼中闪过几分蚀骨的恨意,“我怎么也没想到,你爸爸竟然完全不顾怀有身孕的我,奋不顾身的将莫君清母子推开,你爸爸死了,我车祸重伤在医院生下了你,你祖父祖母指责你是克父克母的扫把星,看都没看你一眼,就和你脱离了关系,你外公外婆很早就去世了,我孤零零一个人躺在医院里,别的产妇都是其乐融融,喜笑颜开,而我身边连个给我端茶喂饭的人都没有……”

说到这里,沈芳怡银牙紧咬,抬眼看沐暖晴,“暖暖,莫君清是害死你爸爸的仇人,如果你爸爸不是为了救他,怎么会车祸离世?你又怎么会变成没爹没娘的孩子?他是你杀父的仇人,你怎么能嫁给他?”

“我为什么不能嫁给他?”沐暖晴讥讽的翘了翘唇角,“我爸救他是心甘情愿,何来杀父仇人这一说?还有,对我来说,爸爸妈妈这种字眼,不过是说来好听的,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为什么要为了这种无关紧要的东西,丢掉我的幸福?”

“暖暖,”沈芳怡盯紧她,“不管怎么说,你都是沐千林的女儿,你血管里都流着他的血液,你怎么能和你一个害死你父亲的仇人夜夜同|床|共|枕,你这么做,怎么对得起你的父亲?”

“那么,沈芳怡,你今天来找我的目的又是什么呢?”沐暖晴目光冷锐,毫不避让的逼视回去,“你来找我,不过是因为孟竹露是你继女,是因为孟竹露喜欢上了莫君清,所以你才出现在我面前,劝我离开莫君清,让我给你的继女让路!”

沐暖晴目光直直的逼视在她的脸上,声音渐渐尖锐,“沈芳怡!你有心吗?你可有一天把我当成你的女儿?我真搞不懂,你如今都能替你继女费尽心机,机关算尽,那以前为什么一点爱都不肯施舍给我?”

沈芳怡将目光直直撞进她眼睛去,面不改色的说道:“我今天到这里来,还不都是为了你?我不想让你嫁给仇人之子,不想让你在知dào

真相之后悔恨终身!”

“那我真是谢谢你!”沐暖晴忽的笑了,只是那笑容无限嘲讽,“现在我知dào

真相了,可我一点感觉都没有,我早就知dào

我爸爸丝毫不顾他妻子肚子里的孩子,为了救别的女人而死,至于那个女人是谁,与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只需yào

知dào

,我从出生就是个不被人喜欢的孩子,出生之后更是被人无情的遗弃,我无父无母,没爹没娘,照样四肢健全的长大,照样找了个让人羡慕嫉妒恨的老公,可以风风光光嫁人,这就足够了!”

“你确定莫君清对你是真心?”沈芳怡抬眼看她,几分嘲弄,几分笃定。

“对,我确定他对我是真心。”这句话,沐暖晴说的掷地有声,底气十足。

“就算你可以不在乎杀父之仇,你以为他会不在乎害母之恨?”沈芳怡轻忽的笑了下,满眼嘲弄,“我因为莫君清母子没了丈夫,心里恨极,趁莫君清的母亲瘫痪在床时,我找到她,冷嘲热讽了几句,没想到她居然自杀死了,莫霆川不动我,是因为你爸临死前有遗言,让他好好照顾我,他对我心中有愧,他们父子才不敢把我怎样,你呢?我听说莫君清第一天见你,就把你骗进了民政局,难道你真认为你是国色天香的容貌,让他一见倾心,非你不娶?”

她忽然动了动身子,逼近沐暖晴,讥嘲的笑了笑,“女儿!你醒醒吧!他娶你,不过是为了报仇而已,他只是在玩|弄你!知dào

怎样才能摔的狠吗?只有将你捧的高高的,再让你狠狠摔在地上,那才够狠!他先将你捧上天堂,再把你踩进地狱!他想要的,不过是这个效果!”

“谢谢你的提醒,不过我劝你还是死心吧,不管你怎么挑拨,我都不会离开他,再见!”

沐暖晴转身要走,沈芳怡猛的站起,“你站住!”

沐暖晴停住脚步,却没回头。

沈芳怡转到她身前,握住她的双肩,“沐暖晴,你必须离开他,这是你欠我的!”

沐暖晴蓦地睁大眼,惊异的看着这个眼前原本应该是她母亲的女人。

她欠她的?

呵!

真是好笑!

这些年,她一直以为是她的母亲欠了她,却原来,在沈芳怡眼中,是她欠了沈芳怡的!

她嗤笑了声,摇摇头,已经无话可说了。

“沐暖晴,这是你和你爸爸欠我的!”沈芳怡目光愤恨阴鸷,紧紧盯着她,“就因为你们俩个,孟家的人始终不能接受我,这些年,我一直无名无份的待在孟家,这回好不容易竹露松口,只要我能让你离开莫君清,她就让我和她爸爸登记结婚!”

沐暖晴迎视她愤nù

阴鸷的目光,这回终于懂了。

她在消失这么多年后再次出现在她的面前,既不是为了她,也不是为了孟竹露,而是为了她自己!

这的确是沈芳怡一贯的风格,为了她自己的幸福和利益,可以牺牲一切。

沐暖晴讽刺的掀了掀唇角,“我现在才知dào

,原来你当年所谓的改嫁,不过是被别的男人饱|养了,连个光明长大的身份都没有,你就可以抛下你只有五岁的女儿,头也不回的离开,做人,尤其是作为一个母亲,你能做到这份儿上,也算惊天地泣鬼神了!“

203. 203别拿她当软柿子

“你的亲身父亲都能不顾你的死活,我养了你五年,已经仁至义尽,现在是你报恩的时候了,你必须离开莫君清!”

“沈女士,难道你不知dào

,国家法律规定,父母有抚养未成年子女的义务,我五岁时你就抛弃我离开,我可以告你遗弃罪,你对我没有恩,只有罪!”沐暖晴无语到已经连恨的力qì

都没有了。

“沐暖晴,你怎么可以说这么没良心的话?”沈芳怡咬牙看她,“你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无论我做过什么,我都是你的亲生母亲,如果没有我,你能来到这个世上、能有今时今日吗?如果不是遗传了我的美貌,你能有今天的姿色,让莫君清迷恋的神魂颠倒吗?你现在年轻漂亮又是大学老师,离开莫君清你有的是选择,可我跟了孟竹露的父亲半辈子,连个名分都没有,你忍心看我百年之后埋骨荒外,连孟家的祖坟都进不了?”

“我为什么不忍心?”沐暖晴哧嘲的笑了下,“我五岁的时候你就能丢下我自生自灭,如今你是死是活,进得了进不了孟家的祖坟与我何干?”

“你……”沈芳怡气结,狠狠瞪着她。

沐暖晴最后看了她一眼,心里仅有的幻想也破灭,心灰意冷万念俱灰也不过如此。

她绕过沈芳怡快步离开,再没回头。

走出咖啡屋,她心烦意乱,步子急了些,迎头和一个女人撞在一起,她崴了一下脚,那女人被她撞的一个趔趄。

女人还没站直身子,已经骂了起来,“没长眼睛吗?怎么往人身上撞?”

虽然女人出口不逊,沐暖晴自知理亏,还是忍着脚踝的痛意道歉,“对不起,是我不好,走的太急了。”

女人站直了身子,上下看了沐暖晴几眼,忽然抱臂,昂着下巴,以一副高傲轻蔑的样子看着沐暖晴,“你就是那个沐暖晴吧?”

沐暖晴愣了下,打量站在她对面的女人。

栗色卷发,夸张的耳饰,浓重的烟熏妆,嘴唇红的像鲜艳的血色,身材火|辣,五官漂亮醒目,只可惜被那份骄傲刻薄破坏了美感,让人看起来极不舒服。

“你是……”这女人很眼熟,似乎从哪里见过,但一时之间想不起来了。

女人环住肩膀,高傲的看她,“我叫李美佳,是赵旭宁的未婚妻。”

沐暖晴已经乱成一团的脑袋里,

终于理出一点思绪。

是了,这个女人是那个港商的女儿。

赵旭宁被莫君清打压的一无所有,后来她帮赵旭宁说清之后,莫君清放了他一马,他借这个香港富商的女人重新上位,虽比不上往日风光,但总算在MO城守住了一席之地。

“刚刚对不起,是我走的太急了。”

沐暖晴没心思与她闲聊,道歉后想尽快离开,哪知dào

李美佳不依不饶。

“一声对不起就完了吗?”李美佳伸手拦住她,“你撞了我一下,划花了我的鞋子,赔了钱再走!”

沐暖晴低头看了一眼,李美佳右脚的鞋子果然划花了一块,但是在里侧,而且明显是尖锐利器划过的印迹。

她扫视了一下周围,道路平坦连粒石子都没有,根本不可能造成她鞋子上的划痕,很显然,李美佳是故yì

找茬。

她的心情正烦躁不堪,没想到又倒霉的遇到李美佳,她一个字都不想与李美佳多说,李美佳却一副她不赔钱就别想离开的架势。

“我这鞋子可是意大利著名设计师为我量身打造的,全世界仅此一双,造价十万……美元!你!赶紧赔钱!”李美佳趾高气昂的朝沐暖晴伸出右手。

“这里没有尖利的东西,根本不可能把你的鞋划出这么尖锐的口子,李小姐,看起来你也不是穷的买不起鞋的人,何苦跑到大街上来碰瓷!”沐暖晴心情不好,语气自然比往日锐利的几分,而且遇到李美佳这样的人也犯不着和她客气。

“你胡说!我说这鞋是你弄花的就是你弄花的,你要么赔钱,如果赔不起钱,你就给我跪下道歉,不然今天你别想离开这儿!”其实沐暖晴说的对,鞋子是她刚刚开车时,不小心在车里划的,她就是一直讨厌沐暖晴,这回这么巧在街上碰到,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她。

“李小姐,这里不是你家,我也不是你爹妈,任性耍赖对我一点作用都没有,你再纠缠下去,我只有报警了,到时到警察来告sù

你,你的鞋到底是不是我弄花的!”沐暖晴拿出手机,还没拨出键盘,就被李美佳一把打落地下。

“不许报警!”李美佳横眉竖目,“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要脸?弄花了我的鞋不赔钱,还要报警!”

沐暖晴捡起摔在地上的手机,心疼的拂去地上的尘土,这只手机和莫君清的是情侣款,手机链也是莫君清精挑细选后亲手穿上去的,平时她珍视的很,轻拿轻放,没想到今天被李美佳摔在地上。

“让开,再不让开我就不客气了!”她漠然扫视了李美佳一眼,她果然是流年不利,霉星高照,什么极品货色都能让她碰到。

“你不赔钱我就不让开,看你怎么办!”李美佳双臂环在胸前,依旧傲慢的女王样。

两个人的对峙引来行人的围观,沐暖晴不想引人注目,绕过她想走,被李美佳拽住胳膊,“赔钱!不赔钱别想离开!”

“美佳,我们快到时间了,你怎么还不走?”赵旭宁手里拎着大兜小兜从一家商店出来,疾步走到李美佳身边,视线落在沐暖晴脸上时,神情顿时呆住。

“怎样?遇到老晴人,心情很激动吧?”李美佳讥诮的拿眼斜他,语气里醋意十足。

赵旭宁皱眉,抓住她的胳膊,“美佳,别乱说话!”

“我怎么乱说话了?”李美佳用力甩开他的手,恶狠狠的盯着他,“赵旭宁,你就是个没种的男人,夜里抱着我翻来覆去的时候,嘴里叫的都是这个女人的名字,现在这个女人就站在你面前了,你连看都不敢看她一眼,赵旭宁,你不是个男人,我瞧不起你!”

如此劲爆的言辞,让围观的人群齐齐发出惊讶的声音,冲着三个人指指点点,沐暖晴只觉得无地自容,瞅了个空子,拨开人群想离开,却被李美佳拽住手臂,用力拖回去。

李美佳死死拽着沐暖晴的胳膊,将她拖回赵旭宁面前,“赵旭宁,你睁大眼睛看清楚,她哪里比我好了?如果不是我,你赵旭宁能有今天吗?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怀里抱着我,心里却心心念念想着这个女人,我今天就让你看看,她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她越说越激动,抬手朝沐暖晴脸上扇去。

沐暖晴手疾眼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反正狠狠给了她两记耳光,将她重重掴倒在地上。

先是沈芳怡,现在是李美佳,沐暖晴心里充斥着想要炸毁整个世界的愤nù

,寒着脸色,冷冷俯视李美佳,“李小姐,你和赵旭宁谁喜欢谁,谁又不喜欢谁,是你们之间的事,与我无关,以后不要再让我听到你诋毁我,我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不是你们的炮灰,想死你们两个抱团死,不要把我纠缠在内!”

她转身想走,李美佳站起来,怒吼着扑上来要拽她,被赵旭宁一把拖住,“李美佳,你够了!”

“你放开我!赵旭宁!你个没良心的东西,是我给了你今天的地位,没有我,你今天什么都不是,你居然为了别的女人吼我,你……你……你给我滚!”李美佳起的面目狰狞,脸上的状花掉,形如厉鬼一样。

赵旭宁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会儿,忽然将手中的东西用力扔在她脚下,“如你所愿!”

李美佳自恃身份地位,一直在赵旭宁面前耀武扬威,她知dào

赵旭宁是要借她上位才会和她在一起,一方面心有不甘,一方面却舍不得赵旭宁的年轻俊美。

每个人都有人的劣根性,赵旭宁薄情、自私、阴狠,但他身上的确有许多普通男人难以企及的能力和魅力,他年轻、聪明、身材英挺,能力卓绝,还长着一张可以和当红影星媲美的俊帅脸庞,让李美佳明知dào

赵旭宁是在利用她,还是欲罢不能。

她知dào

赵旭宁有一个念念不忘的女人,开始的时候她以为是梁菁菁。

梁菁菁因故yì

杀人罪,被判死刑,她想着即使赵旭宁心里有他那个青梅竹马的表妹,他那个表妹很快就是个将死之人了,争不过她。

哪知dào

后来,赵旭宁一次醉酒后,抱着她口口声声叫着“暖晴”!

“暖晴,我错了,别离开我!”

“暖晴,求你回来吧,我爱你!”

一句又一句疯癫却深情的告白,如同梦魇一般日日夜夜回响在她耳边。

她和赵旭宁大吵了一架,却舍不得这个让她神魂颠倒的完美晴人,自那之后,她对沐暖晴这个名字恨之入骨,找私家侦探去查沐暖晴资料,想找沐暖晴的晦气,哪知dào

查了之后的结果是沐暖晴是莫君清的女人,她惹不起!

204. 204你太过分了

恨意强忍着吞下,却成了她心上横亘不去的一根利刺,今天这么巧,居然让她和沐暖晴在街上撞到,新仇旧恨一起涌上来,头脑一热,再也顾不得沐暖晴是谁的女人,她惹得起惹不起,只想狠狠刮烂沐暖晴的脸,把她踩在脚下,让赵旭宁看看沐暖晴狼狈的样子。

哪知dào

,她不但没占到便宜,还没沐暖晴狠狠扇了两巴掌,而借着她李家的钱势才重新爬起来的赵旭宁,居然真要甩掉她!

“赵旭宁!你走吧!你走了就别再回来,我能让你重新站起来,就能让你再一无所有的趴下,我等着你回来像狗一样跪下来求我,我等着你!”看着赵旭宁决然离去的背影,她疯了一样嘶声怒吼。

赵旭宁头也没回,阴冷的掀起一侧唇角。

他既然敢离开,就说明他已经有了可以离开她的资本,他倒要看看,是谁像狗一样跪下求谁!

他紧走了几步,追上疾步朝玫瑰园走去的沐暖晴,抓住沐暖晴的胳膊,“暖晴!”

沐暖晴用力甩开他的手,“赵旭宁,现在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你可以留在MO城,但是请你以后不要在出现在我的面前打扰我的生活!“

“暖晴,你真要这么绝情吗?我们毕竟相恋过,在你最孤独最无助的时候,是我陪在你身边,不离不弃的照顾你,”赵旭宁跟在疾步如飞的沐暖晴身边,紧追不放,“暖晴,我知dào

是我不好,是我混蛋,没有弄清自己的心意就背叛了你,我只求你给我一次机会,莫君清那种身份绝对不可能娶你,我只想告sù

你,如果哪天他离开你了,求你一定回来我身边,再给我一个机会,我不能没有你!”

沐暖晴忽然停住脚步,赵旭宁收步不及,差点撞到她身上。

两个人近在咫尺,沐暖晴目光冷冷逼视着他,“除了公鸡绝对下不出蛋,男人绝对生不出孩子,世界上绝对不可能事屈指可数,所以,收起你的绝对不可能,莫君清已经娶了我,我们已经登记结婚,已经是合法夫妻了!退一万步讲,就算哪天我们分手了,哪怕有天全世界的男人都死绝了,只剩下你赵旭宁一个,我也不会再回去找你,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别再跟着我,不然被莫君清看到,你知dào

后果如何!”

她甩手离开,赵旭宁果然不敢再追,只是望着她的背影,目光狠厉阴鸷。

他是执着到偏执的人,越是得不到,越是想得到。

莫君清是吗?

他会拼命往上爬,总有一天他会爬到莫君清的头上睥睨天下,那那时,沐暖晴只能是他的!

沐暖晴回到家中,身心俱疲,拖着疲惫的身子简单冲了个澡,换好衣服扑倒在床上,一动也动不了。

用抱枕压住脑袋,强迫自己的什么都不要想,可越是这样,脑袋里越像走马灯一样,一会儿是沈芳怡一会儿是李美佳一会儿是赵旭宁,闹来闹去,乱成了一锅粥,转的她头晕脑胀。

她强制着自己数绵羊,好容易有了点儿睡意,门铃响了。

原本不想理,哪知dào

门铃越响越急,最后干脆按在上面长按不起,刺耳的叮铃声不绝于耳。

她烦躁的将抱枕扔了,起身去开门,从猫眼儿中看了看,居然是况延霄。

自况蔚蓝死后,她再没见过他,他来干什么?

有心不开门,但毕竟是莫君清的亲表弟,下半辈子注定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关系,门外况延霄门铃按的执着,她踌躇半晌,终是开了门。

“延霄,你表哥没在。”她将门打开一半,并没请他进来的意思。

“让开!”况延霄猛的拨开她,冲进去,一股刺鼻的酒味儿扑鼻而来。

沐暖晴被他拨的一个趔趄,没有关门,站在门口,看他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找人。

“他没在公司,也没在家,是不是心虚了,刻意躲着我?”况延霄没找到人,回到她面前盯着她看,双眼被酒气侵染的有些猩红迷离,脚步也有些不稳。

“你打他手机吧,我不知dào

他在哪儿。”沐暖晴扶着墙壁,往后退了几步。

“你不知dào

谁知dào

?”况延霄双眼猩红的逼近她,“你不是已经把他迷得神魂颠倒六亲不认了?”

“延霄,请你自重!”沐暖晴又退了几步,已经退至墙角,退无可退。

“我自重?”况延霄冷笑,目光阴鸷的盯紧她,“凭你这种女人有什么资格说我?如果不是你,蓝蓝怎么会死?你这个刽子手居然还想做莫家的少夫人,凭你也配?”

沐暖晴回望他,身心俱疲,太阳穴一鼓一鼓的疼。

今天绝对是衰神附体,厄运前浪打后浪般一波又一波朝她来袭,打的她头晕目眩,连喘口气的功夫都没有。

她烦躁的要命,骤然将门全部打开,“我看你是莫君清的表弟才请你进来,既然你看不上我,出言不逊,请你离开!”

“请我离开?这是我表哥的家,你凭什么赶我走?”况延霄身体摇晃,酒意更浓,像个疯癫的醉汉,执拗的挥舞着手臂。

“就凭我是你表哥合法的妻子,这里不但是他的家,也是我的家,现在我非常不欢迎你,请你马上离开!”

“你把莫君清交出来,我要问问他,为什么对蓝蓝那么狠,不但不给蓝蓝报仇,还要娶你这个心如蛇蝎的女人!”况延霄醉意熏熏的指着沐暖晴的脸,手指几乎戳在她的脖子。

沐暖晴忍无可忍,挥手将他的手掌打落,拿起身旁的内线电话,“况延霄,请你马上离开这里,不然我叫保安了!”

“你敢!”况延霄劈手将电话打落,伸手掐上她的脖子,“你这个该死的女人,害死蓝蓝,我要掐死你!”

他的手掌猛然卡住她的咽喉,呼吸被阻断,沐暖晴拼命捶打他,“况延霄,你疯了,你放开我,放开我!”

她挣扎的太厉害,况延霄脚步不稳,带着她一起摔在地上,他的手掌松了,沐暖晴刚要挣扎着爬起来,却被况延霄猛的扑倒在身下。

她身上清雅的女儿幽香,刺激着半醉半疯狂的况延霄,况延霄的目光一下子变了,像发了狂的野兽,忽然冲沐暖晴的双唇吻下去,“蓝蓝!蓝蓝!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我知dào

吗?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好久了……”

他不得章法的撕扯着沐暖晴的衣服,又哭又笑,“我一直以为我对你是兄妹之情,你离开我之后我才发xiàn

,我想娶你,我不想你做我妹妹,我想娶你做我的妻子,蓝蓝,你别离开我,蓝蓝……”

“况延霄,你放开我!”沐暖晴挣扎间,指甲在他脸上狠狠划过几道血痕,拼死挣扎,“况延霄你清醒一下,我是沐暖晴,是莫君清的女人,是你的表嫂,你要是动我一根手指,你就连畜生都不如,你放开我!”

一串血珠动况延霄脸上滑下,滴落在沐暖晴的颈子上,脸上的痛意让况延霄混乱癫狂的目光清醒了些,他盯着沐暖晴看了一会儿,眼睛骤然睁大,翻身坐在地上,十指紧抓着头发,牙齿咬的嘎嘣嘣直响。

沐暖晴挣扎着爬起来,跑进浴室接了一盆凉水,自上而下狠狠浇在况延霄头上。

“哗”的一声过后,况延霄被凉水浇了个精|透,狠狠打了个激灵,霍然抬头看她。

沐暖晴气的脸色发白,胸膛剧烈起伏,恨恨瞪他,“况延霄,你看清楚,我是沐暖晴,不是况蔚蓝,还有,况蔚蓝是被梁菁菁害死,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你要发狂要发疯要报仇去监狱里找梁菁菁,别跑到这里来借酒装疯!”

“和你没有关系?”况延霄唰的站起,成串的水滴顺着他的衣服滴滴答答落下去,“如果不是你霸占了我表哥,蓝蓝怎么会和梁菁菁那种疯女人扯上关系?如果不是你介入表哥和蓝蓝之间,蓝蓝如今还好好的,怎么会死?”

他愤恨的指住沐暖晴的鼻子,“你这个女人就是个扫把星,和你沾上关系的人都没好下场,蓝蓝如是,许南月亦如是,你这个扫把星迟早会连我表哥也害死,你就是个红颜祸水狐狸精,你给我滚开我表哥的身边,滚的远远的!”

“况延霄,你太过分了!”沐暖晴忍无可忍,狠狠一个耳光甩在况延霄脸上,清澈的耳光声响彻房间,震的沐暖晴手掌发麻,“况延霄,你要怪就要怪你自己是个懦夫,明明喜欢况蔚蓝却不敢说出口,人死了才追悔莫及,跑到这里来撒酒疯,如果我是况蔚蓝我也不会喜欢你,你看看你浑身上下哪有一点身为况氏少东的担当,况家有你这样的后代,简直就是况家的耻辱,如果不是莫君清,你况家早就垮了!”

况延霄脸上火|辣|辣的疼,再加上沐暖晴泼在他身上的那一盆凉水,让他被酒精麻醉的理智和神经渐渐复苏,醒过神来,瞥到沐暖晴身上险些被他撕烂的衣服,脊背发寒,毛骨悚然。

205. 205不要睡沙发

不管怎么说,沐暖晴都是莫君清的女人,就算他不承认沐暖晴是他表嫂,也改变不了莫君清已经登记娶了她的事实,如果他刚刚真的把沐暖晴怎样了,况家和莫家都会成为MO城人口中的笑柄,以后还有什么脸面见莫君清和莫震霆?

他惊出一身冷汗,无地自容,绕开沐暖晴,夺门而出。

见他离开,沐暖晴紧绷的神经骤然松了,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双手抱膝,将头埋进膝盖中。

她也不知dào

过了多久,一双温热的手掌落在她的头上,揉了几下,将她揽进怀里,“老婆,发生什么事了?”

沐暖晴木然任他拥着,一言不发。

莫君清皱眉,托起她的下颌,轻轻摩挲了下她的下巴,“老婆,发生什么事了?有事和我说好不好?”

沐暖晴任他捏着下巴,别开眼,依旧不理他。

他今天公司有事耽误了会儿,回来的晚些,回来的时候,家门开着,屋里没有开灯,一片漆黑,他的心脏忽的跳了下,第一个念头就是招了贼。

但按照玫瑰园超一流的安保措施,似乎又不可能。

他举步进去,打开灯,一眼看到沐暖晴地上,双手环膝,蜷缩成一团,脸埋在膝头,仿佛木雕一般,一动不动。

扫视地上,一地的积水,满地狼藉,他家老婆仿佛没感觉般坐在积水里。

心脏被心疼的感觉蔓延,他快步走进去,将她挪开水渍,揽进怀里。

问了数声,她依旧一言不发,没有办法,莫君清只得将她抱进卧室,照顾她在热水里泡了泡,换了身衣服,将她放在床上,倾身压住她半个身子,摩挲她的脸颊,“老婆,发生什么事情了,告sù

我好不好?”

沐暖晴终于肯看他,目光在他俊美惑人的脸上盯了许久,才轻轻说了声:“莫君清,我不想见到你,你出去!”

莫君清愣了下,继而低笑,“我哪里做的不好,惹到我的老婆大人了?你告sù

我,我改还不行吗?”

沐暖晴偏过头去不看他,“你就是哪里都好,太好了,我才不想看到你!”

莫君清挑眉笑道:“这是什么道理?既然我这么好,你该把我抓在手里攥紧,别让别人抢了去才对!”

沐暖晴偏着头,又不说话了。

莫君清揉揉她的头发,轻叹了声,“傻瓜,天塌下来不还有我顶着?不管发生什么事,只有将我击倒后,才能伤的到你,不管发生什么事,你只管和我说,只要不是世界末日,我都能给你想出法子。”

这男人得多骄傲,多自负,才能说出这么大言不惭的话,可也就因为他有可以这样大言不惭的资本,才让数不清的女人爱慕他,惦记着她,削尖了脑袋想把他从她手里抢过去。

她转回脸看他,“今天沈芳怡找过我了……”

莫君清微微挑眉,“为了孟竹露?”

“是!”沐暖晴讥嘲的倾了倾唇角,“你知dào

她和我说什么吗?她居然说我和你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如果不是你告sù

她是孟竹露的继母,也许我真会信了,她毕竟是我母亲啊,哪有做母亲的这样欺骗自己的亲生骨肉!”

“她是人渣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又不是不知dào

,何必放在心上?”莫君清淡淡扯扯唇角,抚了抚她的发。

“还有你表弟今天也来过了,他居然说况蔚蓝是我害死的,他说如果不是我,况蔚蓝就不会认识梁菁菁,也不会被梁菁菁杀死!”沐暖晴揪住他身前的衣服,愤懑的咬唇,“他为什么来找我?他该找你才对!如果不是你处心积虑把我骗进民政局,现在我还开开心心做我的小老师,不会被况蔚蓝算计,不会被孟竹露惦记,也不会被你表弟指着鼻子骂我红颜祸水,都是你害的,你才是罪魁祸首才对,为什么人人都来指责我,这不公平!”

“那个家伙!”莫君清皱眉,温柔的抚住她的脸颊,“乖了,别气了,改天见到他,我帮你揍他。”

沐暖晴用力拂掉他的手,瞠圆了瞪他,“莫君清!我不是三岁小孩子了,随便找个借口哄哄我就算了,今晚你去睡沙发……不!以后你天天睡沙发!”

“你觉得可能吗?”莫君清揽她入怀,柔柔吻她,“温香软玉在怀,我怎么可能去睡沙发!”

“我管你!”沐暖晴在他怀中挣扎,用力往外推他,“总之我很生气,我不想看见你,你给我出去!”

莫君清钳制住她乱踢乱打的手脚低笑,“老婆,你肯定听说过‘欲戴王冠,必承其重’,你家老公是整个MO城所有女人梦寐以求的男人,惦记的人自然会多一些,你找了这么好的老公,应该费尽心机牢牢抓在手里才对,哪有往外推的道理。

“……”沐暖晴语塞,过了好久才啐他,“莫君清,你脸皮真厚!”

哪有自己说自己是整个MO城所有女人梦寐以求的男人的?

虽然这是个事实!

“脸皮不厚怎么能追的到我家亲亲老婆?”他握住她的手,低笑着柔柔吻她,表面上轻松调侃,眼里却终是浮起淡淡的歉意,“老婆,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沐暖晴典型吃软不吃硬的性子,见他幽黑深邃的眸中,碎光流动,隐隐心伤,愧疚的颜色,她的心像被什么扎了下,伸手圈住他的脖子,“莫君清……我们举行婚礼吧!”

她的声音轻的像是一声叹息,莫君清怀疑自己听错了,松开她的身子,钳住她的下巴看她,“老婆,你说什么?”

沐暖晴笑了下,将他的手拽下来,握在手中,认真看他,“我说,我们举行婚礼好不好?”

“当然!”莫君清眼中绽出华彩,眼波璀璨,“劝你好久了都不肯,怎么忽然想通了?”

沐暖晴抿了下唇,“人人都说我配不上你,你只是玩|弄我,不会娶我,我偏要让他们看看,你就是会娶我,就是会和我生儿育女,就是会和我相亲相爱一辈子,气死他们!”

她孩子般赌气的模样,让他轻笑了声,温柔的捏捏她的脸颊赞许,“没错,就是要这样!我们要让他们看看,我会娶你,会给你一场盛大的婚礼,会和你生儿育女,会爱你一辈子!”

“可是,莫君清……”她圈住他的脖子,埋头在他怀里,闷声说:“你要给我足够的理由,让我知dào

你为什么爱我,我才有信心去抓紧你,有时连我都不信,你完美的和我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怎么会喜欢上这么不起眼的我?在我心目中,你应该娶一个豪门千金,门当户对,郎才女貌,别人也不会那么心里不平衡,人人觉得我捡了个大便宜!”

“哦!要理由啊……”莫君清戏谑低笑,揉揉她的发,“一百个还是一千个?”

她昂脸看他,“我没这么贪心,十个就够了!”

“第一个呢,就是你很善良,为了救萧翎羽奋不顾身拦下我的车,事实说明,那是上天注定的我们的缘分。”

“第二,你很漂亮,在我眼中,你是最漂亮的女人,只短短一面,便让我魂牵梦绕……”

“第三,你厨艺精湛,能做出我最爱的味道,一天不吃就被馋虫煎熬,现在像你这样,又漂亮又会做饭的女人,已经像珍稀动物一样稀少了。”

他果然第一第二的细数,只是数着数着,手掌便不安分,在她身上游移,将她半个身子压在身下,“第四,你这里大小适中,不大不小,刚好是适合我的尺寸……”

这样说着,他竟将手罩在她的胸前,沐暖晴顿时涨的满脸通红,“别闹!我在和你说正经的!”

“我说的也是正经的啊!”莫君清一本正经的看她,“老公对老婆的身材非常满yì

,这是夫妻关系和谐的很重yào

的原因第一!”

沐暖晴红着脸啐他:“谬论!”

莫君清忍笑,“第五,也是最重yào

的一点……”

他逼近她,温热的鼻息扑在她脸上,“我只有见到你时,才会产生男人最原始的冲动……”

他俊美无俦的脸庞近在咫尺,晃的沐暖晴目眩神夺,他又说的如此迂回,沐暖晴一时没反应过来,愣愣看着她,“什么冲动?”

他坏笑,抓住她的手按在他已经起了变化的重yào

部位上。

“啊——莫君清,你流……”沐暖晴一声尖叫后刚要骂,被莫君清的双唇用力堵上。

那一晚上,莫君清几乎奋战一整晚,用实jì

行动告sù

沐暖晴,他最爱她哪一点,沐暖晴被他折腾的半死,再也没力qì

追问剩下的那几个理由……

第二天,沐暖晴很晚才起床,走出卧室,早餐在桌上,莫君清在书房,沐暖晴探头往书房里望,“你怎么没去公司?”

莫君清的视线离开电脑,落在她身上,“等人。”

“哦。”沐暖晴没多问,将早餐在微波炉里热了热。

她吃饱饭,收拾好屋子,刚想喘口气,门铃响了,从猫眼儿里看了看,居然又是况延霄。

她瞪着门板生气——昨天那样对她,今天还敢上门,真当她是面捏的那么好欺负?

鬼才给他开门!

206. 206别闹

门铃一声一声锲而不舍的响着,她狠狠瞪了门板一眼,将门铃上的线拔下来,转身往回走,迎面正碰上莫君清从书房里出来,“暖暖,怎么不开门?”

“要开你自己去开!”沐暖晴没好气的白他一眼。

莫君清笑了笑,将门打开,瞥了况延霄一眼,走到沐暖晴的身边,揽着她的肩膀在沙发上坐下。

况延霄磨磨蹭蹭的走到他们面前,没了昨天的疯狂偏执,双手垂在身侧紧紧攥着,脸上一阵青白变换后,干咳了一声,“那个……表嫂……昨天我喝多了,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我这一次……”

原本认真看地板的沐暖晴唰的抬头看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况延霄叫她表嫂?

还给她认错?

不过一晚上没见而已,他怎么病的这么厉害?

莫君清双腿优雅交叠,长臂搁在沐暖晴颈后的沙发背上,歪头看了沐暖晴一眼,清淡的倾了倾唇角,“你表嫂觉得你诚意不够。”

况延霄紧紧双拳,狠狠心,一咬牙朝沐暖晴深鞠下躬去,“表嫂,昨天的事情对不起,请你原谅我!”

他能做到这个份儿上已经是他的极致,若不是他那腹黑毒蛇的表哥把他逼到山穷水尽,而昨天又确实是他理亏,他宁可去跳楼也不来这儿自取欺辱。

沐暖晴刚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眼见着况延霄朝她深深鞠下躬来,她惊的一下子跳起,闪身躲开,“算了,做天你喝醉了而已,不是故yì

,我不怪你。”

况延霄松了口气,直起身来,用眼刃狠狠剜向莫君清的脸,莫君清似笑非笑的目光迎视上去,他忽的又心虚了,眸光转开,咳了一声,“没事我走了。”

话音未落,他就转身逃也似的跑了。

他来去如风,沐暖晴像做了场梦一样,只有洞开的房门证明刚刚况延霄确实来过,她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莫君清,“你是怎么做到的?”

莫君清逼过去,身子半压在她的身上,低笑,“我若是连自己的表弟都驾驭不了,怎么在波诡云谲的商场占一席之地?”

那倒也是!

若是论耍手段玩弄心计,他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怎样?”莫君清挑着她的下颌轻笑,“这下信我了吧?不管发生什么事,只管和我说,我说过的,就算天塌下来,也要先把我压垮才能砸的到你。”

明明很正经的话,却因他薄唇几乎紧贴在她的唇上,变得爱昧无比,他熟悉的气息逼下来,铺天盖地笼罩着她,眼波那么温柔,语气煦暖的几乎可以将人融化。

一阵剧烈的眩晕后,沐暖晴被他抱到了床上。

“别闹……”她轻喘,“门还开着呢……”

他往后退了几步,将卧室的房门锁上,沐暖晴还要说什么,薄唇落下来,将她所有的声音都堵在嘴巴里。

……

转眼到了MO医大开学的日子,沐暖晴结束了全职太太的快乐假期,又开始了朝九晚五的生活。

因为挂着政教处副主任的头衔,除了备课、讲课日常工作外,还有数不清的文山会海,让一向不喜这些的沐暖晴苦不堪言,多次和王一铭请辞,都被王一铭几句话堵了回来。

这天下午,王一铭内线电话通知她,晚上在香格里拉酒店有应酬,让她按时参加,沐暖晴照例推辞,被王一铭一句这是政治任务堵了回来,郁闷的挂断电话。

她喜欢清静无争的日子,绝对不是做什么政教处主任的料,过了今晚她说什么也要把这劳什子主任辞掉!

香格里拉酒店是MO城最好的酒店之一,沐暖晴看了看身上休闲轻便的衣服,下班之后,认命的回家换了身衣服,在王一铭指定的时间打车到了香格里拉酒店。

推开清荷间的门,快速了的扫视了一眼,除了王一铭和李艾可,大都是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她一个也不认识。

有人说,男人比女人专一,因为不管多大年纪的男人,都喜欢年轻漂亮的女人,王一铭给彼此做过介shào

之后,气氛很快热络起来。

那几个男人,不是某局领导,就是某公司董事,都是MO城有头有脸的人,李艾可长袖善舞,沐暖晴漂亮养眼,那几个男人侃侃而谈,谈笑风生。

话题绕来绕去后,被王一铭引着终于谈到了MO医大的实验大楼上的资金赞助上。

坐在沐暖晴身边的,是个中年秃顶的男人,王一铭叫他钱总,钱总和王一铭打着哈哈,半认真半开玩笑的说:“王校长放心,就算看在你们MO医大这两位又有气质又漂亮的美女老师的面子上,我们也不会吝啬,你们说对不对?”

他嘴上和王一铭说着说,眼睛也看着王一铭,桌子底下,一双咸猪手却朝沐暖晴的大腿摸去,莫暖晴一时不防,大腿被他碰了一下,她连忙往一边侧了侧身子。

她说不好他是无心还是故yì

,不好发作,只能无声的忍了。

钱禄看了她一眼,冲她端起酒杯,笑的眼睛挤成一条缝,肥硕的身上肥肉一颤一颤,“沐老师真是我见过最漂亮最有气质的女人,年纪轻轻就当上了一流大学的政教主任,稍加时日,前途不可限量啊,来,我敬我们MO城最漂亮的人民教师一杯!”

“钱总客气了,我们MO医大最漂亮的是李艾可老师,暖晴担不起钱总的谬赞,还是请李老师陪您喝吧。”沐暖晴淡淡笑了笑,没有举杯。

“钱总,我们沐老师出了名的不胜酒力,您就别勉强她了,我来陪您喝!”李艾可今晚卯足了劲要在人前压沐暖晴一头,听钱总夸沐暖晴是MO城最漂亮最有气质的女人,心里正自不忿,听到沐暖晴点名叫她,她连忙风姿妩媚的端起酒杯。

李艾可的确很漂亮,但她的漂亮染了尘俗的味道,是钱禄这种混迹商场见惯的风情,反倒是沐暖晴,话也不多,干干净净往那一里一坐,像一副清丽的油画,似一抹雨后的彩虹,如一道迷人的霞光,一举一动间都透着脱俗的韵味,如此的与众不同,看的他心痒难耐。

见沐暖晴不上道,他有些不悦,皮笑肉不笑的对王一铭说:“王校长,你看你手下的老师不给面子啊,我端酒杯的手都酸了,沐老师连点表示都没有。”

王一铭连忙冲沐暖晴说:“沐老师,红酒美容养颜,还有利于心脏,有益无害,赶紧陪钱总喝一杯。”

沐暖晴无奈,只能皱眉抿了一口。

钱禄看了眼沐暖晴手中丝毫没少的红酒冷笑,“沐老师这是不给我面子了,沾沾嘴唇就算完了?服wù

员,倒酒!”

他让服wù

员倒满了满满三水晶杯的红酒,将三杯酒依次端到沐暖晴的面前,趁人不注意时夹在指缝中的白色药片,在他挪动酒杯时,不着痕迹的滑入酒杯,与猩红的液体混为一体。

他将酒杯往沐暖晴眼前推了推,“沐老师,你把这三杯红酒都干了,明早五百万的资助款一分不差的划到MO医大的账上!”

王一铭一听,立时喜上眉梢,“沐老师,几杯红酒而已,不要驳钱总的面子,来,我陪你,为了钱总的慷慨,我们和钱总一起干上几杯!”

王一铭将自己的酒杯倒满,冲沐暖晴举杯,沐暖晴骑虎难下,只能一杯一杯将三杯红酒全都干了。

她酒量不好,酒品也差,她怕继xù

留在这里,一会儿会出丑,更怕其他几个男人也如法炮制,那她今晚非得被他们灌趴在这里不可。

她将酒杯放好,拿着手包起身。

“诶!沐老师干什么去?”

钱禄伸手想拽沐暖晴的手臂,被沐暖晴闪身躲开,“我去趟洗手间。”

她怕王一铭会阻拦,打算到家之后再打电话告sù

王一铭。

“沐老师快去快回,千万不要尿遁啊!”钱禄被酒色侵淫的浑浊的眼睛,贪婪的在沐暖晴身上梭巡。

沐暖晴觉得头开始有点晕,连敷衍他几句的心情都没有,开门出去。

她前脚出门,后脚钱禄就站了起来,“我也去趟卫生间。”

他开门追出去,走了几步,就见沐暖晴扶墙站着,纤细的身子摇摇晃晃,如窗外细柳,河边青竹,那柔那媚,让他喉结重重滑动了下,疾步走过去。

“沐老师,你怎么了?是不是酒喝的太急,哪里不舒服了?”他的手搭上沐暖晴的肩膀,故作关切的问。

“我没事!”

沐暖晴甩落他的手,想尽快离开,哪知dào

头晕眩的厉害,身体一阵剧烈的摇晃,钱禄趁机将她搂进怀里,“沐老师,我看你是喝醉了,你醉的这么厉害,我送你回去吧!”

“放开我!”感觉到他短粗的手指搂在腰上,沐暖晴浑身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恶心的厉害,用力挣扎。

“沐老师,你醉了,我送你回去吧。”钱禄死死搂着她,想往酒店外带她。

他觊觎了沐暖晴一整晚,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好容易眼看就要得手了,怎么会放qì



207. 207给她的惊喜

沐暖晴觉得她就像被一波又一波疯狂涌来的海水淹没,眼前一阵亮,一阵暗,骨头像是被什么东西酥麻融化了,撑不起自己的身子,她用仅剩的力qì

奋力挣扎,也挣不开钱禄箍在她身上的手。

她正气恨愤nù

间,身后响起一个冷冷的声音,“放开她!”

声音的第一个字明明还很远,声音落时,说话之人已经来到了两人身边,沐暖晴只听“咔嚓”一声清脆的骨头响,然后是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刚刚还拉扯着她不放的钱禄,肥硕的身子轰然倒在地上,右手手腕以不正常的姿势在地上弯曲着,他像一条肥胖的虫子,惨叫着在地上扭来扭去。

她头晕目眩间,软若没了骨头的身子被揽入一个熟悉的胸膛,抬头看,莫君清英俊的脸孔映入她迷醉的双眼。

修竹般傲立的身子尽是尊贵优雅气质,一抹冷锐深藏温润眼眸,在对上她的视线时,化作满满心疼关切,“怎么了?”

沐暖晴勾住他的脖子,支撑瘫软的身体,“不知dào

,喝了几杯酒……好难过……”

她目光水色迷离,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身子烫的厉害,额角泛着细汗,一看就是被下了药,不是普通醉酒模样。

莫君清打横抱起她,正要离开,王一铭等人从房间里冲了出来,“沐老师,发生什么事……啊……钱总!”

看到地上叫的如同杀猪般翻滚惨嚎的钱禄,王一铭大惊失色,奔过去蹲在钱禄身边察看,“手腕折了,怎么会这样?快!我送钱总去医院,你们赶紧报警,这是谁,这么多人眼皮底下下就敢伤人,简直无法无天了,报……”

他话没说完,被站在他身边的李艾可拽了拽衣服,李艾可冲着莫君清一脸媚笑,“莫总!”

莫君清为人低调,很少在公众前露面,听过他名字的人多,见过他庐山真面目的人少,但对连做梦都想要嫁入豪门的李艾可来说,莫君清这张脸比她最爱的电影明星那张脸还熟悉。

莫总?

听李艾可一声莫少叫的又娇又媚,甚至有些微微发抖,王一铭脑子里瞬间闪过一个名字……莫君清!

他唰的站起,伸手制止和他一起跑过来,正准bèi

报警的服wù

员,“误会!误会而已,不用报警了!”

钱禄惨叫的声音越来越小,渐渐晕死过去,一起和王一铭跑过来的另外几个局长老总,大部分不认识莫君清本人,但能在这个场合出现,都是在官场商场摸爬滚打了许多年的人,李艾可那声献媚讨好的莫总,和王一铭瞬间改变的态度,都让他们联想到了莫君清的身份。

见莫君清牢牢将沐暖晴抱在怀里,卷曲的睫毛微敛,半遮眸底的冷芒,削薄唇瓣抿出坚毅的直线,一股冷寒之气从骨子里散出来,让人不寒而栗。

几个人面面相觑,恍惚间都有种面临灭顶之灾的感觉,王一铭骤然联想起当初传播于校网的莫君清和沐暖晴的合影,顿时出了一身的冷汗。

当初,照片刚流传出时,他也以为沐暖晴和莫君清、萧翎诺这些上流社会的人有什么关系,因为他主管学校引资这一块,在沐暖晴身上打主意,才极力引荐沐暖晴做了学校政教处的主任。

今天找沐暖晴来,也是因为沐暖晴人长得漂亮,侵淫官场许多年,他不得不承认,在很多场合有女人在好办事,尤其是有漂亮的女人在,更是事半功倍。

无疑,沐暖晴是MO医大最漂亮的女人,也果然,沐暖晴三杯酒换了钱禄五百万的投资,他正沾沾自喜,怎么也没想到节外生枝,出了这档子事。

联想起上次酒会,简司曜现身为沐暖晴解围,难不成……于是他冷汗冒的更欢,勉强冲莫君清扯了扯唇角,“莫少,沐老师因为高兴,忍不住多喝了几杯,误会,误会而已!”

“我带暖暖回家,这里的事,有需yào

你们可以联系我。”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沐暖晴的顶头上司,莫君清不愿让他太过难堪,冲他清淡的笑了下,只是看似清淡的笑容中却寒意四溅,让王一铭这种混迹官场的老油子也不禁脊背发寒。

他也想笑一下,脸上的肌肉却僵硬的扯出一种奇怪的表情,“莫总放心,这里的事我会处理好。”

再多给钱禄几个胆子钱禄也不敢和莫君清叫板,还有什么好处理的,钱禄这哑巴亏吃定了。

莫君清冲他点了点头,抱着沐暖晴大步离开,由始至终,李艾可的眼睛一直黏在莫君清的身上,眼见着莫君清抱着沐暖晴走远,冲墙壁狠狠踹了一脚,又嫉又恨。

她就不明了,为什么明明她比沐暖晴漂亮,比沐暖晴有风韵,比沐暖晴有心计有手腕,这世上所有的事都让沐暖晴占了,怎么都轮不上她?

这饭无论如何都吃不下去了,王一铭叫了两个人帮他把钱禄送进医院,一顿饭就这么虎头蛇尾的散了。

车上,沐暖晴脸颊越来越红,阖着眼眸,身体无意识的在座椅上蹭来蹭去,发出轻轻的喘息声,一呼一吸间,如勾魂摄魄的妖精,夺人心魂。

莫君清歪头看了她一眼,呼吸乱了一下,脚下猛的一踩,将车飚到极致,回到玫瑰园,将她抱进房间。

原本想放些热水让她泡个澡清醒一下,哪知dào

她勾着他的脖子,嘴巴已经寻了过来,落在他的唇上,喉间发出类似小兽受伤的嘤嘤声,那酥软性|感的声调足以点燃任何的男人,瞬间秒变疯狂的野兽。

热血冲上头顶,脚步趔趄了下,两个人一起摔倒在床上。

莫君清从来没想过,沐暖晴居然可以如此妩媚,长发散乱,精致无瑕脸上痛苦隐忍的神情,修长的脖颈拉出美好的弧度,双手落在哪里,就在哪里点起一簇簇火焰。

那一夜,醉生梦死,极致癫狂。

第二天,沐暖晴浑身酸软的醒来,昨晚的一切逐渐回笼,想到昨晚她的主动与疯狂,她羞愧的埋在枕头中,抬不起头来。

莫君清抚着她的长发,在她耳边低笑,“老婆,真没想到,你还有做妖精的潜质,昨晚……”

“闭嘴!”沐暖晴红着脸捂住他的嘴巴,不让他继xù

说下去。

她脑袋懵了一会儿,忽然砰的坐起来,“糟了,我到时间了!”

“我帮你请假了,”莫君清将她拽回来,“还有,你那个政教处的职务我给你辞了。”

“真的?”沐暖晴又惊又喜,“王校长答yīng

了?”

莫君清慵懒的轻勾了下唇角,“他敢不答yīng

吗?”

“太好了,你真厉害!”沐暖晴吁了口气,眼望屋顶,“我和他说过很多次了,他就是不同意,昨晚幸好遇到了你,不然……”

想起昨晚,她心有余悸。

“是啊,”莫君清捏捏她的脸,薄唇近的几乎贴在她的脸上,“昨晚的应酬我原本不想去,后来你打电话说晚上不回家吃饭,我这才勉强出去应付一下,没想到居然遇到你,可见冥冥之中自有注定,我们是缘定三生的缘分。”

想起昨晚他家老婆的极致魅惑,他好心情的勾唇。

果然是情定三生的缘分,才让他家亲亲老婆被别人下了药之后便宜了他,虽然有那么几分心疼,但更多的是庆幸。

沐暖晴惊魂未定的窝在他怀里赖了好一阵子,两个人才起床洗漱。

借着昨晚的事,偷得浮生半日闲,中午吃过午饭,莫君清公司有重yào

的事,回了公司,沐暖晴回学校上课。

下午放学,她刚一出门,就看到莫君清那辆闪眼的凯迪拉克停在校门口最显眼的地方。

正是放学高峰,酷炫的限量版凯迪拉克引起学生们的频频侧目,她犹豫了一下,才快步走过去,迎上莫君清车窗内含笑的目光,“你怎么来了?”

莫君清长腿迈出,优雅下车,转到另一边为她打开车门,单手撑着车顶笑望,“我忙里偷闲,来接我老婆大人下班,难道我老婆不觉得很惊喜?

“嗯,很惊喜。”果然是又惊又喜,喜的是他的温柔贴心,惊的是这男人太耀眼太引人注目,估计明天整个学校都知dào

她今天被他接走了。

不过既然已经打定注意与他举行婚礼,他们的关系曝光是迟早的事,想到这里,她落落大方的走过去。

低头弯腰,刚要上车,忽听车对面一声娇娇柔柔的唤:“莫总!”

李艾可一身名牌,妖媚的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风姿袅娜的朝这边走了过来,走到车前,风情万种的撩了下长发,冲莫君清露出一抹妩媚娇甜的笑,“莫总,我们又见面了,真巧!”

莫君清冲她点了下头,伸手圈住又重新站直了身子的沐暖晴的腰,“暖暖,你同事?”

“嗯,这是李艾可李老师,”沐暖晴介shào

完李艾可,看了莫君清一眼,“这是我老公,莫君清。”

“你……你们……”李艾可指指沐暖晴,又指指莫君清,“你说他是你什么?”

208. 208诡异

沐暖晴笑了下,亲昵的挽住莫君清的手臂,“他是我老公,我们已经登记结婚了,目前正在筹备婚礼,等哪天婚期定下来,请李老师务必赏光。”

李艾可看向莫君清的眼里,赤果果的写着“觊觎”两个字,于是沐暖晴大大方方的将她的觊觎扼杀在摇篮里。

这功夫,又过来几个平日里与沐暖晴相熟的老师,围着沐暖晴和莫君清打趣,沐暖晴一一为他们介shào

过后,借口有事,与莫君清一起离开。

李艾可站在原地,愤恨的盯着凯迪拉克闪眼的车屁股,不屑的哼了声,“说的好听,还说什么已经登记结婚了,我看她纯粹在做梦,一定是莫总玩弄她,她在给莫总做晴人,莫总那种豪门贵族怎么可能娶她那种出身的女人?”

“怎么不可能?”平时与沐暖晴关系不错的一个女老师出声,为沐暖晴打抱不平,“沐老师是我们MO医大公认的美女老师,又漂亮又有才华,我觉得莫大少爷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是天经地义顺理成章的事。”

李艾可懒得反驳,只是恨恨的咬牙,跺了跺脚。

论身材论姿色论能力,她比沐暖晴只有过无不及,怎么可能沐暖晴捞到一只MO城最大的金龟婿,她却连只海龟都没捞到?

她才不信沐暖晴已经和莫君清登记结婚了,像莫君清那种男人,从不轻易被婚姻束缚,即使结婚也必定是豪门千金,怎么可能娶沐暖晴那种货色?

沐暖晴简直满口鬼话,她坚决不信,死也不信!

还婚礼呢!

她倒要看看,几个月后,她等来的是他们的婚礼,还是沐暖晴被抛弃的结局!

想到李艾可见鬼般吃惊的样子,沐暖晴心情好的不得了,回家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慰劳她家给她赚足了面子的金龟婿老公。

第二天放学前,沈傲雪给她电话,约她晚上吃饭,她欣然应允,挂断电话后给莫君清打过去,准bèi

说给他一声,晚上不要等她吃饭了,自行解决,哪知dào

莫君清人已经在学校大门外了。

她气喘吁吁的跑出去,今天他换了一辆迪尼奥欧,漆黑铮亮夺人眼球,依旧停在门外最显眼处。

见她跑过来,他含笑迈出车外,伸手去接她肩上的包。

“你怎么又来了?”今天MO医大流言四起,也有说她被高官饱养,也有人说她做了富商晴人,总之各式各样,花样百出,真zhèng

对的没听到几个。

“听这语气,我是被嫌弃了吗?”莫君清故作委屈。

“哪有?”沐暖晴抿了唇笑,“我是怕你太辛苦。”

“居然会说甜言蜜语了?”他又故作讶异,拥着她的肩膀将她推进车里,“有进步!孺子可教也!”

“傲雪约我吃饭,一起去吧。”他正弯下腰替她系安全带,她清幽的气息拂在他脸上,他一颗心突的一跳,歪头在她唇上轻啄了下。

“你……”沐暖晴吓一跳,捂住嘴巴,连忙往车外看,有没有被人看到。

莫君清见她做贼一般的样子,好笑的揉了揉她的发,“怕什么?我们合法的!”

“别闹!”沐暖晴推他,“你别忘了,我是人民教师,被我的学生看到怎么办?”

“你的学生也已经到了合法恋爱的年纪了,你刚好可以给他们做一个表率,”莫君清转过去,坐进驾驶室,偏头笑看她,“你若是上一堂名为《论怎样成功钓得金龟婿》的大课,必定人满为患。”

“你这是出的什么馊主意?沐暖晴推他一下,笑嗔了一眼,“赶紧开车吧,别让傲雪等急了。”

沈傲雪把约会的地方定在了初雨酒吧,她这些日子脱胎换骨,整个人都扑在沈家的公司上,忙的昏天暗地,像个陀螺一样团团转。

好容易今天得了个空能喘口气,迫不及待的叫沐暖晴出来,陪她轻松一下,没想到沐暖晴居然把莫君清带来了。

沈傲雪趁莫君清不注意,偷偷掐了沐暖晴一把,“你丫太过分了,明知dào

我正为爱内伤,我这小心脏被刀划的满满都是口子,你居然把你家金龟婿拽来刺激我,你丫的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厚道了?”

“我哪有?”沐暖晴白她一眼,“是莫君清去接我下班,我连家都没回就赶过来陪你,我对你多好,你居然还挤兑我,是你越来越没良心了才对!”

“行啊,暖!”沈傲雪瞄了莫君清一眼,“做了几天金龟婿夫人,嘴上功夫见涨啊!”

沐暖晴推了她一把,“行了,别闹了。”

沈傲雪看看莫君清,又看看沐暖晴,咂了下嘴巴,“这样不行,你们夫妻俩坐在这儿,我当电灯泡算怎么回事儿?我多叫几个人来,人多了热闹。”

她原本是想和沐暖晴两个人打发时间的,多了莫君清怎么看怎么别扭,于是她呼朋引伴,时候不大就招来四五个与她年纪相仿的朋友,有男亦有女。

莫君清的身份摆在那儿,沈傲雪的朋友刚开始有些拘谨,但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几杯酒下肚,气氛很快HIGH起来。

莫君清是适应环境能力超强的人,虽然人人能感觉到他身上的帝王般尊贵气质,但又不会显得咄咄逼人,年轻人讲究多个朋友多条路,朋友的朋友亦是朋友,沈傲雪的朋友都乐意和他亲近,而沐暖晴主要是陪沈傲雪,只要她开心,怎么都成。

一群人年纪差不多,越闹越欢,已经十点多了,还没要散的意思,沈傲雪一整晚都没心没肺的笑,很快被人灌醉,沐暖晴知dào

她压力大,发泄一下是好事,也不拦她,反正莫君清在,也不怕出事,喝多少也能送她回家。

气氛正HIGH时,沐暖晴的手机响了,包房里太吵,什么都听不见,她拿着手机到走廊里接电话。

她前脚出去,沈傲雪后脚跟了出去,别人都以为她去找沐暖晴了,都没在意,哪知dào

,她其实去找卫生间。

夜晚的酒吧纸醉金迷,灯光幽暗,她喝得摇摇晃晃半醉半醒,朝走廊尽头的洗手间走去。

她醉的脚步不稳,靠着墙壁贴墙走着,经过一间包房时,那间包房的房门忽然打开,砰的一声将她撞倒在地。

突如其来的疼痛让她清醒了些,抬头看时,一个穿着超短裙的女人跌跌撞撞的从包房里被人一脚踹了出来,比她摔的还狠。

女人惨呼一声,长发在脸上凌乱的披散开,手臂堵住嘴巴呜呜咽咽的哭,“孟大哥,你相信我,是伯父伯母让我来的,东西也是他们给我的,我们也是为了你好!“

“闭嘴!”孟歌出现在门口,双眼猩红的瞪着她,“你给我滚,马上滚!”

他神情暴虐,目光狠厉,女人却不甘心,挣扎着起来扑上去,“孟大哥,我求求你让我照顾你好不好,你这样会死的,你真会死的!”

“滚!”半清醒半疯魔的孟歌,一把将女人推倒在地上,“马上滚,别再让我见到你!”

女人掩面哭着跑了,沈傲雪已经扶墙站了起来,疑惑的看了一眼满脸通红的孟歌,“孟歌,你怎么了?”

“我没事!”孟歌认出沈傲雪,狠厉的眼神缓了下,伸手就要关门,将沈傲雪将门抵住。

“你脸怎么这么红?生病了吗?”沈傲雪担心的将手探上他的额头,吓的一缩手,睁大眼睛,“怎么这么烫?你疯了,烧成这样还不进医院,你想死啊!”

“别管我,我没事,你走吧!”孟歌凭着脑中最后一丝清明,用力往外推她。

“说什么鬼话,你都这样了,我不管你怎么行?跟我走,我送你去医院!”

沈傲雪抓住他的胳膊往外拖他,孟歌用力挣扎,沈傲雪怎抵得过他的力qì

,拉拉扯扯间,沈傲雪被他带进了房里,不知dào

被什么绊了一脚,整个人压在孟歌身上,连带着孟歌一起摔倒在地。

感觉到馨香柔软的身子压上自己的身体,柔软的发丝搔痒的拂过他的脸颊脖颈,孟歌脑中仅剩的一丝清明也被燃烧殆尽,咽喉中发出一声野兽般的狂吼,猛的吻在沈傲雪唇上。

他如此疯狂失控,沈傲雪便是再迟钝也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手打脚踢疯狂挣扎,孟歌拥着她的身子站起,将她压倒在墙上,用仅存的一线理智锁了房门。

房门关上,屋子里瞬间暗下来,爱昧的灯光刺激着人的感官,孟歌的思绪一片混沌,整个人只剩下疯狂的索取掠夺。

沈傲雪挣扎出一身大汗,几分酒意被吓去了九霄云外,拼命在他身下挣扎,撕扯之间,两个人再次摔在地上,孟歌压着沈傲雪的身子,沈傲雪想叫救命,嘴巴却被他的嘴巴堵的死死的。

身上的男人像一头发狂失控的野兽,在她嘴巴上毫无章法的啃咬,大手很快撕掉她身上的衣服,狠狠占有了她。

当他完全占有她的那一刻,沈傲雪眼前黑了下,几乎晕死过去。

以前所有做过的噩梦加起来,也没有此刻这个噩梦可怕。

她居然被孟歌给强了!

209. 209绯闻?

孟歌是她的学长,虽然一直放荡不羁,吊儿郎当的形象,但在沈傲雪心里,他一直是兄长般温暖的存zài



而此刻,她居然被他给强了!

她一直没有放qì

挣扎,只是那挣扎在那发狂的男人身下,基本可以忽略不计。

他闭着眼,一次又一次在她身上发泄出来,直到浑身大汗淋漓,脸上的红潮渐渐褪去。

意识渐渐清明,他缓缓睁开眼,入目的是沈傲雪惨白到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他惊了一下,怔愣间,松了力qì

,沈傲雪狠狠一个耳光甩在他脸上。

脸上的痛意让他更清醒了些,刚刚的一幕幕闪过脑海,他翻身坐在地上,后背倚在沙发上,低头,十指痛苦的揪紧头发。

沈傲雪像被吸血鬼吸干的女尸,浑身一点力qì

都没有,挣扎着将衣服拽到身边,却发xiàn

衣服早就烂的无法蔽体,欲哭无泪。

门外骤然响起急促的敲门声,“傲雪……你在吗?傲雪?”

是……沐暖晴的声音!

沈傲雪睁大双眼,大脑一时当机,无法反应。

“开门!再不开门我撞门了!”沐暖晴的声音急的发抖。

紧接着,门咚咚两声,在被撞开的那一刻,孟歌眼疾手快,将窗帘扯下,盖在他与沈傲雪的身子上,门被撞开,莫君清高大挺拔的身影卓然立在门外,门一开,他身边的沐暖晴当先冲了进来。

“雪!雪?天……”沐暖晴被眼前的场景吓住了,僵在原地,睁大眼睛,半响回不过神。

她打完电话发xiàn

沈傲雪没在,以为她出去上卫生间,等了一会儿,见她迟迟不回来,便出来找她,莫君清不放心,陪她一起出来,找来找去不见沈傲雪的踪影,正着急间,遇到一个服wù

员,吞吞吐吐的说,她看到沈傲雪被拖进了这个房间。

幸好!

幸好只有他们两个找出来了,如果这一幕被别人看见,真是……

“暖!”一向坚强的沈傲雪声音发抖,带了哭音。

莫君清退了出去,用最快的速度找了两身衣服,待孟歌和沈傲雪换好衣服,才又进去。

孟歌坐在沙发上,垂头捂脸,“傲雪,对不起,是我混蛋,你报警吧,我认罪!”

报警?

沐暖晴紧张的握住沈傲雪的肩,“雪?到底怎么了?怎么会变成这样?”

“算了,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沈傲雪咬了咬牙,拨开身边的沐暖晴,夺门而出。

“雪!”沐暖晴怕她出事,慌乱的追了出去。

“霸王硬上弓?行啊,孟歌!不过这不像你的风格啊,何况对方还是沈傲雪。”莫君清斜倚在门边,单手插兜,慵懒的看着孟歌。

孟歌抬头,看他一眼,苦笑,“终日打雁,今天被雁啄了眼,着了人家的道儿。”

莫君清眼波晃了下,“被下了药?”

孟歌低头,用力搓搓脑袋,无地自容的样儿。

莫君清啧了声,“真想看看对方是何方神圣,能让孟大少爷这只千年狐狸着了人家的道儿,道行不浅啊!”

“除了我那对无良的爹妈,还能有谁?”孟歌咬牙,脸色铁青。

“哦——”莫君清懂了,这是孟家二老想抱孙子了,孟歌又一直不回家,在外面游荡,才想出这么一记歪招。

他走到孟歌身前拍拍他的肩膀,“兄弟,想开点,古人说的好,祸兮福之所依,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呢?”

孟歌抬头给他一记眼刃,“莫君清,人人都说你心狠手辣没良心,果然是真的,沈傲雪好歹是你老婆的闺蜜,你嘴巴能不能不这么毒?”

“实话实说而已,只是实话往往不怎么好听,”莫君清拍拍他的肩膀,“你自求多福吧,我去找我老婆。”

“……”为什么明明是很普通的一句话,他越琢磨越不是味儿呢?

这丫的肯定是还在记恨上次他老婆醉酒他把他家老婆送进萧翎诺手里的事,一定是!

从孟歌的房间出来,莫君清给沐暖晴打了个电话,沐暖晴说,她送沈傲雪回家了,要在沈家陪沈傲雪一晚,让他自己回家。

挂断电话,莫君清单手插兜,慵懒的走出酒吧,万分庆幸,他家老婆只有这么一个交情铁的闺蜜。

幸好幸好!

第二天,沐暖晴从沈傲雪家直接去了学校,她第一节、第二节都有课,下课之后,刚回到办公室就接到王一铭的电话,让她去他办公室一趟。

她敲门进去,王一铭迂回婉转的说了些废话后,终于进入主题,“沐老师,你知dào

,那天钱总原本答yīng

给学校五百万的资助,可后来居然发生那种事,资助自然泡汤了……”

说到这里,他停了话,看着沐暖晴沉吟不语。

沐暖晴等了半天,不见他再说话,追问道:“王校长,我没听明白您是什么意思。”

王一铭假咳了声,有些尴尬,“那个……小沐啊,你知dào

最近学校都在流传你和莫总之间的绯|闻吗?”

“绯|闻?”沐暖晴笑了,“我和莫君清已经登记结婚,我们是合法夫妻,有关我们的消息,应该叫传闻,不叫绯闻吧?”

“你确定你和莫总已经登记结婚了?”王一铭眼中写着满满的不相信。

沐暖晴莫名其妙,“王校长,婚姻的事还能拿来开玩笑吗?既然我说我们登记结婚了,自然是真的登记结婚了。”

“哦……”王一铭眼神恍惚了下,“小沐啊,既然你和莫总已经结婚了,那实验楼注资的事情,你看……”

就算沐暖晴再不通人情世故,也懂的王一铭婉转迂回后面的含义了,她歉意的笑了笑,“对不起,王校长,我和莫君清结婚之后,一直财物分开,不过问彼此的经济状况,注资的事,我怕是帮不上忙。”

王一铭又咳了声,手指敲击桌面,“小沐啊,你也是MO医大的一员,为学校尽心尽lì

是你分内的事,你也知dào

,学校领导班子对实验楼注资的事非常重视,这副担子压在我肩上,一直压的我喘不过气,昨晚好容易有了转机,钱总提出注资五百万,另外几位老公也松了口,有注资的意愿,结果就因为那档子意wài

,注资的事情泡了汤,我知dào

沐老师不是故yì

的,但不管怎么说,这件事因沐老师而起,沐老师应该付一定的责任,沐老师,你说对不对?”

言下之意就是让她游说莫君清为实验楼注资,将功赎罪吗?

“王校长,我不能同意你的看法,照你的意思,昨晚我是不是应该逆来顺受,满足钱禄的要求,牺牲我自己,保全钱禄给实验楼那五百万的注资?”沐暖晴略略讥诮的弯了弯唇,“对不起,王校长,我只是个普通的女人,没有那么伟大,用牺牲自己的代价换取学校的利益,我感激我丈夫对我的保护,我觉得我们做的都很正确,没必要对谁怀有歉意。”

在学校里,沐暖晴一直是冷静沉稳的性子,很少和人发生争执,王一铭知dào

她外柔内刚,却没想到她生气时,言语也可以这么犀利,他被沐暖晴挤兑的有些难堪,沉下脸色,“沐老师,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当时完全可以有个两全的办法,既不让你受到伤害,又不影响钱总对学校的注资,当然,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再讨论这些已经没有任何意义,我找你来的目的是,商量一下,这件事是不是还有挽回的余地。”

“王校长,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注资是学校领导班子的事,我只是个默默无闻的小老师,我能做的只有教好自己的学生,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其他的事情我无能为力,对不起,我还有事,先回去了。”沐暖晴冲王一铭礼貌的点了下头,起身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出了王一铭的办公室,沐暖晴郁闷的舒了口气。

当初选择学校而没选择医院,原因之一就是这里环境好,没有太过复杂的人际关系,没想到,现在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

王一铭的立场固然没错,但他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她实在无法苟同。

在她看来,学校修建新的实验大楼确实是好事,但如果这座实验大楼是牺牲学校女老师的贞|操得来,那这座大楼即使修起来,也会是个天大的笑话!

下午放学的时候,莫君清依然在校门外等她。、

照顾她坐进车里,看出她的不悦,歪头问她,“怎么了?还是因为傲雪的事?”

沐暖晴长长叹口气,郁闷的看了眼车窗外的远天,“已经阴了许多天了,什么时候才能放晴啊?这一天一天的,一个好消息都没有!”

“谁说没有好消息?”莫君清笑着发动汽车,“你答yīng

和我举行婚礼,这不是天大的好消息?”

沐暖晴想了下,“嗯,也对,这几天你天天来接我,我们两个的事成了校网八卦论坛第一名,我翻了一下,有的言辞特别狠毒,说我是被你包痒的晴人,不知dào

哪天就被你甩了,还是我那些学生们好,刷屏维护我,说我们是真爱,我们一定要举行一场盛大的婚礼,气死那些恶言中伤我们的人,给支持我的那些学生们长脸!”

210. 210你别这样

这两天,MO医大校网八卦论坛的火热程度,比沐暖晴所说的有过之而无不及,她与莫君清的帖子,堪称论坛成立以来最热的帖子,王子与灰姑娘的故事,被年轻单纯的学生们向往拥护,大力追捧,又被像李艾可那样尖酸刻薄的女人羡慕嫉妒,恶毒讽刺。

拥护派与恶毒派互不相让,大打口水战,沐暖晴翻过那些帖子之后,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她一定要和莫君清举行一场盛大的婚礼,给那些恶毒中伤她的人一个响亮的耳光,让喜欢支持她的学生们欢欣鼓舞。

莫君清含笑看她一眼,“我和爸爸商量过了,爸爸让我们把婚礼放在五一前后,爸爸说那时候气候宜人,这段时间可以筹备婚礼事宜,不至于太赶。”

“嗯,我们听爸爸的。”对于从小没有父母疼爱的沐暖晴来说,每次叫出爸爸这两个字眼,心里就会有一种特殊的感觉,她是真心想拿莫君清的父亲当成自己的父亲孝顺,她从小没什么长辈,孺慕之情也只有在莫霆川的身上得到一点慰藉。

接下来几天,王一铭见了沐暖晴再也不像以前那样亲切,一直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虽然沐暖晴并不介yì

他对她的印象如何,但他毕竟是她的顶头上司,平时抬头不见低头见,他这幅样子看在眼里也着实堵得慌。

直到有一天,王一铭对她的态度忽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一张老脸笑的跟朵菊花似的,要多阳光有多阳光,要多灿烂有多灿烂,见面语也由以前的不阴不阳的“嗯”“啊”“嗯”变成了“沐老师,最近工作很辛苦,要多注意休息啊!”

沐暖晴被他前后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弄的摸不着头脑,晚上与莫君清温|存过后,忽然想起这件事,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莫君清说起来,莫君清抚着她的发,慵懒的笑,“大概钱禄答yīng

你们学校的五百万,资金到位了吧。”

“嗯?”刚刚还懒洋洋的眯着眼睛的沐暖晴忽然睁大眼睛,“钱禄真给了我们学校五百万?”

“他亲口说的,你干了三杯酒,他注资五百万,你酒已经喝了,他想不拿钱,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莫君清弯了弯唇,只是唇角轻弯的弧中,几分凛人的寒意。

沐暖晴想了下,“你给他施加压力了?”

不然像钱禄那种人,怎么可能那么大方。

“嗯。”莫君清揽着她的身子,漫不经心的轻应了声。

“嗯……也好。”钱禄那天做的事,肯定不是初犯,像他那种人,仗着手里有点臭银子,成天想着怎么潜|规则别人,这下踢人踢在铁板上,被别人给潜了,也算是替天行道,大快人心。

“你今天又去沈傲雪那了吧?她怎么样?”他家老婆绝对是中国好闺蜜,天天有点空闲就往沈傲雪那里跑,对待自己亲姐妹也不过如此了。

“还好吧,”沐暖晴惆怅的叹口气,身子往他怀里偎了偎,脸颊埋在他胸膛,“傲雪个性强,有什么事都喜欢埋在心里,和谁都不讲,表面上嘻嘻哈哈,装没事人的样儿,其实谁遇到这事谁心里不难受?”

莫君清拍了拍她没做声,调侃孟歌的话他可不敢和他家老婆说,不然他家老婆非把他踹去睡沙发不可。

第二天下午快放学的时候,沐暖晴接到了沈芳怡的电话。

她直接按了拒接键,过了一会儿,一条短信进来,“暖暖,我是你妈妈,我被诊断癌症晚期,现在新安医院,想见你最后一面。”

读完短信,沐暖晴手哆嗦了下,手机差点掉在桌子上,大脑中一片空白,说不清心里什么滋味。

她对沈芳怡没有太多的感情,不爱也不恨,更多的是一种比陌路人还冷漠的漠然,沈芳怡的出现甚至在她生活里没有掀起太多的波澜,就被她给淡忘。

她年纪虽然不大,却已经过了许多事,懂得排解自己的心情,沈芳怡被她当做生活里的过眼云烟,只是偶然会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她从不刻意想她,更不会让她影响她的生活。

可骤然间,沈芳怡告sù

她,她得了癌症,她要死了!

她脑袋里乱作一团,根本不知dào

该作何反应。

最终,她还是拿起手包,去了新安医院,找到了穿着一身病号服躺在病床上的沈芳怡。

大概是没有化妆的关系,沈芳怡比上次与她见面时憔悴了许多,即使如此,依旧丰姿绰约,韵味犹存。

她站在病床前,沈芳怡冲她笑笑,“暖暖,你来了。”

沐暖晴无话可说。

她来沈芳怡这儿之前,先找了她的主治医师,沈芳怡虽然对不起她,终究是她的亲生母亲,她想着如果沈芳怡经济上有苦难,她可以帮她负担一部分,帮她找最好的大夫,住最好的病房。

但沈芳怡的主治医生告sù

她,沈芳怡的癌细胞已经全面扩散,来日无多,已经没有手术的必要。

在沈芳怡最后的日子里,她愿意为沈芳怡陪伴床前,端茶倒水,算还她哺育她五年的恩情,她能为沈芳怡做的,只此而已。

“暖暖,坐!”沈芳怡朝沐暖晴伸出手,沐暖晴没有回握,远远的坐在床边。

沈芳怡收回手,叹了口气,“暖暖,我知dào

你怨我恨我,只是当时我一个人带着你,没办法出去工作,没有收入,竹露的爸爸又不肯接受你,我只能把你留下,这样我才能跟了竹露的爸爸,竹露的爸爸才肯给我生活费,我才能用那笔生活费经常接济许南月母子,他们才有钱养你。”

沐暖晴静静看着她,沉默着。

“暖暖,我知dào

我对不起你,事到如今,我没有别的请求,只求你看在我们母女一场的份儿上,暂时离开莫君清,竹露答yīng

我,只要你肯离开莫君清,她就同意我和他爸登记结婚,”沈芳怡珠泪盈盈,满眼凄楚的看着沐暖晴,“暖暖,我被你爸害了一辈子,孤独漂泊了一辈子,如今落得这个下场,你忍心看我死后也进不来孟家的祖坟,做一只孤魂野鬼吗?”

沐暖晴沉默良久,半晌才说:“别的事情我可以考lǜ

,只是这件事,没得商量。”

“暖暖,我不是真要逼你离开莫君清,哪怕你和我一起做场戏也好,你假意离开莫君清,帮竹露和莫君清牵条线,只要把竹露哄开心了,让她爸和我登了记,我就死而无憾了,到那时,

你再和莫君清重归于好就可以,只要莫君清的心在你身上,你还怕他离开你吗?”沈芳怡坐直了身子,着急的游说。

“做戏也不可以,”沐暖晴断然拒绝,“我不会伤害他,哪怕一丝一毫!”

“哼,说的好听!”门口传来医生冷哼,打扮清新时尚的孟竹露出现在病房门口,“嘴上说的天花乱坠,实jì

上还不是舍不得莫家少夫人的身份地位,生怕行差踏错,让莫君清甩了你!”

沐暖晴淡淡回望她,“如果你不是觊觎莫家少夫人的身份地位,又何必使这么多阴招损招,削尖了脑袋往莫君清的身边钻!”

“我和你怎么一样?”孟竹露挑高了眉毛,声音瞬间尖锐,“我认识他在你之前,是我先认识他,先爱上他的,我爱的是他的人,是你在他身边挡着,才让他看不见我的好,只要你消失,他一定会知dào

,只有我才是最爱他、最适合他的!”

沐暖晴淡静迎视她尖锐的目光,“既然是你先遇到他,如果他喜欢你,和他登记结婚的人就会是你而不是我,既然现在我是莫夫人,就说明不管你怎么努力,莫君清也不会属于你,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

“你胡说,”孟竹露涨红了脸,走到沐暖晴面前,“不是人人都夸你纯洁善良吗?现在你亲生母亲就躺在病床上,癌症晚期,没多少日子可活了,她只有一个微不足道的要求,让你帮她死后进孟家的祖坟,就这么一点要求你都不肯满足她吗?”

“暖暖!”沈芳怡探过身子,一把抓住了沐暖晴的胳膊,大颗的眼泪滑出眼眶,“我求求你,暖暖,我真的好怕,怕死了之后也像活着的时候无依无靠,我这辈子,是个失败的女人,留不住自己的丈夫,没办法养活自己的女儿,我只想临死之前要一个名分,只想死后能葬进孟家的祖坟,暖暖,我求求你,你答yīng

我好不好?”

“对不起,其他的事情我可以帮你,这件事绝无可能!”沐暖晴用力拨开她的手,往后退了几步。

“暖暖,我求求你,求求你,你毕竟是妈妈十月怀胎从身上掉下来的肉,你真忍心看着妈妈含恨而死,死时闭不上眼睛吗?”沈芳怡越说越激动,忽然从床上滚落下来,跪在沐暖晴脚下,“暖暖,我求求你……求求你……”

“你别这样……”沐暖晴手忙脚乱的去扶,见她哭跪着不肯起,沐暖晴的心慌成一团,推开她,夺门而出。

211. 211居然如此

跑到走廊尽头的卫生间,她冲进去,把水管开到最大,哗哗的往脸上泼水,凉水顺着脖子流进衣襟里,透骨的凉,冷的她浑身哆嗦。

她抬头看镜子中的自己,披头散发,眼眶通红,脸色煞白如鬼,眼泪和着水珠从脸上滚下来,牙齿咬的紧紧的,浑身战栗。

为什么要这么逼她?

看在她是她亲生母亲的份上,看在她曾孕育过她,曾抚育了她几年的份上,她可以给她钱,可以守在她病床前,照顾她最后一段日子,可为什么要逼她,向她要她给不了的东西?

她已经没了许南月,没了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她决不能再失去莫君清,莫君清已经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温暖,她已经习惯了他温柔的调侃,习惯了在他怀里入睡,习惯了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在谈笑之间帮她解决。

她不能失去他,绝对不能!

可沈芳怡怎么办?

她毕竟是她亲生母亲,她的亲生母亲跪在她脚下求她,让她怎么能再无动于衷,继xù

漠然?

她脑袋里像被塞了一个炸药包,轰的一声炸响,炸的稀巴烂,身子控zhì

不住的颤抖着,不知dào

自己接下去要怎么面对。

她正恍惚间,两个护士结伴走进卫生间,兴高采烈的侃着八卦,“我刚刚看到那病人的女儿了,长的清清秀秀蛮漂亮的,没想到是个不孝女,真是人不可貌相。”

“哪个病人啊?”

“就是3病房的要做乳腺增生手术的病人,她住院时是我和郝主任接诊的,我听她和郝主任说,她经济状况不好,只有一个女儿,是个不孝女,平时不怎么管她,如果她女儿来医院看她,让主任帮她把她的病情说重一点,不然怕是她女儿会掉头就走,一毛钱的住院费都不会付。”

“这样行吗?不符合规定吧?”

“是啊,郝主任也说不行,可那女人又哭又求,一副随时会哭晕过去的样儿,再三保证这是她们家的家务事,不会给医院带来什么影响,你也知dào

咱们郝主任,人如其名,是个心肠软的老好人,被她哭的心软,就答yīng

了。”

“哦,那她女儿什么反应?”

“这我就不知dào

了,不过刚刚我经过三病房,从窗户里瞄了一眼,看到那个女人正跪在她女儿脚下又哭又求的,唉,真可怜!”

“是啊,早知dào

养个女儿这样,小时候就该一把掐死她!”

两个护士从进卫生间到出卫生间,一直聊的兴高采烈,根本没注意到一直僵立在角落里的沐暖晴,兀自兴奋的一边聊一边走远了。

沐暖晴呆呆站着,整个人已经麻木了。

假的!

又是假的!

只是乳腺增生而已,根本不是什么癌症晚期!

呵!

这才是她那个薄情寡义的母亲,连自己的病情都能拿来利用。

她呆立良久,缓了会儿神儿,又洗了把脸,冲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了,才走出卫生间。

她没回沈芳怡的病房,而是去了主任办公室。

郝建仁见她进来,心虚的站起,看着她。

沐暖晴走到他面前,“郝主任,我想看一下我母亲的病历。”

“这个……”郝建仁目光闪烁了下,“我们医院有规定,病人或者病人家属不能私自查看病人的病例。”

“郝主任,我不是私自查看,我只是在您的陪同下翻看一下我母亲的病例,看一下我母亲的病情到底是不是癌症晚期。”

“这个……”郝建仁脸色微微发白,踌躇了一会儿,“病例上都是些医学术语,就算你看了也未必懂,不如这样,你哪里有不明白的地方,我们坐下谈,我可以给你详细的讲解。”

沐暖晴低头从手包里翻出工作证,递到郝建仁眼前,“我毕业于MO医大,现在是MO医大的讲师,大学时主修生理解剖,两年前考下医师资格证,郝主任要不要再看看我的医师资格证?”

郝建仁看了一眼沐暖晴的工作证,干笑了声,“不用了,原来我们还是校友,我也是MO医大的毕业生,算起来是你的师兄。”

“我很荣幸,”沐暖晴收回工作证,笑了下,“郝主任,我现在能看我母亲的病历了吧?”

“沐老师,既然我们是校友,我就不瞒你了,你母亲并不是癌症晚期,而是乳腺增生,她求我在你面前把病情夸大,只是为了你能多在她床前尽孝,能多陪陪她,”郝建仁以一种过来人的语气语重心长的说:“沐老师,我们为人子女的,要明白子欲养而亲不待的痛苦,现在她求你多陪陪她,你可能觉得烦,等她哪天真没了,你做梦都会恨自己没在她身边多尽孝。”

“你知dào

什么你就在这里妄加评论?”沐暖晴气的指尖微微发颤,“就因为她是母亲她说的就一定是真的吗?”

说什么夸大病情,是为了留她在身边尽孝,事实上呢?

是为了帮她的继女夺她亲生女儿的丈夫!

“呃……沐老师……”郝建仁见沐暖晴气的脸色刷白,有些局促的看着他。

不管怎么说,他向病人家属夸大病人的病情,违反医院的有关规定,如果沐暖晴追究起来,他吃不了兜着走。

“把病历给我,”沐暖晴面如寒霜的朝伸手,“然后陪我去看我癌症晚期的母亲,听听她到底怎么说!”

郝建仁不敢再坚持,找出沈芳怡的病历递进沐暖晴手里,沐暖晴径直冲进沈芳怡的病房,将病历扔在沈芳怡面前:“你自己看看吧!癌症晚期!亏你想得出!”

沈芳怡打开病历翻了下,又看看跟在沐暖晴身后的郝建仁的脸色,知dào

事情戳穿了,脸上的难堪很快化作一种楚楚可怜的表情,眼圈泛红的看着沐暖晴,“暖暖,我知dào

说谎是我不对,可我只是想让你多陪陪我而已,以前的日子我们聚少离多,现在好容易重逢,我恨不得你能时时刻刻陪在我身边,我……”

“够了!”沐暖晴大声打断她的话,“你够了!我不是个傻瓜,到现在了你还在演,你是演给我看,还是演给外人看?你尽管诋毁我,抹黑我好了,我绝对不会离开莫君清,我会和他生儿育女,恩恩爱爱一辈子,你想要的,除非我死,你别想得到,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说完之后,她不顾沈芳怡的连声呼唤,头也不回的离开。

郝建仁叹口气,摇摇头,捡起病历走了。

一直立在床边的孟竹露,听到沐暖晴那句“绝对不会离开莫君清,会和莫君清生儿育女,恩恩爱爱一辈子”,气的脸上青紫变幻,走到沈芳怡床前,恨恨瞪着她,“你真是生了个好女儿,比你还下溅不要脸,你说现在怎么办?”

沈芳怡听到她恶毒辱骂的话,脸上的神色变了变,垂下眼睫遮去眼中的恨意,十指揪紧身侧的床单,“她不是让我尽管诋毁她,摸黑她吗?你给MO城各大报纸杂志爆料,说她无情无义不顾医院癌症病危的母亲,与病危的母亲大吵一架后离开,莫家是名门望族,她如果爆出这种丑闻,一定会被莫家排斥。”

“这主意不错,我这就给报社和杂志社打电话。”孟竹露由怒转喜,掏出手机。

她跑去隔间打电话,几十分钟后恨恨的回来,把手机扔在沙发上,“那些报社杂志社刚开始听我讲,还一副很感兴趣的样,我一提出沐暖晴的名字,他们就冷冰冰一句‘我们不收这方面的新闻’挂断我的电话,气死我了!”

“为什么?”沈芳怡讶异看她,“我看一些有关民生的报纸杂志,这方面的新闻很热,沐暖晴又是MO医大的老师,为人师表,爆出这种丑闻,那些报纸杂志应该很感兴趣才对,怎么可能不收这方面的新闻?”

“我也觉得奇怪,给我一个在MO城混新闻界的朋友打电话问了下,我那个朋友说,有人放了话,MO城所有的报纸杂志电视台都不准提任何有关莫君清和沐暖晴的事,前阵子星海壹周就因为爆了莫君清几张暧|昧照,在一夜之间被人收购,血本无归,前车之鉴,害的别的报纸杂志社都成了缩头乌龟,关于沐暖晴的新闻一个字都不敢碰!”而那几张暧|昧照正是她爆给星海壹周的。

当时她被莫君清和沐暖晴气昏了头,一时冲动,做出这种损人不利已的事,现在想起来,她恨不得剁下自己的手指。

那几张暧|昧床照原本该是她的秘密武器才对,现在倒好,因为她的一时冲动,倒让莫君清起了提防,成了她的绊脚石,气死她了!

“怎么会这样?”沈芳怡低着头喃喃:“难道莫君清对她是真心的?”

在她心目中,莫君清的母亲因她而死,无论如何莫君清都不会真心喜欢沐暖晴,她一直以为莫君清是玩|弄沐暖晴,丝毫没想过莫君清是真心爱莫暖晴,真心想娶沐暖晴。

孟竹露冷哼了声,不屑的看着她,“还不是你这只老狐狸精生了只小狐狸精,不知dào

使了什么媚|术把莫君清迷得神魂颠倒,反正我告sù

你,就算我得不到莫君清,沐暖晴那个溅人也别想得到,你必须想办法把他们两个分开,不然这辈子你也别想和我爸领证!”

说完之后,她留给沈芳怡一个鄙夷的眼神,摔门出去。

沈芳怡看着她背影消失的地方,手指揪紧床单,目光渐渐恶毒……

212. 212不可思议

沈芳怡自导自演的这出闹剧,抽空了沐暖晴所有的力qì

,她精神恍惚的回到玫瑰园的家里,一头扑倒在床上,木木的趴着,一滴眼泪都没掉。

她已经麻木了,她怀疑现在就算沈芳怡立时死了,她也不会再为沈芳怡掉一滴眼泪。

一直听到开门的声音,她才惊觉天色全暗,时间已经很晚了,而她还没做晚饭,她从床上爬起来,冲进卫生间洗了把脸,莫君清推门进来,“老婆,你怎么不开灯?”

“啪嗒”一声,灯亮了,突如其来的光亮让她闭了下眼,再睁开眼时,莫君清已经走到她面前,揽住她的腰,低头仔细看她,“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她不想他担心,圈住他的脖颈,冲他笑笑,“就是有点累了,躺着休息了一会儿,结果忘了时间,你洗手换衣服,我马上去做饭,想吃什么?”

莫君清低头,薄唇逼近她的唇,暧|昧低笑,“我的答案你知dào

!”

“……”想吃她?

她笑着推了他一下,“别闹!”

“没闹啊!”他箍着她的身子,薄唇在她脸上轻一下重一下的摩挲,“刚刚我进来,一看房间里没有开灯,我就在想,屋子里是不是正在睡着一个小妖精。”

“结果呢?”脸上被他弄的酥酥痒痒的,她偏头躲开,轻软的声音蕴着笑,“失望了吧?”

“怎么会?”他的手掌探入肌肤,抚她柔若无骨的腰肢,“灯一打开,果然让我看到一个勾魂夺魄的小妖精……”

“去!胡说!”妖精都是勾|引男人,她什么时候勾|引过他?

“我有没有胡说,你摸摸看不就知dào

了?”他抓住她的手,猛的按向他的重点部位。

“啊!莫君清,你硫氓!”她一时不防,手掌猛的按到男性独有的重yào

部位上,惊的她一声尖叫,推开他要逃,却被他箍住腰肢,一把抱起,扔在床上。

于是,这一晚,莫君清在尽情的享shòu

了他的饕餮盛宴后,才给被他折腾的再也没力qì

胡思乱想的小女人做了一餐丰盛的晚餐。

过后一段日子,沐暖晴又接到几次沈芳怡的电话,沐暖晴直接把她的手机号打进黑名单,沈芳怡换别的手机号给她打,她一听是沈芳怡的声音立kè

挂断,沈芳怡给她发短信,她看也不看直接删除。

折腾了一段日子,沈芳怡终于死心,很多天没再纠缠她,生活终于恢复了平静。

又到了一个周末,已经三月中旬,天气转暖,阳光灿烂,晨起沐暖晴打开窗子,窗外的远天碧蓝的像块没有杂质的水晶,深吸一口清晨新鲜的空气,心旷神怡。

因为是周六,昨晚被莫君清折腾的半死,早上她便睡到自然醒,莫君清给她留了早饭去了公司,她吃过早饭后一个人在家收拾屋子。

十点多,接到沈傲雪的电话,电话里沈傲雪懒洋洋的,气若游丝,“暖,今天有时间吗?”

“有啊,今天我周六休息,”沐暖晴一手拿着手机,一手用花洒浇阳台上的花,“你怎么了?生病了?怎么听起来这么有气无力的?”

“我好像是生病了,最近经常头晕目眩,头痛恶心,偏偏公司里的事一摞一摞,没完没了,弄得我每天回家像累得像练了一天的铁人三项一样,”沈傲雪倚在座椅上,头往后仰,抱着手机,苦着脸抱怨,“暖,再这样下去我一定会累得英年早逝,吐血而死,我发誓,今年年底之前我一定要把我自己嫁出去,找个男人来给我当牛做马,这辈子也不想再碰公司的事!”

“你要想想,你手上这些事,沈伯伯都做了一辈子了,你这才做了几天?现在知dào

沈伯伯不容易了吧?”沐暖晴嘴上挤兑她,心里却也知dào

她不容易,她虽然给沈雄飞做了一段时间的贴身助理,公司的大致运营情况都了解一些,但毕竟是新手,要想维持公司的正常运营,付出的艰辛努力,不止她说的这样。

“我爸是男人啊,我又不是男的,凭什么让我做这些?”沈傲雪对着房顶哀嚎,“暖暖,我真不行了,你有没有好男人介shào

给我,我真想明天就把自己嫁出去,把这堆烂七八糟的东西都推给那个倒霉的男人!”

“别说那些根本不可能的事,你先告sù

我,你头还疼吗?有没有看过医生?”

“疼,疼的要命,”沈傲雪一手砸脑袋,一手拿手机,“每天累得像死狗一样,到家躺在床上就人事不知了,

哪有时间去看医生?”

“你别胡闹,公司的事情哪有身体重yào

,你现在在哪儿呢?我现在去接你,带你去医院查一下。”沐暖晴放下花洒,将手机夹在下巴和肩膀之间,洗手换衣服。

“我在公司,去什么医院?你帮我做点好吃的给我带来就行了,我最近胃口不好,什么都不想吃,”沈傲雪苦着脸惆怅的叹气,“再这样下去,用不了一年你就得带着好吃的去我坟前看我了。”

“呸呸呸,又胡说,你在公司等着,我这就过去找你!”沐暖晴挂了电话,拿着车钥匙出门。

她踏进沈傲雪办公室的时候,沈傲雪刚冲着两个年轻男子发完脾气,厚厚的资料散落一地,两个男人垂头站着,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喘。

沐暖晴走过去,轻声对那两个男人说:“你们先出去吧。”

那两个男人如蒙大赦,仓皇逃窜。

沐暖晴将散落一地的资料捡起来,整齐的堆放在桌上,绕到办公桌后,捏住沈傲雪的双肩给她用力捏了几下,疼的沈傲雪嗷嗷直叫,“暖,刚刚那两个人是你家亲戚啊?”

“不是!”

“不是你在这儿替他们报仇雪恨?”沈傲雪疼的忙不迭拍开在他肩头作孽的手,紧抓在手里,“瞧瞧,瞧瞧,这又细又嫩的兰花指,怎么捏起人来这么狠,疼死我了!”

“我这不是看你浑身是火,帮你降降火气?”沐暖晴将手从她手中抽出来,又拍了拍她的脸,“你看看你,脸色难看的像鬼一样,演贞子连化妆的钱都省了!”

沈傲雪撇嘴,“暖,我发xiàn

你自从嫁了莫君清,嘴巴越来越毒了,果然是近墨者黑!”

“行了,别贫了,赶紧和我去医院。”沐暖晴不由分说,拽起她的胳膊往外拖她。

“去什么医院?”沈傲雪抓着桌延儿不肯走,“我一会儿还要开会呢!”

“开会重yào

还是你的命重yào

?健康是1其他都是0的道理懂不懂?必须去医院,没得商量!”沐暖晴不肯妥协。

沈傲雪没办法,拿了包和沐暖晴一起出来,和秘书打了个招呼,会议延期。

“你再说一遍,具体什么症状。”问清楚后,好决定挂哪个科的号。

沈傲雪撇撇嘴巴,“头晕目眩恶心头疼浑身没劲儿脾气暴躁看谁谁欠揍!”

沐暖晴白她一眼,“我知dào

了,我们挂精神科!”

沈傲雪作势要掐她,沐暖晴笑着躲开,“别闹,开着车呢。”

“怕什么?万一有什么事,咱俩是个伴儿,黄泉路上不寂寞,”沈傲雪歪头,把头靠在她肩上,深深叹了口气,“人啊,不能细琢磨,仔细一琢磨,活着什么意思都没有,还不如死了一了百了,一闭眼什么烦恼都没了!”

“又胡说!”沐暖晴嗔她,“你死了倒是一了百了了,沈伯伯怎么办?养你这么大,你一天孝都没尽过,就要到你坟前哭你这只白眼儿狼,他老人家亏不亏?”

“不和你说了,你这嘴巴被你家那只腹黑狼教坏了,越来越不可爱了!”沈傲雪撇撇嘴,挪开身子倚在靠背上假寐。

到了医院,沐暖晴给她挂的内科,中年女医生问清楚沈傲雪的症状之后,开了几张化验单、检验单,又抬头问:“你例假正常吗?”

沈傲雪愣了下,“我最近太忙了,已经忘记上次来例假是什么时候了。”

“嗯,”中年女医生意味深长的看她一眼,把手中的化验单和检查单递给她,“你先去做这几项检查,我看了检查结果之后给你开药。”

“谢谢!”沈傲雪被她看的七上八下,拿着化验单和检验单交了费,先检查了血常规尿常规,又去三楼做B超检查。

望着眼前熟悉的B超室,刚刚还嘻嘻哈哈的沈傲雪,身子渐渐变得僵直。

沐暖晴知dào

,她肯定是想起了那个没留住的孩子,以前她怀孕时,都是在这间B超室做孕检,如今却已是物是人非。

她安慰的拍拍沈傲雪,挽着她的胳膊陪她进去,沈傲雪躺在床上,尽管她努力装做若无其事,沐暖晴还是可以看出她压抑在心里的悲伤和难过。

B超师拿着探头在沈傲雪的小腹上滑了几下,又按了几下,笑着说:“孕58天,胎儿发育很健康。”

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将沈傲雪和沐暖晴两个人都给惊住。

怀孕了?

58天?

胎儿?

是……孟歌的?!

沈傲雪整个人完全傻掉。

213. 213我是认真的

自从发生那件事后,她刻意用忙碌的工作麻木自己,每天把自己累的像只死狗一样,着枕头就睡,不去想不去思考,才能忘记那晚那荒唐的一幕。

在药物作用神志不清的情况下,她最敬佩最喜欢的学长把她给强了!

她几乎每天都在祈祷,希望这辈子都不要再和孟歌见面,因为见面后除了尴尬就是尴尬,她不知dào

怎么面对对方。

可是现在……她居然有了孟歌的孩子!

“打掉!我不要这个孩子!”从怔愣中回过神来,这句话冲口而出!

“雪!你别冲动,我们再商量一下。”沐暖晴虽然也很震惊,但看着B超机屏幕上,子宫内的胎儿,心里满溢着不舍。

虽然他是因意wài

来到,是个不被祝福的孩子,但好歹是条生命啊!

“不!我不能要他,打掉,必须打掉!”沈傲雪激动的从床上坐起来。

“要打胎去妇科找个医生商量一下,看看你目前的身体状况是不是适合打胎,我们看过许多年轻孕妇,因为年轻暂时不想当母亲,把孩子打掉,结果造成习惯性流产,或者终身不孕,后果很严重,你要考lǜ

清楚。”B超师和颜悦色的和她们分析厉害后,叫了下一个病人进来。

沈傲雪冲出B超室,沐暖晴在她身后紧追不舍,抓住她的胳膊,“雪,我们回去之后考lǜ

考lǜ

好不好?至少应该和孟歌商量一下……”

“和他商量什么?”沈傲雪忽然停住脚步,脸色雪白,乌黑的眼珠也就显得越发的黑,“我既不是他妻子,也不是他恋人,他是在被人下了药,神志不清的时候强了我,难道我现在要跑到他面前去对他说,孟歌,我怀上你的孩子了,你必须娶我!”

沐暖晴咬了咬唇,“雪……也许……也许他喜欢你呢?人和人之间的感情除了一见钟情,还有日久生情,我刚开始和莫君清在一起时,不但不喜欢他,而且还很排斥他,现在我们不照样过的很好?”

“暖,别做梦了,孟歌是浪子,他不会这么早结婚,更不会喜欢孩子,我要是用这个孩子绑住他,他会痛苦,我不但会痛苦,还会瞧不起自己,是!我是想找个男人想疯了,但也不至于不择手段到这种地步!”

“不是不择手段,也许是天意说不定,”沐暖晴紧紧抓着她的胳膊不肯放手,“也许是上天注定你们有缘,这个孩子是你们缘分的开始,雪,我看得出来,你很喜欢孟歌,很敬佩他,也许那种感情现在还不是爱,可以后的事谁又说的准?至少给孟歌一个机会,让他选择要不要这个孩子,如果他亲口说不要,我陪你把这个孩子打掉!”

说出“打掉”两个字,沐暖晴觉得钻心的疼。

她和沈傲雪先后流产一次,那种胎儿与母体剥离的痛苦,直到现在想起,她还忍不住牙齿打颤,身体战栗。

“不!我不要!”沈傲雪固执的摇头,“我不能去找孟歌,我丢不起这个人,这个孩子必须拿掉,没得商量!”

她推开沐暖晴,冲进妇科门诊,“给我开单子,我要做流产。”

上了年纪的女医生见她有些激动,让她坐下后,和蔼的说:“不是所有情况都适合流产,你先去做个检查。”

“我已经做过检查了。”沈傲雪把手中的单据一股脑儿堆在女医生面前。

医生仔细翻看了下,抬头看她,“你以前是不是做过流产?”

“一次,不是故yì

,是胎儿不小心掉了。”沈傲雪咬了咬下唇,眼圈红了。

“嗯,”医生点点头,指着B超图给她看,“你看,上次你因为流产刮宫使子宫内膜受到创伤,子宫内膜因此变得很薄,胚胎很不容易扎根下去,即使是这次,你也要配合保胎药物,卧床休养,才能确保胎儿安全无虞的足月分娩,如果这次你再人工流产,极有可能造成习惯性流产或者终身不孕,所以我建议你留住胎儿,以免遗憾终身。”

沈傲雪沉吟良久,脸色越来越白,最后终于坚定的说:“谢谢你医生,可是这个孩子我不能要,必须流掉,你帮我开单子吧!”

女医生叹了口气,摇摇头,给她开了单据,“先去交费,手术室在六楼。”

“谢谢!”沈傲雪拿着单子,头也不回的出去。

“雪!你再考lǜ

一下好不好?就考lǜ

一晚,如果明天你还是这么坚定,明天我们再拿掉这个孩子!”沐暖晴追到她前面拦住她。

“不行!”也许今天走出这个医院,她再没勇气走进这里。

她用力拨开沐暖晴的手,交了钱,朝六楼手术室走去,沐暖晴没办法,只能亦步亦趋的陪在她身边。

手术室外等待的病人很多,护士告sù

她们,手术已经排到下午三点,让她们下午吃过饭再过来。

沐暖晴暗自心喜,沈傲雪却像是铁了心要将孩子打掉,不管她怎么游说都不肯走出医院半步,一直坐在走廊外的排椅上等着。

沐暖晴看看时间,“雪,已经中午了,我们怎么也得吃点东西吧?”

沈傲雪摇头,“我不吃。”

“你不吃我也要吃啊,我饿了。”其实遇到这种事,她哪里有食欲,她不过是想把沈傲雪拉出医院而已。

“你饿了自己去吃,我不吃!”沈傲雪一脸木然,不为所动。

“那你自己坐一会儿,我去帮你买点吃的来。”

沐暖晴离开手术室外,走到一个沈傲雪一个看不到也听不到的地方,调出孟歌的电话打过去,“孟歌,我想和你说件事……”

一个小时后,孟歌出现在沈傲雪的面前。

沈傲雪一看到孟歌,脸色立kè

变了,起身想走,被沐暖晴拽住,“雪,我们好好谈一下,好不好?”

沈傲雪气沐暖晴多事,心里却知dào

沐暖晴是为她好,不好发作,只能甩开沐暖晴的手,冷着脸往外冲。

“雪!”沐暖晴追出去,把她拽到一个僻静的角落,孟歌紧随其后。

“傲雪!”孟歌将她逼在角落里,俯身看她,许多话在心里转来转去,却不知dào

先说哪句才好。

当沐暖晴打电话告sù

他,沈傲雪有了他的孩子,如今正在医院里等待流产时,他觉得他仿佛一下堕入一个他无法理解的世界。

那天他被算计下药,失去理智强了沈傲雪,是他这辈子做过唯一后悔的事。

挂断电话,他大脑中一片空白,什么也不能思考,飞车来了医院,见到沈傲雪,只觉得尴尬欲死,一个字也说不出。

沈傲雪低头,看自己的脚尖,脸色苍白如纸,“你走吧,我不怪你,也不会让你负责,要怪只能怪我命不好,什么倒霉的事都让我摊上。”

负责?

两个字如重型炸弹轰炸了孟歌的大脑,将他脑海中混沌成一片的一团黑雾猛的炸开。

是啊!

负责!

他为什么不能负责?

他不管不顾的冲到这里,不就是为了留住沈傲雪肚子里的孩子?

他一把抓住沈傲雪的肩膀,“傲雪!不要打掉孩子,留下他,我们去登记,我娶你!”

沈傲雪愣了一下,愤然拂开他的手,“你听不懂中国话吗?我说过了,我不用你负责,我更不会傻到想用这个孩子绑住你,我想要的是一个爱我的男人,一个和爱我的男人生下的爱情结晶,而不是一场荒唐的闹剧!”

“傲雪,”孟歌抓住她的双臂,矮下身子认真看她,“我是认真的!我是真想要这个孩子,的确,这一切来的突然又意wài

,可我是真想要这个孩子,我现在脑子很乱,说不出什么道理,我只知dào

,我现在发了疯的想娶你,发了疯的想要个孩子,我绝对不会让你打掉他,绝对不会!”

他每次字都说的那么认真,眉头微微蹙着,目光灼灼的盯在她身上,认识这么久,沈傲雪从没见过孟歌这么认真执着的样子。

她心头像被什么撞了下,呆呆看了孟歌半晌,挪开目光,“我想静一静。”

她既然这样说,代表事情有了转机,沐暖晴惊喜的挽住她的胳膊,“去我家吧,我给你做点吃的,你现在身子虚,要好好养着。”

沐暖晴将沈傲雪和孟歌一起带回了玫瑰园,沐暖晴打开房门,沈傲雪回身把孟歌挡在门外,“你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傲雪!”孟歌俯身握住她的双肩,“请相信我,我是认真的,我想娶你,我会好好疼爱我们的宝宝,你准bèi

好东西,明天我带你去登记。”

说完之后,他转身走了,沈傲雪盯着他背影消失的地方,愣了好久,才木木的转身进去。

沐暖晴给她爆了些滋补的汤,炒了一些爽口的小菜,沈傲雪虽然没有胃口,却不愿辜负沐暖晴的心意,吃了几口小菜,将汤全都喝了。

沐暖晴将东西收了,在她身边坐下,“雪,我觉得孟歌挺好的,你和孟歌很适合,你认真考lǜ

一下好不好?

214. 214温柔体贴

“暖……”沈傲雪抬眸望她,眼中几分极少有的脆弱,“我已经有一次失败的婚姻,经不住第二次的打击,如果孟歌和我在一起,只是为了我肚子里的孩子,我会幸福吗?他会幸福吗?如果我们两个都不幸福,孩子会幸福吗?如果我们彼此之间没有爱,只是靠这个孩子绑在一起,我们会痛苦一辈子,我不想害了他,更不想害了这个孩子!”

“可是医生说你如果拿掉这个孩子,也许以后再也不能生了,如果这辈子连个属于自己的孩子都没有,那该多遗憾?”沐暖晴不舍的看着她的小腹。

“医生的话哪儿能信?”沈傲雪苦笑,“当初我做婚检,医生还说我子宫后位,很难怀孕,结果呢?只是一次就……呵!”

“雪,你不喜欢孟歌吗?我觉得他很好,很有担当,他又是你学长,你们认识那么久了,他是什么样的人你肯定清楚,你就不能试着接受他?”

沈傲雪叹了口气,苦笑着摇头,“我就是太了解他了,才不想用这个孩子绑住他,他是个放荡不羁的浪子,他不爱我,只是因为这个孩子我们应绑在一起,谁知dào

能坚持多久?到最后分开,最痛苦的还是这个孩子!”

沐暖晴握住她的手,“为什么一定要这么悲观呢?那只是你的猜测,也许你们结婚以后会很幸福,感情是可以培养的,就像我和莫君清,人人都说我配不上莫君清,就连你都说莫君清那样的男人,滥|情才正常,只爱一个女人不正常,可他却是个洁身自好的男人,至今为止,我从未看他和别的女人纠缠不清过,也许你和孟歌也可以日久生情,为什么不给彼此一个机会?还有这个孩子,他现在已经在你肚子里扎根,他已经有了生命,他有来到这个世上的权利!”

沈傲雪摸着肚子,一颗心一抽一抽的疼。

她已经失去过一次孩子,那种骨血剥离生命的疼,她再也不想试一次。

可是……

“雪!”沐暖晴握紧她手,盯着她的眼睛,“我最后再问你一句,你有那么一点点喜欢孟歌?你在脑海中试想一下,有没有办法和他共同生活一段日子?想起你们相处的画面,你是觉得可以试一下,还是觉得抵触恶心?”

沈傲雪闭上眼,如沐暖晴所说,幻想了一下她和孟歌在一起的画面——一起散步、吃饭、逛街。

虽然没觉得太美好,但并不觉得抵触恶心。

她摇摇头,“没有别的感觉,我们原本就是极好的朋友,怎么会觉得抵触恶心?”

“雪,答yīng

我,勇敢一下,试试好不好?留下这个孩子!”沐暖晴紧紧握着她的手,目露哀求,“雪,我真的好怕你以后再也没有孩子,我们学校有一个老师,就是因为年轻时不小心流产落下了病根,终身不孕,那个老师每次说这件事都特别痛苦,她说有孩子的女人没办法体会她那种痛苦,很苦很苦,是一种如影随形一辈子的痛苦和遗憾,我不想你变成第二个她,我真的很喜欢这个孩子,哪怕到时你和孟歌没办法走到一起,我相信你也是个好母亲,我也会帮你照顾他,他一定可以做个幸福的孩子!”

沈傲雪终于动心了。

是啊!

即使她没办法和孟歌在一起,她也有能力照顾这个孩子,凭她自己的条件,她就可以给孩子一个美好的未来。

而且,以孟歌的为人,即使他们做不成夫妻,孟歌也会承担起做父亲的责任,他们都是理性的成年人,相信可以协调好彼此之间的关系。

还有,至今她父亲仍不知dào

她离婚、流产的消息,每次和父亲打电话,听到父亲欣喜又关切的问她肚子里的孩子好不好,坦白的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只能说些模棱两可的话敷衍过去。

如果她留下孩子,等父亲回来,知dào

她离婚流产的事,冲击力至少不会那么大,她父亲年纪大了,心脏有不好,经不住那么大的打击了。

她犹犹豫豫,心里的天平不断的来回摇晃。

“雪,我的直觉告sù

我,你和孟歌真的很配,给自己的一个机会好不好?”沐暖晴再接再厉,不肯放qì



“……好吧!”沈傲雪终于点头。

沐暖晴喜出望外,拍拍她,“我给你收拾下房间,你今晚就住这里,明天让孟歌带你回家准bèi

东西去登记。”

沈傲雪拽住她的手,摇头,“我不想登记,先处一下看看吧,不行就分开。”

沐暖晴沉吟了一会儿,“也好。”

不管怎样,总算给了两个人可以继xù

下去的机会。

又坐了一会儿,沈傲雪起身,“我公司还一摊子事,我得回去了。”

“不行!”沐暖晴拽住她,“医生不是说了,让你卧床休息,你看你脸色这么差,哪儿还能回公司?”

沈傲雪拂掉她的手,捏捏她的脸苦笑,“暖,我不像你这么好命,有你家金龟婿养着,我爸不在家,公司里的一切都得我撑着,我天天兢兢业业如履薄冰,公司的业绩还半死不活,我要是再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公司只有关门大吉一条路好走了。”

沐暖晴没办法,挽住她的胳膊,“那我送你吧。”

把沈傲雪送到公司,沐暖晴依然不放心,给莫君清打了个电话,告sù

他晚上去沈傲雪家留宿,不回家住了,让他自己解决晚饭。

沈傲雪下班后,沐暖晴又送沈傲雪回了沈家,给她做了一顿色香味俱全的营养大餐。

看着沐暖晴为她忙前忙后的,沈傲雪不再像前几天那么寂寞焦躁,心情似乎好了许多,她暗暗想,人果然是群居动物,最难忍受的是孤独,她现在身边太需yào

有个人陪了,而孟歌……也许会是个不错的选择。

晚上,沈傲雪拽着沐暖晴在她身边躺下,两个人脸对脸对着,一直聊到上眼皮打下眼皮,才迷迷糊糊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孟歌买了一大堆的营养品来敲门,昨晚沐暖晴偷偷给他打电话告sù

了他,沈傲雪已经点头同意和他处一段时间,因此与沈傲雪的苍白憔悴不同,他整个人精神神采奕奕,精神百倍。

“暖晴!”见开门的是沐暖晴,孟歌灿烂一笑。

“快进来。”沐暖晴接过他手中的东西,将他让进去。

“傲雪,”孟歌在沈傲雪对面坐下,“我带了户口本和身份证,我们去登记好不好?我保证结婚之后我会好好照顾你,会好好照顾我们的宝宝。”

沈傲雪摇头,躲开他的目光,“我还没做好结婚的准bèi

,我们先接触一段时间吧,如果觉得合适我们再去登记。”

“你想让我们的宝宝做非婚宝宝吗?”孟歌皱眉,“傲雪,你相信我,我是认真的,我承认刚知dào

这个消息的时候对我来说和晴天霹雳差不多,可是后来我发xiàn

我对这件事情丝毫不抵触,甚至觉得很惊喜,我没办法用语言描述那种感觉,可我知dào

我很期待和你组成一个家庭,很期待这个宝宝的出生,也许这是我们命定的缘分,也许方式奇特一点,但结果未必是坏的!”

他将身子倾近沈傲雪,猛的抓住她的手,“傲雪,答yīng

我,我们去登记好不好?我会尽我所能爱hù

你,照顾你,我发誓!”

他与沈傲雪认识多年,沈傲雪身边总有不同的男人换来换去,他身边也总有不同类型的女人,他却从未有定下来的心思。

当他得知沈傲雪有了他的孩子之后,先是震惊,而后竟是窃喜。

也许他早就喜欢沈傲雪,只是放荡惯了,从没动过定下来的心思,而沈傲雪在他心目中的位置很重yào

,他珍而重之,从未动过与以前那些女友般,玩过就散的心思,所以一直守着朋友与学长的位置。

如今,沈傲雪有了他的孩子,他竟不觉得是负担,他这才审视自己的心意。

也许,他一直喜欢沈傲雪,只是没有正视而已,这是个最好的契机,他会让沈傲雪爱上他,他会好好照顾他们的孩子,会珍惜上天此赐予他的这次机会。

“雪,去吧,我支持你!”沐暖晴坐到她身边,揽住她的肩膀,“还记得我和莫君清吧?我是在醉的一塌糊涂的时候被他骗进的民政局,如今我们不是好好的?何况你和孟歌认识那么久了,我觉得你们很般配,我的直觉一向很准,你听我的肯定没错。”

沈傲雪还是犹犹豫豫,沐暖晴拉着她站起,“走,我帮你去拿户口本和身份证。”

沈傲雪被赶鸭子上架般,被沐暖晴被半推半劝的哄到了民政局。

时值周末,民政局除了婚姻登记处有工作人员值班,其他部门大门紧闭,不过却丝毫不冷清,大厅里好多新人在门口排队,孟歌领了号,居然已经排到五十多号。

孟歌看看时间,偏头和沈傲雪商量,“我们先去吃饭吧,等到我们估计要下午了。”

沈傲雪没有意见,他们找了离民政局最近的一些餐厅,将他们在包房里安置好,孟歌将沐暖晴拉到一边,问了沈傲雪的饮食习惯,这才去点菜。

215. 215你完了

沐暖晴笑盈盈的在沈傲雪身边坐下,“你看,孟歌多体贴?特意把我拽到一边问你喜欢吃什么,他以后肯定会是个好丈夫、好爸爸,雪,你这次你一定会幸福,真的!”

沈傲雪笑笑,整个人一直处于神游的状态,飘飘忽忽的,觉得一切都恍惚的像一场不切实jì

的梦。

服wù

员开始上菜,孟歌却一直没出现,一直等菜快上全了,孟歌才拎着一大兜外卖回来,递进服wù

员手里,吩咐她们装盘,“这家饭店味道一般,你们要是吃不顺口,就吃些外卖。”

服wù

员把外卖装好盘,摆上桌,果然都是些沈傲雪爱吃的东西。

最后孟歌竟从外卖袋子的底部掏出一袋核桃,拿出两个放在掌心,用力捏碎了,将完好的核桃核放进沈傲雪面前的餐盘里,“傲雪,吃点核桃,我听人说,孕妇怀孕时多吃核桃,生的宝宝会很聪明。”

沈傲雪捏起一块核桃放进嘴里,嚼了几下,一股核桃独有的生涩味道在口腔里逐渐蔓延开,两个核桃吃完,一直云里雾里混混沌沌的她,看着身边细心照顾她的孟歌,终于有了几分真实感。

一直沉在低谷的心情忽然起了涟漪,曾经她对爱情有过美好的憧憬,也曾经如飞蛾扑火奋不顾身,可经lì

了那么多事情之后,如今她要的已经不多,只希望能有个疼她、爱她、可以照顾她、替她分担的男人,陪在她身边,而孟歌,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也许她该如沐暖晴所说,敞开心扉,试着接受他,也许真的会有个很美好的结局也说不定。

吃过饭之后,孟歌又在酒店订了个钟点房,让沈傲雪和沐暖晴休息了一会儿,下午到了民政局上班的时间,两个人到了民政局,很快领了结婚证。

当大红的本本真的拿在手里,沈傲雪又开始云山雾罩起来。

世事难料,她居然成了孟歌的妻子!

她没办法形容心里的感觉,飘飘忽忽又不可思议。

她很欣赏孟歌,很敬佩他,觉得他是个讲义气、重感情、有担当的好男人,可不知dào

为什么,她谈过许多次恋爱,唯独没把孟歌当做可以恋爱的对象,最不可能的人,如今成了她的丈夫,命运这东西,果然总是能出其不意,能人所不能。

出了民政局,沈傲雪懵懵的,孟歌打开车门,想照顾她上车,沈傲雪扶着车门问:“我们去哪儿?”

这时她突然发xiàn

,她和孟歌之间还有许多问题。

结婚之后他们住在哪儿?

孟歌是否能帮她打理公司?

她甚至连孟歌现在住哪里都不知dào



孟歌迟疑了下,“听你的,去你家或者去我家都可以。”

“你家住哪儿?”她居然连自己的丈夫住在哪里都不知dào

,就稀里糊涂的领了证。

“盛世嘉园,三室两厅的公寓,我一个人住还算宽敞,如果你不喜欢,我们可以去琅台那边看看房子,那边都是现房,稍微装修一下就可以住进去。”琅台是MO城距离沈氏公司最近的高档别墅区,亦是寸土寸金的地方。

“不用,如果你不介yì

的话,我希望你能暂时住在我们家,等我们关系稳定了,我们再考lǜ

买房的事。”

孟歌立kè

表态,“我不介yì

。”

别人都是送花送巧克力送钻戒,吃无数次烛光晚餐才把老婆娶回家里,而他是先占沈傲雪便宜,让沈傲雪怀孕,不得不嫁他,他已经占了太多便宜,只要不是原则性问题,他都愿意迁就。

“还有……”

沈傲雪歪头细想,该怎样开口让孟歌去她公司忙帮,沐暖晴笑着打断她,“雪,再有什么事你们夫妻俩回家慢慢想,我该回去了。”

“不行!”沈傲雪立kè

紧张的拽住她的胳膊,“今天你必须陪我!”

有沐暖晴在,她还不觉得那么尴尬,不然只剩她和孟歌两个人,她会觉得浑身不自在。

沐暖晴看了孟歌一眼,凑到她耳边轻声说:“今天是你们新婚第一天,你们应该过二人世界,留我在这儿做电灯泡多不合适?”

“我不管,反正你不能走。”沈傲雪死死抱着她的胳膊,生怕她飞了似的。

孟歌刚想帮沈傲雪劝说沐暖晴留下,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皱眉,走远了几步去接电话。

沈傲雪探头看在不远处来回踱步,脸色明显不悦的孟歌,“暖,你猜是谁给他打电话?”

“不知dào

,不过我和莫君清提起孟歌的时候,他对孟歌评价很高,你知dào

莫君清那人有多自负,从不轻易夸人的,所以我觉得他挺好,这次你肯定嫁对人了!”

沈傲雪白她,“你家金龟婿的话什么时候成了金科玉律了?他既不是X光,又不是透视眼,他说好就好?你被他洗脑了吧你?”

“我觉得他的话就是金科玉律,我们认识这么久了,他说的话一向对,而且他和孟歌认识很久了,他说孟歌是个值得嫁的好男人,你嫁了孟歌一定不吃亏,我觉得他说的对!”

沈傲雪摇摇头,用同情的眼光看她,“暖,你完了,你被你家金龟婿彻底洗脑了,这辈子你别想逃脱他的魔爪了!”

“我为什么要逃?”迎着阳光,她笑的灿烂娇艳,“他那么好,多少女人想尽办法,削尖脑袋想钻到他身边呢,我为什么要给她们腾地方?”

“那倒也是,”沈傲雪长长叹口气,羡慕的捏捏她的脸,“孟歌要是有你家金龟婿一半的温柔体贴,我也要烧高香了!”

“一定会,”沈傲雪笑着看了朝她们走过来的孟歌一眼,“我觉得他很好,像司曜一样,虽然放荡不羁,但是重承诺,重感情,前几次我们有事,一直是他陪在我们身边,很稳重,很可靠,是个不可多得的好男人!

最后几句话孟歌听到了,居然有人夸他“很稳重”,让他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假咳了声,“傲雪,我爸妈来了,现在正在我公寓呢,拣日不如撞日,你和我一起去见见他们好不好?”

沈傲雪愣了愣,“见你父母?”

“是啊,我们已经领证了,你还怀了我们的孩子,你早晚都要和我父母见面,还有……”孟歌尴尬的又咳了一声,“那个……上次你在酒吧碰到的那个女人也来了,她是我妈妈中意的儿媳,我带你回家,也好让他们死心。”

“上次我在酒吧碰到的那个女人?”沈傲雪回想起上次在酒吧内被孟歌推出来的那个女人,“那天……”

“那天我妈在我的酒里下了药,然后把我和她关在了一起,后来……”

后来,女人被他赶了出去,却撞到了沈傲雪,于是有了今天的一切。

所以说,冥冥中一切自有天意。

“好,那就去吧。”丑媳妇早晚要见公婆,何况她还不丑!

她的好胜心莫名被激了起来,那个女人怎么比得过她沈傲雪?

她有这个自信!

沐暖晴见他们商量好了,想自己打车回玫瑰园,沈傲雪抓着她不放,“我们说好了的,今天你必须陪我!”

沐暖晴有点无奈,“你去见公公婆婆,我去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沈傲雪抓的她紧紧的,“人家结婚不都有伴娘吗?今天算我和孟歌新婚,你就是我伴娘,不许临阵脱逃!”

沐暖晴没办法,只能陪着。

孟歌将车开到盛世嘉园,带着沈傲雪和沐暖晴回到他的公寓。

打开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精装修的客厅,以及客厅沙发上坐着的三个人——一对气质高贵的中年男女、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儿,正是沈傲雪那天在酒吧撞到的那个女孩儿。

孟歌反手握住沈傲雪的手,将沈傲雪带到孟谦和徐雅娴面前,“爸、妈,我回来了。”

孟谦和徐雅娴都是有修养有社会地位的人,虽然见儿子抓着一个陌生女人的手出现在他们面前,心有不悦,但基本的礼貌还是让他们从沙发上站起,审视的目光落在沈傲雪脸上。

孟歌握紧沈傲雪的手,给他们介shào

,“爸妈,这是沈傲雪,我的新婚妻子,我和她今天刚刚登记结婚了!”

孟谦和徐雅娴的脸色瞬间变了,站在一边的田可欣更是惨白了脸色。

孟谦沉下脸,“孟歌,你知dào

你在说什么吗?”

“知dào

,”孟歌笑了笑,“我吊儿郎当的混了二十多年,就数这时候最清醒,爸,我结婚了,是有老婆的人了,您和我妈可以放心了,不用再不远千里的跑到这儿来下药逼婚了!”

徐雅娴急道:“孟歌,我知dào

我们给你下药这件事是有点操之过急,但你也不能随便找个女人糊弄我们,你和可欣那么多年的感情了,她等你等了这么多年,你哪儿能这样?”

“我怎样了?”孟歌挑眉,眼角泻出股子戾气,“我已经明明白白告sù

你们无数次了,我把可欣当成自己的亲妹妹一样,我怎么可能和自己的亲妹妹结婚生孩子?”

216. 216形势大逆转

徐雅娴和孟谦是青梅竹马,上大学时就被孟谦拐进了结婚礼堂,二十岁时生下孟歌,结婚后这二十多年,孟谦一直拿她当不懂事的孩子,宠她宠的不像话,夫妻俩的感情二十几年如一日的如胶似漆,所以她一直觉得青梅竹马是世上最美好的感情之一,一直拼命撮合亦是青梅竹马的田可欣和孟歌,希望田可欣可以成为第二个她。

哪知dào

,流水有情,落花无意,田可欣痴恋孟歌,孟歌却对田可欣避之不及,后来他们逼的紧了些,孟歌干脆跑来了MO城躲清静,不管她和孟谦怎么威逼利诱,他就是不肯回去。

这次她和孟谦带着田可欣来MO城,一来是想儿子,二来仍不死心,想撮合田可欣和孟歌在一起。

可不管田可欣怎么明示暗示,孟歌就是一副郎心似铁的样子,徐雅娴气的半死,下了个猛料,趁和孟歌一起吃饭的时候,在孟歌酒里下了药,把孟歌和田可欣关在了一起。

哪知dào

平日里孟歌看起来风|流|放|荡,邪肆不羁,关键时刻竟那样把持的住,硬忍着欲|火|焚|身的滋味,把田可欣推了出来。

徐雅娴知dào

自己闯了祸,怕孟歌找她算账,当晚就和孟谦一起带着田可欣溜了。

今天他们又回来MO城,一来是旧事重提,二来是想把孟歌带回L城。

他们孟家在L城是名门望族,家里大片的产业等着孟歌打理,孟歌却跑到这儿游戏人生,害的她家老公这么大年纪了还要给公司拼死拼活的卖命,她想和她家老公去环游世界都不成,这次她铁了心要把她家的不孝子揪回去当牛做马,他玩儿了这么久已经满够本了,该回去做点他应该做的事了!

哪知dào

,她来到MO城,屁股还没做热,孟歌就给了她一个晴天霹雳——她家不孝子居然结婚了!

她看了眼田可欣,见田可欣小脸煞白,整个人都有点哆嗦,心里不禁泛起怜惜的感觉,走到田可欣身边,揽住田可欣的肩膀拍了拍她。

她和田可欣的妈妈是手帕交,田可欣的妈妈去世的早,临死前托她照顾田可欣,这些年,她一直将田可欣当做亲生女儿一样疼爱,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田可欣能成为她的儿媳,和孟歌结婚生子,举案齐眉。

哪知dào

现在,一个从没见过的女人突然空降成她的儿媳,事先她一点风声都没听到,让她这当妈的面子往哪儿搁?

她气的满脸通红,瞪圆了眼睛呵斥:“孟歌!你太过分了!结婚这么大的事你连说都不和我们说一声,你眼里还有没有我和你爸?”

“我要是和您还有我爸说了,我这婚还结的成吗?”孟歌最清楚徐雅娴的性子,孩子一样,气来的快去的也快,哄一哄立kè

就没事,所以虽然徐雅娴看起来气的不行,他一定都不担心。

他偏头看身边的沈傲雪,“傲雪,这是咱妈,那是咱爸,快,叫人!”

“打住!”徐雅娴柳眉倒竖,眼睛瞪的更圆,“先别忙着认亲,先把事情说清楚!”

徐雅娴原本就年轻,再加上保养得当,又是没心没肺的脾气,看起来比实jì

年龄更年轻一些,顶多三十多岁的样子,标准的鹅蛋脸,皮肤白皙细腻,眼珠乌黑清亮,眼睛瞪的圆圆的,有种与年龄不符的可爱,一看就是单纯没心机的人。

所以,虽然她态度不佳,沈傲雪却并不介yì

,反而蛮喜欢这个未来的婆婆,只是她这位婆婆也未免太年轻了些,孟歌和她站在一起,她看起来简直像孟歌的姐姐。

“OK!那我们就把事情说清楚!父亲大人和母亲大人,你们先请坐!”

孟谦拉着气呼呼的徐雅娴坐下,孟歌先招呼沐暖晴坐下,然后拉着沈傲雪坐在他身边,“我再郑重介shào

一次,我身边坐着的这位出得厅堂进的厨房的美女,是我孟歌今天刚刚娶回家的老婆沈傲雪,我们已经在民政局领了证,所以我们现在已经是合法夫妻,享有法律保护,傲雪身边那位,是傲雪最好的朋友,叫沐暖晴,是MO医大的老师,今天傲雪第一次来我们家,有点怕生,拉暖晴来壮胆儿的!”

沈傲雪碰了他肩膀一下——这人,怎么什么话都说!

“叔叔好,阿姨好。”沐暖晴礼貌的站起来和孟谦、徐雅娴打招呼。

孟谦连忙摆手让她坐下,沉着脸问孟歌:“孟歌,婚姻不是儿戏,也不是和我们赌气的筹码,你确定你是认真的?”

“当然!”孟歌掏出结婚证掀开,拍在茶几上,“我和傲雪的结婚证,如假包换!”

眼见着苦恋了十几年的男人,和别的女人以亲密的姿势依偎,大红的结婚证更是鲜艳刺眼,心脏一抽一抽的疼,田可欣红了眼睛,猛然起身,“我去帮大家泡咖啡!”

孟歌看都没看她,拍拍身边的沈傲雪,“傲雪,叫人。”

沈傲雪难得有几分羞赧,小声叫了声“爸爸,妈妈”。

孟谦和徐雅娴面面相觑,谁也没应声,孟歌大喇喇伸出手,“爸、妈,拿来!”

“什么?”徐雅娴没好气的瞪他。

“改口费啊!”孟歌一副天经地义的样儿,朝徐雅娴伸着手,“没听你儿媳改口叫爸妈呢?老规矩,赶紧的,改口费!”

沈傲雪脸上飘起一抹红晕,拽了拽他的胳膊,孟歌歪头,没正经的冲她眨眨眼,“没关系,别替咱爸妈省着,孟家的家当虽然比不上沈家,几万块钱的改口费还是拿得出的!”

“死小子,你说什么?”徐雅娴炮仗一样,蹭的就火了,“什么叫孟家不如沈家?我们家哪里比不上你老婆家了?”

“嗯,比得上就好,”孟歌嗯了声,慢条斯理,“我还以为爸妈是舍不得那几万块钱的改口费,才不敢答yīng

呢!”

“你个臭小子,越来越混了!”徐雅娴迎头给了孟歌一记响亮的暴戾,打得孟歌偏过头去。

正在这时,徐雅娴用托盘端了六杯咖啡出来,沐暖晴坐在最外侧,她先将咖啡放在沐暖晴面前一杯,沐暖晴欠了欠身子,说了声谢谢,田可欣仿佛没听到一样,眼睛直勾勾盯着沈傲雪。

沈傲雪就坐在沐暖晴身边,田可欣忽然脚下一个趔趄,连人带托盘里的咖啡朝沈傲雪的方向倒下去,一瞬之间,沐暖晴满脑子只有沈傲雪怀着孩子,决不能让田可欣摔在沈傲雪身上,根本没经过思索,她抬手就将田可欣推了出去。

田可欣重重摔在茶几上,滚烫的咖啡洒了田可欣满身,疼的田可欣大声惨叫,孟歌敏捷的跃过沙发,端了盆凉水过来,推开扑过去查看的徐雅娴,将整盆凉水泼在田可欣身上。

凉水稀释了滚烫的咖啡,降低了黏在衣服上的咖啡的温度,痛意减轻了些,却依然疼的田可欣半伏在茶几上,大声惨叫。

徐雅娴又急又气,一边将田可欣从茶几上扶起来,一边瞪着沐暖晴,怒声呵斥:“你这人怎么这么粗鲁!太过分了!孟歌!你老婆的朋友就这种素质,你老婆还能强到哪里去?离婚!你马上给我去离婚!”

“对不起,阿姨!”沐暖晴慌忙站起身来道歉,“因为傲雪怀了孩子,医生嘱咐她要卧床休养,不能有意wài

,我情急之下失了手,都是我的错,对不起!”

“你哪里错了?要不是你,现在被咖啡烫的半死的人就是我!”沐暖晴将田可欣推出去时,有些咖啡溅出来,泼在了沐暖晴的手和手腕上,有衣服遮挡的地方还好,没衣服遮挡的地方烫的红肿了一大片,沈傲雪正在查看她被在烫伤的手和手腕,心疼不已,听徐雅娴骂人,火气比徐雅娴还大,拉着沐暖晴站起来,“你嫌我朋友素质低,我还嫌你们不择手段呢!离婚就离婚,谁怕谁?现在就去离,立kè

!马上!”

沈傲雪拉着沐暖晴,气冲冲的要离开,被沐暖晴拖住,冲她摇了摇头,“雪,别冲动!”

“我怎么能不冲动?你看你伤成什么样子了,还要被人骂,你忍的了我可忍不下!”沈傲雪低头看了眼沐暖晴的手,整个手腕肿了一圈,手背红肿的像被马蜂蛰了一样。

“我没事,”沐暖晴把烫伤的手从她手中抽出来,藏在身后,“放心吧,回去抹点药膏就没事了。”

徐雅娴看看沈傲雪,又看看沐暖晴,“你刚刚说什么?”

沐暖晴礼貌的冲徐雅娴笑笑,“阿姨,我刚刚说了好多话,您问哪一句?”

“你说……她怀孕了?”徐雅娴神色有些古怪,像是惊喜又像是难以置信,“是她和孟歌的孩子?”

“当然!”沐暖晴低头将沈傲雪孕检的B超从手包里翻出来,递给徐雅娴,“阿姨您看,这是傲雪昨天孕检的B超,宝宝已经快两个月了,医生说宝宝发育的很好,只是傲雪身子有点弱,医生说让她多注意休息,她这种情况肯定经不起人碰撞,我一时情急才失了手,都是我的错,不关傲雪的事,阿姨别生傲雪的气。”

217. 217老婆肯定是对的

“真的?真的有宝宝了?”徐雅娴看着B超单,又惊又喜,连身边湿漉漉呻|吟的田可欣都忘了。

孟谦无奈的提醒她,“雅娴,你先带可欣到房间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伤一下,需不需yào

去医院。”

“哦哦!”徐雅娴这才回过神来,将B超单塞进孟谦手里,扶着田可欣进屋,时候不大就冲了出来。

孟谦皱眉,“怎么这么快?”

“可欣在洗澡,”徐雅娴解释道,“放心吧,没什么大碍,咖啡不是刚烧沸的,已经放了一会儿了,有衣服隔着,只是皮肤烫红了,涂点药就没事了。”

孟谦这才放心。

徐雅娴又将B超单从孟谦手里抽回来,盯了良久,才难以置信的抬头看孟谦,“你说这是真的吗?咱们儿子要当爸爸了?我们要当爷爷奶奶了?我还以为那个混小子是不婚主义,咱们这辈子都别想抱孙子呢!”

孟谦点头,“应该是真的。”

“不是应该,就是真的!”孟歌翻了管烫伤药给了沈傲雪,正在看沈傲雪给沐暖晴擦药,听到他们的话,回头看他们,“再有八个月你们就可以抱孙子了,爸爸就可以抱着大胖孙子到李叔张叔面前炫耀,妈妈就也可以在薛姨孔姨面前得瑟,那现在你们是不是还要逼我离婚娶可欣啊?”

“我们什么时候要逼你离婚了?”徐雅娴的态度立马一百八十度转变,“我和你爸就是担心整天和那帮狐朋狗友鬼混,心里每个谱儿,耽误了婚姻大事,你结了婚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哪会逼你离婚?”

“嗯,”孟歌没正经的点头,“耽误了婚姻大事还是小事,耽误了你们抱孙子才是大事,对吧?”

“去!臭小子,”徐雅娴佯怒,狠狠戳了他脑袋一下,“二十好几的人了,一天到晚没个正形,我和你爸不担心你担心谁?”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你还是担心担心你儿媳比较要紧,”孟歌揽住徐雅娴的肩膀,凑到徐雅娴耳边小声说:“你可是把你儿媳给惹恼了,你儿媳放话要和我离婚呢,你说怎么办?”

“我哪有?我什么都没说!”徐雅娴一脸无辜不认账,刚好沈傲雪给沐暖晴涂好药,洗了手回来,她亲昵的拉住沈傲雪的手,“傲雪是吧?你和我们家孟歌怎么认识的?他又混蛋又不靠谱,你怎么会看上他?”

“……”孟歌无语,他是亲妈吗?

“我和孟歌是校友,孟歌是我的学长,我们认识很多年了。”沈傲雪是吃软不吃硬的脾气,见徐雅娴放低姿态,她也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哦,原来是学长学妹啊!”徐雅娴原本还以为孟歌是被她逼急了,随便找了个女人来应付她,一听沈傲雪是孟歌的学妹,两个人认识很多年了,那彼此之间肯定有感情基础,在一起也肯定是深思熟虑的事,如今两个人又有了孩子,

她瞬间觉得她的世界圆满了,拉着沈傲雪在沙发上坐下,细细问了许多关于沈傲雪和沈家的事情,最后,她将无名指上祖母绿的宝石戒指摘下来,拿过沈傲雪的手,帮她戴上,“傲雪,这是孟歌的奶奶传给我的,是我们孟家的传家宝,今天我送给你,希望你能给我们孟家生个大胖孙子,以后将这戒指子子孙孙传下去。”

沈傲雪想推辞,被孟歌一把连戒指和手一起抓住,包在掌心,“妈送你的,你就收着,这戒指是孟家传给长子长媳的,你戴着名正言顺。”

他说这话的时候,田可欣正换了件衣服从房间里出来,这句话刚好钻进田可欣耳朵里,她刚刚平复一点的心情,瞬间又天翻地覆,看了眼孟歌和沈傲雪紧握在一起的手,她转身又回了屋子里。

徐雅娴也看到了田可欣,丝丝缕缕的心疼,只是以前孟歌没结婚没心上人,她还能推波助澜,帮她一把,如今孟歌有了喜欢人,而且已经登记结婚,还有了孩子,她不可能牺牲掉亲生儿子的幸福,成全田可欣。

她一向是没心没肺的脾气,这下也有些发愁,抬眸看了孟谦一眼,孟谦正在低头看她,将她拥在身边,拍拍她的肩膀,“没事,放心吧,一切都会好起来。”

他们距离很近,尽管没有刻意观察,沈傲雪也把孟谦和徐雅娴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

孟歌长的像他父亲更多,只是与孟歌的不羁放荡不同,他父亲看起来威严稳重,但看徐雅娴的目光总是很温柔,是那种习惯性的包容呵宠,徐雅娴是个幸福的女人,孟家是个幸福的家庭,这一点,她很满yì



沐暖晴看看时间,将手从沈傲雪手中抽出来,拿着手包站起,“雪,我该回去了。”

“一起走吧。”沈傲雪挽住她的手臂。

徐雅娴连忙说:“傲雪,你和孟歌已经结婚了,当然住在这里,你回哪儿去?”

“不了……”一个“妈”字在舌尖转了几圈,终究没叫出口,沈傲雪不好意思的笑笑,“我公司还有事,必须回去处理一下。”

“有什么事能比肚子里的孩子重yào

?”徐雅娴不满,上前拽住她的手,“公司的工作辞掉吧,让孟歌养你,刚刚你朋友不是说医生让你卧床休息?”

“公司是我自己家里的,辞不掉。”要是能辞得掉,她早就辞了。

“那也不能回去,晚上留下吃饭,在这儿住一晚,明天让孟歌送你去公司。”徐雅娴说的很坚定,没得商量。

沐暖晴推掉沈傲雪挽着她胳膊的手,笑着说:“是啊,今晚是你和孟歌的新婚之夜,哪儿也别去,就住这儿吧!”

沈傲雪白她一眼,在她腰上偷偷扭了一把,小声嘟囔,“损友!”

沐暖晴笑笑,礼貌的和孟谦、徐雅娴道别,孟谦和徐雅娴再三挽留,沐暖晴执意要走,孟歌拿过车钥匙,替沐暖晴打开门,“我送你!”

“不用了,我打车回去就行。”

“那怎么行?”沈傲雪不依,“让他送你。”

“那你呢?”沐暖晴不放心的看了一眼李可欣的房间。

如果她和孟歌走了,房子里只剩下孟谦夫妇和李可欣,她怕李可欣趁机为难沈傲雪。

“你放心好了,”沈傲雪凑到她耳边小声说:“她就是那天给孟歌下药后,被孟歌从房间里推出来的人,孟歌那样了都不碰她,可见没什么竞争力。”

“我不是这个意思,”很显然,沈傲雪误会了,以为她的意思是李可欣会和她争孟歌,其实她是怕李可欣像刚刚那样,“不小心”撞在她身上,她肚子里的宝宝经不起撞。

“你和孟歌一起送我吧,”沐暖晴握住她的手,“把我送到玫瑰园,你们两个在一起回来。”

“行!”沈傲雪立kè

同意。

她正愁着不知dào

该怎么和孟歌的父母共处一室呢。

孟歌照顾她们两个上车,看着两个小女人在车后座叽叽喳喳说了不停,笑了笑,“你们两个感情真好!”

“那是,”沈傲雪一把将沐暖晴揽进怀里,“我看我们八成是小时候失散的亲姐妹,我爸要认暖暖做干女儿呢。”

孟歌笑笑,从观后镜中看了沐暖晴一眼,“暖晴,手好点了吧?”

“没事了。”

“怎么没事了?”沈傲雪白她,小心翼翼的将她的手托到眼前,“怎么办?肿的像红烧猪蹄一样,被你家金龟婿看见,非得心疼死不可。”

“真没事,我是医生,知dào

怎么照顾自己,过两天就没事了。”

“哼!”沈傲雪点点她的额头,“让我说你就是笨,用手推她干嘛?直接一脚踹出去不就完了,那丫的真狠,居然要用咖啡烫我,气死我了。”

“我看她是脚下绊了一脚,不一定是故yì

的。”沐暖晴捏捏她的手,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孟歌。

那毕竟是孟歌的青梅竹马,没爱情未必没感情。

“顾忌他干嘛?”沈傲雪白了孟歌一眼,“他现在是我老公,是我孩子的爸,必须站好立场,要是连这点立场都没有,趁早一拍两散伙。”

“是是是,我坚决站在我老婆这边,我老婆肯定永远是对的,坚决不让我老婆和我一拍两散伙。”

孟歌一口一个老婆,叫的别提多溜,刚刚还眉飞色舞女侠风范的沈傲雪,脸颊上浮现一抹可疑的晕红,白了一眼揶揄笑她的沐暖晴,偏头去看窗外。

将沐暖晴送回玫瑰园,孟歌带着沈傲雪回盛世嘉园,路上经过商场,他缓下车速,“傲雪,晚上想吃什么?我去买。”

“随便吧,没胃口。”身边没了沐暖晴,沈傲雪没着没落的,打不起精神。

孟歌看了她一眼,打趣道:“如果暖晴不是莫家的少夫人,我一定想法子把她拐到我们家给你当厨娘,我看你就是对她做的东西有胃口。”

“暖晴手艺就是很好啊,我的厨艺都是和她学的,名师出高徒,我的厨艺也不差,等哪天你把我哄开心了,我做给你吃。”

218. 218无事献殷勤

“还是算了,”孟歌笑着摇头,“医生不是让你多卧床休息?我娶的是老婆,不是厨娘,我混的虽然比不上莫君清,请两个厨娘照顾你还是绰绰有余。”

“我才不在乎你混的好不好,请得起请不起厨娘,”沈傲雪瞟了他一眼,摸了摸小腹,“只要你对我们好,别在外面勾三搭四的,我就心满yì

足了。”

孟歌忽然停下车,很认真的看她,“傲雪,我发誓,我会是个负责任的好丈夫,好父亲,你曾经经lì

过的事,这辈子绝不会再在你身上重演。”

她和钟浩之间的事,没人比孟歌更清楚。

“甜言蜜语谁都会说,至于做得到做不到就不好说了,”沈傲雪撇撇嘴巴,“你怎么看也不像个好丈夫好父亲,我们认识那么久了,我做梦都没想过有天我会嫁给你,我上辈子肯定是得罪月老了,这辈子被月老恶整了才会有今天。”

孟歌摇头笑笑,发动汽车,“有天你会知dào

,嫁给我,是你这辈子做的最明智的选择!”

沈傲雪和孟歌一起回到孟歌的公寓,徐雅娴做了一大桌子菜,吃过饭之后,她想洗碗,被徐雅娴给推出来,“去去去,回房间歇着,你什么都不用管,把身子养好就行了。”

等孟歌把她送回卧室,她才发xiàn

她这是进了狼窝。

孟歌的公寓是三室一厅,孟谦和徐雅娴住一间,田可欣住一间,这样三间卧室就只剩下孟歌的卧室,所以晚上沈傲雪必须和孟歌住同一个房间。

她脑袋有点懵,就在昨天之前,她和孟歌还只是学长学妹兼多年好友的关系,他们甚至没有拉手亲吻过,今天一下子成了新婚夫妻,还要同|床|共|枕!

沈傲雪的东西都还没拿过来,孟歌找了一件自己的睡衣递给她,“去洗澡吧。”

“好!”沈傲雪扯过睡衣,进了浴室,锁好门,使劲儿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唉唉唉!

她到现在还云山雾罩的,她怎么会走到这一步了呢?

她怎么突然就成了孟歌的老婆了呢?

她磨磨蹭蹭洗了好久,才擦干身子换好衣服出去,孟歌借了孟谦那边的浴室已经洗好澡,穿着睡衣倚在床边等她,见她出来,将手中的杂志放下,起身迎过去,揶揄的笑,“我还以为你被热气熏晕过去了,你再不出来我就撬门了。”

与她家的别墅不同,这间公寓面积很小,卧室更小的可怜,房间的门窗都关着,孟歌走到离她很近的地方,近的她可以嗅到他身上沐浴后的清香,她瞬间觉得压迫感十足,往后退了几步。

孟歌却逼过来,伸手揽住她的腰,“躲什么?”

沈傲雪脸色爆红,嘴上却不服气,“我哪有躲?”

孟歌笑了声,垂眸看她。

他一直知dào

,沈傲雪是个美艳到嚣张的女子,如今大概是怀着孕,少了几分往日的飞扬跋扈,多了几分柔弱的女人味儿。

以前从未在她心上动过心思,那日要了她的身体,却一发不可收拾。

时时能记起她柔软的腰肢,滑腻的触感,发丝拂在他脸上的酥麻,那种达到极致的巅峰的快感,每次不经意想起,他就会狠狠给自己一巴掌,骂上句“畜|生”。

直到沐暖晴告sù

他,沈傲雪有了他的孩子,先是震惊,而后竟是窃喜。

他以前的确是不婚主义,但如果和他组成家庭的那个人是沈傲雪,他丝毫也不抵触,反而很欣喜,很向往。

人就是这样奇怪,人心是世上最难测的东西,一次居心叵测的算计,让他看清楚他的心意,成就了他和沈傲雪的婚姻。

揽着她纤细的腰肢,想起那次的疯狂,身体起了明显的变化,他忽然俯身吻下去,沈傲雪猛然睁大眼,抗拒的闭紧嘴巴。

他先是浅浅描画,趁沈傲雪不注意,舌尖撬开沈傲雪的牙齿,深深吻下去。

他修长有力的手臂、宽阔结实的胸膛、混着沐浴露清香的男性荷尔蒙的气息以及不断加深的热吻,让沈傲雪渐渐迷失沉|沦。

一通深吻结束,沈傲雪迷迷糊糊捂着自己酥麻的嘴唇,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此刻揽着她腰肢的这个男人,已经是她丈夫了!

无论她摸她、亲她或者是更亲密些的事情,都是顺理成章,名正言顺!

她忽然扑倒在床上,抄过抱枕压住脑袋。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在这样??!

她一点心理准bèi

都没有好吗,居然就成了孟歌的老婆……孟歌的老婆!!

这个世界实在太疯狂!

孟歌被她扑倒的动作吓了一跳,“你慢点,医生不是说你不能剧烈活动,尽量卧床休息!”

“医生的话哪儿能信?”沈傲雪的声音又羞恼又愤懑,“医生还说我子宫后位不容易受孕呢,结果呢?”

孟歌将抱枕从她脑袋上扯开,扳正她的身子,将双臂撑在她肩侧得yì

的笑,“那说明我儿子基因优良又强壮,尽管房子差点,我儿子也凑合着住了!”

“你怎么知dào

是儿子?”沈傲雪不服,“也许是女儿呢!”

“女儿就更好了,”孟歌痞笑,“人家说女儿是爸爸上辈子的晴人,我孟歌上辈子的晴人肯定风华绝代,国色天香,你要是给我生个女儿,那更是我的心肝宝贝儿!”

“……”沈傲雪磨牙,抢过抱枕用力砸在他头上,“三个月我就去做B超,如果是女孩儿,我立马打掉!”

鬼才给他生他上辈子的晴人,去死!

他们两个在这儿打情骂俏,培养感情,玫瑰园的公寓里,莫君清正在心疼的查看沐暖晴的烫伤。

沐暖晴皮肤一向细腻娇嫩,稍微碰一下就会红很长时间,更别说让半开的咖啡烫了,到了晚上,红肿的越发厉害,皮肤肿的通红发亮,好像随时会破溃一般。

沐暖晴笑着把手从莫君清手中抽出来,“真的没事,都没有起泡,只是有点肿而已。”

“这叫有点肿而已吗?”莫君清睨她,“都肿成这样了,明天请假吧。”

“不行,我请假教导处还要调课,很麻烦。”

“调课就调课,肿成这样怎么上课?”

“上课又不用手,没关系。”

莫君清摇摇头,摸摸她的头发,“我知dào

劝你辞职你肯定不同意,但是如果哪天你觉得做够了,我很愿意养你,让你在家做我的全职太太,嗯?”

“知dào

了!”沐暖晴半跪在床上,圈着他的脖子轻轻吻了他一下,“等哪天我做够了,我就听你的,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做你的全职太太。”

“乖!”莫君清回吻她一下,身子前倾,将她压在身下。

“你别闹,”沐暖晴用没受伤的手推他,“我都受伤了你还闹。”

莫君清低笑声,学着她刚刚的口吻说:“亲热又不用手,没关系!”

“谁说不用手,唔……”

抗议的话被他堵在嘴巴里,莫君清伸手把灯关了,一下一下舔|舐她的唇,说出的话断断续续,模糊不清,“傲雪都要做妈妈了,你们是最好的姐妹,你自己不能落后,以后我一定会加倍努力……”

“……”借口啊借口,以前傲雪没怀孕时,他也很努力好吗?

第二天,她刚走进校园,红肿的手背和手腕很快引来熟识老师和学生的关切问候。

她不喜欢撒谎,又不想说实话,于是只有模棱两可的一遍又一遍的解释,不小心打翻咖啡杯,被热咖啡烫到。

大家下意识以为是她自己不小心打翻咖啡杯烫到,纷纷嘱咐她下次一定要小心一点。

她一遍又一遍的说谢谢,笑的脸都僵硬了,不过被这么多人关心,感觉蛮不错。

辞掉政教处副主任的职务后,她又从政教处副主任的单独办公室搬回了原来的办公室,走进办公室,又迎来新一轮的询问。

让她意wài

的事,一向视她如眼中钉肉中刺的李艾可,在下午她上完课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居然在她对面坐下,递给她一管药膏,“沐老师,这是专治烫伤的偏方,效果特别好,我上次吃火锅时被烫到,用了两天红肿就褪干净了,你拿去试试。”

“李老师,你找我有事?”看着手里的药膏,沐暖晴满脑子里只有一行大字“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李艾可一向拿她当死敌,这次怎么可能这么好心的关心她?

李艾可也有些不自在

,撩了撩耳边的头发,假咳了声:“沐老师,我早就想问你了,你和莫总……真登记结婚了?”

“是啊,”沐暖晴将药膏放在桌上,看着她微笑,“我们已经登记半年多了,预备今年五月举行婚礼,李老师有事?”

前阵子她和莫君清的事情在学校里传的沸沸扬扬,但八卦就是这样,来得快去的也快,新鲜劲儿过去之后,她和莫君清的八卦很快被新的八卦取代,最近已经很少听人提起。

“呃……我是想说……”李艾可手指绕着自己的头发,目光游移,“我听说,莫总和简少爷是好朋友?”

“简少爷?”沐暖晴愣了下,很快回过神来,“你是说司曜?”

219. 219付出即幸福

听她叫的那么亲切,李艾可眼底闪过几分嫉恨,不过很快掩饰起来,又撩了撩耳边的头发,妩媚笑了笑,“是,我就是说的简司曜,我在酒会见过他几次,怎么说呢……”

她不住的摆弄耳边的头发,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我觉得……我喜欢上他了!”

“呃……”沐暖晴愕然。

她喜欢简司曜关她什么事?

为什么特意跑到她面前来说?

她的老公是莫君清,又不是简司曜,她没挡她的路啊!

李艾可又假咳了声,吞吞吐吐的说:“我是想说……沐老师能不能帮我搭个线?”

她想过了,如果沐暖晴现在真是莫君清明媒正娶的老婆,那她跟沐暖晴斗肯定没好下场,她倒不如好好利用这层关系,莫君清的兄弟朋友肯定都是豪门公子哥儿,不论她嫁给哪个,这辈子都衣食无忧了。

想到这一层,她不禁暗自懊恼以前把和沐暖晴之间的关系弄的太糟,如果她是沐暖晴的闺蜜,每天和沐暖晴形影不离的,还怕搭不上莫君清那些朋友吗?

“呃……搭线?”沐暖晴有点懵。

李艾可一直拿她当眼中钉肉中刺,稍有点机会就不遗余力的踩她贬她,这是差不多整个学校都知dào

的事,现在她居然让她帮她搭线,她脸皮得多厚才能说得出这句话?

就算李艾可脸皮再厚,这时候也有些尴尬,舔了舔唇,神经质般的一个劲儿的抚弄耳边的头发,“沐老师,我知dào

过去我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但大人不计小人过,那已经过去的事了,不管怎么说,现在我们都是一个办公室里的同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我真的很喜欢简司曜,你就帮帮我好不好?”

“呃……你让我考lǜ

一下好吗?”事情来得太突然,沐暖晴一时拿不定主意。

“沐老师,我求求你,你一定要帮我,”李艾可楚楚可怜的看着沐暖晴,“你如果不帮我,就还是在计较过去的事,不肯原谅我,沐老师,你实话说吧,到底要怎么样你才肯原谅我,只要你说出来,我一定照做。”

“李老师,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那是司曜的私事,我不好过问,你让我考lǜ

一下好不好?”人至贱则无dí

,遇到李艾可这么极品的人,她除了无奈就是无语。

“沐老师

,你一定要好好考lǜ

,我等你的好消息,你千万不能让我失望啊!”李艾可起身转过头想走,又忽然转过身来,忽闪着长长的假睫毛看沐暖晴,“沐老师,你人这么好,我早就想和你做朋友了,我晚上请你吃饭好不好?”

“……”沐暖晴恶寒,浑身的寒毛集体立正,连忙摇头,“不用了,谢谢李老师,我晚上约了人。”

李艾可又重新转过身来,用一副楚楚动人的样子看着她,“对了,沐老师,我觉得我们都是差不多的年纪,叫你沐老师太生分了,以后我叫你暖暖好不好?”

“不好吧?”沐暖晴下意识反驳:“李老师叫我暖晴吧,我朋友都叫我暖晴。”

“那好,暖晴,以后你就叫我艾可吧,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今天你没时间,那就明天吧,明天我请你吃饭,就这么说好了!”

不等沐暖晴再拒绝,她转身走了。

晚上吃晚饭的时候,沐暖晴把这件事讲给莫君清听,莫君清夹了块虾仁塞进她嘴里,“你这同事有幻想症吧?曜的红粉知己能从城北排到城南去,随便拉出一个来不是名门闺秀,就是超模影星,凭她的姿色,曜绝对不会看第二眼,她实在想太多了。”

沐暖晴将虾仁吞下去,“姿色倒还放在一边,主要是她人品不好,自私小气,刻薄恶毒,趋炎附势,如果我把她介shào

给司曜,万一她和司曜阴差阳错的成了,司曜一定恨我一辈子。”

莫君清笑了,“那种事比公鸡下蛋的可能性还小,你尽管放心!”

“不会啊,”沐暖晴吃饱了,放下筷子,偏头看他,“就像傲雪和孟歌似的,万一李艾可给司曜下药什么的,把司曜骗了,然后又不小心怀孕了,再要挟司曜负责,司曜不就得娶她?”

“傻瓜,这两件事哪儿有可比性?”莫君清笑着摸摸她的脸,起身收拾碗筷,“孟歌之所以会娶傲雪,是因为他们有感情基础,孟歌喜欢傲雪,所以才愿意负责,如果换了别的女人,最大的可能就是孟歌强硬的让那女人把孩子打掉,然后再给那个女人一笔钱补偿,这还是在那个女人被动的情况下,如果是女人主动下药勾|引,又怀了孟歌的孩子,孟歌会不但会强硬的让那个女人把孩子打掉,还会把那个女人整的一无所有,生不如死,而司曜的手段比孟歌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你担心的事永远不会发生!”

沐暖晴的手烫伤后,莫君清包揽了一切家务,他收拾好碗筷,转身进了厨房,沐暖晴跟进去,站在他身边看他刷碗,“真的吗?真的会这样?”

“会!”莫君清利落的将碗筷冲好放在一边,“你看到的他们讲义气重感情,那只是对他们的朋友和亲人,对待自己的敌人和算计他们的人,他们绝对不会心慈手软,商场如战场,他们的身份地位在那儿摆着,心软的人在那个位置上根本站不稳,没几天就会被人吞了。”

“哦,那你的意思是不是我可以把她介shào

给司曜,那样她就不会总缠着我了。”以她对李艾可的了解,如果李艾可达不到目的,一定会阴魂不散的缠着她。

“当然,”莫君清将一切收拾好,擦净双手,回身揽住她的腰,低头吻她一下,“他引来的桃花,他当然要自己去解决,烦我老婆怎么行?”

“……”莫大少爷真偏心,明明是她给引来的桃花,如果不是她,李艾可也不会盯上简司曜,不过……这样的偏心,真甜蜜!

到了休息的时间,洗完澡,沐暖晴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从浴室出来,莫君清正浅笑着看一叠照片。

“谁的照片,看的这么开心?”她走过去,将照片抢进手里。

只看了一眼,她便愣住。

照片上的女孩儿瘦瘦小小,穿着松松垮垮的衣服,皮肤白皙,眼睛又黑又亮,带着几分怯意,乖乖巧巧的看着镜头的方向。

女孩儿背后是一棵高高大大的梧桐树,以及低矮破旧的房子,赫然是小时候的她在老家门前照的。

她五岁那年被沈芳怡遗弃,之后到离开烟州,这段时间她从没拍过照片,所以这张照片肯定是五岁之前,沈芳怡给她照的。

依次翻看过去,下面几张有婴儿照,和宝宝照,大概是百日照和周岁照,还有一张,竟是她和许南月的合影。

她和许南月站在树下,照片上的许南月十六七岁的样子,一只手放在她的肩上,低着头专注看她,眼中的笑意如温润的月光,丝丝倾泻在她脸上,而她正仰脸看着他,唇角挑着抹淡笑,不知在说些什么。

从拍摄的角度以及她和许南月毫无准bèi

的神情来看,显然是偷拍的。

莫君清将她揽进怀里,有些惋惜的点了点照片上年少青涩的她,“你小时候就这么漂亮这么乖巧,如果那时就认识你该多好。”

她眼圈有些泛红,将照片小心翼翼地的捏在手里,“哪儿来的?”

她不喜欢拍照,她的相册里只有离开烟州,来到MO城之后的照片,而且很少。

莫君清漫不经心的抚弄她的发,“沈芳怡给我的。”

“她给你呢?”沐暖晴怀疑的看他,“给”字咬的极重。

莫君清笑笑,摸摸她的脸,“她卖给我的。”

“多少钱?”这就对了,这才是沈芳怡的风格!

“一百万!”

“真不多!”沐暖晴嘲讽的挑了挑唇角。

以她对沈芳怡的了解,她要一百万真是太保守了!

莫君清笑了下,“钱不重yào

,你开心最重yào

。”

不管怎么说,沈芳怡终归是她母亲,她知dào

沈芳怡手中有钱,应该会比较安心一点。

沐暖晴知dào

一百万对莫君清来说只是个小数字,珍贵的是他这份心意,她幼年的照片对她来说没什么意义,但是许南月和她的那张合影,弥足珍贵。

想到许南月,她的心情有些低落,偎在他的怀中默不作声。

莫君清探身子找出吹风机,给她吹干了头发,将她抱到身边安置好,拨开她颊边凌乱的发,在她唇角轻啄了下,“老婆,你没事吧?”

“没事,”她歪头,看着他笑笑,“只是忽然觉得,如果没有许妈妈,我一定活不到现在,如果没有南月哥,一定没有今天的沐暖晴,他们为我做了这么多,我却什么都没来的及为他们做,他们就没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眼睫上隐隐沾了泪,莫君清将她揽在怀里,低头在她眼睫上轻轻亲吻,“喜欢一个人原本就是种幸福,许南月陪伴你的时候,他也得到了陪伴,他付出的时候就是幸福的,不需yào

你的回报。”

220. 220想害宝宝

沐暖晴想了下,侧了侧身子,面对他,“有道理呢,我也觉得付出是一种幸福,如果能帮南月哥,能帮傲雪,能帮你,我就会觉得很幸福很幸福。”

“闺蜜能做到你这份儿上真是不易了,”莫君清笑着戳戳她仍未消肿的手,“以前我好像听人说过,闺蜜是一种很凶险的物种,心狠手辣,防不胜防。”

“这是什么奇怪的论调?”沐暖晴抿了唇笑,手指无意识的在他胸膛上画圈圈,“其实我和傲雪之间的感情已经超越了闺蜜,我总觉得我和她上辈子肯定是亲生姐妹,这辈子见到才会在这么投缘。”

她的手指落在他的胸膛上,酥酥麻麻的感觉,他抓住在她胸前作怪的小手,放进口中轻轻噬咬。

“别闹!”

沐暖晴想把手抽回去,他却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伸手熄了灯,“老婆……我们该做功课了……”

第二天,沐暖晴刚进了办公室坐下,李艾可就凑了过来,在她对面坐下,“暖晴,你帮我问了没?司曜肯不肯和我见面?”

“我帮你问过了,他这周没时间,下周可以吗?”幸好今早她给简司曜打了个电话简单说了一下,不然依照她不会撒谎的脾气,肯定无言以对。

“暖晴,谢谢你,你真好!”李艾可亲昵的抓住她的手,“暖晴,中午我请你吃饭吧,你想吃什么?”

“不了,我中午还有事,李老师不用这么客气。”

“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一定要请你吃饭!”李艾可铁了心赖上沐暖晴,她要使出浑身解数,成为沐暖晴的好朋友,打进沐暖晴的生活圈子。

如果以后能和沐暖晴形影不离,还担心钓不到金龟婿吗?

看透她的心思,沐暖晴无奈的用力将手从她手中抽出来,“李老师,虽然我和莫君清结婚很久了,可我很少过问莫君清的事,莫君清的朋友,除了司曜我谁都不认识。”

言下之意,李艾可就算整天缠着她也没用。

“暖晴,你这样可不行!”李艾可重新抓住她的手,一副为她着想的样子,语重心长的说:“莫总的条件那么好,不知dào

多少女人惦记着他呢,你一定要和他的朋友搞好关系,让他们帮你盯着点儿,这样才能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李老师,我还有事,先出去一下。”和她说夫妻之间最重yào

的是信任,她是肯定不会懂的,沐暖晴抱起几本教案,起身逃了。

接下来几天,原本沐暖晴最喜欢的校园,成了她避之不及的地方,每天只要她一出现,李艾可立kè

阴魂不散的缠上来,有时塞给她几个新鲜的水果或者几包零食,有时把她的杯子抢过去,给她泡杯咖啡或者泡杯花茶。

沐暖晴不胜其扰,下了课抱着教案去图书馆备课,也不敢回办公室。

到了周末,她给简司曜打电话,让简司曜下周无论如何找时间和李艾可见一面,让李艾可死心,不然她非得被李艾可烦死不可。

她的手已经恢复的差不多,周六早晨,莫君清刚起床她就醒了,和莫君清一起起床做了早饭,莫君清哄她陪他去公司,她摇头,“我要去看傲雪,孟歌的爸妈还在孟歌那儿住着,害她也在孟歌那儿住着,她打电话来抱怨好几次了。”

莫君清没办法,只能自己走了。

收拾好餐具,她给沈傲雪煲了一锅汤,趁煲汤的功夫,她将家里打扫利索,烫煲好后,装进保温桶,开着她的卡宴去了孟歌的盛世嘉园。

沈傲雪见了她就像见了救星一样,等她和孟谦、徐雅娴打过招呼之后,迫不及待的把她拽进了卧室里。

“暖,我快死了,我真的快死了,你再晚来几天就看不到我了,呜呜呜……”沈傲雪扑到她身上夸张的假哭。

沐暖晴笑着把她扯开,拉她在床边坐下“哪儿有这么夸张?”

“真的!”沈傲雪愁眉苦脸,“我这几天不知dào

怎么了,总是肚子疼,还多少有点见血,去医院查也查不出什么,我婆婆紧张的要死,家门都不让我出,我的秘书特助一天八十个电话找我,我已经打电话让我爸回来,不然我家公司真要倒了。”

“怎么会这样?”沐暖晴皱眉,“前些日子不是还好好的?医生不是说宝宝发育的很好,只要多休息就行,怎么会突然肚子疼?”

“谁知dào

!”沈傲雪烦躁的捶抱枕,“我现在除了吃饭睡觉,天天在床上躺着,躺的整个人都不行了,烦死了!”

“你是不是吃什么不该吃的东西了?”沐暖晴戳她脑袋,“我告sù

你的那些东西你忌了没?”

“忌了啊,山楂、可乐、咖啡、烟酒、油条……”沈傲雪掰着手指数一样一样数,“这些我什么都没吃,而且现在我现在每天除了躺着就是躺着,一日三餐都是我婆婆打理的,她都是照着孕妇食谱给我做的,每天都花样翻新的给我做,我都不好意思了!”

她将头靠在沈傲雪肩膀上,惆怅的叹了口气,“我现在心理压力好大,生怕这个孩子有个三长两短,到时候不但我自己接受不了,我婆婆肯定比我还接受不了,她实在太想要这个孩子了,每天供老佛爷似的供着我,弄的我战战兢兢的,生怕这个孩子有什么意wài

,我真受不了了!”

沐暖晴拍拍她,将她推开,在她卧室里翻看她的东西。

这原本是孟歌的卧室,布置的很简洁,一目了然,除了一张床,两张床头柜,一个衣橱,连盆花儿都没有,没有多余的东西。

医院检查没事、饮食没事、住的房间也没问题,沐暖晴也没了主意,在沈傲雪身边坐下,握住她的手,陪着她一起发愁。

“笃笃笃”,几声清脆的敲门声后,徐雅娴端着一个水果盘,推门进来,“暖晴,这是我我今天早晨刚做的绿豆糕,还很新鲜,你尝尝。”

沐暖晴连忙起身将果盘接过去,“谢谢阿姨!”

徐雅娴笑吟吟的看她,“傲雪说你也很擅长做甜点,你尝尝我做的味道怎样?”

徐雅娴嫁给孟谦之后就没再工作,一直在家当全职太太,最大的爱好就是在家给他们父子俩研究营养餐,做各式各样的甜品甜点。

沐暖晴咬了一口,细细嚼了咽下,用力点头,由衷的点头称赞,“很好吃!除了绿豆的独有的味道外,还有淡淡的花香,味道很独特。”

“是啊,我也觉得奇怪!”徐雅娴拿了一块绿豆糕捏在手中,喜滋滋的咬了一口,“大概是MO城的水质特别,我以前在家做的绿豆糕不是这个味道,来到MO城后做的绿豆糕做出来总有几分花香味儿,特别好吃,傲雪也特别爱吃,每天都能吃好几块。”

“是啊,我这几天不喜欢吃油腻的东西,就偏爱这个绿豆糕这个味儿,妈妈就每天早晨给我做新鲜的,”沈傲雪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一块咬了一大口,冲徐雅娴撒娇的笑,“妈妈辛苦了,谢谢妈妈!”

沈傲雪的性格和徐雅娴性子差不多,都是没心没肺,爱玩儿爱闹的脾气,特别合得来,沈傲雪很小的时候就没了母亲,突然多了个长辈像她的亲生母亲一样每天细心照顾她,她很感动,和徐雅娴处的很好。

“爱吃就多吃点,是我宝贝孙子喜欢我做给他的糕点,我的宝贝孙子还没出声呢就知dào

讨好我,生出来以后肯定又聪明又贴心!”提到未出世的宝宝,徐雅娴笑的眉飞色舞。

沐暖晴将一块绿豆糕吃完,却皱起了眉头。

她也很擅长做绿豆糕,也曾经做过很多次,绿豆糕是以绿豆为原料,不管什么样的水质,也不该做出鲜花的味道。

她又拿起一块细细的咀嚼,回味,越想越不对劲,“阿姨,您这绿豆糕的原料中,除了绿豆是不是掺了什么花儿,花儿的香味真的很浓!”

“没有啊,只有绿豆面、白砂糖、蜂蜜,橄榄油和香油,”徐雅娴也觉得奇怪,很认真的和沐暖晴解释:“因为傲雪怀孕吃太多白砂糖不好,我还特地少放了一些白砂糖,多放了一些蜂蜜。”

沐暖晴又咬了几口绿豆糕,细细嚼烂,很确定的说:“阿姨,这绿豆糕里肯定不止有绿豆面,还有碎花儿末儿,您这原料是从哪儿买的?是不是售货员弄错了?”

“应该不会吧,”徐雅娴也咬了一口绿豆糕细细的品,“我是在旁边的超市买的真空包装的绿豆面,我看的很仔细,产品配料里只有绿豆面儿,没有别的东西。”

“暖,你走火入魔了吧?”沈傲雪拽拽沐暖晴的胳膊,“你管它里面有多少原料呢,只要好吃就行了呗,总之我就是爱吃这个味道,特别爱吃!”

她一边说,一边又拿起一块绿豆糕塞进嘴巴里,张大嘴巴刚要咬下去,被沐暖晴拽住手腕,“先别吃!”

沐暖晴一手抓着她的手腕,一手将她手中的绿豆糕抢下来,很认真的说:“雪,你不知dào

,孕妇怀孕的时候,有很多花儿不能吃,比如桂花、桃花、月季花、雪莲花,这些都不可以,你最近不是常常肚子疼,还有点出血?像我刚刚说的那些花儿,大多有消肿化瘀,活血调经的功效,如果孕妇吃了,可以引起宫缩,甚至胎儿不稳,所以这些花,偶尔吃一点儿没关系,绝对不可以经常吃!”

221. 221你真让人恶心

“啊?真的?”沈傲雪吓了一跳,连忙将绿豆糕扔回果盘里。

“可我做的真的是绿豆糕,我仔细看过原材料,只有绿豆面,绝对没有别的东西!”徐雅娴脸色有些不好kàn



任谁被指责自己的儿媳是因为吃了自己做的甜点,有流产的迹象,谁的脸色也好kàn

不了。

沐暖晴有些尴尬,“阿姨,我知dào

,我只是怀疑是不是那包原材料有什么问题?”

“我已经说过了,原材料是真空包装的,我仔细看过,除了绿豆面什么都没有,”徐雅娴越说越气,“你们一开始不就说医生说傲雪的胎气不稳,要卧床休息?现在怎么又怪在我做的绿豆糕上面?”

她声音大了些,门又开着,孟谦听到声音进来,“怎么了?”

“老公,你看傲雪这个朋友,”徐雅娴委屈的挽住孟谦的手臂跺脚,“我好心好意给傲雪换着花样儿做吃的,她这朋友说我做的东西有问题,是我害的傲雪肚子疼,傲雪肚子里的是我亲孙子,我喜欢还来不及呢,难道还能害他?”

“阿姨,您别误会,我不是这个意思,”沐暖晴连忙解释:“我知dào

您很喜欢傲雪,一切都是为了傲雪好,我没怪您的意思,我只是真觉得这绿豆糕有问题。”

“绿豆糕是我做的,绿豆糕有问题不就是我有问题。”徐雅娴没好气的白她。

“雅娴!”孟谦安抚的拍拍妻子,拿起一块绿豆糕,看沐暖晴,“绿豆糕有什么问题?”

“叔叔,我是觉得这绿豆糕里加了一些花儿末儿,傲雪原本就胎气不稳,而那些花儿有活血化瘀的作用,如果经常吃,极易引起流产,这只是我的猜测而已,我没有怀疑阿姨的意思,刚刚傲雪还和我说,阿姨很喜欢她,拿她当亲生女儿一样疼爱,我是觉得问题一定出在做绿豆糕的原料上,肯定不是阿姨的问题,如果我有说错的地方,你们别怪我,我也是为傲雪着急。”

孟谦不喜欢吃甜食,这绿豆糕他一口没吃过,听沐暖晴这样说,他咬了一口,细细嚼了,微微蹙眉,“没错,好像是有股花香味儿!”

徐雅娴恼怒的推他一把,“你也怀疑我害咱们孙子是不是?”

“你呀,年纪也不小了,还是这么冲动孩子气,”孟谦无奈的看她,“你怎么不想想,这家里除了你我傲雪、孟歌,不是还有一个人?”

“你是说……可欣?”徐雅娴愣了下,很快摇头,“不可能,可欣又乖巧又听话,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孟谦无奈的叹口气,“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可欣乖巧听话那是在你面前,在外面,那是个有手腕有心计的孩子,不像你,傻呵呵的一根筋,一点心眼儿都没有,才被她哄的晕头转向的,为了他,连自己的儿子都算计!”

“那我不就是撮合他们吗?我又没害咱们儿子,”徐雅娴不服,“像这种害自己的亲孙子的事,她就是灌我迷魂药我也不会做啊!”

“她就住在这个家里,还用灌你迷魂药让你做,她自己做不就完了?”孟谦往对面田可欣住的卧室看一眼,“前几天我晚上口渴起来倒水,刚好撞见可欣从厨房出来,当时她和我说她饿了,找点东西吃,我没怀疑,现在想想,她最注意自己的身材,晚上过了八点只喝白开水,连水果都不吃,怎么可能三更半夜跑到厨房找东西吃?”

“怎么会这样?”徐雅娴听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搓搓手臂,转身往外走,“我到厨房看看!”

孟谦和沐暖晴、沈傲雪一起跟过去,徐雅娴从地下的橱柜里拿出剩下的半袋绿豆面,用手指蘸了放在舌尖儿上,果然有很浓的花香味儿。

她又撕开一袋没拆封的绿豆面,蘸了一点放进嘴里,只有一股生涩的豆腥味儿,根本没有花香味儿。

她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把两袋绿豆面儿都塞给孟谦,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居然真搀了花末儿,她怎么这么狠,那是我们孟歌的亲生骨肉啊!”

孟谦没看也没尝,直接把袋子递给了沐暖晴,沐暖晴用手指碾了碾,又尝了下,“是桃花的味道,不过应该还掺了少量的藏红花,藏红花是孕妇的大忌,幸亏傲雪吃的少,再吃几天,宝宝肯定保不住。”

沈傲雪抢过沐暖晴手中的袋子,用力扔在一边的桌子上,气的满脸通红,“这是个什么女人啊?心怎么这么黑?第一天见面就想用热咖啡泼我,现在又用这种损招害我的宝宝,太不是东西了!”

“傲雪,怎么了?”孟歌刚一进门就听到沈傲雪气愤的声音,他生怕是婆媳之间出了问题,鞋都没来得及换,就冲到厨房里。

沈傲雪扯过沐暖晴手中的绿豆面,气呼呼的扔进孟歌手中,“田可欣在咱妈给我做的绿豆糕里掺了藏红花,暖暖说藏红花是孕妇的大忌,吃多了可以流产,所以我最近才总是肚子痛。”

孟歌怔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看向在一边发愣的徐雅娴,“妈,真的?”

沈傲雪恼了,瞪圆了眼睛狠狠掐了他胳膊一把,“孟歌!你什么意思?你觉得是我骗你,还是暖暖骗我们?”

“我不是这个意思,”孟歌连忙揽住她的肩膀赔笑,“我只是觉得太震惊了而已,你们是怎么发xiàn

的?”

“暖暖来家里,妈妈拿了绿豆糕招待暖暖,暖暖吃了一块,尝出里面有花香味儿,暖暖就怀疑这绿豆糕有问题,然后咱爸看到田可欣三更半夜到厨房里来过,然后……”

“我晚上去了次厨房,就能证明绿豆面里面的藏红花是我放的吗?”田可欣卧室的门忽然开了,田可欣一脸惨白的出现在卧室门口。

“啊!可欣!”徐雅娴触电一般站起来,睁大眼睛瞪着她,“你早上不是出去了吗?现在怎么……”

“我是出去了一会儿,不过很快回来了,”田可欣讥嘲的挑唇,“姨妈,您现在眼里只有您的儿媳妇和没出生的孙子,哪儿还看的见我?”

徐雅娴张了张嘴巴,半晌没说话。

田可欣身子微微颤抖,眼里迅速浮起一层水雾,“你们不就是嫌我住在这里碍眼吗?你们直说就行了,何必往我身上泼脏水污蔑我?”

“你还真会贼喊抓贼!”沈傲雪拨开挡在身前的孟歌,往前走了两步,看着田可欣冷笑,“我爸亲眼看到你三更半夜不睡觉,鬼鬼祟祟的跑到厨房,在这个家里,孟歌是宝宝的父亲,我是宝宝的亲妈,我爸妈是宝宝的爷爷奶奶,他们会害宝宝吗?只有你!你喜欢孟歌,孟歌却不喜欢你,你因爱生恨,想这种损招害我们的宝宝,你冲一个还没出生的孩子下手,你真是太卑鄙了!”

“我三更半夜去厨房,就是我做的手脚吗?”田可欣猛的拔高音量,声音尖锐,“我从小在孟家长大,孟家什么地方我没去过?孟歌娶了你,我连厨房都进不得了吗?”

“没错,孟歌娶了我,我就是这个家的女主人,我说了算!你现在立马给我滚蛋,以后孟家的大门你一步也别想进!”若论起泼辣,两个田可欣也不是沈傲雪的对手,想到这个女人居然想害她肚子里的宝宝,沈傲雪恨不得一巴掌扇死她!

“雪……”孟歌拽了拽沈傲雪的衣服。

“干嘛?”沈傲雪回头瞪他,“孟歌先生,你到底哪边儿的?请你站好你的立场,你到底要帮那个蛇蝎心肠的女人,还是帮我和宝宝?”

“呃……”孟歌举起双手做投降状,“我听老婆大人的,你做主!”

沈傲雪一直紧绷的脸上有了笑意,费了好大劲儿才绷住,没有笑出来,半是撒娇半是得yì

的扬了扬下巴,“这还差不多!”

“呵!”田可欣看的又嫉又恨,冷冷的嗤笑了声,讥嘲的看她,“原来你这么快就是孟家的女主人了,那我姨妈是什么?”

“我妈当然也是这个家的女主人,”沈傲雪一步跨到徐雅娴的身边,亲昵的挽住徐雅娴的肩膀,“谁规定一个家里只能有一个女主人的?你少挑拨离间了,我妈最喜欢我了,对吧妈妈?”

徐雅娴有些尴尬。

田可欣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沈傲雪是她名正言顺的儿媳,现在肚子里还怀了她的孙子,二选一让她怎么选?

她回头用求助的目光看身后的孟谦,孟谦摇了摇头,和颜悦色的看田可欣,“可欣,现在孟歌结婚了,你住在这里确实不方便,一会儿我让司机帮你收拾一下东西,送你回L城吧。”

田可欣原本苍白的脸,唰的变得纸般惨白,“姨丈,你的意思是,绿豆糕就是我做的手脚,你怕我再害沈傲雪肚子里的孩子,所以送我离开,您是这个意思吗?”

沈傲雪哼了声,“送你离开都是轻的,照我的意思报警抓你对,貌美如花,心如蛇蝎,真让人恶心!”

222. 222脱身之策

“你……”田可欣气的嘴唇都白了,身子微微颤抖,“凭什么你吃的东西有问题,就是我做的手脚?也许是你为了逼我离开,自己在绿豆糕里面做了手脚,栽赃陷害我,也有可能是你的朋友嫉妒你有了宝宝她还没有,想害你流产看你笑话,你们都有可能做这件事,凭什么把脏水泼在我身上?”

“孟歌,你听听她说的什么鬼话?”沈傲雪气的跺脚,“我才不会害自己的宝宝,暖暖更不会害我,只有她这么卑鄙恶毒的人才能想出这种事,你快赶她走,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她这张让人恶心的嘴脸!”

“好好好,都听你的,你别跺脚,别激动,小心肚子里的孩子!”孟歌被她跺脚的动作吓的心惊肉跳,连忙将她揽进怀里顺着她的后背安抚她。

田可欣难以置信的看着低声下气的孟歌,连连后退着摇头。

眼前的孟歌,已经不是她从小就认识的孟歌了。

她认识的孟歌,邪肆放荡,风|流不羁,我行我素,目光从不会在同一个女人身上停留,更不会放下身段儿对一个女人这样低声下气!

她用牙齿用力叩住下唇,咬的唇瓣泛白,最后冷笑了几声,“好,我走!我马上就走!以后就当我田可欣和你们孟家的人一刀两断,就当我从没认识过你们!”

她恨恨的转身回房,很快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冲出来,开门跑出去。

孟谦怕她有意wài

,一边吩咐孟歌追上去送她,一边联系孟家的司机赶过去。

发生这样的事,沐暖晴也觉得有点尴尬,叮嘱了沈傲雪几句想离开,结果被沈傲雪拽住胳膊,硬给拽到了她的卧室去。

“真是便宜死那个恶毒的坏女人了!”沈傲雪仍不解气,拽了个抱枕抱在怀里,狠砸了几下。

“好了,”沐暖晴将抱枕从她怀中抢过去,“你就消停点儿,医生不是让你卧床休息吗,你看你,一会儿跺脚一会儿捶床,哪有一会儿的安稳劲儿?”

“暖,你可真啰嗦,越来越像我妈了!”沈傲雪笑嘻嘻的捏住她的脸,把她的脸捏成各种形状。

“乖,叫声妈来听听,妈给你买糖吃!”沐暖晴笑着抓住她的手。

“滚!”沈傲雪抄起抱枕砸她,“那个烂女人欺负我,你还占我便宜,小心我让孟歌揍你!”

“是啊是啊,沈大小姐现在最威风了,孟家大少爷像个应声虫似的,沈大小姐说什么,他都一个劲儿的点头是是是,什么节操都没了!”沐暖晴揶揄的笑她,

“羡慕吧?”沈傲雪昂着下巴得瑟的看她,“你看你就被你家金龟婿吃的死死的,肯定你家金龟婿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过话说回来了,我和钟浩在一起时,都是我迁就他,现在也该让我苦尽甘来,过把老佛爷的瘾了!”

沐暖晴点她的额头嗔她,“孟歌对你这么好,你也别太过分了,夫妻之间要相互理解相互体谅才会幸福,你也不想孟歌像你以前过的那么辛苦对不对?”

“是是是,暖暖妈,”沈傲雪夸张的拉着长声点头,“以后我都听暖暖妈的,出了门给孟大少爷面子,进了门给孟大少爷里子,天天把孟大少爷伺候的舒舒服服的,这样总行了吧?”

她昂着脸,笑的肆意而甜蜜,眼底的幸福显而易见。

钟浩带给她的阴霾已经彻底消失,书上说的没错,男人是女人的水土空气,坏男人把可以把貌美如花的女人变成豆腐渣,而好男人可以把女人滋养的更加娇艳。

……

星期一,沐暖晴刚走进办公室,李艾可就阴魂不散的缠上来,“暖晴,你和司曜商量的怎么样了?他答yīng

了没?”

沐暖晴被她缠的不胜其烦,掏出手机,“我现在就给你问!”

拨通电话,简单说了一下情况,简司曜在那边不知dào

说了什么,沐暖晴嗯了几声,挂断电话,看着李艾可,“晚上八点,舞月光酒吧,306包房。”

“啊——”李艾可尖叫了一声,兴奋的扑过去,

帮李艾可牵好线,沐暖晴松了口气,总算了了一桩心思,不管她和简司曜见面的结果如何,只要以后不阴魂不散的缠着她就行了。

一夜无事,第二天沐暖晴到达学校办公室时,李艾可已经到了。

见她进去,李艾可,抬头看她一眼,无精打采的和她打了个招呼,她冲李艾可笑笑,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她刚坐下,李艾可就追过去,坐在她对面,满脸委屈的和她哭诉:“暖晴,你知dào

简司曜昨晚和我说什么吗?”

其实她不想知dào

,但是李艾可已经这么问了,她只好捧场的回一句:“说什么?”

“他居然说,他绝对不会娶一个和牛郎接过吻的女人!”李艾可恨恨咬牙,“和牛郎接过吻是我的错吗?还有,暖晴,当时你在场,你是知dào

的,那个该死的牛郎装病,我们以为他需yào

人工呼吸,我们身为医科大的老师,怎么可能见死不救?而且当时原本是你要替他做人工呼吸的,我是看你一个人忙不过来才帮你的,哪知dào

那么倒霉,他竟然是只牛郎!真是害死我了!”

老天真是太不公平了!

原本和牛郎接吻的应该是沐暖晴才对,如果那天给那只牛郎接吻的是沐暖晴,管他莫君清还是萧翎诺,肯定会像简司曜嫌弃她一样嫌弃沐暖晴,沐暖晴就做不成豪门少奶奶了,她也不用每天看着沐暖晴羡慕的要死!

她就不明白了,不论是家世容貌,还是风姿学问,她都比沐暖晴胜上几分,而且她长袖善舞,八面玲珑,而沐暖晴呆的像根木头一样,为什么那些豪门少爷偏偏都被沐暖晴迷得神魂颠倒,却看都不愿意看她一眼呢?

真是气死她了!

她坐在那里,气的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沐暖晴一言不发,整理她的教案。

李艾可看了一眼沐暖晴,更加生气,探过手去抓住她的胳膊摇晃,“暖晴,看在同事一场的份上,你帮我想想办法啦,我真的很喜欢简司曜,你再帮我想想办法,你连莫总都搞的定,简司曜肯定不在话下啦!”

沐暖晴被她缠的不行,心念一动,放下手中的教案,抬眼看李艾可,“李老师,其实……实话对你说吧,我在莫君清心目中根本没什么地位,我说的话他不会听,简司曜是他最好的朋友,他当然知dào

我在莫君清心目中没有地位,他更不会把我放在眼里,所以你找我帮忙是行不通的,你还是再想想别的办法吧。”

“什么?”李艾可睁大眼,“你在莫君清心目中没地位?怎么可能?那天好多人都亲眼所见,他明明就很紧张你。”

“他紧张的不是我,而是他身为男人的尊严,不要说那天被欺负的人是我,就算是他普通的朋友,甚至是他公司的员工,他也会有雷霆之怒,因为越是成功的男人,越不允许有人侵犯挑衅,你说对不对?”为了摆脱李艾可的纠缠,沐暖晴只能信口开河,把李艾可往另一个思路上引。

李艾可想了一会儿,忽然精神振奋:“没错!是这么个道理!别说你是他的女人,就算是他养的一条狗,被人家欺负,他也不会袖手旁观,你说对不对?”

“……”沐暖晴无语,居然拿她和狗比,这李艾可真够极品!

“这么说,莫君清说你是他老婆那是骗人的?你只不过是他包羕的情|人?只是供他取乐的,他对你并没什么真感情?”李艾可盯着沐暖晴,像是中了大奖般,两眼闪闪发光。

沐暖晴更加无语。

她居然问的这么直白,可见心里的嫉妒已经把她逼的连正常的智商和理智都没了,嫉妒的女人都是疯子,她不愿意惹上一个疯子,就让她在她自己的世界里做梦好了。

她点头,“是,他只是拿我当玩|物,我们之间只有交yì

,没有感情,所以你不用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他不会听我的话,简司曜更加不会听我的话,你另想办法。”

“唉,你早说啊!早知dào

你过的这么惨,我就不为难你了!”李艾可用十分同情的目光看着她,拍拍她的手:“沐老师,有钱的男人都薄情,我奉劝你一句,趁着莫总还喜欢你,赶紧从他身上捞些油水,不然哪天他找到更年轻更漂亮的,把你甩了,你人老珠黄又人财两空,下半辈子就完了!”

她嘴里说的是劝告,眼睛里却全都是幸灾乐祸的神情,沐暖晴也不分辩,淡笑着说:“谢谢李老师提醒。”

李艾可哼了声,一改往日在她面前低眉顺眼的形象,踩着高跟鞋仰着下巴高傲的回了自己的位置。

沐暖晴长长吁了口气……谢天谢地,总算把这块黏人的狗皮膏药给揭掉了,世界终于清静了!

只不过,只是一天的时间,学校里就盛传沐暖晴被某某某包羕了,身为人师,居然被人包羕,学校应当严惩等等。

但学校方面,并没有任何动作。

那天在酒店,莫君清对沐暖晴的维护,是学校众多高层亲眼所见,就算沐暖晴真是被莫君清包羕,谁又敢去触莫君清的霉头?(包羕,取谐音,并非夜星的错别字,实在是和谐的没办法,还有很多词都是这样,并非错了,而是和谐,请大家谅解。)

223. 223为什么

不过那些流言蜚语暂时没有传到沐暖晴的耳朵里,解决了李艾可这个大麻烦,她一整天心情都很好,放学后,脚步轻快的走在回家的路上。

她正一边走,一边思考晚上做什么晚饭,犒劳她家辛辛苦苦养她的莫大总裁,身后忽然一阵噪杂。

“站住,别跑!抓小偷啊!抓小偷!”

她下意识回头看,一个男人刚好撞在她身上,手中一个红色的女士皮包跌落,他回头看了一眼,事主还没追到,他不甘心到手的鸭子就这么飞了,低头将皮包捡起。

此刻,沐暖晴已经明了,这个男人是个抢包贼,这个红色的女士皮包一定是他抢来的!

男人捡起皮包又想跑,被她一把将皮包夺了回来,男人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坏了他的好事,又回头看一眼,被他抢包的人已经快追上来,再不逃就没机会了。

他恶狠狠瞪了沐暖晴一眼,“你给我等着!”

放下狠话,他撒腿跑了,沐暖晴抱着皮包,松了口气。

“我的包包!”被抢包的女子上气不接下气的追到,弯着腰,一手扶膝盖,一手朝沐暖晴要皮包。

两人目光对视,同时愣住。

“孟竹露?”

“沐暖晴?”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真没想到,她们再次见面是在这种情境下。

孟竹露目光一晃,直起身子,扬手就是一巴掌甩在沐暖晴脸上,“你这个溅人!偷|男|人也就算了,现在居然当街抢皮包!你穷疯了吗?走!跟我去警察局!”

听她这话中的意思,竟是要把抢包的罪名赖在沐暖晴身上。

她跑的差点虚脱,手上无力,这一巴掌打的并不是很疼,却把沐暖晴打懵了。

都说人心险恶,人心丑陋,她今天总算见识到了!

她帮孟竹露把包抢了回来,孟竹露非但不感激她,还要把抢包的罪名赖在她身上,泼她一身的脏水。

脑袋气的嗡嗡直响,她甩开孟竹露的手,回手一个耳光狠狠甩在孟竹露的脸上,用力将孟竹露推开。

她这一巴掌比孟竹露打的响亮的多,打的孟竹露脸上发烫,耳中微微作响,一时怔住。

她印象中的沐暖晴温婉内秀,软弱可欺,今天这是怎么了?

她捂着被打的生疼的脸,高声尖叫:“大家快来看,这女人抢了我的包还要打人,快来人啊,送她进警察局!”

一对出来遛弯的老年夫妇目睹事件的整个过程,看不过去,相互扶持的走到孟竹露身边,“姑娘,你弄错了,那个姑娘不是抢包贼,是见义勇为的好人,你的包是那个姑娘刚刚从抢包贼手里帮你夺回来的,你该谢谢人家才对!”

“是啊,我亲眼看到的,是人家帮你抢回来的,你怎么不分青红皂白就上来打人?”

“是啊!这年头好人真没法儿做,看着文文静静一个姑娘,怎么这么不讲道理,真是人不可貌相!”

时值下班高峰,路上行人很多,很多路人亲眼目睹沐暖晴在抢包贼手中帮孟竹露将包夺下,孟竹露却不分青红皂白,伸手打人还当街诬陷,纷纷出声帮沐暖晴说话,指责孟竹露。

孟竹露见了沐暖晴,一时冲动,只想着往沐暖晴身上泼脏水,忘了这件事并非她一人说了能算,这路上有这么多行人,这么多双眼睛,睁眼说瞎话,骗不了那么多人。

见行人纷纷指责她,她脸上青紫变换,咬牙跺脚,“你们知dào

什么?这分明就是她和那个抢包贼串通好的,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这个女人我认识,你们别看她长着一脸书卷气,其实从小心术不正,她是家学渊源,不但她心术不正,她妈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水|性|杨|花,人|尽|可|夫,我们当地不知dào

有多少好人家被她妈弄的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她妈就是个连鸡女都不如的破烂货,你说她有那样一个妈,她能是个什么好人?俗话说……”

能够当街羞辱沐暖晴,出一口心中的恶气,孟竹露别提多么痛快,说的唾沫横飞,神采飞扬,她正说的起劲,忽然身后有人扯住她的头发,将她拽的一个旋身,还没等她看清拽她的人是谁,一个巴掌从天落下来,狠狠甩在她的脸上。

她疼的眼前一黑,接二连三的巴掌响亮的打在她脸上,“孟竹露,你就是这样在背后污蔑你的继母的吗?难道你就是什么好东西?有多少好男人你看不见,非要惦记着别人家的男人,你喜欢人家的老公,想要人家的老公,就往人家老公的床上爬,往人家身上泼脏水,你又算是什么好东西!”

沈芳怡拽着孟竹露的头发又踢又打,疯了一样。

原本她和孟竹露一起出来逛街,孟竹露皮包被抢,孟竹露跑的快当先追过来,她年纪大了,又穿着高跟鞋,跑的慢,被远远甩在后面,等她追上来时,刚好听见孟竹露在用最恶毒的话辱骂她。

积压在心里的积怨被那些恶毒的语言瞬间引发,她冲过去将孟竹露拽了一个旋身,冲着孟竹露的脸就是一顿恶狠狠的耳光。

她受够了!

孟竹露以帮她嫁进孟家为条件,对她予索予求,颐气指使,让她帮她算计自己的亲生女儿,如今竟然还要当街骂她,她真是受够了!

怒火烧尽了她所有的理智,她拽着孟竹露的衣领,一巴掌接一巴掌打下去,时候不大就把孟竹露打的鼻青脸肿,满嘴是血。

有人看不过去,将她拉开。

沈芳怡被拉到一边去,孟竹露粗喘了一会儿,才看清楚打她的人居然是沈芳怡。

她欺压沈芳怡欺压惯了,如今竟反过来被沈芳怡暴打一通,她怎么忍的下,冲过去拽住沈芳怡的头发。

沈芳怡不甘示弱,拽住她的衣服,两个人你一巴掌我一拳头,疯了一样撕打在一起。

周围人有心上去劝架,又听两个人似乎是是相识的人,两个人打的又激烈,周围的人都持观望态度。

两个人越撕打越远,孟竹露似是招架不住,回头就跑,沈芳怡紧追不放,拽住她的衣服。

两个人拉拉扯扯,眼看就要穿过十字路口,忽然一辆货车呼啸而来,将两人撞飞出去,顿时一地血肉模糊……

看着沈芳怡被高高撞飞起,又被重重抛落地上,沐暖晴耳边嗡嗡直响,大脑中一片空白。

她僵立在原地,浑身发冷。

身边此起彼伏的惊叫声,不断有人从她身边经过,两具尸体边行人越围越多,渐渐阻隔了她的视线。

她看到不断有人凑过去,又不断有人离开。

她看到先是救护车疾驰,又是警车呼啸。

她看到沈芳怡和孟竹露的尸体先后被抬走,行人逐渐散去。

她看到太阳落下,街灯亮起。

她不知dào

自己在原地站了多久,直到手机响起。

“暖暖,你在哪儿呢,怎么还没回家?”莫君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让以为已经死去的她,瞬间惊觉她还活着。

她不是孑然一人,她还有家,还有牵挂她的丈夫。

她抹了把脸上的泪,尽量让声音平稳:“我在回家的路上,马上就到家了。”

“没事吧?要我去接你吗?”莫君清敏感的听出她情绪的低落,温柔询问。

“不用,我马上就到家了。”她加快脚步,挂断电话后更是用最快的速度跑起来,一路跑回玫瑰园。

跑到电梯口,她已经喘的不行,按下电梯进去,倚在电梯角落里,眼泪控zhì

不住的往下流。

她大脑中一片混乱,她根本不知dào

她为什么而哭,她对沈芳怡根本没有感情不是吗?

沈芳怡是好是坏是死是活,和她有什么关系?

可为什么她还是觉得好痛苦好难过?

电梯到了,叮的一声左右分开,她走出电梯,擦干脸上的泪,又深呼吸几口,才拿出钥匙打开门。

门刚打开,眼前就出现莫君清的笑脸,刚刚忍住的眼泪唰的一下就流了出来,不想让他看见,她弯下腰去换鞋,而他已经把她抱进怀里,捧住她的脸,温柔的目光锁在她脸上,“受什么委屈了,怎么哭成这样?”

他温柔宠溺的声音仿佛催泪剂一样,让她的眼泪一发不可收拾,她扑进他怀里,搂着他的脖子,放声大哭。

有生以来,从未哭的这么痛快。

没了。

什么都没了。

爸爸没了。

许南月没了。

如今,沈芳怡也没了。

以前,虽然明知dào

沈芳怡不疼她不爱她,但到底偶尔还能想起她,知dào

这世上还有个与她骨血相连的亲人。

可如今,什么都没了。

莫君清不说话,安抚的拍着她,任她发泄。

直到她哭不出声音了,他才抱着她在沙发上坐下,“到底怎么了?说出来,说出来就舒服了。”

“……沈芳怡死了。”她看着莫君清,眼睛哭的像桃子,啜泣着,几句一顿的把事情的经过讲给莫君清听,说到最后,她抓住莫君清的衣服,哭倒在莫君清怀里,“莫君清,我妈也死了,我什么都没了,只剩下你了,莫君清……”

她哭的那么绝望,哭的他心中涩痛,抚着她的头发,一下下拍她。

房间里只有他无声的叹息和她沉痛的哀哭,忽然,她的手机响了。

224. 224求求你

她趴在他怀中不动,莫君清帮她接通手机,不知dào

手机那边说了些什么,他应了几声,挂断电话,将沐暖晴从怀中扶起,“暖暖,医院的电话,说沈芳怡想见你最后一面。”

沐暖晴懵了,“什么?”

“沈芳怡并没有当场死亡,只是重伤,她现在清醒了,想见你最后一面,不过……”莫君清握住她的肩膀,“她情况很不好,撑不了多长时间了,我们要快点。”

他必须说清楚,不能给她希望,又让她绝望。

看沐暖晴目光呆滞,没什么反应,莫君清揽住她的肩膀,“走吧,我送你过去。”

——

医院里,莫君清带着沐暖晴找到沈芳怡的病房,医生陪他们到病房门口:“她内脏多处破裂,生命体征微弱,我们无能为力,只能为她多争取一些时间。”

“谢谢,”莫君清冲医生点点头,环在沐暖晴肩膀上的手紧了紧,“你自己进去还是我陪你?”

沐暖晴动了动身子,离开他的怀抱,牵住他的手,“我们一起。”

推门进去,沈芳怡身上插满管子,毫无生机的躺在床上。

此刻,沐暖晴眼眶胀痛,反而流不出泪。

牵着莫君清的手,走到沈芳怡身边,或许是回光返照,沈芳怡情况还好,睁开眼睛,很快寻到了她,目光落在她脸上,“暖暖……”

她打着吊针的手在空中乱摸,沐暖晴无奈,握住她的手。

刚刚以为她死了,整个人失魂落魄,伤心的不行。

现在看到她还活着,却不想握住她的手,无奈的将她的手握在掌中的感觉,更是陌生。

别人家的女儿都是左手妈妈右手爸爸,在呵疼宠爱中长大,而她,记忆中沈芳怡的手总是落在她的脸上身上,从没有温柔的牵住过她。

心一阵又一阵的紧缩,不知dào

是痛还是什么,只是知dào

,幸好此刻莫君清陪着她,不然她肯定没办法这么平静的站在这里。

“暖暖……我对不起你……”沈芳怡透过沐暖晴的脸庞看到另一张脸,眼中是哀怨、悲伤、遗憾,各种复杂情绪的混合,“暖暖,我就要走了,去地下找你爸了,还从没和你说过你爸的事……”

沐暖晴看着她,身上一阵一阵的发冷。

有什么好说的呢?

不过是个在生死关头置妻女死活不顾的冷血男人,一个她连一面都没见过的陌生男人,有什么好说?

“暖暖,我知dào

你不喜欢听,可是我还是想告sù

你,再不说,就没有机会了……”两行眼泪,顺着沈芳怡的眼角流下来,她脸上仍有血渍,混着哀怨凄绝的表情,说不出的凄清苍凉,“我和你爸是青梅竹马,从小就很要好……你不知dào

,如果你爸不死,你也应该是个豪门千金,家财万贯,受尽宠爱,只可惜……”

她苦涩笑笑,“我出身贫民,父母早亡,靠亲戚接济度日,我爱上了你爸,你爸爱的却是莫君清的妈妈况楚盈,我很傻,当时眼里只看得到他,不管他喜欢不喜欢我,都痴痴傻傻的陪着他,等着他……后来,况楚盈和莫君清的爸爸结婚了,我在你爸身边又苦熬了几年,终于等来了机会,趁你爸伤心喝的大醉,和他发生了关系……”

她笑开,不知dào

是凄凉还是自嘲,“你爸是个好男人,他要了我清白的身子,所以他对我负责,要和我结婚,你爸门庭显要,我们的婚事遭到你祖父祖母的反对,可他还是力排众议,义无反顾的娶了我……”

“你祖父祖母为人高傲,门第观念极深,即使我和你爸结婚后很快怀上了你,他们还是不许我进门,我只能一心盼望着能生个儿子,母以子贵,得到你祖父祖母的承认……哪知dào

……”

她闭了闭眼,又是一串眼泪落下,“哪知dào

,那天你爸陪我逛街买东西时,遇到了况楚盈,我和况楚盈原本就是好友,偶然在路上相遇,就站在路边寒暄了几句……”

她的声音开始颤抖,目光又是懊悔又是愤恨,“如果早知dào

后来发生的事,我宁愿一辈子都不迈出那个小院子的门……”

沐暖晴忍不住,带着讥嘲开口:“后来,失控的货车撞向你和况楚盈母子,我爸毫不犹豫的将况楚盈母子推开,他重伤死亡,你在重症监护室生下了我,是这样吗?”

“是!”沈芳怡闭着眼,声音满是绝望,“其实他就站在我身边,离我最近,可是他真是毫不犹豫,完全本能般的反应,绕过我,将况楚盈母子推开去,我眼睁睁看着我的丈夫,将别的女人推开,任我和腹中的孩子被车撞飞出去……”

她闭着眼,凄惨的笑出声来,“多可惜!他竟然死了!如果他不死,下半生我什么都不做,也要将笔债找回来,可他竟死了……”

“更可笑的是,那个无情无义的男人不顾妻女死活,救了别人,你的祖父祖母还骂我丧门星,克死他们的儿子,而你也被你的祖父祖母说成是扫把星,还没出世就克死父亲,他们霸占了你父亲的所有财产,一分钱都没留给我们母女,我伤愈后,只能带着你回到烟州老家,住在你外公外婆留下来的老房子里,风雨飘摇,艰难度日……”

“我也恨啊……多少个午夜梦回,我梦到你爸没死,我拽着他的衣领,拼命的打他,啃他的肉,喝他的血……”

她的眼泪终于汹涌流下来,声音呜咽,“当初有多爱,后来就有多么恨,那是你还小,躺在襁褓里什么都不知dào

,有时候我恨到真想掐死你,既然他半点都在乎你,我又何必替他抚养你,想到你是他的种,你的血管你流着他的血,我就想狠狠狠狠的掐死你……”

“我把手放在你脖子上许多许多次,可你终究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我怎么也舍不得,后来,你一天一天长大,我整夜整夜失眠,根本没办法出去工作,只好出卖皮相赚钱,维持我们的生活,你不知dào

我有多恨,你爸遗产的一个零头就够我们母女衣食无忧一辈子,可就因为我没钱没势,我什么也争不来,只能和你住在四面漏风的破屋子里,过着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

“再后来,我认识了孟竹露的父亲,我过够了那种处处被人戳脊梁骨的生活,我想安定下来,孟竹露的父亲愿意接受我,带我回孟家,前提是我必须一个人进孟家,他家里已经有三个孩子里,他不想再要个拖油瓶……”

沐暖晴已经麻木了,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她知dào

,沈芳怡答yīng

了,所以才会将当年小到连生活都不能自理的她,留在那栋破败飘摇的房子里,任她自生自灭。

沈芳怡和她的父亲多么般配啊,一样的绝情,一样的自私,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我和孟竹露的父亲去了孟家,可这么多年来,他始终不愿意给我一个名分,直到孟竹露遇到了你……”沈芳怡闭着眼,长长叹息一声,“孽缘啊……她居然喜欢上了你的老公,她承诺给我,只要帮zhù

她拆散你和莫君清,她就帮我嫁进孟家,至少可以有个名分,死了之后不做孤魂野鬼,能葬进她孟家的祖坟,我鬼迷心窍的答yīng

了……可现在……”

她泪流满面的摇头,“可现在我真要死了,我却一点都不想嫁进孟家……我不想葬进孟家的祖坟,暖暖……”

她忽然睁开眼,一把握住沐暖晴的手,“暖暖……我想葬进沐家,我想和你爸爸葬在一起,生不能同衾,死愿同穴……”

沐暖晴盯着她,眼眶胀痛,百感交集。

沈芳怡抓着她的手,越握越紧,“暖暖,我知dào

我对不起你,可看在我十月怀胎生你一场的份上,我死之后,你去找你祖父祖母,求他们把我和你爸爸葬在一起,我是你爸的结发夫妻,我们并没有办过离婚手续,我仍是你爸唯一的妻子,我想和你爸葬在一起……”

“何必呢?”沐暖晴目光复杂的看着她,“他那么薄情,你又何必死了还去纠缠他?”

“你不懂……”沈芳怡又闭上了眼,气息越来越弱,眼泪却越来越多,“这辈子,自懂事起,你爸是我唯一爱过的男人,不管你爸死后我曾做过什么,我从没有一分一秒忘记过他,恨有多深,爱就有多深,我浑浑噩噩一辈子,临到死了,只有这一个心愿,我想和他葬在一起,他是我丈夫,我只想和他在一起……”

她睁开眼,偏头看着沐暖晴,将沐暖晴的手攥的死死的,“暖暖,求求你,就看在我们母女一场的份上,帮我完成这个心愿好不好?把我和你爸爸葬在一起,求求你……”

沐暖晴看着她,沉默着,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爸爸……妈妈……对她来说都是那么遥远的字眼,他们谁死谁活,谁又想和谁葬在一起,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暖暖……我求求你……我……我跪下求你好不好?”沈芳怡也不知dào

哪来的力qì

,竟然翻身从床上滚下去。

225. 225意料之外

“妈……”沐暖晴惊叫了一声,慌忙蹲下去扶她。

沈芳怡软趴趴的被她扶在怀中,一动不动,她颤巍巍的将手指放在沈芳怡鼻下,已经没了气息。

“妈……妈……”她叫了几声,跌坐在地上,抱着沈芳怡的尸体放声大哭。

为什么?

这是为什么?

她是死是活,葬在哪里,关她何事?

为什么她还会哭,她还会痛?

“暖暖……”莫君清将沈芳怡抱回床上,按下床头的按铃。

很快,医生护士赶来一大堆,做过检查之后,遗憾的摇了摇头。

看着白色的床单缓缓盖住沈芳怡的头脸,沐暖晴哭倒在莫君清的怀中。

这是她在这世上的最后一个亲人,就这么没了,什么都没了。

那一晚,她哭的浑浑噩噩,不知dào

自己什么时候睡过去。

沈芳怡的后事全部由莫君清负责打理,火化后暂时寄存zài

火葬场,待确定到底葬在哪里之后再下葬。

将这一切处理完,已经是三天之后。

不过三天而已,沐暖晴整个人憔悴了许多,本来就不大的小脸更瘦成了巴掌大,下巴尖的让人心疼。

晚上,沐暖晴不顾莫君清的阻拦,炒了两个她拿手的素菜,煲了一锅养生去火的菌汤。

饭菜上桌,莫君清帮她拉开椅子,照顾她坐下,站在她身后,一手扶着她的肩头,一手揉她的发,“这几天你心情不好,我们凑合吃点就行了,何必这么麻烦?”

沐暖晴抓住他的手,拉他在身边坐下,“这几天你太辛苦了,忙公司的事,还要为我妈的事忙前忙后,我好几天没给你做饭,没好好照顾你了,给你熬汤补一补。”

除此之外,她不知dào

她还能为他做些什么。

当她觉得她的整个世界都在她眼前崩塌时,是他将她的世界又重新撑了起来,如果没有他,她不敢想象她如今的生活到底怎样。

“傻瓜!”莫君清揉揉她的脑袋,满眼疼爱,“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以后开心点儿,你还要养好身体,快点儿给我生个宝宝,你就不孤单了,嗯?”

沐暖晴抓住他的手,不争气的潮湿了眼睛,用力点头,“嗯!”

又过了几天,她心情渐渐平复,生活回到正轨,她打开莫君清交给她的文件袋,里面有她拜托莫君清调查的有关她父亲家的资料。

她父亲的家族原来也是MO城名门,她的祖父以服装生意起家,发展她父亲那一代,已经是MO城数一数二的服装商,如今她祖父祖母仍然健在,除此之外她还有个伯父,伯父家育有两儿一女,算算年龄,是她的堂兄堂妹。

调查的人很细心,祖父一家都附了照片,从照片的角度可以看出,都是偷|拍的,但依然可以看出祖父家的遗传基因有多好,堂兄英挺俊帅,堂妹清纯漂亮。

沐暖晴拿着照片一遍又一遍的看,看到眼睛发酸,心里也酸。

沈芳怡死后,照片中的人便是她在这世上最亲近的人了。

只可惜,她最亲近的人,也是待她最薄情的人。

薄情到,她刚一出生就给她冠上扫把星的罪名,说她命硬克父,才害她父亲惨死……

想到这里,她心里又是一痛,将照片翻扣在桌上,不愿再看下去。

如果不是沈芳怡的遗愿,她大概一辈子也不会主动找上沐家的人,可是如今,由不得她了。

沈芳怡的唯一遗愿就是与她父亲合葬,沈芳怡心狠,她却狠不下那个心,让沈芳怡死不瞑目。

她叹了口气,又拿起拿叠资料翻看。

如今,她的祖父、伯父都已退居二线,沐氏集团由她的大堂兄沐行远执掌大权,调查人神通广大,资料最后居然附有沐行远的私人电话。

思忖再三,沐暖晴掏出手机,拨通了沐行远的电话。

电话接通之后,自那边传来的声音低沉醇厚,又带着些微疏离冷漠,由沐暖晴的耳朵直击到她的心里,让她握着手机的手,情不自禁紧了下,“你好,请问您是沐行远沐总吗?”

“是,请问你是哪位?”

“我叫沐暖晴,我是……沐千林的女儿。”

那边沉默半晌后,似是回过神来,刚刚有些疏离冷漠的声音,微微热络起来,“哦,那我要叫你一声堂妹才对。”

沐暖晴抿了下唇,“沐总,请问您有时间吗,我想约您见面谈一谈。”

“当然,我也很想见你,一个小时后可以吗?你订地点,我请你吃饭。”沐行远回答的很痛快,甚至有些令沐暖晴不解的迫不及待。

沐暖晴又翻了下手中的资料,看了眼沐氏集团的地点,在清海路,印象中,那边有家私房菜味道不错,“一个小时后,吉心私房菜可以吗?”

“好,吉心私房菜,我定房间,一个小时后见,路上小心。”

沐行远最后那句话,让沐暖晴心里暖暖的。

没有漂泊在外的人,永远想象不到漂泊的人对家庭有多渴望。

同样的,被亲情环绕的人,永远体会不到此刻的沐暖晴,多么渴望得到一个亲人,多么渴望得到亲情。

挂断电话,她又拿起沐行远的照片看了很久。

沐行远今年三十八岁,正是男人最黄金的年龄,身姿挺拔,眉目清朗,气质沉稳,内敛而不张扬,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

这是她的大堂兄,她的亲人,如果当年父亲没有惨死,她在沐家出生,她应当叫他一声大哥。

她盯着照片看了好久,直到一条短信提示音将她从胡思乱想中惊醒,看看时间,距离和沐行远约好的时间只剩下半个小时,她该出发了。

——

吉心私房菜,吉水厅。

沐行远点了一桌好菜,热络的招呼沐暖晴动筷,沐暖晴夹了几口,放下筷子,“沐总……我……”

“诶~叫什么沐总!”沐行远笑着摆手,“叫我大哥,我小的时候,叔叔很疼我,在家里我和叔叔感情最好,只可惜后来……”

他叹口气,又摆了下手,“算了,不说了,作为你的大哥,我很抱歉以前没能好好照顾你,大哥自罚一杯,给你赔罪。”

他将酒杯斟满,仰头一饮而尽。

“既然大哥这么说,那我就不客气了,”沐暖晴端起酒杯,“我敬大哥一杯。”

也是稍微仰头,一口干了。

放下酒杯,她看着沐行远,“大哥,其实我今天来,是有事和你商量。”

“想到了,”沐行远笑着点头,“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你和家中断绝联系那么久,不会无缘无故找上我,说吧,什么事,只要大哥能帮的,一定尽lì

帮。”

“是有关我妈的事,”沐暖晴不自然的抿了下唇,“我妈前几天去世了……”

她将沈芳怡的临终遗言,捡着重yào

的和沐行远学说了一遍,“我妈只有这一个遗愿,她希望她可以和我爸爸葬在一起,我个人觉得,我妈这个要求并不过分,毕竟我爸去世时,她还是我爸的合法妻子,现在她去世了,与我爸葬在一起,合情合理,我希望大哥可以帮我说服爷爷奶奶,让我把我妈的骨灰和我爸葬在一起。”

“这……”沐行远手指摩挲着杯身,陷入沉思。

沐暖晴也不打扰他,静静坐着,等待他的答案。

过了好半晌,沐行远才抬头看她,“暖晴,不是我不肯帮,实在是这事有些棘手,当年叔叔与婶婶的婚事,原本爷爷奶奶就极力反对,后来叔叔车祸横死,爷爷奶奶更是一门心思认定是婶婶命硬,克死了叔叔,将婶婶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直到现在提起来都恨不得一副将婶婶剥皮吃肉的样子,想要说服他们,让婶婶和叔叔葬在一起,恐怕很难。”

沐暖晴咬了下唇,“大哥,我知dào

会很难,但是我爸爸妈妈是合法夫妻,他们先后离世,葬在一起是天经地义的事,大哥能不能帮忙想想办法?”

“办法也不是没有,只不过……”沐行远停住话,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

“只不过什么?”见他许久不言,沐暖晴只好追问。

“算了,我们兄妹第一次见面,先不说那些不开心的事,”沐行远忽然笑开,将餐桌上最贵的一道菜转到沐暖晴的面前,“你先吃东西,吃饱之后,我带你去见见你二哥和妹妹,等时机成熟了,再带你见见爷爷奶奶,你长的这么漂亮可爱,又是WO医大的老师,爷爷奶奶一定会喜欢你,如果你能讨得爷爷奶奶的欢心,还有什么事办不到呢?”

“谢谢大哥。”沐暖晴道了谢,开始安静的吃东西。

她不是话多的人,沐行远问一句她才答一句,好在沐行远是健谈的人,为她介shào

了不少关于沐家的情况,这顿饭才不至于吃到冷场。

吃完饭之后,沐行远开车载着沐暖晴到了沐氏集团。

从那份资料上,沐暖晴知dào

沐氏集团是MO城十强企业之一,如今亲眼见到沐氏集团大楼的宏伟,还是为之震撼。

小时候她和沈芳怡一直过的困苦窘迫,因此想当然的认为她的父亲也是穷苦人家出身,她从未想过,原来她的父亲竟出自豪富之家。

如今站在这气势雄伟的大楼下,她更觉得心寒讽刺。

226. 226如此要求

她父亲坐拥亿万财产,她这做女儿的竟是在风雨飘摇的破屋中,受邻居的接济照顾长大。

见她神色复杂,沐行远也笑的有些尴尬,“暖晴,走,带你进去看看。”

沐行远带着她由贵宾通道抵达顶楼总裁办公室,推门进去,办公室的豪华程度丝毫不逊色于莫君清的办公室,只是清一色的黑色真皮沙发、真皮座椅、黑色的大理石办公桌,甚至连墙上的装饰名画都是水墨山水画,看起来有些压抑。

“这是我的办公室,你二哥在走廊西面的副总办公室,一会儿我叫他过来与你见面。”沐行远按下内线,让秘书给沐暖晴送了杯果汁进来。

沐暖晴浅啜着果汁,与沐行远闲谈了几句,门被从外面敲了几下,没等沐行远说请进,来人就径自开门闯了进来,“大哥!”

沐暖晴侧脸看过去,来人很年轻,三十上下岁的年纪,和沐行远长的有五六分相似,但与沐行远的沉稳内敛相比,来人轻浮张扬,眉梢眼角尽是狂妄傲气,一看便是那种被宠坏的豪门公子哥儿。

这人她也从照片上见过,她的二堂兄,沐行康。

“阿康,来的正好,我给你引见一下,”沐行远招呼沐行康过来,指指沐暖晴,“这是咱们叔叔的女儿,我们的堂妹,沐暖晴。”

沐行康上下打量了沐暖晴几眼,笑容凉薄的挑了挑眉毛,“堂妹?我记得好像确实听谁提起过,但是不是说咱们家堂妹是个扫把星,没出世就克死了咱们的叔叔,被咱爷爷奶奶赶出家门了么?二十多年没有消息,怎么突然又冒出个妹妹,真的假的?”

“阿康,怎么说话呢?”沐行远沉下脸,呵斥了一声。

“怎么说话呢?好好说话呢呗!”沐行康没正经的耸耸肩膀,“我实话实说而已!”

他上上下下打量了沐暖晴几眼,双手撑在沐暖晴身边的办公桌上,邪气的笑,“我说,姑娘,你该不会是冲着沐家的家产来的吧?我实话告sù

你,叔叔死时,爷爷奶奶已经把叔叔的遗产全数收回了,不管你是真的,还是假的,沐家的钱,你一分钱你都拿不到!”

“阿康!”沐行远皱眉,扯了沐行康的胳膊一下。

“大哥,你别动手动脚的!”沐行康把胳膊从沐行远手中扯回来,整理了下衣服,斜了沐暖晴一眼,“沐家的一切是我们兄妹三个的,别人想都别想!”

沐行远鄙夷不屑的态度,气的沐暖晴脑中嗡嗡作响。

如果沐行康不提,她从来没觉得沐家的财产与她有什么关系,可被沐行康这样夹枪带棒的一顿讽刺,倒激起了她的倔劲儿。

“你叫沐行康是吧?”她看着沐行康微微一笑,“我来之前,并没有打沐家财产的注意,可现在被你这么一提醒,我想起来了,作为我爸爸唯一的孩子,我理应继承我爸爸的一半财产,即使是爷爷奶奶,也无权剥夺我的继承权,如果那笔财产我想要,你拦也拦不住!”

沐行康逼近她,冷笑着挑眉,“哪儿来的野|种就想分沐家的家产,你倒是试试,沐家的钱你能不能拿得走半分!”

“试试就试试!”虽然沐暖晴学的是医不是法律,但基本的法律知识她懂,作为沐千林唯一的骨血,她才是沐千林遗产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即使是她的爷爷奶奶也没有资格剥夺她的继承权。

她原本无意沐家的钱,但既然沐行康咄咄逼人,她就偏偏要夺给他看,让他看看沐家的钱到底有没有她的一份!

气氛僵到这种程度,多说无益,沐暖晴告辞想走,被沐行远拦住,“暖晴,你把果汁喝了,我和你二哥谈谈。”

不待沐暖晴回答,沐行远将沐行康连拉带拽,强行拖出会议室。

出于礼貌,沐暖晴不能不告而别,只能在沐行远的办公室内等着。

足足半个小时后,沐行远才推门进来,满脸堆笑,“暖晴,你二哥从小被爷爷奶奶宠坏了

,就是这性子,你别和他一般见识。”

“没事,”沐暖晴站起身,“大哥,你要没别的事我先回去了。”

“等一下,我送你!”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了,大哥……”沐暖晴看着沐行远,“我和你说的事,你什么时候能给我回复?”

“我考lǜ

一下,三天内给你答复,好吗?”

“谢谢大哥,我先走了。”

沐暖晴谢绝沐行远的相送,独自一人出了沐氏大楼。

走出沐氏大楼时,天色已经暗了,街灯亮起,路人如织,行色匆匆。

对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她呼了口气,心里沉甸甸的。

她想过简单的日子,老天爷却非要把她的生活弄的这样复杂。

她只是想帮沈芳怡完成最后的遗愿,沐行康却非要跳出来指责她想谋夺沐家的财产。

反正命运总是不会偏爱她就对了,老天爷除了赐给她一个莫君清,再没给过她任何垂怜。

心烦意乱,不愿打车,她一个人顺着步行街缓缓往家的方向走,刚走出没有几米,被身后的争执声吸引住,情不自禁的回头。

沐氏公司的大门前,停着一辆出租车,一个年轻人和穿着时尚的女孩儿发生了争执,年轻人扯着女孩儿的胳膊不知dào

说些什么,年轻女孩儿最开始激烈的辩驳,不知dào

怎么的,忽然身子软了下去,倒在地上。

年轻人吓坏了,见左右无人注意,钻上出租车,一溜烟儿的跑了。

沐暖晴皱眉,毫不犹豫的回身朝女孩儿跑过去,将女孩儿扶进怀里。

女孩儿脸色惨白,唇色发绀,喘的厉害,“药……药……我的药……”

沐暖晴打她的手包,很快翻找到一瓶哮喘喷剂,往女孩儿鼻腔里喷了几下。

几分钟后,女孩儿情况缓解了些,在沐暖晴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冲沐暖晴笑了笑,“谢谢你。”

沐暖晴这才看清楚她的样子,与资料中某张照片重合——这么巧,这女孩儿竟是她的堂妹沐雨佳。

原来,她这受尽万千宠爱的小堂妹竟然有哮喘病,这一点,资料上并未提及。

她正在犹豫要不要自报家门和沐雨佳相认,一辆跑车从沐氏集团内开出来,在她们身边戛然而止。

沐行康摔门下车,抓着沐雨佳的胳膊,将沐雨佳扯进自己怀里护住,冲着沐暖晴横眉怒目,“你怎么还没走?想对我妹妹干什么?”

沐暖晴很无语,她这位二堂兄张狂霸道的简直不可理喻。

她不想说话,嗤笑了声转身想走。

沐行康更加恼火,往前迈了一步拦住她的去路,“你那是什么表情?来求人还嚣张成这样,果然是有人生没人养的东西,一点教养都没有!”

沐暖晴停住脚步,抬头看他,“沐家二少爷果然是有人生有人养的东西,不分青红皂白张口就骂人,不知dào

是哪位教养的,教养的可真好!”

“你……”沐行康没想到沐暖晴敢还嘴,一时被沐暖晴噎住,气的额上青筋迸起来,好像随时冲上去要打人的样子。

沐雨佳扯住他的袖子跺脚,“哥!你胡说什么呢?刚才有个司机看我年纪小,又一个人想讹我,我一时气急发了病,幸亏这位姐姐好心帮了我,你骂她干什么?”

沐行康张口结舌,半晌啐了口:“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心!”

沐暖晴嗤笑了声,淡淡扫他一眼,“心中是鲜花,处处是鲜花,心中是狗屎,处处是狗屎!”

“你……”沐行康一时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哥,你别说了,”沐雨佳推了沐行康一下,笑容满脸的看着沐暖晴,“姐姐,他就是这么古怪的性子,你别理他,刚刚谢谢你救了我,晚上我请你吃饭好不好?”

“不用了,我还有事,先走了。”沐暖晴冲她笑了下,转身离开。

沐雨佳看着她的背影埋怨:“哥,你看那个姐姐多有气质多漂亮,我还想和她交朋友呢,你骂人家干什么?”

“狐狸精生的女儿能不漂亮吗?那种女人能生出什么好货色,以后你也离她远点儿,省的把你带坏!”

“诶?”沐雨佳睁大眼睛看着沐行康,“哥,你怎么知dào

她是狐狸精生的?你认识她吗?”

“阿康,佳佳,怎么站在这儿?”沐行远的汽车从公司内开出来,在他们身边停下,摇下车窗。

“大哥,你来的正好,我和你说……”沐雨佳冲过去,双臂架在车窗上,把刚刚发生的事,叽叽喳喳和沐行远学说了一遍。

沐行远听完之后,立kè

沉下脸,瞪视沐行康,“阿康,我不是和你说了吗?让你和沐暖晴搞好关系,取得她的信任,你怎么又和她起了冲突?”

沐行康哼了声,“大哥,我觉得你是异想天开了,我们两个和佳佳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妹,配型都失败了,她不过是叔叔的女儿,而且还不知dào

是真的假的,你怎么能指望她呢?”

“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就不能放过,现在佳佳的最后一线希望就掌握在她的手里,你怎么可以和她再三发生冲突,你什么时候才能懂事些,顾全大局些?”

227. 227他的甜蜜

沐行远疾言厉色,沐行康却满不在乎,“就算她能和佳佳配型成功又怎样?她不就是要钱吗?只要她能和佳佳配型成功,随便她开了价,我们满足她不就行了?像她那种女人,只要有钱,还怕她不点头吗?”

沐行远盯着他,目光冷厉,“阿康,你别忘了,当年叔叔留下一大笔财产,都被爷爷奶奶接收,可是按照法律,那些财产中应该有沐暖晴的一份,她想要钱,不用靠我们施舍,随便找个律师打场官司,我们就得乖乖拿钱出来,她有了钱,我们和她的关系又搞僵了,她还会给佳佳配型吗?”

“叔叔的遗产能有多少?”沐行康不屑的哼了声,“叔叔那点遗产和我们沐家的家产相比,不过是九牛一毛,我就不信她还会嫌钱多咬手,只要她能和佳佳配型成功,答yīng

换一个肾给佳佳,我们随便让她开个价,我就不信她能禁得住这个诱惑!”

“你错了,”沐行远皱眉,“叔叔去世时,你年纪还小,你不知dào

,叔叔是商业天才,我们沐氏集团是在叔叔手中发扬光大的,叔叔的遗产绝对不是沐氏的九牛一毛,如果沐暖晴有了那笔钱,绝对不会为佳佳换肾,除了被钱逼的走投无路的人,谁会为了钱伤害自己的身体?所以我才让你和她搞好关系,希望可以打动她,为佳佳换肾,可是你……”

沐行远砸了下车窗,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

沐行远和沐行康你一句我一句的理论,沐雨佳注意听着,终于听懂了,一把抓住沐行康的胳膊,“二哥,刚刚那个姐姐是叔叔家的堂姐吗?我和她有血缘关系,万一她可以和我配型成功,那我不就有救了?”

“佳佳,你要记得二哥的话,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沐行康微微俯低身子,握住她的双肩,“我和大哥是你同父同母的亲生哥哥,配型就失败了,何况她只是你的堂姐,你不要在她身上抱太大的希望。”

“可是,那总归是我最后一线希望啊!”沐雨佳急的跺脚,“二哥,刚刚你怎么不说呢?早知dào

她是堂姐,我一定留下她吃饭,和她搞好关系,等我们熟悉了,我就劝她陪我去医院做配型,我们毕竟是骨血相连的姐妹,她怎么能见死不救,也许我就有救了!”

沐雨佳越说越生气,跺着脚砸沐行康的肩膀,“都是你都是你啦,把堂姐气走了,她肯定不会答yīng

配型给我了,我要是死了,你就能多分一份沐家的财产,你就开心了吧!”

“佳佳,你又胡说了,”沐行康无奈的握住她的肩膀安抚她,“MO城人谁不知dào

沐家二少爷最疼你这个妹妹?我连配型都肯和你去做了,我还贪图你那份遗产吗?你这个小没良心的,以后不许说这些胡话来气我!”

“那现在怎么办?”沐雨佳摇晃着沐行康的胳膊撒娇,“我不管啦,你一定得让她去医院和我做配型,万一配型成功我就不用死了,二哥,我还这么年轻,我还不想死,你想想办法,你一定帮我想办法!”

她说着说着,眼圈红了,眼里泛起了泪,沐行康怜惜的将她抱进怀里,轻轻拍她,“放心好了,不过是叔叔流落在外的一个野|种而已,怎么斗得过我们沐家,她一定会同意和你去做配型,不管是用软的还是用硬的,我一定会让她同意!”

看着车外相拥的两兄妹,沐行远无奈的摇了摇头。

其实,即使今天沐暖晴没有主动找上他,他也打算动用私家侦探去寻找沐暖晴了。

半年前,沐雨佳查出尿毒症,需yào

换|肾,他和沐行康都为沐雨佳做了配型,只可惜配型都失败了。

他托人托关系在全国各地寻找肾|源,只是肾|源这东西是可遇不可求的事,半年来一直没有消息。

而且医生告sù

他,没有血缘关系的肾|源,即使换|肾成功,也会有极大的排斥反应,远不及亲属之间的肾|源成活率高。

因此,他想起了他的叔叔沐千林流落在外的女儿,沐暖晴。

只是一来和沐暖晴已经多年没有联系,对她的消息一无所知。

二来沐暖晴和沐雨佳只是堂姐妹的关系,并非直接亲属,即使找到配型成功的希望也不大,所以他才迟迟没有动手去找。

没想到,没等他去找,沐暖晴竟先主动找上了他,这是不是说明这是老天赐给他妹妹重生的机会?

他心怀希望又怕失望,怕沐暖晴拒绝和沐雨佳做配型,怕即使沐暖晴同意和沐雨佳做配型,配型却像以前一样失败,最后一线希望也落空,所以他才迟迟没和沐暖晴开口。

沐行康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他从小含着金汤匙长大,身边都是恭维巴结他的人,他想要的东西总是唾手可得,所以他才觉得,只要他开口,沐暖晴一定屁颠屁颠的同意他的要求,和沐雨佳一起去医院做配型,感恩戴德的把一颗肾双手奉上。

可是事实上,怎么可能?

肾脏是人体的重yào

脏器,不是头发指甲,剪了还能再长出来,不是被钱逼得走投无路的人,谁舍得把一颗肾拱手让人?

他仔细观察了沐暖晴的穿着,虽然低调不张扬,但明显是一身的昂贵名牌,因此可见,沐暖晴并不缺钱。

既然沐暖晴不缺钱,他现在能打的就是亲情牌,努力拉拢沐暖晴感情,再加上沐暖晴希望可以将沈芳怡和他叔叔合葬,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双管齐下,才有希望把沐暖晴劝进医院和沐雨佳做配型。

可这一切,几乎全被沐行康毁了。

他越想越气,砸了下方向盘,冷脸看沐行康,“阿康,佳佳,你们都上我的车,我有话对你们说!”

他今天一定要把这中间的利害和他们两个说清楚,对沐暖晴一定要恩威并施,才有可能打动她,让她心甘情愿走进医院。

这边兄妹三个商量着怎样才能让沐暖晴为沐雨佳做肾脏配型,而那边,沐暖晴丝毫不知dào

自己正在被沐家人惦记着,正在玫瑰园的公寓中,为莫君清准bèi

晚饭。

今天时间充裕,她做了一桌的好菜,煲了热汤,莫君清进门时,饭菜刚好上桌。

换了衣服洗了手,圈着沐暖晴的纤腰轻轻摇晃,在她耳边亲了又亲,“老婆,你知dào

吗,对一个男人来说,最美好的事莫过于在外面劳累了一天之后,有个温柔贤惠的妻子,做一桌好菜,乖乖的等他回来吃饭,温柔体贴,笑脸相迎,简直神仙过的日子。”

沐暖晴抿了嘴笑,反身搂住他的脖子,在他唇角亲了一下,“莫神仙,请上座,不然一会儿饭菜该凉了。”

她俏皮可爱的样子惹的莫君清大笑,坐下之后伸手将她捞坐在自己腿上。

“别闹,”沐暖晴推他,“你抱着我怎么吃饭。”

“老婆,我饿了……”莫君清目光凝着她,目光如狼似虎。

他的目光像火焰,灼的沐暖晴脸颊发烫,她偏了偏头,不敢与他的目光对视,“饿了就快吃啊,桌上不是有一桌好菜呢。”

“老婆……”他薄唇凑在她耳边,声音温柔缱绻,带着缠|绵的尾音儿,性|感蛊惑,“你知dào

我不是那个意思……饭菜有什么好吃,你才是天下第一美味……”

轻轻噬咬她的耳尖儿,双手也不安分,在她身上爱昧厮磨,沐暖晴体温迅速升高,忙不迭推开他,“别闹,这桌菜我准bèi

了好久呢,凉了就不好吃了,我会很难过。”

莫君清眸色一深,捏捏她的下巴,“好吧,不过你别后悔……”

沐暖晴做回自己的位置,奇怪道:“我为什么要后悔?”

“因为……”他倾过身子,吻了她一下,“现在我饿着肚子,没什么力qì

,待会儿我吃饱了……”

他的目光在她脸上流转,邪恶如要吃掉小白兔的大灰狼一般。

沐暖晴无语,夹了一块肉塞进他嘴里,“吃吧吃吧,难道我会怕你!”

晚上睡下之后,沐暖晴才知dào

,放狠话的下场很惨很惨。

前几天,莫君清体贴她心情不好,一直没有碰她,这下他像是要把前些日子她欠下的都讨回来一般,一遍又一遍不知餍足的要她。

偏偏她又舍不得反抗,她爱极了他火热的怀抱,爱极了他温柔入骨的抚摸,爱极了他冲到巅峰那一刻情不自禁的叫出她的名字,那时候,她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她正被这个男人深深爱着,深深需yào

着。

她不想反抗,不想逃离,她愿意在这份深爱中沉溺,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生活又回到了原有的轨迹,她又如往常一样上班下班照顾她的温馨小窝,每天过的充实而温馨。

她残缺的世界被那个叫莫君清的男人全部填满,他总能想出一些小花样儿讨她的欢心,有时是发到手机上的一个小段子,有时是一些稀奇古怪的小东西,甚至有一次,他恶趣味的网购了一只电子仿真小老鼠,趁着她不注意的时候放在她身后,吓的她半死,不顾形象的扑进他怀里,连声惨叫,而他笑的开怀又得yì

,最后的结果无非是将难得主动“投怀送抱”的她,抱进卧室里,上下其手,吃|干|抹|净。

228. 228太可笑了

日子像调了蜜,甜美至极,唯一的遗憾是,她迟迟没能等来沐行远的消息。

她又给沐行远打过几次电话,询问他是否说通了她的祖父母,允许她将沈芳怡和她父亲葬在一起。

沐行远总是要么唉声叹气,要么支支吾吾,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她想再约沐行远面谈,沐行远总是以工作忙为推脱,倒是沐雨佳得知她们是堂姐妹之后,热情异常,隔三差五就约她逛街,每次都大方的为她购置许多奢侈品,她再三推辞也拒绝不了,只好收下,再回赠她一些更值钱的东西。

她不想欠沐雨佳的人情,也不想让沐家人以为,她想把沈芳怡和她父亲葬在一起,只是她接近沐家的借口,她的真实目的是沐家的钱财。

她对沐家的家产一点兴趣都没有,她对她那个薄情的父亲没有一点好感,不稀罕他留下来的任何东西。

她又给沐行远打了几次电话,沐行远还是左右推脱,她也就把这件事情放下。

她不急,这件事办得成办不成对她来说并不是太重yào



她尽lì

而为,不管成与不成,都对得起沈芳怡。

她不催问了,沐行远那边反而有了消息,约她在吉心私家菜见面。

下午放学,她打车去了吉心私房菜。

沐行远已经在慧心厅等她,见她推门进去,立kè

热情的起身迎过去,“暖晴,你来了,真抱歉,前些日子太忙了,一直没能空出时间和你见面,难得今天有时间,和你一起吃顿饭,快,这边坐。”

沐暖晴笑着坐下,“谢谢大哥。”

落座之后,聊了一些闲话,沐暖晴问到主题:“大哥,我上次和你说的事,你和爷爷奶奶商量的怎么样了?他们同意了吗?”

“暖晴,我今天找你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沐行远目光闪烁了,有些难以启齿的样子。

沐暖晴微笑,“大哥,有话你直说就行,开口之前我就已经做好两种准bèi

,不管行与不行,我都可以接受。”

沐行远低头看看时间,“再等等吧,你二哥和佳佳一会儿过来,佳佳说她好几天没见你,想你了,知dào

我约你吃饭,一定要来见你。”

他话音刚落,沐雨佳和沐行康一起推门进来,见到沐暖晴立kè

兴奋的冲过去,坐到她身边,亲昵的挽住她的胳膊,“姐姐,你来了!上次我约你逛街你都没陪我,伤心死我了!”

“如果我们逛街你不总送东西给我,我可以天天陪你逛街。”因为沐雨佳见面就塞一些奢侈品给她,让沐暖晴很头疼,所以最近沐暖晴总是躲着她。

沐雨佳嘟唇,“人家喜欢你才送东西给你嘛,反正沐家有的是钱,姐姐一个人流落在外怪可怜的,我当然要心疼你。”

“不用,我要求不高,吃饱穿暖就行,很少花钱,用不着那些奢侈品。”

沐行康哼了声,看着沐暖晴的眼里明明白白写着两个字“虚伪”。

只是在沐行远的一再强调下,他强自忍着,不敢发作。

人到齐了,开始上菜,沐雨佳坐在沐暖晴身边,殷勤照顾,一口一个姐姐,叫的无比亲热。

酒过三巡,沐暖晴旧事重提,再次询问沐行远,“大哥,将我爸妈合葬的事,爷爷奶奶到底怎么说?你直说就好,我有心理准bèi

,即使最坏的结果,我也可以接受。”

沐行远沉吟半晌,缓缓说:“暖晴,这件事不是不能商量,但是你要答yīng

我们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大哥只管说,只要我能做到,绝不推脱。”

“你绝对可以做到,就看你愿不愿意做,”沐行远看了沐雨佳一眼,“这些日子你和佳佳相处的很好,我知dào

,在你心里,一定觉得佳佳是天之骄女,冠着沐家大小姐的名头,受尽家人宠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是命运的宠儿,其实,她并没有你表面上看到的那么风光……”

沐暖晴愣了下,不知dào

为什么沐行远忽然说起这些。

见沐行远顿住不说,她笑了笑,“大哥,你是指佳佳的哮喘病吗?其实哮喘并不可怕,只要平时注意保养,发病时及时用药,并没有生病危险,大哥不需yào

这样忧虑。”

“暖晴,我就直说了吧……”沐行远叹了口气,“佳佳除了哮喘之外,半年前她还被查出尿毒症,目前靠透析维持生命,暖晴,你是医科大的老师,你应该知dào

,尿毒症唯一的治愈方式是换|肾,只可惜我和沐行康的为佳佳配型都失败了,所以……”

沐暖晴怔住,“大哥,你的意思是……让我为佳佳换|肾?”

“是,我是这个意思!”沐行远诚恳的望着沐暖晴,“暖晴,虽然你从小没从沐家长大,但我们血管里毕竟流着同样的血,我们都是沐家的子孙,我们没有办法了,不得已才求你,希望你可以去医院和佳佳做一下配型,如果配型成功,希望你能换一个肾给佳佳,救佳佳一命。”

沐暖晴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演变到这种地步。

她只不过是想完成沈芳怡的最后遗愿而已,竟有这样沉重的事瞬间压在她的头上。

心上一下像被压了一块巨石,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是学医的,比任何人都明白肾脏对一个人的重yào

性。

捐一颗肾不像捐血、捐骨髓,可以再生,不影响身体机能,大部分人捐肾之后会破坏身体机能,免疫力下降,体弱多病,甚至会缠|绵病榻,危及生命。

如今,她只不过是想完成沈芳怡一个合情合理的遗愿而已,沐家竟想要她一颗肾!

她脑中轰轰作响,过了许久才说:“大哥,你让我考lǜ

一下。”

“姐姐,”沐雨佳离开座位,走到她身边蹲下,双手放在她膝上,仰头看她,“姐姐,你是我最后一丝希望了,我求求你,和我一起到医院做个配型好不好?我还这么年轻,我还不想死,姐姐,我求求你,你帮帮我好不好?”

她越说越激动,抓住沐暖晴的手,在她脚边跪下,“姐姐,我跪下求你好不好?我已经过够了透析的日子,你不知dào

我每天有多痛苦,姐姐,我求求你,你帮帮我,救救我!”

“佳佳,你先起来说话。”沐暖晴抓着她的胳膊想将她从地上拽起来,沐雨佳却铁了心跪下她脚下,又哭又求。

沐行康见自己从小宠到大的妹妹跪在沐暖晴脚下苦苦哀求,沐暖晴却始终没句痛快话,再也按捺不住,噌的站起,冲到沐暖晴身边,一把将沐雨佳拽起来,啪的一巴掌拍在沐暖晴面前的桌子上,“沐暖晴!你别惺惺作态了,想要多少钱你直说好了,一百万,一千万,还是一个亿?只要你可以和佳佳配型成功,换一个肾给佳佳,你要多少钱我们都给!”

沐暖晴抬头看他铁青的脸,面色平静的站起,缓缓说:“拿着你的钱去问阎王爷,给他多少才能换你妹妹一条命,你不用拿钱压我,你的钱,我一分都不稀罕!”

说完之后,她转身想走,被沐雨佳拽住胳膊。

沐雨佳哭的满脸是泪,楚楚可怜的看着她,“姐姐,我求求你,救救我好不好?我还这么年轻,我还不想死,我求求你,姐姐你帮帮我,和我去医院做个配型,如果配型失败,我就死心了,再也不会缠着你了!”

可是如果配型成功了呢?

她真要换一颗肾给沐雨佳吗?

如果是以前,她沐暖晴烂命一条,没人在乎没人疼,换一颗肾给她就换一颗,可是现在不行了,现在她不但是沐暖晴,她还是莫君清的妻子,她的身体现在不止属于她一个人,还属于莫君清。

她和莫君清是夫妻,如果拿掉一颗肾,导致她体弱多病,莫君清是最大的受害者。

还有,她刚刚流产失去一个孩子,身体原本就不怎么好,换肾之后,她还能不能怀孕,身体是否能负担怀孕,能否生下健康的孩子,这些都是未知数,都关乎着莫君清的幸福,她不能独自拿主意。

她的沉吟被沐雨佳当成拒绝,沐雨佳哭的更加凄惨,死死拽着她的胳膊不肯撒手。

沐行远走过去,将沐雨佳揽进怀里,注视着沐暖晴,“暖晴,只要你肯答yīng

给佳佳配型,我保证说服爷爷奶奶,让你妈妈和叔叔葬在一起,可是如果你不答yīng

,说明我们之间根本没有骨肉情分,你的妈妈也不用在葬进沐家的祖坟,因为根本没什么意义!”

听完他的话,刚刚还万分纠结的沐暖晴,倏然笑了,“大哥,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沐行远目光深沉,“如果你非要认为是,那就是好了!”

沐暖晴摇头一笑,笑容讥嘲,“大哥,你错了,大错特错!”

沐行远皱眉,“我哪里错了?”

“既然想从我身上拿走那么重yào

的东西,就该事先做足功课才对,”沐暖晴讥嘲的看他,“大哥,难道你不知dào

,我很小的时候就被我妈遗弃了,我和她之间根本没什么感情,看在母女一场的份上,她的遗愿我尽量达成,但是即使办不到,我也不会对她有任何愧疚和遗憾,所以,你拿她和我爸合葬的事来要挟我,真是大错特错,哦!对了,还有我的父亲、我们之间的亲情,更是可笑,我的父亲比我妈还绝情,我没还没出世就弃我不顾,我刚出世爷爷奶奶就把我赶出家门,而你们……”

229. 229一段视频

她的目光在沐行远、沐行康、沐雨佳身上一一扫过,“这些年,我流落在外,吃尽苦头,你们可有找过我?现在需yào

一颗肾脏救命,你们想起了我、想起了骨肉亲情,这时说这些,不觉得太讽刺吗?”

“你……”沐行远被她质问的哑口无言。

他思前想后,觉得如果用钱无法打动沐暖晴,那么用沈芳怡的遗愿作为交换是最好的办法,可万万没想到,这个办法不但行不通,还惹怒了沐暖晴。

除了钱和沈芳怡的遗愿,他手里已经没有别的筹码,只能把语气放软,“暖晴,刚刚我有些冲动,说的过分了些,你不要怪我,你学的是医学,医者仁心,不要说佳佳是你妹妹,即使是与你不相干的人,你只要一颗肾就能救她一命,你能眼睁睁看着她死吗?如果因为你不肯救她,她这么小就离开人世,难道你不会内疚。”

会内疚吧?

如果她和沐雨佳配型成功,而沐雨佳因为她不肯换肾而死,凭她的性格,她一定会内疚一生,也因此她刚刚才沉吟不定,没有一口回绝。

思虑再三,她抬头看沐行远,“大哥,不是我不肯答yīng

,而是因为我现在已经结婚,换|肾是大事,我不能一人拿主意,我要和我的丈夫商量一下才能决定。”

“呵!”沐行康冷笑了声,“想推脱也找个高明的主意,我找MO医大的朋友问过,你单身未婚,从未举行过婚礼,哪儿来的老公?不想给佳佳换|肾,又不想承担骂名,就把责任推在一个莫须有的人身上,你倒是聪明!”

沐暖晴平静的看着他,“我是否单身,有无老公,都和你没有任何关系,我不需yào

和你解释,我是聪明是糊涂,更和你无关,不用你来指手画脚,如果你看我不顺眼,你可以不要出现在我面前,我发誓我这辈子绝不会主动找你,你大可以放心!”

“你……”沐行康被她噎的一个字说不出,气的脸色铁青,额筋暴突,冲到沐暖晴面前,随时可能扬手打人的样子。

“阿康!”沐行远将他喝住,拽到身后,自己面对沐暖晴,“暖晴,不管你口中的老公是真是假,我都希望你能再好好考lǜ

一下,给你妹妹换肾是你自己的事,即使是你老公也无权过问,与你骨血相连的是你妹妹,你老公不过是个外人,他没有权利阻止干预。”

沐暖晴沉默不语,心里却只觉得荒唐。

莫君清是她的丈夫,是她如今在这世上最亲近的人,她的事如果连他都无权干预,那谁还有权干预?

“暖晴,”沐行远继xù

劝说:“只要你同意和佳佳去做肾脏配型,我们一切都好商量,不管你提出什么要求我们都可以答yīng

,甚至我可以说服爷爷奶奶,用隆重的仪式将你接回沐家,承认你沐家大小姐的身份,到时候,你就是MO城的豪门千金,你又长的这么漂亮,还怕那些富家公子不对你着迷?”

“是啊姐姐,”沐雨佳激动的冲过去抓住她的胳膊,“姐姐,大哥说的没错,只要爷爷奶奶公开承认你沐家大小姐的地位,你就成了豪门千金,到时候不知dào

多少富家少爷会追求你,你就可以飞上枝头做凤凰,做一个养尊处优的豪门少奶奶,一辈子锦衣华服,衣食无忧,不用像你现在这样当一个学校的小老师,蝇营狗苟,奔波劳碌,姐姐,那可是一辈子的荣华富贵啊,你可千万要考lǜ

清楚!”

他们说的天花乱坠,沐暖晴却只是冷笑。

他们为了达到目的,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先是拿合葬的事要挟她,现在又用荣华富贵诱|惑她。

只可惜,合葬的事她不紧张,荣华富贵她更不稀罕,只怕他们的希望终归是要落空了。

她将手臂从沐雨佳手中抽出来,“我需yào

时间考lǜ

,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她转身离开,沐雨佳眼睁睁看着她的背影被门板阻隔,忽然哇的一口哭出来,扑进沐行康怀中,用力抱紧他,“二哥,你救救我,你一定要让她和我去做配型,一定要让她给我换|肾,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

“放心好了,”沐行康咬牙切齿,目光阴鸷狠厉,“不管想什么办法,我一定会让她同意。”

——

回到玫瑰园,沐暖晴烦乱了一路的心情才好了些,掏出钥匙打开房门,屋里灯光亮着,她的心情瞬间如同这灯光一样,柔和亮堂起来。

换鞋进去,循着声音到书房,莫君清正盯着电脑出神,连她站到门口都没发觉。

她轻手轻脚走过去,从他背后搂住他的脖子。

莫君清已经发xiàn

了她,含笑将手搭在她的手上,“和你大哥谈的怎么样?”

“别提了……”沐暖晴叹口气,将今晚的遭遇和莫君清学说了一遍。

“让你给他们妹妹换|肾?”莫君清皱眉,将她拉坐在腿上环住她,“你没答yīng

吧?”

“还没,”沐暖晴摇头,“我和他们说了,我要回来征询你的意见。”

“我的意见当然是不同意!”莫君清圈着她,表情难得的郑重,“暖暖,看在你们都姓沐的份上,缺钱缺东西我们都可以帮他们,但伤害你身体的绝对不行,没得商量。”

“可是,如果沐雨佳如果真的死了怎么办?”她叹息一声,圈住他的脖子,把脸埋进他肩头,“如果沐雨佳因为我的自私不治而亡,我一定会内疚,会内疚一辈子。”

“暖暖,我知dào

你善良,但你也要体谅我的心情,”莫君清轻轻抚她的发,“上次你流产等在你的手术室外,已经要了我半条命,我不想再承shòu一次那样的煎熬,你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我凭空冒出一个堂弟,要我换一个肾救他的命,你舍得我为了他,躺进手术室,被摘走一颗肾吗?”

沐暖晴的心骤然疼了一下,将他抱的更紧了一些,用力摇头,“舍不得!”

只是想想,一颗心就痛的不行,她宁可把自己的肾换给他的堂弟,也舍不得他被摘走一颗肾。

他那么完美,她忍受不了他一点的残缺,忍受不了他承shòu手术的伤害和病痛。

“是啊,你舍不得,那我就舍得吗?”莫君清抱紧她,“我也舍不得,就当是我自私好了,我要保护你,不会让你承shòu那种痛苦,我很明确的告sù

你,我绝不同意你捐肾救人,这件事,你绝对不可以私自做决定,如果你答yīng

他们,我会很生气很生气,明白了吗?”

“嗯,明白了。”她乖乖点头。

“乖!”他满yì

的捏捏她的下巴,一手揽着她,一手将电脑关了,然后将她打横抱起,“时间不早了,我们去休息吧。”

简单的洗漱过后,她被他脱的如初生的婴儿。

他对她的身体有种痴迷的狂恋,每每都爱不释手,一遍又一遍爱抚过她细瓷般的肌肤。

今晚,不知dào

是不是她的话刺激到了他,他的爱比往日更狂烈几分,薄唇游走过她身体的每一寸肌肤,一遍又一遍带着她攀上极致愉悦的巅峰,直到她浑身绵软的躺在他怀中任他摆布,一动也懒得动。

他圈着她,一次一次吻她,嗓音低迷暗哑,“宝贝,你要乖,不管他们说什么我们都不答yīng

,你是我的,每一寸肌肤,每一寸骨肉都是我的,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可以伤害你,你自己也不可以,听到了没?”

“嗯,听到了。”她在他怀中点头,一遍又一遍的保证后,他才抱着她,鼻息均匀的睡去。

她真是被他压榨干了,累到极致反而睡不着,浑身都不舒服,但心里却格外的甜蜜满足。

她能感受到他的紧张,他的心疼,他的不安,他的在乎。

就如同她一样,只是他假设的说一说,她就会紧张,就会心痛。

他像她爱他一样,深爱着她,忍受不了她受一点伤害。

被他这样爱着,以前所有的伤痛都可以忽略不计了。

不管什么父母骨肉,不管什么家族亲情,她都不在乎,她只在乎他,她不要他不安,不要他心痛,所以,她不会给沐雨佳换|肾。

不再为难,不再纠结,偎在她怀中安稳睡去。

很快,一个星期过去,沐家人没再找她。

她不会天真的以为沐行远死心了,她知dào

,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沐家人此刻一定躲在暗处费尽心机的找寻她的弱点。

但她不怕。

她一无所有,整个生命里最在乎的不过许南月、莫君清、沈傲雪三个人。

许南月已经没了,莫君清和沈傲雪他们沐家惹不起,所以,她不怕。

何况,就算天塌了还有莫君清帮她顶着,她什么都不怕!

又是一个星期过去,星期一下午快要放学时,她忽然接到李艾可的电话,“暖晴,我在第一医院,你朋友遇到麻烦了,你快来啊!”

“谁?谁遇到麻烦了?”

“还能有谁啊?那位沈家大小姐啊!她好像被地|痞给缠住了,我视频给你看!”

李艾可挂断电话,发了段视频过来。

230. 230真卑鄙

果然,沈傲雪被几个混混儿模样的人拦住,那几个男人拉着沈傲雪,凶神恶煞一样连拉带搡。

沐暖晴顿时急了。

沈傲雪有孕在身,怎么禁得住他们这样推推搡搡,万一出什么事怎么办?

她抓了手包就往外跑,一边跑一边给李艾可打电话,“李老师……”

“暖晴,你看到了吧?你快来啊!”

“我再快也赶不及啊,你快随便找个医护人员让他们叫保安来,傲雪要是在医院出什么事,他们医院是要负责的!”沐暖晴气的想剖开李艾可的脑袋是什么做的,难道她就不懂得远水不解近渴的道理,居然不找保安,而是给她打电话。

“哦哦哦,我马上去找,可你也要马上来啊,那些混混儿那么凶,我害pà

。”

“我已经在出租车上了,很快就到!”

挂断李艾可的电话,她又马上拨沈傲雪的电话,那边传来的声音却是关机的提示音。

再打孟歌的电话,同样打不通。

她心急如焚,不断催促出租车司机快些再快些,出租车冲进第一医院,她掏了张百元大钞扔过去,不等司机找零就打开车门冲了出去,一边跑一边拨打李艾可电话。

“李老师,你在哪儿呢?”

“我在四楼检查室。”

电梯在顶层,沐暖晴等不及,拔腿跑上四楼。

与二楼三楼的人流熙攘不同,四楼安静的有些怪异,但她一心挂念着沈傲雪,没来得及思考,径直向四楼尽头的检查室跑过去。

检查室门外空无一人,她敲了敲检查室的门无人回应,再拨打李艾可的手机,无人接听。

她又担心又急躁,推开检查室的门走进去,打算找人询问,哪知dào

,刚走进去,口鼻就被人捂住,一股刺鼻的乙醚气息钻进她的鼻孔,她眼前一黑,缓缓失去了意识……

——

等她再醒来时,她平躺在床上,目光所及处是雪白的屋顶,口鼻间是消毒水的气味,沐行远和沐行康的争论声钻进她的耳朵。

“大哥,我不明白,你还要等什么?既然她和佳佳配型一致,趁着她昏迷,找个医生来,把她和佳佳的换肾手术做了,以后我们再也用不着她了,一了百了,岂不更好?”

“你懂什么?我们把她骗到这儿,给她和佳佳做个配型检查,即使她报警,我们也可以推说我们是一家人,怀疑她身体不好,出于好意,为她做个体检,警察便拿我们无可奈何,可是我们若不经她的同意就强行给她摘肾,那是触犯法律的事,她醒来之后若是报警,我们两个都要被判刑的!”

“怕什么?”沐行康不屑的哼了声,“反正到时候她的肾已经没了,只要我们威胁她,她要是敢报警,我们一毛钱都不会给她,难道她还敢真的报警不成?到时候人财两空的是她,我们怕什么?”

“够了!”沐行远怒斥了一声,“你忘了私家侦探说过什么?她现在和莫君清在一起,你难道想和莫君清为敌吗?”

“那又怎样?”沐行康依旧不屑,“不过是个被莫君清包羕的晴人而已,顶多算个玩物,难道莫君清还会为了她的事,和我们沐家过不去?”

“阿康,你别把事情想的那么简单,”沐行远压压怒火,耐着性子劝,“莫君清的心意不是我们可以揣测,万一他对沐暖晴不是玩弄而是认真,我们强行摘掉沐暖晴一颗肾,那等待我们沐家的就是灭顶之灾,难道你想为了佳佳一个人,让我们整个沐家倾家荡产?”

“大哥,你想太多了,你忘了莫君清的母亲是怎么死的?沐暖晴是莫君清的仇人,莫君清怎么可能对她认真?”沐行康焦躁的抓头,“大哥,我们别争论了好不好?夜长梦多,趁她现在还没醒,赶紧找医生把佳佳的换肾手术做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那万一莫君清对她是认真的呢?万一摘掉她的肾,莫君清要我们整个沐家给她陪葬呢?”

“我不管那么多,先救佳佳要紧,其他的事,等救了佳佳之后再说,我就不信莫君清会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大张旗鼓的收拾我们沐家!”

沐行康倏然转身,大踏步朝沐暖晴走过去。

沐暖晴忽然从床上坐起,漆黑的瞳眸目光清冷的冷冷看着他。

沐行康吓了一跳,眉头锁起,“你醒了?”

“是,我醒了,”沐暖晴讥诮的弯唇,“所以你没机会了。”

她起身下地,紧盯着沐行康,“傲雪呢?你们把她怎么样了?”

沐行康哼了声,“不过是演给你这蠢货看的一场戏而已,我们和沈傲雪无冤无仇能把她怎样?”

沐暖晴松了口气,找出手机,给沈傲雪打过去。

电话一接通,沈傲雪欢快又带着点抱怨的声音立kè

从那边传过来,“暖,你最近忙什么呢,怎么也不来看我,我天天在家躺着,闷的都快长毛了,烦死了!”

听到她声音里没有异样,沐暖晴放下心来,“你现在在哪儿呢?”

“和孟歌一起逛街呢,你要不要过来?”

“不去了,刚刚我同事给我打电话,说你被混混缠住了,怎么回事?”

“什么刚刚?那是上午好吗?别提了,真是倒霉透顶,孟歌去停车场取车的功夫,我就被几个小混混盯上了,冲上来就抢了我的手机,还对我拉拉扯扯,幸好孟歌回来的快,把他们狠狠教xùn

了一顿,帮我出了这口恶气!”

大概是孟歌关键时刻英雄救美的举动取悦了她,听起来,沈傲雪的心情非常不错。

沐暖晴终于彻底放心了,但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宝宝没事吧?”

“宝宝宝宝,又是宝宝,你和我婆婆一眼,满脑子想的都是宝宝,怎么不想想我?每天都被关在家里养胎,烦都要烦死了,我警告你,你再不来看我,我就和你绝交,立kè

绝交!”

听她中气十足,宝宝肯定没事,沐暖晴忍不住笑,“嗯,明天一定去看你,先挂了吧。”

“那我挂了,明天一定来啊,不来我让孟歌去绑你!”

挂断电话,收起手机,沐暖晴漠然看着沐行康,“为了引我出现,居然伤害我的朋友,如果说原本我对沐雨佳还有那么一点点怜悯和同情,现在也被你们消弭殆尽了,我不会原谅你们,所以我不会给沐雨佳换肾,你们可以死心了!”

她转身想走,被沐行康一把抓住手臂。

沐行康表情狰狞的瞪着她,“你什么时候想过为佳佳换肾?像你这种女人,冷血恶毒,自私自利,我早就把你看透了,你就别再为你的卑鄙无耻找借口了!”

“我冷血恶毒?我自私自利?”沐暖晴脾气再好,也被他气的火冒三丈,“那你们呢?我朋友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你们居然找坏人去就纠缠她!你们知不知dào

她怀孕了,一直在养胎,你们让那些混混对她拉拉扯扯,万一她肚子里的宝宝有个三长两短,你们赔得起吗?你们妹妹的命就是命,我朋友肚子里的宝宝就不是命吗?”

“你够了!”沐行康用力推了她一把,“你朋友现在不是没事吗?找那么理由干嘛?你就给句痛快话,到底给不给佳佳换肾!”

沐暖晴被他推的后背撞在墙上,疼的她狠狠皱眉,她稳住身子,目光清冷的与沐行康对视,“不换!”

她是吃软不吃硬的人,现在已经被他们兄弟彻底激怒。

如果他们好言相劝、如果沐雨佳再像上次那样跪在她脚下苦苦哀求,也许她真会把持不住,摘一颗肾给沐雨佳。

可现在,对沐雨佳的最后一丝怜悯也被他们兄弟破坏殆尽。

人有逆鳞,她的逆鳞就是沈傲雪。

沈傲雪已经失去过一次孩子,她和孟歌的宝宝一定不能再出事,而沐行远兄弟,居然为了达到他们的目的,不择手段的用骚|扰沈傲雪的办法将她引到医院来,用迷药将她迷晕,趁她昏迷时,给她和沐雨佳做配型,甚至想趁她昏迷摘她一颗肾!

就算她善良到半傻的地步,也不会把她珍贵的一颗肾捐给这么卑鄙无耻的一家人,她讨厌他们,讨厌他们的卑鄙冷血!

“你的人现在已经在医院里,换不换已经由不得你!”沐行康冲过去将门反锁,一把掐住她的脖子。

沐暖晴毫不畏惧的与他对视:“你要用强吗?好啊!打晕我,或者迷晕我,趁我昏迷时摘我一颗肾,但你要做就做的彻底,干脆杀了我,不然等我醒了,我立kè

去告你,告的你下半生都从牢里度日,你不是伟大吗?为了你的妹妹,你什么都愿意做对不对?那你就为了你妹妹赔上你下半生的名誉地位好了,你动手啊!”

“你……”沐行康被她激的脸色铁青,额筋爆起,扣住她咽喉的手,却迟迟不敢用力。

他没那么伟大,为了沐雨佳什么都愿意做。

虽然沐雨佳是他从小疼爱到大的妹妹,为了救她,他愿意倾尽心力,但他还没到为了沐雨佳失去理智的地步。

231. 231怎么?吃醋了?

沐暖晴说的没错,如果他不经过她的同意就摘他一颗肾,只要她不死,她将他告上法庭,等待他的就是半生的牢狱之灾。

如果他干脆点儿把沐暖晴杀了,万一事发,他就得给沐暖晴偿命。

他是疼爱沐雨佳没错,但还没到为了沐雨佳可以赔上自己一辈子的程度。

他被沐暖晴戳中痛处,一时没了主意,只是掐着沐暖晴的喉咙,瞪着沐暖晴发狠。

沐行远走过来,将他的手从沐暖晴脖子上扯下,和颜悦色的看着沐暖晴,“暖晴,请你理解我们身为人兄,救妹心切的无奈,我们只是想知dào

你和佳佳是否可以配型成功,如果配型失败,我们也就死心了,可是……”

可是偏偏配型成功了!

沐行远既欣慰又头疼。

欣慰的是沐雨佳终于有了一线希望,头疼的是沐暖晴背后有莫君清那座靠山,他们惹不起。

不然的话,配型成功之后,他会立kè

让医生摘掉沐暖晴一颗肾,反正沐暖晴一个小老师,又是他的堂妹,等救了沐雨佳,他恩威并施,只凭沐暖晴一个小女人翻不出他的手掌心。

可是私家侦探调查的结果告sù

他,沐暖晴是莫君清的女人,虽然不知dào

是正牌女友还是被包羕的晴人,但是莫君清的手段他早有耳闻,他不敢轻举妄动。

他现在是沐家的掌舵人,沐家的兴衰存亡握在他的掌心里,他不能为了沐雨佳一个人,赔上整个沐家。

唯一的办法,就是打动沐暖晴,让沐暖晴心甘情愿为沐雨佳献出一颗肾。

沐暖晴看着他,一言不发。

他缓和了语气,目光真挚而沉痛,“暖晴,不管怎么说,你是我们沐家的骨肉,佳佳是你的亲堂妹,现在你和佳佳配型成功了,如果因为你的见死不救,佳佳病发死亡了,你余生何安?”

沐暖晴漠然看着他,“我记得我说过,我现在已经不是一个人了,我嫁了人,有了丈夫,我的身体我的命,不再只属于我自己,我要征得我丈夫的同意才会为沐雨佳捐肾,你们这样禁锢着我没有用,只要我丈夫不点头,我连我一根头发丝都不会给你!”

“鬼话!”沐行康狠狠啐她,“就你一个骚狐狸精生的破烂货,谁会娶你,你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住口!”不等沐暖晴发怒,沐行远已经回手一巴掌拍过去,“你给我滚出去!”

他狠狠一巴掌甩在沐行康的脸上,被沐行康打的一时懵掉,捂着脸梗着脖子瞪他,“你打我干什么?难道我有说错?私家侦探不是说她现在和莫君清住在一起吗?她又说她有了老公,难道不是想说她嫁给莫君清了?大哥,你又脚趾头想想也知dào

莫君清绝对不会娶她这种女人,你怕她干什么?直接打晕她,摘她一颗肾不就完了!”

沐行远在心里暗骂他这个弟弟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打开房门硬把沐行康给拖出去,“你先出去冷静一下,出去!”

把沐行康撵出去,重新关好门,沐行远歉意的回身看沐暖晴,“暖晴,他一直为佳佳的病情着急,情绪不免急躁了些,我代他像你道歉。”

沐暖晴嗤笑了下,“大哥,这就是传说中的一个威逼利诱,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吧?一个恶言恫吓,一个好言相劝,不达目的,死不罢休!只可惜,你们打错算盘了,我没有你们看上去那么好欺负,如果一开始你们就拿我当沐家人,把我当你们的妹妹,也许为了骨肉亲情,我不会弃沐雨佳于不顾,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你和沐行康的对话我听的清清楚楚,你们利用我的朋友算计我,想趁我昏迷摘我一颗肾,我不会再怜悯沐雨佳,不会再可怜你们,因为你们不值得!”

这倒也好,他们做的这样绝情,让她连最后几分内疚和摇摆也没了。

沐雨佳有她两位这么好的兄长疼,一定可以找到合适的配型,关她什么事,她何必内疚?

“暖晴,你听我说,”沐行康往前走了一步,目光更加诚恳,“暖晴,对不起,因为佳佳的事,我和阿康确实有做的不对的地方,请你谅解,但是我发誓,我和阿康真的把你当成自己的妹妹,血缘这东西是没办法改变的,就像尽管你在外流落了这么多年,你还是可以和佳佳配型成功,那是因为你血管里流着沐家人的血,不管你身在哪里,都改变不了你是沐家骨肉的事实,暖晴,你不是想将你妈妈和叔叔葬在一起吗?这件事我已经和爷爷奶奶提过了,他们知dào

你的消息之后很开心,迫不及待的想见见你,不如你和我回家好不好?”

“不用了,对我来说,沈芳怡葬在哪里并不重yào

,她还不值得我为她失去一颗肾,你死心好了,如果你没别的事,请你让开,我要回家了。”

她转身想去开门,被沐行远侧过身子拦住,“暖晴,佳佳的事我们先不谈,你总要回去和我见见爷爷奶奶,他们知dào

你来了MO城,十分开心,特别想见你,你毕竟是叔叔的亲骨肉,爷爷奶奶最疼的就是叔叔,当年那么怒不可遏的不肯认你,也是因为他们太爱叔叔了,接受不了叔叔突然离开人世的事实,现在叔叔去世那么多年了,他们很惦记你,毕竟你是叔叔留在这世上的唯一一点骨血,是他们唯一的念想,他们特别特别想看看你。”

“他们想见我是他们的事,我不想见他们,所以不关我的事,请你让开,我要回家了,天马上就黑了,我再不回家我老公会找我,你们也不想你们今天的所作所为被我老公知dào

吧?”

沐行远知dào

她口中的“老公”指的是莫君清,他在MO城最忌惮的人之一,心里又急又恨,却偏偏不敢不买莫君清的帐,他悻悻然将门让开,看着沐暖晴开门的背影再次好言相劝,“暖晴,回去之后,你再好好考lǜ

一下,你毕竟是佳佳的亲堂姐,万一以后她有个三长两短,你怎么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你好好想想,万一佳佳因为你的见死不救而真的死了,你会不会天天做噩梦,以后你怎么对你的学生说出仁心仁术四个字,以后你有了宝宝,你有什么面目面对你的宝宝,对你的宝宝说出你是个这样自私的人?”

沐暖晴只是脚步顿了一下,没有回头,亦没有说话,头也不回的离开。

离开医院,回到玫瑰园的公寓,疲惫不堪。

洗了澡换好衣服,冲掉一身的疲惫与晦气,进厨房给莫君清做饭。

做饭对她来说是一种享shòu

,她享shòu

这种为自己心爱的人准bèi

晚餐的感觉。

有时会打开蓝牙音箱,任轻柔的音乐在耳边流淌,远离世俗,远离喧嚣,安宁而幸福。

今天心情不佳,她打开音乐,选了几首柔和的曲子,宁神静气。

晚餐依旧很丰盛,六菜一汤,汤在砂锅中慢火熬着,两道凉菜拼盘装好上桌,四道需yào

炒的菜将食材准bèi

在盘中。

莫君清开门的声音一响,她立kè

打开火开始炒菜,莫君清和她厮磨了会儿,洗漱换衣服的功夫,四道热菜炒好上桌,汤也盛进汤碗,摆上餐桌。

等莫君清洗漱换衣回来,色香味俱全的美食已经热腾腾的全部摆在餐桌上。

他坐下,夹了一块他最爱的竹笋小炒放进在嘴里,咀嚼吞下,满脸享shòu

的点头,“真是神仙过的日子,娶个温柔贤惠的老婆就是好!”

“嫁个温柔体贴的老公也很好!”她笑看他一眼,低头吃饭。

两个人边吃边聊,吃饱之后,沐暖晴执意要自己洗碗,莫君清自她身后环着她的腰,温柔抱着她,“老婆,是不是沐家人又去烦你了,看你今天脸色不太好。”

沐暖晴想了下,如果今天发生的事告sù

莫君清,凭他不肯吃亏的性子,还不知dào

要惹出什么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自己忍下就算了。

她没有回头,低头刷碗,“今天傲雪去孕检,被几个小混混盯上了,围着她拉拉扯扯的,把我吓到了。”

这也不算撒谎,沐行远今天做的让她最生气的事,不是趁她昏迷时给她和沐雨佳做配型,而是利用沈傲雪引她去医院。

沈傲雪怀着孕,而且因为前些日子肚子痛并且有少量出血,一直在家卧床养胎,如果因为她的事牵扯到沈傲雪,让沈傲雪因此失去孩子,她一辈子都会内疚,一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

也因此,她现在对沐行远兄弟两个厌恶到了极致。

她讨厌他们这样卑鄙龌龊,讨厌他们这样不择手段。

“那傲雪怎样?没事吧?”他薄唇在她耳边厮磨,声音温柔而蛊惑。

“还好没事,但也把我吓的够呛,一整天都心神不定的。”

“你呀,一定是上辈子欠了傲雪许多债,这辈子还债来了,一遇上她的事,你恨不得赔半条命给她。”

沐暖晴收拾好碗筷,擦干净手,回身搂住他的脖子,“怎么?吃醋了?”

232. 232他的故事

莫君清点了下她的鼻子低笑,“我巴不得你多几个像傲雪这样知心的朋友,吃什么醋?”

“嗯,的确不用吃醋,”她仰着小脸看他,“如果遇上你的事,我愿意赔整条命给你。”

不肯摘肾给沐雨佳,不是她自私,而是不值得,如果莫君清需yào

,不要说一颗肾,摘肝摘心她都无怨无悔。

莫君清抵住她的额头,眼中带笑,“真不错,我家老婆会说甜言蜜语了,难怪女人都喜欢听男人说些甜言蜜语哄,感觉果然不错。”

“不是甜言蜜语,是认真的,”她抱紧他的脖子,把脸埋在他的肩头,“你是我的全部,为了你,让我做什么我都心甘情愿。”

“老婆,今天这是怎么了?”莫君清捧起她的脸,食指在她脸上轻轻摩挲,“总觉得你有点伤感,被吓到还有这种后遗症吗?”

“没有,就是想你了,想抱抱你,”她躲开他的手,再次抱紧他,脸埋在他胸前,用力嗅他身上让她安心的男人气,“莫君清,你知dào

吗?幸亏遇到了你,幸亏你喜欢我,不然我孤苦伶仃一个人,一定会被人欺负的很惨很惨。”

沐行远和沐行康的对话,她听得很明白,因为他们忌惮莫君清,才没有趁她昏迷的时候摘走她一颗肾。

如果没有他,在沐行远兄弟眼中,她卑微在尘埃里,可以任他们欺负,任他们踩。

如果没有他,他们会肆无忌惮的欺负她,摘走她的肾也不会感激她,会把她欺负进地狱里,还唾弃她活该有这种遭遇。

因为他,她现在才可以活生生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

他是她的天,她的地,她的保护神。

她无法用语言形容她此刻的心情,她只知dào

,为了他,让她做一切她都心甘情愿,在所不惜。

“小傻瓜,怎么又说这种莫名其妙的话?”莫君清笑着揉她的发,“我不是说过了,我们是夫妻,夫妻一体,一荣俱荣,一辱俱辱,你的幸福就是我的幸福,你的快乐就是我的快乐,所以呢,你每天都要幸幸福福,快快乐乐的,不能再这么伤感了,嗯?”

“嗯,”她用力点头,“莫君清,我忽然想,如果上辈子我欠了傲雪的债,这辈子才对傲雪这么好,那上辈子你一定欠了我的债,这辈子才会对我这么好。”

“你不如这样想,”莫君清低笑,“上辈子我是进京赶考的书生,病在半途,无钱医治,你是富家千金,赠我首饰,供我医病,我高中状元,你却嫁为人妇,前世我欠你恩情,我们擦肩而过,今生我一定抓紧你,把我前一世欠你的,连本带利还给你。”

沐暖晴被他逗的忍俊不禁,笑倒在他怀里,“没想到你还有编故事的潜力,说的像真的一样。”

莫君清将她抱紧,满足一叹:“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沐暖晴仰脸看他,“我真有你说的那么好?”

“比我说的还好。”

“为什么?怎么我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有你说的那么好?”

“那我问你,”莫君清握住她的双肩看她,决定给自己的娇|妻一些信心,“你如果单身出门,身边没人陪伴,是不是特别容易被人搭讪骚|扰?”

沐暖晴想了一下,点头,“是!”

对这一点,她特别苦恼。

她自问自己的是个谨言慎行的人,出门在外时,不但不苟言笑,连眼睛都从不乱看,但不知dào

为什么,她还是经常被人搭讪骚|扰,为此除了必须出门时她很少出门,大部分时间都喜欢宅在家里。

“那你是不是经常会遇到流|氓,铯狼之类的?”

“这些你不是都已经知dào

了?”她极少参加应酬,有数的几次,遇到两次铯狼,两次都是莫君清及时出现救了她。

虽说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英雄救美她也很感激,但她也不免太衰了些,还是说现在的社会堕|落到单身女子出门已经不安全到这种地步了?

“你经常遇到搭讪骚扰,硫氓铯狼什么的,难得你就没想过什么原因?”

“想过啊,”她看着莫君清的眼睛,回答的很认真,“我倒霉呗!从小到大我都是霉星高照,衰神附体,什么倒霉的事情都能让我遇上,没什么好稀奇。”

“笨蛋!”莫君清弹她脑门一下,“你忘了你说许南月会被张依依黏住不放是什么原因?”

沐暖晴想了一下,睁大眼,“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没错,”莫君清勾唇,“别人的事情看的挺清楚,怎么遇到自己的事情就糊涂了?不说别的,就凭你这张倾国倾城小脸,什么男人迷不住?被我先下手为强,娶到家里绑住,是我赚到了,欲戴王冠,必承其重,我娶了个倾国倾城的老婆,就得有随时帮老婆打跑坏人的自觉,你说对不对?”

沐暖晴眨眼,“这么说,不管我惹回家什么事,你都不会嫌我麻烦?”

“当然,”莫君清摸摸她的脑袋,笑的宠溺,“我不是说了,欲戴王冠,必乘其重,我娶了个漂亮老婆,就得有帮漂亮老婆收拾善后的本事,放心好了,出去之后尽管随心所欲,就算你把天捅个窟窿,也得先把我砸趴下才能砸在你头上,你的老公不是软柿子,任谁都能捏两把,想欺负我老婆,得先问过我答yīng

不答yīng

!”

沐暖晴被哄的心花怒放,抿了唇笑,“这么说我幸亏嫁了你,万一我嫁个老实人,还不害死人家?”

“你觉得呢?”莫君清捏捏她的小脸,“这么漂亮的宝贝是个铯狼看了就得流口水,娶你的男人若是没有两下子,随便弄个罪名就能占你的便宜,怎么保护你?”

沐暖晴羞赧,“我没你说的那么好。”

“你比我说的还好,不然前两次那两只铯狼不会单单拿你开刀,”莫君清俯低身子,宽大的手掌摩挲着她的后背,一下一下吻她,“我家老婆不但长的漂亮,而且心地善良,善解人意,知dào

心疼老公,出得厅堂入的厨房,简直十全十美,而最完美的是……”

他的薄唇紧贴在她唇上,笑的蛊|惑而爱昧,“是在床上……”

话音未落,他已经将俯身将她抱在胸前,一阵眼花缭乱后,她人已经躺在床上,而他压俯身压下。

“我家老婆在床上的滋味绝对可以让人神魂颠倒,欲仙欲死,老婆……”他的手从她腰际滑入烫着她的肌肤,薄唇在她白皙的颈上吮出漂亮的印子。

她羞的双眼紧闭,不敢睁开眼睛,感受着他的狂烈与热情。

他每次的实jì

行动都真切的告sù

她,他对她的身子是怎样的贪恋与痴迷,恨不得生吞入腹的炽烈,不知餍足不知厌倦的索要,她只要轻轻一丝申吟,就可以将他的情绪燃直最高。

是他教会她男女之事,在这方面她总是被动羞怯,但即使她再笨,她也可以在这其中体会到他对她的身子是怎样的深爱迷恋。

在这时候,她空乏的心总会被强烈的幸福填满,被他如此强烈的需yào

着,她觉得很幸福很幸福。

照例,她被他折腾的累到不行,直接在他怀中睡死过去,再也没有心力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竟然,一夜无梦。

第二天,早饭后照常来到学校,下了两节课,门卫室的保安打电话,说有人找她。

学校是封闭式管理,非上下学时间,闲杂人等不能入内,找人的人必须在门卫室登记,由保安向院内人员确认后,方可放行入内。

沐暖晴问保安:“是谁找我?”

“他们自称是您的爷爷奶奶。”保安很奇怪,他在MO医大工作三年了,经常听到有关这位MO医大第一美女的小道消息,据他所知,沐暖晴是个孤儿,没有父母亲人,哪儿又冒出个爷爷奶奶。

“爷爷奶奶?”沐暖晴愣了下,随即意识到是她的祖父祖母找上门来。

不知dào

他们来这里的目的,沐暖晴不愿意和他们在校内见面,以免又引起不必要的流言蜚语,她嘱咐保安:“别让他们进来,我马上出去。”

好在后两节她没有课,在政教处请过假,拿了手包出去。

到了门卫室,推门进去,一男一女两个老年人立kè

映入她的眼帘。

男人高大威武,衣着高贵,女人珠光宝气,气势逼人,一看便是做惯了人上之人的那种人,有种咄咄逼人的锋锐。

“你就是沐暖晴?”李代倩上前两步,上下打量沐暖晴,目光中情不自禁就含了不屑与敌意。

“是,我是沐暖晴。”沐暖晴很反感。

既然不喜欢她,为什么还要来找她?

她不吃沐家一粒粮食一粒米,照样长大,照样成了MO医大的老师,既然看不起她,为什么还要找上门来?

“我是你的祖母,他是你的祖父。”李代倩微微昂着下巴,高高在上的模样。

“你们好,我们出去谈吧。”沐暖晴帮他们打开门,让到一边,等他们先出去。

沐暖晴居然没有开口称呼他们,李代倩很不满,想要发火,被沐永福拽了胳膊一下。

233. 233她想吐

李代倩压下火,哼了一声,仰头挺胸走出去。

MO医大旁边咖啡馆的贵宾包房里,沐暖晴帮他们叫了热饮,坐在他们对面,安安静静啜着果汁,一言不发。

李代倩沉不住气,当先开口,“沐暖晴,你知dào

我们找你干什么吗?”

“不知dào

。”无非是劝说她为沐雨佳摘一颗肾吧,这样的答案,不如假装不知dào



李代倩疾言厉色,猛的一拍桌子,“沐暖晴,你是我们沐家的罪人,你知dào

吗?”

沐暖晴讶然,“为什么?”

这一点她真的不知dào



她被沈芳怡养了五年,剩下那段时间,是由许南月母子接济长大,她没穿过沐家一件衣服,没吃过沐家一粒米,她怎么就成了沐家罪人?

李代倩盯着她,目光阴柔而刻薄,“我们找高人为你算过命,你是天煞孤星的命格,克父克母克亲,千林是我最爱的儿子,是我们沐家的骄傲,结果被你这个天煞孤星给害死了,你说,你是不是我们沐家罪人?”

“我克父克母克亲?”看着李代倩鄙夷痛恶的目光,沐暖晴一腔怒火噌的窜到了头顶,双拳在桌上攥紧,唇角弯出讥嘲的笑,“我请问二位,既然我克父克母克亲,为什么二位还活的如此富贵硬朗?”

李代倩啪的一拍桌子,“那是因为我们当机立断,趁你没有出世就将你赶出沐家,没有认你这个天煞孤星!”

“哦?”沐暖晴笑的更加讥嘲,“既然我没有出世你们就把我赶出沐家,没有认我,那现在又来找我做什么?”

“……”李代倩圆睁着眼睛,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沐永福安抚的拍拍她的手,满眼慈爱的看沐暖晴,“暖晴,你毕竟是千林留在这世上的唯一骨血,千林是我们两个最爱的儿子,他去世多年,我们十分惦念他,前几天听行远说你也在MO城,还做了MO医大的老师,我和你奶奶十分欣慰,心里惦记你,就想着过来看看。”

“谢谢,”沐暖晴漠然看着他,“现在你们看到了,我过的很好,你们应该安心了,你们可以走了。”

“你!你这是什么态度?”李代倩将桌子拍的啪啪直响。

沐暖晴转眸看她。

她这位祖母保养极好,看起来不过五十岁上下的年纪,身材圆润,十分富态,只可惜眉眼刻薄,与慈眉善目绝对搭不上关系。

常年养尊处优,被人尊敬恭维的日子,已经让她忘记和善修养,看到她,就知dào

沐行康狂妄自私,目中无人的性子从何而来。

沐暖晴吸了口气,拿起手包,“对不起二位,我还在工作,现在需yào

回去了,二位请便!”

她起身想走,李代倩啪的一拍桌子站起来,横眉竖目,“你敢走?”

沐暖晴回眸一笑,“我为什么不敢走?”

“你……你……”李代倩平日接触的人不是公司下属,就是贪慕她的身份地位刻意讨好她的人,即便是出门买东西,她也是最尊贵的VIP,那些服wù

员无不低眉顺眼,看她脸色行事,人人尊敬她,恭维她,讨好她,第一次有人当着她的面,这样挑衅忤逆她。

她一时被气的说不出话,想了半天也没能想出沐暖晴为什么不敢走,只能铁青着脸色瞪着沐暖晴,气的浑身哆嗦。

沐永福往前走了几步,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安抚她,目光看着沐暖晴,“暖晴,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你的祖父祖母,是你的长辈,于情于理,我们没有说走,你先离开都是不礼貌的行为,你是MO医大的老师,为人师的,不该不懂这点道理。”

沐暖晴回过身来看着他,轻轻一笑,“是,从血缘关系上来说,你们的确是我的祖父祖母,可是你们不要忘了,你们在我未出世时就将我赶出家门,任我自生自灭,时隔多年,你们又拿什么脸面站在我面前说这句你们是我的祖父祖母……”

她轻轻嗤笑着摇头,“沐总裁,总裁夫人,你们的脸皮太厚,我沐暖晴高攀不起,以后不要再说你们是我的祖父祖母,不然万一你们以后有个好歹,赖在我这克亲的人身上,我可承担不起!”

李代倩的脸色变了几变,终于忍不住爆fā

:“沐暖晴,你敢咒我们?”

“我不敢,”沐暖晴轻轻一笑,“不是你们刚刚亲口所说吗?我克父克母克亲,你们不要再来和我攀亲,不然万一以后你们哪天有个好歹,说成是我克你们,我消受不起,为了你们自己的安危着想,我们少接触最好!”

“你……”李代倩气的脑袋嗡嗡直响,胸膛剧烈起伏。

如果不是为了她唯一的宝贝孙女,她早就甩手走人了,怎么会在这里被沐暖晴这样挤兑?

依她所想,她只要她和沐永福往沐暖晴面前一站,沐暖晴一定会迫不及待的亲亲热热的叫他们爷爷奶奶,迫不及待的巴结他们、讨好他们,好让他们把她认回沐家。

毕竟沐家是MO城数得着的豪门贵族,若是能做了沐家的大小姐,她沐暖晴一生的命运就可以改写。

所以见沐暖晴之前她才信心十足,中气十足,见了沐暖晴趾高气昂,呼来喝去。

可是她万万没想到,沐暖晴根本没把她当回事,句句相逼,字字不让,根本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她被气懵了,冲口问了句:“难道你不想我们认你回沐家,让你做沐家的大小姐?”

沐暖晴淡淡一笑,“如果是和喜欢的人,破屋寒窑我也甘之如饴,如果和我不喜欢的人,王后公主我也不放在眼里,你不用拿一个区区的沐家大小姐的位置来诱惑我,就凭沐家那栋豪宅里住着你们这样的人,八抬大轿来请我,我也不去!”

“你……”李代倩几乎被她气的背过气去,但是她手里没了沐暖晴想要的筹码,她也无可奈何。

沐永福脸色也不好kàn

,目光阴沉,“暖晴,你先别把话说的这么绝,你知dào

沐家大小姐的身家吗?只要我们答yīng

让你回沐家做沐家的大小姐,你会有一辈子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可以开豪车,住豪宅,衣服首饰都是全球限量版,你可以用专用的营养师服装师私人助理,无数人围着你转,帮你打理你的生活,你再也不用为了衣食住行做一个看人脸色的小老师,奔波劳碌,蝇营狗苟,沐家大小姐的社会地位,是你辛劳一辈子都无法企及的世界,你难道就一点都不动心?”

沐暖晴实在忍不住,冲他明媚一笑,“沐家大小姐的社会地位有莫家少夫人的地位更风光吗?五月底我就要和莫君清举行婚礼了,如果你们不介yì

我克亲,欢迎你们参加我们的婚礼!”

沐永福怔了下,随即语重心长的说:“暖晴,这也正是我们要和你说的,以莫家的权势地位,怎么可能娶一个声名狼藉的女人生的女儿?莫君清对你不过是玩弄而已,你不要那么天真的信以为真,你只有认祖归宗,回到沐家,披上沐家大小姐的荣耀和光环,莫君清才会重新审视你,才有可能对你认真,和你结婚,暖晴……”

他目光真挚到无以复加,像个全世界最慈爱的长辈,“你一定要听爷爷的话,回到沐家,回到爷爷奶奶身边来,这样爷爷奶奶就可以做你的靠山,就可以和莫家谈条件,让莫君清明媒正娶的待你!”

沐暖晴心里烦躁到了极致,讥诮的弯唇,“条件呢?我回到沐家的条件是什么?”

李代倩以为她终于被说动了心,没等沐永福说话,就冲口而出:“给佳佳换肾!只要你肯捐一颗肾给佳佳,我们立kè

让你做沐家的大小姐!”

“呵!”沐暖晴讥诮的笑了声,缓缓摇头。

果然是这样!

什么惦念她是沐千林的女儿。

什么为她着想。

什么希望她披上沐家大小姐的荣耀与风光。

都是狗屁!

真相只有一个,要她的肾给沐雨佳活命,只要有了她的肾,她的死活他们谁还在乎?

她哧嘲的笑了下,“沐总裁,你觉得一个没了一颗肾的沐家大小姐能有多风光多荣耀?一个没了肾的沐家大小姐,即使有人喜欢,是喜欢她的人还是喜欢她的身份地位?沐总裁,你睁大眼睛看看,我是那种贪慕虚荣,为了钱财权势什么都肯出卖的人吗?拜托你们,别在纠缠我了,你们让我忍不住想吐!”

他们的龌龊他们的肮脏,她一眼也看不下去,转身想要离开。

沐永福心急,紧走了两步绕过她将她拦住,“暖晴,你还小,很多事情还看不透,不管怎么说,我们毕竟是你的爷爷奶奶,我们不会害你,你再慎重考lǜ

一下,你如今能抓住莫君清的不过是年轻貌美,等你人老珠黄呢?他会毫不犹豫的丢弃你,你将一无所有,从天堂坠落地狱,变成这世上最可怜的人。”

沐暖晴厌恶的皱眉,只觉得有一堆的苍蝇围着她的头顶转来转去。

234. 234如此真相

她很烦,她想离开,她一眼都不想看到这两个让她虚伪恶心的人。

她一言不发,绕过沐永福想走,沐永福却锲而不舍的挪动身子拦住她的去路,“暖晴,你听爷爷的话,你别痴心妄想把莫君清当成你的靠山,他不过是在骗你,利用你,他……”

“是谁在说我的坏话,在我老婆面前诽谤我?”包房的门倏然被推开,莫君清单手插兜站在门口,似笑非笑,温润的目光将屋内众人笼罩,明明眉目清雅,却偏偏带着质的威压,如一片片钢刀刮在人的骨头上,生生泛着疼。

沐永福呆住,“莫……莫总?”

他比莫君清大上两辈,但商场上从不以年岁论英雄,论财富,论地位,他比莫君清都要逊上几分,背地里说人家坏话被人家撞到,自然心虚,一张老脸都红了。

莫君清扫他一眼,没有答话,径自走到沐暖晴身边,环住她的纤腰,“老婆,你可千万别听一些没品的人背后嚼舌根,老公我对你的心天地共鉴,可昭日月。”

刚刚还烦躁不已的心忽然沉静下来,她抬眸看他,“你怎么来了?”

他亲昵的捏捏沐暖晴的脸蛋儿,“我来看看是谁搅的我老婆这两天心神不宁,尽和我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沐暖晴抓住他胸口的衣服,抬着头小声问他:“你都知dào

了?”

莫君清紧了紧箍在她腰间的手,“自己老婆的事当然要上心,省的不管什么杂七杂八的人都来欺负我老婆。”

沐永福也是商场上有头有脸的人,被莫君清这样指桑骂槐,脸上挂不住,沉声说:“莫总,暖晴是我孙女,我没有欺负她,我是在维护她,你敢当着我们老夫妻俩的面说,你对我们孙女是认真的,你没有玩弄她欺骗她?”

“我当然敢说,”莫君清庸懒的目光扫过去,“我已经和暖暖登记结婚了,现在她的合法妻子,是要与我生儿育女,共度一生的人,我喜欢她爱她尊重她,对她的爱绝对比那些只在嘴上说说是她的亲人,其实是打着亲人的旗号伤害她的人多的多,怎么,你不服气?”

“好!很好!”沐永福点头,“既然你自称是暖晴的丈夫,那很好,我们是暖晴的亲爷爷亲奶奶,既然是你是暖晴的丈夫,那我们也就是你的爷爷奶奶,是你的长辈,难道你莫总裁家中的教养,允许你对长辈这种态度?”

莫君清微微一笑,“沐总,您老的脸皮也未免太厚了些,我老婆二十年前就被你赶出家门了,人人都知dào

她是无父无母无亲无故的孤儿,哪儿又冒出个爷爷奶奶?捡现成的便宜也不带您这样的,一粒米一粒饭都没付出过,就想骗个这么漂亮懂事的孙女回家,您太异想天开了!”

沐永福没料到沐暖晴和莫君清一个比一个嘴皮子利落,被挤兑着脸红脖子粗,张口结舌,哑口无言。

李代倩是典型欺软怕硬的人,怕得罪了莫君清给沐家带来不利,换上一脸亲切讨好的笑,往前走了几步,“莫总,你听我说,当年我们不是有意要遗弃她,是因为我们请高人为她算算过命,说她是天煞孤星,命里克父克母克亲克子,注定孤独终老的命格,莫总您是明白人,也是贵人,千万不要贪图美色,误了自己的终身,凭您的身份地位,要什么绝色佳丽没有,一定要离这丫头远一点,你真娶了她,万一将你克死怎么办?”

如果说,刚刚沐永福和李代倩的话,沐暖晴都可以付之一笑,不以为然,那么李代倩这一番话,重重的戳到了她的痛处。

她没来由的紧张,小脸泛白,抓着莫君清胸口的衣服越攥越紧。

她怕。

怕莫君清会信李代倩这番鬼话。

虽然她从不信这些,但她怕莫君清信,她怕李代倩今天这番话会在莫君清心中埋下不详的种子,以后不管莫家遇到什么事,都会认为是她这所谓的天煞孤星带来的厄运。

还有前些日子他们失去的那个孩子,莫君清会不会以为那个孩子被她克死?

还有许南月、沈芳怡,他们相继横死,流言如果传出去,人人都会以为她是不详之人,莫霆川会怎么想,他还会让她进莫家的门吗?

她越想越怕,越想越怕,纤弱的身子像掉进冰窟里,冷的哆嗦。

“没事,别听她胡说,”莫君清垂眸看她,怜惜的将她抱紧,轻轻吻了吻她,“没事没事,我让你见一个人,你就不怕了。”

她没有说话,只是目光惊惶的盯着他的脸。

他安抚的拍她,扬声冲外面说了句:“进来!”

门应声而开,路宽推了一个人进来。

那人穿着一身唐装,大概六七十岁年纪,留着两撇山羊胡,身材瘦削,精神矍铄,保养极好,只是此刻面色惨白,浑身瑟缩,哆嗦成了一团。

莫君清目光清冷的看着沐永福,“你认识他吗?”

沐永福辨别了一会儿,“他是……孙道长?”

“没错,他就是你们口中的高人,当年为暖暖算命的人!”莫君清微微扬唇,揽紧沐暖晴的纤腰,看着孙友德,似笑非笑,“孙道长,这位是我夫人,沐暖晴,今天有幸能请得您的大驾,为我夫人算一命,请吧!”

“不敢不敢,雕虫小技,怎敢在莫总面前卖弄。”孙友德额上的冷汗唰唰往下流,整个人抖的像筛糠一样。

路宽狠狠推他一下,“让你算你就算,哪儿那么多废话!”

孙友德被路宽推的趔趄了几步,差点摔倒在沐暖晴脚下,撩起眼皮,抖抖索索看沐暖晴的脸。

看了一会儿,他才战战兢兢的开口:“莫夫人一看就是大富大贵的命格,旺夫旺子,多福多寿,福禄永康,富贵常宁,若是古代,这是皇后的命格,才官双美,夫子俱贵,命格好的不得了,好的不得了啊!”

“哦?是吗?”莫君清淡淡挑眉,“我怎么听说,二十年前你也为我夫人算过命,当年你说她是天煞孤星的命格,克父克母克亲克子,怎么如今全都变了?”

孙友德抖的更厉害,苦着脸哆嗦,“莫总,你有所不知,当年我就看出您夫人是大富大贵福禄永康的命相,但是因为被人要挟,我不敢说实话而已。”

“哦?”莫君清勾唇,“是谁这么大胆,敢要挟您这位世外高人?”

“是……”孙友德擦着冷汗瞟了沐永福一眼,吞吞吐吐的说:“是……沐家的大公子沐千森……”

沐永福先是一愣,继而大怒:“你血口喷人,你胡说!”

“莫总、沐总明鉴,在您二位面前,我连老鼠蟑螂都不如,怎么敢信口雌黄,胡乱污蔑,”孙友德苦着脸低头哈腰的装孙子,“的确是沐家的大公子沐千森找到我,我听人讲,沐家的江山有一多半是沐家二公子打下来的,结果沐家的二公子死了,按照法律,沐家二公子的遗产,他的遗腹子是第一顺位继承人,沐家大公子不甘心把沐家二公子的财产拱手让人,才找到我,想出这个主意,污蔑那个还没出生的孩子是天煞孤星的命,说她爹是被她克死的,沐家二老最疼二公子,只要一听这话,肯定不会认那个孩子,这样沐家大公子就可以把沐家二公子的财产全都据为已有。”

沐永福听的呆若木鸡,捂住胸口,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气喘如牛,“你胡说,你胡说!”

孙友德的脸几乎皱成麻花,“沐总裁,当着您和莫总的面,我怎么敢胡说?当年你们大公子还给了五万块的封口费,是我这辈子赚的最大一笔横财,说实话,你家大公子就是太抠门,他吞了你们家二公子那么大一笔财产,要是能大手一挥分我几十万,我早就远走高飞了,今天也不会被莫总抓到,把他当年做的一切都抖出来,所以说做人不能太小气,太小气有报应,这是真的!”

沐永福捂住胸口,呼吸急促,耳边嗡嗡作响,再也听不到孙友德的碎碎念。

他对沐暖晴并没有感情,他如今有这么剧烈的反应并不是因为心疼沐暖晴的遭遇,而是痛心大儿子的所作所为。

在他眼中,他的两个儿子一直兄友弟恭,堪称名门兄弟中的楷模,从不因财产的事有过干戈口角。

他万万没有想到,他引以为傲的儿子,会在自己亲弟弟尸骨未寒的时候,去算计弟弟唯一的遗腹子,这要心思恶毒到怎样的程度,才能做的如此狠绝?

他既然可以这样算计自己的亲兄弟,对他这做父亲的又能客气到哪里?

如今他手中还握着沐家大部分股份,他对他还客客气气,万一哪天他把大权全都交出去,他眼里可还能有他这个父亲?

万念俱灰也不过如此,他呼吸急促,脸色惨白,惊的李代倩扶着他的胳膊,用力揉他的胸口,“你别气别气!”

“怎么能不气?畜生!畜生啊!”沐永福跺脚,痛心疾首。

235. 235他的盛宴

李代倩再也没了刚刚的趾高气扬,默默流泪,“千森平日里待谁都宽容大度,待千林更是没话说,怎么也没想到,千林死后他居然能狠得下心这样算计千林的亲骨肉。”

这是豪门的悲哀,为了钱权,泯灭了亲情和良知,无所不用其极。

沐暖晴看的心有戚戚,不愿再看下去,挽住莫君清的手臂,“我们走吧。”

走出咖啡馆,抬头望望远天,沐暖晴长长叹了口气。

不知dào

是不是报应呢?

沐如果当初沐千森没有为了她父亲的家产将她赶出家门,如果她是在沐家长大,沐千森待她视如己出,依她的性格,今日无论如何,哪怕会拼掉一条命,她也会毫不犹豫的为沐雨佳献出一颗肾。

沐千森自己也应该万万没有想到,他算计来算计去,算计掉的竟是亲生女儿的一条命。

莫君清帮她打开车门,含笑问她,“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沐暖晴示意他上车再说。

看着莫君清坐进她身边的驾驶室,她抱住莫君清的胳膊,将头偎在他的肩膀,“我在想,冥冥中一切自有天意,老天爷是公平的,你处心积虑的拿走什么,老天爷就在你头顶睁大眼睛看着,早晚让你一点一点还回去。”

莫君清笑着发动汽车,“你说沐千森?”

“是啊,”沐暖晴笑笑,“依照我的性格,如果他是抚养我长大的大伯,现在他亲生女儿需yào

一颗肾,我会毫不犹豫的摘给他,可他不知dào

他女儿会有今日,处心积虑不让爷爷奶奶认我回沐家,可以说,今日这一切是他亲手造成的,他女儿如果换不了肾,时日无多,他这做父亲的怎会不担心忧虑,而这份担心忧虑,亦是他亲手种下的苦果。”

莫君清含笑看她一眼,“那我真要感谢当年他处心积虑的算计你。”

“嗯?”沐暖晴不解,歪头眼含疑问的看他。

莫君清笑笑,空出一只手揉揉她的发,“如果像你所说,他是抚养你长大的慈爱大伯,现在你就算拼了命也会救沐雨佳,即使我都拦不住,那我不得心疼死?”

沐暖晴没想到是这样的答案,愣了下,哑然失笑,“莫君清……”

“嗯?”

“你是我见过最体贴、最强dà

的男人!”

“糟了,你这话说的我心里发痒。”

“呃?为什么?”

“我只想在那方面最强dà

。”

“哪方面?”沐暖晴一时转不过弯。

他歪头啄她一下樱唇,“床上!”

沐暖晴顿时脸色爆红,伸手将他的帅脸推开,“别闹,你开着车呢。”

“那我回家再闹。”某人“性”致勃勃。

“……莫君清!”她很认真的看着他。

“嗯?”

“有什么事能让你不往哪方面想吗?”

“不能!”回答的格外理直气壮。

“为什么?”

“因为俗话说秀色可餐,秀色已经可餐,我老婆是绝色,那绝对是饕餮盛宴,谁能抵挡的住饕餮盛宴的诱|惑?”

沐暖晴无语,“谬论!”

莫君清大笑,“真理!”

回到家里,莫君清迫不及待的享shòu

了他的“饕餮盛宴”。

抱着她被他折腾的仿佛没了骨头的纤软身体,他满足的叹息:“老婆,你是上天赐给我的最好的礼物。”

她趴在他怀中不说话,只是想起一句很久以前看过的一句话:不管你曾经被伤害的有多深,总会有一个人的出现,让你原谅之前生活对你所有的刁难。

那时她对这句话只是付之一笑。

她想不出什么样的人能弥补她以前受到的伤痛,她是被命运遗弃的人,等待她的永远只有厄运与荆棘。

可现在她信了,信了那句话。

不管你曾经被伤害的有多深,总会有一个人的出现,让你原谅之前生活对你所有的刁难。

莫君清的出现,让她遗忘了以前所受的所有伤痛,让她觉得她是这个世上最幸福的人。

原来,命运一直替她积攒着她的好运气,就是为了让她用她所有的好运气遇到他。

她情不自禁的笑开,将小脸埋进他结实的胸膛里。

命运是不可预知的,以前住在风雨飘摇的破败屋子里,受人白眼,受人唾骂时,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她可以如此美满幸福。

她轻轻咬了他胸膛一下,“莫君清……谢谢你!”

她咬的不重,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在莫君清的胸膛散开,他再次有了反应,兴致勃勃的翻身将她压在身下,“老婆,我们再来一次吧!”

“……”不是吧?

再次被压榨的连渣渣儿都不剩,沐暖晴在昏睡过去之前,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在床上时,一举一动一定要慎之又慎,千万不可以做丝毫有可能撩|拨那个随时会化身男人的任何事,不然后果很可怕很严重!

第二天,她睡到自然醒,看看床头的创意闹钟,居然已经九点多了。

她吓的唰的一下猛的坐起,穿鞋下地才又醒过神来……昨天星期五,学校双休,今天她放假。

哦!

她长长松了口气,又砰的一声躺回床上。

昨天下午她没课,被莫君清折腾的半死,实在爬不起来,打电话续了假,如果今天再迟到那就太说不过去了。

幸好是周末,幸好幸好!

洗漱好,换了衣服在屋子里转了一圈。

早饭在桌上,莫君清没在家,牛奶杯下压了一张字条:老婆,早安。后面画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沐暖晴的好心情的弯起唇角,阴霾了多日的心情灿然如洗。

想起昨日与沈傲雪那通通话,她一边吃早餐,一边给沈傲雪打电话。

沈傲雪一听她的声音立kè

哀嚎起来,“你个没良心的怎么才给我电话,赶紧来救我,你再不来我就活活闷死了。”

莫暖晴忍不住的笑,“你又怎么了?”

据她所知,沈傲雪现在像个被供养的老佛爷一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孟歌待她极好,言听计从。

而且孟歌的性子有趣,沈傲雪脾气火爆,两个人碰在一起不亚于天雷勾动地火,小日子过得有声有色,真不知dào

她还不满yì

什么。

“我无聊啊!”沈傲雪忽然将声音压的低低的,“暖,你没婆婆,你不知dào

,婆婆这种生物太可怕了!天天盯着我吃营养餐,吃饱了就让我回房间躺着,防贼一样的防着我,半步家门都不许我出去,我实在闷的不行,要借口孕检才能出去,出门的时候她能念我半个小时,说什么头三个月不稳定,最容易流产,前些日子我出血过,更要加倍小心,什么现在的千金大小姐身子都娇贵,万一以后流产很难再怀孕,什么这是她的宝贝金孙,要是万一有个三好两歹,她得掉半条命,等等等等,念的我头都大了,呜呜呜……我好可怜……”

沐暖晴实在忍不住噗的笑出来,“你呀,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有人疼有人管还不好?孟歌妈妈是喜欢你才紧张你,难道把你撂在一边,不管不问你就开心了?”

“沐暖晴!你到底是哪边儿的?我都这么可怜了你还笑,”沈傲雪恼了,“我警告你,一个小时再不出现在我面前,我就杀去你家把你绑来,让你天天陪我吃营养餐,天天陪我关在家里,你哪儿都别想去!”

“好了好了,我正在吃早饭,吃饱之后立kè

去救你!”

沈傲雪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坏笑,“暖,我记得你以前从来不睡懒觉的,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吃早晚?”

沐暖晴脸一红,“我昨天睡晚了不行啊?”

“哦——原来是昨天睡的太晚啊,”沈傲雪揶揄的笑,“那你昨天为什么睡那么晚啊?我记得你以前生活最有规律了,向来都是早睡早起。”

沐暖晴语塞,半晌才蹦了句:“要你管!”

沈傲雪大笑,“亲爱的,昨晚被你家金龟婿折腾的够呛吧?还能下来床吗?要不要我去看你?”

“够了你!”沐暖晴啐她,“再胡说八道我就不去救你了!”

“行行行!”她被戳中软肋,沈傲雪立马乖了,“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你赶紧来,你再不来我就闷死了,你快吃吧,吃饱了来看我,拜~”

“拜~”

吃过早饭,沐暖晴将家中收拾利落整洁,换好衣服出门。

自从徐雅娴知dào

沈傲雪怀孕之后,满腔心思全都扑在了沈傲雪身上。

孟歌的父亲回去打理公司生意,徐雅娴就留在MO城照顾沈傲雪,说是等过了头三个月再回去。

她在MO城无亲无故,生活重心全都放在沈傲雪身上,每天一睁眼就是围着沈傲雪转,给她做甜点做营养餐,陪着她吃饭散步,看着她进屋休息。

沈傲雪被她盯的一点人身自由都没有,苦不堪言。

可无奈徐雅娴是一片好心,就差把心肝掏给她看,她不忍心拂人家的好意,只能苦了自己,在徐雅娴的眼皮子底下艰难度日,闷到发疯。

沐暖晴按门铃的时候,她正和徐雅娴一起在客厅里一边啃水果一边看无聊的肥皂剧,听到门铃声,她立kè

精神一振,想要起身,“我去开门。”

236. 236他要靠边站

“我去我去,你歇着!”徐雅娴忙不迭将她按坐在沙发上,开门将沐暖晴让进客厅里。

“暖,你……来了。”碍于徐雅娴在场,沈傲雪把你后面的“终于”终于两个字吞了回去。

“最近感觉怎么样?”沐暖晴握住她的手。

“好极了,好的不得了!”简直说的咬牙切齿。

沐暖晴偷笑,被她狠狠掐了手心一把。

白她一眼,沈傲雪回头冲徐雅娴笑,“妈,我和暖暖去卧室,不打扰您看电视了。”

“去吧去吧,一会儿妈妈给你们做甜点送过去。”,徐雅娴笑的灿烂。

关上卧室的门,沈傲雪将沐暖晴扯到床上坐下,扑过去搂住她的脖子用力摇,“暖,我受不了了受不了了受不了了!你快想个办法救救我,再这么下去我非得抑郁了不可,太可怕了,呜呜呜……我好可怜……”

“你小点劲儿,小心宝宝。”沐暖晴不满的扯下她挂在自己脖子上的手。

“宝宝宝宝,你们一个一个的都只知dào

惦记宝宝,”沈傲雪戳她的额头,“你呀,我白疼你了,和我婆婆简直一个模子扣出来的,张嘴闭嘴都是宝宝,那我呢?我也是个活生生的人好不好?你们再这样对我,不等生孩子我就抑郁了,到时候我看你们哭不哭!”

沐暖晴被数落了一顿也不恼,笑盈盈的看她发脾气。

沈傲雪看着来气,扑过去呵她的痒,“笑!你还笑!等你有了宝宝,我天天去你家金龟婿耳边吹风,说你的宝宝金贵,禁不得风吹草动,让他把你圈在家里,连床都不让你下,天天让你在屋子里闷着,我看你受得了受不了。”

“行了,你别念了,再念就成祥林嫂了,”沐暖晴笑着挽住她的胳膊,“孟歌呢?”

“去给我爸当牛做马了!”

“钟浩的事,叔叔知dào

了?”

“怎么可能不知dào

?”沈傲雪叹口气,“有时候想想就和做了一场梦一样,我爸在外面疗养了几个月再回来,我肚子里依然有个宝宝,可丈夫和宝宝的爸爸都换了人,有时候我自己都觉得天方夜谭啼笑皆非。”

“想那么多干嘛,只要现在陪在你身边的是那个对的人就行了,”沐暖晴忍不住把昨天想到的那句话说给她听:“不管你曾经被伤害的有多深,总会有一个人的出现,让你原谅之前生活对你所有的刁难。”

沈傲雪想了一会儿,点头,“有道理!现在除了失去人身自由以外我挺满足的,孟歌嘴巴甜,会来事,没几天就把我爸哄的眉开眼笑,再加上我肚子里有了他的孩子,我爸喜欢他喜欢的不得了,很快就把他弄到我家公司给我家做苦力,接触了一段时间之后,更是对他赞不绝口,说什么孟歌是他见过的最有人格魅力的年轻人,比钟浩的胸襟气魄不知dào

强了几百几千倍,还说我眼瞎,这么好的男人认识这么久,居然没早下手骗回家,简直蠢的不像他女儿。”

沈傲雪闷了这么多天终于找到个能说知心话的人,竹筒倒豆子一样把这些日子发生的事一股脑儿倒出来,沐暖晴被她逗的连连发笑。

“那叔叔的意思,想把公司交给孟歌?”

“是啊,我爸就我一个女儿,总说挣再多钱都没用,够我的嫁妆就行了,公司早晚交到我手里,我又不成器,交给我迟早败掉,那就只好交给他女婿喽。”

“那孟歌家怎么办?我听莫君清说,他是家中独子,家里也有一大片产业。”

“让他爸先弄着呗,他爸和她妈是早婚早育,你没看他爸,年轻着呢,和他站在一起简直像他大哥一样,先这么凑合着,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那你的意思呢?生了宝宝之后是想在家做全职太太照顾宝宝,还是想回公司做你的女强人。”

“我当然不可能做全职太太!”沈傲雪哆嗦了下,一副敬谢不敏的样子,“在家闷了我几天我就要死了,我怎么可能做全职太太?女强人我也做不了,我爸早把我看透了,他说的对,沈家交给我迟早被我败掉,所以我决定等我生了宝宝之后,就去公司给孟歌当秘书长,既能管着他手底下一班小秘书好好给我干活儿,还能防着那些小三小四小五小六趁我不在冲他下手!”

“你呀,”沐暖晴被她逗笑,戳了她太阳穴一下,“你在家闲着没事净在家琢磨这些没用的呢吧?哪儿来的这么多小三小四小五小六的?”

“我说你单蠢笨蛋又幼稚,你还不信,”沈傲雪鄙视她,“凭孟歌的魅力,小三小四小五小六都是少的,他长的那么帅,人又幽默风趣,还有那么一点点小坏,是女人最爱的类型,而且他又有钱有房有车有地位,哪个女人不爱?我要是不把他看紧点儿,早晚变第二个钟浩!”

“不会啦,”沐暖晴抱着她的胳膊安慰他,“钟浩被人骗是因为他太蠢,你看孟歌浑身上下哪根寒毛能跟蠢字沾得上边儿?他不算计别人,别人就要偷笑了,谁敢算计他,你想太多了!”

“未雨绸缪不是坏事,”沈傲雪耸耸肩膀,“反正我决定了,等我生了宝宝就去公司做秘书长,有个好听的名头还不用干活,想打渔就打渔,想晒网就晒网,别提多完美了!”

沈傲雪捧心,一副沉醉状。

沐暖晴笑着摇头,好吧,她开心就好,真把沈家败光了也没事,反正还有孟家接着呢。

两个人聊的正起劲儿,徐雅娴端了一盘甜点进来,“暖晴,快来尝尝阿姨的手艺,傲雪整天在家念叨你,你以后有时间一定常来,多来陪陪她,她心情好,宝宝也就好,知dào

了吗?”

“嗯,我知dào

了,谢谢阿姨。”

沐暖晴笑着站起,接过她手中的餐盘,放在她和沈傲雪中间。

沈傲雪在徐雅娴看不到的角度冲她做个鬼脸,比比口型:听到了吗?三句话离不开宝宝!

沐暖晴忍不住笑,徐雅娴和她简单聊了几句,开门想出去,被沈傲雪叫住:“妈妈,你等会儿,我和你商量件事。”

徐雅娴回头,“什么事?”

“那个……过些日子暖暖就要结婚了,她今天来是想让我陪她去看看结婚用品,她一个人拿不定主意。”

“哦……这样啊……”徐雅娴有些为难,“找别人去不行吗?你现在是最危险的时候,尽量少出门。”

“找别人去不行,她信不着,一定要我去,是吧?”沈傲雪掐了沐暖晴胳膊一把。

沐暖晴被她掐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只能看着徐雅娴赔笑,“阿姨,让她陪我去吧,总在家闷着对身体也不好,不如出去转转放松一下心情,宝宝也会开心。”

“是啊是啊,暖暖是学医的,有她照顾我肯定不会有事。”

徐雅娴不好太驳沐暖晴的面子,只得勉强点头,“那行,你们出去转转吧,别去人多的地方,也别去空气不好的地方,转一圈就赶紧回来。”

“知dào

了妈妈,谢谢妈!”

徐雅娴出去了,沈傲雪欢呼了一声,激动的表情简直像刑满释fàng

一样,抱住沐暖晴,感激涕零,“暖~你果然是我的贵人,你真是太好了太好了太太太好了!”

“够了你,肉麻死了!”沐暖晴小心推开她,扶稳她的身子,“你太夸张了,以前你天天出去混,也没见你这么开心。”

“那句话说的没错,失去之后才知dào

拥有的幸福,以前天天出去疯跑也没觉得幸福,现在偶尔能出去疯一回,简直开心死了!”沈傲雪麻利的换衣服拿包,“赶紧走啊,我们要争分夺秒,今天我要把我这些日子想吃的想玩儿想要的,统统逛一个遍!”

沐暖晴被她拖着走,不放心的嘱咐,“你别太疯了,小心宝宝。”

沈傲雪回头笑她,“知dào

了,暖暖妈,你越来越啰嗦了!”

两个人结伴出门,沐暖晴开车,坐进驾驶室,看着沈傲雪系好了安全带,才小心翼翼把车开出去,一路上车速堪比蜗牛。

沈傲雪无语叹息,晃她的胳膊,“亲爱的,我拜托你,咱开快点儿成吗?你太夸张了,比我婆婆还夸张!”

“老实坐着,别晃我!”沐暖晴白她,“你不就是出来散心吗?把车窗摇下来,看看路边的景色不也挺好?”

沈傲雪这才注意沐暖晴特意绕了个圈开的新海路,这条路是新建的,道路很宽,车辆很少,位置靠海,绿化极好,从车窗望出去,碧海蓝天,美如画境。

心里忽然溢满暖暖的感动,抱住沐暖晴的胳膊,歪头偎在她肩头,“暖~你最好了,最最最好了!你家金龟婿娶了你,绝对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我最最最好了?”沐暖晴笑她,“那孟歌呢?他是不是最最最最最好?”

“他呀……”沈傲雪撇嘴,“目前他还只是在试用期,我要看他的长期表现,表现的好我才会给他评语,总之现在在我心里他还不及你的地位,和你比起来,他还得靠边站!”

237. 237别动

沐暖晴抿了唇笑,“你就属这张嘴巴最甜了!”

“切!我实话实说嘛,谁骗你了?你什么时候见我沈大小姐说谎讨好过别人了?”

“行行行,我知dào

了,被沈大小姐这样厚爱,我真是三生有幸,感激涕零,行了吧?”

“暖~”沈傲雪一本正经看着她,“你自从和你金龟婿在一起后,嘴皮子越来越利落了,真的!”

“这叫近朱者赤!”

“切!绝对是近墨者黑!”

“去!”

“去哪里?你被窝吗?”

沐暖晴喷笑,“你个女硫氓!”

沈傲雪被骂,凑过去呵她的痒,两个人一路上欢声笑语,将车开进MO城最繁华的商业区。

沐暖晴将车停在步行街附近的停车场,和沈傲雪在步行街附近漫步。

终于可以离开徐雅娴的“监视”,沈傲雪像是只久未出笼子的小鸟,唧唧喳喳在沐暖晴耳边说个不停,看到什么都恨不得立kè

掏钱买下来,被沐暖晴一次又一次的拽在身边。

“太过分了太过分了!”沈傲雪愤愤,“我又不是花你的钱,你拽我这么紧干嘛?”

沐暖晴将她的胳膊抓的死死地,“不许去买!”

“为什么?”好容易出来逛次街,凭什么什么都不许她买,她不服!

“因为你现在怀孕了,很快就会变胖,那些鞋子衣服你买回去也穿不下,全都浪费了,你现在逛街,应该逛孕婴店才对!”

沈傲雪睁大眼,“孕婴店?”

“对!”沐暖晴很认真的点头,“孕婴店!”

沈傲雪睁大眼看了她一会儿,忽然转过身去砸身后的一个广告牌立柱,“我讨厌做孕妇!讨厌孕婴店!我不要做大肚婆!该死的孟歌都没追求过我就让我给他生孩子,我抗议!”

沐暖晴正被她耍宝的行为逗的发笑,忽然一辆面包车在她们身边戛然而止,几个戴墨镜的年轻男人手提木棍跳下车,凶神恶煞般朝她们冲过来。

她下意识有些紧张,而那几个人径直朝沈傲雪的方向冲过来,手中木棍高高扬起,朝沈傲雪的后背砸落。

“雪!”沐暖晴惊叫了一声,不顾一切的合身扑到沈傲雪身上,这一木棍结结实实砸在她的后背上,疼的她眼前发黑,差点背过气去。

她原本就站在沈傲雪身边,很快就将身体扑过去,将沈傲雪整个挡在自己的身后。

那几个人的目标显然是沈傲雪,见一棍子打空,伸手拉扯沐暖晴想将沐暖晴从沈傲雪身边拉开。

而此刻沐暖晴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沈傲雪怀孕了,如果刚刚那一棍子打在沈傲雪身上,孩子肯定会流掉,决不能让这些人碰沈傲雪一根手指,决不能!

她双手用力扣住立柱上的镂空装饰,讲沈傲雪护在她的身体与立柱之间,同时大喊救命。

那些人见一时拉扯不开沐暖晴,周围的行人又朝这边聚集过来,心知这种事必须速战速决,不能拖泥带水,干脆停止拉扯,直接扬起木棍朝沐暖晴的后背上砸去。

他们以为,几木棍落下去,沐暖晴受不了痛,自然而然就会让开,比他们动手拉拉扯扯要利索的多。

这时有路人喝问他们,一个男人骂骂咧咧的说:“这娘们骗了老子的感情还骗了老子的钱,老子找她算账没你们的事,你们都给我躲远点!”

路人一时分不清状况,没人冲上来帮忙,两个男子又是几木棍砸下,沐暖晴只觉得胸膛里血气翻涌,几乎要吐出血来。

此刻她心里充满绝望,再这样下去,她撑不了多少时候,沈傲雪还是回被他们打到,肚子里的孩子肯定保不住。

为什么?

为什么这么多围观的路人,眼睁睁看着她们两个弱女子被人欺负,却无人过来帮忙?

她的手死死掰紧立柱,指尖抠出血来,沈傲雪被她挤得整个身子紧贴在立柱上,看不到身后的状况,只能听到木棍击落在肉体上的声音,和路人的杂乱的惊呼声。

“暖?你怎么了?暖暖?”她扭动身子,想从沐暖晴的双臂之间钻出去。

沐暖晴用自己的身体护紧她,大声吼她:“雪,别动!”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虽然暂时无人上前帮忙,那帮人还是心虚着急,手上加了力qì

,很重的将木棍往沐暖晴后背上砸下去。

“住手!别打了!”一个女孩儿拨开人群,冲到他们身后,将手机举到他们面前,“这么多男人欺负两个女人算什么本事?我已经报警了,有事到警察局去说!”

领头的一个,看到女孩儿手机屏幕上清晰的三个数字“110”,又回头看了一眼,他们的目标依旧被那个死心眼的女人保护着,连根毫毛都没碰到,他打了声呼啸,那帮人一起转身,冲进停在路边的面包车里,瞬间消失在车流之中。

许沫收起手机,走过去扶住沐暖晴,“姐姐,你还好吧?”

沐暖晴虚脱了一般松开立柱,沈傲雪也回过身子来,脸色煞白的搀住她的胳膊,“暖,怎么样?”

“我没事,”沐暖晴打起精神,握住沈傲雪的双肩上上下下的看她,“你呢?你怎么样?宝宝怎么样?”

大概是受了惊吓的原因,沈傲雪觉得小腹发紧,隐隐作痛,但她支支吾吾的不敢说。

沐暖晴看她的神色就懂了,看了一眼身边的许沫,“拜托你,可以帮我们叫辆计程车吗?”

“好!马上!”

许沫利落的叫到一辆计程车,沐暖晴扶着沈傲雪上车,许沫站在车边犹豫了一下,也跟着坐进车里,“姐姐,我叫许沫,你可以叫我沫沫,你可能没见过我,但是我们住在一个小区里,有时我可以看到你和你老公散步,我送你们过去吧。”

看她们两个脸色都不好,她可以帮她们挂号缴费什么的。

“谢谢沫沫,难怪刚刚我就看你眼熟,今天多亏你了,哦,对了,我叫沐暖晴,”沐暖晴匆忙道了声谢,侧过身子去看沈傲雪,“觉得怎么样?要不要紧?”

沈傲雪的心情已经平复下来,抓着她的手笑,“别紧张,我真没事了,刚刚那帮人也不知dào

是怎么回事,说我们欺骗了他们的感情还骗了钱,真是莫名其妙,是不是认错人了?”

沐暖晴抿抿唇角,没有说话。

那些人,说什么她们欺骗他们的感情还骗了钱,根本就是借口,她亲眼看到拿着棍子的男人,目光一直瞄着的是沈傲雪小腹的位置,他们的目的根本就是沈傲雪肚子里的孩子!

“那位姐姐怀孕了吗?”许沫看着沈傲雪,问沐暖晴。

“哦,她叫沈傲雪,是我最好的朋友,她已经怀孕两个多月了。”

“傲雪姐姐,那些人不是认错人了,那些人是冲你来的,他们的眼睛一直盯着你的肚子,他们拿着木棍,是想把你的孩子打掉呢,幸亏你一直被暖晴姐姐挡着,他们才没有得手,傲雪姐姐,你是不是的罪什么人了?”

“你说什么?”沈傲雪有点懵,刚刚有点血色的脸,唰的一下又白了,“他们想打掉我肚子里的孩子?”

许沫想点头,被沐暖晴按了一下,沐暖晴拍拍沈傲雪的肩膀,“已经没事了,你别紧张,也许是沫沫看错了,没事了,我们到医院检查一下,肯定会没事。”

到了医院,沐暖晴陪沈傲雪坐在检查室外等着,许沫忙前忙后的帮她们挂号缴费。

终于轮到沈傲雪进去检查了,检查室不许人陪护,沐暖晴只好继xù

坐在外面等。

“姐姐,你脸色很差,给你杯奶茶暖暖手。”许沫买了两杯香飘飘,在护士站用热水冲了,将其中一杯递进沐暖晴的手里。

“谢谢沫沫。”沐暖晴歪头冲她笑。

“不客气,”许沫抱着另一杯奶茶笑,“姐姐你真勇敢,傲雪姐姐有你这样的朋友好幸福!”

沐暖晴不会知dào

,那一幕看在许沫眼里是怎样的震撼。

当时许沫正从街边的店铺买完东西出来,亲眼看到那几个男人凶神恶煞般冲沈傲雪冲过去,亲眼看到沐暖晴不顾一切的用自己的身体挡住沈傲雪。

木棍砸下去的力道,她看着都痛,沐暖晴却始终死死护着沈傲雪,没有挪动一步。

她挤开人群冲进去时,沐暖晴已经挨了好几木棍,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很难想象和她一样柔弱的一个女孩儿,身体里蕴藏着那样强dà

的力量,那么勇敢,那么坚定的用纤细的身子保护着自己的朋友。

她们住在一个小区,偶尔能碰到,因为不认识,从来不说话,可是此刻,她想和她做朋友。

如果可以有一个这样的朋友,一定很幸福!

“傲雪怀孕了嘛,自然要护着点她。”沐暖晴清浅的笑,将一切说的理所当然,“倒是你,幸亏你及时救了我们,不然还不知dào

怎么样,太谢谢你了!”

沐暖晴一手抓着奶茶杯,一手伸过去握住许沫的手。

许沫低头看看自己的手,又抬头看她,“姐姐,你后背上的伤没事吗?我看他们打的好狠好重!”

238. 238生气了

“没事,”沐暖晴摇头笑笑,“皮肉有点痛而已,没有伤到筋骨,回去抹点药就好了,大庭广众之下,他们不敢太过分的!”

很显然,那帮人并不是穷凶极恶之徒,不然他们木棍落下的位置就不会是她的后背,而是她的头。

而且木棍落下的力道也有所保留,不然那几木棍足以将她的骨头打断。

“不用找医生看看吗?”许沫眼中是明显的担心。

“不用!真的没事,放心!”沐暖晴看着她笑。

许沫是个很容易让人喜欢的女孩儿,看上去二十上下岁的年纪,一身清清爽爽的休闲衣,留着一头齐耳短发,没有漂染过,柔顺又有光泽,细嫩白皙的娃娃脸,一双眼睛又黑又亮,给人的感觉干净又阳光,看起来特别舒服。

有时候两个小女人之间的友谊就像男女之间的一见钟情那样简单,时候不大,沐暖晴与许沫之间就熟稔了,相见恨晚的感觉,所谓白头如新倾盖如故,便如她们此刻这般。

她们正闲聊着,走廊中响起凌乱的脚步声,徐雅娴急匆匆走到沐暖晴面前,劈头盖脸的问:“沐暖晴,傲雪呢?”

沐暖晴连忙站起身,“阿姨?你怎么来了?”

“你当然不希望我来了,我要是来了,你还怎么害我们家傲雪!”徐雅娴怒气冲冲,吃了枪药一样。

沐暖晴被她吼的莫名其妙,“阿姨,您这是怎么了?”

“你还好意思问我?”徐雅娴气的脸都白了,“傲雪呢?我的宝贝孙子呢?”

“傲雪觉得有点不舒服,正在检查室里检查,不过阿姨您放心,宝宝应该没事。”

“你最好祈祷我的宝贝孙子没事,宝宝要是有事,我第一个就不饶你。”

“阿姨,我……”

“你什么你?我都说了让傲雪在家养胎,你非要让傲雪出来,这下出事了吧?”徐雅娴怒冲冲的瞪着沐暖晴数落,“我看你就是成心的!哪儿这么巧了,我家傲雪就出来这么一次,就被坏人认错了人盯上了,肯定是你嫉妒我们傲雪有了宝宝你没有,你故yì

找人害她的,是不是?”

徐雅娴一番话把沐暖晴惊的呆住了。

她找人害沈傲雪肚子里的宝宝?

怎么可能!

她那么喜欢那个宝宝,她不知dào

有多期待那个宝宝的出生,她怎么可能害他?

“阿姨,你肯定是误会了,我不会害傲雪,更不会害宝宝……”

“我没有误会,我比谁都明白!”徐雅娴愤nù

的瞪着她,“你看看你这副无辜可怜的样子,和偶像剧里那些恶毒女配一模一样,你就是嫉妒我们傲雪嫁的好,嫉妒我们傲雪比你先有了宝宝,你就心狠手辣的来害我的宝贝孙子,就是这样!”

沐暖晴无力了。

原本后背就疼的她一阵阵的头晕眼黑,现在被徐雅娴这样一气,真的好像会随时背过气去。

许沫看不过去,站到沐暖晴身边去,“阿姨,你真的误会暖晴姐姐了,今天幸亏暖晴姐姐用自己的身体保护傲雪姐姐,傲雪姐姐才没事,不然的话……”

“没事?什么叫没事?”徐雅娴毫不客气的打断许沫的话,“没事傲雪现在能躺在检查室里吗?什么才叫有事,非要把我的宝贝孙子给害死才叫有事吗?”

沐暖晴将许沫拉到自己身后,“阿姨,您怎么对我都没关系,但你不能这样对沫沫,今天是沫沫救了傲雪,她是傲雪和宝宝的恩人,您不能对她这样不客气。”

“你说是恩人就是恩人,我还说是你自己安排好的一出戏呢!”徐雅娴气的口不择言,“你这样的女人我见多了,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我警告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傲雪的面前,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话说到这种地步,沐暖晴真是百口莫辩了。

她往后退了一步,“阿姨,傲雪是我带出来的,现在弄成这样我也很担心,但是不管您说什么,我只有一句话,我没有害傲雪,我问心无愧。”

“坏人做了坏事当然不肯承认了,还有上次绿豆面的事,我早就看你有问题了,你也流产过是不是?肯定是你自己流产心理扭曲了,才会故yì

往豆面里掺东西,想害我们家傲雪也流产,最后还把一切都诬陷在我家可欣身上,害的我家可欣寻死觅活的,差点就丢掉一条命,你说你看着一个清清秀秀的小姑娘,怎么就这么蛇蝎心肠,你……”

“妈,您说什么呢?”孟歌刚拐过走廊就听到徐雅娴高八度的声音,他赶紧小跑着过来,近了以后才发xiàn

他的母亲大人正在指着沐暖晴的鼻子骂。

他连忙将徐雅娴往后带了几步,”妈,您又怎么了?”

“孟歌,你来的正好,”徐雅娴拽住孟歌的胳膊,“难道你没发xiàn

吗?只要傲雪这个闺蜜一出现,我们宝宝肯定出问题,你去警告她,以后不要让她再来骚扰我们傲雪了,让她离我们傲雪和宝宝远一些。”

“妈,您说什么呢?怎么会是暖晴的事?”徐雅娴的话让孟歌哭笑不得,“上次傲雪肚子疼出血,暖晴根本没在,是她去看傲雪,发xiàn

绿豆糕有问题,不让傲雪继xù

吃了,我们的宝宝才保住,我们应该感激暖晴才对,您怎么可以这么指责她?”

“那是我们被她骗了!”徐雅娴理直气壮,“电视上不都是这么演的吗?肯定是她先在绿豆糕里做了手脚,等宝宝有了问题,她就及时出现,指出问题,骗取我们的信任。”

孟歌震惊于他家母亲大人的强dà

结论,头疼扶额,不可思议的摇了摇头才问:“那您说暖晴这么做对她有什么好处呢?”

“那你说李雨菲当初害我流掉你的妹妹,她有什么好处?她还不是做了?傲雪这个闺蜜就是第二个李雨菲,你让傲雪离她远远的,不然傲雪迟早落得和我一样的下场!”想起那个已经七个月了却被害的胎死腹中的女儿,徐雅娴的情绪异常激动。

“妈,这是两回事,怎么能相提并论?”

“怎么就不能相提并论?难道你没听说过吗?现在网上的流行语就是防火防盗防闺蜜,闺蜜是这个世界上最凶残的生物,因为羡慕嫉妒恨,什么狠毒的事她们都能做得出来,李雨菲就是最好的例子!”

“妈,我了解暖晴,她和李雨菲不一样!”

“人心隔肚皮,你怎么就能知dào

你了解她?我和李雨菲二十几年的朋友,我还以为我了解她呢,结果呢?”

“妈……”孟歌没辙了。

这要是别的人,在他面前满嘴不着调的乱说,他早一个耳刮子甩过去了,可眼前这人是他妈呀,他能怎么着?

“算了,孟歌,我还有事,不等傲雪了,一会儿傲雪出来,不管有事没事你都记得给我打个电话。”原本是想等沈傲雪的,毕竟不放心她肚子里的孩子,可看徐雅娴情绪这么激动,很显然她不适合继xù

留在这里。

她转身就走,孟歌连忙快步追上去,“暖晴,你别往心里去,我妈是想起过去的事情了,情绪有些激动,不是刻意针对你,改天我给你道歉,郑重给你道歉!”

“没关系,”沐暖晴脚下步子没停,只是轻轻笑了笑,“从小到大误会我的人多了去了,多你妈妈一个也不多,我不介yì

,你回去照顾傲雪吧,我没关系。”

她头也不回的按下电梯键,忽的想起许沫,回头看看,许沫静静的跟在她身后,她伸手抓住许沫的手,回头看一脸无奈的孟歌,“我没事,你回去吧。”

孟歌无奈的站在原地看着沐暖晴和许沫踏进电梯离开,抬手狠狠的给了自己额头一下……该打!

沐暖晴生怕沈傲雪有事,担心之下六神无主的给孟歌打了电话,让他到医院来,而孟歌当时离医院较远,心里放心不下沈傲雪和孩子,就给徐雅娴打电话,让徐雅娴先过来。

他要是早知dào

会这样,说什么也不能让徐雅娴过来啊……这算什么事!被他家老婆知dào

了,估计又是一场风波。

他正懊恼间,接到沐暖晴的电话。

电话中,沐暖晴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喜怒,“孟歌,今天我和傲雪遇到的这件事,不是意wài

,是有人蓄谋策划的,他们肯定盯了傲雪很久了,才会在傲雪偶然和我出门的时候,就找上了我们,而他们的目的是傲雪肚子里的孩子,我仔细考lǜ

了一下,最讨厌傲雪宝宝的人,是你的青梅竹马田可欣,而且阿姨今天也不止一次的提起她,话里话外都偏袒着她,我觉得应该是上次田可欣离开你家之后,又找到了阿姨,并且设法取得了阿姨的信任,这对她来说并不难,毕竟她是阿姨亲手养大的,和阿姨之间的感情很深,而我只不过是个和阿姨见过两次面的外人,孟歌,我这只是我自己的猜测而已,至于真相如何,莫君清经常说你是最棒的侦探,真相只有等你亲自去验证了,我只有一句话,我从没动过想害傲雪和宝宝的心思,以前没有,以后也绝不会有,不管你们信不信,我问心无愧,就这样,再见!”

她一气呵成将话讲完,根本没容孟歌说话就挂断了电话。

239. 239刚好

孟歌看着手机无奈的叹息:这肯定是生气了啊!

老实人生气最麻烦了,不好哄,唉,真是……头疼!

沐暖晴带着许沫走到她停车的地方,帮许沫打开副驾驶的座位,才忽的想起什么,歪头看许沫,“沫沫,你有开车吗?”

许沫摇头,“没。”

“那正好,我们一起回去。”

“恩,好!”许沫弯腰坐进副驾驶,看着沐暖晴小心谨慎的将汽车从一片车阵中开出去,眼中含笑,“暖暖姐,你刚刚是不是生气了?”

“还好吧?”沐暖晴歪头看了她一眼,“很明显吗?”

“恩,很明显,”许沫笑着点头,“不过生气也是应该的,如果是我,我也生气,为了人家的儿媳妇差点把命搭上,结果人家不但不领情,还被骂个狗血喷头,我听着都生气。”

沐暖晴听她说的有趣,忍不住莞尔“没那么严重啦,我是气孟歌,不知dào

轻重,还不知dào

傲雪怎样呢,无缘无故把他妈妈叫来做什么,害我没头没脑的挨了这一通骂。”

许沫叹气,“结婚好麻烦的,最怕遇到极品公公和极品婆婆,前几天我一个同事生孩子,我们大家一起去看她,她在产房里撕心裂肺的喊疼,她婆婆就在产房外面破口大骂,说谁家生孩子不疼,叫这么大声,不要脸,那个凶啊,吓的我都不敢生孩子了!”

沐暖晴讶异,“真的?”

许沫认真点头,“当然是真的,骗你干嘛?”

“那是够极品的,”沐暖晴笑笑,“不过你也别怕,极品的毕竟是少数,还是好婆婆多,我见过好多婆媳之间相处的像母女那样融洽的,其实孟歌妈妈对傲雪就挺好的,就因为太紧张傲雪和傲雪肚子里的宝宝了,今天才会这么失态。”

“啊?这叫挺好的啊?”许沫使劲儿摇头,“如果这样就能算好的了,那不好的得极品成什么样儿啊?说的我更不敢生宝宝了,不生宝宝,和公婆之间的联系还少一些,生了宝宝,婆婆要来看宝宝,麻烦就多了!”

“你这是小孩子家说的傻话,结了婚的女人有几个不想要宝宝啊?傲雪以前性子顽劣的像风,有了宝宝以后,照样变得小女人,老老实实在家养胎,一点儿对宝宝不好的事情也不敢做。”

“那姐姐呢,姐姐也喜欢宝宝吗?”

“喜欢啊,很喜欢。”

“我听刚刚那位极品婆婆说,姐姐流产过?”

“恩,太粗心了,怀孕时自己不知dào

,后来不小心流掉了,很伤心。”

“别伤心,”许沫抓住她的手,“姐姐人这么好,老天一定会厚爱,下次让你怀个双胞胎,或者三胞胎,让你一次抱个够。”

汽车缓缓的驶进玫瑰园,沐暖晴笑着看她一眼,“我们到家了,你住哪一栋?”

“我住雅惠十六楼。”

“那和我家很近,我直接停地下停车库,我们走过去行吗?”

“当然!”

沐暖晴把车停在地下停车库,许沫下车之后问她,“暖暖姐,你家有人吗?”

“没人,怎么了?”莫君清今天出差了,要后天才能回来。

“没人你后背上的伤怎么办?”伤在后背,自己是没办法擦药的。

“呃……”沐暖晴被问住了。

她从小吃的苦多了,这点小伤根本没放在心上。

“暖暖姐,不如你和我去我家吧,我家也有跌打损伤的药,我帮你上药。”

“那会不会太麻烦你?”

“不会,我家今晚也就我自己,你刚好能陪我做个伴。”许沫怕沐暖晴拒绝,直接挽住她的手臂,“暖暖姐,我家在这边,我们从这边出去。”

许沫这样热情,沐暖晴再拒绝就显得矫情了,于是就由着她,两个人一起到了许沫的家中。

因为是一个小区的房子,屋内的布局和沐暖晴家差不多,只是装修简洁了很多,是简单的黑白色调,屋内家具也很少,看起来有些冷清。

沐暖晴转了一圈,有些惊讶,“你自己一个人住?”

许沫看起来像富家娇养的小公主,她还以为她和爸妈一起住。

“没,”许沫帮沐暖晴端来一杯果汁,“我和老公一直住。”

“老公?”沐暖晴更加吃惊,“你结婚了?”

她看起来不过二十来岁的样子,居然结婚了!

“恩,”许沫垂眸,唇角染上抹甜蜜的笑,眼中却有淡淡的苦涩,“我其实不是WO城人,结婚之后随老公嫁来WO城的。”

来到这里人生地不熟,没有亲人,没有朋友,一个人的时候就显得格外孤独寂寞。

沐暖晴拉她坐下,“这么早就结婚了,老公是同学吗?”

“不是,”许沫摇头笑笑,“我们不提他了,我去给你拿药上药。”

她转身去了卧室,一通翻腾之后,找了一管药膏出来,“上次我扭伤脚时,我老公买的,特别好用,来,暖暖姐,我给你上药。”

她撩开沐暖晴的后背的衣服,顿时吸了口冷气,“天!怎么伤的这么重!”

看沐暖晴说的轻描淡写,没事人一样,她真以为没什么事,可亲眼看到才发xiàn

,玉白的背上横亘着几道高高肿起的青紫棱子,看起来格外骇人。

“没事,只是皮肉伤,没有伤到筋骨,过几天淤血吸收了就没事了。”沐暖晴语气轻松的受伤的人不是她一样。

许沫不赞同的咂了下嘴巴,“暖暖姐,你也太能忍了,这不是什么好事,当时你就该撩开衣服让你朋友的婆婆看看,你为了她儿媳妇都伤的这么重了,她还那么骂你,太没良心了。”

沐暖晴笑了,“又不是伤在手上脸上,怎么让她看?总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撩着衣服让她看吧?”

许沫想了下,“拽她进房间看!总之就是不能这么忍气吞声。”

“没用的,”沐暖晴摇头,“当一个人对你有了偏见的时候,你和她解释什么都没用,即使我把她拽到一个房间去,让她看我背上的伤有多厉害,她也会说这是我使用的苦肉计,就和智子疑邻是一个道理,当她讨厌你,不管你做什么她都会觉得居心叵测,别有心机。”

就像她小时候,不管她怎么努力,做的多么好,除了许南月母子,别人都不会给她一分好kàn

的脸色。

就因为她是那个女人的女儿,他们看她时就有了偏见,不管她做什么都觉得看她不顺眼。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永远不要试图在一个不喜欢你的人身上找寻到一点温暖,不管你努力多久,事实都会用残忍的真相告sù

你,你所作的一切都是徒然。

不知dào

沐暖晴这番话哪里触动到了许沫,许沫给沐暖晴涂药的手僵住,许久都没有动,沐暖晴好奇的回头看她,“沫沫,好了吗?”“啊!对不起!”许沫回过神来,又低了低头,将眼睛凑的更近了些,将每一条青紫的棱子都涂上一层厚厚的药膏,“暖暖姐,这些药膏要吸收一下才可以穿衣服,你冷吗,我给你找条毯子去。”

“不用了,我不冷,别把药弄到你的毯子上,我……”

沐暖晴拒绝的话还没说完,许沫已经利落的找来一条毯子,不由分说给她紧紧的裹在身上。

沐暖晴只得笑着说了声,“谢谢你,沫沫。”

“不客气,我还要谢谢你陪我呢,我老公今晚有事不回来了,如果不是姐姐你陪我,我又一个人独守空房了,”许沫洗干净手,“暖暖姐喜欢吃什么,待会儿我给姐姐露一手,我的厨艺尽得我爸爸的真传,非常不错哦!”

“你会做饭?”现在像她们这样年轻的女孩儿,会做饭的已经如同快绝迹的珍稀动物一样,她一直以为她是一个特例呢。

“还好吧,嫁人之前和我爸学的,总不能结了婚,还每天和老公买着吃,”许沫有些不好意思的笑,“所以我爸说我,以后千万别生女儿,他说他养了我二十年,都没吃过我做的一顿饭,嫁人之后立kè

去给别的男人当厨娘了,万一我生的女儿像他的女儿一样没良心,他的女儿就受委屈了!”

沐暖晴被她逗笑,“你家叔叔真有趣。”

“是啊,我爸很疼我,”许沫忽闪了下眼睛,咳了一声,“不能提爸爸,提起爸爸就想哭。”

沐暖晴笑了下,“那挺好的。”

比她幸福多了。

提起她的爸爸,她连哭的心情都没有。

“算了,不提了,”许沫焕颜一笑,“暖暖姐你还没说呢,你想吃什么?”

“我不挑食,什么都爱吃。”

“那我给你做几个我最拿手的!”许沫兴冲冲进了厨房。

沐暖晴的手机响了,拿出看了一眼,是简司曜。

她按下接通键,“司曜?”

“小嫂子,你在家吗?”

“没有,不过我在附近,有事?”

“朋友今天从阳澄湖回来,带了一筐阳澄湖的大闸蟹,我带了几只过来给你和三哥尝尝鲜。”

“你在哪儿?”

“我到你家楼下了。”

“那你到雅惠十六楼,我在这边做客呢。”沐暖晴报出许沫家的详细地址。

240. 240谢谢夸奖

正好,今天许沫帮了她的大忙,还帮她上药,而她什么都没带,空着手就来了,刚好把简司曜带来的大闸蟹借花献佛。

她穿好衣服,很快门铃声响起,她打开门,许沫也从厨房出来,“谁啊?”

沐暖晴回头冲她笑,“我老公的朋友,给我们送大闸蟹来了。”

简司曜拿来的不止大闸蟹,还有许多阳澄湖的特产,两只手全都拎的满满的,许沫连忙迎过来,将房门洞开,连声说请进。

简司曜原本想放下东西就走,抬眼看到许沫,目光猛的晃了下,拎着东西进了门。

“我看看有什么好吃的。”沐暖晴没有发xiàn

他的异样,将他带来的东西挨个扒拉了下,十多样熟食和土特产、二十几只大闸蟹放在装了冰块的箱子里还张牙舞爪的活着,“沫沫,今晚我们有口福了,我蒸大闸蟹给你吃。”

“好啊,我最喜欢吃海鲜了,暖暖姐,让你老公的朋友留下一起吃。”

“哦,对了,我真糊涂,忘了帮你们介shào

,”沐暖晴笑着直起腰,“这是沫沫,我刚刚认识的好朋友,这是简司曜,我老公的发小。”

彼此寒暄了几句,沐暖晴要进厨房收拾大闸蟹,被许沫拽住,“暖暖姐,你别动,你是伤员,养伤重yào

,今晚看我的!”

她将沐暖晴按坐在沙发上,看了眼简司曜,“暖暖姐,你陪我的客人聊天,我去就行了。”

沐暖晴见简司曜的目光追着许沫进了厨房,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叫了一声,“司曜?”

简司曜回过神来,应了一声,“嗯?”

沐暖晴倒了杯果汁递进他手里,“看什么呢?”

简司曜呷了口果汁,”小嫂子,你信梦中情|人这回事吗?”

沐暖晴一愣,“什么?”

简司曜轻忽一笑,“我记得我上高中上素描课的时候,有天老师出的题目是我最爱的人,可以自由发挥,我爸妈去世的早,画我大哥有点怪,我就虚构了一个女孩儿,顺滑齐耳的短发,白净可爱的娃娃脸,又黑又亮的眼睛,呶……和她一模一样……”

简司曜指指厨房的方向,“刚刚那女孩儿就像从我那副画上跳下的一样,看她第一眼的时候,吓了我一跳。”

“司曜……”沐暖晴吞吞吐吐的说:“沫沫她已经……结婚了……”

简司曜愣了下,忽然爆笑,“小嫂子,你想什么呢?我只是觉得新鲜有意思而已,我总不可能对一个只见了一面的小丫头有什么非分之想,你想太多了!”

“那就好!”但男女之间的感情往往就是从互相吸引感兴趣开始的,她还是早早把话挑明了比较保险,尽早绝了他的念想,省的他陷入单相思。

两个人正说着,门铃声又响了,许沫从厨房里跑出来,“我去开门。”

许沫打开门,冷毅提着公文包站在门外,她惊讶的怔了下,“老公?你怎么回来了?”

“我拿点东西,马上就走。”他匆匆换鞋进去,见到从沙发上站起身的简司曜和沐暖晴愣了下。

许沫关好门连忙追过来,站在冷毅身边,“我给你们介shào

,这是我的老公冷毅,老公,他们是我的朋友,这位叫沐暖晴,他叫简司曜。”

冷毅礼貌却疏离的冲他们点了点头,“你们好!”

彼此问过好之后,他沉声说:“对不起,我还有事,失陪一下。”

他转身朝卧室的方向走,许沫追过去,“老公,我朋友带了大闸蟹过来,很新鲜的,你要不要吃了饭再走,我……”

不待她的话说完,卧室的门嘭的一声在她面前关上,差点撞到她的鼻子,惊的她剧烈哆嗦了下。

在她背后,沐暖晴和简司曜不约而同的皱眉。

许沫对着门板呆站了会儿,被从厨房里飘过来的糊味惊醒,“啊!我的菜!”

她转身跑进厨房,片刻后,冷毅从卧室出来,对他们说了声“失陪”,甚至没到厨房和许沫说一声,就匆匆开门离去。

听到关门的声音,许沫冲出厨房,看到客厅里面面相觑的沐暖晴和简司曜,知dào

刚刚出去的人是冷毅,勉强冲他们笑笑,“他就是这样外冷内热的性子,其实他人挺好的,你们别介yì

。”

沐暖晴和简司曜连忙摇头,表示不会介yì



许沫又回了厨房,简司曜冷嗤,“切!什么人呐,我的哥们儿个个都是妻奴,我还以为男人都这样呢,原来还有他那样做人家老公的。”

“嘘!”沐暖晴示意他小声点,别让许沫听见,“清官难断家务事,既然他能将沫沫娶回家,总有他的过人之处。”

简司曜环顾了屋子一下,“这里房子贵的很,他经济条件不错,浑身上下一身名牌,气质出尘冷傲,肯定家世不错。”

“别胡说,”沐暖晴嗔他,“沫沫不是那种贪图富贵名利的女孩儿。”

“小嫂子,你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简司曜连忙解释,“我只是简单的分析那个男人而已,家世好,有钱有地位,所以觉得许沫嫁他是三生有幸,活该万事依着他,自大狂,早晚自己坑自己,谁三生有幸还说不定呢!”

听了他的话,沐暖晴有些出神。

简司曜看她一眼,“小嫂子,想什么呢?”

“想你三哥呢,”沐暖晴抿了唇笑,“你三哥也家世好,有钱有地位,不过从来没觉得我该万事依着他,反而是他依着我的时候比较多,看起来,我运气不错。”

“行了小嫂子,你就别在我这孤家寡人面前秀恩爱了,”简司曜从茶几上捏了颗葡萄扔嘴里,“我要是有你这么个天姿国色的老婆,肯定比我三哥做的还好。”

沐暖晴笑他,“你也做妻奴吗?”

“做妻奴有什么不好?我愿意做妻奴说明我找的老婆好,那是我走运,让别人一边羡慕嫉妒恨去吧!”

沐暖晴摇了头笑。

没有想到,看起来放荡不羁的简司曜,说起婚姻居然是和莫君清一样的调调。

“饭菜好了,可以开饭喽!”许沫兴冲冲的出来招呼沐暖晴和简司曜,似乎没有为刚刚的事情影响心情。

大闸蟹端上桌,新鲜又美味,配上许沫的家常小炒,连不贪嘴的沐暖晴都吃到撑,更别说贪吃的简司曜。

将几个小炒吃的盘干碗净,简司曜感慨,“我还以为我们家小嫂子是全世界最会做菜的女人,这辈子遇不上第二个了,没想到居然让我遇到了,真是三生有幸三生有幸。”

“谢谢夸奖,欢迎以后你和暖暖姐还有暖暖姐的老公一起经常来!”大概寂寞太久了,这栋空荡荡的大房子里有了人烟,让许沫格外兴奋。

沐暖晴不喝酒,许沫和简司曜一人一杯红酒,你一杯我一杯,喝的兴高采烈。

三个人将所有的大闸蟹一扫而空,吃到最后要结束的时候,简司曜接了个电话,说有急事,急匆匆走了。

沐暖晴一直将他送到公寓的大门外,亲眼看到他坐计程车走了才回到许沫的住处。

许沫的房门虚掩着,她推门进去,看到许沫正抱着抱枕蜷缩在沙发上,整张脸都埋在抱枕里。

她走过去坐下,拍拍她的肩,“沫沫?”

许沫抬头看她,满脸泪痕。

沐暖晴愣住,“沫沫?”

“姐姐!”许沫扑进她怀里,放声大哭:“姐姐,我想爸爸了,我想回家,我想回家!”

沐暖晴有些无措的拍她的后背,“沫沫,你喝多了……”

“我没有,我很清醒,可是我很难过,我很伤心,我宁愿我现在已经醉了,醉的已经人事不知,醉到已经麻木,那就不会难过不会痛了!”许沫情用力捶打怀中的抱枕,情绪异常激动。

沐暖晴抽了纸巾帮她擦泪,“沫沫,没事了,你喝多了,明天就好了……”

许沫哭了一会儿,慢慢平静下来,只是原本神采灵动的眼睛,盯着不知名的前方,一片死寂,“姐姐,我真不知dào

我为什么要嫁他,明明知dào

他心里有另一个女人,可还是被他花言巧语的哄着嫁给了他,他明明说过的,说会忘了那个女人,会好好对我……假的……都是假的……”

她又开始哭,却不再出声,只是默默流泪。

毕竟不太熟悉,不明白事情的原委,不好评价太多,可是许沫的遭遇让她感同身受。

曾经她也这样痛过,这样无助过,好在后来遇到了莫君清,一切都过去了……

她不知dào

说什么,只好将许沫揽进怀里,轻轻拍抚。

许沫真的喝多了,哭了很久,最后哭累了,在她怀中睡着了。

等她睡着,她将许沫在沙发上放好,给她拿来枕头毛毯,照顾她躺舒服,她去厨房收拾残局。

等许沫醒来时,已经很晚了,宿醉之后的头疼让她难受不已,她爬起来坐在沙发上按着太阳穴发呆,坐在另一边沙发上的沐暖晴站起来,“醒了?我做了醒酒汤,我帮你去端。”

许沫接过沐暖晴递给她的醒酒汤,不好意思的笑,“对不起暖暖姐,说好我照顾你的,结果变成你照顾我。”

241. 241他的最爱

“说什么对不起,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啊,我照顾你不是应该的吗?”

“什么救命恩人,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对你是举手之劳,对我是救命之恩,”沐暖晴催促她,“快喝吧,凉了就不好喝了。”

“嗯!”许沫讲醒酒汤一口何况,满足的叹口气,“好喝!”

将碗放到茶几上,她扑到沐暖晴身上撒娇,“有个姐姐真好,像妈妈一样照顾我。”

沐暖晴笑了。

沈傲雪也经常开玩笑的叫她暖暖妈。

大概是她从小一个人长大,自理能力强的关系,她可以将自己和别人的生活大理的很好,所以别人在她身边的时候,总会情不自禁的依赖她。

只有在莫君清身边的时候,她才是被照顾的那一个。

想到这里,她不禁莞尔。

怎么又想起那个家伙了?

分别还没有一天,已经第无数次想起他了。

她忽然想起一句话:爱一个人,就是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会拐几个弯儿想起他。

看来,她真是爱惨了莫君清,脑海中那个莫君清,已经不知疲惫的跑了一天了。

“姐姐,你想什么呢,这么开心?”许沫发xiàn

她的失神。

“啊?没什么!”

“姐姐,你一定是在想你老公吧?女人只有在想起自己喜欢的人时,才会笑的那么甜蜜又那么傻,”许沫隐隐羡慕的看着她,“我看到过许多次你和你老公一起散步,好幸福好甜蜜,是我最羡慕的那种生活。”

“是吗?”

“是啊,姐姐可能没有注意到我,可是看过你们的人都会记住你们,你们太耀眼太惹人注目了,典型的郎才女貌,让人羡慕。”

“沫沫也很漂亮,你老公也很帅。”不是恭维,是实话实说。

许沫虽然不是那种让人惊艳的第一眼美女,但她属于那种耐看的漂亮女孩儿,越看越漂亮,而且她身上的气质清新又干净,很容易让人喜欢。

“漂亮有什么用?”许沫情绪落寞下来,“我喜欢的生活,不用大富大贵,不用地位显赫,只要能吃饱穿暖,两个人合得来,不吵架,像暖暖姐一样,吃饱饭之后,和老公一起谈谈心,散散步就可以,可是……”

可是这样简单的生活,冷毅却吝啬给她。

“沫沫……”沐暖晴握住她的手,不知dào

怎么安慰她。

许沫冲她笑笑,掏出手机,翻出冷毅的照片,递到沐暖晴眼前,“帅吧?”

沐暖晴点头,“嗯,很帅!”

“我当时就是被这张脸蛊惑了,明知dào

他有一个深爱了许多年的初恋女友,还是不顾爸爸的劝告,义无反顾的嫁给了他,随他来了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城市,举目无亲,我的世界里只有他,而他的世界里只有一个小小的角落装着我……”

“那你们……”沐暖晴想问,却又不知dào

从何问起。

许沫又是一笑,“我们是从我学校认识的,他是我们学院毕业的学长,我们校长邀请到他到我们学校讲课,我被室友拉去听课,那天我有点感冒,脑袋昏昏沉沉的,坐在位置上不小心睡着了,下课之后,同学们都快走光了,室友才把我叫醒,我浑浑噩噩的站起来,可能趴的太久,有些低血压,一头朝地上栽去,那么巧,刚好摔进他怀里,然后我室友起哄,让我请他吃饭,我们就这样认识了,也不知dào

他着了什么魔,他开始追求我,而我……”

许沫苦笑,“他那么优秀,我怎么扛的住?没过多久就缴械投降了,我的朋友室友都劝我,要我慎重,她们特地给我找了许多他和他初恋女友的资料给我看,他的初恋女友是我们学校的学姐,也是当年的校花,舞蹈系的,他们曾经是我们学校最出名的金童玉女,只可惜,后来毕业时,他的初恋女友执意要出国深造,两个人闹翻了……”

沐暖晴忍不住问:“既然已经分手了,还会困扰你吗?”

就像莫君清,他也曾经有过严雨柔,可是他处理的很好,从没因为严雨柔让她觉得困扰。

许沫摇头,“姐姐,难道你没听人说过吗?初恋永远是男人心目中最美的情感,干净透明珍贵不掺一点杂质,而且,他的初恋女友真的很美……”

她忽然跳下沙发,“我有她的照片,我拿给你看。”

她冲进卧室,很快拿了一个档案袋出来,里面厚厚的十几张,都是同一个女孩儿的照片。

女孩儿的确很美,长发飘飘,白色长裙,是学生时代所能见到的校园女孩儿,最纯洁最美的样子,空灵剔透不沾一丝的烟火气。

沐暖晴将照片依次翻遍,“你怎么有他初恋女友这么多照片?”

许沫耸肩,“他私藏的,被我不小心发xiàn

了。”

“呃……”沐暖晴无语。

“姐姐,如果你发xiàn

你老公私藏了这么多前女友的照片,你会怎么办?”

“我?”沐暖晴想了下,“我也不太清楚,但是我知dào

傲雪,如果是傲雪,一定会把这些照片撕烂了扔在他老公脸上,然后狠狠吵一架。”

而如果是她的话,她大概是毫不犹豫的就离婚吧?

她这辈子,什么都没有,唯一有可能拥有的,就是一个完全属于她的丈夫,一个属于她的完整的家了,所以她无法接受她的丈夫心里还藏着另外一个人。

可是这话不能和许沫说,如果说了,那不是怂恿许沫和冷毅离婚吗?

许沫叹息,“傲雪姐姐很勇敢,我没出息,我像个小偷一样又偷偷摸摸的把那些照片放了回去,假装什么都没看到过,什么都没发生过……”

沐暖晴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沫沫,你一定很爱他。”

许沫苦笑,“我爱他有什么用?他不爱我啊!”

“不会的,他肯定爱你,不爱你他就不会娶你了,只是他也许有点迟钝,还没有发xiàn

而已。”沐暖晴握住她的手安慰她。

“但愿吧……”许沫抬眼看雪白的屋顶,深深叹息,“但愿他可以快点发xiàn

,因为我已经不知dào

我还能坚持多久……”

晚上,许沫执意让沐暖晴留宿,孤单了太久,她太需yào

倾诉,太需yào

一个宣泄的出口。

等莫君清出差回来时,两个只认识了两天的小女人,已经熟稔的如同多年的莫逆之交一般。

他从机场匆匆赶回家面见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娇妻,给他开门的却是个陌生的小美女,他稍稍一怔,而许沫已经欢快的笑起来,“这是姐夫吧?看来我要赶紧让位了!”

她转身去沙发上拿包,向沐暖晴告辞,“姐姐,姐夫回来了,我要走了。”

正在厨房忙活的沐暖晴出赶紧出来,“吃过饭再走吧!”

“不了,人家不说小别胜新婚吗?我就不耽误你们亲热了,”许沫揶揄的冲沐暖晴眨眼,又回头冲莫君清说:“姐夫,我姐姐身上有伤,你可要小心着些,别把她碰疼了。”

送走许沫,莫君清回身便抱住沐暖晴,沐暖晴以为他要问许沫是谁,毕竟他只是出去几天而已,她就多了个无比亲切的妹妹,是件很奇怪的事。

哪知dào

,莫君清垂眸看她,张口问的是:“她是开玩笑还是真的?你又哪里受伤了?”

只是极平凡极普通的话,却是让沐暖晴心中狠狠荡了几荡,鼻子一酸,眼睛模糊了,心里说不清的滋味,让她埋头进他怀中,用力抱紧他。

“怎么了?”莫君清蹙眉,握住她的双肩扶开她,“伤的很重?”

“没?”沐暖晴湿润着眼睛摇头,唇角是甜美满足的笑,“只是觉得很开心很感动。”

“为什么?”莫君清有些摸不着头脑,给他家老婆大人买的礼物还没拿出来呢,怎么就感动了呢?

“莫君清……”沐暖晴轻轻呢喃,偎进他的怀中,紧紧拽住他身后的衣服,“你是除了南月哥以外,第二个把我看的比其他事情都重yào

的人。”

打开门看到一个素不相识的小美女,笑着管他叫姐夫,熟稔的和他打招呼,相信这件事对任何人都是不小的震撼,但是他注意到的不是这个,而是那个小美女说她身上有伤。

他只抓住了他所关心的重点,而那个重点便是她。

越是细微处,越见真情。

她便是被他这一点一点微不足道的事情打动,慢慢沉迷于他的深情之中。

莫君清怔了一下,随即笑开,一手揽她的纤腰,一手摸她细腻柔滑的脸颊,“我做什么了,让我家老婆大人这么感慨?”

沐暖晴抱着他,在他怀中笑,“不告sù

你,省的你骄傲!”

“好,不说就不说,但你总要告sù

我,你到底有没有受伤?”看她精神很好,行动自如,即便受伤也应该是小伤,不然他肯定不能如此淡定的站在这里。

“没有受伤,沫沫和你开玩笑。”沐暖晴松开他,抓住他的手,“我给你做了好多好吃的,你去洗漱换衣服,我给你盛饭。”

莫君清洗漱换衣出来,饭菜都已经上桌,有冷拼有热炒,还煲了汤,果然丰盛。

夹了他最爱的清炒竹笋放入他的口中,依然是他最爱最依恋的味道。

——

亲们,在此首先要说句抱歉,本书的更新从今天起开始改为一天两更,共六千字,更新时间为早晨六点,和中午十一点,

夜星码字有点慢,时速大概一个小时2000字,再加上改错别字和传章节的时间,每天9000字大概要花费五个小时的时间,夜星不是专职写手,只能用业余时间码字,时间短了这个更新强度还行,时间长了,真是有点撑不住了,只好少更一更,还请读者朋友们不要嫌弃,继xù

支持夜星,谢谢大家,群么~

242. 242笨蛋

出差在外,住的是总统套房,吃的是珍馐美味,但心中牵挂却仍是这间有她公寓,怀念的依然是她的手艺。

再色香味俱全的滋味也吃不出家的味道,自有她之后,出门在外,总是归心如箭。

吃过晚饭,莫君清很快洗了澡,偎在床头看了一会商务新闻,见沐暖晴迟迟不在,下地去找,沐暖晴正在书房对着电脑备课。

他走过去,合上她的电脑,弯腰将他抱在胸前。

“啊!”沐暖晴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连忙搂住他的脖子,“你干嘛?”

他低头啄了她唇角一下,“老婆,难道你没听说过小别胜新婚?”

“别闹,”沐暖晴眼神闪烁了下,“我还要备课,你先睡好不好?”

“老婆……”莫君清垂眸盯着她,“你该不是有事瞒着我吧?”

她是极负责任的老师,大多时候都是周六周日便把一周的课业备好,头天晚上再顺一下就好,从不用这么多时间。

“我没有。”只是背上淤青虽然褪了些,但总还有青紫的痕迹,不想让他发xiàn

而已。

“有还是没有,让我检查一下便知dào

了!”莫君清抱着她大踏步回房。

讲她放在床上,覆身压上,沐暖晴见逃不过了,推了推他,“总要让我去洗个澡!”

“没有必要,”莫君清轻轻咬她的脖子,“你现在就很白很香……”

滑腻如酥的肌肤,恬雅清幽的女儿香,足以让任何男人痴狂。

“不行,我还是要去洗澡。”沐暖晴推开他,逃进浴室,将门锁好。

对着镜子照了照,秀丽的脸蛋酡红欲醉,心脏亦在胸膛跳了离开。

她拍了拍自己的脸……在一起这么久了,他依然有将她弄的脸红心跳的本事,而且似乎更胜从前。

叹息一声,将上衣脱掉,回头身子歪头看看镜子中的后背。

前两天还高高肿起的青色棱子已经消了肿,不过依然有青紫的痕迹横亘在白皙的后背上,看起来已经不那么让人心惊肉跳,但也足以看出刚受伤时有多惨烈。

真心不想让他看到她后背的伤,因为自从结婚她就总是弄出这样那样的状况,她知dào

他不烦,可她总觉得是她给他添了麻烦。

她希望他们两个的生活顺遂如意,只有晴天没有阴天。

洗完澡之后,穿好睡衣出去,莫君清朝窗外侧躺着,似乎睡了。

她蹑手蹑脚的走过去,停在床侧两步之外,看他安睡的容颜。

这是她所见过最完美的一张脸,轮廓五官俱都精致到无可挑剔,文章中所形容的眉目如画,不过如此。

此刻他精致的眉眼间染着淡淡的倦意,眉心似乎微微蹙着。

她忍不住走过去,在床边蹲下,手指抚上他微蹙的眉心。

他忽然睁开眼,抓住她的手臂,轻而易举的便把她抓进怀里,一个用力,将她拖到床上,带进胸膛,趴在他的身上。

她只来及惊叫了声,人已经整个紧贴在他的身子上。

他笑了笑,没有说话,直接剥她的衣服。

“喂!你干嘛,还没关灯呢。”她脸皮薄,只要是亲热,不管是之前之中还是之后,一定要关灯。

她喜欢阳光,可这种时候,黑暗才能给她勇气和力量。

“先让我检查一下,如果你没骗我,今晚才可以关灯。”他亲她一下,手上动作未停。

“呃……”她囧了。

这话什么意思?

没骗他才可以关灯,那骗了他呢?“你什么意思?”她抓住他的想阻止他,但怎么敌得过他的力量?

衣服顺利被她剥下,她羞的死死闭上眼睛。

“骗了我怎样……”他的目光在她毫无瑕疵的躯体上流连,呼吸声明显浊重了,“我老婆是学霸,这么简单的话不会听不懂!”

“……”不是听不懂,是拒绝接受好吗?“莫君清,关灯……”她闭眼搂着他的脖子,壁灯的光线并不刺眼,但想到他的目光此刻正在她身上上肆无忌惮的梭巡,她还是有强烈的羞怯感。

“先让我看仔细……”他猛的将她扶坐起,她莹白的肌肤,姣好的曲线尽在他眼中。

血液瞬间冲到头顶,整个身体都滚烫起来。

那丰盈的颤抖,盈手可握的腰肢,平坦没有一丝赘肉的小腹,每一个细节,每一寸肌肤都美到惊心动魄。

“莫君清,关灯好不好……”她抓住他的肩膀,闭着眼睛,娇怯的颤抖。

她是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没有衣服的时候,黑夜可以给她安全感,可是此刻,她觉得从未有过的感觉席卷,浑身都在颤栗。

又将眼前绝美的躯体深深看了几眼,骤然将她翻倒在床上,她的脸埋进柔软的毯子,眼前黑了,她鸵鸟一般安心了些,可是想到眼前黑了的只是她自己,莫君清那双冷锐黑亮的眼眸正紧盯着她的裸|背,她又羞又怯,双手不由自主的抓紧枕头,将脸在毯子里埋的更紧了些。

纤背如玉,流畅的线条,挺翘的臀部,性|感的蝴蝶骨,无不让人为之痴狂,一切如此完美,只有横亘在背上的几道青紫的痕迹,破坏了背上的美感,却也仿佛多了几分更让人痴狂的魔力,可以搅的人气息不稳,火气在血脉中乱窜。

“谁干的?”他的声音很轻,却有着让人连灵魂都颤栗的力量,其中蕴含的力量,似乎可以让人清晰预见,做下这件事的人将来会有多惨。

“我没事了,”她动了动身子,抱住他,“真的,一点都不疼了。”

他在她身边躺下,温柔的揽住她,轻轻吻她的耳朵,“告sù

我,发生什么事了?”

他滚烫的怀抱让她呼吸费力,头脑发晕,她的身子绷的紧紧的,一动都不敢动,毯子压在她身下,她的身上什么都没有。

被他环绕的肌肤滚烫,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肤微凉,这样的姿势与感觉无不让她窒息,她闭着眼睛妥协,将那天发生的一切如流水账般向他说了一遍。

她闭着眼,一动都不敢动,他轻轻一翻弄,便把她掀的背朝上,脸朝下。

她刚想抗议,他的薄唇落在她的背上,沿着她青紫的伤痕缓慢游走,说不清的温柔与怜惜。

将好的伤痕原就有些发痒,被他这样轻轻游走的吻,更是异样酥麻,她受不住的猛然抓住床单,嘴里泻出申吟,他身体里充斥的怜惜与怒火,被她这声申吟引爆,箍住她的身子,以她以前从未试过的姿势占有了了她。

“别……不要……莫君清……”她剧烈的喘息着,“关灯……关灯好不好……”

“不好!”他的征伐狂猛历烈,连嗓音都带着冰傲与冷意。

她想反抗,可身体和大脑很快就被一波又一波的快意席卷,身体酥麻了,大脑迷糊了,她如同一叶小舟在他给予的惊风骇浪中随波浮尘,一波又一波巨浪将她打的剧烈喘息着、颤抖着,只能被动的承shòu,泻出一声又一声的申吟,再也组织不出一句完整的语言。

在她几乎晕死过去时,他终于抽身而退,将她用力抱在怀里。

她申吟着、颤栗着、喘息着,扯过枕头将头埋在怀里,腾云驾雾一般,几乎人事不知。

过了好久她才想,以往她总爱埋怨他索求无度,而他总说他已经手下留情,那时她总不以为然,此刻她才知dào

,他说的是真的,他以前果然已经手下留情了,不然的话,她的下场会更惨。

她平时也算喜欢运动,体力还算不错,可莫君清的体力总是能让她瞠目结舌,他结实有力的身躯里,仿佛蕴藏着无穷无尽的能量,与他的能力一般,让人惊叹,让人仰望。

身体中的力qì

已经被全部抽走,再也无瑕顾及现在床头的灯是开着还是关着,无瑕顾及她的身体此刻是不是全在他的视线里,她抱着毯子,只想沉睡。

迷迷糊糊中,柔软的毯子盖上微凉的肌肤,她下意识扯住毯子将身子裹紧,耳后被滚烫的薄唇吻了下,“老婆……你放心,任何欺负你的人都会加倍的付出代价……”

“不要……”她翻身偎进他怀中抱住他,“我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好不好?我不想给你添麻烦,我希望我带给你的都是开心快乐的事情,你已经很忙了,不想让你再我的事情烦心。”

“真傻!”他点她的额头,叹息:“这么笨这么好欺负,难怪人人都拿你下手!”

“不是啊,那些人找的是傲雪不是我。”她辩解,不想让他认为她是总能招惹上麻烦的人。

“那不是更笨?”他揉她的后背,“人家找的是傲雪,傲雪平安无事,受伤的是你,你算是笨到家了。”

“可是傲雪怀孕了呀,我必须保护她。”

“傲雪就算没怀孕,你照样会用护着她,”他屈指敲她的头,“从我认识你第一天你就这么笨这么傻,我早就将你看透了!”

仍记得他们第一次相见,她为了从未见过的人,毫不犹豫的伸开双臂拦住他的车前,即使过了这么久,想起那一幕依旧觉得震撼。

243. 243他的风姿

她不服,“我又笨又傻,你还娶我?”

他笑,“我就是看中你又笨又傻好欺负,才迫不及待娶了你。”

她无语,过了半晌才说:“你择偶的标准真特别。”

他愉悦的笑,将她揽的更紧了一些,微微叹息,“其实,那时我想的是,这个女人这么笨,对一个陌生人都肯这样冒险,如果我把她娶回家,骗走她的心,她肯定一辈子对我好,永远不会背叛我。”

她沉默了一会儿,回过身子,捧住他的脸,用一种极认真的表情看着他,“莫君清,你看对了,我会一辈子对你好,永远不会背叛你。”

他低笑,纳她入怀,“我看人一向神准,这一点我从未怀疑。”

“你也是,”她偎在他怀中轻语,“你和司曜之间的相处也让我安心,可以和自己的朋友肝胆相照的男人,最有魅力。”

他与简司曜之间的互动,是她对他一点一点卸下心防的原因之一,肯对自己的朋友不计得失,肝胆相照的男人,不管是不是个好丈夫,但肯定是个好男人。

“但是我没你这么笨,总把自己弄的一身是伤。”他又敲她的额头。“夸张了,只是一点瘀肿而已,而且傲雪没事,第二天孟歌买了好多东西来看我,说了好多好话,我已经很满足了。”那天被徐雅娴奚落的够呛,第二天孟歌专门带了东西上门看她,说了好多求饶的话。

孟歌嘴甜,她心软,很快她就被孟歌哄开心了,看在沈傲雪和孟歌的份上,她答yīng

孟歌不把徐雅娴的话放在心上。

莫君清哼了声,“我老婆受伤了,他老婆完好无损,他当然开心了。”

“你别耿耿于怀了,”她声音软软的,像撒娇,“傲雪没事我已经谢天谢地,她和宝宝万一有什么事,我一定后悔自责一辈子。”

“所以才说你傻!”又是毫不客气的一下敲在她的头顶。

“痛!”她捂住头。

“糟了!”他皱眉,赶紧帮她揉。

她心中一甜,刚想说没关系,就听他继xù

说:“原本就这么傻了,敲的更傻就麻烦了!”

“……”

虽然被折腾的半死,但惦记着给莫君清做早饭,她还是早早就醒了,身边却已经没人了。

看看时间还没六点,还没到做早餐的时间,他怎么起这么早?

穿衣下地,厨房没人,书房里有敲击键盘的声音,她推门进去,走到他身边,“昨晚有工作没做完吗?”

“嗯,”他伸手拉她入怀,让她坐在他腿上,顺势在她颊上亲了下。

虽然他唇角含笑,但眉心微蹙,似乎遇到什么棘手的事,她有些忐忑,“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没有,”他看着屏幕,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在键盘上飞快的敲击,“是简家大哥遇到点麻烦。”

“司曜的大哥?”

“嗯。”

“很棘手吗?”

“有点。”

“是最近的事吗?司曜知dào

不知dào

?”那天简司曜给她送大闸蟹时情绪还好,看起来不像有事发生的样子。

“还不知dào

,他太沉不住气,还没告sù

他。”

“情况很糟糕吗?”应该不是小事,不然不会连简司曜都瞒着。

“有点,司曜入狱后,简大哥忙于奔波司曜的事情,为公司在国外聘请了一位CEO,那位CEO好高骛远,投资失败,亏损近百亿,现在他人已逃往国外,失去联系,如今的简氏只剩下一具空壳,如果消息泄露出去,简氏的股价很快会崩盘,简家面临的便是破产。”

沐暖晴吸了口冷气,“这么严重?”

莫君清眼睛盯着屏幕,没有离开,“还好。”

沐暖晴无语,亏损了近百亿,已经面临破产,就这样还好?

莫君清一手敲打键盘,另一只手不经意间碰到她的手上,触手冰凉,他一把握住,停了动作低头看她,见她小脸都白了,情不自禁的笑出来,“你怎么比我还紧张?”

“你还笑?”她皱眉看他,“司曜那么骄傲,一看就是豪门贵公子,他已经做人上之人做惯了,简家万一破产他怎么承shòu的了?”

“你太小看他了,他没你想的那么脆弱,他连牢狱之苦他都不当回事,这点小事没什么。”

“不一样啊,他不怕牢狱之苦是因为他还看得见希望,出狱之外他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简家二少爷,可若是简家没了,他会一下子从云端掉下来,他以前性子那么张狂,那么爱得罪人,肯定仇人很多,简家若是没落了,别人一定欺负他!”

“傻了吧?简家就算真倒了,还有我、有文约、有寒洋,还有他一班兄弟朋友,谁敢欺负他?更可况有我在呢,简家不会倒,放心吧!”

“你有办法?”

“正在想,”他盯着屏幕,唇角浅浅勾笑,“所谓商场如战场,有时候转败为胜也不过刹那之间的事,你安心,乖乖去做自己的事,嗯?”

“哦,那我去给你准bèi

早餐。”看他眉梢眼角间尽是指点山河的自信与气势,与其说简家这次危机要靠他帮忙度过,倒不如说是给了他一个大展身手的机会,让他跃跃欲试。

像他这样的男人,是极享shòu

这种以一己之力,力挽狂澜的感觉的吧?

他将莫家经营的极好,即使她的职业不涉足商场,也知dào

在商场上人人畏惧他,莫家产品所到之处,无不退避三舍,无人敢与之争其锋芒,这样的他,是寂寞的吧?

刚好简家的事,给了他一个施展手脚的机会。

不过,他昨晚折腾到那么晚才睡,今早这么早就醒了,他的体力果然是好的惊人。

她胡思乱想着,很快将早餐弄好,招呼莫君清过来吃饭。

吃过早饭,莫君清去了简氏集团,沐暖晴按时去上班。

中午放学之后,她在学校对面买了些熟食,打算回公寓好歹吃些,然后休息一会儿。

人真是很奇怪的生物,以前没有莫君清时,她一日三餐从不马虎,炒菜焖饭熬粥,从不嫌麻烦。

可自从嫁了莫君清,只有做他们两个人的饭菜时,她才会用尽心思,使出浑身解数,一旦是她一个人,她就打不起精神做,经常是买点外卖或者随便打了汤喝对付一下。

她拎着外卖顺着人行道往公寓的方向走,一辆汽车在她前方左前方缓慢停车,车门打开,一名精明干练的年轻男子开车门下车,疾步走到她面前拦住她,“请问您是沐暖晴沐小姐吗?”

沐暖晴停住脚步,“我是,请问您是……”

“您好,我是沐式集团董事长沐千森先生的助理高朝辉,我们董事长想约您面谈,务必请你赏光。”高朝辉一指身后的汽车。

沐暖晴心中迅速的泛起一股反感的情绪,微微蹙眉,“对不起高先生,我下午还要工作,没有时间与闲杂人等闲谈,抱歉!”

她绕过高朝辉想走,经过汽车时,沐千森钻出汽车,站在汽车旁边面向她,温和的叫了声:“暖晴。”

沐暖晴忍不住看他一眼,但是脚步没停,很快又回过头,目不斜视的朝前走去。

“暖晴!”沐千森无奈,只能快步追上去,自身后抓住沐暖晴的肩膀。

“放开我!”沐暖晴甩开他的手,回过头目光清冷的瞪住他,“沐先生,你已经从我这里拿走了很多,我不会再给你任何属于我的东西,从我这里,你得不到你想要的东西,请你以后不要再来纠缠我!”

“暖晴,”沐千森目光温和的看着她,“不管怎么说,我毕竟是你的伯父,是与你父亲血脉相连的哥哥,我今天来找你,不是为了佳佳的事,是为了你父亲和你母亲的事,我听行远说,你想将你父亲与母亲的骨灰合葬,我愿意帮你。”

沐暖晴讥嘲的挑起唇角,“条件呢?”

沐行远也曾说愿意帮她,条件是要她一颗肾。

而沐千森,她活在这二十多年都不曾见过的人,现在如此突兀的出现在她的面前,若是他无所图谋,谁信?

沐暖晴的表情充满嘲讽,沐千森算是MO城可以呼风唤雨的人物,即使商贾名流见了,也要敬让几分,被沐暖晴这样讥嘲,他心里自然不太舒服,可沐暖晴身上有他想到的东西,不管沐暖晴怎样对他,他只能忍着,依旧和颜悦色,“没有条件,暖晴,不管怎样说,你都是我的亲侄女,以前没有你的消息也就罢了,现在得知你同在WO城,无论如何也要与你见上一面。”

沐暖晴面无表情,“现在见到了,你可以走了。”

沐千森脸色僵了下,很快换上一副和蔼的笑脸,“暖晴,今天我站在你面前的目的就是与你推心置腹谈一谈,你不同意我不会离开。”

沐暖晴看他一眼,绕过他要走,被高朝辉紧走几步拦住。

沐暖晴停住脚步冷笑,“怎么,你们要用强吗?”

“当然不会,”沐千森微笑,“我只是想用诚意打动你。”

沐暖晴回头,静静看他。

看到沐千森,便知dào

沐行远和沐行康优秀的容貌遗传自谁,虽然已经人过中年,他的身材仍保持的很好。

244. 244废物

一身剪裁合体的西装,更衬得他身姿挺拔,他脊背挺直,目光自信坚定,一股上位者的气势油然而生,任谁一打眼,便能看出这是一个事业成功的男人。

只可惜,这样英姿轩昂的男人,胸膛里跳动的是一颗卑鄙肮脏的心。

这种人,远比看上去变猥|亵|下|流的人要可怕的多。

看上去便猥|亵|下|流的人,让你情不自禁的就想远离。

而像沐千森这样的人,看上去就忍不住让你敬佩信服,然后说不定什么时候他将你卖了,你还要对他信任敬佩感激涕零。

这种人,最可恶也最可怕,如果有可能,沐暖晴一辈子都不想与他有任何交集,可偏偏她身上有他想要的东西,他们沐家人才这样阴魂不散的缠着她。

她静下心,用很坚定很沉静的目光看着沐千森,“沐先生,请你不要白费心机了,就算舌灿莲花说的天花乱坠,我也不可能把你想要的东西给你,你就死心吧!”

莫千森微微一笑,“暖晴,既然你心意这样坚定,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不会妥协,那你还怕和我聊一会儿?”

沐暖晴抿了下唇,她不是怕,她是厌恶。

“暖晴,我只是找你聊一聊,并不想影响你的生活,可是如果你不同意,我势必要去你的学校一次一次找你,若这件事情在你学校里传开,想必你也会受到不必要的困扰,那是伯父不乐见的事,所以我们还是在校外谈一谈,不要影响你的工作。”

沐暖晴最受不了的事就是她的私事传到她那些学生们的耳中,如果被她的学生知dào

,她不肯捐出一颗肾救她的亲堂妹,她的学生们会怎么看她?

她总不能把她的隐|私全部说出来,挨个的向她的学生解释她与沐家的恩怨纠葛,去解释是当年沐家亏欠了她,才有今日她的绝情。

她不想她的形象在她的学生面前受损,不想她的身世成为别人茶余饭后消遣的话题,所以,她只能妥协。

十分钟后,一家茶社内,沐暖晴安静的坐在沐千森对面。

与沐暖晴寒暄了几句,沐千森微微叹息,“暖晴,伯父知dào

,你一直恨着你父亲,恨他在危急时刻,罔顾你们母女,救了其他的女人,其实他很爱你……”

沐暖晴静静看着他,不发一语。

其实有时候,她内心中汹涌的感情与沈芳怡临终前一样,她多么希望沐千林现在没死,她一定会冲到他面前狠狠骂他一顿,骂他在最危急的时候,为什么不顾尚在腹中的她,去救别的女人,问问他可会愧疚可会歉悔。

她多么想亲眼看看沐千林充满愧疚,无地自容的样子,可是,没有机会了,他死了,一了百了,她一腔愤nù

委屈都不知dào

能发泄在谁的身上。

而沐千林爱她?

从何说起!

沐千森喊了高朝辉一声,高朝辉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包东西。

高朝辉把东西恭恭敬敬递进沐千森手中,又悄无声息的退出去,沐千森珍而重之的把东西打开,推到沐暖晴面前。

“这是你还没有出生时,你父亲亲手为你置办的,你父亲去世后,我一直替你收着,今天终于有机会亲手交到你手中,我很欣慰。”

沐暖晴翻弄了一下,是几件女婴的衣服,还有几个婴儿玩儿的小玩具,衣服面料舒适,玩具做工精致,一看便价值不菲。

手指摩挲着那些衣服和玩具,眼睛渐渐湿润了。

是不是,他其实也是有些喜欢她的?

不然他也不会为她准bèi

这些衣服玩具。

她太渴望亲情了,太渴望有人喜欢她,属于她父亲的这些东西,让她内心激荡不已。

原来,她的父亲也是曾经爱过她的,这种认知让她格外激动。

手指在衣物玩具上一遍又一遍摩挲,想象着沐千林为她挑选这些衣服玩具时的心情,她眼中满是泪光的看沐千森,“伯父……”

听她叫出这声“伯父”,沐千森心里一喜,慈爱而热切的看着她,“暖晴,这些年大伯一直很惦记你,大伯家中还有很多你爸年轻时的照片,还有你没出生时,你爸爸写的日记,他在日记里多次提到了你,等你看到他的日记你就知dào

他有多喜欢你,多渴望你的出生!”

“真的?我爸他真的喜欢我吗?”

“当然是真的,女儿可是父亲的贴心小棉袄,哪个做父亲的不喜欢自己的女儿呢?”他慈爱笑着,将手伸过去,抓住沐暖晴的手,“暖晴,和大伯回家吧,让大伯好好照顾你,大伯什么都不贪图,只想让自己弟弟这点唯一的骨血认祖归宗,可以生活在他自小生活的宅子里。”

他的目光慈爱恳切,他抓着她手的掌心一片火热,就在她的内心要被亲情填满的时候,忽然她的手指在一件婴儿外衫上的商标上停住。

在血管里燃烧沸腾的血液瞬间冷却了,水眸中温热氤氲的泪水化成了冰,她目不转睛的盯着衣服上的商标,指尖一寸一寸凉下去。

她再次听到耳边响起沐千森的声音,他走到她的身边,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声音慈爱和蔼的像个世界上最亲切的长辈,“暖晴,你看,你爸也是爱你的,只是还没来得及表达就离开了你而已,不管怎样说,你都是沐家的女儿,回家吧,让大伯代你父亲好好照顾你!”

他叱咤商场多年,最会玩儿心理战术,知dào

要做什么,能打动这个无父无母,无依无靠,漂泊如浮萍的女孩儿。

他带来这些衣服玩具交给沐暖晴,目不转睛的看着沐暖晴的反应。

亲眼看到沐暖晴脸上激动的神情,眼睛里浮起的泪光时,他知dào

,他成功了,只要他再动情的游说几句,她一定会跟他回到沐家。

于是,他站起身,以最亲切的姿态走到了沐暖晴的身边,也因此错过了沐暖晴眼中的泪水化为坚冰的过程。

如果他看到,此刻他一定不会走到沐暖晴身边,自取其辱。

“沐先生,”沐暖晴忽然嗤笑了声,静静的抬眸看他,“你说,这些衣物玩具是我爸爸为我准bèi

的。”

“是啊!”沐千森惋惜的慨叹,“这些衣物玩具都是当时市面上最昂贵最少见的品牌,你爸爸挑选这些东西肯定花费了他不少的心思,可见他有多么喜欢你!”

“呵!”沐暖晴目不转睛盯着他,讥嘲的笑,将手中那件婴儿上衣举到他的眼前,“沐先生,你知dào

这件衣服是什么品牌吗?”

沐千森低头看了一眼婴儿服上的商标,“哦,这是艾儿牌,法国著名的婴儿服装品牌,别看这一小件衣服不大,它的价值可是不输一件女士晚礼的价格啊!”

沐暖晴又笑了一下,拿着衣服站起,“沐先生,我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

“我爸去世多少年了?”

“二十多年了,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爸去世二十多年了,而艾儿这个品牌自创立到如今,也不过十八年的时间而已,”沐暖晴静静看着他,“沐先生,请问我已经去世了二十年的父亲,如何给我准bèi

的这些问世才不过十八年的衣服?是他死而复生了,还是你跑到地下向他讨来的?”

”……”沐千森一张脸涨成青紫色,“暖晴,你弄错了吧?艾儿是法国最著名的婴儿服装品牌,怎么可能才问世十八年?”

沐暖晴勾起唇角笑了下,“你说的没错,艾儿是法国最著名的婴儿服装品牌,可你知dào

艾儿的成名史吗?它是一个华裔法人缔造的奇迹,不过短短十年时间,就将自己不满十人的小工厂,扩张为法国第一婴儿服装品牌,沐先生……”

她盯着沐千森的脸,目光沉静而讥嘲,“下次再做戏,拜托你做足了功课再来!”

给沐千森留下最后一抹讥讽的一瞥,她抓起手包往外走。

沐暖晴就要被他打动,可只是一个细节上的失误,便让情势急转直下。

眼看就要功亏一篑,他情绪激动的抓住沐暖晴的手腕,“暖晴,我承认这些衣服是我准bèi

的,但是我向你发誓,当年你父亲确实为你准bèi

了许多衣服玩具,只是时隔太久,已经找不到了而已,暖晴,我……”

“够了!”沐暖晴回过头冷冷看他,“沐先生,请你不要再白费心机了,以后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信,你们所有姓沐的人,都让我觉得恶心!”

甩掉他的手,她头也不回的离开。

几分钟之后,高朝辉犹豫着敲门进来,“董事长?”

沐千森看了他一眼,暴怒的抓起桌上的衣服玩具狠狠扔在他的脸上,“艾儿这种国际知名的品牌,你居然不知dào

它问世还没有二十年,你白痴吗?”

高朝辉的脸被玩具上的棱角划破,鲜血滴滴嗒嗒的顺着下颌淌下去,却被沐千森的暴怒震慑住,僵在原地一动都不敢动。

沐千森冷漠的看了他一眼,狠狠骂了声废物,迈开腿大步离开。

245. 245好狡诈

茶社外,沐暖晴沿着步行街漫无目的的朝前走着。

命运总是这样,一次次给她希望,又一次次让她绝望。

她的生活里仿佛永远充斥着这些,阴谋、算计、陷阱、谎言……

什么是真的?

什么是假的?

不要再奢望亲情。

除了莫君清的怀抱莫君清的爱,什么都是假的!

两腿走到僵直,她的双眼没有焦点的落在马路对面,一男一女并肩而立的一对身影,吸引了她的视线,她涣散的目光有了焦点。

冷毅?

清俊挺拔的男人是冷毅,他身旁那个长发披肩,笑语嫣然的漂亮女子却不是许沫。

她的心脏被重重撞击了下,目光紧紧盯在那个白衣飘飘、出尘脱俗的女子脸上。

她的脸,渐渐与许沫拿给她看的那些照片重合。

那是冷毅的初恋,楚沁雨。

此刻,楚沁雨两手空空,笑靥明媚,而冷毅双手拎满了大包小包的东西,还兀自用手臂虚护在楚沁雨腰部。

好温柔好体贴好绅士!

对比那天在许沫公寓,他冰冷的险些将门板扔在许沫的脸上,沐暖晴好想冲过去在他那张英俊冷峭的脸上狠狠扇上几巴掌。

男人,你怎么可以这么薄情无情?

她摸出手机,调出许沫的号码,指尖冰冷的拨过去,“沫沫?”

“暖暖姐,我正要打给你呢,你就给我打过来了,我们这是不是心有灵犀一点通?”许沫甜软欢快的声音自听筒中传来。

“是吗?这么巧!”她亲切甜糯的声音让沐暖晴刚刚冷硬的心暖了下,声音呢中也有了浅浅笑意,“沫沫找我有事?”

“我今天在家休息,闲着没事包了好多粽子,你再没在家,我给你送过去。”年轻甜美的声音,说不出的雀跃和兴奋。

沐暖晴看了眼时间,“来不及了,我快上课了,得马上回学校,下午放学吧,下午放了学我自己去拿。”

“好啊,粽子越焖越有味道,我帮你焖在锅里,等你放了学,拿回去和姐夫一起吃。”

沐暖晴沉吟一下,看了一眼马路对面,“冷毅呢?粽子是包给他吃的吗?”

“不是,”许沫欢快的笑,“他工作很忙,中午不回家的,粽子就是我心血来潮包的,才不是特意包给他的!”

工作很忙?

沐暖晴讥嘲的看了马路对面一眼。

呵!

工作很忙,没有时间回家陪妻子吃饭,却有时间陪初恋逛街,并且买了这么多东西!

“暖暖姐,你还有事没?没事我挂了,我忙着呢。”

“没事了,你忙吧,等放了学我去家里拿粽子。”

“嗯,别忘了啊,我包的粽子可好吃呐!”

沐暖晴挂断电话,冷毅已经和楚沁雨走远了。

深吸了口气,她又沉默的一路走回医科大。

下午放学后,她先从许沫家拿了粽子,看着许沫欢快满足的笑颜,她怎么也开不了口,说出中午她见到的事。

带着粽子回家,晚饭桌上,莫君清碰了她手肘一下,“竹子好吃吗?”

“嗯?”她从怔忪中回神,这才发xiàn

她咬着筷子尖儿发了半天呆,碗中的饭菜一口没动。

莫君清伸手抚平她紧皱的眉心,“有心事?”

“我中午看到沫沫的老公在陪他的初恋逛街,”沐暖晴握住他的手,抬眸看他,“我要告sù

沫沫吗?”

“不要。”莫君清毫不迟疑的回答。

“为什么?看着沫沫被他欺骗,我很难过。”

莫君清将饭菜往她面前推了推,“你先好好吃饭,表现好呢,吃饱饭之后我好好给你解释为什么。”

“嗯!”被他这样哄着,她心情一下子好了很多,冲他甜甜一笑,低头扒饭。

吃过晚饭,沐暖晴进厨房收拾碗筷,弄好之后,发xiàn

莫君清坐在沙发上看资料,眉心微微蹙着,清俊的眉宇间掩不住的疲惫。

他今天凌晨就起了,一直忙在现在,连口气都没喘过吧?

隐约有些心疼,她走过去,坐在他身边,双手搭上他的肩膀,给他轻轻捏按,“很累吗?”

肩头的舒适让他松了紧皱的眉宇,他轻笑,将资料放下,伸手将她拽入怀中,下巴在她颈窝厮磨,“确实有点累了,而且明天还要出去考察,这次比较久,最少也要一周才能回来。”

“这么久啊?”沐暖晴皱眉。

自结婚以来,他们还从没分开这么久过。

“是啊,我也觉得有点久,”他轻啄她白皙的颈,“不过事关简氏的存亡,我必须去,而且刻不容缓。”

她痒的忍不住缩了缩脖子躲开,却又立kè

凑上去抱住他。

“老婆……”他允吸着她的锁骨,“我明早五点的飞机,而且要去那么久,今晚给点福利吧。”

沐暖晴不解,“什么福利?”

“刚刚你按的那几下很舒服,帮我按摩一下好不好?”

“当然!”这是小事而已,大事她帮不上忙,如果帮他按摩一下,可以缓解他的疲劳和压力,她会很开心。

“我觉得一边泡澡一边按摩会更舒服。”

“……”

十分钟后,莫君清一脸享shòu

的半躺在浴缸内,沐暖晴坐在他身边给他捏肩搓背。

浴缸很大很深,两个人并排待在里面还绰绰有余。

沐暖晴一边给他捏按肩膀,一边囧囧的想:以前她还奇怪一个人洗澡弄这么大的浴缸干嘛,现在想想,这家伙该不是早有预谋吧?

她帮他捏了一会儿,他的手开始不安分,在她柔美的曲线上,上下游走。

她的脸又红又烫,像是又把火在烧,一次又一次拍掉他的手,“我又不累,我自己来就好。”

“不可以,”他笑眯眯,“我娶老婆是回家疼的,怎么可以欺负我老婆?我老婆帮我按了,我当然也要帮我老婆按。”

“……”她心甘情愿让他欺负还不行吗?

他上下其手,她脸红到爆,“你再闹我就出去了!”

“你舍得吗?”他圈住她的身子,轻轻咬她的耳尖儿,“我明早天不亮就走了,最少也要一星期才回来,你不想多抱我一会儿?”

“想啊……”可是换个地方抱不行吗,这种方式好羞好尴尬。

他低笑,忽然关了壁灯。

刚刚她坚持要关灯来着,他却坚决不肯,念着他明天就走了,她只得尽量顺着他。

见他突然关灯,她松了口气,以为他良心发xiàn

了,哪知dào

,她这口气还没松完,整个人就被从浴缸里带起,面朝墙壁后背朝他,被他压在墙上。

”你……你干嘛?”浴缸很深,人又泡在水里,才让她的羞怯感少了许多,如今整个人都被从浴缸里拎了起来,尽管灯关了,屋里光线暗淡,她还是不可抑制的微微颤抖了身子。“老婆……”他的薄唇吻在她光|裸的肩头,“你的身材这么好,应该让你的老公尽情欣赏才对,害羞什么?”

“……”怎么可能不害羞?这辈子即使做梦她也没想过她会用这种姿势面对别人,即使是自己的老公。

“莫君清……”她的声音微微颤抖,带了哀求的味道。

“没事,我在……”他一下一下柔柔的吻她,手落在她的敏感处,熟练的挑逗。

她很快就被他挑弄的头脑昏沉,他趁机占有了她,以她连想都不曾想过的姿势。

朦胧的光线中,她玉白的身体如精雕细琢般,增一分多余,减一分太瘦,只这副身体便有让人如痴如狂的魔力,他不知餍足的一遍又一遍要她,一遍又一一遍带着她攀上极致的巅峰。

到最后,她已经不行了,被抽去骨头般,整个人软在他的怀中,他如同对一个柔嫩的婴儿般,怜惜细致的吻她,宽大的手掌在瓷白柔滑的肌肤上,一遍又一遍摩挲,流连不去。

实在忍不住,又要了她一次,才将她擦干裹好毯子,抱回床上。

壁灯光线柔和,她的小脸如染了一层胭脂般嫣红醉人,他满足的将她箍进怀里抱紧,轻轻吻她犹自带着沐浴香气的发。

刚刚的风光旖旎忍不住让他心潮荡漾,想当初,他怀中的小娇|妻曾被人成为木头。

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啊,这样的柔肌酥骨,这样的风华容姿,简直可以媲美千年妖狐修成的妲己,即使是他都心潮浮动,无法克制,哪里能称得上木头?

“莫君清……”久久不动的她,忽然翻了个身面对他,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埋头在他怀里,“你还没和我解释,为什么冷毅的事不能告sù

沫沫知dào

。”

“……”真是傻丫头啊,被他要了半条命了,还没忘了许沫的事。

他怜惜的吻她的发,温热的手掌在她柔嫩的背上轻轻厮磨,“老婆,世间关系最亲密的莫过于夫妻,即使最细微的改变也瞒不过与自己息息相关的另一半,冷毅如果有事,瞒不过许沫,如果许沫当做没事人,只是她拒绝承认这个事实,既然她愿意躲在自己为自己画出的幻境里,你又何必无情的去给她戳破?”

沐暖晴抬头看他,“你的意思是,沫沫其实心里什么都知dào

,只是不愿意承认?”

246. 246太不要脸了

“是,”莫君清揉着她的发叹息,“许沫假装什么都不知dào

,说明冷毅所作的一切还在她可以忍受的范围之内,等到有天她忍够了,忍不下去了,她自然而然的就会爆fā

了。”

“莫君清……”她抱着他,又往他怀中靠了靠,“看了钟浩,有看了冷毅,看来看去,还是你最好。”

莫君清愣了下,哑然失笑,“拿我和些渣男比,我该高兴吗?”

“他们都不渣啊,只是很笨而已,没有你聪明。”无论是钟浩和冷毅,都是容貌出众,能力卓绝的优秀男人,只可惜,他们都太笨,看不到枕边人有多好,也看不清自己的心。

“哦……”莫君清拉着长声,仿佛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对自己的老婆好的男人才是聪明男人,不然就很笨!”

“那是!”这次沐暖晴没害羞,反而很认真,“傲雪和沫沫都很好啊,尤其是沫沫,傲雪还可能有些千金大小姐的骄娇二气,沫沫简直是世上最好的老婆,温柔善良体贴阳光,还会做饭多家务,简直十全十美,而且她放qì

自己的家人和朋友,追随冷毅来了这么陌生的城市,冷毅就是个呆瓜笨蛋,放着这么好的老婆不疼,去疼别的女人。”

“你错了。”莫君清低头啄了她樱唇一下。“嗯?”她不解,“我哪里错了?”

“冷毅的老婆不是世界上最好的老婆,我莫君清的老婆才是!”

“不,沫沫比我好,”沐暖晴抱紧他,“我性子太冷清了,让人觉得冷,可沫沫就像阳光一样,和她在一起会觉得很温暖,很开心,不过很可惜,沫沫已经是人家的老婆了,你也有我了,你只能将就了。”

“我老婆一点都不冷,尤其是……”莫君清低笑,手掌毫不客气的在她腰上捏了一把,“在床上的时候,简直热情如火!”

“你胡说!”沐暖晴一张小脸腾的红了。

“真的!”他摆出副无比认真的模样,“你不知dào

你刚刚扭动的多么像妖精,申吟的声音连我的骨头都酥了。”

“……”沐暖晴疯了,这话也能说吗?

她用力捂住他的嘴,“莫君清,你能不能别这么不要脸!”

“有吗?我实话实说而已,”他一脸无辜。

“你胡说,我没有!”

“我胡说吗?”他忽然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不然我们再来一次,我录下来,证明一下是不是在胡说。”

“……”她得疯的多么厉害才会同意这个提议?

虽然这一晚被身边这个男人折腾的很晚,第二天早晨沐暖晴还是早早就醒了。

睁眼看看时间,四点十分。

这就是精神的力量,因为心里装着事,不管折腾的多累,潜移默化的力量还是能将她从沉睡中唤醒。

看看躺在身边的莫君清,他还在沉睡,再有一个多小时,他就要登机飞往国外,去为简氏勘察一个合zuò

伙伴,寻求简氏起死回神的机会。

商场上的事,她帮不到什么,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让他饿着肚子出门。

她蹑手蹑脚的起床,没在卧室的洗手间洗漱,而是去了客房。

在客房洗漱好,换好衣服,她去了厨房,熬了一锅香浓的小米粥,炒了两个爽口的小菜。

早晨人们通常没有胃口,这种清爽宜消化的食物最好不过。

一切弄好,刚想回房叫莫君清起床,腰身冷不丁被人从身后抱住,吓了她一跳。

“老婆……”他箍住她的腰,下巴抵在她肩上,在她耳边轻轻呵气,“不是告sù

你今早不用起了吗,太早了,你睡就行,不用管我。”

“那怎么可以?”她回身搂住他的脖子,“空腹坐飞机容易晕机,喝点小米粥,胃里暖暖的,会很舒服。”

“晕机?”莫君清笑了,他一个大男人怎么会有那种小朋友和小女人才有的毛病,“不!我不晕机,我是晕人,看到我如花似玉的老婆起这么早就起床为我忙碌,我比喝了几百斤桃花酿还晕。”

她无语,“你什么时候才能不这么贫?”

“我贫吗?我可是出了名的惜字如金,”他低头啄了她唇瓣一下,“我这么惜字如金的人,到你这里就变得贫嘴,说明肯定是你有问题,你一定要抽时间好好反省一下!”

“……”好嘛,原来是她的错!

早晨的时间毕竟紧张,调侃几句,他抓紧洗漱吃饭,换了衣服,收拾东西出门。

看着沐暖晴换了衣服穿着外出的装束从卧室里出来,他停了换鞋的动作,“老婆,你这么早出门干什么去?”

沐暖晴很快走到他身边,准bèi

换鞋,“去机场送你啊!”

“不用送!”莫君清握住她的双肩,低头亲她一下,“太早了,你再回去睡个回笼觉,乖!”

“可是我想送你啊。”他去那么久才回来,她想和他多待一会儿。

他笑着揉揉她的发顶,“乖了,回去睡觉,我怕你到了机场,我会忍不住再把你送回家来,我就走不了了。”

“……哦!”这果然是个很严重的问题,那她还是不要去了。

眼睁睁看着他换鞋出门,门在她眼前关上,盯着门板,她一下子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就在她盯着门板发呆的时候,房门忽然唰啦一下又打开了,莫君清清俊的容颜出现在她面前,将她用力抱进怀中,长时间的拥吻后,捏捏她的脸颊,“晚上睡觉锁好门窗,闷了的话就去沈傲雪家或者让许沫来陪你,嗯?”

“嗯!”她红着脸用力点头,“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你在外面也要万事小心。”

他笑了笑,又在她唇上吻了一下,房门再次在她面前严丝合缝的关上。

只是这次,身上似乎还有他怀抱的温暖,唇上被他吻的火辣辣的,心里还留有他微笑的样子,好像没有刚刚那样失落孤单了。

转眼几天过去,又到了周末。

没认识莫君清时,她经常一个人窝在狭小的房间里过周末,也不觉得怎样,可现在,莫君清不在的日子,回到家里就觉得空荡荡的,空荡的让人心慌,人也懒散了,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

刚洗漱完换好衣服,手机响了,许沫约她去家里吃午饭。

莫君清出差这几天,冷毅经常彻夜不归,两个小女人就搭伙过日子,经常凑个伴一起吃饭。

沐暖晴先去楼下超市买了些食材,拎着去了许沫家。

许沫将食材放去厨房,沐暖晴洗了手从卫生间出来,“今天周末冷毅也不回来吃饭吗?”

“不回来,”许沫从厨房里喊:“他很忙,比国家主席还忙。”

沐暖晴脑海中不禁闪过冷毅陪楚沁雨逛街的样子,比国家主席还忙……呵呵!

几分钟后,许沫湿着手从厨房出来,“姐姐,我们中午吃什么?”

“你没想好吗?你叫我来,我还以为你有主意了呢。”

“炖乳鸽好不好?”许沫笑嘻嘻的看着沐暖晴调侃,“昨天我买了几只乳鸽,姐姐不是想要宝宝吗,炖几只乳鸽给你补身子,早点生个白白胖胖的宝宝,我也赚声姨妈听。”

“你呢?”沐暖晴拉她在身边坐下“你和冷毅有打算要宝宝吗?”

“我们……”许沫目光闪烁了下,“我们没有……是我的问题,我暂时还不想要宝宝,我和冷毅之间的情况,姐姐也了解的差不多了,我们……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分了,有了宝宝……是累赘。”

她几乎说一句就顿了一顿,语气中的苦涩艰难听的让人心酸。

“沫沫……”沐暖晴难过的抓住她的手。

很善良很可爱的女孩儿,可惜所嫁非人。

仍然是那句话,女人是花,男人是土壤,好男人可以让女人花开娇艳,坏男人却会让娇艳的鲜花慢慢枯萎。

“姐姐,我好羡慕你,”许沫侧了侧身子,将头靠在她肩上,“那时还不认识姐姐,看到姐姐和姐夫一起在小花园里散步,我就羡慕的两眼放光,冷毅如果能这样对我,不要说生宝宝,让我为他做什么我都心甘情愿。”

“他就是性子冷了些,以后慢慢会好了。”除了这些空泛的安慰她的语言,沐暖晴不知dào

她还能说些什么。

许沫笑了笑,正沉默间,门铃响了,她从沙发上跳起,“我去开门。”

门打开,司正洁清冷高傲的脸出现在许沫的面前。

许沫怔了下,怯怯叫了声:“妈妈。”

司正洁一脸冷漠的看着她,“冷毅呢?”

“冷毅没在,妈妈请进。”许沫慌忙闪身让到一边。

“不用了,”司正洁目光尖锐的盯着她的脸,“许沫,我真不明白,连自己的丈夫都留不住,你还有什么脸面赖在这里。?”

许沫的脸色瞬间白了,咬了咬下唇,“妈……”

“不要叫我妈,你不配!”司正洁高昂了下巴,冷漠而高傲,“许沫,我来这里只是想告sù

你,沁雨回来了,她才是和冷毅门当户对的一对,你一个小门小户的女儿,高攀不上我们冷家,我希望你可以尽快向冷毅提出离婚!”

247. 247宴无好宴

司正洁的话,如冷箭一般一箭又一箭的戳向许沫的胸口,许沫的指尖开始微微颤抖,“妈妈,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话?”

“我为什么不可以这样说话?”司正洁面容冷嘲,“我们冷家和楚家都是WO城有头有脸的名门望族,名副其实的门当户对,而你,从小没有母亲,父亲只是个鞋厂的下场职工,自己也不知进取,名牌大学毕业,却只在一家小型公司做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职员,有你这种儿媳简直丢尽了我们冷家的脸面,你还想奢望我怎么和你说话?”

“妈妈,你能不能弄弄清楚,不是我死皮赖脸要嫁给你儿子,是你儿子死缠烂打把我追回来的,他发过誓会一辈子对我好,永远不和我离婚,这是他亲口说的,您如果不信,可以亲自去问他!”

司正洁漠然看着她,“那是沁雨回来之前,现在已经不一样了,沁雨回来了,你这个暂时的替代品,可以给沁雨让位了。”

许沫睁大眼睛看着她,不明白这么一身尊贵的豪门贵妇,怎么可以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

“许沫,最后奉劝你一句,在我们冷家,你不会有好下场,尽早和冷毅离婚,才是你唯一的出路,,你好自为之!”司正洁转身,踩着高跟鞋冰冷而高傲的离开。

关上门,许沫仿佛被抽空了身上所有的力qì

,身子一软,倚靠在墙上,瞥眼处,看到沐暖晴正站在客厅拱门处看着她,目光中带着显而易见的怜惜。

忽然再也绷不住了,她猛的冲过去,抱住沐暖晴,放声大哭。

沐暖晴不知dào

该怎样劝她,只能抱着她,拍抚她的后背。

过了好久,她才止住哭声,一把抓住沐暖晴的手,“姐姐,我给你看样东西。”

她将沐暖晴拖进卧室,打开电脑,进入一个网站,输入用户名和密码,是一个投资账户,名字是许沫,几个数字后面是一串长长的零。

“姐姐,看到了吗?我不是穷光蛋,这些都是我的。”

沐暖晴看着那眼前那一串长长的零,“这些……有上亿了吧?”

许沫点头,“嗯!”

“冷毅给你的?”

“不是,”许沫摇摇头,“从认识到现在,我没花过他一分钱!”

“那这是……”刚刚那个女人不是说,她没有母亲,父亲是鞋厂的下岗职工吗,她怎么会有这么多钱?

“我哥哥给的,”许沫盯着电脑屏幕,“对!我是没有母亲,我爸爸是下岗职工,我们家很穷,一穷二白,可是我有个好哥哥,我哥哥是华尔街最著名的投资人之一,资产上百亿……美元!”

沐暖晴轻轻啊了一声,原来如此,“你婆婆和冷毅不知dào

吗?”

“他们不知dào

,”许沫低下头,一串泪珠滑落,“我爸和我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我妈带着我哥去了国外,我和爸爸生活,我哥哥前年时候才找到我,他说这笔钱是妈妈几年前留给我的遗产,他一直在帮我投资打理,才变成这么多钱,我节俭惯了,物欲不高,这些钱就一直在这个账户上,由我哥哥替我打理,我分文没动过。”

沐暖晴沉默了一会儿,握住她的手,“不打算告sù

他们吗?”

“为什么要告sù

他们?”许沫苦涩笑,“让他们因为这笔钱和我的哥哥对我另眼相看吗?那还有什么意义?”

沐暖晴点了下头,“也对。”

许沫沉默了一会儿,长长吁了口气,将电脑关掉,握住沐暖晴的手,“走啊姐姐,不理她,我去给你炖鸽子。”

沐暖晴再看她时,她已经重拾欢颜,见沐暖晴目光诧异,她耸了耸肩,“我没事,都已经习惯了!”

沐暖晴深深叹息。

这习惯里,该包含着多少的无奈和泪水?

吃过午饭,沐暖晴陪许沫聊了一会儿,许沫接到冷毅的电话,让她参加他晚上的同学聚会。

许沫挂断电话之后,盯着地面发呆,沐暖晴握住她的手,“怎么了?”

“他让我去参加他的同学聚会。”

“那不是很好?”沐暖晴微笑,“男人重视你,才会让你参与他的圈子。”

“不好,”许沫摇头,“他的同学和楚沁雨都是同学,都是WO城有名的少爷千金,他们不喜欢我,自从我们交往,他的同学们就反对我们,不管我怎么努力,都融不进他们的圈子,他们……”

许沫咬了咬唇,“他们瞧不起我……”

“……”沐暖晴沉默,“那就不要去了。”

“姐姐,你知dào

今晚的聚会时什么主题吗?”过了一会儿,许沫轻轻问。

“什么主题?”

“欢迎楚沁雨回国的欢迎会。”

“呃……”沐暖晴努力选择措辞,“冷毅不回避吗?”

许沫摇头苦笑,“他说他君子坦荡荡,只是拿楚沁雨当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吗?

沐暖晴想起冷毅陪楚沁雨逛街的那一幕,那样的体贴,那样的温柔……呵!好一个普通朋友。

“那怎么办?你去还是不去?”去,到那里会被他们孤立,会很尴尬,不会,等于放任冷毅和那个女人在一起,会很不甘心,沐暖晴了解,此刻的许沫,是真zhèng

的进退两难。

犹豫了一会儿,许沫抬眼看沐暖晴,“姐姐,你陪我去好不好?”

沐暖晴愣了下,“我?陪你去?”

“对啊,有姐姐在,可以陪我聊聊天,至少不会太尴尬。”

沐暖晴想了下,“你说的有道理,可是我和冷毅不熟,和他的朋友们更加不认识,如果我去了会不会不太好?”

“不会,这点你放心,”许沫展颜一笑,“冷毅的朋友圈子很广,朋友聚会都是朋友拉朋友,我带你去没关系的。”

许沫这样一说,沐暖晴想起以前沈傲雪和朋友一起玩儿也总是拽上她,朋友的朋友是朋友,大家都是图的个热闹,确实没什么不妥,何况许沫这次情况特殊,她刚吃了许沫的暖心乳鸽,没有道理不舍命陪君子。

“好!我陪你,”她用力握了下许沫的手,“今晚腰杆挺直点,姐姐挺你!”

“嗯!”许沫灿烂一笑,用力点头。

午休了一会儿,睡醒之后许沫就开始在衣橱前纠结晚上穿哪件衣服,拉着沐暖晴当参谋。

沐暖晴给她选了件青灰色的修身裤,上身搭一件嫩绿色的V领薄羊毛衫,镜子里,她像一株亭亭玉立的小树,生机勃发,光彩照人。

沐暖晴含笑看着她。

她承认,楚沁雨是万里挑一的美人,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美,可以轻而易举的吸引男人的目光,勾起男人的保护欲。

但许沫也不差,看到她,会让人想到阳光、想到光合zuò

用、想到氧气,看着她,什么都不做,便会觉得很舒服。

冷毅是个眼光毒辣的男人,失去楚沁雨对他是个不小的打击,在这种打击之后,许沫能走进他的心里,可见许沫自有她的过人之处,她的个性魅力不输楚沁雨。

只可惜,他能慧眼识珠,却不能怜香惜玉,他将这么好的女孩儿追回家中,却不能好好爱hù

,令明珠蒙尘。

许沫看着镜中的自己也很满yì

,唇角翘的高高的,“姐姐,看到没,快乐阳光,生机焕发,这才是我许沫!”

“看到了,连我都忍不住心动了,更别说那些男人!”沐暖晴笑着打趣。

许沫笑了笑,回头看她,“时间差不多了,姐姐还要换衣服吗?”

沐暖晴低头看看自己。

贪图方便,她穿了一身家居的休闲服,虽然是上等的做工面料,但毕竟不适合外出,“我还是回家换身衣服吧,穿这个去太不礼貌。”

许沫陪她回家换了身衣服,沐暖晴开着她的卡宴,载着许沫驶往今晚的聚会地点云尚会所。

到了云尚聚会的包间,还没进去就听到从里面传来的喧嚣吵闹声,许沫有些紧张,挽住了沐暖晴的胳膊。

沐暖晴冲她安抚的笑笑,将门推开。

这间是云尚最大的贵宾房,有里外两间,外间有沙发、茶几、吧台,可以玩乐K歌,里间是一个超大的圆桌,可以喝酒聚餐,里外两间是相通的,只是外间地势矮一些,踏上五六节台阶,才可以走进里间。

听到开门的声音,众人朝门望过来,许沫挽着沐暖晴的手臂进去,冷毅迎过来,看到沐暖晴,微不可见的蹙了下眉。

“呦!嫂子,这位美女是谁,怎么以前从没见过?”冷毅的发小兼死党章宇远远的坐在沙发上,冲着这边大声喊。

所有人的视线都被他这一声喊吸引过来,许沫挽着沐暖晴的手臂,落落大方的解释:“这是我姐姐沐暖晴,WO医大的老师。”

“沫沫来了,快过来这边坐,”楚沁雨浅笑盈盈的走到冷毅的身边,嗔责的看了冷毅一眼,“毅,你木头吗,怎么不知dào

招呼沫沫坐下?”

只一句话,沐暖晴就看出这女人的手段有多高杆。

她这句话表面上听起来是对许沫大方亲切,可是按道理,冷毅和许沫才是最亲近的两个人,她这句话一说,反倒显得她和冷毅才是关系亲近的两个人,许沫才是那个外人一样。

248. 248暖晴发威

许沫挽着沐暖晴手臂的手紧了一下,随即笑开,松开沐暖晴的手臂,走到冷毅身边,挽住冷毅的胳膊,抬眼看着冷毅明媚的笑,”老公,她是谁啊,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起过?”

冷毅冷峻的冰山脸现出一丝裂缝,又即刻恢复如常,“她叫楚沁雨,是我的同学,前几天刚从国外留学回来,今天是为她举办的欢迎宴。”

“哦,原来是楚姐姐,”许沫挽着冷毅的手臂,冲楚沁雨灿烂的笑,“楚姐姐,以后有时间欢迎经常去我家玩儿!”

“一定!”楚沁雨扬唇,笑着风情万种。

冷毅很快被他那帮朋友叫过去打牌,楚沁雨拉着许沫和沐暖晴到了另一边的沙发上,这边是几个与楚沁雨年龄相仿的女人,带着明显的不屑和敌意和许沫打过招呼后,就自顾自的拽着楚沁雨闲聊,再没人看许沫一眼。

这是来之前便预料到的,许沫也不在意,窝在沙发一角和沐暖晴闲聊,说到有趣处,她乐的咯咯直笑。

沐暖晴有时会看到楚沁雨看似不经意的瞥过来的目光,不知dào

是不是与智子疑邻一样的道理,尽管楚沁雨笑的甜美可亲,无懈可击,她还是可以看到她眼底深处的嫉妒和不甘。

玩了一会儿,菜上齐了,众人围桌而坐,不知dào

是巧合还是刻意,冷毅的位置竟然在许沫和楚沁雨的中间。

章宇坏笑着打趣:“毅哥,你这环肥燕瘦,左拥右抱,真是好艳福啊!”

“去!别胡说!”楚沁雨啐他,“今天沫沫在这儿呢,你那张嘴别像平时的一样,没个把门的。”

章宇嬉笑着转移了话题。

酒过三巡,或是沾了酒意,章宇略显迷离的视线落在沐暖晴脸上,“沐老师,我跟您打听个事儿。”

沐暖晴微笑,“请讲。”

“我听说现在最黑的地方除了医院就是医学院,现在医学院的女生论文想过关,必须让教授潜几次才行,沐老师这么漂亮,当初也肯定被您的教授潜过吧?”

他话一出口,同样喝的带了几分酒意的男人便都哄堂大笑起来,只有冷毅沉了脸色呵斥他,“章宇,别胡说!”

“没胡说没胡说,我是有凭有据的,”章宇嘻嘻哈哈,“我一哥们儿的女朋友就是某知名医学院的高材生,我哥们儿骄傲的不得了,平时吹的和什么似地,结果有天我陪他到他女朋友学校,给他女朋友送东西,结果你猜怎么着?刚好把他女朋友和她女朋友的教授堵被窝里,我和我哥们把那个没穿衣服的老教授暴打了一顿,太喜感了!”

许沫脸色很差,想要发作,被沐暖晴在桌下按住左手。

沐暖晴看着章宇微笑,“章先生,请问你有姐姐妹妹吗?”

“有个姐姐,怎么了?”

“你姐姐上过大学吗?”

“当然,北京名校毕业,才貌兼备,MO城有名的丽质佳媛。”章宇一脸骄傲。

沐暖晴微微一笑,“教授潜规则女生的事,我也在新闻报导上看过,但新闻报导并没说这种事只发生于医学院校,如果章先生这么好奇有关潜规则的事,不如回家问问你姐姐,她毕业交论文时,有没有被她的教授潜过。”

“靠!你怎么说话呢?”章宇赫然变色。

沐暖晴淡淡看他,“那你刚刚怎么说话的?”

“我……”章宇张口结舌,“我……我不就是开个玩笑么?”

沐暖晴淡淡一笑,“我也是开玩笑的!”

“擦!”章宇哑口无言,黑着脸将面前的酒一饮而尽,憋了一肚子火气。

有会来事的,连忙聊起别的事,将这个话题扯开。

饭菜吃的差不多了,有人开始离座去外间闲坐,许沫抓住沐暖晴的手,“姐姐,我们也去那边沙发上坐吧。”

这边他们几个臭男人吸烟,弄的烟雾缭绕,呛的要命。

沐暖晴和许沫一起起身离开,经过在章宇身边时,章宇猛的伸手,一把抓住了沐暖晴的手腕。

他满脸醉意,摇摇晃晃的站起,从兜里掏出一串闪闪发光的钻石项链,在沐暖晴眼前晃了晃,“看到没?国际知名珠宝大师打造的限量款,价值过百万,只要你叫几声好哥哥听听,再亲哥哥一口,给哥哥认个错,这串项链就赏你了!”

这顿饭,章宇吃的窝火又憋屈。

他是军三代富二代,家中有钱有权,自小养成了唯我独尊的性子,旁人碍着他的家世,不管是谁都要看他三分脸色,今天居然当着这么多哥们儿的面,被沐暖晴驳的哑口无言,他窝了一肚子火。

借着酒劲儿,他抓住沐暖晴的胳膊,想要将刚刚丢掉的面子找回来。

项链是他买给她的未婚妻做生日礼物的,不过只要能将刚刚丢掉的面子找回来,他不会吝啬这区区一条项链。

沐暖晴盯着他的脸看了几秒,甩开他的手,从包里掏出一个打火机,“这是Givenchy私人订制的打火机,全世界只此一件,价值过百万……美元,你学几声狗叫听听,给大家逗个乐,这个打火机就赏你了!”

章宇看了沐暖晴手中的打火机一眼,确实是打火机的知名品牌Givenchy,而且做工精致,机身上幽蓝色的宝石闪烁着迷人且神mì

的光芒,一看便不是仿品。

原以为许沫出身寒门,她姐姐又只是个大学老师,听无数人说过现在的老师最小气最爱财,原以为一条价值过百万的项链能把沐暖晴彻底震住,却没想到被震住的是她自己。

“擦!你一个大学的穷老师居然能拿出Givenchy私人订制的打火机,你这是被什么男人包羕了?”

许沫早就被他气的满脸涨红,沐暖晴却不动声色,“想必你姐姐所拥有的的首饰最昂贵的不止一百万,不知dào

她是被什么男人包羕了?”

这些章宇彻底怒了,“靠!你怎么不撒泡尿照照,你什么东西,处处和我姐姐比?”

“章宇你够了!”许沫终于忍无可忍,将沐暖晴拉到自己身后,“你又是什么东西?她是我姐姐,你却处处含沙射影侮辱她讽刺她,你有没有一点基本的教养?”

“算了沫沫,别和他吵,他喝醉了,别和他一般见识。”楚沁雨快步走过来,揽住她的肩膀,柔声劝慰。

“喝醉了?喝醉了又怎样?”许沫甩开她,“喝醉了就能像疯狗一样乱咬人吗?”

许沫根本没怎么用力,楚沁雨却夸张的倒退几步,右脚一崴,娇呼一声,摔进冷毅怀里。

“怎么样?没事吧?”冷毅扶住她的肩膀,冰冷的脸上浮现一抹紧张。

“好痛,”楚沁雨拧起眉心,“好像脚踝崴到了。”

从另一边过来两个女生,关切的凑过来问她伤的怎样,冷毅将楚沁雨交给那两个女生,冷着脸色呵斥许沫,“沫沫,沁雨是舞蹈家,你伤了她的脚踝她还怎么工作?你怎么可以这么任性?”

看着他冰冷愠怒的脸,许沫气的浑身发抖。

她想哭想闹想发火,千言万语却像大石一样堵在胸口,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而那边,章宇好像醉的更厉害,趔趄着脚步伸手去拉扯沐暖晴,“美女,包羕你的男人给你多少钱,你踹了他跟了哥哥吧,跟了哥哥,哥哥给你加倍!”

他醉醺醺的往沐暖晴身上靠,扣住沐暖晴的后脑往沐暖晴的嘴上亲去,许沫忍无可忍,将沐暖晴从他手中扯出来,扬手一个耳光狠狠甩在章宇脸上,“你混蛋!”

响亮的巴掌声响彻整个房间,刚刚还喧杂的房间一下子静下来,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这边。

眼见着章宇脸上慢慢浮起几个指痕,冷毅双眼泛红,额筋暴突,“许沫,你疯了!”

“对!我是疯了!”许沫看着他,黑亮的眼睛耀眼的似乎有火在烧,“如果我不疯,我就不会嫁你,就不会厚着脸皮来参加你的同学聚会,冷毅,你看看你自己,由着你的同学朋友这样侮辱你的妻子,你还是个男人吗?”

“妻子?”冷毅另一个发小李赫凡站在章宇身边嗤笑,“你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就凭你,有什么资格做冷毅的妻子?充其量算个备胎,现在沁雨回来了,你这备胎早该识相点滚蛋了,也就你这么厚脸皮的赖着不走!”

许沫盯着李赫凡,牙齿咬的咯咯直响,忽然抄起桌上一杯白酒,狠狠泼在李赫凡脸上。

“许沫!”冷毅怒喝一声,扬手一巴掌甩在许沫的脸上。

响亮的耳光过后,室内静寂若雪,许沫抬手捂住脸颊,盯着冷毅,眼中怒火烧过,片刻后,寂如死灰。

“沫沫!”沐暖晴轻呼一声,揽住她的肩膀。

许沫闭了闭眼,颓然将眼睁开,“算了,姐姐,我们回去吧。”

掌中发麻的感觉一直蔓延进冷毅的心里,看着许沫寂静如死的神情,他的心脏像被什么戳穿了一下,慌的厉害。

见许沫转身想走,他一把抓住许沫的手腕,“沫沫!”

“冷毅,我们离婚吧,”许沫甩落他的手,静静转身,“不用再逼我,如你所愿,我放你自由。”

249. 249庆幸

惊喜的神情从楚沁雨脸上一闪而过,而冷毅的心里却像轰然崩塌了一角,疼的厉害,跨前一步,用力箍住许沫的手腕,“沫沫,别孩子气,有事我们回家说。”

许沫用力甩开他,“我等你的离婚协议,你的钱财,我一分不要,你尽可以放心!”

抓住沐暖晴的手,她头也不回的离开。

走出会所很远了,沐暖晴才停住脚步,握住她的双肩看她,“沫沫?”

“我没事,”许沫看着她摇头,轻忽的笑了笑,“其实离婚的念头在我心里很久了,只是一直没有勇气说出来,今晚说出来了,其实没有想象中那么痛苦,反而觉得一身轻松,挺好的。”

“沫沫,对不起,是我太冲动了,也许我该忍一忍……”尽管她从不借莫君清的名头闹事,但不可否认的,和莫君清在一起之后,潜移默化间她底气便足了很多,不再像以前那样低调隐忍。

“不是这样,姐姐,”许沫凄然笑笑,摇了摇头,“如果不是你,他们奚落的便是我,夹枪带棒,指桑骂槐,我忍很久了,我说过的,他那些朋友一直觉得是我高攀了冷毅,我配不上冷毅,我和冷毅之间……迟早会离……”

沐暖晴沉默。

表面上看好像是冷毅的朋友轻视她,不给她面子,但与男人的面子是女人给的一样,女人的面子同样是男人给的。

若论出身家世,她还不如许沫,而莫君清却比冷毅强的多,她却从来没被莫君清的朋友轻视过。

不说简司曜待他极好,莫君清另外两个发小楚文约和温寒洋她也见过几次,两个人对她也是张口嫂子闭口嫂子,亲切又尊敬。

而冷毅的朋友之所以轻视许沫,问题出在冷毅身上。

莫君清珍视她、重视她,对她的疼爱宠溺显而易见,他的朋友们自然也尊敬她。

而冷毅对许沫的轻视冷漠,给他那些朋友的感觉便是冷毅根本就不在乎她,根本没有把她当成共度一生的伴侣,所以才一点面子都不给她。

有句俗语说,夫妻吵架劝和不劝散,但如果冷毅意识不到自己的问题,一直这样对待许沫,那他带给许沫的只能是痛苦,离婚是迟早的结局。

所以,沐暖晴也不再劝,开车载着许沫回到玫瑰园。

许是她和许沫在路上聊了一会儿,车速又慢,她送许沫到公寓楼下时,冷毅竟然已经等在公寓楼前。

沐暖晴便不方便进去,在远处和许沫道别。

她转身已经走出几步,冷毅追了上来,“沐老师。”

她转身回头。

“沐老师,”冷毅脸色依旧冰冷,只是带着些微歉意,“今晚我的朋友喝多了,有失礼之处,还请沐老师见谅。”

沐暖晴微微一笑,“没关系,我只是个过客,我见谅不见谅没关系,不会影响沫沫的决定。”

冷毅冲她颔首,“基于礼貌,我还是要郑重的说声对不起!”

沐暖晴静静看着他。

这是一张坚毅冷峻的脸,眼中写着清冷卓然,难怪许沫会被他吸引,舍弃亲人朋友,随他来了陌生的城市,他的确是个很优秀的男人。

“冷毅,”她的看了远处的许沫一眼,“沫沫是个好女孩儿,如果你爱她,就应该关心她,呵护她,如果你不爱她,就趁早放她自由,别让她在你带给她的围城里痛苦。”

冷毅看了他一会儿,冷冷说:“我不会离婚!”

沐暖晴笑笑,“婚姻是两个人的事,你不会离,不代表沫沫不相离,有时候,女人若是被男人逼急了,能比男人做的更狠绝!”

她又看了许沫一眼,冲许沫摆摆手,转身走掉。

冷毅走回许沫的身边,伸手去揽许沫的肩膀,被许沫闪身躲开。

她退后几步,漠然看着他,“既然我们已经决定离婚,就不再适合这么亲密的动作,今晚……我们分房睡,明天我们就去民政局,协议离婚!”

“沫沫!”冷毅握住她的双肩,蹙眉看她,“我从没说过我要和你离婚!”

许沫讥嘲的挑起一侧唇角看着他,“你不用说,你已经动手在做了!”

“沫沫,”看着许沫脸上肿起的几个巴掌印,他的眼中划过一抹清晰的痛色,“对不起,我承认今晚是我太冲动了,但你也有不对的地方,赫凡是我最好的朋友,你怎么可以用酒泼他?”

“既然李赫凡是你最好的朋友,你就该听从他的建议,甩掉我这个备胎,和楚沁雨双宿双飞才对!”许沫冷漠看他,“冷毅,我们离婚是众望所归,我已经准bèi

成人之美,你顺水推舟便好,没人指责你的薄情,只会笑我不理量力,楚沁雨不在时,我做了一个填补你心灵空缺的备胎,如今楚沁雨回来了,我功成身退,不错,很完美!”

她冰冷转身,大步朝电梯走去。

回到家中,她扯出行李箱,收拾自己的东西。

“沫沫,别闹了好么?”冷毅硬扳过她的身体,抱住她,声音隐隐疲惫,“沫沫,你要相信我,从我决定要娶你那一刻开始,我就没有想过要和你离婚,今晚……原谅我的冲动,下不为例,好不好?”

“你想过没想过不重yào

的,重yào

的是我已经决定和你离开了!”用力推开他,许沫目光清亮的盯着他,“我已经决定了,我要和你离婚,我要重新开始,我受够了,不想和你继xù

在一起了,冷毅……我不想把自己变成怨妇,离婚吧?”

“为什么一定要离婚?”冷毅英俊的脸绷的紧紧的,眼中开始冒出几丝火花,“我们之间只是一点小小的摩擦不是吗?出现了一点小小的问题,你不试图解决,张口闭口就要离婚,这就是你对待婚姻的态度吗?”

面对他义正言辞的指责,许沫也愤nù

起来,她忽然用力拨开他,冲进浴室,拿了一张小票出来,用力扔在他脸上,“杯盘碗筷、女士睡衣、情侣拖鞋、甚至还有卫生棉!冷毅,你就拿我当个傻瓜一样哄的我团团转,别告sù

我这些东西你是给你妈妈买的,我早就该给楚沁雨腾地方了不是吗?”

冷毅低头看了一眼,是前几天楚沁雨刚刚回国时,拉他一起去买东西,基于与女士购物不让女士出钱的礼貌,他抢先付了钱,小票随手放在了兜里。

他看看小票,又抬头看许沫,“你翻我东西?”

“我翻你东西?呵!”许沫偏过头去嗤笑了声,又回过脸来讥嘲的看他,“冷毅,自从我们结婚第一天开始,你所有的衣服都是我洗的,洗衣服之前,你所有的衣兜我都要翻一遍,你现在才想起来质问我翻你的东西,不嫌太晚了吗?”

冷毅哑然,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沫沫,我和楚沁雨现在只是普通朋友,我发誓我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

“普通朋友?既然是普通朋友,她为什么不找章宇不找李赫凡不找她那些好的像一个人一样的闺蜜,偏偏要找你?”许沫苦笑了一声,疲惫的低下头去,“冷毅,我们离婚吧,我不想和你吵,也不想变怨妇泼妇,和你结婚时,我就知dào

你还没放下楚沁雨,楚沁雨是你心目中最美好的初恋,是最完美的女人,我没法儿和她比,却还存着几分奢望嫁给了你,我有今天的下场,是我咎由自取,与人无尤,我不恨你……离婚!现在我只要离婚!”

幸好她还有几分清醒,还有几分自知之明,结婚之后冷毅多次提出要个孩子,都被她用各种各样的理由搪塞过去。

她一直小心翼翼的避孕,没让自己怀上孩子,不然有了孩子就有了牵绊,她就彻底完了。

望着她苍白的小脸,疲惫的神色,冷毅的心一阵一阵针扎的疼。

她这样坚定的提出和他离婚,想到这个陪伴了他一年多的小女人,有可能从他生命中剥离的时候,他四肢冰凉遍体生寒。

认识他的所有人都知dào

他深爱楚沁雨,没有原则无比纵容的爱,爱到极致也宠到极致,所有男人能为女人做到的事他都为楚沁雨做过,别人做不到的他也做过,临近毕业,人人都以为毕了业后会马上结婚的他们,却彻底分开了。

楚沁雨向他提出了分手。

楚沁雨要出国留学,而他因为当时家族企业出现了问题,必须留在国内,进入企业效力。

他没有挽留,只说不管她出去多久,他都会等她回来,他未婚妻的位置永远为她保留。

而楚沁雨的答案是,不用,她的梦想在国外,她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他至今还记得楚沁雨那句话时的神情,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那样耀眼,那样迷人。

只可惜,那光彩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大洋彼岸她的梦想。

自小相识,相恋十几年,却抵不过她遥不可及的梦想。

他接受不了这样的结局,放下自尊苦苦哀求,她却走的冰冷而坚决,只留给他一个头也不回的背影。

250. 250为她报仇

她出国后,他多次与她联系,发邮件她不回,打手机她挂断,到最后甚至换了手机号码,与他彻底断了联系。

再后来,一次同学聚会有人不经意间提起,她与一个金发碧眼的作曲家陷入热恋,他借酒大发雷霆。

自那以后,再没人在他面前提起她的消息。

他开始整夜的失眠,靠安眠药入睡,入睡后,梦里经常是他们在一起时快乐而美好的时光,而后是她决绝离开,头也不回的背影,再喘着粗气惊醒。

他性子清冷坚毅,他自己也不曾想过他爱一个女人会爱到这种地步,只不过是一次分手,便让他陷入这种境地。

那段境况持续了很久,他变得沉默更冰冷更瘦削,直到许沫出现在他的生命里。

人与人之间的际遇就是那么奇怪,她不像楚沁雨那样出色,却像一抹任谁都忽视不了的阳光,铭刻于他的眼底。

他开始有意无意参与有他出现的圈子,他的视线开始不由自主围着她转,他容易烦躁的心情开始渐渐沉淀,他的梦里渐渐失去了楚沁雨的身影,他开始不用安眠药就可以安然入睡。

直到有一天,他又做梦了,梦里的女主角却从楚沁雨换成了她,她像一小朵向阳花,在繁花似锦的阳光下冲他微笑,他心里像照进了午后的阳光,舒适温暖。

醒来后,他向她求婚了,她却果duàn

拒绝了他。

他至今扔记得她错愕的表情,以及醒过神后,坚决拒绝的神情。

她是个聪慧的女孩儿,知dào

他曾深爱过楚沁雨,怕打不过楚沁雨埋在他心中的烙印。

他没有放qì

,锲而不舍的追求。

是她,把他从阴霾拉出来,让他的生活再次阳光普照,他像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棵救命稻草,穷追不舍。

她是聪明灵透的女孩儿,他同样也是身经百战的男人,他从她的目光中看出她喜欢他仰慕他,只是他铭心刻骨的情史让她望而却步。

他不急,一步一步,一点一点,攻城略地,最后终于打动了她,抱得美人归。

这次楚沁雨回国,他不是没有心动过。

楚沁雨依然温柔依然漂亮依然出尘脱俗善解人意,他的心依然为她悸动,情不自禁,可是成熟男人的理智,让他控zhì

着这份感觉。

他不能再深陷下去,有一便有二,几年前她可以头也不回的从他生命里抽身而退,以后她也可以,她若再次决绝的离开,他再到哪里去找第二个许沫来暖他的心?

可是毕竟还是有感觉,她找他陪她吃饭、陪她逛街、陪她购物,他拒绝不了,鬼使神差般去了,没想到竟被许沫戳破。

看着许沫伤心疲惫的脸,他的心脏被心痛和苦涩填满,走过去,不顾许沫的反抗,用力将许沫抱进怀里,“沫沫,我错了,以后不会了,不离婚好不好?我不能没有你,真的……”

许沫用力推开他,盯着他的目光悲伤欲绝。

结婚那么久,他都对她漠然以对,她提出离婚了,他才给她这样的温情,这是男人都有的劣根性吗?

连如此优秀的冷毅也不能例外!

她是真的贪恋他这一点点的温暖,可是她不敢奢求了。

就如同他当年费尽心机娶了她进门一样,没结婚时他穷追不舍,结了婚,她成了他的老婆,也成了他家中固定的摆设,她每天给他做饭洗衣服整理房间,他成年都是一成不变的冰山脸,只有她自己嘻嘻哈哈,强颜欢笑唱着没人看的独角戏,做着着无人欣赏的表演。

她受够了,忍无可忍!

她啪的一声扣上行李箱,“东西我明天再收拾,今晚我睡客房!”

她头也不回的离开,冷毅看着她的背影,似乎与几年前楚沁雨离开的背影重合,而胸膛里蔓延开的那种锥心刺骨的痛,似乎比楚沁雨离开时更猛烈一些。

木然进了浴室,洗澡换了睡衣躺在床上,闭上眼,却没有丝毫睡意。

仿若又回到与楚沁雨分手的时候,神经绷的紧紧的,像是跑了几万米,疲累不堪,却无法入睡。

而胸膛内那种空荡荡的感觉,比楚沁雨离开时还要强烈,似乎被人用手掏空了,恐慌又撕心裂肺的疼。

他终于忍不住,翻身下床来到客房,拧了下门把手,门从里面反锁了,找来备用钥匙,将门打开,走到床边。

床上蜷缩着的身体忽然绷紧了,他知dào

她也没睡。

在她身边躺下,拥她入怀,一下一下吻她,“沫沫,我爱你,真的……我们……要个孩子吧!”

许沫沉默不语,肩膀轻不可见的耸动着,他伸手摸摸她的脸,一手潮湿。

心骤然痛的不可收拾,他用力箍紧她,“沫沫,我错了,以后再不会让你哭了,沫沫……”

他一下又一下的亲吻她,不顾她的反抗,由她的眉心吻到她的锁骨。

他对她从未这样细致温柔过,原来他也可以这么温暖,只是以前他不曾用心暖过她而已。

委屈伤心愤nù

,各种心情将许沫的心脏填满,她奋力挣扎,用力捶打他,他却不躲不避,任她发泄,只是紧紧用力的抱着她。

她打累了,也哭累了,他的唇再次落在她的唇上、身上,“沫沫,我没有背叛你,永远不会背叛你,我会是世上最忠诚的丈夫,相信我,我发誓……”

夜已深,许沫在冷毅怀中哭睡过去,沐暖晴也睡的极不安稳,大概惦念着许沫,尽做些光怪陆离的梦,忽然听到似乎有响动,她猛的睁开眼惊醒。

房间里果然有人,她吓的毛骨悚然,啪的一声按下床头灯,“谁”

“老婆,是我……”莫君清带着一身寒气凑近她,风尘仆仆,眉眼疲惫,显然刚刚进门。

沐暖晴睁大眼睛,木然看了好久,以为她仍在做梦。

莫君清看她呆怔怔的样子,哑然失笑,捏捏她的脸,“老婆,我回来了,吵醒你了?”

他手上冰凉的触感让她清醒了些,歪头看看时间,凌晨两点多,“你怎么这个时间回来了?”

“没办法,想我老婆了,归心似箭,”他低头亲了她一下,“我先洗个澡,换个衣服,马上回来。”他去了浴室,沐暖晴一丝睡意都没了。

等到他出来,她披了件睡衣坐起,“你吃饭了吗?饿不饿,要不要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不用,”他利索的掀开她的毯子钻进去,抱住她的身子,“吃你就行了,这几天……饿极了……”

他吻她的唇,啃噬她的脖颈。

沐暖晴受不了的推他,“别闹,这么晚了,你不累吗?”

“老婆乖,听话,我明早九点飞澳洲的飞机,天亮了还要和简大哥见个面,我们时间宝贵。”莫君清埋头在她怀里,岿然不动。

“……”沐暖晴哭笑不得。

时间这么紧张,他回家来就是为了这个事吗,他也太……那什么了吧!

时候不大,她便在他的狂风巨浪中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他似乎要把这几日她欠下的一夜之间全部找回来,索求无度,狂猛而历烈,直到将她折腾的忍无可忍,一口狠狠咬在他手腕上,“莫君清,你够了!”

明明是斥责的话,却因为被他折腾的绵软无力,带着缠绵的尾音儿,风情无限,莫君清低笑一声,从她身上翻落,揽她入怀,又用力吻她一口,“宝贝儿,给你看样东西。”

宝贝儿?

沐暖晴狠狠汗了一下,原本就红透的脸蛋儿更红了几分。

他以前叫她暖暖,后来叫他老婆,现在居然又叫她宝贝儿!

可以听得出,是情到浓处,情不自禁脱口而出。

出门在外时,经常听年轻的父母叫自己的宝宝宝贝,她总是隐隐羡慕。

从没人叫她过宝贝,从来没有。

她没想到,第一个叫她宝贝的人,是她的丈夫。

被他折腾的死去活来的那么几分恼意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她往他怀里偎了偎,“什么东西?”

他一手揽着她的肩膀,一手打开手机,调出一段视频。

视频上,一间空荡荡的屋子,一个女人被两个高大的男人推倒在地上。

镜头照在女人的脸上,沐暖晴辨认了一下,“田可欣?”

莫君清亲了下她的额头,“对!”

田可欣的表情惊恐慌张,双手撑着地,不断后退,哀哀求饶。

男人置若罔闻,揪着她的头发将她从地上拎起,拖到墙边,将她脸部推靠在墙上,唰的一声撕掉她的上衣,露出一片白皙的美背。

田可欣哭的凄惨无比,大声呼叫求饶,回应她的,却是呼啸而来的皮带。

黑色的皮带带着风声狠狠甩在她的后背上,她撕心裂肺的惨叫,皮带却丝毫不停,一下又一下的甩落。

时候不大,纤细白皙的美背上便是一片纵横交错的血肉模糊,田可欣的惨叫声也越来越小,最后瘫软了身体往地上委顿晕死过去。

一桶水从天而降泼在她的背上,她哀嚎一声惊醒,又是新一轮的鞭打,直到她的后背上再没有一块完好的肌肤。

251. 251要为你做些什么

沐暖晴看得头皮发麻,浑身起鸡皮疙瘩,直到视频播放完了,她还不能从画面中给她的冲击和震惊中回过神来。

“老婆,”他关了手机,吻着她的额头低笑,“出气了没?”“……”是他出气了吧?

她就是再生气也不可能把人家抓起来,动用私刑,打的遍体鳞伤。

这男人,真狂妄。

“不会有麻烦吗?”她知dào

,他做这些,是因为田可欣上次想派人打掉沈傲雪肚子里的孩子,结果她为了保护沈傲雪,那些人伤到了她。

但她受点委屈没事,她怕给他惹上麻烦,毕竟现在是法制社会,田可欣万一报警怎么办?“放心,不会。”他捏捏她的脸蛋,目光温柔含笑,却掩不住眉梢眼角的清傲自信,“田可欣这样的女人,既然能雇佣黑社会打击沈傲雪,就说明她平时的生活背景不简单,和黑社会有一定的牵扯,我只不过是找了个曾经被她算计过的人,透露了一点有关她的风声,借刀杀人而已,我不会为了她这种货色脏了自己的手,她还不够那个分量!”

“那……他们怎么会专挑她的后背打,而且你还有他们打她的视频?”哪儿会这么巧,她受伤的是后背,别人找田可欣报仇也转打她的后背。

他轻笑,又吻她一下,“我送给她的仇人情报也要收些报酬不是?提点小小的要求很合理吧?”

沐暖晴仰头看他,不禁想起沈傲雪的话。

简司曜是杀人不眨眼,你家男人是杀人不见血,若论起狠辣,简司曜不及你家男人十分之一。

既能替她报仇,又不脏了自己的手,虽然方式曲折迂回点儿,远比自己派人去报仇费事,但的确符合他杀人不见血的作风。

即使田可欣将这件事报警处理,那也是她与她仇家的事,与莫君清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果然手段高杆,城府够深。

莫君清低头看她,在她黑亮的眼眸上轻轻吻了下,“老婆,别用这种温柔倾慕的目光看着我,我会把持不住……”

“……”他又什么时候把持住过了?

她正腹诽着,身子猛的被翻了个个儿,后背朝上脸朝下,莫君清怜惜的吻落在她的背上。

他的吻,轻如柳絮,怜惜入骨,吻得她整颗心都酥麻了,忍不住回手抓他,“我没事了,一点都不疼了。”

她的手落在他结实有力的腰身上,她明显的感觉到他腰身的肌肉一紧,滚烫的唇在她背上游走的力度瞬间大起来。

她立kè

察觉出情势不妙,刚想翻过身来,他已经抱着她的腰身,将她由趴式改为跪式,手指在她的蓓|蕾上熟练的撩|拨几下,趁着刚刚的余韵从后面占有了她。

以前他也曾想用这样的方式,被她坚决的拒绝了。

她知dào

这只是一种极普通的姿势,于夫妻之间再正常不过,但心中根深蒂固的那点小自尊,让她打从心底里抗拒。

如果她与他门当户对,地位相等,她绝不会抗拒这种姿势,可他是天之骄子,她是寒门苦女,心思就敏感细腻些,觉得以这样的方式跪在他面前,便什么自尊脸面都没了。

她挣扎着,想逃离,他的手掌却用力扣住她的腰肢,他冲刺的那么有力,她很快就酥软了四肢,失去了反抗的力qì



快感的确比往日更猛烈,她如一叶小舟在惊涛骇浪中颠簸臣服,眼前白花花一片,强烈的快感像是逼得她像是随时会死过去一样。

她也不知dào

过了多久,他才再更猛烈的一次冲击后,托住她的身子,扶她躺下,她用力喘息着,头发完全汗湿了,脸埋在枕头了,过了好久才渐渐平静下来。

想到刚刚的那一幕,强烈的耻辱感淹没了她,她咬住下唇,负气掀开毯子下床,结果脚下一软,差点跌倒下地。

身后传来他忍俊不禁的愉悦笑声,于是她更加生气,缓了一会儿冲进浴室,将门嘭的甩上,关的山响。

沐暖晴洗完澡出来,抬眼撞进莫君清慵懒看她的眼眸里,她浅哼了一声歪过头去,显然仍在气恼。

莫君清低笑一声,冲她伸手,“过来。”

她白他一眼。

他让过去她就过去,那她多没面子?

她无视冲她伸出的手掌,绕到床的另一边,背对着他躺下。

莫君清也不在意,唇边挂着愉悦的笑,探过身子将她抱进怀里,薄唇蹭着她的耳边,轻轻厮磨,“怎么?生气了?”

沐暖晴依然用后背对着他,身子绷的紧紧的,不说话。

她也说不好自己是什么心情,也许是可笑的自尊心在作祟,明明知dào

那只是夫妻生活中最正常不过的姿势,却因为她与莫君清的身份之差,觉得卑微堵心。

如果她是千金大小姐,莫君清只是个普通人,她不介yì

任何姿势,可事实是,莫君清是高高在上的人上之人,她连普通的小家碧玉都算不上,那刚刚的一切,就触及了她敏感的自尊心,让她觉得屈辱卑微。

莫君清在她耳边若有似无的笑,“气什么?不喜欢吗?”

沐暖晴堵心更甚,干脆闭上眼,一动不动。

莫君清低笑一声,温柔的吻了吻她,忽然将她压倒身下,撩起毯子将他整个人都盖住,身子下滑,不过眨眼之下,头已在她身下。

感到私密处传来异样的触感,她惊的毛骨悚然,睁开眼睛,等她意识到莫君清正在做什么,她整个身体都爆红起来,用力推搡他,“你干什么?你疯了?”

莫君清停止了他舌尖的挑|逗,将毯子撩开,一本正经的看着她,“我只是想用实jì

行动告sù

你,夫妻之间只有情趣,没有上下卑微。”

沐暖晴脸色涨红的盯着他,难掩神色中的震惊。

他竟是如此了解她,将她的心思揣摩的一分不差。

而他,居然可以用那种方式证明他的心意,简直不可思议。

她亦知dào

,他所作的不过是姓爱的一种方式,夫妻之间的姓爱情趣,可是想到堂堂莫氏集团的掌门人,竟甘愿用这种方式安抚她,她真的没什么好计较了。

“我明白了,我……你……”她想让莫君清停止,又不知dào

该怎么说,小脸红的像是要滴下血来,结结巴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抬手捏捏她的下颌,“老婆,喜欢吗?感觉不错吧?”

她把脑袋摇的像是拨浪鼓。

他唇角微挑,“看来是我做的不够好,我再接再厉!”

眼见他往下一滑,要继xù

他刚刚的动作,沐暖晴惊得整个身子都僵了,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不要,别……”

她用力抓着他,往上拽他,“莫君清,抱抱我,好不好?”

不用他再做些什么,他刚刚做的那些,足以让她心里那点莫名其妙的不舒服消失殆尽。

莫君清顺着她的力道躺回她身边,揽她入怀,“好了?”

她点头。

莫君清捏她的下巴,“笨蛋!”

再简单不过的两个字,却是沐暖晴所能想到的最温柔最宠溺的语气。

她眼圈红了。

她忽然觉得,在他这里,她得到的不但是一个丈夫的爱,还有她曾经对父爱的幻想。

小时候,她也曾经想过,会有一个人,不管她做了什么,都会含笑包容的叫她一声傻瓜或者笨蛋。

虽然话是贬义,可那其中包含的宠溺,却能让人连心都融化。

“莫君清……”她低低叫了他一声,将头埋进他怀中。

他揉揉她的发,满足的叹息一声,时间不大,呼吸变得均匀绵长起来。

他睡着了?沐暖晴轻轻抬起头看他。

他一动未动,连揽着她肩膀的手掌都没有动一下,显然已经睡的沉了。

即使睡梦中也难掩他眉目之中的疲惫之色,他好像比几日前清瘦了些,越发显得清俊出尘,俊美到让人忍不住乱了呼吸心跳。

虽然他嘴上不说,但这次的事情关乎简氏集团的生死存亡,他的压力一定很大吧?

想到明天他还要飞走,在这边只能待几个小时的时间,他还是迫不及待的回到了她身边,她的心软的一塌糊涂。

沐暖晴仔细给他盖好毯子,轻手关了灯,以免灯光扰了他的睡梦,让他睡的更安稳舒服些。

等他睡的更沉了,她蹑手蹑脚的起床去了厨房。

自从嫁了莫君清,下厨就成了她最大的爱好之一,家里的食材都是全的,她精心做了几样甜点,量都不多,每个口味只有几块,装在小巧精致的保鲜盒里。

莫君清并不贪吃,也因此难吃的飞机餐是他深恶痛绝的,这些甜点都是他最喜欢的口味,可以让他在飞机上垫垫肚子。

看看时间,凌晨五点多了,她开始做早饭。

莫君清起床时,桌上已经摆了热气腾腾的六菜一汤,丰盛的根本不像一顿早餐。

他有些哭笑不得的样子,走到她身边将她圈进怀里,低头吻了她一下,“早上哪有什么胃口,这么辛苦干什么?”

她抱住他的腰,埋头进他怀里,“别的事情我也帮不到你,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了。”

252. 252意外

她忽然想,如果他娶一个精明能干的女强人,是不是就能替他分担一半,他就不能这么辛苦了?

他亲了她一下,低笑,“你什么都不用做,只要乖乖的待在我身边,对我来说就是莫大的力量。”

她抬眸看他,“就这么简单?”

他点头,“就这么简单!”

她的目光在他脸上梭巡,“你真是个怪人。”

“哪里怪了?”

“你明明可以要更好的。”

他凝眸看她,笑,“你就是最好的。”

“……”他眼中的深情让她头晕目眩,微张了小嘴不知dào

做何反应,他一笑,深深吻上。

将她吻到窒息,才恋恋不舍的放开,修长的食指摩挲她微肿的唇瓣,性|感磁性的声音低的像呢喃,“老婆,我们是命中注定的,你什么都不用做,就能轻而易举夺走我的心,这种事,没什么道理。”

她眼中只有他绝美出尘的笑,迷得她大脑中之中空白一片,无法思考。

谁说只有美人误国,美男的魅力也不容小觑,她这样清冷自制的人也被他迷得神魂颠倒,只觉得为他做什么都心甘情愿了。

过了好一会儿,血管里沸腾的血液才渐渐平缓,想起自己刚刚的花痴想法,她不禁脸红,拉着他一起在餐桌旁坐下,“吃饭,不然一会儿凉了。”

他早餐一向吃的少,大概是不想辜负了她的心意,他难得多吃了些,吃过早餐,沐暖晴又帮他收拾了几件换洗衣服,他拎着行李箱到门边换鞋,“我先去简大哥那里,然后直接去机场,到了那边给你电话。”

“嗯,”她乖乖应了声,凑过去,踮脚在他唇上吻了下,“多喝开水,注意身体。”

“知dào

了!”他含笑捏捏她的脸颊,又在她唇上回吻了下,穿鞋出去,扶住门,“别出来了,我自己下楼就行了。”

不待她回答,他又从门缝中探头吻了她一下,径自将门合上。

厚厚的门板将他隔离在她的视线之外,她很没出息的眼睛发胀,鼻子发酸,想哭的感觉。

不见他的那一刻,心里立kè

空荡荡的,像被人把五脏六腑掏空了一样。

她揉揉眼睛,将眼中的泪意忍回去,收拾房间准bèi

去学校。

一上午都是心神不宁,脑中晃来晃去都是莫君清的影子。

几天离别之后的小聚,似乎将她对他的依恋推到了从未有过的高峰,她忽然觉得她现在像鱼儿,而莫君清像她的水,离开久了,便会窒息。

在这段婚姻这段爱里,她已经彻底沦|落,无可救药了。

好容易捱到放学,心境也平和了许多,回到公寓简单吃了点,准bèi

躺下休息会儿。

昨晚后半夜她根本没睡,今天乏的厉害,下午两点钟才上课,现在十二点,她还可以休息一个多小时。

脑袋一沾枕头就不行了,上眼皮和下眼皮黏在一起,立时便昏昏沉沉的想要睡过去,她正半睡半醒间,手机响了。

她迷迷糊糊睁眼,摸过手机看了下,许沫打来的。

“姐姐,我爸晕过去了,你能来吗?姐姐……”电话那边,许沫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凄惶无助。

“啊?沫沫?”沐暖晴噌的从床上坐起来,刚刚昏昏沉沉的脑袋瞬间清醒了,将手机夹在耳朵和肩膀之间,利落的下床穿鞋换衣服,“沫沫,你在哪儿呢?叔叔怎么了?怎么昏过去了?”

“我在救护车上,”许沫哽咽着哭,“我爸来看我,我很开心,给他做了好多好吃的,我爸也很开心,喝了一些酒,喝着喝着他就昏过去了,暖暖姐,怎么办,我好怕……”

“冷毅呢?告sù

冷毅了吗?”沐暖晴换好衣服,拿着车钥匙冲出家门。

“他不在,手机关机了,”许沫哭的更加伤心,“只有我一个人,我好怕……”

“没关系,我已经下楼了,很快就能到。”沐暖晴可以理解她的心情,一个女孩儿,在这里举目无亲,唯一的亲人生死未卜,就如同当年她听到许南月出事时的心情。

想到当初她听到许南月噩耗时的心情,她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到许沫身边。

红色的卡宴在马路上疾驰如飞,好在已经过了中午下班的高峰期,路上车辆行人都不多,也因此,路边冷毅与楚沁雨并肩而行的身影格外清晰。

沐暖晴猛踩刹车,车速缓下来,她睁大眼睛看着那两个人的身影,心里骤然烧起一把火,烧的她五脏六腑都疼了。

想到此刻许沫正凄惶无助坐在救护车上守着她生死未卜的父亲,而她的丈夫正将手机关机陪着他的初恋情人逛街,不可遏制的愤nù

从胸膛里涌出来,她猛的停车,不顾一切的冲到冷毅和楚沁雨的面前。

冷毅正拎着满手的东西和楚沁雨在街边漫步,眼前人影一闪,抬眼看时,沐暖晴满脸愤nù

的挡在他们面前。

“沐老师?”冷毅冷峻的脸上闪过微微诧异的神色,“有事?”

沐暖晴看看他,又看看一脸清纯无辜的楚沁雨,气的胸膛剧烈起伏,满满一肚子话又不知dào

说哪句才好,瞪了他几秒,她唰的转身,冲回车边,钻进驾驶室,汽车风驰电掣般离开。

“她有病吧?”楚沁雨一脸的无辜加莫名其妙。

“大概误会我们之间的关系了吧,”冷毅一脸清冷漠然。

在他看来,他只是陪不小心割伤了手的楚沁雨购置一些生活用品,堂堂正正,问心无愧。

“对不起啊,毅,”楚沁雨轻轻握住冷毅的手臂,一脸歉意,“如果不是我不小心割伤了手,你就不用陪我出来买东西,就不会被她撞见,希望她别去沫沫面前乱嚼舌根才好,万一让沫沫误会我们就麻烦了。”

冷毅垂眸看了她一眼。

她手上还缠着厚厚的纱布,一脸愧疚的神色。

“没关系,”冷毅不动声色的甩掉她的手,淡淡说:“即使分手了,我们还是朋友,沐老师不是乱嚼舌根的人,沫沫也不会无理取闹,你放心。”

说完之后,他绕过她,继xù

往前走,高大的身躯修长笔挺,四周萦绕着一层虽然看不到却让人无法靠近的冰冷。

楚沁雨紧盯他的背影,咬住她的下唇。

曾经,背对着她的这个男人,将她宠的上天入地。

他们所有的朋友都知dào

冷毅冰冷倨傲,唯独对她柔情似水,是真zhèng

的捧着怕摔了,含着怕化了。

也许是人的与生俱来的劣根性,得来太容易的东西,便不懂得珍惜,毕业时,她眼高于顶,总觉得她可以得到更好的,可以更辉煌更耀眼,于是她几乎没有太多挣扎的便和冷毅分手出国。

刚出国时,她觉得没了冷毅的束缚,她一身轻松。

以前她不管去到哪里,身上都贴着冷毅女友的标签,无形中,她把冷毅等成阻挡她更加耀眼辉煌的障碍物。

没了冷毅,她才可以选择更好的。

可是,时间久了她才发xiàn

,她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好。

是冷毅太宠她,对她太死心塌地,才让她自信心极度膨胀,认为她是男人眼中最好的,无论什么样的男人见到她,都会失去理智,不顾一切的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而事实是,对她死心塌地的没有冷毅条件好,比冷毅条件好的,都是花花公子,同时玩|弄着许多女人的感情,她再怎么费尽心机,也不过是他们的女人之一。

哪比得上冷毅的一片真心?

而事业上,虽然依靠家族势力挣争来出国留学的机会,可以在世界最高学府学习,但因天资有限,她一直籍籍无名,没有闯出任何明堂。

国内的冷毅,却愈加优秀,混的风升云起,俨然成为年青一代中数一数二的佼佼者。

她耐不住心中的后悔与煎熬,终于下定决心回国。

她当然知dào

冷毅已经结婚了,但她丝毫没将家世普通样貌普通才华亦普通的许沫看在眼里。

按她所想,以冷毅对她的痴心,她随便勾勾手指,冷毅便会与她重修旧好。

哪知dào

,她太高估了自己,也太低估了冷毅。

曾经被践踏过真心的男人变得那样冷漠,三番五次的拒绝与她见面,即使她用苦肉计,故yì

割伤了手,将他约了出来,他也是一身的冰冷漠然,除了绅士的帮她拎着东西之外,再也不见当初的温柔体贴……独属于她的温柔体贴。

她咬着下唇陷入悔恨之中,止步不前,而冷毅仿佛没有察觉一般,自顾自往前走着,看都不曾回头看她一眼。

她又气又怒,却无计可施,只能踩着高跟鞋小跑着跟上,奢望着有天他能回心转意,再如同以前那样将她捧在手心里。

而此刻,沐暖晴怒火中烧,将车开的飞快,脑海中晃来晃去都是冷毅与楚沁雨并肩而行的一幕。

在她心中,男人与前女友的关系,就如同莫君清与严雨柔一样,敬而远之,保持距离,尤其是当前女友旧情难忘,眼中写着叱裸觊觎时,更该如此。

而冷毅,却一而再再而三的与楚沁雨纠缠不清。

253. 253杀鸡用牛刀

人比人要死,货比货要扔,这样一想,越发觉得莫君清尤其的好,越发的思念如潮。

她脑海中一会儿是莫君清温柔带笑的样子,一会儿是冷毅漠然冰冷的脸,想起楚沁雨眉眼间的隐隐挑衅,想到许沫仓惶无助的哭声,她心乱如麻。

她情绪太过激动,转弯时没有像往常那样减速,汽车拐过半个车头,看到对面开过来的汽车,吓出一身冷汗,猛的踩下刹车,却已经来不及了。

嘭的一声后,两辆汽车的车头撞在一起,因为惯性作用,她的身子猛的前倾了一下,及时系了安全带,仍震的她一阵头晕目眩。

她有点懵,脑海中一片空白,直到敲打车窗的声音将她惊醒。

她连忙解开安全带下车,拍她车窗的胖男人凶神恶煞般横眉立目,“你怎么开车的?汽车拐弯都不知dào

减速,我一让再让,你横着就撞,想死死远点儿,你是想拉垫背的怎样?”

他话说的不中听,但沐暖晴自知理亏,也没太多的不痛快,只连声说对不起,“您估算一下损失,我照价赔偿。”

胖男人回头看了下自己车头撞瘪的汽车,又看了眼沐暖晴那辆卡宴,眼中闪着贪婪的光,“我这车是奥迪新款,要修起来,怎么也得十多万,看你是个美女的份上,零头给你免了,算你十万整。”

“十万?”沐暖晴皱眉,看了胖男人的车一眼。

她对车没有研究,只知dào

四个圈的好像是奥迪,至于奥迪的什么系列,值多少钱,她一无所知。

她着急去医院陪许沫,如果对方要个几百几千,能给她就给了,可他张嘴要十万,她哪儿有这么多钱?

她掏出手机,“我们公了吧?”

“诶!美女,你别打电话啊,价钱我们好商量。”胖男人着急的阻止。

沐暖晴斜了眼他脸上肥肉和脖子上粗俗的黄金项链,没有理他,拨打了保险公司的电话。

莫君清曾和她说过,这辆卡宴入的是全险,只要不是醉酒驾车什么的,有什么磕磕碰碰直接打保险公司的电话,保险公司很快就会派专人处理。

保险公司的服wù

人员询问了事情的具体过程,和她所在的位置,承诺二十分钟以内就会有工作人员到场处理此事。

二十分钟,沐暖晴心急如焚。

等保险公司的人要二十分钟,即使等来保险公司的人,想必她也走不开,要跟着保险公司处理此事,许沫那边便没办法去了。

她心里从未有过的烦躁,掏出手机,手指飞快的在电话簿上划过,最后停在简司曜的名字上。

在她的交际圈子里,既认识她又认识许沫的,只有莫君清和曾在许沫家中做过一次客的简司曜,莫君清此刻不在国内,不知dào

简司曜现在有没有时间。

脑海里想着,手指下已经将简司曜的号码拨了出去,电话很快被接起,那边传来简司曜清亮又带着微微痞气的声音,“小嫂子?”

“司曜,你现在有时间吗?”沐暖晴将她现在遇到的状况简单和简司曜说了一下,希望他可以去医院帮忙照顾一下许沫。

“告sù

我你的具体位置,我先去你那边。”简司曜的声音顿时清冽的许多,不容拒绝。

沐暖晴无奈,将她此刻所在的详细地址与简司曜说了一遍。

不知dào

是谁报了警,警车与保险公司还有简司曜几乎是及时到的,期间胖男人一直出言不逊,咄咄逼人,一来确实理亏,二来她一心惦记着许沫,心烦意乱,懒得与他计较,男人见她软弱可欺,越发嚣张起来。

简司曜远远的从车窗里便看到胖男人站在沐暖晴不远处,指手画脚,横眉怒目,表情十分不善,而沐暖晴低垂着眼眸,一语不发,任人发泄的样子。

简司曜的神情瞬间冷了,唇角勾出一抹冷冽的弧,不踩刹车,反踩油门,线条流畅的亮银色兰博基尼猛的朝胖男人直冲过去。

眼见着汽车朝他猛冲过来,胖男人吓的脸都白了,一脸横肉抖个不停,眼珠子瞪的恨不得瞪出眼眶外,就在车头马上就要撞上他肥胖身体的时候,简司曜猛打方向盘,踩下刹车,车头擦着胖男人的身体滑过,很快停住。

胖男人吓的心脏几乎从嗓子里蹦出来,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稳了稳心绪,张嘴刚要骂,简司曜啪的打开车门,利落下车。

阳光打在他身上,飞扬的眉,清锐的眼,挺直的鼻,完美清俊的五官,配上一股子冷冽的戾气邪气,令男人几乎脱口而出的国骂堵在嗓子眼儿里,一句话都说不出了。

简司曜不屑的上下打量他几眼,“我嫂子撞了你的车?”

胖男人愣了瞬,马上赔笑,点头哈腰起来,“是,哈哈,不小心,不小心……”

他满脸讨好的笑,刚刚挺直的腰板佝偻起来,没了刚刚一丁点儿的耀武扬威咄咄逼人,换了个人一般。

他的变脸术,看的沐暖晴瞠目结舌。

交警和保险公司的人都过来了解情况,简司曜单手插兜吊儿郎当的站在男人身后看着,男人觉得自己的后背上像是趴了一条蛇,毛骨悚然的感觉,一个劲儿的给沐暖晴说好话。

事情处理的很顺利,交警很快做完笔录走了,他们只要再原地等待两辆车被保险公司的的拖车拖走,然后按照保险公司的规矩,沐暖晴去和保险公司的工作人员去办理手续。

沐暖晴歉意的看着简司曜,“不好意思司曜,给你添麻烦了,我自己在这边等着就行了,你帮我去医院照顾一下许沫,她在这里无亲无故,一个人我不放心。”

简司曜微微皱眉,瞥了旁边的胖子一眼。

将她一个人舍在这里,他也不放心。

他很快掏出手机,拨出楚文约的号,“文约,有没有时间?”

听简司曜将楚文约叫过来,陪他处理后续手续,沐暖晴汗了一下,不要这样啊,她最怕给别人添麻烦啊!

可是简司曜根本没和她商量,她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简司曜打完电话,在她的催促下走了,临走前斜了胖男人一眼,轻飘飘却凉飕飕冒着邪气的一眼,让胖男人哆嗦了下,情不自禁站的离沐暖晴更远了些。

简司曜唇边扬起抹满yì

的弧,上车之后向沐暖晴摆了下手,汽车箭般射出去,很快消失在沐暖晴的视线之外。

他刚走不久,楚文约便到了,见面先叫了声嫂子,上下打量她是否受伤,眼中与神情中的关切显而易见。

沐暖晴心里很暖。

依旧是那句话,男人的面子是女人给的,同样女人的面子也是男人给的。

因为莫君清对她珍而重之,他的朋友们才会这样将关照她,反观许沫,她微微叹了口气。

想想她今天真是奢侈,简司曜与楚文约都是日理万机的人,一个替她去了医院,一个陪他处理保险理赔修车这种琐事。

怕是平时他们自己遇到这种事,都是手下人替他们处理的吧?

她没这方面的经验,不知dào

怎么把楚文约赶走,心里总有点惶恐。

好容易这边的事情告一段落,楚文约走了,并且给保险公司和4S店都留了号码,声明有事直接和他联系,不要找沐暖晴。

沐暖晴知dào

他是好意,连连道谢。

事情终于告一段落,她用最快的时间打车赶到医院。

此时距离许沫哭着给她打电话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了,她心里很忐忑。

给简司曜打了电话问过具体位置,她下了电梯,一口气小跑到手术室外。

许沫失魂落魄的坐在手术室外的排椅上,小脸煞白,身子微微抖着,越发显得她娇小无助。

沐暖晴又紧跑了几步,在她身边坐下,揽住她的肩膀,“沫沫?”

“姐姐,”许沫见是她,一直隐忍的情绪瞬间崩溃,扑进她怀里大哭起来,“医生说手术风险很大,他们还让我在手术单签字,爸爸会死……”“别怕别怕,任何手术医院都会要求在手术单上签字,将手术中的风险告知亲属,只是一种程序而已,大多数时候没那么严重……”沐暖晴手忙脚乱的拍她。

许沫已经哭到混沌,沐暖晴的话也不知dào

她听见没有,只是一个劲儿的埋在沐暖晴肩头哭,似乎要将心中的凄惶委屈无助都透过眼泪发泄出来。

站在一边的简司曜看了两个小女人一眼,转身走开了,时间不大,拿了两杯热腾腾的奶茶回来。

“小嫂子。”简司曜叫了沐暖晴一声。

沐暖晴回头看他,简司曜将奶茶递过去,“让她喝点暖暖身子,她一直在抖。”

“嗯,谢谢司曜。”沐暖晴将奶茶接过去,抬头看他,“司曜,你快回去吧,听莫君清说你最近很忙,你那么忙还把你叫过来,真是对不起。”

她听莫君清说,简司曜的游戏庄园已经步入正轨,盈利高的让人瞠目,而且这座游戏庄园是在简氏集团财产之外的,即使简氏集团这次回天无力,靠着这座庄园的盈利,简家大哥和司曜也可以东山再起。

254. 254震惊

当时她太担心许沫,一时冲动将简司曜叫了出来,现在想想她绝对是杀鸡用了牛刀,简司曜现在的时间寸秒寸金,耽误不起。

简司曜笑了笑,手插进兜里,依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如果哪天一个人,活的只剩下钱最重yào

,那他就可以抱着钱去死了。”

他的话既不深也不雅,却让沐暖晴一颗心狠狠震动了下,看着他嫣然一笑没再催他回去。

有人说,想看一个人品性怎样,看他的朋友就可以知dào



还有人说,商场如战场,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前一秒还在惺惺相惜,下一秒就能翻脸不认人。

而莫君清带她融入的是温馨煦暖充满人情味儿的世界,平日里也许没什么大风大浪,但只一些细节就能让人觉得心里暖洋洋,四肢百骸浑身上下都是舒坦的。

她曾在书上看过,古人说,人生得一知己足矣,而莫君清的知己不止简司曜一人,他们之间的友谊,便如同她与沈傲雪、许沫之间的感情,是她觉得这世界上最纯洁最美好的东西,每次触及的时候,整个人就会感动的一塌糊涂。

她觉得简司曜说的对,人活在世上,有很多东西都比钱重yào



她将奶茶放进许沫的手里,简司曜那句话许沫也听到了,不知dào

触碰到了她哪根心弦,她停止了哭泣,盯着简司曜看了一会儿,才又重新低下头去,抱着微微烫手的暖茶杯子发呆。(忽然想起前阵子看到的一个电视剧,电视剧的植入广告是某某某牌奶茶,男配与女配去逛商场,女配拿起某牌奶茶,说:这个可好喝了,男配说,好喝你就多买点儿,女配拿起另一个,说,这个口味的也特别好喝,然后是好大好大的特写镜头,夜星真是醉了……)

时间如同缩进壳去的蜗牛,静止不前,沐暖晴觉得自己等的浑身都要僵住了,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

手术室的门门左右分开,医生和护士相继走出来,即使戴着宽大的口罩也难掩神情中的疲惫。

“医生,我爸怎么样?”许沫起身往医生面前冲,冲了两步,不知dào

是坐的太久,还是哭的太久,大脑一阵晕眩,眼前一黑,趔趄这话朝地上倒下去。

“沫沫!”沐暖晴惊叫了一声,起身去扶,简司曜却比她更快,三两步窜过去,刚好将软倒的许沫接进怀里。

许沫的意识只模糊了几秒,大脑恢复供血,她清醒过来,睁开眼,目光撞进的是一双漆黑清澈,充满关心忧虑的眼眸。

“没事吧?”简司曜小心翼翼扶正她的身子。

“没事,”她摇头,“谢谢你!”

匆忙道谢后,她一把抓住大夫的手臂,“医生,我爸怎么样?”

她脸色惨白,唇色淡如清水,身子抖的如同秋风枝头最后一片枯黄的叶。

医生微微叹息,“病人暂时脱离生命危险了,但是什么时候能醒,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许沫如遭雷击,唇瓣哆嗦,“就是说……就是说……我爸会变成……植物人?”

她的声音抖的沐暖晴心里堵的难受,走过去,拥住她的肩,轻声安慰,“沫沫,别这样,只要叔叔还活着,就还有希望。”

即使医生见惯了生死,许沫心神俱碎的悲切神情还是让他动容,又摇头叹息了一声,才在护士和实习医生的簇拥下离开。

许承志被推了出来,许沫冲上去,扶着担架车哽咽的叫了几声爸,泪如雨下。

护士将她挡开,说病人要立kè

推进重症监护室,谢绝探视,许沫眼睁睁看着父亲了无生气的被推走,抖的站都站不稳了,沐暖晴拥着她的肩膀在一边坐下。

“沫沫,你冷静点,现在我们在医院,医生会好好照顾叔叔,叔叔会没事,你别太激动。”

有个护士从护士站朝这边走过来,“哪位是许承志的亲属,请拿单子去缴费办理住院手续,补齐刚刚的手术费用,我才可以按医嘱去给病人领药。”

“我是!”简司曜飞快的迎过去,接过护士手中的单子,头也不回朝电梯方向走去。

许沫觉得让简司曜去缴费有些不妥,但她浑身发软,实在没心力去和简司曜争了。

简司曜交好钱,办好手续回来,沐暖晴和许沫商量:“沫沫,我先送你回去休息好不好?叔叔这种情况,最少也要两天后才会允许家属探视,你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义。”

许沫看了沐暖晴一会儿,沉默的点了点头。

许沫坐救护车来的医院,沐暖晴的卡宴送进了4S店,简司曜充当起了临时司机,将二人送回玫瑰园。

公寓楼下,简司曜告别,许沫从呆怔中回过神来,“上楼休息一下再走吧。”

“不用了,”简司曜冲她安抚的笑笑,“我先回去,MO城我人头熟,回头我再找几个专家给你爸看看,自己想开点儿,别你爸还没醒,倒把自己累病了。”

许沫看着他,阳光下,他的容颜有些模糊,但她依然能清晰的记起那是一张怎样俊美的容颜。

那日初见时,他有些慵懒,有些痞气,凡事都不放在心上,吊儿郎当的样子,可今日,不管是他说出的话,还是他所办的事,都是与他的慵懒痞气不搭的深沉稳重。

盯着阳光中俊美到虚幻的男人发愣,心里只有一个没头没脑的想法……这是一个靠得住的男人。

沐暖晴已经习惯了许沫今天的失魂落魄,拥住她的肩膀冲简司曜说:“快回去吧,路上开车小心。”

简司曜冲她点头,阔步离开,许沫目光盯着他背影离去的方向,眼中却空茫没有焦距。

“沫沫?”沐暖晴忍不住叫她一声。

她从一片混论狼藉的思绪里回神,颤抖着手指掏出手机,拨了一串号码过去。

电话那边依旧是甜美却机动的提示音:您拨打的用户已经关机。

她深吸了口气,又按下冷毅公司办公室电话号码,冷毅秘书接的,用甜美又礼貌的声音告sù

她,总裁上午就出去了,至今未归。

终于死心。

她的手臂从耳侧重重垂下,面如雪色,心如死灰。

父母离异后,父亲酗酒,身体极差,她却执拗的不顾父亲的劝阻,与冷毅来了MO城,追求她所谓的幸福。

她半月回家一次,雷打不动。

回家时大包小包,到家之后,一通彻底大扫除后,又到街上购物,大到家电用具,小到内衣袜子,她事事想的周到,还特地雇佣了一个钟点工,她不在的时候照顾父亲的日常生活。

她原以为她也算孝顺女儿,可如今父亲发发病躺在重症监护室里,她才觉得她做的还远远不够。

她从小跟着父亲,两个人相依为命,她骤然嫁人,离了那么远,剩下父亲孤单一人,该有多么寂寞多么苦?

原本想将父亲接来同住,冷毅倒不反对,只是他那一身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让许承志连考lǜ

都不曾考lǜ

便一口回绝。

爱情让人冲动亦让人盲目,父亲与冷毅之间,她选择了冷毅,不顾父亲的再三劝阻,随冷毅嫁来WO城。

可如今,父亲重病昏迷不醒,她的丈夫,她在WO城唯一的依靠,她连人影都找不到。

心凉似冰,觉得四肢躯干仿佛都被冰冻住一般,由内而外的冷。

“沫沫?”沐暖晴见许沫站着发呆忍不住叫她一声。

“嗯?”许沫回过神来,看了沐暖晴一眼,目光空洞而迷茫。

沐暖晴看得心里发堵,拍拍她,“这儿风凉,我送你上去吧。”

“哦。”许沫像个失去灵魂的木偶,由着沐暖晴把她送回家中。

她脱了鞋子,衣服都没换,双手环膝,下巴抵在膝盖上发呆,她原本就长的纤细,这样缩成一团,便如被人遗弃的小动物一般,愈加的可怜。

沐暖晴无声叹息,倒了杯热塞进她手里,“别胡思乱想了,叔叔一定会好的,喝点水暖暖身子。”

“嗯,”许沫接过水,冲沐暖晴笑笑,“谢谢姐姐,今天幸亏有姐姐在,不然我真不知dào

要怎样才好。”

沐暖晴又忍不住在心里叹息了一声。

这个时候,陪在许沫身边的不应该是她,而是冷毅。

跑前跑后,帮着缴住院费办理住院手续的也不应该是简司曜,也是冷毅。

可此刻冷毅在哪儿?他正陪着初恋情|人逛街!

但这话,不能和许沫说。

她父亲住院对她来说已经几乎是灭顶之灾,她不能再给她一次沉重打击。

天色渐渐黑下来,沐暖晴想进厨房做饭,被许沫赶了出来,“姐姐,你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下。”

想到留她自己在这里,沐暖晴有些不放心,她正想劝说许沫几句,门铃响了,许沫看了眼时间,知dào

是冷毅回来了。

冷毅是特别细心的男人,他从不会忘记带钥匙,但他每次回来都不愿意用钥匙开门,而是喜欢按门铃让她去开门。

刚刚结婚时,她觉得这样也挺好,门一打开,她会搂着冷毅的脖子撒娇,虽然他很冷,顶多倾倾唇角,可她心里还是灌了蜜一样甜,笑的艳如阳光。

255. 255老婆,早安

今天,她没去开门,反而在沙发上坐下。

沐暖晴看看她又看看房门,正犹豫着要不要去开门,门外响起钥匙开锁的声音,房门很快打开,冷毅修长挺拔的身躯出现在门口。

目光在房间扫视了一圈,先看了一眼沐暖晴,礼貌的冲她颔首,“沐老师来了。”

然后视线落在许沫身上,“沫沫,脸色怎么这么不好,身体不舒服吗?”

许沫一动不动,眼皮都没撩一下。

沐暖晴想起钟浩和沈傲雪闹矛盾时,每次都要指责是她挑拨离间,她生怕冷毅也误会她和许沫说了什么,然后再不打自招,抢先说:“叔叔脑溢血住院了,沫沫在医院忙了半天,大概是心力交瘁,太累了。”

“爸爸住院了?”冷毅皱眉,走到许沫身边,“爸爸现在怎样?严重吗?”

许沫不说话,眼珠都没动一下。

这种情境下,沐暖晴觉得自己待下去只是徒增尴尬,她拿起手包,“你们聊,我先回去了。”

许沫没有应声,冷毅将沐暖晴送到门外。

将门关好,站在楼道里,冷毅将声音压的很低,”沐老师,我岳父情况很不好吗?”

沐暖晴回身看他。

他的情绪很沉稳很冷静,眼波幽深,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不过最起码,他没像钟浩一样不分青红皂白的冤枉她,说她挑拨他们的夫妻感情。

“情况不太好,也许会变成植物人,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冷毅英俊的眉宇,骤然蹙紧。

看他的神情,对许沫也并非冰冷漠然,全无感情。

她继xù

说:“今天我看到的事情,我没和沫沫说,你自己也记得不要说漏了嘴,她现在已经很难受,不要再雪上加霜。”

冷毅沉默了一会儿,开口时冰冷镇定,正气坦荡,“现在我爱的人是沫沫,楚沁雨只是我的普通朋友,她割伤了手,我帮她买一些生活用品,仅此而已,我不会做对不起沫沫的事。”

沐暖晴凝眸看他半晌,认真摇头,“冷毅,你错了,对自己的妻子,问心无愧远远不够,要全心全意,精心呵护,我和沫沫是一样的女人,我懂沫沫的心,我们用不着自己的丈夫出人头地,大富大贵,我们只要他们心里只有我们一个人,你拿楚沁雨当普通朋友,楚沁雨呢?如果她对你没有其他想法,她大可以去找别人,为什么每次都找上你?你想独善其身,别人却未必愿意,男人与女人之间也许会有纯洁的友谊,但我永远不会相信前男友与前女友之间会有纯洁的友谊,沫沫她孤身一人随你来了MO城,你若有心,应给比平常家的丈夫更呵疼她几分才对,而不是在她最需yào

你的时候关机陪前女友逛街,让她惶恐的连个可惜相信可以依靠的人都找不到。”

“我不是故yì

关机,只是手机没电而已。”冷毅飞快分辩。

“冷毅,”沐暖晴定定看着他,“不管你还爱不爱楚沁雨,在沫沫最需yào

你陪的时候,同样是手机没电,但陪前女友逛街时手机没电,和正在开会时手机没电,对沫沫来说是天堂和地狱两个答案,这是女人的心,也许你不懂,但我希望你能努力去弄懂。”

她看了眼电梯,“电梯下来了,我该回去了,别因为你问心无愧就对沫沫实话实说,她现在就像驼满了东西的骆驼,再加上根稻草就崩溃了,我不想她更难过。”

冷毅颔首,“沐老师慢走。”

目送沐暖晴离开,冷毅转身进屋,许沫仿佛冻僵了的雕像一般,仍维持着他出去时的姿势,一动未动。

他在她身前蹲下,将她颊边几缕掉落的发丝撩开,“吃饭了吗?”

许沫一动不动,一语不发。

他站起身,脱掉外套,卷起袖子,走进厨房,时候不大端了一碗面条出来,面条上面是两个圆滚滚的荷包蛋。

他端着碗,在许沫身边坐下,夹了一块鸡蛋送到许沫唇边,“来,沫沫,吃点东西。”

看着唇边的鸡蛋,许沫终于回过神来,抬眼看他,盯着他看了很久,缓缓说:“冷毅,我们离婚吧。”

冷毅夹着鸡蛋的手臂僵住,漆黑冷沉的眼眸中瞬间卷过一阵风暴,却又很快沉寂下去,望着许沫的眼睛,缓声说:“沫沫,我知dào

你现在心情很差,但从我娶你那天起,我从未想过这辈子会和你离婚,我希望你也和我一样,哪里有问题,我们可以讨论,如果是我错了,我愿意改,但是不要动不动就说想要离婚,好不好?”

认识以来,他很少有这样闻言软语和她讲话的时候,不知dào

哪句话触动了许沫的神经,她干涸了很久的眼眶忽然涌出泪来,并且一发而不可收拾。

时候不大,她就哭成了泪人,悲伤却压抑的哭泣让冷毅的心缩成一团。

他将碗放在一边,在许沫身边坐下,拥着她的肩膀将他带进自己的怀中,轻轻拍抚,“这几天我会把时间都空出来,陪你一起照顾爸爸,你放心,我会给爸爸找最好的大夫,我不会让爸爸有事。”

许沫对冷毅真的没有一点抵抗力,刚刚还心如死灰的她,只被冷毅几句话就说动了心,死去的心又重新点燃了微弱的希望。

接下来的几天,冷毅果然一直陪着许沫在医院照顾许承志,简司曜也兑现承诺帮许承志找了几个这方面的专家,但专家们会诊之后一致认为手术做的很成功,已经没有二次手术的必要,现在唯一剩下的就是等时间,看病人的自身恢复情况。

沐暖晴依旧上班下班,空闲时间给许沫煲粥,帮她滋补身子,周末就去陪沈傲雪,日子过的很充实,但思念依旧如疯狂蔓延的草,长满了她整个心底。

这次莫君清在澳洲已经足足待了十天了,依旧归期不定,自从他们结婚,他们从没分开这么久过。

她觉得她现在几乎魔怔了,不管看到什么都能在心里联想到莫君清。

去买菜,习惯性的买他爱吃的菜。

菜做咸了,会想幸亏他没在家,他喜欢清淡的口味。

看到橱窗里的衣服,不自觉就会想象穿在他身上的样子。

看到出太阳,会想这样的天气和他一起逛街一定很幸福。

阴天了,会想都变天了他怎么还没回来?

想过之后,自己就偷偷的笑。

阴天晴天和他回不回来有什么关系,她想那个男人想的脑子已经不灵光了。

莫君清走后的第十一天晚上,半夜时候下了一场雨,打雷的声音还有一些风吹出来的乱七八糟的声音将她吓个半死。

第二天晚上睡前,她将卧室的门反锁了,并且用大理石的衣架顶上然后又将窗户全都锁好,这才安稳的睡了一晚。

醒来之后,如同往常一样先洗漱换了衣服,将衣架挪开、门锁打开,开门走出卧室,朝厨房走去,准bèi

简单弄点早餐,吃了去学校。

走到客厅的一半,她脚步僵住,蓦然睁大眼,看着沙发的方向。

莫君清枕着抱枕躺在沙发上,什么都没盖,只有外套斜斜的搭在沙发上,英俊的脸上满是倦意,眼睛闭着,睡得很沉。

她傻了。

莫君清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为什么不进卧室睡?

呃……

卧室被她反锁了。

但是他可以去睡客房啊!

这个傻瓜!

她刚刚挪动大理石衣架的声音很大,居然没有吵醒他,可见他真是困倦极了,她舍不得叫醒他,进屋拿了条毯子,将他严严实实的盖好,然后轻手轻脚的进厨房做饭。

将厨房的门关严,她竟然是怀着种特别激动的心情做了一顿丰盛的早餐。

全部弄好之后,她才打开门出去,然后将早餐一样一样的端到外面的餐桌上放好,碗筷都摆好,坐下就可以吃了,她才走到沙发前。

在他身边蹲下,她却犹豫了。

他仍旧睡的那么沉,也许现在对他来说,最舒服的不是吃一顿丰盛的早餐,而是美美的睡到自然醒。

她在沙发边蹲着,近乎贪婪的盯着他俊美的脸。

很难相信世上竟真的有这样俊美如天神的男人,美目五官都如精心打量过一般,没有一丝一毫的瑕疵。

更难相信的是,这样的男人竟然是她的老公。

她紧紧盯着他的脸,连眼睛都不愿意眨,像是要将这几天他出国未见亏欠下的,连本带利一下子看回来。

看着看着,她觉得有点不对劲。

他眉目间的疲惫显而易见,脸色比往日的脸色更显苍白了几分,刚开始时她以为是他这些日子太累了,可现在却注意到,他脸颊有几丝微微的晕红。

她心动一动,倾过身去在他额上吻了一下,顿时吓一跳……很烫,他居然发烧了!

她一下子握住他的手,轻轻晃他,“莫君清?莫君清?”

他很快睁眼,片刻后的怔忪后,清凉的黑眸恢复一片清明,笑着捏捏她的脸颊,“老婆,早安。”

“还笑呢,你发烧了,知不知dào

?”她有些生气,语气不太好。

256. 256她的故事

“是吗?”他坐起来,摸摸额头,“好像是有点烫。”

沐暖晴无语。

依照她的经验,他现在至少也要烧到39度,他居然说的这么轻描淡写。

她用最快的速度找来体温计,帮他夹在腋下,然后用毯子裹紧他,“冷吗?”

莫君清笑,从毯子里伸手没夹体温表的手臂将她揽进怀里,低头亲了她一下,“你给抱抱就不冷了。”

“……”烧成这样了,居然还有心情闹,沐暖晴继xù

无语。

五分钟后,沐暖晴拿出体温计,仔细看了眼,顿时吓的不行,三十九度六,怎么烧的这么高?

将体温计放到一边,沐暖晴紧张的抓住他两只手,“你哪里难受?头疼吗?嗓子疼吗?咳嗽吗?什么时候开始烧?”

她蹦豆子一样问了一连串的问题,紧张的不得了,当事人却一脸满不在乎的笑,抱她入怀,慵懒厮磨,“我这是想老婆想的,老婆让我亲亲抱抱就没事了。”

沐暖晴推开他,有些恼了,“莫君清,你怎么拿自己的身体这么不当回事?发烧严重了能烧成肺炎你知dào

不知dào

?再严重了能烧成傻瓜你知dào

不知dào

?你想当傻瓜吗?”

她绯红着脸,眉毛扬的高高的,像只炸了毛的猫儿,难得见她这样有趣的样子,莫君清虽然浑身酸软,还是兴致勃勃,“老婆,你现在这样真好kàn

。”

“……”完了,她家莫大总裁出了趟国,返老还童了。

“算了,先吃饭,吃了饭吃点退烧药。”她抓着他的手,将他从沙发上拽起来,陪着他洗了手,又陪他坐下吃饭。

她吃的不多,却一个劲儿的往莫君清嘴巴里塞。

好在平时莫君清就喜欢吃清淡的饮食,她做的几乎都是素菜,感冒发烧多吃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十多天没尝到沐暖晴的手艺,莫君清也很想念,比平时不感冒时吃的还要多一些,沐暖晴很满yì



吃饱之后,来不及收拾餐具,沐暖晴就陪他回了卧室。

找了退烧药给他吃了,又将消炎药准bèi

在床头桌上,照顾他躺下,“消炎药饭后半小时才能吃,不然对胃不好,你先躺一会儿,我去把餐具洗出来。”

她想起身,被莫君清紧紧拽住手,“陪我坐会儿。”

他的声音轻而含笑,却带着隐隐倦意,她有些心疼,抓着他的手,坐着没动。

他侧了侧身子,头埋在她腰间的位置,闭着眼睛不说话。

她伸手给他按摩太阳穴,“头疼吗?”

“有点。”

“嗓子疼吗?”

“有点。”

沐暖晴知dào

,这男人好强,说是有点,应该就是疼很厉害了。

“还有哪里难受?”

“有点累,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半个小时很快就过去,沐暖晴给他喂了退烧药,又扶他躺下,过了一会儿,再摸摸他的额头,依旧烫的吓人,一点汗都没出。

沐暖晴知dào

,平时越是不病的人,病起来越是会来势汹汹,他虽然嘴上不说,她也知dào

他此刻烧的难受,她冥思苦想了会儿,忽然眼前一亮,抚着莫君清的额头和他商量,“我给你刮痧好不好?刮痧可以舒筋去火,多少有点疼,你一紧张,没准儿出点汗,烧就退了。”

原本懒洋洋的莫君清勾起些兴味,看着她,“你还会刮痧?你不是学的西医吗?”

“现在不都讲究中西医结合吗?”所谓病急乱投医,沐暖晴恨不得他一下子好起来,想起刮痧的办法,一刻也等不得的翻找床头桌下的抽屉,“我大二的时候上了两个星期的刮痧培训课,算是半吊子,不过治疗你这样的头疼感冒应该没问题。”

好在她的东西不多,尽管刮痧板已经尘封已久,还是很快被她找到了。

莫君清看看黑色的刮痧板,还有玻璃瓶里多半瓶清凉的刮痧油,“刮哪里?”

“后背吧。”

沐暖晴将东西准bèi

好,帮他把上衣脱了,让他趴在床上。

莫君清有健身的习惯,身材好的不得了,沐暖晴自认不是色|女,可他结实流畅的后背线条还是让她忍不住的脸红心跳。

她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跪坐在莫君清身边,按照记忆中所学过的刮痧的经络,给他从肩头一直刮到尾骨上方。

刮了没几下,他原本细白弹性的肌肤上便出现了几道深紫色的血晕,在中医上来说,这叫去火,和拔火罐的道理差不多,痧出来了,火就出来了。

刮痧很疼,每次她的刮痧板贴在他皮肤上时,他的脊背便不由自主的紧绷,流畅结实的线条便愈加诱|人,她不自觉的吞了下口水,刮完一条经络后,摸了下他的额头,顿时又吓了一跳……不过几分钟功夫,他已经满头大汗。

“很疼吧?”她心疼又忐忑。

她确实上过两个月的刮痧培训班,但是上完就算了,从来没有真zhèng

实践过。

学的时候是奔着技多不压身的心理去的,可学完之后有个头疼脑热,宁可吃药打吊针也不愿意拿出刮痧板刮痧油一板一眼的弄这个,于是束之高阁,从来没有实践过。

从某种意义上讲,莫大总裁今天是她的试验品,她还是第一次用刮痧给人治病。

“还行,刮的时候有点疼,但是疼完之后挺舒服的,”他依旧一动不动的趴着,声音含笑,“这就是所谓的痛并快乐着吧。”

“那你忍一忍,我再给你刮一条经络。”出汗是好事,出了汗烧一会儿就能退了,只要他能忍,再刮一条去火更快。

“前几天沫沫爸爸生病住院,我去医院的途中不小心撞了车,最后没办法,只好把司曜叫去帮我照顾沫沫,结果文约又被司曜叫去照顾我,我挺不好意思的,过段时间你把他们几个都叫到家里来,我做些好吃的谢谢他们。”她刚刚有些紧张,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刮痧板和他的后背上,她不说话,莫君清的注意力肯定也都集中在后背上,这样一定比较疼,于是她开始和莫君清说话,转移他的注意力。

“撞车了?”

他想动,估计是想起身看她,被她一把按住,“别动!我没事,毫发无伤,就是车子撞坏了,送去4S店里修,现在也已经取回来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回手拍拍她,“对不起老婆,你需yào

我的时候我没在。”

沐暖晴愣了下,笑了,“你怎么说这么莫名其妙的话,我们又不是连体儿,怎么可能我遇到什么事你都在?”

他微微叹息,“我希望你遇到任何事的时候我都可以在,任何时候你都可以依靠我。”

“虽然这次你没在,但和你在也差不多,”沐暖晴笑的很甜,“司曜和文约都是你的朋友,他们帮我都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打过电话之后,他们很快就到了,即使是你,也就那速度了。”

“嗯,还不错,总算喂的不是白眼儿狼。”

沐暖晴笑了,“我真羡慕你,你怎么会有这么多好朋友?我从小到大只有傲雪一个朋友,再加上最近遇到的沫沫,我觉得朋友和爱人一样,要投缘,看对眼了才行,高中时,我和梁菁菁一个宿舍,她总喜欢腻着我,可我总觉得和她之间隔了点什么,直到遇到傲雪,我才知dào

什么是真的朋友,什么叫白头如新,倾盖如故。”

“所谓朋友就是以心换心,梁菁菁喜欢和你在一起,不过是因为你惹人注目,和你在一起,她可以收获更多的目光和优越感,她从没拿出真心待你,你又不是傻瓜,自然不会真的喜欢她。”

“那你和司曜他们怎么认识的?”

“我和司曜、文约、寒洋还有希晨,我们几个都是发小,从小住在一个zf大院里的,院子里还有几个同龄的男孩子,只不过我们几个比较聊的来,成了死党,而那些则变成点头之交,你说的没错,友情和爱情差不多,也讲究缘分和看对眼儿,我们几个就是气味相投的人,时间久了,感情便越来越深,只有希晨,大概环境不一样,越长大了,他想要的越来越多,和我们几个也越来越远,不过人各有志,这个也强求不得。”

提到严希晨,沐暖晴就自然而然的想到严雨柔,莫名的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xù

,她想了下,“我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

“当然,”莫君清笑,“还从没听你讲过故事,你就把我当成你的学生,让我听听沐老师是怎么给自己的学生讲故事的。”

“去,”沐暖晴含笑轻嗔,停顿了一会儿,开始缓缓讲述,“这是我在大学时曾经看到的一个故事,男主生在战乱世代,是个守卫边城的将军,英武俊朗,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被人尊称为神将,男配是个闲散王爷,讨厌朝廷束缚,隐姓埋名跑到边疆去和男主角守卫边城,男主只是个将领,而男配是皇族贵胄,按照规矩,男主要给男配行礼,但是男配从来不在男主角面前摆架子,心甘情愿叫男主一声哥,军事上也完全听从男主的吩咐,后来,朝廷内乱,皇帝居心不良,想要算计男配,反被男主和男配联手算计,死于边关,男配是唯一有资格继承王位的人,他必须继承王位,无可选择,而男主因为女主的原因,必须离开,分别时,男主单膝跪在男配脚下说,他必然是史上最英明神武的皇帝,男配望着他的背影说,男主这一生只任性了这一次,却可以快乐一辈子,而他一生只有这一次想承担起自己肩负的责任,却赔上了一辈子……”

257. 257你想要个什么样的妻子

莫君清等了良久,也没等来下文,微微讶异,“完了?”

“嗯,刮完了,舒服点了没?”沐暖晴将刮痧板和刮痧油都收起来,找了干净的毛巾给他擦汗。

看来刮痧果然有效,现在他不光额头有汗,连头发都全部湿透了,身上全是汗,这下肯定退烧了。

莫君清失笑,“我是问你故事讲完了?”

“嗯,讲完了。”

“重点在哪里?”

“重点就是男主和男配的友谊让我很感动啊,”沐暖晴停了手中的动作,“我看过很多书,但是绝大部分都是看过之后就忘了,只有这个故事始终记得很清晰,我觉得这种友谊很干净很美好,就像你和司曜之间的友谊。”

莫君清笑了,“那我是男主还是男配?”

“呃……我是说友谊像啦,又不是人很像,”她换了两次毛巾,直到将他全身都擦的干爽了,摸摸他额头的热度也退下去了,才满yì

的给他盖好毯子,倒了杯热水给他,“刮痧完了之后一定要喝一杯温开水,这样可以补充水分,还可以排毒。”

“我没劲,起不来。”他躺在床上懒得动。

沐暖晴没办法,只好坐到床边将他扶起来,他靠在她怀里,就着她的手,将整杯都喝了,舒服的叹息了一声。

“不知dào

的看你这副样子,还以为你得了什么不得了的大病呢!”沐暖晴将杯子放下,扶他躺好,半是埋怨,半是纵容。

“难得生病一次,当然要好好享shòu

一下老婆温柔体贴的照顾,不然不是太亏了吗?”莫君清干脆挪了挪身子,将头躺在沐暖晴腿上。

沐暖晴倚着床头坐好,确定他躺的舒服之后,手指在他头发里像梳头一样用力的从前往后按过去,“舒服吗?这样也可以去火。”

“舒服极了,”莫君清懒洋洋的闭上眼睛,声音轻如叹息一般,“再讲个故事听听就更舒服了。”

沐暖晴囧囧的,“不会觉得我的故事很无聊吗?我把三十多万字的故事,用三百字就概括出来了,你应该体会不到其中的感情才对。”

“与故事无关,”他阖着眼眸,唇角微扬,“我喜欢你讲故事的声音,像流水一样,又温柔又清甜,就像又热又渴时喝了一杯加了冰的可乐,爽利又舒坦。”

沐暖晴抿了唇笑,“可惜我暂时想不到故事了,刚刚是说到你和司曜的友情有感而发,现在想不到了,倒是想起沫沫。”

她把前几日许沫和冷毅之间的事情与莫君清学说了一遍,莫君清闭着眼睛微微叹息,“现实永远比不上童话快乐美满,以前你还不认识许沫时,我和冷毅曾在应酬时见过几次,听过有关他的传言,可以说,楚沁雨是他用心头上的血浇灌出来的,没有那么容易就忘了。”

“那沫沫怎么办?”沐暖晴声音有点闷。

“许沫是成年人了,她是愿意继xù

陪冷毅往前走,还是现在就抽身而退,全看她到底爱冷毅有多深,愿意再付出多少,愿意再忍几分,这种事旁人管不来,你就别操心了,嗯?”

“哦,”沐暖晴觉得差不多了,用手指把他的头发顺好,低头用唇拭了拭他额头的温度,“应该退烧了,累了没,再睡会儿吧?”

“你陪我。”莫君清一个用力,沐暖晴一下子扑倒在她身上。

她刚想埋怨,忽然想起了什么,惨叫一声:“啊!糟了!”

莫君清睁开眼睛看她,“怎么了?”

沐暖晴眼睛睁的大大的,“我忘了请假了!”

惨了惨了,久别重逢又看见他发烧把什么都忘了,今天不是周末,她要去学校去上课的。

她看看时间,已经十点多了,好在今天是周五,她的课全都集中在下午,上午没课,她爬到床的另一边摸过手机给政教处主任打了电话请假。

她没好意思说是莫君清感冒发烧了,只简单的说感冒发烧要请假,把主语省略了,说的是事实,虽然是一半,也不算撒谎。

主任态度很好,不但准了假,还嘱咐她要多喝开水多休息,周一好不了就在家多休息几天,可以随时找他续假。

自从上次在酒店,莫君清当着学校高层的面救了她之后,学校高层对她的态度明显与以前不同,那些都是人精,也不管他是莫君清的老婆还是情|人,只知dào

他是莫君清的女人,便怠慢不得。

所以说,钱财权势真是好东西,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在学校里能有这待遇,绝对是沾了莫君清的光了。

她放下手机,回到莫君清身边时发xiàn

莫君清唇角微扬,笑的愉悦,她微微惊讶,“什么事,笑的这么开心?”

“笑你忘了请假。”

她扁嘴,“忘了请假有什么好?”

这是因为莫君清的面子才没捱训斥,这么大人了再让人指着鼻子数量多没面子。

“忘了请假说明在我老婆心里,我比工作重yào

,”他环住她的纤腰,笑的心满yì

足,“我还以为我这辈子在你心里都比不过你的工作重yào

呢,没想到这么快就把你的工作打败了,不错不错。”

沐暖晴呆了下,抱住他的头,笑了,“这是我的幸运!”

如果这辈子都遇不到一个能走进她心里的人,如果她的工作始终是她生命里最重yào

的,那她该有多悲哀。

她又给莫君清倒了杯水,照顾他喝了,帮他盖好毯子,在他身边躺下,“好了,我已经请好假了,今天就在家里陪你睡觉,你什么时候睡醒了,饿了,我就起床给你做饭吃,好不好?”

他侧着身子看她,含笑的眼睛又黑又亮,映着她的倒影,“很好,要是能再听个故事就更好了。”

沐暖晴想了会儿,“嗯,你闭上眼,我再给你讲一个。”

莫君清握着她的手,含笑阖上眼眸。

他眉眼间依旧是浓重的倦意,沐暖晴忽然想起她有件最最最重yào

的事情还没问,“对了,简家大哥的事办好了没?”

“办好了,”他依旧闭着眼睛,险些笑出声来,“一切尽在掌握,翻身大胜指日可待……”

她有些不好意思,“我居然把这么大事给忘了。”

“没关系,可以理解,”莫君清笑的戏谑,“我老婆现在满心满脑的只想着她的老公,哪儿还记得别的?”

“你胡说,我才没有!”

“人家说,女人是世界上最口是心非的生物,嘴上说没有,心里不知dào

有的多么厉害。”

“……”那个喜欢胡说八道的人家又来了!

“你还听不听故事?再胡说我就不说了。”她轻轻捶了他一下,假装愠怒。

“听,”他往她身边靠了靠,伸手臂环住她的肩膀,“最好是你讲着讲着我就睡着了,那种感觉一定特别好。”

“……”好什么,她讲的故事要多难听,他才能听到想睡觉?

她原本想不到什么故事了,因为刚刚请假,忽然想起以前看到过的一个故事,她的脸颊紧贴着他的肩头,声音轻轻柔柔的,娓娓道来,“男主是个商场菁英,家世显耀,人人仰望,极其成功,女主是个优秀女记者,为人善良正直,极有才华,男主对女主几乎是一见钟情,女主大学还没毕业就被他穷追不舍的追到手,大学刚毕业就舌灿莲花将女主骗回了家很快结婚。

可结婚之后,他们之间的矛盾便渐渐暴露出来,男主希望有个相夫教子的妻子,而女主自强独立,热爱自己的事业,希望三年之后再要孩子,可这段婚姻还没有维持三年,男主在一次冲动后提出了离婚,女主挣扎了几分钟,同意离婚。

离婚后,男主郁郁寡欢,女主半生不死,后来男主女主同时卷入一场凶杀案,面临生命危险时,女主不顾一切的保护了男主,在男主面前昏死过去,看着女主浑身是血的躺在自己的面前,男主才发xiàn

他绝对不能失去女主。

女主醒后,发xiàn

自己怀孕,既然面临危险时,她连性命不要都要保护男主,那现在醒了,自然也没有什么挣扎,答yīng

和男主复婚。

复婚后,男主担心仍旧面临以前的境况,他想要个相夫教子的妻子,而她想当栉风沐雨的女强人,而女主说,她答yīng

复婚时,已经相通了,要想婚姻美满,总要有一个人退让,退让的那人肯定不是他,所以就由她来退让,而男主说,不管怎么样,你记住,除了死亡,再也没什么让我们分开……”

讲完之后,她盯着莫君清。

他一直闭着眼,所以她不知dào

他是不是睡着了。

她一瞬不眨的盯着他,他终于笑起来,睁开眼,“这个故事太吸引人了,所以我没睡着。”

她笑笑,更靠近他一些,轻轻按揉他的额头,“头还疼吗?”

他含笑摇头。

“那你想要个什么样的妻子?”

他凝眸看她,“你这样的。”

她笑嗔:“花言巧语。”

他无辜,“实话实说。”

她把玩他胸口的衣服,“不想要个女强人吗?可以帮你分担工作上的事,你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辛苦。”

——

亲们,快月底了,月底最后三天投月票是按双倍计算,手中有月票的亲们帮夜星留一下哈,运气好的话也许还能进前十,谢谢大家,群么~

258. 258狼中之王

“不,”他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咬噬,“我像你刚刚故事里的男主一样,希望要一个温柔体贴的妻子,相夫教子,不一定要当全职太太,但是工作的时间不要占据太多,最好朝九晚五双休,再加上寒假暑假年假,再有一手好厨艺可以随时慰劳我的胃,我发烧生病的时候给我端茶倒水刮痧讲故事,请了假陪我睡觉,告sù

我想睡到几点睡到几点,睡醒了肚子饿她就给我做好吃的。”

他笑吟吟的看着她的眼,她的脸一点一点红起来。

这人啊,是天生的调|情圣手,不用说什么肉麻的话,随便撩|拨几句,就能让她脸红心跳,再外加感动的一塌糊涂。

她清澈的眼眸慢慢染上一层羞色,红潮爬上她的肌肤,若晶莹的脂玉染了一层胭脂,他心中一动,一个翻身已经将她压在身下,一本正经的看着她,“老婆,你的故事不好听,害我睡不着,罚你陪我做运动!”

“……”刚刚不是还说她讲的故事太精彩,他才睡不着吗?

她抵着他的肩膀不让他靠近,也一本正经的看着他,“我又想起一个故事。”

他低笑,抓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臂压制在床上,俯低身子轻轻咬她的唇,“等你陪我做完运动再说,我不是国王,一千零一夜对我没效果。”

“一定要现在说!”她用力推拒。

他的舌尖在她耳珠上轻轻扫过,她的身体不自觉的轻微颤栗,“给你三十秒的时间。”

“我想起了狼和小样的故事,”她盯着他,神情接近控诉,“无论小羊说什么,都改变不了它被狼吃掉的命运,因为狼的最终目的只是为了要吃掉它而已。”

“嗯,有道理,”他手指飞快的动,很快除掉两人之间的障碍物,“既然你都已经看得这么透彻,就不用再挣扎了,乖乖陪我做运动吧。”

“……”这个故事蕴含的哲理是这个吗?

大概是感冒发烧弄的身子虚,做完运动,莫君清比刚刚刚刮完痧出汗还厉害,他不顾沐暖晴的阻拦,执意洗了个热水澡,神清气爽的回来,抱着沐暖晴吻了又吻,“太舒服了!早知dào

这么舒服,刚刚就该做运动。”

沐暖晴也刚洗了澡,满身都是沐浴露轻甜的香气,他埋头在她颈间闻了又闻,沐暖晴被他折腾的不行,懒懒的不想说话,等她想说话时,低头看他,他已经睡的沉了。

一只手臂仍搭在她的胸口,手中紧紧抓着她的手臂,像是怕她忽然飞了。

心里又软又甜,胸口被他的胳膊压的有点不舒服,她却舍不得动,闭上眼睛很快睡着了。

再醒来时,已经下午两点多了,醒来之后的第一个反应,就是看了看身边的莫君清。

他还在沉睡,睡颜安好,让人觉得时光静美,心境宁和。

她静静躺着看了他一会儿,肚子饿的不行,想着他应该也饿了,便轻轻起身,打算起来做饭。

她刚坐起,侧过身子想下地,手腕冷不防被抓住,吓了她一跳,一声轻呼后,已经被他带进怀里。

他俯身在她眉间落下一个吻,漆黑清亮的眼眸笑吟吟的看着她,“老婆,午安。”

她抿了唇笑,摸摸他的脸,“午安!”

“不公平啊!”他身子一动,将她压在身下,把玩她的长发,“我说老婆午安,你应该说老公午安才对。”

她笑的愈加灿烂,“嗯,老公午安。”

“乖!”一个温柔绵长的吻,几乎夺走她所有的呼吸。

吻到尽兴,他松开她,手指在她柔滑的肌肤上厮磨,唇角微挑,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飞扬愉悦的气息。

“感觉好些了吗?头还疼吗?”沐暖晴伸手摸他的额头。

“没事了,精神百倍,神清气爽,”他顺势抓住她的手,放在唇边用力亲了下,“你是我的灵丹妙药,陪我做做运动,什么事都没了。”

“……”不提那一段不行吗?

沐暖晴提防着这个随时都会化身为狼的家伙,很自然的转换话题,“饿了吧?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他将她压在身下亲来亲去,“想吃你。”

“去,别闹,我在和你说认真的,已经下午了,你不饿啊?”

“饿啊,饿了好多天了,离家多久就饿了多久。”

看他如狼似虎盯着她的眼睛,沐暖晴就知dào

此饿非彼饿,她嫣红着脸蛋儿推他,“别闹,我先给你做饭吃,你想吃什么?”

“老婆,我现在没胃口,活动一下开开胃。”他开始上下其手,脱她的衣服。

“……”她闺蜜很少,脸皮又薄,从来没问过别人关于夫妻生活的问题,但是此刻她真的很想知dào

,别人家的男人也像她家男人这样时时刻刻的“如饥似渴”吗?

终是被他吃|干|抹|净又吃|干|抹|净,她累得连指尖都不愿意动了,那个得到满足的男人却精神奕奕,抱着她在她颈窝蹭来蹭去,“老婆,我饿了。”

她眼睛都不愿意睁,“活该!”

挨了骂,丝毫不影响他飞扬愉悦的心情,“老婆,你想吃什么,我去做饭。”

沐暖晴终于睁开眼。

他是病号啊!

虽然现在丝毫看不出病号的样子,但上午他还高烧三十九度多呢,怎么舍得让个病号去给自己做饭?

她打起精神坐起来,“你想吃什么,我去做。”

“你再躺会儿吧,反正我躺的浑身都乏了,正好做饭活动一下,”他利落的下地换衣服,“我去做饭,你再躺会儿。”

他开门出去,沐暖晴躺不下去,也换衣服,洗漱了一下,去了厨房。

在莫君清的坚持下,只做了两样简单的小菜,打了一个鸡蛋菠菜汤,他却吃的津津有味,连声称赞。

两样小菜半锅汤被两个人消灭的盘干碗净,莫君清要帮着收拾餐具,被沐暖晴推到沙发上坐下,“你别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刚好一点就像没事人似地,不多注意点儿,没准儿明天病的比今天还厉害。”

她去了厨房收拾,莫君清拿了笔记本坐在沙发正对厨房的位置上,抬眼就能看到她忙碌的背影。

心里被甜蜜和幸福充盈的满满的,这是他想要的世界。

沐暖晴收拾好,见莫君清正在笔记本键盘上飞快敲打什么,在他身边坐下,“是简大哥家的事,还是公司的事?”

“公司的事。”他含笑偏头,在她脸上亲了下。

“对哦,你好久没去公司了,不要紧吗?”

“不要紧,就像现在这样,随时随地遥控指挥,感觉也不错。”

“那明天能在家多休息一天吗?你上午烧的那么厉害,虽然现在看起来好多了,可我总觉得你再休息几天比较好。”

“没问题,明天在家休息。”

沐暖晴见他痛快应了,松了口气。

今天周五,明天周末,难得他在家,她可以多给他做点好吃的,补补身子。

半个小时后,莫君清合上电脑,沐暖晴将温度正好的果茶递进他手里,“去火的,多喝点儿,对身体好。”

莫君清一口喝了多半杯,“味道不错。”

沐暖晴将杯子接过去,“好喝就多喝点。”

“嗯,你也尝尝。”

“不用了,我……”

沐暖晴以为他让她喝剩下的果茶,刚想拒绝,哪知dào

他的身子已经压下来,温热的薄唇覆上她的唇,舌尖带着果茶清香的气息在她口中挑|逗,吻到她窒息才松开她,揶揄的笑,“怎样?味道不错吧?”

“……”好吧,她嘴巴笨,一到这时候就语塞,不知dào

说什么。

而他兴致勃勃,修长的手指飞快的动,几秒钟后她已经半|裸。

“你……你又干嘛?”她紧张的抓住他的手指,没出息的结巴了。

不是吧?吃饭之前他不是刚要过吗,她现在腰还酸着呢。

“老婆,我吃的太撑了,我们来做运动吧,做运动有助于消化。”他笑的温柔又揶揄,手下力道却与钢铁般强硬,扯开沐暖晴抓着衣服的手指,时候不大,沐暖晴就如初生婴儿般暴露在空气里。

“莫君清,你硫氓!”饭前运动是开胃,饭后运动助消化,话都让他说了,这个欲|求|不|满的大硫氓!

“嗯,”他舌尖扫过她的耳珠,吻上她的锁骨,“不对自己老婆耍硫氓的男人不是好男人!”

“……”他哪儿来的这么多歪理?

总之,说不是他的对手,做更不是他的对手,她的结局毫无悬念的便是那只被吃掉的小羊,并且被吃了一次又一次。

不知dào

过了多久,他终于满足,搂着她的身子,脸颊埋在她颈窝,满足的喟叹,“老婆,你真好。”

不识其中滋味时,他从未想过他会在情|欲中如此疯狂。

她纤细柔韧的身子,清幽如兰的香气,滑腻如酥的肌肤,总能给他无法形容的快感,那是一种巅峰到极致的快乐,无可比拟,无可超越。

“莫君清,你是狼!”被折腾到渣渣的沐暖晴可没他那么好的心境,闭着眼睛有气无力的指责。

“嗯,没错,”莫君清很给她面子的附和,“狼中之王。”

259. 259他怎么可以这样

“……”这男人,在外面是人中龙凤,在家中是狼中之王,确实是心狠手辣不吃亏的角色。

他低头看她,忽然揶揄的笑,“老婆,你在骂我。”

“胡说!”她根本就是实话实说,何况她根本什么没有说,只是在心里想了想。

“没胡说,你在肚子里骂我,俗称腹诽。”

“……”他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吗,这个也能猜的到?

他笑着将她压在身下,“骂我什么了?从实招来!”

“什么都没骂。”要是被他知dào

她在心里骂他心狠手辣,估计她会再死一次。

“我猜猜,”他兴味十足,“骂我辣手摧花?”

“……”不是这个也差不多。

“既然已经担上辣手摧花的恶名了,那就再摧一次吧!”他兴致勃勃的再次上下其手。

“啊!”沐暖晴推搡着他的胸膛尖叫,“莫君清,你再乱来我就翻脸了!”

她吓的闭上眼,等了半天他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只是下颌抵在她肩头上揶揄的笑。

她睁开眼,发xiàn

他笑的一脸戏谑,分明是在逗他,她气的捶他的肩膀,“莫君清,你这副样子要是被你的员工看到,以后你说什么他们都不会听了。”

这时候的莫君清,有点痞气有点无赖还有点孩子气,怎么和那个清俊出尘,优雅高贵的莫大总裁相联系?

“不一样,”他含笑轻轻啃噬她的唇,“对他们,我是衣食父母,对你,我是你男人,怎么会一样?”

望着他含笑温柔的眼眸,沐暖晴再次心跳如鼓擂。

她早就说过了,这男人,是调|情圣手,随随便便一句话,就能将她感动的一塌糊涂。

她伸手搂住他,脸埋进他的颈窝。

这是她男人……

这是她男人……

这一晚,她的男人再次用实jì

行动证明了他是她的男人,独享她清玉无瑕身体的男人。

唯一的好处就是,白天折腾久了,晚上很早他就放她睡了,两个人都舒舒服服睡了一晚,第二天睁眼时八点多。

睁开眼睛,没有片刻迟疑,沐暖晴便下床换衣服洗漱,省的被身边那个男人抓到,再用各种各样的借口吃掉。

莫君清看她急匆匆开门出去的背景,唇角含笑。

她跑掉了,但是他没失望,因为是他主动放她跑掉。

今天他准bèi

带她出去玩儿一天,需yào

她保持体力,所以,暂且放她一马。

他换好衣服出去时,沐暖晴正站在盥洗台前忙碌,他走过去,习惯性的在她身后环住她的腰,下颌抵在她的肩头上,亲她一下,“老婆,早安。”

“早安!”她回头,明媚笑着,回他一吻,心里灌了蜜糖般,甜甜的,暖暖的。

有时候看新闻报导,会看到媒体大肆宣扬如今的女性多现实,多贪财,嫁人总想着嫁高富帅,只认钱不认人,宁可坐在宝马车里哭,也不愿坐在自行车的后座上笑。

但她一直认为,那不过是媒体人的哗众取宠,他们所报导的,不过是个别现象,而大多数女人,还是认人不认钱,宁可坐在自行车后座上笑,也绝不坐进宝马车里哭。

就如同她,他的细腻柔情体贴,如春风化雨般征服了她的人也征服了她的心,即使他没有钱,即使有一天他落魄,哪怕露宿街头,她也愿意不离不弃跟着他。

可他若如同钟浩或者冷毅那样,即使他是亲王贵胄,富可敌国,她也会毫不犹豫的离开他。

对幸福而言,钱财可以锦上添花,但绝对不是一切。

她很快做了一顿丰盛的早餐,两个人吃过饭之后,沐暖晴有意无意的离他远远的。

他瞧着好玩儿,故yì

逗她,她干脆把自己锁在卧室里不出来。

他含笑敲门,“老婆,换了衣服再出来,我陪你去逛街。”

门唰的打开,她美丽的小脸出现在他面前,“陪我去逛街?你行吗?太劳累感冒再严重了怎么办?”

看她熠熠闪闪的一双清眸,明明很欣喜很期待,却偏偏又纠结的担心他太劳累,再次诱发感冒。

他一把将她带进怀里,用力环住她的腰,轻咬她的耳尖儿揶揄的笑,“不然我用实jì

心动证明一下,我到底行不行。”

“你又来了!”她有些羞恼的推他,“人家在和你说正经的!”

他笑,吻了下她的唇,“正经的就是我现在神清气爽,好的不能再好了!”

他笑着拍拍她的头顶,“去,换衣服去!”

“嗯!”她美滋滋的关门,时候不大换了一身衣服出来,再看莫君清,已经换了一身休闲服,深色的裤子,亚麻色的上衣,不减清俊,却多了几分飞扬洒脱,更加光华灼人,耀眼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这样的男人,是她的老公。

她终于开始相信,命运其实从没亏待过她,只是一直替她积攒着她的好运气,让她用她所有的运气遇到他。

莫君清上下打量了她一下,也很满yì

……修身裤子,高领毛衣,包裹的很严实,除了头部手部,一点都不露。

嗯,所以说,在她的脖子上留几个吻痕是很必要的,这样她自然而然就会选择高领的衣服穿了。

那细白修长的脖颈,弧度性|感的锁骨,也会变成他一人专属。

所以,他很满yì

,很满yì

很满yì



车上,沐暖晴问:“我们去哪玩儿?”

“你想去哪儿。”

“听你的!”反正能和他一起出去玩儿就是赚到了,去哪儿反而变的无所谓了。

她想了下,忍不住又问了句:“公司那边真的没关系吗?”

他可是在国外待了十多天,从国外回来就直接回家了,按道理说,他应该去公司的。

“没关系,我也给你讲个故事,你就懂了,”他含笑目视前方,“我有一个朋友,初入职场时是华尔街的投资人,后来混的不错,有了自己的公司,很快资产过百亿,但他最喜爱的职业还是投资人,于是他把公司交给专业的经理人打理,而他继xù

去做华尔街的投资顾问,也许他的公司不如他亲自坐镇赚的多,但多赚来的钱买不来他做自己喜欢工作的快乐……”

他偏头看她,清亮含笑的眼眸光华灼灼,“我这样说,你懂吗?”

她心弦震动,明媚的小脸染上薄薄的春|色,美到让人目眩神夺,“懂了。”

也许他此刻不去公司比不上他在公司坐镇赚的多,可是此刻陪她逛街次才是他最想要的生活,去公司坐镇赚来的钱,买不来此刻陪她逛街的快乐,所以他选择此刻陪她逛街。

她现在才知dào

,原来她这么重yào

呵,值那么那么多的钱!

“所以说啊,”他含笑戏谑,“人人都鄙视商纣因妲己误国,但也许再让纣王选择一次,他依旧会选择妲己而不是江山,而周幽王烽火戏诸侯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去,别说的那么吓人,我才不要做妲己,你明天就乖乖去公司!”

“好啊!”他痛快答yīng

,空出一只手揉她的脑袋,“明天你陪我去公司!”

“……”正在疑惑他怎么答yīng

的如此痛快的沐暖晴,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莫君清收回手,”想好去哪儿了没?”

“听你的!”只要和他在一起,去哪里都好,但这话打死她她都不会和他说,他已经够骄傲了,她不用再锦上添花。

“去照婚纱照怎样?”

“嗯?”她心头震了一下,偏头看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不是快举办婚礼了吗,我们去把婚纱照了,婚礼时会用到。”他笑着侧眸看她一眼。

“真的?”许沫说,她和冷毅没有照婚纱照,她还说,成功男人都不喜欢照婚纱照,因为成功男人都强势,不喜欢任人摆布。

莫君清笑了,拍了她的后脑一下,“真是个傻瓜,结婚当然要拍婚纱照,这个还有骗人的?”

“没有,我是觉得有点意wài

。”她觉得自己笑的肯定有点傻兮兮的。

哪个女人不喜欢婚纱照呢?

尤其是和自己爱的男人的婚纱照!

沐暖晴觉得自己浑身的细胞都燃烧起来了,心情雀跃,仿佛身上充满了力量。

她开始扒着车窗看路边的商店,每经过一家婚纱店她都要盯着橱窗看很久,但莫君清的汽车始终没停,在车流中缓慢行驶着。

她终于忍不住回头问:“我们去哪儿照婚纱照。”

他简单的回她三个字,“好地方!”

“哦!”她不再问,反正她知dào

他正载着她去往照婚纱照的路上就行了。

她回过头去,继xù

从车窗里找寻路边的婚纱照,忽然,一家影楼的大幅婚纱照吸引了她的视线。

那是婚纱店做广告用的巨幅婚纱照,确实拍的很美,美的沐暖晴忍不住凝神多看了几眼。

可当她发xiàn

婚纱照上的新郎新娘是谁时,她刚刚火热沸腾的心瞬间冷却住了,一种莫可名状的愤nù

冲击着她的心头,她大喊了一声:“停车!”

车开的极慢,所以很轻易就停在路边,莫君清偏头看她,“怎么了?”

“你看,那是冷毅和楚沁雨的婚纱照,”沐暖晴喃喃,推开门下车,“冷毅怎么可以这样?他怎么可以和楚沁雨拍婚纱照,不和沫沫拍呢。”

261. 261默契

“温家和我们家一样,是家族生意,总经理这职位纯属赶鸭子上架,他想干也得干,不想干也得干,摄影是他最大的爱好,而且技术不错,我们的婚纱照让他拍。”

“哦。”沐暖晴懂了。

但是想到他们的婚纱照,竟然要动用MO城排名前十的上市集团总经理来拍摄,这是怎样的……暴殄天物啊!

电梯到了,叮的一声左右分开,走出电梯,沐暖晴不禁为眼前看到的一切震撼。

这一层楼竟没有房间隔开,是完全相通的,莫君清领着她向尽头唯一一间屋子走去。

途中经过的是一个又一个装饰不同的“景区”,有的是海底世界,有的是山水之间,有的是高山之巅,有的是郁郁丛林,有的是皑皑雪山。

经过白雪皑皑的雪山布景时,沐暖晴忍不住停步摸了一把。

明明知dào

是假的,但假的做的也太真了,栩栩如生,飘在布幕的雪花像是活的,真的营造出数九寒冬,雪花漫天飞舞的意境。

“天!”沐暖晴忍不住慨叹,“这是怎么弄出来的?像真的一样,太不可思议了。”

“还能怎么弄出来的?钱砸出来的呗,”莫君清漫不经心瞥一眼,“没办法,有钱就是任性!”

“三哥,你这么高雅的人怎么可以说这么俗气的话,”温寒洋从房间里探出头来,冲沐暖晴喊:“嫂子,别听他胡说,这是鄙人倾尽心力的高科技杰作,专利打造,只此一家,别无分号,嫂子你选我这里拍婚纱照,保证是你这辈子最明智的选择。”

“鄙人?卑鄙的人吗?”莫君清勾了唇角笑,将沐暖晴揽进怀中,“我老婆这辈子最明智的选择是嫁给了我,做人太自信了会摔跤,你看你从翘翘那儿摔那一跤还没爬起来,啧啧,真可怜!”

温寒洋迎着他们走过来,冲着莫君清撇嘴,“我说老大,咱非要哪壶不开提哪壶吗?你明知dào

提翘翘是往我心窝子上插刀,你还一把又一把的插的这么起劲儿,有你这么做兄弟的吗?”

他走到莫君清面前,停住脚步,莫君清拍拍他的肩膀,“知耻而后勇,多插你几刀你才能加油啊兄弟!”

温寒洋朝天翻白眼儿,“我真是谢谢您了!”

沐暖晴忍不住笑,温寒洋目光落在她身上,“嫂子,您真是越来越漂亮了,今天我给您准bèi

了十几套衣服,您随便挑。”

温寒洋侧身,绅士的冲她做了个请的姿势,沐暖晴笑着道了声谢,走进这层楼内唯一的房间。

从外面看不出怎样,进去之后才发xiàn

,才发xiàn

这间房间其实很大,足足四五百平,房间里四个角落都有小小的木头屋子,上面挂着别致的木头牌子,上面写着“更衣室”三个字。

房间里除了温寒洋,还有一个看起来四十多岁的女子,温寒洋走过去,揽住女子的肩膀,“嫂子,给你介shào

一下,这是我的镇店之宝,你可以叫她杏姨,她是WO城最棒的化妆师,嫂子原本就天姿国色,杏姨再给你上上妆,你就可以更加倾国倾城,拍出来的照片能把我们家三哥魂儿都勾没了。”

杏姨因为那句“镇店之宝”用手肘鎚了温寒洋一下,冲沐暖晴伸手,“你好,谢云杏,你叫我杏姨就好。”

沐暖晴握了握她的手,“杏姨好。”

寒暄几句后,谢云杏去一边准bèi

沐暖晴要用的衣服和化妆用具,莫君清在她耳边轻声介shào

,“杏姨是寒洋的嫡亲阿姨,寒洋母亲去世的早,从小都是杏姨照顾他,杏姨终身未嫁,没有子女,拿寒洋当自己亲儿子疼,杏姨是学美妆的,寒洋开这家影楼一半为了自己,一半为了杏姨,寒洋不在时,影楼就由杏姨全权打理。”

“哦。”沐暖晴听的很认真,她愿意了解有关他世界的任何事。

“暖晴,这边来。”谢云杏在化妆台前招呼她。

“来了。”沐暖晴连忙应了,快步走过去。

谢云杏将一件轻纱质地的长裙递给她,“你先去换衣服,我再给你上妆。”

“嗯,谢谢阿姨。”

沐暖晴换了衣服出来,站在谢云杏面前时,清晰看到谢云杏眼中闪过的惊艳。

谢云杏亲昵的拉住她的手,将她退到梳妆镜前,,“真漂亮啊,不知dào

的还以为是仙女下凡了呢。”

站在一边闲聊的莫君清和温寒洋被谢云杏的声音吸引,朝这边看过来,温寒洋响亮的打了个呼哨,“真是漂亮啊!难怪把我们家三哥迷的神魂颠倒,绝对是为了一个花仙子舍弃整片森林,最明智的决定!”

沐暖晴被他夸的羞涩,垂下眼眸,又忍不住想看莫君清的反应,悄悄抬眸看镜子里莫君清,却正和莫君清打量他的目光撞在一起。

他轻笑着,目光里有宠溺亦有骄傲,于是她更加羞涩,垂下头去,在谢云杏的安排下,坐在化妆镜前开始上妆。

妆上的不是很浓,但与平日里从不化妆的她相比,还是可以看出很大的区别。

上妆后的她,与不化妆的她,少了几分清丽,多了几分冷艳,更耀眼,更夺人。

温寒洋赞叹,“我把这组照片拍全了,要是拿到杂志社卖封面肯定狠狠赚上一笔,这些衣服也得卖疯了。”

“嗯,”莫君清用眼风清淡瞟他,“你可以试试。”

温寒洋赔笑,“我就是想想而已,我哪儿敢啊?”

像莫君清这样强势的男人,自然不是让自己心爱的女人做模特,让别的男人去欣赏,这点他最了解不过了。

“来,暖晴,换上这双鞋子,就可以开始拍摄了。”谢云杏把一双鞋子放在她脚下。

沐暖晴连忙道谢,将鞋子换上。

鞋子是亮银色的细带凉鞋,鞋跟足足有十几厘米高,沐暖晴站起来走了几步,一个趔趄,险些摔倒,莫君清眼疾手快扶住她,“没事吧?”

“没事,”她有些羞窘的摇头,“我从来没穿过这么高的高跟鞋。”

鞋跟不但高,而且细的要命,走起路来超级不舒服,真难想象那些模特是怎么穿着这样的鞋子走台步的。

在她看来,这双鞋子只有一个优点……足够漂亮。

“我看看,伤到脚踝了没。”莫君清扶她在沙发上坐下,帮她将鞋子脱了,揉揉她的脚踝,“疼吗?”

“没事,不疼,”她摇头,“放心吧,肯定没事,你忘了,我是医生啊,肯定没伤到骨头,我确定。”

莫君清这才放心,回眸看他身后的温寒洋,“换双鞋子吧,这双鞋跟太高了,你嫂子没穿过这么高跟的鞋子。”

“行,没问题。”温寒洋回过身去扒拉了一会儿,找出另一双亮银色的鞋子,鞋跟四五厘米高,款式也很漂亮。

莫君清接过来,给沐暖晴看,“这双行吗?”

“嗯,”沐暖晴点头,“很漂亮,我很喜欢。”

“喜欢就好,就这双了。”莫君清接过温寒洋手中的鞋子,帮她把另一只脚上的高跟鞋脱下来,握着她的脚,想帮她把这双鞋换上。

沐暖晴一手抢鞋,一手推他,“我自己来吧。”

他们身边还有人呐,堂堂莫氏集团的掌舵人,蹲在她脚下给她穿鞋,多没面子。

谢云杏似是看透了她的心思,笑盈盈的说:“没事,你就让他给你穿吧,这辈子,能遇到个他愿意伺候着穿鞋的女人,是你的幸运,也是他的幸运!”

“嗯?”沐暖晴抬眼看谢云杏,一时回不过神来。

遇到一个愿意照顾她给她穿鞋的男人,是她的幸运,这其中的意思她自然懂,但也是那个男人的幸运怎么说?

谢云杏看着她微笑,“作为一个男人,这辈子一定要遇到一个愿意为她做任何事的女人,才不算白来这世上一遭,不管男人还是女人,最悲哀的不是没钱没地位,而是遇不上一个愿意付出所有,全心全意去爱的人。”

“第一次看到寒洋拍照这么顺利,他那人啊,拿起相机就像犯了病一样,人家必须达到他的要求,他才肯给人家拍,一个细节不过关都不行,烦了他就骂,几乎每个被他拍过的新娘都被他骂哭过,这么久了,你们是最快最顺利的一对。”

“我不是不想骂,我是不敢骂,我要是骂了嫂子,我三哥不是要和我拼命嘛。”放下相机的温寒洋又变成了那副没正经的样子,将手臂搭在莫君清的肩上。

沐暖晴转眸看他,“我们哪里做的不好吗?你不用顾忌,告sù

我们就好,下午我们不是还要拍一组吗,你告sù

我们我们才能拍的更好。”

“没,”温寒洋看着她大笑,“我和三哥开玩笑呢,你们每个神情每个动作都很到位,我特别满yì

,满yì

的简直不想放你们走了,给我当模特算了。”

“哦,”沐暖晴抿了唇轻笑,“当模特就算了,我下午要是哪里做的不好,你别骂我,过几天我请你去我家吃饭,亲自下厨给你烧菜谢谢你。”

262. 262最美的模样

“嫂子你放心好了,就算你哪里做的不好,我也不敢骂你,”温寒洋一本正经的样子,“我从小就打不过三哥,现在更打不过,在我打得过三哥之前,我不敢对你怎样的。”

调侃了几句,休息了一会儿,又开始了下午的拍摄。

下午的拍摄依旧很顺利,直到下午五点多,温寒洋才恋恋不舍的结束了拍摄。

回到房间,他灌了一大杯水,水杯往桌上重重一放,神采飞扬,“痛快!”

沐暖晴却有点累了,倚着莫君清的身子有些不解,“他怎么这么高兴,他不累吗?”

莫君清微笑,“他现在的感觉就像酒逢知己千,棋逢对手差不多。”

“没错,还是三哥了解我,”温寒洋豪气万千的坐在电脑前,“三哥,嫂子,过来看看,还满yì

么。”

沐暖晴当然很期待她和莫君清的婚纱照,凑过去仔细的看。

虽然心里已经知dào

莫君清这样推崇温寒洋,温寒洋拍出的东西必定十分了得,但亲眼看到照片,还是让她着实惊艳了一把。

真的好美!

如果说冷毅和楚沁雨的婚纱照是人间极品,那么她与莫君清这组婚纱照便美的不似人间之物。

虽然照片中的主角是自己,沐暖晴还是忍不住称赞了句:“好漂亮啊!”

都说化妆师有双可以化腐朽为神奇的手,摄影师更是如此。

难怪他脾气那么坏,还是有那么多豪门千金一掷千金请他拍婚纱照,果然是有道理的。

莫君清也笑着称赞了声,“不错。”

“这辈子能得到三哥的夸奖,我真是死也能瞑目了,”温寒洋笑着把电脑关上,站起身,手臂搭上莫君清的肩膀,“怎样?看在我这么尽心尽lì

的份上,晚上请我喝一杯吧?”

“今天不行,你嫂子累了,”莫君清侧眸看沐暖晴,“你嫂子不是说了吗,过几天亲自下厨请你们吃饭,等着吧。”

“好,早就听司曜说过,嫂子的手艺是天下一绝,那我就等着了,”温寒洋看着沐暖晴笑,“嫂子,别让我等太久啊。”

沐暖晴莞尔,“一定。”

离开温寒洋的摄影楼时,天色已经全黑了。

莫君清的车依旧开的很慢,目光扫视道路两边的餐厅,“老婆,今天你也累了,我们不回家做饭了,在外面吃,你想吃什么?”

沐暖晴想了想,“忽然想吃上次我请你吃的铁锅炖鱼了,就是有点远……”

“没事,不远,开车一会儿就到了。”莫君清打开车上的音乐,悠扬轻柔的音乐在车内静静流淌,只要身边坐着的是心里想要的那个人,去哪里都不会嫌远。

到了之后,店里人很多,等了一会儿,服wù

员才给他们点火,将鱼下锅,时候不大香气冒出来,沐暖晴吞了口口水。

折腾了一天,她真是饿了,饥肠辘辘的时候,可以吃到自己想吃的东西,最幸福了。

鱼熟了之后,她几乎不停筷子的吃,新鲜的鱼肉又滑嫩又美味,好吃的她每个毛孔都开心的舒展开了。

莫君清一边自己吃,偶尔夹到整块的鱼肉,将鱼刺挑了,放进她的餐盘里,她便抬头甜甜的看着他笑。

店里正在放一首歌:

嘿…待我长发及腰嘿…归来娶我可好等你等的忘了笑旧了头上的金步摇啊…每一天的煎熬啊…不想别人知dào

默默为你

为你祈祷相信你是我的骄傲不怕辜负青春年少只想随你天涯海角梦里听你一声长啸忍不住想跟着你逃哪怕容颜就此苍老哪怕岁月不再逍遥赖在你的身边就好一生只听你的心跳

啊…

每一天的煎熬啊…不想别人知dào

默默为你

为你祈祷相信你是我的骄傲不怕辜负青春年少只想随你天涯海角梦里听你一声长啸忍不住想跟着你逃哪怕容颜就此苍老哪怕岁月不再逍遥赖在你的身边就好一生只听你的心跳不怕辜负青春年少只想随你天涯海角梦里听你一声长啸忍不住想跟着你逃哪怕容颜就此苍老哪怕岁月不再逍遥赖在你的身边就好一生只听你的心跳深情的歌词,悠扬的曲调,令两个人心有灵犀,相视一笑,有你相伴,岁月静好,一生只愿听你的心跳!

吃饱饭,回到家,洗漱完之后九点多了,换了舒服的睡衣躺在床上,折腾了一天的身体得到解放,舒服的不得了。

沐暖晴忽然想,人们常喜欢说,吃的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可在她看来,应该是吃得苦中苦,才知甜中甜。

如果天天舒舒服服的躺在家里肯定也不觉得什么,但若像今天这样,折腾了一天再回来,洗个热水澡换上舒服的睡衣再躺在床上,便觉得美的像神仙过的日子。

不过,今天虽然辛苦,心情却是极好的,想到她和莫君清拍的那些美美的照片,她的嘴角就不可抑制的高高上扬着。

“什么事这么高兴?”莫君清洗完澡出来,正看到他的小妻子,一脸不可自抑的喜气。

“想我们的照片呢,”沐暖晴笑的越发开心,“真的好漂亮呢,比我见过的所有的婚纱照都要漂亮!”

莫君清在她身边躺下,伸手将她搂进怀里,捏捏她的脸,“那是我老婆底子好,怎么拍怎么漂亮。”

“不是,是你肯用心。”他肯去找温寒洋出马为他们拍婚纱照,说明他把这件事看的很重yào



不然的话,他或者像冷毅一样不拍,或者随便找张影楼随便拍几张应付应付,而他没有,说明他在这件事上真zhèng

用心了。

“嗯,既然我表现这么好,是不是该好好奖励奖励。”他侧了侧身,轻而易举就将她压在身下。

“……”沐暖晴无语,又来了!

她轻轻推了推他,“折腾了一天,你不累吗?”

“不累,”他抓住她手指,放在口齿间轻轻咬噬,“抱着你的时候,什么烦恼,什么疲劳,都没有了。”

“……”他都这样说了,她还能怎样呢。

照例把她折腾的一点力qì

都没了,他才抱着她,安稳睡去,她也几乎没什么过程,一闭眼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她睁眼时莫君清已经把早餐做好了。

这家伙体力好的让人嫉妒,再怎样累,睡一觉就生龙活虎精神奕奕了,看到他就像看到阳光,浑身有使不完的力量。

吃过早餐,沐暖晴将餐具收拾好,回头看到莫君清正坐在沙发上摆弄手提电脑,她走过去,“你今天还不去公司吗?”

“去啊,”莫君清抬眸看她,“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今天你陪我去公司。”

“呃……”沐暖晴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去。

去他公司实在不是很愉快的经lì

,他旺盛的情|欲,绝对不会因为在公司那种刻板的地方而有所收敛,事实上,不知dào

是不是换了地方的缘故,他比在家里还兴奋,每次从他公司出来,她连腿都软了,走路都很不舒服,做贼一样躲着人,生怕被人看见,瞧出什么端倪。

她对这段婚姻很满yì

很满yì

,但若是非要从鸡蛋里挑骨头,挑出一点不满yì

的地方,那就是她嫁的这个男人给她的性|福太多太猛太强烈,她的体力跟不上,有点招架不住。

偏偏他自己还引以为傲,每次把她埋怨的话当撒娇,左耳朵出右耳朵冒,从来都不当回事。

她正神游着,莫君清拉着她在他腿上坐下,亲了她一口,“我把这个文件弄完,你先去换衣服,然后我们一起去公司,嗯?”

“可不可以不去?”权衡利弊,她决定还是不去了。

“不可以!”他果duàn

否决掉,亲她一口,推她起身,又往卧室的方向推了她一把,“快去,乖!”

“哦。”她果然乖乖的回卧室换衣服了。

莫君清看着她的背影,愉悦勾了唇角笑。

每个人都有死穴,而沐暖晴的死穴就是他的这个“乖”字。

不管什么时候什么事,只要他满含宠溺的和她说个乖字,她就什么原则什么脾气都没了。

有时他会想,这是不是她从小没父亲,留下的后遗症呢。

如果是这样,他愿意连同她从未得到过的父爱,一起给她。

出门时,沐暖晴带了教材,到了公司,莫君清处理积压的公务,她在一墙之隔的休息室备课。

想到最亲近最爱的那个人此刻就在离自己最近的地方,两个人的心情一般无二,很暖很甜,充满干劲儿。

这一整天,莫君清空出点时间就要折腾她一次,中午照例给她搜罗了许多美食,让她可劲儿吃,然后下午换他吃她。

下午快到下班时间了,她居然看着教材睡着了,再睁眼时,房间内漆黑一片,窗外是闪烁霓虹,万家灯火。

她静静呼出一口气……她现在过的日子,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醉生梦死?

她懒洋洋的躺在床上不想动,过了一会儿,莫君清开门,提了一兜香气四溢的外卖进来。

闻到香味,她肚子顿时咕咕叫起来,莫君清笑吟吟开了灯,“饿了吧?吃饭。”

她看看时间,“这么晚了啊,你怎么不叫醒我?早该下班回家了。”

他将外卖放在床头桌上,“只要我们两个在一起,在哪里又有什么关系。”

看吧看吧,这就是调|情圣手,随随便便一句话,就能把她感动的一败涂地,不知今夕是何夕。

他们在公司吃了饭,又休息了一会儿,才开车回了玫瑰园。

短短两天周末假期,沐暖晴却觉得过的充实无比。

这就是她想要的生活,她所能想象的婚姻的最好的模样。

263. 263幸好幸好

晚上睡的早,她早早起床做了丰富的早饭,神清气爽,精神也很好。

周一了,她又该去学校了,她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模式,而莫君清有些遗憾,虽然他也觉得以沐暖晴的性格,应该有一份朝九晚五比较单纯稳定的工作,但是每次沐暖晴陪他去过公司之后,食髓知味,他便觉得她天天随他去公司才好。

吃过早饭,收拾利落,甜蜜吻别,莫君清去公司,沐暖晴去学校。

去学校时,她很少开车,学校和玫瑰园离的很近,提前出门十五分钟,就可以很悠闲的走到学校,快点的话,不到十分钟就能到了。

中午放学时,她觉得有些异样,总觉得好像有人跟踪她。

她停下脚步回头看了几步,路上行人很多,行色匆匆看不出什么异样。

一连几天都是这样,她每次路上便有些心神不宁。

这天莫君清回家,发xiàn

沐暖晴没过来和他打招呼,他找去厨房,发xiàn

水龙头开着,菜盆里的水都满了,而沐暖晴拿着一根竹笋在走神,竟然没发xiàn



他伸手将水龙头关了,揽住她的腰,“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啊!”沐暖晴吓了一跳,回头看了他一眼,拍了拍胸口,“吓死我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怎么不知dào

?”

“问你啊,就站在这儿,菜盆水满了你都看不见,魂儿飞哪儿去了?”

她想了想,回过身子搂住他的脖子,抬头看他,“莫君清,我想和你说件事。”

“嗯,说吧,看你这样子就是有事,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我觉得,这几天……好像有人在跟踪我。”她说的有些不自信。

其实,她更多的是怀疑自己多心了。

以前没认识莫君清时,犯罪绑架强|奸杀人什么的,她都是在电视剧电影里面才能看到,她一直接触的都是比较单纯干净的环境。

以前她总觉得那些犯罪事件都离她很远,不会发生在她身上,最近接二连三的发生了这么多事,她才意识到危险其实就隐藏在她的身边,随时有可能在她疏忽大意的时候跳出来咬她一口。

这次原本不打算和莫君清说的,她总怕给莫君清添麻烦,她不想再给他添麻烦了,可是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告sù

他。

夫妻之间最重yào

的是坦诚,未雨绸缪总好过于亡羊补牢。

莫君清的眉头轻不可见的皱了下,“见到是什么人了吗?”

“没有,也可能是我多心了。”

莫君清微一沉吟,垂眸看她,“从明天开始,你开车上下班吧,不要走路了,最近有不少在大街上公然绑架女人的报道,你这么漂亮,被人抢了就麻烦了。”

“哦,对哦!”沐暖晴茅塞顿开。

他说的对啊,她开车就好了啊,她开着卡宴在玫瑰园的地下车库出去,直接开进学校的地下停车场,一路上不下车,谁也别想把她怎样,真是个好主意,这么好的主意,她怎么就没想到呢,真是笨死了!

萦绕于她心头几日的乌云瞬间云开雾散,她兴高采烈的在莫君清的脸上用力亲了下,“老公,你真聪明,真厉害!”

难题解开,她的烦闷一扫而空,回过身去继xù

做晚饭,而莫君清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第二天起,沐暖晴开始开车上下班。

因为距离太近,路上行人又多,开车不但不省劲儿,反而费事,所以她才一直选择步行上下班,不过现在今非昔比,为了自己安全着想,麻烦点她也认了。

每天开着她的卡宴往返学校,李艾可看到过几次,每次都是嗤之以鼻,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沐暖晴知dào

,她的表情很好解释,那就是嫉妒。

其实李艾可长的很漂亮,又长袖善舞,如果她能安下心来找,肯定能找个不错的男朋友,只可惜她太挑剔了,眼高于顶,总想着能找个莫君清或者简司曜或者萧翎诺那样的。

WO城像他们那么优秀的男人就那么几个,她能看得上人家,人家却看不上她,于是就这么高不成低不就的,一直悬着。

眼看着周围年龄相仿的女同事都有了固定的男朋友,她还如同一直穿花蝴蝶般飞来飞去的单着。

而沐暖晴每天开着豪车出入学校,她当然心里不平衡了。

所谓人比人,气死人,说的就是她和沐暖晴了,真不知dào

这沐暖晴走了什么狗屎运,给莫君清灌了什么迷魂汤,才在莫大总裁身边陪了这么几天,就赚了一辆卡宴,她怎么就遇不到出手这么阔绰的男人呢?

对于她的嫉妒和诽谤,沐暖晴早就想开了。

世上就是有这么极品的人,不好好过自己的日子,精打细算自己生活,非要往别人的生活里去插一腿,搅得人家心烦意乱她才开心。(一下子想到夜星前阵子遇到的极品狗皮膏药,瞬间泪奔~)

既然这样,她偏偏不如她的意,她偏偏要越活越精彩,越活越开心,气死她最好!

为此,她还高调的把莫君清买给她的一对憨态可掬的老头老太,摆放在车前显眼的位置。

一来气一气李艾可,二来每每看到相偎相依的老头老太,她就情不自禁的想起莫君清那些不经意间说出的甜言蜜语,整个人都幸福的快要融化了一般。

这天放学,她如同往常一样开车回家,行至半路,车外传来异样的声音,然后车身一阵剧烈的摇晃,她吓了一跳,连忙停车,下车查看。

弯腰瞅了会儿,原来是车胎爆了,她那两下子自己根本换不了车胎,她无奈直起腰,掏出手机想找个修车师傅过来。

她正低头查找号码的功夫,忽然觉得身后不对劲儿,她下意识转过头去看,一个年轻男人正狠狠抬手朝她后颈劈落。

她下意识往旁边侧了侧身子,男人一掌劈在她肩头,疼的她尖叫出来,左肩肩头的骨头像是被他劈裂了一般,可以想象,如果这一掌劈在她后颈,一定会被他劈晕过去。

这是这几天跟踪她的人吗?

沐暖晴脑中飞快的转过这个念头,转身就跑,大喊救命。

年轻男人一击未中有些懊恼,又不甘心快到嘴的鸭子飞了,犹豫了一下,飞步追上,一把抓住沐暖晴的胳膊,“老婆,咱们不就是吵了一架吗,你怎么能离家出走呢,咱妈因为惦记你,都生病住院了,你别任性了,赶紧跟我回家吧。”

原本有路人听到沐暖晴叫救命,止步想上前询问情况,听年轻男人高声喊出这句话,以为是小夫妻吵架,没理由再多管闲事,又匆匆走了。

男人嘴上说的像是温柔讨好的样子,手却像铁箍一样紧紧抓着沐暖晴的手腕不放,往路边一辆黑色轿车上拖沐暖晴。

沐暖晴回手一个耳光狠狠甩在男人脸上,继xù

喊救命,并大声解释她不认识这个男人。

于是又有行人驻足,但男人脸上一直一副伏低做小,讨好沐暖晴的样子,行人便失去了判断能力,以为沐暖晴在赌气。

眼看男人拉着沐暖晴离黑色轿车越来越近,两个男人身姿矫捷的穿过车流与人群,跑到沐暖晴身边,一个抓住沐暖晴的手臂,一个出拳击向年轻男人的面门。

年轻男人为了自保,只好放开沐暖晴,抓着沐暖晴手臂的男人,上下打量沐暖晴,“少夫人,您没事吧?”

少夫人?

沐暖晴愣了下。

会叫她少夫人的,应该是莫君清的人。

沐暖晴看这人面熟,猛的想起来,他叫张桥,是曾被莫君清派去张家,保护许南月的保镖。

看到认识的人,沐暖晴惊吓到狂跳不止的心终于稳定了些,冲张桥摇了摇头,“我没事。”

而这时,和张桥一起来的保镖已经把年轻男人制住,将男人的手臂反拧了胳膊,头用力压在车顶上,男人仍玩儿障眼法,

高声喊叫:“我和我老婆吵架关你们什么事,你们赶紧放开我,不然我报警抓你!”

押着他的保镖气笑了,“呵!你还真会贼喊抓贼呢,想绑架我们少夫人,你不报警我们还要报呢!”

刚刚观望的行人见沐暖晴真的不认识那男人,不禁摇头慨叹这年头绑匪不但胆儿大也高智商了,居然还会玩儿瞒天过海的把戏。

“少夫人,”张桥冲沐暖晴微微弯了弯腰,“这些日子莫总命令我们一直贴身保护您,只是刚刚过红绿灯时,我们刚好被拦在了红绿灯那边,所以我们才会来晚几步,让您受惊了。”

“没事,”沐暖晴连忙摇头,“我挺好的。

这时候,她心里除了害pà

就是庆幸。

害pà

差点被人绑走,庆幸前几天怀疑被人跟踪,幸亏和莫君清说了,也幸亏莫君清不但提议她开车,还专门派了保镖保护她。

不然的话,她现在已经被那个年轻男人拖上车,不知dào

被拉到哪里了。

想起前阵子看到的社会新闻上,年轻女孩儿被人从路上绑走,猥|亵|强|尖后弃尸荒野的报道,不寒而栗。

264. 264翻身了

幸好幸好,幸好她没有矫情,实话实说,幸好莫君清够细心够周到,她才逃过这一劫。

张桥见沐暖晴吓的脸色煞白,神色隐隐愧疚,又朝沐暖晴欠身,“少夫人,后面堵车,我们的车过不来,您能跟我到那边上车吗?”

他的同事要钳制住那个男人,他又不放心让沐暖晴待在此地,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沐暖晴随他去后面上车。

“当然。”因为认识张桥,沐暖晴没什么顾虑,往回折了一段距离,上了张桥的车。

眼看着经过另一个保镖和那个意图绑架她的男人时,他们还停留在原地,沐暖晴歪头看张桥,“把他们留在那里没关系吗?”

“没关系,”张桥礼貌回答:“我同事会联系我其他同事过来,您的汽车和预谋绑架的人,我的同事都会妥善处理。”

“哦。”眼见着张桥的汽车驶进玫瑰园,沐暖晴一直跳乱的心,这才渐渐平稳下来。

回到公寓,沐暖晴打开门,回头招呼张桥,“张先生,您请进。”

“不用了,”张桥恭谨的弯腰,“我们已经和总裁联系过,总裁很快回来,我就在这里守着,您尽管安心。”

沐暖晴又让了他几次,他坚持不肯进,她只好作罢,自己关门进屋。

被熟悉的环境包围,她长长吐了口气,扑到沙发上,抱住自己喜欢的抱枕,把头埋进抱枕里,用力呼吸,惊魂甫定。

情绪平稳下来,她倒了两杯水,一杯倒给张桥,一杯抱在手里暖手。

大概吓的狠了,一双手像冰棍似的冰凉冰凉,又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觉得屋子空荡荡,心里没着没落的,她跑到电视机前将电视机打开,又重新坐回沙发上。

其实电视里演什么她完全看不下去,心里翻来覆去的都是刚刚那个想绑架她的男人。

他是谁?

是前些日子社会新闻上所说的,绑架单身年轻女子去猥|亵|卖|银的人,还是她以前得罪过的人?

最近事情繁多,她得罪的人也不少,沐家、田可欣、严雨柔,甚至那个香港富商的女儿李美佳,都恨她入骨。

她不是什么光芒闪耀的大人物,也没做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可竟然树敌这么多,她活的还真是失败。

而仔细想想,她活到现在,除了考上医科大和嫁给莫君清是值得一提的成功的事,其他的都很失败。

她正胡思乱想着,房门响了。

她现在如同惊弓之鸟,听到开门的声音也吓了一跳,好在莫君清的声音很快从门口传来,“老婆?”

“诶!”她应了一声,穿上鞋飞快的跑过去。

莫君清伸长手臂一把将她带进怀里,箍着她的纤腰,垂眸看她,“没事吧?”

“没事,”见他漆黑清亮的眸子里是显而易见的忧虑与担心,她用力摇头,明媚的笑,“张桥他们出现的很及时,我什么事都没有,很好很好的。“

“没事就好!”他用力揉揉她的脑袋,换好鞋子,带着她在沙发上坐下。

“你见过那个想要绑架我的男人了吗?”沐暖晴把头偎在他肩膀,双手抱着他的腰,他的身体好温暖啊,用力呼吸他身上清冽的男人香,有他在身边,她便什么都不怕了。

“见了。”

“他肯说他是什么人吗?”

“查出来了,”那人自然不会痛快说,但他也自然有办法查的出来,“那人是沐家的,沐行远派来的,沐雨佳最近情况很差,前几天已经昏迷住院,如果找不到配型成功的肾,她随时会死,沐家急了,狗急跳墙,想先把你绑去,把和沐雨佳的换肾手术做了,其他的事,他们也顾不得了。”

沐暖晴呆了半晌,苦笑,“他们对沐雨佳,也算有情有义。”

对沐雨佳的情深,便愈加对比出对她的薄情。

为了沐雨佳,沐家人肯罔顾法律,铤而走险,可是对她,连抚养她长大都不肯。

她再次被刺痛,一颗心像是在荆棘上打了个滚儿,痛的无可收拾。

她仰脸看莫君清,漂亮的眼眸中一片迷茫,“我很讨厌吗?我是不是很不讨人喜欢?为什么他们都不喜欢我,为什么?”

莫君清看了她一会儿,笑了,揉乱她的头发,宠溺开口,“傻丫头,钻什么牛角尖儿呢?沐家人自私狭隘又狠毒,被他们喜欢是什么光彩的事?你要是和他们相亲相爱,那就叫狼狈为奸,一丘之貉,和你家老公我在一起,才叫天生一对,珠联璧合,懂?”

他的口吻轻松调侃又温柔宠溺,刚刚还心里堵的不行的沐暖晴,被他奇怪的论调逗笑。

莫君清的话,虽然有点那么点儿不太谦虚,但确实是实话。

好人喜欢她就够了,像沐家人那种卑鄙小人,讨厌她也不打紧。

沐暖晴将他抱的更紧些,“老公,谢谢你。”

谢谢你为我做这么多,谢谢你这样事无巨细的照顾我。

自问没有为你付出过什么,却如天上掉馅饼一样得到了你给予的那么多。

所以,谢谢你。

除了谢谢你,不知dào

还能说些什么。

她的声音甜甜的,软软的,清雅如兰的香气包裹着他,让他想起温柔乡这三个字。

难怪古人都说美人误国,看她这样乖巧的偎在他身边,抱着他乖乖甜甜的说句谢谢你,觉得不管为她做什么都值了。

他含笑拍拍她,“真是个小傻瓜。”

这时候的她,像个脆弱没有依靠的孩子,让人忍不住心疼怜惜。

沐暖晴抱着他,满足的笑。

真希望时间可以永远停留在这一刻,让她永远停留在此刻的美好。

她和莫君清静静依偎着,谁也不说话,电视机兀自开着,播音员用甜美流畅的声音播放着晚间新闻。

播音员说了很长一段话,她心里只有莫君清,什么都没听进去,直到一个熟悉的名字钻进她的耳朵。

赵旭宁!

太过熟悉的名字,让她情不自禁往电视机那边瞟了一眼,随即被播音员播放的新闻吸引住。

她听了一会儿,扭头看莫君清,“赵旭宁把他岳父的公司给吞了?”

“是,”莫君清扫了一眼电视,淡淡说:“他岳父上个月心肌梗塞住院,他趁机收购了他岳父的股份。”

“就这么简单?”沐暖晴吸了口气,她听傲雪说起过,赵旭宁岳父的公司是香港排名前几的大公司,资产上百亿,怎么会这么轻而易举被赵旭宁吞了?

“就这么简单,”莫君清笑笑,“他一开始和李美佳在一起的目的,就是李家的公司,不得不说,他虽然人品不怎样,但的确是个有心计有手腕的男人,精心策划,步步为营,再加上老天爷也帮她,李老爷子毫无预警的心肌梗死住院,给了他最好的可趁之机,商场如战场,兴衰存亡不过瞬息之间,李家公司现在改头换面姓赵了,就这么简单。”

“那他妻子岂不是很可怜?”

莫君清笑着摸摸她的头发,“那是别人家的事,你就别瞎操心了。”

“可是……”她咬咬下唇,“赵旭宁他……会不会找你麻烦?”

和赵旭宁分手后,冤家路窄的撞见过几次,每次赵旭宁的表现都是想和她重归于好。

那时他比不过莫君清,所以不敢找莫君清的麻烦。

现在他吞了李家的财产,一跃成为手握上百亿资产的商场大亨,等他形式再好一些,他会不会回过头来找莫君清的麻烦?

“没事,”莫君清无所谓的笑笑,“他那种人,还不配做我的对手。”

“可是,可是……”她可是了半天,难以启齿。

莫君清哑然失笑,“可是什么?什么时候变复读机了,可是个没完。”

她狠狠心,闭上眼,用最快的语速说:“我们分手后,遇到过几次,每次他都说让我回到他身边,他那人我知dào

,阴狠又偏执,想要的东西拿不到手,比死了还难受,现在他得势了,我怕他对付你,你小心点好不好?”

虽然这样说心里有些难过,还有些难堪,怎么想她都是一个身上麻烦一大堆的女人,怎么也配不起莫君清这么好的男人,可是又不能不说。

像这次被绑架的事一样,未雨绸缪好过亡羊补牢,一定要提醒莫君清提防着赵旭宁些,以免被他在背地里算计了。

莫君清看了她一会儿,用力揽她入怀,笑着在她额上亲了亲,“真是个傻瓜!”

他用力拍拍她的后背,“放心吧,心有多大,世界就多大,像赵旭宁那种小肚鸡肠的男人,就是给他一艘宇宙飞船他也飞不到外太空去,他和我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选手,你不用拿他当盘菜。”

沐暖晴听他说的有趣,忍不住笑出来,捶了他的肩膀一下,“你别逗,我和你说正经的呢,他那个人心胸狭隘,睚眦必报,明着来我们不怕,我就怕他会暗地里算计你。”

“放心,”莫君清看着她微笑,“商场的事就像练绝世武功,心术不正的人,便是给他一本绝世秘籍,他的结果也不是问鼎巅峰,而是走火入魔,邪不能胜正,这是颠扑不破的真理,你老公就是再不济,也不会被他那样的对手打倒,倒是你,出入小心一些,他约你不要出去,遇到他就躲着他走,及时给我打电话,嗯?”

265. 265该有个宝宝了

“嗯!”沐暖晴用力点头。

她发誓她以后会拿赵旭宁当瘟疫,有多远躲多远,最好这辈子都不会和他有任何交集。

“好了,没事了,我们准bèi

吃饭,想吃什么,我去做。”

莫君清又拍了拍她想起身,被沐暖晴按住,“你休息会儿,我去做,我就做点儿简单的,很快就好。”

这世上,没有谁理所当然就该对另一个人好,即便夫妻也是如此,所以,能多疼他一些就多疼他一些,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往婚姻这座天平上添加属于她的砝码,砝码越多,她的婚姻便越稳固。

而且,她愿意为他做饭,为他做饭她只会觉得甜蜜,并不会觉得辛苦。

她做了简单的三菜一汤,吃饱之后,收拾利索,到了休息时间,照例是一场你追我逃的入骨缠|绵。

被他索要的不行,没来的胡思乱想,昏昏沉沉便睡着了,睡到半夜时,被噩梦惊醒,猛的睁开眼睛,大口呼吸。

“怎么了,做噩梦了?”莫君清伸手将她揽进怀里。

“没事,你睡吧。”

他摸了把她的额头,都是冷汗,黑暗中,他微微蹙眉,“做什么梦了,吓成这样?”

“也没什么……”沐暖晴偎在他怀中回忆,“就是梦到你还有司曜、傲雪、沫沫,还有你其他的朋友,我们在一起玩儿,我们玩儿的很开心很开心,可是玩儿着玩儿着,你们都不见了,只剩下我一个人,我叫破了嗓子也没人答yīng

我,我就开始哭,哭着哭着就醒了……”

“你呀……”莫君清扯过毯子擦擦她额头的汗。

不用看周公解梦,他也知dào

,她这是极度缺乏安全感的表现,她需yào

人爱她,太需yào

被爱,连做梦都怕她的亲人朋友会离她而去,只剩她孤孤单单一个人。

就像当年他母亲离他而去时,他还有父亲,还有舅舅表弟,犹会觉得孤单空落,何况是如今除了他便一无所有的她?

这种心情,没有亲身经lì

过的人是很难理解的。

他凑过去轻轻吻了她一下,“没事了,我发誓,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我都不会离开你,不会让你一个人,这是我的誓言,至死不变,以后不要再胡思乱想了,睡吧,乖!”

“嗯!”她应了一声,侧身面对着他,手臂搭在他的肩膀上,重新闭上眼睛。

黑暗中,她的呼吸一直清浅,他知dào

,她并没有睡着。

他也一直没有入睡。

其实他知dào

,解决她现在这种状态的最好办法,就是要一个宝宝。

可是不知dào

为什么,自从上次她怀孕不小心流产后,他一直很努力,她却一直没有怀孕。

又过了一会儿,他听她还是没有睡着,柔声和她商量,“暖暖,周末我陪你去检查一下吧。”

“检查什么?”她很快回话,果然醒着。

“查查我们两个的身体状况,让医生根据情况调整一下,我们要赶快要个宝宝,有了宝宝,你就不会做这样的噩梦了。”有了与她骨血相连的亲人,她就会获得最大的安全感和幸福感,她会比现在幸福许多倍。

沐暖晴沉默了会儿,终于点头,“嗯。”

其实听他这样说,她有点怕。

她周围有许多因为流产不孕不育的情况,再加上电视上铺天盖地治疗不孕不育的小广告,让她更加紧张。

她只不过不小心流产了一次,不会那么倒霉吧?

去查一下也好,有病早治,没病放心了,只是……若她真的倒霉的患上不孕,她的婚姻经得住这样沉重的打击吗?

依照莫君清的情况,莫震霆怎么可能让他娶一个不能生育的女人?

这样想着,她心里更加七上八下起来。

听到怀里小女人的呼吸乱了,莫君清拍拍她的头,“又胡思乱想了吧?你什么都好,就是这一点不好,总爱自己吓自己,你已经怀过一次孕了,说明你没有问题,我们只是去查一下我们的健康情况,适合不适合立kè

要一个孩子,不要胡思乱想的,嗯?”

“嗯!”他说的也对,她已经怀过一次孕了,而且流产之后,莫君清将她照顾的极好,所有一切都是按照医生嘱咐来的,卧床休息、不碰凉水、不吃凉的东西,包括禁房事的时间,他们还特意延长了一个月。

据她所知,因为流产导致不孕的人,多半是药物流产或多次流产或找的小门诊不合格的医生,而她是由WO城最好的医院最好的大夫亲自做的,应该不会有问题。

而且她自己也学过,在正常夫妻生活情况下,两年之内不怀孕属于正常现象,超过两年才算不孕,她流产才几个月而已,再正常不过。

这样宽着自己的心,她安下心来,加上睡前确实被莫君清折腾的狠了,她也就迷迷糊糊的睡过去。

听她睡着了,低头看看眉目清丽,睡颜安稳,他无声笑笑,轻轻吐出一口气。

她会没事的,他会很快让她怀上一个孩子,让她拥有一个世上最幸福的家庭,他是莫君清,他说到做到!

第二天,沐暖晴与往常一样去学校,放学回到自家门前时,看到有人从对面萧翎诺的房子里往外搬东西。

她一下子想起前阵子社会新闻上关于闯空门的报道,报道上说,坏人先踩点,发xiàn

没人住的房子,就用万能钥匙偷偷打开,再找一家搬家公司,借口要搬家,把房子里的东西全部搬光。

想到这里,她不由驻足,停在了萧翎诺门口探头往里面看,打算如果看不到萧翎诺,或者认识的人,就给萧翎诺打个电话问一下。

萧翎诺现在可是她名义上的大哥,若在她眼皮底下被坏人把他的家给搬空了,那可不妙。

她正看着,房子里传来女孩儿脆生生的声音,“这个,这个,还有这个,统统不要了,全都搬出去。”

说话声越来越近,女孩儿边说边走到门口,抬眼看到沐暖晴,又惊又喜,“沐姐姐!”

沐暖晴愣了下,很快想起,这是萧翎诺的妹妹萧翎羽,当初怀孕时被她在路边救下的人,因为她,她才和莫君清、萧翎诺同时结缘。

这样说起来,她算是她和莫君清之间的媒人。

“小羽。”她笑着和萧翎羽打招呼。

“沐姐姐,真的是你,见到你我好开心哦。”萧翎羽亲昵的抱住她的胳膊,满脸灿烂的笑。

沐暖晴不习惯和不熟悉的人这样亲昵,但是也不好拂逆萧翎羽的好意,身子有点僵,笑着指指进进出出搬东西的工人,“小羽,翎诺大哥这是要搬家吗?”

“搬家?”萧翎羽眨眨眼,“不呀,我大哥很喜欢这处房子,但是最近他总住在公司,不到这边住了,我觉得奇怪,就问和志怎么回事……哦,和志是我老公,常和志,上次在医院你见过的。”

沐暖晴想起那个一脸忠厚,规规矩矩的年轻人,点头,“嗯,见过。”

“和志说,这栋房子被大哥租给了一个女人,那个女人还和莫大总裁上了八卦周刊的封面,我大哥有很严重很严重的洁癖,他不喜欢别人碰他的东西,所以那个女人住过之后,他就不来住了。”

沐暖晴听的心里发紧,很难受。

是这样吗?

当初萧翎诺很热心的把间屋子租给她,所以她才误以为这间屋子可以出租,才会介shào

孟竹露住进这间屋子。

可现在,因为孟竹露住过这间屋子,萧翎诺要将屋子里所有的东西都换掉吗?

那她是犯了怎样大的一个错误!

萧翎羽看看她的脸色,吐吐舌,“沐姐姐,其实这些工人是我偷偷找来的,我大哥不知dào

,他要是知dào

我多事一定会骂我,你别和他说。”

沐暖晴赶紧摇头,“我不说。”

她岂止是不说,她简直是没脸见萧翎诺了。

她凭什么开口让萧翎诺租给孟竹露房子,原来萧翎诺有很严重的洁癖,当初她只想着为孟竹露好,却没想到对萧翎诺来说,她提了一个强人所难的要求。

“我是觉得我大哥总住办公室也不是办法,虽然他的休息室也挺舒服的,但毕竟不像这里这么齐全,我打算把这些东西全都处理掉,然后请家最好的装修队,好好装修一下,给他个惊喜,沐姐姐,你说好不好?”萧翎羽继xù

兴致勃勃的说着。

“好啊,”沐暖晴赶紧点头,“我就住在对面,有什么需yào

我帮忙的,小羽尽管和我说,我一定尽lì

。”

“嗯嗯,我就知dào

,沐姐姐最好了,”萧翎羽眉开眼笑,“上次我和和志吵架,幸亏遇到沐姐姐,不然说不定我和宝宝的小命都没了,可惜姐姐只去医院看了我一次,我又被宝宝缠的出不了门,不然的话,我一定要和姐姐多多亲近,我很喜欢姐姐你呢。”

她明明已经是宝妈了,却还是笑容明艳,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一看便是被保护的极好的温室花朵,没经过风霜雨露,沐暖晴最喜欢这样干净单纯的女孩儿,看着她微笑,“我也很喜欢你,宝宝好吗?”

266. 266童言无忌

“好啊,很好,好玩儿的不得了,和志简直爱死了,下班之后第一时间就赶回家看宝宝,对宝宝好的不得了,好的我都要吃醋了,”萧翎羽的笑容里是满满的幸福,“原来和志最宠我了,现在被宝宝比下去了,有时我会生气呢,对了,上次我和他吵架跑出去,哦!就是遇见姐姐那次,其实那次不是和志的错,是我的错,他那人什么都好,就是太老实了,他公司里,总有一个女人缠着他,那天被我撞见那个女人又和他搭讪,我就恼了,他笨死了,也不知dào

哄哄我,我就趁他不注意跑了出去,结果差点出事,幸亏沐姐姐救了我,结果我妈还把沐姐姐错当成小三儿,给狠狠打了一顿,每次提到这件事,我们一家人都惭愧的不得了呢。”

萧翎羽大概在家闷坏了,打开话匣子,叽叽呱呱说个没完。

“没关系,”沐暖晴微笑,“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早就忘了。”

萧翎羽挽着她的胳膊往对门看了一眼,吗“姐姐,你住在这儿?”

“嗯。”

萧翎羽又往她身边凑了凑,神神mì

秘的小声问:“沐姐姐,你真和莫大总裁铜居了啊?”

“不是铜居,”沐暖晴无奈的解释:“是结婚,我们已经结婚了。”

“哦,”萧翎羽撇撇嘴巴,“沐姐姐,我说句实话你别不爱听哦,莫大总裁哪有有大哥好?他是商场上出了名的狡诈狐狸,笑里藏刀杀人不见血,我大哥才好,正直忠厚有责任心,嫁给他哪有嫁给我大哥好?”

听她这样评价莫君清,沐暖晴心里有些不舒服,将手臂从她的手里抽出来,“小羽,莫君清已经是我丈夫了,在我面前的时候,请你适当的尊重一下他,好吗?”

见沐暖晴面色有些不悦,萧翎羽吐吐舌头,“对不起对不起,沐姐姐就当我童言无忌,其实我也是为姐姐好,我大哥心里一直有姐姐呢,他的年纪也该结婚了,可他连个女朋友都没有,我妈可着急了,给他安排了许多次相亲,都被他给推了,我知dào

,我大哥心里有姐姐,所以才看不上别的女人,要是哪天姐姐不和莫大总裁在一起了,就去找我大哥好不好?”

她一番话,说的沐暖晴上不来下不去,哭笑不得。

这个萧翎羽从小在父母兄长的庇佑下长大,已经结婚生子了性格还单纯的像个孩子一样,说话都不经大脑考lǜ

的,哪有这么和人家说话的?

她想了一下才说:“小羽,我现在过的很幸福,我丈夫对我很好,我不会离婚,更不会离开我的丈夫……”

原本她还想说让萧翎羽劝一下萧翎诺,早点找个合适的女朋友,但转念一想,情|爱这回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没有别人指手画脚的份儿,她只能努力过好自己的日子,别人的事情她真管不了那么多。

这时候工人来向萧翎羽汇报,说东西已经搬完了,萧翎羽冲工人摆摆手,回头对沐暖晴说:“沐姐姐,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回去太晚了宝宝会哭,姐姐有时间的时候去看宝宝好不好?宝宝特别特别可爱,姐姐一定会喜欢!”

“嗯,好。”

目送萧翎羽离开,沐暖晴吁了口气,打开家门,又回头看看对面公寓紧闭的房门,心里满满的歉意。

以后再也不做这么白痴的事了,引狼入室不说,还害萧翎诺要重新装修房子,欠萧翎诺的人情越来越多,好难过。

又叹息了一声,关上门,洗漱之后换了衣服,她将晚饭用的东西准bèi

好,

然后坐在沙发上翻菜谱。

门外有响动,她看了眼时间,应该是莫君清回来了,她放下菜谱迎过去,刚好莫君清开门进来,她帮莫君清脱了外套挂好,莫君清换好鞋,搂住她的腰吻她一下,“老婆,想我了没?”

“天天见面,哪有这么多想?”她笑着推开他,“你去洗手,我去做饭,很快就好。”

莫君清洗漱之后换好衣服,沐暖晴刚好将饭菜端上桌。

只见桌上放着十几个比成人拳头稍大些的白色骨瓷盘,每一个盘子中的菜都是不同颜色不同种类,莫君清细细扫了一遍,“怎么这么丰盛?”

沐暖晴在他身边坐下,满眼是笑的看着眼前的菜盘,“我不是想请司曜和寒洋他们吃饭吗?他们条件那么好,平时肯定没少吃好吃的,所以我得用点心思才行,前些日子我看了一个故事,故事说的是,一个皇上特别爱吃他的御厨做的菜,他的御厨会做几千种菜,他想用最短的时间把这些菜都尝一个遍,他的御厨就想了一个办法,每样菜只做一勺,这样皇帝每顿饭就能吃几十种菜,我就是和那个御厨学的,每样菜都少做一些,然后多做几样,这样好吃又新鲜,司曜他们也许会喜欢。”

她拿起筷子放进莫君清手里,“这十几样菜都是我最近新学的,来,尝尝好吃吗?”

莫君清每样都尝了一口,赞不绝口,“你做这么好吃怎么行,他们食髓知味,以后该总惦记着到我们家蹭饭了。”

“来就来呗,”沐暖晴抿了唇笑,“你们都那么忙,能借吃饭的时候聚聚也是好的,我觉得你们聚在一起的时候,你很开心,那就经常让他们来好了。”

“那怎么行?”莫君清倾过身子去在她脸颊上吻了下,又揉了揉她的头发,“我娶老婆回家是用来心疼的,一下子弄这么多菜多辛苦,我怎么舍得?“

“不辛苦,一点都不辛苦,”沐暖晴笑着摇头,“我喜欢做菜,我做菜就像歌手唱歌,画家画画一样,一点都不会觉得辛苦,而且如果有人欣赏我就会很开心很开心,这是我的乐趣,唯一有些忐忑的就是怕他们不喜欢,你们生活环境太好了,什么美味都吃过,嘴太挑了,我总怕做的不好。”

“好,好的不能再好了,”莫君清像是要证明他的话,运筷如飞,“不得不说那句话说的对,兴趣是最好的老师,而且你很有这方面的天赋,做出的东西比五星级酒店的大厨还要好吃,唯一的缺点是……”

“是什么?”沐暖晴紧盯着他,有些小紧张。

“是你做的都是素菜啊,”莫君清大笑,“你家老公我爱吃素没错,但那几个都是肉食动物,请他们吃饭那天你要是都做素的,他们会抱怨死的!”

“啊!”沐暖晴脸一红……糟了,因为莫君清爱吃素食清淡一点的口味,她不管是研究菜谱还是选食材,下意识的都是按这个标准选的,忘记了简司曜是爱吃肉的,简直无|肉|不|欢。

听莫君清的意思,温寒洋和楚文约应该也是喜欢吃肉的,若她请客那天,做一大桌子素菜,不被他们笑死才怪,幸好莫君清发xiàn

不对,提醒她了,不然她会糗死。

“你说的对,我打算周六请他们吃饭,还有好几天呢,我还能再研究几样肉菜。”还好还好,还有时间。

莫君清止住笑,看了她一会儿,拥她入怀,满足的叹息,“老婆,你真好,有你这样的老婆,夫复何求?”

她现在满心满眼都是他,所以本能般的就研究他爱吃的口味,买他喜欢吃的东西,反而把请客的目的和要请的客人给忘了,她这样全心全意爱他,他又怎能不全心全意护她?

没想到她做了这么迷迷糊糊的事,反而得到他这样感慨的夸奖,她红着脸推推他,“快吃饭吧,一会儿凉了。”

晚饭吃的很尽兴,本着早吃好,午吃饱,晚吃少的原则,他们晚上一向吃的少,只喝粥或者汤,再吃点菜,极少吃主食,今晚莫君清很捧场的把十几道菜都吃光了,还好都是些清淡的素菜,不会对身体不好。

床上,他比往日更疯狂几分,要将她拆吞入腹的样子。

风停雨歇后,他心满yì

足的将她揽在怀中,柔柔的吻,“老婆,你周六请司曜他们来吃饭,我们什么时候去检查。”

“周日好吗?周六请司曜他们吃了饭,我们周日去检查。”沐暖晴知dào

他指的是要宝宝的事情。

“好,”莫君清拍拍她的肩膀,“那我把周末两天时间都空出来,你别紧张,更不要有思想压力,我们只是做正常的健康检查,不会有事,嗯?”

“嗯,”她偎他更紧了些,用力点头,“我没事,我不紧张。”

他又吻了她一下,“退一万步讲,就算有事也没关系,万事有我呢,我会守着你,护着你,嗯?”

“嗯,”她心中悸动,抬眸看着他,甜甜的笑,“我信你!”

他笑开,揉揉她的脑袋,“乖,睡吧!”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沐暖晴继xù

研究新菜肴,这次加了海鲜和肉菜,照顾到了每个人的口味。

周五晚上,她给许沫打了个电话,问她周六能不能过来吃饭,许沫欣然应了。

许爸爸依旧昏迷不醒,只是从重症监护室转入了高干病房,冷毅请了私家护士全天二十四小时专人护理,但即使这样,每天下午下班后,许沫也会雷打不动的到医院陪许爸爸一会儿。

267. 267这样的他

周六,许沫早早来到沐暖晴家里,说要给沐暖晴帮忙打下手,沐暖晴和她解释过,今天不是请她来吃便饭,而是要请莫君清的朋友吃饭,其中有简司曜。

也是因此,一直家中医院公司三点一线跑的许沫,才会答yīng

来她家吃饭。

吃饭是次要,来帮她打下手是主要。

许沫进门后,看到厨房里几十个比拳头稍大点儿的餐盘,眼睛都直了,“姐姐,你该不是要用这个盛菜吧?”

“是啊,就是用这个。”

“天,”许沫瞪眼,“我们一共六个人,这么小的盘子,一人最多两三口就没了啊。”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啊,”沐暖晴微笑,“越是少了不够吃,他们才越会觉得东西好吃。”

“可是炒这么多种菜,要费很多功夫吧?”

“请人吃饭当然要多花心思,多费功夫啊,尤其他们几个都是豪门公子哥儿,不多花点心思,他们怎么看得上眼。”

许沫点头,“姐姐你真有心。”

沐暖晴笑着摇头,“好了,别一个劲儿的夸我了,东西我都准bèi

好了,菜少出锅快,一会儿你帮我往餐桌上端菜就行了。”

简司曜和温寒洋、楚文约三个人是结伴来的,温寒洋带了两瓶红酒,楚文约拎了一盒女士用的补品,简司曜最夸张,居然送了沐暖晴一串紫色的东海珍珠。

沐暖晴着实汗了一把,她光想着亲自下厨请他们吃顿饭,感谢他们给她的帮zhù

,忘记了人家上门吃饭是不能空手来的。

莫君清看出她的心思,悄悄在她耳边说:“没事,这是他们应该送的,他们宰我时狠着呢,别和他们客气。”

他总是能轻易看透她心中所想,适时的安抚她、宽慰她,她心里又甜又暖,笑着往外推他,“去陪他们说话吧,今天厨房是你的禁地,不要再过来了。”

果然如她所说,菜少熟的快,基本上许沫端菜摆菜的功夫,她这边就会有一道热菜出锅,再加上提前准bèi

出来的十几道凉菜,一张超大的长条桌,摆满了足足五十多个瓷盘。

即便简司曜几个见多识广,也被震住了。

菜上齐了之后,沐暖晴在莫君清身边坐下,几个人谈笑风生,宾主尽欢。

简司曜几人下午三点多才离开,忙活了多半天,虽然有些累,但是心里却很满足很开心。

好在下午没其他事,将屋子收拾干净,她洗了个热水澡,换了身干净衣服,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

还是那句话,累了再躺在床上的时候才尤其觉得幸福,盖着香香的毯子,枕着软软的枕头,要多享shòu

有多享shòu



莫君清在书房忙了一会儿,也洗过澡在她身边躺下。

她依旧舒舒服服的闭着眼,没有睁眼。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倾泻进来,照着她瓷白透明的小脸明净如画,看的他心里痒痒的,揽过她低头亲了一口,“老婆。”

“嗯?”她往他怀里靠了靠,慵懒应着。

“我有个消息要告sù

你,不知dào

对你来说,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什么消息啊,这么纠结?”沐暖晴闭着眼睛笑了。

“我帮沐雨佳找到适合的肾脏配型了。”

“嗯?”沐暖晴猛然睁开眼,身子绷紧,“你说什么?”

莫君清怜惜的帮她撩了撩颊边散落的头发,“我帮沐雨佳找到合适的肾脏配型了。”

沐暖晴震惊,“什么时候的事?”

“合适的肾脏是这几天才找到的,开始着手找,是在沐行远找上你之后,已经找了很久了,只不过最近才找到而已。”

“为什么?”沐暖晴疑惑的看着他,“你为什么会替沐雨佳找肾脏配型?”

据她所知,他明明很讨厌沐家人,不希望她和沐家沾上一点关系,他很瞧不起沐家人的做派,怎么会大费心力的去给沐雨佳找配型合适的肾脏?

“老婆,”他揽紧她的身子,微微叹息,“俗话说,狗急了会跳墙,兔子急了会咬人,而人若是急了,什么事都做的出来,沐雨佳是沐千森唯一的女儿,沐行远兄弟也很疼这个妹妹,她得病找不到合适的肾脏就会死,我担心他们穷途末路的时候,会做出不利于你的事,我有自信能保护你,但我毕竟是个人,不是神,我不能百分百的确保我没有疏忽遗漏的时候,而我疏忽遗漏的后果,极有可能是你被他们绑走,被他们摘走一颗肾,而那种结果我承shòu不起,所以……”

“所以,你就尽你最大的努力,帮沐雨佳找一颗配型合适的肾,沐雨佳有了肾,就可以得救,她没事了,沐家人就不会处心积虑的害我,我就安全了,对不对?”沐暖晴盯着他,心中思绪如狂风海啸,波澜起伏。

在她眼中,他就是个万能如神的人,不管什么棘手的事情,弹指一挥便轻松解决了。

而刚刚,他用微微忧虑的口吻说,他是人,不是神,他不能百分百确保她的安全,所以他只能尽lì

化解,尽量保证她的安全。

这种广博的心胸,相信沐家人穷极一生也不能理解。

“对,就是这样,”他捏捏她的脸颊,轻笑,“我帮他们找到了合适的肾脏,他们就不会整日惦记着你的肾了,俗语说,宁得罪十君子,不得罪一小人,小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什么事都做的出来,防不胜防,所以这是我能想到保护你的最好的办法。

“莫君清……”她抬眸,认真看着他,“你是我见过最好心胸最宽广的男人,能嫁给你这样的男人,是我一辈子的幸运……”

他笑,拥的她更紧了些,“我也没你说的那么好,他们想从我手里拿走那颗肾,也没那么容易……”

他伸手臂从床头桌上摸过一张银行卡,塞进沐暖晴手里,“给你的!”

“给我银行卡干什么?”沐暖晴拿在手中,翻来覆去看,“我手上有钱,够花的,你不用再给我钱了。”

“不是我给的,”莫君清轻笑,“沐千森给的。”

“沐千森?”沐暖晴秀气的眉头打了个结,“当初他为了霸占我爸的遗产,用了那么恶毒的主意,现在怎么可能这么好心给我钱?”

“他当然没这么好心,但他不得不好心,”莫君清动了下身子,神情更加愉悦悠然,“我手中攥着他的死穴,他不给钱,我就不告sù

他肾源,他除了乖乖听话还能怎样?”

“原来是这样啊……“沐暖晴恍然。

莫君清慵懒的笑,“虽然我是因为怕他们伤害你,才大费周折的替沐雨佳寻找肾源,但现在既然找到了,我总没有理由将肾源拱手送上对不对?他们想要肾源,怎么也得扒上一层皮,不扒他们层皮怎么对得起他们?”

“那肾源你是从哪儿找来的?”想到前阵子他的辛苦和疲劳,她现在才明白,也许不单单为了简家大哥的公司,还有为沐雨佳寻找肾源的事,这个男人,到底瞒着她,还为她做了多少事啊!

“漫天撒网,重点抓鱼,好在我运气不错,鱼被我抓到了。”他说的云淡风轻,其中的周折艰辛只有他自己知dào



“那这个给沐雨佳提供肾源的是什么人?她是自愿的吗?”

“当然是自愿的,”莫君清失笑,拍了拍她的肩膀,“老婆放心,我不会做违法犯纪的事,为沐雨佳提供肾源的女孩儿,因为车祸已经被医院判定为脑死亡很久,但是女孩儿的父母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女孩儿便一直在医院接受治疗,我一位医生朋友在机缘巧合之下,查到女孩儿和沐雨佳肾脏配型相同,我便赶去医院做女孩儿父母的工作,最后我让沐千森拿了两千万,一千万给了女孩儿父母,一千万存起来交给你。”

沐暖晴心里有点压抑难过,沉默了会儿才说:“那女孩儿真可怜。”

“确实,”莫君清轻叹,“她的父母接受不了女儿已经离他们而去的事实,更加无法接受女儿已经去世,还死无完尸,所以迟迟不肯答yīng

我的条件,不然不用拖这么久。”

沐暖晴点头,“他们的心情可以理解……”

她忽然抬头,“我们这不算做了坏事吧?女孩儿的父母现在一定很难过。”

“当然不会,”莫君清摇头,“女孩儿父母为了救治女孩儿已经负债累累,有了这笔钱,他们才能继xù

生活下去,我想女孩儿也愿意用她一颗肾换她父母下半辈子的衣食无忧,何况她的肾,还能救沐雨佳一条命,你说对不对?”

“嗯,有道理,可是……女孩儿父母拿这钱理所应当,我拿这钱……”沐暖晴觉得手中的银行卡有些扎手。

“傻瓜!”莫君清敲她额头一下,“这是你父亲的遗产啊!这是我帮你从沐千森手中讨回来的遗产,是你应得的,何况你父亲当年留下的遗产不止这些,我已经手下留情了,作为一个男人,你父亲若是知dào

他女儿在他死后一分钱遗产都没拿到,就算他死而复生了也得羞愧的再死一次,为了让他安心,你好好收着。”

268. 268何为规律有效

沐暖晴攥紧手中的银行卡,百感交集。

她父亲的遗产……

她父亲给她的唯一的东西。

握着银行卡,心中有种奇怪的感觉,就好像又多了几分依靠一般。

这是她父亲的……多么亲切又怪异的字眼。

她无法形容此刻心中的感觉,脸上的表情怪怪的,看的莫君清哑然失笑,捏捏她的小脸,“别想了,沐雨佳有了可以救命的肾源,你拿回了你父亲一部分遗产,女孩儿的父母得到了足以安稳度过后半生的一笔钱,这是这件事最好的解决办法,银行卡你好好收着,等我们有了宝宝,过年过节给宝宝买好东西,告sù

他这是他外公留给他的,清明年节时带着宝宝去祭拜一下你父亲,他在地下一定很开心。”

沐暖晴心情激荡,看着他不知dào

说什么才好,莫君清拍拍她,又想起了什么,“哦,对了,沐家已经答yīng

将你母亲的骨灰和你父亲合葬在一起,明天我们先去把这件事办了,再去医院检查身体,嗯?”

“嗯!”她用力点头,偎进他怀里,用力用力抱紧他。

那么难缠的问题,就让他这样轻描淡写的化解了,可他其中付出的努力和坚信,沐暖晴想想也知dào



沐家不是贫民小户,如果肾源那么好找,他们早就找到了,不会拖了这么久,而莫君清他,虽然足够强dà

,如果不是用尽心力,也不会这么快找到肾源。

想到他前阵子劳累到生病,她越发心疼起来。

以后,她一定会好好照顾这个男人,好好心疼这个男人,她发誓!

第二天,莫君清先联系了沐家人,沐暖晴在莫君清的陪同下,将沈芳怡和沈千林的骨灰合葬。

为了一颗肾,沐家损失两千万,沐家人虽然肉疼的要命

,但碍于莫君清的面子,硬是强颜欢笑,只是笑的比哭还难看,倒和墓地庄严肃穆的气氛挺相称。

将这一切处理完,沐家人告辞离开,沐暖晴在沐千林和沈芳怡的墓碑前站了一会儿。

虽然她恨她的父亲,也恨她的母亲,但这毕竟是生她的父母,如今她将他们合葬在一起,也算了了她一桩心事,清明年节时,她还是会来看看他们,为他们送些纸钱,也不枉他们生她一场……

莫君清见她伤感,心里不忍,紧了紧一直拥着她腰肢的手掌,“时间不早了,我们走吧,还要去医院。”

车上,沐暖晴看着街上川流不息的人群,心中渐渐平静下来。

该做的都已经做了,就把今天当做一个与过去告别的句点吧,从现在开始,

她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莫君清的妻子。

到了医院大厅,莫君清的助理路宽很快迎过来,手里拿着一叠单子,“总裁,少夫人,我已经交过费,排好队了,请随我这边走。”

医院人来人往,比商场还忙,但有路宽带路,一系列繁琐的检查,不到一个小时就做完了,坐在妇科资深教授跟前,沐暖晴有些忐忑。

此刻,她所有的检查结果都在这位妇产科老教授手里拿着,是天堂还是地狱,就等这位老教授一句话。

路宽在门外候着,房间里只有莫君清陪着沐暖晴,老教授将他们两个人的检查结果全部细细看过之后,抬眼看沐暖晴,温和的笑,“你们夫妻两个人的健康状况都很好,完全没有问题,只要心情放松,坚持规律有效的夫妻生活,很快就可以有一个健康可爱的宝宝。”

规律有效?

沐暖晴囧囧的。

第一次听到有人用规律有效来形容夫妻生活。

什么叫规律有效?

老教授似是看出了她的疑惑,微笑道:“所谓规律,就是有一周至少两次的夫妻生活,有所谓有效,就是不能用避孕套,不能口服避孕药,以及使用任何避孕方式。”

沐暖晴羞的脖子都红了,用力点头,表示知dào

了。

老教授最后说:“我见过许多年轻的女病人,她们并没有器质上的毛病,但是依旧许多年不孕,而导致她们不孕的原因是心理压力太大,精神太紧张,你要尽量保持愉悦的心情,有句话叫过犹不及,欲速则不达,你越是着急,越是想要,就越怀不上孩子,反而不想要的,也许一次就中招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沐暖晴继xù

点头,表示明白。

“好了,你可以回去了,下一个病人。”

从这位老教师的诊室出来,沐暖晴吐了口气,这才发xiàn

手心里都是湿汗。

莫君清笑笑,“不是没事吗,怎么吓成这样。”

她红着脸笑,“这位老教授说话太直白了,我都不好意思了。”

莫君清摇头,“自己还医科大的老师呢,瞧你这点出息。”

沐暖晴分辩:“我是从生下来就脸皮薄,这和职业没关系。”

“嗯,我就喜欢脸皮薄的,”莫君清笑着歪头亲了她一下,“老婆放心,我以后一定加倍努力,让你过上规律有效的夫妻生活。”

“……”他不努力她就剩半条命了,他再加倍努力还不活活要了她的命?

知dào

两个人的身体都没问题,下楼时的脚步都轻松了许多,拐过一楼楼梯的拐角,经过交费窗口的时候,沐暖晴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沫沫?”

许沫听到有人叫她,自人群中回头,“姐姐?”

沐暖晴快步走过去,“沫沫,你怎么在这边?不是来看叔叔吗?”

住院部交费在东区,这边是西区的门诊缴费处。

“我感冒了,有些发烧,过来输液。”许沫的哑着嗓子说。

沐暖晴这才发xiàn

她两侧脸颊都是不正常的潮红,嗓子也哑的厉害,吓了一跳,“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今天烧的这么厉害?”

“没事,可能昨晚着凉了。”昨天,她从沐暖晴家回去之后,给冷毅打电话,问他晚上几点回家,想吃点什么,结果冷毅说晚上要加班,可能晚些回去。

她等到晚上九点冷毅也没回家,她再打过去,他的手机关机了。

她没做饭,也没吃饭,守着空荡荡没有一分烟火气的房子,坐在沙发上发呆,也不知dào

什么时候睡着了,身上什么都没盖,再醒来时,头和嗓子都痛的厉害,吃了退烧药和消炎药也不退烧,只好自己打车来医院。

“要输液吗?”沐暖晴看看她手上的单子。

“嗯,”排队的队伍小幅度的往前挪动着,许沫往前走了一小步,“刚刚看了急诊室的医生,医生说我扁桃体肿的厉害,不输液很难下去,让我输几天液体。”

“我陪你吧,”沐暖晴偏头看莫君清,“你先回去吧,我陪沫沫输完液再回去。”

“好,”莫君清把车钥匙递进她手里,“车留你这儿,我让路宽送我回去。”

“嗯,路上小心。”

目送莫君清离开,沐暖晴抢过许沫手中的单子,“你去旁边坐会儿,我来排。”

“不用,马上就到了,”许沫没动,和沐暖晴并肩站在一起,“姐姐你哪里不舒服吗?还是姐夫哪里不舒服?”

“都没有,我们是来做健康体检的。”

“你和姐夫感情真好。”许沫脸上难得露出一抹笑。

“冷毅呢?”沐暖晴有些替她难过,今天是周末,她生病发烧,却要一个人来医院排队输液,她的丈夫呢。

许沫耸耸肩,“昨晚没回来,说公司加班,刚刚打给他,手机关机,也许手机没电了吧,他那人,不太喜欢用手机,手机没电了也总忘了充电,每次都是晚上我帮他检查手机电量,帮他充电,他自己很少充电的。”

“哦,男人以事业为重也是应该的。”明明心里不这样想,可这时候只能说这些空泛的话安慰她,不然只会让她更难过。

许沫笑笑,没有说话。

等了几分钟,终于把钱交了,又到拿药的窗口取了药,到门诊输液处交给护士,坐在排椅上等待输液。

看着护士帮许沫把液体扎好,沐暖晴陪她说了会儿话,见液体流的很通畅,也没什么不良反应,她到外面买了些吃的和水果,又买了杯奶茶,把奶茶包丢了,找到开水房倒了杯热水,端回去放到许沫手里,“来,默默,你捧着,暖暖手。”

“谢谢姐姐。”生病的人最怕孤单寂寞,刚刚一个人来到这里挂号排队,心里凄凉的厉害,此刻虽然陪着她的人不是她现在最需yào

的那个人,但总算不是孤孤单单一个人,心里也好过了许多。

医生开了两瓶液体,输完第一瓶后,沐暖晴叫来护士,把第二瓶换好,她刚坐下,许沫凑到她耳边小声说:“姐姐,我想上厕所。”

“我陪你。”沐暖晴起身,

帮她把吊瓶拿在手里,举得高高的。

“谢谢姐姐。”许沫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谢什么,应该的,你以后再和我这么客气,我就和你急!”沐暖晴佯怒。

许沫高烧三十九度,烧的有点虚弱,她尽量配合许沫的脚步走的慢一些。

从卫生间回来,她依旧小心翼翼的举着吊瓶,偶尔抬头看看,生怕举得低了,液体会流的不通畅。

她正抬头看液体的功夫,许沫忽然停住脚步。

怕扯了许沫手上的针头,她也连忙停步,微微诧异的看身旁的许沫,“沫沫,怎么了?”

此刻的许沫,脸色惨白,一脸见鬼的神情看着正前方。

269. 269小三儿(求月票)

沐暖晴下意识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她的对面,楚沁雨也像许沫一样手上扎着吊针,而给她举着液体的,赫然是此刻应该陪在许沫身边的……冷毅!

沐暖晴的脑袋空白了一秒,仿佛时光倒流,回到了她当初在医院碰到钟浩和朱萌萌的时候。

此刻的情景与那时多么相似,只是当时撞到钟浩和朱萌萌的是她,对傲雪来说还有个缓冲,而今天的许沫却是亲眼目睹这一幕。

多么残忍!

妻子和初恋同时输液,那个男人却是陪在初恋的身边!

许沫像是被惊雷击中了,浑身僵硬的站在那里,许久回不过神来。

冷毅眼中闪过的是几分慌乱,而楚沁雨的眼中则是得yì

算计,沐暖晴脑海中乱轰轰一团,想来想去都是曾经钟浩和沈傲雪之间曾发生的事。

片刻诡异的静默后,还是冷毅最先开口:“沫沫,你怎么了?怎么也在这里输液?”

许沫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冻僵的身体瞬间被愤nù

的火焰燃烧起来,四肢百骸中全部充斥的愤恨的怒火。

她讥诮的扬唇。

呵!

问的多好!

她为什么在这里输液!

如果不是嫁了个好丈夫,此刻她怎么会在这里输液!

她气的浑身发抖,有千言万语在脑海中转来转去,想要发泄,想要痛骂,却气到眼前发黑,恼仁痛到像是要裂开一般,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忽然用力拔下手上的吊针,头也不回的向出口处跑去。

“沫沫!”她手上淋漓的鲜血看的沐暖晴心惊,叫着她的名字从后面追去。

“沫沫!”冷毅也叫了一声,拔腿想追,扯动了楚沁雨手上的吊针,楚沁雨哎呦叫了一声。

冷毅回头看了一眼,楚沁雨手上的吊针有了鲜艳的回血,他有些无奈,停住脚步。

楚沁雨作势去拔手上的吊针,“毅,你去追沫沫吧,我没关系。”

“不用了,”冷毅按着她的手,“有沐老师在,沫沫不会有事,我先陪你进去。”

“毅,真对不起,我是实在找不到人陪,无奈之下才找到你,我真没想到会被沫沫撞见。”楚沁雨语气内疚,低垂的眼眸中却是掩饰不住的得yì



“没关系,我会和沫沫解释清楚,”冷毅没有看她,右手稳稳的替她高举着吊瓶,眼睛却淡淡看着许沫离去的方向,“沫沫很懂事,不会和你计较。”

轻描淡写的话,轻而易举打碎楚沁雨眼中的得yì

,她脸上闪过强烈的嫉恨,攥了攥没有输液的左手,却又很快放松了表情。

她知dào

,冷毅现在对她很好,不过是还念着过去几分旧情,他现在真zhèng

爱着的人是许沫。

但是,没关系,她有信心一点一点将他从许沫手中夺过来,从小到大,还从没有一个男人能逃出她楚沁雨的手掌心。

总有一天,她会让冷毅重新回到她的身边,让他像以前那样,对她俯首帖耳,言听计从!

而此刻,许沫已经跑出了医院大门。

沐暖晴拿着液体跑不快,无奈之下只能先将液体瓶子丢在道路一边。

好在她今天没穿高跟鞋,跑到气喘吁吁的时候,终于追上了许沫。

许沫正不管不顾的想要往马路对面跑,她一把抓住许沫的手腕将她拖回路边,一辆汽车擦着许沫的身子呼啸而过。

“你不要命了!”沐暖晴有些急,大声喊了她一句。

许沫看着她,发了一会儿呆,忽然扑进她怀里,搂着她的脖子放声大哭。

沐暖晴也替她难过,但除了拍拍她,说些空泛的话哄哄她,不知dào

还能为她做什么。

哭了一会儿,许沫渐渐平静下来,松开沐暖晴的手,大步朝医院的方向走去。

“沫沫,你去哪儿?”沐暖晴跟在她身后。

“我要回去找他,”许沫脚步有些虚浮,眼里燃烧的怒火却那样猛烈,“我要亲口问问他,他到底是要我,还是要她!”

这种和情敌正面交锋的事,沐暖晴自问做不出来,但她不是许沫,没资格替许沫决定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处理事情的方式,但她又不能置身事外,只能又认命的转身追上去。

许沫回到医院大厅时,冷毅和楚沁雨已经不见了身影,她拐弯进了急诊室。

很明显,刚刚冷毅就陪着楚沁雨在急诊室输液,只是急诊室人来人往的人太多,他们才没看见彼此。

她沿着过道,一个人一个人的挨个找,终于找到正落在角落里输液的楚沁雨,和陪在楚沁雨身边的冷毅。

冷毅见她折返回来,有些诧异的起身看她,“沫沫,你怎么回来了?”

一句话便听的许沫愤nù

的想要杀人!

她怎么回来了!

她发烧三十九度,医生开了两瓶液体她只输完了一瓶,而她的丈夫陪在别的女人身边,问她为什么又回来了!

刚刚还充斥在内心里满满的斗志,满满的想要和楚沁雨争夺丈夫的斗志,被这一句话泄了个干净。

她泄气了,瞬间心如死灰。

这样的丈夫,就算抢回来又有什么用?

“冷毅,我们离婚吧!”她闭了闭眼,“立kè

离,马上离,我一分钟也等不了了!”

冷毅微微蹙眉,“沫沫,你别不懂事,沁雨检查着有点肺炎,烧的很厉害,我陪她输完液马上回家照顾你,你先回去,别闹了。”

许沫定定看着他。

呵!

原来是她不懂事,是她在胡闹啊!

她还能说些什么?

他们的对话已经引来周围人的注意,冷毅扫视到别人八卦的目光,脸色有些难看,“沫沫,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先和沐老师回去,晚上我给带好吃的。”

许沫依旧定定看着他,笑了。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可笑的男人呢?

陪着初恋输完液,回家给她带好吃的!

这算什么?

家内红旗不倒,家外彩旗飘飘?还是她只是他养的一只宠|物,用不着关心用不着爱hù

,在她渴的时候喂点水,饿的时候喂点吃的就行了?

见许沫站着不动,冷毅眉头打了死结,声音也抬高了一些,“沫沫?”

“你不用吼我!”许沫冷冷看着他,忽然掏出手机,点开一段视频,举到他眼前,“冷毅,你睁大眼睛看看,你仔细看看,这是没结婚前的我!”

视频上,许沫在阳光下笑靥明媚,娇俏的小脸像一朵漂亮的向阳花,她一边跑,一边咯咯大笑,活力四射,神采飞扬,仿佛有千万道光芒从她身上散发出来,夺目的让人挪不开目光。

“看到了吗?”许沫举着手机的手掌微微颤抖着,“这是没有嫁给你时的许沫,快乐,阳光,从每天早晨睁开眼睛的那一秒,一直笑到晚上入睡,可是现在呢?”

她盯着冷毅,目光刀锋般那么冷锐,那么讥诮,“冷毅,你扪心自问,我们结婚后,你给了我什么,陪伴?一个家?安全感?嘘寒问暖?称职的丈夫?都没有!你给我的只有忽视,漠然,伤害,欺骗!冷毅,你就不是个男人!如果可以回到过去,我一定不会嫁给你!”

冷毅看了眼视频,又看看许沫。

视频上,许沫面色红润,眉眼飞扬,年轻的脸庞犹带着青涩的稚嫩和一点婴儿肥

,而此刻站在他眼前的许沫,清冷瘦削,曾经胖嘟嘟可爱的脸蛋变成清瘦的巴掌脸,下巴尖削的让人心疼。

对比,如此鲜明,冷毅的心像是被什么扎了下,但许沫的话太过锋锐,让他格外的不舒服。

他不是个男人?

认识他们的人,谁不说是许沫高攀了他?

从家世到容貌到工作,许沫有哪一点能比的上他?

他愿意娶她,一心一意对她,给了她一个可以遮风挡雨的家,给了她冷家少夫人这样高贵显赫的地位,她还想要什么?

他蹙紧眉头,嗓音低沉,“沫沫,我知dào

你现在身体不舒服,所以心情不好,有事我们回家说,别在这里闹!”

“闹?你说我闹?”许沫嗤笑,“好啊,说我闹是吧?我就闹给你看!”

她猛的跨前一步,抓住楚沁雨没有输液的手,将楚沁雨从座椅上拉起来。

她的手紧紧箍着楚沁雨的手腕,目光却定定盯着冷毅,“冷毅,做人不能太贪心,我只问你一句,你要我,还是要她?要我,马上和我回家,要她,我们马上去离婚,只有这两条路,没有别的选择,我现在立kè

马上就要你的答案!”

诊室里人很多,冷毅和许沫的来言去语都被周围人听在耳朵里,有人开始小声议论。

“这是什么情况?”

“笨啊你,原配和小三儿的较量呗!”

“哪个是小三儿?”

“输液的那个。”

“呦,看不出来啊,那小三儿长的挺清纯的。”

“切,笑话,长的和菜市场大妈似的你要啊?”

“啧啧,真是人不可貌相,长的也算人五人六的,干嘛非要做小三儿啊,真不要脸!”

“男的也不要脸,我刚刚看到了,他老婆也生病了,结果他却陪着小三儿在这边输液,把他老婆丢在一边。”

————

亲们,月底最后三天了,月票翻倍计算了,夜星求月票,每到这时候夜星就词穷,不知dào

说些什么,总之谢谢谢大家的支持,写这本书的过程很开心,得到的比预想的要多很多,谢谢大家的宽厚和包容,群么么哒~

270. 270要我还是要她

“是吗?这么没良心啊?这种男人还要他干什么?趁早一脚踹了,让他滚蛋!”

“可不是,一个巴掌拍不响,女的不要脸,男的是人渣,不然两块料怎么能拼一块儿?”

“……”

如今这社会上,太多被小三儿害到家破人亡的家庭,人们对小三儿怀有一种强烈的鄙视感和恨意,每个女人都爱自己的家庭,每个女人都讨厌把别人的家庭害的妻离子散的小三儿狐狸精,再加上来这里输液的人都是生病的人,本身便心情不好,于是楚沁雨就成了她们的出气筒,成了众矢之的。

人们鄙视的目光,犀利的言语像利箭一样一箭一箭扎在楚沁雨身上,骂的她体无完肤,无地自容。

她才是冷毅的初恋,才是冷毅最初爱上的那个人,是冷毅许多年捧在掌心里细心呵疼爱hù

的人,可如今她却成了千夫所指的小三儿,站在这里受人白眼儿让人唾骂,让她怎么承shòu的了?

她恼羞成怒,一把甩开许沫的手,用力将另一只手上的吊针拔下来,

拨开许沫朝门诊外跑去。

“沁雨!”眼见楚沁雨的手背上流下血来,冷毅眼中浮现强烈的不忍与心疼,毫不犹豫的拔腿追上去。

“冷毅!”许沫在他身后大吼了一声。

冷毅脚步僵了一下,回头看着许沫说了句:“我们的事回家再说,我要的妻子始终是你,我不会和你离婚!”

说完之后,他转过身,追着楚沁雨离去的方向飞奔而去。

许沫站在原地,气的发抖。

沐暖晴握住她的手,将她拖到急诊室,重新开了刚刚她没输完的第二瓶液体,拽着她出了医院,到附近药店买了液体和输液相应要用的东西,开莫君清的车回到了玫瑰园。

到了许沫家门前,许沫仿佛失了魂魄一般,一脸木然,一动不动。

沐暖晴叫了她几声,她一点反应都没有,沐暖晴没办法,只能自己从她身上摸出钥匙,打开门,将她推进去。

将许沫安置在沙发上,加好药,拿来衣架将吊瓶吊好,给许沫扎好止血带,在她手背上轻轻拍了拍,“沫沫,有点疼,你别动。”

许沫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给她输好液,沐暖晴又倒了杯开水,硬塞在她手中,便安静的坐在她身边陪她。

过了许久许久,许沫才缓缓吐出一口气,“这婚……非离不可了……”

他那么出色,那么耀眼,她像她许多女同学一样,当初几乎一眼便爱上了他。

让她意wài

的是,他居然开始追求她。

他那样优秀,而她太普通,她是知进退的女孩儿,小心翼翼守着自己的心,不让自己在他的追求中陷落。

可他却如吃了秤砣铁了心一般,锲而不舍的追求她。

她曾问过他为什么喜欢她,他说一段初恋让他的心死了,是她又让他感觉到了心脏在胸膛里跳动的感觉,他说,她像阳光,看到她,就像看到人生的希望。

终是禁不住诱|惑,嫁给了他。

可现在她才想,是她太傻,这世上不是只有她才能让他感觉到心脏在胸膛跳动的感觉,那个让他心死的女人,可以比她做的更好。

她就像个可笑的备胎,在他生命贫瘠时慰藉他的生命,如今他的绿洲回来了,她也该功成身退了。

沐暖晴沉默着,不知dào

她该说些什么才好。

听人说过,夫妻吵架是劝和不劝散的,但许沫如今的婚姻真的还有继xù

下去的必要吗?

液体输完了,沐暖晴帮她把针头拔下来,用棉球将她出血的针眼小心按住。

她做这些时,许沫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姐姐,认识你真好。”

沐暖晴抬头看她,勉强笑了下,“你忘了,我是学这个的啊,这点光还让你沾不上了?”

许沫轻轻叹气,“他若待我有你一分的细心,我也不想和他离婚了,毕竟,虽然现在都说男女平等,虽然离婚率居高不下,但哪个女人结婚时心里想的不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呢,只是有时候,时事逼人,迫不得已。”

沐暖晴思忖再三,握住她的手,“沫沫,爱一个人不容易,忘记一个人也不容易,冷毅爱了楚沁雨那么多年,让他一下子和楚沁雨形同陌路,他现在也许还做不到,我不是说他做的对,他做的当然是错的,我是想说,人无完人,如果没嫁他之前知dào

他是这种人,那这种男人无论如何也是不能嫁的,但现在你已经嫁了,既然已经选择了,那就努力接受自己所选择的,不要只想着离婚,多想想看还有没有可以补救的办法。”

许沫想了一会儿

,点点头,“嗯,姐姐说的有道理。”

事实上,她又何尝想离婚,总想着忍一忍,再忍一忍,忍过这次也许就云开月明了,但那个男人就是有办法一次一次挑zhàn

她的底线,一次一次打破她的底线,让她忍无可忍。

她抬头看看时间,“姐姐,时间不早了,你回去吧,姐夫还在家等你。”

“你自己在家行吗?”

“嗯,没问题的,我早晨吃了感冒药,现在有点困了,我想睡一会儿。”

“那行,”沐暖晴起身,“有事给我电话,我马上过来。”

“好,姐姐放心,我会好好的,我爸还等着我照顾呢,我不会有事。”

想到仍在医院昏迷不醒的许爸,沐暖晴心有戚戚焉。

所谓祸不单行,就是此刻许沫的真实写照吧。

离开许沫家,回到自己的住处,刚打开门,便看到莫君清从书房内迎出来,“老婆,回来了。”

他的身影,他的微笑,像夏日暖阳,照的整个房间都煦暖亮堂。

其实她家和许沫家是一样的房子,一样的格局,可她家温暖的像天堂,许沫家冰冷的像地狱。

都说女人改变男人,男人改变世界,可实jì

上女人又何尝不是因为男人而改变呢?

结婚前的许沫快乐如阳光,可现在那耀眼的艳阳却被蒙上了一层雾霭,看着忧郁的让人心疼。

许沫静默了许久,忽然扭头看她,“姐姐,我没事了,我想一个人静静,你先回去吧。”

沐暖晴犹豫了下,“你自己可以吗?”

许沫展颜一笑,“姐姐,你别小看我,我很坚强的,不然也不会一个人背井离乡随冷毅来这个地方,不管发生任何事,我都能撑得住,你放心回去吧,姐夫还在家等你呢。”

“好吧,”沐暖晴点头,拍拍她的肩膀,“那我先回去了,你别胡思乱想的,有事给我电话。”

“好。”许沫起身,将沐暖晴送到门口,微笑着和她告别,看她稳定淡静的情绪,根本不像刚刚遭遇那么大变故的人,沐暖晴也便放下了心。

可她不知dào

,目送她的背影离开,把门关上,强撑着许沫的精神力量消失,她脸上的微笑瞬间垮掉,眼泪不可控zhì

的流下来。

她转身回房,拉出行李箱,将她的东西一件一件放进行李箱里。

她已经说不清这是第几次动了离婚的念头了,上次东西刚收拾了一半,冷毅就闯了进来,是她没出息,收拾东西时心意那么坚定,可只被他劝了几声,就改变了心意。

毕竟他是她第一个爱上也是唯一爱过的男人啊!

她将一个女孩儿所有的爱毫无保留的给了他,恨时恨他入骨,可他劝慰几声,便没出息的心软了,妥协了。

可这次……再也不会妥协了!

她决不能再这样活下去,再这样下去,她不死也会疯。

将东西收好,拉着行李箱朝门口走去,走到门边弯腰换鞋,一低头的功夫眼前忽然一片漆黑,一头朝地上栽去……

冷毅进门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景象,漆黑的房间过道里,许沫蜷缩着身子倒在地上,一动不动,那一瞬间,他的心脏骤然停止了跳动,大叫了一声扑过去,将她抱在怀里,用力摇晃,“沫沫!沫沫……”

许沫软软的躺在他的怀里,一动不动,灯光下,一张小脸惨白如纸,颧骨处却浮着几分不正常的红,他伸手摸了摸,额头烫的吓人。

他又叫她几声,她丝毫没有反应,他抱起她,急匆匆冲去家门,开车驶向医院。

急诊处,急诊室的医生询问许沫的病情,以及治疗情况,冷毅只说,她今天在这家医院输了液体,至于输的什么液,哪位医生看的,他一问三不知。

急诊医生不满皱眉,“赶紧找个明白人过来,有些药物有配伍禁忌,今天用过的药不能再用,你一问三不知的,我怎么给病人开药?”

冷毅难掩心中愧疚,掏出手机打算给沐暖晴打电话问下今天许沫输的液体,点开电话薄翻了一圈,才发xiàn

他根本没有沐暖晴的电话。

他收起手机,从许沫身上摸出电话,调出沐暖晴的号码拨出去。

此刻,沐暖晴正在书房里备课。

简家大哥找莫君清有事,她回来时莫君清刚好出门,家里只剩她一个,她无事可做,便在书房备课。

手机响了,见是许沫的名字,她有些紧张,连忙接起,“沫沫,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271. 271缘

“沐老师,我是冷毅,”冷毅的声音冷清低沉,“沫沫晕倒了,我正陪她在医院,医生问沫沫今天输了什么液体,不然没办法用药。”

“晕倒了?”沐暖晴心里一紧,连忙起身,将手机夹在耳朵和肩膀之间,开始换衣服,“你把手机给医生,我直接和医生说。”

简要利落的和医生说清楚许沫今天所输两瓶液体的用药,又问了一下许沫的具体情况,挂断电话,她已经换好衣服,拿着车钥匙,冲出家门。

用最快的速度赶到急诊,刚好在楼梯拐角处碰到冷毅。

沐暖晴皱眉,“你怎么在这儿?沫沫呢?”

冷毅沉声答:“沫沫在病房里,医生说沫沫需yào

住院,我刚办完手续,去住院处交钱了。”

“哦,沫沫在哪个房间?醒了吗?”

“在6502,还没醒。”

两个人边说边走,走到6502门前,冷毅绅士的推开门,“沐老师请进。”

沐暖晴微微颔首道谢,当先走进去,视线在房间内扫了一眼,神经瞬间绷紧,回头问冷毅,“沫沫呢?人呢?”

“什么?”冷毅一把拨开沐暖晴,冲进房间。

他要了高干病房,房间明净宽敞,两个单人床铺着洁白的床单,空荡荡的,空无一人。

他怔住了。

他从房间离开时,许沫还昏迷不醒的躺在床上,他去办理手续不过十几分钟的功夫,许沫人呢?

见他呆怔不语,沐暖晴心急的提高了声调,“冷毅,沫沫人呢?”

冷毅这才从呆怔中回过神来,想到他刚刚回到家时,许沫身边的行李箱,心里一阵不可抑制的恐惧和烦乱。

忽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猛的冲进房间打开卫生间的门。

多希望,许沫此刻其实就在卫生间里,只可惜,他失望了,卫生间里同样空无一人。

一颗心慌乱的无可收拾,他拨开沐暖晴冲向门外,“我去问医生和护士。”

沐暖晴担心许沫,跟在他身后护士站跑去。

问遍护士站的护士和值班室的医生,没有人注意到许沫的去向。

“你们是怎么工作的?病人在你们病房凭空消失了你们都看不见的吗?”遏制不住的恐惧自冷毅的胸膛弥漫开,他大发雷霆。

医生和护士面面相觑……医院里还从没有过丢失病人的事件发生,他们第一次遇到这种事,不知dào

该怎样处理。

沐暖晴四下看了看,指了指不远处安在走廊拐角处的监控,“从哪里能查到监控录像?”

医生如梦初醒,“保安室!二位请跟我来。”

沐暖晴和冷毅随医生去了二楼保安室,说明情况之后,保安人员用最快的速度调出许沫那层病房的录像。

录像不是很清晰,依然能看到许沫神色恍惚的从病房里出来,脸色苍白的一步步缓慢的消失在楼梯拐角处。

保安人员又很尽责的调出另几个位置的监控录像,医院大门外的录像清晰的拍到许沫出了医院大门,离开了医院。

保安站起身,和冷毅商量:“您看,您爱人已经离开医院了,她是不是回家了?不然您回家找找?”

医院还从未发生过丢失病人的情况,如果病人真的丢了,也不知dào

他们这些保安要不要负责任,因此这名保安有些忐忑。

“好,谢谢。”冷毅匆忙道了谢,跑出医院大楼,上车开往玫瑰园的家里。

沐暖晴不放心,开着她的卡宴,紧随其后。

一路上,心急如焚。

终于回到玫瑰园,冷毅拿钥匙的手竟然微微颤抖。

开门的时候,脑海中忽然晃过以前他下班回家时的情景。

许是习惯,到了家门口,他不喜欢自己开门,总习惯按门铃,许沫便会欢快的跑过来开门。

打开房门的那一瞬间,会看到她灿烂如朝阳的小脸。

他换好鞋之后,她会搂住他的脖子撒娇。

他身高一米八六,许沫只有一米六多一点,在他面前,穿高跟鞋的她都显得很小鸟依人,在家里,脱了高跟鞋穿着拖鞋的她,更加娇小,搂着他的脖子时,她要高高的踮着脚尖,仿佛整个人都挂在他的身上。

他有时会有些不耐烦,但那丝毫不会影响她的笑心情,她依旧娇俏的笑,快乐的哼着小曲儿跑进厨房做饭。

吃饭时,开心的叫他老公,趁他走神时,搞一些无伤大雅的恶作剧,然后她就会咯咯的笑,笑靥明媚,如迎风傲放的向阳花,青春洋溢,充满活力,感染着他那颗千疮百孔冷漠苍老的心……

往事在脑海中闪回,拧钥匙的手不禁有些颤抖,奢望着打开门后依然可以看到她的笑脸,可奢望终归是奢望……

打开门,一股清冷的气息扑面而来,屋子里一片漆黑,只有一轮冷月自窗外遥望,散落一地如霜的月光。

他燃着希望的心,瞬间如一地清凉的月色,冷寂下去。

见他僵立房门口不动,沐暖晴有些急,一把推开他,焦急的喊着许沫的名字,冲进去将每个房间都检查了一遍。

明知dào

希望渺茫,却仍忍不住将每个房间都仔细查看了一番,最后终于失望。

她检查完最后一个房间出来,见冷毅还僵立在房间门口,瞬间来了火气,冲到他面前,“现在还要去陪楚沁雨吗?你连自己的老婆都照顾不好,还有心思去管别的女人,你……”

她向来不是会骂人的人,一肚子火气不知dào

该如何发泄,直气的脸色潮红,唇瓣哆嗦。

不用她指责,冷毅一颗心已经痛的无法收拾。

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有过像此刻这样复杂的心情。

慌乱、恐惧、仓皇失措……

他把他的老婆给丢了……

她在这里举目无亲,除了沐暖晴没有其他要好的朋友。

她还发着高烧,医生说不注意休息不好好保养很有可能并发肺炎。

天色已经黑了,最近街上治安不好,经常有单身女性独自外出后,失联的报导……

一颗心,越想越冰冷,越想越仓皇。

沐暖晴听他不做声,越发沉不住气,“你再仔细想想,沫沫还能去哪里,你有没有她其他朋友的电话?还有她同事的电话,也许她去了她同事那里也说不定。”

“我不知dào

。”冷毅摇头。

“不知dào

可以问啊!”沐暖晴着急,“打去她公司,也许有人值班,问问沫沫平时和谁关系比较好,最起码也是个线索。”

冷毅攥了攥拳,半垂了眼眸,“我不知dào

沫沫公司的电话。”

沐暖晴愣了下,很快回过神,“没关系,我们可以打114问查号台。”

她掏出手机,“告sù

我,沫沫公司的名字。”

过了半晌,冷毅摇头,“不知dào

。”

“……”沐暖晴彻底怔住。

他!

许沫的老公!

竟然不知dào

自己的老婆在什么公司上班!

沐暖晴觉得像是被人的兜头泼了一盆凉水,从头到脚的冷,胸膛里却猛的升腾起怒火,烧的她眼睛通红。

她盯着他的脸,一字一字,吐字清晰:“冷毅!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用力将他自门口拨开,她冲出去,将车开出玫瑰园,顺着去医院的路寻找许沫。

夜色迷蒙,开着车实在是什么都看不清楚,她索性把车停在附近停车场,顺着路边一边找,一边呼喊许沫的名字。

心里急的恨不得打110报警才好,可她知dào

,成年人失去联系四十八小时,警方才会受理,现在即使找警察也于事无补。

只能沉住气,继xù

在医院附近几条路上找。

她喊的嗓子都有些沙哑了,却依旧不见许沫的任何踪迹,她跑的有点喘,在街角的路灯下抚着膝盖喘息。

休息了一会儿,打算继xù

往前找找,刚直起身来,忽然觉得身后有些异样,还没等她回头查看,一记重重的手刃砍在她的后颈,她眼前一黑,申吟一声,晕了过去。

一条有力的手臂在她倒下时,将她接进怀里,漆黑深邃的眼睛落在她精致无瑕的脸上时,泛起绽开烟花般的狂喜——沐暖晴,皇天不负有心人,我,终于得到了你!

他压制住心内的狂喜,用最快的速度将沐暖晴塞进他的车里,附近的监控已经被他提前毁掉,阴暗的拐角处四下无人,一切,神不知鬼不觉。

沐暖晴因为寻找许沫陷入无人可知的险境,而此刻的许沫,躺在WO城最昂贵的一家私人医院里。

她平躺在一张单人床上,脸色苍白,毫无生气,手上扎着吊针,液体正从输液器内一滴一滴的递入她的身体。

距离大床不远处,是宽大的落地窗,落地窗前,一个年轻男子正背对她站着,身材高大,身姿笔直,挺秀如竹。

不知过了多久,许沫睫毛颤抖了下,徐徐睁开眼睛。

入眼的是一片雪白,眼珠转动,掠过陌生而干净的房间,豪华又典雅的摆设,最后停留在窗前背对她而立的男子身上。

“你是谁?”她嗓音干哑,撑着身子想要从床上坐起。

年轻男子转过身来,迅疾如风冲到她身边扶住她,“别动,你输着液呢。”

许沫抬眸,入目的是一张巧笔难描的俊颜。

飞扬的眉、漆黑的眼、挺直的鼻、绯薄的唇,唇角几分不羁的浅笑,眼中却是显而易见的关切,她懵了下,嘴巴先于大脑给出答案,“简司曜?”

260. 260谢谢你,老公

莫君清走到她身边,单手插兜,慵懒抬眸看摄影楼上方的巨幅婚纱照,选景是海边,男帅女靓,确实养眼,再看身边沐暖晴一脸激愤的表情,他微笑,揽住她的肩膀,“人要赶着作死,你拉是拉不住的,你不是救世主,别人的事,不用太较真。”

“可是沫沫看了一定会伤心……”沐暖晴忍不住往前走,推门走进婚纱店。

一男一女走进婚纱店,大多是拍婚纱照,这家婚纱店在WO城也算数得着的,俊男美女见的多了,可莫君清和沐暖晴的出现还是让他们眼前一亮。

店里的工作人员快步走过来,带着微笑殷勤询问:“二位好,请问您二位是选婚纱还是拍婚纱照。”

沐暖晴在店内扫视了一圈,发xiàn

店里也挂着冷毅和楚沁雨的婚纱照,只不过和外面那张选景和姿势不同。

“你好,我想请问一下……”沐暖晴指了指冷毅和楚沁雨的婚纱照,选择措辞,“我认识他们,据我所知,他们好像不是夫妻……”

“哦,是这样的,”服wù

人员脸上挂着甜美的笑容解释,“他们确实不是夫妻,不过他们曾经是一对恋人,我们老板和他们两个都是朋友,他们的婚纱照是几年前在我们影楼拍摄的,然后应我们老板要求,把他们拍摄的婚纱照当做我们店里的样照,后来不知dào

为什么,他们分手了,照片中的男人亲自到我们影楼,让我们老板把样照取了下来,可前些日子,照片中的那个女人又来了,找到我们老板,再后来,他们的照片加工之后又重新挂了上去,至于这中间具体发生了什么,我就不知dào

了。”

年轻漂亮的工作人员,一边和沐暖晴解释,一边偷眼打量莫君清。

这个男人,一身价值不菲的名牌,举止高雅,气质矜贵,一看便不是普通人,若能将这一单生意拿下,她半月不开张也够吃够喝了,本着这样的心思,她解释的格外详尽。

沐暖晴盯着墙壁上冷毅和楚沁雨的照片良久,一语不发的转身,开门出去。

莫君清看了她怏怏不乐的身影一眼,回眸看工作人员,“你们老板在吗?”

几分钟后,莫君清带着一本影册自摄影楼中走出来,沐暖晴正盯着摄影楼上方的巨幅广告照发呆。

见莫君清迎面走过来,她从怔忪中回神,目光落在莫君清手上,“拿的什么?”

莫君清笑着将影册递进她手中。

沐暖晴翻了几下,原来是冷毅和楚沁雨的全套影集。

“给我这个干什么?”她啼笑皆非,“还嫌我不够闹心?”

“上车再说!”他帮她打开车门。

沐暖晴坐上车,他递给她一支加粗的黑色画笔,“呶!”

沐暖晴莫名其妙,“给我这个干吗?”

莫君清坐在她身边,含笑看她,“我很小的时候,算比较调皮的孩子,上课时不注意听讲,最喜欢在课本上画画,尤其喜欢画老师的卡通画像,那种感觉很爽,你来试试。”

沐暖晴心念一动,拔下笔帽,在影集上描描画画,时候不大,靓丽抢眼的俊男美女就变成了贼眉鼠眼的猥|琐男女,果然很爽。

沐暖晴瞧了一会儿,还不解气,刷刷几下将影册扯烂,开门下车,走远几步,扔进垃圾箱里。

她知dào

这样于事无补,楚沁雨那里肯定有底片,想洗多少洗多少,可是这样发泄一下心里还是好受了许多。

有很多事,她无法左右,只能找个方法让自己心里舒服一点。

呃……

当然,这个方法不是她想出来的,而是她的腹黑老公想出来的。

真看不出来,原来莫君清小时候也是那么调皮的孩子,和普通人家的孩子没什么两样,她还以为他不食人间烟火长大的呢。

思绪成功的被莫君清从影册这件事上吸引到莫君清的身上,堵心的感觉少了很多,听到从影楼方向传来异样的声音,她下意识看过去,影楼的工作人员正在把影楼上方冷毅和楚沁雨大幅的婚纱照取下来。

她很快想到这是莫君清的杰作,快步回到车上。

莫君清微笑着看她,“怎样,心情好点了没?”

“你让他们把那个弄下来的?”沐暖晴指指影楼正在忙碌的工作人员。

“嗯。”

“他们怎么会听你的?”

“有钱能使鬼推磨。”

呃……

道理是这样没错啦,但是……

“拿下来也没用,楚沁雨手上肯定有底片,她可以再让影楼老板挂上去,也许这家店的老板答yīng

你不再往上挂,但她可以再去找别的影楼,她和冷毅的婚纱照原本拍的就好,再加上她肯出钱,相信所有影楼都愿意做她这样的生意,我们总不可能去买通所有摄影店的老板,不让人家挂他们的照片,其实……”她微微叹息了一声,“我就是替沫沫难过,你刚刚说的对,只是一组婚纱照而已,我们不用太在意,如果冷毅和沫沫的婚姻没有问题,这些婚纱照改变不了什么,可如果他们的婚姻有问题,我们即使把所有的影楼都买通了也起不了任何作用。”

莫君清看着她,笑容不改,“我知dào

。”

“知dào

还做?”给影楼的是钱啊,不是纸片,何必砸钱在这种毫无好处的事上。

莫君清捏捏她的脸颊,“我从没期待过把这些照片取下来会改变什么,我只是想做点什么,让我老婆高兴点。”

“谬论!”虽然心里一下子甜软的一塌糊涂,却嘴硬道:“他们取下照片我就高兴了,什么逻辑?”

他拍拍她的发顶,像是笑她的口是心非,“看到他们取下照片你不高兴,看到你老公为了逗你开心,如此大费心机总该高兴了吧?”

她动容看他。

所以说,他做这些,不是为了冷毅和许沫,也不为改变什么,只是想为她做些什么而已。

她忍不住倾过身子抱住他,脸颊埋在他肩头,轻轻说:“老公,你真好。”

钟浩若有他的一半也不会失去傲雪,冷毅若有他的三分之一也不会和沫沫悬而未决。

“老公好吧?”他笑着拍拍她,“既然老公好,从现在开始你的眼里心里要只装着你的老公,和闺蜜感情好是好事,但你不能帮她们过日子,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你不能代替她们决定什么,也不能为她们改变什么,但你可以改变我,我心情的阴晴圆缺都掌握在你的手里,你舍得在我面前摆脸色看吗?”

她勾着他的脖子明媚的笑,摇头,“舍不得。”

这样一个心胸宽广又优秀到极品的男人,竟被她抓到了手里,以后她再也不会说她是霉星转世衰神附体了,她是全世界最幸运的,最最最幸运的!

她也忽然一下子想通了。

她没必要因为许沫的事破坏她与他此刻美好的心情,她也曾如同许沫一样,遇到过不负责任的渣男,但如今,时过境迁,云开月明了。

沫沫那么好,她相信,她也迟早可以找到惜花护花的人。

没有人可以忍一辈子,要么冷毅改变,要么许沫爆fā

,都不是她能左右的。

而她能做到的,就是照顾好她身边这个男人,和他在一起时,欢欢喜喜的,不把自己的垃圾情绪传染给他。

而且,她现在的心情一点都不垃圾了,而是阳光明媚,好的不能再好了。

见她笑意嫣然,眼中是如星光般闪动跳跃的神采,莫君清知dào

她真zhèng

想通了,捏捏她的下颌,微笑道:“孺子可教也!”

沐暖晴依旧圈着他的脖子,凑过去在他唇上用力吻了下,“谢谢你,老公!”

莫君清愉悦勾唇,欠身帮她系好安全带,“走了,去我们今天的目的地。”

他们的车在一家个性十足的影楼前停下,莫君清停好车之后,开门下车,帮她打开车门,递过一只手给她,她伸手握住,顺着他拉她的力道下车,与他并肩站在一起,打量这家个性的摄影楼。

与一路看过来的那些华丽时尚的影楼不同,这家影楼装修十分简约,整个店面都是用一种不明材质的亮银色装饰,一片清亮如水的银色中,只有旋转门上方的正中间是一个殷红如枫的古字,沐暖晴稍稍汗了一下……那个字她竟然不认识!

莫君清揽着她的肩膀进去,影楼空间很大,店里客人很多,服wù

人员忙碌中看到他,莫不恭敬友好的和他打招呼:“莫总好!”

看样子,竟是认识的。

一个穿着与店中服wù

人员不同衣服的女子走过来,微笑着礼貌的颌首,“莫总,我们老板正在顶楼等您,这边请。”

她作势要领路,莫君清谢绝,“你继xù

忙,我自己上去。”

女子停步,微微颔首行礼后,目送他们上楼。

电梯里,沐暖晴好奇的问:“你认识他们老板?”

“你也认识,”莫君清微笑,“这家店是寒洋的。”

“温寒洋的?”沐暖晴略略吃惊,“他不是浩洋集团的总经理吗?”

272. 272小美女

“嗯,没错,”简司曜明快的笑,“看来还没烧成傻瓜。”

她执意要坐起,简司曜只好扶她一把,在她背后加了个靠背。

许沫又将房间环视了一圈儿,“这是哪儿?我怎么在这里?”

“这要问你啊!”简司曜双手插兜,邪邪的勾起唇角,“我原本和哥们儿约了去酒吧,结果刚出停车场就看停车场边儿上围了一圈儿的人,有人说还是个大美女什么的,我好奇之下瞥了一眼,有点儿眼熟,我就挤进去了,没想到居然是你,怎么说也吃过你做的螃蟹,不能见死不救,就把你抱我车上去了,结果怎么叫也不醒,摸摸额头烫的厉害,我就把你抱这儿来了。”

他稍稍顿了下,“哦,对了,这是我哥们儿的私人医院,当时你离这边最近,我就把你送这儿来了。”

“谢谢你。”许沫道了声谢,便没了话,睁着眼睛发呆。

液体刚好输完一瓶,简司曜按了下床头按铃,很快有护士过来,换上新的液体。

护士离开,将门掩上,简司曜依旧双手插兜,没正经的样子,“小美女,饿了没?想吃点儿什么?”

许沫听过他管沐暖晴叫“小嫂子”,好好的一声嫂子前,非要加上个“小”字,就像他此刻叫她的语气一模一样,透着点儿调侃,又透着点儿不正经,却偏叫人心里觉得亲切,一下子就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拉近了许多。

她瞬间笑开,“我不饿,你吃了没?”

她若迎风朝阳般的一笑,令简司曜的目光如同那日初见她一般,恍惚了一下。

脑海中清晰的闪过他在高中课上的素描画,真如此刻的她,一模一样。

真是见鬼!

他在心里暗咒了声,很快收拾心情,如同往日般没正经的笑,“我还没吃呢,劳烦您大驾,赏个脸,陪我一起吃点呗?”

不等许沫回答,他掏出手机,打了通电话。

电话大概是打给他的朋友的,不算长的电话,半是调侃,半是笑骂,却透着股热乎乎的暖劲儿,让人听的发笑的同时,又觉得羡慕。

他和他朋友感情一定很好。

时间不大,有人敲门,简司曜快步走过去,开门出去,又将门关严。

许沫听不到他的声音,只能听到别的男人爽朗的笑,“靠!让我堂堂一个总裁给你送外卖,你小子架子摆的越来越大。”

“……”

“呦!你简二少爷什么时候知dào

心疼女人了?这是哪儿来的天仙这么大魅力,我得见识见识。”

“……”

简司曜不知dào

说了什么,那男人大笑,“好小子,你这是金屋藏娇啊,赶明儿我告sù

大哥,让大哥打断的你的狗腿!”

这回简司曜声音大了,许沫听到了一个干净利落的一个字:“滚!”

那男人也不气,“行吧,我还有事先回去,你小子下次再想吃我楼下的外卖直接打给我助理,再敢指使我,我直接拉你进黑名单!”

这次许沫没听见简司曜回答什么,只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远,随后简司曜拎着一大袋东西开门进来。

见许沫脸上有些不好意思的神色,简司曜将外卖放在她身边的床头桌上,“我们哥儿几个胡说八道惯了,你别往心里去,他没什么恶意。”

“嗯,我知dào

。”她不是不通人情世故的人,可以听的出来,那人的玩笑和调侃,透着满满的暖,没有丝毫的恶意。

包括那句让大哥打断你的狗腿,他嘴里是那样说的,许沫却能感觉的到,谁若想打断简司曜的“狗腿”,他是会和那人拼命的。

很让人觉得心暖的感情,就像简司曜这个男人给她的感觉一样,虽然邪邪的、痞痞的,一副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不靠谱的模样,可他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动作,都让她觉得心暖。

简司曜拉开椅子,在她身边坐下,将一个烧麦塞进她没扎吊针的右手里,“这家外卖出了名的好吃,来,小美女,赏个脸,陪我吃点儿。”

许沫看看手里的烧麦,有点尴尬,“我……我没洗手。”

虽然她没什么洁癖,但基本的卫生习惯还是有的,这一天,过的混沌不堪,她已经忘记她有多久没洗过手了。

“呃……对不起对不起,我没照顾人的经验!”简司曜将手里的烧麦一下子塞进嘴里,伸手抢过许沫手中的烧麦,扬手一扔,散发着阵阵香气的烧麦在空中划了个漂亮的弧落入墙角的垃圾桶里。

“你怎么这么浪费……”许沫小时候过的苦,平日里最看不惯铺张浪费,尤其是糟蹋吃的东西,简司曜的举动让她睁大了眼睛,下意识出口指责。

话说了一半,醒过神来,是她先嫌自己手脏的,她没有任何指责简司曜的立场,于是赶紧闭嘴。

但简司曜已经听懂她话中的意思,看看许沫,又看看墙角的垃圾箱,苦起一张俊脸,“怎么办?要是家里的垃圾桶我就再捡回来了,这儿的垃圾桶我实在是嫌脏。”

他的表情太过生动,是带着几分痞气的孩子气,张扬帅气又阳光,许沫莫名的扑哧一声笑出来,扭过脸去,“谁让你捡了?下次注意就行了。”

话一出口她自己也吓了一跳,那样自然熟稔的语气,竟像是和自小一起长大的那些朋友同学间说话的口气。

她不禁又回头看了简司曜一眼……这男人,真是个神人,不管什么人和他在一起,都能很自然的卸下心防,露出自己最真实的那一面,难怪沐暖晴说他好朋友多的掰着手指几天几夜都数不完,至交遍天下。

她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简司曜端了一盆水出来,走到她身边,“来,小美女,二少我今天豁出去了,伺候你洗手,不过出去你别说,不然二少的面子丢不起了。”

他依旧是痞痞的调侃语气,倒让许沫少了局促,将没输液的手放在盆子中泡了会儿,简司曜将盆子端走,不大会儿功夫拿了条热毛巾出来。

抓起许沫刚刚泡过的手,反着正着的一通狠搓。

许沫忍不住笑,将手缩回去,“行了,你褪猪毛呢!”

“我听三哥说,小嫂子有洁癖,近朱者赤,我怕你也有,给你弄干净点儿。”他极漂亮的一扬手,毛巾从他手中飞出去,险险的搭在窗边的衣服架上。

“如何?这下可以享用了吧?”简司曜干脆将外卖袋子拎到她眼前,“自己挑,想吃什么自己拿。”

简司曜的朋友很实诚,这一大袋外卖足有五六个人的量,各种不同的外卖都用精致的包装盒或者包装袋装了,简司曜已经提前撕开,盒子口或者袋子口都往外敞开着,可以让她清晰地看到里面的食物,方便她挑选。

许沫在滨城长大,滨城靠海,盛产海鲜,她是吃着海鲜长大的孩子,无海鲜一日不欢,袋子有两包海鲜,一包油炸蟹,一包是琵琶虾,但海鲜吃起来大多麻烦,她现在左手扎着吊针,只剩一只右手,估计没办法剥螃蟹剥虾,她犹豫了一下,目光从螃蟹和虾上挪开,还是乖乖拿了一块烧麦。

简司曜见她选好了,将外卖重新放回床头桌上,顺手抓起一个螃蟹,三下两下将蟹壳剥开,蟹肉放进外卖袋里一个空着的食品盒里,又剥了几只琵琶虾,将虾肉一并放进食品盒,摆在许沫面前,“呶,吃吧!”

“嗯?”许沫正艰难的嚼着烧麦,看着放在她腿上的蟹肉愣了下。

“吃啊,”简司曜微勾了一侧唇角,“小美女,别嫌脏,我刚刚洗过手了,比你洗的还干净!”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许沫赶紧摇头。

她只是没想到……他会给她剥螃蟹剥虾而已。

她嫁的那个男人,极有绅士风度,但他的绅士风度,仅限于吃西餐的时候帮她帮椅子拉开,扶着椅背看着她坐下。

他礼仪教养风度都是一流的,一看便是出自名门的世家子弟,可那礼仪那教养那风度,都是冷冰冰的,让她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暖意。

她正盯着眼前的螃蟹发呆,简司曜伸手在她眼前晃了下,“小美女?”

许沫尴尬回头,扭过头去抹掉脸上的泪,又扭回头来拿起面前的蟹肉,塞进嘴里,嚼烂吞下,用力点头,“很好吃!”

“嗯,我刚刚说过了,这家外卖出名的好吃,不过听我小嫂子说过,鱼生火肉生痰,你吃两口解解馋就行了,别贪吃,等你病好了,想吃多少吃多少。”

“好啊,”许沫展颜一笑,“等我病好了,我请你去店里吃,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救命之恩?”简司曜大笑,“原来这就算救命之恩,那我真是赚到大的了!”

“当然,”许沫认真道:“现在世道这么差,如果不是你救了我,我还不知dào

会遇到什么事,真的很谢谢你。”

“对了,你不说我还忘了问,你怎么生病了还一个人出来乱跑,晕倒在那里,幸亏被我遇见,不然万一遇到坏人,你就真的麻烦了。”

273. 273不测

许沫笑了下,“心情不好,想到处走走的,我也没想到会晕倒。”

她拉着行李箱想离开玫瑰园,结果晕倒在家中,冷毅回家时她一无所知,但护士给她扎针时她醒了,她听到冷毅和护士的对话,知dào

是冷毅送她来了医院,她一直闭着眼没有睁开。

她不想再看见冷毅那张脸,一眼都不想见。

冷毅拿了单子下楼去办手续,她拔了吊针下床,恍恍惚惚的走出医院,她头晕的厉害,也不知dào

她到底想往哪里去,只知dào

想离的冷毅远远的,越远越好。

再后来,她就人事不知了,醒来后,人已经在这家私家医院里。

当时大概整个人已经烧傻了,迷迷糊糊就从医院跑出来,没考lǜ

过这样做的后果,现在清醒过来,想想真是后怕。

虽然和冷毅的婚姻就要结束了,但她没有任何轻生的念头,她还有爸爸要照顾,她欠爸爸的太多了,她若走在父亲前头,死不瞑目。

“哦,这样啊,你太莽撞了,下次要小心,”简司曜站起身,双手插兜,依旧那副不羁懒散的样子,“对了,你出来你老公知dào

吗?打电话告sù

他一声,不然告我个拐卖妇女罪我就麻烦了。”

告sù

冷毅?

许沫打心眼儿里抗拒。

但她一言不发从医院里消失了,于情于理都要告知冷毅一声。

她沉默的去摸衣兜,摸了许久,抬头看简司曜,“我手机不见了。”

“嗯?”简司曜皱眉,难道她昏迷时被人趁机摸走了?

其实是冷毅用许沫的手机给沐暖晴打电话,打完之后顺手装进了自己的衣兜里。

简司曜掏出自己的手机递过去,“用我的吧。”

“谢谢。”许沫拨出冷毅的号码,电话那边的声音那样熟悉,“您拨打的手机已经关机”。

她心脏疼的像被毒针扎了下,脸色又白了许多,用力攥了攥手机,垂眸笑了笑,将手机递还给简司曜,“打不通。”

简司曜耸肩,“那就没办法了。”

两个人只想到冷毅找不到许沫会着急,却没想到着急的不但有冷毅,还有沐暖晴。

沐暖晴为了寻找许沫,被人在背后偷袭,一记手刃砍在后颈上,晕死过去。

她是在飞机的轰鸣声中醒来的,用尽全身的力qì

才睁开眼睛,入目可及的是一架待飞的小型私人飞机,螺旋桨转动发出巨大的声音,一双有力的手臂正牢牢箍着她,抱着她登上飞机。

夜色迷离,灯光幽暗,她四肢无力,视线模糊,只看出抱着她的是个男人,却怎么也看不出男人的脸,她睁大眼睛想看的清楚些。

男人觉察到她醒了,低头看了她一眼,抱着她在飞机上坐稳后,抬手拿过一条手帕,捂在她的口鼻上。

一阵浓重的乙醚味儿涌入口鼻,她的意识再次渐渐模糊,只感觉到飞机似乎起飞了,越飞越高。

这个男人,要带她去哪里?

……

“唔……”好疼啊!

许久之后,她按着太阳穴,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打量着眼前陌生的房间。

房间宽敞的惊人,装修高贵典雅,床边不远处是光可鉴人的落地窗,坐在床上便可以看到绿意盎然的远山和碧波荡漾的大海。

从装修的豪华程度和宽敞面积来看,这应该是一栋昂贵的海边观景别墅。

她想起抱着她上飞机的那个男人,虽然面目模糊,但是轮廓却让她觉得熟悉,显然是她熟识的人。

她抱头绞尽脑汁的想,忽然脑海中一道电话闪过——赵旭宁!

那是在她世界里消失已久的赵旭宁!

像是要印证她的猜测一般,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赵旭宁阔步走进来,见沐暖晴在床上坐着,他露齿一笑,“暖晴,你醒了,真是太好了!”

“赵旭宁!”沐暖晴盯着他,“你为什么要绑架我?”

“绑架你?”赵旭宁在她床边停住脚步,脸上笑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阴鸷的冷酷,“我只是从莫君清手里,取回属于我的东西,绑架一说,从何说起?”

沐暖晴气结。

他才是东西!

不!

他不是东西!

他全家都不是东西!

她扫视窗外,“这是哪里?”

赵旭宁居高临下看着她,“你的家。”

沐暖晴忍住爆粗口的冲动,扭过头来看着他,一字一字说:“我的家在玫瑰园!”

赵旭宁阴冷回望她,忽然俯身,一把捏住她的下颌,“你最好给我放聪明点儿,不然我不保证我会做什么!”

“赵旭宁,你这个人渣!”沐暖晴一把打落他的手,用力推开他,穿鞋下地,退后几步,保持和他之间的安全距离,“你敢对我怎样,我就死,到时候你不但什么都得不到,绑架谋杀的罪名可以让你做一辈子牢。”

毕竟曾经相恋三年,赵旭宁了解沐暖晴的性子,他知dào

她身世凄惨,性子清冷,这世上能让她留恋的事物不多,她说她敢死,她就敢去死。

他还没得到,不想就这么失去。

他哼了声,下巴微昂,睥睨一切的神色,“沐暖晴,我迟早会让你臣服于我!”

撂下狠话,他开门离去。

听到他的脚步声渐远,沐暖晴松了口气,低头看看,她仍穿着昨晚出来寻许沫时穿的衣服,摸摸衣兜,手机已经不在了。

莫君清昨晚说他大概要和简大哥忙个通宵,让她不要等他,看了看墙壁上的挂钟,七点多了,她已经失踪了一晚,只是不知dào

莫君清是不是知dào



还有许沫,不知dào

冷毅找没找到她,但愿不要出了什么意wài

才好。

她胡思乱想了一会儿,在房间转了几圈,收拾散乱的心情,开始寻找脱身之策。

先从窗户往外望了下,这栋别墅的院落很大,院子里假山流泉,奇花异草,青石小径,亦装修的十分精致漂亮。

从她这个方向看过去,可以清晰的看到别墅大门。

大门紧紧关着,一左一右,直挺挺伫立着两个雕像般的保镖。

她的手指下意识揪紧手边的窗帘。

她差点忘了,在商场上,赵旭宁是以聪明狡诈著称的。

他手段狠,城府深,经lì

过这次大起大落之后,他似乎比与她交往时更加阴鸷冷沉了。

许是亿万家财给了他底气,他身上的衣服更加昂贵精致,气质来比从前更阴冷狂妄了几分。

总而言之一句话,单凭她一个人的力量,想从他手中逃出去,难如登天。

而莫君清……

她是一个人急匆匆从家里跑出来寻找许沫的,结果被赵旭宁打晕在无人的街角。

她了解赵旭宁,他做事向来滴水不漏,既然敢出手绑她,肯定是做好了万全的准bèi

,他甚至连夜动用私人飞机将她送来了这个陌生的地方,莫君清……他能找到神不知鬼不觉般消失的她吗?

心脏揪成一团,不过一夜未见,就开始想念。

想念他的容颜,想念他的怀抱,想念他的温暖,想念他的笑,想念他的调侃,想念有关于他的一切一切,想的心都疼了。

想象着他找不到她时,着急的样子,想要回家的心情更加急切,她深吸了口气,蹑手蹑脚的走到门边,轻轻转动门把手。

门应声而开,她心中窃喜……门没有锁!

她屏住呼吸,将门缓慢打开,探出头去,视线刚好撞进一双漆黑的眼睛里。

她吓了一跳,差点惊叫出声。

门边站着一个高大魁梧的男人,即使隔着黑色的衣服,她仿佛也能看到他隆起的肌肉,他身材笔挺,面色黝黑,五官英俊,面容坚毅,只是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便透出一股精明强干的气质。

此刻他正看着她,目光很正,没有丝毫阴暗猥琐的邪气,虽然也很冷,但是让人看了觉得很舒服。

一看这就是个不好对付的角色,没想到赵旭宁那个混蛋手下会有这么出色的人物。

她从他脸上收回目光,出了房门,目不斜视往前走,男人伸手拦住她的去路:“沐小姐,请留步。”

沐暖晴停住脚步,扭头看他,“我要见赵旭宁,你去叫他。”

把他支走,她就可以去楼下院子里。

大门口有保镖看守,肯定没办法从正门离开,她可以去查看一下侧门和围墙。

她是从小镇上长大的野孩子,上树爬墙什么的都难不倒她,也许她可以爬墙离开。

男人看她一眼,掏出手机,拨出一串号码,“赵总,沐小姐想见你。”

沐暖晴:“……”

她居然忘了手机这种东西。

赵旭宁很快从楼道尽头的房间里出来,走到沐暖晴面前,轻佻扬眉,“怎么?这么一会儿没见就想我了?”

沐暖晴不理会他的轻浮,径自说:“我闷了,想出去走走。”

“好啊,很乐意奉陪。”赵旭宁让开挡在她前面的路,听他话中的意思,竟是要陪她一起出去。

她知dào

,这是他的地盘,既然他打定主意要跟着她,她说什么也没用,既然如此,她也不多费唇舌,拔腿往楼下走。

外面艳阳高照,空气很好,赵旭宁悠然走在他身边,刚刚守在她房间门口的男人悄无声息的跟在他们身后。

她一圈圈从院子里转,观察别墅的布局以及后门的位置还有围墙的高度。

274. 274她的家

赵旭宁打量着她的表情,慢条斯理的说:“暖晴,你不用白费心机了,我费尽心机才重新得到你,为的便是金屋藏娇,我绝对不会让你有任何机会离开这里,你不用白费力qì

,不如现在就死心!”

沐暖晴哼了声,看也不看她。

“邢宇!”他傲慢的叫。

“是!”一直紧随他们身后的男人应了一声。

“二十四小时保护沐小姐,不许她离开这栋别墅一步!”

“是!”邢宇的声音冷冷的,没有一丝波澜起伏。

“邢宇曾是某菁英特种部队的队长,全国武术散打比赛的冠军,暖晴,你是个聪明的女人,应该知dào

自己有几斤几两沉,逃跑那种事,你在心里想想就行了,不用真的尝试,不然被邢宇不小心伤了你就不好了。”赵旭宁勾唇,神色微微得yì



沐暖晴终于忍不住歪头看了他一眼。

这赵旭宁,和往常不一样了。

没撞破他和梁菁菁的奸情时,赵旭宁一直以阳光绅士的形象示人,她在他身边时,他虽然及不上与梁菁菁在一起时温柔体贴,但也总维持着他君子般款款的风度。

直到她撞破他与梁菁菁的奸|情,她激愤之下与他分手,他才露出他深藏的真面目:暴躁、易怒、刻薄、阴毒。

而这次相见,赵旭宁又变了,他似乎有意无意间在模仿莫君清的气度风范,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优雅矜贵。

只是,莫君清身上那种举重若轻,云淡风轻的气质,是由内而外散发的,一言一行举手投足间,尽是高雅矜贵的名门风范。

而赵旭宁,尽管他模仿莫君清微笑的方式,漫不经心的态度,只能让沐暖晴想到四个字“东施效颦”!

再怎么模仿,他骨子里的东西不会改变,他依然是那个背叛过她、骂过她、打过她的赵旭宁,让她深深鄙视,深深痛恶的赵旭宁!

将院子里的情况看的差不多,她转身朝别墅走去,“我累了。”

回到房间,她开门进去,赵旭宁随后要进,被她一把推去处,砰的关上门。

以前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很少看她这样激烈的性格,她越是这样,越勾起赵旭宁的兴致。

她随后将门反锁了,赵旭宁拧了一下没拧动,便在门外一下一下有条不紊的敲门。

屋内,沐暖晴倚着门板冷笑。

他这又是在模仿莫君清吗?

依照他以前的性格,他大概会让那个邢宇一脚将门踹开。

只是模仿又有什么用?

她爱的只是莫君清,独一无二,无可复制的莫君清,永远不会是他赵旭宁!

赵旭宁倒比以前多了许多耐心,在门外敲了足足五六分钟的门板,敲的沐暖晴心烦意乱,趴在床上用抱枕将头捂住。

过了一会儿,敲门声总算停了,沐暖晴刚掀掉抱枕坐起来,以为赵旭宁终于放qì

了,却很快传来钥匙的响动……原来他是拿钥匙去了!

赵旭宁用钥匙打开门,悠然走进来,在沐暖晴面前停住脚步,“想吃什么?我让厨房去做。”

沐暖晴端坐在床边,认真看他,“你不用白费心机了,不管你怎么做,做什么,我都不会爱上你,我已经是莫君清的妻子,就算你把我藏到天涯海角都没用,他一定会找到我,你忘记你当初倾家荡产的经lì

了吗?你只不过吞并了一个李家而已,你觉得你已经是他的对手了吗?”

“你不用拿莫君清来压我,“赵旭宁脸上优雅清淡的表情终于绷不住,眼中闪过几分阴狠,“既然我敢冲你下手,我就有和他相抗衡的资本,这世上,只有我不想要的,没有我得不到的,还有,你未免把自己看的太重,兄弟如手足,女子如衣服,在他的兄弟和你之间,他一定会选择他的兄弟,商场上没有永恒的朋友,也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也许有一天,他会将你主动让给我也说不定。”

赵旭宁这番话里藏着沐暖晴猜不透的玄机,她知dào

,赵旭宁虽然人品很差,但确实有心计有手腕,是不可多得的人才,难道他背地里对莫君清耍了什么手段?

虽然莫君清很厉害,但他毕竟也只是个人,不是神,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难道在他没有察觉的时候,着了赵旭宁的道儿?

她沉默不语,满腹心思都转到莫君清身上去。

赵旭宁以为沐暖晴被他说动了心,恢复原先慵懒优雅的神色,“既然你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那我就按我的意思安排了。”

他拿出手机,发了条短信,时候不大,有人敲门,推了餐车进来,手脚利落的将餐车上的东西在里间靠窗的餐桌上摆好。

红酒,牛排,铮亮的刀叉,桌角旁边还有一捧鲜艳欲滴的玫瑰花。

“请!”赵旭宁绅士的做了个请的姿势。

沐暖晴坐着不动。

他盯着她,脸色渐渐阴沉,“暖晴,如果你好好配合,我愿意慢慢追求你,打动你,可如果你冥顽不灵,我不介yì

鱼死网破。”

沐暖晴抬头,从他脸上隐约看到他当日的暴躁狰狞,她吸了口气,深知现在不是惹怒他的好时间。

“好啊,正好我也饿了。”吃就吃,吃饱了才有力qì

逃走。

她起身朝餐桌边走去,赵旭宁脸上浮现微笑,

抢先走过去,帮她扯开椅子,扶着椅背,照顾她坐下。

他快而稳的将面前的牛排切成均匀的小块,与沐暖晴面前的餐盘对换,“吃这个。”

沐暖晴也不推辞,吃的心安理得,不动声色。

赵旭宁看着她小口咀嚼的样子,缓缓说:“暖晴,你认真考lǜ

一下,以后每一天,我都会像今天这样对你好

,以后我再也不会背叛你,只爱你一个,回到我身边,好不好?”

沐暖晴依旧小口吃着牛排,头也不抬,只是心中在嗤笑,给她切块牛排就算好了?

那莫君清对她的好,从现在数,数一辈子也数不完!

她不搭腔,赵旭宁也不觉得尴尬,顾不得吃东西,只贪婪的盯着她清秀的脸蛋儿。

自从和她分手后,他像中了名为沐暖晴的毒,心心念念想的都是她。

曾经骂过她、打过她、鄙视过她,但最忘不了的却是她。

一直以为深爱的是梁菁菁,但相处之后,梁菁菁的缺点一点一点暴露出来,他才知dào

沐暖晴有多美好多珍贵。

回头想把沐暖晴找回来,沐暖晴身边却已经有了莫君清。

莫君清,他惹不起,所以只能隐忍。

他一忍再忍,拼了命的往上爬,午夜梦回,那个曾经拥有又失去了女人是他所有的勇气和动力。

再后来,遇到李美佳,他深知自己的魅力,略施小计便把李美佳迷得神魂颠倒欲罢不能,顺利当上了李家的乘龙快婿。

李美佳的家世和美艳却没办法弥补他心里空缺掉的那个洞,抱着李美佳性|感的身体时,他喊出的却是沐暖晴的名字。

从那时候起,他就知dào

,不管这辈子他拥有怎样的财富和地位,得不到沐暖晴,他这辈子都不会圆满。

于是,处心积虑,精心谋划,为的便是这一刻,让她待在他触目可及处,以后他不会再犯从前的错误,他会好好的照顾她,珍视她。

“暖晴,我知dào

我曾经对不起你,但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人,更没有十全十美的男人,当初和梁菁菁在一起是我的错,但现在我回头了,以后我会好爱你,好好照顾你,我发誓以后你会是我赵旭宁唯一的女人,唯一的妻子,只要你愿意嫁给我,我会给你一场最盛大的婚礼,把我所有的爱都给你,爱你逾命,为你是从,”他越说越激动,猛的伸出手去抓沐暖晴的手,“暖晴……”

沐暖晴眼疾手快,偏过身子躲开,赵旭宁抓了个空。

她抬眼看了赵旭宁一眼,冷冽的目光中夹着淡淡的轻蔑和鄙夷,将赵旭宁因一番慷慨激昂的长篇大论而沸腾起来的心瞬间浇熄。

赵旭宁攥了攥拳,额上青筋跳起,想要发怒的征兆,他忍了下,忽又倏地笑了,“暖晴,我知dào

我现在的话没办法让你信服,但是没关系,我有一辈子的时间向你证明,我刚刚说的那番话有多认真……”

他顿了下,从衣兜内掏出一张银行卡,推到沐暖晴面前,“记得以前听人说过,男人的钱在哪里,他的心就在哪里,这是我的全部积蓄,密码是你的生日,你可以随便花,我养得起你,只要你安心跟着我,以后还会有数不清的财富和更高的地位。”

他一通又一通长篇大论,说个不停,沐暖晴却一直一言不发,以不变应万变。

赵旭宁得不到她的任何回应,心情烦躁,接了个电话后,扔了刀叉出去。

沐暖晴知dào

,吞了李家的公司之后,他现在是李家的老大,手上肯定有办不完的公事,他不可能一直和她耗在这里,只要他离开,她总有机会逃走。

有莫君清的地方才是她的家,不管她身在何处,她一定想方设法的回家。

275. 275我不好

赵旭宁离开后,屋里顿时清静下来,她食欲反而好了。

她要好好吃饭,好好休息,晚上夜黑风高的时候,才好逃走。

她正细嚼慢咽的吃着,赵旭宁忽然唰的推门进来,定定看了她一会儿后,儒雅微笑,“暖晴,我有事要出去下,你安分待在屋子里,不要想着逃走,这间屋子的房门和窗户外面,我都安装了国际上最先进的紫外线防盗系统,除了我,没有任何人能让它们失去作用,只要你打开房门靠近走廊,防盗系统就会报警,别墅里十十多个保镖会在第一时间出现在这里,就是只苍蝇都休想从这里飞出去。”

他脸上一直是志得yì

满的笑,似乎很满yì

自己的决定,说完之后,他转身要走,走到门边,又面带微笑,忽的回头,“哦,对了,暖晴,忘了告sù

你,邢宇会在你房门外二十四小时无间断的保护你,我救过他的命,他是这世上永远不会背叛我的人,有他看着你,你插翅难飞!”

他这番话,是在警告沐暖晴安分,也是在安他自己的心。

他现在一时一刻都不愿离开这里,生怕他一转身,她又消失不见了,好容易才将她重新找回来,他不能再失去她。

想每分每秒守着她,但那是不可能的事,他必须拿出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往上爬,才能与莫君清相抗衡,才能有与莫君清争夺她的砝码和实力。

而且,他还不能时时刻刻将她带在他身边,因为目前他还不能让莫君清知dào

沐暖晴被他绑来了这里。

他需yào

时间,和更多的实力。

没有办法,他现在必须离开沐暖晴的身边,将他做信任的人,邢宇,留在这里。

他告sù

自己,只要有邢宇在,沐暖晴插翅难飞。

他关门的那一刻,沐暖晴看到邢宇那张英俊坚毅的脸,忽然有些泄气。

那实在是一个太出色的男人,有他在门外二十四小时盯着,她能出逃的利率太小。

不过……他应该不可以二十四小时每分每秒都盯着她吧?

他总要换换班去吃个饭睡个觉什么的吧?

所以,她还是有机会可以逃走的吧?

锁好门,她在床上躺下,养精蓄锐,养足了精神,方便今晚逃跑。

不管逃的掉还是逃不掉,她都要去试一下,她不是坐以待毙的温室花草,她是栉风沐雨的荆棘草,越挫越勇,总有办法会离开的,一定可以离开!

凌晨时分,她从床上坐起,盯着房门发呆。

决心是有的,勇气也是有的,但她忽然想起赵旭宁的话,门外和窗外都安装了最先进的紫外线防盗系统,只要有人触碰就会发出警报声,很快整栋别墅十多个保镖就会将这里包围,她插翅难飞。

她是学医的,对紫外线防盗器这种东西,一无所知,根本不知dào

怎样破解。

她正苦思脱身之法,门忽然轻轻响了,她的精神和身体都瞬间绷紧。

谁?

谁半夜闯进她的房间,意欲何为?

她利落下地,趁门还没开,悄无声息的躲在窗帘后面。

如果进来的是赵旭宁,并且居心不良,她只能以死相拼,保住清白。

她不是迂腐的人,看杂志看电影时,觉得女人为了保住性命,在被男人强尖时,选择顺从隐忍,没什么不对,她甚至认为女人在面对强尖时,为了保全生命,选择隐忍和顺从是最正确的,但她却做不到。

她除了莫君清,一无所有,没有父母,没有孩子,不用怕父母无人赡养,不用担心孩子无人抚养,莫君清给了她那么多,她能给莫君清的,只有她全部的爱和干净的身体。

她不知dào

她为什么这么想,她只知dào

,她是莫君清的,只有莫君清能碰,赵旭宁敢碰她,她就死!

如果来人不是赵旭宁,而是那些见色起意,想趁机占便宜的保镖,她相信,只要她高声喊叫,别墅里的其他保镖一定冲进来救她。

透过窗帘的缝隙,她看到一个高大的男人狸猫般悄无声息的走进屋子,一缕月色悄然散落在他的脸上,看清他的面容后,沐暖晴微微诧异。

邢宇!

进来的男人竟是邢宇。

他的身躯依旧挺拔笔直,手里拎着一堆看不出是什么的东西。

或许太震惊,当邢宇毫无迟疑的直接走过来,拨开窗帘盯住她的脸时,她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而邢宇对她的反应非常满yì

,低声说:“少夫人,我是莫总的人,跟我走。”

“呃?”沐暖晴怔住。

他是……莫君清的人?

“这是门口的紫外线防盗器,”邢宇将手中拎的东西,丢在她面前,“信我了吗?”

沐暖晴盯着他的脸。

这实在是一张俊美出色到很容易让人相信的脸,连生性多疑的赵旭宁都对他深信不疑,何况是她?

但是……这到底是怎样的状况?

他不是赵旭宁最信任的人吗?

怎么忽然变成莫君清的人?

“少夫人,请先随我离开这里,其他的事,离开别墅我再向你解释。”

邢宇转身带路,沐暖晴站着没动,“既然你是莫君清的人,你给他打个电话,我要和他通话。”

邢宇回头,看她一眼,将手机扔给她。

沐暖晴狂喜,指尖几乎都有些颤抖,飞快点开屏幕,刚刚输进一个数字,邢宇清冷的声音又在房间里响起,“这栋别墅里,所有保镖的手机都被赵旭宁的人监控了,尤其是我的,如果你想自投罗网,打多少个电话都没关系。”

沐暖晴:“……”

她手指僵在屏幕上,抬头看邢宇,邢宇静静回望他,漆黑的眼睛冷清如夜色,没有一丝的情感起伏。

沐暖晴咬了咬牙,将手机扔还给他,“好!我信你!”

最坏的结果也不过一死,没什么了不起的!

邢宇带着沐暖晴离开卧室,吩咐沐暖晴跟在她的身后,他利落的解决到客厅里两个值夜的保镖,动作快的沐暖晴只觉得眼前一闪,两个保镖就齐声发出浅浅的闷哼,毫无声息的摔倒在沙发上。

沐暖晴看的目瞪口呆。

她一直以为武林高手只存zài

于电视剧和电影里,没想到现实世界里真有这样强悍的人物,两个受过训liàn

的精干保镖,在他手下如同两个懵懂无知的婴儿一般,抬手间便顺利解决。

难怪赵旭宁倚重他,这人,果然是个人物。

整栋别墅的守卫是由邢宇亲手安排的,一路上的明哨暗哨干净利落的被邢宇解决掉,带着沐暖晴顺利走出大门,隐入漆黑的夜色之中。

一路疾跑,进入一片森林,邢宇推开藤蔓枯草,露出一辆越野吉普。

打开车门,发动汽车,将副驾驶的车门推开,偏头看沐暖晴,“上车!”

他话音未落,沐暖晴已经坐在副驾驶座上,稳稳的系好安全带,邢宇冷峻的唇角轻微动了下——不愧是莫君清看上的女人,果然有几分胆色。

迷彩色的越野车如一头迅猛的猎豹冲出森林,行驶进茫茫夜色之中。

汽车行驶几十分钟后,邢宇将汽车在一个偏僻的城镇停下,掏出手机扔掉手机卡,换上一个新的手机卡,重新开机,拨出一串号码。

片刻后,电话接通,原本脊背挺直的邢宇又挺了挺身子,“莫总。”

“……”

“我现在正和少夫人在一起。”

“……”

“好,二十分钟内后我会赶到指定地点。”

“……”

“是!”

干脆利落的一个是字后,邢宇将手机递给沐暖晴,“莫总的电话。”

接过手机,沐暖晴的指尖竟有些颤抖。

“暖暖?”莫君清温雅清润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

“嗯。”只一个字,沐暖晴潮湿了眼眶。

离开他不过一日一夜,却好似在鬼门关转了一圈,幸好赵旭宁没有逼迫她,不然这一刻也许她们已经阴阳相隔。

“没事吗?”他的声音温和儒雅透着浓浓的关切。

“没事,你呢?”

“我不好。”

“嗯?”她诧异又紧张。

那边传来一声低笑,“丢了老婆的男人怎么会好?”

她哽咽住,轻声道歉:“对不起。”

“嗯,回来以后慢慢收拾你。”

他的声音缓缓慢慢,透着尘埃落地的淡定温柔,沐暖晴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唰的掉了下来。

“回来”、“以后”,这样的字眼让她觉得温暖,充满希望。

挂断电话,已经满脸潮湿,不好意思的将电话递还给邢宇,偏过头去擦泪。

邢宇是个很沉默的男人,一路无话,他将汽车驶向夜色深处。

大约二十分钟左右,汽车停住,沐暖晴下车,清晰的听到螺旋桨转动的声音。

云梯放下,邢宇护着沐暖晴坐上飞机。

飞机越飞越高,钻进云层,离赵旭宁藏匿她的城市越来越远,沐暖晴胸膛里漂浮不定的心,终于就渐渐沉静。

飞机在WO城降落,走下飞机,沐暖晴一眼看到,晕黄的路灯下,一个男人悠然站着,气质飘然身姿清逸,隔了那么远,明明看不到男人的脸,她却能感受到他的目光温柔而专注的凝在她的脸上。

她的心跳快的几乎要从胸膛里蹦出来,她越走越快,越走越快,最后终于跑起来,用最快的速度跑到他身边,猛的撞进他的怀里,用力搂住他的脖子。

276. 276谁可悲

她回来了!

太好了!

她终于回来了!

她又回到了熟悉的怀抱,又可以听他熟悉的声音,嗅他安心的味道……

一双手越勒越紧,恨不得把自己勒进他的身体里。

一天一夜的惊惶恐惧紧张,这一刻都得到了释fàng

,只要在他怀里,她可以什么都不用怕,什么都不用想。

这一刻,她才知dào

,原来她竟如此贪恋他的怀抱,如此贪恋他,此时的他于她,已经如同水于鱼儿一般,离开了,会窒息,会死亡。

她身世坎坷,性格冷清,很难动情,她以前从未想过,她一旦动了情,也可以这样迅猛烈烈,如飞蛾扑火,不管前方如何,都不管不顾了,只要还能抱着他陪着他,怎样都好,怎样都好……

眼泪一滴一滴滴入他的颈窝,

滚烫滚烫,莫君清含笑拍拍她的后背,“没事了,我们回家!”

她哭的一塌糊涂,脸颊埋在他肩头不肯抬头,他一声低笑后,弯腰将她抱入怀中,直接抱进后座。

不等他吩咐,汽车稳稳的驶入夜色,他没放下她,依旧将她抱在怀里,好在宽敞的房车空间够大,两个人这样拥bào

依偎着也不会觉得不舒服。

折腾了一晚,她累极了,抱着他的腰,埋头在他怀里休息。

虽然有一肚子话想要问他,但驾驶座上还坐着司机,有很多话不方便说,就这样沉默的抱着他,感受他的气息,他的温度,也很好。

汽车停在玫瑰园地下停车库,莫君清一路将她抱回家里。

回到家中,他依旧抱着她,垂眸看她,“先洗澡还是先睡一觉?”

他的目光如月光,清雅温润细细柔柔的洒在她的身上,她整个人晕晕沉沉的,傻了一样,盯着他的脸。

他轻笑,“怎么了?”

“莫君清……我好想你啊……”她叹息一声,偎进他怀里,紧紧搂住他的脖子。

“嗯,”他低头亲了她一下,“总算你还有点良心。”

她搂紧他的脖子,受伤后寻求安慰的小兽一样,在他怀中蹭来蹭去。

他的笑意愈加灿烂,抱着她在沙发上坐下,摩挲了她的头发一会儿,又问了一遍,“先洗澡还是先休息?”

她终于舍得从他怀里抬起头来,“先洗澡吧,去去晦气。”

“嗯,我给你去放水。”莫君清将她在沙发上,进了浴室给她放水。

沐暖晴在浴缸里足足泡了一个多小时才出来,换好睡衣,看着镜子里泡的脸色娇嫩红润的自己,微微笑开。

她回家了,真好!

推门出去,莫君清正斜倚在床边等她,见她走近,伸手将她捞进怀里,低头吻了下,“嗯,好香。”

她一手勾着他的脖子,一手摆弄他的睡衣,“你怎么不问我?”

他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又亲了她一下,“问我什么?”

她有些恼,“人家好歹也失踪了这么久,你就不奇怪我是怎么过的?”

他笑,声音很淡语气却刻骨的冷,“没什么好问的,邢宇已经全都告sù

我了,我说过,凡是觊觎我女人的人下场会很惨,赵旭宁不会是个例外。”

“邢宇为什么会是你的人?”提及邢宇,冒出一脑袋的问号,“赵旭宁说,邢宇是他最信任的人,怎么会变成你的人?而且我看邢宇那人,很正直样子,不像会背叛人的人。”

“没错,”莫君清愉悦勾唇,“邢宇正直忠诚,不会背叛自己的主人。”

“可是……他明明背叛了赵旭宁。”

再出色的人,一旦背上背叛的罪名,便是终身难褪的污点,很难再得到新的主人的重用,因为他能背叛原来的主人,就可以背叛新的主人。

“他没有背叛赵旭宁,”莫君清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闲适的抚摸她丝绸般顺滑的长发,“因为他原本就是我的人。”

沐暖晴睁大眼,“嗯?”

看她惊讶的样子,他十分受用,捏捏她的脸颊,“赵旭宁虽然人品有限,能力却不差,他一直惦记着你,我不能不防,便把邢宇安排到她的身边去……”

“什么时候的事?”

“他做了李家乘龙快婿之后的事,那时我已经知dào

,他那种人一定会不择手段的东山再起,所以,虽然我听你的话,放他一马,却也寻到合适的时机把邢宇安插在他身边,有备无患。”

沐暖晴大脑飞快的转,掠过他们在一起后发生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追溯到很久以前,才记起那次她和傲雪在会所按摩,梁菁菁突然出现绑架了她,然后通知赵旭宁,希望赵旭宁可以毁了她。

可是,赵旭宁不但没把她怎样,反而把梁菁菁暴打一顿,她欠了赵旭宁人情,回家说服莫君清放了赵旭宁一马。

也因此,赵旭宁才有了东山再起的机会,攀上了李美佳,最后终于吞掉李氏的集团,站上了商场的金字塔。

这样想着,邢宇在赵旭宁身边真的很久了啊!

为了她,莫君清居然把邢宇那样的出色的人当做棋子,在赵旭宁身边安插了那么久。

而这次,幸亏有邢宇,她才能毫发无伤的离开这里。

“现在邢宇暴露了,以后他怎么办?赵旭宁会不会报复他?”沐暖晴昂头看他,有些担忧。

被人背叛是最难让人接受的事,所以做卧底的人通常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放心,”莫君清浅浅勾唇,姿态清雅,却透着说不出的洒脱自信,“以后他会留在我身边,做我的左膀右臂,凭赵旭宁现在的身家,还不敢对他怎样。”

“哦,”沐暖晴安心了,松软了身子躺在他怀里。

躺了一会儿,又忽的抬头,“对了,沫沫怎么样?找到了没?”

见到莫君清,太过激动,居然把许沫给抛到了脑后,现在心情松弛下来,她才记起她是一个人出门找许沫,才给了赵旭宁可趁之机,被赵旭宁绑架。

“许沫没事,”提起许沫,莫君清语气愈加清淡,“那天她从医院跑出来,晕倒在路上,刚好被司曜撞见,带去了私家医院,照顾的很好。“

“好巧啊!”沐暖晴呆了一瞬,点头,“沫沫没事就好。”

莫君清没答话,沐暖晴觉得气氛有些不寻常,抬眼看他,见他薄唇轻抿,目光清淡,因为眼中那分清冷,漂亮的眸子便显得越发漆黑明亮了。

“怎么了?”她的手抓在莫君清的腰上,轻轻晃了晃,“你不高兴了?”

“你这个笨蛋!”莫君清忽然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在她唇上用力咬了一口,“有了沈傲雪还不够,你又要招惹上一个许沫,一个比一个麻烦!”

沐暖晴知dào

他恼她因为许沫被赵旭宁绑架,小心赔着笑,“我也不知dào

赵旭宁在打我的主意啊,如果我知dào

,我一定不会冒冒失失出去找许沫的,至少让你给我派个人陪我去。”

看到他漆黑的眼珠中燃起的火焰,沐暖晴想到了饿了三天三夜没吃过东西的狼,她紧张的双手推拒着他,“邢宇不是你的人吗?他怎么没告sù

你赵旭宁要绑架我?”

“直到赵旭宁用私人飞机将你带走的那一刻,邢宇才知dào

赵旭宁一直在打你的主意,”莫君清轻不可闻的哼了声,又在她唇上轻咬了下,“像赵旭宁那种人,永远不可能百分百的相信别人,能让他完全信任的人只有他自己,尤其是他最看重的人和东西,他永远都会亲力亲为,不会假手别人,这是他的狡猾之处,却也是他的可悲之处,这辈子就算他得到富可敌国的财富,也得不到别人对他忠贞不二的一颗心!”

“嗯,”沐暖晴点头,“他很可悲!”

莫君清哼了声,“我也很可悲!”

“嗯?”

“我老婆太笨了,总为了别人的事弄伤自己,”莫君清捏她的鼻子,“赵旭宁太精明,你就太蠢,人家对你一点好,你就掏心掏肺把全部身家都赔上去,如果不是我早有安排,天下这么大,赵旭宁随便把你一藏就够我找个十年八年的,你还有命吗你?”

“对不起,”她抱紧他,赔笑,“不过凡事都有双面性啊,你要往好处想,我这么傻,对朋友都掏心掏肺,对自己的老公能差吗?我对她们只有十分之一好,剩下的十分之九,都给你!”

他笑看她一会儿,捏捏她的脸颊,“会花言巧语了啊,真是不错!”

“哪儿有?”她脸红了,脸埋进他的怀中,将他抱的更紧,“我实话实说。”

“嗯,”他悠然惬意的应了一声,“我老婆的确对我不错,不过我不想要十分之九,我想要百分之百。”

“好贪心哦,”沐暖晴嘟囔,戳戳他的胸膛,“你都没做到!”

“嗯?”莫君清怀疑自己听错了,他居然被抱怨了!

用力将她的长发揉乱,“你个小没良心的,我对你还不够好?”

“那你自己为什么不去接我?”她自问是冷静自制的人,可被邢宇从赵旭宁的别墅救出来的那一刻,她多希望她可以立kè

看到他,是他来接她,而不是邢宇送她回家。

看着她微微抱怨的神色,莫君清忍不住笑了。

原来是这样啊!

原来,她心里盼望的,竟是他亲自去接她。

因为爱,才会有期待,才会期望他能去接她,能在第一时间出现在她的面前。

莫君清唇角浮现愉悦的笑意,很享shòu

她的依赖。

277. 277你说什么?

“你以为我不想去?”他低头,抵住她的额头,眼波宠溺,满脸笑意,“我也想去接你啊,只是赵旭宁很狡诈,一直派人盯着我,如果我离开WO城去他囚禁你的地方,他的人会第一时间通知他,他生性狡猾多疑,不但会立kè

将你转移到别的地方,还会猜到他身边有我安插的卧底,会对邢宇不利,我只能按兵不动,等邢宇把你从他身边带回来。”

“哦,是这样啊。”心底隐藏的那么一丁点儿不舒服,顿时烟消云散了。

她庆幸自己对他坦诚相问,没把这点疑虑埋在心里,她就知dào

,他是最好的,最最好的。

“老婆,”他将她压在身下,细细的吻,“虽然知dào

邢宇在你身边,你不会有事,我还是很担心,很焦虑,从未有过的感觉,你要相信,我的老婆被人掳走,是我身为男人的耻辱,你不在我身边,我比你更难过。”

“不会了,以后不会了,”她反手抱着他,将脸颊埋在他的颈窝,“以后我会小心,不让你为我担心了。”

“乖!”她细柔的声音,嫩滑的肌肤,清雅的幽香,仿佛燎原的火,沸腾了他的身体他的心。

一遍一遍不知餍足的要她,每到此刻,这具身体就会给他无可言述的贪恋,一次次,一遍遍,不知疲倦的伐挞,那种激情与满足没有任何事情可以与之相比。

她累到不行,却不愿阻止,柔若无骨的双臂紧紧攀着他的身子,感受他绷起的肌肉,有力的身体,感受充满激情与汗水的爱意。

他的动作狂烈却又不失温柔,一举一动都顾忌着她的感受,在他的怀抱中,她觉得她被他奉为珍宝,精心细致的呵疼宠爱。

她愿意在这份爱意中相眷恋流连,沉醉不醒。

终是体力不济,不知何时,她昏昏沉沉睡过去。

这一夜睡的极好,一夜无梦,再醒来时,已经天光大亮。

昨晚那个仿佛不知疲倦为何物的男人已经不在身边,她换衣服出门,莫君清听到响动迎过来,揽她入怀,低头亲了她一下,“怎么不多睡会儿?学校那边不用担心,我已经帮你请过假了,在家多休息几天再回去上课。”

沐暖晴有些惆怅。

又请假了!

果然是背靠大树好乘凉么?

自从嫁给了他,她隔三差五的请假,这可是以前从没有过的事,以前她是学校最年轻的特级优秀教师,现在,唉,估计是最差劲老师了吧?

她看看时间,今天没法儿去了,“我明天必须去上课,我知dào

你不缺我那份工资,但我不能总缺课,我得为我的学生们负责。”

“随你吧,”他捏捏她的鼻子,“那今天好好在家休息,别出去了。”

“嗯,”她环住他的腰,抬头看他,“那你呢?”

“我今天有个会,很重yào

,推不开,一会儿我出去会儿,但中午肯定能赶回来吃饭,下午陪你在家睡觉。”

休班的时候,中午睡一个美美的午觉,是沐暖晴的最爱之一,只是“下午陪你在家睡觉”这几个平凡普通的字眼,被他用淡淡揶揄的语气说出来,似乎就变了味儿,想起他昨晚那些千奇百怪的姿势和调|情手段,她情不自禁红了脸,在他胸前轻轻捶了下,“呸,不要脸!”

“诶?睡个午觉就不要脸了?那岂不是全天下的人都不要脸。”他强忍着笑,一本正经,却依然有笑意从优美的唇角倾泻出来。

“那好啊,”她瞠圆了眼睛瞪他,“那下午你好好睡觉,不许干和睡觉没关系的事!”

“那怎么可能?”他终于笑出来,捏她粉嫩的脸颊,“小白兔,赶紧去吃早饭,吃饱了好好休息,乖乖等我回来吃你。”

她羞红着脸推开他,他大笑,进卧室换了衣服出来。

“现在就走吗?”原本转身去了厨房的沐暖晴又转身迎回来,“吃早饭了吗?”

“吃过了,再不走就迟到了,”他伸手臂环住她的肩膀,将她一起带到门前,弯腰换好鞋,亲亲她的眉心,“乖乖在家等我回来,不要出去了,嗯?”

她用力点头,“嗯,知dào

了!”

莫君清笑着关门离开,她又将门打开,眷恋的看着他修长挺拔的背影走进电梯,电梯合上,她才恋恋不舍的关门,回到厨房。

刚刚,他嘱咐她乖乖在家待着时,眼中有隐匿的淡淡忧虑,虽然很浅很浅,但现在他们几乎心意相通,她只看到一瞥就懂了。

一边吃饭,一边胡思乱想。

被赵旭宁掳走那晚,他去简家大哥那里给简家大哥帮忙,彻夜未归,等他回来,老婆莫名其妙的失踪了,他一定很着急吧?

虽然他嘴上一句没说,但如果换位思考,她出去一夜,回家之后,发xiàn

原本应该在家等她回家的他,一夜之间消无声息的人间蒸发了,她得急成怎样?

幸好他未雨绸缪,在赵旭宁身边安插了邢宇这枚棋子,她毫发无伤的回到了他身边,如果没有邢宇,她怎么可能在赵旭宁那个阴险狡诈的小人手里,全身而退。

这样一想,她又禁不住一阵后怕。

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她再也不会这样冒失了。

以后出门尽量开车,不到人少的地方去,晚上尽量不出去,非去不可的事就让莫君清派公司的保镖保护她,反正莫氏的保镖很多,不用白不用。

其实原本莫君清想给她配备两名保镖,专门负责她的安全的,但是被她拒绝了。

她不想二十四小时活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不管去哪里后面都有人跟着,那种感觉会很不舒服,还是什么时候需yào

,什么时候向他要好了。

在脑子里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过了一遍,终于想起了许沫。

昨天,她沉浸在与莫君清重逢后的喜悦里,只简单问了一句,听莫君清说,许沫被简司曜救去了私家医院,她就没再问。

那天在医院,她被冷毅和楚沁雨伤的不轻,不知dào

,她现在怎样。

吃饱饭,将厨房收拾利落,找出手机,窝进沙发里,给许沫打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许沫的声音清脆阳光,“暖暖姐?”

“嗯,沫沫,你在哪儿呢?身体好些了吗?”

“我还在一家私人医院住院,已经没事了,但司曜不让我出院,说明天才肯让我出院,姐姐你呢,你没事吧?”

“我没事啊,我很好。”昨晚莫君清告sù

她,为了保护她的声誉,她被赵旭宁绑架的事,没有告sù

任何人,所以她也不提。

“没事就好,我得的是流行感冒呢,司曜在这边照顾了我一天,居然被我传染上了,昨天晚上也发烧呢。”许沫的声音很欢快,听着让人觉得浑身上下每个毛孔都舒畅起来。

“是吗?严重吗?要不要我过去照顾你们?”

“千万别!”许沫立kè

拒绝,“这边私人看护很细心很专业,把我们照顾的挺好,你别过来了,万一把你也传染上就麻烦了,而且这家医院的院长是司曜的朋友,每天都来看我们,我们的待遇是整个医院最好的,和五星级酒店差不多,还有啊,司曜有好多朋友,一天有好多人来看我们,什么样的人都有,可有意思了,我一点都不无聊。”

“嗯,那就好。”如果不是承诺了莫君清今天不出门,她一定会现在就去看望他们,毕竟许沫是她的朋友,而简司曜,每次看到简司曜都会有很亲切的感觉,他的一举一动,像个贴心的弟弟,她现在已经把简司曜当做她的亲人了,没理由他生病住院了,她不去看他们。

但既然答yīng

了莫君清上午不出门,就等莫君清中午回来,商量一下,一起过去。

又和许沫聊了一会儿,许沫不停的大笑,听不出半点为情所伤的样子。

挂断电话,沐暖晴想了会儿,换衣服去了小区超市,买了很多新鲜食材回来。

两个人都是流行性感冒,嗓子发炎发烧,要吃清淡点儿的东西,许沫还好,简司曜嗜肉,估计这全天底下除了莫君清没人能管得住他让他天天吃青菜,而莫君清又不可能天天盯着他。

于是,她买了一些小排骨、苦瓜、沙参、玉竹,燕窝还有一只鸡,虽然排骨和鸡都是上火的食物,但排骨苦瓜和排骨沙参都可以去火,燕窝炖鸡也可以去火。

回到家里,她开始收拾这些食材,将排骨苦瓜和燕窝鸡弄好,小火煲进砂锅里。

青菜在路上放久了,营养和味道都会变差,所以她没烧素菜,只弄了个蜜汁果球,是用水果做的甜菜,简司曜和许沫以前吃的时候都是赞不绝口,爱吃的不行。

蜜汁果球还没出锅,莫君清回来了,换鞋直接奔厨房,她正从厨房迎出来。

一把抱住她,探头往厨房里望:“弄的什么啊,这么香?”

“啊!”她忽然睁大眼,“糟了!”

“怎么了?”

“我只给司曜和沫沫做了饭,把你给忘了!”惨了,她只想着简司曜和许沫,给他们两个做了病号饭,忘记给自己老公做饭了!

“你说什么?”莫君清危险眯眸。

278. 278万花丛中过

“呃……”她红了脸,“我不止把你给忘了,把我自己也忘了,上午我给沫沫打电话,沫沫说她流行感冒,传染给了司曜,两个人都在司曜的朋友那里住院,我就想做点病号饭中午和你一起过去看他们……”

她仰头看他,苦着小脸,“我挖空心思的只想着上火的病人能吃什么好吃的,把我们两个的午饭给忘了。”

“算了!”莫君清叹口气,弹了她额头一下,“看在你把自己也忘了的份上,饶你这一回,从医院回来,我带你出去吃。”

“哦!”虽然他很宽宏大量,她还是有点小惭愧。

真是的,昨晚还说十分之九的好都给了他呢,今天居然把老公大人的饭给忘了,她家老公可是在外面辛苦一个上午了呢!

莫君清转身去卧室洗漱,推门时不经意间往后一瞥,他的小女人正懊恼的皱着眉敲自己的脑袋。

看她娇俏可爱的样子,他唇角的笑意瞬间荡开,差点笑出声来,她的表情越来越生动了,娇俏美丽,活色生香。

洗漱回来,她已经将做的汤和蜜汁果球在保温盒里放好,见他从卧室出来,她端着一个白瓷小碗迎过来,碗里一把精致的汤匙,“来,尝尝,味道好不好?”

她一手端碗,一手拿汤匙,将一块鸡肉放在他唇边,眼含秋水,眉目如画,一行一动都透着股温柔娇媚。

他含笑低头,将鸡肉吞了,细细咀嚼,点头,“好吃,估计这下你又要把司曜那小子喂刁了,他又要惦记着天天来我们家混饭吃。”

“再吃点儿!”她端着瓷碗,将一整碗鸡肉燕窝都喂给了莫君清。

莫君清环住她的腰,“我这算不算和病号抢饭吃?”

“不算,”她踮脚亲了他一下,“我愿意给你吃的,等我们从医院回来,我再给你做。”

莫君清笑着拍拍她,“你去换衣服,我给司曜打电话,让他留着肚子等你的病号饭。”

“嗯。”

简司曜一听沐暖晴要给他送病号饭,迫不及待的将他的详尽地址告sù

了莫君清。

沐暖晴挽着莫君清的胳膊,莫君清提着饭盒,两人并肩走进简司曜所说的病房。

一进病房,沐暖晴立kè

瞠圆了眼睛。

许沫躺在靠门的位置,简司曜躺在靠窗的位置,两个人都在输液,这原本是没什么问题的,但是……他们两个该不是住一间病房吧?

许沫一下子看懂沐暖晴在想什么,红着脸解释,“暖暖姐,你别乱想,我们就是白天在一间病房里输液,做个伴儿,晚上他睡隔壁病房,我们不住一起的。”

说完之后,她觉得这话更怪,脸更红了些。

“我没乱想啊,”沐暖晴笑着在她身边坐下,“住一间病房也没什么,条件不好的医院,一间病房里六张床,哪儿管什么男人女人,都是住一起的。”

简司曜眼里心里没这些琐事,一心惦记着沐暖晴病号饭,冲着莫君清叫:“三哥!”

莫君清了然,将保温盒递给沐暖晴。

保温盒一共五层,精致保温,是沐暖晴特意买的,她留下两层给许沫,剩下三层又递还给莫君清。

许沫和简司曜都在输液,行动不便,不过好在输液的是左手,右手可以拿汤匙,不影响吃饭。

莫君清帮简司曜支起病床上的饭桌,将三个保温盒依次放在饭桌上,简司曜迫不及待舀了块排骨丢进嘴里,嚼的满脸幸福,“终于又吃到小嫂子的手艺了,太幸福了!”

而这边,沐暖晴没给许沫支饭桌,直接端着保温盒,拿着汤匙舀了鸡块喂许沫。

许沫看着递到她唇边的鸡肉脸红,“姐姐,你帮我把饭桌支起来,我自己吃就可以。”

“没事,我喂你,这是病号专享的福利,你要好好享shòu

,等明儿病好了,想让我喂我也不肯喂了。”趁她张嘴说话的功夫,沐暖晴将鸡肉塞进她嘴里。

许沫默默的吃,沐暖晴小心的喂,时候不大,一保温盒的鸡块,和一份蜜汁果球都进了许沫的肚子。

那边简司曜早把三个保温盒横扫一空,沐暖晴将两边的保温盒都收起来,“时间来不及了,我没熬粥,你们想喝粥的话,我给你们叫点儿外卖。”

“不行了,什么也吃不下去了,”简司曜用没输液的手拍拍肚子,心满yì

足的倚在床头,“要是每天能有这待遇,让我天天住院我也愿意。”

莫君清瞥了他一眼,“你想的挺美。”

简司曜嬉笑,“我不就是想想吗?我哪儿舍得让小嫂子天天跑医院来给我送饭,再说了,就算我舍得,我三哥也舍不得啊,是吧哥?”

莫君清哼了声,拍了他脑袋一下,“退烧了没?什么时候能出院。”

“退烧了,让我说根本用不着住院,都是墨寒那孙子,跑我大哥跟前嚼舌根,活像我不在他医院住下,明天就得挂了似的,我大哥脸一板,眼一瞪,我就住这儿来了。”

“我要是孙子,你就是龟孙子!”随着一声懒洋洋的戏谑,一个男人推门进来。

斜飞的眉,狭长的眼,细如白瓷的肌肤,绯红优美的唇瓣,俊美的像个漫画中走下来的妖孽,穿着一身白大褂,没系扣子,随着他走到,后摆轻轻飞舞,妖邪又自信,狂妄又洒脱。

“诶!你嘴巴干净点儿,今儿我小嫂子在呢,当着我小嫂子的面胡说八道,小心我揍你!”简司曜冲他挥挥拳头。

秦墨寒鄙视的瞥他一眼,走过去很自然的握住莫君清的手,倾过身子微微抱了下,“三哥,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莫君清拍拍他的后背,“什么时候回来的?”

“被老爷子绑回来的,”秦墨寒撇撇嘴,“非要让我子承父业,我经常想,我老子祖上怎么不做深山老林的山大王,那我子承父业起来多爽!”

听他说得有趣,沐暖晴和许沫都笑起来。

许沫用没输液的手抓住沐暖晴的手,晃了晃,“好玩儿吧?司曜的朋友都像他一样好玩儿。”

沐暖晴笑着点头,目光不经意间掠过她的眼,顿时愣住。

看许沫第一眼,就觉得她的眼睛漂亮,黑白分明,晶莹透彻,像泡在冰水里的黑葡萄,清亮又纯净。

后来发生了许多事,沐暖晴经常能在她的眼睛里看到无奈和悲伤,漆黑明亮的眼眸像是蒙上一层雾霭的星空,依旧朦胧漂亮,却终究少了几分明净和灵性。

而此刻,笑意从她的眼中绽放出来,像是漫天星辰闪烁,又像是漫天焰火绽放,漂亮的不可思议,漆黑的眸子熠熠闪闪,水晶般清亮明澈。

原来,由内而外满足的笑出来的许沫,居然可以美成这样。

“姐姐!姐姐!”许沫推了她一下。“嗯?”她从怔愣中回过神来。

“姐姐,秦院长和你打招呼呢!”许沫笑着示意了一下秦墨寒。

“呃……”沐暖晴有些不好意思,她刚刚光顾着看许沫了,没听到秦墨寒和他说什么……

莫君清走到她身边,揽住她的肩膀,“介shào

一下,秦墨寒,镶着金边儿的海龟博士。”

“你好!”

沐暖晴冲他伸手,秦墨寒笑看了莫君清一眼,朝沐暖晴伸过手去,哪知dào

指尖还没碰到沐暖晴的指尖,莫君清的手斜刺里伸过去,与他握在了一起,“见过你嫂子了,以后多照应。”

秦墨寒打掉他的手,回头看简司曜,“三哥什么时候变这么小气了?连嫂子的手都不让碰的,小气!”

“那是你名声太差,三哥怕你玷污了我小嫂子。”简司曜终于逮到打击他的机会,打击的不遗余力。

莫君清在沐暖晴耳边低语了句:“墨寒风华绝代,可以用一句诗形容。”

“嗯?”沐暖晴抬眸看他。

“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莫君清笑,“怎样?是不是很诗情画意?很符合墨寒的样貌气质?”

“……”沐暖晴汗。

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不就是花心的代名词吗?

“三哥你太不够意思了,”秦墨寒双手插进白大褂的兜里,一副邪气懒散的样子,“你这么败坏我的名声,我还怎么娶个好老婆,我娶不到好老婆,当心我们家老爷子拉你来这里当院长。”

沐暖晴扑哧笑出来,“这是什么逻辑?”

秦墨寒眨眼,“让三哥替我当院长,我好腾出时间去泡妞儿啊!”

他一双细长的眼眸光华潋滟,眨眼时含了几分邪气,几分魅惑,沐暖晴自认看过最俊美的男子非莫君清莫属,但他容颜太盛,依旧让她惊艳了一把。

这男人,真是个妖孽,的确有花心的本钱。

“行了,你别贫了,赶紧滚蛋吧,”简司曜不耐烦的冲他摆摆手,“不然你们家老爷子一会儿又来这里抓人了,让他抓着三哥唠唠叨叨控诉一遍你的罪行,三哥今天下午什么都甭想干了。”

简司曜能赶的走他才怪,越是让他走,他越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双腿像是在地上扎了根,一点儿离开的意思都没有。

279. 279最美的睡衣

只不过,作为WO城最著名的私家医院的院长,他这份清闲没维持几分钟,一个一身职业装的精明女子敲门进来,“院长,董事长让您去顶楼开会。”

秦墨寒皱眉,懊恼的嘟囔了句什么,悻悻走了。

“唉!”简司曜将双手枕在脑后,长长叹息了一声:“独生子真可怜!”

他嘴里叹息着人家可怜,脸上却满是幸灾乐祸的表情。

沐暖晴和许沫对望了眼,眼中都是笑意。

和简司曜在一起时的感觉真的很舒服,很开心,也许他胸无大志,也许他肆意妄为,但他浑身上下透露出的讯息就是舒服。

不为人情桎梏,不为世俗约束,他只是简单快乐的做他自己,富足时可以锦衣玉食,贫困时也能粗茶淡饭,这就是简司曜,独一无二的简司曜。

莫君清走到沐暖晴身边,揽住她的肩,“你们休息吧,我们先回去了,你们什么时候出院,我们来接你们。”

“不用,也不是什么大病,”简司曜坐直了身子,懒散的活动了下,“在这儿躺的浑身都长蘑菇了,说不定今儿晚上我就去泡吧了。”

“嗯,去吧,”莫君清淡瞥他一眼,“我保证秦墨寒不会向大哥告状,大哥也肯定不会打断你的狗腿!”

“切!”简司曜垮了脸,悻悻然摸摸鼻子,“我还不乐意去呢,泡吧不就是喝酒看美女吗?我身边已经有个国色天香的小美女,不去酒吧也看得到。”

许沫知dào

简司曜说的是她,偏过头去红了脸颊。

沐暖晴随莫君清从医院出来,有些沉默。

莫君清紧了紧拥着她肩头的手,“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想司曜和沫沫呢,”沐暖晴心事重重,“你说,他们俩……”

“他们俩没事,”莫君清打断她的话,“他们俩都是知分寸,懂进退的人,你不用为他们的事操心。”

“对哦!”他一句话便解开她的心结,她微蹙的眉心顿时舒展,灿烂的笑,“没错,司曜和沫沫都是聪慧明理的人,而且他们都是成年人了,可以为自己的事情负责,我的确不用瞎操心。”

“没错,”莫君清伸手捏捏她的脸,“你还是想想我们俩的事。”

“我们俩有什么事?”她大概被他暗示调侃的多了,明明他这句话正经的要命,语气也没什么不对,可她偏偏自己就想歪了,脸红心跳别过脸去。

看她的样子,莫君清就知dào

她在想什么,他愉悦低笑,帮她拉开车门,“上车,带你去吃好吃的。”

询问了沐暖晴的意见后,莫君清选择了一家法国情调西餐厅。

女人果然都是感性动物,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时,都喜欢这样浪漫唯美的环境,连沐暖晴这样知性理智的女子都不能意wài



坐在清雅幽静的隔间里,骨瓷的餐具,铮亮的刀叉,桌上细茎的水晶瓶里插着一束盛放的玫瑰,悠扬的音乐袅袅的送进耳朵里。

在莫君清目不转睛的注视下,沐暖晴的俏脸一点一点红起来,“你总盯着我干什么?”

“昨天我看到一句话,”莫君清浅笑着摸摸她嫣红的脸颊,“说女人最容易在自己喜欢的男人面前脸红,我试验一下,看看你到底喜欢不喜欢我。”

沐暖晴拍落他的手,嗔他,“你怎么这么幼稚!”

莫君清笑,“那句话还说,男人在自己喜欢的女人面前很容易变得幼稚。”

沐暖晴刚刚还绷着脸嗔他,现在却忍不住笑出来,“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他一本正经,“刚刚我们两个不是已经验证过了!”

沐暖晴俏脸越加绯红,柔美的唇角控zhì

不住的高高弯起,服wù

员送餐进来,眼前俊男美女的组合,让见过无数帅哥美女的服wù

员也忍不住惊艳,情不自禁更加恭谨了许多。

吃过午饭,回到玫瑰园,沐暖晴进了浴室洗漱,她刚脱好衣服泡进浴缸里,莫君清忽然推门进来。

她吓了一跳,连忙把浴巾扯进浴缸裹住自己,瞠圆了眼睛瞪他,“你怎么这样?我在洗澡呢!”

“害什么羞啊!”莫君清双手支在浴缸边上,“你哪儿我没看过啊,不然一起洗好了!”

“你个硫氓!”她咬牙切齿,用水泼他。

他大笑,“行吧,你继xù

洗,我拿点儿东西立kè

走。”

他果然转了一圈立kè

走了,浴室里雾气氤氲,沐暖晴也没看清他拿的什么。

她以为是小浴室里的浴巾浴液什么的没有了,莫君清过来这边儿拿点东西过去,也没在意,可等她洗完了她才发xiàn

,她刚刚拿进来换洗的睡衣不见了!

她在浴室里转了好几圈,除了被她拽进浴缸盖住身体的那条浴巾,浴室里什么都没给她留下,她黑线,拍门:“莫君清!莫君清!”

“怎么了?”他一本正经的声音里隐着抑制不住的笑意。

“你把我睡衣拿哪儿去了!”

“拿床上去了。”

“你给我拿床上去干嘛?”

“睡衣不就是睡觉时穿的,睡觉时穿的衣服当然要放床上了。”

“……”沐暖晴气结,“莫君清,你别欺负人,你赶紧给我拿回来!”

“嗯,”他极痛快的应了一声,时候不大,门来了条缝,一件白色的衣服从门缝里塞了进来。

沐暖晴拿进手里,窃喜劲儿还没过去,小脸就垮了。

“……”她想爆粗口,那硫氓这是给的她什么衣服?

拿在手里的,是一件男士衬衣,质地当然是世界一流的,又顺滑又舒服,触感比丝绸还好,只是……有些透明!

沐暖晴将衬衣抖开,看了一会儿,终于想起这是莫君清私人定制的几十件衬衣之一,当时拿在手中的时候,沐暖晴曾对这件衬衣的料子赞不绝口。

哪知dào

莫君清试了一下,这件衣服料子太轻薄,可以清晰看到胸前两点,被她笑了好久,这件衬衣便压了箱底,再没穿过。

她开玩笑似的让他穿,他嫌弃的瞥了她一眼,我又不是卖肉的模特,漏那么多干嘛。

一语惊醒梦中人,沐暖晴也不肯让他穿了,他身材那么好,才不要他穿这样的衣服秀给别人看,更何况还漏两点,被别的女人看到她岂不是亏死了。

没想到啊,真没想到,那铯狼居然把这件衣服拿来给她穿!

沐暖晴又是气又是笑,衣服在手里翻来覆去,磨蹭了许久,终于穿到了身上。

没办法,浴室里除了这件衬衣就是那块湿浴巾,她又不可能光着身子出去,那这衬衣就是唯一的选择了。

她将衬衣穿好,对着镜子照了照……真透啊,比她最透明的睡衣还透!

不过穿起来也很舒服,软软的,水般润滑。

她将长发吹到八分干,推门出去。

莫君清正斜倚在床头看手机,听到开门声声,目光立kè

追过去,然后,沐暖晴清晰的看到他漆黑清亮的双眸中燃起两簇炽烈的火焰。

她慢吞吞的走过去,他下地,双手扶住她的肩膀,垂眸凝视她,眼波温柔,唇角噙笑,“好美!”

她抬手轻砸他的肩膀,“你又发什么神经!”

他笑,“看杂志上说的,女人最美的睡衣不是真丝也不是雷丝,是男人的衬衣。”

沐暖晴嗔他,“你平时都是看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杂志。”

他低头,轻抵她的额头,“我只看商业杂志。”

他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沐暖晴垂眸,脸蛋儿绯红,“商业杂志不都是些商业精英在看吗?怎么现在连商业杂志都这么没正经?”

“商业精英也是男人,也需yào

爱需yào

情调需yào

女人,尤其需yào

……”他含笑轻啄她一下,“自己爱也爱自己的女人……”

他熟悉的气息拂过她的颊边耳畔,她脸红心跳,眼神飘忽,羞的不敢看他。

他松开他,打开音响,重新握住她的手,“陪我跳支舞。”

轻柔的音乐在房间里回荡,一手握她的手,一手轻拂她的纤腰。

杂志上说的没错,他的衬衣是她最美的睡衣。

轻薄又带着淡淡荧光的材质微微透明,她姣好的身材在衬衣内若若隐若现,胸前粉红的两点轻轻起伏荡漾,随着音乐微微摆弄,她曲线纤柔完美的令人不可思议,他的胸膛里像是有把烈火在烧。

手掌滑上她的脊背,丝般顺滑的材质在他的按压下贴上她的肌肤,他清晰的感受到她的柔软她的弹性,她柔美的曲线令他怦然心动。

“老婆……”忽然有些干渴,喉结滑动了下,他低头抵住她的额头,一下一下轻轻吻她。

已经不是跳舞的姿势,她玩心突起,踢掉帖子踩上他的脚背,勾住他的脖子,让他带着她一圈一圈随着音乐旋转。

她的美她的好她的清雅她的幽香,全都暴露在他的面前,他再也等不了,将她抱起扔在床上,覆身压下。

她睫毛颤动了下,习惯性的闭上眼睛,他低笑,指尖一颗一颗挑开她胸前的扣子,看着她如初生婴儿般一点点呈现在他的面前。

这真是一个奇妙的过程,随着她莹白的肌肤一点一点呈现,他的心脏越跳越快,胸膛里燃着的那把火,越烧越烈。

280. 280吃醋了

她细腻柔滑的肌肤,像上好的脂玉晕了淡淡的胭脂色,美到无法言喻。

他一点一点吻上去,在玉白的肌肤上留下独属于他的印迹。

“老婆……老婆……”

他低低的叫,薄唇覆上她的唇,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却一直熨帖进她的心里,让她浑身滚烫,四肢酸软,生不出一点力qì

,任他带她在情|欲的世界里遨游徜徉。

他在她身体里迸发的那一刻,她满足的深深叹息着,用力抱紧他。

以前,只知dào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这句情诗很有名,可直到那一刻,她才知dào

,情到底为何物,为何能叫人生死相许。

他在她身体里迸发的那一刻,他用力抱紧她的那一刻,他痴痴缠缠叫出她名字那一刻,她真是觉得,让她为他死了她也愿意。

有了他,有了此刻,无论以后遇到任何事,这一生,她活的值了!

他一遍又一遍的叫她的名字,亲吻她,占有她,直到他偃旗息鼓,她已经累的没有一丝力qì

,在他怀中晕晕沉沉睡过去。

不知dào

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醒来,她睁开眼睛刚一动,他的手臂收紧,将她带进怀里,“醒了?”

她这才发xiàn

,她一直枕着他的胳膊。

“麻了没?”她抬起脑袋,将他的手臂拿出来,搭在自己身上给他舒筋活血。

“没有!”他倾过身子吻她,“晚上想吃什么?”

沐暖晴这才发xiàn

天色已经暗了,不用上班醉生梦死的日子果然过的快,“我去给你做好吃的。”

她挣扎着起床,他将她拽进怀里,“不用太麻烦,随便吃点儿就行了。”

“我没事了,躺了这么久,起来活动活动挺好的。”上午买的食材还剩一些,她要将那三道菜都给莫君清做一遍,他不爱吃肉,那就少放些肉,多放点苦瓜燕窝什么的,滋味也很鲜美。

“非要下地去活动么?”他低笑,薄唇贴着她的唇,“在床上活动一下不也挺好。”

“去!你又来了!”嗔他一眼,将他推开,又回过身去吻了他一下,“等着,我给你去做好吃的。”

他笑,捏捏她的脸,“乖!”

纵容又宠溺的一个字眼,让沐暖晴心里比灌了蜜还甜。

煲汤是件很繁琐的事,她却一点不觉得麻烦,手里忙活着,大脑也没闲着,将他们两个人这一下午的对话眼神动作,在脑海中回放了一遍又一遍,柔美的唇角一直高高扬着,心里的幸福喜悦,藏不住的从眉梢眼角倾泻出来。

晚上吃过饭,两个人牵手到小公园转了一圈,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些明明没有意义,却怎么也不厌烦的话,两个人脸上都一直挂着笑,只觉幸福甜蜜,岁月静好。

……

转眼到了周末,周五晚上,沐暖晴接到沈傲雪的电话。

“沐暖晴,你个没良心的,我恨你!”沈傲雪吃了枪药一样,语气不善。沐暖晴无奈,“我的大小姐,你又怎么了?”

“你还好意思说,你自己摸着良心想想,你都多久没来看我了!”

“大小姐,你又不是不知dào

孟歌妈妈有多讨厌我,我每次去她都鼻子不是脸不是的,我有毛病吗,非要拿热脸去往冷屁股上贴?”

“我不管,”沈傲雪气呼呼的嚷嚷:“反正你明天必须来看我,不然我和你绝交!”

沐暖晴忍不住的笑,“你在谁那儿吃瘪了,跟我这么耍?“

“你!就是你!”沈傲雪的语气酸溜溜的,“沐暖晴,你给我从实招来,你是不是有新欢了,就把我这旧爱忘到脑袋后面去了,你以前可从来不会这么长时间不理我的!”

“我哪儿有不理你,都和你说了,是孟歌妈妈不待见我,我才不敢总往你家里去,你又不能出来,当然见面就少了。”

“我呸!你少这些有的没的这些借口,我看你就是被狐狸精给迷住了,把我给忘了!”

沐暖晴终于被她逗的大笑,“你够了!你当我是孟歌啊,还狐狸精呢,行了,别闹了,明儿去看你还不行吗?”

沈傲雪也绷不住的笑起来,“明天早点儿来,来晚了扒掉你的皮!”

沐暖晴哼了声,“霸道!真不知dào

孟歌怎么受得了你!”

“你是不是受不了我霸道,才找了个温柔的啊?”沈傲雪又变得酸溜溜起来。

沐暖晴笑,“你疯了,总这么阴阳怪气的!”

沈傲雪冷哼,“我听说你最近和那个许沫打的火热啊,有人陪了,你就把我给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呗,哼!没良心!”

沈傲雪的语气酸的厉害,而这边沐暖晴已经笑到不行了,“怎么?吃醋了?人家沫沫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怎么用那种语气说人家。”

“我呸!我的救恩人是你,才不是她,我才不要承她的情!”沈傲雪任性的语气像个被抢走心爱玩具的孩子。

“你也知dào

我是你救命恩人啊?你就对你的救命恩人这态度的?”沐暖晴不但不恼,反而觉得心里暖暖的。

沈傲雪在乎他,才担心她被许沫抢走。

她曾经说过,她要做她的NO。1,除了莫君清,她要做这个世界上她最亲近最亲近的人,她也会这样,除了爸爸和孟歌还有她肚子里的宝宝,她会把她当她最亲近最亲近的人。

“我就这态度的怎么的?不爱来你别来!”沈傲雪的语气像是吃了八公斤火药,看来这位养胎的千金大小姐日子过的不怎么样。

沐暖晴心软了,柔声哄她,“好了好了,逗你的,明天保证去,还要给你做好多好多好吃的,把你和我干儿子养的胖胖的,这样总行了吧?”

“哼!这还差不多!”声音虽然依旧高傲,却有了忍俊不禁的笑意。

沐暖晴笑出来,“孕妇不能打太多手机,挂了吧,明天保证早早去看你。”

“早些来,不来让孟歌去绑你!”

挂断电话,沐暖晴情不自禁摇头,脸上却尽是笑意。

莫君清从书房出来,“傲雪的电话?”

“嗯,明天让我去她家看她。”

“你这阵子总围着许沫转,我估摸着她也该爆fā

了。”

她笑着走过去,圈住他的腰,抬头看他,“你王半仙儿啊,猜这么准?”

他点点她的鼻尖笑,“我就算是个半仙儿那也是莫半仙儿,哪儿来的王半仙儿!”

“也对哦,”沐暖晴松开他的脖子,做了个请的姿势,“半仙儿大人,晚膳做好了,请您用膳吧!”

“你呀!越来越不老实了!”他笑着捏捏她的鼻子,握住她的手,将她一起带到餐桌边。

自从知dào

他喜素之后,她给他做的菜一向清淡,今天两道肉菜,一道甜菜,是为了让他尝尝上午她为简司曜和许沫做的病号饭,但依旧放了少许肉,多放了苦瓜沙参和玉竹,虽然是肉菜,依旧吃起来鲜美可口丝毫也不肥腻。

“好吃吗?”她漆黑明亮的眼珠充满期待的看着他。

“嗯,”他笑这点头,“特别好吃。”

她满足的笑,将几道菜又往他跟前推了推,“好吃就多吃点儿。”

“你做的饭菜比五星级饭店还要好吃,难怪司曜那小子几天不吃就馋的不行,”他一边慢条斯理的细细品尝,咂着滋味,一边好奇的问:“你有什么秘方没?”

“没什么秘方啊,”她想了想,“看书多算不算?我特别喜欢看菜谱,国内的国外的都看。”

“哦?还看国外的?”

“对啊,中西结合嘛!”

莫君清笑着敲她额头一下,“你当是医术呢,还中西结合!”

沐暖晴哎呦一声捂住额头,“反正我做的就是好吃,你承认不承认?”

“承认承认,”莫君清揉她的发,“人家娶老婆是洗衣做饭生孩子,我老婆不但给我洗衣做饭生孩子,还是个超级大厨,我真是赚到了!”

“嗯,”她低头抿着唇笑,“我愿意让你赚到。”

愿意把最美的最好的最珍贵的,一股脑儿的都给他。

她娇羞的表情,让他一颗心化成了水,又用力揉揉她的发,宠溺的笑:“傻瓜!”

一夜无事,第二天一早,莫君清依然去公司,沐暖晴则煲了一锅鲜美的鱼汤,用保温桶装了,开车直奔孟歌的公寓。

按响门铃,门很快打开,沈傲雪灿烂的笑脸出现在她眼前,还没等她说话,沈傲雪就扑过来抱住她,“你个没良心的,我勒死你,勒死你!”

“别闹!”沐暖晴笑着把鱼汤举高,“再闹鱼汤洒了。”

沈傲雪立kè

松开她,眉开眼笑,将保温桶一把抢过去,转身跑了,“亲爱的,我就知dào

,你最好了!”

“你慢点儿,小心摔了。”沐暖晴无奈,留在后面关门。

“我没事了,肚子很久没疼了,也没见血,前几天刚检查过,宝宝的好的不能再好了。”沈傲雪打开保温桶,拿着汤匙心满yì

足的喝鱼汤。

沐暖晴在她身边坐下,小声问:“孟歌妈妈呢?”

“出去买东西去了。”

沐暖晴见她吃的狼吞虎咽,伸手去夺她的汤匙,“你慢点儿,小心鱼刺。”

沈傲雪躲开她的手,又往嘴里塞了块鱼肉,“我已经很小心了,我又不是七八岁,才不会被鱼刺卡。”

281. 281忒极品

见她那副馋样儿,沐暖晴看着好笑,“孟歌早晨没管你饭吃?你怎么饿成这样。”

沈傲雪得yì

洋洋,“我就知dào

你肯定给我带好吃的,我早饭特意少吃了些,留着肚子呢。”

沐暖晴无语,“那我要不给你带吃的你怎么办?”

“你傻啊你?”沈傲雪白她一眼,用下巴示意了一下厨房,“那里面有的是食材,你敢不给我带好吃的,我就把你留在这儿给我当厨娘,什么时候把我肚子里的馋虫喂饱了什么时候放你走。”

“行啊,只要你能抢的过莫君清,我没意见。”

“……”沈傲雪鄙视她,“不就是嫁了个别人惹不起的老公吗,瞧你得瑟的!”

沐暖晴戳她的太阳穴,“快吃吧,好吃的也堵不住你这张嘴。”

沈傲雪一边美美的嚼鱼肉,一边摇头,“你真是越来越不可爱了,都是被你家金龟婿教坏了!”

“是啊,我顶不可爱了,不可爱到一大早什么都不干,杵在厨房里给某只白眼儿狼煲鱼汤。”

沈傲雪吞掉嘴里的鱼肉,啧啧两声,捏捏沐暖晴的下巴,“瞧瞧这牙尖嘴利的,顶嘴顶的多溜,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冷心冷情的沐暖晴的吗?”

“去!”沐暖晴笑着拍掉她的手,“你能不能淑女点儿,别这么女硫氓,注意胎教!”

“女硫氓有什么不好?”沈傲雪朝天翻白眼儿,“人生在世短短一辈子,图的就是个痛快,我就要痛痛快快的过,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才不要做假惺惺的做什么名门淑女!”

沐暖晴无奈摇头,“你呀,我现在确定了,孟歌才是你那盘菜,他把你宠的越来越不像话了。”

沈傲雪洋洋自得,“那是本大小姐有魅力,让他不得不宠!”

沐暖晴捏她的脸,“沈傲雪,你脸皮厚的已经无可救药了。”

“切!”沈傲雪躲开她的手,继xù

大口吃她的鱼肉,喝她的鱼汤,时候不大,一保温桶鱼汤见了底,她意犹未尽的舔舔唇,将保温桶丢到一边,抱住沐暖晴的胳膊,讨好的笑,“暖暖~”

沐暖晴用食指戳她的额头,笑,“你能不能别叫的这么肉麻?”

“不识好歹!”沈傲雪推开她,叉腰瞪眼,“去!给本大小姐做几道甜品去,我都馋死了,你个没良心的好长时间没孝敬我了!”

“你个女硫氓,”沐暖晴笑着扑过去呵她的痒,“你小学毕业没?孝敬这么词能用这儿吗?”

沈傲雪痒的不行,咯咯大笑着求饶,“啊啊啊!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我孝敬您,我孝敬您还不行吗?暖暖妈,我求求你,赶紧去给你干儿子做好吃的,你干儿子在我肚子里哭呢,他说他馋了!”

沐暖晴放过她,最后在她脸上使劲儿揉躏了一把,“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这都是些什么辈儿?”

“人生得yì

须尽欢,管他什么辈分不辈分,有甜点吃就行了,”沈傲雪抱住她的胳膊晃,“快去做,快去做,我都馋死了,恨不得现在就能美美咬上一口。”

“行了,我马上去,马上去还不行吗,你别晃了!”沐暖晴推开她,笑着进了厨房。

沐暖晴找全了食材给沈傲雪做她喜欢吃的甜点,沈傲雪站在一边看的垂涎欲滴。

将甜点放进烤箱,沐暖晴偏头看她,“你还没吃饱吗?怎么馋成这样?”

“别提了,”沈傲雪苦起脸,“我最近特能吃,好像怎么吃也吃不饱,再这么吃下去,我非吃成肥猪不可!”

沐暖晴转过身子,捏捏她的胳膊又捏捏她的腰,“没事儿,都长在宝宝身上了,你一点儿都没胖。”

沈傲雪顿时眉开眼笑,抱住她的胳膊晃,“暖~你最好了,最最好了!”

沐暖晴抿着唇笑,“孟歌听到会不会吃醋?”

“他吃P醋啊!我连孩子都要给他生了,他还没追求过我呢,我亏死了。”

“不许骂脏话!”沐暖晴瞪她,“你就是这么胎教的?”

沈傲雪抱紧她的胳膊赔笑,“这儿哪儿是脏话?语气助词而已!”

沐暖晴无语,“对了,你和孟歌怎么还没举行婚礼?”

“我们不举行婚礼了。”沈傲雪实在馋的厉害,嘴里没东西觉得空落落的,顺手拿起果盘里一个苹果放进嘴里咬了一口。

“为什么?”

“不为什么,就是我不想办,”沈傲雪懒洋洋的倚在墙上啃苹果,“两个人感情好,举行不举行婚礼都能过一辈子,感情不好,别说举行婚礼,你就是让他歃血盟誓,他也是该养小三儿养小三儿,该出匦就出匦,没什么意义。”

“你怎么这么想的开?”沐暖晴看着她叹息,“我还以为全天下的女人,都渴望和自己爱的男人,举行一场盛大的婚礼。

“不懂了吧?”沈傲雪嬉笑,“这叫个性!我沈大小姐的个性!”

沐暖晴叹息摇头,“真不知dào

孟歌怎么受的了你!“

“切!”一个苹果很快啃完,沈傲雪潇洒扬手,苹果核准确落入墙角的垃圾篓,“能娶到我这么好的女人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他敢受不了么?”

“嗯!的确!”沐暖晴附和点头,“老婆这么彪悍,哪儿敢受不了!”

“谁彪悍了?”沈傲雪不乐意了,扑过去闹她,“你老实说,谁彪悍了?谁彪悍了?”

沐暖晴一边躲一边笑,“你快照照镜子去,就知dào

谁彪悍了!”

沈傲雪穿着拖鞋,地下一滩水渍,她又扑的急,脚下一滑,趔趄了一下,沐暖晴吓的魂儿都没了,连忙冲过去扶她。

惯性作用,沈傲雪拖着沐暖晴一起往地下摔去。

沐暖晴右侧身子结结实实摔在地上,摔的她眼前一花,好玄背过气,两只手却用力撑着沈傲雪的身子,沈傲雪只是扑倒在她身上。

“雪!”她刚缓过一口气就抓住沈傲雪的肩膀,“怎么样?摔到了没?摔到肚子了没?”

“我没事,你呢?你怎么样?”有沐暖晴的胳膊撑着她,她只是慢慢扑在了沐暖晴的身上,没有摔到,倒是沐暖晴那一跤摔的结结实实,把她吓的不轻。

她吓的大脑有点短路,紧张的盯着沐暖晴的脸,身子还压在沐暖晴身上。

沐暖晴觉得半边身子都摔麻了,又气又笑的推了她一下,“没事儿还不赶紧起来,你想压死我啊!”

“哦哦!”沈傲雪醒过神来,刚想从沐暖晴身上爬起来,徐雅娴一阵风似的冲进厨房里来。

看到眼前这架势,徐雅娴吓了一跳,连拉带拽的将她从沐暖晴身上扶起来,紧张的上上下下使劲儿看,“这怎么回事?怎么倒在地上了?摔到了没?肚子疼吗?宝宝没事吧?”

“妈,我没事,你别紧张,”沈傲雪连忙安抚她,“我和暖暖闹着玩儿来着,不小心滑了一跤。”

沈傲雪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拽沐暖晴,沐暖晴那一跤着实摔的不轻,抓着沈傲雪的手,刚站起来,徐雅娴伸手打开沈傲雪抓着她的手,扬手一个耳光甩在沐暖晴脸上。

清脆响亮的一个耳光把沐暖晴打的重重的偏过头去,她捂着脸回过头来时,徐雅娴正冲她怒目而视,“我早就警告过你,不要来害我们家傲雪,你当我们是好欺负的吗?赶紧从这里滚出去,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这一巴掌力道不轻,打的沐暖晴有点懵了。

沈傲雪急的跺脚,“妈,您疯了,你打暖暖干嘛?”

她冲到沐暖晴身边,心疼的拽掉沐暖晴捂在脸上的手,眉头皱的死紧,“怎么样?痛不痛,痛不痛?“

怎么可能不痛?

脸上疼,心也疼,但更多的是无力。

她从小就是衰神附体,霉星高照,遇到过的倒霉事不知凡几,但自从和莫君清一起后,她很少受这样的窝囊气了,真想一个巴掌狠狠的打回去啊,但是对方是沈傲雪的婆婆,她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咬着牙忍了。

“我没事,”她推开傲雪,“烤箱里的东西快到时间了,一会儿你拿出来就能吃了,我先回去了。”

她举步往外走,徐雅娴推了她一把,冲到烤箱前打开烤箱,把她辛辛苦苦弄好的甜品一股脑儿的倒进了垃圾桶,然后回头,恶狠狠的瞪她,“在我眼皮子底下,你别想弄这些鬼把戏来算计我们傲雪,我们傲雪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妈!您这是干什么?”沈傲雪看着她盼了一上午的东西就这么被扔进了垃圾桶,简直欲哭无泪,“东西是我特地让暖暖来做的,您给扔了干嘛?”

徐雅娴往后拉了她一把,“傲雪,我说过你多少次了,你一定要和这个女人绝交,她嫉妒你有了宝宝她没有,费尽心机的想害你流产,当年孟歌的妹妹就是这样被一个恶毒女人给弄没的,妈妈是前车之鉴,你一定要听妈妈的话。

“妈,暖暖是我最好的朋友,她不会害我。”

“害我流产的也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二十多年的朋友,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想起被闺蜜害的胎死腹中的女儿,徐雅娴眼里含了泪,“那可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还不照样差点害的我一尸两命?”

282. 282你被家暴了吧?

“妈,您不能以偏概全,您朋友不好就说明我朋友不好吗?我了解暖暖,她是全心全意为我好,您不能这样误会她,您要给她道歉!”

“傲雪,你被她骗了,妈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还要多,她这种女人妈见的多了,自己过的不好,就见不得别人过的好,恨不得把别人弄的比她凄惨一万倍她才舒服了,这种女人你一定要离她远远的,别让她害了你。”

“妈,暖暖过的挺好的,她不会嫉妒我,她有一份好工作,自己长的漂亮,老公也疼她,她过的别提多幸福了,她不会嫉妒我。”

“你知dào

什么?就她那家庭出身的,怎么能和你这样的豪门千金比?她有那种人尽可夫放荡不要脸的妈,她自己能是什么好东西?”

她的言辞太过犀利,听的沈傲雪目瞪口呆,“妈,您这些乱七八糟的话都是从哪儿听来的?”

她在徐雅娴面前从来没提过沐暖晴的身世,徐雅娴怎么会知dào

这么多?

“田可欣告sù

她的吧?”沐暖晴一直在一边漠然听着,清清冷冷的搭话。

沈傲雪睁大眼,“妈,您和田可欣还有联系?”

徐雅娴一把抓住沈傲雪的胳膊,“傲雪,你和孟歌都误会可欣了,一直以来,想害你孩子的是你这个闺蜜,不是可欣,可欣是我从小养大的,她的性格我最了解,温柔善良,贤惠胆小,她连杀鸡杀鱼都不敢看,怎么可能敢害咱们的宝宝?一定是这个蛇蝎女人想害宝宝,还诬赖在可欣身上,可欣委屈的差点死掉,你和孟歌以后一定要好好给可欣道歉。”

沐暖晴冷冷看着,唇角弯着微微的讥嘲。

这世上,有的人就是这么可笑,可以把颠倒黑白的话,说的这么这么理所当然,蠢的让人觉得她可怜。

她懒得分辩,拨开徐雅娴,走到客厅里,拿起手包,回头看沈傲雪,“雪,我先回去了,你好好养胎。”

她转身要走,沈傲雪冲过去抓住她的胳膊,可怜巴巴的看她,“暖,你别生气,我妈说的话我不信,一个字都不信。”

“你怎么能不信?”徐雅娴冲过来,将她从沐暖晴身边拽开,怒气冲冲的看她,“你这个笨丫头,让人耍的一圈圈转,还以为她是个天下第一的大好人,我告sù

你,她不是什么好人,她就是个恨不得你宝宝流产,比她还凄惨的坏女人,以后你不要再见她了,见了她远远的躲着走,再也不要让她进咱家的家门。”

“不可能!”沈傲雪气愤的甩掉她的手,“妈妈,您不能这么说暖暖,暖暖是我最好的朋友,一辈子的朋友,您侮辱她就是侮辱我,您不能这样不尊重她!”

“你!”徐雅娴气的发疯。

她是真心喜欢这个阳光爽朗的儿媳,一门心思的为她好,没想到她居然不领情。

她想发怒,沐暖晴忽然开口说:“阿姨,您别和傲雪生气,气坏了傲雪肚子里的孩子,着急的是您一家人。”

徐雅娴一腔怒火刚好发在她身上,“不用你假惺惺,你这种恶毒的女人最让我恶心,我一辈子都不想看到你!”

沐暖晴讥诮弯唇,“阿姨,我知dào

您长的好,家世也好,和孟叔叔是青梅竹马,孟叔叔宠您宠的像掌上明珠,生了个儿子,优秀争气又孝顺,您是得天独厚,人生赢家,但孟叔叔和孟歌宠着您顺着您,不代表人人都要宠着您,顺着您,您一门心思只想着自己,你想怎样就怎样,怎么顺心怎么做,但您想过您儿子和儿媳吗?我是您儿媳的朋友,是她打电话邀请我过来,您当着她的面打我耳光赶我走,您有没有顾忌一下您儿媳的面子?”

徐雅娴怒目瞪她,“不用你挑拨离间,我拿傲雪当女儿,我做什么都是为她好,她不会怪我!”

您只顾自己痛快,没有任何凭证就把不快发泄在我的身上,您的儿子却要给您收拾烂摊子,低声下气的替您登门道歉,您就是这么做母亲的吗?”

徐雅娴赫然变色,“谁低声下去登门给你道歉了?”

“您儿子,孟歌!”沐暖晴微微讥嘲的翘起唇角,“您上次在医院不分青红皂白侮辱了我,您儿子替您登门道歉,低声下气说尽了好话,今天我才会站在这里,如果不是看在您儿子的面上,我怎么会再登您家的家门?”

“你……你胡说!”徐雅娴气的满脸涨红,“我儿子才不会向你这种女人低头道歉,你满嘴胡言!”

“我有没有胡说,您儿子回来您自己问问他就知dào

了,”沐暖晴将目光从她脸上挪开,抓住沈傲雪的手,“雪,我先回去了,你好好的,刚刚的事别往心里去,我一点都不介yì

。”

“暖~”沈傲雪看着沐暖晴,眼圈红了。

沐暖晴本不愿意来,是她非要沐暖晴来的,可是没想到,居然发生这样的事情。

徐雅娴做的很过分,但她却不能说什么,徐雅娴是真心疼她,把她当女儿疼,即使误会沐暖晴,也是因为太紧张她。

婆媳之间的关系本就难处,难得徐雅娴拿她当女儿,她从小没妈,也拿徐雅娴当亲生母亲敬重,不管她做了什么,她都是长辈。

沈傲雪将沐暖晴送出去,握住她的手,“暖~”

沐暖晴笑,轻轻抱了抱她,“行了,我难道还会和她一般见识?你回去和她好好的,我真没事。”

沈傲雪心里憋屈的难受,扁着嘴巴不说话。

“行了行了,”沐暖晴笑着捏捏她的脸,“快给我笑一个,总这么皱着眉头把我干儿子愁坏了怎么办?”

沈傲雪见沐暖晴笑的欢畅明媚,不解的看着她,“你真不介yì

?”

“当然不介yì

,她是你婆婆,又不是我婆婆,对我来说她就是路人甲,她怎么看我,和我有什么关系,只要她对你好就行了。”

沈傲雪抱住她,“暖,你真好。”

“那是,”沐暖晴笑着拍她的后背,“我不好你能眼巴巴的盼着我来看你吧?放心吧,看在你和孟歌的面子上,我一点儿都不会怪她,更不会往心里去,你快回去吧。”

看着沈傲雪恋恋不舍的转身回去,直到她进了屋子关上门,沐暖晴才下楼离开。

徐雅娴那一巴掌打的不轻,开着车脸上依旧火|辣|辣的疼,她轻轻吁了口气,心里堵的厉害。

在沈傲雪面前说的很轻松,其实心里怎么可能不介yì



怀着一腔热忱给最好的朋友炖了鱼,趁热兴冲冲的给朋友送了过来,劳心费力做了最好的甜点,甜点还没熟就被人家给扔了,心里怎么可能好受?

她心里不快,车速开的很慢,眼睛不经意的扫视道路两边,看到路边一家咖啡店后,将车靠边停车,开门进去。

店里放着轻柔的音乐,刚好可以舒缓心情,她坐在窗边,要了一份甜点,一份饮品,打算等心情平复些再回去。

甜点吃了一半,有人叫她:“沐老师?”

她抬头,李艾可穿着一身枣红色的修身连衣裙风情万种的朝她走过来,坐在她对面,“沐老师,真的是你,我还以为我看错人了呢。”

“原来是李老师,真巧。”

李艾可盯着沐暖晴的脸看了一会儿,“沐老师,你的脸怎么了?”

“啊?”沐暖晴怔了下才回过神来,肯定是徐雅娴打的那一巴掌泛起巴掌印了,她无所谓的笑了下,“没事。”

她只简单的说了两个字,很显然不想多谈,如果是识趣的人,一定会就此打住,不会再问下去。

可李艾可又是八卦又是兴奋,盯着沐暖晴的脸不放,“沐老师,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你和我说,我帮你出气。”

“没有。”她帮她出气绝不可能,她帮她嚷嚷的满世界都知dào

还差不多。

她越是不说为什么,李艾可越是兴奋难耐,各种猜测闪过她的脑海。

沐暖晴做小三儿,被正室抓|奸,打伤了脸?

沐暖晴在莫君清身边失宠,被莫君清打伤?

她强自掩饰心中的兴奋,一脸担心的看着沐暖晴,“沐老师,是不是莫总有包里倾向,家暴你了?”

对于她的猜测,沐暖晴反感透顶。

总之在李艾可心中,她不可能遇到什么好事,全世界所有倒霉的事都摊在她身上才好。

她刚想反驳,忽然想起前阵子看过的一个故事。

男主是个不学无术的官家少爷,女主是个在街上摆摊的厨娘,女配是富豪之女。

男主父亲要女配做自己儿媳,希望男主娶妻后可以收心,女配父亲自觉女配貌美如花、才华横溢,应该嫁给更好的男人,将女主打昏,假冒女配嫁给了男主。

男主和女主结婚之后非常恩爱,男主豪放,女主天真,男主为了女主一改往日陋习,渐渐有了赫赫威名。

女主和男主成亲后,女配父亲生怕事情败露,带着女主远走高飞,一年之后回来,男主已经成了当地最有前途的年轻人。

女配父亲不甘心,不愿意承认男主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如今竟然变成人人仰望的男人,亲自登门试探。

283. 283温暖

女配更不甘心,觉得男主肯定是沽名钓誉,不可能有真才实学,如今的声名不过是依仗父亲的官职。

她一而再再而三的约女主出去聊天,非要女主承认男主无能,承认女主如今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才肯甘心。

开始女主不肯承认,女配日日纠缠,后来男主告sù

女主,这世上就是有一种人,最看不得别人好,你若是表现的比她幸福,她就会日日来缠着你,非要找出原因来证明你过的不幸福、她过的比你好,她才会心满yì

足。

再后来,女配再来纠缠女主,女主就很伤心的告sù

女配,没错,我过的确实不好,公婆瞧不上我,丈夫视我为无物,我过的简直凄惨至极。

女配满yì

了,从那以后再没纠缠过女主。

想到这里,沐暖晴握住面前的饮料杯垂眸,“是,我和莫君清吵架,他不小心打伤了我。”

李艾可听的心花怒放,嘴里却替沐暖晴惋惜,“沐老师,你这么年轻漂亮,何必受这种窝囊气?还是早点离开莫总,找个肯好好和你过日子的男人,就算条件不及莫总,至少不会动手打你。”

沐暖晴点头,“我知dào

了,多谢李老师关心。”

李艾可又劝慰了沐暖晴几句,带着终于找到心理平衡的优越感,心满yì

足的走了。

沐暖晴又长长吁了口气……总算把这黏人的狗皮膏药弄走了,看到她就头疼。

她正暗自庆幸,眼前光影一暗,一个高大英挺的男人站在她的面前,她下意识抬头看,猛的睁大眼睛,“萧总?”

萧翎诺在她对面坐下,皱眉,“你叫我什么?”

“啊!”沐暖晴不好意思的笑,“萧大哥。”

她是性子冷特别慢热的人,虽然一直知dào

萧翎诺对她很好,但毕竟很长时间没见了,一时亲近不起来。

萧翎诺看着她的脸,英俊的眉宇紧蹙,“莫君清家暴?”

刚刚他就坐在沐暖晴后面的位置,和沐暖晴背靠背坐着,因为他背门而坐,沐暖晴进来他并没有发xiàn

,但李艾可叫沐暖晴沐老师,他听的清清楚楚,沐暖晴和李艾可之间的对话,他也听的一字不差。

沐暖晴愣了一下,囧了,连忙辩解,“不是,萧大哥你别误会,我刚刚那个同事和我关系不太好,每次见面都对我冷嘲热讽,她最乐见的事就是我过的凄惨,我懒得应付她,就顺水推舟,随口说了句,想赶紧把她打发走,莫君清没有家暴我,真的!”

天!

难怪人说无巧不成书。

她只不过是因为被沈傲雪的婆婆打了一巴掌,心情不好,懒得应付李艾可,随口说了一句,居然被萧翎诺听了个正着,她的人品可真是好到了爆!

萧翎诺幽深的黑眸一瞬不眨的盯着她,“真的没有?”

沐暖晴用力点头,“真的没有!”

萧翎诺依旧看着她,缓缓的说:“暖暖,虽然我们不常见面,但我记得我曾对你说过,无论以后你遇到任何困难,你都可以来找我,我欠你我妹妹和外甥两条命,不管你遇到什么困难,我都绝不可能袖手不管。”

他的目光诚挚又坚定,沐暖晴心里暖暖的,感动的厉害,刚刚乍一见面时那点稍稍的局促感也消失不见,她温暖的笑,“萧大哥,谢谢你,能有你这样一个哥哥我真的很开心,不过莫君清真的没有打我,他待我很好,请你放心。”

“他待你很好?”萧翎诺微微挑眉,“他待你很好,你脸上的伤怎么弄的?我不觉得如今的W城,有谁敢冲他莫君清的女人动手!”

沐暖晴摸了摸脸,无奈道:“是被孟歌妈妈打的。”

无奈之下,她将今天去孟歌家陪沈傲雪,两个人不小心摔倒在地,被徐雅娴误会她想害沈傲雪,挨了徐雅娴一巴掌的事说了一遍。

萧翎诺能分辨的出沐暖晴没有说谎,他有几分如释重负,还夹杂着几分说不清的失望。

他被自己这种感觉吓了一跳,他从来不知dào

原来在他潜藏的人性中竟有这么阴暗的一部分!

原来,在他看到她脸上的伤之后

,除了心疼之外,他内心深处竟隐隐夹杂着期许。

如果莫君清真的对她动手,那他就有了名正言顺和莫君清争夺她的借口,他会不惜一切代价将她抢过来。

他眉头皱的死紧,在心里将自己狠狠鄙视唾弃了一顿。

沐暖晴见他眉头越皱越紧,以为他不肯信,有些着急,“萧大哥,我说真的,你要不信我打电话给傲雪,让她和你说。”

“不用了,我信你,他没欺负你便好”萧翎诺将脑海中那点自私黑暗的东西甩出去,舒展眉宇轻笑,半是认真半是玩笑的说:“以后他若敢待你不好,你一定和我说,我做你的靠山,替你狠狠教xùn

他!”

他这番口气,特别像以沐暖晴娘家兄长的口吻说出来,沐暖晴听的窝心不已,灿烂的笑,“萧大哥,你放心,他真的对我很好,和他在一起,我很开心,你不用担心我。”

萧翎诺打量她。

除去脸颊上的巴掌印,她整个人开朗了很多,依旧如空灵毓秀的兰,优雅淡定,但眉目间掩饰不住的自信与神采飞扬。

萧翎诺知dào

,那是被男人细心呵护呵宠才会有的自信与幸福,如沐暖晴所说,她确实过的挺好。

刚刚那点阴暗自私的东西只是从脑海中一闪而过,他早已恢复正常,见她过的好,心里也觉得安慰,至少,莫君清没让他后悔当初没有不择手段的与他竞争,将她抢过来。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萧翎诺事事为沐暖晴着想,而沐暖晴越来越觉得他像自己的兄长,两个人聊的很愉快,徐雅娴带给沐暖晴的那点小郁闷,被与萧翎诺的偶遇冲洗的一干干净。

等回到家时,她整个人已经喜气洋洋,没有一丁点儿的不开心。

路上她买了一些食材,她将食材放进厨房,洗漱之后换了睡衣,舒舒服服的躺在了床上,打算休息一会儿,下午给莫君清做顿丰盛的晚餐。

不知过了多久,她睡的正酣,觉得脸颊有点痒,她迷迷糊糊睁眼,看到眼前熟悉的俊颜,脑袋有些朦朦的,“现在几点?”

“下午三点多。”

“下午三点多?那你怎么回来了?”

“我回来看看,我把我老婆家暴成什么样了。”莫君清半倚在床头,抚着她仍有点红肿的脸颊,语气戏谑,眼中却是掩不住的心疼。

家暴?

沐暖晴怔了一下,回过神来,囧了,“你怎么知dào

的?”

“你那位便宜大哥给我打电问罪来着。”

便宜大哥?

沐暖晴又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萧翎诺,更囧了,“我也没想到会这么巧。”

她郁闷的长长叹了口气,将她在沈傲雪家被徐雅娴误会,挨了徐雅娴一巴掌,心里不舒服,跑去咖啡厅散心,却被李艾可纠缠,心里更是烦的很,顺口扯了个谎,把李艾可唬走了,哪知dào

萧翎诺就坐在她身后,听了个一清二楚,以为她真被家暴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莫君清一直抚着她的发,认真听着,待她说完,轻轻敲了她一记额头,“我真是服了你,去给闺蜜献爱心也能被人打,做人做到你这样也是奇葩!”

“我从小就很倒霉啊,你又不是不知dào

。”沐暖晴也很委屈,捂着额头嘟囔。

莫君清看了她一会儿,忽然双手紧紧握住她的手,她有些紧张,睁大眼睛看着他,“怎么了?”

他很认真的回望她,“从这一刻起,我把我的好运气都给你,以后你再也不用倒霉了。”

她愣了一下,用力甩开他的手,“不要,我不要,我已经习惯了,你的好运气还是留着你自己用。”

莫君清深深看着她,忽然愉悦的笑出来,将她揽入怀中,轻轻拍她的后背,“真是个可爱的傻瓜。”

她紧紧抱着他,“莫君清,我不要你的好运气,我希望你永远是全世界最幸运的人。”

他轻轻松开她,又敲了她一记额头,“所以才说你是个可爱的傻瓜!”

她搂紧他的脖子,脸颊埋在他肩头,“反正就是不要。”

“那好吧,”他叹口气,“反正我好运气很多,分你一半就好了。”

“一半也不要,”她摇头,执拗的厉害,“我就想要现在这样的生活,我觉得很好很好,徐雅娴打我一个耳光,我根本一点都不放在心上,因为她是可有可无的路人甲,她在我心里一点位置都没有,我根本不在乎她怎么看我,可我在乎你,我希望你能永远像现在这样好好的,只要你永远像现在这么好,那就是我最大的幸运,我不需yào

你的好运,因为我现在真的很好!”

她性子冷,认识这么久,她还是第一次这么直白的和他说这些不是情话的情话,一池心湖如春水荡漾,莫君清轻轻吻她。

光洁的额头,小巧可爱的鼻尖,绯红欲滴的唇,性|感迷人的锁骨……

他的目光越来越烫,身子越来越热,沐暖晴还沉浸在刚刚的温情里,见抱着她的男人又有化身为狼的迹象,,忍不住推了他一下,“你这人,怎么随时想那个!”

284. 284我就是家暴了怎样

他解开她的扣子,爱抚她的身子,戏谑低笑,“我想哪个了?“

沐暖晴红了脸,语塞,“你……”

“说啊,”他捏住她的蓓蕾轻轻抚弄,在她耳边爱昧吹气,“我想哪个了?”

她那里最是敏感,稍一触摸异样的感觉就传遍全身,身体里空乏的厉害,心里痒痒的,她忍不住抱住他。

她平日便极美,但情动时最美,瓷白的面颊染上绯红,如初放的桃花,目光羞涩,若小鹿般左右闪烁,从不敢看他的眼睛。

他心里泛滥起铺天盖地的呵疼与怜惜,这一刻,他只想完全占有她、好好疼爱她。

“宝贝儿……”他轻轻咬她的锁骨,入骨的酥麻带来她抑制不住的喘息,衣衫被他褪下,她忍不住抠住他的后背,头往后仰,修长脖颈拉出诱人的弧度。

他更是浴火焚身,在红潮爬满她整个身子时,完全占有了她。

他一遍又一遍要她,疾风骤雨般疯狂。

开始是欲|仙|欲|死的快感,再后来沐暖晴觉得腰疼的几乎折了,四肢百骸酸软的仿佛被人拆开之后又装上,她实在受不了,双手推拒他。

他低笑,加快动作,又一次到达巅峰后,脸颊埋在她颈窝,心满yì

足的抱住她,“老婆……”

刚刚还有点懊恼的沐暖晴,被他这一生简短却缠|绵的低喃,叫的一点脾气都没了。

他终于偃旗息鼓了,她私密处却火辣辣的疼,她心里舍不得气他,嘴上还是忍不住抱怨,“莫君清,你以后必须要节制,不然你以后肯定是精|尽|人|亡的死法儿!”

所谓精|尽|人|亡的死法儿,还是莫大总裁自己开过的玩笑。

“没关系,所谓牡丹花吓死,做鬼也风流,我觉得精|尽|人|亡的死法儿是全世界最让人羡慕的死法儿,我一点都不介yì

。”莫君清愉悦的笑,抱着她在浴室稍稍清洗了遍,擦干身子舒舒服服躺回床上,心满yì

足的抱着她,嗅她身上他最喜欢贪恋的清幽女儿香。

她叹息,“莫君清,你已经无可救药了!”

他将脸颊在她颈窝蹭了蹭,戏谑低笑,“不是说我家暴吗?我承认,我确实家暴了,不过我老婆喜欢,一定会替我保密。”

“……!”这人有时候太不要脸了,太太太不要脸了!

“老婆,”他抬头,揶揄笑着抚她的脸颊,“喜欢我的家暴吗?”

“滚!”她羞的满脸通红,用力推他,“我又不是变|态。”

“可你刚刚明明叫的那么销|魂……唔……”

沐暖晴脸红的几乎滴出血来,用力捂住他的嘴,“莫君清,你你你……”

她没出息的严重结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抓下她的手,开怀大笑,笑的酣畅淋漓,上气不接下气。

沐暖晴刚刚还羞恼的厉害,听他笑的欢畅,心里那丝懊恼,渐渐变成欢喜,轻轻捶了他一下,转过身子不理他。

莫君清止住笑,揽她入怀,轻轻吻她的后脑,“老婆……”

他明明只喊了她一声,什么都没说,可她却好像听到了他千言万语一般的情倾诉,她情不自禁转身,抱住他的身子,脸颊埋进他的胸膛。

他温柔抚她的发,“中午吃饭了吗?”

她懒懒抱着他,“和萧大哥在咖啡厅吃了一些甜点,回来不饿了,就睡了。”

“饿了没?我去给你弄。”

“不用,”她抱着他的手又紧了紧,“我好累,我们再睡会儿吧,我买了好多食材,晚上我给你做好吃的。”

温香软玉在怀,起床是最痛苦的事,尤其她还紧紧抱着他,他给她裹了裹毯子,“好,我们再睡一会儿。”

被他折腾掉半条命,她偎在他怀中,很快昏昏沉沉睡过去。

她睡的正香,手机响了,响了好几声她才懒洋洋的摸过来,看了一眼,是孟歌打来的,她坐起来,清清嗓子,确定嗓音不会那么慵懒,她才接通手机,“喂。”

“暖晴,我是孟歌。”

“嗯。”

“今天上午的事,傲雪和我说过了,我很抱歉,明天中午我请你和莫君清在鸿福楼吃饭。”

“不用了,我能理解,看着你和傲雪的面子,我不会放在心上。”

“就这么定了,明天中午十一点半,鸿福楼,要是还拿我孟歌当朋友,必须到!”

他语气很冲,说了声再见就把电话挂断了。

沐暖晴看着手机无语。

被打的是她好吗?

怎么听起来他比她火气还大?

难道是傲雪冲他使性子了?

凭着沈傲雪的性子,这个可能性比较大。

她沉吟了会儿,拨通沈傲雪的电话。

“暖~”电话那边,沈傲雪的声音比她还有气无力。

“雪,你和孟歌吵架了?”

“没有啊,”沈傲雪撇嘴,“我吵他还差不多,他哪敢跟我吵架!”

沐暖晴无奈,“雪,孟歌是个难得的好男人,你别欺负他。”

“凭什么?我怎么就不能欺负他了?”沈傲雪重重哼了声,“谁让他妈欺负你了,我不欺负他欺负谁?他妈是我婆婆,是我长辈,我不能冲他妈使性子,难道我还不能冲他使性子了?连气都不让我出,都欺负我一个,憋屈死我得了!”

“就你道理多!”沐暖晴嗔她,“你不是也知dào

在亲妈和老婆之间受夹板气的男人多可怜,他对你那么好,你就不心疼他?你欺负他干嘛?”

“他可怜你不可怜?”沈傲雪没好气儿,“你好端端来给我做点吃的,招谁惹谁了,就挨了他妈一巴掌,他受气他活该,谁让他有个不讲理的妈!”

“他有个不讲理的妈已经很可怜了,你干嘛还要欺负他,你就不心疼吗?”

沈傲雪好半晌没说话,过了好久才低低叹了口气,“暖,不瞒你说,我觉得我和孟歌之间,总好像缺了点什么,没错,他是个好男人,也对我很体贴很好,几乎百依百顺,可我有时候就是觉得心里别扭。”

沐暖晴无语,“我的大小姐,我求你了,你就别再身在福中不知福了行吗?孟歌已经是二十四孝妻奴了,你还想让他怎么样?我告sù

你,得到的时候你不珍惜,哪天你把他的心伤透了,不像现在这样宠着你了,你连哭都没地方去哭!”

沈傲雪笑笑,“暖,他是宠着我,可是我们俩为什么在一起你也知dào

,是因为我肚子里的孩子,我有时总在想,如果我们之间没有这个孩子会怎么样,我们还会在一起吗,我们两个之间有爱吗,我们在一起是不是都是为了成全这个孩子。”

沐暖晴觉得问题有点严重,“雪,你什么时候学会钻牛角尖了?孩子只不过是你和孟歌在一起的契机,他是因为喜欢你才愿意承担起他的责任,给你一个家,给宝宝一个爸爸,我不相信如果怀孕的是田可欣,孟歌还会娶她,还会负责,我觉得他首先是因为喜欢你,才承认了这个孩子!”

沈傲雪怅然叹口气,“可我有时候就是在想,如果孟歌没有把田可欣推出去,而是把田可欣强了,现在是田可欣怀了他的孩子,他是不是也会负责,也会和田可欣结婚。”

“笨蛋!”沐暖晴恨铁不成钢的骂了她一声,“你这都是乱七八糟想些什么?你怎么不想想,孟歌宁可忍着难受也把田可欣推出去,却不顾一切要了你呢?这说明在潜意识里,他不喜欢田可欣,喜欢的是你,这是最能证明孟歌感情的事,怎么到你那儿就变成怀疑了?”

“你说真的?”沈傲雪将信将疑。

“当然是真的,”沐暖晴嗔她,“我还能把你往火坑里推?雪,所谓旁观者清当局者迷,我一眼就能看出孟歌对你是真心还是假意,你千万别无理取闹,伤了他的心。”

“真的啊?”沈傲雪还是患得患失。

沐暖晴忽然醒过味儿来,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雪,你完了!你已经对孟歌情根深种,不能自拔了!”

“呸!”沈傲雪啐她,“胡说什么呢!”

“没胡说啊,”沐暖晴笑盈盈的,“你现在的心情用一个成语来形容就是患得患失,典型的恋爱症状,因为喜欢上人家了,才会这么在意人家的感情,总怕人家对你不是真心,对不对?”

沈傲雪脸红了,“你和你家金龟婿学的越来越坏了,满嘴跑火车!”

“没有,我是经验之谈,”沐暖晴看了一眼在一边漫不经心把玩她秀发的男人,“我刚刚和莫君清在一起时,也是这样的心情,不敢爱,不敢信任,总怕他对我不是真心,是阴谋是算计,怕被骗,怕受伤,和你现在的心情一模一样。”

沈傲雪好奇,“那后来呢?”

“后来……”沐暖晴看着莫君清温暖的笑,“后来我们一起经过了很多事,时间打败了一切,他得到了我的信任和得到了我的心,现在……我已经不会怀疑他了,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事都不会怀疑。”

沈傲雪沉默了一会儿,低低叹了声:“真好。”

沐暖晴笑,“你和孟歌也会这样啊,以后你们会遇到很多很多事,然后时间会打败一切,让你看懂他的心,但是在那之前呢,你首先不能伤了他的心,人和人之间的相处其实很简单,即使是爱人之间,也要你对他好,他才会朝你越走越近,你若不信任他,总是用怀疑的目光看他,让他怎么走进你心里?”

285. 285公平吗?

沈傲雪喃喃:“怎么听起来这么深奥?”

“其实你已经很喜欢孟歌了,只是到真zhèng

的水乳浇融,还需yào

一个合适的契机,以后日子还长,让你了解他的机会多的是,现在就别想那么多了,对了,孟歌说明天中午请我和君清吃饭,你知dào

吗?”(是“交融”,不是“浇融”,不是夜星没文化,实在是被和谐的太销魂了,以后若还是有这种低级错误,还请读者朋友们多多见谅!)

“知dào

,”沈傲雪没好气的哼了声,“请你们吃顿饭就算完了吗?那我天天请他吃饭是不是就能天天甩他耳光?”

“你个蛮不讲理的!”沐暖晴啐她,“他已经诚心道歉了,不许再闹了听到了没?再闹以后再也不理你了。”

沈傲雪气笑了,“我是个蛮不讲理的,你就是个没良心的,连好人坏人都分不清,活该被人欺负!”

“好了,好了,”沐暖晴柔了声音哄:“我还不是盼着你好?一个是你婆婆,一个是你老公,和他们闹你自己心里能痛快?别胡思乱想了,我开心着呢,真没往心里去,乖了,听话。”

“哼,别拿哄你干儿子那套哄我,我才不吃这套!”

“行了行了,你还有完没完?再闹就成怨妇了,你不是最瞧不起怨妇了吗?”

“也对,”沈傲雪小声嘀咕,“我沈大小姐什么人啊,怎么能这么唧唧歪歪的,算了,那明天中午见,你呀,今儿晚明儿早都别吃饭了,明天中午好好宰他一顿!”

沐暖晴笑了,“我至于吗?好了,挂了吧,明天见。”

将手机放好,回眸间看到莫君清正瞧着她的侧脸笑。

她偎过去,“怎么了?”

他漫不经心的抚她的脸,“听你们聊天儿挺有意思的。”

沐暖晴笑,又往他怀里偎了偎,“孟歌说明天中午请我们俩吃饭,大概又像上次一样,要替他妈妈给我赔礼道歉,可怜的男人啊!”

莫君清轻轻吻了她一下,微微摇头,“这次应该不止吃饭道歉这么简单。”

“嗯?”沐暖晴抬头看他。

“孟歌也是男人,还是个不错的男人,他也是有血性的,一次又一次的让老婆的闺蜜受这种委屈,他不管是面子上还是心里应该都过不去。”

“那他想怎么办?”

莫君清笑着拍拍她的发顶,“明天你就知dào

了。”

沐暖晴搂住他的脖子,把脸颊埋进他怀里,嘟囔:“故弄玄虚!”

莫君清低笑,“沈傲雪说的没错,你这嘴巴越来越厉害了。”

沐暖晴脑袋在他怀里蹭了蹭,“你嫌弃?”

“没,”莫君清愉悦的笑,“我自己惯的,我乐意。”

沐暖晴心里甜暖的厉害,搂着他的身子一时无言。

莫君清抬起她的下颌看她,微微蹙眉,“被人打习惯了吧?以前挨了巴掌还知dào

拿冰冷敷一下,现在干脆破罐子破摔,理都不理了。”

“对啊!”沐暖晴从他怀中抬头,摸出一面小镜子照了照,“我还是做做冷敷吧,不然明天傲雪看了又要冲孟歌使性子。”

莫君清摇头,“真是傻的可以。”

沐暖晴嗔他一眼,从厨房拿了冰袋回来,用毛巾裹了捂在脸上。

莫君清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让她靠在自己怀里,替她按着脸上的冰袋,语音低沉而怜惜,“不疼吗?怎么这么不当回事。”

“伤了心才是真的疼,一个耳光真的没什么。”比起从小到大她所受过的那些伤害,那些剜心之痛,一个耳光真的可以忽略不计。

莫君清怜惜的抚她的头发,低低的叹:“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大笨蛋。”

“没什么,我觉得挺好,”她抬头,冲他明媚的笑,“以前受了委屈没人心疼,现在有人疼了,别提多好,我不是安慰傲雪,我是真的没往心里去。”

莫君清帮她敷了一会儿,将冰袋拿开,“好点儿了吗?”

沐暖晴又对着镜子照了照,“其实真的不怎么疼,孟歌妈妈毕竟是女的,力qì

有限,就是我皮肤不好,看起来有些吓人,其实一点也不疼。”

莫君清忍不住敲她一记额头,又叹息了一声:“绝对是笨蛋!”

“够了,”她一手捂着额头,一手轻捶了他肩膀一下,“不是笨蛋也要被你打成笨蛋了!”

莫君清看她一会儿,忽然翻身把她压在身下,漂亮的眉眼中尽是戏谑的笑意,“老婆,我错了,我刚刚好像家暴了!”

“……”他什么时候才能忘记这该死的家暴!

她瓷白的肌肤因着懊恼染上诱|人的潮红,一侧脸颊因为那记耳光泛着让人怜惜的红肿,他埋头在她颈间,轻轻噬|咬她的脖颈,轻轻呢喃:“老婆,我又忍不住要家暴了。”

“……”莫君清,你有完没完!

事实证明,这男人只要有了贼心就不算完,直到把她再次吃|干|抹|净又吃|干|抹|净,才心满yì

足的把她抱在怀里,慵懒闭眼舒服的休息。

沐暖晴却是被他累的连睁眼的力qì

都没有了,冲他胸膛狠狠咬了一下,“我不起来做饭了,饿死你算了!”

莫君清低头吻她嫣红的小嘴儿,揶揄的笑,“老婆,有你在我每天饱的不得了,怎么会饿着?”

他说的那么爱昧,沐暖晴想不往歪了想都不行,刚刚恢复正常的脸又唰的红了,她用力扭他一下,“莫君清,你能不能想点儿别的?”

“温香软玉在怀,想别的就不是男人了。”

“胡说!”沐暖晴不解气,又狠狠扭他一下,“谬论!”

莫君清假假的喊疼,很认真的垂眸看她,“老婆,你家暴了!”

“……”沐暖晴扯过毯子一把盖住头,“不许再提了,我讨厌家暴!”

莫君清大笑,笑的酣畅淋漓,扯下她捂住头的毯子,在她额上亲了下,“想吃什么,我去做。”

沐暖晴歪过头,“不吃了,听傲雪的,留着肚子明天中午吃孟歌。”

莫君清敲她额头,“至于吗?我的老婆我还养不起了?”

“都是你,”沐暖晴推他,“我说了晚上下厨做好吃的,现在手软腿软哪儿都软,我爬不起来了。”

莫君清洋洋得yì

,“这说明你老公能干,是身为男人的无尚荣耀。”

“……”这男人有时太不要脸,太太太不要脸!

莫君清拍拍她的发顶,“等着,我去给你做好吃的。”

“……”其实他应该把“好”字去掉,他做的顶多算“吃的”,绝对谈不上“好”。

只是事到如今,沐暖晴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只要不让她动怎么都行。

莫君清做好了晚饭,又哄又劝才把沐暖晴从床上拖到餐厅,好歹吃了些,沐暖晴好赖冲了个澡,又沉沉睡了。

睡之前她想明白一件事,周末的时候莫君清最好不要在家,如果周末两个人都在家,那就不是休息日,而是灾难日。

第二天中午,莫君清接了沐暖晴,来到孟歌预定的鸿福楼天山厅。

敲门进去,沐暖晴发xiàn

不但孟歌和沈傲雪在,徐雅娴也在,坐在正坐上,笑的和颜悦色。

但是一见她进来,徐雅娴脸色立kè

变了,刷的站起,充满防备的瞪着她,“你来干什么?”

“妈,我让暖晴来的,”孟歌起身迎过去,“暖晴,这边坐。”

“让她来干什么?”徐雅娴脸色十分难看。

“妈,”孟歌招呼莫君清和沐暖晴坐下后,回身看她,“我请暖晴来,一来是代您向她赔礼道歉,二来是消除一下您和暖晴之间的误会,暖晴是傲雪最好的朋友,我不希望因为您对暖晴的偏见,让傲雪夹在您和暖晴之间伤心为难。”

“我对她有偏见?”徐雅娴立时火了,脸色更加难看,“我亲眼看到的,她一次又一次算计傲雪,想害傲雪肚子里的宝宝,她就是嫉妒傲雪,看不得傲雪过的比她好,这种女人我见多了,你别被她骗!”

“妈,您倒是和我说说,傲雪怎么就过的比暖晴好了,暖晴为什么要嫉妒傲雪?”

徐雅娴狠狠瞪了沐暖晴一眼,“这女人出身不好,在她家乡人人都知dào

,她妈是个人尽可夫的女人,招蜂引蝶,水性杨花,换过的男人数都数不清,她还……”

“妈!”沈傲雪猛然打断徐雅娴的话。

“没事,”沐暖晴就坐在沈傲雪身边,伸手握住她的手,“傲雪,你让阿姨说,我都听着呢。”

沈傲雪扭脸皱眉看她,“你有病啊你?”

“没事,阿姨说的是实情,从小到大我已经被无数人这么说过,不多阿姨一个。”

她面目坦然的看着徐雅娴,徐雅娴倒说不下去了,她本就不是尖酸刻薄的性子,人尽可夫,水性杨花已经是她能说的出口的最恶毒的话。

“妈,”孟歌看着徐雅娴,“我就想问您一句,暖晴的妈妈人尽可夫,暖晴的妈妈水性杨花,和暖晴有什么关系?”

徐雅娴怔住,过了好半晌才说:“怎么没关系?人们不都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孩子会打洞,那种女人生的女儿能好到哪里去?”

286. 286老虎不发威,以为是病猫

“妈,您这话让我听了真的很难受,照您这么说,监狱里那些犯过错的人,他们的子女都要被人耻笑鄙视吗?把他们犯的错强加在他们的子女亲人身上,你觉得公平吗?”

徐雅娴张口结舌,过了好久才说:“我不是嫌弃她的身世,我是恨她想害傲雪肚子里的宝宝,每次傲雪和她在一起肯定出事,都是她居心叵测,想害傲雪。”

“妈,”孟歌苦笑,“您说傲雪和暖晴在一起肯定出事,出了什么事呢?第一次绿豆糕里有可能导致傲雪流产的东西,是暖晴发xiàn

并且阻止,傲雪才保住肚子里的宝宝,第二次暖晴和傲雪出去玩儿,被人盯上,是暖晴保护了傲雪,傲雪和宝宝才能没事,第三次暖晴来给傲雪做甜点,两个人一起倒在地上,暖晴在下面,傲雪在上面,傲雪根本没摔到,能出什么事?”

徐雅娴半张着嘴巴呆了一会儿,“那是我们傲雪运气好,反正我就是觉得只要傲雪和这个沐暖晴一挨上边儿准没好事。”

“妈,我就问您一件事,暖晴的身世是谁和您说的,谁和您说暖晴的妈妈是水性杨花人尽可夫的男人,这不是您能说的出来的话,肯定是被人再三挑唆了才会这么说。”

徐雅娴又是张口结舌半天,恼了,“孟歌你什么意思?你这是在审我吗?我哪里对不起你了,我紧张你老婆还不是为了你们俩好,现在就因为一个居心叵测的女人,你冲我鼻子不是脸不是的,看来女人就是不能生儿子,生了儿子都是没良心的,要是你妹妹没死,也有傲雪这么大了,我……”

她说着说着眼圈红了,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妈——”孟歌无奈的扶住徐雅娴的肩膀,“妈,我知dào

您心地善良,耳根子软,我和我爸怎么惯着您都行,可您不能因为这个伤害傲雪的朋友,我和暖晴认识的时间虽然不很长,但她的为人我清楚,她和您一样都是简单善良的女人,您不想说,我替您说,您说的那些都是田可欣和您说的吧?妈,不是我说您,您那点心计和田可欣根本没法儿比,当初您在我酒里下药,把我和她关在一个房间里,也是她撺掇的吧?她最厉害的就是那张嘴,几句话一说就哄的您连东西南北都分不清了。”

“可欣哪儿不好了?我和她念叨着想要让你结婚成家,好早让我抱孙子,她才提议在你酒里下药,不管她再怎么不好,那也是因为她喜欢你,她一心一意想的都是你,在她心里你最好,即使你和傲雪结婚了,她也经常问起你,嘱咐我好好照顾你,现在这么死心眼儿的姑娘不多了,就算你不喜欢她,你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你也该拿她当妹妹,不该冷落她,对她视而不见的,你知dào

那孩子多伤心?”

徐雅娴说着说着眼圈又红了,“那孩子喜欢你都喜欢的魔怔了,喝多了酒吃错了药,幸亏我刚好去看她,帮她叫了救护车,才给她捡回一条小命,可怜那孩子就剩半条命了,还不忘了嘱咐我,不让我和你说,怕你心里内疚惦记她,我听的直心酸,你和傲雪好着呢,怎么有闲心惦记她,越想那孩子越可怜。”

“妈,她一点都不可怜,”孟歌握了握徐雅娴的肩膀,“妈,不是全世界的女人都像您这么善良,您遇人遇事都往好处想,可不是每个女人都像您这么好心,妈,我问您,如果傲雪和我的孩子没了,谁最伤心,谁最伤心?”

“当然是我们一家人伤心,那个女人开心!”徐雅娴狠狠瞪了沐暖晴一眼。

“暖晴为什么会开心?”

“她嫉妒傲雪嫁的好,还有了宝宝,她自己没人要,还没宝宝。”

“妈——”孟歌无奈,“我刚刚不是介shào

过了,坐在她身边的那位就是暖晴的老公,她老公的名头您也听过,身价怎样不用我多说您清楚,她嫁的没傲雪好这话您怎么好意思说的出口?”

“那怎么一样?”徐雅娴瞪眼,“傲雪是你明媒正娶的,那个女人只是莫总的晴|妇!”

她狠狠剜了沐暖晴一眼,鄙夷不已。

孟歌想说话,莫君清摆手阻止她,冲徐雅娴轻笑,“阿姨,暖晴不是我的晴|妇,是我妻子,我们已经结婚了,阿姨想看我们俩的结婚证吗?”

“怎么可能?”徐雅娴瞠圆了眼睛,瞪着莫君清,过了好半晌才说:“你家世那么显赫,自己也那么优秀,你怎么可能娶这种女人?”

“我倒要请教阿姨,我妻子是什么样的女人?她是杀人了,还是放火了,还是作奸犯科,天理不容了?”饶是看在孟歌和沈傲雪的面子上,对徐雅娴礼让几分,莫君清此刻也不禁动了气,脸上的表情却越发和悦起来,却莫名的瘆人。

“她她她……”徐雅娴被问的张口结舌。

沐暖晴的职业是医科大的老师,虽然不是什么高高在上的职业,但老师这个职业向来让人敬重。

她本人长的清丽脱俗,满身的书卷气,不施脂粉,没带首饰,没有一丝的烟火气,不是那种狐媚的让人恶心的女人。

自认识她以来,她向来文雅娴静,进退得宜,看不出丝毫放荡不检点,除了有那样一个让人不齿的妈,她的确没什么让人可挑剔的地方。

她张口结舌了许久,才底气不足的说:“她对傲雪居心叵测。”

“证据呢?阿姨,诽谤是罪,如果您能拿出证据,我亲自送我妻子进警察局,如果您拿不出证据,这种诬陷我妻子的话,我以后不想再听到。”他字字句句说的很慢,温雅无比,徐雅娴却莫名的冒起了冷汗。

她有些无措的看孟歌,孟歌冲她摊手:“妈,您看到了,暖晴嫁人了,而且嫁的很好,她和傲雪投缘,关系好的不得了,她比谁都盼着傲雪好,怎么可能害傲雪肚子里的宝宝?”

“可是……可是……”徐雅娴飞快的扫了莫君清一眼,“没听说莫家办喜事……”

“妈,”孟歌无奈,“我和傲雪不也没办?”

莫君清笑着插言,“我和暖晴会在五月底补办婚礼,届时还请阿姨和叔叔务必赏光。”

徐雅娴惊讶的瞪圆眼睛,无话可说了,泄气的垂眸,“可是,可欣说……”

孟歌目光犀利的落在她脸上,“田可欣还说什么了?”

徐雅娴咬咬嘴唇,“不,她什么都没说,她就盼着你和傲雪好,盼着傲雪肚子里的孩子早些平平安安的生下来,她好早早的当姑姑。”

“妈,您还真是被她骗的不轻,”孟歌摇头,“妈,难道您就没想过,我和傲雪的宝宝如果有个三长两短,最开心的就是她田可欣,她自认为是我辜负了她,她巴不得看我们的宝宝出事,最好一尸两命才好!”

“你胡说!”徐雅娴受惊了一样抬头,“孟歌,你和可欣从小一起长大,可欣一直乖巧懂事,对你百依百顺,好的不能再好,你怀疑谁都不该怀疑她,若是让她听到,她还有活路吗?”

“妈,”孟歌沉静看她,“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我和田可欣一起长大,我们一直朝夕相处,她长的也不差,我和她之间却一直感情一般吗?”

徐雅娴想不通,“为什么?”

“因为她那人太阴险了,我不喜欢她!”孟歌认真看着徐雅娴,掷地有声。

“怎么可能?”徐雅娴失声叫出来,“可欣那么单纯可爱,乖巧懂事,你、你一定是弄错了。”

“我没弄错,”孟歌眼中闪过几分厌恶,“她从小就有心计,城府深,当面一套背后一套,阳奉阴违的事不知dào

干了多少,我怜她自幼丧母,无依无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她今天一而再再而三伤害傲雪和傲雪的朋友,我实在忍无可忍!”

徐雅娴脸色煞白,“你说这些有什么证据?”

“我当然有证据!我不但有物证,还有人证!”孟歌扬声冲门外喊了句:“进来!”

门被推开,田可欣披头散发被两个男人反扭了双臂押着推进来,一见徐雅娴立kè

痛哭流涕,挣扎着大喊:“姨妈,救救我,姨妈……”

反扭着她双臂的两个男人面无表情,一点怜香惜玉的表情都没有,将她身子压的半弯着,任她怎么挣扎,岿然不动。

徐雅娴赫然变色,噌的站起,“孟歌,你这是干什么?”

孟歌冷眼看田可欣身后的男人,“把证据放给夫人听。”

在左侧押着田可欣的男人松开田可欣的胳膊,从衣兜内掏出一个小型录音机,按下播放键打开,里面传出田可欣的声音,一字一字

,句句清晰,竟是她想买凶打掉沈傲雪肚子里的孩子,和对方讨价还价的录音。

田可欣见事情败露,骇的面无人色,看着徐雅娴一个劲儿的摇头,“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

徐雅娴惊的目瞪口呆,过了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失魂落魄的看着孟歌,“不可能,怎么会这样?可欣是我从小一手养大的孩子,她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怎么可能?”

287. 287疯狂

“怎么不可能?”孟歌冷冷看着田可欣,“这世上,她才是最恨傲雪腹中孩子的人,她以为我是因为傲雪腹中的孩子才娶了傲雪,她恨傲雪嫁给了我,更恨傲雪腹中的孩子,希望傲雪流产的人一直是她,从来不是暖晴,看在她已经被狠狠教xùn

过的份儿上,我一忍再忍,没想到她把我的仁慈当软弱,不但不知悔改,反而一次又一次变本加厉,不达目的根本不肯罢休!”

“难道不是吗?”田可欣不知dào

被那句话刺激到,刚刚低着头瑟瑟发抖的她,突然抬起头来冲着孟歌怒吼:“难道你不是因为那个女人肚子里的孩子才娶她吗?那天给你下药的人是我,和你在一起的人应该是我,是她抢走了你,抢走了我的幸福,我恨她,我不会放过她!”

如果说刚刚徐雅娴还心存怀疑,不肯相信,如今听她亲口说出来,她震惊到无以复加,身子摇晃了下,扶住椅背才稳住身形。

天!

这就是她的养女吗?

怜她自幼丧母,被她宠在心坎儿里的那个女孩儿,她何时变得这样卑鄙狠毒?

“你错了,”孟歌冷冷直视她的眼睛,“我不是因为傲雪腹中的孩子才娶她,我是因为傲雪腹中的孩子才发xiàn

自己喜欢她,没有这个孩子时,我一直以为我拿她当个可爱的学妹,她有事,我关心,我着急,我事无巨细的帮忙,我以为自己是学长对学妹的关心,是大男人对小女人义不容辞的照顾,可当我们有了肌肤之亲,当暖晴告sù

我傲雪有了我的孩子,我才发xiàn

我喜欢她,我对她的关心关照,不是什么学长对学妹的包容照顾,是发自内心的喜欢,我喜欢她,我爱她,所以我才事无巨细的对她好,当她有事时,我永远任劳任怨不辞辛劳的陪在她身边……”

说到这里,

孟歌的目光从田可欣脸上移开,落在沈傲雪脸上,“我喜欢她,不是因为她腹中的孩子,是因为她的简单热情善良,和她在一起时我很放松很开心,我是因为爱她,才爱她腹中的宝宝,而不是因为宝宝才爱上了她,所以,如果你认为傲雪流产就可以分开我们,你就大错特错了!”

看着他执着坚定又干净的目光,沈傲雪一颗心跳的厉害,脸上发烫,脸颊一点一点红起来。

沐暖晴握住她的手,揶揄冲她笑,她冲孟歌笑了一下,又不好意思的垂眸。

难得看到大大咧咧的沈傲雪露出这种小女儿家的羞态,孟歌觉得自己这通真情告白真是赚大了,难怪某人说女人都喜欢听甜言蜜语,在心里爱她还不够,嘴上也要大声说出来。

傲雪说的没错,那人就是只狡诈的狐狸,不管是商场还是情场,尽皆在他掌握之中,无往不利。

此刻的沈傲雪和田可欣冰火两重天,沈傲雪心里有多暖,田可欣心里便有多冷,她难以置信的看着孟歌,身体抖的像秋风枝头的黄叶,“不!我不相信,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我从小就喜欢你,我为了你什么都肯做,我时时刻刻分分秒秒都在努力,努力把自己变成最好,把自己配得上你,你怎么可以对我这么狠心。”

“你就是把自己塑造的太完美,才变得越来越可怕,”孟歌淡淡看着她,“为了维持你完美的形象,你什么事都敢做,做错了事推在自己的朋友身上,得不到的东西绞尽脑汁费尽心机也要得到,和你在一起太累,我不想招惹。”

“不!我不甘心!”田可欣用力挣扎,甩开押着她的男人,冲到孟歌面前,揪住他的衣领,“孟歌,我那么爱你,难道你就没有一点点感觉吗?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你怎么能这么狠心,这么狠!”

孟歌冰冷看着她,轻轻哼了声,“喜欢我的女人能从城南排到城北,难道我每个都要喜欢,每个都要回应,每个都要娶?”

“我和她们怎么一样?”田可欣揪着他的衣服用力摇晃,嘶声怒吼。

孟歌冷冷看她,“你哪里和她们不一样?”

孟歌的话如一盆冷水迎头泼在她身上,她浑身发冷,一时怔住。

她和那些女人哪里不一样?

的确,没什么不一样,甚至追求孟歌的女人里,有太多比她家世好,容貌好的女人,但是她们都被她一一打败了,被她从孟歌身边肃清了。

她打败了那么多喜欢孟歌的女人,肃清了那么多觊觎孟歌的女人,她如同搭在弦上的箭一般,日日夜夜防备着所有出现在孟歌的女人,只要发xiàn

那些女人图谋不轨,她立kè

毫不犹豫的射出去。

就当她觉得她离孟歌越来越近的时候,孟歌忽然离开了,来到了MO城,脱离了她的掌控。

她不甘心,说服徐雅娴带着她来到MO城,说服徐雅娴在孟歌酒中下药,凭她和徐雅娴的关系,只要孟歌强要了她清白的身子,孟歌就是她的了。

为了达到目的,她不惜伤害孟歌的身体,将那种烈性药加倍放在孟歌酒中,她原以为定能如愿,哪知dào

人算不如天算,孟歌宁可忍着烈火焚身的痛苦,也没碰她分毫,毫不犹豫将她从房内推出去。

她羞耻难当,跌跌撞撞走了,原以为不过功亏一篑,从头再来,哪知dào

她的功亏一篑,成全了另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什么都没做,便得到了她求之不得的幸福,她怎能甘心?

她恨沈傲雪,更恨沈傲雪肚子里孩子。

她一门心思认定孟歌是因为沈傲雪腹中的孩子才娶了沈傲雪,她一次又一次的假想,如果那天孟歌没推她出来,那今天身怀有孕的便是她,孟家的少夫人就是她,她排除异己,铲除情敌,她一天一天,一步一步做了那么多,到头来所有的一切都便宜了一个完全不相干的女人,让她怎么吞的下这口气?

所以她才费尽心机的想要铲除掉沈傲雪腹中的孩子,第一次是在绿豆糕中放可以导致流产的花朵,第二次是雇佣打手盯着沈傲雪,一旦沈傲雪出门就趁机打掉她腹中的孩子。

哪知dào

一次两次都被沐暖晴破坏,她对沐暖晴恨之入骨,不断在徐雅娴耳边煽风点火,败坏沐暖晴的名声,将她所做的一切诬陷在沐暖晴身上,并将谎言编的近乎完美,令徐雅娴深信不疑。

她自以为天衣无缝,可她先是被昔日算计过的仇家找到,打的遍体鳞伤,再就是被人掳至黑屋,饿了两天两夜狠厉警告。

她知dào

所有这一切都与她伤害沈傲雪和沐暖晴有关,她也畏惧也害pà

,所以她着实安分了一段日子。

可是,傲雪腹中的孩子一日比一日安稳,徐雅娴一日比一日喜笑颜开,她心里的嫉妒和仇恨就像戒不了的毒,在她心里又咕嘟咕嘟冒出来。

可巧,夜半醉酒她结识了某黑帮老大,她半是认真半是试探,提起让黑帮老大替她做件事,没想到黑帮老大对这件事很有兴趣,两个人你来我往,讨价还价。

她还以为老天厚待她,让她搭上了那位身价不菲的黑道老大,只要他肯出手,万无一失。

待刚刚听到孟歌手下从容放出那段录音她才知dào

,天上真的只会掉陷阱不会掉馅饼。

什么看她年轻貌美,孤身一人,才刻意搭讪,全是狗屁!

明明就是孟歌找到他来帮忙试探,为的就是孟歌手下那段讨价还价的录音。

她真蠢!

她明明知dào

孟歌一向黑白两道通吃,能力卓然不能小觑,她还是被猪油蒙了心,铤而走险,不肯放过在这最后的机会。

如今连她最后一座靠山徐雅娴也知dào

了她的真zhèng

面目,她总算彻底完了。

她忽然大笑,笑的疯狂又凄惨,“孟歌,就算我有千错万错,我爱你一片真心总没有错,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能对我狠心至此,不知dào

沈傲雪那个女人会不会看的心惊,等哪日你不再爱她,我之今日便是她之明日,到那一天,恐怕她会比我更惨!”

沈傲雪忽然站起身走过去,狠狠一个耳光甩在她脸上,“蠢货!事到如今还不忘了挑拨离间,你真是恶毒的无可救药了!”

脸上火|辣|辣的疼,田可欣却仍看着沈傲雪笑,“你不怕吗?他那么优秀,有无数的女人盯着他,他现在喜欢你,捧你在手心,哪天他对你不喜欢了,厌倦了,你的下场会比我还惨!”

“呵!”沈傲雪鄙夷的笑,轻蔑的瞥她一眼,回手似揶揄似调|情,伸指轻轻抹了下孟歌的唇,“孟歌,听见没?我这么优秀,有无数的男人盯着我,我现在喜欢你,捧你在手心,哪天我对你不喜欢了,厌倦了,你的下场比她还惨,所以,你以后一定要努力对我好,加倍对我好,听到了没?”

她唇红齿白,明眸善睐,目光流转间尽是小女儿的娇态,看的孟歌移不开眼,田可欣整个人已经痴了。

这女人……

这女人竟不听她的挑拨,没有患得患失!

她讨厌她!

她是她见过最讨厌最讨厌的女人!

她忽然疯吼了一声,朝沈傲雪用力撞过去。

288. 288爱不爱,配不配

沐暖晴惊叫出声,霍然站起朝这边冲过来,而孟歌已经旋了个身,稳稳将沈傲雪护在怀里,单脚踹在田可欣的小腹将她踹飞出去。

田可欣跌落地上,噗的吐出一口鲜血,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大声申吟,徐雅娴吓的脸色煞白,扑到她身边,“可欣、可欣……”

田可欣抬眼看她,目光阴狠,“姨妈,别假惺惺了,我恨你,恨你的装模作样,恨你的假惺惺,如今我什么都没了,再也不用装出一副笑脸讨好你了,我真开心,哈哈,我好开心!”

望着她仇恨恶毒的目光,徐雅娴如遭雷击,难以置信的看着她,想扶她的手僵在半空。

孟歌冷觑了肃立旁边的手下一眼,“送她去医院!”

“我不用你假惺惺!”田可欣猛的抬眼,恶狠狠的瞪他,“我恨你!我恨你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你有本事就杀了我,不然我一定让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孟歌冷笑,“田可欣,看在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份上,这次我踹你一脚,算我们私了,如果以后你再敢见我妈,再敢伤害傲雪和她的朋友,我就报警,你是个聪明女人,好好想想,在牢里过下半辈子是不是你想过的日子!”

田可欣不动了,趴在地上,任散落的长发遮住她的头脸,双手紧握成拳,越攥越紧。

她输了,输的一败涂地。

早就知dào

,与孟歌相比,她的力量不过是螳臂当车,失败的下场不堪设想,可她就是忍不住。

情爱是毒,二十年的朝夕相处,毒入肺腑,戒不掉丢不下忘不了。

她也不知dào

怎么一步一步走到今日的境地,她只知dào

失去孟歌,是她所承shòu的最痛最痛。

她无知无觉的让孟歌的手下将她拖出房间,隐约听到背后传来沈傲雪的欢笑声,狠狠刺激着她的神经。

孟歌的手下押着她走出饭店大门,看到街上车流如梭,她怔怔看了许久,忽然挣脱身后男人的桎梏,疯了一样朝马路中间跑去。

两个男人从震惊中回过神时,她已经被汽车撞飞,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

……

一阵忙乱后,沐暖晴挽着莫君清的手臂从医院出来,唏嘘不已,“怎么也没想到田可欣居然会撞车自尽,明明看起来那么自私的女人,还好她没死,不然傲雪和孟歌心上总会横着一根刺,这个女人真是……”

莫君清唇角含笑,悠然自在,“从生到死,再从死到生,可以让人看透很多东西,等她醒来,也许一切都不一样了,不用太担心。”

“你真乐观,”沐暖晴轻笑,“不过她也不是全无贡献,多亏了她下药,孟歌和傲雪才能在一起,也多亏了她一次又一次的算计,孟歌今天才会向傲雪真情告白,我刚刚瞧着傲雪看孟歌的目光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甜的能腻死人,她也算做了不少好事,但愿她康复之后,能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莫君清忽然停住脚步,侧脸看她,“老婆,看我。”

沐暖晴随他停下脚步,疑惑回望,“怎么了?”

莫君清仔细看她的眼睛,“让我看看,你看我的眼神能不能腻死人。”

“……”沐暖晴无语,轻捶了他肩膀一下,“大白天的,别闹。”

他抓住她的拳头在齿间轻咬了一下,“那我晚上再闹。”

“……”这男人真是……无可救药了!

坐上车,莫君清体贴的替她系好安全带,“想去哪儿?”

“唉!”沐暖晴耷拉着脑袋怅然,“我居然又请假了!”

当时那两个保镖回去禀报田可欣意图撞车自尽,徐雅娴又哭又闹,场面乱成一团,她不放心沈傲雪,毫不犹豫给主任打电话请了假。

以前接二连三请假这种事,她连想都没想过,她真是越来越堕|落了。

“反正假已经请了,不如想想今天下午去哪里消遣。”相比她的懊恼自责,莫君清显得格外轻松自得。

沐暖晴瞧他一眼。

还是自己做老板好!

想翘班就翘班,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她偏头想了想,“我们去看看司曜和沫沫吧,早晨给沫沫打电话,沫沫说她今天下午出院,当时我还和她说不能接她出院了,难得现在有时间,也不知dào

她和冷毅怎么样了。”

莫君清看了她一眼,无奈摇头,“你呀,怎么总有这么多操不完的心。”

沐暖晴想了一会儿,垂着脑袋泄气,“该不是我自己倒霉,和我做朋友的人也要倒霉吧?怎么觉得傲雪和沫沫一个比一个惨?”

“又胡思乱想了,”莫君清空出手来,揉她后脑一下,“你没认识许沫之前,冷毅对她就那样,矛盾爆fā

是迟早的事,关你什么事?”

“也对哦,”沐暖晴打起精神笑笑,“她和冷毅怎么样我也管不了,力所能及能帮多少就帮多少,谁让我们是朋友呢。”

“好吧,看在她是我家老婆大人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我用这难得的良辰美景带着我老婆去看望她。”

“好像有点不情愿呢,”沐暖晴偏头看着他笑,“你别忘了你兄弟也住那儿呢,我就不信你不想去看看。”

莫君清笑着摇头,“男人之间的友谊和女人之间的友谊不一样。”

沐暖晴感兴趣,“怎么个不一样法儿?”

莫君清瞟她一眼,低笑,“男人的友谊就是如果朋友出院,就算有时间也不会眼巴巴的去接他出院,而是抓紧时间和自己心爱的女人回家滚|床|单。”

“……”莫君清,其实你还可以更不要脸一点,真的,你可以的!

许沫和简司曜的病房房门半敞着,沐暖晴习惯性的敲了几下,将门全部推开,一眼看到站在许沫病床旁的冷毅,顿时僵在门口,不知dào

是该进去还是该出去。

许沫瞧见了她,原本冷清的脸上浮现一抹笑,冲她伸手,“姐姐,过来坐。”

沐暖晴走过去,一手握住她的手,另一手探上她的额头,“好了吗?”

“好了,”许沫点头,“司曜去办出院手续了,他回来我们就走。”

一句话落地,冷毅原本阴沉的脸上更添几分阴云。

他身上的低气压难以让人忽视,沐暖晴朝他点了下头。

冷毅压住心里的火气,礼貌颔首,“沐老师。”

夹在他们二人中间,沐暖晴觉得浑身不自在,“沫沫,看你没事我就放心了,我先回去了。”

她起身想走,被许沫一把拽住,“姐姐,你不是下午有课不过来了吗?”

沐暖晴笑笑,“出了点事,我请了假,想着你今天下午出院,就来看你。”

许沫目光暖暖的看她,“姐姐,你真好。”

“……”沐暖晴汗颜,她是为了傲雪的事情才请的假,不是特意请假看她,这孩子太容易满足了。

“小美女,你猜我在楼下看到什么了?我……”简司曜拿着一大摞单子闯进来,先看见莫君清,叫了声三哥,又看到沐暖晴,叫了声小嫂子,最后目光落在冷毅脸上,似笑非笑,“小美女,你老公来接你了?早知dào

我就等他去办出院手续了,累的我腿都僵了。”

“谢谢你,改天我请你吃饭,”许沫看着简司曜,神色很认真,“不过以后不要说他是我老公了,我已经委托律师写好了离婚协议,在我心里,他已经不是我老公了。”

“为什么?”冷毅脸色顿时变的铁青,额上青筋暴突,紧紧盯着她,一字一字从齿缝中逼出来,“是因为他吗?”

许沫一愣,“谁?”

冷毅的目光落在简司曜脸上。

许沫顿时哭笑不得,“冷毅,你的朋友觉得我连你都配不起,你觉得我配得上他么?”

简司曜慵懒倚了门,唇角微挑,似笑非笑,“小美女,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男人和女人之间,只有爱不爱,没有配不配,就算你缺胳膊少腿只要你心地善良,勤恳做人,也足以配得起任何男人,更何况你不但四肢健全,还是个难得一见的美女。”

冷毅听了他的话,脸色更加难看,看着许沫的目光尽是怀疑,许沫只能失望的回望他,“冷毅,在你心里我就是这种人吗?为了某个男人和你离婚?”

“难道不是吗?”冷毅咬牙切齿,“你一声不响从医院跑了,我找你找的焦头烂额,结果呢?你跑来和这个男人一起住在医院里,你还想怎么狡辩!”

“冷毅,每次都是这样,出了错,你永远怪在我头上,”许沫苦涩垂眸,“那天我说下那样的狠话,你也没追出来找我,我伤心欲绝,只想离开你,我从医院昏昏沉沉离开,昏倒在路边,是司曜救了我,我从昏迷中醒来,怕你着急,第一时间打电话给你,可你手机关机,冷毅……”

她抬眸看他,“在我需yào

你、想找到你时,你永远不在,你的手机永远不会为我而开,永远不会。”

她脸色惨白,目光凄绝,冷毅回想起医院那一幕,情不自禁握紧了身侧的双拳。

他太自信!

他自认为许沫是他囊中之物,不管他怎样冷漠冷落,许沫都不会舍得离开他。

尽管许沫一次又一次提出离婚,他也只当成这个小女人在和他玩心机耍性子,想他冷毅这么高的地位、这么好的条件,许沫已经有了冷太太这样尊贵的身份,怎会舍得丢弃这份荣耀?

289. 289质问

她神情凄然,目光那么伤那么痛,,看得冷毅心中一阵又一阵的抽搐,他想乞求,想挽留,但这房间里还有其他的人,卑微的话说不出口,只能用力瞪着她,漆黑如夜的眸中夹了血丝,冷厉骇人。

见他无话,许沫惨笑了下,安静垂眸,“冷毅,在我们的婚姻里,我得到的只有等待、羞辱、痛苦,我自卑、懦弱,从来不坚强,撑了那么久,已经是极限,如今我已撑不下去,只能离婚。”

冷毅心中锐痛了下,仿佛被伤害了的刺猬般竖起尖刺,锋锐的薄唇边染上抹冷笑,“怎么,以前撑的下去,有了身份地位不一样的朋友,就撑不下去了?”

话里话外,竟是将这房间里莫君清、沐暖晴、简司曜三人都算上了。

冷毅是许沫所见过的最冷静自制的男人,无论如何想不到会从他口中说出这么失分寸的话。

讶异他的失态,许沫忍不住抬眼看他。

冷毅丝死死地盯着她,似是恨不得一口将她活吞下去。

许沫缓缓说:“冷毅,我们之间的关系从来都与我的朋友无关,你总是这样,太骄傲,太自信,总是高高在上,你所说的、你所做的,必定是对的,你从来不曾想过我在想什么,我需yào

什么。”

冷毅盯着她,“你需yào

什么?”

见他们两人的谈话没有结束的意思,沐暖晴想离开,却被许沫拉住。

许沫冲她笑笑,“没事,姐姐,我们之间,事无不可对人言,没什么好避讳。”

她拉着沐暖晴的手,抬头看冷毅,“我需yào

一个可以对我嘘寒问暖的丈夫,而不是给我一栋没有一丝人气的豪宅让我独守空房的男人,我需yào

的是一个可以和我饭后在花园散步的丈夫,而不是一个可以给前女友买卫生棉却从不和自己老婆进超市的男人,我需yào

的是一个在我生病时可以陪在我身边端茶倒水伺候我的丈夫,而不是陪着前女友在医院挂液体,被老婆撞见还一脸正义凛然的男人!”

许沫目光沉静,直直望进冷毅的眼睛里,“冷毅,我性子软,懦弱好欺负,但泥人还有几分土性,你不能瞧着我好欺负就把我往死里欺负,我也是人,有血有肉,会流泪会痛,你所作的一切已经超过我能承shòu的底线,我撑不住了,所以,我们必须离婚,没什么好谈。”

许沫的话如冷箭一般插进冷毅的身体里,让他遍体生寒,他清楚他有多么不想放手,他决不能失去这个女人,决不能!

他将双拳在身侧攥的死紧,紧紧盯着许沫,声音低沉的仿佛从胸腔深处挤压出来,“沫沫,我就这么差劲?我们结婚那么久,难道你就没有一丝快乐?我们在一起那么久,你如今把我们之间的情谊抹杀的一干二净,难道这就是你的情深意重?”

“我们结婚这么久,你可送过我礼物?你在家陪我吃过几顿饭?你主动给我打过几次电话?你是否记得我的生日?我在哪家公司?我办公室的电话?”许沫沉静看着他,“冷毅,再深厚的感情也扛不住冷漠的消磨,如你那些朋友所说,我配不上你,让你失望了,所以你才懒得花费时间在我身上,无论以前我有多么喜欢你,也被你的冷漠打磨的消失殆尽,我现在只想尽快结束这种生活,好好照顾爸爸,待爸爸情况稍微稳定些,我就会离开这里,以后再不回来,你自由之后,可以尽情尽兴的陪你的初恋逛街吃饭买东西打吊针,再没人烦你约束你,不是挺好?”

冷毅咬牙,“沫沫,我就真如你所说那么不堪?在这段婚姻里,你就真的什么都没有得到?冷家少夫人的身份呢?如果不是嫁给我,你能住得起玫瑰园的房子?你的爸爸能在高干病房里接受最好的治疗?你能吃最好的东西,穿最好的衣服,不为柴米油盐蝇营狗苟?”

许沫淡静的笑,“冷毅,你所说的那些,我随便找个男人就能做到,可我想要的是丈夫,陪我一生一世与我白头到老的人!”

“我可以!”冷毅轻吼:“我说过,我不会离婚,你会一直是我冷毅的女人,我们可以一生一世。”

“我不可以,”许沫苦笑,“这样的日子再过下去我会疯,我从小没妈,爸爸话不多,只爱喝酒,我孤单怕了,想找个知冷知热的男人,没钱不要紧,我可以养他,长的丑也没关系,只要对我好,我就不嫌弃,我就是想找个朝九晚五有大把时间陪我,我需yào

他的时候,一个电话就来我身边的男人……”

许沫抬头,凝望他,“冷毅,我的要求向来不高,只可惜,你从来做不到……”

冷毅清俊的脸渐渐失去血色,嘴唇翕动了下。

他想说,他可以改。

他想说,以后他可以对她知冷知热。

他想说,以后他的手机可以二十四小时为她开机,随叫随到。

但是,当着屋里三个外人的面,他说不出口。

他的双拳在身侧打开攥上,攥上又打开,过了很久才咬着牙说:“许沫,我不会离婚,死也不离!”

他将牙齿咬的嘎嘎响,霍然转身,冲出门外。

许沫盯着房门看了许久,黯然垂头。

沐暖晴担心的握紧她的手,“沫沫?”

“没事,”许沫抬起头,冲她笑笑,“他只是骄傲惯了,被楚沁雨抛弃过一次对他来说已经是难以承shòu的事,被我这样不起眼女人又抛弃一次,简直不可原谅。”

许沫垂头,淡淡笑笑,“大概即使是做梦,他也觉得我才是应该被抛弃的那一个。”

“你怎么了?”沐暖晴不满的将她散落颊边的长发撩到耳后,“你是我见过最好的女孩子,谁娶了你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是他自己不惜福,和你没关系。”

许沫笑笑,握紧她的手。

幸好老天对她尚存几分垂怜,让她在偶然的际遇下与沐暖晴相识相交,不然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陌生城市,她不知dào

她还能到哪里去寻求温暖。

她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抓住沐暖晴的手,久久不愿放开。

莫君清和简司曜靠在窗边,谈些日常琐事,许沫和沐暖晴头靠着头,喁喁私语。

当莫君清的目光第N次“不经意”的扫视在沐暖晴的身上时,许沫抿唇笑笑,推了推沐暖晴,“姐姐,你和姐夫先回去吧,你们都忙,难得有时间二人世界。”

“没事,”沐暖晴嗔了莫君清一眼,有些羞赧的笑,“我们帮你收拾收拾。”

“不用,没什么好收拾的,”简司曜走过来,双手插兜慵懒站在许沫病床前,“我一个人就行了,你和三哥回吧。”

沐暖晴还想说什么,莫君清已经揽住她的肩往外走,“不用和他客气,他躺那么久了,刚好活动下筋骨。”

“……”简司曜摸摸鼻子。

得了便宜还卖乖什么的最讨厌了!

莫君清和沐暖晴离开后,许沫下地,简单收拾了一下。

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只有几套冷毅带来的换洗衣服而已。

和简司曜并肩走出医院,简司曜打开驾驶室的门,“小美女,去哪儿,回家吗?”

许沫笑笑,“司曜,你一个人先走好不好?我顺着街边走走,看看租赁广告,我想租间公寓。”

简司曜皱眉,“真要离?”

许沫点头。

简司曜又把门关上,走到她面前,没正型的斜斜倚靠在车上,“其实男人都有劣根性,敲打敲打,也许他就改了,不一定非要离婚,我看的出来,他是发自内心的喜欢你,只是太蠢了,自己没发xiàn

而已,你给他点儿时间,没准儿他转眼就能变成个绝世好男人。”

许沫摇头笑出来,“不可能,他那个人,太骄傲了……很难。”

她沉默了会儿,又轻轻笑笑,“其实,不光是他的错,我也有错,他太优秀,太耀眼,我盲目崇拜,没仔细想好就匆忙嫁了,其实我就是一块玻璃,不该肖想他那样闪的像钻石一样的男人,我适合普通一点的,我和他……不合适。”

简司曜看她。

阳光映照下,她肌肤白到几乎透明,眉目清秀,虽不是绝美,但自有一股让人移不开目光的灵秀。

这样的女孩儿,就算不是钻石,也是最漂亮最干净的水晶,绝对不是玻璃。

只可惜,遇到的男人不对,把她打磨的一点自信都没了。

他笑了下,转过身去,潇洒的大力拉开车门,“走吧,小美女,让我这不务正业的男人做一回护花使者,陪你找房子。”

许沫有些犹豫,“我自己可以的……”

“上车,”简司曜懒散的趴在车门上看她,“反正我正躺的骨头生锈,刚好松松筋骨。”

他虽然表情懒散,却丝毫没有让步的意思,许沫盛情难却,只得上车。

简司曜将车速开的极缓,漫不经心的问:“想租个什么样的房子?”

许沫想了会儿。

“想租个离暖晴姐姐家近的房子,”许沫怅然,咬了咬下唇,“可是离暖晴姐姐家近的房子,唉……”

她话没说完,简司曜却听懂了。

冷毅也住玫瑰园,离沐暖晴近的房子,无疑离冷毅也近。

他轻轻咂舌,“那没办法,除非他们其中一个搬走。”

“算了,”许沫低头,“反正等我爸情况稳定些,我就会离开这里,就在医院附近租一个吧,方便照顾我爸。”

290. 290怎么这么惨

“医院附近……”简司曜若有所思的样子,忽然踩下刹车。

许沫歪头看他,“怎么了?”

“我在医院附近有间公寓,不过旧了点,前面拐弯儿,我带你去看看。”简司曜倒车往回走。

“这……”许沫有些犹豫。

“旧是旧了点儿,不过前阵子借我哥们儿住来着,我那哥们儿有洁癖,房子收拾的干净到变|态,你八成能喜欢。”从许沫和冷毅的家的整洁程度就能看得出,坐在他身边的小美女虽然没干净到变|态的程度,但比他哥们儿也不遑多让。

“我不是嫌房子旧,是怕麻烦你。”她从小和爸爸住在脏乱的旧巷里,什么苦都吃过,当然不会在意房子的新旧。

“我像是怕麻烦的人吗?”简司曜不以为意,“我生怕日子过的太舒坦,就怕不麻烦。”

“……”有时简司曜为人处世的原则,她真挺难理解的。

简司曜的公寓离医院确实很近,步行不过十几分钟的路程。

半旧的公寓掩在一片豪华住宅小区后面,因为没有临街,免除了被拆迁的命运。

公寓虽旧,小区内的绿化和卫生却做的极好,又因为没有临街,少了许多车水马龙,多了几分静谧,许沫一眼相中。

如果不是打定主意要带父亲离开MO城,也许她会在这个小区买栋房子也说不定。

简司曜按下电梯,电梯却迟迟没下来,简司曜回头看许沫,“小美女,介yì

爬楼梯吗?”

许沫摇头。

简司曜转身朝楼梯的方向走,“当时图方便,买的三楼,采光不太好,不过那时年纪小,哪考lǜ

这些,只知dào

不用等电梯,两三步就能蹿上楼,痛快的不得了。”

他是那种宁可把时间用在爬楼梯上,也不愿木头一样守在电梯口等电梯的人。

脑海中情不自禁就浮现简司曜一步几个台阶,三步两步蹿上三楼的矫健身影,的确符合他的性子,许沫不禁莞尔。

简司曜将门打开,探头朝屋里看了眼,“如果我哥们儿不是男的,我豁出命去追他,出得厅堂,入得厨房,操持家务一级棒,瞧这房间收拾的,啧啧。”

许沫好奇,随他迈进去。

简司曜丝毫没夸张,房子大概闲置了一段时间,落了些微灰尘,但屋子里所有的东西都摆放的井井有条,又极有格调,似乎稍微挪动下位置就会让人觉得不舒服。

许沫在房子里转了一圈。

房子不是很大,大约一百二三十平的样子,三室一厅一卫,装修的极为优雅简约,是许沫喜欢的风格。

当时和冷毅结婚时,玫瑰园的房子是冷毅找人装修的,甚至没有询问她的意见。

她去和冷毅看房子时,房子已经装修好了,简洁、冷硬、黑灰为主的暗色调,典型的冷毅风格,却是她最讨厌的。

她虽然从小单亲,和父亲一起长大,但大概是先天生来的性子,阳光乐观,偏爱暖色调,最喜欢靓丽的黄色、橘色和绿色。

可玫瑰园的那栋房子,虽然装修的极致奢华,却全都是黑灰为主的冷色调,连她喜欢的一抹颜色都没有。

当时心里不是不难过,只是那时她抱着一腔热血,总以为她可以改变他,她满腔热情的以为,只要她肯用心、肯付出,她一定可以将那个冷硬的男人捂暖捂热。

现在她才知dào

,她错了,错的一塌糊涂,输的一无所有。

陷入过去的沉思,她神情凄然,目光茫然没有焦距,盯着墙壁上虚空的一点,简司曜从卧室出来,见她这样子,笑着敲了门框一下,“怎么,这房子不喜欢?”

许沫回神,连忙否认:“没,挺好的。”

简司曜视线在屋子里环视了圈儿,“当时买这房子是被大哥念叨烦了,躲清静,刚好哥们儿的朋友着急用钱,急着将房子转手,我反正就是想要个能耳根清静的地儿,就把房子买了,当时没用心,这房子是原来房主装修的,后来我那哥们儿在我这借住,重新布置了下,他品位不错,不过毕竟是男的,你一女生难免不习惯,过会儿我陪你出去挑点儿壁纸和小摆设,重新布置布置就成了。”

许沫心里像被什么敲击了下,连忙摇头,“没,没不习惯,挺好的。”

“那就说好了,你就住这儿,这片儿小区治安好,也省的你瞎租个什么地儿,惹的我小嫂子惦念。”

许沫还能说什么,只能用力点头,“我打扫下卫生,再出去买些东西,我请你吃饭,谢谢你借我住的地方。”

屋子实在干净的很,只用抹布擦了下灰尘,拖了拖地,便亮亮堂堂,光可鉴人。

擦古董架时,许沫被几本厚厚的相册吸引,拿在手中回头看简司曜,“能看吗?”

简司曜窝在沙发上玩儿手机。

这位大少什么都好,就是做家务方面忒废材,明明简单的几岁孩子都能做的好的事,他偏就能一伸手就给弄个乱七八糟,许沫实在看不过眼,撵他到沙发上坐着等。

他乐得清闲,对着手机游戏杀的眉飞色舞。

忙里偷闲飞了眼许沫手中的东西,扬眉,“当然。”

许沫打开,顿时被吸引。

相册里面除了少量人物照,大部分都是风景照。

为了锻炼身体,大学时她参加了校内登山社,随登山社去过几个地方,有几张风景照她一眼就认了出来,桂林的山、九寨沟的水,泰山的日出,云南的蝴蝶泉……

许沫津津有味翻看了许久,忍不住又扭头看了眼简司曜。

这位少爷还真是闲,从这几本相册的厚度看,他应该差不多玩儿遍了祖国的大好河山。

照片中的景色有的婉约秀丽,有的萧索肃杀,她心生向往,看的很仔细。

翻到最后一本,翻了几页后,她猛然惊奇的睁大眼,轻声惊呼:“司曜!”

“怎么了?”听她语气有异,简司曜扔了手机走到她身边。

“你和他、他……”许沫指着其中一幅照片,惊异不已。

她指着的照片,是简司曜和一个年轻男子的合照。

照片拍摄于庐山山顶,照片上,年轻男子沉静内敛,简司曜神采飞扬,虽不是同样的神情,却是同样的俊美出色。

那样美丽的景配上那样优秀人,炫目的让人挪不开眼睛。

简司曜凑过去看,“哦,他呀,他叫许沉,是三哥的朋友,很长时间没见了,不过你知dào

,像三哥那样的人,都是君子之交淡如水,虽然相交不多,但贵在知心,他人在华尔街,是华尔街赫赫有名的投资人,难得有次心血来潮跑到国内度假,偏遇上三哥出国没在家,就让我陪他四处转转,照片就那时照的。”

他虽然爱玩爱闹没什么正经,却是个心思灵透的,见许沫瞧着照片的目光不寻常,稍一琢磨就琢磨出些味道来,“许沫……许沉……都姓许,那你们……”

许沫手指抚上照片,轻叹:“他是我哥哥。”

地球果然是圆的,哥哥和简司曜居然是朋友,不可思议。

简司曜比她还震惊,“真是你哥哥?亲哥哥?”

“嗯,”许沫点头,“同父同母的亲哥哥,不过我爸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我妈带走了我哥哥,所以我们分开很久了。”

“断了联系?”

“没,一直有联系,只是哥哥在国外,又很忙,见一面很难。”

“不能啊,”简司曜目光在照片上转了转,难掩疑惑,“据我所知,你哥是特别护短的人,有次他谈生意我刚好在,谈完生意去吃饭,饭桌上一孙子喝多了,明褒暗贬的刺儿了三哥几句,当时他没动声色,过后那儿人死的那叫一个惨,啧啧,从那儿以后我见了他恨不得躲着走,生怕哪句话说错,命怎么丢的都不知dào

。”

“我哥杀人了?”许沫睁大眼,脸都吓白了。

“……”简司曜差点吐血,觉得许沫单纯的可爱,忍不住揉了下她的脑袋,“想什么呢?现在可是法制社会,你哥那么精明,怎么可能犯这种愚蠢的错?像他那种人,有一千种合法的法子把得罪过他的人整的比死还惨,怎么可能见血杀人?”

他摇头慨叹,“这世上啊,有两种人是万万不能得罪的,一种是像我三哥那样腹黑的,另一种就是像你哥一样,比万年狐狸还精的。”

“哦。”许沫放心了,苍白的脸渐渐有了血色。

见她对许沉紧张的很,简司曜更加摸不着头脑,“瞧你这么紧张他,你们不像感情不好,怎么他过的那么风光,你过的这么……落魄。”

话在舌尖儿上转了几圈,想说的婉转些来着,但他一向爽快惯了,拐着弯儿说话莫君清和许沉最擅长了,不是他的菜,不管在舌尖儿上转了几圈,最后还是这么直白的问了出来。

许沫脸颊红了下,有些羞赧,“我从小就没我哥聪明,我哥处处比我好。”

“不对啊,你不也是会名牌大学毕业?”

“我是绘画特长加分,拽了个尾巴上去的,差点就进不去。”

“那也没什么,”简司曜上下打量她几眼,“这么文静乖巧的妹妹,哪个当哥哥的会不疼,你怎么混的这么……惨?”

291. 291缘

简司曜咂舌。

按照许沉的身价,完全可以将许沫和他老爹弄个别墅豪宅养起来,请上百八十个仆佣好好伺候着,可许沫这些日子的境遇他都看在眼里,衣食住行和小公司打拼的小职员没什么两样。

而且据他所知,冷毅那帮朋友经常因为她的出身打击她,那必定是因为不知dào

她有许沉那样一个哥哥,若是他们知dào

许沉是她亲哥哥,那些家伙绝对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欺负她。

他现在心里面转来转去的念头就是,因为许沫的父母离婚了,连带着许沉对这个妹妹也不待见,他自己在国外风风光光,却任由这个妹妹在国内混的这么凄惨。

想到那没良心的家伙居然是自己的朋友,简司曜顿时觉得拳头很痒,恨不得立kè

揪着他的衣领痛扁他一顿才痛快。

许沫见简司曜的表情就知dào

他想岔了,忙替许沉解释:“我哥很疼我,不过我爸曾做过对不起他和我妈的事,他和我爸关系很僵,所以我结婚时他没回来,不过他私下替我赚了很多钱,我过的一点都不落魄,就是爱错了人,感情不顺,和我哥没关系。”

简司曜脸色缓和些,心里好过点了。

他这人爱憎分明,实在没办法接受自己引为至交的好友,对这么单纯可爱的妹妹如此冷漠。

他和简家大哥感情好,在他心里,连自己骨肉至亲都能漠然以对的人,简直猪狗不如。

知dào

许沉不是那种人,他心里立时痛快了,脸色也好kàn

了起来,慵懒的倚在古董架上,没正经的笑,“行啊姑娘,深藏不漏啊,有许沉那尊大神罩着你,想必身价不菲,却装的像个一穷二白的小丫头似的,藏得这么深,怕人抢还是怎样?”

“不是,”许沫有些无奈,“那是我哥赚的钱,不是我自己赚的,总有种不劳而获的感觉,花起来特别不踏实,而且我物欲低,好养活,没什么好花钱的地方。”

简司曜瞅瞅她浑身上下一件首饰都没有,连耳朵眼儿都没扎,摇了摇头,“你就是太好养活了,人家才不当你是回事,你要是让你哥帮你弄上几件国际限量版的、别人即便买的起也买不到的首饰往身上一戴,冷毅那帮狐朋狗友看你的眼神儿能立马变个样!”

要知dào

,身为华尔街最优秀的投资人之一,许沉最不缺的就是钱财和人脉。

而很多好东西,不是有钱能买到,更要有关系才能买到。

有许多时候,关系比钱好用的多,这道理,他们这些在上流交际圈从小混到大的少爷们最明白不过。

若是许沫弄那么几件别人弄不到的东西往身上一戴,再借借许沉的身份和名头,保管冷毅那些朋友不敢对她说一个不字。

偏生这丫头傻,这么好的资源不懂得利用,真是暴殄天物。

他觉得惋惜,许沫却轻轻的笑,“我不喜欢那样,我不喜欢我的朋友或者冷毅的朋友,是因为我有一个与众不同的哥哥才对我好,那种好太虚伪,不是温暖是累赘,我讨厌,我喜欢暖暖姐和你这样的朋友,不管我是许沉的妹妹许沫,还是我是落魄的一无所有的许沫,都会真心真意对我好,在你们身边,我觉得踏实。”

“咦?”简司曜故作讶然,“原来你不傻啊!”

“我才不傻!”许沫灿烂的笑,“我一看暖暖姐就是特别特别好的人,所以她遇到危险我才会帮她,非要赖着和她交朋友,因为我和暖暖姐成了朋友,我才会认识你,现在才有房子住,你看我多聪明?”

她的笑容比迎风摇曳的太阳花还要明媚灿烂,简司曜心神一荡,换了个话题,“你爸住院,你哥知dào

吗?”

许沫笑容僵住,垂眸摇了摇头。

“为什么不告sù

他?”

许沫沉默了好久才说:“我哥和我爸关系特别差,当年要不是我和我妈拼死拦着,我哥说不定已经被我爸砍死了……”

“怎么会?”简司曜讶然,“虎毒不食子。”

简司曜生在一个特别幸福的家庭,父母虽然去世的早,但自他记事起,他父母在他面前没有红过脸,父亲工作很忙,但只要能挤出时间,必定陪妻子一起带着两个儿子享天伦之乐。

母亲生他之后便身体不好,在他十岁那年去世,他父亲没有再娶,思念成疾,没几年也去了。

他正是叛逆期时没了父母,性子越发放荡邪气,简家大哥疼他,没少在他身上花心思。

他完成学业之外,按照父亲的遗嘱进了简氏帮简家大哥,但他放荡惯了,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简家大哥虽唠叨,但见他只是贪玩儿,从不做出格的事,也就睁只眼闭只眼的由着他。

再后来他打伤严希晨,一根筋的非要承担责任,当时他只是逞一股江湖气,挺着脊梁天不怕地不怕,觉得自己做事敞亮,问心无愧。

可当他看到简家大哥听到法院宣判时的脸色,立kè

后悔了。

他无法形容简家大哥当时脸上的神情,平时古板的要死,总没太多表情的大哥,那一刻眼中的神情痛苦的像是有许多把钢刀在他胸膛里搅。

从那天开始,他对自己说,这辈子,再也不闯祸。

他虽然听说过许多父不父,子不子的事,但因为他和亲人感情太深厚,实在没法理解那些人的想法,听到至交好友和父亲之间的关系这么差,难掩惊讶。

“我爸酒品不好,那天他喝的烂醉,偏偏我哥又惹了他,所以……”回忆太不堪,许沫难以启齿。

简司曜沉吟了会儿,单手握住许沫的肩,“小美女,既然你是沉哥的妹妹,我就不妨直说,我觉得最起码你该把你父亲病重的消息告sù

你哥,他是否回国应该由他自己决定,你不该隐瞒不报。”

“他工作很忙,我不想让他分心,”许沫抬眸,“毕竟是亲生父子,就算父不慈,子不孝,总有一层牵扯在那里,我怕我哥不想回国,又心里惦记,凭白的难受,何况我爸现在这样,就算我哥回国也改变不了什么。”

“小美女,我说句不该说的话,”简司曜看着许沫的眼睛,神情难得的认真,“你家叔叔情况很不好,万一他哪天有个什么意wài

怎么办?许沉什么都不知dào

,万一因此错过了最后在床前尽孝的机会,他会不会悔恨终身?”

简司曜的话令许沫如醍醐灌顶,出了一身的冷汗。

她忽然想起当初母亲去世时,隔着千山万水,她没来得及见最后一面,虽然当着爸爸的面她装的若无其事,可夜里辗转反侧,哭的肝肠寸断。

那是这世上与她血脉相连,最亲最亲的人啊!

活着生离,死了连最后一面都没见,不管事情过去多久,想起来便痛彻心扉,一辈子的遗憾。

她怎么这么糊涂,难道要让哥哥把她的遗憾重来一遍?

“我懂了,”她点头,“就算我哥哥不想回来,我也要逼着他回来见爸爸一面,就算他一辈子不原谅爸爸,能和爸爸见一面,后半辈子他会少了许多遗憾。”

她掏出手机,“我这就去给哥哥打电话!”

她迫不及待的冲进卧室给许沉打电话,脚步慌乱,生怕在这几天爸爸便有什么意wài

,许沉赶不及回来,像她一样终生遗憾。

纤细的背影消失在门板后,简司曜百无聊赖的翻着相册,在许沉的相片上弹了一下,“原来是你妹妹啊,难怪总觉得面善。”

过了许久许沫才从卧室出来,眼圈红红的,想必是刚刚哭过。

简司曜含笑看她,许沫不好意思的擦擦脸,“司曜,和你说件事。”

“嗯,”简司曜又没正经的笑,“有事尽管吩咐,一定竭尽所能,绝不含糊。”

“没什么大事,就是你改改称呼,别叫我小美女,叫我许沫或者沫沫就好。”纠正过他许多次,可他明明答yīng

的挺好,

却转眼就忘,依旧一口一个小美女的叫。

“我还以为什么大事,这算什么事,”简司曜一把拦住许沫的肩膀,“你是沉哥的妹妹,那就是我的妹妹,沉哥叫你什么,我随沉哥叫。”

“我哥叫我沫沫。”

简司曜没正经惯了,站着坐着从来没个正形,把手臂搭在许沫肩上那叫一个自然,许沫却从没和异性这样亲密过,身子绷的死紧,浑身僵硬。

她知dào

简司曜不是占人便宜的人,肯定是心中磊落才不拘小节,她若是大惊小怪反倒显得心里龌龊,可被这么个阳刚俊美的男人半揽在怀中,她实在受不了,装作口渴的样子若无其事躲开简司曜的手,去一边翻找一次性的水杯。

简司曜敲了敲饮水机上的水桶,“这水不新鲜了,别喝,我带你出去喝点东西,回头儿叫桶新的。”

“好,”许沫放下水杯,“顺便到超市买点日常用品和食材,说了请你吃饭,我下厨做几个好菜答谢你。”

“别客气,就冲你是沉哥的妹妹,我也要替他好好照顾你。”简司曜双手插进兜里,漫不经心往外走,说不出的慵懒散漫,却让人瞧着格外的舒服。

292. 292败坏清誉

在冷饮店喝了杯冷饮,又在附近超市买了些生活用品和食材,两个人的双手都大兜小兜,拎满了东西。

电梯没来,依旧爬楼,爬到一半,许沫没看清脚下,不知dào

踩到什么,脚腕一扭,身子一滑,趔趄着朝旁边摔过去。

简司曜落后她两个台阶正心无旁骛往上走,听到她的惊呼,下意识过去扶,人倒是接住了,许沫的唇却结结实实的吻在了简司曜的下颌角处。

感受到唇下传来的温软的触感,许沫整个人都呆了。

她忙不迭推开简司曜站好,脸上烫的像是有把火在烧,“我、我、我……对不起、我……”

她张口结舌,手足无措,慌乱的像是犯了什么捅破天般的大错,简司曜好笑的瞧了她一眼,弯腰捡起地上的东西,“不就是蹭了下,至于吗?前几年为了救一个落湖的姑娘,我还给那姑娘人工呼吸过呢,被我救的人要像你这样,还不得羞愧到自杀,那我岂不是白救了?”

垂着头,心脏跳的几乎从嗓子眼里蹦出来的许沫,猛然抬头,“你给人人工呼吸过,在哪儿?”

简司曜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回想了下,“在A大,我哥们儿青梅竹马的女朋友读A大,我陪哥们儿给他女朋友送东西,经过A大湖边时刚好听到有人喊救命,我是最怕天下无事的,凑过去看热闹,听说是男生恶作剧,几个女生不小心踩了陷阱摔下了湖,我和哥们儿一人救了一个上来,我救的那个喝了不少水,深度昏迷,没办法,我占了点便宜。”

说完之后,他有些懊恼,“我哥们儿救的那个生龙活虎,什么事都没有,哥们儿总说我占了便宜,我却没觉得占便宜,那姑娘唇上都是湖水,那湖水的味道真不怎么样,如果不是为了救人,我还真不想碰,早知dào

哥们儿那么羡慕,让他得了。”

听他用轻松调侃的语气说出那段往事,许沫整个人像被雷劈了一样傻掉了。

其实以前她就信命,信往来轮回,信天命注定,可她没想过,居然这么巧。

那年她刚入学,年纪还小,被几个不务正业的男生盯上犹不自知,她参加了一个读书会,都是些清婉秀气喜欢读书的女生,下午下了课拿了自己喜欢的书到湖边柳下研读,颇有几分情调。

那几个男生看的心痒,搞了个恶作剧,把她们摔下了湖,几个男生原本想借机英雄救美,趁机和她拉近距离,哪知那时候虽才初秋,湖水却已寒凉,有两个男生一脚踏进水中就打了退堂鼓,救人如救火,他们两个稍一迟疑,许沫和另一个女生就往深水里沉了下去。

没摔下湖的女生在旁边着急,边喊救命边气的恨不得将那两个男生推进水里,就是这时,两个陌生的学长经过,将她和那个女生救起。

她身子弱,喝了不少水,那位学长给她做了人工呼吸,她刚一睁眼,人家就潇洒走了。

后来听湖边的同学说,给她做人工呼吸的那位学长有多俊美多帅气多有范儿,可惜她没见到,不然来个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以身相许,皆大欢喜。

她以为同学取笑她,只是对那两位陌生的学长心怀敬意。

亲手设下陷阱的人,都会因着本能的恐惧,弃她们于不顾,与她们素昧平生的学长却不顾湖水寒凉,奋不顾身救了她们。

后来许沫与那个和她同时落水的女生成了好友,那个女生经常和她提起,如果能再见到那位学长一定好好感谢他,只可惜A大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大学四年,她和那个女生再也没见过那两位学长。

今天她才知dào

,难怪没见过,原来她们口中的“学长”根本不是A大的学生。

回忆迭起,思绪起伏,她心里乱的厉害。

不知dào

怎么的,她脑海中忽然记起医院中,冷毅冷厉盯着她的眉眼,“是因为他吗?因为他才想和我离婚!”

她吓了一跳,身子哆嗦了下,本能往后退,一脚踩空差点摔下台阶,幸亏简司曜一把抓住。

简司曜紧攥着她的手臂皱眉,“算了,下次我们还是坐电梯,慢是慢点,好歹安全。”

许沫脸色惨白,唇瓣哆嗦,艰难开口,“司曜,我想了一下,我还是不住你这里了,另外找间别的公寓住。”

“为什么?”简司曜很意wài

,不明白这丫头怎么了,刚刚还兴致勃勃的往公寓买生活用品,差点摔一跤而已,竟然打了退堂鼓。

“不为什么……就是……忽然觉得……有点不合适……”许沫不擅撒谎,想了半天想不出合理的理由。

原本她已经答yīng

了。

原本她心怀坦荡,事无不可对人言,可是现在,她不确定了。

她的心……乱了。

“哪里不合适了?就因为你不小心碰了我一下?”简司曜眉头皱的更紧,“你到底是不是名牌大学的毕业生了,怎么这点儿鸡毛蒜皮的事儿都计较。”

“不、不、不,我不是,”许沫心里乱成一团,声音没过脑子直接冲口而出,“我怕败坏你的清誉……”

“……!”简司曜怔了下,瞬间笑翻了,“清誉?那不是女人才有的东西吗?破坏我的清誉?哈哈哈……”

“……”许沫脸红的几乎滴出血来。

前些日子喜欢一本书喜欢的入了魔一般,书里面的男主也是狂放不羁的性子,明明流连花丛中,却总把一句“不要败坏我的清誉”天天挂在嘴上。

那本书她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那句“不要败坏我的清誉”像钉子一样钉在她的脑海里,刚才脑袋乱的厉害,她不知不觉就把刻在脑袋里的那句话说出了口。

说完她就傻了。

清誉!

清誉!

她居然说她败坏简司曜的清誉!

她忽然懊恼简司曜为什么刚刚那么动作敏捷的抓住了她,她应该直接摔下楼梯去才对。

她羞的满脸通红,简司曜却笑的酣畅淋漓,过了好久他才止住笑,“沫沫,我发xiàn

你太有意思了,清誉,你觉得我简二少身上居然有那种东西吗?清誉!哈哈哈……”

“够了!”许沫又羞又恼,恨不得去捂他的嘴,“不许笑了!”

“好,不笑不笑,”简司曜想努力止住笑,肩膀却依旧一耸一耸。

许沫无力,“我真不能住在这儿,我还是换个地方。”

“怎么了?”简司曜止住笑看她,“刚刚不还好好呢,难道真就因为你不小心碰了我一下?”

“不是……是因为、因为……”许沫咬住唇。

她总不能说,是因为想起冷毅那句“你是因为他才要和我离婚”而心乱了。

原本她是心如白碧,无愧于心的,可是现在……她不确定了。

简司曜皱眉,“到底因为什么?”

许沫无奈,“我怕给你惹麻烦。”

“你看我像怕麻烦的人吗?我还生怕不麻烦!”简司曜嗤笑,“还有,就凭你这么个听话的跟猫儿似的乖乖女,能给我惹什么麻烦?”

许沫张了张嘴,又闭上,过了好久才说:“司曜,我现在还没离婚,名义上还是冷毅的太太……”

简司曜讶然,“那又怎样?”

许沫见到他眼底的讶异和坦然,刚刚仿佛像被绳子勒住了似的心,忽的一下子松下来。

真糟糕!

她都在想些什么?

简司曜只是看在沐暖晴和许沉的面子上,拿她当妹妹帮她,对她根本没有非分之想,他们之间清清白白,虽然她现在对简司曜有了些奇怪的感觉,但那都是发生在她想和冷毅离婚之后,她和冷毅的婚姻会走到尽头,与简司曜一点关系都没有。

冷毅对楚沁雨那么殷勤,对她那么冷漠,冷毅都没有一点心虚,她到底在心虚什么?

她是名牌大学的毕业生,又不是要守着贞节牌坊过日子的贞洁烈女,她到底在计较个什么?

想通了之后,立kè

换了一种心情,她焕颜一笑,拾阶而上,“你说的对,确实没怎么样,你是我哥哥的朋友,照顾我理所应当,但我也不是知恩不报的人,我们赶紧回去,我多做点好吃的的报答你。”

许沫步伐轻松的抢先爬上楼,简司曜看着她的背影摸摸鼻子,觉得有点莫名其妙。

寒洋那家伙说得对,女孩子都是风一阵雨一阵的,变脸比变天还快,连温婉内秀的许沫都不例外,唉!

回到公寓,许沫用尽心思做了一桌好菜。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她很小母亲就不在身边,爸爸四肢不勤五谷不分,极小的时候就是她下厨做饭,小时候烧的东西难免难吃,她爸也不嫌弃,能吃就行,她嫌弃也没办法,总要填饱肚子。

熟能生巧,渐渐她做的东西好吃了,但也就一般水平,真zhèng

厨艺突飞猛进那年,是她大一暑期到一家饭店打工,得了一位老厨师的真传,做出的饭菜可以媲美一流厨师。

“小美女,你也太能干了!”简司曜吃的酣畅淋漓,赞不绝口,“我还以为像我小嫂子那样长的好kàn

又能下厨的好姑娘已经绝版,就我三哥独一家了,没想到你做的饭菜也这么棒,不比我小嫂子差。”

293. 293喜欢笨的(我居然加更了!求表扬~)

“我上大学时和一个老厨师学的,”见他吃的开心,许沫也高兴,不知不觉话多了起来,“大一那年我去打暑期工,在一家酒楼后厨帮忙配菜,后厨有个老厨师,因为伤了手,没办法掌勺,被分配和我一起配菜,大概以前老厨师太严厉,明明其他几个大厨都是他手把手教出来的徒弟,却没一个给他好脸色,我瞧不过去,就给老厨师讲故事,说的都是农夫与蛇、东郭与狼之类的忘恩负义的故事,我得罪了那几个大厨,没几天就被酒店辞退了,没想到我被辞退那天,老厨师拉我一起去了同一条街的另一座酒楼,老厨师在那家酒楼做了主厨,说看我心善,把他拿手绝活儿都教给了我,后来我才知dào

,他其实根本没伤手,就是觉得年纪大了,想回家颐养天年,假装受伤,看看那几个徒弟哪个有良心,把最后那点看家的绝活儿都教给他们,却没想到,他那些徒弟一个都靠不住。”

简司曜听的津津有味,“后来呢?”

“后来,老厨师跳槽的消息传出去,喜欢老厨师手艺的顾客都去到了我们那边,那边酒楼生意很快垮了,入不敷出,发不出工资,老厨师的几个徒弟喝醉了酒,借酒闹事,闯进后厨,指着老厨师的鼻子骂,说他没良心,不是东西,藏私,把好东西都藏起来,不教给他们这些徒弟。”

简司曜忽然觉得,嘴里的美食嚼起来有点儿不是滋味,为什么这世上,走哪儿都这么多让人膈应的玩意儿。

“老厨师没辩解,任他们骂,有人报了警,把他们全都抓了,后来我才知dào

,老厨师的儿子在当地是有头有脸的人,老厨师原本可以不凭手艺吃饭,但当了一辈子厨师,手痒,离开厨房就像缺了点儿什么,他的手艺是祖传的,原本还传男不传女,但很显然他儿子不可能继承他的手艺,他只能在外面找几个徒弟,把他家的手艺传下去,这是祖宗留下来的东西,他想留给心善的,才故yì

藏私,留了几手绝活儿,想传给能通过他考验的人,哪知dào

那些人都没那个福气,最后便宜了我。”

“这不是福气不福气的问题,是人的本质问题,如果是我,也不会把自己的拿手绝活儿教给那些东西。”

“老厨师把绝活儿传给了我,原本我还诚惶诚恐,我不可能做厨师,这么好的东西到我手里等于糟蹋了,可后来很快老厨师收了个小徒弟,小徒弟初中刚毕业,被继母从家里赶了出来,那个小徒弟是个好欺负的,善良的都快傻了,是那种让人卖了还会替别人数钱的主儿,我和老厨师都喜欢,老厨师把他的绝活儿都交给了小徒弟,我这才心安了。”提到老厨师和他那个乖乖巧巧的小徒弟,许沫心情变得极好,言笑晏晏,俏丽的脸蛋儿美的像迎风盛放的太阳花。

简司曜笑了,“原来你喜欢被人卖了还会替人数钱的主儿。”

许沫脸微微一红,“我自己笨,不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聪明人心眼儿太多,说不定什么时候被人家卖了,还傻傻的给人家数钱。”

“哦,”简司曜恍然大悟,“原来你自己就是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的主儿,所谓物以类聚,你就喜欢和你一样傻的。”

“……”许沫觉得简司曜说的对,但却不知dào

为什么,她听着这么别扭,她半张了嘴,好半天想不出反驳的话。

简司曜哈哈大笑,笑了好久才停下,“那你哥呢?你哥可是最会糊弄人的主儿,我也不算傻的,和你哥一比,我绝对算被他卖了还要替他数钱的那种,你怎么看你哥?”

“他是我的亲人,”许沫轻轻柔柔的说:“若这次我爸撑不下去走了,他就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我不管他是狐狸还是狼,就算他是杀人犯,我也爱他。”

她声音不高,传到简司曜耳朵里,却让简司曜的心情狠狠激荡了下。

他想起了自己的大哥。

他与许沫的想法一样,他的大哥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不管他的大哥是狐狸还是狼,就算是杀人犯,他也爱他。

不过人家小姑娘可以大大方方说,他可不好意思说他也爱他大哥,他摸摸鼻子笑笑,“只要还有亲人可以依靠,日子就是鲜活的。”

这话说进许沫心坎儿里,她灿烂的笑,用力点头,“虽然我和我哥好久不见面了,但我哥是一直在支撑着我的力量,我知dào

就算我山穷水尽也不怕,我还有我哥替我撑着,不然这段让我这样痛苦的婚姻,我也许还会忍着继xù

下去。”

她还有许沉可以依靠,所以她才可以如现在这般这样决绝的斩断她和冷毅之间的联系。

如果没有许沉,冷毅就是她在这世上最亲近的人,离开了他,她便漂泊如浮萍,即使遍体鳞伤怕是也舍不得放手。

还好,虽然丈夫选错了,这世上她还有可以倚靠的亲人。

送走简司曜后,许沫又将房间认真收拾了一遍,缺少的东西在纸上记下,又去了一趟超市,拎了不少东西回家。

将东西规整好,已经晚上九点多了,她也不觉得饿,冲了个澡躺到床上准bèi

睡觉。

她这段日子睡眠一直不好,她又不喜欢吃安眠药,往往大半夜了还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今天大概累极了,特别困,摸过手机准bèi

关机睡觉,手机响了,沐暖晴打过来的。

她顿时弯起唇角,滑动了下手机屏幕,“暖暖姐?”

“沫沫,安顿好了吗?”

“嗯,安顿好了,我现在住在司曜以前的一栋旧公寓里,东西很齐全,环境也很好、很安全,姐姐放心。”

“哦,”沐暖晴觉得不知dào

哪里有点怪,但还是为她开心,“安顿下来就好,有什么需yào

帮忙的地方给我打电话。”

“嗯,一定,”许沫话中带着掩不住的笑意,“暖暖姐,一会儿你和姐夫说,我哥哥叫许沉,我是许沉的妹妹……”

许沫越讲越开心,“姐姐,你说我们两个是不是特有缘分?我今天才知dào

,原来姐夫和我哥哥是朋友!”

“是吗?”沐暖晴躺在床上,看了眼正倚在床头敲打笔记本的莫君清。

“是啊是啊!”许沫喜笑颜开,“我今天在司曜的公寓里看到司曜和我哥哥的合影了,他说姐夫和我哥哥是朋友,我觉得像做梦,暖暖姐,我很开心。”

很开心可以和沐暖晴有这样的关联,让她又有了一个名正言顺和她交朋友的理由。

她先在真的很孤单、很缺爱,虽然简司曜很热心,但毕竟是男的,她不想给简司曜带去困扰,沐暖晴便成了她唯一可以紧紧抓住的温暖。

“还真是巧,确实说明我们有缘分,”沐暖晴被她的情绪感染,也有些兴高采烈。

两个人都是没什么朋友的人,现在难得对方投缘又看重自己,两个人都恨不得对彼此掏心掏肺。

又聊了一会儿,沐暖晴挂断电话,侧过身子偎在莫君清肩头,灵秀如兰的俏脸上掩不住的笑意。

莫君清合上电脑丢到一边,伸手臂将她环进怀里,低头亲了一口,“什么事这么开心?”

“沫沫刚刚和我说,她是许沉的妹妹。”

“哦?”莫君清微微惊讶,“她是许沉的妹妹?”

“是啊,同父同母的亲妹妹,她今天在司曜的公寓里看到了司曜和她哥哥的合影,司曜说你和她哥哥是朋友,她高兴的不得了。”

莫君清微微蹙眉,心中的想法和简司曜一样。

许沉那只万年狐狸的妹妹居然过的这么落魄,兄妹两个,怎么一个那么奸诈,一个这么老实,不知dào

兄妹俩是哪个基因突变,出了问题。

沐暖晴伸手抚上他微蹙的眉心,“你不高兴?”

“有点儿。”

“为什么?”沐暖晴有些不解,“我朋友是你朋友的妹妹,那不是说明我们俩很有……”

说到这里,她觉得有些惭愧,脸红了下,停住不说。

许沫刚刚在电话里提起她哥哥和莫君清是朋友,口口声声说的都是她们两个有缘分,而在她心里转了一圈儿,竟暗自窃喜,觉得这是她和莫君清有缘分。

自己的好朋友是莫君清好友的妹妹,这不是缘分是什么?

她虽然没说完,莫君清却是懂了,戏谑笑着低头咬她的耳垂,语音爱昧,“说明我们两个有什么?”

沐暖晴懊恼的推了他一把,“我什么都没说!”

莫君清不再逗她,揉揉她的头发,微叹:“我是没想到许沉的妹妹居然会过的这么凄惨,依着许沉的脾气,许沫和他肯定是报喜不报忧,不然若是许沉知dào

自己的妹妹被欺负成这样,冷毅不知dào

已经被他扒了几层皮。”

沐暖晴讶异,“沫沫的哥哥很厉害?”

“是啊,”莫君清又揉了她的脑袋一下,“记得上次我和你提起过的那位华尔街最有名的投资人吗?”

“记得,啊……”沐暖晴轻呼了声,“上次沫沫给我看过她的账户,说是她哥哥帮她赚的,原来她哥哥就是你口中的那个投资人啊,难怪那么厉害。”

“你看过许沫的账户?”莫君清垂眸看她。

294. 294真可恶

“是啊,冷毅妈妈瞧不起沫沫,把沫沫冷嘲热讽了顿,沫沫很伤心,拉着我看了她的账户,她说她不是没钱,只是没说而已。”

“狗眼看人低,错把珍珠当鱼目,有他们后悔的时候,”他一边说着,一边倾过身子将沐暖晴办压在身下,“老婆……你都没看过我的账户……”

他的声音似指责似委屈,眼中闪烁的光芒是沐暖晴万分熟悉的。

这个家伙,又在找借口折腾她了!

她好气又好笑的将他推开,“别闹。”

“没闹,我很认真,”莫君清抓着她的手放在自己心脏的位置,“摸到它的心声了吗?它说它在吃醋。”

沐暖晴抽回手笑嗔他,“你就是胡闹,头次听说心声可以用手摸出来。”

他一本正经,“我也头次听说老婆不看老公的账户,看闺蜜的。”

沐暖晴忍不住笑,“莫君清,你够了,你让我觉得你好像在撒娇。”

莫君清脸颊在沐暖晴颈窝蹭了蹭,“撒娇怎么了?要是这世上还能有个让我撒娇的人,也就剩你了。”

一句话说的沐暖晴心里又甜又酸,一颗心柔软的一塌糊涂,轻轻抱住他,“嗯,确实没怎么,我喜欢你这样。”

莫君清低笑,完全将她身子压在身下,“既然喜欢,那今晚好好补偿我一下吧。”

“……”又来了,沐暖晴用力将他推开,“你又闹,你刚刚已经折腾过一次了。”

莫君清咬她的锁骨,“一次怎么够?”

“……”几次才够?

刚好,沐暖晴的手机响了,她找到名正言顺的理由,推开莫君清拿过手机,“我接个电话,不许闹,也不许出声。”

莫君清的恶趣味简直令人发指,她躺在床上接电话时,他专挑她敏感的地方撩|拨她,害她整个身子都滚烫了,还得绷着劲儿努力说的字正腔圆,无比正经,她真是要被他气到疯。

躲着莫君清的手,接完电话,刚好进来一条社会新闻,她对标题挺感兴趣,顺手点开,结果新闻还没看,右下角弹出一个丰|胸广告。

坦|胸|露|乳的的美女半躺在沙发上,以极诱|人的表情,极销|魂的姿势,抚摸自己的丰满,连眼神儿都是媚惑勾|人的。

这种广告太多了,沐暖晴也没在意,将屏幕弄大些,找弹窗广告上的叉叉准bèi

把它关掉。

莫君清刚好探过身子来看,只看了一眼便爱昧的笑,魔抓罩上她胸前的丰盈,“老婆,别犯傻,我不喜欢波涛汹涌的,我就喜欢你这样可以一手掌握的。”

刚刚还神情自若,完全没把这弹窗广告当回事的沐暖晴,一张脸顿时红透,“你、你、你……”

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人呢?

随便多大点事都能把她弄的羞囧不堪,脸红心跳。

莫君清笑的又是爱昧又是调侃,宽大的手掌轻轻揉|搓她的丰盈,指尖在她粉红的蓓蕾上轻搔了下,薄唇凑到她唇角轻轻噬咬,“老婆,别介yì

,其实你很棒,我一只手根本没办法完全掌握……”

“……!”她想杀人!她想杀人!!

她脸红的像煮过一样,连莹白的身体都泛出异样的桃红,他作死的指尖在她敏感处轻刮,她忍不住阵阵轻喘,“莫君清,你够了!”

明明是懊恼的话,却带了婉转的尾音儿,让人听了心痒难耐,于是原本就兴致勃勃的男人玩儿的愈加兴高采烈。

他忽然心血来潮,抓住沐暖晴的手,强硬的将她的手覆盖在她的丰盈上,又将自己的手掌覆于她的手掌之上,“老婆,是我的手太大了,你用自己的手,不但没办法一手掌握,而且看起来也波涛汹涌。”

“……”莫君清,你太不要脸,太太太不要脸!

她费了吃奶的劲才把自己的手掌抽出来,又羞又气,整个身子都微微颤栗。

莫君清实在耐不住,将鲜活动人的小娇|妻,吃|干|抹|净再吃|干|抹|净再吃|干|抹|净。

第二天早晨,沐暖晴起的太晚,差点吃不上早饭。

已经急匆匆赶到学校了,还腰酸腿软。

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

她深呼吸再深呼吸,决定先把那个男人暂时抛到脑后,不然今天上课,她的学生们一定会看到一张以前从没见过的晚娘脸。

那个男人昨晚不知dào

受什么刺激了,太过分了,太太太过分了!

可怜的沐老师不知dào

,刺激那个男人的正是她自己。

是她那句没说完的,她的好朋友是莫君清好友的妹妹,所以说明他们俩个很有缘分。

莫君清也说不清这句话到底哪里动人,总之就是听了以后想让他将他家老婆狠狠疼在心坎儿里,男人疼女人的方式无非那么几种,赶巧了当时他们正在床上,所以他选择了最直接,也是他最喜欢的一种。

沐暖晴撑着脸上的笑意上了两节课,回到自己办公室,脸上的笑顿时垮了。

好累,比当初运动会上被人算计,跑了三千米还累。

那个男人!!!

她正坐在位置上懊恼,有人礼貌敲门,办公室里只有沐暖晴和李艾可,两人抬头看过去,是身着某快递公司工装的快递员。

“您好,请问哪位是沐暖晴老师?”快递员看着李艾可,非常礼貌的问。

李艾可回头指了下角落里的沐暖晴。

沐暖晴已经起身迎过来,快递员将手中的精致包装的礼盒递过去,“您好,这是您的快递,请您签收。”

沐暖晴虽然意wài

,还是将东西签收下。

快递员离开,她将礼盒拿到自己的位置上拆开,里面是一件华丽的黑色连衣裙,还有一套与裙装相配的首饰。

礼盒内放了一张卡片,“亲爱的,晚九点,凤杭酒店3026,不见不散。”

衣服下另附了一张房卡。

卡片很精致,还散发着淡淡香气,但没有落款。

沐暖晴将连衣裙展开,不知dào

是什么布料,散发着淡淡的荧光,样式很露,可以将身材一览无遗。

沐暖晴看的直皱眉,心里直冲上一股气,将连衣裙揉成一团,扔进屋角的垃圾桶里。

依着她对莫君清的了解,这衣服和首饰肯定不是莫君清送她的,因为都不是她喜欢的颜色和样式。

她的朋友都是中规中矩的人,不可能和她开这种没尺度的玩笑,叫她亲爱的,还送她这么露骨的衣服,她脑海中唯一蹿出的人只有赵旭宁!

只有赵旭宁那个变|态才会送她这样的衣服首饰,还想约她去酒店。

人渣!

混蛋!

如今的赵旭宁已经今非昔比,弄倒他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沐暖晴知dào

莫君清已经着手在做,但将他完全击垮,还需yào

时间。

沐暖晴不禁懊恼当初不该一时心软,求莫君清放过他,一时心软,放虎归山,如今他成了气候,回过头来又想反咬她一口。

原以为在莫君清的震慑之下,他会有所收敛,没想到他越来越疯狂,依然惦记着她。

真是该死!

她心里烦乱,收拾了东西,离开办公室,去了图书馆,打算清静一下。

李艾可一直在偷|窥着她的一举一动,见她收了一套特别华贵的衣服和首饰,又羡又恨。

她见沐暖晴脸色逐渐变得难看,将衣服扔进垃圾桶,气冲冲走了。

她觉得好奇,走过去将衣服捡起来,将沐暖晴撕烂的卡片拼凑好。

亲爱的,晚九点,凤杭酒店3026,不见不散。

这句话像一句魔咒一样,一整天都在李艾可的脑袋里挥之不去,盘桓不散。

晚上八点多,她像着了魔一样,精心打扮一番后,拿着从垃圾桶里捡回来的那张房卡,去了凤杭酒店3026。

她发了疯似的想看一眼,如此大手笔约沐暖晴出去的人是谁。

是莫君清?

还是别的男人?难道沐暖晴不但被莫君清包羕,还和别的男人不清不楚?

若她能找到她和别的男人苟|合的证据,还愁莫君清不甩了她?

她越想越紧张,越想越兴奋,找到3026后,发xiàn

房门竟然虚掩着。

是那个约沐暖晴出来的男人,故yì

给沐暖晴留的门吗?

她又是兴奋,又是害pà

,心跳的厉害,鬼使神差的将门轻轻推开。

不愧是MO城最顶尖的酒店之一,房间装饰的富丽堂皇,宫殿一样,李艾可心里又咕嘟咕嘟的往外冒酸水。

老天真是太不公平!

凭什么沐暖晴就能一次又一次碰上这么有钱的男人,而看上她的男人不是老头子就是二流的,她哪里比沐暖晴差了?

越想越不服气,她蹑手蹑脚走进去。

屋子里没有开灯,纱帘也拉着,光线黯淡的厉害,她只能看见窗边站着一个男人,正穿着浴袍背对她站着。

看背影,那男人身材高大笔挺,宽肩窄腰,两条腿又直又长,体型健美,显然不是什么啤酒肚秃头顶的老男人。

她心里嫉恨更深。

该死的!

这是谁?

莫君清还是萧翎诺,还是其他别的男人?

能在凤杭酒店消费的起的绝对不是普通人,更何况他出手阔绰,那样华贵的衣服首饰随便找了个快递扔给了沐暖晴。

她恨不得是个糟烂的老头子才好,没想到又是个身材堪比模特的出色男人。

可恶!

真可恶!

凭什么好事都被沐暖晴占了,她到底哪里比沐暖晴差了?

295. 295狭路相逢

她又嫉恨又不甘,气的胸膛剧烈起伏,明明知dào

她不清不楚的出现在这里,不是明智的选择,她应该转身悄无声息的从这里退出去,当做她从来没有出现过,她却偏偏挪不动脚步。

她满脑袋只有一个念头,一个极度疯狂的念头……她要接近这个男人!她一定要想方设法接近这个男人!

她正绞尽脑汁的想,怎么才能将她出现在这里的理由合理化。

那个男人忽然回身,看到她之后立kè

惊喜的冲过来,一把将她抱进怀里,“暖晴你来了!太好了!我以为你不会来,你来了,你果然还是喜欢我的,我就知dào

,你还是喜欢我的……”

他说起话来颠三倒四,气息间刺鼻的酒气,很显然,这个男人已经醉了。

借着从纱帘中透过来的灯光,李艾可终于看清了死死抱着她的男人的侧脸。

是赵旭宁!

居然是沐暖晴的前未婚夫赵旭宁!

她气的银牙咬碎,七窍生烟。

那个该死的沐暖晴到底走的什么狗屎运,迷得莫君清和萧翎诺对她神魂颠倒不说,连已经和她解除婚约的赵旭宁,还对她念念不忘。

酒后吐真言,从赵旭宁疯疯癫癫的话里,不难听出这个男人从来没忘记过沐暖晴,直到现在还在想方设法想把沐暖晴抢回身边。

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

她讨厌沐暖晴!

她讨厌那个该死的沐暖晴!

她气的七窍生烟,紧抱着她的男人却在撕扯她的衣服,抱着她的身子硬将她压在床上,捧着她的头脸用力亲她。

“暖晴,你知dào

我有多想你吗?暖晴……”

李艾可脑中乱做一团,挣扎良久,她终于反抗,用力推搡,“我不是沐暖晴,我是李艾可!”

当初赵旭宁和沐暖晴恋爱时,李艾可和赵旭宁见过不止一次面,他们两个是认识的。

她想将赵旭宁从她身上推开,但她那点力qì

与醉酒发狂的赵旭宁相比,宛如螳臂当车,不值一提,她轻而易举就被赵旭宁褪去衣服,一举进入。

她死死扣住赵旭宁的双肩,嘶声狂喊:“滚开!你滚开!我不是沐暖晴,我是李艾可,我是李艾可!”

正舒服的欲|仙|欲|死的赵旭宁一个字都没听入耳,只是含糊不清的叫:“暖晴,暖晴,哦,我的暖晴……”

李艾可哭了。

为什么?

为什么是这样?

她虽热衷交际,一门心思削尖了脑袋往上爬,但她一直把持着尺度,顶多和男人搂搂抱抱亲亲嘴巴,从来没越过最后一步。

她留着清白之身,就是想嫁个好男人,没想到阴差阳错,居然便宜了沐暖晴的前未婚夫。

更该死的是,那个男人一边把她弄的疼的要死,一边叫着她最恨的女人的名字,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老天爷要这样整她!

醉酒的赵旭宁像发了狂一样,毫无温柔毫不怜惜的在她身上发泄了一遍又一遍,她初经人事的身子经不住折腾,下面早就裂了,疼的她昏过去醒过来又昏过去。

漫长的一晚,如同地狱。

第二天,她从昏沉中醒来对上的是一双冰冷阴鸷的眼睛。

她吓了一跳,稍微一动,下面就被人硬生生撕开一样疼。

她扯过一边的毯子遮住自己,看着那双阴鸷的让人头皮发麻的眼,惊慌失措,“你想干什么?”

“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宿醉后的赵旭宁,看上去有些颓废,但依旧俊美,“李老师,你费尽心思爬上我的床,你想干什么?”

“你胡说!”李艾可气到发抖,“昨天是你强爆了我!我已经说了我不是沐暖晴,你却死命抓着我不放,我、我……”

她气到哽咽,眼泪哗哗往下掉。

“是我强爆了你?呵!”赵旭宁冷笑,“我倒想请教一下李老师,我待在自己的房间喝醉了酒,门都没出过,你为什么出现在我的房间里?”

“我……”李艾可被问住,无话可说。

是,没错,是她自己送上门来的,就算她告到法庭赵旭宁也能脱罪。

更何况她也不想告到法庭,被人强爆了不是什么光彩事,像赵旭宁那种成功男人,人们顶多说他句花心风|流,连根头发丝都伤不到,对她来说却是灭顶之灾。

如果她名声臭了,就全都完了,别说嫁入豪门,能嫁得出去嫁不出去都很难说。

她艰难下地,弯腰捡起地上被赵旭宁撕烂的衣服,“我看到你写给沐暖晴的卡片了,我只是好奇约她的人是谁,才好奇追来了这里,好奇心害死猫,我自己认倒霉,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她哆嗦着手脚穿衣服,赵旭宁眯眼看她。

不可否认,李艾可放荡的像个交|际|花,虽然他瞧不起她,但她的身材真是一级棒,回想昨晚床上的一夜也很销|魂,虽然他不可能娶这种女人,但平时养着玩玩儿还算不错。

他点了一支烟夹在手中,好整以暇的看她,“李老师,我们谈笔生意吧。”

李艾可终于穿好了衣服,有了衣服遮掩,心里不再慌的那么厉害,扭过头去看他,“什么生意?”

“你帮我得到沐暖晴,我帮你得到你想要的东西。”

“呵。”李艾可轻轻嗤笑了声,别过头去。

赵旭宁吸了口烟,也不气,“你笑什么?”

“笑你不自量力,”李艾可扭过头看他,“你知dào

沐暖晴是谁的女人吗?你凭什么和他抢?”

赵旭宁也不解释,只是目光又变得阴鸷,冷冷盯着她,“你自己选,帮我得到沐暖晴,或者让我彻底毁了你……”

他的目光在房间里扫了一圈,“这房间里在不同的角度藏了十几个摄像头,都是我为沐暖晴准bèi

的,如果你不合zuò

,昨晚的好风光会有无数人陪我欣赏。”

“赵旭宁,你混蛋!”李艾可气到发抖。

“我是混蛋,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赵旭宁阴鸷的笑,忽然倾过身子,抓住她的头发,一把将她扯进怀里,“你为什么对沐暖晴的事情这么感兴趣?你以为我不知dào

,你嫉妒她!我和她交往时,你就嫉妒她,现在她和莫君清扯到了一块儿,你肯定更加嫉妒她!”

“你胡说!”李艾可又气又疼,浑身抖的厉害,“她有什么好?我为什么要嫉妒她?我根本就不嫉妒她!”

赵旭宁缓缓松开她的头发,捏住她的下巴,“李艾可,答yīng

我,帮我得到沐暖晴,你只有答yīng

这一条路,不然我会把你毁的很彻底。”

他浑身都散发着让人毛骨悚然的阴鸷戾气,看起来那么阴险、那么邪恶,让人不寒而栗。

李艾可这才意识到,她惹上了一个恶魔,一个彻头彻尾的恶魔!

除了答yīng

他的要求,她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

离开凤杭酒店,她浑浑噩噩回到自己住的地方,痛哭了许久才从噩梦中回过神来,早过了上班的时间,她给政教处打电话请假。

她昨晚哭喊求饶了几乎一夜,嗓子早就哑的不成样子,听起来倒真像感冒了似的,那边立kè

准了假,叮嘱她要注意身体,好好休息。

挂断电话,费力的挪到浴室洗了澡,看到镜子里青紫遍布的身体,悲从中来,对沐暖晴越发的恨。

都是因为那个女人,才有她今日的灾难,总有一日,她会让沐暖晴比她还惨、比她还惨!

在家休息了两天,她回到学校,一进办公室,眼睛立kè

落在沐暖晴身上。

本能般的,沐暖晴觉得气氛有些不寻常,抬头看过去,正与李艾可的视线撞在一起。

沐暖晴愣了下。

以前李艾可看她的目光是小心翼翼藏着的羡慕、嫉妒、不屑,今日看过来的目光,却充斥着满满的恶毒和恨意。

她不解,凝神继xù

看,李艾可冲她笑了下,眼中的恨意和恶毒已经藏好,仿佛一切只是她的错觉。

沐暖晴回她淡淡一笑,低下头去继xù

工作。

算了,反正从她一进这间办公室,李艾可就拿她当眼中钉肉中刺,她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好了,她就守着莫君清好好过她的日子,一切与她无关。

工作告一段落,她活动了下僵硬的身体,倒了杯水,站在窗边远眺,一边喝水一边给许沫打电话。

许沫拎着装满生活用品的方便袋走在川流不息的步行街上,她趁冷毅不在时,回玫瑰园拿回了一些属于她的东西,但毕竟搬了新的地方,许多东西不全,她趁今天调休,出来添置一些。

阳光正好,洒在身上明亮微暖,许沫心里也被照的亮堂堂的,唇边一直挂着笑,轻声细语的和沐暖晴欢快聊着。

她正说的高兴,前面有人拦住她的去路,她抬头看了眼,笑容僵在唇角,对着电话说:“姐姐,我还有事,先不和你聊了,等我把房子收拾好了,叫你和姐夫来吃饭。”

挂断电话,许沫静静抬眸,看拦住她道路的楚沁雨,“有事吗?”

“沫沫,我正想去找你呢,没想到在这儿遇到了,真巧。”楚沁雨浅笑盈盈,一副无懈可击的名门淑女样。

296. 296不堪

许沫只是看着她,没有说话。

楚沁雨一直维持着脸上优雅的微笑,从手包中掏出一个钱夹,“沫沫,这是冷毅的钱夹,上次落我那儿了,原本想帮你们送到家里的,正好在这儿遇到了,你帮我带给他吧。”

许沫身体剧颤了下,原本阳光带给她的那些微暖意瞬间消失不见,只剩彻骨冰寒。

冷毅!

冷毅!

一方面口口声声说给他时间、给她空间、让她冷静,但除非他死,绝不放手,绝不离婚,另一方面却和楚沁雨眉来眼去,暗通款曲,他到底想怎样?想要怎样?

享齐人之福吗?

她努力控zhì

住自己颤抖的身体,平静的接过楚沁雨手中的钱夹,“我会转交给他,谢谢你。”

她虽然面容平静,但楚沁雨没错过她瞬间苍白的脸和颤抖的指尖,她以胜利者的姿态优雅轻笑,“那麻烦沫沫了,再见。”

楚沁雨袅娜的身影渐渐消失于许沫的视线,许沫麻木的往前走,眼前模糊一片。

随便找了间咖啡店推门进去,径直冲进卫生间,锁上门,放声大哭。

她知dào

,她就是笨,就是懦弱,就是没本事,情敌在她面前冲她耀武扬威,她却什么都不会做,什么都做不了。

她真想狠狠的扇自己几个耳光,她怎么这么软弱,这么无能,她但凡有哥哥一分的能耐,也不会任人碾在脚下踩,一点顾忌都没有。

她是尘土,原本就不该高攀冷毅那样高高在上的明珠,她错了,她改,她再也不要和那个男人有任何牵扯了!

颤抖着手指打开钱夹,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楚沁雨和冷毅的合影。

照片上,楚沁雨小鸟依人般偎在冷毅身边,温柔美丽,巧笑嫣然,冷毅的目光没有看镜头,而是垂眸看着她,眼中的宠溺爱意显而易见。

许沫原本以为再没什么能让她更痛了,此刻却还是如被万箭穿心一样,痛的一塌糊涂。

这是冷毅的钱夹,她绝不会认错,她自认识冷毅起,冷毅用的就是这个钱夹,钱夹已经很老旧了,边上还磨损了些,她曾帮冷毅换了一个新的,想给他一个惊喜,趁他休息时,将他钱夹中的东西都换到她帮他买的新钱夹里。

没想到,冷毅发xiàn

之后,大发雷霆,抓着她的手腕喝问她,把他以前的钱夹弄去了哪里。

她被他抓的生疼,像是察觉到什么,开玩笑的说,她见钱夹太旧,帮他扔了。

那一刻的他,好可怕,就在许沫以为他会将她撕碎时,他克制住了,只是冷冷的问她扔到了哪里。

她没再说什么,回卧室翻出那只旧钱夹,还给了他。

那时她便知dào

,冷毅从没忘记过楚沁雨,从来没有。

但那时的她,比任何人都傻都天真,以为只要她真心以待,早晚可以捂热这块冷硬的石头。

但那次她还是生气了,自认识冷毅以来,第一次和冷毅冷战。

她不笑不说话不搭理他,冷毅却仿佛毫无察觉,如往常一样照常吃饭照常睡觉照常工作。

最后,还是她输了,她实在受不了那样的家庭冷暴力,先和那个男人说了话。

那个男人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依旧她问什么就回答两三句,她不问就可以安静的像他不存zài



那时候她满腔热血,一腔热忱,像所有她这个年龄的女孩子一样,怀抱着对未来的美好憧憬,她对自己说,早晚有一天他会发xiàn

她的好,早晚有一天他会像爱她的初恋女友那样深深爱她。

好可惜,她等不到了,她坚持不住了。

昨天冷毅还锲而不舍的找到她,信誓旦旦的说他爱她、他会改,她想离婚,除非他死。

她承认,她可耻的心动了。

那毕竟是她的初恋、她唯一爱过的男人、拿走了她最宝贵的身体和爱情的男人,她管不住内心深处偷偷冒出来的一丝希望。

心里有个小小的声音在对她说,也许这次他真的可以改,也许他真的会变得对她好。

刚刚她就是怀着这种期望,脚步轻快的走在阳光微暖的步行街上,仿佛漆黑的内心被破云而出的阳光照进了一些,看到了些微些微幸福的迹象。

可楚沁雨的出现,将那一点点的希望毫不留情的彻底打碎。

她到底在期待些什么呢?

她怎么能对那个男人抱有任何期望?

这个钱夹的侧面明明就是放照片用的,她与他相识这些年,那个地方却一直空着,既不放照片也不放银行卡或者名片,就那么空着,每次看他打开钱夹,露出那空空的一块,许沫就觉得有种严重的违和感和不安。

现在她知dào

了,原来,那里是放他们合影的地方,冷毅的世界里从来都只有他和楚沁雨两个人,她只是一个外人,是一个愚蠢的闯入者,是白痴,是备胎,是笑话。

她曾经可笑的想拯救冷毅的人生,以为她可以将那个男人从失恋的深渊中拉出来,如今她才知dào

,那个男人沉陷深渊从来都是心甘情愿,而她才是被自己的愚蠢所害,沉入无可救赎的深渊。

结束了!

还好。

如今一切都可以结束了。

她将钱夹收好,平静的洗了把脸,出去之后,点了一杯热可可喝掉,起身离开。

伸手拦车,来到冷毅的公司。

这还是她第一次来冷毅工作的地方。

直奔前台,前台小姐脸上挂着职业的甜美微笑,“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我想见冷毅。”

前台小姐微愣,很快继xù

微笑着说:“不好意思,请问您有预约吗?”

许沫平静的看着前台小姐,“麻烦你通报一下,我叫许沫,是他的妻子。”

前台更加诧异,飞快打量了许沫几眼,拨出内线,“李秘书,这边有位许沫女士,自称是总裁的妻子,您看?”

时候不大,许沫在前台小姐的殷勤带领下,出现在冷毅的办公室。

十几分钟后,冷氏的办公大楼都在盛传一条爆zhà

性新闻,老板已经结婚了,老板娘年轻秀气的像个没毕业的大学生。

爱八卦的人恨不能类生双翅飞上顶层总裁办,亲眼看看能被他们老板看上眼的是何等绝色美女,而此刻顶层的总裁办里,却笼罩的一股西伯利亚寒流般的极低气压。

楚沁雨亲手交在许沫手中的钱夹,此刻已经安安静静的摆在冷毅面前的办公桌上,许沫平静的坐在冷毅对面,交给冷毅的除了那个钱夹,还有她已经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

她静静说:“房子、汽车、你的任何财产,我一分不要,我只求净身出户,以后与你,再无瓜葛!”

冷毅脸色铁青,愤nù

的几乎想拆掉房子,咬牙切齿的问:“为什么?”

为什么?

昨天他放下身段拉下脸面,特地去找她,说了许多以前他想也不敢想的话,尽了他所能尽的最大努力,当时看她明明松动了,为什么一转眼,又变得如此决绝。

许沫讥嘲的微微扯了扯嘴角。

呵!

真讽刺!

这个男人居然问她为什么?

为什么?!

就因为她现在一颗心都被他踩碎了,踩的鲜血淋漓,碎在泥土里,千片万片,痛彻心肺。

她微微讥嘲的笑着,平静的将钱夹打开,往他面前推了推,“因为这个。”

冷毅看了一眼。

照片上,楚沁雨甜蜜的依偎在他胸前,笑如清歌,甜美醉人,看在他眼中,却如一柄冰剑,从头顶直直插入他的身体,贯穿全身,遍体冰寒。

“还记得这个钱夹吗?”许沫语音平缓,淡漠的像是在讲叙别人的故事,“我们认识时,你就是用的这个钱夹,后来我们结婚了,我见这个钱夹太旧,想给你个惊喜,特意给你买了新的,趁你休息,把它替换了,你大发雷霆,整整两个多星期没理我,你还记得吗?”

冷毅张张嘴巴又闭上,过了许久才说:“我只是不喜欢别人随便碰我的东西。”

“呵……”许沫讥嘲的笑,“冷毅,我们同|床|共|枕那么久,在你眼中,原来我一直是个‘别人’。”

冷毅皱眉,“沫沫,做人要往前看,那只是我们刚结婚时的事,那时我们处于磨合期,难免有摩擦有争执,现在我正在努力做一个好丈夫,只是需yào

时间,夫妻之间不是应该互相包容吗?难道出现一点矛盾摩擦,就要把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摆在对方面前?这能说明什么?说明在这段感情中你的态度比我认真多少吗?”

许沫无可奈何的摇头,“冷毅,我吵不过你,我只问你一句,这钱夹……是楚沁雨送你的吧?”

冷毅愣了下,点头,“是。”

许沫像是失望又像是解脱,轻轻叹息,“冷毅,这又是何苦?你明明记着她,她也还惦记着你,如今我自动给她让位,不要你的钱、你的任何财产,只要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你就是自由之身,就可以和你的初恋双宿双飞,再续前缘,多完美的事,我都忍不住要为你们苦尽甘来,守得云开见月明而赞叹,你为什么不肯签呢?”

297. 297让他来痛

她声音很平静,表情很平静,目光也平静,再也没有往日与他吵架时的纠结与痛苦,也没了提出和他离婚时的那种纠结与痛意。

冷毅真切的感受到,这次,她的心真zhèng

死了,她真的要放手了,无论这次他再怎样努力,她都不会回头了。

他很失望,胸膛里陌生的痛在心脏的位置迅速的蔓延至全身,“许沫,我就这么容易让你放qì

吗?不过是一点摩擦矛盾而已,就非要弄到离婚的地步吗?难道这就是你的爱吗?为什么这么浅薄?我就这么不值得你抓住吗?为什么你不哭不闹不争不抢,就这么轻易的放手,我就这么容易让你放qì

吗?你到底爱过我吗?爱过我吗??”

他声音越来越高,越来越愤nù

,狠狠一拳砸在办公桌上,指节顿时青肿。

为什么?

他做错了什么?

明明他有好家世、好身材、好相貌,他身体健康,作息规律,不吃喝嫖赌,所有所有的一切都尽lì

做到最好,可为什么他总是被人一次又一次的被人放qì



几年前的楚沁雨是如此,几年后的许沫又是如此。

她不是爱他吗?

第一次相见,他就知dào

她恋慕他,结婚之后她看着他的目光,爱意泛滥更是无可隐藏。

可为什么她的爱这样浅薄,不是山崩地裂,不是生老病死,只不过是婚姻中一点小小的摩擦,她便要如此决绝的和他离婚,难道爱情就是这么脆弱的东西?

许沫只是平静看着他,“冷毅,再深厚的爱也会被时间消磨干净,我曾经搂着你的脖子撒娇,你像石头一样毫无反应,一点表情都欠奉。我费尽心思给你做生日餐,你和朋友们出去狂欢,我在沙发上等到两点,独自一人插蜡烛吃蛋糕,将剩饭剩菜全倒掉。我生病时你永远不在,我受了委屈想和你诉苦,吃饭时你说吃饭不能说话,睡觉时你说你太累了明天再说,第二天你起床就吃饭,吃饱饭就出门,我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往事一桩桩,一件件,许沫的语气依旧平稳淡漠,眼泪却止不住的滑出眼眶,“冷毅,我结了婚比单身还寂寞,我每天守着空荡荡的房子,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我想养只狗陪我,你说你对狗毛过敏,想买只鹦鹉你说鹦鹉太吵,买了一只小海龟,第二天你把鱼缸和海龟一起扔了,你说它们破坏了你房间的格局。”

她惨笑,“冷毅,我太傻、太笨,我今天才知dào

,破坏你房间格局的不是它们,是我,让你碍眼的也不是它们,是我,我早就该离开了,不该霸着冷太太的位置不放,让你心里不舒坦,人要是心里不舒坦了,看什么都不顺眼,是我让你心里不舒坦了,我早就该消失了,是我不识相,是我太溅……”

“够了!”冷毅脸色铁青的打断她的话,“只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你不喜欢我可以改,只是一些小事而已,就因为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你就要和我离婚,你不觉得太荒唐吗?”

许沫抬眼看他,“什么叫大事呢?我发烧难受的要死,找不到我丈夫,一个人去医院打吊针,结果撞见我丈夫在陪他的初恋算不算大事?”

冷毅用力攥拳,压下心中的怒火,“我已经道过歉了,下次我不会再犯!”

“好一个不会再犯!”不知dào

怎么的,心上像被什么尖锐的东西用力捅了一下,许沫忽然便恼了,起身捡起钱夹用力扔上他的脸,“没有再犯这钱夹是怎么回事?没有再犯你的钱夹怎么会在楚沁雨手里?冷毅!你真当我是傻瓜吗?我就算是笨,就算是没有你那么聪明,你也不能往死里欺负我,你真要逼我死吗!”

她浑身都在剧烈的颤抖,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大颗大颗往下滚,她受不了了,她再也无法忍受了,她捂住脸跌回椅子里,痛哭失声。

冷毅脸被钱夹摔的生疼,钱夹跌在地上,楚沁雨在冲着他温柔甜美的笑。

就是那样温柔恬美的女孩儿,那样决绝的斩断了他们之间所有联系,漂洋过海,音讯全无,在他原本就因为家族企业危机而担忧不已的心上,狠狠插了一刀。

他颓然跌坐回椅子上,“我不会和楚沁雨在一起,我发誓,即使我们两个离婚,我也绝不会娶楚沁雨。”

即使当时不明白,现在也懂了。

楚沁雨所说出国追求她的梦想,不过是原因之一,最根本的原因,是当时的冷氏四面楚歌,摇摇欲坠,她是自以为聪明的快刀斩乱麻,尽快斩断他们之间的联系。

趁着冷氏还在,她还可以说她是为了追求梦想,但若冷氏真的倒了,她再和他分手,就会变成嫌贫爱富,千夫所指。

所有人都被她骗到了,他最初也被骗了。

直到这次楚沁雨再回来,他才渐渐明白。

几年之间,征战商场,在波诡云谲的风口浪尖救冷氏于危难之中,他早已不是以前的那个初入职场的青涩男人,幼稚的相信女神般美好的楚沁雨真的是为了追求她可歌可泣的梦想。

这几次和楚沁雨的相处,楚沁雨话里话外总是明示暗示,她当初离开他,是因为梦想所惑,绝对不是因为当年的冷氏陷入危机。

什么叫心虚?

什么叫弄巧成拙?

什么叫欲盖弥彰?

这就是了!

他原本根本不曾往那方面想,因为他与楚沁雨之间的爱情曾是他心目中最神圣的感情,最纯洁、最纯真、最宝贵、最不容玷污。

他根本不会为那样美好纯洁的感情,蒙上一星一点的灰尘。

楚沁雨自己内心肮脏,便把别人想的肮脏,她怕她在冷毅危难中离去,会成为冷毅心上一根刺、成为他不会重新接受她的理由,所以她才心虚的一次又一次解释。

哪知dào

,她弄巧成拙,她的解释才让冷毅怀疑,才让她的离去,真zhèng

成了冷毅心上那根刺。

直到这时,冷毅才明白,原来他曾以为的山盟海誓的爱情,竟敌不过冷氏集团一场风雨飘摇的动荡,只不过一次家族企业的危机而已,就把他最深爱的女人吓的漂洋过海。

如今,他赢了,他重新让冷氏高高站于人前,于是那个女人又回来了,想要与他分享这份荣耀,重新站回他身边。

只是,他怎么还敢要?

她早已不是他胸口的朱砂痣白月光,而是脏污的白米饭蚊子血,那样不堪的女人他怎么可能再要?

“沫沫……”他用力搓了搓脸,尽lì

让自己冷静,“楚沁雨重新回到我身边,不过是看中我的钱,她不爱我,她爱的是冷氏总裁的钱财地位,昨晚我心情不好,约了朋友们喝酒,喝到后来好像她也去了,最后我喝的烂醉,根本不知dào

为什么钱夹会在她手里。”

冷毅起身,转到许沫身边蹲下,握住她的手,将脸埋进她的掌心,“沫沫,我知dào

错了,我会改,再给我最后一次机会,这次,我一定改。”

如果说以前种种争执还不足以让他放下面子身段,说这样低三下四乞求的话,那么刚刚许沫那句“我不要你的钱、不要你的房子车子,我只要净身出户,可以离开你,”彻底打动了他。

她不要钱、不要房子车子、不要任何财产,说明她当初嫁他并不是因为他的身份地位,她要的不过是他这个人。

她嫁他不是因为他是冷家的公子,不是因为他是冷氏的少东,只是因为他是冷毅,不是因为他身上其他任何附加的身份。

现在他只想要一个这样的女人,不是因为任何目的、任何理由接近他,留在他身边,只是因为他是他,世上独一无二的他,哪怕他名誉扫地,哪怕他一贫如洗,她依旧可以不离不弃守着他。

他知dào

许沫是这样的女人,但以前他太傻,不知dào

自己到底想要什么,现在他知dào

了,他会紧紧抓住,绝不会放手。

“晚了,我的心已经死了,没办法再活过来,”许沫漠然推开他,起身退开几步,“冷毅,我希望你立kè

签字,我们把离婚证领了。”

冷毅站起,死死攥拳,额上青筋高高暴起,“我不会签,我说过,想离婚,除非我死!”

“冷毅,别傻了,”许沫淡淡看着他,“你从来都不是一个人,你还有冷家,还有爸妈,如果你不离婚,我会让律师提出诉讼,你们冷家是有头有脸的人,你爸妈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所以,你还是签了吧,我们好合好散。”

想到司正洁趾高气昂的嘴脸,许沫又是忍不住一阵恶寒。

真好!

她再也不用忍受了!

真好!

马上就可以结束了!

看着许沫如释重负的表情,冷毅心如刀剜。

这就是这段婚姻带给她的一切吗?

想到可以结束这段婚姻,她居然露出那么轻松的表情,仿佛终于解脱了,再也不用在痛苦中无休无止的纠缠。

他从没想过,他居然会因为一个女人的神情,那么纠结那么痛。

他不忍心再让她痛了,那就让他来痛好了。

298. 298恶心

他抿紧唇,回到办公桌旁,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他尽量稳着自己,手腕还是不可抑制的发抖。

他记起他与许沫结婚时的情形,没有婚礼,没有大摆筵席,只有两桌亲戚,三五好友,他没错过父母好友眼中的轻视鄙夷,但他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任他们将他的新婚妻子鄙视在尘埃里。

也许那时他也瞧她不起,他总以为楚沁雨那样的女人才能配得起他,只是贪恋她可以带给他温暖,可以让他不再失眠不再做噩梦,他才迫不及待的追求她、娶了她。

现在才知dào

,他的身体才反应了最真实的他。

因为爱上了她,才会觉得温暖,才会被她治愈。

只可惜,他明白的太晚。

他带她离开办公室,去了民政局,红本变绿本,原本就不被任何人看好的一段婚姻,如众人所愿,终于走到了终点。

拿着手中的绿本,许沫说不清心里什么滋味,只想再找个地方大哭一场。

她扭头想走,被冷毅拦住,“沫沫,我请你吃顿饭,感谢这些日子你对我的忍让和照顾。”

“不用了,”许沫低垂着眼睛,声音里浓浓的哭腔,“我有些累了,想回家休息。”

微微垂眸,凝神看她,第一次发xiàn

,原来她的忧伤、她想要哭泣却忍着不哭的样子,可以让他五脏六腑疼到发慌,他忽然伸出双手用力抱住她,“沫沫,我爱你。”

现在他才知dào

,他爱她。

很爱很爱。

只是这爱被那段被他美化成神迹一般的初恋深深掩藏,让他变成了瞎子聋子白痴笨蛋,感受不到也听不见看不见。

许沫身体剧烈颤动了下,难以置信的抬头看他。

他说什么?

他爱她?

她忽然觉得好笑。

太好笑。

他第一次对她说爱,第一次对她说甜言蜜语,却是在发给他们离婚证的民政局门口!

她用力将他推开,“冷毅,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不是玩笑,”他似被仙女的魔法棒点醒,脱胎换骨般用从未有过的认真表情看着她,“许沫,我爱你!”

许沫忽然觉得烦躁,转身就走,“谢谢,不过我不需yào

!”

冷毅再次拦住她,“吃了饭再走,给我一次弥补的机会。”

许沫纠缠不过,只能随他去了餐厅,不过她不认为一顿饭能补偿什么,她曾经为他做过无数次饭,又无数次因为他失言没有回家,将辛辛苦苦做好的饭菜扔掉倒掉。

一顿饭,可以改变什么?

他向来不缺钱,所以选的是最好的西餐厅,训liàn

有素的服wù

员很快为他们送来点好的套餐,时候不大,一辆餐车推到他们面前,火红的玫瑰、插着蜡烛的蛋糕、身穿燕尾蝶拉着小提琴的乐手。

其他客人频频往这边侧目,许沫皱眉看坐在她对面的冷毅,“你什么意思?”

难道,和她离婚这么值得庆祝?

“没什么意思,”冷毅温柔看她,想去握她的手,“我只是觉得,我们认识这么久,我还没给你过过一次生日,我不想自己以后遗憾,为你补过一次。”

看着冷毅眼中只有看楚沁雨时才有的温柔,许沫寒毛倒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冷毅的改变太突然,太惊悚,她无法接受。

她躲开冷毅试图抓她的手,“冷毅,我不想要这个,我想要清静,想要你从此在我生命里彻底消失,再不遇到你!”

还好,她们没有孩子,等爸爸情况稳定些,她离开这里,从此之后,她和冷毅之间,再无交集。

她不知dào

她到底怀着怎样的心情将这顿饭吃完,在她有限的词库里,她已经找不到用来形容她此刻心情的字眼。

委屈?

难过?

痛苦?

解脱?

她只知dào

,这段婚姻让她自卑,让她疲惫,让她遍体鳞伤,让她变得再也不是从前那个许沫。

还好,不管她是不是还爱、是不是还有不舍,这一切都结束了,虽然像从她心上硬生生剜去一块肉那么疼,但是,还好,都结束了。

从今天开始,她可以再做回以前的许沫,往前走,不回头。

冷毅执意要送许沫回家,却被许沫执意拒绝掉。

冷毅只知dào

许沫在医院附近租了一间公寓,方便照顾父亲,却并不知dào

那房子是简司曜的。

他看着许沫纤柔的背影一步一步渐渐离他远去,脑海中突然涌现无数个画面。

她踮脚勾着他的脖子甜笑着撒娇、她突然在他唇角偷吻一下,得yì

的像是偷到糖吃的孩子、他回到家时饭桌上永远是一桌色香味俱全的晚餐、他第二天睡醒之后总可以在床边找到洗净叠好的干净衣服。

她胆子小,手凉脚凉怕冷,刚结婚时,她贪恋他身上的温暖,总习惯往他怀里缩,而他不喜欢与人太过亲密的接触,一次又一次的将她推开,对她眼中流露的受伤故yì

视而不见……

他静静站在原地,梳理着他与许沫之间的一桩桩一件件。

原来,她曾那样小心翼翼的讨好过他。

原来,他曾那样冰冷漠然的伤害过她。

他默默转身回了餐厅,要了几瓶红酒,一通猛灌,喝的醉醺醺了,他离开餐厅,直奔楚沁雨的公寓。

他要将钱夹还给那个女人。

他要当面质问她一次,当初为什么要走,如今又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要把这个钱夹交给许沫、为什么在钱夹内放了那样的照片,斩断了许沫对他最后几分眷恋!

听到门铃声,从猫眼内见来人是冷毅,楚沁雨又惊又喜,连忙将门打开。

冷毅摇摇晃晃闯进去,一把按住楚沁雨的肩膀,将她抵在墙上,“你、你说,你当初为什么要走!”

冷毅向来自制,楚沁雨从未见他这样失态的时候,最初有几分慌乱,但见冷毅醉眼朦胧,连步伐都不稳了,便起了算计的心思。

她温柔的搀着冷毅往里走,“毅,你怎么问这种傻话?当初我不是为了学业吗?那时还小,不明白,现在我懂了,不管是前程名誉还有荣耀,在我心里都及不上你对我重yào

,所以,我回来了。”

她将冷毅安置在沙发上,柔柔搂住冷毅的脖子,将脸颊贴在冷毅的胸口,“毅,你知dào

这几年我有多想你?其实当年我和你分手后,立kè

就后悔了,我一个人在大洋彼岸,食不下咽,夜不能寐,心心念念想的只有一个你,我真想立kè

飞回你身边,可是我怕我没做出任何成绩,会让你看不起,只能咬牙撑下去,毅……我好想你、好想好想你……”

冷毅醉的头脑混沌,朦胧中,他似乎又看到许沫搂着他的脖子抱着他撒娇,他的血液立kè

沸腾了,用力将楚沁雨扑在身下,疯狂的唤:“沫沫……沫沫……我爱你……沫沫……”

楚沁雨猛的睁大双眼。

沫沫!

许沫!

他竟真的爱上了许沫!

喉口涌上酸气,胸膛内翻滚的怒气几乎将她撕裂。

说什么海誓山盟,说什么情深似海,假的,都是假的!

这个抱着她,声声深情喊着别的女人名字的男人,曾经视她如珠如宝,曾经为了她什么都肯做,不过几年而已,一千多个日日夜夜,他就变了心,爱上了别的女人!

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她一张美丽的脸嫉妒到扭曲,双手紧紧扣在冷毅的肩头,几乎抠进肉里去。

冷毅浑然不觉,急不可耐的抱起她,踉踉跄跄踹开卧室的门,将她扔在床上,大力压上,“沫沫、沫沫……我知dào

错了,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了……”

楚沁雨的衣服很快被他扯了一地,他在她身上疯狂驰骋,口中痴迷喊着的,却始终是许沫的名字。

他疯累了,终于偃旗息鼓,死死搂着她的身体沉睡过去。

她动动身子,手指勾过他的衣服,找出他的手机,脸颊凑近他的脸颊,拍了几个爱昧的照片。

她的唇柔柔蹭在他的唇上,睡梦中的冷毅还以为怀中的佳人是他的许沫,本能似的反客为主,与她吻在一起,楚沁雨一边热烈回应,一边将这一幕拍下,待冷毅又沉沉睡去,她将视频发给了许沫。

许沫正在床上辗转反侧,脑海中走马灯般转来转去都是冷毅各种表情的脸。

她离婚了,终于离婚了。

没拿到离婚证时,她以为离婚是解脱,离婚是过去的告别,是她新生的开始。

可真的从民政局出来、真的拿到了绿色的离婚证,她的心撕裂一样疼。

她这才知dào

她高估了自己,低估了那段婚姻。

他对她那样冷漠,伤她那样重,她竟然还会失落、还会不舍。

她唯一爱过的那个男人,从今以后与她再没半点关系了。

她头痛、胃痛、心痛,浑身都痛,晚饭没吃就躺下,却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正烦躁不堪,手机响了,拿过手机将“冷毅”发过来的视频打开,视频中白花花纠缠的身体,黏在一起吻的难解难分的唇,先是让她如坠冰窟,又让她一阵突如其来的恶心。

她“呕”了一下,扔了手机捂住嘴冲进浴室,抱着马桶一阵狂吐。

299. 299有事?

原本就没吃晚饭,胃里没什么东西,吐出来的都是胃酸,后来是胆汁,苦的她身子打颤,五脏六腑都跟着痉挛。

她闭上眼,倚坐在墙边,放声大哭。

好!

很好!

刚刚离婚他就迫不及待的跑去和楚沁雨颠龙倒凤,这就是她爱过的男人!

太好了!

最后一点不舍、最后一点眷恋、最后一丝奢望,也被这段视频斩杀的分毫不剩了。

从今以后,许沫和冷毅,真的再无瓜葛了!

哈哈!

真是太好了!

她爬上床,倒头便睡,这回一夜无梦。

心死了,梦也没了。

她睡到天光大亮,看看时间竟然已经上午十点多,不知dào

她到底哪里不讨喜,她的主管一直看她不顺眼,平日里她兢兢业业还对她冷嘲热讽,处处对她下绊子,今天她无缘无故迟到这么久,肯定被她数落的一无是处。

她心灰意懒,干脆给主管发了条辞职的短信,说父亲重病需yào

人时时照顾,辞职报gào

晚些会发到她的邮箱里,请她见谅。

说这些话,不过是客气,她知dào

主管巴不得她早走早省心。

不用去上班了,说不清是轻松还是失落。

反正婚已经离了,待爸爸情况稳定些,她就会离开这里,早晚是要辞职的。

胃隐隐作痛,她爬起来熬了点小米粥,强逼着自己喝了。

她还要照顾爸爸,不能倒下去。

不知dào

是不是没了生活目标,整个人都变得懒散,喝完粥她竟然又觉得困了,强打着精神把锅碗洗了,扑到床上准bèi

再睡,门铃疯狂响了。

她撑着身子去开门,从猫眼内见门外来人是冷毅,她一颗心竟平静如水,没有半分起伏。

心平气和的将门打开,静静看着冷毅,“冷总,有事?”

冷毅头发凌乱,下巴冒出青色的胡茬,脸色青灰,眼下挂着深深的黑眼圈,看起来从未有过的颓废。

许沫讥嘲的轻轻弯唇。

这是纵|欲|过|度吗?

看来还是他的初恋晴人才能唤醒他的热情,和她在一起时,他永远冷的像块冰。

“沫沫……”冷毅盯着眼前面目清冷,表情淡淡讥嘲的佳人,恍如隔世。

怎么也没想到,第二天醒来他竟是在楚沁雨的床上。

他整个人都懵了。

昨天会那么大方的放手,将结婚证换成离婚证,不过是想和许沫结束那段让许沫痛苦的婚姻,然后让他有机会和她重新开始。

他打定了主意,他要好好补偿许沫,按部就班的追求许沫。

送花、约会、看电影、看歌剧,其他男人讨好女朋友的事情他都愿意去做,他要让许沫心甘情愿的再重新回到他的身边。

他知dào

许沫爱他,只要他用心,再次打动许沫的芳心并不难。

他踌躇满志,他信心满满,但他无论如何没有想到,人算不如天算,他居然被楚沁雨弄上了床。

看看楚沁雨的满身吻痕,再低头看看激情时刻楚沁雨在他身上留下的划痕,他心里充满了从未有过的绝望。

也许……

也许他再没办法让许沫重回他的身边了!

这念头让他疯狂,他猛的掐上楚沁雨的脖子,沉睡中的楚沁雨因为呼吸困难而醒来,拼死挣扎。

他松手,充满仇恨的目光死死锁着她。

楚沁雨怕了。

昨晚把冷毅弄上她的床时,她心心念念想的都是只要他们再有了肌肤之亲,他们之间就有了扯不开的联系,可以用视频摆脱许沫的纠缠,扫开许沫这个障碍,她就可以重新回到冷毅的身边。

她被嫉恨疯狂渴望冲昏了头脑,她忘了这是活生生的生活,不是她表演的歌舞剧,会按照她所想的剧本往下发展。

冷毅的目光让她陌生,她从来不知dào

冷毅可以有那么让人恐惧的目光。

仿佛他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五指一收便可以收割一条性命。

她往后缩了缩身子,战战兢兢的叫:“毅,你冷静一点,昨晚你喝醉了,我有反抗的,但你力qì

太大,我实在敌不过……”

她楚楚可怜,眼泪哗哗往下落,“毅,我知dào

你是一时冲动,我不怪你,你走吧,我会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她弱不禁风,娇柔无依的样子,以前让冷毅心怜,现在却只会让他恶心。

虽然昨晚他是醉了,醉的一塌糊涂,但他至少还残存着几分清醒。

如果不是她的刻意撩|拨,他怎么会把她当成许沫,犯下这样的错?

看着泪流满面,楚楚动人的楚沁雨,他狂怒的目光渐渐冷却,变成轻视、不屑、鄙夷。

瞧!

这就是他曾爱过的女人,嫌贫爱富,且满腹心机。

他就是为了这样的女人,伤害了那么纯真善良,傻傻守护他、曾经给了他一个家的女孩儿。

他曾轻视过许沫的不思进取,明明是名牌大学毕业生,却从不肯在工作上花心思,每天安于现状,朝九晚五,同年毕业的同学很多都已在业界扬名,只有她仍是个默默无名的无名小卒。

明明有时间,明明有才华,她却宁可把时间用在做饭做菜打扫房间,宁愿把才华用在在家中随意涂涂画画,也不肯在工作上多用心思。

他曾瞧不起她的安于现状,不思进取,可他现在觉得她这种品质如此可贵。

最起码她不会像此刻他眼前这个女人一样,为了往上爬,不择手段,费尽心机。

“毅……”楚沁雨柔柔的叫,满腹委屈又不不敢表露的样子,“你走吧,不用理会我,我没事的,只要你过的好,你过的幸福,我怎样都没关系,原本就是我欠了你……”

她娇容哀戚,泪水涟涟,以前冷毅会觉得心疼,如今却只觉得好笑。

他穿戴整齐,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冷冷看她,“楚沁雨,我知dào

你在想什么,如今我们冷家东山再起,你又想做冷太太了对不对?可是你没听说过那句话吗?覆水难收,分手就是分手,我绝不会再回头,哪怕全天下的女人都死绝了,我单身一辈子,也绝不会娶你楚沁雨,你就死了这条心!”

楚沁雨像被泼了一桶冰水在身上,浑身拔凉,她难以置信的抬眼,眼泪簌簌而落,“不可能!毅,我知dào

,你还爱着我,不然你不会陪我逛街,不会陪我吃饭,不会陪我去医院看病,毅……”

她在床上跪爬着膝行到床边,身子往前扑,死死抱住冷毅的腰,“毅,我知dào

你爱我,我也爱你,这么多年,我只爱过你一个男人,你是我唯一深爱过的人,除了你,我已经失去了爱人的能力,如果你都不理我,我真不知dào

我以后要怎么办了……”

她哭的梨花带雨,凄惨至极,冷毅只是面无表情的推开她,冷笑,“你真是说出了我的心声,除了许沫,我已经失去了爱人的能力,我会将许沫重新追回来,许沫会是我这辈子唯一的妻,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从今以后,别再让我见到你,不然别怪我无情!”

他转身往外走,身后传来楚沁雨凄楚断肠的啜泣,“毅,我知dào

,都是我的错,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我不敢乞求你的原谅,我只奢望以后你有什么不开心,不快乐,还能想起我,不管何时何地,我都会第一时间出现在你面前陪你,不管你怎么看我,你都是我唯一深爱过的男人,我永远都会无怨无悔的守护着你……”

多么动听的告白啊!

如果是以前的冷毅,一定会感动的无以复加,即使亲手将心掏出来给她,亦心甘情愿,甘之如饴。

只可惜,今天的冷毅已经不是以前的冷毅,那个被所谓的爱情蒙蔽心智的冷毅已经死了,如今重生的是看穿她一切龌龊把戏的冷毅。

他再也不会回头了,可他也知dào

,也许,一切都太迟了。

得知真相需yào

时间、需yào

探索、需yào

付出代价,可他付出的代价也未免太过惨重。

冷毅脚步不停,无知无觉的往外走。

楚沁雨望着他的背影,指甲深深掐住掌心,心中疯狂的嘶喊:回头啊!赶快回头啊!

回过头来,跑到她面前,感动的抱住她,告sù

她,他会娶她,他再也不会离开她!

她憋着一口气,死死盯着冷毅的背影,每一秒钟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可她等来的是震天价的关门声,那个男人直到消失也没有回头。

她颓然跌坐回床上,将下唇咬的死紧。

她不会放qì



冷毅是她最好的目标。

她不是没想过放qì

冷毅,选择顺从家里人为她安排的相亲,但她如今已经不再年轻,家族企业也已不如往日风光,加之在国外那段不光彩的经lì

,家里人为她挑选的不是三流企业的小开,便是年近半百的啤酒肚秃头顶,和冷毅一比,简直像脏人眼的垃圾。

她自小心高气傲,最想做的便是人上之人,怎么可能看得上那种货色?

于是,她重新瞄上了冷毅。

冷毅年轻有为,家世好,英俊有才华,嫁给他,肯定衣食无忧,锦衣华服一辈子。

最重yào

的是,他爱她,曾经将她宠在心上,无所不用其极。

300. 300关切

她正是被他宠坏了,以后再见到的所有男人都入不了她的眼,再没哪个男人什么都依着她,什么都肯为她做。

她曾错过了世上最好的,没关系,只要她用心,她相信她可以将他重新夺回来。

可是,她没料到事情会发展到今天这种地步。

她从没将许沫视作她的对手,只是把她当成一块碍眼绊脚石,她以为凭许沫那种姿色,她会轻易将她打败,重新得回冷太太的位置。

她没想到的是,她竟然错了,大错特错。

她费尽心思、用尽心思,等来的答案竟然是冷毅爱上了许沫,他说就算全天下的女人死绝了,也绝不会再娶她!

让她怎么甘心?

如果她甫一回国,冷毅就这样决然的和她说,也许她会收手,现在她将满腹心思都放在冷毅身上,该做的不该做的全都做了,让她再怎么回头。

她垂下头,死死攥紧双手。

她发誓,不管用什么方式,她一定会得到冷毅,她发誓、她发誓!

而冷毅自从离开她的房间,脑海中转来转去都是许沫的样子。

他昨晚居然和楚沁雨睡在了一起!

如果许沫知dào

了,她能原谅他吗,还会回到他身边吗?

他心乱如麻,胸口破开一个洞,洞里呼呼刮着冷风,吹的他钻心刺骨的疼。

不知不觉间,将车开到了许沫楼下,鬼使神差般上了楼,按下许沫的门铃,看着魂牵梦绕的脸庞出现在他的眼前,却用那种让他心神俱裂的冰冷嘲讽的表情看着他,他忽然想,若是这一刻,世界突然毁灭就好了。

天崩地裂时,他抱住她,只有她和他,死也不分开。

他痴痴看着她,久久不说话,许沫有些不耐,又冷冷追问了句:“冷总,有事?”

“沫沫……”他忽然伸出双臂,死死抱住她。

“放开我!”许沫挣扎着用力推开他,狠狠一个耳光甩在他的脸上,气的浑身发抖,“滚!你给我滚!”

他怎么可以这样?

昨晚刚和别的女人颠鸾倒凤,今天又用他那双肮脏的手拥bào

她!

他到底把她当做什么?

在他眼中,她许沫就这么卑微低贱,任他欺辱吗?

她气的身体剧颤,眼中不争气的泛起泪来。

冷毅被她打懵了,呆呆看着她。

“冷毅,你给我滚,滚!”

许沫用力往外推搡他,冷毅却不管不顾的再次抱住她,“沫沫,我错了,我爱你,我不能没有你,我们复婚吧,我会好好爱你,我可以做世上最好的丈夫,沫沫……”

“你……”许沫气的眼前发黑,头脑阵阵晕眩,几乎昏死过去。

他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如果没有那段视频,也许她真会被他打动,真的会忍不住动心,可是……他昨晚做下那种事,今天怎么能再跑到她面前这样骗她!

她用尽全身力qì

推开他,又是一个耳光甩在他脸上,“冷毅,你无耻、你无耻!”

她气的嘴唇青紫,脸色煞白,抖的像风中落叶,随时会晕倒,冷毅看着她失去理智的疯狂,好像明白了什么,“沫沫……”

“不要再这样叫我!”许沫失态狂吼,她颤抖着手指打开手机,调出那段视频递到他眼前,“我看到了,我都看到了!我知dào

你们天生一对、珠联璧合,可我们已经离婚了,为什么你还不肯放过我,还要给我发这样的视频羞辱我,是觉得我还不够疼还不够惨还不够后悔吗?非要再把我踩在脚底再践踏一遍,你真要逼死我才肯心甘吗!”

看着许沫手机上的视频,冷毅脸如死灰。

他知dào

,完了,他和许沫之间彻底完了。

那个女人……那个女人,真是够狠!

他自嘲的笑了下,往后退了几步,“很好,非常好,是我的错,我错了,那个女人回国时我就该躲着她,不该为了找寻什么答案继xù

留在她身边,我只是着了魔一样想知dào

,她当初到底为什么离开我,现在我终于知dào

答案了,却连最爱的女人丢了,很好,这惩罚……非常好!”

他自嘲笑着转身,跌跌撞撞的离去。

许沫仿佛被抽走了全身的力qì

般,倚着墙滑落地下,又是一通肝肠寸断的痛哭。

离婚,不过是简简单单的两个字而已,真要付诸实践,那种痛却不亚于扒皮抽骨,浴火重生。

激怒之下,冷毅已经罔顾生死,将车开到极速,一路不知dào

闯了几个红灯回到楚沁雨的公寓。

见冷毅去而复返,楚沁雨惊喜交加,立kè

打开门,一把将冷毅抱住,“毅,我就知dào

你爱我,我就知dào

你舍不得我,毅,我也好爱你,毅……”

冷毅一把将她推到屋内,用力关上屋门反锁,抽出腰间的皮带将她狠狠一下抽倒在地上。

撕裂皮肉的疼,疼的楚沁雨眼前一黑,摔倒在冰凉的地砖上,突如其来的一切让她还来不及思考,皮带便如雨点般落在她的身上。

冷毅是冷酷自制的人,但极度自制后,在血液中疯狂流窜的愤nù

爆fā

,急切的想要找一个出口,皮带落下,见了血,在他血液中躁动的疯狂因子更加疯狂躁动,想发泄,想怒吼,想爆fā



他将所有的失望愤nù

仇恨鄙夷轻视全部灌注在皮带上,直到把楚沁雨打的鲜血淋漓痛晕过去,才倚墙住手。

扔了皮带,他在厨房弄了些凉水将楚沁雨泼醒,蹲在她身边,捏紧她的下巴,恢复了往日的漠然冷酷,“楚沁雨,从今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不要再对我用任何花招,不然,你和楚家的下场,都会比死还惨!”

厌恶的松开她,他冷漠起身,脊背挺直的离开,一步一步走的冰冷决然。

楚沁雨仿佛被剥了鱼鳞的鱼,血肉模糊的躺在冷水里,皮肉撕裂的疼,疼的她几乎再次昏死过去。

可天总不是不遂人愿,她想昏死过去,却偏偏脑海中还有那么几分清明,眼睁睁看着冷毅转身,在她的世界里决然而去。

在这之前,她总对自己心怀幻想,也总对冷毅心怀幻想。

她自视甚高,觉得只要她肯用心,冷毅便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她轻视了冷毅,觉得冷毅还是那个心甘情愿拜服在她裙下的男人,只要铲除许沫,他还会像她没有出国前疼她宠她。

可此刻她才知dào

,她错了,全都错了。

如冷毅所说,覆水难收,即使她与冷毅之间的感情,当年曾经是一桌饕餮盛宴,放了这么久,也成了难以入口的馊饭。

变了,什么都变了。

冷毅那样的男人,绝对心狠。

当存zài

于他们之间的感情不复存zài

,他当初能怎样无所不用其极的爱她,如今就能怎样无所不用其极的毁她。

以后……她真的要另谋出路,不能再出现在他面前了。

她浑身都疼,最痛苦的却还是心灵的无依。

楚家一日不如一日,岌岌可危,如果在楚家倒下之前,她不能将自己风风光光嫁出去,这辈子她就完了。

她想起那部上大学时,曾和冷毅一起看过的让她又笑又哭的电影。

电影中,有一段几乎人人都耳熟能详的台词。

“曾经,有一段真挚的爱情摆在我的面前,我却没有珍惜,失去后,才后悔莫及……”

是的,曾经有一段最纯洁最真挚最火热的爱情摆在她的面前,她却因为他家族企业的摇摇欲坠,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

她自视太高,觉得离开他可以过的更好。

如今她才知dào

,离开了他,她什么都不是。

可是,太迟了。

一切都迟了。

……

许沫独自一人在家中,哭的昏天暗地,头脑混沌中,听到手机响了声,她不管不理,坐在冰冷的地上,几乎流干了这辈子所有的眼泪。

她也不知dào

过了多久,屋里光线暗下来,她不饿,但是胃痛的厉害,坐在地上几乎稳不住身体。

她知dào

不能再这样继xù

下去,再继xù

坐在这里,她一定会撑不住倒下去。

她扶着墙壁爬起来,强打精神熬了碗粥,硬逼着自己灌进去,胃里暖了,停止了抽搐,她又到浴室冲了个澡,裹好睡衣躺在床上。

睡一觉。

好好睡一觉,醒来之后便把昨日种种,统统忘掉。

身体折腾的早就空乏了,脑袋一挨枕头,头脑立kè

模糊,昏昏沉沉立时就要睡过去,手机响了。

她不想动,任手机响个不停。

手机那边的主人似乎极有耐性,锲而不舍的一遍接一遍拨着。

她输了,无奈的撑着身子下地,将扔在卧室外地上的手机捡起来,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混沌的头脑像被注入一股激流,刷的清醒了。

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是哥哥,她远在大洋彼岸的哥哥,许沉。

她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心跳骤然极了,拿着手机跑到卫生间,对着镜子扯了扯嘴角,又用力拍拍脸,深吸了几口气,才滑开接听键,“喂,哥哥。”

一出口,她被自己吓了一跳。

几乎哭了一整天,原本甜美细腻的嗓音像被纱纸磨过,粗嘎难听。

“沫沫,生病了?”许沉磁性动听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带着温暖的关切。

301. 301情趣

许沫的眼圈顿时红了,眼泪顷刻盈满眼眶,摇摇欲坠。

她将手机拿远些,吸了吸鼻子,努力扬起抹笑,才将手机拿回耳边,“嗯,有点,刚刚在休息来着,没听到哥哥的电话。”

“一个人?”无论许沫掩饰的多好,敏感犀利如许沉,还是嗅出几分异样。

许沫想撒谎,无奈她老实惯了,没有随口扯谎的本事,沉默了会儿,才问:“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我……”

她想说,我想你了,可觉得肉麻,说不口,眼泪却先一步于声音流了出来。

可她现在真的好想好想他,好想她的哥哥许沉。

她像一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这世上只有许沉一人能给她温暖,让她依靠。

“后天上午到MO城,你不用接机,我自己打车过去,把详细地址发我手机就可以。”

“那怎么行?”许沫坚决反对,“几点的飞机,我去接你。”

说完之后,觉得力度不够,又补了一句,“一定要去。”

分别这么久,她希望在哥哥踏上这块土地的第一时间就看到他,她好想他,好想好想。

明明知dào

妹妹的情绪不同寻常,但自家妹妹报喜不报忧的性格他也是知dào

的,反正后天他就能见到了,也就不再多问,嘱咐几句挂断电话。

许沫长长舒了口气,挂断许沉的电话后她才发xiàn

许沉今天给她发了几条短信,告知她后天的行程安排,大概是见她迟迟没有回音,才按捺不住给她打了过来。

她这个哥哥,自从她结婚以后,很少给她打电话。

想到即将可以和久别重逢的哥哥见面,她既紧张又兴奋,还有几分无所适从。

哥哥要回来了,她却离婚了,哥哥原本就不看好这段婚姻,这下要怎么和哥哥交代?

原本昏昏沉沉的脑袋倒是清醒了,睡意却没了,翻来覆去睡不着,她忽然觉得明天她应该去逛街,添置些衣服首饰,好好打扮一下,别让哥哥看了之后心酸。

摸过手机看了眼日历,明天周六,沐暖晴休息,她立kè

调出沐暖晴的电话打过去。

沐暖晴刚洗了澡,正在床边摆弄吹到七分干的长发,见是许沫的来电,连忙接起。

“沫沫,有事?”

“姐姐,你明天有时间吗?”

“当然。”明天周末,原本想去看沈傲雪,但既然许沫开口找她,必定有事,看傲雪随时都可以去,倒是不急。

“姐姐,明天能陪我逛街买点东西吗?”

“可以,没问题。”

又聊了几句,沐暖晴挂断电话,倚在床头的莫君清将手中的文件扔到一边,探手臂将她环进怀里。

“别闹,”沐暖晴推他,“头发还没干呢。”

头发完全吹干会伤发质,她每次洗完澡都把头发吹到七八分干,然后再自然晾干,她和莫君清都很喜欢她这一头乌黑靓丽的长发,她爱惜的紧。

“我帮你。”

莫君清拿过她手中的干发巾,轻轻帮她擦拭,她轻笑,抢过干发巾挂在一边放好,“不用了,我看会儿书,让它自然风干就成了。”

“这屋里没有风,”莫君清手指插进她柔软的黑发,“我帮你创造风。”

他将她的秀发一缕一缕在指缝中挑起,然后缓缓落下,一头漂亮的长发,如绸缎一样晃着迷人的光泽,顺着他的手指扬开,又驯服的垂落。

一次又一次,枯燥乏味的动作,他竟玩儿的兴致勃勃。

“好了,别闹了。”沐暖晴笑着回身抱住他,“你今天心情很好?”

“不,”莫君清松开她的发,将她回抱进怀里,“今天事情很多,很累。”

沐暖晴轻轻蹙眉,“我们又不想做世界首富,别那么拼,劳逸结合好不好?”

“不好,”他笑着摇头,“吃了炫迈一样,停不下来。”

没想到一丝不苟的总裁大人,也会这句耳熟能详的广告语,沐暖晴扑哧一声笑出来,搂着他的脖子,笑倒在他胸膛,“莫君清,你越来越有趣了。”

他宠溺捏她的鼻尖,“我权当这是在夸我吧。”

“我就是在夸你啊,”沐暖晴头抵在他肩头,语气中掩不住的笑意,“这样过日子才有滋有味,你要是和我过日子像在公司开会一样,想想就没趣。”

“嗯,”莫君清捏捏她的脸蛋儿,“我就是看中了你醉酒之后娇憨可爱,才把你拐进民政局,你要是像在讲台上给你那些学生们讲课一样无趣,我也肯定不会娶你。”

沐暖晴皱皱鼻尖,“我只有醉酒之后才娇憨可爱吗?”

“不……”他含笑抵住她的额头,“自从你嫁给我,你每一分每一秒都娇憨可爱。”

沐暖晴听的心里正喜滋滋,没想到他继xù

说:“这说明我是个好男人,可以充分挖掘你最优秀的潜力。”

“……”她就知dào

,这男人从来是不肯吃亏的。

她在他鼻尖上吻了下,以示嘉奖,圈着他的脖子问:“你哪里累了,我帮你按按。”

可以享shòu

亲亲老婆的贴心伺候,莫君清求之不得,翻身趴在床上,“后背还有双肩,大概今天在电脑前坐太久,肌肉有点僵。”

沐暖晴跪坐在他身边,给他按后背和双肩。

软乎乎的手掌按在哪儿,哪儿就一阵酥麻,难怪他商场上一些朋友喜欢进按摩店,确实舒服。

不过,即使是正常的按摩店,他也不曾同行,他的洁癖虽不严重,但也由不得陌生人在他身上摸来摸去。

但自家老婆就不一样了,小手按下去,舒服中带着一种异样的感觉,让他忍不住心猿意马。

怕她累,只按了一会儿他就让她停下。

他翻身躺好,稍一用力抱起他,让她骑|坐在自己的身上,知dào

她害羞,顺手将灯关了。

虽然他们也算老夫老妻了,但坐在他身上,沐暖晴还是有点不自然,挪动身子想下去,却被莫君清用力按住,动弹不得。

沐暖晴无奈,“你又怎么了?”

“老婆……”莫君清的手在她身上轻轻撩|拨。

“怎么了?”沐暖晴说话的声音有点颤,不知dào

为什么,她觉得有种大事不妙的感觉。

“老婆,今晚你自己动好不好?”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在黑暗中难言的蛊惑。

沐暖晴愣了一会儿,才明白他什么意思,满脸羞红,在他手下挣扎,“你、你、你……”

真是越来越过分了!

莫君清低笑,双臂牢牢圈着她的身子,“老婆,这有什么?夫妻原本就是一体,我动还是你动有什么两样?我动了那么多次,换你动一次,不是很公平么?”

“你、你、你……不许再说了!”沐暖晴后知后觉的去捂莫君清的嘴,却用力太猛,整个人都扑在莫君清身上。

莫君清笑的更加畅快,“老婆,没想到你也可以这么热情,我很喜欢!”

“……”沐暖晴忽然很想念她家的透明胶带,把这男人的嘴巴粘上才好!

在一起这么久,莫君清对她的身体太熟悉,很快就把她抚弄的身体酥麻,娇喘吁吁,趁她不备扶着她的身子进入了她。

沐暖晴心脏怦怦直跳,像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整个身子都红了。

莫君清的手指继xù

在她身上撩|拨,“老婆,看在我今天这么累的份上,你就辛苦一下。”

“……”累就好好睡觉不好吗?

真是!

沐暖晴再怎么羞囧,此刻形势已如箭在弦上,她闭上眼,拿出壮士断腕的心情,在身下那个男人的软硬兼施下,开始了她的血泪不归路。

第二天,莫君清神清气爽,沐暖晴疲累不堪,好在是周末,她赖到快九点才起床。

看看时间,她觉得她现在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堕|落。

想她以前多自律的一个人啊,即使周末也早睡早起,从不迟到早退,从来不请假,可是现在!

唉!

因为是周末,莫君清比平常走的晚一些,临出门前还不忘逗弄了她几句,非要把她弄的脸红心跳了才肯出门。

对着镜子换衣服时,她脸上仍有未褪尽的红潮,望着镜子中娇嫩欲滴的脸颊,难掩幸福的笑意,她不得不承认,现在的她,比以前快乐幸福。

换好衣服后拿着车钥匙出门,在许沫的公寓大门口接了许沫。

许沫上了车,她立时吓了一跳,“沫沫,感冒加重了吗,这么憔悴?”

昨晚和许沫通话,许沫声音哑的厉害,她问了几句,许沫说她有点小感冒,没想到这么厉害。

许沫冲她笑笑,“骗你的,我没感冒,我……”

她咬了咬下唇,抓住沐暖晴的胳膊,“姐姐,我和冷毅……离婚了……”

“啊!”沐暖晴轻呼了声,难掩震惊。

虽然许沫嘴上不说,沐暖晴却知dào

她爱冷毅爱的有多痴傻,怎么也没想到,两天没见而已,他们竟然离婚了!

许沫无奈的笑,“我刚离婚,我哥昨晚就给我打电话,说他明天到MO城,我想着今天买点衣服首饰,再做个美容弄弄头发,你看我现在这张脸……”

她自嘲的反手指了指自己,青紫的眼睛,苍白的唇瓣,“让我哥看到我这样,一定会迁怒到冷毅身上……”

302. 302狡猾的男人

她黯然垂下头,低声叹,“其实婚姻破裂两个人都有责任,不能全怪冷毅,我不想让我哥哥迁怒他,我把自己打扮的光鲜点儿,再多帮他多说几句好话,我哥就不会怪他了。”

沐暖晴轻轻拍拍她,无言叹息了一声,想起莫君清总爱送她的二字评语“傻瓜”。

那男人伤她至深,留她遍体伤痕,她却仍然替他着想,不是傻瓜又是什么?

许沫冲她笑笑,她也回了许沫灿烂一笑,发动汽车,“好,今天我就陪你痛痛快快玩一天,我们买衣服买首饰,剪头发做美容,把以前种种都忘掉,明天让你哥哥看到一个光彩焕发的妹妹!”

两个小女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先去美容,再去做头发,然后再光鲜亮丽的去买衣服。

沐暖晴一头秀发舍不得动,只是做了一次营养,而许沫将原本齐耳的短发剪的更短了,弄成了一头俏丽的短发,发尾稍稍烫了烫,可爱俏皮,衬着她好像永远长不大的娃娃脸,更加青涩的像个没出校门的大学生。

美发师对着镜子里的她赞不绝口,许沫看着全新的发型,心里也有小小的雀跃。

不自觉的想起那首歌,“我已剪断我的发,剪断了牵挂,剪一地不被爱的分叉……”

从此刻起,她便要彻底与往事诀别,再不是冷太太许沫,而是许家的女儿许沫。

脑袋舒服了,精神也格外的好,又去了与美发店相隔不远的美容院,美容师对沐暖晴的皮肤赞不绝口,却对许沫不敢恭维,“许小姐,你底子挺好的,就是没护理好,你看你,肤色暗沉,一点光泽都没有,今天做这一次只是表面功夫,以后要多来几次才行。”

许沫心中一动,“你们明天几点开门?”

“八点。”

“行,那我预约一下,明天早八点我准时到,你再给我做一次,做完再给我划个淡妆。”

年轻的美容师一脸了然,“许小姐明天要相亲吧?没问题,包在我身上,我保证把你弄的水水灵灵,美美的,人见人爱!”

许沫看了眼沐暖晴,两个人会意一笑,也不解释,任美容师在她脸上涂涂抹抹。

做好了美容,已经中午了,选了家清雅干净的餐厅,两人点了些爱吃的东西,边吃边聊。

弄头发和做皮肤护理都是坐着,倒是不累,两个人精神很好,聊的很开心,笑声不断,浑然没发xiàn

,角落里一个男人用近乎贪婪的表情盯着沐暖晴的脸,眼睛都不眨一下,生怕错失了她任何一个表情。

沐暖晴和许沫吃的很慢,半个多小时才从餐厅离开,那个男人便不眨眼睛的盯了沐暖晴半个小时,一直待沐暖晴消失在他目光不可及处,他意犹未尽的收回目光,掏出电话。

“是我,你想到办法了没?”男人语气冰冷阴鸷,高高在上。

“……”

电话那边不知dào

说了什么,男人很不满,冷冷哼了一声,“李艾可,别忘了你的前途和小命都在我手中攥着,你要不想死,就给我抓紧点儿时间,我耐心有限!”

不待对方说话,他恶狠狠挂断电话,端起面前的酒杯一口灌下,辛辣入喉,眼前晃来晃去都是沐暖晴清丽脱俗的脸颊。

以前她是他女朋友时,他从来不知dào

她居然美成这样,她随意坐在那儿,便胜似世上所有风景,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让他心痒难耐,挪不开目光。

这样的女人,竟然被他给弄丢了!

可恶!

早晚有天他会重新得回她,在赵旭宁的字典里,从来没有求而不得这四个字。

从——来——没——有!

离开餐厅,沐暖晴载着许沫去了隶属简家的那家商场,反正都要买,肥水不流外人田,让简家赚了比让别人赚了好,花钱也花的舒坦不心疼。

倒是许沫有些奇怪,“这家东西很好吗,怎么姐姐转了这么远,非要来这家?”

“这是简家的产业,”沐暖晴有些不好意思,“我就是想着,反正不管在哪儿买都是要买,让别人赚不如让司曜赚,我知dào

也没多少钱,就是……”

唉!

她也说不出就是什么。

她知dào

这点消费对这家商场来说不过是太平洋里的一滴水,但是她就是愿意到这边来买,只要时间允许,她所有的东西几乎都是在这家商场里添置的。

她的做法好像有点好笑,所以她有点不好意思。

许沫却懂,挽住她的胳膊,“原来是这样啊,那我以后也到这边来买东西。”

沐暖晴小小惊讶,“你不笑我?”

许沫比她还惊讶,“笑你干什么?这不是人之常情吗?”

沐暖晴忍不住笑。

原来这是人之常情啊,她还以为是她想法怪,她是个怪胎。

她反手挽住许沫的胳膊,“沫沫,你真是我的知己。”

“那必须的,”许沫俏皮的笑,“我一眼就瞅准了,所以才一直赖着你。”

小时候沐暖晴尝尽人间冷暖,无数白眼儿,许沫是第二个直言喜欢她,向她抛出橄榄枝的女生。

人这一生,亲情爱情友情缺一不可,亲情她能期待将来她与莫君清两人的宝贝,爱情有莫君清,友情有傲雪和许沫,她活到二十多岁,生命从未如此圆满过。

许沫一改往日低调,专挑淑女样式的奢侈品牌,她皮肤白,身材好,长的漂亮,华贵的奢侈品牌贵有贵的道理,只要看上眼的穿上身便效果便极好。

许沫从里到外,从头到脚买了好几身新衣服,打算全都洗净了,许沉在国内这些日子,她可以替换着穿。

沐暖晴只看中一件极喜欢的,刷卡买了,许沫又挑了三条和衣服相配的项链,一条手链,沐暖晴不喜欢戴首饰,虽然也觉得漂亮,但忍住了没买。

经过男装部的时候,她见到一件衬衣,一眼就有些喜欢,想着莫君清穿上一定好kàn

,刚想拐进去看看,想起许沫才刚刚离婚,她给莫君清买衣服,会不会惹的她伤心?

这样一想,她又将步子挪了回来,继xù

若无其事的往前走。

反正明天周日,再来一次就好了!

从商场出来时,天色竟然有些黑了,街灯亮起,霓虹闪烁,街上车水马龙,路人行色匆匆。

这是孤单的人最容易心生落寞的时候,沐暖晴曾经孤单寂寞过,念及许沫此刻的心情,情不自禁将许沫的手臂挽紧了些,“沫沫,时间不早了,我们买些食材,今晚去你家里吃。”

“不用了,”许沫哪会儿不知dào

她的心思,拒绝道:“姐姐你陪我一天了,回家陪姐夫吧,我买点吃的回去洗衣服,把衣服弄干搭配一下,我得早睡,明天才有精神去机场接我哥哥。”

沐暖晴觉得有些好笑。

明明是亲人回国,许沫紧张的像是要上战场打仗一样,但好笑之后是羡慕,许沫还有个血脉相连的哥哥,她却什么都没了。

将许沫送回家,她到家的时候,打开门,一阵饭菜的香气顿时扑鼻而来。

看到系着围裙在厨房忙碌的莫君清之后,她心里淡淡的自伤悲凉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欢笑着走过去,轻轻拥住那个为她洗手作羹汤的男人。

没有亲人又怎样,有了他,她便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怎么了,这么开心?”莫君清回身搂住她的腰。

“我觉得我好幸福,”她抬头看他,眼睛亮晶晶的,比星光更美更迷人,“你这样的男人,居然会给我下厨做饭,我觉得很不可思议。”

莫君清好笑,“我什么样的男人啊?不是也要吃饭也要睡觉,一顿不吃就饿,几天不睡就累倒?”

沐暖晴摇头,轻叹了声,“以前我没接触过像你这样的高高在上的男人,在我的思想里,我觉得你们应该是进门保姆,出门保镖,家里养着好几个厨师,自己什么都不做,除了洗澡别的事情都是别人伺候着。”

“也有这样的,不过我不喜欢,”火上的汤火候差不多了,莫君清松开她的身子,回头关上天然气的阀门,“我和爸爸闹的僵的时候,过了几年苦日子,习惯了没人伺候,自己一个人多自由自在,多了别人看着别扭!”

他笑着回身,再次将她圈住,俯身亲了她一下,“现在有老婆了,家里就更不能装外人了,我和老婆天天二人世界多好,有了电灯泡,我还怎么为所欲为?”

听他说着说着又不正经了,沐暖晴嗅到了危险,忙不迭推开他,“你盛饭,我去洗手换衣服。”

她逃也似的转身跑了,莫君清悠然转身,浑不在意。

跑的了现在,跑不了今晚,吃饱饭还怕她不尚|床睡觉吗?

今天他表现这么好,睡前多讨点福利在情理之中吧?

晚上,躺在床上被折腾的苦不堪言的时候,沐暖晴懂了。

什么绝世好男人,都是骗人的!

那个男人只是施点小恩小惠,然后再趁她感动,藉此借口更加干净的把她吃掉。

那个狡猾的男人啊!

303. 303狭路相逢

第二天,她照例起不了床,虽然八点多就醒了,但已经快九点了还赖在床上,莫君清在床边逗弄了她好长时间才出门。

那个恶趣味的男人居然说喜欢他出门的时候,她还赖在床上,他说喜欢他家老婆过这么没追求的日子,他看了心里舒服。

什么逻辑啊!

她蜷缩在温暖的被窝里赖床,手机响了,懒洋洋的拿过来,是许沫。

“沫沫?”

“姐姐,我有些紧张。”许沫的声音确实很紧张。

沐暖晴笑了,“不是接你哥哥吗,又不是相亲,紧张什么?”

“相亲就不紧张了,接我哥哥才紧张,”许沫有些可怜兮兮的问:“姐姐,你能陪我去吗?我真是紧张的要命。”

沐暖晴迟疑,“这……不太好吧?”

他们兄妹俩许久没见了,许沫接哥哥是天经地义,她一个外人跟着掺和什么?

“拜托拜托,”许沫苦着声音,“我再怎么装,我哥哥肯定能发xiàn

我不对劲,我怎么开口和他说我离婚了?我想想就应付不来,姐姐你一定要帮我。”

沐暖晴无奈了,只能答yīng

,“好吧,我还在被窝,你哥哥几点的飞机,不知dào

来得及来不及?”

“来得及来得及,”许沫松口气,“我在美容店呢,我哥哥十点半的飞机,姐姐你要是方便的话到昨天那家美容店来接我。”

“方便,我收拾一下就过去。”

好歹吃了些东西,换好衣服,沐暖晴驱车赶往昨天那家美容店。

赶到的时候,许沫刚好做完美容,美容师帮她画了淡妆,果然容光焕发,光彩照人。

沐暖晴牵住她的手,由衷赞叹:“好漂亮。”

许沫有些伤心,“是不是以前不漂亮?”

是不是以前她懒得穿衣打扮,才没留住那个男人的心?

“不是,”沐暖晴摇头,认真说:“以前也漂亮,以前是出水芙蓉,现在是含苞牡丹,不一样的漂亮法儿,但各有千秋。”

许沫开心了,挽住她的胳膊,“姐姐,你嘴巴好甜。”

“才怪,”沐暖晴笑,“我是出了名的老实人,只会说实话。”

她说的确实是心里话,化了妆的许沫的确光彩照人,但素颜的许沫自有一股出水芙蓉的气质,绝不逊色现在的美。

不过她现在这身衣服的确加分,名家做工的深色修身裤子,嫩粉色的薄毛衫,衬得她肌肤晶莹雪白,配上漆黑明透的眼珠,细长微卷的长长眼睫,像是惹人怜爱的邻家妹妹,让人不由发自内心的喜欢。

沐暖晴忍不住感慨:“虽然我没见过你哥哥,但想也能想到你哥哥肯定疼你,我要是有个你这样的妹妹,一定恨不得捧在手心儿里,每时每刻都放在眼皮底下,亲眼盯着才好。”

“嗯,”许沫有些怅然,“几年前,我哥在那边站稳脚跟后,的确想把我接到他身边去,但我舍不得爸爸,拒绝了,为这他和我发了好大脾气,我知dào

他是为了我好,但我爸只剩我了,我不可能丢下他一个。”

沐暖晴拍拍她的胳膊,“我懂,你哥没错,你也没错。”

是他们爸妈错了。

结婚前要睁大眼睛找,好好找,仔细找,将人将事看明白了再结婚,结婚之后,有了孩子就好好过,好好忍,只要能忍得下去,为了孩子就尽量不离婚。

到了机场,时间还早,两个人站在显眼处等着。

她们两个长的原本就漂亮,加之都是一身名牌,许沫又带了极闪眼的首饰,引得其他前来接机的人频频侧目。

等了一会儿,她们没等来许沉,倒是等来几个不速之客,其中一个,赫然是许沫的前夫……冷毅。

许沫刚刚因期待的目光迅速黯淡下去。

她和冷毅果然是有缘的。

MO城也是国际知名的大城市,如果不是有心,两个同城的人也许一辈子都见不到,没想到他们离婚才不过两天而已,竟然会在机场遇到。

冷毅的目光钉子一样盯在许沫脸上,根本移不开。

离婚三天,他过的生不如死,而出现在他面前的许沫竟然容光焕发。

好讽刺!

和冷毅站在一起的章宇和李赫凡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还是冷毅那个招人烦的老婆许沫吗?

一身闪瞎眼的名牌,手腕上那条红宝石手链衬得她皓腕胜雪,光是那一条手链的价值也得许沫不吃不喝攒上十年八年。

见冷毅已经走到许沫跟前,他们也挪动脚步跟过去。

冷毅有千言万语,堵在喉口却不知dào

该说些什么,章宇记恨沐暖晴上次对他的侮辱,开口便没好话,“毅,看来你这前妻和你离婚没少捞好处啊,到底分走你多少家产才肯放你脱离苦海?”

冷毅离了婚,心情不好,这几天一直在和几个发小喝酒厮混,但他话少,对他们离婚的细节绝口不提,他那几个发小只当他终于厌烦了他那个穷酸老婆,全没想过离婚竟是许沫提出来的。

冷毅也看到了许沫腕上的手链,微不可见的蹙了下眉。

去民政局领离婚证的时候,他一门心思的想着有朝一日他一定会把许沫追回来,想着早晚他的房子车子钱财都是他和许沫两个人的,所以并没有刻意分给许沫什么,而是按照许沫所说,许沫什么都没要,净身出户。

既然是净身出户,平时许沫也自给自足,从没伸手问他要过钱,他放在家里的银行卡,她也从没动过,既然如此,她哪来的钱买这么昂贵的衣服首饰?

疑窦丛生,他看向许沫的目光中便有了怀疑,许沫看了他的目光,百感交集,想解释,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走到今日才发xiàn

,原来她从未向他敞开过她的心门,她最私|密的一切,她一直在心中紧紧藏着,从未表露过。

不是她不想,而是他不感兴趣,从未给过她机会。

她躲开冷毅的目光,歪头看沐暖晴,“姐姐,我们去那边等吧?”

“好。”

许沫庆幸她幸亏硬将沐暖晴拽了来,不然她自己一人面对冷毅和章宇他们,肯定尴尬至极。

章宇不屑的哼了声,“毅,我早就说过这女人嫁你是为了你的钱,你还不信,你看你们刚离婚,她就收起那副受气小媳妇的样,迫不及待炫富了,这种女人最不是东西,早早散了是你的福气,亏你心心念念的想着她。”

听到章宇在她背后毫无顾忌的辱骂她,许沫脊背僵直,脸色煞白如纸。

不怪冷毅和章宇他们这样想她,为了不让哥哥担心怀疑,她确实将自己从头到尾改变了一番,冷毅他们有怀疑是应该的。

他们爱怎样想就怎样想,爱怎样说就怎样说,无所谓了。

她抑制住转身辩解的冲动,挽着沐暖晴的胳膊,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站住!”冷毅却不肯放过她,三步两步越过她,拦住她的去路。

“沫沫,我只问你一句,你哪儿来的这么多钱买这么昂贵的衣服首饰?”冷毅目光如剑,脸色铁青。

许沫心中隐隐作痛,抬眼看他,轻声问:“你也像他们一样怀疑我嫁给你是为了你的钱,我和你离婚,是因为我在你身上捞够了吗?”

冷毅冷冷看着她,一言不发。

沉默,已经代表了一切。

许沫凄然一笑。

呵!

看!

多好!

这就是她挖空心思讨好过的男人!

这就是她曾掏心掏肺爱过的男人!

对她连最基本的一点信任都没有。

他从没爱过她,一点都没有。

他一点都不了解她,连她爱不爱钱、会不会为了钱不择手段都不知dào



很好。

他的怀疑不信任将她最后一点点牵念也斩断了,从此之后,过去种种烟消云散,她许沫的一颗心再不会因为这个男人,兴起一分一毫的波澜。

很好。

好极了。

她婉转一笑,“身上的衣服和首饰都是用我哥哥给我的钱买的,之所以穿这么昂贵的衣服,是因为我哥哥今天回国,我不想让他看到我过的狼狈,我哥哥很护短,也很厉害,我不希望他因为气我过的不好,找人去出气,不是我护着你,我只是不想再让我和我的亲人和你有任何交集。”

冷毅还没说话,章宇已经嗤笑出来,“呵!说谎话也要编个像样点的,你一个穷光蛋,能有什么出类拔萃的哥哥?”

许沫没有说话,而是直直看向已经走到冷毅和章宇几人身后的男人。

男人个字很高,修长笔挺的身材不亚于舞台上走秀的超级男模,穿了一件深色衬衣,领口的扣子没系,袖口也随意的在腕上挽了两下,有种随意的慵懒,一双眼睛格外的亮,嵌在英俊的脸上,让人感到莫名的冷沉和威压。

冷毅三人觉察到一种压迫性极强的气场,下意识转身,男人微挑了下唇角,“我就是你们口中那个穷光蛋的哥哥,确实不怎么出类拔萃,不过……”

他的目光在冷毅三人脸上一一扫过,明明是轻飘飘一眼,却形若有质,似有钢刀泛着寒气在他们脸上刮过,“你们今天等的人不是我吗?”

冷毅原本就难看的脸色更加难看,而章宇和李赫凡已经傻了。

过了好半晌,章宇才结结巴巴的问:“你、你是……许沉?”

304. 304乖

许沉睨他一眼,越过三人,走到许沫身边,伸出手臂环住她,轻轻拍了拍她的脊背,“穷光蛋,你又怎么给我丢脸了?”

感受到他的体温,许沫的眼泪唰的一下流了满脸。

对自己说好不哭的,但实在忍不住。

站在许沉身后的冷毅,垂在双侧的拳头松开又攥上,攥上又松开,额上青筋高高暴起,遏制不住的怒火在他身体中疯狂涌蹿。

他忽然一把拉开许沉,用力握住许沫的双肩,“许沫,耍我好玩儿吗?把我当白痴一样玩弄于股掌之中好玩儿吗?”

他力qì

大的几乎要将许沫的肩骨捏碎,许沫疼的身体打颤,沐暖晴刚想上前将冷毅推开,许沉已经揪住冷毅的衣服将他扯开,挥拳狠狠轰在他脸上,将他揍倒在地。

许沉甩甩打人的右手,轻描淡写,“我很少动手,但看了败类实在忍不住,冷总多担待。”

许沫睁大眼睛,想惊呼,声音却哽在嗓子里叫不出来,许沉已经若无其事的拥住她的肩膀,将她转了个身,带她往机场外面走。

待许沉拥着许沫走远,章宇和李赫凡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七手八脚的将冷毅扶起,眼中的震惊依然没有褪去的痕迹。

许沫居然是许沉的妹妹!

他们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许沫居然是许沉的妹妹!

那么安静、那么不起眼、那么没有杀伤力的女人,居然是华尔街传奇许沉的妹妹。

近日来,章家的家族企业出现危机,章家的长辈多方托关系才找到许沉,希望可以借许沉的力量,摆脱这次危机。

几次接触后,章家的长辈发xiàn

许沉对冷毅格外感兴趣,所以特地让冷毅陪章宇来机场接机,希望双方洽谈可以顺利。

哪知dào

……

哪知dào

……

章宇只觉得天雷滚滚,轰的他分不清东西南北。

他忍不住捶了冷毅肩头一下,“毅,你脑袋长在脚底下吗?许沉是你大舅哥你都不知dào

,早知dào

……”

早知dào

许沫是许沉的妹妹,他平常多讨好着些,许沫是最好相与的脾气,看许沉的样子显然很疼这个妹妹,如果许沫肯帮他说几句好话,还怕许沉不帮章家做事吗?

冷毅擦掉唇角的血渍,闭了闭眼。

无法接受的事实,让他抓住许沫责问,为什么耍他。

可冷静下来想,不是许沫耍他,是他从来没问过。

他从来没问过许沫是否还有兄弟姐妹,家中还有何人,他只知dào

许沫的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离婚,他甚至没问过她母亲是不是还活着。

他愤nù

许沫没有告sù

他实情,可这话要让许沫怎样对他开口?

说你对我好点吧,我有个哥哥叫许沉,是华尔街的传奇人物,他很有钱,他很厉害,你只要对我好,以后你有了困难,他一定会帮你。

许沫有许沫的气节,许沫有许沫的骨气,如果能说得出这种话,那就不是许沫了。

说来说去,不过是他和许沫不适合。

他太冷,许沫又太傲。

明面上许沫为了他什么都肯做,但实jì

上许沫从没放下过她的自尊,一直站在安全的地带冷眼看着他。

他进,她便进,他退,她退的更多。

他爱她,爱的太隐晦。

她爱他,爱的太理智。

他没忘掉旧情,总想为初恋的结束找一个理由。

她没忘记自我,从没疯狂到敞开心扉来爱他。

他和她走到今天这一步,不是偶然,是必然。

一切不过三个字,不合适。

想明白了,心里倒轻松了,他抬脚往外走。

章宇亦步亦趋,“毅,你和许沫还有挽回的余地没?你和许沫要真完了,我就彻底完了。”

章宇叫苦不迭。

许沉是章家请来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如果许沫和冷毅之间彻底闹掰了,别说许沉不会帮章家,说不定还会落井下石,到时候他比丧家之犬还会惨。

想想他曾对许沫的所作所为,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狠狠给了自己的几个爆栗,悔不当初。

冷毅猛的驻足,回头冷眼看他,“我和许沫……彻底完了!”

许沫有许沫的尊严,他也有他的尊严。

如果许沫不是许沉的妹妹,而是一个一无所有的小孤女,他还有可能低声下气锲而不舍的将她追回来。

可现在,许沫是许沉的妹妹,许沫有一个比他还能干的哥哥,他绝不会向许沫低头。

章宇急的搓手,“毅,我知dào

让你向许沫低头有点为难,但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你就当是为了我去哄哄她,这几天你过的生不如死的我们也都看在眼里,不光是为了我,就是为了你后半生的幸福,你也该加把劲儿,好好努力努力。”

冷毅冷冷看着他,“来时路上你不是还劝我,以后离许沫那种女人远远的,看着就晦气?”

章宇张口结舌,“这不是……此一时彼一时吗?许沉这层关系,多少人削尖了脑袋都攀不上,难得你有这么好的机会,你不紧紧抓住不就傻了吗?”

“我一直都很傻,”明明最好的最想要的一直站在自己的身边,却非要问过去要一个答案,结果弄没了最心爱的女人,“你家的事,我会尽我全力帮你,但让我去求许沫,绝无可能。”

他头也不回的离开,章宇用力扯自己的头发,哭丧着脸看身边的李赫凡,“现在怎么办?我怎么觉得我死定了?”

李赫凡想了下,拍拍他的肩膀,“放心吧,依许沫的脾气,许沉顶多袖手旁观,绝不会落井下石。”

章宇苦笑,“你说的是许沫的脾气,但许沉的脾气呢?”

想起商业圈流传的对许沉的八字评价,两个人同时狠狠打了个寒颤。

——

回程的路上,沐暖晴开车,许沉和许沫坐在车后座。

自从上了车,许沉一言未发,俊颜清淡如水,却让许沫觉得压抑的难受。

她小心翼翼扯了扯徐衬的袖子,“哥——”

许沉非常吝啬的施舍了她半个眼神,没有做声。

许沫干脆抱住他的胳膊,身子轻轻偎在他身边,“哥,你是不是全都知dào

了?”

依照她哥哥的能力,只要用了心,查到什么并不难,可笑的是她自以为聪明,还企图蒙混过去。

“我这个做哥哥的让你很丢脸吗?”许沉终于肯说话,“你和他结婚那么久,他居然不知dào

我是他大舅哥!”

“哥——”许沫黯然低下头,“要是他因为我有一个你这样的哥哥才肯对我好,那我这辈子过的还有什么意思?”

许沉无声叹息了一声,揉揉她的头发,“离了也好,他不适合你。”

许沫沉默。

哥哥的眼光一向很准,她和冷毅恋爱时,含羞带怯的和哥哥说她有了男朋友,过了几天,许沉给她电话,让她和冷毅分手,当时哥哥也是这样说,和他分了吧,他不适合你。

可那时满心满眼都被冷毅占据,哥哥的话哪里听的进去?

只是一门心思的想,只要她全心全意对他好,他肯定能忘了他的初恋,好好和她过日子。

她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那个男人对初恋的执念。

所以,最终如哥哥所说,他们不合适,折腾掉几年的热情和半条性命,终于还是分了。

她挽紧许沉的手臂,脸颊偎在许沉肩头,“哥,我答yīng

你,我会把他忘了,以后好好对自己,一定找个比他强百倍千倍的好男人再把自己嫁出去。”

许沉斜睨她,“下次听我的,我不点头不许嫁。”

许沫连忙点头,“好,下次一定听哥哥的。”

许沉这才揽住她的肩膀拍拍她,“乖。”

许沫见许沉态度终于软了,这才松口气。

沐暖晴见他们兄妹停止了交谈,问:“沫沫,我们去你的公寓还是去饭店?”

“哥哥,你想住饭店还是住我的公寓?”

“你的公寓?”许沉又睨她,“不是司曜的公寓吗?”

许沫:“……”

连这个都知dào

,还有什么是她这个狐狸哥哥不知dào

的?

许沉发话:“住司曜的公寓吧。”

许沫使劲儿点头。

以前许沉回家,因为她和爸爸住在一起,而许沉又和爸爸水火不容,他们兄妹从没一起住过。

后来她结了婚,许沉对这个妹夫不待见,连冷毅的家门朝哪儿都不知dào



难得这次哥哥肯和她住在一起,应该是沾了简司曜的光了。

她忍不住兴致勃勃看着许沉,“哥,司曜的公寓里还有你们俩的合影呢,我就是看了照片才知dào

你们是朋友。”

似是回忆起那段快乐时光,许沉唇角微微勾勒了笑,“司曜是个不错的朋友。”

听到许沉夸赞简司曜,沐暖晴与有荣焉,忍不住笑着偏头看了许沉一眼。

许沉注意到她的小动作,微笑,“辛苦了,三嫂。”

沐暖晴呛咳了下。

被看起来这么厉害这么成功的男人,一本正经的叫三嫂,她觉得感觉非常怪异。

虽然和莫君清结婚那么久了,她还是有点不适应这个角色。

许沫嘟唇,“你果然什么都知dào

了。”

许沉敲她的额头,“你找丈夫要像找朋友这么精明,我就不用替你操心了。”

305. 305阴谋

许沫撇嘴,“连哲人都说爱情能把绝顶聪明的变成超级白痴大傻瓜,我本来就不聪明,糊涂点不很正常吗?”

许沉鄙视她,“哪位哲人说的,我怎么不知dào

。”

“哲人那么多,哪个说的我怎么记得住?反正就是哲人说的!”许沫狡辩。

沐暖晴听的莞尔。

在许沉面前,许沫才像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儿,会狡辩会耍赖会撒娇。

将汽车停好,沐暖晴和许沉二人一起下车,“沫沫,你哥哥坐了那么久飞机一定很累了,你照顾你哥哥休息,我就不上去了。”

许沫抱住她的胳膊,“一起去吧姐姐,我给你做好吃的,现在就走了,像是我过河拆桥似的。”

“不用了,以后有的是机会,莫君清和司曜肯定要给你哥哥接风的。”

许沫觉得有道理,沐暖晴和兄妹二人挥手告别,回了玫瑰园。

晚上,莫君清没在家,她在书房里备课,接到了李艾可的电话。

沐暖晴很意wài



在学校,她们两个同一个办公室,抬头不见低头见,想躲都躲不开,在校外,她们私下里从没有联系。

犹豫了一会儿,沐暖晴还是接通了电话,李艾可的声音一如往常的做作娇嗲,“是沐老师吗?”

“是,李老师有事?”

“沐老师,我有段视频发你看一下,你要是感兴趣的话,今晚我们见一面,我等你电话。”

没等沐暖晴再说话,电话挂断了,很快进来一段视频,沐暖晴点开,瞬间吓了一身冷汗。

视频内一男一女,没穿衣服,肢体纠缠,申吟阵阵,不堪入目,而那对男女,赫然是她班内的学生!

大学生早恋甚至铜居不是什么新鲜事,但如果这段视频处理不当,流传出去,男生还好些,女生必定毁了。

她立kè

回拨出李艾可的号码,声音冷沉,“李老师,你想怎样?”

李艾可妩媚的笑,“沐老师,其实我是特容易满足的人,只是最近手头有点紧,想拿这个好东西,换点钱花花,他们两个都是你的得yì

门生,我用他们的前程,只换几万块,还算厚道吧?”

沐暖晴强压下心里的怒火,“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给你钱?”

“你现在是莫总的人,几万块对你不过九牛一毛,这两个学生一向和你交好,你流言四起时,他们没少给你出力,鞍前马后的伺候你,为了他们的前程,你不会连这点儿钱都舍不得吗?”

“视频你哪里来的?”如她所说,如今几万块对她来说的确是小数字,她介yì

的是,她两个学生亲热的视频为何会在李艾可手中。

“沐老师想知dào

?”李艾可得yì

的笑,“电话里说不清楚,这样好了,沐老师约个地方,我们面谈。”

“我没时间,李老师有话我们就在电话里说。”

李艾可哼笑了声,“沐老师,现在是你求我,不是我求你,如果你对这视频没兴趣,我可以去找你学生的父母,我想为了他们子女的前途,他们一定不会吝啬这几万块钱。”

沐暖晴不想见她,是怕她耍花样,她没忘记上次沐家人想要她的肾,李艾可发给她沈傲雪被小混混欺负的视频,把她引到医院里去。

事后她质问李艾可,李艾可说知dào

沈傲雪是她好友,她是一片好心,才给她通风报信,但是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不排除她被沐家人收买。

既然她能被沐家人收买暗算她,便也能被其他人收买,她那种人,没什么原则,原就是最容易被人收买的。

她沉吟了下,“天蝎酒吧,二十分钟后见。”

挂断电话,她给莫君清为她安排的两名保镖打电话,告sù

他们二十分钟后她会去天蝎酒吧,让他们提前抵达,暗中保护。

莫君清曾和她说过,这两名保镖听她调动,她需yào

时可以随时给他们打电话。

而她之所以选择天蝎酒吧,也是因为莫君清曾说过,天蝎酒吧的幕后老板是简司曜,酒吧参与运营的都是简司曜的心腹。

简司曜打造这间酒吧就是为了和哥们儿痛快时有个好去处,去哪里都不如自己是老板的地方玩儿的痛快不是,想嚎就嚎想砸就砸,不会惹出事来。也不会被人投诉。

他虽心无大志,最爱吃喝玩乐,经商方面却是天才,几年下来,天蝎酒吧居然被他打造成国内最顶尖的酒吧连锁,盈利不菲,而他做这些的目的,不过是走到哪儿就能痛快的玩到哪儿。

听莫君清和她讲这些时,她只能说老天爷就是偏爱某些人,比如简司曜,明明是个游戏人生的纨绔子弟,偏偏运气好,弄什么赚什么,想不让人嫉妒都不行。

她这样说了,莫君清却护短,说那不是简司曜运气好,是他有本事,只是那么多本事不乐意用,一旦他对什么上了心,做什么都能做到最好。

好吧,其实她也承认,简司曜的确不是寻常人。

但聪明能干,不也是老天厚爱么?

她胡思乱想着,将车开到天蝎酒吧。

这酒吧的名字是简司曜起的,很简单,因为他是天蝎座的,酒吧的LOGO像个张牙舞爪的嚣张蝎子,很有特色。

她推门进去,扫视了一圈,李艾可还没到。

她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这样方便两个保镖赶到之后第一时间发xiàn

她。

她点了一杯柠檬茶浅啜,思考着李艾可约她的目的。

不管李艾可出自何意,反正不怀好意就对了。

时候不大,一阵香风袭来,李艾可袅袅娜娜的在她对面坐下,笑的妩媚妖娆,“沐老师。”

沐暖晴微微一笑,“李老师,你有什么目的可以直说,当真撕破脸,受伤的是你和我的学生,于我没有半分坏处。”

虽然她心中想的是无论用什么办法都要将李艾可手中的视频截下,但她不能让李艾可知dào

她的想法,不然李艾可一定会坐地起价。

“我能有什么目的?”李艾可目光流转,笑的妖娆,“不过是鸟为财死,想换点钱财而已,我不贪,就要两万,两万块对沐老师来说只是个小数目,为了自己的得yì

门生,我想沐老师应该不会吝啬。”

“钱我可以给你,但你要告sù

我,视频的来源,”沐暖晴的目光渐渐犀利,“我想知dào

我的学生到底怎么得罪了你,为什么你会针对他们,录下那样的视频!”

“他们确实得罪了我们,”李艾可得yì

的转着手中的杯子,“他们两个背地里说我坏话,被我听到了,我知dào

他们两个之间有不正当关系,于是找私家侦探调查他们,原本想将这段视频放到网上,但后来想想,他们身败名裂,我们学校也不好kàn

,我捞不到任何好处,还是问沐老师要点钱财合适。”

沐暖晴静静听着,分辩着她话中的真假。

听起来似乎无懈可击,但她的直觉告sù

她,这件事没这么简单。

她正沉吟,一个孩童玩儿的皮球忽然滚到她的座椅底下,三四岁的小男孩儿颠儿颠儿跑过来,仰着白静静的小脸看着她,“姨姨,球球……”

男孩儿嫩呼呼的小脸,水润润的大眼睛,把她的心都给萌化了,她往后推了推座椅,俯身到桌下给孩子捡球。

李艾可趁此机会,迅速将一直在手中藏着的东西,扔进她的饮料杯。

沐暖晴起身时,她的双手已经若无其事的圈在自己面前的杯子上,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沐暖晴将球放进男孩儿手中,男孩儿嫩声嫩气的说谢谢,还给了她一个飞吻,用力挥手和她说拜拜。

沐暖晴一直笑着目送男孩儿回到父母身边,这才收回目光看李艾可。

李艾可端起杯子啜了口饮料,“沐老师,考lǜ

的怎样了?只是两万块而已,不用这么纠结吧?”

沐暖晴刚想说话,手机响起短信提示音,她低头看了眼:杯中有东西。

短信是保护她的保镖之一发过来的,沐暖晴稍一考lǜ

便懂了……李艾可在她的饮料里下了东西!

什么和她的学生有仇、什么想赚点钱花花,一切都是障眼法,想在她的饮料中下药害她才是真的。

她不知dào

李艾可给她下的什么药,总归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拿起饮料杯放在唇边,假装喝了几口,抬眼看李艾可时,果然见她脸有得色。

她将杯子放下,“好,我答yīng

你,给你两万块,你告sù

我银行卡号,我给你转账过去,但你不但要把视频给我,还要保证以后再不骚|扰他们。”

“好,我保证。”眼见沐暖晴又拿起饮料杯“喝”了几口,李艾可心花怒放,一口应下,也拿起杯子浅啜,掩饰着唇边得yì

的笑。

沐暖晴掏出手机,“银行卡号,我马上给你转账。”

“沐老师不愧是傍上一棵大树,果然财大气粗。”李艾可放下饮料杯哼了声,难掩嫉妒。

她掏出钱夹拿出一张银行卡,将卡号报给沐暖晴。

沐暖晴将钱给她转过去,抬眼看她,“李老师,钱收到了,东西给我吧。”

“急什么,”李艾可飞了她一眼,“我先去趟卫生间,回来再给你。”

306. 306对不起

她扭着纤腰去了卫生间,沐暖晴想了下,将她和李艾可的饮料杯对换了一下。

这要得益于李艾可坐下之后,侍者问她喝什么,李艾可指着她的杯子,简单说了句:一样的。

她看着面前的杯子想了会儿,伸手招呼侍者,“给我换杯新的。”

侍者将她面前的饮料杯收走,利落的给她换了杯新的。

一切天衣无缝,她看着窗外的街景悠然浅啜,管她李艾可在她杯中放的什么,一切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管后果如何,都是她李艾可自作自受。

李艾可从卫生间回来,见沐暖晴正端着杯子无聊的浅浅抿着,眼中闪过得yì



她重新坐好,提议:“沐老师,我给你的东西在这儿不方便看,我刚刚在楼上要了个包间,我们上去看。”

沐暖晴隐约想到她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心中冷笑,脸上却不动声色,“能有什么不方便看的?就算是在不方便看,李老师把东西给我,我回家去看,时间太晚了,我在这儿待太久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莫总不是还在公司加班么?”不知dào

为什么,李艾可觉得头有点晕,心里话不假思索冲口而出。

沐暖晴唇边泛起抹讥嘲的笑。

连莫君清在公司加班都知dào

,她还真是有备而来。

“是啊,你不说我都忘了,”见李艾可目光变得有些迷离,反应也慢了半拍,她瞧着有趣,倒不急着走了,“那好吧,我陪你到包房。”

反正这是简司曜的地盘,外面还有莫君清派给她的两个最得力的保镖,

她尽管安安心心瞧热闹,不怕出事。

李艾可头晕的越来越厉害,身子还有点发烫,她觉得有些不对劲,但那个男人逼得紧,今晚是最好的机会,只差一着就可以把沐暖晴带进包房,她不能放qì



她脚步虚浮的在前面带路,走上楼梯,拐进二楼走廊。

沐暖晴错后几步在后面跟着,看着她的身子左摇右晃。

她暗暗庆幸,幸亏她带了两名保镖过来,不然现在左摇右晃,任人宰割的人就是她了。

走廊很长,灯光黯淡,不知dào

为什么安静的有些异样,沐暖晴有些紧张,下意识往后看,想知dào

那两名保镖有没有跟过来。

明明知dào

那两名保镖训liàn

有素,十分有经验,不会让她有危险,但诡异的气氛还是让她有些胆怯。

她正回头往后看,她右手边的包房房门忽然开了,探出一条手臂捂住她的嘴巴,将她从门缝里强行拉进去。

她吓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奋力挣扎,却嗅到熟悉到让她心安的气息。

门悄无声息的关上,捂住她嘴巴的手掌松开,她回头,入目的是莫君清悠然含笑的俊颜。

“你!”沐暖晴气结,狠狠擂了他胸膛一下,“人吓人吓死人知不知dào

?差点被你吓死!”

莫君清将她抱进怀中,低头吻了下,戏谑的笑,“不怕不怕,来,胸膛给你靠。”

沐暖晴气不过,又捶了他后背一下,“你怎么来了?还躲在这里不出去,你想吓死我!”

“没,我想请你看好戏。”莫君清揽住她的肩膀,带她在沙发上坐下,指了指茶几上的监视器。

监视器上,李艾可正摇摇晃晃的推门进去,房间里的男人回头,见只有她一个人,阴鸷的脸庞因震怒便的狰狞,低声喝问:“怎么只有你自己,暖晴呢?”

沐暖晴睁大眼,喃喃:“赵旭宁?”

莫君清拍拍她,语气清淡,“他已经走火入魔了,最近损失惨重却不死心,弄出许多的事,只为能得到你。”

沐暖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怎么办?怎么才能让他对我死心?”

只要一想到有这么一个毒蛇一样的男人,在时时刻刻惦记着自己,沐暖晴浑身寒毛都竖了起来。

不将他解决掉,恐怕她日后寝食难安。

莫君清拍拍她,“放心,没事。”

沐暖晴咬了咬唇,歪头看他,“莫君清……”

“嗯?”

“我是不是很麻烦?”自从他们相识,就有数不清的麻烦跟着她,张依依、沈芳怡、孟竹露、沐行远,还有这个疯子一样的赵旭宁。

“没事,”莫君清摸摸她的头发,“我甘之如饴。”

沐暖晴偎进他怀里,抱住他,“对不起……”

“傻瓜!你看……”莫君清含笑轻吻她一下,用下巴示意了下监视器中的男人,“你是那个男人费尽心思求而不得的女人,如今乖乖靠在我怀里等我疼,我还有什么可抱怨?”

他安慰人的本领真是一流的。

沐暖晴笑了笑,昂脸在他脸上亲了下。

他笑着搂紧她,目光却朝监控器上看过去。

李艾可头脑昏沉,浑身燥热,完全听不到赵旭宁的质问,失去理智朝赵旭宁扑过去。

她将赵旭宁抱的死紧,嘴唇在赵旭宁身上胡乱的亲。

她长的漂亮,身材又好,妩媚妖娆,这样的女人主动投怀送抱,热情撩|拨,赵旭宁哪儿受得了,很快反客为主,用力撕扯李艾可的衣服。

他知dào

事情出了差错,一定是这笨女人哪里露出了马脚,被沐暖晴发xiàn

了破绽,沐暖晴不可能出现了,他将一腔愤nù

全都发泄在李艾可身上,顷刻间便把李艾可的衣服扯的精光。

眼看监控器里已经是限制级的画面,沐暖晴晃莫君清的胳膊,“好了,别看了。”

想到如果不是早有提防,此刻被赵旭宁糟蹋的人就有可能是她,她心有余悸。

莫君清伸手将监视器关了,揽着她的肩膀看她,“有什么打算?”

沐暖晴不解,“什么什么打算?”

“报警吗?”

沐暖晴想到李艾可手中的视频,“不要报警。”

报警之后,虽然能借机教xùn

赵旭宁,但李艾可的声誉也必定受损,李艾可手中还有她学生的视频,到时她鱼死网破,把视频发到网上去,她的学生是金玉,李艾可只是破石头烂瓦块,不值得她的学生和她玉石俱焚。

她将李艾可手中握有她学生视频的事,简单和莫君清解释了下,莫君清莞尔一笑,“好,那我们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将他们的视频存好,李艾可再不敢动你的学生。”

沐暖晴觉得这个主意非常好,好得不能再好。

以赵旭宁的变|态程度,可能不会完全收敛,但李艾可必定投鼠忌器,再也不敢算计她或她的学生。

这法子虽然不是很光明磊落,但的确是个一劳永逸的好法子。

她轻轻叹口气,偎进莫君清怀里,喃喃道:“我只是想安安静静的好好过自己的日子而已,为什么总有人不肯放过我?”

莫君清低笑,“你自己不是说过,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世上总有那么点儿人,就是看不得别人过的比他好,若是看别人过的比他好了,就要想方设法去给人家添点堵,很正常。”

沐暖晴只是叹气,莫君清拍拍她,“算了,不说了,我们回家,这边会有人收尾。”

回到玫瑰园,洗了个澡躺在床上,沐暖晴把今天在机场的事和莫君清说了,“你和司曜要给许沉接风吗?”

“当然,”莫君清探手臂揽过她,“已经订好了,明晚在天蝎。”

沐暖晴感慨:“原来你们之间一直有联系啊。”

“很少,所谓君子之交淡如水,我们很久没联系了,上次见面时还是去年春天,那时我和你还不认识呢,”他歪头在沐暖晴额上轻吻了下,语气间有些感叹,“早知dào

许沫是他妹妹,我应该多照应着些,那个家伙也不地道,妹妹来了MO城,也不知dào

打个招呼。”

“他不喜欢冷毅,而且我看他那人很傲气,一看就是那种不喜欢别人插手他私事的人。”

“是,我们兄弟几个,数他最不好相与,司曜总说他是万年老狐狸,有一百八十颗黑心黑肺,得罪谁都千万不要得罪他。”

“看得出来,他是那种我只看一眼就觉得要敬而远之的人,也说不上为什么,就是一种无形的气场。”

莫君清笑,“没事儿,别怕他,他那种人虽然不好惹,但最大的特点就是护短儿,只要和他沾边儿的都是好的,谁都不能欺负,也特别能包容。”

“我不是怕,就是觉得他很厉害。”

莫君清捏捏她的脸蛋儿戏谑的笑,“比你老公还厉害?”

“哪儿能呢?”沐暖晴看着他,笑的眉眼儿弯弯,“他再厉害不是也要叫你声三哥,是吧,三哥?”

莫君清笑着揉她的发,“有进步,嘴巴越来越甜,越来越会说话。”

“是啊是啊,”她一本正经的点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不看我天天跟谁在一起吗?”

莫君清摇头,“果然越来越伶牙俐齿了。”

“怎么,不喜欢?”

“不,很喜欢,”他笑着将她压在身下,“我马上身体力行的来证明一下,我到底有多喜欢……”

“……”

云雨过后,沐暖晴懒洋洋倚靠在他怀中。

他抚弄她柔顺的长发,声音淡淡喑哑,“明晚给许沉接风,一起去?”

307. 307一山还比一山高

她略一迟疑,“我还是不去了,你知dào

的,我一向不喜欢那种场合。”

“去吧,”他揉揉她的头发,“叫上许沫一起去,介shào

给寒洋和文约认识一下。”

“就这么简单?”她有些怀疑,这不像是莫君清会做的事。

莫君清低笑,“我发xiàn

我现在有点瞒不过你了。”

“瞒我干什么?”她娇嗔,“我的事什么都告sù

你,你也不许瞒我。”

“好,不瞒,”他宠溺拍拍她,“明晚司曜也去,你不想给许沫和司曜创造机会?我觉得司曜若是能娶了沉儿的妹妹挺不错。”

“行吗?”沐暖晴微微蹙眉,“司曜和沫沫若能在一起自然是好的,我看沫沫和司曜在一起时也挺开心,可沫沫毕竟离过婚,简家大哥那边……会不会介yì

?”

许沫已经有过一段伤她那么深的婚姻,她希望她的第二段婚姻可以皆大欢喜,没有一点的不圆满。

她没忘记,当初冷毅母亲登门见许沫那一幕,冲着许沫劈头盖脸的一通冷嘲热讽,她这局外人听了都心寒。

简家在MO城是有头有脸的家族,是否能接受一个离过婚的女人?

听了她的忧虑,莫君清笑了,拍拍她的头,“真不知dào

你这脑袋瓜里到底在想什么,许沉的妹妹还愁嫁?笑话!别说只是二婚,就算是三婚、四婚也有人上赶着登门去抢,你真是瞎操心。”

沐暖晴动了动身子,偏头看他,眼睛睁的老大,“你别胡来,我可不想司曜因为沫沫是许沉的妹妹娶沫沫,那还不害惨沫沫?”

莫君清一脸无语的表情看着她,“你觉得司曜是那种因为某个女人是谁谁谁的妹妹,或者谁谁谁的女儿就上赶着追求人家的男人吗?”

“哦,对哦。”她一着急,居然忘了简司曜的脾气,那位爷,可是只图自己过的痛快,谁的帐也不肯买的。

她不服气,“可你刚刚又说许沉的妹妹不愁嫁,不就是说司曜看中许沫是许沉的妹妹才会娶她吗?”

“我们刚刚讨论的是简家大哥好吗?”莫君清敲了一记她的额头。

“那还不是一样?”沐暖晴依旧不服,“那你就是说,简家大哥是看中沫沫是许沉的妹妹才肯让司曜娶她。”

“有何不可?”莫君清微微挑眉,“如果司曜和沫沫能彼此喜欢,那以后就是他们两个在一起,只要司曜是发自内心喜欢沫沫就可以,管他其他人怎么想!”

沐暖晴皱眉不语,总觉得好像哪里不舒服。“你呀,”莫君清揽过她,“简家大哥和许沫非亲非故,又没有多少了解,虽然他嘴上把司曜贬的一无是处,但是给司曜找老婆,那眼光是极挑的,如果沫沫不是有许沉妹妹这层身份,MO城名门闺秀那么多,他为什么要认可许沫?”

“嗯,好像是这么个道理,”沐暖晴终于展颜笑开,“等沫沫和简家大哥熟悉了,简家大哥就知dào

沫沫的好了,算了,他们两个八字还没一撇呢,我们不闲操心,还是看他们两个自己的缘分。”

莫君清摇头笑,“沫沫都住到司曜的公寓里去了,两个人还缺缘分吗?我看我们很快要亲上加亲了。”

“但愿如此,”沐暖晴关上灯,偎进他怀里,“我们赶紧睡吧,我今天有点累。”

“嗯,那我赶紧睡!”莫君清反手搂住她,最后一个“睡”字咬的极重。

沐暖晴:“……”

好吧,她不该天真的以为他会放过她!

第二天晚上,莫君清和简司曜给许沉接风,楚文约和温寒洋姗姗来迟,被罚酒三杯,两个人一脸冤枉。

温寒洋中午有推不开的应酬,原本就喝了不少,这一连被硬灌了三杯,有点撑不住,扔了酒杯不爽,“靠,沉哥咱这么长时间没见了,你就没学会手下留情四个字吗?咱好歹兄弟一场,你怎么能这样往死里整?”

“嗯,”许沉淡定晃着酒杯,“就是看在我们兄弟一场我才往死里整,通常不熟的,我都是往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里整。”

众人:“……”他太客气了!

虽然分别许久,几人之间却看不出生分,插科打诨,很快聊在一起,说的热火朝天。

许沫和沐暖晴坐在沙发一角,她们两个都不是话多的人,可凑到一起却仿佛有说不完的话,有时听莫君清几个说的有趣,她们就头挨着头小声讨论几句,说着说着就凑在一起咯咯偷笑起来。

简司曜沐暖晴举杯,“小嫂子,和沫沫说什么这么开心?说出来让我们也听听。”

“没什么,”女人之间的偷偷话,沐暖晴当然不可能告sù

他,“我就是奇怪,沫沫这么好的性子,怎么会有个这么厉害的哥哥。”

“三嫂的意思是我性子不好?”许沉微挑着唇角看她。

“不是,”沐暖晴回头看了许沫一眼,笑着说:“我要是有个妹妹,巴不得她是你那样的性子,省的挨欺负,沫沫性子太软了,太好欺负。”

许沫抓住她的手,抿唇笑笑,没有说话。

沐暖晴摇头,“以前没认识沫沫时,我觉得我就算好欺负的了,认识了沫沫之后,才知dào

一山更比一山高,还有比我更好欺负的。”

“暖暖姐……”许沫抗议的小声叫了沐暖晴一声,偷眼看许沉的脸色。

许沉的脸色极不好kàn



简司曜和温寒洋几个大笑。

今天晚上自打一进这个门,许沉就讽这个刺那个,连莫君清都没放过,话全都被他说了,终于看到他吃瘪了。

他们几个知dào

了,原来他的死穴是许沫。

这世界果然是公平的,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沐暖晴回头看着许沉笑,“我觉得女生和男生不一样,司曜也有哥哥,简家大哥对司曜基本属于放养,只要不太出格,

完全睁只眼闭只眼,但我觉得女生需yào

呵护,沫沫在这世上原本就没几个亲人,你这个做人家哥哥的,一年到头看不了她几次,这是你的失职。”

“暖暖姐,”许沫不同意的晃晃她的胳膊,“我已经是大人了。”

沐暖晴笑了下,不做声了。

她只是觉得,大概是因为身世的原因,许沉为人处世方面有些偏激。

就像他不看好许沫和冷毅的婚姻,就干脆连许沫和冷毅的家门都不进,甚至许沫和冷毅结婚那么久,冷毅竟然不知dào

在这世上还有个大舅哥的存zài



许沫不向冷毅炫耀许沉的存zài

,是因为小女人的诡异心态,顾虑太多,生怕冷毅是因为许沉才爱她。

但如果许沉能主动联系冷毅,许沫虽然会有些许介怀,但想必心里是开心的,而冷毅的母亲和朋友,势必会因为许沉而高看许沫一眼,冷毅会怎样倒不好说,但至少在这段婚姻中,许沫不会承shòu来自冷毅母亲和朋友的刁难。

冷毅的母亲和朋友对许沫的轻视和侮辱,可是她亲眼所见。

如果许沉能出面,即使不能挽救冷毅和许沫的婚姻,至少可以让许沫在这段婚姻里少受很多委屈。

但许沉性子太自我,太高傲,只顾着自己,没考lǜ

妹妹,沐暖晴觉得,他这个做哥哥的,和简家大哥相比,真是差太多。

他们几个虽然平日里相交不多,但少年相识,相交多年,这许多年来,从没见有人敢当面这样指责过许沉,温寒洋几人都为沐暖晴捏了把冷汗。

许沉静了片刻,忽然微微一笑,冲沐暖晴遥遥举杯,“三嫂说的是,以后沫沫的事,我会上心。”

温寒洋几人眼镜碎了一地!

不能啊!

这可不像尖酸又刻薄的万年老狐狸许沉能说出的话。

温寒洋抗议,“沉哥你不带这样的,我们要敢这样说你,皮都不知dào

被扒了几次了,你怎么对嫂子就这么客气,你这是差别对待,我们不答yīng

!”

许沉举起酒杯,悠然浅啜了口,“有本事你们把翘翘和玲珑追回来,我保证对她们比对三嫂还客气。”

“……”温寒洋和楚文约顿时萎了,没等人劝,就往酒杯里倒酒,自己灌自己。

许沉就是许沉,永远都能用最毒的剑捅你最软最疼的那块心窝子。

聚会结束后,回家的车上,沐暖晴好奇的问莫君清:“翘翘和玲珑是什么人,自从许沉提了那两个名字,寒洋和文约把酒当水似的往肚子里灌。”

最后两个人都醉的一塌糊涂,干脆歇那儿了没有回家。

莫君清解释:“翘翘叫温翘,是寒洋的青梅竹马,玲珑叫阮玲珑,是文约的恋人。”

沐暖晴好奇,“然后呢?”

总觉得这中间肯定有什么故事,不然楚文约和温寒洋不会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莫君清轻摇了下头,有些无奈,“翘翘和寒洋是因为误会暂时分开,文约比较惨,他小姨妈嫁给了玲珑的爸爸,也就是说,文约的姨妈现在是玲珑的后妈,玲珑一时间接受不了,和他分手之后出国了。”

想了会儿,他又补充了句:“他们几个,是那种真真zhèng

正的轰轰烈烈的爱,爱的死去活来那种,在一起那么多年,我们都没想到他们居然会分开。”

308. 308谁命最好

“好可惜。”沐暖晴觉得惋惜。

人生在世,得到真爱不容易,尤其是他们这些世家子弟,往往情爱之中又极易掺杂商业联姻等外界因素,能遇到个真zhèng

喜欢的更难,很可惜居然就这么分了。

莫君清轻笑,偏头看了她一眼,“老婆,爸爸今天让人给我送日子过来了,五月二十六,这么算算,总共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什么?”沐暖晴有点迷糊,“什么日子?”

“婚礼的日子啊!”莫君清又看她一眼,“你该不是忘了吧?我们不是说好要补办婚礼吗?”

“哦!”沐暖晴应了一声,兴致不怎么高。

他们在一起的时间说长不是很长,但说短也不短了,有时候她觉得她已经认识了莫君清好多年好多年,已经是老夫老妻了。

她隐约记得当初会答yīng

莫君清举行婚礼,是因为当时人人都说莫君清不会娶她,学校论坛上为此还出现了诽谤她的一派,和保护她的一派。

当时她心里呕着一口气,一时冲动和莫君清说,他们一定要举行一场盛大的婚礼,让所有力挺她的学生都跟她一起扬眉吐气。

可两个人在一起这么久,经过了那么多事,那口气早就淡了,她还是喜欢无风无浪平平静静的和莫君清生活在一起,不喜欢站在风口浪尖上。

她想了一会儿,侧眸看莫君清,“还能取消吗?我现在又不想举行婚礼了,我觉得我们两个就这么安安静静的过日子挺好的,要是举行挺盛大的婚礼,估计又要被人家议论一阵子,我不太习惯。”

“取消是不可能了,老爷子和亲朋好友都打过招呼了,婚礼流程也交给公司企划部着手在办了。”

“那怎么办?”沐暖晴可怜兮兮看着他,“你想想办法,我真觉得我们现在挺好的,如果我们弄一场盛大的婚礼,不知dào

又会生出多少话题、多少事来,说不定这么平静的日子就没了。”

莫君清沉吟了下,“取消是不可能了,但我们可以尽量办的低调一点,只请非请不可的亲朋好友,然后不允许媒体采访报道,把影响降到最低,只能这样了。”

“好好好,那就这样!”沐暖晴用力点头,喜上眉梢。

这样最好不过了,既能有一场婚礼,让她风风光光的嫁给莫君清,又不会带来太大影响,让她可以过安静的日子。

原本她就觉得结婚是她和莫君清两个人的事,只要可以得到亲朋好友的祝福就心满yì

足了,不想让太多陌生人知dào



莫君清见她喜形于色,娇俏的脸颊明艳不可方物,忍不住空出一只手拍了拍她,“和你商量下,我至交虽然不多,但好友却不少,都是结婚那天非请不可的……”

“至交和好友还有什么不同吗?”沐暖晴听着新鲜,忍不住打断他的话。

“当然,”莫君清轻笑,“司曜、寒洋、文约、许沉这样的,算是至交,希晨那样的,算是好友,我还有十几个像希晨那样交情的朋友,是我们结婚那天非请不可的。”

“我觉得你和严希晨交情不怎么样。”也许是因为严雨柔的原因,沐暖晴连带着对严希晨也不喜欢。

“我是打个比方,因为司曜入狱的事,这两年我们生分了许多,他人也渐渐变了,情分自然不比以前,但司曜没出事的时候,我们之间关系很不错,我所说的好友,是指我们之前没生分的时候。”

“哦,”沐暖晴点了下头,“然后呢?”

“我们婚礼那天,像司曜和文约这种交情的,是会护着我们的,但其他人估计会闹的厉害,结婚原本就是图个热闹,那又是群生怕事不大的,你朋友不多,能做伴娘的也就傲雪和沫沫,傲雪性子倒是泼辣,可惜怀孕了,沫沫那么老实,只有被人欺负的份儿,我怕你应付不来,到时我把翘翘和玲珑叫回来,给你做伴娘,她们两个都不是好欺负的,有她们在,你就安安稳稳当你的新娘,不管出什么状况她们都能帮你挡了。”

“只是给我做伴娘这么简单?”沐暖晴含笑看他,“你是想给寒洋和文约创造机会吧?”

莫君清轻笑,“最主要是请她们回来给你做伴娘,护着你,至于创造机会,就看寒洋和文约他们自己的本事了。”

“嗯,我同意,到时候能帮忙我一定帮忙。”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温寒洋和楚文约都帮过她,她对他们的印象好的很,乐得看他们都能抱得美人归,“翘翘和玲珑是什么性格?我们能处得来吗?”

“一定能,”莫君清微笑,“翘翘性子很活泼,但有点娇生惯养,倔强的厉害,玲珑比较沉静内敛,但谁要是惹了她,那是个不饶人的,性子比火还烈。”

沐暖晴比较了下,“都不如沫沫好,若是沫沫和司曜能成,还是司曜命最好!”

“不!”莫君清轻笑摇头,“她们几个都没我老婆好,我的命最好!”

“……”他还真是不放过任何可以甜言蜜语的机会啊!

“那这件事就这么定了,这段日子你也走走心,现在已经五月初了,二十多天一晃就过了,该准bèi

的东西你提早准bèi

,沫沫不是辞职了吗,让她陪你买买东西,我没时间的时候,你们可以拉着司曜给你们当个司机搬运工什么的,反正那小子有的是时间。”

沐暖晴笑着捶他一下,“你还真是什么事都能利用!”

筹备婚礼,给简司曜和许沫搭桥。

选伴娘,给温寒洋和楚文约搭桥。

她嗔笑,“你快赶上简家大哥操心了,当心操心太多老得快。”

莫君清偏头看她,“你不喜欢?”

“不,”她挽住他的胳膊,脑袋偎在他肩膀,“我很喜欢。”

她喜欢他事事为朋友着想,对朋友都有情有义的男人,还会亏待自己的老婆吗?

她的声音轻轻柔柔的,带着点缠|绵的尾音儿,还有那么点撒娇的味道,在外面时,很少见她这样妩媚多情的时候,一直行驶的稳稳的汽车忽然晃了下,他苦笑,“老婆,我开车时候不要引|诱我,不安全。”

沐暖晴:“……”

转眼又到了周末,离他们婚礼的日子越来越近了,沐暖晴想起莫君清和她说过的话,莫名觉得紧张。

莫君清让她提前准bèi

婚礼用的东西,她哪儿知dào

婚礼要用什么东西?

她不喜欢热闹,又没几个至交,同事结婚,顶多就是去婚宴上喝杯喜酒,连婚礼现场她都没去过,说起婚礼两个字,她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dào



她给许沫打电话,问她有没有时间出去,许沫欣然应允。

见了面,她把她和莫君清要在五月二十六号举行婚礼的事情告sù

许沫,许沫比她还开心。

她却愁眉苦脸:“我什么都不懂,我怕婚礼当天会出丑,还有,莫君清让我提前准bèi

婚礼时要用的东西,我什么都不懂,不知dào

要准bèi

什么。”

“那还不容易?”许沫出谋划策,“找婚庆公司啊!找家靠谱的婚庆公司,婚礼流程他们全都包了,婚礼时需yào

准bèi

什么,他们知dào

的最详细,让他们列张清单,能让他们买的让他们买,不方便让他们买的,我们自己去买,这样不就成了?”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沐暖晴兴奋的抓住许沫的胳膊,“沫沫你真聪明。”

“没,前阵子我一个同事刚结了婚,她就是找的婚庆公司,我是跟人家学的。”

沐暖晴想起莫君清的话,掏出手机,“我们问司曜吧,司曜人面熟,说不定他能知dào

哪家婚庆公司好。”

许沫不疑有他,觉得这主意好,连连点头。

和简司曜简略解释了几句,简司曜一口应下,挂断电话,她把许沫带进了路边的咖啡店,“沫沫,我们喝点东西等着司曜,司曜说他离这边比较远,半小时后才能到。”

两个人点了些喝的,做在靠窗的位置,一边喝一边聊,听到沐暖晴要和莫君清举行婚礼,许沫今天特别兴奋,讲了好多她从别处听来的结婚当天要注意的事项。

沐暖晴用心记着,听到结婚典礼居然这么麻烦,她又想打退堂鼓了。

许沫见她兴致不高,奇怪看她,“姐姐,你怎么这么没精打采的?和姐夫举行婚礼多开心的事,你不喜欢吗?”

沐暖晴摇头,“我不擅长应酬,怕到那天给莫家丢脸,莫君清还好说,莫家那边还一大家子人呢,想想我就发憷。”

“没事,”许沫灿烂的笑,抓住她的手,“结婚前几天我们把婚礼流程多熟悉几遍,姐姐这么聪明,肯定没问题,一个男人愿意给你一场盛大的婚礼,说明他是真心真意看重你,想和你过一辈子,姐姐一定要珍惜,好好准bèi

,不然以后肯定要后悔。”

看她笑的灿烂,但灿烂的笑容后面却藏着点儿难言的苦涩,沐暖晴突然想起她曾说过,她嫁冷毅时,冷家只是叫了几个亲朋好友吃了顿饭,没有举行婚礼。

309. 309悔不当初

按理说,冷家也算名门望族,娶的又是长子长媳,就算不风光大办,至少也该举办场像样的婚礼,但却偏偏什么都没有。

应该是冷家对这门亲事不满的原因吧,但冷毅执意要娶,就让他娶了,却不肯为他操办婚礼。

而冷毅,做为一个男人,明明有能力,

却也不愿意给自己的妻子一场婚礼,自然是还不够爱。

“沫沫……”她有些担心的抓住许沫的手。

许沫刚离婚,她就在许沫面前张口婚礼闭口婚礼,还拉着许沫一起为她筹备婚礼,是不是很残忍?

许沫看透她心中所想,反握住她的手,嫣然一笑,“暖暖姐,我没事了,哥哥说,每个人的一生都要经lì

很多,冷毅只是一段我走入歧途时路过的风景,以后我会遇到最好最适合我的,我觉得哥哥说的对,现在我们分开时间那么短,我就能这么平静的说起他,再过段时间,我肯定能把他全都忘了。”

沐暖晴刚想说点什么,有人走到她们桌边,亲切的喊许沫的乳名:“沫沫。”

两个人齐齐抬头,站在桌边亲切笑望许沫的女人,四十多岁年纪,一身得体的打扮都是名牌,头发精心打理过,脖颈上挂了一条大大的红宝石项链,整个人看起珠光宝气,一看就是上流社会养尊处优的贵妇。

沐暖晴觉得女人眼熟,一时记不起从哪里见过,而许沫,愕然不已。

她一眼就认出站在她面前的女人是冷毅的妈妈司正洁,但司正洁每次见到她不是横眉竖目

就是冷嘲热讽,何曾这样和蔼亲切过。

“沫沫,你有时间吗?妈妈想和你聊聊。”司正洁温柔看着许沫,慈祥和蔼的像是许沫是她最心爱的女儿。

听她自称许沫的“妈妈”,沐暖晴一下记起,她在许沫和冷毅的家中见过她,她是冷毅的妈妈。

但那次见面,她对许沫冷嘲热讽,说许沫配不上冷毅,楚沁雨和冷毅才是天生一对,如今楚沁雨回国了,许沫应该给楚沁雨让位,不该霸着冷太太的位置不放。

现在是怎样?

前后不过几十天的时间而已,司正洁怎么变脸变成这样?

她震惊之下,忘了做出反应,司正洁已经和声问她:“这位是沐老师吧?我和我们家沫沫有两句贴心话要说,沐老师方便挪下位置吗?”

沐暖晴睁大眼……她们家沫沫?

这女人,也太那什么了。

见司正洁用充满期待的目光殷切望着她,她只好点头,起身让坐,冲许沫说:“我去旁边位置坐,有事你喊我。”

许沫点头后,她转身走到角落的位置,司正洁在她的位置上坐下,亲切的抓住许沫的手,“沫沫,妈妈听说你最近和小毅闹别扭了,你们是年轻夫妻,难免年少气盛,会有几句口角,老话说,夫妻之间吵架,床头吵床尾和,我已经骂过小毅了,小毅听我的,以后我保证他不敢再欺负你,你别和他闹了,两个人好好过日子,别让妈妈担心。”

她慈祥和蔼的目光,温柔呵宠的语气,让许沫打从心底往外冒凉气,浑身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这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转的太突然,许沫有点接受不了,她缩回自己的手,往后坐了坐,“阿姨,原谅我以后不能再叫你妈妈了,我和冷毅已经签字离婚了,离婚证都领到了,从今以后,我和冷毅一点关系都没了。”

司正洁脸上的笑容僵了下,随即又笑开,并且笑的更加慈祥和蔼,“沫沫,别说傻话,你和小毅感情那么好,哪儿能说分就分了?还记得当初我和小毅他爸不了解你,不赞成你们的婚事,小毅不肯妥协的和我们闹了好久,连离开冷家、离开冷氏的狠话都说了,我们才无奈答yīng

了,小毅爱你爱你很深,你可千万不要辜负他。”

许沫皱眉,抬眼看她,“阿姨,我很奇怪,我知dào

,您一直反对我和冷毅的婚事,自从我和冷毅认识,您从没给过我好脸色,可您今天这是怎么了?您今天这态度……”

她笑了下,“我有点不太习惯。”

她已经习惯了司正洁每次出现在她面前,都趾高气扬威风八面,这次一反常态的这么温柔和蔼,她真的很不习惯。

司正洁脸上完美的笑容又僵硬了一下,心思一转,收起笑意,无奈的叹息了一声,“这不是看小毅这些日子过的不好,我也跟着难过,小毅这些日子就像机器人一样泡在公司,白天工作不怎么吃东西,晚上不吃饭,喝酒喝到深夜,我担心他这样下去,身子会捱不住,我这做妈的,心疼啊……”

她说着说着,垂下头去擦眼泪。

许沫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不知dào

怎么应对,有些无措的看着她。

她扯了张几张纸巾,不停的擦眼,“后来我问了问他几个朋友,才知dào

他是因为和你离婚,伤心买醉,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我不能看他就这么伤害自己,所以只能厚着脸皮来找你……”

见她泪水涟涟,哭的伤心,许沫越发手足无措。

司正洁又去抓她的手,“沫沫,我知dào

你还爱着小毅,一日夫妻百日恩,你们这么久的夫妻情谊,怎么可能说断就断了?看在他这么爱你份儿上,你就原谅他吧!”

许沫狼狈的将手缩回去,“阿姨,您别说了,我们之间已经不可能了,您原来说的是对的,我和冷毅在一起,是我高攀了冷毅,现在我们离婚了,冷毅可以给您找个门当户对的,您该开心才是。”

“你这孩子,说什么傻话,”司正洁嗔怪:“你不就和小毅门当户对吗?真不知dào

你这孩子到底怎么想的,有许沉那么一个好哥哥,居然藏着掖着不肯让我们知dào

,早知dào

你是许沉的妹妹,妈妈以前怎么舍得亏待你?妈妈一直觉得你和小毅是天生一对,只是妈妈是念旧情的人,以前觉得沁雨可怜,才会为了沁雨冷落你,沫沫别记恨,只要你肯和小毅和好,以后妈妈肯定拿你当亲生女儿疼,再也不让你受半分委屈。”

司正洁一番话说的温柔和蔼,情真意切,许沫却只觉得心里泛凉。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说了这么多,说来说去,不过是因为她现在多了一层许沉妹妹的身份。

许沉这次回国,几天时间便帮一个岌岌可危的家族企业转危为安,商业奇才的名头叫的越发的响亮,几乎被奉上神坛,往来巴结的人几乎要挤破简司曜公寓的门槛。

她心思电转,哥哥一向能干,却不曾这样高调过,这次一反常态如此高调,难道就是为了让冷家后悔,让司正洁以这样一副嘴脸出现在她面前?

她在心中苦笑。

哥哥也许觉得这样是给她出气,让她扬眉吐气,其实以她的性子,这样的场面只是对她另一种折磨。

她又往后退了退,紧挨椅背正襟危坐,“阿姨,你不用再浪费口舌,我和冷毅绝对不可能复合,你请回吧,我和朋友还有事,不能陪您了。”

司正洁皱眉,“沫沫,这么久了,你有多爱小毅我都是看在眼里的,你们之间那么深厚的感情,怎么能说没就没了?身为女人,遇到一个自己喜欢的男人不容易,小毅以前做的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我代他向你道歉,所谓吃一堑长一智,他现在知dào

你对她有多重yào

,一定会好好珍惜你,你再好好考lǜ

一下。”

“没什么好考lǜ

的,”许沫语气坚定,不容转圜,“我们之间已经彻底完了,绝对不可能复合了,阿姨还是请回吧。”

司正洁脸色变了几变,还是强耐着性子,坐着没动,“沫沫,妈妈和你商量件事。”

“阿姨请讲。”

“冷毅的发小章宇你认识吧?”

许沫点头,“认识。”

“最近章家出现了点问题,原本章家的长辈托了很多门路和关系,才说动你哥哥到这边来,想让他给章家指条明路,但因为你和小毅的关系,你哥哥又把章家的事情给推了,章家的长辈很恼火,连带着迁怒章宇,章宇最近在章家的日子很不好过,我和章宇妈妈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手帕交,你看……”

许沫懂了,沉默了会儿,“阿姨,商场上的事情我不懂,回去我和我哥说一声,如果他觉得没问题,我一定拜托他帮一帮章家。”

司正洁如释重负,脸上笑开了花儿,“好孩子,我就知dào

你是个好孩子。”

原本她想亲自登门找许沫,没想到这么巧在这里遇到,并且一下子达到了她想要的目的,她心花怒放,但心花怒放之余,她又觉得可惜。

冷氏集团前几年的危机虽然已经度过,但至今想起,她仍心有余悸。

商场如战场,瞬息万变,稍有不慎,便有可能倾家荡产。

她为人自负高傲,尖酸刻薄,高高在上时没少捧高踩低。

冷氏飘摇时,她无奈之下和丈夫四处求人,看尽白眼儿,尝尽人间冷暖,也因此冷毅的婚事,她才想找一个门当户对,可以给冷氏助益的女人。

310. 310谁是墨

没想到当时冷毅吃了秤砣铁了心,她软硬兼施想尽了法子,逼得冷毅连放qì

冷氏继承权的话都说了,就是不肯和许沫分手。

无奈之下,她只得点头。

冷毅和许沫结婚之后,她时时刻刻以将许沫逼离冷家为己任,处处给许沫下绊子,冷嘲热讽,从来没什么好脸色。

原以为只要许沫和冷毅离婚,她就能再给冷毅物色个更好的,哪知dào

,许沫原本就是那个最好的。

她刚得知冷毅离婚的消息,还没来得及高兴,就接到章宇妈妈打给她的电话,告sù

她,在她眼中一无是处的儿媳妇居然是许沉的妹妹!

许沉的妹妹,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亲事,居然被他们一家亲手推了出去。

她平时交往的太太圈儿,无不幸灾乐祸。

搭上许沉这门亲事,就等于搭上一座基本不会倒的靠山,他们家还没来得及利用一次,靠山就没了,让她怎么甘心?

想到这里,她又觉得不甘,温声细语:“沫沫,难得你那么爱小毅,你再考lǜ

一下,我保证小毅以后一定会对你好,

你就原谅他一次好不好。”

许沫摇头,站了起来,“阿姨,我和冷毅之间真没可能了,章家的事情我会和我哥哥说,阿姨还是请回吧,我和朋友还有事,不想让朋友等急了。”

司正洁无奈,只能站起,忧心忡忡的看着她,“沫沫,你看你才和小毅分手几天,就瘦的这么厉害,还这么憔悴,妈妈真是瞧的心疼,明天妈妈煲点补汤给你送去,帮你好好养养身子。”

许沫果duàn

摇头,“阿姨,您不要来,从今以后我不想和冷家扯上任何关系。”

司正洁完全不理会她所说的,自说自话,“就这么说定了,好孩子,你妈已经不在了,爸爸生病住院,妈妈不疼你谁疼你?你放心,妈妈以后一定像对待自己的亲女儿一样疼你,从明天开始,妈妈天天给你煲汤喝!”

她的如意算盘是,许沫现在可能还在气头上,不肯原谅冷毅,但许沫当初有多爱冷毅她是看在眼里的,只要她现在好好对许沫,再让冷毅也加把劲,肯定能把许沫追回来。

女人嘛,谁不爱自己的丈夫、谁想做二婚?

只要冷毅肯好好对她,她肯定能回头。

她越想越觉得冷毅和许沫之间还有戏,打算立kè

回家好好和冷毅聊聊,让他在许沫身上多用点心,把这个儿媳妇给她重新追回来。

她心急,脚下步子也急,一转身差点撞到身后的男人。

她连忙止住脚步拍胸口,“你这人,怎么这么没礼貌,站在人身后……”

话说到一半,抬眼间看到差点撞到的那个男人的脸,她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她这种人,最会看人下菜碟,知dào

那种人好惹,哪种人惹不起。

见站在她面前的年轻男子,虽然穿着一身轻便的不能再轻便的休闲服,但那种潇洒狂肆的气质,一看就是非富即贵的富家公子,她立kè

换上一脸笑,“没关系,是我不小心。”

简司曜似笑非笑的觑着她,没有说话。

她讨了个没趣,绕开简司曜往外走,开门间却看见简司曜在许沫身边坐下,而刚刚坐在角落里的沐暖晴,也起身朝许沫的位置走过去。

她的脸色顿时难看的厉害。

若论容貌气质,那年轻男子和冷毅不相上下,不知dào

他是什么来头,坐在许沫对面,好像很熟稔的样子,许沫还冲他笑的很灿烂。

她心里七上八下的开始打鼓。

原本她还信心满满,觉得只要冷毅肯加努力,她在旁边跟着使把劲儿,许沫肯定还是冷家的媳妇,许沉这层关系肯定跑不了。

可见了简司曜后,她不确定了。

二婚又怎么样?

许沉的妹妹还愁嫁吗?

许沉身边都是非富即贵的朋友,随便拉出个便身价过亿,以前不知dào

许沫是许沉的妹妹时,她觉得许沫烧了八辈子高香才高攀上了冷毅,如今知dào

了许沫的身份,她倒觉得是她冷家高攀了许沫。

这样想着,她越发沉不住气,更快的往外走。

她必须尽快回去,好好骂醒她那个不争气的儿子,让他最近什么都别干,卯足劲把许沫追回来。

简司曜赶路赶的有些口渴,冲侍者招手要冰饮,沐暖晴不满,抬头看侍者,“凉的就行了,别拿冰的。”

侍者会意微笑,微微颔首后退去,很快将冷饮端上来,放在简司曜面前。

简司曜一口气喝了半杯,沐暖晴皱眉,“这么凉,你喝慢点。”

简司曜笑,“我最近和大哥见面少,很久没被人这么唠唠叨叨的管了。”

沐暖晴有些不好意思,“我职业病,就是看不惯你们糟蹋自己的身体。”

“没事儿,”简司曜果然开始小口小口的喝,“被人管着,虽然嘴上不痛快,但心里痛快。”

“嗯,”许沫附和,“能有人管着也是种幸福,没人理没人管了,那才真可怜。”

沐暖晴忍不住笑她,“风水轮流转,今天到你家,原本是你被冷家欺负的可怜,现在终于扬眉吐气了,看刚刚冷毅妈妈温柔讨好的样子,我觉得比四川的变脸还神奇,和那天在玫瑰园骂你的,根本不像一个人。”

许沫不好意思的笑,简司曜却皱起眉来,“刚刚那个女人是冷毅的妈妈?她骂你?”

“没,”许沫更加不好意思,“她刚刚没骂我,对我很客气。”

“我也没问刚才,”简司曜哼了声,“知dào

了你是谁的妹子,她讨好还来不及,怎么敢骂你,我是问之前,之前她不知dào

你是沉哥的妹妹时,她骂过你?”

“也不算骂,就是说的话不太好听……”许沫有些难堪,“过去的事我不想提了,你赶紧喝,喝完了咱陪暖暖姐去婚庆公司。”

她不想再提,简司曜却心里老大不爽。

刚刚那女人撞到他,先是埋怨,后来很快见风使舵,他一看那女人就不是什么好人,早知dào

她曾经是许沫的恶婆婆,刚刚非得刺儿她几句,让她下不了台,绝不会就那么便宜了她。

从咖啡店出去,简司曜将车开到她们身边,“坐我的车吧,今儿我一整天做你们全职司机,一毛钱都不要,就晚饭的时候,你们俩不管是谁,负责晚饭帮我祭我五脏庙就成了。”

许沫抿了唇笑,“去我那边吧,我搬了地方,暖暖姐还没去过,叫上姐夫,我们一起。”

“好,”简司曜最爱热闹,“叫上寒洋和文约一起。”

话刚落地,他又反悔了,“算了,不叫他们,你自己做饭,人多太累,改天下馆子再喊他们。”

许沫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就是觉得满足开心,笑盈盈的说:“没事,我做饭很快,要是完事早,我们一起买食材,可以叫上他们。”

“不叫不叫,”简司曜发动汽车,“他们又没做苦力,凭什么白吃白喝,就叫上三哥,我们几个,挺好的。”

许沫抿着唇,笑的眉眼弯弯,沐暖晴坐在她身边,忽然觉得,这两个人……有门儿。

简司曜果然是三教九流什么朋友都有,带她们去了一间在MO城也算数得着的婚庆公司,他打了个招呼,老板亲自接待,拍着胸膛保证,让他们这里最优秀的业务员给他们全程护航,一定做到最好。

他找熟悉婚礼流程的业务员给沐暖晴列了一张清单,又把原有的婚礼时的注意事项打印了一份,交给沐暖晴。

业务员口才很好,很热心,将婚礼那天的有可能出现的突发状况,仔细和沐暖晴说了一遍,又将她在婚礼之前需yào

买什么东西,仔细的列了一张清单。

沐暖晴看着清单上长长的一串物品咂舌,“这么多?”

估计她要用好几个周末才能买全。

业务员笑着说:“我给您列的比较全,不过有很多东西不是必需品,必须买的东西我已经给您用重点符号标记了,您自己酌情购买。”

“哦哦。”沐暖晴将所有东西仔细收好,再三道谢后,三人一起离开婚庆公司。

坐回车上,沐暖晴苦笑,“我后悔了,我不该一时冲动,同意弄什么婚礼,太痛苦了。”

简司曜调侃的笑,“小嫂子,就没见过你这样的,人家做准新娘的都欢欢喜喜的,借这一生一次的机会,冲进商场,两手一挥,买买买,你这心态不对,当心我和三哥告状。”

“告吧告吧,我管不住你的嘴,但能管得住沫沫的手,晚上我把沫沫看牢了,我们俩谁都不给你做饭。”

简司曜从后视镜中看了她一眼,空出只手摸下巴,“小嫂子,果然近墨者黑,你和我三哥学的,嘴皮子越来越利落了。”

沐暖晴抿了唇笑,“晚上我跟莫君清告状,你说他是墨。”

简司曜揶揄笑笑,“小嫂子不用跟三哥告状也是你们两个人亲近,和小嫂子一比,我在三哥面前那不就是个外人?”

“够了,”沐暖晴被他说的脸红,“好好开你的车,再胡说,晚上真不给你饭吃。”

311. 311真二啊

简司曜嬉笑,许沫也在一边听的嘻嘻哈哈的看热闹。

虽然被取笑了,沐暖晴却觉得心里发暖,比起以前的清清冷冷孤孤单单,她太喜欢这种热热闹闹有人关心有人陪的日子。

有简司曜在,沐暖晴当然不会去他家的商场,让他附近的商场停车,他却不满的在后视镜中瞅了她一眼,“傻了吧?咱自家开的有,到人家店里凑什么热闹?”

他不容分说,径直往前开,将汽车停在他家商场外的停车场。

沐暖晴知dào

一般男人都不爱逛商场,和他商量,“你在咖啡座里等吧,我和沫沫买完东西给你电话。”

“不用,”简司曜双手插兜悠闲的跟在她们身后,“我权当帮我大哥视察了,这算微服私访,过瘾。”

好在不是商场的高层人员,不认识这位商场二东家,他们才能在商场内悠悠然然的逛,沐暖晴将清单上的东西记个差不多,先捡着要紧的买。

逛到九楼床上用品部,一个正在和恋人挑选床上用品的女子见到许沫,先是看着她愣了一会儿,接着又惊又喜的朝许沫冲过来,一把抓住许沫的手臂,激动的叫:“许沫!是你吧许沫?”

许沫被她吓了一跳,看清楚女子的脸,猛然睁大眼,“诗涵?郑诗涵?”

“是啊是啊,”郑诗涵点头如捣蒜,一把抱住许沫又笑又跳,“许沫,没想到真的是你!真没想到居然在这里遇到你,你怎么到这儿来了?也买结婚用品吗?那个是你老公吗?”

她放开许沫,闪烁着惊喜的眼睛不停的上下打量简司曜,目光越来越惊异,盯着简司曜的脸,使劲儿晃许沫的胳膊,“天啊!不是吧?你真找到这位学长了?你怎么找到他的?天!你追的他还是他追的你?你们真在一起了?天!这可是超级爆zhà

性新闻,我马上发朋友圈!”

她激动的像饿了几天的野狼看到肉,颤抖着手指掏出手机使劲儿按按按。

许沫被她天天天的吵懵了,愣了一会儿,回过神来,弄明白她在说什么,脸唰的红了,连忙按住她的手机,“诗涵你误会了,他不是我老公,是我哥哥的朋友,我们之间什么都不是,你别乱来。”

“呃?”郑诗涵被她按住手动弹不得,睁着怔然的大眼睛看看简司曜又看看她,“你没懵我?”

“真的真的,他是我哥哥的朋友,不是我老公,也不是我男朋友,你别胡来。”许沫用力点头,生怕她不信。

站在她身边的沐暖晴听的一头雾水,好奇的问:“沫沫,这是你朋友吗?”

“嗯,我大学同学郑诗涵,已经很久没联系了,真没想到会在这儿碰到,真巧。”

“这算什么巧?”郑诗涵抑制不住的眉飞色舞,“你和我们学长才是巧,没想到他居然是你哥哥的朋友,你什么时候发xiàn

的?还是他救你时你们就认识?诶~不对啊,如果他那时候就认识你,救你上来时候怎么什么都没说?还是你们那时候闹别扭了?你们那时就是男女朋友关系吧?不然怎么可能闹别扭……”

“……”面对她竹筒倒豆子一样噼里啪啦的问题,许沫头痛抚额。

真是可惜了她爸妈取给她的名字了,她根本一点也不诗,一点也不涵。

沐暖晴听的更加莫名其妙,简司曜却好像有点懂了,微眯着眼睛看郑诗涵,“学妹,你读A大?”

“是啊!”郑诗涵冲他点头如鸡啄米,“学长,你可能不记得我了,当年你给许沫做人工呼吸时我还蹲你身边给你帮忙来着,学长你还是一如既往的那么帅,换个普通人这么多年我早给忘了,但学长您是日月之辉,您英俊帅气的身影一直深深铭刻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哎呦……”

许沫忍无可忍,伸手在她腰上偷掐了一把,郑诗涵痛呼一声,将目光从简司曜脸上挪开,落在她身上,一脸无辜,“好好的你掐我干什么?诶?许沫,你生病了么?脸怎么突然这么红?”

“……”许沫捂脸……这个二百五!她好想回家!

简司曜偏头,上下打量了许沫几眼,似笑非笑,“行啊,沫沫,原来当年我救上来的女生是你啊,你瞒的这么紧,是怕我让你报答救命之恩?”

许沫鸵鸟的将脸捂得紧紧的。

她没听见,她什么都没听见!

沐暖晴听的迷迷糊糊,“司曜,你和沫沫在打什么哑谜?”

“不是打哑谜。”简司曜笑着将当年在A大发生的事,简略和沐暖晴说了一遍。

沐暖晴不可思议的睁大眼,“啊!好巧啊!”

“是啊,真巧,”简司曜好笑的看着一直捂着脸的许沫,“沫沫,我要为我那天和你说过的话道歉。”

“啊?”许沫有些傻眼,将手掌从脸上挪开,睁着怯怯的大眼睛,呆萌呆萌的。

简司曜忍住大笑的冲动,“那天我和你说,当时你唇上的湖水味道不怎样,真想把你让给我哥们儿,我错了,早知dào

是你,毒药我也认了,怎么能把你让给别人?”

“……”许沫脸上刚刚褪下去的红潮唰的又涨起来,并且比刚刚有过之而无不及,“我、我、我……”

她我了半天,除了这一个字,其他什么都说不出来,这下换郑诗涵纳闷了,“许沫,你和学长到底怎么回事?他不知dào

他是你的救命恩人?”

许沫:“……”

当年如果简司曜没有给她人工呼吸过,她早惊喜不已的坦白了,但是……但是!

“你真没和学长说啊?”郑诗涵一脸不认同的表情拍拍她的肩膀,“许沫,这就是你不对了,救命之恩不是小事,你怎么能瞒着,太不厚道了!”

“是啊,太不厚道了!”简司曜附和,笑着看沐暖晴,“小嫂子,以后你别拿不让沫沫给我做饭要挟我了,我可是她的救命恩人,让她给我做一辈子饭来报答我,都不过分!”

“嗯嗯!”这回换沐暖晴不厚道了,自动脑补,把简司曜这句没什么深意的话,转换成另一层有深意的意思,揶揄笑着,意味深长的对许沫说:“沫沫,司曜说的对,就凭他对你有救命之恩,你给他做一辈子饭都不过分。”

就凭两个人之间的这种缘分,如果以后不在一起,那就太没道理了,她恨不得现在就给莫君清打电话,分享这个爆zhà

性的好消息。

许沫看沐暖晴调侃的笑,就知dào

她在想什么,脸红的更加厉害,于是嘴巴变的更笨,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始作俑者郑诗涵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觉得好多事情她看不明白。

这到底是怎样?

学长和许沫到底有没有在一起?

学长当年救许沫时到底是不是恋人关系?

唉!

不管了!

先给他们拍张照片发朋友圈再说!

她举起手机要拍照,吓的许沫立kè

将她手机抢了,“你干嘛?”

“给你们拍张照片发朋友圈,”郑诗涵喜滋滋,“我朋友圈里好多咱们那时读书会的同学,前几天我们还聊起我们这位英俊学长见义勇为的事情呢,我发张照片得瑟得瑟,我又见到活的了,她们非得羡慕死我!”

“……”看着郑诗涵眉飞色舞到没心没肺的笑容,许沫其实挺羡慕她的,这种女生,头脑简单,没什么拐弯抹角的心思,特容易快乐满足,也最容易得到幸福,但是,给她拍照片发朋友圈什么的还是算了,“诗涵,我和学长没在一起,不,他不是我们学长,他当年去我们学校是找别人的,我和他之间就是普通朋友关系,你别把我们发朋友圈,你、你、你……”

许沫词穷了,绞尽脑汁的想接下去说什么,一眼扫到站在郑诗涵身后的清秀男子,眼睛一亮,像看到救星一样,“那个……诗涵,他是你老公吗?”

郑诗涵回头看了一眼一直静静站在她身后等她的男人,顿时一脸幸福的跑过去,将男人拖到许沫面前,“我老公,辛力,我们已经领证了,但还没举行婚礼,难得今天他有时间,陪我出来买床上用品,许沫你呢,你也来和学长一起选床上用品吗?”

许沫:“……”

她都说了简司曜不是她们学长、她和简司曜只是普通朋友关系,怎么可能一起买床上用品!

她用力吸了口气,“不是,是我好朋友要结婚了,我陪朋友一起来买床上用品。”

“哦……”郑诗涵意犹未尽的还要说什么,站在她身边的辛力却已经看出许沫的窘迫,轻轻拍了下她的肩头,“诗涵,不好让你同学的朋友在这儿站着等,你和同学留个联系方式,改天我们请你同学吃饭。”

“对对对!”郑诗涵连忙又拿起手机,“许沫你手机号多少,你这家伙太过分,毕业之后立kè

就没消息了,当年读书会的同学几乎都在我朋友圈里,唯独少了你,我们都猜着你是不是嫁了冷毅那个金龟婿,就不认我们这些穷朋友了……啊……”

她如梦初醒般猛然抬头,“许沫!你没嫁冷毅啊?你当年不是一直和冷毅……”

312. 312疯狂

许沫刚刚还涨红的脸,唰的一下白了。

“涵涵,”辛力温柔打断郑诗涵还要脱口而出的话,“时间不早了,你把联系方式留一下,和你同学改日再聊。

“哦哦。”郑诗涵虽然是个神经大条的,也看出许沫情绪有点不对劲,乖乖把电话留了,和许沫挥手告别,亲密的挽着辛力的胳膊离开了。

见她渐渐远了,许沫长长舒了口气。

她这个同学一直这么二,她真是有点招架不住。

她从郑诗涵的身上收回目光,看到简司曜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那笑容让她心里敲鼓,头皮发麻,“你、你、你……”

她又没出息的结巴了。

简司曜摸下巴,“原来我这个救命恩人在你心目中只是个普通朋友啊,看来随时吃到你做的饭菜,不像我想象中的那么容易。”

“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许沫着急的解释,“我说的普通朋友是说我们之间就是很普通,就是不是那个意思的朋友,我不是说我们感情很普通,你当然是我好朋友,很好很好的朋友,我、我、我……”

许沫凌乱了,自己也不清楚刚刚自己说了些什么。

沐暖晴挽住她的胳膊,不满的瞪了简司曜一眼,“司曜,你别和沫沫闹,沫沫老实好欺负,你又不是不知dào

。”、

简司曜悻悻摸摸鼻子,嘟囔:“我没闹啊,我很认真好不好?我怎么就混成普通朋友了?再不济也要算好朋友吧?”

沐暖晴:“……”

原来放荡不羁的简家二少,竟然真的在意这个!

许沫冲他使劲点头,“你当然是我的好朋友,极好极好的朋友,我刚刚是怕诗涵误会我们之间的关系才那样说,我没什么好朋友,你肯定是最好的朋友……”

她一着急,说话又开始颠三倒四起来。

简司曜心情瞬间变的极好,畅快大笑,“沫沫你真是太有意思了!那救命之恩我们得好好算一算,以后我想吃你做的饭菜是不是可以随时上门,什么时候想吃都可以让你做?”

许沫继xù

用力点头,“随时随地,什么时候都可以!”

沐暖晴叹气。

可怜的沫沫啊。

幸亏简司曜是知根知底的自己人,不是什么坏男人,不然这孩子又要倒霉了。

在商场买了些东西,沐暖晴不愿让许沫和简司曜陪自己逛太久,三个人早早找了家饭店吃了午饭,下午又逛了一会儿,沐暖晴执意让简司曜把车开到超市,和许沫一起选了些食材,然后回了许沫的公寓。

撵了简司曜去客房休息,沐暖晴和许沫一起在厨房清理食材。

她没刻意和许沫提她和简司曜之间的事,许沫刚从一段失败的婚姻中走出来,让她接受简司曜,还需yào

时间。

而简司曜虽然大而化之,放荡不羁,但她看得出来,他对许沫是有心的,不然就算他是大大咧咧的脾气,也不可能和许沫说想一辈子吃她做的饭菜那种话。

简司曜虽然懒散度日,看起来有点不靠谱,但实jì

上他非常有原则的人,所以,很显然,他对许沫是动了心的。

他们两个人需yào

的,是更多相处的机会还有时间。

择着手中的菜,她不禁想起她初识许沫那天,简司曜送螃蟹上门,见到许沫,他目光晃了下,说许沫长的特别像他高中时候画在画上的人。

原来冥冥之中上天真有注定,有如她和莫君清那样的,见面第一天就领了结婚证成了夫妻,也有简司曜和沫沫这样的,坎坎坷坷,兜兜转转,历尽辛苦劫难,才遇到自己对的那个人。

晚上,沐暖晴和许沫一起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还是将楚文约和温寒洋叫了来,大家一起吃了一顿热热闹闹的晚饭。

吃饱饭,帮许沫将残局收拾好,沐暖晴随莫君清一起回了玫瑰园。

洗完澡穿着睡衣偎在莫君清的胸膛,沐暖晴庸懒的用手指在他胸口圈圈点点,“今天好开心。”

莫君清轻笑,“你总是这么容易就开心。”

沐暖晴抱着他,轻轻柔柔的将今天在商场内的事情和他学说了一遍,感叹:“我现在真是越来越信缘分了,以前看的一部电影就叫,缘,妙不可言,嗯,真是妙不可言。”

“没错,”莫君清拍拍她的脑袋,“缘分这种东西,虽然不是实物,摸不到也看不着,但确确实实是存zài

的,不然为什么全世界有无数人,偏偏我们两个成了夫妻?”

“嗯,对。”沐暖晴将他抱的更紧了些。

他们之间的缘分,从他们父辈就开始了,但那时候是孽缘,他们之间是良缘。

想到以前种种,曾经那么刻骨的伤痛竟然已经完全淡了,平静的没在她心里掀起任何波澜。

心心相印的爱人是最好的疗伤师,有他在,过去一切已成昨日黄花,再不能带给她半分伤害。

……

星期一,如往常一样,她走进办公室,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刚将教案找出来放到桌上摆好,还没翻开,李艾可闯了进来,看到她之后,冲到她面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跟我走!”

沐暖晴吓了一跳,本能挣扎,李艾可的力qì

却格外的大,拽着她跌跌撞撞往外走去。

门口,沐暖晴终于甩开她,低喝:“李老师,这里是学校,你别乱来!”

“我不是乱来,我只是想和你谈谈,”李艾可脸上依然画了精致的妆容,却掩不住格外憔悴的容颜,眼窝深陷,眼底下青黑一片,眼中都是血丝,她哆嗦着唇,“沐老师,我拜托你,看在我们同事一场的份上,你帮帮我,我们好好谈谈!”

不由分说,她又抓住沐暖晴的手腕拖着她往前走,径直将她拖进一间空着的学生活动室,反手将门锁了,按着沐暖晴的双肩将她推到墙角,浑身颤抖,“沐老师,你帮帮、帮帮我,再这样下去我会死,我一定会死!”

“李老师,你冷静一点,有话好好说,你弄|疼我了……”

沐暖晴皱眉,挣扎着身体,想摆脱她的桎梏,李艾可却疯了一样,将她按的死紧,脸色惨白,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沐老师,我求求你,你一定要帮帮我,我会被那个男人弄疯了,这样下去我不死也会疯,我受不了了,他就是个疯子,我好后悔、好后悔,当初我不该惹上他,我惹上谁都不该惹上他,你看看、你看看……”

她神经质般的松开沐暖晴,撩开两只衣袖,又扒开领口。

沐暖晴顿时吸了口凉气。

她身上青紫密布,层层叠叠都是瘀伤,看起来分外吓人。

沐暖晴惊的脸色发白。

李艾可说的没错,赵旭宁疯了,彻彻底底的疯了。

以前和她在一起时,他像个翩翩儒雅的绅士,现在居然变得这样疯狂。

他骨子里藏着的东西太可怕,幸亏当初因为梁菁菁的介入她离开了他,不然她就是今天的李艾可!

李艾可抓住她的双臂,涕泪直流,苦苦哀求,“沐老师,我求求你,看在我们同事一场的份上,你帮我想想办法,帮我离开他,在这样下去,我会发疯,我求求你、求求你……”

她越说越激动,忽然噗通一声跪下,冲沐暖晴狠狠磕头,“沐老师,我求求你,我受不了了、受不了了、我求求你……”

自从那次设计沐暖晴失败后,赵旭宁疯了一样折磨她。

每天除了在学校,她必须随叫随到,到了之后,他立kè

把她拖上床,无休无止的虐待折磨。

那个男人已经疯了,再这样下去,她要么被他活活折磨致死,要么和他一起疯掉,她没能出人头地做人上之人就算了,不想这么悲惨的死掉。

她想来想去,能帮她的人只有沐暖晴。

沐暖晴一向心善,只要她好好认错,好好求她,她一定不会袖手旁观。

向自己一直嫉妒的人低头是世上最难受的事,但为了活命,为了逃脱赵旭宁的虐到折磨,她什么也顾不得了。

她砰砰磕头,怕沐暖晴不肯帮她,用了很大力qì

,磕了没几下,地上就见了血,沐暖晴用力将她拖拽起来,无奈的看着她,“李老师,我不是不想帮你,而是不知dào

从何帮起,你知dào

,赵旭宁现在已经今非昔比,即使是莫君清想要扳倒他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我不是不想帮,实在无能为力。”

赵旭宁为人虽然阴险,能力却确实没话说,他能走到今日不是全凭容貌和运气,的确有过人的本事。

“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李艾可疯狂摇头,“MO城怎么可能有莫总做不到的事?这只是你的推托之词,你是不是还在记恨我以前嫉妒你,所以不肯帮我,我已经向你磕头认错了,你还想怎么样?难道连你也想要逼死我吗?”

面对哭的满脸是泪,表情疯狂的李艾可,沐暖晴浑身都充斥着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无力。

自从她走进MO医大的办公室第一天,李艾可就看她不顺眼,处处冷嘲热讽使绊子,从没给她过一点好脸色。

后来中间有段时间想利用她攀高枝,讨好了她几天,但也是皮笑肉不笑,虚伪的厉害。

313. 313峰回路转

沐暖晴不明白,就是这样一个一直针对她,恨不得将她时时刻刻都踩在脚下的人,怎么现在求她求的这么理所当然,觉得她无论帮她做什么都理所应当?

她深吸了口气,除了无奈还是无奈。

有时人生就是这么无奈,你想好好过日子,但偏就有讨人厌的狗皮膏药,你不招惹她,她也会死皮赖脸的黏上来,要么无视她、任她缠着你,平白给自己的好日子添堵,要么只好解决她。(写到这里,一下子想到夜星莫名其妙惹上的那个摘不掉的狗皮膏药,深有感触,心有戚戚焉,嘿~)

沐暖晴叹气。

说到底,赵旭宁的最终目标其实还是她,如果不把他彻底解决掉,早晚有天,这把火还是会烧到她身上。

她将李艾可紧紧扯着她衣服的手掰开,“李老师,我回去和莫君清商量一下,如果能帮得上忙我们一定帮。”

李艾可点头如捣蒜,“一定行的,一定行的,莫总一定可以帮到我,谢谢你,谢谢你们,沐老师,只要你帮我解决这件事,以后我一定好好做人,夹着尾巴做人,我拜托你,拜托了……”

好容易才拜托李艾可的纠缠,一天过去,晚上莫君清回家,沐暖晴将这件事和莫君清说了。

莫君清环着她腰问:“你想帮她?”

“不是帮她,是帮我自己,”沐暖晴回拥住他,忧心忡忡,“赵旭宁好像越来越疯狂了,我担心他哪天失控,对我不利,就像上次那样,我想想就害pà

……”

上次被赵旭宁掳走,赵旭宁极力模仿莫君清,试图打动她,重新赢得她的心。

经过这些日子,发生了这么多事,赵旭宁所剩不多的耐心已经消磨殆尽,他越来越疯狂,万一她不小心落进他的手中,后果不堪设想,只是想想就让她不寒而栗。

脑海中猛然闪过赵旭宁暴虐阴鸷的眼神,沐暖晴禁不住哆嗦了下,将莫君清的腰身拥的更紧了些。

“没事,别怕,”莫君清轻轻拍拍她,“我就是再蠢,同样的错也不可能犯第二次,你放心,赵旭宁现在看着风光,不过是一座空壳,他很快就会垮了,这次我保证,再不会让他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沐暖晴偎进他怀里,喃喃:“我也保证,我以后再也不会妇人之仁,给坏人求情。”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狠辣,不但会害自己受伤,还连累亲朋好友和她劳心费力、提心吊胆。

“没事,”莫君清浅笑,“谁都没有未卜先知的本领,事情没有发生,谁也说不好一个人是会变好还是变坏,你就顺应自己的心意,开心就好,其他的事情全都交给我,我会帮你。”

沐暖晴抱紧他,将脸颊深深埋进他的怀中。

这一生,遇到这样的男人,何其有幸?

静静拥bào

了好久,心思再次转到李艾可身上,她仰头,“其实我现在还好,你把我护的紧紧的,赵旭宁不敢把我怎么样,主要是李艾可,她怎么办?虽然我不喜欢李艾可,但总归在一个办公室工作,抬头不见低头见,而且她这次变成这样,多少也有点池鱼之殃,我不想见死不救。”

莫君清想了下,“MO医大的安保做的很好,你让她申请间宿舍,这阵子尽量安分点儿待在校内,非要出去不可的时候,找朋友陪着,这段时间我会加大针对赵旭宁那边的力度,赵旭宁自顾不暇,不会铤而走险,闯进你们学校找她的麻烦。”

如果是保护沐暖晴,他会不计人力财力、不计任何代价,但对于和沐暖晴一向不和的李艾可,他就没这么周到,只能让她自己安分点,自求多福。

“嗯,明天我就和她说。”毕竟李艾可不是她的朋友,能做到这样,已经仁至义尽。

第二天,沐暖晴将莫君清的话转告给李艾可,李艾可听了之后,依然仓皇无措,“可以吗?真的可以吗?赵旭宁现在很厉害,万一他闯进来抓我怎么办?”

“李老师,你冷静点,”沐暖晴劝慰她:“不管赵旭宁怎么厉害,现在是法治社会,他就算有权有势,也顶多在暗中搞些小动作,不敢明着胡来,你只要吃住在学校,我们学校往来人员出入都要登记,校内每个大门和走廊都装有摄像头,赵旭宁不傻,他不会冲动到冲到学校里明着抢人,只要你别再主动找他就可以。”

李艾可呆了会儿,苦笑,“我恨不得自己从来没认识过他,还怎么敢惹他。”

她低头站着发呆,若有所思的样子,难得她没抓着自己发疯,沐暖晴松了口气,抽身离开。

接下来,风平浪静。

李艾可一直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这几天却忽然一下子安分起来,每天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办公室,又悄无声息的离开,低调的和已经骄傲张狂的花孔雀一样的女人,判若两人。

就在其他老师奇怪李艾可的转变时,周五早上,李艾可抱了一摞喜帖进来,按名字放在每位老师的办公桌上,“告sù

大家一个好消息,我要结婚了,下个星期天在龙凤酒店举行婚礼,还请大家务必赏光。”

同办公室十几个办公室,都被这个消息惊住了,迫不及待的将喜帖打开。

人人都知dào

李艾可平生最大的志愿就是嫁入豪门,前些日子还一点动静没有,这么快居然要举行婚礼,难道这回她如愿以偿,抓住一个金龟婿,闪婚了?

喜帖上是李艾可和一个男人的名字,大家都很陌生,最起码不是MO城的名人。

有个和李艾可平时关系不错的老师站起来,扶着李艾可的肩膀调笑,“李老师,你这是逮到谁家的金龟婿了,这么迫不及待就嫁了?”

“不是金龟婿,”李艾可笑笑,“就是个普通人,我们是青梅竹马,感情一直很好,前几天他和我求婚,我被感动了,不想再挑了。”

其他老师虽然觉得李艾可转变的太快,这婚事透着点怪异,但大家谁也不好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儿的笑着说恭喜。

李艾可最后将喜帖放到沐暖晴的桌子上,“沐老师,有时间吗,陪我出去坐坐。”

MO医大湖边的木质连椅上,沐暖晴和李艾可并排坐着。

望着湖边点点落花,李艾可喃喃:“沐老师,你别害pà

,以后我再也不会害你算计你了,我想开了,人生短短几十年,与其追求那些雾中月水中花,不如牢牢抓紧自己有可能抓住的,我能想通这个,还要多谢你和赵旭宁,如果不是你们俩,我还活的像个笑话。”

“……”居然把她和赵旭宁摆在一起,沐暖晴表示她很不舒服。

李艾可自嘲的笑,“其实我一直都懂,上流社会娶妻讲究门当户对,不但那些少爷们这样,就连那些千金都是如此,前阵子我参加一个酒会,听说李家的千金和她的司机好上了,肚子里的孩子都三个多月了了,被家里人知dào

后,她爸爸硬是让保镖把她绑进了医院,把肚子里的宝宝打掉了,李小姐在医院里昏迷了好多天才醒,醒了之后整个人都傻了,一句话都不说,每天摸着肚子掉眼泪……”

沐暖晴睁大眼睛,倒吸了口凉气。

如果她没猜错,李艾可说的李家的小姐是李安琪,傲雪的朋友,她曾和李安琪有过一面之缘,听傲雪说,李安琪和她的保镖偷偷在一起很长时间了,没想到,居然……

“连那些天之骄女都不能想和谁在一起,就和谁在一起,何况是我?”李艾可仰头望天,苦笑着叹息,“我就是不甘心,就像红楼梦里的晴雯,心比天高,总觉得自己长的漂亮,又是名牌大学的毕业生,处处比人强,凭什么就不如那些家世好的千金小姐们嫁的好,我拼命往上爬,拼命结交权贵,就是为了可以认识上流社会出色的男人,希望有朝一日可以嫁进豪门,只可惜,事与愿违,我削尖了脑袋,步步为营,最后的下场是惹上一个疯子,你每天什么都不想,一门心思全扑在你的学生身上,倒嫁了MO城最好的男人,你让我怎么甘心?”

沐暖晴不知dào

该说什么,只能默默听着。

李艾可看了她一眼,“我嘴上虽然不承认你比我长的漂亮,但我也知dào

,MO医大的第一美女老师是你不是我,从你抢走这第一美女老师的名头开始,我就恨你,我想当第一,不想当第二,我处处和你争,处处比你强,可你不显山不露水的居然摇身一变成了莫太太,我知dào

这个消息的时候,一晚没合眼,几乎疯掉,那是我做梦都没敢想过的男人,居然和你扯在了一起,我一直觉得,你虽然长了个好脸蛋,却像个苦行僧一样,冷冰冰的无趣,男人应该喜欢的是我这样的女人才对,妖娆妩媚,风情万种……”

她又上下打量了沐暖晴几眼,摇头,“我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你能这么幸运,我却不能。”

314. 314好养活

沐暖晴终于开口:“我也不是一直幸运,我从小吃过的苦,比你吃过盐还多,你也有你幸运的地方,只是你没发xiàn

。”

“我现在发xiàn

了,”李艾可喃喃:“至少我想嫁人的时候,还有个男人愿意娶我……足够了。”

她在笑,眼里却蓄满了泪。

沐暖晴偏头看她,“你……”

“我不是随便找了人来顶包,我是真想嫁他……”李艾可冲她笑笑,又扭过头去看湖面落花,“我和他是青梅竹马,从小就认识,他家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也算小康之家,他是家里的独子,性格很温顺,他小时候出车祸撞断了腿,那时候医疗条件有限,留下了后遗症,走路有些跛,小孩子们不懂事,总为这个笑话他、欺负他,我们是邻居,他爸妈就拜托我,让我多照顾他,我从小家里穷,没人看得起,难得有人这么看重我,郑重其事的拜托我,我很开心,把他当我弟弟一样疼,我从小性格就很泼辣,谁敢欺负他,我就冲上去和人家打架,没几天那些孩子们见了我们就躲着走,我和他一起上学放学,直到高中住校联系才少了……”

她叹息,“他比我低一年级,一直把他当朋友,当弟弟,后来他大学也考来了这里,我毕业那一天他送了我一束玫瑰,我才知dào

他喜欢我,我不是不喜欢他,我只是从没想过要嫁他……”

她看着沐暖晴自嘲的笑,“因为我要嫁个豪门少爷啊,他的身价我怎么看得上?他从没明说过什么,不过每逢我生日还有圣诞节情人节,他都会送我巧克力和玫瑰花,那天你和我说,让我没事就待在学校,如果非出门时,就找个人陪我,我绞尽脑汁的想,却发xiàn

我除了他谁都想不起来,我发了疯似的想他,哭着给他打电话,说我想见他,他工作一直很努力很认真,但接到我的电话,他请了假立kè

就来了,我问他现在我想嫁他了,他还娶不娶,他说娶,马上娶,然后……”

她又歪头,看着沐暖晴笑,轻松的一耸肩膀,“然后你们就收到我们的喜帖了。”

沐暖晴回应的冲她笑了一下。

同事这么久了,沐暖晴现在才知dào

,原来李艾可还有这样一个青梅竹马。

听起来像传说中的备胎,但人各有志,那个男人也许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娶李艾可为妻,别人为他当备胎不值,他也许甘之如饴。

何况他这个备胎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也许他比任何人都开心。

如果是自己的朋友,沐暖晴一定会叮嘱她,好好对待人家,这么好的男人,可遇不可求,既然遇到了,就要好好珍惜,好好过日子。

但是面对李艾可,大概以前被她冷嘲热讽的太多了,让她已经有心理阴影,她只是默默听着,一个字都说不出。

李艾可等了半晌,见她一言不发,笑着看她,“怎么了?沐老师,你不祝hè我吗?”

“嗯,祝hè你!”沐暖晴真诚的祝福。

虽然她和李艾可连最普通的同事关系都算不上,但为了那个素昧平生的痴情男人,她愿意诚挚的祝福他们,希望李艾可和他都可以幸福。

李艾可笑笑,“沐老师,我为我过去的所作所为说声对不起,过去的我,只是陷进执念里,如南柯一梦,梦中醒来,自己也觉得自己可憎又可笑,你放心,以后我再也不会害你针对你,我会守着他好好过日子,虽然不能嫁进豪门,但能有个真心爱自己的男人,已经是多少女人求而不得的事,我会好好珍惜,我这样的女人虽然现实,但我聪明的地方是我从来都清楚的知dào

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我现在想要的是一个和他组成的安稳的家,是一种和风细雨的幸福,我不会再作,我会好好疼他,好好过日子,沐老师……”

她侧了侧身子,双手握住她的双臂,很真诚的看着她,“我一直欠你一句,对不起、谢谢你!”

沐老师承认自己被她打动了,她原本就是极容易感动的人,她回了她一笑,“没关系,我从没放在心上。”

对无关紧要的人,她从不放在心上。

她拍拍李艾可的肩膀,“记住自己今天曾经说过的话,好好和他过日子,祝你们幸福。”

“放心吧,”李艾可起身,面朝湖面舒展了下身体,“我这种女人,在婚姻里很少犯错,因为我刚刚说过,我虽然现实,但我聪明,我时时刻刻都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我现在想要的是他,我就会竭尽全力,好好对他,牢牢的抓住他,我会对他好,比任何人都对他好。”

沐暖晴点头,“祝福你们。”

“谢谢你,”李艾可回头冲她笑了下,“我们的婚礼,希望你能参加。”

“如果时间允许,我一定去。”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李艾可冲她摆手,“那沐老师先回去吧,我想在这儿多待一会儿。”

沐暖晴转身离开,走出很远,回头看看,李艾可仍站在湖边,一动不动,不知dào

在想些什么。

她扭回头继xù

往前走,不禁感叹,人生如戏,戏如人生。

不过短短几天时间,峰回路转,李艾可居然要嫁人了,比她和莫君清的婚礼还办在前面。

但愿李艾可真能如她自己所说,好好爱那个男人,祝他们幸福。

晚上洗完澡躺在床上,她照例将李艾可的事情讲给莫君清听。

他们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交流方式,每天睡前两个人彼此依偎着,各自聊聊这一天在彼此身上发生的事,声音不大,只是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明明不是什么情话,却自有一番暖人心的情调。

莫君清听她讲完,别的话什么都没说,只评价了一句:“你看人家多干脆,说结就结了,我们拖太久了。”

“……”这不是重点好吗?

她轻捶了他胸口一下,“又没说我们,不是在说李艾可吗?你说她会改吗?会对那个男人好吗?那个男人是跛子呢,她会不会欺负人家?”

“你呀,”莫君清好笑的捏捏她的鼻尖,“我忽然想起我今天离开公司时,公司搞清洁的大妈正在念叨的一句话。”

明知dào

不是什么好话,沐暖晴还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巴,“什么话?”

莫君清笑着弹了下她的额头,“咸吃萝卜淡操心!人家夫妻俩好不好,关你什么事?你只要对你老公好,不要欺负你老公就行了!”

沐暖晴鄙视他,“你不欺负我,我就偷笑了,我哪儿敢欺负你?”

“是吗?”

“当然,任谁看也是这样,我上次脸上受伤,怀疑你家暴的可不止李艾可一个,大家都觉得你这么优秀,我这样高攀你,你不高兴时时拿我出气,打个三拳两脚很正常。”

莫君清讶异,“真的假的?”

“真的啊!”沐暖晴偎在他胸口点头,“我听傲雪说,城南周家,祖上是做官的,世代名门,祖上有本事,儿孙又有出息,他们家规矩特别大,周家的五少爷脾气大,娶了个自己相中的小家碧玉,那个姑娘性子软,又爱他爱的死去活来,快被他折腾死了,他动不动就甩耳光,罚跪,就是在下人面前也一点面子都不给,下着雨让那姑娘在院子里一跪跪了半夜,第二天高烧肺炎,差点死在医院里。”

“唉,”沐暖晴叹气,“我真不明白,那位周家五少都这样对那个姑娘了,那个姑娘为什么还不肯离开他,难道这世上真有谁离开谁就活不下去吗?”

“唉,”莫君清也装模作样的叹气,“没想到我这么疼老婆的男人,居然被老婆和那种渣一起相提并论,背这样的恶名,太冤了,不行……”

他侧了侧身子,开始在沐暖晴身上上下其手。

沐暖晴被他痒的直笑,左右闪躲,“莫君清,不许摸……啊……不许闹……”

莫君清得yì

的笑,“打耳光罚跪什么的我是舍不得了,但既然背了恶名也不能白背对不对,我就在床上好好折腾折腾吧!”

“……”这个硫氓!硫氓!!

一夜醒来,又是一个美好的周末,莫君清出门前进卧室腻歪的吻她,她才懒洋洋的睁眼,从毯子里伸出胳膊,圈住他的脖子,在他脸上回吻了下。

莹白的手臂在微光中泛着诱|人的光泽,皓腕如雪,柔若无骨的圈在他的颈上,他眸光火热,忽然不想走了。

沐暖晴见势不妙,缩回毯子里,摆手和他道别,“时间不早了,路上开车小心。”

莫君清低笑,摸摸她的脸,“起了床记得吃饭。”

沐暖晴点头,目送他开门离开,这才松了口气。

慢条斯理的起床,洗漱,吃饭,窗外天气极好,她的心情也极好。

和许沫通了电话,她开车去简司曜的公寓外接她。

许爸爸的病情一直没什么起色,许沉接了一单生意,最近会留在MO城,许沫不想每天无所事事,找了一份工作。

她找工作简直太好找了,人家给多少钱也不嫌弃工资低,只有一个要求,就是离简司曜的公寓要近,让她不用坐地铁或公交,步行上班就可以。(今天被读者朋友夸奖充满正能量,开心了好久,我爱正能量*^_^*)

315. 315怎么死的

没几天就被她找到一家合适的,离简司曜的公寓只有五分钟路程,保底工资两千五,还没莫君清公司的保洁阿姨工资高。

她的工作是手游美术动画师,有业务提成,估计以她不思进取的性格,业务提成拿不了多少,她这种性格,幸亏有个能赚钱的哥哥,不然真要停留在解放前干粮就白开水的生活。

但这份工作有个最大的好处是时间比较自由,只要可以完成公司交代下来的任何,工作时间和工作地点都不限。

听她兴致勃勃的和她在电话里说,公司老板是个90后,特有本事,公司里也没什么乱七八糟的条条框框,只要能按时交任务,万事OK。

听她开心的语气,像是终于找到了让她心仪的组织,她开心,沐暖晴也替她开心。

反正她现在有个好哥哥,以后还会有个好老公,怎么不思进取都饿不死。

接了许沫,两个人逛了多半天商场,下午三点多,拎了一大堆战利品,还有一大堆食材,回了简司曜的公寓。

两个小女人用蓝牙音响放了音乐,一边聊天一边准bèi

晚饭,竟是又准bèi

了他们哥儿几个的饭。

两个人说说笑笑既不觉得累,也不觉得无聊,到了饭点儿,几个人先后来了,有人带了酒,有人提了水果,简司曜拎了盒特精美的巧克力,塞在许沫怀里,“托朋友在国外带回来的,特好吃,国内没得卖,尝尝,好吃改天再让他给你买。”

许沫很欢喜的将盒子打开,拿起一块剥开,想往沐暖晴嘴里塞,被简司曜挡住,“别给小嫂子吃。”

许沫不解,“为什么?”

简司曜瞥了眼外面的莫君清,“三哥说了,小嫂子不能收别的男人的花,不能吃别人给的巧克力,我敢给小嫂子买巧克力,他剥我的皮!”

“……”许沫对莫君清强dà

的占有欲表示不能理解,同情的看了眼沐暖晴,把巧克力塞到自己嘴巴里。

看她呆萌的样子,沐暖晴别过头去,笑的肩膀直耸。

她有些不明白,许沫当真嫁过人么?

这神经粗的堪比垃圾桶!

她笑够了,一本正经回头看简司曜,“司曜!”

“嗯?”简司曜斜倚着门框,盯着许沫因为含着巧克力有点鼓的侧脸,漫不经心应了声。

沐暖晴忍住笑,冲他眨眨眼睛,“加油!”

简司曜摸摸鼻子,冲她摆摆手,转身进了客厅。

许沫一边含着巧克力,一边低头费力的清洗水中的海蛤,“暖暖姐,这次我们买的海蛤好像不太好呢,这么小,不好清理。”

“……”沐暖晴无语。

她记得当时买的时候她强调了好几次啊,这次的海蛤货不好,太小了,不好清理,为此她们转了好几个店,别的店里都没有,最后她还是拽着她回到这家店里买了。

她依然再三强调这海蛤太小了,不好清理,她自己非要买的好吧?

许沫嘴里虽然这样说着,但手下却没有半点不耐烦,一个一个的仔细的弄,直到完全清理干净了。

晚饭的时候,那盘辣炒海蛤出现在了离简司曜筷子最近的地方,一大盘海蛤有多半盘都被简司曜给解决掉了。

沐暖晴终于懂了。

哦!

原来如此啊!

吃晚饭回到玫瑰园,洗完澡躺床上,莫君清捧住她的脸,“你吃饭的时候总盯着简司曜面前那盘海蛤干什么?要不是知dào

你这几天不吃辣,我都要帮你抢了。”

沐暖晴愣了下,咯咯笑,搂住他的脖子,“是沫沫啦!”

她将今天巧克力和海蛤的故事和莫君清讲了一遍,莫君清环住她的肩膀,将她圈进怀里,“这么说,司曜和许沫彼此还是有意的吧?”

“反正是互有好感,但是到底是男女之情,还是兄妹之谊,我就不知dào

了,”沐暖晴摆弄他胸前的睡衣,“他们两个都是会关心人的人,没准儿把对方当成好朋友,互相关心也说不定,司曜当初不也送过我巧克力?”

莫君清摇头,“他送你巧克力时,大大咧咧什么都没想,觉得女生爱吃他就送了,后来我敲打过他了,他懂了送女生巧克力是什么意思,你以为他还会随便送?”

沐暖晴想了下,“嗯,有道理,司曜虽然爱玩儿爱闹,但却不是没分寸的人,不但有分寸,还很聪明,不会犯这么简单的错。”

她越说越高兴,满足的叹息:“我好像觉得现在我们的日子,越来越有意思了!”

莫君清宠溺的笑,“我最喜欢你这一点,特别容易满足,一点小事就欢喜的什么似的,让身边的人看了也跟着高兴。”

“这不是小事啊,”沐暖晴往他怀里偎了偎,“司曜和沫沫都是我最关心的人,他们俩个都那么好,如果以后可以在一起,一定会像我们俩这样幸福。”

“哦——”莫君清拉着长声应了句,“原来和我在一起很幸福啊!”

沐暖晴仰头看着他,伸手捧住他的脸,“嫁给你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难道我没和你说过吗?”

“没有。”

“我说过了,”她在他唇上亲了下,得yì

的笑,“我在心里说的,说了好多好多遍,可惜你没听见。”

“哦,那是我错了,怎么可以没听见老婆的心声呢?这样吧……”他一本正经的思考后,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我以身相许,肉|偿一下吧……”

“……!”莫君清,再这样下去,你真会以你最想要的方式英年早逝……真的、真的、真的!

第二天早晨,沐暖晴收拾好了东西准bèi

出门时,手机响了,是好久不见的萧翎诺。

她接了电话,没忘记以前的数次教xùn

,乖乖叫了声:“萧大哥。”

萧翎诺也没寒暄,径自问:“暖暖,你们班上是不是有个叫周依诺的学生?”

“对啊,”沐暖晴呼吸一紧,因为周依诺正是李艾可要挟她的视频中的那个女生,她有点担心,“萧大哥,怎么问这个,有事吗?”

“她是我朋友的妹妹,我朋友说,看他妹妹最近情绪有点不对劲,刚好他说起他妹妹的班级,我听着耳熟,查了一下,是你带的班,你对她还熟悉吗?”

“嗯,很熟悉,她是个挺优秀的女生,我很喜欢她。”虽然李艾可带给她那样的视频,对她冲击性很大,但她知dào

,那个周依诺是真的爱那个男生,两个人不是乱来,周依诺也不是乱来的那种孩子,虽然她不认同这种做法,但她不会因此就整个否定她。

“那就好,你要是方便,帮我朋友观察一下,看看他妹妹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了,我朋友挺疼她妹妹的,对这事挺重视,我和他说起我们的关系,他还说要请你吃饭。”

“不用不用,”沐暖晴连忙拒绝,“关心我的学生是我分内的事,萧大哥放心,这件事我一定放在心上,好好处理。”

“嗯,那你忙吧,我到停车的地方了,改天聊。”萧翎诺刚刚是从商场出来,争分夺秒边打电话边往停车的地方走。

越靠近停车的地方,一阵吵闹声越加清晰的传进他的耳朵里,他的手搭上门把手,漫不经心的抬头朝吵闹声传来的方向扫视了一眼。

只一眼而已,他僵在原地怔住。

不远的地方,围了一群人,一个穿着火红色外套的女孩儿和一个年轻男人面对面站着,女孩儿二十岁左右的年纪,看起来非常年轻,漆黑的长发在脑后绑成高高的马尾,肌肤雪白,眉目如画,看起来异样的熟悉。

他不由自主松开车把手,朝出事地点走过去。

女孩儿肤色玉白,眼珠乌黑,莹润的双唇鲜红欲滴,正和年轻男子激烈的辩论着什么,她看起来很气愤,脸颊通红,大大的双眼愤nù

的像燃了一把火,灿烂迷人的像漫天绽开的绚目焰火。

他越走越近,只见那女孩儿用力抓着年轻男人的胳膊大声说:“我亲眼看到的!就是你把这位大爷撞倒的,我已经报警了,你不许走!”

走的近了,萧翎诺这才看到,在他们身边,还坐了一个老人,老人瘫坐在地上,双手捂着右腿,脸色青白,唇瓣哆嗦,神情痛苦的厉害。

被女孩儿抓着的年轻男人穿的不差,只是一言一行流里流气,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用力挣扎,想甩开女孩儿的桎梏,“我还说你和这老东西合伙碰瓷,讹人呢,你滚犊子的,再不闪开小心我揍你!”

女孩儿是个倔脾气的,对男人在她面前挥舞的拳头完全无视,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瞪的圆圆的,比他还凶:“你才是老东西,呸!你就不是个东西,撞到了老人不扶还想跑,像你这种败类诅咒你一辈子找不到老婆。断子绝孙!”

年轻男人见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再不走脱身更难,目露凶色,“死丫头,你知dào

我谁吧?连我都敢惹,赶紧放开我,不然让你怎么死的都不知dào

!”

女孩儿扬声冷笑,“我怎么死的我不知dào

,但我知dào

你怎么死的,你肯定是缺德缺死的!”

316. 316大叔?

“你!”年轻男人见女孩儿一点惧怕的神色都没有,来了脾气,竟真的抡起拳头狠狠打在女孩儿脸上。

见他抬手,萧翎诺本能的就想冲过去阻止,无奈他前面还有围观的人群,他将他前面的人拨开,已经晚了,女孩儿已经被男人打倒在地。

年轻男人见女孩儿只一拳就被他放倒,有些得yì

,骂骂咧咧往外走,女孩儿擦擦嘴角的血,爬起来,冲到他身后,又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扬眉怒视围观的人:“你们中间有男人没?都是爹生娘养的不?这败类撞倒了老大爷不给送医院还想跑,你们就没一个敢管?”

人群被她鼓动,眼看有几个男人朝这边挪步,男人急了,挣脱开女孩儿抓他的手,回手又一拳朝女孩儿打过去,这次他的手腕却被人在半空中牢牢抓住。

他恼怒的回头,目光撞进一双漆黑冷清深不见底的眼睛里,他情不自禁打了个哆嗦,嚣张的气焰顿时收敛不少,有些底气不足的问:“你是谁?”

萧翎诺轻蔑的瞥他一眼,没有搭话,目光落在红衣女孩儿的脸上,“你还好吗?”

他人长的帅,气质又出众,连声音都格外好听,围观的人群情不自禁发出赞叹声,女孩儿却恍若未觉,明亮犀利的目光盯在打她的男人脸上,甜美清脆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好!好的不能再好了!”

话音未落,她扬起手,狠狠一拳头轰在男人脸上,然后冲着男人的小腹大腿,一通猛踢,“叫你欺负老人和女人,人渣,混蛋,没出息!”

围观人群先是有些惊讶,后来又觉得解气,竟爆出叫好声。

萧翎诺攥着男人的手腕,男人没办法还手,被女孩儿踹的嗷嗷惨叫,见差不多了,萧翎诺将男人往身后一带,“算了……”

他目光看向仍坐在地上的老人,“报警叫救护车了吗?”

“报了,”女孩儿抬眼看看对面广场上耸立的大钟,不满的嘟囔:“怎么还没到,太慢了!”

萧翎诺往远处看了一眼,“这个时间刚好堵车。”

他将手中的男人推向围观人群中两个并肩站在一起的年轻男子,“看好他。”

那两个年轻男子与萧翎诺素不相识,但他一句轻描淡写的吩咐,却无端的让两人生出一腔士为知己者死的热血,摩拳擦掌的将男人狠狠反剪了双臂押住。

萧翎诺蹲在老人身边上下按压了几下,又摸了摸老人的腿骨,抬眼看女孩儿,“会开车吗?”

“当然!”女孩儿爽快点头。

萧翎诺掏出车钥匙扔给她,将老人抱起,“跟我走。”

他大步往他停车的方向走,女孩儿亦步亦趋,“诶!你这人怎么这样?老人能动吗?你放下,你给碰坏了怎么办?”

萧翎诺没有回头,只是沉稳的说:“我检查过了,老人没有骨折,没有移动禁忌。”

女孩儿怔了下,“你是医生?”

“不是,”萧翎诺抱着老人站在车边,等着女孩儿开车门,“我学过简单急救常识。”

“哦!”女孩儿小跑过去,帮他打开后车门,自己绕进驾驶室,将车平稳的驶出停车场,望着前方四通八达的道理,这才有点懵,“我不是本地人,我不认识路。”

萧翎诺已经将老人安置在座椅上,安抚几句,抬眼看女孩儿,“靠边停车。”

在可以停车的路边,两个人交换了位置,女孩儿坐老人身边,萧翎诺开车。

将老人送到医院后,女孩儿陪着老人,萧翎诺帮忙交费挂号。

急诊医生询问了老人几句,见萧翎诺和女孩儿都不是老人亲属,问萧翎诺:“联系老人家属了吗?”

女孩儿低头看躺在检查床上的老人,“大爷,您联系您儿女了吗?”

一直闭着眼睛的老人睁开眼睛看着她,有点迷糊。

女孩儿皱眉,“真糟糕,一直没听他开口说过话,是不是不会说话。”

急诊医生是个有多年行医经验的中年医师,见这种情况,在老人身上上下摸了一遍,掏出一部老年手机,调出电话薄,找出通话频率最高的一个号码拨出去。

对方接了,一通交谈后,很快确认这位老人是对方的父亲,对方很着急,再三拜托医生多多照顾后,说会立kè

赶来。

医生问萧翎诺:“你们是现在交费做检查,还是等老人子女来了之后再做检查?因为老人年纪大了,为了保险起见,我需yào

做全身检查,费用不低。”

萧翎诺沉稳道:“现在做。”

医生一边开单子,一边打趣:“现在做好人好事被讹的人不少,最近社会新闻没少报道这类的事,你不怕给讹上?”

“没关系,”萧翎诺淡淡说:“我被讹的起。”

医生失笑,女孩儿撇嘴。

萧翎诺和女孩儿运气不错,老人的儿子很通情达理,不但没讹他们,还千恩万谢,感激不已,听说萧翎诺帮他父亲垫付了检查费,连忙把萧翎诺垫付的钱还给萧翎诺,并再三询问医生是不是还需yào

做其他检查,是不是需yào

住院,对父亲很紧张关切。

女孩儿对他印象很好,和他连连嘱咐:“你把缴费单子收好啊,那个撞你爸爸的家伙估计已经被警察抓了,你明天去找找,找到以后狠狠讹他,那个败类!”

老人的儿子感激她的热心,又有些哭笑不得,“医药费该出的一定让他出,可我不能讹他。”

“凭什么不讹?那种败类活该讹,使劲儿讹。”女孩儿愤愤,从身后背包中掏出纸笔,唰唰写下一串数字,“这是我手机号,警察要是取证让他们找我,我亲眼看到那败类撞的你爸爸。”

老人儿子又是一通感谢,女孩儿挥挥手,和萧翎诺一起离开医院,萧翎诺半开了车门问她:“去哪儿,我送你。”

女孩儿想了会儿,趴在车顶上,靠着车身看他,“我今天第一天来这边,身上钱不多,住不起酒店,你能给我找个便宜的小旅馆吗?最好是二三十块就能住一晚的。”

萧翎诺微微讶异,不由得多打量了女孩儿几眼。

女孩儿唇红齿白、眉目如画,身后背着个简单利落的双肩包,性格虽泼辣,但一行一动间自有一股优雅的气质风华,火红色的外套虽不奢贵,但很精致,看起来不像穷人家的孩子,怎么落魄成这样?

“你是离家出走的?”他看着女孩儿,说出自己的猜测。

“不是,”女孩儿无所谓的耸肩,扬着眉眼儿,俏皮又洒脱的笑,“我是走投无路的。”

萧翎诺失笑。

头一次见走投无路的人,笑的这么洒脱欢畅。

“先上车,我们慢慢说。”萧翎诺打开车门坐进去。

女孩儿犹豫了下,隔着车窗又瞅了萧翎诺一会儿,觉得不管怎么看萧翎诺都不像个坏人,于是打开副驾驶的车门,欣然坐进去。

“打算在这边住多长时间?”萧翎诺目视前方道路,语气沉稳的问。

“不知dào

,”女孩儿耸肩,“我要在这边办点事情,也许几天就能办好,也许要花很长时间,我也不知dào

要在这边住多长时间。”

萧翎诺偏头看了她一眼,越看越觉得她眼熟,“你叫什么名字,我看你很眼熟,是不是以前我们在哪儿见过?”

女孩儿愣了一瞬,噗的喷笑,拍拍他的肩膀,“大叔,你这搭讪方式早就过时了,看起来你也挺新潮的,你怎么不知dào

与时俱进呢?”

大叔?

萧翎诺无语。

他还没三十岁好吗?

风华正茂的年纪。

大叔!

萧翎诺心中无语,脸上却很沉静,一点表情都没有,只是依然沉稳镇定的目视前方,英俊坚毅的脸庞在透窗而入的微光中,俊美到惊心动魄。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女孩儿被迷惑,叹息:“我倒真希望你是搭讪呢,被你这么帅这么有范儿的成功男人搭讪,特有成就感、特能满足虚荣心。”

“我不是搭讪,是说实话,见你第一眼就觉得眼熟,似曾相识的感觉,我没有说谎。”他目光沉稳坚定,语气冷沉厚重,每一个都稳稳的穿入人的鼓膜,落入人的心中,掷地有声,极易让人信服。

女孩儿收起调侃玩笑的样子,脸上笑意却没散,只是看起来正经了许多,“我叫孟念,你不可能见过我,因为我小时候住在烟州,最近几年都在国外,从来没来过这里……”

她摸的小脸叹息了一声,故作自怜,“可能我长了一张大众脸吧,你才会看着我眼熟。”

烟州?

萧翎诺心中一动。

他记得,沐暖晴的老家就是在烟州。

沐暖晴?

刚刚的疑惑沐暖晴这三个字打开一个缺口,他瞬间懂了。

难怪第一眼就觉得这女孩儿眼熟,这女孩儿和沐暖晴长的竟有七八分像,尤其是五官轮廓和那双眼睛,简直一模一样。

不一样的地方是性格,沐暖晴轻灵淡静,若空谷幽兰,这女孩儿活泼热情,像漫天燃放的焰火。

萧翎诺看她一眼,“你有姐姐吗?”

317. 317大开眼界

孟念先是愣了下,继而轻哼了声,竟有些不屑,“我倒是希望没有。”

那就是有了。

“你姐姐叫什么?”

孟念有些恼,没好气的皱起眉头,语气生硬,“不知dào

!”

萧翎诺笑了,“沐暖晴?”

孟念原本歪头看窗外,听他说出沐暖晴的名字,唰的扭过头看他,“你认识沐暖晴?”

萧翎诺点头,“我听说她有个同母异父的妹妹,真巧,居然被我遇到。”

当时他让孟歌给他调查沐暖晴的详细资料,资料上写的很清楚,沐暖晴的母亲改嫁后,生了一儿一女,只是资料还没详细到连那两个孩子的名字都写上。

他记得沐暖晴母亲再嫁的男人姓孟,那眼前的孟念是谁,不言而喻。

孟念又没好气的哼了声,猛的大声喊:“停车!我要下车!”

萧翎诺靠边停车,歪头看她,“有事?”

孟念冲他做鬼脸,想开门下车,却发xiàn

车门锁了,她唰的回头,瞪视萧翎诺,“快开门,我要下车!”

萧翎诺看着她,不紧不慢的说:“下车之后呢?”

孟念白他,“要你管!”

“你来MO城,不是要找你姐姐?”

“谁是我姐姐?”孟念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儿一样,一下炸了毛,狠狠的瞪他,“我警告你,不要乱说话!我只有一个弟弟,哪儿来的姐姐,我才不承认那个女人是我姐姐!”

她回过身去没好气的来回抠车门,“开门开门,我要下车。”

萧翎诺微微蹙眉,“你和你姐姐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姐姐是我朋友,她是个很好的人,你这丫头也不错,你不该讨厌她才对。”

孟念像被戳中了伤心事,眼圈儿红了,“谁要喜欢她?她害死了我妈妈,我恨她!这辈子都不想见她!”

“她害死你妈妈?从何说起?”虽然他很少和沐暖晴见面,但他一直关注沐暖晴的事情,沐暖晴和沈芳怡的事,他也知dào

一些,“你妈妈是和你姐姐发生争执时,意wài

车祸而死,与你姐姐无关。”

“那也不行!”孟念气呼呼的瞪眼,“她居然把我妈和她爸葬在一起,那是我妈!等我爸百年之后,我妈当然要和我爸埋在一起,她凭什么把我妈和她爸埋在一起!”

她眼睛瞪的圆圆的,双拳攥的死紧,“我这次回来,就是要把我妈的骨灰找回去,那是我妈,我才不要让她和别的男人埋在一起!”

萧翎诺有些无语。

这真是一笔糊涂账。

但……

“你妈已经去世那么久了,你怎么才想起这件事?”他问出心中的疑惑。

刚刚还气鼓鼓的孟念,听到他的问话,愣了一下,像被戳了一个洞的充气娃娃,顿时泄气,瘫坐在座椅上,捂住脸,“我最近才知dào

我妈死了……”

她的声音低低的,很快有泪从指缝中涌出来,“我和孟竹露他们总打架,和爸妈也总吵架,我妈没办法,几年前把我送到国外去读书,我妈死了,孟竹露也死了,他们觉得是我妈害死了孟竹露,谁也不告sù

我,刚好那阵子我和我妈闹别扭,很长时间没联系,我再找我妈的时候,打不通她的手机,我就找我爸,我爸也不说我妈死了,总含含糊糊的骗我,时间久了我才觉得不对劲,请假回国回了孟家,他们才告sù

我,我妈死了,埋在了这里。”

萧翎诺轻轻拍拍她,“你姐姐这些年日子过的也很难,她父亲死了,母亲改嫁,留她一个四五岁的孩子守着一间风雨飘摇的破屋子艰难度日,如果不是有好心的邻居,她早就冻死饿死了,怎么活的到现在?不管怎么说,你们血脉相连的姐妹,她是个很好很好的女人,你若是见了她,一定会喜欢。”

虽和孟念认识不久,但他很喜欢这个热情善良的女孩儿,她很简单,很直接,还没被世俗污染过,干净的像块没有杂质的水晶。

小的时候,孟念从不知dào

自己还有个同母异父的姐姐,这次回国,母亲死了,她才知dào

沐暖晴的存zài



孟家人把沐暖晴形容的无比恶毒,连带着她也讨厌起她这个从未见过的姐姐,此刻见萧翎诺对她这个素未谋面的姐姐这样称赞,她也好奇了,将信将疑的看萧翎诺,“真的这么好?”

萧翎诺点头,“她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女人。”

他将和沐暖晴因何结缘对孟念简略说了一遍,孟念抿了下唇,“听你这样说,确实不赖,可我爸还有孟竹君他们,把她说的坏死了。”

孟竹君,是她同父异母的哥哥,是孟竹露同父同母的亲哥哥。

孟竹露和沈芳怡一起死于车祸,因为莫君清的关系,孟家只取回了孟竹露的尸体,沈芳怡和沐暖晴的亲生父亲葬在了一起。

原本孟竹君也从未承认过沈芳怡在孟家的身份,他和孟竹露一直阻止父亲娶沈芳怡,更不会允许沈芳怡百年之后葬在他们父亲身边。

他们的父亲,只能属于他们的母亲,能让沈芳怡在孟家居住,已经是天大的恩赐,父亲百年之后,孟家绝不会有沈芳怡的容身之处。

原本他们也没打算要沈芳怡的尸体,但坏就坏在孟竹露也死在这场车祸里。

孟竹君和孟竹露兄妹情深,孟父也很疼这个女儿,孟竹露横死,孟父和孟竹君都痛不欲生,恨死了沈芳怡,连带着也恨上了沈芳怡生下孟念和沐暖晴。

这次孟念回国,不但得知了沈芳怡去世的消息,还没孟父和孟竹君好一通恶骂,孟父甚至甩了她两把,叫她杂种,让她滚。

长久的沉默后,萧翎诺将车靠边停下,偏头看她,“见见你姐姐吧,你一定会喜欢她。”

——

一个多小时后,沐暖晴推开某咖啡厅的门,目光扫视了一下,很快锁定在坐在最不起眼角落里的萧翎诺。

她展颜一笑,快步朝那边走过去。

她正在家里备课,萧翎诺给她打电话让她来这个咖啡馆见面,说有事和她商量,她以为是有关刚刚他们提到的她学生的事情,放下教案换了衣服立kè

来了。

走到近前才发xiàn

萧翎诺对面坐了个女生,因为刚刚背对她坐着,被高高的木质椅背挡住,她才没有发xiàn



见她走过来,萧翎诺起身迎她,“暖暖。”

那女孩儿却头也不抬,闷头吃一份沙拉。

沐暖晴冲萧翎诺笑笑,叫了声大哥,心下有些踌躇……她坐哪边?

这是个四人桌,萧翎诺和女孩儿面对面坐着。

她绝不可能和萧翎诺坐在一起,但女孩儿这边,女孩儿坐在外侧,里面位置上放着一个大大的背包,显然没她坐的位置,而且女孩儿头也不抬,看都不看她,浑身散发着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气息,显然很不欢迎她。

沐暖晴有点懵。

这是什么情况?

女孩儿是什么人?

萧翎诺为什么叫她过来?

萧翎诺见孟念动也不动,不动声色的温言说:“念念,给你姐姐让坐。”

孟念闻言啪的一下扔了手中的筷子,拎起背包站起,推开沐暖晴转身就走。

沐暖晴没有防备,被她推了一个趔趄,险些摔倒,被萧翎诺一把扶住,饶是这样,她的手肘磕在装饰用的青石台子上,疼的她忍不住轻呼了一声,紧紧蹙眉。

萧翎诺稳住她的身子,跨前两步,一把抓住孟念的手腕,将她扯到身边,沉声说:“跟我来!”

不顾孟念的挣扎反抗,萧翎诺硬将她扯进包厢。

沐暖晴犹豫了下,虽然不知dào

萧翎诺叫她来的用意,但很显然萧翎诺希望她参与这件事,于是跟在他们后面进去。

萧翎诺将包厢门关好反锁,双眼锁着孟念,眸光冷沉,“念念,向你姐姐道歉。”

孟念唰的抬头,目光明亮而犀利,炸毛的样子像竖起利刺随时准bèi

战斗的刺猬,“你谁啊你?你凭什么命令我?我又为什么要听你的?”

萧翎诺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字沉稳说:“我是萧翎诺,就凭我是真心关心你们姐妹俩的人,凭我说的对,你就应该听我的。”

他的目光沉稳而坚定,有种让人不由自主便想信服的力量,孟念刚刚竖起防备减退,却仍不满的嘟囔声:“非亲非故的,谁用你关心?”

萧翎诺看着她,“你和被车撞倒的老大爷也非亲非故,为什么宁可被人打,也要抓着撞人的人不放?”

“……”孟念瞠圆了眼睛瞪着他,张口结舌,一时说不出话,过了好半晌,才挺挺腰身,又把眼睛瞪了瞪,“我愿意,你管得着吗?”

萧翎诺仍然看着她,目光依旧坚毅沉稳,却已带上点笑意,“嗯,我也愿意,你管得着吗?”

“……”孟念语塞半晌,咬牙,“你管的是我,我当然管的着?”

萧翎诺依旧看着她,慢条斯理,不急不缓,“那你管的是我关心的老大爷,我当然也管得着你。”

“……”孟念再次语塞,见鬼一样瞪他,怎么也没想到这样闪光闪到可以闪瞎人眼睛的优质男人,居然会和她一个小女生胡搅蛮缠!

318. 318无奈

沐暖晴一直在一边沉默着。

听了几句孟念和萧翎诺的对话,她已经隐隐猜出孟念的身份。

萧翎诺叫她“念念”,让这个“念念”叫她姐姐,她从没见过这个“念念”,她却对她抱有很深的敌意。

她记得,沈芳怡跟了孟竹露的父亲之后,给孟父又生了一儿一女,儿子叫孟欢,女儿叫孟念。

所以,念念,孟念……她同父异母的妹妹。

自从沈芳怡死后,她就觉得这世上再没了与她血脉相连的亲人。

后来,为了沈芳怡,接触到沐家人,沐家人为她一颗肾,刻意讨好她时,她曾动过骨肉亲情,以为她又有了家人。

真相揭开后,一切龌龊不堪。

所谓手足,所谓骨肉,揭穿后不过是一场又一场肮脏的阴谋算计。

自那之后,她对骨肉亲情这东西,再没了奢望。

她五岁那年,沈芳怡撇下她去了孟家,和那个男人孕育了一儿一女,从骨血上来说,那是她同母异父的手足,但她不以为那和她有什么关系。

再加上孟竹露的死,更加把她和孟家人之间竖起一道天堑。

她知dào

,孟家恨她,碍于莫君清的权势才不敢出头找她报仇。

她从不认为孟家人之间和她有什么关系,从不觉得孟欢孟念和她之间有什么关系。

那是沈芳怡和别的男人生的子女,她对沈芳怡都没什么感情,何况是对她和别的男人生下的孩子?

她就站在门边,静静站着,听着萧翎诺和孟念的一来一去的对话。

她听得出,孟念也不喜欢她。

她不明白萧翎诺为什么把她叫到孟念面前,让她承shòu她的厌恶。

她以为过了这么久,有了莫君清,她已经没什么畏惧,可当她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孟念对她的抗拒和厌恶时,她手足冰凉,整颗心都在抖。

她被太多人讨厌过、放qì

过、算计过,费了好大力qì

才从那泥沼中爬出来,她想斩断和过去的所有联系。

她不懂,萧翎诺为什么要把她叫过来,让她又清晰的把往事记起。

她永远是被厌恶的那个、她永远是被算计的那个、她永远是被放qì

的那个。

她静静站着,指尖冰凉,脸色一点一点变得雪白,连粉润的唇色都变得清淡如水。

萧翎诺觉得气氛怪异,下意识朝她看过去,才发xiàn

她整个人都不对劲。

她眼珠漆黑,整个人像被包裹在寒冬的一团冰冷雾气里,谁也没看,却又像把谁都看在了眼里,目光平静如水,却偏偏让人觉得痛彻心扉。

他忍不住叫的声:“暖暖?”

“……嗯?”沐暖晴回过神,对上他担忧的眼睛,笑了笑,“我没事,萧大哥找我有事?”

萧翎诺做事一向思虑周全,沉稳果duàn

,从未后悔过自己任何决定,可看此刻沐暖晴这副强颜欢笑的样子,他不禁怀疑自己是否做错了。

他沉默片刻,“暖暖,我给你介shào

一下,她叫孟念,是……”

“萧大哥,我还有事,不如我们改天再谈?”沐暖晴忽然飞快截断他的话。

她也不知dào

为什么要打断萧翎诺的话,像是一种本能的防御。

孟念鄙夷不屑的眼神让她心颤。

她以为她已经斩断了与过去的任何联系,她以为她以后可以和莫君清好好过日子,她以为她以后再也不用承shòu这些无端的鄙夷白眼仇恨鄙视,她无论如何没想到,孟念会找上门来。

过去对她来说,实在找不出一点愉快的回忆。

孟念的鄙夷与敌意,让她心寒。

她什么都没做过,姓沐的和姓孟的,却觉得她是错的,万恶不赦。

她雪白的脸色和纤弱的身体让萧翎诺怜惜不已,他轻步走过去,手掌轻轻搭上沐暖晴的肩,“暖暖,带念念来见你,是我唐突了,不过她是个不错的女孩儿,我觉得你会喜欢她。”

孟念虽然讨厌沐暖晴,但听萧翎诺当着她的面夸她好,她心里不禁有点喜滋滋的,娇俏的脸上有几分得yì

,看着沐暖晴的目光中,敌意也少了许多。

沐暖晴冲他笑笑,没有说话。

萧翎诺的父母是出了名的恩爱夫妻,妹妹拿他当偶像崇拜,爱的不得了,他对妹妹则宠爱有加,有求必应,他们兄妹俩从小手足情深,感情笃厚,他看重骨血亲情,在他眼中,这世上没什么东西比手足亲人更重,虽然他爱hù

她,但他很难理解亲情在她生命中是什么位置。

她今日对孟念的冷情,看在他眼中也许是漠然,是绝情,但他不懂,亲情这东西,于他是膏糖,于她却是砒霜,她被伤了太多次,早已不敢奢望。

她往后退了一步,轻轻扯了扯唇角,“萧大哥,是我不好,让你失望了,对不起,我先走了。”

经过那么多,她只知dào

亲情能带给她的只有两个字,“伤害”,简单如草履虫还有趋利避害的本能,她没那么伟大,明知dào

要受伤害也要往上凑。

“站住!”她转身要走,被孟念上前几步越过她,拦住她的去路。

她无奈,只能停住脚步。

“把我妈妈的骨灰还给我!”孟念一身红衣,脸庞俏丽,眼中烧的炽火,美丽如一团燃烧的怒焰。

沐暖晴静静看她,“我遵照妈妈的遗嘱,把妈和我爸葬在了一起。”

“你胡说!”孟念眼中焰火烧的更旺,“那个男人对不起我妈,我妈最恨的就是他,明明就是你自作主张,想帮你爸霸占妈妈,你把妈妈还给我!”

沐暖晴几乎连辩白的力qì

都没有,如果不是顾及萧翎诺,她真想拨开她离开。

以她对萧翎诺的了解,她觉得萧翎诺对孟念有几分不同,看在萧翎诺的面子上,她容忍道:“看在他们都已经过世的份上,我尊敬的称呼他们爸爸妈妈,但如果他们今天好端端活着,一个在沐家,一个在孟家,我哪个也不会叫,我不是你,我和妈妈没有那么深的感情,如果不是她临死前苦苦求我,我不会耗费心思求沐家,让她和爸爸葬在一起,他们活着的时候谁都没来管我,他们死后我又为什么要管他们?”

孟念听的瞪眼,过了半天才恨恨的骂:“没良心!”

沐暖晴毫不介yì

,轻轻应了声:“嗯,我是没什么良心,以后别再来找我!”

孟念跺脚,“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嫁给莫君清就了不起吗?反正你要把我妈还给我,我只有我妈了,我不要和我妈分开!”

她虽然倔强,但毕竟是个还未满二十岁的孩子,被亲生父亲痛打一顿,赶出家门,身上只有几十块钱,刚到MO城就遇到撞倒老人不认账的人渣,现在又被沐暖晴挤兑,她满腹委屈,眼圈竟然红了。

沐暖晴无奈继xù

解释,“妈妈和我爸已经入土为安,如果你是真的爱妈妈,就不该再去打扰她的安宁,但我可以带你拜祭她。”

孟念被打动了,虽然没说话,但沐暖晴看出她的希翼,她无奈的轻叹,“走吧,我带你去。”

她实在不想再跟沐家人和孟家人再扯上一丝一毫的关系,可天不遂人愿,她和孟念是同一个母亲,有心想躲都躲不开。

……

墓地,孟念跪在沈芳怡的墓碑前,放声痛哭。

在孟家,只有沈芳怡和弟弟孟欢喜欢她。

孟竹君和孟竹露一直把沈芳怡当做一个闯入者,再加上沈芳怡名声不好,害的他们也经常被指指点点,他们对沈芳怡便没有一分尊敬,连带着对孟欢和孟念这两个同父异母的弟妹也很排斥。

孟父贪图沈芳怡的美色,又觉得愧对死去的发妻,对孟竹君和孟竹露便越发的宠爱纵容,却因为瞧不起沈芳怡,连带着不喜欢孟欢和孟念。

孟念和孟欢是在孟竹君兄妹俩的拳脚下长大的,孟念不到十岁就会做全家人的饭、洗全家人的衣服,还经常挨揍。

但她从小就是个倔强不服输的,从来都是和孟竹君兄妹两个对打,用脚踢,用牙咬,用指甲抓,就算打不过,也不会老老实实挨打,除非实在疼的爬不起来,不然她绝对不会乖乖让他们欺负。

小时候,孟竹君和孟竹露总可以轻易把她打倒,再稍微大些就不那么容易了。

她像只狡诈的小野兽,知dào

孟竹露爱惜容颜,专抓孟竹露的脸,孟竹露怕破相,躲在一边旁观,她虽然仍打不过孟竹君,但也不会吃太大的亏。

她也有逆鳞,她的逆鳞弟弟孟欢。

孟欢和她刚好相反,性格温软好欺,她就像是保护小兽的母兽,孟竹露和孟竹君如果敢对孟欢下手,她是会拼命的。

有一次,孟竹露甩了孟欢一个耳光,被孟念撞见,孟念发了狂一般将孟竹露打了个半死,半月都下不了床。

孟父厌烦了几个孩子天天在家打打杀杀,吵吵闹闹,一怒之下把孟欢和孟念都弄去了国外读书。

他以为是放逐,其实正合孟念的心意。

沈芳怡夹在孟父和她们姐弟之间并不好受,她从来都不是无私的人,为了平衡她们和孟父之间的关系,每次她和孟竹君兄妹打架,被罚的人永远是她,为了讨孟父和孟竹君兄妹的欢心,她没少当着孟父和孟竹君兄妹俩的面打她骂她。

319. 319还好我有你

她对沈芳怡的感情并不是很深,但那毕竟是她母亲,她在国外这几年,沈芳怡虽然从没去看过她,但钱财方面从没亏过她们姐弟。

她懂事早,从来知dào

,没有钱,她和弟弟在异国他乡只有死路一条,而这钱,是孟父给的,如果沈芳怡不讨孟父的欢心,哪儿来的钱寄给他们?

说白了,她的母亲不过是个依附男人而活的可怜人,她不能自保,才没办法保护他们,她并不恨她。

作为一个母亲,她虽然不伟大,更不无私,但她已经尽lì

,所以,她不恨她。

知dào

沈芳怡死了之后,她痛哭了一场,沈芳怡对她的不好她全忘干净,只记得沈芳怡对她的好。

她那种性格,别人对她一点点好,她就能心心念念记一辈子,何况是生她养她的母亲?

她这种家庭,幸亏有个比她弱小,需yào

她保护的弟弟,不然也许她早就完了。

这次她把弟弟留在国外让朋友照料,一人回国,得知沈芳怡的死讯,得知沈芳怡跟了孟父一辈子,居然和别的男人葬在了一起,愤愤不平,这才跑来MO城。

见她哭的伤心,沐暖晴心有戚戚,却掉不出一滴泪。

孟念哭累了,从墓前站起,看着脸色平静的沐暖晴,怒从心起,一把揪住她的衣领,刚刚被泪水清洗过的眼睛亮的吓人,“你为什么不哭?为什么不伤心?你是不是你妈?你有没有良心?”

沐暖晴没动,静静看着她,“我五岁那年她就把我扔下,音讯全无,一下子消失了十几年,直到为了替孟竹露抢我的丈夫才在我的世界里重新出现,直到她死前,她还和孟竹露在一起,筹划怎么逼我离开我的丈夫,她能做的那么狠,我不是圣人,实在伤心不起来。”

“不可能!”孟念激怒之下,用力晃她,“你胡说!你在妈妈面前就污蔑她,你不孝,当心天打雷劈!”

沐暖晴握住她的手,见她的手从衣服上掰开,缓缓说:“孟念,这辈子,我和亲情没什么缘分,我对父母都没什么感情,更何况同母异父的妹妹?我没必要撒谎博取你的同情,我说的都是实话,全天下有很多优秀的私家侦探,你尽管找私家侦探去查,将她和爸爸合葬,是她求我的,我看在她生我一场的份上,尽lì

帮她,结果为此差点被人算计去一颗肾,对她,我已经仁至义尽,无愧于心,对你,我更没有任何隐忍和退让的义务,别再骂我,也别再欺负我,我从没做错过什么,你没有资格指责我!”

她的语气很平静,但脸色白的让人心惊,孟竹露被她仿佛伤进骨子里的目光惊住,一时呐呐。

她盯着沐暖晴的眼睛。

是的。

她们之间没有任何感情。

可是她不得不承认血缘这种关系太神奇,沐暖晴的眼睛看起来和她弟弟好像,她弟弟每次受了委屈受了伤,眼睛中也会流露这种神情,痛苦却隐忍。

那是受了许多委屈,却忍而不发才会有的神情,看了之后让人尤其的心疼。

她的心像被戳了一下,深吸了口气,“我想知dào

你和妈妈之间的事情,所有的事!”

停顿了一下,她语气坚定的又说:“你必须告sù

我,我是妈妈的女儿,我有权知dào

,如果你不告sù

我,我就一直缠着你、一直缠着你,直到你肯告sù

我为止!”

“暖暖,我看你也累了,我们找家餐厅,坐下慢慢说。”萧翎诺直觉她们姐妹俩应该会是投缘的人,他知dào

沐暖晴身边没什么亲人,他虽然总自称沐暖晴的大哥,但总因为对沐暖晴起过别的心思,名不正言不顺,若能让这姐妹俩交好,以后她们彼此间也是个依靠。

萧翎诺载着姐妹而来到了一家比较安静的创意餐厅,要了一间包间,随意点了些东西,嘱咐服wù

员不要再来打扰。

这次是圆桌,三个人分坐三个方位,距离远了,压迫感不再那么强,沐暖晴静静坐着,浅啜手中菊花茶。

孟暖是急性子,忍不住催促,“你快说,你和妈妈之间到底怎么回事?”

“从哪儿说起呢?”沐暖晴盯着水中浮浮沉沉的菊花,声音苦涩,“以前……你知dào

我的存zài

吗?”

孟念怔住。

杯中热气氤氲,隔的有些远,沐暖晴空灵如兰的秀丽脸庞看起来朦胧而沉静。

虽然她是女人,弟弟孟欢是男生,但这一刻的神态,他们俩真是太像太像。

想到此刻独在异国他乡的弟弟,孟念一颗心脏狠狠揪起来,她咬了咬下唇,“我只是听街坊邻居谈论过,妈妈和爸爸在一起之前嫁过人,和那个男人还有一个孩子,但我没听妈妈提起过你,也不知dào

你叫什么名字,是这次妈妈死后我才听孟竹君他们说的,他们很恨你,说是你害死的孟竹露,你和妈妈都是孟家的扫把星。”

孟念眼圈红了。

孟父和孟竹君不但骂了沈芳怡和沐暖晴,连她和孟欢都骂了。

说他们是扫把星是杂种,那个女人生不出什么好货色,早知dào

十几年前就该掐死他们。

她看得出,孟父已经疯癫了。

他和发妻感情很深,发妻去世后,他一直郁郁寡欢,没有再娶,直到遇到沈芳怡。

沈芳怡的美色让他惊艳,惊艳之下他被沈芳怡哄的团团转,接纳了沈芳怡,并有了一儿一女。

可新鲜感过去后,他心里记得的仍是与他共患难过的结发妻子,总觉得接纳了沈芳怡是背叛了妻子,所以一直没有正式娶沈芳怡进门。

他对发妻心中有愧,对发妻生的孩子就格外宠溺,他痛恨沈芳怡勾|引了他,让他对不起结发妻子,对沈芳怡生的儿女也不待见。

都说古时候子已母贵,皇族中庶出的儿子连继承名号的权利都没有,其实现在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她和孟欢,就因为没有个让父亲喜欢的母亲,从小到大,吃尽了苦头。

她可怜沈芳怡,瞧不起孟父,明明是他自己把持不住,却把罪名怪在沈芳怡身上,真是可耻又可笑。

这次孟竹露的死亡,对孟父是个致命的打击,他一直宠爱这个女儿,要星星不给月亮,他没想到女儿不但横死,而且对方还是他惹不起的人,他要忍气吞声,连报仇都不能。

于是孟念回国,他将对沈芳怡和沐暖晴的怨恨,一股脑儿发泄与沈芳怡和沐暖晴有血缘关系的孟念身上。

孟竹君更是阴险,故yì

在孟念面前将沐暖晴说的一无是处,激怒孟念来MO城找沐暖晴算账,最好双方斗个两败俱伤才好。

孟念果然中计,来了MO城,对沐暖晴充满敌意。

可一来二去之后她才恍然惊觉,沐暖晴和她想象中的那个女人根本不一样。

在她想象中,沐暖晴是个为了攀附富贵不择手段,妖娆妩媚,满身风|骚的女人,她没想到,她亲眼所见的沐暖晴,空灵干净,还有一双和她弟弟那么像那么像的眼睛。

有什么东西在她心里悄悄转变着,她的鄙夷和怒气都收敛了许多。

褪去尖锐的敌意,她像个清纯可人的邻家妹妹,很容易赢得人的好感,沐暖晴看她一眼,忽然好像懂了为什么一向待人冷淡的萧翎诺为什么对她这样另眼相看,这实在是个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的女孩儿,像阳光、像火焰,那么美丽,那么明亮,让人不由自主就被她吸引。

她浅浅微笑,“我的父亲是为了救别的女人车祸死亡,当时妈妈就在他身边,眼睁睁看着他将别的女人推开,把肚子里还怀着我的她,留在原地,妈妈恨她,也恨我,所有人都恨我……”

她将这十几年来点点滴滴,想说的、值得说的,缓缓说出来。

半个小时后,她嗓音有些喑哑,缓缓喝了半杯菊花茶,静静抬眸看孟念,“你知dào

我最恨谁吗?”

孟念已经听傻了,怔怔看她,“谁?”

“我最恨我爸,”她笑着叹息,“当然,我也恨妈妈,但是我已经当着她的面发泄过,她临死前也向我道过歉,现在对她倒不怎么恨了,可是我始终恨爸爸,恨他为什么死了,我连向他讨个公道、质问他一句都做不到,我做梦都在揪着他的衣领在质问他,不爱我为什么要生下我,他将别人从车下推开的时候,有没有一点想过我,我甚至常常想,我是个不被期待的孩子,生下来原本就是个错误……”

直到遇到莫君清,她才知dào

,岁月长久的错待是为了积攒她一生的运气,让她遇到最好的那个男人,是莫君清让她的人生重新有了阳光有了意义。

孟念沉默良久,呐呐说:“对不起,我……”

沐暖晴唇角微扬,淡淡一笑,“不用和我说对不起,我们两个都没办法选择父母,都没有错,我没有骗你,想和我爸葬在一起,是妈妈死前唯一的心愿,我向沐家人提出妈妈这个遗愿时,沐家并不同意,是我丈夫费了好大力qì

才为我做到,我没和你撒谎,对于我来说,她埋在哪里,和我没有一点关系,如果不是看在他们已经去世的份上,我什么都不会为他们做。”

320. 320谁比谁好

这话听起来凉薄,但若加上她曾被抛弃的前提、曾被抛弃过的苦难,便变得合情合理,无可挑剔。

孟念自问,这事若落在她身上,她未必能做到沐暖晴如此这般。

想起刚刚的冲动,她神情间有些怯怯,“我还是觉得有些过意不去,我什么都不知dào

,就……”

沐暖晴笑笑,没有说话。

萧翎诺见气氛一时僵住,笑着说:“暖暖,我今天看到念念第一眼就觉得眼熟,我今天遇到她的情况和当初遇到你有异曲同工之妙。”

他笑着将取车时遇到孟念时的事情说了,说起孟念当时的勇敢,赞不绝口,笑问沐暖晴:“怎么样?你们姐妹俩是不是很像?当初你为了救我妹妹,也像念念这样不顾一切的冲出去,拦住莫君清的车……”

他微微叹息,几分认真几分打趣:“我总说要替妹妹和外甥报答你的救命之恩,可至今什么都没为你做过,主要是你老公太能干,没什么我能表现的机会。”

“不会,”沐暖晴有些不好意思,“萧大哥已经帮了我很多,我对翎羽做的不过是举手之劳,萧大哥以后不要再说了。”

孟念听的好奇,看着萧翎诺问:“萧大哥,你们怎么认识的,你再说一遍。”

萧翎诺将沐暖晴为了救萧翎羽,冲到路上拦下莫君清汽车的事情,笑着说了一遍。

孟念皱眉,喃喃:“和他们说的不一样。”

她声音不大,萧翎诺却听清了,笑着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以后你和你这姐姐接触多了你就知dào

,她是最好的,你一定会愿意和她亲近。”

孟念点头,忽然站起来,看着沐暖晴说:“能让萧大哥这样的人物赞不绝口的人,肯定差不了,我为我刚刚对你的态度正式道歉,对不起!”

她冲沐暖晴弯了弯腰。

沐暖晴连忙起身,“没事,我说过了,只是一个小误会,我不介yì

。”

萧翎诺笑着看孟念,“你难道不想叫声姐姐?我们家小羽在我妈面前不知dào

抱怨了多少次,嫌我妈只给她生了个哥哥,没给她生个姐姐,你姐姐这么漂亮又这么善良,你难道不想和你姐姐日后多亲近?”

孟念有些为难。

现在她的确很喜欢沐暖晴,就凭沐暖晴那双和孟欢极其想象的眼睛,她也生出想要亲近的感情,可是刚刚她对沐暖晴态度那么恶劣,现在又怎么好意思主动叫沐暖晴姐姐?

她不肯叫,沐暖晴向来慢热,更不会主动认这个妹妹,气氛又僵住,萧翎诺无奈,换了个话题,“念念,你今晚准bèi

住哪儿?”

“我想找个便宜的旅馆,先住下来再说。”沈芳怡死了,自从沈芳怡死后,孟家一分钱都没再给她,现在她和孟家彻底闹翻,以后更不可能在孟家拿到钱,她和弟弟的学费生活费彻底没了着落。

她从小对金钱没什么概念,沈芳怡给的生活费都放在孟欢那里。

回国时,孟欢执意要多给她一些钱,她怕弟弟一个人在国外,身边没钱会委屈,把一大半又偷偷留在弟弟身边,导致到了MO城之后,身上就只剩下几十块钱,连出国的机票都买不起。

她也不打算回去了,没了经济来源,她和孟欢的学费生活费都没了着落,如果只靠姐弟俩打工,根本不可能负担那么高昂的学费。

最重yào

的是,她和孟欢都不喜欢那里。

语言不通、文化不通、道路不通,放眼望去都是黄头发蓝眼睛的异国人,找不到一丝一毫的亲切感。

这几年,如果不是她还有孟欢相依为命,早就撑不下去。

以前答yīng

孟父出国,是为了沈芳怡,如今沈芳怡已经没了,她要回国,带着孟欢好好过。

萧翎诺想起她曾说过的话,她想找个二三十块钱的旅馆先住下,他皱眉,“二三十块的小旅馆住的一般都是外来务工人员,又脏又乱,你一个娇滴滴的小女生,怎么住的惯?”

孟念撇嘴,“你别瞧不起人,我和弟弟最落魄的时候连候车室都住过,小旅馆怕什么?”

萧翎诺心上像被什么划了一下,眉头皱的更紧,“这样好了

,我有间公寓,刚刚装修好,还空着,你先暂时住过去。”

沐暖晴愣了下。

他是指玫瑰园那间公寓吗?

萧翎羽刚刚帮他装修好,他还没住过,要让孟念住进去吗?

她记得萧翎羽说过,他有洁癖,不喜欢自己的房子住别的女人,那间公寓被孟竹露住过,他再也不去,因此萧翎羽才帮他将公寓重新装修了,可现在,他却要让孟念住进去。

沐暖晴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

当初萧翎诺是看她的面子,才让孟竹露住进去。

那今天的孟念呢?

该不会又因为她是她同母异父的妹妹,才让孟念住进去吧?

不知dào

孟念会在这边住多久,如果住几天就离开了,萧翎羽是不是又会就将房子重新装修一遍、将家具再换一茬新的?

就算有钱,也不是这么个折腾法儿吧?

她心里打鼓,却没她说话的余地,萧翎诺认识孟念在前,他又没说是看她的面子帮孟念,她怎么好意思开口叫他不要帮?

而孟念眨眨眼,将钱夹翻出来,打开给萧翎诺看,“你家房子肯定很好,我就剩这些钱了,住不起。”

“没关系,”萧翎诺微笑,“我是你姐姐的大哥,这样算起来你也是我妹妹,我照顾你应该的。”

沐暖晴:“……”

好头疼,又欠了萧翎诺一个这么大的人情!

孟念觉得挺别扭。

她不想承沐暖晴的情,但除此之外又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一分钱憋死英雄汉,更别提她是个没什么能耐的小丫头。

她撇撇嘴巴,“谢谢萧大哥,谢谢姐姐。”

虽然叫的有些不情不愿,但好歹是叫了,看着她水润润灵动的眼珠,嘟唇爱娇的小模样,沐暖晴忽然觉得不再那么难受。

算了,反正已经欠萧翎诺很多次人情了,不差这一次,大不了等下次萧翎羽再帮他装修的时候,她送套最好的家具给她。

她正沉默不语的胡思乱想着,手机响了,简司曜打来的,她拿着手机向萧翎诺示意了下,起身去隔间接电话。

简司曜的声音很急,“小嫂子,你现在有时间吗?”

沐暖晴心脏猛的一跳,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握着手机的手掌紧了下,飞快的答:“有!有时间!”

“小嫂子,我安排在医院那边照顾许叔的人说,许叔现在情况不太好,估计撑不了多久了,你赶紧去我公寓接沫沫到医院,我正在去医院的路上,沉哥去香港了,最早也要傍晚才能赶回来,我看能不能再想办法拖拖时间,让沉哥能和许叔见上最后一面。”

他一口气将话说完,沐暖晴的心顿时提到了半空,“好,我马上去,司曜你自己也要注意,开车小心,别太急。”

叮嘱简司曜几句,沐暖晴急急往外走,和萧翎诺打招呼,“萧大哥,我有急事,我先走了,我们改天再聊。”

萧翎诺起身送她,“怎么了?”

“我朋友父亲病危,我现在接她去医院。”

萧翎诺当机立断,“你的车还在咖啡馆那边,我送你过去。”

当时为了方便,沐暖晴将汽车留在了咖啡馆那边,萧翎诺载着她和孟念去了公墓,然后又一路将她们载到这家餐厅,所以她的车还在咖啡馆那边的停车场停着,刚刚一时着急,竟然忘了。

萧翎诺将她送到咖啡馆停车场附近,看她下车,“暖暖,你别太着急,有需yào

我帮忙的地方尽管给我电话,我先送你妹妹去玫瑰园,以后你们姐妹俩就住对面了,你回家的时候和你妹妹打个招呼。”

沐暖晴点头,顾不得多说,跑到自己的车前,迅速开车离去。

孟念望着很快融入车流的红色卡宴,喃喃问:“她这个朋友和她关系挺好吗?”

萧翎诺这才想起,以前沐暖晴只有沈傲雪一个好友,最近又交了一个新朋友,是最近轰动MO城的商界奇才许沉的妹妹,沈傲雪的父亲有心脏病,许家父亲脑溢血一直在重症监护室,不知dào

刚刚沐暖晴口中的好友是哪位。

他盯着沐暖晴远去的方向,扭头看着孟念,意味深长,“念念,你姐姐那种人看起来冷情,但实jì

上,她骨子里是那种只要别人对她一点点好,她就愿意对人家掏心掏肺的人,你有这样一个姐姐,是你的福气,以后好好和你姐姐处,听到没?”

孟念听他一副以长辈的样子训人的语气,不服的瞪眼,“能有我这样的妹妹也是她的福气,我的好你还没见识到万分之一呢,早晚都让你知dào

!”

她娇俏蛮横的样子倒是和萧翎羽有几分相似,但萧翎羽嫁为人妇之后,性子比以前温和了许多,萧翎诺越看越觉得她像没嫁人之前的妹妹,摇头笑笑,很自然的拍了下她的后脑,“吹吧你就!”

孟念懊恼的瞪圆眼睛,狠狠哼了声,“早晚有天让你知dào

,我比她还好,好一千倍一万倍!”

321. 321噩耗

萧翎诺摇头不语,发动汽车,“走,带你去看看你的新家。”

萧翎诺带着孟念驶往玫瑰园的方向,而沐暖晴则心急如焚的将车开往简司曜的公寓。

路上她和许沫联系过了,许沫正在家煲汤,接她电话的声音很欢快。

许沉在这边接了几单生意,短期内不会离开MO城,明面上冠冕堂皇的说是为了照顾妹妹,但相熟的人都知dào

,最近他一直在为许父的病情奔走,一直在联系这方面的专家会诊,希望可以有所突pò

,早日让许父从昏睡中醒来。

有了许沉,许沫像是有了主心骨,每天都过的很开心。

在她眼中,许沉是神一样的存zài

,他肯这样用心,许爸早晚会从昏睡中醒来,虽然现在妈妈没了,但是一家三口能团聚也是好的。

她现在除了日常工作以外,满腹心思都花在照料许沉的生活上,能和哥哥时时刻刻生活在一起,并且以后有机会可以一家三口生活在一起,对她来说是以前从未敢奢望过的事,幸福来的这样突然,她对未来充满了美好的希望,可就在这时候,突然传来噩耗,让她怎么承shòu的了?

沐暖晴的车开的很急,心里更是七上八下,焦急不安。

她不知dào

怎么和许沫启齿。

许沫刚结束一段让她痛苦的婚姻,生活才有了起色,就要让她承shòu丧父之痛,老天怎么这么残忍?

一路胡思乱想着,将车开到简司曜的公寓,飞步上楼,气喘吁吁的出现在许沫面前,许沫笑盈盈的嗔她,“走这么急干什么,我就在家,又不会跑。”

沐暖晴摇头,抓住她的手腕,“沫沫,跟我去医院,许叔……情况有些不好。”

这话很残忍,但她不能不说,许沫需yào

有心理准bèi

,思想上需yào

有个缓冲,不能让她直接面对,不然她更接受不了。

许沫呆住了,反手握住她的手,紧紧盯着她,“暖暖姐,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她脸色煞白,声音颤抖的厉害。

沐暖晴不忍,却还是强压着鼻间的酸涩,揽住她的肩膀,“沫沫,许叔情况不太好,司曜已经赶过去了,你冷静点,我带你去医院。”

许沫没再说话,任沐暖晴拥着她的肩膀往前走。

她机械的迈动步子,眼前白花花一片,什么都听不见,看不见。

脑海中反反复复都是她和冷毅结婚之前的情景,妈妈带着哥哥走了,只剩下她和爸爸,爸爸虽然对妈妈哥哥不好,却格外疼她。

爸爸没什么本事,一生过的落魄,对她却好的没话说,他十年八年不买身新衣服,却从不让她穿的寒酸,他赚来的钱,除了买酒,大都花在了她身上。

和冷毅相恋后,她要随冷毅嫁来MO城,爸爸虽然不舍,反对了几句,见她坚持,也没说什么,怕她受委屈,他把手中所剩不多的积蓄都给她买了嫁妆,虽然对冷家来说

,不值一哂,但却是她爸爸毕生的积蓄。

冷毅对爸爸不亲近,该有的礼节不会少,逢年过节送她回娘家出手也阔绰,但他从来不会和爸爸坐在一起好好说说话。

他那种高高在上冷冰冰的气息,爸爸虽然不喜,但不想给她惹事,一直忍着。

她能看出爸爸的隐忍,就尽量让冷毅少陪她回家,别人家翁婿怎样,她见的少,但也不是不知dào

,别人家的女婿都是上赶着岳父家的,就因为把人家养了那么多年的女儿给领了回去。

她不行,她嫁的太好了,冷毅虽然没瞧不起爸爸,但也绝对不会讨好亲近。

她欠爸爸的。

原本以为,现在和冷毅离婚了,哥哥也回来了,只要爸爸醒了,她还可以补偿,她会天天留在爸爸身边,给他做好吃的,天天陪着他,给他做精致的酒肴,管着他少喝酒,只要有她看着,爸爸一定可以把身体养好,她和爸爸、哥哥还有很多很多时间可以在一起。

许沉回来后,她对生活充满了希望,所有一切都往好方面想,她一直期待着等爸爸醒来她要怎样怎样,她要好好孝顺,好好补偿,从今以后守在爸爸身边,再不离开。

她怎么也没想到,沐暖晴会给她带来这样的消息。

爸爸撑不住了。

爸爸要走了,她没机会补偿了。

她还没来得及和爸爸说声对不起,还没来得及陪着爸爸过段好日子,没来得及告sù

爸爸,她离婚了,以后再也不远嫁了,她会好好陪着他,哪儿也不去。

可是,没机会了,她没有机会了。

车上,她捂住脸,哭不出声音,眼泪却顺着指缝止不住的往外流。

沐暖晴知dào

她很难受,却想不出安慰的话。

她知dào

,这个时候,哭是一种发泄,郁结不发对身体的伤害才最大,所以她也不劝,任她哭,将车停在停车场,陪许沫一起来到许爸的病房。

打开门,首先看到的是站的笔挺的简司曜,眉头紧紧蹙着,神情间是从未有过的严肃。

许沫冲过去,站在许父身边的护士刚好将白色的床单覆上许父的脸,许沫一口气堵在胸口,眼前一黑,身子一个趔趄,紧随在她后面的沐暖晴连忙扶住她的身子。

“沫沫……”简司曜叫了她一声,满眼抱歉,“对不起……”

沐暖晴不断的帮她拍抚后背,许沫感觉好了些,冲他摇头,摇晃着身体走到许爸病床前,将床单缓缓扯下。

在病床上躺了那么久,许爸已经骨瘦如柴,眼窝深深凹陷下去,眼睛紧紧闭着,唇瓣抿的很紧,神色间并不安详。

许沫看的更是揪心,一颗心疼的就像是有千万把钢刀在戳,她用手指用力摩挲爸爸眉间的皱褶,希望他能看上去开心些。

爸爸、爸爸,她竟然没能再听到她的爸爸再叫她声沫沫,爸爸就走了。

她和冷毅的那段婚姻带给她的快乐远大于痛苦,但她从没恨过冷毅,是她心甘情愿爱上的,是她心甘情愿嫁他的,所以她从没恨过。

可现在,她恨了,她恨那个男人,她恨他为什么出现在生命里,将她带离了养她爱她的父亲,让她连爸爸一句遗言都没听见。

她工作了,她赚钱了,她有能力养活爸爸了,她却离开了。

随另一个男人,离开了爸爸,把爸爸一个人留在那栋破败的房子里。

爸爸没了妈妈、没了哥哥、又没了她,她能想象的到,她在另一个城市独守空房的时候,爸爸肯定守着空荡荡破败的房子,无节制的喝着劣质的白酒。

爸爸酗酒,爸爸不会做饭,爸爸生活没有规律……

她知dào

,她什么都知dào

,却还是被所谓的爱情蒙蔽了双眼,义无反顾的跟那个男人离开了。

爸爸病了,她后悔了。

她离婚了,哥哥回来了,她以为爸爸会醒来。

她以为她会有机会弥补,她设想过等爸爸醒来后,一百种一千种讨爸爸欢心的办法。

爸爸喜欢喝酒,也喜欢喝茶,她可以在阳台上养几盆爸爸喜欢的花,放上一张藤桌,几把藤椅,陪着爸爸在阳台上喝茶晒太阳。

她不思进取,工作得过且过,她有大把的时间可以陪在爸爸身边,陪他聊天,养花养鱼,给他做精致的小菜,帮他调养身体。

爸爸还没五十岁,她还有许多许多的时间,可以陪爸爸一起度过。

她不会再离开了,

她会一直一直陪在爸爸身边。

可是,没机会了。

爸爸走了,没给她机会。

她甚至不知dào

爸爸发病前在想什么,爸爸没给她留下一句话,就这么没了。

她抓着爸爸的手,跪在床前,放声大哭。

简司曜眉头皱的死紧,想过去劝,被沐暖晴拦住,冲他摇了摇头。

哭是一种发泄,将心中不好的东西都从眼泪中释fàng

出来,如果憋在心里,哭不出来,才是真的伤身又伤心。

许沫一直哭到喉咙沙哑,才趴在床边渐渐停止哭泣,肩膀却一直一耸一耸的,可见只是哭累了,没了声音,眼泪还一直在流。

简司曜实在看不下去,将她从床边扶起来,“沫沫,地上凉,你到这边坐会儿,许叔走了,身后事还要你来办,你要是病了,谁送他风风光光的离开?”

他硬将许沫按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许沫眼睛痴痴的盯着父亲的脸,眼泪在她惨白的脸上唰唰往下流着,简司曜的话,她丝毫不在意。

人死如灯灭,爸爸活着时,她没时时刻刻陪着,人死了,什么都不知dào

了,葬礼办的再风光,又能怎样?

想到她在MO城的时候,爸爸也许夜晚昏黄的灯光下,一边喝酒一边惦念着她,她的心就一阵又一阵剧烈的抽痛。

怪什么冷毅呢?

直接怪自己就好了。

是她自己鬼迷心窍,为了所谓的爱情,舍弃了相依为命的父亲,来了这个陌生的城市。

她以离婚收场,爸爸含恨而终,这是她的报应。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天色渐渐暗下来,窗外有灯亮起,七彩的霓虹透窗而入,护士推门进来,和简司曜小声说了些什么,离开时,她想开灯,被许沫喝止:“别开灯。”

322. 322卑鄙的男人

护士被她沙哑的声音吓了一跳,神色不定的关门退出去。

许沫的视线从许父身上离开,“暖暖姐,司曜,你们出去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吧,我想再多陪爸爸待一会儿。”

沐暖晴知dào

她想和爸爸单独待一会儿,安抚的轻轻拍拍她的肩膀,“我就等在外面,有事你喊我。”

许沫摇头,“姐姐,我要在这儿陪爸爸很久,你和司曜先回去吧。”

沐暖晴皱眉,“说什么傻话?你想陪叔叔多久就陪叔叔多久,我和司曜会照顾好自己,你不用担心我们。”

她和简司曜出去,留许沫一个人在房间。

看着走廊里来来往往的护士和病人或病人家属,她抬头望着屋顶,无声叹息。

她和沈芳怡并没多少感情,沈芳怡死时她还觉得无法接受,而离开许沫的是和她从小相依为命的父亲,这对她来说几乎是致命的打击。

世事就是这样无常,前几天许沫还陪着她,兴高采烈的为她准bèi

她的婚礼,她能看出许沫对未来美好的憧憬,不过几天而已,她和许爸阴阳两隔,承shòu了又一次沉重的打击。

这次的打击,比和冷毅离婚对她的打击重的多。

毕竟,那是生离、是重生、是新的开始。

而这次,是死别,从今以后,她再也看不到最爱的父亲了。

她倚着墙,胡思乱想着,直到她附近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她下意识歪头看过去,许沉疾步走来,神色依旧镇定冷沉,但行色匆匆,不难看出心中的焦急。

简司曜已经迎过去,将手搭上他的肩膀,“沉哥,抱歉,节哀。”

许沉抿了下唇,用力拍了下他的肩膀,绕开他,推门进去,许沫抬头,神情有些呆滞,像是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许沉脚步一僵,随即脚步更快了些,冲到许沫面前蹲下,将她环进怀里,“沫沫,没事,还有哥哥。”

许沫忍不住,再次放声大哭。

从今以后,她只有哥哥了。

那个用所有一切默默爱着她的男人,没了。

莫君清、温寒洋、楚文约听到消息后,陆续赶来,开始着手操办许爸的后事。

许沫哭的太久,又水米未进,身子撑不住,半夜时候昏睡过去。

简司曜把沐暖晴和许沫一起送回了公寓,沐暖晴留下来陪许沫,简司曜又折返回去帮许沉。

许沫安静的躺在床上,眉头紧紧皱着,脸色惨白如纸,像个可怜的孩子。

沐暖晴看了她一会儿,见她睡的沉,悄声离开,去厨房给她熬粥。

她哭了那么久,连口水都喝不下去,这样下去,身子会垮。

她将粥熬好端进卧室时,许沫侧躺着,蜷缩在被窝里,无声抽泣着。

她快步走过去,将粥在床头桌上放下,坐在床边,握住她的手,“沫沫,你不能这样,叔叔的后事还等你操办,你哭垮了身子,叔叔的后事怎么办?”

许沫泪眼朦胧的看她,“姐姐,我忍不住,我脑袋里转来转去都是过去的事情……我好后悔、好后悔……”

后悔不该嫁给冷毅、不该离开爸爸、不该把爸爸一个人留在那栋空寂破败的房子里。

她有太多的后悔,太多的不该,可晚了,来不及了,岁月不会重来,不会再给她一次机会。

她的爸爸没了,她再也见不到了,再也听不到他叫他一声沫沫,她也没办法和他说声对不起、我好想你。

爸爸,我真的好想好想你。

你没钱没本事,可这世上谁也敌不过你在我心里的位置。

我生病时是你不眠不休陪在我身边,刮大风下大雨,是你守候校门口,只为给我穿上雨披,为我打伞。

人没了,过去点点滴滴,在脑海里,却越见清晰。

后悔,好后悔,可是岁月不能重来,她再没了补偿的机会。

沐暖晴倾过身子抱她,她偎进沐暖晴怀里,又是一通止不住的痛哭。

等她哭的差不多了,粥也不烫了,沐暖晴扶她坐起来,给她背后塞了个抱枕,舀了一勺粥放在她唇边,“我知dào

你吃不下,但怎么也要吃点,明天叔叔的葬礼你还要去,你这样下去,没法儿送叔叔最后一程。”

许沫被她说服了,勉强喝了半碗粥。

已经凌晨了,许沫往床里挪了挪,“姐姐,你躺我旁边睡会儿吧。”

沐暖晴也没推辞,在她身边躺下。

过了许久,从呼吸里,她能听出许沫没睡着,而她也没有半分睡意。

“姐姐。”许沫叫她。

“嗯,”她应着,偏头看她,“睡不着?”

“嗯,睡不着,”许沫抓她的手,“姐姐,你困吗?”

“不困,”她看出许沫有话和她说,反手抓住她的手,“我们聊聊吧,有话别在心里闷着,你说,我听着。”

许沫看着屋顶,声音缓缓的,“我和哥哥从小就不一样,我小时候就像现在这样没脾气没个性,学习也一般,可哥哥不一样,哥哥特别聪明,特别优秀,不管什么考试、竞赛、比赛,只要他参加,他肯定是第一,爸爸却只喜欢我,不喜欢他……”

她幽幽叹息,声音里有了湿意,“哥哥小时候很叛逆,爸爸越是不喜欢他,他越是和爸爸对着干,爸爸实在被他气恼了,开始动手打他,有了第一次,就有了第二次、第三次,我妈也是倔强的,如果不是为了我,她肯定早就离开爸爸了,可后来有一次,不知dào

我哥说了什么,彻底把我爸惹恼了,我爸拿了刀出来,发了疯的想砍他,那时我哥还没到他肩头高,却不怕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还冷笑着说让他砍,他不砍就不是男人,那次,如果不是我和我妈死死抱着我爸,我爸也许真会砍了他……”

“我妈害pà

了,第二天就和我爸离了婚,带着我哥出国了。”

“这么容易?”沐暖晴忍不住插嘴,“那时候出国很难。”

尤其听许沫以前说过,她小时候家境并不好,出国需yào

很多钱,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怎么可能说出国就出国。

许沫苦涩的笑,“我爸家里穷,初中没毕业就辍学了,我妈却是大学生,聪明又漂亮,妈妈上大学时恋爱了,男生家境很好,原本说好他毕业就娶妈妈,结果毕业后,他一走就杳无音讯,妈妈去他的城市找他,得到的却是他已经娶了别的女人的消息,妈妈伤心欲死,病倒在他的城市,有坏人见妈妈一个人,又年轻貌美,想欺负妈妈,刚好被爸爸救了,妈妈昏过去,爸爸将妈妈带回家,妈妈醒来后,

一气之下干脆嫁给了爸爸,其实一开始也没什么不好,爸爸虽然没钱没本事,但他是个好丈夫,把我妈妈当宝贝一样疼……”

她停顿了会儿,叹息:“坏就坏在我哥哥只有七个月就出生了,医院说是早产,我爸紧张的不得了,每天起早贪黑赚钱给我妈买补品,好让妈妈下奶,养活哥哥,小时候,我爸也把我哥当眼珠一样宠着,直到那个男人来了……”

沐暖晴呆了下,“你妈妈的初恋?”

“嗯,毕竟在一个城市久了,妈妈竟遇到了那个男人,那时妈妈有了哥哥还有了我,已经想和爸爸好好过日子,也不记恨他了,那个男人却对妈妈不死心,他和他的妻子是商业联姻,没有感情,我妈很美,即使生了我们兄妹两个,我爸拼死拼活的干活养活我们一家,什么都舍不得让妈妈做,妈妈一直保养的很好,很美,那个男人见了妈妈又动心了,又开始追求妈妈,每天派人送很多东西到我家,都是我从来都没见过都东西,他去的多了,邻里间就有了风言风语,说我哥哥是那个男人的孩子,不然那个男人不会对我妈这么上心,而且我妈嫁给我爸七个月就生孩子,怎么想我哥都不是我爸的儿子……”

许沫沉默了会儿,“从那以后,我家就全变了……”

沐暖晴握紧她的手,心里恨恨:“那个男人太坏了!”

是他辜负了许沫母亲,难得许沫母亲遇到一个好男人,他却要为了一己之私,拆散许沫一家,太卑鄙。

许沫扯了扯唇角,苦涩笑笑,“开始时我爸还能忍着,后来就有了酗酒的毛病,喝醉了就打骂哥哥,打骂的多了,哥哥就开始叛逆,然后就成了恶性循环,爸爸和哥哥的关系越来越差,后来妈妈实在没办法忍,终于带着哥哥和那个男人出国了……”

沐暖晴怔了一会儿,才恨恨的骂:“太卑鄙了!”

难怪许沫妈妈会有钱出国,原来是和那个男人走了!

她是忍不住咒骂那个男人,许沫却以为她埋怨许妈妈,“不怪我妈,我爸拿着刀想砍人的样子,我想想就怕,我妈是为了我哥,没办法。”

“对不起,沫沫,”沐暖晴歉意的紧了紧握着她的手掌,“我是说那个男人,不是说你家阿姨。”

“嗯,”许沫恍惚笑笑,“那个男人很坏。”

沐暖晴皱眉,“他对阿姨不好?”

“不,”许沫摇头,“他对妈妈还有哥哥都很好,特别特别好,可是……”

她咬了咬下唇,“就像你说的,他是个很卑鄙的男人……”

323. 323没有资格

沐暖晴抓着她的手掌,静待着她的下文。

她用空着的手擦擦眼睛,扯了扯嘴角,“他妻子和他结婚不久就去世了,给他留下一个女儿,他很爱我妈,能失而复得,惊喜的要命,他对我妈很好很好,对我哥也很好很好,他的女儿和我妈妈哥哥相处也很融洽,他们过了好多年平静幸福的日子,可后来,他生病了,病的很重,临死时,他对我妈说,说哥哥是他儿子的谣言是他放出去的,他还捏造了一份假的亲子鉴定,跑到我爸跟前说,我妈爱的是他,当初为了保住肚子里的孩子才会嫁给我爸,我哥是他的儿子,他可以给我爸很多很多钱,谢谢我爸这么多年替他养儿子,但我爸没要钱,把他赶走了……”

许沫开始流泪,“我爸是很老实忠厚的人,他虽然没什么本事,但对自己家人是真的好,他自己一分钱都舍不得花,赚来的钱都花在了我们母子三人身上,他什么爱好都没有,一门心思围着我们三个转,可那人居然跑到他跟前说,他疼了那么多年的儿子是别人的,我爸人老实,这话谁也不说,就憋在心里,时间长了,心里受不了,就开始酗酒、打骂哥哥……”

沐暖晴气的恨恨咬牙。

卑鄙,真卑鄙。

当年辜负自己的恋人,娶了别的女人,自己的女人死了,便去算计最初的恋人,那男人真是卑鄙透顶!

许沫缓了口气,接着说:“他把他以前做的事说完没多久就死了,临死前他对我妈说,他知dào

这些年我妈一直惦记我,他对不起我妈,如果我妈还惦记我爸,就带我哥回去和我爸团聚,他死后,我妈没去找我爸,只是郁郁寡欢,没过多久重病缠身,也去世了,去世前,她让我哥带她的骨灰回国,如果爸爸肯原谅她,就等百年之后,将她的骨灰和爸爸葬在一起,如果爸爸不肯原谅她,就把她的骨灰撒在家乡的河里……”

许沫哭的说不下去,沐暖晴哄她,“算了,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现在你和你哥哥在一起好好的,许爸爸和许妈妈地下有知一定会开心。”

“不,我想说,”许沫哭着摇头,“这些事压在我心里很久了,我谁都不想说,可是越不想说,越是压的我难受,姐姐你让我说完好不好?”

沐暖晴疼的心里发慌,倾过身子抱住她,“说吧说吧,一口气说完,以后再也不要想了。”

“我哥带着我妈的骨灰回国,我爸抱着妈妈的骨灰大醉了一场,喝醉了之后说了一些疯话,把哥哥气走了,从那以后哥哥再没回来看过他,妈妈给我留了遗书,妈妈说对不起爸爸,对不起我,妈妈在遗书里说,哥哥是爸爸的亲生骨肉,是早产,不是那男人的,爸爸看了妈妈的遗书很后悔,想把哥哥找回来,可哥哥已经不肯再见他了……”

沐暖晴轻轻拍着她,唏嘘不已。

许沉太骄傲,能带着母亲的骨灰回国见父亲,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极限,没想到父亲依旧不肯认他,对他恶言相向,她能体会到许沉的伤心愤懑,但她也亲眼看到许沉这次回国后,积极的四处奔走,为父亲寻找名医。

可见他不是不爱爸爸,只是一切太迟了,他没等到父子和好,没等到爸爸叫他一声儿子,许爸也没来得及听他说一声原谅,便天人永隔。

许沉心里的苦,怕是不比许沫少。

许沫哽咽着说:“我没想到爸爸就这么走了,我一直在想,等他一睁眼看到哥哥回来了,他一定很开心很开心,以后我们一家三口就在一起好好过日子,永远不分开了,姐姐……我好恨、好恨,为什么老天爷不肯给我们一次机会,就让爸爸清醒一天也好,让他亲眼看看,哥哥回来了、原谅他了,再让他听哥哥叫他一声爸爸,他就算走了,也会笑着走,可现在、现在他肯定带着遗憾走的,我知dào

,他一直最惦记哥哥,他一直说他对不起哥哥……”

许沫又哭的不行,沐暖晴也听的满脸是泪,将她拥在怀中,轻轻拍她。

许沫抽泣着,“那个男人临死前说对不住妈妈,妈妈临死前又说对不起爸爸和我,现在爸爸也没了,爸爸生前总说对不起哥哥,我们原本是好好的一家四口,爸爸爱妈妈,爱我和哥哥,很爱很爱,是最好的爸爸,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们一家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妈妈含恨走了,爸爸也含恨走了,哥哥没能亲口和爸爸说声原谅,一定很难过很难过,还有我,我居然为了一个男人,离开了爸爸,离的那么远那么远,没有孝敬爸爸几天,我好后悔、好后悔……”

她哭到身子痉挛,沐暖晴只能抱着她,无奈的哄她。

所谓子欲养而亲不待,是世上最痛最悔的事情之一。

不管是许沉还是许沫,这种遗憾,终其一生都不会被任何东西抹杀。

最可恨的是那个卑鄙的男人,为了得到自己的恋人,拆散了原本幸福的一家。

许沫哭的耗尽lì





又昏昏沉沉睡过去,折腾了一晚,沐暖晴也累的不行,在她身边和衣睡了。

睡了两三个小时,许沫从睡梦中哭醒,沐暖晴也打了个激灵醒了,天边已经放亮,沐暖晴宽慰了许沫几句,起床做饭。

知dào

许沫没胃口,只是拌了点爽口的凉菜,熬了点粥,劝着许沫吃了点,两个人一起出门,送许爸最后一程。

将这边收拾妥当,莫君清、沐暖晴、简司曜还有其他许沉的一众好友,一起送许爸的遗体回了许爸老家。

许爸下葬那天,来了许多人,墓地外停满豪车,盛况堪比豪华车展。

许沉没能亲口对父亲说声原谅,只来得及给了父亲一场风光的葬礼。

许沫感冒了,一直发烧咳嗽,举行完仪式后,许沉拜托沐暖晴先送许沫回去。

走出公墓,许沫一眼看到站在路边的冷毅,恍如隔世。

如果。

如果当初她没认识这个男人,没有跟着他离开爸爸,有她在爸爸身边,爸爸也许就不会日日酗酒,将身体弄垮。

爸爸才四十多岁而已,已经满头白发。

在她离开的这些日日夜夜里,爸爸是怎样对着空荡荡的房子,灌下一杯又一杯苦酒?

他们一家四口没过几年舒心日子,就被那个男人给硬生生拆散了,爸爸后半生都是在痛苦和悔恨中度过,他这辈子,太苦了。

许沫神情恍惚,站着不动,冷毅一步步走上前来,他身后还跟着章宇。

“沫沫。”止步在她面前,冷毅温柔喊她的名字。

许沫盯着他那张曾让她深深迷恋过的脸,除了针扎一样的疼痛和苦涩,竟再也感受不到别的滋味。

如果。

如果她从没认识过这个男人,那该有多好。

爸爸不会病,哥哥会回家,他们一家三口还有许多日日夜夜可以开开心心的一起过。

她不怪他,怪自己,贪爱水中月镜中花,忘了父亲的心结和身体,忘了她那个残破不堪的家。

失败的婚姻是对她的惩罚,最严酷的惩罚。

见她许久沉默不语,冷毅又往前走了一步,“沫沫,你还好吗?”

这话,其实问的多余。

她不好。

很不好。

十几天没见而已,她整个人瘦了几圈,纤细的身子裹在宽大的黑色上衣里,显得越发瘦弱可怜。

好想将她抱在怀中,好好疼爱,好好安慰,可惜今时今日的他,已经没了那个资格。

心中溢满苦涩,他又往前走了一步,许沫却像受了惊吓一般,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

冷毅的心像被重物狠狠敲击的一下,痛的无法收拾,他屏住呼吸看她,“沫沫?”

“对不起,”许沫察觉到自己的失态,道了声歉,“冷毅,我们已经离婚了,我爸爸和你已经没有关系,以后你不要再来了。”

结束吧,结束吧,求时光命运放过她,以后她再不想和这个男人有任何纠葛。

见她畏他如蛇蝎的样子,冷毅一颗心拧着劲儿的疼,“沫沫,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想来送爸爸最后一程。”

许沫瞬间睁大双眼,死死瞪着他。

他居然说来送她爸爸最后一程!

他在意过吗?

他在意过这个亲手将养大的女儿交在他手中的男人吗?

他只是出于礼节喊她爸爸一声“爸”,他从没像别人家的女婿一样,和她爸爸坐在一起,心平气和的聊些时事琐事。

现在人没了,送这最后一程,谁稀罕呢?

“不用了,”她几乎有些绝望的闭上眼,“你回去吧,以后别再来找我了。”

别再出现在她面前,提醒她的愚蠢,提醒她所犯下的错。

她就是为了这样一个冷情绝情的男人,将自己的亲生父亲扔在这个只剩他一人的城市里,留他一人在寂寞的深夜任痛苦和悔恨吞噬他的心。

冷毅看了她一会儿,点头,“也好。”

他也知dào

,他没资格去见那个已经去世的男人。

他将那个男人亲手养大的女儿送他身边带走,却没好好善待她,那男人地下有知若是知dào

了,怕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他。

324. 324谢谢你,三嫂

他转身想走,被章宇拉住,章宇狠狠咬了下牙,才有勇气走到许沫面前,“嫂子,我是诚心诚意来向你道歉和道谢,我为我以前对你做过的事,对你说声对不起,还要谢谢你不计前嫌,说服你哥哥帮我们章家走出困境。”

依着他以前对许沫的所作所为,许沫不落井下石,他就要谢天谢地,他如论如何没想到,许沫会说服许沉帮他。

这样以德报怨的胸襟,他自认没有。

反思自己,冷毅和许沫的婚姻走到今天,他们也有责任。

他们和楚沁雨从小一起长大,关系很好,总觉得楚沁雨和冷毅是天生一对,天作之合,当初冷毅和楚沁雨分开,他们都为两人觉得惋惜。

许沫又那样不起眼,他们都觉得许沫配不上冷毅,高攀了冷毅。

于是他们对许沫百般刁难,希望她能知难而退,离开冷毅,给楚沁雨让位。

结果他们如愿以偿了,看到的一切却如晴天霹雳,许沫是许沉的妹妹,是他们谁都得罪不起的人。

如果当初冷毅和许沫的婚姻里,他们不是敌对许沫,而是劝说冷毅对许沫好一些,也许冷毅和许沫的婚姻不会走到今时今日的境地。

往无私里说,他们希望冷毅有许沫这样一个好老婆。

往私里说,如果许沫是冷毅的老婆,许沉是冷毅的大舅哥,作为冷毅的发小,对他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可就是这么一层关系,被他们生生斩断了,追悔莫及。

许沫又往后退了退,淡淡说:“是我哥哥原本就说好帮你们的,不关我的事,我很累了,你们回去吧,以后就当我们从没认识过。”

她目不斜视的从冷毅身边走过去,再没回头。

章宇将手搭在冷毅的肩膀上,歉意看他,“毅……”

如果当初他们对许沫不是那么不屑,而是劝说冷毅在婚姻中多付出一些,多爱hù

她一些就好了。

冷毅有错,他们也有错。

冷毅自嘲的轻轻扯了扯嘴角,“你不用这样,我是个成年男人,早该有自己的思想,走到今天这一步,是我摇摆不定,自食恶果,与你们没有任何关系。”

章宇轻轻拍拍他的肩膀,“你和嫂子……还有可能吗?”

冷毅沉默了会儿,摇头,“没有可能了。”

认识那么久,他不是个合格的丈夫,但许沫的性子他还是知dào

的,她那人,性子软,好欺负,但若谁踩到她的底线,她一旦做出了决定,就再也不会回头。

何况……

他看了一眼庄严肃穆的陵园。

他们中间还隔着许父。

他没有忽视许沫刚刚看到他时,眼中的痛悔。

她们离婚时她都没后悔,可现在,她后悔了。

再想想自己曾经做过的一切,生生带走了人家的女儿,连声心甘情愿的爸爸都欠奉,从没主动带妻子回去看望过他,没给他做过任何事。

如今一切都过去了,回首往来时路上看,才知dào

过去的自己有多冷酷、多混蛋,许沫已经包容他太多太多,忍了他太久太久,分开是应该,离婚是必然。

他能做的,只有远远看着她,如果她幸福,他就永远不再出现。

……

沐暖晴将许沫带回公寓,许沫脑袋一沾枕头就昏昏沉沉睡了过去,沐暖晴摸摸她的额头,烫的厉害,找出体温计试了下,三十九度多。

从晨起,她已经给许沫吃了两次退烧药,但热度就是不退,这样烧下去不是办法。

她见许沫睡的沉,匆匆下楼开车到最近的诊所买了液体,配好药将东西全都准bèi

好,将止血带扎上许沫的手腕。

止血带扎的很紧,有些疼,许沫醒了,迷迷糊糊睁眼看。

沐暖晴轻拍她的手背,让血管充盈,方便进针,轻声交待:“沫沫,你高烧不退,我拿了液体,给你输上,有点疼,你别动。”

许沫怔然了会儿,才回过神来,“谢谢姐姐。”

只是萍水相逢的朋友,这几个月却幸亏她的陪伴,不然她不知dào

她怎么熬过来。

“再说谢谢就给你多扎几针!”沐暖晴嗔她,下手却很轻,许沫没觉得太疼就扎好,凉凉的液体顺着针头钻进血管里去,她觉得有点冷。

沐暖晴见她打了个哆嗦,又找了条毯子给她盖上,摸摸她的额头,“还是烧的厉害,液体里我加了退烧药,等会儿出身汗就好了。”

许沫点点头,熬了几天,身体已经到了极限,闭上眼又昏昏沉沉睡过去。

许沉回来时已经半夜了,他家太小,住不下那么多人,只有他自己回了这边,其他人全都安排在酒店。

许父正式下葬,代表着这个人彻底在这个世上消失,除了他曾住过的房子,穿过的衣服,用过的东西,留下的照片,其他的再也看不到。

听到响动,沐暖晴出门查看,许沉扯扯唇角,“三嫂。”

“回来了,吃过东西了吗?”

“吃了,三嫂怎么还没休息?”

“沫沫还没退烧,我有点不放心。”

许沉皱眉,走进许沫的卧室,摸摸她的额头,又摸摸自己的额头,“不太烫了。”

“我刚试过,三十八度,已经退了一些,但还是有些烧,总这样不是办法,我再给她做会儿冷敷,明天还不退,就送她到医院看看。”

“好,”许沉诚恳道:“辛苦三嫂了。”

沐暖晴摇头,“每个人在这一生里总会有几段难熬的日子,我也是这样被别人帮衬着过来的,人之常情而已。”

许沉笑笑,没再说话,转身出去。

沐暖晴又给许沫的额头冷敷了几次,摸摸热度褪的差不多了,听到院子里有响动,她忍不住走了出去。

皓月当空,洒落一地银色清辉,许沉坐在院子的台阶上,正仰头喝酒。

许沫不是谦虚,这间房子真的很破,在最破落的巷子尽头,低矮的平房常年见不到阳光,小小的院子成年人走十步就能迈进屋子里,家里没有一件像样的家具,院子里都是落叶杂草。

许沉也不嫌,就坐在满是尘土的台阶上,仰头喝着他父亲留下的劣质白酒。

眼见着一瓶白酒快要见底,他还没停下的迹象,沐暖晴忍不住走过去,“别喝了,沫沫已经病了,你再病倒怎么办?”

“病就病吧,”许沉往后一靠,斜倚在门框上,懒洋洋的抬头望天,“反正他已经下葬,病几天也无妨。”

他对着瓶口又猛的灌了几口,被入喉的辛辣刺到,猛咳了几声。

“许沉,你别这样,”沐暖晴迟疑了下,在他身边坐下,“叔叔走了,许沫只剩下你了,你是许沫的主心骨,你再病倒,让她怎么办?”

许沉摇晃着瓶中剩余的酒,目光环视着破败的房子,意味不明的笑,“我没想到,他们两个居然还住在这栋房子里。”

沐暖晴没有说话,她知dào

,他需yào

诉说,她倾听就好。

许沉又笑了声,“我工作之后,一直在拼命赚钱,拼命往沫沫手里塞钱,我知dào

我老爸比我还倔强,就算我给他钱他也不会要,我就拼命往沫沫手里塞钱,我以为沫沫会买个大房子,会给他请个保姆,好好照料他的生活,他死了我才发xiàn

,我一直活在我自己的想象里,其实真相压根不是那么回事。”

他扫视破落的院子,摇晃手中的白酒,嘲弄的掀起唇角,“他始终住在这个破房子里,喝几块钱一斤的白酒,他总是这么倔强,听不进任何人的解释……”

他举起酒瓶又往唇边凑,被沐暖晴劈手抢过去,“别喝了,沫沫给他在最好的小区买了房子,但他不肯去住,他不是怪你,更不是不认你,只是这栋房子里有他最幸福最美好的回忆,他舍不得走,许沉……”

沐暖晴看着他,“我知dào

我没资格说什么,但我的身世比你还惨,我也这么过来了,我想告sù

你,也许你现在很后悔,很恨自己,没能来得及回到他身边,再叫他一声爸爸,其实没有必要,他从来没有怪过你,他怪他自己,怪自己没能信你是他的儿子,怪他生生把你和你妈妈从他身边逼走,你赚了钱,有了大本事,他为你开心,为你骄傲,他唯一遗憾的可能就是没能亲口对你说声对不起,没能亲眼看到你的原谅,他不是因为怪你,不原谅你,才不肯住你买的房子,他是舍不得这里的美好回忆,你和沫沫都是从这里长大的,他这辈子最美好最幸福的日子,都是从这里度过的,他舍不得离开这里。”

许沉有些诧异,侧眼看她,“沫沫和你说了我们以前的事?”

沐暖晴点点头。

许沉沉默了会儿,才忽然笑笑,“很难得,那些事,我以为她永远不会和别人提起。”

沐暖晴很认真的看着他,“我会替你们保密。”

“没必要,”许沉无所谓的掀掀唇角,“我们不说不是因为我们觉得见不得人,而是因为难以启齿,太疼了,反而说不出口,总闷在心里不好,难得她肯和你说,我要谢谢你,三嫂。”

325. 325情况不妙

沐暖晴轻轻点了下头,“我也觉得说出口比较好,有时候诉说是一种发泄,总闷在心里,人容易生病。”

“不过……”许沉又看她,“你怎么知dào

,我爸不肯住用我的钱买的房子,不是怪我,而是不想离开这里。”

沐暖晴看了他一会儿,回身进屋,抱出一摞东西,“刚刚趁沫沫睡着,我打扫了下屋子里的卫生,在叔叔卧室发xiàn

的,就放在床头最显眼的地方,怕落灰尘,还盖了一层报纸,显然很珍惜。”

许沉将东西接过去,都是一些他和许沫小时候用过的东西。

笔记本、成绩单、相册,还有一只长命锁。

长命锁是他的。

爸爸没钱,但别的孩子有的,想方设法他都会赚钱为他去买,他和许沫的衣服虽然不是什么名牌,但永远穿的干净合身。

在他和许沫身上,他付出了太多太多,从不吝啬,也许正因为如此,他才接受不了自己挖心掏肝疼了那么多年的儿子,是自己最心爱的妻子和别的男人生下的孩子。

他是最老实忠厚的男人,自认那么漂亮优秀的妻子嫁他是委屈了妻子,对妻子百般疼爱呵护,一句重话都舍不得说。

可他也是最传统的男人,给自己最心爱的妻子和别的男人养儿子,这是他的耻辱也是他的死穴。

他平日里无法发泄,醉酒后怒气便全都发泄在了他身上。

沐暖晴看着许沉:“沫沫和我说,其实他很想你,很想亲口和你说声对不起,但他又太要面子,拉不下脸给你打电话,就让沫沫打电话让你回来,但沫沫每次一和你说你爸喊你回家,你就以为是沫沫自己说假话骗你,就这样……”

阴差阳错后,阴阳两隔。

沉默许久后,许沉又打开一瓶白酒,咕嘟咕嘟一通猛灌,擦擦嘴角自嘲的笑了下,“幸亏我随我妈不随他,我要是像他这么老实好骗,早不知dào

被人玩儿死多少遍。”

“嗯,”沐暖晴轻声应着,“许沫随叔叔,老实好骗,所以你这当哥哥的一定要好好的,给她遮风挡雨,不要再像你们家叔叔一样,被人家骗、被人家欺负。”

许沉笑笑,“我知dào

,我就这一个妹子,我会好好护着。”

沐暖晴起身,不动声色的将他手中和他身边所有的酒都收走,“知dào

就好好顾着自己,别糟蹋自己的身体,我进去陪沫沫,你也早点休息。”

她起身往里走,许沉回头看她,“三嫂。”

“嗯?”沐暖晴回头看他。

“三哥能娶到你这样的女人,我很替她开心。”

许沉的笑容在漂浮的月光下似梦似幻,有些看不真切,沐暖晴忽然想到许沫昨晚最后和她说过的话。

许沉和那个男人的女儿朝夕相处,日久生情,相恋了,可后来,那个男人坦白是他设计离间了他们父子夫妻之后,许沉和那个男人的女儿连架都没吵,平静分手。

许沫说,从那以后,她再没见哥哥开心笑过。

沐暖晴看着他的方向,扬起唇角轻笑,“如果以后你有机会知dào

我的身世,你会发xiàn

我比你要惨的多,但我从来没有迁怒过任何人,因为迁怒虽然能让对方痛苦,但更会让自己痛苦,你应该学沫沫,她经受的痛苦不比你少,但她从没怨恨过任何人,这样才比较容易得到幸福,坏人做错了事情应该惩罚坏人,不能判他的亲人朋友有罪,如果心里不好过,就把人家追回来,人的一辈子太短,为难谁也别为难自己。”

许沉咂出她话里的意思,笑了下,“那丫头,连这个都告sù

你。”

沐暖晴弯唇,“她关心你,以你想象不到的程度,你好好的,她才会幸福,所以你一定要过的比谁都好,才能让她幸福。”

……

第二天,许沫高烧退了,却依旧低烧,在众人的建议下,许沉决定带许沫一起返回MO城,在那里,他还有生意,许沫还有工作

,朋友们也都在那边,方便照应。

这些人都是大忙人,都有自己的事情,回到MO城后,把许沫安置在秦墨寒的医院,各人都去忙自己的事情,许沉留下照顾许沫。

许沫身子被掏空了,医生看诊完开单子输上液体,她又昏昏沉沉睡过去,许沉坐在她床边看着她,眸光幽远深沉,不知dào

在想些什么。

傍晚时分,简司曜来了。

跟着忙活了几天,今早时候他也露出疲惫,只一天而已,洗了澡,换了身干净衣服,简二少爷又一如既往的精神奕奕了。

他拎了一兜外卖放在床头桌上,看了眼许沫,压低声音问:“还在睡?”

“嗯,”许沉的目光凝着许沫苍白的脸,“墨寒说她这阵子精神太紧张,对身体不好,给她用了镇定安眠的药物,让她多休息几天。

“也好,”简司曜点头,“我看着她,你洗手吃点东西。”

许沫睡了一天,不那么渴睡了,听到动静睁开眼,迷蒙了一会儿,动了动身子,“司曜?”

简司曜倾过身子看她,“醒了?我买了好多外卖,你要不要吃点?”

许沫摇头,“我不饿。”

“不饿也要吃点。”许沉扶着她坐起,简司曜轻车熟路的打来水让许沫洗手。

许沫不好意思的笑笑,“我这次没输液,可以自己去洗手。”

她不顾许沉反对下了地,刚站起来就一阵剧烈的头晕目眩,简司曜将水盆扔在一边扶住她,皱眉,“逞什么强?老实待着。”

烧了那么长时间,又在床上躺了那么久,许沫的身子都虚了,简司曜很容易就把她按坐在床上,端着脸盆照顾她洗手。

许沉看着简司曜娴熟的动作若有所思,片刻后,他整理衣服,“司曜,你帮我在这儿照看沫沫会儿,我还有事,出去一下。”

简司曜头都没抬,“你有事你去忙,我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时间,沫沫这边我陪着就行了。”

许沉放心大胆的走了。

他这人,永远懂的什么叫物尽其用,什么叫顺势而为。

三天后,许沫的烧终于退了下去,人也精神很多。

这几天,她总是不退烧,许沉和简司曜难免担心,秦墨寒却说,这是人体的防御机制在起作用,将身体中不好的东西发散出来,远比埋在体内留下隐患强,所以发烧是好事,只要好好调养没有问题,让他们不用担心。

话是这样说,两个大男人看着躺在病床上的苍白瘦弱的小女人难免揪心,悉心照顾,万般体贴。

简司曜的心意,周围朋友们全看懂了,更何况比别人多长那么多心眼的许沉,他只拍了下简司曜的肩膀,给了简司曜一句话:“兄弟,我挺你!”

两个人没明说,但其中深意都明白。

虽然简司曜做事全凭自己心意,别人支持不支持他从来不在乎,但许沉能这么立场坚定的站在他这边,还是挺让他开心。

他简家二少爷也不是那么一无是处的嘛,连以刻薄难缠闻名的许沉都公然表示支持他!

只是,别人都懂了,那个被他照顾的无微不至的小女人却懵懵懂懂,还傻傻的以为他们只是朋友……好朋友!

这天,许沫精神不错,倚在床头玩儿手机,简司曜端了个果盘过来,懒洋洋坐在她旁边,“咱俩吃水果。”

他的山庄请了专业的经理人打理,于是他又开始无所事事的状态,每天泡在许沫的病房里。

他挑了一个又大又漂亮的芒果,横着划几刀,又竖着划几刀,细腻多汁的芒果肉便翻裂开,用牙签扎了放进小盘里,递到许沫跟前,“吃。”

许沫喜欢吃芒果,但没遇到简司曜之前,她吃芒果是用啃的,每次都吃的手上嘴上好多黏糊糊的汁,而简司曜这手剥芒果的功夫,总能轻易将芒果肉和芒果核整个分开,每一口都是完整的芒果肉,吃起来清清爽爽特别过瘾。

将一个大芒果都解决掉,许沫拿了手机给简司曜看,“司曜,你看,我同学,漂亮吗?”

手机上是个大美女的照片,大眼睛长头发皮肤白皙,很漂亮很有气质。

简司曜瞥了一眼,“还行。”

许沉看了会儿手机屏幕,“司曜,她叫毕欣楠,是我大学时候的校花,她说她认识你,问你想不想请她吃饭。”

这个女生是她大学同学,也是她们大学时的校花。

那天在商场遇到郑诗涵,郑诗涵问她要了手机号,过后立kè

将她拉进了朋友圈和大学的同学群,许沫虽然不喜欢这种事,但也拗不过人之常情,毕竟是好几年的大学同学,人家热脸贴过来,冷冰冰不理人家,许沫做不出这样的事。

进了同学群许沫才知dào

,郑诗涵已经把她和简司曜的事嚷嚷的人尽皆知。

她们那届的校花叫毕欣楠,是美女也是才女,家世也好,备受追捧。

她加入同学群之后,毕欣楠很快和她私聊,打听她和简司曜之间的事,她很无奈的解释,简司曜是她哥哥的朋友,她和简司曜只是普通朋友而已,没有其他特殊的关系。

326. 326哪里好

她没想到,毕欣楠居然很认真的和她说,同在MO城,她和简司曜见过几面,她对简司曜印象很好,但苦于没什么机会正式认识,如果许沫对简司曜没什么想法,希望可以介shào

她和简司曜认识。

许沫是老好人,不太会拒绝别人的请求,虽然她觉得心里好像有些莫名的不舒服,还是老实的把手机递给简司曜看,问简司曜想不想请她吃饭。

简司曜不感兴趣的瞄一眼,“我为什么要请她吃饭?”

许沫老老实实的说:“她说她喜欢你。”

简司曜把玩手中用来削水果的瑞士军刀,漫不经心的道:“喜欢我的人多了,我个个都请,还不请到破产?”

许沫看着他,“欣楠和别人不一样,她很漂亮,家世又好,还特别又才华,还……”

“家世好,长的漂亮,有才华,能当银行卡刷吗?”简司曜忽然收起瑞士军刀,倾过身子,凑到许沫近前,看着她的眼,“沫沫。”

“嗯?”望着眼前放大的俊脸,许沫莫名有些紧张,不自觉的抿了下唇,往后缩了缩身子。

“我没什么钱,但是有大把的时间。”

“……”如果以他简家二少爷的身价叫没什么钱,那她许沫就是穷了八辈子的乞丐!

“我很贪玩儿,不过我最大的梦想是带我老婆一起玩儿,每年我都会花很长时间带她出去旅游,看遍名山大川,把我以前去过的好kàn

的好玩儿的地方,都带她去看一遍。”

许沫点头,“以后谁嫁给你一定会很幸福。”

简司曜笑了下,又慵懒的坐回椅子上,玩味看着许沫的脸,“不出去旅游的时候,没有特殊情况我一定回家吃饭,我不会做饭,但我可以帮她刷碗,收拾完了之后,我可以陪她一块出去遛弯儿,就像三哥和小嫂子那样。”

许沫看着他,眼含羡慕。

简司曜单手托下巴,看着她意味深长的笑,“如果我老婆不小心生病了,我一定会把手头上的事全都放下,第一时间出现在她身边,陪她看病,陪她输液,照顾她吃饭休息,就像……现在一样。”

许沫看着他发愣,觉得好像哪里有些不对劲。

简司曜看她呆萌的样子,觉得好玩儿,凑过去看她,“沫沫,你呢?你想找个什么样的老公?”

许沫呆呆看着他,毫无意识的说出自己的心声:“你这样的。”

“那么……”简司曜脸上原有的笑容变得更加灿烂,比阳光还要耀眼,“许沫,我喜欢你,你要嫁给我吗?”

“……”许沫彻底傻了。

他、他开玩笑的吧?

他那么好、那么优秀、那样的光芒耀眼,怎么可能喜欢她?

等意识到简司曜说了什么,她被针扎了一样,飞快摇头,“司曜,我不会开玩笑,以后不要和我开这种玩笑,我渴了,你帮我倒杯水喝好不好?”

简司曜收起笑

,抓住她的手,认真看她,“沫沫,我没开玩笑,我是认真的,我喜欢你,和你在一起时很自在很开心。”

许沫用力挣扎,将手从他掌心中抽出去,受了惊吓般脸色煞白,“不可能!司曜你别傻,我们两个绝对不可能!”

他那么好,而她一无是处,她连冷毅都配不起,何况是比冷毅还要优秀的简司曜?

简司曜收起往日的懒散不正经,沉静看她,“以前你是别人的妻子,我们不可能在一起,现在我未娶,你未嫁,我们两个为什么绝对不可能在一起?”

许沫头皮发麻,浑身都在颤,“司曜,你别吓我,你那么好,我配不上你,你值得更好的,就像欣楠那样的女生,家世好、长的漂亮、有才华,比我好一千倍一万倍,以你的条件,你可以找最完美最优秀的女人,我……”

“在我眼中,你就是最好的,”简司曜打断她的话,“我不需yào

最完美最优秀的女人,我需yào

你,我是想找和我搭伙过日子的伴侣,不是找偶像,要那么完美那么优秀干嘛?”

许沫只是摇头,一副受到惊吓后的模样,“不可能,不可能,我们绝对不可能。”

简司曜摸摸鼻子,拍拍她,“没事,我有的时间等你慢慢接受,我出去买点吃的,你乖乖待在房里别出去,嗯?”

许沫立kè

用力点头。

拜托他快点出去,他再继xù

在这儿待下去,她就没办法呼吸了。

简司曜刚出去不久,沐暖晴拎着保温桶敲门进来。

在许沫床边坐下,见她一副失魂落魄的的样子,探手摸她的额头,“还不舒服吗?脸色这么差?”

“姐姐……”许沫抓住她的手,惊魂未定,“司曜刚刚和我说了些很可怕的话。”

沐暖晴皱眉,“怎么了?”

那个家伙,该不会无聊的说些鬼故事吓她了吧?

“暖暖姐,刚刚司曜他说……他说……他喜欢我……”许沫抓着沐暖晴的手,仓惶无措。

沐暖晴愣了下,随即笑开,“那不是挺好?”

那小子现在是司马昭之心,身边人人人都看出来了,只有许沫还傻乎乎的蒙在鼓里。

“怎么可能?”许沫抓着沐暖晴的手冰凉冰凉的,“他那么好,我这么差,他怎么会喜欢我?”

“胡说什么?”沐暖晴有点恼,“你哪里差了?你是我见过最好的女生,能娶到你是他的福气,以后别这么妄自菲薄,我听了生气!”

“暖暖姐,你偏心……”许沫眼泪泛起泪,“我长的一般、家世普通、没什么才华,我怎么可能和司曜在一起,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沐暖晴叹气。

和冷毅在一起那么久,已经把许沫原本就不多的自信消磨殆尽,她没了同龄人的朝气和自信,像个垂暮的老人,不相信自己,怀疑自己,看不到自己身上任何闪光点。

她握紧许沫的手,认真看她,“沫沫,你温柔、善良、善解人意,还有一手好厨艺,最重yào

的是,你和司曜在一起时,你不会给他压力,让他放松,让他开心,司曜找的是和他一起过日子的老婆,不是合zuò

伙伴,要那么多才华,那么好的能力做什么?再多的附加条件,都敌不过一个喜欢,就算是你真的一无是处又怎样,他就是喜欢你有什么办法?”

“可他为什么喜欢我?”许沫钻了牛角尖。

沐暖晴微笑摇头,“那你觉得莫君清为什么喜欢我?”

“姐姐很漂亮啊,万里难挑一的漂亮,是大学老师,人人尊重的工作,还会做一手好饭菜,还很温柔、善良、体贴……”许沫掰着手指一条一条数,“不但姐夫喜欢暖暖姐,我也很喜欢!”

“是啊,我也不过就这些优点而已,”沐暖晴握着她的手,看着她笑,“我很漂亮,难道你就丑了?你自己不也是万里挑一的美人,不然当初冷毅也不会被你吸引,对不对?我会做一手好饭菜,难道你不会?有些菜色你比我做的还好,对不对?我温柔体贴善良,难道你不是吗?以前没见到你时,我觉得自己算老实本分的,但见了你之后我才知dào

,还有比我更傻更笨的,说起温柔体贴善良,你比我,有过之无不及,还有,你还没提到家世,我有那样一个妈,而你有一个人人看了都要流口水的哥哥,你比我家世强上许多倍,莫君清都有可能喜欢我,简司曜为什么就没可能喜欢你?”

“……”许沫张口结舌。

沐暖晴的话在她脑海中转了一圈又一圈,事实胜于雄辩,她觉得沐暖晴的话好像有些道理,但不知dào

为什么,她还是觉得浑身不对劲。

简司曜啊!

那么优秀的男人,她一直拿他当朋友,当哥哥,她从来没想过他会喜欢她!

他怎么可能喜欢她呢?

过了好久,她才又想起什么,“可我……我离过婚……”

“傻瓜!”沐暖晴戳了下她的太阳穴,“谁没有过去呢?我不也和赵旭宁定过婚,还给莫君清惹了一大堆麻烦事,我和莫君清不照样好好的?只要你和司曜两个人彼此喜欢,一切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许沫犹豫了,“我……真的可以吗?”

沐暖晴微笑,握紧她的手,“你喜欢司曜吗?”

许沫不说话,刚刚因惊吓而失色的脸却一点一点红了。

她……应该是喜欢的吧?

下意识的就想关心他、对他好、做他喜欢的饭菜、希望他每天都可以开心,她应该是喜欢他的吧?

但那只是一种简单纯粹的喜欢,没有掺杂过男女情感,因为她从没觉得她可以嫁给简司曜,她只是希望他可以过的快乐,过的幸福,过的舒服,如此而已。

沐暖晴见说的差不多了,拍拍她的手,将保温桶打开,“好了,别想了,你喜欢也好,不喜欢也好,谁也没让你一下子就决定,你以前和司曜怎样,以后还是怎样就好,不用刻意改变什么。”

她刚刚经受离婚和父亲去世的双重打击,一下子和她谈这种事,她难免接受不了。

她需yào

时间,慢慢从那段婚姻带给她的阴影中走出来,慢慢发xiàn

她自己好。

327. 327弟弟

等许沫吃完,她将保温桶收好起身,“我下午还有工作,我先走了。”

“姐姐以后不用再来看我了,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你还有工作,太辛苦了。”

“我知dào

了,你好好养着,我走了。”

沐暖晴开门出去,走廊拐角处刚好遇到拎了一大兜外卖回来的简司曜。

“小嫂子,”简司曜停住脚步,嬉皮笑脸的叫:“来给沫沫送好吃的?”

“不是好吃的,只是一些清粥,”沐暖晴看了眼他手中的外卖,“别给沫沫吃油腻的,她现在饮食要以清淡为主,也不能多吃,你别使劲儿喂她。”

“好,我知dào

了,小嫂子你快回去吧,下午不是还要去学校?”

沐暖晴举步要走,走了两步又停下,回头叫了声,“司曜!”

“嗯?”简司曜折回来,“小嫂子还有什么吩咐?”

“你怎么现在和沫沫说了?她现在情绪这么不好,很难接受你。”

“我也不想啊,”简司曜很委屈很无奈,“她想把我打包送给她同学,我一时没忍住,就把实话说出来了。”

沐暖晴愕然,“她要给你牵线?”

“嗯,”简司曜无奈耸肩,“原本我也想慢慢耗来着,结果她一那样说,我就有些沉不住气了。”

沐暖晴无声叹息,“那也只能这样了。”

简司曜无语,“小嫂子,你别这么消极,看起来像是我已经没戏了一样,弄的我心里七上八下的不是滋味。”

沐暖晴笑了,“我是觉得你们俩的事本来是水到渠成的,现在还得慢慢磨,有点替你可惜,谁说你没戏了?我看许沉早就内定你是他妹夫了,别的男人不等接近许沫就全被他给振出局了,沫沫不嫁你嫁谁?

“嗯,”简司曜点头,灿烂的笑,“这话我爱听。”

他的笑容明净耀眼似穿透乌云照亮一切的阳光,照的人心里连角落里都亮堂起来,这样的男人,最适合温和内秀的许沫,许沫不嫁他嫁谁?

愉悦的和简司曜挥手告别后,沐暖晴回到学校。

放学后她立kè

回玫瑰园熬了粥,先给许沫盛进保温桶,剩下的自己解决掉,再把粥送到医院,然后立kè

返回学校,刚好赶上上班的时间,虽然时间有点赶,没办法休息了,但觉得很愉快很充足。

下午放学后回到玫瑰园,等电梯的功夫,身后响起脚步声和说话声,甜美清脆的声音似黄莺出谷,格外好听,“……你说对不对?我觉得挺好的,你当时没看到,可有意思了,太好笑了!”

声音越来越近,脚步声在她身边停下,沐暖晴觉得声音很熟悉,下意识歪头看,竟是几日不见的孟念和一个十几岁的大男生。

男生很高,看起来十六七岁的样子,已经长足身量,但骨架还很纤细,也很清瘦,脸上带着少年特有的青涩稚气,五官清秀,皮肤白皙,眼瞳乌黑,干净清爽,似一阵扑面而来的凉爽海风。

见她目光落在自己的脸上,男生善意的浅笑了下,长长的眼睫轻颤了下,神情间有些羞怯,很干净内向的大男生,极易引起人的好感。

孟念也见到了沐暖晴,撇了下唇,不情愿的叫的声:“姐姐。”

沐暖晴隐约猜到了男生是谁,果然孟念扯了下孟欢的衣服,“小欢,她是我和你说过的那个姐姐。”

孟欢先是一怔,随即冲沐暖晴笑了下,“姐姐。”

清俊秀气却有些小心翼翼的笑容,看的沐暖晴心里发酸。

这样的神情她太过熟悉,就像少年时的她,对每个人心生警惕,又渴望人的靠近,谁若是对她有几分好,她便感激涕零又小心翼翼,生怕哪里做的不好,别人又将那几分好收了回去。

在孟欢身上,她仿佛看到了少年时的自己。

她温柔的笑,“你好,小欢。”

孟欢看着她的笑容有些不知所措,看了眼身边的孟念。

孟念挽住他的胳膊,又撇了撇嘴巴,看起来让她们姐弟俩管沐暖晴叫姐姐,非常不情不愿,“电梯来了。”

电梯的到来,结束了姐弟三个之间尴尬的气氛,沐暖晴等他们姐弟俩走进电梯站稳,才随后走进去,按下楼层按键。

这几天一直忙许沫的事情,看着孟念和孟欢站在她眼前,她才真切的感觉到,她同母异父的弟弟妹妹,住在她家对面了!

命运这东西,太神奇!

走出电梯,沐暖晴邀请两姐弟,“你们晚上吃什么?到姐姐家里吃吧。”

“不用,”孟念掏出钥匙开门,“我们俩会做饭。”

孟念打开门,将孟欢推进家里,自己也随后走进去,砰的把门关上。

看着紧闭的房门,沐暖晴不知dào

是该叹气还是该松口气。

不管她愿意不愿意,这世上与她血缘最亲近的两姐弟,开始参与她的生命了。

饭菜上桌,莫君清刚好回家,洗漱完换好衣服,双手撑着桌子赞叹:“今天什么日子,这么丰盛?”

沐暖晴将筷子放进他手里,示意他坐下吃饭,“还记得前几天我和你提过的弟弟妹妹吗?”

“记得,一个叫孟念,一个叫孟欢,怎么了?”

“我刚刚碰到他们了,他们在对面住下了。”

“萧翎诺的房子?”

“嗯?”

“萧翎诺把你弟弟也接回来了?”

“我不知dào

具体怎么回事,这几天一直在忙沫沫的事,没和萧大哥碰面。”

“那这些菜……”莫君清的目光在格外丰盛的饭菜上转了一圈,“给他们做的?”

沐暖晴抿了下唇,“原本想叫他们一起过来吃的,但后来想想……还是算了。”

毕竟只是同母异父的姐弟,而且长这么大才见面,彼此之间没什么感情,正是说远不远,说近又不近的尴尬距离。

莫君清理解,拍拍她,“来日方长,且走且看。”

沐暖晴冲他笑笑。

她也是这么想的。

来日方长,且走且看。

如果孟念和孟欢愿意拿她当姐姐,她也愿意护着这两个年幼的弟妹。

如果她们两个想和她形同陌路,那她也愿敬而远之。

吃饱饭聊了一会儿,忙完各自的事情,两个人如往常一样睡下。

睡的正香时,门铃响了。

夜半时分,平日里听起来很悦耳的门铃声变得惊悚刺耳,沐暖晴打个激灵醒了,唰的从床上坐起。

莫君清也起身,揽着她的肩膀轻轻拍抚,“没事没事,我去开门。”

拍了她几下,扯过毯子裹在她肩上,莫君清下地开门,从门缝里,沐暖晴听到门打开后,孟念急促慌张的声音,“我姐姐呢?小欢肚子疼的厉害,我、我……”

往日清脆张扬的声音染了哭腔,沐暖晴利落的裹了件睡袍下地,快步出门,“走,我们去看看。”

对面房间里,孟欢正蜷缩着身子,背对屋门,侧躺在床上。

他几乎将自己缩成一团,冷汗打湿了睡衣,细瘦的后背紧贴在睡衣上,可以看清椎骨和一根根肋骨。

沐暖晴心里一阵难过。

这孩子,太瘦了。

她在他身边坐下,温柔扳他的身子,“小欢,你放松一下躺平,我帮你看看。”

孟欢依言躺好,有些不好意思冲她笑笑,“对不起姐姐,这么晚了还要打扰你。”

他脸色惨白,额前的碎发被冷汗打湿,苍白失色的唇上一道道青紫的牙印,声音虚弱中带着喘息,看起来已经忍了好久。

沐暖晴不禁心生怜惜。

这样的半大少年,若是生在平常家庭里,正是被父母捧在手心里呵疼的时候,肚子疼成这样,怕是早就大声吵嚷出来,而不是像他这样自己咬着牙隐忍。

她心里怜惜,手下动作格外轻柔,撩开他的衣服,在他小腹上缓慢按压,“哪里疼的厉害,你就告sù

我一声。”

孟念死死抓着孟欢的手,紧张的看着沐暖晴,“小欢到底什么病?你行不行?要不要叫救护车。”

沐暖晴问了孟欢几句,将他衣服再往上拉了拉,掌心在他小腹上缓慢打圈按摩,“没什么大事,只是肠痉挛,我给你按摩一下,再给你打一针,很快就好。”

她扭头看站在卧室门口的莫君清,“把咱家的医药箱帮我拿过来吧。”

莫君清点头,转身离开,很快拿了一个精致小巧的医药箱回来,里面放着一些沐暖晴准bèi

的常用药。

沐暖晴拿出一支缓解疼痛痉挛的6542,用针管洗好,蘸好酒精棉签,对孟欢说:“小欢,你趴下,我给你打一针,很快就不疼了。”

孟欢苍白的脸上泛起些红晕,不肯动弹。

沐暖晴看着好笑,拍拍他,“只是打臀部上方,不是打屁股,你不用害羞,打胳膊会很痛,而且起效慢,我们打臀部,好不好?”

孟欢点了下头妥协,趴在床上,整个脸都埋进枕头里,一动不动,沐暖晴消好毒,将针头扎进去,一点一点推药进去,由始至终,他一直乖乖趴着,一点动静都没有。

注射完毕,沐暖晴将针头拔出来,帮他按压了一会儿,吩咐他再次平躺,“药要一会儿才能起作用,你再躺好,我帮你按摩一下,你会舒服一点。”

孟欢躺好,却不肯让她再揉,“姐姐,我已经好多了,你回去休息吧,我没事了。”

328. 328惊喜

他额上的冷汗一直没断,腹部一直绷的紧紧的,肯定绞着劲儿的疼,他疼不疼,沐暖晴一眼就看得出来,只是这孩子太懂事,太能忍,不想给别人添麻烦。

“我没事,你别说话,

一会儿就好了。”沐暖晴一直用掌心在他腹部打圈按摩,按了一会儿,腹部渐渐松软,孟欢脸上的神色也和缓了许多。

又过了一会儿,孟欢起身躲开她的手,“姐姐,我真不疼了,你快和姐夫回去休息吧,这么晚了打扰你们,真对不起。”

沐暖晴忍不住摸了下他汗湿的头发,“你也知dào

我是你姐姐,你不打扰我打扰谁?”

孟欢冲她羞涩笑笑,不好意思的垂下眼。

沐暖晴拍拍他,“像你这个年纪的肠痉挛一般都是饮食不规律,摄入大量生冷食品引起的,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按时吃饭,记住了没?”

孟欢连连点头。

孟念将莫君清和沐暖晴送到门口,踌躇再三,才对沐暖晴说了声谢谢。

沐暖晴忍不住问她:“你和小欢晚上吃的什么?”

孟念有些心虚,眼神闪躲,眼珠转了好几转,才瞪圆了眼睛说:“我们吃的好吃的!”

不等沐暖晴再说话,她砰的一声将门关上,沐暖晴摇摇头,有些无奈,也有些自责。

她已经做好了一桌的热菜,熬了养胃的粥,如果她能叫孟念和孟欢叫过来吃饭,也许孟欢今晚就不会痛成这样。

莫君清揽着她的肩膀回房,和她并肩躺下,将她揽进怀里,“别想了,肠胃不好,不是一朝一夕弄出来的,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养好的,来日方长,以后有的是时间。”

沐暖晴点头,折腾了这么久,她也累了,很快闭眼睡去。

第二天,她比往常起的早一些,打算到对面问问孟欢昨晚睡的怎样,有没有再犯,顺便看看那姐弟俩吃什么早餐。

一开门,刚好kàn

到萧翎诺领着姐弟俩出来,两个人都是一愣,萧翎诺爽朗的笑,打趣道:“起这么早,是惦记弟弟妹妹睡不着吗?”

沐暖晴笑笑,没有说话。

“我托朋友给他们姐弟俩找好了学校,念念读商学院,小欢读一中,周一到周五他们两个都住校,周六周日才回这边住,这串钥匙你留着,平日里给他们照看一下房子。”不由分说,萧翎诺将一串钥匙塞进沐暖晴手里。

MO城商学院是全国首屈一指的重点大学,MO城一中,是MO城最好的高中,多少莘莘学子十年寒窗苦读进不去的学校,他简简单单一句托朋友给他们姐弟俩找好了学校,两个人就进去了,沐暖晴不禁暗自慨叹这世上从来都不存zài

什么公平。

钥匙拿在手里有些烫手,却万万没有还回去的道理,她只能应着,“我知dào

了,谢谢萧大哥。”

其实关她什么事啊?

唉!

萧翎诺做这事实在处处透着古怪!

“我们到时间了,得赶紧送他们去学校。”

萧翎诺带着姐弟二人走了,沐暖晴站在门口看着合上的电梯发呆。

莫君清见她久久不回来,开门叫她,“暖暖,吃早饭了,站这里干什么?”

沐暖晴叹口气,转身回屋,“不知dào

为什么,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莫君清笑着揉揉她的脑袋,“觉得奇怪才正常。”

“嗯?”她抬眼看他。

“我们日子过的好好的,冷不丁来两个同母异父的弟弟妹妹住在对面,任谁也觉得奇怪,正常人都你这反映,”莫君清将牛奶塞进她手中,“吃饭,你快到时间了。”

沐暖晴喝了口牛奶,“我觉得萧大哥好怪,听小羽说,他有很多房子,为什么偏偏把他们姐弟俩安排在我们家对面,我总觉得心里不太对劲。”

莫君清浅哼了声,“他是瞧不得我日子过的太舒坦,别理他,吃饭。”

沐暖晴笑了,“和你有什么关系,明明是我不舒坦。”

莫君清捏了下她的脸,“你不舒坦了,我还能舒坦吗?”

看着他宠溺呵疼的笑容,沐暖晴一颗心柔软的一塌糊涂,倾过身子搂住他的脖子,“老公,你真好。”

莫君清低笑,又捏了下她的脸蛋儿,“老婆,别这么勾|引我,不然我不能保证你还能不能按时走的了。”

她笑嗔着啐他一口,松开他吃饭,刚刚还万般纠结的心情,奇异般变好了。

不管萧翎诺怎样想、也不管孟欢孟念怎样想,她只要知dào

莫君清怎样想就好了。

她只要知dào

,无论她做什么、遇到什么、她开心或伤心、她郁闷或纠结,她现在已经不是自己一个人,她是有老公、有家的人,有人宠着护着的人了……真好。

吃饱饭按时到校,思路清晰的备课上课,许沫和孟念姐弟俩都暂时被她放在一边。

又是两天过去,许沫出院了,依旧住在简司曜的公寓。

简司曜隔三差五依旧去混饭,两个人谁都没再提简司曜那天告白的事,许沫也不再提把简司曜打包送人的事,两个人就这么简单快乐又懵懂朦胧的耗着。

没消息就是好消息,最起码许沫没傻乎乎的将简司曜拒之门外再拒之千里,不错不错。

星期五下午,下班回家,沐暖晴没刻意去想,却清晰的记着明天是孟欢和孟念学校放假的日子,她用萧翎诺硬塞给她的钥匙开门进去,简单打扫了一下卫生,又帮他们烧了开水,回到自己那边拿了些水果,洗干净放在茶几上。

环顾了一下,没什么好收拾的了,才回到自己家里。

她一边做饭,一边惆怅。

以后,她就是孟欢和孟念的临时保姆了。

说实话,她对孟欢和孟念真没什么感情。

每次见面都是一些很不舒服很怪异的感觉,她对沈芳怡都没什么感情,让她对沈芳怡和别的男人生出的儿女生出手足情分来,很难。

更何况,孟念还对她抱有很明显的敌意,每次看她的眼神都是挑衅又怀疑,她真不知dào

该怎么和他们姐弟俩相处。

她翻炒着锅里的菜,胡思乱想着,门外响起急促的拍门声。

沐暖晴有些奇怪。

谁啊,不按门铃,这么一声紧一声的敲门。

从猫眼儿里往外看了一眼,是孟念。

她将门打开,“念念?”

孟念一下子将一张成绩单举到她面前,俏丽的小脸因为兴奋涨的通红,双眼亮的像燃着最漂亮的火焰,“快看快看!小欢摸底考试拿了全年级第一!”

孟欢刚入学就遇到学校的摸底考试,不但总分全年级第一,单学科的成绩门门都是全年级第一,堪称一中从未有过的神话传奇,打了那些背地里鄙视嘲笑他走后门才进来的老师同学们一个大大的耳光。

孟念的笑容简单明朗,纯透干净,极易感染人,沐暖晴被她的情绪感染,欣喜的笑着,接过成绩单认真的看,几乎门门满分,只有两门功课,考了九十九分。

这是她做了这么多年学生和老师,第一次见到的超级学霸。

沐暖晴也替他们高兴,“小欢呢?”

孟念指指身后,“回家了!”

孟欢一如既往的淡定,只简单和她说了声:“姐,考试成绩下来了,考的不错。”

然后把成绩单递给她看,这就算完了。

她却不淡定了,兴奋的不行,又无人分享,憋的难受,想到住在对门的沐暖晴,不管不顾的冲出来,敲开沐暖晴的门,要沐暖晴和她分享这个天下第一的好消息。

沐暖晴笑着称赞,“小欢真厉害,你们晚上到这边来吃吧,我给你们加菜。”

孟念犹豫了下,盯着沐暖晴看了一会儿,终于点头,“好,我去叫小欢过来给你帮忙!”

等莫君清回家时,孟念和孟欢正在帮沐暖晴摆碗筷。

莫君清丝毫没意wài

,淡定打招呼:“念念和小欢来了。”

“嗯,”沐暖晴将最后一道菜摆在餐桌上,替孟念和孟欢解释,“小欢考了年纪第一,我加菜给他庆祝。”

她擦擦手,将孟欢的成绩单递给莫君清。

莫君清仔细看了一遍,拍拍孟欢的肩膀,“干得不错,晚上陪姐夫喝几杯。”

“胡说!”沐暖晴将成绩单从他手中抽走,拿眼嗔他,“他才几岁?你离他远点,别把他教坏了!”

莫君清大笑,揉揉她的后脑,“你们先吃着,我去换衣服。”

夫妻俩一来一去几句话,孟欢初见莫君清时的局促感就消失了许多,安静的坐在餐桌最角落的位置等着吃饭。

孟念倒是无所谓,嘻嘻哈哈的和孟欢扯着玩儿,脸上笑容明艳,看起来比中了百万大奖还开心。

莫君清竟真的开了瓶红酒,给姐弟三人的都倒了一杯,“红酒养身,少喝些没问题。”

孟念也不扭捏,冲莫君清举杯,“姐夫我敬你。”

沐暖晴无语。

这丫头叫她姐姐时总不甘不愿的样子,这声姐夫叫的倒是痛快极了。

所以说莫君清这家伙最狡诈了,最会收买人心什么的!

孟念敬完酒,孟欢也礼貌的给莫君清敬酒。

比起孟念的张扬跳脱,他多了许多同龄人没有的沉静内敛,笑容干净羞涩,目光明亮清透,太容易让人怜惜喜欢。

329. 329姐姐

孟念丝毫也不拘束,和孟欢笑笑闹闹,偶尔也和莫君清打趣几句,对沐暖晴,虽然没对孟欢那么亲近,但也不似初见时鄙夷挑衅,偶尔叫声姐姐,问些不懂的问题,她的欢欣喜悦的笑容,一整晚充斥整个房间。

吃饱饭,孟欢和孟念帮沐暖晴将厨房收拾利落后才离开。

晚上,莫君清拥着沐暖晴躺在床上,摩挲她柔滑的肩头,“你这弟弟妹妹都是人中龙凤,而且和你性格差不多,都是那种别人给一点好,

就会铭记终生的人,以后你肯定会喜欢他们。”

沐暖晴偎在他肩头轻笑,“只见过几面而已,你就这么确定?”

“做我们这一行,最重yào

的本事就是看人,识人不明是最致命的缺陷。”

对他的话,沐暖晴表示信服,毕竟他的身份地位成就摆在那儿,他公司中好多忠心耿耿的年轻骨干都是他一手挑选提拔的,看人方面,他自然比她更有发言权。

沐暖晴又往他怀里靠了靠,微微叹息:“以后怎样我不知dào

,但现在反正还不觉得亲近,见到他们感觉总是怪怪的,不断告sù

自己,这是和你有血缘关系的妹妹弟弟,你要多关心他们,可这种关心只是在逼迫自己尽自己应尽的责任,还没对傲雪沫沫的关心来的真切。”

“你们之间需yào

时间,即使亲生父母子女,从没见过乍然住在一起,还会生分疏离,更何况你们只是同母异父的姐妹姐弟?不过……”他笑了下,“我现在倒是理解萧翎诺为什么把他们姐弟俩安排在我们家对面了。”

“为什么?”

“他认人识人上也很有一套,想必也是看他们姐弟俩不错,想你身边有个知冷知热的亲人,才会将他们安排住在这里,”莫君清咂了下嘴巴,语气中有那么点不是滋味,“你这便宜大哥,对你很上心。”

“嗯,萧大哥对我确实不错。”“岂止不错,简直没得说。”这话,醋意就相当明显了。

沐暖晴忍不住偏头笑着看他,“怎么,你吃醋了?”

“难道我不该吃醋?”莫君清把她抓进怀里,轻轻咬她,“干哥哥湿妹妹,最容易出问题了!”

“去!”沐暖晴有些恼,“不许这么说!”

莫君清低笑,“逗你玩儿的,萧翎诺的人品我还能信得过,挖人墙角的事,他不屑的做,而且……”

他话说了一半拖着不说,在沐暖晴身上逗弄,沐暖晴听不到后话忍不住好奇,“而且什么?”

“而且……”莫君清的声音懒洋洋的,却透着难以言喻的愉悦,“想到有可能萧大少爷某天要叫我声姐夫,想想心里就爽到不行!”

沐暖晴花了一分钟才听明白他话中的意思,睁大眼,“你说念念和萧大哥?怎么可能!”

莫君清把玩她颊边的碎发,慵懒反问:“怎么就不可能?”

“他们……他们年纪差那么多!”

“几岁而已,爱情面前几十岁都不是问题,何况几岁。”

“可是……可是……”张扬跳脱的孟念和沉稳内敛的萧翎诺,这种搭配,沐暖晴怎么想怎么匪夷所思,“你怎么会这么想?你看到什么了,还是听到什么了?”

“没看到,也没听到,”莫君清弯唇,自信一笑,“这是直觉!男人的直觉!”

“切!”沐暖晴白他,“直觉什么的最不靠谱了!”

“不然我们打赌,赌赌看,你妹妹到底会不会嫁给你那个便宜大哥?”

“赌什么?”

他坏笑,轻轻咬她的唇,“赌……谁输了,就随意听从另一个人摆布,以任何姿势……在床上……”

“……”她怀疑他和她说了一个晚上,就是为了说这句话!

不要脸!

……

周末又紧张的准bèi

了两天,她婚礼用的东西已经全部准bèi

完毕。

新房设在莫家别墅,云翘和阮玲珑已经订好了机票,她和莫君清星期四举行婚礼,云翘和阮玲珑会在星期二抵达MO城,熟悉婚礼流程,顺便和她熟悉熟悉。

有时想想也蛮怪的,别人结婚,伴娘都是自己的闺蜜好友,她的伴娘居然是老公好友的前女友,除了她家老公积极的在做好人好事之外,也怪她不争气,从小到大没交到几个知心的朋友,应付这种场合非常擅长有经验的沈傲雪还怀孕了。

也幸亏莫君清想的周到,找了两个他自己特别亲近的朋友过来,不然她还真没处去找贴心的伴娘。

虽然她不认识云翘和阮玲珑,但光是她们是温寒洋和楚文约的心上人这一点,就足以让她觉得亲近。

所谓爱屋及乌,大抵如此了。

第二天上午,她如往常一样上完课,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刚坐下倒了杯水,还没来得及喝,手机响了,是萧翎诺。

自从孟欢和孟念住到她的对面,她和萧翎诺之间的联系明显多了许多,她心虚的故yì

隐瞒不告sù

莫君清,以免那个家伙半带醋意的说萧翎诺醉翁之意不在酒。

她按下接听键,“萧大哥?”

“暖暖,有时间没?”萧翎诺的声音依旧醇厚沉稳,但隐隐能听出几分焦急。

“有。”她今天上午的课已经上完了,可以请假。

“暖暖,你去一中跑一趟,我朋友说,小欢的班主任给他打电话,说小欢和班里同学打架了,我怕小欢吃亏,但我在外地,赶不及回去。”

“好,我马上去。”

“我告sù

你我朋友的电话,他是教育局的,是他把小欢转进一中的,现在出了乱子,那边先找到了他,你先过去看看,能解决的就解决,解决不了的等我回来。”

“萧大哥你安心办你的事情,我没问题。”

沐暖晴记下萧翎诺朋友的电话,到政教处请了假,匆匆出门。

赶到一中,在校门口说明来意,登记进门,找到孟欢的班主任,又在班主任的陪同下,往副校长室走。

孟欢的班主任姓李,是个三十多岁的女老师,中等个,面目清丽,斯文秀气,她对孟欢印象很好,去往副校长的路上,小声询问沐暖晴:“您是孟欢的亲姐姐吗?”

沐暖晴愣了下。

刚刚她对孟欢的班主任自我介shào

,是孟欢的姐姐,没想到孟欢的班主任竟然会问她是不是亲姐姐。

“是,我是他的亲姐姐。”虽然是同母异父,但这应该算是亲姐姐。

不管她有多不愿意承认,都改变不了,孟念和孟欢血管里流着一半和她完全相同血液的事实。

“那就好,你多护着那孩子点,那孩子挺可怜的。”李老师话中带着几分怜悯。

沐暖晴停住脚步,“李老师什么意思?”

李老师左右看看,小声对她说:“我带的这个班是尖子班,有几个家世特别好的学生在我这个班上,您肯定听说过一句话,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您弟弟是转校生,我们班的学生在那几个富家公子的带领下,本来就排外,结果您弟弟一入学就拿了全年级第一,又和严希嵩起了冲突,日子难免不好过,我建议您托一托关系,到那几位公子家走一走,拜托他们高抬贵手,不然您弟弟很难继xù

在这个学校待下去。”

李老师的话,让沐暖晴哭笑不得。

这还是学校吗?

人民教师居然称她的学生为“公子”,语气之中还饱含敬畏,那几位富家少爷在学校内究竟是如何的作威作福,才能让自己的老师也对他们心存畏惧?

李老师见到沐暖晴啼笑皆非的表情,也有些不好意思,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对了,还没请教怎么称呼您?”

“我叫沐暖晴,是医科大的老师,我们是同行,李老师可以叫我暖晴,也可以叫我沐老师。”虽然只是短短几句交谈,沐暖晴就看出这位李老师老实的很,她从来不欺负老实人,虽然对她的做法不敢苟同,但对她很客气。

“沐老师,这边走,”李老师继xù

给她带路,仍旧小声说:“沐老师,我看得出,您是有骨气的人,但那几位公子家世真的非常显赫,连我们校长都要容忍几分,沐老师见了他们多说几句好话,别把场面弄僵,不然令弟真的没法儿在这边待下去,我很喜欢孟欢这个学生,希望能亲手送他上大学。”

“谢谢李老师,我知dào

分寸。”

李老师又叮嘱她几句,校长室到了,敲门进去,沐暖晴一眼看到站在墙角的孟欢,刚刚还承诺李老师要心平气和好好谈的她,瞬间怒发冲冠。

孟欢笔直的站在墙角,额前碎发凌乱,嘴角青紫,白皙的脸上几道清晰的指痕,唇瓣惨白,紧紧抿着,眼眸低垂看不清眼中的神色,双手垂在身侧,指尖微微发抖,连纤细的身子都微微抖着。

除他以外,宽大的办公桌后坐着一个身材发福的中年男人,靠窗的位置的一排沙发上,坐了四个和孟欢年纪差不多的少年,正翘着二郎腿拿着手机,旁若无人的相谈甚欢。

沐暖晴只觉得一股气血冲到头顶,心脏像被什么狠狠戳了下,快步朝孟欢走过去,口中叫他的名字:“小欢!”

330. 330反差

“没事,没事,”沐暖晴冲过去,一把将他抱进怀里,轻轻拍抚,“没事了,没事了,姐姐来了,没事……”

拍着孟欢瘦骨嶙峋的脊背,她的心脏疼的狠狠揪成一团。

这就是MO城一中吗?

这就是以师资力量雄厚,升学率全国排名第一的赫赫有名的MO城一中吗?

为什么它的副校长是这副嘴脸?

她的弟弟站在墙角瑟瑟发抖,另外几名学生却坐在沙发上喝饮料玩儿手机,相谈甚欢!

她无法想象刚刚站在墙角等待她到来的孟欢是什么心情,他受了伤,而那几名学生很明显毫发无伤!

她顾不得其他,紧紧抱着孟欢,不住安抚着他,希望把全身的温暖都传递给这个浑身冰冷,瑟瑟发抖的少年。

大腹便便的副校长从办公桌后站了起来,不满的假咳了几声,“你就是孟欢的家长?”

沐暖晴松开孟欢身体,改握住他的手,“我是孟欢的姐姐。”

李老师插话,向副校长介shào

:“这位是沐暖晴沐老师,沐老师,这位是我们主管校风校纪工作的校长,张校长。”

沐暖晴不屑。

有这种败类主管校风校纪,也难怪那几位所谓的“公子”可以在校内这么嚣张!

张校长上下打量了沐暖晴几眼,“沐老师?我不记得咱们学校有这么年轻漂亮的女老师。”

李老师解释:“沐老师是MO医大的老师。”

张校长又打量沐暖晴几眼,下巴微微昂着,打着官腔:“我和MO医大梁校长是大学同学,原来是他手下的兵,那也不是外人,今天我们好好谈谈你弟弟的问题。”

沐暖晴目光清冷的看着他,“愿闻其详!”

张校长对她的态度很不满,一脸严肃,“你弟弟偷了严希嵩同学的手机,虽然他成绩不错,但情节太过恶劣,我们一定会严肃处理。”

孟欢身体狠狠颤了下,冰冷的手掌在沐暖晴手中狠狠哆嗦,“我没有偷……”

“闭嘴!”张校长板起脸孔,怒斥一声,脸上的肥肉狠狠颤了几颤,“和严希嵩同学坐在一起的那三位同学都能证明你偷了,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没偷?”

孟欢身体抖的厉害,却还是努力分辩着:“我一直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没有靠近过别人,我没有偷。”

“你偷了,我们亲眼看到的。”坐在窗边沙发上的男生之一,洋洋得yì

的笑着说。

“对,我们亲眼看到的。”另外一个男生附和。

张校长看沐暖晴,“你听见了?有三个学生证明,亲眼看到孟欢偷了严希嵩同学的手机,原本我们应该报警处理,但鉴于他还未成年,我们老师也有教育方面的责任,我们就不声张了,你把人领回去,以后就不要来了。”

他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脸,冠冕堂皇,竟是施恩的语气。

“我没偷!”孟欢再次分辩,目光几近绝望。

沐暖晴松开他的手,改用手臂环住他的肩膀,让他半靠在自己怀中,轻声安抚,“没事,小欢,姐姐知dào

你没偷,姐姐会让他们还你清白!”

张校长哧的笑了声,像是在嘲笑她的狂妄。

沐暖晴看了看与他办公室相连的隔间,又看了眼张校长,“张校长,借用一下你的房间。”

不待张校长说话,沐暖晴拥着孟欢走进隔间,反手将门关上锁好。

“姐姐,我没有偷东西,我发誓,”孟欢目光急切,苍白的唇瓣微微哆嗦着,“如果我偷了,就让我天……”

沐暖晴捂住他的嘴,不让他继xù

说下去,轻声斥他:“不许乱说话!”

孟欢将她的手从嘴巴上扯下来,“姐姐,我真的没有偷……”

沐暖晴再次抱住他,轻轻拍抚他,“姐姐不是说了,姐姐信你,小欢不会偷东西,姐姐会还你清白,安心。”

“可是……他们都说亲眼看我偷了……”孟欢一颗心早以坠落深渊,看不到任何希望。

想到他要以偷东西的罪名被学校开除,他几乎绝望。

他不会偷东西,饿死也不会偷,他不明白严希嵩他们为什么针对他、污蔑他,难道就因为他考了年纪第一?

沐暖晴不屑的哼了声,“他们那种人,亲眼看到很容易就能变成什么都没看到!”

孟欢不解的看着她,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沐暖晴握住他的手,“知dào

他们几个叫什么名字吗?”

孟欢回忆了一下,说出四个名字。

沐暖晴掏出手机,想了一下,找出孟歌的号码打过去,“孟歌,帮我个忙,很急。”

“你说。”

“帮我查四个人,他们是MO一中高二一班的学生,家世很显赫,连他们的班主任都要称他们一声公子,我想知dào

他们是谁家的公子。”沐暖晴说出四个人的名字。

“OK!十分钟内搞定。”

孟歌不愧是孟歌,很快电话就打回来,“查到了,确实都是MO城很有名的公子,很好查。”

孟歌将几人的家世报了一遍,“暖暖,你查他们干什么?这几个家里哪个也不是省油的灯,不好惹,你悠着点。”

“知dào

了,你好好照顾傲雪,我先挂了。”

“我老婆现在好的不得了,但你听起来不太好,”孟歌没正经的笑,“怎样?需yào

帮忙吗?”

“暂时不用,有需yào

再打给你。”

“记得别和我客气,讨好你就是讨好我老婆,千万别吝啬给我可以讨好我老婆的好机会。”

“嗯,知dào

了,有需yào

一定打给你。”

沐暖晴孟歌的电话,立kè

给莫君清打过去。

工作时间她很少主动给莫君清打电话,所以莫君清接了电话立kè

问:“有事?”

“嗯,”沐暖晴将孟欢遇到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将那四个学生的家世报了一遍,“你看能让他们改口吗?”

“没问题,等我消息。”

听莫君清痛快应了,沐暖晴挂断电话,吁了口气,冲看着她的孟欢展颜一笑,“没事了,他们会改口,学校会还你清白,你没偷东西,谁也不能诬陷你!”

孟欢看着她,喃喃的叫:“姐姐……”

看着他苍白瘦弱的脸,沐暖晴忍不住又抱住他,轻轻拍抚他的脊背,“没事了,姐姐不会让他们欺负你,你和念念以后都会好好的,姐姐会好好护着你们。”

刚刚受尽委屈却一滴眼泪都没掉的孟欢,忽然落下泪来,反手抱紧沐暖晴的身体,“姐姐……”

沐暖晴抱着这个瘦弱的少年,恨不得一股脑给他做很多好吃的,给他很多爱、很多温暖,不让他在这样苍白消瘦,不让他再这样脆弱无依。

只是一瞬之间,她忽然明白了什么叫血浓于水。

她想好好疼爱这个弟弟,虽然他们只不过是同母异父,只不过才相认几天。

她抱着他、轻轻拍抚他,给他温暖、给他力量,不想放开。

门响了,叩门声粗暴刺耳:“沐老师!沐老师!”

是那位脑满肠肥的张校长的声音。

沐暖晴松开孟欢,帮他擦擦眼泪,握着他的手,开门出去,“张校长,有事?”

张校长一脸不满的瞪视她,“沐老师,你把我这里当什么地方了?想你和你弟弟躲到什么时候?我告sù

你,你再怎么躲都没用,赶紧给你弟弟收拾东西离开这里,我们学校不欢迎这种手脚不干净的东西!”

手脚不干净的……东西?

败类!

居然这样说自己的学生!

沐暖晴看着他冷笑,“身为校长,为人师表,居然这样辱骂自己的学生,如果我弟弟是东西,那你就不是东西,做人都不配,何况做校长!”

“你!”张校长气的面红耳赤。

身为主管校风校纪的副校长,平日里见惯了犯错学生的家长对他点头哈腰,百般讨好,拿着东西登门求他高抬贵手的更是不计其数,他已经习惯了别人对他讨好赔笑,伏低做小,还从没遇到像沐暖晴这样,居然敢当面顶撞!

他气怒之下,一时失了言语,沐暖晴冷冷看着他,没有一丝让步的意思。

张校长既然能坐到这个位置,自然不是蠢材,见沐暖晴目光清亮坚定,没有一丝犹豫彷徨,心里不禁有些敲鼓。

他从来不是做事不给自己留后路的人,处理孟欢这件事时,他先把孟欢的来龙去脉查了个一清二楚。

介shào

孟欢进来的是教育局的一位科长,虽然也小有权势,但相比严希嵩那几位高官巨贾家的公子,渺小到不值一提。

至于孟欢的家世,他也详细翻看了孟欢的档案。

孟欢是烟州人,母亲死了,父亲是无名小卒,这种学生他处理起来哪儿会有什么顾虑?

可现在看沐暖晴这副样子,他有些不确定了,难道这次一不小心踢到了铁板上,这个沐暖晴其实是他惹不起的人?

他正惊疑不定,暗自思虑这件事哪里有什么疏忽纰漏,手机响了,接通之后,听了几句,脸色很快变了,冷汗顺着额角滴滴答答往下流,“是是是,知dào

了知dào

了,一定一定……”

明明对方看不到他的表情动作,他还是很可笑的点头哈腰,应声虫一样一通是是是。

331. 331男人的骄傲

几乎同一时间,坐在沙发上的四位“公子”的手机先后响了。

几位“公子”接通电话,脸上神情阴晴不定,片刻后,又先后将电话挂了,其他三个“公子”都将目光集中在严希嵩脸上。

严希嵩脸色铁青,咬牙切齿,拳头紧紧攥着,却毫无办法。

家里下了死命令,和孟欢打好关系,绝对不可以和他闹翻,更不可以往他身上泼脏水。

另一边,张校长挂断电话后,已经迫不及待冲沐暖晴点头哈腰的讨好:“沐老师,是我不对,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令弟怎么可能偷东西呢,我看一定是误会、是误会!”

他前后的反差之大,让沐暖晴觉得恶心。

她强忍住心头的厌恶,她扭头去看窗边沙发上坐着的四位“公子”,“你们怎么说?”

严希嵩攥紧拳头,逼迫自己坐起,“没错,误会而已,他没偷我手机,是我自己搞错了。”

另外三人也站起,齐声附和:“我们什么都没看到,肯定是哪里搞错了。”

沐暖晴冷冷笑着,看看孟欢唇角的青紫和脸上的巴掌印,又去看张校长,“张校长,既然我弟弟没有偷东西,我想请问您他脸上的伤是怎么弄的。”

张校长看了眼孟欢脸上的巴掌印,额上的冷汗冒的更欢,“这个……这个……”

他心虚的看向严希嵩的方向,瞟了一眼又一眼。

沐暖晴他惹不起,严希嵩那边那四位,他也惹不起啊!

几尊大神斗法,让他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他招谁惹谁了啊!

他为难的恨不得立kè

从这里消失,沐暖晴却不肯放过他,“张校长,我弟弟在学校内平白无故被同学打耳光,难道学校没有任何交代?”

张校长没有想到看起来空灵毓秀的女老师这么犀利,掏出手帕使劲儿擦额头流下来的冷汗,张口结舌:“这个……这个……”

沐暖晴冷笑,“难道张校长想包庇?如果张校长处理不了,那我只好向上反映,张校长不肯处理我就找校长,校长不肯处理我就找教育局,教育局不肯处理我就再往上告,我弟弟没犯任何错误,无辜被打,有理走遍天下,我就不信我没法给弟弟找回公道!”

在她强dà

的攻势下,张校长终于挺不住,不住的冲沐暖晴点头,“处理处理,一定处理,严肃处理!”

“那好,张校长,我等学校的消息,”沐暖晴撂下话,向站一直站在一边的李老师礼貌道别:“李老师,我想先带小欢回去,给他看看身上还有没有其他的伤,可以帮他请半天假吗?”

“当然当然!”李老师连连点头。

“谢谢李老师,以后小欢还请李老师多多费心,李老师再见!”

离开学校,坐上汽车,沐暖晴摸摸孟欢嘴角的青紫,扫视他的身上,“除了脸上其他地方还有伤吗?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

“没有了,”孟欢连忙摇头,“只有脸上被打了一个耳光,嘴角被打了一拳,身上没伤。”

沐暖晴怜惜的摸摸他的头,“别伤心,以后不会了。”

“姐,我没事,你别替我操心了,对不起,我刚来这边就连累了你,我……”孟欢内疚的看着沐暖晴,目光中满是自责。

“别说傻话,你不是叫我姐姐?我不管你谁管你!”沐暖晴看着他系好安全带,将车稳稳的开进车流中,“别说你是我弟弟,即使是邻居的孩子或者朋友的孩子,我也不会坐视不理,你没有做错事,就不该被冤枉,这世上固然有不正之风,但总归还有真理。”

孟欢沉默了。

他知dào

,他是因为有个强势的姐夫,才没被人硬扣上一顶小偷的帽子。

所谓真理,掌握在强势的人手中。

很多时候,有钱有权才能维护真理。

沐暖晴看他的脸色就知dào

他在想什么,不愿意看他小小年纪就被这丑陋的一面玷污,“小欢,你别瞎想,这世上还是好人多,你今天遇到的只是个例,全中国有那么多人,还是普通人占了大多数,有权有势的人有几个?你只是凑巧惹到了不好的人,以后经lì

多了你就知dào,我们身边还是好人多。”

“嗯,我知dào

,姐姐和姐姐的朋友都是好人。”

沐暖晴笑了,摸摸他的后脑,“饿了没?我们今天不回家吃了,我请小欢吃好吃的。”

沐暖晴挑了家滋补养胃的私房菜,要了一间小包房,将菜单递给孟欢,让他随意点。

孟欢点了两样素菜,都是价格最低的。

沐暖晴看的心里发酸。

这孩子,一直活的这么小心翼翼。

她又点了两个肉菜,一道汤,饭菜上来后,和孟欢边吃边聊。

她问了些孟欢学校里的事,孟欢总像有心事的样子,犹豫了许久,终于问:“姐姐,我今天闯了祸,是不是让你很为难,欠了很多人情?”

沐暖晴愣了下,

随即笑开,“没有,你刚刚不是说了吗?姐姐和姐姐的朋友都是好人,好人遇到这种不公平的事,管起来当然会很开心,怎么会为难?”

孟欢垂着眼帘,轻声说:“我听爸爸说过,不要随意欠别人人情,因为人情最难还,对不起姐姐,我以后一定更注意一些,不给姐姐惹麻烦。”

沐暖晴笑,“真没关系,小欢这么乖,自然不会给姐姐惹解决不了的麻烦,有姐姐和姐夫在,不会让你平白被人家欺负。”

孟欢咬了下唇,“我平时都是躲着他们走的,我也不知dào

他们为什么针对我,就因为我考了全年级第一吗?那我以后考少一点好了,我可以故yì

把题做错,平时考中上游就行了,考大学的时候再好好发挥,离开这里就没人找我麻烦了。”

沐暖晴听的更加心酸。

别人家的孩子都是设防设法的想多考一点,而他却想少考一些,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沐暖晴放下筷子,认真看着他,“小欢,姐姐觉得你这样想不对,你考年纪第一是你的能力你的本事,为什么要把你的能力掩藏起来?现在为了别人找你麻烦,你就把你的能力藏起来,那以后呢?上了大学、工作之后,你都要这样吗?不管哪个时间段、哪个圈子都有坏人,难道你在每个时间段、每个圈子都要把自己伪装的庸庸碌碌,碌碌无为的过一辈子。”

孟欢想了一会儿,“姐姐,我懂了,我知dào

以后怎么做了。”

他要做的,就是让自己更好、更优秀,总有一天,他也会变成强者,不但可以保护自己,也可以保护自己身边的人。

“乖!”沐暖晴将菜和汤都往他面前推了推,“多吃点,你太瘦了。”

吃饱之后,沐暖晴载着孟欢回了玫瑰园,从冰箱内找出冰块帮他冷敷脸上的指痕和嘴角的青紫,嘱咐他,“今天下午好好休息,晚上去姐姐那边吃饭,明天我再送你去学校,以后再遇到类似的事情不要忍着,尽管和姐姐说,姐姐一定会帮你。”

“嗯,”孟欢乖顺应着,送她出门时小声说:“姐,今天的事你别和二姐说,她太冲动了,我怕她会出去惹事。”

沐暖晴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口中的“二姐”是指孟念,孟念是“二姐”,那这孩子就是承认她是大姐了。

她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挥手拍拍他,“我知dào

了,你们学习那么紧张,难得能有时间休息,下午在家睡觉吧,晚上过来吃饭。”

看着他把门关上,看看时间,快到下午上课的时间了,她匆匆赶回学校,下午放学后,多买了一些新鲜食材,做了一桌丰盛的晚饭。

莫君清回家后看到一桌的好菜就明白了,“把孟欢从学校接回来了?”

“嗯,”沐暖晴笑着凑过去亲他一下,“老公辛苦了,你去洗手换衣服,我去叫小欢过来吃饭。”

孟欢依旧懂事的帮沐暖晴摆好碗筷,等莫君清坐下之后,才安静的坐在一边,莫君清看到孟欢脸上的巴掌印后,微微蹙眉,“被同学打了?”

孟欢腼腆的笑,“我没事姐夫,姐姐说会让他们给我道歉。”

莫君清点头,“以后有什么事别忍着,尽管和你姐姐说。”

“谢谢姐夫。”吃饱饭,孟欢不顾沐暖晴的阻拦,将一家人的碗筷全都洗干净放好,礼貌的和莫君清道别,回了萧翎诺的房子。

沐暖晴送他离开后,心里很长时间不是滋味,“这孩子太懂事了,懂事的让人心酸。”

“他妈妈在孟家没地位,除了孟念没人喜欢他,难免养成小心翼翼看人家脸色生活的习惯,以后你多关心他,慢慢就好了。”

沐暖晴圈住他的脖子,“老公,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真不知dào

自己能怎么办。”

有了他,面对这些事时,才能这么理直气壮,才能不畏强权。

所谓不畏强权,说白了,不过是因为她背后有这么一座强dà

的靠山,不然面对张校长时,她的底气怎么可能那么足!

“能为老婆排忧解难,是我身为男人的骄傲。”主动送进怀中的温香软玉,莫君清自然不肯放过,

箍着她的纤腰,薄唇在她唇角轻缓厮磨。

332. 332生宝宝

“我有没有让你为难?”当时在气头上,不管不顾的就给他把电话打了过去,不知dào

有没有给他出难题。

“没有,”莫君清环住她的肩膀,将她揽进卧室,“MO城上流社会的圈子说小不小,说大其实也不大,那几位‘公子’的父兄刚好都是我认识的,一个电话就解决了,

你放心,以后小欢在学校肯定不会再被欺负。”

沐暖晴坐在床边,深深叹了口气,仰头看他,“我觉得我变坏了,当时看到小欢受委屈,心里特别生气,那个肥猪校长还要开除小欢,我当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给你打电话,让你给他们施加压力,让他们改口给小欢低头认错。”

“那不是挺好?”莫君清躺到床上,顺手将她揽进怀里亲了下,“正常人不都是这反应吗?”

“可我这么做和那个肥猪校长有什么区别?”沐暖晴懊恼,“都是用钱权压人,我快变得和他们一样了!”

“那怎么能一样?”莫君清失笑,“他们是为非作歹,你是伸张正义,有本质上的不同,绝对不一样。”

“我好像在享shòu

这种生活了,”沐暖晴叹气,“自己不被欺负,自己的家人也不会被欺负,和现在相比,真不知dào

以前没你的日子我怎么捱过来的。”

莫君清轻笑,抓过她的手在唇边吻了下,“这是我为人丈夫的荣耀,我很开心。”

沐暖晴翻了个身,趴在床上看他,“你说如果我不认识你,上午的时候我遇到那种事,我会怎么办?”

“你没认识我的时候不是还认识傲雪吗?傲雪也能帮你搞的定,虽然要费点功夫,但加上孟歌,应该问题不大。”

“那我要是不认识傲雪呢?”

“不是还有沫沫?你让沫沫帮你找许沉,许沉保证能帮你把事办的漂漂亮亮。”莫君清语气间尽是感慨,设想着如果是许沉处理这件事,会有什么样的精彩。

“我认识沫沫还在认识你之后呢,不认识你,自然不认识沫沫了,如果不认识沫沫我要怎么办?”沐暖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钻牛角尖。

莫君清无奈,敲了她脑壳一下,“你是非要逼我说我不愿意说的是吧?”

沐暖晴迷糊,“嗯?”

“嗯什么嗯,你忘了孟念和孟欢那两个小麻烦是谁给你招惹回来的了?”莫君清将她压在身下,不轻不重的咬了她锁骨一口,“你忘了你那个便宜大哥了?今天这事对他来说,不过挥挥手指的事,他偏要扔给你,不过是想帮你和那两个小麻烦培养感情而已,那个家伙!”

“啊——”沐暖晴这才想起萧翎诺。

看她恍然大悟的样子,莫君清闷笑。

沐暖晴瞪他,“笑什么?”

“笑你那个便宜大哥一点存zài

感都没有,被你忽视的够彻底。”

沐暖晴望天,“我要是连萧大哥也不认识怎么办?”

莫君清重重弹她的额头,“哪有这么多要是?事实就是你有这么多靠山,以后再也不会被人鄙视、被人咒骂、被人欺负,我会好好护着你,你只管好好护着你的弟妹,以后你的每一天都是腰杆挺直的,都是肆无忌惮的,我要你每天都像今天这样,想怎样做就怎样做,不受半点委屈。”

“嗯,”沐暖晴抱住他,“你刚刚说的对,我是在伸张正义,不是在仗势欺人,就算别人比我厉害我也不怕,因为我做的是对的,他们是错的!”

“好了,别纠结了,挺聪明一人,钻什么牛角尖呢,”莫君清脱她的衣服,“你应该学司曜,今朝有今朝醉,管他明天是与非!”

沐暖晴按住他的手瞪他,“你干嘛呢?”

“脱衣服睡觉!”

“去!沐暖晴推开他起身,“我还没洗澡呢!”

“那不是正好?一起洗!”

“……”才怪!

第二天,沐暖晴开始休婚假,并且先后迎来了云翘和阮玲珑。

如莫君清所说,云翘活泼可爱,阮玲珑沉静内敛,两个女生都是一等一的美女。

云翘和阮玲珑都是地地道道的MO城人,短暂见面之后,两个女生都回家和亲人团聚,沐暖晴的婚礼是星期四,她们会在周三晚上和沐暖晴同住一晚。

在沈傲雪的再三坚持下,沐暖晴定下在沈家出嫁。

原本沐暖晴不想麻烦沈家,坚持在酒店,无奈沈傲雪不依不饶,最后还是定在沈家。

沈爸早从当初傲雪和钟浩的离婚的震惊中回过神来,被孟歌那张骗死人不偿命的嘴哄的晕头转向,每天乐滋滋等着傲雪肚子里的宝宝出生。

孟歌说了,傲雪B超检查是个大胖小子,头胎姓孟,二胎不管是男是女,都姓沈,哄的沈老爷子心花怒放,头胎还没抱到手呢,就念叨着让傲雪以后多生几个。

沈傲雪对孟歌那张嘴佩服的五体投地,深深折服。

周三晚上,沐暖晴和云翘、许沫、阮玲珑住到了沈家。

还是那句话,MO城的上流圈子虽然说小不小,但说大也不大,沈傲雪和云翘、阮玲珑是早就认识的,虽然没有深交,只有几面之缘,但沈傲雪是自来熟、人来疯,和谁都能玩儿到一块,不大时候就和两人熟稔了。

倒是许沫,沈傲雪总对她抱着点敌意,一旦许沫和沐暖晴走的近了,她就护食一样凑到沐暖晴身边各种撒娇,弄的沐暖晴啼笑皆非。

许沫好脾气,不和沈傲雪一般计较,沈傲雪在的时候,她就躲一边查看明天要用的东西,沈傲雪不在她才和沐暖晴交谈几句。

沐暖晴对她这份忍功佩服不已,最让她佩服的是许沫根本不觉得委屈,仍旧那副温温吞吞的样子,丝毫不生气。

这人简直就是面捏的啊!

可怜的孩子!

最后她实在看不过去,趁屋里没人的时候偷偷拧了沈傲雪一把,“你还有完没完了?差不多就行了,你别总针对沫沫!”

沈傲雪一脸无辜,“谁说我针对她?这里是我家,来者都是客,我怎么可能针对她?肯定你盼嫁盼的太厉害,把眼神儿盼的不好了!”

“胡说!”沐暖晴嗔她,“你朋友那么多,我从来没和你闹过,我就多了沫沫这一个朋友,你看你折腾的!”

“别的朋友和你怎么一样,”沈傲雪挽着她的胳膊,整个人都贴在她身上,不满晃着她的胳膊撒娇:“我那么多朋友,哪个在我家里嫁人了?哪个让我爸看了比看到我还开心呢?你没良心,我对你最好了,你居然偏心别人!”

沐暖晴翻白眼儿,“沈傲雪,你够了,肉麻死了!”

沈傲雪抱着她的胳膊不撒手,“我不管,反正我必须是你的NO。1,没得商量!”

“知dào

了、知dào

了!”沐暖晴知dào

这位大小姐任性惯了,实在拿她没办法,反正后半辈子头疼的人是那个姓孟的,不是她,以后过了这阵儿她再哄哄许沫就行了。

晚上,几个小女人又凑在一起熟悉了一遍婚礼流程,在沈爸的管束下早早睡了。

第二天,沐暖晴见识到了莫君清口中所谓的“低调”的婚礼!

神啊!

早知dào

结婚这么麻烦,当初她说什么也不会答yīng

莫君清举行结婚典礼。

还没出沈家就被司仪好一通折腾,然后到了结婚典礼上又是一通折腾,敬酒的时候好悬被莫君清那些朋友闹掉半条命,好容易摆脱他们进了新房,还有一波闹洞房的等着他们。

她刚被云翘和阮玲珑、许沫护着进了新房,几个年轻的小伙子端着一盘饺子闯进来。

其中一个小伙子用红线拎着一个饺子,将饺子凑到沐暖晴嘴边,“嫂子,咬一口!”

沐暖晴不明情况不肯咬,使劲儿往后躲,云翘凑到她耳边,“咬一小口就行,这是MO城的习俗,每个新嫁娘都要咬。”

沐暖晴知dào

云翘肯定不会坑她,听话的咬一口。

饺子尖儿咬进嘴里她就傻了……生的!

面还发黏,根本不熟!

这是在整她吗?

众目睽睽之下,那么多人盯着,她也不好意思抱怨,更不好意思往外吐,强忍着硬生生将饺子尖儿吞了,几个小伙子挤眉弄眼冲她笑,“嫂子,生吗?”

沐暖晴愣了一瞬,忽然想到什么,整张脸都红了。

几个小伙子嗷嗷起哄“嫂子,快说啊,生不生?到底生不生?”

沐暖晴羞的满脸通红,恨不得挖个地缝躲起来。

云翘又凑到她耳边,“嫂子,说生啊!都要说的,难道你不想给三哥生?”

“……”沐暖晴无语。

云翘,你确定你没站错队伍吗?

她不说话,

那些小伙子就起着哄不肯走,最后沐暖晴实在没办法了,红着脸说:“生!”

小伙子们继xù

嗷嗷起哄:“声音太小,没听见!”

沐暖晴恼了,大声说:“生!”

小伙子们笑的更加畅快,冲屋外大声喊:“三哥,听见没,嫂子说想给你生宝宝呢,三哥要加油啊!”

莫君清悠然跨步进来,

眉梢眼角含着隐隐笑意,“你们不给三哥腾地方,三哥怎么加油?”

“……”沐暖晴真想找针线缝上他那张破嘴!

333. 333独守空房

闹洞房的玩儿到尽兴,才三三两两的走了。

人潮散去,重新装修过的新房里满目红色,大床上洒满了玫瑰花瓣,大枣、花生、桂圆、栗子。

沐暖晴的手脚眼睛根本没处放,随便往哪儿一看,都写着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安静下来,沐暖晴这才发觉,天色已经暗了,她像个机器人一样,被人指使着折腾了一整天,骨头架都要散了。

这就是婚礼。

和自己爱的那个他,站在所有认识的人面前,向大家宣告,我们结婚了,我们是夫妻了,从今以后,所有的道路,并肩走,所有的一切,共同承shòu,一生一世,不论健康或疾病,富贵与贫穷,相依相守,不离不弃。

一整天,混混沌沌便过来了。

过了今天,相熟的人便人人都知dào

,她不但是沐暖晴,她还是莫太太。

莫君清揽着她的肩膀在床边坐下,“饿吗?”

沐暖晴摇头。

“渴吗?”

沐暖晴再摇头。

“累吗?”

沐暖晴点头。

莫君清失笑,捏了下她的脸蛋儿,“累傻了?怎么不会说话了?”

沐暖晴歪头,靠在他肩膀,“觉得有点不真实,像是做梦一样。”

莫君清身子动了动,将她压在身下,轻轻咬她的唇,“那我们来点儿真实的,让你感受一下?”

他的目光语气都那样爱昧,沐暖晴很自然想到他指的是什么,脸颊飞红,“我想先泡个澡。”

累了一整天,好想泡个热水澡,放松一下。

莫君清轻笑,压着她不放,指尖在她脸颊轻轻摩挲,“今晚是我们洞房夜,一定要洗鸳|鸯|浴。”

沐暖晴别过头,脸颊更红,“不要!”

“没得商量!”莫君清用力刮她鼻尖一下,起身连同她一共抱起,一路将她抱进浴室。

很快放好水,将她放进浴缸,一通折腾后,用宽大的浴巾将她裹好,塞给她一套睡衣,唇角愉悦飞扬,风|流含笑,“这是我们新婚之夜的睡衣,一定要穿,不能拒绝。”

沐暖晴将睡衣展开,心中是无数个惊叹号。

这种衣服要怎样的奇葩才能设计的出来?

穿了比没穿还勾|人犯罪好吗?

莫君清裹了睡袍,笑眯眯斜倚在一边抱臂观看,沐暖晴红着脸瞪他,“你不出去我怎么换衣服?”

“我就在这儿看着,”莫君清浅笑吟吟,“今晚是我们的新婚之夜,一辈子只有一次,你不能拒绝我的任何要求,除非你想在我们新婚之夜留下什么不美好的回忆。”

“……”沐暖晴想,她终于明白他为什么总心心念念的要举行一场婚礼了!

人家的理由那样冠冕堂皇,无奈之下,她只能假装那男人不存zài

,用最快的速度将浴巾扯开,将睡衣换上。

火红色的吊带睡衣是轻纱制成,雪白的同体在轻纱掩映下若隐若现,比什么都不穿更加诱惑撩|人。

莫君清全身的血液都充盈到一点,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大饱眼福后,终于忍不住将他的新婚妻子抱进怀里,“老婆,你该兑现你的承诺了!”

“……嗯?”

“给我生宝宝啊!”

“……”

于是,新婚之夜,某个男人以最冠冕堂皇的理由,堂而皇之的将自己的新婚妻子吃|干|抹|净再吃|干|抹|净,一遍又一遍。

沐暖晴到最后完全支撑不住,沉沉睡过去,不知dào

睡了多久,被手机铃声惊醒。

她闭着眼睛不想动,听到莫君清接了电话,声音先是慵懒,又是急促,低声询问了几句什么,她感受到身边的男人正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飞速下地。

她终于睁开眼,撑着酸疼的身子爬坐起来,“怎么了?”

莫君清整理衣服,飞快说:“有点急事,我必须出去一下,你自己乖乖在家。”

虽然仍旧睡眼朦胧,沐暖晴仍旧觉察出他不对劲。

往日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男人,虽然已经尽lì

控zhì

自己的情绪,脸色依旧难看的厉害。

她忍不住蹙眉,“很棘手吗?”

“听我说,”莫君清将最后一件衣服套在身上,匆匆往外走,“你现在唯一能帮我的,就是乖乖待在家里,好好睡觉,等我的消息,明白了吗?”

沐暖晴点头,“明白了,你路上小心。”

“乖,听话!”

门紧紧关上,往常黏糊的厉害的男人,甚至没来得及送上一个离别吻,就匆匆离开了。

沐暖晴一颗心七上八下,想象不出到底出了什么事,能让平日里那个优雅淡定的男人,焦急成这样。

虽然身子累的像被几匹马拖拽过,但还是睡不着,控zhì

不住的胡思乱想,脑海中浮现各种可能出现的意wài

,睁眼到天亮。

天色刚一放亮,她就下床洗漱,然后下楼。

她被迎娶进莫家别墅,就是莫震霆住的宅子,原本想表现一下,给莫震霆做顿早餐,下楼后才发xiàn

厨娘已经在厨房忙活,莫震霆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

恭恭敬敬叫了声爸,她刚想进厨房帮忙,被莫震霆叫住:“君清呢?”

“他半夜出去了,还没回来。”虽然很想给他打个电话问问情况,但她牢记莫君清临走前说的话,她现在唯一能帮他的,就是乖乖在家等他,万一打电话时,他正在开车或者开会,岂不是给他添乱?

自莫君清离开那刻起,她一直攥着手机,但却没能等来莫君清的电话。

莫震霆已经紧紧皱起眉头,“新婚之夜不在家陪老婆,怎么出去了?”

“他有急事,”沐暖晴替他解释,“我看他很急,像是出了很大的事。”

“再大的事不能等天亮了再处理?哪有新婚之夜把老婆一个人丢在家的道理?”莫震霆依旧不满,将报纸丢在一边,“我给他打电话,让他马上回来!”

莫震霆拿过手机打电话,手机响了很久,那边竟然没人接听,扔了手机,莫震霆脸色有些难看。

沐暖晴宽慰他,“爸,君清不是不知轻重的人,肯定是事情太急太要紧,脱不开身他才没回来,而且我们在一起已经那么久,婚礼就是个形式,还是正经事要紧,我没关系。”

莫震霆哼了声,“新婚之夜陪老婆不是正经事还有什么是正经事?你不用替他说话,等他回来我一定替你好好教xùn

他。”

莫震霆这样站在她的立场上替她说话,沐暖晴很感动,帮厨娘摆了碗筷,招呼莫震霆吃饭,“爸,我们先吃吧,君清回来我再给他做。”

沐暖晴和莫君清在一起的这段时间,经常一起回家,沐暖晴心细,每次回家都会带些莫震霆喜欢的东西,回家之后抢着做饭煲汤,知书达理,温柔贤惠,莫震霆对她很满yì



难得两个人举行完婚礼了,以后再给他生个大胖孙子,他就什么遗憾都没了,

就是不知dào

他那儿子怎么想的,平时疼老婆疼的没缝儿,关键时刻,居然丢下老婆跑了。

静下心来,莫震霆也觉得莫君清肯定是遇到了大事,不然依他莫君清的脾气,绝不会将新婚妻子独自一人留在新婚夜里,独守空房。

他沉不住气,又拨了几次,莫君清的手机依然没人接听。

沐暖晴也有些慌了。

她现在才真切体会到当初许沫找冷毅找不到时,是什么心情。

心里乱的厉害,生怕他遇到什么不好的事,尽往不好的方面想。

莫震霆又给路宽打了电话,询问公司是否出了状况,路宽一头雾水,连连说公司运转非常正常,好的不能更好了。

莫震霆这才心安了点,放下手机,对沐暖晴说:“吃饭吧,他没事,公司也没事,估计是他那些朋友们弄出什么麻烦,找他善后去了,以前经常有这种事,你别太挂心。”

沐暖晴觉得莫震霆说的有道理,心中也稍稍安定了些,坐下安静的吃饭。

吃完早饭,莫震霆有事出去了,沐暖晴一人在家待的心里空荡的厉害,换了衣服想出去找找莫君清。

既然打不通电话,那就自己出去找找看,找到最好,找不到就权当散心了。

她换好衣服刚想出门,严雨柔在管家的领引下走进来。

她穿了一身当下最流行的裙装,长发飘飘,纤腰一束,依旧美丽动人。

沐暖晴很诧异居然会在这里见到她,还没等她说话,严雨柔先冲她说:“君清哥的衣服脏了,我来给他拿身换洗的衣服。”

沐暖晴的心顿时跳乱了一拍。

任哪个新娘在新婚第二天,听到另一个女人说自己的新婚丈夫衣服脏了,而且自己的丈夫新婚之夜还没在自己的身边,想必也淡定不了。

沐暖晴承认自己只是个俗人,尽管她极力控zhì

,她也知dào

自己脸色变了。

严雨柔洋洋得yì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衣服给我找来,我帮君清哥送去。”

“不用了,”沐暖晴稳了稳心神,淡淡说:“他是我丈夫,他的衣服我自然会亲手给他送去,不劳严小姐费心。”

“你?”严雨柔鄙夷的看着她嗤笑,“你知dào

君清哥现在在哪儿吗?别以为君清哥和你举行了婚礼你就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昨晚是你们的新婚之夜没错吧?可君清哥昨晚一直和我在一起,一整夜!”

334. 334难以接受(求月票)

沐暖晴冷冷看着她,没有说话。

“怎样?”她似乎觉得还不过瘾,继xù

挑衅,语气恶毒又讥嘲,“新婚之夜,一个人独守空房的滋味怎么样?君清哥缠了人家一整夜,人家到现在还腰酸腿疼的呢!”

她故作羞怯的拨了拨颊边的头发,眼波流转,举手投足间风情无限,沐暖晴却只觉得恶心,目光清淡的看着她,“严小姐,送你一句话,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我知dào

我和君清的婚礼对你打击很大,你接受不了君清已经娶我为妻的事实,但无论你怎样不想承认,现在我已经是莫太太了,这栋别墅已经是我的家,君清是我的丈夫,不管你怎么造谣污蔑,捏造事实,我都会选择信任我的丈夫,因为我们才是彼此最亲近的人,你不过是个居心叵测的情敌,你该不会蠢到觉得我会信你的谎话吧?”

严雨柔其实也知dào

她的谎话非常容易被揭穿,可她就是忍不住。

自从上次算计沐暖晴被莫君清狠狠教xùn

后,严希晨便严令她不准再打莫君清的主意。

严希晨是个聪明人,他不会用整个严家陪严雨柔去赌。

在他看来,莫君清喜欢严雨柔,严家能和莫家联姻固然好,但若莫君清不喜欢严雨柔,他和严雨柔用手段去争取,那成功率几乎为零。

从小到大,他和莫君清交手数次,从未赢过,他不能拿整个严家去冒险,所以,他勒令严雨柔不许再出现在莫君清面前,不许再去找沐暖晴的麻烦。

严雨柔着实消沉了一阵子,相过几次亲,也试着和其中两个处过一段时间,但有莫君清比着,其他男人还怎么看的上眼?

她横挑鼻子竖挑眼,处了没几天就吹了,着了魔一样,心心念念只想着莫君清。

她处心积虑寻找时机,费尽心思探听莫君清的行程,也非常“巧合”的和莫君清在一些酒会宴会上“偶遇”过几次。

可无论她怎样像孔雀一样,变着法儿的秀她美丽的羽毛,莫君清就是不肯再正眼瞧她一眼,无论她打扮的多么性|感,多么漂亮,都没法再让他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

不管什么场合,莫君清都是最耀眼的存zài

,不管多么优秀的人,只要站在他身边,就会沦为渺小的陪衬,只要想到那个男人曾经是她的,只是因为她的一时错误,现在他成了其她女人的男人,她一颗心就像被毒蚁噬咬一样难受。

她绞尽脑汁挖空心思的想要重新得到莫君清,重新回到莫君清的身边,可她那点城府心计与莫君清一比,不值一提,不管她怎样努力,就是近不了他的身。

蹉跎时光,蹉跎岁月,她谋划了一天又一天,等来的居然是莫君清和沐暖晴举行婚礼的消息,让她怎么甘心?

她知dào

她的谎言一戳即破,但她还是忍不住想撒谎骗沐暖晴。

她就是想看沐暖晴慌张嫉妒,哪怕只有一时半刻也好!

哪知dào

,沐暖晴根本不上当,不但没有如她所愿露出嫉妒的神色,还出言反讽,刺的她心里像猫抓一样难受。

她没办法再维持脸上风情万种的妩媚笑意,仇恨恶毒的盯着沐暖晴。

沐暖晴嗤笑,没兴趣再与她对峙下去,向守候在一边的管家温言说:“钟叔,请严小姐出去吧,以后不要再让严小姐进门了,我和君清感情太好,怕刺激到严小姐,让严小姐做出些后悔莫及的事,还是让严小姐远离的好。”

管家立kè

冲严雨柔做出请的手势:“严小姐,请!”

“你!”严雨柔脸色青紫变幻,几近狰狞,“是君清哥让我来拿他的衣服,你有什么资格管我?”

“就凭我是莫太太,这里是我的家!”沐暖晴微笑看着她,“严小姐,你不主动走出去,是想让保镖把你扔出去吗?你好歹也是严家的小姐,如果真被我家的保镖扔出去,传出去你面子上肯定不好kàn

,严小姐还请三思啊!”

严雨柔气的浑身直颤,恶狠狠的瞪着她,“沐暖晴,你会后悔的,我发誓,一定会后悔!”

沐暖晴轻轻一笑,“我会不会后悔我不知dào

,但我知dào

你现在很后悔,但后悔已经来不及了,不管你怎样挑拨,我和君清都会恩爱到老,这辈子你没机会了,你只能回去之后好好祈祷,下辈子别再生的这么蠢!”

“你……”严雨柔气的脸色青白,死死瞪着她,胸膛剧烈起伏。

沐暖晴清婉一笑,“严小姐,你再不走,我叫保镖了。”

她笑的明艳,但目光清亮坚定,严雨柔知dào

她说得出做得到,如果她今天真被莫家的保镖扔出去,那明天她就没脸在MO城立足了。

她狠狠瞪了沐暖晴一眼,咬牙道:“沐暖晴,你等着,我会看到你哭着向我求饶那一天!”

沐暖晴笑开,没再说话,只摆了下手。

听身后响起脚步声,严雨柔立kè

想到是莫家的保镖过来了,立kè

飞快的转身,不敢停步的小跑出去。

见她狼狈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内,沐暖晴收了笑容,掏出手机给莫君清打过去。

她自然不相信严雨柔所说的,莫君清昨晚和她缠|绵了一整夜,今早又让她来帮他拿衣服,但有一点她相信,那就是昨晚严雨柔和莫君清在一起。

不是他们单独两个人,而是还有其他人。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严雨柔能在,她却不能在?

莫君清的手机依旧无法接通,沐暖晴开始有些心浮气躁,又调出简司曜的号码拨过去,依旧没人接听。

心里更加乱了,想找温寒洋和楚文约的号码,翻了一遍却发xiàn

她没有温寒洋两人的电话。

想了一下,记起前天晚上她和云翘、阮玲珑彼此交换了号码,连忙找出云翘的号码拨出去。

她看得出,云翘和温寒洋只是在耍性子,只要有个合适的契机,两个人肯定能和好如初,但阮玲珑和楚文约比较麻烦,一个太冷情,一个太温吞,中间隔着小姨变后妈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想要重新在一起很难。

“三嫂,找我有事?”云翘的手机很快通了,伴随着说话声还有咔嚓咔嚓嚼东西的声音,像是在啃苹果。

“翘翘,你有寒洋的手机号没,我找他有事。”

云翘愣了下,娇嗔:“三嫂你故yì

的吧?那混蛋的手机号你不找三哥要,找我干嘛?没有!”

沐暖晴好言解释:“翘翘,我暂时和莫君清联系不上,司曜的电话也打不通,我真的很急,拜托你给我想想办法,不管是寒洋还是文约,你给我联系上一个就好。”

云翘听出沐暖晴不是在闹她,飞快报出一串数字,“三嫂,出什么事了?严重吗?”

“没事,我过后再打给你。”

挂断云翘的电话,沐暖晴给温寒洋打过去,一连打了三遍,那边才接了。

“喂?”

“寒洋吗?我是沐暖晴。”

“三嫂?找我有事?”

“你和莫君清在一起吗?”

“在一起。”

温寒洋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沐暖晴心中忽然泛起强烈的不安,“他方便接我电话吗?”

“方便,三嫂等一下,我马上把电话给他。”

一阵悉悉索索的动静后,沐暖晴耳边传来莫君清熟悉的声音,“暖暖?”

听到他熟悉安稳的声音,沐暖晴悬在心中的一块大石落了地,柔声问:“你没事吧?早上爸打你电话打不通,我和爸都很担心你。”

莫君清沉默了一会儿,“暖暖,你到墨寒的医院来,我在这边等你。”

“医院?”沐暖晴眼皮骤然跳了下,“谁病了?要紧吗?”

“没事,你来了就知dào

了,路上开车小心,听话!”

沐暖晴不再问,拿了车钥匙出门,刚迈出客厅几步,又跑回楼上翻出一身莫君清的干净衣服,叠好找个干净袋子装好,开车出门。

路上,她不断深呼吸,从未有过的紧张。

她不知dào

谁病了,但她知dào

那人一定病的很重,不然莫君清不会留她一人在新婚夜里,整夜未归。

很快来到秦墨寒的医院,又给莫君清打电话问具体位置。

这次莫君清的手机很快接通了,他说:“我们在六楼,你过来吧。”

六楼?

六楼是手术室!

沐暖晴拿着手机的手指开始发抖。

用最快的速度赶到六楼,手术室外站了很多人。

她一眼就看到了莫君清,上衣裤子上都是大片血渍,目光冷凝幽沉,脸上神情晦暗不明。

“君清!”她轻轻叫了一声,飞快跑过去,抓住他的手臂,“怎么了?谁病了?”

莫君清控zhì

不住,将她抱进怀里,下巴抵在她肩头,“是……司曜……还在抢救……”

“什么?”沐暖晴惊呆了,整个身子都开始发抖,“不可能!昨天晚上他不是还好好的?怎么可能?”

“车祸,”莫君清抱着她的手臂不断箍紧,“他送许沫回公寓的路上,和一辆疲劳驾驶的大货车撞在一起,许沫已经脱离危险,他还在抢救。”

——

月底最后三天了,月票又翻倍了,夜星求月票,今天更三更哈,实在能力有限,只多写了一更,汗颜,捂脸……

335. 335用尽全力去爱

沐暖晴呆呆站着,浑身冰凉,拒绝接受这个消息。

太可怕了!

那是简司曜啊!

永远神采飞扬活力十足的人,每次见到他,心里都会被他明晃晃的笑容照亮,可现在他却躺在手术室,生死未卜。

她没想哭,眼泪却止不住一串又一串的往下掉。

生死面前,众生平等,

每个人同样渺小,不管莫君清多有能力,多有本事,此刻也只能像个普通人一样,等在手术室外,等待命运的宣判,束手无策。

她能感受到他的紧张、恐惧、痛悔、自责。

她知dào

他在想什么,因为她和他想的一样。

如果昨晚留许沫在家中住下就好了。

如果昨晚派司机送他们回去就好了。

甚至如果他们没有举行这场婚礼就好了。

如果简司曜有个好歹,她无法想象……

不知过了多久,莫君清才将沐暖晴放开,他的神情已经平静一片,目光清亮坚定,似乎没什么可以打倒他,可沐暖晴知dào

,刚刚分明有液体透过衣服烫在她的肩头。

她没看到过他的眼泪,但她感受到了。

她知dào

他此刻心中有多痛、多煎熬,她感同身受,却没有办法。

如今能做的,只有等待和祈祷。

好像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手术室的门终于左右分开,人群一拥而上,围住走出来的医生和护士。

莫君清站在最后没动,戴着口罩的秦墨寒目光梭巡,落在莫君清脸上,冲他点了下头,“救回来了!”

人群一阵欢呼。

沐暖晴无法形容听到这句话后的心情,那一句话,远比天籁动听。

秦墨寒分开人群走到莫君清面前,“命是救回来了,但……”

他眉心紧紧蹙着,欲言又止。

“没事,你说,”莫君清轻轻将手搭上他的肩膀,“只要人还在,其他都不是问题。”

“不知dào

为什么,他的腿现在没有知觉,具体情况,要等他醒了以后,我再细细查过才知dào

。”

“辛苦了!”莫君清拍拍他,“去休息。”

秦墨寒迟疑,“简家大哥那边……”

“暂时不要说,等他醒来我来和简大哥解释。”

“好,”秦墨寒点头,又回头和众人打了声招呼,拖着沉重的脚步离去。

他在手术台边站了几个小时,精神又高度集中,确实有点挺不住了。

莫君清平静看众人,“都回去休息,有消息我会通知你们。”

昨天是他的婚礼,今天简司曜在鬼门关前转了一遭,乐极生悲,喜事变祸事,所有人心里都不是滋味。

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众人三三两两陆续离开,最后只剩下楚文约和温寒洋。

莫君清温言道:“都一夜没合眼了,你们也去休息,他醒了我会通知你们。”

温寒洋皱眉,“怎么可能睡得着?”

“没事,他肯定没事,回去吧。”莫君清拍拍他的肩膀,语气坚定。

又沉默的陪莫君清站了会儿,楚文约和温寒洋结伴走了。

莫君清揽住沐暖晴的肩膀,伸手摩挲了下她的下巴,“累了你就先回去,嗯?”

“我没事,你陪着司曜,我想去看看沫沫,沫沫呢?她知dào

司曜的情况吗?”

莫君清沉默了一会儿,缓缓说:“我赶到的时候,司曜的汽车车头已经被货车撞的积挤压变形,司曜整个人扑在许沫身上,许沫被他压在身下,只受了轻伤,司曜被变形的车头挤住,费了好大力qì

才把他救出来,期间他一直昏迷,许沫是清醒的,送到医院之后,许沫撑不住昏了过去,送到了三楼病房,许沉在看着她。”

偎在莫君清身边,沐暖晴百感交集。

简司曜和许沫之间的感情原本平平淡淡,但在生死抉择间,却变成了轰轰烈烈的情感。

生死与喜欢的女孩儿之间,简司曜选择了保护心爱的女孩儿,这是所有人认识的简司曜,他所作出的选择,没让任何人感到惊讶。

沐暖晴松开莫君清的手,“我去看看沫沫。”

莫君清点头,沐暖晴去了三楼许沫的病房。

推门进去,许沉正坐在病床边守着许沫,见沐暖晴进来,立kè

问:“司曜怎么样?”

刚刚已经有人电话告知他,简司曜已脱离生命危险,但他还是忍不住想再确认一遍。

“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沐暖晴在病床另一边坐下,“但……墨寒说,他的腿可能有些不好。”

“不可能会不好,早晚会好!”许沉语气很重,像是在发狠。

“嗯,”沐暖晴轻轻应了声,抓住许沫的手,“沫沫怎么样?”

“她没事,只是受了些轻伤,但亲眼看到司曜受伤浑身是血,受了很大刺激

,医生给她用了镇定剂。”许沉怜惜看着许沫的脸。

“对不起,我们……”虽然明白一切不过是世事难料,沐暖晴还是觉得内疚难过。

许沉摆摆手,“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只能尽量往好处想,对司曜和沫沫来说,未必是件坏事,最起码,沫沫懂得司曜的心意了,我也放心把沫沫交给他,他们两个会有很幸福的后半辈子,我们谁都比不上的幸福。”

沐暖晴明白他的意思。

简司曜和许沫都是那种活的最简单的人,物欲低、没什么太大的追求,一个洒脱,另一个宽容,除了自己的亲朋好友,他们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放在眼里,他们都是这世上最容易得到幸福的那种人。

前提是,简司曜没事,简司曜的腿没事。

沉默了会儿,沐暖晴抬头看许沉,“你去休息会儿,我在这儿看着沫沫,你不能累垮了,以后还有许多事。”

许沉也没推辞。

躺在病床上的,一个是他妹妹,一个是他愿意将妹妹托付终身的男人,他必须好好休息、好好工作,以最好的精神和经济状态,

面对将来有可能发生的事。

在他许沉的世界里,没有不可能,他的妹妹和简司曜都会好好的,他坚信不疑。

沐暖晴一直守在许沫的病床边,中午有人来给她送饭,她也吃不下,勉强塞了两口。

下午,许沫醒了。

她手一动沐暖晴就发xiàn

了,连忙凑过去看,许沫缓缓睁开了眼。

她凑的更近些,“醒了?沫沫,有哪里不舒服没?要不要我叫医生过来?”

许沫怔忪的看了她半晌,忽然回过神来,唰的从床上坐起,“司曜!”

沐暖晴连忙按住她,“沫沫,你别紧张,司曜已经没事了,正在病房休息。”

许沫不顾她的阻拦,挣扎着下地,“我要去看他!”

沐暖晴拗不过,只能给她披了件衣服,扶她出门。

简司曜暂时被安置在重症监护室,门外,莫君清和秦墨寒正在脸色凝重的说些什么,见沐暖晴扶着许沫走来,莫君清快步迎过去,以询问的目光看沐暖晴。

沐暖晴无奈,“沫沫坚持要来看司曜。”

秦墨寒也走过来,不赞同的看着许沫,“司曜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你虽然没有致命伤,但也伤的不轻,需yào

卧床休息。”

许沫透过玻璃窗看安静躺在床上的简司曜,流下泪来,“我要亲眼看看他,才能放心。”

沐暖晴揽住她的肩膀,“现在看到了?我们回去吧,你要快些把身体养好,以后才能好好照顾他。”

这话让许沫精神一振。

是的,她必须早日把自己的身体养的棒棒的,才能好好照顾简司曜。

她听话的在沐暖晴的陪同下回了病房,秦墨寒一路陪她回来,又认真给她检查了一遍身体,非常欣慰:“太幸运了,只是一些皮外伤,好好休养,很快就能康复。”

许沫扭过头去,暗暗流泪。

这不是幸运,这是简司曜用命换来的。

他们的车开的并不快,也没有违反交通规则,那辆大卡车不知dào

什么原因,突然失控朝他们撞过来,她整个人懵了,下意识朝简司曜扑过去,想挡住他,可等她再明白过来时,简司曜已经反扑过来,将她整个人压在身下。

轰隆一声巨响后,她亲眼看到汽车车头被大卡车撞的挤压变形,亲眼看到猩红的鲜血不断的从简司曜脸上身上流下来,黏糊糊流了她一身。

从趴到她身上那一刻起,他一动没动,再没睁开过眼睛。

她觉得整个世界都在那一刻毁灭了。

她多希望那只是一场噩梦,梦醒之后,她一定会笑着对他说,司曜,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吧。

她喜欢他。

喜欢他的简单。

喜欢他的洒脱。

喜欢他的笑。

喜欢他带给她的自由舒服的感觉。

在他眼中,她做什么都是单纯,说什么都是可爱,他永远不会挑剔她。

和他在一起时,许沫是最单纯最放松的许沫,不用审时度势,不用思前想后,就做个没脑袋没心机,傻乎乎的许沫就好。

他曾说,许沫,我喜欢你,嫁给我好不好。

她退缩了,拒绝了,因为她觉得自己配不上他。

可现在,她后悔了。

她忽然不怪冷毅了。

她总觉得冷毅负了她,但现在她忽然觉得,在和冷毅的那段婚姻里,她并没有用尽全力去爱。

可现在,她想用尽全力去爱了。

336. 336不忘初心

她要用她整个生命去爱那个在生死抉择时,将生机留给她的那个男人。

不配没关系,她会努力,把不配变成配。

如果他是天边耀眼的星,那她就努力,把自己变的和他一样闪耀。

还好、还好,她还有机会。

这次,世界毁灭也好,她再不会退缩了。

她配合的打针吃药修养,两天后,她恢复如常,简司曜也从昏迷中醒过来,如同秦墨寒所说的那样,其他各方面都没有问题,除了腿。

他的双腿失去了知觉,没办法再行走。

沐暖晴完全没办法接受这个结果,整个人都是懵的,许沫听到这个结果之后一言不发,只是发呆。

莫君清封锁了消息,只有少数几个好友知dào

了真相,秦墨寒的医院,笼在一片愁云惨雾中。

简司曜依旧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他当时趴在许沫身上,主要是后背受伤,在手术室取出数不清的玻璃碎片,然后就是双腿被挤压变形的车头卡住,并没伤到脸,依旧是那副帅到不行的招牌笑容。

秦墨寒骗他,双腿失去知觉只是暂时的,只要配合治疗,很快就可以康复。

其实,他没有一点把握。

所有检查都做过了,检查结果一切正常,查不出哪里的原因,但他的双腿就是一点知觉都没有。

查不到原因才最可怕,这种情况秦墨寒在国外留学时也遇到过,一个老人年轻时不小心摔伤,明明查不出任何问题,却在轮椅上度过了半辈子。

前车之鉴,让他不寒而栗。

他无法想象简司曜坐在轮椅上度过后半生会怎样,他都没办法面对这个结果,何况简司曜。

他只能积极联系这方面的专家,多找几个,试着寻找突pò

口。

两个星期过去,简司曜身上所有的伤都痊愈,除了腿。

他的双腿依旧毫无知觉,丝毫不能着力,每天除了躺在床上,就是坐在轮椅上。

没人和他说,但他也渐渐明白了。

极有可能,他这双腿是废了。

所有当晚和他在一起的朋友都很内疚,内疚没能送他回去,或内疚没能和他在一起,他们小心翼翼的掩藏着自己的内疚,每次来看他,都强做笑容和他插科打诨,假装他的双腿很快就能痊愈。

终于有天,简司曜坐在病床上,慵懒的倚靠着墙玩儿手机,莫君清、楚文约、温寒洋、沐暖晴、许沫几个都在,温寒洋不断逗他说话,他懒洋洋的抬眼,“行了,装了这么久,你们不累我也累了,不就是不知dào

这双腿还能不能好吗,又不是明天就得去死,至于吗?”

屋子里的人都沉默了。

简司曜将手机扔在一边,懒懒的将双手枕在脑后,“不就是两个腿吗,也没什么大不了。”

沉默了一会儿,他歪头笑着看许沫,冲她勾勾手指,“沫沫,过来。”

许沫强忍住泪走过去。

他笑眯眯的盯着许沫的脸看了一会儿,忽然凑过去在她唇上亲了下,“现在再谈论配不配,那就是我配不上你了,这下不躲了吧?”

许沫的眼泪唰的下来,捂着嘴巴跑了出去。

沐暖晴看了笑嘻嘻的简司曜一眼,随后追了出去。

许沫跑到墙角,捂脸痛哭。

沐暖晴揽住她的肩膀,“沫沫……你……”

许沫抬头,眼中有泪,目光却是从未有过的坚定,“我不管他的腿能好还是不能好,我都赖定他了,我这辈子再也找不到比他对我更好的人了,他能走路还是不能走路,我不在乎。”

“沫沫……”沐暖晴心中百感交集,轻轻抱住她。

她知dào

简司曜喜欢许沫,也知dào

许沫喜欢简司曜,她一直以为他们迟早会在一起,只是需yào

时间而已。

她没想到,到最后,竟是这样。

擦干泪,回到病房,莫君清几个结伴走了,病房里又只剩下许沫和简司曜。

这段日子,许沫已经辞掉了工作,留在医院全心全意照顾简司曜,秦墨寒积极在圈子里打听各方面的专家,给简司曜请来会诊的专家一位又一位,他的腿却依旧没有任何起色。

华灯初上,有斑斓的霓虹透窗而入,许沫想开灯,简司曜温柔喊住她,“沫沫,一会儿再开灯,这时候的景色真不错。”

许沫走回他面前,在他病床前蹲下,握住他的手,将脸颊埋进他掌心,闭上眼睛,感受他掌心的温度,“司曜,明天我们去登记吧。”

简司曜似是没听清,含含糊糊应了一声:“嗯?”

许沫抬头,认真看着他的眼睛,“司曜,我想嫁给你,我们明天去登记好不好?”

简司曜看她一会儿,笑了,揉揉她的后脑,柔声说:“傻瓜,求婚这种事应该是男人来的,哪有女生张口的?”

“我怕,”她摇头,眼泪成串往下掉,“我怕我等不到……”

她害pà



她了解他。

他虽然狂狷洒脱,但也有他的骄傲,她怕他会因为他的双腿放qì

她。

她现在才知dào

当初她有多傻,她觉得她是离婚的女人,配不上他。

那现在他也可以觉得他双腿残废,配不上她。

其实哪有什么配不配。

她就是想要他,身体健全也好,双腿残废也好,她就是想要他,想要和他过一辈子,发了疯的想要。

“怎么会等不到?”简司曜伸手擦她脸上的泪,温柔的笑,“等我再适应一段日子,我就出院,然后就向你求婚,我们还有很长的后半辈子,别着急。”

许沫抓紧他的手,泪眼婆娑的看他,“你别骗我。”

他笑着点头,“当然不骗你。”

许沫起身抱住他,整个人都偎进他怀里,闭上眼睛,吻住他。

她不断不断的加深这个吻,觉得头脑混沌,浑身发热。

好希望永远这样用力抱着他,永远不分开。

她贪恋的与他唇舌交缠,第一次知dào

,原来抱着另一个人,和两一个人亲密无间的感觉这样的好,整个人像被幸福塞满了,感动的想哭。

简司曜松开她,笑着舔舔他脸上的泪,“我吻技这么差,把你亲哭了。”

她紧紧抱着他喃喃:“司曜,我喜欢你,不要离开我,永远不要离开我。”

她是这样喜欢他,恨不得时时刻刻抱着他,一时一刻也不分开,恨不得把自己揉进他的身体里,与他合二为一。

“嗯,”他笑着轻轻拍她,“我也喜欢你,我不会离开你。”

她又吻他,“你会好的,就算不好也没关系,你这样便没人和我抢你,只有我能看到你的好,我不用日日夜夜担心这么好的你会被人抢走,我很欢喜。”

“嗯,”他轻笑,“我会好的,就算不好也没关系,没有双腿不是还有双手还有脑袋吗,没有双腿的简司曜,也可以赚钱养活你,也可以带你出去玩儿,还有更多的时间陪你,你生病的时候可以端茶倒水陪着你,当然也会有没办法做到的事,不过咱不是有钱嘛,多雇几个人就行了。”

“嗯,”她抬眼,痴痴看着他,“我只要你,好不好我都要。”

他愉悦的笑,主动吻上她。

心不是不痛,不是不懊恼,无人时也曾伤心大哭,也曾悲痛欲绝,也曾怨天尤人。

但短暂的发泄过后,他平静的接受。

命运对他耍硫氓了,他无力扭转,只能尽lì

接受。

他不觉得把许沫推给别人她会更幸福,卡车撞过来时,她毫不犹豫扭身扑到了他身上,可见,她也喜欢他。

既然彼此喜欢,理应相守,他不会傻到用什么为了对方好的理由将她从身边推走。

没了双腿又怎样?

他照样可以让她幸福!

许沉来探望他,许沫回家去做饭。

命运有时候很好笑,当初是为了离医院近,方便照顾许爸住进简司曜的公寓,如今却照顾了简司曜。

简司曜身边能离人后,许沫一日三餐都回家做,做好了给简司曜带来,简司曜是享乐主义者,最爱美食,她每天换着花样儿给他做。

许沫离开后,简司曜玩了个会儿手机,玩儿累了,靠在墙上看着许沉,唇角挑着抹弧,似笑非笑,“沫沫刚刚向我求婚了。”

“……“许沉脸黑了下,“那个丫头!”

简司曜笑,“你要反对吗?”

许沉挑眉,“我为什么要反对?”

“看来是我想多了,”简司曜笑,“你那么疼他,眼光又那么挑剔,我还以为你会反对她嫁给一个残废。”

许沉讨厌残废两个字,厌恶皱眉,“你会好!”

简司曜悠然将双手枕在脑后,“也可能不会好。”

许沉额上的青筋跳了几跳,“我要是反对呢?”

简司曜笑嘻嘻,“我想了好多理由说服你。”

“比如?”

“比如沫沫很好养活,即使我没双腿了,还有双手有头脑,养活她肯定不成问题,她说她要的是可以守着她的丈夫,不是华丽的空房子,要的是她生病时可以随叫随叫的丈夫,不是别人的前男友,你看还有比我更适合的人吗?”

许沉定定看了他一会儿,认真说:“司曜,把沫沫交给你,我很放心,我只提醒你一句,如果你的腿当真好不了,请你保持现在的心态,一年两年容易,十年二十年很难,希望不管过多久,你都能不忘初心,只要你以后每日都能如今日这样,沫沫跟着你,可以幸福一辈子!”

337. 337为什么

“放心,”简司曜庸懒的笑,“不是还有你吗?以后你要是看我哪里不顺眼,可以时常来敲打敲打,你这么厉害,我怎么敢亏待你的宝贝妹妹?”

许沉拍拍他的肩,“你会好的。”

简司曜倾倾唇角,“嗯,我也这么想,我一直挺走运的,怎么可能这么倒霉,早晚会好的,所以你赶紧将沫沫嫁给我,省的我好了之后跑了。”

许沉翻了翻眼睛,敲了他一记额头,沉默了一会儿却说:“司曜,我没服过几个人,可现在,我服你。”

这份刚毅,这份洒脱,他自认做不来,所以,他服气。

“客气客气,”简司曜笑嘻嘻,“把沫沫嫁过来以表诚意就行了,嫁妆什么的随意给,我不介yì

。”

许沫踏着他这句话的尾音儿进门,脸颊绯红。

许沉看看时间,“我还有事,你们俩吃吧。”

许沫拦住他,“有什么事也得吃饭啊,我做了你那份了。”

许沉一本正经:“我的事是去赶饭局。”

许沫:“……”

几天后,秦墨寒一脸兴奋的冲进简司曜的房间,“简司曜、简司曜,那位袁教授我给你请来了,现在在老爷子办公室唠嗑,一会儿我就弄来给你做全身检查。”

秦墨寒口中那位袁教授叫袁金恩,是秦墨寒特别推崇的一位脑外科教授。

秦墨寒和多位专家会诊研究后得出的结论是,简司曜颅脑内有仪器无法探查到的血肿,压迫双腿神经,导致简司曜双腿失去知觉,无法行走。

袁金恩是这方面的专家,秦墨寒和莫君清、许沉几人各自托人,多方联系,才请到他到这边替简司曜会诊。

简司曜白他,“今儿让这个检查,明儿让那个检查,我快成你玩具了,我怀疑你假公济私,见到专家比见你亲老子还亲,瞧你那副德行!”

秦墨寒的兴奋劲儿被他打击没了,抱着胳膊站在他病床旁阴笑,“简司曜,你可别忘了,你现在被打在我手里了,不讨好着点儿,我稍微动动手脚就让你哭都没地儿哭去,你信不信?”

“你想动什么手脚,这么厉害?”许沫开门,从里间出来,警惕的看着他。

“呃……”秦墨寒摸鼻子,风|流倜傥的笑,“我开玩笑呢,我能动什么手脚?”

这姑娘老实一根筋,万一把他这玩笑话当真,和莫君清或者许沉说了,被哪个知dào

了他也要吃不了兜着走,要知dào

简司曜这会儿可是个香饽饽,被人可劲儿疼着宠着的,和眼眶里那眼珠子差不多,谁都碰不得。

简司曜收了笑,懒洋洋说:“最后一次了,这个再不成,我就出院,再这么折腾下去,双腿残废死不了,被你们当小白鼠给治死,我得多冤?”

“这是倒数第二个,”秦墨寒以不容拒绝的语气说:“还有一个人,是这方面的天才,是我留学时的同学,她去援非了,那边通讯太落后,一直联系不上,如果袁教授不成,你等我同学,如果我同学再不成,你爱去哪儿去哪儿,我保证不拦你。”

“成吧。”他说不成也由不得他,他身边那帮人非逼他成了不可,反正还有最后两个,二十几个都捱了,还差最后两个吗?

秦墨寒走了,许沫坐在他身边,帮他按摩双腿,以防双腿肌肉萎缩,“被他们检查很难受吗?”

其实她想问,真像被人做实验用的小白鼠吗。

他这样抗拒,她看的好难过。

“没事,”简司曜拍拍她,“只是不想他们总这样把心思全放在我身上,这些日子三哥还有沉哥、墨寒他们几个什么都没干,都在替我奔走了,能找的人都找了,能想的办法都想了,再不成,只能听天由命,何必浪费大家的时间?”

“嗯,也好,”许沫轻轻应着,抬眼看她,“只要我们两个在一起,怎样都好。”

如果他觉得不舒服,那就不治了,只要他们还能在一起,怎样都好。

袁金恩架子摆的很大,第二天才给简司曜检查,秦墨寒问他结果,他说了些莫测高深的话,然后和秦墨寒关在一间屋子里讨论良久。

秦墨寒一度拔高声音激烈反对,但最后似乎被他说服。

又过了几天,在经过一系列的检查后,这位袁教授制定了一系列治疗方案,却神mì

的对外保密,只有他和秦墨寒两人知dào



这天,简司曜一人在病房,许沫照例回家给他做饭。

她拎着保温桶从公寓回来,走到病房走廊觉得隐隐怪异。

太安静了。

虽然东边病房被秦墨寒包下了,专门配给了简司曜,但平日里也会有医生护士偶尔经过,不知dào

为什么,今天这边空无一人,显得格外荒凉空旷。

正值傍晚时分,天色将暗未暗,没有开灯,昏暗的走廊内有些阴冷,许沫脚下走快了几步,希望可以快点赶回病房,见到简司曜。

距离病房几步时,她忽然听到身后有声音,还没等她回头,一只大手从她身后伸过来,捂住她的嘴巴,另一只手臂紧紧桎梏住她的脖颈,让她动弹不得。

她吓的魂不附体,用力挣扎,被捂得嘴巴发出唔唔的声音,捂着她的手掌忽然一松,她恐惧的惊叫声冲口而出:“啊——”

与此同时,她手中的保温桶应声落地,发出叮叮咣咣清脆刺耳的声音,病房内的简司曜听到动静,大声喊:“谁?沫沫是你吗?”

钳制住许沫的人似是故yì

,一只手臂卡着许沫的脖子不放,捂着许沫嘴巴的手掌却忽紧忽松,许沫偶尔能发出救命的声音,其他时候只能发出惊恐的唔唔声。

最开始时,隔着门板,简司曜听不真切,但当第一声“啊”字落入他的耳朵,他意识到门外的人有可能是许沫时,侧耳倾听,很快听出不对劲。

第一个反应就是出门查看,但轮椅没在屋里,他立kè

按了床头按铃,护士和医生会很快赶来查看,但他心急如焚等不得,双手撑着床下地。

双脚刚一沾地就噗通一声狠狠摔在地上,许沫唔唔挣扎的声音透门而入,他从没像此刻这样痛恨过自己的无力。

试了几次,腿上不能着力,根本没办法站起。

他咬牙,双手抠地,朝门外爬去。

双腿用不上力,只能上身和手肘用力,连爬的动作都那么艰难。

他咬着牙爬到门前,欠起身子,打开门,看到许沫身后站着一个壮汉,正一手卡着许沫的脖子,一手捂着她的嘴巴。

他厉声怒吼:“放开她!”

那壮汉充耳不闻,松开了许沫的嘴巴,却勒紧了许沫的脖子。

许沫看到努力向这边爬行过来的简司曜,恨不得自己在这一刻死掉。

他曾那么骄傲,这一刻却如此狼狈,她宁可眼睛瞎掉,也不愿看到他这样。

她抱住壮汉的胳膊,用力咬下去,壮汉吃痛松力,她疯了一样将壮汉推开,扑倒在简司曜身边,用力抱住他,放声大哭。

壮汉一脸无措,扭头朝身后看去。

他身后另一间病房的房门打开,秦墨寒和袁金恩先后走出来。

见壮汉冲秦墨寒和袁金恩点头示意后,转身离去,许沫惊呆了,难以置信的看着秦墨寒:“为什么?为什么?!”

秦墨寒脸有愧色,“这是我和袁教授安排好的,我们再三查看过司曜的检查结果,没有任何异常,我和袁教授怀疑司曜是心理障碍导致暂时失去行走能力,国外也有这样的个案,病人经受精神刺激后,会在不知不觉中恢复如常,我们想赌一赌……对不起……”

方案是袁金恩提出来的,他曾反对过,但没坚持到底,被说服了,但从房间内的监控器看到刚刚所发生的一切时,他无地自容。

惭愧难当,但不后悔。

不试一试,总不死心。

每时每刻,他都在期待奇迹。

许沫气怒到发抖,但知dào

秦墨寒一片好意,不能苛责,只狠狠咬着自己的嘴唇,恨不得咬出血来。

简司曜轻笑了声,掰开她的牙齿,淡淡说:“权当是体验了把现实版穿越封锁线的匍匐前进,没什么打紧。”

许沫看着他,脑袋嗡嗡直响,不知dào

还能说些什么。

穿越封锁线是简司曜正在玩儿的游戏,主人公一身迷彩,总在各种刁钻封锁下匍匐前进,只是玩儿游戏时,主人公的动作多么潇洒,哪像他,回想刚刚一幕,她的心疼若斧劈针扎。

简司曜笑着拍拍她的脸,“扶我回去。”

许沫如梦初醒,秦墨寒也过来帮忙,一起将他架回床上。

他掩饰的很好,但秦墨寒好歹也是学过两年心理学的人,招呼许沫:“沫沫,我有事和你商量,你和我出来一下。”

许沫不放心的盯着简司曜。

她现在哪儿都不想去,只想用力抱住他,抱很久很久,永远不要分开才好。

秦墨寒不容分说,开门出去,站在门口等她。

许沫无奈,只能一步三回头的看着简司曜,恋恋不舍的出门。

门关上,简司曜脸上浅浅的笑容逐渐消失,沉默了会儿,他自嘲的摸摸嘴角,双掌用力捂住脸。

338. 338我看起来很好骗?

从来没有这么丢脸过,还是在最喜欢的女生面前。

他用无数个理由说服自己,他可以给许沫幸福,现实戳破他的幻想,却如此简单……她遇到危险时,他再没办法保护她。

他用力搓脸,又用力抓了几把头发,自虐一样将双手的力qì

全都发泄在自己的脸上和脑袋上,折腾出一身汗才觉得舒服了。

许沫推门进来时,他已经懒洋洋的倚靠在墙上玩游戏,见她进来,抬眼懒懒的笑,“回来了,墨寒那小子又和你嘀咕什么?”

许沫见他笑容如常,来回撕扯的一颗心好过了些,也浅笑着走过去,坐在他身旁,“他说他联系上他同学了,他说他同学的祖父当年是出名的国医圣手,他同学尽得真传,很厉害,既然西医不行,我们就试试中医,他说这次再不行,他就不拦我们了,让我们回家。”

简司曜将游戏机丢在一边,漫应着,“行,听他的。”

许沫抱住他,“我就准你试这最后一次了,再不行,我们就回家,谁劝我们我们也不要听了,你就这样挺好的,只要让我像现在这样,想抱你时,能一下将你抱在怀里,我就很知足了。”

简司曜微笑着,轻轻拍她,“嗯,好,我也挺知足。”

虽然没了两条腿,但终究留了一条命,做人不能太贪心,知足惜福。

“司曜。”她在他怀中抬头看他,双手仍旧紧紧抓着他后腰的衣服。

“嗯?”

他温柔的目光在她脸上描画,她整颗心都烫了,胸膛里满溢着满满的感动与幸福,“我们去登记吧,好不好?”

简司曜轻笑,抬头在她额上轻轻摩挲,淡淡慵懒的说:“结婚证不过就是两张纸而已,只要我们想和彼此在一起,有没有那两张纸有什么关系?”

“可是我想要,”许沫紧紧抓着他的衣服,眼中满含乞求,“我特别特别想要,只要想想我们肩并肩的照一张合照,然后我的名字和你的名字可以摆在一起,我就觉得我好想要,司曜……”

她物欲低,很少有渴求的东西,可这一刻她真的特别特别想要他们两个的结婚证。

她想和他在一起,以最光明正大的身份。

她喜欢他,好喜欢好喜欢,喜欢的心都疼了,她想成为他的妻子,发了疯的想。

简司曜温柔笑着用手指梳理她柔软的发,哄她:“那等过了这阵子好不好?等我们情况再稳定些,你看现在每天鸡飞狗跳的,你怎么也得等我腾出功夫好好策划策划,求个婚什么的,我们再去领证。”

她偎进他怀里,紧紧搂住他的脖子,“我等着,每天都等着,你不能反悔,反正我就赖着你,赖定你了。”

简司曜又应了声,轻轻拍她。

他不是圣人,没表面看起来那么洒脱。

他得为她着想。

现在两个人劫后重生,刚经lì

过轰轰烈烈的爱,还没从生死相许的爱情里回过神来,有感情也有感动和感恩。

现在就算让他们彼此为对方付出生命他们也是肯的,可现实的庸庸碌碌、蝇营狗苟,在日积月累下可以渐渐抹杀掉任何轰轰烈烈。

他不能确定在以后无数个平凡的日子里,他是否能如许沉期待的那般保持初心,和许沫像现在这样相互扶持着走下去。

他是男人,离几次婚都没关系。

许沫是女人,已经离过一次婚,不能再把结婚证变离婚证。

再好的女人,手里拿着两本离婚证,也没办法好好面对自己以后的人生。

能拖一天是一天吧,在确定自己可以以这样残缺的自己完全接受许沫之前,他不会和她去领证。(不知dào

有没有赚到大家的眼泪,反正我自己哭的稀里哗啦,我这人就是泪窝浅,没办法,对着电脑哭的像个傻瓜)

把袁金恩整套方案全都实施了一遍后,简司曜的双腿依然没有任何知觉,袁金恩说了一些冠冕堂皇的套话,施施然离开,秦墨寒脸色难看的像吃了苍蝇,低声咒骂:“亏我以前那么推崇他,原来是个沽名钓誉的家伙!”

简司曜倚靠在床头,后脑枕着双手懒洋洋看他,“这人说话的语气虽然讨厌点儿,但人家是真用心了,治不好是因为不在人家能力范围之内,你总不能掰着柳树要枣吃不是?”

秦墨寒气笑了,“你倒是想的开!”

“想不开又怎样?”简司曜依旧一副万事无所谓的懒散样,瞥了他一眼,“想不开每天哭丧着脸,哭天抹泪,哭天嚎地就能好了?要是那样真能好,我天天抱着你哭!”

秦墨寒看了他一会儿,用难得认真的语气说:“司曜,我很少服气过什么人,但这回,我服你。”

简司曜咂咂嘴巴,“这话听着耳熟,好像前些日子听谁说过。”

秦墨寒笑着捶他一拳,“你该不是为了赚个好名声,每天跟我们这儿死撑吧?”

简司曜撩他一眼,“能死撑也是本事,不信你撑给我看看!”

秦墨寒还要说什么,手机响了,掏出手机看了眼,立kè

喜形于色,飞步走到隔间接电话。

片刻后回来,秦墨寒极力控zhì

着激动的情绪:“我同学后天能到!”

他内心的激动远比表面上表现出来的要多,只是失望那么多次,他提醒自己要稳住,以免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简司曜松了口气,“终于要来了。”

再折腾这最后一次,终于盼到头了。

第三天是周末,沐暖晴起的很早,做了一些甜点送到医院来看望简司曜,顺便看看许沫有事需yào

出去没,她可以帮忙照看一天。

赶到病房时,许沉也在,病房里的气氛很轻松,像是刚刚有人说了什么好笑的事,三个人都在笑。

沐暖晴将糕点盒打开,顿时一阵清香扑鼻,“我新学的糕点,有没有人捧场?”

许沫照顾简司曜洗了手,简司曜挑了块最好kàn

的咬了一口,嚼烂吞下,啧啧称赞:“好吃!小嫂子,你这样不行,天天往这儿送好吃的喂我,我光吃不动,早晚胖成猪。”

“光吃不动?你想的倒美!墨寒没告sù

你吗?他和莫君清在你家给你弄了一间复健室,连复健医生都找好了,你尽管吃,不管你现在胖多少,复健的时候都能给你减掉,”见他手中那块吃光了,沐暖晴又给他挑了一块,“尝尝这个,薄荷味儿的,特别爽口,你肯定喜欢。”

许沫问沐暖晴:“暖暖姐,墨寒和姐夫在哪里给司曜弄了复健室?”

“哦,”沐暖晴这才想起许沫不知dào

这回事,解释道:“不是在你住的那间公寓,你那间公寓太小了,很多器械放不下,是在简家叔叔留给司曜的别墅里。”

许沫迷茫的看着沐暖晴,表示听不懂。

沐暖晴只得继xù

解释:“简家叔叔身体不好,临去前,给简家大哥和司曜每人留了一套别墅,相隔不远,不过别墅分别写了简家大哥和司曜的名字,弄复建室的那套是司曜名下的别墅。”

身在豪门,简司曜的父亲见过太多因为公司家产继承权兄弟阋墙,手足反目的事,他一生只有这两个儿子,是他与心爱妻子爱情的结晶,他爱这两个儿子,胜过一切。

知dào

自己时日不多时,他拖着病体将公司和财产尽量公平的悉数给两个儿子分开,并再三询问两个儿子对财产分配是否满yì



其实他是多虑了,简司曜固然是轻钱财重情义的人,简家大哥对这个弟弟更是疼逾性命,兄弟两个感情好的没话说,绝对不会因为公司钱财产生矛盾。

许沫听懂了,想了会儿继xù

问:“离开医院司曜还要做复健吗?”

那不是还要折腾?

许沫脸上露出心疼不忍的神色,沐暖晴安慰她:“就是一些力所能及的运动而已,司曜平时也喜欢动,总让他闷在床上还不把他闷坏了?你先别有心理负担,到时候复健医生会把复健课程安排的很好,不会让他负荷不了。”

许沫去看简司曜,简司曜冲她懒洋洋的笑,依旧万事无所谓,不管什么事都打不倒他的样子。

她开口正想说些什么,秦墨寒推门进来,满脸笑意的让到一边,“我同学来了。”

一个妙龄女子踩着高跟鞋进来,高挑纤细,利落的短发,素净的脸孔,细细的柳眉,尖削的下巴,瑶鼻樱唇,极富古典美的秀气脸孔,却透着股冰冷,是个冰玉雕成般的冷美人。

妙龄女子踏进屋子里,一眼看到了站在窗边的许沉,短暂愣怔后,她冰冷犀利的目光直直望进许沉的眼睛里,唇角缓缓挑起抹冷笑,转身就走。

“镜涵,”秦墨寒一把抓住她的手臂,皱起眉头,“什么意思?”

付镜涵回眸看他一会儿,转回身子看许沉,“病人是他什么人?”

秦墨寒看看付镜涵,又看看许沉,像是明白了些什么,犹豫了下,“是朋友。”

付镜涵冷笑,侧眼看他,“我长的看起来很好骗?”

339. 339八卦(完结倒计时)

秦墨寒无奈,“……兼未来妹夫。”

付镜涵唇角冷冷的笑意逐渐扩散,看着许沉,“你想让我治他?”

许沉淡淡说:“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付镜涵冷笑了声,收回目光看秦墨寒,“按照我说的,马上做全套检查。”

秦墨寒松口气,一阵鸡飞狗跳般的忙碌后,付镜涵拿到了想要的检查结果,把自己关在一间屋子里半个小时后,她走出来,看着许沉说:“我能治好他……”

短短五个字,让满屋子的人振奋不已。

“但是……”她又说了两个字,又让满屋子的人把心都悬在了半空。

她看着许沉,极冷极缓的说:“你要答yīng

我三个条件,我才肯治。”

许沉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你说。”

她盯着许沉,唇角勾着冷漠的弧度,“第一,追求我。”

秦墨寒惊讶。

简司曜皱眉。

沐暖晴一头雾水。

许沫目瞪口呆。

付镜涵坚定的迎视着许沉犀利的目光,“第二,打动我!”

房间内,一片静默,落针可闻。

“第三,”她继xù

说:“向我求婚!”

又是一阵静默后,简司曜咂了下嘴巴,“这什么情况?我残废已经够可怜了,怎么又成了要挟人的筹码?真TMD讨厌,这么多毛病不治也罢,愿意滚就滚吧!”

付镜涵不为所动,只是看着许沉。

许沉微微勾唇,“成交!”

简司曜伸手将身边的东西洒落一地,“我说了不治,滚!”

自相识以来,许沫从没见过他发过这么大的脾气,一时呆住。

许沉蹙眉看他,“司曜,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和你没关系。”

“和我没关系?”简司曜咬牙,额上青筋跳起,“难道她不是在拿我要挟你?我是人,不是东西,更不是筹码,现在请你们统统给我出去!”

他已经极力在隐忍自己的怒气,但胸膛里翻涌的怒气还是几乎将他的胸口涨破。

他可以允许自己成为残废,但绝对不允许自己成为别人拖累。

他明白许沉有多骄傲,如果许沉因为他被别人要挟羞辱,他宁可一辈子站不起来。

追求她、打动她、向她求婚!

难道为了他的腿,要让许沉搭上一辈子?

“司曜……”许沫跑过去抱住他,极力控zhì

着,不让眼眶中摇摇欲坠的眼泪落下来。

她不想哭。

眼泪只能给简司曜增加负担。

她想让他看到她每天都在笑,她曾告sù

自己以后再不在他眼前落泪。

可这一刻,她心里被一把刀横一道竖一道的划着。

她不可能牺牲哥哥的终身幸福,让哥哥为了简司曜向付镜涵妥协。

但自简司曜受伤到今天,试了这么多次,这是唯一一个肯定的对他们说,她可以治好简司曜的人,她是那么那么的不想放qì

,太不想放qì



“沫沫。”许沉缓缓叫妹妹的名字。

许沫扭头,泪眼朦胧的看他。

许沉冲她倾了倾唇角,“还记得吗?我曾和你说过,我曾爱过一个极聪明的女孩儿,可是后来分开了。”

许沫点头。

许沉看着她,“那女孩儿叫付镜涵。”

“啊!”许沫轻呼一声,眼睛瞬间亮起来。

秦墨寒睁大眼睛,要托住自己的下巴,以防下巴掉下来。

沐暖晴想起那晚许沫曾和她说过的话,日久生情,许沉和那个坏男人的女儿相爱了,可坏男人在坦诚自己的卑鄙后去世,许沉和坏男人的女儿平静分手。

付镜涵。

原来那女孩儿叫付镜涵。

她轻叹,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果然冥冥之中自有上天注定,兜兜转转,许沉和付镜涵终究又站在了彼此的对面。

而付镜涵,脸上冰冷一片,心中的浩瀚起伏,只有她自己知dào



原来,他也并非如当年表面上看起来那样绝情。

最起码,他曾和他最心爱的妹妹说过,他曾爱过一个极聪明的女孩儿,那女孩儿,是她付镜涵!

许沫紧紧握住简司曜的手,凑到他耳边耳语:“司曜,她和哥哥是青梅竹马,曾经是很相爱很相爱的恋人,我知dào

,哥哥仍旧喜欢她,只是因为发生一些让他们暂时无法接受的事,他们才分开了,我觉得很可惜,你别拗了,那是他们之间的事,真的和我们没关系。”

简司曜抿了抿唇,还想说话,许沫攥紧他的手,继xù

说:“司曜,那是我亲哥哥,我最重yào

的人,难道我会害他?这次你听我的,一定听我的,以后我好好和你解释,好不好?”

气氛一时陷入尴尬,秦墨寒招呼付镜涵:“镜涵,你一路奔波也累了,我先安排你去休息。”

他带付镜涵离开了,简司曜看许沉:“沉哥,你知dào

我的性子,如果你有半分为难,我不治也罢。”

许沉倾倾唇角,看沐暖晴,“我有没有为难,你问你三嫂就知dào

。”

简司曜疑惑看沐暖晴,沐暖晴笑着回望他,“他们之间具体的事,一会儿让沫沫和你说,我只是告sù

过你沉哥,冤有头债有主,害他骨肉分离的人已经死了,付镜涵是无辜的,我这辈子深受迁怒之苦,最恨的也是迁怒,就比如我,什么都没做过,却因为母亲的作风处处挨着白眼儿活着,所以我对他说,这件事他错了,他欠付镜涵的,刚好有这样一个好机会可以弥补她,不是你沉哥帮你,是你帮你沉哥才对。”

许沉看着她,啧啧有声:“不愧是做老师的,嘴皮子功夫果然了得。”

沐暖晴微笑,“我厉害的也就只有嘴皮子而已,大名鼎鼎的许沉可是从里到外都是厉害的。”

许沉摇头笑笑没再说话,沐暖晴问许沫:“沫沫你今天有事没?有事你去办,我在这儿看着。”

“我没事,”许沫摇头,“姐姐你难得休息两天,快回家去吧,有事我给你电话。”

沐暖晴点头,和几人分别打了招呼后离开。

第二天,付镜涵开始给简司曜治疗。

中药加针灸,就是这么神奇,在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出现后,发生了奇迹,简司曜的双腿开始恢复知觉,所有人欣喜若狂。

虽然有好转,但好转缓慢,他的一众好友最近最热衷于跑秦墨寒的医院,对他们来说,简司曜现在就像一个刚出生的婴儿,每一点进步都让他们欣喜不已。

身在高位,已经习惯宠辱不惊,很少有事能让他们体会到这种心脏在胸膛内剧烈跳动的感觉,每听到他一个进步,便觉得浑身的血液都燃烧了,激动之情无以比拟。

秦墨寒和简司曜一样,是最爱热闹的人,最近这么多熟人朋友经常往医院里跑,除了简司曜,最开心的莫过于他。

秦家老爷子也是重感情的人,他成日流连简司曜的病房,老爷子只当是他关心兄弟的病情,欣慰不已,对他工作拖沓散漫度日的态度睁只眼闭只眼。

反正这些日子借给简司曜会诊,让他以三寸不烂之舌留下了不少人才,没他那个败家子也倒不了。

反正简司曜早晚会康复,他那个不孝子早晚得接了他的班,把这家医院担下来。

这天,送走了一群朋友,秦墨寒返回简司曜床边,看着简司曜不怀好意的笑,“诶,卖你条八卦要不要?”

简司曜撩他一眼,摩拳擦掌,“一听你说话就想揍人怎么办?”

秦墨寒退后几步,露出他的招牌狐狸笑,“有本事咱单挑?”

简司曜开怀一笑,双手枕在脑后,懒洋洋的笑,“君子动口不动手,我决定向三哥和沉哥告状,说你欺负残障人士。”

“我呸!”秦墨寒鄙视他,“你马上就不是残障人士了,少拿这个膈应人!”

简司曜瞥他,“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成天看你这么闲,你这医院怎么还不倒?”

秦墨寒笑的很欠扁,“那要多谢简二少倒下的很是时候,让我假公济私留下不少人才,以供我们家老爷子玩儿命剥削,那批人才已经成功让我们家老爷子转移目标,简二少真是牺牲小我,成就大我,这份胸襟我感佩不已,佩服佩服!”

简司曜对他的脸皮之厚度也佩服的五体投地,非常真诚的送他一字真言:“滚!”

“诶,和你说的,”秦墨寒敛了脸上欠扁的笑,“我听说简家大哥湿|身了!”

“……!”简司曜磨牙,左看右看,看看有什么趁手的可以砸人的东西没。

“我说真的!”秦墨寒又往后退了几步,“前阵子咱们不是一直没找到能治你双腿的医生吗,那一个两个的都说你这腿这辈子好不了了,原本我们都瞒着简大哥的,但你也知dào

,你一直是你家大哥的眼珠子,你出了这档子事,你大哥怎么可能不上心,我们尽了最大努力也没能瞒住,你大哥知dào

你这双腿有可能好不了了,一个人跑到酒吧去喝酒,喝醉了,被别有用心的女人爬上了床,那女人还落了红,说是初|夜,对方家里也是MO城有头有脸的,那女的哭的还挺惨,说是大哥强了她,大哥那人你比谁都清楚,二话没说就要负责,所以……”

340. 340斗智斗勇

秦墨寒一脸同情的看着简司曜,“你要有大嫂了,当然这不是最惨的,最惨的是你那个大嫂脏的我想起来就浑身起鸡皮疙瘩,她还初|夜!我信母猪比貂蝉还漂亮也不信她是初|夜,那肯定是圈套!”

他一口气将话说完,简司曜浑身上下懒洋洋的气息已经消失的一干二净,只剩冷冽肃杀。

秦墨寒觉得后脖子冒凉气,情不自禁又往后退了几步,一个劲儿的把自己往外摘,“司曜你别说哥们儿不够兄弟,我已经劝过大哥了,可大哥那性子你也知dào

,正直老实只有一根筋,要不然凭你家老爷子留下的基业,你简家绝不只是今天的位置……”

简司曜猛的抬眼看他,“我们简家今天的位置怎么了?”

“咳……”秦墨寒识相的换话题,“那女的叫李茗菲,家里是做木材生意的,她上面还有个哥哥,她家……”

“不用再说了!”简司曜是个交际广的,李茗菲又是个名声差的,他的圈子里不乏风|流“恶少”,玩儿过李茗菲的不知凡几,那种货色居然敢算计他大哥,妄想嫁进简家,他李家也未免太不知死活!

秦墨寒正色问:“你想怎么办?原本这是你们家事,我们也不好插手,但要是你苦苦哀求我们帮忙的话,那我们就只有勉为其难了。”

“滚!”简司曜神色狠厉。

他家大哥正直古板重感情又没什么心机,谁对他一分好,他恨不得回报十分,他和他大哥差不多的性子,不过大哥做事一板一眼,他懒散放荡,不愿把大好年华绑在家族企业上,公司事情也就全都由大哥处理。

大哥能力很强,但有个致命的缺点就是太重感情,太容易相信人,所以上次才会将公司陷于险地,多亏莫君清多方奔走,又是注资又是想出挽救方案,才让简氏起死回生。

他们和莫君清之间已经谈不上一个谢字,不是不感激,只是心里对莫君清也是这般,如若莫家有什么危机,简家自然也是这样倾力相助,所以他们并不觉得欠了莫君清什么。

对待别的朋友也是如此,能帮就帮,能出多大力就出多大力,绝不藏着掖着,更不曾算计过别人。

都说商场如战场,甚至阴谋诡计,勾心斗角不比战场差,他们因为这样的脾气吃过许多亏,简家也因此止步不前,但他们也因此交到许多重情重义的朋友,所以他们兄弟从不后悔,因为人生在世太多东西比金钱权势更重yào



但如果因此有人认为他们兄弟是软柿子,软弱可欺,他们就大错特错了,尤其是利用他的双腿,在他大哥最伤心的时候,阴谋算计,更加不可原谅!

秦墨寒沉吟一会儿,“司曜,咱们兄弟间,我也不藏着掖着,实话和你说,李茗菲似乎查过简家大哥的喜好,这些日子变了不少,简大哥似乎也对她挺满yì

,最重yào

的是简家大哥和李茗菲的大哥关系不错,你别像以前那样粗暴处理,不然简大哥会夹在中间为难。”

简司曜冷笑了声,邪邪勾唇,“行,玩儿手段嘛,谁不会,改天让你看看,你家二少也是会玩儿心机的,让她自己撕破脸皮,让我大哥看看她是什么货色!”

秦墨寒上下打量他几眼,“不是哥们儿不信你,实在是你简单粗暴惯了,实在想不出你玩儿心机是什么样子,那是三哥和沉哥的风格,怎么看都不适合你。”

简司曜懒洋洋的摸出手机,“明天就让你看,你二少我不是不会,是懒!”

“……”

第二天,莫君清和沐暖晴一起来看简司曜,说了一会儿话,简家大哥简司青带着李茗菲推门进来。(我终于舍得给简家大哥起了个名字,其实我比简司曜懒多了……)

简家大哥交朋友全凭一颗赤子之心,推杯换盏联络感情之类的事统统不会,自然也想不到带未来妻子来和弟弟联络感情,是昨晚简司曜给他打电话,说他想见见未来嫂子,他这才特地空出时间带李茗菲过来。

秦墨寒说的没错,李茗菲果然变的许多。

以前她穿着暴露,化浓妆,烫妖娆妩媚的波浪卷儿,今天是一脸素颜,小清新的淑女裙,头发黑直长,清纯的像刚出校园的大学生。

不可否认,李茗菲很漂亮,白皙的脸庞大眼睛,不化妆依旧诱|人的樱红唇瓣,如果她真能痛改前非,简司曜不介yì

她嫁个好人家,但那必定不是他家大哥。

她曾经在他多个哥们儿身下申吟过,他的哥们儿酒后也玩笑似的说过,她够味儿够辣,玩儿起来倍儿爽,建议他也试试。

这样的女人要是嫁给他大哥,他家大哥脑门儿上的绿光该有多闪?

所以对不起,简司曜从来不伟大,即使痛改前非也请去造福别人,他家大哥她就甭惦记了。

更何况,他也不信她会痛改前非。

她是浪在骨头里的,他不是不信她会改,他是不信她一下子改的这么彻底。

简司青将李茗菲介shào

给简司曜,李茗菲表现的很好,温柔美丽,大方得体,对简司曜的关心之情,溢于言表,不难看出简大哥对她的表现很满yì



简司曜表现的也很好,心平气和,相当热络,简大哥很欣慰。

聊了一会儿,简司曜冲莫君清使了个眼色,莫君清会意,起身招呼简大哥,“大哥,我有点事和你商量。”

简司青不疑有他,立kè

随莫君清出去,沐暖晴也随后跟了出去,屋里只剩下李茗菲和简司曜。

简司曜虽然贪玩儿,但男女关系方面从不乱来,所以李茗菲放荡形骸的乱玩儿男女关系时,从未遇到过简司曜。

刚开始时,简司青说带她来见简司曜,她确实有些忐忑,但见面之后,丝毫看不出简司曜对她有成见的意思,她也就放下心来。

他们那个圈子,男欢女爱都是你情我愿,床上不管玩儿的多过分,下了床,三缄其口,绝不会对外人提起,三分钟前在床上玩儿玩儿的难解难分的两个人,下了床就可以假装谁都不认识谁。

简司曜不好那口儿她知dào

,所以她自以为她做的那些事,天知地知只有那些和她玩儿过的男人知,简司曜不可能知dào

,这样一想她的心也就定下来,热络的询问简司曜:“司曜你想吃水果吗?我给你削个苹果。”

“不用了,”简司曜倚靠在床头,淡淡说:“李小姐,听说你和我大哥快要订婚了?”

李茗菲羞涩垂眸,“你大哥说,只要你没意见,过几天我们就去登记。”

“……!”居然连婚都不定,直接去登记,她这是有多急!

简司曜摸摸鼻尖,“李小姐,既然你和我大哥快要登记了,有些话咱们不妨说在前头。”

李茗菲点头,“你说。”

“我们家的情况你是知dào

的,以前我不务正业,简氏是我大哥控股,但我现在成了这样,以后怕是好不了了,也没法儿再像以前那样到处疯,我想多把心思放在公司上,我不是编排我自己大哥,我大哥性子太直,能力有,心机不够,简氏没办法在他手中发扬光大,所以我想将控股权从我大哥手中拿过来,李小姐没意见吧?”

李茗菲心里使劲儿一跳,抬头瞪住他。

没意见?

怎么可能!

她意见大了!

这还没怎么着呢,他就想把控股权从他大哥手中拿过去,简司青是个缺心眼儿的,万一以后他把整个简氏都吞了怎么办?

她就是看着简司青是简家的老大,是整个简家的掌门人,她才将主意打到了简司青的身上,不然她怎么可能在那块木头上费心思,将一辈子搭在那块木头身上?

她忍下心里的怒气,假笑道:“司曜说笑了,外头人不都说了,秦院长给你找来一位名医,过不了多少日子,你这腿就能复原了,管理公司是苦差事,也就你大哥那苦行僧的性子能受的了,司曜你自由惯了,哪受的了这拘束?你还是别多想了,安心养身体最重yào

,你大哥那么疼你,哪能少了你的好处?”

简司曜叹息:“那是说来宽我心的,你也信?其实当年我爸在世时,也说公司适合交给我,我大哥也同意,但当时我玩儿的太野,不愿意接,才给了我大哥,现在我腿残了,没办法出去野了,就想着把公司接过来,原本就是我的担子,我贪图自己舒坦,才扔给了我大哥,现在想想心里挺惭愧的,趁着没法儿出去乱跑,把担子从我大哥肩上接过来,让我大哥也轻松几年。”

李茗菲肺都要气炸了。

说的这么动听,还不就是为了夺权?

什么替简司青担担子?

谁不想当老大,谁不想把简家掌握在自己手里?

现在他腿残了,知dào

简司青心软,就想借这个理由,把简氏的控股权要过去,简直做梦!

她皮笑肉不笑,“司曜,如果你的腿真好不了,那你就残废了,你一个残废怎么和人家谈生意?会影响整个简氏的形象,我看简氏还是让你大哥管,我和你大哥绝不会亏待你。”

341. 341儿女情长,英雄气短

简司曜慵懒的笑,“李小姐,你想太多了,我是通知你,我会从我大哥手中拿走控股权,而不是询问你的意见,我提前知会你一声,是怕改天我大哥把控股权交到我手里,你心里落差太大,和我大哥吵架,我简司曜没什么优点,缺点却多了去,最大的缺点就是太护短,谁要是敢和我大哥红脸,我简司曜第一个不放过她,所以李小姐现在最好做好心理准bèi

,别和我大哥闹,不然我简司曜这关可不好过。”

他笑的慵懒,眼神却明亮犀利,李芳菲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想起圈里人曾盛传过的简司曜的狠。

简司曜是个打架不要命的主儿,偏生有许多人愿意护着他,闯了许多大祸,除了那年打伤严希晨自己心甘情愿进牢房,没和警察两个字沾过边儿。

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她惹不起的主儿。

她不敢和简司曜来硬的,一腔心思就飞到了简司青那里。

说什么也要说服简司青,不能让简司青把控股权交给简司曜,如果简司青把控股权交出去,那她嫁他还有个屁用?

他今天能交控股权,明天就有可能被简司曜扫地出门,难道她处心积虑的想嫁给这块木头,嫁过去一天阔太太都没做,就开始陪他喝西北风?

她迫不及待起身,“司曜你好好休息,管理公司的事你先别想,累坏了身体怎么办,我去找找你大哥,看看他怎么还没回来。”

医院的小会议室里,莫君清、沐暖晴和简司青正相谈甚欢。

简司青的性格虽然有些古板,但正直敦厚,莫君清和沐暖晴一向拿他当自家大哥,聊起彼此间的事情,说起来没完,直到李茗菲推门进来,才停止交谈。

虽然极力控zhì

,李茗菲的脸色还是极为难看,她冲莫君清笑了下,“莫总和夫人去陪陪司曜吧,我和司青商量些事。”

她甚至等不及回家,现在就想和简司青摊牌。

莫君清和沐暖晴心知肚明,乐得她和简司青多聊一会儿,聊的越透彻越好,和简司青告辞后,推门走了。

见门关好,李茗菲看着简司青,劈头就问:“你想把简氏的控股权让给简司曜?”

简司青愣了一下,但很快回过神来,点头:“是。”

他只是古板正直,并不傻,稍加考lǜ

就想到一定是简司曜刚刚和李茗菲说了什么,他稍一顿后又说:“也谈不上让,我爸去世前原本就想把控股权交给他,是他不想要才给了我,难得他现在想对公司尽心,这是好事。”

李茗菲气的要死。

屁好事!

早知dào

这男人又傻又呆,却没想到会傻成这样,好好的权利不紧紧抓在自己手里,居然高风亮节的要让给自己弟弟,脑袋被门夹过多少次才夹成这样!

她强自按捺心里的怒气,勉强笑着说:“司青,你可不能太过分,司曜双腿残废了,正是需yào

养身体的时候,你可不能在这时候把担子交在他身上,不然他怎么养好身体?”

简司青淡淡说:“正是因为他的双腿不行了,需yào

更多的钱权,才可以有更多的自信,我才想把控股权交给他,有了简氏掌门人这个身份,即使他双腿残了,别人也不敢看轻他。”

听简司青和简司曜两兄弟这样一说,将简氏的控股权交给简司曜,竟然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李茗菲再也控zhì

不了心中的怒气,一张原本姣好漂亮的脸庞,变得微微扭曲,“司青,他双腿残了,你就这样退让,万一他贪心不足,今天要你的控股权,明天要你的股份,后天就让你滚出简氏,你要怎么办?”

简司青淡淡看着她,“他是弟弟,我是哥哥,他想要什么,我自然会由着他,他要控股权我给他,要股份我给他,想让我离开简氏我也会满足他,我原本就不喜欢这个位置,不适合这个身份,因为他不喜欢,我迫不得已才接了这副担子,如果他想要,我乐得清闲,开心还来不及,哪里需yào

怎么办?”

李茗菲气到眼前发黑,哑着嗓子低吼:“你傻吗?没了钱权谁还拿你当人看?我不同意!我绝不同意你把控股权让给简司曜!“

简司青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李小姐,我们还没登记,甚至还没订婚,我想做什么,好像没必要征求你的同意!”

“没订婚又怎样!没登记又怎样!”李茗菲终于装不下去,狰狞着脸孔发飙,“你要了我清白的身子,你就要负责!你敢不听我的,把简氏的控股权让给那个简司曜那个废物,我立kè

去告你强爆,让你做一辈子牢!”

简司青看了她几秒钟,面无表情,“请便!”

说完之后,他大踏步绕过她离开,回到简司曜的病房。

许沫外出回来了,正坐在简司曜床边给他削水果,见简司青进来,站起身乖乖叫大哥。

简司青走到简司曜床前,“今天下午和我出去趟。”

简司曜伸手拿了瓣儿许沫剥好的桔子,塞进嘴里,懒洋洋的抬眼看自家大哥,“干嘛去?”

“办手续,让你控股!”

“咳咳咳……”简司曜被桔子水呛到,一通猛咳。

许沫连忙给他拍背顺气,“你小心点啊!”

简司曜把桔子吞了,非常无辜的看着简司青,“我逗那女人玩儿的!”

简司青面无表情,“你不喜欢她就直说,弄这么多弯弯绕好玩儿吗?”

简司曜看了自个儿大哥一会儿,抬手将许沫揽过来,嬉皮笑脸,“我就是想以后大哥能娶个像沫沫这样好的,娶老婆是一辈子的事,哪儿能凑合?”

简司青眸中掠过几分黯淡,“我知dào

我最大的缺点就是识人不明,太容易相信别人,如果简氏能交到你手中是最好的。”

“大哥你就饶了我吧,我的性子你还不知dào

,把我绑那里三天我就得疯了,你真要撂挑子不干了,我还能活么?”简司曜简直要哭了,这算不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许沫在一边帮腔:“大哥你别怪司曜,墨寒说李小姐风评很差,但他看你和李小姐感情很好,怕司曜直接说什么,会惹你不高兴,才让司曜想想法子,司曜是为了大哥好,大哥别生气。”

简司青:“……”

原来他让简司曜控股,是因为他生气!

简司青无奈,“真不知dào

你们一个两个的怎么想,钱权扎手吗?明明简氏交到你手里可以发扬光大,为什么不干?”

简司曜以一副牙疼的表情看他,“大哥,人各有志,人生短短几十年,那还是长的,还有的说不准就像我那天,三十岁都没过就交代了,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简司青:“我也不想要,难得你开口了,给你刚好。”

“我不要!”简司曜耍无赖,“谁让你是老大来着?按祖宗的规矩就是给你的,不要也得要。”

简司青知dào

他只是想逼李茗菲露出本来面目,他想娶李茗菲一来是的确以为要了李茗菲的初|夜,二来这段时间以来,李茗菲确实表现不错,让他挑不出半点差错。

他没恋爱经验,从没遇到过喜欢的女孩儿,不知dào

什么叫喜欢、什么叫爱,他不讨厌李茗菲,又是个死心眼儿负责任的男人,李茗菲讨好着往他身上靠,他也就默认了李茗菲的身份。

今天李茗菲露出了本来面目,他自然不会再娶她。

别说他是被李茗菲算计,就算真的是他强了李茗菲,他宁可去像简司曜当年打伤严希晨那样,领罪坐牢,他也不会娶这种女人进简家。

他娶的女人,没爱没关系,但绝不能没人性。

弟弟是他从小捧在手心儿长大的,就凭那声废物,他没敲掉她满嘴的牙,就算他太绅士。

他看看时间,“我还有事先走了,好好养着,别再作,不然养好了也再给你打瘸了!”

简司曜连连点头,把自家老大送走了,松了口气,舒舒服服倚在床头吃水果。

高枕无忧了,不错不错。

十几天后,简司曜已经能在别人的搀扶下下地,但双腿依旧使不上力,付镜涵建议出院。

她看过莫君清和秦墨寒为简司曜准bèi

的复健室,表示基本满yì

,她要求简司曜出院,住进那栋有复健室的别墅,开始复健。

付镜涵医术无疑是极好的,但不知dào

是不是有本事的人都有些臭毛病,或者是恃才傲物,她那脾气简司曜实在不敢恭维,吃了她不少苦头。

但谁让离了人家不行呢,虽然简二少从来不是忍气吞声的脾气,但每次想撂挑子开骂时,看到许沫忧心忡忡的小模样儿,就只好再继xù

忍气吞声下去。

那句话儿怎么说来着?

英雄气短,儿女情长。

没错!

就是这样!

谁让他是英雄呢?

唉!

他以为付镜涵也就那样了,等他回了他的别墅,开始复健才知dào

,原来人家在医院时瞅着他是残障人士,已经手下留情了,现在双腿有了起色,康复已经是早晚的问题,她开始变本加厉。

342. 342别忘了我的职业

简司曜自认见多识广,什么人都见过,但他不得不承认,付镜涵是他所有认识的人当中,嘴巴最毒,心肠最狠的女人。

沐暖晴原本和他说,复健是循序渐进的事,但自从他打在付镜涵手里,复健就成了地狱之旅,每天像被抓进敌营的俘虏,被付镜涵操练的苦不堪言。

他不是个不能吃苦的,以前和那帮哥们儿上山下海的没少折腾,体力上的折腾他受得了,让他没法儿接受的是,那姑娘太毒舌了!

那姑娘的舌头绝对是在毒水里泡过的,随便说句话就能透过你的皮肉腐蚀你的五脏六腑,让你浑身哪儿哪儿的都不好受。

咬牙切齿之余是对许沉的深切同情,他家沉哥那得有多严重的受虐倾向才会爱上这姑娘啊!

这天,他又在顶楼复健室挨虐。

阳光正好,透窗而入,他已经汗流浃背,女周扒皮还冰肌雪肤,一点汗意都没有,冷冰冰的站在房间一角,冷冰冰盯着他。

沐暖晴做了简司曜喜欢的糕点,晾凉了开车送过来。

她和莫君清总觉得是他们将简司曜害成今天这样,心疼又内疚,比任何人往这边跑的都勤。

许沫尽得老厨师真传,厨艺相当不错,但不会做甜点,沐暖晴把煲汤之类表现的机会留给了许沫,她过来时都是给简司曜做些喜欢的甜点,简司曜是标准吃货,每次都能哄得他眉开眼笑。

她在一楼没找到人,直接上顶楼复健室,楼梯拐角处,看到许沫捂着耳朵对着墙角,额头抵在墙上,面壁思过一样。

她笑着走上去,将手搭在许沫的肩上,“沫沫,怎么站在这儿?”

许沫回头看她,满脸是泪。

沐暖晴愣住,伸手帮她擦泪,“沫沫,怎么了?”

许沫扑进她怀里,搂住她的腰,“暖暖姐,我受不了了,那个付镜涵太过分了,她一直在骂司曜,我看得出,司曜如果不是为了我,早把她赶走了,可我也受不了了,她太过分了,我不想让她嫁给哥哥,她会欺负哥哥!”

沐暖晴紧着拍她,对她前半部分话,皱眉担心,后半句话不以为然。

这世上只有许沉欺负别人的份儿,哪有能欺负得了他的人?

她正忙着安慰,头顶又传来付镜涵冷冷的呵斥声,夹着异物抽打在皮肉上的声音。

许沫又捂住耳朵,身子有些哆嗦,她死死皱眉,安慰许沫,“听了难过就不要听了,我上去看看。”

许沫应着,却不动,仍然在墙角站着。

虽然听着难受,她还是想在这儿听着,因为听不到会更难过。

沐暖晴拿着甜点上楼,进门时正看到付镜涵手中长条的直尺甩在简司曜后腰上,“后腰挺直!我这些心思就是用在一头猪身上,猪都会跑了……废物!”

直尺拍在皮肉上的声音格外响亮清晰,不难想象其中的痛意,简司曜后背的肌肉顿时紧绷了,原本汗湿的后颈又唰的冒出汗来。

他没做声,沐暖晴看的出,他体力已经透支了,他却吭也不吭,脸上神情透着股狠。

他在和付镜涵较劲。

简二少爷怎么可能是废物!

这不是好现象。

复健时不量力而行,事倍功半,还有可能造成肌肉和骨骼的损伤。

沐暖晴忍住心中恼怒,敲了敲门,“付大夫。”

付镜涵冰冷的扭头看她,盯了她一会儿才问:“有事?”

沐暖晴冲她笑笑,“付大夫辛苦了,我先照顾司曜洗个手,一会儿请付大夫出去坐坐。”

她一边说着,一边很自然的走到简司曜身边,扶住简司曜,“司曜,我做了你喜欢吃的甜点,休息一会儿,吃点儿再练。”

简司曜顿时一脸馋相,“新的还是我爱吃的?”

“都有,”沐暖晴抿了唇笑,“有新琢磨的,也有你爱吃的。”

简司曜星星眼,没拒绝沐暖晴的搀扶,朝洗漱间走出。

事实上他已经累的不行,浑身的肌肉都在打颤,就是骨子里一股不服输的狠劲儿支持着他,咬牙撑着,和沐暖晴说了几句话,精神一放松,觉得自己像滩烂泥一样,恨不得立kè

倒下。

他们刚想往洗漱间方向迈步,付镜涵在他们身后冷冷开口:“沐老师,请问你是他的复健医生还是我的复健医生?他要听我的,还是要听你的?如果听你的,我明天就不用过来了。”

沐暖晴第一次这样反感付镜涵。

她以为能让许沉喜欢的人,再差劲也不会差到怎样,可今天的所见所闻,让她对她反感到了极致。

她不用掀开简司曜的衣服看,就知dào

刚刚直尺落下去的地方铁定淤青了,她承认简司曜能有今天,完全是她付镜涵的功劳,但她完全能用更温和的办法让简司曜恢复,却偏偏用这么激烈偏激的法子。

简司曜不是战士,明天不需yào

上战场,不是今天不努力,明天就把命丢了,根本没必要这样逼他!

她刚想说话,抬眼看到许沫已经站在门口,冲许沫展颜一笑,“沫沫,你过来照顾司曜洗手吃点东西休息一下,我请付大夫出去喝杯咖啡。”

许沫立kè

小跑着过来,小心翼翼将简司曜扶住,又按了按他的身子,让他身体的重量全都靠在她的身上,这才扶着他进洗漱室洗手。

“看来你很享shòu

发号施令的感觉,”付镜涵嘲弄看着她,“只是我既不是你的学生,又不是你老公的手下,为什么要听你指手画脚?”

沐暖晴压下心里的反感,心平气和的笑,“这怎么是指手画脚?只是人之常情而已!你治好司曜,我们都很感激你,想请你喝杯东西表示谢意,仅此而已。”

“表示感谢就不必了,”付镜涵冷冷看着她,“我和许沉是公平交yì

,我给他他想要的,他给我我想要的,我们之间谁也不欠谁,不需yào

谁来献殷勤。”

沐暖晴第一次见到这种油盐不进的人,很奇怪以她这种愤世嫉俗的性格,怎么活到现在。

她好歹也教了那么久的学生,什么顽劣的学生都遇到过,最不缺的就是好脾气,走到付镜涵身边,温和笑着看她,“付大夫,我有话和你说,赏脸陪我出去喝杯咖啡可以吗?”

许沫已经扶着简司曜出来,听到沐暖晴最后一句话,皱眉,“小嫂子,这没你事了,你回去。”

他表面邪肆放荡,什么都无所谓,实jì

上他骨子里有很严重的大男子主义。

付镜涵怎样对他,他就是他不和她一个女的一般见识的心思,并不觉得怎样。

但他最不能看见的,就是身边的人因为他,对别人低头或低声下气。

“你少跟着掺和,”沐暖晴回头笑望他,“好好吃你的甜点,我和付大夫有些私事要谈,不关你的事。”

付镜涵听简司曜不愿沐暖晴和她谈,她倒来了兴致。

别人不愿意让她去,她就偏要去!

她冷冷看着沐暖晴,“你想请我去哪儿喝咖啡?”

沐暖晴嫣然一笑,“一家创意茶餐厅,你肯定喜欢。”

半个小时后,半月纱茶餐厅,沐暖晴要了一个小包间,和付镜涵面对面坐在靠窗的位置。

阳光正好,隔着纱帘,跳跃的光线照在沐暖晴脸上,就连付镜涵也不得不承认,坐在她对面的女人是万里难挑其一的美人,一颦一笑,一举一动,从容优雅,透着浓浓的书卷气,轻灵干净,让人觉得舒服。

沐暖晴不说话,唇角抹着淡淡的弧度,品着面前的咖啡,付镜涵终于沉不住气,问:“你找我聊什么私事。”

沐暖晴抬眼,微笑看她,“我是想请付大夫手下留情,以后对司曜的复健方式温和一点。”

“真是虚伪!”付镜涵哼了一声嗤笑,“原来人类灵魂的工程师睁眼说瞎话时也能这样理直气壮,刚刚在他面前,不是说你要和我谈私事,和他无关吗?”

沐暖晴轻笑,“这叫善意的谎言,如果可以让自己的亲人朋友心里舒服,我不介yì

偶尔撒谎,何况,我请你喝咖啡,完全是我自己想这样做,这样做会让我心里舒服,觉得开心,确实和司曜无关,也不算完全撒谎。”

付镜涵又是一声冷哼,“不愧是做老师的,果然舌灿莲花。”

“嗯,我就是纸上谈兵的功夫,不及付大夫本事的万分之一,那么多医生都拿司曜的腿没法子,全凭付大夫一人能力治好,我们都很感激你。”

“你知dào

吗?我最讨厌你这种人,太虚伪,我看了就觉得恶心!”付镜涵盯着沐暖晴,厌恶皱眉,“你心里真有你表面上那么关心简司曜吗?简司曜是你什么人?他和你非亲非故,他飞来横祸断了腿,你不幸灾乐祸就算对他不薄,你心里不知dào

有多巴不得他这辈子好不了,怎么可能真心为他着急!”

沐暖晴讶然看她。

她没想到付镜涵会这么想!

“我和司曜是非亲非故,但在我心里,他就是我的亲人,实jì

上与我血脉相连的亲人,也没他在我心目中的位置重yào

,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真心为他着急,也是真心感激你,只是你的办法太简单粗暴,我不能赞同。”

343. 341儿女情长,英雄气短

简司曜慵懒的笑,“李小姐,你想太多了,我是通知你,我会从我大哥手中拿走控股权,而不是询问你的意见,我提前知会你一声,是怕改天我大哥把控股权交到我手里,你心里落差太大,和我大哥吵架,我简司曜没什么优点,缺点却多了去,最大的缺点就是太护短,谁要是敢和我大哥红脸,我简司曜第一个不放过她,所以李小姐现在最好做好心理准bèi

,别和我大哥闹,不然我简司曜这关可不好过。”

他笑的慵懒,眼神却明亮犀利,李芳菲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想起圈里人曾盛传过的简司曜的狠。

简司曜是个打架不要命的主儿,偏生有许多人愿意护着他,闯了许多大祸,除了那年打伤严希晨自己心甘情愿进牢房,没和警察两个字沾过边儿。

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她惹不起的主儿。

她不敢和简司曜来硬的,一腔心思就飞到了简司青那里。

说什么也要说服简司青,不能让简司青把控股权交给简司曜,如果简司青把控股权交出去,那她嫁他还有个屁用?

他今天能交控股权,明天就有可能被简司曜扫地出门,难道她处心积虑的想嫁给这块木头,嫁过去一天阔太太都没做,就开始陪他喝西北风?

她迫不及待起身,“司曜你好好休息,管理公司的事你先别想,累坏了身体怎么办,我去找找你大哥,看看他怎么还没回来。”

医院的小会议室里,莫君清、沐暖晴和简司青正相谈甚欢。

简司青的性格虽然有些古板,但正直敦厚,莫君清和沐暖晴一向拿他当自家大哥,聊起彼此间的事情,说起来没完,直到李茗菲推门进来,才停止交谈。

虽然极力控zhì

,李茗菲的脸色还是极为难看,她冲莫君清笑了下,“莫总和夫人去陪陪司曜吧,我和司青商量些事。”

她甚至等不及回家,现在就想和简司青摊牌。

莫君清和沐暖晴心知肚明,乐得她和简司青多聊一会儿,聊的越透彻越好,和简司青告辞后,推门走了。

见门关好,李茗菲看着简司青,劈头就问:“你想把简氏的控股权让给简司曜?”

简司青愣了一下,但很快回过神来,点头:“是。”

他只是古板正直,并不傻,稍加考lǜ

就想到一定是简司曜刚刚和李茗菲说了什么,他稍一顿后又说:“也谈不上让,我爸去世前原本就想把控股权交给他,是他不想要才给了我,难得他现在想对公司尽心,这是好事。”

李茗菲气的要死。

屁好事!

早知dào

这男人又傻又呆,却没想到会傻成这样,好好的权利不紧紧抓在自己手里,居然高风亮节的要让给自己弟弟,脑袋被门夹过多少次才夹成这样!

她强自按捺心里的怒气,勉强笑着说:“司青,你可不能太过分,司曜双腿残废了,正是需yào

养身体的时候,你可不能在这时候把担子交在他身上,不然他怎么养好身体?”

简司青淡淡说:“正是因为他的双腿不行了,需yào

更多的钱权,才可以有更多的自信,我才想把控股权交给他,有了简氏掌门人这个身份,即使他双腿残了,别人也不敢看轻他。”

听简司青和简司曜两兄弟这样一说,将简氏的控股权交给简司曜,竟然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李茗菲再也控zhì

不了心中的怒气,一张原本姣好漂亮的脸庞,变得微微扭曲,“司青,他双腿残了,你就这样退让,万一他贪心不足,今天要你的控股权,明天要你的股份,后天就让你滚出简氏,你要怎么办?”

简司青淡淡看着她,“他是弟弟,我是哥哥,他想要什么,我自然会由着他,他要控股权我给他,要股份我给他,想让我离开简氏我也会满足他,我原本就不喜欢这个位置,不适合这个身份,因为他不喜欢,我迫不得已才接了这副担子,如果他想要,我乐得清闲,开心还来不及,哪里需yào

怎么办?”

李茗菲气到眼前发黑,哑着嗓子低吼:“你傻吗?没了钱权谁还拿你当人看?我不同意!我绝不同意你把控股权让给简司曜!“

简司青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李小姐,我们还没登记,甚至还没订婚,我想做什么,好像没必要征求你的同意!”

“没订婚又怎样!没登记又怎样!”李茗菲终于装不下去,狰狞着脸孔发飙,“你要了我清白的身子,你就要负责!你敢不听我的,把简氏的控股权让给那个简司曜那个废物,我立kè

去告你强爆,让你做一辈子牢!”

简司青看了她几秒钟,面无表情,“请便!”

说完之后,他大踏步绕过她离开,回到简司曜的病房。

许沫外出回来了,正坐在简司曜床边给他削水果,见简司青进来,站起身乖乖叫大哥。

简司青走到简司曜床前,“今天下午和我出去趟。”

简司曜伸手拿了瓣儿许沫剥好的桔子,塞进嘴里,懒洋洋的抬眼看自家大哥,“干嘛去?”

“办手续,让你控股!”

“咳咳咳……”简司曜被桔子水呛到,一通猛咳。

许沫连忙给他拍背顺气,“你小心点啊!”

简司曜把桔子吞了,非常无辜的看着简司青,“我逗那女人玩儿的!”

简司青面无表情,“你不喜欢她就直说,弄这么多弯弯绕好玩儿吗?”

简司曜看了自个儿大哥一会儿,抬手将许沫揽过来,嬉皮笑脸,“我就是想以后大哥能娶个像沫沫这样好的,娶老婆是一辈子的事,哪儿能凑合?”

简司青眸中掠过几分黯淡,“我知dào

我最大的缺点就是识人不明,太容易相信别人,如果简氏能交到你手中是最好的。”

“大哥你就饶了我吧,我的性子你还不知dào

,把我绑那里三天我就得疯了,你真要撂挑子不干了,我还能活么?”简司曜简直要哭了,这算不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许沫在一边帮腔:“大哥你别怪司曜,墨寒说李小姐风评很差,但他看你和李小姐感情很好,怕司曜直接说什么,会惹你不高兴,才让司曜想想法子,司曜是为了大哥好,大哥别生气。”

简司青:“……”

原来他让简司曜控股,是因为他生气!

简司青无奈,“真不知dào

你们一个两个的怎么想,钱权扎手吗?明明简氏交到你手里可以发扬光大,为什么不干?”

简司曜以一副牙疼的表情看他,“大哥,人各有志,人生短短几十年,那还是长的,还有的说不准就像我那天,三十岁都没过就交代了,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简司青:“我也不想要,难得你开口了,给你刚好。”

“我不要!”简司曜耍无赖,“谁让你是老大来着?按祖宗的规矩就是给你的,不要也得要。”

简司青知dào

他只是想逼李茗菲露出本来面目,他想娶李茗菲一来是的确以为要了李茗菲的初|夜,二来这段时间以来,李茗菲确实表现不错,让他挑不出半点差错。

他没恋爱经验,从没遇到过喜欢的女孩儿,不知dào

什么叫喜欢、什么叫爱,他不讨厌李茗菲,又是个死心眼儿负责任的男人,李茗菲讨好着往他身上靠,他也就默认了李茗菲的身份。

今天李茗菲露出了本来面目,他自然不会再娶她。

别说他是被李茗菲算计,就算真的是他强了李茗菲,他宁可去像简司曜当年打伤严希晨那样,领罪坐牢,他也不会娶这种女人进简家。

他娶的女人,没爱没关系,但绝不能没人性。

弟弟是他从小捧在手心儿长大的,就凭那声废物,他没敲掉她满嘴的牙,就算他太绅士。

他看看时间,“我还有事先走了,好好养着,别再作,不然养好了也再给你打瘸了!”

简司曜连连点头,把自家老大送走了,松了口气,舒舒服服倚在床头吃水果。

高枕无忧了,不错不错。

十几天后,简司曜已经能在别人的搀扶下下地,但双腿依旧使不上力,付镜涵建议出院。

她看过莫君清和秦墨寒为简司曜准bèi

的复健室,表示基本满yì

,她要求简司曜出院,住进那栋有复健室的别墅,开始复健。

付镜涵医术无疑是极好的,但不知dào

是不是有本事的人都有些臭毛病,或者是恃才傲物,她那脾气简司曜实在不敢恭维,吃了她不少苦头。

但谁让离了人家不行呢,虽然简二少从来不是忍气吞声的脾气,但每次想撂挑子开骂时,看到许沫忧心忡忡的小模样儿,就只好再继xù

忍气吞声下去。

那句话儿怎么说来着?

英雄气短,儿女情长。

没错!

就是这样!

谁让他是英雄呢?

唉!

他以为付镜涵也就那样了,等他回了他的别墅,开始复健才知dào

,原来人家在医院时瞅着他是残障人士,已经手下留情了,现在双腿有了起色,康复已经是早晚的问题,她开始变本加厉。

344. 342别忘了我的职业

简司曜自认见多识广,什么人都见过,但他不得不承认,付镜涵是他所有认识的人当中,嘴巴最毒,心肠最狠的女人。

沐暖晴原本和他说,复健是循序渐进的事,但自从他打在付镜涵手里,复健就成了地狱之旅,每天像被抓进敌营的俘虏,被付镜涵操练的苦不堪言。

他不是个不能吃苦的,以前和那帮哥们儿上山下海的没少折腾,体力上的折腾他受得了,让他没法儿接受的是,那姑娘太毒舌了!

那姑娘的舌头绝对是在毒水里泡过的,随便说句话就能透过你的皮肉腐蚀你的五脏六腑,让你浑身哪儿哪儿的都不好受。

咬牙切齿之余是对许沉的深切同情,他家沉哥那得有多严重的受虐倾向才会爱上这姑娘啊!

这天,他又在顶楼复健室挨虐。

阳光正好,透窗而入,他已经汗流浃背,女周扒皮还冰肌雪肤,一点汗意都没有,冷冰冰的站在房间一角,冷冰冰盯着他。

沐暖晴做了简司曜喜欢的糕点,晾凉了开车送过来。

她和莫君清总觉得是他们将简司曜害成今天这样,心疼又内疚,比任何人往这边跑的都勤。

许沫尽得老厨师真传,厨艺相当不错,但不会做甜点,沐暖晴把煲汤之类表现的机会留给了许沫,她过来时都是给简司曜做些喜欢的甜点,简司曜是标准吃货,每次都能哄得他眉开眼笑。

她在一楼没找到人,直接上顶楼复健室,楼梯拐角处,看到许沫捂着耳朵对着墙角,额头抵在墙上,面壁思过一样。

她笑着走上去,将手搭在许沫的肩上,“沫沫,怎么站在这儿?”

许沫回头看她,满脸是泪。

沐暖晴愣住,伸手帮她擦泪,“沫沫,怎么了?”

许沫扑进她怀里,搂住她的腰,“暖暖姐,我受不了了,那个付镜涵太过分了,她一直在骂司曜,我看得出,司曜如果不是为了我,早把她赶走了,可我也受不了了,她太过分了,我不想让她嫁给哥哥,她会欺负哥哥!”

沐暖晴紧着拍她,对她前半部分话,皱眉担心,后半句话不以为然。

这世上只有许沉欺负别人的份儿,哪有能欺负得了他的人?

她正忙着安慰,头顶又传来付镜涵冷冷的呵斥声,夹着异物抽打在皮肉上的声音。

许沫又捂住耳朵,身子有些哆嗦,她死死皱眉,安慰许沫,“听了难过就不要听了,我上去看看。”

许沫应着,却不动,仍然在墙角站着。

虽然听着难受,她还是想在这儿听着,因为听不到会更难过。

沐暖晴拿着甜点上楼,进门时正看到付镜涵手中长条的直尺甩在简司曜后腰上,“后腰挺直!我这些心思就是用在一头猪身上,猪都会跑了……废物!”

直尺拍在皮肉上的声音格外响亮清晰,不难想象其中的痛意,简司曜后背的肌肉顿时紧绷了,原本汗湿的后颈又唰的冒出汗来。

他没做声,沐暖晴看的出,他体力已经透支了,他却吭也不吭,脸上神情透着股狠。

他在和付镜涵较劲。

简二少爷怎么可能是废物!

这不是好现象。

复健时不量力而行,事倍功半,还有可能造成肌肉和骨骼的损伤。

沐暖晴忍住心中恼怒,敲了敲门,“付大夫。”

付镜涵冰冷的扭头看她,盯了她一会儿才问:“有事?”

沐暖晴冲她笑笑,“付大夫辛苦了,我先照顾司曜洗个手,一会儿请付大夫出去坐坐。”

她一边说着,一边很自然的走到简司曜身边,扶住简司曜,“司曜,我做了你喜欢吃的甜点,休息一会儿,吃点儿再练。”

简司曜顿时一脸馋相,“新的还是我爱吃的?”

“都有,”沐暖晴抿了唇笑,“有新琢磨的,也有你爱吃的。”

简司曜星星眼,没拒绝沐暖晴的搀扶,朝洗漱间走出。

事实上他已经累的不行,浑身的肌肉都在打颤,就是骨子里一股不服输的狠劲儿支持着他,咬牙撑着,和沐暖晴说了几句话,精神一放松,觉得自己像滩烂泥一样,恨不得立kè

倒下。

他们刚想往洗漱间方向迈步,付镜涵在他们身后冷冷开口:“沐老师,请问你是他的复健医生还是我的复健医生?他要听我的,还是要听你的?如果听你的,我明天就不用过来了。”

沐暖晴第一次这样反感付镜涵。

她以为能让许沉喜欢的人,再差劲也不会差到怎样,可今天的所见所闻,让她对她反感到了极致。

她不用掀开简司曜的衣服看,就知dào

刚刚直尺落下去的地方铁定淤青了,她承认简司曜能有今天,完全是她付镜涵的功劳,但她完全能用更温和的办法让简司曜恢复,却偏偏用这么激烈偏激的法子。

简司曜不是战士,明天不需yào

上战场,不是今天不努力,明天就把命丢了,根本没必要这样逼他!

她刚想说话,抬眼看到许沫已经站在门口,冲许沫展颜一笑,“沫沫,你过来照顾司曜洗手吃点东西休息一下,我请付大夫出去喝杯咖啡。”

许沫立kè

小跑着过来,小心翼翼将简司曜扶住,又按了按他的身子,让他身体的重量全都靠在她的身上,这才扶着他进洗漱室洗手。

“看来你很享shòu

发号施令的感觉,”付镜涵嘲弄看着她,“只是我既不是你的学生,又不是你老公的手下,为什么要听你指手画脚?”

沐暖晴压下心里的反感,心平气和的笑,“这怎么是指手画脚?只是人之常情而已!你治好司曜,我们都很感激你,想请你喝杯东西表示谢意,仅此而已。”

“表示感谢就不必了,”付镜涵冷冷看着她,“我和许沉是公平交yì

,我给他他想要的,他给我我想要的,我们之间谁也不欠谁,不需yào

谁来献殷勤。”

沐暖晴第一次见到这种油盐不进的人,很奇怪以她这种愤世嫉俗的性格,怎么活到现在。

她好歹也教了那么久的学生,什么顽劣的学生都遇到过,最不缺的就是好脾气,走到付镜涵身边,温和笑着看她,“付大夫,我有话和你说,赏脸陪我出去喝杯咖啡可以吗?”

许沫已经扶着简司曜出来,听到沐暖晴最后一句话,皱眉,“小嫂子,这没你事了,你回去。”

他表面邪肆放荡,什么都无所谓,实jì

上他骨子里有很严重的大男子主义。

付镜涵怎样对他,他就是他不和她一个女的一般见识的心思,并不觉得怎样。

但他最不能看见的,就是身边的人因为他,对别人低头或低声下气。

“你少跟着掺和,”沐暖晴回头笑望他,“好好吃你的甜点,我和付大夫有些私事要谈,不关你的事。”

付镜涵听简司曜不愿沐暖晴和她谈,她倒来了兴致。

别人不愿意让她去,她就偏要去!

她冷冷看着沐暖晴,“你想请我去哪儿喝咖啡?”

沐暖晴嫣然一笑,“一家创意茶餐厅,你肯定喜欢。”

半个小时后,半月纱茶餐厅,沐暖晴要了一个小包间,和付镜涵面对面坐在靠窗的位置。

阳光正好,隔着纱帘,跳跃的光线照在沐暖晴脸上,就连付镜涵也不得不承认,坐在她对面的女人是万里难挑其一的美人,一颦一笑,一举一动,从容优雅,透着浓浓的书卷气,轻灵干净,让人觉得舒服。

沐暖晴不说话,唇角抹着淡淡的弧度,品着面前的咖啡,付镜涵终于沉不住气,问:“你找我聊什么私事。”

沐暖晴抬眼,微笑看她,“我是想请付大夫手下留情,以后对司曜的复健方式温和一点。”

“真是虚伪!”付镜涵哼了一声嗤笑,“原来人类灵魂的工程师睁眼说瞎话时也能这样理直气壮,刚刚在他面前,不是说你要和我谈私事,和他无关吗?”

沐暖晴轻笑,“这叫善意的谎言,如果可以让自己的亲人朋友心里舒服,我不介yì

偶尔撒谎,何况,我请你喝咖啡,完全是我自己想这样做,这样做会让我心里舒服,觉得开心,确实和司曜无关,也不算完全撒谎。”

付镜涵又是一声冷哼,“不愧是做老师的,果然舌灿莲花。”

“嗯,我就是纸上谈兵的功夫,不及付大夫本事的万分之一,那么多医生都拿司曜的腿没法子,全凭付大夫一人能力治好,我们都很感激你。”

“你知dào

吗?我最讨厌你这种人,太虚伪,我看了就觉得恶心!”付镜涵盯着沐暖晴,厌恶皱眉,“你心里真有你表面上那么关心简司曜吗?简司曜是你什么人?他和你非亲非故,他飞来横祸断了腿,你不幸灾乐祸就算对他不薄,你心里不知dào

有多巴不得他这辈子好不了,怎么可能真心为他着急!”

沐暖晴讶然看她。

她没想到付镜涵会这么想!

“我和司曜是非亲非故,但在我心里,他就是我的亲人,实jì

上与我血脉相连的亲人,也没他在我心目中的位置重yào

,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真心为他着急,也是真心感激你,只是你的办法太简单粗暴,我不能赞同。”

345. 343五十步别笑一百步

“虚伪!”付镜涵冷嘲:“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肯定是简司曜对你还有利用价值,你才在他面前假惺惺的关心他,如果他不是简家的二少爷,是个一文不名的穷光蛋,我不信你还能这么护着他!”

沐暖晴失笑,“我们初次见面,可能我们这边的情况你不太知dào

,以我丈夫的实力,完全没必要讨好简家,如果你觉得我几乎天天跑简家,是为了讨好简家,想拉简家做自己的靠山,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付镜涵嗤笑了声,扭头去看窗外,不以为然。

沐暖晴看了她一会儿,“付大夫,你知dào

简司曜的双腿是怎样伤的吗?”

付镜涵依旧看着窗外,睫毛都没动一下,没有搭话。

沐暖晴无奈。

她觉得付镜涵到现在还能如此衣着光鲜的活着,全赖着她一身别人可望而不可即的医术,不然凭她这讨人厌的脾气,应该早被别人的唾沫淹死了。

她耐着性子解释,“司曜的双腿是车祸时伤着的,和他同车的沫沫却几乎毫发无伤,别人都说是奇迹,只有我们知dào

,那不是什么奇迹,是司曜豁了命扑到沫沫身上,用自己的身体保护了她,照你说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可生死面前,司曜能置自己的生死不顾,拼出命去保护沫沫,他又是为了什么?”

付镜涵终于肯回过头来看她,将信将疑,“你说真的?”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骗你?”

付镜涵沉默了,脸上愤世嫉俗的嘲弄消失,眉眼安静下来,光影为她白皙的面庞涂上一层淡淡的金色,看起来纯净而美好。

沉默了好久她才说:“以前只是在电影电视剧上看到过,以为那都是人类美好的奢望,没想过真有这样的男人,许沫很幸福。”

沐暖晴在光影下微笑,“世上美好的事物很多,只是你被不开心的往事蒙蔽住了心,还没来得及发xiàn

,如果你真能嫁给许沉,和他身边的朋友待的久了,你能感受到的都是快乐幸福和真善美。”

付镜涵沉默了许久,讥嘲的掀掀嘴角,“我不可能嫁给他。”

“可你喜欢他,还向他提了条件。”

追求她、打动她、向她求婚。

付镜涵唇角嘲讽的弧度更大,“我只是在试探他,想看他能为简司曜付出多少,也想看他会怎样面对我,我们两个是同一类人,我们根本不可能在一起。”

“在你眼中,许沉是什么人呢?”沐暖晴非常感兴趣的看着她。

付镜涵想了很久,将那个融在血液刻在骨髓,想了千遍万遍无数遍的男人,在脑海中描画了一遍又一遍,“聪明、狡猾、自私、冷酷、绝情。”

沐暖晴微笑看着她,“可是我眼中的许沉,聪明、有才华、重情义,重感情,如果他能爱上哪个女人,娶她为妻,那个女人一定可以像沫沫一样幸福。”

顿了一下,她又笑着补道:“我丈夫的眼光很好,他的朋友没一个差的,能让他看上眼的朋友,都是极好的。”

付镜涵讥嘲弯唇,“你还真是自恋。”

“这不是自恋,这是迷恋,”沐暖晴愉悦的笑,“我爱他,爱屋及乌,所以也喜欢他的朋友,就这么简单。”

付镜涵低头搅拌面前的咖啡,“你说了这么多,和我有什么关系?”

沐暖晴微笑,“我是想告sù

你,在与许沉这件事上,你一开始就错了。”

付镜涵嘲弄抬眸,“哦?”

“既然你喜欢他,那你就应该追求他、打动他,情之所至,终有一天,他会向你求婚,而不是用司曜的病情要挟,让他追求你、打动你、向你求婚,”沐暖晴惋惜看着她,“从一开始,你就封死了自己的退路,就算许沉现在真的喜欢你,真心真意想追求你、打动你、向你求婚,你也会认为他只不过是在兑现承诺,你一下子封死了自己的所有退路,很可惜。”

付镜涵冷冷盯着她,“有没有人告sù

过你,你太喜欢说教,很讨厌。”

沐暖晴不以为意的微笑,“我的职业是老师,说教是我的工作,大概久而久之养成了职业病,但还好,我的朋友都很包容我,没人告sù

我我很讨厌,你是第一个。”

“但我不需yào

,”付镜涵目光冰冷,“我让许沉追求我,不过是想看他能为他妹妹牺牲到什么程度,想看看他是不是对所有人都自私凉薄。”

她看到了,却失望了。

原来外界盛传心狠手辣自私凉薄的许沉并非对所有人都那样绝情,最起码对自己的妹妹他当得起有情有义四个字。

对某些人,他还是特别的。

只可惜,她不是那某些人中的其中一个。

呷了口咖啡,苦的她皱眉。

其实,她现在更想喝酒,一醉方休。

醉了,才能忘记那个狠心的男人。

“你和许沉的事,我听说过一些,那时候许沉的太年轻,难免血气方刚,太冲动,一时受不了那样的结果,和你分开,既然命运让你们再次重逢,就说明你们两个之间的缘分,既然你还喜欢他,为什么不主动追求他、打动他,而是要将自己的退路封死?爱是付出,是给予,不是一味的苛责索求,你爱他,所以你首先便输了,为了得到自己的爱,做些努力有何不可,为什么偏要把人往外推呢?”

付镜涵面无表情看着她,“我从未想过和他在一起。”

“可你爱他,你忘不了他,两个明明非常相爱的人却不能在一起,难道你不觉得可惜?”

付镜涵像是被触动了什么,垂眸,声音淡淡喑哑,“是,我承认,我爱他,但他从来不爱我,当初我以为他是我的依靠,他像我了解他一样了解我,可我爸死后,在我最孤单最无助最需yào

人陪伴的时候,他离开了我。”

她将头垂的更低,抬手放在额头,似乎想遮阳光,隐住了自己的眼,“我知dào

我爸不喜欢我妈,顺带也不喜欢我,我妈死后,我只有他一个亲人,明明知dào

他不喜欢我,我却不得不留在他身边,贪恋着唯一亲人可以给我的温暖,虽然不多,但总胜过没有,后来许沉和许沉妈妈来了,我从没见过爸爸那样高兴,爸爸心情好了,对我也开始和颜悦色,我开始并不喜欢许沉和许妈妈,可许妈妈那么温柔,像我的亲生母亲一样疼我照顾我,我很快喜欢上他们,我觉得我们四个就是一家人,许沉和许妈妈的出现改变了我的命运,我不再像个孤单的弃儿,有了家,有了爸爸妈妈,我很开心,日久天长,我喜欢上了许沉,喜欢上他太容易,他那样优秀,不管何时何地都是最耀眼的,我从没想过,他居然也喜欢我,那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一段日子……”

她沉默下来,似乎在回忆往昔,过了许久,她才嘲弄叹息,“以前总听人说,最美的时光总是走的最急,听的时候觉得这是很美的一句话,切身感受时才觉得锥心刺骨的疼,爸爸去世前将真相和盘托出,他骗了许爸爸和许妈妈,害许沉被许爸爸打骂,毁了许沉的家,他坦白了自己的罪行,自私的走了,却一点没有为还留在这个世上的我考lǜ

一下……”

她苦笑,“其实我知dào

,他一直都自私,自私了一辈子,上天却那样眷顾他,让他和许妈妈过了那么多年快乐幸福的日子,他走了,许妈妈郁郁寡欢,总看着许爸爸和他们一家人的照片默默流泪,没多久也走了,我到现在都记得许妈妈死时许沉看我的目光,愤nù

、鄙夷、仇恨……”

她诉说的很急促却很费力,每一个词似乎都耗费了她极大的力qì

,她将掌心贴上眼睛,“看到他眼中那些东西,我绝望的差点死掉,当天晚上就去了外公家,从那以后再没见过他……”

沐暖晴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他原本很幸福的家庭被你父亲害的分崩离析,他深深爱着的母亲因为你父亲郁郁寡欢的死去,他当时正伤心到不能自拔,除了用那眼光看你,你期待他能怎样?”

付镜涵愤nù

了,将遮在眼睛上的双手放下来,紧握成拳,微微颤抖着,“你什么意思?我爸做下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如果可以选,我宁可要许爸爸那样的爸爸也不要他,可我能选吗?”

“父母没办法选择,自己的路却可以自己选,”沐暖晴静静说:“我刚刚说过了,那时许沉还年轻,又刚刚经受了丧母之痛,行为难免有些过激失控,现在事情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仇恨已经淡了,对你的爱却仍然在,既然上天又给了你一次机会,为什么你不好好把握?天时地利人和都已经摆在你面前,如果再得不到就是你还不够努力,再也不能怨天尤人。”

付镜涵嘲弄的扭头头去看窗外,嗤笑了声,“你说他爱我?可我还怎么敢信他!”

沐暖晴看着她,缓缓说:“你刚刚说许沉自私凉薄,其实你自己又何尝不是呢?你没付出就先想着能有多少回报,你心里看的最重的始终是你自己!”

346. 344恐惧

付镜涵一时呆住,竟没反驳。

虽然沐暖晴的话很刺耳,但她不得不承认,她说的是真的,她的确很自私。

她受了太多伤,已经习惯了用冷漠的保护色保护自己。

她不敢再去爱,怕再一次被舍弃、被伤害。

她许久不说话,沐暖晴看看时间,“付大夫,我一会儿还有事,你是成年人了,你和许沉之间的事,我相信你早晚可以想明白,我只想和你再重申一遍,以后你给司曜做复健时,请你的态度温和一点,司曜性子倔,你怎么说,他就怎么做,不会在你跟前服输,但那样对他身体不好,沫沫看了也难过,我们并不急着让他明天就好,循序渐进,不伤他的身体是最好的。”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付镜涵再次炸了毛,转过头来,目光犀利。

沐暖晴笑了,“如果你以后真的嫁给许沉,许沫和司曜就是你的妹妹和妹夫,现在生了嫌隙,不怕以后别扭?”

付镜涵抬高眉毛,拔高声调,“我说过,我和许沉已经不可能!”

想到付镜涵对简司曜的所作所为,沐暖晴的目光也变得犀利,“如果你和许沉已经不可能,那司曜现在就单纯只是你的病人,我查看过你援非时的资料,你对病人一向尽心,态度很好,为什么单单对司曜这样严厉?难道不是把对许沉的怨气转嫁在了司曜的身上?”

付镜涵啪的拍桌站起,“那是我的事,不用你来指手画脚,你再多说一个字,我今天就离开,他是死是活以后和我再没关系!”

沐暖晴抬眼看她,缓缓说:“付大夫,你忘记我是做什么工作的了吗?我可以再介shào

一遍,我是医科大的老师,你和墨寒给司曜制定的复健计划我很仔细的研究过,如果让我来帮司曜做复健,我绝对可以比你做的更好,因为我比你更细心、更耐心。”

付镜涵瞠圆了眼睛,狠狠瞪着她。

沐暖晴轻轻站起,平静的迎视她的目光,“付大夫,你如果想现在离开,我绝对不拦你,这不是卸磨杀驴,而是我要对司曜负责,明明知dào

你在伤害他的身体,我绝不可能坐视不理,如果你再继xù

这样对他,即使你不走,我也会赶你走。”

付镜涵盯了她一会儿,倏地嘲笑出来,“还说不是卸磨杀驴?如果简司曜现在仍躺在床上动弹不得,你敢和我说这番话吗?”

“我不敢,”沐暖晴很坦然,“你治好了司曜,我们都很感激你,如果以后你有需yào

帮zhù

的地方,我们也会尽lì

,但这不代表着现在我可以容忍你伤害他,恩,我们可以以后还,如果你对司曜的伤害不停止,我不会改变我的决定,你必须走。”

付镜涵怒极反笑,“你以为你是谁?你说让我走我就走,不管怎样,简司曜是我治好的,我看谁要担忘恩负义的恶名!”

沐暖晴轻笑,“我不是说了吗?是我要赶你走,不是别人,忘恩负义的恶名我来担,只要对司曜好,我不在乎担什么恶名!”

“你!”付镜涵被她气的满脸通红,狠狠瞪着她。

沐暖晴静静看着她,“付大夫,现在你有两条路可以选,一,拿出你援非时的耐心和工作态度,好好对司曜,用积极阳光的心态去对许沉,努力争取自己的幸福,二,再继xù

自怜自艾下去,摆出一副所有人都对不起你、全世界的人就你最苦大仇恨的样子,继xù

矫情下去,选第一条,你会得到我们这些真心感激你的朋友、得到许沉的爱,选第二条,你会失去许沉,继xù

苦大仇深下去。”

沐暖晴拿起包,冲她笑了笑,“付大夫,你说的没错,我是喜欢说教,但我从来只对我在乎的人说教,对我不在乎的人,我连个眼神都欠奉,最后再送你一句,如果比身世,没几个能惨过我,我现在能光鲜灿烂的活着,为什么你不能?”

她没说再见,开门径自走了。

一个多小时的时间,红脸白脸她都唱了,付镜涵已经是成年人,如果她再不开窍,她也无能为力了。

回到别墅,简司曜已经洗了澡换了衣服,悠闲惬意的倚在沙发上吃甜点,见她进来,许沫立kè

迎过去,“暖暖姐,谈的怎样?”

沐暖晴没有避讳简司曜,用三个人都能听到的音量说:“司曜现在的情况并不适合这么高强度的复健,我和付大夫商量过了,她说她会将复健强度减一些,沫沫你在旁边看着,如果你觉得差不多了,就让他们停下,拔苗助长有害处,还是循序渐进的好。”

许沫立kè

连连点头,“我知dào

了。”

以前她不阻止,是以为复健必须这样,现在才知dào

原来强度太大,会对身体有伤害,如果早知dào

这样,不管用什么方法她也会阻止付镜涵,不让她那样对简司曜。

“还有你,”沐暖晴不赞同的看着满不在乎的简司曜,“觉得撑不住了就停下来,逞什么英雄,你要是累个好歹,还不是辛苦沫沫?”

简司曜懒洋洋的笑,“小嫂子你越来越不温柔了,肯定是被三哥宠坏了。”

“不是,我原本就不温柔,是你三哥眼光太差,挑错人了,”沐暖晴挽住许沫的胳膊,“不信你多宠宠沫沫,肯定越宠越温柔,怎么宠脾气都不大。”

许沫没出息的红了脸,不依的叫了一声:“暖暖姐。”

沐暖晴愉悦的笑,“你们忙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离开简司曜的别墅,阳光晴好,她嘴角一直挂着笑。

其实她骨子里一直是热情又有点叛逆的,不然小时候她也不会上树爬墙打群架什么都干,只是后来心冷了,人就静下来,冷眼看整个世界,像个冷冰冰没感情画上的人。

然后她遇到了莫君清。

一个男人改变了她整个人生,她骨子里的热情叛逆又冒出头来,这才是她沐暖晴,真zhèng

的沐暖晴。

她很幸福。

因为不管她怎样,那个男人都包容纵容的宠着她,不管何时何地想起他看她的眼神,她心中都是满满的甜蜜。

有他做依靠,她越来越张扬,越来越强势,遇事少了很多顾忌,可以活的以前连想都不敢想的潇洒肆意。

可以遇到他,是她这一生最大的幸运。

第二天,她打电话询问许沫情况,许沫告sù

她,付镜涵对简司曜的态度好了很多,复健强度也减弱下来,可以听得出,许沫很开心。

挂断电话,沐暖晴笑着摇头。

她说的那些话,付镜涵还是听进去了,只不过她太骄傲,当面不想承认罢了。

也对,谁会拒绝幸福呢?

明明幸福就在伸手可及处,却不肯往前走一步,被人称为天才医生的付镜涵,应该没那么傻。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沐暖晴每天都很开心,脸上天天挂着笑,对学生越来越有耐心有爱心,她的学生们也越来越喜欢他们这位MO医大的第一美女老师。

这天如往常一样,上完课后先回到座位上倒了杯水润嗓子,一杯水刚喝到一半,手机响了,是孟欢的班主任李老师。

她立kè

接通了电话:“李老师,有事?”

李老师语气很急,“沐老师你赶紧过来,孟欢和同学打架受伤了。”

沐暖晴唰的站起,“为什么打架?伤的重吗?”

“伤的不太重,但是……”李老师吞吞吐吐,“总之你快过来吧。”

李老师挂了电话,沐暖晴跑出办公室请了假,用最快的速度赶到孟欢的学校。

一路赶的太急,见到李老师时,心脏在胸膛里跳的厉害,“孟欢呢?”

“在医务室,我带你去,”李老师欲言又止,张开嘴巴又闭上,如此这般重复了几次才说:“沐老师,你要有心理准bèi

,这次的事情有些麻烦,孟欢打伤了一位很有背景的同学,那位同学已经被张校长亲自送去了医院,我听其他老师说,如果那位同学追究的话,孟欢可能要负刑事责任。”

沐暖晴心急如烹,脚下步子更急,“先见了孟欢再说。”

医务室,孟欢安静的坐在角落里,苍白的脸上几处明显的青紫,额角用白纱布包扎着,白纱布上已经渗出血色,可见伤的不轻。

她快步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抓住他的手,“小欢,觉得怎么样?”

孟欢脸色又白了几分,惭愧的咬了咬下唇,“对不起姐姐,我又给你添麻烦了。”

一直不被人喜欢,从小他就知dào

把自己的存zài

感降到最低,以免惹来孟竹君兄妹俩的拳脚。

从小到大,他从没惹是生非过,遇到沐暖晴之后,他真的很喜欢这个姐姐,很喜欢周末去她家,和她还有姐夫、孟念一起吃饭。

他们四个人,好像一家人,好像他以前曾奢望过很多次的家。

有时候他会觉得他也有家了,他也有家人了,又凉又空的一颗心,像是正在被什么慢慢填满。

就在他对未来充满希望时,他闯祸了。

他听到老师们的窃窃私语,如果对方坚持要告他,他会被送去劳教所。

347. 345原来如此

说不上什么感觉,身子一阵冷一阵热,止不住的哆嗦,他不敢去想以后,心里满满都是绝望。

他很聪明、很优秀,就在他以为他会考上一所好大学,找一份好工作,以后工作赚钱养家,疼爱自己的姐姐,会有一个幸福美满的人生时,祸从天降,他把这一切都搞砸了。

沐暖晴揽住他的肩膀,轻轻拍他,“小欢,你忘了吗?你还没|有|成|年,现在我已经是你的监护人了,你做的一切都有我的责任,不管发生任何事,姐姐永远站在你这一边支持你,别怕,告sù

我,发生了什么?”

就在上一周,莫君清和她商量过后,由莫君清的律师出面,向孟家要来了孟念和孟欢的监护权。

之所以这样做,莫君清自有他的考量。

他们姐弟三个住的这样近,沐暖晴越来越喜欢孟念和孟欢,姐弟三个越走越近,如果不把监护权拿到手里,以后有什么事还要孟家点头,莫君清觉得不安全。

于是他和沐暖晴商量后,让律师把孟念和孟欢的监护权拿在沐暖晴手中。

这样,从今以后孟念孟欢和孟家就再没别的关系,孟家以后也别想在他们姐弟俩的身份上打什么主意。

至于孟家那边,把养了那么多年的子女送人,孟父自然是不同意的,就算是养只狗养只猫,还不愿意白白送人,何况一儿一女?

只不过一来莫君清太强dà

他们惹不起,二来孟欢孟念对他们已经心灰意冷没有半点留恋,莫君清很轻易就给沐暖晴拿到了孟念姐弟的监护权。

孟家的恨意自不用多言,但胳膊拧不过大腿,再恨再怨,他们又能怎样?

孟欢抬头,看看李老师和校医。

沐暖晴拉着他起身,歉意的对二人说:“对不起,我带小欢到屋里。”

她颔首致歉,带着孟欢到了里面隔间锁上门。

孟欢低着头,垂在身侧的手止不住的颤抖,“他们在私下里骂妈妈和姐姐,被我听到了,我气不过,过去理论,是林家豪他们先动的手,我被他们推推搡搡的,不知dào

怎么的,林家豪就摔倒了,脑袋磕在石砖上晕过去了,流了好多血。”

他抬头看沐暖晴,脸色惨白,“姐,他会不会死?我会不会坐牢?”

“不会不会。”沐暖晴连忙把他抱进怀里。

他浑身颤抖,身子冷的厉害。

“没事别怕,姐姐先打听一下他伤的怎么样,”沐暖晴掏出手机,“你再说一遍,伤了的人叫什么名字?”

“林家豪。”

上次的事情过后,沐暖晴留了那位脑满肠肥的张校长的电话,打过去问了一下那个林家豪的伤势,张校长说还在做检查,没有生命危险。

沐暖晴吁了口气。

只要没有生命危险,那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挂断电话,沐暖晴握住孟欢的手,“他没有生命危险,放心吧。”

孟欢死死咬着的嘴唇终于松了些,伸手抹了把脸。

还好,他没有打死人。

不想做杀人犯,他要坐牢不说,还要害两个姐姐被人指指点点,说她们有个做杀人犯的弟弟,他不想那样,不想任何人为他蒙污,不想连累任何人。

沐暖晴拉着他坐下,“小欢,你同学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他怎样动的手,你又是怎样将他推倒,你详细和姐姐说一遍。”

孟欢稳住心神,努力回忆,“课间的时候,我去上卫生间,从卫生间出来,就听到林家豪和严希嵩他们四个,在卫生间外面大声说话,严希嵩说妈妈……”

严希嵩说的话很难听,辱骂自己母亲的话,孟欢没办法说出口,沐暖晴攥了攥他的手,淡淡说:“我知dào

,无非是水性杨花,人尽可夫之类的话,你继xù

往下说。”

“他们骂完妈妈,骂姐姐,严希嵩说姐姐抢走了他姐姐的老公,有其母必有其女,和妈妈一样不是什么好人。”

其实严希嵩骂的远比他重复的更难听,只是他不想让姐姐伤心,难听的字眼都瞒住不说。

沐暖晴愣了下,皱眉,“我抢了他姐姐的老公?”

短暂不解后,她恍然明白什么。

严希嵩!

严希晨!

严雨柔!

既然严希嵩这样说,看来他是严雨柔的弟弟!

据她所知,严雨柔只有严希晨一个亲哥哥,但严家是个大家族,严希嵩和严希晨一样从“希”字上起,应该是严雨柔同族的堂弟。

孟欢低下头,“我知dào

他们在胡说,每次去姐姐家,都看到姐夫对姐姐很好,姐夫是发自内心的喜欢姐姐,而且姐夫和姐姐还举行了那么盛大的婚礼,姐夫和姐姐是真zhèng

的夫妻,严希嵩的姐姐才是想抢走姐夫的坏女人,可严希嵩口口声声说姐姐是从他姐姐手里骗走了姐夫,还说姐姐狐媚,说了姐姐好多好多坏话,我气不过,就过去和他们争辩,严希嵩先动的手,他们四个都过来推搡我,当时他们拳打脚踢,我也不知dào

我怎么推倒了林家豪,我只知dào

后来他们不打我了,我再回过神来时,就看到林家豪躺在地上,地上都是血,我吓懵了,来了好多人,严希嵩大声嚷嚷说林家豪是被我推倒的,再后来别人都围着林家豪转,没人再理我,只有李老师把我送到了医务室。”

沐暖晴拍拍他的手,“李老师是位好老师,以后姐姐会好好谢谢她。”

孟欢点了点头,脸色雪白的看着沐暖晴,“姐,我会坐牢吗?会被退学吗?”

他的眼睛那么黑那么漂亮,里面却盈满脆弱无助仓皇,沐暖晴一颗心拧着劲儿的疼,将他用力抱进怀里,“不会不会,不是你的错,他们出言挑衅在先,又四个打一个,是他们的错,不是你的错,你不会有事,姐姐绝不会让你有事!”

抱了孟欢一会儿,待他身子抖的不那么厉害了,沐暖晴才缓缓松开他,摸摸他的脸,温柔的笑,“小欢,别怕,现在你是有家的人了,以后不管有什么事,都有姐姐和姐夫给你撑着,谁想欺负你,都要先过姐姐和姐夫这一关才可以。”

孟欢内疚垂眸,“对不起姐姐,我什么都帮不到你,总是给你添麻烦。”

沐暖晴温柔的笑,摸他的脑袋,“现在帮不到有什么关系?小欢还小啊,小欢这么优秀,以后肯定可以很棒,姐姐如意算盘打的很好,等小欢长大变厉害了,姐姐后半辈子还想依靠小欢呢。”

孟欢垂着头,脸上浮上一抹晕红,“姐姐逗我,姐姐有姐夫了,姐夫比任何人都厉害。”

沐暖晴拥住他,轻轻拍他,“你姐夫是姐姐的爱情啊,小欢是姐姐的亲情,再恩爱的夫妻也有吵架的时候,万一以后我和你姐夫哪天吵架了,有你和念念在,姐姐才有娘家可回,你说对不对?”

孟欢抬头,认真看她,“姐姐,书上说,女人和丈夫吵架的时候不可以回娘家,不然矛盾会加深。”

瞧他一本正经的小模样,沐暖晴被她逗笑,敲了他额头一下,“乱七八糟的这是看的什么书?以后姐姐要检查书包。”

孟欢红了脸,“是二姐的书,我就看了一眼而已。”

他脸红的样子像只善良好欺负的小白兔,又乖又可爱,沐暖晴怜爱的揉揉他的头发,“走,我们出去,我也带你去医院,验一下身上的伤。”

刚刚孟欢说那四个人对他拳打脚踢,她有些不放心。

验验他身上的伤,一来她可以安心,二来万一以后公了,对簿公堂,可以当做证据。

到了医院,沐暖晴带着孟欢到了外科门诊,挂号交钱。

医生脱了孟欢的上衣,苍白瘦弱的身上大片大片的青紫,沐暖晴眼圈儿立kè

红了,双拳在身侧攥紧。

孟欢原本就比严希嵩他们几个瘦弱,他们又是四个打一个,怎么看也是孟欢吃亏,林家豪摔倒不过是个意wài

,就算林家不追究,这件事也没完。

医生细细帮孟欢检查了下,虽然伤的不轻,但好在没伤到骨头,孟欢穿好衣服,沐暖晴上前一把抱住他,手指搁在他后背突出来的骨头那一刻,拼命忍着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一串串落下来。

眼泪流进孟欢的颈窝,他身子颤了颤,推开沐暖晴,见她满脸是泪,他震惊不已,身子都微微颤抖起来,“姐……姐姐……”

“你这个笨蛋!”沐暖晴抓住他的双臂用力晃了几下,“他们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好了,他们说姐姐是坏人姐姐就是坏人吗?人家有四个人,你过去和他们理论什么?弄的自己一身是伤,你怎么这么傻!”

孟欢看了她许久,伸出手指揩一滴她脸上的泪,放在唇边舔了舔,苍白的唇角绽开一抹欣喜至极的笑,“姐姐,甜的。”

沐暖晴被他逗的哭笑不得,想拍他一巴掌又舍不得,“笨蛋,你老师没教过你,眼泪是咸的。”

孟欢摇头,“不,是甜的。”

他伸出手臂,将沐暖晴抱进怀里。

沐暖晴愣了下。

印象中,这还是孟欢第一次主动抱她。

“姐姐……”孟欢紧紧抱着她,不想松开。

348. 346温暖

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有人因为心疼他,为他落泪,他觉得好幸福。

沈芳怡生性凉薄,最是自私,她对这孟念孟欢这对儿女在孟家的遭遇,大多时候冷眼旁观,有时为了讨好孟父和孟竹君兄妹,说不定还落井下石打骂上几句。

孟念倒是疼他,但孟念性子豪放又倔强,像个男孩子一样,宁可流血从不流泪。

从小到大,第一次有人因为他受伤而为他掉眼泪,他觉得好幸福好幸福,身上的伤好像一点都不疼了。

他忽然觉得沐暖晴像妈妈,像别人家的妈妈,而不是他们家那个自私自利,只为自己着想的妈妈。

在电视里,在文章里,在身边看到的生活里,妈妈应该是沐暖晴这个样子啊!

他紧紧抱着沐暖晴,不愿松开,脸颊埋在她颈窝,嗅那让他安心的气息。

沐暖晴看他撒娇的样子,心里暖暖的,反手抱紧他,轻轻拍他,“没事了,没事了,姐姐在呢。”

这就是所谓的血浓于水吧,即使他们没能从小一起长大,因为血管里流着一半相同的血,他们亲近起来这样容易。

这是她的弟弟。

她有个一个疼她宠她的丈夫,又有了一个又乖又可爱拼着自己受伤也要维护她的弟弟,她觉得她现在好幸福,好幸福好幸福。

姐弟俩抱了好久,沐暖晴笑着轻轻推开他,“好了,医生开了药,姐姐带你回家。”

回到玫瑰园,沐暖晴没让孟欢去萧翎诺的公寓,而是把他留在了自己这边。

他身上没有外伤,额头却破了,在医院医生给重新上了药,包扎了下,叮嘱她回家要注意,如果发烧,再回去复诊。

让孟欢一个人去萧翎诺那边她不放心,于是让他在客房住下。

孟欢想洗澡,沐暖晴帮他从对面拿回来换洗衣服,再三叮嘱他拿着淋浴头冲一下身上就可以,千万不要湿了额头的伤。

等孟欢洗澡出来,见沐暖晴坐在床边等他,又紧了紧身上的浴袍,羞涩的笑,“姐姐。”

沐暖晴检查了下他额头上的纱布,确定没沾到水,见他羞涩的样子,觉得好笑,起身往外走,“你换一下衣服,一会儿我来给你上药。”

孟欢飞快换了身宽松的家居服,打开门招呼沐暖晴,“姐姐我好了。”

沐暖晴拿着药膏进来,让他在床边坐下,把扣子解开。

孟欢坐着不动。

沐暖晴笑了,“看我干嘛?不脱衣服怎么给你擦药?”

“哦。”

孟欢把上衣脱掉,沐暖晴把药膏递给他,让他把前胸的瘀伤上涂上药膏,亲眼盯着他仔细涂匀之后,把药膏接过来,让他转过身去,给他涂抹后背。

瘦骨嶙峋的纤瘦背上,肩胛骨和脊柱、肋骨都根根分明的凸出着,白皙的肌肤上到处都是青紫的瘀伤,指腹涂上去,指下的骨头硌人,他身子紧绷肌肉也绷的紧紧的,可见很疼,他却一声都没吭。

这孩子,隐忍懂事的让人心疼。

“小欢,以后要多吃点,你太瘦了。”

孟欢羞赧的低着头,“我吃的很多,就是不长肉,姐姐也很瘦。”

“哪有你这么瘦?”沐暖晴怜惜又心疼,“简直皮包骨头,一点肉都捏不起来。”

“嗯,那我以后再多吃点。”他乖乖应着,后背涂抹药膏的地方很疼,他却觉得有一股暖流在浑身上下缓缓流动。

这么久了,他终于也有了一个嘘寒问暖关心他的家人,他好喜欢这个姐姐。

将药膏给他涂匀,给他披了块毯子,让他在床边坐着等着药膏洗手,沐暖晴麻利的到了厨房给他做了一些吃的,等他吃过,照顾他躺下,摸摸他的头,“安心睡,学校的事姐姐和姐夫会处理,你养好身体就行。”

他点头,沐暖晴又揉揉他的脑袋,掖好他的毯子,关好门退出去。

站在客厅里静了一会儿,她打电话把今天发生的事告sù

了莫君清,莫君清很快赶回家,进门便问:“小欢伤的重吗?”

“没事,都是皮外伤,”她摇头,走近他,拥住他的腰身,“怎么回来了?公司没事吗?”

他微微俯下身子,温柔吻她,“听电话里你情绪不好,提前回来了。”

“还说呢!”她突然想起什么,抬眸嗔他,“上次你说以后小欢不会被他们欺负的,现在小欢被打的这么惨,还差点成了杀人犯。”

他低笑,亲她瞪圆的眼睛,“是我不对,我忘了那些都是毛儿还没长齐的毛头小子,想必他们家族都是告诫过他们的,但若是家里说什么他们就听什么,他们就不是十几岁的野孩子了。”

沐暖晴想了下,重新偎进他怀里,“也对,初生牛犊不怕虎,像小欢他们那么大的年纪,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时候。”

莫君清轻轻拍她,“放心,我已经让人去查了,很快有消息,我问过了,林家豪没有生命危险,一切不是问题,而且……”

他静默了下,若有所思的样子,沐暖晴忍不住问:“而且什么?”

“而且当时他们四个打小欢一个,一般世家子弟,从小都会学些拳脚防身,他们四个强壮,小欢瘦弱,按照常理说,小欢会本能的护住头脸,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所以林家豪会摔倒未必和小欢有关,应该另有蹊跷。”

沐暖晴觉得他分析的有道理,点头道:“但愿如此。”

她想了想,“还有严雨柔!”

她将新婚第二天,严雨柔找到她,向她说的那些话,简略叙述了一遍,厌恶的说:“我现在真的很讨厌她!当时司曜躺在手术室生死未卜,她居然趁机跑到我们家里挑拨离间,她真是蠢到了一定境界,也龌龊到了一定境界,现在想到她我就觉得她好脏!”

简司曜车祸那天的事,实在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所以她刻意回避,从没向莫君清提过,莫君清一直安静听着,脸上的神情渐渐萧杀。

沐暖晴分析说:“我觉得严希嵩会找小欢的麻烦,一定是严雨柔和严希嵩说了些什么,像严希嵩现在这个年龄,原本就是最好煽动的,如果严希嵩和严雨柔关系好,通过上次严希嵩诬陷小欢的事,严雨柔知dào

了小欢和我之间的关系,依严雨柔的龌龊程度,极有可能在严希嵩面前颠倒黑白的栽赃我,严希嵩才有可能知dào

我妈是什么人,还有我们和严雨柔之间的事。”

莫君清拥住她的肩膀,揽着她往屋里走,“说的有道理,这件事交给我,我会查清楚。”

至于严雨柔,甚至不用他做什么,只要让当天所有参加他婚礼的人都知dào

,当他们在手术室外为简司曜的生死牵肠挂肚的时,严雨柔在干些什么,严雨柔便再没办法在MO城的上流社会立足。

卑鄙龌龊至此,知dào

真相的人再也不屑与她为伍!

沐暖晴看了眼时间,“我去做饭,你去洗澡换衣服舒服一下。”

莫君清走进卧室,考lǜ

一会儿,先给孟歌打了个电话。

这次,严雨柔触及他的底线,他不会再姑息。

他和简司曜、严希晨、严雨柔都是一起长大,想到简司曜在生死线上挣扎时,严雨柔竟然跑到他家向沐暖晴耀武扬威,他就觉得寒心。

因为父母的事,他对感情一向看的淡,别人说他和严雨柔一对,他无可无不可的默认了。

现在回头去想,真是好笑。

当时怎么眼光差到看上那种女人?

只能说岁月像是剥洋葱,一件一件剥去严雨柔光鲜亮丽的外衣,露出的内里竟是那样肮脏不堪。

而他找孟歌,就是要让孟歌将这件事传扬出去,让简司曜那些好友们知dào

,她严雨柔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若说传播舆论,孟歌交游广阔,是一等一的本事,听莫君清言简意赅的解释完,他一口应下,“没问题,包在我身上,黑渣渣揭老底什么的我最爱了。”

将手机扔掉,他徐徐叹了口气。

毕竟严雨柔、严希晨都是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眼看着和发小渐行渐远的感觉绝对不美妙。

洗完澡出去,沐暖晴已经做好饭菜,他看了眼客房,“小欢呢?”

“他吃过睡了。”

高中的学习任务繁重,孟欢又用功,所有时间都拿来看书学习了,每天休息的很少,原本就很累,再加上药物中有安眠凝神的药物,他睡的很沉,一觉醒来时,天色全黑,窗帘缝隙内有灯光照进来,静的让他有点心慌。

撩开毯子下地,打开房门,在书房备课的沐暖晴听到声音连忙跑出来,见孟欢惨白着脸目光慌乱,连忙冲到他面前,“怎么了?做噩梦了?”

看到她关切的眼神,孟欢胸膛里急促跳动的心脏渐渐平稳,笑了笑,“没,一睁眼天黑了,有点懵。”

好怕今天的一切都是做梦,睁开眼发xiàn

自己还是一个人,身边只有大咧咧的孟念,神经粗的像马桶。

沐暖晴笑着揉揉他原本就乱糟糟的头发,往卧室内推他,“去,喝点水收拾一下,我去给你做饭。”

孟欢坐在床边喝了杯水,稳了稳心神出去,沐暖晴正在厨房内为他忙活。

349. 347转机

他从小就会做饭,而孟念也总想帮忙,但什么事都要讲天分,他看得出,孟念确实努力了,但结果不如人意,久而久之,孟念也就放qì

了,只要他在家,孟家一家人的饭菜都是他张罗,衣服都是他洗。

有生以来第一次,有人在厨房专门为他一个人张罗一顿饭菜。

他远远站着看着,舍不得惊动。

沐暖晴炒好菜,将粥盛好,回头看到他,招呼他过来拿碗筷。

他这才如梦初醒,快走几步帮沐暖晴将饭菜放在餐桌上,狼吞虎咽。

沐暖晴摸他的头,“吃慢点儿。”

他的头发很软,苍白瘦弱的少年比以前她见过的任何这个年龄的男孩子都要干净,都要乖,都说外甥随舅,她不禁想象,以后她和莫君清的宝宝一定也会像孟欢一样这样聪明乖巧,莫震霆盼孙子盼好久了,只是不知dào

为什么,她迟迟没有怀上。

知dào

这种事情急不得,但她还是很期待,若说现在她还有什么没有满足的愿望,那就是尽快给莫君清生个健康可爱的宝宝。

有了老公、有了弟妹、再有了宝宝,她的人生便真的圆满了。

孟欢嚼着口中的饭菜,偶尔抬头看她时,见她唇边都是柔软的笑意,他便刻意吃慢了,想将这么安静宁和的时光留住。

沐暖晴笑着催促他,“细嚼慢咽是好事,但你也吃的太慢了,难怪这么瘦。”

孟欢不好意思的笑,吃饱饭,坚持把沐暖晴推出厨房,他自己刷碗。

收拾好之后,被沐暖晴拉在沙发上一起看了会儿电视,聊了些琐事,沐暖晴催促他睡下。

照顾他躺下,沐暖晴洗完澡自己也躺在床上,莫君清也很快穿着睡衣躺下,将她揽进怀里。

脖颈有点湿,沐暖晴摸了摸他的头发还没干透,嗔他:“说你多少次了,晚上洗头发一定要弄干再睡,不然老了会头痛,怎么就是不听?”

她一边抱怨,一边扯过干发巾给他擦头发。

莫君清抱着她,嗅她颈窝香甜的气息,低笑,“这不是给你表现的机会吗?”

她狠狠敲了他头一下,“下次再这样,才不理你。“

他下巴在她颈窝蹭了蹭,“你舍得吗?”

沐暖晴一下一下认真帮他擦着,不得不承认,她舍不得。

她刚想说些什么,莫君清的手机响了,莫君清摸过看了一眼,脸上温软的神情一下变得很淡,接通之后喂了一声,那边响起严希晨熟悉的声音,“君清。”

莫君清没说话。

严希晨苦笑,“我们毕竟一起长大,你何必做的这么绝情?”

“绝情?”莫君清淡淡反问:“比你妹妹做的还绝情?”

“她是个女人,你何必和她一般见识。”

莫君清漫不经心的轻轻撩了撩唇角,“据我所知,我国法律男女平等,不会因为谁是女人便网开一面。”

“君清,难道你忘了,我们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难道你一点情分都不念?”

“你该知dào

司曜在我心目中的位置,能在司曜生死未卜时作出那种事,我没做什么已经手下留情。”

“你没做什么?”严希晨再次苦笑,“你已经弄的小柔身败名裂,你还想做什么?”

“我只是把真相公诸于众,什么都没做。”

严希晨沉默。

他不得不承认,莫君清说的是实话。

他已经手下留情了,但这远远不够,他需yào

莫君清再宽容一些,对这件事睁只眼闭只眼,装作没看见,再放严雨柔一马。

“君清,算我求你,你帮忙澄清一下,只要你帮小柔度过这次危机,我送她出国留学。”

莫君清淡淡说:“你不如送她出国定居,这样她在这边名声烂成怎样都没关系。”

严希晨又是一声苦笑,“小柔恋家,自理能力极差,她一个人在国外没法儿生活。”

“那是你们的事,与我无关。”

“君清,难道不能看在我们往日的情分上,再放小柔一马?”

“我已经说过,我只是在陈述事实,除此之外,我什么都没做,何来放她一马这一说?”莫君清看了身边沐暖晴一眼,“我在忙,再见。”

听那边电话毫不留情的被挂断,严希晨隐忍的怒气终于达到顶峰,见手机狠狠砸在一边哀哀哭泣的严雨柔身上。

不过几个小时而已,严雨柔的所作所为已经传遍整个MO城的上流交际圈,顺便连累了整个严家。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对手,而他严希晨倒霉的有一个比猪还蠢的妹妹!

“哭哭哭!闯了祸就知dào

哭,哭有什么用?”他烦躁的在屋内来回打转,“我不是警告过你,莫君清他就是一头吃人不吐骨头的狼,我让你离他远一点,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听!”

严雨柔也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低着头捂着脸,哭个不停。

简司曜是MO城上流圈子里交际最光、朋友最多的人,当晚很多人守在手术室外,她却鬼使神差去了莫家。

她忍不住,发疯了一样想看看那个取她代之,嫁进莫家女人。

她想看沐暖晴发飙、嫉妒,最好因此和莫君清吵架、让莫君清讨厌她!

她被嫉妒弄的发疯,失去了理智,不管不顾的到了莫家,向沐暖晴挑衅。

她从来没想过后果,更没想到后果会这样严重。

在她看来,不就是说个谎吗,戳穿了也没什么大不了。

可她忘记了,她这个慌撒的不是时候,别人都在为简司曜的生死忧心的时候,她居然卑鄙龌龊的跑到莫君清的家里挑拨他们夫妻感情,最重yào

的是,她和简司曜一起长大,

简司曜一直视她为朋友。

对朋友的生死这样漠然,还卑鄙无耻的跑去莫君清家中,挑衅莫君清的新婚妻子,她犯了众怒,犯了不可弥补的过错。

她捂脸痛哭:“我不甘心啊!莫君清应该是我的,莫太太的位置是我的!沐暖晴她是什么东西,她凭什么抢走了我的男人,我的地位,我不甘心!”

“就凭你太贱!”严希晨口不择言的怒骂:“莫君清和你在一起时,多少人羡慕你?是你自己不知珍惜,放|荡|形|骸,被简司曜抓了现行,莫君清那样的男人怎么可能要你这种脏了的女人,你以后就彻底给我死个这条心,给我待在家里,哪也不准再去!”

“所以我才恨他!”严雨柔唰的抬头,怒火烧的她面孔扭曲,“都是他的错!如果当时他假装没看到,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他活该出车祸,活该被撞死,他怎么没被撞死,他早就该死了,我巴不得他死,为什么要留在手术室外装的很伤心,我就是想看他死,他怎么不去死,他……”

“啪”的一声响亮的耳光声打断严雨柔的疯狂,严雨柔被严希晨狠狠一个耳光打翻在地上,严希晨犹不解气,狠狠踹她一脚,愤nù

的指住她,“严雨柔,你给我听好,从今天开始,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许再踏出这个大门一步,不然我敲断你的腿!”

“来人,看着她!”他满腹怒气,恶狠狠吩咐一句,大踏步出去,气到颤抖的身体飞快融入夜色里。

他严希晨聪明一世,竟然会有这种妹妹!

心肠毒辣也就罢了,居然还这么愚蠢!

他也盼着简司曜死、莫君清死、沐暖晴死,全都死了才好,但那话能说吗?

若严家有一个下人嘴巴不严,传了出去,明天整个严家都要给她陪葬。

无可救药的蠢货!

……

第二天,沐暖晴下课后翻看手机,发xiàn

有李老师一个未接来电,打过去,李老师的声音压的小小的,有些激动,“沐老师,我告sù

你一个好消息,我们班有个女生来找我,说昨天孟欢和严希嵩他们几个打架时,她刚好从旁边路过,她说林书豪不是孟欢推倒的,是……”

说到这里,她似乎是忌惮什么,声音压的更低,“沐老师,电话里说不太方便,你什么时候过来一趟,我们当面说。”

“我还有一节课,上完这节课我就请假过去。”

上完一节课,她又去请假了。

好在一来有莫君清的关系在,二来她工作一直尽心尽lì

,她的学生们都很喜欢她,她所教的班级也一直名列前茅,学校领导也就睁只眼闭只眼。

全勤奖金什么的肯定没了,还好她现在也不指着那些钱过日子,最主要是这些事都是推不开的,奖金没了也得去。

匆匆赶到孟欢学校,找到李老师,李老师和她寒暄几句,回到教室门口喊一个女生的名字:“云朵。”

很快一个穿着校服的清秀女生从教室内走出来,高挑的个子,纤细的身材,星眸柳眉,干干净净,很惹人喜爱。

“她叫云朵,也是我们班数一数二的好学生,清华北大的苗子。”李老师语气中满是骄傲。

云朵安静站在那儿,平平静静不卑不亢,异于同龄人的成熟。

沐暖晴看着她,觉得眉眼间隐隐熟悉。

云朵?

云不是大姓,难道……

350. 348绝望

她没再问,这时候有些事问清楚了反而不好说。

她看着云朵,温和的笑,“云朵同学,你说你看到昨天是谁推倒林家豪了?”

“我看到了,”云朵静静说:“是严希嵩把林家豪推倒的。”

沐暖晴惊住。

她原本以为有可能是混乱间林家豪自己不小心摔倒,没想到竟是被严希嵩推倒的。

“昨天场面很乱,我看很多人跑过去,我嫌太闹,就回教室了,今天我才听说,严希嵩他们几个指证林书豪是被孟欢推倒的,我不想看他们冤枉孟欢,所以我告sù

老师真相,”云朵口齿清晰的解释道:“如果老师不信,和我在一起的两个舍友也看到了,她们也可以证明。”

“老师当然信,当然信,”李老师连连点头,冲沐暖晴说:“云朵是我们一中最优秀的学生,品学兼优,风评极好,她的话很有力度,可以替孟欢洗刷冤枉。”

“太好了,”沐暖晴感激的看着云朵,“谢谢云朵同学这么勇敢的替孟欢作证,谢谢你。”

“不用谢,我只是实话实说,做自己应该做的,”她用询问的眼光看李老师,“老师还有事吗?我还有套试题没做完。”

“没事了没事了,你赶紧去。”

云朵冲沐暖晴和李老师礼貌的颔首后,安静离开,朝教室走去。

沐暖晴向李老师道谢:“谢谢你李老师,谢谢你这样照顾孟欢。”

“都是我的学生,应该的应该的。”

有云朵和她舍友的作证,再加上莫君清的施压,很快真相大白。

上次的手机栽赃事件后,严希嵩被迫服软,向孟欢低头,他和林家豪几个在学校里作威作福惯了,第一次被人下了面子,觉得心里窝火,在严希晨和严雨柔面前发牢骚。

在他眼中,他的堂哥严希晨几乎是无所不能的,他诉苦的用意无非就是希望严希晨能替他去出气,教xùn

孟欢一顿。

没想到严希晨像他老爹一样,竟狠狠教xùn

了他一顿,并且严令他再不许去招惹孟欢。

他表面上应了,心里却不服。

他在学校里霸道惯了,人人见了他们几个都要低头绕着走,久而久之他就养成了唯我独尊的性子,从不将别人放在眼里。

在他眼中,严家是他永远不会倒的靠山,不管他闯了什么祸,严家都能替他收拾善后。

他太狂了,忘了有句话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严希晨的话他当做耳旁风,不以为然。

严希晨走后,只剩下严雨柔两个,严雨柔最恨沐暖晴,见这次因为孟欢是沐暖晴的同母异父的弟弟,莫君清居然替孟欢出面,摆平了四个家族,她又嫉又恨,添油加醋把沐暖晴的出身和严希嵩说了一遍,又声泪俱下的描述,她和莫君清是怎样的青梅竹马,感情笃厚,沐暖晴是怎样不要脸的介入,使尽狐媚手段,从她手中夺走了她深爱的莫君清。

严雨柔一直装的很好,知书达理,温柔大方,一笑一颦都是名门淑女范儿,不然莫君清也不会被她蒙骗了那么多年。

连莫君清她都骗的过,更何况严希嵩这样涉世未深的半大小子?

等她哭诉完,严希嵩对他这个温柔美丽的堂姐同情到不行,恨死了沐暖晴那个不要脸的狐狸精。

那天他和林书豪几个在洗手间外洗手,刚好kàn

到孟欢从洗手间出来,他便故yì

挑衅,大声辱骂沈芳怡和沐暖晴。

他们家不是不让他找孟欢的麻烦吗?

行啊!

孟欢主动来找他们的麻烦,就不关他的事了吧?

果然,孟欢气不过,过来和他理论,他第一个动了手。

像他们这个年纪的少年,最讲义气,其他两个见他动了手,念着兄弟义气,家里面的叮嘱瞬间忘的一干二净,只想着给兄弟撑腰,很快加入,冲着孟欢一通拳打脚踢。

他们四个,唯有林书豪性子稍微沉稳些,而且他和家中大哥关系好,他的大哥并不是像其他几个的家长那样简单粗暴的告sù

他,以后不许再找孟欢的麻烦,不然就怎样怎样,而是很耐心的和他坐在一起,和他分析孟欢的后台是谁,莫君清又是谁,如果惹到了莫君清,林家会是什么结果。

他将他大哥的话牢牢记在心里。

孟欢的后台是莫君清,惹了莫君清,就等于将林家陷入险境。

一来他牢记大哥的话,二来他也不愿意他这三个朋友因为这些小事惹到莫君清,毕竟孟欢从没做过什么,只不过因为严希嵩喜欢的云朵,问了孟欢几次问题,严希嵩就看孟欢不顺眼,污蔑孟欢偷手机,想把孟欢弄出学校。

本来就是他们不对,严希嵩又污蔑孟欢的姐姐和母亲,孟欢要真认怂,一声不吭的从他们身边走过去,他才会瞧不起孟欢,孟欢会冲过来理论,是人之常情,何必不依不饶?

他心中的天平是偏向孟欢的,见严希嵩几个冲孟欢拳打脚踢,他很自然的过去阻止。

严希嵩见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竟然不但不帮他还阻拦他,瞬间恼了,热血上涌,用力将他拨到一边。

他们站在洗手间外,地砖上沾了水渍,湿滑无比,林家豪没防备严希嵩会对他下狠手,直直朝后摔倒,后脑磕在地砖上,当时就晕了过去。

孟欢被他们几个打懵了,什么都没看到,另外两人却是看的清清楚楚的,但严希嵩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哥们儿,孟欢是个外人,他们当然会把这个罪名按在孟欢身上,不会指正严希嵩。

林家豪被送进医院后,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一直昏迷不醒。

林家豪父母感情很好,林家哥哥也一直很疼这个弟弟,尽管知dào

以林家的势力与莫家硬碰硬,无异于以卵击石,但悲愤之下,一家人也打定主意,如果真是孟欢做的,无论如何也要讨个说法,不能让儿子白白受伤。

得知真相后,沐暖晴立kè

赶到医院向林家解释了这一切。

林家先是吃惊,后来又松了口气。

能不与莫家为敌是最好的,虽然严家也不是善茬,但总比与莫君清对上好的多,而且医生刚刚通知他们,林家豪的情况已经稳住,随时可以醒来。

因为林家决定不会妥协,他们已经报了警,警方已经介入,在得到云朵和她几个舍友的证词后,警方暂时将严希嵩拘留。

而到底要不要告严希嵩故yì

伤人,林家在等待莫君清的态度。

当年简司曜因为替莫君清抱不平,将严希晨误伤,严希晨晕迷半年,简司曜因此坐了两年的牢,这件事在MO城上流圈子,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今日这事,与当年那事,有几分相像。

如果林家坚持上告,严希嵩肯定要付法律责任,他与简司曜不同,他还这么年轻,这样小就有了污点,也许后半辈子就毁了。

林家想到的,严家也想到了,一边将严希嵩狠狠教xùn

了一顿,一边托各种关系,登门向莫君清和沐暖晴道歉以求得宽恕。

在严家,严希晨的父亲是长房,严希嵩的父亲是二房,二房夫妻俩只有这一个儿子,平时娇惯的不得了,出了这种事,他们才明白,他们往日的纵容会毁了这个独生爱子,担惊受怕之余是严厉的惩罚。

从小到大,严希嵩从未见过父母这样疾言厉色,仿佛明天严家就会倒下,他这才知dào

害pà



他也不算太小了,自然也明白,他今日能在学校里作威作福,连校长都要给他几分面子,不过是仗着严家的权势,如果严家倒了,他严希嵩什么都不是。

眼见父母忧心忡忡,和母亲商量怎样求得莫家的宽恕,他这才明白让他所骄傲的严家,与莫家相比,什么都不是。

他慌了。

他的父亲越说越气,拎过他又是一顿狠训,他被骂的狠了,忍不住,把严雨柔和他说过的话一字不落的说给父母。

严希嵩的父母这才知dào

儿子会闯下这样的大祸,是因为严雨柔的挑拨,夫妻俩气不过,跑到严希晨的父母面前大吵大闹,并惊动了他们的父亲严老爷子。

严希嵩的父亲和严希晨的父亲关系原本还不错,至少表面上不错,他自知是次子,而严老爷子秉承家训,一向看中长子,他许多事情没办法和严希晨的父亲争,也就不去争。

可这次,他实在忍不了了。

这辈子,他在严家已经没有出头的机会了,难道连儿子的前程也要搭上吗?

还是这原本就是严希晨兄妹俩商量好的,撺掇着他的儿子闯了祸,严希晨这长子长孙,继承人的位置就坐的更稳了!

吵闹半天,严老爷子和严希晨的父亲总算弄懂了,严希嵩这次闯下大祸,竟是严雨柔撺掇的。

严老爷子原本就重男轻女,再加上严雨柔当年做出蠢事,居然放走了莫君清这棵大树,他向来看严雨柔不顺眼,这次严雨柔居然这样用心险恶的将他心爱的小孙子陷入险境,他怒不可遏,将严雨柔的父亲劈头盖脸狠骂了一顿,甩手离去。

351. 349缘分

严雨柔的父亲一肚子火气没处撒,狠狠给了严雨柔几个耳光,骂了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也走了。

严希晨对这个又蠢又狠毒的妹妹早就失望,见她伏在地上哀哀的哭,也不劝慰,冷眼瞧了一会儿,亦扭头里离去。

严雨柔趴在冰冷的地上,脸上被打过的地方火烧火燎的疼。

她知dào

,她完了,全都完了。

不但不可能再嫁给莫君清,连MO城甚至是严家,都没了她容身之处。

叔叔婶婶堂弟以后都会视她如眼中钉肉中刺,连爸妈哥哥都对她这样冷漠,她还有什么希望?

严老爷子和严希嵩的父母商量后,决定牺牲掉严雨柔。

他们带着严希嵩再次登门,向莫君清和沐暖晴道歉,再三解释严希嵩会做出这种错事,是因为严雨柔从中挑拨,而严希嵩年纪小,被严雨柔蛊惑,一心想维护姐姐,才犯下这种错,希望莫君清和沐暖晴看在他年纪还小的份上,网开一面,至于严雨柔,严家一定会严惩不贷,给莫君清和沐暖晴一个交代。

严老爷子在MO城也算有头有脸的人,他亲自登门,莫君清和沐暖晴不好不给他这个面子,好在孟欢只是皮外伤,他们也就松口,表示不会再继xù

追究。

就在这时,林家豪也从昏迷中醒来,警方第一时间做了笔录,他亲口证实他是被严希嵩推倒,并非孟欢。

林家虽然有气,但一来医生已经说林家豪康复后不会留下后遗症,二来他们与严家关系一直不错,不愿意就此撕破脸,也就同意和解,这场风浪终于就此揭过去。

尘埃落地,沐暖晴也松了口气,晚上照顾一大一小吃完晚饭,莫君清去了书房处理公事,她不想动,洗了澡偎在床头看书。

看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件事,她摸过手机给云翘打电话。

云翘很快接了,声音一如既往的清脆欢快,“三嫂,找我有事?”

莫暖晴笑着问:“我是想问你,

你是不是有个妹妹叫云朵?”

“是啊,没错,”严家和林家的事闹的风风雨雨,云翘也有耳闻,笑盈盈的说:“三嫂是找云朵道谢的?不用这么客气,她就是实话实说而已,我那妹妹就是这性子,眼里揉不进沙子,别说她一直很佩服孟欢,就算是平常与她不和的同学,她也会站出去作证,我也不知dào

她这性格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过刚易折,作为她们的姐姐,我们不希望她们太耿直,因为太耿直的人更容易受到伤害,但我们活着,又需yào

耿直的人,如果每个人都明哲保身,那就会有好多好人受委屈,受了冤枉也没办法还自己清白。”

云翘嬉笑,“三嫂这样一说,我想起今天出门遇到的一件事,一个小伙子扶了一个摔倒的老人,结果老人抓着他不放,说是他把他撞倒的,当时目睹这一切的行人都怒了,足足十几个人留在那里作证,说是小伙子是做好人好事,老人才是讹人的人,最后还去了记者采访,好几个行人说,哪怕上班迟到也要等在这里给小伙子作证……”

说到这里,她轻轻叹息一声,“虽然那个老人挺让人失望的,但那些作证的行人还是让我蛮感动的,怎么说呢……哪个群体都有好人和坏人,但我坚信不管哪个群体,都是好人比坏人多!”

沐暖晴笑了,“你怎么这么闲,大白天跑到街上看热闹。”

“没办法,人家无聊嘛,”云翘叹气,“前阵子在国外待了那么久也没觉得什么,这次一回家,赖在家里就不想走了,不管是山山水水,还是店铺行人,不管怎么看都比国外的顺眼,真心不想回去了,这都要赖你和三哥,你们得负责!”

“行,我们负责,”沐暖晴笑着说:“明天周末,你过来吃饭,我给你做好吃的。”

“真的?三嫂你别骗我?”

沐暖晴笑的更加欢畅,“傻话,吃顿饭而已,我骗你干什么?”

“那说定了,我正无聊的要命呢,那我明天早早就去!”

第二天,云翘兴冲冲敲开沐暖晴的门,一进门才发xiàn

不对劲,因为……温寒洋那家伙也在!

她原本明媚的小脸顿时变的傲娇了,微昂着下巴冲着温寒洋的方向哼了声,偷偷在沐暖晴腰上扭了把,小声说:“三嫂你坑我!不是说请我吃饭吗?让那家伙来干什么?”

沐暖晴硬将她拖进来,“我说请你吃饭,又没说只请你吃饭,谁规定我只能请你吃饭,不能请寒洋吃饭?”

云翘鄙视她,“三嫂我一直觉得你为人师表一定是最正经的,没想到你骨子里也是腹黑的,你到底是原本就这样,还是被三哥教坏的,从实招来!”

沐暖晴笑着将她拖进厨房,“哪儿这么多话,进来帮忙!”

云翘冲温寒洋所在的方向狠狠剜了一眼,不情不愿的跟着沐暖晴进厨房帮忙。

收到她恶狠狠的目光,温寒洋耸耸肩膀,一脸无奈。

他软磨硬泡什么法子都使了,那丫头整个一块又臭又硬的石头,油盐不进,郁闷死他了!

莫君清慵懒坐在沙发上,摆弄膝上的电脑,头也没抬,“需yào

三哥给你支招吗?”

温寒洋顿时精神一振,“三哥你说。”

“晚上定个房间,把她拖进去,鲜花巧克力烛光晚餐,把灯关了,按在墙上狂吻,什么时候吻乖了什么时候放!”

“……!”温寒洋很庆幸现在嘴里没吃东西也没喝东西,不然非喷出来不可,“三哥,你是想帮我还是想害我?就翘翘那脾气,我来硬的她还不得阉了我!”

莫君清按下文档上方的叉叉,悠悠然抬头看他,“又想摘玫瑰,又嫌玫瑰的刺儿太扎手,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温寒洋苦着脸,“扎手我不怕,但做太|监真不成,我老爸还等着我给温家开枝散叶呢,我不能就这么挂了。”

“瞧你那点儿出息!”莫君清瞥他,“翘翘又不是不喜欢你,还真能阉了你?她不过就是气不过你沾了别的女人,你当局者迷,已经看不清了,你听我的,照我说的做,保证没问题。”

温寒洋怀疑的重复:“鲜花巧克力烛光晚餐,把灯关了,按在墙上狂吻,什么时候吻乖了什么时候放?”

莫君清确定点头,“没错。”

温寒洋忽然觉得牙疼,“就算她不阉了我,几个耳光是少不了的,三哥你让我顶着几个巴掌印怎么出门?”

莫君清看他一眼,“她打你,你就抓住她手腕,继xù

按在墙上吻,什么时候不打了,什么时候放!”

“……”温寒洋叹服,“三哥威武!”

虽然一想那场面就脸疼牙疼头疼,但他还是想试一试。

顶多就是挨几巴掌嘛,他认了!

谁让他就是喜欢人家呢?

抬眼看向厨房的方向,里面隐隐传来云翘和沐暖晴的说话声。

莫君清在劝温寒洋的同时,沐暖晴也在劝云翘。

一听沐暖晴让她和温寒洋和好,云翘顿时火了,把择了没几根的青菜没好气的狠狠扔在水盆里,“三嫂你别和我提那个家伙,混蛋!人渣!种猪!”

沐暖晴笑了,“他不就是喝醉了,把别的女人当成了你吗?你至于骂的这么狠吗?”

“就这么简单就好了,他居然抱着那个女人舌|吻!我想起来就恶心!”云翘将手里的青菜当成温寒洋,死命的一把一把的拽。

沐暖晴好言相劝,“他喝醉了,把那女人当成了你,嘴里叫的是你的名字,并不是有意出去拈花惹草,就算他错了,你晾了他那么久也够了,你还要和他闹多久?”

“我不知dào

,”云翘停下手中的动作,眼圈红了,“我从小就喜欢他,一直和他在一起,从来没喜欢过别人,他那次真让我恶心了,一气之下我一走了之,也试着想去喜欢别人,可我做不到,和别人在一起时,我想的都是他,可真让我回到他身边,我又咽不下这口气,三嫂,其实我也很难过。”

沐暖晴看着她,轻轻叹口气,“翘翘,你说云朵眼里不揉沙子,其实你自己何尝不是?寒洋犯的不是什么不可饶恕的大错,你为什么要把大好青春浪费在和他耍脾气上?”

云朵无意识的拿起一把青菜又狠狠扔回水盆里,看着水盆中溅起的水花,恨恨的咬牙,“我就是气不过,我第一次和男生一起吃饭,第一次牵手,第一次接吻,所有的第一次都给了他,他凭什么抱着别的女人亲?我看到他就想起那恶心的一幕,我根本没办法控zhì

自己!”

沐暖晴无奈,“翘翘,他喝醉了,完全是无意识的,嘴里叫的是你的名字,就算是杀了人,蓄意杀人和过失杀人还不是判一样的刑,你这样一竿子把他打死,太不公平!”

“便宜都让他占了,亲了别的女人他心里还不知dào

怎么乐呢!”云翘忿忿。

“虽然寒洋没什么严重洁癖,但他也是爱干净的人,你怎么就知dào

他不是恶心而是高兴?”沐暖晴不敢苟同。

352. 350调侃

云翘嘟起嘴不说话,只是拿手中的青菜泄愤,择的只剩光秃秃一根杆儿。

沐暖晴将她手中的菜夺过来,认真看她,“翘翘,难道你想和沫沫一样吗?司曜喜欢沫沫,追求沫沫,沫沫也喜欢司曜,却觉得自己配不上他,不敢面对,直到司曜出事,沫沫才后悔莫及,接受了司曜的感情,你呢?难道要走到不可挽回的境地,才会后悔,才去惋惜?人生很短,青春更短,你真要把最美的时候浪费在这种没必要的折腾上?”

云翘不做声了,微微垂头,站在原地发愣。

沐暖晴将手搭上她的肩,“翘翘,既然喜欢他,就多包容他,两个人在一起开开心心的多好,因为这种不值当的事,浪费掉两个人一年多可以在一起的时光,多可惜?”

云翘抬头,“三嫂,要是你遇到这种事你会怎么办?”

沐暖晴想了下,轻笑,“会哭,很难过的哭,然后他一定会哄我,我会狠狠冲他发一通脾气,然后会气一阵子,但绝对不会很久。”

顿了一会儿,她又说:“翘翘,我设身处地站在你的位置上想了下,确实很难接受,如果有可能,我们绝对不可能让这种事发生,但既然已经发生了,

我们只能尽量将这件事对我们的伤害降到最低,如果你爱寒洋没那么深,就算分手再重新找一个也无可厚非,可你爱寒洋,你根本离不开他,这样折腾下去还有什么意思。”

云翘想了会儿,语气有些松动,嘟起嘴,“那块木头,只知dào

在我身边转来转去,就不知dào

说点好听的哄哄我,哪怕说点假的也行啊,偏偏什么都不说,气死了!”

沐暖晴笑,“不会说甜言蜜语哄女人的是好男人,因为他会说甜言蜜语哄你,就会说甜言蜜语哄别的女人,寒洋嘴巴笨也不是坏事。”

云翘白她,“三嫂,你果然是做老师的,嘴皮子真利索!”

沐暖晴抿了嘴笑,“老师说的话一定要听,因为老师说话都是深思熟虑的,以免误人子弟,所以你要乖乖听话,别和寒洋闹了,听见没?”

云翘撇撇嘴巴,不置可否。

沐暖晴看得出,这丫头已经松动了,只是嘴硬嘴巴上不肯承认,她不再纠结这个话题,扯了件别的事,将一篇儿掀过去。

中午吃过饭,云翘又腻着沐暖晴说了会儿话,起身告辞。

她前脚出门,后脚温寒洋就出门了,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进电梯里,云翘傲娇的昂着下巴,看都不看他。

走到停车场,温寒洋一把将她抱起,塞进了自己的汽车里,云翘挣扎,“温寒洋!你疯了!你想干嘛?”

温寒洋不由分说,给她系好安全带,银色超跑箭一般窜出去。

径自将车开到简司曜的酒吧,酒吧负责人已经按照他在电话里吩咐的,给他安排好了房间,见他进来,立kè

将房卡交给他。

温寒洋连拖带拽将云翘弄进了包房,果然是鲜花巧克力烛光晚餐,窗帘遮的很严,透不进一丝阳光,偌大的房间里,只余淡淡幽香,烛光明亮。

云翘扫了一眼房间,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万般滋味涌上心头,鼻尖发酸,声音有些哽咽,“温寒洋,你到底想怎样!”

温寒洋看了她一会儿,按住她的肩膀,将她抵在墙上,用力吻下去。

吻住她的唇,舌头撬开她的牙齿,扫荡她每一分甜蜜,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气息,让他沉|沦在灭顶的幸福里。

不愿放不想放不管怎样都不想放手,就算和她耗上一辈子也舍不得放她离开,从她出生他就认识她,这辈子她是他的,谁也别想把她从他怀中抢走。

他的吻暴风雨般狂烈,仿佛要将她一口一口吞噬下去。

云翘被他吻的喘不过气,用力推拒他的胸膛,温寒洋见她实在受不住,才舍得放开,目光眷恋,在她脸上流连。

云翘过了好一会儿才喘过气来,扬手就打,温寒洋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抵在墙上,又是一通狂吻。

又吻了一通,云翘又喘不过气,温寒洋将她放开,她扬手要打,又被他抓住手腕,再次吻住。

如此反反复复几次,云翘眼圈红了,泪滴在眼眶内摇摇欲坠,她却倔强的咬紧嘴唇不肯哭,瞧见她拼命隐忍的样子,温寒洋暗暗叹息,再次挥过来的耳光没躲,啪的一声脆响,云翘怔住了。

她没想到她能得手,温寒洋想制住她,实在轻而易举。

看着温寒洋脸上一点点泛起红色的指印,她的眼泪也终于落下来,捂脸痛哭。

温寒洋抱住她,下巴搁在她肩膀上,“骂也骂过了,打也打过了,翘翘,咱们不闹了,好不好?”

即使亲眼看到他吻住别的女人,云翘也没哭过,可这一刻她哭的如千里洪水决堤,一发而不可收拾。

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温寒洋实在没办法,松开她的身子,笨手笨脚的帮她擦眼泪,“翘翘,别哭了,实在不行你就再打两下出出气,好不好?”

云翘抱住他,脸颊埋在他肩头,狠狠咬了他肩膀一口。

她也不想闹了。

一面气他亲了别的女人,一面发了疯的想他,她的日子也不好过。

像这样紧紧抱着他的感觉太好了,想一直一直这样抱着他,永远不分开。

他犯了错,她折磨他。

可折磨他的同时,她也在被凌迟一样折磨着,看他难受,她又哪里好过了?

她哭了多久,温寒洋就抱了她多久,哭到最后,她哽咽着抽泣,“以后你身边不许有别的女人!”

“行,我改了,我连秘书都换成男的了。”犯了一次错就脱了几层皮,以后还怎么敢再犯?

“以后不许欺负我。”

“绝对不敢。”他长了几个胆子啊,怎么敢再惹这个翻脸就不认人的小姑奶奶。

她仍不解气,使劲儿捶他的肩膀,“温寒洋,你笨蛋!”

“是是是,我笨蛋!”他在MO城也算能数得着的人物,结果被女人占了便宜,惹的自己未来老婆伤心远走,这不是笨蛋是什么?

“温寒洋,你最讨厌!”她捶打累了,抱着他的腰,紧紧箍着,一刻也不想松开。

他最讨厌,可她偏偏最喜欢。

沐暖晴说的对,她这样爱他,何必将最美好的时光蹉跎在和他闹别扭上,折磨了他,也折磨了自己。

温寒洋继xù

没节操的妥协着,能这样将她安稳的抱在怀里,他已经很开心很满足,她喜欢说什么就说什么吧。

反正她的人他已经抱了,嘴巴已经亲了,改天再骗她到民政局把证领了,以后她就别想跑了。

他家这小姑奶奶爱口是心非,他觉得莫君清这法子挺好,管她愿意不愿意,拿上证件抓了人就上民政局,等木成舟,生米成熟饭,随她怎么闹腾她都已经是温太太,她爱怎么闹他都受着,只要把她绑在身边,怎样都好。

这么好的法子,怎么以前他没想到!

第二天,沐暖晴接到云翘的电话,虽然满嘴埋怨的话,但语气里透着说不出的娇羞与幸福,沐暖晴顺着她的话和她聊了一会儿,挂断电话拿着做好的甜点去了简司曜的别墅。

经过这段时间的复健训liàn

,简司曜的双腿已经基本恢复,已经可以不必旁人搀扶,独自上下楼梯,劫后余生,还收获了爱情,他和许沫的心情自然好的不得了。

沐暖晴开门进去时,简司曜正坐在沙发上和许沫闲聊,见沐暖晴拿了甜点进来,简司曜立kè

一脸馋相的迎过来,将甜点盒子接进手里。

沐暖晴见他行走间已经与常人无异,欣慰不已。

简司曜一边坐在沙发上大快朵颐,一边嘟囔着说:“小嫂子,我已经好了,以后你不用经常往这边跑了,过几天我办个场子,请大伙儿吃饭,谢谢大伙儿这阵子替我奔走受累。”

沐暖晴微笑,“没想到简二少被车撞了这么一回,这样会说话了,要这么来说,简二少这回这罪算没白受。”

简司曜冲她笑,“小嫂子你就笑我吧,我该对你刮目相看才对,记得那时候我刚从牢里出来看到你,你冷冷清清的像朵冰山雪莲似的,现在动不动就笑,像咧开了嘴巴的开心果……”

他顿了一下,看着沐暖晴调侃,“想想也对,嫁给我三哥那样的男人,白天笑口常开算什么,怕是晚上做梦也要笑醒!”

“行了,别贫了!吃好吃的还堵不住你的嘴?”沐暖晴笑嗔他一眼,不再理他,径自和许沫说:“沫沫我还有事,我先走了,有事给我电话。”

当晚,莫君清接到了简司曜的电话,哥儿俩在电话中聊了好一阵子,挂断电话,沐暖晴问莫君清:“司曜找你干嘛?”

莫君清将她揽进怀里,笑意愉悦,“过几天沫沫生日,司曜请大家吃饭,顺便给沫沫个惊喜。”

沐暖晴笑了,“我们简二少爷越来越会说话了,什么请大家吃饭,顺便给沫沫个惊喜,我看是他想给沫沫个惊喜,然后顺便请大家吃饭。”

莫君清捏捏她的下巴,“怎么?眼馋了?要不要我也给你来点惊喜?”

353. 353思虑

偎在他结实的胸膛,听他有力的心跳,她跳乱的心逐渐安稳了。

他说的对,有他呢,怕什么?

莫君清没有直接出面,而是在操作上将香港那边放开一个口子,赵旭宁很聪明,知dào

莫君清有意放他一马,欣喜若狂的将资金外移,逐步转向香港,曾经在MO城也有过一席之地的赵家,举家迁往香港,从此彻底在MO城消失。

沐暖晴的日子再次恢复平静,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的肚子迟迟没有动静,想要的宝宝迟迟不肯到来。

周末,她正在家做家务,孟念闯进来,硬要拉她去逛街,说什么缺衣服缺生活用品缺零食,反正什么都缺。

沐暖晴知dào

,那丫头是个一时也闲不住的,在学校憋了一周憋坏了,寻个理由就要出去疯。

人们说,越吃越馋,越睡越困,她这几天大概睡的太多了,整个人懒懒的,不想出门,孟念见说不动她,祭出杀手锏,“你得陪我去给小欢买衣服,你看我都穿半袖了,小欢还穿长袖呢,他都没什么夏天的衣服!”

沐暖晴停住手中收拾衣服的动作想了下,好像孟欢确实没什么夏天的衣服。

她稍微规整了手下的东西,开始换衣服,打算陪孟念上街逛逛,顺便帮孟欢挑几件夏天的衣服,孟念撇嘴,“小欢什么事都行,我什么事都不行,偏心眼儿!”

沐暖晴换好了衣服,捏她的脸,“小欢多乖,你多野,不偏他难道偏你?”

“切!”孟念挥开她的手白她,“谁想让你偏了!好稀罕吗?”

姿容绝丽的少女,连翻起白眼儿都那么俏皮好kàn

,沐暖晴笑着拍了她一下,“行了,别贫了,快走吧。”

两个人一起出门,沐暖晴原本想将车直接开到简司曜的商场,孟念却不依,“在商场里逛多没劲,我要去步行街!”

这个野丫头!

沐暖晴摇头笑笑,还是依了她,将车开到了步行街附近的停车场。

将车停好,孟念挽着她的胳膊一路逛,看到什么好kàn

的好玩儿的就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她一个人比沐暖晴和孟欢两个加起来都有活力,好像浑身用使不完的劲儿。

逛了一会儿,孟念看到马路对面有家首饰店,“姐,我少条项链,马上夏天了,我好多低领的裙子,不戴项链不好kàn

,你给我买条项链。”

沐暖晴歪头看她。

她们母亲沈芳怡其实也并非一无是处,最起码她有张祸国殃民的脸,而她和孟念则继承了她祸国殃民的美。

孟念正值最好的年纪,白嫩的脸蛋儿像刚剥壳的蛋清,不用往脸上抹任何化妆品,便容颜清丽,光彩照人。

她脖颈很长,白皙优美,她今天穿了件V领的修身T恤,隐约露出弧度迷人的锁骨,格外诱|人,沐暖晴有些警惕:“你的裙子领子有多低?”

孟念愣了一瞬,咯咯大笑,“切!你放心好了,我才不会露那么多便宜别人,我又不傻!”

见她笑的欢畅,沐暖晴无奈摇头,和她一起向马路对面走去。

她们横穿马路,眼看就要踏上人行道,一辆汽车忽然发疯一样朝她们撞过来。

孟念平时很喜欢运动,反应敏捷,动作灵敏,一秒也没有耽搁,抓住沐暖晴用力跃往人行道。

汽车见一击未中,仍不死心,猛打方向盘,调整方向,再次朝沐暖晴撞过去,孟念抓着沐暖晴跳上台阶,沐暖晴不知dào

被什么绊了一跤,脚踝一阵剧痛,疼的她眼前一黑。

她们上了台阶,汽车冲不上去,车门打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拿着一把水果刀冲下车,发疯一样朝沐暖晴扑过去:“贱人!去死!”

沐暖晴抬眼看过去,惊呼:“严雨柔!”

孟念见严雨柔拿着匕首冲过来,也不慌,抓着沐暖晴的胳膊想跑,跑了两步见沐暖晴右脚拖在地上,表情很痛苦,干脆不跑了,将沐暖晴挡在身后,正面对上疯扑过来的严雨柔。

沐暖晴惊叫:“念念,你别管我,你快跑!”

孟念充耳不闻,面不改色,又黑又亮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严雨柔。

严雨柔见孟念挡住了沐暖晴,疯吼一声:“滚开!”

水果刀高高扬起,朝孟念狠戳下去,孟念高高抬腿,一脚踢中她的手腕。

严雨柔只觉得手腕剧痛,水果刀脱手飞出去,孟念反正两个耳光打在她脸上,抓住她的头发,手腕翻动,将她压倒在地,抬眼看沐暖晴,“姐,报警!”

沐暖晴忍着脚踝的痛,掏出手机打了报警电话,警察很快赶到,将严雨柔押到警车上。

按照惯例,沐暖晴也和孟念一起到了警局,做了笔录。

沐暖晴脚踝实在疼的厉害,但她向来能忍,一直到从警局出来,大大咧咧的孟念才发xiàn

她脸色不对,“姐,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清秀的脸上毫无血色,白的像鬼一样。

“念念,你去打个车,我们去医院,我的脚腕好像扭了。”

出租车上,沐暖晴忍不住埋怨,“刚刚让你跑你怎么不听?她拿着刀呢,真把你伤了怎么办?”

“切!”孟念白她,“你还是先顾好你自己吧,逃命都能把脚腕扭了,真没用!”

沐暖晴扭她的脸,“我跟你说认真的,你给我严肃点!以后再遇到这种事跑快点听到没?她已经疯了,你还要不要命!”

“我要是那么惜命,你不就没命了?”孟念没好气的拍掉她的手,“我才不像你那么弱,我有功夫!”

说到最后,她有些得yì

洋洋。

自上次她初来MO城,抓住那个撞老大爷还想跑的混蛋,被那个混蛋打了一个耳光后,她就心心念念的想要学武。

学武术不但可以强身健体,最重yào

的是下次见义勇为时不会再挨打,进入MO商学院后,她第一时间找到了商学院的跆拳道社。

那些肌肉发达精力旺盛的学长们,见来了这么一个娇俏的小学妹主动要求加入,求之不得,痛痛快快的答yīng

了,教起来也格外用心。

孟念好动,浑身使不完的劲儿刚好用在这上面,除了学习她全部业余时间几乎都泡在了跆拳道社,她聪明有天赋又肯用功,学起来自然一日千里突飞猛进。

难得今天有个机会让她实践了一下,她小试牛刀,几下就把严雨柔制服,心里正爽的不得了,才听不进沐暖晴的说教。

沐暖晴的脚踝越来越疼了,疼的咬着嘴唇不想说话,却还是忍不住问她:“你有什么功夫?”

“跆拳道!”孟暖眉飞色舞比划了两下,“凭我现在的功夫,别说一个女疯子,就算三两个男的都不在话下!”

司机大哥听了她的话,从后视镜里笑呵呵的看她,沐暖晴还想说她几句,无奈实在疼的受不了,说不出话。

这回就算孟念神经粗的堪比马桶,也看出不妥,一手抓着她的胳膊,另一手揽着她肩膀,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忧心的问:“很疼很疼吗?”

沐暖晴咬牙忍着,“还好!”

孟念抹了把她额头上的汗,忍不住骂:“早知dào

该多踹那个女疯子两脚才对!”

沐暖晴实在没有说话的力qì

了,靠在她怀里闭着眼睛不说声,好容易捱到了医院,脚一沾地就钻心的疼,歪头冲孟念说:“念念,我在这儿坐一会儿,你去门诊借个轮椅,推我过去。”

孟念答yīng

着,见她脸色苍白的坐在花池边上,又不放心,跑到树荫下卖东西的老板面前说了几句什么,又指了指她,这才急匆匆跑开了。

脚踝还是疼的受不住,沐暖晴唇边却忍不住挂了一抹笑。

孟欢总说她这二姐的神经比垃圾桶马桶还粗,但其实她还是有细心的时候。

孟念很快推着轮椅回来,小心翼翼将她扶上轮椅,又小心翼翼往门诊楼推她,嘴里还忍不住嘟囔:“真被你赚到大的了,我都没这么伺候过爸妈,等你脚腕好了,你得给我买两条项链!”

“给你买三条。”沐暖晴抿了唇笑,主动给她加了一条。

她正是爱美的年纪,只要不穿太低|胸的的衣服,买几条都不是问题。

按照沐暖晴的嘱咐,孟欢直接将沐暖晴推到了骨科门诊,排队挂号交费,终于轮到她们,大夫看了几眼,径自开了单子:“你这种情况,建议拍个片子查一下,看看有没有骨折骨裂。”

“这么严重?”孟念吓了一跳,接着又恨的牙痒。

早知dào

这样,说什么也要把那个女疯子踹折掉几根肋骨!

拿着检查单划价交费,推着沐暖晴到了拍片的地方,眼看就要排上沐暖晴了,沐暖晴却抬头对孟念说:“念念,你推我到卫生间。”

孟念看了眼检查室的门前,“马上就到你了,拍完了再去不行吗?”

“不行!我忽然想起件事。”沐暖晴抓住她的胳膊,让她俯低身子,附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

孟念又惊又喜,目光熠熠闪闪的盯着她,“真的?我要做小姨了吗?”

354. 354姐夫威武

“不是,你怎么听不懂呢?”沐暖晴无奈,更详细的解释:“我例假一直不准,有时三十一二天来一次,有时三十五六天,今天已经第三十天了,我原本准bèi

如果再过几天不来,我就试一下,刚刚我忽然想起来,拍片子有辐射,万一我有了宝宝,会对宝宝不好,所以你先去给我买个验孕棒,我试一下,万一我怀孕了,我就不拍片子了。”

孟念睁大眼,“拍片子会对宝宝不好?”

“嗯,辐射有时会引起胎儿畸形。”

“你不早说?”孟念急了,活像放射线会在后面追着她们,推着她一路小跑,离放射科远远的。

将沐暖晴推到她觉得比较安全的地方,她郑重嘱咐:“待在这儿别动啊,我去买验孕棒,马上就回来。”

她快步跑开,时候不大就气喘吁吁的跑回来,冲沐暖晴扬了扬手中的验孕棒,将她推进了卫生间。

孟念想扶着她进去,沐暖晴将她推出去,“我没事,你在外面等。”

其实很快,但孟念觉得很慢,在外面一圈一圈转,好容易见沐暖晴从里面出来了,连忙冲过去扶,“怎么样怎么样?我要当小姨了吗?”

沐暖晴苍白的脸上浮着一丝红晕,脑袋懵懵的,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两道杠。

阳性反应。

她怀孕了!

她期盼了那么久的孩子……来了!

孟念见她呆呆的样子,急的跺脚:“到底怎样?我是不是要当小姨了?”

沐暖晴没点头也没摇头,而是看着她问:“你买了几个验孕棒?”

孟念一脸不解,“一个啊,怎么了?”

“你再去买一个。”

孟念愕然,“为什么?那个是坏的?”

“不是,”沐暖晴脸红的更厉害,“我想再试一下。”

幸福来的太突然,她有些患得患失。

万一那个验孕棒是坏的怎么办?

她把这个好消息通知了莫君清,甚至是莫震霆,一家人都会跟着她欢喜,但万一刚刚那个验孕棒是坏的,坏他们空欢喜一场怎么办?

孟念眨眨眼,“那刚才试的那个是怎样?”

“两条杠。”

孟念要疯,“你以为我是你?我知dào

两条杠是怀孕还是没怀孕?”

“怀孕了。”

孟念睁大眼,“怀孕了?啊!太好了太好了,我要当小姨了我要当小姨了!”

沐暖晴拽她,“别瞎嚷嚷,你再去买一个,万一那个验孕棒是坏的,验的不准怎么办?”

孟念白她,“有病!”

骂是骂了,她倒也听话,“等着,我去给你买。”

她刚走到门口,沐暖晴叫她,“念念,别在刚刚那家买了,换一家。”

孟念不解,回头看她,“为什么?”

“万一那家的都是坏的怎么办?”

“……”孟念翻白眼儿,“神经病!”

这次她去了很久才回来。

医院的验孕棒只有一家,她家疑似有孕,于是变的神经病的姐姐不肯用这家的,她只好跑去外面药店买。

跑到沐暖晴跟前,她将一把验孕棒塞进沐暖晴手里,“去,挨个试,我买了好几个牌子的,我倒要看看哪个是坏的!”

“……”沐暖晴无语,拿着验孕棒进了卫生间。

她也不信,她竟真的把好几个牌子的验孕棒试了一遍,结果都是阳性。

她怀孕了。

她真的怀孕了!

晕晕乎乎的出去,抓住孟念的胳膊,“念念,我真怀孕了。”

孟念嫌弃的瞥她,一脸早知如此的表情,将她带到洗手台边,“先洗手,脏不脏你就抓我!”

沐暖晴洗干净手,孟念又扶她在轮椅上坐下,将她推到一个比较干净空旷的地方,“现在怎么办?不能拍片子了,你的脚怎么办?”

“没事,我觉得不太疼了,我们回家吧。”

“不行,”孟念掏出手机,“我得给姐夫打电话,让他来接你,现在你有宝宝了,万一有个三好两歹,我可负不起这责任。”

沐暖晴拦着她不让她打,她却不听,跑的远远的给莫君清打了电话,然后得yì

洋洋的回到沐暖晴跟前,“姐夫说他一会儿就来。”

“你告sù

他,我怀孕了?”

“没,我就说给他,你弄伤脚腕了。”她报信有功,再赖几条项链肯定没问题。

莫君清匆匆赶来,弄明白前因后果,他惊喜不已,蹲在她面前,小心翼翼将手掌放在她小腹上,“真的怀孕了?”

沐暖晴红着脸点头,“试了好几次,应该没问题。”

“哪个脚腕伤了?”

“右脚。”

莫君清将身子俯的更低些,轻轻卷起她右边的裤脚。

原本白皙纤秀的足踝,现在赫然一片青紫,红肿的不成样子,莫君清皱眉:“不做检查行吗?”

“没事,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了?我心里有数。”

莫君清抬眼看她,“宝宝固然重yào

,但你也不要强忍着,该做的检查咱们必须得做。”

“我知dào

,真的没问题,我保证!”沐暖晴很急切的保证。

现在知dào

怀孕了,说什么她都不会做这个检查,一切都以肚子里的宝宝为重。

“那我们先回去吧。”莫君清站起,弯腰将她打横抱在胸前,大踏步往前走。

有轮椅不用,非得用人工的,孟念推着空轮椅嬉笑,“姐夫威武!”

回到玫瑰园,沐暖晴不顾沐暖晴和孟念的反对,坚持洗了个澡,换了干净清爽的睡衣,躺在床上,一脸梦幻般的幸福。

孟念趴在她身边,耳朵虚贴在她小腹上,“我什么时候能听见他心跳?”

沐暖晴笑,“你什么时候用耳朵也听不到他心跳,要用听诊器才能听到。”

孟念撇嘴,“那电视上的准爸爸为什么都贴在肚皮上听?”

沐暖晴抿唇轻笑,“虽然听不到心跳,但是四个月之后可以感觉到宝宝的胎动,有时候他的小拳头小脚丫会在肚子里踢蹬,那种感觉很棒,准妈妈准爸爸都喜欢。”

孟念郁闷抬眼看她,“为什么你什么都知dào

,我什么都不知dào

?”

沐暖晴笑了,“因为我是医科大的老师啊,这是医学生的常识好不好?”

“那好吧,我不听了,”孟念坐起来,眼巴巴看着她的肚子,“他什么时候才能生出来啊,我好无聊。”

“去!”沐暖晴拍了她的头一下,“他就算生出来也不是你的玩具,你去找别人玩儿。”

孟念嘟嘴,“我进了商学院,尽泡跆拳道馆了,都没交到什么朋友,跆拳道馆里都是些男的,难道我要让他们陪我逛街买衣服?”

莫君清端着一盘水果进屋,“你去找你萧大哥,我刚刚在半路碰到他了,他今天很闲。”

孟念抬头看他,眼睛闪啊闪,“真的?”

“真的。”……才怪!

孟念一阵风般跑去找萧翎诺了,沐暖晴嗔了莫君清一眼,“你让她去萧大哥那里捣什么乱?”

“我管她去谁那里捣乱,只要不在我这儿捣乱就行!”莫君清将水果放下,倾过身子,耳朵贴在她的小腹上。

这是他独有的特权好吗,刚刚真想将那个野丫头拖开!

沐暖晴笑着摸他的头发,“你没听到我刚刚和念念说的?耳朵听不到宝宝心跳的,要用听诊器才能听到,而且现在宝宝还太小了,根本还没心跳,用听诊器也听不到。”

莫君清抱住她,“听不到我也喜欢,只要知dào

他在里面,我就喜欢。”

他调整姿势,将沐暖晴抱进怀里,两个人彼此依偎着,心里是同样的满足和惊喜。

他们有宝宝了。

他们生命的延续,爱情的结晶。

抱了她一会儿,他又俯下身子去看她的脚踝,“你的脚腕怎么办?”

“我觉得不太疼了,”沐暖晴丝毫不在意的笑,“养几天就好了。”

“一会儿我去找墨寒,让他给找点对宝宝没有伤害的药。”

“不要!”沐暖晴摇头,抱住他,“我不用,我什么药都不用,我真的没事,我是学医的啊,我的身体怎样我自己最清楚,何况就算是为了宝宝,我也不会冒险对不对?就是扭了一下而已,能有多严重,你说对不对?”

莫君清无奈的摸摸她的脸,沉默了一会儿才说:“这次,我一定不会放过她!”

他没有指名道姓,沐暖晴也知dào

他说的是严雨柔。

沐暖晴抱着他,脸颊偎在他胸前,轻声说:“依法处理就行了,我们不必为她脏了自己的手,何况我们刚刚有了宝宝,更该让自己干干净净的,给宝宝积福。”

想到严雨柔居然对沐暖晴动了杀机,差点害自己的妻子和妻子腹中的宝宝一尸两命,莫君清心中便涌起无可遏止的怒气。

刚刚他已经动了杀机,听沐暖晴这样一说,心中一凛,才将心中的杀意压下去。

沐暖晴说的对。

他以后是要做爸爸的人了,双手更要干干净净的,那样才能做一个光明磊落的好父亲。

“好,听你的。”莫君清低头吻她一下。

“嗯,”沐暖晴往他怀中偎的更紧些,“别气了,故yì

杀人未遂,即使我们不刻意追究,她至少也会被判上十年八年,她这辈子最好的光阴都会在牢中度过,对她来说已经是最残酷的惩罚。”

355. 355便宜大哥

她微微叹息了声。

依稀记得,初见严雨柔是在一家超市里,她长发飘飘,白衣如雪,站在严希晨身边,姿容清艳,颇有几分仙气。

她有好家世、好容貌、好靠山,如果不是觊觎求而不得的东西,执着到疯狂,也许她会遇到一个很不错的男人,结婚生子,过幸福的后半辈子。

可就因为她太执着,太疯狂,疯狂到心里扭曲,才将自己后半生的大好年华生生断送。

她不禁感叹,当初放赵旭宁一马绝对是正确的决定。

严雨柔被逼到绝路犹会这样疯狂,那高智商的赵旭宁,如果被逼到绝路,后果绝对不像愚蠢的严雨柔造成的后果这样好收场。

“不想了,”莫君清柔柔吻她,“我们不想其他的,就好好守着我们的宝宝过日子,我会好好护着你,护着我们的宝宝,等着他出生。”

“嗯。”沐暖晴枕在他肩头,手臂用力箍着他的身子。

他的身体那样温暖,她久久依偎着,不愿松开。

宝宝出生后,她就是最幸福的,再也没有任何遗憾了。

这边他们两个温情脉脉,那边萧翎诺头都大了。

孟念打车到了他公司,赖在他办公室不肯走,非要他陪她去逛街。

萧翎诺头疼。

他一个大男人,陪一个小丫头逛什么街!

他和孟念商量:“我让秘书陪你去吧,我很忙。”

“谁说的?”孟念瞪他,“我姐夫说了,你今天很闲,什么事都没有,你别敷衍我!”

萧翎诺:“……”该死的莫君清!

孟念干脆转到他办公桌后晃他的胳膊,“陪我嘛陪我嘛,我真的很无聊啦,我要去给小欢买衣服,你不是最喜欢小欢了吗,你去出钱!”

萧翎诺:“……”她是真不拿自己当外人啊!

孟念接着念:“我不白用你的钱,我马上就暑假了,等我暑假我过来给你暑期工,不要工钱,管饭就行!”

“……”他给钱,但不要她来打工行不行?

他还在挣扎,孟念已经啪的将他电脑合上,“你到底去不去?”

眼见这位千金要翻脸,萧翎诺无奈站起,“去!”

孟念顿时眉开眼笑,蹦蹦跳跳冲在前面帮他开门,“老大您请!”

待他走的近了,她又嬉皮笑脸笑着讨好,“怎样?我到暑假来给你当个秘书还行吧?”

萧翎诺:“……”她以为他这里是玩过家家的地方吗?

出了他的公司,她像从笼中放飞的小鸟,叽叽嘎嘎,无忧无虑的笑,不管看到什么都一副兴致勃勃,兴高采烈的模样。

萧翎诺不禁自省,她初见他时叫他大叔是不错的,和她一比,他确实像个死气沉沉稳重寡言的大叔。

她果然拿他当了金主,眼巴巴的等他掏钱买衣服,但她不买贵的,给孟欢在美邦挑了两件短袖T恤、两条裤子,又在鸿星尔克给他选了一套运动衣,两双鞋子,总共花了不到七百块钱,她便满足了,眉开眼笑,开心的不得了。

他忍不住问:“你自己呢?你自己不买件衣服?”

“我有衣服,”她比了比自己的个子,“我已经不长了,过去的衣服都还能穿,小欢总在长个子,过去的衣服都不能穿了。”

萧翎诺笑:“不是说让女人穿过去的衣服,就像让男人抽烟屁股一样残忍吗?我不能这么残忍,还是给你去挑件衣服吧。”

孟念刚好在橱窗里看到模特上一身裙子,眼睛一亮,“我想试那件!”

她抓着萧翎诺的手臂冲进去。

等她穿着挑中的新衣服出来,萧翎诺不禁感慨,他好像真的老了。

她穿的是一身类似水手服的连衣裙,上身白色镶蓝边,下身蓝色及膝百褶裙,双腿笔直,纤腰一束,黑亮的长发在脑后高高挑着,青春洋溢,充满活力。

她喜盈盈的在他面前转了个圈儿,“好kàn

么?”

萧翎诺点头,“好kàn

。”

岂止是好kàn

,简直芳华绝代。

她原本就长的极美,皮肤瓷白幼滑,眉眼五官精致无瑕,配上这身将她窈窕身段完全显露出来的衣服,美艳不可方物。

她喜滋滋对着镜子照了又照,看看标签二百多,可以接受,冲萧翎诺比个OK的手势,萧翎诺立kè

刷卡给她买了。

她开开心心的当先出门,萧翎诺被她欢乐的情绪感染,唇角微微扬着,刚走到门口,听到身后店员的窃窃私语声,刚刚还盈满愉悦的一张帅脸顿时黑了。

店员A:“哇,看到没看到没?好帅啊!”

店员B:“帅有什么用?包那么年轻的贰|奶,缺德!”

“……”包贰奶、包贰奶、包贰奶!

他还没结婚好吗?!

孟念回头催他,见他神色中有些不悦,撇嘴皱眉,“诶!才花了你九百多好吗?怎么脸这么臭?”

萧翎诺:“……”为什么她总能说的他无话可说?

孟念折回来,一手挽住他的胳膊,一手摸自己的脖子,“我要买项链,夏天的衣服不戴项链不好kàn

,姐姐答yīng

我给我买的,可现在她一时半会儿怕是出不了门了。”

萧翎诺已经听她说了上午发生的事情,知dào

沐暖晴有了莫君清的孩子,听她再次提起,一时之间有些失神,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

应该是替她高兴的吧?

毕竟像莫家那种家庭,有了孩子才能真zhèng

站稳脚跟,才会让MO城人,真zhèng

承认她莫家少夫人的身份。

孟念神经粗,根本没察觉他的晃神,径直将他扯进一家首饰店。

萧翎诺发xiàn

这丫头挺好养活,给她买铂金的、镶宝石的她统统不要,挑了两条合金的,两条项链才花了二百多,她在脖子上比来比去,臭美的不得了。

萧翎诺逗她,“洗澡的时候别忘了摘下来,挂在脖子上长了锈就不好了。”

“切!”孟念撇嘴,“不懂了吧?这是钛合金的,怎么洗都不会长锈!”

萧翎诺微微皱眉,“以后少戴这种东西,对身体不好。”

她嘟嘟嘴巴无所谓,“我夏天才戴的,春秋天还有冬天根本不戴。”

“下次别买这种合金的,买铂金的,对身体没坏处。”

“铂金的太贵了,买不起。”

萧翎诺:“……”原本想说他帮她买的,可他们现在这种关系,他要真给她买一堆昂贵的首饰,虽然不是包贰奶,但也离那个“包”字不远了。

时间不早了,萧翎诺问她:“晚上想吃什么?”

“开封菜。”

萧翎诺皱眉,“没听说MO城有开封菜。”

“谁说没有?”孟念偏眼瞧他,“麦当劳斜对面不就是开封菜?”

“麦当劳斜对面好像是肯德基。”

“是啊,”孟念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儿,“我们都管肯德基叫开封菜。”

萧翎诺:“……”好吧好吧,他果然是老了!

陪她吃完开封菜,把她送到玫瑰园楼下,目光她开开心心上楼,虽然他还要回公司加班,把因为她而耽误的没有做完的工作做完,但非常奇怪的,他不但没有不高兴,反而胸膛里充盈着淡淡愉悦的感觉。

身为萧家的掌门人,他严肃稳重,不苟言笑,很少有人在他面前这样肆无忌惮,就连萧翎羽,因为他小时候管她太严,在他跟前也不敢太放肆。

而这个孟念,好像根本没什么眼力见儿,她根本不管你开心不开心,她只管兴冲冲自己玩儿,但很奇异的,她会让和她在一起的人心里格外舒服,好像像她的性子那样飞扬洒脱起来,没什么顾忌。

而孟念,抱着一堆衣服兴冲冲上楼,敲开沐暖晴家的门,冲给她开门的莫君清叫了声姐夫,就冲进了沐暖晴的房间。

“姐,看我给小欢挑的衣服漂亮不漂亮?”

她将衣服全从包装袋里掏出来,摆在沐暖晴面前。

她眼光一向很好,挑的都是些青少年的运动品牌,衣服版型都很利落阳光,颜色很鲜艳,孟欢长的那样漂亮,穿上这几身衣服,想必又不知dào

会俘获多少情窦初开的少女芳心。

沐暖晴满yì

点头,“不错,挺好kàn

的。”

想象着孟欢穿上这件衣服的样子,她脸上挂着淡淡笑意,竟有种吾家有男初长成的骄傲感。

孟念又和沐暖晴显摆了她那身裙子,还有那两条项链,沐暖晴对首饰没什么研究,对价钱也没什么概念,见那两条项链又亮又好kàn

,忍不住微微蹙眉,“你卡上还有多少钱,怎么自己把项链买了?”

“哈哈,被骗了吧?”孟念拿着项链在脖子上比划着,得yì

洋洋,“这是钛合金的,一条才一百多块钱,这些衣服再加上项链,一共才花了一千多块钱,都是萧大哥掏的钱,我打算暑假去他公司打工,卖身还钱!”

孟念和莫君清打了个招呼,美滋滋的抱着衣服哼着小曲回对门了,沐暖晴耳边只剩下她最后那句话,卖身还钱、卖身还钱、卖身还钱!

那个丫头!

她知dào

什么叫卖身还钱吗?

莫君清见她一脸郁闷到不行的表情,站在一旁闷笑。

沐暖晴瞪他,“你笑什么?”

“我笑你那个便宜大哥,快变成便宜妹夫了。”

沐暖晴无语,“他们真能成吗?”

356. 356我追求你吧(后天大结局)

莫君清走过去,亲昵的抚她的头发,“连我们都能成,他们又为什么不能成?”

沐暖晴吁了口气。

也对,她和莫君清之间,隔着父母仇怨,都能走到一起,萧翎诺和孟念之间,只不过就是年龄差了多一些而已,根本不算什么问题。

莫君清在她身边坐下,“我觉得萧翎诺还不错,孟念如果能嫁给他,一定幸福。”

沐暖晴诧异看他。

莫君清鲜少夸奖什么人,更别提夸赞萧翎诺了。

莫君清轻笑,“在MO城,萧家是仅次于莫家的第二家族,我们一个第一家族继承人,一个第二家族继承人,年龄相当,又读同一所学校,难免总被人放在一起比,但偏偏的,他比什么都比不过我,比什么他都是第二,若是心里稍微有点阴暗的,一路被我这么比下来,早就心里扭曲了,可他却没事人似的,第二就第二,宠辱不惊,安之若素,我什么都比他强,唯独这份心胸我甘拜下风。”

“不,”沐暖晴不同意他的话,“你不是心胸不及他,你是比他好强,能成大事者,怎么可能是心胸狭隘的人?”

莫君清笑着低头亲她一口,“果然是我老婆,知dào

向着我说话。”

沐暖晴微笑,“不是向着你说话,是实话实说。”

莫君清叹道:“反正我是挺佩服那家伙的,你妹妹要是能嫁给他,你尽可以放心。”

他说的是真心话。

萧翎诺不但什么都比不过他,连他看上的女人都被他抢先一步拐进了民政局,如果是他,肯定气到脑充血,而萧翎诺还是君子坦荡荡的坦然活着,他是真心佩服他。

还有那什么,他娶了姐姐,而他娶妹妹,怎么看他又是当了回第二,他应该不会心理阴影,因为这个将孟念拒之门外吧?

暑假很快来了,孟念说到做到,自动自发的去萧翎诺的办公室报道。

萧翎诺头疼:“你怎么来了?”

孟念眨眼:“卖身还钱啊!”

萧翎诺:“……!”还好关门了!

他板起脸,“别胡闹,赶紧回去。”

“怎么是胡闹?”孟念不服气的瞪圆眼睛,“我是商学院的大学生,到你公司来打杂还委屈你了?”

“……”萧翎诺抚额,深呼吸。

想当初他怎么就一念之差,管了她的闲事呢!

暑假就两个月,她能做什么?

萧翎诺想了一会儿,从身后的档案柜中,抽出几个档案夹给她,“英文还行吗?”

孟念挑眉,“当然。”

“你给我把这几本英文档案翻译了,一本一千。”

孟念立kè

眉开眼笑,“没问题。”

萧翎诺打内线让秘书给送进来一台笔记本电脑,放在靠窗位置的茶几上,“在那儿行吗?”

孟念跑过去坐了坐,比了个OK的手势,“没问题!”

其实那几本档案可翻译也可不翻译,他没想过孟念真把这个当回事,他以为这位大小姐只是一时兴起,玩儿两天腻了,就不会再过来了。

没想到孟念却很认真,有些专业术语她不是很懂,专门买了几本书来查,一边翻译一边在书上写写画画,安静认真的样子与她平时的飞扬洒脱判若两人。

萧翎诺对她,刮目相看。

孟念风雨无阻坚持了十几天后,公司里有了流言。

公司上下都知dào

总裁办公室里多了位小美女,每天和总裁形影不离,人人都在猜测小美女的身份,猜测最多的当然是这位小美女是他们未来的老板娘,但这未来老板娘是不是未免太年轻了点儿?

流言终于传进了萧家人耳朵里,萧翎羽拎着萧妈妈煲的养身汤,第一个跑到公司,刺探“敌情”。

一进门,她就看到孟念正坐在靠窗的沙发上,很认真的对着电脑敲打着什么,大部分时间紧盯着电脑屏幕,偶尔蹙眉,停下翻看放在一边的几本大部头,找到想要的答案后,眉宇舒展开,继xù

对着电脑屏幕敲打。

其实最初听到流言时,萧翎羽表示怀疑,她不太相信她家一丝不苟公私分明不解风情的大哥会把一个国色天香的小美女放在办公室里。

等亲眼看到孟念,她不得不相信了。

原来,等美女够美时,就算木头脑袋也是会开窍的。

那个比她还小几岁的小丫头,果然美极了,不难想象她再长大几年会是怎样的倾国倾城。

美成这样,单单放在眼前看着就赏心悦目,难怪她家大哥这次会做出这么与他往日为人处世风格不同的事来。

想到她会有个比她年纪小的嫂子,心里难免有些不舒服,但那点不舒服,与她哥哥这辈子有可能会打光棍相比基本可以忽略不计。

她深呼吸一口,叫了声大哥,笑着走过去。

孟念抬头,看到一个和萧翎诺长的有点像的美女走进来,听她喊萧翎诺大哥,立kè

知dào

了,这是萧家的大小姐,萧翎羽。

她站起来和萧翎羽打招呼,萧翎羽笑眯眯冲她摆手:“你好,我叫萧翎羽,是他妹妹。”

孟念笑着,“我叫孟念,来打暑期工的。”

一来二去,两个同样活泼爱笑的小丫头很快熟了,两个人很谈得来,颇有些相见恨晚的感觉。

叽叽咕咕说了一阵,萧翎羽将保温桶打开,给孟念盛了一碗,“我妈煲的爱心汤,你来一碗尝尝。”

孟念也不客气,拿汤匙舀着喝了,赞不绝口:“真鲜!”

“那是,”自己妈妈被人夸了,萧翎羽与有荣焉,“我妈平时没事就爱琢磨这个,她煲汤是一绝!”

见孟念喝完了,萧翎羽麻利的又盛了一碗,递给萧翎诺:“哥,你也喝一碗。”

萧翎诺:“……!”

那碗那汤匙都是孟念刚刚用过的好吗!

萧翎羽见他不接,一脸无辜看着他,“哥,你瞪着我干嘛,快接啊,我手腕都酸了。”

萧翎诺无奈,将汤碗接过去,也用汤匙舀着,将整碗汤喝了。

萧翎羽脸上若无其事,心里笑翻了。

要知dào

,她家大哥的洁癖是相当严重的,可今天,他居然肯用孟念用过的碗和汤匙喝汤,这说明什么?

说明她要有嫂子,她家要办喜事了!

太好了太好了,她迫不及待要把这个好消息告sù

爸妈!

她利落的将保温桶和汤匙汤碗收拾好,向萧翎诺和孟念挥手道别。

萧翎诺送走妹妹,回头看孟念时,孟念已经低头在忙活她的档案。

他压下心里怪异的感受,也埋头自己案前。

如果他能更细心的研究下,他肯定能发xiàn

,孟念的耳朵和脖颈都已经红透了。

孟欢经常笑话她神经比马桶还粗,但刚刚不知dào

怎么的,她灵光突现,那么敏感,一眼就看出萧翎羽将她用过的汤碗和汤匙又递给萧翎诺,让萧翎诺用的意图。

她就在一边看着,手心不由自主出了汗。

她在想,万一萧翎诺拒绝怎么办?

可他没有拒绝。

孟念觉得心中有无数烟花绽放,那种幸福美好的滋味妙不可言。

萧翎羽兴冲冲走了,她低下头装作专心致志看档案的样子,事实上她一个字都没看下去。

听到萧翎诺在办公桌后面坐下了,她偷眼去瞧,那挺俊的鼻梁,那优美的薄唇,那下巴,那眉眼,怎么看怎么顺眼。

像受了蛊惑般,她猫儿一般无声的走过去,趴在办公桌上,脸孔近的的几乎碰上他的脸孔:“嗨!”

萧翎诺不动声色的退了退,“怎么了?”

看着枫色的薄唇在她眼前轻轻开合,她脑袋一热,不知dào

哪儿来的勇气,手臂勾过他的脖子,身子又往前一探,樱唇稳稳的吻住他的薄唇。

萧翎诺眉头顿时皱起,想要推开她,她却干脆两只手臂都缠过去,舌尖试探着撬他的唇瓣,青涩的动作,笨拙又撩|人。

有几个男人经得起这样的撩|拨?

当唇齿间被甘甜的滋味充斥,所有的自制力在那一瞬间全部崩塌,萧翎诺干脆将她整个身子从办公桌外拎过来,用力压在桌面上,狠狠吻下去。

这个不知死活的丫头,这样赤果果的挑衅,真当他是死人吗?

他的吻似崩塌的海潮,似炙燃的烈火,顷刻间将孟念的理智全部吞没。

她只能在他带给她的狂风暴雨中随波逐流,两只手臂紧紧箍着他,整个世界只能感知到他,整个世界只剩下了他。

两个人不知dào

痴缠多久,萧翎诺的秘书骤然推门而入,甜美的声音随之响起:“总裁,您要的……啊!”

一声尖叫后,秘书手中的资料掉在地上,捂住脸惊叫:“我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看见。”

散落一地的资料她都没顾得捡,转过身去狼狈逃窜。

刚刚总裁让她去资料室找资料,她抱着资料回来就忘了敲门,然后……然后……她会不会在萧氏以后就没有然后了?

不——要——啊!

她舍不得那么帅的总裁还有那么鼓的荷包,呜呜呜!

痴缠中的萧翎诺和孟念终于分开了,孟念一张俏脸酡红如醉,萧翎诺比她好不了太多,领口敞开了,头发凌乱了。

萧翎诺盯着孟念不说话,孟念咳了两声,小脸更加红了,目光游移,左顾右盼,“那什么,萧总裁,我追求你吧?”

357. 355便宜大哥

她微微叹息了声。

依稀记得,初见严雨柔是在一家超市里,她长发飘飘,白衣如雪,站在严希晨身边,姿容清艳,颇有几分仙气。

她有好家世、好容貌、好靠山,如果不是觊觎求而不得的东西,执着到疯狂,也许她会遇到一个很不错的男人,结婚生子,过幸福的后半辈子。

可就因为她太执着,太疯狂,疯狂到心里扭曲,才将自己后半生的大好年华生生断送。

她不禁感叹,当初放赵旭宁一马绝对是正确的决定。

严雨柔被逼到绝路犹会这样疯狂,那高智商的赵旭宁,如果被逼到绝路,后果绝对不像愚蠢的严雨柔造成的后果这样好收场。

“不想了,”莫君清柔柔吻她,“我们不想其他的,就好好守着我们的宝宝过日子,我会好好护着你,护着我们的宝宝,等着他出生。”

“嗯。”沐暖晴枕在他肩头,手臂用力箍着他的身子。

他的身体那样温暖,她久久依偎着,不愿松开。

宝宝出生后,她就是最幸福的,再也没有任何遗憾了。

这边他们两个温情脉脉,那边萧翎诺头都大了。

孟念打车到了他公司,赖在他办公室不肯走,非要他陪她去逛街。

萧翎诺头疼。

他一个大男人,陪一个小丫头逛什么街!

他和孟念商量:“我让秘书陪你去吧,我很忙。”

“谁说的?”孟念瞪他,“我姐夫说了,你今天很闲,什么事都没有,你别敷衍我!”

萧翎诺:“……”该死的莫君清!

孟念干脆转到他办公桌后晃他的胳膊,“陪我嘛陪我嘛,我真的很无聊啦,我要去给小欢买衣服,你不是最喜欢小欢了吗,你去出钱!”

萧翎诺:“……”她是真不拿自己当外人啊!

孟念接着念:“我不白用你的钱,我马上就暑假了,等我暑假我过来给你暑期工,不要工钱,管饭就行!”

“……”他给钱,但不要她来打工行不行?

他还在挣扎,孟念已经啪的将他电脑合上,“你到底去不去?”

眼见这位千金要翻脸,萧翎诺无奈站起,“去!”

孟念顿时眉开眼笑,蹦蹦跳跳冲在前面帮他开门,“老大您请!”

待他走的近了,她又嬉皮笑脸笑着讨好,“怎样?我到暑假来给你当个秘书还行吧?”

萧翎诺:“……”她以为他这里是玩过家家的地方吗?

出了他的公司,她像从笼中放飞的小鸟,叽叽嘎嘎,无忧无虑的笑,不管看到什么都一副兴致勃勃,兴高采烈的模样。

萧翎诺不禁自省,她初见他时叫他大叔是不错的,和她一比,他确实像个死气沉沉稳重寡言的大叔。

她果然拿他当了金主,眼巴巴的等他掏钱买衣服,但她不买贵的,给孟欢在美邦挑了两件短袖T恤、两条裤子,又在鸿星尔克给他选了一套运动衣,两双鞋子,总共花了不到七百块钱,她便满足了,眉开眼笑,开心的不得了。

他忍不住问:“你自己呢?你自己不买件衣服?”

“我有衣服,”她比了比自己的个子,“我已经不长了,过去的衣服都还能穿,小欢总在长个子,过去的衣服都不能穿了。”

萧翎诺笑:“不是说让女人穿过去的衣服,就像让男人抽烟屁股一样残忍吗?我不能这么残忍,还是给你去挑件衣服吧。”

孟念刚好在橱窗里看到模特上一身裙子,眼睛一亮,“我想试那件!”

她抓着萧翎诺的手臂冲进去。

等她穿着挑中的新衣服出来,萧翎诺不禁感慨,他好像真的老了。

她穿的是一身类似水手服的连衣裙,上身白色镶蓝边,下身蓝色及膝百褶裙,双腿笔直,纤腰一束,黑亮的长发在脑后高高挑着,青春洋溢,充满活力。

她喜盈盈的在他面前转了个圈儿,“好看么?”

萧翎诺点头,“好看。”

岂止是好看,简直芳华绝代。

她原本就长的极美,皮肤瓷白幼滑,眉眼五官精致无瑕,配上这身将她窈窕身段完全显露出来的衣服,美艳不可方物。

她喜滋滋对着镜子照了又照,看看标签二百多,可以接受,冲萧翎诺比个OK的手势,萧翎诺立刻刷卡给她买了。

她开开心心的当先出门,萧翎诺被她欢乐的情绪感染,唇角微微扬着,刚走到门口,听到身后店员的窃窃私语声,刚刚还盈满愉悦的一张帅脸顿时黑了。

店员A:“哇,看到没看到没?好帅啊!”

店员B:“帅有什么用?包那么年轻的贰|奶,缺德!”

“……”包贰奶、包贰奶、包贰奶!

他还没结婚好吗?!

孟念回头催他,见他神色中有些不悦,撇嘴皱眉,“诶!才花了你九百多好吗?怎么脸这么臭?”

萧翎诺:“……”为什么她总能说的他无话可说?

孟念折回来,一手挽住他的胳膊,一手摸自己的脖子,“我要买项链,夏天的衣服不戴项链不好看,姐姐答应我给我买的,可现在她一时半会儿怕是出不了门了。”

萧翎诺已经听她说了上午发生的事情,知道沐暖晴有了莫君清的孩子,听她再次提起,一时之间有些失神,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

应该是替她高兴的吧?

毕竟像莫家那种家庭,有了孩子才能真正站稳脚跟,才会让MO城人,真正承认她莫家少夫人的身份。

孟念神经粗,根本没察觉他的晃神,径直将他扯进一家首饰店。

萧翎诺发现这丫头挺好养活,给她买铂金的、镶宝石的她统统不要,挑了两条合金的,两条项链才花了二百多,她在脖子上比来比去,臭美的不得了。

萧翎诺逗她,“洗澡的时候别忘了摘下来,挂在脖子上长了锈就不好了。”

“切!”孟念撇嘴,“不懂了吧?这是钛合金的,怎么洗都不会长锈!”

萧翎诺微微皱眉,“以后少戴这种东西,对身体不好。”

她嘟嘟嘴巴无所谓,“我夏天才戴的,春秋天还有冬天根本不戴。”

“下次别买这种合金的,买铂金的,对身体没坏处。”

“铂金的太贵了,买不起。”

萧翎诺:“……”原本想说他帮她买的,可他们现在这种关系,他要真给她买一堆昂贵的首饰,虽然不是包贰奶,但也离那个“包”字不远了。

时间不早了,萧翎诺问她:“晚上想吃什么?”

“开封菜。”

萧翎诺皱眉,“没听说MO城有开封菜。”

“谁说没有?”孟念偏眼瞧他,“麦当劳斜对面不就是开封菜?”

“麦当劳斜对面好像是肯德基。”

“是啊,”孟念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儿,“我们都管肯德基叫开封菜。”

萧翎诺:“……”好吧好吧,他果然是老了!

陪她吃完开封菜,把她送到玫瑰园楼下,目光她开开心心上楼,虽然他还要回公司加班,把因为她而耽误的没有做完的工作做完,但非常奇怪的,他不但没有不高兴,反而胸膛里充盈着淡淡愉悦的感觉。

身为萧家的掌门人,他严肃稳重,不苟言笑,很少有人在他面前这样肆无忌惮,就连萧翎羽,因为他小时候管她太严,在他跟前也不敢太放肆。

而这个孟念,好像根本没什么眼力见儿,她根本不管你开心不开心,她只管兴冲冲自己玩儿,但很奇异的,她会让和她在一起的人心里格外舒服,好像像她的性子那样飞扬洒脱起来,没什么顾忌。

而孟念,抱着一堆衣服兴冲冲上楼,敲开沐暖晴家的门,冲给她开门的莫君清叫了声姐夫,就冲进了沐暖晴的房间。

“姐,看我给小欢挑的衣服漂亮不漂亮?”

她将衣服全从包装袋里掏出来,摆在沐暖晴面前。

她眼光一向很好,挑的都是些青少年的运动品牌,衣服版型都很利落阳光,颜色很鲜艳,孟欢长的那样漂亮,穿上这几身衣服,想必又不知道会俘获多少情窦初开的少女芳心。

沐暖晴满意点头,“不错,挺好看的。”

想象着孟欢穿上这件衣服的样子,她脸上挂着淡淡笑意,竟有种吾家有男初长成的骄傲感。

孟念又和沐暖晴显摆了她那身裙子,还有那两条项链,沐暖晴对首饰没什么研究,对价钱也没什么概念,见那两条项链又亮又好看,忍不住微微蹙眉,“你卡上还有多少钱,怎么自己把项链买了?”

“哈哈,被骗了吧?”孟念拿着项链在脖子上比划着,得意洋洋,“这是钛合金的,一条才一百多块钱,这些衣服再加上项链,一共才花了一千多块钱,都是萧大哥掏的钱,我打算暑假去他公司打工,卖身还钱!”

孟念和莫君清打了个招呼,美滋滋的抱着衣服哼着小曲回对门了,沐暖晴耳边只剩下她最后那句话,卖身还钱、卖身还钱、卖身还钱!

那个丫头!

她知道什么叫卖身还钱吗?

莫君清见她一脸郁闷到不行的表情,站在一旁闷笑。

沐暖晴瞪他,“你笑什么?”

“我笑你那个便宜大哥,快变成便宜妹夫了。”

沐暖晴无语,“他们真能成吗?”

358. 356我追求你吧(后天大结局)

莫君清走过去,亲昵的抚她的头发,“连我们都能成,他们又为什么不能成?”

沐暖晴吁了口气。

也对,她和莫君清之间,隔着父母仇怨,都能走到一起,萧翎诺和孟念之间,只不过就是年龄差了多一些而已,根本不算什么问题。

莫君清在她身边坐下,“我觉得萧翎诺还不错,孟念如果能嫁给他,一定幸福。”

沐暖晴诧异看他。

莫君清鲜少夸奖什么人,更别提夸赞萧翎诺了。

莫君清轻笑,“在MO城,萧家是仅次于莫家的第二家族,我们一个第一家族继承人,一个第二家族继承人,年龄相当,又读同一所学校,难免总被人放在一起比,但偏偏的,他比什么都比不过我,比什么他都是第二,若是心里稍微有点阴暗的,一路被我这么比下来,早就心里扭曲了,可他却没事人似的,第二就第二,宠辱不惊,安之若素,我什么都比他强,唯独这份心胸我甘拜下风。”

“不,”沐暖晴不同意他的话,“你不是心胸不及他,你是比他好强,能成大事者,怎么可能是心胸狭隘的人?”

莫君清笑着低头亲她一口,“果然是我老婆,知道向着我说话。”

沐暖晴微笑,“不是向着你说话,是实话实说。”

莫君清叹道:“反正我是挺佩服那家伙的,你妹妹要是能嫁给他,你尽可以放心。”

他说的是真心话。

萧翎诺不但什么都比不过他,连他看上的女人都被他抢先一步拐进了民政局,如果是他,肯定气到脑充血,而萧翎诺还是君子坦荡荡的坦然活着,他是真心佩服他。

还有那什么,他娶了姐姐,而他娶妹妹,怎么看他又是当了回第二,他应该不会心理阴影,因为这个将孟念拒之门外吧?

暑假很快来了,孟念说到做到,自动自发的去萧翎诺的办公室报道。

萧翎诺头疼:“你怎么来了?”

孟念眨眼:“卖身还钱啊!”

萧翎诺:“……!”还好关门了!

他板起脸,“别胡闹,赶紧回去。”

“怎么是胡闹?”孟念不服气的瞪圆眼睛,“我是商学院的大学生,到你公司来打杂还委屈你了?”

“……”萧翎诺抚额,深呼吸。

想当初他怎么就一念之差,管了她的闲事呢!

暑假就两个月,她能做什么?

萧翎诺想了一会儿,从身后的档案柜中,抽出几个档案夹给她,“英文还行吗?”

孟念挑眉,“当然。”

“你给我把这几本英文档案翻译了,一本一千。”

孟念立刻眉开眼笑,“没问题。”

萧翎诺打内线让秘书给送进来一台笔记本电脑,放在靠窗位置的茶几上,“在那儿行吗?”

孟念跑过去坐了坐,比了个OK的手势,“没问题!”

其实那几本档案可翻译也可不翻译,他没想过孟念真把这个当回事,他以为这位大小姐只是一时兴起,玩儿两天腻了,就不会再过来了。

没想到孟念却很认真,有些专业术语她不是很懂,专门买了几本书来查,一边翻译一边在书上写写画画,安静认真的样子与她平时的飞扬洒脱判若两人。

萧翎诺对她,刮目相看。

孟念风雨无阻坚持了十几天后,公司里有了流言。

公司上下都知道总裁办公室里多了位小美女,每天和总裁形影不离,人人都在猜测小美女的身份,猜测最多的当然是这位小美女是他们未来的老板娘,但这未来老板娘是不是未免太年轻了点儿?

流言终于传进了萧家人耳朵里,萧翎羽拎着萧妈妈煲的养身汤,第一个跑到公司,刺探“敌情”。

一进门,她就看到孟念正坐在靠窗的沙发上,很认真的对着电脑敲打着什么,大部分时间紧盯着电脑屏幕,偶尔蹙眉,停下翻看放在一边的几本大部头,找到想要的答案后,眉宇舒展开,继续对着电脑屏幕敲打。

其实最初听到流言时,萧翎羽表示怀疑,她不太相信她家一丝不苟公私分明不解风情的大哥会把一个国色天香的小美女放在办公室里。

等亲眼看到孟念,她不得不相信了。

原来,等美女够美时,就算木头脑袋也是会开窍的。

那个比她还小几岁的小丫头,果然美极了,不难想象她再长大几年会是怎样的倾国倾城。

美成这样,单单放在眼前看着就赏心悦目,难怪她家大哥这次会做出这么与他往日为人处世风格不同的事来。

想到她会有个比她年纪小的嫂子,心里难免有些不舒服,但那点不舒服,与她哥哥这辈子有可能会打光棍相比基本可以忽略不计。

她深呼吸一口,叫了声大哥,笑着走过去。

孟念抬头,看到一个和萧翎诺长的有点像的美女走进来,听她喊萧翎诺大哥,立刻知道了,这是萧家的大小姐,萧翎羽。

她站起来和萧翎羽打招呼,萧翎羽笑眯眯冲她摆手:“你好,我叫萧翎羽,是他妹妹。”

孟念笑着,“我叫孟念,来打暑期工的。”

一来二去,两个同样活泼爱笑的小丫头很快熟了,两个人很谈得来,颇有些相见恨晚的感觉。

叽叽咕咕说了一阵,萧翎羽将保温桶打开,给孟念盛了一碗,“我妈煲的爱心汤,你来一碗尝尝。”

孟念也不客气,拿汤匙舀着喝了,赞不绝口:“真鲜!”

“那是,”自己妈妈被人夸了,萧翎羽与有荣焉,“我妈平时没事就爱琢磨这个,她煲汤是一绝!”

见孟念喝完了,萧翎羽麻利的又盛了一碗,递给萧翎诺:“哥,你也喝一碗。”

萧翎诺:“……!”

那碗那汤匙都是孟念刚刚用过的好吗!

萧翎羽见他不接,一脸无辜看着他,“哥,你瞪着我干嘛,快接啊,我手腕都酸了。”

萧翎诺无奈,将汤碗接过去,也用汤匙舀着,将整碗汤喝了。

萧翎羽脸上若无其事,心里笑翻了。

要知道,她家大哥的洁癖是相当严重的,可今天,他居然肯用孟念用过的碗和汤匙喝汤,这说明什么?

说明她要有嫂子,她家要办喜事了!

太好了太好了,她迫不及待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爸妈!

她利落的将保温桶和汤匙汤碗收拾好,向萧翎诺和孟念挥手道别。

萧翎诺送走妹妹,回头看孟念时,孟念已经低头在忙活她的档案。

他压下心里怪异的感受,也埋头自己案前。

如果他能更细心的研究下,他肯定能发现,孟念的耳朵和脖颈都已经红透了。

孟欢经常笑话她神经比马桶还粗,但刚刚不知道怎么的,她灵光突现,那么敏感,一眼就看出萧翎羽将她用过的汤碗和汤匙又递给萧翎诺,让萧翎诺用的意图。

她就在一边看着,手心不由自主出了汗。

她在想,万一萧翎诺拒绝怎么办?

可他没有拒绝。

孟念觉得心中有无数烟花绽放,那种幸福美好的滋味妙不可言。

萧翎羽兴冲冲走了,她低下头装作专心致志看档案的样子,事实上她一个字都没看下去。

听到萧翎诺在办公桌后面坐下了,她偷眼去瞧,那挺俊的鼻梁,那优美的薄唇,那下巴,那眉眼,怎么看怎么顺眼。

像受了蛊惑般,她猫儿一般无声的走过去,趴在办公桌上,脸孔近的的几乎碰上他的脸孔:“嗨!”

萧翎诺不动声色的退了退,“怎么了?”

看着枫色的薄唇在她眼前轻轻开合,她脑袋一热,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手臂勾过他的脖子,身子又往前一探,樱唇稳稳的吻住他的薄唇。

萧翎诺眉头顿时皱起,想要推开她,她却干脆两只手臂都缠过去,舌尖试探着撬他的唇瓣,青涩的动作,笨拙又撩|人。

有几个男人经得起这样的撩|拨?

当唇齿间被甘甜的滋味充斥,所有的自制力在那一瞬间全部崩塌,萧翎诺干脆将她整个身子从办公桌外拎过来,用力压在桌面上,狠狠吻下去。

这个不知死活的丫头,这样赤果果的挑衅,真当他是死人吗?

他的吻似崩塌的海潮,似炙燃的烈火,顷刻间将孟念的理智全部吞没。

她只能在他带给她的狂风暴雨中随波逐流,两只手臂紧紧箍着他,整个世界只能感知到他,整个世界只剩下了他。

两个人不知道痴缠多久,萧翎诺的秘书骤然推门而入,甜美的声音随之响起:“总裁,您要的……啊!”

一声尖叫后,秘书手中的资料掉在地上,捂住脸惊叫:“我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看见。”

散落一地的资料她都没顾得捡,转过身去狼狈逃窜。

刚刚总裁让她去资料室找资料,她抱着资料回来就忘了敲门,然后……然后……她会不会在萧氏以后就没有然后了?

不——要——啊!

她舍不得那么帅的总裁还有那么鼓的荷包,呜呜呜!

痴缠中的萧翎诺和孟念终于分开了,孟念一张俏脸酡红如醉,萧翎诺比她好不了太多,领口敞开了,头发凌乱了。

萧翎诺盯着孟念不说话,孟念咳了两声,小脸更加红了,目光游移,左顾右盼,“那什么,萧总裁,我追求你吧?”

359. 357刚刚好

萧翎诺:“……!”这丫头到底是什么脑结构!

他深呼吸:“念念,我可以负责的,但是你要想好,是不是真要嫁我,你还记得你第一次见面叫我什么吗?大叔!和你相比,我确实老了。”

“不老不老,刚刚好,”孟念一把挽住他的胳膊,眉开眼笑,“我是大叔控,最爱大叔了,看韩剧也喜欢大叔级的人物,你有钱又长的帅,好多人都说MO城我姐夫第一你第二,第一我已经没戏了,要个第二也挺好的!”

萧翎诺:“……”实话往往是最伤人的好吗?

萧翎诺无奈的摸摸她的脑袋,“你不必急着答复我,我可以给你几天时间考虑。”

“不用考虑了,我早就考虑好了,”孟念紧紧抱着他的胳膊,生怕他跑了的样子,“我早就看上你了,不然你以为我干嘛赖着你,跑来你这里打杂?我就是在追你!怎样?本姑娘魅力惊人吧?你这么厉害,还不是轻轻松松被本姑娘拿下!”

说到最后,她已经一脸的洋洋得意。

萧翎诺:“……”原来这丫头是早有预谋的!

孟念见他不做声,松开他的胳膊,站到他对面,一本正经看着他:“萧翎诺,你看着我,我现在非常非常非常认真!我喜欢你,不是想玩玩儿的那种喜欢,我是真心喜欢你,想嫁给你,像我姐姐对姐夫那样,给你洗衣做饭,生儿育女,也许没我姐姐做的那么好,但是我肯定会很努力,将来,我会是全世界对你最好最好的那个人,所以……你刚刚说的会负责,是会娶我吗?”

萧翎诺几乎没犹豫,很快点头,“是,我说的负责,是会娶你。”

孟念欢呼一声,搂住他的脖子,在他唇上亲了一口,笑眯眯看着他,“其实你这人吧,就是闷骚,明明就是喜欢我,却闷在心里,假装不喜欢,幸亏本姑娘聪明又主动,不然的话,说不定你随便找个烂理由就放过本姑娘,去追求别的女人了。”

萧翎诺任她搂着脖子,垂眸看她,笑的无奈又纵容,“你怎么知道我喜欢你?”

“切!我当然知道,”孟念洋洋得意,“你那么一本正经的脾气,如果不是喜欢我,怎么可能把我放在你办公室里,还有,我观察过,你有非常非常严重的洁癖,别人摸过东西都懒得摸,更别提用别人用过的汤碗和汤匙,可你用我的了,没比这件事情更好的证明了。”

她唇瓣凑近萧翎诺的唇瓣,又黑又亮的眼睛熠熠闪闪,星光般恬美,“萧翎诺,承认吧,你喜欢我,你就是喜欢我!”

萧翎诺有生以来第一次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手臂箍住她的纤腰,薄唇覆上她的唇,“是……我喜欢你……”

缠绵无尽的吻,似乎要绵延至天荒地老。

不知过了多久,两个人才停下来,相视而笑,都要在彼此甜蜜的目光中溺毙。

两个人都是没什么恋爱经验的人,初尝爱情滋味,心里就像有只小兽在咆哮,久久激动不已。

孟念挽住他的手臂,仰着下巴爱娇的看他,“陪我去逛街吧,好不好?”

她清丽的小脸泛着淡淡莹润的光泽,目光流转,满是对他的崇拜眷恋,美到无可比拟,萧翎诺点头,“好!”

这次一定要把她的钛合金项链换成铂金的……名正言顺了!

出了公司大门,孟念像只放飞的小鸟,有时挽着他的手臂叽叽喳喳,有时独自在前面蹦蹦跳跳,一边倒退着走,一边嘻嘻哈哈的和他说话。

自从认识她,她仿佛永远这样笑口常开,无忧无虑。

没认识她之前,萧翎诺从不懂得什么叫心悸心动,更未曾想过,他有朝一日,会对一个还没长开的黄毛丫头心悸心动。

但爱情这种事,向来没什么道理,来了就是来了,他自己也管不了。

他一直唇角挂笑,纵容宠溺的看她,将她带到首饰店,不由分说买了几条铂金项链给她。

她有些不愿意,但感念他心意,最后也依了,双手挽着他的手臂,微微昂着下巴,侧脸瞧他,满眼甜蜜。

第二天,某八卦周刊登出一副美到惊人的照片,令人惊艳的少女挽着英俊男子的胳膊,下巴微昂,满眼爱慕眷恋,而男子正微微垂眸看她,唇角隐隐笑意,满眼宠溺纵容。

照片中的男女主角,正是萧翎诺和孟念。

晚上莫君清回家,笑着将八卦周刊扔给沐暖晴,同时将脸颊凑到她唇边指了指,“来,亲一个庆贺我的未卜先知。”

沐暖晴看呆了,“她……他们……”

莫君清含笑将杂志拿开,吻了下她的唇,“拍的很美,对不对?”

沐暖晴不可思议,“竟然真在一起了!”

“我的第六感一向很准,”莫君清手掌抚上她的小腹,额头抵住她的额头,轻轻厮磨,“他今天乖不乖?”

沐暖晴笑,勾住他的脖子,“他现在还小,还不会不乖。”

顿了一下,她看他的眼睛,“你第六感这么准,那你说他是儿子还是女儿。”

“是儿子。”

沐暖晴皱眉,“你重男轻女?”

“怎么会?”莫君清捏捏她的脸颊,“我更喜欢女儿,但我的第六感告诉我,这是个臭小子。”

沐暖晴锁眉,“不许说他臭!”

莫君清低笑,揽住她,“那是爱称。”

沐暖晴啼笑皆非,“那你以后还是不要用爱称了。”

莫君清厮磨了下她的小腹,“还没生呢就这么护着,等生了还了得?我有危机感了,等他生了我是不是就要和他抢老婆了?”

沐暖晴被他逗笑,“你又逗我,居然要和自己儿子争,没出息!”

“哄你的!”莫君清捏捏她的下巴,“等他出生,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我肯定比你还宠,你来当严母,我来当慈父。”

“凭什么?”沐暖晴不依,“人家不都说严父慈母?”

“我工作那么忙,和宝宝在一起时间少,我再凶他,他肯定和我不亲,所以你来对他凶,我来对他好,那他以后就和我亲了。”

沐暖晴无语了。

她看得出,莫君清是真心期待这个孩子,他现在虽然是开玩笑的语气,但等这孩子出生,他肯定会无节制的宠,但愿别把他宠坏了才好。

沐暖晴又拿过被他丢在一边的杂志细看,孟念姿容绝丽,萧翎诺器宇轩昂,站在一起挺般配的,她不禁有些纠结:“那他们结婚以后,到底是我管萧大哥叫大哥,还是萧大哥管我叫姐姐?”

莫君清笑,“他想娶你妹妹,当然要管你叫姐姐。”

“呃……”沐暖晴皱眉,“还是不要了吧,总觉得好像哪里怪怪的。”

“你爱要不要,反正我这声姐夫我是要定了,”莫君清愉悦的笑,“做萧大总裁的姐夫啊,怎么想怎么爽。”

沐暖晴再次无语。

为什么她觉得她家宝宝还没出生,她家宝宝的爸爸就先变幼稚了呢?

又过了几天,萧翎诺终于登门了,和孟念一起来的,带了许多孕婴用品。

孟念原本挽着萧翎诺的手臂一起上楼,进门之后立刻甩了萧翎诺,兴冲冲冲进沐暖晴的房间,“姐,刚刚我和萧大哥去逛孕婴店,看到一张好漂亮好漂亮的婴儿床,我买给你好不好?”

“不用了,”沐暖晴笑,“你姐夫早把婴儿房布置好了,那张婴儿床是他自己攒的,足足弄了几个小时,你敢给他换,他肯定和你急。”

孟念嘟唇,“切!不换就不换,那我把婴儿床买了放我对面,我放假的时候抱他过去玩儿。”

她觉得这主意不错,回头找萧翎诺,“萧大哥,我们在对面也弄个婴儿房吧,等宝宝出生,我放假的时候,把他弄过去玩儿!”

萧翎诺还没说话,沐暖晴逗她,“怎么还叫萧大哥?”

孟念扭头看她,奇怪,“不叫萧大哥叫什么?”

沐暖晴拿过一边的杂志,指指他们两个的合照,“你别告诉我,这是那些八卦记者们捕风捉影,你和萧大哥之间是纯洁的兄妹关系。”

“这有什么?”孟念跑过去,把和莫君清说话的萧翎诺拽过来,抱着他的胳膊,脑袋甜甜蜜蜜的偎在他的肩膀上,“我们今天来就是来告诉你们,我们在一起了!萧大哥的爸妈要见我家长,你不是我监护人吗,便宜你当我家长,和萧大哥的爸妈去见面!”

沐暖晴笑她,“都在一起了,还叫萧大哥?”

“切!这你就不懂了吧?这是亲切,是情调!韩剧里面的女主角还管老公叫大叔呢,看你也不懂!”

沐暖晴无奈摇头,“你在我面前胡说也就算了,别跑到萧大哥父母面前胡说,好歹给萧大哥留点面子,别你前脚走,后脚萧大哥的爸妈就训萧大哥眼光不好,找了个嘴上没把门的野丫头!”

孟念撇嘴,“你会说你说呗,到那天我就装哑巴装可爱,使劲儿冲她们笑,你妹妹我长的这么花见花开人见人爱,肯定将他们收服的妥妥的。”

沐暖晴看着她犯愁。

360. 358改口费(明日大结局)

而且不但她难受,萧翎诺在中间要受夹板气,更难受。

萧翎诺见沐暖晴看着孟念犯愁,知道她对自己的母亲有心理阴影。

想当初,沐暖晴奋不顾身救了萧翎羽,结果自己母亲因为情绪太激动认错了人,将沐暖晴暴打一顿,到现在想起来他还惭愧到不行。

他安慰沐暖晴:“暖暖你别想太多,我妈其实很好相处,我不会让念念受委屈。”

孟念不服气:“我才不用萧大哥护着我,我想收服什么人,还没能逃出我手掌心的呢,你等着,我保管让萧妈妈像疼翎羽一样疼我。”

沐暖晴还没说什么,莫君清站在门口慢悠悠的插话:“萧总裁,这马上要娶我们家暖暖的妹妹了,你这再叫暖暖就不合适了,也该改口了吧?”

萧翎诺:“……”

莫君清如沐春风的笑,“还是萧总裁在等我们拿改口费?”

萧翎诺:“……!”你说他喜欢上谁不好,怎么就喜欢上了他莫君清的小姨子!

莫君清看沐暖晴:“暖暖,你打听下,现在改口费的行情是多少!”

沐暖晴见萧翎诺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嗔了莫君清一眼:“莫君清,你够了!”

沐暖晴替萧翎诺打抱不平,孟念却生怕天下不乱,抱着萧翎诺的胳膊,歪头看他,“是呢,我们要订婚了,你再管我姐姐叫暖暖多不合适,你改口吧,跟我一起叫姐姐姐夫!”

萧翎诺:“……”

让他管沐暖晴那个小丫头叫姐姐,管莫君清那只腹黑狼叫姐夫?

他还能反悔不?

孟念觉得萧翎诺现在脸上的神情别提多生动了,特别好玩儿,晃着他的胳膊,撺掇着他叫:“叫嘛叫嘛,不就是姐姐姐夫嘛,我第一次见你时还管你叫大叔呢,生生差了一辈儿啊,我都没在乎。”

“嗯,”萧翎诺点头,“不如你以后都要我大叔吧。”

那不是沐暖晴和莫君清都差了他一辈儿?

沐暖晴忍俊不禁,“孟念,你也够了,不许胡搅蛮缠,叫什么不就是个称呼吗,谁爱叫什么就叫什么!”

孟念撇嘴,松开萧翎诺的胳膊,“好吧好吧,我们家老佛爷发话了,我们家她最大,我们都听她的。”

说完之后,她转了转眼珠,歪头看了萧翎诺笑,“萧大哥,你知道为什么我们家她最大吗?”

萧翎诺摇头。

孟念扑过去,脸颊虚贴在沐暖晴的小腹上,“因为这个……传说中的挟天子以令诸侯啊!”

沐暖晴:“……”

萧翎诺:“……”

孟念无视掉别人无语的神色,兀自冲萧翎诺显摆,“你娶我也有好处啊,用不了几个月就有个小豆丁叫你姨父了,我姐夫现在不是欺负你吗,等他儿子生出来,他不在的时候,你就偷偷打他的屁股!”

萧翎诺:“……”斗不过莫君清,拿人家儿子出气,他至于混的这么惨吗?

萧翎羽无语到脸都青了,莫君清差点笑喷,强忍笑意走到萧翎诺身边,轻轻拍了下萧翎诺的肩膀,“妹夫,刚刚我说的话别介意,等我儿子出生,就算你对我有什么不满也别打我儿子屁股,不然就算你是他姨父,我也绝不会手下留情的!”

萧翎诺:“……”这个该死的莫君清!

莫君清忍笑忍的很辛苦,萧翎诺深呼吸再深呼吸,温言招呼孟念:“念念,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回去吧。”

“嗯!”

孟念爽快应了,沐暖晴在床上坐直了身子,“吃了饭再走吧?”

“才不要,”孟念冲她做鬼脸,“你崴了脚,没办法给我们做好吃的,我要是留下,还得伺候你,我要和萧大哥出去吃情侣餐!”

沐暖晴瞪她一眼,又和颜悦色的看萧翎诺,“萧大哥,我脚腕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再过两天就能下地,等过几天,选个好日子,我和君清登门拜访伯父伯母,你看行吗?”

按照道理说,原本该是男方登门拜会女方,但因为萧翎诺的父母是长辈,她和莫君清是晚辈,所以她主动提出登门拜访。

“不必了,约个时间,我们在饭店见面。”萧翎诺思虑也很周全。

原本是男方应该登门的事,如果换做女方登门,以后孟念也许被人说做上赶着高攀。

但莫君清和沐暖晴是晚辈,如果他的父母登莫家的门,又难保别人不说萧家讨好莫家,他自己倒无所谓,但不能让他父母被他连累。

安排在饭店碰面,对两家都好。

沐暖晴欣然同意,送走萧翎诺和孟念,沐暖晴叹气,“都说恶人自有恶人磨,该让你碰到念念那样的才对,怎么偏偏是萧大哥碰到。”

莫君清一把将她揽进怀里,咬她的耳朵,“好啊你,拐着弯儿的骂我是恶人。”

他当然没使劲,沐暖晴不觉得疼,反而痒的厉害,一边躲一边笑,“你不是恶人谁是恶人?哦,对了,念念也是,你看你们两个把萧大哥挤兑的,脸都青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嘴巴笨怪谁?”莫君清移换阵地,改做咬她的唇,“老婆……”

沐暖晴听他叫的缠|绵情动,她的声音不禁也软了,“什么?”

“有了宝宝挺好的,但禁|欲不好。”他含着她的唇,轻轻噬咬辗转,语气中竟似又几分撒娇般的委屈。

沐暖晴无语,莫大总裁实在是一次又一次刷新她对他的认知,每次当她以为她已经足够了解他时,他总有办法迈上一个新的台阶。

莫大总裁诶!

撒娇诶!

如果她把这段儿拍成视频放给他那些朋友看,那得瞪掉多少人的眼珠子!

“老婆……”他温柔缠|绵的叫。

“嗯?”不得不承认,美男计的功效是惊人的,她觉得从里到外哪儿哪儿都酥了。

“让我试试你嘴上的功夫好不好?”

沐暖晴发呆:“什么?”

他坏笑着看她樱红的小嘴,又去看自家老二。

沐暖晴秒懂了,一张脸瞬间红的不行,一把掌将他拍开。

莫君清忍笑,更加温柔的叫:“老婆……”

“……”沐暖晴要疯了!

她总觉得她家老公换人了,谁把原来那个还给她!

又过了几天,她脚上的伤完全好了,萧家是男方,萧翎诺征求她的同意后,两家人约在鸿福楼。

萧翎诺要了个最豪华的包间,萧家人悉数到场,连萧翎羽的妹夫和宝宝都来了。

萧家比起其他几大家族,还算开明,没有硬逼萧翎诺娶个门当户对的千金,虽然孟念的家世实在拿不上场面,但好在她姐姐嫁给了莫君清,有着莫君清这层关系,也算说得过去。

孟念这边,就是莫君清、沐暖晴、孟念、孟欢四个人。

两家人坐下,说了一会儿话,沐暖晴才发现,孟念没有吹牛,她确实挺有本事,还没一个小时呢,就把萧妈妈哄的眉开眼笑。

沐暖晴这才知道,其实孟念比她厉害,她性子比较冷,不太会哄人,很多时候都是默默做事,做的多,说的少。

而孟念那张嘴是哄死人不偿命的,她要是打定了注意想哄一个人开心,每句话都往人家心里说,哄的人家合不拢嘴。

一顿饭还没吃完,萧妈妈就张嘴我们念念怎样,闭嘴我们家念念如何,孟念得意的冲她眨眨眼睛,扬了扬下巴。

沐暖晴服了。

她那张嘴真是……太厉害了!

萧妈妈也很喜欢干净乖巧的孟欢,说起两个孩子没了母亲,母爱泛滥,干脆撵了萧翎羽,让孟欢坐在她身边,可劲儿的照顾。

总之这顿饭,两家人相谈甚欢。

鉴于孟念的年纪,两家人商定不举办订婚典礼,而是在两家人的共同见证下,萧翎诺和孟念互换了戒指。

孟念喜滋滋将男戒套上萧翎诺的手指,头埋的低低的,用只有萧翎诺一个人听到的音量说:“戴上我的戒指,就是被我定下了,以后你要离别的女人远远的,不可以变心,只爱我一个。”

萧翎诺无奈,“我都那么老了,你那么漂亮,怎么看也该是我怕你变心才对。”

“切,你就别谦虚了,你可是MO城除了我姐夫以外最棒的,不知道多少女人想嫁给你呢,我得把你看紧点儿,免的被人抢走了。”

两个人窃窃私语,莫君清戏谑的笑:“念念,是不是戒指尺寸不对,怎么戴这么久。”

孟念唰的坐直,“怎么可能?合适的不得了!”

“那怎么戴这么久?”

“戒指太漂亮了,看的移不开眼睛。”

萧翎羽揶揄的冲她眨眼,“是戒指太漂亮,还是人太帅?”

孟念歪头看萧翎诺,“是人太帅!”

她无遮无拦,天真干净毫无心机的样,引的在场所有人都善意的大笑。

她也不害羞,就那么含笑看着萧翎诺。

萧翎诺莞尔。

原来,两情相悦的感觉是这样美妙。

……

日子过的飞快,愉快的暑假已经过去一半多,沐暖晴最近却有点不愉快……她开始孕吐了。

基本吃什么吐什么,除了牛奶和苹果,讨厌所有的气味和食物。

莫君清心疼的不行,沐暖晴却很满足,最起码她还能喝下牛奶,吃下苹果,她有个同事怀孕时什么都吃不下,头几个月完全靠输液维持。

虽然吃什么吐什么,沐暖晴还是逼自己每样东西都吃一点,不然光是牛奶和苹果的营养太单一了。

361. 359【大结局】我要稳稳的幸福

莫君清每晚忙完公事之后,都会抱她在腿上,给她夹碎一个核桃,一瓣一瓣将核桃仁放进她嘴里,看她吃掉。

沐暖晴尤其讨厌那个味道,但见他认真,她也不忍心扫他的兴,每天都强忍着不适吃下去,虽然睡前肯定会吐出来,但两个人都是一样的心思,吃了总比不吃强!

这样苦不堪言的日子熬了两个月,从宝宝有了胎动开始,沐暖晴孕吐的反应开始慢慢没了,胃口大开,吃嘛嘛香。

以前因为孕吐太厉害,根本没办法上课,暑假结束之后,她又向学校续了一个月的假,现在孕吐症状缓解了,她不顾莫君清的反对,重新回到学校上课。

每天工作一天后,莫君清最大的乐趣就是睡前一边和沐暖晴闲聊,一边将手掌放在她的小腹上。

偶尔宝宝胎动,他便能感知的到,那一刻,心里便会泛起异样的感觉,激动不已。

时光飞逝,转眼到了预产期,沐暖晴随时有可能阵痛进医院待产,她已经向学校请了产假,而莫君清干脆将所有能在家中办的事情都挪到家中,所有能推掉的事情都推掉,每天在家陪着她。

这天半夜,沐暖晴睡梦中忽然觉得肚子里的宝宝使劲儿踢她,紧接着身下一热,她猛的惊醒,推推旁边的莫君清,“羊水破了。”

莫君清唰的坐起,片刻怔忪后,开始冷静又有条不紊的照顾她穿衣服下地,一手扶着她,一手拎着早就打包好的待产用的东西,下楼上车。

他们整个围产期的检查都是在秦墨寒医院做的,生孩子也打算在那儿生。

因为是半夜,莫君清没惊动秦墨寒,径自打车去了医院。

病房早就定好了,直接住进病房,医生检查说,只开了两个骨缝,还有的熬,让沐暖晴吃点东西,攒着力气慢慢等。

开始的时候阵痛并不强烈,沐暖晴还能昏昏沉沉睡一会儿,莫君清坐在她身边握着她的手照看她。

天亮以后,阵痛开始频繁,虽然已经有心理准备,沐暖晴还是觉得痛的不行。

眼见着沐暖晴额头上身上都是一层一层的冷汗,莫君清沉不住气,一次一次把医生叫来询问是否正常。

最后沐暖晴忍不住笑了,抓着他的手,让他坐在他身边,不准他动,笑着嗔他,“你别瞎紧张,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了?生孩子而已,自然规律,我和宝宝都会好好的,你别担心。”

莫君清向来高瞻远瞩,运筹帷幄,有生以来第一次尝到一颗心吊在半空是什么滋味。

他虽然在现实中没看过别人生孩子,但在电视上偶尔瞥到过一眼两眼,当初看时不管是准妈妈的疼,还是准爸爸的焦虑,都觉得太夸张,真轮到自己身上时,才知道,哪里夸张了,实际上还没表达出他心情的十之二三。

太紧张了,以前遇到多么棘手的难题,都没像这一刻这样紧张过。

又过了半天,沐暖晴终于被送进了产房,这边丈夫可以陪护,莫君清也换了鞋和衣服,陪着沐暖晴一起进去。

下半身被无菌布挡住了,什么都看不见,他就紧紧抓着沐暖晴的手,另一只手轻轻摩挲她的额头,紧张而又爱怜的看着她。

另一边产房里,产妇哭骂的撕心裂肺,沐暖晴也疼的直吸气。

莫君清不断给她擦汗,亲亲她的手背,“你怎么不喊?”

沐暖晴疼的有点晕,没听清他说什么。

她从小就这性子,有什么事都藏在心里,不喜欢说出来。

人家说,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她没人爱,哭死也没人心疼,时间久了也就不哭。

虽然现在已经有莫君清疼了,但性子是那么长久时间养成的,一时半会儿也改不了,她还是习惯自己默默隐忍。

莫君清看她明明疼的受不了,还拼命隐忍的样子,心疼的不行,用力攥着她的手掌,“疼就叫出来,你说过的,情绪需要释放,憋在心里不好受。”

沐暖晴疼的已经恍惚了,只听到他在说话,至于他在说什么,一个字都听不清,她只知道她要拼命用力,多一分钟生不下来,对宝宝来说都是种危险。

终于,一声响亮的啼哭声在隔壁产房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中响起,医生和护士都惊喜不已,小心翼翼将宝宝包好,递到莫君清面前,“恭喜莫总,是位公子!”

莫君清想抱又不敢抱,盯着小家伙紧闭着眼睛的小脸挪不开眼睛。

抱着宝宝的护士笑盈盈的将小宝贝放在沐暖晴眼前,“恭喜莫太太,是位小少爷!”

沐暖晴浑身的力气都用尽了,勉强睁开眼睛看了小家伙一会儿,见小家伙一直闭着眼睛哭,心疼的不行,“他怎么一直哭?我可以喂他吗?”

护士笑眯眯的说:“哭的这么大声,说明小公子身体棒,哭可以锻炼肺活量,对身体有好处,您不用忙着心疼,我先抱他去洗澡,您先缓缓力气,我抱他回来时,您就给他喂奶。”

沐暖晴被推回病房,顺产虽然比剖腹产要疼的厉害,但顺产恢复的很快,她吃了点东西,闭着眼躺了一会儿,很快就觉得身体好多了,正在她望眼欲穿时,护士将小家伙儿抱了回来。

她立刻在莫君清的搀扶下坐起,迫不及待将小家伙儿接进怀里。

小家伙儿很执着,依旧在哇哇大声哭着,莫君清送走护士,将门关上,她撩起衣服,给小家伙喂奶。

小家伙立刻扑腾着小手小脚拱上去,沐暖晴帮着他的小嘴含上乳投,小家伙只高兴了几分钟,吸了半天什么都没吸出来,将乳投吐出来,哇的一声哭的更响了。

沐暖晴无奈,心疼的将脸贴在他哭的涨红的小脸上。

时间太短,她的奶水还没下来。

莫君清沏好奶粉,试了试温度,将小家伙儿抱过去,将奶嘴放进小家伙儿口中,小家伙立刻不哭了,卖力的吮吸起来。

时候不大几十毫升奶粉就喝没了,莫君清将奶瓶放下,孩子却舍不得放,目不转睛的看着,怎么也看不够的样子。

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孩子,沐暖晴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们两个。

以前没有宝宝时,虽然他们两个感情也很好,但总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现在有了宝宝,才觉得心中少的那一块,被填补完满了。

他怀中抱着的孩子,是他的骨肉,也是她的骨肉,以后他与她是再也分不开的一个整体……真好!

消息传开,不断有亲朋好友来看望他们,每个人都笑逐颜开,恭喜莫君清喜得贵子,只有沈傲雪不太开心,皱着眉头扒着婴儿车,看着吃饱喝足又美美睡了一觉,正睁着眼睛自己玩儿的小家伙儿。

“唉!”看了一会儿,她皱眉叹气,摸摸小家伙儿的小脸,“怎么生了个儿子呢?不是说好生女儿吗?”

她给孟歌生了个儿子,沐暖晴怀孕之后,她总和沐暖晴念叨,一定让沐暖晴生个女儿,给他们两个结个娃娃亲,没有想到,沐暖晴也生了个儿子。

小家伙儿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看着她的脸,小嘴扁了扁,又扁了扁,红了眼圈要哭。

沈傲雪心疼了,连忙慌手慌脚抱进怀里哄,“不哭不哭,干妈疼,儿子最好了,干妈最喜欢儿子。”

莫君清不动声色将儿子接过去,“想结娃娃亲还不简单?你赶紧和孟歌再生个女儿,嫁给我们儿子就行了。”

沈傲雪:“……!”鉴于她生平最怵的人就是这位杀人不见血的莫大总裁,她不和他一般见识!

有了这个小家伙,莫家热闹起来,时光在欢声笑语中飞逝,小家伙几天便长一个本事,他第一次会坐、第一次会爬、长第一颗牙、第一次蒙话,都带给莫君清和沐暖晴无限惊喜。

小家伙很聪明,学什么东西都比其他孩子快那么一些,也很健康,长到一周多,除了有次咳嗽吃了几天消炎药,没有打过点滴。

他周岁生日时,一向低调的莫君清,在MO城最好的酒店大摆筵席。

开席前,他抱着小家伙亮相,身边是清艳绝丽的娇妻,怀中是粉妆玉琢的儿子,春风得意,让人艳羡。

小家伙周岁生日后,当初简家企业危机时,莫君清为简家寻找的那家海外合作伙伴的公子结婚,派专人送来请柬,邀请莫君清和简家大哥出席婚礼。

简家大哥重感冒,将这个差事扔给了简司曜,让他陪同莫君清一同出席婚礼。

经过这段时间,那家海外公司已经发展为简氏最重要的合作伙伴之一,当初那家公司会给简氏机会,完全是看在莫君清面子上,莫君清和那家公司的公子曾是同窗好友,相交莫逆,于公于私,都理应出席。

有了宝贝儿子后,莫君清很少远行,但这次情况特殊,他不得不去。

安排好家中的事情,头天晚上沐暖晴给他收拾好行李箱,第二天,和简司曜一同去往机场的路上,莫君清一直心不在焉。

还未离开,便开始想念,想到未来要有好几天见不到那个刚开始牙牙学语的小家伙儿,心里就猫爪一样痒的厉害。

汽车开到飞机场,莫君清没下车,调出号码给沐暖晴打电话,电话接通了,沐暖晴还没说话,莫君清就听到手机那边传来他家宝贝儿子撕心裂肺的大哭声。

他原本慵懒倚在椅背上,听到儿子的哭声,瞬间坐直了,皱眉,“暖暖,怎么了?儿子哭什么?”

小家伙儿从小就安静爱笑,很少哭,更从没这样嚎啕大哭过。

“我也不知道,”沐暖晴将手机放在窗台上,两手抱着儿子晃了晃去,不停的哄:“从你走了就开始哭,一直哭一直哭,我怎么哄也哄不好。”

她尽力控制着,声音里还是带了哭音。

她虽然知道溺爱孩子不对,但她从小没得到过母爱,

从一怀孕就发誓要对孩子好,要把她所有的爱,所有最好的都给她的宝宝。

从儿子一生下来,她就像呵护眼珠儿似的那么呵疼着他,偏这孩子又乖,从不无理取闹,见人就笑,有时一个玩具自己坐在床上能安安静静玩儿上小半天,乖巧的让人疼到心坎儿里去,她和莫君清便更加没缝儿的宠着他。

自打出生开始,他从没这么哭过,怎么哄也哄不好,给他试了试体温也不烫,乳投塞进他嘴里,他也不闭嘴,只是闭着眼睛张着嘴巴扯着嗓子的哭,哭的沐暖晴心慌,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莫君清有些急,“是不是饿了,还是哪儿不舒服?”

“我不知道,”沐暖晴哽咽了,“我喂他了,他不肯吃,我已经给墨寒打电话了,让他来接,去他医院查查,看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沐暖晴匆匆对着电话说了声:“墨寒来了,我去开门,不说了,我先挂了。”

电话被挂断,莫君清看着被挂断的手机皱眉。

简司曜很少看他这样情绪外漏的时候,好奇问他:“三哥怎么了?”

莫君清有些烦躁,“小柯一直在哭,你嫂子给墨寒打了电话,要带小柯去医院。”

莫君清的儿子叫朗柯,莫朗柯。

简司曜闻言也紧紧锁眉,“怎么了?生病了?”

“不知道。”莫君清烦躁的拍了下前面座位的椅背,心神不宁。

原来,心里有了牵挂,是这种感觉。

人还坐在这里,心早就飞到了老婆孩子身边,恨不得肋生双翅,一下子飞到他们身边。

这时机场内响起甜美提示音,催促登机,坐在前座上的路宽回头:“总裁,我们该登机了。”

“不去了,”莫君清沉声说:“掉头,去秦墨寒的医院。”

说完之后他又看简司曜,“不然你自己去?”

简司曜皱着眉头,“被你说的我心里也七上八下的不放心,也想去看看,我也不去了,回头我们一起过去,大不了多送点重礼,多说点好听的。”

莫君清点头,催促:“掉头,去秦墨寒的医院。”

一路风驰电掣,赶到秦墨寒的医院,沐暖晴正抱着小家伙儿在秦墨寒的办公室里。

莫君清推门,快步走过去,“怎么样?”

沐暖晴正抱着孩子来回踱步,见他回来,满眼惊讶,“你怎么来了?”

小家伙嗓子都哭哑了,还一直在哭,看到莫君清,挓挲着两只小胳膊想要莫君清抱,从沐暖晴怀里拼命往他怀中挣。

莫君清心疼的不行,连忙抱过去,大手横在儿子背后,边拍边柔声哄:“不怕不怕,爸爸回来了,不哭了不哭了。”

小家伙儿不哭了,搂着他的脖子抽抽噎噎,肩膀一耸一耸的,看起来委屈的要命。

幸亏沐暖晴是亲妈,如果是后妈,莫君清一定得以为他前脚走,沐暖晴后脚在家就虐待他儿子了,不然他儿子怎么委屈成这样?

小家伙儿哭的太久,哭累了,趴在他肩头睡着了,小手兀自紧紧抓着莫君清后背的衣服,不肯放开。

秦墨寒见小家伙儿安静了,走过来给他做检查。

刚刚小家伙儿根本不肯配合,他稍一走近,他就哭的更加厉害,害的沐暖晴也啪嗒啪嗒掉眼泪。

秦墨寒原本想让莫君清把小家伙平放在沙发上,哪知道小家伙抓着莫君清的衣服不肯松手,想强行将莫君清的衣服从他手中拽住来,他迷迷怔怔睁开眼睛,扁嘴又要哭。

莫君清舍不得,让秦墨寒就这样查。

秦墨寒将小家伙从头到脚查了一遍又一遍,摇头,“没问题,一切正常。”

沐暖晴不放心,“怎么会没问题?小柯从小就很乖,从来没这么哭过。”

秦墨寒无奈,“真的没问题,确实没问题,小柯的健康检查从小就是我给做的,比同龄的孩子都要好,一点问题都没有。”

简司曜鄙视他,“你到底行不行?不行赶紧换个,别耽误了我干儿子。”

秦墨寒白他,“我不行你行,你来试试!”

简司曜还要还嘴,见莫君清朝这边扫了一眼,乖乖闭嘴不言语了。

这会儿他们三哥心情相当不好,他还是不往枪口上撞。

莫君清抱着儿子,沉声问秦墨寒:“我这样抱着,不让他平躺,会影响检查结果吗?”

秦墨寒摇头,“不会,我检查了好几次,没问题就是没问题。”

他沉吟了下,问莫君清和沐暖晴,“从昨天晚上,到今天早晨,小柯有没有和平时不一样的地方?”

沐暖晴想了会儿,“有。”

秦墨寒精神一振,“赶紧说。”

“今天早晨小柯是哭醒的,还没睁开眼就喊爸爸,我听到他哭就赶紧抱他,但他不找我,只找他爸爸,像刚刚一样,搂着他爸爸的脖子不撒手,但当时莫君清赶时间上飞机,他又到了喂奶的时间了,我就连哄带骗的把他从莫君清怀中抱过去了,莫君清前脚出门,他后脚就开始哭,我怎么哄都哄不好,急死人了。”想到儿子哭的撕心裂肺的样儿,沐暖晴眼圈儿又红了。

听完她的讲述,秦墨寒倏然笑了,“原来这样啊,放心吧,小柯身体没事,肯定是做噩梦了。”

“做噩梦?”简司曜睁大眼,“怎么可能?这么点儿小豆丁,还会做噩梦?”

这回换秦墨寒鄙视他,“这么点儿怎么了?你难道没听说过,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小柯现在是还不太会说话,其实他心里什么事都明白着呢!”

听秦墨寒这样说,沐暖晴恍然大悟,“是,有可能,前几天我陪他午睡,我醒的早,他也是睡着睡着从梦里哭醒了,我问他怎么了,他说虫虫,怕,在那之前我带他在小花园儿玩儿,有个七八岁的男孩子淘气,把蚯蚓扔在他脸上,把他吓哭了,我就想着他肯定是梦里又梦到那件事了,为这个,我还特地带他到小花园找了一条蚯蚓,他果然看到蚯蚓就吓的往我怀里钻,我就给他讲故事,告诉他蚯蚓是给泥土松土的,是我们的好朋友,不咬人的,还让他摸了摸,他才不怕了。”

“嗯,”秦墨寒点头,“可能这次小柯在梦里梦到三哥了,诸如三哥不要他了,或者三哥不喜欢他了,所以就哭醒了,想找爸爸,确定爸爸是不是还要他,是不是还喜欢他,结果他还没让三哥抱够,还没确定爸爸仍然要他、仍然喜欢他,三哥就有事急匆匆走了,他还小,分不清梦境和现实,想当然的就以为爸爸不要他了、不喜欢他了,于是就哭起来没完没了,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他前一秒还哭的撕心裂肺的,见到三哥,三哥抱他哄他,他就不哭了。”

莫君清越听越是心疼,将怀中的儿子抱的更紧了。

骨血相连的感觉难以言喻的奇妙,纵然他什么都不要,也想将他好好抱在怀中、护在怀中,这个小家伙儿,怎么会以为他不要他、不喜欢他呢?

他怜爱的抱紧儿子,脸颊贴在儿子哭的通红的小脸儿上,亲了又亲。

幸亏他回来了,不然不知道他的宝贝儿子还会伤心多久。

等他醒了,不管他是不是能听懂,他一定会明明白白告诉他,他是他最心爱的宝贝,这个世上,纵然舍弃全部,他也绝不会舍弃他。

看着莫君清一副英雄气短儿女情长的样子,秦墨寒和简司曜总算明白了什么叫铁骨柔情,什么叫百炼钢变绕指柔。

简司曜咂咂嘴巴,小声说:“被人这样全心全意需要着的感觉真不错,我得和沫沫商量商量,赶紧生一个。”

说完之后,他得意洋洋的拍拍秦墨寒的肩膀,“王老五,赶紧找个老婆吧,不然明年我们的娃儿都会叫叔叔大大了,你还光棍儿一条,多受刺激!”

这丫的,哪壶不开提哪壶,秦墨寒诚心实意奉送他一个字:“滚!”

简司曜摸摸下巴,“我回家和老婆商量生儿子的事情去喽,王老五回见!”

他和莫君清沐暖晴轻声打了招呼,悠哉哉走了。

路宽一直在外面候着,莫君清抱着儿子,和沐暖晴一起,让路宽把他们送进了玫瑰园。

大概哭的太累,小家伙儿一直睡的很沉,莫君清抱着他坐在沙发上,一直目不转睛看着他,眼睛都舍不得眨。

沐暖晴拿来一条毯子,盖在小家伙儿身上,压低声音说:“把他放到床上吧,抱这么久,你也累了。”

“不累,”莫君清往沙发内靠了靠,又低头查看儿子睡的是否舒服,“他那么想让我抱,我就多抱他一会儿。”

又亲亲他的小脸,他轻笑,“司曜说的对,被人全心全意需要的感觉真的挺好,我现在心里软的一塌糊涂,用那种什么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坏了那种话都不能形容,就觉得恨不得把全世界最好的都给他,希望他是世界上最快乐最幸福的宝贝。“

“他已经是了,”沐暖晴坐在他身边,轻轻偎在他肩头,“你人都到机场了,听到他在电话里哭,就沉不住气,硬是跑了回来,幸亏他乖巧懂事,不然早晚被你宠坏了。”

莫君清失笑,“以前看人家父母疼孩子,总觉得太娇惯,可轮到自己身上,做什么都觉得不是娇惯,是理所当然。”

沐暖晴轻笑,依偎着他,两个人不再说话,一起看着莫君清怀中的宝贝,只觉得这一刻,时光安恬,岁月静好,再无所求。

一起坐了许久,沐暖晴看看时间,起身去厨房做饭,刚做到一半,门铃急促响了,沐暖晴急忙跑出去开门。

小家伙儿被门铃声吵醒了,扁嘴要哭,莫君清连忙站起来,晃着他柔声哄:“儿子不哭,爸爸抱,乖!”

小家伙儿睁开眼,见是莫君清,两只小手捧上莫君清的脸,竟咧开嘴巴笑了。

莫君清心都被他萌化了,低了头在他嫩脸儿上亲了又亲。

沐暖晴打开门,简司曜一下子闯进来,“小柯呢?”

见他风风火火的样子,沐暖晴吓了一跳,“在屋呢,怎么了?”

简司曜冲进去,一把将小柯从莫君清怀中抢过去,用力亲了一口,心肝宝贝一通乱叫。

莫君清将儿子抢回去,斜他一眼,“你又受什么刺激了,发什么疯?”

简司曜抑制不住心里的激动,声音微微发抖,“三哥,看新闻了吗?”

“我们从医院回来,小柯一直在睡,直到刚刚被你吵醒。”莫君清凉凉瞥他一眼,显然对这个吵醒儿子熟睡的不速之客,非常不满。

简司曜也不分辩,打开电视机,跳到新闻频道:“你们自己看。”

莫君清和沐暖晴好奇看过去,新闻正报道的是某航班失联的消息。

而失联的航班正是莫君清和简司曜今天要乘坐的航班,如果不是小家伙儿一直哭闹个不停,他们临时折返,他们现在便已经是失联人员中的一员。

简司曜抑制不住内心的激荡,又将小家伙儿从莫君清怀中抢过去,再次一通猛亲。

而沐暖晴捂住嘴,眼泪瞬间掉了下来。

后怕!

后怕的不行。

没法想象,如果当时小柯安安静静的,不哭不闹,如果莫君清没有牵挂孩子,没有从机场往家打电话,没有从机场临时折返,而是坐上了那架失联的飞机,那她无法想象她现在的心情。

没法想象,她居然差一点就失去了他!

她猛的抱住莫君清,脸颊埋在他肩头,无声哽咽。

心脏在胸膛里剧烈跳动着,竟然是劫后余生的后怕与喜悦。

还好,他回来了。

还好,他此刻就安稳的站在她身边。

心痛之余,她不禁默默为航班上的人祈祷,祈祷可以出现奇迹,让所有人都平安归来。

她险些失去亲人便是这般难以接受,那失联人员的亲人,又是何种心情?

希望可以有奇迹,希望所有人都能平安顺遂!

莫君清反手抱着她,内心亦激荡不已。

他险些就不能回来照看她们了!

如果没了他,他们孤儿寡母,生活要怎样继续?

他以前是对的。

再多钱,再多权,买不来时间。

他以后会用更多的时间陪伴爱他的妻子,爱他也需要着他的儿子。

被简司曜抱着的小家伙儿,见爸爸妈妈抱在一起,着急了,用力往他们的方向挣,嘴里嘟嘟囔囔,一串一串的叫:“爸爸爸爸爸爸爸……”

莫君清忍不住笑,将小家伙儿从简司曜怀中接过去,将他高高抛起,又稳稳接住。

小家伙儿开心的咯咯直笑,叫的更加卖力:“爸爸爸爸爸爸……”

窗外,传来隐隐的歌声:

我要稳稳的幸福能用双手去碰触每次伸手入怀中有你的温度

他愉悦的笑,伸开手臂将妻子与孩子一起圈入怀中。

繁华盛世,璀璨笙歌,不及抱他们入怀的温度,万千瞩目,浮生诱惑,他只要稳稳的幸福……

<全文完>

(因为网站有要求,3000字一节,或者3000字倍数,为了凑足9000字,下面放上1000字番外,还请大家不要介意,感谢大家陪伴夜星这么久,写这篇文只是灵感突发,一时手痒,忍不住写了,写的时候没有想到会得到这么多,大家是夜星遇到的最好的读者,夜星心里亦是满满的幸福,也祝大家看文愉快,阖家幸福,群么么哒!)

“简司曜!你个混蛋!你下次再混给我试试,你看我敲不敲断你的狗腿!”

简氏公司顶楼集团总部,一阵阵如雷般的咆哮声从董事长办公室内传出来,一干秘书特助全都离董事长办远远的,以免被风暴波及。

他们董事长简司青简大少爷,一向沉稳内敛,很少有这样发飙的时候,但凡能这样发飙,那肯定只针对一个人,那就是他的宝贝弟弟简司曜。

此刻,简家二少简司曜正垂头站在简司青对面,明明是弟弟,却被训的像个孙子。

唉!

谁让他昨天一不小心又作出事来了呢!

昨天他儿子满月酒,他开心的不行,晚宴之后又约了一堆好友,跑去他自己酒吧唱K,心里满满都是喜悦,满满都是激情,好像不嚎上半宿,那些喜悦和激情就会将他的胸膛涨破。

自己做了父亲,才能切身体会到他家三哥为什么那么疼小柯,将软乎乎的小家伙抱在怀中,看他睁着干净清澈的大眼睛,无辜看着你的时候,你会觉得世上再没比这个更美妙的事。

他边唱边喝,玩儿的太嗨,喝多了。

唱着唱着,他想儿子了。

也没和别人打招呼,他自己从酒吧开车回他的别墅,开到半路那么倒霉,碰到一醉驾的,逆向行驶,为了避开那辆车,他一打方向盘,把车开上了绿化带。

那醉驾的停也没停,一阵风似的滚了,他的车撞在灯柱上,憋灭了。

他下车查看的功夫,后面来了辆车,好死不死是他大哥的大学同学,那人认识他,也认识他的车牌号,连忙停车帮忙。

其实也没什么大毛病,很快他就把车鼓捣好,和那人道别,把车开回了别墅。

哪知道,那人那么多嘴,回去就给简司青打了报告,说什么,你管管你们家司曜啊,他也是当爸爸的人了,不能再那么没谱了,上次出车祸,差点把命搭上,怎么现在还不长记性呢。

唉!

他上次出车祸根本没喝酒好吗?

怎么就弄的他像醉酒驾驶的,罪大恶极了呢?

他上次车祸,把他大哥吓的没了半条命,打那之后,他碰车他大哥就害怕,再三叮嘱他老婆,只要他晚上有应酬,一定让司机开车去,不许他自己开车。

他还是那句话,他上次出车祸根本没喝酒好吗?

他才不会醉驾!

他大哥这方面一直盯的他死紧,没想到这次被抓一现行,他大哥彻底暴走了,从早晨八点一直训到现在了,还没歇火的迹象。

他好歹也是当爸爸的人了,被训的像个孙子似的,这罪实在不是人受的,他低着头默默叹气。

唉!

这要骂到什么时候啊?

谁来救他啊?

他以后喝酒真的不开车了!

真的真的真的绝对不开了!

但大老板在发飙,当属下的躲还来不及,谁敢来寻死?

整个顶楼死灰一样沉寂,只有简司青的怒斥声,一声大过一声,丝毫没有要停的迹象。

就在简司曜欲哭无泪的时候,有人轻轻敲门,听在简司曜耳中如同天籁,他箭一般朝门口冲过去,“大哥,有人敲门,我帮你开门。”

简司曜将门大敞开,一个清秀干净的女生出现在他眼前。

简司曜一愣,“你……”

女生抱着一大摞书,冲他微微颔首:“你好,我叫苍葭,是苍野的女儿,我来找司青学长。”

“哦哦哦!”简司曜连忙将女生怀中那一大摞书接过来,让到一边,“请进,我大哥在呢。”

简司青快步迎过来,脸上暴怒的神情已经压下去,和颜悦色:“葭葭,你怎么来了?”

苍葭指指简司曜抱着的那摞书,“你托我爸找的书,我爸让我帮你送过来。”

简司青看着她额前被汗打湿的头发皱眉,“打个电话,我自己上门去取就行了,天气这么热,怎么好麻烦你?”

“不麻烦,”苍葭微笑,“反正我也是要出来的。”

简司青按下内线让秘书送酸梅汤进来,“老师最近身体还好吗?”

苍葭白净的脸上闪过一抹黯然:“时好时坏的,还那样。”

“葭葭,我上大学时,苍老师对我最好,现在苍老师身体不好,以后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你千万别跟我客气,随时给我电话,什么时候都行,你一定要记得!”

苍葭点头,“我知道了,谢谢学长。”

秘书送了酸梅汤进来,递进苍葭手中,苍葭礼貌的站起接过,说了声谢谢。

正值酷夏,酸梅汤是冰镇的,消渴解暑,但太凉了,苍葭这几天正不方便,但她一路挤公车过来的,流了很多汗,又实在是渴,忍不住喝了一口,冰凉冰凉的,她不敢碰了,放在了一边。

简司青看了,大踏步走开,时候不大,端了一杯温水过来递给她,“喝这个!”

站在一边的简司曜摸下巴……有古怪!

362. 360【番外】蒹葭苍苍,在水一方1

不过那是次要的,重要的是,他现在不溜,更待何时?

“大哥,我还有事,先走了,晚上别忘了回家吃饭。”

有苍葭在,简司青不好再发作,点头让他离开了。

简司曜顺利脱离苦海,瞬间泪奔。

那个叫苍葭的女孩儿太太太可爱了,他决定喜欢她!

简司曜离开后,苍葭将水喝完,也告辞离开。

第二天,简司青特意买了营养品去苍家探望恩师。

苍野是MO艺术学院的老师,去年时候,妻子去世,如今和苍葭两人,住在艺术学院为教职工提供的公寓里。

公寓是早年建的,面积很小,已经很破旧,大部分成家的教师已经搬了出去,而苍野因为父亲在时欠下许多的债,经济情况很不好,一家人便一直住在那间狭小破旧的公寓里。

简司青敲门进去,房间虽然小,并且光线很暗,但打扫的十分干净,窗台上摆放着几盆鲜花,开的正好,空间不大,但却让人非常舒服。

苍野见是他,侧身将他让到屋内。

简司青将营养品放在地上,“老师,您最近身体还好吗?”

苍野瘦的惊人,一脸病态,“没事,还是老样子。”

简司青在屋内扫视了一圈,“葭葭呢?”

“找工作去了,”苍野给他倒了杯茶,“今年她大学毕业,还没找到工作。”

简司青犹豫了下,“有困难吗?不然让她去我公司试试?”

“不用了,她还年轻,让她自己出去闯闯。”

两个人都是话少的人,虽然关心着彼此,但寒暄几句后便无话可说,简司青起身告辞,“老师,在我心里,您就像我父亲一样,您要是有什么困难,一定和我说,不然我一定会怪您。”

“知道了,”苍野将简司青送出去,“你自己路上小心。”

简司青离开苍家,一路上,心里堵的厉害。

他咨询过苍野的主治医师,苍野已经时日无多,现在不过是拖时间。

他双手将方向盘抓的死死的,心中凄恻。

有钱又怎样?

不还是买不来自己在乎的人的命吗?

车开到市中心,看到一家大型婴幼儿专营店,想起他家可爱的小家伙儿,凄恻的心猛的柔软了。

将车开进停车场,他进了婴幼儿专营店,给小家伙儿买了一堆的衣服玩具。

小家伙儿才一个月,他给小家伙儿买的衣服玩具多的足足能用到三四岁,许沫每次都不让他买,可他忍不住。

他是没什么物欲的人,从不喜欢逛街购物,可每次看到卖孕婴用品的,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双腿,不由自主走进去,然后看到衣服觉得他家小家伙儿穿上一定很可爱,看到玩具觉得他家小家伙儿看到一定开心,然后就是一通买买买。

提着大兜小兜出来,他在人行道上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苍葭。

齐耳的黑发,白衬衫,洗的泛白的牛仔裤,轻便的球鞋,她一人在人行道上缓缓走着,仿佛周遭的热闹都与她无关,那样孤单寂静。

他驻足,长久看着。

她忽然停下脚步,看向迎面走来的一对男女。

男子个子很高,二十多岁年纪,长的棱角分明,阳光帅气,被他拥在怀中的女孩儿,酒红色卷发,五官美艳张扬,化着精致的妆容,一身名牌,脖子上、手腕上都戴着昂贵的首饰。

苍葭静静看着相依相偎的男女,原本苍白的脸色,越加的没有血色。

男子一直在看着怀中的女生调笑,差点撞到苍葭身上才发现了她,扭过头去想骂,见是苍葭,嘴巴张开,却发不出声音,目光有些慌乱,不敢直视苍葭的眼睛。

他怀中的女生问“迟洛,她是谁?你认识她?”

“啊?啊!”迟洛从慌乱中回过神来,故作轻松的说:“她是我学妹。”

“真的?”女子怀疑看他,半开玩笑的说:“我看她的样子怎么像捉|奸的?她该不是你的小女朋友吧?”

“哪能呢?”迟洛揽着她的肩膀在她耳边轻吻了一下,“亲爱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见你第一眼就被你迷上了,我只爱你一个。”

女子被他哄的很开心,用下巴示意了苍葭一下,“那她是谁?你可别说你们之间是纯洁的学长学妹关系,我眼睛不瞎,看她那样儿就不像!”

“她呀……”迟洛看了苍葭一眼,又想了想自己的前程,凑到女子耳边说:“她喜欢我,追求我三年了,我一直拒绝她,现在冷不丁看我和你在一起,难免受不了。”

“这样啊。”女子也看了苍葭一眼,见苍葭只是脸色苍白的盯着迟洛,并没有反驳,相信了迟洛的话,用胜利者的神情得意的瞥了苍葭一眼,偎在迟洛怀中,绕过苍葭,心满意足的走了。

苍葭没有回头看他们,静立在原地许久,缓缓蹲下,双拳抵住额头,挡住自己的脸颊。

简司青缓缓走过去,在她对面蹲下。

苍葭抬头,满脸是泪。

简司青不会安慰人,只是沉默看着她。

苍葭怔愣一瞬后,叫了声学长,站起身,擦掉脸上的泪。

简司青也站起身,站在她对面,“怎么不告诉那女人?他是你男朋友,你们已经交往三年,马上就要谈婚论嫁!”

苍葭笑笑,轻轻摇头,“算了,虽然以后不能在一起了,还是希望他能好好的。”

简司青无奈。

他一直觉得自己挺傻的,但他总是能碰上比他更傻的人。

两个人相对无言。

沉默了一会儿,简司青才问:“出来找工作?“

“嗯。”

“我有份工作,需要找人做,但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人,你能不能帮我。”

苍葭看了他一会儿,才缓缓说:“学长,我现在很好,不需要怜悯。”

“不是怜悯,”简司青诚恳看着她,“我那份工作需要保密,但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人,我可以信任你,希望你能帮我。”

“真的?”苍葭不信。

“真的,”简司青商量道:“不然你先和我去看看,如果你觉得不行,我也不勉强。”

苍葭随简司青去了公司。

简司青从保险柜中拿了一大摞资料出来,放在苍葭面前,“这是很重要的资料,但都是英文的,需要翻译成中文存档,因为涉及某些公司机密,最好由不牵涉公司利益的人来做,而且需要绝对保密,人选我一直很头疼,如果葭葭不介意,我希望你可以能帮我。”

苍葭打开资料看了一下,确实涉及一些不能外传的东西,而她是翻译专业,做这些对她来说很轻松。

她抬头,冲简司青微微笑了笑,“学长,你为什么信任我?”

她的笑,像荒野中一朵迎风摇曳的小花,虽不艳丽,但遗世独立,傲然绽放,自有一番可以令人着魔的风骨。

简司青忽然觉得有些紧张。

如果说他最初的提议只是想帮苍葭,不想让她在炎炎酷日的路上,为找工作而奔波。

那么现在,他好像不确定了。

到底是他想帮助苍葭?

还是他需要苍葭?

他情不自禁攥了攥拳头,眼神很认真,“因为你是老师的女儿,老师是我这辈子最敬重的人,我信任老师,所以信任你。”

苍葭最爱自己的父亲,见简司青这样敬重自己的父亲,她微笑,“好,我试试,如果学长觉得我做的不好,可以随时换人。”

在等待她回答的时候,简司青紧张的心揪成一团,而听到她回答后,像被什么勒住的心脏瞬间松绑,那样惊喜的感觉,像在产房外听到他家小家伙呱呱落地的哭声一样。

简司青的办公室很大。

苍葭离开后,他立刻命人在他房间一角、他办公桌右侧的位置,安置了一张电脑桌,一台电脑,还有一些必备的工作用品。

第二天,蒹葭来报道,见她的工作地点竟然在简司青的办公室,一脸错愕。

简司青解释道,资料需要保密,在他办公室内最安全。

这是和萧翎诺学的。

当初,萧翎诺就是用这法子把孟念留在了身边。

苍葭涉世未深,接受了这个解释。

她话很少,工作很认真,简司青话也很少,两个人很少交流,但自从她来了之后,简司青每天的心情明显好了许多。

以前总觉得孤独、寂寞、沉重,现在每天来到办公室,看到那抹清丽的身影已经坐在另一边忙活,他就觉得空荡荡的心里像被什么填满了。

在MO城,人人知道他与简司曜兄弟间的感情十分好,人人都说他是个好大哥,对唯一的弟弟惯着宠着,疼的不行。

但他们不知道,不是他疼简司曜,是他需要简司曜。

简家人丁稀少,他的父母都没兄弟姐妹,父母去世之后,简司曜成了这世上唯一与他血脉相连的亲人。

他内向,沉默寡言,很多人理所当然的想象,他一个人就可以生活,不怕孤单,不怕寂寞。

他们错了。

其实他最怕孤单,最怕寂寞,所以他需要简司曜。

上次简司曜出车祸,他那帮兄弟们瞒着他,直到他从昏迷中醒过来才告诉他。

他还是害怕,怕的不行,跑到酒吧买醉,被别有心机的女人算计,差点娶了不爱的女人。

363. 361【番外】蒹葭苍苍,在水一方2

简司曜和许沫结婚后,搬出了他的别墅。

不得不说,做父母的,真是用心良苦,他和简司曜的别墅在同一片别墅区,一碗汤的距离。

父亲虽然没说过,但他知道,那是希望他们兄弟俩即使结了婚也能离的近点,相互依靠,相互扶持。

以他们的家世钱权,用相依为命形容好像惨了点,但很多时候,他都觉得他就是和简司曜在相依为命。

简司曜搬走之后,空旷的别墅更显寂寞。

他经常半宿半宿的失眠,端着红酒站在窗前,一站便是半晚。

一个人,一个人。

他总觉得,一个人孤独的活着,是世上最惨的事,所以他不能没有简司曜。

但现在简司曜有了家,从别墅里搬了出去,他又剩了一个人。

小家伙儿出生后,简司曜借口有了孩子忙不过来,让他搬过去住。

他过去住了几天,总觉得哪里别扭,又搬了回来。

他是不愿意给人添麻烦的人,虽然简司曜夫妻也许并不嫌他麻烦,但他心里过不了自己那关。

他又开始一个人的生活。

而现在,有了苍葭。

她纤弱的身影填补了他心中的空缺,不管做什么好像都充满精神,充满力气。

两个人很少说话,也很少交流,但这天,简司青到了公司之后,忽然发现他的座椅上多了个靠垫。

他好奇拿起,靠垫是黑色的,颜色高度弧度大小都和他的座椅刚刚合适。

他不觉得这是买的。

下意识的,他看向苍葭。

苍葭扭头看他,“学长,我看你坐久了总腰痛,你试试这靠垫,如果不行,你就撤了。”

简司青将靠垫轻轻放在座椅上,坐下去,后背往后倚了倚。

很舒服。

虽然一个大男人,还是公司董事长,年纪轻轻就在座椅上放个靠垫很奇怪,但他却觉得很和谐。

每天推门进去,绕过办公桌,看到座椅上工整安放的靠垫,他觉得心里又暖又软。

枯燥烦闷的公事不再讨厌,冷冰冰没有人气的办公室,总荡漾几丝温情。

又过了几天,他到与他办公室相连的茶水间泡茶,打开茶叶罐,发现他惯用的绿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些从未见过的花儿。

打开茶缸便是一股扑鼻的清香,姹紫嫣红各色的花骨朵儿格外好看。

这是女孩儿喜欢花茶啊,怎么到了他的茶叶罐?

他正诧异,苍葭走进来,“学长,失眠的人最好不要喝绿茶,这花儿茶是一位老中医帮我爸配的,静气宁神,爸爸一直喝这个,你尝尝,喝不惯的话再换掉。”

他嗜微苦,不喜甜,而这花茶泡出来有股甜甜的味道,按道理说他应该讨厌的,但他却偏偏喜欢了。

每天到办公室第一件事就是泡一杯花茶,忙碌的间隙呷一口,唇齿留香,连心里都是甜的。

不知不觉一个月过去,尽管两个人都是慢热的人,也渐渐熟了。

这天早晨,简司青推开办公室的门,第一眼就看到了办公桌上的保温桶。

他的心忽的跳乱一下,快步走过去,将桶盖打开,一阵米香味扑鼻。

苍葭端着一杯花茶从茶水间走出来,抬眼间看到他,“学长,我给爸爸熬的粥,熬多了,你喝一些。”

“谢谢。”简司青将粥从保温桶中倒出,用汤匙舀了,小口小口的喝完。

苍葭在自己的位置上偏头看他,“学长,你要是喝的惯,以后我给爸爸熬粥时就多熬一些,这粥养胃,爸爸以前胃不好,最近一直喝这个,已经很久没胃疼了。”

简司青心里一烫。

他昨天胃疼了。

但他没言声,只是从抽屉里倒了两颗胃药吞了。

那丫头,像她爸爸一样,看着清冷,其实骨子里心里,都是最热的。

他当然不会拒绝她冲他伸出来的手,冲苍她开一抹笑,“谢谢葭葭。”

一个人是最耽误饭的,他又不想请厨师,中午在公司吃,晚上简司曜发了狠,没有应酬必须去他家吃,不然用绑的也得绑了他去,而早晨,他是从来不吃的。

从今天开始,早晨有人给他做饭了。

真好。

苍葭很喜欢现在的生活。

安恬、静谧、与世无争。

公司财务给她开了工资卡,公司发工资的日子,她也领到了她人生中第一份工资,6000多。

她问了一下一个也在公司做翻译的同学,大概也是这个数目,她也就安心了,继续尽心尽力的做这份工作。

下了班后,用自己赚的钱,买菜卖肉,回家给爸爸做饭,然后父女俩面对面一起吃,偶尔说几句话。

她家从不热闹,但只要爸爸在着,只要抬眼可以看到,她就觉得心安。

这天下班,她买了一条鱼,想熬新鲜鱼汤给爸爸补身子。

她做鱼很好吃,但不敢摸。

现在买鱼,商家都会给宰干净,但鱼是很奇怪的东西,五脏六腑都掏空了,放进清水里还会蹦,她看到就会吓个半死。

所以她从来不敢摸,每次都是爸爸把鱼洗净弄成段,她再把鱼下锅。

她拎着鱼走进公寓大门,身后有人叫她的名字。

声音太熟悉了,不用回头她也知道是谁,所以她没有回头,继续往前走。

迟洛一路疾跑追上她,扳住她的肩膀,“葭葭。”

“我帮你拿!”迟洛灿烂笑着,弯腰接她手中的东西。

苍葭闪身躲开,疑惑的看他。

以前他经常来陪他们父女吃饭,有时两个人也会一起去菜市场买菜买肉,他很温柔,很体贴,从不肯让她拿任何东西,东西再重再多,都是他一人提着。

原本她习惯了,可现在她已经不习惯了。

她不明白。

为什么他拥着另一个女人,当着她的面说了慌,如今还能这样一脸阳光的灿烂笑着,毫无愧色的出现在她面前?

她静静看他,“迟洛,我们不是结束了吗?”

迟洛怔了下,正色看她,“葭葭,我以为你明白我,我只爱你一个,等我有了能力,立刻娶你,怎么会和你分手?”

苍葭皱眉。

如果她没记错,这话那天他当着她的面,和另外一个女人说过。

她忽然觉得很累。

她需要简单平静的生活。

她的爱情,不需要轰轰烈烈,但更不需要欺骗和迁就。

她只要一个男人,不用大富大贵,只要和她一样,善良安分,愿意牵着她的手,平平淡淡一起往前走,足够。

以前,她以为迟洛会是那个人。

可自从那天她从迟洛脸上看到他对那个女人讨好的笑,她就懂了。

他不是。

她恍惚了下,很快集中精神,认真看着他,“迟洛,这阵子你没来找我,我还以为我们两个想的一样,分手两个字不用当面说了,我没想到你还会回头找我,不过,不管怎样,我们都不可能在一起了……”

她眼眸清亮,认认真真看着他,一字一字说:“迟洛,我们分手吧,祝你幸福!”

她转身要走,被迟洛一把抓住手臂。

曾经笑的阳光灿烂的男生,如今一脸愤怒的阴霾,“葭葭,为什么?为什么要和我分手?就因为我陪那个女人逛街?”

“对,没错,”苍葭没否认,“就是因为你陪那个女人逛街。”

“葭葭,你听我说,”迟洛紧紧攥着她的胳膊,“葭葭,那个女人叫华影,是华氏地产的千金,她私生活放荡,换男朋友就像换衣服一样快,但她很骄傲,凡是曾和她交往过的男朋友,她都不会亏待,你也知道,我毕业之后就进了华氏,如果一步一步往上熬,至少要熬三五年的时间才能熬到主管那个位置上,可只要我和华影交往一段时间,我很快可以升到主管,我调查过,华影很擅变,她至今已经交往过七个男朋友,最长的不会超过一年,我只要陪她一年,就能升到主管的位置,就能有一个美好的前程,葭葭……”

他用力摇晃苍葭的手臂,“你理解我好不好?我都是为了我们两个的将来做努力,叔叔身体那么差,随时可能住院,医院是那么好进的吗?我们两家经济条件都不好,我想给叔叔出住院费,想照顾你,想不让你受一点委屈,可那些都不是凭嘴说说就可以,都需要钱,我没身世没背景,即使有能力,没有门路也无处施展,这是我唯一能抓住的机会,葭葭你就体谅我一下好不好?”

苍葭冷冷看着他,“所以……你这是为了我在卖身吗?”

迟洛愣了下,瞬间胀的脸色青紫。

苍葭甩开他的手,“迟洛,别为了我做这么大的牺牲,我不值得,我们分手吧,你去过你自己想要的生活,从今以后,你和我之间,再没任何关系。”

“苍葭!”迟洛又抓住她的手臂,身体微微颤抖,面孔愤怒到扭曲,“我已经和你说过了,和华影在一起只是权宜之计,我是在为了我们的未来做打算,难道你就不能理解一下我?“

苍葭费力掰开迟洛紧攥着她的手,退后几步,“迟洛,谢谢你的伟大,但我们两个真的不合适,你所描述的,不是我想要的生活,现在的你,让我觉得很恶心,对不起,我们已经不可能在一起,如果你还有那么点男人的尊严,拜托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谢谢,再见!”

364. 362【番外】蒹葭苍苍,在水一方3

迟洛气到哆嗦,冲她转身离去的背影大吼:“苍葭,你就是个没有心的女人,我想不通,当初我怎么会瞎了眼,喜欢上你这种女人,你会后悔,我发誓,你将来一定会后悔,你一定回头来求我,一定会!”

苍葭没有回头。

是的。

她是个没有心的女人。

当初和他在一起,是因为他灿烂阳光,让她觉得温暖。

和他在一起时,她很开心,很有安全感。

她没试过心动是什么感觉,但她喜欢和迟洛在一起,也曾幻想过天长地久,但所谓的天长地久,在现实面前,不堪一击。

她拎着东西回到公寓,打开房门,抬头便看到父亲正站在床边定定看着她。

她呼吸一窒。

站在那个位置,可以清晰看到楼下发生的事。

所以,她和迟洛的争执,全都看在父亲眼中。

她僵了几秒,关门进屋,“爸爸,我回来了。”

苍野看着她,“葭葭,迟洛很久没来了,你怎么不叫他上来一起吃?你们吵架了?”

苍葭垂眸静默了一会儿,抬头看父亲,“爸,我和迟洛分手了。”

苍野看着她,目光深邃,但能看出眼底的忧虑。

苍葭说:“爸,你别为我担心,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对我很好,很可靠,你一定会喜欢他。”

苍野嗯了声,没再说话,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隔着房门,苍葭仍听到他压抑着的低沉叹息声。

满满忧思,满满牵挂。

苍葭拎着东西的手,不断收紧。

医生说,爸爸的心脏病不适合手术,最长拖不过三个月。

妈妈走后,爸爸早就看开了,不在乎生死,可唯独牵挂她。

有次犯病后,爸爸精神恍惚,拉着她的手,说了好久。

对妈妈的思念,对她的不舍,那时爸爸紧紧握着她的手,闭着眼睛说,还好有迟洛,爸爸如果哪次没救过来死了,还好还有迟洛陪你。

可现在,她和迟洛分手了。

爸爸,不放心了。

她在父亲的房门外站了许久,才拎着东西进厨房,精心准备晚上的饭菜。

晚饭后,照顾父亲睡下,她回房间看书,看到半夜口渴,出来喝水,经过父亲的卧室时,听到父亲幽深的叹气声,一声又一声。

她站在门外,一动不动,眼泪再也忍不住,止不住的往外流。

凌晨三四点钟,屋内才渐渐没了声息,她站的腿已经僵直,活动了下腿脚,回到卧室,关上门,倚在门板上,捂住嘴,痛哭失声。

第二天,简司青刚到办公室,便发觉苍葭不对劲。

原本就白皙的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眼睛下浮着一圈明显的青紫,她正低垂着眼眸,认真看眼前的资料,看不清她的眼睛。

简司青走过去,“葭葭,老师身体还好吗?”

蒹葭抬头,犹豫了一会儿,站起身,“学长,我能请你帮个忙吗?”

简司青立刻点头,“当然!什么都可以!”

“先别答应的这么痛快……”蒹葭低头,苍白的脸上浮上一层浅浅的红晕,“学长,你、你…………”

她犹豫许久,终于鼓起勇气抬头,看着简司青的眼睛说:“学长,我请求你,你能冒充我一段时间的男朋友吗?现在我爸知道我和男朋友分手,他担心我,担心他走之后,我没人照顾,我不想让他带着牵挂离开,我想让他开开心心走,学长,你能帮我吗?”

她一向坚强冷静,很少有大喜大悲的时候,可这一刻,她涨红了脸,但她还是勇敢的直视着简司青的眼睛,“学长,如果你不方便的话,你可以拒绝我,没关系的,其实我还有两个关系不错的学长,他们一直很照顾我,但我爸和他们不熟,爸爸最喜欢你,如果是你,爸爸一定会放心,但如果学长为难,我可以再去找他们,没有问题。”

简司青看着她浮起红晕的小脸,心脏在胸膛内剧烈跳动。

他心里有个声音在疯狂嘶吼着,他愿意他愿意他愿意,他绝不会让她去找别人!

他努力平复自己激荡的心情,凝着她清亮的眼睛,一字一字缓缓说:“葭葭,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

苍葭迟疑看着他,“学长,你的意思是……”

简司青心里有千言万语想和她说,但话到嘴边却不知道说什么才不会吓到他,他再三措辞,最后才说:“葭葭,我愿意配合你。”

苍葭松了口气,微微笑开,“谢谢学长。”

简司青回到自己的座位,懊恼恍惚了许久,仍无法进入工作状态。

目光不受控制的时不时落在苍葭的身上,苍葭终于发现,歪头看他,“学长,你是不是有为难的地方,如果有,你尽管和我说,我没有关系。”

“不,不是,”简司青觉得尴尬到手脚都不知道放在哪里好,“我是想告诉你,葭葭,如果你有任何需要帮助的地方,一定要告诉我,老师以前对我很照顾,能帮到老师的事,任何事我都愿意做……”

明明心里有许多话,说了一半,他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苍葭焕然一笑,“我知道了,谢谢学长。”

苍葭又低下头去认真工作,简司青懊恼的想砸自己的脑袋。

明明、明明想说的不是这个。

明明心里想说的是,葭葭,我喜欢你,我们交往好不好。

可是,该死的,就是说不出口!

一整天,在恍惚和忙碌中交替度过。

下午下班后,苍葭走到他面前,“学长,今天你能陪我一起回家吗?”

简司青立时站起,“当然!”

平时苍葭都是坐公交,和简司青一起出了公司大楼习惯往大门外走,简司青拉了一下她的胳膊,“葭葭,停车场在那边。”

苍葭一愣,简司青嘱咐她,“你在这边等一会儿。”

很快,简司青将他的车从地下停车场开出来。

远远的,苍葭看到他的车,尽管她不太懂这东西,还是一眼看出那辆车有多昂贵,即使她奋斗一生也难以企及。

她忽然后悔了。

她只想着爸爸很喜欢简司青,却忘了简司青的家世。

她和简司青是两个世界的人,她不该硬把他和她扯在一起。

爸爸喜欢他是一回事,却未必愿意她嫁到那种人家。

她恍惚间,简司青的汽车已经在她身边停下,“葭葭上车。”

苍葭上车后,犹豫了下,“学长,能先带我去菜市场买些菜吗,家里没什么菜了。”

简司青第一次去她家吃饭,怎样也要丰盛些。

“当然。”苍葭指路,简司青将车开到了艺术学院公寓附近的菜市场。

简司青想再往里面开一些,苍葭阻止他,“别往里开了,学长在这儿等着我,我很快就回来。”

菜市场难免脏乱,他几百万的豪车与这脏乱的菜市场格格不入。

她打开车门下车往里走,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下意识回头看,简司青正跟在她身后。

“学长,你回车上等吧,很热。”

正值酷夏,菜市场内又乱又热,偶尔还有苍蝇飞来飞去,而简司青穿着烫的笔直的西裤,上身是做工精良的衬衣,怎么看怎么都不该穿梭在这脏乱的菜市场里。

简司青没接她的话,而是说:“我们快点买吧,别让老师等急了。”

苍葭无奈,只能就近买了点新鲜的蔬菜,又买了一只鸡,打算回去煲鸡汤喝。

回到公寓,打开房门,苍野见简司青随着苍葭进来,立刻热情招呼,“司青来了,过来坐。”

苍葭叫了声爸,去了厨房做饭,简司青陪苍野在客厅里说话。

饭菜熟了,三个人围桌而坐,苍葭很少和简司青说话,但偶尔给简司青夹菜,见简司青的碗空了,立刻给添饭添汤。

吃饱饭,简司青又陪苍野聊了会儿,起身告辞,苍葭送他下楼。

楼下空地里,苍葭和简司青说再见,简司青看她清瘦的身影在朦胧的光亮里更显纤弱,忽然控制不住,上前一步,将她抱进怀里。

苍葭一怔,刚想挣扎,简司青轻声说:“葭葭,老师正在窗边看。”

简家立刻停止了挣扎,但身体僵硬,一动不敢动的待在他怀里。

简司青抱着她,感受她纤弱香软的身子,箍着她身体的双臂不断收紧。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抱一个女孩儿,感受难以想象的好。

上次和李茗菲,一切都是在他没有意识的情况下进行,他全凭本能,清醒之后更是什么都回忆不起,只知道一睁眼,一个光溜溜蒙着被子的女人泪眼朦胧的指控他,说他喝醉酒强了她。

清醒的时候,他不曾碰过她一根手指。

这些年,在他身边绕来绕去不少女人,也曾有许多女人是特别的,以为自己可以打动不近女色的他,但毫无例外的失败了。

他一直心如止水,毫无感觉。

他曾一度以为他心里有毛病,这辈子不会爱上任何女人,直到苍葭出现。

他第一次有了想要和一个女人共度一生的心思,他想保护她、想娶她、想和她生儿育女,白头到老。

他不知道自己中了什么邪,总之三十多岁还不知道什么叫喜欢的男人,对一个刚出大学校门的女生动了心。

简直完全没有道理,不可理喻,可它偏偏就是发生了。

他就是喜欢她。

就是喜欢。

他抱了她好久好久,久到苍葭身子都麻了,忍不住轻轻动了下,他才倏地将她放开,双手由环绕她的姿势,变做握住她的双肩,看着她的眼睛。

365. 363【番外】蒹葭苍苍,在水一方4

葭葭,我喜欢你。

简简单单六个字,在他嗓子眼绕来绕去,就是说不出口。

他怕吓到她。

他怕被拒绝。

费了好大力气,才松开双手,冲苍葭笑笑,“快回去吧,晚安。”

苍葭脑袋懵懵的,全凭本能向他挥了挥手,转身回了公寓。

进门换鞋抬头,父亲正站在窗边看她。

想到刚刚一幕,她心脏怦怦直跳,脸颊烫的像是要烧起来。

苍野冲她招手。

她走过去,苍野目光纠结的看着她,“葭葭,你喜欢上司青了?”

苍葭血往上涌,脸红的一下子像要滴出血来。

她也不知道是因为欺骗父亲而羞愧,还是因为简司青刚刚那个长久的拥抱,她脸红心跳,身体微微颤抖,不能自已。

苍野将手搭上她的肩膀,“葭葭,我教了司青两年多,他的个性我知道,忠厚善良耿直,你喜欢他是好事,唯一不好的是……”

他将后半句话咽进嗓子里,微微叹息。

唯一不好的事,他的家世太显赫,他原本不想让女儿过那种生活。

他只想女儿找个平凡普通的男人,平淡快乐的生活一生。

“爸……”苍葭许久才稳住心跳,抬眼看父亲,声音仍微微颤抖,“我和学长才刚刚交往,如果你不喜欢,我可以和他说清楚。”

苍野皱眉看她,沉吟了好一会儿才说:“不用了,司青的家世虽然是我们高攀不起的,但那孩子我实在喜欢,他的为人我信得过,你们两个如果真的情投意合,你不用顾忌太多,他那性子,不会亏待自己的家人,会对你好。”

苍葭绯红的脸上绽开笑意,“爸,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喜欢他!”

苍野慈爱笑着抚她的发,“葭葭,司青虽然家世好,其实也是个可怜的,父母都去的早,还有个弟弟,家里全凭他撑着,他外面有多风光,压力就有多大,你们如果真走到一起了,你要多体谅他,多关心他,你们两个都是心地善良的好孩子,在一起一定会好好的。”

“嗯,”苍葭钻进他怀里抱住他,“爸爸,我会好好的,你也好好的,你要按时吃药、按时吃饭、按时休息,我还想以后您能帮我带宝宝呢!”

苍野轻轻拍了拍女儿,笑着哄她,“我会的我会的,我要长命百岁,给我宝贝女儿带孩子。”

苍葭要紧紧咬住自己的唇,才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其实他们都知道,苍野最多不过三个月的寿命,可是彼此谁也不想戳破。

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等待死亡。

苍葭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害怕,害怕随时会失去父亲,害怕一睁眼她世上唯一的亲人就不见了。

可她又不能让父亲知道自己害怕,在父亲面前,她要时时刻刻表现的乐观坚强。

天知道,她有多怕。

那晚,苍葭辗转反侧,噩梦连连,而简司青几乎整夜没睡,失眠到天亮。

他一遍又一遍反复的想,要怎样和苍葭开口,怎样告诉她,他喜欢她。

他甚至想,他可不可以向苍葭求婚,和苍葭说,我们结婚吧,如果老师在有生之年可以看到我们的婚礼,肯定更开心。

但这个想法,想过几次之后,又被他自己否定。

如果苍葭以为他借机要挟她怎么办?

早晨,抬步走进办公室,看到那抹清丽的身影,乱了一整晚的心,逐步安定下来。

他们之间,需要时间。

慢慢的,细水长流,她终有天会发现他的心意。

下了班,他又像昨天一样,载苍葭去菜市场买菜,苍葭买完,他帮忙拎着,一起回苍家的公寓。

苍野喜欢字画,苍葭做饭的时候,简司青就陪苍野在小书房谈论字画,师生俩相谈甚欢,炒菜的苍葭不断能听到从书房内传来的父亲的爽朗笑声。

她的唇角一直微微翘着,心中愉悦宁定。

一连十几天,简司青每天都要陪苍葭一起回家。

苍葭有时不好意思的说,如果他有事可以不必天天陪她,简司青却说,他回家之后也是一个人,连个一起吃饭说话的人都没有,说是他陪他们父女,实际上是他们父女陪他。

苍葭知道他说的是实情,她知道她们这位年轻的董事长,十指不沾阳春水,从没进过厨房。

这天,简司青如往常一样和苍葭一起回苍家,将车停在公寓广场,他拎着东西和苍葭一起往公寓楼走。

走到公寓楼前,苍葭忽然止住脚步,他也停下,刚想问她是否有事,抬眼看到前面不远处站着的男人。

男人二十多次年纪,身材高大,五官端正,站在公寓楼前,眼神愤怒的瞪着苍葭。

简司青觉得眼熟,很快想起,这男人是苍葭的前男友迟洛。

迟洛见苍葭停住脚步不走了,再也抑制不住胸膛里的愤怒,冲到苍葭面前,咬牙切齿的问:“这就是你要和我分手的理由吗?你找了个有钱的男人,所以要甩掉我是吗?”

他气的身子颤抖,眼神愤怒而失望,“苍葭!我真没想到,你那么清高的女孩儿,居然也这么庸俗,你居然还有脸说我恶心,你TM才让我恶心!”

苍葭皱眉,“迟洛,我们已经分手了,喜欢谁是我的自由,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你!”迟洛气的脸孔扭曲,“苍葭,你真不要脸!你说分手就分手,老子在你身上整整耗了三年时间,你TM说要和老子分手就反手,你拿老子当什么东西!”

苍葭看着他,觉得相恋三年的男人,如此陌生。

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阳光灿烂的大男生吗?

他比她大一级,早一年毕业,和他同宿舍的三个兄弟,两个企业小开,一个省领导的亲戚,三个人一毕业就找到了好公司,然后一路绿灯,很快升到了好位置,前途一片锦绣。

只有他,没家世,没背景,处处碰壁,明明能力比他同宿舍的兄弟优秀,却偏偏先是找不到工作,找到工作之后又是个受排挤郁郁不得志的小职员。

眼见着每次同宿舍聚会,三个人都是开跑车出手阔绰,只有他还挣扎在温饱线上,连个房子都买不起,她知道他怨天尤人、他着急,但她没想到他竟会变成这样。

没钱就能出卖自己的肉体和尊严吗?

他的世界她无法理解,只好远离。

她静静说:“既然我这么不堪,更加配不上你,我离开你是你的幸运,你该高兴才对。”

“高兴?”迟洛嗤笑,“不!我不高兴!我TM一点都不高兴。”

他一扬手,将手里拎的东西,狠狠扔在地上。

衣服首饰散落一地,都是他为苍葭特地精心选的。

以前他想给她买,但他没能力,现在他有能力买了,她却离开了他。

他买了这许多东西来,原本以为哄哄她,她就可以回头,毕竟他们在一起已经三年的感情了,这三年间,他们从没红过脸,吵过架。

他一直以为他们两个可以白头到老,他没想到,看起来柔弱如水的苍葭,冷酷起来这样决然。

看他脸色铁青,咬牙切齿愤懑的样子,苍葭的心,一阵紧过一阵的疼着。

三年的感情就这样结束了,但不能否认迟洛曾经待她的好。

三年多了,他一直温柔体贴的照顾她,他们之间感情很稳定,她一直以为终有一天他们会结婚。

同宿舍的姐妹曾劝告她,再好好考虑考虑。

迟洛虽然优秀,但他家庭经济条件不好,不是MO城本地人,结婚之后他们连房子都买不起。

但她不在意,她只是想要个像迟洛那样知冷知热的人,关心她体贴她心里有她,足够了。

没房子可以去租,钻戒车子什么的她都不稀罕,她只要两个人在一起,互相陪伴就可以。

可是她没想到,她没输给房子,迟洛却败给了钱。

她没为了钱去当别人的小三,迟洛却成了千金大小姐包羕的小白脸。

看着一地的衣服首饰,苍葭一颗心恻恻的疼,再也忍不住,流下泪来,“迟洛,你别这样,别这样糟蹋自己。”

用他身体和尊严换来的东西,她怎么能碰?

“糟蹋自己?我怎么糟蹋自己了?”迟洛额上高高跳起,愤怒的吼:“我和华影在一起是她追的我,我从来没低下头问她要过什么,求过什么,我怎么就糟蹋自己了?”

“迟洛,不要再说了,你有你的选择,我尊重你,但我们真的不可能了,请你以后不要再来纠缠我了,谢谢你。”苍葭疲惫摇头,不想再和他争辩什么。

迟洛冷笑,“苍葭,你看不起我,你又清高多少呢?还不是找了个有钱的男人,做了被人包羕的金丝鸟!”

苍葭不想再和他分辩,绕过他想走,被简司青握住了手。

简司青拉住她的手,将她带回身边,揽住她的肩膀,清冷注视迟洛,“我叫简司青,是简氏集团董事长,我还没有结婚,和苍葭之间是正常男女朋友关系,我喜欢苍葭,我会娶她,请你以后不要再来纠缠我的女朋友!”

迟洛震惊看他。

一看简司青便是有钱有权的成功人士,他以为像他的舍友一样,是哪家公司小开,却没想到,竟然是赫赫有名的简氏集团董事长!

366. 364【番外】蒹葭苍苍,在水一方5

以简司青的钱权,弄死他想碾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他和简司青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更别提对手。

他面如死灰,冷笑着看苍葭,“原来是这样!哈!原来是傍上一棵这样的大树,苍葭,干的好!好极了!”

早知道她是不同寻常的,几乎看她第一眼就被她吸引。

她果然是不同寻常的,不出手则已,出手就傍上了MO城排名前十的钻石王老五,哪是他这种没钱没势的男人能比的?

他没管地上的东西,讥嘲的笑着,大步离开。

蒹葭忍不住回头看他离去的背影。

人,真的很可怕。

相识三年,她知道他对钱权有一种热衷的渴望,但那时她以为那是他活的积极向上,她从没想过,对钱权的热衷渴望,会让他变的这样可怕。

简司青没松开揽着她的肩膀,手掌上用了几分力气,让她转身,“葭葭,我们回去吧,别让老师等急了。”

苍葭默默点头,两个人一起回到苍家。

每到苍葭快回家的时间,苍野就会站在窗边等待,他喜欢看女儿缓缓的走近他。

刚刚楼下那一幕,自然落入他的眼中。

微微叹息一声,伫立在窗前一动不动,直到苍葭开门进来。

“爸,我们回来了。”以前,苍葭进门总是说,爸,我回来了,这些日子,她习惯了说,爸,我们回来了。

每当这时候,简司青的心里就会觉得很暖,想到许多以后,想到细水长流。

照例在苍家吃完晚饭,陪苍野说了会儿话,开车回到自己的别墅。

这段日子,不知道是花儿茶的原因,还是因为每天晚上和苍葭父女一起吃饭,精神很放松愉悦,他睡眠情况比往常好了许多。

虽然一点多钟才睡着,但一觉到天亮,六点多才醒来,这是以前想也不敢想的事。

神清气爽的起床,洗漱完换好衣服去公司。

每天苍葭带到公司的粥也是让他倍感期待的事。

有时是紫米粥,有时是荷叶粥,有时是八宝粥,都熬的软糯可口,几天不会重样。

推开办公室的门,屋子里一片空旷。

苍葭一向提前半个小时到公司,每次他到公司之后,苍葭已经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忙碌,而他的位置上,已经泡好了花茶,装着粥的保温桶就端正的放在桌子上。

而今天,空荡荡,什么都没有,他心里忽然一阵发慌。

站在门口找出苍葭的电话拨出去,来回拨了几次电话才拨通,电话那边传来苍葭沙哑的哽咽声,“学长。”

简司青心脏怦怦直跳,血液一下涌到头顶,声音微微颤抖,“葭葭,怎么了?”

“我爸刚刚犯病了,我正在照顾他,你帮我请假。”苍葭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语气,简司青还是能听出其中的无助与惊惶。

他一颗心像被什么攫住,握紧手机,“葭葭别慌,我马上赶过去。”

他用最快的速度赶到苍家,苍野正躺在卧室的床上,闭着眼睛,脸色一片青灰,苍葭坐在他身边,死死握住他的手。

简司青走过去,将手搭在苍葭的肩上,“葭葭,怎么不送老师去医院?”

苍葭捂住嘴巴,惨然哽咽:“医生刚刚来过了,说爸爸现在这种情况,不适合移动,他给爸爸打了针。”

医生是苍野的好友,前几年苍野经济状况不好,去不起医院,一直是他好友到他家来给他看病,然后给他开些相对比较便宜的药。

医生没说,但看他的神情苍葭也知道,爸爸的日子不多了。

她捂住嘴巴,默默流泪,简司青手掌放在她的肩上,紧紧咬着牙,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看着心爱的女孩儿在自己面前痛哭,他却什么都做不了,这种感觉让他焦躁又痛苦。

苍野忽然睁开眼,涣散无神的目光怔忪了一会儿,看清简司青的脸,冲他微笑,“司青来了。”

“老师,”简司青往前走了几步,俯低什么,“您觉得怎么样?”

“没事,老毛病了,”苍野看看简司青,又看看苍葭,沉沉叹气,抬头看屋顶,目光又有些恍惚,“你们两个如果能在一起,那是最好的,我死了之后也能无牵无挂的,葭葭能交给你,我是最放心的,可惜啊……”

简司青觉得有股莫名的东西在他胸膛内激荡,他用力握住苍葭的手,“老师,我喜欢葭葭,您放心,我会好好待她,会照顾她一生一世。”

苍野歪头看他们,摇摇头,仍是低沉的叹息。

苍葭更用力的捂住嘴巴,低头啜泣。

她知道,父亲全都知道了。

她原不该这么傻,以为把简司青拽来就能蒙骗父亲,父亲是最爱她最了解她的人,她有没有和简司青在一起,父亲怎么会看不出呢?简司青也明白了苍野在叹息什么,他胸膛内那种莫名的东西激荡的他痛苦难忍,全身的血液都涌上头顶,脑海中一片混沌。

他忽然拉起苍葭,将苍葭用力抱进怀中,一低头,狠狠吻上她的唇。

他一直以为他是有心理毛病的,因为他已经三十多岁,这还是他的初吻。

他以为他孤单太久,已经不会爱,不会接吻,可他控制不住胸膛中脑海中激荡的感情,当着苍野的面就吻上了苍葭。

这个吻很短暂,但那么深沉,那么用力。

分开后,他环住苍葭的肩膀,掌心紧紧握着苍葭瘦削的肩,“老师,我没骗您,我喜欢葭葭,我会娶她,会照顾她一辈子。”

苍葭已经傻了,愣在原地回不过神来。

过了许久,苍白失色的脸上才缓缓泛起红晕。

她捂住嘴巴,这次不是哽咽的哭,而是嘴唇的酥麻让她难以置信。

简司青刚刚吻了她。

他竟当着父亲的面吻了她!

她呆呆看父亲,见父亲唇边浮起抹苍白的笑,伸出手臂握住她的手,“葭葭,你呢?你喜欢司青吗?”

苍葭脸红心跳到不能自抑,觉得拥着自己肩头的手在不断不断的收紧,她才点了点头,“喜欢,很喜欢。”

苍野笑了,闭上眼,“那就好,你们出去坐会儿吧,我有点累,让我睡会儿。”

苍葭给他将空调的温度调高,又在他肚子上搭了一条单子,这才和简司青一起出门,将门带好,望着门板发呆。

简司青侧过身,握住她的双肩,“葭葭,刚刚我和老师说的是认真的,我喜欢你,我想娶你,你愿意嫁给我吗?”

苍葭难以置信的抬眼看他。

他……怎么会喜欢她呢?

不管是年龄、家世、还是性格,她和他都是两个世界的人。

她见过那些借着谈生意故意来接近他的豪门千金,无论修养、容貌、学识、能力,都远远在她之上。

珠玉在侧,他怎么会喜欢上渺小如一粒沙砾的她?

“葭葭,答应我好不好?”他热忱望着她,握着她肩头的手却紧张的冰凉,“葭葭,我喜欢你,嫁给我,我会让你幸福,明天我们就去登记,看到我们的结婚证,老师一定会开心。”

苍葭迷茫的看着他,久久没有言声。

简司青微微低头,看着她的眼睛,嗓音喑哑揉着淡淡伤心,“葭葭,你不喜欢我吗?陪在我身边,仅仅是为了让老师安心,是吗?你不喜欢我,一点也不喜欢,是吗?”

听他颤抖的声音,看他染上痛苦的眼睛,苍葭觉得心上像被谁用力拧了一下,生生的疼。

“不,不是!”她飞快否认。

“葭葭……”简司青惊喜的抱住她,“葭葭,如果你对我有那么一点点感觉,请你嫁给我好不好?我会好好照顾你,会给你一个安稳的家,你要相信我,我绝对不会骗你。”

她知道,她知道。

她知道他从不会骗人,更不会欺骗女人。

在尔虞我诈的商场里,他诚实的让人心惊胆战,就算她懂的不多,也觉得由他掌控的简氏能在波诡云谲的商场中屹立至今而不倒,是个奇迹。

他不是最有能力的男人、不是最聪明的男人,但他绝对是最能让女人安心的男人。

她不是不信他。

她是不信自己。

不相信自己这样好运,会有这样优秀的男人爱上她。

她怎么会不信他呢?

如果连他都不能信,这世上,还能信谁?

“葭葭……”他看着她,痛恨自己的嘴笨,不知道还能再说些什么才能打动她。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目光中染满痛楚,苍葭一颗心隐隐作痛,扑进他怀中抱住他,哽咽的叫:“学长……”

简司青怔了一下,很快反手用力拥住她的身子,激动不已,“葭葭?”

苍葭偎在他怀中,没有说话。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是温暖的、安全的,就像漂浮无依的浮萍,忽然被打捞上岸,装进华丽而温暖的瓶子,用干净温暖的水精心熨帖着。

抱了她许久,简司青又叫她,“葭葭?”

她贪恋这个温暖而又安全的怀抱,没有动,只是轻轻应了一声。

“葭葭……”简司青急促的呼吸忽然变轻,声音也轻的几不可闻,像是怕吓了谁一样,“明天……我们去登记好不好?”

367. 365【番外】蒹葭苍苍,在水一方6

苍葭犹豫了一会儿,终于点了下头。

虽然相处并不很久,但简司青的为人,她看在眼中。

简氏公司上下人人都说他们老板是个好人,尤其是个好哥哥。

她见过简司青和简司曜一家在一起的时候,那种快乐和温暖连她一个外人都觉得幸福。

她知dào

在许多外人眼中,她必定配不上简司青,他那样优秀的男人竟然会喜欢她,她觉得像做梦一样,比做梦还不切实jì

,可它真真切切发生了,她想抓住它。

幸福是自己争取的,没理由让她觉得温暖觉得安心的男人向她求婚了,她却连接受的勇气都没有。

感受到她点了头,简司青欣喜若狂,松开她的身子,扶住她的肩膀,“葭葭,你是同意了吗?是用意了吗?”

苍葭再次轻轻点了点头。“太好了!葭葭!”简司青再次拥她入怀。

原以为这辈子不会爱,现在才明白,只是缘分来的晚了些,他不但爱了,还爱的这样浓烈。

他用力箍着她的身子,“葭葭,今天你照顾老师,明天上午!明天上午我来接你,我们去登记好不好?”

苍葭点头,“好!”

既然决定接受他,越早越好,可以让爸爸看到她和他的结婚证,爸爸才会真的安心。

简司青见她答yīng

,虽然留恋,但公司还有要事,不能待太久,只能先回了公司。

下午三点多,他接到苍葭的电话,电话那边只有抽泣声,哭的不成样子,根本说不出一声完整的话。

他唰的从办公桌后站起,“葭葭?”

苍葭用力咬了下唇,哆嗦着声音说:“学长,我爸爸……我爸爸……没了……”

简司青脑袋嗡的一下。

片刻后,他稳住心神,“葭葭,你在家对不对?待着别动,哪儿也别去,我马上过去。”

风驰电掣般赶到苍家,苍葭正跪坐在苍野床前,趴在苍野的身上哭泣。

他走过去,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试了试苍野的鼻息。

没有了。

尸体已经僵硬,身子冰凉,显然已经去世有一会儿。

他将苍葭从地上扶起来,抱进自己怀里,苍葭哭的身子微微痉挛,气息微弱。

他忍着心中的痛意,紧紧拥着她,“老师什么时候走的?”

“不知dào

,”一直压抑哭泣的苍葭忽然放声痛哭:“爸爸中午精神很好,比平常还多喝了碗汤,我很开心,他说他困了,想睡会儿,我就照顾他睡下了,我出去买了些东西,回来见他还没起床,就进来看他,哪知dào

……哪知dào

……”

她中午炖的鸽子汤,见爸爸爱喝,她特地又出去买了两只,哪知dào

只是出去买了两只鸽子而已,竟然和爸爸天人永隔,连爸爸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dào



她连爸爸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她不知dào

爸爸去之前有没有找她,有没有想和她说什么话,没找到她有没有失望,她好难过,好心痛,她接受不了。

想象着爸爸也许在临去前叫着她的名字,惦记着她,她却没在他身边,她就心痛的仿佛要死掉。

她为什么要出去呢?

爸爸上午犯病犯的那么厉害,已经有了预兆,她为什么还要出去呢?

她痛恨自己,忽然用力砸自己的头,简司青抓住她手,抱紧她的身子,“葭葭,冷静些,你看老师,他走的很安详,他是在睡梦中走的,嘴角还带着笑,他走的时候没太痛苦,你即使在身边也不一定发xiàn

的了,葭葭,你要坚强点,老师才能走的安心,对不对?”

他拥着她的身子,柔声安慰着,苍葭泪眼朦胧的去看父亲的脸。

果然,父亲平躺在床上,容颜安详,她给盖上去的单子仍好好的在身上搭着。

也许,真像简司青说的那样,父亲在睡梦中便走了,没有痛苦,没有失望。

她反手抱住简司青,埋头在他怀里,放声大哭。

简司青没再劝她。

她太悲伤了,需yào

一个宣泄的出口,闷在心中,反而不好。

苍葭哭了好久,哭声才渐渐弱了,简司青拍拍她,“葭葭,坚强点,打起精神,我们还要操办老师的后事。”

苍葭摸摸脸上的泪,点了点头。

没黑没白的忙碌几天,苍野的骨灰终于下葬,几天功夫苍葭瘦了好几圈,脸色惨白的让人心疼。

离开墓地,简司青将苍葭送回艺术学院的公寓,原本想陪她,她却说想一个人静一静,而他公司这几天也的确耽误了许多事情,他也就没有坚持,安慰她几句,回了公司,打算下班再来照顾她。

一整天,度日如年,好容易将公事全部处理完,急匆匆赶到苍家,被眼前看到的一幕震惊。

房门大敞着,屋子里被翻的满目狼藉,刺鼻的油漆味儿窜出来,呛的他不住咳嗽。

他的心瞬间狂跳不止,叫了声葭葭冲进去。

客厅里空荡荡的,没人,也没有家具。

原本摆在客厅的沙发、电视、茶几、空调全都没了踪迹,只剩满地乱七八糟的生活用具。

他震惊不已,又冲进苍葭的卧室,还是没人。

苍葭的东西都在,但都被泼上了血红色的油漆,红的刺眼,像淋漓的血。

他又冲进苍野的卧室,苍葭正倚着苍野的单人床坐在地上,脸颊埋在双膝上,毫无声息。

他冲过去,将苍葭抱进怀里,“葭葭,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苍葭抬头看他,脸上没泪,只是脸色白的吓人。

简司青心疼的摸摸她的脸,“报警了吗?”

望着他眼中显而易见的怜惜,苍葭好过了些,勉强扯扯唇角,摇摇头。

“我们报警!”

简司青拿出手机想要报警,被苍葭按住,“算了,随他们去吧。”

简司青抬眼,疑惑看她。

她苦涩的弯弯唇角,“他们……是我爸爸的哥哥和弟弟。”

简司青震惊看她。

苍葭轻轻抱住他,微叹:“学长,这世上不是所有的兄弟都能像你和司曜感情那样好,你是个好哥哥,我很高兴可以遇到你,让我知dào

这世上还有那样美好的感情,那样美好的手足情谊。”

简司青反手抱住她,不知dào

该说些什么。

他知dào

,他没她说的那么好,他对简司曜好,只不过是因为他需yào

简司曜。

没了简司曜,他在这世上就了无牵挂了,如果一个人活着了无牵挂,那他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他不想骗她,低低的说:“葭葭,我没你想象的那么好,我疼司曜,不过是因为他是我的亲人,我需yào

他的陪伴,我紧张他,不希望他出事,希望他过的好,都是因为我需yào

他,需yào

他快快乐乐的活着,其实……我很自私。”

苍葭笑了,“谁不自私呢?我需yào

爸爸,也希望爸爸能过的好,健康快乐的活着,可惜……”

简司青拍她,“葭葭,人死不能复生,我想老师最大的心愿就是能看你好好活下去,每天都开开心心的,你说对不对?”

苍葭点头。

简司青想扶她站起,她双腿都麻了,简司青扶她在床边坐下,蹲在她身边,帮她按摩活血。

苍葭低头看他一会儿,抓住他的手臂,让他坐在自己身边,搂住他的脖子,埋头进他怀中。

简司青抱着她,“葭葭……”

苍葭低喃:“我爸还有一个哥哥一个弟弟,都在MO城下面的农村做小生意,奶奶没的早,爷爷在镇上当老师,一个人带三个儿子,过的很艰难,爸爸聪明学习好,考上了大学,伯伯叔叔都没考上,爸爸原本能上更好学校,就因为家里没钱,上了免学费的师范学院,大学毕业后在高中当了老师。”

“没结婚时,爸爸赚的钱,除了生活费,全都贴补了爷爷和伯伯、叔叔,爷爷才有钱给伯伯叔叔娶来了我的伯母和婶婶,后来,爸爸和我妈相爱了,他很爱我妈,舍不得我妈受委屈,而那时伯伯叔叔都已经有了子女,他也就不再给他们寄钱,只是每月寄给爷爷一些生活费,开始时还没什么,后来爸爸和妈妈结婚,学校给教职工盖的公寓很便宜,爸爸妈妈自己攒了一些钱,又借了一些,买了一间学校公寓,搬新家的时候,爷爷和伯伯叔叔一家都来了,当时伯母和婶婶就冷嘲热讽的没说好话,还对我爸妈说,我爸是他们兄弟三个里面最有出息的,在大城市里买了这么漂亮的房子,我爷爷应该住在我家和我爸妈享清福,不该跟着伯伯叔叔在乡下受苦。”

简司青皱眉,“他们不想赡养爷爷?”

“是,”苍葭点头,“爷爷年轻时一个人带着三个儿子,日子不好过,干活太狠,落下了风湿的毛病,前些年还能给他们下地干活,我爸搬家的时候,爷爷走路都费力了,爸爸和爷爷感情很深,舍不得爷爷受罪,劝爷爷留下,看医生方便,可爷爷发了好大一通脾气,说他还没死呢,想住哪里还轮不到谁指手画脚,伯伯和叔叔结婚时,爷爷都给他们盖了新房子,原本爷爷住在伯伯的新房子里,那次从我们家回去后,他就一个人搬去了老屋。”

368. 366【番外】蒹葭苍苍,在水一方7

“老屋我去过,后面是一条河,又脏又破,爸爸很伤心,劝他好几次让他跟我们回家,可爷爷说,他的房子在那里、他种的地在那里、他一帮老哥们儿在那里、奶奶也在那里,只要他还有一口气,他哪儿也不去,有时爸爸喝醉了,我能听到他和妈妈说话,他说伯伯和叔叔对爷爷很坏,从来不去看爷爷,伯母和婶婶看到爷爷后还会指桑骂槐,偏爷爷性子又倔,原本爸爸每月给他的钱足够他可以生活的很好,他非要去问伯伯和叔叔要粮食,伯母和婶婶不肯给,说我爸有本事,他就该让我爸养,不该拖累他们这没本事的,还说全怪爷爷偏心,没让伯伯和叔叔上大学,不然伯伯和叔叔现在肯定比爸爸过的好,爷爷气不过,说伯伯和叔叔没上大学是没考上,不然砸锅卖铁他也会供,伯母和婶婶又说爸爸没良心,自己在城里过好日子,让爷爷吃他们喝他们,爷爷气坏了,冲上前和她们争执,被他们给推搡在地上……”

她捂住嘴,吸着气哽咽着。

简司青拍她,“葭葭,难过我们就不说了,好吗?”

苍葭摇头,平复了一会儿心情,“伯母和婶婶把爷爷推倒在地上,他们两家就回了家,谁也没管爷爷,最后还是爷爷的老哥们们,让自己的女子把爷爷抬回老屋,给爸爸打了电话,爸爸把爷爷带回城里,送进医院,爷爷没撑几天就走了,爸爸给伯伯和叔叔家都报了丧,可谁都没来,爸爸寒心了,自己一个人张罗着亲朋好友将爷爷下葬,从那以后和他们就没了往来……”

“是我不好……”她咬住唇,低着头,眼泪扑簌簌往下掉,“是我的错,是我觉得爸爸已经走了,如果让哥哥弟弟送送他,他一定会开心,就给伯伯和叔叔去了电话,我没想到……没想到爸爸丧礼他们都没来,刚办完丧事他们就来抢家里的东西……”

苍葭痛苦的摇头,眼泪一串一串往下掉,“他们说爸爸如今这一切都是抢的他们的,是爷爷偏心让爸爸上了大学,爸爸才有今天这一切,如果当初是他们上的大学,他们肯定比我们过的还好,他们冲我发了一通脾气,然后把家里值钱的能搬走的都搬走了,”

苍葭捂住脸,停止了哭泣,“这样也好,彻底断了我的念想,以后再也不用惦记他们了,从今以后,只当没那些亲人。”

给伯伯叔叔打电话,实jì

上是她存了私心。

爸爸没了,她的依靠也没了。

她需yào

亲人,所以她想到了伯伯和叔叔。

不管他们曾经对爷爷做过什么,那毕竟是与她血脉相连的亲人,如果他们来参加爸爸的丧礼,她还愿意叫他们声伯伯叔叔,以后过年过节时,她也有个地方去,即使分隔两地,许久不见,知dào

在这世上她还有那么多亲人,心里也安稳。

可他们让她失望了,是她低估了他们,她从没想过,一个人竟然能恶劣到那种程度。

爸爸没有了,她成了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孤女,她所谓的那些亲人们,不但没有怜悯她安慰她,反而冷嘲热讽的骂了她一通后,搬走了房子里所有能搬走的值钱的东西。

简司青将她抱在怀里,轻轻拍她,“葭葭,别伤心,这个世上就是这样,有好人也有坏人,只是碰巧你的亲人是坏人而已,没关系,忘了他们,你还有我,以后我就是你的亲人,我会娶你,我们会结婚,生一大堆孩子,以后你会有许多许多亲人。”

“嗯,”苍葭点头,搂住他的脖子,“我还有你,学长,我很开心可以认识你。”

如果不是认识他,如果不是看到他与简司曜之间的感情,也许她会怀疑一切,怀疑所有人。

简司青扶着她站起,扫视了一圈,“葭葭,这房子不能住了,跟我回去吧,让我照顾你。”

苍葭有些迟疑,没有做声。

“葭葭,”简司青伸手,轻轻抹掉她脸上的泪眼,轻声问:“不信任我吗?我会好好照顾你,一定不会辜负你。”

苍葭点头,“我信你?”

如果连他都不能信,她还能信谁呢?

简司青打了电话,派人来苍家收拾残局。

苍葭将还能用的东西打包装好,最后在苍野床下拿出一个紫色的长条雕花匣子,手指在上面轻轻划过,目光复杂。

简司青柔声问她:“葭葭,怎么了?”

“没事,”苍葭笑笑,小心翼翼将匣子在手中拎好,“我们走吧。”

简司青将匣子接过去,“我来。”

匣子很精致,有些年头的样子,有些重,不知dào

里面装的什么。

简司青将苍葭带回自己的别墅,将苍葭安置在与自己一墙之隔的卧室,亲自给她换了床上用品,“葭葭,你先住下,看看哪里有不满yì

的地方告sù

我,我们一起去买。”

苍葭环视房间,面积很大,采光极好,与卧室相连的有卫生间浴室和换衣间,一间卧室空间加起来比她以前的整个公寓还要大。

这就是她与简司青的差距。

她真能适应在他身边的生活吗?

看着她复杂的眼神,简司青第一次觉得,富有也是一种压力。

他走到她面前,轻轻握住她的双肩,“葭葭,我们爱的是彼此之间的灵魂对不对?我们两个本质上是相同的人,都很孤单很寂寞很怕受伤害,我们两个抱在一起才能取暖,对不对?”

苍葭想了一会儿,伸出双手抱住他,“对,我们都很孤独怕寂寞怕冷,抱在一起才能取暖。”

简司青安心了,照顾苍葭住下。

苍葭住下之后,简司青觉得自己的生活一下变了。

晚上想着她就睡在隔壁,他不到午夜就可以入睡,然后一夜无梦,一直到天亮。

早晨起来,苍葭已经熬好了粥,两个人一起吃饭,虽然很少交谈,但只要能看到对方在目光可及处,心里就是暖的。

傍晚他从公司回来,苍葭已经将菜洗好切好,他洗漱换衣服的时候,她炒菜。

他洗漱完换好衣服,帮她盛饭,她那边炒好菜,端上桌,一起吃晚饭。

吃饱饭之后,她进房间休息,他进书房处理公事,虽然看不到她,但只要她在这个房间里,知dào

这个空荡荡的大房子里不是只有他一个人,便觉呼吸间空气都是甜的,浑身有用不完的劲儿。

苍葭在家休息了几天,不顾他的阻拦,回到公司上班。

苍葭在家的时候,简司青已经和她商量过,资料已经翻译的差不过了,简司青希望她可以做他的一号秘书。

苍葭学的是翻译专业,秘书并不是她专业,甚至从没接触过,她有些抵触,但最后还是点头应了。

爸爸曾经告sù

她,两个人关系的维持,需yào

彼此的关心和付出,他已经为她做了很多,她不能一味接受,也应该付出。

等她回到公司的时候,发xiàn

简司青的房间重新装修过,在他房间的右前方隔出一个格子间,格子间与他的办公室之间只隔着一层磨砂玻璃。

简司青将她带到格子间里,笑问她:“喜欢吗?”

苍葭隔着磨砂玻璃往里看。

里面的一切都影影绰绰的,看的到人在哪里,但动作和表情又看不真切,既一定程度的保护了彼此的隐|私,又可以随时随地看到对方的身影停留在哪里。

她点头,“喜欢。”

她很喜欢。

果然像他说的,他们两个是同一类人。

同样怕孤单怕寂寞的人。

他想随时随地看到她,而她,也想随时随地看到他。

他们两个在一起,才能取暖。

苍葭在网上报了一个学习般,系统学习秘书的课程。

她天资聪颖,又学的很努力,在加上一个资深秘书的辅助,日常工作很快上手。

他们的生活,都与以前不一样了,变得幸福满足,充满希望。

这天,有客来访,苍葭认识,是简司曜的好友温寒洋。

温家与简家一样,是MO城排名前十的家族,而且和简家有合zuò

关系,温寒洋和简司青关系也很好,随着简司曜称呼,叫简司青大哥。

苍葭很喜欢简司青的生活圈子,很干净,很单纯,他本人朋友很少,来往的大多是简司曜的朋友,脾气性格各有千秋,但相同的是,骨子里都是很真诚很仗义的人,比如温寒洋。

身为简司青的一号秘书,又是简司青最信任的人,她已经可以接触公司最高机密。

她发xiàn

其实简氏并非温家最好的合zuò

伙伴,如果温家当初选择另一家合zuò

伙伴,取得的利益远不止今天这些。

她虽然以前不曾涉足过商场,但前些日子的秘书培训和她自己主动学习的商业知识已经告sù

她,商场如战场,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

但眼前就是有那么一群人,用自己的实jì

行动告sù

她,就算是无情的商场,也有把朋友看的比利益更重yào

的人,比如此刻正坐在简司青对面的温寒洋。

苍葭没像给其他客人一样给泡咖啡,而是用她特地精心挑选的杯子,泡了和和简司青一样的花儿茶。

369. 367【番外】蒹葭苍苍,在水一方8

温寒洋起身接过去,微笑,“谢谢大嫂。”

她和简司青已经登记领了结婚证,婚礼定在一个月以后。

她微笑,没错过两人眼底的凝重。

出去时,她特地将磨砂的玻璃门留了一条缝,这样就可以听到简司青和温寒洋的对话声。

她知dào

,最近简氏出现了一些问题,简司青对她从来报喜不报忧,即使她是他的一号秘书,他如果存心瞒着,她也无计可施。

两个人商量了接近一个小时才离开,苍葭也大致听懂了。

简司青对另一家合zuò

伙伴的轻信,再次将简氏陷入危机,而现在,他与温寒洋已经商议好了对策,万事俱备,只差资金。

简司曜朋友多,筹措资金并不是难事,苍葭却有自己的打算。

下午,她请了半天假,拿着从父亲床下取出来的匣子去了古玩街,到了一家爸爸指定她要去的一家老店。

老店店主是苍野的朋友,见她把黑匣子一起带了过来,一脸惋惜:“丫头,这是可以世代相传的宝贝,你真要卖?”

苍葭将匣子放在桌子上,手指在上面轻轻摩挲,“我也舍不得,但这是爸爸留给我的遗嘱,爸爸在遗嘱里说,这是他们的过去,太沉重,希望我抛开,往前看,过简单快乐的生活。”

老店主轻叹:“买家早就联系好,估的价我找好几个懂行的朋友都给帮忙参谋过,还算公道,只是……丫头,你确定真要卖?”

苍葭点头,“我确定。”

老店主又惋惜的叹息一声,找来买主,又找了几个圈内的见证。

苍葭再离开古玩店时,两手空空,兜里多了一张支票。

走出一段路,她停住脚步,仰望碧蓝的天空。

天气很好,云朵洁白轻软的想让人摸一把,偶尔有飞鸟掠过,自由自在,风轻轻吹荡她耳边的发,她闭上眼,流下泪来。

晚上吃饭前,她将一张一千万的支票放在简司青面前,简司青震惊不已。

以他目前的状况,即使让他拿出一千万,也要筹措一段时间,她哪来的那么多钱?

苍葭没让他疑惑太久,垂眸轻轻说:“学长,还记得我从爸爸床底下带回来的那个黑匣子吗?”

简司青点头。

“那里面装的是三幅字画,我老爷爷传给我爷爷,我爷爷又留给我爸爸的,今天……我把它们都卖了。”

简司青唰的站起,“卖给谁了?”

他呼吸瞬间变得急促。

是!

他是糊涂是无能,又一次将简氏带入险境,但他自有解决的方法,还没落魄到用卖老婆传家宝来换钱的地步!

苍葭握住他的手,抬眸看他,“学长,你坐下,听我和你说。”

她的目光清亮而宁定,简司青虽然心急如焚,恨不得立kè

将那几幅画赎回来,但在她那种目光的注视下,还是不由自主的坐下。

苍葭缓缓说:“老爷爷和爷爷一样,也是个教书匠,一辈子只有两样爱好,老酒和字画,老爷爷去世时只给爷爷留下这三幅字画,那时这些字画还不值钱,爷爷只当是纪念老爷爷的念想,放在匣子里好好收着,爷爷病的厉害时,在我家住了一段时间,有次把画拿出来看,被爸爸懂字画的朋友看到,说这些字画现在都是有价无市的东西,很值钱,爷爷便请他找朋友给估了价,竟说能值上千万,爷爷很开心,在那之前,他病重时都是爸爸在照顾,家里借了很多钱,他总念叨着拖累了爸爸,还不如让他死了好,知dào

字画的事后,他不再念叨这事,只是把这字画看的紧紧的,我能看得出,爷爷知dào

他还能给爸爸留下点东西,发自内心的开心。”

简司青沉默着,紧紧握住苍葭的手。

可怜天下父母心。

当年,他父亲也是这样,怕他和年幼的简司曜没办法撑起简氏,拖着虚弱的病体,给他们安排后路,一直在公司忙碌到去世。

苍葭低叹:“爷爷临去前几天,让我爸给伯伯叔叔打电话,让爸爸告sù

他们,他没几天了,让伯伯叔叔带着堂哥他们来看他,他说他想孙子们了,可伯伯叔叔一家,谁也没来,爸爸不死心,又给几个堂哥打电话,堂哥表面应着,可直到最后,谁也没出现,爷爷临终前说,如果伯伯和叔叔家有人来,三幅字画他们三兄弟一人一幅,可如果没有人来,那三幅字画就让爸爸一个人收着,将来全留给我,爸爸应了,爷爷仍不放心,让他发誓,说如果他不按爷爷的话做,爷爷和奶奶在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宁,爸爸没办法,只好在爷爷病床前发了誓。”

简司青握紧她的手,“葭葭,那是爷爷留给你的,你卖给了谁?我们现在就去赎回来!”

“不用了,”苍葭轻轻摇头,“我爸给我留了遗嘱,说这三幅画他已经让朋友找好了买家,他走之后,就让我把话卖掉,卖画的钱,给你……”

“我不要!”简司青脸色铁青。

苍葭抬眼看他,“你听我把话说完,爸爸不是要白给你钱,他说,如果我和你在一起,让我把钱给你,让你给我简氏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她勾唇,绽开抹苦涩的笑,“你虽然是他最喜欢的学生,但他最疼的人还是我,他怕他走了,将来我无依无靠,会受委屈,他说,只有你同意,才肯让我去跟你领证。”

很显然,她并没有按照父亲的话做,她没要他一分钱,便和他到民政局领了证。

他将握着她的手紧了又紧,低低的叫:“葭葭……”

苍葭将支票又往他面前推了推,“拿去吧,我听到你和墨寒说的话了,简氏现在需yào

用钱,虽然这些还不够,但至少你可以少筹措一些,虽然朋友们都不在乎,但至少在我们心里觉得欠了他们的情,钱好还,情却难还,何况若是问到哪个朋友,人家明明有难处却不好意思和我们说,硬撑着借给我们钱,岂不是让人家为难?”

简司青抗拒的叫:“葭葭!”

“拿去!”苍葭拿起支票,很坚决的放进他的手中,“我也不是白给的,你要过到我名下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这样算起来,明明是我赚了。”

简司青无奈的叹:“我们两个已经登记了,还分什么你我呢?”

苍葭嫣然一笑,“是啊,既然不分什么你我,就把这些钱拿去,帮简氏度过这一关,简氏也是我的家,能为它做点什么,我很开心。”

简司青犹豫了会儿,终是把支票收下。

他知dào

,这是苍野给女儿留的后路。

就算有一天,万一他和苍葭的感情有了变数,无依无靠的苍葭也不至于变得一无所有,而如果他们感情稳定,这笔钱就是苍葭的嫁妆。

苍野在用这笔钱告sù

他,苍葭是有资格站在他身边的,不让他有任何机会轻视苍葭。

如果苍野活着,他一定会告sù

他,他多虑了,这么久了,他好容易遇到一个真心喜欢的人,怎么会负她?

但做父母的都是这样,恨不得把所有都给儿女想到了、安排好了,让他们过最开心最自由的生活,他明明手中握着那样巨大的一笔财富,他却从没动过,而是把它们留给了苍葭,作为女儿可以幸福的筹码,那样深沉的爱,他可以理解。

他将支票收好,在苍葭额上吻了下,“下午我们就找律师办手续。”

苍葭点头,搂住他的腰,脸颊埋在他怀中。

爸爸多虑了,简司青是她见过最可靠的男人,他宁可委屈自己,也不会委屈她。

但她无法拒绝爸爸的好意,她会按照爸爸给她规划好的路走下去,让爸爸在地下安心。

她会幸福的。

资金很快到位,简氏成功度过危机,而苍葭利用业余时间开始自修商业管理。

简司青需yào

一个贤内助,帮他打理公司,她希望可以和他并肩站在一起。

见她平日里格外用功,对公司的事情也极为上心,付出了很多,简司青有天终于忍不住问:“葭葭,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差劲?”

在一起久了,透过他的表情和眼神,苍葭就知dào

他在想什么,她握住他的手轻笑,“学长,我并不是觉得你做的不好,才想做这些,而是因为我的确对它们很感兴趣,而且以后简氏是我们宝宝的啊,我也很想为我们的宝宝做些什么,难道你不开心?”

苍葭内秀,这还是她第一次这样明确的说,想要和他生一个孩子,简司青脑袋懵懵的,瞬间忘了刚刚在纠结什么,很热心的指导她业务上的问题。

苍葭心里暖的发烫。

他永远这么好骗。

他是她见过最忠厚最正直的男人,她会尽自己最大努力,守护他这份忠厚正直,守护他们的简氏。

他学不会的尔虞我诈她来学,他不屑的阴谋算计她来用,她会一直一直站在他身边,做他另一双眼睛,再不让别人有机会算计他伤害他。

很快到了他们要举行婚礼的日子,苍葭暂时搬回了艺术学院的公寓。

公寓已经装修一新,买了新的家具,但以前的生活用品仍细心保存着,可以找到以前的生活痕迹,苍葭住下待嫁。

婚礼前几天,迟洛敲响了苍家的房门。

苍葭从猫眼儿内见是他,原本不想开门,但迟洛很执着,一直在门口锲而不舍的敲着门。

370. 368【番外】蒹葭苍苍,在水一方9

苍葭没办法,

只好将门打开。

迟洛带着酒气,一把拨开苍葭闯进屋子里,苍葭没跟进去,站在屋门口瞧他,“迟洛,我要结婚了,不方便招待你,请你离开。”

迟洛扭回头,讥诮的看着她,“苍葭,你真是好手段啊!居然真要做简氏董事长的夫人了,怎样?你现在很得yì

吧?很庆幸吧?庆幸甩了我这个没用的废物,嫁给了MO城数一数二的钻石王老五,不知dào

多少女人羡慕你嫉妒你,你现在一定很得yì

很骄傲吧?”

苍葭静静看着他,“迟洛,事到如今,我和你已经无话好说,也不想和你再解释什么,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以后我们各自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不要再打扰彼此,请你离开!”

迟洛嘲讽的大笑,“苍葭,别在我眼前摆你那副清高的样子,你TM真让我恶心!你以为简司青真是什么好东西吗?他们那帮有钱的少爷有几个好东西?你被他骗了!”

苍葭冷了脸色,“迟洛,你怎么侮辱我都没关系,但请你不要侮辱学长和他的朋友们,他们没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你没有资格指责他们!”

“呵!”迟洛讥嘲的笑了声,忽然从兜里掏出一叠照片,用力甩在苍葭的脚下,“你看看!你自己好好kàn

看!这就是你那道貌岸然的学长!你仔细看好,这就是你选的男人,他又比我高尚多少了?”

苍葭垂眸看地上的照片,脸色一点一点白起来。

迟洛嘲讽的笑,“怎样?有没有觉得讽刺?我对不起你,至少还对你坦白了,他呢?他在背地里做了多少肮脏的事,你知dào

吗?他曾经有过多少女人,又和多少女人上过床,你又知dào

多少?”

苍葭脸色惨白的低垂着眼眸,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来,“滚!滚出去!”

迟洛大笑,“怎么了?恼羞成怒了吗?是不是发xiàn

豪门贵妇也没那么好做?你猜简司青曾经和多少个女人上过床,你再过多久就会成为简氏的下堂妇?”

苍葭抠住门板,一字一字说“我说,让你滚!滚!”

迟洛哈哈大笑,大踏步离开,苍葭用力甩上门,双腿一软,滑落地上。

捡起照片,照片上是简司青与一个女人的床|照,虽然重点部位都用毯子掩着,但从一张张连贯的照片上,不难看出当时的场面有多激烈,多香艳。

这是简司青吗?

这是她曾经认识的呆板正直,不近女色,连个笑话都不会说的简司青吗?

她扔了照片捂住脸……如果连他都不能信,那她还能信谁?

她倚墙坐着,闭着眼睛发愣,遗忘了时间,遗忘了一切。

手机铃声刺耳的响起来,她不想理,任它一直响着。

简司青打了好几次她的电话打不通,心里不安,放下公司的事,开车赶来,装修时换了新的房门,钥匙一共四把,给了苍葭两把,他自己留了两把。

他敲了半天门没人应声,掏出钥匙打开门进去,见苍葭脸色惨白的坐在地上,目光空洞,失了灵魂一样。

“葭葭,怎么了?”他连忙蹲下身将她抱进怀里。

苍葭感觉到他的体温,终于回过神来,一把将他推开,往旁边移了移。

她苍白的脸色、紧皱的眉头、不信任的眼神,让简司青心里发慌,伸手想摸她,“葭葭,怎么了?”

苍葭一歪身子,躲开他的手。

简司青还想追问,看到散落在她身边的照片,脸色唰的变了。

照片上,他和李茗菲肢体纠缠,虽然重点部位用毯子遮掩着,但看动作肯表情,他们当时正在做什么,不言而喻。

怎么会!

怎么会!

他和李茗菲的照片,怎么会在苍葭这里!

那次简司曜车祸,医生说他可能这一生都复原了,他伤心又自责,生平第一次跑到酒吧买醉,喝的一塌糊涂,不省人事。

醒来后就看到李茗菲躺在他身边,泪眼朦胧的指控他昨晚醉酒发疯强了她。

他想负责,但简司曜戳破那不过是李茗菲的阴谋算计,他毫不犹豫甩了她。

对李茗菲,他没有自责也没有任何感觉。

因为他对他和李茗菲之间的事,没有一点记忆,他甚至不记得自己有没有碰过她。

他有很奇怪的性格,如果行得正坐得直,问心无愧,即使事实表明他和李茗菲真的发生过关系,他也没有一丝感觉,更不会愧疚。

就这样,那个他不爱,也不值得他尊重的女人,很快被他遗忘。

后来,他遇到了苍葭,爱上了她。

他从没觉得他和李茗菲那段过去是他的污点,因为他没对李茗菲动过情,虽然和李茗菲发生了关系,但并非他的意愿,他不觉得他背叛了谁或愧对谁,不觉得他曾错过。

但此刻看到苍葭的反应,他觉得他错了,大错特错。

他不该忘了李茗菲,忘了那件事,他应该提前向苍葭坦白,求得她的原谅。

他握住她的肩膀,声音微微颤抖:“葭葭,我可以解释。”

苍葭抬眼看他,没再抗拒的将他推开。

爸爸曾说过,两个人在一起,最重yào

的是信任,最起码,她要给他一个亲口解释的机会。

简司青看着她的眼睛,“葭葭,照片上那个女人叫李茗菲,那是一次意wài

,我以前和你讲过,司曜有次车祸重伤,医生说他的腿不行了,有可能这辈子都站不起来,我很伤心,很自责,生平第一次跑到酒吧去借酒消愁,醉的不省人事后,被李茗菲算计,和她发生了关系,她说她是第一次,原本我想负责,可司曜说她在圈子里名声很差,帮我摆脱了她的纠缠,后来我就遇到了你。”

他握住苍葭的手,手指冰凉,“葭葭,我说的都是实话,如果你不信,我可以让司曜来作证。”

他掏出手机,让简司曜赶到这边来。

简司曜听他语气不对,放下手中的事用最快的速度赶过来,进门就看到他家大哥和他即将举行婚礼的嫂子一蹲一坐在墙根处僵持着,而地上是一地散落的照片,而照片上的人赫然是自家大哥和李茗菲。

简司曜瞬间恼了,在心里咒骂了声。

靠!

哪个孙子不想活了,居然敢算计他家大哥,不扒他几层皮下来,他就不叫简司曜。

听到动静,苍葭抬眼,看到简司曜眉眼间的戾气,愣住了。

在她印象里,简司曜永远一副嘻嘻哈哈哈,万事无所谓的样子,从没见过他这种狠厉的模样,很吓人。

“大嫂,”简司曜也在她对面蹲下,指指照片上的女人,“这女的叫李茗菲,是圈子里有名的公共汽车……”

简司青劈手给了他一个爆栗,“好好说话!”

简司曜咧嘴,“呃……就是作风很差的意思,他是瞅上我哥简氏董事长的身份,才想方设法爬上我大哥的床,想做简氏的董事长夫人,后来我说要和我大哥抢控股权,我大哥也说要让我,她冲我大哥发了通脾气,我大哥看清她的真面目,就把她甩了,她肯定看你和大哥感情好,才弄这种照片出来,想破坏你和大哥的感情,你千万别上当。”

“不是她拿来的,”苍葭轻声说:“是我以前男朋友拿来的。”

“那就更居心叵测了,摆明了想破坏你和大哥的感情,大嫂你千万别上当。”

“我知dào

了,”她微笑,“对不起司曜,刚刚我太不冷静了,让你跑这一趟。”

“没关系,”简司曜搔搔头,“谁看到这种照片也冷静不了,其实我大哥最可怜了,在你之前连段恋爱经验都没有,女人的手都没摸过,就被那辆公共汽车占了那么大便宜,亏死了,我知dào

之后担心好长时间呢,生怕大哥再沾上什么乱七八糟的病什么的……”

简司青听他越说越不像话,一张脸全都黑了,“简司曜!”

“在!”简司曜怕再挨打,利索的往后退了几步,嬉皮笑脸的看他。

他那副耍宝的样子,让简司青气也不是笑也不是,“滚!”

“哦,”简司曜应了声,和苍葭打招呼,“大嫂,我大哥是全世界最老实的男人,出匦那种东西,你就是教他,他都学不会,你只要看紧他点,别让他他被人骗就行了,过去的事,你别在意,就当他是被疯狗咬了一口,他被疯狗咬已经够倒霉了,你怎么还好意思怪他,对不对?”

简司青被他说的脸色青一阵紫一阵,苍葭却说:“嗯,你说的对。”

简司青:“……还不快滚!”

简司曜嬉笑着冲他们摆手:“那我先走了,你们好好的,别吵架哈!”

他已经走到门口了,简司青又不放心的嘱咐,“路上小心,开车慢点。”

简司曜回头冲他摆手,“知dào

了。”

他脸上的笑容那样阳光,那样明亮,似乎可以驱散任何阴霾。

呆板正直的哥哥,爽朗没心机的弟弟,他们兄弟两人都说那只是别有心机的女人一场算计,她还有什么好计较的呢?

她借着简司青的力量从地上站起,冲忧心忡忡看着她的简司青说:“我没事了,别担心。”

简司青轻轻抱住她,“对不起,不管怎么说,都是我不好。”

她轻轻摇头,“是我反应太过激了,谁没过去呢?那是我和你认识之前的事,我不在意,但以后,请你为了我,珍重自爱,不要再有被人算计的机会,好不好?”

371. 369【番外】蒹葭苍苍,在水一方10

“葭葭,你放心,我一点都不喜欢酒吧那种地方,那种地方根本不适合我,我以后肯定不会再去!”

“嗯!”她反手抱紧他,“我信你。”

简司青抱着她,垂眸处看到地上的照片,觉得刺眼,松开她的身子,将照片捡起,全都撕烂,扔进垃圾桶里。

发生那件事时,简司曜双腿还没康复,仍躺在病床上,他满腹心思都在简司曜的身上,那件事并没带给他过多的感受。

那天李茗菲在医院和他翻脸之后,又来找过他几次,后来让简司曜拜托朋友找到证据,所谓的他酒醉强了李茗菲,实jì

上是李茗菲见他醉的一塌糊涂,打起了他的主意,主动把他架进了包房。

以李茗菲的实力根本没法儿和他们斗,真相揭开,她很识相的出国“学习”,实jì

上是怕简司曜报复,躲开了。

那件事也就此搁下,很快被他遗忘。

他没想过,如今会在苍葭眼前翻出来,带给苍葭这样大的伤害。

想起刚刚推门进来时,苍葭痛苦苍白,失魂落魄的样子,他的心一阵紧过一阵的痛。

还好,她通情达理,没有揪住不放,不然他真不知dào

还要怎样才能证明自己的清白。

照片被撕得粉碎,但两个人之间却像发生了什么改变,不再像以前那样亲密无间,总像隔了点什么。

苍葭看了他一眼,别开目光,“学长,不然你先回去吧,我有些累了,想休息一会儿。“

简司青欲言又止,最后终是点了点头,“好。”

苍葭送他到门口,“路上开车小心。”

“好。”回头看她时,目光触及她苍白到几乎透明的脸蛋,一颗心隐隐作痛,忍不住想吻她。

他转过身子,嘴唇落下去时,苍葭躲了一下,躲到一半又停住,他的唇落在她的颊上,凉的厉害。

他一颗心更凉。

她居然躲他。

躲他的吻。

苍葭抬眼看到他骤然变了的脸色,不自然的撩了下颊边的发,“对不起学长,我不是故yì

的,我只是……”

只是暂时有点心理障碍而已。

他吻过来的那一霎那,她脑海中闪过照片中纠缠在一起身体,脑袋便不受控zhì

的朝一边偏过去。

简司青垂在身侧的手掌微微颤抖。

不是故yì

的才最可怕。

只是一段他的无心之失而已,如今要成为她心上的伤口,成为他们之间的嫌隙吗?

他喜欢以前的日子,在彼此面前,他们都是干净的,是透明的。

可如今,她是嫌他脏了吗?

他静默不言,苍葭心脏恻恻的疼,握住他的手,主动吻上他的唇。

简司青愣了一瞬,立kè

抬手抱紧她,迫不及待的加深那个吻,恨不得一下将她吸进自己的身体里,从此合二为一,再不分离。

过了许久,简司青松开她,怜惜的摸她的脸颊,“葭葭,我不会辜负你,更不会伤害你,相信我。”

苍葭点头,偎进他的腰,脸颊埋在他怀里,“嗯,我信你,我也不会辜负你,不会伤害你。”

“葭葭……”他一次一次吻她的发顶,吻她的额头。

缠|绵许久,苍葭推开他,“时间不早了,回去吧,公司不是还有事?”

简司青站在原地看着她冲他嫣然一笑,然后关紧了门。

他在门外呆立半晌往外走,总觉得心神不宁,像丢了什么,反反复复脑海中都是他吻过去,她想躲开的画面。

她不经意间流露的那么丝抗拒和厌恶,让他心如刀割,诚惶诚恐。

他爱她,他已经不能失去她,他想和她过以前那种毫无嫌隙的日子,他不想她心上扎了一根刺,躲在无人的角落里默默的痛。

他知dào

,无论他对李茗菲有没有感觉,无论他是否问心无愧,他让那种照片出现在苍葭眼前,让苍葭亲眼看到他与别的女人肢体交缠,他伤到苍葭了。

沉默的走出公寓楼,外面不知dào

什么时候起风了,乌云满天,厚重的黑云压在人的头顶,沉甸甸的像是随时会落下来。

简司青走后,苍葭回了卧室,什么都不相干,也没有心思干,躺在床上休息。

她比简司青好不了多少,闭上眼脑海中反反复复都是照片上简司青抱着别的女人的画面。

她知dào

那是个意wài

,那不是简司青的错,她并没有因此责怪简司青,或者厌恶简司青,但她控zhì

不了自己。

总控zhì

不住的去想那个画面,控zhì

不住心里的不舒服。

她不喜欢他抱别的女人,更何况是在床上,她嫉妒了,嫉妒的发疯,她好难过,难过的要死。

但那是简司青的过去,没有办法抹杀的过去,她做不到放开简司青,只能让时间把她脑海中的那份不舒服,慢慢清空出去。

雷声阵阵,外面下起了瓢泼大雨,雨打玻璃的噼啪声,更搅的她心烦意乱。

她翻来覆去,躺了好久都没一丝睡意,她烦躁的起床,走到窗边,看向窗外。

雨势比刚刚小了许多,但依旧落的很急,雨滴打落在积水里,溅起高高的水花,院子里的梧桐被打落了一地的落叶,凌乱的躺在泥水里,一片狼藉,让苍葭原本烦乱的心情更加败坏。

她叹息一声,刚想离开窗边去厨房泡杯花儿茶,凝神静气,已经转过身去,觉得转身前视线好像触及了什么,又飞快的转过身子去。

大雨已经下了好一会儿,院子里已经没什么人,茫茫雨幕中,院中间的花池边上却坐了一个人,被枝繁叶茂探出花坛的月季掩住半个身影,如果不是她的目光好好扫及,她几乎要错过。

是简司青!

虽然隔得那么远,虽然隔着雨帘看不清衣服容貌,可她就是那么确定,那是简司青,是简司青!

她一颗心狂跳不止。

那个笨蛋!

他在干什么!

她连件衣服都没换,转身跑了出去。

跑进雨幕中,雨点砸在脸上生疼,她的心更疼。

那个笨蛋在那儿坐多久了?

他为什么要坐在那儿,难道他不知dào

夏天雷电多,坐在那里很危险吗?

先前的纠结烦乱都被担心后怕心疼取代,她用最快的速度跑到简司青面前,简司青也发xiàn

了她,迎过去,“葭葭,你怎么下来了?”

苍葭捶他的肩膀,声音里带了哭腔,“我不下来你还要在这儿坐多久?”

简司青的神情疑惑而迷茫,“我没坐多久,只坐了一会儿而已。”

胡说!

他浑身上下都湿透,脸色冻的青白,哪像刚坐了一会儿的样!

她抓住他的手,两个人一起跑回了公寓。

苍葭把他推进浴室,“快去洗个热水澡。”

简司青怎么肯,反手将她推进去,“你先洗,你身子弱,当心感冒。”

苍葭说不出是心疼还是气,站在热水下三下两下冲了冲身上雨水,换好衣服,给他放好热水,“你多泡一会儿,发发身上的寒气,我去给你熬姜汤。”

简司青不放心的嘱咐:“熬了你先喝一些,不用管我,我身体很好,很少生病。”

“身体好也不是用来这么折腾的!”苍葭生气的砰的一声把门关上。

苍葭生气了,简司青无心在里面多待,泡了一会儿,裹上苍葭拿给他的棉质睡衣,开门出去。

姜汤还在锅里熬着,将他从浴室出来,苍葭将姜汤盛进大碗里,用两个大碗反复倒了几次,试试温度,刚好有点微烫,端给简司青,“一口气喝了,发点汗就不会生病了。”

姜汤里放了红糖,喝进嘴里又暖又甜,很美好的滋味,他一口气喝了,苍葭见他喜欢,接过碗,“还喝吗?锅里还有。”

简司青问她,“你喝了吗?”

“我喝过了。”

“那剩下的都盛给我吧。”

苍葭试了试温度,不凉不烫刚刚好,全都盛进碗里端给他。

他一口气喝了,把碗放下,目光落在她脸上。

不知dào

是因为她喝的红糖姜水发暖,还是她有些生气的缘故,她的脸颊比平时格外红一点,眼睛特别亮,身子香香的,他似乎可以想象的到抱住她的柔软。

他忍不住抱住她,叫她的名字:“葭葭。”

苍葭没有推开他,只是在他后背轻捶了下,“为什么不回去?为什么坐在雨里?”

“我坐在那时,还没下雨,后来下了雨,也不愿意走,就多坐了一会儿。”

“为什么?”苍葭又是心疼又是生气,还说在那儿坐了没多久,这场雨下了至少已经一个多小时,如果她没发xiàn

他,他还要在那儿坐多久?

“没为什么,就是不想走,想在那坐一会儿。”

苍葭沉默不言,过了许久,他才说:“葭葭,刚刚出门时,我想吻你,你躲了一下,走出公寓时,我忽然想,如果我就这么走了,下次我再来时,你是不是就会那样躲着我,以后都不见我了,或者干脆离开我,所以我不敢走了,我在那儿坐着,我怕一抬眼,就看到你走出来了,离开我,到一个我再也找不到的地方去。”

苍葭的心像是被什么重重撞击了下,

眼泪唰的落下,“胡说!怎么会!”

她反手抱紧他,用力用力抱紧,“对不起、对不起,简司青,我不会离开你,这辈子都不会!”

简司青的下巴抵在她的肩上,硌的她的肩膀有点痛。

她忽然推开他,用力吻他的唇。

唇舌纠缠,简司青的血液像是被什么点着了,他忽然无法自抑,将她压在身下。

苍葭眼神闪烁,有点慌,“你……你……”

他吻了吻她的颈,又吻了吻她的唇,眼神忽明忽暗,嗓音喑哑,“葭葭,给我,好吗?”

他们已经登记了,只是还没举行婚礼,他却一直恪守君子之礼,有时单纯如苍葭都不禁怀疑,到底是他自制力好的太惊人,还是她对他来说紧紧是一个不让他寂寞的伙伴,给不了他一点诱|惑。

可今天,他目光火热,像是压抑了许久的岩浆忽然喷薄,烫的灼人。

她的脸颊飞快烧起来,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没有拒绝,简司青当成了默许。

她的衣衫很快落下,两具肢体彻底纠缠,寸寸紧贴,直到这时候,苍葭才感觉到这个男人完完全全属于她。

他很生涩,但绝对目标坚定,志在必得,他温柔而小心的摸索着,两具身体紧贴的感觉真的像是他们已经完全融化在了一起。

他反反复复的要,直到她一丝一毫动不了,他用力箍紧她的身子,贴着她的耳朵低喃:“葭葭,你是我的了,这辈子再也逃不了。”

她反手抱紧他,“我不逃,这辈子,除了你身边,我哪也不去。”

多年之后的一个清明,苍葭和简司青带着一双儿女去给父亲扫墓,路过中心广场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是迟洛。

他抱着一个一两岁大的孩童,正指着远处和孩童说些什么。

同在一座城市,偶尔也能听到有关于他的消息,很早之前他就与华影分手,很快与一个小公司老板的女儿闪婚,他借岳父家起势,很快风生水起,后来与妻子离婚,据说他争取到了孩子的抚养权。

苍葭看他眼望远方,眉眼柔和的样子,一左一右搂紧了自己的一双儿女。

她不知dào

迟洛是否得到了他最想要的,是否后悔过,她只知dào

,她得到了她最想得到了,从未后悔过!

相濡以沫,烟火平生。

372. 370【番外】青青子衿,悠悠我心1

莫君清、简司曜、温寒洋相继结婚后,他们兄弟几个可以聚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少,于是简司曜规定,每个月的十五号,没有特殊情况,必须去他的酒吧小聚。

久而久之,这便成了习惯,几人的特助秘书都知dào

十五号这天,晚上不给自家老板安排任何应酬。

这天,又是十五号,发起人简司曜却来晚了,他心甘情愿被罚酒三杯,眉飞色舞,“我去看我们家小公主了,她抱着我不撒手,哎呀,萌的我心都化了,爱死她了!”

他口中的小公主,是简司青与苍葭的女儿。

连不近女色的简司青都结婚生子了,楚文约和阮玲珑如今却仍不上不下的僵持着,几个人不由的为他着急。

简司曜用手肘撞了他一下,“文约,你和玲珑到底怎样了?”

“还能怎样?就那样呗?”楚文约将杯中酒一口气干了,又倒了一杯,再次一饮而尽,“我好话说尽,该求的都求了,能做的都做了,她就是不肯和我回来,我能有什么办法。”

温寒洋看向莫君清:“三哥,你主意多,你给文约出个主意。”

莫君清摇晃着手中的红酒,勾唇浅笑,“主意不是没有,就是损了点。”

简司曜吁了一声,“切,损才是三哥的本色,不损就不是三哥的风格了!”

莫君清目光凉凉的看向他,他讨好的赔笑,“三哥,我这是夸你呢,管他黑猫白猫,能逮到老鼠的就是好猫,你先和我们说说,你有什么办法撮合文约和玲珑。”

“文约,我送你一句话,”莫君清看着楚文约,浅笑着说:“置之死地而后生。”

两个月后,楚家忽然传出消息,楚文约因决策失误,给楚家造成重大损失,和楚家长子楚显洲起了冲突,将楚显洲打伤住院,激怒了楚家老爷子,被楚家取消继承权扫地出门。

几日后,大洋彼岸某广场上,阮玲珑正蹲在地上喂她面前的鸽子。

手机响了,是云翘。

她接通电话,“嗨,翘翘。”

“玲珑,我有事情要告sù

你。”电话那边,云翘的声音很急。

“什么事?”

“玲珑,你听说了吗?文约被楚家取消继承权,赶出家门了!”

“什么?”阮玲珑猛的拔高声音,“你说什么?不可能!怎么可能?”

“真的!我怎么会骗你!”云翘的声音越说越急,“文约做错了决断,害楚家损失了好多钱,然后他大哥楚显洲借机排挤他,不知dào

怎么的,他们两个动了手,楚显洲被他打伤进了医院,楚家老爷子一怒之下冻结了文约所有的财产,取消了他的继承权,把他赶出了楚家。”

“不可能!怎么可能这样!”阮玲珑双腿一软,险些跌坐在地上。

“真的!这种事我怎么敢骗你?何况你自己上网搜一搜不就全都知dào

了?”云翘气急败坏的说:“楚家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dào

,文约的老爸爱的是楚显洲的妈妈,不是文约哥的妈妈,他一向偏心,好容易文约哥这次出了纰漏,刚好把文约哥赶出去,把财产全都留给那个女人生的儿子,文约哥最可怜了,还以为他那个大哥是什么好东西,结果全被他们给骗了!”

阮玲珑一时无言。

的确,楚家的情况她最清楚不过。

楚显洲是楚文约的父亲与原配妻子所生,楚文约的父亲与楚文约的母亲是青梅竹马,楚文约的母亲喜欢楚文约的父亲,但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楚文约的父亲喜欢的是楚显洲的母亲,大学毕业后,很快与楚显洲的母亲完婚。

楚文约的母亲是温柔大方,知书达理的女人,虽然失恋,但并不嫉妒,和楚家一直保持着不错的关系。

楚显洲的母亲生楚显洲时,羊水栓塞而死,在楚老爷子的操纵下,楚文约的母亲嫁给了楚文约的父亲,做了楚显洲的继母。

虽然楚显洲和楚文约不是一母所生,但楚显洲是楚文约的母亲一手养大,视如己出,楚显洲和楚文约之间的关系也一直很好,怎么可能楚文约的母亲这才刚刚去世,楚显洲便翻脸不认人了?

听电话那边久久没有声音,云翘问:“玲珑,你还在听吗?”

“在,我在。”

云翘叹息,“现在最可怜的就是文约哥了,一下子从天堂掉进了地狱,楚老爷子恨他打伤了楚显洲,狠心的连他的信用卡都停掉了,现在他一文不名,可怜的不得了,寄住在三哥给他找的一家公寓里,每天喝酒买醉,看着就让人心疼,真是气死人了!”

“三哥他们呢?他们不管他吗?”

“管啊!怎么不管?可文约哥那家伙说,楚家的人都是他的亲人,这是他与他亲人之间的事,不用他们插手,他们后来就生气了,由着他去,文约哥那性子你又不是不知dào

,他最看重感情了,和亲人关系一向很好,现在家里人落井下石,一起欺负他,让他怎么不伤心?可就算他伤心,他也不会把他的亲人当敌人,他就是那么死心眼儿,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们都要被他气死了。”

阮玲珑长长吸了口气,“翘翘,你还有事吗?”

“没事了,我待会儿要出去,我先挂了,改天再联系!”

挂断电话,阮玲珑回到租住的公寓,收拾好东西,订了最早的机票,飞回MO城。

在酒店住下,给云翘打去电话,云翘接起电话便问:“玲珑,你在哪儿?”

“我在云枫酒店。”

“啊!”云翘兴奋的尖叫:“你回来了?我这就去找你!”

云翘很快赶到酒店,见了她,抱着她又笑又跳,“玲珑,我想死你了,你终于回来了,这回不走了吧?”

阮玲珑轻笑,“是,这次不走了!”

“就是就是,这就对了,”云翘连连点头,“国外哪有家里好,你早就该回来了。”

“文约呢?文约在哪儿?我打他手机没人接听。”

“他啊,”云翘郁闷的叹气,“他这会儿应该在三哥给他找的公寓里醉生梦死呢吧?这阵子他一直这样,一蹶不振,整个人憔悴颓废的厉害,我们劝他,他也不肯听,我们知dào

他这人最重感情,被自己的亲人那样对待,他难免接受不了,所以我们决定忍他一段时间,等过了这阵子他要是还敢这样,我们就狠狠把他打醒!”

云翘气势十足的挥舞了下拳头,阮玲珑轻笑,握住她的手,“放心吧,他不会一直这样,他会好的!”

“对啊对啊!”云翘灿烂的笑,“你是他的灵丹妙药,只要你在他身边,什么问题都不是问题了!”

“三哥给他找的公寓在哪儿,我想去看他。”

“在玫瑰园,和三哥住的挺近,三哥说有个事也能方便照应,”云翘看看时间,“我还有事,我给你钥匙,你得自己去。”

云翘在包里扒拉了一串钥匙交给阮玲珑,阮玲珑接过去,“你有他的钥匙?”

“是啊是啊,”云翘翻白眼儿,“寒洋他们怕他喝死在里面别人不知dào

,公寓钥匙只给了他一把,其他的放在我们这儿。”

阮玲珑轻轻抱住她,“翘翘,谢谢你们。”

“说什么傻话?”云翘不依的拍她一下,“他是我们的朋友啊,我们不管他谁管他?不行了,我真到时间了,我得走了,你赶紧去,拜!”

云翘急匆匆走了,阮玲珑换了衣服,打车赶往玫瑰园。

按照云翘给她的住址,她开门进去,屋里浓重的酒味。

房间是新的,几乎没什么家具电器,只有散落了一地的脏衣服和酒瓶。

她心酸的厉害,鼻子也发酸,捂住嘴巴,眼睛胀痛难忍。

走进去,楚文约正闭着眼睛,躺在沙发上。

他比以前清瘦了很多,脸色苍白,眼窝下一圈颓败的灰色,下巴上一层青色的胡茬,说不出的落魄。

她过去,在他身前蹲下,握住他的手,将脸颊埋在他掌中,一滴滚烫的液体落在他的掌心,楚文约缓缓睁开了眼睛。

片刻怔忪后,他轻轻叫她的名字:“玲珑?”

“嗯,是我,我回来了!”阮玲珑抱住他,用自己最大的力qì

将他抱紧。

“玲珑,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他的嗓音黯淡喑哑,“还走吗?”

“不走了,”阮玲珑用自己最大的力qì

抱着他,“永远都不走了。”

“玲珑……”楚文约喃喃叫她的名字,眉头紧紧皱着,忍不住按住自己的胃。

“怎么了?”阮玲珑慌了,捧住他的脸。

他申吟:“胃痛。”

阮玲珑鼻端酸涩的厉害,眼泪成串的落下来,“傻瓜,你怎么这么傻?”

“没关系,”他撑着身子坐起来,“我有药。”

在沙发上扒拉了会儿,找到胃药,拧开盖子吞了两颗,安慰阮玲珑,“没事,一会儿就好。”

阮玲珑捂住嘴,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楚文约看了她一会儿,伸手将她抱进怀里,“玲珑,我不是在做梦吧?”

“不是。”

“你真的回来了?”

“真的回来了!”

“真的不走了?”

“真的不走了!”

“我被楚家赶出来了。”

“我知dào

。”

“我的财产都被爷爷冻结了。”

“我知dào

。”

“我打伤了大哥,爷爷非常生气,他说以后都不许我再回楚家了。”

“我知dào

。”

“玲珑。”

“嗯?”

“我一无所有了。”

“不!”阮玲珑用力抱紧他,轻轻吻他,“你还有我……你还有我!不管何时何地,不管你做了什么,杀人放火也好,绑架抢劫也好,我永远都在,你永远都不会失去我!”

373. 371【番外】青青子衿,悠悠我心2

“玲珑!”楚文约用力抱紧她,下巴埋在她的颈窝,硌的她骨头生疼,她却不想动。

只要她还在,他永远都不会一无所有。

两个人相拥了很久很久,阮玲珑轻轻推他,“去,洗个澡,我收拾下屋子!”

楚文约起身去了浴室,阮玲珑好歹收拾了下屋子,想给楚文约熬些粥喝,可厨房里什么食材都没有。

她又是一阵心酸难过。

楚文约的母亲是极温柔细致的人,宠儿子宠的厉害,从小就不让楚文约做任何家事,楚文约至今都没进过厨房,何曾吃过这样的苦?

她隔着浴室的房门叫楚文约:“文约,你多洗一会儿,我出去买点东西。”

浴室里哗哗的流水声停了,他的声音淡淡喑哑忧虑,“玲珑,你会回来吧?”

“会,”阮玲珑心酸的厉害,“我会回来,以后再也不离开了!”

她到楼下超市买了些新鲜蔬菜和肉,回来给楚文约做了一点吃的。

以前没出国时,她也不会做饭,但在国外一个人久了,不想总吃外面的东西,硬逼着就学会了,虽然做的不太好吃,但熬的粥总算有模有样,软软的,他吃了之后应该会舒服。

阮玲珑不饿,但也陪他吃了一点,吃饱之后,阮玲珑见他疲惫的厉害,让他到屋子躺下休息。

她握着他手,坐在他床边。

时候不大,他便睡熟了,她给他留了张字条,离开了公寓。

她要回阮家,她要为他们以后的生活做打算。

楚文约已经不可能回楚家了,但她不可能让楚文约出去打工。

他生来就是呼风唤雨的人,她不能让他低下头去让别人呼来喝去,想想她就心疼,她不允许。

所以,她要回阮家。

她的母亲是秦氏企业的千金,是她外公的独生女,嫁给她父亲之后,她外公去世,她母亲没有经营秦氏的能力,便把秦氏合并在了阮氏之下。

她回阮家,要向他的父亲要回母亲的秦氏,有了秦氏,她和楚文约就有了容身之地,虽然比不上楚家风光,但至少他不会被人嘲笑轻视。

阮家的别墅依然豪华漂亮,院子里还是她母亲在时种下的花草,老管家见她回来,喜笑颜开,殷勤的将她让进客厅里,不住的抹泪,“大小姐,你总算回来了,这些年老爷总惦记着你,你在这儿等着,我马上给老爷打电话,老爷肯定很快就能回来见你。”

老管家匆匆去打电话,她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

屋子里的摆设几乎和她走时一模一样,没有变过。

房子还是那栋房子,墙壁上依然挂着母亲精心挑选的字画

,可物是人非,如今它的女主人已经换了。

她正心痛的心神恍惚,楼梯上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她恍然抬眸,一个年轻英俊的男子从楼上疾步走下,是她同父异母的弟弟,阮经晨。

他是她血缘关系上的弟弟,但却是她永远不想承认的弟弟。

在她印象中,父母感情很好,非常恩爱,所以对于母亲去世后不久,父亲很快再娶,她惊讶又不解。

虽然惊讶,虽然不解,但她总不能看自己的父亲孤独寂寞的过后半辈子,慢慢她也就释然了。

何况,父亲再娶的女人是楚文约的小姨,文艾。

文艾还带来一个儿子,便是眼前的阮经晨。

原本他们之间关系很好,文艾温柔善良,阮经晨开朗阳光,她很喜欢这个和她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对他诸多关照,可是有一天,她才发xiàn

,她错了,大错特错。

那天,她不小心听到文艾和父亲的对话,她才知dào

,其实阮经晨并不是和她没有血缘的弟弟,并不是文艾和别的男人生的儿子,而是她的父亲阮博新流落在外的私生子!

晴天霹雳!

晴天霹雳!!

一切的一切在得知真相的那一刻全都串了起来。

她终于知dào

为什么母亲常年郁郁寡欢,经常暗自落泪。

终于知dào

为什么母亲总对她欲言又止,似乎有难言之隐。

终于知dào

医生明明说母亲的心脏病没什么大问题,只要心情好,注意调养,一定可以长命百岁,可她的母亲还是早早走了。

她懂了!

全都懂了!

母亲这辈子最爱的人就是她的父亲,她的父亲在外面养了女人还生了儿子,她的母亲怎么可能不知dào



因为知dào

了真相,所以才郁郁寡欢,所以才暗自垂泪。

她那么单纯的母亲,那么善良的母亲,就在郁郁寡欢暗自垂泪中,度过了她最后的岁月。

她心痛到无法自已,冲过去狠狠打了文艾一个耳光。

那天,楚文约刚好在她家做客,听到动静赶过去,抓住她的手腕,护住了文艾。

她心如刀割,难以置信。

她最爱的男人,她从懂事起就爱上的男人,在她最需yào

保护,最需yào

支持的时候,竟然没有站在她身边,而是选择站在她对立的一面,保护别的女人。

那一刻,她心痛如死。

从那天起,她和阮家、和楚文约

,彻底决裂,断了所有联系,无论楚文约找她多少次,说了多少好话,怎样求她,她都不肯和他回来,不肯和他和好。

可如今,她回来了。

经过这么多事,看到今日落魄的楚文约,她忽然觉得她错过了太多,也欠了楚文约太多。

跟她爸爸生下孩子的人是文艾,错的是文艾

,和楚文约没有任何关系,她不该迁怒,不该不理他,一走那么多年。

而他从无怨言,一直痴痴等着她。

这辈子,她再找不到比他更好的男人。

这一次,她一定会站在他身边,再不负他!

阮经晨看到阮玲珑,先是一愣,然后走过去,轻声叫:“姐姐,你回来了。”

对这个姐姐,他自知有愧,当初阮玲珑还不知dào

他就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时,对他十分的好,他一直铭刻在心,文艾也一直告诫他,要他对她好。

这些年,她一直一个人在外漂泊,他也时常牵挂,难得她回来了,他很开心。

可阮玲珑却看着他,冷冷说:“我是我妈的独生女,我没弟弟。”

阮经晨有些尴尬,转身想走,被迎面而来的老管家拦住,“少爷,老爷和夫人一会儿就回来,老爷吩咐了,今晚上一家人吃团圆饭,不让您出去了。”

阮经晨点了下头,表示知dào

了,看了阮玲珑一眼,沉默上楼。

很快,阮博新和文艾回来了。

阮玲珑站起身,冲阮博新叫声爸,阮博新立kè

开怀不已,上前抱住她,拍她的后背,“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这次回来不走了吧?”

“不走了。”

“那就好,那就好。”阮博新欣慰不已,看身边的文艾。

文艾冲阮玲珑温柔的笑,“玲珑,晚上在家吃饭,阿姨给你做好吃的!”

看着文艾,想着管家刚刚说的那声夫人,阮玲珑心里一阵尖锐的刺痛。

夫人!

她的母亲才是阮家的夫人,才是阮家的女主人,就因为文艾和阮经晨的存zài

,她的母亲郁郁而终,那么早就去了,她却鸠占鹊巢,安稳的坐着阮家夫人的位置,享shòu

着原本该属于她母亲的一切,让她怎能不恨?

她厌恶看着文艾,“不用了,我嫌脏!”

阮博新沉下脸,“玲珑,怎么和你文阿姨说话?”

阮玲珑讥笑:“怎么?我说的不对吗?偷别人男人的小三,能干净到哪去!”

“你住口!”阮经晨风一样跑下楼梯,护在母亲面前,怒目瞪着她:“你可以侮辱我,但你不能侮辱我的母亲,她是你的长辈,你不能这样对她!”

“长辈?呵!”阮玲珑讥笑,“长辈也要有长辈的样子才能叫做长辈,一个偷别人男人的女人,能算什么长辈!”

“你住嘴!”阮经晨大怒,双拳在身边紧紧攥着,如果不是母亲一再告诫要对她忍让,他早就一巴掌打过去,他狠怒的看着她,“你看不起我们,你又比我们高尚多少?如果不是你,我表哥怎么会落到今天这种境地?他对你那么好,你却迁怒他,让他为了你精神恍惚,才会落到今天这种境地,他会有今天都是你害的!我知dào

你怎样想,你不就是想惩罚表哥,让我和我妈自责心吗?你成功了!可是最痛的人不是我们,是表哥!你看到他那副样子了吗?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

“你闭嘴!”阮玲珑被戳到痛楚,狠狠一个耳光甩在他脸上。

阮经晨被打的头侧向一边,却很快扭过头来,继xù

说:“你瞧不起我是私生子对不对?我是私生子怎么了?我是私生子是我的错吗?你瞧不起我妈,我妈和爸爸在一起时根本就不知dào

他有老婆!我妈又有错吗?说来说去都是爸爸的错,你怪爸爸就好了,你怪我们母子怪的着吗?在你眼里,所有人都是错的,就你无辜,就你是受害者,那我表哥呢?我表哥爱上你有错吗?凭什么别人都娶妻生子了,就他受你这种折磨,他爱你有错吗?你用他对你的爱惩罚他!”

“我让你住嘴!”阮玲珑心痛到无以复加,抬手还要打,被人从身后一把抓住手腕。

374. 372【番外】青青子衿,悠悠我心3

楚文约绕过她,挡在阮经晨和文艾身前,护住他们。

这一幕,太刺眼。

几年前,也是这样,她打了文艾一个耳光,楚文约赶过来,站在她的对面,护住了文艾,而她因此,和楚文约彻底决裂。

可今天,她不想再站在他的对立面,她想站在他身边,永远站在他身边。

她抓住楚文约的手,将他带到自己身边,与他并肩而站,转眼看阮博新,“爸爸,我们谈判吧!”

片刻后,他们面对面坐在沙发上,阮博新、文艾、阮经晨坐在一边,她和楚文约坐在另外一边。

她看着阮博新的眼睛说:“爸爸,我要外公留给我妈的秦氏。”

阮博新一愣,“玲珑,秦氏已经并在阮氏很久了,如果贸然分开,我们损失很大。”

看到阮博新和文艾坐在一起,阮玲珑终究过不了心里那道坎儿,讥嘲的笑,“如果不分开,损失更大。”

阮博新皱眉,“玲珑,你什么意思?”

阮玲珑冷冷看着他,“让我把我外公留下的一辈子的心血,留给你包羕的小三儿和私生子,我做不到!”

文艾原本就不好的脸色更苍白了些,阮经晨握住母亲的胳膊,更是怒不可遏。

阮博新紧紧锁眉,“玲珑,小晨刚刚说的没错,你文阿姨和我在一起时,并不知dào

我已经有了妻子,是我卑鄙是我混蛋做错了事,你该知dào

,我和你母亲之间是商业联姻,没有感情基础,这些年我们看起来感情很好,只是相敬如宾,我们之间并没有爱情,我爱上了你文阿姨是我的错,我骗了她也是我的错,她肯为我生下儿子,肯为我忍辱负重这么多年,我感激她,想用余生好好补偿她,这些年她的痛苦才是最大的,她才是最受委屈的那个人,我希望你以后能好好待她。”

“好好待她?你让我好好待她?”阮玲珑气到身子发抖,“她才是那个最无辜的?那我妈妈呢?她为你生下了我,她为你守着这个家,她是你名正言顺的妻子,现在她死了,你却说你从没爱过她!你、你怎么可以这样!”

阮博新无奈的说:“玲珑,现在你妈妈已经去世了,我自认她在时,我并没有亏待她,那是我们上一代的恩怨,你不要因为那些恩怨毁了你自己的终身幸福,你也不要再因为你文阿姨和小晨再迁怒文约,现在文约什么都没了,我也不嫌弃他,以后你和他好好过。”

“你嫌弃他?你凭什么嫌弃他?”阮玲珑更愤nù

了,她死死抓着楚文约的手,死死抓着,“他是全世界最好最好的,谁也没有资格嫌弃他,你更没有!”

见她愤nù

到不能自已的样子

,阮博新举起双手妥协,“好好好,我说错了话,我们不说你和文约,我们说秦氏,秦氏现在确实不适合从阮氏分出来,何况阮氏以后都是你和小晨的,你现在急什么?”

“我不要阮氏,我要秦氏,”阮玲珑抑制不住心底的痛怒轻吼:“没得商量,你不给我,我就去找律师起诉,到时候全世界的人都会知dào

阮经晨是你背着妻子在外面偷女人生下的孩子,全世界的人都知dào

你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阮博新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来也下不去,阮玲珑是他的掌上明珠,他对阮玲珑的疼爱不比对阮经晨少,可如今他的女儿居然为了财产要和他对簿公堂,怎能让他不寒心?

他颓然闭了下眼,“算了算了,你想要就给你吧,你找律师来,随时可以办手续。”

阮玲珑挑衅的看文艾和阮经晨,“你们有意见吗?”

阮经晨气的脸色铁青,文艾飞快摇头,“那原本就是你的,理应给你,你尽管拿去。”

阮玲珑讥讽的笑,“果然知书达理,温柔大方,难怪我爸宁愿背叛结发妻子也要喜欢你!”

“玲珑,”刚刚垂着眼的阮博新忽然抬眼看她,不多时候,他仿佛苍老许多,眼中有了沧桑疲惫,“我已经说过很多次,我错了,我愿意尽量补偿你,你是我的掌上明珠,即使有了小晨,我对你的爱只增不减,你难道就要用这种态度面对爸爸的后半生吗?我已经老了,就算长寿,还能再活几十年?如果哪天和你妈妈一样,得个急病一下子死了,你不后悔吗?”

阮玲珑看着骤然间仿佛苍老的父亲,一颗心拧着劲儿的疼着。

是的,就算爸爸看起来还很年轻,但他毕竟老了,她和爸爸在一起的日子,还能有多少年?

是,爸爸背叛了母亲,背叛了这个家,但她确实一直是爸爸的掌上明珠,爸爸一直疼她爱她,比别人家的孩子有过之无不及。

难道就因为爸爸犯下的错,她要一辈子和爸爸站在仇视敌对的位置上。

她咬着唇,沉默一会儿,深吸了口气,对阮博新说:“好,爸爸,只要你答yīng

我的条件,把秦氏给我,我愿意以后和你们和平相处。”

对阮博新来说,这已经是最大的惊喜,他立kè

一口应下,“好,我答yīng

你!”

拿到秦氏,阮玲珑改了名字,叫龙跃。

取玲珑和文约后一个字的谐音,龙跃。

以后,龙跃就是她和楚文约的家,是他们共同的事业。

阮玲珑的大学专业是商业管理,楚文约更是最优秀的管理者与决策者,龙跃很快在MO城崭露头角,蒸蒸日上,而两个人依旧住在玫瑰园的公寓里,公司请了专业的经理人,他们参与经营与决策,但并没有把全部心血和精力都放在公司上面。

他们已经浪费了太多的青春和时间,久别重逢,他们需yào

很多很多的时间,弥补过去的伤痛和遗憾。

他们将生活安排的有声有色,周一到周五朝九晚五,一起上班一起下班,下班之后阮玲珑做饭,吃饱饭楚文约刷碗,吃饭之后,两个人在书房忙会儿公事,然后依偎在一起看球赛或肥皂剧。

十点准时睡下,然后是激烈热情到几乎把两个人都要烧毁的兴生活。

周末的时候,两个人一起去看电影,听音乐会,爬山,每月每天,每时每刻,他们几乎形影不离,要把过去浪费的光阴补回来。

这天又是周末,天色不好,两个人商量宅在家里看电影自己做大餐没有出门。

电影看到一半,阮玲珑接到阮博新的电话,说有事找她,问她有没有时间过去一趟。

楚文约正在书房接电话,回来时见阮玲珑换好了外出的衣服,问:“要出门吗?”

“嗯,”阮玲珑在门口换鞋,“我爸让我过去趟,说有事和我商量。”

这些日子,阮玲珑和阮博新的关系缓和了许多。

人就是这样,如果钻进死活同里出不来,看谁都讨厌,看谁都憎恶,可一旦看开了,也没什么大不了。

仇恨是把双刃剑,伤害阮博新的同时

,伤的更痛的是她自己。

她以前远走重洋,一来是无法面对阮博新,更重yào

的是她想让阮博新自责懊悔,她想看阮博新痛苦。

现在她想通了。

如果她的离开让阮博新自责痛苦,只能说明阮博新深爱着她。

如果阮博新不爱她,巴不得她走的远远的,不去打扰她的生活,因为爱她,才无法接受她漂泊海外。

既然阮博新爱着她,那她对阮博新的惩罚又有什么意义?

想通了,心境开阔许多,现在她不但能和阮博新和平相处,对文艾和阮经晨也能平静以待。

阮经晨的个性开朗阳光,是很正直很有能力的年轻人,而文艾温柔体贴,有他们母子在阮博新身边,阮博新很幸福。

有时候看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阮玲珑还是会心里不舒服,还是会为母亲抱不平,但她现在已经可以控zhì



她已经知dào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如果她不能宽容,遗憾痛苦的事,将来会更多。

楚文约走到她面前,“要我陪你吗?”

“不用了,你在家休息,我很快回来了。”阮玲珑微微昂头吻了他一下,笑着离开。

她很满yì

现在的生活,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快乐的。

她喜欢他的怀抱,喜欢他的吻,喜欢看他温柔的浅笑。

与现在的生活相比,以前漂泊在国外的日子简直就是地狱,现在想来,以前的她真是愚蠢,为了别人犯下的错误惩罚自己,险些错过今生最爱的人。

在公司找到父亲,阮博新给她看了一份资料,让她给点意见,父女俩商讨了半个多小时,她惦记着家中的楚文约,告别离开。

回到玫瑰园的公寓,家中无人,客厅的茶几上放了一张字条,简单说明他出去买点东西,很快回来。

阮玲珑一个人在家待的无趣,想起上次在玫瑰园附近一家咖啡厅吃的甜点很好吃,转身出门,准bèi

买点回来,一会儿看电影时和楚文约一起分享。

不管是和他一起出去旅行,还是躺在床上吃着零食看电影,都是世上最美妙的事,想想便心花怒放。

她脚步轻快的下楼,咖啡厅很近,很快到了。

她是这家咖啡厅的熟客,前台服wù

员招呼她,“阮小姐,来找楚先生吗?”

阮玲珑微怔:“我老公在这里?”

375. 373【番外】青青子衿,悠悠我心4

“是啊,在你们常去的那间包厢里,阮小姐不是来找楚先生吗?”

“是,我是来找他。”阮玲珑又惊又喜……这样都可以遇到,是不是说明他们两个是天赐良缘,命里注定的一对?

她疾步朝她和楚文约经常去的那间包厢走去,迫不及待的想出现在他的面前,搂住他的脖子,嫣然笑着,给他一个惊喜。

看到从天而降的她,他也会开心吧?

她抑制不住心中的欢快愉悦,唇角高高翘起。

走到包厢前,刚想推门进去,听到包厢内传来烦躁的说话声。

“文约,我今天来不是和你商量的,你必须给我回去,我给你时间够久了,你应该知dào

,文氏都是一直跟着你的人,我一下子接手,他们根本不服,再这样下去,我们会损失惨重!”

阮玲珑想要推门的手僵住。

文氏是楚文约的母亲给楚文约留下的,楚文约的母亲叫文裳。

而刚刚说话的那个声音……好熟悉。

好像是……楚文约那个同父异母的大哥,楚显洲!

阮玲珑刚刚还雀跃的心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双脚冰凉,愣在原地。

楚显洲是什么意思?

让楚文约跟他一起回去!

他给楚文约的时间已经够多了!

他什么意思?

楚文约不是被他、被楚家赶出来的吗?

她浑身冰冷,僵在原地,屏息听着。

“大哥,我不想回去了,我很喜欢现在的生活,我现在每天都很开心很快乐,我想和玲珑以后都过这样的生活,楚家就交给你了,以后都辛苦大哥。”楚文约声音不大,勉强才能听清。

“屁话!”楚显洲暴怒,“你开心快乐了?我呢?这才几个月而已,文氏就成了一堆烂摊子,你要眼睁睁看着你外公一辈子的心血在你手中毁掉是不是?”

楚文约依旧心平气和,“大哥,你不用危言耸听,文氏有你还有爸爸,怎么会毁掉?你就当再帮我一次,玲珑现在还什么都不知dào

,我怕她知dào

真相以后,接受不了,再和我耍性子,你也知dào

我和她今天这平静的日子有多来之不易,大哥你再帮我一次好不好?”

“不好!没得商量!”楚显洲的声音冷硬,没有一丝可以转圜的余地,“你不用和玲珑坦白,你就告sù

她,原本是我把你挤兑走的,但你走了之后,我发xiàn

楚家离了你玩儿不转,现在后悔了,死皮赖脸的求你回去,你心软,无可奈何的答yīng

了,你就这样说就行了!”

楚文约叫了声大哥,又说了些什么,阮玲珑已经听不清了。

她靠在墙上,傻傻看着门板。

假的。

原来是假的。

楚文约根本不是被楚家赶出来的,而是为了骗她回到他身边,用的苦肉计。

是她太傻。

她早该想到才对。

楚显洲虽然和楚文约是同父异母,但楚显洲是楚文约的母亲一手养大,视如己出,楚显洲对楚文约的母亲一向敬重,对楚文约也一向疼爱。

而楚文约的父亲和楚文约母亲之间,虽然没有爱情,但感情深厚,楚文约的父亲对楚文约也一向宠爱有加,楚家老爷子虽然偏爱长子长孙,但对优秀到无可挑剔的楚文约向来也是满yì

的,怎么可能突然将他赶出家门,让他流落在外?

一切都是假的。

一切都是做戏。

而做这一切,都是为了骗她!

她顺着墙壁滑坐在地下,痛苦的将脸颊埋在双膝之间。

而她这么傻,就那么傻傻的上当了,心急如焚的跑回来,回到他身边,为了他,去找父亲谈判,积极的为他们的未来筹划。

她为他着急、为他心疼、为他不平,多少个日夜看着他瘦削憔悴的脸,痛恨着姓楚的那一家。

却原来,都是假的。

他们才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而她不过是个被他们联手蒙在鼓里的傻瓜。

楚显洲又气愤的嚷嚷了几句什么,她脑袋懵懵的,耳旁嗡嗡直响,完全听不清。

房门忽然唰啦一下被打开,楚显洲大步迈出来,英俊的脸上犹有怒色。

一脚跨出房门,扭头还要再数落楚文约几句,瞥眼间看到坐在地上的阮玲珑,声音一下哑在嗓子里,睁大眼睛,半张嘴巴,一个字也说不出了。

“怎么了,大哥?”楚文约见他表情怪异,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看到坐在地上的阮玲珑,他的脸色瞬间变了,“玲珑?”

楚显洲尴尬的咳嗽几句,“那个,玲珑,我们刚刚说的话……”

阮玲珑站起来,木然看他,“我都听到了。”

楚显洲懊恼的咬了下舌头,转脸瞪楚文约,“反正现在玲珑已经知dào

了,你也不用藏着掖着了,我再给你半个月时间,半个月之后,你必须给我回家,如果到时我见不到人,我就算用绑的也要绑你回去!”

撂下话,他匆匆走了,楚文约无奈看着一脸寒霜的阮玲珑,“玲珑,你都听懂了?”

“是,我都听懂了,”阮玲珑讥嘲的勾起唇角,“我还没你想像的那么傻!”

楚文约去握她的肩,“玲珑,你听我解释。”

“有什么好解释的?”阮玲珑一把拨开他的手,“楚文约!”

她咬牙切齿,冰冷的目光因着愤nù

一点一点烧起来,“我们完了!我们彻底完了!”

她用力推搡楚文约一下,转身跑了。

楚文约在她身后,紧追不舍。

阮玲珑跑回了玫瑰园,扯过背包,往背包里塞自己的东西。

楚文约一把将她的背包扯过去,抓住她是双臂,“玲珑,你要干什么?”

“要干什么?”阮玲珑激动的用力推开他,“我要干什么?你怎么好意思问我要干什么?把我像个傻瓜一样玩弄着,你很开心吗?骗子!我从来没想过把我骗的团团转的人会是你!楚文约,我以后再也不要理你了,再也不要了!”

楚文约皱眉,上前几步,再次紧握住她的双臂,“玲珑,你冷静点。”

“冷静?”阮玲珑激动的身子颤抖,“你让我怎么冷静?你是我最信任的人,你却骗了我,你和别人合起伙来骗的我团团转,我还像个傻瓜一样为你着急为你心疼,为你出谋划策,看我为你着急的时候,你是不是在笑我傻,笑我白痴?楚文约,你太过分了,你太过分了!”

她疯狂扭动身体,想要逃脱楚文约的桎梏,楚文约紧紧抓着她,不肯放手,“玲珑,不管你愿意不愿意,我都要解释给你听,你只伤心愤nù

我骗了你,可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骗你?你和翘翘一起长大,翘翘如今和寒洋已经有了宝宝,你却一直在国外一个人飘,我不着急吗?我不心疼吗?你以为演戏很好演吗?你以为苦肉计不痛吗?你知dào

为了劝服爷爷和爸爸,三哥和寒洋他们为我做了多少努力?你知dào

为了把戏演的逼真,我有多少顿没好好吃饭,喝酒度日?玲珑,你想一想,我做这些都是为了什么?如果不是你始终不肯点头和我在一起,我又何苦把楚家弄的一团大乱,鸡飞狗跳,何苦让三哥和寒洋他们为我付出那么多?可我从没后悔过,你肯为了一无所有的我回来,让我觉得我不管牺牲什么都是值得的,如今你回来了,你就站在我面前,这次无论如何我也不会放你走了!”

阮玲珑放qì

了挣扎,无声的哭了。

是的。

他骗她了。

但如他所说,他是被她逼得没办法了。

如他所说,这场戏并不好演,他说服许多人,让许多人配合,他必定费了很多心血。

还有他的苦肉计,他的憔悴他的瘦削他的胃病,都不是假的,都是为了她折腾的。

可是她的心里还是很难过,很难过很难过。

知dào

父亲的背叛之后,楚文约是她在这世上最信任的人,如今连他都在骗她,她还能再相信谁?

她不能原谅他的欺骗和谎言,不能原谅。

她用力拂落他的手,“对不起,是我任性了,可我还是要任性下去,我暂时没办法再接受你,我要先离开一段时间。”

即使好脾性如楚文约,也恼怒的额上青筋高高跳起,“你又要离开了吗?这次是几年?三年?还是五年?三哥家的孩子已经上幼稚园了,你还要和我蹉跎几年?这么和我闹有意思吗?难道非要我落魄的一无所有你才肯跟着我?你是不是逼我现在就登报和楚家脱离关系?还是我干脆上绑架街抢劫杀人,这辈子你才能不离不弃?”

阮玲珑呆呆看着他。

他们从小相识,到如今这么多年,第一次看到楚文约失控成这样。

这次他真被她逼的急了,一向黑白分明的眼睛染了血丝,清秀温润的面容满是怒气。

“玲珑,”楚文约握住她的双肩,缓和了语气,“我们都不年轻了,你在外面流浪了那么多年,还没流浪够吗?眼见着三哥和寒洋他们都成家有了孩子,你不心动难过吗?过了这么久,难道你还不懂,什么恩怨权势,都不重yào

,重yào

的是我们两个在一起,我们两个在一起,才会开心,才会幸福,对不对?”

376. 374【番外】青青子衿,悠悠我心5

他的声音缓慢而温柔,有太多的放|纵和包容,仿佛她只是不懂事的小女孩儿,他在耐心的循循善诱。

她心软了,哭泣着,偎入他的怀中。

她知dào

她任性,她倔强。

因为她的任性和倔强,他们分隔两地这么多年,可他从没怪过她,无怨无悔的等着她,实在等不来了,他无奈中才想到这样的想法。

他是骗了她,可他伤害的是他自己。

只有楚家和他几个好友知dào

这是一场戏,其他不知dào

的人,在这些日子里不知dào

给了他多少轻视和白眼。

他承shòu了那么多伤害和流言蜚语,由始至终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她。

他想要她,想和她在一起。

他骗了她,可他没有做错。

如果不是他的欺骗,她至今仍在大洋彼岸过着一个人的生活。

她趴在他的肩头,轻轻哭泣。

他轻轻拍她,“好了,别哭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用你父亲和小姨的错来惩罚我,难道你真的不会后悔?”

阮玲珑咬住唇,抱紧他。

是的。

以前她太傻,为了她父亲和他小姨的错,惩罚了他。

她在大洋彼岸漂泊,他在这边牵挂,天各一方。

如果她没那么恨,没那么倔强,她和楚文约早就和他那些兄弟一样,结婚生子,过平静快乐的日子。

她已经错过了很多,不想再错过。

她脸颊埋在他肩头,闷闷的说:“你和我说对不起,我就原谅你。”

“好,”他微笑,温柔的说:“对不起,我骗了你,可我不后悔。”

三哥说的没错,置之死地而后生。

被赶出楚家的那段日子,莫君清和温寒洋几人也刻意冷落他,做出他被彻底被楚家遗弃,被他们几人排挤的样子。

那段时间,他受了不少轻视和白眼,看到过许多人的幸灾乐祸,可他爱的女人,在知dào

他状况的第一时间,漂洋过海来到他的身边,照顾他的生活,为了他,去阮家要她的继承权。

她没用他求婚,没要鲜花钻戒,两个人就像出去散步一样,拿着证件到民政局登记结了婚,不浪漫,但那份感动却足够他铭记一生。

她有时任性倔强的让人头疼,但他从没后悔爱上她。

这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人,在爱她优点的同时,接受她的缺点,他亦无怨无悔。

阮玲珑紧紧抱着他,再也舍不得放开。

刚刚发脾气收拾东西,只是一时控zhì

不住,其实,她根本没想再离开他。

过了那么多平静快乐的日子,她再也忍受不了一个人的寂寞。

以后,不管再发生什么事,她都绝不会离开他。

她乖乖任他抱着,楚文约轻笑,“不气了?”

她闷不做声。

楚文约轻轻拍她,“说话,你不说话,我心里不踏实,怕哪天你一发脾气又走了,怎么追也追不回来,这回已经要了我半条命,下次你再闹,我说不定整条命都要搭上。”

她为他的话而心疼,不依的在他后背轻捶了下,“不许胡说!”

他微笑,捧住她的脸,“那你告sù

我,还生气吗?”

她红着脸摇头,“不生气了。”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她还气什么?

“以后还会离开我吗?

“不会再离开了。”他们已经蹉跎了太多岁月,以后每一分每一秒都要好好珍惜,认真的过。

楚文约叹了口气,“我还是觉得不踏实,怎么办?”

阮玲珑有些着急,“你要相信我!我说到做到,我不会再离开你了,肯定不会!”

楚文约凑近她,抵住她的额头,微笑,“我需yào

一些保证。”

他的气息近在咫尺,她的脸红的更加厉害,“什么?”

“他们都说,一个女人为一个男人生了孩子,才会完完全全属于那个男人,那个孩子会成为他们之间永远无法斩断的牵扯,所以……”楚文约在她唇上吻了下,“你要快点给我生个宝宝,有了宝宝,我的心里就踏实了。”

“我们一直没避孕啊,只是还没怀上而已。”阮玲珑脸红的像是在发烧。

“所以,我们才要更努力啊!”楚文约猛的将她打横抱起,在她唇上又用力亲了一口,“现在就去努力!”

————楚文约番外完————

为了凑够3000字一节,下面是秦墨寒的番外,还请大家见谅!

——

今天秦墨寒很郁闷,大清早起来又被他家老爷子拖到办公室劈头盖脸臭骂一顿,原因不过是老生常谈,他那些兄弟们都已经成家立业充爹了,连苦大仇恨的楚文约和阮玲珑都升级做了宝爸宝妈。

昨天老爹参加完楚文约宝贝儿子的百日宴回来,憋了一肚子火气,攒了一整晚上,今天哒哒哒哒全都撒在了他身上。

他表示很委屈。

不结婚是他的错吗?

还没当爹是他的错吗?

是月老爷爷偏心,忘了给他牵线好不好?

他也想结婚娶老婆啊,但总得碰到合适的吧?

谁说他花心了?

他是为了很认真很仔细很负责任的找一个万里挑一的好女人做老婆,确保他将来的儿子基因优良,确保结婚之后不会三天两头闹离婚,确保那个女人不会给他戴绿帽子,确保他不会过了三个月两个月就厌烦了那个女人,这才在睁大眼睛,混在女人堆儿里认真仔细挑选的好不好?

他比任何人都认真啊!

挑了那么多都没随便选一个,看他多认真!

他老爹在嘴巴上说,他在心里说,终于挨完了训,从老爹的办公室里出来,呼出一口气,看看外面的蓝天白云。

哦!

世界真美好,晚上又可以去泡妞儿了……啊,不,是又可以去认真仔细的寻找他未来的老婆了!

下午下了班,他又去了妖精。

妖精,妖精酒吧的简称,酒吧的驻唱歌手和舞者都是妖精一样的女人,穿着紧身裤,漏脐装,化妩媚的妆容,魅惑的像一个个迷失山林的妖精。

最近他是妖精的常客,几乎每天下班后都泡在妖精。

以前常玩儿的哥儿几个都当爹了,在家做起了贤夫良父,但他从不缺玩伴,很快和经常混迹于妖精的几位富家公子熟了,每天在灯光迷离下,推杯换盏,左拥右抱,无比逍遥。

酒过三巡,人已微熏,身边徐家的公子推他,“秦哥,快看,看那边那个妞儿,辣不辣?”

秦墨寒顺着他的手指望过去,一个长发女子正在舞池边上舞动,她穿着玫瑰色的吊带露脐装,露出雪白的小蛮腰,腰肢柔软细腻,充满诱|惑,让人忍不住想冲上前出,在她腰上狠狠摸一把,感受一下肌肤的柔滑和弹性。

她正在舞动,一头乌黑的长发随着她旋转的动作,如勾人的青丝,舞出一波又一波带着亮泽的弧度,左侧腰肢上纹着一只墨色的蝎子,张牙舞爪的样子,让秦墨寒想起简司曜酒吧招牌上那只嚣张张狂的天蝎。

情不自禁被吸引,眼珠凝在她身上,看她舞出一个又一个高难度的动作,收获一波又一波叫好声、喝彩声。

最后,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她以一个魅惑至极的姿势收场,潇洒的扯过一边的外套裹在身上,迈步朝外走。

临去前,似有意又似无意,她的目光从秦墨寒身上掠过,充满野性的挑衅和蛊惑。

秦墨寒混迹情场这么多年,这么辣这么野性十足个性十足的女人,还是第一次见!

他仰头将杯中酒一口气干了,转身朝外走,徐家公子在身后调笑,“秦哥,友情提示,蝎子有毒,当心蛰到!”

秦墨寒头也没回的摆摆手,大步离开。

酒吧外,蝎子女子一手拉着车门,正要上车,秦墨寒冲她嗨了一声。

女子朝他看过来,眼神极亮,像传说中的极光,秦墨寒脑袋懵了下。

他得承认,他被电到了。

这女人,太正点了!

唇红齿白,冰肌雪肤,身材更是好的没话说,胸前的高耸,锁骨的弧度,无不满足男人对女人所有的幻想,这是女神中的女神,极品中的极品。

秦墨寒双手插兜,慵懒走过去,手肘漫不经心的搭在女子的车顶上,“嗨,美女,你看着很眼熟,我们好像从哪里见过。”

“呵!”女子扭过头去嗤笑了声,又扭回头来看他,“帅哥,你这搭讪方式实在过时太久了,能不能换个说法。”

秦墨寒用桃花眼放电,“美女,有没有荣幸与你共进晚餐?”

女子一笑,“不巧,我已经吃过饭。”

秦墨寒微微皱眉。

凭他的气质和那张无可挑剔的脸,在酒吧这种地方搭讪基本是无往不利,鲜少有被拒绝的时候,在妖精更是第一次。

这女人……有意思。

女子轻轻敲了敲车顶,“麻烦让一下路,我要回家了。”

秦墨寒表示很受打击。

很想找个镜子照照他的脸,是不是出门时挂上灰了,他没瞧见?

他都笑的那么勾|人了,那女的居然没事人一样,他的魅力值什么时候下降成这样?

女子身子一矮,想要钻进车里,他不甘心,手掌搭在女子肩上,“那个……”

话还没说完,他忽然觉得眼前光影一闪,手臂被人抓住,然后一阵眼花缭乱后,又是一阵剧痛,眼前金星乱转,他盯着上方灰蒙蒙看不清星光的夜空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他被过肩摔了!

377. 375【番外】桃之夭夭,灼灼其华1

他被那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女人过肩摔了!

尼玛!

他不就是瞧她漂亮搭个讪吗,至于她这么往死里摔吗?

他一个鲤鱼打挺起来,女子拉风的跑车已经箭一般窜出去,很快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灰头土脸的回到妖精,徐家公子打量他一会儿,拍拍他的肩,“秦哥,节哀!”

“节你个头!”秦墨寒敲敲吧台,酒保递进他手中一杯酒,他一饮而尽还不过瘾,一连喝了几杯,才压下心里的火气。

尼玛!

从来没这么丢脸过,没泡到妞儿还不说,居然被个女的过肩摔,要是传出去,他这一世英明全都毁了。

别再让他遇到她,不然一定玩儿死她!

第二天,他与往常一样到了医院,刚坐下椅子还没捂热,老爷子圣旨召唤他。

他抑制住扯两个棉球塞进耳朵的冲动,去了顶楼老爷子的办公室,推门进去,除了他家老爷子,老爷子对面还坐着一个人。

一个女人。

一个看背影很熟悉的女人。

长发飘飘,那让人心动的光泽,腰肢纤细,那让人忍不住让人将手掌贴于她腰上的纤细。

一向自认为看了太多美女,就算七仙女下凡也不能让他动容的秦墨寒,心脏跳乱了好几拍。

依然是那副雍容懒散的公子哥儿样,缓步走过去,女人听见身后脚步声回头。

两目相对,秦墨寒听到自己的牙齿在咯咯咯直响。

呵呵呵!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有意思!

太有意思了!

此刻与他两两相对的女人,正是昨晚将他过肩摔的蝎子女!

“墨寒,这是我给你提过的我专门请来的心理咨询师梁以笙梁主任,你带她去熟悉一下她的办公室和医院为她安排的公寓,不管梁主任有什么要求,一定要尽量满足。”

什么?

秦墨寒怀疑他的耳朵昨晚被梁以笙摔坏,幻听了。

她是国际上大名鼎鼎的心理咨询师梁以笙?

怎么可能?

传说中的梁以笙不但极具心理学天赋,在心理学界有极高的名誉和地位,而且是个温柔年轻美丽的大美女,那是传奇一般的人物,怎么可能是昨晚那个魅惑妖娆暴力的蝎子女!

怎么可能!

秦墨寒将梁以笙带到老爷子专门为她准bèi

的超豪华办公室,仪器设施装修都是国际一流的。

最近心里医学这块儿备受瞩目,尤其是有钱人压力更大,请个专人心理咨询师纾解压力,已经成为一种时尚,而这些成功人士的咨询费自然是天价。

老爷子瞅准这块的商机,从去年就在全国各地撒网,准bèi

请个知名度高专业技术好的人来坐镇。

没想到真让老爷子挖到了宝,请到了梁以笙。

原本老爷子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理,请老朋友帮忙在梁以笙那边递了句话,并没抱太大希望,毕竟梁以笙是目前心理学界炙手可热的,他们秦家的医院虽然也是国内数一数二的,但毕竟是私立,像梁以笙这样有名有利的人,更倾向于知名大学的大学教授之类的职位。

可没想到,梁以笙竟然一口应下,并且没提任何苛刻条件。

老爷子乐的心花怒放,觉得好大的馅饼砸在了自己头上,乐颠颠儿的为梁以笙准bèi

了这间超豪华办公室和最先进的仪器。

秦墨寒有点眼红。

他是亲爹吗?

为什么梁以笙这办公室比他的还要豪华舒服?

他爹难道不知dào

他最爱享shòu

了,看到别人的办公条件比他好,他就浑身不舒服,太刺激人了,他要抗议!

梁以笙在办公室内转了一圈,熟悉环境。

秦墨寒的眼睛黏在她身上,随她转来转去。

她今天穿了一件纯白色的修身裤子,淡绿色的雪纺上衣,上衣的领口和袖口都是同色系的荷叶边,衬托着她纤白的手腕,精致的五官,更加知性秀气淑女。

此时此刻的她,实在与昨天性|感暴力的蝎子女,沾不上一丁点的边!

他终于忍不住问:“梁……主任,你是不是还有个双胞胎姐妹?”

梁以笙转脸看他,沉默了一会儿,微微一笑,“秦院长,对不起,昨晚如果知dào

是您,我下手一定会轻点。”

“……”尼玛,竟然真的是她!

怎么可能?

她不是心理医师吗?

怎么自己就是个精分!

他咬牙切齿走过去,冲梁以笙伸出右手,“幸会幸会,我们真是有缘。”

梁以笙嫣然一笑,将手放进他的掌心。

秦墨寒没安好心。

原本他想借着握手的机会,在手掌加把劲儿,狠狠的揉躏她的手掌,将她攥的疼哭才好,可当她的手掌落入他的掌心,纤白细腻,柔若无骨,他非常可耻的怜香惜玉了。

轻轻交握了下,他将她的手放开,摸了摸鼻子,“梁主任对办公室还满yì

吗?”

“满yì

,”梁以笙点头,“非常满yì

!”

她当然满yì

了,秦墨寒腹诽,她这办公室比他这医院副院长的办公室还豪华舒服,她要敢说不满yì

,他就……和她换!

秦墨寒轻咳了声,“如果梁主任有时间,去看看医院为你准bèi

的公寓?”

“好啊。”

秦墨寒带着梁以笙到了他家老爷子为梁以笙准bèi

的公寓,三室两厅的新房,硬件设施都全了,细节没有装,秦墨寒做了个请的姿势,将梁以笙让进房间,“老爷子怕耽误你吃饭,厨房的东西都让人置办全了,其他少什么你可以自己添,老爷子说了,你想添什么就添什么,医院全包。”

秦墨寒说完之后摸下巴……这丫头该不会是老爷子流落在外的私生女吧?老爷子对她也忒贴心了,比对他这亲生儿子还好!

梁以笙不知dào

他的想法,不然肯定会再送他一个华丽的过肩摔,她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很满yì

,“让秦院长费心了。”

不知dào

她口中的秦院长是指他家老爷子秦院长呢,还是他这位秦副院长呢?

管他呢,先客气几句再说,秦墨寒眨着桃花眼,笑容可掬:“不客气,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梁以笙看他一眼,摇头笑笑,回过头去。

这什么意思?

为什么在她的笑容背后,他听到两声高冷的“呵呵”?

秦墨寒很不爽!

他走到梁以笙身边,奉送一个更加迷人的笑容,“梁主任,中午有时间吗,我有没有荣幸代表医院请你吃个饭?”

如果简司曜在这儿,肯定会赤果果的鄙视他,穿梭在美女丛中,向来无往不利的秦大少爷,居然落魄到借用医院的名号请女人吃饭,真跌份儿。

可秦墨寒这会儿已经顾不得了,先把人约出去才是重点。

“好啊,”梁以笙回头,嫣然一笑,“谢谢秦院长盛情。”

秦墨寒觉得眼睛快被那明媚的笑容闪瞎了。

以前经常听人说,回眸一笑百媚生,一顾倾城,再顾倾国,那时他不屑一顾,感慨他们老祖宗的想象力太丰富,夸张这种修辞方法用的忒夸张。

可刚刚梁以笙的笑容,却让他满脑子都是那句话。

回眸一笑百媚生,一顾倾城,再顾倾国。

尼玛原来这世上真有这种极品,而且这极品居然让他给遇上了,不追到自己手里,简直天理不容!

他暗自雀跃,摩拳擦掌,梁以笙已经看完了房间,走到他面前,“还少几样东西才能住进来。”

秦墨寒很上道,“我马上陪你去买!”

梁以笙微笑,“有劳秦院长。”

“应该的。”不殷切点怎么把上这么正点的妹!

梁以笙买了一些床上用品,和简单的生活用品,秦墨寒有生以来第一次给女人拎东西,而且心甘情愿。

他两手都拎满了大包小包,而梁以笙两手空空,什么都没拿,一向只接受女人献殷勤,拒绝为女人服wù

的秦大少爷居然觉得天经地义。

已经过去三个小时,与她握手时的触感仿佛依然留在他心中。

那样纤白细腻柔若无骨嫩水葱一般的手,怎么可以拎拿重物?

他来就好了嘛,反正他有的是力qì



帮梁以笙把东西拎上楼,梁以笙将床上用品放进洗衣机里,秦墨寒摸下巴……果然是同行,都有不同程度的洁癖,不管新衣服还是新床单新被罩,都要洗了才能用。

洗衣机帮忙干活儿的时候,梁以笙在厨房榨了两杯芒果汁端出来,“借花献佛,谢谢秦院长。”

芒果是秦墨寒挑的,他付的钱,他拎上来的,秦墨寒接过去喝了一口,鲜美可口,嗯,算她还有点良心!

床上用品洗好晾在阳台上,秦墨寒再次邀请,“梁主任,可以走了吗,我请你吃饭。”

秦墨寒非常居心叵测的挑了家最受情侣喜欢的主题西餐厅,音乐袅袅,烛光浪漫,空气里飘着淡淡的香气,在里面待一会儿,心都会软了。

点好餐,边吃边聊。

“梁主任,你是哪所学校毕业?”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你猜!”梁以笙抬眼看他,目光流转,风华无限。

“……!”尼玛就算原本能猜到,被这么一电也电傻了,猜不到了啊!

他努力控zhì

着咕嘟咕嘟往外冒的红心,款款微笑,“国内国外的知名大学这么多,怎么猜的到。”

378. 376【番外】桃之夭夭,灼灼其华2

“我却知dào

秦院长是哪所学校毕业呢。”梁以笙眼波如水,意味深长的笑。

“……”秦墨寒心脏跳乱了一拍……难道她对他有兴趣?

但想到那个华丽丽的过肩摔,他又觉得做人还是不要太自信的好。

他不断告诫自己要稳住,送出一个电力十足的笑,“梁主任看过我的资料?”

梁以笙笑笑,“秦院长不要总叫我梁主任好不好?听起来像白发苍苍牙齿掉光光的老头子。”

秦墨寒有些激动。

她什么意思?

特许他可以叫她的芳名,而不会被过肩摔吗?

抑制住内心的激动,他轻咳了声,“那我叫你……”

“以笙或者小夭。”

“小妖?”秦墨寒使劲儿的打量她。

这哪儿是什么小妖,分明是千年老妖!

梁以笙知dào

他在想什么,微笑,“不是妖精的妖,是桃之夭夭的夭。”

“逃之夭夭的夭?”

梁以笙笑的更加灿烂,“不是逃跑的逃,是桃花的桃,桃之夭夭的夭。”

她笑着抓过他的手,在他的掌心,一笔一划的画,“夭,草木茂盛而美丽的意思,我生在桃花开放的季节,我妈生我那天,院子里的桃花开的最艳,所以爸爸叫我小夭。”

她的掌心柔软,白嫩的指尖在他掌心勾来划去,说不出的麻痒,秦墨寒心中泛起异样的感觉,盯着她白嫩的食指,许久没有做声。

梁以笙眨了一下眼睛轻笑,“怎么,你觉得不好听?”

“不!好听极了!”秦墨寒回过神来,她妈妈简直太有先见之明了,女儿刚生下来就知dào

她长大之后是个祸国殃民的妖精,还是妈妈本身就很漂亮,已经祸国殃民了许多年。

美女当前,他总抑制不住的胡思乱想。

吃晚饭,秦墨寒带着梁以笙走到自己车前,“小……以笙,你回公寓还是回医院?”

秦墨寒赤果果的鄙视自己!

美女都特许他喊她的乳名了,关键时刻他却叫不出口,“夭”字在舌尖儿一转,变成了以笙,从小到大,他何时这样露怯过,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梁以笙想了下,“我回公寓收拾一下,明天正式到医院报道,秦院长你看行吗?”

“当然。”他说不行也不算,他家老爷子说了才算,以他家老爷子偏宠她的程度,估计她就是说再在公寓待上几天,他家老爷子也绝无二话。

当天晚上,秦墨寒做了一个稀奇古怪的梦,梦里一片一望无际盛放的桃花,桃花掩映下,一个长发垂地的妖精,手里拿着一颗心,放在嘴边,啃的鲜血淋漓。

他从睡梦中惊醒,摸了把额头上的冷汗。

尼玛,居然梦到吃心的妖精!

他才是吃心的妖精好不好,怎么可能让妖精吃了他的心。

做梦。

果然是做梦!

洗漱完吃好早餐换了衣服去医院,路过梁以笙办公室的时候,听到走廊拐角处有哭声,他下意识看了一眼,看到一头顺滑长发一身淑女裙的梁以笙正蹲在一个男孩儿面前安慰他。

男孩儿一边哭一边抹着眼泪,梁以笙揉着他的脑袋,柔声细语的哄着什么,她眉眼柔和,唇角挂着软软的甜笑,那样的笑容让人五脏六腑都酥了。

这一幕,温馨而动人,秦墨寒深深怀疑自己的眼睛。

这是可以在那个冷艳暴力的天蝎女脸上可以出现的表情吗?

太温润、太柔和,像拂面而过的春风,像柔波荡漾的秋水,让人看了像被打通了任督二脉,浑身说不出的舒坦。

男孩儿很快被她哄的不哭了,甜甜笑着和她摆手说再见。

梁以笙站起身,微笑着看他走远,转眼间看到站在不远处的秦墨寒,先是一怔,继而微笑,“秦院长,早上好。”

“早上好,”秦墨寒的大脑被她电的短路了,鬼使神差问了一句:“今晚去妖精吗?”

梁以笙稍稍一愣,笑容绽开,“你猜?”

她留下嫣然一笑,转身离开,留下秦墨寒站在原地被她电的回不过神。

尼玛,又让他猜!

他这么会猜早就去买体彩,站这儿和她啰嗦什么!

对了!

猜不到可以去查啊!

他不能未卜先知,所以他不知dào

她今晚会不会去妖精,但他可以去网上查一下她到底哪所大学毕业,下次她再让他猜,他一定可以猜的很准。

他的心情瞬间变得很雀跃,三步两步回了自己办公室,打开电脑,输入梁以笙三个字。

没想到,这小丫头年龄不大,成绩却不少,按下确定键之后,关于她的事迹洋洋洒洒出来一大篇。

他的眼睛重点搜索她读过的学校。

找到了!

研究生、大学、高中、中学、小学、甚至幼稚园都详细在列。

等等!

这丫头毕业于华南A大,和他是……大学校友啊!

他眼睛盯在那所学校的名字上,疑惑了。

不太可能啊!

凭梁以笙这容貌、这成绩、这能力,当时在学校里怎么也得是风云学生,以他秦墨寒在大学时的见多识广,尤其是在美女群儿中的见多识广,怎么可能放过这种极品?

网络这东西,果然有时还是靠不住!

他有些没好气的按下最上方的叉叉。

一整天他都有些心不在焉,一个问题一直在他脑海中盘旋,那个问题就是,梁以笙今晚到底会不会去妖精呢?

会不会去呢?

会不会呢、会不会呢?

他觉得他现在这种情况非常不妙!

思考良久,他把这归结于看到了心仪的妞儿却还没把到而产生的心理不适。

想他秦大少爷向来都是无往不利的,何时这样受挫过?

所以,一定是受了打击之后的后遗症,一定是。

而解除这种打击最好的办法是……把那个妞儿成功把到手!

对!

就是这样!

下班之后,他原本想以光速投往妖精的怀抱,奈何被老爷子逮住,又是一顿耳提面命,内容无非又是今天看到谁谁谁的儿子啦,谁谁谁家的孙子管他叫爷爷啦。

一个小时之后,一通电话将秦墨寒从苦海中解脱出来,秦墨寒趁老爷子接电话的功夫,成功溜之大吉。

冲进妖精后,先到吧台要了杯酒,这么巧,身边坐的又是那位徐家公子。

徐家公子用手肘碰他一下,“秦哥,看那边!”

秦墨寒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过去,刚灌进嘴巴里的酒差点喷出来。

梁以笙。

是梁以笙!

她今天穿了一身纯黑色的衣裤,依旧是露脐装,上下都是纯黑色的衣服,中间是雪白细腻的小蛮腰,视觉冲突比上次更加强烈。

她正在热舞,柔韧度十足的腰肢做出各种高难度的动作,没有一丝赘肉的小蛮腰,让人忍不住将手贴上去,感受一下那弹性十足的触感。

秦墨寒喉结滑动了下,感觉血管里的血液正在燃烧。

一曲完毕,梁以笙准确无误的径直朝秦墨寒这边走过来。

徐家公子看到秦墨寒与梁以笙眼神相接,很识相的端着酒杯去了别处,给梁以笙让开位置。

梁以笙在秦墨寒身边坐下,撩了下有些凌乱的长发,打招呼:“嗨!”

她柔顺的长发拂过他的脸颊,散发一阵诱|人的香气,她眼波妩媚,气息微微凌乱,魅惑撩|人,与清晨时安慰小男孩儿的那个梁以笙,判若两人。

秦墨寒冲她举了下酒杯,将杯中酒全都干了,心中下定结论——这是精分!绝对精分!

梁以笙冲吧台内打个响指,“血腥玛丽。”

酒保递给她一杯猩红的血腥玛丽,她凑到唇边浅啜。

雪白的肌肤,猩红的液体,粉润的唇瓣,修长的脖颈,秦墨寒喉结再次滑动了下,血管内流动的血液更烫了。

尼玛这什么情况!

他是万花丛中过没错,但他更是片叶不沾身啊!

他喜欢泡妞儿,但从不烂情,更不会随便和女人尚床,基于医生都有的洁癖,不熟悉的女人他都嫌脏,基于他花心的本性,不熟悉的女人还不等变成熟悉的女人,就被他给遗忘,换了新的女人。

所以基本上他没什么机会和女人尚床,更很少产生这种冲动。

他是医生啊,知dào

太多类似淋病梅毒之类的性|病,怎么敢随便乱来?

所以……

所以他虽然背着个花心大少的罪名,但至今仍守身如玉啊,他真是太不容易了!

但这种事他是绝对绝对不会和其他人说的,不然绝对会被笑死!

但今天他是怎样?

他居然冲动了。

非常冲动。

恨不得立kè

把身边这个妖精按在床上。

这是怎样?

难道酒里被下了东西?

他脑海中思绪乱飞,梁以笙一杯血腥玛丽见了底,侧过脸,冲他妖娆一笑,“我先回去了,拜。”

“我送你!”她转身走,他随后跟出去。

“不用了,我自己开车来的。”她笑如夏花,勾人心魂。

他跟在她后面,一起走到她汽车旁边,她雪白的小蛮腰在夜色中要命的勾人,而腰肢上那只蝎子,却提醒着这只妖精有多危险。

他双手插进兜里,浅笑,“路上小心。”

“你也是!”她又是一笑后,钻进车里,与她差不多嚣张狂野的超跑很快消失在迷茫夜色中。

379. 377【番外】桃之夭夭,灼灼其华3

这是他第二次看她的背影!

不过没关系!

近水楼台先得月,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这妖精迟早有一天要拜服在他的西裤下,他坚信!

晚上,他居然又做梦了。

这次是梦到一只妖精半躺在湖边清洗她的长发,湖边开着妖娆盛放的桃花,除却湖水桃花,天地间茫茫都是雾霭,如梦似幻,美如仙境。

这次梦境很美,所以他没被吓醒,以至于早晨睡醒后,梦境中有些事物已经模糊不清了。

他只记得他站在桃花树下看那只长发拂过湖水的妖精,后面发生了什么他记不起了。

他到底是走过去了呢,还是没走过去呢?

洗漱吃饭的时候,满脑子想的都是这个问题。

到了医院之后,一进大厅就听到嘈杂的吵闹声,大厅里里三圈外三圈围了很多人,仗着身高优势,他看清站在最里面的是外科年轻的女医生张灿宁和她的病人家属。

那个病人家属他认识,往好听里说是某市十大青年企业家之一,往通俗里说,就是兜里有点糟钱的暴发户。

他超生的小女儿有严重的先天性心脏病,手术成功率不到百分之十,但如果不做手术的话,那小女孩儿活不过今年冬天。

张灿宁虽然年轻,但却是这方面的权威,他们慕名而来,坚持要给女儿做手术,张灿宁和他家老爷子商量后,决定给这个小女孩儿一个机会。

如果不做手术,几个月后她肯定会死,可如果做手术,至少还有一线生机。

一般手术成功率这样低的手术,任何医生都不愿意做,因为病人死在手术台上,死在自己的手术刀下,实在不是什么愉快的事。

但张灿宁心善,看不得女孩儿母亲苦苦哀求,还有那个小女孩儿求生的眼睛,心肠一软也就答yīng

了。

手术昨天做完了,手术还算成功,大家都松了口气,但眼前这场面

,让秦墨寒心里沉甸甸的。

看暴发户那边那阵仗,分明是出事了。

张灿宁昨晚一台紧急手术做到很晚才回家,累的不轻,睡了一觉,差点睡过头,匆匆来上班,还没进医院,就被雷浩瀚堵在大厅里。

她这才知dào

,小女孩儿术后并发反应,已经于凌晨去世。

小女孩儿走的很突然,甚至没来得及急救,就因为急性心肺衰竭,骤然死亡,科里的医生护士知dào

她昨晚手术很晚才回家,而小女孩儿已经去世,即使她赶来也无济于事,所以没有通知她。

那么小的孩子没了,她也很伤心,但更让她伤心的是雷浩瀚对她的态度。

她原本也不愿给小女孩儿做手术,一来如果小女孩儿死在她的手术刀下,对她会是个不小的打击,对她的名声也不好,二来她担心给医院惹来麻烦。

秦墨寒的父亲是她导师的好友,她来到这边之后,对她非常厚待关心,她不想给医院惹上麻烦。

但雷浩瀚夫妇苦苦哀求,雷浩瀚的妻子甚至给她下了跪,痛哭流涕,并保证即使手术不成功,也不会怨天尤人,更不会责怪她。

她可怜这对夫妻俩,更可怜那个小女孩儿,这才和秦墨寒的父亲商量着,给小女孩儿做了手术。

她没想到,小女孩儿真的出事了,真的因手术并发症死去了,雷浩瀚翻脸不认人,刚一见面就冲过来甩了她一个耳光,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

脸上火烧火燎般的疼,心中却冰寒似雪,医院有规定,任何情况下都不许与病人家属起冲突,她又是内向不爱说话的人,由着雷浩瀚跳着脚的骂。

秦墨寒的父亲管理医院很有经验,医院大夫护士上下一心,大多关系极好,有几个年轻医生不服气,出头为张灿宁说话。

不反驳还好,这一反驳,更像火上浇油一般,雷浩瀚铁青着脸色冲过去,揪住了张灿宁的头发,“你这庸医害死了我女儿,我要让你给我女儿偿命!”

他拽着张灿宁的头发,用力摇晃张灿宁的脑袋,秦墨寒疾步往前,想分开人群去救张灿宁,围观人群太多,还没等他挤进去,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上前一步,抓住雷浩瀚的手腕,用力一拧,雷浩瀚发出一声惨嚎。

周围人群都是一愣,还没回过神来,眼前一花,雷浩瀚肥硕的身子被在空中甩了一圈,狠狠拍在地上!

好华丽的过肩摔啊也好熟悉!

秦墨寒已经分开人群,走到了最里圈,看着被拍在地上的雷浩瀚,替他后脊背疼。

梁以笙居高临下看他,声音如冷玉相击,清亮动人,“死了女儿就可以像疯狗一样咬人吗?你女儿已经病入膏肓,医生不是神仙,想救活谁就能救活谁,张主任救你女儿是情分,不救你女儿是本分,你有什么资格动手打她?”

雷浩瀚被摔的七荤八素,眼冒金星,挣扎着站起来,往后退了几步,指住梁以笙的鼻子,“你居然敢动手打病人家属,我要去告你!”

梁以笙指了指头顶的摄像头,“你殴打医生,我出手相救,是正当防卫,要等着挨告的人,是你。”

遇到不会还口也不会还手的张灿宁,雷浩瀚气势十足,可遇到动动手腕就能将他摔在地上的梁以笙,他明显怂了不少。

恶狠狠瞪了梁以笙一会儿,他咬牙切齿:“你给我等着!”

梁以笙浅浅勾唇,“随时奉陪!”

雷浩瀚拨开人群走了,围观的医生护士自发的爆出响亮的掌声和喝彩声。

秦墨寒摸摸鼻子。

这么好的机会,原本应该他英雄救美,大出风头的不是吗?

想到她那句“如果知dào

是秦院长,我一定下手轻点”,他一下觉得很淡疼。

张灿宁走到梁以笙面前,“梁主任,谢谢你。”

“不客气,我们是同事,理应互相帮zhù

,”梁以笙微笑,看看她被打青的唇角,“没事吧?需yào

我帮你请假吗?”

“不用了,”张灿宁勉强笑笑,“给医院惹了这么大麻烦我很过意不去,今天还有两台手术,不好再请假了。”

“灿宁,别这么说,”秦墨寒终于隆重登场,“你身为医院优秀的医务人员,医院理应为你提供保护,以后我会让安保科加强这方面的防护,不会再让你们受伤。”

看到秦墨寒,张灿宁苍白的脸上忽然泛起抹潮红,垂下眼帘羞涩的说:“学长,我没关系,只是给医院惹了麻烦,十分过意不去。”

秦墨寒和张灿宁还在寒暄,梁以笙的思绪已经飘远。

看张灿宁一脸羞怯的小女儿样,张灿宁是什么心思,她瞬间便看懂。

来医院报道之前,她研究过这家医院,当时对张灿宁也供职这家医院,十分不解。

虽说这家医院是秦氏集团倾力打造,秦老爷子和秦墨寒都在上面倾注了很多心血,但毕竟时日还短。

她听说过,张灿宁虽然年轻,但却是心脏专科方面的天才,连国家医疗权威机构都曾向她伸出橄榄枝,她当时想不通为什么张灿宁会屈就这里,现在她懂了。

和她一样,醉翁之意不在酒。

只是她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张灿宁,拿着明晃晃的手术刀在手术台上横一刀竖一刀割人皮肉的女人,在私底下居然是这么容易害羞的性子。

她对秦墨寒也做过深入研究。

秦墨寒这人看似花心,但从不烂情,更绝不会随便和女人尚床,因为他有严重洁癖,和不熟悉的女人,行为上的接触仅限于搂搂抱抱,连接吻他都亲不下去。

而他很熟悉的女人,至今为止好像只有他几个兄弟们的老婆,他自然是绝对不会碰的。

所以,传说中花心的要命的秦家大少爷,实jì

上是纯情的要命。

而且,秦墨寒还有一个特别可爱的地方,那就是他本着兔子不吃窝边草的原则,医院里年轻漂亮的医生护士那么多

,他却从不染指。

他最喜欢去酒吧吊女人,但在那地方,能吊到好女人的几率可想而知。

于是可怜的秦大少爷至今单身未婚,却背上了花心大少的恶名。

没听清张灿宁又和秦墨寒说了些什么,秦墨寒和张灿宁边说边往张灿宁办公室的方向走去,梁以笙在他们身后凝神看着。

张灿宁的目光不住落在秦墨寒的脸上,分明是情动女孩儿看向心仪意中人的目光,可恨的是自诩过尽千帆的秦墨寒,居然看不明白,还一副翩翩浊世佳公子的样,和张灿宁相谈甚欢。

为了安抚受了惊吓和委屈的张灿宁,在老爷子的授意下,秦墨寒邀请张灿宁共进晚餐,给她压惊,张灿宁欣然同意。

在秦墨寒眼中,张灿宁就是个内向腼腆却天资聪颖格外有才华的学妹,他本着兔子不吃窝边草的原则,对张灿宁没有一丝非分之想,也压根没想到这是他家老爷子故yì

给他安排的。

他家老爷子看着老朋友们一个两个的都抱了孙子,眼馋的不得了,费尽心机的给他安排机会,想让他尽早成家。

陪张灿宁吃饭时,秦墨寒很君子,眼前是张灿宁文静秀气的脸,脑海中却不自觉闪过梁以笙托着他的手,在他掌心中写下那个“夭”字的画面。

380. 【番外】桃之夭夭,灼灼其华4

一顿饭吃的有些漫不经心,张灿宁秀气内敛,心里也格外细腻,看出了秦墨寒的心不在焉,黯然神伤。

张灿宁话不多,秦墨寒和别人在一起时话很多,但对着秀气清丽一身书卷气的张灿宁,生怕哪里太随便,唐突佳人,一下变得话很少。

两个人不着边际的说了几句,一顿饭很快吃完。

秦墨寒将张灿宁送回了她的公寓,汽车掉头驶向妖精。

一进门,目光就像设置了定位一样,一眼就看到在舞池中心热舞的梁以笙。

她今天穿了一身银色丝绸的露脐装,丝质顺滑的布料在她身上紧贴着,依旧露着她雪白的小蛮腰,腰侧的蝎子张牙舞爪,火|辣张狂,像一道墨色的魔咒,牢牢吸住他的目光。

他在吧台边坐下,酒保很快送上酒,他一边浅啜,一边凝视着那抹迅疾旋转的倩影。

一曲结束,她朝他走来,在他身边坐下,眼波流转,妖娆一笑,“嗨!”

秦墨寒冲酒保示意一下,酒保机灵的送上一杯血腥玛丽,梁以笙接了,“谢谢。”

秦墨寒冲她举杯,“不用谢他,我请你,谢谢你替灿宁解围。”

梁以笙啜了口酒,目光流转,眼波妖娆,“不知dào

张主任和秦院长什么关系,要有劳秦院长代她致谢。”

“灿宁是我学妹,”秦墨寒忽然想起件事,“对了,你好像也是我学妹。”

“是吗?”梁以笙眨眼一笑,将酒杯放在吧台上,“我还有事,先走了。”

秦墨寒很火大。

每次都这么神mì

高深的吊人胃口,好玩儿吗?

他眨眼工夫,梁以笙已经走出几步,他稍一迟疑,起身跟上,“我送你。”

“不用了。”

她快步走出去,梁以笙跟到路边才发xiàn

路边停了一辆黑色轿车,颜色款式很低调,但秦墨寒知dào

那车价值不菲。

梁以笙打开车门,回头冲她嫣然一笑,摆了摆手,钻进汽车。

汽车很快疾驰出去,隔着车窗,秦墨寒看到驾驶座上坐着一个年轻男人,相貌英俊,气质不凡。

秦墨寒一向觉得他圈子里那几个是MO城最优秀的男人,不论家世还是容貌,再挑不出比他们几个更优秀的,但他不得不承认,刚刚和梁以笙坐在一起的那个男人,并不比他们几个逊色。

尼玛MO城什么时候多了怎么一号人物,他怎么以前从没注意过?

不知dào

为什么,他有些烦躁,心烦意乱。

返回酒吧,狠狠灌了几杯,心情才稍微好了些。

回到公寓,洗漱睡下,他又做梦了。

这次,梦中依旧是一望无际的桃花,长发垂地的女子偎在一个白衣男子身边,天地之间,雾气缭绕,他站在高山之巅,距离女子那样遥远,却偏偏山脚下的一切看的那样仔细清晰。

甚至他能看清她身边起舞的桃花瓣,朦胧雾气下笼罩的是一池碧绿的湖水,比他去过的任何旅游景点都要漂亮,可梦醒后,他很不爽,非常不爽!

这是他的梦好吧?

凭什么他梦中的女主角被别的男人抱在怀里,他只能站在山顶上吹着冷风眼馋?

太衰了!

他过尽千帆无往不利的秦大少,怎么可以这么衰!

发狠一般将面包用力塞进嘴里,饱饱吃了一顿早餐,到了医院,路过梁以笙的办公室里,忍不住往里瞟了一眼,看到梁以笙正摆弄窗台上一盆白兰。

她还没换白大褂,穿着日常的衣服。

白色的紧身裤子,嫩黄的雪纺上衣,黑长直的柔顺乌丝,怎么看怎么是个清纯如水的绝色佳丽,哪儿还是昨晚那个眼波如水,勾人魂魄的妖精了?

秦墨寒脚步一拐,走了进去。

梁以笙听到脚步声回头,嫣然一笑,“秦院长,早。”

秦墨寒这才回过神来……尼玛他怎么走进来了?

他用一声浅咳掩饰尴尬,“那个……以笙,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梁以笙冲秦墨寒做了个请的手势,“秦院长请坐。”

秦墨寒在她办公桌对面坐下,“以笙,我想问你一下,我最近总是做梦,而且梦境的内容很像,这以你的专业角度来看,说明什么问题?”

梁以笙微笑,“秦院长也是医科出身,肯定听过,梦由心生,所谓梦境,很多时候都是人的一种执念,如果梦境总是相同或者相似的,那说明你的执念很深,而你梦中的东西,通常都是你特别害pà

,或者特别想要的,不知dào

秦院长最近是不是有特别恐惧,或者特别想要的人或者东西?”

秦墨寒心里在敲鼓。

特别想要,或者特别恐惧。

思绪在脑海中转了好几圈,他好像知dào

他特别想要的是什么,他特别害pà

的又是什么,可他拒绝承认。

太丢脸了,怎么可以这样!

他起身,“谢谢以笙,打扰了。”

梁以笙也浅笑着站起,“不知dào

秦院长是否方便告sù

我,秦院长总会梦到什么呢?”

“不好意思,”秦墨寒很诚实,“不方便。”

如果他告sù

她,他特别想要的是她,特别恐惧的是她选了别的男人,那他岂不是丢脸丢到了姥姥家,以后还有法儿混吗?

秦墨寒往外走了几步,忽然回头,“以笙……”

“嗯?”梁以笙眸光清亮,微笑看他。

“以前有人追过你吗?”

梁以笙抿了抿勾笑的唇,“你猜。”

“……”这姑娘什么都好,就是太喜欢玩儿猜猜的游戏,“肯定有。”

“嗯,”梁以笙微笑,“很多,但我喜欢的那个人,还没追我。”

秦墨寒下意识的问:“你有喜欢的人了?”

“是啊,我喜欢他很多年了,可惜他有些笨,但现在还不知dào

。”

秦墨寒嘀咕:“那是够笨的。”

被这么个大美女暗恋,居然没有发xiàn

,那得笨成什么样?

他收敛心神,又轻咳了声,“那你有什么打算?”

梁以笙眨眼一笑,“什么什么打算?”

“你就没想过主动追求他?”

“想过了,而且……”她笑的更加美丽,也更加意味悠长。

“而且什么?”秦墨寒被吊起了胃口。

梁以笙眨眼,“你猜!”

“……!”他现在听到这两个字就有想扁人的冲动!

梁以笙见他无语,反问道:“秦院长今天怎么忽然这么关心我的私事?”

秦墨寒头脑一热,“我是想问你,如果我追你,你觉得怎么样?”

说完之后他立kè

傻了。

尼玛他怎么一冲动把说话说出来了?

还没等梁以笙说话,他又飞快的说:“哈,我开玩笑的,今天天气真不错是吧,哈哈,你再接再厉,好好工作。”

他打着哈哈,飞快遁了。

望着他逃也似的背影,梁以笙咬了下唇,笑嗔:“笨蛋!”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的秦墨寒,觉得自己很窝囊。

一不小心把实话说出来了就说出来了吧,居然还不敢承认,太没男子汉气概了,简直给老秦家的祖宗丢人!

他来来回回在屋子里转了好几圈,唰的打开门,三步两步下楼,闯进梁以笙的办公室。

梁以笙正在伏案写资料,见他进门,微微诧异,“秦院长?”

秦墨寒两手撑桌,微微俯身看她,“以笙,我有个不是玩笑的事情想问你。”

梁以笙仰头看他的眼睛,“秦院长请说。”

“如果我追求你,你觉得怎么样?”

梁以笙看了他几秒钟,眨了下眼,“这次不是开玩笑?”“不是。”

“认真的?”

“非常认真!”

“不会后悔?”

“会不会后悔要追了才知dào

。”

“……”他还真诚实,这时候不是应该说不会后悔吗?

梁以笙微笑,“好啊,被秦院长追求,我会觉得很荣幸。”

“那……今晚我请你吃饭?”男人追求女人都是从吃饭开始的吧?

以前都是女人追求他,他还真没什么经验。

“好啊,”梁以笙依旧微笑着说:“十分荣幸。”

“那好,下班后我过来接你,”秦墨寒转身走出去几步又回头,“你喜欢什么花?”

梁以笙笑了下,张嘴刚要说话,秦墨寒一摆手,“不用说了,我猜!”

秦墨寒出去把门关上,梁以笙弯着腰闷笑,差点笑到肚子痛。

一直以来,她都很喜欢一句话。

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倒追什么的有什么意思?

这样才过瘾!

不是吗?

下午下班后,秦墨寒到梁以笙的办公室,和梁以笙一起离开医院大楼。

张灿宁自宽大的玻璃窗内,看着秦墨寒和梁以笙说说笑笑的一起走向停车场,唇瓣紧抿,眸光黯淡。

和他一起来到医院马元振走到她身边,“灿宁。”

张灿宁收回视线,用笑容掩饰眼底的失落,“元振,你还不走?”

马元振看向远处从停车场内驶出来的秦墨寒的汽车,“灿宁,喜欢一个人,就要鼓起勇气向他表白,你只是这样默默关注,根本不可能得到他。”

张灿宁脸色白了下,目光慌乱,“你说什么?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我还有事,先走了,回见。”

她疾步离开,马元振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苦笑。

道理总是很简单,但做起来却很难。

就像他,刚刚说给张灿宁的话同样适用于他自己,但他和张灿宁一样,什么都不敢说。

因为太喜欢,太在意,所以太患得患失,怕把这层窗户纸戳破之后,连朋友都没得做。

381. 【番外】桃之夭夭,灼灼其华5

秦墨寒又把梁以笙带到上次他们去过的西餐厅,他们刚坐下一会儿,一个年轻人拿着一捧玫瑰在门口扫视了下,看准桌号,朝他们走来,冲梁以笙微微弯腰:“您好,请问您是梁以笙梁小姐吗?”

“我是。”

“您的鲜花,请您签收。”年轻人将纸笔递给梁以笙。

梁以笙签收后,年轻人将玫瑰花放入梁以笙手中,转身离去。

梁以笙从玫瑰上取下一张子卡。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秦墨寒摸了摸下巴,罕见的有些不好意思,“原本想送桃花的,但没买到。”

“没关系,我很喜欢。”梁以笙将玫瑰放在鼻下嗅了嗅,笑意比花还艳。

这世上恐怕没女人不喜欢玫瑰,即使不喜欢这种花,也不会不喜欢它代表的含义。

餐很快上齐,一向话很多,在美女群儿中如鱼得水的秦墨寒竟一时想不起说些什么。

两个人很安静的吃完饭,秦墨寒起身问:“想看电影吗?还是去散步?”

吃饭看电影压马路,据说这是谈恋爱的基本步骤。

梁以笙歪头看他,“我想去山顶看星星,方便吗?”

好吧,还有人说,送鲜花送钻戒放烟花去山顶看星星,是泡妞儿必杀,看来不无道理。

半个多小时后,在梁以笙的指引下,秦墨寒开车来到郊外一座未经开发过的山。

秦墨寒喜欢灯红酒绿,喜欢纸醉金迷,很少来这种地方,明月如钩,空山寂静,清风阵阵,虫鸣鸟啼,感觉居然不错。

山势不是很高,没有山路,只能沿着崎岖的小道摸索着往上爬,半个多小时后就爬山山顶,两个人在山顶边一块光滑的石头上并肩坐下。

出发前,梁以笙到她的公寓换了运动服,身后背了个紫红色的双肩背包,干净利落,有模有样。

她将背包取下,从里面掏出两罐啤酒,扔给秦墨寒一瓶。

秦墨寒:“……”女孩儿的背包里放的不该是果汁或者酸奶吗,这会不会太豪爽了些?

坐在山顶上,吹夜风,喝啤酒,看星星,这好像是偶像剧里常有的桥段,他有个表妹喜欢看偶像剧,以前被他瞥见,他会嗤之以鼻。

可当他自己也吹着夜风,喝着啤酒,看着星星,却发xiàn

这种感觉着实不赖。

难怪每个导演都喜欢用这个烘托气氛,确实有道理。

天是蓝的,风是软的,星星像一闪一闪的钻石,啤酒喝进嘴中,明明不会醉,却有微醺的感觉。

“秦院长,你还记不记得,那天你问我,有没有人追求过我。”

“记得。”

梁以笙缓缓说:“其实,我上大学时不但没有人追求我,还经常被人嘲笑。”

“为什么?”秦墨寒隐隐有些激动。

这是要说心事了吗?

夜深人静,四下无人,互诉衷肠,迅速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不错不错。

“我上高中的时候,我妈更年期,疑神疑鬼,总怀疑我爸有外遇,我那时年纪还小,向着我妈,相信我妈的话,和我爸闹的很凶,我那时愤世嫉俗,特别叛逆,我遗传了我妈的相貌,长的还算可以……”

秦墨寒暗叹:岂止是可以,简直太可以!

梁以笙继xù

说:“那时很多男生追求我,可我特别讨厌他们,觉得男人都像我爸一样,没一个好东西。”

秦墨寒忍不住摸下巴……这打击面也忒广了吧?

梁以笙微笑,“秦院长,比别介yì

,我已经说了,那时我很小,高中是愤世嫉俗,上了大学成了愤青,更加愤世嫉俗,思想很偏激。”

秦墨寒摇头,“没事,我不介yì

。”他才不会和一个黄毛丫头一般见识。

梁以笙笑笑,“我考进大学的时候,是我爸妈闹的特别厉害的时候,我耍性子,故yì

把自己弄的又土又丑,戴上黑框眼镜,脸上涂了一层化妆用的东西,看起来面黄肌瘦,特别膈应人。”

秦墨寒开始认真倾听了。

这姑娘,真……个性!

“我家境不错,在大学附近自己租了间公寓,所以不用担心舍友发xiàn

,我扮丑之后,果然没有男生再来烦我,可比男生更烦的事情发生了。”

她停顿了一会儿,苦笑,“我往脸上抹东西抹的太久,对那种东西过敏,脸上起了一片红疹子,我吓坏了,赶紧到医院找了皮肤科去治,后来疹子治好了,脸上却像起了白癜风一样,白一块,黄一块,特别吓人。”

“你往脸上抹的什么?”秦墨寒忍不住插嘴。梁以笙摇头,“时间太久忘记了,当时找一个剧组的化妆师买的,化妆师往演员脸上抹了那东西之后,演员就会显得面黄肌瘦,变成蜡色,我觉得好玩儿,就买了一些拿回去了,当时化妆师说那东西是从植物里提取的,没有任何副作用,我想着演员都是爱美的,她们都用这东西,肯定没问题,后来我就一直往脸上涂这个。”

秦墨寒咂舌。

他没想到他身边这只妖精居然还这么实诚过,人家演员演面黄肌瘦只是演一会儿,谁像她似的像用护肤品一样天天用着,不出事才怪!

她继xù

说:“那段时间我很自卑,经常做噩梦,很快瘦下去,瘦的皮包骨头,真像生了什么病一样,这下好了,我不用装丑就很丑了,即使依旧带着黑框眼镜,精心打扮,也遮不住脸上一块一块的白斑,同学朋友都躲的我远远的,生怕会被我传染,那段时间,是我人生中最灰暗的时间,我连退学的心思都有了,但我从小性子倔,不肯服输,这才没有退学。”

见她停住不说,秦墨寒问:“后来呢?”

她妩媚一笑,“后来呀……”

秦墨寒:“别让我猜,我猜不到。”

梁以笙愣了一瞬,咯咯笑,“我问的问题都是你知dào

的,只是你没用心而已。”

秦墨寒耸耸肩,不置可否。

梁以笙托住下巴,仰脸看星星,“后来我大一下半年体育测试,因为身体太虚弱,昏倒在地上,说是昏倒,其实还是有点意识的,就是那种很强烈的濒死感,好像随时都会死掉,当时谁也不敢碰我,连我们老师都是打了120等急救车,生怕被我身上所谓的皮肤病传染,我们那是医学院,老师学生都明白有些皮肤病,如果真被传染上了,那是一辈子也好不了的,所以他们就任我躺在地上,等着救护车。”

她收回目光,扭头看秦墨寒,“我躺在那里,觉得自己像个小丑,很难堪,很绝望,后来,过来一个学长,嘴巴很毒,一边背起我,一边冷嘲热讽的骂那个老师,我至今还记得他的话,他说,什么教书育人的人类灵魂工程师,狗屁不是,就你这素质教出来的学生,拿起手术刀也是出去祸害人的,趁早从这里滚蛋。”

她看着秦墨寒,妖娆的笑,“那一刻,趴在他的背上,我觉得很爽,简直想仰头大笑几声,我原本绝望的心,一下子活过来,我对自己说,我一定好好活着,好好把这张脸治好,以后风风光光的回来,风风光光的站在他们面前,让他们看看,我脸上白斑到底是不是皮肤病,到底会不会传染他们!”

她一边讲述,一边察言观色,看着秦墨寒的反应。

秦墨寒见她又不说了,追问:“后来呢?”

“后来我在学校医务室进行了急救,中暑没事了,可为了保险起见,救护车还是把我拉进了医院,我爸妈听说我进了医院,非常担心,连夜赶到医院,看到我的脸,我爸妈都惊呆了,哦,……”

她笑了下解释,“忘了和你说,我脸变成那样之后,怕他们担心,一直没回过家,他们一下子见我变成那样,吓坏了,我爸连夜咨询了好多皮肤病方面的专家,我吃了好多药,抹了好多药,可始终没什么起色,再后来,我爸把我送去了国外治疗,学籍也转了过去,边上学边治疗。”

“经过那件事之后,我发xiàn

我对人性特别感兴趣,于是改了专业,学了心理学,在国外,反正我谁也不认识,也不介yì

别人用怎样的目光看我,我一门心思想让人刮目相看,学习比任何人都用功,成绩越来越好,居然慢慢被我闯出些名堂。”

秦墨寒摇头轻笑,“没想到一次中暑成就了一个伟大的心理学家,这就是传说中的塞翁失马。”

梁以笙浅笑,“我脸上的白斑断断续续治疗了三年多才彻底治好,我不放心,怕它复发,又在那边待了两年多,见不管抹什么化妆品、吃什么东西,或者生病时吃什么药,脸上的皮肤都没什么变化,这才放心,决定回国,回国前,我又去咨询了几位皮肤方面的专家,让他们为我做了几次全面检查,确定完全没有问题,我这才回国。”

秦墨寒笑着说:“晚回来几年也没什么损失,如果不是你在国际上的名声那么响,我们家老爷子也不会眼巴巴的把你请回来,请来之后像抢到宝贝一样小心翼翼的伺候着。”

梁以笙欢畅的笑,看着他眨眨眼睛,“秦院长,听完我的故事了,你难道没什么特别的感想吗?”

382. 【番外】桃之夭夭,灼灼其华6

“特别感想?”秦墨寒想了下,“很感人,很励志,这算不算?”

梁以笙微微蹙眉,“还有呢?”

秦墨寒继xù

想,“小孩子不要太叛逆,叛逆了更不要随便往脸上抹什么东西,如果抹了一定要少抹,千万不要天天往脸上抹。”

梁以笙被雷到,啼笑皆非,“我和你说认真的啦,谁和你闹。”

秦墨寒摸摸鼻子,“我也很认真啊好不好?”

梁以笙气的磨牙,忽然侧过身搂住他的脖子,“秦墨寒,秦学长,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秦墨寒收起脸上的嬉笑,轻轻推开她,淡淡说:“只是背你去了一趟医务室而已,用不着以身相许这么严重!”

梁以笙呼吸一滞,“你还记得!”

秦墨寒微勾唇角,“我这辈子就做了这么几件好事,想不记得很难。”

梁以笙再次勾住他的脖子,比星光还亮的眼眸注视着他,“我回来了,以我最美的样子。”

秦墨寒再次推开她,似笑非笑,“和我有关系吗?”

梁以笙愣了下,“我是为你回来的!”

秦墨寒说:“我知dào

。”

虽然上山之前不知dào

,但听她讲完也知dào

了。

很狗血的故事,因为一点小事,生了感动,难以忘怀,经年以后,漂洋过海,来到他身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他是不是应该很感动?

可他偏偏感动不起来怎么办!

梁以笙怔愣更甚,“你生气了?”

秦墨寒看着她,非常绅士的微笑:“我只想请问梁主任,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给我的那个过肩摔是几个意思?”

梁以笙愣住,张口结舌后,她不自然的挪开眼睛,“你生气了?”

秦墨寒嗤笑了声,叉腰看她,“我不该生气吗?梁小姐!耍我很好玩儿吗?”

“对不起,”梁以笙咬住唇,“追求你的女孩儿那么多,我只是想吸引你的注意而已。”

原本是想等他深深爱上她再摊牌的,可是坐在他身边,她砰然心动,再也抑制不住,把埋藏在心里很久的秘密,就这么说出来。

她真的很想告sù

他,她是那个脸上长满白斑,像小丑一样被人遗弃在地上,只有他肯伸出手,看她一眼的那个人。

如今她回来了,带着最诚挚的心,最美丽的笑容。

她要以最光彩照人的样子站在他身边。

秦墨寒看了眼远天,“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见他疏离淡漠的样子,梁以笙心一横,抱住他的胳膊,“真的生气了?别这么小气好不好?大不了我让你摔回来嘛!”

看看、看看,看她这副撒娇的样子,哪里像那个温柔恬静知性淑女的心理咨询师梁以笙了?

这就是个骗术最高明的骗子!

他甩开她的胳膊,“你走不走?你不走我先回去了!”

梁以笙完全怔住。

在她的预想里,她揭开真相之后,秦墨寒就算不感动至极,也会很兴奋很庆幸。

她是学心理学的,从他看她的眼神中她看的出来,他是喜欢她的,非常喜欢。

可为什么事情没有按照她预想的方向发展。

秦墨寒目光清淡的看她,“梁主任,我知dào

你是心理学专家,最擅于揣摩人的心里,但爱情应该是世上最纯粹最干净的东西,掺不得半点假……”

他话说了一半,没再说下去。

想到她热舞、她的过肩摔、她的一颦一笑、她托着他的手在他掌心中写的字,都是别有心机,他就浑身不舒服。

从她来到这个城市见到他,哪件事是真的,哪件事是假的,哪个是真的她,哪个是戴着面具的她,他现在完全不知dào



他讨厌这种感觉,非常讨厌。

见梁以笙愣在原地不动,秦墨寒转身往山下走。

其实他是特绅士的男人,把女生留在山顶这种不怜香惜玉的事他以前是绝对不会干的,但想到这位女士可以丝毫不费力qì

过肩摔他的强dà

,他觉得完全没必要为她担心。

他从容往山下走,梁以笙深吸了口气,随后跟上。

一路上,两个人都沉默无话。

到了山脚下,秦墨寒帮梁以笙打开车门,梁以笙上车后他才回到驾驶座,又是一路沉默,将梁以笙送回她的公寓。

梁以笙下车后冲他摆了摆手,他笑了下,鸣笛一声,将车掉头,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梁以笙又深吸了口气,没有上楼,而是到地下停车场将自己那辆超跑开了出来,也迅速融于夜色之中。

几十分钟后,她在郊外一栋华丽的豪宅内停车,关好车门跑进客厅,又一路跑到二楼卧室,一头扑倒在柔软的超级大床上,狠命砸床。

怎么也没想到事情居然会发展成这样,气死她了!

她正砸床泄愤,身后响起一道慵懒的声线,“真想让你的病人们看看,这是那个知性美丽温柔大方的梁以笙梁医师嘛,这分明是只随时准bèi

挠人的小野猫嘛。”

“梁以繁你给我闭嘴!”她噌的从床上坐起来,回头怒目瞪着来人。

梁以繁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笑着捏捏她的鼻尖,“怎么了小野猫儿,谁惹你了?”

梁以笙扭过头去,“要你管!”

梁以繁手托下巴,“让我猜猜……是不是在那个花心大少那吃瘪了?”

“你才花心大少呢!你全家都是花心大少!”此刻的梁以笙任性的像个孩子。

“不是啊,我全家不是花心大少,不但我本人专情的很,我家妹妹更是痴情女一个,从情窦初开就爱上一个人,到现在都死心眼儿的只盯着那一个,别的男人不管条件多么好她都眼盲看不见,我都不知dào

该说她什么好。”

“我就愿意,你管得着吗?”梁以笙冲他做鬼脸,“我就是喜欢他,在我眼里,他比你好一百倍一千倍一万倍!”

梁以繁也不气,笑着揉揉她的脑袋,“那和我说说,你家那位我我好一万倍的男神怎么招惹你了,今晚不是和他吃饭去了吗,怎么弄成这样回来了?”

“唉!”梁以笙捞过一只抱枕抱在怀里砸了两下,“我发xiàn

心理医师这东西,对别人指手画脚挺明白的,一遇到自己的事就糊涂了,我和他之间刚刚有点进展,我就忍不住把实话和他说了,我没想到他反应那么大,当场就和我翻脸了,气死我了。”

梁以繁有些意wài

,摇头笑了下,“你别说,你家这位男神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我还以为像你这种小妖精向他表白,他一定先乐疯了,再趁机占便宜,没想到他这么能把持的住。“

“行了,你别挤兑他了,”梁以笙白他,“你又不是没查过他,他就是担了个花心大少的名声,又没真的乱来,在我眼里,他就是最好的!”

梁以繁摇头,“如果不是看你对他着了魔,我说什么也不会认这种人做我妹夫,整天混在脂粉堆儿里,前女友比我认识的女人还多,这种男人怎么配得上你!”

“他就是贪玩儿了些,又没来真的,我不用你管!”梁以笙用抱枕砸他。

“好好好,我不管,那你自个儿在这儿生闷气吧,我走了!”

他起身欲走,被梁以笙一把抓住,“不行,你不能走,你得帮我分析分析。”

梁以繁回头看着她笑,“你自己是心理咨询师,你让我帮你分析分析?问错人了吧?”

梁以笙瞪圆眼,“你没听过吗?医者不能自医,意思就是不管多厉害的医生都不能给自己看病,因为不管多厉害的医生都是人,都会被自己的情感蒙蔽双眼,我现在就被情感蒙蔽双眼了,什么都分析不出来,我都郁闷死了,你不许走!”

“好好好,我不走,”梁以繁又坐回她身边去,“你想让我帮你分析什么?”

梁以笙想了下,“你帮我分析分析他为什么会生气,我能看得出,他明明就对我有意思,很喜欢我,为什么我对他说我喜欢了他很久,他就翻脸了,按照常理来说,他喜欢的女人刚好也喜欢他,他不是应该惊喜才对吗?”

梁以繁又是摇头笑笑,摸摸她的头发,“傻妹妹,你说的那是普通人,秦墨寒是普通人吗?”

“他怎么不是普通人了?他不就是比平常男人花心了那么一点嘛!”

“好,那我问你,如果他是普通人,这些年在你身边转来转去那么多男人,为什么你一个都不喜欢,偏偏对他念念不忘?”

“……”梁以笙语塞。

“你自己眼光有多挑剔你自己最知dào

,眼光这么挑剔的你,单单为他秦墨寒心折,已经足以说明他不是个普通的男人,对不对?”

梁以笙想了会儿,点了下头,“对。”

这些年,她对秦墨寒念念不忘,不单单是当年他救她时的情结,还有后来因为这件事,她对他时时关注,在他身上发xiàn

越来越多的闪光点。

他这人看着放荡形骸花心多情,实jì

上他重承诺,守信义,能力更是一等一的好,不管什么事,只要他肯做,明明是吊儿郎当,漫不经心,却总能做到天衣无缝,尽善尽美。

就是这种举重若轻的魅力,让她对他着了魔,平时除了学习,最大的爱好就是搜集有关于他的一切消息。

383. 【番外】桃之夭夭,灼灼其华7

梁以繁不说她还不觉得,听他这样说了,她才发xiàn

,他的确不是普通人,他是极出色极有魅力的男人,不然她也不会被他牢牢吸引,这些年除了他,眼里再也看不到其他的男人。

梁以繁弹了她脸蛋一下,“承认他不是普通人了?”

梁以笙挑眉,“他当然不是普通人,能让我看上的男人,当然是最优秀最与众不同的!”

“好,那么问题就来了,越不平凡的人,越有几分怪脾气,你觉得你喜欢了这么多年,对他来说是荣幸,是幸运,但前提是你以正常的方式出现在他面前,然后很诚恳的告sù

他,你喜欢他,喜欢了很多很多年,他必定不会生气。”

梁以笙哧了一声,“是啊,他肯定不会生气,但也肯定不会对我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他身边的女人太多了,要什么样的没有?乱花渐欲迷人眼,我就那么简简单单普普通通的出现在他眼前,一点都不震撼,很快就淹在他那群美女堆儿里,和他那些前女友们没什么两样!”

“嗯,所以,你利用你心意咨询师的优势,揣摩他的心理,利用一个很震撼的出场方式出现在他面前,让他对你一见难忘,你成功吸引到了他的注意力,不用你向他表白,他想追求了你……”

“这不是很好吗?”梁以笙插嘴道:“我喜欢他,然后我成功吸引了他,现在他也喜欢上了我,我真不知dào

他为什么要和我闹别扭,现在难道我们不该开开心心的在一起了吗?”

“是啊,你是很好了,可他不好,他非常不好。”

“为什么?”“因为他不是普通的男人,他是非常优秀的男人,越是优秀的男人越骄傲,越不容女人挑zhàn

自己的尊严,你第一次见面就给他一个过肩摔,成功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如果是本性如此,他只是个随便搭讪的男人,你这样做无可厚非,可你不是,你是处心积虑,故yì

如此,现在真相揭开,他男人的尊严受到很大的挑zhàn

和侮辱,所以他才不能接受你。”

梁以笙吸了口气,“你别和我说,我是成也萧何败萧何,那个过肩摔吸引到了他的注意力,让他喜欢上了我也恨上了我。”

“如果你不认识他,他对你来说只是个搭讪的普通男人,你给他一个过肩摔他会觉得你很有个性,可是你不是,你是为了他才出现在这个城市,出现在他的医院,他向你搭讪时,你还过肩摔他,只会让他觉得你是处心积虑的算计,他会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通常他那样的男人,会喜欢比较简单的女人,你……”

梁以繁上上下下打量她,“你看你上上下下,有哪里是和简单搭边了?”

梁以笙懊恼,“你别告sù

我他会因此恨上我,以后再也不会理我了,你要是敢说我会失恋,我就用眼泪淹了你这别墅,不,我干脆放把火给你烧了。”

“关我什么事?”梁以繁哭笑不得。

“怎么不关你的事?”梁以笙蛮不讲理,“你是我哥哥,我的事就是你的事,我的错就是你的错。”

“……”梁以繁一摊手,表示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哥……”梁以笙凑过去,抓着他的胳膊来回晃着撒娇,“你帮我想想办法,反正我非他不嫁,你不帮着把我嫁给他,你就准bèi

养我一辈子吧!”

梁以繁宠溺又无奈的捏了下她的脸,“你脸皮到底有多厚?”

“你管我?反正我就赖定你了,你得给我想办法,谁让你是男的,还是个不错的男的,秦墨寒怎么想的,你肯定能知dào

。”

“是我听错了吗?我老妹居然夸我了,我以为你眼里现在只剩下他了呢。”梁以繁表示很荣幸。

“哥,你就别这么多废话了,我都要急死了,你快教教我,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他不生气了?反正我就是想嫁他,我就是要嫁他!”

“让我想想,”梁以繁沉思了会儿,“让我说,你现在最好的方法就是按兵不动,让时间证明一切。”

“证明什么?”

“证明他以前所看到的你,就是真实的你,不是你处心积虑塑造的假的你。”

梁以笙皱起眉,“那我要等多久?万一他跑了怎么办?”

“放心吧,”梁以繁拍拍他,“他都花心了那么多年,怎么可能说跑就跑了?而且虽然他现在对你可能有些反感,但你成功的地方是,现在对他来说,你是最特别的,即使他不愿意,他还是会不由自主的关注你、格外关注你。”

梁以笙皱眉,“但愿如此吧!”

她一下躺回床上,烦躁的抓乱头发,“烦死了,谈个恋爱怎么这么麻烦!”

“你已经是幸运的了!”梁以繁拍拍她,“最起码你还有可能得到他,多少喜欢他的女人都只能望他兴叹,看的到也摸的着,但就是嫁不了,他那种男人,不管用多少心机,就算爬上他的床,他不愿意他也不会娶,他身边的女人都对他又爱又恨你看不着吗?”

“对了,”梁以笙又噌的一下爬起来,“你不说我都忘了,他身边还有个张灿宁呢,张灿宁的名气不比我小,她也喜欢秦墨寒,现在秦墨寒讨厌我,该不会被她趁虚而入了吧?”

“爱情果然可以拉低人的智商,”梁以繁敲了她额头一下,“秦墨寒要是这么好追,也不会单身到现在了。”

“唉!”梁以笙叹气,再次躺回床上,“好烦啊好烦啊,好想嫁他,好想明天就嫁给他。”

梁以繁嫌弃的皱眉,“这话当我面说说就行了,千万别出去说,不然连我的脸面也被你丢没了。”

梁以笙哼了声,“当然只在你面前说,不会到外面说,我又不傻。”

“虽然不傻,但也聪明不到哪里去,好男人那么多,非要在那棵花心桃树上吊死。”

“我愿意,我就愿意,千金难买我愿意!”

梁以繁没办法的摇摇头,“你自个儿在这儿愿意吧,我走了,早点休息,晚安。”

梁以笙有气无力的摆摆手,“安!”

她在梁以繁的度假别墅休息一晚,第二天精神焕发出现在医院。

短暂的情绪起伏过后,她已经可以正常思考。

她哥哥梁以繁说的没错,虽然她吸引秦墨寒的方式引起了秦墨寒的反感,但秦墨寒已经成功被她吸引,现在对秦墨寒来说,她是最特别的,短时间内,秦墨寒不会再被别人有意思,那接下来,就让时间证明一切吧。

在同一家医院,难免抬头不见低头见,每次见面,她都落落大方的打招呼,也丝毫不掩饰对他的好感。

这天,他们又在医院拐角处遇到,她有些忍不住,将和她打过招呼就要离开的秦墨寒拦住。

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兜里,她嫣然巧笑,“秦院长,气这么久还没气够吗?你到底还要气多久?”

秦墨寒面无表情,“我有生气吗?我怎么不知dào

我在生气?”

梁以笙吸了口气,“秦院长,不要这么小气好不好?我们都是成年人了,成熟点不好吗?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为什么我们不能在一起,偏偏要闹这种无聊的脾气?”

秦墨寒失笑,“梁主任,谁告sù

你,我喜欢你?你自我感觉也未免太好了些!”

“你告sù

我的啊,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了吗?你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告sù

我,你喜欢我,你可以骗你自己,但你骗不了我!”

她不提她的专业还好,她一提她的专业,秦墨寒更火大,“你已经把我分析的那么透彻了,那我也来分析一下你怎样?”

梁以笙悠然抱臂,“洗耳恭听,乐意之极!”

“你观察了我那么久,机遇巧合之下,你接到我父亲的邀请函,并且同意了我父亲的邀请,你在来医院报道前很多天就开始观察我的生活,你知dào

我那些日子迷恋妖精,于是你出现在妖精,吸引我的注意,我如你所愿,上前搭讪,你用一个过肩摔让我牢牢记住了你,第二天,你以另一种不同的面貌出现在我的医院里,截然不同的你,愈加神mì

,让我更加着迷,你一步一步接近我,发xiàn

我迟迟没有追求你,你故yì

让你哥哥梁以繁在酒吧外开着豪车等你,让我误以为他是你的追求者,让我看清自己的心意,继而追求你。”

秦墨寒一瞬不眨的看着她,“你成功了,成功的吸引了我的注意,成功的让我主动了追求了你,不愧是心理专家,每一步都走的尽善尽美,但你忘了,我不是你的病人,更不是你的木偶,所以到最后,你输了,因为我不可能和你在一起!”

“为什么?”梁以笙依然不解,“我喜欢你,喜欢了你很久,除了你,从没喜欢过别人,而你现在也喜欢我不是吗?为什么我们不能在一起?”

秦墨寒看着她,这一刻,他的目光特别清亮沉静,“因为我不知dào

我看到的哪一个你,才是真实的你,你明明观察我那么多年,对我了如指掌,站在我面前时,却能装作丝毫不认识我,对我一无所知的样子,你的演技这样好,我怕我将来每天面对的都是虚伪的面具,你这样厉害,我不知dào

自己是否可以驾驭的了你,而我秦墨寒,别的本事可以没有,但一定要有百分百驾驭自己女人的本事,很显然,你不是。”

384. 【番外】桃之夭夭,灼灼其华8

说完之后,他将双手插入裤兜,又是那副迷人懒散的样子,“梁主任,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我不可能接受你,不好意思。”

他绕过梁以笙离开,梁以笙又气又笑。

这还真被自己说中了,成也萧何败萧何。

她用她的千变万化成功吸引了他的注意,他却也因为她的千变万化而远离。

不过她虽然又气又笑,却坚定了心中一个念头——秦墨寒跑不了了!

他都肯费心思去查那天在酒吧外用豪车把她接走的男人是谁了,那么走心,还敢说他能放手,她才不信!

又气又笑后,她心情很好。

秦墨寒是她的,早晚是!

下午快下班时,秦墨寒接到张灿宁的电话,秦墨寒有些意wài

,张灿宁虽然是他的学妹,但他毕业时张灿宁还没入学,两个人只是同一所学校毕业而已,在学校时并不认识,而且张灿宁性格内向,很少主动打电话给他。

他有些疑惑,接了电话便问:“灿宁,找我有事?”

“学长,今天是我生日……”

“哦……生日快乐!”

“谢谢学长……”张灿宁沉默了会儿,“学长,不知dào

为什么,忽然有些想家,觉得一个人过生日好寂寞,你能陪我一下吗?”

“当然,你叫上元振他们几个,我们一起给你庆祝,保准热热闹闹。”

“谢谢学长,下午下班后你来我家行吗?”

“当然。”

张灿宁听他一口应下,声音里有些小小的雀跃,“学长还记得我住哪里吗?”

“当然记得,”秦墨寒失笑,“你忘了?你的公寓还是我帮你安排的。”

“嗯,好,那我等你,学长再见。”

挂断手机,秦墨寒摇头笑笑。

这个世界真的很神奇,人类也很神奇,号称心脏外科三把刀之一的张灿宁,拿起手术刀像个冷血无情的女战士,可私底下却是个特别内向容易害羞的小妹妹。

大概人都有两面性甚至多面性,譬如他,还譬如……梁以笙。

怎么又想起她了?

秦墨寒懊恼的吁了口气。

想起那个在医院里端庄大方知性美丽的梁以笙和酒吧里热情火|辣狂野奔放的梁以笙,他就郁闷。

到底哪个她,才是真zhèng

的她?

还是两个她,都是戴着面具的她,其实都是假的?

下班后,他带着从路上买的鲜花和礼物敲响张灿宁公寓的房门。

门很快开,露出张灿宁清秀的笑脸,“学长你来了。”

“生日快乐。”秦墨寒伸手臂轻轻抱了她一下,将鲜花放进她怀中。

张灿宁一张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接过鲜花放在鼻端嗅了嗅,说了声谢谢,将秦墨寒让到屋里,自己找了个花瓶,将花小心翼翼的插进去。

秦墨寒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元振他们还没来?”

张灿宁没敢回头,摆弄着鲜花,小声说:“我不太喜欢热闹,一个人又嫌太冷情,所以只叫了学长一个人。”

秦墨寒愣了下。

女生过生日、在女生的公寓里、只叫了他一个人,就算再迟钝的人也该明白些什么了,何况秦墨寒并不迟钝。

他很意wài



他以为,像张灿宁这种循规蹈矩的乖乖女,对他这种恶名在外的花心大少,应该避之唯恐不及才对,怎么可能喜欢他?

所以以前张灿宁即使隐隐表现的对他与对别人有那么些不同,他也以为那是一个离家在外的女生对自己学长的依赖,从没往别处想过。

可现在,不由得他不想了。

在酒吧邂逅的性|感美女,他可以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但对张灿宁不行。

她那么干净,那么单纯,他不可以伤害到她。

张灿宁有些不自在,“学长,你先看电视或者上网,我去炒菜。”

秦墨寒眼睛盯着电视,脑海中却想着怎样委婉的拒绝张灿宁,才能不伤害到她。

他在这方面并没什么经验,想了很久也没想到什么好法子,张灿宁将饭菜弄好上桌,招呼他吃饭。

以为至少会来几个人为张灿宁庆祝,秦墨寒买了个很大的水果生日蛋糕,没想到只有他们两个人,怕是吃上几天也吃不完。

张灿宁却很开心,许愿、吹蜡烛、切蛋糕,分了一块给秦墨寒,像是看懂他在想什么,“没关系,明天我带到办公室分一分,我们科里几个护士都喜欢吃甜食。”

吃了块蛋糕垫垫底,开始吃菜喝红酒,两个人不断碰杯,秦墨寒发xiàn

这位内向羞涩的心脏科专家酒量居然很好,两个人喝光一瓶红酒,她没事人一样。

秦墨寒依旧在措辞怎样拒绝张灿宁,无奈张灿宁只和他闲聊,并不表白,他想了很多说辞都派不上用场。

总不能人家什么都没说,他就上赶着和人家说,你别喜欢我,更别追求我,你不是我的菜,我绝对不会和你在一起……这话说不出口啊!

秦墨寒表示很郁闷很惆怅。

一直等两个人吃饱喝足,他告辞要离开,张灿宁把他送到公寓门外,他也什么都没说出来。

离开张灿宁的公寓,回医院的路上,秦墨寒更加惆怅。

这都是些什么事啊,张灿宁喜欢谁不好,为什么偏偏喜欢他。

头疼。

好头疼。

第二天上午,他遇到一个奇怪的病号。

病号是个年轻男子,衣着高贵,细皮嫩肉,身边还跟着两个急赤白脸的下属,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儿。

这公子哥儿得了怪病,两个手臂突然之间一动也不能动了,只能垂在身侧。

原本这病号送到了内科,做完各项检查后,全部正常,内科主任看不出所以然,请了各科主任会诊,秦墨寒检查了一遍,心里有数了,招呼身边助手:“去把梁主任找来。”

看那位细皮嫩肉的公子哥儿,脸色惨白,目光惶恐,据他分析是心理方面的问题。

梁以笙很快来了,上下打量了公子哥儿几眼,尤其盯着他惨白的脸色,和瞳孔之中没有散去的惶恐看了一会儿,忽然抬手狠狠一个耳光打在公子哥儿脸上。

在场所有人目瞪口呆,全都懵了。

这……这什么情况?

难道这梁主任和这公子哥儿是宿敌?

还是这公子哥儿是梁主任的前男友,梁主任以前被他抛弃过,梁主任才会这样失态?

可即使是那样,梁主任也不能随便在医院打人啊,弄不好会给医院带来麻烦的啊!

梁以笙那一巴掌打的很重,公子哥儿惨白的脸上很快泛起指痕,他懵了一下,醒过神来,跳下床,抬手就朝梁以笙脸上打过去。

梁以笙往后退了几步,秦墨寒伸手抓住公子哥儿的手腕,“我说,别激动,梁主任这不是给你治病呢嘛!”

公子哥儿赫然变色,张嘴要骂,忽然意识到什么,抬起手臂看自己的手掌,一脸愕然。

刚刚还一动不能动的手臂,现在已经活动自如,这是……什么情况。

梁以笙转身拿过身后助理的单子,刷刷写了几笔,扯下来递给公子哥儿,“主任级的心理医师收费很贵,你要有心理准bèi

,带的钱不够,人压这儿让你手下回去取。”

公子哥儿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恶狠狠的扯过单子,“少瞧不起人……你等着!”

将单子揉成一团捏在手心,对他两名下属说:“我们走!”这两句话,每个字他都说的咬牙切齿,你等着三个字,更是说的意味深长,有可能是他去交钱让梁以笙等着,也有可能是别的什么含义。

不过不管他是什么意思,梁以笙都毫不在意,只是对跟在他们身后的两名属下说:“回去告sù

你们主子,戒色戒毒,不然以后我们还会经常见面。”

公子哥儿身子一震,脚步一僵,原本攥着的双拳紧了又紧,停顿几秒后才大踏步走了。

他走的不见人影,才有年轻的医生问梁以笙:“梁主任,刚刚那个病人得的什么病,为什么你就打了他一个耳光他就好了?”

据他所知,梁以笙的单次诊费是按四位数计算的,一个耳光换四位数的酬劳,未免太划算。

但这本事别人是学不来的,几位专家将那公子哥儿全身上下查遍了,都没查出什么毛病,人家看了几眼,一个耳光就给解决了,所以人家拿那些酬劳也是有道理的。

就算病人本人,用四位数的诊金换他双臂活动自如,肯定也不会嫌太贵。

众人都眼巴巴的看着梁以笙,等待她的答案,梁以笙微微笑笑,“这是受惊后导致的心理性局部麻痹,我刚刚使用的是情志疗法的一种,激怒他,转移他的注意力,不知不觉间他就冲破了自己的心理障碍,大家如果有兴趣,可以找几本心理学方面的书籍看看,其实很简单。”

众人又夸赞她几句,各自散开。

其实这事吧,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很难,不但专业要过关,还要胆子大。

试想一下,如果梁以笙那一巴掌下去,那位公子哥儿没有恢复如常,人家能善罢甘休吗?看那公子哥儿的服饰派头,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家的公子,的罪了那种人,能有好果子吃吗?

385. 【番外】桃之夭夭,灼灼其华9

所以说,他们还是老老实实干自己的本行就好了,心理学什么的,还是算了吧。

梁以笙和众人告别后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刚打开门还没进去,就听到身后秦墨寒叫她的声音:“梁主任。”

梁以笙回头,嫣然一笑,“秦院长有事?”

秦墨寒点头。

梁以笙让开道路,“进去谈。”

两个人面对面坐下,秦墨寒说:“梁主任,今天的事,即使是情志疗法,也应该有缓和一些的方式吧,对不对?”

梁以笙笑了下,“没错,秦院长说的很对,然后呢?”

秦墨寒微微皱眉,“我只是想提醒你,尽量用缓和一点的方式解决问题,你用这样简单粗暴的方式,很容易为自己树敌。”

梁以笙笑笑,“刚刚那个病人我在妖精见过

,吃喝嫖赌毒五毒俱全,而且为人嚣张霸道,秦院长应该知dào

,心理医师最大的本事就是相人,那个公子哥儿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阴损的事肯定做过不少,我肯治他已经是大发慈悲,让我拿出耐心来慢慢给他治,我做不到。”

“做不到也尽量要做,”秦墨寒淡淡说:“收敛一点自己的个性,可以为自己减少许多不必要的麻烦,这是我对你的忠告。”

梁以笙看了他一会儿,倏然笑开,身子前探倾近他,“秦院长,请问这是你私人对我的关心,还是上级对下属的忠告?”

秦墨寒也看她一会儿,学她的样子倏地笑开,“……你猜?”

他悠然站起,双手插兜,转身悠哉哉的离去,

梁以笙猛的往后靠,倚在椅背上,盯着他背影消失的地方咯咯笑。

明明就是关心她嘛,猜什么猜!

大概是关心则乱,秦墨寒这天脑袋里的思绪一直乱七八糟,一直到快下班,助理提醒他,他才记起今天是十五号,他们兄弟几个在简司曜酒吧小聚的日子。

离开医院他直奔简司曜的酒吧,坐进他们固定的包房之后,他一直坐在角落里灌酒。

紧挨他坐着的简司曜很快发xiàn

他不对劲,用酒瓶碰了下他手中的酒杯,“怎么了,医院遇到棘手的事了?”

“不是,”秦墨寒挪了挪位置,面对他,“司曜,我问你,如果你对一个女人感兴趣,但不知dào

那个女人是不是戴着面具,你怎么办?”

简司曜笑了,“哥们儿,你受什么刺激了,说这么诗意的话?太诗意了,我听不懂。”

“就是……你好像喜欢一个女人,但不知dào

那个女人对你是真情还是假意,你会怎么办,”秦墨寒停顿了下,“你还记得当初李茗菲对大哥吗?你一眼看出李茗菲对大哥是真是假,但如果看不出的你怎么办?”

简司曜摇头,“哥们儿你果然受刺激了,说话怎么这么语无伦次?”

秦墨寒翻白眼儿,去敲他的脑袋,“你再给我装傻!”

简司曜笑着往后躲,想了下,“这还不简单,试试她呗!”

“怎么试?”

“这得因人而异,我什么都不知dào

,怎么可能告sù

你怎么试?诶……”简司曜将手臂搭上他的肩,“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如果有喜欢的人了,赶紧动手,你看咱们几个,除了你和沉哥,都是当爹的人了,你们不急我们都要替你们急了。”

秦墨寒喝了口酒,“……我必须承认我确实对她感兴趣,她对我来说和以前那些女人都不一样,我以前从没在女人身上花那么多心思,更没乱七八糟的琢磨过这么多事,我现在烦恼的是,我既不能明确自己是不是喜欢她,也不能明确她对我是什么居心,一个字……乱。”

简司曜笑着冲他举杯,“恭喜你,患得患失,典型的恋爱症状,你们家老爷子终于盼来你的春天了。”

秦墨寒继xù

喝酒,“春天不是该如沐春风般温暖吗?我只觉得像中暑一样烦躁。”

简司曜动了动身子,“那你和我说说,她喜欢你吗?”

“她说她喜欢我,已经喜欢了很多年。”

简司曜无语,“那你还烦恼什么,郎有情,妾有意,抓紧时间进洞房呗。”

秦墨寒叹息,“我觉得她太复杂,太不单纯,好像和我想象中的人生伴侣差了那么一点。”

“成,我给你分析一下,你刚刚说,你怀疑她像李茗菲接近我大哥一样,动机不纯对吧?那我们先来分析一下她的动机,”简司曜清了清嗓子,“第一,她家境怎样,接近你是贪图你的钱吗?”

秦墨寒想了想她的豪华跑车,还有她四位数的诊金,“不,她不缺钱。”

“第二,她家世怎样,是不是贪图你秦家的地位。”

秦墨寒又想了想她那位号称京城太孑党之一的富豪哥哥,还有她自己在国际上的赫赫声明,再次摇头,“她既不缺地位,也不缺名声。”

简司曜无语,“既然她既不缺钱,也不缺地位名声,那她还能贪图你什么?美色?”

“……滚!”

简司曜大笑,“难得看到风|流倜傥的秦大少爷这么烦恼,我开始对那位美女感兴趣了,这样好了,明天我摆个场,你把那位美女带来,让我们认识认识,哥儿几个也给你长长眼。”

秦墨寒瞥眼看他,“你怎么知dào

是美女?”

简司曜切了声,“你是颜控,不是美女你看的上吗?”

秦墨寒慢悠悠啜了口酒,“你猜错了,不是美女,是妖精。”

一只千变万化,让他看不真切,总觉得心里不踏实的妖精。

第二天,简司曜真又把他们兄弟几个聚了起来,让秦墨寒把他家美女给带来。

秦墨寒思量再三,下班前去了梁以笙的办公室,“下班后有时间吗?”

梁以笙站起身,笑脸相迎,“当然。”

“朋友有个聚会,要不要参加?”

梁以笙有些惊讶,随即反应过来,“当然,荣幸之至。”

沐暖晴和许沫几个因为已经升级做了宝妈的缘故,很少参加他们的聚会,这天听说秦墨寒要带他的意中人过来,特地将宝宝托给别人照料,和自家老公一起来了简司曜的酒吧。

他们几个聚会很少这么热闹了,大家坐在一起说说笑笑十分开心。

秦墨寒带着梁以笙进来,包房内众人都是眼睛一亮。

简司曜更是佩服自己的未卜先知——可以捕获秦墨寒的女人,果然是一等一的超级大美女。

梁以笙和沐暖晴几个很快熟了,几个女人坐在房间一角叽叽喳喳,相谈甚欢。

简司曜碰了秦墨寒一下,“别挑了,就这个吧,挺好,从内到外都像给你量身打造的。”

“……滚!”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

“你思想太龌龊了,想哪儿去了?”简司曜大笑,“我的意思的是说,从外表看,你家这位是一等一的大美女,从内在看,她一看就是那种心眼极多,鬼主意极多的妖女,刚好降伏你这种人,你们两个是绝配!”

秦墨寒磨牙,“我这种人?我是哪种人了,你倒是给我说清楚!”

简司曜喝了口酒,“行了,你别不承认了,你就是喜欢上人家了,又觉得自己驾驭不了,才会这么烦恼,不管你怎么纠结,早晚被人家拿下,不信我和你打赌。”

“……”靠,简司曜这家伙什么时候钻他肚子里做蛔虫了,连这都猜得到。

一整晚气氛很融洽,简司曜哥儿几个还有沐暖晴她们俨然已经把梁以笙当成了秦墨寒未来的伴侣,对她十分亲近。

一群人玩儿到很晚才散,秦墨寒将梁以笙送回医院公寓后开车离开。

梁以笙站在原地看着他的汽车消失在夜色中,转身去了地下停车场开出自己的跑车,一路疾驰回了梁以繁的度假别墅。

一路跑上二楼,使劲儿敲敲敲,直到把梁以繁从睡梦中敲醒,睡眼惺忪的给她打开门,“几点了?你怎么来了?发生什么事了?”

梁以笙一下子扑进他怀里,差点将他撞的往后跌倒。

这下梁以繁彻底从睡梦中醒了,抱住她,稳住两个人的身子,以免全都摔在地上,“到底怎么了?”

大半夜的被她吵醒,他有些心慌,她趴在他肩头,肩膀一耸一耸的,这到底是在笑还是在哭?

梁以笙兴奋的从他怀里抬头,“梁以繁!他带我去参加他朋友的聚会了,我好开心,开心死了!”

梁以繁:“……”他想杀人!他好想杀人!“

梁以笙笑眯眯的捏他的脸,“你这是什么表情,难道你不替我开心?”

梁以繁指指自己的黑眼圈,“大小姐,我哪有你那么命好,上嘴唇碰碰下嘴唇,银子就到手了,我熬了两个通宵了,十一点多才躺下,你行行好,饶了我吧。”

“我不管,我开心嘛,开心一定要找人分享,然后一份开心就会变成两份开心,”梁以笙抱住他的胳膊,脑袋蹭着他的脑袋撒娇,“你是我最亲近的人,我的开心当然要和你分享了。”

“……”梁以繁拖着她往卧室里走,一头栽倒在床上。

他拿她真是没半点办法,上辈子肯定是欠了她,这辈子才做了她哥哥。

他闭着眼睛听梁以笙在他耳边叽叽喳喳,然后幸灾乐祸……那位秦副院长上辈子肯定欠她更多,这辈子才被她盯上了。

386. 【番外】桃之夭夭,灼灼其华10

梁以笙烦了梁以繁很久,才回到自己的卧室。

所谓乐极生悲说的就是她,第二天闹铃响时,她觉得自己脑袋昏昏沉沉的,摸摸额头烫的吓人。

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脑袋仁一扎一扎的疼,浑身酸软,一点力qì

都没有。

这是发高烧了。

她又躺回床上不想动,摸过手机给医政科主任打电话请了病假,鸵鸟一样将头扎进被子里继xù

睡。

她也不知dào

睡了多久,手机响了,原本不想理,可手机执着的响起来没完。

没好气的摸过来,看了一眼,紧缩的眉头瞬间舒展开。

滑开接听键,以往清亮的嗓音因为发烧和长时间的熟睡而沙哑性|感,“秦院长,找我有事?”

“梁以笙,你在哪儿?”秦墨寒发xiàn

梁以笙没在医院,问了她的助理才知dào

她生病请假了,一上午他都心神不宁,没到下班他就翘班了。

来到梁以笙的公寓敲了半天门都没人开门,秦墨寒有些气闷。

难道那只妖精又说谎了?

梁以笙听他语气不善,立kè

猜到他的想法,心中感叹,难怪小学就教狼来了的故事,撒谎什么的果然要不得。

她有气无力的报出梁以繁度假别墅的地址,“我在我哥哥家,还没吃饭,麻烦秦院长给我带点外卖,我饿的没力qì

了。”

电话那边缓和了声音,“你等着,我很快就到。”

秦墨寒买了些清淡好消化的外卖,来到梁以繁的别墅。

梁以繁很早就离开了,梁以笙听到门铃声,披头散发下楼,在门里面按下大门开关,大门自动打开,秦墨寒从院子里往里走的时候,她钻进洗漱间好歹洗了把脸,梳了两下头发。

她从浴室出来,秦墨寒刚好打开客厅的门进来,一眼见到的就是刚刚起床,脸上洗脸的水滴还没擦干的素颜美女。

美女就是美女,即使未施脂粉,穿着普通的睡衣,也同样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美丽,甚至更加诱|人。

秦墨寒将外卖放在餐桌上,见她双颊通红,忍不住伸手摸了下她的额头,“吃药了吗?”

“还没呢。”梁以笙坐在餐桌边,打开外卖,对其他的没什么胃口,拿着汤匙喝粥。

“也好,吃了饭再吃药,不然对胃不好。”

梁以笙抬眼看他,“没想到秦院长这么细心。”

秦墨寒表现的很高冷,“你不知dào

的事情还很多。”

梁以笙有点心虚,不说话了,喝完粥,“我浑身没劲,还要去躺着。”

她回到自己卧室又躺回被窝,卧室门故yì

没关,等了一会儿才见秦墨寒慢慢踱进来。

梁以笙心里有些得yì



她现在高烧,而且还没吃药,就知dào

他不会不管她。

秦墨寒交过很多女朋友,但进女孩儿的卧室还是第一次,整个房间装修的很精致,粉色系,床上除了裹着坛子的梁以笙,还有一个一人多高的粉色布偶,憨态可掬,比梁以笙的个头还大。

原来这个有时嚣张霸道,有时知性淑女的女人,骨子里其实是个喜欢粉丝系喜欢娃娃的小女人。

秦墨寒在她身边坐下,又摸了摸她的额头,“还是很烫,吃点退烧药吧。”

梁以笙有气无力的趴在床上,“我屋子里没药,梁以繁那边有,出门右拐和我这间挨着的就是,他喜欢把急救箱放窗帘后面飘窗上。”

秦墨寒坐着不动。

梁以笙闭上眼装死。

秦墨寒终于拿她没办法了,起身去了隔壁卧室,很顺利在窗帘后面的飘窗上拿到急救箱。

秦墨寒是医生,给梁以笙配药不在话下,看好药名和剂量,弄了几片药,倒好水,全都递给梁以笙,梁以笙看都没看,将药片一把塞嘴里,灌了口水,闭眼全咽了。

秦墨寒:“你就不怕我谋杀你。”

梁以笙把杯子塞还给他,缩回被窝,闭着眼睛问:“为财还是为色?为财你要多少我给你多少,为色我心甘情愿。”

“……”这姑娘……还真是坦白!

梁以笙使劲儿往被窝里缩了缩,“我不行了,我得睡一觉,你随意。”

秦墨寒:“……”随意劫色么?

他实在无语,梁以笙很快睡着了。

退烧药很快起了作用,汗水把额发都打湿了,秦墨寒自叹命苦,找了一条干毛巾回来给她擦汗。

沉睡中的她,既不嚣张霸气也不知性美丽,

而是如孩子一样简单干净。

秦墨寒下手很轻,反复给她擦着额头上的汗,心中那些莫名其妙对梁以笙竖起的心防,渐渐崩塌。

他已经这个年纪,遇到一个能让他动心的不容易,如果因为一些可笑的原因,将可以让他动心的人拒之门外,未免太蠢。

他还没试,怎么就知dào

她无法驾驭?

看她对他毫不设防的样子,以后他可以把她驯服的服服帖帖也说不定。

等到梁以笙的额头摸着不烫了,秦墨寒看看时间,起身准bèi

出去买点吃的,已经下午两点多了,他还没吃午饭。

他刚站起转身,衣服从身后被人拉住,他回头看,梁以笙正睁着睡眼朦胧的眼睛看他,“你要走吗?”

她迷糊懵懂毫不设防的样子,让秦墨寒一颗心软成一池秋水一般,轻声说:“你再睡会儿,我去买点吃的。”

梁以笙抓着他的衣服不放,“你会回来吧?”

“会。”

得到保证梁以笙开心了,“我也要吃。”

“放心,少不了你的。”

秦墨寒在附近又买了些易消化的外卖,拎着外卖上楼,躺在床上的梁以笙不见了,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流声。

他将外卖放在茶几上,打开自己那份,不紧不慢的吃着。

几分钟后,浴室门打开,秦墨寒听到脚步声下意识回头看,梁以笙脖子上搭了一条粉色的宽大浴巾,一边擦着半干的头发,一边向他走来。

“回来了?”梁以笙很开心,跪坐在茶几下的地毯上,打开另一份外卖。

依然只喝了些粥,喝完之后精神明显好了。

照顾病号,秦墨寒没用她动手,等她吃完,将所有东西一起收拾了。

梁以笙大概是刚发完高烧身子虚的缘故,喝了一碗热粥又出了一身虚汗,她觉得不舒服,进浴室又洗漱了一遍,再次擦着头发出来,见秦墨寒正在低头看手机,将脖子上宽大的浴巾扯掉,叫了他一声:“嗨!”

秦墨寒抬头看。

她穿了一身真丝银色绣花家居服,下身是宽松甩腿的裤子,上身是贴身的露脐装。

她缓缓朝他走来,雪白的腰肢纤细而富有弹性,腰侧墨色的蝎子嚣张的挥动钳夹。

。瞬间之后,秦墨寒仿佛听到了血管内血液流动的声音。

这妖精……居然穿这么惹火诱|人喷鼻血的衣服……她故yì

的吧?

梁以笙走到他面前,笑而不言。

秦墨寒觉得他现在不冲动简直就不是男人。

为了证明他是个男人,他冲动了,一把抱起梁以笙,将她扔在床上,覆身压上,在她唇上狠狠咬了一下,“妖精,是你惹我的,你别后悔!”

梁以笙妖娆笑着,圈住他的脖子,“只要你娶我,我就不后悔,如果你只是想玩玩儿,劝你别动我,只要动了我,保证你这辈子甩不掉!”

秦墨寒盯了她许久,猛的吻上她,一通狂烈到极致的吻,似乎要将她拆吞入腹,两个人都情动不已,秦墨寒却在关键时刻起身下地,烦躁的用力抓了几下头发。

他想要她,但总觉得不是现在。

因为他还没确定,她是他非娶不可的人。

如果只是一时没控zhì

住自己的下|半|身要了她,事后被迫娶她,那也许是一辈子的遗憾。

梁以笙见他在关键时刻抽身而退,心底又是失望又是欣慰。

她没看错,秦墨寒表面花心,实jì

上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好男人,这种时候都能保持理智,还有什么可以诱惑的了他?

她坐起身,撩了撩头发,“大概是吃饱食困,我又想睡了,不然你先回去?”

秦墨寒又摸了下她的额头,确定已经退烧,“好,有事给我电话。”

梁以笙在跪坐起,勾住他的脖子在他下颌轻吻了下,“路上小心。”

她已经非常确定,秦墨寒已经对她动了心,只是他们之间还需yào

时间。

她不信她一个最好的心理咨询师,还拿不下一个已经对她动了心的男人。

她有一辈子的时间陪他慢慢耗,她不急!

梁以笙在家休息了几天,觉得身体恢复的差不多,取消病假,回医院上班。

上午十点多,她接到秦墨寒父亲的电话,有一个病号是医院里推不开的关系,问她可不可以出诊。

她很少出诊,但既然秦墨寒父亲亲自开口,她没有拒绝的道理,欣然同意。

拿到地址,她带着一名刚从医学院毕业的实习生助理赶往目的地,她离开后半个多小时,秦墨寒到她的办公室找她。

她另一名助理向秦墨寒解释说她出诊了,秦墨寒微微诧异,“梁主任出诊了?她不是很少出诊吗?”

“是院长亲自点名让她去的。”

“好,知dào

了,”秦墨寒转身走到门外,像是想起什么,又回头问:“她去哪里出诊了。”

助理报出一串地址,秦墨寒听完之后蹙眉——这串地址听起来有点熟悉。

他若有所思的出门,一边走一边思索,忽然停住脚步,头皮一阵发紧。

他想起来了,这是……那个人的地址!

387. 【番外】桃之夭夭,灼灼其华11

他立kè

掏出手机给梁以笙打电话,电话响了很久后被人接起,里面传来刚刚那个梁以笙的助理怯怯的声音,“秦院长,梁主任出去时把手机落在办公室了。”

“……”秦墨寒在心底狠咒了声,几乎有些恶狠狠的问:“她自己去的吗?”

“小陈陪她去的,可小陈是新来的实习生,我没她电话。”

“马上查一下她的医院登记!”

“好,我马上查。”

秦墨寒耳边的手机传来那边助理打医院内线的声音,然后那位助理小声和他说:“秦院长,因为是新来的实习生,医院那边也还没有登记。”

“……”秦墨寒很想骂人,但还是压制住火气,沉声说:“好,没关系,辛苦了。”

挂断电话,他一阵风一样朝自己停车地方跑去。

而梁以笙这时候已经将车停在秦墨寒父亲给的那处地址门外,按响门铃,很快有一个白发苍苍、带着细边框眼镜、身材瘦削的老人来开门。

老人将两个人领进去,奉上咖啡,梁以笙微笑,“谢谢,但我时间有限,想先见一下病人。”

老人微微弯腰,恭敬的说:“请随我来。”

梁以笙随他往楼上走,她的助理跟在她身后,老人忽然回头,目光落在助理身上,眼睛后面犀利的眼睛闪过一道寒光,吓的助理头皮发麻。

“梁大夫,我们少爷最不喜欢见生人,所以希望您能自己上去。”

梁以笙看了老人一会儿,目光落在助理身上,“小陈,你在楼下等我,我自己上去。”

小陈有些迟疑,往前走了几步,凑在她耳边小声说:“可以吗?我怎么觉得这里阴森森的,像恐怖片里的鬼屋一样可怕,还是我陪你!”

梁以笙笑了,“你个医学生还信这个?”

“很多时候,人比鬼可怕。”小陈很认真。

梁以笙摇头,“你呀,故事看多了,没事,我们做医生的应该尊重病人的意见,你在楼下等我,我没关系。”

她表面上妖娆妩媚,但实jì

上骨子里很狂傲。

她是跆拳道黑带,自认为三五个普通男人不是她的对手,而既然这家人家能托关系托到秦墨寒父亲那里,想必是有些背景的人,应该不会乱来。

小陈无奈,看着梁以笙独自跟着老管家上楼。

拐进二楼走廊,气温骤然比一楼低了很多,梁以笙只穿了一身单衣,觉得一阵凉飕飕的冷风迎面刮过,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微微皱眉。

这栋楼是欧式建筑,里面装修的富丽堂皇,但窗户全被封死,只开着零零落落几盏昏黄的琉璃灯,光线格外黯淡,真如小陈所说,阴森森透着古怪。

她脚步慢了下来,老管家发xiàn

她的异样,停住脚步回头看她,“梁大夫,这是我家少爷病症之一,不喜欢光,白天屋里都要拉着厚重的窗帘,少爷不喜欢灯光,更不喜欢站在太阳下,也不喜欢和人相处,我们老爷夫人为了少爷花费不少心思,只可惜什么法子都想到了,少爷一直没什么改善,希望梁大夫不要介yì

。”

梁以笙恢复速度跟上他,“走吧,我没事。”

老管家推开走廊最尽头一间卧室的房门,“梁大夫请进。”

梁以笙微微颔首道谢,当先进去,以为老管家会随后进去,哪知dào

老管家在走廊内将门关上。

梁以笙微微蹙眉,有些不满。

但一来人已经到了,二来这毕竟是秦墨寒父亲介shào

的关系,她也就把心内的不满压下,站在卧室门口静静打量。

屋子很黑,虽然是白天,但因为拉着厚重的窗帘,又没有开灯,光线暗的厉害。

屋子里很香,浓郁的香气似牡丹又似玫瑰,香气馥郁,充斥着整个空间。

她好容易才适应了屋子里的光线,却觉得大脑混沌,指尖有些发麻,她心中拉响警铃,想到是这香气有古怪,转身去抓门把手,想开门离开,冷不丁被人从后面一把抱住,整个人跌进身后人怀里。

她忍不住尖叫了一声,想用手肘袭击身后那人,怎奈四肢迅速酥麻绵软,一点力qì

都使不出,有冰凉的唇瓣贴上她的耳朵,耳边响起一个男人阴森鬼魅的声音,“女人,我们又见面了。”

梁以笙身上立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记得这声音!

这是那天双臂动不了,被她一个耳光打好的公子哥儿!

所以……这是报复!

明目张胆的报复!

她用尽lì



挣扎,也挣不开他的双臂,他的舌头像毒蛇的信子一样在她的耳廓上一遍又一遍描摹,她恶心的想吐。

极力控zhì

着心中恶心欲呕的感觉,她尽量用十分坚定冷静的语气问:“李成博,你想干什么?我来这里是秦院长安排的,我的助理还在楼下等着我,如果我出了事,你第一个跑不了,你敢乱来!”

李成博嘴唇贴在梁以笙耳朵上,阴凉的笑,“我不想干什么,就想上你而已,你这么辣,上起来一定够味道。”

梁以笙一颗心迅速向沉下去,“你敢!”

“你说对了,我敢!”李成博笑的十分张狂变|态,“我爷爷很久之前就想让我娶老婆了,上完你之后,我就和我爷爷说,我要对你负责,你放心……”

他的手指在梁以笙脸颊上轻薄的拨弄着,“我会和你登记,明媒正娶你,然后……”

他轻轻噬咬梁以笙的耳朵,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阴冷笑声,“……然后……我慢慢玩儿你一辈子,直到名正言顺的彻底玩儿死你……”

他的舌头在梁以笙耳朵上打着圈,得yì

的大笑,“我玩儿自己的老婆,谁敢说我什么?”

梁以笙恶心至极,用力挣扎,无奈她浑身无力,不管怎样拼命甩动都逃不开李成博的桎梏。

她的大脑飞速转动着,思考着可以脱身的办法。

李成博的舌头越来越放肆,在她耳尖脖颈缓缓舔着。

梁以笙气的大脑充血,还不等她想出办法,眼前忽然一阵眼花缭乱,她整个人被李成博扛在肩上,又是一阵眼花缭乱后,被狠狠扔在床上。

梁以笙刚想动,李成博的身子已经压在她身上。

他的双手紧紧压制着梁以笙的双腕,牙齿咬上梁以笙的锁骨,又是一阵描摹后,发出感慨的叹息声:“真是销|魂啊!”

梁以笙气的眼前发黑,无奈整个人被死死制住根本反抗不了。

他猫戏老鼠一样逗弄了梁以笙好一会儿,见梁以笙气的浑身发颤,他得yì

至极的点燃另一根熏香,在梁以笙的脖子上用力咬了下,“宝贝儿,一会儿让你尝尝我销|魂香的滋味儿,保准你想了一次想第二次,这辈子只想在我耳边叫……”

梁以笙从小被捧在手心里宠大的,这辈子没听过这样低俗下|流的话,气的眼前阵阵发黑,好像随时都会晕死过去。

如果真能晕死过去倒是好了,可怕的是,她不但没有晕死过去,而且开始浑身燥热,越来越兴奋。

她现在知dào

李成博刚刚点燃的那根熏香是什么了,她又气又怕,恨不得咬舌自尽。

她为秦墨寒守身守心这么多年,眼看盼望已久的幸福就要来了,如果被这个禽|兽糟蹋,她以后还怎么面对秦墨寒?

想到秦墨寒,她的心阵阵发疼,强忍着快要抑制不住的申吟声。

那香气似乎不但只对她管用,对李成博同样管用。

李成博已经完全兴奋起来了,不再逗弄她,开始撕扯她的衣服。

梁以笙嗅了两种熏香,就像吸食毒品过量一样,整个人开始变得昏昏沉沉,半痴半傻,一阵明白一阵糊涂。

她全凭本能挣扎着,身上的衣服还是被李成博撕裂。

裂帛的声音让梁以笙几乎失去理智的脑海现出一丝清明,她咬了下舌尖,趁痛意积聚起几分力qì

,趁李成博撕扯她的衣服,松开她双臂的空隙,用力一拳砸在李成博的眼睛上。

尽管此刻的梁以笙已经没几分力qì

,但身体最柔软的器官被击中,李成博还是被打的一声惨呼。

趁他捂眼松懈的功夫,梁以笙推开他,连滚带爬的下床,跌跌撞撞朝门口跑去。

李成博随后追来,一把抓住她的头发。

两个人正撕扯间,房门砰的一脚被踹开,脸色铁青的秦墨寒冲了进来,看到眼前的情况,一把将梁以笙拽进自己怀中,飞起一脚踹在李成博胸前,将李成博踹飞出去。

李成博噗的吐出一口血,摔在地上痉挛了几下不动了。

梁以笙搂紧秦墨寒的脖子,像是在沙漠中渴了几天的人猛的见到水,寻到他的唇用力吻下去。

秦墨寒一颗心紧张的像是要从胸膛里跳出去,按住梁以笙的后脑,用力加深这个吻。

梁以笙被吻的几乎窒息,手脚却依然不安分,撕扯秦墨寒的衣服。

秦墨寒见她酡红的脸,闭着眼睛似喝的大醉一样的神情,便知dào

发生了什么事,将她扯开,打横抱在怀里。

他打了电话叫人来处理善后,径直将梁以笙抱上车,一路开回了他的别墅。

路上,梁以笙一直在撕扯自己的头发衣服,无意识下做出的动作,更加妖娆勾|人。

388. 【番外】桃之夭夭,灼灼其华12

秦墨寒按捺着心底不断往上窜的火气,直接将她抱进浴室,将她放在花洒下,打开开关,梁以笙很快被浇的透湿。

这边用水浇着梁以笙,那边秦墨寒往浴缸里放好水,将梁以笙按在里面。

被水一冲,梁以笙混沌的脑海已经清醒了点。

见她目光不再那么迷怔,秦墨寒沉声说:“我先出去,你多泡一会儿。”

秦墨寒出去后,很快拿了间男士浴袍进来,“洗好后穿这个。”将浴袍放下,他再次出去,眼睛一直看着地下,扫也没扫梁以笙。

梁以笙虽然身上还燥热的难受,但头脑中已经明白了不少,不禁感叹她看上的男人真是君子,都这时候了还能坐怀不乱。

她足足泡了一个多小时脑袋才不那么难受,身体还是躁|动的厉害,估计还要等一阵子才好,再泡下去也无济于事。

她从浴缸里爬起来,擦干身子,换上秦墨寒的浴袍。

打开浴室的房门出去,屋子里没人。

她正要出门去找,秦墨寒推门进来,见到她后,愣了一瞬,“好了?”

她走过去,搂住秦墨寒的脖子。

她摇头,脸贴在他脖子上,“没好,需yào

解药。”

秦墨寒挑眉,“那还不简单?”

梁以笙的衣服很快被剥开。

梁以笙按住他的手,“还是那句话,你要想好,如果没做好负责的准bèi

,不要碰我,如果要了我,就要娶我,不然天涯海角我也不会放过你!”

“来吧!”秦墨寒对准她的樱唇吻下去。

不知是不是药物的作用,虽然是第一次,梁以笙却没痛的死去活来,反而欢畅淋漓,被她爱了那么久的这个男人,一次又一次带往天堂。

风停雨歇后,梁以笙没了一点力qì

,软趴趴的半趴在秦墨寒的身上,秦墨寒搂着她,轻轻吻她的头发。

他这爱情,和他预想的有些出入,但既然老天给的就是这样的,他只好好好接住。

梁以笙仰头看他,“后悔吗?”

“不后悔,你应该知dào

,我已经非常深思熟虑。”

梁以笙咬了他一下,“后悔也来不及了,我说过了,碰了我就要负责!”

她撩起毯子,指了指床上的落红,“第一次哦,你要负责一辈子!”

秦墨寒笑笑,亲吻她的眉心,“好,负责一辈子!”

被爱了那么久的男人抱着,听他宠溺温柔的语气,梁以笙从未有过的满足高兴,搂住他的脖子,侧了个身,将他的手抚上腰上的蝎子,“秦墨寒,知dào

这是什么吗?”

“蝎子。”

“凑过去仔细看!”

秦墨寒如她所说,凑过去仔细看,发xiàn

这蝎子,竟另有玄机!

这是有篆体写的一个“寒”字,因为要配合蝎子的形状,这字写的非常写意,如果不是他自己的名字,他无意间研究过,他也不一定能看得出。

他讶异看她,“你纹了我的名字?”

梁以笙双臂环着他的脖子,妖娆的笑,“这蝎子是什么颜色的?”

“墨色。”

“是什么字?”

“寒。”

“然后呢?”

“墨寒!”秦墨寒箍着她的身子在她唇上狠狠咬了下,“原来是策划已久,如果我始终不动心你要怎么办?”

梁以笙目光流转,微微得yì

,“这不是已经动心了?”

秦墨寒摇头,“真不知dào

你哪儿来的自信!”

梁以笙偎进他怀里,“秦墨寒,我是赌徒,但我很庆幸,因为我赌赢了,赢了一生的幸福,我爱你,好爱你!”

她将身子贴过去,仰头吻上他的唇。

“妖精!”秦墨寒揉着她的身子,模糊不清的说:“我也爱你,很爱你!”

————

因为是番外嘛,大家过过瘾就好,所以剧情发展很快,写的好像有点仓促,接下来是许沉的,也很短,好像不到一万字,嘿嘿嘿!

有读者朋友问到新文的事情,新文初步定在三月底,或者五月初,这本书全文完结的时候,夜星会把发新文的时间在评论区置顶,到时候还能记得夜星的读者朋友欢迎来看!

————

许沉确实做到了对付镜涵的承诺,追求她、打动她、向她求婚。

确切的说,许沉很认真在做,认真追求她、希望打动她、已经如她所愿向她求婚。

但付镜涵却没答yīng

他的求婚。

时间越久,付镜涵才发xiàn

沐暖晴说的是对的。

她封死了自己所有的退路。

不管许沉为她做什么,她都觉得许沉不过是在履行他的承诺而已。

她分辩不出哪是许沉因为承诺在做,哪些因为真心在做。

两个人便这么不远不近,不咸不淡的僵持着。

付镜涵在MO城开了一家中医诊所,每天只上午看诊十人,挂号已经挂到了明年。

上午看完十个病号,下午的时间都属于她自己,她会为许沉洗手作羹汤,许沉下午下班后会回来吃饭,但从不过夜,两个人默契的共同死守着最后一道防线。

两个人像老夫老妻一样,看电影超市购物逛公园。

付镜涵有时会想,她这辈子会不会和许沉就这样老去?

她做了一个茧,缚住了她和许沉两个人。

想要亲近,却不能完全信任。

想要远离,却舍不得这份仅有的亲昵。

两个人,像最熟悉的陌生人,彼此依偎着取暖,却始终走不进对方的内心。

许沫替哥哥着急,多次催促许沉积极些。

许沉只是笑笑,不置可否。

送鲜花、送巧克力、吃饭、看电影、送戒指、求婚。

所有情侣之间能做的,他都做了,却始终走不进付镜涵的心。

她像受惊的小鹿一样,怀疑警惕的看着世上所有的人,准bèi

一有风吹草动,立kè

逃离。

这是她自我保护的方法,为了不让自己再受伤害的方法。

她会变成这样,他不是没有责任。

当年,虽然付镜涵的父亲还在世,但因为他并不疼爱付镜涵,所以实jì

上他是付镜涵最信任的人。

她把一个少女所有能给的崇拜、眷恋、热切,全都给了他。

可在她一无所有,最需yào

守护的时候,他毫不犹豫的离开了她,并留给她仇恨冷酷的眼神。

自那以后,她仿佛变了一个人。

所以,付镜涵今天会变成这样的性格,他要负最大的责任。

他已经尽最大努力去弥补,可是没有办法,她最防备的人便是他。

他知dào

她在怕什么。

她生怕有朝一日,他再如同以前那样,毫不犹豫的舍弃她。

她不知dào



今日的许沉已不是昨日的许沉。

经lì

了与父亲生离死别的痛,他悔悟了很多。

当年,父亲不止一次让许沫联系他,向他道歉,希望他可以回国看他。

他自己也曾打过电话,叫了声儿子,便哽咽的说不出话,他却狠心的挂断电话。

他忘不了父亲酒醉时让他肝肠寸断的谩骂,忘不了父亲铁青着脸色落在他身上的拳脚,忘不了父亲血红着眼睛冲他举起雪亮的刀锋。

他一直以为他对父亲是深恨,父亲离开之后他才知dào

,深恨背后是深爱。

父亲的离开是他这一生永远无法弥补的痛,他不希望这样的痛苦,今生他再经受第二次。

别人都说许沉奸诈冷酷,只有他自己知dào

,在某种意义上,其实他比别人更脆弱更孤独。

他与付镜涵一样,是会怀疑一切,怀疑整个世界的人。

他会冷眼看着接近他的人,猜测她是否真心真意,是否别有居心。

他这样的人,很难向人真zhèng

的打开自己的心门。

迄今为止,他只爱过一个付镜涵。

他与付镜涵是同一类的人,他们了解彼此,彼此之间又有过最纯洁最真挚的情感,他们在一起是天经地义的事。

可如此的天经地义,却因为当初重逢时那句话,他们之间如同隔了一道永难跨越的天堑。

追求她、打动她、向她求婚。

他真心做了,努力做了,她却用惊疑不定的眼神观望着、怀疑着。

他曾经的遗弃,让他失去了她对他的信任。

所以,今天这一切,不过因果循环,与人无尤。

眼见着身边的兄弟们一个接一个结婚生子,他不是不急,只是急也没用。

他与付镜涵之间的关系像是被什么冰封住了,不能进一步,也不能退一步。

这天,与往常一样在付镜涵的公寓吃过饭,付镜涵忽然说:“许沉,我昨天接受了世卫组织的邀请,下个月随他们援非。”

许沉收拾碗筷的手顿住。

非洲某些地方经济落后,通信落后,治安环境差,医疗条件极差,经常有流行疫病的发生,而付镜涵她们常去的,就是那种地方。

在那里,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他将刚敛入手中的碗筷放下,抬眼看她,“还能回绝吗?”

付镜涵摇头,“不能了。”

世卫在很久之前就向她发出了邀请,因为对许沉的留恋,她已经拒绝了多次。

但这次,她不想再拒绝。

她与许沉的关系,已经被她逼进了一个死胡同,进不得,退不得。

僵持了这么久,她累了。

每次去非洲,那里的风土民情都会给她许多的感悟。

对很多人来说,那里是避之唯恐不及的地方,但对她来说,在被许沉遗弃的许多了个日子里,如果不是在待在那里,她根本熬不下来。

她不敢想象她会变成什么样子,也许会堕|落成失足少女也说不定。

这次去,她希望她可以有更大的改变。

如果能活着回来,好好的回来,她就和许沉重新开始。

如果没办法好好的回来,那就是命。

命里没有莫强求。

许沉沉默了。

过了许久,他才将碗筷收进厨房。

厨房内传来哗哗水流声,付镜涵愣了原地,许久许久。

许沉收拾好厨房出来,拿起外套想走,付镜涵从他身后抱住他的腰:“许沉……今晚……留下吧。”

389. 【番外】我心匪石,不可转也1

她的初恋。

她的第一次牵手。

第一次接吻。

第一次为一个人神魂颠倒,牵肠挂肚全都给了这个男人。

今天,她的第一次她也想给这个男人。

她唯一爱过,深深爱过的男人。

她的脸颊贴着他的脊背。

与她冰凉的手脚相反,他连脊背都是暖的,她冰凉的脸颊紧紧贴在他的背上。

贴上去,便不想再离开。

许沉垂在身侧的拳头攥了攥,又攥了攥,猛的回头,捧住她的头,用力吻下去。

将所有的愤懑、郁气、恼怒、烦忧,全部从这个吻中发泄出来,唇齿纠缠,似乎要将她连皮带骨,一口吞下一般。

付镜涵拼命回应着,恨不得此刻融入他的骨血,再也不用牵肠挂肚,再也不用患得患失。

她渴望一份让她心安的爱。

许沉给不了她心安,她却停止不了她对许沉的爱。

混沌中,她被许沉抱起,扔在了床上。

她感觉到了痛、痛快、燃烧、迷醉。

她不知dào

她深爱的那个人在她身上挞伐了多久,她只知dào

到最后,她死死握着他是手,靠在他胸膛中,沉沉睡去。

睡去之前,她想,原来,靠在深爱的男人怀中入睡,是这样美好。

如果,抓住一个人的心,像抓住一个人的手这样容易,就好了。

付镜涵不顾所有人的劝阻,终是去了非洲。

两年。

对已经年过三十的她,这两年是她人生中最宝贵的时间。

她走之后,许沉又开始一个人的生活。

在与付镜涵重逢之前,他一直是一个人,当时也不觉得怎样,可这些日子,他已经习惯了付镜涵的陪伴。

习惯了下班之后有人做好饭菜等他,习惯了没有工作时,两个人一起逛街购物看电影。

他们都不是话多的人,可是至少稍一歪头,目光可及处知dào

有个人站在他身边陪着他,便不再是孤独的。

可现在,没有了。

付镜涵离开了,他又只剩下一个人。

夜深人静时,他经常端一杯红酒,站在宽大的落地窗前,遥望远方的万家灯火。

灿烂的灯光明亮而温暖,他知dào

,那里有一盏属于简司曜和许沫还有他的小外甥外甥女儿,这种感知让他心安。

可有时,他也会想,那千万盏明灯中,何时有他的一盏?

两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在期盼、等待、思虑中,终于等到了当初与付镜涵约定回国的日子。

他比航班抵达的时间早到了一个小时,站在一个广告牌下,看着行色匆匆的人群。

付镜涵搭乘的航班终于抵达,看着惦念两年已久的那个女人随着人流走出,他迈步迎过去。

走到付镜涵身边,他微怔了下。

刚刚他的目光一直盯在付镜涵脸上,此刻站在付镜涵对面了,他才发xiàn

付镜涵身边站了个七八岁的女孩儿。

付镜涵的手一直搭在她的肩头护着她,怕行人将她碰到。

看出他的疑惑,付镜涵解释,“我学长的女儿。”

当着孩子的面,她没多说什么。

回到公寓,孩子累极,洗过澡就在付镜涵为她安排好的房间睡着了。

付镜涵这才又解释说:“我学长和他妻子在我们一次执行任务时失踪了,至今下落不明,世卫仍在不懈努力的寻找学长和他妻子的下落,他的女儿暂时无人照顾,我代替学长夫妻暂时照顾她。”

许沉只说了一个字:“好。”

女孩儿叫孙雨萌,虽然年纪不大,却十分早熟,她父母的事所有人都瞒着她,只说她父母出去执行任务,暂时没时间照顾她,她父母委托付镜涵暂代她的监护人,照顾她的生活起居。

她却似乎明白了什么,内向的厉害,很少说话,眼睛总盯着一个点发呆。

MO城这边付镜涵不熟,许沉很快托人办好了孙雨萌的入学手续。

付镜涵没给孩子办寄宿制,而是选了一家离她公寓比较近的学校,反正她有大把的时间,可以亲自照顾这个孩子。

付镜涵对孩子很温柔,衣食住行照顾的无微不至。

有时为了哄孙雨萌开心,许沉会和付镜涵一起带她去吃肯德基,看着付镜涵温软笑着,柔声细气和孙雨萌说话,温柔仔细照顾她用餐的样子,许沉就按捺不住的心痒。

如果以后他和付镜涵有个孩子,付镜涵一定会是全天底下最溺爱孩子的母亲,而他,看来迫不得已要当慈父的角色了。

憧憬总是美好的,只是付镜涵这次回来,全部心思好像都用在了这个孩子身上,对他的关注少了很多。

而孙雨萌知dào

他们还没结婚,当着孩子的面,许沉也不好留宿,付镜涵离开中国援非的前一晚,在许沉脑海中翻滚了许多回,只是隔着孙雨萌,没办法再来第二次。

时间像滴答滴答的秒针,飞快的过了一天又一天,而他与付镜涵的关系却像老迈的蜗牛,爬啊爬啊爬啊爬,一直在努力,却始终在原点。

一晃眼,又到了酷夏,这个夏天MO城多雨,倾盆大雨下了一场又一场。

孙雨萌放了暑假,付镜涵干脆将诊所暂时歇业,专心照顾孙雨萌。

孙雨萌喜欢弹琴和画画,她上午送苏雨萌上钢琴班,下午送她上绘画班。

大概是这个孩子牵扯了她所有的情感,对许沉的感情竟不再向出国之前那样渴念。

她和许沉两个,依旧维持着不近不远的关系,许沉偶尔陪她和孙雨萌去游乐场和动物园,下午下了班之后过来吃饭,吃饭之后不过夜,开车离开。

这天下午,接了孙雨萌从绘画班回来,又下起了大雨。

好在她一路上开车,汽车开进地下停车库后,直接从地下二层的电梯就可以到达她的公寓,她和孙雨萌都没有挨淋。

即使这样,她还是给孙雨萌熬了一大碗姜汤,等她洗完澡后,看着她喝了。

快做晚饭时,许沉打来电话,声音里有浓重的鼻音。

他说他昨晚吹了一夜空调感冒了,到现在还在床上躺着,不过来吃饭了。

心里一下子惦记起他,但窗外电闪雷鸣,她既不可能带着孙雨萌出去,也不可能将孙雨萌留在家里,只能叮嘱了他几句,让他吃点东西,好好休息。

明天。

明天一定过去照顾他。

她做完晚饭,和孙雨萌一起吃了,不管做饭吃饭,始终漫不经心。

满脑子都是许沉,不知dào

他发烧了没有、吃药了没有、吃饭了没有。

望着窗外将苍穹撕裂的闪电,她内心产生一种强烈的无力感。

如果他们已经结婚了那该多好。

那样,他们就会住在一起。

结婚了,他们拥有的就是同一个家,不管打雷闪电,还是下雨下雪,他们要回去,都是同一个家。

他生病或者发烧或者心情不好,她都会第一时间发xiàn

,可以随时随地在他身边。

怕打扰他休息,她也不敢给他电话,万一他吃药睡着了,吵醒了他怎么办?

洗完澡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好久才迷迷糊糊睡着。

半睡半醒间,她忽然听到一声尖叫,她被从睡梦中惊醒,迷怔了半晌,醒过神来……刚刚的尖叫声是孙雨萌发出来的!

她鞋都没穿,冲进孙雨萌的卧室,把缩在床角的孙雨萌一把抱进怀里,“萌萌,怎么了?”

“有……有人……”孙雨萌指着窗户,瑟瑟发抖。

付镜涵看了窗户一眼,顿时头皮发麻,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孙雨萌的卧室与阳台相连,因为今天下的雨格外大,睡前付镜涵仔细检查了各个房间的窗子,全都关的死死的,可此刻,这间卧室的窗户敞开着,白色的纱帘随着狂风起舞飞扬,哗啦啦作响。

付镜涵连忙冲过去将窗户关好,又回到孙雨萌身边。

孙雨萌钻进她怀里,不停剧烈抖着,“阿姨,有人……有人……”

“不可能的,萌萌,你肯定看错了,这是十六楼,没有人,不会有人来。”

“真的,阿姨,你相信我,真的有人。”孙雨萌搂着她的腰,哽咽着啜泣。

“没关系,没关系,萌萌,就算有人也没关系,阿姨把窗子锁好了,门也锁好了,阿姨就在这儿陪你,哪儿都不去,有人来也不用怕。”

“阿姨,是坏人,你打不过坏人,他会把你和我都杀了,”孙雨萌的声音惊恐至极,死命拽着她的衣服,“阿姨,你报警吧,让警察叔叔来救我们。”

付镜涵无奈,“萌萌,不可能的,什么都没发生,我们不能骚|扰警察叔叔。“

孙雨萌大哭:“阿姨,坏人会杀死我们,就像杀死爸爸妈妈一样,我会死,我们都快死了。”

付镜涵赫然变色,搂紧了她,“萌萌别瞎说,你爸爸妈妈只是出去执行任务了,只要完成任务,他们就会回来接你。”

“阿姨你不用骗我了,我听到你们说话了,爸爸妈妈被恐怖组织绑架了,他们会被他们斩首,斩首就是砍头,砍头就是死了,就是……”

“萌萌,不要说了,不要说了……”付镜涵一把捂住她的嘴,几乎崩溃。

孙雨萌掰开她的手,眼中是异于年龄的成熟,“阿姨,我不怕死,我死了就可以见到爸爸妈妈了,可是我不想你死,你是好人,是除了爸爸妈妈之外对我最好的人,不想你也被坏人杀死,阿姨你快报警,让警察叔叔来救我们,不然你也会被坏人杀死,阿姨……”

390. 【番外】我心匪石,不可转也2

“别说了……别说了,萌萌……”付镜涵心痛如裂,再次捂住她的嘴,泣不成声。

学长夫妇是同学,感情特别好,却在这次援非时失踪,留下这个让人心疼的孩子。

她疼爱这个孩子,自认把能给的最好的都给了她,可不管她对她多好,她都不能代替她的父母。

不管她多用心,她还是失职了。

如果不是这个雨夜,她还不知dào

在这个孩子心里埋藏了这么多东西。

她竟然说,她不怕死,因为死了就可以见到她爸爸妈妈了。

她用力抱着孙雨萌,用无比坚定的语气和她说:“萌萌,你听说的那些话,只是最坏的猜测,你爸爸妈妈都是全世界最好的人,好人有好报,他们会没事,会回来,你要好好活着,好好学习,你要很优秀很优秀,等你爸爸妈妈回来,他们看到你,就会很开心。”

孙雨萌停住了哭泣,用极亮的眼睛看着她,“阿姨,你说真的吗?我爸爸妈妈真会回来吗?”

“真的真的,”付镜涵抱紧她,“真的会回来。”

“那我不能死,死了就不能见到爸爸妈妈了,”孙雨萌抓着付镜涵的衣服,“阿姨,你报警,让警察叔叔来抓坏人,不然坏人会杀了我们,我们就见不到爸爸妈妈了。”

付镜涵说不出的心痛。

这是他们的错。

他们这些大人的错。

这么小的孩子,心里应该都是鲜花阳光,可他们让她过早接触了阴暗的东西,让她这么小就知dào

这世上有杀人不眨眼的坏人。

她抱着她,不停安抚着,“没有坏人,是风,是风把窗户刮开了。”

她正说话,外面忽然哐啷一声巨响,不但孙雨萌吓的尖叫了一声,连她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孙雨萌捂住耳朵尖叫:“阿姨报警报警,赶快报警。”

付镜涵虽然也有些受惊,但她知dào

雷电夜里,捕风捉影的事,不可能报警。

她死死搂着孙雨萌,“没事没事,阿姨在这儿。”

孙雨萌也看出付镜涵绝对不会报警,一把抓住她的衣服,“阿姨,让许叔叔过来陪我们,许叔叔很厉害,他一定可以救我们。”

付镜涵心中紧了一下,“不可以,外面在下雨,而且叔叔生病了。”

“叔叔有车啊,他生病了一个人很可怜,他来这里阿姨可以照顾他,”孙雨萌死死拽着她的衣服,昂头看着她,“求求你,让叔叔来,求求你!”

付镜涵被她说动了心,她将孙雨萌抱起,打开门,往外看了下。

整间房子,除了这间卧室和她的卧室亮着灯光,黑漆漆一片,她自认不是胆小的女人,可屋外的电闪雷鸣让人格外胆战心惊,她将孙雨萌抱进自己的卧室,找到手机,拨出许沉的电话。

那边大概吃过药,睡的很沉,电话响了很久才接,听到手机那边许沉低沉喑哑的声音,付镜涵的请求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他感冒了,现在是深更半夜,外面电闪雷鸣,而且吃过感冒药不允许开车,万一路上他有什么危险怎么办?

她半张着嘴巴,声音哑在嗓子里说不出话,许沉喂了声,“镜涵?怎么了?这么晚?”

“……没……没事……睡不着,想问你好点了没。”

许沉压抑的咳了两声,“没事,已经退烧了,你早点休息,不用记挂我。”

“知dào

了,你也好好休息,晚安。”

挂断电话,付镜涵终究没说出口。

孙雨萌眼巴巴的看着她,眼泪在眼眶里滚来滚去。

付镜涵抱紧她,亲了亲她的头顶,“萌萌,你要乖,要懂事,叔叔吃了感冒药,不可以开车,而且外面正在下雨,路上不好走,万一叔叔有什么危险怎么办?萌萌说对不对?”

孙雨萌抓着她的衣服,依旧在发抖。

付镜涵一下一下抚她的发,“萌萌不怕,阿姨锁好了门,哪里都不去,就这么抱着你,坏人不敢进来的,你放心睡。”

付镜涵将孙雨萌放在自己床上,揽着她,一下一下拍她。

闹了那么久,孙雨萌筋疲力尽,终于安静下来,闭上眼,似乎沉睡过去,付镜涵却怎么也睡不着。

雨打玻璃窗一直有凌乱嘈杂的声音,她像惊弓之鸟,睁着眼睛,防备着随时可能出现的危机,一点睡意都没有。

十几分钟后,她的手机忽然响了。

她打了个激灵,而孙雨萌猛的从床上坐起。

她一手揽紧孙雨萌,一手接通手机,手机中传来的是许沉低沉喑哑的声音,“镜涵,我是许沉,我就在门外,我要开门进来了,你别怕。”

他有付镜涵公寓的钥匙,但怕三更半夜忽然开门,会被付镜涵吓到,所以先打个电话通知付镜涵一声。

付镜涵愣住,“你怎么来了?”

这时,房门已经打开,她听到脚步声,打开卧室的门,许沉已经将雨伞倚在房门角落,但他浑身上下都湿透了,滴滴答答往下滴着水。

他没有公寓地下停车场的蓝牙,公寓的地下停车场只为住户开放,没有蓝牙进不来,他只能将车停在外面。

虽然打了伞,但雨势很大,风雨交加,从大门口走到公寓楼下,还是全都湿了。

孙雨萌不顾许沉身上的雨水,迫不及待冲过去,一把抱住他,“叔叔,刚刚有坏人来了,我们好怕,我让阿姨叫你过来,阿姨说你生病了,不可以来。”

许沉爱怜的摸摸她的脑袋,付镜涵解释:“没有坏人,是风雨太大,萌萌害pà

了。”

“阿姨也害pà

了,”孙雨萌告状,“阿姨一直抱着我发抖。”

许沉笑着摸摸她的头,“没事了,叔叔来了,萌萌不用怕了,去睡吧。”

付镜涵领着她,将她送进她的卧室,出来后进浴室给许沉放洗澡水,“你先用泡个热水澡,多泡一会儿去去寒气,我给你去煮姜汤。”

她放好水,给许沉准bèi

好换洗的衣物,许沉进去洗澡。

许沉洗完澡出来,换好衣服,付镜涵给他将姜汤端过来,递进他手中,顺势摸了下他的额头,“还烧吗?”

“没事了。”许沉一口气将姜汤喝光。

付镜涵将空碗接过去,微微垂着眼眸,“下这么大雨,何必过来呢,万一路上出事怎么办。”

许沉微笑,撩了下她耳边的头发,“我猜你是害pà

了,就是要强不肯说。”

付镜涵咬了下唇,将碗放在一边,伸手抱住他,叫他的名字:“许沉……”

“嗯?”

她却没再说话,只是将脸颊埋在他怀里。

他吻了下她的头发,猛的将她抱起,放在床上,薄唇在她额头厮磨,“镜涵。”

“嗯。”她应了一声,不敢说话,脸颊烧的厉害,一颗心砰砰直跳。

“每次看到沫沫和司曜在一起,我就想,我这辈子最大的心愿不是功成名就,而是娶个心爱的女人,像沫沫和司曜一样,过平淡却快乐的日子……”他轻抚她的头发,话音温柔似落雪,“镜涵,嫁给我好不好?”

付镜涵怔了一瞬,才回过神来他说了什么,鼻子一酸,眼泪猛的涌上来,脸颊埋进他颈窝,哭的说不出话。

许沉轻轻吻她,“镜涵,过了这么久,让我爱上的,只有你一个,我们结婚好不好。”

她抓着他后背的衣服,用力点头,“……好!”

过了这么久,她终于明白了沐暖晴曾经说过的话。

她一直拥有幸福的权利和机会,只是看她张开双手拥bào

它,还是紧闭心门拒绝它。

单身了这么久,在这个雷电交加的雨夜,她清晰感受到了她对婚姻的渴望。

她希望有那么一个人,每天工作完之后回的是同一个家,用相同的钥匙,打开同一把锁。

不管是风霜雨露,还是雷电交加,都阻挡不了他们回家的脚步。

不用山盟海誓,铭心刻骨,只要烟火平生,相濡以沫。

许沉握住她的双手,两个人十指交叉紧紧握在一起。

她的衣衫一件件被褪下,他们再次合二为一。

这次,她心里是对幸福满满的期待。

她愿敞开胸怀,用最大的努力争取自己的幸福。

她会好好爱hù

他,好好呵护自己的婚姻。

幸福,就是既守住机遇,又努力争取。

这次,她会牢牢抓紧自己的幸福,再不让它从指缝中溜走。

她靠在许沉怀中沉沉睡去,一只手仍然紧紧抓着许沉的另一只手。

第二天清晨,她被手机铃声惊醒,睁眼见许沉仍睡着,连忙滑开接听键,低声喂了一声。

那边传来一串流利而急促的英文,说话的人情绪异常激动。

她猛的睁大眼睛,攥着许沉手掌的手用力缩紧。

许沉原本也被手机吵醒,只是脑袋昏昏沉沉不愿睁眼,感觉付镜涵情绪有异,睁眼看她,“怎么了?”

付镜涵微微颤抖着用英语和对方流利对话后,扔了手机,扑进许沉怀里,用力吻他,“学长夫妻找到了,他们都平安无事,他们已经买了机票,很快就能来接萌萌回家,天……”

她搂着许沉的脖子,眼泪像开了阀门的自来水管,汹涌落下。

许沉消化了她话中的意思后,浅笑着抚摸她的后脑,“好事,应该开心才对,哭什么?”

付镜涵又哭又笑,“我就是太高兴了。”

许沉一边给她擦泪,一边露出无奈的表情。

虽然他一直在努力,但他一直不了解女人,为什么伤心要哭,开心也要哭?

付镜涵忽然想起什么,猛的推开他跳下床,“我要去告sù

萌萌,她肯定开心死了。”

391. 【番外】我心匪石,不可转也3

她冲今年孙雨萌房间,一把将孙雨萌冲床上抱起来,“萌萌,你爸妈要来接你了,萌萌!!”

孙雨萌被她从睡梦中唤醒,怔忪了好一会儿才傻傻的问:“阿姨,我不是在做梦吧?”

“不是,是真的,我刚刚接到了电话,你爸妈已经坐上了飞机,马上就来接你了。”

孙雨萌傻愣了一会儿,忽然尖叫一声,搂住她的脖子,像她刚刚的反应一样,又哭又笑。

许沉进门后就看到,一大一小两个人,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像个疯子。

他无奈的摇了下头,到客厅找来纸巾,给一大一小擦泪,到最后两个人都靠在他怀里。

他伸开双臂,拥住她们。

窗外,雨后初晴,天空碧蓝如洗,太阳终于穿透厚重阴霾绽放万丈光芒。

通往幸福的路有短有长,他走的路长了一些,但还好,过去遗失的,如今他都紧紧抓住了,他的幸福,已经牢牢握在他的手掌,这一次,再不放。

……

许沉番外完,接下来是孟欢和云朵的番外,不知dào

大家还记不记得孟欢和云朵,

孟欢是沐暖晴同母异父的弟弟,云朵是云翘的妹妹,云翘是温寒洋的妻子,温寒洋是莫君清的至交好友,O(∩_∩)O哈哈哈~

这是本文最后一篇番外了,写完这个小故事,就全本完结了。

心血来潮忽然想起这么一个故事就写了,可能有些随心所欲,大家无聊时可以看一看,如果觉得不喜欢,敬请期待夜星的新文,如果没有意wài

月底会发,有意wài

的话就是五月初了,不要忘了夜星啊,祝每天开心快乐么么哒~

……

“云朵,下班了!”

同事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欢快的招呼。

“我还要等一会儿,你先走吧。”云朵从一堆报表中抬头。

“那好,别太晚了,外面起风了,天气预报说今晚有大雨,早点回去。”

“我知dào

了,再见,路上小心。”

同事陆陆续续离开,云朵继xù

埋头报表中。

今天是月底,晚上十二点之前她必须将这些报表整理好后上传。

阴天了,左臂隐隐酸痛起来,且越来越痛,她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停下,用右手按着左臂,轻轻按摩,歇一会儿做一会儿,也因此效率更低。

一晃六点多了,肚子有点饿,她却连吃饭的心思都没有。

她一向好强,这些报表十二点之前她必须弄完,不容有误。

正埋头苦干,手机响了,她偏头看了一眼,滑动屏幕,“喂。”

“云朵,你怎么还没回来?”

电话那边的声音一贯的漠然冷酷,那是她的丈夫纪远方。

“今天月底,我还有些报表没弄完,弄完再回去。”

“回来,妈和嫣然来了。”完全命令的语气。

纪远方口中的妈,是她的婆婆杨心怡,纪嫣然是纪远方的妹妹,她的小姑子。

她握笔的手停顿了下,“你和她们解释一下,这份报表十二点之前我必须做完,暂时不能回去。”

那边猛的挂断,连句再见都没说。

云朵盯着手机看了一会儿,将手机放在一边,收敛心神,继xù

与报表奋战。

今天比较顺利,刚过九点就将报表做完上传,她吁了口气,关掉电脑,收拾好东西,准bèi

关门时才发xiàn

,外面居然下雨了,刚刚她注意力太集中,竟没发xiàn



办公桌里有备用雨伞,她穿好外套,打着伞去停车场开车。

一脚踏出办公大楼,一股冷风袭来,她打了个冷颤,受过伤的左臂像被电击了一样,疼的无可比拟,她痛哼一声,不受控zhì

的扔了伞,捂住左臂。

她蹲下身子,右手按着左臂藏在胸前,等待那股钻心的疼痛过去。

高三那年,一次车祸后,她的左臂留下了后遗症。

平时日常生活没问题,但不能提拿重物,一到阴雨天气就疼的厉害。

医生给她开了止疼药,说疼的厉害时可以吃几次,对身体不会有太大的妨碍,但她性子傲,不管疼成什么样都忍着,从没碰过那些止疼药。

几分钟后,似痉挛般的疼痛缓解了一些,她捡起地上的伞,犹豫了下,径直朝公司大门走去,没去停车场开车。

她手臂这种状况,不适合开车。

尽管她倔强又骄傲,但她不得不承认,高三那年的那场车祸,还是让她留下了心理阴影,这样风雨的天气,手臂又疼的厉害,她抗拒开车。

好在公司外面不远处就有班车站点,步行几分钟就到了。

可是,她错估了风雨的威力。

拿着伞冲进雨中,伞一下子被风吹偏,半边身子暴露在雨中,很快浇透。

刚走出公司大门没几步,手臂又开始钻心的刺痛,她只能缩着身子,强忍着,狼狈的走在风雨中。

伞被吹的左右摇晃,时候不大,她身上全被湿湿,雨水顺着头发滴滴答答往下流,模糊了她的视线。

好容易捱到公交站点,站在站点下可以避雨的地方。

不知dào

是阴雨天气还是怎样,班车竟迟迟不来,她的手臂越来越痛,实在无法忍受,她掏出手机,拨出纪远方的电话,“喂……”

她听到她的声音像她的身体一样打着哆嗦,“我在公司外的公交站点,我等了好一会儿了,公交车还没来,你能不能……”

她的话还没说完,对方手机已经挂断,传来嘟嘟的盲音。

云朵咬住唇。

早知dào

他冷酷绝情,却没想过他会绝情至此。

如果说打电话之前,她对这段婚姻还抱有一丝希望,那么此刻,这段婚姻对她来说,已是一堆灰烬。

将手机放好,手臂依然疼的厉害,心中的痛怒却让她忽视掉那股痛意,她握紧伞,冲进风雨中。

她有一对爱她的父母,有一个疼她的姐姐,她知dào

只要她向她们求救,他们会用最快的速度出现在她面前。

可是,她不能。

她已经让他们为她操碎了心,不能再让他们继xù

为她担心。

她应该像以前一样,努力装作她很幸福,他们才能安心。

风雨越来越大,雨水和着眼泪让她眼前模糊一片。

她清傲又倔强,即使当年车祸后知dào

左臂有可能残废,她也没掉过一滴眼泪,可这一刻,她在风雨中放|纵自己,眼泪再也忍不住。

大雨滂沱,她的头脑和视线同样一片混沌。

孟欢离开公司往家赶,风雨太大,视线不好,他将车开的很慢。

经过十字路口时,一辆电动车猛的冲出来,他惊出一身冷汗,猛的一打方向盘,一道人影在他车前倒下,一把碎花雨伞在风雨中很快被吹远。

他重重踩下刹车,大脑中一片空白,完全凭着本能开门下车,冲到车前,抓住坐在泥水地中的女人,“怎么样?你没事吧?”

云朵摇了摇头,努力想从雨水中站起,怎奈手臂一阵疼过一阵,她全身都在颤栗,一丝力qì

都没有。

孟欢吓坏了,一把将她从泥水中抱起,“我送你去医院。”

将她放到副驾驶座,系好安全带,他冲进汽车,紧张的问:“你觉得怎么样?哪里不舒服?你没事吧,和我说说话!”

昨晚他二姐硬拉着他,陪她看了一场电影《无人区》。

讲的是一个很有能力的律师,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撞到一个人之后,引发的连环事件。

律师最后死了,虽然起因并不是那场车祸,但那场车祸却让孟欢印象深刻。

律师撞人之后的心理活动描写的极为逼真,这一刻,他想到了那个律师。

如果他真的撞死了人,不但会毁了这个人的家庭,也会毁了他自己的一生。

云朵听出他声音里的紧张,强自忍着疼说:“你没撞到我,是我自己不小心跌倒,与你无关,前面路口你把我放下就好。”

孟欢歪头看她一眼。

她身上都是泥水,长发凌乱,贴在她的脸上,看不清她的容貌五官,但可以看到她脸色极为苍白,眉间痛苦的拧着,显然疼到了极致。

他紧张询问:“是不是摔到了哪里?疼的很厉害吗?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了,”云朵声音很弱,语气却很坚决,“我是老毛病了,不关你的事,前面路口送我下车,谢谢。”

孟欢无奈,“即使不去医院,也让我送你回家,这样风雨交加的天气,很难拦到计程车。”

云朵沉默了下,“御景公寓,谢谢。”

出了事,孟欢将车开的更加小心翼翼。

好在路程短,很快便到了,但御景公寓管理极严,不是公寓住户,汽车不许入内,他只能将车停在公寓外面。

他快步下车,帮云朵打开车门。

云朵强忍着胳膊的疼痛下车,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上,孟欢连忙扶住她。

云朵有些尴尬,推开孟欢的手,随后撩了下贴在脸上的长发,孟欢愣住:“……云朵?你……是不是云朵?”

云朵怔了下,抬眼看孟欢。

看清楚云朵的五官模样,孟欢又是激动又是紧张,“云朵!真是你!好久不见!”

云朵定睛看清楚孟欢的脸,一时怔住,目光空茫,恍如隔世。

他们是高中同学,是班上最被看好的两个学生。

高考后,孟欢考上国内最好的大学,入学后很快被选为交换生,去了国外。

而她,去往高考的路上发生连环车祸,她当场昏迷,被送往医院,在医院躺了足足三个月,错过了高考。

392. 【番外】今夕何夕,见此良人1

从那以后,她再没见过孟欢。

孟欢见她不言不语,又有些怀疑,“对不起,你是云朵吧?”

云朵拉回思绪,笑了下,“孟欢,好久不见。”

“真的是你,太好了!”孟欢很激动,“上学时,那次被冤枉,多亏你给作证,那时我脸皮薄,没亲口和你说声谢谢,后来想起,总觉得遗憾,没想到还能再和你遇见,真是太好了!”

云朵微笑,“我只是说出事实,换了别人也会那样做。”

孟欢不擅言辞,不知dào

该怎样向云朵诉说心中的感动。

他知dào

,说的容易做的难。

那时那四位少爷是学校中不可招惹的存zài

,亲眼目睹那场事件的人并不少,但因为明哲保身的念头,大多数人缄默不语,只有云朵挺身而出,还他清白,这份感激,他一直深深藏在心底。

那时年少腼腆,没能亲口和云朵说声谢谢,是他深埋已久的遗憾,没想到今天重逢,意wài

惊喜。

激动过后,他察觉到云朵脸色苍白,皱起眉头,“云朵,你伤到哪里了?我还是送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不用了,”云朵浅笑,“那年车祸,我伤到了手臂,风雨天就会疼的厉害,老毛病了,不用放在心上。”

孟欢看看她身后的公寓,踌躇道:“我听姐姐说,你结婚了,这么大的风雨,怎么不让你丈夫接你?”

云朵心里一疼,唇角却依然微微翘着,“很晚了,我要回去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孟欢看出她不愿多谈,“我送你。”

“不用,我自己就好。”

她摆了摆手,走进风雨中。

孟欢盯着她纤细柔弱的背影,心中怅然。

回到自己公寓,云朵打开门,满心疲惫。

疼痛已经抽空了她所有的力qì

,她现在只想冲一个有点烫的热水澡,然后盖上棉被好好睡一觉。

她一脚刚踏进门里,还没关好门,屋内便传来冷嘲的声音,“呦,终于舍得回来了,我还以为今晚你要睡外面呢!”

云朵厌恶皱眉,不动声色的换好鞋子,走进去,冲鼻子不是脸不是的杨心怡叫了声妈,目不斜视往楼上走。

她住的这间是跃层公寓,杨心怡和纪嫣然偶尔来住,睡一楼客房,她和纪远方睡在二楼。

坐在沙发上的杨心怡蹭的站起来,横眉竖目,“你看看你,什么态度!”

云朵充耳未闻,头也不回的往二楼走。

杨心怡气的脸色铁青,啪啪拍打茶几,“纪远方,你看你这是娶的什么老婆?目无尊长,眼里还有我这个婆婆吗?”

纪远方被杨心怡吼的脸上挂不住,冷冷抬眼看云朵,“站住!”

云朵脚步停也没停,继xù

往前走。

纪远方疾步上楼,在楼梯拐角处抓住云朵的胳膊,脸色铁青:“云朵!你越来越过分了!”

“放开我!”云朵劈手将他的手臂打落,“我现在只想洗个澡,好好休息一下,不想和你吵!”

纪远方不肯妥协,再次抓住她的手腕,“跟我下楼,给妈道歉!”

云朵用力挣扎,咬着牙,“纪远方,别逼我和你撕破脸!”

纪远方紧箍着她的手腕不放,“跟我下楼,给妈道歉!”

看着他英俊却无情的脸,云朵心头漫起难以遏制的愤nù

,她忽然低头,狠狠一口咬在他的手腕上。

纪远方吃痛,松开她的胳膊,低头看自己的手腕,破皮出血。

“云朵!”他愤nù

低吼。

云朵只觉得心寒。

她浑身上下早就湿透,跌在地上时,沾的满身泥巴,可此刻,她名义上的丈夫,冷眼瞧着她,一句问候都没有,逼着她向他母亲道歉。

她闭了闭眼。

这段婚姻,即使是假的,她也没办法再忍下去。

“纪远方,准bèi

好东西,明天我们去民政局,离婚。”淡漠丢下这句话,她扭头就走。

纪远方身子一震,僵了片刻,冲过去再次将她抓住,“你什么意思?”

云朵扭头看他,满目讥诮,“明天我们去离婚,结束这段有名无实的婚姻,给你青梅竹马的初恋让位,你可还满yì

?”

撩落他的手,云朵头也不回的冲进卧室,砰的把门关上。

纪远方僵在门外。

当初娶云朵,是被时势逼到山穷水尽,必须依附温家的力量。

如今他已经不需yào

温家,和云朵离婚对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可不知dào

为什么,他却觉得莫名心慌。

在门外僵立半晌,他拧门想进,门反锁了,他用力拍门:“云朵,开门!”

云朵在浴缸内泡了很久,左臂疼痛终于缓解了些,擦干身子,裹了身厚实的浴袍出来,门外敲门声锲而不舍,吵的她心烦意乱。

她泡了杯热牛奶,抱在手中打开门。

纪远方闯进来,她回身在床边坐下,抱着牛奶小口浅啜。

热气氤氲了她脂玉般的脸颊,清丽的脸上浮着抹沐浴后的桃粉,格外诱|人,纪远方忽然觉得口干舌燥。

他忍下心中的烦乱问:“为什么要离婚?”

“你舍不得你的初恋,我们迟早要离不是吗?”云朵抬眼看他,“男人越老越值钱,女人老了便是昨日黄花,是市场上快要下市的菠菜,我耽误不起。”

纪远方抿了下唇,“我和佳莹没什么。”

云朵讥嘲一笑,“纪远方,敢做不敢认,别让我瞧不起你。”

纪远方扬高声调,“我再说一次,我和佳莹没什么,我和你相亲时,已经和她分手了!”

云朵瞥他一眼,“我见过王佳莹,我们新婚的第二天。”

纪远方怔住。

云朵淡漠扬唇,“新婚之夜,你彻夜未归,第二天,我见到了王佳莹,她带来了原本应该戴在你手上的婚戒,她说你一晚三次,金枪不倒!”

纪远方铁青的脸色顿时涨成猪肝色,“……不可能!”

云朵抱着牛奶杯暖手,低头又啜了一口,“纪远方,你认识的云朵,可会撒谎?”

纪远方如鲠在喉,一个字都说不出。

云朵是他所认识的最骄傲的女人,她不会撒娇,更不会撒谎。

他和她是相亲结识,当时他的公司因为一次决策失误,陷入危机,迫切需yào

帮扶,因为朋友的盛情他推不开,心烦意乱下仍旧去和云朵相亲。

朋友告sù

他,云朵的姐夫是温寒洋,温家的唯一继承人。

而他的合zuò

伙伴正是温家,只要温家宽宥些时日,他的公司定能起死回生。

他不知dào

自己是真的喜欢云朵,还是鬼使神差,相亲宴后,他和云朵彼此留了电话。

第二天他约云朵看电影,第三天看音乐会,半年后结了婚。

他和云朵相恋后,温家大开绿灯,他的企业起死回生,并越做越大,如今,他和云朵已经结婚两年,他的公司也已成为商业圈内不容小觑的存zài



只有他和云朵的婚姻,停滞不前。

新婚之夜,他喝得酩酊大醉。

朋友将他送回新房,看到低垂眼眸的云朵,他竟扭头离去。

他跨不过自己心里那道坎。

他说不清楚,他娶云朵,到底是喜欢云朵这个人,还是喜欢云朵姐夫手中的权势。

他知dào

,云朵左手有残疾,虽然不影响日常生活,可以自己吃饭穿衣,但不能拎拿重物,总归是个缺憾。

公司稳定后,他曾想过和云朵分手,但不知dào

为什么,话要出口时,在舌尖上转几圈,却莫名说不出口。

男欢女爱,讲究你情我愿,温寒洋不是不择手段的人,如果他和云朵真以性情不和而分手,温寒洋未必会出手对付他。

可是,前思后想,想了许久,他仍旧说不出口。

半年后,在云朵母亲的操持下,他和云朵登记结婚。

云朵母亲对他好的没话说,比亲生母亲还好,每次去云家,嘘寒问暖,什么都不让他干,隔三差五就到他和云朵的公寓打扫卫生,送些新鲜水果。

纪远方知dào

,云朵妈妈对他这样好,不过是希望他能对云朵好些。

云朵高考那天,是云朵妈妈开车,连环车祸,毁了她这个无比骄傲的女儿的一生,虽然是云朵妈妈无法控zhì

的事,但不管发生在哪个母亲身上,相信也会内疚一生。

想到云朵妈妈,

想到温寒洋,对与云朵离婚这件事,他竟意料之外的非常反感。

他冷下声音,“佳莹很孩子气,做事难免欠缺考lǜ

,她只是一时说的气话,你不用当真。”

云朵将玻璃杯沿贴在唇上,没有抬眼,“纪远方,我们结婚两年了,分房而睡,你从没碰过我,我只想知dào

,你是圣人,还是有隐疾?”

纪远方额筋跳起,咬着牙,“都不是。”

云朵笑了下,抬眼看他,“那你的基本生理需求怎么解决?”

这原本不是能拿到明面上说的话,云朵却那么坦然的问出来,纪远方额筋又跳了跳,往前逼了一步,声音突地有些哑了,“你想帮我解决吗?”

云朵讥诮扬唇,身上气息冰冷,拒之千里,“我只是想告sù

你,做人别太过分,好歹你的初恋也帮你解决了两年多的生理需求,如今我愿意让位,你刚好将她扶正。”

纪远方攥拳,咬牙切齿:“我说了,我没有!”

云朵逼着他的眼睛,眼中含笑,语气却轻蔑到了极致,“不要有顾虑,我会和我姐夫说,是我不要你,他不会对付你!”

393. 【番外】今夕何夕,见此良人2

一句话戳到了纪远方的痛处,他咬牙:“……你!”

云朵站起身,依旧逼视着他的眼睛,唇角高高翘着,“你放心,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我该看清楚,我不过是个残废,如果不是你另有所求,你这么优秀的男人,怎么会娶一个残疾?是我心高气傲,高估了自己,以为自己还是以前没受伤时的那个云朵,没有量力而行,自然会有不量力而行的后果,一个残废的女人,嫁一个令女人趋之若鹜的商场新贵,我还能奢望有什么好结果?”

纪远方太阳穴砰砰直跳,再次分辩:“我没有!”

云朵眼神轻蔑,“你有没有,你自己清楚!”

纪远方心烦意乱,用力攥了攥拳,“我不会离婚!”

云朵讥诮弯唇,“纪远方,我本来就是残废不好嫁,若是老了,更难嫁,我的青春耗不起,我刚刚说的是肯定句,不是疑问句,我说我要离婚,一定会离,你不离,我们法庭上见,到时候谁难看,你可要考lǜ

清楚!”

“那你考lǜ

清楚了吗?”纪远方目光冰冷阴狠的瞪着她,“你想过你母亲了吗?如果她知dào

这两年你过的是怎样的婚姻,你猜她会不会后悔,会不会崩溃,会不会终日以泪洗面?”

每个人都有软肋,而云朵的软肋是她的母亲。

高考那天的车祸,残废的是她,差点崩溃掉的是她母亲。

那段时间,母亲魔怔了一般,逢人便说,都是她的错,如果她不走那条路就好了,如果她早出门几分钟就好了,晚几分钟出门也可以,就不会害了女儿,都是她的错。

她在医院住了三个月,理疗半年,第二年又参加高考,她底子好,即使荒废了多半年,考个一本也不是难事,可她似乎和高考犯冲,高考前一天吃坏了东西,跑了半宿卫生间,第二天晕倒在考场上,考出来的成绩可想而知。

而那几天,她所有的饮食都是她母亲一手准bèi

,她母亲的自责懊悔可想而知。

她成了母亲心头所有的痛,母亲甚至从那以后开始信佛,拜了无数个大庙小庙,只求她能平安喜乐。

又耽误了一年,她没再坚持复读,而是上了一所二流大学。

大学毕业后,在母亲泪眼朦胧的哀求下,她进了姐夫的公司,做了一份她力所能及且十分清闲的工作。

这份工作,除了月底必须将当月所有的账目做好报表上传,平时朝九晚五,很少加班。

工作有了着落

,母亲又开始操心她的婚事。

她左手留下了残疾,虽说不是大事,但豪门贵族有豪门贵族的尊严和规矩,怕被人说三道四,怕流言蜚语,那些豪门少爷对她敬而远之。

嫁普通人家,父母总觉得委屈了她,工作三四年,她一直高不成低不就的单着,母亲背着她时,总暗自伤心哭泣。

就在这时候,纪远方闯入他们的视线。

那时,她还不知dào

纪家公司的危机。

纪远方是白手起家,大学后自己创业,从一家三五人的小公司,到如今几千人的跨国公司,堪称商业圈内的奇迹。

她和纪远方是姐姐的朋友牵线,第一次见面,印象良好。

纪远方是个寡言少语的男人,冷沉稳重,正是云朵喜欢的类型。

彼此间聊了几句,她对纪远方很有好感。

云朵妈妈一直在暗中观察,虽然云朵表现的并不明显,但知女莫若母,云朵妈妈还是看出自己的女儿对这个纪远方有感觉。

难得云朵动心,碰到个看上眼的,云朵妈妈很激动,回去之后立kè

让大女儿给朋友打电话,问对方对云朵是否有感觉。

难得的是,纪远方也没拒绝。

第二天,纪远方和云朵两个人开始正式约会。

在云朵妈妈看来,纪远方的情况无疑是最适合云朵的。

纪远方不是出自豪门世家,家里没那么多规矩,云朵嫁过去,不会因为手臂的事受人白眼,而纪远方本人的条件极好,有一家很大的公司,长的高大英俊,很配云朵。

云朵父母和姐姐,对这门亲事十分满yì



只是千算万算没算到,纪远方有一个青梅竹马的恋人,虽然和云朵相亲前两个人已经分手,但和云朵结婚后,两个人竟旧情复燃。

听纪远方提到母亲,想到母亲的自责和眼泪,云朵沉默了。

如果不是因为顾忌母亲,骄傲如她,怎么可能忍这么久?

纪远方冷冷看着她,“如果让你母亲知dào

,我们结婚两年,我没碰过你一根手指,她会怎样?”

云朵攥紧杯子。

还能怎样?

一定会以为纪远方是因为她残废的手臂嫌弃她,才会结婚两年不碰她,然后便是无休止的自责悔恨和眼泪。

妈妈年纪大了,心脏不好,可受得了这样的折腾?

她轻轻吁了口气,抬眼看纪远方,“何必讲的这么直白?结婚两年,你没碰你妻子一下,你脸上光彩?”

纪远方盯着她,“如果你想,今晚我就可以睡这里!”

“纪远方,别让我觉得恶心!”云朵别开头,“先去换件衣服,遮遮你衣领上的口红印!”

纪远方僵住,歪头看了下。

果然,右侧衣领不显眼的地方,一道极暗的口红印,不仔细看,根本发xiàn

不了。

他抿了下唇,“我可以解释。”

“好啊,”云朵抬眼看他,“那你发誓,你是个忠于自己妻子的丈夫,你没和王佳莹上过床,没做过任何对不起我的事!”

“……”纪远方被质问到哑口无言,沉默半晌才说:“和我下楼,给妈妈道歉,我会当做今天晚上什么都没发生过。”

云朵将杯子放下,“我要睡了,请你出去,明天上午九点,我在民政局门口等你。”

纪远方心中燥怒:“云朵,我再说一遍,如果你敢再提离婚两个字,我会告sù

所有人,结婚两年,我一根手指都没碰过你!”

“你说就说了,我没被男人碰过,是我的优势,没准再嫁时还能嫁的更好一些,你呢?”云朵讥诮勾唇,“你当初为了借我姐夫的势娶我,娶了我之后却亏待我,你现在这样冠冕堂皇的张扬出去,不怕被我家人报复?”

纪远方攥拳,冷怒盯着她,“我娶你,不是因为想借你姐夫的势!”

云朵嗤笑,“那能否请你解释一下,我们恋爱时,虽谈不上海誓山盟,但感情尚可,不然我也不会嫁你,可为什么,新婚之夜你不碰我,转身去了初恋那里?”

“……”纪远方语塞。

他也不知dào

他心里到底怎样想,清醒时还能控zhì

,结婚那天,多喝了几杯,一时冲动,去了王佳莹那里。

但他喝的酩酊大醉,人事不知,什么都没做,根本没什么金枪不倒,一夜三次。

太阳穴一一鼓一鼓的疼,他软了声音,“云朵,我知dào

你今天心情不好,我们明天再谈,离婚的事,不要再提。”

他转身出去,云朵颓然躺在床上,眼望屋顶,目光空洞。

他不坚持让她下楼去给他母亲道歉,她也不再坚持明天去离婚。

她无法面对母亲的自责和眼泪,可她也对自己的未来感到茫然。

她已经是奔三的人,她所剩无几的青春还能蹉跎几年?

和纪远方这样无爱也无|性的婚姻,坚持下去又有什么意义?

第二天,她没有起床做早饭。

以前杨心怡和纪嫣然来时,虽然她和纪远方之间有名无实,她还是会尽自己的职责,起床做早饭,表面上和纪远方营造出一副恩爱的样子。

可今天,因为昨晚发生的事,她心情糟糕到极点,打算路上买点吃,睡到很晚才起床。

刚下楼,就听到杨心怡絮絮叨叨的声音,“远方,不是我说你,你看你这是娶的什么媳妇,是个残废不说,结婚两年了,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到现在还没起床,我当初可不是这么伺候你奶奶的,当年我伺候你奶奶的时候,晚上连洗脚水都给倒好端过去,现在可好,起床后连顿热饭都没有,冷锅冷灶……”

云朵无视她的唠叨,下楼径直往外走。

杨心怡眼尖,一眼瞅见,蹭蹭冲过来,“云朵,你干什么去?”

云朵无奈,只得停下脚步,“我去上班。”

“上什么班?”杨心怡声音尖锐,“早饭还没做,我和远方嫣然还都饿着肚子,平时你就这么照顾远方的?远方胃不好,早饭一定要按时吃,你难道不知dào

?”

云朵淡淡看着她,“我不知dào

您也应该知dào

,您这么紧张他,他爱吃什么您自己给他做,我赶时间,请您让开。”

杨心怡吃惊的睁大眼睛。

以前云朵在她面前虽谈不上低眉顺眼,也算言听计从,即便她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云朵顶多沉默不语,这还是她第一次这样明目张胆的顶撞她。

这还了得?

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这样下去,她这个做婆婆的,在这个家还有什么地位?

她气的脸色涨红,回头冲纪远方吼:“远方,你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你媳妇欺负你妈?可怜我一个人把你和妹妹两个人拉扯大,你娶了媳妇就这么欺负你妈!”

纪远方立kè

走过去,瞪视云朵:“给妈妈道歉!”

394. 【番外】今夕何夕,见此良人3

云朵脸上浮着冷笑,一把拨开他,头也不回的冲出门。

身后传来摔东西的声音和杨心怡泼妇般的吵闹声:“这日子没法儿过了,我看你媳妇是嫌我过来沾你的光,我还没瘫没病呢就被你们这样嫌弃,我还不如死了的好……”

云朵听的更加心烦意乱,电梯都没等,直接从楼梯跑下楼。

坐班车到了公司,她的工作很清闲,打扫完卫生后,泡了一杯花茶,打开电脑,浏览网页。

上午九点多,她接到妈妈的电话。

妈妈先是关心了她几句身体,然后念叨她:“朵朵,妈妈知dào

自古以来婆媳之间就不好相处,你性子又倔强,不像你姐姐似的那么会撒娇,嘴甜讨喜,但明面上的事你好歹要做,你婆婆在时,你早起一会儿,。给他们做个早饭,下班后去商场给她买点东西,哄哄她,你和你婆婆闹,夹在中间为难的是远方,夹在婆婆和媳妇中间的男人最为难,远方是老实孩子,你别欺负他。”

云朵听着,苦涩难言。

妈妈对纪远方这个女婿非常满yì

,纪远方很会做人,他们独处时和她相敬如冰,但不管是年节还是她父母的生日,他都记得十分清楚,金钱方面更不会吝啬,什么昂贵买什么。

她必须承认,她看不懂纪远方。

人们常说,爱屋及乌,如果他和她之间夫妻恩爱,他这样讨好她父母,她觉得理所应当,可明明他们貌合神离,他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纪远方的殷勤,让她无法不猜测,他做这些,是因为她的父母不但是他的岳父岳母,也是温寒洋的岳父岳母。

这样想了,只能让她对他更厌恶。

她搪塞几句,想挂断电话,母亲说:“朵朵,明天我订个饭店,我和你爸请你婆婆吃个饭,你和远方都去。”

“不用了,妈……”云朵想拒绝,那边却不由分说挂了电话。

杨心怡是个体商户,在纪远方老家的菜市场卖菜,后来纪远方出人头地了,想把她接到这边来,住了没几天,杨心怡就说浑身不自在,又回到县城老家。

纪远方无奈,给杨心怡在老家买了一栋单独的二层小楼,在一楼弄了个棋牌室,街坊四邻有空就去她那里打打麻将,象征性的收点钱,日子过的开心又滋润,不管谁去打几圈,都忘不了夸奖杨心怡有个争气的儿子。

纪嫣然高中毕业后,选择了这边的大学,平时住校,杨心怡有时来看女儿,母女两便在纪远方的公寓里住几天,以前云朵曲意隐忍,还能井水不犯河水。

昨晚纪远方的漠然,让她的隐忍达到极限,矛盾终于爆fā



她没想到的是,纪远方居然会找找她妈妈告状。

他怎么有脸?

她深吸了口气,拨出纪远方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接起,声音一如既往的冰冷漠然,“有事?”

云朵站在窗边,望着远山冷笑,“你向我妈告状?”

“我是希望岳母教给你,做人家儿媳的规矩。”

云朵压制不住心里的怒火,低声喝:“纪远方,你别太过分!”

“我很忙,回家再说。”电话猛的挂断。

生气时,最让人难以忍受的不是吵架,而是你想吵架,对方却连吵架的机会都不给你。

云朵自认是个冷静自制的人,可此刻她气的脸色泛白,死死抠着窗台,大口呼吸着。

她的手机又响了,是个陌生的号码。

她犹豫了下才滑开接听键,耳边传来一个甜美却陌生的声音,“你好,请问您是云姐吗?”

“你是……”

“我是纪董的秘书小谢,云姐,您来过我们公司一次,我们见过面,不知dào

您还是不是记得我。”

云朵蹙眉想了下,眼前浮起一个年轻女孩儿阳光娇俏的脸孔,“是,我记得,你事?”

“云姐,我要告sù

你一个秘密。”谢茗卉压低声音。

云朵只是倾听,没有追问。

谢茗卉绷不住,主动说:“云姐,刚刚王家的小姐王佳莹来了。”

云朵心头跳了下,“是吗?”

“云姐,我是看不过去才告sù

你,”谢茗卉声音压的更低,“虽说现在王家的公司和我们公司有业务往来,但王佳莹来的也太勤快了,她进纪董的办公室都不用通报的,一待就是一两个小时,云姐,我们都是女人,我能看得出,您是个好女人,我不忍心看您被蒙在谷里,纪董是个难得一遇的好男人,不知dào

多少女人觊觎他,您可千万要把他看住了,别让他被居心叵测的女人抢了去。”

云朵握着手机,许久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谢茗卉小心翼翼问:“云姐,您在听吗?”

“是,我在听。”

“云姐……”谢茗卉迟疑了一瞬,“您要不要来公司看看,王佳莹刚来,一时半会儿怕是不会走。”

去做什么?

捉奸吗?

如果是以前,云朵一定不屑,可今天却不一样。

她真想知dào

,如果她抓了纪远方和王佳莹的现行,纪远方是否还能义正词严的说,让她母亲教教她,怎样做个合格的儿媳!

她请过假,拿着包去了纪远方的公司。

她是纪远方的正牌夫人,却在楼下前台被挡了驾,想到谢茗卉说王佳莹进纪远方的办公室不用通报,云朵只觉得讽刺。

她给谢茗卉拨了个电话,谢茗卉让前台放行,她一路畅行,来到纪远方办公室外,谢茗卉迎过来,悄声说:“云姐,她还在里面呢。”

云朵看她一眼,没说话,门也没敲,径自开门进去。

纪远方和王佳莹面对面坐着,脸上都挂着笑,相谈甚欢。

见到云朵,王佳莹先是一愣,随后迅速起身,“这是云朵姐姐吧?好久不见。”

她长发披肩,妆容秀婉精致,嫣然微笑,楚楚动人,让云朵无法将她与那天说出“一夜三次,金枪不倒”的女人联系到一起。

纪远方皱眉,面色冷沉似水,“你怎么来了?”

云朵目光冷冷的,含着轻视的嘲讽,“听说你正和你的晴人在幽会,我过来瞧瞧,运气好的话,拍个照,我们离婚更方便些。”

纪远方赫然变色,唰的站起,“云朵,你不要太过分!”

云朵讥诮扬唇,“是我说的过分,还是你做的过分?”

纪远方强自压着心中的怒气,“云朵,我们吵架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别把佳莹扯进来。”

“是我将她扯进来,还是她迫不及待的挤进来?”云朵讥诮的目光落在王佳莹身上,“王小姐,你用的口红是魅色七号吧?”

王佳莹轻抿了下唇,秀气的笑,“原来姐姐对口红也有研究,一眼就能看出口红的牌子。”

云朵冷笑了声,视线转回纪远方身上,“纪远方,你衬衣领上的口红印就是魅色七号,我从不用口红,如果那口红印不是王小姐留下的,那就是另有其人,找初恋当小三儿是多情,再多几个就是滥|情,我不知dào

,你是多情,还是滥|情?”

王佳莹有些难堪的捂住唇,轻呼了声:“呀!姐姐你千万别误会,那天我和远方参加完一个宴会,远方送我回去,路上险些撞上一辆逆向行驶的车,远方踩急刹车的时候,我身子摇晃的厉害了些,不小心扑进了远方怀里,我和远方之间清清白白,什么事都没有,姐姐你千万别误会。”

云朵冷笑,“那还真是巧。”

王佳莹嫣然娇笑,看起来温婉,却隐含着洋洋得yì

,“姐姐,人们常说,无巧不成书,就是这样了。”

云朵看出她眼中的得yì

,心中怒火更盛,扬起唇角冲她笑了下,扭头对纪远方说:“我妈说明天中午请你妈和你妹妹吃饭。”

“好,我安排饭店。”对待岳父岳母,纪远方从不含糊。

果然看到王佳莹眼中闪过嫉妒的神色,云朵心中冷笑,“你们继xù

忙,我不打扰了。”

转身出门,谢茗卉很快迎过来,“云姐,怎么样了?”

“他们在谈事情,没什么。”

“怎么可能没什么?”谢茗卉跺脚,“云姐,你千万别被他们骗了,我们公司和王家的合zuò

已经在收尾了,王佳莹根本没必要三天两头往董事长的办公室跑,而且还一待就是半天,她肯定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云姐你要狠狠骂她一顿,将她赶走才行,不然她觉得您是软柿子,更会蹬鼻子上脸,没准哪天就把董事长给抢走了。”

云朵看着她,眼珠漆黑,目光深邃,“这是我和纪远方之间的事,你为什么这么热心?”

谢茗卉登时语塞。

她怎么可能告sù

云朵,她也喜欢纪远方!

她来纪氏时,纪远方已经结婚,最开始时,她也没什么邪念,后来时间久了,她发xiàn

纪远方经常和王佳莹眉来眼去,她开始渐渐有些心里不平衡。

成功男人与身边漂亮的秘书,几乎是被默认的一对,有的是做晴人,有的运气好还能扶正。

谢茗卉是大学校花,长的很漂亮,每天守着纪远方这样高大英俊又成功的男人,难免不动凡心。

395. 【番外】今夕何夕,见此良人4

和纪远方一比,曾经追求过她的毛头小伙子,都是目光短浅一无所有的青苹果,而纪远方身上层层光环,光芒耀人。

如果纪远方是个只爱妻子的好男人,她还能劝慰自己,不是她魅力不够,而是纪远方太有定力。

可偏偏的,她这么个青春洋溢的大美女每天在他眼前晃来晃去他看不见,却偏偏对王佳莹情有独钟。

王佳莹隔三差五就来纪远方这里,到了之后也不通报,像是进自家大门一样堂而皇之的推门就进,俨然一副老板娘的样子,让谢茗卉看的又嫉又恨。

在她眼中,王佳莹顶多算的上清秀,她却是绝色佳人,纪远方凭什么舍她而取王佳莹?

发xiàn

纪远方和王佳莹之间的龌龊事后,她开始给纪远方发短信暗示。

既不下|流,也不爱昧,只是一些关心的字句,即使被人发xiàn

也不会落人把柄,但只要那个男人不傻,一定知dào

她什么意思。

可纪远方却像傻了一样,一点回应都没有。

刚开始时,她只是在和王佳莹赌气,可一而再、再而三的得不到纪远方的回应,她就开始像着了魔一样算计。

她得不到纪远方,王佳莹也别想得到,她一定要打败王佳莹。

可她既不是王佳莹什么人,也不是纪远方什么人,管起这件事名不正言不顺,于是她就想到了能名正言顺管这件事的云朵。

只要云朵知dào

王佳莹和纪远方之间的事,还怕赶不走王佳莹吗?

到时候,云朵一定会来公司大吵大闹,事情败露,王佳莹会名誉扫地,而纪远方会厌恶让王佳莹名誉扫地的云朵。

王佳莹和云朵斗个两败俱伤,她就可以从中渔利。

越想她越觉得这法子可行,所以费尽心思弄到云朵的电话号码,王佳莹前脚来找纪远方,后脚她就把电话打给了云朵。

云朵进了纪远方的办公室,她洋洋得yì

的等在外面看好戏。

哪知dào

,等来等去,没等来疾风骤雨,云朵悄无声息的就退了出来,让她怎么不着急?

听云朵问起她为什么这样关心她和纪远方之间的事,她难免心虚,笑着挽住云朵的胳膊,“云姐,我们都是女人,我们女人最恨的就是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儿,而且我听说,你左胳膊有残疾,你已经很可怜了,那个女人还要打纪董的主意,真是狼心狗肺,我从小就爱打抱不平,最看不惯这种事,当然要无条件的帮你。”

“是吗?”云朵不动声色的将胳膊从她手中抽出来,“那我就谢谢你了。”

连声再见都没说,云朵头也不回的离开。

谢茗卉说的冠冕堂皇,可她真zhèng

的用意,云朵怎么会看不出?

她曾经是最聪明的女孩儿,只不过命运捉弄,才落魄到今日这种境地,如果没有那场车祸,今日的云朵怎会是这样的云朵。

走出纪远方的公司,她满心苦涩。

这段婚姻就像一个茧,将她紧紧缚住,她不是没努力过,但纪远方总有办法伤透她的心,让她望而却步。

新婚第二天,王佳莹上门宣战,她三言两语便让王佳莹溃不成军,没让她讨到半分便宜。

她深知如果婚姻不幸福,最难过的不是她,而是她的母亲,王佳莹上门挑衅,她没和任何人说,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新婚之夜,纪远方彻夜未归,直到第二天晚饭前才回来,她什么都没问,张罗了丰盛的晚餐。

吃过晚饭,纪远方去了书房,她在卧室里心不在焉的看肥皂剧,左等右等,不见纪远方进来,等到十点多,她去了书房。

她身上穿的是结婚前姐姐陪她买的睡衣,虽不十分暴露,但细肩带收腰的睡衣,能露的全都露了,深更半夜,新婚夫妻,其中深意,不言而喻。

可纪远方只是看她一眼,冷淡的说了声,他还有工作,让她先睡。

只是轻轻淡淡一句话,却如一盆冰水,迎头泼了云朵满身。

他们谈恋爱时,纪远方并不热络,云朵知dào

,但她以为那是纪远方性子冷,天性如此,如果他低三下四的讨好她,她还会瞧不起他。

她怎么也没想到,他不是性子冷,是根本没把她放在心上。

那时她还不知dào

纪家企业表面风光,实jì

上风雨飘摇的事,怎么也不明白为什么明明谈恋爱时好好的,结了婚他却不碰她。

她心里急,骨子里的骄傲却不容许她表露出来,只能小心翼翼又不动声色的讨好他。

自从她手臂伤到后,爸妈轻活重活都不让她沾,饭来张口,衣来伸手。

她结婚之前,她妈妈在老家找了个靠得住的保姆,是家中亲戚的小女儿,按关系要叫她声表姐,小姑娘长的清秀水灵,聪明伶俐,妈妈将一手好厨艺全都教给了她这个远方表妹,又手把手的交给她,怎么给她洗衣服,烫衣服。

她妈妈想的是,结婚之后,她自己就没办法照顾她了,让她这个小表妹跟过去,给她和纪远方当保姆,照顾她的衣食住行。

她胳膊上的伤虽然不是大伤,妈妈总觉得她身边有个体己的人才能放心。

哪知dào

,她小表妹在她和纪远方身边待了还没一个星期,就被纪远方以不习惯家中有外人的借口给辞退。

云朵妈妈虽然心疼女儿,但怕得罪了女婿,女儿会更受委屈,只能忍了。

没有办法,家中这一切,只能云朵做。

每天早晨晚上给纪远方做可口的饭菜,中午纪远方在公司里吃,晚上吃过晚饭,她还要收拾房间洗衣服。

她胳膊上的伤,说重不重,说轻也不轻,每次做完了这些,都会疼的厉害,她怕纪远方瞧不起她,只能躲在卧室里忍着,等那股刺痛劲儿过去,才敢出来。

可不管她怎么努力,嘘寒问暖,明示暗示,纪远方始终没进她的卧室,没有碰她一根手指。

每次妈妈问她和纪远方的感情怎样,她都心虚又心慌,面对妈妈期盼的目光,她只能强颜欢笑,骗妈妈说纪远方对她很好。

看到母亲满yì

又欣慰的笑容,真实情况是怎样,她一个字也说不出。

她怕时间久了,被妈妈看出异样,只能使出浑身解数接近纪远方,期盼有所突pò



她不求他们之间多恩爱,只要能平平淡淡的搭伙过日子就行。

可纪远方,让她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他晚上喝酒应酬,她打电话去关心,没等她电话说完他就挂断。

回家之后她忍不住质问他,他冰冰冷冷的回答,他不想让别人以为他是妻管严。

他去外省出差,几日未归,她打电话过去问他还要几天回来,他说了没两句就不耐烦的挂了电话,说以后没有正事不要烦他。

夫妻之间过日子,无非柴米油盐,白天说话,晚上作伴,能有多少正事?

那一刻,云朵心灰意冷。

她看懂了,他纪远方就是一块捂不热的石头,不管她怎样讨好,他也不会站在她身边,认认真真看她几眼。

而她云朵,曾经是那么优秀那么骄傲的人,就因为手臂毁了一只,就活该让他这样轻贱?

让她始终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如果纪远方嫌弃她是个残废,为什么他还要娶她?

关于她的胳膊,她从没有隐瞒过他,那时他没说什么,第二天依旧接她去吃饭,去逛街,去看电影,依旧温柔体贴,没有丝毫异样。

为什么。

为什么结婚之后全都变了?

自那之后,她不再刻意讨好纪远方,可也不知dào

该怎样开口说离婚。

自从她的胳膊毁掉,妈妈再没真心笑过,每次有什么开心的事,笑到一半妈妈就会想起她的胳膊,那一半的笑意就会咽下去,过不了多久就会藏起来偷偷抹泪。

直到她结婚以后,妈妈对纪远方很满yì

,纪远方在她父母面前也表现的很好,像结婚之前一样温柔体贴,不让她拎重物,吃饭给她盛饭夹菜,甚至肯让她姐姐家的小外甥拿他当马骑,一大一小在阳台上玩儿的欢声洋溢。

妈妈对他满yì

的不得了,笑的由衷的开心,面对此情此景,她还能说什么?

只能把满腔苦水埋在自己的肚子里,一个字都不敢说,装做纪远方对她很好,装做纪远方对她很幸福,甚至心里还有最后一丝隐隐的希望,也许再等等,再等等纪远方就会和她做真zhèng

的夫妻。

一日又一日,直到一年多以后,她才从醉酒的姐姐口中知dào

,纪远方当初肯娶她的真zhèng

原因。

那时纪远方的公司遭遇商业危机,迫切需yào

温家鼎力相助,还有什么比纪远方成了云翘的妹婿这样的理由,更能让温寒洋尽心尽lì



于是,她便成了纪远方的妻子。

如果说,以前她还存着那么一点隐隐的希望,在得知真相的那一刻,她彻底死心。

是她太骄傲了。

以为即使她残废了一条胳膊,她依旧是高高在上光芒四射的云朵,依然可以让纪远方这样的男人为她倾心。

得知真相后才知dào

,纪远方娶的不是云朵这个人,而是温寒洋的连襟这个身份。

那晚姐姐喝的很醉,抱着她,又哭又笑。

一会儿说她可怜,一会儿又庆幸她嫁了个好男人,不然她和妈妈一定难过一辈子。

她有苦难言。

396. 【番外】今夕何夕,见此良人5

那一刻的纪远方让她觉得恶心,她恨不得立kè

离开那个男人,立kè

和那个男人离婚。

可是这样的妈妈,这样的姐姐,让她怎么说的出口?

如果有朝一日真相大白,让妈妈和姐姐知dào

,纪远方是因为姐夫的身份才娶她,难过自责的不仅妈妈,还有姐姐。

她明明知dào

日子不能再继xù

这样下去,却不知dào

如何挣脱。

每次想要离婚的话到了嘴边,总会想起妈妈愧疚自责的眼泪,想起姐姐又哭又笑的样子。

姐姐和姐夫感情极好,两个人有出息又孝顺,还生了一对活泼可爱的儿女。

而爸妈恩爱了一辈子,几乎没红过脸吵过嘴,她是她们云家唯一的烦恼。

如果没有她,她们家是世上最完美的家庭。

就因为有了她,妈妈不管遇到什么开心的事,都会联想到可怜的她,偷偷哭起来。

这样的情形,好不容易因为她嫁了一个让她们满yì

的丈夫而改善,她又怎么狠得下心,将她们的幸福美满生生戳破?

明知dào

日子不能再这样继xù

下去,离婚的话却始终说不出口,只能一天又一天,没有希望的忍着。

直到发xiàn

他衣服上的口红、他手机里爱昧的短信,发xiàn

他和王佳莹之间再次有了联系。

这些隐忍,终于被风雨夜里漠然的无视,一下击碎。

她终于提出了离婚,原以为纪远方已经等她这句话等了很久,会迫不及待的答yīng

,哪知dào

,他不但没有答yīng

,还以告sù

她父母,两年来他没碰过她一根手指威胁她。

想到他的威胁,她不寒而栗。

她无法想象,如果妈妈知dào

她过了两年无性无爱的婚姻,会哭成怎样。

还有姐姐。

姐姐是张扬火爆的性子,知dào

她受了这么多委屈,一定会去找纪远方大闹,到那时,人人知dào

她云朵被自己的丈夫嫌弃,娶进家门两年没碰过一根手指,她会彻底的沦为笑柄,让从小清高骄傲的她,如何忍受?

她就像站在荆棘丛生的悬崖边上,进,粉身碎骨,退,遍地荆棘。

她失魂落魄沿着街道往前走,不知dào

走出多久,身子一个趔趄,手臂又毫无预警的疼起来。

她疼的受不住,扭头见身边是一间婚纱店,她推门进去,在休息区的沙发上坐下。

店铺很忙,眉飞色舞的准新娘准新郎们正在和婚纱店的店员激烈讨论着什么,很快有个穿着白衬衫的小姑娘笑着走过来,“这位小姐,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云朵摆摆手,“我有些不舒服,坐一会儿就走。”

面目清秀的小姑娘打量她一会儿,关切的问:“要我帮您叫救护车吗?”

她忍不住莞尔,“不用,只是胳膊有点疼。”

“哦,那您在这儿休息,我们这边位置很多,您坐多久都没关系,”小姑娘甜甜一笑,回头倒了杯热水,双手递给她,“您抱着热水暖暖手。”

“谢谢。”云朵接过水杯,亦冲女孩儿笑了笑,来自陌生人的关怀,让她心里莫名好过了些。

“不客气。”女孩儿冲她笑了下,回身去招呼店里的顾客,云朵抱着水杯,等待着左臂痉挛似的剧痛褪去。

“呦!这不是我们的老同学云朵吗?”

一个娇媚做作的声音在云朵头顶响起,云朵下意识抬头,两个和她年纪相仿的女子在她身前停住脚步。

看清楚她们的模样,云朵忍不住皱眉。

两个人看起来都很眼熟,应该是她的高中同学,但她记不清她们的名字了。

上高中那会儿,她孤高清傲的厉害,除了同宿舍几个姐妹走的近,和其他人都不怎么交流。

见云朵没有应声,杨雨桐假笑了声,“云朵,你该不会是不记得我和若彤了吧?”

云朵见她神色不善,淡淡说了声:“抱歉,我确实不记得了!”

杨雨桐化着精致妆容的脸,顿时面色一变。

杨雨桐像云朵一样,也是很优秀的女孩儿,从幼儿园到初中,她一直是别的家长口中“别人家的孩子”,长的好,成绩好,家世好,还能歌善舞。

她像只骄傲的孔雀一样,享shòu

着别人羡慕和称赞的目光,直到她升到高中,这种光芒完全被云朵掩盖。

不管做什么事,云朵总能胜她一筹,从小到大,她引以为傲的容貌、家世、才艺,与云朵相比,都成了NO。2。

没有亲身经lì

过那种事的人,永远无法体会那其中的痛,每次看到云朵站在最高的领奖台上,而她只能屈居第二,她买凶杀人的心都有。

如果有人问她这世上她最恨的人是谁,那个人必定是云朵无疑。

这种痛苦一直持续到高考那天,当她从考场出来,听周围同学议论纷纷,说云朵来考场时发生车祸,没能来参加考试,她高兴的差点发疯。

第二年高考后,她又听说云朵晕倒在考场上,她手舞足蹈,比任何时候都高兴。

再后来,她出国留学,渐渐没了云朵的消息。

去年回国后,一次同学聚会时,她听同学说,云朵现在过的不错,在自家姐夫的公司工作,工作清闲还没人敢给气受,而且还嫁了一个钻石王老五,年轻英俊,身价不菲。

久违的那种嫉妒,又从心底深处冒了出来。

她回国后在家里的安排下,相亲了几次,相亲的男人样貌尚可,家世也尚可,但与云朵就嫁的纪远方根本没法儿比。

上流社会就是这样,大多讲究门当户对,麻雀变凤凰的事情不是没有,只是太少,没能好运的降临在她身上。

家里催的紧,她只好找了个差不多的定下了,但每每想到云朵嫁的纪远方,愤懑不平。

如果说以前云朵能比她嫁的好,她还有可能服气,可现在云朵已经是个残废,拿什么和她比,凭什么她就能嫁那么好的男人,她就不能?

虽然心里嫉妒的难受,但那也是没办法的事,男朋友买了钻戒求婚,她虽然不情不愿,但知dào

过了村就没这个店,再蹉跎几年,连这样的男人也找不到了,只好半推半就的应了。

今天,她是和闺蜜一起来试婚纱,她的婚期就定在下个月,已经很近了。

没想到居然在这里遇到云朵,刚刚云朵和服wù

员的对话她都听在耳中,知dào

云朵是那条被汽车撞坏的胳膊疼了,心里又是痛快又是解气,忍不住过来奚落。

让她没想到的是,云朵居然忘记了她是谁!

她把云朵当做自己这么多年的对手,无论做什么都卯足了劲和云朵攀比,到头来才发xiàn

,人家眼里根本就没有她,连她是谁都不记得。

还有比这件事,更让她难受的事吗?

她心里气到不行,却很快控zhì

了脸上的神色,亲切的微笑:“云朵,我是杨雨桐啊,我们是高中同学,这么多年不见,你还是那么漂亮。”

她的皮笑肉不笑和她眼里的敌意,云朵看的清清楚楚,不想与她寒暄,只是笑了下,没有答话。

杨雨桐不死心,看了一眼她的胳膊,“云朵,我听说高考那天你遇到车祸,胳膊撞残废了,是真的吗?”

“是真的。”云朵目光静然,没有一丝变色。

她越是表现的淡然无所谓,杨雨桐心里越是嫉妒难忍,她再次娇笑:“云朵,我听说你嫁给了纪氏的董事长纪远方,那么好的男人,即便是四肢健全的女人也不一定能驾驭的了,你一个残废,可要多用心思,把他看住了,不然万一他被别的女人勾跑了,再找这么好的可就难了。”

如果说刚刚杨雨桐还是隐晦的暗示,这句话已经是赤|果|裸的挑衅,云朵站起身,迎视她的眼睛,“没错,我的确是残废,可就算我残废了,也照样比你嫁得好,你站在这里这么无聊的对我冷嘲热讽,难道不是因为你嫁的没我好?”

她顿了下,讥诮扬唇,“你连个残废都不如,真不知dào

你为什么这么得yì

!”

多年未见,云朵如以前一样的犀利,一眼就看透她心中所思所想,一剑正中她的心窝,杨雨桐赫然变色,满脸鄙夷,“你神气什么?你们云家的女儿的确是嫁得好,不过可惜不是你,是你姐姐云翘!如果不是你姐姐嫁给了温寒洋,你有温寒洋那样一个姐夫做靠山,你以为纪远方会娶你一个残废?别做梦了!”

云朵嗤笑了声扬唇,“最讽刺的是,有些人连做梦的资格都没有!”

“你!”杨雨桐咬牙切齿,“不过是个出身贫寒攀附富贵的男人,你以为我稀罕吗?”

“如果你不稀罕,何必浪费你宝贵的时间在这儿和我纠缠?难道不是因为你嫉妒四肢健全的你,所嫁的男人却还不如残废的我!”

杨雨桐恼羞成怒:“你胡说!”

“我有没有胡说,你自己最清楚。”

“你……”杨雨桐气到语塞,不甘心就这样败下阵去,一时之间又找不到反驳的话。

站在她身边的胡若彤忽然说:“云朵,虽然你态度不好,但看在我们老同学一场的份上,我们还是要提醒你,你丈夫和王佳莹走的很近,他们是大学同学,感情一直很好,王佳莹聪慧漂亮,家世也不错,你一个残废自然比不了,我看你的心思还是少用在和我们耍嘴皮子上,多管管你的老公是正经事。”

397. 【番外】今夕何夕,见此良人6

“就是!”杨雨桐终于找到了反击的利器,“其实谁心里都明白,纪远方那么优秀的男人,会娶你这样的女人,无非是想借你姐夫的势,现在纪远方的翅膀硬了,比你姐夫也差不了多少,没准什么时候说飞就飞了,你有时间在这儿和我们耀武扬威,还不如去管好自己的男人,不然说不好哪天他就不是你男人了!”

云朵淡漠轻笑,“多谢关心,不过就算哪天纪远方成了别的女人的男人,那个女人也肯定不是你们,你们尽管安心!”

“你胡说!谁说我们想嫁那样的男人了!”杨雨桐见始终占不到云朵的便宜,被云朵死死压着一头,几乎气炸了肺,“就那种趋炎附势的小人,白送我们我们也不屑的要,也就你当个宝,我呸!”

云朵浅浅一笑,“既然你们不想嫁他那样的男人,何必开口纪远方闭口纪远方,让我以为你们眼红,只能看到却摸不到。”

杨雨桐语塞良久,眉毛一扬,“我是看在我们同学一场的份上,好心提醒你,你别狗咬路洞宾不识好人心。”

“既然纪远方那样的趋炎附势的小人,白送你们你们也不屑的要,

又为什么好心提醒我,让我把他抓牢?”云朵轻呵的嗤笑,“杨雨桐,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你紧盯不放的,恰恰是我最不屑一顾的,这就是你和我之间的差距,即使你骑着千里马也追不上。”

“你……”杨雨桐气疯了,“你不就是一个残废,有什么了不起?哪个男人愿意娶一个残废,你早晚会被纪远方扫地出门,咱们等着瞧!”

见讨不了便宜,她拉着胡若彤要走,猛的一回头,却险些撞在别人身上。

她气势汹汹张嘴刚要骂,目光瞥到男人的脸上,顿时愣住,然后不自然的撩了下头发,娇媚的笑,“不好意思,差点撞到你。”

孟欢看着她,脸上极少有的冷淡似水的神色。

杨雨桐见面前的男人身姿修长英挺,面目清秀英俊,一身做工精良的手工西装,精致昂贵的袖扣,如芝如兰的清雅气质,样样显示这男人身价不菲。

那样精致秀美的五官,让杨雨桐砰然心动,见孟欢盯着她,她心中更加小鹿乱撞,羞怯低头,又怕孟欢看不清的她的容貌,撩了撩脸颊边的头发,抬眼冲孟欢风情万种的笑。

这一眼看的不免仔细了些,她忽然掩唇轻呼:“你……你是孟欢吧?我是杨雨桐啊!好久不见,你还记得我吗?”

见她撞到的男人居然是孟欢,杨雨桐激动不已。

当年孟欢是她们班里最引人注目的转校生,转过来后第一次考试便以让人目瞪口呆的高分,拿到了全年级第一的成绩。

后来,他惹到了学校里有名的四位“公子”,他姐姐帮他出面摆平,大家这才知dào

,看起来腼腆内向的他,竟然是莫君清的妻弟。

考上大学后,孟欢更是以交换生的身份去了国外最好的大学,大学毕业后,自己创业,现在拥有一家规模不小的公司。

如今站在她眼前的孟欢,年轻英俊,身价不菲,是MO城屈指可数的钻石王老五,如果这次邂逅,能让他对她刮目相看,那她就……

她正眉飞色舞的想入非非,孟欢看着她说:“请你向我的朋友道歉!”

杨雨桐顿时怔住:“嗯?”

孟欢走到云朵身边,与云朵并肩而站,“请你为你刚才的出口不逊,向我的朋友道歉!”

杨雨桐的脑袋嗡的一声。

她忽然记起,当年孟欢惹上学校内那出名的四位“公子”,被诬陷故yì

伤人,是云朵挺身而出,为孟欢作证,还了孟欢清白。

当时她也在场,孟欢被人诬陷,她从头到尾看的清清楚楚。

只是那时,孟欢只是个学习成绩比较好的转校生,她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个小小转校生,和学校内赫赫有名的四位“公子”作对,自然缄默不语,明哲保身。

想到往事,她暗暗咬牙。

如果当初知dào

孟欢会有今日的成就,就算豁出半条命去她也要给孟欢作证,如今什么好事都落在云朵身上,真是可恨!

她撩了下颊边的头发,尴尬的笑,“孟欢,你忘记了?我和云朵也是同学,我们刚刚不过是老同学之间开个玩笑,云朵不会介yì

的,是吧云朵?”

云朵淡淡看着她,目光隐隐轻蔑,没有答话。

“云朵是否介yì

是云朵的事,但我介yì

了,”孟欢毫不退让,“云朵是我的朋友,我不能允许任何人在我面前侮辱我的朋友,不管是善意还是恶意,所以,请你向云朵道歉。”

云朵是杨雨桐多年的宿敌,让她拉下脸给云朵道歉,她怎么甘心,她咬了下唇,目光流转,嫣然巧笑,“孟欢,这就是你不对了,云朵是你同学,我和若彤也是你同学,你怎么能偏帮云朵,站在云朵那边呢?”

“这是我和云朵之间的事,你没有资格知dào

,现在请你立kè

向云朵道歉!”

杨雨桐见孟欢软硬不吃,终于恼了,“我凭什么向她道歉?我说错什么了?是她胳膊没坏,还是她不是残废?你指出我哪里说的不对,我立kè

向她道歉!”

孟欢清秀的脸孔紧绷着,目光直直盯着她,“好,你可以不向云朵道歉,但既然你知dào

云朵手臂受伤的事,那对她其他的事情想必也很清楚,相信你知dào

她是谁家的女儿,是谁的妹妹,你可以什么都不做,但我会把今天我所见所闻的这一切,告sù

所有关心她的人,让MO城整个上流社会的圈子,都知dào

你是个怎样没有教养的人!”

杨雨桐的心使劲哆嗦了下,脸色唰的白了,“你……”

她刚刚敢那样挑衅云朵,不过是因为她了解云朵,了解云朵的骄傲。

清高骄傲如云朵,被人挖苦被人讽刺,这么丢脸的事,肯定拉不下脸和她的亲人朋友说。

所以她才敢放肆的奚落她,嘲讽她。

如果不是这样,她哪里敢招惹云朵,别说温寒洋她惹不起,单是一个泼辣任性的云翘就能让她在MO城没有容身之地。

刚刚理智被嫉妒掩埋,只想着心里痛快,现在想到痛快之后的后果,才不由自主害pà

起来。

她的未婚夫虽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但在MO城也算有头有脸的人,做那种家庭的儿媳,最怕传出什么绯闻丑闻,如果孟欢真把这件事宣扬出去,她的名声臭掉,下个月的婚事说不定就完了。

想到一连串的可怕后果,她吓的脸色惨白,再也顾不得争什么上风,逼着自己冲云朵挤出一个笑,“云朵,我们是老同学了,我所说的一切都是关心你,没有一点恶意,但我这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要是我说的哪句话不中听,惹你生气了,你千万别和我一般见识,我向你道歉,对不起!”

云朵淡淡看着她,就像看一团死物,漆黑清亮的眼睛里,一点波澜都没有。

再没比这个更令她羞辱难堪的事,她见孟欢没再说话,冲孟欢点了点头,拉着胡若彤转身跑了。

孟欢侧身看身边的云朵,“你没事吧?”

杨雨桐的身影在云朵的视线内消失,她脱力一般猛的坐回沙发上,右手使劲按住左臂。

疼,钻心刺骨的疼。

只是她的骄傲她的自尊不容许她在杨雨桐面前露出一丝异样,只能凭着自己的意志力苦苦忍着。

孟欢失色,俯身将她抱起,“我送你去医院。”

“不要!”云朵惨白着脸色挣扎,“……她们也许还没走远。”

如果她们前脚出门,她后脚就被孟欢抱出婚纱店,那等于又给杨雨桐添了一个笑柄。

孟欢抿了下唇,不顾她的挣扎,将她抱出门外,“什么都没你的身体重yào

!”

将她在副驾驶座上安置好,又细心的给她系好安全带,将她载到医院。

让她在医院走廊的排椅上坐等,孟欢先咨询了她这种情况是挂疼痛科还是神经科,又排队挂号交费,一切弄好,才将云朵扶到门诊内坐下。

老专家检查完后,开了处方,嘱咐孟欢:“你爱人这是旧伤,没什么好办法,除去中医理疗外,就是平时注意保养,第一不能受凉,第二不能劳累,这两点一定要牢记,不管是受凉还是劳累,都会像今天这样疼痛难忍。”

听老专家误以为云朵是他爱人,孟欢想解释,又插不进嘴,再看云朵,刚刚疼的煞白的脸已经羞囧的红了。

他们是来看病的,专门向老专家解释他们不是夫妻,好像有点多余,因为他们是不是夫妻,人家根本一点都不在意,只是随口一说而已。

听老专家嘱咐完了,旁边的实习生已经叫下一位进来。

孟欢无奈,扶着云朵出去,“那个……我想解释的,但没插进嘴……”

“……”云朵一张脸红的更厉害了。

这人,真是呆的厉害,不知dào

有些事越描越黑吗?

孟欢帮她拿了药,又将她载出医院,看了看时间,“该吃午饭了,你喜欢吃什么,我请你。”

398. 【番外】今夕何夕,见此良人7

“不用了,我累了,想回家休息。”

“休息也要吃了饭才能休息,专家说了,你的手臂不能劳累,

你难道到家还要做饭?”

“我泡面吃就行了,很方便。”

“泡面是最没营养的东西,云朵,你别和我客气,我欠你那么大一个人情,请你吃饭应该的,你一定要给我这个机会。”

云朵无奈,只能说了一间她比较喜欢的餐厅名字,孟欢直接把车开过去。

两个人没要单间,坐在相对比较安静的角落里,云朵要了两样清淡的小菜,孟欢又添了店里两个招牌菜,两个人都不是话多的人,一时间只剩下细微咀嚼的声音。

饭吃到一半,孟欢开始询问云朵的近况,云朵捡着重yào

的答了,两个人一问一答的刚开始对话,云朵的手机响了。

云朵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对不起,我接个电话。”

她拿着手机走到一边,“姐姐。”

“朵朵,你在家还是在公司?”听筒边传来的云翘的声音永远欢快飞扬,充满活力。

“都没,我在外面吃饭。”

“和谁?远方吗?”

“不是,是一个很久没见的同学。”

“哦,那快吃完了没?”

“快了,姐姐有事?”

“我前几天不是和你姐夫去了巴黎吗,昨晚刚回来,给你带了好多好东西,你吃饱饭赶紧来看看。”

“嗯,好。”

挂断电话,云朵轻轻吁了口气。

云翘是她见过的最好的姐姐,小时候就照顾她,什么都肯让着她,她手臂受伤之后,更是对她无微不至,遇到什么好东西都恨不得买给她。

和孟欢吃完饭,孟欢问她去哪儿,她让孟欢把她送去了温寒洋的别墅。

和孟欢道别后,她自己走进别墅,刚一进客厅就被云翘抱住。

云翘笑嘻嘻的将她抱起掂了掂她,收起笑容皱眉,“瘦了!回头我找纪远方那小子问罪,我这才走了几天就把我妹给喂瘦了,罪大恶极!”

云朵无奈,“别乱说,我还是那么沉,哪有瘦?”

她这个姐姐,和她性子正好相反,欢脱的要命,她爸妈经常感慨把她们姐妹两生错了性格,当姐姐的活泼幼稚,当妹妹的稳重老成。

云翘原本就是玩笑话,嘻嘻哈哈的拉着云朵上楼,“朵朵,我这次去巴黎,绝对不虚此行,买了一件特好的东西!”

按她在床边坐下,云翘献宝一样捧出一个精致的盒子。

“铛铛铛铛!”她将盒子打开,一条精美至极的项链出现在云朵眼前。

云翘喜滋滋的拿起项链,“看到没?这是新秀珠宝设计师西陵雪的最新作品,是她纪念自己出道一周年的作品,叫初心,一整套是十二条项链,每条都不一样,是限量版哦,一个样式只有一条,我让你姐夫费了好大功夫和人情才买到。”

云翘拧开项链扣,在云朵的脖子比了比,满yì

至极,“真漂亮,我爱死了,如果不是太难买,我一定把十二条全都收了!”

云朵心里感动,脸上挂了淡淡的笑,“物以稀为贵,多了就不珍贵了。”

“不是不是,你是没见到,真的好漂亮,”云翘又拿出一个锦盒,里面也躺着一条项链,和云朵那条一样的质的风格,一看就是出自一个设计师之手,只是造型不同。

云朵这条是荷花,云翘那条是桂花。

极其常见的花朵,被设计师设计出不同的韵味,晶莹闪亮,粲粲生辉,既雍容贵气,又空灵飘逸,一看便不是凡品。

云朵将两条项链都拿在手上,“这位设计师很厉害,很有灵气。”

“那是,”云翘洋洋得yì

,“她是目前我最欣赏最喜欢的设计师,她的作品我每件必收,她这套初心,一共十二条,每个项链坠都是与月份相同的花朵,你是六月生的,项链坠是荷花,我是八月生的,项链坠是桂花,怎样?是不是特别特别漂亮?”

云朵点头,“是,特别漂亮。”

云朵最让云翘头疼的地方就是她什么也不喜欢,难得云朵这次不吝夸奖,云翘喜气洋洋,伸手绕过云朵的脖子,将项链给她戴上。

戴好之后拍拍手,眉开眼笑,“这是哪来的仙女,这么俊,让我亲一个!”

她真吧嗒一声在云朵脸上亲了一口,云朵没躲开,无奈的笑,她笑着将自己那条项链塞进云朵手里,“呶,给我戴上。”

云翘将项链仔细给她戴好,将项链坠摆正,云翘摸摸自己的项链,又摸摸她脖子上的项链,一副哥俩好的样子勾住她的脖子,得yì

的不得了,“这样别人一看就知dào

我们是亲姐妹俩,多好!”

云朵心里暖暖的,只是不善言辞,笑而不言。

云翘捏捏她的脸,“朵朵,你知dào

吗?每次看到别人家都是独生女,而我有个妹妹,我就觉得好骄傲,有个花朵儿似的妹妹你都不知dào

多好,看着就赏心悦目,心里要多美有多美。”

云朵忽然鼻尖酸涩,歪头靠近她怀里,不敢做声,生怕一开口,就会哭出来了。

云翘拍拍她,“朵朵,你和远方结婚也两年多了,怎么还没要个孩子?”

云朵的身子顿时僵住。

她和纪远方结婚两年多了,没有孩子,她知dào

父母姐姐一直介yì

,但怕她有心里负担,一直没问,这是她们第一次明确的问这个问题。

她要怎样回答?

总不能说,结婚两年多了,纪远方却从没碰过她。

“朵朵,”云翘有些担心,欲言又止,“是不是……是不是那年的车祸留下了什么后遗症,让你一直没有孩子。”

“不,不是!”云朵连忙否认。

她车祸伤了胳膊,她妈妈已经痛不欲生,如果再让妈妈误以为她没有孩子也是当年车祸留下的后遗症,让她妈妈怎么活?

“那是什么?”

云朵低着头,绞尽脑汁的想理由。

绝对不能说是自己的身体的问题,不然妈妈一定会伤心欲死。

也不能说纪远方没碰过她,姐姐一定会气到去杀人,妈妈知dào

她嫁了这么一个男人,也会掉半条命。

说纪远方不孕?

也不行!

妈妈知dào

她嫁了个不孕的男人,也会哭个半死。

妈妈有心脏病,经受不住激烈的刺激。

她垂着头,想的太阳穴隐隐作痛,也没想出合情合理的借口。

云翘握住她的手,试探的问:“朵朵,你是不是觉得和纪远方之间的感情还不太稳定,想过阵子再要孩子。”

这好像是个还能说得过去的借口,云朵赶紧点头。

云翘吁了口气,“朵朵,你别顾虑太多,有很多夫妻是爱到死去活来才结婚,也有很多夫妻像你和远方这样,平平淡淡,不温不火,这是你们两个的性格使然,你们两个都是寡淡的性子,现在没孩子,自然总像隔着点什么,等你们有了孩子之后,你会发xiàn

你们之间的关系完全不一样了,你们两个会因为孩子的存zài

,变成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变成世上最亲密的人。”

她怜惜的拍拍云朵的手,“朵朵,你年纪也不太小了,高龄产妇有危险,赶紧和远方商量着要个孩子,等你有了孩子,咱爸咱妈就什么心思都没了。”

云朵缓缓点了下头。

云翘松了口气,展颜一笑,“朵朵,我下午有时间,不如我带你去医院做个全面检查吧,看看你现在的身体状况适合不适合要孩子,如果哪里不好,回来好好调理,一定生个健康又漂亮的宝宝。”

“不用了,”云朵拒绝道:“我不是经常按时体检吗,我身体很好,等我回去和远方商量下,他要是同意,我们就早点要个孩子。”

“他当然愿意了!”云翘笑着揽住她的肩膀,“哪个成功男人娶了老婆之后不希望赶紧当爹的?你看你姐夫,我们刚结婚他就急的跟什么似的,度蜜月都不让我避孕,刚出蜜月我就怀上了!”

云翘口中是嗔责的语气,脸上却是掩饰不住的甜蜜。

云朵双手抱住她的腰,欣慰的将头偎在她肩上。

其实与她相比,小时候的姐姐很普通。

除了长和她不分上下之外,不管是学习和才艺,都及不上她。

但姐姐比她多了许多幸运,从小到大姐姐都顺风顺水,情窦初开时就认定了温寒洋,虽然中间也几多波折,但她和温寒洋之间只有彼此,从没有过别人。

她只能庆幸,庆幸还好姐姐足够幸福,能给父母安慰,不然如今这一切她真不知dào

该要如何面对。

离开云翘别墅,返回家里,折腾了一上午,疲惫不堪,只想冲个澡,好好睡一下午,公司那边反正请过假,她不打算再过去。

刚推开门进去,就迎来杨心怡尖锐刻薄的声音,“这是什么时间?你怎么这个点儿回来了?别以为是你姐夫的公司就不好好干,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照样炒了你。”

云朵不想和她吵,假装什么都没听见,径直往楼上走。

见云朵目中无人的样子,杨心怡气炸了肺,冲过去拦在她前面,“你看看你这是什么态度?你妈怎么教你的?还有没有点教养!”

399. 【番外】今夕何夕,见此良人8

云朵实在忍不住,皱眉看她,“妈,我知dào

寡居的女人对儿子都有种可怕的占有欲,您想独占您儿子,我没意见,您赶紧给您儿子打电话,只要他点头同意离婚,我立kè

从这里搬出去,一刻也不耽搁!”

云朵的态度这样强硬,连离婚都说出来了,杨心怡倒是呆住了。

在她的意识里,她儿子是全天底下最好的男人,而云朵不过是个残废,就算她和她儿子天天对云朵非打即骂,云朵也不敢大声喘气。

毕竟云朵残了一条手臂,要是再离了婚,谁还要她?

不管她在这个家受什么气,她都得忍着!

可没想到,云朵居然说要和她儿子离婚!

她先是吓了一跳,很快就认为云朵在吓唬她。

她儿子那么优秀,那么有钱又那么帅,就算离婚了,有的是好女人倒贴上来,可她云朵呢?

是个残废,年纪也不小了,再是个二婚,谁还愿意娶?

云朵又不傻,怎么可能和她儿子离婚!

想到这里,她又硬气起来,叉腰嚷嚷:“好啊!你打!你立kè

打!等你和远方离了婚,我看你一个残废又二婚的女人,这辈子还能不能嫁得出去!”

云朵早知dào

她这婆婆尖酸刻薄,是个泼妇,却没想到她能泼妇成这样。

纪远方第一次带她见杨心怡,她就感觉到杨心怡对她的敌意,横挑鼻子竖挑眼,还满脸的轻视不屑。

没订婚前,她和纪远方提过,如果他妈妈实在不喜欢她,两个人是不是考lǜ

分手,因为不被父母祝福的婚姻不会幸福。

可纪远方说,他妈就那样,只要是出现在他身边的女人,全是他妈妈眼中的敌人。

他妈妈一方面盼望他结婚生子,一方面又怕自己含辛茹苦养大的儿子被别的女人抢走。

对这一方面,云朵也有耳闻。

对很多年轻时丈夫去世,独自抚养儿子成人女人来说,儿子就是她们的一切,她们对自己的儿子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占有欲。

她甚至听说有位寡居的母亲,儿子结婚之后,儿子和儿媳睡觉不许锁门,她半夜要起来给儿子盖被子,经常在儿子和儿媳亲热时闯进儿子的卧室,最后儿媳忍无可忍,终于离婚。

看出云朵的担忧,纪远方安慰她,说他也明白婆媳之间难处,他们结婚之后,如果杨心怡愿意留在MO城,他会在他们公寓附近给杨心怡买栋好房子,不会让杨心怡和他们住在一起。

云朵的妈妈经常说,谁找对象也没把四个桌角都占全的时候,总有缺憾,云朵想到妈妈的话,觉得这不是什么足以令她与纪远方分手的原因,也就算了。

结婚之后,她才真zhèng

意识到杨心语占有欲的可怕。

纪远方绝对不能在她面前流露出一点对她关心的样子,只要她和纪远方之间交流过多,她就会指桑骂槐,不是影射儿子娶了媳妇忘了娘,就是影射她这个儿媳没礼貌不懂事,非要看她和纪远方彼此看不顺眼才好。

好在杨心怡不和他们住一起,云朵又不屑与她计较,大部分时候云朵装聋作哑,事情也就过去了,可今天杨心怡张嘴残废,闭嘴残废,她实在忍不下去了。

她掏出手机,真要给纪远方打电话,一直坐在沙发上看热闹的纪嫣然冲了过来,按住云朵的手,“嫂子,咱妈就是说气话,你是晚辈,让让她怎么了?诶,嫂子你这项链真漂亮!”

纪嫣然被云朵的项链吸引,伸手去摸,云朵往后退了几步,避开她的手。

纪嫣然讨好的笑,“嫂子,你这项链好漂亮,在哪儿买的,回头我让我哥也给我买一条。”

伸手不打笑脸人,云朵耐着性子回答:“是我姐姐送我的。”

“在哪个店里买的,可不可以告sù

我,回头让我哥去给我买。”

“这是限量版,全世界只有这一条,不用让你哥白费功夫了。”

纪嫣然瞅着云朵的项链,心痒的厉害,“嫂子,我后天同学聚会,你把这条项链送我好不好?你这项链这么漂亮,到时我肯定能羡慕死她们。”

“对不起,这是我姐姐送我的礼物,我不能转赠别人。”

“怎么就别人了?”纪嫣然还没说什么,杨心怡先恼了,“她是你丈夫的妹妹,是你的小姑子,怎么说都是一家人,要你一条项链怎么了,赶紧给嫣然摘下来!”

其实很多时候云朵都很奇怪,杨心怡这样刻薄恶毒的女人,怎么会有纪远方那样出色的儿子,纪嫣然这样自私贪婪的妹妹,怎么会有纪远方那么优秀的哥哥。

只能解释为,纪远方的优秀出色遗传自他早逝的父亲,纪嫣然的自私贪婪遗传自刻薄恶毒的杨心怡。

自她和纪远方结婚后,纪嫣然隔三差五向她要东西,有时是要她的衣服首饰,有时是相中了什么要她给买。

云朵对钱没什么概念,在她的意识里,能用钱摆平的事情就不算个事,如果花几个钱就能让这个家风平浪静,她从不吝啬。

所以平时,她对纪嫣然有求必应。

但这次不行,姐姐能买到这条项链欢喜的不得了,这是姐姐一片心意,她不可能将它送给别人。

面对这样极品的母女,云朵除了烦躁就是无力,她耐着性子控zhì

着自己满腔火气,“妈,我再说一遍,这是我姐姐送我的礼物,是我姐姐一片心意,我不可能把它送给任何人。”

她转身要走,没想到杨心怡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将她拽了一个趔趄,伸手去抓她脖子上的项链,“还反了你?嫁了我家远方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你从头到脚连人都是远方的,何况一条项链,今天这项链你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

她把云朵不给纪嫣然项链,当成云朵对她权威的挑衅,一手拽着云朵的胳膊,一手去抓那条项链。

她拽的刚好是云朵受伤的胳膊,一阵剧痛自手臂刺入心扉,疼的云朵眼前一黑,几乎晕厥过去。

人的本能让她用力将杨心怡推开,杨心怡毕竟上了年纪,被云朵推的倒退了几步,摔倒在地,她顿时哭天嚎地:“杀人了,杀人了,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儿子娶了这么个心狠手辣的东西,嫣然,赶紧给你哥打电话,让他回来看看,他这是娶了个什么东西!”

一向沉着冷静自制力极强的云朵,被她吵的撞墙的心都有了。

她快步上楼,将房门关紧,把那极品母女俩的吵嚷声关在门外。

她拖着疲惫的步伐洗了个澡,吹干头发躺在床上,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折磨抽干了她所有力qì

,她很快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她睡的正沉,碰的一声巨响将她惊醒,浑浑噩噩睁眼,纪远方脸色铁青的站在她窗前,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将她扯了起来,“跟我走!”

云朵挣脱开,“干什么?”

纪远方又伸手拽她,“去给妈道歉。”

云朵偏过身子躲开,“纪远方!”

“你吼什么?”纪远方气的胸膛剧烈起伏,“我爸去世的早,我妈一个人含辛茹苦将我拉扯大,我娶老婆是和我一起孝敬她,不是来给她气受的!”

云朵气的浑身发抖,“纪远方,我要离婚!马上离,现在就离!”

纪远方气懵了头,抓住她的手腕拖她,“要离婚也得给我妈道过歉才能离,去给我妈道歉!”

他抓的刚好是云朵受伤的左手,整条手臂疼的似乎要从她身体上生生撕裂开,她疼的眼前一黑,被纪远方强行从床上拖拽到地上,脑袋猛的磕在地面,一阵剧烈的头晕目眩。

见云朵摔在地上,纪远方一愣,下意识松了手,云朵躺在地上,好久才将手臂上那股痛意忍过去,慢慢爬起,坐在地上,双手抱膝,将脸埋在膝间。

她从小就不爱哭,可此刻眼泪再也忍不住,成串成串往下流。

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就像一个巨大的垃圾袋被撕裂了一道口子,所有的龌龊肮脏不堪争先恐后往外流。

她原本催眠自己,再等等,再努力一下,也许有天纪远方可以回心转意,她可以和纪远方做普通夫妻,不用太恩爱,只要能结伴过日子就行。

她生个孩子,相夫教子,守着孩子过下半辈子,在父母姐姐面前装作很幸福的样子,即便不给父母姐姐的幸福加分,也至少不让他们为她牵肠挂肚。

可就这点小小的愿望命运也吝啬满足他,她没等来转机,而是越来越差。

她不能再忍了,再忍下去她会发疯。

虽然她是无声的流泪,纪远方还是敏感的察觉到她哭了。

刚刚的震怒被她的眼泪浇灭,他忽然心软了,在她面前蹲下,抬起她的头。

一眼看到她颈间的项链,他缓和了声音问:“这就是嫣然喜欢的那条项链?”

云朵躲开他的手,沉默不言。

纪远方看着她沾满泪水的眼睛,心里泛起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声音更加柔软了些,“朵朵,如果你实在不想给妈道歉,这条项链给我,我把它拿给嫣然。”

云朵盯着他的脸,觉得从未有过的陌生。

400. 【番外】今夕何夕,见此良人9

小时候,爸妈总是开玩笑的说她情商低,从来不会像姐姐那样和父母撒娇,每天都安安静静的生活学习,也没什么物欲,从很小的时候就能把自己的生活打理的很好。

到了初中,姐姐和温寒洋早恋,也有小男生给她递情书,她看都不看一眼就撕掉,一脸漠然,不知dào

什么叫懵懂,什么叫羞涩,满眼满脑子都是学习。

爸妈又拿她打趣,说她不解风情,担心她长大之后嫁不出去。

大学时,因为残了一条手臂,她刻意远离周围的人,虽然她长的好,但性子太冷,让那些男生望而生畏,虽然也有不怕死的追求她,但少之又少,她也看不上眼。

到了非要谈婚论嫁不可的年纪,为了不让父母暗地里唉声叹气,她答yīng

相亲。

最开始时高不成低不就,直到遇到纪远方。

她不知dào

她对纪远方的感觉是不是心动,只知dào

纪远方能给她别的男人没办法给她的感觉。

她不抗拒和他一起吃饭逛街看电影,不抵触嫁给他和他一起生活过日子,她想,大抵这就是喜欢了。

刚好父母对纪远方也很满yì

,她就嫁给了纪远方。

她觉得纪远方和她一样理智稳重,和这样的男人在一起过日子,最起码安心放松。

可她错了,这个看起来理智稳重,可以让她安心放松的男人,带给了她最大的灾难。

夫妻相处时,他不能像一个正常的丈夫那样爱她保护她。

婆媳相处时,他眼中只有他妈妈,没有半分的她。

即使那些他都做不到,她以为他至少能通情达理,可他居然开口说让她把姐姐花费心思为她挑选的礼物,送给他的妹妹。

她第一次觉得,原来纪远方这个男人,其实骨子里和他的母亲妹妹没什么区别。

哀莫大于心死,对这个男人,她再也没有半分期望。

她静静看着他:“纪远方,项链我不会给你,也不会给你妈道歉,我只想离婚,离开你,离开你妈和你妹妹,我宁可孤独终老,也不愿再和你一家人纠缠,你但凡还有半点自尊,拿了证件和我去民政局,我要离婚,立kè

离!”

纪远方盯着她,紧紧皱眉。

两年多了,他和云朵一直不上不下的拖着。

自从上次云朵提出离婚,他才开始反思,他到底想要什么。

想和云朵离婚?

不!

当云朵向他提出离婚,他才发xiàn

,他根本不想和她离婚,他以为他不喜欢云朵,想逃离这样的生活,可当云朵真zhèng

开口,给他可以逃离的机会时,他却忽然发xiàn

他舍不得。

人是世上最奇怪的生物,人心则是最难测的东西。

拥有时觉得厌烦,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可快要失去的时候,却发xiàn

舍不得。

他不想和云朵离婚,也不想再继xù

这样的日子。

他开始反思,也许他不该再继xù

这样下去,他该花些心思,试着挽回他与云朵之间的婚姻。

他有自信,只要他肯努力,一定可以扭转乾坤,毕竟他手里握着云朵的死穴,知dào

云朵但凡有一份可能就不愿和他离婚,因为她受不了她父母因为她离婚而伤心。

正当他思考趁着明天中午请云朵父母吃饭,修补他与云朵之间的关系时,被杨心怡把他从公司里叫回来,在他面前大哭大闹,说云朵打她。

他自己亲娘的性子他不是不知dào

,这件事多半是他妈不对,但他妈一个人当爹又当娘将他兄妹两抚养成人不容易,他妈也不是常年住这儿,-只是偶尔来住几天,云朵让他妈这样下不来台,怎么说也是云朵不对。

如果是从前,他早就不分青红皂白将云朵拖出去,可这会儿他心里存了求和的心思,语气就软了许多,“朵朵,不管我妈做了什么,她都是我们的长辈,你应该做到打不坏手,骂不还口,你性子骄傲,我知dào

,你拉不下脸道歉没关系,把项链给嫣然,哄咱妈开心,至于首饰,改天我带你去买,或者我给你钱,你想买多少买多少。”

结婚之后,她和纪远方很少推心置腹的交流。

等她听到纪远方这番认真至极的心里话,云朵才发xiàn

,她和纪远方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完全没办法沟通。

她现在什么都不求,只求能快点和他离婚,离开这个让她恶心的男人。

她不明白,既然他不待见她,为什么不放她自由。

为什么找老公难,离个婚也这样难呢?

不管和纪远方说什么,都是对牛弹琴,云朵撑着床铺起身,打开衣橱收拾自己的东西。

纪远方皱眉,“你干什么?”

“回家。”这里的空气她都觉得肮脏,让她没办法呼吸,她一分钟都待不下去。

纪远方没想到他拉下脸哄了这么久,云朵还是油盐不进,脸色变冷,“云朵,你别太过分!”

云朵停住收拾东西的手,“纪远方,我没有过分,我很认真,我要离婚,你不离,我就起诉,这婚,我离定了!”

纪远方咬牙,“你不怕你父母伤心?”

“我父母那边我自己会交代,你只管拿着证件和我去民政局就行了,我们离婚之后,我父母就和你没有半分关系,你不用操心。”

听云朵这么说,纪远方忽然觉得心上像被什么扎了一下。

她说,如果她和他离婚,她的父母就和他没有半点关系。

如果他和云朵的父母没了半点关系,那他就和温寒洋没了半点关系。

虽然他在心底从来不愿意承认,他娶云朵是因为温寒洋。

他自负,他骄傲,他觉得他有今天的成就,与任何人无关,更与云家与温寒洋没有半分关系。

可潜意识里,他不得不承认,他的企业当初是因为温寒洋才起死回生。

波诡云谲的商场,能力与手段固然重yào

,但更重yào

的是权利与人脉。

他出身贫寒家庭,有能力没人脉,有才华没权势,如果不是有温寒洋搭桥牵线,他的公司不可能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做强做大。

这是铁一般的事实,他却不愿意承认。

而且似乎因此,他更加远离云朵。

他不想听到别人说他是靠裙带关系上位,更怕听到别人说他是妻奴,是妻管严。

他刻意冷落云朵,时时刻刻拿出一家之主的威严,生怕被人说闲话,被戳脊梁骨。

别人也许看不懂,但想了几天,他自己先想明白了。

他既想通过云朵借温寒洋的势,又不想被人瞧不起说三到四,说的难听点,他就是又想当婊|子又想立贞节牌坊。

现在他的公司已经做强做大,完全可以和温寒洋划清界限,井水不犯河水。

可是他自己心里明白,温家是豪门世家,上百年流传下来的人脉,是他这种草根出身的人根本没办法比拟的。

以前他和温寒洋是姻亲,温家的亲戚朋友都会看几分面子,不管办什么事都要比别人顺利几分。

如果他和云朵离了婚,不但这些好处都会消失,他们的亲戚朋友说不定还会给云朵打抱不平,暗地里使绊子。

何况撇开家世不说,云朵长的很漂亮,身材也极好,虽说一只手有残疾,可既不妨碍美观,又不影响平常的日常生活,放qì

云朵,他未必能再找个像云朵这样条件的,越想越觉得离婚得不偿失,他沉默了会儿,将衣橱关上,“你回娘家住两天也好,东西别拿太多,拿两件换洗衣服就行了,过两天我去接你。”

他知dào

怎样能让云朵动摇。

云朵的爸妈劝一两句,比他说一千句一万句都管用。

云朵没力qì

与他争执,换了衣服,又简单带了两件衣服下楼。

杨心怡和纪嫣然都在客厅里坐着,杨心怡的眼睛都哭肿了,纪嫣然满眼愤愤不平。

见云朵穿着外出的衣服,手里还拎着一个兜,不像下楼来道歉的样子,杨心怡唰的站起来,“纪远方,你这是要干什么去?”

“妈,云朵想家了,想回娘家住几天,我送她回去。”

杨心怡气的跺脚:“她愿意滚就滚,你还腆着脸送,你还有没有点骨气?她有本事出这个门,以后就别回来!”

云朵一言不发,看都不看她一眼,径直往外走。

杨心怡被云朵的漠然气炸了肺,她养了这么优秀的儿子,走到哪里都脸上有光,底气十足,娶云朵这么个残废她原本就不满yì

,但纪远方坚持,她也没说什么,心里只想着做了婆婆如何作威作福,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云朵骑到她头上去。

开始时,这云朵还算老实,没想到越来越不像话,她连养了那么年的儿子都给她了,问她要条项链她都敢不给,这种儿媳不要也罢。

在她看来,男人越老越值钱,尤其是成功的男人,像她儿子这样的,离婚之后立kè

有无数年轻漂亮的女人扑上来,想要什么样的就挑什么样的。

可离婚之后的女人,尤其还是个残废,再怎么嫁也嫁不了一个能比的上她儿子的,到时候他儿子娶个更年轻更漂亮的,让那个残废女人一边哭去!

这次她打定了主意让儿子离婚,说起话来不留一点余地。

云朵不愿和她吵,充耳未闻,开门出去。

401. 【番外】今夕何夕,见此良人10

纪远方犹豫了下,还是追出去,气的杨心怡在追出来又哭又嚎。

纪远方无奈,只得回去安抚。

离开纪远方的公寓,紧勒在心上的绳子才松了一点,她长长吁出一口气,开车回了娘家。

云家也是MO城数得着的人家,云爸爸和云妈妈住在MO城有名的别墅区。

云爸爸去公司了,只有云妈妈一个人在家。

见女儿回来,云妈妈先是高兴,见女儿脸色苍白憔悴,心里又敲起鼓来,“朵朵,怎么了?身体不舒服还是和远方吵架了。”

“没事。”路上下定决心,这次一定要和妈妈摊牌,告sù

妈妈纪远方是个伪君子,表面上和她相敬如宾,实jì

上一点丈夫的责任也不尽,结婚两年,她心里的苦处三天三夜也说不完,可看到妈妈担忧关切的眼,她一个字也说不出。

儿女债儿女债,姐姐结婚之后夫妻和睦,恩爱孝顺,爸妈欠姐姐的债已经还完,换姐姐孝顺她们。

可她呢?

还要让父母牵挂担忧。

难道她要做父母一辈子的债?

“不是,肯定有事。”云妈妈最紧张的就是这个小女儿,云朵脸色这么差,嘴里说没事,她又怎么肯信。

“妈,我真没事,就是想您和爸爸了,回家来住几天。”满肚子的话憋在心里,怕爸妈忧心,一个字都不敢说。

“朵朵,是不是在那边受什么委屈了?你有什么事,一定和妈妈说,爸爸妈妈是你最亲近的人,是你的靠山,谁要敢欺负你,爸妈第一个不饶他,你明明有事却不和妈妈说,妈妈晚上别想睡觉了。”

云朵见妈妈执意问,只好避重就轻的说:“我和婆婆吵架了。”

听女儿说,不是和丈夫闹别扭,是和婆婆吵架了,云妈妈松了口气。

虽说和婆婆吵架也不是什么好事,但总比和丈夫闹要强几分。

云妈妈问:“因为什么吵起来的?”

云朵摸摸脖子里的项链,“姐姐今天送我这条项链,是她和姐夫去巴黎玩,特意给我带回来的,这条项链很名贵,姐夫花了好多钱和心思才买到,姐姐也有条同一系列的,姐姐送我时很开心,可我回到家,我小姑子非要向我要,我婆婆就让我把这条项链送我小姑子,我不肯,就和她吵起来了。”

“太不像话了!”云妈妈恼了,起身去拿手机,“我给远方打电话,让他说说他妈,早就知dào

他妈那人喜欢贪便宜,为了她能对你好,我和你爸没少给她和你小姑子添东西,这下好了,蹬鼻子上脸,居然自己张嘴要,太过分了!”

云朵按住她的手,“妈,算了,你别生气,为了那种人气坏身子不值得。”

“我怎么能不气,”女儿是她的心头肉,想到女儿受了委屈,比她自己受委屈还难受,“远方呢?纪远方怎么说。”

云朵不知dào

该怎样回答,只能含含糊糊的说:“妈你知dào

,他很孝顺……”

“孝顺也得分什么事,我这就打电话给他!”云妈妈一听云朵这语气就知dào

女儿这次实在忍不了,才跑回家里来,她这二女儿和大女儿不一样,大女儿受一丁点儿委屈就能吵的全天底下的人都知dào

,可这二女儿,不到逼不得已,一个字都不会往外漏。

纪远方很快接了电话,客客气气叫了声妈妈。

云妈妈冷着脸说:“远方,朵朵是我们家老小,是我和她爸捧在手心里长大的,我知dào

做人家儿媳和做自己女儿不一样,你妈肯定不会像我和她爸似的惯着她,可你们也得做的差不多才行,那项链是翘翘送朵朵的,你妹妹凭什么要,你妈还帮你妹妹抢,这是看我们家朵朵软弱好说话,欺负我们朵朵吗?”

云朵的性子,向来是报喜不报忧,以她的性格,不管在这边受了什么委屈,回了娘家肯定一个字都不会说,所以纪远方没料到岳母会兴师问罪,一时被噎住。

云妈妈越说越气,“原本还说明天请你妈和你妹妹吃饭,彼此联络联络感情,现在看来也不必了,朵朵我留家里了,你什么时候哄的我女儿开心了,什么时候接回去,你要是不来接,你们就算了!”

云妈妈正在气头上,口不择言,愤然挂了电话。

纪远方觉得他的岳父岳母一直把他当救命稻草,因为他的出现,才让高不成低不就的云朵嫁的这么好,他没想到岳母居然说出让他和云朵算了这种话,很快将电话回拨过去,“妈,这件事是我做的不好,没处理好我妈和朵朵之间的关系,您放心,明天中午,我安排酒店,去接你们,向你们赔罪,您和我爸都别生气,你们年纪都大了,身体不好,气大伤身,您放心,以后我一定会处理好我妈和朵朵之间的关系,不再让您和我爸操心了。”

在云妈妈面前,纪远方一向会来事,几句话说的云妈妈没了火气,挂断电话,脸上也有了笑,“远方服软了,说明天来接我和你爸,向我们赔罪,到时候你给他个台阶下,他是他,他妈是他妈,他妈想要项链,咱不给她就完了,犯不上因为这件事,影响你和他的感情。”

见纪远方几句话就把妈妈哄的开心了,云朵也只得跟着强颜欢笑。

她不明白,世上怎么会有纪远方这种人,一面视她如无物,一面讨好她的家人。

是不是就吃准了她报喜不报忧的性子,有什么委屈都往自己肚子里吞,不会和家里人提一个字。

心里藏着太多愤nù

怨恨,恨不得一股脑说给自己的妈妈,可想到妈妈的心脏病,再看看家里无处不在的急救药,声音全都哽在嗓子里,一个字都说不出。

晚上,云朵在自己家里歇下。

睡的是她没出嫁时的房间,房间里的摆设和她没嫁人时一样,窗明几净,一点灰尘都没有。

躺在自小睡惯了的床上,身体和心灵都无比放松,却怎么也睡不着。

翻来覆去想的都是她和纪远方之间的事,前思后想,怎么也想不到既可以离婚,又不伤害自己妈妈的办法。

睁着眼想到下半夜,实在熬不住才睡了,再睁眼时已经十点多了,她洗漱下楼,妈妈笑盈盈迎过来,抚她的头发,“醒了?想喝什么早餐,妈妈去给你做。”

“妈,你怎么不叫醒我,今天周三,我还要去公司呢。”

“去什么公司,我给你姐夫打过招呼了,说你身体不舒服,不用去了,”云妈妈转身往厨房走,“让我说,你身体不好,就不用工作了,远方也不是养不起你,你就做个全职太太就行了,要是闲在家里待着闷,就经常来陪陪妈,再不然和我一起去给你姐姐看孩子,家里又不缺你那几个钱花,朝九晚五的多辛苦。”

“妈,我喜欢工作。”

“你啊,就是有福不会享,要是你能像你姐姐一样就好了,”云妈妈摇头叹气,“想吃什么,妈妈给你做。”

“喝粥吧。”

云妈妈一边给女儿熬粥,一边黯然神伤。

这二女儿和大女儿不一样,大女儿从小最大心愿就是做温寒洋的新娘,结婚之后立kè

怀孕生孩子,做了全职太太。

而这二女儿,心比天高,处处好强,处处不服输,可惜命比纸薄,一场车祸,让自小聪明好强的她,没了很多机会。

想着想着,云妈妈又偷偷抹泪,云朵看见走过去,从身后抱住她,“妈,过去的事就别想了,我现在不是挺好?您和爸爸身体健健康康的,就是我和姐姐最大的福气,只要你们好好的,我和姐姐怎样都好。”

云妈妈擦干眼泪,笑着回头,摸摸她的脸,“妈妈的宝贝儿,都是妈妈害了你,幸亏你现在过的好,不然妈妈一定内疚一辈子。”

云朵脸上笑着,心脏却一抽一抽的疼。

妈妈这样,她和纪远方之间的事,让她怎么开口?

快到中午的时候,纪远方上门来接她们,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的水果和营养品。

云妈妈深谙疼女婿就是疼女儿的道理,让纪远方坐下,嘘寒问暖的招呼着,绝口不提云朵和纪母之间的误会,只是问:“你妈和你妹妹呢?她们怎么去饭店?”

“我已经把她们送去饭店了,等爸爸回来,我们再一起过去就行了。”

“你爸在公司呢,我们直接去公司接他吧。”

从云家的公司接了云爸爸,一行人赶往纪远方订好的酒店,路上纪远方虽然依旧话不多,但是言谈举止,一如既往的斯文有礼,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只是偶尔他和云朵说话,云朵仿佛听不见,一个字也不答。

云妈妈碰碰女儿的胳膊,“朵朵,差不多就行了,在外面要给男人面子,别不依不饶的了,听话。”

云朵深深无奈。

妈妈以为她是闹性子,只有她自己知dào

,她是一点和纪远方做戏的力qì

都没了。

一顿午饭,席上是看不见的硝烟。

杨心怡面对云爸爸和云妈妈虽然没有面对云朵时的刻薄嚣张,但话里话外完全不饶人,字字句句含沙射影的说云朵怎样怎样目无尊长,怎样怎样不懂事。

402. 【番外】今夕何夕,见此良人11

大谈特谈她年轻时怎样伺候婆婆,怎样一日三餐端到婆婆面前,婆婆让做什么就做什么,一个字都不敢违抗忤逆。

云妈妈心疼女儿,她有来言,云妈妈这边有去语,眼看剑拔弩张,要不欢而散,云爸爸出来当和事老,说了几句场面话,和纪远方聊生意场上的话,扯开话题。

吃饱饭,杨心怡带着女儿趾高气扬走了,云妈妈气的脸色煞白,说不出话,云爸爸怕妻子被气的犯了心脏病,连声宽慰。

虽说餐桌上是杨心怡占了上风,但纪嫣然看着云朵脖子间的项链,怎么看怎么碍眼,临走时问纪远方要了钱,拽着杨心怡陪她去逛街。

纪远方连连道歉,云妈妈原本想带云朵回家,云爸爸却觉得不该把这件事情闹大,宽慰妻子,杨心怡母女毕竟只是在这边暂住,说不准哪天就走了,别因为这件事让他们小夫妻有了嫌隙。

云妈妈觉得云爸爸说的有道理,只得允许让纪远方带云朵回去。

云朵有心和爸妈一起回家,可看到妈妈气到苍白的脸,只能将心头所有委屈无声吞下,随纪远方回了他们公寓。

纪远方将她送到楼下,“你自己上去吧,我公司有急事,我必须马上回去,晚上等我回来,我们好好谈谈,别一个人胡思乱想。”

云朵觉得纪远方的态度有所转变,在以前,这么长的话他是从来不屑说的。

目送纪远方离去,她独自上楼,推开自己卧室的房门,她瞬间惊呆。

她和纪远方一直分房睡,这间卧室里全都是她的东西。

她是个很仔细很有条理的人,所有东西分门别类,收拾的十分整齐。

可现在,她的房间被翻的乱七八糟,衣服、毯子、相册乱七八糟被扔了一地,平时放首饰的梳妆盒敞开着,里面空空荡荡,一件首饰都没了。

云朵气的耳边嗡嗡作响,腿脚一软,跌坐在床上。

可想而知,这必定是杨心怡那对母女做的。

她不肯给她项链,她们母女就翻乱她的房间,拿走她所有首饰!

闭上眼,她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响如鼓擂。

再继xù

这样下去,她即使不被逼疯,也会被逼出什么病来。

不能忍了,实在无法继xù

再忍。

她缓慢掏出手机,拨出三个号码:“你好,我要报案。”

时候不大,警车呼啸而来,几名警察敲门而入。

年长的一位自我介shào

:“你好,我是负责这片儿治安的民警王锴。”

云朵强撑着身子与他握手,“你好,我叫云朵,是这栋公寓的女主人。”

王锴扫视了一下室内,“丢了什么东西?”

“项链,戒指,耳坠。”

“大概价值多少。”

云朵估算了下,“几百万。”

她又补充道:“大部分是妈妈和姐姐送的,所以不知dào

价格,知dào

价格的,大概几百万。”

王锴有些瞠目:“你确定?”

这间公寓虽说也算价值不菲,但怎么看也不像富足到会把几百万首饰随随便便扔在家里的人家,他难免有些怀疑。

云朵只得解释:“我的首饰大多是姐姐送的,她对自己喜欢的设计师的限量版首饰情有独钟,几百万是保守的估算价格,那些首饰对我十分重yào

,我希望您能尽快帮我找回来。”

王锴勘查了一下现场,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又回到云朵身边,“云女士,门锁没有被撬过的痕迹,别的房间也没有被翻的迹象,可见盗窃您首饰的人是十分熟悉您家中环境的人,请问您和谁住在一起,您是否询问一下您的家人,您要知dào

,几百万的价值不是个小数字,一旦立案会很麻烦。”

“我和丈夫、婆婆、还有丈夫的妹妹住在一起,我想请问王警官,如果是婆婆和小姑偷了我的首饰,算不算的上盗窃罪?”

“这个……”即使见过很多匪夷所思的案子,王锴还是觉得yì

wài

,“您的意思是,您怀疑您的首饰是您婆婆和小姑偷的?”

“我没有证据,不敢乱说话,是您说有可能是熟人作案,我才提出这个假设,那些首饰大都是姐姐送我的,是姐姐疼我爱我的心意,对我很重yào

,我一定要尽快拿回来,希望您能尽快立案。”

“请问您姐姐是?”

云朵微微皱眉,“这和这件案子有关系吗?”

“有,既然首饰是您姐姐送你的,我们就要找到你姐姐,询问首饰的价值,是否能如你所说那般珍贵,您要知dào

,现在水货仿品都很多,足以以假乱真。”

“我姐姐叫云翘……”

就在云朵犹豫着要不要说出姐夫的名字时,王锴身后一个民警问:“云翘?是温家的那位少夫人吗?”

王锴回头看手下,“哪个温家?”

“做房地产和酒店餐饮的那个温家啊,还有哪个温家?”

“哦,那个温家啊。”王锴这回信了。

以云翘的身家,送给心爱的妹妹几件昂贵的首饰很正常,可那样的话,问题就来了,“云女士,既然你是这种家庭出身,更应该慎重行事,一着不慎,就有可能给你和你的家庭带来负面影响,你要考lǜ

清楚。”

多年来的办案经验让王锴一眼看出,这明显就是熟人作案,也看出云朵其实已经认定是她婆婆和小姑拿了她的首饰,只是因为某些原因,执意报案。

在王锴看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有限的警力资源是给真zhèng

需yào

的人,不是伺候她们这些闲着没事窝里斗的夫人千金们。

他没想到,云朵态度很坚决:“对不起,我坚持报案,因为那些首饰对我很重yào

,可如果我不报案,我根本没办法拿回它们,请您谅解。”

王锴沉吟了下,“这样好了,您把你丈夫和您婆婆的电话号码都给我,我先了解一下情况,给您调解一下,如果真是您婆婆和小姑拿的,我劝他们原物奉还,这样您既能拿回属于您的东西,又不必立案,招惹不必要的麻烦,您看这样可好?”

“谢谢王警官考lǜ

周到,辛苦您了!”

见云朵没有异样,王锴向云朵要了纪远方和杨心怡的电话。

虽说纪远方正在着手处理的是要紧的事,但一听云朵的首饰被盗,警察到了他家里,嫌疑人是他母亲和妹妹,也没法淡定,只能将手中事交给得力手下,匆匆赶回家。

他前脚刚到家,杨心怡母女后脚赶了回来,留守在客厅的警察,将他们几人一起带到云朵的卧室。

王锴自我介shào

之后,询问杨心怡:“杨女士,您儿媳报案,她的巨额首饰被盗,请问您是否知dào

此事。”

杨心怡整个人已经傻了。

哪个做了亏心事的人不怕警察?

王锴几个往她面前一站,她吓的腿肚子转筋,站都站不稳。

云朵拿她当空气,头也不回的走了,她又哭又闹也没给女儿要来那条项链,纪嫣然又一直在一边煽风点火,说云朵没把她这当婆婆的放在眼里,她一时气不过,拽着纪嫣然去了云朵卧室,将云朵的东西翻了个遍,拿走了云朵所有的首饰。

在她的意识里,她是婆婆,云朵是她儿媳,虽然她不待见云朵,但她和云朵好歹是一家人,她拿云朵的东西天经地义,她说什么也没想到云朵居然会报警。

听王锴这样问,她结结巴巴的说:“我……我刚刚和我女儿一直在街上,我不知dào

。”

她不过是个上了年纪的农村妇女,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一见这架势就露了怯,嘴上说没偷,她的语气神情已经出卖了她,王锴办案无数,目光如炬,一眼就看出,那些首饰肯定是被她拿走了。

他和颜悦色的说:“杨女士,现在这起偷盗案还没立案,如果是您和您女儿拿走了您儿媳的首饰,您现在坦白,我可以当做家庭纠纷,给你们调解,可如果你拒不承认,我将这起偷盗案立案,因为数额庞大,一旦立案侦查,查出窃贼,不管是偷的人,还是知情不报的人,都会受到法律的严惩,您女儿还年轻,你也不想她小小年纪就蒙上污点对不对?”

杨心怡被王锴一席话吓的不轻,哆嗦着嘴唇说:“我和我儿媳不是一家人吗?我拿我儿媳的东西天经地义,怎么能算的上偷?”

王锴失笑,“杨女士,如果您对我有怀疑,可以找个律师问一问,您未经您儿媳同意窃取您儿媳的贵重物品,如果不立案,算是家庭纠纷,如果立案,您就是盗窃罪,而且您儿媳丢失的首饰数额巨大,一旦立案,您真被判刑,年数肯定不少,您可要考lǜ

清楚。”

杨心怡听说自己居然会坐牢,差点瘫坐在地上,一把抓住纪远方的胳膊,“远方,怎么会这样呢?你是我儿子,我一把屎一把尿辛辛苦苦才拉扯大的,我就是拿你媳妇几个首饰怎么了?她居然叫警察来家里抓我!你快想想办法,我不能坐牢,嫣然更不能坐牢,你快想想办法!”

纪嫣然一听她们母女俩有可能被判刑,也慌了,抓着纪远方的另一只胳膊晃,“哥,你快想办法,快想想办法。”

纪远方又是生气又觉得丢人,恨不得挖条地缝钻进去,好过站在这里丢人现眼。

403. 【番外】今夕何夕,见此良人12

他对王锴说:“王警官,前几天我爱人和我母亲斗了几句口角,我母亲和我爱人赌气,拿了我爱人的首饰,您知dào

,清官难断家务事,这是我们的家事,我自己会妥善处理,还请你们先离开,过后我请几位吃饭,算做赔罪。”

王锴正色道:“因为这件事的报案人是您爱人,所以只有您爱人点头同意让我们离开,不再追究此事,我们才能离开,如果您爱人执意让我们立案侦查,我们必须立案。”

纪远方只好kàn

云朵,“朵朵,这是我们家事,怎么好麻烦王警官他们,你让王警官他们先回去,过后我们请王警官他们吃饭赔罪。”

云朵对他的话充耳不闻,只是看着王锴:“我对法律一知半解,我不关心你是否立案,是否能抓到偷我首饰的人,我只想找回我首饰,只要能找回我的首饰,偷我首饰的人是否会受到惩罚,是你做警察的事,不是我的事。”

王锴一笑,看纪远方,“纪先生,相信您太太的话您也听清楚了,如果您想您母亲和您妹妹平安无事,就尽快劝她们将您太太的首饰拿出来,我可以当做家庭纠纷,不予立案。”

自己的亲娘偷自己老婆的首饰,还把警察弄到了家里,纪远方这辈子都没这么丢人过,撞墙死的心都有了,他一把抓住杨心怡的手腕,将她拽到自己卧室里,“妈,您赶紧把朵朵的首饰拿出来,不然我也帮不了你!”

杨心怡哭天抹泪,“这是什么世道?你是我一手养大的,我连儿子都给她了,拿她几件首饰怎么了?她居然报警抓我!她就是个无情无义的婊|子,咱家说什么都不能留这种女人,你赶紧给我和她离婚,这种女人说什么都不能要了,我……”

“妈!”纪远方不耐烦的打断她的哭嚎,“我和朵朵是不是离婚,先把家里的警察打发走了再说,您和嫣然想要首饰为什么不和我说?你们想要多少我不给你们买?您为什么要拿朵朵的?”

杨心怡不住的擦泪,“你以为我稀罕她那些破烂东西,我就是看着她生气!你妹妹问她要条项链都不给,我一肚子气没处撒,就想着拿她那些东西出出气,谁想到她居然把警察弄到家里来!”

“行了,”纪远方烦躁的一摆手,“妈,我们先不说这些,您先把朵朵的首饰拿出来,朵朵性子倔,她说了要首饰就绝不会松口,您不把东西拿出来,就等着和嫣然一起去坐牢吧!”

杨心怡一直以为自己儿子是无所不能的,别人在她面前也尽捧着纪远方,说这世上没她儿子办不成事,弄的她飘飘然的,连自己姓什么都快忘了,真以为她不管做下什么事,她宝贝儿子都能给她解决。

现在听纪远方亲口说,如果她不拿出云朵的首饰,她和纪嫣然都要去坐牢,她这才真zhèng

慌了,虽然觉得已经拿来的首饰再吐出去丢脸,但如今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只得说:“首饰在你妹妹那儿!”

纪远方恨铁不成钢的咬了下牙,打开门:“嫣然,进来!”

纪嫣然磨磨蹭蹭进来,“哥。”

纪远方伸手:“把你嫂子的首饰拿出来!”

纪嫣然知dào

一定是自己老娘把自己给卖了,恨恨看了杨心怡一眼,“哥,你不能就这样被嫂子吓住了!我和咱妈不就是拿了她几件首饰吗,她居然把警察弄到家里来,她这是打你的脸呢,你要是就这么乖乖让我把首饰交出去,以后咱们一家人在她面前一点尊严都没了,哥,你想想办法,把那些警察弄走,再训嫂子一顿,让她知dào

你的厉害,以后她就不敢在砸门一家人面前作威作福了!”

纪远方看着自己的妹妹,拳头攥的紧紧的,真怕自己一个控zhì

不住,一巴掌扇在她脸上。

他这妹妹长的也算清秀可人,无奈生了一副猪脑子,和他妈一样的鼠目寸光,一样的小肚鸡肠。

他恨铁不成钢,可他们兄妹两自小没有父亲,长兄如父,他对这妹妹一向疼爱,就算她有千错万错,总归是和他血脉相连的手足,一肚子怒火只能强压在心里,好言相劝:“嫣然,听哥的话,把你嫂子的首饰拿出来,你喜欢什么首饰,哥给你钱,你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哥,你不懂,”纪嫣然眼里闪着贪婪的光,“我上网查过了,嫂子的首饰好多都是限量版,那都是豪门贵族才能买到的东西,我们这些普通人,就算有钱都买不到,哥,嫂子家那么有钱,还有个好姐姐,送我几件首饰怎么了?你们不是两口子吗,你劝劝她,我是真喜欢那些首饰,你别让她要回去了!”

母女两个,一样的贪婪,一样的油盐不进,纪远方的耐心终于被她们磨光。

他咬着牙点了点头,“好!你不拿是吧?我现在就出去和那些警察说,让他们立案侦查,让他们自己去搜!到时候你去坐牢,去吃牢饭,别怪哥哥帮不了你!”

纪远方甩手要走,被纪嫣然一把抓住胳膊。

“行!我拿,我去拿还不行吗?”纪嫣然跺跺脚,又愤恨又委屈,“纪远方,你连自己的老婆都管不了,我瞧不起你!”

她开门冲出去,蹬蹬跑下楼,将藏的严严实实的首饰翻出来,又跑回楼上,一股脑儿扔在云朵脚下,“还你这些破东西!都是铜臭气,谁又稀罕了!”

云朵冷冷扫她一眼,弯腰将首饰一件一件捡起。

王锴也觉得这一家人够极品,但还是那句话,清官难断家务事,不用立案最好不过。

他看着云朵:“云女士,您清点一下数目,如果没有差错,我们就告辞了。”

云朵拿了块擦拭首饰的软布,一件一件仔细擦了,整整齐齐摆进首饰盒,擦完最后一件,她抬眼看王锴:“少了一串蓝宝石项链,一条钻石手链,两套耳坠,一个胸针。”

“……”王锴哭笑不得。

这家人还真有意思,吐东西居然往外吐一半。

他歪头看纪远方,纪远方丢人的想死的心都有了,一把拽住纪嫣然的胳膊,将她扯到身边,“剩下那些呢,赶紧给你嫂子拿回来!”

纪嫣然甩掉他的手。“那些都让咱妈扔进马桶冲进下水道,拿不回来了!就这些还是我从咱妈手里抢回来的,要不是我,这些也早就冲到下水道去了,她一件都别想拿回去!”

“……”纪远方回头看杨心怡,杨心怡扶着墙,脸色煞白,抖的厉害。

她不知dào

云朵的首饰居然这么值钱,当时她气疯了,冲进云朵房间,找到云朵的首饰,抓了一把就扔进马桶里,放水冲了下去,再想扔第二把的时候,被纪嫣然抢了过去。

她一想也对,扔了就是糟蹋了,给自己的女儿戴刚好,于是剩下这些首饰才能幸免于难。

王锴见纪远方气的说不出话,开口问杨心怡:“杨女士,您女儿说的情况是否属实?”

杨心怡颤颤巍巍点了点头。

王锴无奈,回头看云朵,“云女士,您那些首饰已经被冲进下水道,估计拿不回来了,您要是执意立案的话……”

听到王锴的话,杨心怡被电击了一样猛的抖了下,忽然冲过去抓住纪远方的胳膊嚎啕大哭:“远方,你可不能不管妈呀!妈一把屎一把尿,一个人把你兄妹俩拉扯大不容易,现在你娶了媳妇,我没跟你享一天福,你老婆就要把我送到监狱里去,我这是做的什么孽啊!”

她滑坐在地上,放声大哭。

纪远方难堪欲死,闭了下眼,走到云朵面前,在她膝前蹲下,“朵朵,就算咱妈有千错万错,她总归是你婆婆,她私自拿你的东西确实不对,但现在已经无可挽回,你看在我的面上不要再继xù

追究,明天我带你出国散心,你想要什么我都买给你!”

他们之间的对话,云朵听的字字清晰。

姐姐送自己的那些东西,居然被杨心怡扔进了下水道,她心似刀绞。

她平时不太喜欢戴首饰,自己更很少买首饰,那些首饰都是妈妈姐姐送的,都是她们爱她的一片心意。

那些首饰虽然她很少戴,但是都摆放的整整齐齐,仔细收在首饰盒里。

这片小区治安很少,从没听到过有入室盗窃的事情发生,她也从没想过她的首饰不戴也能丢了,而且偷它们的还是可以称为自己家人的人。

如果在自己家里,自己的东西也能丢,那这个地方还能称之为家吗?

她呆怔的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膝盖,一言不发。

纪远方咬咬牙,只能放低姿态继xù

恳求:“朵朵,不管怎么说,这都是我们自己的家事,家丑不能外扬,咱们先让王警官回去,你有什么不满和我说,我一定让你满yì

,你看好不好?”

云朵仍旧垂着头,默不作声。

王锴见云朵的意思好像有点松动,“云女士,既然那些首饰已经无法追回了,我们也建议您和您的家人私下解决,如果您没有异议,我们就先回去了。”

404. 【番外】今夕何夕,见此良人13

云朵终于有了反应,从床边站起,“辛苦你们了!”

“哪里,分内的事。”

将王锴一行人送走,纪远方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听到二楼传来吵嚷声,他三步两步蹿上楼,冲进卧室,一眼看到杨心怡正把云朵按在地下,骑在云朵是身上,劈头盖脸的撕打。

“妈!你疯了!”纪远方连忙将杨心怡扯开。

杨心怡披头散发,状若疯癫,用力挣扎,“我打死这个小贱人!她居然报警,要送老娘进牢房,纪远方!你连自己的老婆都管不了,让你老婆骑在你亲娘脖子上拉屎,我做了什么孽才拉扯了这么个没出息的儿子,我没法儿活了!”

她坐在地上,不住用手拍打地面,嚎啕大哭。

纪远方被她哭闹的心烦意乱,干脆一把抱起云朵,离开云朵的卧室,将云朵抱回自己的卧室,反手锁了门。

杨心怡见儿子居然不管她的死活,抱着老婆走了,这还了得,她爬起来,疯了一样拍打纪远方的门板:“纪远方,你这个没良心的狼崽子,你给我出来,你娶了媳妇忘了娘,你这个不孝子,你再不出来,我死给你看!”

纪远方将云朵放在床上。

云朵一头长发被杨心怡扯的乱七八糟,左边额头被杨心怡的指甲划了一道长长的血晕,她怔怔躺着,目光空洞,像个没有灵魂的娃娃,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整理了一下云朵的头发,扯过毯子给云朵盖上,“朵朵,你先好好休息一下,我让我妈安静些,回头咱们好好谈谈。”

他开门出去,杨心怡抓住他的衣领,又叫又闹,“你这个不孝子,娶了媳妇忘了娘,你小时候我怎么没一把掐死你,让你娶了媳妇和你媳妇一起糟蹋我!”

“妈,你跟我走!”纪远方抓着杨心怡的胳膊,将她拽回她自己的房间,反手将门锁上,“妈,你别闹了,也别寻死觅活的,我就问你一句,你是想让我坏,还是想让我好。”

纪远方脸色阴沉的厉害,语气里从未有过冷意。

杨心怡被纪远方的神色震住,停住了哭闹,只是还不停的擦泪,“你是从我心尖儿上掉下来的肉,是我含辛茹苦一把屎一把尿没黑没白拉扯大的,你说我是想你坏还是想你好?”

“妈,你要是想我好,就别和云朵闹,好好过日子,你看她不顺眼没关系,我给你买处好房子,你想住哪里住哪里,云朵不是不懂事的人,只要你不挑三拣四,她不会和你过不去。”

“我和她闹?我怎么和她闹了?是你自己娶的媳妇不讨喜,是个残废不说,结婚两年了连个蛋都没下,你让我怎么看得上她?”

“妈,实话和你说,如果云朵不残了一条手臂,能娶她的人根本轮不上我,她是真zhèng

的千金小姐,如果不是残了一条胳膊,你以为我能高攀的起?”

杨心怡目瞪口呆:“你……你什么意思?”

“妈,我从小没爸,从小就受人白眼,被人看不起,我从懂事时就在心里发誓,我一定要好好学习好好努力,我长大之后一定要有出息,一定出人头地,我是你儿子,这话我只和你说,我能有今天,全是云朵的功劳,没有云朵,我的公司就没今天的规模,我在商业圈,就没今时今日的地位。”

杨心怡满眼难以置信:“你……你胡说什么?”

“我没胡说,其实我自己也不愿意承认,我有今天的成绩是靠云朵,是靠裙带关系,以前打死我,我都不会承认,可自从云朵说和我离婚,我想清楚了,我不能离开云朵,因为离开云朵我会失去很多很多,也许我依然能成功,依然能做人上人,可是那至少要多花费十倍百倍的财力精力,而现在,只因为我是云朵的丈夫这个身份,我走到哪里人家都主动给我开绿灯,都对我另眼相待,我为什么要放qì

这么好的优势,另娶别人?”

“不……我不懂……”杨心怡摇头,“云朵不就是个残废……”

“是,云朵是残废,可她有个好姐夫,”以前纪远方为了让母亲和妹妹为他骄傲,让母亲和妹妹以为他的成功都是他自己努力打拼的结果,从没和他母亲妹妹提过这些,“她姐夫叫温寒洋,温家是上百年的名门望族,她姐夫还有几个一起长大的生死之交,都是人中龙凤,妈,你总觉的我很厉害,总觉你儿子了不起,可你知dào

吗,你只是在坐井观天,在某个领域,我的确是翘楚,是让人羡慕嫉妒的人,可与云朵的姐夫相比,那就是萤火之光与日月争辉,我什么都不是!”

杨心怡听傻了。

她一直以为自己儿子无所不会,无所不能,她觉得他儿子是最最厉害的人,云朵能嫁给她儿子,是云朵上辈子烧了高香,可今天她儿子突然告sù

她,她儿子能有今天,都是她那个残废儿媳的功劳!

她呆了半晌,忽然说:“远方,你是不是为了骗我对你媳妇好,说这些鬼话骗我呢?”

“妈,我没骗你,你要是不信,你就继xù

和云朵闹,等云朵真和我离了婚,你就能亲眼看到我的难处。”

纪远方扭头想走,被杨心怡一把抓住胳膊,“远方,你是妈唯一的儿子,妈当然盼着你好,可妈就是不明白,你能有今天,你能赚那么多钱,那是你自己有能耐有本事,和你那个残废媳妇有什么关系?她家如果是当官的,我也认,可她家和咱家一样,都是平民百姓,她能帮咱们什么?”

“是,她家是平民百姓,可她姐夫家不是,她姐夫的朋友家也不是,她姐夫那边有的是人脉,哪个行业里都有掌权的人,比如上个月我和另外几家公司都想要城南的地,我和其他几家公司都符合条件,都能胜任,人家凭什么单单把那块地给我,而不是给其他的公司?就因为批这块地的人是温寒洋的表哥,而我是温寒洋的连襟!”这些事情,纪远方从来不敢往深处想,潜意识里明明知dào

,有很多事是因为他是云朵的丈夫这个身份才能做的成,他偏偏催眠自己,告sù

自己他能有今天的成就,与任何人无关,全都是因为自己的努力。

直到云朵提出与他离婚,他意识到如果他和云朵离婚,就会失去现在所拥有的优势,他才愿意承认这一切。

如今他已经是而立之年,见多了商场上的起起落落,他不再像当初刚娶云朵时心高气傲。

他亲眼见过亿万富豪怎样因为一场决策失误,不过三五月时间便一无所有,逃亡海外,他比以前更深切的意识到关系和人脉的重yào

性。

尤其是在他知dào

了前几年简氏发生的事情之后。

那一年,简氏也因为某些原因陷入危机,随时有宣bù

破产的可能,是莫君清的鼎力相助,力挽狂澜,令简氏起死回生。

简氏是莫君清的朋友,温寒洋也是。

而他与温寒洋是连襟的关系,如果有朝一日,他的公司再次陷入困境,别说温寒洋不会坐视不理,温寒洋庞大的关系网,也会助他一臂之力。

自云朵和他提出离婚那天起,他将这些事情想的前所未有的透彻。

会舍弃这些好处的人是白痴,是傻瓜,而他早过了因为意气用事,生生把好处往外推的年纪。

所以,他已经想的十分清楚,他不会和云朵离婚,无论如何也不会。

他不但不会和云朵离婚,还要好好和云朵过日子,早些让云朵给他生个孩子,将两个人彻底绑在一起。

如果他们之间有了孩子,他就是云朵孩子的父亲,他的孩子和温寒洋的孩子就是表兄弟的关系,如果以后他遇到什么困难,就算看在孩子的份上,温寒洋也不会坐视不理。

听纪远方说完这番话,杨心怡没有了刚刚的张牙舞爪,嗫嚅的说:“这些事,你从来不和我说,我怎么知dào

?我一直都以为那个残废占了你的便宜,你也一直不待见她,你要是和我说,你有今天多亏了她家的关系,我怎么能对她那样?”

纪远方苦笑,“妈,我是个男人,我能成功能有今天,都是因为我娶了个好老婆,都是借着老婆的势,这种话,你让我怎么说的出口?”

“和别人说不口就算了,和我有什么不能说的?就算是你沾了她的光怎么了?那也是因为你优秀你能干,她才嫁给你,不然她怎么不去嫁给别人?”

“妈,这些事以后我们都不要提了,我也不求你能对她有多好,你就多担待点,别和她闹就行了,我会尽快和她生个孩子,我们以后会好好过日子。”

“说起孩子我早想问你了,你们两个去医院查过没有,到底是谁的毛病,结婚两年了都没个孩子,是不是她不光胳膊残废,还不能生育?”

“妈,我没事,她也没事,你别瞎猜。”

“我怎么瞎猜了?你看我们周围的邻居,哪个不是结婚三五个月肚子就有消息了,就你这媳妇两年多了两个动静都没有,而且她又是个残废,让我怎么能不多想?”

405. 【番外】今夕何夕,见此良人14

“妈,朵朵就是胳膊不太利落,使不上劲,你别张口残废,闭口残废的叫她?”

“我叫她残废怎么了?两年多了肚子都没动静,说不定就是因为她是个残废!”

纪远方实在忍不住,冲口而出:“妈,你别再说朵朵了,我们之间没孩子,是因为我还没碰过她,她没孩子就对了,真有了孩子才麻烦!”

杨心怡傻了,狠狠扭了他胳膊一下,“你说什么?你这个死孩子,你说什么?”

纪远方烦躁的抓了抓头发,“起先是我不想碰她,后来是我想碰她了,她不让我碰,这么一闹就是两年,可现在我打定主意了,以后我要和她好好过日子,尽早生个孩子,妈,我们之间的事你就别操心了,你记得以后别找她麻烦就行了。”

纪远方不愿意再多说,开门离开,回了自己卧室。

推门进去,云朵背朝屋门侧躺在床上,身子蜷缩成一团,瘦弱纤小的像个孩子一样,惹人心疼怜惜。

“朵朵,”纪远方将她抱进怀里,亲了亲她的额头,“今天的事,是我妈和我妹妹不对,我把公司的事处理一下,带你出国散散心,到时候,你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我全都依你。”

云朵睁开眼,静静看着他,仿佛不认识眼前这个人。

以前的纪远方,一句话都不愿和她多说,今天是吃错多少药,用这种温柔妥协的语气和她说话?

“朵朵,我想清楚了,我们年纪都不小了,不能再继xù

折腾下去,以前我糊涂,看不清楚自己的心,现在我想明白了,我喜欢你,离不开你,我想让你给我生孩子,我们一起生儿育女,一起过下半辈子。”

云朵推开他,撑着身子下地。

“朵朵,你去哪儿?”

“回自己房间。”

纪远方将云朵扯回身边,压住她,嘴唇靠近她耳边,轻吻了下,“朵朵,以后你就睡这儿,我们做真zhèng

的夫妻。”

云朵躲开他的唇,静静看他。

以前,她曾无数次盼望纪远方能和她这样说。

可现在,纪远方真说了,她只觉得恶心。

她想立kè

远离这个男人,多看一眼都恶心难忍。

她推开纪远方,下地往外走,再次被纪远方拽回怀里,纪远方箍着她,“朵朵,你还想要什么呢?你我年纪都不小了,我愿意回心转意,守着你好好过日子,疼你照顾你,你还想要什么呢?”

云朵冷冷看他,“想和你离婚。”

纪远方沉着镇定,“朵朵,离婚这种事,你可要考lǜ

清楚,你妈有心脏病,如果你离婚,她受了刺激,有什么三长两短,结果你是否承shòu的起?就算你妈妈心理承shòu能力好,我们离婚时她没犯病,等我们真zhèng

离了婚,你就真能再找个好男人?如果你离婚之后,一直嫁不出去,不管你是自己搬出去单住,还是和你爸妈住在一起,你猜你妈妈会不会因为你天天以泪洗面?朵朵,我们是原配夫妻,如果我们能和好,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好的结果?你爸妈年纪已经那么大了,身体也不好,你真舍得让他们因为你的事天天失眠,天天流泪,弄坏了身体?”

他的每字每句,都如重锤一样敲击在云朵的身上。

一个人可以成功,不会全凭运气,无论从哪方面来说,纪远方都是个狡诈的商人。

他会揣摩人的心里,很轻易就可以看透人心。

他将她的弱点,她的死穴,看的一清二楚。

而可恨的是,她竟没办法反驳。

不管她怎样劝慰自己,她都必须承认,如果她真和纪远方离婚,爸妈一定会伤心,会气恼,会流泪,会食不下咽,会夜不成寐。

父母年纪已经大了,她怎么忍心再因为自己的事,折磨他们?

纪远方继xù

说:“朵朵,我这次是认真的,我知dào

你一时之间接受不了,我可以等,我们慢慢来,只是以后,不要再动不动就提离婚。”

思前想后,云朵终于妥协,看着他的眼睛:“好,我可以给你机会,但你先要做到一件事,我才肯给你这个机会。”

纪远方离开点头:“好,你说,我一定做到!”

“我不希望你和王佳莹再有任何瓜葛,不希望看到她进出你的公司无需通报,我不希望以后你还和她见面,”她轻轻嗤笑,“纪远方,我有洁癖,脏了的男人,我不要,既然你想重新开始,那就从今天开始,只要你以后再和王佳莹有一点瓜葛,我们立kè

离婚,你也不用再拿我父母威胁我,所有后果,我自己一力承担!”

“好,这很公平,我答yīng

,”既然下定决心要和云朵好好过日子,他也没想再继xù

和王佳莹纠缠下去,如果他因为其他原因和云朵离婚,下场可能还好些,如果是因为包羕小三儿,就算云朵肯放过他,云翘也决饶不了他,“还有,朵朵,请你相信我,我身上的口红印还有那些爱昧的短信,是王佳莹故yì

陷害我,想让你嫉妒和我吵架,我和她之间一直清清白白,什么都没有,无论是身体还是灵魂,我从没做过任何背叛你的事。”

云朵挣脱开他,“我想自己冷静一下,你别跟过来。”

她回了自己房间,看着一地狼藉,默默收拾。

她觉得这栋房子很肮脏,这里的空气让她无法呼吸,可偏偏的,她没办法逃离。

因为她不止一个人,她还有爸爸,有母亲,她不能因为自己的事情连累他们,只能耐着性子等,等这眼前让她厌恶恶心的一切尽快过去。

希望纪远方能如他所说,斩断他和王佳莹之间的牵扯,尽一个丈夫应尽的责任,也许有一天,会出现奇迹,她能再次接受他,两个人可以相安无事的过日子。

第二天,杨心怡的态度发生了明显的转变,云朵起床时,杨心怡已经做好了早餐,她下楼后,又热络的招呼她吃饭,仿佛昨天什么都没发生过。

云朵虽然不知dào

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转变,但伸手不打笑脸人,杨心怡主动和她搭话,她也不会下不来台。

接下来的日子,少了杨心怡的冷嘲热讽和故yì

挑事,日子平静了许多。

只要没有要紧事,这些天纪远方天天回家吃饭,有事往家买几个熟菜,有时带些女孩儿爱吃的零嘴,他多次暗示要和云朵住在一起,都被云朵拒绝。

云朵暂时还没办法接受和这样的男人生儿育女,现在只是牵涉到父母,还有退路,若真有了孩子,那这辈子就真牵扯不清了。

纪远方多少有些着急,但他不是沉不住气的人,不管怎样说,云朵是他合法的妻子,只要他改变以前的态度,好好待她,还怕她跑了吗?

早晨吃过早饭,到达公司,坐在窗明几净的办公室里,喝着秘书送来的咖啡,他很享shòu

这样的生活。

云朵虽说多少有点缺憾,但她足够漂亮,身材又好,家世也没得挑,等他想明白这一切,才觉得以前的自己是个脑残。

这么好的老婆不好好守着,一个劲儿的往外推,不是脑残是什么?

他觉得如今的生活很好。

自从和杨心怡谈过之后,杨心怡已经不对云朵冷嘲热讽,一家人和睦相处,少了很多烦恼,以后再和云朵生个孩子,他就是人生大赢家了。

唯一让他有些厌烦的事,王佳莹始终对他纠缠不清。

王佳莹是他的初恋,他这初恋的结局却不太美好。

他和王佳莹是大学同学,那时他还是个穷小子,但长的帅气,成绩又好,又许多女生追他。

王佳莹是中文系的系花,一条长发,聪明漂亮,温柔可人,在众多的追求者中,他选中了王佳莹。

他们两个相恋三年,彼此间拥有许多浪漫快乐的时光,可是好景不长,快毕业时,王佳莹和他提出了分手,理由是他家世贫寒,让她的家人无法接受。

她的家人给她安排了相亲,相亲对象都是世家子弟,在MO城小有名气的人。

王佳莹哭着和他分手,一边和那些世家子弟约会,一边发短信偷偷和他联系。

毕业后,他自己创业,有了一家小公司,并慢慢做大,这期间,王佳莹的男朋友换了一个又一个,始终没有定下。

她经常在深夜给他发短信抱怨,那些男人虽然有钱有势,但没他温柔体贴。

纪远方一边不咸不淡的应付着,一边在心里冷笑。

是啊,那些世家子弟,怎么会有他温柔体贴呢?

他是个穷小子,觉得人家姑娘跟了自己委屈,事无巨细的对她好,早晨不等她起床就把打好的饭菜送到她楼下,每个月都能记得她的生理期,那几天天天给她熬红糖姜水,装在保温杯里给她送过去。

冬天天冷时,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窝口暖着,舍不得她受一点委屈。

王佳莹和他分手时,哭着梨花带雨,说舍不得他,但不能违拗家人的意思。

但当他有一次看到她笑靥如花的坐进一个男人开来的宝马车里,他就看懂了这个女人的虚伪,但他没戳破,王佳莹每次给他发短信,他都有一搭没一搭的回,让她以为他还牵挂着她。

其实他就是想吊着她,让她亲眼看着他一步一步成功,一步一步做人上之人,让她有朝一日后悔自己的选择。

406. 【番外】今夕何夕,见此良人15

王佳莹的自我感觉一直很好,从没怀疑过他,而是沾沾自喜的以为纪远方离不开她,即使分手了,还放不下她。

几年过去,纪远方功成名就,而王佳莹挑来挑去,错过了最好的年纪,成了资深剩女。

而这个时候,纪远方的身价已经远胜过那些和王佳莹相亲的男人,王佳莹开始暗示,愿意和纪远方重新开始。

可纪远方告sù

她,他已经有了未婚妻,是云家的小姐,云朵。

说这番话的时候,纪远方满目沉痛,似乎王佳莹的告白来的太晚了些,如果她能早些说她还喜欢着他,他一定不会和云朵订婚,非她王佳莹不娶。

纪远方流露出来的意思,让王佳莹追悔莫及,而纪远方在心里,只是冷笑。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他就是要让这个为了荣华富贵抛弃了他的女人后悔,他就是要让这个女人看看,当初抛弃的男人有多出色多优秀,可如今他已经是别的女人的男人!

纪远方的态度让王佳莹看到了希望。

她以为纪远方依然喜欢着他,于是隔三差五约纪远方出去约会,有时说被家里逼婚逼的心里苦闷,有时说起他们在校园谈恋爱的会时的开心和无忧无虑,话里话外的意思,无非是她还喜欢着他,想和他重新开始。

纪远方从不给予正面回应,可每当她说起这些,他就总是满怀遗憾的深情看着她,说她是他见过的最好的女人,以后一定会嫁一个好男人,一定会幸福一辈子。

可当他说的王佳莹心怀希望,往他怀里靠,想做点什么时,他就避开了,正人君子一样说,他是已经有未婚妻的人,已经配不上她了,让她以后找个好的。

他就这么吊着王佳莹,娶了云朵。

他结婚之后,王佳莹依旧不死心。

毕竟像纪远方这样帅气,有钱,又对她好的男人不好找。

在她心目中,纪远方还是那个愿意把她冰凉的手捂在胸口,为了她什么都愿意做的男人,她把她周围的男人再三比较,哪个也没办法胜过纪远方,所以,她没办法死心。

纪远方结婚了,她却仍然抱着一丝希望。

她想,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终有一天纪远方会看到她的心意,重新回到她身边,尤其是纪远方新婚之夜没有陪新娘,而是跑到她的公寓睡了一晚,虽然他喝的太醉,到头来什么都没做,但在那样重yào

的日子,他不陪自己老婆去陪她,其中深意不言自明,足以让她信心暴涨。

她盼着,守着,等着,两年一晃而过。

她年纪越来越大,越来越难嫁,也就越来越不愿意放手。

而纪远方依旧如从前那样,对她比对任何人都好,却始终不越雷池一步。

她开始着急,却又怕太主动,让纪远方瞧不起,只好隐晦暗示。

有时会装作不小心摔倒,故yì

摔进纪远方怀里,有时是给纪远方发些爱昧幽怨的短信。

她假装摔倒时,纪远方表现的比谁都心疼,发那些暧昧幽怨的短信时,他会说些温暖的甜言蜜语安慰。

纪远方就像吊在她面前的一个又大又红的苹果,看似一步之遥她就可以得到,可就这一步之遥,她走的千辛万苦,却怎么也走不到。

到如今,她已经是大龄剩女,以前是她挑男人,现在是男人挑她,可供她选择的男人越来越少,而纪远方,却忽然对她说,以后让她不要和他来往了!

他说的那样轻松,对她来说却如惊天霹雳。

她无法接受,可拨他的电话他不接,到他公司找他,他让秘书挡驾,避而不见。

看到他的秘书洋洋得yì

又鄙夷的眼,她难受欲死。

她将所有的青春年华都耗在这个男人身上,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让她怎么接受?

这次,她放下所有的自尊与矜持,豁出命去一样,不顾秘书的阻拦,闯进纪远方的办公室。

千娇百媚的女秘书在她身后冲纪远方致歉:“对不起董事长,她力qì

太大,我实在拦不住。”

那语气,分明再耻笑她是个彪悍的泼妇。

纪远方冲秘书摆摆手,让秘书出去,她死死盯着纪远方,一步一步走近他:“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纪远方靠窗站着,手中端了一杯咖啡,一身手工制作的笔挺西装衬的他更加器宇不凡。

她忽然之间情绪失去控zhì

,几乎是低声嘶吼:“为什么你要和我分手?”

“分手?”纪远方淡淡讶异:“佳莹,你难道忘了?我们已经分手很多年了,现在我已经有了妻子,我们只是普通朋友关系,因为上次你不小心摔在我身上,把口红印沾在我衣领上那件事,我妻子和我闹了很久,最近我想通了,她吃醋是因为她在乎我,我不能因为你惹她伤心,所以决定和你保持距离。”

“你……”王佳莹一口气哽在喉口,发xiàn

自己竟无话好说。

没错。

自从他们分手那天起,

纪远方就没和她保证过什么,没说过什么过火的话,更没做过过火的事,是她一厢情愿的以为,他还喜欢着她,心里还有她,她可以再重新回到他身边。

眼泪唰的流下来,她哭的楚楚可怜,“远方,这么多年了,难道你还看不懂我的心?”

“你的心?”纪远方更加讶异,“我们分手时你们不是说过了,我们两个不合适,你爸妈希望你能嫁一个门当户对的人,我出身贫寒,不适合你。”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啊!”王佳莹急切的握住他的手臂,“你现在已经功成名就,我父母已经不会再阻拦我们之间的婚事,只要你离婚,我立kè

嫁给你!”

纪远方皱眉,拂落她的手,“佳莹,你怎么会这么想呢?我一直拿你当最好的朋友,希望你可以找一个好归宿,可我已经是有妻子的人了,就算离婚也是二婚,怎么配得上你?”

“我不在乎!”王佳莹哭的梨花带雨,“远方,当年和你分手,我是被逼无奈,迫不得已,这些年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不然也不会高不成低不就的拖了这么多年,远方,我只喜欢你一个,只要你离婚,我立kè

嫁给你,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的人,你的心,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纪远方叹气,“佳莹,对不起,身为一个男人,最重yào

的是要有担当有责任感,我是云朵的丈夫,我就要尽一个丈夫应尽的责任和义务,我不能让嫁给我的女人伤心,所以我不可能和云朵离婚,你条件那么好,听你爸妈的话好好找一个,你家世好,身边的男人都是世家子弟,随便找一个就比我的条件好,你会幸福的。”

“怎么可能?”王佳莹气的摇晃他的胳膊,“你不是不知dào

,我已经快三十了,现在的男人都喜欢二十二三的小姑娘,我已经这么大年纪,能嫁的都是些歪瓜裂枣,哪个能比的上你?”

纪远方暗自冷笑。

这女人,还是这么现实,找丈夫就像买东西,不管合适不合适,只管身价有多高。

他甩掉王佳莹的手,“佳莹,如果你要别的我还能给你,唯有婚姻我给不了,我承认和朵朵之间存zài

很多问题,但我始终是朵朵的丈夫,我从未忘记过这个事实,我不会做出伤害朵朵的事实,我不会背叛朵朵,你还是另做打算。”

“远方!”王佳莹忽然哭着扑进他怀里,死死抱住他,“远方,我什么都不要,我也不逼你离婚了,只求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我愿意做你的晴人,只要你有时间的时候能看看我,关心一下我,我就心满yì

足了,好不好,好不好?”

纪远方推她,“佳莹,你太冲动了,你冷静一下。”

“我没有冲动,我很冷静。”王佳莹忽然搂住他的脖子,用力吻上他的唇。

纪远方挣扎了下,唇舌间的刺激令他意志力有些崩溃,王佳莹腾出一只手,轻巧的解开他的腰带,滑进他的裤子。

“唔……”命根子被她的小手抓住,一种从未有过的快感席卷全身,理智与报复的邪恶在心头交战,最后邪恶占据上风,任由王佳莹一边讨好的亲着他,一边用白白嫩嫩的小手服侍他。

王佳莹见他呼吸渐粗,手掌离开他的命根子,解他的扣子,“远方,给我,我要做你的女人,我一定让你满yì

、让你开心……”

纪远方猛的推开她,抓住她的双腕,迷乱的目光渐渐清明,“佳莹,我是有妻子的人了,我不能这样做。”

“远方!”王佳莹泪眼朦胧的看着他,几欲崩溃,“求求你,不要这么残忍,离开你我会死,我一定会死。”

“佳莹,”纪远方温柔的抚了下她凌乱的长发,“今天你先离开,让我考lǜ

一下,你也仔细考lǜ

一下,我们都不要在冲动的时候,做下错误的决定,我不可能辜负我的妻子,不可能离开她,你回去想一想,是不是即使这样,你也愿意跟着我,你好好考lǜ

几天,再回来找我,好不好?”

王佳莹痴痴看着他,“如果我考lǜ

几天后的结果,仍然是不愿意离开你,你就愿意接受我,是吗?”

407. 【番外】今夕何夕,见此良人16

“不一定,”纪远方摇头,“我也需yào

认真考lǜ

一下,我是不是能背叛我的妻子,做出对不起我妻子的事。”

王佳莹哭着摇头,“纪远方,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我在你身边这么多年,你才说你不能背叛你的妻子,你不能接受我,既然你心里没我,你怎么不早说。”

“不,佳莹,我心里一直有你,只是我更是个有责任心的男人,所以我不能伤害已经嫁给我的妻子,”纪远方握住她的手,深情看她,“佳莹,我对你怎样,你最清楚,在我心目中,你一直是聪慧美丽,温柔善良的那个佳莹,只可惜造化弄人,我们被逼分开,我另娶她人,我一直在以朋友的身份关心你,照顾你,希望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你幸福,难道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你都感觉不到?”

王佳莹哭的泪眼朦胧,有苦难言。

她就是感觉到了,知dào

纪远方心里还有她,才错过了一个又一个男人,死心塌地的守在他身边,等着他抛弃糟糠之妻,回头娶她。

哪知dào

,她赔上青春,赔上名声,等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

现在她周围很多人都知dào

她和纪远方来往甚密,很多时候她还故yì

装做她和纪远方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这让她以后还怎么嫁人?

她只能做最后的努力,扑进纪远方的怀里,死死搂着他的脖子,“远方,我求求你,不要离开我,既然你爱我,我也爱你,我们为什么不能在一起?只要你离婚,我立kè

嫁给你,给你生个活泼可爱的宝宝,我们一起开开心心过日子,好不好,好不好?”

纪远方推开她,看着她的目光痛楚又遗憾:“对不起佳莹,我说过了,我是个有责任心的男人,云朵是个好妻子,我不能背叛我的妻子,虽然我爱过你,但那都是以前的事,现在我要做的是好好守护我的妻子,不能让她那样一个好女人,让她因为我而受到伤害。”

“那我呢?”王佳莹捂住自己的胸口,吼的撕心裂肺,“我陪在你身边这么多年,把所有的青春年华都搭了进去,我得到了什么?”

“你陪我?”纪远方满眼讶异:“难道不是我陪你吗?你总说你遇不到好男人,郁闷伤心,做为朋友,我当然关心你,难道我说过什么过火的话,让你误会?”

王佳莹凄惨摇头,哑巴吃黄连一般有苦说不出。

不。

他什么都没说过,什么承诺都没许过,可他的一言一行都让她觉得他对她旧情难忘,他会离婚,会娶她。

她如论如何也无法接受现在这样的结果,她最好的年华都赔在了这个男人身上,失去他,她就什么都没了。

她捂住脸,呜呜痛哭:“远方,你好残忍,你真的好残忍。”

纪远方拍拍她,“佳莹,别这样,你哭成这样出去,万一让别人误会我欺负了你,你以后还怎么做人?”

王佳莹头脑中一片混沌,已经不知何去何从。

以前的纪远方让她笃定他一定会娶她,她一点退路都没给自己留,现在纪远方说和她分手就和她分手,让她以后怎么办?

她以前每天做的梦都是取代云朵做让人羡慕的纪太太,现在纪远方要和她划清界限,她以后哪里还能嫁到比纪远方还优秀的男人?

这不是赔一次生意,跌一次股票,这次赔上一辈子的事啊!

纪远方手机响了,三言两语后,他收起手机往外走,“佳莹,我让我的秘书进来照顾你,我还有急事,需yào

立kè

出去。”

他疾步往外走,王佳莹流着泪吼了几声你回来,他头也没回。

王佳莹气的将他办公桌上的东西扫落一地,纪远方那位千娇百媚的秘书快步走进来,用力将她将办公桌旁推开,“王小姐,请你自重,你再这样破坏董事长的东西,我就让保安把你赶出去!”

“你敢!你碰我一下试试!”王佳莹依旧是那副骄纵的千金大小姐脾气。

她以为纪远方的秘书绝对不敢动她,可她想错了,谢茗卉想看她丢脸想很久了,今天这天赐良机,她怎么可能错过?

她毫不犹豫按下内线,叫来保安,指住王佳莹:“她破坏董事长的办公室,把她扔出去,以后不许再让她进这大楼一步,不然你们统统辞退!”

保安连忙冲过去将王佳莹按住,王佳莹气的五官挪移:“谢茗卉,你敢动我!我一定让远方把你炒了,你等着瞧!”

谢茗卉洋洋得yì

:“董事长已经吩咐过了,你打过来的电话不接,你到公司来不见,你已经被我们董事长拉近了黑名单,还有什么机会告状?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谢茗卉,你别以为我不知dào

你那龌龊的心思,你不就是想上纪远方的床吗?纪远方就是眼光再差,也不会看上你这种下三滥的女人,该死心的是你才对!”

谢茗卉被说中心事,变了脸色,呼喝保安:“还愣住干什么?还不敢进把她弄出去!以后再让她迈进这大楼一步,你们统统都吃炒鱿鱼!”

保安们连忙推推搡搡的将王佳莹弄走了,谢茗卉将散落在地上的东西收拾好,然后一步一步走到宽大的办公桌后,坐在纪远方的办公椅上。

她洋洋得yì

的倚着椅背,将转椅悠闲的转了几圈。

想到刚刚王佳莹的狼狈样,她志得yì

满,一个人笑出声来。

她不知dào

云朵用了什么办法,这么快就让纪远方和王佳莹划清了界限,她只知dào

,给云朵通风报信这步棋,她走对了。

虽然没看到云朵来公司大吵大闹有点遗憾,但不管怎么说,以前从以老板娘自居的那个讨厌女人,被她赶走了,以后纪远方身边就只剩下一个她。

虽然她现在和纪远方还没什么,但近水楼台先得月,她年轻漂亮,又聪明会来事,想和自己血气方刚,精力正旺盛的老板来点什么,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吗?

她越想自己前途越坦荡,就像纪太太的位置已经近在咫尺,朝她招手了似的,笑的更加得yì

欢畅。

结束了一天的工作,云朵回到公寓,上楼洗漱完下来,杨心怡已经张罗好了饭菜。

这阵子一直这样,中午云朵和纪远方都在各自的公司吃,早餐晚餐都是杨心怡做,云朵也不会过分,吃饱饭后主动洗刷餐具,婆媳俩的战争暂时偃旗息鼓,告一段落。

吃饭时,纪嫣然忽然说:“妈,明天中午我不回来吃了,我同学给我介shào

了一个男朋友,我要去相亲。”

“什么,相亲?”杨心怡顿时提高警惕:“你这才多大,就去相亲?相什么亲?”

“妈,您这就不懂了吧?我今年都大三了,年纪已经不小了,等毕了业再找男朋友,好的都让别人挑走了,难道您想让我当剩女?”

杨心怡觉得女儿说的也有道理,“对方是什么家庭,父母干什么的,他自己干什么的,你弄清楚没有?”

“我弄清楚了,你放心吧,在这方面,您女儿精明着呢。”

“那他爸妈是干什么的,他自己干什么,他今年多大岁数?”

“他爸开公司的,他妈是全职太太,他在他爸的公司做事,他是我同学的表哥,在我学校见过他两次,觉得他超帅,才让我同学帮忙介shào

的,我同学还老大不愿意呢,我请了她三顿必胜客她才点头。”

“你同学靠得住不?要不然回头让你哥给你找个,你哥接触的都是有钱人家的少爷,随便找个就不差。”

“妈,我就觉得我同学的表哥好,您就别操心了,明晚别等我吃饭了。”

“那妈陪你去,你一个小孩子家,被人骗了怎么办?”

“您千万别去,这是我自己的事,您跟着掺和什么?”纪嫣然最了解她亲妈那张嘴,她妈要是去,非得给搅黄了不可。

“不行,我必须去,这是你的人生大事,我得一起跟过去长长眼,你要是再找个不三不四的,不把我气死。”

那个“再”字,让云朵夹菜的动作一顿,随即垂眼,当做什么都没听见。

杨心怡自知失言,干咳了声,“就这么说定了,我必须去,不然你也别去!”

“哎呦,妈!”纪嫣然无奈,眼珠一转,看见云朵,有了主意,“妈,我和我同学的表哥约在西餐厅,那种地方,您上了年纪去不惯,我让我嫂子陪我去,你总该放心了吧?”

没等杨心怡说话,纪嫣然就抱住云朵的胳膊,“嫂子,明天中午你陪我去相亲,要是成了,我天天请你吃好吃的。”

杨心怡板起脸,“你说你一个黄毛丫头,脸皮怎么这么厚,还没怎么样呢就上赶着那个男的,这要真成了,还不被人家制的死死的?”

“妈,你不知dào

,我同学的表哥特优秀,是留过洋的海龟,人长的又帅,家世又好,比我哥还厉害,这样的好机会,一辈子也遇不到一两次,我费了好大功夫才得来的,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杨心怡将信将疑,“真有这么好?”

“那绝对的!我给您看他的照片!”纪嫣然坐到杨心怡身边去,喜滋滋的翻出照片给杨心怡看。

408. 【番外】既见君子,云胡不喜1

杨心怡仔细瞅了一会儿,虽然她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但看照片内男人的气质衣服,也知dào

那男人家世肯定很好,就是年纪大了点,“嫣然,他得三十多了吧?看着比你哥还老。”

“妈,这您就不懂了,男人都是越老越值钱,上点年纪才知dào

疼人,那些毛头小伙子懂什么?再说了,就是因为他年纪稍微大点,一旦我们成了,才能马上结婚,他要是再年轻点,说不定要一谈好几年,谈着谈着没准儿就散了,我不白忙活了?”

杨心怡见纪嫣然连结婚都想到了,这才确定她是认真的,考lǜ

了下,点头,“行,那你让你嫂子陪你去吧。”

她心里有她的如意算盘。

纪远方不是说云朵家世好吗,云朵陪她女儿去,聊起什么来,有云朵帮腔,女儿肯定不会露怯,万一再聊起家世什么的来,有云朵在那儿,她女儿也面上有光。

听到她们母女俩的对话,云朵皱起眉来。

纪嫣然去相亲关她什么事?

前几天她们还打的水火不容,难道这么快她们就全都忘了?

她抬眼轻声说:“我这两天身体不舒服,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

“不行,嫂子,你必须得去!”纪嫣然抱着她的胳膊不放,“嫂子,我知dào

前几天我们闹的不愉快,可再怎么闹,我们都是一家人,兄弟阋墙,外御其侮,听说过吧?意思就是一家人再怎么闹都是一家人,关键时候还是要齐心协力对付外面的人,所以嫂子你必须和我达成统一战线联盟,陪我去相亲,万一成了,我嫁的好,你和我哥也能跟着沾光,你说对不对?”

“我不需yào

沾谁的光,我确实身体不舒服,不想去,你找别人陪你去。”

纪嫣然不高兴了,“嫂子,你怎么这么小心眼儿?你找警察来抓我们,我们还没说什么呢,你就这么念念不忘?你不陪我去就是还记恨我们,枉我妈天天给你做饭伺候你,你就是这么回报我妈的?”

“嫣然,别乱说话!”杨心怡假意训斥纪嫣然,对云朵却赔着笑:“朵朵,你就陪嫣然去一趟,嫣然说的没错,她要是嫁个好人家,对你和远方也是个帮zhù

,人活在世,谁还能没个难处?外人哪有自家人用着顺手!嫣然如果能嫁个好人家,万一以后你和远方遇到个沟沟坎坎的,嫣然也能拉你们一把,你说对不对?”

云朵依旧淡淡说:“我就是个普通百姓,不做生意,不犯法,遇不到沟沟坎坎,不需yào

人帮zhù

。”

杨心怡脸色变了几变,最后还是把自己的脾气压住:“朵朵,既然远方想和你好好过日子,以前的事咱就不提了,以后妈好好对你,你也拿出个做人妻子的样子来?远方是不是你丈夫?嫣然是不是你小姑?陪你小姑相个亲怎么了?埋汰你了?”

眼见杨心怡又要和闹,云朵不想和她吵,只好点了下头,算是应下了。

纪嫣然顿时眉开眼笑,“我就知dào

嫂子是个好人,吃饭吃饭。”

第二天中午,云朵特意从公司早退了一会儿,赶回公寓,纪嫣然已经打扮好了。

虽然杨心怡是个泼妇,但长相确实很好,纪远方和纪嫣然都遗传了她的容貌,兄妹两个长的都不错。

纪嫣然现在年纪正好,化了淡妆,又穿了一身飘逸的淑女长裙,看起来长发飘飘,十分漂亮,杨心怡越看越满yì

,捏了一把她的脸颊,“就这小模样,哪个男人不喜欢?你就可劲儿的挑,别太没架子,不然到时候结了婚也没地位!”

“行了妈,我知dào

了。”

纪嫣然见云朵穿了一身素净的职业装,没有化妆,虽然云朵也漂亮,但毕竟不是她这花儿似的年纪,又没化妆,穿的又素淡,自然被她比了下去,十分满yì



她挽住云朵的胳膊,“走啦嫂子,我们定了十二点,时间差不多了。”

云朵身体不舒服,没有开车,两个人打车到了越好的西餐厅,纪嫣然的相亲对象还没来。

纪嫣然拉着云朵在预定好的位置坐下,坐立不安,翘首企盼。

服wù

员过来询问,纪嫣然要了两杯果汁,一会儿就喝了多半杯,男人还不来,纪嫣然忽然觉得肚子疼,捂着肚子站起身,“嫂子,我肚子不舒服,去趟卫生间。”

云朵点了下头,纪嫣然三步两步上了楼。

她刚离开,一个男人就推门进来,站在门口扫视了一下桌上的号牌,径直朝云朵走过来,微笑着停下脚步,冲云朵伸手:“您好,我是杨俊昂。”

杨俊昂?

不就是今天和纪嫣然相亲的男人?

云朵连忙站起,伸手和杨俊昂浅浅交握了下,“你好,我是……”

“纪嫣然!”杨俊昂笑着打断她的话,伸手做个个请的姿势,“我还以为我表妹的同学都是闹的厉害的小太妹,没想到是这么知性淑女的清秀佳人,请坐。”

“不好意思,你误会了,”云朵歉意的笑笑,“我不是纪嫣然,我叫云朵,是……”

“俊昂哥,你来了!”纪嫣然从卫生间回来,一眼就发xiàn

和云朵相谈甚欢的杨俊昂,飞步冲过去。

杨俊昂眼中的惊讶一闪而过,“你是……”

“俊昂哥,我是萧萧的同学,你比我大几岁,我可以叫你俊昂哥吧?”纪嫣然俏皮的吐吐舌头,十分可爱。

杨俊昂诧异的看了云朵一眼,浅笑,“我还以为这位才是萧萧的同学,没想到是个误会,惭愧。”

纪嫣然被杨俊昂俊美帅气的笑容电的气晕八素,忘了介shào

云朵,推云朵在里面坐下,自己坐在杨俊昂对面。

云朵这两天有点感冒,身体一直不舒服,猛的被纪嫣然推了这么一下,头晕的更加厉害。

她原本就不喜欢这种场合,见杨俊昂言谈举止成熟有魅力,一看就是正人君子,她觉得她已经完成了今天的任务,起身告辞:“杨先生,我忽然有点头晕,你和嫣然聊着,我先回去了。”

杨俊昂立kè

站起,“我送你。”

云朵连忙摇头拒绝:“不用了,外面打车很方便,我自己可以。”

杨俊昂跨出一步等在过道旁边,“那怎么可以?你一个年轻女孩儿,路上遇到危险怎么办?”

杨俊昂的过分殷勤,让纪嫣然心生警惕,“俊昂哥,她是我嫂子,手臂有残疾,经常头疼脑热的,已经是老毛病了,你不用管她。”

这句话,包含了两个意思。

云朵是她嫂子,已经是已婚妇女,不是未婚女孩儿。

云朵是个残废,身体不好,经常犯病,不是个健康的女人。

她自以为聪明,却不知dào

她这自以为聪明的一句话,瞬间让杨俊昂心生反感。

既然云朵是她嫂子,就该是她维护的人,手臂有残疾这件事,怎么可以当着外人的面,这样毫无顾忌的说出来?

杨俊昂脸上斯文的笑容一下变的很淡,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既然身体不好,那更该让我去送,不然路上有什么危险,我心里会不安。”

纪嫣然愤恨瞪了云朵一眼,压下心里的嫉恨,换上娇俏的笑颜:“俊昂哥,我哥和我嫂子之间感情很好,我哥特别爱我嫂子,所以醋劲特别大,你一个未婚男人送我嫂子,和我嫂子孤男寡女在一起,被我哥知dào

了,他一定会生气,你还是别给我嫂子招惹麻烦了。”

“哦?是吗?”杨俊昂看她一眼,“那我们就一起送你嫂子回去吧,有你在,你哥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可我还没吃饭!”

“你嫂子也没吃饭,我送你们两个一起回去,你嫂子身体不舒服,你更应该留在她身边照顾她才是。”

“不用,我不需yào

照顾,”云朵终于抓住他们说话的空隙,插进话去:“我是老毛病了,躺一会儿就好,杨先生请继xù

留在这里和嫣然约会,我不习惯和陌生人待在一起,对不起,请自便!”

她拿起手包,头也不回走出西餐厅。

尽管手臂已经残了很多年,被纪嫣然那样大声的当着那么多人面说出来,还是觉得会难堪。

心里就像阴雨连绵的黄梅天气,每天都低沉压抑,感觉不到一丝的温暖和开心。

她漫无目的朝前走,脑袋越来越晕,走到路边想拦车,眼前的景物忽然晃来晃去,身子毫无预警的朝前跌过去。

“云朵!”一声惊叫后,她被接进一个怀里。

心脏砰砰直跳,她用力咽了口唾液,等那阵剧烈的头晕目眩过去后,她努力睁眼:“孟欢?”

“是,是我,你怎么了?”想起刚刚云朵朝前摔过去那一幕,孟欢脸色煞白,心有余悸。

如果不是他刚好在远处看到她,紧走了几步冲过来和她打招呼,她差点摔到疾驰而过的车轮底下。

云朵躲开他扶着她的手,自己站稳身子,“我没事,就是有点头晕。”

孟欢忍不住摸了下她的额头,烫的吓人,“你发烧了!吃药了没?”

“发烧了?”云朵自己也摸了额头一下,确实有点烫。

自从她伤了手臂,身体一直不好,隔三差五就闹病,吃点药忍忍就过去了,时间长了她也就不当个事,没想到这次差点晕倒在街上,幸好遇到孟欢。

她强颜欢笑,“没事,就是一点小感冒,我回去吃点药就行了。”

409. 【番外】既见君子,云胡不喜2

“烧的这么厉害,回去吃点药怎么行?必须去医院!”孟欢的语气十分坚决:“走,我陪你去医院。”

“不用了,我可以。”

“不行,必须去!”

云朵无奈,

“那不用麻烦你了,我让我老公过来接我。”

她实在不想,每次见到他时,都这么狼狈不堪,纪远方的存zài

和关心,至少能让她挽回一点尊严。

她拨出纪远方的手机号,响了几声被挂断,温柔甜美的声音提示她,您拨打的电话暂时不方便接听您的电话,请您稍后再拨。

她愣了下,握着手机犹豫了会儿,再次拨过去,又响了几声,既然被挂断,依然是温柔甜美的提示音,您拨打的电话暂时不方便接听您的电话,请您稍后再拨。

她不死心,稍等片刻,再次拨过去,这一次,纪远方的手机干脆关机了。

她握着手机,就像站在暗无天日的冰天雪地里,浑身冰凉。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可怜的人。

身有残疾,动不动就被人冷嘲热讽,防不胜防,她的丈夫,原本应该照顾她、关心她、爱hù

她的人,总在她最需yào

的时候漠然的无视她。

她真的不想再继xù

这样下去,可却偏偏没有办法逃离。

她心里的煎熬痛苦,无人诉说,只能在心里来回撕扯。

她还没有三十岁,人生还没走过一半,可她已经绝望了,看不到任何可以幸福的希望。

她脸色惨白,身子摇晃了下,孟欢连忙扶住她,这次也不征求她的意见,直接俯身把她抱起,紧走几步,把她安置在自己的车上,“我送你去医院!”

他很快将车开进医院,又像上次一样,将她放在走廊的排椅上,排队挂号交费,一切弄好,才将她带到医生面前。

这次看的是普通门诊,量过体温,又查了下血象,“细菌性感冒,扁桃体已经发炎溃烂,吃药很难好,输液吧。”

医生开了处方,孟欢接过处方犹豫了下问:“输液是不是要在门诊输?”

刚刚他经过门诊时瞥了一眼,里面人满为患,许多人挤在一起,吵吵嚷嚷,十分脏乱。

医生忙里偷闲应了声:“是!”

“能住院吗?我朋友身子弱,一直头晕,躺着输液会舒服些。”

医生抬头看了他一眼,笑眯眯:“小伙子,疼女朋友是好事,但也要看情况,我们医院人满为患,不是急病都要回去等病床,有空位了才能住进来,连走廊的加床都住满了,你女朋友只是一个小小的感冒,往哪里住?”

孟欢一向脸皮薄,被说的红了脸,想解释云朵不是他女朋友,医生已经转头去检查另一个病号,没办法,他只能将云朵扶出门诊。

云朵绯红着脸:“我不用输液,吃点消炎药就行了。”

“不行,你没听大夫说吗,你扁桃体肿的很厉害,必须输液,不过我们也不在这里输,这里又脏又乱,你没办法休息,我带你去别的地方。”

云朵一再拒绝,孟欢却充耳不闻,径自将云朵载到了秦墨寒的医院。

秦墨寒是他姐夫的朋友,他住在他姐夫家对面,时间久了,和秦墨寒也熟了,路上给秦墨寒打了个电话,让秦墨寒给安排了间病房。

云朵一再推拒:“我只是感冒而已,哪用的着住院,你还是送我回家好不好?”

孟欢看起来温柔性子软,这会儿却完全不听她的话,一副你不自己走我就干脆把你抱进去的样,云朵无奈,只能任他将她带进医院九楼的高级病房。

病房干净宽敞,和酒店的总统套房有的比,云朵无奈,“我只是感冒而已,哪用的着住这么好的房间,太浪费了,我住普通病房就行。”

“你身体不好,要好好休息,自然要住条件好的房间,好好调养,你放心,这家医院的院长是我姐夫的朋友,平时空着也是空着,我们只是暂住,他不会收我们钱。”

云朵实在拗不过他,只能住下。

很快有医生护士过来,孟欢没让他们再重新做检查,而是把在上一家医院开的处方给他们,“她已经检查过了,是扁桃体发炎,需yào

输液。”

秦墨寒管理有方,医生护士效率很高,很快重新开了处方领来药,给云朵把液体挂上。

孟欢给她掖了掖盖在身上的单子,看看时间,“你还没吃午饭吧?想吃什么,我去买点。”

云朵摇头,“我没胃口,休息一会儿就好。”

“那怎么行,越是生病没胃口,越要吃饭,不然身体怎么会好。”孟欢不再和她商量,到护士站关照护士照顾着云朵,自己出去买饭。

扁桃体发炎又高烧的病号能吃的东西不多,孟欢先到超市买了个保温桶,然后买了些热粥和清淡的小菜,回到病房。

云朵平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不知dào

睡着了没有。

孟欢轻手轻脚走过去,将保温桶放在床头桌上,定睛看她。

如今的云朵和上学时的云朵,变化很大,少了几分青涩稚气,多了几分成熟妩媚,少了很多清冷骄傲,多了很多黯淡忧郁。

可是很奇怪,尽管她变化这样大,在那个灯光暗淡的风雨夜里,他还是认出了她。

刚转学到云朵的学校时,他特别自卑,即使云朵出面为他作证,事后他也没能鼓起勇气,亲口和云朵说声谢谢。

偶尔看到云朵,只一眼,他立kè

低下头去,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

他眼中的云朵,是飘在远空上的白云,雪白高洁无瑕,而他与她,云泥之别。

如今小有成就,不再像那时那样自卑,见她像是过的不好,总是莫名惦念她,牵挂她。

以前好像在一本书上看过,这世上有条什么定律,意思就是,以前生活在一个城市的人,也许十几年都没见过一面,可一旦见了面,隔三差五就会再遇见。

他和云朵就是这样。

自重逢那天起,隔三差五就遇见,每次她都忧郁而狼狈。

上学时,自以为的那种云泥之别,让他克制自己,从不敢去想他和云朵会有什么交集,如今隔三差五的相遇,让他心潮萌动。

他不懂,当初那么好,那么优秀,那么骄傲的女孩儿,为什么今日看起来这样忧伤不快乐。

他的眼睛凝在云朵的脸上,许久不动,云朵忽然睁开眼睛,片刻懵懂过后,想起身,“你回来了。”

“别动,”他连忙走过去,按住她的肩膀,“我把床摇起来就行了。”

云朵失笑,输液的右臂不动,左手撑床坐了起来,“我只是感冒而已,哪有这么夸张?”

孟欢注意到自己的手还在云朵的肩膀上,脸腾的红了,被烫到一样缩回手去,回过头去拧保温桶的盖子,掩饰着忽然跳乱的心脏,“我买了粥,还有几样清淡的小菜,你看你喜欢吃什么,我喂给你。”

“不用,我输完了液再吃就好。”云朵怎么好意思让他照顾。

孟欢没说话,但还是按照自己的意思,给她盛了一碗粥,然后把小菜放在手边,“我喂你,你不喜欢吃的别张嘴就行了。”

云朵坚决摇头,“对不起,我不习惯别人这样照顾我,你先放一边,我输完液之后自己吃。”

孟欢仿佛没听见,径直舀了一勺粥放在她嘴边,“你试试温度,别烫了。”

云朵无奈,“你把饭桌支起来,我左手可以拿汤匙。”

孟欢见她坚持,只好将病床上的饭桌支起来,将汤匙递进她手里。

云朵是真没胃口,身子又虚,只喝了一小碗粥,就出了一身的汗,她将汤匙放下,“我吃不下了。”

躺回床上,她闭上眼,觉得特别难堪。

她生病了,没办法照顾自己,陪在她身边照顾她的,不是她的丈夫,不是她的父母,也不是她的姐姐,而是一个多年未见的同学,还是一个男同学。

她很难过,从未有过的脆弱。

她多想给父母姐姐打个电话,让她们到医院来陪她,可她不敢。

她不知dào

要如何解释这一切。

不敢见亲人,所以只能任由一个差不多算是陌生人的人照顾她。

从未有过的别扭难堪。

孟欢见她闭上眼,以为她又倦了想休息,将剩下的饭菜悄声收了,安静的坐在床边陪她。

时间久了,云朵竟真的睡着了。

等她再醒来,屋里已经看了等,再看外面,灯光闪烁,竟然已经晚上了。

她撑着身子坐起,“几点了?”

问完之后才发xiàn

,液体不知dào

什么时候输完了,起针的时候她竟也没醒。

“晚上九点多了。”

“这么晚了?”云朵下意识去摸自己的手机,按了几下没反应,重新开机,才发xiàn

手机不知何时没电了,闪了几下,再次自动关机。

“我得回去了。”她没办法责怪孟欢为什么没有叫醒她,因为她知dào

他一定是好意,见她太疲倦,想让她多休息一会儿。

可现在这么晚了,她没往家里打个电话,这时候回去,估计迎接她的又是杨心怡的狂轰滥炸。

“你刚醒,一下出去容易感冒,在屋里坐一会儿,我送你。”

“谢谢。”云朵下床,到洗漱间洗了把脸,整理了下头发。

抬眼看镜子里的自己,苍白憔悴,了无生气。

她盯着自己愣神。

410. 【番外】既见君子,云胡不喜3

这样没有温暖没有希望的日子,到底何时是个尽头?

长吁了口气,她打起精神,走出洗漱间,唇角挂了浅笑,“我觉得好多了,我想回去了。”

这次孟欢没再坚持,“我送你。”

走出医院大楼时,孟欢脱下外罩裹在云朵身上,云朵推拒,孟欢不容拒绝:“夜深了,风太凉,你刚输完液,身子虚,再折腾一回,下午的液体就白输了。”

云朵拗不过他,只能依他。

孟欢把她送到公寓大门处,汽车开不进去,孟欢要送她进去,被她拒绝。

孟欢盯着她孤单纤弱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才无声叹口气,开车离去。

云朵拿出钥匙打开门,一脚刚踏进门里,就听到杨心怡久违的尖锐声音:“你终于舍的回来了,我还以为你攀上了高枝,不回来了呢。”

云朵朝她看了一眼,没有做声,想径直上楼。

纪远方三步两步冲过来,脸色铁青,“你去哪儿了?这么晚才回来,打你手机还关机!”

“这还用说?”纪嫣然红着眼睛愤愤:“肯定是和俊昂哥去约会了!”

她忽然注意到云朵身上披着的男士外衣,从沙发上跳起来,冲过去撕扯:“你们看,你们看,她身上还穿着男人的衣服呢!”

想到她心仪的男人,居然追着云朵走了,连顿饭都没吃,她气的抓住云朵的肩膀摇晃,“烂女人,你怎么可以这么不要脸,连自己小姑子的女人都抢,你不要脸!”

云朵被她晃的头晕目眩,一把推开她,“我什么时候抢你男人了,你别血口喷人!”

“你还狡辩!肯定是我上卫生间的时候,你勾|引俊昂哥了,俊昂哥才被你勾的魂儿都没了,你前脚走,俊昂哥后脚就走了,肯定是和你鬼混去了!”

云朵气的哆嗦,“我没有!”

“你没有你怎么现在才回来?你手机为什么关机?你身上为什么穿着男人的衣服!”纪嫣然横眉竖目,咄咄逼人。

“我现在才回来是因为我生病了,在医院输液,我手机关机是因为没电了,我身上穿着男人的衣服,是因为我差点晕倒在街上,是我同学救了我,把他的衣服借给我穿!”

“你说我就信,你当我傻!”纪嫣然想到杨俊昂对她不加辞色却对云朵殷切备至的样,愤恨难平,又揪住云朵胸前的衣服用力的晃:“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连小姑子的男人都抢,你不要脸,下贱,要是搁在古代你这种女人就要被抓去浸猪笼!”

云朵忍无可忍,将她用力推开:“你胡说!”

纪嫣然一个不防,踉跄几步,摔倒在地上,爬起来,抓住纪远方:“哥,这种女人你还要吗?表面上装的像贞洁烈女,实jì

上不知dào

给你戴了多少顶绿帽子!你没见她今天见到俊昂哥时那副骚样,一个劲儿的冲俊昂哥抛媚眼儿,把俊昂哥迷得神魂颠倒,她连自己小姑子的男人都能勾|引,还有什么事她做不出来,你趁早把她扫地出门,别让她给咱纪家丢人现眼!”

纪远方脸色铁青:“云朵,这是真的?”

云朵心力交瘁,一丝反驳的力qì

都没有,转身往门外走。

她再也忍不了了,没办法和这家极品的人过下去。

纪远方冲上前抓住她的胳膊:“你干什么去?”

云朵挣扎:“放开我!”

纪嫣然冲过去将纪远方拽开:“哥,让她走,你这么好的男人就不该娶个残废还不要脸,你早就该把她甩了!”

云朵头也不回的离开,纪远方要追,被纪嫣然死死拉住:“哥,你别让我瞧不起你,那女人都给你戴绿帽子了,你追什么追?死在外面才好,你找个更年轻更漂亮的,不是更好!”

杨心怡也走过来,“嫣然说的对,远方,就算她家有本事,再怎么说咱也不能让她骑到咱头上来,连你妹妹的男人她都能抢,还有什么不要脸的事做不出来,咱不能让这种女人污了咱纪家的祖坟,她敢走,就别再腆着脸回来!”

纪远方甩开纪嫣然,“妈,云朵不是那种人,她不会做对不起我的事。”

纪嫣然跺脚:“哥,你是眼瞎了还是让猪油蒙了心?她深更半夜才回来,身上还穿着男人的衣服,正常人都能想到她干什么去了,你脑门上的绿光都能闪瞎眼了,你还替她说话,你是上辈子没娶到媳妇,让媳妇憋死了怎么的?你要敢追她,我一辈子瞧不起你!”

“嫣然,别胡闹!”

纪远方不为所动,坚持要出去找,杨心怡干脆冲出去,挡住门,“纪远方,你个软骨头,你还有没有点骨气?你老婆都给你戴绿帽子了,你还上赶着去找,你还要不要脸?你要敢出这个门,我就死给你看!”

纪远方被她们母女俩吵的头大,狠狠将门边的花架踢到:“好好好,我不去找,你们以后别后悔!”

他回头气冲冲上楼去了,纪嫣然掐着腰冲着他的背影大吼:“你那烂女人死了才好,要后悔也是她后悔,怎么也轮不上我们。”

云朵已经走出好远,杨心怡和纪嫣然尖锐的骂声仿佛还萦绕在耳边。

她干脆在路边坐下,将脑袋埋进膝盖里,捂住耳朵。

这一刻,她甚至想到了死。

生无可欢,还不如死了。

死了,一了百了,再不用担心爸妈,担心姐姐,再也不会成为他们的负累。

可想到父母围着她的尸体痛哭的样子,她连死的样子都没有。

她狼狈成这样,不能去找爸妈,不能去找姐姐,她像一抹幽魂,无人可依,无处可去。

而那个有她丈夫住着的所谓的家,她宁愿死也不想再回去。

她就这么呆呆坐在无人的路灯下,任寒风刺骨,泪落成冰。

而此刻,孟欢刚刚回到玫瑰园的公寓。

他二姐孟念和萧翎诺结婚后,他就一直一个人住在这间公寓里,对门住着他大姐和姐夫。

他有时去孟念家蹭饭,有时在对门吃,相比小时候没人疼没人爱的日子,

幸福太多。

人虽然到家了,心还留在云朵身上,他魂不守舍的洗了个澡,从浴室出来,听到敲门声。

紧走几步过去开门,沐暖晴端着一杯牛奶出现在他眼前,“小欢。”

“姐。”孟欢连忙把牛奶接过去。

沐暖晴每晚热牛奶时会帮他也热一杯,敲门递给他,转身就回自己家,今天却迈步走进来。

孟欢连忙往里让她,“姐,这边坐。”

沐暖晴在沙发上坐下:“小欢,我听秦墨寒说,你今天带了一个朋友去他那边输液。”

“嗯。”

沐暖晴笑问:“什么朋友?是不是女朋友?”

她这弟弟脸皮薄,活的小心翼翼,最怕给别人添麻烦,如果不是十分重yào

的朋友,他一定不会麻烦秦墨寒,让秦墨寒和医院打招呼,要了一间高级病房。

“不是女朋友,”孟欢有些腼腆,“是高中时候的同学。”

“同学也有可能变女朋友啊,”沐暖晴笑,“你秦大哥说,你照顾那小女生照顾的无微不至的,是不是对人家动心了?”

“没有,姐,怎么可能呢?”孟欢脸红了。

沐暖晴笑着拍拍他的脑袋:“小欢,你这么容易害羞可不行,这样怎么追女朋友?女孩子就要上赶着追,上赶着哄,好容易遇到一个自己喜欢的,千万别因为脸皮薄,不敢追,让人家给抢了去,听见了没?”

她这弟弟,聪明过人,特别能干,毕业不久就有了自己的公司,现在也算小有成就,可唯独男女之情方面,单纯的让人咂舌,已经快三十岁的人了,说起女孩儿就脸红,一说让他相亲就摇头摇的像拨浪鼓,她和孟念都犯愁,怕他这性子娶不到老婆。

难得今天听秦墨寒打小报gào

说,弟弟带了一个女生到他那边去,照顾的那小女生妥妥帖帖,要多细致有多细致,要多温柔有多温柔。

沐暖晴知dào

,秦墨寒那家伙喜欢夸大事实,但不管怎么样,自家弟弟陪人家一直陪到深夜才回来,这是事实。

她敲了几次门孟欢都没在,这下逮着了,一定要问个水落石出才开心。

“姐,你真想多了,”孟欢红着脸说:“人家已经结婚了,你告sù

秦大哥别让他乱说话,败坏了人家的名声。”

“结婚了?”沐暖晴讶异,呆了一会儿才正色说:“小欢,这就是你做的不对了,男女有别,就算你们是同学,你也不该孤男寡女和她待到这么晚才回来,万一中间有什么误会,你是无所谓,伤的是人家女孩子,她老公和家人呢,为什么是你陪她?”

孟欢沉吟了下,“姐,我有好多事情想不通,你能告sù

我吗?”

沐暖晴拍拍自己身边,示意他坐下,“姐有的是时间,你慢慢说。”

孟欢犹豫良久,终于说:“姐,我这个同学,你可能认识。”

“谁?”沐暖晴脑中灵光一闪:“难道是……云朵?”

孟欢那些同学中,和她有交集的,只有一个云朵。

411. 【番外】既见君子,云胡不喜4

孟欢点了下头,“姐,最近这些日子,我遇到云朵三次了,一次是下雨的那天晚上,她一个人走在雨里,我差点撞到她,我把她送回家,问她老公为什么不来接她,她没回答我,第二次是帮朋友拿影册,在摄影店遇到她,碰到别的女人骂她是残废,第三次就是今天,我在路边遇到她,她发着高烧,差点晕倒在路上,我想送她去医院,她不肯,给她老公打电话,可她老公根本没接她电话,直接挂断,后来干脆关机,没有办法,只有我送她去。”

沐暖晴皱眉,“你觉得……朵朵过的不好?”

“嗯,”孟欢轻轻点头,“我觉得她心里很苦,过的很不幸福,也许是太要强,也许是其他原因,她都埋在心里,不和别人说。”

沐暖晴想了一会儿,“小欢,我和朵朵的姐姐是好朋友,这件事我会问一下她姐姐,让她姐姐多关心一下她,你呢,要尽量和朵朵保持距离,流言蜚语很伤人,你是正人君子姐姐知dào

,但就怕居心叵测的人造谣生事,伤了朵朵。”

“嗯,我知dào

了。”

沐暖晴起身,“时间不早了,睡吧。”

沐暖晴离开后,孟欢拿出手机,盯着手机发呆。

和云朵道别时,他嘱咐云朵,到家后记得给他发个短讯报平安,可如今手机上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明知不应该,他却像着了魔一样,不管不顾的找出云朵的手机号拨过去,手机内传来的是温柔甜美提示音:“您好,您拨打的手机已经关机。”

孟欢看着手机皱眉。

他知dào

云朵的手机没电了,但这会儿她应该早就在家里了,是忘记了充电,还是已经关机睡了?

他恍恍惚惚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许久之后,他像是中了什么魔咒一样,从床上爬起,穿衣出门。

他也不知dào

他是怎么了,就是躺的燥乱不堪,想出去平复一下心情。

三拐两拐,不知不觉把车开到了云朵所在的公寓外,望着公寓楼上为数不多还亮着的灯火,他忽然很想吸烟。

从小到大,他从没碰过香烟,可这一刻,他就是想做点什么。

他驱车往前,四下扫视看还有没有没有关门的商店,蓦然间,他被路灯下一抹单薄的身影吸引住,猛的踩下刹车。

开门下车,冲到坐在路边蜷缩成一团的女人面前,“朵朵?云朵?是你吗?”

云朵缓缓抬头,脸色惨白,毫无血色。

孟欢急了,“你怎么坐在这里?风这么凉,你还要命不要?”

云朵看着他,一言不发。

孟欢咬牙,一把抱起她,“我送你回家。”

云朵抓住他的衣服,惨白着脸色摇头,“我没有家。”

看着她惨白的脸,绝望的眼,孟欢心脏剧痛的像被重锤狠狠敲击了下,“不,你有家。”

他将云朵放上车,把车开回了玫瑰园,将云朵抱进了自己的公寓。

他将云朵放在沙发上,冲进浴室,把浴缸内放满热水:“云朵,你进去泡个热水澡,把寒气泡出来,不然明天还不知dào

怎样。”

她今天刚输了液,不能再输了,万一再高烧起来,他都不知dào

还能怎么办。

云朵坐在沙发上,木然看他,一动不动。

孟欢蹲在她眼前,柔声说:“去吧,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

云朵缓缓起身,走进浴室,泡了很久才出来,身上穿着孟欢给她准bèi

的棉质睡衣。

很厚很厚的睡衣,长的可以盖住脚面,很暖很暖。

孟欢塞了杯热牛奶在她手中,“喝点牛奶,暖暖身子。”

云朵抬眼看他,“有酒吗?”

孟欢愣了下,“你正在生病,不能喝酒。”

云朵盯着他,“有酒吗?”

孟欢声音更柔软了些,“朵朵,你正在生病,等你病好了,我再陪你喝。”

云朵不再说话,低垂了眼眸,看着地板,一动不动。

她就像一尊失去灵魂的木偶,没有思想,没有血肉,苍白木然的让人难受。

孟欢吁了口气。

死就死吧。

宁可明天再送她去医院折腾,也不愿看她此刻这副失魂落魄没有一丝灵魂的样子。

他拿来一瓶红酒,倒进杯子,递给孟欢。

云朵也不猛灌,一口一口的喝,直到把一瓶红酒喝的见了底。

她微醉了,目光迷离,“孟欢,我想和你说说心里话,好不好?”

“好,你说,我听着,我有很多很多时间,听你说多久都没关系。”

“我心里好苦,好苦,可是没处诉说,我说给你听,你听完之后,明天就忘掉,好不好?”

“好,我答yīng

你,听完就忘掉,不会和任何人说。”

“孟欢,你知dào

吗?我结婚两年了,可我还是个处|女,我丈夫嫌我是个残疾,一根手指都没碰过我,你说,我是不是很可笑?”

“什么?”孟欢脸色一下变得特别难看,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

云朵傻傻的笑,“我有一个极品的丈夫,还有一个极品的婆婆,外加一个极品的小姑子,她们都嫌弃我,嫌弃我是个残废,她们欺负我,偷我的东西,骂我不要脸,没人爱我,没人关心我,没人把我当成他们的家人,可我,却不敢回自己的家,我怕爸妈因为我伤心,因为我丢脸,可那个男人,我实在不想要了,我不知dào

我要怎样才好,我连想死的心都有了,可我连死的权利都没有,我好可怜,孟欢,你说,我是不是好可怜?”

“残废?你不过就是伤了一条手臂,不影响任何事,他们凭什么说你残废?”

“因为我嫁的男人好呗,纪远方,多优秀多骄傲身价多高的男人啊,如果不是因为我有个好姐夫,他怎么可能娶我?怎么可能?”

孟欢听的目瞪口呆,低声咒骂:“混蛋!”

“是啊,混蛋,我也是混蛋,明明凄惨的快死了,还要强颜欢笑骗爸妈,我过的很好,我过的很好……”她凄惨的笑,捂住脸,“其实……我过的一点都不好……一点都不好……”

“朵朵,他这样对你,你为什么不和他离婚?你可以和他离婚,你还这么年轻,你应该有一个好男人,能体贴你照顾你,好好疼你爱你的男人!”

“不敢离啊!”她凄恻摇头,“妈妈有很严重的心脏病,我要怎么和她说,我被那个男人亏待了两年?如果妈妈知dào

我受了这么多委屈,一定会很伤心很伤心,我怕妈妈犯病,怕妈妈会气个三好两歹,妈妈是我最重yào

的人,如果因为我的事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一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

孟欢痛苦的看着她。

这样纤细柔弱的小女人,为了自己的父母家人,生生吞下了这么多的委屈。

他忽然控zhì

不住自己,在她膝前蹲下,握住她的手,“朵朵,你和那个男人离婚,我照顾你!我……我喜欢你!喜欢你很久很久了,你和那个男人离婚,我娶你,我会好好照顾你,好好疼你,你爸妈见你过的好,一定就不会伤心了。”

云朵被他吓到了,猛的抬头,甩开他的手,“你……你喝多了。”

孟欢摇头,“不,我没喝酒,一滴都没喝,我清醒的很,朵朵,我没骗你,高中时我就喜欢你了,那那时我自卑,你就像天上的云,而我那么不起眼,我想都不敢想和你有什么交集,如果你现在过的幸福,我一定也不敢想,只是站的远远的祝福你,可你过的不好,看你这样伤心,我比自己受伤还难受,朵朵,我想照顾你,想让你幸福,答yīng

我,你和那个男人离婚,嫁给我好不好?”

“不不不,你喝醉了,我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听见!”云朵猛的起身,推开他,跌跌撞撞往外跑。

“朵朵,”孟欢拽住她,妥协的摆手,“好,你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听见,但今天太晚了,你好歹在这里住一晚,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

“不!我不住在这里,孤男寡女,我不想害你,我要走。”

云朵和他撕扯,孟欢按住她的肩膀,不住安抚:“好!好!你不和我住在一起,不和我住在一起,我去叫我姐姐,我姐姐叫沐暖晴,是你姐姐云翘的朋友,你还记得她吗?我去叫她,你们都是女人,我让她来照顾你,好不好?”

一阵剧烈的挣扎,云朵头晕目眩,摇摇晃晃,孟欢看着心惊胆战,一手扶着她,一手摸出手机,“姐,你睡了吗?你快点到我这边来,快点!”

沐暖晴已经睡了,被孟欢吵醒,听他喊的急,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事,穿着睡衣就跑了过来,莫君清不放心,陪她一起过来,开门见孟欢和一个小女生拉拉扯扯,吓了一跳。

“小欢,这是怎么了?”

“姐,这是朵朵,你先照顾她去让她睡一会儿,待会儿我再和你解释。”

沐暖晴这才认出云朵。

看云朵的样子,沐暖晴知dào

云朵喝醉了,将摇摇晃晃的云朵扶到床上去,按她躺下,轻轻拍她,“朵朵,我是暖暖姐,你认识我对不对?这是我家,你喝多了,安心在这里睡一觉,我会照顾你,乖,听话,睡吧!”

412. 【番外】既见君子,云胡不喜5

不知dào

是因为酒精的作用还是沐暖晴声音的安抚,云朵闭上眼,沉沉睡过去。

等她睡深了,她起身出门,将卧室门关紧,脸色有些不好:“孟欢,这是怎么回事?朵朵已经结婚了你知不知dào

?你怎么可以把她带到家里来?你这样做会害了她!”

“姐,你听我解释,”孟欢还没从刚刚云朵带给他的震惊里回神,气怒难平:“姐,朵朵会和她丈夫离婚,她一定会和她丈夫离婚!”

沐暖晴急了:“孟欢!你胡说什么?你知不知dào

你在说什么?”

莫君清拥住她的肩膀,安抚的拍拍她,“别着急,小欢不是不知轻重的人,听听小欢怎么说。”

一个是自己的亲弟弟,一个是至交好友的亲妹妹,稍有不慎,两个人都有可能毁了,关心则乱,沐暖晴难免心急了些,她稳了稳心神,在沙发上坐下,“好,你说,我听。”

“姐,朵朵过的不幸福,她的丈夫对她很不好,刚刚我睡不着,出去透风,在马路边上看到她,那么冷的天,她就坐在路灯下,她说她没有家,无处可去,我才将她带到家里来。”

“怎么可能?她怎么没有家?就算她丈夫对她不好,她还有父母,有姐姐,翘翘很疼她这个妹妹,如果她有什么事,翘翘不会坐视不理。”

“就因为她和父母姐姐感情好,受了委屈才不愿和他们说,她说妈妈心脏不好,怕妈妈知dào

之后犯病。”

沐暖晴冷静了下,摆摆手,“小欢,这不是理由,夫妻之间没有不吵架的,夫妻吵架床头吵床尾和,你这么掺和进来,才会让朵朵陷进难处,今晚你睡对门客房,我留在这里照顾朵朵,一切等明天朵朵醒了再说。”

孟欢有心告sù

姐姐纪远方对云朵那些劣迹,但他答yīng

了云朵不说,只能在心里忍着。

这一晚,他睡在莫君清公寓的客房,沐暖晴留在他的公寓照顾云朵。

第二天,云朵睡到很晚才醒来,看到陌生的房间,怔了一会儿,推门出去,看到的是正在张罗早餐的沐暖晴。

见她出来,沐暖晴冲她温柔一笑,“朵朵,醒了,正准bèi

叫你,洗手过来吃早餐。”

“暖晴姐?怎么是你?”云朵头疼欲裂,按住太阳穴,昨晚的一切有些记得,有些已经模糊不清了。

沐暖晴走到她面前,笑着说:“朵朵,我已经骂过孟欢了,他不该不知轻重的把你带到家里来,你放心,昨晚我赶他睡对面客房,我睡在这边照顾你,你家人要是问起,我可以为你作证。”

云朵怔了下,连忙说:“暖晴姐,你别怪孟欢,是我不好,是我自己……”

想到昨晚的凄惨,万般滋味涌上心头,她红了眼圈,一时说不出话。

沐暖晴拍拍她,“先去洗漱,出来吃饭,如果能信得过暖晴姐,就和暖晴姐说说心里话,有好多事,说出来也许就没事了,总闷在心里,会闷出病来。”

“嗯。”云朵点了下头,洗漱吃饭,吃饱饭后,和沐暖晴并肩坐在沙发上。

沐暖晴先开口:“朵朵,你姐夫和莫君清是发小,算得上是生死之交,我和你姐姐也是这么多年的朋友,我拿你当妹妹,对我,你不必有顾忌,什么都可以说,我帮你出出主意,还有,如果你介yì

,你所说的话,我可以保证不经过你的同意,绝对不告sù

你姐姐姐夫,你尽管说出来,别压在心里。”

云朵轻轻点了下头。

她太需yào

倾诉了。

如沐暖晴所说,她是她可以相信的人,而且说出来之后,不必担心会影响家人的生活。

“暖晴姐,我和纪远方结婚两年,这两年,我过的生不如死,非常痛苦,可是顾忌妈妈的病,我不敢和家里人说,因为我这条胳膊,我给他们添了很多心思,妈妈想起我就会偷偷的哭,我真不敢和她们说……”

沐暖晴皱眉,“怎么会?怎么会这么严重?纪远方口碑不错,虽然性子冷了些,但我们一直觉得你们夫妇感情还好,怎么这么严重?”

严重到云朵连生不如此这种话都说出来了。

云朵低着头,“暖晴姐,如果不是你,这种话我难以启齿,我和纪远方结婚两年了,他还没碰过我,直到现在,我还是……女孩儿……而不是女人……”

“什么?”沐暖晴赫然变色,唰的站起。

云朵惨笑:右手按住左臂,“他嫌弃我是个残废,我和他结婚一年多之后,我才知dào

,他娶我不是因为喜欢我,而是因为我的姐夫叫温寒洋……”

沐暖晴惊住。

“他和我相亲时,他的企业正风雨飘摇,他需yào

姐夫的帮zhù

,所以才和我在一起。”

沐暖晴难以置信,“如果他是利用你的小人,那他顾及你姐夫,不更应该对你好,怎么可能这样对你?”

云朵摇头,“人心是最难揣摩的东西,最可笑的就是,他明明是小人,却还小人的不够彻底,明明娶我是想借我姐夫的势,心里却不肯承认,他亏待我,冷落我,不过是想向别人证明他不怕我,不在乎我,即使没有我、没有我姐夫,他照样可以出人头地风生水起,可恨的是,我被他骗了,却逃不脱,被他生生拖着。”

沐暖晴握住她的手,“朵朵,你这样不行,你还年轻,这种日子过到什么时候是个头?”

云朵凄然一笑,“我也知dào

不行,可能怎么办?如果我孑然一身,拼着死我也和他离了,我还有爸妈有姐姐,我不想让他们为我操心蒙羞,尤其是我妈,如果因为我的事,让她有了三长两短,我要怎么办?我一想离婚就会想到我妈的反应,就会想到我妈的病,我就不寒而栗,我想离,可是我不敢离,暖晴姐,我真不知dào

我该怎么办?我没办法……”

她低下头,强忍着眼中的泪。

沐暖晴目光被什么吸引,撩开她额头的发,摸了下已经结痂的划痕,“朵朵,这是怎么弄的?怎么受伤了?”

云朵怔了下,摸了摸,没有做声。

沐暖晴的手顿住,坐直身子,声音高了些:“被纪远方打的?”

“不是,”云朵连忙摇头,“是……被我婆婆打的……”

“可恶!”沐暖晴唰的站起,“太过分了!太过分了!!”

云朵低着头,目光黯然失色。

沐暖晴坐回她身边,“朵朵,你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就算不告sù

你父母,最起码应该告sù

你姐姐,让你姐姐给你拿个主意。”

云朵摇头,“我姐姐脾气大,性子火爆,心里藏不住事,她若是知dào

了,肯定瞒不住我爸妈,我怕,我是真的怕,爸爸妈妈是我最重yào

的人,哪怕我痛苦一辈子,我也不能伤害他们。”

沐暖晴想了会儿,握住她的手,“朵朵,我有办法。”

云朵抬头看她。

“我有一个朋友,她和你情况差不多,她的爸爸也是心脏不好,她婚姻出现问题时,她爸爸正和朋友在外地度假,等她爸爸度假回来,她已经离婚,并且和我另一个朋友再婚,有了孩子,她爸爸虽然意wài

,但做父母的不求别的,就是盼着自己的女儿好,他见自己的女儿再嫁的这个女婿很好,还怀孕有了宝宝,心里虽然稍微有些别扭,但很快就被女儿女婿哄开心了,身体根本没事,等女儿生了孩子,一家人其乐融融,别提多好。”

云朵迟疑:“暖晴姐,你的意思是……”

沐暖晴攥攥她的手,“朵朵,你觉得小欢怎么样?”

云朵怔了下,“孟欢?孟欢很好,可是……”

云朵好像明白了沐暖晴的意思,又不敢相信,话说了一半哽住。

沐暖晴笑了下,“昨晚,小欢和我说,他喜欢你,喜欢你很久了,我看得出,他是认真的,你要不要考lǜ

一下?”

“不不……”云朵听明白,沐暖晴所说的,竟真是她心中所想的那种意思,红着脸飞快摇头,“我不能害了孟欢……”

“男欢女爱,你情我愿,孟欢喜欢你,能和你在一起他只有欢喜,怎么会是害了他?”

云朵下意识摸了自己自己左臂,“可是我的胳膊……”

“你的胳膊怎么了?”沐暖晴挑眉,“不过就是碰伤了,有什么了不起?”

云朵黯然低头,“暖晴姐,我这胳膊什么重活都不能干,以后有了宝宝,我连宝宝都抱不了。”

“你放心,我们家小欢有出息,只要你愿意,请上三五个保姆,天天伺候你都不成问题,哪儿还用得着你干活?”

“暖晴姐,孟欢年轻有为,可以有无数好的选择,我就算真可以离婚,也是个二婚的女人,还有残疾,我配不上他。”

“别说傻话,”听她这样说,沐暖晴又是气又是怜惜,“我和你姐姐情同姐妹,也拿你当妹妹,你是什么样的人,这么多年,暖晴姐看的清清楚楚,只要你能勇敢的走出第一步,剩下的全都交给小欢,他不会委屈你,你也不会委屈他,我相信你们可以幸福。”

云朵真没想到沐暖晴会这么开明,做人家姐姐不都是希望弟弟好吗?

413. 【番外】既见君子,云胡不喜6

她怎么会同意孟欢喜欢她?

正常情况下,难道不该是万般阻挠,然后再想法设法让孟欢娶个温柔大方的名门闺秀吗?

沐暖晴看出她的疑惑,笑着说:“你不知dào

,我和她二姐为了他的婚事都愁死了,让他相亲他死活不去,平时看到女孩儿就脸红,有女生待的地方他就不肯去,我和她二姐为他的事没少操心,难得他肯说喜欢你,我看得出,他对你很认真,而你如果和你丈夫还有和好的可能,我当然不会撺掇你离婚,但你结婚两年你丈夫都没碰你一下,你连生不如死这种话都说出来了,迟早会离婚,既然迟早会离,迟早要再嫁,选别人就不如选小欢,你说对不对?”

云朵还是摇头,“暖晴姐,谢谢你的好意,可孟欢那么好,那么优秀,我不能把他牵扯进来,对不起,我先回去了。”

她起身要走,被沐暖晴按住,“你忙着走,我叫小欢来,你们自己谈。”

沐暖晴按着她,打电话把孟欢叫了来,孟欢耳根微红,有些急促。

沐暖晴让他在云朵对面坐下,“小欢,你把昨晚对我说的话,再对云朵说一遍。”

孟欢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他知dào

,如果他现在连对云朵告白的勇气都没有,那他有什么资格和云朵一同面对以后的风风雨雨?

他看着云朵,认真的说:“朵朵,当着我姐姐的面,我想再和你说一遍,我保证我说的话,字字句句属实,不会有一句虚假,我喜欢你,从你那次为我作证以后,我就开始喜欢你,总是情不自禁想看你,想知dào

有关于你的消息,可你那时那么优秀,我总觉得你是天上高洁的云,而我毫不起眼,我和你是两个世界的人,我配不上你,后来高考那天,你出了车祸,我四处打探消息,找到你治病的医院,可却没有勇气进去看你,我在你病房外徘徊了很多次,却没勇气跨进去一步,后来,我出国了,再后来知dào

了你结婚的消息,那时我对你没有非分之想,就是单纯的喜欢,希望你过的好,知dào

你嫁的很好,我替你开心,可总有连我自己也不懂的失落,这次回国,与你重逢,我很开心,我想看到你过的好,你过的幸福,可是你没有,你丈夫没有珍惜你,让你这么伤心憔悴,你昨晚喝醉之后的话我都听在心里,你是我喜欢的人,从年少到现在唯一喜欢的人,我想给你幸福,这次我不会退缩,我会站在你身边支持你,等你离婚后,我会立kè

娶你,我会照顾你一辈子,决不再让你受一点委屈。”

他一口气说了这样一大通告白,说完之后整张脸都红了,可他没躲没避,一直紧盯着云朵的眼,让她看到自己的坚持和勇气。

云朵听的手足无措,“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喜欢我?”

“为什么不可能?”沐暖晴紧紧握住她的手,“你年轻漂亮,聪明善良,善解人意,小欢喜欢你很正常,有什么奇怪?”

云朵觉得既难堪又匪夷所思。

她一个还没离婚的已婚女人,居然在和一个那么优秀的男人谈喜欢和婚嫁,她有什么资格?

她慌乱起身,“不不,暖晴姐,不可以这样,就算我肯离婚,纪远方也不一定会同意,我和他提过很多次,他都用我的父母威胁我,不肯和我离。”

“他有什么资格不离?”沐暖晴冷然挑眉,“是他错待了你,是他理亏,被你姐姐知dào

,整不死他算客气,他有什么资格决定离还是不离?”

“我……”云朵没了主意。

沐暖晴所说的办法,让她心动。

她知dào

,这是最好的办法。

如果她先和纪远方离婚,然后马上和孟欢离婚,再由孟欢陪她去见父母,当着父母的面对她温柔体贴一些,她再表现的欢喜心满yì

足一些,她离婚这件事带给父母的冲击会小很多。

可她不能太自私,如今这样狼狈懦弱的云朵,怎么配得起那么优秀的孟欢?

沐暖晴见云朵迟疑不决,沉吟了下,“朵朵,这样好了,我知dào

一下子让你接受小欢很难,你看没看到过网上的社会新闻,说有租男友回家过年的?你就先和那些女孩儿一样,让小欢冒充一下你的男朋友,你先和纪远方离婚,有小欢这个挡箭牌,你爸妈那关比较好过,等你爸妈心态平和一些,你再考lǜ

你和小欢之间的问题,到时候,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相信你和小欢都能更仔细的考lǜ

好,你们两个彼此间是否适合,你看这样好不好?”

云朵还是犹豫,孟欢认真说:“朵朵,世上最痛苦的事之一,就是求而不得,你总觉得你不够好,可在我眼中,你独一无二,无可取代,我请求你给我一次机会,让我陪在你身边,我会努力打动你,让你选择我。”

沐暖晴见云朵的神情开始松动,趁热打铁,拍拍她的手,“别犹豫了,就这么定了,我先打电话给你姐姐,让她过来商量你和纪远方离婚的事。”

云翘听说妹妹在沐暖晴这儿,风驰电掣般来了,见到苍白虚弱的云朵,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

沐暖晴抓住她的胳膊,“我和朵朵要和你谈谈她和纪远方之间的事,你要先和我保证,要冷静,不许冲出去砍人!”

云翘听的起鸡皮疙瘩,搓搓胳膊,“到底出什么事了,说的这么瘆人?”

云朵低着头,不敢抬头,沐暖晴只好替她说:“朵朵想和纪远方离婚?”

云翘猛的睁大眼,然后掳胳膊挽袖子:“怎么了?那混蛋欺负她了?”

“冷静!”沐暖晴抓着她的胳膊:“那混蛋欺负她不是一天两天了,朵朵和我说,从结婚到现在,那混蛋……还没碰过她……”

“什么?”云翘睁大眼,“不可能!朵朵这么年轻漂亮,哪个男人能忍住不碰?除非他不举或者有病!天!他该不是个太|监吧?”

沐暖晴哭笑不得,“别胡说,你孩子都多大了,还这么一惊一乍的!他是不喜欢朵朵,当初娶朵朵,是因为想借温寒洋的势,他嫌弃朵朵的胳膊,嫌弃到不想碰朵朵,所以两年多了,两个人从来没同床共枕过。”

“……”云翘顿时气疯了,“人渣!混蛋!畜生!你看我整不死他!整不死他我就不姓云!”

“够了!你冷静点!”沐暖晴按住气的团团转的她,“翘翘,我找你来,是想和你商量一下朵朵和纪远方离婚的事,朵朵和纪远方提过很多次离婚,可每次都被他要挟,说如果你妈妈知dào

朵朵离婚,一定会伤心到心脏病发作,朵朵顾忌到你妈妈的病,这才忍了这么久。”

“混蛋混蛋混蛋!”云翘气的咬牙切齿,“我要宰了他!我一定要宰了那个畜生!”

“停!报复的事以后再说,先说朵朵和他离婚的事,”沐暖晴将她按坐在沙发上,“当务之急,是要让朵朵尽快离婚,和那个混蛋撇清关系。”

“那当然!那个畜生就算跪在我脚下求我,我也不可能再把朵朵给他,混蛋混蛋混蛋!”云翘愤恨难平的又连骂了几声,看看沐暖晴,又看看孟欢:“怎么回事?朵朵遇到难处怎么不去找我,到你们这边来了?”

“朵朵知dào

你是急性子,你知dào

了,你父母也就知dào

了,她怕你们妈妈知dào

了犯病,不敢和你们说,到我们这边来是因为……”沐暖晴走到孟欢身边,按着孟欢的肩膀,把她推到云翘面前:“小欢喜欢朵朵,一旦朵朵恢复单身,小欢立kè

追求她,对你这个未来的妹夫,你可还满yì

?”

云翘瞪大眼,比刚刚还难以置信,“怎么会这样?”

沐暖晴扬眉,“怎么?不满yì

?”

云翘愣了会儿神,“满yì

!满yì

的不得了,就是一时接受不了。”

“好吧,”沐暖晴拍拍孟欢的肩,“我们先不提小欢和朵朵的事,先说朵朵和纪远方离婚的事,纪远方不肯离,总拿你妈妈的病威胁朵朵,你有什么好办法没?”

“有啊!怎么没有!”云翘冷笑挑眉,“我有的是好办法!整不死他!”

“……”沐暖晴:“比如呢?”

她们这边商量对付纪远方的办法,而纪远方本人,此刻正在街上,没头苍蝇一样乱转。

他一夜没睡,天没亮就起来了,见云朵还没回来,开着车在街上一通乱转,公司、超市、公寓附近的花园,把云朵有可能去的地方全都找过了,没见云朵的一丝踪迹。

他比谁都清楚云朵好强又报喜不报忧的性子,所以他笃定云朵绝对不可能去找她父母还有姐姐,逛了小半天,他实在找不到云朵,将车停在路边,犹犹豫豫的给云妈妈打了个电话。

他嘘寒问暖了几句,云妈妈待他一如既往的和蔼慈祥,问他有什么事,他一听云妈妈的语气就知dào

云朵没回娘家,扯了点闲事,挂断了电话。

手里攥着手机,思索着想给云翘打个电话,旁敲侧击一下,但他知dào

,云翘可不像云妈妈那样好骗,万一云朵没去云翘那儿,他自投罗网,反而会被猜出什么。

他正拿着手机在犹豫,手机响了,王佳莹打来的,他不想接,任手机响个不停。

414. 【番外】既见君子,云胡不喜7

王佳莹也够执着,手机铃声响了一遍又一遍,他不胜其烦,终于滑开接听键。

“终于肯接电话了吗?”电话里,王佳莹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醉意,“纪远方,我在老地方,半个小时内你不来,你就等着给我收尸吧!我会在遗嘱里写清楚,我有今天都是你害的,就算我死,我也要让你身败名裂,遗臭万年!”

纪远方皱眉。

这女人,发什么疯?

不等他说话,王佳莹就把手机挂断了。

没办法,他只得驱车赶往他和王佳莹的“老地方”,一家高档的私人会所。

以前王佳莹心情不好时,总和他约在这家会所的私人包房晴天阁,他陪她喝喝酒,聊聊天,却总能无视掉她的暗示,决不碰她。

推开晴天阁的门进去,一股酒气扑鼻,王佳莹穿了一身单薄性|感的吊带长裙,一阵风似的扑进他怀里,勾住他的脖子,醉眼迷离,笑容娇憨,千娇百媚:“远方,你来了,人家好想你。”

她咯咯的笑,整个身子都腻在纪远方怀里,屋里开着空调,她只穿了一件半透明的无袖吊带裙,光着雪白的双臂,酥嫩的胸|脯,大半个浑圆都在外面露着,随着她的动作一颤一颤,呼之欲出。

以前王佳莹自诩身份,尽管不断暗示,也暗示的隐晦,从没勾|引的这么露骨过。

她勾着纪远方的脖子,胸前傲人的雪白浑圆在纪远方胸膛上蹭来蹭去,蹭的纪远方血液流窜,身体很快起了变化。

这些年,因为事业上的野心,对男女之事,他不太在意,又刻意节制,但他是个正常的男人,一个千娇百媚的女人刻意勾|引,他怎么可能没有反应?

王佳莹吃吃的笑,嘴巴在他脖子、下颌、嘴上蹭来蹭去,“远方……远方……我爱你……我好爱你……”

她压着他的身子,两个人跌跌撞撞,脚下不知dào

撞上什么,一个趔趄,两个人一起摔在沙发上。

王佳莹开始撕扯纪远方的衣服,解开他的腰带,手滑进去,抓住他的命根子,上下搓|动。

这一刻,纪远方浑身的血液好像都集中在某一点,撕开王佳莹的衣服,反客为主,将王佳莹压在身下。

就在箭在弦上时,纪远方忽然想到至今没有消息的云朵,命根子忽然软了下去。

他懊恼的搓了下头发,穿好衣服,王佳莹见他已经这样,居然忍住没碰她,羞耻的裹好衣服,眼泪滚滚落下,“纪远方!你就不是个男人!你不是个男人!”

纪远方镇定了一下心神,“佳莹,你还年轻,值得更好的,不要这样糟蹋自己,我还有急事,我先走了,你冷静一下,花费记在我账上。”

他转身往外走,身后传来王佳莹的嘶吼声:“纪远方,你给我回来!回来!”

她穿成这样,屋里又点了催|情的迷|香,这样绞尽脑汁的筹划,纪远方笃定她舍不得死。

一心盘算着怎么做人上人,怎么比别人过的更好的人,怎么会死呢?

所以他走的心安理得,脚步坚定,头也没回。

离开会所,他再次漫无目的的寻找云朵。

过去两年多,云朵就是表现的太软弱,太好掌握,他才完全不拿云朵当回事。

他握着云朵的死穴,知dào

云朵顾忌妈妈,无论他对她做什么,她都只能忍着,敢怒不敢言,他才敢肆无忌惮。

近来,云朵开始反抗,开始脱离他的掌控,他便开始有些慌张。

毕竟,目前为止,他还惹不起温寒洋,以及温寒洋庞大的关系网。

如果把云朵逼到绝路,云朵不管不顾的把一切和她爸妈姐姐和盘托出,他过去费尽心机才得到的一切,就有可能全部搭进去。

他越想越是惊疑不定,越是着急,来回拨打云朵的手机,可每次那边都是同一句话,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他开始后悔,早知今日,他该对云朵好一点。

自尊值几个钱?

那么漂亮又有背景的老婆,万一丢了,再去哪里另外找一个?

他正在街上漫无目的找着,手机又响了,他急切去看,既失望又紧张。

失望的是电话不是云朵打来的,紧张的是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云翘的号码。

难道……云朵在云翘那里?

他犹豫了一下,接了电话,“姐姐。”

“纪远方,我在世纪会所琳琅厅等你,你马上过来!”

云翘只说了这一句话,挂断电话,语气不善。

这下纪远方确定了,云朵在云翘那里。

他眉毛跳了几下,心里敲鼓,打了下方向盘,拐弯朝世纪会所驶去。

路上,忐忑至极。

不知dào

云朵向云翘说了多少。

依着云朵的脾气,应该顶多像上次一样,说一些和他妈妈闹矛盾的事,不会提他们到现在还只有夫妻之名,没有夫妻之实。

不过依着云翘那骄傲火爆的性子,就算只是婆媳之间的矛盾,恐怕他也会掉层皮,不会善了。

他心里一边敲鼓,一边暗暗下决心,如果今天能闯过这一关,以后一定好好对待云朵,决不让今天这种事再发生。

忐忑间,他将车停在会所外面,赶到琳琅厅。

推门进去,他吓了一跳。

不但云翘在,温寒洋在,居然沐暖晴和莫君清都在!

他顿时高度紧张起来。

在MO城,最不能惹的人就是莫君清,那个男人看起来风度翩翩,斯文儒雅,实jì

上杀人不见血,心肠最狠,手段最辣。

最要命的是,在MO城没他想办而办不成的事,没他想整而整不了的人。

他知dào

这些人最欣赏什么,最讨厌什么,心里胆颤,脸上却挂着不卑不亢的笑,依次打招呼:“姐姐,姐夫,莫总,莫太太。”

看着他棱角分明的帅脸,和不卑不亢的清俊气质,云翘气氛难平。

她们一家就是被他这副两面三刀的伪君子样给骗了,才会把云朵嫁给他,让他糟蹋了这么久。

她心里藏不住事,单刀直入,开口就问:“我听朵朵说,你和她结婚两年了,还没夫妻之实?”

纪远方心上就像被刀子戳了下,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脸上的不动声色几乎维持不住,他指尖颤了颤,脸上却依旧挂着清俊优雅的浅笑,“这怎么可能?姐姐,昨晚我妈和朵朵因为一点小事发生了口角,朵朵一气之下跑了出去,我已经找了她一夜半天,听姐姐这意思,朵朵是不是在姐姐这里?”

以前纪远方这副模样云翘是欣赏,现在看他这副模样只剩下恶心。

她冷哼脸了声:“你老婆离家出走,你还真是淡定,笑的还这么清清爽爽,一点不见你着急,可见你是真没把我妹妹放在眼里!”

纪远方唇角的笑僵了下,“怎么可能?朵朵是我妻子,她离家出走,我怎么会不急?我已经不眠不休找了她一晚一个上午,是我看姐姐给我打电话,猜到朵朵在姐姐这里,我这才放心。”

“行了行了,别和我说些有的没的,”云翘摆摆手,“现在我妹妹要和你离婚,你的钱和东西我们分毫不要,我让人跟你回去拿证件,拿了证件你马上和朵朵去民政局,马上离婚!”

纪远方一颗心像被鞭子狠狠抽了一下,使劲颤了几颤,“姐姐,我和朵朵感情一向很好,这次是我妈不对,惹了朵朵,让朵朵生气,回去之后我会好好调节,不会再让朵朵受委屈,姐姐,夫妻之间就像牙齿和舌头,都会吵架斗气,我相信即便你和姐夫那样恩爱,肯定也有吵嘴的时候,夫妻吵架都是床头吵架床尾和,而别人更应该劝和不劝散,我们老家有句话,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段缘,我只和朵朵闹了这么一次,姐姐就让我们离婚,未免有些太草率!”

云翘又是一声冷笑,“你还真会说,如果不是我知dào

自己妹妹的性子,真要被你说动了!纪远方,少废话,我就明明白白告sù

你,你如果痛痛快快签字离婚,我既往不咎,当我们家倒霉,被疯狗叼了一口,可你要敢纠缠不清,用我母亲威胁我们,死活不离,我一定让你倾家荡产,身败名裂,你信不信?”

纪远方看看温寒洋又看了眼莫君清,如果他们两个联手,让他倾家荡产,身败名裂,不是难事。

识时务者为俊杰,他知dào

如今按照云翘的话去做,离婚是对他最好的选择,可是想到清丽娇俏的云朵,想到一旦点头,他就会永远的失去她,以后和她再也没有任何牵扯,他一颗心前所未有的疼。

他深呼吸了几次,攥紧拳头,“姐姐,我知dào

以前是我不对,是我混蛋,但我是真心爱云朵,真心想和她好好过后半辈子,以前我做错了,是我不对,但我现在悔过了,也许悔过的晚了些,但我和云朵还有很长的后半生,离婚会给云朵的名誉和人生带来很大的影响,半路夫妻哪有结发夫妻好,姐姐你说对不对?”

云翘冷笑,“嫁个好男人当然是结发夫妻比半路夫妻好,可要是嫁个混蛋,那就要及时离婚,及时改正!你痛快点,别用你那三寸不烂之舌忽悠我,既然你瞧不上我妹妹,就痛痛快快的离,我们家什么都不要你的,已经足够便宜你,你还想怎样?”

415. 【番外】既见君子,云胡不喜8

纪远方满眼痛苦,“我爱云朵,我舍不得她,姐姐,云朵呢?我想见她,我想亲自和她道歉,求取她的原谅,她了解我,她会原谅我!”

“不,你错了,我不会原谅你。”隔间的门打开,云朵走出来。

昨天的药效已经过去,今天还没吊液体,她又有些烧,清秀的小脸苍白而憔悴,惹人心疼。

纪远方一颗心像被黄蜂尾针狠狠刺了下,冲过去,握住她的双肩,“朵朵,我承认,以前是我混蛋,是我不好,没有好好珍惜你,但以后不会了,现在我才知dào

自己有多喜欢你,不是因为你的身份,也不是因为姐夫,我就是喜欢你这个人,不管你是谁我都喜欢,你原谅我好不好,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好好改,一年,不,半年,你再给我半年时间,如果你觉得我改的不好,还要和我离婚,我绝没二话,立kè

和你离!”

“不,不用了,”云朵推开他的手,“我鼓足勇气才走到这一步,我已经不想再试了,虽然是有名无实,但总算是夫妻一场,我不为难你,只要你和我签字离婚,以后你有什么需yào

告sù

姐夫,他依然会帮你,不会跟你过不去。”

纪远方一颗心生生的疼,面目沉痛,“朵朵,在你心里,我就是这么不堪的人吗?是,我冷落过你,可那时是因为看不清自己的心意,现在我看懂了,我明白了,我爱你,爱你这个人,和其他任何事都没关系,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好好疼你爱你,不会再让你受任何委屈。”

“来不及了,”云朵漠然冰冷,“前些日子你也是这样说的,昨晚你妈妈和你妹妹羞辱我时,你做了什么?你的保证根本做不得数,我信你一次伤一次,我不会再信你了!”

纪远方唇瓣颤抖:“朵朵,我们好歹是两年多的夫妻,我们之间难道一点情谊都没有?”

“是,”云朵漠然看他,“在我心里,你连一个陌生人都不如,陌生人不会像你这样,给我那么多痛苦,离婚之后,桥归桥,路归路,我和你一点瓜葛都没有!”

纪远方苦涩难言的盯着她的脸,脑袋嗡嗡直响。

她这么美,这么好,为什么以前他就瞎了眼,看不见,如今不得不放手了,可他不想放,死也不想放。

他深呼吸了一口:“朵朵,你想离婚的想法,和岳母商量过了吗?岳母同意吗?”

云朵没像以前那样纠结痛苦,漠然说:“离婚之后,我妈就和你没半点关系,我妈的事不用你操心,姐姐和姐夫会帮我打理好,有姐姐和姐夫在,我妈不会有事。”

“朵朵,你可要想好,岳母的心脏病很严重,一受刺激就会发病,你千万别一时冲动,做下无可挽回的错事,悔恨终身。”

云朵不为所动,依然是那句话:“有我姐姐和姐夫在,我妈不会有事,不劳你费心。”

云翘见纪远方啰啰嗦嗦说个没完,将云朵扯到她身后,满眼不耐烦的看着他:“纪远方,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你有完没完?我再说一遍,你痛痛快快签字离婚,什么事都没有,你要敢耍奸使坏,我一定让你倾家荡产,身败名裂!我看该想清楚的是你自己,你娶朵朵,无非就是想飞黄腾达,出人头地,现在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你再磨磨唧唧,你费尽心机拿到的,我能让你一夜之间尽数失去,你信是不信?”

纪远方咬牙。

他信。

他信云翘的泼辣,信温寒洋的手段,信莫君清的狠。

没想到他和云朵之间的事,不但温寒洋出来过问,连莫君清都掺一脚,他一分胜算都没有。

割舍云朵就像让他割舍心头肉一样那么痛,可他明白,如果他咬紧牙关不松口,云朵会起诉离婚,到时候他会败诉,照样会失去云朵,还会和云朵成为真zhèng

的仇人,人财两空。

识时务者为俊杰,如今,他只能忍。

他深吸了一口气,鼻尖一酸,红了眼眶,情真意切的看着云朵:“朵朵,对不起,是我不好,没有照顾好你,让你伤心,让你对我失望,我同意签字离婚,但我不会放qì

你,我会重新追求你,打动你,让你重新接受我,做我的妻子,这一生,只要你点头,我随时会敞开怀抱迎接你,即使离婚了,在我心里,你是我永远的爱人。”

这话说的情真意切,却也用了心机。

他表现的越深情,越苦情,云翘和温寒洋日后越不好意思冲他下手,没了云朵,就等于没了护身符,他要处处为自己打算才行。

“不用了,”云朵漠然道:“离婚之后,希望你能和我保持距离,以后,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纪远方苦笑了下,还想说什么,被云翘打断:“我派人和你回去拿证件,半个小时后,我带我妹妹在民政局等你。”

温寒洋招招手,过来两个身着利落的年轻人,冲纪远方做了个请的姿势,“纪先生,请。”

这竟是要押他回去,让他离也得离,不离也得离,耍不了什么猫腻。

纪远方知dào

大势已去,无可挽回,不再纠缠,带温寒洋的手下离开。

云翘拥住云朵的肩膀,安抚的摩挲着,“没事了,我们走,很快就结束了。”

纪远方脚步沉重的回到家中,好在温寒洋手下还给他留了几分面子,没跟到公寓里面去,杨心怡见他这个时间回来,有些奇怪,“这么这个时候回来了?有事?”

纪远方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冷笑,“这回云朵终于要和我离婚了,你开心了?”

杨心怡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你胡说什么?你是我儿子,哪个当娘的不盼着自己的儿子好?你真要离婚了?”

纪远方面无表情往楼上走,杨心怡抓住他的胳膊,“远方,你别走,和我说说,那个残废真要和你离婚?”

她一次又一次有恃无恐的闹,不过是心里总觉得云朵能嫁纪远方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哪个女人嫁了这样的丈夫也舍不得撒手,云朵虽然嘴上说离婚,不过是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吓唬她们,有纪远方这样的丈夫,她怎么舍得离?

可现在,她儿子又说云朵要离婚,她心里有些打鼓。

纪远方停下脚步看她,“是,她要和我离婚,我现在回来就是来拿证件的,拿了证件,我马上去民政局,用不了多久,我就恢复单身了,你也不会每天看着你那个残废的儿媳妇发赌,你是不是很开心?”

杨心怡从没看过纪远方这副样子,好像虽然他的人还活着,心却已经死了,没有一点精气神。

她有些心慌,“远方,你是不是不想和她离?”

纪远方嘴角带了点嘲讽,“我想不想离管用吗?现在是你逼着她和我离,她这回铁了心要和我离,我想不想离,有用吗?”

纪远方是个孝顺儿子,杨心怡从来没见自己的儿子对自己这样过,心慌意乱,抓住他的胳膊,“远方,女人活这一辈子,什么都不图,就图有个知冷知热的男人,你要是不想和她离,你就好好哄哄她,你这么好的男人,她那种条件就算打着灯笼也找不着了,你只要说几句好的,多少用点心思,她肯定能变主意,不和你离了。”

纪远方觉得可笑,“妈,你听说过坐井观天这四个字吗?在你眼里,你儿子是全天底下最好的,哪个女人嫁给我,都是那个女人烧了几辈子高香,就算那个女人再优秀,你也觉得人家配不上我,委屈了我,可你有没有想过,云朵也是人家父母的掌上明珠,在人家眼中,把女儿嫁我那是高抬了我,是我高攀了,不是人人都像你这样想,我哄人家几句,人家就该感恩戴德,你不是一直瞧不上人家吗,这回好了,以后人家和咱们没半分关系了,你该高兴了。”

纪远方今天是以前从没有过的冷嘲热讽样,杨心怡觉得一颗心像是掉进了无底洞,没着没落,惊慌失措:“那怎么办?你以前不是说你能有今天全靠她姐夫,那她和你离婚了,会不会让她姐夫报复你?”

“这还重yào

吗?”纪远方讥嘲的弯着嘴角,“她姐夫会不会报复我,都不是我能掌控的事,我想那么多,有用么?”

杨心怡见纪远方这样,心里难受如搅,悔不当初。

早知dào

那个残废女人,真能狠得下心和他儿子离婚,说什么她也会收敛一点。

她抓着纪远方的胳膊,“要不……要不我去给她道歉?”

“不用了,”纪远方拂落她的手,“她的家人现在已经知dào

了,就算你和我一起跪在她脚下求她,她也不会再回头。”

他头也不回的上楼去,杨心怡失魂落魄站在原地。

时候不大,纪远方拿了证件回来,目不斜视的往外走,杨心怡连忙拖住他,“远方,你干什么去?”

纪远方给她看了眼手中的证件,“去离婚!”

杨心怡心慌的不行,“就没别的办法了?远方,我和你说,女人都怕离婚,离了婚的女人想嫁就难了,这可是一辈子的事,也许那个女人就是吓吓你,你别犯傻,哄哄她可能就没事了,咱不能她说离咱就离啊。”

416. 【番外】既见君子,云胡不喜9

“妈,你怎么还不懂?我不彻底和他们撕破脸,说不定还相安无事,可一旦拉拉扯扯弄成仇人,她姐夫碾死我就像碾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到时候,我的公司,我的地位,我住的房子,全都没了,妈,你怕不怕?”

“怎么可能?”杨心怡吓的脸都白了,使劲捶了他几下,“儿子,你不是很厉害吗?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

早知dào

那个残废女人有这么厉害,她说什么也不敢和女儿站在一起欺负她了。

“为什么不会这样?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我不过是一个出身贫寒的草根,没身份没人脉没背景,我能厉害到哪儿去?”

“那你该和妈说实话啊,你多和妈念叨着点,妈就不会觉得你那个残废媳妇没用。”杨心怡开始抹眼泪。

“我说了,前几天我才刚刚说过,只是妈痛快惯了,忍不了了。”纪远方不再说话,不顾杨心怡的拉扯,开门离去。

杨心怡追出门外,连声招呼,纪远方头也没回。

心里空荡荡的,好像忽然一下,什么都没了。

民政局里见到云翘陪着的云朵,纪远方精神恍惚。

人是最奇怪难测的动物,当初相亲时,他明明对这个清秀少言的女人有好感,可不知dào

怎的,最后他们落到这种境地。

两人都沉默着,签了离婚协议,拿到离婚证书。

纪远方看着云朵,痛苦难忍:“朵朵,是我负了你,是我对不起你,如果哪天你能回头,我一定好好对你,用我一辈子补偿你。”

“不用了。”云朵的神情淡淡的。

好容易解脱,宁死她也不会回头。

出了民政局,两辆车一南一北分道扬镳。

云翘将云朵带去了酒店,莫君清、沐暖晴、温寒洋还有孟欢都在酒店里等着。

落座之后,酒菜很快上来,云翘给云朵倒了一杯,自己也倒满,碰了一下,“来,朵朵,庆祝你脱离苦海,恢复单身,天底下好男人有的是,从今天开始,你就要开启你的幸福之旅!”

坐在她右手边的沐暖晴碰了她一下,“别胡说,什么天底下的男人?我们家小欢不是已经表白了?”

云翘张扬的笑,“他表白是她的事,我妹妹选不选他是我妹妹的事,我妹妹好不容易恢复自由之身,当然要睁大眼睛好不好找,是不是,朵朵?”

云朵被她说的脸颊潮红,微微低头着头,默不作声。

曾经那样清高孤傲的人,被生活磨光了棱角,变得如此静默寡言,沐暖晴心里怜惜,碰了云翘手肘一下,“你怎么还没喝就醉了?你现在让朵朵和小欢划清界限,你爸妈那边怎么交代?”

“对哦,”云朵这才回过神来,脸上爬上愁容,“我爸妈可不像我这么乐观开明,怎么应付他们,我们要好好筹划。”

温寒洋说:“我和三哥商量过了,这件事先瞒着岳母,先和岳父说,岳父身体比岳母要好,心理承shòu能力要强一些,先让岳父接受这件事,等岳母知dào

的时候,岳父可以帮着劝劝,还有,告sù

岳母的时候,我们带小欢一起去,就说朵朵和小欢已经在一起了,女儿有了好的归宿,岳母心里欣慰,对她的冲击要小很多,至于朵朵要不要接受小欢,感情的事强求不来,以后私底下让他们自己慢慢谈,当务之急,先稳住岳父岳母再说,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事我们要抓紧办,无论如何不能让两位老人从别人嘴里知dào

这件事。”

“就今天吧,”沐暖晴说:“下午你和翘翘约云伯父出来喝下午茶,把这件事和云伯父说了,到时我带小欢一起去,我会让小欢好好表现。”

“这个主意好,等小欢见我爸妈的时候,让朵朵强势点,训小欢,甩个巴掌什么的,然后让小欢打不坏口,骂不还手,我爸妈肯定就开心了。”

沐暖晴扭了她一下,嗔她,“你这是出什么馊主意呢?”

云翘抱着她胳膊嬉笑,“怎么?心疼了?如果以后朵朵和小欢真成了,那他们两个要是闹别扭就麻烦了,反正我护短,我妹最大,你也不是个能吃亏的,那该不会以后我们为了他们两个打仇了吧?”

没等沐暖晴说话,孟欢认真说:“我会让着朵朵,一定不会和朵朵吵架。”

“就是,”沐暖晴点了云翘额头一下,“朵朵也是个懂事的,不像你一样,蛮横不讲理,也就寒洋受得了你!”

“谁说的?我是全天底下最温柔最善良最善解人意的,温寒洋,你说是不是?”云翘瞥了温寒洋一眼,目光流转,尽是得yì



温寒洋笑看她,目光满是纵容宠溺:“是。”

云翘看着沐暖晴骄傲的一昂下巴,“怎样?”

沐暖晴戳她太阳穴,“脸皮真厚!”

云翘嘻嘻哈哈笑,见她这样轻松,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云朵唇角也露出几分笑容。

“行,就这么定了,”云翘拍板决定,“下午搞定我爸,晚上搞定我妈,明天就是朵朵的新生!”

吃过中饭,温寒洋给云翘父亲打电话,约云翘父亲在附近茶座喝茶。

云翘父亲对温寒洋这个女婿满yì

的不得了,向来高看一眼,接到女婿电话,欣然前往。

到了茶座之后,才发xiàn

除了温寒洋,两个女儿都在,还有莫君清夫妇和他一个不认识的年轻人。

他也是叱咤商场一辈子的人,立kè

意识到有事,落座之后,看自己两个女儿,“这是怎么了?远方怎么没来?”

云翘嘴快,开门见山:“爸,我们就和您直说了吧,朵朵上午已经和远方离婚了,这两年远方对朵朵一直不好,朵朵受了很多委屈,顾忌您和我妈的身体,朵朵一直忍着,最近实在忍不下去了,才告sù

了我,我和寒洋帮她离了婚,我们不敢让我妈知dào

,先告sù

您,晚上回家我们再和我妈说,到时候您在一边劝着点。”

饶是云父一辈子见惯了风风雨雨,一时之间也有些缓不过劲,“什么?朵朵离婚了?怎么会这样?纪远方怎么了?两个人因为什么发生的矛盾?”

“爸,这件事我告sù

您,但您千万不能和我妈说,其实纪远方和朵朵结婚这两年,根本没碰过朵朵,直到现在,朵朵和他只有夫妻之名,没有夫妻之实,当初他会娶朵朵,是为了让寒洋帮他,他心里其实根本没有朵朵,我们全都被他给骗了!”

“什么?”云父气的脸色铁青,豁然站起。

“爸,您别生气,”云翘连忙拍他的前胸后背给他顺气,“爸,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现在朵朵和三嫂的弟弟在谈恋爱,两个人感情很好,踹了纪远方那种人渣是朵朵的福气,您千万别生气,万一气坏了身子,您让朵朵怎么办?”

云父忍不住去看云朵。

他的二女儿脸色苍白,眼里含着泪,又是自责又是内疚的看着他。

他心脏一绞一绞的疼,心知他现在反应越大,云朵越是自责,努力稳定心神,坐回原位:“离就离吧,现在离婚率那么高,离婚不是大事,不合适趁早离了,不能委屈着,凑合着过。”

朵朵见父亲的情绪很快平静下来,紧握在身侧的手悄悄松开,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些。

云父忍不住去摸她的脸,满目怜惜,“你这傻丫头,太傻了,过不下去自然就离,不和他过,你是爸妈的心头肉,爸妈永远是站在你这边的,他那么对你,你怎么这么能忍?”

云朵鼻子一酸,眼泪往上涌,歪过头去。

云父扫视了一下女儿女婿,“你们放心,你妈虽然身体不好

,但她比谁都疼朵朵,这件事她拎的清,不会有事,你们别太担心。”

“爸,我们不担心别的,就是怕妈知dào

朵朵离婚的事,情绪一激动,犯了心脏病。”

云父嘴里安慰女儿,自己心里也没底。

云妈妈总觉得云朵手臂残疾是她的错,这些年从未释怀过,她夜里做梦惦记的都是这个小女儿,如果知dào

小女儿这两年过的是这样的日子,绝对没办法接受。

云父稳了稳心神,“别等晚上了,现在就一起回去吧,准bèi

好急救药,直接和你妈说,你妈也许比你们想象的要坚强,她不会有事。”

这事迟早要说,不然万一云妈妈从其他人口中知dào

这件事会更糟糕,事到如今没有别的办法,只能依着云父的话做。

一行人到云家的时候,云妈妈午睡刚起,见一下子涌进这么多人,眼皮直跳,隐隐觉得不妙,她先问丈夫:“这是怎么了,大白天的不上班,全到家里来干什么?”

云翘挽着云妈妈的手在沙发上坐下,“妈,我们要和您说件事,朵朵和纪远方感情不合,过不下去了,上午的时候领了离婚证,不过您别着急,看到没……”

她指了指和云朵站在一起的孟欢,“他叫孟欢,是三嫂的弟弟,孟欢喜欢朵朵,朵朵也喜欢孟欢,两个人两情相悦,感情好的不得了,朵朵和他在一起,肯定比和纪远方在一起幸福,朵朵现在最怕的,就是您接受不了她离婚的事,犯了心脏病,所以您一定要挺住,不准难过,不准不开心,更不准心里想不开,朵朵离开一个不爱她的男人,找到了她的真爱,以后会幸幸福福的过后半辈子,这是朵朵的幸运,妈您应该替朵朵开心才对。”

417. 【番外】既见君子,云胡不喜10

她一下子说了一大通,把云妈妈说懵了,一时之间回不过神。

孟欢拥住云朵的肩膀,往前走了几步,“阿姨,我叫孟欢,是朵朵的高中同学,我上高中的时候,被人欺负,被人冤枉,是朵朵给我出面作证,还我清白,从那时我就喜欢朵朵了,可那时我还不够好,不敢对朵朵有什么想法,现在命运让我和朵朵重逢,这次我一定抓住机会,好好疼爱朵朵,照顾朵朵,您如果同意把朵朵交给我,我一定让朵朵幸福一辈子,决对不让朵朵受半点委屈。”

孟欢长的五官俊美,柔弱清秀,老实腼腆,是那种最招母爱的长相。

漆黑清澈的眼珠,干净认真的神情,很容易激发年长女人的母爱和保护欲,很容易让她们心生好感。

云妈妈几乎是一眼就对这个干净清秀的年轻人产生了好感。

如果今天女儿要和她谈的只是云朵离婚这件事,她必定很难接受,因为女儿手臂有残疾,未婚时便高不成低不就,单了很久才遇到纪远方,这下变成离异的女人,肯定更难嫁,她自然会心疼担忧。

但把离婚的事和孟欢的事放在一起说,离婚这件事便变得没那么难以接受。

云朵和纪远方没有孩子,对云妈妈来说,只要女儿能幸福,她的女婿是纪远方或者是孟欢,对她来说没有什么差别。

云父坐在妻子身边,附在妻子耳边小声说:“你现在轻松一点,才能让朵朵也轻松,你要是有心理负担,朵朵比你心里负担还要重。”

云妈妈也是通情达理的人,其中道理在心里一转就想明白了,起身热情的招呼众人:“都坐吧,我去给大家切水果。”

虽然她的神情依旧不好kàn

,但只要没犯心脏病,大家心里都松了口气。

云朵握住妈妈的手,眼中含泪,“妈,对不起,让您操心了。”

云妈妈怜惜的摸摸女儿的脸,“傻孩子,说这个干什么?当女儿的都盼着有个娘家,不就是为了在外面受委屈的时候有个能遮风挡雨的地方?婚姻本来就是女人吃亏多一些,你和纪远方过不下去了,就该早和妈妈说,哪能为了妈妈强忍着?这一辈子长着呢,你忍到什么时候是个头?”

云朵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扑进妈妈怀里无声的哭。

云妈妈搂着女儿忍了会儿,强颜欢笑:“行了,别为妈妈担心,就算再不济,你还有个家,还有爸妈姐姐,只要有我们在,以后就不能再让你受委屈。”

云翘见状,连忙插科打诨说了些别的话,将这母女俩分开。

云妈妈很镇定,几个人在云家热热闹闹的说了小半天的话,云妈妈得知云朵离婚之后的震惊一点一点磨的淡了。

晚上,几个女人张罗了一桌饭菜,围坐在一起吃吃喝喝,孟欢坐在云朵身边无微不至的照顾着。

云妈妈不认识孟欢,但对莫君清和沐暖晴很熟悉,知dào

他们夫妻俩是靠得住的人,比起一点都不了解的纪远方,这边好歹还能算得上点知根知底。

吃过晚饭,沐暖晴几人告辞,只留云朵在家里住下。

云妈妈现在已经想的清清楚楚,只有她高高兴兴的,女儿才没那么大的心理负担,所以和云朵说话时,面色如常,丝毫看不出异样。

云朵见妈妈没有犯病,还和以前一样,压在心上的巨石终于落地。

第二天下午,孟欢来接云朵出去。

云妈妈乐呵呵的把他们两个送出门,云朵有些不好意思,孟欢比她也强不多少,耳朵根一直红着。

孟欢开车,将云朵载到一栋公寓附近。

云朵环视了一下周围清雅幽静的环境,“这是哪儿?”

孟欢给她打开车门,照顾她下车,红着脸说:“以后我们要是结婚了,就不能再住在我姐夫的房子里,上午我在这边公寓买了一处房子,离温大哥的公司很近,这样以后你上班如果我没时间送你,你步行上班就可以,不用开车,也不用挤公交。”

“结婚?”云朵怔了下,看着孟欢,咬了下唇,“孟欢,对不起,我还没做好再婚的准bèi

,拉你当挡箭牌我非常过意不去,但是……”

“我明白,我们接触还少,你还不能完全相信我,但没关系,我们慢慢来,”孟欢说:“既然我已经是你的挡箭牌了,你就不能总在家里住着,不然叔叔阿姨一定会怀疑,你先搬过来住,我们算合租,我不会勉强你做任何事,你放心。”

云朵犹豫了下,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只好点头。

孟欢将她带到新买的公寓,打开门,让她进去。

三室两厅的房子,卧室和客厅都朝阳,房间很宽敞,孟欢解释说:“这是楼盘的样板房,精装修过的,因为我着急用,姐夫特意托关系给我买的,你看装修合不合你心意,如果你觉得不好,我们先住着,再另外买一套,你看着装修,等我们结婚时,你就可以住上满yì

的新房。”

云朵连忙说:“不用了,这间就挺好。”

家具和装修都是配套的,衣橱沙发茶几质量颜色样式都很好,只是厨房空空荡荡的,除了装了台抽油烟机,其他什么都没有。

“朵朵你要是不介yì

,一会儿我们去添置点厨房用具,以后我们两个就住这里了。”

云朵点头。

两个人到了超市,导购员无不以为两个人是新婚夫妻,殷勤的为他们介shào

厨具餐具,并热情承诺,如果买的多,可以送货上门。

两个人边走边看,将厨具餐具都选全了,导购小姐干了很多年厨具促销,第一次遇到这么好商量的客人,眉开眼笑,又给两人拿了许多赠品,虽然都是小东西,比如吹风机煮蛋器什么的,但都精致小巧,很惹人喜欢。

孟欢先带云朵回公寓,工人不大时候就将东西送来了。

孟欢让云朵在房间里休息,他看着工人将厨具装好,然后又打扫了一遍卫生,带云朵出去吃饭。

吃过晚饭,孟欢带云朵去看床上用品,云朵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闷头选了几套喜欢的,为了父母,她的生活不可能止步不前,必须勇敢的再走一步。

床上用品放在车上,孟欢送云家回了云家。

第二天下午下班,孟欢又接云朵去吃饭,吃饱饭带她回了公寓,房间里淡淡洗衣液的清香。

孟欢推开卧室的门:“床上用品我都洗干净铺好了,你看还喜欢吗?”

孤男寡女,新房子新家具新床上用品,空气里便有了浅淡的爱昧。

孟欢手动了动,终于鼓起勇气牵住云朵的手,云朵愣了下,下意识一挣,孟欢没放,耳根却红的像烧似的。

云朵瞥见他红透的耳朵,心莫名就软了,不再挣扎,任他轻轻握着。

孟欢见云朵没推拒,欣喜若狂,就呆站在门边,傻傻牵着她的手。

许久许久之后,云朵终于忍不住:“那个……我有点累了……”

孟欢如梦初醒,惊的差点跳起来,“对不起,我……我送你回家!”

他猛然回头,差点撞在门框上,云朵忍不住扑哧一下浅笑出来。

这下孟欢不但耳根红了,一整张脸都红的一塌糊涂,头也不回的冲出门去开车。

看着他落荒背影,云朵这一刻的心情莫名其妙的从未有过的好。

活了小半辈子,她第一次遇到这么容易害羞的男人。

沐暖晴说担心他找不到老婆,应该没有夸张,说的是真的。

这么容易害羞的男人,却能鼓起勇气站在她父母面前说喜欢她,以后愿意照顾她爱hù

她,她忽然觉得心里软软的,漾起以前从未有过的柔情。

等公寓完全收拾好了,云朵搬进了他的公寓暂住。

两个人睡在两个卧室,只有一墙之隔,这样孟欢已经心满yì

足,他离他想要的幸福已经很近很近,只差一步之遥。

他的公司距离云朵的公司只有五分钟的车程,他风雨无阻的接云朵上班下班,从不间断。

他不会哄女孩儿的欢心,好在他有两个好姐姐,变得法儿的给他出主意,哪天接云朵也不空手,有时买几枝花,有时是几粒糖果巧克力,有时是可爱的布偶或者精致的迷你香水,东西都不贵重,贵重的是一片心意。

他很内向,很笨拙,但他总有些不经意的小动作,让云朵感到窝心。

两个人一起逛街,走在人多的地方,他总会用手臂在她腰后虚挡着,生怕别人碰到她,乘电梯的时候,他会让她站在电梯的角落里,他站在她前面,电梯里人群再挤也碰不到她一丝一毫。

有时他会情不自禁忍不住揉她下发顶,揉过之后又是害羞又是怕她生气,目光左右闪躲,从来不敢看她。

两个人的关系有所突pò

,是在一个晚上。

吃过晚饭,两个人沿着林荫路散步。

这条路上车辆不多,路边人行道上很多饭后遛弯的人,她走在里面,孟欢走在外面,两个人一边慢慢走,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

忽然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后,响起一连串的惨叫声,云朵好奇的探头去看,孟欢一把抱住她:“别看!”

418. 【番外】既见君子,云胡不喜11

孟欢已经看到了。

一个行人闯红灯,横穿马路,被一辆疾驰的轿车撞飞,摔在地上,血肉模糊。

他怕云朵看了害pà

,下意识将云朵抱进怀里,按住她的脑袋。

云朵的脸紧紧贴着他的胸膛,他的大手按在她的后脑上,按的很紧,像是紧张的在守护什么。

那一刻,云朵的整个世界都静止了。

自手臂受伤后,这么多年,恍恍惚惚,懵懵懂懂,她从来不知dào

她要的是什么,可这一刻,她忽然知dào

了。

她想要的,就是有这样一双手臂,在风雨来时,将她温暖的护在怀里。

他不必英俊,不必富足,甚至不必强壮,只要他心里有她,愿意陪伴她。

就如同现在这样,一个喜欢她的男人,老实安稳的陪在她身边,出现意wài

时,第一个反应就是保护她,甚至即使他做不到都没关系,只要他有那份心意就足够了。

孟欢过了很久才将她松开,她微微抬头问:“怎么了?”

“车祸,人被抬走了,大概不行了。”孟欢的神情惋惜不已。

云朵再看过去,车祸现场只剩下碎裂的玻璃,和大块的血迹。

“其实我胆子很大,不怕这些。”她昂着头说。

孟欢这才意识到他的胳膊还环着她,脸腾的红了,有些无措:“我……我……”

云朵忽然伸手环住他的腰,“虽然我不怕,可是刚刚我还是很开心。”

她的脸颊贴着他的胸口,声音轻轻甜甜的。

“啊……啊?”孟欢怔愣不已。

云朵抬头:“孟欢,你还想娶我吗?”

孟欢说不出话,用力点头。

“那么……”云朵吁了口气,脸颊重新埋进他胸口,明天我们去登记吧……“

孟欢好久没有反应。

云朵也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抬眼看他,“你……不愿意?”

“不不不!我愿意!”孟欢脸色涨红的能滴出血来,生怕云朵怀疑似的,用最大的力qì

点头。

他可爱的样子,让云朵忍俊不禁,环着他的腰,埋头在他怀中低低说:“我觉得我是你的救赎,如果不是我,你怎么可能娶的到老婆?”

她的脸颊埋在他胸膛,孟欢觉得他整个身子都酥酥麻麻的,没听清她的话,“什么,你说什么?”

“没什么……”云朵露出自车祸后最开心,最欢畅淋漓的一个笑,“我说,我们回家吧……”

真好,她,云朵,又有家了。

第二天,她和孟欢早早到了民政局。

原本不用这么早的,趁着请了假,可以好好睡个懒觉再起。

可天才蒙蒙亮,她就听到外面有动静,她醒了就再也睡不着,干脆起床。

孟欢在厨房做早餐,她探头:“怎么这么早?”

孟欢不好意思的笑,“我有些睡不着。”

大清早的,他的眼神闪闪发光,整个人精神奕奕,神采飞扬。

他的一双眼睛一向清澈干净,此刻更像是泡在清泉里的黑曜石,纯净透亮的不可思议。

情绪是可以传染的,他这样兴奋期待,她的心情也像染了蜜糖般,一点一点甜起来。

民政局九点上班,他们八点就收拾整齐出门了,原本她想着九点出门,到民政局九点半,上午下班之前肯定办完了。

但孟欢拿着他们两个人的证件,坐卧不安的样子,她决定提早出门。

到民政局门口的时候,民政局还没开门,孟欢让她在车上等,到了旁边超市买来一大兜糖果。

都是清一色大红色的徐福记喜糖,他手里还拿了一块,剥了糖纸放到云朵唇边。

云朵其实不喜欢吃甜食,却还是张嘴含了,意wài

的,她竟不讨厌这个味道,“只买了这一个口味的吗?可以多买几个口味的,花花绿绿的,看起来比较好kàn

。”

孟欢有些局促,耳根又泛起浅浅浅的红,“只有这个口味的包装上有大红的双喜字,其他的都没有,今天的日子特殊,我们讨个吉利。”

云朵愣了一下,仿佛有浓稠香醇的蜜从四面八方涌来,很快将她整个人包裹。

其实很多时候,不用花前月下,不用海誓山盟,只是一些小事就可以让她丢盔弃甲,卸下心防。

“嗯,”她轻轻点头,笑着附和:“是,大红色的喜气,很好,我很喜欢。”

孟欢的耳根更红了。

还差十分钟九点,孟欢嘱咐云朵:“你在车上等着,我去排队。”

云朵看了眼时间,“还有十分钟呢,再等一下吧。”

“没事,我下去等一会儿,我们能排第一个,等我弄好了我给你打电话,你再过去。”

孟欢关好车门下车,刚走到民政局门口,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一回头,见云朵也过来了,“你去车上等着吧,我自己就行。”

云朵嫣然一笑,“我也坐的乏了,下来活动活动腿脚,我陪你。”

孟欢没再说什么,可云朵看的出,他很开心。

他开心的时候,像个孩子,眼珠像泡在清水中的黑曜石,又黑又亮,少见的澄净。

云朵心里暖暖的,情不自禁伸手,轻轻握住他的手。

孟欢惊讶看了她一眼,耳根迅速红起来,手掌却毫不含糊,用力将她的手包在掌心里。

民政局的工作人员陆陆续续到了,开门的第一个人是个中年大叔,笑呵呵的看了他们一眼:“小两口感情真好,年轻就是好啊!”

云朵脸颊绯红,孟欢连忙抓了一把喜糖递过去,中年大叔也不客气,伸手接了,指了指大厅右边:“结婚登记在那边,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办好手续,两个人顺利领到了结婚证。

两个人拿着结婚证往外走,孟欢和云朵商量:“我们打电话问问大家有没有时间,如果有时间的话,我们两家的家人中午一起吃个饭吧。”

云朵点头,“好。”

孟欢低头掏手机,准bèi

给姐姐姐夫打电话,冷不防撞到对面人的身上,他连忙抬头“对不起,对不……”

话说了一半,哽在嗓子里,他撞上的那人,竟是纪远方。

纪远方一眼就看到孟欢和云朵手中的结婚证,原本就冰冷不善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一把抓住云朵的胳膊:“你和他结婚了?你居然这么快就结婚了?你什么时候和他在一起的?云朵!”

他抓着云朵是手不断收紧,五官扭曲,一字一字从齿缝里逼出来:“你真给我戴绿帽子了!”

他抓的是云朵受伤的左臂,云朵刚觉得一股刺痛从手臂传往心脏,纪远方被孟欢用力推开,“放开她!”

他推这一下力道十足,纪远方往后踉跄了几步,险些跌倒,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的王佳莹连忙扶住他,紧张的上下查看:“远方,你没事吧?”

孟欢什么都顾不得,双手轻握住云朵的左臂,缓缓揉按,“要紧吗?有没有伤到?”

针扎似的刺痛一闪即过,云朵笑笑,摇了摇头,孟欢松了口气。

王佳莹气呼呼的指责:“你这人怎么这样?怎么随便打人啊!万一把人推倒了怎么办?”

孟欢和云朵都不是擅长吵架的人,见云朵没事,他一手轻轻扶着云朵的左臂,一手揽着云朵的腰,护着云朵往外走。

这一幕,刺痛纪远方的眼,也深深刺痛了纪远方的心。

一向冷静深沉的他,脑袋气的嗡嗡直响,完全没有办法思考,往旁边跨了一步,挡住云朵的退路:“我在问你,回答我!你什么时候和他在一起的?你是不是真给我戴了绿帽子,做了对不起我的事!”

云朵还没说话,孟欢抢先说:“她没有!我和她是在你们离婚之后才在一起的,和你之间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说我就信吗?”心里尖酸的嫉妒,让纪远方丧失了所有理智:“你说我就信?这才几天你们就领证了,说你们之间是清白的,有谁会信?”

“那你呢?”云朵讥诮翘起唇角,“你今天难道不是和王佳莹来领证?这才几天你就和王佳莹来领证了,为什么你们可以,我们就不可以?”

纪远方顿时语塞。

云朵反手挽住孟欢的手臂:“不用理他,我们走。”

眼睁睁看着云朵和孟欢在他的视线里消失,这一刻纪远方才清晰的明白,他是喜欢这个女人的。

无关钱财,无关权势,无关任何,就是单纯的喜欢。

甚至他说不上来他为什么会喜欢她,他一直认为他对她是不屑的。

可此刻这种完全失去的感觉,让他狂怒愤懑,让他痛彻心扉,让他觉得如今他拥有的钱财权势名声地位,他所拥有的一切一切,都没有任何的意义。

他站在原地,一会儿热一会儿冷。

他此刻才明白这两年他做了多么愚蠢的事,他亲手将他的一个好女人,好妻子,一步一步逼进了别的男人怀里。

她的隐忍被他当做他可以伤害她的筹码,当她忍无可忍,而他幡然悔悟想回头时,为时已晚,再无可能了。

王佳莹柔柔弱弱的扯扯他的胳膊,“远方,时间不早了,我们进去吧。”

纪远方看了她一眼。

这一眼,冷酷而残忍,让王佳莹几乎退缩,几乎怀疑她近来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错误的。

可是,已经坚持了这么多年,努力了这么多年,她想得到的,就在眼前,对她的诱|惑太大,她无法说服自己回头。

419. 【番外】既见君子,云胡不喜12

纪远方深深看她一眼,扭头朝婚姻登记的地方走去。

他面容冷酷,心里在冷笑。

这个女人,还真是煞费心机。

上次以自杀相威胁,喝了酒穿了暴露的衣服在会所里等他。

他知dào

她是想做最后的努力,但他没想到,她竟然在房间里装了针孔摄像机。

很快,她利用那段视频威胁他,让他和她结婚,如果他不同意,她就把那段视频放到网上去。

虽然那天他和她没有突pò

最后的底线,但也已经是限|制|级了,那时他和云朵还没离婚,如果录像被发到网上,被云家的人发xiàn

,一定会激起他们的怒气,联手对付他。

他不能冒险,所以只能妥协。

好在是云朵先和他提出离婚,他现在已经是自由之身,不用再和云朵谈判离婚,直接和王佳莹登记就可以。

没想到,他会在登记时遇到云朵。

原以为已经彻底死心,可没想到,只是在心里想一想和亲眼所见是两回事,当他亲眼看到曾经是他妻子的云朵和另一个男人神态亲昵的走在一起,他嫉妒的几乎发疯。

只是,无能为力。

如今一切都已脱离了他的掌控,他只能往前走,再没办法回头。

但是他发誓,从来都是他负别人、利用别人,还从没有人能负他、利用他,他一定会让这个叫王佳莹的女人后悔,一定会。

两个人终于坐在了婚姻登记处,纪远方比参加葬礼还阴沉冷峻的脸色,让婚姻登记员忍不住问:“二位,你们是自愿的吗?”

王佳莹连忙挽住纪远方的胳膊:“是,我们是自愿的。”

纪远方毫不犹豫、毫不留情面的将她的胳膊甩开。

王佳莹面色一变。

她也不是吃素的,不然也不会等待隐忍这么多年。

眼中划过一抹痛恨恶毒,她将两个人的证件递过去,冲婚姻登记员娇媚的笑:“我老公条件不好,前阵子公司差点破产,借了我姐夫的力才起死回生,他比不上我姐夫,只能答yīng

我爸妈,做我家的上门女婿,刚在门口说好以后我们生的孩子随我的姓,所以心情有点不好。”

不是不给她面子吗?

很好,那就谁的脸都别要!

王佳莹的话让纪远方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他脸色铁青,扭头想走,被王佳莹一把抓住手腕。

“老公!”王佳莹樱红的唇瓣送到他唇边,千娇百媚像是在撒娇,其实却是在说:“纪远方,你前脚走,后脚我就把视频放到网上去!你不让我有好下场,我也让你不得好死!”

纪远方脚步僵住,高大的身躯气到隐隐颤抖。

王佳莹抱住他的胳膊,娇媚的笑,音调提高了很多:“老公,这年头,能得到实惠才是王道,你不做我家的上门女婿,让我姐夫怎么帮你?孩子随我的姓又怎么了?不管随谁的姓,不都是你的种吗?你说是吧?老公?”

这时候婚姻登记处的人已经多了起来,其他新人听到王佳莹的话,都好奇的往这边张望。

有的准新娘和马上就要成为自己老公的男人打趣:“你看人家,肯让孩子随自己女人的姓,那才是真爱,你这买房子送钻戒的算什么?太弱了。”

牵着她手的男人轻哧了声:“没听那女的说吗?那小白脸是吃软饭的!你老公我是没他长得帅,是没胆子让咱孩子随你的姓,但好歹咱能养活的起自己老婆,不用老婆倒贴啊!”

周围人眼光各异,议论纷纷,纪远方气的额筋暴突,太阳穴一鼓一鼓的跳,理智却告sù

他,他不能就这样甩手走了。

脸色青一阵紫一阵的在婚姻登记书上签了字,拿到结婚证,他头也不回的冲出办证大厅。

王佳莹追出去时,他的车已经一溜烟的消失在车流中,她拿着手中的结婚证冷笑。

跑吧跑吧,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

这辈子,她和他耗定了!

王佳莹自己打车去了纪远方家,杨心怡认识她,以前纪远方和云朵还没离婚的时候,王佳莹找借口去纪远方的公寓去过几次,杨心怡对她印象还不错,开门见是她,连忙满脸是笑的往里让:“佳莹来了,是来找远方吗?远方去公司了,还没回来呢。”

王佳莹嘴甜,会看人,当初几句话一聊,就看出杨心怡是趋炎附势的人,刻意将自己的家世夸大了几分。

再加上她妆容精致爱打扮,浑身的珠宝名牌,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女儿,和云朵的素净寡淡一比,杨心怡自然是觉得她处处比云朵好。

她将王佳莹让进客厅,王佳莹坐下才是说:“阿姨,刚刚我和远方登记了,以后我就是您儿媳了,要改口您你妈了。”

她从包里拿出结婚证递过去。

“真的?”杨心怡接过结婚证,又惊又喜,“呦,这可是天大的喜事,怎么之前一点消息都没听见?”

自从纪远方和云朵离婚,纪远方天天阴沉着脸,早出晚归,每天都喝的酩酊大醉,没有一点笑意,她又是懊悔又是犯愁,正想要要不要拉下脸来去求求云朵,没想到王佳莹给她带来这么好的消息。

在她眼里,王佳莹这样的才是真zhèng

的名门闺秀,又四肢健全,前|凸|后|翘,一看就能生养,比云朵强了千倍百倍,儿子居然能不声不响的娶了她,连个彩礼都没要,她儿子就是能干!

王佳莹亲热的笑:“是远方想给妈个惊喜,才没提前告sù

您。”

“惊喜惊喜,妈惊喜着呢。”杨心怡笑的合不拢嘴。

和杨心怡聊了几句,王佳莹上楼,打了个电话,很快来了一伙人,将云朵房间的东西,和纪远方床上的东西,全都一样一样往外抱。

杨心怡不解:“佳莹,你这是干什么?”

王佳莹热情的笑:“妈,我和纪远方是新婚,当然不能用这些旧的东西,下午我全去买新的。”

“那这些旧的怎么办?”

“丢掉。”

“丢掉?”杨心怡猛的扬高声调:“这么好的东西丢了多可惜?给我吧,我让嫣然用。”

云朵的床上用品都是云朵妈妈带人亲自送过来的,她有次在商场看到过一模一样的,贵的吓死人,她还以为数错了零,数了一遍又一遍。

那么贵的东西还这么新,扔了多可惜?

“妈,我不希望这个家里有别的女人用过的东西,我说丢掉就丢掉,您别管了。”

杨心怡不准那些搬家公司的人动,王佳莹却吩咐那些人只管往外抱,不用理她,那些人是王佳莹花钱雇来的,当然只听王佳莹的话,几个人一起动手,很快就把云朵的房间搬了一个空。

杨心怡气的够呛,只是王佳莹是新媳妇,这才第一天进门,不想因为这个和她吵,强忍了,借口头疼进了自己房间再没出来。

中午十二点多了,她肚子饿了,见外面没动静,她自己下了碗面,正吃着呢,王佳莹下来了,到厨房看了看,见锅底只有些面汤,冷哼了声,掏出手机打电话:“喂,必胜客吗……”

她点了一份套餐,然后找到水果,切了盘水果,热了杯牛奶,一切弄好,有人敲门,是她的外卖到了。

送外卖的小伙子将她点的餐放进她手中:“一共198,谢谢。”

王佳莹抽出两张百元大钞,“不用找了。”

杨心怡小跑两步过来,“你这是买的什么东西?这么贵!”

王佳莹看她一眼,“披萨,我的午餐!”

她迈着优雅的步子走到餐桌边,打开包装,开始享用她的精致午餐。

杨心怡坐回自己的位子上,看看自己碗里的有点坨了的面条,再看看王佳莹面前黄灿灿散发着阵阵香气的披萨,顿时没了一点食欲。

她端起碗,蹭蹭蹭走到厨房里将面条倒掉,将碗扔进水池里,转身进了卧室,将房门摔的山响。

王佳莹冷笑了声,继xù

优雅的小口吃着她的披萨。

和她斗?哼!

下午搬家公司的人又来了,将云朵和纪远方房间里的家具都搬了出去,房间清理干净后,家具城的人来了,送来两套高档家具。

杨心怡听到外面吵吵嚷嚷,忍不住出来看了几次,一会儿是上好红木的家具被搬了出去,一会儿是华丽昂贵的新家具搬进来,来来往往的人,全都听王佳莹指挥,拿她当空气似的,仿佛她根本不存zài



一直闹腾到暮色降临,房子里才肃静了,王佳莹折腾累了,躺在她的“新房”里小憩,而杨心怡气的心口疼,躺在房间里不出来。

纪远方回来时,家里黑着灯,冷锅冷灶,还没做饭。

他敲了敲杨心怡的房门,“妈?”

杨心怡有气无力的开门出来,“回来了?”

“妈,您生病了?怎么脸色这么不好?”

杨心怡憋了一下午的苦水终于找到人倾诉,添油加醋把王佳莹的罪状控诉了一遍。

纪远方气的脸色铁青,三步两步上楼,哐啷一脚踹开房门。

王佳莹被吓了一跳,蹭的从床上坐起来,见是纪远方,惊愕的神色换成媚笑,“远方,回来了?”

420. 【番外】既见君子,云胡不喜13

她下地,走到纪远方面前,一手扶住纪远方的胸膛,另一手在纪远方胸前摩挲,眼神流转娇媚,“老公!今天工作辛苦吗?看我布置的房间,喜不喜欢?”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脸颊往纪远方的胸膛靠,纪远方一把推开她,转身出了房间,推门云朵房间的房门。

房间已经被王佳莹弄的面目全非,原先清新典雅的家具摆设一样不剩,取而代之都是富丽堂皇的东西,在这里,他再也找不到一丝云朵留下的痕迹。

心脏像被一枝利箭猛然贯穿了,他回身掐住跟在他身后的王佳莹的脖子,“谁给你的权利让你动这房间的东西?谁?”

他面目狰狞眼神狠厉,王佳莹被他卡住喉咙不能呼吸,很快憋得面红耳赤,她伸手去抓他的脸,“放……放开我……”

杨心怡正巧上楼来,见到这一幕,吓的冲上前将纪远方推开,“儿子,你疯了,杀人可是要犯法的!”

纪远方牙齿咬的嘎嘎直响,愤nù

的火焰渐渐熄灭,取而代之的是冰冷刺骨的阴寒:“王佳莹,进了我家的门,就要守我家的规矩,从今天开始,一日三餐都由你来做,做的到就待在这里,做不到就滚蛋!”

王佳莹捂着脖子,眼中泪水与恨意一起闪烁。

她咬了咬唇,盯着纪远方看了一会儿,绕过他,下楼去了厨房。

从小到大,她从来没做过饭,连天然气怎么用都不会,翻翻看看,什么都不会做,弄了三盒泡面用开水冲了,端上餐桌,自己坐下,默不作声的吃。

嗓子像被鱼刺卡住了,越吃越觉委屈,眼泪噼噼啪啪往泡面里落。

那个温柔体贴柔情似水的纪远方呢?

原以为成为他的妻子,就能再重新赢得他的爱情,却没想到如今的状况竟是这样不堪。

如果不爱她,为什么一直对她另眼相看,让她不死心的记挂了他这么多年。

她以为,她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却没想到她终于得到了他,两个人却落入这样的境地。

杨心怡和纪远方在楼上说了会儿话,下楼来,见餐桌上摆的竟是泡面,原本就不好kàn

的脸色顿时变的更加难看:“王佳莹,你给我儿子吃这种垃圾食品,你想害死我儿子?”

原本,纪远方和云朵离婚,她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因着这个,虽然下午看着王佳莹不顺眼,她也没敢发作,生怕儿子再娶的这个媳妇,再被她给挤兑走。

刚刚看到儿子对这个新儿媳完全不当回事,她也有了底气,又拿出她的泼妇本色。

王佳莹吃着泡面头也不抬:“明天我会请个厨艺好的保姆回来。”

杨心怡没好气:“一家人过日子,添个外人算怎么回事?你知dào

她有没有病,手脚干净不干净,做饭卫生不卫生?”

王佳莹抬头看她:“你现在有很多选择,第一,你做饭,想吃什么做什么,第二,我做饭,天天吃泡面,第三,我请个既没病,手脚又干净,做饭也卫生的保姆,妈,您看您选哪个?”

杨心怡被她气的说不出话,啪的一拍桌子:“看到你就倒胃口,我不吃了!”

她气呼呼的回到房间,砰的摔上门。

纪远方看了眼油乎乎的泡面,自己进厨房煮了两碗清汤面,卧了两个荷包蛋,给杨心怡送进卧室一碗。

杨心怡看着他端进去的清汤面,坐在床边抹眼泪,“现在的年轻女人这是怎么了?一个不如一个,以前觉得云朵不好,现在看了这个才知dào

,和她相比,云朵是打着灯笼都难打,最起码云朵会做饭会整理房间,会操持家务过日子,你看这个,一副趾高气昂的奶奶样,一看就是进门来让我伺候的,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刚伺候走你奶奶,又要伺候你媳妇……”

纪远方虽然孝顺,却也被她念叨的心烦,将面放在她手边,一句话也没说,扭头走了。

那句话怎么说?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云朵是她逼走的,现在不过是自食恶果。

他看到王佳莹和她面前那碗泡面就觉得碍眼,自己端着清汤面回了房间。

一边咽着味道实在难以恭维的面条,一边怀念云朵做的清粥小菜。

云朵做的菜像她的人一样,乍看一下清淡没有滋味,细细品尝才觉得鲜美,最重yào

的是百吃不腻。

面条吃了半碗就被他扔到一边,打开电脑办公。

王佳莹吃完泡面上楼想进卧室,拧了几下门锁没有拧开,她啪啪拍打门板:“纪远方!开门!”

纪远方充耳不闻,毫无反应的继xù

敲打他的电脑。

王佳莹又踢又踹又吼,闹了半个多小时,屋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她折腾的气喘吁吁,浑身是汗,踹的脚都疼了,见纪远方铁了心不理她,一瘸一拐去了云朵以前住的房间。

洗了澡,换了衣服,躺在床上,心里又气又赌,怎么也睡不着。

翻来覆去到了半夜,她实在咽不下这口气,翻身下地,又去踹纪远方的房门:“纪远方,开门,开门!”

纪远方也没睡着,躺在床上,脑海中来来回回想的都是云朵的一颦一笑。

王佳莹又闹起来,他连眉毛都没动一下,一动不动的望着屋顶发呆。

王佳莹气的几欲吐血,咬牙切齿:“纪远方!你再不开门,我现在就把视频发到网上去,你不让我好过,我们就鱼死网破!”

纪远方眼珠动了一下。

寂静的深夜里,王佳莹尖锐的声音像女鬼一样令人毛骨悚然。

他终于躺不住,起身打开门。

王佳莹愤nù

委屈到扭曲的脸,再看到他的那一刻僵了一下,很快落下泪来。

“远方!”她扑进纪远方怀中,死死搂着他的脖子,“远方,我做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爱你啊!我做了这么多,都是为了得到你,能陪在你身边,从始至终,我只爱过你一个,远方,我离不开你啊,离开你我会死的,远方……”

纪远方面目阴沉的看着怀中哭到浑身颤抖的女人,心里却泛不起一点怜惜。

她爱他?

离不开他?

笑话!

在他一无所有时,是谁走的头也不回?

现在才说爱他离不开他,不嫌太晚了吗?

“远方……”王佳莹抬泪眼看他,梨花带雨,楚楚可怜,“远方……我爱你……远方……”

她的手滑进纪远方的睡衣撩|拨着,声音婉转媚|惑,吐气如兰。

“远方……”她抱着他的身体,柔软的唇瓣亲吻他的身体。

纪远方再也把持不住,心里冒起的除了怒火,还有恨意。

他不懂。

他明明就是处心积虑,费尽心机,为什么得到不是他想得到的,失去的却是他最不想失去的?

他猛的将王佳莹一把抱起,没有任何前戏就贯穿了王佳莹的身体,王佳莹痛的死去活来,一边尖叫一边用力抓挠纪远方的身体。

虽然纪远方是为了泄愤,但王佳莹的身体原本就敏感,不管他的动作多么粗暴,王佳莹在痛苦之中还是感觉到了几分欢愉,叫的又是痛苦又是欢糜。

杨心怡半夜起来喝水,楼上传来让人面红心跳的声音,她的手剧烈哆嗦了下,水杯差点掉到地上。

她带着两个孩子寡居了半辈子,早就忘了男|欢|女|爱的滋味,街坊邻里都看到她有个能干有出息的儿子,没人看到她深更半夜一个人,睁眼到天明。

冰冷的房间里没有一丝人气,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王佳莹的教|床声如魔音穿耳,刺痛他的耳朵也刺痛她的心。

她连水都没来得及倒,踉踉跄跄回到房间,关紧房门。

魔怔了一般,明明人已经在屋里,王佳莹的声音还是一声又一声钻进她的耳朵里。

她爬到床上,用力捂住耳朵。

楼上,还在继xù



纪远方是个有野心的男人,多年来一心扑在工作上,已经很久没碰过女人。

王佳莹人虽然不怎样,身材却是一流的好,前|凸|后|翘,肌肤滑腻,温香软玉中,他很快忘了自己是谁,

身在何处,只是在仿佛可以将他整个人燃烧殆尽的激情中疯狂。

一次又一次,王佳莹开始求饶:“我不行了……远方……远方……”

纪远方充耳未闻,将满腔郁火和愤nù

全都发泄在这个女人身上,在她身上不知疲倦的伐挞,直到她体力不支晕死过去。

他面无表情的抽身而退,一脚将王佳莹踹到地下,床上所有沾染了脏污的东西都被他扔在王佳莹身上,自己另抽了一条毯子出来,沉沉睡去。

等王佳莹醒过来时,发xiàn

自己竟光着躺在地上,身上杂乱搭着散发恶心气味的衣物,她又羞又怒,气的四肢发软,头脑发晕,一时发作不得。

她收拾了一下,爬回床上,在纪远方身边躺下。

纪远方睁开眼睛,冷冷看她一眼,如毒狼一般阴狠的目光,让她狠狠打了个冷颤。

纪远方面无表情的起身,离开房间,去了书房。

王佳莹浑身冰冷,目光隐隐绝望。

难道这就是她一心盼来的婚姻?

这样如炼狱一般的日子,到底何时才能结束?

420. 【番外】既见君子,云胡不喜13

她下地,走到纪远方面前,一手扶住纪远方的胸膛,另一手在纪远方胸前摩挲,眼神流转娇媚,“老公!今天工作辛苦吗?看我布置的房间,喜不喜欢?”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脸颊往纪远方的胸膛靠,纪远方一把推开她,转身出了房间,推门云朵房间的房门。

房间已经被王佳莹弄的面目全非,原先清新典雅的家具摆设一样不剩,取而代之都是富丽堂皇的东西,在这里,他再也找不到一丝云朵留下的痕迹。

心脏像被一枝利箭猛然贯穿了,他回身掐住跟在他身后的王佳莹的脖子,“谁给你的权利让你动这房间的东西?谁?”

他面目狰狞眼神狠厉,王佳莹被他卡住喉咙不能呼吸,很快憋得面红耳赤,她伸手去抓他的脸,“放……放开我……”

杨心怡正巧上楼来,见到这一幕,吓的冲上前将纪远方推开,“儿子,你疯了,杀人可是要犯法的!”

纪远方牙齿咬的嘎嘎直响,愤nù

的火焰渐渐熄灭,取而代之的是冰冷刺骨的阴寒:“王佳莹,进了我家的门,就要守我家的规矩,从今天开始,一日三餐都由你来做,做的到就待在这里,做不到就滚蛋!”

王佳莹捂着脖子,眼中泪水与恨意一起闪烁。

她咬了咬唇,盯着纪远方看了一会儿,绕过他,下楼去了厨房。

从小到大,她从来没做过饭,连天然气怎么用都不会,翻翻看看,什么都不会做,弄了三盒泡面用开水冲了,端上餐桌,自己坐下,默不作声的吃。

嗓子像被鱼刺卡住了,越吃越觉委屈,眼泪噼噼啪啪往泡面里落。

那个温柔体贴柔情似水的纪远方呢?

原以为成为他的妻子,就能再重新赢得他的爱情,却没想到如今的状况竟是这样不堪。

如果不爱她,为什么一直对她另眼相看,让她不死心的记挂了他这么多年。

她以为,她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却没想到她终于得到了他,两个人却落入这样的境地。

杨心怡和纪远方在楼上说了会儿话,下楼来,见餐桌上摆的竟是泡面,原本就不好kàn

的脸色顿时变的更加难看:“王佳莹,你给我儿子吃这种垃圾食品,你想害死我儿子?”

原本,纪远方和云朵离婚,她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因着这个,虽然下午看着王佳莹不顺眼,她也没敢发作,生怕儿子再娶的这个媳妇,再被她给挤兑走。

刚刚看到儿子对这个新儿媳完全不当回事,她也有了底气,又拿出她的泼妇本色。

王佳莹吃着泡面头也不抬:“明天我会请个厨艺好的保姆回来。”

杨心怡没好气:“一家人过日子,添个外人算怎么回事?你知dào

她有没有病,手脚干净不干净,做饭卫生不卫生?”

王佳莹抬头看她:“你现在有很多选择,第一,你做饭,想吃什么做什么,第二,我做饭,天天吃泡面,第三,我请个既没病,手脚又干净,做饭也卫生的保姆,妈,您看您选哪个?”

杨心怡被她气的说不出话,啪的一拍桌子:“看到你就倒胃口,我不吃了!”

她气呼呼的回到房间,砰的摔上门。

纪远方看了眼油乎乎的泡面,自己进厨房煮了两碗清汤面,卧了两个荷包蛋,给杨心怡送进卧室一碗。

杨心怡看着他端进去的清汤面,坐在床边抹眼泪,“现在的年轻女人这是怎么了?一个不如一个,以前觉得云朵不好,现在看了这个才知dào

,和她相比,云朵是打着灯笼都难打,最起码云朵会做饭会整理房间,会操持家务过日子,你看这个,一副趾高气昂的奶奶样,一看就是进门来让我伺候的,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刚伺候走你奶奶,又要伺候你媳妇……”

纪远方虽然孝顺,却也被她念叨的心烦,将面放在她手边,一句话也没说,扭头走了。

那句话怎么说?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云朵是她逼走的,现在不过是自食恶果。

他看到王佳莹和她面前那碗泡面就觉得碍眼,自己端着清汤面回了房间。

一边咽着味道实在难以恭维的面条,一边怀念云朵做的清粥小菜。

云朵做的菜像她的人一样,乍看一下清淡没有滋味,细细品尝才觉得鲜美,最重yào

的是百吃不腻。

面条吃了半碗就被他扔到一边,打开电脑办公。

王佳莹吃完泡面上楼想进卧室,拧了几下门锁没有拧开,她啪啪拍打门板:“纪远方!开门!”

纪远方充耳不闻,毫无反应的继xù

敲打他的电脑。

王佳莹又踢又踹又吼,闹了半个多小时,屋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她折腾的气喘吁吁,浑身是汗,踹的脚都疼了,见纪远方铁了心不理她,一瘸一拐去了云朵以前住的房间。

洗了澡,换了衣服,躺在床上,心里又气又赌,怎么也睡不着。

翻来覆去到了半夜,她实在咽不下这口气,翻身下地,又去踹纪远方的房门:“纪远方,开门,开门!”

纪远方也没睡着,躺在床上,脑海中来来回回想的都是云朵的一颦一笑。

王佳莹又闹起来,他连眉毛都没动一下,一动不动的望着屋顶发呆。

王佳莹气的几欲吐血,咬牙切齿:“纪远方!你再不开门,我现在就把视频发到网上去,你不让我好过,我们就鱼死网破!”

纪远方眼珠动了一下。

寂静的深夜里,王佳莹尖锐的声音像女鬼一样令人毛骨悚然。

他终于躺不住,起身打开门。

王佳莹愤nù

委屈到扭曲的脸,再看到他的那一刻僵了一下,很快落下泪来。

“远方!”她扑进纪远方怀中,死死搂着他的脖子,“远方,我做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爱你啊!我做了这么多,都是为了得到你,能陪在你身边,从始至终,我只爱过你一个,远方,我离不开你啊,离开你我会死的,远方……”

纪远方面目阴沉的看着怀中哭到浑身颤抖的女人,心里却泛不起一点怜惜。

她爱他?

离不开他?

笑话!

在他一无所有时,是谁走的头也不回?

现在才说爱他离不开他,不嫌太晚了吗?

“远方……”王佳莹抬泪眼看他,梨花带雨,楚楚可怜,“远方……我爱你……远方……”

她的手滑进纪远方的睡衣撩|拨着,声音婉转媚|惑,吐气如兰。

“远方……”她抱着他的身体,柔软的唇瓣亲吻他的身体。

纪远方再也把持不住,心里冒起的除了怒火,还有恨意。

他不懂。

他明明就是处心积虑,费尽心机,为什么得到不是他想得到的,失去的却是他最不想失去的?

他猛的将王佳莹一把抱起,没有任何前戏就贯穿了王佳莹的身体,王佳莹痛的死去活来,一边尖叫一边用力抓挠纪远方的身体。

虽然纪远方是为了泄愤,但王佳莹的身体原本就敏感,不管他的动作多么粗暴,王佳莹在痛苦之中还是感觉到了几分欢愉,叫的又是痛苦又是欢糜。

杨心怡半夜起来喝水,楼上传来让人面红心跳的声音,她的手剧烈哆嗦了下,水杯差点掉到地上。

她带着两个孩子寡居了半辈子,早就忘了男|欢|女|爱的滋味,街坊邻里都看到她有个能干有出息的儿子,没人看到她深更半夜一个人,睁眼到天明。

冰冷的房间里没有一丝人气,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王佳莹的教|床声如魔音穿耳,刺痛他的耳朵也刺痛她的心。

她连水都没来得及倒,踉踉跄跄回到房间,关紧房门。

魔怔了一般,明明人已经在屋里,王佳莹的声音还是一声又一声钻进她的耳朵里。

她爬到床上,用力捂住耳朵。

楼上,还在继xù



纪远方是个有野心的男人,多年来一心扑在工作上,已经很久没碰过女人。

王佳莹人虽然不怎样,身材却是一流的好,前|凸|后|翘,肌肤滑腻,温香软玉中,他很快忘了自己是谁,

身在何处,只是在仿佛可以将他整个人燃烧殆尽的激情中疯狂。

一次又一次,王佳莹开始求饶:“我不行了……远方……远方……”

纪远方充耳未闻,将满腔郁火和愤nù

全都发泄在这个女人身上,在她身上不知疲倦的伐挞,直到她体力不支晕死过去。

他面无表情的抽身而退,一脚将王佳莹踹到地下,床上所有沾染了脏污的东西都被他扔在王佳莹身上,自己另抽了一条毯子出来,沉沉睡去。

等王佳莹醒过来时,发xiàn

自己竟光着躺在地上,身上杂乱搭着散发恶心气味的衣物,她又羞又怒,气的四肢发软,头脑发晕,一时发作不得。

她收拾了一下,爬回床上,在纪远方身边躺下。

纪远方睁开眼睛,冷冷看她一眼,如毒狼一般阴狠的目光,让她狠狠打了个冷颤。

纪远方面无表情的起身,离开房间,去了书房。

王佳莹浑身冰冷,目光隐隐绝望。

难道这就是她一心盼来的婚姻?

这样如炼狱一般的日子,到底何时才能结束?

421. 【番外】既见君子,云胡不喜14

早晨,王佳莹起床后没见到纪远方,客厅里只有杨心怡一个人,脸有菜色,难看的像吃了苍蝇一样。

她还想再努力一把,赔着笑脸叫了声:“妈。”

杨心怡鄙夷的看她一眼:“王佳莹,虽然现在是新社会了,但咱纪家有纪家的规矩,不要没脸没皮,放荡狐骚的女人,你是几百辈子没有过男人,晚上叫的那么大声,让邻居听见,你不要脸我还要,我们老杨家真是上辈子不知dào

做了多少缺德事,这辈子才让你这种不知廉耻的女人进门!”

王佳莹脸色一下惨白,张嘴结舌,有苦说不出。

杨心怡鄙夷的哼声,扭头进了厨房,切菜打火,开始做早饭。

王佳莹这回有了自知之明,知dào

杨心怡一定不会好心的给她也做一份,转身出了公寓。

外面有的是精致的早餐,她自虐才会想吃一个粗鲁泼妇做的东西!

吃过早饭,在街上转了一圈,败了不少东西,心情渐渐平静下来。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她已经和纪远方结婚,如果再离婚就是二婚,她一个年纪奔三又二婚的女人,还能指望着嫁什么好人家?

想到她和纪远方之间曾经的那些甜蜜,她是真的舍不得纪远方这个男人。

事在人为,也许,她再努力一下,还可以重新赢回以前的幸福。

打定了注意,她深吸了一口气,开始有目的地逛街。

所谓有目的,就是给杨心怡和她的小姑子纪嫣然买的东西。

杨心怡一看就是见钱眼开的小人,没什么原则,只要肯舍得下本钱,一定可以收买她。

先搞定婆婆和小姑子,再慢慢感化纪远方,毕竟她和纪远方是初恋,曾经有过那么一段浪漫美好的时光,她不相信那个男人的心是铁做的,不管她怎么努力,都不动容。

她自己有车,大包小包买的车里装不下了,又去了家政公司。

她舍得花钱,精挑细选后,很快找到一个眉清目秀又手脚利落的小姑娘。

小姑娘高中毕业,家中条件不好,考上了大学却没钱上,只能出来找工作贴补家用,没文化没特长,只能做保姆,好在她长的漂亮,说一口流利的普通话,又做一手好饭菜,家政公司特意给她把价格定的高一些。

这年头,有钱人有的是,小姑娘这才刚来第二天就被王佳莹选上。

小姑娘叫赵婷婷,人和名字一样,清清秀秀,亭亭玉立,穿的普普通通的,却掩不住正当好年纪的那种青春洋溢的气息,让人看了就赏心悦目,觉得欢喜。

王佳莹很满yì

,带着赵婷婷和一车东西,回到了纪远方的公寓。

她敲了半天门都没人开门,赵婷婷好奇问她:“姐姐,你钥匙忘家里了?怎么不自己开门?”

王佳莹怎么好意思说她根本没这间公寓的钥匙?

她含含糊糊应了声,继xù

敲门:“妈,妈,开门,我给您和嫣然买了好多东西,快拎不住了。”

杨心怡早就听到敲门声,从猫眼中一看是她,故yì

不理。

听王佳音说给她和女儿买了好多东西,她见钱眼开的毛病又犯了,抑制不住的心痒,又觉得立马开门没面子,又抻了,慢腾腾打开门。

王佳莹知dào

她是故yì

的,心里冒火,又不想一上午的努力白费了,赔着笑脸进来,“妈,您看我给您和嫣然买了好多东西,您打开看看喜欢不喜欢。”

王佳莹热情的拉着杨心怡在沙发上坐下,将她买的东西一股脑儿倒在沙发上,有衣服有首饰也有补品吃的。

杨心怡挨个瞅了一遍,暗中扫了眼衣服上的吊牌,一件上衣几千块,比她一个月的生活费还多。

虽然她爱钱,但现在王佳莹是她儿子的老婆,她心里开始敲鼓,她这儿媳妇这是花的从她娘家带来的钱,还是花的她儿子纪远方的钱?

这么想着,脸色就有些阴沉,王佳莹揣摩到了她的心思,赔着笑说:“妈,您放心,我家家境富裕,我哥每个月光是零花钱就给我好几万,您少什么跟我说,我全都给您买,要什么给您买什么,保管您那些街坊邻居羡慕死您。”

“你有哥哥?”杨心怡的脸色更难看了。

她虽然目光短浅,可也知dào

,越是豪门贵族越是注重传承,在很多豪门大户里,最看重的是嫡亲的长子长孙,连其他的儿子孙子都要被压一头,分不到太多的家产,更别说是女儿。

女儿顶多就是结婚时给点假装就打发了,一分钱的家产都分不到。

王佳莹听她的语气就知dào

她在想什么,心里暗骂这个老不死的想太多,脸上却依旧笑意盈盈,“妈,您放心,我和我哥感情很好,我哥从小最疼我,他不会亏待我,再说了,远方那么优秀那么难干,您还怕将来我们没依靠吗?”

她夸纪远方,原本是怕马屁,没成想拍在马腿上。

杨心怡养儿子只想着自己得祭,可没想让儿子养活别的女人。

她一把将所有东西推到王佳莹怀里,鄙夷的哼了声:“以前云朵家里只有个姐姐,我可听说了,她姐姐疼妹妹,早就放出了话,以后云家的家产她一分不要,全都是她妹妹的,不知dào

你哥哥有没有这么高的觉悟?”

王佳莹自然知dào

以后王家的家产都是她哥哥的,和她没有一毛钱关系,被杨心怡挤兑的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僵在原地半晌说不出话,过了一会儿瞥到一边的赵婷婷,这才赔着笑说:“妈,您看,这是我给您找回来的保姆,叫赵婷婷,是个高中毕业生,人勤快老实有干净,厨艺还特别好,以后您想吃什么就让她做,她一定能让您满yì

。”

“阿姨好。”赵婷婷乖乖巧巧的和杨心怡打招呼。

赵婷婷长的轻轻秀秀,小巧玲珑,不是特别惊艳的漂亮,但是那种很招人喜欢的长相,杨心怡虽然心里有气,当着这个笑的很甜,眼神却怯生生的小姑娘却发不出来,哼了一声回了自己房间。

终于,赵婷婷张罗了一桌子饭菜。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她从小照顾一家人吃饭,为了出来当保姆,又特意买了菜谱在家里研究过,饭菜着实做的不差。

做好饭菜,她将杨心和王佳莹分别叫出来吃饭。

当着一个半大小姑娘的面,两个人暂时偃旗息鼓。

吃着热腾腾的饭菜,王佳莹又觉得这个房间有了点家的感觉。

也许,再努力一把,她真的可以拥有她想要的生活。

几个月之后,MO城下了入冬后的第一场雪。

雪地里,孟欢小心翼翼的扶着云朵下车,两只手紧紧搀扶着云朵的声音,精神高度紧张,仿佛云朵脚下踩的不是雪,而是地雷。

云朵怀孕了。

拿到结婚证的那一晚,云朵如往常一样回了自己的房间。

洗了澡,换好睡衣躺在床上,过了很久,才响起小小的敲门声。

“进来。”云朵从床上坐起来。

孟欢走进房间,关好门,整个耳根都是红的,目光左右游移,不敢落在云朵脸上。

这样的孟欢,让云朵忍不住轻笑出声。

在孟欢面前,她总可以特别轻松。

略有残疾的手臂,磨光了她的傲气,磨光了她的棱角,她清傲孤冷的她,变得内向,自卑。

无时无刻,她都在想着,她不是个有残缺的人,心里是沉重,压抑的,极度自卑的。

可每次在孟欢身边,她就会轻松许多。

因为孟欢看起来比她还胆小、比她还没底气、比她还自卑,和孟欢在一起时,让她有种奇怪的感觉,孟欢还没有她强dà

,在他身边,她总能找到奇怪的快乐,奇怪的自信。

她拍拍床边,“坐。”

孟欢红着脸,在她身边坐下。

“怎么了?”她笑着问。

“那个……”孟欢的视线依旧左右游移。

“你有话就直说,我不会生气。”她柔声说。

“你……我……”孟欢的脸红的像低滴出血来,“今天……我们……是真结婚吗?”

云朵点头:“当然,除非你不愿意承认!”

“我当然愿意承认!”孟欢着急,目光一下子定在云朵脸上。

玉白的肌肤,清婉如兰花般漂亮的五官,让他再也挪不开目光。

他的目光开始发烫:“朵朵……”

他试探的伸手,抱住云朵的身体。

云朵没动,乖乖任他拥在怀里:“嗯?”

云朵的态度给了他极大的勇气,他身后按掉了床头的灯,将云朵压在床上,又叫了声:“朵朵?”

“嗯。”云朵浅浅应着。

“朵朵……”孟欢试探着剥落云朵的睡衣。

“嗯?”云朵脸颊滚烫,闭上眼,仿佛什么都没觉察。

“朵朵……相信我,我会好好爱你,照顾你,一辈子……”

埋头在云朵颈边,吻着她因为疼痛冒出来的冷汗,突pò

那层艰难的障碍,挺进她柔软的身躯时,孟欢忽然有种想要落泪的冲动。

他深深爱着的女孩儿。

因为极度自卑,埋在心底,不敢让自己承认爱着的女孩儿。

经过了那么久,竟然以完璧之身躺在了他的怀中。

这是命运怎样厚重的恩赐!

他会感恩,感激一切,感激这个曾经承shòu过无数打击,无数苦难的女人。

好好爱她,守护她,守护他们的家。

422外. 【番外】既见君子,云胡不喜15

他们正式成了夫妻,床上的落红,代表着云朵从此从女孩儿蜕变成了女人。

从第二天开始,云朵知dào

了什么叫宠妻无度,心细如发的男人,当她是瓷人儿一般小心翼翼呵护着,什么都不让她干,家务活全承包了,连个碗都不让她洗。

她心里过意不去,也是真的心疼他,白天忙公司的事,回来还要洗衣做饭。

他却腼腆的笑:“你别嫌弃我没有我两个姐夫有本事就行。”

他聪明绝顶,是天才中的天才,无奈性格不够狡诈强势,幸亏有两个姐夫帮扶,公司才能如日中天,但和莫君清和萧翎诺还有骑着千里马也比不上的差距,云朵却丝毫也不介yì



她想要的是相濡以沫,烟火平生,有地千倾,晚上睡的也不过是两米半的床,重yào

的是睡在身边的那个人。

他风雨无阻的每周带她去付镜涵那里做一次理疗,每晚休息之前都要按照付镜涵的吩咐给她按摩十五分钟的左臂,再用他自己制成圆圈儿形的热宝,让她的手臂钻进去,在里面做上十分中的热敷。

做这些的时候,他目不转睛,一丝不苟,仿佛这是世上最重yào

的事,任何事都不能让他分神。

每当这时候,云朵都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幸福。

她不需yào

华丽的房子,不需yào

漂亮的衣服,她就想有个这样的男人,守在她身边,握着她的手,有时抱在她在怀里,让她饥渴的肌肤感受让她温暖的爱。

她想,她明白了为什么教育专家说,抚触有助于婴儿的健康。

她就像初生的婴儿,他手掌落在她头上时她就不想让他松手,靠在他怀抱时就不想让他挪开,身体、心灵,感受到的,满满都是爱。

她如同还没盛放就因为缺水而打蔫儿的花儿被注满了清水,迅速鲜艳红润起来。

肌肤莹白,有了弹性,眼神明亮,有了光彩,有时和云翘、温寒洋一起回家吃饭,孟欢偶尔说了什么话,她会笑嗔着看孟欢一眼。

那时被爱着的小女人看向自己心爱的男人时,又甜蜜又骄傲的目光,心里的幸福甜蜜太满太满,不好意思说,但却又在不经意间透过眼神流露出来。

厨房里,云妈妈抹掉泪,唏嘘不已:“我真是白活了半辈子,女儿幸福不幸福表现的这么明显,我竟然看不出来。”

她的小女儿,和纪远方时,是相敬如宾,和孟欢时,才和她的大女儿一样,是个被丈夫宠着爱着,一举一动都明明白白让人看出,她很甜蜜很幸福的小女人。

云朵一边帮云妈妈盛菜,一边翻白眼儿:“这是好事,您掉什么眼泪?再说了,我妹从小性子就那么冷清,谁知dào

她遇到喜欢的男人,

也能化成水,比谁都温柔。”

云妈妈擦干眼泪,又是欢喜,又是心酸:“行了,不说过去那些不开心的,出去之后别乱说话,又勾起你妹妹的伤心事。”

“您就别操心了,我妹啊,有孟欢成天捧在手心里哄着,早忘了那个畜生是谁了,有个含着怕化了,捧着怕摔了的老公,乐还乐不过来呢,哪还有伤心的闲工夫?”

云妈妈和云翘把新做好的鱼虾端上去,等两人都落座,各自夹了一块之后,孟欢给夹了块鱼肉,细心挑了刺,放进云朵碗里。

云朵冲他笑笑,原本一点都不想吃鱼,却不想浪费他的心意,将鱼送到唇边,还没张嘴就泛起一阵恶心,捂住嘴起身往卫生间跑。

“朵朵,怎么了?”孟欢脸色一下子变了,如临大敌,寸步不离的追过去,

云妈妈和云翘对视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到了相同的惊喜:“怀孕了?”

两个人忙不迭也追过去,孟欢正扶着干呕的云朵不停询问:“怎么了朵朵?还有哪里难受?走,我送你去医院!”

云翘一把将他拽到一边去:“朵朵,大姨妈什么时候来的?过日子了没?是不是怀孕了?”

云朵脸色通红,“我例假不太准时,经常两三个月才来一次,不过算算,是好久没来了。”

“走走走,赶紧去医院!”

一家人饭也不吃了,浩浩荡荡去了医院。

检查完之后,是一家人盼望已久的好消息。

云朵怀孕了。

自那之后,孟欢的宠妻程度再上一个新的台阶,恨不得二十四小时贴身照顾,眼睛都不离老婆的身影才好。

今天是云朵怀孕第三个月,上次在医院检查时,医生嘱咐今天去医院做B超,观察胎儿的发育情况。

这是云朵第一次做B超,昨晚孟欢就紧张的睡不着觉,早晨早早起来,结果下雪了了。

云朵原本觉得天气不好,想错过几天再做,孟欢不肯依,说他会将车开慢点。

他果然将车开的极慢,蜗牛爬一样,二十分钟的车程,他用了半个多小时才到。

到了医院,他不让云朵动弹,将车停稳后,小心翼翼将云朵扶下车,一手紧抓着她的胳膊,一手稳稳揽着她的腰,目不转睛的盯着。

排队挂号交钱,做完检查,胎儿发育情况全部良好,孟欢松了口气,笑的舒心愉悦,仿佛抓住了所有他想要的幸福。

又小心翼翼扶着云朵出门,迎面差点撞上正要进门的孕妇。

他连忙说声对不起,半个身子护在云朵身前,给那名云朵让开道路。

那个孕妇看到云朵,

怔了一下:“云朵?”

云朵抬眼看她。

是王佳莹。

她也怀孕了,看肚子凸起的形状,应该有三四个月了,只是她只有一个人,没见到纪远方。

看看小心紧张护着云朵的孟欢,再看看孑然一身的自己,王佳莹有些后悔冲口叫出了云朵的名字,她迅速别过眼,朝里面走去。

B超师的话她有时听的清楚,有时听的浑浑噩噩,满脑子都是孟欢温柔体贴的照顾云朵的样子。

仿佛他怀中的云朵,是他的一切。

而她呢?

纪远方从不拿正眼看她,只拿她当泄|浴,她耍了点心机,怀上了孩子,原本想母凭子贵,有了肚子里的孩子,纪远方能回心转意,好好和她过日子。

哪知dào

,一直都是她痴心妄想,仿佛她肚子里的孩子和他没半点关系,那个人依旧不把她当人,只当纵|浴消遣的东西。

今天是她第一次正式做产检,她和那个男人说了,那个男人仿佛没听见,头也没回的出门。

她总以为,云朵是没本事,才没能征服那个男人的心,现在她才知dào

,云朵没能征服他的心,是因为那个男人根本没有心。

从医院回来,她满街转着去花钱,只有购物刷卡时,从导购小姐眼中羡慕嫉妒的神色时,她才能找到几分快感。

中午自己吃了顿好的,虽然那个男人并不盼望着这个孩子的出生,她依旧要把他平平安安的生下来,如果是个儿子,血浓于水,纪远方多看几回,没准就有感情了。

吃完午饭又逛了一会儿,逛得累了,她回到纪远方的公寓,赵婷婷给开的门。

赵婷婷嘴巴甜,又干净又乖巧,把杨心怡一家人伺候的舒舒服服。

杨心怡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又迷上了附近大妈迷恋的广场舞,绝口不再提回老家的事。

给了赵婷婷一把钥匙,买菜做饭洗衣服,统统都交给了赵婷婷。

王佳莹有时觉得赵婷婷比她还像这个家的女主人,因为赵婷婷有钥匙,她没有。

如果不是她手里攥着纪远方的不雅视频,说不定早就被扫地出门。

赵婷婷甜甜的叫姐姐,她理也没理,径直上了楼。

赵婷婷冲着她的背影翻白眼儿,“神气什么!”

在这边干了这几个月,她已经看明白了,这家的男主人对王佳莹不待见,除了晚上王佳莹叫的让人脸红心跳的,白天两个人连个交流都没有,根本不像夫妻俩。

大概是怀孕嗜睡,王佳莹竟一觉睡到了晚上,睁眼在床上躺了一会儿,觉得肚子饿,起身走出卧室,想找一楼佣人房找赵婷婷,让她给做点吃的。

刚拐过楼梯角,就听到男女呼吸混合的爱昧声音,她猛的惊了下,快走几步,一楼客厅里,只亮着墙角一盏昏黄黯淡的灯。

一男一女在沙发上交缠着,嘴巴紧贴在一起,发出淫|靡的声音。

王佳莹唰的一下,脸上血色尽失,顾不得腹中还怀着孩子,三步两步冲下楼,一把抓住谢婷婷的头发,将她从纪远方身上扯起,狠狠一个耳光甩在她的脸上。

她疯了一样左右开弓扇打谢婷婷的耳光,“你这个贱货!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一个下贱的保姆,也想勾|引别人的男人,让你贱,让你贱!让你不要脸!”

谢婷婷被打的措手不及,嘴角很快淌出血来。

杨心怡在房间里听到动静,跑出来,将谢婷婷从她手中抢救出来,“这是怎么了?”

“你问他们!”王佳莹愤nù

的指住谢婷婷和纪远方,“问这对狗男女!”

这时候纪远方已经从沙发上爬起来,整理一下身上凌乱的衣服,满身酒气的哼了声:“不要脸?不要脸也是和你学的!你不是也像她一样,勾|引别人的男人?”

——

亲爱的读者朋友们,我发一点新文试读,不会占到收费字数哦,

原本想下半年再开新文的,结果想到一个特别喜欢的故事,打了鸡血一样写了新文,大家看一下喜欢不喜欢,新文月底发

,依旧是宠文哦,喜欢的亲们记得要来捧场啊,挨个么么~

夜,俪宫国际酒店包厢内。

第六杯白兰地下肚时,温雨瓷头脑已经晕沉的厉害,身边的老男人却丝毫没有放过她的意思。

“小雪,吃完饭陪哥去唱K啊?”李总一手搭上她的肩,一手端着酒又送过来。

“不了,我今晚还要去医院照顾病人。”温雨瓷身子往旁边偏了偏,不动声色的躲开他的咸猪手。

西陵雪是温雨瓷为自己取的假名字,温雨瓷这个名字在景城太响亮,根本没办法应聘找工作。

“照顾病人哪用的着你这样的美人儿亲力亲为?”李总大手一挥,又将她揽回身边,“小雪只要将哥伺候好了,哥请上十个八个的护工专门帮你照顾病人。”

伺候?

她堂堂温家大小姐,什么时候沦|落到要靠伺候男人才能活下去?

心似刀绞,恶心欲呕,终于绷不住,她将李总推开,“不好意思,我去趟卫生间。”

蹲在水池旁,使劲儿干呕,她捂住胸口,却什么都吐不出来。

多么讽刺,她这样不要命的陪吃陪喝陪玩儿陪乐,只是为了赚一天父亲的医药费,而上个月时,她还是挥金如土的温家大小姐,无数人仰她鼻息生存。

不过一夜之间,全都变了,天堂到地狱的差别。

家族企业被她的养兄兼未婚夫吞掉,父亲一气之下重病昏迷,一夜之间,她从首富之女,变成了无家可归的可怜人。

而她的未婚夫……

想起那个有多俊美就有多冷酷的男人,她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扑到水池前,将凉水狠狠拍在自己脸上。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十三年前的大雪中,她会睁大眼睛看着他活活冻死在雪地里,绝不会带他回家,爱他护他,痴痴守他十三年。

温雨瓷是个大笨蛋,天下第一的大笨蛋!

神智恍惚中,她推开洗手间的门,清冷悦耳的声音,如碎冰击玉钻进她的耳中,令她浑身一震。

她下意识转头看去。

灯火阑珊处,洛寒的身影渐渐出现在她的视野中,他没有系领带,衬衣领子上解开了两个扣子,手臂上还随意搭着一件深色西装。

走廊里的水晶灯那么明亮,映的他脸庞愈加清俊,连着那一拢迫人的眉峰都似夹了些光芒,冰冷耀眼的让人惶然敬畏,却又挪不开眼睛。

温雨瓷死死攥拳,任尖锐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中。

洛寒!

温洛寒!

他的名字,还是她给取的。

她曾经所有的幸福,如今无边的梦魇。



免责:该文章采集于网络,相关权利归相关人所有!!!本站不承担任何责任!!
更多文章: 1024社区 xp1024.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