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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裁你只是备胎》 【人物表】 林真：一九七〇年六月一日生。属狗，双子座。思维活跃，鬼点子多，常语出惊人，三心二意，情绪多变，花心罗卜。 李敏：一九六九年，属鸡。遇到属狗的林真，就是个鸡犬不宁，鸡飞狗跳的命局。 卢天民：一九六一年，属牛。 廖凡：一九七三年，属牛。当牛和牛相遇的时候，极易发生对顶伤亡事件。 …… 第1章、船王遗嘱 2014年10月黄金周过后，丽江、稻城、梅里雪山旅游环线上人头踊动的年度盛况，陆续散场。多如过江之鲫的旅游者人群，慢慢散去。 香格里拉草原深处，仙乃日雪山脚下的几个藏家村落，渐渐回复到往日的平静之中。 祖籍闽南的华侨富豪、东方船王，新加坡卢氏远洋集团总裁卢天民先生的遗孀林真女士，带着一个二十多名随行人员组成的团队，错开了旅游旺季，在10月下旬从东南沿海的厦_门_市远道而来，来到川滇藏三省边界地带的香格里拉。 卢天民总裁刚刚过世，未亡人林女士在这么个节骨眼儿上，带着一班人马匆忙赶赴内地，显然不是为了观光。 她是为了卢天民总裁死后忽然爆fā 的遗产纠纷案件而来。 时年53岁的卢天民先生于数日之前，不幸遭遇车祸身亡。 卢天民身后留下的遗产继承人只有两位：其一是已故前妻所生的长子卢思聪，时年30岁。其二是卢总的第二任妻子也就是现任妻子林真女士。 当卢天民尚还在世之时，卢天民、卢思聪、林真一家三口儿父慈、子孝、母贤，彼此相处得十分和谐。原本并不会构成遗产纠纷事件。 事情由一份奇怪的遗嘱而生。 卢天民遭遇惨烈车祸之后不治身亡的当天晚上，卢氏企业集团的御用大律师江纬华先生便匆匆赶到，向大家出示和宣读了一份经过公证的合法遗嘱。 遗嘱中指定要将卢天民先生持有的卢氏集团60%股权全数遗赠给他的次子卢思明。 由卢思聪和林真分别派出私家侦探们，随即在最短的时间里传回了最新调查结果：这个横空出世的卢氏财产继承人卢思明，此刻就在丽江－稻城－香格里拉－梅里雪山旅游环线上出没。 于是林真带着一班卢氏集团出身的忠诚干部，十万火急地赶来雪山脚下。她必须尽早找到这个卢思明，和他开门见山地好好谈谈。 从林真的视角出发，她和卢思聪一起成为了此案中的最大受害者。 原本理应归属于林真和卢思聪两人友好分割的偌大一笔卢氏家产，忽然间被卢思明这样一个陌生人横刀夺去，此事搁在谁的头上，谁也受不了啊！ 此外，身为卢氏集团总裁的当家太太，林真女士比卢思聪公子额外蒙受了更多一层精神伤害—— 林真和卢天民夫妻两个和谐共渡了十八年恩爱夫妻生活，临到最后，林真这才愕然发xiàn 卢天民竟然还有这么多的事情一直将妻子蒙在鼓里。 单单只是做妻子的被丈夫蒙在鼓里倒也罢了……这世界上的有钱男人哪有几个从不在外**小三小四的。林真要怪也只能怪自己当初太傻太天真，竟然没能够及早发xiàn 此事的蛛丝马迹。 林真想不通的并不是小三和私生子事件的本身。她翻来覆去想不通的事情是： “卢天民我到底哪点对不起你？你竟然暗地里恨毒了我？你竟然在死后将全部财产留给那个私生子？半毛钱也不分给你的妻子和你的长子？” 倘若林真是个没涵养泼妇的话，仅凭这个导火索，就足以令她愤nù 爆zhà ！妻子心中一十八年对丈夫全部的爱，也会忽然之间轰然崩坍。此事足以令她从十八年贤妻良母陡然转型变成不共戴天的仇人，她随时忍不住会把卢家八辈子的祖宗加在一起痛骂一顿： “这家姓卢的实在该死！没人性杀千刀的！见过胳膊肘向往拐去偏帮小三的，没见过一分钱都不留给原配妻子绝情到了如此极端地步的！” 林真自忖嫁入卢家一十八年来并没有半件事情做得来招人厌憎。她实在想不通卢天民临死忽然唱上这么残忍的一出，究竟出自于怎样的缘故？ 倘若林真一直是只母老虎，一辈子嚣张跋扈把耙耳朵老公虐得敢怒而不敢言的话，临到老来被对方摆上这么一道，倒也勉勉强强说得过去。 可是林真细细回忆一十八年来夫妻恩爱，情深意重，并没有找到卢天民中途变心或者偷偷怀恨的半点根据。 于是林真在乍然激动愤nù 之后，立即冷静下来。 毕竟她已经44岁。在估值高达数百个亿的庞大卢氏集团以当家大太太的身份，历练多年。临机果duàn ，明心见性，遭遇事故时镇定从容、处变不惊，早已成为了她一贯性的风度和习惯。 林真立即冷静下来，意识到这件事情的背后一定另有古怪。 遗嘱本身是不会有任何问题的。江纬华江大律师效忠卢氏集团多年，他的忠诚度无庸置疑。反过来讲，这位江大律师倘若脑后藏有反骨的话，卢氏根本就走不到今天。 于是，遗嘱被伪造的可能性可以首先予以排除。 接下来，就轮到一个女人独个儿扪心自问的真心情感问题： “卢天民在过去十八年的恩爱夫妻生活之中，会是一直在做戏吗？他一直爱着别的女人，却又和我耐著性子虚与委蛇了长达一十八年之久？这样的可能性存zài 吗？” 想到这里，林真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缕微笑。 略有些苦涩的微笑……但这缕笑意之中蕴含更多的，却是深深切切的幸福感。 卢天民是个腼腆忠厚的好男人。 经lì 了十八年的夫妻生活之后，林真倘若连老公的基本秉性都还吃不准的话，那可真是笨得到家了呀。 林真自忖自个儿完全没有那么笨的可能。 她太了解卢天民的性格了。在他年轻的时候，确实有过一些花花公子滥情的小毛病。不过，那都只是小节，无伤大雅。卢天民骨子里一辈子改不了的最大毛病和最大优点就是：他是个不折不扣的软男。 他天生心软。 一个过于心软的男人，很可能会在楚楚可怜的小三儿面前滥做好人，以致于或多或少地犯下一些风_流过错。但是，在事情的另一个侧面，同样也是出自于心软，卢天民绝对不忍心做出任何让林真伤心落泪的事情。 倘若不是卢天民一直以来都以这样的珍重态度，长久眷顾和守护着林真的幸福快乐，林真当初也就不肯嫁给他了。 卢天民无疑是个好老公。仅仅为了遗产分配错误的缘故，就贸然翻脸无情，将各种恶毒诅咒加诸于他，这显然是不对的。 想清楚这一切之后，林真的脸上露出了微笑。 卢天民给了她十八年幸福爱情婚姻生活，所以这缕微笑之中蕴含的多半都是美好回忆。这缕微笑里头却也掩饰不住地透出一股苦涩的滋味来…… “天民啊！天民！” “瞧你干的都是些什么破事儿啊！招呼都没打一声你就擅自死了，死后还丢下这么一个烂摊子来。丢下我和你的儿子思聪，还教我被人看笑话。当你秘密立下这份破遗嘱时，你究竟想清楚没有：事后别人会怎么看我的笑话呢？这个倒霉的卢氏当家太太，在卢总死去之后，一分钱都不肯留给她，全部留给了外面的私生子！” “你教我要如何去应付公众的耻笑？还有狗仔队的不断追问？” 这一刻，林真的心里对卢天民并没有生出真zhèng 的仇恨，反倒有些儿担心天民立下遗嘱时是不是受到了黑涩会的胁迫？当然，也少不了一连串的各种抱怨。 她此刻最为担心的是：此事背后必定藏有隐情。 “为什么啊为什么？为什么卢天民会立下这样坑爹的一份狗屁遗嘱来呢？” 倘若不能尽早破解这个谜题的话，遗产就这么执行分配的话，对卢思聪和林真都是极不公平的事情。这样的结局肯定不是卢天民闭起眼睛睡在九泉之下想要看到的。 林真和卢思聪一夜之间变得一无所有，穷困潦倒了此一生，倘若卢天民泉下有知，死了也不会为此感到欣慰的。 那么，卢天民立下这份遗嘱真zhèng 的意图又是什么呢？这其中的缘故，林真一定想要找出来。否则的话，死都不能瞑目。 于是，她在卢氏企业秘密派出的私家侦探寻找到卢思明的踪迹之后，第一时间亲自带队，赶到了西部山区，打算要和卢思明坐下来好好谈谈。 谈过之后，再给此事一个恰如其分的了断。 具体将要如何了解此案，此时尚不敢提前妄作预测。一切都要等摸清了具体情况之后，再做定论。 …… 第2章、雇佣杀手 当林真带队从厦门出发赶往香格里拉的雪山脚下，去寻找卢思明的时候……呆在新加坡卢氏总部大厦里的大少爷卢思聪也没有闲着。 卢思聪召集死党，火速召开了一个秘密会议。 会议开过之后，新加坡方向的另一队人马随即出发，在卢思聪的亲自带领下，十万火急地赶往丽江、稻城方向。 如果说卢天民车祸死亡的消息是一个晴天霹雳的话，那么，那份遗嘱便好像是震撼力更加强dà 的核电厂爆zhà 事故，当场将大家震惊得一个个目瞪口呆。 卢思聪和林真两人，事前谁也没听说过卢天民在外面还秘密养育了一个名叫卢思明的私生子。 虽然大家都表示十分惊诧，并对这个私生子的来历和真实性深感怀疑，但卢氏集团在商业世界沉浮多年，早已形成了一整套固有的规矩和体例。 事情该怎么办还得怎么去办。 惊诧归惊诧，怀疑归怀疑，有江大律师带着一整队卢氏律师团成员随时监守在那里，一丝不苟地监督着卢天民先生遗嘱的严格执行流程，此事已经成为定局，再没有可容商榷的余地。 在过去的十八年家庭生活当中，卢思聪和他这个继母之间的关系一直维持得相当和谐。虽然林真并不是他的亲妈，在半路杀出这个卢思明来将一切扰乱之前，卢思聪一直真心实意地尊敬和孝顺着林真这个后妈。 卢思聪是聪明人。他十分明白：倘若没有发生卢思明事件的意wài 干扰，当卢天民死后，父亲大人身后留下的遗产显然是要留给林真和卢思聪两个来对半剖分的。卢氏集团的股权只有60%掌握在卢天民之手，其余股权分散在董事局各路股东和董事们的手中。 在正常情况下，作为董事局主席、第一大股东、以及公司总裁的卢天民先生而言，独占60%股权已经稍显多余。其实，大股东控股51%便已经足够掌控整个卢氏企业集团。 可是，卢天民一旦去世，当60%股权被拆分为两个30%之后，事情的性质就变得完全不同起来。 卢氏集团的股权分布结构将会演变成为：卢思聪30%；林真30%；其他董事们联合拥有40%。 很明显！卢思聪和林真之间必须尽其最大的努力，来全力维持最温暖最和谐的人伦亲情关系。卢思聪由衷盼望林真能够成为他的亲妈！他发自内心至诚的，从来没有把林真视为后妈。 过去十八年间，卢思聪一直殷勤讨好他的继母。 现如今，卢思明的忽然登场，将卢思聪十八年来的不懈努力，全数摧毁。 林真和卢思聪之间的关系原本很好，好比就是达成了亲切友好合zuò 协议的战略伙伴关系。 存亡齿寒的道理谁都懂。30%的股权屁都不是，而51%以上的股权就可以牢牢握得住卢氏集团的决策权柄。在过去的日子里，卢思聪毫不怀疑林真是个聪明女人，她毫无悬念会像真zhèng 的亲妈一样爱心和保护思聪这个孩子。就像思聪真心实意希望她是亲妈一样的科学原理。 卢思明出现之后，一切都变得不同。 卢思明顿时成为了卢氏几百亿财产的主人。林真在这个时候匆忙赶去西部山区，在卢思聪眼里看来，分明就是抢先一步赶过去套个近乎的意思。 卢思聪扪心自问：“对于像我这样一个素未谋面的同父异母大哥，我那亲爱的弟弟，他会把我当作亲哥哥看待吗？他会出于亲情的考lǜ ，从他的60%股权里面慷慨分出10%或者20%打赏给我吗？” “——这一定只是幻想吧？只有玛丽苏小姐才会这么一厢情愿地单边花痴幻想吧？这好像根本就不现实的样子！” “那么？对于林真来讲，虽然林真和卢思明也是素未谋面，这个弟弟有可能把她奉为合法嫡母吗？” 答案是很有可能的！毕竟卢氏集团需yào 长期维护传统企业的公众形象。所谓形象，也就是俗称的面子。 中国人最爱面子。即使移民新加坡之后，华裔中国人的价值观一点也没有发生改变。 卢思明一定会顾忌先父卢天民先生的面子问题，依旧尊重林真女士未亡人的身份。 这样一番盘算之后，卢思聪的心里头顿时好似当头被人浇下了一桶冰水，心情变得来拨凉拨凉的。 “完了！”卢思聪心想：“这一次林真阿姨肯定会抛下我去投靠卢思明，然后他们两个会联起手来唱上一出好戏，找个借口把我逐出卢氏集团。我在卢家拥有的权益将从30%，忽然变成0%。” “——这样的事情绝对不能容忍！” 卢思聪决意赶去西部，与林真、卢思明当面坐下来，三方对话，把事情彻底说开。倘若通过交涉就可以得到比较好的结果，那么此事就此善罢。 倘若谈不下来的话……倘若那啥那啥的话……那么就只能那啥那啥…… 卢思聪自己也觉得此案根本谈不下来。试想：一个坐拥卢氏企业60%庞大股权的人，未来卢氏集团唯一的话事人，他怎么可能轻易将属于自己的法定福利拱手相让呢？就算这个世界的地球人类心中还有真爱，充其量卢思明能够分出8%的股权出来做人情。60%扣除8%恰好等于52%。 区区8%对于卢思聪来讲根本就没什么用。 虽然此事根本就不可能谈得下来，卢思聪还是没有放qì 最后的努力。 “不管怎么说，我总得亲自前去尽心试上一试吧！倘若试都不试，就贸然宣判别人的死刑，未免太过草菅人命！” “此事倘若谈不下来，那就怨不得我辣手无情。我会锄掉你们这些该死的敌人！” 站在卢思聪的视角，他所做的一切纯乎自卫还击。是半路杀出的卢思明粗暴夺去了他的30%权益，甚至也一并夺走了林真手里本来会与卢思聪亲密合zuò 的另外30%。卢思聪才是此案最大的受害人，他没有任何理由像只绵羊似的任人宰割，他理应及时做出有力的回击。 卢思聪为了捍卫自己的权益和尊严而战。 因为此事只能秘密进行，根本就见不得光。卢思聪不能亲自下手，他只能暗中收买职业杀手替他效劳。考lǜ 到杀手们一旦出击，便会立kè 惊动警方。所以他们只有一次出手机会。 唯一的一次下手机会，断然不容许发生任何的闪失。 务必追求一个一击必杀的效果！卢思聪秘密遣出的职业杀手人数多达二十一人之多。摆出了一副天罗地网般的格局，誓不给任何对手留下任何侥幸逃生的可能性。 哪怕是最小的一点点疏漏可能性，也加以严格审视，绝不放过。 雇佣强dà 的杀手集团，所费之资数目巨大。好在卢思明此刻并没有及时赶来新加坡，在第一时间着手冻结和清算卢氏资产并全面执行卢天民的遗嘱。好在卢思聪出任卢氏集团董事会执行董事已有多年。在卢思明事件骤然爆fā 之前，他曾经是卢氏企业毫无争议的当家太子。此刻，在卢氏总部调集一笔不大不小的现金，并不十分为难。 对于坐拥几百个亿资产的偌大一个卢氏集团来讲，雇佣一批职业杀手所需的资费，只不过是些小钱而已。 卢思聪觉得自己并不是一个特别凶恶的人。至少，在杀手们发起最后行动之前，卢思聪还给林真和卢思明预留了一条生路。他首先想要尝试的是：当面谈判。实在谈不下来，才会翻脸。 此案倘若谈不成卢思聪想要的那个结果，日后的卢思明富可敌国。凭着林真的机巧聪明，伪善慈爱地傍在庶子的身边也可以顺利沾上他的光。届时，唯一的受害者只剩下卢思聪一个。 卢思聪一旦失败，便会一文不名，落魄凄惶如丧家犬一般可怜。 “到时候又有谁会同情我呢？俗话说兔子逼急了也会咬人！这一切，都是不得已而为之！” …… 第3章、风马旗 新加坡卢氏远洋集团乃是世界五百强中佼佼者之一，企业上下各级干部和员工们办事的效率堪称一流。 当日下午，林真带着她的随行团队，已经平安降落到丽江机场。 傍晚时分，一行人驱车来到了香格里拉草原深处，仙乃日雪山的脚下。 这座雪山脚下的山凹深处，隐藏着一个还算不错的观光酒店。这家旅舍20年前曾经是林真和她的前男友廖凡共同经营的店面。她曾经是此间这片小店的老板娘。 现如今，物是人非，这里的主人早已变了。昔日由小木屋结连而成的农家旅舍，如今已被i翻修成了时尚化的观光酒店。 林真的手上此刻掌握着私家侦探们调查搜集得来的各方面详尽资料。 昔年的林记小旅社，在林真嫁入卢家之前，被她留赠给了廖凡。因廖凡本人失踪，相关的物业被托管给了当地藏族乡长扎西才让一家人。 时隔多年之后，廖凡昔年留下来一个名叫廖远的孩子长大到了18岁法定年龄。年迈的扎西才让老乡长毫不迟疑地将这片店面交还到了廖远的手中。廖远和他的妈妈李敏一起，又花了两年的时间，把原来林记充满着绿色环保感觉的草原木屋群落，斥重金改造成了廖记星级酒店。 虽然廖凡曾经是林真的前男友，他的儿子廖远却和林真之间没有半点关系。 林真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甚至根本不知dào 廖远这个孩子的存zài 。据侦探们提交的报gào 称：廖远。廖凡与李敏所生之子。性格偏激，有严重的暴力倾向。 “严重的暴力倾向……” 林真看到这份报gào 的时候，不由得为廖凡感到有些儿惋惜。 心下暗叹道：“小凡！你怎么生得出这样一个熊孩子来！当初就叫你不要接近那个李敏，奈何你就是听不进去。像李敏那么疯狂的女人，她给你生下的儿子，自然也不是正常人类。” “哎！罢了罢了！”想起廖凡离奇失踪的那段陈年公案，林真的心下不免怅然。廖凡今生恐怕是听不见她今日所做的这样一番感叹。 他在18年前就已经彻底失踪。廖远其实是廖凡失踪之后留下的遗腹子。这就是说，在廖凡失踪之前，那个名叫李敏的女人曾经把他骗到了她的床上去。 廖远这个孩子，打一出生就没有见过他的亲生父亲。廖凡如果没死，他甚至很可能根本不知dào 自己还留下过这么一个“有严重暴力倾向的”变_态儿子。 林真也从来没有见过廖远。她只看到过侦探报gào 之中附上的一些照片。 不过，廖远的妈妈李敏却是熟人。廖凡和林真，昔日都和李敏之间很熟。不但很熟，关系还非常亲密。廖凡和林真两人，昔年对李敏的印象曾经非常好。 这个名叫李敏的热辣女子，她曾经也是18年前常常造访林记旅社一位倍受欢迎的贵客嘉宾，林真很惊讶自己当年竟然十分喜欢过她。 当年的李敏是个爽朗热情的女汉纸，霸气威武纯爷们儿。她天生的英姿飒爽，有着小麦色的微黑肤色，体态丰盈，健康茁壮。每当她放声大笑起来的时候，声音总是特别的响，很有穿透力，也很有感染力。 可是，林真怎么也想不通廖凡怎么会……背着她……偷偷地……和李敏那样一个MAN一样的女人……生下来廖远这样一个熊孩子！ 更加料想不到的是，林真后来的老公卢天民，竟然和前男友廖凡一模一样……也是背着她……偷偷地……和这个遭雷劈的女汉纸……生下来卢思明这样一个私生子！ 到头来……相濡以沫18年之久的丈夫卢天民临死前竟然还要立下遗嘱！想要将卢氏的家业统统留赠给李敏所生这个不合法的私生孩子！ 如果私家侦探们所做的调查没有发生严重谬误的话，没错，廖远和卢思明乃是同母异父的兄弟关系，他们是李敏分别为廖凡和卢天民所生的。 威武霸气的女汉纸李敏，是林真这辈子双重遭遇的情场夙敌。 这一次林真亲自赶来西部山区，她想要了断的，其实不只是卢天民的遗产纠纷案，而是20多年前没能彻底割断的这一段恩怨纠缠。 林记车队抵达廖记酒店附近的时候，正值黄昏薄暮，群鸦归巢，落霞漫天。 远处原本白雪皑皑的雪山之巅，被辉煌艳丽的晚霞映照成一片澄黄明亮的纯金颜色，美得教人心醉神驰。 数百步之外的大道旁，藏家女儿唱着悠扬的牧歌，轻挥着细细的皮鞭，温柔抽打着身体肥壮的牦牛，赶着牛群慢慢回家。 歌词是藏语，外人听不懂，林真却是再熟悉不过的。 “像山鹰一样英雄的青年！你的志向高远，一飞冲天！当你累了饿了的时候，不要忘记你心爱的那个姑娘！当你遇到寒风沏骨侵袭的时候，赶紧飞向藏家姑娘温暖的火塘。” 现在还是十月间，在内地还是阳光灿烂的丰饶秋天，在藏边山区倘若遭遇大风降温的夜晚，已经能够提前遭遇到零零星星的雨夹雪天气。 听到藏族姑娘歌中唱道沏骨寒风，还有温暖火塘，林真身上不由得有了一些儿背上发冷的感觉。 没关系，此刻她再也不用担心乍然遭遇大风降温的天气。 2014年的香格里拉，已经被彻底开发。在旅游旺季的时候，处处人满为患。到处都是温泉酒店和空调旅馆，四处人头踊动，早已今非昔比。 和24年前完全两样。 24年之前当林真初次来到这里的时候，她不只一次被乍然遭遇的大风降雪天气折腾得够呛。在香格里拉旅游线路尚未被开发之前的遥远记忆里，当雪山和草原还是人迹罕至的一片净土之际，藏家女儿歌中唱道的“温暖火塘”，当年确曾带给过林真完全不一样的温情感触。 香格里拉的草原和雪山，在尚未被现代工业和人类城市文明大肆污染之前，曾经有过静谧美好的原生态淳朴风貌。 现如今，再也复原不了林记旅社昔日曾经拥有过的那样一片小木屋。 过去曾经的青葱岁月，早已随着如水流年，悄然远逝……我们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故地重游，林真的心头百感交集、五味杂陈。 但她并没有因为心中多有感触，就失去卢氏企业当家女主人应有的那份睿智和冷静。 当一行人驱车缓行，逐渐临近廖记酒店大门的时候，林真忽然瞧出来这家酒店里的气氛有些不对。 “停车！让小李和小马过去看看！” 林真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她发xiàn 这家酒店门前临时泊车的停车场上，空荡荡的一辆车子也没有。同时，在酒店楼顶的天台上，影影绰绰地可以目测到若干个人形生物蛰伏着的迹象。 在廖记大门口的庭院正当中，竖立着一根高大的旗杆。围绕着这跟旗杆周围，呼啦啦地迎风展开了数百面五颜六色的小彩旗。 这就是所谓的藏族转经幡，又叫风马旗。 传说中格萨尔王的英魂时时化身为烈风中的无形骏马，驰骋在藏区草原雪山之间。风马旗就是敬拜格萨尔王的一种传统藏俗。 这时候已经是10月下旬，西部雪山脚下的昼夜温差已经变得相当大。 黄昏过后，藏家女儿歌中唱道的“沏骨寒风”，已经开始悄然袭来。 风马旗在夜风吹刮之下，正在呼啦啦地迎风作响。 正是黄昏时分刮起的这道寒风，暴露了楼顶天台上匿伏不动的那些职业杀手的身影。这些职业杀手的素质原本相当不俗，当他们潜伏狙击的时候，自然会像邱少云一样一动不动。但是他们却不是本地人。他们料不到川藏边的季候变化，与内地和沿海完全不同。 整个10月在内地还是温暖丰饶的丰收季。在香格里拉的傍晚已经提前吹来了沏骨寒风。 蛰伏不动的狙击手们没有在事先办备足够保暖的冲锋衣，终于耐不住长时间的寒风侵袭，忍不住在各自的埋伏位置上活动起他们的手脚。当即就被林真瞧出了其中的蹊跷来。林真对这个地方的一切，最是熟悉不过。 她的整个青春岁月，她对廖凡20年前曾经有过的那段热烈爱情，全部都珍藏在了这里。 …… 第4章、令人发指 事前，卢思聪本人呆在卢氏远洋集团设在新加坡的总部。林真当时人在厦门。她本来就是厦门出身的中国人。她出于喜爱故乡的缘故，在那边发展出来一家规模挺大的卢氏控股子公司。所以卢思聪和林真分别是从不同的两个方向，飞往丽江机场，然后租车前往香格里拉。 卢思聪和他的手下后发先至，比林真一行人先一步赶到廖记酒店，并耍出各种黑涩会流_氓手段，迅速撵光了原有的旅客们，又精心设下埋伏。 林真之所以比卢思聪迟到一些，是因为她并不着急赶时间。她的这趟香格里拉之行，看上去更像是一次充满怀旧感的故地重游。一路上她都有点心不在焉，心里头密密交织着二十多年来的纷纭回忆和复杂情感。林真脚下的步子，迈得很慢。她在慢慢回味着过往人生中曾有的种种酸甜。 卢思聪和他的手下为了生存而战，一路上十万火急。那些雇佣杀手省去了在丽江这边租用车辆的繁琐流程。他们直接购买了马力更加强劲的四驱越野车，驱车直奔目的地。这些崭新的越野车成群结队地公然停放在露天停车场上，看上去十分突兀。为了不至于过早引发目标人物的提防和警觉，杀手们自觉将这些车子隐藏到了酒店的背后。 没想到矫枉过正，空荡荡的停车场过于寥落冷清，反而让林真看出了一些蹊跷来。 其实，卢思聪并不想杀害林真。他所针对的，主要是卢思明。 但是，这种事情，一旦发动，后续将要产生怎样的演变，那是卢思聪自己根本无法控zhì 的。 这是出自于安全的考lǜ 。 事后，当血案如期发生之后，卢思聪下一步最主要考lǜ 的问题，就是在这桩刑事案件中完全脱责。要想在事后彻底撇清自己，那么，在整个行动之中他就不便于与杀手们之间发生任何联系。 卢思聪完全不考lǜ 在流血事件发动之后，随时随地向雇佣杀手们追加下达新的指令。那样的做法十分愚蠢，很容易在事后被警方抓到证据。 所以卢思聪在这次行动中，打一开始就把自己深深隐藏在幕后深处。派去和杀手集团接触的人，并不是卢家的人。 卢思聪通过中间人向杀手们辗转下达的指示非常简单，那就是： 某年某月某日，当卢思聪、卢思明、林真三个人先后进入某酒店碰头之后，杀手们需yào 耐心等到有人从酒店中离开。 这三个人离开的方式会出现几种不同的可能性：A、倘若林真和卢思明一同离开，果duàn 将此二人一并予以击毙。杀不光不给钱。B、倘若卢思明独自离开，果duàn 将其击毙，杀不死不给钱。C、倘若卢思明、卢思聪、林真三个人一起离开，便不用下手，杀手们可以一枪不发直接拿钱走人。 事情进行的中途，不会追加或者修改发布任何新的指令。 这就是卢思聪为人厚道的地方。 事情发展到眼下这一步，他的心中犹自存着善念。 倘若这个世界上还真有孔融让梨那样的兄弟情谊，倘若思明、林真跟思聪之间，能够如愿达成一种彼此相亲相爱的友好关系。那么，今天晚上谁也不会死。事后卢思聪会高高兴兴地陪着大家一起离开，这样就什么坏事都不用再干。 杀手们不干活也能拿到钱，他们也会为此感到高兴的吧。 倘若卢思明独自离开，那就表示洽谈完全失败。卢思聪届时肯定会伤心悲愤不已……林真在那种情形下，倘若站到卢思明一边，丢下思聪不管，和思明一起联袂离开的话……那就是她自己在作死。 当卢思聪悲愤伤心时，林真倘若留下来站在思聪的一边，那就只会触发卢思明一个人的死亡事件。 卢思聪反复盘算，终于确定了这样一套无懈可击的完美杀人方案。 既不会枉杀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走一个坏人。 最重yào 的关键就是，卢思聪在整个过程中没有与雇佣杀手们之间发生任何通讯联系，甚至和中间人之间，也不做任何联络。 当血案爆fā 过后，当卢思明遇刺身亡之后，内地警方肯定不傻，卢思聪和林真作为卢思明死后最大的受益人，自然会分别受到各种调查。卢思聪在内地的全部手机通话记录，都可以坦然提供给警方详查，这样就能够有效地撇清自己。 一般来说，涉案人的手机总是会拨打或者接听过几个来历不明的神mì 电话。这将成为警方关注的重yào 线索。 卢思聪在新加坡曾经发生过的通话，则需yào 巧妙消除掉其中的两项不良记录。内地警方在理论上与新加坡方面，可以通过国际刑警组织的关系，互通情报。可是通常只用来针对反_恐和贩_毒犯罪活动。一个华侨富商的私生子和继承人，在西部山区遇害，此案尚还不足以惊动国际刑警组织。 于是卢思聪构想出来并迅速付诸实施的这套计划，几乎可以称为完美。 这个计划唯一的缺憾在于，事情一旦发起，就随时可能因为意wài 突发事件而失去控zhì 。 至于那些意wài 突发事件具体会是什么，思聪也不知dào 。提前能够想到的话，那就不算“意wài ”和“突发”了。 现在，一切都已经布署OK。 卢思聪独自呆在酒店二楼的窗前，手里握着一杯红酒，专心瞧着窗外的那条大路。林真的车队现在已经出现，卢思明暂时还没有现身。 林真的车队在距离酒店大门几百米的距离上，意wài 地停了下来。 两个卢氏雇员下了车，徒步向着酒店方向走了过来，看上去是想来探路摸底的意思。 卢思聪立即就坐不住了。 看起来，林真在外面似乎发xiàn 了一些什么不同寻常的迹象，她根本就不肯轻易驱车进来。这个意wài 彻底打破了卢思聪的全盘打算。 毕竟他一辈子从没杀过人，更加没有真zhèng 指挥过多达二十一名杀手组成的豪华战队。 没想到无懈可击的理论方案，在实践之中完全经不起考验，事情才刚刚开了个头，就露出了破绽和马脚。 “这些没用的家伙！收了我那么多钱，竟然这么容易就被人识破了！” 卢思聪忍不住肚子里暗暗骂起娘来。 他知dào 诅咒和划圈圈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如今现在眼目下的情形十分紧张，卢思聪只有一次出手机会，他不能轻言放qì 。 于是他当机立断，用力掀开窗户，把上身探出窗外，用力向着林真车队出现的那个方向挥动双手。 然后，拨通了林真的电话。 ——无论林真刚才发xiàn 了什么破绽，卢思聪也要全力以赴将此事忽悠过去，把亲爱的继母哄进酒店里面来。 林真的车队排成一列依序停在路边。 手机铃声响起，卢思聪的号码和头像飘动出来。 林真望了望廖记酒店二楼窗口出现的那个身影，这才意识到卢思聪比她早了一步赶到此地。 “喂！思聪？你那里什么情况？” 林真已经发xiàn 了酒店里的气氛有些不同寻常，楼顶天台上也出现了一些奇怪的人影。 但她并不是个犯罪电影和特工电影发烧友。在现实中，她和思聪一样长期习惯于生活在和平天空下。从来没有亲身经lì 过任何刑事凶案现场的经验，于是林真并没有立即意识到这一切不寻常的迹象，都暗示着一场杀人血案即将爆fā 。 此刻，作为卢思聪的继母，作为年满44岁的卢氏集团总裁太太，林真首先想到的是：“此地的治安状况会不会很糟？我儿子身在酒店之中有没有受到当地流_氓的骚扰？” 廖记观光酒店所占的这个地块，24年前还是一片荒地。当年是林真和廖凡两个，亲自动手一砖一木的在这里建起了最早的第一疋店面。后来，这项产业终于辗转落到了李敏、廖远娘儿两个的手上。并在近两年的时间里，被改造得面目全非。 对于两年前完成的这次翻修改造，林真其实是大有意见的，不过，碍于彼此之间的尴尬关系，她的怨气只能窝在心里，无处发作。 林真一想起李敏，气就不打一处来。 这个遭雷劈的三儿，两次得罪林真。李敏首先是引诱了廖凡，然后又勾_引了卢天民。按照私家侦探所提供的资料，从廖远和卢思明的年龄数据上，很容易算到廖凡和天民昔年出_轨的大致时间。这个贱贱的三儿，她就好像母猪一样热爱生养，在不到三年的时间里，先后为廖凡和卢天民生下了廖远和卢思明俩个孩子！这实在是令人发指！ 切齿的痛恨！无尽的鄙视！ 更何况，资料上还特意加以注明：廖远，有暴力倾向。 像李敏这样的渣姐，再加上暴力倾向的熊孩子廖远，这娘儿两个联手捣腾过这疋店面之后，令此地变得来治安状况恶化，流_氓_恶_棍横行成灾，这完全就不算意wài 。 于是林真在接听卢思聪电话的时候，基本上没有往刑事凶杀案件的方向去考lǜ ，她满脑子想得都是：“此地理所应当就是乌烟瘴气的，思聪一点也不了解李敏这个人，也不熟悉这里的一切。他贸然入驻这样一家黑店，会不会吃了别人的亏啊？” 林真的思路全然针对着李敏和廖远，根本没有想得到：她所发xiàn 的种种诡异细节，竟然全都出自于卢思聪亲自做出的布署。 成年女性的天赋优点和弱点在这一刻流露无遗，林真在电话中首先问起的是：“思聪？你那里什么情况？”她关心天民儿子的健康平安，胜于谨慎妥善地保护自己。 …… 第5章、感情好不好不重要 林真竟然会首先关心这个话题，卢思聪心中不免又有些微微的触动。 他长年积月充作她的儿子，彼此之间已经非常了解，卢思聪早已十分熟悉林真的性格。 卢思聪心里清楚：在过去十八年间，她对他真心还算不赖。 可是！这根本没有用！这改变不了即将发生的事情。 林真对卢思聪的好，思聪并不领情。一个中国内地出身的草根媳妇儿，有幸嫁入南洋华侨豪门之后，对总裁丈夫膝下唯一的儿子，万般关怀呵护，那不过就是卢太太林氏理应扮演好的角色功能而已。卢思聪不需yào 为此表示感动。 尤其是目前的形势发生了忽然的剧变，卢思聪现在已经不是卢天民唯一的儿子。弟弟卢思明在卢天民心目中，似乎是占去了全部100%的分量。卢思聪和林真已经被卢天民忍心抛弃。至少，从那份遗嘱的安排上看，卢天民的心中已经完全没有留下卢思聪和林真两人的任何位置。 这就好像大厦将倾之际，两只小可怜儿在临被压死之前，还在绝望之中相互慰籍对方。这样的慰籍全无任何意义。 卢思聪不需yào 空洞的慰籍，他要用强硬的行动来夺回属于自己的那份权益。连带了林真那一份，也要一并夺回。 这时候就派生出一个有些儿微妙的技术问题： 必须及早杀死卢思明，这将使得卢天民的遗嘱成为无效文件。倘若卢思明及时赶到新加坡完成了一系列的财产继承手续，那时候，再杀死卢思明就彻底失去了应有的意义。属于卢思明的财产将会在卢思明的亲人之中，被别人继承了去，那个人多半就是李敏。 因为卢思明将要继承的60%股权并未被拆分为两个30%，所以卢思聪拯救自己的同时，也一并挽救了他的林真阿姨。 前题是林真在今天晚上没有站错她的阵营。 只要林真没有站错位置，即便她对思聪做出各种粗暴无礼的举动来，思聪还是会帮她夺回她那30%的权益。因为这是绑在一起不可拆分的同一件事儿，这件唯一的急事就是赶在卢思明成功入主卢氏集团之前，果duàn 杀死卢思明。 倘若林真站错了她的位置，即便她对卢思聪曾经千好万好，又施以各种人文关怀，她还是必须去死。 感情好不好，根本已经不重yào 。利益关系和立场的选择，才是最终的决定性因素。 三十岁成熟男性的理性意志力量，远远覆盖了情感作用的影响。卢思聪此刻的思维十分清晰，此刻，他是纯理性的。他觉得自己就像个神或者神经病一样，冷眼洞穿世情，不被俗世的感情因素所干扰。 卢思聪甚至感受到因为林真一向待他很好，不得不将她杀死以后，思聪也会为此一辈子感到不快乐。可是，该杀的人，还是得杀。最让思聪觉得荒谬的是，林真这个人要杀或者不杀，根本就不由思聪的个人意志来裁决。一切取决于她自己怎么去作。 布署已经做好，思聪即便想改也来不及了。此刻他唯一能做的善举就是诚心诚意替林真祈祷，祈祷她别犯糊涂。 “真姨！你没事儿吧？为什么你的车忽然停了？” 思聪一直不把林真喊作妈妈或者母亲，他一直喊她阿姨。这时候，既然林真殷切关心起思聪的状况来，思聪一时不知dào 该怎么回答才好，索性就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不谈自身安危，一味关心起对方有没有遇到麻烦。 这段通话倘若能够被别人听见的话，又会认为这是模范家庭里母慈子孝的杰出代表。 “啊！你知dào 的，这家酒店的前身，原本是我年轻时经营的一家小旅社。当年，我们七十年代出生在内地这一代人谁都不懂得风水堪舆，那时候不是在搞破除封建迷信什么的吗？所以这家旅社的方位其实一开始就是修错了的。两年前小廖老板接手改建之后，我本以为他会趁机解决这个问题。可是，走到近处我才看出来，这里当家的小廖老板太不专业了。他最后还是造错了房子的方向。” 顿了顿，又说道：“我打算换个地方，今晚就不住这里了。思聪你如果方便的话，就出来一下。我有些话想要当面跟你讲，电话里不方便讲。”然后也不给卢思聪继xù 说话的机会，随即挂断了电话。 林真其实是在信口胡编故事。 她不肯进驻这家酒店的原因，没办法在电话里跟卢思聪直说出来。偏偏思聪又瞧出来林真停车的距离和位置有些不合常情。思聪这孩子一向喜欢刨根问底提问题，对于思聪提出的问题，从他十五岁，直到三十岁，林真从来就没有过拒绝予以回答的先例。 林真的脾气好得有点过分，甚至她自己都觉得自个儿心太软，软到了有点**的边缘。 她面临思聪提问的时候，根本做不到冷冰冰地驳上一句：“别打听那么多了！以后有空再告sù 你。” 于是她随口编出来那样一套故事忽悠对方。反正这块地儿，林真熟悉得很，可供瞎掰的素材多得用不完。 现在，事情显得得更加蹊跷起来。 林真这次临时起意来到香格里拉，并不是秘密行事。在厦门子公司里也是知会过大家一声的。新加坡总部那边随即收到了消息，这倒是件很正常的事情。不正常的事情是：卢思聪为什么来得如此之快呢？ 林真的眉头轻皱，心中揣测道：“莫非？思聪和思明之间，先我一步已经达成了两个人单独见面一叙的意向？恰巧他们约定会面的地点，也是这里？” 只有这样才能合理解释卢思聪为什么赶在林真之前抵达此地。 卢思聪大概根本就不是在得知了林真的去向之后尾随而来的吧？他本来就正好在来的路上。所以才会先一步到达。 这样才合理。 林真坐在车里，没有起身。随手拨通了另外一个号码。这是当地私家侦探社的电话。 这次调查卢思明事件，林真和卢思聪都没有背着对方私下展开秘密调查，而是选择了长期和卢氏集团合zuò 的固定业务伙伴。像私家侦探这种职业，谁都用得着的。与卢氏集团长年固定合zuò 的侦探社有好几家。 吴昌浩就是其中的一个。 “喂！吴胖子吗？我是林真！” 吴昌浩是个大胖子，不过没有郑则仕那么夸张。大概也就折合等于林子聪那样一副模样。林真跟他很熟，直接用吴胖子招呼。 “我是吴胖子！有什么问题吗？请讲！” “你现在和李思明在一起吗？你们现在什么位置？” 卢思明，那是卢天民遗嘱上一厢情愿给出的命名。其实卢思明这个姓名在法定的案卷之中并未出现。思明登记户口时使用了母亲李敏的姓氏。身份证上所使用的全名是：“李思明”。并不是“卢思明”。 这是个不大不小的法律BUG。不过，这只是个小问题，并不足以阻止卢思明获得卢氏集团庞大的资产。 法律上讲究一个核实行为人的真实意思。 卢天民想要落实的真实意思，很容易就可以推定为：他就是要把全部遗产留赠给他和李敏所生的那个孩子。那个孩子的户籍名字注册成为卢思明还是李思明，并不带来法律上的重大争议。 不过，遗嘱上指定的遗产获赠人，确切地写着卢思明三个字，这倒也构成了一个延时性的障碍。这正是卢思明一时半会儿无法赶赴新加坡继承父业的一个麻烦因素。 “我们还在迪庆！我跟思明没在一起！他还在梅里雪山上呢。我在山下等他。今晚我们肯定去不了你那边了。” 电话里吴胖子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火大。 大概是卢思明任性跋扈，对事先约好的应酬计划不加尊重，对林真也是极度藐视，所以才会在这么个节骨眼儿上，跑去攀爬梅里雪山。好像他是置身于红尘羁绊之外，我自笑看尔等蝇营狗苟……这样一副游离于社会之外的清高范儿。 世人皆醉我独醒，世人皆俗就我不俗，那样一种反社会反人类的孤僻DIAO丝德性。 和暴力倾向分子廖远一样，卢思明无疑又是一个非典型不正常人类。 李敏生出来的儿子一个个都是奇葩。 林真从电话里吴胖子流露出来的不耐烦态度里，听得出来，吴胖子此刻也很想骂娘——这个卢思明实在讨厌，没素质没家教，不懂得尊重别人。既不给别人面子，也不需yào 别人给他面子。 遇到这样的客户对象，也真够难为吴胖子的。 林真无可奈何，只能叹道：“那就算了！我们明天再联络吧！吴胖子你也不用生气，就当是今晚放假好了！” 她原本是想要找吴胖子求证卢思聪有没有和卢思明先一步取得联络，现在看来，此事也不必再问。 反正今晚卢思明单边失约不会前来见面，卢思明今晚大概会在梅里雪山半山顶上的某个旅行者营地里面宿营。 这样一来，林真就有今晚一整晚，再加上明天白天大半天的充裕时间，尽可以慢慢向卢思聪查问详情。 不需yào 再找吴胖子套取小道消息。虽然吴胖子和林真的关系最好，毕竟他是和整个卢氏集团合zuò 的关系，让他背着卢思聪秘密做事儿，始终有点不大好。能不麻烦私家侦探社的事情，也就尽量不去找他们为好。 这时候，卢思聪还不知dào 卢思明今晚爽约不来，他的伏击计划彻底流产。 卢思聪相信卢思明随时都会登场，这样绝佳的伏击机会只有一次，万万不容错失。当林真流露出想要离开的意向来时，卢思聪心急如焚，不惜一切代价不择一切手段，也要留住林真，绝不能让她离开廖记酒店。 一定要让她住进来。立kè 。现在。 可是，用软办法进行劝说的话，卢思聪一时却想不出合适的说辞。 …… 第6章、悄悄跟他讲 倘若卢思聪能够在短时间内找到雄辩的说法，口头说服林真入住廖记观光酒店的话…… 刚才林真挂断电话的时候，卢思聪就会再打进去，把这番说法说给她听了。 偏偏卢思聪就是找不到适当的说辞。他此刻想得出来的那些借口，连他自己都说服不了。 怎么办呢？ 眼前布署停当的杀人埋伏现场，不能轻易放qì 。像今天这样的下手机会，仅此一次。一旦错失了这个机会，卢思聪就会从富豪公子沦为穷鬼，就好似从天堂打落饿鬼地狱，再也无法翻身。 卢氏庞大的家业继承权摆在那里，卢思聪根本想都没有想过低头认命做出放qì 的可能性。他自己并不认为这是疯狂的贪欲和残暴的罪行。他相信自己完全就出自于男纸汉天生应该有的那份事业上进心，以及永不服输的坚韧性。 他觉得这分明就是一场战争。是战争就难免流血牺牲。他觉得自己应该更像是一个英勇无畏的冲锋队长。宁可站着生，不肯跪坐死。绝不畏缩，血战到底。 既然电话里无法用言辞说动林真，那么，卢思聪就赶紧扔开自己正在细心品味着的XX酒庄陈酿红酒，疾风迅雷般地跑下楼去。也没有来得及带上随从，独自一个人冲出大门，奔向林真那支车队停车的地方。 正好林真提出来要让思聪上她的车，面对面跟她单独说话。 卢思聪顺势而为，急忙就赶了过去。 他想要做的，不只是跟林真见面说话那么简单。他打算连拉带拽，硬把林真强掳过来，一起回到酒店订好的房间里去。 当然，用绳子捆绑了她显然是不成的。不过，除了强行绑缚之外，其他的一切极端手段都可以用得上。比如拦腰将她抱住，又或者扛在肩上。 30岁的男人正是身体最强壮的年纪，44岁女人的体力已经明显开始衰退。况且女的本来就打不过男的。 卢思聪真的打算这么干，他其实是有这么一个优势的。 当儿子和妈妈之间发生抓拿扭扯事件时，哪怕是扭打抓扯的力度稍稍大得来有些难看，料想林真身边那一队随从们，谁也不敢贸然站出来帮护他们的女主人。各家各户的母子之间，都有着各自不为人知的秘密关系。 站在随行人员的视角上看，他们不得不做出这样的认知：鬼知dào 一个继母和一个儿子之间，在过去十八年间，是不是长期习惯于把这种程度的相互扭扯运动，默认成了生活中的常态。倘若这对母子之间的相处关系，一直就是这样的话，又有谁敢于站出来阻止卢思聪强行把林真阿姨生拉硬拽到酒店房间里去呢？ 只有卢思聪自己和林真本人能够意识到这一次的事情与以前全然不同。 卢思聪在过去十八年里从未跟他亲爱的小妈红过脸，林真即使在思聪未成年之前的弱小日子里，也从未对他施加过任何暴力。无论是动作暴力，又或者语言暴力，甚至包括态度上的冷暴力……总之从来不曾有过任何粗暴对待。 这时候卢思聪忽然改变了多年习惯，用足力qì 动起手来强掳硬拉，林真一定会觉察到事情有点不对劲儿的。 不过，这一刻思聪已经急了，他来不及仔细寻思，去寻找这道题目的更优解。他只能勇敢向前冲，不能退缩，不能犹豫。 还好！雇佣杀手们接到的指示，乃是卢思聪、卢思明、林真三人集合在了酒店之后，等他们离场时才会开枪。 此刻，卢思明尚未现身此地。卢思聪即使没有保镖随同，在庭院里或者大道边随便独自乱跑，也不用担心遭遇意wài 伤害。 不一刻，卢思聪来到了林真的车上。 受命前去查勘情况的小李和小马两个，也就此终止了继xù 进入酒店的动作，一左一右地跟在卢思聪身后返回，然后守在了车门的两边。 林真这边带来的随行人员，有律师有会计师有秘书也有保镖。这些人谁也没有对卢思聪的立场产生任何猜疑。既然卢公子刚刚从酒店大门里头跑了出来，有事情向他询问即可。小李和小马便不再需yào 进一步前去查看。酒店里头的详情，卢公子显然已经查看过了。 林真倒是看出来卢思聪今日的举动有点奇怪，对他有那么一些不大放心。可是这样不和谐的猜忌之心，也不便公然告知于身边的卢氏员工。当她看见小李和小马擅自撤回，也只能无可奈何地付诸一笑。 毕竟林真只是出自于女性的直觉，觉察到这里的气氛有点不同寻常。毕竟她从来不曾将事情料想到残暴血腥的程度上去。 林真这时候回想起藏家牧民女儿所唱的歌谣中提到“沏骨寒风”什么什么的，再加上天色渐渐的黑了，夜空中吹来了沁着寒意的秋风。 她便宽慰自己道：“也许！我真的是身子有些不大好，气血什么的大概也开始虚弱了吧？竟然变得来畏寒怕冷。所以心里才生出各种不好的错觉。” 当年，林真曾经背起行囊，在此地徒步漫游过长达五年的时间，从20岁直到25岁。当年，她正值青春年纪，气场又强，血行也通畅，从不畏惧香格里拉十月里吹起来的零落秋风。 “大概！我终于变老了吧。人老了就变得畏寒怕冷。” 林真把一切归咎于自己，宽容大度地挥去了对于卢思聪一度产生的些许猜疑。 卢思聪一头钻进车里来，什么话也没有说。 林真也没有抢着开口相询，她环视了一遍在场的随行者。司机大叔和同车陪伴的秘书小姐知趣地退了出去，又仔细关好车窗车门。大家都猜到总裁太太和大少爷之间有特别秘密的事情要谈。 林真在电话里不方便说，一定要当面才能告知的这件事情，便是廖远的暴力倾向。 廖凡和李敏所生的儿子廖远，此人正是廖记观光酒店的小老板。廖远年纪不大，尚显年轻稚嫩了些。在背后给他撑腰的人，无疑就是他的妈妈李敏。 虽然李敏更像是这片物业背后真zhèng 的女主人，不过，廖远始终都是法人和老板。当李敏不在现场的时候，有暴力倾向的小廖老板完全有可能在自己的私人地盘上，干出各种出格的事情来。 林真当年曾经和廖远的爸爸廖凡一起，有过五年多的荒野生存历练经验，她的眼神比一般人更加锐利，她敏锐观察到酒店楼顶天台上正在酝酿着某种很不对劲的事情。 可是，林真的性格柔软，软得来她自个儿都有些看不惯。 她竟然没有立即做出果duàn 离开的决定，这是出自于她担心卢思聪更多一点。 如果不是卢思聪乍然出现的话，林真这时候说不定已经扬长而去，远远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香格里拉草原她虽然快要有二十年没有来过。不过，这里的山川地理，人迹分布，却一直了然于胸。临时换个住处，一点儿也不觉得为难。 尤其是香格里拉被彻底开发过后……更加方便得多了。 可卢思聪却是个不折不扣的新加坡老外，他从来就没有来过这里。 林真在停车场里没有看见任何车子。这就是说，卢思聪大概是从私家侦探社那边得知了林真的行程计划。当他出了丽江机场之后，打了个TAXI直奔此地而来。出租车卸客之后，便空车返回丽江。结果就把卢思聪扔在了酒店里面，形同被困，没人赶来接他的话，他将寸步难行。 在香格里拉这个地方，选择TAXI临时代步并不明智。正确的做法其实应该是以每周为单位，长时间包租旅行专用车辆。 卢思聪既不是一个背着全套驴子装备的徒步旅行者，也没有跟团，又没有租车。他来路上搭乘的TAXI早已返回城里去了。他最后能够选择的交通方法，也就只剩下找到附近的藏族人家租匹马儿来代步。可是，偏偏他却连骑马也不会。于是他只能暂时留在酒店里，独自面对廖远那个变_态随时可能构成的莫名威胁。 林真在这种情形下，只能将卢思聪哄上自己的车来，一起带走。 关于廖远的天生暴力倾向，以及楼顶上出现的奇怪人影，这两件事情说出来都显得过于琐屑，林真自己也担心自个儿是不是过于敏感了些。于是，在电话里她根本没有办法直说出来。 像这样一种过于纤巧的想法，只能当面悄悄跟他讲。 …… 第7章、生活本该简简单单 林真坐在车里远远地瞧着卢思聪从酒店里一个人跑了出来，一路上并未遇到任何阻扰。她也忍不住开始自疑，自个儿是不是想太多，是不是敏感过头了些。 总之思聪本人没事儿就好。 卢思聪一头钻进林真的车里来，司机和小秘知趣地退了出去，把这个既封闭而又安全的小空间，留给林真和卢思聪两人专享。 “既然出来了，就别回去了。” 林真微笑道：“我想你不是一个人来丽江的吧？现在就打个电话，让你的手下帮你收拾好随身的物件儿。今晚我们换个地方住。” 思聪身为富豪公子，走到哪里都会带着一票手下。林真心想这一次自然也不会例外。 眼见得思聪几乎是空着两手从酒店里跑出来的，他随身携带的一应物件儿，想必都留在了酒店房间里。 收拾行李这种事情，当然用不着思聪自己回去，他带来的随从理所当然会帮他拾掇好一切，然后送过来。 所以卢思聪上车之后，林真的车队仍然没有打算立即掉头开走。而是继xù 停在那里。等着卢思聪指挥他的手下，收拾好了以后，一起离开。 卢思聪心里有鬼，“你不是一个人来丽江的吧”，这句再正常不过的常规化问讯之语，刺痛了他的神经。 他当然不是一个人来的。这次他从新加坡带出来四名卢氏集团总部的亲信骨干，还有多达二十一名雇佣杀手。 林真那么一问，思聪的心里顿时就是乍然一紧，心里头掠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糟糕！该死！是不是被她给发xiàn 了！ 稍一转念之后，这才反应过来。心中掂量着：“她所指的，应该是日常随行在我身边的那些卢氏干部吧？我真是醉了。这一次玩得有点大，情绪上难免不够镇定，我倒有些儿杯弓蛇影了。” 思聪不由得苦笑，自嘲道：“像我这种人，成天担心着被人绑票勒索敲诈，我什么时候又敢一个人出门了？尤其是此地这样一种人口流动性比较大的西部山区。自然应该谨慎些。我这次带了四个人出来。” 思聪自己也知dào 刚才自个儿险些失态，怕被对方瞧出来破绽，于是赶忙儿打趣说笑掩饰道：“四个人会不会太少啊？我看真姨的排场摆得很大嘛！您竟然弄了八辆车，四只Discovery_四代SUV，四只怀旧版丰田经典面包，总共带了不只二十个人吧？我那个素未谋面的弟弟，他真有那么可怕吗？” 卢氏集团合zuò 的私家侦探社对卢思明进行调查，是一件OPEN的事情。调查得到的资料，统统送到卢氏总部的内地客户支持部档案室。林真和卢思聪手上拿到的资料，其实都是复件。原件留在总部，每一个权限足够的高层，都可以调阅和COPY。这样的调阅权限，卢思聪当然有。 所以卢思聪坦然承认他已经知dào 林真这次出行的目标，就是针对卢思明来的。 卢思聪吃不准的是：林真跟卢思明见面之后，究竟想要做啥？杀他？揍他？还是巴结讨好他？ 现在是法制科学社会，倘若林真也想使出暴力手段，胁迫卢思明就范的话，带这么多人出来并没有实jì 的用处啊。卢思聪根本不相信，林真敢于罔顾内地法律，像个黑涩会话事人似的公然指使着她的手下，在光天化日下把卢思明抓起来暴打一顿，然后迫使他签署一系列丧权辱国的不平等条约。这样的事情根本就不可能嘛！ 卢思聪也是三十岁的成年人了。关于卢思明的调查结果他也认真看过。此刻，脑筋急转弯，便立即猜到了真相——林真此次出行，她自己有点心虚，严重缺乏安全感。之所以她会带上这么多人随行，那是因为：她觉得这次出行很可能会遭遇某种危险。这一批人数看上去有点过多的随行人员，恐怕不是为了胁迫卢思明，而是为了保护林真。 可是，从调查报gào 上，卢思聪并没有看出什么特别危险的线索来。 那么，结论就只剩下最后一个：林真的脑子里藏着一些从未公开过的隐秘之事，此地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危险因素。 这会是一种怎样的危险呢？ 卢思聪此刻并不是为了八卦好奇探秘，他哪有那份儿闲心。他是担心自己的计划阴差阳错会遭遇到意wài 的失败。林真对卢思聪显然是没有什么戒心的，她戒备提防的对象，另有其人。倘若因为林真提防别人，歪打误撞的就此揭露出卢思聪的阴谋，卢思聪可就冤枉死了。 为今之计，只好把林真的注意力，尽lì 往卢思明的身上转移，令她一时间心无旁骛，专心去关注卢思明那边的动静。毕竟，卢思明才是大家共同的敌人嘛。 于是思聪便顺势八卦打听道：“我那个素未谋面的弟弟，他真有那么可怕吗？” 林真的脸容并没有因此变色，她依旧还是那么含蓄矜持地微笑道：“思明这孩子倒没有什么问题。我放心不下的，是他那个同母异父的哥哥。” 林真话中所指的，就是有严重暴力倾向的此间小老板廖远。 卢思聪猜得一点不错。林真此刻身处此地，她非常没有安全感。 私家侦探传真到新加坡卢氏集团总部的那些资料，重点集中在对于卢思明及其生母李敏的调查和甄别上。至于李敏早年还和另外一个名叫廖凡的草根旅行家，生育过一个名叫廖远的儿子，此事看上去与卢天民遗产案并无太大关系，于是报gào 中只是稍有提及此人，并未详加追查。 林真对于廖远所做的调查，与卢天民遗产纠纷案完全无关。 事实上她通过吴胖子这条线，正在追查她年轻时代曾经相爱过的一位前男友身后之事。这件事情假公济私，只能偷偷摸摸背着卢家私下进行。 那个廖凡，他是林真嫁给卢天民之前，曾经相爱过的前度男友。这种事情，怎么好意思放进卢氏集团的档案室里……于是林真其实是背着大家，另行私下委托吴胖子秘密调查前男友廖凡身后留下的遗腹子廖远。 吴胖子传回的调查结果让林真感到十分不安。 一个天大的误会，好像正在形成…… 四十四岁的林真最近在车祸中失去了她的丈夫，她自己又没有生育过一男半女。随即，又被总裁老公的一纸遗嘱残酷褫夺了她在卢氏本应拥有的全部家产。略感到有些无依无靠、晚景凄凉的她，忍不住一遍遍地回忆起自己年轻时代的那些往事来。 她是70年出生属狗的人。1990年初次来到香格里拉草原，她是此地最早开始从事旅游产业开发的第一批拓荒者。如今廖远拥有的这家黑店，昔年就是由林真亲手为它奠基。那时候，林真的身边一直陪伴着的那个人，就是廖凡。 90年直到94年，那是一段无人打扰的逍遥时光，香格里拉的草原和雪山，那时候还没有人满为患。林记小旅社完全就是廖凡和林真两个私人拥有的世外桃源和独立王国。 1994年的时候，身为富豪总裁阔少的卢天民，低调掩藏了他的身份，伪装成草根旅行者的身份出现在了这里。回想起往事来，林真不由得觉得有点好笑。天民比林真大了十岁。那时候的天民已经是个三十多岁的怪蜀黍了，却一点也不成熟稳重。他喜欢用最萌的眼神去看世界，在Q萌系怪蜀黍卢天民的眼里看来，他自己固然是个永远不成熟的任性熊孩子，从他身边走过的各位年轻姑娘们，也一个个都是小萝莉萌萌哒。 属狗的林真那时候喜欢无事生非，成天跟属牛的倔脾气廖凡又打又闹，分了又合，合了又分，根本没个消停的时候。她没有闲情雅兴去搭理毫不相干的天民大叔。 可是，就在1994年的冬天，廖凡永久性地失了踪。然后，天民大叔忽然丢开了他的富豪事业不管，耐心留守在丽江，长时间地充当起小萝莉的守护神角色来。他终于成为了可以替代廖凡的备胎。 1995年，林真终于在25岁的生日过后，嫁入卢家。 林真觉得这本来就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日常生活狗血剧，甚至还不如最平凡的台剧一半的精彩。生活本来就该简简单单。所以她仅仅只等了廖凡一年，廖凡没有回来，她就果duàn 掉头接受了天民的追求。 按照正宗的台言规范，她其实应该痴心死等廖凡，一连数年执意拒绝天民送到的各种殷勤照料，不断像马景涛老师那样咆哮悲嘶。拖上好几年之后，迟早她还是会嫁给他的。只不过，尽量多拖几年之后，然后再慢慢移情投入别人的怀抱，从剧情结构和主角形象的角度来讲，更加无懈可击，不易遭人诟病。 事实上林真没有像台言剧情里面那么矫情，事实上林真在她心里还没有完全放下廖凡的时候，只用了短短一年的时间就接受了天民送到的热烈追求。这件事情显然会遭致某些人私下的窃议和贬低。不过，林真自己却并不在意。她觉得吧：生活本来就该简简单单，不该过分矫情装B。 这件事情林真从来不曾后悔过。 可是，直到吴胖子的秘密调查报gào 送到之后，林真这才发xiàn ，别人的想法并不和她一样。至少，廖远就不是这么看的。廖远貌似会猜疑卢天民和林真勾_搭_成_奸，然后合谋害死廖凡。 廖远似乎对廖凡的离奇失踪产生了可怕的猜疑……倘若……倘若廖凡的失踪不是意wài 而是出自于卢天民的安排授意的话……林真不敢再想下去，她不寒而栗。因为林真转身太快，势必也会被猜疑成卢天民的合谋者。 倘若事情真是那样的话，廖远和李敏母子两个无论使出怎样惨烈的报复手段来，都可以算是常态。 林真不愿意贸然去拜访李敏和廖远，她只能先找思明做个迂回，跟思明坐下来好好谈一谈。然后才可以决定下一步应该做些什么。 …… 第8章、冥冥之中注定…… 卢思明既是关键人物，也是个合适的中间人。 思明和思聪之间，毕竟有那么一层血浓于水的兄弟亲缘关系。廖远跟卢思聪之间，完全就没有任何的牵连。卢思明同时既是卢思聪的弟弟，又是廖远的弟弟，他理所当然就是最合适的中间人，所以才成为林真第一个想要拜访的对象。 再者说了，眼下的这场是非，最要命的焦点还是围绕着争家产。 于是卢思明所持的立场和态度，将成为整件事情的关键。 其实林真并不完全是为了争家产而来，倘若那个可怕的猜测竟然被证明是事实真相的话，那么，对林真来讲，卢天民的家业和遗产就不再是第一重yào 的事情。要不要替廖凡讨回公道，这个烦恼将会成为林真心理上更大的一个困扰。 这桩公案牵涉到方方面面，实在是有点乱套。林真虽然在卢氏集团陪着卢天民总裁打理偌大一份家业，已历多年，各方面的谋斗经验都算得上非常丰富，也很有些处变不惊的镇定能力。可是，到了眼前这个节骨眼儿上，仍然免不了心中纷乱。 如果前男友真是被自己老公给害死的话，又该怎么办？就此跟整个卢家翻脸吗？这样做真的好吗？ 换一个角度来看，死者已矣，失踪18年之久的廖凡肯定早就死了。为了一个早在18年前就没了的前男友，忽然跟整个卢家翻脸。这样做会不会太过狭隘？就算卢天民曾经是设计杀害廖凡的凶手，毕竟他是爱林真的，也就是因为爱得太过，才会为她铤而走险，犯罪杀人。在过去18年的婚姻生活里，卢天民虽然时而有过一些出_轨的嫌疑，夫妻间的感情总体上看却还非常融洽的。18年的伉俪情深，林真怀疑自己能不能割舍得下。 为了替已故的廖凡讨还公道，把卢天民18年的恩爱全都抛开，在卢天民死后，还不肯放过天民的家产和儿子。林真不由得自疑起来：“这样做真的有必要吗？公道真的高于一切吗？就算我想为廖凡做点什么，想做就做得到吗？” 若是林真想要站在受害人廖凡的立场上，跟卢家斩断旧日恩义，强行为廖凡出头，向卢家清讨旧债……这样的事情，林真只能偷偷去想，她怀疑自己根本做不到。当真想要做出如此这般冷酷之事，需yào 铁石心肠。林真一辈子待人对事，从来都没有那么硬朗过。 她是个怎样的材料，自己心里最清楚不过。 林真已经意识到，她恐怕不会像个严厉公正的大法官一样，客观而冷血地裁判这一切。依着她一向的性子，她很可能到最后做出一个折衷调和的选择。卢天民本人此刻已经身故，就算廖凡当年死得冤屈，他的仇人都已经死了，或有的仇恨也应该放下了吧？ 卢家的声誉还是应该维护的，没必要在天民死后，再揭发出这样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来，令整个卢家蒙羞，令卢天民在死后还落下一个恶名。 卢思聪在18年前还只是个12岁的孩子，他应该是无辜的。卢思聪也不应该受到上一辈人旧怨的拖累。不能也不应该让此事牵累了他。 至于廖凡，他已经死了那么多年，即便林真能够替他讨回再多的权益，他也是看不到的。既如此，又何苦再度翻出这笔陈年旧账来呢？ 心里觉得对不住廖凡的时候，多多寄予一些深切的哀思和追忆，也就对了。对廖凡身后留下的遗腹子，尽可能多的帮护着，关心着，也就足够。 林真觉得，她大概只能将此事处置到这个地步了。更多的事情，她管不了，也不敢再作多想。 还好！这一切都只是一个假说！ 直至目前为止，并没有真实可靠的证据来证明廖凡昔日的失踪一案，真的就是卢天民恶意制造出来的一桩凶案。 林真这时候宁愿吴胖子终止这场毫无意义的秘密调查。 可是，她却不能公然表达出这个想法来。她怎么可能对私家侦探说：这个案子别查了。即使查出那个所谓的真相来，我也不愿意看到那个结果。我宁愿继xù 假装鸵鸟。 事实上，林真并不敢强行中断这项调查。该查的，还得按部就班去继xù 调查。 林真只能私下里默默求祷：“吴胖子你最好不要那么能干。得饶人处且饶人。最好就是什么结果都查不出来，将这段公案，就此湮灭掉真相算了。两个当事人反正都已经死去，何苦还要再令活着的人为难呢？” 让林真嘀笑皆非的是，吴胖子正在进行的这项调查，根本就是她自己委派的。 “怨我自己一时想不开吧。”她自嘲道：“好奇害死猫。我当初就不该去试图探究廖远的秘密。”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她自己也知dào 那是假话。 倘若一切还可以重来一遍的话，林真其实还是会毫不犹豫地找到吴胖子，再次委派他全力以赴进行这项调查。即便调查的结果完全承shòu不来，也还是想要一查到底。这是因为，廖远是廖凡的遗腹子啊。一个女人，乍然知dào 自己深爱过的对象，以及曾经深爱过自己的那个对象，忽然和别的女人有了孩子。凭什么啊？！心中的八卦之火顿时就会熊熊燃烧起来，一定想要查个水落石出。不查清楚为什么，死了都不能闭眼。 如此种种，只能由林真独自掌控。断然不敢让卢思聪知dào 了其中还藏着这样一段曲折。 让思聪知dào 的话，那还得了？ 可是，廖记酒店里面鬼鬼祟祟出没的那些身影，廖远的暴力倾向，又对卢思聪构成了令人不安的威胁。卢思聪本人浑然不觉，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林真对卢思聪的处境，目前暂时就是这么看的。她根本料想不到，此刻的实情并不是其他人对卢思聪的人身安全构成威胁，而是卢思聪正在威胁着其他人的安全。浑然没有觉察到重大危险的人，不是卢思聪，而是林真自己。 林真现在考lǜ 的是：在不告知卢思聪太多秘密的前提下，想要把卢思聪哄得来乖乖地离开此地。此事并不十分易办。 却也不是全然没有任何办法。 之前在电话中，林真信口瞎掰出来的风水堪舆之说，恰好就是一个最得体的搬家理由。 新加坡的华侨卢氏家族，移居南洋的历史已经快两百年了，但他们仍然把自己当作中国人。老祖宗留下的传统依旧完整得以保留。不但保留了，还比港台和内地保留得更加完整。20年代广州大革mìng 的浪潮以及新中国破除封建迷信的大革mìng ，完全没有冲击到这些海外华侨。 风水堪舆学说，在南洋华侨界受到更多的重视。 事实上，当年的林记旅社和如今的廖记观光酒店，其方位走向的确是造错了的。林真在这件事情上没打诳语。 这时候卢思聪钻进车里，闲杂人等也已退散，林真便顺着这个风水命题发挥下去。 煞有介事，一本正经的道：“这房子造错了！屋脊的去势和周围的山势相冲，形成一个所谓的生死局。今年是甲午年，我找人看过，属老鼠的人不能住这里。住了恐怕会有血光之灾。” 卢思聪是84年出生之人，属鼠。林真70年生，属狗。这样她就可以自圆其说。因为，最初要选择此地和卢思明见面，是林真自己最早亲自安排下来的。此刻忽然变卦，正可以解释成属相的差异。属狗的人可以不怕这个生死刑冲风水局，属耗子的一旦进来搅局，大家伙儿就得统统做出回避。 卢思聪听林真这么一说，肚子里偷笑不已。其实他要的就是血光之灾。今晚这里倘若没有血光之灾，那他就白忙乎了。 反过来讲，林真的血光之灾说，反而又意wài 鼓舞激励了卢思聪的斗志。思聪本来担心着他的思明贤弟会不会不在此地出现，倘若思明一直不肯露面的话，按照思聪预先颁布下来的计划，杀手们是不会发起行动的。 此刻听到林真这么忧心忡忡的一讲，卢思聪心里反倒更多了几分底气。看起来，今晚之事，冥冥之中注定能成！ …… 第9章、扔个石头试水深 卢思聪忍不住大笑起来。 这一刻，他满怀自信，坚定不移地想要完成自己订下的那个计划。之前曾经有过的些许担心和自怯，也被一挥而去，一扫而空。冥冥之中注定了的这个喜讯，令他欢欣鼓舞。 卢思聪掩饰不住他的兴奋和快乐。眼中放出热烈渴望的光芒，伸出双手用力拉住林真，激情洋溢道：“您别催我。我瞧出来了，您现在一心想要催着我离开这里。那都是为了我好。您一定是希望我远远避开那些听上去十分危险的意wài 之灾。” 紧接着，也不给林真插话的余暇，不断续说道：“我知dào ，父亲忽然遭遇意wài ，对你的打击一定非常非常的大。所以您有些杯弓蛇影了。我可以向您保证：今夜，倘若继xù 留在此地的话，我肯定不会遭遇任何灾祸。刚才您提及的那种血光之灾，不一定会发生，即便真的发生，也一定不会应在我的身上。今晚我一定得留在这里。直到明天。明天我会陪您一起离开，无论要去哪儿，我都会听您的！” 林真的眉头忍不住皱得更紧了。 卢思聪说话的语气听上去十分诡异。他好像预先知dào 有事情将要发生。而且，他还明确地知dào 事情发展的方向。不然的话，他凭了什么做出这样的断言？血光之灾一定就不会应在他的身上呢？这件事情实在太奇怪了！ 从林真的视角出发，她完全猜不到卢思聪雇佣来的杀手已经将这家酒店彻底控zhì 住了。即便她能够隐约猜到卢思聪恐怕和屋顶上隐约出现的那些人影之间，有所勾结。林真对此所能猜测的，也是限于勾结同谋而已。 她根本想不到这一次卢思聪竟然会大动干戈，出动了连同他自己在内一共26人之多。卢思聪和他带来的4名卢氏干部，一共5个人。再加上21个雇佣杀手，总共26人。 之所以召集如此多的人手，就是因为卢思聪已经看过了谷歌地图，仔细观察了廖记观光酒店的建筑布局和周边路况。他认为必须完全控zhì 住整个酒店，才能够确保一击必杀。 此刻，酒店里的普通旅客已经被驱逐完毕。因为使用了流_氓骚扰手段，并非暴力相加，这些旅客最多会向消费者权益保护协会投诉，而不会想起去拨打110警讯电话。 除了旅客之外，酒店里的领班、经理、侍应生、女服wù 员、厨子、司机以及其他工人，统统被入侵者临时羁押在酒店的顶楼几个房间。因为杀手们的狙击位置选在楼顶，同时还要分出人手来看管这些人质，把人质安排在顶楼，距离最近，更方便杀手们分工配合，及时呼应。 林真当然猜不到酒店里现在已经变成了这样一幅模样。 卢思聪却是再清楚不过的。不过，为了在事后脱责。卢思聪带来的4名随行干部，却是真zhèng 的不知**士。 卢思聪自从第一脚跨入廖记酒店的大门开始，就在4个手下面前假装惊讶道：“咦！这么大的一个酒店里，怎么一个人都没有？”结果，这5个人就把此地当作了自助式旅舍，一应所需之物，都凭自己的需求随手取用，等待事后再和酒店工作人员结算。反正卢氏财大气粗，谁也不担心卢家大少爷会吃了白食不买单。 这样一来，在血案发生之后紧随而来的警方调查之中，这4名随行人员就可以为卢思聪提供有力的证词。 卢思聪的布局设计得十分精致，周密考lǜ 了各种曲折细节。 于是，林真仅凭她目前的所闻所见，便猜不到卢思聪竟然如此这般雄图大略。林真能够看出来酒店有问题，也能够看出来卢思聪本人也有问题。但她只能联想到卢思聪可能抢先一步，与廖远或者李敏，事先达成了某种不可告人的秘密协议。 林真的心中始终是先入为主地认定李敏是她不可饶恕的头号夙敌，李敏的儿子廖远又是个十分危险的暴力分子。 林真惯性思维，默认廖记酒店如果有事发生，一定就是在廖远和李敏的主持之下发生的，卢思聪最多只是秘密与对方有过勾搭，在一定程度上有所参与。 于是，林真皱着眉头，用有些儿艰涩的语气，十分吃力地问道：“思聪！你真的能够保证，今晚住在这里，你不会有事儿？” 这是一道十分艰难的考题。 卢思聪倘若答错的话，势必会让林真对他绝望死心，同时也会令林真的心情变得非常难过。 林真心里倒是暗自期望卢思聪给出一个好一点的答案，以证明他是清白无辜。这样的结果将会令林真的心情稍觉宽慰。毕竟卢天民尸骨未寒，刚刚失去了丈夫之后，林真不希望紧接着失去儿子，虽然思聪不是她亲生的，却也是她唯一的老来依靠。 44岁的林真觉得自个儿已经很老了，她一辈子没有生过一男半女，卢天民前妻留下的这个孩子，她一直视如己出，还指望着他能出息，日后好为她养老送终呢。 她一边很不愿意相信卢思聪勾结外人出卖和背叛他的父母，一边也不肯停止探究事情的真相。这和她既不希望吴胖子顺利查出廖凡失踪案件的真相，也不肯下令终止调查的纠结矛盾心态，一模一样。 卢思聪今年已经30岁。他从哈佛商学院完成MBA学历之后，一直追随在乃父身边，在卢氏集团业绩管理上多有建树，也是个见多识广的精英管理人才。他当然不是傻瓜和笨蛋。 一听到林真提出这样的问题，再看看她那样一副正在蛋疼的表情，卢思聪也就明白了这个继母的想法。 卢思聪意识到林真已经猜到了有一些坏事正在发生，卢思聪同时也看出来林真加重了语气郑重其事提出来的这个蛋疼问题，纯乎是扔个石头试水深，想要测评考量他的底线。 于是故yì 装作毫不知情，诧异道：“当然啊！这有什么可怀疑的呢？肯定没问题的！您今晚尽管放心住下来吧。”他一边透过汽车窗户巡视外面停作一列的车队，以实力评估的口吻说道：“有你带来的这么多随同人员，再加上我和我带来的人，当然不会有任何问题了。” 这件事情阴错阳差地巧在了一起。平日里卢思聪并不十分擅长仓促之间忽然入戏开演。恰好今次的计划里，他处心积虑要扮演一个不知情的误入者角色。这个角色从他刚刚来到此地，就积极热身开演，现在已经完全入戏，顺势继xù 再演下去全无半分滞涩之感。 林真恰好是比较熟悉和了解卢思聪的素养。她也觉得：卢思聪一向在演技方面稍显笨拙，此刻，倘若他是作伪虚饰的话，应该表现得稍显滞涩，不可能像现在这么顺溜。 这么说起来，卢思聪应该是对廖远以及廖远安排在楼顶天台上的那些人，一无所知的了？ 林真这时候更加肯定楼顶上的对象出自于廖远的安排。她却吃不准廖远究竟想要干嘛？她并不打算去猜测廖远的动机和目的。调查报gào 上虽然没有直说，但那些报gào 所要表达的意思分明就是：廖远是个疯子。 跟一个疯子还有什么可说的？猜测暴力型精神病患者的行为动机和目的，毫无任何意义。 这样一来，林真关注的重点，就发生了一个重大的转移。从怀疑和探究廖记观光酒店里头到底在搞什么鬼，在卢思聪的热情忽悠影响之下渐渐转变成了：凭着我方的人数优势，能不能有效防范得住廖远那个疯子可能构成的威胁？ 当林真感到犹豫不决的这一刻，卢思聪的聪明机灵劲儿再一次发挥了作用。 卢思聪这时候已经看出来林真起了疑心。思聪知dào ，当对方起了疑心的时候，一味跑去粉饰太平毫无用处。疑心这东西就像大姨妈，既然来了，就不是那么轻易走掉。除非是巧妙加以引导，把对方疑心的目标，引向另一个合适的对象。这就好像大禹治水，堵不住的时候，不如找个安全的地方去疏导引流。 纸包不住火，既然她已经发xiàn 事情有了蹊跷，那就不要再藏着掖着了。 “说来也怪！”思聪假装漫无机心地笑着说道：“我和我的人来到这里的时候，这家奇怪的酒店，里里外外竟然一个人都没有。领班、经理、服wù 生什么的一个都没见着。就好像全体放了大假似的。可是大门却又没有关。” 这一套预先设定的说辞，反正卢思聪明天还会一遍又一遍说给警察听。此刻，既然纸已经包不住火，那就及早跟林真演习一下这个环节的你问我答吧。 这样既可以令卢思聪明日在警察面前作笔录时，更显自然从容。又可以像大禹泄洪似的，顺利转移林真的视线焦点。 …… 第10章、温暖的小手 “你说什么？”林真忍不住惊诧道：“酒店里一个人都没有吗？” “是啊！没有！”卢思聪为自己的自助式消费行为开解说道：“按理说主人不在，我这投宿的客人应该自觉离场，又或者呆在门外等着。” “可是我又一想，这又不是我的错。怪他们没有留人值班。” 卢思聪脸上露出怪头怪脑的笑容来，戏谑笑道：“我想这大概就是林记传下来的经典传统吧。廖记不过是继承了林记的衣钵而已。” 他所说这一茬，其实是20多年前的旧事。 当卢天民1994年第一次来到此地时，那时候这里还没有如今这样一幢观光酒店，那时候这里只有林记旅社拥有的一小片原始木屋群落。 这里的口岸并不好，在整个香格里拉地区都算是最偏僻的，一年也不会来上几个旅客。所以整个林记并没有大肆铺张雇佣员工，全部的事务都只由林真和廖凡两个人在打理。 林记面向的客户群落，就是背着帐篷徒步登山的旅行者。那个年月，这样的旅行者很少。就算偶尔有那么几个路过此地，通常也不会选择林记所在的这条线路。 林真和廖凡这两个人自己也热爱旅行和登山，他们俩经常性地丢下旅社不管，自己跑去登山，并露营在外，一去数日不回。 但是林记旅社的木栅栏大门却并不因此而暂时关闭。 偶然途经此地的旅行者，可以按照店门口布告上面写着的提示，自助取用所需之物，自觉留下货物清单上面厘定的软妹币价格即可。 倘若偶有个别没良心的混球拿了东西没给钱，林老板也就一笑了之。这个店，她本来就是开来玩的，从来没指望着靠它挣钱。 卢天民初次来到这里时，恰好林真和廖凡正在爬山，一时外出未归。 卢天民巡视了林记的情况之后，感到十分惊讶，当时就忍不住指手划脚评论说道：“这家店的老板娘，一定是个非常懒的懒婆娘。”这也就是卢天民和林真结缘的开始。 在1995－1996年间，来往于四川西部的徒步旅行者圈子里，流行传抄着一份手绘的西部驴游线路图。 图示中，在香格里拉的某座雪山脚下，画出了AB两个小圈圈，上面这样标注着： A、藏族乡长扎西大叔开办的招待所。通铺10元一晚。可以和主人一起吃饭。特色食物有青稞糌粑、牦牛肉干、纯手工土法打制酸奶酪。乡长家有两个女儿，都会唱歌。乡长还有个儿子，会跳舞。 B、汉族人开设的林记幸福旅社。有名的黑店，东西挺贵。主人不在的时候，可以自助消费。通铺20元一晚。后院有奶牛奶山羊，自己随便挤奶吃，保证新鲜。还有兔笼鸡圈鸭舍，看上哪只吃哪只，自己杀，自己炖。墙上有收费表。虽然价格偏贵，胜在好玩，又方便。请大家共同爱hù 这朵不一样的奇葩，路过时自觉留下软妹币。 这张密密麻麻写满了蝇头小楷附注文字的手绘地图，现如今已成绝版藏品。恰好卢思聪就收藏了一份。 这时候他便笑吟吟地掏出这张非官方的联络图来，向林真问道：“这里说的这家幸福黑店，就是您的杰作吧？” 林真的脸上终于露出一种许多年不曾有过的灿烂笑容，忍俊不禁道：“你从哪里找来的这张老古董地图？这玩意儿现如今挺难找到一份儿的。我托了私家侦探社去找，都没能找到呢。” “喂！我说思聪！你知不知dào 这个幸福旅社在哪里呢？” “我当然知dào 啊！这不就是我们眼前这幢廖记吗？”话说到这里，卢思聪忍不住也为林真叫起屈来，他抱怨道： “当初你就不该把这店转手给别人。就该照老样子保留着。倘若能够一直留到今天的话，那该多好！都怪这该死的廖老板，啥也不懂，只晓得瞎搞。把好好一家黑店，折腾成了如今这副暴发户嘴脸。改造成酒店之后，服wù 的档次固然没提上去，原有的那样一种民俗风情，也被败光。沦落成了一个毫无任何优点的四不像。” “快别瞎说了。”林真劝阻说道：“我以前那是年轻不懂事，无聊恶搞的。小廖老板如今这样的翻修改造，在农村里还算是主流的。只不过，他不懂风水，把房子造错了方位。真是可惜呀！今晚咱们不能住这里了，得换个地方。恰好，你刚才那张地图上，不是还画着扎西老乡长家的招待所吗？” “不！”卢思聪倔强顶撞说道：“我不去藏族大叔家。我就要住在我妈曾经的家里。” “我不是你妈。你妈早就死了。我不该是你阿姨吗？你成天真姨长真姨短的，全都忘了？” “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亲妈啊。至于真姨这个称呼，那是我小时候脸皮薄，那是跟你又不是特别亲，就习惯那么喊着，后来也就不好意思再改口。其实，在我的心目中，你早已比我的亲妈更亲。” 这段话说得十分肉麻，但卢思聪投入了全部的感情来表演。 最为难得的是，在这出戏里，他所投入的感情元素，竟然全是真感情。他没说谎，此刻他真心盼望着林真成为他的亲妈才好。 他知dào 自己这一刻说的全都是真心话，是经得起审视和盘查的。 于是他向前凑得近了些，让林真能够清清楚楚看清楚他的眼神。人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口，又说眼睛最不会撒谎。卢思聪刻意要向林真证明他的真诚。当然，只限于这个话题上的局部真诚。 除了真挚无比的眼神交流之外，卢思聪伸出双手，握住了对方的双手，用手与手的相连，来传导亲情的感受。 卢思聪和卢天民相貌长得并不十分神似，但从未有人怀疑过他们的父子血缘关系，这原因就出在这双手上。 卢天民的一双手特别宽大特别柔软，将别人的小手握在手心里时，特别能够传递一种包容、爱hù ，以及温暖和煦的感受。 凭着这双手，卢总裁在商务洽谈方面十分得力，如有神助，但凡与他握过手的合zuò 伙伴，都会忍不住对他心生好感。如此温暖亲切的一双大手，总能够留给对方信赖和放心的印象。 卢思聪继承了卢天民遗传下来的这样一双与众不同的手。一样的温暖柔软，只不过没他爸爸的手掌那么宽厚。卢思聪的手比较小一些。 被卢思聪握住双手的时候，林真顿时就觉得HOLD不住，她的眼泪在眼眶里头打着转儿，几乎要忍不住掉落出来。 这时候，林真已经晓得自己终于拗不过卢思聪，今晚恐怕只能按着他的想法，冒险住进廖记酒店。 …… 第11章、荒谬绝伦的感受 卢思聪说：酒店里一个人影都没有。林真却又在屋顶天台上发xiàn 了多个人影出现。 两件事情一做比对，林真就觉得自个儿之前的确是多虑了。 这分明就是廖记员工今天碰巧在搞什么庆生会之类的事情，临时性的把大家聚在了天台上。 倘若酒店里的一切运作正常的话，天台上出现的人影便显得十分可疑。 酒店里一个人都没有，楼顶上的怪现象反而觉得正常了。 这大概就是负负得正，怪事和怪事叠加起来等于见怪不怪。 “好吧！就依你！今晚咱们不挪地方了，就住这里。我年轻时折腾过的幸福黑店。”林真终于让步，但仍然不大放心，犹自念念不忘的诘问道：“你发xiàn 酒店里没人的时候，就没想过到楼顶天台上面去看看吗？” 卢思聪的脸色微变，但立即就用夸大其事的惊诧表情，将一瞬间的失态掩饰过去。 卢思聪不可思议的道：“上天台？咁都得？（这样也可以吗）我真的没有那样想过哎！我觉得在人家酒店里未经授权瞎玩自助，已经算得上很失礼。虽然失礼，但只要留下数目没错的现金或者支票付了帐，倒也还说得过去。可是上天台，那是不是做得太过分了？楼顶上又没有我要自助购买的标的，贸然闯入一旦被人当场给捉住的话，恐怕从情理上很难说得过去。” “对了！我发xiàn 这家姓廖的店东还蛮有品味的。”卢思聪岔开话题，却又没有将话题偏离自助消费这个范围，说道：“我在酒吧的酒柜里头翻过，拉菲什么的这里果然没有。不过，我却找到了好东西，两瓶来自于蒙特里山谷维讷酒庄的1983年陈酿红酒。” 然后怪不好意思的承认道：“我忍不住自己先开了一瓶，不过，我还给您留了一瓶没开。您不会嘲笑我缺乏起码的自我节制力吧？” 林真的注意力焦点再一次成功被转移，她抿嘴笑道：“我不笑你！因为我自己也贪杯。遇到好酒就忍不住先干为快。” 又道：“至于这位小廖老板的品味嘛，那可就难说得很了。” 只要有人提起廖远和李敏两个来，饶是林真已经到了44岁这么成熟的年龄，还是忍不住想要挖苦她们。林真知dào 自己的心里，始终还是没有完全放下廖凡。 …… 这天晚上，林真跟卢思聪一起呆在廖记酒店大堂旁边的酒吧里，她把建筑布局的草图画给他看，教他知dào 这幢房子具体是哪里没有造好，与周围的山势又在哪里发生了相冲的现象。 林真带来的手下们在停车场里泊好车子，然后分头行动。几个人上到楼上，挨个检查客房。倘若再晚一点此间的经理人还不出现的话，他们就打算强行入住，自助消费。 另外几个人得到林真的授意，直奔楼顶，去查看天台上的情况。林真始终对楼顶上出现的人影放心不下，又不想拖累了卢思聪一起神经过敏。所以她是背着卢思聪偷偷将此事安排下去的。 然后，楼顶上响起了沉闷的枪声。 卢思聪的脸色大变，他蓦地站起身来，手里的酒杯拿捏不稳，一时间心慌意乱，失手把红酒泼洒在了林真刚刚画好的草图上。 林真抬起头，把视线从桌面上的草图，移向思聪的脸上。 怀疑的问道：“你为什么会这么紧张？” 卢思聪犹自想要做出掩饰，强自假笑说：“楼顶有人开枪啊！看来这黑店真有血光之灾。都怪我不好，没有早听您的话。早知如此的话，刚才我们就不该回来，我该跟着您的车队一起走掉。” 林真毕竟是当过18年总裁夫人的，她的江湖阅历比卢思聪扎实得多。这时候倘若林真还被卢思聪继xù 欺骗的话，她就真的成了傻子。 林真心中泛起寒意，对卢思聪的好感度陡然降到负数，心情也一下子跌落到了冰点。忍不住冷声道：“你怎么知dào 不是有人放鞭炮？又或者拿着猎枪打兔子？你怎么就知dào 有人正在开枪杀人？” “我不知dào 啊！我什么时候说过开枪杀人的话来着？是你说的这里会有血光之灾！”卢思聪犹自饶舌抵抗着。 林真揶揄嘲笑道：“如果是猎枪打兔子之类的事情，你致于把酒杯都打翻掉吗？别装了！我又不是今天才认识你！”一边又在心里迅速回放了一遍今日之内卢思聪做过的种种举动，她试图做出一个最快速的判断，并立即拿出一个紧急应对姿态来。 枪响过后，林真带来的20多名随行人员倒不一定怎么慌乱，但他们一时间肯定会无所适从，急切需yào 得到林真的指示。倘若林真不能尽快拿出一整套正确而且周到的办法来，这20多人恐怕不一定应付得了当前遭遇的变局。 林真带来的人虽多，其中也有好几个是厦门卢氏企业雇佣的专业保镖。可是他们没有获得内地警方颁发的持枪执照。他们赤手空拳。 倘若楼顶上的对手持有四件或者五件以上枪械的话，林真带来的20多人肯定就不是对方的敌手。 林真在心里迅速梳理这件突发事情的脉络关系： 卢思聪乍然出现在此地本来就很不正常。其实他完全可以大大方方的来，但应该事先电话告知林真一声，林真的人也好去接他啊，毕竟林真对这里更加熟悉，毕竟卢思聪是第一次来到丽江。按照人之常情，他理应主动提出要跟林真一道赶来此地，一起会见卢思明。哥哥要见弟弟，这件事情无可厚非。 事实上卢思聪赶在了林真前面到达廖记酒店，在出发之前和抵达之后，都没有打个电话知会林真一声，由此可知……他肯定没安着什么好心。 接下来，卢思聪死活赖在这里不肯听从林真的意见换个地方住宿，现在重新审视起来，明显也就是出于卢思聪心理上把此地视为了他的主场的缘故……这么说来，楼顶上的人影以及楼顶上传来的枪声，应该都是卢思聪安排下来的。 现在摆在林真面前的问题是：刚才不久，卢思聪不但自己执意留在此地，还明显想把林真也骗进这个局中。他的目标和底线会设定在哪里呢？ 很明显林真跟卢思聪的关系十分微妙。她们母子两个本来不是敌对关系，而是盟友和亲人。她们两个都是卢天民遗嘱案的受害者。她们原本应该联手对付卢思明、李敏，以及廖远那一伙儿。可是，这得建立在卢思明活着的前提下。倘若卢思明死了，林真跟卢思聪之间立即就会转变为对立关系。 卢思聪的枪口显然是打算指向卢思明的。倘若卢思明死亡、失踪或者被劫持，显然会给卢思聪带来很好的机会和巨大的利益。 那么，卢思聪软磨硬泡把林真留在这里，其目的就存zài 三种不同的可能性：一、绊住她，不放她出去搅乱他的行动；二、扣押她，逼迫她答yīng 成为他的帮凶；又或者成为令他的对手投鼠忌器的人质。三、把她连同卢思明一起做掉。因为卢思明一旦身故，卢氏集团就会面临林真和卢思聪两人在家产分配上的矛盾冲突。林真倘若跟卢思明一起死了，卢氏集团自然全都是卢思聪的。 所以林真需yào 核实卢思聪的目标和底线所在。 倘若他野心勃勃的话，自然会倾向于铲除自己面前的一切障碍。 倘若他是个善良厚道的好孩纸，也许他此行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流血杀人，他也可能只是想要强势胁迫卢思明在他的面前屈服。在这种情形下，他死缠烂打地留下林真，也许只是想要：稍后见到卢思明的时候，试图给卢思明施加压力的时候，多一个更有说服力的帮手。 倘若他既没有那么恶，也没有那么善，倘若卢思聪在以上两者之间选择了一个中间方案的话，那么，他很可能想要杀死卢思明，然后胁迫林真就范。 林真把整件事情的脉络重新梳理清楚，她立即意识到：卢思聪显然没有想要杀害林真的企图，倘若有的话，刚才林真和她的手下一进酒店，卢思聪就可以下手将林真一行人全部弄死弄晕或者捆绑起来。这样才不会妨碍到他的下一步。 ……看起来……思聪这孩纸还没有坏透……他对林真心慈手软了一点，结果就给他自己惹下了麻烦——此刻，他在楼顶天台上搞的那些猫腻，果然被林真的手下给搅和乱了。 林真坏了卢思聪的好事儿。她忽然觉得有点对不住思聪。 这真是一种荒谬绝伦的感受。 这时候，她无缘无故地再度想起廖凡来。昔日，他曾经把她气得不轻。那个廖凡是个天生的丁克主义者。他总是说：“有钱就花吧，别攒，钱多了被贼惦记。别养儿子，你是个这么能干的女人，你儿子遗传了你，长大肯定会发财，发财之后就学坏。也别养女儿，女儿长大了堕落起来更让人接受不了。” 林真以前不只一次为了这个话题骂他是个魂淡。现在看起来，他说的那些屁话还是挺有几分道理。 …… 第12章、后妈难做 楼顶上传来枪响之后，呆在一楼大堂值守的几个林真的人，赶忙儿跑了过来保护他们的BOSS。 当先领头的正是之前被派出去过的那个小马。 林真对小马使了个眼色，小马醒悟过来，立kè 带上另一个伙伴儿，赶到卢思聪的身边，一左一右地将他严密保护起来。说是保护，其实是监管和防范着他。 现在林真没有余暇多去理会思聪。 楼顶上的事态不知dào 会发展到什么程度。林真不希望自己带出来的人，因为她的调度失当而蒙受惨重的损失。 于是赶紧吩咐说道：“赶紧打电话，让楼上的人全都回来，来这里汇合。再问问他们刚才有没有人受伤。” 需yào 拨打的手机不只一个，林真自己忙不过来。索性让手下们互相传达转告。 毕竟楼上的人持有枪械，林真的人空着双手，倘若双方死掐，林真这一方肯定损失惨重。还不如主动让大家撤tuì 。毕竟楼顶上的那些家伙，不算是真zhèng 的敌人，这只是擦枪走火的意wài 事故。 安排停顿之后，这才掉过头来，诘问卢思聪：“天台上的人，是你安排的吧？” 卢思聪的计划彻底被林真搅黄，他顿时对人生感到绝望。这原本是他唯一的机会。这次埋伏狙杀计划被提前曝了光，全盘失败。意味着卢思聪这辈子注定都是穷鬼。他再也做不成卢氏集团的阔少，也更加别指望继承老爹的衣钵成为集团公司的下一任总裁。 卢思聪这一刻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万念俱灰，心情既是沮丧又是悲愤。事情已经被弄糟到了这一步，他已经失去一切，再无更多可以失去的了。他还有什么可顾忌的呢？ 于是不需yào 再维持虚伪的斯文礼貌，完全不理会林真的质问，桀骜不驯地讽刺道：“你不是说鞭炮吗？不是说猎枪打兔子吗？你怎么又担心起你的手下会受伤了？你也是个大骗子！当然我承认我也是。我们都是骗子，其实，彼此都一样，谁也用不着瞧不起别人。” 卢思聪的表现越来越没个人样，这时候已经全无道德和节操，完全摆出了一副流_氓嘴脸。 林真对他彻底心冷，心里对他怀有的最后一点怜悯和歉意，也就此一扫而光。 林真这时候也是气得不行，毕竟18年来把他当亲儿子看待，没想到这家伙竟然混账成了这样。她怒极而笑，反倒用起温和的语气耐心开解道：“思聪，知dào 你错在哪里吗？刚才我问你为什么紧张的时候，其实，你只需yào 说：我小时候受过惊吓，特别怕听枪声。身为富家公子，害pà 再次被人绑架，疑神疑鬼惯了。这样就可以把我忽悠过去。” 事实上卢思聪12岁那年确实遭遇过一次绑票事件，他的生母也就是卢天民最早的结发妻子，就死在那次悲剧事件当中。卢思聪刚才的惊慌失措表现，原本是可以凭借着受过这场刺激的借口，大致搪塞得过去的。 枪响就意味着卢思聪的计划失败，登时就令他方寸大乱，所以才在林真的诘问下应对不当，先是露出不该露的痛脚，紧接着破罐子破摔索性将自己完全曝光。 他的情绪失控，又是伤心又是愤恨，完全失去了理性。或者说，并不是失去理性，失去自控。而是，他觉得自己彻底完了，理性自律之类的东西拿来还有啥用呢？他是自己主动丢弃了理智，丢弃了自我控zhì 能力不要，自暴自弃了。 听到林真的软语相劝，他觉得这分明就是讥刺和嘲讽，于是越发地恼怒起来，毒舌刻薄道：“你还有脸在我的面前，厚颜无耻提起我的母亲吗？你以为我不知dào 吗？分明就是你害死了她！我12岁那年被人绑票，也是你指使安排的吧？” 老天！他怎么会这么想？这怎么可能呢？ 林真愕然，难以置信卢思聪嘴里竟然能够讲出这样的话来，一时间竟有些茫然失神，楞了一愣。 心下暗暗道：“不好！我此时这么一愣，围观群众一定会觉得卢思聪一语中的，我被他说得来一时间无辞抵赖了吧。这可不成！这实在太冤了！这些围观群众都是卢氏的骨干，并不是完全不相干的路人，我不能无视他们或有的负面观感。” 怎么办？应该辩解吗？不！证明一个人无罪的技术难度，远比证明一个人有罪，更大的多。推定有罪只需yào 抓住关键证据，将这些证据的可靠性有效性论证明白也就够了。可是，证明一个人无罪，就要从犯罪动机的不具备、利益链条上的不相关，还要有不在场的证据，等等、等等。 偏偏林真是可以有那个动机的。当思聪的生母死亡之后，林真才可以顺利成为卢太太，事实上她还确实就是思聪妈妈死后最大的获益人。最气人的就是，她当时拿不出不在场的证据。 林真事实上就是瓜田李下身处嫌疑之地。 用软弱的态度试图辩白自己，那一定是不成的。 倘若换上理性科学的严谨法律态度，那就更不妥当了。“你指控我参与或者策划了18年前的那次绑架吗？请拿出证据！没有证据我会告你诽谤。”这种客观严谨的强硬态度，用在法**十分得体，却并不适合眼下这样一种特殊情况。倘若林真对卢思聪采取这种强硬态度的话，身边的卢氏员工们一定会为此感到齿冷心寒。 因为林真的身份很吃亏，她是思聪的后妈。 后妈在中国人心目中向来是个脸谱化的反派角色。 当后妈对着前任总裁太太留下的儿子说：“请拿出证据来！没证据我告你诽谤”的时候，多数观众一定会模板化将其潜台词误读为：“你有抓到我的证据吗？没证据的话慢慢找证据去！想要扳倒后妈哪有那么容易！” 原本是一件坦荡磊落之事，应对的态度一旦失误，就会演变成小贱人“我就是犯贱，你奈我何？”那样一种反派腔调。 这就是后妈这个特殊职业天生的短板所在。 于是林真既不敢软弱了，也不敢跋扈了，她不得不强迫自己进入矫情做态的职业走秀模式，徐徐环顾四周，脸上露出泫然失望的夸张神情，悲声痛惜道：“大家都看见了吧。俗话都说：后妈难做。我现在也是这么说：后妈真的太难做。” 又回过头来瞧着卢思聪，痛心疾首的道：“卢思聪，倘若你还知dào 什么是天地良心的话，请摸着良心说：18年来我待你如何？可曾有半点亏欠于你？想不到今天你竟然……你竟然这样颠倒是非黑白。” 卢思聪刚才本来就是在激愤心情下，口不择言，信口诬指，虽然自知理亏，嘴上却不肯服软。反正他也是不想活了，便只顾抵死纠缠，不依不饶地继xù 抬着杠头，蛮不讲理地冷哼道：“18年来你对我不错，那倒不假。焉知你不是出于早前害死了我的母亲，心中愧疚，才特意加以补救？又或者，为了在父亲面前假装贤惠善良，才刻意向我讨好？” 虽然卢思聪的词锋也算得上十分犀利，毕竟他自知理亏，下意识里底气就不是那么十足，于是这一番说话的气势就弱了下去。说到后面，渐渐的有气无力，听上去全无笃定自信的气场，倒好像是受委屈的小媳妇蹲在地上画着圈圈诅咒旁人。 林真的嘴角终于露出一缕浅浅的笑意。这一番口头交锋，演变到了这个地步，围观群众中的年轻人兴许不明真相，岁数稍长一些的老职员，应该明显可以判定卢思聪适才所说的一切，并非事实指控，而是撒泼似的信口胡说了。 林真刚刚想要舒一口气。 门口又响起一个人鼓掌叫好的声音。 “好演技啊！好演技！能给总裁公子当后妈的，果然都有两把刷子！” 此人来意听上去极度不善，这又是哪只泼猴子紧急搬来的装B救兵？ …… 第13章、最青春最蛋疼 循着说话人的声音，向门口望去，一个桀骜不驯的年轻人站在人堆之中。他相貌清峻，不怀好意地勾着嘴角微笑着，脸上带着挑衅性的酷拽邪魅神情。 林真这还是第一次当面见到他。之前，她只看过他的照片。 其实，根本不需yào 在事前预览那些照片，林真也能够毫不费力从几万个人拥堵而成的人海之中，轻松认出他来。 他就是廖远。廖凡的儿子。 这孩子完全就是廖凡当年的翻版。 在林真的心底深处，廖凡永久性地占据了一个最难忘怀的私密空间。他的桀骜不驯，他的野蛮，还有他的沉默，以及冷嘲和讥笑，都是一辈子无法磨灭的青春疼痛烙印。 廖凡无疑是个坏蛋、恶棍和魂淡，廖远很明显继承了廖凡的一切，他一露面就毫不掩饰地展示出自己最魂淡的一面来。 “这是小廖老板吗？”林真不能在一众手下面前失了卢氏集团当家太太的体面，她只好违心装出一副比对方更高冷更傲慢的架势来，既藐视对手，又不失客气礼貌的道： “如果我收到的资料没有搞错的话，您今年刚满20岁是吗？这个年龄正是上进学习的好时机，您是来这家酒店实习的吧？这可是件挺好的事儿。此刻卢家发生的事情，不需yào 外人插手。外人一定想要围观学习的话，也只能在大人监护陪同之下进行。” 这番话，斯斯文文，却从头到脚针对着廖远偏小的年龄做出各种嘲笑。虽然嘲笑，却又是打着赞许和关爱的旗号。 既体现了44岁卢氏老板娘居高临下俯视对方的立场和态度，也大力还击了廖远刚才发起的言语挑衅。 虽然这样的态度很适合林真的身份和立场，可是，她却是违心这么去做去说的。 若论真心实意，此刻她并不愿意冲着廖远调侃戏弄。其实她现在很想流眼泪……倘若她不是卢氏集团当家太太的话，她已经放任自己的眼泪不争气地落下来。 这是小凡的孩子呀！他和小凡长得那么像，连那幅小恶棍耍起流_氓来的坏笑表情，都和他一模一样。 虽然林真说不清楚自己当年为什么会疯狂爱上那样一个小魂淡，可是她偏偏就是爱上了，爱到不死不休那种。如果不是廖凡的失踪看上去可以认定为意wài 死亡的话，那么卢天民就只能一直当备胎。当廖凡好端端活在面前的时候，林真其实根本就没有考lǜ 过卢天民。 廖远现在出现在面前，距离林真如此之近，走上前两步就可以用指尖触摸得到他那清峻的脸颊。 宛如廖凡重生，林真几乎忍不住想要靠近他，仔仔细细瞧瞧18年的悠长岁月在他的那张青春小脸上面，刻下过一些怎样的改变痕迹？ 当然，理智还在，林真知dào 这是廖远，并不是她心爱的小凡重生再现。 所以她并不会真的冲动起来忍不住跑上前去冲着他动手动脚。她只是YY而已。 这一刻，她希望时间可以放慢一些，“请留给我更多一点时间，且让我稍稍多沉迷YY一小会儿。” 这并不是林真花痴。44岁了还有什么可花的。这是命运的阴错阳差。恰好廖远今年20岁。而林真和廖凡相恋的那段时光，是在1990－1994年间。廖凡比林真小三岁。1990年，他只有17。1994年，他21。 这也就是林真一直叫他“小凡”的缘故，她们俩个之间，当年，上演的那一处，其实是姐弟恋。 其实……其实……其实还不只是姐弟恋那么简单……她们当年最早认识的时候，其实是流浪的姨娘和破落地主少爷之间的关系。 没错，林真最早的时候曾经是廖凡的爸爸廖永泰大叔的女朋友，廖凡在17岁那年的早些时候，是把林真当作小妈来仰视着的…… 这真是一段最青春最蛋疼的回忆啊！ 哎！往事若梦！廖远不光是神似廖凡当年，最巧的是，年龄恰好也正是廖凡当年的那个年龄。此情此景，林真勉强克制住自己都很艰难。 林真强行把记忆和思绪拉了回来，将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现场。 毕竟楼顶上才刚响起了数声枪响……倘若对方是犯罪集团正在进行着绑架勒索罪案的话，在场的人一个个性命攸关。现在可不是矫情悲秋的合适时机。 现在，在廖记酒店一楼大堂旁边的附属酒吧里，情形是这样的： 林真下令让所有人通过各自的手机相互转达，统统来这个酒吧里集合。她这是为了尽快撤回之前被派往楼顶查勘的卢氏干部。 既然遭遇了劫匪或者绑匪，对方持枪而我方赤手空拳，打不过的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撤。 撤下来的意思，并不是逃走。 逃走也是致命的，劫匪们为了封锁消息不要惊动警方，也许会果duàn 射杀向往逃跑的人。林记旅社当年草创时，就抱着不求赚钱，只图个逍遥避世的初衷。所以如今的廖记酒店地处于香格里拉草原雪山地带最容易被人忽视的一个角落里。虽然这里的旅游业已经被过度开发，不过廖记周围仍然还是一片原始莽荒的原生态大草地，只有一条宽阔的泥路可供越野车或者马匹通过。 在这样一片开阔地上逃跑，很容易像兔子一样被人猎杀。 林真不打算带着手下出逃。她的想法是，不要近距离接触劫匪。不要去面对面注视那些匪徒。匪徒作案之后，如无必要，不会滥杀。他们滥杀无辜的原因，无非是因为目击者看到了他们的样貌。现如今的电脑拼图技术，可以凭着目击者提供的描述，逐渐复原出匪徒的肖像。这将成为通缉令上的醒目头像。这也是劫匪杀人的主要动因。 知趣地撤回之前撒出去的全部人马，然后选派一个得力的谈判使者，告知劫匪们我们第一没有看到你们的面容，第二没有拿出手机在第一时间拨打110报警。我们呆在一个不干扰你们行动的地方。这个地方不像走廊电梯和大堂前台，并不是出入酒店必经之路。所以，你们该做什么做什么，不必大开杀戒。倘若不放心的话，也可以派出2－3人，过来做个监视。 这是林真在紧急状况下想出来的唯一妥善应对之道。 她现在的状况是既忙碌又悠闲。 要等到撒出去的人手全数回归，才能进行下一步骤。不然的话肯定会弄巧成拙。只要还漏下任何一个卢氏的人，躲在某个角落里好奇偷看警匪片现场直播，那就要坏事儿。绑匪们一旦发xiàn 有人暗中进行这样的偷窥，非得气得抓狂暴走不可。接下来事情就会失控，可能会有很多人不幸遇害。 在电话里不敢跟手下们逐一把这个思路详细说透。 所以林真的心情此刻其实是万分紧张，却又不赶时间，只能静静等待着属下们全部汇齐，然后清点人数。 在这个等待的时间里，她正好抓紧宝贵的间歇，先和卢思聪吵架，回过头来又和廖远拌上了嘴。 当领导的总是这么忙碌，虽然说不上日理万机，这半个小时里头，一心四用同时分心兼顾着四张机，这个难度也算蛮大的了。 ——现在最严峻的问题以及最急迫的事情是：廖远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他有没有近距离和劫匪打过照面？如果他是和劫匪有过面对面遭遇之后，逃到这里来的，那可就是个天大的祸害了。劫匪随时就会赶来追杀他这个目击证人，林真和林真带来的全体手下，都会成为城门失火惨案中不幸殃及的死鱼。 …… 第14章、精神病患者的复仇手段 必须在最短时间内将廖远今晚的所做所为弄个明白，然后，再决定要不要将他远远地撵开了去。 廖远事实上是此间酒店的法人老板，在他自己的地盘上，他当然拥有主人家的超然权力。林真并不能简单粗暴地撵他出去。要想对小廖老板动粗，林真还需yào 找个合适的借口。 在早些时候，林真提出约见卢思明的意向时，对此是仔细做过一番研究的。 廖远，1994年生，20岁。李思明，1996年生，18岁。 李思明就是卢思明，他刚好18岁获得了成年人独立行为权力，但是在中国人的心目中，18岁还是个大孩子。44岁的卢氏集团总裁夫人倘若单独和一个18岁的少年谈交yì ，地球人都会认为这位大妈没安好心，蓄意哄骗忽悠小盆友来了。 可是，林真也不愿意卢思明现身于李敏的陪伴之下。她这次过来，不是为了吵架。倘若当面与李敏进行谈判的话，想不吵起来都难。所以她决定回避李敏。李敏本人似乎也很知机识趣，她也爽快答yīng 这一次她不出面，放李思明单飞出去，试一试自己当家做主。 所以，最恰当的处置办法就是选择廖记酒店作为会晤和谈判的场所。这里算是李敏、廖远、卢思明一家三口儿的主场。廖远作为思明的大哥，又是此间酒店的业主，自然会不遗余力地帮护着思明。这样就可以令得这次恳谈会召开的环景，看上去显得更加平衡和对等。 此地又是林真于24年之前最早奠基开拓出来的一项产业，林真此行既带着怀旧的意思，也刻意强调这其中包涵着的这样一层渊源关系，这样也可以稍稍拉近林真和廖远、卢思明兄弟之间的距离。看在先后经营过这疋酒店的面子上，大家怎么说也不算是外人吧。 又及，廖远的暴力倾向倘若搁在新加坡，应该是要住进精神病院的。也就是内地精神病专科医院实在太少，公益社会根本照顾不过来那么多的疯子，这才放纵了廖远继xù 在人间道上像螃蟹一样横行无忌。林真之所以愿意冒险赶来廖记酒店入住，也是为了借此表明自己的诚意——在廖凡的儿子面前，她有诚意主动做出一定程度的容让。 冒险前来……当林真出发之前想像之中的那个冒险，所冒的不过就是来自于廖远一个人的……或有的……仇视和威胁。这样的仇视和威胁可有可无，可大可小。取决于廖远究竟是怎么看待廖凡失踪案。登山遭遇雪崩被掩埋导致的失踪，并不罕见，倘若那桩悬案被默认为一场意wài 事故的话，廖远充其量对卢家只是猜忌而已。但是，倘若廖远的手里握有什么对卢天民不利的证据，能够证明那根本就不是意wài 的话，卢氏和廖家的仇恨，结的可就大了。 杀父之仇必须不共戴天。廖远如果执意想要复仇，林真也没有办法劝阻。 事情最诡异的一面在于：廖远据调查报gào 称，是个神经不正常人类，有严重的暴力倾向。对于这样一个疯子，跟他奢谈司法证据恐怕没有用啊！他很可能不会像律师界庭战电影里面刻画的那样凡事都讲求一个有理有据，他很可能狂性发作，就是主观武断地认定他爹不是死于意wài ，而是死于卢天民的谋杀。 此刻正在发生的一切，比林真预想的危险要大得多。林真虽然担心紧张，却并不害pà ，她还能跟自己逗趣玩儿。此刻，她犹自不忘记恶搞自嘲道：“我猜到了这里会有危险！可是猜不到卢思聪制造的危险倒比廖远更大！” 林真这时候还不知dào ，这一次，她还是猜错了。林真这时候完全预见不到：廖远稍后将要对她构成的威胁，其实比卢思聪雇佣来的21个职业杀手，更加险恶得多。 卢思聪的行动计划当中，主要针对卢思明，而且，在卢思明出现之前，杀手们不会发起行动。对林真构成的威胁其实并不算大，基本上算是有惊无险。 林真料不到廖远才是一心想要杀了她替父报仇的狠角色。 廖远要杀死林真的理由其实很简单：林真在廖凡失踪之后仅仅一年，就转投了卢天民的怀抱。在廖远眼里看来，这足以证明这个林真这个小贱人早就晓得廖凡永远不会再回来。对于一个失踪仅仅一年的人，凭什么断定他永远不能活着回来呢？除非这个小贱人一开始就知dào 内情，甚至有可能亲眼在现场见证了廖凡的死亡过程。 结论就是廖凡并非失踪，而是被害。要害廖凡的人，其中必有林真。她有可能是主谋，也可能只是从犯。不论主犯从犯，她都该去死！ 廖远在很小的时候，就做出了这样的认知。多年来，在脑海中不断盘旋这样的念头，反复思考的次数多了之后，越发地根深蒂固形成了牢不可破的坚定认识。 复仇的计划，早已悄然展开。 卢思聪和林真都不知dào 的事情就是：造成卢天民死亡的那场车祸，不是意wài ，而是人为。那就是廖远策划出来的复仇行动。 卢天民死后，下一个就是林真。 廖远并不打算远距离使用狙击步枪或者弓弩机关刺杀林真，他喜欢近距离当面亲手搞死自己的对手。必须要近距离亲眼瞧着对方辗转**，痛苦死去，才算得上真zhèng 的复仇。 倘若在背后打人冷枪，对方死了都不知dào 怎么死的，便完全失去了替父复仇应有的隆重意义。 复仇这回事儿，一定得在对方临死之前，让她知dào 她是怎么死的，让她悔不当初。古语云：自作孽，不可活。廖远要让林真死得心服口服，下辈子都不敢再作孽。 根据这个逻辑，廖远相信自己所行的，乃是正义之举。虽然不合法，却无亏于心。 卢天民就是这么死的。 他不是莫名其妙被暗算而死的糊涂鬼，在他死前，廖远和他见过面，坦然告知了他：“洗干净你的屁屁！等死吧！”就好像古龙笔下的楚留香在盗物之前，喜欢提前放出预告片一样。廖远是疯子，他喜欢刺激，同时也自以为正义凛然，傲气无双。 但卢天民做出的反映比较奇怪，他没有声张此事。 然后他几乎是毫无防范地轻易死在了廖远的手里，廖远亲自驾驶着重型卡车猛撞卢天民的座驾，再走下车来徒手杀死重伤呕血的卢天民之后，连同车身一道焚毁了卢氏集团总裁的尸体，伪装成车祸现场的模样。这种程度的撞车杀人案件，从事后技术勘察的角度看，就是正常的车祸。因为廖远的卡车彻底把卢天民座驾的车头撞得向内凹陷，严重的变形的车体已经把卢天民的五脏六腑统统搅坏。 即使廖远没有走过来亲自动手，卢天民也是活不成的。廖远不过是在卢天民弥留之际，额外履行了一个神圣复仇的仪式而已。 此后，便出现了卢天民的奇怪遗嘱。 作为精神病患者的廖远，对此没有多作思考。刨根问底的追究卢天民临死前的表现为什么这么奇怪，这种心理动机的探索，并不是廖远的强项。 况且，卢天民在临死之前，还能勉强说话的时候，他也没有挣扎说：林真是你父亲爱过的女人，她没有参与谋害你父亲的那桩罪行，请不要杀害她。 既然他到死都不肯这么说，很明显林真就是有罪。 连卢天民都默认林真有罪，廖远当然不会放过这个贱人。 …… 第15章、原生态的生存方式 事情很快就问清楚了。 劫匪们（只有卢思聪知dào 这些人是雇佣来的杀手，其他在场的人一致默认这些匪徒是劫匪，或者绑匪）在早些时候将酒店里的职员全数绑了，羁押在顶楼的几个房间里。 半数的杀手轮流在天台上设伏了望，半数留在顶楼看管着这些人质。杀手们做出这样的安排，彼此间可以尽可能保持一个最近的距离，方便有事的时候尽快获得相互支援。 廖远作为此间的老板，也被抓了过去，和经理们关在一起。 匪徒们脸上蒙着滑雪面罩，其实也就是开了两个眼洞的毛线袜子。这是滑雪山区常见的廉价装备。在丽江和香格里拉的雪山附近，也多有售卖。 所以廖远其实是没有看见匪徒们的真面目。 倘若他是一个正常人类的话，也就乖乖地等待这场磨难自动过去。很明显匪徒们的目标并不是伤害这些人质。做人质的，理应有一点乖乖与匪徒合zuò 的觉悟。这样才可以免生是非，减少不必要的伤亡。 但廖远却是个典型的精神不正常人类。而且还是暴力型的。 像黑暗游侠一样凛然行走于人间道上的真心英雄廖远，他岂是轻易咽得下这口闷气的懦弱孬种！他当时就想要把敢于侵犯廖记的匪徒们，挨个儿抓来慢慢用力掐死。 于是他没有选择和谐静候着事情过去，他设法偷偷磨断反绑在背后的绳结。 廖记是他的地盘。哪里有着比较锋锐的金属构件，他最是了解不过。根本不需yào 用眼睛去看，背着身子就可以找得到合适的锐器，从背后神不知鬼不觉地磨断绑住他双手手腕的绳结。 这个过程完成的十分顺利。 廖远摆脱了束缚之后，并没有立即展开行动，他继xù 假装受缚状态，耐心等待合适的机会出现。 稍晚一些时候，有几个外人闯入，引起了匪徒们的一场骚动。 这就是林真偷偷派上来查勘楼顶状况的那几个卢氏职员。 匪徒们并不想把事情搞大，他们原本并不打算贸然开枪。一旦仓促开枪，后续将要进行的赚钱收费项目，多半就会遭到失败。天下熙熙，皆为利来。谁也不乐意跟钱过不去。 派上来查看情况的卢氏职员没有料到匪徒们分作了两拨儿，他们顺着楼梯径直就往天台上去。结果就夹在了两股匪徒的中间，几乎就是在两三个照面之间，匪徒们前后合围，一枪未发，便轻松摆平了六名赤手空拳的平民闯入者。 当匪徒们合围上去的时候，并不打算用枪，于是便投入了更多的人手过去帮忙，力求把事情做得来干净利落。 就在这个过程中，对于人质们的监管出现了短时间的松懈。 廖远虽然是老板，却只是个刚满20岁的小年轻，匪徒们没有特别重视这个大男孩。在羁押廖远的房间里，只留下了一名枪手负责看管。 廖远以有心算无心，抓住机遇凶狠爆fā ，几乎是一击即中，在一瞬间就扭断了对手的脖子。又趁势夺取了对方所持的枪械和弹药。 然后，身在一楼的林真等人就听到了枪声。 那是廖远从匪徒们背后忽然开火，大占便宜。对此项突发意wài 事件缺乏心理准bèi 的匪徒们，一时无法判定背后来袭之敌的人数和实力高低，不得不临时撤回楼顶天台，整顿队伍，立定了脚跟之后，再度展开队形，发动了专业水准的战术反扑。 他们却扑了个空。 廖远成功击杀了四名匪徒之后，迅速溜走。百忙之中还顺手释fàng 了一部分被羁押的酒店员工。之前被匪徒们一度扑倒在地的几名卢氏职员，其中也有两个人趁乱逃了出来。 廖远在两名卢氏干部的陪同下飞速赶到一楼，这时候林真还在和卢思聪争论不休。 守在门口的人认得来人是自己的伙伴，于是便没有大呼小叫，任由这几个人闯了进来，恰好听到了林真对卢思聪所说的最后一段话。 这时候，林真zhèng 在矫情夸张，演绎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说道：“卢思聪，倘若你还知dào 什么是天地良心的话，请摸着良心说：18年来我待你如何？可曾有半点亏欠于你？想不到今天你竟然……你竟然这样颠倒是非黑白。” 廖远实在听不下去，忍不住讥嘲说道：“好演技啊！好演技！能给总裁公子当后妈的，果然都有两把刷子！” 林真倘若年轻十到十五岁的话，一张粉脸儿肯定当时就会涨得通红。 不得不承认，廖远的眼力和他的语气，一样犀利。林真这时候的确是在刻意扮演命运指定的那个角色。虽然不真实，却也并无恶意。作为后妈，作为总裁太太，陷身于凶险莫测的豪门激斗漩涡中央，她还能怎么应对？她只能尽lì 去演好自己应当演好的那个角色啊。 在这种情形下，那是绝不可以任性去玩真心话大冒险的。只有无拘无束的自由草根，才有权想说啥就说啥，想干嘛就干嘛。身为卢氏集团已故总裁的未亡人，在遗产纠纷案尚未落定尘埃之前，她是不可以本色任性的。人类是社会性的动物，为人处事，必须与千丝万缕相联着的人脉网络，保持一个和谐良性的互动关系。一味自私自利只顾着自个儿**任性的人，那就等于畜生。 被廖远那样子冷嘲热讽过后，林真的心里头其实也有想过：“倘若我抛开俗世浮华，不玩这些虚的，倘若我实话实说，本色发挥……此情此景，我又会怎样去应对呢？” “我该不该大声痛骂：卢天民你个魂淡！当初姑奶奶就不该轻信了你的甜言蜜语哄骗！当年劳资就不该傻乎乎地嫁入你们卢家！你们姓卢的全家都是骗纸、流_氓、畜生！我问候你们祖宗18代！骂完之后，气愤愤地一走了之，再也不掺活卢天民身后丢下的这个烂摊子。” 林真不由得苦笑，她倒是很想玩上这么一出来着。可是不行啊！现在已经太迟了。做过了18年卢氏集团总裁太太之后，她已经失去了任性咆哮的河东狮吼权力。感觉不爽的时候，就爽爽快快地任性骂娘，那是山野之间原生态村姑的天赋和权力。 林真在24年前曾经拥有过与此类似的权力，她当时却没有特意加以珍惜。等到失去的时候，这才知dào ：自由不羁的生存态度，以及原生态的生活方式，那才是当年她远远离开厦门老家，独个儿跑到香格里拉想要追寻的东西。 她曾经和廖凡一起找到过她所想要的那种自由不羁，可是，当卢天民出现之后，当廖凡人间蒸发之后，林真却渐渐地忘记了自己的初衷。最后深陷在勾心斗角虚伪矫情的豪门家斗纷纭当中，再也无法自拔。 倘若时光可以倒转，倘若一切可以重头再来一次的话……林真的心中犹疑不定：“倘若我可以重生在1994年的话，我还会再次嫁给卢天民吗？” 林真心中忍不住自嘲道：“你都多大岁数了，怎么还像个不懂事的小姑娘似的，成天YY着穿越重生之类的狗血幻想？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可是，林真这一次又猜错了。重生这件事情并非绝不可能。 几个小时之后，她终于放qì 了抵抗，安然死在了廖远的手里，权当是以命相抵，替卢天民偿还了昔年旧债。当廖远施出残忍手段将她杀害之后，林真就好像做了一场极不真实的飘渺大梦。 悠悠然从这场大梦之中醒来的时候，她发xiàn 自己真的重生到了1990年。重生在了这一切孽缘的种子还没有播下之前。 …… 第16章、独自去旅行 林真身陷于一场巨大的噩梦当中，她好像被人追杀，正在发力狂奔。 忽然，在梦境中亡命奔逃之际，脚下冷不丁被什么障碍物一绊，重重地摔了一跤，猛然间惊醒过来。 醒过来揉揉双眼，愕然发xiàn 自己身处于一辆崭新的旧款巴士座位上。 刚才大概是因为路况不好，为了绕过路面上或有的大坑或者碎石，司机大叔做出了一个相当鲁莽的急转动作，差一点把林真从座位上猛地摔到车厢地板上去。她大概是旅途疲劳，刚刚在长途客车上打了个盹，被车身忽然间这么猛地一晃，惊醒过来。 林真赶忙用力抓紧扶手。 仔细一瞧，这辆巴士比中巴稍大一些，比大巴稍小一些。这既是一辆崭新的新车，同时也是很多年之前就已经停产的老古董。 这是一辆上世纪末曾经流行过的南京依维柯牌24座客运巴士。 林真终于知dào 自己重生在了1990年。 那一年，她平生第一次离开故乡厦门，从伟大祖国的南海之滨，远赴西部山区，独自前往丛山峻岭的深处，去寻找香格里拉，寻找梦想中的避世桃源，寻找未被污染的世间最后一片雪域净土。 当时她搭乘的就是这样一辆依维柯牌中巴……这大概应该算作中巴……她有点吃不准。南京依维柯这货好像只有24座，应该还不能被定义为大巴。 “尼玛！劳资竟然真的重生了！” “劳资感到很是喜悦！灰常鸡冻！终于逃脱了长达18年总裁太太装B生涯的无尽折磨，终于回归了自由，终于可以不再装，可以放下总裁夫人的尊贵体面，尽情大爆粗口：尼玛！劳资！卧槽！” “卧槽！卧槽！卧槽！重生在1990实在太好了！廖凡此刻还没有出现，和卢天民之间还隔着四年之久的遥远距离。所有的一切都可以慢慢做出安排。今生，绝不能再像前世那样，到最后被人搞得来痛不欲生、欲哭无泪。” 虽然已经知dào 自己重生在了一切悲剧的种子尚未播下之前，林真对前世临终之前所受的那些委屈，仍然还是耿耿于怀。 说起来都是泪啊！一肚子都是气啊！ 该死的卢天民竟然为了抢女人，密谋暗害了林真最心爱的前男友廖凡。然后廖凡的儿子在18年后终于发动了疯狂血腥大复仇。林真念在姓卢的总裁老公18年来伉俪情深份上，也出自于对廖凡之死深感愧疚不安。她在廖远面前放qì 了反抗，甘心死在了廖远的手上，替卢天民偿还旧债。 其实，她即便想要做出反抗，也不见得有用。廖远那孩子酷肖廖凡当年，在林真的眼里看来，宛如20年前酷拽邪魅的帅哥小凡重生。她站在他的面前早已心慌意乱，手足无力，软弱到不堪一击。所以，她前世虽然遭遇了相当惨烈的一段死亡体验，其实，她并不为此感到很不服气。 倒颇有一点抖[M]甘心情愿死在狂拽邪魅大帅哥手里，那样一种贱贱的意思。 真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呀！ 既然不堪回首，那还是不要再去回忆了！ 林真定了定神，把注意力集中在1990年行驶在西部山区的这辆中巴上来。 虽然林真的理智一直都在尽lì 激励自己，心中一再地默念道：“能够重生真好！有幸回到未被污染之前的原生态草原，这样的感觉真好！” 可是，眼泪却不争气地扑簌簌流了下来。 当泪水顺着两颊恣意奔流的时候，林真的嘴角却也带着一缕心满yì 足的微笑。 前排座位上的一个大叔回过头来，又是关切又是忧虑地瞧了她好一阵子，最后什么话也没有说，悻悻然地转过背去，不敢再朝她看。 林真的眼泪也就流得更凶了，笑得也更加厉害了。 这件事情真的很好笑：90年代的人际关系还是比较淳朴的，这个年代的老奶奶跌倒之后是有很多人抢着去扶的。当前排的大叔听见林真在背后发出低声啜泣的时候，他摆明是想要好心肠施与一些充满人情味儿的人文关怀来着。可是，林真边哭边笑的样子却吓退了那位好心的大叔。 那枚大叔的心里一定在想：“这位姑娘肯定是个疯子吧！疯子那当然是招惹不得的！” 虽然好笑，林真却止不住她的泪水毫无顾忌地一直一直淌下来。 因为她知dào ，背后立kè 会有热心人递过来一包纸巾。 前世她已经经lì 过一次这种情形了。 背后那包纸巾递过来的时候，悲剧的种子也就悄然开始落地……生根……发芽……并在24年之后茁壮成长起来，最终将毁灭所有的一切。 这包纸巾，刚好是李敏递过来的。 这是林真在1990年和李敏初次相遇的情形。 在最开始的时候，林真对李敏的印象非常好。那是一个英武霸气的女汉纸，笑起来的声音特别的响，她的嗓音很有穿透力，也富于感染力。 当林真哭泣的时候，后排座位上的李敏伸出她的手，递过来一包纸巾。 这天午后的阳光晴朗。 澄黄明亮的阳光穿透车窗洒了下来，西部山区的天空更蓝，空气清新，阳光的味道也更加芬芳，色彩更见明媚。这缕阳光把美女肌肤的色泽和质地，渲染得十分好kàn 。李敏的肤色是小麦色的，带来一种活泼健康的印象。 当年的那个林真，跟此刻的林真一样，正感到莫名伤心，忍不住哭泣起来。 不过，前世的林真当时所哭的，那就是另外一些完全不同的事情了。 其实，当年林真的人生遭遇了一场极其惨痛的挫败，她是愚蠢地扮演了文艺型小三儿的可悲角色，被对方的结发原配妻子抓到了现行，当众遭到巨大的羞辱之后，自个儿也觉得自己没脸见人，于是伤心避世，想要躲到人烟稀少的西部山野，来寻求心灵上的治愈。 1990年只有20岁的林真啥也不懂，偏偏就喜欢看琼瑶阿姨的那本《一帘幽梦》，成天瞧着街对面廖记窗前的透明塑料珠帘，呆呆地犯着花痴，期待着真爱出现。在琼瑶阿姨的世界里，每一个温情儒雅大叔的身边，都必定相伴着一个粗俗无礼的恶毒原配。大叔和小三儿之间的浪漫真爱，外人根本就不会懂。 时隔很久之后，林真才知dào 自己被三观不正的坏小说，坑得好惨。1990年恋爱的孩纸伤不起。 林真1990年初恋的对象，名叫廖永泰。当时已经快40岁了，林真却并不嫌他老，因为他很像《一帘幽梦》里的费云帆。这位费叔叔或者廖叔叔，他在厦门思明南路上开着一家茶坊。那家茶坊是按台湾那边流行的样式来布置的，在林真的眼里看来极其清雅别致，令人感觉置身于蓬莱仙山，完全不沾染俗世尘埃。其实，这位廖永泰大叔，他就是廖凡的爸爸，以及廖远的爷爷。林真和廖记祖孙三代之间的故事，那时候，才刚刚开了个头。 林家住在廖记茶坊的街对面。廖记茶坊二楼窗口张设的梦幻般塑料水晶珠帘，正对着林真的窗前。于是，那套杯具就势不可挡地端到了茶几上来。 那副珠帘的材料使用了塑料工艺假水晶，当年流行就叫水晶珠帘。就好像玻璃水钻和钻石的关系一样。当年的林真挺老实也不贪慕虚荣，水钻和真钻其实看起来差不多一样，为什么要随俗瞧不起水钻？她只要好kàn ，并不问其出身贵贱。 被廖太太撵出来之后，此事一时间闹得人尽皆知。林真在厦门老家再也没脸继xù 生活下去。还好廖叔叔性情温和，富有爱心。他秘密委托了他的老哥们儿，偷偷为林真在遥远的香格里拉，安置下来一疋小小的草原旅社，慷概送给了她，以此作为她临时避世的立身之本。 廖叔叔托了人，辗转问她：愿意不愿意去那里逍遥自在，潇潇洒洒玩上几年。 林真当然愿意。 香格里拉，在藏语中，其字面上的意思，本来就略等于西方人梦想中的理想国乌托邦。据说，在民国时代，一个西方旅行家在中国西部川藏滇边的雪山草原之间，初次见识到这样一片梦幻般美丽干净的土地，当时就感动得不行。于是写了一本游记，名叫《遥远的地平线》从而将香格里拉的美丽传说，渐渐向世人宣扬开来。 梦中的香格里拉，从未被污染过的纯洁雪山，受到白衣冉冉的观世音姐姐无上神通佑护着的吉祥如意大草原。 林真的小小心灵刚刚蒙受了毁灭性的重创，她正需yào 寻找这样的一个地方去疗伤。其实她也不傻，在事发之后立即知dào 自己扮演了可耻的小三儿角色没脸见人，正需yào 一个地方躲起来闭门思过。作为闭门思过来说，在香格里拉草原领域，曾属于古代香巴拉王国的那样一片世外桃源空间，远比令狐冲大侠在华山上呆过的那个思过崖，吸引力更大。 于是她背起了简简单单的行囊，独自旅行去远方，一个人悄悄来到丽江。 …… 第17章、冤家路窄 哭过之后，林真就要面临重生以来的第一场战斗。 背后递过纸巾来的那个人，就是李敏。那是她前世遭遇的头号宿敌。在前世，李敏曾经成功诱骗到林真的前男友廖凡，以及后来的老公卢天民。 最最不可饶恕的是，那个猪一样的李敏竟然还分别为廖凡和卢天民，生下了廖远和卢思明两个孩子。 到最后，林真就死在廖远的手上。 此刻，林真所遇到的场景完全就是冤家路窄，狭路相逢，仇人对面，分外眼红。 前世上演过的那些悲剧，在今世重生之后，显然不允许再度发生……作为重生者，林真现在有幸开启了透视未来金手指。倘若这样还斗不过李敏的话，还不如买块豆腐一头撞死拉倒。 因为林真具备了金手指透视的优势，便如毛_主_席常说的那样，林真在战略上极度藐视李敏。可是，在战术上，却还是颇费踌躇。 眼下面临着的这场激斗，重生第一场女人对女人的角斗，从一开始就很不好打。整件事情看起来都有点棘手。 1990年的时候，丽江还没有机场。林真只能从厦门集美，乘火车来到昆明车站。再从昆明转乘长途巴士赶往丽江县城。 此刻，她在昆明开往丽江的客运巴士车厢里，与宿敌李敏遭遇。 当李敏递过一包纸巾来的时候，前世的林真当然是顺手接了下来，并从一开始就对她心生好感，疏于防范，以致于后来遗祸无穷。 今生，林真想对李敏说的话，已经变成了：“滚！有多远滚多远。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 可是，这句话实jì 上根本说不出口来。 1990年的李敏并没有对林真犯下任何罪行。这时候，林真和李敏两个，谁也不认识廖凡和卢天民。廖凡要到今年的秋天才会首次露面，卢天民还要再等上四年才会登场。 1990年上半年的李敏其实是林真来到西部之后，所结识的第一个闺蜜。 林真在20岁的时候，还显得十分弱气稚嫩。像李敏这样一个霸气威武女汉纸，在林真初到香格里拉的那段艰苦日子里，其实一直保护和照顾着她。 李敏一开始就是一个豪爽热情的将门虎女，作为官二代的她，又不用努力工作和辛苦谋生。她只身来到香格里拉，纯粹是为了贴近大自然，回归原始野性，挑zhàn 登山极限。李敏一开始就是一个很有专业水准的登山高手。林真从李敏那里学到过很多西部荒野生存的技巧和知识。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在李敏还没有开始勾搭廖凡之前，林真实在没办法跟她翻脸。 这时候林真zhèng 在1990年的长途客车座位上，追思起前世所受的各种委屈，禁不住泪满衣襟。 李敏从后面的座位上欠起半个身子，伸手递过来一包纸巾，让她擦去一脸的鼻涕眼泪。 这是一桩友善的举动，也是前世林真和李敏那一段闺蜜友谊的开始。 今生林真肚子里已经偷偷将李敏那个贱人刻毒诅咒了一百遍啊一百遍。可是，她却不能够公开向她发泄出满腔的怒火。李敏所犯的罪行，此刻还是未来时态。任谁再嚣张再独断，也不敢凭着别人尚未犯下的罪过，就提前定下此人的罪名吧？ 前世林真乖乖地接受了李敏送到的一番好意。 今生她虽然克制住自己不要胡乱发火，却也不打算再次接受对方施与的任何小恩小惠。 今生对于前世的改变，从每一个细微之处开始。 “谢谢！不用了。我自己带得有。” 当李敏伸出她的热情相助之手时，林真客客气气地表示了婉拒的意思。前世她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根本不懂得如何跟人说NO。今世她却带着18年总裁太太的生活经验重生。她当然必须以及只能婉拒李敏的好意。 林真低头拉开背包上的拉链，窸窸窣窣摸出来自己离开厦门之前买的一包纸巾。 这时候，她便忍不住发起囧来。 林真遭遇死亡和重生的时候，已经44岁。对于20多年前那些刻骨铭心的重大事件，当然是永志不忘。可是，对于1990年代生活中的各种细致环节，却早已模糊和淡忘。 她已经不记得1990年她喜欢使用什么牌子的日常用品。 此刻，她从背包里面掏出来的一包小纸巾，上面印制着颜色十分难看的鼓浪屿卡通图案，用小学生一样的笨拙字体，歪歪斜斜地写着鼓浪屿牌四个红字。 最气人的是，鼓浪屿牌小纸巾外头的塑料包装，上面的彩图和标识，由当地街道工厂采用了半手工套版印刷的方法，印得来各种难看。颜色刺眼不说，图案和颜色还被彻底给印歪了。 套版印刷的意思就是，分作几个步骤叠次加印。第一次印刷，印上黑色的边框线条和山水轮廓线。第二次第三次进行叠印时，才依序加印上各种彩色颜料。技术熟练程度不够，再加上生产装备粗劣的话，很容易在第二次第三次套色的过程中，产生偏离。结果就印得来各种丑陋不堪。 当时的小学生文具盒上常常见得到这种方法印制出来的彩色风景图案。而且，有很大概率都是印歪掉的。 这种印刷法，倘若能够做到一丝不苟，其实还是蛮高级的工艺品。在21世纪采取纯手工套版套色印刷而成的窗帘，其售价高得惊人，远比自动化流水线批量生产出来的货色值钱。 可是，在1990年，只有广交会上专供外贸出口的高档针织品，才用得起完美无暇的高端手工艺套版印刷技术。 这个年月，刚刚改革开放没多久。大陆内地的中国人民，还没有完全告别短缺经济，一时间根本没有闲心去追求高端品牌日用品。几乎所有的工商业经营人才，都把眼光投向市场空白的填补方面。劳动密集型产业还没有来得及向技术密集型进行转变。 粗制滥造的假货和廉价日用品，是这个时代最具标志性的名片。 技术先进的大企业忙着生产彩电冰箱洗衣机。这几样东西当时根本供不应求。年轻人结婚时候约定俗成的条件，从70年代的手表、自行车、缝纫机三大件，刚刚转变为彩电、冰箱、洗衣机、电风扇四大件。（此时结婚所需的标配家电暂时不包括空调和微波炉）。 街道企业和乡镇企业，以及少数的个体户，则包揽了技术含量不高的小商品生产任务。比如塑料盆、塑料饭盒、文具盒、还有各地粗制出来的地方杂牌纸巾。质素比较好一点的品牌货，这时候还没有来得及全面展开全国覆盖式的网络渠道销售。 前世那个20岁的林真没有见过啥世面，她当时还真的挺土，包包里揣着几包最便宜的廉价纸巾。 鼓浪屿牌。 名字起得倒是不错。可是，出自于街道工厂之手，工艺烂得不行，连颜色都被套印歪了。那些乱七八糟的彩色，被印得偏出了轮廓线之外，看上去丑陋而且可笑。 在这样的低劣包装里面，所装着的纸巾恐怕也很够呛。首先是街道工厂的消洗程序就很不叫人放心，这样的纸巾肯定很不干净。其次，这种低劣货色，轻轻撕开的时候，肯定会沙沙沙地掉落出无数细细的纸屑和灰渣。 24年前没见过什么世面的林真，她倒是质朴天真，从来没想过自己将来有一天会极度嫌弃起这些小东西来。 做过了18年总裁太太的重生版新林真，对低劣至极的小商品再也接受不来。木珠手链或者牛角梳之类的其他小附件儿，尚可以勉强忍耐。食品和卫生用品，那是绝对不敢乱用的。一想到要把脏兮兮的恶心零食往嘴里塞，一想到某纸巾制造过程中可能一股脑儿把收荒匠从垃圾堆里翻出来的带血棉条都搅拌在了里面，心里就一阵阵的发毛，根本不敢再想下去。 林真低头瞧着自己手中连颜色都印歪了的廉价垃圾纸巾，一时囧在那里。 随即她便沿袭着总裁太太一贯都有的那种雍容气派，做出了一个大度而宽容的决定：在今日之内暂且不去追究李敏的劣迹。从明天开始再跟她认真战斗也不嫌迟。此时距离廖凡的首次出现，还有足足半年的时间。暂时还不用担心这小蹄子会搅海翻天。 林真刚才留意到李敏递过来的纸巾好像是香港制造的嘉乐牌子，虽然不是什么大牌，却也在当地颇受欢迎，属于消费者信得过的传统老字号小精品。 林真决定，还是暂且接受对方的一番好意。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 今日之内看样子是没办法跟李敏翻脸了。 …… 第18章、乡长家里的那头奶牛 时光飞逝，客运班车在西部公路上不断奔驰。阳光的角度渐渐西移，这一天的白昼即将要过去。 在黄昏来临之前，大家平安抵达了丽江车站。 林真虽然没有在第一时间跟李敏当场翻脸。但是，和前世相比，她们之间的交谈明显少了许多。前世林真对李敏毫无戒心，两个女人又是一般的天生爱八卦，一路上相谈甚欢。今生，林真变得来惜语如金。她有些悒悒不乐，沉默寡言。李敏少了唠嗑的对手，一个巴掌拍不起来，也就比前世那一回少说了许多废话。 林真背起背包，走出站台。李敏和前世一样，从另一侧悄悄离开，并没有紧紧跟来。 前世初来此地的时候，她完全不认识路。此刻，林真已经对这里的山川地理熟得不能再熟。 虽然很熟，她还是没有独自跑去车站外面乱逛。 因为廖叔叔的老战友委托了当地人，赶到这里来接她。 林真东张西望，寻找一个身穿皮袍的藏族年轻人。如果一切和前世没有发生改变的话，这个名叫洛桑的藏族青年手里应该举着一块挺大的纸牌子。上面写着：“接人！厦门来的林真！” 当地乡长扎西才让大叔带着他的儿子洛桑，骑着马赶到县城公共汽车站外来接她。这一切都要感谢廖叔叔和他的老战友，事前做出的各种妥善交待。 扎西才让大叔在远处牵着两匹马，洛桑小伙子举着牌子守在车站门外。 林真毫不费力地找到了他们两个。 扎西才让大叔带着儿子一起出门，他的考lǜ 其实是十分周到的。 他提前猜到，汉族出身的年轻女孩子，恐怕会不好意思和草原上的陌生牧马汉纸，亲密无间地同乘一匹马。 所以才让大叔的打算是，在丽江县城顺利接到林真姑娘以后，让她自驾一匹马，才让和洛桑父子两个合乘另一匹，沿路返回雪山脚下白玉藏乡由廖老板出资兴建的那幢新房子。 可是，在前世，扎西才让大叔没有料得到林真当时一点也不懂得骑马。 于是她只能在才让大叔和洛桑大哥两者之间选一个，紧紧抱着他的身体搭乘他的坐骑。 对于藏族牧民父子来讲，这就是天空飘过五个字，那都不是事儿。 才让大叔发出爽朗的笑声，大声笑道：“姑娘选我吧！扎西次仁大叔的腰板儿挺直可靠，就像马尾松树干做成的房梁一样结实健康。搭乘过扎西次仁大叔的马儿以后，乡里的姑娘们和大妈们总是赞不绝口！” 才让就是次仁。用汉字书写出来就写成才让，读出来读作次仁。次仁在藏语中的意思就是长寿永固。扎西则代表着吉祥如意。 一旁的洛桑却完全不懂得跟父亲做出谦让，他踊跃起来竞争说道： “姑娘请你选择年纪更轻的洛桑大哥！阿爸的腰板儿虽然像他的名字一样次仁永固，可是老眼已经有些儿开始昏花。我担心阿爸他老人家会看不见草原上正在盛开着的格桑花，以致于忘记了及时勒住缰绳，暂且停下马儿疾驰的脚步，让远道从大海之滨赶来汉族姑娘，细细观赏香格里拉的美妙风光。” 这藏家两父子看起来好像是中世纪欧洲的游吟诗人灵魂附体，一番咏叹调似的的川普对白，直接就说得来林真的心里暖融融地一片。（他们会讲汉语，但不讲普通话，而是四川版普通话，俗称川普。） 一股子热乎乎的暖意，径直沁透到林真心窝子的最里头。 前世林真刚刚在滨海那个城市尝尽了人生凄凉和社会冷眼，此刻，耳听得草原牧民父子之间展开的一番斗嘴，顿时就爱上了香格里拉乡下的这个新家。 今世林真的马术已经精湛到可以参加英国皇家纯血种_马盛装舞步大赛，可是，她的眼泪又一次忍不住顺着腮边淌了下来。 她挥手拭去泪水，毫不迟疑地假装出一副根本不会骑马的样纸。 1990年4月的这个晚上，林真zhèng 式接手了香格里拉草原仙乃日雪山脚下白玉藏乡辖区内的那幢新房子。那是三间木屋和一大圈木栅栏围成的一个小院子。 一切从头开始。 她暂时还做不到自给自足。小木屋和小院子是最近用最新砍伐的松木，简单搭砌而就。到处弥漫着松香的味道，还有湿漉漉的植物草腥味儿。需yào 在白天的阳光和夜晚的火盆反复炙烤之下，隔上相当长一段日子，才能够独自呆在里面安然入睡。 林真的吃和住，暂且都在才让大叔家里解决。应该支付的费用，按招待所收费的价目表，照例支付。 扎西一家人所住的这个家园，本来就兼具着白玉藏乡招待所的职能。本来就公开对外营业，接受旅行者的投宿业务。 便如卢思聪24年之后珍藏的那份古董地图上面附注的那样：“藏族乡长扎西大叔开办的招待所。通铺10元一晚。可以和主人一起吃饭。特色食物有青稞糌粑、牦牛肉干、纯手工土法打制酸奶酪。乡长家有两个女儿，都会唱歌。乡长还有个儿子，会跳舞。” 林真住在这里，并不觉得给藏族乡长大叔添了什么麻烦。 她反倒是作为长期大客户，为主人家经营的招待所生意，增加了一笔大单。 至于才让大叔家里的两个女儿，不问也能够猜到，两姊妹自然就叫做卓玛和央金。 卓玛是姐姐，央金是妹妹。 藏族同胞重名的几率极大，因为他们对名字的理解方式和汉族同胞不同。藏名更像是昵称小名，他们并不打算刻意给每一个孩子取下一个与别人相区别的独有姓名。他们取名一味地追求吉祥美好。诸如扎西、洛桑、卓玛、央金，全都是吉祥美丽可爱善良的意思。跟别人重名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坏事儿。 前世是由李敏为林真做过了这些科普，今生林真早已熟知了这些民俗。 当晚，扎西才让一家人热情款待远道而来的贵客，卓玛、央金和洛桑姊弟三人围着火塘载歌载舞，把欢乐洒满雪山脚下的这片被称为白玉藏乡的葱茏草原。 林真也忍不住手痒脚痒嗓子痒，她想要放声歌唱，还想要尽情蹦达，却被才让大叔死死地按在座席上，根本不准她站起身来。 大叔说：“你是我的贵客，按照藏家的规矩，我得陪着你面对面喝完这一塔子青稞酒，喝完才可以放你走。喝完之后，你就是我们的亲人，亲如一家，想干嘛就干嘛，想拿走啥就拿走啥，一切都可以随意，不用每件小事都跟我们打招呼。” “竟然还有这等好事儿？” 前世的林真当即心花怒放，心里头立码开始盘算着：敢不敢趁着这个由头，公然牵走乡长大叔家里的那头奶牛。 然后，她就热烈催促着才让大叔赶紧开始对酒。 接下来，还没有来得及开始畅饮，她就已经被吓得晕死过去。 才让大叔家里立下的规矩，里头提到的一塔子青稞酒，所谓的塔，就好像大型婚典上面摞得高高的多层香槟塔。藏家青稞酒塔分六层，第一层一杯，第二层三杯，第三层九杯……第四层、第五层、第六层……究竟有多少杯酒，林真还没有来得及数个明白，便昏倒了。 这青稞酒可是56度的白酒，比香槟厉害多了。 前世的林真最终没能完成这项疯狂的挑zhàn ，她没能通过这项考核，也就没福气成为扎西一家的亲人，也就没能大摇大摆地牵走乡长家的漂亮奶牛。 今生，林真暗暗励志，打算拼死拿下这一局看上去根本不可能完成的拼酒任务。 前世林真想要得到那头看上去相当漂亮的奶牛，完全出自于淘气和猎奇心理。 今生，林真别无选择，她必须赢得这个回合。她现在比前世更加需yào 这只奶牛。因为当过了18年总裁太太之后，她的饮食和卫生习惯，都变得十分考究。现在，她乍然回到20岁，回到一个完全不知dào 讲究卫生的落后山区，她也只能自己亲手去挤奶，再亲手打制出淡奶油和酸奶酪来。 若非如此的话，小洁癖的总裁太太恐怕就会饿死在风景秀丽的白玉藏乡。 因为藏家儿女在饮食方面，真心是比较不那么讲究卫生的。最接受不来的就是烧烤类食物。烧烤的过程原本是高温消毒灭菌的，烧烤类食物本应是小洁癖女生在野外最佳的选择。可是，才让大叔家里火塘里面点燃的却是牛粪。用晒干的牛粪烧烤出来的美食，林真敢于向毛_主_席保证这一次她绝地没有矫情装B，她真的真的是咽不下去啊！ 因为小洁癖的习惯一时难改，为了不致于悲催饿死在如此美腻的雪山和草原之间，林真必须勇敢面对青稞酒塔构成的疯狂挑zhàn 。 …… 第19章、砗磲传说 前世林真跟扎西才让大叔一家人之间的关系一直都很铁。 她了解才让大叔的酒量。 经lì 了若干年的商务应酬之后，林真自忖自个儿的酒量，远比大叔要好。 可是，喝光如此恐怖的一整座高醇度烈酒高塔，她还是感到心虚。 要是李敏能来就好了。 那丫的天生一个女汉纸，像一匹青年母马般的丰满结实，又长年登山攀岩，健康度和强壮度都可以直追神农架上的洪荒野人。她肯定比林真更能喝。 这时候林真忍不住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点精分了。 她好像有点克制不住自己心底深处对于李敏本能生出的各种好感，当然，前世结下了海一样深的仇恨那显然是无法化解的。于是林真面对李敏的时候，变得有些儿精分。直觉上忍不住想要喜欢对方，理智上却又恨不得赶紧掐死对方。 哎！算了！暂且不去多想这些烦恼事儿。说不定今生的廖凡跟李敏之间根本不来电呢？说不定廖凡今生21岁那年不再失踪不再死亡呢？那样一来的话，大可以把我家那位备胎总裁，大大方方地推到她的牀上。 这样的话一切悲剧都不会再发生。甚至连李敏也还可以继xù 是朋友，大家都可以在一起愉快地玩耍。 俗话说酒入愁肠人易醉。 林真心事重重，没喝多少就感觉有点儿头晕脑胀。毕竟刚刚坐了三天的火车，又坐了大半天的山区巴士。疲劳度也是一个令人容易醉倒的因素。 她只能振作精神，尽量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在拿下这局斗酒赛事之前，不要再想自己的前世与今生。 不妨把注意力集中在扎西大叔一家的身上。 关心别人才是美德。倘若满脑子只惦记着为自个儿的身世命运不断嗟叹，那也未免太过自私和卑琐。 “我说才让大叔！”林真略有些醺醺然的关怀起乡长大叔来：“今天，骑马从县城下乡来的路上，我没有选择洛桑，我选择了你！才让大叔！你说！我这么做，够仗义吧？！” 才让大叔这时候比林真醉得更厉害些，有些口齿不清地咕咕哝哝回答道： “仗义！仗义！”一边很用力地翘起大拇指来，赞许说：“来自于大海的女儿，就是与众不同啊！你是我们藏族人家的骄傲！藏家儿女最喜欢大海，最喜欢听到海螺号里发出像海潮一样的声音。” 乡长大叔的这段话，大致和前世曾经说过的一样。 林真为此感到很不高兴。 因为前世她选择了和洛桑同骑一匹马，她当年并没有选择才让大叔呀。今生她是刻意想要改变旧日的轨迹，所以才特地反其道而行之。这时候，之所以醉醺醺说起仗义不仗义的这个话题来，就因为这是个全新的内容。这个话题是前世并不曾说起过的。 却没曾想，大叔却十分顽固地，又把话题强行拉了回去。 他依旧说出了和前世一样的话来。 这就让林真的眉头紧锁起来，一时间舒展不开。这好像是个挺不吉祥的暗示，冥冥之中似乎预示着：无论林真本人怎么去折腾，怎么去试图做出改变。别人的所作所为，依旧还会和前世一模一样。 这可不是个好兆头呀！ 虽然林真已经不记得1990年自己曾经购买和使用过鼓浪屿牌的劣质纸巾，却清楚记得藏族大叔第一次跟她喝酒时所说的话。 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这位乡长大叔告知了林真以前从来不曾听过的一个古老传说。令她大涨姿势，一辈子都难以忘却。这个被人大涨起来的姿势，恰好牵涉了内地山区和沿海的关系，恰好藏族同胞身处于西部内陆的莽莽群山之间，林真又恰好来自于东南沿海。于是就留下了至为深刻的记忆。 才让大叔说：“世界最高的屋脊，我们的青藏高原，以前曾经也是茫茫大海。” 前世的林真心不在焉地点头：“是的，初中课本上就教过这个了。”今世却又在心里偷偷琢磨着：“大叔看样子并不是文盲，至少都有初中地理知识的水准，真没想到西部贫困山区的义务普教工作，早在1990年竟然就抓得这么好！” 然后大叔又说：“所以，别看我们藏家人都是旱地里骑马打猎牧羊的，我们却不是旱鸭子，我们也是大海的儿女。大海才是我们死去之后，灵魂将要回归的故乡。” 前世的林真喝得晕乎乎的，信口问道：“大活人去海边没问题。可是灵魂肿么回去呀！从这里，到海边，可远啦。要骑马到县上，坐公车到省里，再坐好几天的火车才能到海边。” 林真当年对于鬼魂的认知，主要来自于中国传统葬礼仪式。民国时代主流的葬礼流程，就包括灵柩下葬去的路途中不断的呼唤和招魂。据传统观念，刚死之人的魂魄，十分弱小，很容易半路走丢。从灵堂，到坟地，那点路程一般也不会太远，也就是从城里走到郊外吧。一路上都要举着招魂幡，不断呼唤着死者的名字，好让死者的灵魂紧紧跟来，不致于迷失了去向。 这么说来，灵魂体想要从香格里拉的雪山脚下，走到丽江县城，再走进昆明火车站去乘上三天三夜的火车，最终抵达海边，这根本就做不到嘛！新中国破除封建迷信，谁家的孝子敢于举着招魂幡，一路这样长途旅行啊。早被警察叔叔抓起来扔进疯人院了吧。 所以林真当时提出的质疑，其实是很有道理的。这至少证明林真的国学底子不错，她确实就是琼瑶笔下那种小地主家庭栽培出来的婉君型传统女孩子。 可是，大叔立即就给林真涨了一个大姿势。 “姑娘！你是海边来的，你总听过海螺的声音吧！把耳朵凑近海螺口，是不是可以听得见海潮的声音？” 林真当时心里就想，倘若把耳朵凑到暖水瓶的口子上，你也能听见跟海螺差不多的回声。 不过，这种欠揍挨打的话，她没敢说出口来，即便是喝得高了，她也不敢就别人的信仰问题胡说八道。 于是唯唯诺诺，含含糊糊地点头称是。 “所以，我们藏家人随身总是带着海螺。这样一来，当我们死去的时候，我们的灵魂就不会迷路。始终都能够得到海螺的引导，听得到海潮的声音，让海螺指引我们的灵魂，回到大海。” “可是！我没有看见您身上有海螺啊！洛桑大哥的身上也没有。卓玛姐姐和央金姐姐也还是没有啊！” 才让大叔捋起袖子，借着火塘里头发出来的红彤彤火光，指给林真看他胳膊上箍着的一只骨质臂环。 继xù 科普道：“这就是砗磲，是用最好的海螺打磨出来的。戴上了它，死后的灵魂就找得到回家的路。” 大叔这时候喝得也有些高了，充满爱心豪气干云的道：“小姑娘！明天我就帮你打一只最好的砗磲首饰，这样你就再不用担心回家的问题啦！” “呸呸呸！不吉利！我可不想这么早就死掉！大叔求你不要咒我好不好！” 虽然林真动了怒，胆敢对着大叔当面呸呸呸。乡长大叔却不生气。他这辈子跟汉人打的交道多了，早知dào 汉人听见触霉头的话，就会呸呸呸地乱吐口水。据说这样可以把霉气远远地吐开掉。于是藏族大叔知dào 这位汉族姑娘所呸的对象，并不是某人，而是某件迷信之事。所以便哈哈一笑，并不生气。 前世的这天晚上，林真是第一次接触关于砗磲导引灵魂回家的传说。第二天酒醒之后，她回想起藏族大叔所讲的这个藏俗来，竟然不自觉心中有所触动，忽然间觉得藏族人心中对大海存有一片至深至纯的痴情。这情怀竟然十分动人。 所以当扎西大叔信守然诺送来砗磲手环的时候，林真怀着端庄虔敬的心情，仔细戴上了它，并且终其一生都未取下。 今生，当这个古老而玄奥的藏族神话再度被提起时，林真的心情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 第20章、我醉了 林真对这些怪力乱神之事，一向半信不信。 求神不如求自己，所以她很少求神拜佛，也不求签算命。但是南洋华侨家族十分注重传统，尤其是在远洋航运和远洋捕捞方面。当海船启碇出航之前，一定要举行各种祈福仪礼，祷祝远航的水手们一路平安。 这是吉祥如意的祝福，不算封建迷信。 祝远行的旅人们一路平安，即便不能够活着归来，当你死后，你的灵魂也要找出回家的办法，不要孤零零流落在外。这早已成为一种中国式态度和情怀，早已偏离了拜求海洋天空和大地母神庇佑的最初本意。所以林真并不在意被不明真相的外人斥责说她迷信守旧。她也懒得去多作解释。 她知dào 自己并不特别迷信，但是，她却非常非常的敬神。这是必须的。 事实上当年的林记旅社和廖记酒店都是造错了方位角度的，事实上此地确实在后来发生了相当惨烈的一场血光之灾，说起来还真是有点邪门，连林真自己也成了受害人。所以，风水堪舆这回事儿，前世的林真原本也是不大相信，到了今生，她不得不转**度。今生还是乖乖地敬拜当地山神为妙。现在是1990年，林记暂时还只是一片栅栏墙围成的木屋小院。暂时还没有被她命名为幸福旅社。现在就开始着手重新设计和布局，并陆续按正确的方位推倒和重建这片家业，时间还来得及。 白玉藏乡虽然只是乡级区划，但是草原牧区的管理，和人口稠密的江南水乡不同。草原牧民的生态方式，一向是地广人稀。白玉乡覆盖的地域很大，廖叔叔出资由扎西大叔带人赶造出来这片小木屋，单独僻处于雪山脚下一片凹地边缘，并没有跟乡里的多数牧民成为近邻。 既然要敬拜山神，身处于雪山脚下，所拜的当然就是能够化身风马的英雄格萨尔王，雪山女神，以及包括观世音菩萨在内的三大度母。 其实林真要拜的不过只是土地公公而已，可是藏区没有土地公，反倒多出来好大一群各种神，这些林林总总的各路奇怪神祗，除了观世音菩萨之外，其他的该要怎么去拜，林真即便是重生了，也还是弄不明白。这件事情，还得要仰仗了扎西乡长的帮忙，才能办得成。 又要给藏族大叔一家人添麻烦了。林真的心里觉得挺不好意思开口的。 刚刚接手了人家帮造的木屋，心里还在惦记着人家的母牛，明天还要和前世一样接受大叔免费馈赠的砗磲首饰……林真觉得自己还真是贪得无厌啊！初来贵地，身无长物，她所能够支付的，也就只有软妹币。廖叔叔借给她安家用的一笔软妹币。 洛桑还在围着火塘跳舞，卓玛和央金还在唱着音阶超高，搞的来直入云端的金嗓子藏歌。 这些游离在繁华城市之外的原始牧民，他们暂时还没有学会各路腹黑奸商带来的坏心眼儿。扎西一家人纯朴率真、热情好客。林真这时候就忍不住在感触，仅仅只是支付软妹币的话，感觉上十分别扭，显得很不公平，内心总是亏欠了对方老大一份人情似的。提高消费价格或者出手阔绰地乱扔小费的话，并不会产生好的效果。有那么一些特殊的东西，根本就不是金钱可以买得到的。况且扎西一家人根本也不重视钱财。 除了软妹币，她还能回报对方什么呢？她暂时一无所有。 前世的林真在这时候，就决定用真诚和热情来回报对方对她的各种善待。她大声地笑，她和扎西一家人一起愉快地玩耍，热心帮忙一切能够帮得上手的家务和农活儿，从挤奶到放羊。虽然她笨手笨脚，经常把事情搞砸，不是意wài 打翻了珐琅质的酥油茶碗，就是失手摔破了央金姐姐心爱的小镜子，如此种种。不过扎西大叔看得出她的一片挚诚之心，倒也不来跟她生气。 今生的林真已经再也做不到那一切了，她没办法再像当初那么热烈奔放地再活一次，虽然重生但心境已经完全不同。青春烂漫的热情和爽快，她肯定是不会再有的了，甚至连真诚也拿不出来。 重生是个十分沉重的秘密，像大石头沉甸甸压在心头，不敢向别人泄露半分。为了掩饰重生的秘密，所有的事情她都在假装毫不知情，所说的话全是精心修饰过的角色台词，她在认真出演自己还没重生之前的那个原版角色。这样的角色出演，看上去遥遥无期，不知dào 一直要演到未来多少年以后。 此情此景，她哪里还有半点真诚可言？ 更何况，此刻她还在跟扎西大叔拼死喝酒。酒醉吐真言什么的意wài BUG，也得妥善加以预先防范。林真这时候正在耍的心眼儿，不是一般的多，她自己都觉得自个儿正在很不厚道地欺哄和忽悠着扎西大叔，及其全家。 这样的感觉并不好。 在前世遭遇死亡事件之前，先一步被她斗败的卢思聪，曾经就含恨挟怒控诉说道：“我固然是个骗子！你也是！大骗子！” 被亲密相处了18年的养子这么当面直斥，林真的心里也不好受。在卢思聪面前以骗对骗，并没有什么不妥。在诚笃热情的扎西一家人面前，那可就不一样了啊！ 别人的重生都是那么的爽，这样好事儿现如今搁在了我的身上，为什么我却一点儿都高兴不起来？ 毕竟林真曾经活到44岁，还做了那么多年的总裁太太，她平衡全局和解决问题的能力一流。 略一沉吟，她立kè 就想到了：重生对很多人来讲都是对过去的一种放下，伴生着一种全新的开始。我直到此刻也没有放下我的过去。因为放不开，所以心情特别的沉重。 要想轻轻松松和扎西一家人真诚相待，愉快相处，倒也不难。 对扎西一家人，不加隐瞒，坦然告知他们一切的真相，一切也都放得开了！ 卧槽！这样真的可以吗？林真自己也被脑子里忽然蹦出来的创意给吓了一大跳。 如果林真还是前世那个20岁涉世未深的傻姑娘，也许就束手无策了。不过重生后的林真今非昔比，她觉得这件事情倒也并不难办。 恰好此刻扎西大叔和林真自己都已经醺醺然有了几分酒意，趁着酒醉，正好把心里的郁闷，吐露出来。 当然林真不会傻到把24年后的一桩刑事凶杀案件，提前跟藏族大叔作剧透。 林真是打算跟扎西大叔即兴瞎编一个迷信故事。反正这位藏族大叔本来就很迷信，或者说，是个很虔诚的佛门信徒。藏人不是个个都至诚相信他们的活佛死后会转生吗？有了这么一层虔诚相信轮回转生的背景放在那里……事情就好办多了…… “我说扎西大叔，你还没喝醉吗？”林真这样开始了她的剧透和倾诉。 “没醉！没醉！”大叔看起来有点摇摇晃晃，不过，距离彻底喝趴下，相去甚远。 这场拼酒战争，还得慢慢打下去。 “你没醉！我醉了！”林真作为年轻女性，主动示弱。 “依我看，你也没怎么醉吧！”大叔虽然喝得不少，眼神却也厉害，林真想要装醉，还被他给轻易看出来了。 “我真醉了。”林真口齿不清地咕哝道：“大叔你不知dào ，刚才那一杯下去之后，我脑子里忽然轰的一声，然后就乱了套了，前生来世的各种记忆，忽然都冒了出来，乱纷纷的，搞得我都分不清哪些是已经发生了的过去，哪些是从未遭遇过的未来。这还不算喝醉了吗？” “哦~哦~”这个话题略有些难懂，大叔努力摇晃着他的脑袋，想要表现得更加清醒一点，不过，这番摇晃产生的用处不大，他倒是个豁达豪迈之人，既然晕晕得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那就不懂也罢，反正不懂也不会死。 大叔晕头晕脑地拍胸脯承诺道：““小姑娘！明天我就帮你打一只最好的砗磲首饰。这可是佛家七宝之一，可以让你的灵魂不会迷失。明天！明天就能送到你的手上，你就再也不怕那啥那啥了。” 和前世发生过一次的旧事一样，大叔还是在这天晚上主动提出来要送给林真一只可以辟邪的砗磲手环。不过，这一次，却和上一次有了许许多多细节上的差别。林真现在最担心的就是摆脱不了和前世一模一样的宿命，她最高兴看到的就是事情出现了种种不同的变化。 “那今天晚上怎么办？我害pà 今天晚上就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啊！” 扎西大叔脸上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回过头瞧瞧了门外庭院之中呼啦啦作响的风马旗，脸上呈现出天不怕地不怕对一切都很有信心的神情来。 再转过脸来，正对着林真，带着悲悯和怜惜的表情，叹息说道：“小姑娘！你的事情我都听说了。别太往心里去。过了的事情，都忘了它吧。” …… 第21章、嘎乌里面隐藏的秘密 “不行！有些事情不能随便忘掉！” 林真借着酒意，倔强顶撞起大叔来。从大叔刚才发出的叹息声中，已经听得出来这位藏族乡长的三观很正。他从廖叔叔的老战友那里得知了林真在厦门惹祸的经过，显然没打算在是非对错上偏袒林真，他只是叹息着劝她忘记不愉快的过去。 这就是说，在扎西大叔的眼里看来，林真此刻是个人品有点问题而且犯了过失的失足女青年。 难怪前世的林真一个人在此地呆了半年之久，在那么长的时间里，单身汉洛桑大哥明明一直没有女朋友，却从来没想过近水楼台抢先一步追求她。前世的林真浑浑噩噩从未想过这些细节，现如今阅历多了，顿时就看出来扎西才让和洛桑父子两个，其实一直是把她当作问题少女来看待的。 林真虽然猜到了藏族乡长一家子侧目斜视的态度，却并不生气，反而更多一份感恩之心。因为扎西一家人对她一直很好，一边侧目斜视着她的失足前科，一边坚持不懈地付予不求回报的关心和善待。这要比单纯的热情款待一个毫无缺陷的漂亮女生，更加难能可贵。 “扎西大叔！我说我跟你前世就认识，你信吗？”林真从大叔那里拉不到同情票，只能单刀直入，直接把主题挑明。 大叔楞了楞，一时没想通话题怎么忽然就跳转到了这里，随即又想到大家都是喝得半醉之人，聊天的时候自然漫无边际的瞎扯，于是呵呵笑道：“当然！你既然这么说了，我肯定相信。” 藏家本来就相信轮回转生说，大叔一点也不惊讶前生曾有过一些什么缘分。不过，他却很不当回事儿的当个笑话来讲：“按规矩，转世轮回的时候，起码要先做两世的花草虫鱼或者畜生，直等到果报应了，才能够在第三次转世为人。就算上一世咱俩认识吧，很可能你是草原上一朵美丽的格桑花，我却是路边上一头正在拉屎的牦牛……” 顿了顿，才抖开包袱道：“……拉出来的那砣大粪。” 起先林真还在纳闷为什么忽然扯到花儿和牦牛，到这时才发xiàn 这位大叔竟然爱玩抖包袱这一出。不得不承认这位大叔虽然心好，素质却很糟糕。吃饭喝酒的时候说这个，不觉得恶心人吗？再则，鲜花和牛粪，这可是一种经典搭配的暧_昧组合啊。身为乡长，在1990这个比较保守的年代，他不知dào **女同志是会犯错误的吗？ 林真皱眉瞧了瞧对方脸上的神情，似乎是烂漫无心的样子。好吧，看来他不是故yì 的，人家根本没往那里去想。那也就只好不予追究。 “别开玩笑啦。我说认真的！”林真摆出严肃脸，轻怒薄嗔道：“大叔请你认真听着！我接下来要说的话，很重yào ！” “好！我竖起耳朵听着。”大叔放下了手里的酒杯，右边的一只耳朵竟然很配合地动了两下。这大叔太调皮了，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不正经的。 这时候，洛桑的舞已经跳完，卓玛和央金也不再唱歌，都回到屋子里，围坐在长长的一张大桌子旁边。 这是一条整块原木简单剖开之后用大铁钉紧固而成的长方形巨大条桌，扎西才让大叔和林真坐在这一头，那三姊弟远远地坐在另一头。因为距离挺远的，他们并不觉得会失礼打扰了别人的拼酒比赛。 “杯子可别放下啊！大叔！”林真劝酒：“先干了手里这一杯，我再接着说。两位姐姐和洛桑哥哥，也都过来坐吧。坐得近些，我讲故事的时候胆子也会更大些。” 此话一出，大家都猜到这姑娘大半夜的要开讲鬼故事了。 林真带头先干为敬，扎西大叔不肯示弱，也就手到杯干。 洛桑第一个跑过来，紧紧地挨着林真旁边坐了下来。卓玛和央金两个，明明比洛桑的岁数更大，却显出有些儿怯生生的样子，低着头不敢走，又伸手捏着领口或者袖口，一副小媳妇儿惶恐不安的样子。 “姐姐们不用怕！”林真一副喝高了的样子，豪迈拍着胸脯担保道：“我前世被那些坏东西害死过一次了，照样转生来到这里，照样活生生地坐在这里喝酒说话。还有什么好怕的？咱不怕！” 这一句话石破天惊，顿时就令所有人紧张起来。藏家儿女天性古道热肠，关心别人的安危，胜过于关心自己。蛮荒落后山区人民独有的淳朴特质，这一刻立即被林真瞎掰出来的灵异故事所激发，卓玛和央金两个一时忘记了害pà ，一前一后的走近了来。仔细瞧着林真，想要听她的下文。又尽量拥挤的坐在最近的距离上，摆出一副抱团取暖，共御夜间寒冷的架势来。 偌大的一张桌子，长长的两张板凳，原本能够容纳十五到二十人舒适坐下的宽敞位置，大家都不肯分散去坐，却紧紧地挤在了条桌的一端。宁愿举手投足间更加局促不便，也要紧紧地彼此相靠在一起。他们原本都是害pà 鬼故事的，但是此刻，却不想各自逃走，更情愿紧紧地挤在一起，共同面对。 林真的心中又有了那种温暖的感受，鼻子一酸又想要哭出来。她重生时虽然带来了44岁的知识和记忆，可是这具身体依旧还是青春的，荷尔蒙什么的依旧是20岁的那个浓度。内心情感和神经线，依旧敏感脆弱。 “这件事情要从哪里说起呢？”林真慢慢地调整自己的情绪，尽可能风轻云淡去讲述一个旁人的故事。 “反正，在前世，我就认识才让大叔，认识卓玛和央金姐姐，也认识洛桑哥。” “我知dào 才让大叔年轻的时候，曾经因为莽撞跌落马背摔断了第几根肋骨，也知dào 卓玛和央金姐姐胸前佩戴的银质嘎乌里头，私下藏着谁的名字和照片。还有洛桑哥哥……” 嘎乌是个银色的盒子，在纷繁复杂的一大堆藏饰之中最容易遭人忽视，但这只小小的盒子却是每一个藏家女儿心中最重yào 的宝物。按照藏家的规矩，嘎乌本来是用来存放菩萨的绘像和经言，为了表示把菩萨和菩萨所说的话，郑重其事地放在心上这样一层意思，虔诚的藏家女儿总是把银质的嘎乌盒子，用银链子串起来，巧妙悬挂在刚好最贴近心脏的位置。 可是，当藏族姑娘开始恋爱的时候，忍不住就会把另外一个俗世男子的肖像和名字放进去。那个青年男子才该被放在最贴心的地方。 这算不算一种渎神的举动呢？聪明的藏家姑娘既不愿意渎神，也不肯为难自己的真心，于是想出了一个聪明的办法：可以随身携带两只嘎乌盒子。 一只放着菩萨，一只放着爱人。 藏家女儿的嘎乌里面藏着的，也就是她最秘密的那桩心事。 林真初来贵地，乍然间什么都知dào 了，这就毫无悬念地证明了，她所言非虚。她前世曾经与此地结缘，她上一辈子就认识和熟悉扎西一家。 …… 第22章、没天理 藏族人家性情忠厚，既然心里头真的信了林真说的，嘴上也就不再抬杠。大家都省去了“你怎么知dào 的？”、“这种事情会不会很不科学啊？”诸如此类的盘问环节。 扎西一家人翘首静候林真继xù 说出她的下文。 林真的心里暗自庆幸，还好这是藏家山区。换做是科学昌明的大汉族城市文明环境下，少不了又要面对各种盘诘，并艰难做出许多申辩和说明。 和扎西一家人相处的感觉真好，你说什么他们就听什么，不管信或不信，总之都会认真把你要讲的话听完。如果不是藏家牧民的生活方式实在太过原始，很不讲究清洁卫生的话，林真还真的情愿跟着扎西一家一起，过上一辈子。再也不嫁给什么狗屁腹黑总裁。 “倘若我说：我的前世就认识才让大叔，也认识卓玛和央金姐姐，也认识洛桑哥哥的话，你们肯定不敢相信。但这确实是真的。这并不是我要说的重点，重点在后面……” “重点是：我的前世被人害死，而害死我的那个凶手，暂时和你们都不相识。日后，你们肯定慢慢会认识他的。今生，我和大叔，和两位姐姐，还有洛桑哥哥，有幸再在这里重聚，我很庆幸。我喜欢你们，也盼着你们能像前世一般的喜欢我。然后，我们一起想办法阻止那个凶手继xù 作恶。” 说到这里，林真停下来，自取了一杯酒一口喝掉。然后仔细观察着各人脸上的反应。毕竟，对于他们来讲，林真还是今天才第一次见面的汉族小姑娘，她还是陌生人。一个陌生人忽然之间语出惊人，林真有点担心他们会产生排斥情绪。 不过，只要说起前世卢天民背着她害死廖凡这件事儿，再加上林真自己惨遭廖远毒手这件事儿，她的心情立kè 冷若坚冰，头脑也清醒了不少，酒量遽然大增，感觉起来貌似再喝上个八杯十杯的，都不成问题。 看样子很有希望喝完这一塔子的青稞烈酒。 但愿藏家牧民们说话算话：能喝完这塔酒的，就是亲如一家的自己人。 大家忽然之间都沉默了，扎西一家四口人都在低头思索，只有卓玛和央金姊妹俩偶尔附耳私语几句，似乎在商量着什么。才让大叔和洛桑大哥都没有出声。 林真慢慢地端过下一杯酒，继xù 喝着。 才让大叔歪着脑袋数了数剩下的杯数，然后，也随手取过一杯，默默地干了。他好像想要说点什么，却不擅表达，一时不知dào 应该怎么去说。 洛桑是一家人里最年轻的男性，他终于沉不住气，皱眉问道：“那个坏人，是个怎样的人？我应该杀掉他，还是揍他？” 林真的心下忍不住为之轻叹：哎！我的洛桑大哥！你终究还是太过老实了一点。你和我这样一个汉族女孩子，今日不过初次见面。人家贸然开口求你帮忙去杀人，你觉得万般为难，原本才是正该有的反应。感到为难的时候，你其实可以直说你很为难……干嘛非要勉强自己去做傻事儿？ 今生的林真能够了然洞悉世人常有的各种心态，洛桑这时候和林真根本就不熟，根本谈不上为她去冒险拼命。洛桑这时候第一个冒出来表态，其实不是为了林真而战，而是为了藏家男儿的荣誉感而战。他皱着眉头思忖和掂量的，恐怕并不是林真所说之事的真假，也不是在顾忌杀人或者打人之后或会带来的法律制裁。洛桑此刻纠结的，显然是：倘若别人开了口，我却龟缩着不肯替她出头，我还算得上一个真zhèng 的男纸汉吗？ 他明显是打算要替林真出头，不过，却不是因为喜欢林真，而是为了捍卫格萨尔王的后裔那份骄傲感与荣耀感。 林真大胆做出剧透，洛桑的态度略显犹豫，却还是挺身而出，这都是前世全然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今生的林真zhèng 在积极做出改变。 之前，从厦门到昆明再到丽江的行程，已经发生。当她重生时，身处在昆明到丽江之间的山区巴士上，已经来不及原路折返。 从丽江县城来到香格里拉草原上的白玉藏乡这段行程，其实是可以做出重大的改变来——林真当时也曾这样想过：既不搭乘才让大叔的马儿，也不坐上洛桑大哥的马背。她可以就此改道，压根就不去白玉藏乡。那样一来，一切都不会再发生。 可是，她最终没有选择这种极端的做法。毕竟廖叔叔为她安排下来的一片小小产业，已经在雪山脚下开工，已经完成了木屋和小院建设的第一阶段。 林真并不是出于财迷的缘故才舍不得抛开这片小小的木屋不管。 有另外一个原因驱使着她，必须沿袭前世走过一遍的旧足迹，再次走过这片远离喧嚣尘世的荒僻草原。 直到秋天来临之前，在林记幸福旅社的早期拓荒建设项目上，不能偏离前世的轨迹。这一片木屋群落的建设，只能扩大规模，不能停工和缩减，更加不能放qì 。 这个不能抗拒的原因就是：按照前世的轨迹，在香格里拉这一年的深秋，当雪山脚下迎来1990年第一次雨夾雪天气的时候，廖凡就会出现。 在前世，廖凡登场时，和林真的第一个照面，就让她彻底沦陷，再也不能自拔。 在见到廖凡之前，林真当年是想也不曾想过自己会不可救药地爱上这个大男孩。林真当年在厦门出状况时，并没有见过廖凡，她只是知dào 廖叔叔和他的原配妻子，育有一个十七岁的儿子，正在外地读书。 廖凡妈妈是个疯子，跟简·爱里头罗切斯特先生家里那位疯子太太差不太多。林真才是廖叔叔的真爱小伙伴儿。那么，廖凡见到林真，即使不好意思喊妈，起码也得喊她阿姨。 林真是廖凡的小妈，她在事前打死都想不到自己跟廖凡之间将来会发生任何事情。 倘若生活是一潭死水，又或者涓涓细流，那么林真和廖凡之间永远就是不合法的姨娘，和地主少爷之间的那种关系了。 可是，林真的生活忽然间遭遇了惊涛骇浪。渺小的生灵像落叶一样辗转沉浮在艰难凶险的波谷浪尖，随时都会淹死。在这样一种不平常的背景下，两条同样脆弱渺小的小鱼儿，阴错阳差地游在了一起，很容易就会相濡以沫。 当年，廖凡出现的时候，只有十七岁，全然不具备西部荒野生存的经验，在雨夹雪的夜里一身泥污，全身湿透，独自站在林记的木栅栏大门外面，瑟瑟发抖。 林真听到动静，手里举着瓦斯灯出来一照，立kè 认出来这是廖叔叔的儿子。 林真来到香格里拉，虽然花的是廖叔叔的钱，心里却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和不堪回首的过去，一刀两断。 说起来有点可笑，花着别人的钱，却又要和别人一刀两断。不过林真这时候也没有其他的选择。这样对大家都好。揣摩起来，廖叔叔想要看到的结局，应该也是这个样子。他并不是花钱秘密安顿外宅小三。而是真心想帮zhù 林真洗白过去落下的那个污点，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林真心里头一直念念不忘地念叨着一刀两断这会事儿，乍然见到廖凡的出现，肚子里气就不打一处来，根本就不想给他好脸色看。 “你来我这儿做什么？赶紧滚开！”林真是个心软的人，但是，新近才做下来那样一桩令整个林家都蒙羞的丑事儿，她不过是个平平常常的傻姑娘，一朝被蛇咬十年都怕见井绳。这时候突然出现在面前的廖凡，虽然是一身泥一身水，在雨夹雪天气里冻得发抖，十分惹人怜惜。但林真根本就不敢滥施同情。她害pà 他，她害pà 见到所有廖家的人。 于是林真想要将廖凡远远地撵开。 撵他到扎西才让大叔那边的招待所去投宿吧。 林真在初来此地的时候，曾经因为新造的小木屋里湿气未褪，临时在扎西大叔家里借宿了一个半月。直到属于自己的小木屋干得透了，这才搬过来自立门户。 所以她对扎西大叔家里的状况十分熟悉，廖凡就应该去那边住。 林真这边所住的草原小窝，断然容不得姓廖人再来捣乱。 可是，从林记到扎西家，路程隔得可不近呀，一眼望去根本连个影儿都望不见。骑着马要跑10分钟，在夜里步行的话，恐怕要走上一个小时或者一个半小时。 眼见得廖凡已经半死不活。毕竟他只是个十七岁的孩子，大人之间的恩怨，不该连累到无辜小辈儿的头上。 于是林真只能将他领到屋里来，在火塘边安顿好了之后，再亲自赶去扎西大叔家里，请洛桑大哥骑着马来，将这个廖凡带走。 ——这是当下里唯一的正确应对之道。 林真强自按捺住一脚踢飞这个姓廖的冲动，耐着性子，尽可能冷静地迎出门去，一只手举着瓦斯灯，一只手伸出去试图牵着这个孩子，领他进屋烤火祛寒取暖。 这一牵，却牵了个空。 没想到廖凡并不是特意跑来勾搭林真的，他似乎对她也充满着同样的敌意。当林真好心好意伸手拉他一把的时候，他竟然躲开了去。 卧槽！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劳资本来就不欢迎你好不好？劳资看你可怜，临时安顿你一下，只是怕你死在我的门口连累于我好不好？劳资安顿好你之后立即要找人将你搬走知不知dào ？ 什么时候又轮到你来傲娇了？竟然敢于当面拒绝我的好意？ 卧槽！这孩子病得不轻！这件事真没天理！ …… 第23章、大板斧 “好吧！姓廖的！你给我记住了：不是我林真见死不救，是你自个儿要找死。” 林真怒不可遏，甩手不管，一转身就回到了栅栏围成的小院里面。 “这个白痴廖凡！他这是自作孽不可活的意思！不是我没人性不肯收留一个荒野中的无助旅人。” 林真气哼哼的想着，一边打算要回到屋里，去加穿上一件更厚的藏袍，然后直奔扎西大叔家里，去找洛桑过来帮忙。 林真没有马，马是这里最最昂贵的活宝贝儿，基本上就等于城里人的汽车。 她只能步行。耗时恐怕相当的长。在雨夹雪天气里，在泥泞潮湿的野外，冰水混合物的温度恰好等于零度。虽然只是零度，对人体构成的伤害，却比零下20度更加可怕。 林真来到这里已经大半年，她懂得高原山区寒冷气候的可怕之处。 俗话说下雪不冷化雪冷。说的就是这个道理。当气温降到了摄氏零下20度时，空气中的水分几乎全部冰结，那时的空气是干燥的，雪窝窝也是蓬松好玩的。所以爱斯基摩人才可以快乐生活在童话般的神奇雪屋子里。 可是化雪或者雨夹雪的状态，有点好像烧开水。把自来水从20度加热到99度，其实都不费太多火力。最费燃力的阶段出在99度－100度突pò 的那一瞬间，水元素要从液态变成气态，在临界突pò 线上，会向周边尽lì 吸收最大限度的热能，然后才可以实现从水到气的华丽变身。 在冰和水的临界点上，也是同理。水在冬天算是一种比较温暖的东西，冰块其实也不怎么伤人，最伤人的就是冰水混合物。冰水混合物处在临界形态转换的一瞬，会疯狂汲取身边所能汲取到的一切热能，最容易将晕迷状态的人类冻死。 林真担心在自己往返扎西大叔家的途中，廖凡十七岁的未成年身子骨，恐怕就会先一步撑不住。 “哎！这就是你活该了！”她暗自叹息着：“谁叫你不识抬举来着？现在也只能听天由命。” 林真想要回到屋里去取一件更厚的藏袍，以抵御户外雨雪天气带来的沏骨寒意。 还没有走到门槛儿上，背后便听见咕咚一声闷响。 这分明就是廖凡已经支撑不住，一头栽倒在了泥坑水洼里头。 林记门口的大路，常有扎西才让和洛桑父子骑着两匹骏马来回走动，泥地路面早已被马蹄铁踩踏得乱七八糟，一旦遇到降水天气，路面上便是泥坑和水洼遍布。 廖凡看样子是个性格儿有些倔强的家伙。 他分明已经撑不住了，却还不肯在林真的面前示弱，以致于林真一转过背儿之后，他立即栽倒在地。 林真的心下不免暗叹：“罢了！罢了！算是我这辈子欠了你们廖家的。这阴魂不散的小犟驴子，撵不走，驯不服，我还真拿他没辙了哎。” 人家都晕倒在一地雪水之中了，任谁也做不到视若无睹啊！ 林真也不去加衣服了，挽起袖子拎起裙角就淌进烂泥坑里，奋力拉起廖凡，生拉活拽地把他拖回屋里来，就好像捡回路边的一条死狗。 林真心中隐隐预感到事情变得不妙：“这一趟，我捡回来的，肯定不是一个孩子或者一条死狗那么简单，我捡回来，摆明就是一桩天大的麻烦。” 她把十七岁的廖凡拖到屋内，在木地板上摆得平整了，还在他的身下垫上了一张最好的羊皮毡子。反正这都是廖叔叔出钱置办下来的，用在他儿子的身上，可不敢吝惜了。 然后，林真开始往火塘里面添火。 藏家火塘里面用于燃烧的，通常是牛粪、木炭和木材三样。牛粪其实是三者之中最好的绿色环保无烟燃料，可是林真不喜欢。她还指望着在火塘边上香喷喷地烤些土豆红薯来吃呢，牛粪烤出来谁吃得下呀。于是林真选用的，主要是木炭。 最上品的青杠木炭，也是无烟的，而且质地匀实，火力持久。高档次的怀旧型经典火锅店里，不屑于电热或者煤气灶，通常就会采用这种木炭。在广东烤鹅的工艺中，还会选择品质良好的荔枝木炭，这样可以将荔枝树独有的浓冽甜香味儿，沁入烤鹅肉中。 这都是有钱人玩的。廖叔叔给林真留下的钱，虽然不是个小数。林真却并不把那当成自己的，她只当是借贷。林真自己的资产，目前算是负的，她很节俭，也很勤奋，一心想要赚点钱，早点还掉廖家的债。从此以后自立自强。 所以林真虽然有钱，却也很抠，她舍不得买进最好的木炭，只选择了中等偏下的野生栎木炭。栎树的木质跟青杠木和荔枝木，根本没法比，不过，却也比松木好了许多。松木和杉木柏木是此地出产最多的树种，可惜，松柏杉一族天生带有大量的松香类油脂，一经燃烧，就会冒出黑烟，既呛人，又容易将屋里的一切熏得来油腻腻黑溜溜的。 所以松木一属肯定是不能用的，只能选择比较中庸的栎木，这玩意儿也会冒烟呛人，不过，基本上不含油，不会弄得主人家一头一身的黑焦油。 可是，栎木炭除了烟多之外，还有个大毛病，就是火力不足。 此情此景，廖凡因为野外旅行知识的匮乏，冻得快要死了，林真需yào 尽可能加大火力为他祛寒，那就只能添柴。 木柴这东西才是乡下农家真zhèng 的日常主力燃料。 可是，1990年代改革开放没多久，大中华内陆的商业并不繁荣，在偏远山区就更别指望着一个电话就有淘宝送货员及时把整整齐齐剁好成块的木材送来。 话说这时候这里还没有电视春晚看呢。不是买不到电视机，日立和松下黑白电视机在85－88年间已经像时代大潮一般席卷普及了全国城乡。林真看不到电视是因为山区没信号。想看卫星电视，还要再等好几年。手机那东西已经有了，是砖头一样厚重的模拟机，俗称大哥大，一万二千块一台。这时候的一万，其实等价于2014年八万的样子。也就是说，大哥大手机十万一只，因为够稀罕，物以稀为贵嘛，这是一个宰人宰到蛋碎一地的疯狂价位。林真根本就没指望过用上那个玩意儿。 前世的林真这时候还没有见过太多的俗世繁华，她还停留在使用鼓浪屿牌垃圾小纸巾的阶段上。 所以她为了拯救廖凡，只好亲自去劈柴。 竖起木桩，挥动大斧，闭着眼睛全力以赴，一股脑儿猛劈下去……竟然没劈着，木桩子打了个滚，歪到一边去了，大板斧一头劈在地板上，嵌进了厚厚的松木之中，还把林真两只小手上的柔嫩虎口，震得来生疼生疼。 林真的眼底忍不住涌出了伤心委屈的眼泪花。 妈妈呀！我为什么这么命苦？真心好想一屁股坐在地下抹着眼泪花儿放声大哭！呜呜呜！洛桑大哥快来帮个忙呀！ 林真在心里发出绝望的求助呼喊，可是没有用。洛桑大哥根本听不见。扎西一家比林真更穷，更加不指望在1990年代买手机。 林真又不能分身走开当面去求助于扎西乡长一家人。 她都急得快要哭了，眼泪花在眼眶里头绕着圈儿打转转，可是泪水最终还是没有掉下来。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咬紧牙关用力去摇晃那只不争气的大板斧，设法拔它出来，然后再度燃烧起整个生命去疯狂挥舞，如此拼命所要达成的目的其实非常可怜：不过就是想要尽早劈开圆柱型的整块木料。尼玛这活儿怎么就这么难干呀！ 这时候她忍不住就想起了李敏。在前世，林真并不知dào 李敏将会成为她的两度情敌，林真这时候只晓得李敏姑娘健康强壮，威武霸气，当李敏玩起斧子来的时候，一定能比李逵大叔更加得心应手。 …… 第24章、脱裤子 廖凡奄奄一息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虽然为他垫上了最好的毛毡，也盖上了林真所能拿得出来的全部三床毛毯，但是，这一切起不到很好的保暖作用。 因为他全身的衣衫都已被冰水湿透。 靠低档货廉价木炭燃起的火力，并不足以制造出一个足够热度的烘培环境。只有大量添加木柴，让火塘里的火苗熊熊燃烧起来，才能救得活这个可怜的大男孩。 隔着湿衣服烘烤也是一件很不好的事情。在逐渐烘干的过程中，氤氲缠绵的半暖半寒湿气也会造成风邪入骨，令他在日后留下风湿性关节炎或者痛风之类的病根子。 所以，当火苗子腾腾燃烧起来之后，下一步就要剥光了这个孩纸，然后将他的身体烤得暖和了，再用毛毯包好。这样处置才能确保这孩子安然无恙。 林真是跟廖凡爸爸好过一段的，虽然只是极其短暂的一瞬，她的心里却早已把廖凡视为小辈儿。这不过就是替特大号的男婴儿换个尿布一样的活儿吧，并没有什么值得忌讳的。 最气人就是林真身量娇小，天生的身子单薄气力弱，总是劈不好那些该死的木头桩儿。 时间不等人啊！鬼知dào 廖凡那孩子还能支撑多久呢？ 林真急得想哭，可是，根本就没有闲功夫去哭，只能把眼泪悄悄咽进肚子里，咬着牙，发了狠，跟那该死的斧子和该死的木头，拼死较上了劲儿。 不知dào 冥冥之中是不是有人暗中帮忙，就在林真急得直跺脚的时候，她忽然领悟了玩斧子的窍门儿。其实并不需yào 使出多大的蛮力，主要是速度要快，准头要好，下手要果duàn 及时。 这种领悟就好像马良兄弟蓦然间凭空点来的一记神笔，忽然就令得林真若有所悟。 没一会儿，她就势如破竹地劈开了一连十多条原木桩儿。 没有时间废话了，赶紧往火塘里面添柴去呗。 熊熊的大火终于燃起来了，木屋里头的空间宽阔，再不会有火灾之虞，林真从委屈得几乎落泪，忽然就变得来兴高采烈，她变成了一只快乐的小蚂蚁，围绕着火塘不知疲倦地不断奔忙，从四面八方添柴加火，一直把火堆发出的热力推向最大的极限。 林真并不是为了廖凡在忙碌，她一直害pà 面对姓廖的一家人，她巴望不得廖凡快快醒来，然后早早滚蛋。 林真这时候的快活，根本和廖凡无关，完全就是为了她自己。她第一次为了一桩正儿八经的事儿去辛勤忙碌，全力以赴去打拼。这种打拼终于取得成果的时候，自然就感到快活和骄傲。在她的肤浅人生里，这还是第一次尝到苦尽甘来的滋味，也即是所谓辛勤汗水换来了丰收喜悦。 接下来，屋内被一阵阵热腾腾的气浪，烘烤得温暖干燥，几乎快要变得灼热。现在，是时候对廖凡下手了。林真几乎是乐呵呵笑眯眯地掀开毛毯，一手一脚的慢慢将他剥光，就好像剥香蕉。 廖凡的爸爸是很帅气的一个大叔，长得很像《一帘幽梦》里面费叔叔的扮演者刘德凯。 刘德凯就是刘雪华曾经的老公。刘雪华年轻的时候曾经是琼瑶女郎“雪珂”，老了以后会变成甄嬛传里的太后。 廖叔叔是那样富有中年男子魅力的一个大帅哥，他的儿子当然也不会逊色太多。 就是因为廖凡和他爸爸一样的帅气俊朗，所以不久之前在漆黑的雨夜里，林真依然能够一眼就把这只醒目萤火虫给认了出来。 这时候，林真zhèng 在剥香蕉。 为了不至于令对方疼痛或者受伤，剥皮的手法必须尽可能温柔一点。她骑在他的身上，怀着不尽怜惜的柔软心情，俯视着十七岁廖凡的那张俊脸儿。 林真在事后曾经当着小凡的面，向毛_主_席庄严保证说：我发誓我当时啥也没想，就只是惦记着廖凡爸爸而已，而且，只是纯粹审美欣赏的那种回忆，并不曾想过半点儿推倒或者引_诱方面的事情。 她没有说谎，她当时确实啥也没想。 在70、80年代直到90年代早期的人眼里看来，“向毛_主_席保证”乃是一个十分认真的誓言，可靠度算是极高的。 不过，事后，当小凡问她为什么非要骑在他的身上的时候，林真的脸也就红了。 她一时张口结舌，没办法解释当时为什么没有选择蹲在一边或者跪在侧面。 隔了好一阵儿，这才申辩说道：“跪姿感觉好似奴颜婢膝的日本娘们儿，我才不屑为之。倘若蹲下的话，又很容易感到头晕，我当时已经累得快要垮掉，我也需yào 一个相对舒适点的坐姿啊……所以……” 林真事后对小凡做出了这样的解释，但小凡并不肯轻易相信，他相当臭屁地哼了一声，扬着一张冷脸，漠然斜视着天边的云彩，不再言语。于是林真的脸就红了。她也觉得纳闷：“我明明实话实说，根本没有撒谎，为什么也会脸红呢？” 这是后来的事情。 当时，当林真初次撞见廖凡，并果duàn 将这个正太美男扒个精光的时候，她是没有来得及爱上他的。不但不爱，还有些反感和戒惧。她被半年前在厦门被人抓住的那桩丑事儿，伤透了心，至今谈虎色变。她哪里还敢再打姓廖人的主意。 更气人的是：林真和廖凡爸爸偷偷真爱在先，没隔多久又去推倒廖叔叔的宝贝儿子，这……这样乱X的事情，想都不敢想啊！被人知dào 了还活不活啊！ 所以，林真笃定确信自个儿当时是处于一个毫无私心的状态，一种类似于红十字治愈协会的南丁格尔光环开启状态。 她发誓绝对没有像韦小宝反串版一样，趁着美女美男们晕倒在地，心里头偷偷生出些胡天胡帝顺手揩油的想法。 反正，那天夜里，林真剥光了廖凡的上半身之后，就把身子掉转过来，努力去剥剩下的那半截。 就在这当口儿，该死的廖凡君终于悠悠醒转过来。 廖凡苏醒的时候，林真也就觉察到自己骑着的那个男孩儿的身子，忽然搐动了一下，然后就变得僵硬。 她当时并不理解小凡苏醒过后做出的第一反应，为什么会是这样纸的？……后来自然慢慢就懂了：他第一瞬间的搐动出自于兴奋、激动，以及巨大的震惊，说不定还有些惊悚感。随后发生的僵硬，显然是就被当时正在发生的事情给吓得手足无措，一时间只好愣住。 受过良好品德教育的好男人，从昏迷中苏醒过来时，乍然发xiàn 自己竟然被剥光，被女人骑乘，而且对方的魔爪已经解开了他的裤带，正在积极伸向裤带下面一点的地方。这副情景对贱男来讲，也许是飞来艳福。对好男人来讲，那就是节操掉了一地，必须在第一时间僵硬石化。 所以廖凡当时就石化了。 林真这时候心里头的感受非常复杂。她肚子里揣着的第一版初衷剧本是： “廖家的人招惹不得，这辈子我都不想再见到姓廖的了。” “在全部姓廖的人里头，廖凡是最最碰不得的。他是他爸爸的儿子啊（这不是废话嘛！），我是他爸爸的前女友啊！母子乱X被中国人知dào 了，肯定会被全社会歧视到死的。” “廖凡醒来之后，等他稍稍恢复一点体能，我就赶紧撵他出去。送他去才让大叔家里住。” 可是，为了救他，她刚才还拼了性命去劈柴，却怎么劈也劈不开。在那样一个心急火燎似的瞬间里面，林真一度急得想哭……虽然最终都没有哭出声来，可是，那些强行咽到肚子里去的眼泪，那份无人出手相助独个儿撑起一切的莫名心酸，那一股子豁出去燃烧整个生命抵死相拼的那个疯狂劲儿，已经作为事实发生过了，再也抹不去了，想藏都藏不住。 这一段既心酸又甜蜜的体验，彻底颠覆了林真最早定义出来的第一版初衷剧本。 前世的林真这时候只有21岁。而且，在21岁的同龄人里相比，她也算是读书读得快傻掉了那一款，社会阅历和人际经验比寻常同龄人低得更多。 拟出那样一个第一版剧本，对林真来说已经很难了。 忽然又推翻了这个剧本，新剧本又应该如何演绎呢？这时候的林真完全茫然，她根本就来不及想个透彻明白。 她心里只知dào 两件事：第一、绝对不能跟姓廖的全家再有任何牵扯。第二、也不能平白无故地放跑了他。姑奶奶为你拼死拼活，几乎弄得呕血成升，这一口心头血可不能就这么白吐了呀。 然后，具体又要怎么搞才是个好呢？林真并没有多想。就算勉强去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且问问李元芳会怎么看。 “当时应该还没有狄仁杰和李元芳那一出吧？”林真依稀记得……前世的那个自己，当时就是想要看看：“且看廖凡君本人会有什么话说。” …… 第25章、玩大了 “阿弥陀佛，你总算醒了啊！” 林真那时候浑然不觉得事情会有任何的不妥，她没心没肺的笑谑着说道： “大傻瓜啊！大傻瓜！你爸爸何等精明之人，竟然会生下你这样一个傻儿子。你不知dào 高原雪山的冬天来得比江南更早一些吗？在厦门的10月下旬，当然还是凉爽的秋季。在香格里拉这边，已经开始初雪了。你没有防寒服，没有防潮垫，没有帐篷睡袋，没有雨衣，也没有马。眼看着天快黑的时候还不赶紧找个营地去投宿，你这分明就是在找死！” 这时候她的手上还没有停下来。 手脚麻利地继xù 扒着对方的裤子。里外三层的长裤、秋裤、和小内内，全都湿透，不脱光的话也是个导致风湿病后遗症的隐患啊。 其实，廖凡既然醒来，林真就该闪开，让他缩在毛毯下面自己去搞定剩下的工序。 可是林真比较傻一些，恰逢这时候，她刚刚取得了重大成就带来的幸福感还未完全退潮，她一时有些忘形，在桑拿干蒸房一样酷热的暖室里头，免不了有点头脑过热，她没有意识到应该在第一时间乖乖地闪开。 此外，还有一个不那么明显的原因影响了她。她自诩自个儿算是小凡同学的半个妈妈。妈妈拾掇BB，原本是一件坦然坦荡的事情。 她没有及时停手，在廖凡苏醒过后，依旧还是顺着刚才的操作惯性，执拗着继xù 脱下了廖凡君所穿的最后一层小内内。 然后她就被吓了好大一跳。 小凡同学的那里那里，已然雄起，露出一副十分狰狞的毒蛇凶相。 原来，廖凡苏醒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忽如其来的一个抽搐，那时候，他就已经按捺不住地昂然挺拔起来了。 这是因为十七岁的处_男特别敏感。 林真是跨骑在他的腰肢上面的，她的丰腴大腿，和肥肥软软的那里那里某个重yào 地盘，和他发生了极度亲密的接触。 廖凡还没有来得及睁开眼睛，就已经感知到了正在自己身上发生的咄咄怪事儿。 十七岁处_男的敏感性，就好比十倍放大镜和扩音器，把这一项原本属于最轻量级的**接触，楞给放大成了汶川大地震那么夸张的超级剧震。 他的心脏遽然缩紧，继而狂跳不已。 林真第一次处理这种状况，烧火的时候一味追求最大最猛的效果，实jì 上火力输出得有点过大，室内的空气变得灼热而干燥，廖凡的鼻血流了出来。流鼻血在99.99%的情况下是作为开玩笑话来说的，但廖凡这一次被林真玩成了货真价实的鼻血洒落一地。 与此同时，他的那里那里，失去控zhì ，势不可挡地弹了起来，像一只受到了极度惊吓之后丧失了全部理智，一时忘情挺身直立起来的疯狂鸭子，颤颤巍巍，直端端竖在那里，一动不动，唯有鸭脖子激烈颤动不已。 很多年以后林真才会懂得：原来，只有从来不曾撸管的正宗处_男，遭遇他的第一次时，才能够产生如此强烈的震颤感。不是处_男的，又或者[LOL]玩多之后的假处_男，虽然也会敏感激越而起，却再也不会发出如此神经质的长时间震颤反应。 前世1990年刚满21岁的林真当然不会懂得这些。 她上半年在厦门出事的时候，只有20岁。这年六一儿童节，她在扎西大叔家里庆祝了21岁的生日。廖凡首次出现的这晚，已经是深秋。林真刚刚21岁出头。 当时她只觉得害pà 。她相信自己这一次玩大了，捅了别人家的马蜂窝。 廖凡爸爸的那个那个根本就不是这样纸的！40岁爸爸的那东西怎地还不如17岁的未成年儿子大呢？她甚至开始怀疑这个孩纸到底是不是我家廖叔叔亲生的。倘若当真不是亲生的，那么……其实那倒不是件坏事儿，那敢情好……嘿嘿！忍不住就有点口水滴答的想法。 这样一种略荡漾的大胆遐想，只持续了一瞬间，立即被残酷的现实所摧毁。一个意wài 的打击忽然袭来，这份打击的力度竟是如此之大，立即便把一切YY妄想残忍摧毁，摧毁得一点渣都不剩。 “滚开！” 廖凡直挺挺的僵在那里好一会儿之后，他的嘴里终于发出了低沉的咆哮声。 那声音听上去，百般凶狠，千般无情，万般恶毒。 廖凡这时候毕竟只有十七岁，在刚刚苏醒的时候，显然是被精气逆冲了脑门儿，一时恍神，没能够在第一时间做出任何的反应来。 稍后，他的强dà 理智终于压倒了下身本能反应，他怒不可遏，低吼出滚开两个字来。 换着别人的话，也许会像个班主任老师似的，滔滔不绝地数落对方一大通大道理。 廖凡显然不是个话多的家伙。 他只喊出那两个字来，然后便用力咬紧了薄薄的双唇，不再吭声。 虽然只有两个字，却足以令任何人闻之心寒。 那是一种来自于寒冰地狱的森冷无情腔调，那两个字里渗透了敌意、仇视，还有无穷无尽的鄙视之情。 林真就算再笨，也立kè 听懂了对方的立场和态度。 她楞了楞。 眼泪花忍不住又在眼圈儿里头闪动。不过，还好。她背对着他，也不怕被他看了笑话。 这时候林真知dào 应该抽身离开他了。 这时候她傻不楞登地又干出了一件本能驱动的大傻事儿来。 林真在起身离开之前，眼瞅着廖凡的小内内已被褪开来了，正在可怜巴巴地抖抖索索，好像一副小可怜儿的样子。（她当时不知dào 那是极_品处_男独有的敏感反射。）于是，忍不住手欠，顺手又帮了他一把，把小内内替他拉了回去，把那个正在瑟瑟发抖的小可怜儿，重新给蒙住了。 林真侧身倒在一边，打了半个滚儿，爬起身来，冷冰冰地回敬道： “你自己来。赶紧把湿裤子脱光，烤干之后再穿回去。然后……给我滚！” 说完之后，觉得还不解气，又道：“有多远滚多远，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这姓廖的小畜生。” 林真心里那个气啊！气得简直想要发疯！ …… 第26章、有骨气 林真心里那个气啊！气得简直想要发疯！ 她竭尽全力才控zhì 住自己，装出一副冷酷傲慢的女尊脸谱来说话。倘若不是竭力加以控zhì 的话，其实她会疯狂地砸毁几件身边够得到的小玩意儿。这实在太气人了。 想起不一刻之前，她还在那么心酸那么努力地为了这厮拼命劈柴，急得来差点哭鼻子。 转瞬之间，这个没人性的魂淡廖凡，竟然翻脸无情，对她使出冷冰冰的厌憎口吻喝道：滚开！ “我他_妈_的眼泪汪汪含辛茹苦所做的这一切，早知如此，倒不如扔到外面喂狗去吃了！就当是劳_资又犯了一会子贱吧！劳_资倘若再给你丫的半点好颜色看，劳_资就不姓林了。我他_妈_的倒过来姓。” 然后她就席地坐了下来，在火塘边上向着火光，两只犹自带着斑斑血痕的小手（被木柴尖梢和枝枝杈杈划破的皮外伤），横抱膝头，眼泪汪汪地想：“倘若当真把林字倒过来写，那会是个啥字儿呢？” 她背对着廖凡，再也不想理睬他。 但也没有催他立即滚粗。烤干衣服还需yào 一些时间。更何况他的裤头都还没有脱下来呢。 所以林真便没有看得见，廖凡痛骂林真之后，也是用力闭紧了双眼，两道泪痕悄无声息地淌过他的腮边。 时隔很久之后，林真才会知dào ，那一刻，廖凡的小心肝儿，比她更痛十倍百倍。当她终于了解一切真相之后，她和廖凡已经变得亲密无间，一辈子难分难舍。 其实，在林真离开厦门以后不久，廖凡妈妈在一次歇斯底里老毛病发作的时候，失足从廖记老屋阁楼上的一架长梯上方摔落下来，落地的时候头部撞上一块八角形基石的尖角，当场就告别了她那悲催不幸的惨淡人生。 廖凡妈妈身故之后，廖凡爸爸愧悔不已，他认定是自己的出_墙**小三儿事件，直接导致结发妻子对人伦之间的诚信感到彻底死心，失去了生活的信心和热情。廖凡爸爸自认为自己是个罪孽深重之人，酗酒之后错过了厦门岛和鼓浪屿之间的最末一班渡轮。于是醉醺醺地雇佣了一艘没有载客执照的非法艇仔，在渡海的时候不幸落海溺水而死。 鼓浪屿是厦门岛外的一处独岛，90年代的时候没有通宵轮渡过海服wù 。当最晚一班过海轮渡收班之后，迟归的酒鬼通常会选择出租车一样的个体户小舢板，又叫艇仔。通常，合法持有执照的个体户租船者，并不容易发生事故，但无照经营的私商，就类似于成都人所谓“野租儿”，那就很不靠谱。醉酒而且情绪失控的中年鳏夫，一时疏于辨识，无意间错上了不合法的贼船，发生什么样的意wài 都很正常。 事实上廖凡爸爸很可能是被不良船夫劫财害命。不过，在找不到任何司法证据的情况下，也只能认定为失足落水。那时候廖永泰先生只身独来独往，没有人知dào 他的皮夹子里揣了多少现金。事后捞起的尸体上找到了手表、证件、戒指和皮包，以及皮包内剩余的两张大钞，这些证据足以证明廖先生多半就是意wài 落水身亡。当然，也不能排除另外一种可能性：皮夹子里原本揣有数千乃至过万元大钞甚至港纸和美刀，聪明的野租儿船夫并不全数取光，就此巧妙逃过了法律的制裁。 当夜廖凡爸爸到底带了多少现金和外币，没有人知dào 。于是此案终于湮灭成谜。90年代初期的“万元户”还算是一个相当拉风的尊号，随身携带万元现金遭人谋害，实属寻常。 倘若是在85年之前，这样的悲剧便不会发生。85年之前最大的软妹币就是十块。把钱夹子塞爆也塞不进去太多。86年开始出现俗称青蛙皮的50元绿纸大钞，89年之后问世被称为老人头的100元第一版青灰色大钞。稍迟，再改版为通用至今的红色百元纸钞。 1990年10月下旬出现在林真面前的那个廖凡，当时已经是个孤儿。 不但是个孤儿，而且还是一个疯子。 就像哈姆雷特王子一样，廖凡已经被上辈子恩怨折磨得快要疯掉。事发之时，他在外地读书，不在现场。廖凡妈妈留下的遗物当中，有两封还没有寄出的信，母亲写给儿子的。廖凡爸爸已经看过，却没有撕毁，而是原样交给儿子自己去看。母亲留下的最后书信中，极度谴责无耻小三儿所犯的滔天罪恶，并强烈表达了亟盼着儿子替老娘出气的那样一层意思。 廖凡惊闻母亲过世，辍学回家执礼行孝的时候，父亲大人却又拉着他一起喝酒谈心。谈话间，一再表示十分对不住那位根本不懂得世情险恶的天真呆萌小姑娘儿，做父亲的在发妻亡故之后，再也不可能跟姓林的丫头之间发生半点来往，不过，老人家的心里始终搁不平这件头疼事儿。林丫头远在西部山区，那边的生活状况极尽艰苦，虽然给足了她创业自立所需的软妹币额度，却不放心她能不能恰如其分地把钱用在该用的地方。被老谋深算的骗术达人骗光了钱怎么办？孤伶伶地流落异地他乡怎么办？老廖已经对不住廖凡的妈妈了，不愿意再多耽误另一个无辜女孩儿。 ——他希望儿子每逢寒暑假的时候，可以代他过去看看。就只是看看而已，如果对方需yào 帮忙的话，也应该尽量帮上一把。 廖凡这时候只有十七岁，就过早遭逢生命中不能承shòu之重。 父母两人留下的遗命互相矛盾，一个泣血泪目的遗命叫他整死那个小贱人，一个谆谆嘱咐他好好生生关照着对方。 这样惨烈的局面，十七岁的少年哪里能够应付得来，廖凡已经濒于发疯的边缘。 在母亲的丧事办完之后，又料理了父亲的葬礼。 父母双双入土为安之后，廖凡几乎是丧失了全部的理性，疯颠颠地一路直奔丽江－香格里拉沿线而来。 他已经是半个疯子，哪里还想得到事先备办好荒野露宿的各种装备，尤其是防寒和防潮的那一套复杂东西。 他压根没有去细想，如果入夜之前没有找到林真所在的那幢木屋怎么办？更加没有想到：还没到11月份，这该死的雪山脚下竟然提前下起了一场雨加雪。 缺乏装备，也缺乏思想准bèi 的他，出了丽江车站之后，他可不像林真当初那么幸运，事先安排了藏族大叔骑着马儿来接人。 廖凡一个人离开丽江县城，轻装徒步走向已故的父上大人事先在地图上替他标示出来的那个目标位置。 照他这么不专业的盲目徒步跋涉，在尚未被开发的荒野之中，很容易就会遭遇到前不巴村后不巴店，以致于无处落宿的囧迫境地。 还好廖凡与生俱来另有一种野兽般凶狠顽强的性格，再加上娘胎里带来极好极好的直觉方向感。 在黑暗中踽踽独行，竟然没有偏离了方向。 换作别人，要么迷失在黑暗的荒野，要么就是体力不支或者意志力崩溃，提前扑倒在了冰冷潮湿的雨雪交加之夜。 廖凡能够一直支撑着自己，硬是走到了林真的门口，着实也算个铮铮硬汉。 最有骨气的是，他当时根本已经撑不住了，还有余勇可贾，悍然拒绝了林真首先对他伸出来的牵引之手。 …… 第27章、误终生 这件事情令两个人之间剑拔弩张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廖凡一开始就陷于混乱之中，他不晓得应该替可怜的母亲讨还公道，还是替父上大人完成最后的善念。 结果他就表现成一个不折不扣的精神分裂症患者模样。只要林真表现得稍有不妥，他就会感到无比愤恨。当林真给出友善态度的时候，他又拒绝接受。最后，当林真气愤极了铁了心当真想要撵他出门的时候，他倒又厚起脸皮赖在那里不走。 当林真开始咆哮的时候，廖凡就会沉默。当她抓扯踢打他的时候，他也不会还手。当她委屈难过忍不住开始哭泣的时候，他倒又来哄她。 想要好好跟他交谈一番呢，他却摆出一张懒得搭理别人的冷傲臭屁脸来。 最气人的就是，这厮死乞白赖硬是要留在林真的小窝里，撵都撵不走。骂他当没听见，打又打不过他。碍于廖叔叔的那层关系摆在那里，这种事情又不好意思请出洛桑大哥来瞎掺活。 后来林真才知dào ，廖凡执意不肯跟她好好说话，其理由倒是十分的正经：他一时不确定应该站在父亲一边，还是帮着母亲一边对她实施极其严厉的惩戒手段。这件事情彻底把他整迷糊了，他只能通过慢慢的接触，以得出一个最正确的判断。 倘若盲目遵从母亲的遗命，那就要毁掉父亲的遗愿。倘若轻易听信父亲大人的一面之辞，又怕当面放过了该死的恶婆娘，致使廖凡到了黄泉之下也无颜面对母亲大人的责怪。 其实，廖凡就是想要做出一个仔细的甄别，且看清楚这个姓林的，究竟如爸爸所说，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单纯女孩，一时错爱了一个有妇之夫而已。又或者，这丫的天生一枚小贱人，专爱破坏别人的婚姻和家庭。 如果能够将她判定为前者，廖凡自然会尊重父亲的遗愿一心一意陪护着她，至于母亲那边，也可以说成是一场误会，大致上可以劝解得过去。倘若事实上这个女的属于后者，也就是骨子里的小贱人的话，那就绝对不可以原谅她。一定得把她往死里去整。 对于十七岁的少年来讲，兹事体大，容不得半点疏忽和误判。所以他十分严谨刻板地看待这样一桩随时可能会血溅五步的重大案件。在这种心态下，他想笑都笑不出来，自然也就演绎成了那样一副邪魅酷拽的臭屁脸。 为了确保自己能够做出一个清晰而且正确的判定，廖凡在最初的时候各种骄傲冷慢，拒不接受对方送到的任何好意，这是为了不被对方所施的小恩小惠所忽悠，不要因为吃人嘴软拿人手短的缘故，轻易丧失了不偏不倚的客观冷峻判断力。 因为存zài 着这样一种奇怪的背景，廖凡最初出现在林真面前的时候，看起来完全就是一个不可饶恕的大魂淡。 狂妄、臭屁、整天耍酷，总是摆出一副劳资懒得理你的架势。 想要撵他出去的时候，他倒是乖乖的立即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可是，只要天色一黑，他的身影便会再度出现在林记院子的木栅栏大门口。没办法，自11月起，这里的天气一天比一天更冷，总不能任他冻死在外面吧。于是……他成功出演了一条撵不走的赖皮狗！ 好好跟他沟通吧，好心好意劝他去扎西大叔的招待所里借宿吧，他就仰面望天，或者昂起头傻傻地瞧着天花板发起呆来，只当是啥也没听见。 林真被他气得够呛，却也拿他没有什么办法。 好在这孩子手脚利落，挺能干活，劈柴的事情首先有了着落。随后，他还学会了喂鸡喂鸭喂兔子，还能帮着林真挤羊奶，打奶油，搅奶昔。 前世的林真最终是没有得到扎西大叔家里的那头奶牛。 不过，她掏钱买下了几只奶山羊。又拜托洛桑进城的时候，陆陆续续捎回来一些小鸡小鸭小兔子。渐渐把新落成的空荡荡一片场院，慢慢地营造成了一个单身牧羊姑娘独自拥有的袖珍动物园。 又买了两只狗狗，一只藏獒用来牧羊，另一只昆明犬用来看家护院。 昆明犬，也就是德国牧羊犬在中国昆明培育出来的本土改良版，大陆电影中绝大多数的警犬就是它。在90年代的昆明，很容易买得到年老退役的警犬。这种狗狗的年龄偏大，体能快速衰退，不再胜任牧羊或者狩猎的工作，不过，胜在聪明机智，再加上多年充当警犬积累下来极为丰富的实战经验，尤其在识别歹徒的方面优势更加突出，事实上就是最优秀的看门狗。 从4月直到10月，半年下来，林记大院已经变得朝气蓬勃，成天价鸡飞狗跳，生趣盎然。 自1990年11月初直到1991年春节，廖凡一直赖着不走，每天都抢着帮林真干完所有的粗活。除了纺羊毛那种纯女性手工之外，廖凡几乎大包大揽了全部活计，直把林真伺候成了一个小地主婆似的。林真觉得好划算好开心，高兴得连嘴巴都合不拢来。 廖凡不爱说话，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的时候，他也默然不肯回答。 反正，他非常自觉，将自个儿定义成林真旅馆的客人，每个月都会留下一笔数量超额的软妹币，悄悄搁在桌子的正中间。后来，林真的这片农家大院之所以跑去工商所登记注册，创办成一家草原小旅社，其最早的起因也就是从这里开始。 林真最初还觉得欢喜，像廖凡这么有意思的住客，要到哪里去找第二个呢？又帮干活，还交房租。于是再也不好意思提起撵他出去的那段旧话。 后来林真才渐渐觉得事情有一点不同寻常：这个廖凡不用上学了吗？他累日累月地守在这里虚掷青春，他的父母和老师知dào 吗？ 此外，还有一个非常重yào 的技术问题：廖凡就好像一头牧羊犬似的守在这里，他所守护的，究竟是他所喜欢的姑娘呢？还是替他爸爸守住他的小妈？ 这最后一个疑问看上去最是无聊，却偏偏就是林真最关心的焦点。 于是她背着廖凡，偷偷找到扎西大叔，拜托这位藏族乡长，向他的关系户们打听打听厦门那边廖先生的近况。 当初，廖叔叔为林真做出这番安置的时候，所经由的渠道关系是：厦门廖记茶坊－老战友－老战友－扎西才让大叔。现在，林真拜托扎西大叔去做的，就是倒过来溯本求源，问一问廖凡身上到底发生了怎样的状况。 在新一年的春节来到之前，厦门那边终于传来了回讯。 当林真迟迟知dào 廖凡的父母双双去世的消息之后，再回忆起三个多月以来廖凡的言行举止种种一切细节，她禁不住潸然泪下。 她终于体谅了10月下旬第一次见到廖凡的那个雨雪交加之夜，他曾经对她那么粗暴无情。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让林真心中怨念的那一段仇恨，现如今将心比己的翻过来一看，林真对廖凡再也恨不起来。 她对他怀着一千种怜惜一万个体谅。 说起来，种下这一切恶因的人，最初的肇祸者，始终都是林真自己。当初倘若她没有跑到廖叔叔面前发花痴，后来一切的悲剧都不会再发生。 在悲剧不断上演之后，她一直等到事情过去了这么久，终于才知dào 廖叔叔和他的儿子小凡，这廖记父子两个对她竟然是如此的好。 林真站在廖凡的面前，感到虚弱无力，不堪一击，再也立不稳她的脚跟。 她当时就意识到了：“我这辈子算是毁了！我一辈子全部的爱情和梦想，都注定要交待在廖凡这个极度欠抽的小魂淡手里了。”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是不是有个古典婉约的说法叫做「误终身」？” 林真晓得自个儿这辈子算是彻底的毁了，一女多P也就罢了，多P的对象竟然是父子两人，这绝笔就是个死了之后要被打落无间阿鼻地狱的节奏呀！ …… 第28章、不给她怀孕的机会 弹指一挥间，24年过去。 死去活来，重生在1990年春天的林真，现如今再次来到了扎西大叔的家里，正在奋力挑zhàn 那个看似不可能完成的疯狂对酒任务。 她都是死过一回的人了，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林真大胆对扎西一家子做出了疯狂剧透，她是这么说的： “我的前世被人害死，而害死我的那个凶手，暂时和你们都不相识。日后，你们肯定慢慢会认识他的。今生，我和大叔，和两位姐姐，还有洛桑哥哥，有幸再在这里重聚，我很庆幸。我喜欢你们，也盼着你们能像前世一般的喜欢我。然后，我们一起想办法阻止那个凶手继xù 作恶。” 为了掩饰自己在情绪上发生的巨大波动，她拼命喝酒，几乎是手到杯干，一饮而尽。 她强忍着不要自己的眼泪再次流下来。 这是因为，此刻，她在剧透内容中所指的那个凶手，其实不是一个人，而是好几个。其中分明就包括了林真最心爱的那个小凡啊！ 其实，害死林真的凶手有四个：卢天民为了抢女人辣手谋害廖凡，首先开启祸端。紧接着李敏引_诱廖凡，生下廖远，并且恶意歪曲事实的真相，从小就在廖远的心目中，把林真黑化成害死廖凡的元凶之一。最后，廖远终于下了毒手。 卢天民、李敏、廖凡、廖远，这四个人分别都是导致前世林真被杀案件的关键一环。 如果林真想要在今生复仇，她完全不晓得应该如何下手。 在廖凡跟李敏上_床怀上廖远这个孽种之前，早早地干掉廖凡？这样的事情想都不要去想。林真自己都说不清楚自个儿心里究竟是多么多么的迷恋她的小凡。倘若不是极度热爱着他的缘故，当年也就不致于悍然挑zhàn 社会舆论的底线，竟敢去冒了天下之大不韪，公然多P廖氏父子二人。 今生的林真无论怎么去努力改变自己的命运，铁定都不会考lǜ 伤害廖凡的可能性。那样的可能性根本就不存zài ！ 爱屋及乌，心里边惦记着可怜廖凡年仅21岁就死在了登山途中，他留下的遗腹子廖远多可怜，林真又怎么忍心对着廖远下黑手呢？虽然明知dào 廖远倘若不死，始终有可能找准某个机会对着卢天民、林真夫妇痛下辣手，林真也不想还击。这是卢天民和林真两个，欠了廖凡廖远父子两个的债啊。 廖凡已经为卢天民所害，廖远就是廖凡身后留下的唯一骨血，林真又怎么忍得下心来为了自保，就未雨绸缪抢先一步将廖远杀害？直到林真44岁遇害时，廖远不过才刚满20岁。甚至比廖凡当年遇害时，更小一些。 想起这件事来，心尖尖上忍不住都在发颤，林真相信自己今生的重生之路并不那么好走。 既然不能对廖凡和廖远下黑手，那么，早一点搞掉李敏，又或者，早在1994年之前就做掉那个该死的备胎总裁卢天民……这样做，到底好不好呢？ 那显然也是不行的啊！人类之所以是人类，那就必须和畜生有所区别。李敏和卢天民此时并未犯下过任何罪行，你凭什么提前谋杀尚未作案的两个无辜群众？李敏今天下午在巴士车厢里，还送给林真一小包代表着关心和慰问的小纸巾呢！至于卢天民，他也是一直无怨无悔地充当着志愿替补廖凡的可靠备胎角色。 林真根本就想像不出，像卢天民那样一个温敦厚道善良的人，怎么就会偷偷跑去算计了正在攀岩登山的情敌廖凡呢？卢天民天生有着那样一双温软厚实的大手，林真从来都不相信她的天民老公竟然会是个那么坏的人。未雨绸缪提前干掉这位1961年出生的爱国华侨青年总裁，这怎么也说不过去吧。 卢天民1961生属牛的，在1990－1994年间，他30岁上下，确实算得上是一位青年总裁，也是积极投资于大陆内地发展的一位爱国华侨。 恰好1973年生的廖凡也属牛，他比卢天民小了整整一圈儿。 这一大一小两头牛一见面就要互顶犄角，一辈子不死不休地斗在了一起。到最后，先一步被卢记大肥牛斗死掉的那只廖记小牛牛，不服输，另出奇招，竟然使出了一个遗腹子隔代复仇的奇葩手段来，最终把大家全都害死。 这件事情还真有那么点蛋疼得很的意思。 怎么破？解铃还需系铃人。治病须得先治本。要想阻止这一切的发生，最好的办法就是一开始就不要爱上廖凡。 想到这里来的时候，林真忍不住开始骂起自己来了。 “没天理没人性的瓜婆娘啊！你这猪脑子里头转着的都是些啥子馊主意啊！先来后到的规矩听说过吗？廖凡跟我先恋爱的（虽然这段恋情有那么一点不伦之恋的意思）李敏和卢天民是稍后才冲进来搅局的。今生倘若想要不再重蹈覆辙，应该及早阻止那两人的妄想才对！” 其实，前世李敏和卢天民所做的，并不仅仅是妄想，他们两个最后都如愿得逞。所以，今生的种种，重点只能放在阻止他们的企图，打消他们的妄想，破坏他们的行动，以及，牢牢地守住廖凡这个前沿阵地。 看上去挺有难度的样子。 不过44岁重生过来的林真，和当初那个21岁的单纯无知女青年，全然不可同日而语。 林真并不怀疑自己现在拥有的知识智慧以及各方面综合能力。虽然这课题看上去略有些难了，但还是可以努力完成的。 一边喝着1990年代的原生态绿色环保青稞酒，一边想清楚了今生发展的方向，以及行动的大纲，林真心里头也就渐渐地踏实下来。 这时候洛桑大哥正好皱着眉头提出他的问题：“那个坏人，是个怎样的人？我应该杀掉他，还是揍他？” 林真便忍不住笑了起来，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他们不是坏人，都是好人。而且不只一个，前前后后加起来一共有四个或者五个呢！” 前世的林真到死都没弄明白，卢思明在这一盘棋局中间，究竟算是个怎样的棋子儿。就卢天民的遗嘱来看，思明这孩子所占分量重得惊人，起码都该是个王或者后那个级别的大牌角色。可是，在林真遇害的时候，他却独自攀爬梅里雪山去了，他有不在场的证据，这足以证明他和此案无关。 于是，林真心目中核定出来的重大疑犯名单里，便只有四个对象：李敏、卢天民、廖远、廖凡（按危险程度排序）。 可是，林真同时也是险恶无比的商战漩涡中打着滚儿混过来的老人了，她必须正视另外一个可能性的存zài ：卢思明很可能事先知dào 廖远当日晚上打算做些什么，所以才刻意跑去安排一个自己不在现场的证据。倘若卢思明的不在场证据确乎出于伪造的话，那首先就表示私家侦探吴昌浩已经被他收买，其次还暗示着卢思明才是此案背后的真zhèng 主谋，因为他将成为最大的获益者，所以才大费周章地制造出不在现场的假象来。 倘若卢思明当晚呆在梅里雪山半山腰的营地里没有下山，并非事实，而是吴胖子替他编造的谎言的话，那么，卢思明当晚应该是在廖记酒店暗中出没过的，他当时又躲在哪里扮演着何种身份呢？ 正是出自于这样一个考量，林真才对洛桑说：“四个人或者五个人……”那个不被确定的第五人，就是指的卢思明。 关于卢思明的猜想，已经成为了前世留下的一个不解之谜。今生一切重来，注定还是解不开这个谜底。因为今生的林真颇为自信，她相信，凭着真诚待人和不懈努力，今生一定不会再走上当年那条老路。那样一来的话，廖远和卢思明兄弟二人，根本都没有机会出生。不只是不会出生，林真甚至不考lǜ 留给他们一丝一毫被李敏怀上的可能。、 必须不给李敏留下任何一点点怀孕的机会！当然，如果对象不是廖凡和卢天民的话，那就随她去瞎玩呗。想怀多少个都没关系。 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林真不排除自己会铤而走险，去雇佣私家侦探，不惜一切代价阻止李敏和廖凡、卢天民之间先后发生的那两桩破事儿。即便阻止失败，也不准她怀孕。实在被她给怀上了，那也要及早替她做掉。 这只是万不得已的后备紧急预案。 在正常情况下，林真还是尽量不采取极端手段，她更愿意凭着真诚和努力，去赢得自己的完美新生。 …… 第29章、降魔者 此刻，林真对着扎西一家人正在进行的事情，就是坦诚告知。 她对洛桑大哥真诚解说道：“不管四个还是五个，他们在干出坏事来之前，都是好人。在我不幸被人所害的那个前世，这几个好人……先先后后地着了邪魔，一时想不开，在面临关键选择的时候，为了保住自己的福利，终于选择了祸害别人。” “我今生想做的事情是：尽可能及早规劝他们，不要为恶，潜心向善。倘若劝诫无效，那么……那么事情就有点烦人了啊！” 说着说着，林真的脸上收敛了昙花一现的片刻笑靥，再度变得来愁眉不展。 她对洛桑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不算欺哄，只能算作是神话修饰。邪魔、祸害、为恶、向善、规劝以及劝诫，这一切恰好就是藏传佛教信徒们最喜闻乐见的表达方法。 林真采用这种贴近于佛门教义和宗教神话的方式来表达整件事情，有两个好处。 第一个好处是把那一系列万般复杂的纷纭激斗事件，简单归结于魔障和善念之间的对决。这的确就是事情的真相。卢天民竟然会谋害廖凡，显然是一时想不开，忽然间恶欲膨胀，善念泯灭。以致于一失足成千古恨。至于李敏两次勾_引闺蜜林真身边的男朋友，其实也就是自我为中心，自私自利，不顾旁人死活的私心作祟。至于廖远的暴力杀戮复仇欲望，那就更不必说。 第二个好处就是，林真偷偷思念了长达一十八年之久的亲爱小凡，将会在今年的秋天再一次出现在重生林真的眼前。前提是前世种种一切运行的轨迹，没有产生太大的偏差。在今年秋天顺利重逢亲爱的小凡一解18年默默相思之渴以前，林真才不想贸然改变自己今生的命运线呢！所以，此刻，林真并不敢在扎西一家人的面前，过早将那四个或者五个日后迟早要展开生死较量的短命冤家，提前定性为坏人。凭着藏家汉纸与生俱来的热血豪迈，林真担心他们会忍不住过早出手进行干预。万一搅黄了林真第一着紧的这档好事儿，那可就糟糕透了。 林真自以为这个故事天衣无缝，她说的全都是真心话，半点都没有欺哄扎西大叔一家人，同时也牢牢把握住了善与恶，正与邪这个充满正能量的主题。 洛桑听到林真这么一说之后，虽然略感迷惑不解，却也坦然如释重负，爽爽快快地应承说道：“没问题，洛桑绝不答yīng 邪祟妖魔来到香格里拉草原上作祟。即使拼了性命不要，也要降妖伏魔。这不算特地帮你，这其实是白玉藏乡每一个男纸汉应该做的，我们是格萨尔王传下的后裔，是天生的降魔者。” 听到洛桑说起降妖伏魔，林真的肚子里忍不住的笑，却又不敢笑出声来，憋得来肚子都要疼坏掉了。看样子，这位藏族大哥还当真是把西游记当做历史教材来背得滚圆溜熟了。 林真不敢笑出来，这也不算不诚实。她是出自于敬神的考lǜ ，不愿意轻率一笑之下，冒渎了佛家神祗。 俗话说人逢喜事精神爽，林真的心情转好之后，感觉自己还能够再喝不少。 伸手想去拿过塔底最后的酒杯，才发xiàn 那么大的一塔子青稞烈酒，竟然已被喝完。 林真的心情变得更加从容和欣慰，自今日起，她不但可以如愿拿到那头漂亮的奶牛，还可以和扎西一家人像亲人一样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时候，扎西大叔脸上的表情却显得有些不对劲儿。 林真在前世和这位藏族乡长相处过五年之久，对他的一切都很了解。这无疑是一位令人尊敬的忠厚长者。 既然林真如约完成了一塔烈酒的挑zhàn ，扎西大叔是绝对绝对不会毁诺变卦的。从此大家就算是亲如一家了。而且，藏家人说话算话，并无虚言佞色。当汉人说起亲如一家的时候，很可能只是句漂亮话儿。从藏家人嘴里说出来，那就一定是真的一家人了。 林真根本不担心扎西大叔会忽然变得跟她见外起来。 那么，大叔脸上的神情为什么又会那么奇怪？ 正在纳闷的时候，大叔非常吃力的挥了挥手，低声道：“卓玛、央金、洛桑，你们先散了吧，各自回屋去睡了。我和尊贵的汉族客人……咳咳，不能再算作客人了，她是你们的亲妹纸。咳咳，我和她有话要讲，单独讲。你们赶紧回去了，别想偷听。” 藏家人最讲诚信，三姊弟答yīng 了，也就真的散了。只留下大叔和林真两个。 扎西大叔面色沉重，忧心忡忡的道：“婆嫫姑娘！你知dào 仙乃日、央迈勇、夏诺多吉三座神山的来历吧？我猜你既然能够获得转生这样大的福报，你一定是知dào 这些事情的吧！” 林真当然知dào ：「婆嫫」兼具着女儿以及女神的意思，在养育了多个女儿的藏族家庭中，仅为最受世人尊崇的那一个女儿所专用。这个女儿还必须是尊贵骄傲和美丽的，不然便不能被称为「婆嫫」。 林真赢得了拼酒的赌约，扎西大叔立即改换了最隆重的称谓语。 关于大叔忽然提起香格里拉三座神山的来历，林真也不觉得yì wài 。她早就晓得，一旦提及邪祟妖魔，大叔就一定会牵扯到神山的信仰上面去。 这是因为：按照当地藏人的信仰，从丽江向北，从稻城向东，在香格里拉草原上屹立的仙乃日、央迈勇、夏诺多吉三座神山，共有大大小小三十六座雪峰。这36峰乃是36位女神的化身。 为什么区区弹丸之地，竟然会麋集了多达36尊女神呢？因为香格里拉的背面就是通往无间阿鼻地狱的入口。 罪孽深重的地狱恶鬼，就困在香格里拉三神山三十六峰人类肉眼所看不见的那个背面。 女神们成天唱着美丽动听的歌谣，为地狱恶鬼们洗涤灵魂，直至他们的罪孽洗清然后得到超度。 对于科学昌明时代的汉族城里人来讲，这就是传统宗教神话，是香格里拉的古老传说。 对于扎西一家人而言，这不是神话和传说，这是他们的信仰啊。 林真打一开始抛出邪魔这个话题来的时候，就已经提前料到可敬可亲的扎西老阿爸，迟早会跟她谈起无间地狱的事情来。 因为香格里拉向来被视为纯洁干净的领域，这里所指的纯净并不只是未受到工业化的污染，也表示着此地只有神光普照没有妖魔横行的意思。 林真悍然指控说某只妖魔腐化了四或五个人类，并令其杀人害命，这就等于投诉说香格里拉三座神山三十六个雪峰代表的三十六尊女神，竟然出了大的纰漏，令无间地狱里的一只或者多只恶魔，逃逸了出来？ 这可是一件性质极其严重的指控啊。 林真前世毕竟在此生活了五年之久，过着和藏家姑娘完全一样的生活，她当然知dào 其中的厉害。 …… 第30章、冲古寺 “老阿爸您这是多虑了吧！”林真莞尔笑道：“那都是前世的事情，早已过去了。曾经害过我的那只该死的邪魔，恐怕也未必是从神山背后逃出来的。也许是汉人同胞粗心大意，从内陆平原和大海之滨，不小心带过来一些不大干净的东西。” 这样一套说辞，她一早就已想好。此说既可以配合少数民族同胞的传统信仰之说，也可以巧妙诠释成道德的沦陷以及工业化的污染。 可是，林真这时候始终感觉事情在哪里有点没对的样子。 她的心思机敏，又善于纵观全局。立即就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妥，恐怕出自于扎西老阿爸异乎寻常严肃的态度上头。 林真关于邪魔自何处而来所做的这番解释，其实，不用她说，扎西老阿爸自己也是能够想得到的。 既然他能够想到，为什么还要如临大敌，不但面若寒霜，还提前将两个女儿一个儿子，统统都遣散了。 好像有什么特别的事情不想让他们听去？ 林真所讲的这个故事，似乎和扎西老阿爸心中埋藏的某个秘密，撞了个巧。所以才令得这位老人家严肃紧张起来。 这究竟表示着一个啥意思呢？ 难道？莫非？扎西老阿爸还真的撞到了与林真所描述的所谓邪魔，差相仿佛之物？ 切！这可是一场天大的误会呀！林真表示自己虽然遭遇了重生，却并不迷信鬼神。她可不愿意无心插柳，意wài 刺激到藏族老阿爸心中埋藏的那根迷信神经线。倘若真的发生那样的误会，实在令人尴尬。 林真的心中忐忑不安，惴惴的问：“老阿爸的意思是……？” “哎！”扎西老阿爸怔怔出神了好一阵子，终于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 徐徐说道：“你知不知dào 神山仙乃日脚下那座年久失修的喇嘛庙？” “您指的冲古寺？” 大叔十分吃力地点头说道：“却吉加措大师昔年在此地填湖造地，建起了这座寺庙。所以叫做冲古。冲古就是填湖的意思。可是，寺庙刚刚建成不久，就招致了一场麻风病。有很多人死去，加措大师本人也罹患了这种可怕的瘟疫，圆寂在了寺中。这座喇嘛庙从此变得萧索冷清，这几世活佛谁也没有将它重新整修复原。活佛们好像已经放qì 了这个曾经的圣地。” 林真默然无语，那应该是民国年间的事情了。外国旅行家撰写《遥远的地平线》一书并将仙乃日神山背后的亚丁湾大峡谷命名为蓝月亮山谷的时候，那位外国旅行家在旅行日志中写到，他曾在1928年住在冲古寺中，在夜间了望美丽的蓝月山谷。 这就是说，麻风病杀人事件应当发生在1928年之后。又或者，麻风病疫情发生过不只一次，1928年之前一次，1928年之后又是一次。恰好在民国十八年的时候，此地一度平安无恙。 其实，那不过就是旧社会曾经猖獗过的一种传染病而已。 天花、鼠疫、霍乱、麻风病曾经把古代地球人类折腾得哀鸿遍野、尸殍满地。至今为此，鼠疫和霍乱仍然存zài 着相当大的危险性。不过，天花和麻风病两种，已经被世界各国zf一致公认，早已从地球上完全消灭。 藏区牧民的古老生活习惯，以及糟糕得很的卫生条件，向来都是个教人头疼的问题。感染麻风病本来只是旧社会曾经遭遇过的医疗卫生水平落后问题。当金珠玛米解放军率领着公益免费医疗队进驻之后，麻风病早就成为了被遗忘的古老历史。现如今这个科学时代，再也不担心再度爆fā 大规模的麻风病疫情。 可是，把迷信当作信仰的藏族老阿爸一旦把这件事情跟恶魔来袭事件扯上了干系，那可就麻烦了呀。 “真该死！”林真忍不住咬牙切齿痛恨起自己来，“都怪我弄巧成拙，干什么非要跟藏族老阿爸去扯上什么邪祟妖魔传说啊！这一下事情闹大了吧！这一下不好收场了吧！” 果然，不出所料，扎西老阿爸还真是将麻风病案件、神mì 力量逆袭香格里拉神山事件、以及林真所谓的前世遇害案件，连贯在了一起。 “大家都是这么说的：昔年却吉加措大师填湖造寺之时，挖掘地基的时候，不小心打破了一个咒印，惊醒了沉睡中的一尊上古邪神。所以才会在此地降下瘟疫之灾。婆嫫林真你前世曾经遭遇的不幸，我想，其实并不是妖魔作祟。香格里拉的草原和天空，受到36位女神的共同祝福和守护，无间地狱里囚禁的那些妖魔肯定是无法为祸人间。” 听到老阿爸这么一说，林真的心下稍安。原来，大叔并不曾怀疑过36路冰山天女们的能力，也不曾担心过无间地狱里的恶魔逃逸。 扎西老阿爸所要表达的意思，听上去好像是倒过来想要安慰林真：“不要害pà 那些妖魔鬼怪！它们根本就出不来！你的前世遇害身死，另有原因。这并不是恶魔们集体出逃发动的末世恐怖逆袭。” 可是！困在蓝月亮山谷深处服刑的地狱恶魔们，既然全都被36路冰山美人狱警们牢牢地羁押住了，扎西老阿爸脸上的神情为什么还会那么的沉重呢？他所害pà 和担心的，究竟会是个啥呢？ “地狱里的恶魔既然无法逃逸，那么，您的意思是，麻风病的起因不是来自于妖魔作祟？” “嗯！”扎西老阿爸十分严谨的，一字一顿，慢慢说出了他所相信的那个秘密真相：“毁掉冲古寺，降下大瘟疫，又害死了你前世的，不是魔，而是神。” “那是一位非常古老的邪神。早在我佛如来于娑罗双树之间涅槃以前，早在观世音菩萨肉身成圣以前，那是一个属于大梵天王和湿婆神的遥远古代。现如今，湿婆古神传下的后人，苏醒了。我想，事情一定就是这样子的。大梵天、湿婆神，以及他们传下的后裔，并不是妖魔，所以没有被36位女神拘束在地狱山谷的最深处。” “哦！事情原来是这样子啊！” 虽然扎西老阿爸的神情看上去十分沉重，林真的心境却变得舒坦很多。 只要不是妖魔鬼怪就好。 邪神古神什么的，好歹也算神明。此事好说得很。衷心敬拜于四方诸神面前，既不笃信也不渎神，关于这一点，林真自信自个儿做得一直都很不错。 可是，她的心中仍然免不了暗生疑窦：“尼玛！所谓湿婆！你不是印度教里的上古邪神吗？你不该乖乖呆在恒河流域吗？干嘛又要多管咱中国人以及新加坡华侨们的闲事？我跟你无冤无仇，你无缘无故加害于我，这又是个什么道理？” …… 第31章、不受欢迎的客人 且慢！林真忽然觉察到自己的思维当中存zài 一个盲点。 这个盲点，这个被她一度疏忽掉的细节，恰好就是她一直觉得整件事情在哪里有点儿不大对劲的原因所在。 重生后的林真虽然阅历丰富见识过人，毕竟也还是个正常女人。 她始终未能完全免俗。当她跟扎西大叔一家子开始交往的时候，总是把1990年时年20岁的林真这个角色，主观代入为又老实又天真的一只小白兔。 天真无鞋的小白兔林真同学在前世竟然被人给杀害了，那么杀害她的凶手必定就是腹黑残忍的凶恶歹徒。 这是林真自己固有的思维定式。 饶是她前世活到了44岁，当过18年新加坡卢氏远洋集团总裁太太，仍然是没有能够轻易跳得出这个习惯思维陷阱。 直到扎西老阿爸脸上一再露出十分不合情理的沉重表情来，林真苦思良久，这才醒悟到…… 原来！原来在扎西老阿爸的心目中，厦门来的林真姑娘根本就不是一只小白兔啊！打一开始，她就是个品行不端的失足女青年。日后，她可能慢慢变好，也可能变得更坏。 话说失足女青年这倒也是一个极具8－90年代时代感的流行词组。 “原来我不是小白兔啊！在别人的心目中，我是个坏女人。那么，扎西老阿爸忧心忡忡跟我提及印度邪神的时候，他老人家所指的，恐怕根本就不是想要替我打抱不平的意思。而是，戒备提防着，唯恐我变本加厉，进一步干出更多的坏事儿来。” 邪神附体的坏姑娘？大叔想要表达的竟然是这样的一个意思吗？ “可是！冲古寺的破败和民国大瘟疫又算怎么回事儿？大叔为什么要郑重其事地提起这一茬来呢？难道，在扎西老阿爸的心目中，这些都是我的某度前世曾经做下的罪孽吗？尼玛！大叔你太抬举我了，我怎么可能有那么牛笔！” 林真这时候有点扼腕痛恨的感觉。 一恨扎西全家迷信，再恨自己弄巧成拙。早知如此的话，刚才就不该故弄玄虚，去扯上什么邪祟妖魔。 这时候，扎西大叔终于宣bù 了他的决定。 这位藏家老阿爸表情沉重，缓缓言道：“对于这种事情，我爱莫能助！我的儿子和女儿，也不敢和你走得太近。” 林真的心情也就一点点的跌落下去。 对于扎西大叔做出的决定，她并不特别吃惊。这件事儿不怪大叔，全怪林真自己贸然跑去提及了前世和今生这个犯禁的话题。全怪林真自己对草原藏家牧民们的世界观，了解不够深。 现在回顾起来，林真总算明白过来：在扎西大叔的眼里看来，她绝不可能是菩萨降世或者活佛转生。同时，基于本地居民对于香格里拉三座神山上36尊雪山守护女神的崇拜和信赖，大叔也判定她绝不会是蓝月亮山谷里头越狱出来的逃犯。 于是，林真一提及前世的死亡旧案，扎西大叔立即将她判定为死不足惜的失足之人。她不可能是来自蓝月亮山谷的妖邪附体，纯洁无比的香格里拉草原受到神山诸神的祝福和守护，根本不存zài 妖魔横行的可能性。 于是扎西大叔便想起了百年前的瘟疫奇案和冲古寺毁坏之谜。大叔最感困惑的事情，从他刚才说话的语气就可以听得出来。扎西大叔想不通历代活佛为什么没有一个人出资出钱出人力重修冲古寺，冲古寺可是扼守着蓝月亮山谷入口处的圣地啊。为什么活佛不肯重修冲古寺？ 站在大叔的视角，他是不会猜忌和怀疑活佛拥有的无上神通。活佛一定是高瞻远瞩和英明杰出的。佛曰不可说，那就是不可说。活佛心里一定藏着些不能宣讲出来的秘密。这个秘密肯定无关降妖除魔，那么，冲古寺不被重修的原因就只剩下了最后一个：这座喇嘛庙的毁坏，以及可怕的大瘟疫，根本就是大梵天或者湿婆神的传人们弄出来的。大梵天和湿婆神并不是魔，而是印度古神。藏传密宗佛教的活佛，跟那些印度古神之间的关系，并非仇敌，却也不是朋友。 那些外域古神显然是不受欢迎的客人。 当湿婆神的力量于百年之前发动那场大瘟疫的时侯，活佛不便公然与之宣战，于是便放qì 了数千名当地喇嘛和牧民的性命，随即永久性地放qì 冲古寺，任其成为废墟和遗迹。 对待这种既非敌亦非友的可怕客人。要客气，要尊重。还要随时警惕着，提防着这些不受欢迎的客人们，随时又会再一次为香格里拉带来新的灾祸。 ……林真渐渐捋清了思路，她终于猜到了大叔内心真zhèng 的立场和态度。 这一切全都是前世没有发生过的。 林真的今生，就此走上了一条重大的歧路。她初来贵地的第一天，就被定义为不受欢迎的尊贵客人。她随时可能为洁净无暇的香格里拉大草原，带来瘟疫和灾害。 卧槽！卧槽！卧槽！卧槽！事情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林真这时候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彻底失去了扎西一家人的支持和帮zhù 。今生的路，从一开始就比前世更加难走。 揣摩起藏家牧民们的性格和处事方式来，扎西一家人不但不会再帮她，还会处处监管着她，从各方面为难和限制她的行动，以防她带来可怕的灾祸。 古老的迷信传统，还真是一件坑爹蛋疼的事情啊！ “可是！”林真还没有完全死心，她软弱无力地抗辩说道：“我喝完了您布下的塔子酒。扎西老阿爸，这大概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叫您扎西老阿爸。喝完了这一塔酒之后，我们就亲如一家，这话还算数吗？” 在林真内心，对于藏族乡长扎西才让同志的称谓，在这天晚上已经反反复复地更换过好几个来回。一忽儿将他视为亲爱的老阿爸，一忽儿将他视为乡长大叔。 此刻，林真想要当面最后一次喊出亲爱的扎西老阿爸来。然后，在未来的日子里，她将要永久性地将其改称为乡长同志，或者扎西大叔。 今生，还没有来得及和扎西一家人好好相处，才在第一天见面的晚上，眼看着就要翻脸成仇。这还真是有些惨痛呢！哎，权当是隆重举办了一场洒泪告别歌坛演唱会。且让我最后一次矫情演唱，深情动容喊出一声“老阿爸”来。 “老阿爸！您说话还算数吗？”林真像个教养尚好的深闺怨妇似的，幽幽地叹息起来，语气里尽是埋怨的意思。 她的衣兜里此刻正揣着一只小手绢儿。她倒是很想偷偷拽出那条小手绢来，轻轻拭去眼角的泪痕。再把手绢的一角，低着头悄悄噙在齿间，假装出一副泪眼婆娑的模样。可是，她没好意思真的这么去干。 今生的她，已经接受不了前世曾经用过那条不够干净的小手绢了。 …… 第32章、高原红 “当然算数！”扎西大叔十分艰涩地苦笑道，“就算你十恶不赦，我也只能站在你这一边。” “为什么啊？”林真大为惊诧。心里头又是感动，又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因为你赢了啊！你就是我的亲女儿。即使你犯下天大的罪过，也还是我的亲人。” “可是！老阿爸！”林真感激得几乎再次落泪，不过这一次她强忍住了。重生过来才过半天，今天她落过的眼泪已经太多，她已经不敢再哭，“您分明把我当作了坏人！您不怕被我拖累吗？” 老阿爸依然还是一脸苦笑的道：“怕！倘若硬说不怕，那是假话。其实我很怕被你拖累，陪着你犯下什么不可饶恕的罪过。” “不过呢！这世上没有什么罪是不能赎清的。如果扎西老阿爸都不帮着你去赎，还有谁能帮你？” 原来是这样。林真现在知dào 对方的思维方式和她不同，难怪她会一再误读了对方的态度。 一刻之前，她还相信自己被扎西老阿爸给残忍地拒之门外了，现在，就好像弃婴又被父母给捡了回去一样，心里头分外感觉温暖。 “嗯！”林真终于在老阿爸的面前低下了头，心里头为自己之前所作半真半假的那些表白感到惭愧，“既然这样，感激或者感谢之类的话，我就不多说了。咱们以后都是亲如一家人，不再说两家的话。” “那么，我现在想说出一件十分可耻的事情来！不知dào 老阿爸会不会冲我发火啊！” “只管讲！” “我想买下家里那头奶牛！最漂亮的那头！价钱可以按时价最高的标准来定。我知dào 这不是钱的事情，我知dào 家里也离不开它，可是，我非常非常需yào 得到它！” 扎西老阿爸也没有料得到林真竟然会是这样奇怪的一个性格儿，她既没有像寻常大姑娘那么伤心欲绝，也没有出于感动说出些掏心窝子的话来。她竟然在这种时候，公然提出来想要强行购买扎西大叔绝对不肯出售的那头奶牛。 少了最主力的一头大奶牛，全家人的淡奶油、酸奶酪，以及酥油茶的自给自足平衡，都会被打破。 一天没有了酥油茶，藏人就会生不如死。 仙乃日雪山之麓的白玉藏乡，海拔3500米。因为高原日照比平原上强烈的多，每个人的颧骨上和两腮边，都带着标志性的高原红。那是皮肤被紫外线灼伤之后，产生的生理抵抗。 藏人的酥油茶，不只是用来喝的。碗底最后所剩的油茶汁，以及喝茶时顺着嘴角边漏出来的些许油沫儿，会被顺手抹在脸上充当防晒乳霜。（这也是林真宁死都不肯效仿的事情之一。） “多挑几只奶山羊不行吗？非得领走那头奶牛吗？”老阿爸忍不住皱着眉头，为此事发起愁来。 “我是一个人住啊！一头牛好养些。羊多了我肯定没那本事一个个的都看住了……除非能够驯得出一只最懂事的牧羊犬，那时候就可以把牛牛还给家里。我情愿到时候改吃羊奶。其实我一点也不抵触羊奶，也不是一定非喝牛奶不可。只是眼前想不到其他更好的办法，只好打上了家里那头奶牛的主意。” “哦！这样啊……”老阿爸沉吟着道：“你的新房子潮气未褪，一个半月之内还不能搬进去住。你就在家里跟卓玛和央金一起住吧。这样就不用担心牛和羊的问题。在这一个半月的时间里，我会帮你买到更好的奶牛。” 林真其实已经想好了，前世她的确如老阿爸所安排的那样，在扎西家里住足了一个半月才搬进自己的新家。但是今生必须做出改变，她明天就要单独住进新房子去。 这是因为前世的她并没有什么洁癖，今生的她，小洁癖积习难改。虽然她自己也知dào 这种小洁癖应该改掉，可是，这需yào 时间啊。十八年养尊处优形成的各种卫生习惯，被卢家惯出来的各种讲究毛病，一时半会儿肯定是改不掉的。 “扎西老阿爸对我如此之好！我肚子里面揣着的这些小心思儿，应该一五一十地全数告知老阿爸吗？” 林真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啥也不说。这些琐碎事儿，就比如大姨妈来访的周期，即便是在亲爹面前，做女儿的也没必要把这种事情也告知老爹啊。 所以这不是成心隐瞒，只是正常人类应有的隐私。 至于真zhèng 关系到全家人祸福的大事情，林真发誓自己不做隐瞒，一定要向老阿爸如实招供。 这天晚上剩下的时间，林真全部用来讲故事。 正好卓玛央金和洛桑都不在，只有老阿爸一个听众。老阿爸成熟可靠，即便把一切都告知了他，想来也不会坏了大事儿。就好像卢氏集团曾经信重的那位江纬华大律师一样，卢天民夫妇两个，可以不信任任何人，却必须绝对信任江大律师。 这一次，林真把前世的一切前因后果，和盘托出，如实告知。 这些事实和林真之前所讲的那个神话版本，并不冲突，并没有自相矛盾前后抵触。 扎西老阿爸听完之后，做出了一个决定：“这些事，不要告sù 洛桑和他的两个姐姐。” “嗯！”林真点头应承道：“他们还年轻，我也怕他们接受不来这样的事情。” 老阿爸这时候忽然问起了一个思维跳脱的小问题：“这么说来，你一心想要带着那头奶牛独自搬出去住，也就是因为总裁太太爱干净，不习惯咱们藏家牧民脏兮兮的生活习惯了？” 林真的脸登时就红了，低头承认，“嗯……”感觉怪不好意思的，她的声音细若蚊鸣，微弱得几不可闻。 没想到扎西老阿爸大大方方地笑道：“别不好意思啦！说起来你也不是个货真价实的小姑娘了。咱们牧民不爱洗澡，也不肯去城里花钱买些像样的护肤品，总是拿着酥油往自个儿的脸上瞎搞，那味儿确实不大好闻。这些落后的旧俗，是该改改了！高原红说实话还真是不大好kàn ，我也不希望你的脸上将来留下那样的印记。” 林真愕然！在前世的记忆中，老阿爸并不是如此进步的一个改革开放积极分子呀？这又是怎么回事儿？难道他也被重生了？又或者被子虚乌有的什么混乱古神给洗过脑了？ …… 第33章、奶作坊 第二天，扎西一家人便帮着林真住进新房子。 洛桑单独赶去城里，专程为她去买一副地质勘探工作者野营专用的帆布帐篷。开支的费用当然是林真自己来出。潮气未褪的木屋里暂时不能住人，林真打算在自个儿的小庭院里搭个帐篷玩野营。这一点对她非常重yào 。因为日后她最爱的那个小凡，会成长为一个登山高手，并不幸惨死在最后一次攀登雪山的途中。 今生，林真并不打算阻止廖凡去登山。他是那么热爱自然，也热爱挑zhàn ，林真怎么可能阻止得住呢？ 林真打算认真锻炼自己的野外能力，今生，她不会再放小凡一个人出去独自登山和攀岩，她要陪他一起去。要么就亲手阻止他的死亡事件再度发生，要么就痛痛快快跟他死在一起。 洛桑骑着马进城去了，央金和卓玛两姊妹留在乡里，她们细心帮林真挑选出一整套的杯盘碗筷，刀叉棍棒，还有斧子、火盆、火钳等等杂物。算是借给她用的，过日子少不了这些零碎小物件儿。 但是，手工打制奶油用的木桶和杵子，扎西家只有唯一的一套，暂时没办法帮她解决。 这东西是个全封闭式的圆肚子大木桶，一根巨大的杵棒贯穿其中。运用的原理好似汉族兔子替嫦娥姐姐捣药所用的石臼碓子一样。打奶油，打奶昔，做奶酪全靠它。其实，打奶油和打鸡蛋的方法相差无几。职业厨师有时候用筷子或者打蛋器单手就能打得出来，可是，奶量很大的时候，手打效率太低，手腕也会累得不行。 藏家女儿使用半人高的封闭式木桶，中间嵌入特制的杵芯。就好像碓臼和捣杵的关系一样。只不过，捣杵需yào 无数次费力拎起来又砸下去。藏族奶桶的设计精巧，比汉族碓臼的思路更加取巧一些。甚至都不需yào 男人来帮忙，姑娘们围着木桶，兜着圈子摇动杵杆就可以达成类似于玉兔捣药或者厨娘打蛋的工序。 让牛奶分离成上油下奶两层，如果采用静置方法的话，需yào 静置36个小时。倘若是在冬季，就可以使用这样的懒办法搞定它。但是春天和夏天，鲜奶可不敢搁那么久，只能尽快打出来油奶分层的状态。 这需yào 一次性连续打制两到三个小时。就和打蛋一样，中途一旦停顿就会导致最终的成品无法成型。藏家女儿打奶油的时候，因为不能够半途而废，一般就会唱歌跳舞来打发那个漫长的时间。她们围着奶桶载歌载舞，分别伸出一只手推动当中竖立的杵杆，锅庄舞的由来就是如此这般。在愉快的心境中，在美妙的歌声中，不知不觉就把鲜奶打得分出了层次来。 当油脂从奶水中分离开来之后，这其实还不是真zhèng 的奶油。只是含油量最高的第一层奶皮。这时候就要把它们撇出来，装在质地细密的布袋里包裹好了，吊起来继xù 捶打，然后才可以得到奶油。 因为牧民们没有冰箱，于是，除去每日喝掉的鲜奶和烹饪用掉的新鲜奶油之外，其余的就让它发酵变酸，做成酸奶酪。酸奶酪装进瓦罐，可以贮存很久很久。 卓玛和央金忍不住向林真发问道，“这奶桶也需yào 买一个呀，为什么你只让洛桑帮你买帐篷呢？” 林真笑而不答。 在改革开放的时代，正如扎西老阿爸昨晚所说的那样，是时候改改旧式生活习惯了。奶业工厂分离奶油的时候，直接使用高速马达驱动的离心分离机，就好像洗衣机甩干机似的快速麻利，既不需yào 静置36个小时，也不需yào 藏家姑娘围着木桶子唱歌跳舞持续三个小时之久。 当然，离心甩干机甩出来的货色，就像机械化批量生成的机工饺子，其口感肯定不如手工打制的饺子更加劲道。不过1990年还是个短缺经济时代，轮不到大家伙儿挑剔手打食品与机制食品在口感上的细腻差别。这时代必须抓紧时间带领着农村牧民们甩开大步，赶紧脱贫奔小康去。 所以林真根本不打算买进那样一只传统手工打奶桶。 她私下委托了扎西老阿爸，去县城里的官办粮油食品加工厂，打听一下厂子里的设备究竟是从哪里购进的。丽江这时候还是个很小很小的小县城。食品厂自然是有的。食品加工用的专用机械装备，丽江县显然是生产不出来的，那东西大概得跑到上海那边去订购。林真已经记不清1990年内地山区的工业状况细节，反正，8?年代的时候，想买只牌子可靠一点的压力锅，都得托人去上海稍回来。 扎西老阿爸今天本来就要进城去，他和前世一样，今天一定要去城里为林真选购海螺，再找到熟悉的打磨匠，将其研磨打制成砗磲珠串。 顺路就去厂子里打听设备订购的消息。运气够好还能巧遇到食品厂的仓库里库存有富余设备，又或者淘汰下来的二手货旧机器。这件事情，只能由老阿爸去办，他是贫困乡的乡长。凭着兴办乡镇企业带领牧民们脱贫致富的名义，办什么事情都能够得到官方负责干部们的用心扶持。倘若换了别人去，只怕会遭致冷眼斜视。 兴办工厂，带领大家奔小康。这是林真前世傻乎乎错失掉的一件大事。 原本卢天民是个华侨富豪的来历，在西部山区的若干投资项目尚处于空白状态的时候，卢氏企业先期抢滩介入，为卢氏带来的长线利益是极为可观的。同时也有力拉动了地方经济的发展，为当地藏族牧民带来莫大的福利，也可以令得白玉乡有机会领跑在改革开放的潮头前列。 这是个一举多得的双赢打算。 前世的林真眼睛里除了爱情便只有爱情，根本就没有瞧得见赚钱自强和民生疾苦。今生，一切都变得很不一样。 不过，此刻她并不着急，卢天民要等到1994年才会出现。还早着呢！ 奶制品加工厂，和大规模的奶牛农场，是一对儿相辅相成的孪生关系。缺一不可。没有集约化出奶的大型奶牛农场，奶工厂根本就会因为原材料不足而歇业赔本。反之，如果没有像样的奶工厂存zài ，牧民们根本也不敢多养奶牛，牛奶那东西坏得飞快，一头良品奶牛的身价又是那么的娇贵，跟一台拖拉机价格相接近，大概抵得上小半台托儿车的成本。谁愿意多搞那么多奶牛来白白浪费啊。 所以，在卢天民出现之前，林真自忖自个儿很难双管齐下同时出击这样大的两个投资项目。这显然是资本早期积累完成之后，才适合破土开工的项目。事实上，在林真重生之前的那一世，伊利集团和蒙牛企业都是在2000年之后才敢于大规模扩张的。其原因也就在此。 这种事情急也急不来的，林真第一步只打算整一个机械加工奶制品的小型奶作坊。 …… 第34章、关系户 林真现在的心情挺好的。 今生的林真不仅仅要拳打小三、脚踏总裁，捍卫真爱，还要自立自强，种田致富。 眼下的这个时代各种商品短缺，各行各业都留有大量许多的空白市场领域，一时间无人抢占。只要有一笔创业本金，随便从事哪个行当，都可以先富起来。 林真拥有前瞻未来的金手指，有幸重生在改革开放大潮刚刚开始涌来的时代，她觉得完全可以靠自己的双手打出一片天，没理由再一次去做总裁太太。卢氏集团当家太太的日子，外表华丽，内心艰苦。勾心斗角的日子活得好累，跟廖凡一起自由行走在西部雪域高原上，这才是正经事儿。 这里号称整个世界尚未遭到污染的最后一片净土。回想前世，她竟然丢开了梦中的香格里拉，远嫁新加坡，还真是本末倒置。 诸般待办事宜进行得十分顺利。 洛桑带回了林真需yào 的帐篷。在马儿驮得下的前提下，他还尽可能地多捎回来一些必不可少的杂物。比如夜间照明用的瓦斯灯，还有煤油打火机。煤油打火机的防风性能更强，虽然有点不大好闻的气味儿，却比塑料壳体的一次性打火机实用得多。 扎西老阿爸和前世一样，及时带回了砗磲手环。还带回一个林真最想听到的好消息：县zf官办的国营奶制品加工厂，果然正好就有一台二手旧机器可以转让。 这是最大的一个好消息了，这意味着林真终于要开始走上自己的创业之路。今生她可能执着发展属于自己的林记企业，不再充当卢氏的附庸。前世的林记只是西部跋涉者们偶尔路过的一小片草原旅社，今生，林真想要慢慢搞出一个尽可能更大的农林、畜牧、奶制品加工连锁企业。这一切，首先从小作坊开始。 虽然新生之后的一切都显得阳光灿烂，扎西老阿爸还是有一件事情没有办得来百分百称心如意。 这一次老阿爸带回来的这副砗磲手环，其做工和品质，显然没有前世的那一副那么好。 林真心下不快，眉梢和鼻头忍不住都皱起来了。随即又放松下来。她强迫自己去释然，不要像个旧社会地主家娇生小姐那样挑肥拣瘦。 人家扎西老阿爸是出自于好心，不求回报地免费送你礼物来着，这礼物或者精致，或者粗砾，都是对方送到的一份心意，你有什么可挑剔的！ 林真心想：前世的这一天，老阿爸整天的时间全用来打磨海螺了，所以做得更加精美些。今生，老阿爸分出了大量的时间去国营奶厂打听二手设备的事情，剩下的时间仓促了些。为了赶时间，难免就做得来手工粗糙一些。 于是她不再嫌弃这样一副看上去有点别扭的劣质手环，依旧如前世一般，捋起袖口，露出白皙的一段藕臂来。仔仔细细的将这样一套砗磲臂环，套在了肘后的臂弯尽头处。 时间一天天地过去。 林真每天天不亮就要起床，摸着黑偷偷挤奶给自己喝，喝不完的拿来洗脸，泡澡，甚至洗脚。这件拙事儿可不敢被扎西一家人瞧见了。 因为林真暂时还没有买到离心式甩干机，（其实是奶油脱离机。前世和洗衣机甩干机接触的日子更多，她也就执拗地把这种机器叫做甩干机。反正这两种机器工作的原理，大致一样），所以她暂时无法把多余的奶水变成奶油和奶酪加以贮存。 一头良种奶牛的产奶量那是相当的大，林真暂时只能把多余的奶水浪费掉。 可惜啊！奶牛毕竟是活着的生物，它也有自己的脾气以及生物钟。它喜欢在凌晨的时候被人挤奶，而且一挤就是滔滔不绝地一气流出来小半桶。 林真有时候忍不住就在妄想：我家奶牛倘若像饮水机那么听话就好了！开关一扭，奶水来了。开关关上，就不来了。那样就不至于浪费多多。 但这只是小女孩的妄想。 那位奶牛阿姨的脾气挺倔，她偏就喜欢一次把大半天的奶水全都出完。没办法……只好偷偷地拿来洗澡澡。 这件事情一定不能叫扎西家的任何人看见了，看见的话，奶牛一定会被收回去的。 于是林真为了保住自己刚刚得到的漂亮奶牛，她急切想要尽快得到那台二手设备。 这一切都是因为目前的林真拥有一具未满21岁的年轻身体，所以她在很多事情上都表现得好像年轻人一样轻率和热情。不过，在认真起来的时候，在正经事业上，她还是有着44岁总裁夫人的职业经验。 她十分清楚，1990年代和2014年代存zài 一个巨大的不同。 2014年代虽然也有腐败官员，也有权钱交yì 。不过，动辄数十亿数百亿身家的民营企业集团大富豪，才是真zhèng 的社会中坚。腐败官员的贪腐，终归有个上限。贪污百万千万的官员不少，敢于贪污五亿十亿的就屈指可数。这就是所谓的“民进官退”。不良官员在21世纪社会所占的影响力权重指数，已经明显地退居到了幕后。曾经一度激起若干民愤的邪恶贪腐光环，逐渐褪色变淡。 反观1990年，大陆商圈根本就没有几个像样的富豪集团。这时候，“官强民弱”。地方不良官员的社会影响力和经济影响力，雄踞第一。“倒爷”、“官倒”才是这个时代的主流。 “关系户”、“走后门”是这个时代的重yào 标签。“万元户”、“个体户”这时根本还没有2014年代民营富豪那么强壮的腰板儿。个体经营者，必须在地方贪腐官员的面前，俯首帖耳，百般巴结。 这也就是林真在第一个回合自己不去县里，只委托扎西老阿爸前去试探的关键原因。 老阿爸带回了好的消息，下一步就轮到林真自己出场了。 她得为对方准bèi 好合适的礼物。同时还要巧妙防备着被对方占了便宜去的风险。 其实，林真的手里握有两张大牌，但她不愿意轻易打出这两张牌。 一个是李敏，她是某军区一位将军的女儿。她是官二代中的战斗机。当地若干地委市委一级当权干部，都是李老爷子当年曾经调_教过的老部下。 另一个就是卢天民，他随时有可能成为她的海外关系。“海外关系”在1990年代，也是一张举足轻重的大牌。现如今，各地zf都在忙着想辙招商引资，各地zf都急欲获得外商或者华侨资本家的直接投资。海外关系就好比一道华丽的光环，能够令人身价倍增，走到哪里都被人仰视和艳羡。 卢天民，此刻还联系不上。就算联系的上，林真也不愿意再搭理他。守住廖凡，不让廖凡在今生再度失踪或死亡，这才是林真唯一重视的事情。卢天民怎么说也是前世害过廖凡的坏人，虽然今生善加调_教，多半可以令卢天民放下屠刀，洗涤邪念，不再害人。虽然如此，林真毕竟是个女人，她是情绪化的雌性动物，或者说，母老虎一只。当雌虎守护幼虎的时候，是不会跟人耐心讲道理的。 林真武断地排除了卢天民这层海外关系，断然不去考lǜ 今生卢天民会不会弃恶从善的可能性。 李敏这张大牌，倒是可以打来试试。 …… 第35章、放开那个妹纸！让我来…… 林真身量娇小，昔日她挥舞斧子劈柴的时候，小小的身子板儿几乎要被沉重的劈柴斧拖累得立足不稳。 她的性格也有些软弱，过于与人为善。 但这并不表示她天生胆小。林真自有其强dà 无比的天赋勇气支撑着自己。 倘若胆小，她当初在厦门就不会失足。之所以沦为失足女青年，也就是胆大妄为惹的祸。 倘若胆小，她也就不敢一个人离群索居，独自居住在荒凉安静的香格里拉雪山脚下。 林真有勇气在今生再度与李敏正面交锋。 她不打算逃避和退缩。 虽然前世两次被李敏给偷袭得手，但李敏一直是偷偷摸摸的暗算林真。廖凡和卢天民都是一时管不住自己的荷尔蒙，被李敏骗上牀去的。李敏根本做不到让廖凡或者卢天民争着抢着去娶她。 所以林真的前世虽然惨败，却并不害pà 李敏这个敌人。 前世李敏最大的优势就是以有心算无心，躲在林真没注意的角落里，悄悄地偷吃了林真最珍视的真爱小奶酪。 今生，要想解决这个问题，最好的办法就是把李敏推向前台，不再给她暗中偷嘴的机会。 把她搁在明处，与林真公平角逐，尽早明确我家小凡是压根儿瞧她不上的。这样子，相比于做贼与防贼的游戏来，对林真更加有利。从这个意义上讲，林真不愿意搭上卢天民的海外关系，却很乐意于早一些打通李敏这一条官倒渠道。 “只要你和我家小凡之间不来电，这辈子我们还是好丽友。” 这也就是林真一连数日呆在自己小木屋里洗着牛奶浴，并不急于赶往丽江县城巴结zf官员的原因。 林真现在只是个未满21岁的问题女青年，虽然口袋里有几个钱，却远远不够开工厂做投资的。想搞那些大动作，需yào 银行贷款。要拿到银行贷款，需yào 业内资质、声望，以及可靠单位提供的质押或担保。 县上的领导和厂长们，根本就不屑于搭理林真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小姑娘。 但是，官员们不敢不热情招待李敏同志。按照前世曾经走过一次的轨迹，李敏会在林真抵达白玉藏乡之后的第七天，忽然到访。 2014年的路人邂逅，相见甚欢之后，可能会留下手机号码，却打死也不会交换家庭住址。让外人轻易知dào 自己住哪里，在2014年代似乎是一件很不安全的事情。 1990年不但草根没有手机，领导们也是没有的。这年代的老奶奶倒在地上是可以放心去帮扶一把的。所以林真跟李敏初次在长途巴士上见面之后，彼此是交换了联络地址的。 李敏留下的联络地址是〇〇省〇〇市红星路南三段〇〇军区空军司令部的大院。像这种性质的地址，根本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想保密都保不了密。空军司令部的大门明晃晃地立在成都城里的繁华大街上……已经好几十年了。中国人民早就见惯不惊。老电影里的台湾特务也不会跑来这里鬼鬼祟祟地搞破坏，几十年前他们倒是来过，现如今已经彻底死心。 林真也不傻，她留下的联络地址是白玉藏乡的乡长家，跟乡zf的公开地址也没啥两样，都是本来就很透明的。 这个年代互换联络地址，一般只用来互寄明信片。在明信片上，注明：XXX收。括号：转交XXX即可。 于是林真找不到李敏。跑去成都寻访是没有用处的，去了也找不到她啊。李敏又不用上班，成天背着包包自由遨游在祖国的大好河山。最多每年春节回到司令部大院里面陪她爹地过个年。那时候她也许会看得见林真寄出的明信片。看了之后，回复或者不予理睬，完全看她心情。 林真只能静候李敏来访。 今生林真没有住在扎西老阿爸家里，她比前世早了一个半月独自搬出来住。不知dào 这个改变会不会影响什么，会不会导致李敏今生不再出现？ 倘若李敏当真不再出现的话，对林真来说不是坏事儿。虽然在创业路上少了一个强援，换来的好处是廖凡就变得安全了，这当然再合算不过了。要钱还是要廖凡？林真当然要选廖凡！ 所以，林真心里这么想着：李敏来或不来！其实都是好事！ 所以，她才会那么悠哉悠哉地无所事事，只等着李敏的出现，一点也不担心对方会不会不来。 等到第五天，李敏出现了。比前世早了两天。 看样子，今生的林真在长途巴士上，给李敏留下的印象，比前世更加强烈。 前世李敏直到第七天才来到扎西大叔的招待所里投宿，当她见到林真也在此地的时候，假装惊讶道：“啊呀！这么巧！你不就是在公车上流眼泪的那个厦门姑娘吗？咱们还交换过联络地址。我记得你是厦门人，名字叫林真。” 过了很久之后，林真才知dào 李敏根本就是专程过来找她的。巧遇和重逢什么的，都只是演戏遮人耳目。女人天生都是很会做戏的！ 李敏打一开始就是个「T」，她自诩女汉纸，平生最见不得小美女为了臭男人流眼泪。 “咄！兀那厮鸟臭男！给我死开！放下那个妹纸！让我来！”这才是李敏性格的真实写照。林真一开始不了解她，了解和熟悉之后，一直就怀疑她们全家都是梁山好汉李逵大叔传下来的后代。 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林真觉得李敏其实是个好……好……好男人！她立志要替天下所有弱女子打抱不平。只要见到大男人欺负小女生的，一律不肯轻易放过。 虽然后面还跟着“放开那个妹纸！让我来！”这样的花絮，比较略雷了一点。不过，林真心里明白，李敏打抱不平，喜欢保护弱小，希望“大庇天下女子俱自强”（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的套版）那种觉悟，那是100%的仗义啊！至于“放下让我来”，其实也就是半开玩笑半认真而已，并不是100%非得强攻下来不可。 一个莫大的优点与一个满头黑线略囧一点的瑕疵相比之下，林真对李敏还是由衷喜欢的。 千不该万不该，李敏不该在四年之后，忽然放qì 了女汉纸和「T」攻的节操，竟然变回了真女人，偷偷跑去怀上了廖凡的孩纸。这件事情是林真怎么都不会原谅的。 此刻，今生，这个反目成仇的悲剧尚未发生，林真还是决定把李敏当作朋友看待。希望她瞧不上廖凡，也希望廖凡瞧不上她。只有等到这两人终于对上眼了，林真才好跟她翻脸。 前世林真的最大失策，就在于任由李敏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飘在身边，她是什么时候勾搭上了林真家里的小凡，她都不知dào 。 林真自己身子单薄，禁受不起雪山上的高海拔以及酷寒天气，廖凡总是独自去登山。李敏也是登山高手，他们应该就是那样结缘的。今生的林真已经开始着手强化自己，今生她要一直守在小凡的身边，他若要登山，她就陪他一起去登山。绝不再留给李敏可乘之机。 此刻，暂时还不需yào 那么小气跟李敏翻脸敌对，只要李敏不再行踪飘忽，随时都处在林真和廖凡两个人的视界之内，这样一来，李敏和廖凡之间有没有眉来眼去，一望而可知。 及早拉李敏入伙，大家伙儿一起为西部山区的脱贫致富大计而努力，此事看来可行。 …… 第36章、卖萌最可耻 今生，李敏的性格还是老样子。和前世一模一样，她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也不管人家高不高兴欢不欢迎，自以为是的贸然闯入林真的生活里来。 当李敏在长途客运巴士上邂逅了林真这样一个正在哭泣的小姑娘时，她不假思索认定这又是一个呆萌无知小天真，又被某些无良男人给骗X了吧。李敏心中同时冒出来三个冲动：第一要狠揍那个负心薄幸渣滓男，第二想妥善安抚这个受了伤的小可怜儿。 第一和第二都出自于人之常情，换了别人也都会这么想。第三项才是李敏独有的特质，和寻常路人大不相同的想法。 李敏是个真zhèng 的女汉纸，她看不惯搔首弄姿卖萌少女。她坚信女人和男人天生应该平等。 在李敏眼里看来：那些个成天搔首弄姿的女人，显然是自轻自贱，将自个儿定义成了专供男人欣赏把玩的娇媚之物。只有一心一意惦记着把自个儿做成个极品玩宠的轻薄下贱妞儿，才会成天价顾影自怜，对着镜子苦练出诸如款摆腰肢、斜抛媚眼之类的一整套下_流勾_魂招数。 所以，除了揍人第一和顺毛第二之外，李敏还喜欢干的第三件事情就是：像个训导主任似的，严肃呵斥那些不争气的小女生。厉声冲着她们嚷嚷道：女生当自强！卖萌最可耻！ 这是李敏个人所持的执念，并不代表着她头脑简单。 论起成熟度来，她比林真稍高一点点。林真70年属狗，李敏69年属鸡的。李敏的成熟练达程度，比重生前的林真稍高了那么一岁。虽然只差一岁，但李敏有个巨大的优势，在早期全面可以碾压林真。李敏出身官二代，见过的场面更大，又漫游世界，阅历丰富，视野开阔。 李敏深明大义。她知dào ，当林真还是个陌生妹纸的时候，怎么教xùn 她也没有用。要想把这个爱流泪的萌妹纸调_教成女强人，必须首先哄得她高兴才行。 李敏这天下午出现的时候，开来了一辆SUZUKI五十铃小货车来。车上装满了林真此刻最需yào 的各种卫生清洁日用品。还有各类进口罐头，常备药品，奶粉、咖啡、麦乳精、巧克力，以及日本纸杯速食面等等、等等。 SUZUKI五十铃是日本70年代－80年代流行的一种小卡车，比后来的皮卡更加袖珍。这种车子甚至比迷你COPPER还要迷你，完全渗透了日本人作为迷你民族生存zài 城市化高楼大厦夹缝中的微观体验。在80年代末－90年代初，这种迷你小卡车在中国大陆广泛热卖。俗称“小拖鞋”。 这时候丽江还没有租车包车公司，更加没有4S店。事实上只能是本地个体户自己买车，因为车型太过袖珍，不能跑长途。外地人根本没可能从遥远的地方开个这种车子过来。只能是李敏这样的官二代，才可以从某个当地关系户手里打白条借来玩几天。 “小拖鞋”直接出卖了她的身份来历。李敏自己还没有意识到，她企图继xù 假装草根平民中的先富起来一族。 “嗨！厦门来的小女孩！姐给你捎来这么多好东西！还不赶紧出来接着？”李敏停车停在林记院子的大门外，大嗓门儿瞎咋呼起来。 这年代有首流行歌的歌词是：在那盏路灯滴下面，有一个小姑娘在哭泣……不知dào 是谁把她抛弃，不知dào 她现在该往哪里去，亲爱的小妹妹请你不要不要哭泣，你的家在哪里我会带你带你回去，亲爱的小妹妹请你不要不要哭泣，我会用我的爱温暖温暖你的你的心灵。哦哦！不要不要悲伤哦不要不要哭泣让我带你带你带你回去，妈妈还在等你，等你快点快点回去。 很傻很傻的一首老歌。 可是当时的人并不觉得这是一种傻气。 就像黔无驴有好事者船载以入，与此同理，当1990年的小姑娘蹲在街灯的下面哭泣时，按例就会有好事者前来带她回家。换做2000年代，恐怕会把她拐去卖了。换着2010年代，也许会直接触发柜员机割喉惨案。但是，在1990年代，还真有人热衷于劝人回家。这个年代的老奶奶跌倒，真有人热心帮扶起来。 李敏出身军人家庭，雷锋叔叔恰好也是当兵的。 于是李敏一向以五讲四美为己任。 前世的林真当然是欣然拜倒在嚣张姐的脚下，衷心将她视为上天赐下的一个「T」闺蜜。林真自己是天生弱气小鸡仔，敏姐姐则是守护小鸡的一只狂热鸡婆，她敢于跟天上盘旋的雄鹰，愤nù 掐架。 今生的林真就完全两样了。 新加坡卢氏远洋集团的总裁夫人，当然不是菜鸟草根。总裁太太想要把一个未满22岁的纨绔女公子李敏，拾掇得服服帖帖，自然是件再容易不过的事情。 这时候她正在厨房里面试玩青稞炒面。 毕竟是初来贵地，毕竟是养尊处优18年之久，跟落后时代的草原牧民生活生疏已久，林真炒了好几碗，都没炒好。要么就是没熟，要不就是添水太多成了稀糊，再不然就是火候过了炒得焦了。 李敏在外面瞎咋呼起来的时候，林真故yì 没有去熄掉火炉子。她匆忙跑到门口，在围裙上擦着两手，匆匆求救呼叫道：“我正在炒面！炉子上还点着火呢！不能走开的！小敏姐姐你来得太巧了！赶紧进来救我啊！” 林真知dào 李敏自负而且跋扈，今生她已经不像前世那么傻。今生的林真断然不会再度屈膝拜服在嚣张姐李敏的面前。 但是，这时候主动来访的李敏并无恶意。她还真是个做了好事不留名的热心助人红领巾。 面对着这个时期的李敏，林真也不敢辜负了别人热烈送到的一番好心肠。 既不能伤她的心，也不能任她得瑟臭屁，怎么办才好呢？ 很简单，用事实来告知于她：虽然你有钱，在这里未必钱就是最大的；虽然你来头很大，这里的人未必替你买单。 藏家好汉纸一向就是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 这里是自给自足的原生态牧民草原地带。在这里，须得像卓玛和央金姐姐那样心灵手巧，能烹饪，能裁剪，会绣花，还会打奶油的姑娘，才是草原生活真zhèng 的主人。 林真知dào 李敏是个厨房白痴，她比她更加不懂做饭。 不过，按照1990年春夏之交林真和李敏第二次见面时的剧情主线来看，林真此时并不知dào 李敏会不会草原上生活必备的原生态古法厨艺。 所以重生的林真假装出一副崇拜李敏的样子，在她的呆萌视角看来，自信热情的敏姐姐自然是无所不能的！ 当林真在厨房里炒面遭遇挫折的时候，第一时间向及时赶到的李敏开口求助，理所应当。 李敏会为此发囧。她的嚣张会被迫收敛起来。她会由此而意识到： 在白玉藏乡，在1990年，在藏家牧民并未打算发财致富只想维持传统生活模式的时候，藏家儿女对有钱人和当官的，并没有什么攀尾附骥的心思。 在白玉藏乡，在1990年，暂时还未受到暴发户低俗价值观污染的香格里拉洁净之地，钱不是万能的，地位也没啥可羡慕的。日常生活中的贤惠好手艺，才是最受草原牧民们称赞和羡慕的。 这时候，林真就很温柔地说了句很歹毒的话：“敏姐姐你在我的心目中，比男纸汉更加能干，更加可靠，你一定是会炒青稞面的吧！赶紧教教我吧！我实在太笨了，折腾了一下午都没把晚饭折腾出来！” 然后李敏就变成了一只斗败的公鸡，满头黑线，既感到万分沮丧，又尴尬得不晓得应该说啥。 林真采用最温和最无害的手法，轻轻地打了嚣张姐李敏这样一记杀威棒。 …… 第37章、桑尕河 “妹妹！我不会啊！”李敏发起囧来，张口结舌道：“厨房里的活儿，我是一点也帮不上忙！” 林真哪肯轻易将对方放过，继xù 假装呆萌，不依不饶的道：“不是吧！我心目中的敏姐姐霸气威武！无所不能！你一定是瞧不起我这简陋小厨房，不屑于出手。这才假装不会的吧？” “真不会！我发誓！”李敏连忙举手宣誓道：“要不这样吧！我进来试试，看看能不能帮你打个下手。好歹我力qì 比你大些。” 林真个子娇小，只有163CM。李敏有一双十分漂亮的大长腿，胸部也很丰隆。目测身高172CM，胸部大致会是85D的样子。 李敏是个实诚人，这时候也就真心想要进来帮着添柴烧火，又或者帮手一些诸如端盆子、涮铁锅、拎水桶之类的笨重活路。 “好！赶紧来吧！” 林真炉子上的火还燃着，她是临时蹿出厨房来，跑到门口招呼客人。匆忙招呼过了之后，还得赶忙儿回到厨房里去。 “啊呀！糊了！糊了！” 刚才说的那几句话，过于冗长了些。锅里的青稞炒面疙瘩没有得到及时的翻炒，朝下的一面终于还是有些糊了。 “对不起……” 李敏这时候感觉十分惭愧，她却猜不到这是林真蓄意想要坑她。林真刚才出门迎接贵客的时候，其实可以用圆形铁板做成的火门子，将火炉暂时封闭成最小火力。她故yì 忘记了这么去做。就是想要看到李敏变成一只斗败了的小公鸡模样儿。 在很多方面，林真都没有办法跟李敏去斗。不过，在生活家务上，李敏完全就是个白痴。林真的手艺被她养尊处优的荒疏了18年之后，现如今也是手生的很，她的家政功夫也好不到哪里去。但她毕竟是做过煮妇的人，也曾在香格里拉草原上自给自足地度过了长达五年的难忘时光。在藏家厨房里碾压起李敏来自是不费吹灰之力。 “没关系！咱们姐妹之间，说啥对不起啊！那多见外呀！”林真一边忙着把微糊了些的青稞面疙瘩起出锅来，一边头也不抬地道：“话说，我正好有事儿想要求你呢！回头再跟你细细说来。” 听说对方有求于自己，李敏受到重挫的骄傲感顿时回升了不少。 “好！有事儿尽管跟姐说！姐一定帮你！”李敏脑子发热，不假思索地豪爽做出承诺。这时候她站在厨房中间发呆，手足无措，不知dào 应该做些什么。于是积极请缨道：“告sù 我，我能做点啥？” 林真快手快脚，几下子把锅里的青稞面拨拉到了盘子里头，把带着锅巴的铁锅递给李敏，嘱咐道：“帮我刷锅可以吗？那锅底上的锅巴挺结实的，上一茬我折腾了老半天才刷干净。姐姐你手上的力qì 比我大……” “明白！”李敏最喜欢对方赞她威猛有力，欣然道：“包在我身上！可是，水池在哪里？” 林真抬头望了望头顶，这是整棵圆柱体松木砌成的木屋子。笑道：“你看这木屋，这不是城里的房子。这里没自来水管，也没水池！院子里头有只大水桶，就着桶里的葫芦瓢，在院坝里洗。洗过的水直接泼在地下就行了。” “OK！”李敏拎着铁锅出去了。 不一刻，在外面大声惊诧道：“桶里头水不多了啊！快见底啦！” 林真抿着嘴使劲的偷笑。对着外面高声回复说道：“顺着门口的大路一直走，没多远就是桑尕河。看见水缸旁边的一副小挑桶没？” 说是没多远，其实有两里多地。一来一回将近五里地，也够她辛苦一趟了。 平时都是卓玛赶着牛车去拉水，拉水回来的途中经过林真这里，分出几小桶给她。林真每次也没好意思多取别人水车里头的水。她的贮水桶从来没有盛满过。 这时候李敏自告奋勇要出力干活儿，正好让她锻炼锻炼。指不定她还能把这只贮水用的大桶子，当真给完全装满了呢。 李敏去了之后，林真又想：毕竟这时候廖凡和卢天民都还没有出现，李敏并未作过任何恶行。 像这样折腾一个将军的女儿，实在也有些儿过了。 林真不是铁石心肠的冷血复仇者，她觉得，折腾过了对方之后心情好了许多，倒想要正正经经拿出点真zhèng 好吃的东西，款待李敏。 林真小木屋房顶的阁楼上头，养得有一条将近两米长的乌鞘大蛇。这是搬进来的那天晚上，在屋后意wài 捉住的。体型庞大的蛇多半无毒，反正扎西大叔一家都不吃蛇肉，林真初来乍到，受到热情款待，早被扎西一家的牛肉大餐给喂得饱了，一时也没有心思煮蛇羹，于是便把那蛇养在一只盖了盖子的藤条大筐子里，多留了几天。 她不知dào 应该拿什么饲料喂蛇，眼瞧着大蛇日渐的瘦了，林真早就想要炖了或者烧烤了它。 另外，委托洛桑大哥从城里捎回的兔子，昨天也到了。院子里现在正养着十来只。虽然都不够肥，不过，仔兔嫩兔吃起来口感更好。为了款待李敏，宰上一只，也算对得住她跑去河边打水这一番奔波劳碌。 至于喝的，大酒鬼扎西大叔当日拼酒输给了林真之后，对喝酒这个事儿，耿耿于怀，这几日里不断地为林真送来了更多的烧酒。除了藏家自酿的青稞酒，还有四川的老窖，贵州的茅台，云南的五花蛇药酒。 这年头茅台酒的价格还没有开始狂飙，扎西大叔也犯不着去买国营商店里头上柜的议价茅台。他的关系户，能够拿得到厂家直销的白标茅台，就是白瓶子完全不带商标的所谓内部酒。 林真心想，李敏在家的时候，肯定是喝惯了各种好酒。茅台她不稀罕，青稞酒她可能觉得太糙。似乎，云南的药酒更适合拿给她喝。这种泡酒祛风散寒，很适合长年在外餐风露宿的旅行家们饮用。 在李敏打水回来之前，林真做好了丰盛晚餐的筹备工作。 她并不急于剐蛇剥兔，这种事情最好等李敏回来，当面看着现场活杀，吃起来才更有野味鲜活的印象。其实女生对这种吃法一般都不大接受，通常是那些威猛好斗型的汉纸，才会喜欢享用这种略觉残忍血腥的现杀现煮大餐。 林真这时候根本没把李敏当女人，完全把她当作真汉纸来招待。 …… 第38章、帕巴老师 天色快要黑了，林真加了些柴，火炉里的火苗子燃得更旺。 四十多分钟之后，李敏终于打水归来。 李敏在外面触发了一件小事，一桩林真事先完全没有意料到的小事件。 她打水归来时，带回来一个藏族青年男子。 在桑尕河边，李敏意wài 和一个路经此地，临时停下来饮马的男人相遇。 也不知dào 李敏是怎么想的，她自作主张把半路遭遇的这名陌生男子，带回了林真的家里来作客。 林真今生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人，不过，前世她早已认识他了。 这个不经意路过桑尕河边饮马的藏族汉纸，就是央金姐姐胸前佩戴的那只银质嘎乌盒子里头，秘密珍藏的对象。他叫阿尼玛钦帕巴。 这六个字其实是阿尼、玛钦、帕巴三个音节，在藏人里也是相当罕有的名字。他这名字连起来的意思就是：最古老那座神山脚下的一坨受到神圣祝佑的好运猪屎。 藏人和汉人一样，真心相信狗剩、驴蛋之类的贱名字更容易养活。藏人的大女儿也经常和汉人一样被命名为招弟或者来弟。 帕巴兄弟的名字就是个易养活的贱名，可以揣想，在他的父母生下他来之前，曾经夭折过不只一个孩子，所以才会将最后幸存下来的宝贝儿子，命名为猪の屎。只不过，这坨屎并不让人感到羞耻，他的前缀十分高端大气。阿尼玛钦大雪山乃是长江和黄河源头的护法神山之名，也就是地理课本上所教的念青唐古拉山。 长江和黄河乃是大中华各族人民的母亲河，屹立在这两条大河源起之处的伟大神山，庄严神圣，受尽世间一切凡人的尊崇膜拜。即便是身为阿尼玛钦神山脚下的一坨猪屎，那也是件万分荣耀的事情。 来自藏北高原念青唐古拉山脚下的帕巴兄弟，他还是西南民族大学的四年制本科毕业生，毕业之后被分配到白玉藏乡支教来的。 央金姐姐衷心仰慕有文化的青年男子，也崇拜阿尼玛钦神山的庄严威名，她倒是一点也不觉得猪屎是件羞耻的事情。于是势不可当地偷偷爱上了他。 前世，央金姐姐最后没能从帕巴大哥那里得到她所想象的那种幸福。 96年的时候，交通发达的那些大城市里，已经有很多人先富起来。一直僻处于被遗忘角落里的边远山区，终于也开始不甘寂寞。为了脱贫致富，帕巴尝试赌_博，一赌就输，再赌再输。输得来成天跟央金两个以泪洗面。最后不得不铤而走险，抵押全部可以抵押的财产，借贷了全部可以借到的外债，买了一辆货车，从路况最险没人敢去的雪山林场拉运木头到县里去卖。这里的路况实在太差了，有一天他终于翻了车，人也死了，还给可怜的央金寡_妇留下了一大笔难以清偿的债务。 林真那时候刚刚去了新加坡，人在异国他乡，鞭长莫及。虽然她主动打款过来，替央金偿还了债务。可是，央金一辈子的快乐和幸福，却再也找不回来了。 在那个年月里，有过央金和帕巴这样遭遇的人，实在太多。林真重生过来之后，一时还有点拿不定主意。譬如央金身上发生的这种悲剧吧，她应该横插一手去加以改变吗？还是应该顺其自然？前世曾经怎么样，今生照旧怎么样？ 眼瞧着此刻央金跟帕巴之间还没有真的好到一起去，及早改变央金姐姐的命运，此刻还来得及。倘若一味的袖手旁观，坐视央金在悲剧的路上越走越远，林真怀疑自己有没有那么冷血无情。 可是，想要当真为央金做些什么的话，却又不知dào 该从何做起。就因为前瞻到帕巴日后是个又赔钱又丢掉性命的倒霉鬼，就阻止和破坏央金跟帕巴之间的单纯爱情吗？这好像有点说不过去。 把没用的废材帕巴调_教成一个赚钱养家的能手，让他学习其他方式致富脱贫，不再赌_博，也不再去危险万分的山区公路上赚玩命钱。这样真的可行吗？俗话说十年树木百年树人，林真很怀疑自个儿有没有那个能力。比如赌博这回事儿，林真根本就拿帕巴没辙。她又不是他妈，她凭什么去阻止帕巴成为一个赌徒呢？话说这时期的香港赌片真心很毁三观啊！周润发、刘德华、王晶、徐克等等，当时是很有些不厚道的。 想来想去，林真还是只能自己去尝试开厂创业，优先照顾帕巴这样的人，让他获得尽可能优裕一点的薪酬。如果他有了像样的工作，还要沉溺赌博，那就只能劝央金姐姐跟他分手。劝过之后，倘若没用，也就只能听天由命。林真觉得自己也就只能尽到这一份心意了。 毕竟，今生的林真不打算再度嫁给卢天民。她想要好好地守住和廖凡之间的那段爱情。这样的话，她的今生恐怕不会再度成为富豪，充其量就是个小微企业的创业者，她没有能力达则兼济四乡牧民。 “这是帕巴老师吗？” 林真的脸色有些不大好kàn ，她流露出不大欢迎帕巴的态度来。同时也对李敏表示了小小的不满。 “敏姐你怎么能这么豪爽，敢随便带个陌生男人回来？你了解这个人吗？” 这是林真来到白玉藏乡的第五天晚上，按照前世生活过的节奏，她这时已经听央金姐姐提及过这里有一位名叫帕巴的支教老师，却没有当面见过此人。 于是林真以汉族女孩子比较拘谨，对陌生男子夤夜拜访感到不安为借口，试图打压帕巴这个不争气的未来姐夫。 今生和前世之间，正在发生着各种细微改变。 前世李敏跑来白玉藏乡拜访林真，是两天之后的事情。而且，地点是在扎西大叔的招待所里。今生提早了两天，地方也换成了林真的新家。 前世是没有发生过李敏路遇帕巴，并将他带来一起吃晚饭这件事情的。 不过，前世林真第一次见到帕巴的时候，他确实和李敏出现在一起，因为他们两个早就认识。当帕巴还在成都一环路南三段衣冠庙路段的西南民族大学读书的时候，李敏早在她大学肄业之前，就认识帕巴同学了。 前世的李敏作客来到白玉乡上，除了看望林真，顺路拜访一下老同学，倒也合情合理。今生李敏并没有来得及主动前去拜访帕巴，是帕巴同学阴魂不散地缠了上来，在桑尕河边与李敏巧遇。 好像冥冥之中注定了某些事情必定无法回避的样子……林真的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帕巴老师不是陌生人！我太了解他了！”李敏没心没肺地发出一串爽朗的笑声，热情四溢地做出介shào 道：“这是我的老同学，阿尼玛钦帕巴老师。他是神山脚下的一坨那啥那啥。” 回头又向帕巴介shào 起林真来：“这是厦门来的汉族小姑娘，名字叫林真。她才20岁。独自一人来到这里，举目无亲的。帕巴老师你可不准欺负人家。你得替我照看着她，就好像牧羊犬看护着草原上的小绵羊。倘若有人胆敢欺负我的林真妹妹，帕巴你就得帮我替她出头。倘若事情不妙，不得不使用打架的手段来解决，你也必须挺身而出。你不许给我下软蛋。知dào 吗？” 原来，李敏也是出自于一番好意，她在热心肠替林真招募义工保镖。 看起来，在成都读大学的日子里，李敏是把帕巴同学吃干抹净惯了的，她完全就是上级军官下达军事命令的一副领导口气，颐指气使，根本不考lǜ 帕巴同学会不会心中不服。 这时候，帕巴老师脸上也就露出憨厚的笑容来，十分诚恳的道：“小敏同志你就放心吧！白玉藏乡根本就没有那么坏的人，不会有人跑来欺负我们这位林真妹妹。倘若有，帕巴我一定会拼了性命往死里去狠揍那只魂淡。不过，丑话可得先说在前头，倘若因为打架伤人被警察叔叔给抓了进去的话，你可得赶紧把我捞出来呀。乡里的孩子们还指望帕巴老师每天都来上课呢！” 李敏笑得更厉害了，捂住肚子前仰后合，气喘吁吁的道：“你只管放心。这里XX军分区的领导原是我爸手下的一个团长，武警部队的头头我也从小就认识，他以前当营长的时候经常会给我买棒棒糖。至于派出所那边，你更加不用担心，他们是XX军区退役下来的老兵，那都是些连排级的基层干部，一个个都乖得很。肯定不会为难一位乡村教师。” 李敏跟帕巴有说有笑，气氛热烈，林真终于还是受到了情绪上的感染，她只好暂且抛开那些沉重的记忆，勉强露出微笑脸。 …… 第39章、女屠户 “好吧！”林真微笑道：“欢迎你来我家作客！帕巴老师！你介yì 吃蛇肉吗？” 林真知dào 李敏是喜欢吃蛇的，别说是煮熟的蛇，甚至活的她都敢于生吃。按照艰苦卓绝的战争年代培养出来的军事传统，军人以及军人世家出身的男女汉纸们，只要是有营养的东西，决不轻易放过。 蛇类的营养极好。 可是，依稀记得，前世的帕巴老师从不吃蛇。前世的林真从一开始就不喜欢帕巴，她呆在香格里拉的五年时间里，统共就没跟帕巴说过多少句话。林真搞不太清楚他为什么不吃蛇肉，也许是天生怕蛇，又或者把蛇族当作神明来敬畏。 帕巴低着头，憨憨地笑着。 李敏代他答道：“他以前是不肯吃蛇的，后来嘛，在我的威逼利诱之下，倒是变得喜欢吃蛇了。怎么？妹妹你要请我们吃蛇肉大餐吗？蛇在哪儿呢？在哪儿呢？” 一边往四下里东张西望起来。 林真抿嘴笑道：“是活蛇哦！挺大的一条，等我上楼去取来给你们看。” “好！”李敏回头道：“帕巴同学！趁着这时候，咱们去把车上的货，都搬下来吧。” 她这是趁机把男同学帕巴当作了强劳力来及时使唤的意思。李敏嘴上说“咱们去卸货”，自个儿的脚下却根本没动。她就站在那里指挥着帕巴老师一个人去干活儿。 不一会儿，林真抱着那条大蛇再度出现在门口。 林真身高163，这条蛇身长超过2米。事实上她是把这条乌溜溜的大蛇盘绕在了自己身上，然后很艰难地一步步挪下楼梯来的。 “哇靠！”李敏感到有些惊诧，由衷激赞道：“妹妹你好强dà 啊！竟然可以这样玩蛇，你该不是上辈子的印度人投胎过来的吧？” 电影里常见弄蛇人的形象，都是印度人。李敏只是基于电影里得来的印象，随口开个玩笑，却恰好戳到了林真的一个蛋疼点上。恰好扎西老阿爸也在猜疑着林真跟印度邪神之间，存zài 着某种奇怪的关系。老阿爸本人虽然很讲义气，最后他还是下决心站在林真的一边，可是，他却禁止了卓玛、央金、洛桑姐弟三人过于亲密地接近林真。 扎西老阿爸本人对林真还是很好，却又担心着自己的子女们或会受害。那种戒备和提防的态度不言而喻。这件事情让林真很是郁闷。 李敏这时候一不小心戳到了印度人这个点上，林真当时就不高兴了。 “你才是印度人！你们全家都是印度人！想吃好东西的话，就乖乖的闭上嘴，别乱讲话！” 李敏天生吃货。为了饕餮一餐，不惜放qì 各种傲慢与尊严。她立即捂住嘴巴，扮演起乖孩子听话的角色来。 “准bèi 怎么做？”只捂了不到半分钟，忍不住又好奇提问道：“蒸？煮？炖？烧？还是烤？” “烤一半，炖一半。” 林真早已想好了，这时候她就准bèi 开始动刀子了。 “要我帮忙吗？”李敏很怀疑林真那么弱小的一副身板儿，怎么杀得了偌大的一条巨蛇。倘若没人帮手的话，只怕她没杀了蛇，反被大蛇盘绕着勒死在厨房里。 李敏以前在司令部大院，不只一次两次的目击过警卫员或者军营厨师们现场表演杀鸡、屠狗、斩蛇、剐兔子、剐黄鳝之类的动作。 就她所知的，应该把蛇头先给绑上，吊在半空中，然后还得找上一个力qì 够大的人帮忙拉直了蛇尾巴，手持屠刀的那个刽子手，这才好慢慢从蛇的喉咙下面开始解剖。 林真却完全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林真从来不曾在后厨或者野外亲眼直击过任何人杀蛇的过程。 她仅凭自己的想象和直觉，自行想象出了一个独自杀蛇的创意手法，这手法尚未经过实践的验证。林真这时候就想要验证一下，她不打算让李敏插手帮忙。 李敏在很多方面都很强势，就是在厨房里面最白痴。 林真当然要借了这个机会，多踩李敏几下。此刻，她的身上团团盘绕着那么大的一条黑蛇，当然做不了其他任何事情。只能指派着李敏去跑腿打下手。 “蛇血和蛇胆都是好东西，可不能浪费了。敏姐你去厨房里拿两只大海碗出来，我在院子里给它放血。” 李敏得令，旋风一般敏捷地闪身进了厨房，端着两只大海碗飞快地跑了回来。 “这碗就搁在地下吧。你再去大屋里最大的那张桌子上，帮我开瓶酒来。我准bèi 了三种烈酒，想喝哪种，你随意选吧。” 酒是用来泡蛇胆和蛇血的，这东西要现杀现喝，才最有药效。 蛇血最腥，非得最烈的酒才能压得住那股子血腥气。 所以在林真动刀子之前，须得在地下事先摆好了现成的酒碗。 把李敏当丫鬟般的使来唤去，这感觉其实挺好的。林真今晚宴客，想要的本来就是这个效果。 林真原以为李敏必定会选择云南五花蛇药酒，没想到她却选择了三种酒里面最不值钱的青稞酒。 “卧槽！你家竟然还藏得有茅台！没想到你也这么腐_败啊！”李敏嗅出了茅台酒的独特香气，忍不住啧啧称奇。但她却不是个一味追求高档品质的人，她没有选择茅台来喝。 这倒让林真微微感到诧异起来。 “敏姐这么客气啊！帮我省钱吗？怎么会选了这个？”她笑问道：“跟我见外了是吧？” “没有！没有！哪能呢？我是个见外的人吗？我还真没把自己当外人了。其实吧，我是这么觉得的：若是想喝好的，我就该乖乖地呆成都城里喝啊。巴巴的大老远跑到山里来，图的不就是山里人的原汁原味嘛！所以必须是这个自酿的土酒才最好！” 林真听了，心下不由得感喟，李敏这个人嘛，始终还是挺本色的。前世她虽然跟林真结下了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却未必是她心眼儿坏。冤孽啊！冤孽！林真隐约觉得自己和李敏之间的矛盾，其实不是正邪好歹之争，而是天生的八字不合，一见面就会刑克相冲。 这是风水五行学说，林真觉得自己越来越迷信了。 说话间，帕巴老师还在外面忙忙碌碌地卸着五十铃车上的载货。李敏手脚麻利，已经给两只大海碗里各自添上了半碗烈酒。 然后乖乖地缩手退到一边，嘴里最后一次确认道：“真的不需yào 我帮手吗？” “不要！你就远远地瞧着吧！”林真决意要自己当家做主。 我的地盘，我说了算。我抓的蛇，我自己杀。 接下来，林真把小刀子衔在嘴里，用力捋起两只膀子上的袖子，摆正了脚下的步子，准bèi 正式杀害那只冷血的畜生。蛇，本来就是冷血动物。这种冷血的畜生，本就该死。 林真这时候摆出的形象，完全就是个女屠户和刽子手。 …… 第40章、蛇胆酒 当林真捋起袖子露出两端藕臂来的时候，李敏瞧见了她佩戴的砗磲臂环。 李敏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气来，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没有说出口来，强自把那几句话咽了回去。 林真全神贯注要对付一条那么大的大蛇，她过于专注，就没有看得见李敏脸上的神情变化。 林真用力捏住蛇的七寸，蛇儿吃痛，紧紧地缠住她的右臂。林真慢慢把刀子交到左手，从蛇颈下面扎了进去。 蛇血滴滴嗒嗒地淌了出来，慢慢溢满整整一大海碗。 在催死挣扎的过程中，蛇儿缠得更紧了些，林真借着这个力，只用了一只持刀的左手，就势如破竹地从上到下一口气挑开了整副蛇皮。 不一会儿蛇血流得干了，蛇儿的力qì 耗尽，死蛇整个儿松弛下来。 林真吁了一口大气，扔掉小刀子，挥手擦了擦额角上沁出的汗珠。笑道：“妈呀！这条蛇的力qì 可真大呀。把我累得，你瞧我这一头的汗。” 剥掉蛇皮之后露出来粉红鲜嫩的肉身，呈现出半透明的模样，很容易就能看清乌溜溜的蛇胆所在的位置。 林真蹲下来，再度拾起刀子，小心翼翼用刀尖挑开蛇腹，把蛇胆完完整整地取了出来。泡在第二只大海碗里。稍事浸泡之后，用指尖捏破。暗青色的胆汁流了出来，将整碗烈酒染得乌黑。 “快喝吧！”林真催促道：“快喊帕巴老师一起来喝。” 这件事情不需yào 林真去教，李敏也是懂的。用这种方式活杀出来的最新鲜活蛇胆汁，泡酒之后立即喝了，能起到极其强dà 的排毒养颜效果。药效能胜过几百块或者上千块买来所谓蛇胆排毒养颜胶囊。 另外还可以清心明目。 帕巴老师是男的，不需yào 养颜，不过，对于做老师的来说，清心明目也是很有益处。 “帕巴同学，考验你的时刻到了，快来呀！” 李敏第一个端起酒碗来，嗨喝了老大一口，脸上忍不住露出极其悲痛的神情来。“真不是一般的难喝啊！帕巴！你有胆子来喝吗？” 帕巴老师中了激将计，也就只好皱着眉头，明知dào 良药苦口，硬生生地咽了两大口下去。一口蛇胆酒，一口蛇血酒。 最后是林真自己喝，喝得嘴角边上全是血。 然后，又轮到使唤李敏做丫鬟的时候了。 林真去厨房里拿起斧子，把蛇身剁为十几段。最厚最肥的几段，交给李敏，用铁钎子串了起来，去火塘边上慢慢地烤着。 靠近尾部细细瘦瘦的另一半蛇肉，被林真扔进了瓦罐，在厨房里的火炉上炖了起来。 三个人现在围着火塘坐了下来，嗅着蛇肉在烈火熏烤下透出来的香气，开始期待烤熟的时刻早点到来。 林真笑道：“除了这蛇，我这还有兔子。等下剥出来红烧吧。如果就喜欢一味顶住烧烤来吃的话，也可以多剥几只，红烧一只，炒一只，烤一只。” 帕巴有些拘谨，客气道：“依我看，烤一只就足够了。” 李敏却豪迈大方，急忙抢白道：“烧的，炒的，烤的，全都要！一个都别少！想不到妹妹竟然这么能干，我一定要把妹妹全部的手艺，挨个儿都吃齐全了。不然的话，老是惦记着还有好东西没吃到的，睡觉都会睡不踏实。” “好吧！”林真笑道：“那就弄三只。帕巴老师你会剥兔子吗？剥兔子不用放血的，用棒子打晕了，撕个口子，直接剥皮，一捋到底，比脱靴子还简单。” 帕巴笑道：“这个当然啦，草原上的藏家猎人一辈子打得最多的，就是兔子。这活儿你就放心交给我办吧。” 问清楚兔笼安放的地方，帕巴老师摇摇晃晃地自顾着去了。 火塘边上只留下李敏和林真两个。李敏专心翻烤着蛇肉，林真手里拿着胡椒面瓶子和菜油刷子，时不时帮着李敏添上些油脂和调料味道。 两人都没有说话。 肉里的油脂渐渐浸了出来，零零落落地滴在炭火上，发出滋滋啦啦的细响，香气弥漫。 李敏终于开口问道：“之前妹妹曾经说起，有件什么事情要我帮忙？” “啊！”林真一时间有些恍神，她心中默默重现着前世的种种旧梦，一时间反倒忘记了开作坊走后门的正经事儿。 楞了楞神，这才反映过来，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想开个作坊，却又不是个体户那种性质。我打算吧，和扎西老阿爸合zuò ，合股经营乡上的乡办工厂。企业主体的定性还是乡办企业，我算外地来此扶贫投资的投资商。像这种模式，在沿海那边已经很流行了，在西部这边，大概还算比较新奇。我怕那些官老爷跟不上时代，固执着传统保守思维多方刁难。所以……我想拉你入股。你若入股的话，什么事儿都易办了。” “我？投资入股乡办企业？当个小资本家？想都别想！”李敏一口回绝。 虽然回绝得十分果duàn ，她脸上却笑意晏晏，显然并不是想要翻脸吵架的意思。 “哎！怎么跟你说呢？” 李敏眼瞅着火塘里的熊熊火光，脸上被映照得红彤彤一片，大发思古幽情，怅然讲道：“你要晓得，我爷爷奶奶可都是早年牺牲掉的英雄烈士啊。为了劳苦大众的自由和解放，把鲜血都流光在了共和国的土地上。现如今，你叫我去当个资本家？做个剥削阶级？剥削劳苦大众？这怎么可能呢！” 林真想不到李敏竟然是这么左的一个革mìng 女侠，前世还真没看出来她竟然持有这样旧派的马列世界观。 一时拿她没辙，只好陪她叹道：“改革开放什么的三中全会什么的上级精神，你敢私下里偷偷表示不服吗？” “我哪有不服啊！”李敏笑道：“当然要欢迎资本家们带着先进技术和雄厚的资本金来，帮zhù 西部贫困山区发展经济。我只是想要澄清：不劳而获之类的事情，我是绝对不敢去干的。那是背叛，是数典忘祖。你和我不一样啊！你是可以的！你是想要做个资本家小姐吗？我看行！” 于是李敏迷迷忽忽地端着小眼神儿斜瞅着林真，一副陶醉和鉴赏的神情，就好像她是四十年代的解放军草根战士，正在打着一位资本家出身娇小姐的歪主意。 审美这回事儿，是可以无视性别差异，也可以横跨阶级界限的。李敏的爷爷奶奶当年踊跃打倒剥削阶级的时候，却也大大方方地承认：资本家或者小资产阶级的女儿打扮出来，就是要比无产阶级和贫下中农家里的闺女们，娇俏好kàn 得多。所以李敏的爸爸后来娶了个弃暗投明的资本家小姐为妻。 …… 第41章、重生不是件省心的事儿 李敏拒绝了合伙入股的提案，却表示愿意以第三方朋友的姿态登场，帮zhù 林真游说当地zf官员。 需yào 公关的对象，异乎寻常的多。 仙乃日雪山以及白玉藏乡，归属于稻城县。稻城归属于四川省甘孜州。甘孜州的zf机构远在康定。 梅里雪山归属迪庆县，属云南省。 香格里拉大草原的另外一半，属中甸县，也归云南。 这时候的稻城、中甸、迪庆的繁荣度都很低，距离最近的工商业基础较好的县城，只有云南丽江县。 林真知dào ，丽江将是这一片地方最早建设起机场来的县份。中甸县在稍晚之后，也会再建一个机场。 她等不到中甸开通民航的那一天，只能优先从丽江方向入手。 但是，此刻林真傍靠的扎西乡长关系户，却隶属于四川省甘孜州稻城县。稻城这地方在四川不受重视，时隔很久很久之后，都不会获得什么像样的发展机遇。因为四川的旅游业资源实在多得有点离谱。在改革开放的初期，省zf手里拥有的预算额度有限，都会砸在距离成都最近的九寨沟、黄龙、海螺沟项目上，根本没空去分心旁顾四川地图最边缘的稻城县。 商业开发这回事儿，需yào 修路和通电。白玉藏乡这时候早已有了照明电，也通了电话线。在那条泥马大路的旁边，竖立着无数木质电线杆子。但这并不是工业用电。工业用电需yào 昂贵得多的变电站和高压电网来支撑，那套庞大的钢铁高架输变电体系造价昂贵，四川省官方在未来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都不会把高压电网修到稻城来。 至于高速公路，直到2010年也没能从雅安直通康定。康定那可是甘孜州的首府啊！首府康定的开发进展尚且如此迟缓，更别指望区区一个甘孜州下辖的稻城县了。 林真不敢指望四川，只能把视线投向云南。 云南方面对于丽江、中甸、迪庆以及香格里拉和梅里雪山旅游资源的开拓，重视程度最高。 此刻，林真跟扎西一家身处于四川省稻城界内，要跨省去云南经商，难度极大。倘若得不到李敏或者卢天民的帮zhù ，根本就没有希望办成任何事情。 林真是真心想要把李敏和卢天民两个该死的冤家，从自己今生的生活之中，远远撵到一边去。 倘若她真的只有20岁的话，已经毅然绝然对着李敏温柔有礼貌地说出来：“请滚开！” 可是，44岁的总裁夫人的世界观完全变了样子。重生的林真更像是个鸟瞰全局的地域性改革开放小设计师。地域性的“小”设计师，区别于某位个子矮矮的总设计师，恰好林真的个子也是不高的。她只有163cm。 林真自己也曾怀疑过：重生的我，竟然会去走上那样一条焦裕禄、杨善洲版本的“圣·扶贫”之路吗？像我这么没正经的坏女人，竟然也能成为圣母？这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这样的怀疑，仅仅持续了短短数日。 帕巴老师的出现，让林真明白了一件十分重yào 的事情。重生是个辛苦活儿！前世央金姐姐的遭遇实在太可怜了！前世的林真恰好在帕巴老师堕落之前远嫁海外，她鞭长莫及，爱莫能助。今生一切重来，和扎西大叔干掉了亲如一家的塔子酒之后，明知央金姐姐命苦，林真怎么还能袖手旁观？ 帕巴和央金的悲剧只是若干个时代悲剧之中，最为寻常的一个。 此例一开，后患无穷。 比帕巴和央金更迫切需yào 得到“圣·林真同志”伸出援手的人，实在有点多啊！ 其中，最不容回避的，最考验林真的……就是廖叔叔夫妻俩个的生死祸福。 这是一道天大的难题。 林真本来想要装鸵鸟避开这个大_麻烦，可是帕巴老师的出现刺激到了林真的神经。既然帕巴和央金的悲剧命运必须帮zhù 改变，不帮忙就是没人性的畜生。那么，蛋疼的问题立即来了！ 此刻！1990年的4月，林真刚刚离开厦门，刚刚抵达香格里拉没几天。 廖凡的妈妈应该还没有遭遇那场歇斯底里发作引发的意wài 死亡，廖凡爸爸也就更加还没有来得及酗酒醉死在鼓浪屿外的夜色和海潮深处。 在这件事情面前，林真可以装鸵鸟吗？ 不敢装啊！兹事体大，事关两条性命。前世不知dào 这一切，那还好说。今生预知了这出悲剧即将上演，林真怎么可能坐视不理，任其照旧发生。 她必须对此做点什么。 这是一件坑爹无限的事情，首先是林真根本就仇视廖凡妈妈，其次她远赴香格里拉就是为了和廖永泰夫妻彻底斩断一切，抛开旧日的阴影。现如今，却又不得不再度回头，设法去拯救那两夫妻悲催不幸的命运。 勉强着自己不情不愿地去干出一件撕心烂肺的痛苦之事，尚且可以勉强视作为负罪之人做出的救赎苦修之行。 可是……可是……最气人的事情就是……倘若林真抢在廖凡爸爸妈妈出事儿之前，给出剧透，设法帮那两位躲过劫灾……倘若真的能够顺利完成这项善举……廖凡那孩子还会和前世一样再次出现吗？ 那个又可怜又骄傲的十七岁的酷拽臭屁廖小凡，今世他不会再出现了吧？他的爸爸妈妈好好的活着，他没事儿弃学跑来香格里拉干嘛呢？ 他不会再来了吧！ 即便寒暑假里，他闲得无聊跑来看看……前世的雪夜冰寒和温暖火塘，前世为他流过的许多眼泪和终于收获得来的种种欢乐，也都不会再有了啊！ 廖凡爸爸和妈妈好端端的活着，小凡就不会在香格里拉的雪野独自冒险跋涉，也就不会咕咚一跤跌倒在林记院子的栅栏门口。 林真也就不会把廖凡生拉活拽地拖进屋子里头去烤火。 也不会再为他劈木头，也不会因为劈不开木头急得来忍不住想哭。 当然也就不会再剥掉他的裤子，不小心碰到他的那只大东西。 廖凡也就不会当面痛骂她。 也就不会在稍后几个月的日子里与她冰释前嫌，终于火辣辣的相拥相爱在一起。 完了！这辈子我肯定要失去我曾经最爱的那个小凡了！ 好不甘心啊！ 可是，还能有什么办法呢？廖凡妈妈和廖凡爸爸的双双死亡事件，是必须阻止的。而且必须是全心全意去全力设法阻止。 倘若漫不经心地故yì 假装失误，故yì 拖拖拉拉救不活那对夫妻的话，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终归还是没用的。 尼玛！重生真不是件省心的事儿！ 林真心乱如麻，她一时想不清楚，作为一个被放逐的渣小三儿，她应该怎么去拼了命地援救前男友大叔和他的原配。 注意力无法集中。 此刻和林真面对面相处着的人，是李敏和她的老同学帕巴。 林真尽量控zhì 住自己不要混乱，先处理好眼前的事情。 李敏刚才正在乐呵呵地打趣说着：“你是想要做个资本家小姐吗？我看行！” 这是个不错的话题。 林真立即接过话茬，往帕巴身上引过去，强打笑容道：“我才不敢脱离群众。这里可是贫困牧区哎！我若成了小资阶级的娇小姐，扎西老阿爸、帕巴老师乃至于白玉乡所有的牧民，都会斜视。除非……除非大家伙儿一条心，联盟合zuò ，共同致富。” …… 第42章、冤家牌 “就拿眼前这位帕巴老师来说吧！敏姐，你来帮鉴定一下！我们这位帕巴老师，将来有可能出息成企业家或者教育家吗？” 林真虽然是在笑侃，脸上的神情却比哭还难看。 她心里正想着今生肯定要就此失去廖凡，如何还能够开心得起来。 李敏不肯正面回答林真的提问，她既不愿意轻易贬低帕巴，也不打算用官场上流行的巧言佞色，不负责任地将帕巴吹捧太过。李敏跟帕巴之间没有任何利害冲突关系，她对帕巴的同学情谊，是挺真诚的。在她的跋扈人生中，也根本没几个人值得她去拍马屁。所以既不去褒，也不作贬。 “帕巴同学！你快进来！我们的汉族半仙美女，想要帮你预测命运前途呢！” “我鉴定不了！我几时说过我要帮帕巴老师算命来着？我明明说的是：敏姐！你来鉴定一下，看看我们的帕巴老师未来会有怎样的造化！你跟他是老同学哎！你们彼此最了解对方。” 这句话没有说在点子上。其实，李敏和帕巴之间，并没有太深的了解。他们也根本不是正经同学关系。 帕巴毕业于成都一环路衣冠庙路段的西南民族大学，李敏是汉族，根本就不是民族大学的学生。 她只是喜欢去民族大学玩。 民族大学在85－93年间，是成都最好玩的地方之一。因为这里藱集了各民族的才子佳人（能考上本科的少数民族同学，都不会笨到哪里去。）各民族的意思就是藏族、彝族、苗族、维族、傣族、羌族、布依族、哈尼族，等等各族，这里全都有。 苗寨的酒歌闻名天下，彝族的阿细跳月堪称经典，藏家的锅庄舞和金嗓子更是路人皆知，藏家胖姑娘韩红同志凭着金嗓子，可以当上共和国的女将军。这足以说明青藏高原的嘹亮歌声，是多么多么地感人至深。 每逢火把节期，民族大学的彝族同学就会举办盛大篝火晚会。泼水节自然就会提前蓄满了水桶和脸盆，到时候泼它个酣畅淋漓。藏家新年和汉族春节一样的隆重，但过节的时间与汉族春节错开，并不落在寒假期间，所以藏历新年歌舞大会也在校园里盛大召开。 而且，这不是商业化的娱乐演出。这全是货真价实的少数民族才子佳人在玩真格的，保证原汁原味。 李敏出身不俗，打小就在成都城里纵横嬉游惯了，她又岂肯放过如此欢乐的一个多民族盛装歌舞民俗大舞台呢。 于是，只要逢年过节，李敏是必去民族大学畅欢通宵的。 她是这样认识了当时还是大学生的帕巴同学。所以白玉藏乡的人，个个喊他帕巴老师，唯有李敏一直叫他帕巴同学。其实他们根本不是同学。 李敏也根本不了解帕巴的为人秉性，就只晓得这个藏族小伙子锅庄跳得最好。 这时候林真误以为李敏了解和熟悉帕巴，李敏就觉得略窘起来。 不过，李敏天性豪迈大方，略窘就略窘呗，有啥了不起的，承认自己不了解真相又不会死。 “嘿！我跟他不熟！我一点也不了解他，我只晓得帕巴同学跳舞跳得好kàn 极了！似弱柳迎风，还会随风款摆，哈哈哈！” “啊！”林真愕然，心里腹诽道：“这样你就敢把人领到我家里来啊！这还真是雷锋时代的优良传统呢！” 倘若三个人今晚都喝得高了，按照藏家款待宾客的礼俗，林真自然得留宿李敏和帕巴两个。她的房子现在根本不能住人，只能让三个人一起挤进帐篷里和衣而睡。 对于前世的林真来讲，这根本就不算个事儿。对于今生的林真，还是颇有些踌躇为难。虽然为难，她倒也愿意去积极面对。林真自己也想要尽快戒除18年阔太生活养成的骄娇二气，尽早回复原生态野蛮村姑本色。 这时候帕巴也剥好了三只兔子，血淋淋的拎了进来，递给林真。 一只最肥的拿来烧烤，林真交给了李敏。 一只拿来烧，一只拿来炒。这需yào 等到炉子上的蛇汤炖好，腾出炉位来。在等侯蛇汤出锅的间歇里，林真去厨房拾掇好配炒兔肉的青椒和老姜，又准bèi 好了红烧兔子所需的料酒、酱油、糖汁等等。 万事具备，林真离开厨房回到大厅火塘边上来。 这时候蛇肉早已烤好，兔肉也烤得半熟了。 李敏和帕巴两个一口都没偷吃，他们谨守规矩，等着林真忙完了过来一起开吃。 按规矩，必须要主人置酒致辞，并带头动了筷子或者手指之后，客人才好意思冲着食物下手。 在等待的过程中，李敏不晓得从哪里摸出来一副扑克牌，跟帕巴两个人你三张我三张的对打了起来。 “两个人也能打得起来？”林真好奇道。 李敏头也不抬地回答说道，“是啊！我们在玩扎金花呢！”她瞪大眼睛，全神贯注地盯视着帕巴脸上的表情。 所谓扎金花，其实应该是“诈”金花。是从五张牌的德克萨斯同花顺扑克赌局，简化出来的三张牌赌_博法。跟HK赌片里的梭哈没啥区别，只是简单得多。 炸弹吃顺清，顺清吃清一色，清一色吃顺子，顺子吃对子。连对子都没有的时候，就拼单张。单张AKQJ依次排大小。 之所以强调一个“诈”字，就是这种赌法鼓励偷鸡。“偷鸡”就是手中没有大牌，却假装自信爆棚，吓得对方弃牌认输，不敢加注开牌。因为鼓励偷鸡，所以这种赌局玩起来就会十分惨烈。当对方前期落注100元以后，你用150元肯定是无法吓退对手的。你起码得砸300－500，才能逼迫对手放qì 之前投入的100元。 帕巴老师后来在1996年输得来命都不要了，估计就是陷进了这个泥坑。 就在这一瞬，林真忽然灵机一动，有了个新主意。 回忆起前世种种，当年林真和帕巴相遇的日期，晚于今生。帕巴老师不是本地人，他是来此地支教的，住在乡办招待所里。招待所其实就是扎西老阿爸的家。 帕巴和央金就这样子相遇并且相恋了。 林真在招待所里住的时候，一开始就瞧出来央金姐姐的大姑娘怀春小心思儿，为了不要打搅人家的好事儿，林真刻意回避，她在前世和帕巴打过的交道很少很少。 她记得她和帕巴老师之间发生的全部交往当中，只玩过一次扑克。那次就是玩的扎金花。他们当时没有赌钱，赌注押的全是花生米和炒胡豆。那一次的卫生牌局中，林真跟帕巴配上了一副冤家牌。 林真拿到了三条K，帕巴拿到了三条Q。 …… 第43章、冬荫功汤的秘密 前世林真跟帕巴老师只玩过一次扑克，今生也很可能只玩一次。 今生的很多事情，触发的时间都比前世提早了些。但这些事情的脉络走向，并未被改变。比如扎西老阿爸依旧坚持提及海螺的传说，并执意送出他一定要送出的那套砗磲臂环。 本地俗谚说：“四川人！生得憨！认字只会认半边！” 不过，这一次四川乡亲们并没有认错字。砗磲，就是CHE_QU。 又比如李敏送出的小纸巾，以及随后的到访。虽然时间提前，事件却依旧不改。 所以，林真今生很可能仍然和帕巴老师一起打牌，并且一辈子只打这一次。这一次，林真很可能还是会拿到三条K，恰好配上帕巴拿到的三条Q。 要想让帕巴戒赌……要想让他在1996年不要再输……要想拯救央金姐姐悲催不幸的爱情婚姻悲剧……机会就在眼前！ 善用这场千载难逢的死冤家牌局，彻底将帕巴对于赌_博的信心一次性打残！让他输到最惨！让他这辈子都不敢再想起赌_博二字！ 无论梭哈也好，德克萨斯五张扑克也好，扎金花也好，光靠大牌是输不多也赢不大的，必须配巧了冤家牌，才会触发疯狂豪赌事件。 李敏这时候全神贯注瞪着眼睛，仔细盯视着帕巴脸上的表情。 火上正在烤着的兔子肉，她也没有认真去看。 林真走过来，坐在一边，伸出手来慢慢翻烤着兔肉。说道：“你们打完这一把，就收手。然后咱们喝酒吃肉。喝足了吃饱了之后，我陪你们打个够。” “嗯！好的！”李敏和帕巴恋恋不舍地暂时封住了他们正在进行的牌局，意犹未尽的讨论着刚才的那副牌。 “你是偷鸡的吧！”李敏怀疑道：“我看你手里根本没有大牌。” 帕巴笑道：“那你为何不开出牌来看看呢？” 李敏辩驳道：“我们又没赌_钱，光是赌烤兔子肉，偷鸡没意思。这根本吓不跑别人。” “那你为何不敢开牌？”帕巴依旧坚持着他的微笑脸。 “啊！因为我怕输得太惨啊！如果我输了，你们俩就要当着我的面吃得满嘴都是油，我却只能傻傻地呆在一边看着。这种事情实在无法容忍，所以我是不敢开牌的。阿真可就不同了，这本来就是她的兔子，她想吃随时再烤出几只来就行。所以我劝你别偷鸡，她不会怕你虚张声势的。” 原来这俩人赌着眼前眼看着快要熟透的烤兔肉。 他们两个都是一般的天然亲自来熟，全没把自个儿当外人了。这兔子肉的主权分明归属于林真一个人！他们凭什么拿来充作各自的赌本啊！要赌也得等到主人家割肉分配之后吧！ 林真摆开酒碗，为大家每人斟上半碗酒，虽然心里不爽，却还是笑咪咪的道：“来吧！废话少说！喝了这碗酒，赶紧开吃！” 这顿烧烤吃得大家心满yì 足。 一方面是林真事先备下的各种调味料十分特别，毕竟她是重生过来的人，对于佐料和辅料的认知程度，大大超出了当代人和本地人所想象的地步。譬如，四川湖南的花椒和辣椒，以及北方烤串主要使用的孜然，还有印度咖喱，这几样基本调味品在这个年代是在烤肉界全面普及了的，但也就仅限于此。在此刻，在此地，本地人就没怎么听说过泰国冬荫功汤的做法，也不大了解朝鲜泡菜制作的窍门。 贵州老干妈酱料此时尚不出名，自贡人烹饪兔肉使用的小河帮秘制佐料，此时也只有自贡本地的餐饮店主知dào 具体的配方。日本芥末在上海和广州那边的日式料理店里已经深受大家喜爱，不过，香格里拉这时还没有出现日式料理店。肯德基和麦当劳这时候刚刚开始进驻中国大陆市场，还在沿海几大城市慢慢发展网点，暂时尚未向内地覆盖开来。至于意大利面、西班牙海鲜饭、法国鹅肝酱什么的，在西部山区是根本没有人想过的。 林真的厨房操作手艺虽然是荒疏了，但是对各种不同路数烹饪方法，所持有的全方位认识，是跳出了眼前这个时代的局限。这个时代的本土草根大众在吃食方面的眼界尚未拓开。在川藏滇边，并不是买不到烹饪美食所需的各种调味料，只是大家一时想不到原来还可以这样吃啊。 林真能够想得到，于是就能够做得好。她超前使用眼下这个时代的原始吃货们，暂时前瞻不到的未来调味法，用新颖的搭配和创新组合方式，弥补了刀工火候手法上的不足。 比如那锅蛇肉汤里，她加入了贵州菜系最钟爱的木姜籽。令原本就十分鲜美的蛇羹香味，额外增加了一种类似于柠檬却又胜似柠檬清香的甜酸味儿。蛇肉最大的短板就是腥味儿过重，木姜籽独有的酸味儿和清香，有力抵消了蛇腥味儿。就好像红酒搭配柠檬汁，能够抵消五成熟西冷烤扒的血腥味儿一样的原理。 木姜籽类似柠檬，却又比柠檬更多一层山野间绿色原生态气息。毕竟柠檬小姐已经被科学手段调_教成为了一位美腻端庄的城市萝莉，感觉虽然精致优雅，却略失造作。西部山区特产的木姜野丫头在质朴天然的方面，更胜柠檬小姐一筹。这其实也就是泰国冬荫功汤盛名远播的技术奥秘所在。 这将是15－20年后成都城里红极一时的贵州系苗家风味美食。酸香清爽的木姜籽精油，将会在2005－2010年代，被视为贵州苗寨特色美食名片，被分别添加在花江狗肉、酸汤鱼、以及蛇肉火锅当中。 这一招是林真从15－20年后的贵州苗家餐馆里学来的。但木姜子树，却并非贵州独有。在整个川西、云南、贵州到缅甸和泰国，直至印度，都有这种野生小乔木生长。只不过，最早将其应用在酸味儿靓汤烹调当中的，是泰国冬荫功汤首创。在中国餐饮界，则是从贵州苗寨开始。除此两例之外，世界人民在未来15－20年内，暂时还不懂得这种植物种籽的妙用。 林真提前知dào 了木姜籽里蕴藏的美味秘密，不善加利用的话那就太傻了。在过去的几日里，来来往往的牧民都会替林真顺手捎来些不值钱的木姜籽。本地人完全不认为这东西能作为食物调料。本地人认为这是一种消祛湿气的中药材。既然汉族小姑娘喜欢这个，大家也就把家里的藏品慷概送给了她。 藏家人都有少量收集木姜籽的习惯，因为此物可以祛除风湿。但是，大家只是贮备而已，很少服用。因为藏医和中医一致提醒过：此物不适宜胃热胸热的人群服用。藏家牧民倚重肉奶食品，蔬菜资源匮乏，绝大多数牧民都有胃热的毛病。所以木姜籽对他们完全就是个仅供收藏的库存，根本没有服食的打算。 汉族女孩子因为爱美，通常都会节食来维持苗条的身段，胃寒者占比更大，恰好最适合使用木姜籽作为美食佐料。 这样一来，林真等于是开启了一个超前15年的美食金手指，等于是把泰国冬荫功汤和贵州酸汤鱼吃法，提前引入到1990年的香格里拉。 这个美食金手指有个很大的局限性，就是藏家牧民多不能吃，只能供应给汉族同胞，尤其是正在节食的汉族女孩子。这种酸味料，其本身恰好也是有助于减肥消脂的。 这就是说，帕巴老师基本上是没有口福品尝到林真烹煮的未来级美味蛇鲜汤了。不过，这并不绝对，帕巴老师毕竟在成都读了四年大学，吃过了四年之久的四川食堂之后，他很可能不胃热，反而胃寒。 …… 第44章、来自可可西里的纯真汉纸 当林真耐心解释了木姜籽作为中药和调味剂，必须考lǜ 的宜忌属性之后。 帕巴老师垂涎三尺的急切说道：“我胃寒，我是可以吃木姜籽酸汤蛇羹的。”生怕林真不把最好的美味分给他吃。猴子一样心急踊跃和猪一样馋嘴的样子，毫不掩饰地形诸于色。 “真的假的？”林真掩嘴笑道：“帕巴老师你可千万别为了贪吃，谎报自己的真实属性啊。” 帕巴的脸红了，低着头嗫嚅道：“当然是真的，我很少吃肉，总是吃素。所以没有像多数牧民那样胃热，反倒像汉族大姑娘一样的有些胃寒。” “哈哈哈！”林真忍不住大笑，没想到央金姐姐选中的未来姐夫，竟然是个天生的娘炮。 还是李敏把话茬及时接了过去，一番解释过后，林真这才晓得：帕巴老师果真有个胃寒的毛病。 藏北高原念青唐古拉山脚下的牧民要么很穷，要么很富。因为这里就是大名鼎鼎的可可西里。这里是奇珍国宝藏羚羊最后的家园。 可可西里的气候极度苦寒，号称为地球世界最不适合人类生存的地域。当地人里面，那些不肯滥杀藏羚羊的好人家，势必就会穷得来一塌糊涂。反之，涉足偷猎的，哪怕只是给偷猎者当个向导，都不需yào 亲自下黑手，就能够飞一般神速地先富起来。 帕巴一家选择了甘于穷困的那条路。其实根本就谈不上选和择，他们根本就没考lǜ 过偷猎藏羚羊那回事儿。 也不是出自于觉悟多高，也不是出于守护国宝之类的热血目标。帕巴一家宁愿吃苦，不肯逆天妄为的原因，也就是单纯的出于逆天或者顺命的考lǜ 。在这一家贫困牧民的眼里看来：坚辛和磨难本来就是可可西里牧民天生注定的宿命，这里的气候条件本来就是世界第一艰苦。 命随天定。打一降生开始，既成为可可西里之人，那根本就别指望着享福。想要过上更加舒适的日子，尽可以全家搬离此地。不肯轻易搬走，执意留下来的，都是不怕吃苦和不肯服输的。 这其实是一种灵魂苦修。 帕巴一家人是明知可可西里牧民注定一辈子都要艰苦挣扎求生存，永远过不上红尘俗世所谓的幸福舒适小日子，但他们还是毅然绝然地选择留在此地。这其实也是可可西里牧民天赋得来的一种高贵气质。他们根本瞧不起万丈红尘之中的诸色感官享shòu 。他们宁愿一辈子吃苦，只求换得心灵的洁净。 在庄严神圣的阿尼玛钦雪山脚下，在世界第一艰苦的可可西里冻土高原，藏家牧民的心灵可以和最美丽最纯洁的雪域女神，更加贴近。能够修来这样的果报，哪怕吃尽世间最大的苦，哪怕受尽世界一切的累，那也没啥可说的。 心灵如此洁净之人，根本想都没有想过偷猎的事情。藏羚羊是雪域女神钟爱的毓秀灵奇之物，是藏家牧民亲近敬重的好朋友。 因为够穷，年轻的帕巴同学在成都读大学的时候，经常吃不起学校食堂里面供应的肉菜。老是吃素的话，在冬天就会觉得特别怕冷。他总是用厚厚的藏袍御寒，实在顶不住的时候就去操场上唱歌跳舞来热身。 漫长四年的大学生活，在每一个漫长的冬夜里，他都这么独自跑到操场上唱啊跳啊……帕巴同学所跳的锅庄舞就这样成为了民族大学最帅气最好kàn 的一个。 仅靠面食、大米和蔬菜，是可以把人养得来白白胖胖的。不吃肉最大的麻烦就是冬天不能像肉食者那样耐寒。 在经lì 了这样载歌载舞的四年大学生活之后，帕巴的胃终于渐渐地变得有些坏了。 林真在今生终于知dào 了帕巴老师和他的一家，竟然是这样患上了难以治愈的慢性胃病。想不到帕巴老师竟然是出于这样的缘故，所以他才不用忌讳吃蛇……只要丢开节操去参与偷猎，帕巴就可以尽情畅欢吃肉，央金也不用成为不幸的寡_妇。可是，这位来自于可可西里的纯真汉纸，终究还是坚守了他一辈子的贫困潦倒，最后落得个车毁人亡的惨淡收场。 回想起前世种种，前世的林真曾经出自于不了解的缘故，她一度曾经是如此那般的瞧不起这个没本事赚钱养家的藏族支教老师，对他不屑一顾，一心只想要劝说央金姐姐跟她的笨蛋丈夫分手。 在这件事情上，李敏做得比林真豪爽多了。李敏根本就不了解帕巴的一切底细，仅仅只知dào 他的锅庄跳得最好，就痛痛快快给予了帕巴最大程度的信任。1986－1990的男人女人之间根本就不需yào 了解太多。只要知dào 帕巴同学的舞技是怎样练成的，李敏就直接把帕巴同学当作了死党铁哥们儿。 “我是个草率轻浮的女汉纸吗？”李敏当年就曾经这么说过的：“姑奶奶就是草率！就喜欢轻浮！那又咋地！” 抚今追昔，林真的眼圈儿忍不住又有些发红，眼眶儿也湿润了。 林真并没有真的为此落泪。值得悲泣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她根本就哭不过来。哪里还有那么多的眼泪，可以为帕巴这样一个龙套而流。 语言已经无法表达林真重生之后的矛盾情绪和复杂想法。 “来吧！让帕巴老师先喝上一碗味道最鲜最美的蛇汤。” 这其实是本地人在十五或者二十年之后才能喝到的金手指美味佳肴。十五年之后帕巴早就死得渣都不剩了，他根本就没有那个口福。今生，也算是提前给他发放了这样一个福利。 林真低着头，拿着勺子在瓦罐子里翻翻检检。为清贫、纯真、又可怜又很可敬的，最没出息也最有精神追求的，藏族大学生支教老师阿尼玛钦帕巴，细心的……慢慢的……盛出了一大碗木姜籽酸香蛇肉羹。又把肉质最好的部分，挑出来添在他的碗里。 林真低着头，强忍着鼻子发酸想要落泪的情绪，力求让自己不要再像前世那么多愁善感、细腻柔软。 今生她必须活得更加硬朗，更加阳光。 前世央金姐姐最后的悲剧结局，作为沉甸甸的事实摆在那里。央金姐姐前世偷偷流过的眼泪，想来只会比林真流过的更多。所以独个儿偷偷抹眼泪根本就没有用啊！前世林真误以为央金姐姐的悲伤只是出自于她一个人的命苦，现在终于晓得藏家女儿的眼泪并不只是为自己而流，也为帕巴这样的苦命的青年男子而流。 林真没有圣母向。不但没有，还站在了圣母的对面。她分明就是个被社会所歧视的，遭流放的无耻小三儿啊。 所以她不会像圣母一样去关爱和帮zhù 不幸的猪屎帕巴。 但她也不会坐视不理袖手旁观，今生她要以不守规矩的反派小三脸谱，浓妆重彩，粉墨登场，去强势逆袭正统保守观念。林真打算辣手摧花，尽快毁掉帕巴老师心中所持的纯洁三观。 当然，她并不打算给帕巴洗脑，让他去偷猎藏羚羊来致富发家。 她打算尽快破除帕巴老师心中的保守节操感，就像金庸老师用赤果果的梦姑身体，强势摧毁虚竹和尚的处_男节操那样。 让帕巴老师别再吃素了！让他多吃点肉！让他的纯洁心灵不再贴近阿尼玛钦雪山女神，让他尽快改投在林记拜金族的门下。 林真想要尽快收服这只来自于可可西里的纯真汉纸，强行令他加入到今世林真将要组建的不正经叛逆型反派战队阵营中来。阿尼玛钦帕巴，他将要成为林记旗下的第一只忠犬。 此事今晚就要办成。 成败的契机就在于那一副冤家牌。 当三条Q撞到了三条K的时候，什么样的怪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前世的林真和帕巴一样单纯，竟然跟帕巴和李敏赌花生和胡豆玩，这实在太过浪费资源。今生，她要借了这个牌局，让帕巴输得连裤子都穿不起，从此放qì 他的纯洁女神信仰，果duàn 加入到很不厚道的小资产阶级暴发户阵营中来。 林真把最好的蛇肉挑选出来，放在帕巴的碗里，这是她对帕巴真诚给予的一份怜惜之意。又把香气四溢的一大碗酸汤蛇羹，双手递给帕巴老师，这是她对心灵纯净的可可西里藏家汉纸由衷的敬重。 怜惜归怜惜，敬重归敬重，这些神马种种的全都素那浮云。等到浮云飘过以后，林真就要抓紧时间把帕巴老师带坏。 她口中说道：“喝下了这碗肉汤之后，我要跟你们一起玩牌。扎金花什么的，太有意思了！我还一点都不会玩呢！帕巴老师你要教我玩，可不许趁机蒙骗我这样一个初学的新手。” 这句话她是想要笑谑着说出来，可是，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完，眼中已经泛起了泪光。 …… 第45章、珍爱生命远离…… 【珍爱生命远离赌博坚持正能量本故事纯属虚构请勿当真】 要想说服李敏和帕巴赌钱，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李敏不差钱。在李敏的眼里，钱并不是特别重yào 的东西。 1990年的中国，在某些方面更像古代，不像未来。 关于中国人的旧派传统，林真因为在南洋华侨家族混过18年，对传统国学比别人更有切身体会。封建旧派价值观：士农工商，商人最贱。地位和权势才是最重yào 的。 未来的中国将会变得更加欧美化，富豪商人阶级的地位会不断提升，权势者的影响力将随着改革和廉政的发展进程，逐渐下降。这个进程需yào 20年甚至30年的时间来慢慢完成。 1990年的时候，一切才刚刚起了个头。权势和地位在这个年月，还是强势碾压着财富的。 所以官二代李敏玩牌的时候一般不玩钱。那是暴发户们爱干的低俗勾当。 但是呢，自从矮爷爷在祖国南海岸边画过了圈圈之后，为了积极响应新时代的节奏，当海外华侨资本家出身的纨绔公子小姐们，在牌局中提出现金赌注的要求时，李敏也不会退缩。她的身上流淌着以拯救苍生为己任的爱国热血，天生遗传了先辈传承下来的战斗基因，永不服输，从不轻易言败。 李敏一般不玩钱。但是，当环境和条件适当的时候，玩起来也是很疯狂的。例不封顶，一味挑zhàn 极限。 林真盘算着，说服李敏的难度其实也不算太大。 恰好刚才闺蜜交心的时候，提起过资本家小姐这回事儿……借着这个由头，应该可以拉她下水。 比李敏更难挑唆的那个对象，其实是帕巴老师。 对于阿尼玛钦雪山女神脚下养育出来的这样一坨神圣的猪屎，帕巴老师与生俱来带有纯洁的心灵。林真完全不知dào 应该怎么把他教坏。 林真的险恶目的是：怂恿帕巴老师打欠条借债赌博。最后让帕巴输光，并欠下林真一笔巨额债务。这样他就没办法再找别人去赌了！ 这件事情实在难办，林真只能抱着尝试的态度，变着方方法法胡来蛮干。 林真确信以及肯定：从大趋势上看，此事定能办成！ 因为前世1996年的帕巴姐夫确实堕落成了身欠巨债的堕落赌徒。这就是说，此事在理论上是可以办成的。帕巴的心理肯定有点这样或者那样的小问题，这将成为他日后自毁纯洁理想，最终堕落到黑暗魔鬼深渊的心理根源。 此刻，林真吃不准具体应该怎么去做。虽然想不到具体的做法，却也笃信着此事一定有解。 于是她变着法儿地怂恿和引诱帕巴犯错。 李敏这时候就成为了一个最好的托儿。 帕巴显然是知dào 李敏家世出身的，他对她遵从仰望惯了。李敏虽然坚守传统派的马列观，但是身处在改革开放招商引资的时代大潮中，她有觉悟陪公子读书。李敏虽然自诩革mìng 战士，同时却又欣赏资本家小姐的婉约娇娆范儿。她的将军爹地，所娶的妻子也是资本家的女儿。先拉李敏下水，然后和李敏一起，合起伙来挖坑陷害帕巴老师。 嗯！这件事正应该这样去办。 蛇汤喝过了，烤蛇肉，烤兔肉也吃过了。干姜爆炒青椒兔丁也炒好了。红焖兔肉也烧熟了。 大家也都喝得有些醉了。 因为李敏贪多嚼不烂，出于好大喜功的性格，在一开始就激进要求林真把三只兔子全杀了，烧烤、爆炒、红烧一个都不能少。结果，热辣滚烫的诸般肉食多得来吃都吃不完。 林真趁机说道：“不许浪费了！倘若觉得哪一道菜色不好吃，只管说出来。倘若全都好吃的话，那就给我全部吃完！” 她这么说，是为了尽量拖长今晚打牌喝酒的时间。 赢得这个时间，才可以从容挖坑陷害帕巴老师，才可以成功拯救帕巴和央金夫妻未来的不幸命运。 李敏和帕巴一连声的赞道：“好吃！好吃！” “可是！真的吃不下了啊！” “没关系！”林真笑道：“咱们打牌喝酒混时间，等到肚子里慢慢变得空了，咱们再添酒回灯重开宴。” 刚刚吃到饱胀极限的人，鬼知dào 需yào 多少时间才能再度恢复食欲。 四小时，或者六小时。 那基本上就是闹通宵了。 今夜，她一定要把帕巴老师的命运，赢过来。 赌到凌晨两点左右，那副冤家牌终于出现。 林真看到手里握着的三条K，她的心里总算舒了一口大气。 李敏拿到一对A，跟了五百元之后，便弃牌投降。 帕巴老师在之前的几小时垃圾时间里，手气一直好得爆棚，他已经赢了一万五千多块。 万元户在这个时代，还是很牛掰的一个概念。这个年代的物价很低，帕巴实jì 上在这一刻已经脱贫，即将要进入了小康生活。 这全是李敏那个夯货输出来的。 李敏一向豪迈，视金钱如粪土对很多人都是句装B的空话，对她却是当真的。李敏还真没把这点小钱当回事儿。 有一把牌，李敏只有一张单牌A，就输了一千多。 帕巴在开牌赢钱之后，很纳闷地问她：“就一张A？你就敢玩这么大？” 李敏满不在乎的笑道：“没事儿！帕巴老师不是外人，输给你就等于输给白玉乡上的学龄儿童。功在子孙后代。帕巴老师你富裕了之后，不会抛下你的学生不管的，对吧？当你富裕之后，你会对学生更好的，对吧？” 帕巴红着脸，庄重承诺道：“是的！帕巴不会……帕巴一定会……” 当帕巴慢慢赢得了一万五千块之多的这样一笔巨款之后，他的心态渐渐的也就变了。 他慢慢把这笔取自于李敏和林真的外财，视作为自己已经拥有的。 林真在前世活到44岁所取得的阅历优势，在这时候产生了巨大作用。她知dào 帕巴需yào 时间来代入成为万元户的精神状态。倘若冤家牌来得太早，帕巴老师会洒脱大方地输光自己所赢的浮财，然后全身而退，不伤自己分毫根本。那样的话，林真的计策便无法奏效。 一定要等到帕巴习惯于自己是个有钱人以后……一个穷人变得再穷一点，也没多大的关系……一个习惯于有钱的人忽然变穷，忽然被剥夺了既得的财富，会变得来多么可怕……林真在卢思聪那里已经见识过一次了。 林真这天晚上额外多做了那么多吃的，就是为了把时间拖得足够长。时间拖久以后，帕巴的心态终于变了。当李敏在500元关口上弃牌认输的时候，帕巴跟进了2000块。 …… 第46章、行酒令 决斗的时刻终于来到了。 “五千。” 林真低着头，很害羞的道：“不好意思，身边带的现金不够了。不过小敏姐姐可以为我担保，这个钱，我是付得起的。” 然后，帕巴就犹豫了，好像打算要弃牌。 这可不行！林真的心中疑云大起：难道帕巴今次配到的牌并不是三条Q？倘若是三条Q的话，绝没有理由在5000元这个档次就退缩啊。这局游戏才刚刚开了个头，林真的目标是把帕巴老师忽悠到10万、20万甚至50万上面去。 “牌不好就别勉强了。”林真假装善良，温柔劝说道：“你今天赢了有一万五千多吧。这一局赔出去两千，根本就不算啥。倘若赔出去五千以上的话，那可就有点郁闷了啊。” “要不！你找敏姐姐帮你合计合计？”林真把视线投向李敏，微笑着摆出真诚脸。 李敏已经弃牌，这时候是个局外人，自然是可以帮别人当参谋的。但是，林真和帕巴PK分出胜负之前，李敏倘若看了帕巴的牌，便不能再看林真的。她只能选择其中的一边来帮忙，不能把两边的牌底全看了。 “不！不！我自己来。” 帕巴赶忙捂住自己的牌面，不愿意让李敏帮他参谋。 这样一来，也就彻底暴露了他的虚实。他手中肯定握有相当大的大牌。很可能就是三条Q。否则的话，他就可以坦然交给李敏帮他看牌。 也就是说，之前帕巴一度想要弃牌的那副姿态，是韬晦装B，故yì 示弱，是诱敌深入之计。 没想到心灵纯洁无比的帕巴老师也会使诈啊！林真觉得有点生气。 气哼哼地抱怨说道：“那你到底跟不跟5000啊？又不敢跟，又不好意思私下拿给敏姐帮你看看。你啥意思？” 心里头想起传统三国戏里头，当阳长坂桥头站着的黑脸张飞，对着百万曹军厉声喝骂道：“燕人张翼德在此，谁敢与我决死一战？战又不战，退又不退，意欲何为？”结果这么疾言厉色的一喝，就导致了对家的信心全面崩盘。 林真作为一个女生，之所以在这时候想起黑脸张飞来，并非脑回路短路，又或者天赋奇葩。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人正在安排…… 在先前喝酒吃肉的时候，李敏刚刚教会了林真和帕巴划拳。 这年月四川人最喜欢的划拳酒令就是：当阳桥头一声吼！二士争功该谁喝！三分天下该谁喝！四月渡泸该谁喝！五虎将！该谁喝！六出祁山该谁喝！七擒孟获该谁喝！八阵图！该谁喝！九进中原该谁喝！十面埋伏该谁喝！ 和北方人所行的酒令相区别，四川三国酒拳里面，过多倾向于蜀汉立场，为北方群众所不喜。北方主流的乱劈柴酒令就是：独一个；两朵梅；三红四喜五魁首；六六顺；七巧巧；八马飞；九连环；十全十美。 李敏恰好是个张飞李逵般的黑脸女汉纸，她又是将门世家出身，向来就不屑于乞巧和连环之类的纤巧玩意儿，她就是喜欢当阳桥头一声吼，威武霸气。 这天晚上这句代表着一号数码的行酒令，被李敏朗声高唱出来的次数最多，以致于林真此刻脑子里面不断盘旋的，纷纷都是蜀汉张飞大人特有的招牌大黑脸，以及，史上最牛B咆哮帝的霸气和威猛。 可惜！林真的脸没那么黑，嗓门儿也没那么大。她没本事硬装出豹子头张飞那种吞噬天地般的强dà 气势来。 “我跟！”帕巴看上去也不像张飞，他倒像是孟获那个可怜巴巴的，一年被人抓走七次的少数民族同胞。他的脸上流露出非常痛苦的神色来，低着头瞧着桌面，狠心用力说道： “再大你一万……” 这孩子在大学时代肯定没有好好读书，肯定经常跑去录像厅里看港片。周润发的赌神他肯定看了不只一遍。一急之下，“大你一万”这样的赌神电影台词，竟然都失口迸了出来。 跟五千，再反超一万，那就是一万五。 他这是想要梭哈的意思啊。 帕巴这时候犯了个小小的错误，他没有认真清点自己桌面上现有的本钱。其实他手边的现金已经不足一万五。这个牌局在林真爆出五千这个注码之前，帕巴已经先期跟进了三千多。算下来他桌面上所有的，只剩一万三千多块的样子。 这其实不算什么，就凭着李敏天生一个大大咧咧的豪阔脾性，她肯定会为他补齐这点小小的差额。 帕巴说，“我跟，再大你一万……”这分明只是上半句话，很明显他还没有说完下半句。下半句肯定就是，“梭哈！开牌！” 林真才不肯让帕巴如此轻易脱身。 她截住话头快速喊道：“好！一万我跟了！然后再大你五万！” 因为心情激动紧张，她粉扑扑的一张小脸瞬间涨得彤红，整个身子也按捺不住地挺身站了出来，俯身向前，像一只咆哮的大猫，瞪圆了亮晶晶的一双大眼睛，怒视对手。 林真这时候是真的激动，一颗心砰砰直跳，几乎要跳到嗓子眼儿上来。她激动的原因是：帕巴终于破_处，他在一时疏忽之下，错误投注了他并不切实拥有的筹码额度。他透支了！ 既然透支！那就只能借赌债！ 这问题就出在一万三千和一万五千之间区区两千块钱的差额上。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做过一次婊_子的，一辈子也没资格再立贞洁牌坊！ 帕巴既然能透支两千，也就能举债十万。一步、十步、五十步和一百步的关系。一步还是一百步并不重yào ，重yào 的是：帕巴所坚守的纯洁信仰，终于在这一刻崩坏。 必须抓住这个机会把他深深地陷进这个坑里，这样才可以拯救央金姐姐悲催不幸的前世宿命。 林真乍然间急切激动起来，因为这样的冤家牌只有这一次，帕巴姐夫想说的下半句，“梭哈，开牌，”断断不允许他顺利说出口来。 于是林真忽然像踩到弹簧似的跳了起来，俯身向前，威压和胁迫她的对手。 恶狠狠地抢先一步宣告道：“我再大你五万！想看我的底牌吗？没那么便宜的事儿！” 这副凶狠的态度，恰好可以欺骗帕巴，顺便连李敏一起骗了进去。 因为，真zhèng 持有大牌的人，为了赢得更多，唯恐xià 跑了对手。在这种时候，林真倘若真有大牌真心想要赢得全了，按理应该卖萌示弱，像天真小白兔一样地在帕巴面前抚胸喘息说道：“玩这么大呀！我好怕！小敏姐姐救我吖！快来帮我看看。” 林真故yì 反其道而行之，假装强势，恰好又装不像。换了李敏来出演当阳桥头一声怒吼的话，也许能演得十分逼真。可是林真的天赋秉性跟李敏是完全相反的，林真出演张飞，势必会演得来一点都不像那么回事儿。一看就是虚张声势！ 她想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这一手，还是前世走到尽头的最后那一天，也就是六天前，刚刚才跟卢思聪那里现学来的。 林真这时候的激动和急切，完全都是真的。她巧妙借用这个100%真实的本能激动反应，将其嫁接在“我再大你五万，”这样一件完全不相干的事情上头。 卢思聪在六天之前，就是这样子忽悠林真，曾经一度将她成功骗过。 此刻，李敏和帕巴两人的江湖阅历，远远不如前世三十岁的总裁公子卢思聪，以及卢氏总裁夫人林女士。 所以帕巴老师今晚在劫难逃！或者，也可以反过来说，他和央金姐姐鸿运当头，眼看着就能够脱离苦海，改恶从善，走上一条幸福生活的康庄大道。 …… 第47章、没文化真可怕 “你……你……” 帕巴的脸色也胀得紫红起来，他是想说“你耍赖”的意思。却又没好意思直说出来。 帕巴这时候确实想要开牌结束这场赌局。 之前，5000那一关他都是不想玩的。当时他是真心想要弃牌认输，并不是林真揣测的装B示弱，诱敌深入。 帕巴虽然穷，却并不贪财。 他手里拿着三条Q，自以为赢定了。他是不忍心把林真宰得太狠，怕她的小心肝儿受不起那么重的伤。 帕巴当时是在自以为赢定的情况下，想要诈败佯输。反正输家又不用验牌，他打算推枰认输，然后随手把牌一和一洗，事后再也没人知dào 他曾经握有如此大的一副强牌。他并不想沽名钓誉，示恩卖好。他习惯于做好事不留姓名，他就是乐于助人的红领巾。 帕巴老师这时候没开玩笑。1990年的帕巴一点也没想过脱贫致富这件事儿。 他是被李敏以及跟李敏身份来历差不多的一群纨绔老爷小姐们，给误导的。 李敏贪吃贪玩，对未来也没有任何野心。在她的视角看来，富贵家业都是拖累，开公司办厂很辛苦，完全就是为人民服wù ，为了替广大无产阶级解决就业难问题。赚钱是个辛苦活儿，累死个人，一点都不快乐。 开工厂当老板赚大钱的话，那就更糟了。那不但会出卖快乐本心，还会失去自由！作了企业家，就得养活几百几千手下啊！成天殚精竭虑，关键是寸步不离，一天都不敢离开领导岗位。话说，某外商一个越洋电话打过来，想要磋商业务。秘书告知对方说：厂长先生不在家，不知dào 去哪儿了，三五天都不会回来的……成何体统。这简直有辱国格。这简直就没把事业工作和员工们的钱途放在心上，这是渎职和不作为。 李敏如果做领导的话，她是断然不容许领导者如此不负责任的。 所以她不肯涉足这个泥潭。自由才是最重yào 的！想去攀爬雪山，心念所及之处，立码背起行囊就出发。这才是世上最珍贵最难得的。这就是自由！也即是李敏爷爷奶奶为之流血牺牲的美好梦想。 好不容易得到了人世间最宝贵的自由，爷爷辈拼掉了性命，艰苦卓绝浴血奋战得来的。李敏怎么肯为了区区几万几十万的小钱，轻易将自己的自由出卖！别说几十万了！几百万也不卖！几千万的话，那倒是可以考lǜ 下…… 李敏真心是这么想的。她也就把这样的思想灌输给了帕巴。 但是李敏一个人无法完成针对帕巴同学的洗脑程序。 她还有更多她自己所不知dào 的帮凶。 在1990年代，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前瞻到2014年的中国会变成2014年那个样子。大多数先富起来的人，是误判了未来发展趋势的。 帕巴来自可可西里的身份，并不是个秘密。想打藏羚羊主意的人，多了去了。帕巴在他最穷困的大学时光里，不是一次两次遇到过暴发户老板请他喝酒吃饭。所有这些邪恶堕落的勾勾_搭搭，每一次，都被帕巴断然拒绝。 帕巴是个心地纯洁的好人，他不单只是对好人好，对坏人也挺好的。每次拒绝了偷猎贩子的热情邀请之后，帕巴都会一本正经地拿出课本上学来的环保知识，教诲和开导对方。 也不知dào 是偷猎者们真的听进去了，还是这些人天性虚伪擅长作秀。总之，每一次帕巴的科普教育，都没有招致老板们的嘲笑，而是赢得了无数赞许。 偷猎者老板们总是感喟道：“小兄弟！我很羡慕你你知dào 吗！因为你有文化啊！所以你说得很对！我呢！虽然有钱，却没文化！我没读过书啊！之前提出的偷猎想法，看来是错的了！多亏了小兄弟你的指点，我总算知dào 了：没文化真可怕！小兄弟！好好读书！祖国的未来全靠你们了！至于我们这些老东西，哎，拉倒吧，重新读书已经来不及喽，就这么混下去吧。” 从帕巴的视角看来，他还真看不出来对方是真诚忏悔呢，还是虚心受教呢。反正这些人一致表示光有钱没文化很可怕！谆谆劝诫帕巴好好读书，又一再忏悔和批判自己的无知。 帕巴永远不会知dào 的真相就是：这些老板刚转过背，又赶忙跑去勾_搭可可西里出来的另一个藏家青年！ 这些偷猎者完全是害pà 一根筋的雷锋·帕巴跑去找警方举报，所以才做作姿态，自我批评，大叹没文化真可怕。其意图不过就是想让帕巴想不起去找110报案。 帕巴如此老实，偷猎者喟叹自己命薄，无福读书，又表示万分羡慕帕巴同学能够考进大学。这样一来，偷猎者的罪行，就被演变成了没文化多可怜。赚足了帕巴同学的同情分，他自然不会再作举报。 这一系列的阴错阳差，进一步误导了帕巴老师。 本来李敏就在对帕巴进行着强势误导，偷猎者老板们一次又一次的反复忽悠，叠加起来，渐渐坚定了帕巴的认知：原来！守财奴的生活真的是很不快乐的！李敏不快乐！好多个老板也都表示说，有钱人不快乐！宁愿与帕巴同学互换身份，要做个有学问的清贫者！ 帕巴的年纪本来就不大，可可西里来的人比其他地区的更加单纯。 于是，他终于被洗脑成功……不可救药的变成了一朵雪莲花……这恰好又符合阿尼玛钦神山以及香格里拉纯洁之地的藏家信仰。 当林真加注五千的时候，帕巴就担心林真输多了之后会变得很不开心。 帕巴当时就想弃牌。 可是林真没给帕巴弃牌的几会，帕巴低头瞧着自己面前赢来的约莫一万五千块钱“巨款”，心里想着：“我赢了这么多！只吐出两千就想收手上岸，这实在太过猥_琐。无怪乎对方不依不饶，不肯轻易放过我。” 帕巴索性就多输点出去，你既然想要五千，我干脆给你来个一万。这一来一回，价码就被忽悠到了一万。 帕巴觉得，输掉这一万块钱之后，自己还剩好几千。到那时候，林真成了大赢家，帕巴是小赢家，李敏是唯一的买单者。帕巴相信这样的结果是三方都可以欣然接受的！李敏视金钱如粪土，而且拥有着很多很多粪土，她是输钱之后最不伤心的那个人。 林真倘若输了，恐怕会生气伤心。帕巴刚刚吃了林真烹饪的美味佳肴，又喝了她的好酒，怎么也不肯辜负了对方的款待之情。 帕巴打定了主意要在押注到一万的时候，果duàn 认输。 他想说的那句话，林真倒是给猜了八九不离十，那就是：“我梭哈！你亮牌！”和林真所猜的“梭哈！开牌！”大同小异。 …… 第48章、卖身合约 林真的猜想大致是对的，但不够精确。 帕巴是想开牌，但是他只想开林真的牌，然后无条件认输。他并不想暴露自己的底牌，他打算趁乱把自己的三张大牌洗乱了，让三条Q默默当个做了好事不留名的活雷锋。 按照牌局上约定俗成的默认规矩，当帕巴说话说到一半的时候，林真横刀截过半截话头，强行从一万加注到五万，这样做是不合规矩的。这样的举动完全就是耍无赖。帕巴其实是可以不买这个账的。 这时候，他可以说：“你耍赖！这不算！我有权在跟进一万元的时候开你的牌结束这场赌局。” 此情此景，说出这句话来才是为人处事的正道，可惜，帕巴终于还是说不出口。其原因就是这时候林真忽然站起身来，俯身逼视帕巴的双眼，同时鸟瞰着整个桌面。坐在一旁的李敏的注意力，也被吸引到了帕巴面前的三张牌上。在这种情形下，众目睽睽，大家都在注目着帕巴这个方向。帕巴没办法趁人不注意，偷偷把自己的三张牌混进牌堆里头。 帕巴没有恶念，他就是不想让林真输钱。 可是，林真咄咄逼人，贸然将战斗升格到五万的额度，帕巴根本就支付不起这样大的数额。倘若他有五万的话，他倒是愿意为对方买单。实jì 的情况是，帕巴根本没有五万块。这年月万元户已经是一种很拉风的存zài ，帕巴是个穷老师，倘若不是今晚一开始就顺风顺水赢钱的话，他连一万都拿不出来。 现在帕巴遭遇的局面十分囧迫。他的初衷原本是急于开牌的，但是此刻身处于林真和李敏两人的双重逼视之下，帕巴便不肯再开牌。从帕巴的视角来看，公然开牌的话，那三条Q无疑就会赢走了林真的一万块。 继xù 再赌下去的话，帕巴却又没有五万块。即便有，即便借得到那个数，他也不肯拿去赌。这个数字实在太大，早已超出了他所能够掌握的上限。不论是三观、节操、理智，又或者钱包的容量，都不允许帕巴继xù 纠缠下去。 “我没钱了！我不能再跟！”帕巴说：“我弃牌认输。”他说的是「不能」，而不是「不敢」。 一边站起身来，打算转移林真和李敏两人的视线焦点。等这两个姑娘的四只眼睛不再紧盯着他手里的三张牌的时候，帕巴就想要趁乱赶紧把牌洗乱掉了。 “你手里拿到的，究竟是一副啥子牌呀？”帕巴委屈郁闷，向着林真埋怨道：“我看你根本就没有大牌！你这是成心偷鸡！故yì 撒赖！你就是欺负我拿不出五万块钱的意思！对吧？” 帕巴这么说，是为了把大家的视线，赶紧转移到林真手里的三张牌上。只需yào 一瞬间的转移，也就足够帕巴脱身了。 李敏这时候就忍不住插嘴说道：“既然你觉得阿真是在偷鸡，那你就抓她呀！为什么要轻易认输？” 帕巴叹道：“我哪有那么多钱？” 李敏皱着眉、撇着嘴，气哼哼的道：“我早知dào 你没那么钱！没钱你可以向我借啊！倘若不愿意借债，害pà 输了之后欠债难还的话，你也可以把你这副牌卖给我，由我来决定放qì 或者继xù 跟下去。” 李敏这时候挺不高兴。这是因为：之前林真曾经好心好意提出过，让李敏帮帕巴参谋参谋。那时候，热心肠的好事分子李敏捋起袖口就准bèi 拔刀相助，却遭到了帕巴的拒绝。 帕巴当时死死捂住自己的牌，不肯让李敏帮看。 这件事情稍稍触怒了李敏。当然李敏也不是个小气的人，她并不是真的生了帕巴同学的气。只是情绪上忍不住发生抵触：“我本来愿意帮你这个忙，是你自己刚刚拒绝了我。我还以为你多自信多有实力呢！怎么一转身就下软蛋了？” 这时候，林真并没有猜得到帕巴老师的真实想法，但她也及时瞧出来了：帕巴此刻所做的奇怪表现，看上去有些不合情理。 为什么呢？ 刚刚重生过来的林真这时候拥有一具20岁的身体，血脉和激素都是朝气蓬勃的，但她的思维和理性却是成熟练达的，这种略有些奇怪的组合，令她把一件简单的事情，考lǜ 得复杂化了。 她没能在这一瞬间及时体察到帕巴老师的善良和单纯。 于是，她当面错失了和帕巴老师坦诚交心的唯一机会。事情不可阻挡地，顺着林真最初的险恶计划，顺利发展下去。 后来发生的一切顺理成章，帕巴不断从李敏那里打借条，就是不肯开牌。 林真也不肯轻易放过帕巴，当面错过了将此事和谐解决的最佳时机，她没有将大事化小，反倒是变本加厉。 最后，三条K和三条Q终于摊开见面。 赌局终于结束的时候，帕巴在李敏那里打下了20万借条。这20万全部输给了林真。 林真成功地达成了自己想要达成的目标：这辈子帕巴都不会再赌！1996年的时候，帕巴应该是林记企业里的一个得力干部，可能会是个经理或者主任，也可能升职到更高一些的某个职位。今世，帕巴肯定不会翻车摔死在山区公路旁边的河谷深处，他和央金姐姐应该可以过上好几十年的幸福生活，养儿育女，白头到老。 同时，林真也收获到了一个意料之中的副产品，那就是帕巴老师对她的刻骨仇恨和深深怨念。 在第二天的黎明到来之前，帕巴的心情糟透了，他含恨抱屈，不得不签下了若干借据，以及一份十分特别的卖身契。 解放后的自由民主社会已经不能容忍卖身契这种黑暗腐朽的旧社会余孽。 所以这其实是一份按揭合同，以及期限长达30年之久的分期付款与劳务雇佣合约。 就好像2014年的房奴按揭买房一样。李敏就好像银行按揭方，林真就是地主和地产商。帕巴则是那个房奴。 唯一的区别就是，这份合约的标的不是房子。而是一份长期聘用和雇佣合同。 从帕巴老师的视角来看，他就是被人给坑了，这就是一起再标准不过的赌_博欺诈案件，受害人帕巴被迫卖身为奴，要失去自己的独立人格和自由权力，乖乖地替别人打工30年。 从林真的角度看来，她是煞费苦心替帕巴设计了一个幸福生活的模型，并为他解决了就业问题，为他安排下一个前景远大的高级白领职位。1990年的人前瞻不到2014年的社会现象。这样的高管职位，到了2014年，无数硕士博士学位的才子帅男，多方苦求都不一定求得来的。 从李敏的视角去看，这件事情就显得更奇怪了。 …… 第49章、儿女私情 李敏在五天之前，在长途巴士上和林真初次邂逅。 她对她一见钟情。 李敏平生最看不惯小美女独自流泪。当彪悍爷们儿想要罩住弱气**的时候，根本就不需yào 理由。李敏看待林真，一开始便带着那样一种权势者或者裁决者特有的俯视感。 今晚，只不过是李敏和林真之间发生的第二次接触。 林真刚一见着李敏的面，立即就指使着李敏跑去老远老远的桑尕河边挑桶打水。又把李敏当个丫鬟似的指派着，做这边家务，打那边下手……各种使来唤去。李敏又不笨，她已经觉察这个林真并不像她的外观那么弱小。 林真的外貌看上去是挺娇弱的，个子娇小，面色苍白，皮肤柔嫩，五官精致而小巧，还特别爱哭鼻子。 怎么看她都是个我见忧怜的小可怜儿。 可是！李敏越来越觉得整件事情在哪里变得有点不对，隐隐感觉到自个儿糊里糊涂地上了鬼子的当！ 直到林真耍赖皮，蓄意坑蒙拐骗，把帕巴同学一步步引入卖身契陷阱的时候，李敏终于看清楚了：林真这**儿，其实是个狠角色啊！ 李敏料不到林真是个重生的。 李敏只能将这一切归结于达尔文主义基因遗传学，以及与之相似的阶级斗争血统论。在李敏眼里看来：这只看上去弱气娇怯的林妹妹，天生就是个恶霸地主资本家家庭里养育出来的剥削阶级小姐。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天生都会偷吃和打洞。 剥削阶级的女儿，哪怕再年青再稚嫩，即便再弱质再娇怯，生来也都会擅长剥削和奴役贫下中农和无产阶级的。 这是剥削阶级小姐与生俱来的天赋啊！李敏心中也不免感到有些疑惑：“我身上也有一半的剥削阶级血统，为什么我就从来没兴趣奴役别人呢？” 虽然心中微微有点疑惑，李敏却毫不怀疑自己的眼光和判断力：林真的娇弱绝对不是装出来的！她曾经当着李敏的面，流过的那些眼泪，也都真的！但这并不耽搁林真设局坑害帕巴同学。 当剥削者遇到无产者时，剥削者出于天赋和本能，自然而然忍不住的就会想法子坑害和奴役憨厚老实的贫下中农。 于是林真就顺利将帕巴变成了她的长工。 李敏这时候意识到自己肩头的胆子真是很重很重的啊！祖辈们和父辈们浴血奋战，终于铲除了阶级不平等消灭了社会不公正。怎么就敢轻易又给她颠覆回去了呢？ 李敏原本是不敢也不愿意站在林真的一边为虎作伥的。 不过，当林真利用赌局陷害帕巴，把他收编成她的长工和奴隶时，李敏内心矛盾了半天，却并没有下定决心在第一时间站出来加以阻止。 这时候李敏的内心也是摇摆不定的。 一方面，她想要继承祖辈和父辈未竟的革mìng 遗志，就像保尔·柯察金老师曾经说过的那样：人的一生应该这样渡过……不因虚度年华而悔恨……不因碌碌无为而羞耻……要为了那个神马神马的壮丽事业奋斗终生。 另一方面，她身为强势女汉纸又喜欢对弱气小女生一见钟情，忍不住想要摆出大哥大姐的POSE来给力罩住自己的小弟小妹。 如果林真一定想要攻取帕巴这个101号小高地的话，李敏也不愿意轻易坏了林真的好事。 不过，李敏始终还是有着自己的原则和底线。她是绝不会坐视身为无产阶级的帕巴兄弟受到剥削阶级残酷压榨和迫害的。 目前，李敏暂时看不清楚林真究竟想要干嘛，同时也就吃不准此事对于帕巴来讲究竟是一项福利还是一场磨难。所以李敏没有贸然做出反对和抵触，她顺着林真的意思，暂且充当了林真的搭档和帮凶。 李敏一度也曾经考lǜ 过要不要站在帕巴的一边，帮着这位藏族同学抵抗和反击林真发动的侵略与挑衅。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立即遭到否决。因为李敏不喜欢男人，她是个不折不扣的T攻女汉纸。她只喜欢女生，尤其是林真这样一款弱气娇怯爱哭鼻子的小女生。 虽然李敏偏帮了林真，却也没有完全丢掉自己的节操。林真也不能太过分，绝不能让她把事情上升到剥削阶级压迫工农群众的性质上。一旦上升到那个分量的话，不用多说废话，李敏肯定会忍痛割爱，果duàn 抛弃儿女私情（或者是女女私情）。顾全大节，坚决替帕巴同学主持公道和正义。 就目前的形势看来，暂且还没有发xiàn 什么大的不妥。 目前这个改革开放的时代，资本家跟工人阶级通常都是双赢的，大家都能够从合zuò 项目中获取到令双方均感满yì 的收益。 李敏看出来林真会是个资本家小姐的命。 也看出来帕巴同学就只有被人驭使和奴役的那点出息。 被谁驭使不是驭使啊？与其让帕巴日后被其他地主资本家们剥削和压榨，还不如任由他落到林真的手上呢！ 李敏积极拥护和响应党_中_央_关于改革开放搞活的新主张，她不打算破坏了林真想干的那桩好事儿。 虽然李敏偏帮了林真，却也在心里悄悄附加了两个前提条件。 第一个条件就是资本家对工人必须合法厚道，不能够残酷剥削。第二个条件就是林真跟帕巴之间，只能是业务雇佣关系，绝对不许擦枪走火弄出爱情火花来……虽然这种事情发生的可能性看上去完全就不存zài ……可是李敏此刻正处在于这么一个一见钟情之后，正打算全心全意开始泡妞的节骨眼上，她当然不能容忍别的男人蹦出来当面抢走她刚刚看上眼的呆萌**。 细说起来，这第一个条件其实包括了很多细节内容：比如雇佣、驭使、管理、调遣、指挥，资本家们对于农村务工人员所作的种种，在常态下都是可以接受的。但是，工作时间每日不能超过八小时，老板不能侮辱雇员的人格尊严，也不能克扣薪酬。节假日加班的时候必须支付双倍薪资……等等、等等。李敏觉得自己必须扮演一个类似于工会领袖的角色。 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吸引港台或者海外华侨资本家投资内地开办私营企业，这是已经日渐明朗的时代趋势。资本家做生意肯定得赚钱啊！剩余价值什么的，肯定是要剥削掉的。李敏所能做的，就是替无产阶级打工仔维权。 这一切原本不关李敏的事，她对这些大是大非完全不感兴趣。1983年以来改革开放引起的时代剧变，彻底扰乱了李敏一家人的思维习惯。小时候学过的旧版教科书知识，显然已经跟当前的形势不再匹配。所以李敏在大学读书的时候，发xiàn 很多事情和小时候所接受的基础教育互相冲突，不断感到犯晕和迷糊，她的三观陷于一种木马旋转和捣糨糊般的状态。她家境又好，犯不着为了生存去混文凭。再加上性情刚烈，索性弃学不读。 李敏只有个大学肄业的学历。 中途辍学之后，她就背起行囊去登山，不打算掺活中国城乡正在进行着的这一系列搞不懂的重大变迁。 一边登山，一边在山区跟贫困山民们亲切相处。 不管这时代潮流怎么去变，关心民间疾苦，做一些力所能及的扶贫公益事业，总是没错的。 除了这第一个条件之外，李敏心中拟定的第二个条件也是挺复杂的。 …… 第50章、世界上最浪漫的事情 李敏的第二个条件就是林真跟帕巴之间，只能是业务雇佣关系，绝对不允许擦枪走火弄出爱情火花来……虽然这种事情发生的可能性看上去完全就不存zài ……可是李敏此刻正处在于这么一个一见倾心之后，正打算全心全意开始泡妞的节骨眼上，她当然不能容忍别的男人蹦出来当面抢走她刚刚看上眼的那只**。 那是一只可怜巴巴的……爱哭鼻子的……呆呆的……萌萌哒……弱气的……娇小的……软妹子，这是李敏在长途巴士上跟林真第一次见面时得出来的初步印象。当然，在李敏本人的心里头，当时并不曾偷偷揣着这一类的词汇，不过，感觉上差不多就是那个意思。 这个第一印象在今晚第二次相处之后，已经遭到彻底的颠覆。 李敏对林真的新印象，已经不再是呆呆萌萌的软妹子，而是：“这个**看样子倒是个狠角色啊！” 虽然林真的形象已经彻底颠覆，但丝毫没有影响李敏继xù 爱她。 一见倾心是件既很玄奇又挺科学的事情。 自1990年往后的10年－20年间，关于多巴胺激素的科普常识，将逐渐为更多人民群众所熟悉。多巴胺是一种脑内分泌物，是一种神经传导物质，用来帮zhù 细胞传送脉冲的化学物质。 这种奇怪的东西，主要大脑皮层的沟回之中，负责情欲、兴奋、快乐，以及幸福感的信息传递，也与迷恋和成瘾机制有关。 青年男女第一次对异性产生兴趣的时候，性荷尔蒙会分泌出睾酮和雌激素，这种渴望持续下去，到了陷入爱情阶段，就会分泌多巴胺。多巴胺是在爱情中最重yào 的物质，能让人一时处于疯狂的状态，会让当事人完全看不到对方的缺点，陷入盲目的迷恋。 到了下一阶段，男女会持续双方的关系，并渴望进行更加密切的那种结合，这就是**或者结婚，这些激素大概能维持三到四年。然后爱情就会冷却。 “婚姻是爱情的坟墓”这句话被科学证明是错误的，婚姻事实上是躺着中枪的，限时三到四年就会冷却的多巴胺激素，才是真zhèng 的月老，同时也是杀害爱情的凶手。 热恋是美妙的，分手是痛苦的。即便分了手，在相当一段时间内的回忆也还是幸福的。 不幸的是，岁数较大以后的男男女女似乎总难再找到年青时代曾有的那种激情。为什么会这样呢？美国科学家通过研究田鼠揭开了其中的奥秘。 田鼠是实行终身一夫一妻制的爱情忠贞典范。科学家研究它们的大脑和行为，分析它们的爱情产生与消亡过程，结果发xiàn ，雄性田鼠一开始都是非常花心的，当雄性田鼠和某一只雌性田鼠发生交_配事件以后，雄性田鼠就会一生一世忠于雌性田鼠，每当这个时候，雄性田鼠的大脑就会释fàng 出大量多巴胺，这是一种令鼠辈们自我感觉非常幸福的化学物质。 科学家们把这种化学物质注射到从来没有交配过的雄性田鼠大脑里，这些花心的小家伙马上放qì 了对其他雌田鼠的追求，立kè 变得专注于一对一的爱情。 其实这时候这只花心的田鼠还没有来得及和异性发生过那种关系。由此证明了一件令文艺界非常寒心的事情：爱情的忠贞跟处_男_处_女的第一次亲密接触，两者之间根本就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唯一有关系的，就是多巴胺激素。 碍于人类社会的伦理限制，科学家只能用田鼠之类的小动物进行试验。倘若可以给人类大脑注射多巴胺激素的话，仲夏夜之梦就不再是个浪漫的传说。男人或者女人，一觉醒来，就会狂热地爱上她或他睁眼所见的第一个对象。并忠贞不渝地持续三到四年。 在多巴胺产生作用的时候，年轻的男女能够感受到情欲、兴奋、快乐，以及幸福。 其中，最致命的就是那样一种神mì 兮兮的幸福感。几千年的人类文明发展，将幸福感慢慢推上神坛。只要是个有人性、懂感情、有良知的人类，就会特别特别刻骨铭心地感恩和思念平生第一次将幸福的感觉赐予给她/他的那个对象。 倘若这段缘分持续的时间能够超过四年的话，这段幸福和感恩的回忆将成为未来日子里难以超越的巅峰绝版。日后，迟了一步登场的情敌们无论再高再富再帅或是更白更富更美，无论如何努力将一切做到最好，也无法撼动前男友和前女友当初留下的隽永记忆烙印。因为多巴胺在四年之后已经冷却。 一见钟情如果是相互同时触发的话，那无疑就是世界上最浪漫最幸福的事情。一见倾心如果是单边的，倘若历时四年之后仍然搞不定那个对象的话，那就成了世间上最可怜的悲剧。恋爱失败的一方感觉自己再也不会爱了，这绝非矫情夸张，而是经得起科学检验的真实忧桑。 成都来的李敏在1990年4月由昆明开往丽江的长途巴士上，对厦门来的爱哭泣的林真小姑娘，一见钟情。 自这一天开始她还有三年半或者四年的时间，可以为捍卫自己的爱情和幸福感而战。 在这段未来日子里面，不管李敏本人的理智答yīng 不答yīng ，她的青春激素会驱使着她不断接近她所爱恋的那个对象，只要和她呆在一起，就会感到莫大的幸福。同时，她还会排斥和攻击任何一位企图染指她真爱对象的竞争对手。 帕巴同学看上去并不是个志在参与竞争的对手，李敏对帕巴没有产生强烈的排斥感。不过，该提防的还是得提防着。 这就是李敏对林真所设的第二个条件。 只要不违背这样两个前置条件，李敏就会耗尽自己最大的能力上限，无怨无悔地倾心帮zhù 林真。只有这样做才会令李敏感到幸福快乐。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其实也就是多巴胺激素的力量。 大剂量多巴胺的分泌事件通常是在异性接触之间触发，通常又是在同一阵营的小伙伴儿之间触发。但凡事均有例外，当意wài 事件触发之时，多巴胺刺激出来的幸福快乐爱情体验，是可以超越性别界限的，当然也可以无视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之间的立场差别。 李敏在1990年的时候完全不懂多巴胺。 前世的林真在这个时候也不敢相信一见钟情。其实她在厦门的时候，曾经冲着廖记茶坊水晶珠帘掩映下的中年大叔一见钟情。正是因为那次错误的爱情令她伤得很惨，所以她开始害pà 爱情，尤其害pà 看起来有点草率的一见钟情。 今生的林真已经变得完全不同，她已经完全透彻地了解到多巴胺的秘密。 精神上，林真从科学知识的层面，早已完全洞悉了多巴胺爱情激素的科学原理。 身体上，重生的林真依旧拥有当年那个未满21岁的青春之躯……这就带来了一个教人非常蛋疼的重大_麻烦！ …… 第51章、珍重再见 林真的成年人理智未必能够精密掌控得住自己正值青春年华的身体。 尤其是，在她的内心深处，自始至终都为廖凡保留了一个最私密最重yào 的空间。 虽然她嫁给了卢天民，做了十八年总裁太太。她的心里，却从来不曾把廖凡放下。 前世她那个总裁老公，从一开始就是备胎，直到最后，也还是备胎。 这样一来，林真就要面临一个以前看重生小说时从未想到过的大_麻烦。 仅仅凭着对于前世廖凡的怀念和思念，就足以令林真的肾上腺素在血液中的浓度激增，也就随时可能触发多巴胺爱情激素的快速爆fā 。这就意味着：林真的今生很可能会在廖凡见都还没见过她一面的情形下，陷入一场极其可悲的单相思泥潭。 最气人的是，林真今晚成功地改变了帕巴的纯洁属性，基本上可以提前做出判定：帕巴和央金的不幸命运已经得到成功的救助。 这么说来，个人命运肯定是可以改写的。廖凡的父母肯定能够和帕巴央金一样获救。 很可能廖凡的父母今生不再枉死。 那么……今生的廖凡根本就找不到一星半点再度爱上林真的理由。 如果没有带来前世记忆的话，其实林真也不会再去喜欢廖凡。廖凡虽然骄傲、酷拽、嚣张，充满野性魅力，可是他没有家庭责任感，作为丁克的他，并不算什么良配。 可是林真事实上就是带来了前生的记忆啊！ 24年之前的那一个1990年，也就上次今年，当秋冬季节交替的时候，廖凡一身泥一身水咕咚一声跌倒在林记木栅栏大门口的时候，林真并没有马上爱上她的小凡。为了他奋力劈柴的时候，也没有来得及去想爱与不爱的事情。甚至于脱了他的裤子无意之间碰到他的那个大东西的时候，她也是没有爱上他的。 我是什么时候开始爱上小凡的呢？林真不由得悠然追思起24年前的那段隔年旧梦来…… “是在我撵他出门的时候？还是我冲着他大声喊着滚出去的时候？” “是他一次又一次赖皮狗似的赖在我家不走，一连许多天每天傍晚一言不发背着小小的行囊孤独伫立在我家栅栏门外的时候？” “又或者是他帮我劈柴打水挤羊奶喂兔子杀鸡宰鸭喂狗的时候？” “是他终于放qì 了母亲的遗愿听从了父亲的劝告，低下那只曾经傲慢的小脑袋向我道歉的时候？” “是他流着眼泪抱着我用力吻我的时候？还是他的指尖颤抖着第一次碰触到我胸口的扭扣那个时候？” 这种事情是很难说清楚的，反正，林真就是那样爱上了她的小凡，小凡也是差不多同时爱上了她。 她们两个之间的热烈爱情，奔放不羁。 两个人出双入对置身于世外桃源般的香格里拉美丽仙境，自由自在，无人打扰。在雪山脚下，在绿意葱茏的草原上，在格桑花恣意绽放的春天和夏天，在牛儿和羊儿膘肥体壮的金黄色秋天，在冰清玉洁玲珑剔透的冰雪冬季…… 没有任何人旁观和破坏，想在哪里亲吻就在那里亲吻，想要幕天席地地滚草甸子也没关系，白天也可以滚，夜里也一样可以。在阳光直射之下，在星光照耀之下，尽情去爱…… 这样的事情以后再也不会有了。 这样的事情持续的时间刚刚好，正巧就是四年。 四年期满多巴胺激情像火柴一样快速燃尽之后，林真最爱的那个小凡就不幸遭遇雪崩死在了迪庆县梅里雪山峡谷的深处。 林真至今仍然相信廖凡死于雪崩事故，虽然不得不面对卢天民设计杀害廖凡的可能性，但那毕竟只是一个未被证实的猜想。 林真宁愿相信廖凡遭遇雪崩意wài 身亡之后留下的遗体，至今仍然安安静静地埋葬在干干净净的霜雪冰晶凝成的雪谷最深处，就好像睡着了一样，安静平和，毫无痛楚。 当备胎总裁卢天民积极追求林真的时候，她的多巴胺激素已经冷却。 其实林真前世虽然有过三个男人，她真zhèng 爱过的，只有廖凡一个。 林真现在面临的重大_麻烦，就是：她无法阻止自己今生继xù 去爱廖凡！即便明知会是一场极其可悲的单相思，她也没有任何别的办法可想。林真根本控zhì 不住自己的青春身体和激素冲动！ 这件事情说起来有点可笑，前世她就是以21岁的姐姐（或者小妈）的立场，俯就了17岁的正太小弟弟（或者儿子）。 今生的这件事情变得更加离谱：她真实的心理年龄已经44岁了啊！她却必须去单恋一个17岁的大男孩子。林真根本不想这样！可是，这种事情她自己说了根本就不算。刻骨铭心的前世爱情记忆根本就无法抹去，20岁女青年身体里的多巴胺冲动也无法用理智来予以压抑。 最可恶的就是：廖凡今生肯定是瞧不上林真的了！ 那个小魂淡，本来就很傲娇，成天一副爱理不理的臭屁得瑟嘴脸。前世也就是各种阴错阳差之下，廖凡在狠心辜负过林真很多很多次之后，到后来终于冰释前嫌，出自于一种良心补偿和心中抱愧的巧合契机，终于才会爱上她。 今生再不会有这样的巧合出现。 没办法！虽然是不情不愿，还是得赶紧着手去设法拯救廖永泰大叔夫妻的不幸命运。 这件事情正好交待给新收的小弟帕巴去办！李敏也能够有力地帮忙促成此事！ 林真自己是不能重返厦门的，她去了就等于火上浇油。 她不能去，但她可以拍发一份电报，把致命的信息提前剧透给廖凡爸爸知晓。 电文是这样拟的：“廖永泰先生均鉴：近半年内务必监督叶阿姨不要靠近廖家祖屋，否则恐怕酿成莫大灾祸。廖先生也请戒酒，多多眷顾关心家人，千万不可迟迟夜归，更不可夤夜搭乘鼓浪屿私营过海小艇。切记切记！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珍重再见。” …… 第52章、梦里不知谁是客 电报这种东西，林真担心廖叔叔不会当真重视，又怕报文不巧落在了廖太太叶氏的手里面。 所以帕巴老师必须跑一趟，负责核实廖氏夫妻收到电报之后的反应态度。 倘若对方乖乖的听话，自然就万事大吉。倘若对方不听不信，还得另想其他对策。 至于李敏，她本来就是个热血正义女侠。拜托了她去鼓浪屿不分昼夜地尽情游玩一番，然后，在搭乘过了鼓浪屿特色无照小艇之后，愤愤然跑去找当地官员大肆咆哮抱怨一顿，责令其立kè 整顿鼓浪屿周边的不合法私商渡船。想来此举能够令得当地官员，在短时间内整合城管力量，集中整治社会乱象，迅速肃清非法小艇，确保过海渡客人身安全。 按照中国惯例这种事情一向是城管们乐此不疲的有趣之事，他们自会积极出力去办。虽然取得的效果持续时间不会持久，稍后这些不法私商又要卷土重来。不过，只需yào 一段时间的海面秩序整肃，也就足够挽救廖凡爸爸的性命了。 林真又不是真的指望着李敏跑去长期干涉和督导厦门zf的日常政务。毕竟那边的当权高管，和李敏爸爸并不是出自于同一系统。那边的主力归属于东海和南海海军体系，李敏爸爸则是大三线空军系统。 不过，两者之间有个交集，那就是海军航空兵。林真在前世就已经知dào ：因为两大系统之间存zài 着一定程度的相关交集，李敏爸爸跟厦门那边某位实权人物之间，有着那样一层比较熟识的世交关系。 第二天午后，三个人一起出发。 前一夜打牌几乎打了个通宵，大家都无力早起。今天的火车肯定是赶不上了。林真打算替李敏和帕巴预购明天的车票。 林真索性就和大家一起出门，从白玉乡，到丽江县，再到昆明。 大概就算是十里长亭相送。林真会一直把李敏和帕巴两个送上火车站的月台，然后独自返回乡下。 李敏和帕巴要帮林真横穿整个大陆，从西部山区赶去东南沿海办事情，尽可能对人家殷勤周到一些，自然是必须要做的。顺路也可以三个人组队在昆明城里玩上一夜。 春城昆明这个地方，林真曾匆匆路过，却来不及停下脚步细心观赏四季如春的好景致。 她只记得此地有个挺出名的大观楼，大观楼头挂得有超级长联一副。读书时作为兴趣曾经抄过和背过，却早已记不完全。 只记得些许残篇断句：“五百里滇池奔来眼底，空阔无边……莫辜负，四围香稻，万顷晴沙，九夏芙蓉，三春杨柳……数千年往事注到心头……珠帘画栋，卷不及暮雨朝云……断碣残碑，都付与苍烟落照……只赢得几许疏狂，半江渔火，两行秋雁，一枕清霜。” 这一副沧桑破败的颓唐腔调，显然不是21岁的李敏和帕巴两个所能消受得起的，于是，大观楼不用带他们两个去参观。 还是请他们吃饭喝酒，更为靠谱。 等明天一早送走了他们两个，林真再独自去拜访大观楼，去登高远眺五百里滇池风景。 今晚的夜宴，被安排在了翠湖旁边的一处清朝乾隆年代留下的砖木古屋。这地方却是李敏热情推介的。 云南大学紧挨着昆明火车站，在大学和车站之间，有一片小小的湖泊，叫做翠湖。今晚住在这里的话，明天去赶火车也很便利。 从白玉藏乡赶到丽江，再转乘长途巴士赶到昆明，一路上耗时良多。这时候天色已近黄昏，昆明城里华灯初上。 在茫茫夜色和朦胧街灯发出的光晕掩映之下，三个人沿着翠湖旁边的古街小巷走到深处，就看到了一幢三层楼砖木混搭结构，走马转角架势的南方风格明清款式古建筑。 这是南屏会馆。是乾隆年间留下的一所乡试会所，是南屏县地主商人为莘莘学子们读书应考修建的会馆遗址，古香古色。门厅与走廊各处都有些画栋和雕梁。 厅前悬着一副挺有意思的半新不旧半文半白对联：“梦里不知谁是客，去过又来，沽酒买鱼，烹调几种风味。似曾相识燕归来，情深缘浅，提襟对席，续说一段旧话。” 李敏领着帕巴，熟门熟路地穿堂入户，大咧咧地走了进去。 林真却呆呆地止步停在了门外面，细细读了一回楹联中的涵义，心中竟然又是一片惘然。 前世她从来不曾跟李敏来过这里。 今生她还是初次见到这样一副现代人鼓捣出来的仿古楹联……这副楹联读起来十分古怪，透着些玄幻和聊斋的意思，似乎是专门想要为少数重生客做个代言。字字句句，仿佛都在叩动着林真心中所藏的重生秘密。 “阿真！进来呀！”李敏站在门槛里头，转过头来，笑意焉焉地正在招呼着她。 大厅里头用的当然是电灯，却又很装笔地在一个个电灯泡的外面裹上了一只又一只红灯笼，乔装出一副晚清或者民国的风_流小样儿来。 红灯笼灯光照耀之下，李敏的脸色看起来红得像个大苹果。她脸上露出的笑容看上去倒像是挺真诚的。也许，她也只是漫不经心地误入此间。也许，此地并不是某人特意布置出来的一处聊斋幻境。 林真这时候真是忍不住有些疑神疑鬼。她有点不肯相信这就是1990年一个现实存zài 的云南菜馆。她忍不住觉得这是邪祟妖孽或者亡魂精魄们虚构出来的一个聊斋幻象。 凭着林真的阅历和理智，她当然不至于像个小孩子似的在这时候用力自掐一把，籍此来验证自己是不是正在发梦。 她不需yào 掐醒自己，也能够清晰地感知得到：这里是一个真实存zài 的仿古怀旧餐馆。 能够把乾隆时代文物遗迹拿来开馆子的人，实力应该是比较不俗的吧，再看这个装修，即便放在2014年，也算得上相当不错了，搁在1990年，那简直就是奢侈，天上人间的豪包规格。 1990年先富起来的人并不多啊！这样的餐馆会是谁开的呢？所要面对的客户群落，又会是谁呢？ 这件事情十分可疑。 按照林真对于1990年云南昆明的经济环境与消费状况的了解，首先是没谁愿意斥巨资来折腾这样一个店面，其次是即便开张，也很难有几个合适的消费者上门消费。 在上海滩上，这样的店面还是勉强可以盈利赚钱的。在昆明，恐怕很有问题。这就好比，把南京东路23号和平饭店连带着老年爵士乐队、沙逊先生顶楼花园一起搬到内地二线城市来，肯定就得赔钱。 是谁翻修了这幢古宅？他存心赔钱究竟想要搞什么呢？ 最叫林真心中不安的，就是那一句梦里不知身是客，楞被改成了梦里不知谁是客。 虽只是一字之差，意境却完全两样。 …… 第53章、情深缘浅、去去来来 林真疑神疑鬼，一时间有些恍然。 仿佛置身在一个极不真实的聊斋幻境当中。 这并不是林真看多了神怪小说的缘故。问题出在了“梦里不知谁是客”那一句楹联上面。这一句，恰好是20年前，当廖凡遇难或者遇害失踪之后，当卢天民登场不久，林真跟卢天民所讲的一句玩笑话。 “梦里不知身是客”，在前世的1995年春天，在丽江县，被林真改了个“谁”字来玩。 按当时的语境，其实是一个调侃的意思。是1995年林真把卢天民定义为备胎总裁的那一段开篇。因为廖凡失踪，林真变成了伤心流泪的单身小寡_妇。卢天民终日陪伴和守护着她。 前世，林真当然只能把卢天民所做的一切视为真挚友谊和柔情体贴，是充满人文关爱精神的爱的表现。今生，林真对这一切将信将疑。按照卢思聪和廖远在二十多年之后的说法，卢天民一开始就没安好心。林真对卢天民暂时做不出一个确切的判定。卢思聪和廖远的猜测确实是一个不容忽视的可能性，但是，在没有拿到确凿证据之前，林真并不愿意亲手为自己同床共枕18年之久的总裁老公脸上抹黑。 当年，廖凡失踪遇难之后，幸福旅社就成了伤心旅社。林真再也没办法独自呆在那里不断流眼泪。她搬到了丽江县城，在县城老街，另开了一家林记小酒吧。卢天民接踵尾行而至，以新加坡卢氏远洋集团的强dà 资本，强势碾压林真经营的小买卖。 尽可能多吸引外商直接投资，为整个西部穷困山区的贫苦牧民们带来福利，这是当时的最主要国策，是每个中国人义不容辞想要全力做好的头一件大事。其余一切的个人私心，都要在顾全大局的面前做出让步。凭着西部扶贫的名义，林真几乎没有做出什么像样的抵抗，便轻易向卢总缴械投降。 在1995年春天的丽江县，当林真躲在她的小酒吧吧台后面，第一次剥光和推倒备胎总裁卢天民以后，她就在那时候恶搞了“梦里不知谁是客”那句台词。 按当时的语境吧，林真是酒吧老板娘，卢天民是巴巴地跑来纠缠着她的一位富豪客人。林真是主人，天民是客人。可是春眠一觉醒来之后，林真恍然觉得自己才是那个客人。她原是厦门来的，客居在香格里拉，跟心爱的小凡一起愉快玩耍。 可是，忽然一夜之间，梅里雪山的一场雪崩彻底改变了一切。 林真的命运走上歧路。她在天民面前认真阐明了自己的立场：“总裁你只是备胎，我心里永远只爱我的小凡”。 天民笑道：“没问题！我同意！我愿意充当廖凡的备胎。任何时候他要回来，我都会悄悄地闪开。倘若他永远都不回来的话，你心里只管惦记着他，我也不会嫉妒你的小凡。”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林真也没有继xù 矫情的借口。凭着招商引资和西部扶贫的神圣理由，她没有痴痴傻等廖凡太久，就在隔年的春天推倒了那位备胎总裁。 失去小凡之后，林真的心境一直都是漂泊无依的，所以才会有梦里不知谁是客一语。 重生过来的第七天，在昆明城里的翠湖边上，在老街古巷的深处，灯火阑珊，故旧重现。林真在这一刻恍恍惚惚，恍然如置身于迷离梦境之中。 正如楹联上头写着的那句“情深缘浅”、“去了又来”……林真果然就是楹联里头所刻画“去了又来”的辗转零落漂流之身……不由得一遍又一遍怅然追思前世有过的种种因缘…… 1990－1994之间的那四年里面，林真和廖凡无人打扰，共同渡过了三年多将近四年的浪漫爱情日子。两人世界，自由自在。终日徜徉在原生态绿色干净的纯洁雪山脚下，信步漫游在葱葱茏茏的香格里拉草原边缘。 高原的天空特别的蓝，那个年代的阳光最是灿烂。 可惜是好景不长。1994年11月，廖凡为了他的梦想，丢开林真，跑去为中日联合探险队充当向导。然后遭遇了一场世界第一惨烈的特大雪崩事故，中日联合登山队11名中国籍日本籍登山高手，全军覆没，一个也没有活着回来。 他们遇难之后的遗骸直到2000年之后，才陆续被牧民们零零星星找回来。那些登山家的遗体，直到最后也没有全部找到。廖凡永久性地消失在雪山峡谷的最深处。 这就是九十年代轰动一时的梅里雪山登山者集体遇难事故，11人组成的中日联合登山探险队全军覆没，无人生还。他们试图挑zhàn 的对象就是与稻城相邻的迪庆县梅里雪山。 1996年，中国zf颁布法令，永久禁止登山者攀爬梅里雪山。 梅里雪山的主峰就此成为一座永远不会被人类足迹所践踏的纯洁处_女雪峰。 廖凡之所以丢下林真，跑去死在梅里雪山深处，完全出自于好男儿的一腔热血。 关于这件事情，林真对廖凡是半点抱怨都不曾有过。 这是往昔那段岁月里最重磅的定音槌敲出来的时代最强音。 在那个年代，有个叫尧茂书的人被捧上了热血硬汉的神坛。因为那时候，长江作为中华民族的母亲河，还没有被任何一个地球人类完成过全程漂流。日本人和美国人当时正在积极准bèi 着挑zhàn 长江漂流。 尧茂书不愿意母亲河的第一次，被外国人抢了去。于是在装备极其简陋的情形下，抢在日本人和美国人前头一步，去完成万里长江第一漂。结果就翻船死在了金沙江大峡谷。 自1830年开始，全世界的冒险家就热衷于积极竞争，大家都在努力挑zhàn ，想要逐一征服世界上从未被人类登顶的处_女尖峰。从珠穆朗玛峰，到乞力马扎罗山，从北美黄石公园落基山脉，到东非埃塞俄比亚和南美玻利维亚。 珠穆朗玛峰首先被无数登山队登顶成功。这虽然是世界海拔最高的一座，却并不是最难攀爬的高难度高技术关卡。 一百多年过后，未被征服的处_女峰和未被漂流的处_女河，已经所剩不多。 地处于香格里拉大草原边缘的迪庆县梅里雪山，就是仅剩无几的最纯洁处_女_尖_峰之一。她的主峰之巅从未被任何地球人类的足迹所践踏。 1990年代改革开放没多久，中国登山者在科技开发和装备生产方面还是偏弱的。曾经封闭的国门对鬼子们再度敞开之后，美国登山者和日本探险家立即赶了过来。他们拥有技术、装备，和财力上的压倒性优势。 从廖凡当年的视角去看，这一次梅里雪山女神的处_女_童_贞在劫难逃。 热血激进的中国当代青年，谁也不愿意看到香格里拉最后一片纯洁清净之地，被日本鬼子的皮靴第一个踏过。于是，像尧茂书那样白白赶去送死的抢跑牺牲事件，便时有发生。 …… 第54章、登山是个技术活 廖凡1990年来到香格里拉的第一个夜里就差点被冻死在林真小院的栅栏门外。 正是林真拼了小命儿疯狂折腾，才把廖凡从死亡边缘硬生生拽了回来。 受过这次生死攸关的惨痛教xùn 之后，廖凡悄悄励志，再也不能像当初那么莽撞无知。登山是个技术活。廖凡开始用心去揣摩雪山的性格，仔细观察香格里拉草原周边地带的气候变化特征。 四年下来，时间从1990来到1994年，廖凡已经慢慢成长为一个不用依赖现代化装备的本地化徒手登山高手。 林真和廖凡两人共同打理的幸福旅社，本就座落在仙乃日雪峰脚下。仙乃日、央迈勇、夏吉多诺，紧紧相连的这三座香格里拉神山，正是廖凡当年学习登山的实践课老师。 当1994年11月中日联合登山探险队向梅里雪山发起挑zhàn 的时候，廖凡并不像尧茂书那样去蛮干。 廖凡想了个聪明取巧的主意，他作为在当地攀爬雪山攀爬了整整四年的本地登山者，对这里的气候和雪山的性格了解最深最透，他志愿加入了那支联合登山探险队，并成为日本鬼子们的登山向导。 林真有时候也会怀疑廖凡是不是把自己当作了放羊的孩子王二小，又或者抗日小英雄雨来哥。 该死的！我家那个熊孩子小凡一贯不喜欢按常理来出牌！他该不会是故yì 跑去触发那场大雪崩的啊？这会不会是天地同归、玉石俱焚什么的两败俱伤打法？ 这只是个猜想而已，林真并不敢当真这么去想。 其实，林真的心里偷偷还藏着另外一个猜想……关于梅里雪山女神，历来就有这样的一个传说： 相传，世间上的寻常男子绝没有登顶神山成功的可能性，女神不想让凡人成功的话，凡人根本就没有半点成功的可能性。 可是，英雄格萨尔王的后裔，又或者是其他和格萨尔王一样了不起的英雄，还是有可能克服重重艰难险阻，成功攀上女神力量守护的纯洁乳_峰。 那样一来的话，梅里雪山女神也许会放qì 她的纯洁，堕入爱河，跟那个英雄男子一起离开。 这样一来，梅里雪山脚下的牧民们便会永远失去女神的庇佑和守护…… 这是大家都不爱看到的事情。 这个神话对世间一切自诩热血英雄的青年男性强势者，都会构成极大的一种**。这个神话在某种程度上，其实助长了挑zhàn 者们想要挑zhàn 女神神山的渴望。 廖凡显然就是一个热爱那种挑zhàn 的人。 第一个征服处_女地本来就是男性天赋的本能渴望，征服一位女神的第一次，还能够带上女神一起去私奔，这就形成了更加强有力的**。 这就是说，前世廖凡的失踪遇难，以及11名中日联合登山探险队员，遭遇的特大雪崩和集体死亡案件，很可能出自于女神力量的觉醒，又或者迷信力量的干扰和阻挠。 这种猜想，永远只能是猜想。 林真细细回想起扎西老阿爸的审慎戒备态度，再回忆起洛桑大哥的热情和仗义……揣度起来，他们一家人遇到这种事情，那是很可能那样去应对的……扎西老阿爸一家尚且如此，其他的本地牧民们，想必亦如是。 这是林真不愿意去面对的一种可怕猜想，在这件事情上，她宁愿装鸵鸟，也不肯把扎西老阿爸往坏处去想。 前世，当廖凡最后一次收拾好登山所需的装备和行囊，向林真告别的时候…… 林真当时说：“别去！如果你真的爱我！就别丢下我独自跑去冒险！” 廖凡笑道：“傻瓜我当然爱你！我爱你胜过世间上的一切。可是，我不喜欢那个加藤光一，那个日本人想要成为梅里雪山第一个登顶的人，此事绝对不可以答yīng 。我得抢在他前面一步才行。你也不喜欢加藤那个家伙对吧？你也不希望梅里神山首先被日本人征服对吧？所以，你看，我们在这件事情上，其实是一致的。” 这是廖凡一辈子所说的一切话里，最长的。之前他惜语如金，常常沉默。从来没有一下子说过这么多。 说完之后，他就出发。然后再也没有回来。 林真知dào 登山是个技术活，也是件非常冒险的事情。每一座雪山都有她独自的个性，从山脚下远眺顶峰的时候，是看不穿云雾缭绕掩映下的女神真面目的。只有迫近到顶峰附近，才能勘察到此地的地表土质与岩石风化程度，才能为下一次登山应该带上什么样的特种装备，做个预估。 在正常的理性登山计划案中，一般不会考lǜ 一次登顶成功的可能性。一般来说，第一次迫近顶峰时，登山高手要做的事情是：寻找一个合适的地形建设零号营地。 （相比于其他一号营地、二号营地、三号营地来讲，最迫近顶峰的最后一处营地，通常被命名为零号营地。这将是冲顶冲刺最后发起时的起跑点）。 然后，再仔细勘察附近的土质和岩石特性。最后下山，针对性地带上相应所需的特种装备，搬运到这个预设的零号营地中来。 等到万事俱备之后，全队成员都要聚集在零号营地里整装完备，最后发起决定性的冲顶挑zhàn 。 所以林真当时并没有非常激烈地阻止廖凡。她当然以为廖凡他们一行人，只是去做前期的勘探和准bèi ，在冒险冲顶之前，他还会下一次山。林真以为还有足够充裕的时间，什么事都可以等到零号营地的筹建开始之后再说。就是因为这个意料之外的变数，林真永远失去了她的小凡。 那一次，廖凡和他的团队，不知dào 遭遇了怎样的变故，竟然在没有建设零号营地的情况下，贸然冲顶，结果全员失踪或死亡，无一生还。他们一定遭遇了十分特别的变故，但林真完全猜不到那究竟会是些怎样的变故。 当时，和梅里雪山一样未被征服的处_女雪峰，还有四姑娘山中的两个。 位于四川省阿坝藏族自治州小金县境内的四姑娘山，四座美女雪峰中的两座，已经被挑zhàn 者拿下。另两座暂时还为被人类征服和践踏。 廖凡自1990年来到香格里拉，跟林真在一起共渡了四年悠闲时光。 这四年里面，他们两个除了疯狂沉溺于爱情，最大的业余爱好就是登山，以及登山技巧的研究和锻炼。 四姑娘山已被登顶的两座，详细的技术攻略，林真和廖凡反复研究过。那里地表的岩石风化严重，石质酥松，被登山锤敲打之后，很可能四分五裂，发生小范围的崩塌。 这种小范围的崩塌必须谨慎加以控zhì 。倘若控zhì 不当，很容易引发多米诺骨牌效应。从一块巨石的崩坏，有可能引发一大片岩石的陆续相继碎裂，继而演变成崖壁坍塌，最后制造出一场惊世骇俗的大雪崩来。 从这样一层技术涵义上看，梅里雪山很可能和四姑娘山一样拥有酥松的石质，登山时必须小心翼翼，随时防止碎石的滑落。一旦失误，引发灾难的概率很大。 这种多米诺骨牌似的的雪崩触发，在科学不昌明时代的古代游牧民族眼里看来，无疑就是女神的力量阻止了外人的骚扰，并用死亡来惩戒非法闯入的坏分子。也许这就是梅里雪山女神神话的真zhèng 由来。 扎西老阿爸他们也许并没有偷偷做过什么，他们只是不懂得攀登雪山的复杂技术而已。 …… 第55章、总裁：收益最大原则 情深缘浅，去去来来。 林真果然是去了，又来了。 二十年前她被卢天民带走，远远地离开了白玉藏乡的伤心旅社，和丽江县里的有毒酒吧。 二十年后，死去活来，她又一次来到此地。 “亲爱的！我来了！你又在哪儿呢？今生你还会丢开我独自去登山吗？” 林真忍不住苦笑，心里头默默自嘲：“恐怕今生的小凡是不会丢开我独自去登山了！因为他根本就不会再来香格里拉！大概这辈子他都不会当面遇见我这个人。充其量就是听他母亲把林真这两个字骂上几遍或者几百遍。” 站在南屏会馆古迹的大厅门槛外面，林真感到有些悲伤迷惘，仿佛置身于一场很不真切的大梦当中。 “梦里不知谁是客”一语，乍然出现在此地，只有两个可能性可以解释： 第一个可能性就是聊斋！这里不是真实的1990昆明翠湖老街。这完全就是个针对林真特意布置出来的迷离幻境。 倘若坚持唯物世界观，坚决不肯迷信灵异或者仙侠玄幻那一套，那么，这第一个可能性根本就不存zài 。那就只剩下第二个可能性。 第二个可能性就是：卢天民也获得了他的重生，而且，先了林真一步，赶到了这里。是这位卢氏集团的年青总裁，收购了眼前这家古迹旧宅地。把它改建成了一家注定会赔本的典雅怀旧派中式餐馆。 又特意修改了楹联。 重生的卢天民做出这一切矫情铺张的举动来，就是为了告sù 林真知dào ：“我和前世一样来了。我和前世一样耐心守候在这个或者那个地方，痴痴等侯着去了又来的你！” 林真受着大陆学校的教育长大，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她当然是个唯物论者。虽然态度并不怎么坚定，却始终都不算太迷信。 她当即就认定了此间古色古香中餐馆，一定是卢天民开的。 她跟他一起过了十八年那么漫长的日子，彼此之间的了解，早已深透得来不能再深再透。 卢天民一旦重生，一看日历，知dào 自己来到了1990的话，他肯定不会在第一时间急着跑去找她。 卢天民很清楚1990－1994年间的林真百毒不侵。世上除了死亡之外，没有任何力量能够把林真从她心爱的小凡身边拉开。 既如此，这四年的时间里面，卢天民又会做些什么呢？ 卢天民这时候其实是有太太的！他还有卢思聪这个儿子！思聪那孩子今年应该八岁了。他的生母依旧健在人间。 卢思聪的生母陈慧仪，将在四年之后的一次绑票事件当中死亡。那一次被绑的人，就是陈慧仪和卢思聪母子两个。警方解救行动只成功了一半，四年之后年满十二岁的卢思聪成功获救，但他的母亲却不幸惨死在绑匪们的手中。 卢天民重生过来，在1990年，陈慧仪还没有被绑也没有遇害。 时年二十九岁正是风华正茂年纪的卢总裁，理应全心全意善待他的结发妻子。他应该全力以赴去设法阻止四年后的那场悲剧发生。倘若实在阻止不了，也应该让妻子在生命中最后四年里头，享shòu 到尽可能多的柔情和爱惜！ 在1990年，卢天民提前跑来勾搭林真，那是想都不要去想的事情！ 林真了解天民这个人的秉性，他一定不会这么糊涂。 倘若他真的做出了这么糊涂的事情出来，林真不但不会被他打动，反而更加齿冷心寒。 林真在1995年新年来到之前，是绝对不可能丢得开她的小凡。 卢天民也不该背着陈慧仪偷偷跑出来，从新加坡跑到云南昆明和丽江，跑来勾搭小三儿。 前世的林真不懂事，错做过一次小三，今生她是绝对不会再成为任何人的小三。哪怕你新加坡卢氏集团总部堆着金山和银山，林真也不会正眼去看！ 不过！还有另外一件十分十分重yào 的事情！ 倘若眼前这家古色古香的中餐馆子，真是出自于卢天民的豪阔手笔。倘若那副楹联，当真是天民为了林真而写在那里的话…… 林真也并不打气愤填膺，一跺脚扭头就走。 她还是会坐进店里，点几个菜，洒脱一回，尽情吃喝。 因为……此刻她根本就不敢跟卢天民这个前世备胎总裁老公提前翻脸。 因为……廖远指控卢天民在1994年谋害廖凡的事实真相，尚未得到证明。说起来，林真笃信卢天民在前世并没有那么坏。反倒是今生比前世更加令人放心不下，卢天民今生真的很有可能偷偷跑去谋害廖凡。 今生和前世最大的区别就是：前世卢天民跟林真只是邂逅认识的普通关系，只要林真坚决不给他好脸色看，他自然也就不会单边对她动心。今生，他毕竟和林真有过了十八年之久的夫妻情分，他很可能利用梅里雪山本来就有的碎裂浮石不稳定地质特征，刻意制造雪崩事故，永久性埋葬廖凡和整个中日联合探险队。 站在卢天民的视角去看，前妻陈慧仪跟他的恩爱大概持有八到九年，廖凡跟林真之间的爱情持续四年，而卢天民和林真之间却有过足足18年的夫妻情分啊！ 卢天民很可能按照数学定理和边际效益最大化原则来做出最终的取舍决定。 毕竟他干了一辈子的总裁职业！做过总裁的人，最重视边际效益和最终收益。 这倒是件需yào 认真去考量的事情。 于是林真不打算掉头就走，她举步跨进高高的古式木门槛，谨慎小心地东张西望着，慢慢地步入厅中。倘若卢天民真的躲在这里冒充起餐饮老板来的话，林真就打算当面跟他好生谈谈。 务必要打消他对于廖凡或会怀有的某种恶念。 林真选了一张看上去最大也最奢侈的镶牙描金绘画镂刻过的古董八仙桌，在上首第一把乌漆鎏金红木太师椅上从容坐了下来。 这其实不算太师椅，而是交椅。 方方正正带有一道横杠靠背和两边竖杠扶手的，那种款式的才是明清古董太师椅。呈圆弧状把靠背和扶手滚做一条弧线的造型，这应该算是唐宋流行过的交椅。 然后，林真捋清自己的思绪，立即想到：此地是李敏强烈推介大家来的。 这就是说：李敏不是第一次来到这里！她在事前已经跟重生版本的新卢天民，有过接触！ 这倒是件有趣的事情！ 林真如果肤浅一点，这时候忍不住就会冷笑。 不过她没有冷笑。 她只是淡淡地微笑着。这一次她是真心想要瞧瞧：重生的卢天民跟原版的李敏之间，究竟能够搞出来一场怎样的猫腻？ 林真今生的意志清醒，立场坚定。她的一颗心全放在廖小凡的身上。她现在根本没把卢天民当自己人，所以就没有必要鄙视和冷笑。 有件事情，她是真的一直没有想明白：前世卢天民究竟瞧上了李敏身上哪一点？竟然会背着林真，偷偷跟李敏搞出来卢思明那样一个儿子。 今生卢天民虽然重生，他却未必猜得到林真也是个重生的。 林真zhèng 可以仔细瞧瞧，卢天民当面会对李敏这样一个曾经为他生过儿子的前世情_妇，给出一个怎样的态度？ …… 第56章、妈妈的雨衣 大堂经理带着一个侍应生和一个女服wù 员过来招呼这三位乡下来客。 帕巴的确是乡下来的牧民小学教师。林真的出身本来就很寻常，来了香格里拉没几天，迅速融入了扎西老阿爸一家的生活，她现在穿得就跟央金姐姐差不多。看上去也是一个藏族村姑。他们两人穿的都是手工缝制的藏袍，而且一看都是廉价货色。 李敏是个恪守了祖辈父辈所传艰苦朴素训条的人，她穿得也是非常简单。就是牛仔裤、棉布格子衬衫，外面罩着件带头套的风雨衣。有点好像后来的卫衣。 林真却是个识货的人，她晓得李敏身上这件风雨衣其实是很有些名堂的。这款Columbia冲锋衣在2014年的售价大概会在5000元上下，并不算太贵。在户外装备中，这只算质素中等偏上一点的大众牌子。 但是Columbia企业的老板Mr.Boyle早在1970年就死了。Boyle的遗孀独自将美国波特兰的这家雨衣工厂一直苦撑了20年，到1990年已经成为享誉世界的实惠型口碑品牌。工厂老板娘Mother_Boyle被美国商业周刊评选为感动美国的前50位女富豪。大家都不再称她为Mrs.Boyle，而是Mother_Boyle，就是因为老太太身上散播着妈妈一样的亲和力和感染力。 李敏虽然自诩是个女汉纸，在选择服装牌子的时候，却还是不自觉地选择了这样一款充满女性意识的母爱关心品牌。就好像身上穿着一件妈妈亲手缝制的雨衣一样，在寒风或者雨夜里，能让女儿的心里头倍感温暖。 今生的林真当然知dào 李敏为社么偏爱Columbia这个Band，不过，她却吃不准这家餐厅的经理和服wù 生识不识货。 李敏的这身衣服看上去灰扑扑的毫不起眼，再加上林真和帕巴两个衣着简单的藏族牧民，加在一起，看上去就好像老实巴交的三个农民，不小心误入了高级饭店。 在90年代常常有牧民闹出些类似的笑话。不光是藏族的，汉族农村的人也常常会进城耍宝。 跑进意大利餐厅，掏出五块钱，喊道：“老板！来碗杂酱面”。这样的事情多得不胜枚举。 林真这时候心里正在偷笑，她倒很希望这样搞怪的事情能够落一次在自己的头上。这实在很好玩。 现在的情形就是两个村姑和一个藏族穷汉，傻楞楞地闯进了一个1990年本不该登场的，大幅度超前于这个时代的，充满着旧派地主文人气息的高档次仿古餐馆。 “请问！哪位点菜！”经理先生很是恭谨地发问道，“要先看看菜谱呢？还是优先选择今日的厨师长推介？” “我要个过桥米线，”林真陈心搞怪，又笑道：“菜谱拿来看看。今日推荐的菜式也都报出来听听。” 回头又向着帕巴老师道：“想吃啥！就点啥！别跟我客气！” 林真这么说话的意思是：今天算我请客，我来买单，所以帕巴你不用专门盯着便宜的菜来点。 最后，林真把视线移向李敏，“小敏姐！你是来过的吧？这里一定有些你特别喜欢的菜式吧？” 最重yào 的问题总是放在最后，所以林真最后才问起李敏究竟想来这里吃什么。 李敏想吃的，应该不会是“卢天民”这个菜。前世他们两个偷偷搞在一起，也不是1990年的事情，而是5－6年之后。 李敏看上去毫无机心，大大方方地笑着说道：“云南人的招牌菜汽锅鸡肯定得来一个。然后，鲍汁鸡枞菌一人都来一例。还有松茸……喂！今天有刚到货的新鲜松茸吗？” 最后这句是对着经理说的，野生松茸这种东西，作为日本人最推崇的极品珍稀菌种，在这个年月并不是每天都能运到昆明城里。所以经理才会首先提起厨师长推介的事情。如果有最新鲜的松茸，肯定会出现在推荐里，如果没有，那就是没有或者不够新鲜。 “今天的松茸质量不怎么好。”经理老老实实的道：“今天厨师长推介潮州式金牌秘制禾花雀、法式生菜包烤乳鸽胸肉粒、白苗山寨竹筒蒸腊肉饭、花腰傣族蕉叶生拌酸辣鳜鱼。” 李敏的脸上露出夸张反胃的表情，一连声儿的驳回道：“不要什么酸辣鳜鱼！千万别跟我提起那个！” 看上去，她曾经吃过这道菜，而且吃得十分蛋疼，以致于极度排斥和厌惧这道名字听上去还挺炫酷的傣族风味鳜鱼。 帕巴老师终归是个老实人，他果duàn 选择了山寨竹筒蒸腊肉饭。这是唯一听上去好像快餐的选择。竹筒和腊肉也都是常见之物，想来价格也不会太贵。 林真心下不免为帕巴暗暗叹息，心想着回头还是得怂恿他多吃点肉食。 帕巴从昨晚开始，就算是林真的人了。对于自己的忠诚部属，林真自然应该关心爱hù 。帕巴老师的胃寒症，既然起因在于长年素食，那么解铃还需系铃人，只能哄他多吃些益气温中的荤腥食物，才能渐渐的滋养回来。 这是等一会儿再考lǜ 的事情。 林真优先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发问道：“那个花腰傣……酸鳜鱼……什么的，究竟是咋回事儿呢？我倒觉得有点好奇呢！” 那道菜的名字实在太长，她没有完全听清和记住，只记得傣族、酸味儿、鳜鱼三个关键字。 林真知dào 花腰傣，那是西双版纳那边的傣族中最爱打扮的一个支系。傣族姑娘的身段儿本来就很性_感，再用五颜六色的丝绸腰带缠在腰间装饰起来，自然就美得教人销_魂，所以她们才被称为花腰傣。 如此爱美的一个民族，烹制出来的美食想必也是又好kàn 又好吃的吧！ 却不知李敏为何谈虎色变，如避蛇蝎？ 林真不知dào 的，也就只有这一道菜式。其他的几个推荐菜品，她都是很熟悉的。 禾花雀就是家雀的美称，也就是麻雀。 2014年已经吃不到野生的麻雀了，不过，在1990年吃这个有功无过。因为农药和化肥在山区农村使用得还很少，麻雀的生存环境尚未遭到破坏。这种传统最常见小鸟的繁殖力本来就很惊人，在没有天敌或者天敌不多的时候，经常麻雀泛滥成灾。 麻雀因为成群结队地大规模偷吃农民打晒的玉米和谷物，曾经被视为和老鼠、苍蝇、臭虫并列的农村四害。 到20??之后，麻雀的生存环境严重恶化，数量锐减。再加上吃货们的疯狂消费，各地官方就开始陆续禁止猎杀野生麻雀。到时候，餐厅里经营的禾花雀全部出自于人工养殖。野生的禾花雀反倒成了很难一遇的珍奇野味。 所以广东潮汕式金牌秘制禾花雀这个菜也是必点的。 …… 第57章、竹筒、腊肉、锅巴饭 前缀冠以“白苗”两字的那道菜，林真虽然没有吃过，却也并不觉得有啥稀罕。 不就是个竹筒腊肉饭嘛。在西部山区，这是很寻常的一种烹饪做法。 取竹筒的清香，再加上山区老腊肉独有的咸鲜浓香味道，自然成为一道乡土气息浓郁的传统菜品。如果当初腌制腊肉时选用的肉质更肥一些的话，腊味肥油在烹制过程中渐渐浸出来，均匀浸润到饭粒当中。饭粒被油脂浸润之后，从干燥的颗粒变得来圆润饱满，特别好吃。 肥猪肉过于油腻带来的负面效果，先后被竹筒的清香和老腊味的咸香所中和。再经过米饭的稀释，基本上不会让吃客感觉到肥猪肉是一种油腻得难以下咽的落伍食物。 西部山区竹木资源丰富，当地的汉、彝、苗、傣和壮族，都喜欢用竹筒和腊味来焖饭。 林真早就不稀罕这个了。 其实她更钟爱火烤竹筒腊肉米饭。晚上坐在篝火边上，自己慢慢地翻烤着，更有乐趣。而且，她对于竹筒蒸腊肉这个做法，略有腹诽。使用蒸的方法，想来应该不如炙烤的效果更好吧！肥肉总是在被烧烤过后，才能将油腻感降到最低同时将肉香滋味儿发挥到最大。 尤其是被油脂浸润过的米饭，被烤出了少许锅巴的时候，那略带焦香的锅巴饭，才是最赞的。广东人的煲仔饭，大概就是为了刻意制造出这样的锅巴味焦香效果来。四川人的吊锅饭，把盛满米饭和老腊肉的生铁锅子，用熟铁架子支楞起来，再拿细细的铁链子把锅子吊在火上慢慢地烘烤，和广式煲仔饭也是异曲同工之妙。 也只有白苗才会放qì 火烤，选择了笼蒸。 林真虽然对这道菜品略有微词，却还是为自己点了一份儿。 她能够理解白苗人为什么宁愿蒸也不愿烤。因为这个所谓的白苗，就是第一版仙剑奇侠传里面赵灵儿和她妈妈那个民族。反派大BOSS以及赵灵儿的爸爸那一族，则是黑苗。 仙剑奇侠传95柔情版里面，黑苗角色的人设其实是被台湾那边的游戏美工画错了的，黑苗在游戏中被画成了彝族服饰。但是白苗却没有画错。 在那款经典怀旧游戏里面，古老的WIN95电脑系统下绘制出来的白苗服饰美腻动人，令人魂牵梦系，终生难忘。 按照游戏中的表现，以苍山洱海为背景，在大理蝴蝶泉边沐浴梳妆的白苗姑娘，看上去有点小清新和小洁癖。以赵灵儿为代表的白苗姑娘们特别喜欢选用红白蓝三种颜色，又雅致又文静又乖巧，还特别爱干净。所以她们不太喜欢烧烤时冒出的油烟，宁愿把腊肉米饭蒸着吃，林真对此表示十分十分的理解。 出于对赵灵儿这个角色的喜爱，她还是打算试吃一回这道看上去略有瑕疵的当地特色美食。 这个时候，林真是对着餐厅经理提出了询问的，她正在问：“那个花腰傣……酸鳜鱼……什么的，究竟是咋回事儿呢？我倒觉得有点好奇呢！” 可是，李敏有言在先，她刚才说过，“千万别跟我提起那个！” 于是，经理先生一时间囧在那里，关于“花腰傣族蕉叶生拌酸辣鳜鱼”这道菜品的特色和做法，说也不是，不说也不合适。 这位相貌看上去还挺顺眼的年青经理，脸色白皙，容貌端正，态度斯文，脸色正因为犯囧而发红。这时候，他也只好拿着可怜巴巴的小眼神儿，求救似的瞅着李敏，只盼着由李敏来作出个解释，说给林真听。 这位经理讪讪的向着林真道：“这……关于这个生拌鳜鱼，还是请李小姐来为您做介shào 吧……” 李敏果然是这里的熟客！值班的经理竟然都记住了她是李小姐！ 倘若卢天民真是这里的幕后老板的话，今生打一开始，他就已经和李敏抢先一步勾搭上了！ 李敏这时候急躁起来，不耐烦的道：“别吃那个！那道菜难吃死了！我想都不愿意去想，一想就犯恶心！” ——看李敏脸上露出的痛苦和厌惧样子，那道菜果然是大有问题的。 林真揣度着，这问题大概就出在“生拌”这个做法上面吧！ 说起来，西双版纳的蕉叶是既美腻又清香的，鳜鱼自古以来也是鲜嫩和肥美的代表。“西塞山前白鹭飞，桃花流水鳜鱼肥”，这是唐诗，也就是说鳜鱼早在一千三百多年前，就被文人雅士们所钟爱，此物绝不可能令李敏莫名其妙犯起恶心来。 至于酸辣口味，李敏也是不排斥的，昨晚她刚刚才美美地享用过了一大碗，林真亲手烹制出来的仿泰国冬荫功木姜子酸汤蛇肉羹。 推敲下来，“蕉叶生拌酸辣鳜鱼”这道菜的BUG一定就出在“生拌”上面。 这么一想，林真的心里忍不住就要欢乐跳脱起来。 今生李敏和廖凡和卢天民之间，应该是尚未来得及犯下什么罪行的，所以此刻林真并不好为了前世的冤仇，提前跟李敏翻脸。 可是，前世林真实在被李敏坑得好惨好惨！每一想起李敏先为廖凡偷偷生下廖远，又为卢天民悄悄弄出个卢思明来，林真肚子里气就不打一处来！ 倘若林真今生没有千方百计把李敏祸害个够的话，那她就不配做个女人！ 那句话是怎么说的呢？女人不狠，立足不稳。 可是，李敏目前毕竟还是个热情善良正直无辜的好闺蜜，林真也不好意思为了对方尚未犯下的过错，提前给人定罪判刑。 处在这样的一个纠结等待阶段，林真当然不肯轻易放过每一个折腾和作弄李敏这种嚣张姐姐的合法机会。 不合法的出格举动，暂时还不敢去考lǜ 。合理合法的折腾和祸害，遇到了就一定一定不要错过。 既然李敏对这道菜品深恶痛绝，恶心抵触的不行，那么，倘若林真不趁机落井下石的话，那她就是个活该被人欺负的大笨蛋！ 必须趁此机会落井下石，让李敏的恶心感觉来得更惨烈一些。 “我没猜错的话，是生拌这个做法上有点问题吧？” 林真摆出一张学术脸，假装以科学精神探究厨艺的奥秘，对经理先生追问道：“你且说说看：蕉叶鳜鱼这道菜品，到底是怎么个生拌法？” 经理先生这时也是囧得不行，拿眼睛一直望着李敏，不敢吱声。可是又不敢不回答林真提出的问题，于是嗫嚅道：“这个……那个……” 李敏终于HOLD不住，她从座位上站起身来，抬着手捂着嘴匆匆跑开。 看样子她是找洗手间呕吐去了。 一直跟在经理身后的女服wù 员随即也跟着李敏走开。这里的服wù 做得还很到位，客人去找洗手间，随时会有服wù 生和跑堂小妹亦步亦趋的一路相随。 …… 第58章、鳜鱼、乳鸽、普洱茶 李敏刚刚走开，值班经理赶忙儿低声介shào 说道：“这道菜的特色主要是生拌鱼片。鳜鱼细细切片之后，不用煎炸蒸煮，直接包在蕉叶之中，用秘制的方式来发酵，酝酿出一种独特的酸味儿来……这就有点好像臭豆腐！” 又道：“臭豆腐绝大多数人都觉得很香很好吃！对吧！可惜总有少数人会嫌臭豆腐又脏又臭。卧槽臭豆腐倘若不臭了，还能算是又香又好吃的臭豆腐吗？” 言下之意，颇有些耿耿于怀。貌似这位经理先生十分看得起自家店里经营的这款“蕉叶生拌酸辣鳜鱼”，因为李敏不懂得欣赏，致使厨师扼腕、经理叹气。 林真很想真的把这道菜点了来，搁在桌子中间，呆会儿等李敏回来了，当她的面慢慢地吃着，继xù 恶心死她。 可是，她有点担心自个儿到时候会不会也吃不消这个奇葩玩意儿。听起来，这秘制生拌的酸辣鳜鱼，既然能够和臭豆腐相提并论，想必不仅仅只是酸，恐怕还是又酸又臭。 臭豆腐毕竟是油炸了来吃的。这个傣族鳜鱼，好像是腌制到又酸又臭之后，并不加以油炸，而是直接用蕉叶裹了，伴以酸辣佐料，直接就吃……这件事情脑补起来还真得有点惊悚的感觉，林真害pà 自己到时候也会大喊吃不消。 “帕巴！你觉得这道菜能吃吗？”林真把皮球踢给可可西里来的纯真汉纸。 “既然敏姐不喜欢那个菜！那帕巴肯定也不会喜欢的！” 帕巴老师前世一定是个好太监，表起忠心来的时候半点都不迟疑。他几乎是不假思索地站在了李敏的一边。 林真觉得无可奈何，只好放过李敏这一回。 “那就算了！”林真回头对经理说道：“这个菜咱们这次就不要了。下次我一个人再来的时候，再试不迟。除了这个酸鳜鱼，其他几样推荐菜，我看全都要得。” “要得”是句四川话，概指很好不错的意思。 在云贵川西南三省，四川话是通行的。贵州话云南话跟四川话，其实是大致一样的，只是语气和升降调方面略有些差异。 经理先生还没有来得及介shào 的那道菜品“法式生菜包烤乳鸽胸肉粒”，是林真前世自己就经常做的。烤乳鸽本身就是个不错的菜色，如果把烤好的乳鸽加以肢解，精选出胸脯部分的肉粒，辅以法国南部风味的奶酪和风味酱汁，再裹上生菜，塞进嘴里一嚼，绝对可以大快朵颐。 和韩式烤肉时的吃法一样，油腻感强烈的焗烤类肉食，配合生菜，可以用蔬菜的清香来有效抵消油闷的感觉，同时还增加爽脆的口感。 卢天民当年最喜欢吃林真亲手做成的这道菜品。 所以，今天，在昆明城里翠湖边上的南屏会馆之夜，林真是没办法再吃这道菜的。这件事情越看越是卢天民重生之后精心摆布出来的。这样一想，就更加让林真欲哭无泪，食不甘味。 等一会儿这样一道法式生菜包烤乳鸽胸肉粒，被服wù 生端上来时，林真第一个难以下咽。她能够忍得住不要当场哭出声来，就已经算得上自控能力够强。 这道菜品，林真不是点给自己吃的。她是替帕巴老师点的这个菜。用生菜裹着烤肉和辣味酱料来吃，这是林真极力想要推荐给帕巴的。日后，少不了经常鼓励帕巴多吃些烤肉，这样对他的身体有益。 帕巴这孩子，吃苦吃得也够多。该让他多吃些好吃的。 这时候李敏还在洗手间里没有出来，林真点好了菜，经理身后跟着的那个服wù 生手里捏着单子，自顾着往后厨下单去了。只留下经理一个人，进一步问道：“请问……要用些什么酒水？” 林真本该去看菜谱所附的酒水单子，又或者反问一句，“酒水方面有哪些选择？” 但是，这一次她没有按着常情去做。 林真问道：“李小姐上次来的时候，点选了哪些酒品和饮料，你还记得吗？” 这是因为昨晚在白玉藏乡的时候，李敏当面放过了茅台，而选择了更贴合环境气氛的青稞酒。所以林真也打算照样学样，放qì 自己的小挑剔，跟着环境走。入乡随俗，该喝什么喝什么。 同时也是为了旁敲侧击，问问看李敏上次在这里究竟做过些啥事儿。 经理先生给出的回答令人感到诧异。 他说：“李小姐每次过来，都喝菊普。就是菊花茶混合本地普洱茶。她从不喝酒！” 这件事可就奇了怪了！林真自己固然是个贪杯的，李敏明明也是酒鬼。为什么她来到南屏会馆就会假装滴酒不沾？这是假装纯真想要冒充小白兔的节奏？ 前世李敏一直是个霸气威武女汉纸，直到四年之后才忽然变回女人，而且一口气像只猪似的三年间跟不同的男人连生出两个儿子来！ 今生的一切好像都在提前演变，李敏竟然会早在1990年，就开始流露出女人装纯的那个苗头来了？ “她不是一向很能喝的吗？怎么到了这里就不喝了？难道是这里有什么非常特别的食材，又或者特殊香氛气息，会跟酒精会发生冲突？” 林真不想轻易放过任何一个折腾李敏的机会，既然李敏装纯，林真便顺口帮她戳穿。 考lǜ 到中医和大中华传统食谱上，都讲究一个配伍禁忌，比如吃蟹黄的时候不能柿子。所以林真假装是在担心着饮食宜忌的问题，无意间说走了嘴。揭开了李敏能喝也能装纯的真相。 “呵呵！不是啦！林小姐您多虑了！”经理先生腼腆微笑说道：“是我们老板极力劝李小姐不要饮酒，多喝菊花和普洱茶，对她的身体更为有益！” 值班经理嘴里忽然爆出林小姐这个称呼来，林真心中立即发生剧震。 今晚，在此地，并没有任何人报出过自己的姓名，李敏也根本没向任何人介shào 说过，“这是我的朋友林小姐”。 “这位经理先生，你好奇怪！你究竟是谁？你怎么会认识我？”林真越发肯定卢天民获得了重生，并且来过此地。不但来过，而且很可能此人此刻就在此处。 …… 第59章、指尖在颤抖 经理先生笑道：“我姓马！马晓峰。叫我小马就行。” 又道：“我们这里，从老板到员工，人人都认得林小姐。虽然您这还是第一次光临敝处……我想这应该是第一次吧……我们会所里的全体员工早都盼着您大驾光临。” “为什么呢？” 林真强烈感觉到卢天民的影子正在步步迫近，越来越近，已经呼之欲出。但是，林真这时候并不愿意跟卢天民面对面煽情泪目握手相见。她还在盘算着，在卢天民面前暂时隐瞒自己也是重生的秘密。且看看重生的卢天民，在一无所知的原版林真和原版李敏面前，究竟会做出一番怎样的表现来。 林真并不打算隐瞒太久。反正扎西老阿爸已经知dào 了，迟早她会亲口把这一切都告知卢天民。不过这件事不用着急，眼前这一阵子，暂且瞒上卢天民几天或者几个月，貌似更加有趣。她不只是为了贪图好玩有趣，还很有实jì 价值，这样也可以帮zhù 林真更好地看清卢天民今生最真实的想法。 于是林真假装迷惑不解，天真好奇追问道：“既然我是第一次来，你们凭什么个个都认得我？” “事情是这样的……”马经理耐心解释说道：“老板在楼上设有一个画廊。里面摆满了稻城县香格里拉草原三座神山和迪庆县梅里雪山背景的油画，那都是老板亲手一笔一划涂抹出来的。大大小小的，一共有五十多幅作品。里面有将近二十幅画作，上面都描绘着林小姐的那个啥啥……美丽倩影什么的。正面的、侧面的、背面的；近的、远的；总之，什么样的姿势都有。” 马经理怪头怪脑地谄媚着笑道：“大家都把您视为老板的……嗯……也就是我们大伙儿未来的那啥……你懂的！” 马经理这么鬼鬼祟祟的一笑，林真便认出来了，这个小马和前世2014年那个小马，长得倒有四成五成相似。看起来，这位马经理多半就是2014年陪在林真身边，从厦门一直随行到香格里拉的那个青年保镖小马的……亲生爸爸。 这样一来，林真忍不住就开始困惑不安：重生这回事儿，看样子并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改变前世的一切。人和人之间的命运关系相互牵连，好像一张密密织成的蛛丝网。无论走到哪里都能撞见熟人，或者是熟人他爹。 冥冥之中似乎有一种力量，像个看不见的磁铁或者漩涡，不断吸引着与之相关的人物或者事件，渐渐汇聚在一起。有缘或者结怨之人，总免不了重逢见面。 马经理的言下之意，显然就是大家已经提前把林真视作了老板正在想泡的妞，也就是大家未来将要巴结讨好的老板娘。 “哦！原来是这样啊！你们的老板是谁？可以带我去看看你说的这个画廊吗？” 马经理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看来他也料不到林小姐压根儿不知dào 此间的老板是谁。 在马经理眼里看来，老板跟他的女朋友，至少也应该是彼此认识和熟悉的。他也是直到此刻方才意识到：可怜的老板大人，竟然一直只是偷偷躲在自己店里玩着单相思！对方竟然根本不认识他！ 他赶紧递上两张名片，一张是他自己的：某某餐饮集团某某分公司某某旗舰店大堂经理马晓峰。 另一张显然就是老板的：新加坡卢氏远洋集团董事会主席|总裁|中国南方利仕达美食餐饮集团公司（广州）总裁|中国南方利仕达美食餐饮集团云南分公司（昆明）总经理|卢天民。 林真接过名片在手中，低头查看卢天民名字前面密密麻麻那一大堆前缀头衔的时候，指尖忍不住轻轻颤抖。 剧烈发生颤抖的，除了指尖，还有心脏和胸口，以及整个心血管系统。甚至包括以脊髓为中枢的植物性神经系统，全都发生了一波又一波莫名激动的轻轻颤动。 十八年是一段多么悠长的岁月，哪里能够说断就断。 今生的林真虽然是早已想得明明白白：今生一定得全力守住廖凡，绝不能再给卢天民半点好脸色看。可是，事到临头的时候，仍然控zhì 不住心中纷乱如麻，脚底下软得好像踩着一大团棉花，就连手指头也不再听从自己的使唤，几乎拿捏不住小小的两张名片。 帕巴老师看出来林真的状况有点不大好，赶忙儿从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来，伸出手来帮扶着她。 把她妥妥地安放在座椅扶手围成的小圈子里，一边关切询问道：“阿真你没事儿吧？” 他是听见过李敏不只一次喊她阿真，就那么跟着她喊。 “没事儿！”林真的脸色一时间变得雪白，几乎是血色全无，她十分吃力地扔掉手中拿着的两张名片，费力挣扎着说道：“帕巴！麻烦你帮我倒一杯热茶来！” 她这时心口狂跳的非常厉害。也就是因为前几日在白玉藏乡积累下来的高原反应，以及今晚情绪波动过大，这两个因素乍然叠加在一起，令她心动过速，造成了短时间的供血不足，导致脑部缺氧，差一点点引发晕厥和昏倒。 所以才会瞬间呈现出类似于贫血症那样苍白的脸色来。 “喝杯热茶就会感觉舒服一些……”她有气无力地向帕巴解释说道：“这是个老毛病了！你不用大惊小怪，其实也没什么大碍。”声音听起来细若蚊鸣。 她这是宽慰帕巴老师的意思，不想看到帕巴兄弟为她担心着急。 李敏这时候刚刚把自己收拾得妥当了，正从洗手间里出来，老远望见这边发生的状况，顿时忍不住愤nù 起来。 风风火火地赶了过来，站在林真的座椅旁边，伸手拉住她纤纤弱弱的一只小手腕，尽量轻柔地触摸她的脉搏。 心里头默数着林真腕脉上每分钟律动的次数，一边低声呵责道：“小马！你跟她胡说八道什么了？” 马经理面色羞愧，讷讷自辩道：“我也没说啥过头的话啊！就是提及了画廊里的那些油画，又给了林小姐一张老板的名片。” 卢天民画廊里头陈列着的那些油画，李敏倒是事先鉴赏过的。从李敏的视角看来，这两件事都不足以令她心疼怜惜的林真妹妹突发起心脏病来，以致于脸色忽然变得雪白，倒在椅子上连坐都坐不稳的样子。 她肯定还受到过其它的精神刺激。 “不只是这两件小事儿吧！”李敏皱着眉头，不肯放过小马经理，追问道：“你肯定还说过些不该说的话吧？” “是的！李小姐您猜得真准！”小马经理深深地垂下头去，感到没脸见人，深自忏悔说道，“我真该死！都怪我多嘴欠抽，我说林小姐您是我们大伙儿未来的那啥……你懂的！” …… 第60章、温柔的惧怕 此刻，林真的心里头有苦难言。 她很想开口说话，制止李敏莽撞冒失地为她打抱不平，可是却不晓得此事从何说起。 这种事情，若非切身体验，局外人很难窥知到当事者当时所有的感受。 甚至连林真自己，在十几分钟之前，也没有料得到自己的心态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在十几分钟之前，当她伫立在庭院中细读那副楹联之中透出的特别意味时，她还有过那么一种想要冷笑的心态。虽然她最终放qì 了过于冷酷的鄙视和仇视，她当时忍住了并没有真的冷笑。不过，林真的心里却十分清楚——十几分钟之前，她的视角还是站在局外人的立场上，冷眼俯瞰着眼前正要上演的这一出好戏。 在十几分钟过后，当她的指尖终于触摸到卢天民今生重新印制的新名片时，林真的心头如遭雷殛，她的情绪顿时失控。 之所以说是新名片，因为前世卢总裁名片上罗列出来的头衔虽然也是很多很长的一串，但是前世他的名片上并没有中国南方利仕达美食餐饮集团云南分公司（昆明）总经理这一项。前世卢天民并不曾在云南省做过任何像样的项目投资。 理智和情感之间毕竟存zài 着很大的落差。尤其是林真这种44岁重生成20岁的特殊情况。头脑中保有的冷静清醒和坚定，与青春身体激素导致的敏感冲动和极度脆弱，之间形成了更大更强烈的对比度。 林真这时候的心情十分沮丧，她预感到事情开始变得不妙。 她几乎就要失去控场的能力。她不得不承认，“我根本就控zhì 不好目前正拥有着的这一具未满21岁的年轻身体”。 仅仅才把卢天民的名片拿在手里，就触发了如此强烈的情绪化冲动反应。待会儿当面见到卢天民的本人，又或者与他发生身体上的真实接触，哪怕只是伸出两只手来轻轻的那么一握，恐怕就会引发海啸山崩般猛烈的情感爆fā 。 经过了一十八年的漫长夫妻生活之后，前世老公浑身上下最教林真难忘的，就是他那一双温暖柔软的大手。凭着卢天民充满亲和力的温软双手，他在商务洽谈之中总是得心应“手”。他很少遇到难以逾越的合zuò 障碍，并由此创造了无数业界神话。 此刻，林真十分惧怕卢天民充满温情关怀的那双手。 她害pà 自己20岁的青春身体随时就会HOLD不住，她害pà 自己会在与前世老公伸手相握的那一瞬间，理性崩溃，当场丢尽了全部节操，毫无理由地扑进这位29岁新加坡总裁大叔的怀中，号啕大哭，任凭泪水恣意奔流，只求倾情尽诉出平生所受的一切悲苦。 “倘若真的就这么轻易输在卢天民手里的话，又要把我家小凡搁在哪里？”林真心想，“此事早有定论！不容商榷！只要小凡还是好端端地活着！天上地下！水里火里！我只能站在小凡的一边！” “截至目前为止，卢天民始终都是有可能谋害过廖凡的重大凶嫌。他很可能是和我不同戴天的杀夫仇人！怎能够轻易被他的脉脉温情外表所欺骗？” 这番心思，林真在心中反复默念给自己听。就好像精分病患者一样，她是在用44岁成熟心态，为自己20岁的青春身体，做出严厉的告诫。这就像是在起誓，又好像是励志的意思。 帕巴老师，李敏同志，以及小马经理，谁也料不到林真的心中正陷于一场惊涛骇浪般的情绪波动当中。 性情刚直的李敏首先做出一个相当武断的认定，这一定是马晓峰刚才得罪了林真妹妹。 马晓峰却觉得自个儿十分无辜。在这位小马经理的眼里看来，他完全就是冤枉的。因为他先一步说起你是我们未来老板娘的时候，林小姐并没有当即动怒。林小姐忽然失态几乎晕厥过去，分明是后来递上名片之后的事情。 可是这件事情小马在李敏的面前根本说不清楚，他也不敢多嘴多舌多做申辩。 不管怎么说，林小姐明明就是受到了大的刺激，李小姐正在发火……这两位都不是小马敢于招惹的对象。小马经理和南屏会所里的其他职員一样，大家都瞧出来了：卢老板对李小姐的态度十分殷勤，殷勤到看起来好像有点怕她的程度。虽然卢老板不断地在画作中描摹着林小姐的赤果身体，体现出各种思念和柔情关心。不过，从旁观者们的眼里看来，林小姐更像是卢老板的干女儿，李小姐看上去倒像是老板的亲爹亲娘。 老板对李小姐完全就是唯命是从，从来不曾有过半分忤逆。 对于林小姐，那就只是个关怀和俯就的态度。倘若卢老板心中怀着有对林小姐的半点尊敬之心，他就不致于公然在画廊里头展出林小姐的果体风景画布。 所以小马经理刚才对林小姐当面说出的话，完全就是出于职业化的操守。他只是礼貌恭维一位与老板之间关系颇为神mì 的美丽女神而已。能够果体入画的，能够不穿衣服伫立在雪山和草原上的……肯定不是个正常人类，肯定是藏民传说中的某位Luo奔女神。 具体所指的是哪位女神，马晓峰无心多做八卦探究。昆明作为云南省的首府大都会，平日里自有无数旅客从香格里拉和丽江方向旅行归来，在饭桌和酒宴上畅谈起藏区的民俗。听得多了之后，马晓峰早已知dào ，香格里拉那边的女神多如牛毛，动辄就是三十几个一起组团登场。鬼知dào 卢老板心中YY的对象，会是其中哪一个。 至于林小姐，她显然只是个COS女神的模特儿。 小马经理和他的同事们，其实暗自相信着李小姐才是大家未来的老板娘。至于林小姐，看上去一点都不像那么回事儿。李小姐的穿着虽然看上去显得简朴，在高档餐厅里做值班经理的马晓峰还是瞧了出来，那都是进口来的美国牌子。至于林小姐，穿着一身手工粗糙的半棉布半皮草藏袍，怎么看都是个乡下村姑。 所以林小姐那是万万没有实力跟李小姐对等争抢男人的。 不过，马晓峰还是不敢开罪林小姐。林小姐依旧还是很有希望成为老板娘的候选人。这是因为李小姐的态度十分奇怪，她好像对卢老板完全不感兴趣。李小姐看上去是个传说中的百合女汉纸，也就是女同_性_恋关系之中，出演男性角色的那一方。她对男人没兴趣，她像男人一样，喜欢娇滴滴的小女生。 …… 第61章、青花瓷药瓶 现在摆在马晓峰面前的状况是：林小姐也好，李小姐也好，他哪一个都得罪不起。 卢老板看起来在李小姐面前一向表现得十分听话。既然连老板都怕了这个女侠，马晓峰如何还敢顶撞于她。 同时，卢老板和李小姐之间的关系还显得相当奇怪。 李小姐倘若真的是个百合女汉纸，那么她肯定就不会成为卢太太。李小姐更有可能跟卢老板之间爆fā 一场单挑决斗，PK争夺那个看上去并不怎么起眼的林小姐。 马晓峰谨慎收敛起对于林小姐简陋着装BUG所怀的鄙视之心，非常殷勤地招呼着这位十分特别的不速之客。 大家都看过画廊里面的画作，早已认得了这位雪山草地女神林小姐。却压根没有想到过林小姐会穿着那样简陋的一袭藏袍，打扮得像个乡下村姑似的，忽然登场亮相于1990年昆明城里最有档次的富豪官商俱乐部南屏会所。 此地作为古建单位，其建筑物命名本来是会馆，这是大清帝国科举时代留下的旧称谓。但那只是这幢建筑物的名称。卢天民以中国南方利仕达美食餐饮集团云南分公司的名义，在本地工商所登记注册时，作为商业单位注册登记的名称却是南屏华侨会所。所谓会所，那就是私人俱乐部的意思。 准确的说，这是新加坡华侨租恁了当地一处古建会馆作为场地，开设的一间商业性私人会所。 私人俱乐部并不是OPEN面向全体消费者的门店，按例是每周三次或者四次发出请柬，邀请当地富商或者官员莅会宴饮，附属着一些私房菜馆的意思。通常情况下，不速之客是会被拒之门外的。 林真和李敏显然属于是此地永远不被拒绝的对象，来自新加坡的华侨老板卢先生，至少对其中一个小_妞有意思，或者是对两个妞都有点意思。 餐饮服wù 行业做惯了职业经理的人，最擅长就是查颜观色，他们一个个就好像大清宫廷中的资深老太监一样油滑。 马晓峰能够得到卢天民的任用，在此地担纲经理一职，自然也是个油滑圆通之人。一看见李敏发起怒来，他立即躬下小半个身子，低着头凑前一步，小声劝解说道： “李小姐千万别跟我动气！依我看，优先照顾好林小姐才是正经事儿。” 言下之意就是，倘若你当众骂了我，听在林小姐的耳朵里头，只怕会令她更不舒服。 李敏气得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却也拿马晓峰没有办法，只好忍住这口忿忿不平之气，回过头来悉心照料着她的阿真妹妹。 “99、100、101、102……” 林真每分钟的脉搏次数已经超过了100，李敏心急如焚，却又爱莫能助。 这时候帕巴老师反过来劝慰李敏，他微笑道：“小敏姐姐你不用担心！没事儿的，我这里带得有药！” 一边窸窸窣窣的从怀中掏出来一个小小的青花瓷瓶子。 李敏的一双大眼睛立即瞪得来铜铃铛一般滴溜滚圆！她非常夸张地发了个大楞！一个很用力很巨大的发愣！嘴里好像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忍住了没说出口。 帕巴同学一直都很穷。过去在成都就读民族大学的时候，李敏每逢少数民族的节日，都会去他那里凑个热闹。李敏倒是见过帕巴同学不只一次掏出怀中所藏的瓷器藏药瓶子。 可是！帕巴当年随身携带的小药瓶，分明就是八十年代后期景德镇新办的那些乡镇企业小作坊，粗制滥造出来的假货啊！虽然也算是一种青花，但是那种很不地道的蓝釉色彩，看上去十分丑陋，就好似蓝墨水泼洒在了一碗白米饭上，整个儿一副很恶心人的样子。 此刻！帕巴手中拿出来的小瓷瓶，胎底洁白温婉如玉，青花彩釉的釉色柔美娇俏，再没有半点违和的感觉，反而教人一眼瞧见之后，立即忍不住心生喜爱。 ——这好像是正儿八经的北宋青花。 李敏这时候不好意思横插一杠，跑去仔细查验这只古董瓷瓶的来历真伪和文物价值。 不需yào 仔细验看，李敏也能够确定这肯定就是一只宋青花。 只是一时看不准出自北宋还是南宋。 自大宋帝国遭遇了郭靖和杨康那场国难之后，南宋王朝所制的青花瓷便明显出现了衰败气象。只有北宋徽宗政和年间的官窑青花，堪称瓷器之王。比徽宗更早之前的，因历代官府投入瓷器科技开发的预算，远远不如徽宗皇帝的花石纲那么奢侈豪华，所以质地和成色略差。更晚之后，那就是女真人强势入侵，大宋东京的盛世繁华毁于一旦，此后再没有更好的青花瓷。 虽然南宋气运由盛入衰，后来在岳飞韩世忠等名将的支撑下，也曾有过一段所谓的“中兴时代”。 “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 这里头说的就是南宋中兴时期短时间呈现出来的浮华繁荣景致。在这个阶段，从开封府难逃到杭州府的瓷器匠人高手，为数也算不少。他们从北方带来了相当一大部分的极品瓷器烧釉秘技。所以在南宋青花瓷当中，也有精品佳作。虽不如北宋徽宗政和时代，辗转传到了二十世纪之后，却也还是价值连城。 李敏来不及细看，一时吃不准帕巴手里拿着的是北宋极品还是南宋精品，但绝对可以肯定那是宋代青花无疑。因为，那釉色柔美娇俏，温润如美人一般，我见犹怜，令人忍不住心生喜爱，再没有半点违和的感觉。这样一个直教人一见倾心的完美境界，只有古代宋人曾经做到过。这样的技术在后世永久性失传，再也没人能够复制出来。这也就是青花瓷动辄估值上千万乃至破亿的原因。 帕巴不是个穷老师吗？他一向随身携带的景德镇乡办企业劣质仿品，什么时候被偷换成了价值连城的古代文物珍品？ 穷困牧民帕巴的怀里竟然揣着如此一枚国宝重器，他自己知dào 吗？ 李敏终究还是爱惜林真的身体更多一些。面对着如此惊世骇俗的一件奇珍异宝，她竟然忍了下来，没有吭声。先让帕巴给林真用药，等林真缓过了这口心气儿来之后，再说其他不迟。 每分钟心跳超过100下，那可不是个小事儿！ 揣想起来，当事人本人此刻的感受，应该是和濒死体验相差无几的极度虚弱状态。 所以李敏强忍住不去好奇青花瓷里埋藏的秘密，且看看帕巴使出的藏医手段能不能顺利奏效。 这件事情上，李敏对帕巴很有信心。 林真的病情看上去就是高原反应。 虽然这有点不合常理，她在海拔3500米的白玉藏乡没有犯病，回到海拔1200米的昆明城里，反而忽然间HOLD不住了。这中间倒也有那么一些古怪之处。不过李敏没办法对此多说什么。 只能指望着帕巴拿出来的藏家秘药可以顺利把她治愈。高原反应这回事儿，应该怎么调理，毕竟还是藏族人才最懂得其中的窍门儿。 …… 第62章、绝不会退让 林真脸色苍白，双眸紧闭。斜倚在圈椅的扶手边上，胸脯起伏不定喘息着，气息奄奄，看上去好像随时就会死掉。 李敏焦急万状，却没有什么实jì 的举动可做。 治愈高原反映唯一的办法就是吸氧。在1990年氧气袋、氧气瓶和制氧机十分罕有，并不像二十年后的麦当劳汉堡包一样，一个电话就能在十分钟内叫来外卖。 除了吸氧，抵抗高原反应的最主要药物就是当地名贵草药红景天。但是红景天并不是速效药，这是日积月累长期服用的一种抵抗类药物。 这时候，嗑服红景天小药丸显然是来不及的了。 李敏打算尽快把林真弄到最近的医院去吸氧。在呼叫120救护车火速赶来急救之前，最好先找卢天民问问。凭着卢老板在本地张开的人脉网络，应该可以比120更快一步弄来氧气罐。 在呼叫卢天民现身之前，最好先看看帕巴老师的传统土法治愈术，能否奏效。 李敏知dào 卢天民此刻就躲在会馆二楼上面。卢天民跟李敏一再说过，他不想跟林真当面相见。若非万不得已，李敏也不愿意逼着卢天民本人现身。他喜欢偷偷摸摸地躲在幕后，就让他继xù 躲着好了。李敏也不希望多出这么一个华侨富豪青年，跑出来跟她抢妹纸。 如果帕巴老师的传统藏药能够有效最好，那就可以让卢天民在楼上继xù 躲着。最好还是不要招他出来，卢天民一旦现身露面，难免又会多生是非。 李敏比今生的林真早了一个星期与卢天民相识。 数日之前，当李敏和林真搭乘的依维柯中巴顺利抵达丽江县长途汽车站之后，林真被扎西和洛桑父子骑着马儿接走。在那一天，李敏没有寸步不离地缠住林真不放，就是因为她另有要事待办。她独自背着旅行者背囊走进了丽江县城，在事先约好的一个小酒吧里，与卢天民见过一面。 如果不是跟卢天民事先有过不见不散的死约会，当日出了丽江长途汽车站，李敏就不会轻易放任林真跟着那一对藏族父子组团离开，她会一直追到白玉藏乡去。事实上李敏在五日之后才开着一辆SUZUKI迟迟出现在林记小院的栅栏门外，就是因为这几日她跟新加坡来的卢总裁之间，另有紧要之事待办。 李敏作为1990年代的原版女青年，她完全不了解什么是重生。 她知dào 的事实是：新加坡来的这位卢天民先生，九年多十年前就已经结过婚了，还养了一个八岁的儿子。这个该死的资本家阶级，这个风_流恶霸地主，背着自己的妻子，偷偷跑来丽江县打起了林真妹妹的主意来。 是可忍孰不可忍，李敏当时忍不住就想抽他。 如果李敏只是个热血草根女青年的话，卢天民已经当场被她海扁成了一只猪头脸。 可是，李敏事实上没有对卢总动粗。这是因为，李敏的出身非同寻常草根。站在老革mìng 世家子女的立场上，民族统一战线思想必须高度重视。一国两制、海峡两岸历来是个高度引起重视的问题。中国大陆职业军人的子女，公然殴打一位带有台岛背景的新加坡爱国华侨，这件蠢事万万做不得。 响应矮爷爷提出的改革开放号召，不远万里从海外归来，投资于大陆西部扶贫建设的华侨富商，本来就需yào 格外加以关照。可不敢因为土豪剥削阶级热衷于Bao养外宅小三之类的生活绯闻，就鲁莽伤害别人的投资热情，以致于寒了广大爱国侨胞们的心。 此外，除了新加坡华侨富商的背景之外，卢氏还有另外一层更教人蛋疼的复杂背景。卢氏家族祖籍闽南，卢氏族谱上嫡系传承下来长房后裔，至今仍然留守在距离厦门不远的晋_江县。远赴新加坡的这一系卢氏旁枝，乃是族谱上分出来的偏房支派。因为1949年那段众所周知的解放历史，新旧中国政治更替，蒋校长仓皇渡海逃往台岛。被国_民_党仓皇席卷到台湾去的，以闽南籍贯当地士兵和民众数量最多。卢氏族中分出来的几个大支派，都被卷入时代的巨潮，辗转流落到了湾湾那边。 所以卢天民代表的不只是海外侨胞，还折射着闽南籍台湾同胞的背景。 李敏虽然很想帮林真狠揍卢天民一顿，却也只能顾全国家民族大义，硬生生地忍住。 “你究竟想做什么？”李敏知dào 卢天民的来意之后，当时就批判对方，“想做生意赚大钱，那就好好去做！想当着我的面前欺骗无知女青年，门儿都没有！” 当林真抵达香格里拉的第一天晚上，当林真还在跟扎西老阿爸拼酒的时候，卢天民正和李敏单独呆在一起，他当时正在对李敏解释说道：“请相信我！我没有半点恶意。我只是为了帮zhù 和保护她。这中间的原因，我很难向你做解释！” 又道：“我们南洋卢氏的家庭观念也是很传统的。我不会轻易乱来，我也不愿意做出任何对不住自己妻子和孩子的事情来。” “不会轻易乱来？”李敏冷嘲道，“那就是说，在比较极端的情况下，你还是打算要乱来的咯？” “是的，”卢天民脸上露出悲伤沉痛的神情来，低头叹道，“我曾经以性命为赌注，发誓承诺过一些事情，必须履行和兑现。这些事情最好不要涉及到婚姻和家庭，最好不要牵扯到男女之间的爱情关系。可是，万一不得不发生某种牵扯的话，我也绝不会保守退让。” 卢天民知dào 李敏不明白重生是怎样的一回事儿，所以他没有把话说得太透。他当时想表达的意思，其实就是，“前世我曾经在一场以性命为赌注的博弈当中，输给了我的对手。到最后却没能完全履行那个约定。所以今生我必须继xù 去偿还那些旧债。如果只是付出钱财和人力就可以搞定的话，那当然最好不过。如果必须做出足够多的关心和守护，我也愿意去做。万一不得不卷入男女情爱纠纷事件，我宁可抛妻弃子，也要守诺履约。” 当然，站在卢天民的立场上，他宁愿老老实实守护好自己的妻子和儿子。他宁愿前世曾经结缘的那几位姑娘，今生根本就瞧不上他。这样也可以免去很多烦恼。可是，万一躲不开逃不掉，最后还是被对方给瞧上了的话，他也不会假装缩头乌龟。他宁愿抛妻弃子，也要去做出一些看起来很出格的事情。 卢天民没有告sù 李敏的是，前世卢天民背着他的妻子陈慧仪，偷偷在外面勾搭过的情_人，不是一个，而是两个。他的第一个外_遇是林真，关于这一点，李敏已经猜到了。他的第二个外_遇却是李敏自己，这是李敏无论如何也预见不到的。 李敏只是觉得这个新加坡来的资本家阔少态度十分奇怪。 这位二十九岁的青年总裁，在李敏根本就不认识他的时候，主动热情地勾搭上来，热情邀约她在丽江县城会晤详谈。 李敏本应该严辞拒绝，不跟陌生人说话。可是，另有一个十分特别的理由，让李敏接受了卢天民这个陌生人提出的面基邀请。 …… 第63章、偷报纸的老板 李敏之所以同意和陌生人见面，完全是服从于这个时代的潜规则。 在1990年，另有一些不为广大人民群众所知的秘密。 广大群众路人皆知的是：台湾的蒋校长病逝于1970年，接任的蒋_经_国先生病逝于不久之前的1988年。1990这一年恰好是台湾的大选之年。这年参与大选的三位主要候选人，全是国_民_党_员，这三个人分别就是蒋_纬_国先生、连_战先生、李_登_辉先生。 此时，还轮不到陈_水_扁出来捣乱。 大陆群众路人皆知的事情就是，自从1946年解放战争开始以来，大陆和台湾一直处于交战状态。在毛_主_席时代，解放军炮打金门。毛_主_席亲自订下的规矩是：单日不打，逢双日打。 金门岛就在厦门岛外海，在天气晴好的日子里，用望远镜就可以瞧得见。 这样放鞭炮玩似的炮打金门活动，持续了好几十年，直到改革开放才告结束。 当大陆方面对台湾当局递出和平橄榄枝的时候，台湾方面却并没有立即接受。 台岛那边的人口基数和军力虽然弱小，官方性格却是傲娇得很。1946年大陆解放战争的爆fā ，就是因为蒋校长将抗战中建下了赫赫功勋的八路军和新四军，再度定义为匪，并颁布了全国动员令，按照民国那时候的语法习惯，称之为“敉匪勘乱”。 种种这些，全都是广大人民群众妇孺皆知的常识。但是，绝大多数的大陆人民完全想不到的另外一些事情就是：蒋校长在四十四年前发布的这道勘乱动员令，直到1990年也还在海峡对岸的法律上继xù 生效。并且蒋_纬_国先生孝顺得很，他忠实于父上大人留下来的伟大遗志。这时候，小蒋先生并不打算擅自中止这道愚蠢可笑的勘乱战书。 只有李_登_辉在竞选演讲中宣称说道：如果我成功就任的话，愿意在未来两年内，努力结束持续四十四年之久的这段荒唐勘乱历史。请广大民众体谅，这件事并不十分易办，但李某愿意竭力达成这个十分美好的和平愿景。 大陆方面得知了台湾那边的选举竟然如此呆萌有趣，又是天真无鞋又是傲娇自恋，一个个都笑得肚子疼。台府针对大陆进行的所谓四十四年勘乱讨伐，根本就是个呆萌童话和荒诞笑谈，其实是一句话就可以终止的。李_登_辉竟然很认真地表示愿意付出两年的竭诚努力去完成这个“和平愿景”，这实在够Q够萌。 看在李先生这么有上进心的份儿上，必须出点力qì 帮衬着他！ 可是大陆官方是不可以公然插手台湾政事的，这件事只能低调处置。 事实上，台湾想要光复大陆的所谓勘乱理想，确实是一直在不懈进行中的。当然台岛方面没有办法用飞机坦克大炮以及陆海空三军来勘乱。台湾的勘乱行动，在大陆民众的记忆之中，其实是件脍炙人口妇孺皆知的事情。 那就是天真呆萌的台湾特务故事。 自新中国建国以来，大陆军民就一直热衷在玩抓特务的小游戏。从哄小孩子睡觉的童谣，到女孩子跳猴皮筋时所唱的歌词，处处可以看得到抓特务是多么好玩的一项全民性娱乐健身活动。 最有趣的事情就是任何头脑正常的人，早已不再幻想台湾可以倒过来光复大陆。偏偏就是历任台府领导人，一个比一个傲娇，他们谁也没有勇气站出来大声宣bù 勘乱结束。那么，怎么办呢？尽量低成本地派遣些最不值钱的炮灰特工，持续不断地进行骚扰呗。特工战也算是一种战斗吧！这样就显得台府方面还是有点骨气的，永不服输，战斗到底，绝不背叛蒋校长留下的伟大遗志。 所以改革开放之后，涌入大陆的台湾特工其实多如牛毛，不过多数都是兼职。1990年在大陆很多台湾餐馆，都会兼职替台府收集战略情报。 所谓战略情报，就是把大陆的《人民日报》、《解放日报》年度合集，打包寄回家里去一份。人民日报的社论可不就是大陆官方一本正经做出的战略表态吗。 至于战术情报，特务兄弟们根本不去奢想。那完全就是件不靠谱的事儿。 1985－87年，李敏还在成都最有名的盐道街中学读高中的时候，李敏爸爸部属的一位上校叔叔，就经常带她去吃台湾菜。吃完之后台湾籍的老板总是喜欢蹦出来抢着替上校叔叔买单。李敏后来才渐渐地知dào ，那家台湾餐馆是个特务活动的窝点，不过他们的终极理想就是来偷人民日报的。他们从台府领到的活动经费必须花掉，花不掉的话就会被上峰怀疑是在贪污。 倘若没有军官或者退役军人前来光顾这家台湾特务餐厅的话，老板先生的经费还真的花不掉。大家都不想难为亲爱的台湾同胞，于是经常组队来这里用餐。席间会按照事先排定的发言稿，高谈阔论一些无厘头的伪机密话题，好让特务兄弟们回去交差。 1990年的时候，台湾大选，其中就数李先生最有和平诚意。大陆学长对台湾学弟，所能帮到的忙，其实并不多。尽量让李先生的手下混得倍儿有面子一点，也算是支持李先生的竞选，也就间接促进了两岸和平大业。 所以，这些专职负责偷报纸的兼职特工身份的少数餐饮业老板们，属于蒋系的，眼看就要倒霉。反之，归属于李系势力的，就要立功了。 当李敏大学肄业出去独自单飞的时候，那位上校叔叔就谆谆嘱咐过她，当前形势发生了一些有趣的变化。虽然这件事儿跟你个小姑娘完全无关，不过，你旅行在外误入台湾餐馆的时候，也可以适当做出些取舍。哪些哪些人开办的餐厅，最好少去；另一些台湾人开办的旅馆或者餐厅，就不妨多去几次。 可以多去几次的，显然就是归属于特别傲娇的台府总统李先生旗下那一拨儿。 卢天民创办的中国南方利仕达美食餐饮集团云南分公司，赫然也出现在了“不妨多去几次”的特别关爱名单当中。 利仕达云南公司的总部设在昆明，在丽江也有分支机构。 卢天民主动提出邀约，想要在丽江县归属于利仕达公司旗下的“三月无忧”酒吧，跟李敏见面洽谈。 李敏便没有做出回绝。 …… 第64章、JJ名门世家 李敏爽快答yīng 和这个陌生人见上一个面，说一会儿话。 她和卢天民这次见面，也就发生在林真初次抵达香格里拉的那天晚上。 在昆明开往丽江的长途巴士上，当李敏递给正在哭泣的林真姑娘一包小纸巾的时候，李敏当时正在赶去和卢天民约会。 李敏这时候完全就没有料想得到，自己要去会见的对象，感觉有些萌萌的台湾特务大叔，竟然会是那位正在哭泣的小姑娘前世恩爱过十八年的备胎老公。 和卢天民会晤之后，李敏还是一头雾水，完全搞不懂卢天民究竟想要做些什么。 站在李敏的视角，她只能隐隐约约地猜到： 卢天民的家族，跟林真的家族，可能上辈子就有过一段很大很大的恩怨纠缠。 因为卢天民明确表示了：林真根本不认识他。可是，卢天民在对方根本不认得他是谁的背景下，却必须全心全意照看好姓林的丫头。为了确切照看好厦门来的林丫头，卢天民甚至恳求李敏帮忙，帮他把她看护得更加周到。因为卢天民碍于其已婚的立场，为了避嫌起见，不愿意草率与林真当面接触。所以将此事拜托给了李敏。 卢天民这时候已经是29岁的青年总裁，在商务合zuò 谈判方面，能力强dà 。他精准把握住了李敏的立场和倾向。于是，这件事情一拍即合，迅速谈妥。 因为李敏自己本来就是个一见钟情的T攻女汉纸，出力罩住楚楚可怜特别爱流眼泪的厦门小妹妹，本来就是李敏正要去做的事情。即便卢天民不来找她，她也还是会这么做的。于是顺利与卢天民达成了共识和合zuò 关系。 李敏猜不到卢天民和林真双双重生的那层奇怪关系，所以站在李敏的视角，她只能这么去看—— 林真不是厦门的吗？厦门不是正对着台湾海峡和金门岛吗？新加坡卢氏不也是出自于闽南晋_江县的古老豪门吗？卢天民虽然去了新加坡，却也和晋_江卢家以及台湾卢家之间，保持着各种紧密联系。 在大陆和台湾的两岸统一实现之前，大陆和台湾之间的很多合zuò ，都是通过香港和新加坡华商的中介来得以达成的。这是这个时代的常态。 所以，李敏只能这么去想，早在民国时代，晋_江卢氏和厦_门林氏之间，就有过许多恩怨纠葛。 这些爱恨纠葛的力度，一定是很大很大的，就是因为力度够大，所以时隔几十年后，传承到了第三代子孙以后，卢氏的后人还在惦记着林氏的后人，还在殷勤眷顾着对方。 在李敏眼里看来，这倒是一个十分感人的洒狗血剧情，在闽南豪门大族背景下展开来的，快意恩仇和缠绵爱情大戏。 李敏很喜欢看戏，也很喜欢捧场支持自己喜欢的角色和剧情。 尤其是这一次她自己也被卷入了这出戏文当中。 不过，李敏自恃甚高，她才不肯低调出演一个可有可无的龙套。李敏心中暗自藏有自己的一套想法，卢天民一开始就不该贸然强拉着她进入这个剧情，既然来了，李敏想要做的，就绝不只是帮着姓卢的照顾好姓林的那么简单。李敏迟早都要把姓卢的远远踢开，然后，撇开姓卢的总裁，李敏林真两个人自己玩，两个人逍遥自在，根本就不带姓卢的一起玩。 在随后的几天里，李敏跟着卢天民来到昆明，看到了南屏会馆楼上画廊里面陈列着的若干画作。 把这里的状况完全摸清之后，李敏才开着SUZUKI微型货车，跑去拜访林真在香格里拉草原深处，在仙乃日雪山脚下安置的新家，这已经是五天后的事情。 第七天，在李敏看来，这是个比较关键的日子。因为李敏答yīng 了林真，要替她远赴厦门办事。当李敏不在香格里拉的未来日子里，她感到很不放心，于是刻意把林真带到了卢天民的地盘上来。 李敏却不知dào ，事情的背景远比她事先所设想的，复杂得多。 林真来到南屏会馆，最初还只是做出各种猜测，毕竟只是浮云般飘渺的猜想而已，她的情绪还能勉强控zhì 得住。当林真亲手触到卢天民的新名片时，一切便不再只是猜想，而是正在凶猛澎湃着的剧烈心情撞动。林真的心脏本来就不大好，高原反应带来的各种不适，强忍着积淀了数天之久以后，终于凶狠爆fā 。 她当即心动过速，导致脑部供血不足，颓然软倒在古董交椅的圆形扶手边上，一时陷于半晕厥的状况。 帕巴老师从怀中掏出来一只珍贵得叫人瞠目结舌的宋代青花瓷瓶，小心翼翼地拔掉了瓶塞，然后…… 然后帕巴老师俯身凑近到林真的面前，看上去竟然好像是想要偷吻她的粉红小嘴的样子…… 李敏正要暴怒发飙！ 帕巴老师却又及时退缩回来，转过脸，满面羞涩地冲着李敏小声说道：“敏姐！我实在不行……我一个人做不到啊！这件事情还是交给你来吧！” 帕巴这么向后一退，李敏的怒气顿时也就消了。 皱眉问道：“你想要做什么？你想我帮你做啥？” 帕巴笑道：“捏开她的下巴，轻拍她的脸颊，凑近一点，凑得更近更近一点，仔仔细细地察看清楚，看阿真的口腔里头有没有明显的伤口。比如咬伤，烫伤，又或者口腔溃疡。” 这是因为昨晚大家在一起尽情享用了大量的烤肉。 滚烫火辣的香喷喷的烤肉，倘若像猪八戒那样吃得太过性急的话，那是很可能不慎咬伤自个儿的舌尖，又或者因为上火而触发口腔或者牙龈溃疡。 帕巴同学好歹是个本科毕业，而且又是野外生存经验丰富的可可西里牧民后裔，他在城市生活中很多时候显得非常无知，但是，在这些特定的领域内，却是个不折不扣的专家级人才。 李敏大学虽然肄业，学历比帕巴还稍差了那么一点，不过，她却是职业军官世家的出身，另有一套军人世家独有的专业知识和特殊本领。 听到帕巴这么一说，李敏立即意识到了： “莫非！你这小瓶子里装的，竟然会是蛇毒？” “是啊！”帕巴笑道，“敏姐的眼神真够犀利的，一眼就给你看穿了。这正是一瓶新鲜的毒蛇唾液。高原反应这回事儿嘛，没有条件吸氧的时候，临时抱佛脚猛吃红景天是没有用的。但是呢，大剂量口服几种α－和β－系列的氨基酸，是可以快速恢复心血管系统的活力，也能够增强各项免疫能力。” “寻常的氨基酸是从猪骨髓或者猪血里面提取，充其量也就相当于喝了一大碗超浓缩的猪骨汤猪血汤，并没有什么大用。但是，新加坡雨燕的唾液那就完全不同了，燕窝这东西大家都知dào 那是多么的益气培元。比最好的血燕燕窝还要好上一百倍的，那就是毒蛇唾液。” “医药商人收购蛇毒的出价很高，差不多一克蛇毒能够换得到五克黄金。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些废话的时候，现在当务之急的事情是……” “嗯！别废话了！我知dào 要做什么！” 李敏知dào 接下来要做什么，此事每一个特种野战士兵都比帕巴老师更加熟练。 蛇毒贵逾黄金，在快速补充正能量治愈高原反应引发的晕厥症候方面，颇具奇效。 可是，这个好东西使用的时候，有个非常让人头疼的讲究。 那就是因为此物剧毒，见血封喉。这是特种兵最熟悉的野外技术科目之一。 …… 第65章、麦田里的守望者 见血封喉的意思就是见血才能封喉，不见血就根本毒不死人。 毒蛇的唾液一旦接触到人与动物的血液，就会产生强dà 的化学反应，令人畜快速中毒致死。 但是，倘若没有任何外伤存zài 的话，像化妆品一样在皮肤上涂抹蛇毒，或者口服蛇毒，都不会有害，还会产生巨大的营养和医药价值。 这无疑就是用来治愈高原反应症候最理想的一种活力恢复药剂。只可惜这种东西实在稀有，而且价格高得惊人。 李敏这时候没有闲情去打听帕巴从哪里得来的古董瓷瓶，以及一瓶子新鲜毒液。 她专心替林真检查口腔里有没有外伤。倘若有任何外伤存zài ，只要让蛇毒沾了上去，那铁定就是一个见血封喉的结果。必须确保没有任何伤口，才敢对她用药。 帕巴老师刚才做出了一个看上去好像要嘴对嘴亲吻对方的举动，其实就是想要完成这项检查。事情进行的途中，帕巴自己觉得不妥，便红着小脸退了下来，请李敏来完成这样一项性命攸关的重大检查。 李敏很喜欢亲自负责这项工作。 实在太喜欢了有木有！ 作为T攻女汉纸，温油地掰开萌妹纸的粉嫩小嘴，仔细凑上前去就好像**热吻一样亲密无间为她检查身体，想起来都令人忍不住感到雀跃欢喜。而且，这还是一桩牵涉到对方生死存亡的大事情。做好了这件事情，肯定会很有成就感。 这件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假定一切正常的话，这不过就是藏族牧民正在用土法尝试治疗体质虚弱游客的高原反应而已，就好像汉族中国人常用的各种民间偏方。但是，在事情的另一个侧面，倘若蛇毒接触到了外伤，造成了剧毒致命效果的话，这件事情的性质就变得非常严重。这是没有医师和药剂师执照的人，在非法擅用致命剧**剂，一旦出事，必然逃不脱一项过失杀人罪名。 在场的李敏、帕巴和小马，以及一直跟随在李敏身后的女服wù 员，都是年轻人。涉世未深，不知dào 天高地厚。一味只想要热心助人，浑然没有掂量过事情的风险和轻重。 整个现场，心智成熟阅历丰富的人，只有两个，就是重生的卢天民和重生的林真。 林真因为心情激动，和连续数日积累下来的高原反应后遗症，忽然触发了每分钟高达110次之多的心动过速症状。此刻口不能言，手不能动，伴随着耳鸣头晕，连眼睛都无力睁开。她在迷迷糊糊之中隐约听到了李敏跟帕巴所说的话，大概猜到了他们想要对她做些什么。 她倒是知dào 自己的口腔里头没有问题，毒蛇唾液里富含的α－β－氨基酸对她也确实大有裨益，她完全可以放松下来任由他们瞎摆布。 可是！有一件事情她必须慎重提醒李敏留意的。 昨晚，在林真摆布着李敏去扮演各种丫鬟角色，在厨房和院子里替她打下手充当苦力工人的时候，林真有留意到，李敏在刷洗那只铁锅锅底固结的青稞面锅巴的时候，不慎划破过无名指第一节的指肚。 那只不过是个小小的皮外浅表划痕，李敏当时吮吸了一会儿，也就算是治愈了。连创可贴都懒得去帖上一张。（在李敏随车拉来的各种日用品和食品药物之中，是有现成的创可贴的。） 这个细节过于琐屑，似乎连李敏自己都漫不经心的忘在了脑后。 此刻，林真想要提醒李敏的是：“你们最好别搞这一套，把药瓶子搁在桌上就好！等我缓过这口气来，我自己拿了来喝。倘若一定要帮我强灌下去的话，李敏你的手指头千万别颤抖，千万别把蛇毒洒在了自个儿的无名指上。” 其实，林真这时候也吃不大准。推想起来，李敏手上那么浅的一道划痕，在经过了20多将近30个小时之后，那个伤口从外科的角度来讲，应该算是愈合了吧？即便浸饱在蛇毒中，理论上也不会有什么大碍的吧？ 这也就是40岁的阿姨和20岁小年轻的区别所在。林真虽然意识到这个划痕带来的风险非常非常之小，但一切还是应当稳慎操作，以策万全。她还是打算挣扎着开口说话，提醒李敏认真重视或有的危险。 只不过，这时候想要开口说话，对她来讲，真的是千难万难。 林真记得十分清楚，前世20岁的时候，是她身体弱到极点的一个特殊阶段。小时候娇生惯养，又喜欢扮演婉约矫情的古典式小家碧玉，平生十指不沾阳春水什么的，以致于常年累月地缺乏运动和锻炼，生性又过于僻静，她的心脏功能一直就有些不大好。 和廖永泰之间的悲剧对她的生活热情构成了一个毁灭性的打击，茶不思饭不想的一段暗无天日的崩溃日子，令她的健康状况进一步变得糟糕。就好像笑傲江湖里面的杀人神医平一指对令狐冲说过的那样：上次我见到你的时候，你求生的意志强烈，虽然病重，却还是有救的。这一次你自己没有了求生的欲望，我也就拿你彻底没辙了。 精神状况对健康的影响极大，身体本身就很孱弱的林真，在遭遇了当年那场人生惨败之后，精神上也陷于极大的困顿之中。这是她生命中最黑暗也最虚弱的一瞬间。 这样的险恶状况，在1990年的秋天就已经得到大幅度的改观。在西部山区香格里拉草原上的农家牧羊生活，起到了很好的锻炼效果。她在后来的几年里面，身体日益变得更加健康，心情也更渐阳光明朗。 偏偏就是在1990年春天刚刚抵达香格里拉的那段日子，最是艰苦。在健康条件最差的一瞬间，乍然又去面临海拔3500米高原反应带来的负面压力，那段日子是林真一生中最痛苦也最危险的一段磨难。 重生过来，林真在很多方面都比前世看得更加透彻，心态也更加豁达。可是，卢天民和廖凡之间的这一段恩怨，却是一个更加沉重的包袱和极其艰巨的挑zhàn 。这根本就不是1990年春天处于最虚弱状态下的这个林真承shòu得起的。 偏偏就在这具未满21岁的孱弱身体在1990年春天最虚弱的那一刻，重生的林真乍然面对了与卢天民意wài 重逢的强dà 精神刺激……这才是她的身体忽然崩溃的真zhèng 原因！ 林真这时候竭力想要振作精神，睁开眼睛开口讲话，提醒李敏千万千万谨慎小心，可是偏偏就是做不到。 当林真暗自心急的时候，卢天民比她更加担心着急。 在现场，世情练达而且处事经验老道的人，就只有林真和卢天民两个。 卢天民这时候也就坐不住了。 他本来想得十分清楚，今生他最好不要急着跟林真当面碰头。他宁愿躲在楼上，偷偷地做个旁观者，又或者说：“麦田里的守望者”。 作为悬崖边上一块麦田边界线上的守望者，他应该满怀幸福和快乐的心情，远远地观望着小萝莉们乖乖地呆在麦田里边，愉快地嬉戏玩耍。只有当小萝莉们不小心跑出了安全的边界，不小心跑到了悬崖边上的危险地带来的时候，守望者才会凶巴巴地出手，恶狠狠把不知死活的小萝莉撵回麦田中央的安全区去。 虽然被驱赶被撵开的小萝莉或会咒骂或会怀恨于心，但守望者的内心却是幸福和快乐的。 卢天民打定主意就是想要做个悬崖边上的麦田守望者。 这一刻，他觉察到事情有点不大安全，小萝莉似乎正在跑向悬崖的边缘，于是，他就在楼上坐不住了。 …… 第66章、冤家聚首 大家的注意力这时都集中在林真和李敏的身上，也集中在那瓶珍贵而危险的蛇毒上。 谁也没有留意到卢天民总经理的身影已经悄然出现在大家的背后。 （他在新加坡卢氏集团和广州利仕达集团公司兼任着两个总裁职务。在云南分公司这边，总经理就已经最大，大家都默认卢天民总经理的身份。） 后厨里的厨师这时候已经准bèi 开始上菜，在过道上当面遇到了卢总。 卢天民挥手示意厨师和传菜服wù 生不要出声，暂时不要忙着上菜。于是，端盘子传菜的人，和负责解说这道菜品具体吃法的厨师大叔，止步停留在过道里，没敢贸然闯进大厅里去添乱。 “这帮熊孩子做事情真是没轻没重啊！蛇毒是可以这么随便玩的吗？” 卢天民心里有点窝火。不过，他不会轻易发作。他对于这些小年轻们一向持有的关心和爱hù 之情，远远胜过于这些小小的不愉不快。 他打算用尽可能温和的态度，劝阻小年轻们停止胡闹。 把蛇毒入药倒也没什么不好。可是，口服新鲜毒液的性质完全不同。这件事情实在太过危险，完全就是火中取栗。万一出了意wài 的话，这些小年轻们根本担当不起那么严重的后果。 可是，卢天民也不敢一惊一乍的大呼小叫。也不敢板起脸来严厉呵责大家。他担心过于激烈的大喊一声，“给我住手！”反倒会吓着了李敏。 盛满毒蛇唾液的剧毒瓶子，此刻已经拔开了瓶塞，正捏在李敏的拇指和食指指尖之间。 万一惊吓到李敏，万一她忽然一个失手，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卢天民脚步放得很轻，慢慢走了过去。打算采取尽可能平和从容的态度，劝退这些胆大妄为的浑小子和野丫头。然后，把剩下的事情留给成熟老练的卢总亲自来办。 李敏这时候已经完成了检查，确认林真的口腔没有问题。 她手中的青花瓷瓶正在缓缓移向林真的嘴边。 李敏是军人世家出身，她当然知dào 这时候有点危险。手上一定要稳，动作一定要慢。脚跟也要站得稳立得定才行。万万不敢前后左右胡乱摇晃自己的身体。 大家都噤声屏气，紧张关注着李敏的一举一动。大厅里的气氛一时变得十分静谧，安静得好像每个人都能够听见自己的呼吸。哪怕是一根针掉在地下，都可以听得真真切切。 卢天民悄悄走近，没有惊动任何人。 就在这一刻，门外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动静。几个人在门外发生的一段对话，传进了大厅里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南屏会馆是一处文物古建，南屏会所则是依托着这幢古建群落发展起来的一家商业化私人俱乐部。 这里不欢迎没有预约没有请柬的不速之客。 在门前值班的咨客小姐，把两个陌生男子挡在门外。 “两位请留步！请问你们有预约吗？”咨客小姐甜甜腻腻地媚声微笑说道，“没有预约的话，恐怕是不可以随便进去的哦！” 这是她的职业操守。作为前台咨客小姐，她是不能够摆出傲慢凛然的姿态，态度粗暴地驱逐那些不识趣的闯入者。但她又必须阻止不速之客的乱入，所以她只能以略感有些屈辱的态度，付出比寻常姑娘加倍夸张的妩媚娇揉作态，使出类似于欢场小姐擅长的那种软磨工夫来，温柔甜腻地拦住那些讨厌的乱入者。 “我们没预约！但我们有急事！我们来找人的！你们正在招待的客人里头，有我们的朋友！” 这是扎西老阿爸的儿子洛桑说话的声音。 洛桑的说法不卑不亢。这正是没有预约的拜访者，最通常使用的借口。在老电影里头，早在30－40年代的旧社会上海滩，企图混入高级会所的草根无聊闲汉，就早已懂得使用类似的狗血桥段来混过门卫这一关。 “请问你们要找的人是谁呢？”咨客小姐问询的声音听上去依旧是春风般的温暖，同时也是香甜和妩媚的。 一个冷冷冰冰的低沉声音，凶巴巴的，极不耐烦地截口说道：“我找厦门来的林真！” 林真处在一个半晕厥的状态，却还是清楚听见了……这是廖凡的声音啊！ 今生所有一切事情，都在大幅度地提前发生。 卢天民提前四年在此地狭路相逢，李敏早于林真一步抢先勾搭上了卢天民。然后，廖凡根本没有等到1990年的秋天，而是，在林真抵达香格里拉之后的第七天，就提前撵了过来！ 林真的心脏再度发生了一连串比之前更加凶狠的紧缩和颤抖，她的身体和意识终于完全失去控zhì 。 然后，她就彻底昏迷过去。 在昏迷之前的最后一刻，她觉察到自己的身体在椅子上极不安分地发生了剧烈的颤抖，李敏刚刚递到她嘴边的小药瓶，猝不及防之间遭遇了意wài 的颠覆。 完了！一切都被搞砸了！ 在完全失去意识之前，林真心里还在转着最后的一个念头：“李敏的手指头上是有伤口的！这个伤口还是昨天被我支使着弄出来的！我该盼望着这瓶毒_药正巧泼洒在李敏手指尖的伤口上呢？还是虔诚祈祷着李敏不要这么莫名其妙的轻易死掉呢？” 前世的林真本来就很爱哭，今生带着那么多委屈纠结的记忆重生，她变得来比前世更加容易流泪。 当她颓然陷入昏迷状态的时候，两粒豆大的泪珠从用力紧闭着的眼角，悄然滑落。 这一次她的泪水完全就不知dào 为谁而流……当李敏、卢天民、廖凡这三个大冤家齐聚在一起的时候，林真的眼泪完全不知dào 应该为谁而流。她就是莫名地想哭，她就是忍不住哭着玩！ 李敏是没有重生过的原版李敏，她这时候完全不认识廖凡，所以听见廖凡说话的声音，李敏根本没有产生任何的警觉。 她没有预见到林真一听到门外有人说话，整个身体就忽然发了疯似的用力挣扎起来。 对此完全缺乏心理准bèi 的李敏，在猝不及防之下，终于失手，打翻了蛇毒瓶子。 珍贵无比的青花瓷瓶扑簌簌地顺着林真的胸前，翻翻滚滚地一路跌落下来。比黄金昂贵得多的剧毒腹蛇唾液，飘飘洒洒，向四面溅泼开来。 …… 第67章、装嫩不能过火 当林真苏醒过来的时候，睁开眼睛看见的，首先是雪白的天花板。 环顾四周，都是满眼的白色。 不用说也知dào ，她现在是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了。昨晚点好的几样菜品，看样子是全都被辜负了。想起来真觉得有点可惜！ “你醒了吗？” 一个冷漠无情的嗓音，带着鄙夷和嘲讽的腔调，立即传达了一个充满负能量的问讯。 换做是别人看护病人，当被看护的那个人醒来的时候，应该是笑眯眯充满柔情关切地问候说道：“嗨！你总算醒来了啊！肚子饿不饿呀？要不要喝碗热粥啊？”这都算是抒情感叹问候句。 哪有像他这样硬梆梆来上一个干巴巴的疑问句的？ “你醒了吗？” 卧槽！小魂淡！你敢不敢再冷再毒一点！ 林真不用掉头转脸去看，也能够确定无误，守在床头的，就是该死的小冤家，今年只有十七岁的原版廖凡！ 他肯定是没有被重生的，重生的廖凡自然记得和林真当年那一段刻骨铭心的好，他怎么也不会这么生硬和冰冷。 林真的眼泪又一次忍不住顺着腮边大肆奔流起来。 她并不是刻意去扮演一个要拿一辈子眼泪来偿还情债的矫情婉约女子，实在是她的遭遇太过坑爹，想要忍住不哭，都做不到。 虽然林真一听到廖凡冷冰冰提出来的那个疑问句，立即忍不住就开始落泪。 她的心里却半点没有觉得悲伤和凄苦。 这倒也谈不上喜悦和幸福的眼泪……准确的说，这一次，林真的眼泪为了依稀可见的甜蜜希望而流。 从廖凡的语气之中，听得出来，他没有像林真和卢天民一样重生。 那么，原版的廖凡这时候脑子里头应该在想些什么呢？ 很明显，他和上一次同样纠结，他正在觉得蛋疼。廖凡的妈妈肯定给儿子灌输了关于林真的各种坏话，地球人都知dào 原配妻子是多么仇视万恶的小三儿。廖凡是个孝顺父母的好孩子，他自然站在母亲的立场上，歧视甚至仇视着眼前这个该死的林真。 在另一方面，廖凡爸爸肯定也和前世所做的一样，在儿子面前担保林真只是一个不明世情，不小心受到了巨大伤害的天真无知小可怜儿。廖凡一定受到了父亲的嘱托，要尽可能善待林真。 只不过，前世因为廖叔叔和叶阿姨双双遭遇了意wài ，不幸死亡，年仅十七岁的廖凡根本HOLD不住，当即疯狂暴走。 前世廖凡和今生此刻的心态，从性质上来讲，大致是一样的。只不过前世他的怒气和狂暴，都是十倍百倍于今生。 今生廖凡的爸爸妈妈好端端地活着，幸福安康。差一点破坏了廖氏和谐家庭的万恶小三儿，已经乖乖地滚到了三千里之外，正躺在病床上辗转吃苦受罚。 今生廖凡对林真的鄙视和冷漠，依旧如故。仇视和怀恨的力度，却已经温和了许多许多。 相比于前世那段惨烈无比的伤痕般记忆，林真的心里此刻所感受到的，是略有些苦涩的甜蜜温情。 落在廖凡的眼里，林真心里十分明白，十七岁不懂人情世故的年轻小凡，他一定会把她看成是一个奇怪的抖M，也就是粗话常说的小贱人和受虐狂。 当廖凡冷冰冰漠然对她说话的时候，她的脸上一边忍不住**落泪，一边又露出些看上去有点喜不自胜的甜蜜笑意。 这分明就是个抖M的嘴脸嘛。 管他的呢！抖M就抖M吧！林真不在乎被廖凡暂时性的误会。她有44岁的成熟老练手腕，今生想要稳稳地拿捏住一个十七岁的单纯少年，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的吗？ 能够在今生重新拿得住他，这已经就是天大的福报了。林真已经觉得老天待她不薄，有了些感恩上帝或者感念观音姐姐慈悲的感触。哪里还会去在乎其他细节。 在事情的其他方面，多吃一点点苦，多走几步弯路，那都是该付的代价！一切都是值得的！ 这时候，既然廖凡首先无厘头明知故问道：“你醒了吗？” 林真也就伸手抹着眼泪，收敛起嘴角一度露出的那种看上去有点贱贱的笑容，一本正经地像个小学生一样规规矩矩回答说道：“嗯！我醒了！” “感觉还虚弱吗？还需yào 再吸氧吗？” 廖凡伸手指了指林真的床边。床边有一架医院里常见的白色推车，上面斜躺着一只特大号的老式钢瓶氧气罐。橡胶输气管蜿蜿蜒蜒地直通到床头的吸氧机上。一根半透明的塑料软管连带着吸氧口，从床头一直拖到林真的枕边。 “好像……不觉得虚弱了！好像……不需yào 再吸！” 林真极力想要让自己的心态回到24年之前。只有天知dào 她是多么真诚的渴望着，今生还能够重新回复到当年的天真模样。这样才能和廖凡的心态对等。倘若林真自己的心态始终是个总裁太太老女人的样子，事情就会改变了原有的味道。恐怕会演变成腹黑总裁太太无耻玩_弄正太少年！那样可就不大好了！ 所以她回答得有些呆萌，却也没敢把话说得太死。 万一廖凡忽然暴走发飙的话，林真还可以假装虚弱无力，躺回去乖乖地吸氧……这些男人们，无论是2014年五十三岁高龄的卢天民，还是1990年十七岁的廖凡君，他们都不会在女同学生病倒下的时候，继xù 冲着她咆哮或者怒骂。 这两个家伙都是自诩很MAN的热血仗义真汉纸。 “肚子饿吗？要不要喝碗热粥？” 廖凡又指了指病床另一侧的床头柜，那里放着一只亮锃锃不锈钢的保温型圆桶状便当饭盒。那里头显然装着小小的一桶热粥。 “要！” 林真乖乖的，单单只说了一个要字，便不肯再多嘴多舌。 讲多就会错多啊！ 此刻她正在企图重新收拾起24年前曾经有过的少女情怀，可是，成年人的理智也在同时提醒着自己：“装嫩不要装过了火！” “你明明有着44岁的记忆！这件事情就像纸不包住火，迟早都会教廖凡知dào 真相的。到时候，廖凡他会怎么想呀？他肯定会大闹起来：卧槽！你这该死的44岁的大妈！竟然在一开始的时候，跟我卖萌卖得跟个18岁大姑娘一样！这事情实在就有点糟心了啊！” …… 第68章、多耽一刻 廖凡站起身来，走到床头柜边，替林真盛出来热气腾腾的一碗用蔬菜煮出来的绿色碎叶子稀饭。 虽然这是一只保温桶，保温的有效时间毕竟也不会太长。从这碗热粥热气腾腾的程度上看，这只保温桶里的蔬菜粥，应该是在最近一个小时内新鲜熬制出来的。 这就教人忍不住觉得有点奇怪。 他怎么知dào 我几时醒来？他怎么能够恰好在我醒来之前不久，及时煮好新鲜热乎的一碗粥饭来呢？廖凡应该是一直守在病房里的，他根本不大可能走开。应该是外面的人煮好了稀饭，再送到病房里来。 难道是卢天民动用了他的专业厨房，每隔两小时就重新熬成一锅新鲜滚烫的蔬菜粥，每隔两小时就送到医院里来更新一次？这么做会不会有点太浪费了？这样的关怀是不是有点矫情过度？ 前世的卢天民，确实就有这么一点矫情关心过度的小毛病。 其实这样过火的细致关怀，效果并不好。林真一直对这一套做派感到有点抵触。与人相处贵在真实自然。两小时刷新一次的滚烫新鲜的粥饭，让人觉得很不自在，仿佛就是某人在刻意市恩卖好。作为被照顾的一方，面对着这样一种十分做作的关怀和照顾，也不便于公然表示拒绝，结果就会弄得来心情烦闷。就好像精神上被人强坚。 当你不愿意接受对方好意的时候！对方却仗恃着厨房够大、厨师够多、闲得也够蛋疼的，每隔两小时就倒掉一碗不大热乎的粥，给你随时刷新出一碗最新鲜最滚烫的来……逼迫着你不情不愿地欠上对方一份人情！这跟强坚基本上就是一回事儿！ 林真觉得自己真的很不喜欢卢天民那种关怀过度的矫情做派，她还是喜欢前世那样一个有点坏坏的廖凡小魂淡。 前世在90－94年间跟廖凡两个在雪山和草原之间渡过的那段幸福时光，真实自然。两个人之间，想吵架就吵架，想推倒就推倒。痛痛快快，完全用不着刻意卖好，也不必做作关怀。 “这保温桶质量真好！搁了一整夜，里面装着的稀饭竟然还是这么新鲜滚烫！” 林真接着廖凡递过来的热粥，虚情假意地装起傻来。她想证实自己刚才做出的判断是否与实情相符。 “好个屁！”廖凡这时候还是天真无邪的，完全没有林真那么多的心机，他不屑一顾的刻薄说道，“这个破保温桶，根本就保不了温。只隔半个小时，就不会再烫。超过两小时，或者三小时，大概会凉掉了。” “那……你的意思是？这碗粥是刚刚才煮好的？” “嗯！”廖凡点头，然后就没有再说下去。他还是和前世一样，不怎么爱搭理林真。 其实，林真觉得这时候应该打听一下李敏的状况。 毕竟是人命关天。林真虽然很希望亲眼看到李敏去死，却并不愿意李敏死于一心想要救助林真的缘故，尤其是，李敏无名指肚上那个有可能致她死命的伤口，还是林真故yì 摆布于她，这才搞出来的。 那个本来就很细微的伤口，经过了30个小时的愈合期，应该是不会被毒液所感染的。李敏应该是没有危险的。 不过，这件事情始终需yào 得到确认，林真的心里才会踏实。 这本来应该是她醒来之后，第一件着急打听的唯一正经事儿。 但是林真是个女人，当她醒来就发xiàn 病房里只有廖凡和她自己两人独处的时候，她很不乐意让李敏这个第三者蹦出来打酱油或者抢镜头。林真宁愿和廖凡继xù 多说几句废话，哪怕全都是废话呢，哪怕廖凡根本就冷眼斜视着她呢……那也是非常甜蜜的。 因为，在林真的记忆里，她已经跟她最心爱的小凡阔别了长达一十八年之久。 只有老天爷知dào 十八年的苦苦思念，会是个怎样教人肝肠寸断的难受滋味。 现在，终于可以一解十八年来的心中愁苦，林真怎舍得轻易将眼前的这点小小温存，残忍打断。 虽然廖凡这时候根本就对她没有怀着什么好感，不过没关系，林真喝得着廖凡亲手递过来一碗热腾腾的稀饭，已经很知足了。才不用去管廖凡的心里会怎么想！ 廖凡不再说话。 林真也没有继xù 饶舌聒噪。 李敏的事情，暂且就让她搁在一边去吧。她若是已经死了，再怎么关心问候也是救不活的。她若是没死，自然也无须多问。 林真坐在床头上，低着头，一勺一勺慢慢喝着热粥。 任自己的心情沉浸在十八年前的美腻爱情回忆之中，恣意漂浮。 病房里静悄悄的，只听得见吸吸唿唿喝粥时发出的细微响声。 悠长的时光仿佛忽然凝固，在这一刻静好如初，一如往昔。 不知dào 时间就这么流逝了多久以后，林真终于听见了有只老式闹钟正在偷偷发出滴答滴答的响声。 她险些儿忘记了，这个年月还有很多单位继xù 沿用着旧式的石英钟。这种闹钟已经不再是发条式的了，而是上电池的，跟石英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不过当时就是被称为石英钟，或者石英表。 林真碗里的粥早已喝光，她也不想再来一碗。 悄悄把空碗和勺子放在一边，闭目假寐起来。 她尽可能贪婪地专心享shòu 这份安静，廖凡就陪在她的身边，小小的房间里再也没有别人打扰。也就是那只石英钟滴答作响的时候，感觉有点小讨厌！ 这样难得的一刻光阴，可能很短，转瞬间就被旁人或者什么别的事件所打破，也可能拖得很长很长。 其实她想问一句：“现在几点啦？”那只石英钟，挂在了床头的正上方，挂在林真头顶上边的墙面上。从房间里的任何一个位置都可以看得见当前的时间，就只有林真一个人看不见。 想了想，她还是忍住了没有去问，不忍心打破这样好的一种祥和宁静氛围。 心里头美滋滋的想着，“廖凡这孩子，虽然臭屁讨厌，整天都是阴阳怪气，不怎么爱搭理劳资。不过，搁在眼下这样的情景里，倒也难得可贵。他的沉默寡言，反倒成全了我想要尽可能多耽一刻的这份平静。倘若换了个多嘴多舌爱八卦的，只怕早已生出了许多是非，提前打破了我所喜欢的这份安静时光。” 想着想着，她竟然在不知不觉间，又睡入了梦乡里去。 毕竟这是20岁的林真身体最弱的一个瞬间。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在1990年的春天，她还没有来得及开始锻炼身体。这一次她真的是虚弱无力，喝过了热粥之后，饭饱神虚，再加上心满yì 足，心情舒适放松，于是便安然入梦。 在梦中，她又回到了第一次前往香格里拉的那辆依维柯牌中巴上。 汽车在昆明通往丽江的山路上晃晃悠悠的开着开着。 晴朗的阳光透进车窗，把一切照来黄澄澄、明晃晃的。 …… 第69章、丢尽面子 汽车在昆明通往丽江的山路上晃晃悠悠的开着开着。晴朗的阳光透进车窗，把一切照来黄澄澄、明晃晃的。这本来是个美美的梦境，可是，这个场景之中一定就会撞见李敏。 然后林真就觉得很不开心。她本来就只是在浅睡。稍一生气，便从梦中惊醒过来。 廖凡依旧坐在床边，昂着头望着天花板，静静地想着他的心事。 “现在几点啦？” 林真瞧了瞧窗帘缝隙里面透出来的一缕阳光。从阳光的亮度和角度上看，现在的时间不是中午就是下午。 做人不可以那么自私，不应该一心只惦记着自己。 虽然林真很想很想让时间永远就这样停滞，一辈子就这么赖在床上不起来，让廖凡就这么一直陪伴在她的床头边。可是，廖凡应该还没有吃过今天的午饭吧？他的肚子也快饿坏了吧？ 十七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可不敢让他错过了饭点。 推想起来，林真觉得自己应该是在医院里昏睡了昨晚上整整一夜，再加上今天白天的整个上午。 廖凡应该是一直守在病房里没有离开过的。 环顾四周，除了那一只盛着蔬菜稀饭的保温桶之外，病房里并没有看见第二副饭盒和碗筷。这就是说，廖凡应该还没有吃上午饭。 医院里按例会准时为病人和看护病人的亲友团供应伙食。医院的护士和护工，每天早中晚三次推着快餐车子在医院的走廊上巡回，任由陪护病人的家属们拿着饭盒排队打饭打菜。跟大学食堂里的伙食差不太多。 大概……就因为林真并不是长期住院的性质，所以廖凡没有为自己准bèi 饭盒。 按理说，像林真昨晚遭遇的这种瞬发式急性病症，来势虽猛，好得也快。在常态下，就应该丢在门诊部的观察室里，吸着氧气躺上几个钟头，也就好了。很明显是卢总裁过惯了铺张豪华的生活，不肯让林真跟草根大众混在一起，可怜巴巴地呆在观察室里过夜，楞把她塞进了住院部，又给她安排下来一个独立单间。 却不知dào 卢天民、李敏、帕巴，还有洛桑大哥，为什么一个都不出现，偏偏挑出廖凡来充当陪护的角色。 也许，卢、李、帕、洛、廖，这五个人昨晚开过讨论会，抓阄决定由谁来全程陪护着她，最后终于推选出廖凡这个代表来。 事情一定就是这个样子的！ 大概……大家都觉得林真在今日中午前后就会康复出院，所以就没有为廖凡预备午餐饭盒。 所以此刻他的肚子肯定就是饿着的了。 林真刚才的矫情贪睡，事实上耽搁了廖凡去吃午饭，令他错过了饭点。 林真忽然意识到，适才自己所做的那一番煽情沉浸，恰好耽搁了十七岁未成年正太的午饭。她的脸上不由得感觉有点微烫。 廖凡正在出神，他呆呆地望着天花板。心不在焉，好像完全没有听见林真在说话。 “现在几点啦？”林真稍稍把嗓门儿放得略大了些，陪着许多小心，好像槿汐姑姑问候她的傲娇小主，谄媚关心道，“小凡你吃过午饭了吗？” “啊！现在是中午一点半。午饭，我还没吃！” 廖凡回过神来，终于吭了声，却依旧是言简意赅。 机械麻木地回答了林真的提问之后，他便闭上了嘴，再不肯多说废话。 换做是其他任何一位正常人类，这时候多少应该多说一句：“你好点了吗？感觉好了的话！我就赶紧去吃午饭了！”，又或者，“感觉完全好了的话，那么就出院吧！你出了院我也好去吃午饭了。” 可廖凡从来就不是个正常人类，前世他就不是，今生继xù 不是。 他就没打算像个正常人一样好好跟人讲话。 林真的心中暗暗叹息，“哎！这也不能怪他变_态！这全是因为我当初不懂事肇祸在先。当小凡出现在他爸爸的小三面前，原本就该是这样一副爱理不理的脸色才对。” 没办法，还是只能由林真做出退让，倒过来迁就于他。 就好像犯了过失被废的下岗姨娘，小心容让着地主老爷家的嫡出小少爷一样。这种容让和迁就，尺度是可以无限放大的。地位、面子、身份、虚荣心什么的俗念，全都可以抛开不管。 这时候，林真心里头根本就没有揣着半点纡尊降贵的念头。她完全忘记了自己曾经是个44岁的华侨总裁太太。她只把自己当作是1990年原版那个天真无知傻小三。 然后，她就意识到自己很不争气，不自觉地又在装起嫩来。 既然廖凡摆出来那样一副臭屁脸色给她看，爱理不理的，漫不在乎他自个儿的肚子饿是不饿。那么，林真也只好像个慈母似的，倒过来殷勤关切道：“你得准时吃饭啊！十七岁是个身体发育的关键时期，生活要有规律才好！我已经没事儿了，你赶紧去吃午饭吧！” “真没事儿了？”廖凡斜视着，冷冷的道。 “真的！”既然廖凡是那么喜欢言简意赅，林真也就以彼之道还施彼身，陪他一起来玩言简意赅。 前世，当他们两个初次邂逅，并展开持续冷战的那三个月时间里面，也就是1990年的10月底直到1991年的春节之间，林真曾经就是这样以暴治暴，以简短回敬简短，以冷暴力还击冷暴力。 但今生的林真远远不如前世那么硬气。 按照前世的那个节奏展开的话，林真应该是硬梆梆地甩下一句：“我说了没事儿就是没事儿！你算是我的什么人啊？是真是假轮不到你来过问！” 今生的林真在廖凡面前再也硬朗不起来，当廖凡傲慢无礼的问起“真的没事儿？”的时候，林真也只能装嫩卖萌，乖咪咪的低下头来，小声回应道：“真的！” 按水浒传里所常用的粗俗说法，这就是44岁的老娘倒绷孩儿。 这是件根本没办法抗拒的事情。 林真心里头十分明白此事背后埋伏的厉害。 为老不尊什么的……在17岁小P孩面前丢光了长辈阿姨的FACE什么的……这一切琐碎全都顾不得了！因为今生的一切，相较于前世，已经大幅度的被提前。卢天民竟然比前世提早了四年出现！这就意味着，廖凡也很可能提前四年跑去挑zhàn 梅里雪山。 照这样一个节奏看来，小凡很可能今年就会惨死在梅里雪山女神发动的一场巨大雪崩里面。 一切的虚荣FACE尊严体面，全都可以果duàn 丢开不管。 今生，林真已经决意要让备胎总裁先生，从自己的面前闪开。今生，她要不惜一切，牢牢看护好她的小凡。今生，可不敢让他轻易丢开了她，独个儿失踪在梅里雪山的最深处。 …… 第70章、关起门来闹个够 “没事儿了就好！”廖凡态度生硬的道，“赶紧穿好衣裳起床！然后跟我出去！咱们另找个地方，单独说话！” 2010年代的年轻一代已经无法了解廖凡这番话里透露出的那个意思，林真却是从廖凡那个时代亲历过来的人。此刻，她再度回到了1990这样一个古惑仔横行跋扈的青春蛋疼年代。她很清楚：这分明就是小混混上门挑zhàn ，请求与对手单挑的意思。这是这个年月曾经很流行的一种热血豪侠口吻。 1985－90年代的小混混，其中比较热血豪迈的一类，酷爱与人单挑决斗。他们总是喜欢走到对手的面前，冷冷说道：“有种就跟我出去！咱们找个地方单独谈谈！” 因为，私闯民宅是犯法的，胡乱打破别人家的大门或者窗子，那也是很没涵养的。所以有涵养的高档次**大哥就会这么说：“跟我出去！” 同时，为了表明自己有诚意公平单挑，为了阐明本人并没有在门外安排下多人埋伏群殴一人的卑鄙陷阱，所以才特别强调说：“单独谈谈！” 如果主角换成是以王朔为代表的京韵**，那么这句经典台词就会演变成，“带种的话！跟哥们儿出去单练！”，或者“哥陪你单练！”，诸如此类。 各地小混混的语法修辞水平，各有高下之分，但意思全都一样。 那就是西方骑士扔手套发起决斗邀请的意思。 “喂！有没有搞错啊！”林真惊奇道，“小凡你想干什么啊？你竟然想跟一个女人动手掐架？” 林真昨晚上曾经被蛇毒泼洒在了胸前的衣襟上。很明显，有人为了救她性命，当场解开了她的外袍、春秋衫、以及**。那显然是为了检查她的胸部腹部有没有外伤创口的意思。毒蛇的唾液见血封喉，不见血便没有任何害处。懂得这个道理的人不只一个。昨晚肯定有人在第一时间替林真做过了这样一项性命攸关的紧急检查。 林真知dào 自己全身的衣裳都被人彻底动过了。 但愿这个人就是李敏。倘若不是李敏干的，而是别的男人出手帮办……那也没有什么可抱怨的，她也只能认命。与其像个怨妇似的牢骚抱怨，还不如伪装鸵鸟，假装成什么都不知dào 。 这时候她还穿着医院配发的消过毒的病号服，想要出门的话，首先就得换回自己的衣裳。 廖凡一边说着话，一边向门口走去。他这明显就呆在门外等她换装的意思。 在门口边上最后停留的时候，他回过头来，又酷又拽地宣告说道：“放心！我保证不会打你！”然后就骄傲地走了出去，随手掩上了病房的门。 卧槽！林真憋着一口气差点喘不过来。她被廖凡嘴里说出的惊人雷句，噎得来几欲跌倒在地。 我家这只小凡！在他十七岁的时候，曾经是一个多么傲娇臭屁的小傻笔啊！“我保证不会打你”这样脑抽的话，他竟然可以公然说出口来。这孩纸，日后还真得多费些心思，好生将他调_教一番才行。 林真赶紧从床上蹦了起来，快手快脚地穿回自己的衣服。 然后冲了出去，质问道：“你的意思是不是？保证不打人！但是！很想要卯足劲儿使劲骂人一顿？” 廖凡倒也老实，既然被林真一下子猜中了他的心思，也就不作抵赖，厚着脸皮承认道：“嗯！你猜对了！” “好吧！你说！想去哪里练？” 林真其实也觉得廖凡想要替他妈妈出气，当面痛斥万恶的小三，倒也没啥不妥。她原本是有觉悟乖乖任由对方大骂一顿的，可是“保证不会打你”那个态度实在太可恨了！林真现在忽然改变了主意，她倒想跟廖凡大吵一架。 心里头免不了替廖凡君的情商感到捉急：“竟然想跟女人吵架？少年！你是不是太嫩了点？” “不知dào 啊！”廖凡摊开手，傻气横秋的道：“这里我不熟！地方还是由你来选吧！” “真的假的？我选的地方，你敢去？” “敢啊！那有啥不敢的！” “好！咱们去白玉乡！回到家里关起门来大干一架！你想怎么闹就怎么闹！想怎么骂，就怎么骂！多大的嗓门儿都没关系！你看这样行不行？” “行！” 林真心里乐开了花，心想这老实孩纸还真好骗。 转念想起另外一件事情来，又赶忙续说道，“不过！在离开昆明之前，我还想去大观楼上看看，你得先陪我走这一趟。” “大观楼？” “是啊！大观楼，昆明城里第一有名的名胜古迹。你也算千里迢迢，好不容易来了昆明走这一遭，倘若连大观楼都没有瞧过一眼，岂不可惜？就算你是专程从厦门跑到昆明来找我吵架，你也得替我考lǜ 考lǜ 。我来昆明一趟也不是太容易的！我也有我自己想去逛逛的地方！等我逛完了大观楼，然后再陪你闹个够！行吗？” “行！” 这一段交涉和谈判，轻轻松松、顺顺利利，行云流水般的发展下来，迅速演变成了这样一个令林真开心的结果：廖凡傻乎乎的自投罗网，乖乖跳坑，志愿前往林真在白玉藏乡刚刚安置下来的那家黑店。 这倒不是出自于廖凡多么幼稚多么愚蠢的缘故。 这是因为林真深刻了解廖凡性格的一切优点和全部弱点。 毕竟，他前世生命中最后的那几年全是跟她一起渡过的。十七岁之前跟他爸爸妈妈一起生活过的那个廖凡，当时还是个不大懂事的毛孩子。十七到二十一岁之间逐渐成长起来的廖凡，在这个世界上，也就只有林真一个人最了解他。 林真并不仅仅只是通过记忆的回放来了解廖凡的过去。 在刚刚过去的十八年那么漫长的岁月里面，她无数次反复揣摩和用心设想过：如果当年我这样这样对待我家小凡，那么，他应该就会做出那样那样的回应才对！凭着他的禀赋和个性，他肯定不会做出这样那样的举动来！他更倾向于在遇到某某事件时，做出怎样怎样的举动来！ 林真以有心算无心，完全预见到了廖凡会在怎样的问题面前给出怎样的回答。 廖凡不喜欢多说废话，他总是喜欢耍酷。喜欢耍酷的人，就必须惜语如金，言简意赅。 所以，在交涉的时候，巧妙运用“敢不敢”、“行不行”之类的疑问句，就可以顺利把喜欢耍酷的少年正太，摆布得来服服帖帖。 毕竟对于十七岁的廖凡来说，他需yào 找得到足够强dà 的理由和借口，才好意思厚起脸皮交出一份“不敢”、“不行”的否决式答卷。只要林真提出的问卷模棱两可，看上去并不算十分不讲道理，那么廖凡便只能做出“敢”和“行”的选择。 这一招倘若用在了成天絮絮叨叨热爱辩论的摩羯座男人身上，就会完全无效。那种男人肯定要跟你逐字逐句地探讨推敲。 白羊座的廖凡为了耍酷，超喜欢摆出一副言简意赅的大哥范儿，结果就掉进了林真巧妙布下的圈套，被她一步步诱导着，走进了预设好的陷坑。 …… 第71章、酸和甜 从翠湖人民医院，到大观楼，乘51路公共汽车可以直达。 林真也没去办出院手续，高高兴兴拉着廖凡溜出医院，在大街边上的公交站台上，跳上了51路公交车。结账缴费和出院的手续，这些琐碎小事，就留给卢总和卢总的手下去办吧。 林真其实并不是一个极度自私的人。做事不负责任，把一切都推给别人，这种没素质的举动，她一辈子也没有做过几回。 但是为了把廖凡抓在手心里，这一次她豁出去了。 因为昨晚发生了那么多的是非，迟早要去逐一面对。这些是是非非，躲是躲不过去的。一旦认真面对起来，心情一定会变得沉重不堪。林真此刻其实是在做出逃避，但并不是真zhèng 想要完全逃掉自己必须去负起的那些责任。她只是一时贪恋眼前正和廖凡单独相处的这一刻，暂做一个临时性的拖延。 就好像俄罗斯那边那个古代大胡子托尔斯泰爷爷讲的那个故事：一个旅人在雪地之中惨遭狼群追赶，眼看就要逃不掉了，只好不假思索地跳进一口枯井里做个暂时的躲避。即便那口枯井里面蹲着一群毒蛇，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先跳进去躲过恶狼再说。 当卢天民、李敏、帕巴、洛桑、廖凡全都聚在一起的时候，林真感到自己完全HOLD不住，她害pà 面对那一切，就好像托老太爷害pà 恶狼。 能躲得眼前这一刻，先躲上这一刻再说。 所以，林真打从病房里苏醒过来的第一刻开始，就应该询问李敏的安危，接下来依次应该打听卢天民究竟怎么回事儿，然后还得问问洛桑从白玉乡里跑出来，跑来昆明找她做啥，最后还要问明廖凡的来意。 所有这一切是个正常人就该赶紧去问的问题，林真竟然全给忍住了，一个问题也没问。 恰好喜欢耍酷的十七岁廖凡君也挺配合的，既然林真没有问起，廖凡也没有多嘴。 这就给林真赢得了一小段短短的时间，暂时可以忘情贪欢。 其实，这根本谈不上什么“贪欢”，林真这一刻想要得到的，其实非常可怜。这时候廖凡根本就抱着敌视她的态度。她根本就无欢可贪。也就是十八年的思念拖得太久太久！一周前被卢天民留下的无情遗嘱所遗弃，继而被卢思聪出卖，再被廖远害死，这个结局实在也太过凄惨！悲欢和沉浮对比，产生了强烈的反差。 就好像一张尺寸巨大的黑白照片中央，出现了一朵小小的彩色的野花。虽然这朵野花也许根本就不够美，而且很不起眼，颜色也很黯淡。它却是黑白一片的冷漠色调当中唯一的一点彩色，看在眼里自然就显得弥足珍贵。 所以林真现在根本不在乎廖凡是不是正在敌视着她，只要能够跟他无人打扰地呆上一会儿，半小时或者一小时，林真就已经很快乐了！ 大观楼其实没什么值得参观的，古代文人吹嘘的五百里滇池风光，早已不再。改革开放虽然是件富民兴邦的好事儿，可是，在改革初期的头十多年里，全国各地都在大肆破坏古城风景。雨后春笋般涌现出来的新式农民房子，丑得要死，而且缺乏统筹管理，看起来各种脏乱差。起码还要二十年的时间，富裕之后的中国人才会重新想起重塑城市风景线的问题。 林真并不是真心想要拉着廖凡陪她去看大观楼，她只是随便找个由头拖拖时间。 她已经答yīng ，带廖凡回稻城，回到白玉藏乡关起门来吵架。说的虽然是吵架，林真知dào 自己这一次肯定是四十老娘倒绷孩儿的命，她根本没办法跟廖凡去对吵，目测只能是单边去挨他的痛骂……说不定还有毒打…… 关于痛骂和毒打，林真此刻没有余暇去想太多。原则上她会鄙视对女人动拳的渣男，但是今生的她会不会为廖凡破例，现在还吃不准。反正挨骂是必然逃不掉的。 在不得不面临这样一场令人烦恼的磨难考验之前，林真尽可能在半道儿找些借口忽悠廖凡，尽量把这段旅途经过的时间，拖得更长一点。 大观楼去过之后，还要绕道再去当地武警部队管辖的警犬训liàn 中心，林真当然不肯那么简单地回到家里去挨骂。 去警犬训liàn 中心其实是件正经事儿。 那里可以买得到退役下来的昆明犬。这种超龄退役的警犬，智商高、服役经验丰富。最适合看门护院。倘若羊群中的羊只数量较少的话，也能够勉强充任牧羊犬。 前世的林真在廖凡出现之前，就已经养下了一条藏獒和一条昆明犬。藏獒天生就会牧羊，昆明犬其实就是中国版的德牧警犬，擅长看家护院。这是昆明最大的特产，来了昆明倘若不顺手把这件事情给办了，那才叫傻。 之所以先去大观楼，后去警犬训liàn 中心，林真也是有所考lǜ 的。 当林真第一次提出改道去大观楼歪个楼的时候，因为是第一次，在情在理，以廖凡的性格肯定不会反对。反对的话，会显得他太小气。 可是，去完了这里，又要去那里，就是不肯顺顺当当的老老实实回家，对方的脾气就算再好，到时候也会不耐烦的！何况廖凡的脾气本来就不好！他的脾气根本就是很坏的！ 所以绝不能先去买警犬，后去大观楼。 只能先去大观楼，后去买警犬。因为买警犬是件正经事儿啊！廖凡即便不满，也只能陪着林真一起去。 因为林真在早些时候强行牵走了扎西老阿爸家里的奶牛！令得扎西乡长一家子的鲜奶供应出现短时间的短缺。 为了不要长时间坑害可敬可亲的扎西老阿爸一家，林真需yào 尽快找到合适的牧羊犬。有了牧羊犬，就可以养上五只八只或者十来只小羊、绵羊、还有奶山羊。这样一来，林真靠羊奶就可把日子过得下去，就可以赶紧把奶牛还给扎西老阿爸。 廖凡昨晚是跟洛桑一起出现的，这件事情便很容易跟他说清楚。说明之后，谅他也没办法再做反对。 这两件事，磨磨叽叽去办，足可以拖到天黑！ 这样一来，今晚就肯定赶不回丽江、稻城和白玉乡！那么，林真就巧妙赢得了一下午和一整夜和廖凡独处的酸甜时光。 因为林真过去18年的相思太苦，所以今生廖凡的态度无论有多恶劣，只要能够单独相处，林真都会感觉有点甜。只不过，这种奇怪尴尬的甜，甜的有点心酸。 …… 第72章、日本人 林真心里头一直有些不好的预感。 大概是托尔思泰老爷爷所讲的那个故事定调太过悲伤，此刻林真的处境跟那个倒霉蛋儿正有几分相像。原版那套剧情里的女主最后是卧轨自杀的Bad_End。于是林真就被传染上一些不好的联想。 那个被恶狼追击的旅人，跳进枯井，才发xiàn 井下有毒蛇。于是又不敢离开这井，也不敢落到井底。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只好悬挂在半空中的一根树枝上。这根树枝眼看着又要断掉……世界第一倒霉的熊孩子，无过于此。 唯一只有一点好处，在这么个节骨眼上，倒霉的这位熊孩子竟然发xiàn 眼前的树叶上有蜂蜜，于是就甜滋滋地嗑蜂蜜去了，其他的糟心事儿，全部抛诸脑后。 林真现在就是个这样的处境。不过她的遭遇不如俄罗斯人那么夸张。 林真过去一切带来的压力，是挺大的，不过也没有恶狼那般凶残。面前即将面临的……比如廖凡的仇视，还有扎西老阿爸一家的怀疑提防，其实也没有毒蛇那么可怕。 所以林真也就没有特别去瞎猜和乱想，她把自己那些不大好的预感，当作二十岁女生的矫情夸张通病，用四十岁的理性和平和心态，轻轻抹去。 1990年的路况不好，公车的性能也比较糟糕，车上甚至没有像后世那样一律配置吊挂式的拉手。 这样其实更好。 在晃晃荡荡的车厢里站着，抓着扶手，每当遇到颠簸的时候，都能够感觉到和廖凡更加接近。这一次不是林真花痴，而是廖凡作为男人的本能，在驱动着他想要伸出手来帮护着她不要因为晃动和颠簸而摔倒。虽然廖凡碍于那个大家心知肚明的原因，最终并没有大大方方伸出他的手来，但是每当车身转弯或者剧烈晃动的时候，林真都能够感受到对方悄悄在贴近。 林真一路没有说话，廖凡也没有开过口。 就这么安安静静任时间流淌，其实也挺好的。 可是好景不长，在下一站，林真的心情忽然变了。她匆忙抓住廖凡的手，神情焦灼的催促说道：“下车！咱们这站就下！” 廖凡张了张嘴，原本想要问一声：“大观楼不去了吗？”想想觉得这是个纯属废话的问题，完全没必要去问。于是，啥也没说，默默地跟着林真在这一站提前下车。 站在公交站台上，廖凡的手上轻轻用力，温和地挣脱了林真牵他的手。 他还是没有说话，静静等着林真先开口。 下一步不用廖凡去问，林真她自然会说出来：接下来，换乘哪一趟车，改道去哪个地方。 但廖凡却没有猜对，林真并没有立kè 说起下一站的目标。她低声问道：“小凡你看见刚才上车的那个日本人没有？” 林真所指的日本人就是加藤光一，前世雇佣廖凡做向导，一起去挑zhàn 梅里雪山的那个日本人，中日联合登山探险队的主力成员之一，也是前世遭遇雪崩的失踪者和遇难者之一。 林真不愿意廖凡今生再度和加藤走到一起。 却也不能将此人此事瞒过廖凡不提。今生的很多事情都被大幅度的提前，前世走过的每一条线路今生都还在照旧继xù 。想要让廖凡跟加藤彻底失去相识相遇的机会，成功率肯定极低，胜算渺茫。林真又不能提前杀了那个该死的加藤。 如果将一切瞒着廖凡，事情演变下去就很可能变成林真自己被廖凡瞒过。廖凡跟加藤背着林真私下商量登山的事情，最终会导致廖凡再次丢下林真，跟别人组团去冒险。 这件事情，在廖凡出现之前，林真就想得很清楚了。今生恐怕是不能阻止廖凡去登山的，与其阻过了又没能阻得住他，倒不如陪他一起去！ 今生发生的事情大幅度被提前，此刻的廖凡在户外历练方面，应该还是个小菜鸟。他初次出场时差一点就冻死在白玉藏乡的野外。但林真今生的野外生存和登山知识已经大幅度超越了廖凡前世所能达到的最高水准。这是因为，当廖凡在二十一岁那年失踪并被认定为遇难之后，林真的心里万般割舍不下，无数次YY着要去搜遍了梅里雪山的每一条沟壑和峡谷…… 虽然最终未能付诸行动，林真却是当真花费过无数心血，去仔细揣摩雪山的性格，研究登山的技巧，以及，遭遇意wài 身处于恶劣环境下的逃生办法。 前世廖凡17岁开始尝试学习野外生存，21岁在他遇难之前，已经算得上一位登山高手。今生的林真，在知识体系上，比廖凡21岁巅峰时期所达到的，更加全面和专业。 可是！此刻的林真身体极度虚弱，这年的春天是她一生中身体最差的一个低谷。她当然会抓紧时间开始积极锻炼。可是这件事情并不可能一蹴而就，林真需yào 更多的时间。 在这种情况下，最好的办法就不是去阻止廖凡和加藤相识，而是，抢在加藤的前面，当好廖凡君的登山知识启蒙老师。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可不正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吗？林真当然不想变成廖凡的爸爸，她只要成为他的那啥那啥就行…… 至于加藤，日后等他结识廖凡的时候，廖凡会觉得加藤君的登山能力，也不过如此而已，还是我家真姊更加靠谱！ 对了！想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日本人？”廖凡表示没有看出来。日本人倘若着装简朴的话，混在中国人里头，其实是分不大清楚的。 “嗯！刚才有人日本人上了车！我认得他叫加藤光一。大概是看多了抗日电影和长剧吧，我讨厌日本鬼子。所以赶忙儿拉你下车！” 林真这时候的构思是这样的：我跟日本鬼子无法在一起愉快玩耍！廖凡你注定是个热爱登山的人！加藤会邀请你组团去登山，我也会邀请你一起去登山。二选一，你选谁？ 为了确保廖凡最终做出正确的选择，又因为加藤光一的提前出现，林真需yào 立即抛开其他的一切，现在，马上开始为廖凡启蒙登山课。 这个启蒙，应该从哪里入手才好呢？ 林真心想，小孩子入学，从开学就要抓好的，应该有两件事情，其一是摸底考试，其二是做老师的要树立起自己的权威，让孩子们服了你的气。 …… 第73章、今晚去哪开|房？（11.11） “大观楼咱们不去了！陪我去警犬训liàn 中心！” “哦？”廖凡没有立即表示反对。但他的眉毛皱了起来，开始怀疑林真的诚意。一会儿大观楼，一会儿又去看警犬，你到底有完没完？ 虽然廖凡不爱多话，并没有直接开口说出怨言。 但林真了解廖凡的性格，这种事情可以一而再，绝不可以再而三。 倘若是个锱铢必较的对手吧，反而是可以一而再、再而三跟他不断忽悠下去的。倘若廖凡一开始就忍不住唧唧歪歪的话，而且一直都在唧唧哇哇做出各种抱怨的话，他的不满和怨言，也就算是提前宣泄出来了。经过了宣泄过后，也就不再为患。 实jì 上廖凡涵养很好，他什么废话也没多说。第一次改道要去大观楼，他没反对。第二次又要去买昆明犬，他还是没有质疑。这并不表示他心里毫无芥蒂，这其实是他强自按捺住了。这样的强自按捺，就好像水库一直蓄洪，从不放水。怒气越蓄越多，长时间厚积而按捺不发，最终就会演变成一场非常凶狠的爆zhà 。 前世的时候，林真完全不懂得如何与廖凡这种既沉默又凶狠的男人相处，结果就一次次的惹他生气。廖凡生气之后又不会立即发作。他的怒气会慢慢累积，到最后按捺不住终于爆fā 的时候，就会表现得非常狂暴。前世他们两个之间无数次的大吵大闹和疯狂对掐，其实就是这样堆积出来的。 所以今生林真不敢再走过去那条老路。 先是大观楼，又是昆明犬，连续两次改变预先说好的行程，廖凡肯定肚子里头悄悄蓄积着怒气。得让他早点宣泄出来，不能继xù 闷着憋着。 “你是跟洛桑一起来的，”在换乘了另一趟公车之后，林真说道，“洛桑在路上有没有跟你说起过那头奶牛的事情？” “奶牛？”廖凡脸色的表情一片茫然。看来洛桑并没有在他的面前，偷偷投诉林真所干的那些坏事儿。 “嗯！”林真解释说道，“这件事情当时是这样的……” 她首先告sù 廖凡在草原上的生活，牛奶和羊奶是多么的不可或缺，然后，一群奶山羊根本不是她一个人看顾得住的。所以她要么就厚颜无耻长期霸占乡长家的那头奶牛，要么就赶紧买下两条好狗，一条藏獒拿来牧羊，一条退役的警犬拿来看门。 这么做，全是为了尽早把那头奶牛归还给洛桑和他的爸爸。然后扎西老阿爸一家的酥油茶每日产量，才能够恢复正常。 “明白了！”廖凡点头，表示这件事可以接受。 当林真不得不提起洛桑的时候，作为正常人类，按理她应该向廖凡打听一下：昨晚洛桑跑来找我，究竟为了啥事儿？昨晚廖凡君你也跟着洛桑一起赶来，总不是跑来吃饭的吧？你们到底有啥急事儿？ 另外，林真昨日跟李敏和帕巴一起，跑去南屏会馆吃饭，是一件临时起意的事情。在这个没有手机的年代里，洛桑和廖凡两人，又是如何尾随而至的？他们两个凭着什么线索，竟然追踪找到了南屏会馆门口来？ 这些都是该问的问题。 但是林真没有问。 她的心态十分特别。她根本不在乎那一切！她不想打听任何八卦！她只想安安静静地跟廖凡呆在一起，说一些家长里短的废话。不但不想打听那些八卦，林真甚至还企图做出逃避，逃避掉除了廖凡之外的一切干扰。卢天民、洛桑、李敏、帕巴等等相关的一切，此刻在林真的眼里看来，全都是讨厌的干扰。 她不想被这些烦人的琐事儿所干扰。 倘若不是迫不得已的话，连洛桑的名字她都不想提起。 现在为了让廖凡不要在肚子里偷偷生气，林真不得不提及奶牛和洛桑这件事情。说完之后，她就担心着廖凡会不会揪住洛桑这条线索，没完没了地聒噪好奇下去，那样可就扫兴得很。 还好！廖凡的沉默寡言性格，还和前世一模一样。他大大方方地放过了洛桑这件事情，没有多嘴多舌。 既然林真不肯继xù 多说，廖凡也就没有多做打听。 然后林真就忍不住在心里为自己的小凡用力点赞！我就是喜欢你这样的性格！安安静静的，耐得住性子，不提问，也不打听，就这么陪着我一路同行。 这是林真和廖凡两个人前世就有过的一种默契。 林真觉得自己的性格，和廖凡的性格，就是在这些方面，最合得来。换了卢天民，肯定不行。卢天民的关心和询问，太过细致。林真受不了总裁先生无微不至的啰嗦和关照。林真喜欢和不爱多说废话的廖凡君呆在一起。 当地武警部队辖属的警犬训liàn 中心距离城区很远。 在昆明南郊办好了领养退役警犬的手续之后，这一天的下午已经快要过完。天色虽然还没有开始黄昏，天光却已经变得依稀有点朦胧。今晚肯定是来不及赶回丽江、稻城和香格里拉了。 今晚，要去哪里住呢？想开一间房？还是开两间？要去哪里开？ 可以公然跟廖凡两个住在一起吗？ 今晚就可以提前把我家小凡推倒吗？林真倒是有一点那样的心情和冲动。可是，从廖凡的视角看来，此刻的林真还是廖凡爸爸的前女友呢。以这个十七岁孩子现有的生活阅历，他肯定是HOLD不住这样离谱的一段**。他肯定会把这一切视作为一场滔天的罪恶吧！ 在不明真相的群众眼里看来，地主老爷的流浪姨娘，毫无理由地通吃了未成年的地主少爷，这肯定得是件丑恶YIN邪的事情。 倘若林真用强的话，未成年的地主少爷肯定会拼死捍卫自己的节操，奋力做出抵抗。 倘若林真不是用强，而是借用灯光、服装、场景、气氛，来巧妙营造出浪漫或者性感的氛围，悄悄点燃对方的激情，把事情做到那一步其实一点也不困难。林真了解廖凡，十七岁还是处_男的他，在这方面抵抗力无限趋近于零。就好像汽油或者火药，太容易燃烧，他的热情一点就着。 可是，一旦得手，到了事后，廖凡的心里又会怎么去想？ 他肯定不会用“燃情时刻”这一类正面形容词来评定这场艳_遇。他多半会厉声痛骂：“卧槽！你这个坏女人！是你耍出手段来故yì 诱_惑了我！这得算是女流_氓设下圈套诱坚了一个未成年男子吧！” 现在，摆在林真面前的问题是：这件冒险而且事后肯定讨骂的事情！她自己其实很想去做！关键在于，她能不能把事情的后果，控zhì 在可以掌控的范围之内。 …… 第74章、就这么结束了吗？ 这天晚上的昆明郊外，一个二十岁的女生牵着一根长长的皮带，拖着一条年迈力衰的大狼狗，慢慢地走在一条空荡荡的大马路边。一个十七的男生远远地跟在后面。 林真忘记了或者是假装忘记了，公共汽车的司机大叔和售票员阿姨，根本不肯让狗狗上车。 于是一男一女一条大狗，在郊外慢慢地走着。 天色渐渐地暗了，黄昏过后，就是夜晚。 昆明的警犬训liàn 中心在西南郊外，刚好，昆明新机场也在这个方向上。 因为抗战期间，陈纳德将军的飞虎航空队曾经援助中国人民抗日，中美日三国的空中战争，从昆明重庆开始，后来一直打到湖南上海和北京，最后轰炸东京。最早的时候，国军一度困守大西南，所以中国最早的机场，最早出现在重庆和昆明。重庆的机场在菜园坝，昆明的机场在蔡家坝。 但是，昆明蔡家坝机场一直就是军用机场。虽然云南省早已有了民航局，却一直无力购置客运飞机并建造民航专用的新机场。在改革开放之前，堂堂的云南省民航局，只有两家苏联引进的伊尔－24老式运输机。 就因为昆明的蔡家坝机场乃是中国最早的机场之一，所以也就是最古老和最陈旧的。改革开放之后，86年，云南省府买进了本省第一架波音737，87年又买了一架。然后，便再也不敢进一步扩大规模。蔡家坝机场本身很古老了，还要优先军用。民航的发展遇到瓶颈，一时间捉襟见肘。 为了这两架波音飞机修建一个新机场，貌似说不过去。所以此事一直拖着。云南省民航局暂时借用蔡家坝军用机场，十分局促地开拓着草创阶段的地方民航业务。 前世林真恰好于此时在此地生活了五年。她当然知dào ，直到1992年云南才正式组建了商业化的云南航空公司。云南航空标志性的金孔雀徽标自这时开始，快乐飞翔在云贵高原的天空上。1993年，新机场建设顺利完工。以全新的商业化模式运作起来的航空公司，在投资力度上远比当年的官方民航局更有气魄。1993年云南航空大力采购，在这一年内就拥有了六架波音飞机。并且第一个开通了昆明直飞新加坡的国际航班。 林真不知dào 云南航空为什么会选择新加坡作为云南省第一条跨国航线的通航对象。反正，卢天民也就那样来到了昆明和丽江。1995年，丽江县通航。2000年，中甸县的机场相继完工，开通了专属于香格里拉的直飞专线。中甸县索性也就改名改成了香格里拉县。 这就是说，在1993年－1999年间，昆明－丽江－中甸－迪庆－稻城香格里拉以及梅里雪山旅游沿线的开发进展，可谓神速。在1992年之前，则是龟速。 在1990年春天的这样一个晚上，林真牵着狗，带着廖凡，沿着开工已久却一直没能竣工的空荡荡的民航大道，慢条斯理地悠闲散步。 春天夜里的晚风，吹在脸上和身上，感觉是温柔惬意的。 夜风中可以嗅得到丁香花和格桑花盛放时散播出来的芬芳气息。 桃花、李花、梨花和杏花，这时候已经谢了。海棠花和玉兰花还要再等一阵子，大约在五一节前后才会次第开放。四月的中旬，是属于丁香花、连翘花，还有格桑花的季节。 其实藏区根本就没有格桑花这种植物，格桑花泛指包括矢车菊在内一切可以带来幸福感的小花朵。“幸福的小花朵”，这才是格桑花一语的本意。大朵大朵的重瓣花序自然不算，感觉不够幸福的也不能算。 所以四月草原上盛开的一切黄_色小花朵肯定都是格桑花，红色的也可以被算进去。不同的人，对此各有不同的看待标准。蓝色和紫色的一向很有争议。 这是一个春风沉醉的晚上。 林真的心情暂时很好。她知dào 卢天民、李敏、帕巴和洛桑那边发生的事情肯定一件比一件更不让人省心，当她开口向廖凡打听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之后，她的心情肯定就会变得很差。所以，她暂时压下好奇心，不去做任何探听。 任自己沉浸在这个春风迷醉的夜里，尽可能地多耽一刻。 廖凡一直都很知趣也很静默。林真不问，他也不来主动搭话。 可是，空空荡荡尚未竣工的这样一条民航大道，戳破了这些不真实的肥皂泡。 “这条民航大道一直没有通车？”廖凡终于皱眉提问道。 林真不知dào 廖凡为什么忽然说起这个，顺口回答道，“通车？还早呢！”她忍住不要穿帮剧透，忍住没有多嘴说出这条路要等1992年才能通车这项金手指预告。 “那么，旧的民航路呢？我指旧机场通向市区的那条旧路。” 在夜色之中，瞧不见廖凡的脸色和神情，却可以听得出他的语气开始变得有些焦灼。 在廖凡的想象当中，新机场和新修的民航大道，在竣工投入使用之前，应该不会耽搁旧机场和旧马路的正常运作吧？ 但是他猜错了。 林真随后就告知廖凡，新的民航大道是基于旧的民航路扩建改造而来的。这是同一条路上进行的覆盖性改建。并不是一新一旧两条路。 “糟糕！”廖凡忽然变得十分急躁不安。 “怎么了？”林真也意识到一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正在发生。 “昨晚你的朋友李小姐，手上的外伤创口感染了蛇毒，卢老板送她去了医院。医院说李小姐性命无忧，但她的脊髓和植物性神经系统受到严重损害，很可能终生瘫痪。卢老板认定昆明的医疗水平不够，强行要带着李小姐连夜赶去坐飞机，赶往上海，寻求更好的治愈手段。” 林真这时候的心情顿时被冻结。 李敏终究还是没有躲过这一劫。 作为前世遭人残害的苦主，林真重生过来必须完成的复仇打算，竟然就这么轻飘飘地达成了？ 李敏中毒瘫痪，这个世界上也就再不会有廖远和卢思明兄弟二人的降生。林真当然也就不会在24年之后被廖凡的儿子亲手杀害。 一切就这么结束了吗？这实在有点……实在有点接受不来啊！ “然后呢？卢天民带着李敏赶去蔡家坝军用机场，这件事他做得没错啊！他们不会走这条没竣工的大路，他们肯定绕行其他线路，去了旧机场。小凡你不必胡乱担心。” 林真嘴里说着宽慰的话，心里却感到冰寒一片。这是一种难以忍受的刺骨冰寒…… 廖凡忽然插入的这段闲话，显然是看到了民航大道没有通车的现状之后，这才有感而发的。这是不是就意wài 着——卢天民那个大傻瓜！他没有选择绕行其他街区，大兜圈子前往旧机场……而是错误地驱车沿着新建的民航大道，错误地奔着未竣工的新机场去了？ 这样肯定会害死李敏的！ 卢天民真的能干出这么糊涂的傻事儿来吗？送病人去机场，难道不该是120救护车干的活儿吗？120救护车的司机不会像个外地人一样弄不清路况的吧？卢天民来昆明多久了？前世加上今生，双重的了解和透视，他怎么可能会走错路？ …… 第75章、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别担心！卢天民是识途老马，他不会错走这条路的。” 林真努力安慰廖凡不要为此担心。其实她连自己都安慰不了。从今天中午在病床上醒来开始，她一直刻意回避这一切，试图躲开这些烦恼，为自己赢得片刻的闲情小憩。 经过了十八年的漫长等待之后，终于可以和小凡两个人单独呆在一起，她当然不希望被外人打扰。 同时她也能够猜到，这不过就是浮生偷得半日闲情。这大半天有廖凡在身边相伴的两人闲逛，不过只是耍小聪明临时偷取来的，她终究还是要回过头去面对现实。 现实正在发生的事情，好像超出了林真事先的预期。在好和坏两方面，都让她大感惊讶。 李敏倘若就此瘫痪的话，这无疑不是一件坏事儿。重生将要面对的最大仇家和最大隐患，就这么轻而易举的，糊里糊涂的摆平了……虽然感觉怪怪的，完全没有带来复仇时应有的各种快_感，却怎么也不能算是件坏事儿吧！所以，这件事情在好的一面，让林真大超预期之外。 在坏的一面，没了李敏的帮zhù ，很多事情林真的计划都被打乱，需yào 重新筹划。不只是奶作坊创业计划流产，赶赴厦门拯救廖凡爸爸妈妈的性命，这件最要命的事情，也就没了着落。李敏忽然就这么没了，让帕巴一个人去厦门完全就不给力。应该去求卢天民出手帮忙吗？或者林真自己去厦门？又或者，让廖凡亲自去拯救他的父母？ 恳求卢天民帮忙，是林真今生最不情愿的事情。她不想再度接受备胎总裁殷勤送到的任何关照。她只想牢牢地抓住廖凡。 而且，今生很多事情都在向着歧路上走去。今生的卢天民，恐怕早已变了心。 卢天民无疑是重生过来的人！从情深缘浅去去来来的那副楹联就看了出来。卢天民根本没打算掩饰这一点。他挂出那样一副楹联的目的，分明就是想要告知林真：我又来了！但是，我们之间的缘分到此为止。 那副楹联里头透露出来的信息，只有林真一个人看得懂。李敏和廖凡两个显然都是原版的，那副楹联对他们毫无意义。 卢天民重生过来之后，躲躲藏藏，不肯在林真面前出现，又煞费苦心，借楹联说出情深缘浅的话来。最后，当李敏和林真同时住进医院的时候，卢天民大费周章带着李敏去了军用机场，把林真扔给廖凡来照看。 ——他要表达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 这时候林真还不知dào 卢天民早已跟李敏碰面多次，商量过许多合zuò 的计划。林真只是从李敏在南屏会馆熟门熟路这个细节上，猜到了李敏和卢天民提前有过了一些接触。 这样一想，林真也觉得天民所做的一切，其实也算很对。 之前，林真一直忽视了自己思维中一个重大的盲点。这个盲点就是：前世卢天民跟李敏是有孩子的，而且卢天民遗嘱是要把全部遗产留给李敏和她的孩子的！ 这是最让林真恼怒和想不通的事情。她在重生过来的最近几日之中，其实还是像鸵鸟一样埋着头，没有认真面对这个残酷的事实——在前世，卢天民就早已彻底背叛了她。李敏和卢思明才是卢天民真爱的对象。 虽然被十八年同床共枕的丈夫所骗，今生的林真却不再为此特别愤恨。她甚至觉得卢总做得很对！在过去十八年夫妻生活里，林真一直不觉得自己有任何事情对不住天民，天民一开始就知dào 廖凡对她有多重yào ，天民当年是志愿成为备胎的。廖凡失踪之后，林真虽然偷偷还是惦记着他，却从来不曾在天民面前胡乱提起。 在那十八年夫妻生活里面，林真还算是静下心来好好过日子的贤惠妻子。她心底深处对于廖凡的想念，是很抽象的那种，而且藏得很深很深。并不曾干扰正常生活，也不曾伤害卢天民的感情以及自尊心。 现在看起来，这一切全是鸵鸟的幻想！ 亲密相处十八载之久的枕边人哪有那么好骗！现在想来，卢天民应该一直了解林真心里头没有放下廖凡。这么说起来，卢天民怨恨林真，偷偷出墙去养私生子，然后把遗产全部留给卢思明，说起来这反倒是件很科学的事情了。 于是，当昨晚李敏中毒倒下之后，在卢天民的心中孰轻孰重，一望而可知。 回过头来把前世今生的所有事情，连在一起这么一看，一切都清楚了！ 其实早就应该看清真相的。 之前林真一直没有看明白这一切，完全是出自于太过自我的缘故。她老是觉得自己才是天民的妻子，李敏只是小三。所以对李敏心怀各种愤恨，对天民也是诸多猜疑和抱怨。 现在终于知dào 了真相：天民当初跟廖凡抢女人的时候，也许还是真心爱过林真很长一段时间的！当廖凡失踪（或者是被天民所害）之后，天民也还是真心爱着她的。揣摩起来，天民当时大概是幻想着，假以时日，林真就会慢慢地放下过去，忘了廖凡，天民也就从可靠的备胎，修成正果，与林真成为真zhèng 相亲相爱的两夫妻。 这就是说，最初天民对林真的追求和新婚过后的相当长一段时间里，他对她曾经是用过不少真心的。后来终于禁不住时间的考验，渐渐的也就变了心。 这么说起来，林真也不好继xù 再埋怨天民什么了。 原本是林真自己不好！她心里一直放不下廖凡！身为卢氏集团总裁的卢天民先生是个多么有城府的智慧达人啊！他肯定早就看穿了她。夫妻之间亲密相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每一个无心的小动作，都像特写镜头一样翔实落入对方的眼底。真的是很难把一切瞒过对方。卢天民耐心陪着林真过了一年，她没有放下廖凡；再过一年，她还是没有放下；再过一年……卢天民终于心冷，终于跑去跟李敏勾搭成JIAN。 这件事情其实也不能全怪天民不好。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林真当初就不该接受天民。 果然只有小三才是真爱。李敏就是卢天民后来半生唯一的真爱。 还好！林真在此时还勉强能够为自己找回一点面子。毕竟，在事情的一开始，天民还是真心爱过林真的。跟廖凡发生争抢的时候，那肯定是出于真爱。新婚过后的第一年和第二年，算起来应该也是有过不少真爱的，后来实在是拖得久了，天民的热情逐渐消磨殆尽，爱情激素和多巴胺什么的也不再分泌，终于移情**。 且慢！这件事情好像在哪里又有点没对？ …… 第76章、关你什么事儿 整件事情在时间顺序上，看起来有点不对啊！ 就廖远和卢思明的年龄推算起来，李敏引_诱廖凡**的日子，以及引_诱天民出墙的时间，似乎都显得太早了一点。 这好像有点不合情理。 林真的心中犹疑不定，一时觉得拿捏不准。苦于已知条件就只有这么一点，多做猜测也没有什么实jì 的意义。于是她果duàn 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和惆怅，暂且压下这件事情不想。 努力让自己的理智重新掌控现实。毕竟做过了那么多年的总裁太太，此时此刻，有各种紧急待办的要务，理应逐一予以处置。现在可不是个矫情悲秋的时候。 眼前最急迫的事情是什么呢？ 卢天民已经全心全意陪护着李敏，搭乘军机赶赴上海求医去了。这一头用不着林真再去替他们瞎操心。 廖凡脑子里面只装着民航，他应该还不知dào 李敏的出身来历。倘若知dào 的话，廖凡就不会担心卢天民错走了这条还没修好的民航大道。李敏是空军司令部出来的将军女儿。空军啊空军。此地军用机场的负责领导，机场塔台指挥官，以及飞行员，统统都是李家老太爷的部下。他们自会全力以赴，用心照顾好他们的小公主。 卢天民是重生过来的，对这一切知根知底。他显然会直接想办法联络当地军用机场。这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卢天民只须表明李敏的身份和病况的严重性，其他的事情自然迎刃而解。 所以卢天民的去向，以及李敏的健康，完全不用林真分心去考lǜ 。 白玉藏乡那边的脱贫致富大计，以后再说吧，急也急不来的！ 廖凡跟加藤光一之间或有的接触，必须予以禁断。绝不能让廖凡轻易再去雪山上送死。廖凡热爱登山，日后林真自会陪他一起去。但是林真目前的身体状况糟糕无比，她需yào 抓紧时间来锻炼。倘若她的健康程度，能够修复到1990年秋天或者1991年夏天的状况，也就马马虎虎够用。 前世在心不在焉的状况下，用了半年多的时间，所取得的锻炼绩效，今生再刻意加以强化的话，相信两个半月或者三个月，就能完成。 这就是说，在最近的两个半三个月之中，得小心看好了廖凡，把他牢牢地拴在身边。 无论软磨，还是硬泡，各种手腕统统都可以拿来试试。趁着这段时间，也好跟廖凡抓紧恶补登山和冒险必须懂得的那些科学常识，以及专家秘技。前世廖凡花了四年的时间来学习登山技巧和野外生存能力，今生要大幅度加快这个进度。 除了这件事情之外，紧接着更加重yào 的另一件事就是廖凡的爸爸妈妈。 以神棍口吻写成的灾情预警电报已经发出去了，那封电报将会带来怎样的改变，一时还很难做出预计。 没有李敏赶赴厦门帮忙坐镇的话，林真担心那份电报产生的效果会很不好！ 毕竟这是一个无神论破除封建迷信的科学社会。 廖爸爸可能会对迷信活动嗤之以鼻，廖妈妈干脆就会把这件事看作是无_良小三儿又在妆神弄鬼，企图与大叔之间再度发生不可告人的特殊关系。 这样的话，那份电报不但起不到警示的效果，还会带来难以预见的负面影响。 应该怎么办呢？ “小凡！按我们预先做过的安排，李敏和帕巴本来要在今天一早就坐上昆明开往厦门的火车。[注1]李敏遭遇意wài ，被卢天民送去就医。那么，帕巴老师呢？你知dào 帕巴老师去哪儿了吗？他一个人上了火车？还在留在南屏会馆？又或者跟着卢总一起去坐飞机了？” “帕巴已经出发了。他不是一个人，洛桑陪他一道去的。”廖凡淡淡的道。 其实林真这时候心里在想，廖凡你作为厦门本地人，其实你才最应该去给帕巴老师做向导。 不过，这只是随便想想而已。 从廖凡的视角看来，他根本不知dào 这件事情全都是为他而起。大家都在为了廖氏一家而忙活。倘若知dào 的话，他应该会丢开一切，果duàn 陪着帕巴老师，一起返回厦门去吧。 林真的心里这么想着，嘴上也就这么说着：“小凡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厦门？” 这句话，其实问得无厘头。廖凡当然要达成了此次云南之行的目的之后，才会返回厦门。不然他不是白跑了这么几千里地吗？林真应该是问：你来云南，究竟想干嘛呢？ 这个问题她其实问不出口，于是绕着弯子去问，你什么时候回去。 或者他很快就回厦门，或者他计划在云南呆上很久之后才回家。从这两者之间的对比关系上，也可以侧面窥见到廖凡这一次的出现，到底抱着怎样的企图。 “不急！”廖凡回答说道，“要到下个学期再回去。” 这就是说，直到今年暑假他都会一直呆在香格里拉一带，暑假过完才考lǜ 回家和返校的事情。 “怎么？你们的学校不用上课了吗？” “我上不上课！关你什么事儿？” 其实林真知dào 廖凡这学期不用上学。因为89年6月4日发生的那次全国性骚乱事件的余波，一时尚未平歇。各大高校这时候都还在全面整顿之中。从89年的暑假到90年的暑假之间，但凡在校大学生主动装病申请休学一年的，都是好样的！这是因为，在89年春天、夏天以及秋天，赖在学校里也学不到什么科学知识。赖在校园里不走的，看起来反倒像是热衷闹事的好事分子，又或者不明真相被人利用的广大群众似的。 这期间，看不惯校园里以及社会上各种乱象的学生，不肯瞎掺和，一心只想回家的，都是知进退识大体的好学生。一旦提出装病休学申请，校方一般不加审核，立即给予批准。前世廖凡就是这样获得了整整一年的闲暇游荡时光。 今生，还是一模一样。 林真知dào 问题的答案，还是向着廖凡提问，这是为了看清他的态度究竟有多坚决，或者有多茫然。 现在，廖凡被这个话题触怒了。 这就表示他的心中慌乱，他根本无法淡定看待身边正在发生的一切。 …… [注：]福建三面环山，一面向海，铁路建设条件艰苦。在1990年，只有江西鹰潭－厦门集美之间的鹰厦线是唯一的出省铁路通道。从昆明到厦门，需yào 在江西鹰潭车站转签换乘，此处简略带过不提。 …… 第77章、捉贼追赃 …… 林真默默无语，心中却又在偷笑。 原本她就是故yì 要激怒廖凡的。 当廖凡发怒之后，她就好趁机假装受了委屈，低下头，默不作声。 隔一会儿，他就会倒过来找她说话。那时候，他的态度，会变好很多。以前一直就这样，以后肯定还会这么继xù 。 虽然随时没忘记忽悠廖凡，正事儿也不能被耽搁。 今晚的正事儿就是找个合适的地方去开房，然后跟廖凡商量赶回厦门的事情：廖凡一个人回去？还是两个人一起回去？ 如果廖凡一个人回去的话，此去之后，他几时还会再来云南？ 如果廖凡不肯回去，如果是林真哄着他回去……又该怎么哄呢？在廖凡同意乖乖地回家之前，他总要优先达成自己此行的目标，才肯放手对吧？那么他的目标究竟是啥？ 这几件，都是今晚必须搞清的事情。 林真牵着她的狗，低着头在前面走，廖凡不近不远的跟着。尚未竣工的民航大道十分宽阔，一路上杳无人迹，安宁平静，无人打扰。 “喂！我说……” 廖凡终于追上来搭话。 依着他一向冷慢的性子，倘若他觉得自己心底无亏的话，沉默一整天不说半句话也不会感觉憋屈。反过来，如果廖凡觉得是自己过分或者无理取闹的话，只要三分钟不理睬他，他就会沉不住气。五分钟之后，他就会丢下虚荣心，凑上来尝试和解。 将才林真是关心廖凡长时间外出会不会耽搁读书，这是正经话题。即便她是他爸爸的小三，即便她万恶该死，毕竟她们林家是廖家的老邻居。虽然廖凡从小就没有在厦门居住和读书，他从初中就投奔了上海的亲戚，整个初中高中年纪，都在上海渡过。不过，他始终是知dào 对方住在自己家的街对面。 邻家姐姐问询隔壁弟弟的学业，并无任何不妥。廖凡刚才没有给对方好脸色看，自个儿也觉得自己不占理。 “我读不读书！不用你管！你先管好自己！” 廖凡心里想的，本来是要作出科学公正的澄清。话说出口来，终于还是忍不住变得刺耳难听。他没办法跟不正经的小三好好说话。尤其是他爸爸的小三，加倍让他感到羞耻和愤恨。 倘若这还是前世的话，林真的心理年龄只有二十岁的话，她忍不住又会委屈落泪。 今生的林真虽然心智成熟，神经、血液、肌体组织和荷尔蒙等等，依旧年轻，今生她还是改不了爱哭的毛病。不过，这一次，她不会为眼前这点小事儿伤心。 她索性就假装听不懂廖凡的意思，假装科学思考，拿出客观冷静的态度，严谨考究道：“依你说？我还要怎么做？才算是管好了我自己?”就好像中学生正在求解一道有点难度的数学题。 “你！你……”廖凡虽然怒气冲冲，却没办法把更多的狠话讲出口来。 他原本想说，管好你自己的腿，别再走近我家半步。转念想起，昆明到厦门三千多四千里的距离，人家明明已经主动作出了远避的姿态，这一避，已经够远。还要再远的话，就掉到地图外面去了。 廖凡意识到自己此次劳师远行，横跨了祖国东西，从最东边的沿海，深入到最西边的山区，跑来当面呵斥一个已经低头认过错了的小三，原是自己做得有些过火。 但这一趟，他却是不得不来。 因为廖家一块祖传的玉珮，不见了。 叶阿姨的妆奁箱子里少了一件最珍贵的古玉首饰，不用问就知dào 一定是廖永泰偷偷送给了心爱的小三。 这件古玉所值不菲，1990年的时候王刚老师还没有跑去CCTV主持鉴宝节目。民间收藏家对于古董的识别和定价能力，十分有限。香港那边的苏富比、佳士得、德比斯几家著名拍卖行，这时候最有估价权威。 但叶阿姨和廖凡都不知dào ，成立于1973年的苏富比鉴宝砖家团，要到1994年才会首次来到北京。这时候，在全球华人世界，苏富比旗下的三大机构分别设立在香港、台北、新加坡。 廖永泰是频繁来往于厦门深圳香港之间的，海峡两岸此时还没有友好通商，廖记茶店里提供的乌龙茶高端牌子货，售价高达4000元/500克，其货源就来自于台湾新竹县的孙福记。廖永泰通过百年老字号孙福记设在香港的代理处，辗转进货。 他很可能背着叶阿姨，偷偷找到苏富比，对廖家祖传的宝贝，私下做过了估值评定。 这块失踪的玉佩，是廖永泰的母亲孙氏当年亲手送给儿媳妇叶氏的。这是婆婆送给媳妇儿的传家宝。倘若廖凡妈妈做下了任何对不住廖家的事情，廖家收回宝贝，让她净身出户，她无话可说。可是叶氏平生谨守妇道，从未做出过半点不守规矩的有辱门风之事，那么，这块古董玉佩就理应算是她的私藏之物。 这种情况下，老廖偷偷的拿了妻子的东西出去送给外人，这分明就是偷窃！既然是偷窃所得之物，那就不合法！那么廖永泰对于林真所做的私相授受，也就该是不受法律保护的无效馈赠。 叶阿姨跟着廖叔叔当了这么多年的老板娘，对于产权判定和财产纠纷案件，颇有些认识。当她发xiàn 玉佩失窃，首先想到的就是请律师，然后报警，再提起诉讼，向法院就该项古董器物进行财产保全。 按照旧式女性的传统观念，叶阿姨原本想要亲自打上林家的门，严格搜查，追回贼赃。现在却已经是文明法制的新社会，不能再去沿袭旧社会原配发妻当街抓了小三抽打对方的脸，然后再游街羞辱那一套。 甚至也不好意思为了这个去找律师。叶阿姨不想自曝太多家丑出去，让律师们知dào 太多，也是一件羞耻和窘迫之事。 于是她就想起自己正在读大学的亲儿子来。 正好这时候的大学全面处于一个放假和半放假的闲散阶段。廖凡休学一年，正在利用这一年难得的大长假，自由畅游祖国的大好河山。 去哪里旅游不是旅游？ 与其去九寨沟，还不如让他去香格里拉。首先不耽搁宝贝儿子的旅游计划，顺便又让他秘密调查失踪玉佩的去向！最好能够拿回玉佩！又或者拍摄到该玉佩为林真窃取的照相证据！ 这就是廖凡妈妈私下跟孝顺儿子做出的交待和嘱托。 廖凡现在事实上就是一个十七岁未成年不合法的私家侦探。 …… 第78章、无理取闹 “管好你自己的腿，别再走近我家半步。” “管好你的手，别再偷走我爸我妈珍藏的古董宝贝。” 廖凡真实想讲的，本应是后面一句。但是，当案情尚未昭彰之前，他是不会贸然提及玉佩之事。于是他只能拿前面那个借口出来说事儿。可是，林真已经将自己放逐到了三千里之外，“别再靠近我家”云云，也就不再成其一说。 “还要怎么做？才算是管好了自己?”这个问题一时难倒了廖凡。 廖凡虽然未成年，却天生敏锐，他一点也不笨。 一瞬间便想清楚应该怎样去面对。 “哼！”他再度摆出廖记最富代表性的招牌特色臭屁脸谱来，冷嘲道：“纸包不住火！做过亏心事的，再怎么装出理直气壮的模样来，也装不像！” 廖凡这句话，是想要测试林真究竟有没有牵连参与玉佩失踪案件。倘若她有所参与，一定会心怀鬼胎的吧！被这句话稍一刺激过后，应该会感到羞愧和脸红吧！那样一来，廖凡就可以对此案作出一个初步的判定。 倘若这番话，说给廖凡的同龄人听，这句话其实也算十分聪明，还略有一点点阴险的意味。 因为这句话完全就没有明确针对林真。倘若林真宣称她没有做过亏心事，并愤nù 谴责廖凡污蔑和中伤的话！那么廖凡就可以继xù 冷嘲说道——我又没说做亏心事的人就是你。我感叹别人伪善装B不可以吗？你急啥呢？又没踩到你的狗尾巴。 恰好林真的身后这时候还当真牵着一只年迈力衰的老龄化退役警犬，它的尾巴果然是颓然低垂着的，不再像年轻时代那么高高的翘起来。廖凡忍不住就在认真打量着狗尾巴和自己脚步之间的距离，他想要配合那句话，届时真的去踩上一脚，以此来证明“踩到你的狗尾巴”一句，纯属客观陈述，并非指桑骂槐，并不构成人参公鸡。 十七岁的少年，并不是一定就不可以在嘴皮子上跟人吵架斗嘴，可是，廖凡不该跟女人斗嘴，更不该一头撞在林真这样一个重生来的四十岁阿姨手上。 像他这么耍嘴皮子的粗浅伎俩，那就是米粒之珠，妄想同月亮争光，他怎么敢跟鲁班门前弄大斧。 “我装的确实不像！下次我会注意改进的！”林真这时候又是生气又是好笑，于是刻薄毒舌说道，“我谢谢你提醒！” 考lǜ 到廖凡的质问虽然不怀好意，却也不算太过恶毒。所以林真只谢了廖凡一个人，没有按例致谢他的全家。 1990年的时候，并不流行我谢谢你全家这样的毒舌挖苦语法。廖凡完全听不懂这是个啥意思。不过，从对方的神态和语气上，再傻也猜到这不是一句好话。 但这并不是廖凡关心的重点。廖凡平生冷脸嘲讽过的同学，多了去了，被人回骂或者反讽的次数自然也是非常多，对此他早有心理准bèi ，他的态度习惯性微澜不惊。 现在的问题是：林真作出的这个反应，完全不在廖凡的预计之中，令他一时茫然，猜不透对方究竟是坦然呢，还是心怀鬼胎呢？这好像完全就看不出来嘛！ 当廖凡感到迷糊的时候，林真的心情其实也不好受。 在她前世生命中的前半段，她是性格柔软，又傻，又很可笑，而且还很爱哭的。后半段，她是矫情虚伪而擅长伪装的总裁太太。前世遭遇死亡袭击之前的最后那几个小时，最是受伤，也最难忘。卢思聪对她的尖刻讽刺，其实并没有冤枉了她。正如卢思聪所抱怨的那样，思聪固然是个无耻的骗子，林真比他也好不到哪儿去。林真也是个大骗子。 当时，林真并不为此感到羞愧。做一个合格的总裁太太，台面上必须做好各种应酬，不会演戏怎么行呢？即便只是为了卢家的利益着想，她也只能全力以赴去飙戏啊！ 事后，当她死去活来重生在云南山区公路上的一辆长途巴士上，未受污染的春天阳光，明晃晃地照在身上和脸上。林真当时就想通了：今生绝不再走总裁太太的装B老路。今生她要活出自己的天然本色来。 卢天民在前世是个不错的备胎，今生，他只是个路人。当初林真不辞辛苦跑到香格里拉这么偏远的山区来，就是为了雪山草原的纯净和自然。后来，她却跟着卢氏总裁先生移民去了新加坡，这本来就是她一辈子犯过的最大一个糊涂，她在卢天民的面前晕了头，忘记和背叛了自己的初衷。 今生当然不会把同一个错误再犯一次。 今生的林真把总裁太太擅长的那种外交辞令，那种不卑不亢、亦庄亦谐的智慧语言，那些暗藏机锋的隐喻式表达法，统统抛开。今生的林真宁愿朝着帕巴老师和洛桑大哥一伙儿靠近，做个心直口快的粗野村姑！村姑当然是越俗气越好！ 该骂的时候，绝不跟他含蓄，一定要爆粗口，绝不可以再装文雅！该打的时候，捋起袖口打了再说，绝不在乎会不会因为滥用暴力，被围观群众扣减了女性魅力指数。 所以林真面对廖凡来意不善的挑衅话题，果duàn 给予麻辣还击。林真这时候还猜不到廖凡为什么忽然提出来那么难听的一项指控，玉佩什么的案情，前世并没有发生过。虽然林真猜不到廖凡的动机，但她的阅历够多，一听就知dào 廖凡话里有话，而且是一些难以启齿的怪话！ 今生的林真第一切齿痛恨的事情就是：有话不肯好好直说！偏要文绉绉地兜圈子，玩弄老和尚才喜欢的那种莫测高深装B碣语。 这可以算是林真重生过来之后，给自己约法三章定下来的第一条新生活新规则。正是基于这样的一种痛改前非思维，她在前世被这样那样的类似烦恼伤透了心，这时候反其道而行，难免就有些矫枉过正。 林真一边问候廖凡的全家，一边在心中略感抱歉，她自己也晓得自己粗暴刻薄得有些儿过了。不过，她觉得这样过火一点的态度，其实是更好。 大不了就是稍后回过头来，再给予对方适当的温存和帖补……这是林真最不介yì 多付出一些的！她很高兴可以对小凡做得更有爱一点。 总之，该硬气的时候，千万别软了。今生一定要做得更强硬。哪怕村俗无礼，简单粗暴，甚至粗野粗暴，都是真性情自然表达。更健康，也更明朗。远比前世执着过的所谓风度所谓涵养更有意义！恰好廖凡也是个野性更多而文雅不足的家伙，这样才正好旗鼓相当。 廖凡乍然被林真毒舌反讽之后，一时愕然，赧赧无语。 林真的本意就不是故yì 想要伤害这个未成年的前男友，她赶紧换上笑脸，没心没肺地倒贴回去，热情关心说道：“小凡你没怄气吧？你是在埋怨我说话太难听吗？是吧？” “不是！” 廖凡的性格从来就是那样。有些事情，他会长时间陷入思考。但是“敢不敢”、“行不行”、“是不是”之类的选择题，一旦涉及到人格和原则底线问题，他会在第一时间给出最明确的答案。 林真这时候的潜台词就是在问：“你是不是小气鬼啊！”廖凡必须在第一时间喊出来：“不是！” “不是什么？是嫌我说话还不够难听吗？想来点更难听的？还是……遇到再难听的话，你也不屑于当面抱怨？” 这其实是个挺难回答的问题。 十七岁的孩子一般都会受不了这种毒舌妇才会提得出来的刁蛮问题。这完全就是不讲道理的胡搅蛮缠。这分明就是无聊无耻和无理取闹。 …… 第79章、卢天民的选择 廖凡是男人，在饶舌对嘴领域没天赋。他只有十七岁，社会阅历和吵架知识方面也很欠缺。 但他不笨。 他立即就发觉对面的女人嘴巴比他厉害，立kè 避开这个对自己不利的口头暴力冲突事件，果duàn 说道：“你说的不算难听，还不如我那句难听。” 之前廖凡说“做过亏心事的，再怎么装出理直气壮的模样来，也装不像”，这种酸溜溜的讥讽腔调，本来就不符合廖凡的本心。所以他立即展开了批评和自我批评。但他只承认自己之前说话难听，却没接着说声“对不起”，更没有跟上一句按例都应该有的“我错了”。 言下之意，他承认自己率先一步说话难听，首启战端，却并不承认自己做得错了。倘若林真确实拿到了廖家祖传的玉佩还在装傻的话，那么，廖凡是不必道歉和认错的！他没说错也没做错！ “哦？”林真笑眯眯地期待着下文。 可是，沉默寡言的廖凡不再吭声，再也没有下文了。 稍候片刻，林真没有听到对不起和我错了，立即就猜到了廖凡心里的潜台词。 不过，这一次她不再生气，反倒好奇起来：是什么理由驱使着我家小凡讲过那样一番怪话之后，还认为自己挺有理的呢？ “你倒是给我说说看，”林真收紧了手上牵狗的皮带，把狗狗拽得离自己更近。转过身来走到廖凡的面前，咄咄逼近，逼视对方的双眼，追问道：“既然你说我在装，假装成理直气壮的样子！那好吧！就算我在装！请你告sù 我：我装啥了？如果我不该理直气壮的话，我应该是怎样的跟你说话，才算真实，才算不装？” 换做别人的话，也许就在林真的逼迫面前退缩了。即使不怕林真，也很可能在狼狗的面前向后退步。 昆明犬，即是中国人改造过的德牧，也就是抗战电影里德军和日军搜索队，漫山遍野捉拿盟军间谍或者地下党时，常常带着几只的所谓“狼犬”。这种狗狗很有狼性，体型甚至比真zhèng 的草原狼更大一些，相貌可怕，性情凶狠，经常可以咬死主人指定的目标人物。 林真新得的这一只，虽然年老，威势犹在。 常人都会在狼犬的面前害pà 退避，这是科学的，并不丢人，猴族在一对一肉搏方面本来理所应当的斗不过狼族。但廖凡并非常人，他没有退却。他挺胸相迎，大声道：“你涉嫌盗窃！我有权保留我的怀疑！我没做错！也没说错什么！” 廖凡这么说，是做过一番谨慎的保留。他并没有指明廖氏祖传的玉饰。林真很可能窃取过除了廖家之外其他更多古老世家传下的古董珍宝。 这是因为，昨晚廖凡也瞧见了那只宋代青花瓷瓶。这只瓷瓶的花色、材质和尺寸大小，和廖凡家里的一只几乎是一模一样。但所绘图案的方向相反，互为镜像，看起来好像恰是一对。虽然这并不是廖凡要找的那只玉佩，但也侧面证明了廖凡爸爸很可能私下向小三馈赠了各种宝贝玩意儿。 连青花瓷都已经出现，玉佩还会远吗？ 当廖凡闯进卢氏南屏会所一楼餐厅的时候，李敏已经中毒倒在了及时赶来的卢总经理怀中。帕巴老师在青花瓷瓶摔落地面的一瞬间，及时拾起了倾翻大半的剧**瓶。 瓶底还残留着少量毒液。帕巴将大半空掉尚未全空的瓶子，搁在桌上。 然后毛手毛脚想去解开林真的衣襟，试图检查她的胸部和腹部有没有可能致命的外伤创口。这时候帕巴老师的脸色忽然红了，手上和脚上的动作也变得极不自然起来。 这时候廖凡刚好闯了进来，卢天民立即指派着廖凡来替代帕巴。 其实这时候最适合做此检查的，是卢天民自己，他本来就是林真的前夫，最熟悉她的身体状况。天民今年二十九岁，身为南洋华侨总裁和总经理，不但身份崇高，年龄也是在场诸人中最接近上一辈大叔的人物。这样在事后招致的废话和争议最小。 在场的女服wù 员不靠谱，追着廖凡跟进大厅里来的咨客小姐更不中用。这些人都是经理们招聘来的，卢天民虽然没有亲自面试这些基础小工，却在本店开业以来和基层员工们有过许多互动。他不放心这样两个未接受正规培训的乡下丫头，慢吞吞地抢救自己前妻的身体。这两位女服wù 员只接受过餐饮服wù 业礼貌迎客报菜名下单的训liàn ，这一类训liàn 强调的重点是举止端正，言谈温和，举足轻柔，一切都要做得来慢条斯理；她们压根没有接受过医护培训，更加不懂得急救这回事儿。 这个“急”字才是当前最关键的。 卢天民这时候自己又腾不手来，他必须全力救助李敏。甚至连仔细叮嘱手下给他们分派任务的一点点余暇都没有。他几乎是立kè 抱着李敏，跪卧在地，将她的身体的放平。然后低下头吮吸她指头上的伤口。 几乎所有武侠影视剧中的疗伤场景都是瞎忽悠，唯独吸_毒是真实的。毒蛇的唾液原本是最好的补品，但遇到人血就会产生化学反应，制造出一种极其凶猛的神经毒素。这种毒素很像是一种电脑病毒，能够不断地扩展和繁殖延伸，这也就是所谓的毒气攻心之类的江湖说法。 神经毒素有三类，一类能够令中毒对象的心血管系统麻痹，导致死亡，一类破坏以大脑为中枢的动物性神经系统，最后一类专攻以脊髓为中心的植物性神经系统。 人类的心肺肝脾胃肠等等脏器，都归于植物性神经系统的监控之下。脊髓中毒之后，内脏会停止工作，直接致命。 帕巴带来的青花瓷瓶之中所盛的不知dào 是何种类型的蛇毒，卢天民知dào 这东西马虎不得，在送院抢救之前，他首先为李敏吸_毒。在吮吸开始之前，他对匆忙闯入的廖凡说道：“刚才打翻的这一瓶，是蛇毒，你去检查林小姐的胸前和腹部，仔细查看有没有外伤创口，如果有，你得帮她。” 没有时间再作更多的废话，卢天民把李敏的无名指含在口中。 廖凡虽然感到错愕，他却是天生聪明，有一种野兽般的直觉天赋。在林真的前世，廖凡就是仗着他的野兽般本能，才强行在雪夜里穿越了荒茫草原，侥幸没有迷失和冻死在黑暗潮湿冰冷的野外。 他不知dào 卢天民是谁，也不知dào 这位看上去年约三十的成年人为何一瞬间指定了他。 但廖凡十分了解蛇毒遇到外伤产生致命毒素这个原理，他心想：这位大叔看来是此间岁数最大的负责人，大概他认识在场的每一个人，大概他担心除我之外的别人，不论男女，都会磨磨叽叽耽误了救人，大概他看出来我才是唯一那个不爱废话，直接动手办事儿的痛快汉纸…… 于是廖凡点头，什么废话也没多说，快步抢到林真的身边，伸手就去脱她的衣裳。 卢天民前世认识林真的时候，也就认识了廖凡。作为对手，他曾经认真研究过他。这一次，卢天民在关键时刻做出的判断，完全正确。廖凡确实是现场唯一那个手脚麻利毫不拖泥带水的果duàn 者。 卢天民同样也是知dào 前世廖凡跟林真之前的亲密关系，虽然今生此事还没有发生。说起来大家也不算外人，也就只能成全了姓廖的这个小子。 …… 第80章、十八年前的那个遗愿 卢天民的选择其实早在十八年前便已经做出来了，他必须选择李敏，他只能放qì 林真。 只要廖凡不死！他便不会正眼再瞧林真一眼！ 他前世的后半辈子，以及今生，都是属于李敏一个人的。因为1995年11月的那次登山途中，他和李敏是唯1.5个幸存者。卢天民和李敏也参加了当年那次极其惨烈梅里雪山探险行动。 在雪崩过去之后，幸存者不是唯一的，也不是唯二，而是一个半。他和李敏之间以余生做了一场豪赌，卢天民输了，于是他成为唯一的幸存者。 卢天民才是真zhèng 的唯一幸存者。李敏虽然也活了下来，身体和精神都惨遭重创，永远回复不了正常人类的模样。 卢天民的余生一直背着林真在支持李敏，不过，李敏出身豪门，并不需yào 金钱的帮zhù ，又带着军方背景。卢天民啥也没有，就是钱多，李敏却不稀罕。李敏受伤之后，最需yào 的是照顾，关怀，以及漫长的心理康复治疗，这件事情卢天民却偏偏做不了。前世的卢天民对大陆改革带来的巨大商机，缺乏一个前瞻性的准确判定，他把筹码错误地押在了宝岛台湾的一边。 和台湾特务走得太近，令他失去了就近照顾李敏的可能性。 1995年11月，廖凡、加藤、李敏、卢天民等人亲历的那场雪崩惨案，最终只有卢天民和李敏幸存下来。有一些秘密只有天民和李敏知dào 。 李敏不但身体受到重创，落下残疾，更可怕的是精神崩溃，几乎变成一个疯子。偏偏卢天民无法接近李敏，完全帮不到她。 卢天民原以为李将军自然会雇请大陆方面最好的精神科专家为她治疗，却不曾想到，李敏性格倔强至极，她一辈子也没有把心里埋藏的沉重秘密向着心理医生吐露半句。 那个秘密过于沉重。 李敏独自将一切硬抗下来，这一抗，就是十八年。 以至于十八年之后，仍然未能痊愈。所以她养育出廖远和卢思明这样两个精神病儿子来，卢天民一点都不抱怨。甚至于当廖远当面告知天民想要杀了他替父报仇的时候，天民既不躲避，也不报警，更加不做戒备，志愿把自己的性命送到廖远的手上。不但坦然赴死，还把遗产留赠给了廖远、李敏、李思明一家三口。 卢天民其实早就不想活了。 2014年五十三岁的他，倒也并不像卢思聪和林真所想的那么绝情，他早就为思聪和林真在瑞士那边的阿尔卑斯雪山脚下，置下了一片还算丰厚的家当，他知dào 林真喜欢住在雪山脚下。 他也知dào 自己这一辈子只是替已故的廖凡兄弟照顾好他的老婆。 这种程度的照顾自然是需yào 做好夫妻之间的那些事儿的，这件事情让天民又是纠结又是蛋疼，可以说，他和林真所过的18年夫妻生活，没有〇〇XX的日子里，他感到十分幸福，他喜欢尽lì 去照顾好林真。这菇娘是廖、李、卢、林四_人_帮里唯一那个不知情也没有任何心理阴影的人。大家都希望看见林真可以活得幸福和快乐。 廖凡的遗愿亦是如此。 李敏在她没有发疯的时候，也是这样想的。 让不知情的林真幸福快乐，做起来谈何容易。 告sù 她全部实情的话，她肯定就要疯掉，李敏身边会多一个精神变_态小伙伴儿。 不告sù 她，还要娶她为妻，那就必定跟她会有各种〇〇XX的好事儿，这就等于侵犯了廖凡君的媳妇儿。卢天民一直觉得自己是在偷窃和犯罪。他的心里一点儿也不好受。只有在不必提及〇〇XX的日子里，比如大姨妈来了的时候，又或是林真生病的日子里，当他单纯照料林真的时候，天民才会感到幸福快乐。 因为当年在雪崩事故当中，廖凡是为了救活天民和李敏，才采取极其残酷的手段，自己亲手杀死了自己。 1995年的廖凡并不是简简单单的自杀了事。 那个二十一岁的孩子根本就不是个正常人类，他的身上似乎附有恶魔的诅咒和女神的祝福，他极度变_态，又无限仁慈。他在雪崩过后所做的一切，彻底改变了卢天民的一生，并且把李敏折磨成了一个疯子。 那一次梅里雪山攀登的过程中，日本登山队的队长加藤光一在路线选择问题上，和本地登山家廖凡发生了剧烈争执。日本人又科学，又先进，又成熟，又有钱，廖凡只有二十一岁，大学肄业，性格也挺奇葩的（听说他跟他爸爸的情_妇搞在了一起），他完全就是个不靠谱的浑小子。 于是大家都选择支持加藤队长的计划。 卢天民不置可否，他既不信任日本人，也不喜欢廖凡。他把选择的权力交给李敏，他当时对李敏说，“为了表示对李小姐的尊重和信任，李小姐选谁，我就选谁！” 他是个优秀的商人，李敏的赫赫家世，在90年代意味着什么，只有商人最懂。卢总裁及其祖辈很多年前就已经移民新加坡，可是一直坚守着中国人的古老文明传统。洋装虽然穿在身，我心依然是中国心，按照中国人的传统惯例，他当然要不惜一切跟李将军的女儿套上近乎。 李敏毫不迟疑地选择了廖凡。 李敏当时选择廖凡的动机非常奇怪。她作为一个T，一厢情愿地爱上林真这个P。林真却执迷不悔地纠缠着廖凡。廖凡其实是李敏的情敌。 这时候其实卢天民对林真没有什么想法，李敏也瞧了出来，她并没有把卢总当作又一个情敌。反倒是这个新加坡来的台湾老特务，一心巴结奉承着她，李敏虽然并不十分聪明，但空军司令部里的高智商参谋多不胜数，早就暗中把卢天民肚子里头藏着的那点小九九，全盘告知了李敏。所以这时候李敏其实把卢天民视为忠犬小伙伴，想要借了卢总裁的力量，打压廖凡。 …… 第81章、冒险者 打压廖凡，在这个改革开放的年代，最好的手段还是金钱和事业，金钱虽然低俗，富国富民的事业却无比高尚。廖凡是天生不会挣钱的一个野性青年，这恰好是他的最大短板。所以李敏时时把卢总带在身边，是可以很好地挤压廖凡。李敏的最终目标，就是要让廖凡自惭形秽，自己承认配不上林真，灰溜溜地自觉消失。 李敏不打算去劝林真，她只能从廖凡这里下手。因为四_人_帮里的这四个小伙伴儿，个个心知肚明，其实林真跟廖凡之间，根本是林真阿姨一时想不开，悍然强坚了她的小凡。 李敏倘若批评教育林真的话，只怕她根本听不进去。林真当时明显就陷入了一种狂热恋爱的激情状态。热恋中的女人根本是不讲道理的。 而且，如果是林真甩了廖凡的话，恐怕日后她会有一些内心不安的心态，感觉对不住廖凡似的。 所以想来想去，只能想办法劝退廖凡。这件事看起来并不难办，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廖凡这熊孩子根本就不懂得什么是爱情。他心中所爱的，恐怕只有雪山和冒险。 冒险者天生都是不怕死的。也就只有那样一些敢于冒死去挑zhàn 高难度项目的人，才配得上称为冒险者。 廖凡无疑是个天生的冒险家。 冒险家的天赋就是不怕死，也就是不爱惜自己的生命，一个连自己性命都不爱惜的人，怎么可能懂得爱情？一个独自死在外面的冒险者，丢下家里的孤儿**不管，完全就是责任感和道德下限的缺失。 所以李敏认定林真只是一时糊涂，日后迟早她会知dào ：廖凡不爱任何人，也不配得到任何人的爱，李敏才是真爱林真的那个人。 这样一想，李敏想要打败她的情敌廖凡，看上去胜算很大，而且师出有名，于心无亏。这真是为了帮林真和救林真。林真爱上一个不值得爱也根本不懂得什么是爱的魂淡冒险家，根本就是错的，李敏是在全力去掰直林真已经弯曲掉的婚恋观。 李敏所做的一切，堂堂正正理直气壮。 这一次的梅里雪山之旅，林真不知dào 为什么没有来。 面临歧路选择的时候，李敏当然不会跟日本人站到一起，她必定选择廖凡。即使廖凡是错的，她也还是选他，这样可以更好地打击廖凡。 然后雪崩就发生了。 雪崩是自以为是的日本登山高手触发出来的，当时，中日联合登山队日本队长加藤光一带领着大多数队员，试图沿着北面的山脊向着主峰发起挑zhàn 。 廖凡倔强反对加藤先生提出的这个计划。却说不出反对的理由来。 分歧发生之后，廖凡就打算带着李敏和卢天民撤离加藤选定的这一道死亡山脊。 是非之地不可久留。 可是雪山上的攀援和跋涉条件极其艰苦，大家的行动速度极其缓慢。当雪崩触发的时候，廖凡、李敏、卢天民已经快要脱离了被雪崩力量直接覆盖的最致命那个区域，却一时来不及彻底远离此地。 加藤以及其余九名中日两国登山者当即葬身在雪崩引发的滔天冰幕冲刷之下，被埋的来无影无踪。 廖凡、李敏和天民及早离场，堪堪避过了最致命的冰渣和石块混合而成的疯狂冰瀑。雪崩这回事儿，其实根本就不该被定义为“雪”崩。这是铺天盖地的一场巨大冰瀑。有点好像温暖山区在暴雨之后触发的泥石流。 雪山这个词也是不准确的，其实应该叫做冰山。比如东北的大兴安岭诸峰，在冬天大雪封山，这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雪山。东北只是冬天的气候寒冷，雪量极大，覆盖得白雪皑皑。但夏天就会全面融雪，因为海拔完全不能和高原相比，并不会形成亘古不化的冰川和冰帽。 高原雪山的定义，是按终年不化的冰帽来判定的。只有足够高海拔才能形成这种永不消融的万年坚冰。所以西藏的雪山之巅，即便在夏天也都戴着一顶雪白晶莹的冰帽。这些亘古不化的万年寒冰，搁在峰巅，就是冰帽，藏在峡谷，就叫冰川。 通常所说的雪山，其实并不是冬季被大雪覆盖的高山，而是拥有着古老冰帽和万年冰川的永不解冻的高海拔冰山。 这些冰川覆盖的高海拔雪山，各有不同的个性。 世界最高的珠穆朗玛性情温和，是最早被挑zhàn 攻克的最高巅峰。因为她特别的鹤立鸡群，珠穆朗玛女神头顶所戴的冰帽，高高耸立在地表最高的尖端，这里最冷，冰层坚硬如磐石一般。登山队员背起巨大的行囊，拿着登山锤，顺着山脊上覆盖的坚冰，叮叮当当地沿路打出一连串的深孔，把一枚又一枚拴着绳索的钢钉，结结实实地打入孔中，就可以形成稳固的绳索链条。只要稳扎稳打，便可以顺利登顶。 珠穆朗玛峰最大的好处就是最高最冷，这里的坚冰早已被冻结得十分坚固，不会触发雪崩。 梅里雪山和四姑娘山是世界上最危险的雪山，一直无人能够登顶。因为梅里雪山和四姑娘山的脾气，和珠穆朗玛姐姐完全相反。珠穆朗玛性情温和，梅里女神个性傲娇。珠穆朗玛的冰雪坚固结实，梅里雪山的冰帽支离破碎，冰帽覆盖之下的基石，在数万数十万年的冰川侵蚀之下，早已变得疏松脆弱。极易触发雪崩。 梅里女神很容易动怒，她不喜欢被人碰触到她从未被人碰触过的女神禁地，一旦被冒犯，她就会随时发动雪崩。 支离破碎的冰帽结构，疏松脆弱的地下基石，一旦遇到强烈的冲撞，就会引发局部的崩坍，局部的崩坍会像多米诺骨牌一样连锁反应，最终形成一场浩劫。就好像夏天的洪水或者泥石流，只不过泥石流挟带而下的，是泥浆和碎石。雪崩挟带而下的，是冰块和石块。雪崩比泥石流更加凶狠很多倍。 加藤光一曾是轻松完成了珠穆朗玛登顶计划的登山达人。这一次，他试图沿用老办法，顺着梅里雪山的北方山脊进行攀登。因为山脊凸出，北面所受风力最大，北坡山脊上的冰帽结构，历经无数年之久的寒风吹打，相对别处来讲，最为坚固可靠。 从技术上讲，加藤的想法并没有错。他和廖凡之间的分歧，并不只是因为北坡山脊的冰帽问题而起。而是因为…… 梅里雪山主峰延伸出来的山脊，共有四道。如果把主峰譬喻为手背的话，四道山脊就像四根手指一样伸开。在四道山脊之中，夾着四条山谷。 …… 第82章、雪浪涌 四条山脊和四道山谷，就带来了十二种不同的路线的选择。 是十二种而不是八种。 这是因为，倘若选择沿着山谷前进的话，山谷夾在左右两道山脊形成的两道峭壁之间。登山者不能冒险在谷底行走，只能选择两边峭壁中的一边，像壁虎似的攀爬而上。 像壁虎一样攀爬峭壁，同样也需yào 打孔穿订套上索子。 这时候就派生出两个生死攸关的问题：第一、不断打孔产生的震动会不会激怒梅里女神？第二，打孔具体所打的位置，对象目标是否足够结实？倘若在豆腐上面打孔，即是插入了紧固钢钉，那也是没用的，豆腐根本撑不住。 所以廖凡的计划是不要冒进，把四道山脊四条山谷八面峭壁上的石质，都打了样品出来，拿回营地仔细分析分析再说。这一招还是当初林真教会他的。在中日联合登山队来到香格里拉之前，廖凡跟林真两个人的四年登山生涯之中，其实一直就在砸着每一座雪山上的各种石头玩。 梅里雪山他们来过好几次，一直没有尝试登顶，他们一直耐心考察着梅里雪山的冰雪和岩石特质，就好像欣赏和关心女神的美丽皮肤和肌理组织。 这项考察，一直没有全部完成。 但是，就目前已经完成的进度来讲，廖凡判定了加藤光一选择的北坡山脊，是很不安全的，那里的石质结构，非常不稳定。 倘若根据这个理由，反对攀登北部山脊，改而选择南部或者东部山谷之中的某侧山壁的话，石质的问题大为改善，冰结构的问题却又变得更严重了。北坡至少是有一个重大优势的：这里的冰帽结构最坚固。 要石头还是要冰帽，石头危险还是冰帽更危险。 这是一个两难的选择。廖凡在1995年只有21岁，他也没有像卢天民那样做过多年总裁，作惯总裁的人，比较擅长于对比评估风险和收益之间的关系，廖凡没有那个考量对比的天赋。于是他患上了选择困难症。 当加藤坚持挑zhàn 北坡的时候，廖凡自忖说不服他，索性也不多说，直接带着李敏和卢天民开始撤tuì ，沿路折返。 北面山脊上的石质确实又松又脆，完全符合廖凡的预估。 一块内部满是裂纹的火成岩巨石，被加藤光一和他的队友们连续敲入四枚紧固钢钉之后，忽然崩裂。这块巨石自身有重型卡车一样的体积，崩裂之后，原有的平衡被打破，半边巨石先是松动，继而滚落。偌大的巨石在冰雪覆盖的山脊上翻翻滚滚，越滚越快，声势惊人。 登山队在梅里雪山上闹出这么大的一场动静来，肯定会引发雪崩。 廖凡回头瞧见了远处山脊上正在发生的悲剧，迅速估量了己方三人的距离和位置关系，立即就知dào 今天跑不掉了。雪崩一旦触发，覆盖的面积实在太大。在冰川和雪地里的跋涉极其缓慢，想快也快不起来。眼见着这一次在劫难逃。 虽然是在劫难逃，廖凡却并不担心三个人一起死在这里。 毕竟，出于廖凡野兽一般敏锐的嗅觉以及和林真一起做过多年的地质勘察，他提前做出了撤离的决定，廖凡、李敏、卢天民现在已经脱离了雪崩力量直接高速冲撞而来的正面扇区。他们正处在第二波雪浪涌影响的边缘地带。 第一波像泥石流一般挟着冰块和石块，瀑布般倾泻而来的冰雪风暴，乃是碾压性的，被卷入的人和畜生，一个个都会被砸得来筋断骨折，内脏破裂，必死无疑。但是这一波，已经被廖凡及时地避过了。三个人刚好来得及走出第一波冰瀑强烈冲击的那个扇形区间。 第一波的冰瀑布落石雨轰然落地之后，事情并不算完，还会激起第二波雪浪涌。 落下的巨石是不会像皮球一样，在落地之后弹起来。但是，细细的冰末和疏松的雪，就会被声势浩大如七级强震一般猛烈的落石撞击动作，惊得来漫天飞舞。积雪和冰末，以及大量的泥尘，会像钱塘江口的巨潮一般，如墙涌来，将三个人彻底湮灭。 湮灭就湮灭吧，这种程度的雪浪潮涌，自身是落地之后再像皮球般反弹起来的性质，冲能已耗尽，并不会像一百五十迈时速下发生的高速车祸那么摧残生命，雪浪潮只会像溺水一样淹死被淹的那些人。 很像溺水，却又不是溺水。 在这个方面，冰雪和泥浆比纯净水可爱得多。因为不会游泳而落水溺死的人，无可救药。但淹没在雪浪涌之中的人，还有机会可以逃出生天。因为雪质蓬松。按照金庸老师在《连城诀》小说中瞎掰的说法，藏族出身的血刀老祖，可以像跳水一样跳进雪里，躲在雪下，用手掌在雪下拍出一个圆形的空洞容纳空气，以供呼吸。 这显然是文艺家信口瞎说的。 不过金庸老师的YY剧情之中，有一点没有说错——在雪下搞出一个可供呼吸的空洞，这办法却是有用的。只不过，像血刀喇嘛那样被大雪没过头顶之后，再做这个，显然是来不及的。雪浪涌里头，不只有雪，还有冰屑和泥尘，会让人窒息而死。 所以，当廖凡回头瞧见山脊上的日本人终于激怒了梅里女神，卡车般巨大的巨石开始慢腾腾翻滚起来的时候…… 廖凡赶紧拉着李敏和卢天民跑向最近的一处凹地，试图在大雪崩和雪浪涌袭来之前，让大家面对面抱团围成一圈，卸下背包，把帐篷布合力支在头顶上方，以此构架一个小小的空间。三个人的身体成为三个支柱和三道墙壁，帐篷布充当天花板，在大家被淹没之后，维持一个足够大的呼吸空间，以防窒息死亡。 只要撑到一切过去之后，从疏松的雪里，慢慢爬出去，并不难。大家都带齐了全套登山装备，小锤子小铁锹之类的工具，应有尽有。拜托了富裕的日本登山队员以及新加坡来的总裁先生，大家还有微型氧气瓶，还有煤气罐和压力锅。 所以，廖凡判定第一波冲击力，刚好打击不到他们三个。 稍后发作的第二波雪涌，也是有惊无险，唯一需yào 做好的，就是维持一个空间，保护好大家的眼耳口鼻，不要被冰雪泥尘灌进了呼吸道导致窒息就好。 要做到这一步，对登山家廖凡来讲，实在太容易不过了！可是，对李敏和卢天民来讲，就有点麻烦了！ 关键是时间紧迫！ 廖凡来不及把这一堆技术原理，细细掰开来，耐心说服那两个人乖乖听话。 那两个人事实上不肯听话。 李敏是共和国将军的女儿，卢天民是华侨企业集团的富豪总裁，廖凡是个草根，而且仅有21岁……谁肯听他的呀！最气人的就是，廖凡自己也没有真zhèng 经lì 过大雪崩，那一切应对之策，都是他凭空想象出来的！此事不能说破！说破了更加没人肯听。说不定三个人一人想出来一个好主意呢！还要抓紧时间开一个国际大专辩论赛吗？这就太特么的草蛋了！ 这才是这一刻真zhèng 生死攸关的关键。 三个人的性命，这时候拴在了地球人类最可笑的傲慢心虚荣心和阶级高低差异上，廖凡心里头涌出一股荒谬无伦的感觉。 一个21岁的年青草根，想要慢慢说服两个自恃甚高的傲慢达人，时间上根本就不许可。一块巨石正在山脊上滚动着，越滚越快！生死存亡的危险迫在眉睫！ 不过，廖凡在某些方面不像人类，而更像狼族，说好听点就是野性的天赋，说难听了就是畜生似的。他立即想出了一个好主意来！ …… 第83章、生死相隔三十米 雪浪涌会像钱塘潮一样壮观。 其冲击力虽然不如第一波雪崩落石那么毁天灭地，却也像海上巨潮一般强势汹涌。廖凡是海边长大的，他当然知dào 三个人可能被浪潮卷走。 一旦卷走，那就要死了。口耳眼鼻呼吸道里塞满异物，其结果就是有死而已，再无半点生理。更何况这里是海拔6000米啊6000米！更何况冰天雪地！这是11月啊11月！在最冷的冬季，大家正身处于万年不化的亘古冰川环绕之下…… 最危险雪山的攀登必须是在每年的11月－2月间进行，因为天气回暖时会进一步导致冰帽边缘的局部消融和松动，危险加倍。越冷，冻得越结实，登山者成功的概率更大。 所以在廖凡的应急预案里，三个人必须紧紧抱团，落单者必死无疑。 单单是就地坐下抱团也是不行的，还得找到一个尽量凹陷的地形。当雪浪涌冲过来的时候，会等价于10米高的如墙巨浪，甚至20米30米，只有航海时遭遇过大型风暴的传奇水手，才会知dào 这是多么的危险。现代化的渔民得到了海浪天气预报的帮zhù ，即便是在海边渔民世家，如今也很少有人懂得巨浪的危险。廖凡同样也是没有驾驶着帆船挑zhàn 海上风暴的经验，在这个问题上，他依旧只是凭着野兽的直觉和想象，这又是一个无法解释和说服的难点。 凹陷的洼地可以帮zhù 大家大幅度减免所受的巨潮冲力。只有得到了地形的掩护，才能有望不被巨浪给冲散和冲走。 可是，附近并没有特别深的凹地。最浅的一处凹陷也在三十米之外……山脊上的巨石越滚越快，发出的巨大轰隆之声越来越响，大雪崩眼看就要降临。 廖凡的时间本身就很紧迫，来不及解释和说服。现在还要带动大家去挣扎着跑过三十米的生死距离，那就更没有时间说话了。海拔6000米上人类的呼吸十分艰难，速度和运动能力只有平原上的三分之一。充满危险的雪山之旅，又需yào 带着各种装备，沉重无比的登山者行囊，进一步拖慢了行走的速度。区区这三十米，看似很近，其实很远。远得来竟好像生死相隔的距离一般。 最教廖凡担心的是：倘若李敏和卢天民各自拿出一个不同的主意来，那就惨了！ 廖凡偷偷祈祷着：李敏和卢天民变笨吧！变笨吧！赶紧在这一刻变得更笨更笨吧！如果那两人完全没有了主见，只有廖凡一个人提出唯一的一个求生方略，那就好了，三个人的性命也就真的安全了！ 但是，祈祷是个不靠谱的事儿。 廖凡是个务实行动派，他才不去瞎搞软弱迷信那一套。 要怎么办呢？ 既然廖凡此刻最怕的就是李敏和卢天民各执己见，那么，应对的办法就是赶紧抛出廖凡自己的想法来，并且，用既成事实无法逆转也不容商榷的坚决姿态，强势做出引导。 “就当是我又犯横了吧！”廖凡心想，“这样一来，事情反倒简单了。事情就从罗里吧嗦地说服对方，演变成了人性的赌博！” 所谓“人性的赌博”，指的是：即便廖凡就是在犯横吧！就算是乱来吧！当廖凡不容分说地率先奔向他选定的那个凹地时，那两人即便很不同意，出于队友小伙伴守望相助的人性本能善念，他们也会放qì 成见，果duàn 跟随而至的吧？ 于是廖凡一只手抓住一个人，用力拖了他们一把。 嘴里面十分费力，嘶声喊道：“跟我走！去前方三十米那个凹地！” 然后赶忙丢开手，自顾自地蹒跚着跌跌撞撞地朝着目标奔去。 正如廖凡事先做出的预计一样，李敏和卢天民没有跟来。 这两个菜鸟就和1990年初来此地的17岁廖凡一样，完全就没有野外生存的经验，他们虽然意识到危险正在迫近，却估不准事情的严重性，也估算不到时间上的紧迫性。 卢天民作惯了总裁，一向持重稳慎，他没有立即展开行动，但也没有废话，他环顾四周，脸上露出国家_领_导_人般的深思熟虑装B范儿。 李敏倒是个耿直率性的脾气，但她也够倔强的，她心里根本就不曾考lǜ 过佩服廖凡，她一心惦记着强势折服，迫使廖凡知难而退，放qì 和林真的爱情。 “廖凡！别跑！”李敏喝道，“你给我站住！别特么的像个胆小的兔子！” 如果不是雪崩将临的话，如果梅里女神山脊上滚落下来的不是毁天灭地的一场浩劫的话，如果远处杀个嘎嘎冲过来一群日本皇军的话，那么，廖凡此刻的表现就像是个胆怯的兔子，而卢天民像是个坐怀不乱的深沉派智慧军师，李敏就像是中流砥柱一般屹立着的巾帼女将军，她的POSE和气场，渊峙岳停，颇有名将之风。 廖凡的心里，由衷赞叹李将军的傲人英姿和卢总裁的淡定风度，可是，尼玛！你们两个是不是来错了地方啊！这个剧本不是你们想像的热血抗战剧本，这里是生死时速啊生死时速，不带你们那么演的！ 廖凡刚才就已经预见到事情一定会变成这样子！这全怪廖凡自己岁数最小。 他在发足开跑之前，就已经想好了，此事没办法用常理来解决，只能别处机杼，用人性来做出豪赌。 他一边跑，一边忽然说出句十分奇怪的话来。一瞬间就改变了一切。 廖凡跑出几步之后，头也不回的大声嚷嚷道：“我不能死在这里！我若死了，阿真也会活不下去的。所以我必须找个地方躲起来，我要去那个凹地里躲过这一劫，你们千万别拉我啊！拉了我就等于害死了我的阿真。” 在这次梅里雪山攀登开始之间，四_人_帮曾经亲密无间地一起旅行过好长一段时间，虽然各自心怀鬼胎，但四个人之间团结合zuò 的小伙伴关系，却是主要的基调。大家虽然暗地里都有私心，在大局观上，始终还是把团队整体，放在第一位的。 林真是四_人_帮里最弱气的一个，李敏是一直就在公然跟廖凡两个抢林真的，而卢天民是出于商人的本能，一心想要帮衬李敏的。 廖凡在这么个生死关头，忽然讲出了如此欠抽的一段怪话，李敏当时就激怒了。 “卧槽！你竟然臭美到这个程度！阿真凭什么就是你一个人的啊！你死一百次我家阿真也不会为你留下半滴眼泪！” 李敏一边怒骂，一边不假思索地追了出去，想要殴打廖凡。卢天民不得不停止装B思考，紧紧地跟了上去。 …… 第84章、扔掉你那该死的背包！ 廖凡跑出十五米开外的时候，山脊上越来越块滚动的那块巨石终于撞上了另一块巨大山石。挟着巨大的冲力而来，一路翻滚着不断加速的那块巨石，终于在迅猛无俦的一场凶狠撞击之后，完全碎裂开来。 碎裂的石块和碎渣，像暴雨一般四下里飞溅。地下的冰面也因为强烈的猛撞而颤抖。 各处的坚冰积雪都开始发生位移，古老冰川的舌状边缘开始出现明显的滑动，大雪崩的第一个阶段，终于开始。 加藤光一和其余的登山队员们也意识到即将会发生怎样的事情。 在死去之前的最后一刻，大家做出了各自不同的反映。有人抛下沉重的背包和手中所持的登山工具，拼命朝着侧面跑去，侥幸寄希望于雪崩只发生于山脊的一个侧面，希望可以在山脊主梁的另一侧，躲过这场劫难。 也有人挥动手中的登山锤和铲雪锹，拼命挖坑，试图把自己藏进临时挖成的冰窟之中，躲过雪崩的袭击。 只有加藤什么也没有做。他就地坐了下来，盘膝于地，低着头好似老僧参禅似的，入定去了。 廖凡心中暗叹，只有加藤的做法才是唯一的正解。因为雪崩触发之后，十分钟狂奔距离之内的一切，都会被彻底毁灭，现在做什么都没有用。雪崩最多在一分钟后就会开始，在三分钟内将完成高_潮，而致命雪崩覆盖的范围，至少相当于登山者十分钟所能跑出的距离。 那十个人根本逃不了。 与其白白挣扎，倒不如静下心来，以藐视死亡的高傲态度，抓紧最后三分钟的时间里，在心里想念一下自己最想念的那些亲人们。 这时候，廖凡回头瞟了一眼自己身后的形势。 李敏倒是出于暴怒的缘故，奋力猛追着他。可是卢先生过于淡定，他不疾不徐地跟着，落在了六米开外——照他这么个闲庭信步的庄重范儿，那肯定来不及在雪崩爆fā 之前跳进廖凡想去的那处凹地。 尼玛！总裁先生你可以不可以不要装B！ 廖凡的心中怒骂。嘴上也不留半点口德，气喘吁吁地厉声痛骂道：“GRD！劳资今天被你们这些孙子给害死了啊！雪崩了！好大的雪崩啊！劳资就是胆小！就是要赶紧的逃啊！李敏你不服吗？不服就上来咬我啊！” 通常情况下，你来咬我啊，这句粗话，意思等于辱骂别人是狗。 但是，廖凡这时候忽然驻足不跑，转过身来，做了一个黑人街舞中常见的动作，甩动着两边髋部，又向前挺出下身……这样一来，“你来咬我啊”所指的就不再是狗，而是口_交。这样的辱骂才是最龌龊和最讨打的。 李敏气得来脸色紫胀，她已经追赶到距离廖凡只有一步，忽然停下不追。 李敏原本想要揍他，那是因为没把廖凡看作外人。大家好丽友之间，为了捍卫各自的爱情，公平掐架，这原本是件健康的事情。 这一刻廖凡的节操掉了一地，完全没了下限。李敏便再没有了想要揍他的冲动。她现在鄙视和厌恶廖凡，“这人怎么这么肮脏啊”，打他都嫌脏了自个儿的手。 那一边，卢天民终于加快了脚步，他看见李敏被廖凡辱骂过了头，绅士保护淑女的热血激情，终于点燃。卢天民终于丢开了庄重审慎的老板风度，加速跑上前来。 因为廖凡一连声的强调雪崩，奔跑中的卢天民和站着发愣的李敏两人，也都把目光移向了上方的山脊，看见那十名登山队员正在做出的种种疯狂举动，也看到加藤先生绝望地盘膝坐在冰面上低头等死。 天民和李敏终于明白了一切。 他们都是反应敏锐的人，立即把视线转移到了廖凡在前一刻指出的那处凹地。 什么都不要多说了！赶紧跑！ 李敏再度开始向前跑去，卢天民这一次也是全力开始向前冲刺。 廖凡的脸上露出一点惨白的笑容，掉转身子，继xù 他未完成的生命狂奔。 他之所以惨笑，是估算出了卢天民在MAX状态下所能达到的速度……刚好不够赶到目标点。 这全怪刚刚过去的2分半钟里，卢天民拖沓不前，拖了大家的后腿。 这时候，廖凡忽然做出了最后一个豪赌决定。 他一边发力奔跑，一边卸下双肩上背负的背包肩带。头也不回地把行囊抛在身后，轻装快跑。 李敏完全估不准大雪崩将要到来的准确时点，瞧见廖凡这么去做，也不约而同地跟着做了。 这其实也就是廖凡一开始最想看到的效果。 倘若廖凡一开始就喊雪崩啊雪崩，李敏和卢天民的岁数都比廖凡大得多，江湖阅历和社会地位也碾压廖凡这个小混混，李卢二人就很可能各执一个主意，僵持不下，耽搁时间。 廖凡是先跑了起来，跑出10多米外，才提醒那两个人注意雪崩的危险。这时候，那两人才不会提出与廖凡相左的其他解决方案。 以李敏的性格，原本不会轻易盲从，她也有自己的想法。 但是，结合刚才廖凡做出的奇怪表现来看，对照山脊上加藤一伙人仓皇和绝望的状况，略作对比，李敏名字里面的那个敏字也不是白叫的，她心思机敏，立即猜到了：雪崩迫在眉睫，没有质疑和讨论的时间了。不管廖凡的决定是对是错，总之三个人必须协调同步，才有望逃生。 李敏是军人世家出身，1995这个年代，现代化的陆军早已告别了旧式传统，步入了特种作战的新时代。李敏从小跟空降兵部队的特种兵军官们一起玩到大的，一支战术小队在行动中必须步调一致，抱团协作，这道理她懂得不能再懂。 李敏也迅速在奔跑动作之中，快手快脚地扔掉了背包。 这时候，李敏比廖凡多考lǜ 了一个问题： 廖凡虽然只有21岁，却有过四年多的登山经验，他算得上是个有天赋而且有经验的登山家，在今日跟加藤先生发生的分歧当中看来，廖凡的敏锐度还在日本著名登山家之上。 卢天民却是个商人！他能够在第一时间猜到廖凡的急迫想法，以及李敏心中所强调的团队协调精神吗？他会不会另有打算，以致于第二次再犯错误，再度拖延三人队伍整体的进度？ 李敏觉得自己虽然没有从军，骨子里却是个真zhèng 的军人，不但是军人，还得是军官。所以她要比廖凡更全面一点去考lǜ 全队的问题。 李敏一边跑，一边回头冲着卢天民喊道：“扔掉你那该死的背包！争取最大的速度。” 卢天民果然在这一刻再次犯错！ 他不肯放qì 背包。 他果然缺乏李敏那样的特种兵素质！ …… 第85章、登山家、军官、和总裁 卢天民作为一个34岁的成年人，在此生死关头，一再犯错，却并不是因为他蠢。事实上，他最聪明，以致于聪明得过了头。他考lǜ 问题的角度其实最全面，远远比廖凡和李敏全面得多，这本来就是每一个成功总裁应该有的素质。 卢天民所缺的，恰好就是廖凡那样的野兽嗅觉，以及对于危险的第六感察觉力。卢天民同时还缺乏李敏作为军将门虎女天生就有的那种团队协调意识。 成功的商人另有成功商人特别的素质和另类天赋习惯。卢天民是从来都不跟对手协调同步的！ 在商务谈判之中，倘若别人说什么你就听信什么，那你就会在不知不觉中追随别人的思维，那就是所谓的“被对手牵着鼻子走”。 在商战之中，无数成功的商人，都练习过所谓的“话术”，尤其保险业推销大师，在这方面最为特出。他们擅长以言谈之中巧妙埋设的心理陷阱，以及举手投足间做出的各种身体语言暗示，来引_诱交涉的对象，不自觉间在思维上产生追随感。 卢天民之所以能够成为大富豪，他天生就是一个擅长引导对手的人。他有一双特别温软的大手，可以有效消除谈判对手的心理敌意。他在言语交谈间也总是主动引导对手。同时，为了不上对手的当，考lǜ 到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为了增强对于竞争对手阵营谈判达人所施展话术的抵抗力，卢天民习惯性地不肯盲从别人意见。‘ 这就是卢天民第一次行动迟滞的真zhèng 原因。 这同时也是卢天民第二次继xù 犯错的深刻根源。 基本上，命由天定。当登山家、军官、成功的商人进行组队的时候，遇到紧急状况时，会发生这样的不合拍现象，其实是一早就注定的！ 每个人都看不见自己的背脊骨！饶是卢天民已经有了34岁的成熟阅历，他能够冷静解剖和洞察别人的潜意识，偏偏就是解剖不了自己的负面心理。他直到最后一刻还是还相信自己做出的判断：“装备绝不能丢！雪崩看起来是无法躲过的了！大伙儿肯定会被大雪淹没，然后被困，然后等待救援！救援不可能很快赶到！没有了野外装备的人，即便逃进了廖凡所指的那个凹地躲过一劫，也还是会在后续的时间里面被冻死！” 卢天民只知dào 大雪会把大家淹没，却料不到雪浪涌真的会像廖凡预感到的那么汹涌，浪峰竟会高达10米－30米。他更加料不到被淹没之后还存zài 着呼吸道堵塞的致命BUG。 新加坡卢氏乃是远洋航运集团，拥有高科技雷达设备和现代化天气预报体系支撑的远洋航船，卢总裁从来不曾担心风暴问题。远洋业就担心船载的饮用水和食物原料遭到污染，又或者在冬季被困在南美洲和南极洲之间的德雷克海峡浮冰当中。当食物和饮水被污染之后，船员们很可能饥_渴而死。倘若长时间被困于德雷克海峡浮冰海域，那就只能等待破冰船的救援，这时候御寒就会变得非常重yào 。 所以装备绝不能丢。食物饮水和御寒，才是最要命的！ 廖凡不知dào 卢天民是怎么想的。当廖凡目测到卢天民的速度根本提不起来之后，心中已感绝望。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已经没有了意义。他只是惯性按照之前定下的思路，机械麻木地继xù 进行。 当廖凡心冷绝望的时候，李敏并不知dào 整件事已经被卢天民彻底搞糟。 李敏是个热情进取的人，而且天生拥有指挥官和领导者天赋。她看出来卢天民不肯卸掉沉重的行囊，严重拖慢了大家的速度之后，因为李敏对于雪崩的时间估算不清，她心中并不像廖凡那么绝望。所以李敏继xù 热情洋溢地冲着卢天民耍起手段来。 “卢总！我们赌一把！我赌廖凡是对的！你呢？你肯定赌廖凡做得不对！是吗？”反正在海拔6000米的雪原上面，根本跑不快。李敏多说几句，也并不耽搁脚下的脚步。 大家都在尽lì 狂奔。但这种所谓的“狂奔”，其实就好像重伤员艰难挪动沉重的脚步，而且还是慢镜头！ 李敏这时候使出的招数，其实是一个很巧妙的激将法。李敏有军官的潜质，当军官调动下级士兵的时候，也不能总是训斥和喝令，想要在恶劣形势下强行激发士兵的热情和战斗欲望，悬赏和赌注是个不错的心理激励。 “好！押什么赌注？” “我押我的全部余生！” 李敏心想，倘若廖凡真的赢了这个回合，那么，就是廖凡拯救了李敏和卢天民两个的性命，她再也没斗志去跟廖凡抢林真。做人如果连这点义气都没有，那就畜生不如。李敏觉得这一次肯定要拱手把林真让给小凡了啊！那么这个赌注倘若卢天民接受的话，正所谓堤外损失堤内补。当李敏不得不放qì 林真之后，至少还可以拿到卢天民做为忠犬。 虽然她对男人没兴趣。不过，1995年的改革形势比之于1990年，大有突pò 。招商引资的成效以及重yào 性，被世人瞧得更清楚了。李敏虽然失去林真，至少还可以爱国，替贫困落后的西部山区拉来更多的外商投资。在失去林真之后，李敏预感自己肯定再也不会爱了。一个人失去了爱的决心之后，只有事业心可以作为最后的精神寄托。当前最值得经营的事业，也就是西部扶贫。 帕巴同学畏寒的毛病一直没好。李敏也不愿意看见这位纯洁善良的可可西里汉纸，老了以后还要站在寒风之中唱歌跳舞。 在这件事情的另一个侧面，倘若廖凡错了，卢天民对了的话。那么卢天民倒又成了大家的救命恩人。李敏这个人磊落痛快，你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便把这条性命卖断给你，那也是活该的。 所以，忽然提起“赌一生”这个事情来，看上去虽然略显突兀，其实却是此情此景下李敏所能做出的最佳判定。这正是她的“敏”字招牌特征。 作为成熟稳重的卢总裁，按理应该对这样一个荒唐至极的赌博提案，不屑一顾。可是，这一刻雪崩即将来临，卢天民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活得到今天天黑。人在濒危之际，豪情更容易洋溢起来。 他不屑于在女人和小孩面前露怯和示弱，于是爽快答yīng 道：“好！赌了！就赌我们全部的余生！” 这一番对话中，两个人的脚步不免又是一滞。 卢天民的背包终于还是没有卸下来。 三分钟说过也就过去了，大雪崩终于全面发动。 …… 第86章、靠近我！用力抱紧我！ 当雪崩带来的第一波巨石和冰块重重砸落下来的时候，廖凡和李敏已经在凹地的边缘蹲了下来，卢天民距离目标还有五米远。 巨石和冰块重重地砸下来，掀起了第一波雪浪，就好像海上刮起一场巨大的风暴！ 这一瞬间卢天民知dào 自己输了。 他终于知dào 廖凡指挥着大家去躲避的，根本不是雪崩本身，而是雪崩冲击地面之后，反射回来掀起的汹涌雪浪。 这时候卢天民终于放qì 了他的背囊。 廖凡和李敏对卢天民已经绝望。这时候，廖凡脱掉了自己的外套，顶在两人的头上。李敏和廖凡各出一只手死死地揪住充当顶篷的那件外套，另一只手死死地攥住对方。尽lì 制造出一个稳固的锁链关系。 偏偏这时候卢天民扔掉了背包。 这是几分钟之内他犯下的第三个重大过错！ 其实，这时候廖凡和李敏已经把卢天民视作死人，廖凡和李敏已经做好了两个人面对面龟缩起来，合力拼命对抗雪浪潮涌的准bèi 。此举能不能成功，尚未可知。不过，两人已经尽了全力在做。 卢天民倘若是个像李敏一样铁血的军人，又或者像廖凡一样野兽般的冒险者，那么，他就自己悄悄死在外面算了。 但他偏偏却是个精于计算的商人，而且是三个人中智商最高的一个，同时还有34岁的沉稳，以及身为集团公司总裁习惯成了自然的超强决断力。 卢天民测算到，在汹涌袭来的滔天雪浪淹没一切之前，他如果丢掉背包，还来得及在最后一刻，再向前蹿出三米。 剩下的两米，就赌廖凡和李敏肯不肯伸手拉他一把了。 不拉也就罢了，卢天民还是有这么点傲气的。他并不怕死。他在最后一刻所做的事情，其实并不是挣扎求生，而是对于一个重大企划案，作出予以批准的判定。 他批准自己在最后一刻再做最后一次尝试，赌一赌对方会不会伸手接应。 雪浪迅速涌来，廖凡和李敏果然是有人性的，他们不约而同地蹿出来，一左一右挟持着卢总，再度回到坑里那个唯一可以避过雪浪涌正面冲击的反斜面下方。 这一切的动作，实在是差了那么一点点的时间。 这三个人几乎是在被雪浪彻底淹没之后，在目不视物的情况下，凭着对于方位的记忆和直觉，逆流挣扎，勉强回到反斜面的掩护之下。 还好，浪潮冲击力最强的一瞬间，并不是第一瞬间。浪涌的第一波其实是相对最弱的，有点好像热身的前_戏。三个人紧紧搀扶着，摸索着，终于重新抱成了团。 李敏按照刚才的模式，一只手紧紧揪住廖凡，另一只手向上摸索，却没有摸到充当顶篷的那件廖凡身上脱下的外套。 李敏感觉到卢天民正在照葫芦画瓢，一只手死死攥住了她的一只胳膊，另一只手不知dào 干嘛去了。 这时候谁也看不见东西，也没法开口说话，甚至无法呼吸。 必须得重新顶起另外一张顶篷，构建起一个可供呼吸的小空间。 李敏一只手就往自己胸前的拉链上面拉去。 这时候她觉察到头顶上已经有了新的顶篷。呼吸方面受到的压力顿时得以缓解。但是因为刚才被卢天民所坑的那一瞬，大家的嘴里眼里耳朵里都被填满了冰屑雪水和泥浆，一时间根本说不话来。 即使说的出话，李敏也不可能在这种时刻，像个公交车上抢着买票的老太太似的再去跟人争着脱衣服。 1995年的老太太跟闺蜜老太太一起去坐公交车，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争着买票，往往争执不下，你来我往地拉扯好半天。往往令围观的群众看得来直皱眉头。 这种事情李敏不屑为之。 既然有了新的顶篷，那么她也就不再谦让。心里偷偷想着，“希望这是卢天民的衣服，他给大家添了这么多乱子之后，也该做点牺牲了！但愿这不是廖凡的裤子！廖凡脱了衣服之后，再脱裤子，只怕会成为三个人里头第一个被冻死的。” 搁在平时，想让李敏把廖凡那种小P孩的裤子顶在头顶，根本不可思议。可是，在面对大自然施以的强dà 暴力威胁之下，当生命如汹涌波涛中漂浮的一片枯叶般脆弱无助的时候，头上顶个脏裤子也就不再让人恶心。 李敏对廖凡的敌意和歧视，终于在这一刻，彻底消弭。 当她再度用力攥紧头上的覆盖物时，她就知dào 那肯定不是卢总的外套而是某人的羽绒裤子。这可不成！不能让廖凡一个人继xù 多做牺牲。 李敏在巨浪一般汹涌的雪涌冲击之下，宛若随波起伏的一叶小舟，她非常吃力也非常谨慎万般艰难地，腾出一只手偷偷脱下了自己的羽绒长裤裤子。不过她没有那么矫情地把自己的裤子顶在大家头上，而是偷偷向着身边的廖凡塞了过去。 这时候三个人手拉手结成的环形人肉工事，已经结成，彼此相牵的那一只手，不能撤回，想脱衣服是脱不掉袖子的，只能单手去脱裤子。 廖凡楞了楞，收下了李敏送去的礼物。 雪崩来得快，歇的也快。 感觉没过多一会儿，外面汹涌的巨浪，已经平息了。三个人还是什么也看不见。大家都知dào 此刻三个人已经深埋在了雪下。现在需yào 叠罗汉，顶一个人上去拓开头顶上覆盖的积雪，打通冬日阳光和新鲜空气的通道。 按理就该是身材最高大也最胖的卢天民垫底，李敏在中间，把年纪最小的廖凡托到最上面去。相信再大的雪崩也很难堆积起十米深的积雪。这就好像咪咪再大的女人，平躺下来之后胸部也高耸不到哪里去一样的道理。三个人叠罗汉应该可以探到出口。 但这只是理论猜测。万一探不到顶呢？那么，探路者还需yào 努力去做出奋力的扑打，拼命打出一小片生命天空来。 廖凡为大家牺牲了防寒防水外套之后，他应该是被冻得够呛吧。雪地外套好与不好最关键的指标就是防水性能。雪如果渗透到**，再化成水，那真是一件要命的事情。所以李敏决定这一次由她上。 匆匆吐出适才侵入嘴里的各种异物，李敏抢着喊道：“让我出去探路！” 又道：“卢总请你抱起廖凡君！小凡！请你靠近我！用力抱紧我！”自这一刻起，李敏跟着林真的葫芦画瓢儿，把廖凡喊做小凡。 卢天民嘴里也被塞堵得难受，很艰涩地应道，“好！” 但是廖凡没有应答。也没有伸出手来抱住李敏。 “他肯定已经支撑不住了！”在完完全全的一片黑暗之中，李敏的眼中流出热泪，不过没人看得见，只有她自己感觉得到。 三个人一度彼此用力攥着的相连的手，这时候已经自动拆开。李敏为廖凡担心，担心他是不是已经晕厥倒下。不过，担心有个P用，尽早回到阳光之下，才是救助廖凡的唯一正解。 这一次卢天民表现得比之前聪明多了，他碰了碰廖凡，没有回应，也就转过身来，既很温柔又很用力地抱紧了李敏的大腿，慢慢把她向上推高。 李敏也没有挥手擦拭脸上的泪痕，此刻大家被深埋雪下，无处不在壅塞着的厚厚冰雪和泥污，自会悄然抹去李敏脸上为林真的小凡流过的泪迹。 这一次，大家的运气还算挺好。 卢天民还没有完全将李敏托到最高，头顶上方就已经透进了第一缕阳光。 …… 第87章、叠罗汉 阳光透了进来，新鲜的空气也涌了进来。 李敏没有再往外攀爬，她掉过头来试图第一个把廖凡带出去。 在这一刻卢天民和李敏的默契发展到了最大化。 李敏只是稍稍的朝里一缩，天民就知dào 了她要做什么。原本天民就是几个人里头能力最全面也最高智商的那个人，他之前所犯的一切错，都不是蠢，而是夙命注定了一个优秀的商人必然会做出那样的姿态来。 身高183CM的卢总轻轻放开李敏，转身把廖凡抱了起来，用双手慢慢举起。 廖凡一动不动，一声不吭，似乎已经昏迷，或者虚弱得无力向上攀爬。 这时候就要挑zhàn 李敏的情商，下限，以及她和卢总之间的心灵默契关系了。 卢天民在新加坡的时候，因为新加坡这个国家实在太小，全新加坡国就一个新加坡市，经常在报纸和电视上露脸的卢氏集团总裁先生没人不认识的。所以卢总平时深居简出，很少出门。一个不差钱的富豪，最关心的就是健康和快乐。为了健康，卢总和其他所有富人一样，在别墅和集团总部大厦里面，都是不遗余力地布置了最贵最好也最齐全的健身器材和装备。 这年月很流行所谓有氧健身，天民每日坚持锻炼不懈，所以他不但没有啤酒肚，反倒拥有六块堪比于健美先生的坚强腹肌。他的双臂粗壮有力。 托举廖凡完全没有问题，可是，廖凡这时候耍死狗一动不动，天民就纠结了：总不能把廖凡君像只麻袋似的扔上地面去吧？ 这就要看李敏的了。 天民身材魁梧，膀大腰圆，他的双肩能够一边一个同时扛得起廖凡和李敏。可是，他却只有两只手，两只手在此刻完全就不够用。 考lǜ 到廖凡很可能受了重伤，刚才三个人抱团硬抗过去的那场声势浩大的雪浪潮涌，浪涌中很可能卷来了零零星星的体积较大的冰块和石块……廖凡是背对着雪浪涌来的方向，在三角形中，处在凸前出去顶风破浪的船头角度。天民和李敏则是彼此面对面，侧身朝着廖凡，侧对着雪浪袭来的方向。廖凡的正面，同时面对着李敏和天民两个的侧脸。 当时三个人陷于一片巨大的黑暗之中，什么也看不见，却可以清晰地感知到彼此的存zài 。因为三个人紧紧地抱在一起，尽全力握紧彼此。大家都知dào 廖凡用他的脊背承shòu了雪浪涌来的直接冲击。这个角色本来该由身体最壮脊背最宽阔的天民去承当，可是，当时根本就没时间去作商讨和安排。 现在，当廖凡在这样一种情况下，身负重伤之后，天民怎么还能忍心随随便便将廖凡像条死狗或者破麻袋似的的随手乱扔！ 天民用双手托着廖凡，用尽自己最大的关心和爱hù ，尽可能动作轻柔，不敢再因为自己的动作过猛或者过于硬朗，而将任何一点更多的伤害加诸于廖凡之身。 其实天民单手就可以举起廖凡，甚至可以把他抛上地面。可是，天民的眼眶之中，此刻也是饱含着热泪，只不过男儿有泪不轻弹，他不肯随随便便哭出来，所以才假装镇定，没有煽情流泪。所以他只能用双手，尽最大可能地温柔托举着他。卢天民的双手本来就具备有着令人感到温暖和舒适的天赋。 这样一来，卢天民事实上是在李敏成功拓开头顶上方的逃生通道之后，当她第一次向内缩进身体的时候，天民就已经果duàn 扔开了李敏不管，优先跑去救助廖凡去了。 倘若李敏是个笨的，大概会跌下来，然后变得更加仇视起天民来。 倘若李敏和天民之间心灵默契，知轻重，识大势，那么，李敏就不会跌倒。她应该知dào 卢天民放开两手并不是贸然将她抛开不管，她应该知dào 他现在想要干嘛。 现在卢天民把廖凡举到了出口边，廖凡却生死不知，无力自己攀爬出去。那就需yào 李敏上去拉抬、推送，或者，李敏如果和天民此刻一样为廖凡的伤势感到心疼的话，她甚至可以选择抱着他慢慢向外爬出。 只要李敏想到了这一节，她就不会因为天民丢开了她而跌倒，那么，她又要怎么反应呢？ 李敏这时候真的和天民想得一模一样，完全协调同步。 她在卢天民放开她的时候，双手抱住了他的脖子，双脚盘上了他的腰间。李敏胸前丰腴肥软的那一大片，几乎把卢天民弄得来再次窒息。 这一刻，大家都在全力以赴雪底逃生，人类身体中长期闲置的各种潜能，一时间都被大幅度激发出来。 准确的说，这一刻天民和李敏已经不再是出于各自逃生的目的，天窗已经开启，两个身体健康的正常人，毫无悬念可以爬的出去，不过就是早晚的事儿。天民和李敏这一刻真实无误的，全心全意想要抢救重伤的廖凡。 因为大家脑子里不约而同想的都是第一个把廖凡弄到地面上去，而且必须是以最温和的手法来完成。廖凡为了大家，已经伤的太重，再也不忍让他再受新伤。哪怕只是最小的那么一点轻轻的触疼，也是坚决不行！ 所以在这一刻，李敏和天民就好似孪生兄妹一样心意相通，彼此间一句废话都没说，就已经心领神会。李敏以那么一种奇怪的姿势盘抱着天民，心里头根本就没有其他想法，连脸色都不用略红一下。 三个人再次挑zhàn 叠罗汉。 天民尽lì 用最温和的方式将廖凡轻轻托举到最高。 李敏像条妖精化身的水蛇，盘绕在天民的身上动手动脚……李敏慢慢抬起右腿，离开天民的腰间，跨上天民的左肩。然后是左腿，紧接着跨上了天民的右肩。 为了珍重和怜惜重伤中的廖凡，为了让他得到尽可能温柔平和的对待，李敏的举手投足尽可能平滑缓慢。 ……卢天民现在好像董存瑞一样挺起身来，伸出双臂，高高举起……李敏现在面对面跨骑在卢天民的肩头，天民的呼吸不久之前为雪浪所阻断，继而又被李敏的胸部憋住，此刻，他又遇到了第三次的窒息……天民的面前，现在直端端正对着她的那里那里。 李敏之前不久刚刚脱掉了她的羽绒裤！ 卧槽！虽然明知对方是个T，根本就不算个真zhèng 的女人，卢天民还是赶紧闭上眼睛。 眼睛不闭其实还好，闭上了才是更加要命。 …… 第88章、那是什么？弄湿了她的那里？ 卢天民马上就知dào 闭上双眼是件蠢事。 李敏在天民的肩头骑得稳了以后，就伸出双手尽一个女人可能给出的最大温柔，轻轻抱住了廖凡。抱稳之后，她的腰肢和双腿就开始一齐发力，打算一挺身将廖凡送回到阳光照耀下的安全地面。 李敏这么用力把身子一挺，天民的眼泪也就流了下来。 卢总裁今年已经34岁了，他的儿子思聪都快满10岁，天民和妻子慧仪结婚已经满了12年。 但他却从来没有把自己的口鼻唇舌，如此亲昵地搁在慧仪的那里那里。慧仪是个守旧的太太，从来不曾为丈夫吹箫。天民也是个旧派的地主和绅士，他也不曾像11区A片里面那样凑那么近去端详贤妻的那个那个。 慧仪生下思聪的时候，天民当时是想要去围观的，却被产科医生和护士撵了出去。护士长对他说：别看！看了恐怕会影响日后的夫妻生活。 于是天民便没有看，甚至也自律着不去多做对大家都没好处的细节想象。 现在，卢天民错误地选择了闭上双眼，反而产生了巨大的反效果。 李敏为了保护廖凡，脱掉了自己的雪地长裤，毕竟里面还穿着簇绒的保暖秋裤，以及不知dào 什么材质缝制而成的坚固小内内。天民倘若看清楚了，其实没啥大不了的。他自觉自律闭上眼睛不看，反而带来了新的麻烦。 当闭上眼睛的时候，棉软温和的簇绒贴身秋裤，才更觉得像是完全透明的一样。 李敏是个女汉纸，从小跟着空降兵精英战士们一直玩到大，开过直升机，打过高射炮，还开着坦克去撞垮过乡下农民伯伯的围墙（那一次是女司机的失误，非常类似于后来的女司机把油门当作刹车来踩）。她攀岩，跳水，潜泳，跳高，跳远，长短跑，蹦极，跳伞，无所不玩，样样都玩到最棒。她的身体健壮得像头小母牛。 所以她不但胸部比寻常姑娘饱满丰饶得多，甚至于连那里那里的那什么唇那小馒头，也更丰盈饱满。 之前被李敏强势胸袭也就罢了，卢天民不在乎胸袭。身为总裁的他，每一天在OFFICE按例会被几个小秘书胸袭十遍甚至二十遍，他早已学会了柳下惠坐怀不乱。 可是，这个意想不到的变故，令卢天民在遭遇惨烈雪崩之后，再遇E－F杯级的强dà 胸袭之后，继xù 再当面近距离遭遇了一场更加悲壮的那什么唇袭击事件。 天民的感受不是**，也不是潮湿性_感，而是……悲怆！ 因为卢天民的爱妻陈慧仪在今年上半年刚刚遇害身故。慧仪和思聪一起被绑匪绑票，警方在营救行动之中犯下了不可原谅的重大技术失误，结果导致只有9岁的思聪一个人获救，慧仪不幸惨死在绑匪的枪口下。 天民正是心中悲切，才独自来到香格里拉排遣悲伤，身为富豪总裁的他，时常会吸引绑匪的注意力，害了自己也就罢了，害了家人是最让天民接受不能的。 天民来到西部山区的初衷，其实和林真当初的心态一模一样：这里如此荒僻，再没有人认识我是谁，我终于可以过回寻常草根的日子。 但是，天民跟林真还是有个重大区别的，年轻的林真是一边鸵鸟一边寻找新生活的开始，而身为33岁总裁的卢天民先生明确知dào 自己只是放个长假，临时性扮演一个小康人家的寻常草根角色而已，他终归还是要回到卢氏集团的总部，去料理卢氏家族百年传承的那份家业。 所以，1995年出现在梅里雪山主峰脚下的卢天民，这时候对女人是根本没有半点性_趣的。 换做任何一个正常人类，在遭到那样的胸袭和那啥袭的时候，应该是会忽然变得鸡冻起来的吧？天民却只是感到心情悲怆，还有点壮怀激烈的意思。 他想起了慧仪当年生下思聪的时候…… 当他和一个女人丰饶肥美的那里那里发生超近视距亲密接触的时候，他脑子里惦记的，不是SEX，而是母亲生孩子那回事儿。这一刻在天民的眼里，在他的内心世界，早已没有了男女之间的啪啪啪欢娱之事，只有对于养儿育女的母亲们无尽的敬爱和怜惜，还有心疼。 不得不想起慧仪来的时候，天民终于忍不住落泪。 这时候李敏的双腿将天民的脸颊挟得更紧。 她怀抱着廖凡，像蠕虫或者水蛇那样，先是慢慢收缩身体和四肢，再缓缓延展开来，就好像是在做瑜伽。最简捷的办法就是抱稳了廖凡踊身一跃，就能脱困。可是李敏和卢天民这时候一致担心的是，刚才廖凡的背部有没有受到重撞从而导致内伤…… 诸般内伤之中最常见的就是脾脏破裂，车祸中最常见的死亡方式就是在直接的碰撞并未伤人，第二次回荡碰撞的时候才震裂脾脏，令伤者腹腔内大出血致死。另一种更常见的内伤就是斗殴的时候挥拳打断了肋骨，肋骨这东西，练武的人经常断个两根三根也是屁关系都没有的，根本不当回事儿。可是，肋骨断口处形成的尖锐骨茬，一旦扎破脾脏或其他脏器，也会致命。 卢天民和李敏此刻摆出各种比11区A片还要奇葩的体位配合关系来，就是为了尽可能平和稳定地，把廖凡安全带到地面上去。千万不敢令廖凡在内伤之后，伤上加伤。 大家心里都很清楚廖凡的内伤是怎么来的，他毫不迟疑地把自己的整个背部，摆在了抵抗雪浪冲击的第一肉盾位置上。 这时候，事情已经发生，后悔也来不及，李敏和天民所能做的，唯有尽心而已。尽心只是两个字，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各种不容易。 所以李敏没有踊跃跳动，她慢慢地蠕动着，仰面向上，把昏迷不醒的廖凡轻柔而稳妥地抱在胸前，就好像抱着熟睡的婴儿。李敏悄悄地舒展延伸自己的身体，在卢天民的支撑下，以类似于仰泳的姿态，渐渐浮出水面……其实不是水面，而是积雪的表层，其性质倒和浮出水面差不太多。 大家都全神贯注，没有分心去理会别的问题。 李敏蓦然觉察到卢天民弄湿了她的那里，不过她也没打算对此做出任何的追究。甚至于，那是鼻血，还是眼泪，李敏也没有闲心去乱猜。 …… 第89章、请为我掰弯那个直男！ 她抱着廖凡，也不知dào 怀中所抱的究竟是个病人还是尸体。她就好像在仰泳，素面朝天，任阳光洒进双眼。 梅里雪山雪崩之后的阳光依旧晴朗，高海拔地域的空气稀薄，臭氧层对于紫外线的阻断作用远逊于平原地区，这里的天空蓝得很深很深，看上去蓝得有些怕人。 比平原上刺目得多的高原阳光洒在李敏的脸上，迫使她用力闭紧双眸。她的眼睫毛又黑又长，好像精致的刷子一样自然垂落，那些漂亮的睫毛正在轻轻发抖，李敏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 “劳资还没死！哭你妹啊！死胖妞！”一个恶作剧的促狭嗓音，十分艰涩地小声说道。廖凡这厮竟然在这时候醒转过来，又或者，刚才他一直就是在装死占便宜吃豆腐的意思？ 换着平时，李敏要做的反应，就是赶紧把对方从自己的胸前掀开，然后大脚踹飞，再加以严辞喝骂。 可是此刻非同以往，她根本就不能够粗暴撵开这个讨厌的小家伙。其实不只是不能将他撵开，同时也是不忍，又或者李敏的潜意识真心不愿意撵开他，也舍不得将他撵到一边去玩。 李敏也只能继xù 纵容着廖凡有气无力趴在她的胸前，气息奄奄，挣扎着断断续续地说话。 “哇哈哈~！说你胖，你就喘！这句俗话你是听过的吧？我呼~！呼~！呼~！” 李敏一边喜极而泣，一边彻底放松了自己，大口大口地尽情呼吸着梅里雪山上的新鲜干净空气，剧烈的呼吸，伴随着上气不接下气的喘息，激起来一片连绵起伏的温柔波涛，廖凡的小脑袋陷在其中，载浮载沉。 其实大家适才被埋在雪下，早就憋得不行。为了完美完成这次仰泳逃生的动作，李敏的体力透支的也很严重。她是一心都放在了廖凡的身上，压根儿忘记了自己此刻最需yào 的就是大口喘气。 廖凡说她胖，她便联想起了说你胖你就喘这回事儿，于是真的放肆自己去尽情喘息。 随后，李敏恍然记起了自己的身份和立场，觉得自个儿多多少少还是应该装个B摆个谱，于是佯怒嗔骂，柔声责怪道，“呸！我哪里胖了？” 事实上李敏一点也不胖。她那是地地道道的健壮和丰腴。 廖凡大概是一辈子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把小脸蛋儿如此贴近在E+杯型的强dà 胸器上边。从那一片丰腴肥沃的妖娆之地来说，说她胖，倒也不算恶意诽谤。 李敏心里知dào ，廖凡气息奄奄的样子肯定不是装的。 在李敏这种革mìng 军人家庭出身的高干子弟眼里看来，当好战友即将牺牲之前，按例就要讲遗言，交出最后一次党费什么的。 虽然李敏心里不愿意廖凡就这么带伤死去，可是，作为军人，理应冷静面对战友的死亡。倘若死了一个战友，全军就要抓狂的话，还打个屁的仗的啊，还不如赶紧回家种地。 所以李敏是必须克制自己的情绪的。 廖凡最好别死！倘若他一定要死，那就让他好好地死，死得倍儿有尊严，也就对了！这才是军人应有的觉悟。 70－90年代二十五年以来英雄们的死法全都千篇一律，那就是交党费留遗言。 廖凡是个弃学不读的混世太保小混混，他哪配交党费啊！ 那么，遗言呢？李敏料定廖凡的遗言一定会是照顾好林真什么的，这话她可就不爱听了！ 李敏宁愿廖凡在临死前说点其别的。 为了不要廖凡在最后的关头絮絮叨叨像祥林嫂念叨阿毛似的一遍又一遍念叨林真，李敏宁愿跟廖凡聊聊胖与不胖的问题。 她知dào 自个儿不胖。 她也知dào 廖凡说她胖，其实是个没正经的意思。廖凡虽然为了救大家牺牲了自己，但他仍旧是个魂淡和流_氓。流_氓也会舍身掩护别人的，并不会因为做过了一件侠烈之士，就变得不流_氓了。 廖凡之所以提起胖来，显然是想跟李敏聊聊她的胸前尺码问题，他当然不敢直说，于是拐弯儿抹角儿扯到了胖不胖的事情上来。 这时候，卢天民还困在雪地下面呢，按理李敏应该第一时间赶去捞出那位卢总。 不过，可供呼吸的通道暂时是打开的，卢天民全身的防寒放水衣帽长裤靴子，完整无缺，让他在下面多呆一会儿也不打紧。 廖凡是因为卢天民耽搁了进度，才在雪浪涌来的第一时间丢失了他的外套，继而又脱掉了他的裤子。他即使没受内伤，也很难在冰天雪地里活得下去。此情此景，李敏又怎么忍得下心把小凡扔在雪地上，掉头去救卢天民呢。 丰满女人的胸怀好歹是这片雪地荒野里唯一最温暖的一处地方了，先容他捂捂，至少也要让冻僵的身体恢复一点起码的热度之后，再分身出去去拉卢总裁一把。 廖凡丢失的行头最多，李敏也没了裤子。她把裤子送给廖凡，廖凡明明是接住了的，可是，此刻回到明亮的阳光下面，李敏看到的廖凡却并没有穿着李敏送去的裤子。 略一思忖，便想到了：廖凡肯定受了极重的内伤，当李敏递过裤子给他的时候，他只能勉强接过，他当时就已经丧失了穿上裤子所需的那一点点最起码的小力qì 。 想到这里来，李敏的眼泪水又有点不大争气了。她做了一辈子的纯爷们儿，这时候忽然有了点快要被廖凡掰弯的不详预感。 廖凡其实是要把从小就弯掉的李敏重新掰直，全世界都会认为这是由弯变直，只不过，李敏自己却觉得那是掰弯。好像这件事情哪里有点没对？直来弯去的事情太复杂了，廖凡这时候虚弱至极，生命的力量正在快速从他的体内一点点地溜走。他已经顾不得那么多技术细节了。 反正他最后的遗愿，李敏是没有猜对。 廖凡才不是矫情婉约党人，他死或不死，林真都有她自己的路要继xù 去走。多个遗言少个遗言，对林真的未来屁帮zhù 没有，说不定还能留下个精神包袱。 廖凡在自己死去之前想做的是：把李敏掰回正常的女人。 到底这算是掰直还是掰弯，一时还真有点拎不清。 掰弯一说，指的是正常直男变成娘化小受，因为成了小受嘛，当然就不直了，因此称为掰弯。 为误入耽_美BL之路的变_态小受们施以积极健康的心理辅导，使其重新成为真zhèng 的直男，就是所谓的重新掰直。 从正邪、曲直的是非评断角度来看，廖凡是想要把李敏掰直的。 可是，她却是个女的，女汉纸岂不就是一贯喜欢自诩直男的吗？于是廖凡迷迷糊糊地搞不清楚该往哪边去掰！ 或者，这么想：身为T攻女汉纸的李敏，其实骨子里是个木有实体小JJ，却有着强dà 无比的精神小JJ的彪悍直男，这么看待的话，廖凡的遗愿也就清楚了：“当我死后！请为我掰弯那个名叫李敏的直男！具体操作起来，还请尽可能掰得温柔一点！” …… 第90章、“脱掉你的衣服” 廖凡的耐烦心倒是挺好的，他静静地趴在李敏的胸前，任她波涛起伏，我自逍遥沉浮。 李敏一时间情绪上有些失控，身上也出现了明显的高原反应，她是真的心动过速，剧烈的心跳伴生了用力的喘息，胸部大幅度起起伏伏。用尽全力大口大口呼吸了大量新鲜的空气之后，好容易才缓解下来。 “磨叽啥呢？还不快去把卢先生捞出来吗？”廖凡一动不动，有气无力的低声叹道，“哎！最毒不过鹤顶红、黄蜂刺、妇人心啊！” 李敏的脸色当时就红了，最初她是气愤卢天民害人不浅，故yì 不肯着急去救卢天民出来，陈心想要叫他多吃一些苦头，以示惩戒和报复。 后来，她还真的把这一茬忘得干干净净。 困在雪下，类似于溺水。最初的时候，雪下的感觉比水底下舒适得多，因为三个人之前在雪下做过了那么多的折腾，拓开了一片足够大的空间。呆在雪下，比之于淹在水下，在呼吸问题上方便得多。 可是，时间长了，一切也就反过来说了。 人体就像个小火炉，不断像四周散发出热力。邻近的雪会化水，刚刚化水的冰雪立即又会受到周边更多冰雪的影响，再度凝结。如此循环往复之中，冰水混合物的形态转换，会快速夺走人体蕴藏的热能，从而将大活人活生生地冻死。 同时，一部分化水的冰雪，有可能浸入贴身的内_衣，那会导致更加糟糕的后果。 廖凡失去了外套和长裤，在那种环境下根本撑不过半个小时，李敏的防水外套还在，却丢失了长裤，她也冻得够呛。 只有卢天民全身的行头还完整，他可以耐受更长的时间。 可是，雪下被困的局面，类似于溺水，人类的服装设计，是按站立和坐卧模式来设计的。人类的服装，并没有考lǜ 过应付和抵御来自于四面八方的冰雪和雪水的侵袭。长时间埋在雪下，大量的雪水会从卢天民的领口入侵进去，同时，暴露在外的整个头部都会被冻坏掉的。 李敏刚才在阳光之下放松身体，任奄奄一息的廖凡趴在她的胸前，恣意享shòu 着廖凡临时之前的最后一点温馨母爱感触。她一时间全然把卢天民抛诸脑后。 这时候廖凡终于忍不住给出提示，李敏才意识到自己险些儿犯下大错。 她没有那么毒。或者说，她自己觉得自己并不算特别毒的那一款。 可是！此刻又要把廖凡搁在哪儿？ 李敏这时候是仰泳在雪面之上，怀里抱着廖凡，在一片茫茫雪海的海面上，载沉载浮。 积雪的浮力比水更大一些，但也大不到哪儿去。 倘若不是采取仰泳的姿态，摊开和放平了整个身体的话，只要站起来，一用力很快就会陷到深深的积雪里去。 “我不晓得该怎么做呀！”李敏急得快要哭了！ 在十多二十分钟之前，她还是个坚定不移的女汉纸纯爷们儿，这时候李敏自己也觉察到，自个儿变得越来越像个女人了，遇到搞不定的事情，一着急，就忍不住的想哭，像个没出息的小女生。 “脱掉你的衣服，”廖凡挣扎着，吃力喘息着说，“让卢总尽lì 向上起跳，在他跳到最高点还没有落下去的那一刻，你抛出去你的外套，注意必须是沿着雪面水平的抛出，像一张毯子，或者一只雪橇板，让卢总借着这件外套，变线转向，横向水平漂移出来。你不要失手，要把他及时拉回来。” 廖凡的想法是：卢天民竖直起跳，跳得再高也没用，周围的积雪蓬松不能受力，卢天民跳得越是大力，跌回去陷得反而会更深。唯一的解救之道，就是让卢天民在全力起跳达到最高点之后，把身体运动的方向，由竖直改为横向滑行，就好像背越式跳高运动员，在背部越过跳高比赛的横杠一模一样。 为了不致于因为冲能过大而再一次深深地跌入积雪深处，在背越式完成的那一瞬，李敏应该抓住自己外套的一只袖子，将整件外套平平地甩出去，恰好垫在卢天民的背后，将正在开始下跌的他及时接着，当摊开来的衣服垫接成功，当卢天民的背部开始猛然撞向雪面的时候，李敏及时拉动自己这一头的衣袖，就能够像雪地雪橇一样，用水平方向上的滑行，来有效化解掉卢天民跳高之后形成的向下跌落之势。 这件事情，首先是复杂得难以解释，廖凡气息奄奄，无法说得更加细致。对方听不听得懂，已经不是廖凡所能过问的了，他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李敏能不能拿捏得好抛出的时机，能不能有武侠高手一样的超强腕力将一件雪地外套给抛得平整如毯，又能不能在最巧妙的一瞬间及时将它拉拽回来……这还真是一个很大很大的挑zhàn ！ 这几个环节都必须像超人一样做到完美，才能把溺水一样淹没在积雪深处的卢天民营救出来。 倘若李敏在任何一个环节上失手，或者做得不够精准，比如抛出和回拉的时机稍早或者稍晚，都会导致失败。 廖凡猜到李敏在这种情况下，很可能因为暗自怀恨卢总裁，故yì 假装失手，令卢天民得不到救援含恨淹死。事后，李敏完全可以说自己真的做不到廖凡策划的那么精确，这完全就是无法突pò 的技术难关，卢天民的死亡完全就是常态，不能怪她。 廖凡预见到天性腹黑凶残如蛇的女人们，很可能在这种时候做出来这种事情，然后还扮演小白兔一样的无辜角色，瞪圆了一双泪汪汪的大眼睛，哭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已经尽lì 了呀！我真的是尽了全力，最后却没能做到最好！” 华丽丽地害死别人之后，还要假装无辜小白兔，流出许多鳄鱼的眼泪。这就是廖凡对于最毒女人心的认识。 倘若真的发生那样的事情，廖凡也没办法。 再说廖凡自己对卢天民也很不满，这个该死的总裁，死了活该！ 可是，男人自有男人的节操感，廖凡觉得凡事必须尽心，尽过那心之后，不用再问成败。倘若没有尽心，便始终会心中难安。 为求心安，廖凡才刻意拿着鹤顶红、黄蜂刺、妇人心这个怪话出来刺激李敏。 倘非人命关天的话，气息奄奄的他，原本也没有那么多富裕的力qì ，喋喋不休，罗里吧嗦。 李敏被廖凡说得来脸上一红，好像自己见不得人的小心思儿被人给洞穿了似的，也就内心警惕起来，收敛了那些可耻的小心思儿，一本正经地脱衣服，要尽全力去援救卢天民，再不敢假装失手，误害了总裁大叔的性命。 …… 第91章、他是我的谁呢？ 李敏和廖凡两个人的两条裤子，此刻是丢在了雪窟窿的深处。 其实李敏幻想着卢天民能够细致周到，顺手把她和廖凡的两条裤子都给带回到地面上来。不过，她吃不准卢天民埋在雪地下面，还能不能完成这样复杂的动作。那显然需yào 蹲下身子四处摸索才能找到。 至于廖凡的外套，肯定是无法找回的了。那件外套，丢失在这处凹地的外面，显然是早已随着第一波雪浪，不知dào 被冲到哪里去了。 在雪面之下遇困时，各方面都比水下更容易生存，唯独就是在御寒和视线方面，会比在水下更加艰苦。 所以，倘若卢天民自觉记得把两条长裤带回来，李敏会很高兴，倘若他想不到这些细节，李敏也不打算催他去找。催促卢天民去找裤子，而且还是两条，万一导致卢天民在雪下东挖西掘的，引发雪墙的进一步坍塌，将他埋得更深，那肯定要害死人的！ 李敏从来不肯乱做自己负担不起责任的事情。她对卢天民的性命无法负起全责，于是便什么也没多说。 她如实转述了廖凡的意图。 然后卢天民在深深的雪坑下面，开始积极热身，倒数着：“三！二！一！” 数到一的时候，他踊身鱼跃了出来，然后采取了和李敏之前一样的仰泳姿势，试图以水平方向上的滑动，来消解身体下落时那一道重重的跌势。 李敏不愧是从小跟空降兵高手一起玩大的姑娘，这一刻也是潜能爆fā ，鬼使神差的，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她竟然成功做到了廖凡YY出来的那个高手境界。 李敏的外套被平平整整地甩了出去，恰好垫着了卢天民的背部，然后李敏用力往回拽，就像拉动雪橇似的，顺利把卢天民硕大的身躯，拉得来向着一边滑开，终于脱离了那道雪井。 然后，李敏再也不去正眼瞧卢天民一眼，她扔掉手中的衣袖，把颓然滚落一边不再吭声的廖凡抱了回来，依旧抱在怀中，依旧像先前那样，在雪面上仰泳，慢慢向着山脚下面滑去。 之前曾经呆过的这一片雪地，经过刚才的用力折腾，已经开始向下塌陷，不能久留。只有尽快游向靠近山壁的那一侧，才能找到可以落脚的坚实岩层。 这次雪崩带下来的大量积雪，壅塞了整条山谷，形成了一条延伸到数千米之外的巨大雪龙。估算着三个人仅存不多的一点体能，再加上廖凡的伤势，显然是无法走出去的。 他们处于一个被困待援的状态。 老在雪面之上游泳，是不可能持久的，李敏确定卢天民成功浮出雪面之后，就不再理他，专心致志带着廖凡，向山壁下面的坚固岩层靠拢，试图找到一块暂容立足之地。 这时候李敏继失去裤子之后，又失去了外套，不过，此刻的形势比之前缓和了许多，她便喊道：“卢先生，拜托你帮我拾回我的防寒服。” 一边喊，一边抱着廖凡慢慢的挪开去了。 李敏现在没了外套，身上只剩下乳白色的厚毛衣，看起来越发像是一个正在哺乳的大妈，廖凡越看越像是个正在吃奶的婴儿，只不过，这个婴儿已经快要死了。 一念及此，忍不住悲从心中来，不自觉又是泪流满面。阳光依旧灿烂，她仰面躺在雪地之中，一边挣扎着靠向岸边，一边又尽可能温柔呵护怀中那个眼看就要断气的小孩。 她其实已经预见到廖凡必死无疑。 可是，只要他一刻没死，她便绝不可以将他放qì 。果duàn 放qì 掉已经注定要死的廖凡的话，李敏和卢天民两人脱身并且存活下去的成功概率便会大增。一直带着廖凡这个半死不活的累赘的话，恐怕今天三个人全都得死在这里！ 很明显，以1995年迪庆县消防武警大队和护林员大队的专业水准，在今日雪崩突发之后，他们是不可能立即赶来搜救幸存者的。明天或者后天，才会有人前来营救他们。 卢天民和李敏，从体能上来讲，都算强者，在天黑之前逃出这条被积雪壅堵的死亡山谷，才有望获救。否则，绝不可能在装备全数丢失之后，在海拔六千米的高寒雪山上，熬过漫长的三十六个或者四十八个小时！ 三个人的背囊早已丢弃。廖凡和李敏甚至连外套和长裤都丢掉了……如何还能扛得过数十个小时冬季寒风的摧残。 只有卢天民一个人身着完整，他的身体也是三个人里面最强壮的。李敏心想，就让他一个人寻路出谷去吧，劳资就这么抱着我老婆的乖儿子干干脆脆地死在这里吧。 “卢先生！”李敏又一次出声喊道，“请你自己想办法逃出这条山谷，去找人，求救援！我跟廖凡是走不出去的了，走得掉也不想走了！你自己走！赶紧的！赶在天黑之前！” 然后，她便把注意力放回到自己的怀中，心里头怪怪地想着：多奇葩的人际关系啊！我胸前奶着的这个BB，他是我的谁呢？林真得算是我老婆吧！这孩子算是林真的儿子或者老公，两种说法都是有的。那么，问题来了：他该是我的啥呢？ 李敏这时候完全迷糊了。 她不但搞不清楚自己跟廖凡的关系，甚至也忘记了自己是谁。 按照军人的思维，当一个战友受伤并且无法挽救的时候，人道主义的救援虽然是必须的，但是，有一个更为优先的前置原则：不能拖累整个部队。为了一个伤者而葬送整只部队的话，指挥官显然难辞其咎。 李敏理智上已经知dào ，是时候放qì 廖凡了。此刻，对他，心意已经尽到，此心天地可鉴，再无半点虚诓。 可是，她却根本做不到理想模式下的那么强硬。 只要廖凡一刻没死，李敏便不愿意将他放qì 。 这时候，她所考lǜ 的，已经不再是该和不该怎样去做，而是愿意不愿意那么去做。 她不愿意丢下他。 李敏并不是真zhèng 的军人。如果真是的话，她这时候想的就是：“是时候退役去做回一个女人了。我已经被打败。本该坚硬清醒的理性，就这么轻易地输给了女人本能的心软，这实在不可原谅啊！一个婆婆妈妈的女人，是不配成为一个好军官的。” 这也就是说，李敏在理性和感性之间，在直男和弯女之间，终于认输，愿意做回女人。不过，这并不是积极热衷的觉得做过女人十分光荣，而是抱着自己被自己打败的心情，不无遗憾的认了输。 卢天民并没有听从李敏的指示，他没有独自向着雪谷外面逃走。 当李敏终于靠上了结结实实的岩壁之后，卢天民也如影随形地跟了过来。 …… 第92章、永远不能说出来的秘密 这天在梅里雪山发生的事情，卢天民永远不会告sù 林真知dào 。 天民在后来的十八年里面，一直守口如瓶，并不是因为几个人之间发生的各种暧_昧接触。在大自然带来的重大灾祸面前，人类的生命何其渺小。在这种严酷的环境下，能够挣扎求生，本身就是一个奇迹。渺小的人类，脆弱的生命，被困在几乎是必死无疑的惨烈环境下，发挥出最大的智慧和勇气来，傲然面对死亡的威胁，历经艰难曲折，终于幸存下来，这是一曲充满正能量的生命主旋律。 在这个基调下，掺活着些许乱七八糟的小小花絮，并没有什么可讳言的，也不必感到羞愧和脸红。 卢天民和李敏一辈子瞒过林真的，是另外一些更加残酷的秘密。 卢天民并不是在第一时间追上李敏的，李敏带着廖凡先一步靠了岸，卢天民大概晚了半个小时才找到着陆的地方。这是因为他们的立场不同，李敏急于拯救廖凡，忙不择路，就近向着距离最近的一块岩石，一路滑行过去。卢天民旁观者清，他看出来峭壁上凸出来的那块岩石并不足以支撑三个人长时间蹲守下去，李敏选择的那个登岸地点，只是个权宜之计，那块巨石处在迎风面上。 倘若三个人在未来的几十个小时里，一直蹲在那里挺受寒风的吹袭，那就活不到明天早上。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三个人肯定早已被冻结成了三根冰棍儿。 卢天民没有在第一时间向李敏靠拢，他顺势向着下游滑去，沿路寻找更好的落脚地。终于在下游三百米处，找到了峭壁上一处巨大的凹点。那几乎就是个浅浅的山洞。虽然没有武侠剧中的山洞那么舒适安全，好歹也是个能够避风的港湾。 确定了最理想的落脚地之后，天民才回到李敏和廖凡的身边。 这时候廖凡已经死了。 李敏低着头，蹲在那块巨石的侧面，正在专心做着一件邪恶血腥至极的恐怖罪行。 她正在用小刀肢解廖凡的遗体，并把廖凡大腿、臀尖、腹部皮肤组织下面的淡黄色脂肪，慢慢地剔选出来。 卢天民一看就知dào 李敏是想要用人肉脂肪，再配合廖凡遗体上的毛衣和秋裤，来制作人油蜡烛，或者也可以称之为火炬。 卢天民当时就惊悚得呆在那里，一动不动，寸步难移。 直到李敏觉察到天民的靠近，回过脸来，惨然说道：“看什么看！还不赶紧过来帮忙。”天民才从巨大的震惊当中，回过神来。 这样灭绝人性的事情，天民绝不可以插手。 他掉头就想走开！宁愿三个人一起冻死饿死，也不能吃人肉点人油蜡烛啊！这是人类和野兽的本质区别啊！野兽饿到发疯的时候，也许会吃掉同类的血肉。人类是肯定不能这么做的！人类宁可饿死，也不会吃人。 天民坚决想要转身，却没能顺利完成转生离开的动作。他忽然想起之前的那个赌约来。天民在之前的赌约当中，已经输掉了自己。 按照赌约，他应该无条件地服从和帮zhù 李敏才对。 可是，肢解人体，剥离人肉脂肪这么没天理没人性的事情，在不在履约的范围之内呢？ 天民一时拿不定主意。 虽然心中混乱，天民却是个成熟老练的华侨和总裁，他是管理精英人才和商业圈里的翘楚之士，这一刻，天民没有犹豫，他对李敏说道： “按照我们的赌约，什么事情我都听你的，不过，伤天害理的事情，我不能插手，给你面子，我只当什么也没看见好了！” 依着李敏以前的性子，这时候肯定就会骂他，“滚！不帮忙就远远地滚开！有多远滚多远！” 可是，这时候的李敏性子已经完全的改变了。 她一直在忙碌，一直在哭泣。 原本廖凡的遗体上并没有流出太多的鲜血，整个手术的过程都进行得十分温柔和细致，李敏割下去的每一刀，都仔细避开了大神经和大血管。她一直小心翼翼，就好像不想弄疼了他似的。 原本不应该会有血污溅到她的脸上，但是她一直哭，一边不住地挥手擦去脸上的泪水，结果越擦越花，脸上越描越红，最后竟是满脸的血污，看上去好像恶魔一样狰狞和血腥。 她自己好像还没有意识到。 这个满脸血污外观狰狞无比的，正在肢解着人类同伴，这个该下十八层地狱的不可饶恕的，丧尽天良没人性的女屠夫，她好像拿错了剧本，她完全没照镜子瞧瞧自己的那样一副令人作呕的丑恶嘴脸，她好像错拿了一本柔情款款的温柔婉约剧本……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什么什么的狗屁玩意儿。 满脸血污的妖魔李敏温柔无比的低下头，似乎是含羞带怯的，俏声说道：“已经来不及了！你明明已经看到了！假装没看见是没有用的！” “我必须告sù 你两件事情，”李敏怯生生的怪不好意思的道，“第一、我现在做着的事情，是小凡自己执意要那么去做的，他自己拿起刀子，去剜下了自己屁股上的脂肪，我当时和天民你的想法一样，宁愿冻死饿死也不能残杀同伴儿对吧？我当然会出手去阻止小凡……” 瞧着这个疯狂女屠夫一脸的血腥，和一副完全不搭调的温柔倾诉神情，卢天民几欲作呕，冷冷纠错道，“你比特种兵精英还犀利，廖凡却是奄奄一息的，你若当真想要阻止他去自残，焉有阻止不住的？” 李敏这时候哭得更厉害了，却又是梨花带血的一边哭一边笑着道，“可不是吗？我就是大意了呀！我心想我出手制服小凡完全没有悬念呀！鬼知dào 这丫的天生就是个小流_氓大魂_淡，他竟然反过来拿刀子戳我。我怎么料得到他会如此不可理喻？猝不及防，我小腹这边中了深深的一刀……你要不要过来看看呢？” “要不要来看看”，这句话说得恶心兮兮，却十分有力。李敏的“敏”字招牌不是白打出来的，她是天生的特种兵上尉队长那种天赋，她十分擅长控场。 这时候情况万分复杂，倘若换了琼瑶奶奶或者马锦涛老师来面对，就会演变成各种吵闹、各种争辩、各种指责和咆哮，最后变成无休无止的国际大专辩论会，然后还得不出任何有益的结论。 李敏想要控场，那就要果duàn 抓住重点。“要不要来看看”看上去是一件极尽傻笔的耍宝举动，此情此景，却是不可抗拒的强制性性引导命令。 当对方中了深深的一刀，尚未得到包扎和治疗的时候，什么争议都只能暂时搁置下来，卢天民一定会优先检查李敏腹部的刀伤。因为他是总裁，自然会懂得吵架跟救命，孰轻孰重，谁先谁后。 …… 第93章、多生几个小孩子 卢天民在李敏身边蹲下身来，一边脱下自己的外套把她包裹起来，一边将她轻轻的推倒。 推倒是为了放平她的身体，以便于检视和包扎腹部的伤口。 一边问道，“这第一件事就算是廖凡拿着刀子逼你做的吧，那么，第二件又是什么事？” 此时并不是聊天追问最合适的时机，但卢天民还是问了。 因为在他轻轻推倒李敏的时候，手上传来的感触，能够感知到李敏此时的神经非常非常紧张，她就像个受到了巨大惊吓的小刺猬或者小乌龟，不断竖起身上可能竖起的一切，又不断抽搐着企图收缩自己的四肢，像乌龟一样瑟缩，深深地躲进龟壳的掩护之下。 天民的心中忍不住暗叹，这姑娘这一次真是受到了太大太大的刺激。扪心自问，倘若再年轻十岁十五岁的话，天民相信自己乍然遭遇如此惨烈的一个悲剧，恐怕一样会疯掉的。 于是，天民勉强收敛了之前对于李敏的厌恶和鄙视，尽可能采用平和的态度来安抚这只小刺猬受到毁灭性刺激的脆弱神经线。当对方不断瑟缩颤抖的时候，是没办法顺利完成伤口包扎的。 天民在这个节骨眼上，跑去八卦适才提及的第二件事情，正是为了引导李敏的情绪。兴许，这第二件事情是件好事儿呢？这就可以转移她的注意力，起到放松神经的积极作用。 天民猜到第二件事情应该是件好事儿。 他是从李敏刚才露出来那样一种含羞带怯的小女儿态上面，看出来一些蛛丝马迹。 天民的妻子慧仪遭遇绑票和撕票，是今年上半年的事情，但天民并不是第一次来到香格里拉。他在1993年就来过了，现在已经是1995年的冬天。天民跟林真、李敏、廖凡认识，已经是八百多九百天之前的事情。彼此之间，已经很熟悉。 天民当然知dào 李敏是个纯爷们儿，T攻女汉纸，她忽然卖萌，原本是叫天民身上冒起了无数鸡皮疙瘩来的，可是，此刻的情形是，要为这个精神上遭受惨重刺激的小可怜儿顺毛安抚，最好的办法就是纵容她继xù 卖萌，从而达到精神放松的目的。 一边接过李敏手中的小刀，仔细割开李敏毛衣的下摆，又割开了贴身绒裤的腰带，让她的小腹露出，一边温和探问道，“第二件又是什么事？” 李敏羞不可遏，捂住满脸的血色，悄声道，“小凡的遗愿是：要我做回正常的女人，试着多生几个小孩子。” “呃！”卢天民被雷到了，可是他手里拿着小刀，正在割开李敏腹部被血污粘在一起的贴身衣物，他可不敢流露出惊悚或者诧异的举动来，这一刻，卢总裁必须镇定从容。 所以天民就没有大惊小怪，他楞装出一副和蔼亲切的样子，违心赞许道，“很好！依我看！你一定行的！” “恐怕没你想的那么乐观！”李敏没心没肺的低声偷笑道，“你还没看出来吗？小凡这一刀，好像扎在了子_宫的宫壁上。” “啊！”天民的心中又是一沉，可是不敢露出惊诧或者悲伤的表情来啊，他继xù 春风般和煦地微笑着道，“无妨！别担心这个了！现在是科学年代，只要卵巢完好，能够正常产生出健康的卵细胞，咱们可以用试管婴儿和代孕的办法，来解决这个问题。不用太担心你的子_宫。兴许能够治愈的，即便不能完全治好吧，咱们也不怕的。” “你说什么？你刚才说：咱们？”李敏不知dào 是故yì 卖萌的，还是真的丢光了智商和情商，她竟然揪住“咱们”二字，**起天民来了。 天民心中哭笑不得，只剩下由衷的佩服。I服了U。 瞧这一脸一身的血，旁边还隔着好基友刚刚被肢解到一半的残缺尸身，竟然可以在这样一个疯狂离谱的环境下，玩起“咱们”生孩子的**游戏来了。这些精英人士，还真是特殊材质制成的啊！ 天民只敢在肚子里偷偷吐槽，脸上却必须继xù 微笑，敦厚谦和的附议赞许说道，“好！好！咱们就咱们吧！或者，你找谁生都没问题！多找几个医生博士教授或者特种兵高手，依我看，都很好！”天民这时候所想的，完全就是精_子库，试管婴儿那一套。 “呸！”李敏这时候越来越像个女人了，她竟然啐了一口，薄怒微嗔道，“你把人家当成什么人了？我只是转述小凡的遗愿而已，我可没答yīng 过你什么！你不许想歪了去！再不许提起什么多找几个的话来，你我之间，熟归熟，再乱说我照样要抽你大耳刮子！” 这时候，卢天民再蠢也看出来了，“这姑娘分明就是在泡我啊！身负重伤还能惦记着这档子事儿，真了不起！真特么的巾帼英雄！” “可是！为什么呢？ “难道真的就是侠义无双的李敏女侠，极度重视并执意想要恪守救命恩人廖凡同志留下的临终遗言？ “恪守遗言的话，尽可以去找其他基友们啊！取个精借个种，这是件科学的事情，为什么非要把我拉下水去？” 卢天民是这几个人里思维最全面，看待事情的立体感最强的一个，他立即知dào 应该怎么对待李敏了。 立体的意思就是不要一根筋，而是保持多线索立体思维模式，同时考lǜ 多种可能性，并且尽最大的能力去兼容各种分歧。 李敏在之前的赌局之中，赢了卢天民，她有权把他当一道菜式点了来吃。反过来，李敏倘若嫌弃和看不惯天民的某些毛病，另找个基因品质更好的博士或者精英人才，或文或武，听其自便，卢天民均应给予支持。 同时，还存zài 另外的一种可能性，那就是林真、李敏、廖凡和天民早在1993年就成为了好朋友，而天民遭遇突如其来的丧妻之痛，再度跑到香格里拉来寻求放松和治愈，却是今年的事情……该不会是廖凡的遗言里头，神叨叨的指定要让李敏来治愈卢天民的丧妻之伤吧？ 揣摩起来，那个廖凡本来就是个疯扯扯的家伙，文化程度和涵养学识也都庸碌凡俗，正如他的名字。这孩子肯定是看多了狗血言情剧！这样的安排显然很符合狗血剧里常见的模型。 倘若事情真是这样的话，天民就打算慢慢来，慢慢开导李敏，让她知dào ，首先廖凡的遗言并不一定必须恪守执行，其次，廖凡乱点鸳鸯谱完全是看多了狗血剧，这并不符合中国特色国情，也不符合我们之间真实的状况。 不过，这一切只能留到李敏伤愈之后，慢慢再开导于她。倘若在此刻，卢天民就跟李敏去做这个思想工作，那他就太没人性了！ 卢天民没有想到的事情是：李敏的外伤很快就治愈了，可是，她所遭受的巨大精神创伤，终生未愈。卢天民想要为她去做的那番谆谆开导，这一辈子都没能做成。 …… 第94章、疯狂的妈妈 两个活人和一个死人，这天晚上困守在卢天民找到的山洞里，点起了死亡与生命矛盾燃烧的血色篝火。 天民学着爱斯基摩人的做法，不断把雪块做成冰砖，在山洞口外筑成了一道冰墙。 冰墙做成之后，封闭式的冰窟之内，便形成了保温桶效果，即便不再燃烧廖凡身上割下的脂肪，也能够支撑很久很久。但是，这件事情的第一个阶段最是残酷，倘若没有第一批点燃的十多枝人油蜡烛支持的话，天民甚至根本无法把雪团变成冰砖。 这个过程，持续的时间越长，李敏的神经越受不了。 还没有撑到第二天的天亮，她就已经彻底变疯。 第二天下午的晚些时候，搜救队救出了一个极度虚弱的华侨商人，和一个神经失常的内地女青年。 廖凡残余的躯体，被天民用冰块封在山洞的底部，躲过了搜救人员的视线。 于是中日联合登山队被认定为11人集体失踪。 被成功营救出来的一男一女，均有特殊的原因，不能公示他们的姓名和身份。他们一致宣称自己并不是登山队的成员。据那位不能透露姓名的华侨青年称：“他们是独立旅行者，是受害人，之前和登山队发生过雪崩问题的争执。双方都无法说服对方，结果就是那11人组成的登山队触发雪崩全员死亡，余波不幸波及到独立旅行的中国新加坡青年旅行团（二人组）。” 李敏被送进医院之后，住到第四十天，竟然被查出怀孕。刺伤李敏腹部的那把尖刀，之前是廖凡握在自己手中，用力剜割他自己臀部和大腿最肥部位的脂肪层，大概是极度痛楚之中，他一度失手割到了自己的宝贝蛋儿，后来又在李敏出手阻止他进一步自残的纠缠搏斗过程中，误伤李敏。 刀尖带着精_液，扎入子_宫，阴差阳错地撞上了一枚搬着小板凳及时赶来凑热闹的卵细胞，竟然奇迹般地着床成孕。 这个孩子就是廖远，他又像是蒙了诸神慈悲的庇佑，奇迹般的降生；又像是受到了恶魔的诅咒，千方百计一定要来到人间作恶。 至于李思明，那是李敏诞下廖远之后，因为母亲哺育婴儿，有一种特别幸福的感受，在一段时间里，令精神科医生做出误判，误以为她的精神分裂症即将痊愈。在李敏的疯病看上去快要愈可之前，她成天叽叽咕咕地念叨着还要多生几个孩子。精神科专家相信，完成她的心愿有益于她的精神世界得到修复，阻止她的心愿则会产生更大的心理创痛。她想多生几个，就应该让她多生几个。 卢天民果duàn 报名第一个捐精，结果生下了李思明。 当时，看起来，李敏几乎都快恢复了她的精神健康，可是，难以调和的悲剧还在后面。初生的廖远看上去像个皱巴巴的小老头儿，后来就显得来很像李敏（儿子像妈），看上去一点不像廖凡。可是小孩子在最初的两年里，长的那叫一个快呀！简直就是迎风抽条似的。廖远渐渐的大了起来之后，便露出了廖凡独有的那样一副小流_氓小恶_棍嘴脸来。 于是，李敏伤痕累累的脆弱神经，再度受到难以回避的重大刺激，反复失控暴走之后，终于被认定为永远无法治愈的特殊精神病患。 卢天民因为和台湾方面走得太近，以致于无法就近陪伴和照料李敏，这成为他一生永远无法填补的遗憾。 二十年之后，卢天民终于心甘情愿地死在了廖远的手里。 死后重生，天民觉得十分奇怪！ 他没有重生在新加坡，也没有重生在卢家历代先祖祖坟所在的闽南晋_江和厦门。他重生在香格里拉仙乃日雪山脚下的冲古寺。 恰好林真和廖凡曾经打理的那个幸福旅社，那一片草原木屋群落，也座落在此地。 卢天民临死已经是53岁高龄的卢氏集团总裁，他深谙世情，立即就猜到了：冲古寺，仙乃日这一带地方，一定埋藏着一种唯物主义科学常识解释不了的神mì 力量。 扎西老乡长当年给林真讲过的那个砗磲传说，还在卢天民青年时代，就已经听得来快要背得了。当年，他把那一切视为古老而美丽的民间神话。 重生之后，卢天民终于知dào ：那也许不是神话。 或者，反过来讲也是科学的……此事反过来讲，那就是：重生是根本不存zài 的事情！砗磲传说也是极不科学的事情！这一切纯属神话。卢天民相信自己很可能并没有真的获得重生，也许，多半，他之后在死去之后，灵魂漂流，进入了一个完全属于神话范畴的平行位面。 此刻，卢天民身处于神话当中。 前生与后世，一切如梦似幻，又似浮云泡影。 自以为重生在神话位面的卢天民，立即着手调查李敏、林真和廖凡，然后他就发xiàn ，这三个人以及相关的一切，在这个位面依旧存zài 。 这又该怎么去面对呢？ 完全不需yào 任何思索，卢天民第一个就去勾_搭李敏。李敏才是天民心中最痛最恨的那个G点。不过，天民并不认为自己跟李敏之间存zài 着爱情那会子破事儿。那显然也是没有的！ 天民今生的妻子是慧仪，在1993年到来之前，天民要牢牢守住自己的前妻。 至于林真，她应该跟廖凡自由自在地呆在一起，住在雪山的脚下，终日徜徉在阳光普照的绿色大草原边缘。 可是，李敏呢？李敏又要走向哪里去呢？ 这是一道很难很难的超级大难题！饶是卢天民拥有53年的人生经验，他也没有办法轻易破解这个难题。 因为天民他并不是李敏的爸爸，他无权对她指手划脚。 理论上，必须尊重李敏的自由个性解放思想以及任性行走的天赋人权。 这就是说，李敏依旧会跑到香格里拉的幸福旅社，去跟廖凡抢林真。 倘若加藤光一和他的登山队还会继xù 出现的话，李敏要在廖凡濒死之前的最后一刻，才会从直男女汉纸，被掰回一个一心想生娃娃的疯狂妈妈。 倘若没有廖凡蹦出来自我燃烧和惨烈毁灭这一茬，李敏的T攻属性，恐怕是很难掰正的吧？ 卢天民自忖很难下手，不知dào 该怎么办。 …… 第95章、穿越万水千山 卢天民久历沧桑，熟稔世情，仍然拿李敏没辙，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重生过来，在南屏会馆的这天晚上，他毫不迟疑地选择了亲自照看李敏，却把林真扔给了廖凡。 前世种种，不知dào 算是发生过了又被湮灭掉的一段秘密往事呢？还是从来不曾真实发生过的一场迷离大梦呢？天民吃不准，他不是爱因斯坦也不是霍金。他只是知dào ：今生只有他一个人完全记得前世的那些秘密。他只能独自把一切全都硬扛下来。 李敏和廖凡显然是毫不知情的，且让他们随心所愿地自由发展下去吧。 林真分明是重生而来的，当林真伫立在庭院当中瞧着会馆门上的楹联，痴痴妄想的时候，天民就瞧了出来，林真也是重生过来的。 前世天民死去的时候，林真还好端端的活着，所以天民很好奇林真后来是安然老死在新加坡或者厦门故居的病榻之上呢？还是孤独死在了阿尔卑斯雪山脚下的瑞士某个美丽的乡村？又或者……再或者…… 虽然好奇，他却忍住了。他不能，他不敢，也不应该当面向她询问。 前世瞒过林真的那些秘密，今生更不考lǜ 告知于她。 所以天民立即意识到自己的今生，一开始就是个大悲剧。他和林真双双重生之后，又不能跟林真当面说出前世经lì 过的种种不得已。 那么……那么…… 在林真的心目中，现在天民已经猜得到，他在林真的眼中曾经扮演了怎样该死的一个大魂淡，他是多么糟糕的一个渣渣反派坏总裁角色啊！ 天民不知dào 又要怎么跟林真解释自己当初立过的那份遗嘱，以及李思明这个孩子的真实来历呢？ 天民这时候也只好相信：言语并不是最重yào 的。辩白和解释，已经解决不了他跟林真之间的问题。今生他只能脚踏实地去做好每一件事情，日积月累，用实实在在的关心和善待，来慢慢抵平过去一切的错。 虽然前世出过的那些大错，并不能完全归咎于天民一个人。不过，其结果就是错了。错就是错！由谁站出来宣称负责并不重yào ！重yào 的是今生积极做出更多的补偿！并杜绝再度发生更多的错！ 作为实干派，天民重生过来第一个关注的重点就是：为什么大家在重生之后，还是会不约而同地来到香格里拉？ 此地一定埋藏有某种奇怪的力量，就像一条看不见的命运绳索，不断牵引和捆绑着这几个人。 冲古寺肯定就是这一切的源头，这里分明就是肇祸之源，同时，此地也很有可能埋藏着可以终结这个悲剧的关键之钥。 卢天民重生的时候，就在冲古寺喇嘛开办的旅客招待所床上醒来。时间上比前世第一次遇到李敏和林真，更早一些。这是卢天民初次来到此地的情形，此时，林真的草原幸福旅社，尚未开张。 天民花了很多的时间对冲古寺进行调查，也大力帮zhù 寺中为数不多的几个喇嘛。然后，他把视线转向了白玉藏乡的扎西老阿爸一家。 他当然知dào 扎西老阿爸一家人，对于林真和廖凡是多么重yào 的依靠。 安顿好了一切之后，天民回到昆明，营建起南方利仕达美食餐饮连锁企业，并且亲自留在昆明，充任云南利仕达的总经理。 天民的本意，是想要跟林真之间，保持着一个不近不远的距离。 他暂时还没有办法去面对面跟她对话。 却也没忘了扮演好那么一个麦田里的守望者角色。 林真活跃的地方，就是在香格里拉的中甸、稻城、迪庆和丽江县之间。天民不愿意过早和林真遭遇，他选择留在昆明，暂时没有把卢氏集团的业务，快速推进到中甸、稻城、迪庆、和丽江。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李敏鬼使神差的，还是把林真给带到了昆明来。 今生的很多事情，都比前世大幅度地提前。 不但林真提前和卢天民打上了照面，李敏还提前遭罹了一场完全预料不到的蛇毒伤害。 心里头想起前世李敏曾经遭遇的各种惨痛，卢天民当时就忍不住热泪盈眶，他为李敏吮吸毒血，当伤口渗出的血色由黑转红之后，抱着她就冲了出去。天民大概是这个年月为数不多玩得起大哥大电话的人，他一边发动自己的大奔，一边呼叫当地医院的120急救。 当大奔和120救护车在半路碰头时，天民丢下自己的座驾不管，跟着120一起来到医院急诊室。 再然后，就将李敏送上了巫家坝机场的一架军机。 天民自己的身份敏感，他是没有半点可能性涉足军用航线的。 当军机从昆明巫家坝机场起飞之后，天民查阅了当地民航局和铁路局发布的最近航班和铁路车次预告，以及路线时刻表。他发xiàn 无论是民航和铁路，都慢得让人难以容忍。民航航班的班次太少，火车中途停靠的站点太多。 天民心中焦躁，开着车子就走，打算自驾赶往成都。送走李敏的那架军机，并不直飞上海，而是飞往成都方向。李敏的爸爸是成都空军的高层，当然不会对此不闻不问，李敏少不得还要在成都空军医院再受一次折腾，然后才会飞往上海。 当然，成都空军医院的实力如何，卢天民不得而知，他倒希望成都方面能够直接完成治愈的任务。 不管怎么说，卢天民必须在第一时间自驾赶往成都。 重生过来的卢天民对这里的交通，早已烂熟于心：昆明－丽江－中甸－金沙江虎跳峡－理塘－雅江－新都桥－康定－泸定桥－海螺沟－四姑娘山－二郎山－雅安－邛崃－新津－双流－成都。他要走的，是这条线路。 他要顺着金沙江峡谷最险恶的一段谷道一路北上，然后穿过跑马溜溜的康定城折多山口，再从泸定桥跨过大渡河，再翻越二郎山，最后直达双流。他可能不用去成都。在成都郊外的双流就是个军民两用的西部最大航空港。送走李敏的飞机，将会停在这里。 这一路上虽然谈不上千难险阻，却也是危险重重。 天民这一路，沿途要经过无数西部名城，并多次横越许多名山大川，其中最危险的路段，却是这一路上看起来最不起眼的那个二郎山。 …… 第96章、卢天民的新遗嘱 卢天民盘算妥当之后，一边发动了车子，一边打通了江律师的电话。 “喂！玮华吗？我是天民！” 江纬华是卢天民从小的开裆裤朋友，亲如兄弟，前世就是由他来监督和执行卢天民的遗嘱。今生，还是要麻烦这个死党。 “我的遗嘱公证好了吗？” “妥妥的！请放心！”江玮华是个真zhèng 的律师，他性格严谨而冷峻，只认法理，不讲任何人情，所以他虽然听出卢天民话中透出来一些不大好的意思，却也没多打听。 卢天民重生过来就修改了自己的遗嘱，这一次，因为李敏尚未遇害，林真甚至跟廖凡都还没有来得及好上，更加没卢天民什么事儿。法律承认的的遗产留赠，必须是直系血亲。倘若把巨额财富馈赠给非直系血亲的外人的话，就需yào 额外做出更加复杂一些的公正程序。 今生卢天民的遗嘱订立的原则十分奇怪。 首先卢氏集团是卢家两百多年N代人不懈努力，终于积攒下来的，卢天民并不认为这是他一个人的私产。即便他和任何人之间发生了惊天动地的伟大爱情，他也不会留赠超过9%的卢氏股权给她。 前世之所以把全部遗产留给卢思明，因为思明是天民亲生的啊！虽然思聪也是天民的，但思聪当时从诞生开始就做为阔少享福享到了30岁，几乎已经走过了人生的一半，而卢思明却从来没有沾过卢家半点光。 所以前世天民把卢氏家产留赠思明，同时也信任李敏出身的将门世家，能够妥善管理好卢氏的未来。 思聪的余生没有了巨额财富之后，他也只好陪着林真去阿尔卑斯山的脚下过些悠闲而阳光的日子。天民留给林真的那一小片家当，其实也值得起十来个亿，那是天民小心翼翼从卢氏资产之中悄悄剥离出来的，并不出现在卢氏资产结构表中。天民是担心自己走了以后，林真的晚年无人赡养（林真一辈子没有生过孩子），所以巧用手段，想驱使思聪附骥在林真那十个亿的身边，充当孝子的角色，孝敬林真到死。 直到此刻，天民还不知dào 前世自己的遗产分配计划之中，出现了大的纰漏，结果害死了林真。 天民的今生仍旧沿袭着前世分配遗产的思维没变，只不过，今生的一切充满新的变数，因为今生的李敏根本没有生廖远也没有生下思明，就已经提前要瘫痪了。 所以卢天民飙车冲出昆明城外时，第一个打电话的对象是江律师，他要重订遗嘱。 因为二郎山在2000年之前，都是个极度危险的隘口。 2000年之后，当地zf才筹集到足够的资金，大概是上百亿吧，打通了一条蔚为世界奇观的大隧道，让高速公路从山腹之中直穿而过。当地zf之所以要这么斥巨资打通这条隧道，就是因为传统的盘山公路上，车祸死亡的频次实在太高。 二郎山的地质结构很像梅里雪山，路况极差。 2000年之前的货车司机们通常不敢单车过山。按例都会在山下的汽车旅馆里面吃住打牌，等着其他更多的司机汇齐，组队过山，由此可见此山险恶到了什么地步。 南方利仕达经营的乃是餐饮和旅游，当然不会放过2000年之前的二郎山前汽车旅馆业务，这里的生意兴隆无比。利仕达在此地也开设了两家分店。 卢天民打算车到二郎山前时，通过那里的利仕达分店的传真机，来完成遗嘱修改的程序。 当卢天民驱车出发，准bèi 冒险自驾穿越数百里名山大川的时候，林真还跟廖凡呆在一起，想要带他去开房。 林真已经预见到南屏会馆当夜发生了不好的事情，一旦卷入进去，恐怕一切都会变糟。 所以她临时性地玩起了鸵鸟战术，千方百计想要拖过这一夜，让所有的烦恼，留到明天的早晨再去面对。今夜，她只想不受任何打扰，专心拿下她前世最难割舍的那个小凡。 这时候，林真不知dào 前世廖凡是怎么死的，倘若知dào ，今生她也许就会彻底放qì 廖凡。 前世，在梅里雪山上那条被雪崩壅塞的死亡谷中，李敏本该及早放qì 廖凡。及早做出放qì 的话，凭着她那与特种兵不相上下的体能，以及卢天民的强壮身体，是可以逃出雪谷的。 带上廖凡那就肯定逃不掉。 廖凡的心里十分明白这一点。所以，当李敏因为不舍得丢下廖凡，宁愿死在一起的时候。廖凡就觉得自己欠了对方的人情。廖凡骨子里的确是流_氓化的，他并不像杨过那样干过了无数流_氓举动之后，还能摇身一变，变成大侠。 廖凡就是个讲义气的小**。小流_氓因为除了讲义气之外一无是处，所以比大侠更讲义气。 当廖凡明白李敏愿意为他殉葬的时候，小流_氓天生蛮横的脾气就发作起来。人敬我一尺，我还敬十丈。 一尺对十丈是个很大很大的倍数啊。足足一百倍有木有？ 李敏都宁愿自己冻死，也不肯丢下廖凡了，她玩的是性命。世界上还有比生命更牛笔一百倍的东西吗？ 正常人都会觉得没有吧，廖凡却偏偏觉得：这个完全可以有。 更牛笔的那个东西，就是非凡的勇气和决绝的付出。所以廖凡就干出了撕心烂肺的那件事情：他自己把自己皮下的脂肪，一点点撕下，和撕碎的**裹在一起，作蜡烛，给李敏和天民取暖用。 当李敏阻止他的疯狂行为时，廖凡说：一尺对十丈，这是规矩，没办法，谁叫你为我拼命来着？你赔上一条命，我哪有一百条命来还你啊。我只能做出点极端的事情，才算是守住了咱小流_氓最讲义气的规矩。 结果，李敏彻底被廖凡打败，腹部还被廖凡手持的利刃不幸刺中。 倘若林真晓得李敏跟廖凡之间竟然结下过如此一段孽缘的话，她一定会主动放qì 她的小凡。 可是，唯一知情的卢天民偏偏又拿定主意，誓要将这一切，生生世世地永远瞒过林真。 这天晚上，林真牵着她的大狼狗，正站在昆明城里一条大马路边上，跟廖凡两个吵架斗嘴。 廖凡说：“我读不读书不用你管！你先管好了你自己！” 林真说：“我还要怎么去做？才算管好了我自己？” 廖凡一时间竟然无辞以对。 …… 第97章、砗磲里面埋藏的秘密 在廖凡无辞以对的时候，林真欺负十七岁的廖凡年纪小，于是尽情调侃和欺压这个前世小冤家。 廖凡急了，终于吐露真相，顶撞说道，“你涉嫌盗窃！我有权保留我的怀疑！” 林真这时候完全不知dào 廖太太叶氏玉佩失踪的事情，她甚至也不知dào ，当她昨夜昏倒在南屏会所之后，李敏中毒，卢天民专心救护李敏，却把林真扔给了廖凡。 蛇毒凶猛，必须要有一个最亲近的人，替林真检查她的胸部和腹部有没有可能被蛇毒感染的外伤创口。 卢天民不克分身，他只能选择亲自去救助李敏。 所以林真直到此刻还不知dào ，昨晚廖凡已经脱过了她的衣裳，细细查看过了她的整个胸部和小腹…… 反正他们是前世一对最亲密的情侣，看了也就看了，这并不是事情的焦点。 事情的焦点是，廖凡脱掉林真所穿那身藏袍的时候，态度是尽可能保留的，他并没有剥香蕉似的把林真上半身剥个精光。藏家女儿的藏袍历来是斜襟半胸的。廖凡是顺着斜襟开口的方向，很谨慎地掀开了她的半边胸襟。 于是，廖凡首先看见的是林真手臂上面套着的砗磲臂环。 今生扎西老阿爸送给林真的这只臂环，材质和前世的不大一样。林真当时就已经觉得有些奇怪，却没有一追到底。毕竟是扎西老阿爸好心好意送出的一份心意，她哪敢挑肥拣瘦，喜新嫌旧。 今生这副砗磲臂环大有问题，当林真站在自家小院的庭院里生剥活蛇的时候，李敏也看出了一些异样来。不过，李敏最后忍住了，什么话也没说。 这时候廖凡在南屏会所在晕倒过去的林真手臂上，再次看见了令他感到惊讶的事情。 廖凡只有十七岁，他最年青，心里藏不住事儿。 不过，廖凡也没有在第一时间声张起来。这时候性命攸关，争分夺秒，蛇毒已经洒在了林真胸前的衣襟上，检查外伤创口是急迫无比的事情，卢天民已经在一旁为李敏吮吸毒血，倘若林真的胸前也有外伤创口遭到毒液感染的话，廖凡少不得也只能毫不迟疑地为她吮毒。 且不说她是小三了吧，即便她是仇家，该做的事情也还是得做。其他的一切，都要搁在稍后再说。 于是廖凡就细细检查了林真的身体，十七岁青春期的少男，就那么急切的，快手快脚地连摸带看，巡查了一个二十岁女青年B+差不多C－的寻常草根胸部，以及平滑白皙的小腹。 林真自己还一无所知。 还好一切无恙。 廖凡重新替林真把衣裳裹好，又对天民说，“放心！林小姐没问题。” 这时候廖凡的注意力终于可以回到那副看上去十分奇怪的砗磲臂环上来，他向卢天民发问道，“林小姐手上戴的这个藏饰，好像有问题，要不要替她摘下来？” 廖凡这时候并没有想太多，他纯粹只是出于替对方的健康感到担心，基于一个客观上的认知：此物看起来对人体有害的样子。 卢天民重生过来，一直就怀疑冲古寺会不会有什么问题，他一直觉得有什么力量悄悄牵引着这一切。倘非如此的话，他即便重生，也该在新加坡。即便海外华侨叶落归根，也该回归到晋_江。就是没有半点理由重生在香格里拉雪山脚下的冲古寺啊。 廖凡这时候一句无心之语，顿时惊醒梦中人。 天民猛然想到：砗磲！会不会是这个东西造成了这一切呢？ 前世林真佩戴的砗磲臂环原是一模一样的两只，成为一左一右的一副。一只做工精美，美丽非凡，看上去是新制之物，另一只颜色古旧，带着些许岁月侵蚀而成的黄斑，一粒粒的海螺珠子，也都有了些看上去快要冰裂的细纹。 林真自己戴着崭新的那一只，却把旧的送给了天民。 天民没有林真那么迷信，他并不随时带着这个东西。不过，在前世廖远开着卡车将他撞死的那天，他却是随身带着此物的。当时廖远已经向他宣bù 复仇的决心，天民一则是无法申辩，那些旧事是打定主意永远不会说给任何人知dào 的，二则是确实一辈子于心不安，倘若不是他当年在雪崩一开始持重观望耽搁了大家的时间的话，廖凡根本不会死，李敏也不会变成精神病。 天民既不能讲出那个秘密，又觉得自己却是欠了廖凡廖远父子两个一条性命，于是坦然接受一切，也不报警，也不加强警戒，专心等死。 安心等死的那几天里，他从保险柜里翻出这只颜色古旧的砗磲臂环，带着身边。他没有把此物像林真那样套在臂膀上，只是拿在手中反复把玩，籍此怀念那些早已逝去的往事。 然后，当他死后，竟然就重生在了冲古寺。 前因后果连起来这么一看，卢天民几乎可以肯定：砗磲导引灵魂回家的传说，并非妄语。 他应该就是得到了此物的指引，所以才重生在了香格里拉。 今生当卢天民在冲古寺的招待所里醒来之时，他的身边没有带着那只前世的砗磲首饰。天民并不感到诧异，因为他来得早了。按照事情的脉络，本来他应该在更晚更晚之后，才由林真手中得到此物。于是天民对此并没有在第一时间产生警觉。 直到廖凡为林真宽衣解带，发xiàn 了这只砗磲有些异样，并将他的怀疑说出口来，卢天民才意识到事情变得蹊跷起来。但卢天民这时候没有余暇旁顾此事。李敏中毒深重，吮毒完成之后，天民立即带着她出门直奔医院去了。 接下来，李敏上了飞机，卢天民驱车穿越万里关山，直奔成都而去，这一路越走越远，再也抽不出身回过头来跟廖凡相谈关于砗磲里头藏着的秘密。 当廖凡问及：“要不要帮她摘下来？”的时候，天民没有细想，武断裁决道，“别！别摘下来！让它留着。” 天民之所以做出这样的决断，是因为，这一刻，他已经暗自开始相信，谁的手臂上戴着这只砗磲臂环，当他/她死去之后，就很可能重生在香格里拉的某个地方，也许是冲古寺，也许是扎西的家，也许又是林记幸福旅社。 …… 第98章、臭流|氓！滚！ 既然卢老板这么说了，廖凡也就照做。 这时候，对于廖凡来讲，这一切都是陌生人之间发生的陌生之事。他涉入的程度一点都不够深。他完全就没有评头论足、指手划脚，加之以各种干涉的动机。 “这又关我什么事儿呢？”廖凡心想，“这个万恶小三的手臂上有那么一只奇奇怪怪的藏饰，她要戴不戴，哪轮到我来表态。” 跟廖凡有关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寻找廖家丢失的祖传玉佩。作为一个业余的私家侦探来讲，廖凡此行的任务其实完成的非常顺利，阴差阳错的一次毒舌唾液倾洒事件，顺利让他完成了自己的调查任务。 倘若不是这场巧合的话，廖凡扪心自问，还不知dào 怎样才能找出家传玉佩失踪一案的线索呢！ 这天晚上，他毫无阻滞地顺利得到了这样好的一个机会，像个法医似的赤果果搜检了这名女性疑犯的青春胴体……这样的事情，以前可是想都不敢想像的呀！以前，廖凡倒是出自于科学探索的精神，惴惴难安地向着一个熟识的女同学提出过一个非份的要求：“我从来没看过女生的咪咪！不介yì 的话，可以给我看看吗？保证只看不摸！”然后对方回复道，“臭流_氓！滚！” 所以十七岁的廖凡这还是第一次目击和碰触一个女生的胸部。令他自己都感到惊讶的是：他竟然一点都不觉得激动。这和H小说里面所写的，完全不同。 “也许是我过于专注于寻找玉佩的下落，”廖凡在心里宽慰自己道，“也许我并不是个传说中的性冷淡。我只是个敬业的侦探和医护者，我专注于调查和救死扶伤，心里头完全没有冒出任何邪念。这算是纯洁和正直吧！” 虽然这么宽慰着自己，廖凡心下还是偷偷地感到有些不安。纯洁正直毫无邪念，和，像个正常的MAN一样热血激情一摸到女生咪咪就亢奋雄起，两者相比，虽然后者显得略猥_琐，但廖凡宁愿自己猥_琐。 太正直太纯洁TMD的真心觉得像是个有毛病的样子啊！廖凡只想做个正常健康的小流_氓，他一点也不想成为性冷淡的冰冷男神。 那块祖传的玉佩已经找到，那块温润光滑的淡绿色古玉，被一根细细的红色丝绦悬挂在林真胸前的乳_沟正中间。 碍于鼻血洒落一地的那个顾忌，廖凡没好意思仔细多看。他受过良好的教育，他的道德底线还是坚定的。验伤和侦查，都是磊落之事，趁机揩油就无耻了。 所以他并没有借机动手动脚，甚至也没有仔细查看那块玉佩上面的诸般细节。 当验伤和侦查都得以顺利完成之后，廖凡赶忙收拾现场，将一切还原成没有被翻动过的样子，接下来，林真被送进医院，廖凡全程陪护着她。 现在还剩下一个看起来不大相干的，却又很可能与本案重大相关的问题：那就是桌上摆着的那只曾经装满了蛇毒的宋代青花瓷瓶。 这只摆明不是廖家的，却又与廖家的那只恰好成对。 这项事实，是清晰无误的。 因为此物不是廖家的，廖凡便没有资格指手划脚，即便他客客气气地提问，对方也有权不予置答。不过，此物既然与廖家的藏品成为一对，那此事的背后一定藏着很大的一个隐情，这却是十分牵动廖凡好奇心的一件事情。 廖凡本来就好奇心很重。好奇心不够重的话，当年他就不会去打同班女生咪咪的主意。 廖凡同时也是一个勇敢进取的学生，不是超级勇敢和大胆进取的话，当初他就鼓不起勇气去向着同班的女生提出那样一个匪夷所思的荒唐请求。 反过来讲，连看一眼女生咪咪这种正常人类根本讲不出口的事情，廖凡都敢于当面向女同学提出来，他一开始就不是个正常人类，他是疯狂天赋比较特出的那一款，当他对这样一双成套青花瓷瓶产生好奇心的时候，他当然不会强自克制自己的好奇心。 当正常少男出于理智或者胆怯害羞的原因，努力克制自己好奇心的时候，廖凡所做的，与正常人相反。 他果duàn 想要追查青花瓷瓶背后隐藏的秘密。 “喂！帕巴老师！洛桑大哥！”这时候大家已经互相介shào 了彼此，廖凡便对刚刚初识的帕巴和洛桑说道，“这只瓶子不是你们的吧？这东西应该是林小姐的吧？我是不是应该帮她收着？” 洛桑脸上一片茫然，完全不懂廖凡说的什么。 帕巴的脸色却羞愧得变得红了，他低下头呐呐的道，“就算吧！应该算是林小姐的吧！请你收好它吧！” 其实，这只瓶子是前一天晚上帕巴老师在桑尕河边饮马的时候捡得的。 农村里，捡到失物的人，一般会很没素质地硬称说道，“捡的当买的！我捡到了，就是我的！” 帕巴却是受过大学本科教育的人，此刻又在支教，为人师表，自然就不好意思耍无赖。 其实，帕巴一度将这只瓶子视为他自己拥有的。 现在，被廖凡这么一说，帕巴也觉得，当夜他在桑尕河边饮马的那道浅滩，果然是距离林真的小院最近，林真肯定会时常带着水桶走去水边提水，兴许还真的是她遗落的呢。 这只是个未证实的猜想。其他人丢失此物的可能性同样存zài 。这东西定性为无主之物的可能性也有一点。甚至还有一种很少人能够意识得到的可能性，如果这是被窃贼盗取的国家藏宝，因窃贼的疏忽而遗落的话，拾取者其实是有义务上缴国家的。 就好比国家尚未勘探到的金矿，发xiàn 者可以获得奖金和一部分掘采优先权，却不敢将整个金矿视为私产。即便国家根本不知dào 该矿的存zài ，它仍然归属于国家。 帕巴老师为人师表，自然不肯昧心贪匿此物。 虽然觉得廖凡做出的判定有些蛮横，却也没好意思再作辩驳。 于是廖凡将瓶塞子小心盖好，纳入自己的口袋揣了起来。 …… 第99章、不要脸的举动 廖凡虽然没正经，一身的**气，为人却也大气。他从未起过歪心想要贪污这只瓷瓶。 他相信这只价值不菲的古董玩意儿，应该是属于林真所有的。 廖凡只是临时帮她揣着。 但廖凡却也不是个正人君子，他并不打算乖乖地交还此物。在把青花瓷瓶交还对方之前，廖凡想要借着这个由头，达到一个略有些儿无赖的目的。 这个年代并不像2014年代那样人手一只手机，随手就可以乱拍。 廖凡虽然已经亲眼目击到林真胸前贴肉带着廖家丢失的那只玉佩，但这只能算是线索，并不构成投诉林真并索讨失物的法律证据。廖凡虽然亲眼目击，但目击者证言必须是中立方的立场，才能令警署和法庭采信。廖凡是廖太太叶氏所生的儿子，跟林真之间水火不容，廖凡作为当事人利益相关的直系血亲，当然失去了客观证言的资格。 他需yào 照相。要拿到照片或者视频DV的证据。 这看上去几乎就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啊！不过，多亏帕巴老师交出了这只青花瓷瓶，又幸亏林真当时昏迷不醒。廖凡的手里现在捏着一件价值巨大的王牌，自然可以讨价还价，迫使对方就范。 因为这只青花瓷的价值，看起来百倍于那枚玉佩之上。 廖凡在这方面的估值评断能力，不如李敏。他十七岁涉世未深，廖永泰先生也不愿意让儿子过早涉及到金钱名利之类的俗事儿里面去，所以刻意缺省了这个方向上的指点和扫盲。廖凡模模糊糊能够感知到青花瓷的昂贵，却估不到这玩意儿价值连城，足可以引发几十名匪徒流血杀人拼命抢夺。 其实，即便廖凡精确知dào 青花瓷价值几何，他还是会还给林真，这点傲气，他与生俱来就是有的。 但他和自诩正人君子的装B大侠之间，存zài 一个本质的差别。廖凡从不打算沽名钓誉，即便自毁名誉也毫不在乎。他比较没有节操感。他不会轻易将青花瓷交还林真，他一定要借此勒索对方就范。 手里拿着别人的宝贝去勒索别人，这种不要脸的流_氓举动是卢天民瞧不起的，但廖凡就很喜欢这样恶作剧。 于是廖凡从衣袋里小心翼翼地掏出那只瓶子来，坏坏地笑着说道，“你还认识这个东西吗？” 廖凡满以为对方会说，“这是我的！还给我！” 那么廖凡就会接着一句，“还给你，当然可以！但你必须接受我的一个条件，不然的话，哼哼！千万别硬抢啊！摔坏了谁都赔不起的！” 这是他的如意算盘。 却不料林真的反应完全出乎意料，林真不屑一顾的道，“那是个啥啊？你忽然拿这个出来想干嘛呢？这跟我们现在说着的正事儿，有半点关系吗？” 这时候两人纠缠斗嘴的所谓正事儿，就是围绕着林真有没有做过“亏心事”展开的口舌之争。 倘若还是前世的话，林真肯定早已被廖凡给气哭了。 前世林真这时候的处境是个已经觉悟了的已经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失足女青年，小三前科确实教人又羞又恼，可是，你跑了好几千里从厦门来到昆明，就是为了无尽的追杀吗？就是为了发泄你们姓廖的全家永远发泄不完的怨念和怒气吗？是不是太过分了啊？这还要人活吗？ 她并不知dào 廖家并不是千里迢迢追杀小三来的，她并不知dào 玉佩的事情。林真胸前挂着的玉佩根本就不是廖永泰送给她的。倘若是廖永泰送的，她早已还给廖家，怎么还肯继xù 贴身戴着。所以林真完全没有想到叶阿姨会误会林真偷走了廖家合法媳妇儿理应持有的传家宝。 这样的一场误会，前世的林真肯定承shòu不来，她肯定又要大哭一场。 不过，今生就变得有些不同。 今生的林真回想起她前世曾经做过的所谓“亏心事儿”，她不再感到羞恼，反而变成了开心得瑟，她肚子里正在偷偷发笑。今生的林真知dào 她跟廖叔叔之间，纯属一个误会而已，至于造成那样一种误会的罪魁祸首是谁，要不要跑到海峡对岸去找琼奶奶索个赔什么的，不过只是一笑置之的一场浮云而已。 今生的林真啥也不想，就想早点拿下她的小凡。 这件事情没得商量，必须及早搞定。因为今生的一切都在明显提前于前世，加藤光一比前世早了五年出现在昆明城中，卢天民也比前世早了三年出现，廖凡本人也比前世早来了大半年。 不管是捍卫自己的爱情，还是保护廖凡的性命，林真都要赶紧下手。这件事情于公于私都是正正当当，无懈可击于心不亏。 只不过，这件事情只有重生者才会了解，林真的心中真的干净爽快。倘若不抓紧这么去做的话，廖凡随时可能跟加藤光一走到一起，然后就会死在梅里雪山的雪崩事件当中。 在外人的眼里看来，此事就相当相当的丧心病狂，这个该死的不合法的风_流姨娘，在地主老爷的原配地主婆的面前败逃之后，又跑去勾搭上了地主家的少爷。 且让别人去说！只管走好自己的路，抓牢手中的正太！林真是死过一回的人，哪里还会拘泥这些小节。 其实，林真是认得这只青花瓷小瓶子的，她在新加坡卢氏集团做总裁太太的日子里，在苏富比新加坡分行的拍卖会上，见过这个东西。正是卢天民拍下了它，并把它送给了她。 那是1999年的事情了。 重生过来，现在还是1990年，这次拍卖行为显然还没有来得及发生。 所以林真这时候并不关心1999年苏富比新加坡拍卖行上成交的这笔交yì ，最后成交的价格是否合算。她忽然想起，当年没有特别去留意这件古玩的卖家是谁，这可真是一个重大的遗憾啊！ 倘若当年曾经加以调查的话，倘若当初就知dào 是谁出手了这件古玩的话…… 那么！林真就能够查知1995年廖凡失踪一案的真相！因为林真在廖永泰家里见到过与这个玩意儿相映成趣的另一件。这显然是成双成对的一副摆件儿。1995年廖凡失踪，遗体一直没有被人找到，1999年苏富比拍卖的古玩之中却出现了一个与廖家藏品成对的物件儿。连起来那么一看，事情就清晰了。 前世廖永泰夫妻1990年就已双双去世，廖凡料理完父母后事之后，独自来到香格里拉找林真清算旧账。他倘若没有卖掉那对古董瓷瓶的话，如此贵重之物自然就会存zài 银行保险库中，又或者随身带着。 在香格里拉的那五年，本意是前来讨债的廖凡，鬼使神差的倒过来跟林真热恋起来，那时候两个人成天裸裎相待，彼此间毫无保留。廖凡倘若随身带有一对这样的古玩，林真早就应该看见了。所以他一定是将此物寄存zài 银行保险库里去了。 当廖凡父母双亡之后，本人也在雪崩中失踪之后，世上还有谁能打开他的保险库呢？ …… 第100章、身体吃得消吗？ 林真本来不想再骗她的小凡。 能够跟他开诚布公的，尽量实话实说。 可是！当廖凡失踪之后，还能替廖凡开启银行保险库，取出祖传宝物，并拿到苏富比去拍卖的人，只能是李敏。 林真对谁都可以大方，就是非得跟李敏斗斗小心眼儿。 这个闺蜜，前世躲在林真的背后，悄悄偷吃了廖凡不说，紧接着又偷走了卢天民。虽然今生这一切并未发生，林真的心里始终都咽不下这口气。 于是，当廖凡臭屁得瑟拿出那只青花瓷瓶来的时候，林真假装不认得，她不屑哂笑道，“这是啥啊？跟我们之间的事情有关系吗？” 廖凡跟林真之间的事情，现在卡了“亏心事”这个环节上。 廖凡认定林真干了亏心事，林真觉得自个儿并没有。林真虽然并没有任何亏心感，可是，却苦于无法振振有辞地加以雄辩……因为这个年代的小三没有资格大声高喊自己清白无辜啊！尤其是这个疯狂的姨娘还在不择手段，想要在推倒老爷之后，再对少爷下手的时候…… 林真事实上是无法证明自己清白的，她证明不了自己没做亏心事儿。 不过，廖凡才十七岁，林真怎么也不会输给一个未成年正太。 “既然大道理的辨论对我不利，我索性就不跟他讲道理了！”林真心想，“廖凡一边在质问亏心事，一边又出示他的古董传家宝，显然是想审我来着。他大概是误以为我偷了他家的宝贝儿。谢天谢地！这只瓷瓶还好不是我拿的！” 等到廖凡发xiàn 冤枉了林真之后，以他的性格，一定会觉得非常惭愧和害羞吧！那时候就可以借着安抚和顺毛的名义，温柔地将他推倒。 这时候，廖凡其实也不清楚这只青花的来历，帕巴老师移交此物给他的时候，神情显得有些怪怪的。廖凡虽然年轻，眼神却很犀利。他隐隐猜到了帕巴当时那种奇怪的表情，很可能表示着：这件古玩其实并不是林真的！而是帕巴想要送给林真，却还没有来得及送出手的。 帕巴分明是个穷孩子，估计不识货。也不知dào 中了多大的一个好采，拾得或者偷得了这样值钱的一个宝贝，却误当作普通的好kàn 玩意儿，送给美女，这莫非是个想要泡妞的节奏？ 廖凡现在觉得自己适才还真是冒失了啊！很有可能真的冤枉了林真！ 这件事回头可得仔细问问那个帕巴……那将是很多天之后的事情了。因为帕巴和洛桑一起去了厦门。 眼下，廖凡也只好厚着脸皮，假装自己刚才啥也没说。低着头悄悄收起那只小瓶子。顾左右而言他道，“今晚我们还回南屏会馆吗？那里好像是餐饮住宿二合一的配置。” “你说呢？”林真没好气的横了廖凡一眼。 “我不想再去那里！”廖凡坦率承认道，“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的感觉，TMD实在有点难受啊！不过，你若喜欢，你便回去，我不挡你的道。” 他想起林真毕竟是个大病初愈的，南屏卢氏会馆的伙食还是很好的。譬如每隔两小时刷新一次的滚烫新鲜的蔬菜粥。对病人无疑是有益的。 “好！”林真抿嘴笑道，“你不喜欢那里，咱们就不回去了！我陪你去找个不用受气的地方，找个你可以志得yì 满充大款的地方，让你威风得瑟去。” 其实明明林真自己就不想回去卢天民的黑窝点，她和廖凡一样，觉得呆在南屏会馆那边气闷的很。 可是，她偏偏忍不住又要卖萌，假装自己是廖凡君身后的跟尾巴狗，假装她是为了跟随廖凡，才放qì 了南屏那边的福利的。 “真的？”廖凡毕竟还是个大孩子的心性，眼神一亮，不确定地疑问道，“你的身体吃得消吗？在外面会不会引发那个……那个反应？” 他原本是想说“不会又犯病吧”，话到嘴边，觉得实在有点伤人，于是改了口。 林真听出来廖凡的态度开始软化，趁机转守为攻，上前一步，挽住他的胳膊，蹦蹦跳跳的欢喜说道，“只要不上高原，再不会犯病的！你且放一万个心吧！” 又谄媚道，“小凡原来你还是挺会关心人嘛！我可得好生谢谢你！” 关于那只青花瓷瓶，林真认为两只都是廖家，廖凡则认为一只属于廖记一只属于林记，这时候两个人在这件事情上，卯不上点，林真索性也就搁置一边，暂时不提。 林真浑然一副傻姑没心没肺的模样，假装全然忘记了刚才不愉快话题，廖凡心里根本就不相信，可是人艰不拆，他也不好意思当面揭穿。 既然林真不记前仇，廖凡也只好假装心无芥蒂。 他没好意思狠下心肠，残忍推开林真挽着他胳膊的那只小手，低着头赧然问道，“你要怎么谢我啊？” 他没有问，“不用受气的地方，可以志得yì 满充大款的地方在哪里呢在哪里？”，他反而先去问“你要怎么谢我”，这是因为廖凡的心中，隐隐有些怕了他的这个小妈。 廖凡担心林真会再出奇葩，搞出某种完全消受不起的致谢手段来。 在廖凡的视角，林真始终还是他爸爸的前女友，虽然看上去正在积极改过自新，不过，这个二十岁的大姑娘明显有些儿疯扯扯，她胆大妄为，不守规矩，不按常理出牌，偏偏又体质虚弱，随时都会晕厥倒地，令廖凡不敢骂也不敢打，甚至被她一把抓住之后，连挣扎都不敢太过用力去挣扎。 落在这么一个蛇精病小妈的手里，廖凡的心里免不了为自己今晚的前途感到担忧。 所以，他有点如避蛇蝎的，紧张兮兮地接过话茬，慎重探听，你究竟要怎么谢我？倘若这致谢的手段过于匪夷所思的话，说不得，廖凡只能找个机会溜之乎也。 一男一女组队出行，把单身女子一个人丢在人迹杳然的路边不管，这种事情也是不敢想象的。 所以廖凡溜走之前，还得先打110或者120求援。110可以把林真送回南屏会馆，120可以带她继xù 去住院，这样廖凡才可以从容脱身。 …… 第101章、大渡桥横铁索寒 林真带着廖凡来到一户农家乐。 农家乐这种模式，注定要在未来20年间火遍半个中国。青砖绿瓦，竹篱茅舍，在改革开放的初期，被视为贫困落后的代表。先富起来的农民们纷纷推倒自己祖辈曾经住过的土墙木梁小青瓦房子，翻修起砖混结构的预制块豆腐渣楼房来。 今天林真最终没有带着廖凡去看大观楼，除了受到加藤光一的干扰之外，古色古香的五百里滇池风光，如今已变成了一整片难看的豆腐渣预制板方块楼房，要多丑有多丑，也是最后放qì 此行的一个原因。 起码要到了2000年之后，富裕起来的人渐渐多了，大家才会意识到当年毁坏掉的绿色环保竹篱茅舍景观，是多么的可贵。等到大家掉过头来试图补救的时候，农家乐就火了，同时，周庄、锦里之类生硬伪造出来的假冒古风建筑，也就多了。 在1990年，真zhèng 地道本色的原装的原滋原味的农家乐，随处可见，俯拾皆是。 林真带着廖凡，毫不吃力在夜色中找到了一家，躲在竹林背后，偷偷悬挂着红色灯笼的云南农家小院落。 这时代的农家乐提供的食物和住宿条件，那可就差了。这些多是为往来拉货的客车司机们准bèi 的廉价消费。 好在廖凡不是个娇生惯养的挑剔小少爷，林真虽然曾经是过，今生却已有所觉悟，正在努力想要戒掉小洁癖，改换一种更粗糙更原始的，流了血流了汗之后也不着急去清洗的，比较邋遢一点的态度，重新开始生活。 这户农家乐提供的饭菜非常丰盛，但极尽简陋。 洗脸盆里煮了一大盆带丝炖鸭子，就那么端了出来，除了海带，就是肥肥的土鸭，还有点姜片，完全就没有任何的烹饪技巧在内。除了价格便宜量又足这个优点之外，那口味啊、真心是不敢恭维！不过，农家乐的老板也不傻，他知dào 自己的菜色挺不好吃，过于肥胖的土鸭的油腻和土腥味道，也没能使用多种佐料和腌制的技巧提前祛除。为了覆盖那些腥味和腻味儿，老板准bèi 了麻辣鲜香的老干妈蘸料碟子。 唯恐食客们对老干妈的麻辣程度不够满yì ，还备下了干辣椒末、花椒末、花生仁碎粒、炒黄豆粒组成的所谓特辣干碟子。 云贵川的食客点选调料蘸碟时，按例老板会问：微辣？中辣？还是特辣？ 林真不假思索，头也不抬的道，“全都摆上来。” 然后又要了两瓶酒，在春城夜色之中，喝五幺六的，跟廖凡干上了杯，挥着小小的粉拳，比划起新从李敏那里学得来的三国酒令。 划了两圈之后，廖凡笑道，“这个三国拳，男人玩的，女生玩起来不雅。” 林真奇道，“你竟然还会玩雅的？喝酒划拳这种事情，原本就是酒疯子发癫似的，想雅就能雅的起来吗？” 她心目中的廖凡一直就是个小混混，前世的五年相濡以沫，何尝见过这厮跟个“雅”字搭得上半点关系呢？ 廖凡说，“至少有两个，比你这套当阳桥头该谁喝，稍为雅致些的，一个河南酒令，一个知青拳。” “我示范给你看啊！”廖凡边喝了一杯，敲着筷子唱到，“银花花的酒啊两朵梅啊！三红四喜六顺七巧银花花的酒啊！” 所唱的竟然是穆桂英挂帅里的豫剧河南梆子调，果然好听，颇有些既威武又风_流的古代村姑情调。 林真听了大笑，捧腹伏案，喘息了老半天，才安静下来，也干了一杯，又是真心褒赞，又是挖苦嘲笑道，“真好听！我谢谢你了！我先敬你一杯！然后……咱们还是换一个玩吧，刚刚这个两朵梅何其太雅，我有些HOLD不住。” 廖凡吃不准林真究竟是毒舌还是自谦，只好换成上山下乡知青拳，解释说道，“接下来这个我只知dào 原理，却无法实jì 陪你对练。除非你读书比我用功，才能玩得起。” “这个其实是玩毛_主_席诗词来的，划拳不就是出数字吗？从一到十，你想想，每一句酒令都要对上一句毛大爷的诗篇。对得完整了，咱们就可以开练。” “五岭逶迤腾细浪！”林真抢答道，“我就记得这个了！” 廖凡喝了一杯，赞道，“你语文比我学得好！还有吗？” 林真歪着脑袋想想，“还有！四度赤水铁索寒！” 廖凡一口酒喷在地上，笑骂道，“胡说八道！要罚一杯！明明是大渡桥横铁索寒。不带你这么硬凑和歪批的！” “对哦！”林真自觉自罚一杯。她的心情好，醉得也快，醺醺然道，“铁索寒一句说得红军十八勇士什么的，飞夺大渡河上的泸定桥天险。好像是个拆掉了桥板的光秃秃的铁索链，红军大叔轻功好啊！就那么走钢丝似的走过去了！” 她却不知dào ，这天晚上，当她跟她的小凡躲在昆明郊外的农家院落里喝酒背诗的时候，前世的备胎总裁老公，正在驱车横越那个所谓的大渡河天险。 大渡河在1990年已经不算天险。车祸频发的路段现在是二郎山区。 今生卢天民没有卢思明这个儿子，只有卢思聪。所以他的遗嘱也和以前不同，他设定的前置条件是：倘若他这一趟旅程没能顺利走过这个该死的山区路段，被确认死亡或者失踪两年以上，江纬华律师应替他执行一个比较特别的遗嘱：以李敏的名义成立一个慈善基金会，卢氏出资捐助这个基金会，而这个基金会的慈善帮zhù 对象是西部山区的交通建设，其中第一项就包括二郎山穿山隧道的打通。 卢氏是海外华侨，而内地的公路和铁路都是国有化的，公路铁路按例不能给外国人修，不然当年也就不搞什么保路运动了。 所以卢天民绕了个大大的弯子，捐资到李敏的基金会，再由大陆慈善机构来捐助西部建设。 今生卢天民的手上没有带着林真送他的那副砗磲臂环，他不知dào 自己会不会死，也不知dào 死后能不能够再次重生。李敏在今生过早遭遇蛇毒的伤害，令卢天民冲动暴走。 前世他的失败就失败在总裁天生的那样一副稳重范儿上面。 为了前世所犯的过错，他已经背负了十八年之久的沉重精神包袱。这一次卢天民做的一切，就好像廖凡当年一样的任性和冲动，全然没个总裁应有的范儿。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也只有这样才能拯救他自己受过重伤的内心。 廖凡死了，李敏疯了，卢天民看似完好无损，其实他内心受到的伤，比那两位更重。因为那两位即便死了，自我感觉也是良好的啊，付出一条性命换取一份得瑟臭屁的大侠感觉，这生意未必吃亏。现在卢天民的情况是，即便豁出命来，也挽回不来前世所犯的错失，即便他付出比廖凡李敏当初更昂贵十倍的代价，也换不到那种今生无悔的大侠范儿。 所以在天民的生意人视角看来，其实廖凡死得最赚，他才是捡了个大便宜去。李敏其次，虽然疯了，疯子就是精分吧，她分裂掉的精神，至少有一半活在美丽飘渺的幻想世界，也算有所收获。天民什么都没有！他付出比廖凡李敏更多十倍百倍的努力，也改变不了前世已经发生过的事实！这才是事情最黑暗的一面。天民觉得自己有点不想活了。 但他也不能随便乱死，责任感也很重yào 。卢氏集团的存续和发展，林真和廖凡今生的前途，李敏未来日子里的康复，一切种种，都需yào 抱着家长负责的态度，一力担当起来。 当卢天民驱车经过大渡河上泸定桥的时候…… 远在八百里外的林真心里面忽然若有所感。 …… 第102章、你有邪念！这么巧，我也有！ 林真从梦中惊醒，农家乐的客房里十分安静，她没有去开灯，昨晚窗帘没有关严，一缕晨光从窗帘缝隙之中偷偷地溜了进来。 缝隙里透出的这缕晨光，令客房里显得来既幽暗，又清亮，林真不想打搅到这样好的一个清晨。 她轻手轻脚地摸索着坐了起来，她的小凡正光溜溜的躺在身边。昨晚的事情不是做梦，她真的已经在酒醉之后，遂心如愿推倒了他。 大概是在八个或者九个小时之前，在昨晚的晚些时候，两个人喝得酩酊大醉。 廖凡终究是个十七岁大男孩子的心性，酒醉吐真言，咕咕哝哝的吐出了他的心声。他虽然口齿含混，意思却表达得十分清楚： “给我一根棍子，我就能撬起整个地球。” 这大概是阿基米德或者哪个古代老外说过的话，在1990年代曾经是男同学喝高了之后最流行说的一句江湖切口。 揣摩起来，小凡的意思大略就是，“一恨这世间不公，二恨我自己无能。希曼！赐予我力量吧！我若有了神奇的力量，务必要为大伙儿铲除那些不平和不公。” 林真心想，“我家小凡这又是哪根筋忽然搭错了线呢？肿么忽然想起来要拿棍子撬地球呢？” 她的酒量比廖凡大得多。 数日之前，扎西老阿爸摆下来那样疯狂的一个酒塔，尚且没有阻挡住今生林真进击的脚步，更何况区区一个十七岁的未成年正太！ 林真的脸忽然就红了，“棍子”和“撬起”这两个敏感词终于还是让她心跳不安。 她当然知dào 这是件想歪了的事情，小凡才不会在这个语境下忽然用如此粗俗的言语，公然挑逗他爸爸的前女友。 于是，林真努力保持理性，把思维扭回到正经一点的线路上来，关怀关心说道： “怎么啦？小凡？听上去……你好像觉得世间颇有些不平事，你想要热血中二拯救地球？” 这年月还没有流传中二英雄这一说，不过廖凡喝到半酣，也没去理会林真嘴里飙错的台词，自顾自的叹道： “哎！”廖凡摇头晃脑，端着小流_氓色迷迷的眼神，在林真的胸前逡巡来回，酸溜溜的道，“君来我不在，我在君已那啥那啥……” 林真的脸顿时红了，这一次是真的脸红发烫。 廖凡真不是个好东西！前世就不是，今生继xù 不是！ 不对！他是没有重生的！他不存zài 前世今生问题。前世林真认识的是那个1990年冬天父母双亡的变_态廖凡。今生，她面对的是父母还在的早了半年多登场的不那么变_态的常态化廖凡。 看起来！父母双亡那场悲剧，事实上是锤炼了廖凡，反而令他的人品变得好了。在父母双亡之前的廖凡，卧槽！尼玛根本就是个更加魂淡的家伙啊！ 他那一句，显然是脱胎自“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他这么一改，算个啥意思呢？ 林真虽然还是20岁的青春年纪，却已是40岁阿姨的智商和阅历了啊！立即听明白了：廖凡这孩子分明是在怨恨月老糊涂！给他爸爸发了两个女人。一个也没发给廖凡。他要是有了改变命运的神力，他想要改变的事情显然就是——爸爸跟儿子一人一个妞！这样就不再有社会不公！ 卧槽！这孩子竟然主动引_诱我了？ 林真又是生气又是好笑又是开心喜悦。 生气的是，儿子**爸爸的前女友，真够流_氓的，我家小凡还真是欠调_教啊！好笑的是，少年，这么泡妞你不觉得太粗糙太笨拙了吗？ 其实，生气和好笑都不重yào ，开心喜悦才是最重yào 的！十八年啊十八年！经lì 过十八的相思折磨之后，由死到生的这么晃悠了一个大圈以后，即便我家小凡是个妖怪！就算他十恶不赦！我也不肯当面将他放跑！既然他有了那个邪念！哈哈哈！怎么这么巧啊！恰好我也是一脑子的邪念！ 所以！来吧少年！ 林真这时候仍然猜不到廖凡有多坏！廖凡这时候心里想的，比她所料的更黑一些。他已经瞧见林真胸前的玉佩，却没有拍下照片。今晚他是恶意想要引_诱林真，跟她上_床，然后……然后……据说女人在满足和疲倦之后沉沉睡去之时，怎么摆布都不会再反抗的。那时候廖凡就要拍她的果照了。 对于廖凡来讲，这个险恶而歹毒的计划，他早就想过，但一直没有勇气去实施。 不敢付诸实施的主要心理障碍，就是廖凡自己觉得自己没有那么坏！ 这个想法太过卑鄙无耻了！做得出这种坏事的，不是人，是畜生。 但是……事情的进展逐渐打消了廖凡的心理障碍和道德束缚。因为，其一，卢天民楼上画廊里摆着那么多林真为模特儿的果体女神油画，令廖凡相信，这姑娘是天体派的。 天体派指的是欧美部分偏激人士，坚信人类穿衣服不符合自然法则，应该光PP才更环保更绿色更自然。在大陆几乎是没有天体派立足之地的，不过作为大学生，廖凡知dào 老外喜欢这个。 其二、廖凡昨晚为林真验伤抢救的时候，已经看见了那枚失窃的玉佩。林真就是个贼！对一个窃贼进行惩戒，虽然手段不够光明正大，却也公平。以黑色制裁黑色。廖凡苦于没有证据，自己虽然亲眼所见，但拘于利益相关人的身份，他的证言按照法理是不能成为有效证供的。既如此，廖凡倘若明知对方是个窃贼，还要拘泥于光明正大的手段，以致于纵容放跑了贼人，岂不成了宋襄公一般愚蠢？ 为了不做宋襄公，廖凡豁出去了！ 其三、廖凡理智上虽然各种仇视和怀疑对方，直觉和本能上真的有些迷恋上了爸爸的前女友。他心想：这大概是俄狄浦斯恋母情结作怪吧！这是科学的！不用大惊小怪！（为什么恋母恋的不是生母，而是姨娘呢？廖凡没有深想。大概是地球男人按例喜欢年轻女孩的缘故嘛！） 其四、廖凡有一种他自己都搞不清楚由来的野兽直觉天赋，他的敏锐嗅觉，就好像发情的雄性猛兽一样，嗅到了同样也在发情的雌性野兽，身上散发出来的荷尔蒙气息！他知dào 对方也在渴望着跟他发生激_情。 于是，再也没有什么可以阻挡这场畸恋的发生了！ 林真心里头又是生气又是好笑，但她还是坚持想要完成这次疯狂的乱来。因为明知是乱来，还是想要去做，有点冒天下之大不是的那个意思。她有点不大敢于主动。于是假装醉得不能行走。 反倒是真的喝得烂醉的那个廖凡，勉力将她扶了起来，踉踉跄跄地进了客房。 廖凡醉的很厉害，但他自己不承认，他坚持相信“酒醉心明白”这句古谚。其实他的心里根本就不明白！其实他是爱上林真，只不过自己还没有明确意识到。廖凡爱上林真的原因，其实非常简单——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廖凡是个聪明的人，一开始就猜到了林真一直都在逗他玩。他猜不到林真的动机何在。（林真的动机是因为前世18年前的那5年爱情经lì 刻骨铭心，这件事廖凡怎么也猜不到。）于是廖凡就像李元芳一样森森地相信此事背后一定有个大大的阴谋！廖凡是个热爱挑zhàn 和刺激的人（所以后来才会成为登山高手），面临挑衅的时候，他才不肯退缩，他肯定会迎面跟对手斗上。 这一斗，廖凡处处落在下风，感觉自己被林真给软暴力绑架了似的。 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的意思就是，被绑架者经常会爱上绑架自己的那个对象，并极力为绑架者辩解开脱。 廖凡此刻陷入这种状况，自己还没有意识到。 …… 第103章、跨骑在他的腰间 农家乐前庭是餐饮，后院兼营住宿。 两人先是坐在农家乐的院坝当中，露天喝酒。 然后顺着木地板搭成的回廊，曲曲折折地绕到后院。一路上，喝高了的廖凡脚步颠倒，没轻没重的，先先后后跌了两次跤。林真先是拿定注意装醉到底，第一次廖凡跌倒的时候，她跟着一起摔在地板上。 廖凡第二次再度跌倒之后，林真也就装不下去了。她没耐心陪他继xù 无休止地在地上一连串地摔个不停。索性也就不再装醉，想把廖凡扛起来打包带走，可是又扛不动。 1990年的春天是林真体质最弱的一个谷底时期，半年之后，倘若好生锻炼的话，她倒是扛得走他的。只是此刻实在做不到。 于是，拖了一只大口袋似的，把他拖在地上，生拉硬拽着回到了房间里。 一进房间，林真的心中便开始忍不住地狂跳起来。鬼使神差的！前世就是她把晕倒在泥泞之中的小凡，横拉竖拽的带回屋里，今生怎么又是这样啊？！ 按理说，前世和今生的相似，本该是件教人高兴的事情。 可是林真高兴不起来，因为前世当廖凡苏醒时，她正把他当个马儿似的的骑着，而且正在脱掉他的小内内，结果是什么呢？结果是这只该死的小魂淡，使用极度冷酷和厌恶的腔调说了句：“滚开！” 前世的林真当时还是一只很天真很脆弱的可怜小白兔啊！当时就被这狠心短命的小冤家给骂哭了！当时林真为了救他，弄得筋疲力尽，两只小手上划满了深深浅浅的带着血痕的小伤口。到头来，竟然换得那么冷慢的鄙视和呵斥！ 饶是今生的林真有了40高龄的心理年龄，毕竟身体和荷尔蒙还是20岁的，抚怀昨日又念今宵，一时间楞在那里，竟好似痴了似的，浑然忘记了今夕何夕，也忘记了自己本来打算干嘛。 就那么傻傻地楞在那里，不知dào 过了多一会儿，终于回神过来，挥挥手擦去眼角一点依稀的泪光，咬着牙把廖凡拖到了床边，再一次重温18+5=23年前的那场鸳梦！ 现在还是春天，身上穿得比23年前那个冬天少多了，脱衣服的过程完成的非常快。 没弄几下，廖凡的上身已经完全果露出来，和前世没什么不同，还是那个熟悉的胸膛，还有略具规模的比较略弱一些的未成年小腹肌。 再然后，他的长裤也被扔到一边去了。 现在只剩下小内内了。林真的手心有点出汗，手指头忍不住也有些颤抖。 为了不要重蹈23年前的那个覆辙，林真跨骑在对方的腰间，小心翼翼俯身下去，冲着他的耳根小声喊道：“小凡！你醒醒！” 她当然不希望他真的被唤醒。 她这么做，只是害pà 在她剥掉那只小内内的时候，再次恰逢对方苏醒过来痛骂于她。 事先做个确认，确认廖凡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这样就不会重蹈覆辙。 然而，人生不如意事，十常居其八九。 林真这么一喊，廖凡的眼睛就睁开来了！ 卧槽！醒你妹啊！你就不能继xù 晕死到底吗？林真恨不得就地找个棒槌，一槌子将他砸得真晕过去！ “你刚刚哭过？”廖凡惊讶道，“喝高了吧！想起伤心事儿了吧？” 林真其实刚才并没有哭，只是眼睛湿润，随手用手背擦了一把。 “我哪有哭？”林真一边否认，一边却不自觉地举起手背来，又擦了擦自个儿的眼角。 “嗨！”廖凡只有十七岁，却摆出一副历经沧桑的假老练架势来，深沉吁叹，“有些人喝醉了就会一直傻笑！有些人喝醉了就会神叨叨地乱哭！你为什么不是傻笑的那一款呢？” “扑哧！”林真被廖凡逗得笑了，又是泪光闪动，又是笑靥焉焉的打趣说道，“除了傻笑的，乱哭的，还有装B假老练的！就像某人现在那样！” “哎！”廖凡被林真揭了短，脸上有些搁不住，顾左右而言他道，“我的衣服裤子怎么没啦？这里是浴室吗？我刚才摔倒的时候，是不是掉在泥坑里了？你这是要让我去冲澡的意思吗？” 林真心想，这农家乐哪有浴室！给卡车司机提供简陋住宿的山寨小旅馆，根本连热水器都没有，就算有，多半也是快要坏掉的，半天打不燃那种……刻画艰苦岁月的老电影里头，可不都是这样的吗？ “这里没有澡给你冲！”林真道，“别做梦了！我的小少爷！这是西部山区的农家乐，不是你们廖家的台湾茶楼。” 这时候，两个人的情绪都不淡定，都在装。 廖凡是陈心想要推倒他的小妈，却苦于没有经验，不知dào 该从哪里入手。 林真也是陈心想要推倒廖家小少爷，却害pà 对方的道德观念忽然作起祟来，忽然冷冰冰地翻脸，一脚将她踢开。 于是，一时楞在那里，嘴里边唠着全然不相干的家常话，彼此都是神魂颠倒，不知所云。 廖凡被剥得只剩一条小内内，被林真当作一匹小马跨骑着，他也假装出一副喝得迷糊了，智商无限低，浑然没有觉察到任何异样的样子。 林真采取了那样邪恶的一个骑马式，当廖凡苏醒时，她当时就囧得不行，不过，廖凡本人好像完全不介yì 的样子？于是林真也假装心中完全没有邪念，厚起脸皮就那么继xù 骑着对方不起来了。权当是我的脑子进了水，完全记不起这个世界上还有暧_昧和尴_尬这两个词语存zài 过。 然后…… “嗯？”廖凡一时失语，不知dào 该怎么发展。 “啊！”林真叹道，“今晚的月色好美腻啊！我都舍不得开灯！咱们多看一会儿月光吧！你看，这月光透了进来……” 窗帘没有关严，夜已经深了，屋里没开灯，月光从窗帘缝隙里透进来，斜斜洒落在地板上。 然后，林真终于想通了一件事情——她是深刻了解廖凡的！她其实比廖凡自己更加了解他自己！廖凡此刻十七岁，他充其量了解自己过去12年（假定他从5岁开始记事的话），林真却了解廖凡17岁到21岁之间的一切！ 我家小凡没那么蠢啊！ 他不可能不知dào 我们此刻正在做什么的！ 卧槽！他是在故yì 装傻啊！ 他为什么装傻？他为什么没有像前世那样冷酷傲慢地低吼一声“滚开？” ——他也是想要跟他的小妈爱爱的吧！ 这只是个猜测和推断，但这个猜测是很容易求证的。 林真是跨骑在廖凡腰间的，这时候她的身子稍稍后仰了一点，假装快要失去平衡，于是顺手在身后随意的轻轻撑住——当身体快要失去平衡的时候，用手撑上那么一撑是很正常的吧！ 然后她的手心就碰到了廖家小少爷的宝贝蛋儿。 还是和前世一样，小凡想要用来撬动地球的那根阿基米德棍棒，昂然振作，雄姿勃发，正在发出剧烈的颤抖和脉动。 …… 第104章、再来一次会比第一次持久很多 林真笑了！这样的话……那可真是太好了呀！ 这是前世和今生加起来，她笑得最自然也最释fàng 的一瞬间，开心得竟然又一次让眼泪也跟着流了出来。 再不用多说什么废话了！ 此时无声胜有声，闭嘴比多嘴更实惠，静默着偷偷摸索的感受也会更好。 跟我一起来战斗吧！少年！ 林真骑在心爱正太的腰间，她一时舍不得就这么下来，倘若俯身向前的话，又怕会压着了他，所以便没有可能亲吻他的小嘴或者被他热吻。 这没有什么不好，不亲吻也不会死。 她偷偷摸索着，把两只手悄悄探向他的身边。是身边，而不是那里那里。她和他都需yào 一点时间来进入状态，不可以操之过急。**贪婪的猴急剧情，适合美剧，根本不适合她们两个。 她的两只手一前一后分开，指尖分别轻轻扫过他大腿的侧面，和他胸前的两点，“呃……”他青春嫩滑的肌肤上立即滚过了一层又一层微微的战栗。 软软的两点几乎是立kè 产生了敏感的反应，变得硬挺起来。 他的两只手也不甘寂寞，极不安分地动弹起来。 他比她急切的多。 如果一切还和前世一样的话，小凡在这个时候应该还是个处_男的吧！ 处_男可能会因为过于激动而不能成事儿，也可能仅仅数到一二三就快速OVER，还有可能不懂女人需yào 的那种温柔，过于粗鲁地弄疼了她……这一切她都愿意接受，随便小凡怎样把事情做错，她都会觉得欢喜开心。 他的举动看上去有点抓狂，他用双手合力紧紧地揽住她的细腰，却没有按例去抓向她胸前的那堆柔软。难道处_男的第一次不应该首先渴望着抚摸或揉_搓女性最典型的那个性别特征吗？这倒教人忍不住觉得有些奇怪。 随后林真就立kè 知dào 廖凡为什么没有在第一时间把禄山之爪伸向她的胸前，因为…… 因为这个处_男实在太过敏感，他不是不想抓她咪咪，而是来不及啊来不及。 他几乎是在林真刚开始抚摸他的第一时刻，就冲动过了头。他把双手伸向她的腰间，将她用力抱紧，是因为这一刻他已经来不及去慢慢抚摸和揉捏那些丰满和柔软，他直接就要HOLD不住射出。 廖凡用力揽住她的腰身，全身挺直，这时候他的小内内都还没有来得及脱下，林真身上还穿得齐齐整整，他就已经忍不住想要射出。 这时候他那火热滚烫强硬的一根，死死抵靠在她的两瓣翘臀中间那道充满弹性的沟壑深处，好像歇斯底里抓狂的猫儿，不断靠在墙根儿边上蹭痒痒，急不可耐地蹭了七八九十下，然后一泄如注。 隔着他的男仕小内内，隔着林真自己穿着的春秋裤和女生小内内，隔着三层布料，也能够感觉到一股热乎乎的液体，渐渐地濡湿开来，弄湿了好大一片。真浪费！为什么不射在该射的地方！林真心里头忍不住胡思乱想，脸上也忍不住地更加发烫。 她刚进门来的时侯，已经把外面套着的斜襟藏袍信手脱在了门边。 她这时候穿着****，和长袖长裤的保守款式春秋衫，廖凡这时候已经被剥得只剩一只小内内。 她骑着他，刚刚才开始轻轻的触摸，他就已经兴奋到了极限，轻率地宣泄出他的第一次来。 然后，廖凡感到十分惭愧难当，他紧闭双眸，满脸羞红，感觉丢人丢得太大了，再也不好意思见人。 林真心里又是好笑又是怜惜，唯独却没有半点儿生气或者遗憾的感觉。 好笑的是这孩子前世是在1991年春节前，才终于跟她发生了第一次，那时候，他已经十分骁勇善战。林真其实是不知dào 1990年上半年小凡在那方面的深浅和实力高低。因为前世他们的初次相遇，发生在彻骨寒风吹袭的10月底11月初，那是一个雨夹雪的酷寒之夜。 今生，初见面的时间提前到了春夏之交的温暖四月，这是一个四面八方的丁香花海同时绽放，暗香汇聚凝成的浓冽香氛氤氲沉醉的晚上。 她还真没料到小凡的第一次竟然如此草草，完全就是传说中的那啥那啥，比早_泄和门前泄还要夸大，他这是在自己的裤内_直射啊。 他们不是外人，所以林真的心里没有起过半点轻视和嘲笑的念头。 她只是觉得很幸运，终于在今生又一次拿到了他的第一次，而且还是比前世更萌更娇羞的第一次。正在娇羞得没脸见人的那个人，是小凡，不是林真。 至于小凡未来会有的能力值，她一点儿也不感到担心。她的小凡会迅速成长为一个**，这在前世就已经弄得再清楚不过了。 所以，此刻倘若林真不是重生来的，而只是一个普通女生的话，恐怕会在心里七上八下，既是惶惑不安，又觉遗憾担心，又怕自己所遇之人完全不够给力。 以廖凡的聪明劲儿，一旦发xiàn 与之对战的女生心里偷偷生出了鄙视和怀疑之意，他的自尊心和自信心也会双重遭受打击和挫折。 今生，林真带着前世的记忆而来，这对两个人都是一桩莫大的福利。 林真完全不像寻常大姑娘那样担心和纠结小凡的能力和健康问题，她一笑置之，甚至还觉得自己拣到了一只笨头笨脑的呆萌小宝，何其幸运。 廖凡的自尊心原本是会在这样一次令人羞恼的惨败当中，大受摧残的。他的运气也是够好，这个世界上也就只有林真一个人半点儿都不会嫌弃她的小凡，她自会哄他开心，并鼓舞着他的自尊心和自信心继xù 坚强下去，不要留下任何自卑自怯的心理阴影。 这件事情必须抓紧，在小凡开始自疑自卑之前，就得立kè 拿出一个积极支持的态度给他看，不然的话，指不定这孩子会不会受到精神创伤，留下些心理阴影，最后搞出来一个心理性的阳_痿病什么的，那可就惨了。 于是林真笑道，“小凡你好可爱！就跟只小猫似的，把人家的那里当了墙根，那样子蹭来蹭去。喂！你确定你刚才蹭过的地方，就是你想要的？你肯定你没有找错地方？” 廖凡捂脸，“我第一次，又不懂，又冲动过头，结果……不许笑！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啊？” 林真轻轻地俯下身去，把她的整个正面，温柔贴合在他的胸前，又咬着他的耳朵，色迷迷的悄悄说道，“你很好了！我才不会嘲笑小凡！我是真的很开心！因为真的很开心啊！所以才会笑出来！想知dào 人家为什么开心吗？” 她这是为了鼓励他，打消他关于“我很没用”的自疑自卑心理。 “想啊！当然想知dào ！快说快说！” “嗯！”林真坏坏的笑起来，耳语说道，“好_色的不只是你们这些坏男人。女生其实也很好_色的！那些清纯啊，白莲花啊什么的，都是装的！女人天生最爱装！其实吧！好_色的我，遇到这么快就射的你，高兴还来不及呢！因为可以拿到小凡的处_男证嘛！这真是一件挺开心的事情！要不要咱们再整两杯来庆祝一下？” “呃！”被林真的胸脯压在了他的胸前，廖凡在地上不安地扭动着道，“说来说去，你还是嫌我早_泄……我真是没用啊！” “你是早_泄没错！”林真继xù 在浅笑，悄声柔媚道，“可是不一定就代表你没用啊！说不定早_泄之后接着早_泄，一辈子都早_泄，永远都没出息。但也说不定你的下一次就比这一次好，再下一次就更好，然后会越来越好……最后好得过了火，最后教我也吃不消你了，然后……然后你欲_求_不_满就背着我出去找小三……因为你够厉害啊！你需yào 不只一个女人来满足你呀……你说你将来会变成那样吗？” 林真是了解廖凡的性格，比他自己还了解，这时候，她其实开始在给对方下套子。 依着廖凡的性子，他必定会赶紧做出申明说，“我发誓我不会的！即使将来我真有如你所祝福的那么强dà 的一日，那也是你对我好，然后才慢慢造就出来的，我是如此讲义气的一个人，又怎么肯忘恩负义，去做出让你生气伤心的事情来！” 林真今生要的就是廖凡这个承诺，她知dào 廖凡是个小混混的觉悟。小混混在讲义气方面，比大侠可靠多了。因为大侠即便做了不讲义气的事情，也可以厚起脸皮自辩说为国为民敢于牺牲至亲骨肉的才是侠之大者。而小混混除了义气之外一无所有，他们伤不起，所以宁死都不会不讲义气。本身就一无是处，义气是他唯一的自信资本，又怎么肯轻易丢弃。 倘若顺利拿到小凡的承诺，妈妈就再不用担心小三的问题。 紧接着，今生的廖凡却并没有乖乖地给出林真想要的那个承诺，他呆萌天真好奇道，“真的？你当真觉得，有一天我会变得灰常灰常得厉害？” 林真强忍住不要笑得太大声，一本正经点头肯定道，“真的！你会很厉害的！而且不是未来有一天，就是在今天晚上！你就能变得厉害起来！等一下，让你再来一次，你会比第一次持久很多……” …… 第105章、骚狐狸 林真这时候还不知dào ，今生的廖凡和前世大有不同。 前世的廖凡因为父母双亡，一开始是恨毒了她，后来发xiàn 错怪了她，一切曾经有过的痛恨，便逆转过来，变成了疯狂汹涌的爱。在廖凡与林真初识的那几个月里头，他对她施加的各种冷慢和斜视，在日后都加倍努力地予以更大的补偿，这样的补偿之心，就演变成了超乎寻常的关心和疼爱。 今生廖凡的父母并没有去世，他从一开始就没有了前世曾经爱上她的那个驱动力。 今生倒又多出了一桩玉佩失踪案，连带着宋代青花瓷器带来的巨大金钱诱_惑。今生的廖凡一开始就没有前世那么仇视林真，也就不会再像前世那样爱得死去活来。今生的廖凡一开始就自诩为腹黑神探柯南，他毫不介yì 地同意跟她一起去开_房，就是为了抓拍她胸前贴身带着那枚廖家祖传玉佩的果照，作为犯罪的证据。 廖凡这时候倒是真心希望自己能征善战，听说，只有让女人完全满足和彻底放松，并在一连获得高_潮数次之后，筋疲力竭沉沉昏睡过去，他才能有从容拍照的机会。 林真完全料不到事情竟然会变成这样。廖凡一心想要在床第之间表现得更强一些，被林真误读成了：“小凡终究还是爱我的呀！他一心想要让我得到一个女人本应得到的那些〇〇〇〇……” 她对他说：“让你再来一次！你会比第一次持久很多……” 他笑道：“好啊！好啊！可是！不是现在就要开始第二次吧？我还需yào 一点点喘气的时间！” 林真脸上终于也泛起了羞色，她低声说，“你的小裤子都被弄湿掉了，老这么贴肉湿着，会很难受的吧，我先帮你脱了它吧。” 廖凡虽然心存不轨，却也真心感到羞涩和囧迫，讷讷不置可否道，“哦……是吗？那么……嗯！嗯！唔唔……” 仔细剥去了小凡最后的底线，林真把小内内没有濡湿的另一面翻过来，替他细细地擦干。他那里的毛发暂时还没有发育成后来那样乌黑的一大片，卷曲蓬松又略显稀疏的草丛堆里，稀稀落落地洒落了刚才流出的一大片粘稠白色之物。这倒是个细活儿，让她细心擦拭了很久。最后，轻轻剥开他的包_皮，又作了一番清洁和梳理的工作。感觉自己一时间沦落成了某地主家里那位花气袭人的通房大丫鬟。 处_男的包皮没有像老练色_魔那样翻开，所以总是容易残留各种异物和体液。结果会酿成一种处_男独有的腥味儿。其实，同样的问题，在无知少女的身上也会出现。在2010年代之后，每天都得在淋浴之后才肯上床睡觉的未来小女生们，已经想象不到1990年代的生活方式。1990年代的男生女生三天洗一次澡才是正常的状况，于是不管处_男还是处_女，比较傻帽一点的，都会出于害羞的缘故而不好意思每日手动清理自己的那里那里。 这其实是落后无知，也是时代注定的一种呆萌傻气，不过当事者本人一般会认为这不过只是单纯和老实。 在两次沐浴之间的三天累积下来，那里那里多少就会有点异味。 红楼梦里头贾母所说的“哪只猫儿不沾腥”一语，所指的腥味儿，大概就是指的这个怪味儿。更强烈一点的贬义语就是“骚狐狸”的那个“骚”字，此话想必就是由此而起。 就像臭豆腐和榴莲虽然明显发臭，吃起来却觉得很香，甚至会令人着迷。中国古人很早以前就意识到了这两者之间的对立依存关系。古代大户人家小姐所裹的金莲小脚，家境好的也许会每天洗脚，但裹脚布肯定不是每天更新！懒婆娘的裹脚布一语，说得就是那味儿。偏偏在古代禁毁小说里，总是可以看见大爷们万般迷恋金莲小脚散发的迷人气息，这是恋脚癖，同时也是异味癖。 就跟榴莲和臭豆腐骚狐狸一回事儿。 林真不是恋物癖也不是异味癖，所以她知dào 1990年代的处_男不可能每天洗澡，也不会每天翻过自个儿的包皮仔细清理一番。她才不是骚狐狸！于是只好替他出手，先把这一关过掉。免得等一下教他难堪。 这时候，林真的心中忽然有了点不好的想法。 她想起自己一直努力想要戒除的那些小洁癖来。转念又再想起，前世她所以会连续两次败给李敏，难道说？李敏竟然会是那样一个异味癖以及骚狐狸？倘若事情真是那样的话，林真觉得自己输得心服口服。尼玛！即便再来一次，我也还是会输掉的。即便告sù 我怎样才会赢，我也宁愿选择输掉！ 大不了劳资不要廖凡了！也不再要那个备胎总裁！劳资另外找个每天洗三次澡澡的超级洁癖男去！好像恒社么冰泉一样纯净透明！早中晚三顿饭后，刷三次牙，洗三次澡，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泥垢和异味的问题！ 这只是随便想想。 当林真掉转身子剥掉小凡那条_胖_次的时候，出于小洁癖的习惯，她忍不住手欠，去帮他清理了一下个人卫生问题。此事做得略像个通房丫头小保姆似的，不过也没有办法，林真的小洁癖由来已久，虽然努力在戒除，却也不是说戒就能戒得干净。 这时候，她背对廖凡。 就感觉到廖凡的两只手终于耐不住寂寞，开始偷偷摸进了她的腰间，试图要褪下她的棉质春秋裤。 少年！你终于又来了呀！接下来，就看你的表现了！ 刚才跨骑在他的身上，他的那次喷射虽然来得太早，却足够分量和有力，不光弄湿了他自己的半条小内内，也浸湿了她的那里那里。现在，他大概是想要替她宽衣解带？让她免受湿**湿裤衩的困扰？他是这个意思吗？还是又一次开始心火燃烧，急不可耐地想要那啥那啥了？ 目测起来，应该是前者。他大概是想起来林真zhèng 在替他擦干，让他感觉更舒适，他是个懂得回报的人，于是就如法炮制，以此一报还彼一报。 他应该不是出于猴急的缘故。 因为他的小鸡鸡这时候还小着呢，这个小东西嫩嫩的滑滑的，此刻正乖咪咪地躺倒在她的手心里，接受清洁和梳理。 他蹑手蹑脚像个贼似的，掩耳盗铃，偷偷把她秋裤腰间的松紧带子，慢慢朝下捋去。 “你蹑手蹑脚！难道我就会不知dào 吗？”林真心里头觉得好笑，却也不愿意出声去阻止。这分明就是件挺有爱的小游戏嘛！就应该任他继xù 玩玩看。且看他接下来还能玩出个啥来！ …… 隆重为大家推荐介shào 南闲大大的最新力作《都市悍贼》书号：3331251。三十岁的飞贼特工高手古小军穿越到十三岁的少年身上，单枪匹马，立志报仇。小小少年身怀绝世奇功，拥有数个化身，身边的人都以为他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少年，他却默默保护着同学们，在关键时刻，力敌境外杀手，救出女老师……面对前世的漂亮恋人和今生的青梅竹马，他又要如何选择？ 第106章、“我想要你！” 他是连着她的春秋裤和小内内一起，慢慢往下捋。 虽然是春天的晚上，夜风吹来，还是略有一些清冷。 当裤子被慢慢褪到膝下，什么都被露了出来的时候，她忽然觉得有点凉意。 小凡是她前世热恋和**了五年之久的男朋友。如果不是他失踪死亡的话，他们本来会结婚，然后会好好在一起过上一辈子的。 那个什么什么，本来就该露给他看。 林真完全不介yì 这个细节。 不过，这只是她单方面的感受，她随即也就意识到了：“我家小凡这时候还是处_男呢！当他平生第一次跟个女人展开六九式互动的时候，当他第一次近距离逼视她的那里那里的时候，他究竟会怎么想啊？！” 这时候林真是有好几种不同选择的： 她可以装处，娇嗔道：“羞死人了！不许看！”。 也可以上演人妻碾压小正太的那一出：“好kàn 吗？喜欢吗？很想那啥是吧？” 高兴的话，还可以玩玩律政俏佳人那个范儿，“警告你不要乱偷看哦！胡乱偷看的话，你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的哦！你准bèi 好接受此事的后果了吗？别说我没有警告过你：这后果可是很嗨皮也很严重的哦！” 林真最终还是采取了律政系解决方案。 她头也不回地噗哧笑道：“别说我没有警告过你，你现在的举动，后果会是很严重的哦！” 没想到。这一句话这么一说。廖凡忽然就把两手丢开。 卧槽！这孩纸肿么会这样啊！我家小凡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呀！（她一时没有意识到：所谓的以前其实是未来）。 这就好像一盆冷水当头浇了下来。林真当时就不高兴了。 她丢开手心里捧着的那只小鸡鸡，翻身离开了他，坐到一边。 想要发火骂他！或者激将法刺激他的MAN系勇气。譬如：没出息的小P孩！你害pà 有后果了？你敢脱女人裤子不敢负责到底吗？ 但是忍住了，她最后还是没这么说话。 林真在想：我家小凡什么时候胆小怕事儿过呀？那是没有的事儿！他一定不是因为怕负责任才丢开双手。他心里一定藏得有其他心事儿。那又会是啥呢？ 会不会是今生小凡比前世更早科普了关于套套的知识呢？ 前世还是她教他第一次学会如何使用套套来保护大家的健康和自由。 按照前世的节奏，小凡这时候还是全然不在意套套那回事儿的！但是今生的一切都在提前，他很可能提前知dào 了跟女人爱爱必须戴套，尤其是跟陌生人忽然发生激情的时候，更加要注重防范。那么。一切也就清楚了：今晚两个人都没有提起过去买套套这件事儿。 小凡很可能是因为林真刚才那句调戏之语，戳到了理智线上，所以才猛然警觉，激流勇退。 这可就太失败了啊！林真有点想抽自己一巴掌！各种现成的台词不去用，怎么偏偏选中了后果和责任这个话茬，吓退了我家小正太可怎么好？ 不行！得赶紧挽回。 “你在想什么？”林真收敛好自己的情绪，笑眯眯的关切问道，“是在担心套套的问题吗？” “不是！”廖凡的脸色烧得通红，紧张不安的道，“劳资才不偷看！要看就要正大光明的看！那么。我可以得到允许吗？” 他的酒意还未褪去，酒壮英雄胆。廖凡这时候竟然是被“偷看”这个措辞刺激到了他的自尊心。 他在酒劲上头的豪迈状态下，不屑做出偷看这么猥_琐的事情来。他想要公开征得对方的许可，然后光明正大地…… 林真忍不住大笑，“哈哈哈！小凡你真可爱！你可以的！我允许了！无论你做什么！我都允许！” 想起套套的事情来，赶紧补充了一句，“这几天都是安全的，你不用担心安全的问题。” 套套不外乎两个作用，抵挡传染病，外加避孕。她和他都是健康的，肯定没病。想到廖凡可能还不懂得安全期什么的，于是特意提了那么一句，也好教他放心。 这时候林真也是喝得有点醉了，再加上心情大好，一时豪迈起来，大意地说出了“无论你做什么我都允许”这样的话来。其实，这句话的外延和内涵都太大，林真事实上措辞有些不很谨慎。 前世原本是个小混混的廖凡，这时候反而像个律师似的审慎起来，狐疑的道： “真的？你说无论什么都可以？”请求她做出进一步的确认。 “是的呀！当然是真的！”林真笑嘻嘻地给了对方这样强dà 的一个鼓励和确认。心中悄然感叹：小凡！我现在是无法说出前世的秘密，我曾经是多么多么的爱你！以后你慢慢会知dào 的，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允许。甚至你儿子当面掏出刀子来，一刀一刀慢慢刺穿了我，将我折磨到死，我都没有抵抗。我和我前世的备胎总裁老公两个，是欠了你们廖家的，这是还债呀。你就是我的讨债小鬼！ 林真自己也意识到“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允许”，这个狮子口开得有些过大，说不定会招来某种不可预见的危险，不过，她愿意去冒这个险。 她当然愿意！前世今生20多年兜兜转转等的就是这么一天！为了这一刻冒点险算什么！ 廖凡审慎的求确认态度，看上去也显得有些怪怪的，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快要发生。 即便真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林真也会大大方方去面对。死都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有啥可怕的呢！ 廖凡虽然是个小混混的品质，却也天生豪迈。 他是存了趁林真昏睡之时去做偷拍的恶念。不过。倘若有更加光明正大的办法来完成的话。他当然要选择光明正大。能够少做一点偷鸡摸狗的勾当，那就尽量少做一点。 他之所以要确认“无论什么都可以”，心里头想的其实也就是拍个照罢了，不用再把她搞得熟睡过去，还在她醒着的时候，就可以获准拍照。这显然会成为更好的证据。因为偷拍一个女性昏睡时的照片，摆在法庭上看起来依旧很不可靠——律师说不定会讲：“照片中的某人是昏迷的，鬼知dào 是不是拍摄人趁着对方人事不省的时候。栽赃在别人的胸前呢？” 事实上任何律师都不会这么去问，这只是十七岁少年自己的想象。廖凡这个年纪和学历，恰好也只能做出这个程度的想象。见识再少些，便想不到这里来。见识再多些，就知dào 法庭根本不会采信这样的证据，即便林真在照片中是醒着的，法庭也不会把廖凡提供的照片作为可以采纳的司法证据。 廖凡这时候完全不知dào 自己所做的，都是瞎忙活。 “我想拍照！”廖凡鼓起勇气，把话直说出来。 “啊？”林真愕然，“这啥意思？”她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 “没啥意思！没啥……”廖凡赶忙儿解释道。“旅行不都是要拍照留念的吗？” “旅行?” 这孩子竟然把那种事情，视为一种旅行吗?到此一游签个名之后再走那种？ “啊！不是！” 他好像自知一时失言。赶紧申辩说道，“我只是打个比方！比方而已，别较真儿……” “什么比方？” 1996年有一部名叫《英国病人》的爱情电影，男主角喜欢舔吻女主的锁骨，并深信不疑，某些女性锁骨那里的凹陷之地，乃是全世界最勾魂最美腻的地方，并按照大英皇家地理学会发xiàn 最新的山谷地貌时的惯例，将其命名为 XXX峡谷。 但这时的廖凡应该还没有来得及看过这部电影。 他解释说道，“其实，是这样的……，我小时候去过你家。你家的墙上挂了很多老照片，你爸爸穿着军装的样子特别帅，你妈妈年青时侯的大辫子又黑又粗，好漂亮。其中还有你，你小时候穿着背带裙扎着马尾巴的老照片……” “我家从没有这样的照片墙，你不知dào 我多羡慕。你不明白我多想拥有我自己的照片墙。” 这是廖凡一时情急瞎掰出来的。虽然是事急临时瞎掰，但其中所提及的那些生活细节，以及当时的艳羡之情，却是真实素材，如实道来，巧妙借用过来掩饰自己此刻的不良企图。 林真仔细想想，廖家好像确实不喜欢把老照片挂得满墙都是。 林家的照片墙上确实有点琳琅满目，搞得像个历史博物馆似的。 可是，她却完全想不起小凡小时候何曾跨进过林家大门半步呢？ “你小时候来过我家？我怎么一点都不记得？”林真感到奇怪。 这时候，两个人之前进行的第一次亲密接触，一度激起的激动情绪，已经随着时间慢慢地平静下来， 林真这时候也没有继xù 跨骑在对方身上。她蜷着双腿，坐在旁边的地板上。地板是没有涂漆的原生木质，不知dào 用的什么木料，反正是很好的一种，感觉干净，而且光滑，也不潮湿。 林真不自觉地悄悄伸手，窸窸窣窣地归拢着自己的下装。长时间光着PP聊天，这感觉也是挺囧的。 廖凡这时候就急了，伸手拉住她的手，急切道：“别！” “别什么？” “别……”他的脸又红了！别把该死的裤子又穿回去，这样的话，再过两年他是会说的，但此刻他暂时还没有那么皮厚。他一直哑然无辞，不知dào 该怎么表达才好。 林真也不想坑他。她倘若假装听不懂，继xù 追问“到底别什么呀”，这样倒是可以继xù 看对方的笑话，瞧着他的冏相暗自发笑。林真这时候心情变得温柔，她不想多折腾他，却也不乐意被他指挥着做这做那。 “哦！”林真假意害羞，低下头怪不好意思的道：“你说裤子是吗？” “哎！是呀！”廖凡完全不敢正眼看她，低声低到几不可闻。 “为什么呀？为什么我一定要听你的！你说不要，我就停手。凭什么？你给我个理由！” 这个理由，她希望他会说我爱你。不过今晚由他嘴里说出这三个字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她完全不报希望，却还是想要试试他。 但是她又猜错了。 今生林真频繁猜错过很多事情。今生的很多细节，都在大幅度发生改变。 想不到廖凡竟然羞答答的说出口来：“因为……我爱你！我想要你！” 这虽然是林真最想听到的话，可是，来得太过突兀，她不可能相信他是真心。他一定是骗她的。 他为什么要骗她呢？通过骗她，他又能够得到什么呢？ “小凡！你怎么不学好？”林真皱眉责怪道，“你在大学里，经常这样干吗？拿假话把你身边的女同学哄着骗着？” “哪有！我没……骗你！”一涉及到人品和底线问题，廖凡的神经立即紧张起来，赶忙儿申辩说，“我没骗过大学女同学！” 真当我只有二十岁吗？林真心中又气又好笑，又不好站在长辈立场上训诫对方。只好按照二十岁寻常女青年该有的那个觉悟水准，中规中矩地道： “我不相信！” 廖凡道：“我真的想要！” ……(未完待续……) PS：新书上架！求首订！求粉红！ 第107章、 “你想怎么要？” 他是小混混自作聪明那种企图， 他说“我爱你我想要你”的时候，前三个字是假话，后四个字是真话。 他说我没……骗你的时候，其实是想说“我没……完全……骗你”，“完全”两个字权当是吐音太低，低得来谁也没有听见！只有他自己相信他是说齐全了“我没完全骗你”六个字的。这样就不会有内心负疚感。 这只是十七岁的小聪明狡辩，是不切实jì 的幼稚之举，一经实践，便经不起考验。这半真半假的话，一说出口，廖凡自己脸上的神情首先就HOLD不住。 为了掩饰，赶紧又加快语速补充道：“我没骗过大学女同学！”这是赶快转移目标的意思。把“我没骗你”赶紧偷换到“我没骗过大学里的女同学”，反正林真你又不是我的大学同学！这样就可勉强挽尊。 这点小伎俩如何瞒得过林真。 十七岁廖凡在林真的眼里看来，几乎就是透明的。 更何况此刻他根本就是全果的。他的小内内刚刚才被她扒下。 不过，林真这时候也不忍心揭穿这个小P孩的谎言。残忍地戳破对方的谎言，他会又羞又恼的吧。 现在又不是打仗打游戏PK争输赢，林真犯不着为了斗胜负，而挫伤了他的热情和欲_望。 倘若当真为了这个跟廖凡较真儿，闹得来不欢而散，那才是不可救药的大傻瓜。 既然廖凡厚颜无耻地说了“我爱你我想要你”！好吧！林真索性就假装信了。 这可是你自己撞上枪口来的！ “啊？真的吗？你竟然会爱上你的小妈？”林真也是横下心来不讲道理。索性就整得更加刺激些。据心理学课本上讲。儿子和后妈在一起。会因为不_伦和偷_情带来的不安感，感到格外挑zhàn 和分外的刺激。 廖凡已经紧张得说不出话来。他的阿基米德撬杠在第一次早_泄之后软化了好一会儿，这时候再度仰起了头。 林真瞧见了，心里也就紧张起来。 虽然她前世跟廖凡有过四年多将近五年的**史，还和卢天民有过了长达十八年的婚史，不过，重生过来的这具身体，始终还是青春稚嫩的。 站在20岁女青年的立场上。她感到自己的身体也开始有点不争气，站在前世44岁总裁太太的视角看，倒又相反——这年轻的身体貌似也太争气了些。小凡都还没有开始好好地亲吻和轻抚 她的身体，她就已经按捺不住的快要湿润起来。 虽然有点囧，却也感到甜蜜，还有点坏坏的邪_恶的快乐感。 林真抿着唇，咬着嘴角，极力控zhì 住自己的声线不要因为情_欲燃烧而显得过于急躁或花痴。她尽可能淡定的道： “你想怎么要？” 她没打算在口舌上轻易放过她的小凡。这些话，其实是必须要说的。青涩的少男少女往往因为害羞说不出口，结果给彼此间的爱爱增添了更多困扰和阻断。成熟的女子就会抓住时机。多说几句能够点燃爱火的话。 林真当然不会错过时机，于是便那么说了。 廖凡已经激动得完全说不出话来。他艰难哽咽道：“我……” 他的喉结上上下下地动作，用力咽着口水，再也说不下去。 “你想怎么要？” 这句话实在有点勾人，不但是廖凡受不了，连林真自己也被自己点燃。 这还真是个教人想入非非的问题呢…… 怎么要？从前面，从后面，从下面，他们两个在前世曾经那样疯狂，在雪山和草地之间放肆野战过无数次，每一种匪夷所思的体位都曾经挨个儿换来换去，而无论换上多么奔放的姿势，也宣泄不尽心底深处燃烧的爱情火苗。 曾经有过的那些奔放，原本已随着时间的慢慢流逝，成为了记忆中泛黄的老照片。 此刻，终于在重生之后可以再次推倒心爱的小凡，那些定格的老照片忽然又活了过来，泛黄褪色的印象忽然又变得鲜艳和湿润起来。 色彩再度鲜活起来，林真觉察到自己的腹部仿佛有汹涌的潮流在激烈涌动，她已经完全湿润，湿得就像刚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这是五年的恩爱和十八年的想念带来的冲动，势不可挡。 此刻林真还没有真zhèng 跟小凡开始爱爱，也没有来得及亲亲和摸摸，她已经手软脚软，脑中晕眩一片，在地板上端端正正地坐直了都觉得有些吃力，她软弱无力地倒在他的身边。 凑近他的耳边，轻吐丁香舌尖，温情挑弄他的耳垂，柔媚如水，慵懒万千的低吟道：“来吧！小凡！我把全部都交在你的手里，你不是想要一根撬棍来撬动世界吗？现在就该动起来了！别光说不练！” 林真放_浪_形_骸，丢开了全部的顾忌，尽情荡漾低吟，艳媚入骨的软语嘤咛让廖凡亢奋得快要爆zhà 。当林真猛然掉进欲_望的沼泽深处之时，那个年轻处_男的情绪比她预期的更加激越，他也随即进入了一个忘乎所以发狂暴走的状况，当面用力抱紧了她，滚在了一起。 他完全没有经验，又心急似火，毛手毛脚地挺腰而上，阿基米德的撬杠完全找不到该撬的地方，于是越发的焦灼起来，又是急躁盲动，又是拼尽全力，全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一块块的稚嫩腹肌凸了出来，在腰侧勾勒出一条直教人魂销神醉的人鱼线来。 虽然销_魂，却反复冲撞不到正确的地方，啪啪声零落无章，令人加倍焦灼，嗓中干渴。 （因为之前的那次根本就不能算），她一边急切想让他尽早完成处_男的第一次，她自己也感到万般空虚和惆怅，急切渴求着一种坚定有力的充填和碰撞。 她高高地抬起双腿来，却又怕过于豪迈地伸展身体的奇怪姿态吓着了他（对处_男来讲有一些体态看起来肯定会是比较奇怪的！）于是赶紧把两个膝盖高高地提到了自己的胸前，两只手用力抱住自己的膝头和双腿，斜斜地软倒在一边。 这个POSE会显得婉约娇弱，体态好似一个胆怯而渴求怜惜的受虐小萝莉，同时，也能够最大程度地将对方极度渴求而老是得不到手的那个要害之处，完全露出。 摆出这样艳媚的一种体态来，她的心里又是甜蜜又是羞恼，不只是脸上烧烫，连全身都像是燃烧起来一般，那里那里的狭谷现在已经完全露出，湿滑一片，基本上已经润滑到了随便靠在门边都能够轻易滑落进去的程度。 廖凡终于醒悟，是他太过热情的拥bào 对方才导致了不得其法一再不得其门而入。这时候两个人停下了翻翻滚滚，林真楚楚可怜地瑟缩成了一团，侧卧着将膝头紧紧蜷缩合抱在她自己的胸前。把自己折叠成了一个「V」字。廖凡顿悟，赶紧松手放开了她，也是面对面侧卧在她的正对面。 他极力将上半身挺直向后仰去，腿部紧绷绷地向前伸直。像一张绷紧的弓。弓臂舒张开来！弓弦紧绷！箭头的方向终于指正了「V」字大转折之处那个完全露出来的美丽柔软靶向。 只是轻轻的一下，他的生命中第一次进入了她。“啊！啊……”廖凡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极度舒服的长叹之身。 “哦！”林真轻哼一声，几乎快乐得流出眼泪来。她的全身都在这一刻剧烈颤抖起来！ “啊……”在她灼热而空虚的身体之内，这一刻终于获得了她苦苦等待十八年之久的那道强横力量。 那道强健有力而又蛮横粗鲁的力量，终于开始向她身体最深处秘藏的那个泉眼，那个孕育幸福并滋养新生命的湿润花园，发起强硬冲击。 赤裸的肌肤猛然撞在一起，只发出了一记轻轻的啪声，廖凡停了下来，语音干涩地探问道：“会痛吗？”因为激动和失控，他的声线已经完全变了，变得来嘶哑低沉，吐词含混不清。 林真意乱神迷，已经不能够好好做出清晰平静的表达，她皱眉，失声呻_吟道：“嗯！痛！……但是请不要介yì 的继xù 吧！请小凡你放心用力，再快再狠再痛一点也没关系的……” 这时候她已经全心全意沉迷在爱的欢乐之中，被相爱的男人出尽全力去侵犯，是最教人珍惜的一刻。她才不想分心说更多的闲话。所以她就没有去吐槽痛然后……快……快然后快乐这样一种曾经流行过的贫嘴废话。 ……(未完待续……) PS：隆重为大家推荐介shào 南闲大大的最新力作《都市悍贼》书号：3331251。三十岁的飞贼特工高手古小军穿越到十三岁的少年身上，单枪匹马，立志报仇。小小少年身怀绝世奇功，拥有数个化身，身边的人都以为他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少年，他却默默保护着同学们，在关键时刻，力敌境外杀手，救出女老师……面对前世的漂亮恋人和今生的青梅竹马，他又要如何选择？ 第108章、吊儿郎当 这天晚上他们彼此不断地折腾对方，一共折腾了八次。 地板上两次，床上三次，椅子上两次，窗台上还来了一次。 只恨此地设置简陋，没沙发也没浴室。倘若有，肯定都不会放过。 在床上的第一次是最老派的传教士POSE，虽然保守，却最温柔。廖凡始终是年轻，不堪久熬，很快就丢下对方，独个儿高_潮去了。 “别拿出去！”林真咬着耳朵小声喘息着说，“让你弟弟留在里面。” 他紧紧地贴在她的身上，她绕着他慢慢转动，专心去碾磨那里那里的那个敏感一点，因为气氛很好，无人打扰，她的情绪完全沉浸。虽然比他来得晚了一步，却也紧随其后慢慢攀上了高_潮的顶峰。 接下来，还是在床上。 等他再度恢复了精力之后，她伸直自己的身体，并拢了腿趴在枕头上，让他的胸膛紧紧贴合着她赤果光滑的脊背，从后面再度进入了她。这也是极其温柔也极度紧致的一种结合。 林真是刻意要给廖凡的第一夜，留下永远难以忘怀的记忆。 因为林真始终不知dào 前世李敏跟廖凡、卢天民之间竟然有过那样奇怪的关系。林真始终觉得李敏迟早还会再来引_诱我家小凡。李敏的胸更大，据说男人永远抗拒不了大胸的诱_惑。所以她只能让廖凡更深刻地记住她对他有过的各种好。这样才能帮zhù 他抵抗来自于E+敏女王迟早都会发起的侵犯。 最后，廖凡筋疲力竭，沉沉睡去。 明天得请他吃个烤全羊。再喝点鹿茸酒什么的。好好给他补补。 乱七八糟地那么想着。林真也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直到快要天亮的时候，她忽然从梦中惊醒。 醒过来第一个想起的是天民。 林真从梦中惊醒，农家乐的客房里十分安静，她没有去开灯，昨晚最后一次激战的战场是在窗台，窗帘在事后没有被关严，一缕晨光从窗帘缝隙之中偷偷地溜了进来。 缝隙里透出的这缕晨光，令客房里显得来既幽暗。又清亮，林真不想打搅到这样好的一个清晨。 她轻手轻脚地摸索着坐了起来，她的小凡正光溜溜的躺在身边。但她的心里却在想着天民。 似乎是冥冥之中有一种什么力量在悄悄呼唤着她，以致于将她忽然间惊醒过来。 林真的心里冒出些不大好的预感。 这时候卢天民已经翻车死在了二郎山深处最陡峭的一个急转弯坡道下面。 卢天民的这趟行程从一开始就不顺利，他在虎跳峡熄火抛锚过一次。在翻越康定折多山口的时候，还遭遇了一次里氏六级的地震。一路上都在滚石山崩。卢天民自己都怀疑自己是不是遭遇了什么诅咒。但他却没有放qì 自己的努力。 前世最不可容忍的就是谨慎犹豫和全盘统筹，今生他一秒钟都不肯停下来观望等待。 他纵容自己鲁莽放肆这一回，虽万死而不辞。 于是他求仁得仁，遂心遂愿，当他驱车横跨了大渡河上泸定桥之后。当他单车长驱直入，驶进二郎山险道。卢天民脸上带着一缕满足的微笑，终于开翻了车，翻翻滚滚地一路碰撞着跌落谷底，内脏全被震碎，呕血死在了完全变形的奔驰驾位席上。 这时候林真在梦中似乎有所感应，一时惊醒。 她想推醒廖凡跟他说话。 眼瞧着这个少年酣睡的模样，却又心软放qì ，最后还是没有忍心去吵他。 在过去的二十个小时里面，林真一直在玩鸵鸟，她避而不谈身边发生的一切事情，专心专意只要守住跟小凡两个人之间的秘密小天地，不要任何人来打搅。 此刻，久久等待了十八年的愿心得偿。是时候该为别人想想了。 当廖凡醒来的时候，林真已经穿好了衣裳，坐在窗前默默想着她的心事。 “嗨！”廖凡蹑手蹑脚起了床，摸到她的背后，俯下身来，把自己的侧脸，轻轻贴在她的脸颊上。态度温和的道：“老婆！肚子饿不饿？” 他竟然叫我老婆？林真的心里觉得安慰了许多。 先婚后爱果然是科学的。一个少年男子，在最初的时候可能并不是出自于真心的，他可能只是出自于欲_望，甚至是不怀好意的欺骗和利用。但是，当他完全沉迷在性_爱的欢乐之中以后，也很有可能会变得来真心相爱。 两个人裸裎相对的时候，最难瞒得过彼此的感触。 他们两个人，天生都是会心疼对方的。在〇〇##的时候，出自于本能就会去关心对方的体验和感受，彼此都会尽心去照顾对方，让对方感觉更舒适和更幸福。当然也有很多男人天生就不肯这样去想去做的。这两种人，比对下来，后者的嘴里哪怕说得出再动听的甜言蜜语，也不会让人感知得到半点真zhèng 的爱意。前者就完全相反，前者哪怕什么废话都没说，一举一动，一张一弛都让人感受到关心和疼爱。 所以，廖凡事实上在一开始没安好心的，但是，在这一晚上多达八次的深入接触过程中，渐渐地凭着全部的直觉，和全身每一个毛孔每一段神经末梢，真切感知到了对方付出的爱，同时，他沉浸其中，自己也在相应配合着，付出了所能付出的尽可能多的爱。 这时候，回想起昨晚早些时候心怀鬼胎，廖凡有些羞愧。 他犹豫着要不要跪下来向她供认出自己之前曾经怀有的恶念。 这时候，拴在院子里的那条大狼狗低声地吠吼起来。听上去十分愤nù 的样子。 廖凡刚才问她肚子饿不饿。林真还在担心着卢天民的状况，一时恍神没有来得及回答。狗儿倒抢先替她做出了回答。 于是林真笑道：“咱们的豆豆一定是饿了！所以才会这么咆哮！我这就去喂它！” 黄豆豆，简称豆豆，就是那条退休大狼狗的名字。 “你要不要穿上衣服，跟我一起出去啊？”林真转过半个身子，悄悄偷看着小凡青春赤果的身体。小凡这时候还没有穿回他的衣服和裤子。他光着PP在屋里走来走去，嘴里说着话，他那个讨厌的弟弟，吊儿郎当的满世界胡乱晃悠着。 这厮果然是个天生的小混混，永远就是这样一副吊儿郎当的不正经样儿。 林真这么偷眼一瞧，脸上忍不住又在开始发烫，感觉自己又快要湿掉一样。 可是黄豆豆还在外面低声嘶吼着。 ……(未完待续……) PS：介shào 三组作者苗荷的《黄金剩女》书号：3327136 简介： 打压傲骄帅哥，鞭策铁血男儿，搞定恶毒辣妹，揭穿阴沉小白花，精彩有爱的人生，从黄金剩女开始！ 第109章、当心豆豆咬你 廖凡低声笑道：“你先去！别让豆豆久等！我随后就出来。” 林真埋着头出去，生怕被他看穿了她的情_欲几乎再度泛滥。 为豆豆顺毛之后，它的叫声变得轻柔了些，但还是不肯安静。它往她的怀里乱窜，吐着超级长的狗舌头。 “豆豆乖！别闹了！我这就去给你拿肉骨头！” 昨晚林真已经跟老板和厨师预定了喂狗的肉骨头，此刻，那些骨头应该是放在厨房里，为她预留好的。 拐过两个弯，来到厨房。早起的大师傅已经蒸好了热乎乎冒着白气的肉包子和大馒头。 “姑娘！早呀！你是来找肉骨头的吧？”大师傅笑眯眯的问讯道。 林真脸红啐道，“呸！别乱说话。我来拿我家豆豆的骨头！昨晚说好帮我留着的！” 其实大师傅的说话并不算明显的调_戏，是林真自己受过了爱情的滋润之后，心态忽然变得年轻和羞涩起来。这是久违了的年轻感觉。 大师傅把盛着骨头的白铁皮桶子指给她看，一边说，“回头去餐厅吃早餐吧！试试坚叔我的手艺！吃过坚叔做的包子之后，大家可都是赞不绝口的哦！” 原来这位大师傅叫做坚叔，却不知dào 姓什么。 “好呀！一定得试试看！坚叔的手艺一定是很好的吧！” 林真乖觉地恭维对方，然后取了骨头，悄悄的溜了。日后林真的创业路上，兴许就会用得着这位厨师。林真此刻的心情很好。她珍视自己在路上邂逅的每一个人。不管是厨子还是保洁阿姨。林真都会高高兴兴地客客气气地相待相处。 回到前院，林真蹲在地下喂狗。 对于狗狗来讲，骨头即是食物也是玩具，还是补钙的药物。豆豆得到了肉骨头，咂吧咂吧地又舔又啃起来，尾巴翘得高高的。 廖凡不知dào 什么时候已经穿好了衣服，偷偷出现在她的背后，从后面伸手。将她轻轻搂在怀中。 他的下面，紧紧贴合着她的美臀。 “别！”林真囧道，“别人会看见的。”虽然被搂住的感觉是很唯美的，但她还是忍不住会往那里去想，一想就觉得不好意思起来。 “看见有什么不好？被别人看见我们拥bào 和亲吻，难道不好吗？”廖凡低声笑着说道，“电影里不都是当众拥吻来表达爱情的吗！” “嗯！你说的是！这没什么不好！我是怕你弟弟忍不住，万一顶起个帐篷来，被人看见。到时候囧的可是你！不是我！” “没事儿，这么早不会有人来的！”廖凡的脸也红了。凑近她的耳根，一边亲昵着。一边喃喃的道，“你的臀部真美，我都不舍得离开，就想一直跟你粘着。” 「粘」NIAN「连」LIAN这两个字，南方人是分不清的，廖凡年轻心热，说着说着，眼看着又要开始冲动。 林真赶忙挣扎，却因为不肯太过用力，身子晃了晃，竟然没能挣开。 赶忙儿道：“虽说是没人看见！可是豆豆在呢！豆豆看见了！它说不定会咬你的！” “啊！”廖凡愕然，手臂上传来的力道终于缓了。 林真一扭身从他的怀中灵巧地闪了出去，掩嘴笑道，“不是跟你开玩笑的哦！指不定豆豆真会咬到你那里！那你可就惨了！咱们还是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去餐厅吃早餐包子吧！” “刚才我在厨房听一位名叫坚叔的师傅说起，他们的包子做得很好。” 廖凡赧然，摸摸头，“好吧！”灰溜溜的跟着林真，乖乖地往餐厅去了。 坐在餐厅里吃包子喝稀饭的时候，林真终于说了：“等下咱们回南屏去吃午饭。那里的菜，营养更好。你得补补身子。不然，那啥过度，要耽搁你的发育了。” 廖凡脸红，不敢做声，低着头使劲咬他手里的包子，算是服从了。 “另外！”林真又道，“前晚上南屏会所究竟发生了什么，你又是怎么遇到洛桑，然后一起撞了进来，你都慢慢地跟我讲讲。” 把头藏在沙子里的鸵鸟角色，已经装完，现在，林真要打起精神来，直面身边除了小凡之外的其他朋友和冤家。 林真前晚上是在洛桑和廖凡出现时昏过去的，再醒来就是昨天中午躺在翠湖人民医院的病床上，此后直到现在，她和小凡一直是两人世界拒绝一切的打扰。 所以，中间有好大一段时间，她全然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 “要从哪里说起呢？”廖凡咀嚼着，一时难以启齿。 他在之前的事件中，屡次对林真不坏好意。虽然自昨晚开始，他终于转换了自己的立场。不过，要追溯起之前的是是非非来，对于未成年正太来讲，还是挺尴尬的。 “随便啦！”林真笑道，“小凡你不要拘谨。想说的就说，不想说的就不说！” 为了鼓励未成年人的自信和心态平稳，林真强调说道：“咱们是自己人，不用客气，不要见外。你有不好说的事情，大大方方地避过不说就是，我绝不缠着你刨根问底。” 这一句很重yào 。前世20岁的林真是不懂这个宽容的态度，当年她意识不到这对两个人的关系是有多么的重yào 。所以前世他们两个之间经常吵闹，简直是一对前世冤家。 今生林真的心态比昔日成熟了二十多岁，她当然会包容这个十七岁的大男孩子。她再也舍不得让他多受半点委屈。 这天上午，当林真和廖凡还在农家乐里吃包子的时候，远在新加坡的陈慧仪女士接到了来自于江纬华律师的一通电话。 江律师道：“天民在36个小时之前，曾经跟我约定，倘若超过36小时他没有再度出现的话，就要把他当作失踪来看待。” 陈慧仪这才知dào 卢天民背着大家一个人发疯暴走的事情，赶紧追问道：“天民最后跟你通话的地方，在哪？你现在人在哪？天民究竟干什么去了？” “天民最后是从昆明出发，驾车开往成都方向。在途中，他应该赶到二郎山前的利仕达分店，通过那里的传真机跟我联系。可是，他失约了。”江律师的语气永远是淡定平静的，就好像机器人一样冷静。 陈慧仪不是机器人，她立kè 惊呼道：“啊？你是暗示说，天民可能在途中遇险吗？” “恐怕是的！”江纬华古井无波的道，“我已向当地警署报备这个CASE，并请求他们派出搜救队，沿路寻找天民的下落。这是半小时之前的事情。现在我向你通报此事。并正式告知于你：我将即刻赶往现场参与这次搜救。慧仪你如果也打算亲自跟进的话，请赶往成都双流空港。航班确定之后，告sù 我一声，我好让人去接你们。” “我们？”慧仪诧异道，“你的意思是，让我带上思聪一起去内地？为什么？” ……(未完待续……) 第110章、银杏、桂树、丁香、梧桐 江纬华没有立即回答陈慧仪。 沉默片刻后，徐徐说道，“倘若事情是那样的话，恐怕会在当地火化。你不觉得思聪应该去一趟吗？” 陈慧仪终于明白了，这是让卢思聪赶去告别遗体的意思。 华侨重视土葬，内地流行火葬。 其实，在内地遭遇意wài 死亡的华侨，原本是可以采用特质的低温棺椁将遗体送去海外土葬的。陈慧仪现在明白问题出在36小时的失踪，以及未来的搜救时间长短无法确定上面。倘若隔了很久才找到天民遗体的话，恐怕已经溃烂腐臭，那肯定只能就地火化。 再没有什么可犹豫了。陈慧仪揿下电话上的秘书快捷键，让下面的卢氏干员们，火速订购最早的直通航班机票。 当林真跟廖凡面对面坐着，在南屏会所的餐厅里吃烤羊肉和烤乳鸽的时候，陈慧仪和卢思聪正在新加坡直飞成都的班机上。 江纬华已经赶到了四川省雅安地区天全县境内二郎山口的利仕达分店。这其实是雅安地区和甘孜藏族自治州之间的界山，一边是隶属于邛崃山脉的汉族山区，一边是隶属于康定和泸定的藏边山区。在行政上划归天全县。 四川境内有甘阿凉三大少数民族自治州。阿坝州辖属马尔康、九寨沟、黄龙、红原、鹧鸪山等等风景名胜。凉山州这是大名鼎鼎的彝族区域，辖有西昌卫星基地、大小凉山、螺髻山和泸沽湖。甘孜州则纵贯南北，地盘从康定一直向南延伸到稻城香格里拉的仙乃日、央迈勇、夏吉多诺三座神山脚下。 从仙乃日雪山脚下南延线开始。进入云南中甸县。紧邻迪庆县和丽江县。最后通往云南省会昆明。 一边吃着午餐，廖凡一边告sù 林真说：“李敏中了毒，被送去抢救。” 廖凡不知dào 李敏被送上了军机，也不知dào 卢天民自驾赶往成都方向。 “卢总是有大哥大的。”廖凡说道，“不知dào 大哥大的通讯范围有多大。依我看，可以让马经理打个电话试试。” 他提到的马经理就是这家餐厅负责的马晓峰。 林真知dào 这个人，在她昏迷之前的最后所见，就是马晓峰递上来的两张名片。 “那两张名片呢？”林真问廖凡。“小凡你帮我收起来了是吗？” 她是想要看看名片上的电话号码。 “没有啊！”廖凡摊开手，表示不知dào 名片哪儿去了。林真皱眉，心里头回想起前世今生的两个廖凡来，无论哪一个，都挺独的。 他是独来独往漫步在草原和雪山之间的一个自由行者。 在喧嚣的城市和商业化的时代，所需yào 的那些人脉关系往来，廖凡完全就没有，他也不在乎，他压根就没想过那些事情。 林真心里忽然觉得，自己跟小凡之间隔着一个很模糊也很清楚的障碍。 林真是很重视人际关系的。人脉关系是一种资源储备。林真拥有前瞻这个时代的金手指。她是必须要去走一条创业和扶贫之路的。在1990年代的前半段，官倒和倒爷才是主旋律。这阶段的拉关系走后门太重yào 了。2000年以后，很多先富起来的人已经挖到了第一桶金，有了拓展业务的资本，那时候，选择前景更好的投资项目，将决定未来的成败。 透过金手指，林真知dào 未来最简单也最暴利的行当有三个：地产、种树、和上网。 未来时代是属于潘_石_屹、杨_善_洲和马_化_腾、马_云的，是属于小企鹅和阿里爸爸的。 重生客基本上毫不费脑就可以发大财。因为21世纪的房价飙升的倍率，那简直就是TMD的太狠了啊。随便在动迁范围内i，及早占下几片或者几十片廉价破房子，日后都会变金子。 这样的事情，小凡肯定是不屑参与的。 那么，既能够帮林真赚钱，又是小凡愿意掺活的路线，就只剩了杨_善_洲那样的一条种树之路。 譬如银杏树，林真知dào 2014年成都市政普遍使用美丽的银杏树来充作道旁绿化植株，届时，官方采购银杏树的力度大得惊人。胸径25CM的青壮年大树，在2014年的市价是3000-5000。嫁接栽培的3000一棵，自然原生的雌性植株，5000一棵。 胸径超过45CM的景观型成年大树，价格在1万2千到3万5千之间。 一年生的银杏幼苗，售价是一毛钱一棵。 没错，就是0.10元软妹币。 从一毛钱开始栽树，栽到价值五千块一颗，需yào 的时间是15-20年。 在这个急功近利的暴发户时代，没有谁会耐心去为20年后未雨绸缪，只有少部分重生者会这么想。 重生者也未必个个都肯在这件事情上努力付出。 因为重生者大开金手指，有得是各种取巧致富的办法。在透视未来的前提下，折腾三年还不能暴发的，可算是笨蛋。所以重生者其实也没耐心去种树。 只有林真愿意搞这个。 因为廖凡的岁数还小，她要耐心陪着他一起长大。恰好廖凡是个视金钱如粪土的传统派游侠价值观，他根本就不喜欢城市和工商业圈子里的各种腹黑谋斗，他就是个热爱自然和野外的旅行者。 嗯！1990年代大西南贫困山区有得是无数荒山，捉襟见肘的各地zf连温饱和儿童失学问题都解决不了，官方根本开发不过来。 嗯！这一世廖凡如果顺利活到了2010年代的话，他会拥有好几座属于他的荒山。遍栽银杏、桂树、丁香和梧桐。杨_善_洲绿化出来的那几座山，在后来估值是二十五个亿。而当初的投入几乎是零成本，那成本就是时间和青春。 廖凡今生在2010年代一定会非常富有的，十个亿或者一百个亿，胃口有多大，这完全取决于1990年的时候，林真能够跟当地县zf的官员们，热乎到哪个程度。关系好，可以轻易承包得下十座荒山。关系僵，至少也可以拿得下扎西乡长门前的那座仙乃日大雪山。 一切都从仙乃日开始吧，林真自己需yào 锻炼，尽快让身体变得强韧起来。不要动不动晕倒。廖凡需yào 尽快恶补登山知识，在加藤光一引_诱他去攀爬梅里雪山之前，他要尽快成长为登山高手。 扎西老阿爸、洛桑大哥、央金和卓玛姐姐，以及帕巴老师一辈子的幸福丰收和富裕，在1990年就可以提前埋下幼苗。 一毛钱一根的幼苗！你们想埋多少根都可以！ 银杏、桂树、丁香和梧桐，都是美丽的树种，而且很值钱，唯一的麻烦就是长得太慢。 当林真问廖凡要名片的时候，廖凡竟然说没有。 这孩子完全没有在社会上混的素质。在1990年要想出头，要想如愿拿到可以栽培出一辈子所有亲友都够幸福的万顷荒山，必须得善于应酬和公关。不放过每一个勾_搭富豪的机会，不轻易错过每一个讨好腐_败_官_员的契机。 这一课，林真不想给廖凡去补。 就让他心地继xù 去纯洁好了，任由他一辈子活在阳光下的绿色草原和莽莽山林之间，让他的心灵永远纯净，不受俗世腐败和腹黑的侵蚀。 那些必不可少的邪_恶_勾_搭，各种公关和贿赂，以及应酬，林真可以独个儿扛下来。她愿意为她的小凡默默去做，因为她爱他，已经爱了两辈子。 南屏会所正是个勾_搭_土_豪和不良干部的好地方。 ……(未完待续……) 第111章、装帧精美的彩色册页 既然廖凡不开窍，那林真只能自己来。 她招招手，把马经理招了过来。 笑咪咪的道：“小马！请再给我两张名片。你的，和你们卢老板的！” “好的！”马晓峰也是一脸的笑。在这位马经理的视角看来，这个妞显然迟早都是卢老板碗里的菜，只可怜她身边的那个男盆友了。 马晓峰带着悲悯的神情，斜瞟了廖凡一眼，为他头上即将出现的绿色帽子，感到由衷的同情。 廖凡是个敏锐的家伙，他有一种狼一样的直觉天赋，他嗅得到那种令他反感的气息。 廖凡皱眉，对林真热衷于勾搭卢老板感到相当的蛋疼。 一个十七岁的少年，初次跟一个比自己大的姐姐相亲相爱之后，当他献出了自己的处_男_童_贞之后，他是有一点占有欲和排斥感的，这是一切哺乳动物都有的本能天赋。 一种雄性小猎犬成功追到了一只雌性犬以后，它是会跟其他雄性犬只发生激烈战斗的，它会本能地捍卫自己的老婆，为了捍卫自己的爱情不要被第三者扰乱而愤然开战。 其实，前晚上的两张名片，好好的揣在廖凡的衣兜里，他是故yì 不肯拿出来的。 两人世界的亲密关系，一旦达成，廖凡便受不了其他男人的横插一杠。尤其是像卢天民那么强势的一个华侨老板！ 但是，相比于嫉恨，廖凡心里头此刻揣着的甜蜜和幸福感受更多。毕竟昨晚上他吃得好饱好饱。一辈子第一次饕餮大餐啊大餐。 所以廖凡的心中虽然不快。却也没有发作出来。 此刻。即便卢老板站在廖凡的面前。廖凡的内心也是赢家的心情——你再有钱又咋地！得到美女的那个人，是我！不是你！ 廖凡这时候是有优越感的，他没有表露出对于马经理的明显不满，也没有恶意去揣想林真可能背着他水性杨花。 这时候林真zhèng 在问道：“小马！你们卢总打过电话回来吗？” “没有！” “那你们打过他的大哥大吗？”（模拟机移动电话，这时候还不流行叫手机，一般习惯说成是手提电话，或者说成是大哥大。） “没有！林小姐的意思是？” “可以帮我打一下试试吗？我想跟卢老板通个话。” 林真当然不敢告sù 廖凡，她忽然想起要找卢天民说话。完全是因为做了个意味不详的恶梦的缘故。 林真也能够想得到廖凡的岁数还小，可能会大吃起飞醋来，于是又冲着廖凡笑道：“小凡你还不知dào 吧！卢总虽然是新加坡人，祖籍却是晋_江的，跟咱们厦门出来的廖氏和林氏，原是半个老乡。” 这时候她忽然觉得，两个人远远地隔着一张大桌子对坐着，非常不好。 倘若两个人并肩挨着坐在一起的话，这时候，她就会在桌布的掩蔽之下。偷偷伸出手去握住小凡的手。这样一个小动作，才能够极大地鼓舞17岁小正太的自信心和自尊心。 小凡在天民的面前。一定会闹情绪的。 林真今生倘若想要帮廖凡种下几万公顷的一大片森林来，她还必须积极跟包括卢天民在内的一切土豪和权贵，多方周旋。 一边跟大叔们言笑焉焉，一边在桌子底下偷偷攥紧了小凡的手。 嗯！就是应该这样才好。 林真站起身来，对马晓峰道：“马经理，请你帮我挪个位置，我要跟小廖先生坐在一起。” 马晓峰赶紧低着头去挪椅子，万般殷勤，陪着各种小心。 一边解释道：“大哥大不在服wù 区，暂时打不通的！不过，我们在二郎山前山后，各有一家利仕达分店，有电话和传真。您要不要试试跟那边联络？” “好！请你打过去问问卢总有没有到过那边，到过的话，时间又是几点？” 林真强调时间点，是因为今天清晨的那个预感实在不妙。从昆明到成都，这段路是用不了36个小时那么久的。林真从恶梦之中惊醒，是凌晨的事情。她希望马经理打的这个电话，能够证实卢天民已经早于这个时间段，平安通过了那个路段。 这样她也就可以放心吃饭，放心跟小凡继xù 欢爱。 倘非如此的话，心中始终惴惴不安。 虽然天民只是前世的备胎老公，可是，在预感到对方有了危险的时候，浑然不管不顾，一心只顾着跟正太去偷欢……这感觉好像太过自私的样纸。 马晓峰转身回到服wù 台前去打电话，林真在桌布下面伸手握住廖凡的手。 冲着他微笑道：“小凡你猜！我为什么这么关心我们这位卢老板？” 她是所有人当中唯一没有看过楼上画廊的那一个。在楼上的画廊里，摆满了由她果身出演的雪山女神油画。廖凡也没有受邀上楼参观画廊的荣幸。但是，在马经理给他看过的南屏会所服wù 菜单的后面，还附有一个装帧精美的彩色册页，那里就用照片的形式展示了兼职总裁画家卢天民的各种杰作。 林真所提的这问题，倘若提前40个小时问出来，廖凡就会冷嘲道：“你都脱光了给对方当作风景来描画，那你当然该关心他的去向啊！干爹们和干女儿不都是这样真爱着彼此的吗？” 但是，经过了昨晚之后，廖凡的感受完全变了！ 因为！卢天民所画的那个赤果女神，并不是林真！这个秘密只有廖凡一个人知dào ，（他一时忘记自己的爸爸也许会也知dào 一点），卢天民画的那个女生，身体上的各种特征完全就跟林真不一样啊！ 可是，相貌发型和体态身量，却又摹写得惟妙惟肖。任何人看了那位总裁画家的画作，都会认为他画的就是她。 只有跟她裸裎相对亲密无间地热烈欢好过的对象，才知dào 尼玛那个模特的身体细节描画的根本就不是林真。 廖凡不知dào 此间的变_态老板为什么要这么搞，他一定是另有用意的吧？具体会是什么个意思，廖凡猜不到，也不想猜。这又关我什么事儿呢？ 廖凡只是知dào ：“即便全世界都误认为林真跟卢老板之间有过一段很大的私情，唯独只有我心里明白真相——卢大画家肯定从来没有见过我老婆的身体，他完全就是YY瞎想着画的，所以才会画错。我的真姐完全是清白的！” 所以廖凡相信自己才是唯一的战胜者。卢总裁以及卢画家无疑是打算追求林真的，可是他没能追到，他是个不值得同情的战败者。（廖凡也在这一刻出自于本能装了一次鸵鸟，他从潜意识里屏蔽自己不肯去想他爸爸有没有一点嫌疑的问题。） 于是廖凡大大方方地笑道：“我猜不到！你直说吧！” ……(未完待续……) 第112章、“请慢慢观赏” “卢老板是个很好的人……” 林真先给天民发上了一张好人卡。转念想想，1990年的17岁正太可能还来不及正确理解好人卡里隐藏的意思。那起码得是20XX之后才广为人知的一个梗。 ——可不敢让小凡误读成我对天民很有好感的意思。 于是凑到廖凡的耳朵边上，悄悄补充说道：“可是我不喜欢老好人，我最喜欢的那个小坏蛋，他的名字叫廖凡。” 眼瞧着小凡同学脸上焕发出自信和豪迈的笑容来，林真的心里踏实了。 端端正正地坐回自己的座位，一本正经的道：“这位新加坡华侨老板至爱他的妻子和孩子，家庭观念特别的强。新加坡那边的华侨，在这种事情上，比咱们保守得多。” 林真说的是事实，她对天民太了解了，不经意间就自然而然地说起真话来，当然，这是有选择的局部真话。现在，还不敢过早就把前世今生的种种曲折，一揽子全都说给廖凡听。她担心眼前这个十七岁的少年小凡，神经线脆弱稚嫩，暂时还承shòu不起那么大的冲击和压力。 “你说他保守？”廖凡不肯相信，“他既然保守，为什么他的画里却画着一个穿藏袍的女孩？难道他的妻子是藏族出身的？” 廖凡这时候在想，说不定卢总画中描绘的对象，就是他的太太呢。说不定卢太太就是相貌肖似我家真姐。说不定卢太太本来就是香格里拉雪山脚下走出来的一位藏家姑娘，在数年之前嫁给了年青的新加坡华侨呢？ “什么画？什么穿藏袍的女孩？”林真直到这时候，才第一次听人说起卢天民画画的事情。 “这里的画廊啊！”廖凡心无芥蒂。专心往面前盘子里的烤羊肉上撒着孜然。头也不抬的道：“楼上听说有个画廊。陈列着卢先生亲手绘制的许多画作。这些画里头有一半是静物风景，雪山草原河流，阳光下的格桑花、藏獒、牦牛、奶牛、绵羊、山羊，什么都有。还有将近一半的画作，画的全是同一个藏家女孩。” “或者说，”廖凡放下手中装着孜然粉末的调味瓶子，拿餐刀慢慢地剁着羊排肉，继xù 说道。“那也许不是个藏族姑娘，也许是个身着藏袍的汉族女孩……就好像你现在一样。” 林真就是汉族的，此刻她正穿着一身藏家牧羊姑娘的日常打扮。 “哦？”林真第一次听说卢天民竟然会画画，她竟然不知dào 他竟然还有这一手，兴趣盎然，热切好奇的道，“就是这里的楼上？你都看过了？为什么不喊我一起去看！” 想要一睹为快的急切神情，在她的脸上毫不掩饰地流露出来。 廖凡递了一块羊肉在嘴里，一边恶狠狠地咀嚼着，一边侧目斜视。脸色看上去不大高兴。 他当然不高兴！虽然他大致上可以认为画中的果体女神不是她，但这个猜想毕竟尚未得到证实。毕竟那个画中的女孩，看上去完全就是林真的样子。 属于自己的妞，热衷于脱光光跑去给别的男人当模特儿，只要是个男人，那就肯定高兴不起来！ “我看到那个画册的时候，你还昏睡着呢。你要我怎么喊你？”廖凡没好气的抱怨道，“现在你想看就看呗，没人拦你！” “画册？刚不是说画廊吗？” “画廊据说就在二楼，我只是个外人，没那福气被人邀情上楼去参观。我看到的是那些画作的照片，精印出来的画册。” 廖凡酸溜溜地抱怨着，一边说道：“回头你可以让马经理给你一册，或者，也可以叫他直接带你上楼去看。照我猜测，他应该是不敢对你说NO。” 廖凡并不清楚这些人之间的复杂关系，但他眼神明亮，直觉敏锐。马晓峰在林真面前那个恭顺和谨慎的样子，廖凡瞧出来了，这不是一般的餐厅经理对一位普通客人应有的态度。即便卢氏餐饮对员工的服wù 态度苛求再高，马晓峰也不至于对一个衣着简朴的藏族村姑如此殷勤。林真此刻的外观，在别人眼里看来，就是个再寻常不过的藏族村姑啊。 厦门廖记的大堂经理和服wù 生，服wù 态度本身就堪称一流，所以廖凡略加比对，立即看出来马经理对林真的态度非同寻常。 不过，他也不肯把事情往坏处去想。他的处_男已经交在了她的手里，他的热烈情_欲平生第一次被人轰轰烈烈地点燃起来。廖凡这时候是无条件站在林真一边的。即便忍不住流露出一点点酸溜溜吃了醋的口吻，也只是个细节态度问题，这并不会改变他的基本立场。他此刻的立场，就是跟林真情同夫妻，亲如一家。 “哦！”林真在坐席上有点坐不住了，略欠起小半个身子来，放眼环顾四周，马经理出去打电话，一时还未返回。 这通电话打得不顺利，耗时比预期的长得多了。不过，这倒也算常态。1990年开设在三郎山区那种落后贫困地带的汽车旅馆，想必也不会有太过高端的硬件设施。电话打过去一时没人接听，倒也不足为怪。 餐厅里又不是只有马晓峰一个服wù 人员。 卢氏餐厅的服wù 规则是每一桌客人都有一男一女两位服wù 员跟进。男侍应生伺候女宾，女服wù 员伺候男客。（当然，带路去洗手间的时候，他们自觉就会反过来。）此刻，跟进服wù 的少爷和小妹，不远不近、不即不离地守候在距离最近的一处柜案前边，随时听候客人的召唤。 林真拿起自己面前的酒杯，摇了摇杯底残留不多的一点酒液，回头看了侍应生一眼。对方立即心领神会，捧着酒瓶子凑到身边，过来为她添酒。 林真便借着这个机会，向侍应生随口问道：“刚听说你们这里有一套画册，是你们老板的画作，请拿一本过来给我瞧瞧。” 那边的女服wù 员听了，打开柜橱，取出一套画册，双手捧了过来。笑嘻嘻的道：“请慢慢观赏。” 递过画册之后，这位小妹儿低着头慢慢退到一边。 小妹儿一边退，一边忍不住掩嘴偷笑。 林真这时候当然猜到卢天民画中所画的人物，摆明就是她自己了。不过，她却没有料得到卢天民竟然把她画成了雪山上的果奔女神。更加猜不到卢天民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他在画中完全按照林真的相貌来描绘面容，偏偏在身体细节上却又画成了他的原配妻子慧仪的身体。 包括经理马晓峰和他手下所有的男女服wù 员在内，他们全都猜不到事情还有这样曲折的一个背景，他们全都想当然地误把林真当成了画中的女主角。 在大家眼里看来——这分明就是个不明真相的少数民族群众……她现在讨要了一本画册……她即将要被画册里的内容吓上一跳。 那个女服wù 员当时就是这么想的，所以就掩嘴偷笑起来。 ……(未完待续……) PS：为大家介shào 穆慕雨新书《祸君》书号：3339225 简介：算命的说她祸国殃民，她偏不信这个邪！看一个穿越女子如何在乱世中生存。 第113章、催命鬼和扫把星 林真翻开画册一瞧，当时就囧得不行。 倘若还能回到前世的话，倘若她还是卢氏集团总裁太太的话，怎么也得暴打天民一顿，然后罚他去跪搓衣板。 鬼知dào 那个卢天民他是怎么想的！竟然未经许可就把一个并不能够算是他前妻的女子裸身造型，画得来人人都可以随便看。 即便她是他的前妻，他也没权力这么干啊！更何况，前世那段十八年的婚史，在此刻应该算是尚未发生的未来，她根本不能算是他的前妻。卢天民凭什么呀！ 林真zhèng 待发火，马经理走了过来，神情极度惶惑的道：“我们有麻烦了！卢总果然没有按时抵达那边的分店。” “大概是路上耽搁了吧？” 林真一边跟小马说话，一边心里在想，就像「人在囧途」里面徐峥和王宝强那样，一路耽搁，也是交通落后年代的常态，并不算什么大惊小怪的事情。 “可是！新加坡总部的江律师亲自赶了过来。我觉得这一次肯定是出了什么大事儿。” “啊？！” 林真现在不得不忧心忡忡起来。这时候的所谓江律师，就是日后卢氏集团的首席御用大律师江纬华。他这时候跑去四川西部山区想要干嘛？ 一听到江律师三个字，林真的心里就好像一盆冰水当头泼下，刺骨沁寒，手里握着的酒杯都忍不住要颤抖。 前世卢天民遇难之后，正是这个江纬华跑来宣bù 了那份该死的遗嘱，接下来才一连串地害死了卢思聪和林真。 江纬华就是个扫把星和催命鬼！ 这家伙忽然出现一定就没好事儿！ 对比前世的奇怪遗嘱事件。林真忍不住把事情往那方面联系过去……难道。卢天民今生又找了江纬华替他监督遗嘱的执行？难道。今天早上的不祥预感，竟然是恶梦成真？ 她不肯把事情往更坏的方向去想。 林真怀揣着寻找救命稻草一般的侥幸心思，把事情尽可能往好的地方去分析。 “你们卢总是不是在四川西部有什么重大投资计划？如果这样的话，江律师赶过来也没什么不妥啊！” 这时候林真已经心急起来，她也顾不得廖凡会不会因为她过于关心姓卢的而心存怨念。大不了回头再跟廖凡慢慢解释吧。 林真现在很着急。 她重生以来一直念念不忘她的小凡，她一直想要在今生不再跟卢天民之间发生任何事情，连备胎角色都不要他来出演。可是，乍闻天民可能遇到麻烦的消息时。她还是不由自主在第一时间凌乱了。 十八年的日积月累，各种牵牵绊绊、藕断丝连，并不是理智之刃可以轻轻松松一刀斩断的。 这时候林真并不确定卢天民是否遇难。其实，就目前的已知条件而言，卢总只不过是迟到而已。是昨晚不小心触及到大渡河上铁索般的森然寒意，如同开夜宴异兆闻悲音，制灯谜某人悲谶语，如此这般的第六感和梦魇作怪，才令得林真心情紧张不安。 她随即就意识到：在围观群众的眼里看来，卢总不过就是晚到了几个或十几小时而已。又或者卢总根本没打算在二郎山前后的利仕达临时停车，过店门而不入。他赶时间，无暇稍驻片刻，那也很正常。林小姐过分关心卢总裁的健康和平安，会不会被误读为两个人有过不可告人的很深一段〇情啊。 这可不好！别人再怎么误会林真也不在乎。她就是不能让小凡误会！ 这时候马经理赧然解释说道：“我们在康定、泸定、雅安、天全二郎山这一带的业务，都是云南利仕达的小业务。新加坡那边的总部从来没关心过。即便上一级公司要监督我们吧，我们云南利仕达也是从属于广州利仕达餐饮集团的。我们跟新加坡卢氏远洋集团之间，只有产权控股关系，并没有行政辖属关系。广州那边来个总监、审计师、会计师、律师什么的，我都可以理解。可是江先生是从新加坡卢氏过来的啊！卢氏总部是远洋企业集团，跑山里来做啥呀？” 他这么一说，事情也就清晰了。 林真点头赞许道：“依我看你说的一点没错！江律师肯定就是来找卢总谈私事的。譬如遗嘱之类的事务，最用得着这位大律师了。” 其实，股权拆分或者兼并重组啊，离婚诉讼啊，总裁儿子开车在外面撞残了老奶奶啊，诸如此类的事情也都会惊动江律师，江律师负责的事情并不只是遗嘱的执行。林真是故yì 把话往难听的地方去讲，这样才可以撇清自己今生跟卢天民之间的奇怪关系。 在利仕达员工们的眼里看来，这位林小姐的嘴巴真够毒的，动不动就拿遗嘱出来说事儿，听起来好像诅咒似的，看上去林小姐跟总裁先生苦大仇深。 林真不在乎被别人误读，她就是想要小凡知dào ，她虽然极度关注卢天民那边的一动一静，却带着极不友善的无情毒辣态度。她就是在毒舌诅咒卢天民！那又咋地！这样廖凡就不会乱吃醋。 何况卢天民擅自绘制和印刷裸奔艺术图片的事情，本身就把林真气得不轻，这时候拿他出来撒气，也算天公地道。 咒过天民之后，林真的气也就消了一大半。 这时候也就觉得自己表现得是不是太毒了些？虽然说最毒妇人心。可是，前世天民就算再也诸般不好，毕竟是十八年的夫妻情深，那十八年里天民一直成功的扮演着一个暖男的角色啊。虽然林真在天民身上一直感受不到热情和浪漫，可他一辈子从来没有凶过她，他凡事都让着她。还有各种哄。各种甜……林真又怎么忍得下心去咒他遇难呢？ 于是赶紧给自己找了个台阶儿下。一本正经地对马经理警告说道：“作为亲友，原本是不应该把事情都往坏处去想，你别觉得我乌鸦嘴诅咒了你们卢老板。我跟他非亲非故，无冤无仇也没有什么交情。我根本犯不着咒他，也犯不着巴结和恭维他。我只是想提醒马经理，作为商业管理人才，凡事应及早评估其最大的风险，提前做好承shòu得起最大风险的心理准bèi 。这样才能够成为一个合格的管理人才。” “我想问你：如果你们卢老板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话，广州利仕达集团，云南利仕达分公司展开来的这么多业务，按你们的规程，会怎么处置？是新加坡卢氏总部另行选派出新的总裁和总经理接着干呢？还是撤资解散就此退出大陆市场？” 林真这么说，是即兴想出来的一石三鸟之计。其一明确表露了对卢天民的敌意态度，这可以让廖凡再也不担心戴绿帽的问题。其二可以华丽丽地将毒妇的诅咒转移成科学管理思维，以及社会责任感。看起来林真是在替整个利仕达集团群龙无首之后会不会遭遇管理危机而担心的样子。这样一个转身，最毒妇人心就变成了最圣母最有社会责任感。其三，就如不久之前林真跟农家乐名叫坚叔的厨子笑脸相谈一模一样。今生的林真不遗余力和每一个人搞好关系。她这么跟马经理说话，是预埋了钉子的意思——倘若新加坡卢氏放qì 云南利仕达。你这失业的马经理，想不想转身加入我的林记创业战队？ 林真在2014年带到丽江去的随行人员里，就有一个姓马的长相肖似眼前的这个马晓峰。林真当年是没有特别留意那个小马的履历表中关于家庭关系那一栏，不过想也想得到了。此君父子两个必定与我的今生有缘，在第一时间拉拢此君加入我方阵营，看来是件冥冥之中注定的事情，此事还非办不可。 于是马晓峰答道：“林小姐你说得很对。我们云南利仕达分公司跟新加坡总部的隶属关系，确实有点不合常规。我们分公司好像是独立设置出来的，归卢总亲自直辖的一个特别单位。一旦卢总不在了，恐怕新加坡总部和广州总部都无法和我们顺利交接，恐怕只能清盘出售整个分公司。” 马经理眼中流露出复杂的神色来。 虽然复杂，林真却并不怀疑马经理肚子里能藏有什么腹黑肠子。林真此刻的表现略有些过火，她好像知dào 的太多了，难怪对方会猜疑和惊诧。然后，作为卢老板的雇员在卢老板的地盘上，跟个女人公然谈论跳槽的事情，确实也够难为他的。 也就是因为在大家心目中林真很可能会是老板娘，所以马经理才冒死陪她唠嗑。倘若不是这层关系的话，马经理恐怕早就微笑着推搪说：“林小姐您是不是管得太宽了些？请恕我失礼，这些都是利仕达内部的事情，对客人无可奉告。” 林真好歹替天民扮演当家太太的角色那么多年，对卢氏集团的规矩和习惯了如指掌。 她所不了解的，也就是利仕达而已。前世卢天民是没有在内地搞出这一大摊子的餐饮美食连锁店来的。 林真虽然不了解今生卢天民为何要搞这个利仕达，却毫无悬念可以拿捏得住区区一个马晓峰经理。 她便说道：“倘若云南利仕达真的清盘，应该是由广州利仕达集团的审计团队第一时间赶过来清理资产和现金账目。我看马经理你需yào 找个律师事务所或者会计师事务所替你提供专业咨询，才能维护好你的合法权益不被资本家们践踏。资本家为富不仁，盈利丰厚的时候尚还好些，开心赚大钱的老板自会善待他的员工。可是，当企业清盘，当老板割肉认赔的时候，他们哪里还会顾得上员工的死活呢？这种事情你总是听说过的吧？” ……(未完待续……) PS：介shào 芥末奶昔的新书《友尽军团》书号：3320883。一句话概括简介——女主道：友尽！！！滚！！！ 第114章、机会我只给一次 前世卢氏集团在商圈里的声誉不大好，跟台湾老板差不多，以抠门儿和苛刻闻名整个华人世界。 当时的白领都喜欢给美国人打工。美国老板幽默爽朗，而且尊重员工。日本老板则是个另类，日企的薪酬和福利是全世界最好的，但是剑有双刃，日本籍高管对员工人格的践踏感也是最强。 在美资企业打工最是理想。在日企则有得有失。 台企和新企最渣，既没日本人那么优厚的待遇，也不如美国人那么尊重人_权，结果是两头皆失。 直到林真嫁给天民之后，卢氏集团下属企业的管理态度才稍有好转。但也仅限于林真自己打理的厦门子公司。 虽然今生的一切都与前世发生了偏差，但卢家的土老财抠门儿德性和对待员工的一贯苛刻，在1990年只会比前世更加糟糕。所以林真随手打出这张牌来，轻易就可以震动马晓峰的内心。 林真所料的一点没错。卢氏首先是喜欢欠发一半的月薪，发一半留一半拖到冬至才肯全款结清。据说这样就可以令员工不敢在年内跳槽。这种苛待员工的不合法举动直到20XX仍然还发生在广东那边的很多外来妹工厂，要到很晚之后才会被天朝官方彻底禁绝。 其次，卢氏为员工提供的住房公积金、医疗保障福利基金，以及养老基金，也都不是在月薪之中结算，而是年度结算。这年月官方对于三金保障的强制性政策条款，尚未出笼。尤其是为了招商引资。各方面优惠华侨外企。监管上格外予以容让。 除了年度结算很不科学之外。还有一件令马晓峰完全难以接受的事情——利仕达的财务只对卢总一个人负责，完全没有半点透明度。 很多应该公示出来的财务信息，利仕达都没有按例公示出来。马晓峰甚至开始怀疑利仕达有没有做假账，干脆就没有给员工们造出法律保障的各种福利预算。 “倘若清盘……”马晓峰这时候慌神儿了，脸上的神情好像都快哭出来似的，哀告般的求问道，“剩余净资产会优先偿还银行贷款？还是优先补发企业暂欠员工的福利津贴呢？” 这是个要命的问题，即便在2010年也不是每个经理都清楚。也难怪马经理有此一问。毕竟餐饮业的经理只是个高级跑堂的角色。和写字楼里的工商业硕士经理人无法相提并论。 林真知dào 自己捏准了对方脉搏，于是淡淡的道：“所以我劝你及早去咨询律师和会计师啊！我又没开过公司，我也不懂现行的财务法规。” “律师会计师事务所什么的，那会不会很贵啊？” 这时候全国范围内的私人律师事务所和审计师会计师事务所，都还是罕有的奇葩。在县级城市根本就没有。还好昆明是云南省会，想来应该还是有那么几家的。这么稀罕的行当，收费自然不菲，马晓峰当然承担不起。 “是很贵！”林真笑道，“不过，很多人组团一起去。就可以摊低了每个人的人均费用。” “啊？这……我觉得实在太难……”马晓峰害pà 了，他开始下意识地向后退缩。 他现在跟林真谈着卢天民万一死亡之后的未雨绸缪之事。本身就是叛逆不忠。还要策反利仕达的全体同仁一起组团去找律师？这样的事情他想都不敢想。 整个过程中廖凡一直埋着头专心吃肉喝酒。 俗世间的蝇营狗苟，好像跟他全然无关似的。 这时候廖凡忍不住抬起来，斜视了马经理一眼，不屑的道：“有真姐在，你怕啥呢？” 廖凡是不懂林真跟马晓峰正在谈论着的这一套的，但他和她亲密无间之后，似乎是心有灵犀可通，廖凡敏锐地听了出来，林真是胸有丘壑，显然还有下文没有说完。等她把要说的话全部说完之后，一定会有一个妥妥的答案。 廖凡这时候忍不住斜视马晓峰，完全是瞧不起他的情商和智力。夯货！你怕个毛线啊！你乖乖地向着我家巾帼诸葛姐姐，跪地求询即可。何必忙着露怯。 果然，林真笑道：“小马你别着急。此事不用你去牵头。恰好律师和审计师事务所我都要签合zuò 的，签下来之后，他们就是我这边的特聘律师和特聘审计师了，你到时候冒充是我的员工，向我的律师咨询和请求法律援助，对方自然不会要你来出钱买单。” 林真赤果果地暴露出她想要挖卢天民墙角的不良企图来，廖凡心领神会，忍不住埋着头在那里发笑，又用喝酒的动作来掩饰不要笑得太明显。 马晓峰的智商果然是够呛的，这时候他犹自执迷不悟：“可是！我冒充你的员工，去向律师先生咨询利仕达的财务问题相关的法律疑问，对方不会觉得奇怪吗？” 林真实在也HOLD住了，一边环顾四周，以免被人偷听，一边掩嘴笑道：“对方当然会奇怪啊！不过，倘若我对我的律师说，马先生是我派在利仕达的卧底，那么……你懂的！” 马晓峰就算再蠢，这时候终于也明白对方的不良动机了。 他满脸通红，低声嗫嚅道：“且容我考lǜ 考lǜ 。” 所谓的考lǜ ，其实是假。马晓峰其实是想赶紧再去打电话，查实一下雅安天全那边究竟是不是出了什么大的状况。这样他才敢下决心叛变卢老板，去给老板的情_妇当卧底。 林真岂能留给他这样宽裕的机会，当即警告道：“我没打算给你考lǜ 的机会！你要搞清楚：不是我在求你！是我给你个机会。机会抓不抓得住，全看你自己。这机会我只给一次，时限就给你现在开始的五分钟。没有下次！五分钟之后，我就当你是拒绝我了。” 林真这时候还是第一次在廖凡面前炫露她前世修liàn 的女尊斗气。她有点担心廖凡会不会为此皱眉表示方案——这个剥削阶级女恶霸，这分明就是在欺凌贫下中农嘛。 换作是在2000年以后吧，林真是不担心别人会因为她欺负了区区一个马晓峰，而感到心寒齿冷。自2000以后，世风大变，社会不同情蠢汉和懒惰者。但是，在1990年，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的旧一代大中学生，还是有可能站在劳苦大众的立场上，坚决抵制腹黑傲慢的剥削阶级做派的。 所以林真格外关心廖凡此刻脸上的神情变化。倘若我家小凡不喜欢这样，大不了我为他做出暂时的放qì 。大不了我以后都背着他去谋划赚钱发家的事情。 还好！林真一回头，就看见廖凡的脸上笑容灿烂得好像花儿绽放似的。 林真的心情也就变得好了起来。还好我家小凡不是个坚定迷信旧版教科书的愤青学生。 想来也是啊！廖永泰夫妻本来就挺会赚钱的，搁在过去就是个土豪地主和买办商人。他们培养出来的儿子，脑筋当然不会太死板。 ……(未完待续……) PS：为大家介shào 空灵最新完本的《嫡女毒医》，书号：3130828，简介：虐渣男，勾良配，顶尖医术斗极品。 第115章、学雷锋 马晓峰几乎在第一时间就屈服了。 “好！我听你的！你要我做什么？” 他压低嗓门儿，不安地环顾着四周，生怕林真教他去干些过于难办的事情。 只要林真提出的要求不算十分过火，马晓峰做出低姿态来，其实是很容易在内心让自己感到释然的。毕竟这妞跟老板之间颇有渊源。马晓峰觉得自个儿并没有出卖卢老板，他充其量只是站在卢老板和他的情_妇立场上，没有效忠于卢老板的老婆而已。 马晓峰是薪水是卢老板发的，跟卢太太根本就没关系。马经理效力云南利仕达，不效忠于新加坡的卢太太，这并不违背他的道德底线。 林真也就轻言细语，尽可能悄声的道：“南屏会所往来的富商和官员肯定是挺多的，你可以帮我列出个名单来。只要名单和来此消费的记录即可，不需yào 对方的单位地址和联络办法。” ——这些人都是当地名流，通过114黄页随便就可以找得到他们。 心想，别让马经理把我当成了反贪局派来调查商业贿赂罪案的调查员。于是又补充道：“生意也好，就职也好，都讲究一个做生不如做熟。这些往来于会所的老板和官老爷们，将来我们还是要继xù 应酬的。如果利仕达真的倒了，我希望你能在下一家别的企业里头，继xù 负责这项应酬工作。这样才可以发挥你的长处，这样就不会浪费你在这里积攒下来的工作经验。这对你最好，对我也很有用。” “懂了！”马晓峰脸上的戒惧神情终于被抹去。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林真这一番话讲得在情在理。果然是出自于双赢的考lǜ 。既为马晓峰未雨绸缪找好了未来的出路。也让林真从中得到好处。这让马经理心中感到释然。 “那么？”马晓峰殷勤问道：“我现在应该去打电话联络天全县二郎山那边分店呢？还是立kè 去帮您整理您要的那些资料？” “你先联络新加坡来的那位江律师。问清楚那边当前的情况。” “可是！”马晓峰踌躇道：“我人微言轻，江律师会搭理我吗？” 江纬华长年驻守新加坡卢氏集团总部，平手从未来过昆明。马晓峰倒是听过江律师的大名，却从未见过其人，心想：江先生根本就不知dào 我马晓峰是哪棵葱呀！他不会搭理我吧？ “你跟他提林真的名字试试。”林真淡淡的道。 林真其实在1990年也不认识江纬华，不过，前世他们之间的关系那就太熟不过了。纬华是天民的开裆裤兄弟，他俩之间无话不谈。甚至连天民和林真之间的感情私事儿。纬华都会很冒失地闯进来加以干涉。 前世林真为此很不满yì 纬华，却也理解他的动机和立场。他是天民的死党，当然会替好基友担心会不会被女人所骗。林真相信前世的江大律师背着她，肯定是做过大规模调查的，林家的根根底底各种隐私，肯定都是被江纬华暗中派人摸清过的。 今生林真和卢天民之间只当面打过半个照面，（天民在林真昏迷之时瞧过了她，她却还没有来得及见到今生的卢天民半点影子），但天民无疑是重生过来的，凭着天民做事情四平八稳、面面俱到的那个德性。他不可能不在纬华好基友面前提及林真。 更何况天民画了那么多油画，就凭着林真对于前世纬华的了解。这位江大律师一见到天民的画作，立即就会派人去暗中调查画中女人的背景。 所以，在此刻，表面上看起来林真跟天民和纬华素昧平生，但马经理一旦提起林真的名字来，江纬华一定会格外重视的！ 马晓峰转身又去打电话。 廖凡放下手里的刀叉，擦了擦嘴。转过脸来，很认真地查看着林真脸上的神情，问道：“倘若云南利仕达真的垮了，你想接手？” “嗯！”林真点头。 “你有那么多钱吗？”廖凡其实也不知dào 接手利仕达需yào 多少钱，不过，估量下来也不是个小数。至少廖家就接不下来。林真还花着廖凡爸爸的钱呢！她凭什么呢？ 廖凡并不是个特别八卦的人，他并不因为林真花着廖永泰的钱，就敢于以廖永泰儿子的身份蹦出来，冲着她指手划脚。 廖凡此刻不是为了八卦和干预。 他是狂热地爱着她的。至少在最近的一段时间之内，他对她的爱，热烈无比，没有任何力量可以阻挡。当处_男把第一次交到一个姐姐手上之后，那种狂热的迷恋和亲密无间的亲近感，浑然天成，根本不需yào 任何理由。 廖凡之所以关注起林真够不够钱接盘利仕达的问题，是想起了那只宋青花瓷瓶。 那件文物应该是归她所有的，却一直揣在他的怀里。 他倒是觉得坦然无比，全然没有想过还到她的手上去。反正廖凡自己是没有起过半点贪匿此物的歪心，他也就一直帮她揣着，就像老婆去SHOPPING的时候，老公帮着拿东西一样。 这时候廖凡就把那只宋青花瓷瓶从怀中掏了出来，笑道：“是不是想要卖了这东西套现，然后收购利仕达？” “不！不卖！”林真看见廖凡在微笑，自己也跟着笑起来，若无其事的道：“不需yào 卖它。质押给卢氏就行。利仕达的烂摊子，我们只租赁，而不必买断。多久付一次租金都可以跟对方商榷的。只要质押的标的够值钱，对方就不会介yì 。然后我们就有充裕的时间去赚钱偿付租赁款。” 这时候，廖凡还是觉得这只瓶子是林真的，又或者帕巴捡到之后送给林真的，林真却以为这是廖凡家祖传下来的。 倘若是捡来的失物，就廖凡受过的教育来看，是不能视为己有的。 捡来的东西理应归还失主。 不过，倘若捡得的失物是一直价值千万甚至过亿的珍贵国宝的话，归还失主什么的那完全就是一句空话了。只有雷锋那样傻的憨厚大兵，才会无条件一律归还失主。 只要是个地球世界上生存着的正常人类，在额度正常的时候，出自于当事人高傲的心态，又或者出自于几千年高洁文雅传统的薰陶，当然优先考lǜ 将拾物归还原主。譬如一万或者五万，廖凡肯定会归还。他通过这样的归还行为，能够享shòu 到自己是君子的那种自豪自尊和自信。 对他来讲，自尊自信自豪的价值是挺大的，他很重视这。对他来讲，区区几万块钱是很少的，他瞧不起也不屑于为了这点小钱掉节操。 尼玛！倘若此物值得起几千万甚至一个亿的话，事情就完全颠倒来说了啊！ 廖凡觉得节操什么的值个五万十万都可以，不值一个亿。捡到了一个亿不去偷偷地藏起，而是交还失主去换节操，卧槽，这得是多大的傻笔才干的出来的奇葩行为啊！ 所以廖凡相信除了雷锋那朵奇葩有可能拾宝不昧，任何地球人都是按照一条心理线来判定眛还是不昧。（雷锋大叔拾金不昧肯定是因为他没捡到过真zhèng 值钱的好东西！） 越是富有和骄傲的人，这条心理线的尺度定得越高。快要饿死的人会为五斗米折腰，倘若快要饿死的对象不是那人自己，而是他的老母或者妻儿，别说五斗米了，一斗也得果duàn 折腰啊！为了自己的傲娇，饿死老娘和老婆孩子，这才是畜生呢。 所以这条底线的高低，不是天资或者品位来决定的。财大气粗腰板儿壮实的大土豪，自然可以不把一两百万放在眼里，他们捡到两百万都是有可能拾金不昧的。因为他们不差钱，就差些良心和得瑟感。 可是，一个亿以上的拾物，谁也不会轻易归还失主的。敢于藐视一个亿，舍得拿一个亿出来买节操的人，地球上暂时还没有。即使是香港首富李兆基也做不到啊！（这时候的首富还不是李嘉诚。） 廖凡是决意要劝林真别归还这只宝贝，他担心林真读书读得迂腐了犯傻气，当真跑去学雷锋。 那么，问题也就来了。既然是贪匿别人的失物，是不是该尽可能的保密啊！失主丢失了如此贵重的超级财宝，应该是会疯狂寻找的吧？那么这件事情就变得有点危险了啊！ ……(未完待续……) PS：推荐姚十三蝶新作《娇_妻_难_养》书号：3337328。别以为做童养媳是件轻松的事，让安儿姑娘告sù 你，这里面门道多着呢：会偷会抢会演戏，会吃会喝会赚钱…… 第116章、小男人臭屁得瑟 廖凡虽然未成年，社会阅历极其浅薄，但他却看过许多刑侦小说。 这年月，以森村诚一为首的日本犯罪小说是最走红的。各种阴谋暗算凶杀、商业诈piàn 罪案，在畅销书中都能读到。 所以廖凡的人生阅历虽然不深，对于价值连城的文物可能带来的危险，却认识得相当透彻。 倘若此宝是国家文物，被盗贼高手从博物馆中盗走，然后遇到意wài 丢失在了香格里拉的某条河边。那么，顷刻之间就会有两股以上的势力赶来追杀：一是警方立下的重案侦破组火速赶来辑查，二是黑涩会盗贼杀手拼命想要夺回失物。 如果实情当真如此的话，林真恰好在此刻离开白玉藏乡，远离稻城和丽江，来到昆明城里，恰好躲过一劫。但也躲不了太久，对方很快就会追踪而至。 倘若此宝是最新发掘出来的地下掘出物，那就简单了！掘宝者很可能不识货，丢失了众多掘出物其中一件也没当回事儿。倘若事情是这样的话，那么林真这一次可就发大财了！廖凡这时候陷于初恋的狂热之中，真心没跟林真见外。她的就是他的，他的也全是她的。廖凡心里头全然没有彼此之分。 这其实也就是两天来廖凡一直替林真揣着这件宝贝儿的真实动机。 他担心她不懂，他担心她惹祸上身还浑然不知不觉。他帮她揣着这件随时可能要人命的古代重宝，是有心替她挡灾的意思。一定要林真本人完全清楚了这件事情有多凶险之后，他才会交还此物给她。 这两日廖凡跟林真各种乱忙。根本没时间谈及此事。 此刻。终于到了把这件性命攸关的大事件。当面讲透的时候。 林真自己却对此一无所知，她和天民两个，前世曾在苏富比拍下一个类似的青花瓷瓶，她认得此物。不但认得，她还知dào 此物是一对，其中一只是廖记祖传的藏品，另一只不知何故流落江湖，直到1999年才被她买了回来。 那是1999年的事情了。距离此刻还隔着九年之遥，所以林真也没有多想。 第一只青花瓶无疑是廖记藏品，此刻应该乖乖的托管在上海或者厦门，或者香港，甚至有可能是瑞士某个银行的保险库里。（厦门地处炮打金门的台海前沿，在两岸和平之前，当地富商对本地银行保险库的安全性是不大放心的。1990年这时候距离李_登_辉正式废止蒋校长昔年颁布的勘乱战书，达成海峡两岸商业直通，尚还有些时日。所以廖永泰持有的传家宝很可能并不是存zài 厦门的。） 第二只青花瓶，在林真眼里看来。很可能也是廖记祖传的，因为这两只瓶子上的图案互成镜像关系。摆明就是一对儿。却不知何年何月何故，这第二只遗失在外。最后在1999年为林真在新加坡苏富比拍卖会上购得。 “不知何年何月何故丢失”，这是前世林真对于此物的看法，这也正是她不惜重金拍下此物的原因。前世在1999年的时候，廖凡早已于1995年宣告失踪死亡。时隔数年之后，林真是为了想念她的小凡，才拍下这第二只青花瓷瓶子来。除了籍物思人，她心里还存着一点将此物完璧归还廖记的念头。 只不过，前世廖永泰夫妻以及廖凡一家三口，在数年之间相继死去。林真直到2014年才得知李敏为廖凡留下了一个私生出来的遗腹子。所以她从1999年开始将这第二只瓶子偷偷珍藏了十五年，直到2014年。 在2014年发生的那场血案之中，她当然是随身带上了这只瓶子的。她是打算要将此物归还廖远……因为2014年天民遇害死亡之后，江律师宣bù 遗嘱，才令得林真派出私家侦探彻查此案，终于才得知廖凡竟然留有后人。 她当然要把廖家的传家宝还给廖凡的儿子！ 只可惜！廖远的怨念实在太重，他又从小精神不正常，在疯狂状态下将她残害致死。到死她都没有来得及把那只瓶子交到他的手里。 追思往事，林真现在可以确定的是，在前世2014年，此物遗落在了林记幸福旅社（也即是后来的廖记观光酒店），最终的下落不得而知。 在前世的1990年11月之前，廖永泰夫妇双双去世，廖凡初次遇见林真，林真以为当时廖凡是同时保有着一对儿两只青花瓷瓶的。其中的第一只很可能在廖凡死后，永久性地固藏在了某银行密库深处，第二只，则很可能是被廖凡送给了李敏，最后流落到了1999年的苏富比拍卖会场。 林真现在记不得十五年前的1999苏富比拍卖会上出手这第二只瓶子的卖家是谁，但她相信此人一定跟廖凡失踪疑案有关！ 廖凡于1994年11月-1995年初这段时间，被最终认定为失踪或者死亡的时候，一定有人找到了他的遗体，从他的身上拿走了廖凡随身携带的古玩小药瓶。那个人很可能是李敏，也很可能就是卢天民。是李敏的可能最大。倘若是卢天民的话，他自己寄卖瓶子自己再去买回来，这实在太过荒谬。所以此瓶其实是可以在廖远面前，为天民洗清嫌疑的一个重yào 证物。 只可惜前世2014年的那个晚上，林真还没有来得及说出这一切，就已经死去。 每当一想起这件事来，林真的心情就无法平静。 今生，在林真的视角看来，廖凡依旧和前世一样，随身带着一只传家宝到处乱跑，也不怕不小心摔破了价值连城的古玩文物。这玩意儿，1999年林真和天民夫妻拍下来的时候，花了四千万。搁在2014年，价值两个亿。 一个十七岁的小破孩，若无其事地揣着两个亿在外面招摇过市，林真觉得我家小凡还真是傻气侧漏无dí 。不过！她一直没跟小凡提及此事。其实她就是喜欢小凡这么傻这么臭屁，想起来都觉得各种高兴。 我家小凡就是拽！又傻笔又酷拽！我拥有这么一个怀揣着两个亿的古惑仔小男人，我开心得瑟还还来不及呢，又怎么忍心去戳破这事儿。 林真这时候完全料不到，这一切，她全都猜错了！ 前世廖凡、李敏、卢天民订下了攻守同盟，绝意要永远将梅里雪山发生的一切，瞒过林真，保她一辈子心情平安快乐。 却没想到，这一瞒，又瞒出了更多的祸患来。 ……(未完待续……) PS：为友友们推荐介shào 寂寞佛跳墙新作《掌上田园》书号：3292309。为啥那个男人对着咱唱“你掌心的痣，我总记得在哪里……”？难道龅牙女也有“春天”？ 第117章、吉凶难测 林真的打算是日后为廖凡栽下一大片森林来。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 让小凡跟着彩云之南和四川西部丛山峻岭间的森林一起，在阳光下健康成长起来。让小凡一辈子不需yào 去学坏，就能够拥有一辈子的丰收和富裕。这样的致富才最完美！不用腹黑，不用腐败，还兼济了西部山区的贫困山民，还绿化了地球村。 这项事业几乎是完美的，唯一教人头疼的就是开局之初，难免要去勾搭和贿赂某些当权者。 这种腹黑和不健康的事情，怎么可能让十七岁的未成年小凡去参与呢？ 林真打算独自把这项事业初期所必须的那些肮脏勾当，一个人全抗下来。对于卢氏集团曾经的当家总裁太太来讲，这不过是小CASE。即便是二十万公顷的山林规划，种上一百万棵一毛钱一根的小树苗，其成本，树苗的成本才十万，土地承包的费用是弹性的，或多或少，完全取决于立项时的说法。 在一个旨在环保和扶贫的zf公益性计划之中，使用未被开发的荒山土地资源，甚至可以是零租金，甚至是可以从zf反过来拿到补贴的。因为你把荒山变成了绿色森林。因为你解决了千家万户的温饱就业问题，还解决了山区无数失学儿童的教育难题。 林真不指望获得零租金那么大的福利，若想把事情做到那一步去，恐怕要成为某个高官的情_妇才行。今生她当然要好好守住他的小凡，才不会为了赚钱出卖身体。她愿意给出一个相对合理的租赁费。 所以她首先要守住南屏会所这个桥头堡。从这里可以最便捷打开与官老爷们的勾_搭之门。 林真现在的问题是。她相信那只瓶子是廖凡的。她得用廖凡的名义开创企业实体，这才能合法将那只传家宝作为抵押物。成功质押这件传家宝，可以获得上千万或者两三千万信贷额度，创业的本金一开始就多得吓人，拥有了这么强dà 的一笔资本金，做什么都足够了。 林真要对廖凡履行一个详尽告知的流程。 这件事情需yào 动用廖记传家宝，当然要廖凡心悦诚服志愿参与才行啊！此事不能靠哄，不能耍半点手腕。必须客观科学真诚地。如实告知，以便小凡做出一个真zhèng 符合他本心的，真诚志愿决策。 有一个技术上的难题就是廖凡此刻未满十八岁，尚不能行使独立法人权力。以廖凡的名义注册登记一个工商业企业，在今年之内，是办不成的。这就需yào 廖永泰出面了。 可是，林真今生是不能再跟廖叔叔见面的了！这倒不是因为小三怕了原配的缘故。而是因为——她都已经跟小凡好上了！还怎么敢当面再见小凡爸爸！ 正好！林真一直担心帕巴和洛桑办不好厦门那边的事儿，此事正要落实在廖凡身上来办！ 廖凡正应该赶回厦门去，去拯救他父母即将死亡的不幸宿命。成功改变了前世的不幸命运之后，他再整得父亲大人的许可。以廖永泰先生的名义质押这件宝物，为廖凡和林真赢得创业资本金。 但这一切只是林真的一厢情愿。 廖凡立kè 质疑说道：“质押？你确定这东西可以拿出去质押吗？” “为什么不可以？”林真听出来廖凡话中有话。 林真以为这瓶子属于廖家。廖凡却当成是林真捡来的，又或者别人捡来送给她的。 廖凡便皱眉道：“你傻呀！这万一是贼赃怎么办？轻则会被警方没收，重则被抓去喝茶，最严重的，可能还会招致黑涩会高手流_氓的围攻，明抢暗偷什么的，会很麻烦的！” “啊？！”林真以为瓶子是廖凡的，既然廖凡自己说是贼赃，那就很可能是廖凡偷来的。 “所以！这种货色是不能见光的。主动上缴国家的话，也没那个道理。我看最好的办法就是走私出境，找个合适的职业掮客，拿去苏富比拍卖。” 廖凡这时候完全是在生搬硬套日本式犯罪小说中的桥段。 林真却完全想歪到一边去了。 “小凡你怎么能这样啊！”林真又是心疼又是生气，就好像年轻的妈妈，养了个不知死活的小魂淡，出于无知和胆大，犯下了滔天罪案，还浑然不以为耻，犹自津津乐道。 “我哪样了啊？”廖凡挠挠头，困惑不解。 “你哪里偷来的？想不到你竟然胆大妄为，竟敢去偷这种东西！真是不知死活！我还以为这瓶子是你家传的藏品呢！”林真忍不住埋怨廖凡，却也注意了语气柔和，克制住没有咆哮。因为对待未成年，应该注重关心和引导，不应该滥用语言暴力。 “什么？你说我偷的？”廖凡终于知dào 是哪里搞错了，他诧异道：“我还以为这是你和你的藏家兄弟们捡来的呢！” 听到廖凡这么一说，林真也立即明白误会出在了哪里。 “你是说？这瓶子不是你们廖家的？也不是你偷来或者捡来的？” “是啊！这瓶子是帕巴交给我的！我当时问过帕巴：这瓶子是林小姐的吧？帕巴点头承认。” 廖凡解释说道：“我当时以为你瓶子就是你的！后来仔细回想帕巴当时的神情怪怪的，这东西也可能是他在你家附近捡到，当作是你丢失的，还给你了！只可惜帕巴现在不在，没办法当面问个清楚。” 林真这时候也就蹙起眉头，细细回忆起那天在香格里拉的草原木屋里杀蛇剥兔子烧烤的那一晚…… 致使李敏中毒的那些剧毒唾液，林真一直没时间去追究蛇毒究竟自何而来。 现在想来…… 林真在自己的新造木屋里头，生擒并活剥了一条大蛇，看来并不是件偶然事件。 林真所杀的那条蛇无毒。 但是，幸福旅社的地下捉得到一条蛇，也就很可能还藏着更多条。帕巴老师很可能就是当晚从其他活蛇的身上取到了毒液。 当他捉蛇取毒的时候，顺手使用了一只刚刚拾得的青花瓷瓶……帕巴想当然认为这瓶子是林真所有的。 这样捋过一遍之后，一切脉络也就清晰了。 回想起前世跟卢思聪忽悠说过：林记幸福旅社的方位，果然是造错了的，木屋的走向与周围的山势发生冲突，形成了一个该死的刑冲布局。 这个凶险的风水局，直接吸引了不只一条黑蛇入屋。林真捉了其中最大一条无毒的，却没能及时发xiàn 还有更多的毒蛇匿伏在黑暗角落之中。 再回想起扎西老阿爸的各种忧心忡忡，老阿爸一直将林真视为邪神化身的一只倒霉鬼。最初林真一直觉得是藏家乡民没文化乱迷信，妨碍了大家在一起愉快的玩耍。 ——现在看来，事情恐怕不是当初料想的那么简单。 林记幸福旅社的木屋群落，就是有问题；甚至林真自己的重生，也是大有问题的！林真这时候忍不住怀疑自己的重生，也许不是得自于一场福报，而是缘起于某种奇怪的诅咒，这更像是一趟前途未卜吉凶难测的凶煞之旅。 林真觉得自己很可能就是个轮回中的煞神转生啊！今生会不会无意间害死比前世更多的人？前世廖凡在1994年11月-1995年1月间失踪死亡！今生李敏提前在1990年的4月就第一个遭遇不测！紧接着卢天民的命运在大幅度提前遭遇了重大危险！ 这真的全都是意wài 和偶然吗？ ……(未完待续……) 第118章、海誓山盟 这件事太过诡异，而且牵涉甚多，林真不敢全盘告知廖凡。 来不及想得太仔细。 “小凡！你赶紧回趟厦门吧！” 林真此刻只能忍痛割爱。今生一定不能再一次害死廖永泰夫妇，让廖凡亲自赶回去剧透和拯救他的父母，此事再不敢拖延下去。必须得提前到第一档最优先级。 她也舍不得就这么仓促跟小凡分开。好像牛郎织女般的远远分开两地，这滋味谁都难以接受。 可是！眼前正在发生的事情看起来既诡异又严重，她必须懂得取舍。 卢天民今生是比林真先了一步意识到：他们遭遇的并不是寻常的穿越和重生。一切的源头似乎都围绕着冲古寺和那两串砗磲藏饰在展开。 那两副砗磲臂环，肯定有问题！有大问题！ 林真所遇的怪事，相对卢天民遭遇的，略觉得平稳些。所以林真在重生过来之后，注意力更多地放在了感情和种田的方向上。林真比天民晚一步意识到砗磲臂环里面恐怕隐藏着一个很大的秘密。 一个随时可能让更多人受害死去的秘密。 林真终于意识到这一点，立即把种田致富的打算稍稍押后，优先考lǜ 救人性命。 此刻，要想说服廖凡乖乖回家，也不是易办的事儿。处_男刚刚经lì 了他的初_夜之后，正是如胶似漆，万般难舍难分之际，他又怎么肯轻易离开。 果然，廖凡立即就生气了。 “什么？！” 他怒气冲冲的道：“凭什么啊？你这是要撵我走吗？” 乍然一怒之后。立即又软化下来。眼里流露出不自信和被伤害的神情来。低声恳求道：“别撵我走！我知dào 我很笨！昨晚上做了八次都没进步，一直达不到让人满yì 的标准。可是你别撵我走啊，我会努力做好的。不要不给我机会啊！” ——这熊孩子！他这又是想到哪里去了呢？ 林真的脸红起来，心中怜惜小凡，柔情软语宽慰说道：“傻孩子！你不笨！你很好！那个什么什么满yì 的标准，你早就超过了很多很多……” 接下来，她犹豫了一下，不知dào 有些话该不该讲出口来。 略作掂量。还是低着头红着脸悄悄讲了： “其实，从第一次开始，咱们按照那个最传统的姿势去做的时候，人家就已经来了高_潮。” 她不敢抬眼瞧他，埋着头揪着桌布的一角，脸红脖子粗，嚅嗫害羞道：“嗯！后来的几次都来了的……我的体质不如你好，几乎都快被你作死过去了。所以你对自己要有信心！你已经不是一般的猛，有人都快要被你给弄死了。你应该觉得自个儿特别腻害，可以臭屁得瑟。不过。这不是坏事儿啊！我是很喜欢你这样的！我才不是因为那个原因撵你走。我也舍不得跟我的小凡分开啊！可是……有件事情你必须知dào 。” 廖凡的脸色也变得彤红了，喉结又一次不安分地上下颤动起来。神经有些紧张的道：“那会是什么事呢？” 就在这一瞬间，林真忽然想到了应该怎么跟小凡解释这件事情。 她说：“你等着瞧吧！我预感到卢老板出事儿了！等一下，等马经理打完电话回来，你仔细听听他怎么说。” “如果真的被我不幸预感准了的话……” 林真的心情忽然变得十分悲伤，她几乎是哀告说道：“我必须告sù 你！我还预感到你爸爸你妈妈会在两个月之后相继遇到大麻烦！这件事情万一成真，我却没提前说给你听，岂不自愧到死都不能安心？我若告知了你，你及时赶回厦门去，那么，那样的悲剧也许就不会再发生。” 林真惨然笑道：“到时候，因为没有任何悲剧发生，作为信仰无神论的我们，你自然就会觉得你的真姐是个蛇精病对吧？嘿……我想来想去，没有别的办法，就让我变成蛇精病吧。万一哪一天，我因为乱搞封建迷信被抓去喝茶，或者干脆被关进疯人院，我只盼着你偶尔能来探望一次，我就知足。” 廖凡这时候还是满腔都充溢着青春热血的，而且是被情_欲冲昏头脑的状况，他立即豪情燃烧，用力拍着胸脯，誓言说道：“真姐你放一万个心！我爱你！此情终身不渝。冬雷震震夏雨雪，山为陵，天地绝，我也不会变心。” 又温情脉脉伸手揽着她的腰间，轻轻地吻她的嘴，咕咕哝哝的道： “就算真有你说的那一天，就算有一天全世界都当你是疯子，我也是唯一永远信你爱你的那个人。如果法律和医学不肯容忍你，楞要把你关进疯人院去。那我不会去探望你的，我会拆了他们的房子，打穿那些牢笼。然后……带你一起逃，陪你一起疯。两个疯子结了伴儿，一起亡命到天涯。永远不分开，直到海枯石烂。” 林真潸然落泪，脸上带着泪光，甜丝丝的笑道：“那么，你是答yīng 我了？你答yīng 立即赶回厦门去了？” 廖凡点头，“我答yīng ！但不是我一个人回去！我们一起回去！” “不行！”林真好像被有毒的蝎子蜇到了脚后跟，忍不住跳了起来，坚决反对道：“这绝不可能！打死我都不能回去！” “为什么不敢回去？你怕别人说你？你怕别人笑话我们？”廖凡的眼神里面流露出英雄男儿才有的那种坚定信心来，态度明确地吐词清晰的一字一顿的慢慢强调说道： “对这个世界我们别无他求，我们只要彼此真心相爱！现在，我们彼此间明明已经拥有了我们唯一想要的理想爱情！夫复何求？还用在乎别人的废话吗？” “我爱你爱得毫无保留！所以我相信我们可以无惧其他一切打击。如果你还在乎那些琐屑……那就是你还不够爱我。”廖凡的眼神渐渐黯淡下来，叹息道： “为什么你爱我有所保留？为什么你没有和我一样毫无保留倾情付出？为什么你左怕右怕，做不到和我一样无怨无悔？即便面对刀山火海，我也毫不畏惧。为什么你不能站在我的身边，不离不弃，和我一起去面对？” 林真的眼泪忍不住掉得更急更快。 她知dào 自己被这个小孩子完全打败。她也知dào 廖凡太傻太天真。他这个态度铁定就是一种不用商榷的绝对幼稚。这个世界其实是容不得廖凡心中所怀的那种真心英雄梦想。 林真前世有四十多岁的阅历。种种痴情男女，凭着痴心热情和真心，就敢于挑zhàn 社会传统的，她见得太多。这些为了爱情敢于宣称自己不惜一切的，到最后统统都会变悲剧。 廖凡的运气不好，恰好在六_四_学_运期间错过了《胭脂扣》那部电影的播映。 其实不是他的运气不好，是林真自己运气太差。她现在想陪廖凡一起去看《胭脂扣》，看过了之后,他就会知dào 他今天的海誓山盟将会导致怎样不好的后果。 可是！此刻在昆明城里看不到这部轰动一时的经典老电影。 这其实不是经典老电影，这是1988年刚刚首映的港台大片，主演是梅艳芳和张国荣。这是个有点儿鬼故事氛围的凄美爱情悲剧。 张国荣饰演的十二少，当年就恰恰好似廖凡此刻一般的既热情而且自信，信誓旦旦，跟梅艳芳海誓山盟：宁可枉死，誓不负卿。 结果这场不为时代所容的悲剧婚姻遭到家族传统观念的沉重压制，两人无法继xù 长相厮守在一起，梅艳芳殉情自杀，成了一个孤魂野鬼，在黄泉路上等着张国荣。左等右等，张国荣却一直没有赶来赴约。 这一等就是五十年。 执念深重的女鬼梅艳芳割舍不下那片深情，孤伶伶在黄泉路上徘徊五十年，一直无法转世超生，不断往返在人间道上寻找张国荣的下落。最后终于找到了他，昔年的风流倜傥十二少，如今已沦为街边一个肮脏邋遢的老年乞丐。曾经似火一般的热情，曾经的生死相许，早已被他辜负。 出于年轻冲动，出于青春热情的爱情誓言，总是经不起现世社会的压力和考验。最可悲的就是，敢于以死亡去抗争的，往往是苦命痴情的女子，终于背叛了誓言的，常常是张国荣那样的十二少。 林真这时候已经料到小凡十有八九就会成为又一个悲情十二少。 可是林真身在局中，她无法据此来证明小凡一定就会像张国荣那么不靠谱。 于是她只能明知事情不妙，依然义无反顾地舍身跳进这坑里去。 “好！”林真含着眼泪带着笑容，淡定从容的道：“我对你的爱！肯定比你更多更执着！既然你要我跟你一起去！那我就去！回一趟厦门老家而已，那有什么可怕的！” 廖凡只有十七岁，有很多事情，他只有经lì 过之后才会懂。 林真是轻率失身给廖永泰在先，又冒了天下之大不韪，悍然跟廖凡相亲相爱在后，这件事情绝对绝对是万万为整个社会所不能容的。她胆敢回去当面面对廖叔叔和叶阿姨，这分明就是自掘坟墓。 可是！倘若不敢回去的话，廖凡又不会体谅她的难处。廖凡这岁数，还有很多事情根本就来不及懂。 ……(未完待续……) PS：求订阅！求粉红！求打赏！求各种支持！ 第119章、一起去看小电影 廖凡这时候是真的爱林真，他心里头正在美美地想着：妈妈交给我的任务，总算是被我给顺利完成了。 当廖凡妈妈问起失窃玉佩一案时，廖凡就会开开心心回答说：“玉佩我已经顺利带回来了啊！连人带佩一起都带回来了！我能干吧！” 林真这时候却是又想哭又想笑。虽千万人吾往矣！这句话古话的意思好像是：虽然明知dào 千万人都是这么个姿势仆街而死，我也只能继xù 跟着去仆。 “再给我三天时间！我们在第四天的早上出发！一起回家！” 廖凡没有反对。 三天是合理的。首先是黄豆豆需yào 送到白玉乡，托付给扎西老阿爸暂为代管。 然后，卢天民在康定、雅安和成都那边究竟出了什么事情，还需yào 那边的人进一步反馈些消息回来。 廖凡自己虽然不工作不赚钱，也根本对金钱这回事儿没啥概念，他却也晓得别人都是要忙于生计的。林真在这边还有诸般事务需yào 妥善安置，可不敢随随便便一拍屁股走人。做生意赚钱养活全家，是个长期的事业，不能因为一时的仓促，打乱了阵脚得罪了关系户，以致于以后几年都翻不了身。 所以他愿意耐心陪她去等。 别说三天！登上半年都没问题。 反倒是林真心急廖叔叔和叶阿姨的事情，自己提出三天的期限。因为今生的一切都在大幅度提前演变。虽然前世廖氏夫妻死于两个月之后，焉知今生会不会提前到眼前这几日呢？所以此事须得尽早去办！三天之期，已经算是有点儿拖沓了。林真的心里感觉挺不妥当的。但这已经是最快的极限。 这三天里。林真首先要引导着廖凡初步窥知雪山的性格。 现在才是1990年的4月。按照前世的节奏，直到今年的11月，廖凡的野外生存常识，都还是不及格的。今生正在发生的事件，都在提前。但知识结构这回事儿，显然是不会轻易改变的。前世廖凡没有学过的知识，今生肯定一样没有学过。 当年的那个1990年10月底11月初，冲动而无知的少年廖凡。因为对野外生存毫无认识，差一点就冻死在雪山脚下的第一场雨夹雪降温之夜。 回想起来，在廖凡刚刚来到香格里拉的那些日子里，他心目中的雪山便如女神一般美丽透明，却压根没想到过冰雪除了美丽之外，还兼备着极寒极冷的属性。他是知dào 珠穆朗玛峰早已被登山家们攀顶成功的，他却不知dào 梅里雪山女神虽然比珠穆朗玛大女神个子娇小玲珑，脾气却燥辣得多。直到2014年梅里雪山的纯洁巅峰领域也从未被地球人类成功侵犯。敢于挑zhàn 梅里雪山女神的无知人类，一个个都会死。 这件事情原本并不十万火急。 可是！林真既然答yīng 了廖凡，陪他一起回厦门。那么，她就只能提前给小凡仓促恶补登山课。 因为这一次厦门之行。表面上看，就是结伴回家，兼具着丑媳妇迟早要见公婆的那么个意思。可是，真实的情形比表面上所见的凶险万倍……林真等于是和廖永泰廖凡父子先后都有了关系，虽然同样的事情在武则天和杨玉环身上都有发生，可是，人家武则天是在李世民死了之后才嫁给李治的好不好。 林真这个奇葩媳妇儿角色不好演。当廖凡牵了她的手，把她领进廖家门的时候，廖叔叔会囧那倒还罢了，毕竟廖叔叔是个四十岁的老练商人，他应该还能勉强HOLD得住，他可以选择性失忆，假装忘记了过去那段不愉快的往事。问题的关键在于叶阿姨！叶阿姨是知dào 各种内情的人，作为婆婆，当她知dào 自己的儿媳妇曾经跟老爷有过一段那啥……她要怎么来跟她相处？ 叶氏一定是想要亲手把姓林的掐死对吧？掐死好像都不足以平民愤，说不定还是用慢/性/毒/药毒死。看着姓林的受尽人间各种苦楚，辗转而死，才算是消了姓叶的心头之恨。 这都不是个事儿。重生过来的林真不怕死。再怎么死，也不会比前世那次更惨烈。林真怕的是叶阿姨和小凡之间的母子亲情，迟早要碾压荷尔蒙和多巴胺激发出来的炽热爱情冲动。 在世间一切人伦之爱当中，母慈子孝毫无争议排名第一。母亲对儿子的爱，那是无dí 的。儿子对母亲的依恋，也是无dí 的。 林真最担心的就是廖凡迟早会被他的娘亲说服，跟叶阿姨站在一边，一起来鄙视她，然后将她再一次远远的撵开。 廖凡现在十七岁，被狂热的爱情冲昏了头，他根本预见不到这件事情未来或有的变化。 这件事情最大概率的演变结果就是林真再次离开厦门，独个儿再次回到香格里拉。到时候廖凡会怎样待她呢？廖凡会怎样待她，并不是林真最关心的事情。感情是件日久见人心的慢功夫，林真了解廖凡的性格，迟早可以再度让他的态度温柔软化。林真真zhèng 担心的事情是—— 林真一旦跟叶阿姨当面闹翻，廖凡一旦选择了站在母亲一边，那么，在未来的一到两年之内，林真所说的一切，廖凡肯定听不进去的。 林真要抢在加藤光一蛊惑廖凡去组队登山之前，先给廖凡补习登山课，这是性命攸关的事情，而且是需yào 限时完成的急迫之事。 此刻！事情尚未恶化到廖凡跟林真反目的地步。在回到厦门去当面承shòu叶氏婆婆的羞辱和折腾之前，暂时廖凡还是对林真言听计从的。毕竟他17，她20。 所以！林真要趁着廖凡还听得进去她说的话的时候，在最后这三天里头，尽lì 为他奠定一个登山保命的知识底子。 三天的时间，根本不够完整学习登山这么复杂的一门学科。这点时间，捋个粗略大纲都嫌不够。但林真并不绝望，三天的时间，抛开一切不着急的细节不学，专一学习雪崩下的规避、逃生、保命之道，这点时间刚好够。 林真现在化身了风清扬前辈，要限时教会令狐冲独孤九剑。三天是不够学习九剑的，甚至学一剑都嫌不够。不过，学一剑之中的两三式，那就够。 林真订下三天之约，就是为了完成这样一个令狐少侠养成计划。 时不我待，赶紧开始吧！ “马经理！天全那边的情况如何了？”林真催问道。 马经理答道：“跟利仕达的人联系上了，他们证实了卢总失踪的事情。不过，事情的最终结果，尚未定性，江律师亲自参与到搜救行动之中。在搜救队返回之前，暂时无法确认卢总遇难还是获救。需yào 我继xù 跟进吗？” “是的！继xù 跟进！随时跟天全那边保持联络。除此之外，别无大事。其他的事情全都可以押后。” 林真回头瞧着廖凡，什么话也没说，就是那么静静地把他瞧着不放。 廖凡脸上的神情十分复杂。 很明显，灵异、迷信的传说，正在他的心中跟唯物主义世界观激烈交战。 林真没有催促廖凡。 她早已料定了小凡最后会得出怎样的一个判定。那个结论性的看法，在1990年算是最时髦的主流，那就是星爷电影里的所谓超能力。 必须感谢周星驰！ 正是1990年代的港产电影，给力帮zhù 林真，得以顺利让廖凡克服掉他的各种疑心病。 “你还真有特异功能？” 憋了许久之后，廖凡终于不可思议地提出了这个1990年代最流行的脑抽问题。 林真忍住不笑，但是忍不住啊，抿嘴窃笑道：“没有！没有那回事儿。不过呢！藏人的世界里，是信这个的。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你瞧我身上穿的不是藏袍吗？我手臂上戴的也是藏饰。” “这种神mì 的力量，随便你怎么想，Discovery未解科学之谜，神话或者灵异，宗教或者迷信，随你选。我不催你。我只是要提醒你：在一切神mì 现象被科学方法完美破解之前，咱们得谨慎尊重当地的传统啊，可不敢渎神冒犯了当地信仰的雪山女神。” 林真选择了这么一个不偏不倚的态度，巧妙汇集了怪力乱神、科幻、神功以及宗教和科学发xiàn 于一体，相信是可以将十七岁的廖凡完全折服。 “嗯！你说的对！我以后会注意的！”廖凡终于被林真的谎言所迷惑。 “天全那边的搜集一时不会有结果，”林真说道，“我们得抓紧这个时间，赶回香格里拉。我们只有三天时间，我要带你去看桑尕河，还要拜谒冲古寺。这两件事情，对你非常重yào 。” “一切都赶在三天之内顺利完成的话，如果还能有富余的时间，小凡我要你陪我去逛D版VCD碟行，看看能不能买到1988年的那部《胭脂扣》，在回家的火车上，你要陪我一起去看小电影。” “好！没问题！”廖凡痛痛快快地答yīng 下来。 他甚至没有好奇探问为什么要去桑尕河和冲古寺。真姐既然这么安排下来，那就一定有她的道理。 ……(未完待续……) 第120章、石头会说话 在离开昆明之前，林真带着廖凡去逛户外用品商店，买了一把登山锤。 又去五金店里买了一把普通铁锤。 廖凡肚子里犯着嘀咕，以为她要带他一起去找人掐架，把仇人往死里去砸。不过，廖凡一向都是管得住自己的嘴，不该废话的时候，他就不会废话。所以他只是默默地跟着林真到处乱逛，啥也没问。 坐上昆明开往丽江的长途巴士，两个人并肩坐在一起，一路上都没有怎么说话，只是静静的各自伸出一只手来，握在一起。 春夏之交的云南天气依旧是那么的好，阳光还是那样的晴朗。 这一世从1990年4月开始忽然就没了李敏，紧接着又没了卢天民，林真的心情变得怪怪的，她偷偷揣着无数心事，却又没办法对着小凡讲出来。 迟早会把一切全都告sù 他的！只不过，不该是在现在。 她也只能这样临时性地宽慰着自己。 与此同时，天全县二郎山区的搜救队找到了不幸坠落山崖的卢天民座驾。江纬华的身影也随着搜救队员一起出现在了事故现场。 扭曲变形的车舱里血色殷殷，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在距离车身二十多米之外被找到。 目测起来大概是驾车者没有捆绑安全带，在翻车滚落的过程中，经过了多次反复碰撞之后，最后被甩出车外。 在DNA检验结论出来之前，身为律师的江纬华并不认定这个死者一定就是卢天民本人。 人死之后，血液和活体组织液大量流失。原本一米八几的人。看上去好像个一米四、五左右身量的小孩子。就好像漏了气的充气娃娃，仅凭目测，很难相信这具遗体属于卢天民本人，毕竟人类的身体80%的成分是水。 “江先生！您可以辨认这具遗体的身份吗？”负责搜救的当地警官问道。 汽车残骸里面找到了卢先生的身份证件以及驾照，还有若干私人物品。但死者身上什么有价值的线索都没有发xiàn 。最叫警官先生纠结的事情是：这具尸体全身上下穿着简朴，长裤外套内衣底裤皮鞋袜子全是平民货色，没有半点总裁范儿。倘若他穿着任何一件新加坡那边出品的牌子货，那就简单了。可这具尸体上偏偏就是没有这个。 “不！我不能确定。”江纬华面无表情，拒绝认尸。他的腔调依旧刻板冷漠，机械麻木的道：“还是送去做个DNA检验吧。” 警官张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忍住了没有说出口来。 他在纳闷：DNA检验做了又有什么用呢？那个是需yào 比对的。本地医疗机构又没有预留那位华侨先生生前留下的DNA样本。 不但是DNA样本没有，血样以及牙科病历什么的，全都没有。 这位警官是看过一些二战解谜科普电视节目的。二次世界大战结束的时候，德国小胡子元首希铁勒先生自焚而死，尸体无法辨认，当时的美国战略情报局和苏联红军。就是通过德国元首生前留下的牙科病历来确认对方身份的。 警官心想：你这新加坡来的华侨律师，你跟你的华侨老板之间的关系不是很亲密的吗？你难道不知dào 死者最近一次就诊牙医的时间和地点吗？又或者。死者生前倘若有过骨折之类的重大外伤，那么他一定会在新加坡的某医院里面留下过关于骨伤的X光透视照片，这也能是个鉴定身份的可靠证据啊。 看起来！这位江律师另有隐衷，他并不急切想要核实死者的身份。 警官同志的肚子里略感腹诽，对江律师的不正常举动也产生了轻微的怀疑，但他最后还是决定对此疑点不作过问，便没有揪住此事不放，也没有声张出去。 必须尊重华侨先生们的隐私和人_权。这是纪律。至于疑点，这位警官同志会记录在他的案情备忘录中，然后随着时间的流逝，让这些记录淹没在无数不起眼的文牍档案形成的资料海里。 这天下午的晚些时候，当陈慧仪带着卢思聪赶到的时候，死者的遗体已经躺在了天全县人民医院太平间停尸专用的冷柜里。 医院的护工掀开敛尸布，陈慧仪看得呆了，也是认不出来。 她还想继xù 再做辨认，江纬华从一旁将她温柔地拉住，低声劝慰道：“我宁愿相信这不是天民。换了我是你，我就放qì 辩认。这个过程对你来讲，实在太过残酷了。” 陈慧仪自始自终没有落泪。她退了半步，疑惑道：“纬华你什么意思？” 她听出来对方似乎话中有话。 江纬华默然，没有进一步多加解释。 慧仪怔怔的楞了一会儿，终于放qì 了辨认。 纬华陪着慧仪回到酒店。 六岁的卢思聪坐过飞机之后，又转乘了长途巴士，一路颠簸，早已疲倦不堪。 慧仪在客房内间把思聪安顿睡下之后，走出来，坐在外厅，向着纬华发问道：“之前，你在太平间究竟想要说啥？” 纬华脸上的神情肃然，不喜，不悲，淡淡的道：“我知dào 这不是天民。不过我不能公然说出来。” 慧仪一听，又惊又喜，又是错愕怀疑：“这么说天民没死？这么大的好消息，你为什么不早说？” 想了想，低头思忖着道：“即便你有顾虑，不肯当众说出来，也应该私下告sù 我呀！我也该仔细看看那具尸身，看清楚你认定此人不是天民的依据何在。” 言下之意：纬华你不是在忽悠我吧？倘若死者当真不是天民，那么你应该在第一时间把此人不是天民的身体特征指给我看呀！但你却没有这么做！你拉着匆匆离开，你该不是想要掩盖什么吧？我陈慧仪岂是那么好骗的？ 慧仪是个传统婉约的旧派女子。她不会像个泼妇似的。仅仅出于捕风捉影的原因。就滥用激烈的措辞来质疑或者谴责纬华。 所以她尽可能把话说得不温不火，对纬华保持最大程度的信任和尊重，同时也含蓄地指出了疑点所在。 纬华苦笑：“这具尸体被摔得支离破碎，体无完肤，本来就无法辨认。科学的鉴证方法就是DNA、牙科、骨科三重比对。这件事情稍后就会办妥。我骗你又能骗得了几天呢？” “我所以要阻止你，是怕你第一时间也认出此人不是天民，我怕你一时情绪激动，大声声张出来。” 慧仪这时候更加疑惑起来。娥眉紧蹙，杏眼圆睁，诘问道：“倘若事实就是天民没死的话，你为何要刻意隐瞒？你到底想做什么？” 纬华收敛了刚才一闪而逝的苦笑神情，再度恢复了冷峻，漠无表情的道： “天民出事之前，电话找过我，要我帮他重立遗嘱。” “啊？”慧仪不再说话，她意识到纬华是在帮她。因为天民忽然修改遗嘱，显然是要对慧仪不利。 慧仪这时候可以就此事详细追问下去。但她没问。 她不是一个八卦饶舌的女人。 她默默地想着心事，耐心听纬华继xù 说下去。看起来。江纬华是想要替陈慧仪维护住原有的默认福利，他不愿意果duàn 执行卢天民的最新遗嘱。 这个时候，林真带着廖凡，已经回到了白玉乡。这趟旅途路程不近，回到林记木屋的时候，天色已经昏暗。又是一个晚霞漫天的美丽黄昏。 “瞧！那片木屋，就是咱们的草原小窝。咱们先不忙回去！”林真对廖凡说道：“趁着天色还没完全黑下来，我带你去看桑尕河！” 廖凡答yīng 道：“好！都听你的。” 廖凡的性格就这点好，他没有罗里吧嗦刨根问底的烂习惯。这就省去了许多口舌。有那些废话解释的力qì ，倒不如留着那精力来多作几次热吻。 林真之前买下小铁锤，又带廖凡去河边，是为了教他如何在雪山上保命。 梅里雪山最致命的危险就在于疏松容易崩坏的石质。 要想选中最安全的攀登线路和最安全的中途落脚点，以及遭遇雪崩时临时可以藏匿的地面凹点，就一定得提前摸清这座奇怪雪山的石质特征。 现在林真没有时间带廖凡去迪庆县的梅里雪山实地勘探。 她只能授之以渔，而不是授之以鱼。 这套心得，是前世他们两人共同摸索出来的，今生，她其实是把廖凡当年聪颖觉悟到的东西，转授还给了他自己。这是一件充满幸福感的事情。前世和今生的渊源关系在此产生交集，把小凡昔日教她的，重新教还给他。 桑尕河是从仙乃日雪山上流淌下来的一条雪水融化而成的小河。 河滩上堆积着的，都是仙乃日雪山上碎裂滚落下来，再被流水带下来的山石颗粒。这些山石，历经了无数年的流水冲刷之后，早已变成了圆溜溜的鹅蛋形状的所谓鹅卵石。 小铁锤的用处，是可以砸开这些表面光滑的鹅卵石，清晰看见其内部的结构和材质。 这样的工作，他们俩前世曾经一起做过无数次，这是一件快乐好玩的事情。 两个人不受干扰，自由自在地徜徉在无数鹅卵石铺陈的河滩地上，拾取颜色和重量各异的小石头，分别将它们敲碎，分析和对比石头里面隐藏的地理秘密。 “石头也是会说话的！它会告sù 我们每一位雪山女神各自不同的性格特征。” 当年，看多了古龙小说的廖凡，就是这么开始跟林真进行科普的。 ……(未完待续……) 第121章、黄金、琥珀、珊瑚、白银、玛瑙 这个年代很多年轻人痴迷古龙。 古龙的语法按例就是逼格很高的那个范儿。譬如小李飞刀：“郭嵩阳的尸体会说话！” 捧哏的演员就会好奇问道：“尸体怎么可能会说话呢？” 然后李寻欢就会莫测高深的道：“死了的人确实不会开口说话，但是从尸体上所受剑创的方位和角度，可以看得出荆无命出剑的手法非常特别……” 廖凡当年迷的就是这个范儿。 这其实就是有话不肯好好说，非喜欢装逼不可。其实是很欠抽。 不过，那些装逼会说话的石头，所讲出来的具体内容，却很有用，很可能救得回廖凡随时会丢掉的一条小命儿。 在高大巍峨的雪山脚下，在茫茫绿色大草地的边缘，在这样一条不大引入注目的蜿蜒河谷深处，暮云低垂，晚霞灿烂，天光朦胧。两个人的身影徜徉在石滩上。 林真俯身拾起一颗石子，交给廖凡。 “砸开看看！” 找了一块最坚硬的玄武岩作为砧台，廖凡挥动登山锤，也没费多大力qì ，轻轻巧巧地将小小的卵石一砸两半。里面露出橄榄绿色的晶体颗粒石质。 “啊？”廖凡没有料到一块不起眼的卵石，砸开之后，竟然显露出如此如此美丽的内核材质。 这和福建山区的石质完全不同。福建也是个多山的省份，廖凡从小就见惯了大大小小的各种山石，大青石。赭红石。石英砂。云母片，方长石，石灰岩，甚至黄玉和红玉，他都见过不少。 此前，在他十七年的成长岁月中，却从来没有亲手砸开过这样美丽的一枚橄榄石。而这只不过是桑尕河谷河滩地里最不起眼的一颗石头而已，这样的美丽。在此地最是寻常不过，俯拾皆是。 只不过，这些玉石和宝石一样晶莹闪光的材质，深深隐藏在内部。从外观上轻易看不出来，表面上看它们只不过是些灰扑扑的圆形鹅卵石而已。 千万年的流水冲刷，已经改变了它们的外貌。却没有改变其美丽的内蕴。 “这是富含铜和锌元素的火成岩。”林真把廖凡昔日教给她的，尽可能多的教还给廖凡： “火成岩结构稳固，火成岩越多的山区，攀爬的时候，就越安全。反之。如果我们找到的全都是砂岩和页岩，又或者长年风化之后酥松得好像豆腐渣似的方长石。那就很危险了。这样的石质容易在外力作用下断裂甚至崩塌，从而触发雪崩。这样的雪山是不能攀爬的。至少，在其中的某一个方向上，不能攀爬。” “一座雪山，构成的每一面材质都是差异化的。选择石质结构最稳定的一面去尝试登山，才能获得最大程度的安全保障。” 一边这么说着，一边低头拾取着河滩里的小石头，随手砸开。 这一次砸开的不是橄榄石，而是绿松石，这个材质不然橄榄石坚固，其质地却也不算太差。因为绿松石名字虽然带个绿字，其实是蓝色的。蓝色的形成毫无悬念也是蕴含铜矿的缘故，不过，这是硫酸铜的颜色。 硫酸铜天生会呈现出一种美丽的蓝色，绿松石自数千年前开始直到二十年后，都一直成为藏饰中主流使用的装饰性假宝石。它的价值只比玻璃略贵一些，完全不能被归入宝石一类。但它的美丽，不逊色于真zhèng 的宝石。藏家儿女日常佩戴的首饰，大量使用黄金和琥珀来镶嵌绿松石。黄金、琥珀、珊瑚、白银、绿松石、砗磲、玛瑙石，是为佛家七宝，都具有辟邪和洁净灵魂的功效。 但是绿松石的材质并不坚固。铜之所以变成硫酸铜，本身就是一个腐蚀化的化学氧化反应过程。这表示此地的地层深处同时还富含硫磺矿，硫磺在雨雪侵蚀之后，成了硫酸，最后侵蚀了石质。 被硫酸侵蚀过的对象，可想而知那是多么的危险和不稳定，在这种石质结构上尝试攀岩，那根本就是找死。 “咦？这是硫酸铜？”十七岁廖凡的化学成绩看来不错。当林真中学时代在化学课上打瞌睡时，廖凡显然是认真听过讲的。 他立即就认出了硫酸铜独有的美丽蓝色。 “是啊！这是绿松石。倘若这条河里有太多这种石材出现的话，那么仙乃日雪山就会很危险，不利于攀岩。如果只是少量出现，那就没啥关系。” 绿松石的挂件在2014年大概一件也就卖得起100元-400元的样子，搁在1990年代，目测就是2元到10元一枚。 廖凡显然是不会想起去淘选这种石材然后加工贩卖的，但是帕巴、央金和卓玛他们，却是可以从事这个项目的。 廖凡这时候还不是个登山狂热爱好者，但他以后肯定是。 这就是林真想要教给廖凡的。 实jì 上仙乃日雪山的石质非常稳固，这里是登山初心者最理想的练习场。桑尕河边的石滩地上，有得是各种花岗岩、玄武岩、以及橄榄石和石英砂，还有刚玉。这里的大理石、方长石和绿松石少得可怜。 梅里雪山那边的情况刚好相反。 所以一定要让廖凡知dào ：并不是每座雪山都像仙乃日这么便于攀爬。当河流中的某些结构酥松的石材变多而坚固性石料变少的时候，就要警惕了。 林真没有时间陪廖凡去梅里雪山多做实地勘察。 约好的三天期满之后，她会冒险跟他去见公婆……见过之后，小凡可能会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不好意思再搭理她了……这样的尴尬和疏离关系，很可能持续一年或者两年。 这一年或者两年的时间里，就是小凡的性命最危险的时段。 因为加藤光一的身影已经提前出现在了云南。廖凡很可能在未来数月或者未来一两年内。仓促跟日本人一起抢着去挑zhàn 神山。 只有经lì 过这个时代的人。才知dào 尧茂书什么的热血硬汉这时候极度受人崇拜。为了跟外国人争夺什么万里长江第一漂，〇〇雪山第一登，不惜付出生命的代价。十七岁的热血中二少年，分分钟可能会冲动，然后盲目跑去送死。 “绿松石不该是中东那边出产的吗？为什么这里也会有？” 廖凡的地理学底子不错，对于珠宝首饰方面的认识也挺丰富，他随即便质疑起绿松石的来历。 恰好这个问题是前世林真向廖凡提出过的。 这一世一切都倒转过来，林真的心里充溢着幸福母爱般的感受。她愿意教会廖凡一切，这样的彼此教学，让她的心里感觉幸福。除了幸福之外，她还感受到冥冥之中两人之间锁定了的缘定三生石前那种夙缘因果关系。 林真的命运跟廖凡的，从前世到今生，紧紧绑定，没有人可以将这段缘分割断。 林真专心在河滩地里寻找着更多不同品种的小石头，不断地敲敲打打，让廖凡熟悉这里的地质特性。她亲手所做的每一次敲打，她都感觉自己好像个古代小木匠。正在使用木工的工具，慢慢制造出可以装载幸福爱情和美满婚姻的精致家俱。 “你竟然知dào 绿松石产自中东？”林真笑道。“小凡你还真是博学多才啊！” 廖凡一时吃不准他的真姐这是在表扬他呢？还是在嘲笑他呢？ 揣想起来，他是爱真姐的，真姐也是爱小凡的。于是廖凡相信：这肯定不是挖苦和嘲笑，这肯定是鼓励和赞扬。看起来，我家真姐还是比较喜欢看我卖弄知识点的样子。 于是鼓起勇气，厚起脸皮进一步吹嘘说道：“我当然知dào 啊！我还知dào 一定得是火山活跃过的地区，才会有大量硫磺，才会侵染出硫酸铜独有的这种蓝色石料。” “这里是所谓的横断山区。想当年地质造山运动的时候，西藏从大海崛起成世界屋脊，那个过程一定是极其壮观的吧。地壳被板块的碰撞挤压成了世界上最大褶皱地带，地下深埋的石层被扭断，熔岩和硫磺火焰从地下深处喷涌而出。所以在此地既有断裂类的石材，又有大量火山岩，还有硫磺和铜矿。” “嗯！你的功课学得很好！”林真笑道：“你还记得咱们福建山区的石质是怎样的吗？” “记得！武夷山区很多青石和赭石，还有很多云母矿。这里好像很少这几样石料哎！” “是的！这里铁矿不多。被氧化的铁，才会呈现出铁锈色。东南沿海的丹霞地貌，多是富含铁和硒的沉积岩。丹霞山是比较容易被人攀爬的，石质虽然不够坚硬，却很有韧性，不易碎裂。横断山区的情况就完全相反了，这里的地质太复杂了，有各种断裂带，石质又特别的脆，很容易山崩地陷，雪山上也多发雪崩事故。如果你日后想要登山的话，可得仔细选择一条合适的路线。” “寻找火成岩最多的路线。避开那些断裂和破碎的岩层。” 廖凡恍然大悟，就好像哥伦布爵士发xiàn 了新大陆似的，雀跃欣喜道：“我懂了！你想带我一起去爬雪山？这可真是太好了呀！爬雪山过草地什么的，可牛笔了！让我那些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迂腐同学们，嫉妒到死去吧！” “啊？！”林真完全没有料到，今天的地理课，竟然会调_教出这样的一个结果。 我家小凡在他十七岁的时候，还真是挺肤浅挺虚荣的！他怎么会把事情想到那个方向上去。爬雪山就是为了跟同学们炫耀的吗？ 卧槽！这孩子的趣向实在太过低俗了！ ……(未完待续……) 第122章、炸毛、顺毛 天色渐渐地黑了下去。 橙黄明艳和粉红暖调的傍晚霞光，慢慢褪去。但天色并没有立kè 黑尽，当晚霞褪尽了色彩之后，远方的天际暂时还是明亮的。广袤无垠的遥远天幕上呈现出一种蛋青色的淡淡透明光晕，就好像盛妆华丽的五彩女神洗尽铅华之后，回到寂寥无声的广寒宫，幽静清凉。 清风吹过，带来一片凉意。 桑尕河谷的夜风和昆明城郊的完全不同。春城四月的鲜花像海一般汹涌怒放，暂时未遭工业化严重污染的1990年四月昆明的晚风，是薰人欲醉的。桑尕河的源头却是来自于仙乃日雪山顶上的万年冰川，另外带着一缕凛凛的寒意。 林真觉得冷。她有点畏寒。这是她一生中身体最虚弱的一段日子。今晚又是她大病一场出院之后，再度返回海拔3500米高原雪谷的第一晚。 廖凡的肤浅和虚荣，让林真有点儿不大高兴。 在清冷的夜风吹袭之下，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然后立即就有一双手臂从背后绕了过来，轻轻将她环抱起来。廖凡非常敏感，林真刚刚才露出一些些畏寒怕冷的样子，在第一时间便被他捕捉到。他毫不迟疑地拥她入怀，温情脉脉，将她的身体小心翼翼地保护起来，妥妥地安置在他的胸前。 “风起了，夜凉了。咱们回家吧。”廖凡轻吻着她的腮边，轻嗅着她鬓角发梢的味道，低声喃喃说道：“咱们没买氧气包。可得加倍小心了。千万不敢触发了高原反映。” 小凡真是个细心的好孩子！他才十七岁。就知冷知热。会心疼人了。林真觉得自己前世和今生，都算得是很有福气。 “嗯！回吧！”林真没有多说什么，她不愿意多说废话，生怕打扰了这样好的一种宁静和温馨。 “慢慢走。当心脚下。”他把她放开了一半，没有全部放开，就那么搀扶着，慢慢地走开。 河滩地里遍地卵石，走快了就会崴伤脚踝。 不知dào 走了多久。天色终于黑尽，月亮不知dào 何时悄悄爬上了雪山之巅。月光如霜，洒在皑皑雪山顶上，看上去好像极不真实的迷离梦幻一般。 在暗夜之中，可以远远眺望得到林记小院在地平线上微微凸起小小的一片黑黢黢轮廓。 “你瞧！你瞧！那就是我们的家！”林真遥指着她和他曾经共渡过五年青春的幸福小木屋。 曾经蕴涵了无尽甜蜜恩爱的那五年，既是过去，也是未来，偏偏就不是现在。 现在的廖凡，应该还是第一次来到这里吧？ 直到现在林真才想起这件事情：今生的廖凡肯定是来过白玉乡一次的，不然他就不会遇上洛桑。 廖凡能够和洛桑一起出现在南屏会馆。肯定是廖凡来过了乡里，在扎西老阿爸的家里认识了洛桑大哥。这显然是因为扎西老阿爸没办法亲自带着廖凡去找林真。才委托了洛桑带他去昆明找她。 可是！问题也就来了！洛桑又是怎么知dào 在南屏会馆就一定可以找得到她？ 扎西一家人都知dào 林真、李敏、帕巴三个人当日一起去了昆明，李敏跟帕巴要去厦门，林真是去火车站月台上为他俩送行的那么个意思。 去到翠湖边上的南屏会所，那是件临时起意的事情啊！ 凭什么扎西老阿爸未卜先知？凭什么洛桑能够带着廖凡，直端端地赶到昆明城里的翠湖之畔，轻而易举找到她？ 此事或有两个解释： 其一就是砗磲在为扎西一家人充当GPS导航设备。 其二就是李敏当晚怂恿大家去南屏会馆，并不是真的一时兴起，而是早有安排。这个安排，早在出门之前，李敏就提前私下告知了扎西老阿爸和扎西的儿子洛桑。偏偏却瞒着林真一个人！ 为什么要刻意瞒过我呢？ 林真觉得有点蹊跷。去南屏会馆吃个晚饭，甚至饭后就住在会所附属的小宾馆里，这并不是什么特别有公害的罪恶行径，为什么李敏跟扎西老阿爸神神mì 秘的背着林真搞着奇怪的猫腻？ 这种事情单凭猜想，是猜不出任何结果来的。 林真不再瞎猜，她打算稍后当面去问问扎西老阿爸。这件事情背后一定有个神mì 兮兮的背景，而且，多半就和前世今生不断重现的两副砗磲臂环有关。 这是件十分关键的事情，但此事只跟林真和天民有关，跟小凡之间的关系目测并不直接。 所以林真在最近三日之内，暂不急切去调查此事背后隐藏的真相。 这三日不做调查，再调查就会是在很久之后了……因为她无法确定此去厦门，究竟会在廖家羁绊多长的时间。除了廖家之外，林家也还有一大摊子麻烦事儿呢！林真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都过早遭遇了廖永泰那场风波，以致于一直不能乖乖地守在自个儿的父母膝前尽孝。这是个遗憾，她也很想做出补救。 所以林真暂时对真相调查不抱希望。此事理应押后，从长计议。此刻唯一着紧的事情，就是抓紧廖凡。 今生不能让他再一次轻易死在梅里雪山。倘若廖凡终于获救不死的话，也不能让他从手心里头溜走。同时还要尽lì 救助廖叔叔和叶阿姨的不幸命运……此事不一定确保成功……正是因为不敢确定肯定成功，所以才需yào 特别尽心去努力。否则，日后廖凡知dào 了内情之后，肯定不肯原谅她。 “小凡！那天晚上你是怎么跟洛桑走到一起的？又是怎么找到南屏会馆的呢？” 林真的问题，提得并不坚决。她只是不抱希望地随口问问。 “是孙阿姨叫我去的！”廖凡好像完全意识不到这是个十分要命的问题，他心无芥蒂。满不在乎的道：“当时嘛！你知dào 的。我还没有来得及一见钟情爱上你。所以……我当时完全就是瞧在孙阿姨从小对我挺好的份儿上，这才带着洛桑赶去昆明翠湖找你！” “什么？”林真一时间惊得快要呆了。 不敢相信的喃喃问道：“小凡我完全没听懂啊！麻烦你再说一遍！” “啊？”廖凡这时候也觉察到林真的情绪有点不妥，她好像忽然激动不安起来。 这可就危险了啊！ 过于激动的情绪，势必会导致林真再一次爆fā 高原反应。她的身体极度虚弱，此刻又身处在海拔3500米的草原雪山河谷地带，此地的海拔比昆明城里高出两倍。 在昆明城里她尚且因为情绪激动病得死去活来，此刻，忽然遭遇的紧急状况。肯定比当日严重得多。 “我真是该死啊！”廖凡的心中顿时痛悔起来。 好像有一根锋利而坚硬的钢爪，正在撕心挠肺，廖凡的心中剧痛不已，悄然在心底深处默默喊道：“不要啊！千万不要发病！不要倒下！” “——我发誓我这辈子再也不敢多嘴多舌胡说八道！” 廖凡的心中刺痛，他的眼前似乎幻觉看到了林真晕倒，心动过速，呼吸困难，这一次没有氧气可吸，也没有医院可送，甚至连帕巴老师那瓶惹是生非的毒舌唾液也都没有。 凭着他的直觉。廖凡笃定相信这一次林真在劫难逃。 廖凡觉得这一切全是他的错。他几乎有了想死的心。 “我怎么能这么混蛋！我明明知dào 真姐受不得精神刺激，我怎么就敢跟她胡说八道呢！我就算是立kè 死了。也难辞其咎啊！” “——且慢！我特么的究竟胡说八道啥了呀？” 廖凡忽然转过念来：“我明明没说什么啊？” “我不就是提起了孙阿姨一句吗？” “难道？难道真姐跟她的亲生母亲有仇？一听见妈妈的名字就会变疯？” 廖凡提及的孙阿姨，就是林真的妈妈。 林真一听到廖凡提到孙阿姨，就激动得几乎发病，并不是因为她和她的生母有仇，而是因为，亲爱的母上大人压根不该也不可能在1990年的四月出现在云南啊！不管是昆明、丽江，还是稻城和香格里拉，母上大人都是来不了的！ 因为亲爱的母上大人早几年就已经下肢瘫痪坐在了轮椅上啊！她怎么可能在数日之前遇到廖凡，并指点着廖凡去昆明城里的某个地方找她？！ 这时候林真被震惊，呆呆的要求廖凡再说一遍。 廖凡哪里还敢再说！ 廖凡的心中又是惨痛懊悔，又是怜惜不尽，再一次轻轻地拥她入怀，一只手尽可能温和体贴地揽紧了她的腰身，另一只手慢慢抚摸着她脑后黑黑的直长发。 “我家小凡怎么会介个样子！他这是误以为我正在开始炸毛？所以在第一时间急着想要替我顺毛？他是这个意思吗？” 林真忽然意识到自己一时失态，这是不小心吓着小凡了吧！ 不由得哑然失笑。 她想起之前在南屏会所晕倒的事情，当时一定是吓坏了所有人吧！ 此刻小凡一定是误以为我又要发病倒下了吧！瞧他紧张成那个样子。 林真的身体虽然只有二十岁，只比廖凡大三岁。不过她的阅历和思维，却是做过了十八年总裁太太的。自昨夜起，她是青春热情焕发，一时恍然回到了青春时代，一时把成熟沧桑的一切全都抛开。所以一时间沉溺在年轻任性的BUFF光环笼罩之下，一时丢光了总裁太太应有的睿智和觉悟。 这时候稍稍一愣，便哑然失笑——原来竟是这么一回事儿！ 林真终于觉察到廖凡对她的宠爱和关怀，这好像是前世从来不曾有过的事情。前世的廖凡很猛很拽也很酷，但从来不曾像今夜这般温柔过。 意wài 被爱人珍视和善待，林真的眼泪终于又流下来。 这时候她当然知dào 廖凡是在为她担心捉急，所以才大气儿都不敢出一口，紧张兮兮地把她搂着抱着，唯恐她会情绪失控当场病倒。 “小凡！我的小凡！你也太那啥了……你好那啥那啥……” 林真喃喃低诉，悄声细叹，一时竟然无辞，她已经不知dào 要如何来表达心中所藏的复杂情感。 ……(未完待续……) 第123章、上山下乡 “你放心吧！我没事儿！”林真说道：“这一次保证不会晕倒！” “真的吗？你脉搏好像跳得很快的样子？” 廖凡不敢贸然轻信女人嘴里说出的保证。情绪激动、心动过速、高原反应，叠加起来就很可能导致晕厥，甚至是心脏休克。心脏休克倘若无法及时得到缓解的话，就可能致命。这个流程他在翠湖人民医院陪护病人的时候，已经跟当夜值班的医师和小护士们详细请教过了。 这时候林真的心跳听起来就是砰砰砰的很急啊！ “你哪里又摸到我的脉搏了？你根据什么说我脉搏过快呀？” 廖凡的两只手明明都没摆在摸脉的位置上。 “啊！好吧！”廖凡放开那只正在为她抚顺头发的左手，却继xù 拿右手揽着腰将她拢在胸前，低声笑道：“其实我没摸到你的脉搏，我是听到了你的心跳。” “其实也不是听到的，是咱们俩胸口贴在一起，砰砰砰地感觉到的！” 林真也就笑了，在黑暗之中料定廖凡肯定看不见她的脸上早已泛红。蛮不讲理的抵赖说道： “没有！我心跳正常的很！明明是你自己心动过猛。你的感觉肯定是错乱了。你感知到的明明是你自己的心跳。” 她胸前的那一堆柔软，放肆贴近在他的胸前，他不过是个大男孩，自然就在心中狂跳不已。 “好吧！”廖凡本来为人就挺大方，一向都肯容让着对方，再加上他为她的健康状况极度担心。生怕她紧张或者生气。生怕她再度病倒无处就医。 “就算吧！”廖凡挠挠自己的后脑勺。低着头怪不好意思的道：“你平时穿多大的罩杯？当面这么挤在一起，给我的感觉好大的一片啊。害得我心跳得过快了些，这事儿你可不能怪我！” 林真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大大方方地承认：“我不怪你！我只怪我自己！” 倘若这还是前世的话，她就必须矫情害羞，打死也不肯把罩杯的码子告sù 这个好_色的家伙。不过，今生的情况完全变了。林真心想：小凡这是想买了那东西当作礼物私下送我的意思吗？这倒是件浪漫好玩的事情。前世他是从来不曾做过的，今生他既然有心。那就一定要成全。 “买80C就可以。”她一点也不介yì 的说了出来。 廖凡还小，需yào 时间来慢慢养成。这个过程中如果林真也扮演Q萌角色的话，那显然就会耽搁了他的进步和成长。所以她放qì 卖萌，果duàn 像个成熟御姐那样，大大方方地充当他的生活家教。 虽然刚刚才进行了相当暧_昧的一番亲昵，但林真并不打算趁热打铁跟小凡把爱爱的事情进行到底。因为小凡的岁数还小，还未完成青春期通往成年期的身体发育。可不敢索求无度，不能损害到他的健康成长。 某些事情，只能够浅尝辄止，见好就收。 这时候廖凡的心里始终都不放心。却也不敢再提起半个“孙”字来。 他吃不准林真刚才为什么忽然激动起来，却也瞧出来林真的暴走情绪肯定跟孙阿姨的出现有关。想想也觉得奇怪啊！孙阿姨跑到云南来了。却不跟自己的女儿呆在一起。偷偷摸摸地躲在背后，暗中指点着别人去帮衬她的女儿林真。这件事情整个都透着那么一点诡异的气息。 于是他缄口不谈此事。 情绪柔和的道：“咱们不赶时间，慢慢散步回家。” 又想要分散她的注意力，于是便提起名叫黄豆豆的那条大狼狗来。 “有件事我挺后悔的！刚才咱们就不该把豆豆寄养在扎西乡长家里。咱们就该把豆豆一直带在身边。” 林真表示不相信廖凡所说的话出自真心，质疑道：“你会舍不得豆豆？我不信！你们这些男人，跟女的单独呆在一起的时候，应该都是喜欢把多余的第三者远远踢到一边去玩。不是这样的吗？” “是！也不是！” “此话又怎讲？” “倘若豆豆是第三者，那就得一脚踢开。可是，豆豆不是外人啊！一说起豆豆来……我忽然挺想念昆明的，我想念那条没修好的民航大道。一个外人都没有，就我们一家三口。你、我、带着黄豆豆。怎么感觉豆豆就像我们的儿子。” “呸！你知dào 豆豆多大了吗？11岁！” 林真忍不住啐了一口，哭笑不得，耐着性子解释说道：“昆明犬15岁就等于人类80、90岁的高龄了。它怎么可能是你儿子！它若是人的话，你得叫他祖爷爷。” 有很多昆明犬只能活到10岁，最长寿的不过16岁。据此折算，10岁就恰好等于70-75岁。 这恰恰也是警犬训liàn 基地要卖掉退役警犬的原因。因为无法确知某10岁犬只是否会在当年死去，还是活到5年后才死。这种情形下，已经不敢让一只随时会死的狗狗继xù 留在警队服役，但是考lǜ 到运气好的话它还可以多活五年之久，所以，在9到10岁的时候出售给真zhèng 爱狗的人，才是退役警犬最好的归宿。 林真领养黄豆豆，感觉上一点都不像收养孤儿，反倒像是在赡养一位老人。 这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心态。林真和廖凡此刻是如此亲密无间，她希望所有的一切都和他心意相通，于是就耐心地给出了这样的一番解说。 然后她就不可避免地想起了自己的妈妈孙碧云。 心里头悄悄想着：“小凡肯定是认错了人！这大概是个长得很像妈妈的其他女人！” 这么说起来，事情就变得更加蹊跷起来。 一个外貌肖似我家母上大人的外人，她又凭什么认得廖凡。她又凭什么蹦出来指手划脚。指点着廖凡和洛桑。前往昆明翠湖去找她？ 她又是怎么知dào 林真当时去了南屏会馆呢？ 难道？难道我家母上大人还有一个从来不曾提及过的孪生姐妹？妈妈的姐妹当然就是姨妈，这个奇怪的姨妈大人……她鬼鬼祟祟地想要干嘛呢？整得好像个台湾特务似的！ 前世林真妈妈是善终到老，安然辞世的，由生到死，林真从来没听母上说起过还有这样一位姨妈存zài 。 更怪的事情就是：当林真遭遇廖永泰危机的时候，廖叔叔直接就劝她远去香格里拉散散心。林真的父母是没有对此表示反对的……难道说？他们都是预先知dào 孙家在云南地头上有人？他们却一致将此事瞒过林真一辈子。 前世一直到死，林真都没能发xiàn 这个姨妈来过人间一趟的任何蛛丝马迹。 做出这样大的隐瞒，技术上是很难做到的！廖家也许能够做得到。林家却是很难的。就连廖凡都知dào 。林真爸爸热爱照相，在家里搞起了照片墙，整得家里好像个怀旧博物馆似的。挂满了不同似的的各种老照片。 一个跟母上相貌酷似的姨妈，早就应该多次出现在老照片中，她根本无法遁形。 林真这时候体察到廖凡对她的极度关心，她也不敢冒冒失失地冲着廖凡继xù 追问姨妈一案的更多线索。 一问起来只怕又会情绪冲动。 冲动起来的话，林真自己倒没什么，眼瞧着廖凡为了她又是着急又是担心害pà 的那幅样子，林真的心里也觉不忍。 于是没好意思再问。 两个人不再说话，就那么静静的。相依相偎着，踩着林真前世经常去桑尕边提水的那条泥马路。踩着路边柔软的青草地，慢慢地走回家里去。 林真任由廖凡将她搂着，一边跟他步调保持着一致。两个人亲密配合得就好像一个人似的，在月色之下慢慢地搂在一起悄然走着，一边在心里头出神想着心事。 其实也算不得什么心事，林真其实是在脑海里逐个逐个地筛选和过滤着家中那些老照片里记录的旧印象。 然后，她终于恍然想起来一点朦朦胧胧的线索。 厦门林家就是有人曾经生活在丽江！或者中甸、稻城、香格里拉。 记忆中有过那样一张一九六七年的老照片，背景中依稀仿佛看得见远远的一带雪山。作为前景和主题出现的人物很多，有很大的一群，一个个都是上山下乡的知识青年模样。 其中就有一位姑娘很像是林真的妈妈。林真曾经打听过：“妈妈这个人是你吗？” 妈妈却说“不是！我可没去过云南和四川！”妈妈当时脸上的神情显得很不高兴。好像照片中与她相似的那个姑娘欠了她许多银子。 于是当年岁数还小的林真便没有多问。她很小就很懂事。会让妈妈不高兴的事情，她便不肯再问。 现在想来，这件事情背后埋藏的秘密似乎大得来令人吃惊！ 因为林真这时候终于意识到事情是在哪里开始不对的了——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开始于1968年12月22日。毛_主_席在人民日报发表社论，号召知识青年们多到农村去锻炼身体。 可是林家那张发黄的老照片上，分明写着摄于一九六七年这样一行注释。 照片中的那一群人就不是上山下乡的知识青年，那么，他们是谁呢？他们聚集在一片可以望得见雪山的地方，当时究竟是想要干嘛？ ……(未完待续……) PS：为友友们用力介shào 林月初大大的当红热作：《食香》书号3341520。 简介： 作者：你会些什么？ 罗念安：……吃？ 作者：……你还会些啥？ 罗念安：吃好吃的！ 作者扶额，一脚把罗念安踹进书里。 十年以后，罗念安痛哭流涕，“作者你不是说这是本美食种田文吗，为啥会变成宅斗推理文了？” 作者：你闭嘴，吃你的东西去！ 第124章、我妈是个小天使！ 把围绕着砗磲臂环发生的一系列诡异事件，跟一九六七年的那张奇怪老照片，联系在一起那么一看。 林真好像隐隐约约猜到了些什么。 一时却又不敢继xù 深究下去。 倘若这还是前世二十岁那个年纪的话，林真只怕真的就会当场晕厥，然后把廖凡急得来大哭一场。 还好她今非昔比，重生过一次之后，她已经不再害pà 那些莫名诡异的事情。 这应该不是灵异事件，甚至也算不上什么险恶的阴谋。虽然从砗磲首饰和前世今生的角度看起来，整件事情都透着些灵异类的诡异气息，但林真从廖凡嘴里得知了神mì 姨妈的这个线索之后，诡异和灵异的担心也被打消。 孙家早在1967年就有过至少一个至亲好友，曾经来过此地，并在这里活跃过。这就是说：有一些秘密的事情曾经发生，出于某种特别的考lǜ ，大家对此事讳莫如深，一辈子都没有将这些秘密告知林真。 这样看来，这就是个老一辈人掩盖下来的秘密而已，这其实不是鬼怪幽灵来袭事件。这样看来，奇怪的砗磲臂环以及宋代青花瓷器的出现，也就有迹可寻，并不显得特别惊悚和诡异。这一切，分明都是同一系列的六十年代家族往事，没能被彻底掩埋干净，不小心露出来零星线索。 虽然林真暂时还没有办法把支离破碎的各种零落线索，串联起来。不过，她却已经隐隐约约地猜到了其中大致的关系。 这倒是件好事情。甚至连卢天民当年为什么会忽然出现在香格里拉。并邂逅林真。现在看起来都不再是偶遇。而是为了达到同一系列的某个秘密企图。 “企图”这个定义并不十分准确。林真也是不知dào 该怎么说了。“企图”这个说法听上去略含贬义，其实林真心里此刻并不抱着任何恶念和贬低的想法。 倘若这一切秘密都不是灵异事件，而是被漫长时间所湮灭的一段陈年恩怨的话，林真心想：包括我那神mì 姨妈在内的前辈们，当初折腾来折腾去的，图的究竟是个啥呢？ 如果此案搁在21世纪的话，林真也许会猜疑廖、林、卢、李四家的前辈们早在六十年代就针对着价值连城的一对儿宋代青花瓷器，展开腹黑欺诈和流血争夺。但此刻林真并不那么瞎猜。因为她心里十分清楚：1967年跟2014年完全不同啊！ 1967年那是个属于雷锋的时代，天真单纯的孩子们在阳光下荡起双桨的时代，那年月的叔叔阿姨们，不大可能为了两件文物，斗得来心机重重，斗得头破血流。那年月李嘉诚还在街边排档里售卖几毛钱一支的塑料假花，那年月的美国人、日本人、以及香港同胞大家都不富裕。没有奢侈消费，也就没有杀害。 有什么秘密值得林真妈妈保密一生，到死都不透露给亲生的女儿半句呢？ 那肯定不是为了钱的问题。 因为暂时还缺乏足够的已知条件，所以林真一时猜不到香格里拉雪山草原的深处。在24年前埋藏下来的那些秘密。 林真所能猜测的秘密，至少有三个方向：一、宋代青花瓷器的出现。喻示着此事很可能跟南海一号、南海二号沉船打捞事件有关。二、廖、林、卢三家都是闽南祖籍，这三个古老家族都在1949年的大陆解放时期，颠沛流离，向世界各地开枝散叶，有些人被蒋校长的军舰强行拆迁去了台湾，有人寓居美国、欧洲、香港，以及包括新加坡在内的南洋诸国，有些人留在大陆。三、前两个猜想都只能牵涉到廖、林、卢三家，与李家完全联系不在一起。要把李家牵扯进来，那就只剩下最后这个可能性了： 1967年是个最流行抓特务的年代。美国人那时候派出世界最先进的U-2牌战略高空侦察机，不断飞往大陆内地，空降下来各种台湾特务。李敏爸爸恰好是空军首长……拦截和击落美国间谍飞机，正是李家当年要做的事情。 现在林真完全吃不准父辈们当年闹的是哪样啊！不过，这三个猜想中的每一个都能够扣得上那个过去的时代。这三个猜想之间并不互相排斥，它们完全是可以合在一起的。 这还得感谢黄晓明和吴宇森。 在2014年林真遇害重生的时候，恰好吴宇森刚刚拍好了一部新片，主演男神就是黄晓明。林真遇害时，该片尚未首映，不过林真已经看过了片花和剧透。这部名字叫做《乱世浮生太平轮》。 （林真在11月底遇害，该片在台北首映于2014年12月2日。） 《乱世浮生》剧情取材于真实历史背景，恰好林真妈妈就是当事人之一，卢家和廖家也都和此事有交集。 1949年蒋校长强迁闽南富户前往台岛的时候，有一艘乘客多达2千人的太平号轮船，在台海倾覆，95%的水手和乘员在海上遇难，只有5%的幸存者侥幸被路过的一艘澳大利亚军舰救出。此案号称东方的泰坦尼克。 这部电影林真是没有来得及去看的，不过不用看，猜也猜到了这肯定就是泰坦尼克号剧情的中国山寨版本。 这件历史悲剧之中最有意思的细节就是：有一个真zhèng 的暖男，他是提前购得了三张船票的，原本是打算一家三口登上太平号，逃离即将解放的中国大陆，逃往台湾。这位暖男大叔无疑是个地主资本家，解放之后的劳苦大众肯定是要斗地主的。大叔必须举家逃跑。 可是这位暖男大叔却是个真zhèng 的汉纸，当他发xiàn 自己的爱妻恰好怀孕的时候，果duàn 放qì 了最后一班渡船的船票。（当时。剥削阶级反dòng 派的覆灭就在眼前。急于逃跑的小地主阶级多如牛毛。渡海船票被炒到了好几根金条一张。） 暖男大叔为了爱惜妻子的身体，也为了疼惜刚刚成孕的BB，放qì 了最后一班逃亡的船票，毅然留在大陆，甘心接受劳苦大众的批斗和改造，后来终于成为了一个不再从事剥削事业的诚实劳动者。妥妥地陪着他的爱妻，共同过完了他们平淡而幸福的余生。因为暖男大叔的一念爱心，天地为之感动。赐福于他的全家，侥幸逃过了那场泰坦尼克沉没的悲剧。倘非如此的话，他们早已淹死在台湾海峡的惊涛骇浪之中。 这个暖男姓孙，他就是林真的亲外公。那个及时成孕并拯救了孙氏一家三口的幸运BB，（也许是一家四口，）就是林真的妈妈孙碧云。 这是1949年的事情。林真妈妈在那一年还是个刚刚着床的小胚胎。 到了1967年的时候，孙碧云是17岁，她在厦门遇到了姓林的青年，并在1970年20岁的年纪上生下了林真。（注：大陆1958年婚姻法限定的女性婚龄是18岁，直到80年代该项法令才修正为女性20岁。男性22岁。） 现在林真终于猜到了亲爱的妈妈一定是受到过诸神赐福的一个小天使，作为一位天使。我家母上大人从小就很牛笔！当她老人家仅仅还是个不足月小胚胎的时候，她就大发光芒，拯救了孙氏一家四口。 是一家四口而不是三口。 以前林真一直以为当年是一家三口来着，现在她终于知dào ，可爱的小天使妈妈拯救的不只三个人，而是四个人！ 她在廖凡提及孙阿姨为他指路的那一瞬间，终于知dào ：1949年惊涛太平轮事件之中，被妈妈救下来的，除了外公、外婆、妈妈三人之外，还有一个神mì 的大姨妈！ 这个大姨妈当年是被送上了太平轮的。外公虽然是暖男，愿意为了守护妻子女儿，甘心留在大陆接受劳动人民的批斗和改造。可是，1949年的地主和资本家们，谁知dào 解放后的新中国人民群众，斗起地主来的时候，将要采用的手法是科学温和的呢？还是残忍暴虐的呢？ 事实证明外公当年是多虑了。事实上新中国人民斗地主就是打扑克玩儿似的，一点都不血腥，完全就是欢乐和娱乐为主。 可是当年外公前瞻不到啊！所以当时已经是枚萝莉女童的大姨妈，还是被送上了中国的泰坦尼克，被托付给外公的一个可靠基友。外公是希望大女儿可以去台湾或者美国，逃过那一劫的意思。 然后，大家都以为这个小萝莉大姨妈早已在黄晓明主演和吴宇森导演的大片之中无声无息地死去。 大家都说那个孩子一定是长眠在台湾海峡海底深处冰冷的海水当中，身边围绕着无数珊瑚和海藻，身上说不定还缠有几缕海带。有无数水母、鱿鱼、寄居蟹以及濑尿虾团团守护着小萝莉冰冷的遗体。就好像七个小矮人守护沉睡的小公主。 这显然是外公外婆和妈妈为了哄得未成年林真开心快乐，才这么赋予了童话般的色彩。 林真一辈子都不知dào 她的大姨妈根本没有死。 小天使妈妈在1949发动的天使祝福光环，力量比想象中的更大。年仅0.1岁的林真妈妈孙碧云，神功盖世，感天动地，不但拯救了孙家三个人，一并也赐福给了第四个。 第四个幸存者就是那个被误以为早已死去的大姨妈孙碧青。 她的幸运指数跟孙家其余三个侥幸逃过一劫的人，一样的高，幸运值几乎满格。她一定是被路过打酱油的澳大利亚军舰救了出来。在2000多人里，只有不到20个幸存者，幸存者中就有林真妈妈的亲姐姐碧青阿姨！ ……(未完待续……) PS：推荐好基友黑嫂（欧团长）当红新书《异瞳之女》书号3278690。且看又一个老男人作者混迹女频，不知dào 他何时扑街……或者不扑？到底扑还是不扑呢？这个大八卦非常值得关注！ 第125章、燕子、乌鸦、辛迪瑞拉 可是！还有另一个非常引人深思的技术问题。 1949年太平号倾覆悲剧之中，被澳大利亚军舰营救出来的少数幸存者，一个个都有登记姓名的。这个幸存者名单里头，根本就没有孙碧青。 所以灵异事件的可能性依旧存zài ，静静躺卧在海底深处的碧青阿姨，说不定还魂或者重生了呢？ 当然，灵异的解释只不过是浮云。林真心里几乎是立kè 就推理出科学的答案来—— 澳大利亚的军舰干什么好巧不巧地出现在1949年的台湾海峡啊？那可是中国领海！大家都知dào ，澳洲军团是站在美国人一边，以联合国军的名义参与了1952抗美援朝大作战的。 不问而可知，1949-1952年代的澳洲，根本就是美国山姆大哥的跟班小弟。毕竟，在抗日战争展开的194X年代，整个澳洲和纽西兰全都是被日本军攻占过的，后来是美国大兵在太平洋上逐岛激战，血拼日寇，终于从日寇的统治下解救了澳洲人民。澳大利亚海军在1949年是作为美国海军太平洋第七舰队的附庸而存zài 的。 1949年营救太平轮惨案幸存者的工作，是在美国海军太平洋第七舰队的督导下完成。 澳洲那艘军舰上一定搭乘了来自于中央情报局的美国特工。（中情局这时候还不叫中情局，叫做美国陆军|海军战略情报局。） 不知dào 出于怎样的缘故，中情局特工先生在20多位中国海难幸存者当中，一眼就相中了小萝莉孙碧青。 他们从获救者名单中将她的名字抹去。然后带回美国。培养成了一个华裔美国特工。 那个年月苏美两强争霸。特别喜欢栽培未成年少男少女，这样的少年从小接受洗脑和训liàn ，然后遣返原籍充当特工。克格勃管这个分别叫燕子和乌鸦。中情局也是一样。只不过美国人更偏好华丽浪漫一点的绰号，于是女燕子在美国变成了辛迪，男乌鸦被称作洛克。 辛迪瑞拉是灰姑娘童话中那位灰姑娘的名字，她的特点是到了半夜十二点就会变身，她的马车也会准时还原为一只大南瓜。这正是女特工的最生动代号。 孙碧青六岁的时候在太平号海难之中获救，当即被中情局选中。培养成了一位“辛迪”。 苏美两强争霸史上，双方都不惜重金栽培燕子、乌鸦、辛迪、洛克，这是因为高鼻深目的洋人根本无法在亚洲和中东地区进行潜伏啊。洋人的外貌特征也忒刺眼了一点。只能启用本地孤儿，从小洗脑，以待他日使用。 孙碧青的名字从幸存者名单之中被抹去，在美国完成了全部培训之后，被派到台湾国防部工作。台湾方面对美国大哥的景仰和崇拜历来是滔滔不绝有如长江和黄河。碧青阿姨作为一只辛迪，被改造成了热爱星条旗的美国圣斗士，在台岛自然是颇受尊重。 却不知dào 后来又是怎么回事，在1967年的时候。当碧云17岁那年，也就是碧青23-24岁之间的时候。她忽然出现在了云南，并留下了一张珍贵无比的历史老照片。 且别说林真是做过18年总裁太太的人，即便是个再没文化的农村老汉，这时候也都猜到了—— 尼玛！林真的神mì 大姨妈显然是个空降过来的美国中情局派驻台湾的双料女特务啊！ 却不知dào 六十年代大陆全民兴起的抓特务运动，后来有没有将这位站错了阵营的笨蛋姨妈顺利抓住？ 推测起来，碧青阿姨应该是没有抓住的。 倘若抓住的话，廖凡就没有机会在香格里拉旅行的途中，邂逅到这位容貌肖似林真妈妈的孙阿姨了！1990和1967之间隔着23年半的距离，碧青比碧云大七岁，她应该是出生于1943年的。1943跟1967之间又隔着24年的距离。 最叫林真感到蛋疼的是：1990跟2014之间，恰好又是24年的间隔。 那串砗磲臂环上的海螺珠子，不用问也能知dào ，肯定就是恰好二十四颗。 现在，林真觉得：一切全都弄清楚了！ 想要把这个故事告sù 小凡知dào 吧，话到嘴边，却又发xiàn ——其实她什么都讲不清楚！ 碧青阿姨当年肯定是站错了阵营，怎么能帮着老外跑来中国人的地盘上当特务呢？这不是汉奸了吗？ 可是也不好苛责于她。 毕竟她在六岁还不懂事的时候，被美国人和澳大利亚人从死亡之海当中救出来，又强化了一生的美式洗脑教育，她已经彻底成为了香蕉人。皮肤依旧是炎黄的，骨子里的精神世界却是美国白人化的。 她会成为一个女特务空降在1967年的中国大西南，此事并不值得大惊小怪。 值得奇怪的是：从1967-1990这漫长的二十四年，她一个人是怎么活过来的？作为一个耗子过街人人喊打的汉奸女特务，她是怎么躲过了全国人民的搜捕？然后，24年过去，她从健康强壮的美丽女青年（中情局特训出来的精英女特工，肯定得是健康强壮的吧？）渐渐老去，终于成为了一个神mì 兮兮的47岁大妈，这些日子里，可怜的碧青阿姨都经lì 了些什么呢？ 林真不会原谅这位大姨曾经犯过的汉奸罪，但也同情她的命运，也更担心她这24年来的悲催遭遇。 碧青阿姨的这辈子，一定是过得很不容易的吧！ 不过！林真旋即又意识到自己的思维之中再次出现了一个盲点…… 林真之前一厢情愿地把碧青阿姨想象成一副可怜巴巴的受虐模样儿，这完全是出自于数十年来沉淀的内地革mìng 电影老桥段的熏陶结果。林真是生在红旗下，长在新中国的一代。从小戴着红领巾慢慢长大。连跳猴皮筋的时候。嘴里也唱着抓特务的童谣。 童谣唱道：“狗特务！偷情报！人民群众发xiàn 了！偷不到！想逃跑！跑来跑去没跑掉！” 于是林真打小就认定特务都是些挺倒霉的熊孩子。 于是第一印象就是碧青阿姨好可怜啊！ 转念一想。又觉得有点不对。这位大姨！她很可能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啊！倘若她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团伙的话，那事情就变得复杂了。她和她的小伙伴儿一定会成天合谋串供，编造出各种虚构身世和来历。这样一来，碧青长相和碧云过于相似，就会成为特务潜伏任务的一个硬伤。 然后……然后这些坏分子们也许就会……采取一系列的极端手段来保护他们的小伙伴儿…… 所以林真是不能也不应该去寻访和拜会这位反派大姨的。 所以对方一直躲在暗处没有出来认个亲什么的，其实倒也算是出自于一种好意。碧青阿姨应该是不想拖累了孙家和林家吧？ 可是！她为什么在成功隐匿了24年之久以后，忽然蹦出来主动在廖凡面前露面呢？ 追思前世所遇的一切，林真记忆中的前世是没有发生这些怪事的。 不过。她现在对自己的记忆力已经完全不自信。她不知dào 的事情，看起来越来越多。很多前世不知dào 的秘密，正在一点一点地浮出水面。林真前世不知dào 的事情，并不等于前世没有发生过。 那么！前世的碧青阿姨躲在香格里拉究竟做了些什么呢？ 前世廖凡的失踪和遇害，今生卢天民正在遭遇到的大麻烦，会不会都跟此案有关？ 砗磲臂环带来的灵异感觉越来越少，反派间谍秘密在搞阴谋活动的迹象越来越明显起来。 那么……林真心想，这一切跟我的砗磲臂环之间真的没有半点联系吗？ 倘若有所关联的话，那么扎西老阿爸第一个就成为重大嫌疑对象。因为前世和今生，扎西老阿爸两次都执意要送给林真差不多同样的礼物。 林真长得很像她的妈妈。 想来也就长得跟碧青阿姨十分相似。 在过去24年里面一直秘密与这个反派女特务保持着秘密往来关系的人。只要一见到林真，就一定会有所反映。 事情忽然变成了这个样子。继xù 多想下去已经不再是当务之急。 毫无益处的凭空猜想终归是不会改变任何事实的。作为一个成熟老练的前世女强，林真觉得应该积极做出正确的应对举措。必须做点什么！必须不能是毫无依据地瞎想。 此刻，她自忖自己是找不到碧青阿姨的。这个大姨能够躲得了24年，那就不是那么容易找得到的。除非是碧青阿姨主动来找她。 扎西老阿爸很可能就是碧青阿姨的亲密小伙伴之一，可是，扎西老阿爸对林真那是真的很好，她也没有任何想要投诉或者举报这位老人家的想法。更何况目前一起都只是猜疑，根本就没有任何实jì 的证据。 那么，林真梳理了自己的思绪之后，立即知dào 自己应该怎么去做了——设法弄明白扎西老阿爸究竟是在哪里打造或订做出这些砗磲首饰，是谁帮他打磨了那些海螺。这样的砗磲臂环很可能是他们那个秘密团队的成员，识别彼此身份的一种标记。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扎西老阿爸都是专程去丽江县跑了一趟，然后带回来这样的一件首饰送给林真。以前还没觉得此事背后藏有什么玄机，现在重新审视起来，立即就觉得这是一条顺藤摸瓜的关键线索。 ……(未完待续……) PS：为大家介shào 好友龙兄虎妹的新书《盛世如歌》 (书号3095836)。 陆小西一脚踏进井盖，人生从古代萝莉开始，看阶下囚变成皇太后，还她一个盛世如歌。 第126章、拒绝悲伤 这一天眼看就要过完。 林真还剩下两天的时间。在明后两天里头，她应该着急去处置的事情，原本是很多的。要设法查探扎西老阿爸的底牌，要去丽江县看看扎西大叔究竟是在怎样古怪的一个藏饰店里采买得来那些砗磲珠子的。 作为奶制品作坊创业伊始的第一台离心式奶油分离机，也要通过扎西乡长的关系，以乡办扶贫企业的名义去购买。这就派生出一个乡镇企业的法人前去工商管理局登记注册的问题。登记和创设小微企业，需yào 履行包括验资在内的各种批文和盖章手续。 恰好这一切都可以在卢氏南屏会所的酒桌子上搞定，马晓峰看上去就是个男秘书的料子，被卢天民栽培过老长一段日子之后，他在官_场上的人面混得也比较熟。 这就是说，未来两天之内一定要说服扎西老阿爸，劳动他老人家的大驾，一起跑一趟昆明，途中还要在丽江滞留几个小时。这就得耗去至少整整一天的时间。这仓促的一天里，南屏会所那边未必恰好能撞见适合勾搭的负责官员。这又需yào 马经理或者卢总的帮忙。 卢天民肯定是出了状况。林真的心里一边为天民的命运感到悲伤，一边还要假装跟天民素不相识的模样，从零开始去跟江纬华搭上关系。 这些乱七八糟的应酬和巴结，不该也不能让廖凡卷入。 所以林真还剩一天的时间带上廖凡去登山，剩下的另一天，她要硬拉上扎西老阿爸陪绑去丽江去昆明办正事儿。 原本林真还应该花些时间去弄清楚小木屋地板下面隐藏的秘密。那里很可能有什么异物埋藏着。所以才招来了不知dào 多少条蛇。无毒的有毒的各种蛇，推想起来数量肯定不少。林记目前仿佛变成了毒窟蛇窝。 原本林真是想跟廖凡一起去住帐篷的，这时候仔细盘算一下，时间真的是太仓促了，还是安全第一，把事情处置得尽量保守一点为好。 目前发生的一切已经是千头万绪，各种忙乱，林真深恨分身乏术。忙都忙不过来。这么个节骨眼儿上，万一小凡再被毒蛇咬上一口，这一切真的就全乱成一锅浆糊了。 “我们这幢小木屋是新造的，湿气未褪，暂时还不能住进去。” 站在林记小院的木栅栏门口，林真回头对着廖凡笑道：“来参观吧！参观完了之后，我带你去扎西老阿爸开的招待所里去住。” 去招待所住，可以避免廖凡遭遇不必要的麻烦，也可以抓紧时间去完成跟扎西老阿爸之间必须完成的那些事情。 还有一个不大好意思说出口的理由：跟小凡挤在帐篷里过夜的话，林真担心自己又会管不住自己20岁的年轻身体。这是不对的！〇〇太多对小凡身体的发育会有危害的！所以还是去招待所住宿吧！ 廖凡看见屋角里堆着帐篷布。还摆着全套搭建帐篷用的支架、撑杆、铁钉和绑索。 他当时就不高兴了。“哼！你骗我！” “哪有？我哪有骗你？” “你明明有帐篷！我们可以住帐篷呀！为什么要哄我去住招待所？” “这……” 这个问题不是很容易解释，不过。也不算太难作答。林真略作思忖，决心实话实说：“哎！住帐篷的话，我怕你会管不住自己的身体。然后我也管不住自己。结果，咱们就会整夜整夜的发疯！那就别指望好好睡觉了！” “不睡就不睡呗！白天也可以补瞌睡啊！”廖凡的表情很蛊惑，明显就是在偷笑。整夜整夜的疯，正对了他的胃口。 “不行！明天我要带你爬雪山！这可是正经事儿！咱们得养足了体力。” “啊？爬雪山啊？” 廖凡的热情一下子就被点燃，他的注意力立即就从男生女生之间那些色_色的事情上，转移到了雪山上去。 林真早已料定事情一定就会是这样子。 廖凡自己都不知dào 他跟雪山之间是多么有缘。也就只有林真一个人知dào 前世17、18直到22岁之间的廖凡，一直沉迷在登山这项充满挑zhàn 的冒险活动之中。他是如此的热爱着攀登高海拔雪山，挑zhàn 生命的极限。 廖凡一听到要爬雪山，立即就来劲儿了，他踊跃起来，想要大声喝彩。 忽然一转念，却又忍了下来。怀疑的道：“你现在的身体还不行吧？这里平地都是3500米的海拔，再往上爬，随便都是海拔6000-7000的样子。你怎么吃得消？” 林真的心中颤动。今生改变的事情越来越多。廖凡前世是不会这样关心她的。到底发生了什么呀？那串砗磲里面究竟隐藏了什么秘密呢？ 林真的八卦好奇之心，也如烈火一般，在胸口腾腾燃烧。只恨无人可以陪她一起来八卦。 这天晚上，当林真带廖凡参观林记小木屋的时候，陈慧仪带着卢思聪，跟着江纬华，已经离开了天全县的二郎山区，回到成都。正在打算去昆明。 他们正在商量着：要自驾？搭乘公车？坐火车？还是等待西部各省民航局时有时无的不靠谱空中航班呢？ “坐火车吧！性价比最高。”江纬华说道。 “嗯！”陈慧仪点头。她没必要为了这种事情多话。她知dào 纬华是专业的，他做出决定肯定是对的。 纬华也是个沉默不肯多话的人。“那么，我让人去订票。我们搭乘明天的火车。朝发夕至，明晚上会住在昆明。” “好！” 纬华也再无更多的话可讲，道了声“晚安”，然后掉头就要离开慧仪的房间。 这时候六岁的思聪忽然从里间蹿了出来。悲声哭道：“华叔你别走啊！” 纬华顿足。回头。苦笑。不知dào 应该说啥才好。 慧仪走过去，蹲下来，抱住思聪，眼泪流了下来。 强自镇定着，安慰思聪道：“思聪！华叔已经很累了。让华叔回房休息吧。思聪你已经六岁了呀！你是大男生了！你又勇敢又坚强！咱们不哭！” 江纬华脸上毫不动容，跺了跺脚，走了出去，轻轻掩上了酒店房间的门。 换了别人的话。也许就打开电视找本书，另要一副枕头和被褥，就在会客间沙发上将就一晚，彻夜守护这一双伤心流泪的孤儿寡母。 但江纬华不是别人，他有他一贯的处事原则。 不管心里面是不是早已认定卢天民死亡的事实，总之在法律上天民此刻只能认定是失踪而非死亡。 纬华才不会为失踪的哥们儿流泪悲伤。那就等于是诅咒对方早死早超生的意思。 积极顽强的生活态度应该是：在没有最后认定死亡之前，绝不胡乱悲鸣，永远抱着好的期望，不到最后就不放qì 。 当然他也知dào ，他的这个理念只能用于自律。 并不能将此观念强加于慧仪和思聪母子。女人爱哭。孩子爱哭，这是自然天性。纬华不打算阻止。也不愿意继xù 旁观，更不可能陪着她们一起悲伤。 他其实是相信天民已死。 但他的意志力驱使着他还要继xù 顽抗下去。顽抗下去至少有两个重yào 意义：一是不要咒天民死，祈愿他尚存一线生还的奇迹。二是拖延并设法废止天民在电话里提出的那个不靠谱的遗嘱。 江纬华是个为人刻板的律师，神经仿佛机械般的坚定并富有逻辑性。 天民临终的心愿，纬华是必须尽lì 去完成的，否则就对不住兄弟。 但是，天民还没有来得及将遗嘱写成文字，纬华虽然在电话里听了他的口头说法，却并不足以构成法律依据。 法律上讲究一个认定行为人真实意思的表达。倘若可以证明是酒后胡言或者精神错乱的话，那是不能产生法律效力的。 天民的最后那通电话，纬华没有录音，但这个问题不大。 这个年代的大哥大存世数量不多，内地电信局为极少数大哥大用户提供的服wù ，关怀备至。电信局的通讯服wù 器上肯定存有录音备份。纬华是可以提取到这个备份资料的。 但不是立kè 。 电信录音是为了保障服wù 。在保障优质服wù 的同时，也严格恪守为用户保护隐私的行业规则。电信方面是不会轻易为外人提供录音记录。但江纬华作为律师和遗嘱执行的监督人，提出书面的申请，并签署保证书，履行全套复杂的程式之后，还是可以提取备份录音档案的。 这件事需yào 时间来办。 天民的遗嘱指定受益人李敏将获得100个亿的慈善公益捐助，同时又规定该笔公益捐款限定要投入到二郎山隧道工程的施工建设方面。 李敏本人目前病情尚不确定，从法律意义上讲，受益人李敏能否成为一个法律概念上的的完完整整的自然人，尚未可知。 所以这桩官司会旷日持久地拖下去。 最可笑就是当地zf目前根本就没有建设那样一条隧道工程的打算，这100个亿根本就没有标的可投。 江纬华只能等。等到这几项条件全部满足的那一天，才能替天民完成遗愿。 他狠下心肠，不去劝慰正在哭泣的慧仪思聪母子两个，纬华离开房间，回到走廊对面自己的房间里，从冰箱里拿了一瓶威士忌，给自己倒上一杯。 然后开始思考此事之中最诡异的那个环节：天民在二郎山险道遭遇车祸！他事前好像就料到了！他事前就在叮嘱要捐资修建一项极其宏大的工程，打通一条安全穿越这个险恶山区的隧道。这隧道正是为了拯救车祸遇害者的性命。 这件事情怎么看都觉得怪异无比。饶是江纬华头脑好像计算机一样擅长计算，他也不由得心中惘然一片。尼玛这究竟是搞的什么飞机？ ……(未完待续……) PS：推荐：《拼夫》 书号：3318678 作者：萧七七 简介：未嫁拼爹，嫁后拼夫，夫死拼子。 前世嫁人后还没见到夫君真面目，就因夫家被满门抄斩送命—— 既然重生，这种事不能再发生！ 爹不可以选，婚事却可以，挑个好夫君，大树底下好乘凉！ 恶姐狠毒？长辈势利？贵女跋扈？ 那就毫不手软统统解决，不过—— 喂，总是插一脚帮倒忙的那个，你到底是谁！ 第127章、央金姐姐的小脾气 江纬华的逻辑是一定会替卢天民完成他的真zhèng 心愿，但是，倘若这是一道乱命的话，他也会不遗余力地寻找可以推翻这道遗嘱的证据。 这个假设并不是一瞬间可以得到证实的。在未来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纬华知dào 自己在慧仪的眼里看来，会表现得像是个腹黑阴险的坏蛋，一边假惺惺地维护卢天民的遗愿，一边拆他的台。 纬华是个理性冷静的人，平生很少沾酒。也不吸烟。 此刻他却独自喝起威士忌来了。成都虽然是西部落后省份的省会，虽然这还是落后不发达的1990年代。在锦江宾馆的五星级客房里，还是随手可以从每个套房自带的冰箱和酒柜里自助取用各种酒水。 纬华是喜欢苏格兰黑标的，但这里却只有名叫杰克丹尼的美国货。 他一边小口啜饮着没加冰块也没调和汤力水的高浓度纯粹酒液，一边在心中矛盾彷徨，一时难以做出决断。 他心里揣着个不大不小的秘密，不敢告sù 慧仪。 今天下午的早些时候，当纬华、慧仪和思聪一行三人还滞留在天全县二郎山前利仕达汽车旅馆店里的时候，他接到来自于云南利仕达昆明总部的一通电话。南屏会所一位姓马的经理，向纬华探听卢总的最新近况。 纬华不知dào 马晓峰是个什么货色，他原本不耐烦搭理这个瞎打听的无聊闲汉。但对方却提起了林真的名字。 这就让纬华的心中纷乱一片。 他将此事瞒过慧仪不提，打算独自摆平这个秘密。 林真这个人，纬华也是从来不曾见过的。但这个林真的名字早已出现在天民的上一版遗嘱中。在今次试图修改遗嘱之前。天民早在他刚刚入主卢氏的最年轻最风华正茂的时代。多年之前。就已经将一个名叫林真的厦门小姑娘，偷偷列进了遗产受益人的名单。 回想起来，纬华平生第一次听到天民的嘴里提及林真这个名字，是在非常小的时候，在小学之前，早在纬华跟天民一起混幼稚园的时候…… 后来，为了确保天民所立遗嘱的法律有效性，纬华亲自派出了一小队最得力的助手。在大陆改革开放之后，赶赴厦门，寻找这个巨额财富的未来继承人。然后，随着对林真其人的摸底调查陆续深入之后，纬华就越来越是心惊胆寒。 尼玛！当天民第一次提及林真这个名字的时候，纬华记得非常清楚，那是在他们两兄弟在新加坡嘉士宝幼稚园里一起庆祝六岁生日那天的事情！纬华跟天民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天生一对好基友，基情深厚，义气深重，完全可比关羽跟张飞曾经结下的桃园之情。 所以纬华记得非常清楚。他们一起开PARTY过生日时，那是1967年！在1967年刚满六岁的天民第一次跟他说起林真来。 最可恶的事情是——1983年大陆改革开放之后。纬华的助手赶赴厦门调查的结论传回来：林真小姐竟然出生于1970年。尼玛！当卢天民在1967年6岁生日PARTY上提及林真的时候，那姑娘连个受精卵都还不是呢！那姑娘得在纬华和天民一起满了九岁那年才会出生，然后世界上才有这个名叫林真的人出现。 卢天民未卜先知。他提前三年就知dào 1970年将会有一个名叫林真的小丫头片子呱呱落地。 二十年弹指一挥过去，这个叫林真的妖孽家伙，在1990年出现在了云南，还主动通过一个姓马的利仕达草根经理，把电话打了进来…… 江纬华心中顿时混乱。 他只知dào 这件事绝对不敢告sù 慧仪知dào 。 这件事情太过诡异！纬华自己都有点HOLD不住，他又怎么敢拿鬼故事跑去惊吓了慧仪和他的儿子！ 纬华的心事无人可说，低头默默地喝着闷酒。 盘算着明天的昆明之行应该如何去应付才好呢？ 陈慧仪跟林真肯定会碰面的！此事江纬华无法阻止。 慧仪是对此一无所知的，不用防她。那么，事情的关键就在于林真本人知dào 多少内情了……为了避免不愉快的事情发生，纬华觉得应该抢在慧仪之前，私下跟林真见个面。 纬华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卢氏集团的法律相关事务繁冗而细致，纬华的手下有一个相当庞大的团队，很多时期都有得力的手下去替他预约。 但这一次只能是预约，事情只能由纬华亲自去跟林真密谈。这么灵异的事情，纬华也不敢轻易扩散。 沉吟思索了好一阵子之后，纬华放下酒杯，打了几个电话，把事情安排下去。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在陈慧仪带着卢思聪赶到昆明并当面见到林真之前，纬华手下的人便能够先一步通知林真做出适当的规避。 手下们会火速找到林真，不管是威胁还是收买哄骗都可以，总之就是让林真短时间内不要主动在昆明城里包括南屏会所在内的利仕达物业范围内露脸，直等到江律师找到合适的机会跟她谈过之后，再让林真出现在陈慧仪的面前不迟。 这天晚上，在桑尕河边，林真向廖凡追问：“小凡！那天晚上你是怎么跟洛桑走到一起的？又是怎么找到南屏会馆的呢？” 林真的问题，提得并不坚决。她只是不抱希望地随口问问。 “是孙阿姨叫我去的！”廖凡心无芥蒂，满不在乎的道：“当时嘛！你知dào 的，我还没有来得及一见钟情爱上你，所以……我当时完全就是瞧在孙阿姨从小对我挺好的份儿上，这才带着洛桑赶去昆明翠湖找你！” 这一句话在林真心中掀起了滔天波澜。 但林真没有把内心的情绪和怀疑声张出来，她不想让小凡卷入。也不想看到小凡为她担心着急。 于是林真临时改变主意。放qì 了跟廖凡单独在帐篷里露营过夜的想法。带着廖凡去到扎西老阿爸打理的招待所。 这样可以限制小凡初尝禁果之后势必会有的热烈冲动行为，可以较好地保护他的身体健康。 同时，林真也可以借此机会，向着扎西老阿爸旁敲侧击，看看能不能够从老阿爸的嘴里套出一点秘密来。 来到扎西乡长的家，卓玛姐姐第一个迎出来，热情拉着林真的手，牵着她去招待所里挑选房间。 央金姐姐也跟着走出来。拉着廖凡问长问短，八卦关心这位汉族少年的来历和来意。 “我从厦门来！我小时候曾是真姐的邻居！我们算是青梅竹马的死党。” 廖凡说的其实并不是事实，他打肿脸来充胖子，楞把自己定义成林真的死党。他看出来扎西一家人完全是把林真当成亲人来看的，既然林真是亲人，廖凡也想加入这个大家庭啊。所以他就给自己脸上贴金，凡事都往好处去讲，完全不提过去那些不愉快的尴尬历史。 廖凡却没有料到数日之前，当林真初来此地的时候，在扎西一家子欢迎她的酒桌子上。讲出过一个转生投胎的神话故事。 在林真叙述的转生神话之中，提及过前世害死她的四个人。 央金一听到厦门来的死党这个说法。当时就警惕起来，警惕疑问道：“那么！这位汉族小兄弟，你叫个什么名字呢？” “我叫廖凡。这位藏家姐姐你应该没有听过我的名字吧？不过你肯定知dào 我爸爸，我爸爸就是廖永泰啊。” 林真是通过廖永泰辗转托付的关系，才跑到这里来安居扎根的，这件事情廖凡知dào ，所以他判定扎西一家人肯定听过老廖的名字，却多半不曾听过廖凡的名字。站在廖凡的视角来看，林真没有任何理由会跟藏族一家人唠嗑唠到他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小龙套身上。 却没有想到，央金姐姐的脸色当时就变了。 “你在外面等着！你别进来！”央金气乎乎地丢下廖凡，进屋去找林真求问真相。 廖凡略囧。被别人挡在门外不给进门，本来应该感觉丢人丢到姥姥家去了。 不过，他却没有生气发火的意思。 初尝禁果的甜蜜和快乐，充溢他的内心。此刻廖凡的心中，对所有的远亲近友都没有怀着任何恶念。爱情是如此美秒和欢乐。这两位藏家姐姐无疑都是我家真姐的好朋友，她们显然都是好姑娘。廖凡真心没有去生央金的气，他倒是觉得：眼前这个藏族姐姐肯定是没有男朋友的，没有男朋友的女生，对待男生的态度就是生硬一些。小脾气略大一些。 廖凡大大方方地包容了对方的无礼举动，由衷觉得自己跟林真两人才是此刻最幸福的一对。至于这位挡着大门不让他进去的藏族姑娘，廖凡不生气，反倒由衷为她送到祝福，祝天下有情人皆成眷属，祝这位凶巴巴的大姑娘早日尝到甜美爱情的滋味。 廖凡孤伶伶的一个人，在夜色之中默默伫立在扎西家大院子的木栅栏大门外面。脸上带着笑容，心里头满满地揣着自得和幸福的感觉。一点儿也不觉得自己被人给冷落了。 扎西老阿爸一个人坐在正屋中间的大桌子上，独自喝着酒。 老阿爸远远瞧见了卓玛热情接待林真，央金却使小性儿把廖凡挡在门外，扎西大叔哭笑不得，无奈地放下手中的酒杯，大步走出们来，站在院子里大声招呼说道：“远道而来的汉族少年！请自己走进来吧！藏家人自酿的青稞美酒，正等着你来品尝。” ……(未完待续……) PS：为大家介shào 凤舞寒沙大大的新作《国色丹香》书号：3237590 比较酷拽的一句话简介：拣个妖孽来炼丹！ 第128章、打是亲骂是爱 藏人热情好客。 扎西老阿爸热情邀请廖凡进屋来喝酒。这时候央金还没有来得及走远，听见老阿爸邀请廖凡进来，当时就顶撞说道：“阿帕！不行啊！他不是好人！他是……” 说到这里，央金忽然失语，不知dào 该怎么说下去了。 不分国家不论种族，地球人类婴儿张嘴喊出的第一个词一定是MAMA，第二个词肯定是PAPA。所以藏家女儿管父亲是喊作“阿帕”的，母亲就是“阿玛。”（数字党宫斗戏里的皇阿玛是个另类，可能是部分少数民族……的缘故。） 央金自幼没有阿玛，只有阿帕。 眼瞧着阿帕贪杯，喝醉之后乱来，引狼入室，央金心里一急，差点就把不该说的话儿说出口来。还好，在最后一刻，央金还是及时憋住了，没有把最难听的话完全说透。 但廖凡已经听出来事情有点蹊跷。 这时候他已经走进了院子里，再没有掉头退出去站在栅栏门外听候发落的理由。黄豆豆从暗处蹿了出来，活泼泼地绕着廖凡转圈圈，又蹦又跳，一副快乐开心的狗模样。 黄豆豆是智商最高而且从事警务工作多年的优秀退役警犬，扎西老阿爸一开始就没打算用皮带或者链条拴它。 黄豆豆是自由放养在庭院中的。 奇怪的是，当林真进来的时候，这条忠犬并没有摇着尾巴跑出来迎接它的小主人。反倒是廖凡进来的时候，黄豆豆忽然从黑暗之中蹦了出来，围着廖凡撒欢卖萌。 廖凡的心情虽然是很好的。毕竟只有十七岁。他也架不住央金当众说他“不是好人”。 廖凡心中不忿。这时候看见黄豆豆对自己最好，也就矮下身子，蹲在地下，伸手为豆豆顺毛，一边在嘴里咕咕哝哝抱怨道：“还是豆豆最聪明！豆豆就知dào 我是好人！” 言下之意，就是骂央金够笨，不懂得识人，且不说伯乐什么的了。连狗的眼色都不及。 这时候扎西大叔怒道：“央金你闭嘴！别在远道而来的客人面前胡说八道！” 林真跟卓玛听到外面的动静，也顾不得挑选卧房，赶紧掉过头走出来。 林真看见扎西老阿爸呵斥央金，她也就只好去呵斥廖凡。 “小凡！不许胡说八道！快跟央金姐姐道个歉，然后多谢扎西老阿爸的厚待！” 倘若廖凡是个庄重严肃的君子，那就不会轻易听林真的话，他应该会冷峻高傲地维持自己的尊严，肃然表示：不能轻易妥协。 但廖凡不是君子，而是天生的小人和痞_子混混，他根本不在乎荣誉感和尊严度。 听到林真那么一说。廖凡立即就站起来，向着扎西大叔鞠躬道：“感谢乡长大叔！” 然后转过身。遥遥向着央金姐姐的方向，又鞠了半个躬，谄媚讨好说道：“央金姐姐说得对！就算我以前不是个好人吧！以后我会改的。林真姐姐和央金姐姐都会帮我改进的吧？肯定会的吧？” 十足的一副小太监佞臣嘴脸。 他的心思倒是敏捷，也没人跟他介shào 谁叫什么名字，他从别人的说话里，已经听出来不准他进门的野蛮藏姑娘名叫央金，廖凡也不去跟人争辩自己的坏人属性问题，直接就因势利导，反将了对方一军。料定对方是个老实巴脚的乡下牧羊姑娘，必定不会有太过复杂的小心思儿，那么“肯定会热心帮zhù 一个有觉悟的坏孩子，努力学好”这样一招，应该就可以轻易打败这个憨厚老实的对手。 换作是前世的话，时年二十岁的林真也许猜不透廖凡到底是怎么想的。 可是今生的林真太了解她的小凡。 听廖凡这么一说，林真又是好笑，又忍不住想要抽他几个大耳刮子。 好笑当然是因为廖凡挺萌挺逗的，可是，这孩子真心很欠抽啊，不带这么忽悠老实人的。林真是真心把扎西一家人当亲人看待的，廖凡这么耍小聪明，蒙蔽不明真相的乡下女孩子，实在该打！ 不但是理论上该打！林真还必须真的打他几巴掌才行！ 因为廖凡耍的这套小聪明，单独忽悠央金和卓玛都没问题。公然在在扎西老阿爸的面前，耍这样的小把戏，那就蠢死了。 扎西老阿爸本来就很成熟。 此刻林真心中暗自怀疑着扎西老阿爸不仅仅只是成熟而已，他甚至有可能是早在1967年代就跟碧青阿姨有所勾搭的台湾或者美国特务，人家可是CIA的卧底和外线的身份呢，跟詹姆士邦一样的高大上。就算赶不上007，起码也能够得上潜伏里头余则成那个档次吧。 小凡你在鲁班门前弄大斧，会被扎西则成先生瞧不起的。 林真不想廖凡在第一天就被扎西老阿爸瞧不起，这对他以后的登山梦想不利。想要一连数年呆在此地，研究雪山的奥秘，练习登山的技巧，少不了需yào 乡里牧民们提供的向导和后勤支援。 林真想要帮廖凡做补救，挽回他在扎西老阿爸面前被扣惨了的印象分。 那就只能狠狠地抽他几巴掌！ “啪！”林真走近廖凡，一挥手就甩了他一个大巴掌，愤nù 谴责道：“坏孩子！不学好！哪里学来的油嘴滑舌？！怎么可以在扎西老阿爸的面前耍花腔！你就不能拿出点正经样子给大家看吗？小凡你太叫我失望！我要被你给气死了！” 然后举手作势还要继xù 再打…… 廖凡脸上的神情却在剧变着，几乎是瞬息之间，一连数变。 当林真呵斥廖凡的时候，以及挥手打他耳光的时候，廖凡眼里的神情还是满怀喜悦和微笑着的。 当林真的小手拍到他脸颊上的时候。他的样子看起来略有些错愕。但仍然还是快乐的。好像SM被虐爱好者，越挨抽，越荡漾。 再然后，林真的小巴掌当真用力拍实了，廖凡的眼中开始浮现出困惑委屈和怀疑。 虽然他没有开口说话，林真也读得出他眼神里正在表达的信息：“为毛真的用力打我啊？难道不是矫情做个姿态和开个玩笑的吗？难道是我一直看错了你？难道你并不是真的心疼我？难道你骨子里竟然真是传说中最毒的那只邪恶姨娘？” 林真忍不住叹息，第二巴掌再也打不下去。 她也没办法当着扎西老阿爸的面前跟小凡解释。 她不能轻轻地假打。轻轻的那种打法，看上去就是打情骂俏。不但没有任何用处。反而会进一步加深来自于扎西一家子的鄙视。此刻，林真吃不准扎西老阿爸究竟就是个迷信传统的藏家老人呢？还是心机深沉的CIA外围特务高手。 林真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不断投石问路，反复试探扎西大叔的虚实。 如果扎西大叔真的跟碧青阿姨份属秘密同伙的话，他们便是见不得光的人民公敌，是来自于反派阵营的腹黑间谍和邪恶特工。林真宁愿扎西大叔对着廖凡怒目敌视，百般戒备提防，这样才可以保护廖凡。 林真最怕的就是扎西老阿爸还当真因为碧青阿姨那一层亲缘关系，将她也卷入他们的团伙里去，更加担心自己跟小凡表现得亲密无间。恐怕会导致扎西老阿爸不跟廖凡见外，把廖凡也一起拖下水。那可就糟了！ 林真还是有那个觉悟的！大义灭亲她是从来就没想过。打死都不敢和狗特务们同流合污，这样的节操和原则她也是明确无误的。 再说了，如今已经是1990年代，当年的那些旧事早已成了浮云。在内地潜伏二十四年之久的这些特务男女们，大概早已被她们的组织和上司给遗忘了吧？时代的形势早已变了，她们早就成了无用的弃卒和历史的遗迹。 所以，继xù 把那些陈年秘密小心隐瞒下去，低调而平和地渡完她们的余生，才是此事唯一正经的解决之道。 廖凡最好什么也别知dào 。 最好别让扎西老阿爸把我的小凡视为可以交心的可靠对象。 扎西大叔如果真是个潜伏很深的老特务的话，廖凡跟他的关系闹得越僵，老特务对待这个误入的少年反倒会更好。因为老特务都是韬晦和伪善的嘛！他要隐瞒，就要对廖凡态度更好嘛。特务先生们总是与人为善，总是担心跟人结怨，这是有科学依据的。因为私人之间的睚眦必报小纠纷，导致仇家窥视或者听墙角，结果揭破了特务们的大秘密，那才是技术上的严重失误。 林真的十八年总裁太太生涯也不是白混的，她立即意识到：扎西跟廖凡的关系搞得越僵才是越好！太亲近了会害了小凡！彼此看不顺眼的话，老特务反倒会像苏培盛大叔那样，百般温和有礼，千般殷勤客气。这样一来，我家小凡赚得就大了。 林真心想：“我重重打下去的这一巴掌，这全是为了你好啊！” “此刻你肯定无法理解，说不定此事永远湮灭，我大概永远不考lǜ 把全部这一切统统告知于你，但你是个活着的灵性生物啊，你是个有悟性有直觉的人类啊，你应该体察得到——虽然我出手略毒辣些，但我对你分明就没有半点儿敌意！” “打才是亲！骂才是爱！” 廖凡的眼中浮现出困惑委屈和怀疑的神色，林真心中暗自叹息，看来小凡暂时是接受不来。没有别的办法！也只好暂且委屈着他。 ……(未完待续……) PS：介shào 云上的悠悠《非卿不嫁》书号 3259507 简介：美男有毒！还是金银财宝比较靠谱。狗血无处不在！为嘛她遇到的一个比一个帅？啥？想要赚钱就得同美男勾搭？然后……没想到这个美男竟然是他！ 第129章、老婆打不得啊！ 林真站在院子里用力打了廖凡脸上一巴掌。 廖凡觉得这一巴掌打脸打得过重，眼里露出伤心和怀疑的神色来，开始猜疑林真对他究竟还有没有一点真心。 扎西大叔假装啥也没有看见，转身回屋，回到之前坐着喝酒的位置上。 一边头也不回的招呼说道：“都进来坐吧！有话好好说。” 又远远对着躲在门边探头探脑张望着的央金说道：“还不快去？帮你姐姐收拾房间去吧！然后别再出来了。” 扎西老阿爸还是当日那个态度：不愿意让自己的两个女儿跟林真走得太近。 林真弯腰抱起豆豆来，走进屋里，廖凡虽然很不高兴，还是耐着性子跟了进来，分宾主依次围桌坐下。 扎西老阿爸拿出两只酒杯来放在两位客人的面前，为两人把酒满上了。 又把桌子中间装满大块羊肉的盘子向客人的一边推了过去，再递过两把剔肉的小刀。 这一次扎西老阿爸没有大费周章摆出又一道塔子酒阵势来，显然是没把廖凡视作贵宾的样子。 林真接过两把小刀，放在廖凡面前一把，放在自己面前一把。 却不肯立即坐下来开始吃喝。 冲着扎西老阿爸笑道：“小凡第一次来，还不习惯咱们藏家人的生活习惯。我还是去拿两只盘子出来，把羊肉切碎了盛在盘子里，用筷子吃吧。” 其实小刀配叉子更好，不过扎西家里肯定没有西式叉子。 筷子虽不常用。却是备得有的。 一边说着。一边自己往柜橱那边走去。她权当自己是这里的半个女主人。自己就准bèi 去取盘子。她可不敢把扎西老阿爸指来使去，催着老人家拿这拿那。 “不就是手抓羊肉吗？”廖凡怒犹未平，气乎乎地道：“不用去找什么筷子了，我就用手抓来吃。” 说着就抓起一块肉来，连汤带汁，湿淋淋的搁在面前的木头桌面上，用小刀用力去割。 林真赶忙取了盘子出来，替廖凡把肉搁在盘里。又从自己随身的包包里翻出一包纸巾，放在廖凡的手边。笑道：“慢慢来！别弄得一桌子和一身的油和汤。” 廖凡虽然一肚子的情绪，各种抵触不满，却也明事理顾大局，他没多跟林真折腾，乖乖的接受了，扯了张纸巾擦了擦手，低着头慢慢切肉，不吱声，也不抬眼看人。 扎西老阿爸遥遥举杯。客气说道：“来自大海之滨的汉族朋友！干了手里的这一杯吧！” 林真不是第一次听起老阿爸的这句台词，但廖凡肯定还是第一次。 林真满以为廖凡会有所触动。但是他却毫无感觉。 低着头。懒洋洋的应声道：“干！”然后便干了，接着切肉和吃肉，也不说谢谢，也不找些好听的场面话儿来回敬。 林真心中不快，先干了自己的那一杯，正想接着批评和开导廖凡。 扎西大叔却把话茬抢了过去。 老阿爸忽然感叹说道：“年轻人难免磕磕碰碰，这没啥紧要的。心里有怨气，就该喊出来，抱怨出来，吵吵闹闹才更添生气。可是，千万别动手啊！” “啥意思啊？老阿爸这好像是偏帮着廖凡，反倒数落起我的不是来了？”林真肚子里腹诽，嘴里却没敢把怨言当面说出来。 笑道：“是我不对！以后我会注意分寸的，再不敢在老阿爸的面前动手打人了！” 她这是故yì 逗个趣的意思。她没保证以后不再打他，只是强调说不在老阿爸的面前公开打他。 凭着林真对廖凡的了解，他一定会说：“好啊！咱们等没人的时候，关起门来打个够。” 热恋中的青年男女，关起门来打架，一向就是件很有趣的事情。这样也就将之前的不愉快一扫而光。 却没有料到，廖凡还没搭上腔，老阿爸却无厘头抢先说道： “不行！林真！即使是背着我，你也不能再打他了！” 嗯？这又是怎么回事儿？林真和廖凡一起感到迷惑。藏族老阿爸这是个啥意思呢？ 廖凡先是一直低着头不肯抬眼看人，这时候也抬起头来，跟林真一起，双双注目着扎西大叔，且听他还有什么高见要讲出来。 没想到大叔根本就没有冲着林真打了廖凡这件事情横加指责。 扎西大叔脸上露出寂寞和失落的表情，喟叹说道：“我年轻时也打过老婆来着。结果卓玛、央金和洛桑的妈妈生了很大的气，丢下孩子们跑掉。可怜这三个孩子一直就只有阿帕，没有了阿玛。” 藏人在廖凡心目中就是蒙昧的，他对扎西大叔打老婆一案并不感到奇怪，于是默然，什么话也没说。 林真的想法跟廖凡不一样。 林真心目中扎西老阿爸是个多么温和的长辈，他怎么可能打老婆呢？这真是不可思议。而且，把老婆打得来抛下三个孩子不要，那一定得打的非常惨烈，次数非常多，痛苦和愤nù 持续时间相当长了之后，才可能导致的结果吧？ 扎西老阿爸就算偶尔素质稍差，打了老婆一巴掌或者一拳，至多也就是一时鲁莽，偶尔没节操。他怎么可能是个长期家暴的大魂淡呢？这完全就说不通啊！ 于是诧异道：“老阿爸是偶然打了孩子妈妈一巴掌？然后她就丢下孩子跑了？” 林真从来没有见过老阿爸的老婆，她跟她毫无交情可言，所以忍不住站在扎西老阿爸的立场上来说话。将事情猜测成那个老婆不对，她自恃娇贵受不得气，一打就跑，也不肯眷恋着三个孩子。 扎西大叔苦笑：“不只一巴掌……” “那是怎么打的？天天打月月打。一直打了一年？那样就是老阿爸你的不对的！” “也没有啊！哪能那样打老婆呢？我细细地数下来。大概就打了那么四次。两次轻的，两次重的，总共打了她能有十一下。” 看样子扎西老阿爸一生对此事耿耿于怀，他一遍又一遍地回放记忆慢镜头，所以数得出打老婆的精确次数。 “这……” 林真和廖凡都是满头黑线，这媳妇儿也忒傲娇了吧，四次打了十一巴掌，就能丢下三个孩子不要。独个儿偷偷的跑了？ 这时候，林真忽然觉察到廖凡伸出手指头，在她的腿上偷偷地划着。 他先划了一个“一”字，又划了一个“十”字。 然后林真的脸色顿时红了起来。小凡的意思大概是说：你今儿个打了我第一次，你还剩十次机会。打够十一次到时候，谨防着我也会跑掉。 其实林真一开始就知dào 自己打人是不对的。 不过，她给思聪当过那么多年的后妈。这是个十分沉痛的教xùn 。当思聪小时候做错事情的时候，有时候气得林真忍不住想要揍他，却终于念在陈慧仪死得太早，思聪是慧仪留下的唯一宝贝。身为后妈的林真，真心是舍不得打这孩子。 林真不仅仅是舍不得出手去打思聪。连重话都不舍得说上思聪几句。 俗话说儿不打不成器，慈母膝下多败儿。林真最后虽然是被廖远所害，但是思聪在那场血案中要负的责任也不比廖远少。林真想起此事来，心中便是难过自责。她还不单单是为了自己前世的不幸而自艾自怜，同时也觉得对不住慧仪…… 慧仪倘若泉下有知，会不会责怪林真——瞧你把我的儿子惯坏成了一个什么德性啊？林真你赔我一个好儿子来！ 这样的后果，林真觉得自己几乎承shòu不来。 今生倘若有了自己的孩子，又或者再做别人的后妈，该打的时候，她一定会打，决不手软。慈母败儿的悲剧决不允许再度上演。 自重生以来，这样的念头时时浮现在心，所以刚才林真打廖凡的时候，出手果duàn ，根本没有多想。 这时候，扎西大婶儿的过分刚烈性情，实在匪夷所思，林真跟廖凡忍不住咋舌惊讶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回过神来。 廖凡依旧是不肯多嘴多舌。 林真忍不住八卦打听道：“咱们的扎西大婶儿，得是多娇气的一枚豌豆公主啊？只能十年如一日地捧在手心里可意儿的疼着宠着？一点都打不得也摔不得？” 豌豆公主大概是个寓言童话吧，不记得出自于安徒生童话还是格林童话了。 那位史上最娇气公主，睡觉时床铺的最底下有一颗小小的豌豆，上面覆盖了多达七床鸭绒被，公主殿下第二天竟然表示说：昨晚咯得好难受啊！一晚上都没睡好呢！ 这就是个极品夸张的史上最牛娇气鬼。 我家扎西老阿爸年轻时代，该不是摊上了这么样的一个极品娇气大小姐吧？ 扎西老阿爸没有打听谁是豌豆公主，他又喝了一大杯酒，叹道：“就是打不得啊！她的妈妈是土司的女儿，我的爸爸是翻身的农奴。原本就是我高攀了她。她为我生下三个孩子，我竟然不知dào 感恩，竟然还出手打了她。我真是不可饶恕的魂淡啊！” 呃！林真和廖凡再一次囧住，天雷滚滚，成群的乌鸦从头顶飞过。 但他们俩个都没敢开口吐槽。看起来，扎西老阿爸的态度十分认真，老人家一点都不像是在开玩笑。林真跟廖凡双双噤口不言，不敢胡说八道。 ……(未完待续……) PS：为大家隆重介shào 《重生催眠师》，作者彼岸蝶，书号3289011。 简介：天才幻术师重生催眠师，在繁华都市书写心灵传奇！ 第130章、生死与共的绑定关系 旧社会藏族的土司老爷，那可是土豪恶霸奴隶主啊。 西藏的农奴被金珠玛米解放军解救出来之前，过着暗无天日猪狗不如的奴隶生活。 扎西老阿爸出身于翻身农奴之家，这属于是根正苗红的一系，却不晓得他为毛会娶了一位土司老爷的外孙女。不过，转念想想，这倒也不算太奇怪。林真的外公，厦门孙家，当年不也是大地主的成份嘛。 地主在解放后虽然被农民给斗过了，地主的女儿依旧还是婉约美丽的，还是会被很多革mìng 男生热情包围着的。 扎西老阿爸的岁数远远不只40，看起来50上下的样子。当年，大西南解放的时候，他已经是个好几岁的农奴小男孩。大概那时候他就瞧上了稻城县某镇土司老爷家的外孙小姐，然后青梅竹马。再然后，大概那位娇小姐禁受不起三_反_五_反以及四_清_运_动那一断折腾，终于托身于翻身农奴的家庭，彻底脱离了剥削阶级的黑五类成份，靠近根正苗红的革mìng 群众阵营。 这样的娇妹纸自然是心高气傲，受不得奴隶大哥的埋汰。 她能狠心丢得下三个孩子跑了，虽然够凉薄的，倒也勉强可以理解。 这显然是扎西老阿爸心中的一个创伤，林真和廖凡两个都是知趣的人，不肯再去戳老人家心底的痛处，于是唯唯诺诺，不敢再多说什么。 “所以！”老阿爸又喝了一大口酒，感言说道：“老公不该打老婆！老婆也不该打老公。” 林真本来还想跟扎西老阿爸据理力争，陈述慈母败儿和儿不打不成器的那个理论。可是。又怕老阿爸真的过度伤心。于是强忍下来，不敢争辩。 这时候廖凡的一只手，又在桌子下面偷偷地戳着林真的腿，似乎想要表达他内心的得瑟臭屁。 有老阿爸替他做主，廖凡看样子很是开心，不断私戳着她，提醒着她：刚才就是你错了吧！ 林真心中气恼，又不好说出口来。 于是捉住廖凡的手背。用力揪了他一把。 廖凡的手背吃痛，忍不住轻呼一声，飞快地缩了回去。在背后揉了揉被揪疼的手背，然后把两只手都放回到桌面上来，假装专心切肉，低着脑袋瞅着自己的那只手背有没有发红变肿。 林真这时候又忍不住心软起来，想要摸摸他的手背表示抚慰吧，当着老阿爸的面前，又实在做不出来这么肉麻的姿态。 于是飞快地在自己面前的盘子里挑出了一块最嫩的羊扒，快手快脚地切得碎了。起身挪到廖凡的身边，把切好的小块肉粒划拉到他的盘中。借着盘子的遮掩。偷偷地把手心覆盖在廖凡被掐的那只手背上面。 廖凡回头望着她，她也目不转瞬地盯着他看。两个人一同发起花痴来。 “咳咳！”老阿爸在对面看不下去，用力地咳嗽起来。 林真红着脸，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乖乖地继xù 吃肉喝酒，不好意思再吭声儿。 隔了会儿，老阿爸忽然想起另一件事情，问道：“你们没有结婚证吧！” 廖凡没有在第一时间抢着应答。他现在十分谨慎，不敢胡乱说话，生怕惹得林真生气。他并不是一味的耳根子软听女人的话，他是牢牢记得不久之前林真激动起来几乎犯病的那个紧张一刻。廖凡是在自己心底里头偷偷发过愿的：不要多嘴！千万别把真姐气得再次犯病。她大病初愈，受不得精神刺激。 林真倒是蛮不在乎，淡淡的道：“还早呢！我们以后迟早会去扯证的。” 老阿爸皱眉，一本正经地道：“没办证的话，那只能分开两个房间住！” 这是这个年代旅馆业全体奉行的制度和规矩。一男一女出去开房，必须查验结婚证，或者户口本。 林真已经记不得这条艹蛋的政令是何时被废止的了。 这其实是条挺可笑的规定。就算逼着别人开出两间房，又有什么用呢？人家互相串门也不犯法啊。记忆中只有上海的家庭小旅社，老板娘会站在柜台上密切监视着通连各处房间的走廊。一旦发xiàn 非法串门儿的，就会跑来偷听，然后给予善意的警告或者当头一盆冷水泼下似的突然打搅。 人家是为了不要弄出事儿来。老板娘也怕被突击临检的纠查队抓住了，吊销她的营业执照。 可是稻城香格里拉这里根本没有纠查队。 不知dào 老阿爸这是操的哪门子闲心。 虽然对老阿爸很不满yì ，林真却也并不生气。她倒要多谢老阿爸才是。本来她就担心小凡管不住自己的身体，本来就要监督着他养足体力，明天还要去爬仙乃日雪山呢！ 于是林真顺着老阿爸的话茬附和说道：“老阿爸说的对啊！必须分开住。明天小凡还要去爬雪山呢！这大概是他的第一次吧？可不敢大意了！” 一边说着，一边歪着眼神儿斜瞅着廖凡，满眼都是坏坏的笑。 廖凡为林真担心起来，再次质疑道：“爬雪山？仙乃日虽然不是最高的，起码也有好几千米的海拔呢！你的身体真的能行吗？” 林真笑道：“我又不打算陪你一起爬上去！我只把你送到冲古寺。给你指明登山的路线，然后，你自己顺着山路慢慢往上走就行。就跟旅游观景差不多，完全谈不上攀爬。” “那还有什么意思？”廖凡这才听说林真不陪他一起上山。而且，仅仅只是顺着山路往上随意漫游，这跟他心目中所想的雪山攀登完全两样，心中不免大失所望。 扎西老阿爸倒是一听就懂林真的意图，老人家微笑着，没有插话。任由两个年轻人自己去说。 “一天的时间是不够登顶再沿路返回山下的。盲目攀爬雪山。最后会冻死在冰川深处。所以你第一次上雪山。应该尽自己中等程度的努力，顺路往上走。注意，不要尽你的最大力qì 去赶路。” 小凡现在很听话，林真此刻的心情很好，她从容不迫的，将一切娓娓道来：“因为这一次，你是为了测算自己第一天所能达到的理想高度。选择一个合适的一号营地。下一次和再下一次登山，就要搬运必须的装备上去。提前储备在营地里。当准bèi 完成之后，睡在一号营地。隔日的早晨开始再从一号营地出发，继xù 向上探索。去寻找二号营地的理想选址。” 其实林真所讲的一切，并不是必须的。这是她为廖凡量身定做出来的一套最稳健登山思维，这是专门为了拯救廖凡的性命，量身设计出来的。 林真筹谋此事已经有好几天了。 前世由加藤光一牵头带领着中日联合登山队11勇士，团仆在梅里雪山上。包括加藤在内的11人，没有一个不是专家和高手。所以，要想拯救廖凡今生的性命，就不能按照常理出牌。 当年的11勇士之所以会死。无非也是因为他们自诩为高手和专家，大意地没有采取最保守最稳健策略。结果就招致了惨烈的雪崩，集体殉难和永久性失踪。 “因为日后你需yào 不只一趟地来回上山下山，搬运装备和物资嘛。所以第一天对于一号营地的选址，不要选得过高。背负重物登山的速度会很慢。所以你明天上山的时候，最好是闲庭信步似的，别太赶了。” 廖凡是天生在这一行有天赋的人，一听就能明白。 “知dào 了！我只有半天的时间用来上山。而且要模拟出负重登山那样一种比较迟缓的速度。” “嗯！对的！其实不只半天，你可以有大半天的时间。因为快要下到山脚的时候，路况已经不错了。天色略黑一点也没什么大碍。你可以在14点30分之后才开始掉头下山。” 林真又补充道：“另外，现在还是春天。靠近山顶的雪山冰帽边缘，是半融化的松动状态。这季节是不用考lǜ 登顶的。你着重需yào 关注的事情是，选择一个最理想的零号营地位置。那将是我们俩未来绑在同一条登山索上，生死与共，一起尝试登顶之日，发起最后冲刺的起跑点。我等于是把自己的性命，放心交到了你的手里，你为零号营地选址的时候，可不敢大意了啊。” 这才是林真所要表达的最重yào 一点。她刻意不去参与探路和选址的工作，却提前申明把自己的性命，与他相绑在一起，只有这样才能够约束廖凡，在登山策略的选择上，尽其最大的努力去选择最稳妥的做法，而不是选择最冒进最孤注一掷的方案。 这个最稳妥路线的具体选择法，就用得着今晚早些时候恶补的地质和石材结构知识点了。 “最后的登顶应该等到每年的11月到2月之间，那时候气温最低，太阳直射到南回归线，我们北半球的日照也就偏斜到了最大化，阳光带来的热力最低，雪山上的冰川就最稳固，那时候才可以去尝试登顶。在这之前的春天和夏天秋天，我们要做的事情，就是选择合适的营地，然后尽量多搬些东西上去预存着。” “具体该搬些什么东西呢？” “各种不同规格的钢钉和系索，这些东西也是好大的一堆呢，都挺沉的。压力锅，煤气灶，帐篷，睡袋，防潮垫，抓绒衣服和长裤，瓦斯灯，腊肉、香肠、压缩干粮、巧克力……” “可是？”廖凡疑惑道：“这些东西不该是登山的时候随身带上的吗？连吃的都需yào 提前储备吗？” 林真这时候严肃起来，正告道：“最后一次上山，最后一次前往零号营地准bèi 登顶的时候，要带的东西，只能是氧气瓶和煤气瓶。这两样东西很沉啊！而且是易燃易爆危险品，钢瓶气罐放久了还会慢慢泄漏，最后都会漏光光。所以这两样最重的肯定要拖到最后才好带上。背上了两只钢瓶，你觉得你还背得动其他东西？所以其他的一切都要提前备下。” 廖凡恍然大悟。 “原来这件事情竟然是如此复杂！却又如此简单。” 廖凡喜不自胜，感叹道：“从细节上看，各种需yào 考lǜ 的因素很多，显得十分复杂。不过，只要稳扎稳打，慢慢推进。那一切都简单了！” 林真这一次脸上没有笑容，她比之前更加严肃的道： “恐怕不是你想得的那么简单……” ……(未完待续……) PS：为友友们介shào 贰姑凉的《末世空间法则》 书号：3210162 老天给了她重来一次的机会，重生归来，得到异能的她想跟善恶赛跑，让无辜的人不再枉死，让有罪的人得到应有的惩罚。 第131章、战栗和惊悚 “最后一夜扎营的零号营地，不可能安设在冰帽上。只能是在冰帽之外的裸露岩地。每座雪山冰帽的形状和大小都不一样……” 廖凡若有所思的回应说道：“是哦！冰帽如果很大的话，那么，最后一日冲刺的距离就会很长。失败的几率也就大了！” “那又应该如何去解决呢？”这一次他是真zhèng 的虚心求问。 “不知dào ！”林真终于忍不住捂嘴笑道：“我真的不知dào 啊！” “不过！仙乃日的问题我想应该不大。甚至珠穆朗玛大女神的问题也都不大。唯独迪庆县的梅里雪山和阿坝州小金县那边的四姑娘山，问题最大！具体要怎么去攻克，我也不晓得，要上去勘察过之后，才好针对性地寻找对策。” 当林真终于提及梅里雪山的时候，她特意留神去观察扎西老阿爸脸上的神情。 扎西老阿爸神色如常，漠然得好像什么也没听见似的。 但林真还是看出来了，扎西老阿爸跟梅里雪山之间，就是藏着些十分沉重的秘密。虽然这位老人家为人十分的稳慎，他着意装出了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却反而泄露了他心中的紧张和不安。 这是因为，之前林真为廖凡科普的时候，扎西老阿爸一直是笑眯眯旁观着的。 扎西老阿爸年轻的时候，跟附近的雪山打过的交道，肯定不少。一个熟悉雪山的老人，看着两个年轻人兴致勃勃谈论雪山的时候，他的脸上露出长辈旁观孩子们玩耍时的微笑神情来。就好像麦田边的守望者一样。这才是正确的表情。 可是。当林真提及梅里雪山的时候，老阿爸没能维持他的爱心旁观微笑脸。 倘若林真不是44岁重生的总裁夫人，她也许就看不出来扎西老阿爸脸上露出这样一点点不寻常的异样来。 还好她瞧出来了！ 这件事情一定得予以重视，这同样也是一个牵连到廖凡这一世生死攸关的要命环节。 林真的内心其实有很大的矛盾，但她并不纠结。 对于扎西老阿爸的猜想和揣测，是有好几种不同可能性的，其中不乏一些铁血冷酷残忍的怀疑。但林真宁愿把事情往更好的一面去想。倘若只是为了保护自己一个人，林真也许会心甘情愿被藏家老阿爸所骗。也不多作什么无谓的抱怨。 可是，事涉到小凡的生死未来，林真就不能掉以轻心了。 换了别的妞，也许就会十分纠结。但林真不纠结。纠结没有半点用处，她更务实。即便做错事情，也要去做。绝不能因为心中感激着藏家老阿爸对她的好，就傻傻地任由小凡白白去送死。 此事就和梅里雪山的女神传说直接相关。 传说中，梅里女神是随时可能丢下她的冰封神殿，跟第一个攀顶成功的人类青年，私奔跑掉的。倘若女神春心萌动。跟英雄帅哥跑了，当地的牧民们便失去了女神的护佑。这是一件万万不能容忍的事情。 所以当地人中特别蒙昧的那一部分。很可能会不择手段地阻止和破坏登山家们的攀顶企图。不择手段的意思就是……细思极恐，林真不敢多想下去。 这样的担心，她早就有过。不过，她还是尽量用理智来约束自己，反复叮嘱着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藏家牧民虽然受教育程度不高，却天生的纯朴善良，他们不会为了捍卫一个虚无缥缈的迷信幻想，就不择手段为非作歹的吧。 所以林真自己是宁愿回避这个问题的，不肯把事情往黑暗的地方去想。 现在，廖凡来了，事情就变得有些不同。今生为了守住廖凡，林真是不惜乱来的。 便如鲁迅老师所说的那样：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来做出最腹黑的揣度。 这一切只因为林真的今生不肯再输，她一定要好好地守护好小凡的性命和未来。 换着是前世20岁的年龄和心智，林真此刻势必就会纠结。但今生的她已经不再纠结。她懂得在关键的时候，做出取舍。遇到不能两全的事情，最好及早做出退避。倘若退避不能的话，她愿意牺牲某一方的幸福健康来换取另一方的喜乐平安。 这就是说：即便是错怪了扎西老阿爸，也在所不惜。即便老阿爸对她有过千般万般的好，她也不怕别人骂她忘恩负义。倘有任何人企图乱搞迷信，使出任何一种见不得光的下作手段，去恶意妨碍和伤害登山者，林真都不会再作纠结，她会毫不迟疑跟他们宣战。 更何况，今生在梅里雪山将要面临的挑zhàn ，目测起来，已经不仅仅是迷信者阻挡探险者那么简单的问题。 林真回想自己家里珍藏的那张摄于一九六七年的老照片，越想越觉得此事背后另有猫腻。那张照片是合影，其中有十多个年轻人，站在雪山的背景前面，脸上露出阳光灿烂般的笑容。其中至少有碧青阿姨这么一个反派角色，来自于企图破坏大中华边疆和平并窃取国防军事机密的太平洋彼岸敌对阵营。不能排除合影中出现的人物全都是同伙的可能性。 知识青年的上山下乡要到1968年的12月下旬才会开始。这些年轻人聚集在雪山脚下的时间早了一年半，看起来藏着各种古怪，神mì 兮兮。 倘若扎西老阿爸跟碧青阿姨早就认识的话，倘若扎西大叔也是那一系的美国合伙人之一的话…… 事情就不只是迷信者阻挡探险者那么简单了。 梅里雪山，以及仙乃日雪山脚下的冲古寺里，恐怕还埋藏着更多的秘密。鬼知dào 狗特务们在这里搞过些怎样的猫腻。鬼知dào 这些大反派们，为了安全和保密，会对误入者和窥探者采取多么铁腕的灭口手段。 这是一个足以令年轻女孩子感到战栗和惊悚的可怕猜想。 恰好今生的林真已经不再只有二十岁的阅历。她已经不再惊悚害pà 。她只知dào ：空想无益。只有全力以赴的对此做些什么实jì 的举动。才算积极应对。 于是她首先拨草寻蛇，丢个石头试水深。 敲山震虎的，向着扎西老阿爸好奇问道：“老阿爸！攀登仙乃日雪山的话，冲古寺的喇嘛们不会不高兴吧？他们不会觉得登山者亵渎了纯洁无限的神山吧？” 林真没有直接去谈梅里雪山，她首先就近从家门口正对着的仙乃日雪山开始说事儿。 老阿爸苦笑，十分艰涩的道：“搁在几十年以前的话，就会有人阻挡。现如今不是破除迷信吗？咱们都是衷心相信唯物主义无神论的，这点觉悟。喇嘛们肯定都是有的。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啊！哪还有那么愚昧的喇嘛？喇嘛都是很有学识的，他们很小就开始读书，又互相辩析佛经，见识高明得很！” 老阿爸所讲的这番话，明显就是口不对心，言不由衷。这分明就是不得不说的官样台词，显然是违心之论。 林真在数日之前初来此地时，曾经跟包括了卓玛、央金、洛桑在内的扎西一家人，用神话和转生的比喻形式，暗示过自己的来历。后来。扎西老阿爸把三个孩子撵回各自的屋里去睡了之后，林真单独是把前世的一切因果关系。源源本本告知了扎西老阿爸的。 这就是说：扎西老阿爸此刻是知dào 廖凡迟早会跟着名叫加藤的日本人，一起去挑zhàn 梅里神山。 扎西老阿爸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前世林真恰好是在那么一个节骨眼儿上，去丽江县医院住院做手术，所以错过了跟廖凡一起死在雪崩下的那个机会。关于这个细节，林真没有细说，因为她当时所做的手术是宫外孕导致的剖腹术，这种事情她没好意思单独跟一个大叔多讲。扎西老阿爸应该是不晓得今生林真也会陪着廖凡一起去侵犯梅里女神的纯_洁_处_女顶峰。 对于老阿爸来讲，此刻大家讨论的并不是林真在未来的登山过程中，会不会遇害。大家讨论的是，廖凡和日本人加藤，日后登山时会不会遭致什么麻烦。 林真投石问路，提出了一个测试性的问题，老阿爸的回答令她很不满yì 。 老阿爸一直在强调喇嘛有觉悟有知识不迷信。他似乎在玩弄外交辞令。他一直不肯把话说满了。老阿爸一直没有这么说：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啊！哪还有那么愚昧的人？ 老阿爸自始至终也没有说过：你放心！肯定不会有那种破事儿发生。 这时候廖凡一直专心思考着雪山冰帽的问题。他没有特别留意到林真跟扎西大叔之间的对话，各自藏着一点不厚道的潜台词。 廖凡忽然开口问道：“珠穆朗玛峰的高度世界第一，她的冰帽覆盖范围应该是最大的吧？早在七十年代，就有无数登山队登顶成功，他们当年的挑zhàn 者营地是怎么布设的呢？他们最后一日冲顶时，从最后的零号营地出发，直奔封顶，距离是多远？耗时是多久？” 这是个很聪明也很有技术含量的问题。 林真跟扎西老阿爸之间进行的试探，被廖凡打断。她立即丢下老阿爸不管，回过头来对廖凡笑道：“我也不知dào 啊！要不然？咱们找个时间实地去勘察一遍。那里现如今已经是个商业化收费的场所。当年，为了完成首次挑zhàn ，斥巨资安排下来的多达十五个登山者营地，现如今都为新入行的登山客提供商业服wù ，早已把当初投入的成本，赚了回来。” 廖凡在林真的心里始终是最重的，虽然跟扎西老阿爸正在进行的言谈交锋更加重yào 得多，但林真还是优先掉过头来回答小凡提出的任何问题。 “只要花点钱，去珠穆朗玛实地看看，一点问题都没有。那里的向导服wù 和营地设施配套，搞得可好了！” ……(未完待续……) PS：推荐 索阳辰夏《豪门炮灰重生记》书号：3280163 简介：前世，在灰姑娘女主的光环下，她被炮灰了！ 重生后，她誓要改变炮灰的命运，与灰姑娘一争高下，将灰姑娘狠狠地踩在脚下。 靠山自动送上门，她仰天大笑，看谁还敢将她炮灰！ 第132章、珠穆朗玛 “怎么去？” 廖凡的热情立即被点燃，燃得炽烈无比。在这个年代，一旦说起攀登世界之巅的珠穆朗玛，没有任何一个少年男子按捺得住心中激动，和狂热的渴望。 那是极度渴望的眼神，比处_男渴望着第一次插_进女性的身体，更加炽烈的渴望。 林真的心下不免暗自叹息，我的小凡热爱登山，终归还是多过爱女人爱老婆。 虽然有些叹息，却也为他感到欣然。 日本人加藤的身影已经提前出现在云南，小凡所剩的时间不多。前世的他，从1990年历练到了1995，才跟着加藤牵头组成的中日联合登山队，一头撞进了梅里雪山女神发动的一场毁灭性的大雪崩，然后集体失踪，死后连尸体都找不到。（直到2000年，迪庆县的牧民才陆续发xiàn 了其中数人的残缺躯体。更多的登山队员，注定是永远找不回来的了。） 当廖凡热切盼望着登上珠穆朗玛的时候，林真为他感到欣喜……上进心对他是件好事儿……林真此刻最怕的就是廖凡沉醉在爱情之中，夜夜缠着她做_爱到天明，每天懒睡到中午，再也没有奋力登山的力qì 和热情。 虽然是珠穆朗玛大女神，公然从廖凡心里抢去林真本该占据的那个地位，林真心中微酸，却也为小凡高兴。 “去尼泊尔啊！两人组队，不跟团，以自由行的方式直飞尼泊尔。在加德满都雇佣一名最好的向导。然后租赁下珠峰攀爬沿线上所有营地的使用权。全部的开支不会超过十五万。这笔钱，咱们还出得起。” 一边说着，一边偷偷瞧着扎西老阿爸脸上的神情。 林真在这一刻，正在拼命燃烧和快速消耗她前世和今生全部的智慧……她一边兼顾着对小凡登山课学习的督导和调_教，一边刻意把话题引向尼泊尔。尼泊尔不仅仅只是通往珠穆朗玛的雪山旅行之国，也是佛学圣地，还是苏美两国间谍多年渗透的谍战之国。昔年，西藏红教的掌教活佛达_赖就是从这里叛逃去了美国。 倘若扎西老阿爸和碧青阿姨真的份属同伙。那就肯定跟CIA之间大有瓜葛，尼泊尔的某座或者某几座喇嘛庙，势必会成为这些人联络的中转站。 其实，攀登珠峰最佳的线路应该是从中国境内喜马拉雅山西藏一侧出发，沿北坡攀爬而上。 尼泊尔那边，爬的是珠穆朗玛的南侧山坡。 喜马拉雅山脉及其主峰珠穆朗玛，以世界最高的傲然身姿，傲视地球世界。冬季从西伯利亚刮来的寒风，被巍峨高大的喜马拉雅和珠穆朗玛阻断在北侧山麓，春夏之间由印度洋吹来的潮湿温暖海风。同样也被拦截在了南侧山麓之下。 结果就蔚为地球世界的第一奇观，在喜马拉雅和珠穆朗玛的南侧。绿草茵茵，森林茂密，象群活跃，孟加拉虎神mì 出没……在北侧，亘古不化的万年冰川扼杀了凡俗世界所能想象的一切生命迹象，在雪线以上，在冰帽边缘，只有雪莲花寂寞无声的悄悄开放，陪伴着稀稀落落盘旋翻飞的西藏神鹰。 作为登山和攀岩，取北坡其实更专业。因为北侧冰川的形状和结构，堪称世界第一稳固。在海拔8848米世界最高最冷酷的凛冽寒风之中，被吹刮了十万年之久以后，珠穆朗玛北坡的冰川倘若不是世界最坚固的，那才见了鬼了。 明明是选择北线登山才是更好。林真偏要选择南路。她就是想要看看扎西老阿爸会不会有所反映。 有些事情，是不能够当着廖凡的面说出来的。 小凡今晚要早点去睡。 林真会和扎西老阿爸，在夜深人静之后，摊牌交底。虽然林真忍不住歧视这些叛臣反贼，却也并不想举报他们。站在对方的立场上看，碧青阿姨跟林真怎么也是血浓于水，在林真公然表明敌对的立场之前，她们应该不会对她不利。 当日碧青阿姨指点着廖凡和洛桑前去昆明寻找林真，显然就不是出自于恶念和敌视，而且，也透露出碧青阿姨想要跟林真取得某种间接联络的意思。 按理说，潜伏的特务亲戚应该六亲不认，假装不认识林真才对。但碧青阿姨却主动找来了，一定有什么特别的事情正在发生。 那又会是什么事情呢？林真现在无暇去想更多。无论什么事，只管接下来吧。躲肯定是躲不过去的。 更何况，碧青阿姨本人并没有直接露面，她是藏头露尾地指了个路而已。可见事情并不急迫，不用太过担心。 林真也略略考lǜ 过，会不会冤枉了扎西老阿爸呢？ 细细盘算下来，扎西老阿爸与这一切全然无关的可能性也是有的，但概率微乎其微。否则的话，廖凡就该是一个人去昆明，在南屏会所见到林真。洛桑原本是没有任何理由跑这一趟的，但他偏偏就是去了。这就把扎西一家人全都卷了进来。扎西老阿爸基本上不可能超然置身事外。 洛桑当日跑去昆明，想要达成的目的又是啥呢？ 当日林真生病晕倒，当她醒来时，卢天民跟李敏已经离开，洛桑和帕巴也早已乘上了早班的火车赶去厦门。在这个大多人都没有手机的年代里，林真在短时间内，完全没办法详作调查。她目前能够求证的对象，只有扎西老阿爸。 ——等到廖凡入睡之后，她就要当面跟扎西大叔戳破了这层窗户纸。 林真自己是肯定不会成为国家叛徒的，她才不考lǜ 倒向敌对势力的一边。倘若此时还是60-70年代的话，倘若此时还是国际反华势力六大门派围攻大中华光明顶那个险恶时势的话，林真甚至连碧青阿姨也不会原谅的。 不过。现在已是改革开放的新时代。中美中印中越关系早已和谐。当年那些特务们的秘密使命。早已过期作废。他们就好像被时代遗忘的弃卒。心里揣着不可告人的可耻秘密，像老鼠一样偷偷摸摸苟活着，只希望像个寻常百姓一样平静地渡完他们的余生…… 碧青阿姨和她的同伙们（很可能包括扎西老阿爸和他的儿子洛桑在内），现在一定就是这么想的吧？林真觉得自己应该是没有猜错的：他们的使命早已废止，多国反华势力颠覆共和国的企图早已成为旧时代的一桩笑谈。被遗忘的特工大叔和大妈们，年华老去，现在只希望像个寻常百姓一样平静地渡完他们的余生。 倘若事情就是这样的话，为什么还要揭发他们呢？就让他们平静地做一个幸福的庶民吧。 当然。这只是个暂拟未定的基调，一切还需yào 仔细核实。尤其是那两副砗磲臂环，现在看来大有玄机，这是必须弄清楚的。 倘若不弄清砗磲里头埋藏的秘密，林真将会面临一个选择困难：她应该从手臂上摘除那幅砗磲环？还是应该继xù 戴下去？ 倘若此案不能尽快水落石出的话，继xù 戴着这个物件儿，会带来各种危险，这东西看起来好像会害人……但是，倘若不戴，会不会害人更惨？林真目前是默认此物必须继xù 戴着。 做出这个判定。她是出自直觉第六感。 第六感很可能就是一种超能力，但也可能只是心理习惯——毕竟前世戴过了一辈子。心理上已经难以割舍；再加上扎西老阿爸怎么看都是好人，他对林真那可是真的好，扎西老阿爸殷切送到的这幅藏饰，林真愿意相信它是吉祥和光明的，此物不该被摘除，此物应该不是邪恶和黑暗的。 林真用心细察手臂上通过砗磲传来的感觉，完全感知不到半点不好的预兆。 这时候，林真所不知dào 的事情是—— 前世她戴过的第一串洁白如玉的新制之物，此刻还只是海螺原材料，静静躺卧在台湾海峡海底的深处。前世和今生最大的不同，林真这时候根本预估不到：前世的碧青阿姨在六岁那年就在太平轮海难之中淹死，她根本没有成为CIA的女特务。今生从一开始就发生了重大的转变，有人透视和预见到了太平号海轮的悲剧，在关键一刻，救出了孙碧青。 前世林真小时候家里的照片墙上也有那样一张拍摄于1967年的神mì 老照片，但照片中没有碧青阿姨。今生却是多出了这么一个阿姨来。因为林真是重生在20岁而不是6岁。所以在她的记忆中，家里的照片墙上从小就有那张照片。倘若她重生在6岁的话，就能够多记得一件事情：前世6岁那年家里墙上所挂的照片和今生略有不同。拍摄于1967年包涵碧青阿姨在内的那张老照片，是在今生的1976年林真六岁那年才被挂出来的。 今生她所戴的这第二串颜色泛黄的古物，得自于仙乃日雪山之麓的冲古寺。此物在前世被林真送给了天民。天民虽然没有一直戴着它，却也没有断然扔开。天民是把这串古董藏饰攥在手中，被廖远驾车撞死。事后，当新加坡警方将此案作为车祸来处置的时候，此物却没有出现在死者遗物当中。这第二串颜色泛黄的古董砗磲藏饰，是被廖远拾去，最后带回了香格里拉。 前世，碧青阿姨船难淹死。今生，碧青阿姨活了下来，引发了许多许多的改变。前世的很多事情在今生都没有发生，但更多事情被提前触发了。本来扎西老阿爸应该送给今生的林真一副新制的砗磲首饰，但是他在丽江县的藏饰手工店里，遇到了孙碧青。是碧青阿姨嘱托扎西大叔，要把此物赠予林真。 ……(未完待续……) PS：推荐苗荷新作《黄金剩女》书号：3327136 简介： 打压傲骄帅哥，鞭策铁血男儿，搞定恶毒辣妹，揭穿阴沉小白花，精彩有爱的人生，从黄金剩女开始。 第133章、托付 扎西老阿爸脸上的表情终于开始HOLD不住。 尼泊尔这个概念果然刺痛了他的神经。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去？”老阿爸脸上露出忧虑和担心的神情，关心道：“出境旅行需yào 的护照和签证，你们都办下了吗？” “没有呢！”林真笑道：“明天我带小凡去冲古寺，然后让他一个人去爬仙乃日。后天我们去昆明买车票。再后天，我们就回厦门，正好把该办的手续都办了。” 接着又道：“后天我们去昆明，我正好有事要求老阿爸相帮。” 老阿爸皱眉思忖着什么，但没有多说废话，大大方方的道：“有事儿只管讲！” “我想老阿爸一定要陪我们一起同行这一趟。先到丽江县工商局打个申请，申请创建一个新的乡办工厂。然后，不管丽江这边批还是不批，这个申请文书，我会带副本到昆明，交给南屏会所的马经理。出入那个会所的人，多是省里的头面人物，他们中随便哪位，在上面大笔一挥，签个意见：已阅！同意！准许！此案甚好！应给予大力扶持！请有关部门予以积极配合。” “这样一来，再回到丽江办事儿，就万事皆顺。毕竟咱们是四川省甘孜州稻城县的行政关系，要买人家丽江县奶制品厂库存的二手设备，还要在丽江工商登记注册，在农行昆明分行和丽江支行搞贷款，挺麻烦的。没得到领导们的特批，会很麻烦。” 老阿爸点头。赞许道：“你这想法。我看行。你意思是？再后天。你们就坐火车走了？我留在那个会所里，等马经理争取到当官的批文，然后带回丽江，替你把该办的事儿都办了，是这个意思吗？” “是啊！”林真笑道：“这一次可要劳累老阿爸了呀！您得忙碌好些日子呢！” 老阿爸笑道：“你客气啥。这是帮咱乡里办事儿来着。你那点小心思儿，老阿爸还看不出来吗？你压根就不是个一心赚钱的商人。你是想在白玉乡上扎根，带着咱们藏乡人一起创业是吧？” ——跟洞悉世情的老人家打交道，感觉就是好。林真的心里不免又有些感动。人生得一知己本来就很不容易。虽然林真之前对老阿爸剧透太多，将自己置于一个很不安全的境地。但是，只要老阿爸是个热情而心善的忠厚长者，那么林真当初的这一宝就没有押错。 经过了关于前世今生的那些剧透之后，老阿爸如今是林真身边唯一那个能够完全理解她的人。 当林真拜托老阿爸替她办私事儿的时候，也只有剧透过的老阿爸才能了解：林真所忙的一切不是为了自己的私利，也不是为了赚点小钱。而是为了…… 当然林真的出发点也不是焦裕禄或者杨善洲那么牛掰…… 林真的动机，在老阿爸眼里看来，她就是个落败了的地主姨娘和小三，因为命运的捉弄。不得不爱上老廖的儿子……这是件逆天的事情，此事必定会遭致所有人的斜视和非议。当林真跟廖永泰的儿子公然走到了一起之后。在汉人的世界里几乎没有他们俩的立足之地。 他们只能乖乖地呆在香格里拉这样一个世外桃源。 就林真向扎西大叔剧透出来的那些前世信息来看，香格里拉作为纯洁不受污染的世外桃源而存zài 的日子，也所剩不多时间了。大概再有十或十五年，这里曾经有过的古老纯洁气息，也会被商业化的铜臭味儿所湮灭。 林真分明是想在此地扎根，以白玉藏乡的名义，操作起一个面向未来时势的商业村。 其实林真的构想是个拥有完整产业链的商业王国，在产业链中，仅仅是为廖凡安排下来的荒山林场，起码就能在20年后值得起几十上百个亿，再加上其他下游产业，包括旅游和餐饮，包括高速公路和机场建设项目的入股投资，这将是一个丝毫不弱于新加坡卢氏的庞大商业集团。（公路和机场建设凭林真的出身是拿不到的，即便是卢天民亲自来了也拿不到。但他们可以入股投资，在资金运作方面强力帮zhù 地方zf，大幅度加快这个进程。） 不过，1990年的扎西老阿爸，即便是被剧透过了，暂时也只能想象得出一个幸福吉祥的和谐商业村模样来。 当林真觉得感动之时，扎西老阿爸的心中也很感动。 “放心吧！都交给老阿爸！事情最难的一环就是来自高层的批文，只要你的马经理能够拿得到，其他的一切都简单了。倘若你们年轻人把最难的问题都解决，老阿爸却办不好那些简单的琐事儿，岂不丢尽了扎西和桑尕杰措央宗家的脸面吗？” 扎西大叔这时候提及的桑尕杰措央宗，大概就是他那不负责任落跑在外的古代贵族妻子。虽然她丢下三个孩子跑了，扎西老阿爸还是将扎西农奴世家的尊严面子，与桑尕杰措家族的荣耀感，绑在一起。 藏家人使用六个字或者五个字姓名的人极少，通常是拥有旧社会宗教职司或者奴隶主封邑的人，才会有那么奇怪的名字。比如嘎伦寺的活佛就会叫做噶伦结错央宗。语意就等于欧洲领主时代诺曼底XX伯爵一样。前缀标识出来的，是神职或者封邑。 前世林真跟老阿爸相处五年，从未听他谈及那个逃跑的妻子。今生，老阿爸已经是一再提起她的名字和身世来。老阿爸妻子的闺名应该是叫做央宗的，她出身的那个旧社会土司老爷之家，当年无疑就是桑尕河这一带的封建领主。不对！这不是封建制，桑尕杰措家族该是奴隶主才对。 ——直到这时侯，林真和廖凡仍然不晓得帕巴老师是在桑尕河边拾得了一只古董文物，如果知dào 的话，就能够将来自于大海之滨的碧青阿姨，跟桑尕河畔的古代奴隶主，联系在了一起。 可是他们这时候完全想不到这里去。 北宋青花瓷器来自于南海沉没的古代海船，也就是装运瓷器遇到海难沉没的南海一号和南海二号。直到2014年，中美两国官方也继xù 对外宣称说道：这两艘满载北宋青花瓷器的古船，暂时无法完美打捞出水。 于是林真暂时无法把古代沉船-太平号船难-孙碧青-CIA-美国空军-中国空军-中美两国海军-以及远在几千里外的香格里拉桑尕河奴隶主世家，联系在一起。 林真尚且想不到，廖凡当然就更加想不到。 ……(未完待续……) 第134章、滚去睡吧！ 接下来的时间里，林真跟老阿爸细细商谈整件事情牵涉到的各个细节。 申办创新企业，登记法人，开设银行账户，打款入金，验证法人身份，校验注册本金，等等、等等，一大堆婆婆妈妈，各种絮絮叨叨。 廖凡完全不感兴趣，听得来昏昏欲睡，呵欠连天。 林真回过头来，温柔关切道：“小凡你困了，先去睡吧，我跟老阿爸还有很多细节要推敲商量。” 廖凡揉揉惺忪的睡眼，懒洋洋地应了一声，慢慢站起身来，向后院的招待所走去。 卓玛和央金两姊妹被扎西老阿爸远远地撵开，她们老老实实地呆在后院的院子当中，仰头瞧着夜空中的月亮，相互为对方编织着藏家女儿特有的多达数十条细细的麻花辫子。两姊妹一点儿也没想过隔墙偷听之类的事儿。她们甚至没有听到廖凡走过来的脚步声。 廖凡迷迷糊糊地扶着墙，曲曲折折地溜进后院里来，央金不喜欢廖凡，一见到他的出现，立即起身躲了起来。卓玛岁数更大一些，性情也更温厚。眼见着央金妹妹一甩脚丫跑掉，卓玛也只好勉为其难，迎上来，扶着汉族少年来客，去事先铺排好了的寝室里休息。 “多谢姐姐！”廖凡还很年轻，经lì 了奔放过火多达一夜八次的爱情狂欢之后，又做过长途旅行，又喝了不少，早已疲乏无力。倘若没人扶他，说不定真的跌倒在地。 卓玛的脾气虽然比央金稍好一些，她毕竟也是歧视廖凡的。这三姊弟没有从林真嘴里听全了完整的故事。她们直接就将这位汉族少年。视作一个害人精。 卓玛、央金和洛桑。都站在林真的立场上，一边对廖凡客气相待，一边又戒备他会不会随时祸害了汉族干妹妹。 将廖凡领到他的房间，卓玛推开门，随手在背后推搡了廖凡一把，很不高兴的道：“床铺就在那里，滚去睡吧！” 然后，一时也不着急掩门。她立在门边，等着廖凡倒上床头之后，顺手替他把灯绳拉掉，然后关好门，再走开。 卓玛是去过城里的，她知dào 这时候城里的宾馆酒店，都开始使用揿按式的电气开关。但白玉藏乡招待所里头，还使用着老式的拉绳开关。 喝高了的混小子们，住店时经常使出过大的力qì 去瞎拽灯绳，结果就会拽断了。结果就要洛桑搭着电工梯子去重新接线。 卓玛一时没有掩门离去，也就是为了爱惜灯绳。也为了心疼洛桑弟弟，想为亲爱的弟弟减少点不必要的麻烦活儿。 廖凡完全没有会过意来。 “你是卓玛姐姐吧？”廖凡被卓玛推搡得一个趔趄，几乎倒在床头，但他却及时站稳了脚跟，并没有真的倒下去。他回过身来，寒暄说道：“我听真姐说起过你们。央金姐姐和洛桑哥哥我都见过了，那么你一定就是卓玛姐姐，对吧？” 廖凡没有半点儿坏心，他是想要热情融合到这个大家庭里来的意思。 林真显然是这个大家庭中的一员，那么，廖凡也想加入啊。当小D去闹革mìng 的时候，竟然忘记了叫上小Q同去，小Q是会生气的！ “叫我卓玛！我不是你姐姐！”卓玛冷口冷面的道，“快滚上床去！然后我好拉灯了！” “好！”廖凡自打开始了他的热恋以来，性情变得十分温和，也很乖觉，他瞧出来卓玛不大高兴，也就不敢当面去捋虎须。乖乖地滚上床去了。 他不是怕了卓玛，廖凡天不怕地不怕，他是凡是替林真着想，不肯做出任何让林真不快的事情来。 廖凡外套没脱鞋子没脱，就直接滚上了床铺，随手抓着被子，往自己身上拽着。 卓玛就更加生气了！ 招待所里的被单被罩和枕套，那可都是卓玛和央金两个受洗出来的啊！扎西家没买洗衣机！ 虽然卓玛知dào 很多登山者途径此地，住宿此间的时候，都是不脱鞋就敢上床乱踩的，可那都是背着主人家偷偷干的。 当面被人毫不爱惜地公然用鞋子踩在了刚刚晒过的干净床单上，卓玛当时就被激怒了！ “喂！那个汉族干布！你上床怎么不脱鞋呀！” 干布在藏语里是瘦子的意思，但不完全是瘦子，略带揶揄，通常作为贬低性的绰号来使用。譬如乡里最不争气的某个熊孩子，长得又比较瘦小的话，倘若他的名字叫强巴，那么大伙儿就会叫他强巴干布。 但是，只要是在桑尕河流过的地方，即便老阿爸和他的儿子长得再瘦，敢于把扎西和洛桑父子叫做干布的人，还根本没有生出来。 所以卓玛其实是生了很大的气，不过她天性温柔敦和，心里头那个气啊，气得来都要哭了，嘴上所能说出的最恶毒的话，不过也就是蔑称对方为“汉族干布”而已。 廖凡完全听不懂。 林真这些日子一直很忙，千头万绪都来不及逐一捋清，她那有功夫来跟小凡科普这些生活细节啊。 “呃！对不起！我错了……”廖凡一边道着歉，一边赶忙儿爬起来坐在床边，低下头来解鞋带。 有很多事情是行动比语言更有表现力的。 廖凡之前的行为举止一直是醉醺醺慢腾腾的。 这时候他意识到卓玛姐姐生气了，而且他也不知dào 对方生的究竟是个啥子气，更加无从为自己辩解。 廖凡是想要辩解的，他是真心想要讨扎西一家人的喜欢啊。 一件事实胜于一百次空谈。 他几乎是立即以最快的速度行动起来，一个骨碌儿翻身滚了起来，果duàn 开始解鞋带。什么辩解求原谅的废话也没多说。 快手快脚的脱了两只脚上的鞋，然后咧嘴笑道，“好了！然后呢？下一步还有什么需yào 注意的没？” 卓玛虽然老实，却也不是笨蛋。 廖凡表现得这么乖觉，卓玛瞧在眼里，知dào 了他的意思。当时就扑哧一笑，伸手替他拉熄了电灯。在退出房间掩上房门之前，卓玛站在黑暗之中最后说道：“没什么别的事儿了！半夜如果要起夜的话，床底下就有便壶。如果要开灯，请你轻轻的拉，别再拉断了我家的灯绳。” ……(未完待续……) PS：强强烈烈地为大家呕血推介一本不可不读的精彩好书：花裙子大大最新完本古言力作《高嫁》。书号：3134191。 她曾是落魄千金，为扭转家族命运高嫁世族公子。一朝重生成为贫穷孤女，为了孩子，她一心再嫁孩子他爹……却不知谁的缘浅，谁更情深…… 清蒸鳜鱼每次一读进去就不忍释卷。申明这不是虐文，当然也不是标标准准的甜文。清蒸鳜鱼以为这是花裙子阳光美少女所作的治愈系神篇，酸酸甜甜的，美丽隽雅，回味绵长。 第135章、这一去山高水远 廖凡唔了一声算是应答，滚上床翻了个身，脸冲着墙，安安静静地睡了。 卓玛掩好了门，顺着走廊去找央金。 招待所里没电视，晚上又不敢随便唱歌跳舞，老阿爸又不许姊妹俩接近林真，他们之间的谈话也不准卓玛和央金去旁听。 两姊妹寂寞无聊，没事儿的时候就相互依赖对方，来结伴儿抵抗十多二十年来无数个寂静长夜里漫长的孤独时光。 央金从走廊拐角的地方蹑手蹑脚溜出来，探头探脑问道：“那个小妖怪睡下了？” 卓玛点头，微笑道：“睡下了。看上去挺乖的，比小绵羊还乖！” “不行啊！姐姐！”央金忽然着急起来。揪着姐姐的衣袍，担心提醒道：“千万别上了这小子的当啊！我看他不像小绵羊！倘若姐姐你觉得他像，那就是上了当。他一定是披着羊皮的小狼崽崽！” 卓玛是姐姐，哪肯听妹妹的忠告，反过来笑谑道：“你胸前的那种嘎乌盒子里藏的那一只，难道就是真的小绵羊吗？” 两姊妹议论的对象，变成了会跳舞的帕巴老师。 女生闺蜜最喜欢腻在一起私下议论男生，各种飞短流长，这两姊妹也不能免俗，于是就唧唧呱呱地热烈窃议起来。 “他！他不是狼，也不是羊。在我心里，他是一只倔强的山鹰。虽然山鹰一样也会怕冷，可是他还是总喜欢在寒风里飞啊飞的。我们家里的火塘多温暖啊，可是他就是不肯停下来。乖乖地呆在火塘边上陪着我多说些话。” 央金心目中的帕巴是悲伤而骄傲的。可惜。只有她一个人这么看他。 卓玛不忍心戳伤亲妹妹的心，却也不那么乐观看待帕巴老师的前程，于是忧心忡忡的提醒道：“央金你可不要一厢情愿单相思啊！我看你心里惦记着的那个他，倒确实像是一只高飞的山鹰，可是亲爱的妹妹你想清楚没有：山鹰的眼睛里瞧得起的只有蓝天白云和高耸的雪峰，他怎么会瞧得上草地上趴窝的一只小母鸡。当骄傲的山鹰冲着一只小母鸡扑下来的时候，只是为了填饱他的胃口，满足他的欲望。他又怎么可能真心爱你疼你？” 卓玛的语气虽然柔和。话儿说得来好像唱歌一样好听，可是，内容却很残酷。 央金眼里曾经热烈的火焰，顿时黯淡下来，低着头不再说话，默默把发辫解开了，又重新扎起来，重复了一遍又一遍，就是不肯再跟卓玛说话。 “回头找个机会问问我们的林真妹妹吧！”卓玛心中也是悒悒不乐，安慰说道：“她不是转生而来的人吗？就好像一位女活佛。这些事情。我们两个都不懂，又不敢去问阿帕。倒不如问问咱们家新来的这个汉族妹妹。虽然名义上说是妹纸。我倒觉得她挺像个年轻的妈妈。她肯定比咱们有经验。” 卓玛和央金一辈子最大的悲剧就是从小没了娘亲，女孩子成长期有很多事情是不能求教于父亲的，一旦没有了母亲，盲目摸索着成长起来的姑娘，就会很奇怪。 在卓玛和央金童年的时候，这里的儿童失学率几乎是85%。帕巴老师这样的支教大学生下乡之后，情况稍有好转。但卓玛跟央金已经超龄，失去了听老师讲课的机会。这也就是央金私下爱慕帕巴的原因。 只有白度母（观世音菩萨）才能知dào ，央金是多么希望自己变回童年，这样就可以成天呆在简陋的乡办小学教室里，呆呆地把帕巴老师瞧上一整天一整月一整年，再瞧他多久，她的心里也不会觉得腻歪的。 林真这时候还在跟扎西老阿爸说着话，卓玛和央金不敢去打扰，只能默默地呆在后院的走廊下面，耐心的等着。 在堂屋里，廖凡走开之后，老阿爸几乎是在第一时间，着急关心道： “林真！你们真打算去尼泊尔？” 林真这一次没敢微笑，也没敢皱眉，尽可能轻松平静的答道：“珠穆朗玛！我和小凡这就算是约定好了！一定要去！” 她的态度平静而决绝，不容商榷。 “你们先回厦门，在厦门的事情办完之后，就去尼泊尔？然后……然后……又会再去哪里呢？会直接回到香格里拉来吗？” “可能会先到成都，从成都南下稻城。也可能直飞昆明，从昆明到丽江，再回到白玉乡上。这个暂时还定不下来。” 林真看出来扎西老阿爸眼里流露出依依不舍的一片殷殷之意，不忍心在老人家面前太过强硬，心一软，心头一热，就许诺说道：“不管走哪条线路，我保证途中尽量不做耽搁，优先回来白玉乡一趟，先看看您看看卓玛央金洛桑，然后再去忙乎别的事情。” 老阿爸的容色稍霁，又问：“这一去山高水远的，大概会耗时多久呢？几个月还是半年？还是一年？” “现在还说不准啊……” 林真的眉头也皱了起来，此行的路线是：稻城-丽江-昆明-横穿整个大陆到厦门-直飞新加坡或者印度加尔各答-陆路转行尼泊尔——在加德满都付费雇佣向导和租赁营地使用权，然后再登上喜马拉雅和珠穆朗玛。 整个行程最顺畅也要耗时两个月。其中最叫人担心的环节是在厦门，鬼知dào 这一场不被社会所容忍的畸恋，在厦门会迎来怎样的一场磨难呢？那可能会是一天之内就闹崩了走人，也可能陷入一个难以自拔的泥潭。 林真其实挺盼望在厦门滞留的时间更长一些，这样才能够更晚一点出现在珠穆朗玛峰的脚下，也可以让小凡更晚一点接触加藤光一。 虽然这一次的厦门之行看起来好像很虐的样子，可是林真自己倒觉得挺快活的，为了拯救廖凡前世惨死在雪崩当中的悲剧，她也是啥都豁出去了。被未来的婆婆羞辱算个毛线啊。 她倒是很想当面跟廖妈妈说出来：“头顶三尺有神明。人在做天在看。劳资是全心全意想要救活你儿子好不好？劳资不但要救廖凡，还好心好意想要连好公公和恶婆婆一起救出来好不好？” 只可惜，这番剖心掏肺的大实话，到时候肯定无从说起。 ……(未完待续……) PS：隆重为大家推荐介shào 南闲大大的最新力作《都市悍贼》书号：3331251。三十岁的飞贼特工高手古小军穿越到十三岁的少年身上，单枪匹马，立志报仇。小小少年身怀绝世奇功，拥有数个化身，身边的人都以为他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少年，他却默默保护着同学们，在关键时刻，力敌境外杀手，救出女老师……面对前世的漂亮恋人和今生的青梅竹马，他又要如何选择？ 第136、死马当成活马医 扎西老阿爸关注的重点，果然不在厦门，而是放在了尼泊尔。 当林真担心起厦门之行吉凶难卜的时候，扎西大叔却关心起另一边的问题来。他说：“你们攀爬珠穆朗玛的日期，大概会安排在冬天吧？那么，秋天的时候，你们应该已经赶到了加德满都，对吧？” “对！”林真点头确认道：“即便厦门这边发生再大的事情，到了秋天，我也要把一切都抛开，按期赶去尼泊尔那边。这件事情，比其他的事情更优先。” “那就是说，你们的登山计划最迟会在明年1-2月完成。从现在开始，你离开我们的时间，最长不会超过8个月，对吗？”扎西大叔默算着日期，言语十分的谨慎。 林真笑道：“那是最坏的打算。乐观预计的话，说不定两三个月就可以赶回来了。我们走南坡，不是必须要等到冬天才可以登顶。喜马拉雅山脉阻断了北方来的冷空气，南坡那边的气候四季温暖如春，旅行者营地的设施和物资又是各种齐全完备，一年四季都可以登山。老阿爸你是从来没有去过那边的吧？” 这话题兜兜转转的，终于来到了敏感点上。林真仔细观察着老阿爸的神情变化。 其实她很怀疑老阿爸年轻的时候，就是去过尼泊尔的。基于50年代-60年代，以及70年代大中华官方与周边诸国的国际边贸通关历史来看，老阿爸很可能是把珠穆朗玛南北两面山坡的道路，都走过不只一遍的。他很可能从北向南。翻越了喜马拉雅。处境去到尼泊尔。又掉转头来，从南坡再翻回来，回到西藏。 老阿爸的脸色十分严肃，不肯轻易露出破绽。 他避而不谈自己去没去过的问题，转而关心起林真的旅行经验来，关切问道：“你今生走过的地方肯定就是厦门到香格里拉，其他地方你没去过。对吧？你对于喜马拉雅南北两面的了解，是前世留下的记忆吧？我没猜错的话。前世的你，曾经不只一次去过尼泊尔？并且从那边登上过珠穆朗玛的世界之巅，对吗？” “是的！我去过！”林真低下头，咬着嘴角十分吃力地答道，“但廖凡没有去过。今生我一定要带他去。在他跑去梅里雪山送死之前，先让他的双脚站上世界之巅。”她有点控zhì 不住这具20岁青春身体里蕴涵的热情和冲动元素，一时间，语气中竟然忍不住带上了恨恨不平和倔强愤争之意。 老阿爸是个心胸宽阔的老人家，他对林真表现出来的倔强和蛮横，报以微笑。既不支持林真，也不肯反对和劝阻。 “林真啊！”老阿爸叹道：“我不知dào 你是怎么想的！我也不敢猜测你们女人家的心思。我只是想说：你带廖凡登上过珠穆朗玛之巅以后。又会如何呢？他会因为去过了世界最高的巅峰，就不再觊觎梅里雪山女神的神mì 处_女之巅吗？” 老阿爸微微摇头，沉吟说道：“只怕会适得其反啊！他也许会因为登上了珠穆朗玛之巅，便更加小看梅里女神，结果就更加大意地再次死在梅里雪山……” 林真皱眉道：“死马当成活马医！我会尽全力提醒和督导着他。倘若最后还是阻止不了他去挑zhàn 梅里雪山的话，大不了我就陪他一起去，一起死在那里。这也没啥大不了的。” “就这么年纪轻轻地死去……稻城县、白玉乡、丽江县，还有昆明城里，你留下来的一摊子俗事儿谁来替你打理？还有你新近结交的帕巴老师、小马经理这些人呢？你就不管了吗？” “去梅里雪山送死之前，我会尽量安排好一切的。老阿爸你知dào 我以前的历史，您不必担心我的全局管理能力。” 林真指的总裁太太那段不愿意反复多提的黑历史。 倘若林真今生真的跟廖凡开开心心地死在了一起，善后的事情，反而简单至极，比活着的时候简单多了。当他们活着的时候，那成对的一副北宋青花瓷器古玩，是不便于轻易出手的。 倘若想去新加坡苏富比拍卖廖永泰珍藏的那一只的话，那是前世廖氏夫妻双双死去之后才可以由廖凡来决断的事情，今生倘若成功救或了老廖两口儿，林真便很难拿得到那只珍贵古玩的出售权。 倘若尝试着拍卖掉帕巴转交给廖凡，廖凡声称说归属于林真的这一只的话，牵涉的问题就更多了。因为此物来历不明，倘若是窃贼高手从国家博物馆窃取并遗失的话，此物按理应该缴还国家。毕竟走私和倒卖国宝是八国联军的强盗和无耻汉奸们才会干的拙事儿，林真不屑为之。（直到此刻林真和廖凡谁也搞不清楚这第二只青花瓷瓶的真实来历。） 所以林真心中暂拟的方案是：用自己手里的这只（此刻此物还一直代揣在廖凡的怀里），去交换廖永泰那只。廖永泰珍藏古玩的癖好，那就是珍藏把玩，以及，作为传家宝传给子孙后人。当廖永泰在世未死之时，用一只赃物换取一件合法可以出售或者质押的廖记传家宝，略有点坑爹的意思。不过没什么大的关系。反正老廖一直秘藏此宝，从不拿来示人。是见不得光的赃物，还是合理合法属于廖家私产的民间藏宝，对廖叔叔完全没区别。 反正，等廖叔叔享尽天年之后，遗产还是回落到廖凡的手里，那时候再把两只瓶子交换回来，该上缴国家的，依旧上缴。这样既无亏于心，又兼济了白玉藏乡的创业扶贫事业，最关键的是，这番努力有很大的希望可以救得回廖凡的性命。 去尼泊尔要花的十五万，在1990年的物价水准上，那也是一笔大钱啊。林真手里的这只不敢卖，卖了就是出卖国家藏宝的盗宝贼。廖永泰的那只是可以质押也可以售卖的。 倘若林真和廖凡今生侥幸不死，这只古玩会被作为质押，估值公证之后，用来向银行申请大额贷款。倘若林真和廖凡一起死在了雪山上，她当然会替自己和廖凡立下双重遗嘱，这只瓶子就要委托扎西老阿爸拿去拍卖，不管最后的成交价是一千万还是四千万，都足够卷入此事的亲朋好友安度余生。 所以林真敢于陪廖凡一起去冒险登山，并不是不负责任的举动，万一不幸身死，身后事反而好办。 扎西老阿爸试图用“稻城县、白玉乡、丽江县，还有昆明城里，你留下来的一摊子俗事儿谁来替你打理”这样一套涉及到社会责任感的理由，来温和劝阻林真去冒险，这一招，没有打准要害。这一招，对林真恰好无效。 ……(未完待续……) PS：隆重推荐梅子最新的完本力作《重生手记》。书号：3093134。 简介： 14岁被拐卖他乡， 忍辱负重八年，终获自由， 却，在人生得yì 时， 一声枪响，香消玉殒。 重生醒来，在被拐卖之前， 她，是否能躲开既定的命运？ 这一次，她要掌握自己的未来！ 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这是浪漫美腻成熟知性的都市重生甜文。某鱼看过之后，果duàn 送到书评一句：轻轻的说一声“未来你好！”各种前尘如梦、悲欢离合，都安然融化为祥和与温柔。 第137章、相约在全世界最高的地方 “哎！哎！”扎西老阿爸继xù 摇着头，不断叹息着。 林真关于身后遗产的安排计划，并不是扎西大叔关注的焦点。 老阿爸叹道：“你怎么就不明白我的意思呢？我的意思是：与其成功登上珠穆朗玛，倒不如长期拖着故yì 登不上去……” 老阿爸的意思，林真一听就懂了。 倘若不是重生过来的这具身体过于年轻冲动的话，林真自己其实也能想得到这样一个拖字诀。 就好像好莱坞怀旧老电影里最经典的那部《金玉盟》剧情，当年，加里.格兰特跟黛博拉.蔻儿相约在帝国大厦的顶层相见，到了相见之期，蔻儿姑娘不幸遭遇车祸双腿残疾失了约，不明真相的格兰特大叔误以为自己被女人抛弃，怀恨不已。 在他的余生当中一次又一次把一见钟情的若干花痴女孩们，约在世界最高的地方。（没出过远门的乡下美国人心目中，觉得帝国大厦的顶层就是全世界最高的地方），当花痴女孩子们一个个前去赴约的时候，格兰特大叔一次又一次地失约不去，以此报复社会。 这样一来，格兰特大叔的爱情世界虽然无比崩坏，但他不会殉情求死，他会好好地活下去，继xù 不断地报复那些水性杨花的负心女人。 “温敦慈祥的扎西老阿爸，竟然帮我想出了这样一记损招？”林真的心中觉得有些愕然。 转念一想，又理解了他的立场。 扎西老阿爸是被林真一开始就剧透过的，在这位老人家的视角看来。廖凡这小子绝非良配。备胎总裁卢天民才是林真未来十八年身边一直相伴着的暖男好老公。老阿爸是把廖凡视作为林真年青时代。邂逅过的一个浪漫对象而已，并不肯将他看作是林真一辈子厮守的终生良伴。 想来也是啊。作为五十岁久阅世情的一个长者，老阿爸显然是不相信一生一世一双人那样的爱情童话，他肯定是觉得年轻时候的浪漫爱情有助于女生的成长，也可留待日后回忆和怀念，但他并不认定20岁的恋爱能够一次性一直持续到80岁去。 老阿爸的逻辑似乎是把年青人之间的青春遭遇，视为浮云过客。未来相伴一身的老伴儿，完全可以另有其人。 林真自己是给卢思聪当过那么多年后妈的。前世被廖远终结的时候，思聪都30岁了。林真扪心自问，在她彻底洞悉到思聪灵魂深处的丑陋一面之前，其实她也是鼓励过思聪多交女朋友，慎选未婚妻的。思聪是个正正宗宗的华侨富豪公子嘛！年轻的时候多经lì 一些青春冲动的爱情，慢慢成长，这无可厚非。作为后妈的林真，其实自己也操刀主罚，替思聪无情PIA飞过他的初恋对象和二恋女青年……只因为那两个少女素质太渣，轻浮草率！ 报应啊报应！ 现在林真自己也身受其害！这显然是遭了自己前世的报应！ 卧槽！林真的心中忍不住痛骂自己：“你这该死的大妈！乃当初究竟是肿么想的啊？干嘛要去横加干涉思聪的初恋呢？” 转念又想：“尼玛劳资做的事情没有半点不对呀？我干嘛要自己批判自己？此一时彼一时。身份和角色不同。看待事情的角度和立场也不同。这根本不是什么错！” “倘若今生我还会成为别人的后妈！我照样蹦出来强势过问和干涉儿子的女友问题！不闻不问的那才是后妈 ，亲妈按例是要替儿子筛选媳妇儿的！” “但今生我还没有当妈。既不是后妈也不是亲妈。我的今生才活到20岁！20岁的大姑娘血管里面高浓度饱含了雌激素和多巴胺。劳资就是要轰轰烈烈去爱！劳资就是要疯狂追逐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少女梦想！” “敢问大叔你有什么不服？” 林真的心中把事情捋得清晰了：“少年老成是不好的！为老不尊也是可耻的！在不同的年龄段。活得来恰如其分，才是生活真谛。年轻人就该活得像个年轻人一样！老年人就该成熟得像个老年人一样！” “当我40岁的时候，我自然会对小辈人之间发生的错误爱情，指手划脚，横加约束。当我20岁的时候，我就该理直气壮，坚决不听老辈子的苦口箴劝！” “——这才活得像个内心真zhèng 获得了灵魂自由的现代人。” 想清楚一切之后，林真便对扎西老阿爸笑着说道：“老阿爸！你错了！难怪央宗大婶被你打了十一巴掌之后就会丢下孩子逃跑！老阿爸你完全不懂女人的心！” “我爱我的小凡！”林真虽然是轻言细语，态度却无比坚定，清晰而徐缓的道：“我和小凡已经订下了珠穆朗玛之约，我就要全力去完成这个心愿。我不会出老千，我不会出卖自己心里真爱的对象。” “我知dào ，在老阿爸的心目中，甚至在我自己前世44岁的那个视角里看起来，廖凡绝非良配，他更像是我年轻时代临时遭遇的一片浮云梦幻。站在你们的角度上，自然会希望我把小凡看得淡一点，把未来的婚姻规划得更加科学理性一点……可是我做不到！我也不愿意那么做！理性的婚姻，滚一边去。劳资今生就只想守住我跟小凡之间的这段爱情。就算这段爱情千般不对，万般不妥，我也不会放qì ，哪怕再蹈一次前世的覆辙，我也无怨无悔。” “……” “……” 扎西老阿爸默默无语。 林真也不再多说更多的废话。她心意已决。 林真为了阐明自己的立场，提及了央宗大婶的出逃旧案，伤到了老人家的心。 心中感到不忍，于是站起身来，走近老阿爸的身边，牵着大叔的一只手，殷切叮咛说道：“过去的悲伤，多想也是无益。倒不如实打实地多做些实事。” “我就是要带廖凡去爬上世界最高之巅。老阿爸你要把乡办工厂的事业，用心打理好。倘若我跟小凡在外面遭遇了什么意wài ，一去就再也回不来的话，请您不要伤心难过，我会留下一点值钱的遗产，拜托您了！请一定要将那件遗物抵押或者变卖折现，请善用这笔款子，把咱们的事业继xù 维持下去。” “仙乃日、央迈勇、夏诺多吉三座大山的植树造林项目，请一定要争取下来。20年后，卓玛、央金、洛桑、帕巴，以及大家的幸福生活，就靠它了。该让马经理去贿赂的，请不要吝惜地拨给他足够的预算吧。我留下的那笔款子足够用的。” 这时候林真忽然想起昆明城外农家乐里的厨师坚叔。 坚叔的包子真心好吃。正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受人滴水恩惠，免不了就想涌泉相报。 那家农家乐座落在新民航大道的旁边，这是个灾难性的技术失误。去农家乐消费的人，都是为了追求郊外绿色环保的感受。在高档酒店消费的人，注重的是交通便利和物质条件的优裕。谁TMD的会在高速公路恰好经过的半道儿上停下来吃饭睡觉啊！这路段既不绿色，也不在繁华口岸。这个店家注定要扑街的。 昆明新机场和新民航大道将在两年后开始投入使用。 届时，那家农家乐的业主肯定动迁，他会获得一笔足够奔向小康的动迁费。但是农家乐里的厨子和小工们，可就要失业了。 于是林真又向老阿爸叮嘱起关于坚叔的细节来：“有一家名叫XX的农家乐，有个厨师叫坚叔，包子做得可好吃了。如果我没有及时回到香格里拉的话，请一定要记得，把他招聘过来，安置在马经理那里也行，安置在咱们的招待所里，也好。咱们的招待所一直没有食堂，恰好也该置办下一个小食堂来……” 这一刻，林真好像要上刑场的江姐似的，絮絮叨叨，交待起各种针头线脚的小遗嘱来。 老阿爸的一颗心，顿时就软了下来。虽然林真自己都觉得此刻自己出演的圣母白莲花江姐形象十分欠扁，不过，老阿爸恰好是上个时代的人，他还就吃这一套！ ……(未完待续……) PS：推介《末世空间法则》作者：贰姑凉 书号：3210162 老天给了她重来一次的机会，重生归来，得到异能的她想跟善恶赛跑，让无辜的人不再枉死，让有罪的人得到应有的惩罚 。 第138章、偈语 扎西大叔是五十岁，林真的心理年龄是四十四，只比大叔小六岁。 大叔是个翻身农奴。他是少数民族牧民之中，贫困乡的乡长。还是三个孩子的阿帕，又是跑丢了老婆的鳏夫。他的人生阅历比之于四十四岁的华侨商业集团总裁夫人少得多了。 几个回合的交锋下来，扎西老阿爸便知dào 自己落败。 老扎西其实是猜得到林真所做的许多姿态，譬如临行之前絮絮的叮嘱，甚至连坚叔这种包子做得好吃的厨子都扯了出来，这很可能只是煽情的手段，是技术性的表演。 女人都是天生的演员！这句话，大叔也是听人说起过的。 可是！老扎西坚守了一辈子的节操摆在那里。他无法确定林真此刻是在刻意作秀表演，还是充满人文关爱的真情流露。 在无法确定的时候，老扎西只允许自个儿把事情往好的方向去想。他绝不容忍自己瞎猜疑。在藏家汉纸的世界观里：女人天生是应该小肚鸡肠充满猜疑心的！男人就不行！没事儿捕风捉影瞎猜乱想的……还配是个汉纸吗？ 所以老扎西甘心情愿在林真面前认输。 他只好不情不愿地被林真牵着鼻子走，就像一头忠厚勤恳的老牦牛。 “那么……你是一定要去尼泊尔了？怎么都阻止不了你的决心？” “是的！”林真的眼神忽闪忽闪，变得明亮起来。 “那么……前世你在尼泊尔的时候，可曾留意过加德满都城郊外的一座佛寺。名叫萨陲金刚寺的？” “有！”林真脑海中记得起加德满都起码十所以上寺庙的名字和特点。其中就包括大叔谈及的这一幢。 事情终于渐渐接近了关键。 “那么……你有没有听过英格兰流行的一首古老民谣。名字叫做「Scarborough的Fair」？” “斯卡布罗的集市？听过。不过我听的是莎拉.布莱曼2000年版本的，也听过Paul.Simon在1968年跟达斯汀.霍夫曼合zuò 的那一版。我没有听过最早的原版，不知dào 我会不会理解错了老阿爸的意思呢？” 这首歌，是一代影帝达斯汀.霍夫曼在1968年的成名电影《毕业生》中的插曲，跟“The_Sound_Of_Silence”齐名的最动人民谣老歌。后来被萨拉.布莱曼翻唱，在1968年的作者是Paul.Simon保尔西蒙。 关键在于1968年不是林真关心的时点，她更关心1967年。在1967年以及更早以前，美国人是不知dào 这首英格兰民谣的。这首歌是美国歌手保尔西蒙专诚跑到英国去向一个名叫“马丁”的英国人学来的。 这就是说，在1967年的时候，在不为世界所知的某个地方，悄悄哼唱着斯卡布罗集市之歌的人，是那个名叫马丁的英国人。 扎西老阿爸想说的，莫非跟英国人有关？想来也是对的！印度和尼泊尔一直都是英国人的势力范围。 却不料，老阿爸接下来却并不谈起关于间谍和碧青阿姨的那些事儿。 他低声唱起英文歌来： “Are_you_going_to_Scarborough斯卡布罗_Fair(你们正要去斯卡布罗市集吗?) Parsley, sage, rosemary，and_thyme太(荷兰芹、鼠尾草、迷迭香和百里香) Remember_me_to_one_who_lives_there(记得代我问候在那的一个朋友) She_once_was_a_true_love_of_mine(她曾经是我的挚爱!) Tell_her_ to_ make_ me _a_ cambric_shirt(请跟他说为我缝一件亚麻布衬衫吧) Parsley, sage, rosemary_ and _thyme(荷兰芹、鼠尾草、迷迭香和百里香)” 林真听得直皱眉，听起来，桑尕河畔曾经的古代领主央宗小姐。丢下翻身农奴一家人之后，竟然跑去了加德满都的佛寺里面隐居修行？老阿爸这是想要传达个相思情衷的意思？ 但是不对啊！这歌词接下来的意思。是挺磨人的啊。都不是什么好话。 “Without _no _seams_ nor_needless_work(不要用针穿和线缝) Then_ shell_ be_ a_ true _love_ of_ mine(那她将会是我的真情挚爱) tell_ her_ to_ find _me_ on_ acre_of_ land(跟她说为我找一亩地吧) Parsley, sage, rosemary _and_ thyme(荷兰芹、鼠尾草、迷迭香和百里香) Between_ the _salt_ water_ and _the _sea _strand(在咸水与海滩之间) Then_ shell_ be_ a_ true_ love_ of_ mine(那她将会是我的真爱)” 这是个傲娇型男，刁钻为难犯了错误的女生的意思。你这磨人的小妖怪！要人家织得出一件无缝天衣，你才会把真爱还给人家。这不是活生生要逼死某个女生的节奏吗？ 倒过来看，这种神mì 而玄奥的歌词，倒很像佛门偈语。又好似间谍电影里常见的暗语。 于是林真忍住不去吐槽。静静地听着。且看大叔究竟想要托她，去到几千里外的喜马拉雅山脚下，去尼泊尔加德满都的郊外，向萨陲金刚寺里隐居的一个女人，传递什么样的情报或者爱慕之情？ “Tell_ her_ to_ reap_ it_ with _a _sickle_ of _leather(跟她说要用皮制的镰刀收割) Parsley, sage, rosemary _and_ thyme(荷兰芹、鼠尾草、迷迭香和百里香) And _gather_ it_ all_ in_ a _bunch _of_ heather(将收割的石楠扎成一束) Then _shell_ be_ a_ true _love_ of_ mine(那么她将会是我的真情挚爱) Are_ you_ going_ to_ Scarborough_ Fair(你们正要去斯卡布罗市集吗?) Remember _me _to _one_ who_ lives_ there(记得代我问候在那的一个朋友)……” 一个农奴出身的藏族乡长懂些英文，这并不让林真感到吃惊。在鸦片战争之后直到西藏解放前的漫长日子里，这里一直是英国冒险家的乐园。英国人在这里除了战略勘探，策动藏_独活动。以及掠夺珍稀资源之外，也做过不少教育和医疗方面的好事儿。 作为贸易，西藏还向藏区出售了不少英国造的枪械，将藏民武装起来。令他们先于大清帝国之前，便提前脱离骑马射箭的年代，进入了步枪时代。“虫草、羚羊、红花、八宝杈子枪”就是当年的西藏四宝。 扎西老阿爸和他的父亲，以及他的妻子和岳父岳母，当年肯定是深受大英女王治下的文明影响。 “要我给谁带个话吗？”等到老人的民歌唱完，林真悄声问道：“那是您的挚爱之人？” 林真的心里一边希望着扎西老阿爸想要联络的对象就是间谍，这样可以帮她尽快解开心里的谜题；同时她又暗中希望自己猜得不对。她宁愿扎西大叔想要带个话去的对象，就是当年逃跑的桑尕杰措央宗大婶儿。这样就是一个美丽而忧伤的爱情故事，这就不再是腹黑邪恶的特务案情。 没料到，扎西老阿爸又喝了一口酒，呆呆地问道：“你怎么猜到的？” 擦！这么明显的事情！会很难猜吗？ 老阿爸看样子是酒入愁肠，比平时易醉。平时喝很多他都不会变傻，今儿个唱过了伤心失恋的歌谣之后，他的智商陡降为零。 原来，陷入爱情之后智商突然变负数的人，并不只是年轻女人啊！男人甚至大叔甚至老爷爷也会这样！ “我……瞎猜的……”林真不晓得怎么跟老阿爸解释，便胡诌道：“瞎猜不可以吗？我就是任性瞎猜了！” 眼瞧着桌上的羊肉早已冷了，白花花的羊油凝结成了小肥皂和小蜡烛似的，没法再吃。老阿爸喝酒没了下酒的肉菜。林真赶忙拾掇了盛肉的大盘子，走去火塘边给老阿爸烤热。 现在还是四月间，这是上半年藏家火塘继xù 燃烧的最后几天，自五月起，就不用再烧火塘。直到十月，才会再次点燃。 林真现在的心情很怪，想要探听的机密没有探出来，原本她应该失望或者狠下心肠更加直白一点跟大叔摊牌。 可是，音乐是跨越国家和民族的全人类心灵之语，她的心情受到斯卡布罗集市之歌的感染，一时有些恍然，几乎快要忘记自己的初衷。 蹲在火塘边上翻烤着羊肉，融化的羊油点点滴落在红彤彤的火炭上，发出滋啦滋啦的响声，渐渐散发出诱人的肉香。 ……(未完待续……) PS：推荐《国色丹香》书号：3237590 简介：拣个妖孽来炼丹！ 第139章、从1967到1943 “老阿爸你从哪里学会的这只英文歌？” 冷羊肉本是熟的，只需稍稍加热，很快就烤好了。把盛肉的盘子送到大叔的面前，林真把自己的凳子也拖了过来，坐在大叔的身边。抓了一块羊肉在手里吃着，不经意的问道：“是从英国人那里吗？是在你青年的时候吧？” 她其实是想问：是50年代还是60年代？ 40年代的话，老阿爸只有几岁，学唱悲伤爱情的歌谣似乎太早了点。 那就应该是他16岁-35岁之间，对应50-60年代，恰好是达斯汀霍夫曼那部电影问世之前。 “是我从小就学唱的。” 扎西老阿爸的回答令林真大感惊讶——竟然是40年代解放前的时候？真是不敢想象啊！旧社会一个奴隶娃，竟然也可以学唱英格里许！这好像跟教科书上的科普偏差很大的样子。 难道40年代西藏农奴的生活并不是那么暗无天日吗？ “您喝高了！继xù 吹牛吧！”林真不露声色。揶揄着。这是激将法。 老阿爸果然经不住激将，挽尊申明说道：“有什么好吹的！你不知dào 央宗为什么嫁给我这农奴吧？因为她的妈妈失身给了一个英国青年，差点被土司老爷打死。” “哦？”林真觉得戏路又一次歪向了外国间谍的方向，这就对了，于是没敢打岔。专心听讲。一边也没忘记扮演好一个捧哏的角色。 唱独角戏讲故事是一件扫兴的事情，讲述人经常讲着讲着就会郁闷不想再讲。这时候需yào 热心的听众适时附和一下，稍稍追问一下。捧哏其实也是个技术活儿！不能不捧。也不能捧错了节奏。 “土司老爷竟然瞧不起英国佬？那年月的大英帝国很牛叉啊！土司老爷的女婿是个大英白人。应该不会种族歧视的吧？这事儿可真怪了！”林真是这么捧哏的。 “没错儿！”老阿爸叹道：“问题不是出在对方的身份上。我那岳父大人的身份。还是个男爵呢！出身很高贵的！问题是出在……咳……咳……” 这显然涉及到了家丑，老阿爸有点不好意思再讲下去。 但林真相信这种八卦之事，只要开了个头，一般都停不下来的。于是她假惺惺环顾了四周一圈，小声说道：“我检查过了，没人偷听，请放心说下去吧！” 这一刻，五十岁的老阿爸竟似是老返小了一般。被林真当成了小孩子在忽悠。明明老扎西是在林真的面前羞于启齿，林真偏偏装傻，浑然不觉得自己是个外人，反倒以老阿爸同伙的身份，替他巡查了四周无人教他放心……这是一种逻辑概念的偷换，在心理学上，又是一种行为暗示。这一招对教育和引导小孩子百试不爽，林真当年为了带好卢思聪，才刻意去学习来的这一套。 老阿爸此刻还当真是老夫聊发少年疯，返老还童似的。欣然掉进了林真的坑里。 说道：“是我那跋扈的岳母强推了我那倒霉的岳父，怀上了我老婆。土司老爷原本是乐意于招赘到一个大不列颠贵族女婿的。可是岳父不干啊！他宁死不从！最后逃跑了！这一下，土司老爷家的面子就丢得大了啊！把我那可怜的岳母揍得死去活来，几乎活生生地打死！” “哦！我猜到了！”林真雀跃起来，欢喜道：“后来这藏英混血儿女婴还是生了下来，孩子的外公嫌丢人，派了手下出去丢掉喂狼，结果你爸爸就是这个负责干坏事的手下。老人家信佛心善，不忍杀生，便偷偷抱了这个弃婴送给某个没子女的草根好朋友。然后，她就跟你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事情一定就是这样的吧？” 林真心想：好狗血的古装剧！丢了豪门面子的私生婴儿，肯定都是这个下场。说起来土司老爷还算不错啦。换了民国汉族大地主家的族长们，那就是娘亲沉塘，女婴直接溺杀在脸盆里。藏人的传统还是古朴些，丢出去喂狼，这很有古希腊神话和圣经教义里的那个范儿。这个必须点赞！ 扎西老阿爸自己却不觉得狗血，瞪圆了眼睛惊诧道：“你怎地又猜到了？” 林真肚子里忍不住的笑啊，笑得连肠子都疼起来了。可是又不敢激怒了亲爱的老阿爸，只好敷衍恭维说道：“我们前世今生都算父女之情，自然有缘，自然容易猜到。” 心里偷偷吐槽：搁在2014年，你这遭遇随便扔给初中生去猜吧，一百个人里头保证猜中九十九个。 生怕老阿爸对这个BUG穷追不舍，赶紧转移注意力，好奇打听兼之以谄媚恭维道：“都说混血儿姑娘最漂亮了！卓玛央金洛桑的妈妈，一定是个大美人儿吧？老阿爸你还是挺有福气的嘛！” 她这是安慰老阿爸的意思。老阿爸做了大半辈子的鳏夫，心中肯定憋屈得不行。抓住时机夸赞一下他的老婆漂亮，他也算享过人间难觅的一段艳福，相信就可以稍稍弥补老阿爸受损的自尊心。 林真这天夜里一心只想追索出碧青阿姨和她的间谍小伙伴儿们的地下关系网络来，她一心想要求证尼泊尔的萨陲金刚寺里究竟是不是藏着特务们的谍战窝点。 她完全没有料到，这个圈子里有人重生过不只一次。她完全没有料到，由二十四颗海螺珠子串成的砗磲环，会像卫星DPS定位导航系统一样，将重生者重生的时点，引导在二十四年之前。 2014的砗磲持有者，死后重生1990。1991的砗磲持有者，死后重生1967。1967死亡的人，重生1943年，恰好就会遇到那位教会藏族小盆友轻唱斯卡布罗集市的年轻英国绅士。 1967那张老照片透露的意味极其凶险：林真很可能活不过1991。自此刻开始，她这一世的寿算只剩一年半。 此刻她完全预见不到自己将要面临的重大凶险。 也更加预料不到为什么前世的扎西老阿爸对他的落跑妻子只字不提，甚至连老阿爸自己的准确年龄，都不曾告sù 过她。今生，老阿爸一反常态，将自己的身世秘密，娓娓道来。 这个重大的改变，是因为已经有一个人走在了林真的前面。这个人步步领先于她，总是比她先死。然后做出各种努力来试图改变和帮zhù 她避开危险，幸福快乐地好好活着。 这个热心肠的滥好人，就是林真前世的备胎老公卢天民。 卢天民的前世挚爱陈慧仪。他其实并不曾爱过李敏和林真。可是1994年11月梅里雪山的悲剧令他生生世世背负起一个无法解释的秘密包袱。有太多的事情，他不能说，只能默默去做。（那场大雪崩的时间是1994年的11月底，但是搜救工作一直持续到1995年2月，快要春暖花开的时候，才告放qì 。所以对局外人来讲，那算是1995年春节前的悲剧过去。） 这一世卢天民在二郎山前的险道翻车身亡。他的身边并没有带着那幅砗磲臂环。那副臂环，今生带在林真的手臂上。卢天民不在乎自己能不能超生转世再投胎，他只要林真戴好了那幅臂环，虽然不一定救得了她性命，却笃定可以令她不断重生在下一个二十四年之前。 天民在那场雪崩之中，连犯了三次错误，欠下了廖凡和李敏永远还不清的心债。 天民自己也觉得十分委屈：劳资不过就是基于一个商人应有的审慎态度，全盘考lǜ ，犹豫不决罢了，劳资又不是故yì 要害队友！ 可是，他是个男人。他不屑为自己辩解。 廖凡就是他害死的！李敏就是被他无心所犯的错误给逼疯的，不管天民自己的内心无辜与否，做错了事情，就要负责。 负责两个字，简体就是十四个笔划，新加坡华侨使用的繁体字負責十八划，虽然多四划，却也不算难写。 可是！真实做起来，那就千难万难。 卢天民现在已经死了两次，却一点头绪都没能抓到。他不断努力，不断挣扎，却完全找不到金手指改写命运的办法。 卢天民遇到的情况和林真完全不同，林真知dào 南海二号沉船和两只宋代青花瓷瓶之间存zài 某种关系，天民完全不知dào 。林真和廖凡都是亲眼仔细瞧过那只青花瓷的，天民却只在1999年的苏富比上陪着太太拍下了一槌子四千万（港纸）的大买卖而已。 在南屏会所帕巴老师的蛇毒瓶子被打翻的时候，天民是有机会可以仔细辨认那只瓷瓶的，但他全神贯注去救护李敏，无暇旁顾其他。换做是其他任何正常人，百忙之中随便瞟上几眼，也是人情之常。唯独天民不可以！天民当时要做的事情，其实并不是单纯的想要去救李敏。他当时想做的事情是：改变自己前世磨叽的毛病，把自己改造得好像廖凡当年一样的快速专注，哪怕草率失误了，也在所不惜。 天民重视的关键在于全力以赴，拿出最快的动作和最大的速度来。所以他是出于自律才没有旁骛其他，同样也是出于自律和自我锤炼，才草率驱车涉险，终于翻车摔死。 ……(未完待续……) PS：推荐苏莫茗的《重生影后》——高智高武高美貌，扫平娱乐圈！书号，3308123，欢迎围观！ 第141章、TGT医疗机构 卢天民横下心来，蓄意摆谱，没有搭理对方。 按照天民对于医科康复检查的了解，下一步白大褂应该拿出个小槌子，轻轻他的膝盖，测试他的脊柱神经反射是否畅通健全。 白大褂果然站起身来，从身边的一只摆放医疗器械的手推车上拿道具去了。 可是！他拿出来的好像不是敲膝盖用的小槌子。白大褂先生拿出来的，好像是……好像是老式电警棍！ 天民现在装不下去了！果duàn 开口说话：“喂！你想干嘛！” “哦！你能说话了啊！”白大褂放下电警棍，掉头回来，再次仔细端详天民的眼睛，笑道：“你瞳孔反应正常，却一动不动，我还以为你变了植物人呢。正打算给你来个电击疗法试试！” “电击？依我看，不需yào ！”天民尽可能言简意赅，不愿意多嘴多舌。 “你说了可不算。这得听我的。”对方看上去是个四十好几奔五而去的老爷爷，自带着医学权威的样子。天民此刻的身体却是个孩子。天民觉得自己的运气还算挺好，没落到一帮强硬派军人或者杀手的手里，至少这位医学爷爷看上去有点萌萌哒。说话的口吻也有点老返小，像个大孩子。人老了就是这样。最喜欢跟孩子一起玩游戏的，多是老人。 “好！都听你的！”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天民是个识得时务的人，他果duàn 放qì 抵抗。目前这个老爷爷算很不错的了，倘若不配合他老人家。说不定自己会被移交给另外一班态度粗暴的面瘫冷酷型科学怪人。动作机械而强硬。那样会吃更大的苦头。眼前这个老爷爷至少不面瘫。他笑眯眯的像个大孩子，或者说，一个习惯于跟小孩子一起愉快玩耍的慈祥爷爷。 “动动你的右腿。” 天民乖乖的动了左腿。 “左腿。” 天民继xù 合zuò 。 “挺好的！”老爷爷笑得更和蔼了，“天民同学你康复的不错！现在送你去做视觉嗅觉和智商的测试。不用紧张，就好像常规体检一样。” 老爷爷走出病房，外面守着的一男一女两个护工推着轮椅走了进来。来到床边，把天民抱上轮椅，推了出去。 这时候天民注意到自己身上穿着很合体的蓝白色竖条纹病人装。胸口上绣着新加坡卢氏集团的徽标。那个徽记图案。是三棵绿色大树构成的一个三角形。在卢氏，大家都称之为TGT绿林三角。这是Three_ Green _TreeS三个字的字首。 再看两位护工的胸前，也都印制有同样的标识。只不过，护工所穿的白大褂上出现的卢氏TGT徽记是印制上去的，看上去硬梆梆的。天民知dào 这是常态，在电脑机绣尚未普及的时代，廉价制服上的徽记多是用含有天然油漆的化工涂料来印刷的，有点好像古代羊皮卷上打着的火漆印记。只有比较高端的服饰才会不恤工本地搞上手工绣成的徽标。 这么说起来……天民的家人在天民昏迷的时候，是有人来医院看视过的，所以他才会穿着这样一身为小朋友量身定制的专用病人服。胸口还带着手工绣成的TGT标识。 天民的妈妈和姐姐这时候应该都还健在。一定是她们中的一个已经来过了，也可能两个都来过。天民的心里感到温暖。血浓于水的亲情关怀。这是永远割不断的情感牵挂。 意识到自己身处于自家人开办的医疗中心里，天民的心中有了底气。想来自己是重回了六十年代，那么，他该是这家医院的少董，应该不再担心被人强制性电击的事情。 “喂！你们俩，叫啥名字？归哪个部门管？” 天民想到自己是少董，立即摆出了大少爷的威势来。他大绕弯子，没有去问这是哪里，也没有去问现在是一九六几年？他倒跑去关怀两个低阶员工的姓名，又关心对方的行政隶属关系。其实——这是多年总裁生活养成的好习惯。 首先是带着关怀下属的意思。就好像一位元帅在阅兵式上问一位参加操演的列兵：你叫个啥？上司是谁？这分明就带着提拔和鼓励的意思。那个小兵一般都会感动激动得恨不得以死相报。 其实天民真实想要知dào 的是，这究竟是卢氏企业下属的哪个部门？ 回忆两度前世，他小时候只在六岁那年住过一次医院。当时就是1967年，所住的就是卢氏自己控股的TGT医疗中心。推想起来，穿越客带着他的记忆黑匣子，从1990年跑到了1967年，趁着原版天民昏睡在病床上的时候，为他完成了生化人改造，又将来自于未来的记忆和意识，植入了这个生化少年的脑中。 可是！天民有点疑惑：在卢氏医疗机构里，把卢家大少爷改造成生化人，这特么的是谁批准下来的缺心眼儿项目啊？这是分分钟想要让卢家绝后的意思吗？ 且慢！生化人能不能结婚生孩子，尚还是未知之数。 天民谨慎地克制了自己内心的愤nù 吐槽。说不定这就是自己的亲爹或者亲爷爷颁下的指示呢？说不定这种程度的生化改造并不妨碍他未来的婚姻和家庭生活呢？那么，此刻就咒骂自己的爸爸和爷爷，似乎失之轻率了些。 于是天民忍住没有吐槽和咒骂，向两位护工打听起具体负责此案的部门编制来。 因为两度前世的卢氏TGT医疗中心，据天民所知，是没有能力去幻想生化人改造项目的。这就是说，这很可能是卢天民从未听说过的一个秘密机构。天民的爸爸或者爷爷之中，至少有一个人将这件秘密进行的未来科技项目，终生瞒过了天民。 此刻，他置身在这个未来计划当中，终于得以在他的三生三世当中，第一次接触到这个秘密项目。 这才是头等大事，所以天民首先关心的问题是：“你们，归哪个部门管？” 女护工脸上露出媚态，妖娆笑道：“哟！大少爷不要为难人家嘛！人家可不敢欺瞒大少爷，可是也不敢跟大少爷面前多嘴。老爷太太颁下严令，不许我们胡说八道。您要问的问题，回头请您自己问大小姐吧！我呢，编号0583，绰号露露。大少爷喜欢叫人数字或者绰号都请随意吧！” 男护工也跟着报出了自己的编号和绰号：0581-艾隆。 卢天民知dào 他们提及的大小姐，就是自己嫡亲的姐姐卢燕柔。听起来，燕柔此刻正在医院里的某处等着跟天民见面说话的样子，所以露露才会那么讲：回头请您自己问大小姐吧！ 因为大少爷提出了两个问题，关于部门隶属关系的事情，露露和艾隆不敢作答。但是关于姓名的询问，她们不敢有半点抗拒，于是报出了各自的编号和代号。 ——怎么感觉卢氏变成了特工机构的样子？黑涩会是不会玩数字代号那一套的。所以这分明就是特工机构才有的做派啊。 这不但像是个特工机构的样子，而且口调还十分低俗。 露露小姐发起嗲的那幅小模样儿，忍不住叫天民心生反感。想不到我们卢家竟然还暗藏着如此黑暗的一个秘密机构，还招募培训出如此低俗艳媚的女职员来。这个0583号露露小姐就好像四十年代老电影里的旧派舞女似的，自以为妖媚软糯，其实很招人反感。总之就是感觉相当的脑残，在属于天民的那个时代里，早已没有了这么傻气逼人的艳俗小姐——天民听纬华说起过东莞还是有那种角色像文物一样存zài 着，不过天民是个好男人，从来不曾去东莞，所以他只是听说，半信半疑。 随后的体检流程完成的很顺利。 天民一则是不想为难小的们，二则是反感0583号小姐，于是悒悒不乐，一直也不再开口提问。 直到最后一个智商考试的环节做完之后，天民被两个护工推着轮椅推进了一间很特别的密室。 这里的墙面和门，都包裹着皮制的覆层。就好像把门和墙统统都给做成了皮沙发。看上去既奢侈又荒唐。天民知dào 这是密室。在旧社会科技不够昌明的时代，通常采用这种装修方式来隔音。这种松软泡芙的沙发式墙面，能够产生最好的隔音效果。 在屋子中央摆着两长两短四张布沙发……和皮沙发似的的墙面形成强烈的反差，令人感觉这个世界是完全颠倒的，墙好像沙发，印制着素净图案的沙发布面，反而像是墙布的样子。 在沙发中间，正襟危坐着天民的姐姐燕柔。 如果天民今年果真是六岁的话，那么燕柔该是十一岁了，她大他五岁。 两名护工把天民从轮椅上抱下来，小心安置在大小姐对面的沙发上，然后蹑手蹑脚的退了出去，却把轮椅留在了屋子的一角。 护工出去的时候，随手掩上了包皮的隔音门。 “天民！你感觉还好吗？” 所有人离开之后，燕柔姐姐跳了起来，从对面的沙发上直蹿过来，猛力把天民扑倒在沙发上。 整个儿就是一副姊弟情深，热情四射的样子。 天民这时候就觉得事情好像哪里有点不对？ ……(未完待续……) 第142章、姊弟情深 卢天民记忆中的卢燕柔没有这么奔放热情。 前世记忆中的姐姐斯文娴雅，楚楚可怜，有点小忧郁。尝试过几次恋爱，都以惨败收场。那些热情四射的帅哥们，在追求姐姐的时候，一致都喜欢她的恬淡优雅，可是，当恋爱进行到比较热烈的阶段之后，这种过分的雅致，就成了冷淡，似乎成为了爱情的障碍。 其中的详情，天民不得而知。不过可以猜得到的就是姐姐有点过于冷漠，以致于屡屡将追求者的热情击溃并冷却到冻结的程度，以致于一辈子郁郁寡欢，最后在她三十五岁那年因为宫颈癌晚期，凄惨死去。 燕柔姐姐是在23年之后1990年元旦去世的。天民的妻子慧仪是在1993年被绑匪撕票而死。那几年是整个卢氏家族最黑暗的一段日子。天民也就是在那样一种惨淡的心境之下，只身去了香格里拉，寻求精神上的减负，没想到却在梅里雪山的雪崩惨变之中，不幸背上了更加沉重的包袱。 这一次六岁的卢天民乍然见到十一岁的亲姐姐，心里头百感交集。 可是！这个位面究竟发生了怎样的变故呢？原本像冰霜一样高冷的燕柔，怎么忽然变身成了热辣小太妹？ 十一岁的姐姐抱着六岁的弟弟打滚，本来是件正常的事情，天民并没有把事情想歪。 他只是奇怪：前世酷爱于静夜之中独自弹奏萧邦忧郁月光神曲的可怜的燕柔姐姐，今生为什么忽然变了个人似的？当然，眼瞧着姐姐的性格变得热情奔放。天民的心中是高兴和庆幸的。 只不过。这件事就是有点奇怪。 天民重生。自然想要不遗余力地改写自己的命运。所谓说穷者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天民当然不穷，他也富豪到胸怀天下那个地步。他是有能力也有觉悟要兼济亲朋好友的。 陈慧仪、李敏、林真、江纬华等等都是卢天民今生必须去帮衬和照顾的对象，他欠过的人情债，是该偿还的。 卢燕柔则是卢天民第一个想要影响和帮zhù 的对象。燕柔不差钱，也有美貌和才情，社交上的网络圈子也撒得很开，身边不缺乏小帅哥们的簇拥和恭维。她其实是什么都不缺的。燕柔一辈子唯一过不去的坎儿，是她自个儿的心病。 她大概是看多了柔情款款的女生婉约小说。内心深陷在矫情悲伤之中难以自拔，结果自误一生。终于不得好死。天民在内心里十分沉痛地使用了不得好死这样凶残的字眼儿，来批评自己的嫡亲姐姐。这是因为，天民相信自然法则和天道循环。天生我材必有用是穷人励志的格言，这句格言反过来讲的话，那就是：将美质良材投闲置散必受天谴。 从生理学上来看，无论信奉造物论还是达尔文进化论，都存zài 一个明显的事实共性：女人身体里那些复杂精致的系统，就是为了滋润爱情和生儿育女而设定的，倘若长年积月地搁置不用。那就是个祸害。长年不被启用的机器会生锈，女性的生理本身就是世界上最玄妙的超级复杂系统。一旦闲置生锈，就会导致各种癌症。咪咪老是不摸就会患上乳腺癌，从来不恋爱的大姑娘月经肯定不正常，还伴以死去活来的剧烈痛经。结婚并且感情够好的话，痛经病就会不药自愈，大姨妈的来访规律也会趋于平稳和规则。一辈子没有生过BB的老处女，最容易换上子_宫_暖_巢_宫_颈和输_卵_管方面的妇科癌症。 卢天民不知dào 这其实只是他个人持有的不科学见解，真相其实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严重。天民是因为前世燕柔的死亡实在教人惋惜心疼不已，她好像美腻无比的天鹅，饱受病痛折磨，辗转死在了英属处_女群岛某个小岛上的一片棕榈海滩别墅里。天民一辈子刻骨铭心地痛记着这个悲剧，所以在很多事情上就会有极端化的想法。 今生，倘若十一岁的燕柔还是那么沉迷于萧邦和红楼梦的话，卢天民一定会冒险揍她，把她揍得来跪地求饶发誓洗面革心之后，然后罚她去抄上一百遍金瓶那个什么梅之类的歪书。当然这只是个夸大其事的比喻，天民事实上肯定不会这么干。不过，他在内心深处是确实打下了这样夸张的一个譬喻来的，若非如此极端的譬喻，便不足以抒发出天民心中的郁闷。 可是，现在的问题来了。 卢天民作为重生者，他想要修改姐姐的性格，这再正常不过了。可是，为什么天民啥也没做，他才刚刚重生过来，姐姐的性格就已经先做出了明显突兀的改变呢？ 天民是作惯了总裁的人，对那些明处看不见的暗潮涌动，最有敏感性，他立即意识到：恐怕有至少一个别人，早于天民自己，先来一步。此君大概和天民有着一样的想法，天民想要改造的，已经被这个神mì 的抢跑者，先一步成功改造过了！ 天民由衷感谢这位不知名的神mì 人。 当然，稍后他便会设法展开调查，弄清这个神mì 人究竟是谁。但调查和解谜已经不是最重yào 的事情。亲爱的姐姐的性格，从忧郁变成了热辣，这才是天民心中最重视的。 感谢天感谢地，感谢CCTV，感谢海峡时报，感谢半岛电视台，感谢那位不知名的先生或者女士。 天民记忆中犹自记得自己在病床边上送走姐姐的那一刻，他的心情当时是何等悲恸，他当时已经29岁，男儿有泪不轻弹什么的屁话统统滚一边，1990年的卢总裁当时就放肆不羁地嘶声大哭了一场。 这一世，天民六岁，被十一岁的姐姐将他当面扑倒。卢天民仰面倒下，不忍心去看姐姐，把自己的小脸别着，朝着天花板去看，泪水再次奔流在他的双颊。这一次，是幸福喜悦的泪水。 姐姐嘴里讲出第一句话是“天民你感觉还好吗？” 天民便抽噎着喃喃回答道：“很好！我的感觉很好！非常好！好极了！不是一般的好！太好了……” ……(未完待续……) 第143章、哼！哼哼！哼哼哼！ “姐姐怎么就你一个人？妈妈没跟你一起来吗？” 卢天民努力驾驭着自己的情绪，尽量像个六岁小孩子那样正常说话，生怕吓到了只有十一岁的小萝莉姐姐。 说来也怪，母上大人怎么就敢放心把十一岁的女儿独自仍在TGT医疗中心的密室里呢？ 看目前这个阵势，又是隔音，又屏退了闲杂人等，这好像是要密商正事儿的样子？ 这样做真的好吗？11岁的孩子跟6岁的孩子，像特工专家一样密室交谈？ 然后，卢燕柔语出惊人，立即就打消了卢天民心中的全部疑惑。 她低声悄笑着说：“我的傻弟弟哎！别跟你姐姐装了！这里每个人都知dào 你是成年人的心智，被组装在了外表只有六岁的生化人躯壳里。请像个大人一样跟你姐姐说话吧！我倒想看看我弟弟来自于未来时代的总裁大人范儿。” 卢燕柔的语气也不像个小萝莉了。 卢天民赶忙将她推开，试图一本正经地坐端正了，摆出总裁范儿来好生说话。 虽然两姊弟的生理年龄分别是11和6岁，完全可以抱在一起打滚，可是，卢天民这时候意识到姐姐大人貌似也有了一颗熟女的心，那就有点尴尬了。所以他努力将她从身上推开。 天民这么一推，燕柔就不高兴了。 她伸手揿住天民的两个手腕儿，把他仰面固定在沙发上，不准他爬起身来。薄嗔道：“干嘛？嫌弃你姐姐了？” 11岁萝莉的力qì 比6岁幼_齿小正太大得多了。天民挣扎不脱。只好放qì 抵抗。 抱怨道：“姐姐你这十一岁的身体里，内揣的是多大的内核啊？这样欺负你弟弟，不大好吧？” “你猜？”燕柔脸上一双乌黑的大眼睛眨巴眨巴，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 “三十五？” “错！再猜！” “啊？”天民一时愕然，心里头忽然混合了惊讶和欣慰的感觉。虽然他没有猜对，令此事变得更加疑云重重，但天民既然猜错，就表示燕柔姐姐不是在处_女群岛的别墅里惨死之后重生的。此刻的她完全不记得后世1990年元旦的那场惨痛……这对天民来说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他的心中为亲爱的不幸的姐姐，由衷感到欣慰。 既然燕柔不是35岁那年元旦死后重生的，那就意味着TGT机构拥有的科技实力，十分不俗，远超天民的预期。 应该是燕柔还没有死于癌症之前，就被完美复制下来，然后移植到了1967年11岁的时候。 “姐！”天民一边思索一边沉吟问道：“现在是1967年吗？”这是他的估测，尚还需yào 确认。 “是呀！今天是元旦节，我本来要在家里开PARTY庆生的。偏偏爷爷又选定要在今天为你完成进化。我就很纠结啊！是我的生日PARTY更重yào 呢？还是我的宝贝弟弟更重yào 呢？” “当然是弟弟更重yào 啦！所以你丢开了庆生会，跑到医院来陪我。”天民笑道：“等我出院。一定赔给你一个大PARTY。” 转而问道：“刚才你说什么？进化？” “哦！你应该还不知dào ，这正是爷爷交待必须由我来办的事情。恭喜你成功进化成「漫游者一代」，我们晋_江卢氏家族守护了几代人的宝藏，将要由你来打开。弟弟你要加油啊！整个家族的光荣和梦想，自今日起，就全都交在了你的手上！” 天民听得有点糊涂起来。皱眉插嘴说道：“你表达的方式是不是有点不大对啊？说得来云山雾罩的。亲爱的姐姐大人！求你按照对此事一无所知的人的思维，按顺序慢慢来，一五一十讲清楚行不？” “好！我从头说起！”燕柔抿嘴偷笑。 她放开了揿住天民的手，坐起了半个身子，跨骑在弟弟的身上，挥手捋顺了腮边散落的发梢，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问道：“刚才教你去猜的那个问题，你猜不到答案吧？” “猜不到！” “那我告sù 你吧：爷爷是在我14岁、18岁、22岁、26岁、30岁、34岁的时候，分别提取出我的DNA特征和记忆副本，做了备份。然后在我的原身死亡之后，调用副本，试图用生化科技的手段，助我重生，可是实验进行的很不顺利，六个副本之中的五个都没能成功植入，最后勉强植入的是十四岁的那个副本。所以刚才你问起内核的问题，正确答案是：我这11岁的身体里，藏着前世14岁的记忆。而且不是完美植入的……我大概算是个残次品。” “天民你才是唯一大获成功的完美样本。你身上植入的记忆副本，我想你自己应该是清楚的，来自于2014年你53岁的时候。” “所以你不用不好意思啦！虽然我是你姐姐……其实……现在是一枚14岁的阳光美少女，骑在53岁老爷爷的身上！哈哈哈哈！这样你就不会想歪了吧？” 天民囧道：“你说什么啊？我想歪了什么啊？” “哼！哼哼！哼哼哼！”萝莉姐姐鄙夷不屑道：“别以为14岁的小萝莉就那么好骗！你们这些猥_琐大叔的心里成天想些什么鬼东西，别以为我不知dào ！” 天民的一张老脸涨得通红，其实也不算一张老脸，事实是六岁红苹果一般的一张小脸。 他知dào 刚才企图把姐姐从身上推开的举动，森森地出卖了自己的猥_琐心思。切！早知如此，刚才还不如大方一点。哎！做人太有节操就是比较吃亏啊！ 好吧！就让这枚14岁的Loli继xù 在53岁的老大爷身上骑着玩吧！念在前世我曾经在你死去之时伤心痛哭的份儿上，今生我很高兴给你扮马儿骑着玩儿。只要你能够开心快乐，阳光灿烂。 “那么……”天民问道：“「漫游者一代」又是个什么说法？为什么不叫不死一族什么的？” 天民心里想着：我们卢氏家族现在变成了东方不死血族，还好我们不吸血不怕晒太阳，我们拥有金手指未来科技。可是，为什么要叫「漫游者」啊？听上去好像美国人发射的航天灰机。 1961年到1972年，正是美国宇航局实施阿波罗登月计划的那段日子。 卢天民现在几乎可以肯定，新加坡卢氏TGT机构肯定是作为肯尼迪航天中心有关联的外围科研单位，间接或者直接卷入了这项历史性的太空计划。 ……(未完待续……)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支持！求粉红！求包养！ 第144章、“在那遥远的地方……” 当卢天民漫游到1967年1月1日六岁那年元旦那天的时候，由此往后的二十三年四个月零十八天，1990年的4月18日，林真还呆在稻城县白玉藏乡扎西老阿爸的家里，跟老阿爸唠着1943年的哪些陈年旧事儿。 1943年的时候，中国大陆正在进行的艰苦抗战，即将由守转攻，进入一个史诗般壮丽的大反击时代。 日本人在1941年12月7日的清晨干出了20世纪全世界最蠢的一件蠢事，偷袭珍珠港，把美利坚合众国从中立状态，卷入了世界大战。 第一个被日本害死的轴心国小伙伴儿就是意大利的胖子墨索里尼先生，美国大兵在1943年夏天，在巴顿将军的统率下登陆西西里岛，并迅速解放了亚平宁半岛。（德国元首的战斗力更强一些，美国大兵直到1944年6月6日才通过诺曼底海滩攻入欧陆战场。） 日本海军偷袭珍珠港的同时，在南洋海面一战击沉了大不列颠王国最赖以自傲的无dí 号航空母舰、威尔士亲王号战舰、反击号战舰。1942年2月15日，防守新加坡的英军士气低落，在日寇山下奉文大将和土肥原中将的威逼之下无条件投降。1942年2月下旬，日军进攻英国人据守的缅甸。英军无力招架日军的进攻，美国人也不暇分兵，同盟国在开罗会议达成共识，约定由中国zf派遣远征军于1942年3月上旬出兵缅甸，投入援英援缅作战。中国远征军下辖第5、第6、第66军10万大军。在缅甸丛林中不敌日军。惨败溃逃。死伤大半，戴安澜将军光荣殉国。 1943年的夏天，中国名将孙立人、郑洞国、廖耀湘、卫立煌、宋希濂率领的两个集团军再度发动滇西缅甸会战，美国方面由史迪威将军出面协调，空军方面由陈纳德将军领导的民间飞行员作为志愿军共同参战。这一役终于击溃日军。由此开启了战略大反攻的序幕。1944年，杜聿明将军与日寇决战雪峰山，向北收复湖南芷江机场，势如破竹。一路将日军向北驱逐，迅速光复了中国南方一度沦陷大面积的领土。 在大反攻开始之前的缅甸会战之中，中美英三国付出的牺牲和代价最为惨烈。因为大半个中国早已沦陷，国府内迁重庆而重庆每日均受到日本飞机的狂轰滥炸，损失惨重。在这样一种自顾不暇的状况下，还要接受开罗会议的号召，出兵入缅作战，实在是非常沉重的负担。 为了赢得战略大转折的关键契机，为了配合大军入缅，中国劳工和英美两国工程师在中缅两国之间。拼命修筑起一条战地公路，被称为史迪威公路。这是为入缅作战的国军保障后勤的重yào 生命线。但史迪威公路穿山越岭。路况奇差无比，经常因塌方或者翻车而造成补给线中断。 为了有力弥补史迪威公路的先天不足，为了保障入缅官兵的生死存亡，陈纳德的飞虎队义勇军飞行员（非美国军方职业军人），开辟了驼峰航线，这是一条空中的史迪威公路。 驼峰航线一路上要飞过无数雪峰和幽谷，飞行条件也是极其艰苦，在半年时间里，坠机失踪和身亡的中美飞行员多达30余人。 有一天，一位来自美国德克萨斯州的寡_妇老太太来到昆明，被告知她唯一的爱子已经坠机失踪多日，只能被认定为死亡。这位名叫赖斯利夫人的老太太悲恸欲绝，却执意不肯放qì 搜救。 赖斯利夫人性子倔强，犟得好像德州牧场里的母牛一样。她一再敦促蒋委员长、史迪威将军，以及卫立煌将军继xù 搜救他的儿子。可是1943年还是德国和日本大占上风的险恶年代，民国官方自身是在陪都重庆都天天遭敌轰炸的艰苦卓绝环境下，拼力冒死向缅甸出兵，哪里还有余力去搜救零星个别的失踪飞行员。 赖斯利夫人等不到官方的答复，就自行向民间征募有经验的探险家，组队进山搜救或有的幸存者。总之这位母亲的性格十分高傲，她坚信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只要没找到小赖斯利先生的遗体，这位母亲就永远不肯停止搜救的努力。 也不知dào 是谁告sù 了这位老太太，在稻城县的仙乃日雪山脚下，扼守着美丽的蓝月亮山谷的地方，有一座古老的冲古寺。为《遥远的地平线》一书提供创作素材的那位英国旅行家，此刻就出没在冲古寺一带。 于是这位既伟大而又鲁莽的母亲，来到了白玉乡，拜谒了这里的桑尕杰措土司老爷。信佛而且心善的桑尕杰措老爷派了一个班的藏族枪骑兵，陪着美国老太太去寻找一位名叫马丁的英国爵士。年青而热情的土司大小姐桑尕杰措丹珠，随队一同前往冲古寺，见到了著名的旅行家马丁爵士。 但马丁爵士拒绝参加救援，他傲慢地宣称说道：“登山探险搜救，是个技术活，你们这些人，素质不够，根本办不到！” 勃然大怒的奴隶主丹珠大小姐把马丁爵士绑在马背上充当向导，带着大家去寻找驼峰航线失踪飞机和飞行员的下落。 失踪的美国飞行员小赖斯利先生最终没有被找到。 但是丹珠大小姐却在艰难的野外跋涉和荒野求生之旅当中，跟马丁先生做成了一桩好事，珠胎暗结。 1945年抗战胜利之后，明星电影公司将丹珠小姐的爱情故事搬上银幕，王洛宾先生为电影配曲作词，写成了一首名曲《在那遥远的地方》。 这部电影早已被世人所遗忘，这首美丽的歌谣却永远流传。 “在那遥远的地方……有位好姑娘…… 人们走过了她的帐房…… 都要回头留恋地张望……“”她那粉红的小脸……好象红太阳…… 她那活泼动人的眼睛…… 好象晚上明媚的月亮……“”我愿抛弃了财产……跟她去放羊…… 每天看着那粉红的小脸…… 和那美丽金边的衣裳……“”我愿做一只小羊……跟在她身旁…… 我愿她拿着细细的皮鞭…… 不断轻轻打在我身上……” 马丁爵士骄傲而孤独，身为不列颠的堂皇贵胄，他宁死不肯入赘到桑尕杰措土司的家里做女婿。丹珠大小姐也没有勉强和为难这个来自于数万里之外的异民族好汉。她被土司老爷鞭打得体无完肤，却硬撑着活了下来，含泪生下一个女婴之后，便撒手尘寰。 无名的混血女婴被扎西的爸爸私下命名为央宗，偷偷送给了远在迪庆县梅里雪山脚下的另一户藏家牧民。 在后来的日子里，赖斯利夫人的寻找一直没有停止，马丁先生也没有再跟别的女子结婚，他一直不遗余力地为那位令人尊敬的美国母亲，穿行在云南西部的莽莽山谷之间，寻找小赖斯利先生坠机之后留下的蛛丝马迹。 这项艰苦而漫长的登山探险搜救工作，一直持续到抗战胜利，又持续到大陆解放战争爆fā ，再持续到人民解放军在淮海决战之中大破国_民_党zf军，再持续到渡江战役开始。 当人民解放军发起渡江战役的时候，百万雄师南下，兵锋直指大上海。包括土豪地主和资本家在内的一切剥削阶级，就再也坐不住了。开始疯狂地抢购逃往国外或者台湾的船票。最后一班逃离上海的轮船，就是号称为东方泰坦尼克的太平号货轮。 赖斯利太太拖到最后一刻也不肯离开中国，她几乎是被马丁先生生拉硬拽的，硬生生绑上了太平轮。在这趟注定要遭遇惨烈船难的死亡航班上，赖斯利太太、马丁先生，邂逅了时年六岁的孙碧青小萝莉，以及负责监护碧青小姐的廖伯庸先生。厦门这时候只有军舰和台湾通航。厦门来的逃亡者，不得不绕道上海去搭乘最后一趟跨海航班。 ……(未完待续……) 第145章、告诉她爸爸去哪儿了 扎西老阿爸的回忆，截止到1949年赖斯利老太太在马丁先生的陪伴之下，离开香格里拉为止。 在扎西老阿爸的记忆之中，后来关于太平轮悲剧和孙碧青小姐，以及廖伯庸先生的那些事情，他是无法得知的。 少年扎西在1949年的时候，已经十岁出头。最后一次见到美国老太太和英国探险家的时候，对方向他问起丹珠大小姐身后留下那个女婴的下落。 赖斯利老太太是心存愧疚，毕竟丹珠大小姐是为了替她找儿子，才遭致了虚荣封建的土司老爷的虐待身死。老太太是想表达她的一点心意。 马丁先生的动机就很复杂，十岁的扎西虽然已经很懂事了，却完全猜不透这个英国汉子心里头是怎么看待一个土司大小姐的。他若爱她，便该娶了她。他若是不爱她，那就没必要再跑来祭奠和追思那位可怜的大小姐。 扎西冷冰冰地回答说道：“那个苦命的婴儿，早就被山谷里的野狼吃了！” 两位外国友人料不到这么小的孩子竟然撒起谎来面不改色，于是没有多作怀疑。把身边所能留下的纪念品和黄金美钞全部留给扎西之后，便洒泪告别了香格里拉，从此再无任何消息。 林真还没听完了扎西老阿爸的故事，早已泪流满面。 她的内心柔软，嘴上却格外顽强，嘲笑和调侃老阿爸：“你这老坏蛋！从小就坏得很！马丁先生是你老婆的亲爸爸啊！你干嘛骗人家？人家是父女天伦，骨肉至亲，血浓于水。你给人破坏了。这是要遭天谴的！其实你是把央宗大婶儿当作了你的童养媳对吧？你害pà 她会跟着她亲生爸爸回去英国对吧？你怕自己再也娶不到这么漂亮的洋媳妇儿对吧？” “都说洋娃娃是最漂亮的！”林真遐想着玩具洋娃娃的形象。脑补着小萝莉央宗昔年应有的那幅小可爱模样儿。 “不对！扎西老阿爸的媳妇儿，名叫桑尕杰措央宗的那个姑娘！那时候还不是大婶儿！”林真掰着指头，计算起1949年央宗姑娘应有的岁数来：“她是五岁还是六岁？” 因为怀孕需yào 十个月，恰好不是一年。所以1943年丹珠大小姐肚子里怀上的小央宗，到了1949年夏天的时候，是有可能六岁的，也有可能五岁。 老阿爸没有搭理林真无厘头扯出来的年龄问题。 五十岁的老阿爸饱阅世情沧桑，他当然知dào 林真是在故yì 扯淡。她是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以免他过度沉浸在四十年前的悲伤回忆当中无法自拔。 老阿爸不是矫情的人，也没想过为了这种琐屑的心思，跟林真说个谢字。 他叹道：“谁说作恶就要遭天谴呢？世上多得是没遭天谴的恶棍和魂淡。” 林真也觉得刚才的话说得重了些，也就软语相哄道：“老阿爸是好人！就算小时候不懂事偶尔心狠一次，我想吧，那也不算什么大恶。对了！央宗大婶儿后来跑掉，是不是去英国找爸爸了？大概应该也许是找到了吧！那样的话，老阿爸也就不再欠她什么了。” 嘴里虽然这么说着好话，其实连她自己都不信。 事情的焦点集中在尼泊尔加德满都郊外的萨陲金刚佛寺。老扎西所唱的英国民谣显然是央宗爸爸马丁先生当年教唱过的，此刻。老阿爸显然是想要让林真去给某人捎个话儿：就说一件衬衣一亩地，再加上几种香草和植物，你就是我的真情挚爱对象。 被告知的那个对象，肯定就是桑尕杰措央宗大妈，倘若她此刻生在尼泊尔的喜马拉雅山脚下，那么她是多半没能找到她的爸爸。 最可悲的事情是，扎西和扎西的爸爸，以及昔年的桑尕杰措土司老爷一家，很可能谁也没有告sù 过央宗大妈她的身世。可怜的央宗大妈，困扰她一生的悲伤也许并不是不知dào 爸爸去哪儿了，而是根本听都没听说过她的爸爸是谁。 一念及此，林真便探听道：“央宗大妈知dào 整件事情吗？” 老阿爸眼神黯然，摇头叹息道：“我怎么舍得告sù 她？我又怎么敢告sù 她呢？她什么都不知dào ！” “这不可能吧？”林真表示不肯相信，“就算你和你爸爸绝口不提她的身世，从她被抱走开始，直到长大，直到成为三个孩子的母亲，20多30年的时间啊，她就不会背着你，向别人偷偷打听吗？马丁先生昔年的事迹，在本地应该是很出名的吧？央宗大妈我想是个非常美貌的混血儿姑娘，生活在香格里拉和梅里雪山之间的大草原上，应该会像夜空中的萤火虫一样醒目的吧？岁数大点的牧民老爷爷和老奶奶，只要路过她的身边，随便瞧上一眼，就能够猜得出她的来历吧？” “她可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醒目，她继承了她母亲的黑头发和黑眼睛，还有单眼皮，没有遗传到她父亲的金色头发和蓝眼睛。看上去也就是鼻梁比别人更高，眼凹比别人更深一些而已。” 顿了顿，老阿爸咬牙切齿，非常吃力地说出一段看上去很不想说的话来：“她天生又聋又哑！听不到也不会说话，一辈子只会默默流泪，或者无声傻笑。大概是在娘胎里的时候被她外公给打伤了哪里吧。所以她是没可能从老一辈牧民们的嘴里，问出来她的身世。” 啊？！这一次林真彻底木然了，她伤心得连叹息都忘记了。她本来想要感喟一句：这个苦命的女人啊！可是她完全失语，连感喟的力qì 都没有了。 林真忽然恨起老阿爸来了——你怎么下得去手打她？虽然20多年里头一共只有那十一巴掌！可是！你TMD真是丧心病狂啊！明明是一巴掌都不该打的呀！一辈子只会默默流泪，一辈子只会无声傻笑的央宗大妈啊！她都这样了，还为你生育了三个孩子！你怎么就下得去那个狠手，打了她十一个大巴掌？十一个啊！令人发指！你GRD完全就不是个爷们儿！ 林真压根儿没有觉察到自己又一次泪流满面，直到一低头看见泪水滴落在自己的手背上，这才在心里埋怨起自己来：卧槽！你敢不敢给劳资争气一点！别特么的没事儿老流眼泪好不好！身为总裁太太的你早已是个大妈，你不可以这么没出息！ 抬眼看对面，老阿爸的脸上也是老泪纵横，模糊一片。 林真揉了揉自己的眼角，挥去泪水，尽可能平静地道：“老扎西！我肯定会去萨陲金刚佛寺替你带那个口信的！说吧：你具体一点想告sù 她一番什么话？” “告sù 她爸爸去哪儿了。” 靠！这是1990年，该死的老扎西，你被芒果台主持人穿越附体了吗？ “你知dào 马丁先生后来的下落？” “是的！我知dào ！” ……(未完待续……) 第146章、非法入侵 林真终于探听到了自己一直想要探明的那个秘密。 1967年27岁的青年扎西，就是遇到了空降在香格里拉的华裔美国人CIA特工孙碧青。 那一年，那个一辈子只会傻傻微笑的桑尕杰措央宗姑娘，已经生下了卓玛和央金，正怀着第三次身孕，这个正在怀着的孩子就是洛桑。 央宗是1943年被孕育的，1944年生，比扎西小四岁。在1967年的时候，这位天生聋哑的绝代佳人扎西大婶儿，年仅23岁。 孙碧青曾经确实是个不可以原谅的汉奸和间谍。 但是1967当她被空投在稻城县仙乃日雪山脚下的时候，她却并不是为了做间谍而来，自那一刻开始，她已经不再是个汉奸和美国中情局特务。她在执行CIA秘密任务的半途之中，忽然中断了总部通讯电台的联系，将身负的任务抛在一边不管，拒不服从上峰的调遣，自行其是，成为了一个徘徊在美苏中三国冷战阵线边缘的逃兵。 CIA将孙碧青定义为叛逃者，颁下追杀令。中国大陆方面也没有原谅这个叛国者所犯的严重过失，也是不遗余力地多方通缉着她。 孙碧青逆天乱来，胡作非为，把自己弄得来里外不是人，为各方势力所不容。在西部山区触发了这样大的一场谍战纷乱，其动因却是非常的任性。 孙碧青当时搭乘着这个时代最先进的军机，绰号黑寡妇的U-2高空侦察机。飞机师名叫贝伦.加尔森，是个金发碧眼的挪威籍美国移民。孙碧青的美国名字叫做贝琼.SUN。她当时坐在副驾驶位置上。 那一年李敏的爸爸是成都军区空军XXX部队第XXX师的大校副师长。空军和陆军的习惯不一样。陆军师的师长统管数万兵马。平时都呆在指挥部里。空军一个师也就是不到一百架战机，师长是经常会亲自登机参战的。 侵犯我国领空的美国间谍飞机性能优越，在这个时代几乎是无dí 的。从来不曾被苏联最先进的苏-25火狐战斗机打伤过。 中国空军当时只有苏-21战隼式喷气机。几乎是完全拿黑寡妇U-2没办法的。这就是说，把中国空军全部的战斗机都派到天上去追敌，也没有用。技术落后一大截就是没辙。但是实在人为，解放军一向相信人定胜天。解放军当年就是凭着勇气和信心，才以落后装备在朝鲜战场上击退了以美国陆军为首的五十三国联合国军。 人定胜天，那个定字说的并不是必定的意思。而是镇定冷静耐心，寻找对手露出的破绽。 因为U-2自身并不具备火力输出，它只是飞得高飞得快，苏式战斗机追不上去而已。所以李师长没有派出全师参战，他自驾战机，独自升空，远远地尾随追踪对手，就像一只眼神锐利的小鸽子，毫不引入注目地偷偷尾行在一只巨大秃鹫的身后。U-2黑寡妇在高空，高飞在云海之上。苏-21战隼借着云层的掩护，偷偷躲在云团的下方。 然后就发生了奇怪的事情。 当美国间谍任务顺利完成打算返航。路过云南腾冲与缅甸边境上空的时候，贝琼.孙小姐忽然对飞机师贝伦.加尔森先生指示说道：向东北偏东15度俯冲，降低飞行高度，我要完成一个计划外的航拍项目。 “对不起！黑寡妇不是TAXI！不是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加尔森是来自于美国海军航空兵的上尉飞行员，在CIA特工的面前，一般中校以下的军官都是俯首帖耳不敢说出半个NO字。只有上校和准将一级的高级军官，偶尔会和中情局特务讨价还价，但这种事情多数都是军方认错道歉结局。 “贝伦！我没有时间跟你解释！如果你知dào 我要做什么的话，你一定会支持我的！”贝琼小姐从副驾位置上探出半个身子，在贝伦的脸颊上用了亲吻了一口，甜丝丝的笑道：“我相信你！德克萨斯的赖斯利一家全都爱你！你不要辜负了大家的信任。” 她是假公济私，借着间谍任务完成之后，返航的途中，从低空航拍昔年驼峰航行的俯瞰地图。替那位可敬赖斯利夫人继xù 完成那个令她临时不能瞑目的陈年夙愿。 这年月还没有谷歌卫星地图，但是类似于后世谷歌地图之类的东西，作用有多大，美国军方和情报部门早就意识到了，黑寡妇U-2飞机不断执行的任务，就是沿着中国边疆，反复进行空中勘探和航拍。 但是，从两万米高空是拍不好航拍图像的，中国落后军机飞不到两万米以上，在高空，美国飞机和飞行员和特工人员都是安全的。 实施航拍的时候，需yào 降低了高度来拍摄，这时候就有一定程度的危险。 所以美国侦察机每一次飞临中国领空，都故yì 大摇大摆逼近到中国空军机场附近，激怒中国战机，等他们升空开始追击的时候，美军侦察机才加大马力，快速攀上云端，飞到两万米之上，把中国空军战斗机远远地甩在下面。估量着对方的脾气消了，废然而返之后，再掉过头来降低了巡航的高度，从容完成航拍任务。 今次任务指定对西藏中印边境的航拍计划，已经顺利完成。 按理说U-2应该从高空安全返航。 孙小姐在这个时候忽然提出了计划中没有的新做法，就难免要激起加尔森上位的抵触情绪。 “我得先向总部提出请求。倘若上头批准，我就听你的！”加尔森上尉推托说道。 “得了吧！”苏小姐看上去有些生气，气乎乎地抱怨道：“现在是我们入侵了中国领空，和中国空军进入了交战状态，而且是我们发起的挑衅行为。中国空军随时都会出现，哪有时间给你请示。” 一边说，一边揿下了控zhì 台上一个黄色按钮。这不是黑匣子，却也和黑匣子类似。这是听证会取证录音台。因为特工们所干的事情包括刺杀和爆破，经常在行动中会误伤自己的民众。在美国的警察系统和检查官队伍当中，有得是热血豪汉，一心想要缉拿一切有罪之人。 中情局特工被一根筋的热血警察追得到处躲藏，甚至被击毙或者生擒的乌龙案例，层出不穷。 所以CIA在出任务的时候，准bèi 了一个类似于黑匣子的黄色录音匣子。这里录下的一切，警探和检察官和法官无权开启，也不能作为呈堂证供，但是在联席听证会上会公布出来作为脱责的证据。当CIA特工为了顺利完成任务，不得不误杀了不明真相的添乱好警官的时候，就可以以蒙面人的身份列席听证会，向大法官、议员、州长、司法部长、军方代表、总统助理、参谋长联席会议首席秘书官等人组成的联席听证会做出供述。 当孙小姐启动听证会专供使用的黄色匣子时，贝伦.加尔森放qì 了他的执拗。 他掉转机头，切换发动机档速，拉下阻力翼，令飞机减速，修正了飞行角度，一头向低空扎下去，飞向1943年驼峰航线曾经途径的那个雪山峡谷区域。 ……(未完待续……) 第147章、空中跳跃的海豚 李大校等的就是这一刻。 他的思维冷静清楚，U-2飞得比苏-21高，速度也快一倍还多，根本撵不上打不着。但敌人总有大意懈怠的时候，这样的机会可遇不可求，机会是耐心和机智等出来的。 因为之前U-2入侵中国领空时，中国空军已经发出了迫降警告，对方不予理睬。 所以这一次李大校无须再度警告，警告只会起到提醒对方再度拉高的作用。 李大校的战机从云层的缝隙之间钻了出来，一连串的火箭弹毫不容情地向着帝国主义侵略者射了出去。30毫米火箭炮射速极快，一瞬间打出一片弹幕，将黑寡妇的去路完全封杀。 加尔森上尉发xiàn 一架中国空军苏-21战机忽然开火的时候，已经避无可避。虽然他的座驾好比奔驰，对方就好像自行车，可是，这一刻奔驰正在减速转弯靠向高速路边，速度正在快速丢失，一时间无法重新提速攀升，自行车手仅凭手里的铁榔头就可以把奔驰的油箱给砸漏了，又或者用锥子刺破轮胎。 总之，在公平比赛的跑道上，自行车想跟奔驰叫板那完全就是个冷笑话，但是，这一刻，跟自行车手差不多的共和国空军大校李正龙奇兵突出，把科技含量高出了四十年的美国高大上间谍飞机，出其不意逮了个正着。他的武器可不是榔头和锥子，而是30毫米的火箭炮，这种武器刚好打不动坦克和战舰。但可以轻而易举打穿除了坦克和战舰装甲之外的一切军事目标。 这几乎就是苏制喀秋莎火箭炮的空中微缩版。是这个时代红色阵营最拉风的犀利杀器。 加尔森觉得自己这一次死定了！他用怨恨的眼神看了姓孙的华裔中国人一眼。这一刻无暇说话。他在第一瞬间关闭了飞机引擎。放下了全部所有的空中停车装备。他企图空中刹车。飞机不会像汽车那样玩出紧急刹车动作来。但可以有类似的模拟动作。 副翼、起落架、挡风板、降落伞、尾翼整流板，都是迫降减速时可以挡风形成巨大阻力的停车手段。 在空中急停的同时，拉尔森还干了两件事情，一件是用脚去踩踏了座舱抛射器，这是一种火箭推动的弹出逃生装置，就好像飞行员的屁股下面坐了带火箭的椅子，喷射弹出，然后在空中张开降落伞逃生。 拉尔森做的另一件事情是双手合力。用尽全力回拉驾驶杆，令飞机抬头向上。在正常情况下，飞机抬头向上攀升的动作，必须辅以更大的推进力。因为攀升需yào 提速，需yào 马力全开。可是，此刻黑寡妇正在减速…… 一边减速一边抬头，只会导致一个结果，空中术语叫做“仰坐改出”。这是避开中国空军火箭弹雨的唯一救命办法。那架苏制战隼的飞行员十分狡猾，他发射的火力故yì 打了时间差，封锁在美国黑寡妇的去路上。而飞机没法踩刹车。眼看就会傻乎乎地一头撞进弹幕当中，被揍得粉身碎骨。 加尔森上尉能够获选参与这样一项最危险任务。只因他是美国海军航空兵的精英飞行高手。在最危急的一刻，黑寡妇等于是忽然挺身昂头，在空中摆出了一个机头朝上，机尾朝地的竖直姿态，以一种奇怪的海豚跳跃出海面似的的优美体态，紧急变线，躲过了那一片死亡弹幕。 加尔森和贝琼孙小姐侥幸可以不死，却势必要成为战俘。 这个海豚跃出海面似的优雅动作，只适合海豚去做，不适合飞机去COS。飞机一旦做了这个动作，就会彻底熄火，并失去全部的动力和平衡，像个喝醉了的酒鬼，翻翻滚滚地跌落到地面上去。这个“仰坐”的动作，之所以使用那个“坐”字，就是指的这几乎就是让飞机屁股坐地找死。这一刻，平衡舵和控zhì 仪完全失去作用，因为这些控zhì 杆都是为高速飞行模式下调控气流的角度而设计的。 当飞机在空中完成海豚跳跃时，向上跳到最高点，转而回落的那一过程，有一瞬间是完全的零速度。当一架飞机没有了速度，空气那玩意儿何等轻薄，如何还撑得起重达六吨的庞大军机。 后世的军机动辄重达十吨，那是倚仗着极其强dà 的引擎，提供疯狂的高速，才得以在超过音速两倍的汹涌烈风之中，借助风力扶摇九天。 1967中国空军的战隼重两吨，可以在不超音速的低速飞行模式下完成空中转身。美国黑寡妇重达六吨，一旦失速，就只能坠毁。 在海豚式的临死一跳当中，孙碧青的座椅被一组四枚小型火箭向后垂直弹出。因为机身已经改出了竖直的角度，与机身垂直弹出的孙碧青，事实上平行于大地雪山和森林，仰泳一般地水平滑行在半空之中。 孙碧青仰面朝天，在空中横向漂浮，看见了蓝天白云，虽然戴着飞行员护目镜，晴朗的阳光还是刺痛了她的双眼。 一架银灰色的中国空军战隼从她的眼前高速掠过，兜了半个圈子之后，臭屁得瑟地摇了摇两边的翅膀，还摆了摆它的小尾巴，然后一溜烟儿的朝着昆明方向飞去了。 李正龙大校原本应该环绕飞行，看清了情况之后再返航。可是他快要没油了。中国小飞机携带的油量小，不堪久战，这也是中国军方心里的一个永远的痛。中国人一直造不出大飞机来，空军的作战半径很短，这才是一直解放不了台湾的技术根本性原因。 李正龙大校现在还料不到，这样的大飞机直到2014年，仍旧是中国空军的一个未竟之梦。倒是他的外孙子在2013年的股灾当中积极购入航空军工类股票，结果在2014年的大飞机概念炒作行情之中，赚了个盆满钵满。 所以他打掉了黑寡妇之后，已经来不及返航成都双流空港，只能就近赶往昆明方向紧急迫降。共和国在60年代艰苦奋斗，穷得勒紧裤带，李正龙舍不得摔坏自己的宝贝疙瘩战斗机。于是无暇检查战果，匆匆飞走。 李大校这时候预见不到自己后来成为一位功勋显赫的名将，而他的宝贝女儿将和这架该死的间谍飞机上掉下来的一个女特务的外甥女，一见倾心，百合情深。 孙碧青这时候也料不到把她从半空中恶狠狠揍下来的那个共军飞行高手，很快就会生出来一个名叫李敏的女儿。这个女儿日后将要被孙小姐的外甥女儿的前男友，强掰成一个女神经病。 此时孙碧青的嫡亲妹妹孙碧云芳龄十七岁，正要跟厦门一位姓林的青年邂逅。距此之后，再有两年，李敏就要降生。第三年，林真出世。 ……(未完待续……) 第148章、春天最美丽的两个瞬间 孙碧青一生中最美的时刻，有两个。 平生第一个最美最难忘的瞬间，就是在1949年太平轮沉没的时候，她被卷入巨大冰冷而黑暗的漩涡深处，无数雪白的鱿鱼在她的身边环绕漂浮，如果说萤火虫好似夜空中的点点星光，那么这些鱿鱼就好像黑暗深海中的萤火灯笼。 成群结队雪白柔软的鱿鱼们，就好像无数个漂浮的套套，乳白色，泛着半透明的光泽，柔曼扭转着，圆条状不算很长，像黄瓜又像胡萝卜，不过黄瓜和胡萝卜都没有鱿鱼那么白生生的好kàn 。 1949还没有杜蕾斯。甚至连尼龙丝袜都还没有。尼龙弹力丝袜和奶罩，是50年代美国杜邦化学公司的产品。这在当时，可谓是改变世界的伟大发明。高弹尼龙和超薄橡胶，对人类的生活，在后世的影响力有多大，只有后世的人才会明白。 孙碧青在1949年只是个六岁的中华民国小萝莉，她当然不明白这一切，她只是觉得成群的鱿鱼漂浮在黑暗海水之中，梦幻迷离，美得有点惊人。 然后她才回过神来，这是黑暗无光的深海啊，我凭什么能够看得到乳白色闪着白色微光的成千上万只漂浮着的小套套呢？ 灯光从何而来？ 随即她便明白过来，有一艘潜艇正在此刻，在水底打开了潜艇前端的水下探射灯。于是才令漆黑恐怖的海底世界，忽然变成了一个晶莹剔透的梦幻般童话水晶宫世界。 黑黢黢的潜艇旁边，游出来几只蛙人。 当时。六岁的孙碧青相信那是海底世界横行的淫_荡恶魔。因为这些全是成年男人。他们穿着橡胶材质的弹力紧身衣。凸现出一块又一块的结实胸肌和腹肌。在他们裤衩所在的那个地方，还鼓鼓囊囊地隆起一大堆神mì 而可怕的异物。 碧青小萝莉还在陆地上生存的时候，在每一个夏天都早已目击过壮年汉纸裤衩下面那鼓鼓囊囊的奇怪对象。 只不过，每一次母上大人都不许她再看下去，并且正告于她：“那是可怕的恶魔！千万别看！看了便会堕落黑暗的地狱深渊，万劫不复。” 所以小萝莉不敢看。 按理她应该服从母上大人的教诲乖乖闭眼不看。可是好奇害死猫。她还是忍不住地从捂着眼睛的手指缝里偷看了。 现在，太平轮沉没，她从廖伯庸大叔的怀中摔了出来。失足落水，沉入深海。 她又一次看到了母上大人禁止她看的那一堆鼓鼓囊囊。这时候她漂浮在海水之中，冰冷咸湿呛人的苦水涌入喉中，她已经无法呼吸，想咳嗽却又堵着咳不出来。 这时候她已经没有力qì 伸手捂脸。 她已经找不到双手双脚继xù 存zài 的感觉，更谈不上驱使自己的小手去捂住眼睛这回事儿。 所以她肆无忌惮地瞪大了双眼，在黑暗的海底，在潜水艇发出的探照灯光照耀之下，静静专心地瞧着那几个橡皮人裤衩下面的饱满一片，以及环绕在水里世界数以万计的白色杜蕾斯套套四下里纷纷漂浮。 当时她当然不知dào 什么是杜蕾斯。也不知dào 鱿鱼这东西没有被渔民摆上渔市场之前，竟然是一副这么美腻婉约的模样。 后来她当然知dào 了。于是她这一辈子永远不吃鱿鱼，她不遗余力地阻止渔民捕捞这种全世界最美腻最动人的水生物。同时她大大方方地购买了无数杜蕾斯。令杜蕾斯老板呕血的事情是，这位后来在中情局名动一时的传奇女特工，是个蛇精病。她一生未嫁。就喜欢拿了杜蕾斯去吹气球，吹出形状来了之后，放入水中，就好像举行一个类似于中国人端午节放莲花灯放纸船一样的宗教仪式。 这个世界上只有寥寥无几的那个别人会知dào 林真的碧青大姨妈为什么如此变态。 因为这是她一生中最美丽的一瞬间。 在漆黑冰冷的海底世界，忽然有了光。有了裤衩那里鼓鼓囊囊隆起来的几只橡皮男。伴随着数以万计的漂浮着的白白的黄瓜和胡萝卜形状的杜蕾斯鱿鱼。 第一只橡皮男游了过来，拔下自己脸上覆盖的吸氧器，为孙碧青吸了一大口，然后带着她向回游。 在回游的途中，两个人不断轮流吸氧。 成长起来之后的孙碧青早已是CIA最牛女特工之一，她对这一套也就莞尔一笑而已，这都是些小CASE。在1967年的孙碧青回忆起1949年台湾海峡冰冷刺骨的黑暗海底发生的一切时，她是觉得那个男士的举动，其实很不专业。倘若时光可以倒流，她其实应该好好罚那个潜水员，重新训liàn 一千遍。以规范他那极不专业的笨拙举动。 虽然孙碧青后来已经知dào ，当初在1949的船难之中救出她来的那个男人，其实专业技战术水平很烂，但她每每回想起那一瞬间的时候，仍然觉得那是她一身最美的时光。 孙碧青一生最美的时光， 是在她六岁那年，淹在台湾海峡的冰冷海水之中，被一个身穿橡皮紧身衣的青年男子紧紧地抱着，两个人彼此互换着氧气管。慢慢向美军小鲳鱼号潜艇游过去。 小鲳鱼号的探射灯，在漆黑的海底世界，照亮出一片晶莹剔透宛若水晶宫一般梦幻迷离的小世界，在这个辛迪瑞拉的梦幻美腻水世界里，孙碧青的眼里只有那个裤衩处鼓鼓囊囊的蒙面王子，以及十万只杜蕾斯一般的白色半透明漂浮着的鱿鱼。 所以她这一辈子，第一最爱那个两腿之间丰隆壮硕的橡皮王子，第二最爱黑色冰冷的海底世界，第三最爱杜蕾斯和鲜鱿鱼。她对于杜蕾斯的爱，就是为了吹成气球放进水里去载沉载浮，她对于鱿鱼的爱，变态到了谁TMD的敢捕捞深海鱿鱼，她就想要掐死谁。（后世渔市场售卖的鲜鱿鱼以及鱿鱼干，多为人工养殖，不在她的报复范围之内。） 这是她一生中最美的第一时刻。 孙碧青一生中最美的第二时刻，就是被李敏爸爸的战机击落的那一瞬间。她当时是从黑寡妇垂直弹射出来的，黑寡妇的机身垂直于地面，于是孙碧青的身体其实是水平于地平线，平平地飞了出来。 四枚小火箭在屁股下面的飞行员座椅之下，燃烧助推，孙碧青的身体像火箭一般快速踊动，从黑寡妇的驾驶舱弹射出来，水平滑行在晴朗的西部阳光照耀之下，茫然漂浮在彩云之南的清新空气之中。 天色湛蓝，朵朵白云如梦似幻地变化着各种形状，时而好像土鸡瓦狗，时而好像白衣观世音临凡一般。 孙碧青一时恍然，几乎忘记了还要打开自己的降落伞。 她魂不守舍，在空中疾速跌落下去，生死存亡之际，她还在发着处_女的花痴，浑然忘记了开启伞盖保住性命。她一辈子没有真实碰触过任何男人，1949年在海底将她救出的那个笨手笨脚的业余特工汉纸，就是她最后魂牵梦绕的对象。 ……(未完待续……) 第149章、叔叔乖！别害怕！ 孙碧青在1949年和1967年所经lì 的一切，并没有也根本不可能全数告知给白玉藏乡的翻身农奴扎西同志。 老扎西在1990年，告sù 林真的故事，只是孙碧青昔年告知于他的那一部分。 更多的秘密，碧青阿姨没好意思说出来，扎西才让也就不知dào ，于是林真也就不得而知。 除了碧青阿姨不好意思说出口来的那一部分，还有另一部分连碧青阿姨自己也不知dào 的秘密。 这个秘密就是，其实孙碧青在1949年沉入台湾海峡海底深处的时候，美国海军的小鲳鱼号潜艇并没有及时赶到，她也就没有获救，也就没有邂逅那位裤衩那里鼓鼓囊囊一大堆的魔鬼橡皮人。 孙碧青在1949年，无声无息地淹死在海底深处。 十万只鱿鱼和一百万只珊瑚虫团团围绕着她的冰冷尸体，无数寄居蟹和濑尿虾在她的身边踽踽爬行，海螺在她的身上定居，海带漂浮着缠绕在她的腰间。 在她沉入海底死去之前，在太平号沉没之前，马丁先生、赖斯利夫人、廖伯庸先生为了争夺最后一艘救生艇上的最后座位，进行了一场生死豪赌。 马丁为了让六岁的中国小萝莉赢得最后一线生机，拼命出老千，使出各种诈术，拼了老命想要输，不想赢。 廖先生知dào 赖斯利夫人的儿子为了中国人民抵抗日寇的侵略，失踪在了驼峰航线经过的雪峰和峡谷深处，连尸体都找不回来。他代表中国人民表示十分对不住年迈孀居的赖斯利夫人。所以一心想要让对方胜出。他也是各种耍赖。只许输不许赢。 没办法还给赖斯利老太太一个活生生的儿子，那倒也还罢了，毕竟在世界大战之中，世界反法西斯阵线的军民死伤过亿。红色苏联的男人几乎死绝，战后的平均每十多个俄罗斯熟妇经常性为了争夺一个小正太的爱情，打得来鼻青脸肿头破血流。廖伯庸觉得小赖斯利先生的牺牲求仁得仁，无可厚非。问题在于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执念很难破除，中国人无法把任何一件遗物或者遗体上的残存物找出来。送给赖太太以慰晚年，这实在是无能和糟心。 所以他觉得全中国都非常非常对不住美国老太太。 在正常情况下，只剩最后一个逃生座位的时候，两个汉子，一个老太，一个萝莉，四选一，地球人都会选择让小萝莉活下去。 可是廖先生偏要牺牲小萝莉，去换赖斯利夫人的苍老性命。 廖伯庸受了孙季连先生的重托，要不恤性命。守护好孙先生的独生女儿孙碧青。可是事到临头，他却可耻地背叛了自己的使命和承诺。一心想要牺牲孙碧青。只为了中国人在美国老太太的面前不要再丢脸。 老廖的价值观十分清晰：中国人为了抗日，再怎么牺牲其实都是本分的，不客气，不用谢！毕竟是小日本打到你的家里来，烧了你的房子，强坚了你的母亲和姐妹。只要是个中国人，那就必须浴血奋战，这根本不是个值得一说的事儿。可是美国人不一样啊。尤其是陈纳德率领的飞虎队，他们连美国职业大兵都不是，他们完全是志愿者和义勇队。 必须要还给赖斯利夫人一个儿子，至少也是该儿子残躯的一部分才行。 在蒋校长治下的全中国，历时数年也没能找到小赖斯利先生的半点踪影，连世界有名的探险家英国人马丁爵士也参加进来，还是没有找到。廖伯庸觉得这是整个中华民族对不住那一位美国母亲。所以，他一定要保住对方。 保住对方不死，就要牺牲孙碧青小萝莉，就要辜负孙季连先生的重托。廖伯庸没有办法回旋，他只能以死相抵。 以死相抵好像不够啊！ 身在即将沉没的太平轮上，廖伯庸本来就必死无疑，他哪有多余的第二条命去以死相报呢？他这时候想到的就是嘱托廖记的后人，替他致歉和报答孙家。这个年代是有电报可以拍发遗嘱的，可是太平轮遇难，正在快速沉没ING，电报员们正在坚守着岗位，在淹死之前也不肯撤离报务室，一遍遍重复在各个通讯频段发出更多的SOS求救讯号。 廖伯庸这时候是不可能去电报室拍发电报嘱托自己的家人。 他只有最后一个办法：漂流瓶。 廖伯庸把自己的遗嘱写在纸上，封进瓶子里，飘在海上，用漂流瓶这种古老而神mì 的方式，向他的家人和后辈传达遗命：姓廖的今日为形势所迫，欠了孙家的，请廖氏子弟务必代吾偿还。 最后，还是中国人出老千撒赖的技术更胜一筹。在这场谁都不想赢，只想输掉性命的奇怪赌局之中，马丁先生残胜，廖伯庸先生艰难输掉了（赢得了？）这个致命的回合。最后还是赖斯利老太太登上了救生艇。 眼看着最后一艘救生艇安然漂出了沉船漩涡危及的致命海域之后，马丁先生半个身子浸在快速涌上甲板来的冰冷海水之中，独倚栏杆，在那里独唱着他和他的家族在数十年后赖以成名的斯卡布罗集市之歌。 廖大叔怀抱着孙碧青，怀着不尽憾恨之意，含恨沉入海水之中。 在最后的一刻，老廖伸手捂住了碧青的眼帘，温柔劝说道：“闭上眼！别害pà ！死亡其实也是很美腻的一件事情。我们用心去体会，就可以体会到一种很特别的美好感觉。不用害pà ，也不要悲伤……海底的世界是个童话般安静美妙的国度，我们沉下去之后，会见到很多活泼可爱的水生物……” 孙碧青这时候很乖很听话，她用尽全力死死地闭着眼睛，倒过来安慰廖先生说道：“廖叔叔乖！别害pà ！别哭鼻子！你要跟着碧青学！你看你看！碧青一点都不害pà ！可是碧青还小，一点也想不出来：海底会有怎样的水生物呢？” 廖大叔的眼泪潸然落了下来，又哭又笑的瞎掰说道：“原是廖叔叔没出息！廖叔叔最胆小怕死了！碧青最勇敢！廖叔叔要向碧青学习！至于海底嘛……廖叔叔也没去过，想来海底的世界里应该有龙王，有龙族王子和公主，有虾兵蟹将，还有龟丞相，有美人鱼，还有海螺姑娘……” ……(未完待续……) 第150章、啵啵啵！啪啪啪！ 在孙碧青淹死在台湾海峡1949年太平号船难那一晚，美军小鲳鱼号潜艇并没有及时赶到救援。 没有潜艇探射灯照亮的海底，是完全黑暗一片。 碧青依偎在廖叔叔的怀中慢慢浸入到黑暗冰冷的海水中，刺骨浸寒，浑身战栗，咽喉中堵满了又咸又苦的海水，她像咳嗽，却又咳不出来。 最后终于失去了知觉。碧青一直没有看到童话中美人鱼的出现。 六岁的孩子其实是分不清真实与童话的差别。 没有见到美人鱼，碧青觉得有点失落。 在失去知觉之前，碧青记忆中廖叔叔是一直怀抱着她。在六岁小萝莉的幻想世界之中，廖家大叔变成了一只大海螺，海螺中空，可以容物，碧青瑟缩着，深深地躲了进去。可是海螺是开口的呀，海水还是涌进来了，终于令一切湮灭，整个世界都变得沉寂。 不知dào 过了多久之后，碧青似乎是被人给吵醒过来，她听到有人在耳边说话。但她睁不开眼睛去看，只能悄悄地偷听。 水底传来的人类语音，模模糊糊。似乎是近在咫尺，又好像隔得非常遥远。就好像金鱼在水里吐泡泡，附带着啵啵啵的打啵儿一样的动听和声。碧青死的时候还小，她是没有跟男人打过啵儿的，当然，更加没有跟女人打过。 不过，她倒是经常听到过爸爸跟妈妈亲吻时发出啵啵啵的有趣响动。不光是亲吻的时候会啵啵啵，接下来还会啪啪啪。那个时候的大人变得不像人，倒像是两条爱吐泡泡的鱼。 这时候出现在碧青身边嘴里发出啵啵啵吐泡泡声音的人。是两个来自于未来时代的潜水员。他们专为了打捞海底沉船里的古代宝藏而来。 直到2014年人类潜水员还是不能够在海底潜行的时候开口说话的。2014年的潜水员只能通过打手语的方法来交流。 但孙碧青分明听到有人在水底说话的声音。 能在水底开口说话的，应该是海豚。但海豚不该讲人话。除非这是传说中的人鱼！ 所以碧青最后也不知dào 是谁救了她。她只是知dào ，好像有传说中的人鱼来海底寻宝，在海底发xiàn 了一具浸泡多年而没有变形走样的女童尸身。他们认定自己找到了海底瑰宝，又或者世界奇观。虽然碧青淹死的时候只有六岁，虽然六岁的孩子分不清现实和童话，却也不傻。碧青也只是随便猜猜，她觉得有些吃不准对方究竟是什么神什么怪什么人什么鱼。 对方谈论的瑰宝当然不是指小萝莉的尸体。 对方是觉得很奇怪。并推定此处一定存zài 着一个奇怪的电磁力屏障又或者反物质作用力场，就好像魔幻世界里面所谓的结界一样，所以才能让一具寻常女尸历经多年而不腐坏。（碧青不知dào 自己在海底浸泡了多少年，从对方的口吻听起来，似乎是经过了很多很多年，所以他们才大感惊讶。） 水下探宝者怀疑碧青身边团团围绕的海螺大有问题，那些大海螺似乎不是寻常之物，它们结成了一个神mì 的阵势，保住了阵势当中的对象完好无暇，不受伤害。 然后这两位来自于未来时代的能在水里冒泡泡的人鱼先生和小姐。动手动脚开始从海底世界挖取那些不知dào 活了多少年之久的大海螺。 当海螺阵线被触动被弄乱的时候，碧青便彻底失去了全部知觉。 等她再醒来的时候。身边的景象已经完全变了。 她还是停留在太平轮刚刚沉没的那一刻，这一次廖家大叔没能紧紧地将她抱稳。碧青从廖大叔的怀中摔落，独自沉入海水之中。 但这一次的海底世界不再漆黑一片，有一只功率强dà 的特大号探射灯从水下斜射出一道巨大的光柱。 在光柱照耀的地方，雪白的鱿鱼就好像夜空中的萤火虫一样，闪烁着晶莹动人的白色辉光，呈现出半透明的柔软质地。无数长长的海带像流云水袖一般，曼妙宛转，漫空飞舞。 这一小片海底世界，被探射灯照耀成了美轮美奂的水晶宫世界。 后来孙碧青知dào 这是美军小鲳鱼好潜艇及时赶到，将她救起，送上了不远处的一艘澳洲军舰。 那个裤衩出鼓鼓囊囊隆起了好大一片的魔鬼橡皮人，就是来自于战略情报局的MC文森特少校。这依旧还是1949年的台湾海峡。孙碧青从此成为MC文森特先生的养女，后来美军战略情报局被改组成为中央情报局，贝琼SUN也成长为一位灰姑娘辛迪瑞拉。 后来的日子里，SUN小姐也反复追索过海底掩藏的那些秘密，尤其是跟那些古老的海螺相关的部分。 可是一无所获。 她只是这么猜测：这是两个彼此相关的平行位面。在第一原始位面，她是毫无悬念被淹死的。当她淹死之时，邂逅了海底深处一种很可能来自于史前高科技时代的古代文明遗迹，就好像英国巨石阵、埃及金字塔、墨西哥玛雅文明、百慕大三角区或者四川三星堆什么的，大家都说这是外星科技曾经光临地球世界留下的遗迹。 当她淹死之后，遇到了海底遗迹的守护者，这些守护者本来就在此地守护着某种万古不朽远古文明成就，顺便把她的遗骸一并予以保全下来。 然后，在第二连续位面，在一个相当遥远的未来……遥远到多久之后，很难估量，碧青觉得那肯定得是22世纪的事情了吧（21世纪的潜水员是没办法在海底像海豚一样说话的吧？）反正未来时代的潜水员水下作业的能力更加强dà ，有人发xiàn 了海底存zài 着这样一种可保尸体不腐的奇怪力量，就好像金字塔的力量可以令木乃伊不朽一样。 来自于22世纪甚至更晚以后的水下探险家。把六岁小萝莉冰冷的尸身带走。就像楼兰女尸一样作为样品来研究。 再然后就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也许是意wài 事故，也许是未来时代终于取得了时光穿梭的科学成就，总之就是让孙碧青回到了原始第一位面，回到了1949年她被淹死之前的瞬间。 这一次，有人得到了来自于未来的启示，令美军小鲳鱼号未卜先知提前守候在此，及时救回了她的一条小命。 所有这一切，孙碧青是不会全都告sù 老扎西的。 在1967年。当孙碧青搭乘加尔森上尉驾驶的黑寡妇高空侦察机完成航拍任务返航的时候，她想起23年前赖斯利夫人终生未竟的那个夙愿来。她果duàn 做出决定，假公济私，趁着出公差的机会，干点私活。 这件私活是必须去干的。 并不只是因为赖斯利老太太多么令人钦佩，要教大家都去为了寻找她的儿子而拼命。碧青敢于为了此事违犯中情局的行动守则，自有她的理由。 碧青心里有杆秤。 倘若不是赖斯利夫人一直赖在中国不走，执意搜寻自己失踪的儿子直到最后一刻才被马丁先生拉上太平号轮船的话，那么就不会发生赖夫人、孙小姐、马丁爵士、廖伯庸先生四个人争夺一个逃生席位的悲剧。 那样的话，碧青会安然活下去。在台湾和香港的孙福记连锁茶坊当上一个年轻的老板娘。但廖伯庸依旧还是会死。太平轮的救生艇上怎么也不会给男人留坐席。那样的话，一切的事情都颠倒了。一生虔信并走遍千山万水去报恩的那个人，就成了碧青自己。 她才不愿意去受那个憋屈。如果有得选择的话，她情愿选择去死。死了多干净，不欠人情，更何况海底的世界如此精彩，这一切都拜了赖斯利老太太的成全和造就。 饮水思源。孙碧青心里觉得：搜索和拍摄1943年驼峰航线途径的那些雪山和幽谷地图，替赖斯利夫人继xù 寻找他那失踪儿子的遗骸，此事比TMD的中情局什么的狗屁倒灶任务，重yào 百倍千倍。 换言之，虽然MC文森特先生对碧青有救命之恩和抚养之情，但文森特先生一开始打的主意就不善——他栽培一个中国人去从事反华间谍行为……这样的事情碧青小时候不懂，长大了自然早就猜透了美国干爹的险恶用心。 碧青是个中国人。中国人最会扮猪吃老虎。文森特既然利用孙碧青，碧青索性也就任他利用。碧青等于是借助了中情局的栽培来锻炼自己，又借了美国在这个时代最先进的侦察机，为自己所用——这还真是笔合算的买卖。 哼哼！让文森特干爹气死去吧！敢利用和忽悠一个中国小萝莉，就会遭此报应。坑爹！坑的就是你这个腹黑美国干爹！其实，碧青也知dào ，她爱她的干爹文森特，在1949年她才六岁的时候，她就爱上了那个技术很糟糕的美国魔鬼橡皮人大叔。但是爱情归爱情，国家和民族利益高于个人的爱情。 这一天是孙碧青谋划许久之后，终于等到了这样一个良机，她要反劫持了美国最先进的侦察机，倒戈一击，给中国空军送上一份大礼。在主动投降共和国空军之前，她要抓紧时间扫描和低空航拍整个驼峰航线。 可是！可是！终日打雁的猎手，被小鸽子意wài 啄伤。 该死的中国空军苏-21战隼喷气机，好巧不巧的，你这时候忽然蹿了出来把我的大灰机打沉干什么啊！孙碧青几乎被李正龙气得半死。 这时候，她还不晓得对方姓甚名谁，她已经怨恨上了对方。 碧青心里头默默划着小圈圈诅咒那个横生枝节的中国空军飞行员。 ……(未完待续……) 第151章、用手指一指天空 黑寡妇从云南缅甸边境沿着昔日驼峰航线的故道，由西南向东北飞行。 被李正龙击落时，两架飞机一前一后已经飞到了稻城县上空。 孙碧青的空中拍摄刚好来得及完成。 当黑寡妇重达六吨的庞大身躯，在空中熄火、滞停，然后顿挫坠落时，孙碧青的座席水平弹射出去。她在空中漂浮。从她的视角看不到拉尔森上尉有没有来得及随即紧跟着弹射逃出。 一旦机体盘旋着开始绕圈跌落之后，就无法再顺利完成脱出动作了，拉尔森上尉很可能跟着机身一起摔落地面，摔成骨渣和肉碎。 孙碧青没有能力去搭救加尔森。只能在心里默默送上个平安祈祷。愿上帝保佑可怜的拉尔森先生。倘若上帝没有抱怨他的话，大概就怪上帝的势力无法渗透到雪域佛国。又怪拉尔森上尉不该参与这样一项不正义不光明的间谍入侵活动中来。 孙碧青心中胡思乱想，一直不肯在第一时间打开伞包。香格里拉的阳光如此美丽，在空中无阻力滑翔的感觉如此美妙，她有点沉醉，一时有点舍不得展开降落伞。 直到跌势越来越急，实在不能再做拖延的时候，她才拽动了打开伞包的拉环。 带着火箭助推器的座椅按既定的程序自动脱离，一朵巨大的椭圆形伞盖迅速张开，在蓝天白云下，在三千米高空绽开了一朵巨大的白色花冠。 伞翼展开之后，下跌之势猛然顿住，由直上直下的垂直落体。改为斜线方向的快速漂移。 绿色的草原上散落着稀疏的羊群。一群牦牛在一条小河边上喝水。 在高耸的雪峰脚下。峡谷蜿蜒绵长幽深。 一切都像快镜头飞速掠过孙碧青的眼前，她由炫目刺眼的阳光照耀之下，忽然闯进了遮天蔽日的大山阴影深处。这正是她想要着陆的理想位置。 按常例，空降的特务都会在着陆后的第一时间收拢伞布和伞索，掩埋起来，消灭曾经着陆的痕迹，以防被大陆军警和民兵快速搜捕查获。 但孙碧青今日遭遇的不是常例，她是被对方高手突袭击落的。虽然并不是直接命中，被逼坠毁，也算一种击落。 对方在十或二十分钟内就会抵达昆明巫家坝机场。在这架军机着陆之前，飞机师就会跟地面塔台取得联络。然后，此地就会进入一个军民总动员状态，大家一起抓特务。 这样一种环境下，孙碧青无须躲藏和掩盖自己来过的痕迹。大家都知dào 她空投下来了。 还好这年代没有手机，如果有手机的话，当她的降落伞还像一朵白色的大丽花盛开在天空的时候，地面那群牦牛和绵羊的主人。就会通过电话得知了帝国主义正在入侵此地，然后就会有好几个或者好几十个骑马的牧民举着猎枪。带着小猎犬，前来抓特务。 这年月没有手机，能为孙碧青赢得更多时间。 虽然如此，这时间也不会太长。 至少此刻在绿色草原的边缘，和那条饮马放牛的小河边，有一男一女两个牧民，是仰头望见了天空中的降落伞。 1967年代的中国人万众一心，热情洋溢。 即使碧青是在美国长大，根据事前做过的背景摸底调查，她也知dào 这个年月的中国农牧民，肯定是认得降落伞这个玩意儿的，他们不会相信这是天使以洁白漂亮的大丽花形象降临人间，他们当然知dào 这是台湾或者美国特务来袭。这个年月即使是最穷的山村，也会有县里组织的免费电影放映队，定期下乡，为大家拉起一张大白布，露天播放坝坝电影。 这样的坝坝电影最喜欢播放抓特务的题材。大陆官方很聪明，寓教于乐。在公益为民众提供免费精神娱乐的时候，事实上科普了抓特务相关的常识。结果就造成一个很蛋疼的现象：一个连自己名字都不会写的没文化村姑，一看到空中出现降落伞，就知dào 敲锣打鼓地喊人来抓特务。 孙碧青不想被抓。 她本来是想要阵前起义，叛离中情局，重归祖国母亲怀抱来着。可是她想的是起义而不是被俘投降啊。被俘投降的特务，大概一辈子都会限制行动的自由，找个男人都不能自己选，得由组织来分配。 这是孙碧青无法接受的。 所以她要躲要逃，不能被轻易活捉。即便要投奔共和国的阵营，也得是她在成功逃脱之后，再掉过头来主动回来邀功，绝不能被动被人给活捉了。 所以她不能降落在草原上，在茫茫大草原上，她没马没车，在骑马的猎人和猎犬搜捕之下，她就是个绝望的兔子。此地靠近昆明，这里拥有中国最好的警犬基地。身为高手特工，孙碧青知dào 昆明犬惹不起，她只能避开草原，从空中斜飞到峡谷的深处，或者干脆迫降的雪山的半山坡上。 这样可以赢得更多的躲藏时间。 可是，这样的躲藏又会派生出另外一个更头疼的问题。困在雪山深处，她又能支撑几天？草原上的民兵们只要设下岗哨，监控住几处必经的路口，甚至都不用去搜捕，最多三到五天，倒霉的特务就会乖乖走出来举手投降。 因为这是与四周不相连接的一带孤山。 是一带孤山，但不是一座孤山。此地事实上是由仙乃日、央迈勇、夏诺多吉三座神山组成的一个雪山群落，有多达三十六座小雪峰。虽然是一片孤山，但是野外生存能力够强的话，在地形如此复杂的一片雪峰群落之中，还是可以从容避过大陆军民的搜捕。 孙碧青知dào ，这样的山区连搜救都很难成功，更何况搜捕。搜救的前提是对方不会刻意躲藏。搜捕的对象稍加躲藏。那就很难被搜出。 所以她此刻面对的问题并不是担心中国军方警方是民兵的搜捕。而是面临一个野外生存的考验。以及雪山攀岩的技术问题。 孙碧青的思维转动得很快，从打开降落伞，到着陆，不过就是八分多钟的事情。（她开伞较晚，是超低空高速跳伞，所以耗时最短）。她已经想清楚了后面的路要怎样去走。 成功降落在一条山谷深处之后，她割断伞索，割下小半个伞面。打包捆扎起来，背在背上带走。这将是她今晚明晚搭设帐篷所需的素材。不可丢弃。 然后她没有下山，而是寻路爬向更高的地方。 孙碧青这时候还不知dào ，当她在空中漂浮的时候，俯瞰地面所见的一男一女两个牧人，男的就是扎西，女的就是央宗。 央宗又聋又哑，不会揭发和举报空投下来的狗特务。 扎西要守护自己怀孕的妻子，也不会带着猎犬进山去追捕她。 扎西在桑尕河边饮马喂牛，他抬头看见了降落伞落向仙乃日神山的深处。赶紧归拢了牛群。回到央宗的身边，打着手语对她比划道：“天上掉下个坏蛋来。掉进了蓝月亮山谷的深处。那里是无间地狱的入口。是女神监守的圣洁与邪恶分野之地。我要去将此事告sù 冲古寺的喇嘛们。” 因为是手语，指一指天空，再做个PIA叽一下子跌落下来的手势，就可以很明白地表达这个语意。 可是，狗特务这个概念是无法用手语来表达。手语可以比划出抹脖子的动作，来表示对方可能是杀人凶手，也可以捏着鼻子露出厌恶的神情来表示对方是臭臭的坏东西。 扎西为人厚道，他并不确定空投下来的特务一定就会杀害无辜者，所以他没有讲莫须有之罪，强加于空投者之身。所以扎西是用“臭臭的”手势来告知亲爱的央宗：天上掉下来一个臭东西。 然后扎西伸手遥指着远处冲古寺背后蓝月亮山谷所在的地方。 这个地方央宗是知dào 的。 但是同样的问题在于“恶魔”、“地狱”这样的概念也是无法用手语来表达的。在过去多次跟央宗提及蓝月亮山谷的尝试过程中，扎西一直大量模拟死亡、抽搐、痛苦不堪之类的负面表情，来告诫央宗——那里是痛苦和死亡之地。 扎西的手语表达，再也无法表达出更复杂的信息。 他心里偷偷嘀咕着：“恐怕我这媳妇儿这辈子从来没有正确理解过地狱和恶魔的真zhèng 涵义！恐怕她一直把蓝月亮山谷当成了一个死亡和痛苦的坟场。”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扎西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至于冲古寺的喇嘛们，这个最好表达，老阿爸双手合什，央宗的脸上立即露出微笑，水汪汪的大眼睛里露出担心和关心的神情，点头表示：我懂了，你去吧。 央宗在扎西的背上轻轻推了他一把，示意说：你快去吧。 当扎西举步准bèi 骑上马背的时候，央宗又轻轻拖着他的手，悄悄回拉了一把，把隆起的肚子指给他看。然后比划出一个家的意思，抱了抱他，亲了一下。再轻轻推他去上马。 央宗虽然不会讲话，扎西却也知dào ，媳妇儿的意思是：“请惦记着你媳妇儿肚子里的孩子，快去快回。只管传个话，别在外面冒险，别深入到死亡和臭臭的坟墓山谷去管闲事。我和你的孩子，在家等你。” 扎西心中充满幸福和感动，他指天画地，作了个发誓的动作，一跃上马。 在打马奔驰之前，他回头抛了一个飞吻——飞吻这种洋派动作，自然是他的英国岳父小时候做过，被小扎西偷偷瞧见了，然后偷学了来。 这是央宗爸爸传下的西洋肉麻绝技，央宗一看就懂，红着脸低着头，慢慢归拢羊群，跟扎西赶来的牛群混在一起，挥动着柔软的小皮鞭儿，赶着牛羊们回家去。 ……(未完待续……) 第152章、菩萨会赐给你一个儿子 扎西履行他的承诺，来到冲古寺，将自己的所见告知了寺里的喇嘛。然后掉头就走。 名叫刚察丹增的老喇嘛拦住了他，不教他轻易溜走。 刚察老喇嘛说道：“扎西才让！别急着走。” 扎西停住脚步，听候喇嘛的吩咐。藏家人都是虔诚的佛门信徒，喇嘛嘴里说出的话，是神圣的，必须认真听从。 “我说扎西才让你是不是觉得天下掉落下一只恶魔，会给香格里拉带来不吉祥的预兆呢？” “可不是吗？”扎西老老实实的道：“我不知dào 乡里人民公社的社员们是不是都看见了。我正急着要去通知社员们小心警惕。通知完了之后，就要回家。我的老婆快要生了，这时候我可得赶紧回家守着啊。” 这时候的乡村制度已经改造为人民公社。原有的乡一级行政单位，就是人民公社。比乡低一级的村级单位，叫做生产大队。 “你错了！”老喇嘛神情肃穆，正告道：“有三十六位女神守护着三座神山，恶魔是没办法逃逸也没办法闯进来的。” “所以天上掉落下来的，不是你心中所想的那种恶魔。” “不是恶魔？那又会是什么呢？”扎西心里明白那是特务，却不明白刚察喇嘛为什么要说特务不是恶魔。 “如果那是恶魔的话，你就是质疑了三十六位雪山守护女神的力量。藏人可以失去生命，绝不能失去信仰啊！扎西才让！所以那一定不是恶魔，而是一位不受欢迎的外域古代邪神。因为对方是古神族。所以和我们非敌亦非友。对方是不受欢迎的不速之客。却并不是我们的死敌。” 老喇嘛的这番话。对扎西形成了巨大的影响。 二十三年之后扎西老阿爸之所以会那样对待林真。最早的因，也就是这时候开始种下的。 扎西虽然老实，却也不笨。 刚察丹增老喇嘛的岁数摆在那里。他是旧社会为土司奴隶主阶级服wù 的宗教界低级官吏。旧时的西藏向来是神权和政权合而为一的体制，在政教合一的模式下，每一个住持喇嘛，都算得上一个小官僚。新中国尊重少数民族的信仰，只要不利用封建迷信惑众捣乱，zf倒也不来干涉牧民们的宗教崇拜。也不干扰喇嘛们的正常活动。 可是，曾经的红教大活佛达_赖喇嘛就是教主和西藏之王。连教主大喇嘛都叛逃了，扎西对下面的小喇嘛也很怀疑。 “他该不是胳膊肘往外人拐去，刻意偏帮着想要保护那个空投特务的意思吗？” 扎西肚子里悄悄腹诽着，却不敢说出口来。毕竟这里是外藏，不是内藏。内藏是红教活佛打理的地盘，外藏由黄教班禅说了算。红教的圣城在拉萨，在布达拉宫，黄教的中央在日喀则。稻城县归属于黄教的范畴。在昔日红教大活佛叛逃事变当中，黄教大活佛是站在了统一爱国的立场上。这是进步和光明的立场。 所以扎西只敢偷偷腹诽。却不敢不听刚察老喇嘛的话。 “需yào 我为冲古寺做些什么呢？”扎西把手心抚着胸前，鞠下躬来。尽可能用最虔诚的态度虚心问道。 刚察喇嘛吩咐道：“你今晚就留在冲古寺里帮忙刷经吧！当不受欢迎的邪神意wài 来访的时候，我们要认真对待。我需yào 扎西你的帮忙。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刷经又叫刷经幡，或者刷经轮。 为了方便那些连字也不识的穷困牧民，喇嘛们把经文印制在又长又窄的纸条或者绸布上，把印有经文的条幡，裹在转经轮上，这样不识字的虔信者不断转动轮子，也就能产生和诵经一样的功德。这就是刷经。 这是件庄重神圣的事情，虽然扎西的心里暗暗叫着事情不妙，他也怀疑刚察老喇嘛有点问题，不过，扎西却无法公然开口拒绝。 “没问题！扎西听您的话！”扎西依旧举手抚着胸口，鞠躬说道：“在开始彻夜刷经之前，且容我回家一趟，安置好我的两个小女儿，还有我那正在怀孕待产的老婆。” 刚察喇嘛脸上流露出些许不快，似乎想要开口找个更加强dà 的借口禁止扎西回家。 临时却又改变了想法，微笑道：“这是应该的！你这就去吧！快去快回。我知dào 你老婆生了两胎都是女儿，这一次，多半还是女儿。倘若你想得个儿子的话，那就不要失约。不要破坏了功德的圆|满。萨陲金刚菩萨会显示出大神通和大威能，为你赐下一个儿子来的。” 刚察喇嘛知dào 硬扣住扎西会很不妥当，毕竟这是个翻身农奴，他跟共产党解放军走得更近，跟旧社会的土司和喇嘛们，更加疏离。 与其强按住牛头逼他喝水，不如用虔诚信仰的力量来感召他的自觉性。 萨陲金刚菩萨其实就是汉译的文殊菩萨，是藏传密宗敬拜的主神。凭着菩萨的名义，谅他也不敢作弊耍诈。扎西的家，离冲古寺最近，离公社集体牧场的主围栏很远。 刚察喇嘛是不希望扎西将此事扩散到全乡路人皆知，但也并不指望着封锁消息。天上掉了架飞机下来，落地之后轰然爆zhà ，此事闹得来惊天动地。驻军和警察和民兵部队很快就会大规模赶到此地。 空中飘下的一只降落伞，这件事情自然也是纸不包住火。刚察喇嘛也不是台湾特务，他犯不着替特务包庇隐瞒。他之所以要费事儿来忽悠没文化的扎西，完全只是为了维持旧时代密宗佛学在民众心目中的威信。 共产党解放军虽然很讲政策，从来不来干扰藏人的信仰自由和喇嘛们的日常起居。可是，金珠玛米解放军四下里到处开办讲习班，破除封建迷信，令虔信者越来越少，这是每一个喇嘛心中的伤痛。扎西恰好是一个在无神论和传统信仰之间摇摆不定的人。同时，他也是翻身农奴之中跟奴隶主土司阶级比较亲近的一个，他娶了一位土司老爷的外孙女啊。这件事在解放后已经公开，桑尕杰措老爷在解放前夕服毒自尽，再也不会有人去伤害无辜可怜的央宗小姐，她的身世早已不再是个秘密。 一旦有机会把扎西这样一个年轻人，从无神论那边拉拢到传统虔信者的队伍里来，刚察喇嘛自然会不遗余力去做。这是一个神职者的自我修养。这是刚察丹增的功德和修行。 刚察喇嘛将入侵者定义为不受欢迎但必须尊敬的邪神，其实是大有道理的。 自大清帝国覆灭到民国再到新中国，英国人和美国人来了又走了。最早外国人初来此地，就是为了发xiàn 和探索。后来是为了找矿和赚钱，既非友亦非敌。到了抗日战争的时候，美国人和英国人都是好朋友。为了帮zhù 中国人赢得独立自由，多少外国好朋友血沃中华大地。可是，自韩战爆fā 之后，这些外国好朋友包括他们信仰的上帝在内，全都翻脸变成了敌人。 时势沉浮不定，如白云苍狗变幻莫测。这实在不是刚察喇嘛想得明白的一件事情。共产主义跟资本主义斗来斗去，跟刚察喇嘛完全无关，他搞不懂，也不想搞懂。 他的岁数和阅历摆在那里。他深明大义，城头变幻大王旗，此一时彼一时也。只有佛才知dào 未来的事态又会怎么去变。 为今之计，最好是谁也不要得罪。免得冤家们日后重新相聚，把起手来再言欢时，脸上不好kàn 。 老喇嘛所说的不受欢迎的外域邪神，其实指的就是上帝教。美国台湾那边的资本家公子小姐们，信的可不都是那个外国大神吗？所以，这是暂时不被欢迎的客人，同时也是必须长久尊重的来宾。 刚察老喇嘛这番心计虽然是不错的，进可攻退可守。即便扎西生下的第三个孩子还是女儿的话，也只能怪他信仰不够坚定。但是，倘若他生下了儿子，那么冲古寺的刚察丹增就立功了，他为佛门挽回了一个虔信者，这是无量功德。这是令每一个喇嘛内心均会感到欣慰的小小成就。 可是，他长年蹲在寺里诵经礼佛，他不知dào 外面的世界早已变了。刚察喇嘛所做的这番算计，越描越黑。这却是他始料不及的。 这已经是1967年了。老喇嘛出门太少，他不晓得，当他看上了扎西一家人的特殊成份想要教他皈依密宗佛门的时候，共产党解放军也看准了这一点。政工干部早在十多年前就开始对扎西同志开小灶，热情洋溢地关心他帮zhù 他，把他拉到进步的阵营一边来。 扎西同志的妻子身残志坚，生下了两个女儿之后，还想在第三胎上生个儿子。解放军医疗队的医生和护士，早就警觉了，定期不定期地会过来替年轻漂亮的扎西大婶儿体检和看脉。 扎西两夫妻早已从解放军护士那里被科普过：胎儿是男还是女，在怀上的时候就已经定下来了。 这时候，刚察老喇嘛一时不察，还拿着落伍的萨陲金刚菩萨的威能和神通出来忽悠，直接就令扎西同志感受到来自于黑暗旧社会封建迷信反派僧侣们的森森恶意。 这时候扎西就在想：“老喇嘛干嘛要骗我呢？难道他真的站在反dòng 派的阵营一边，一心想要保护狗特务？这可是欺师灭祖的叛国罪行啊。如来佛祖和文殊菩萨知dào 了此事也必定不会保佑这个坏喇嘛的。” 其实他是错怪了倒霉的刚察喇嘛。老喇嘛没他想得那么坏。老喇嘛只是观念落伍，不小心掉进了自己挖下的坑里面。 ……(未完待续……) 第153章、打个劫化个缘 扎西赶回自己的家里。 他是个实诚的人，虽然心中对老喇嘛有所猜疑，却并不肯草率跑去举报他。扎西既然答yīng 了刚察晚上会去冲古寺帮忙刷经守夜，他就一定会去。 他实在是放心不下老婆和孩子。 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带上全家一起去冲古寺参加刷经活动。 其实，赶去公社委托其他的社员们代为照看老婆和孩子，才是最科学的正选方案。不过，一则是赶往公社的路程比往返于冲古寺和扎西家之间，远得多了，眼见得天色快要黑了，来回跑一趟公社时间上有点不太够。二则扎西心疼自己那个不会说话的老婆，害pà 她被外人给欺负了都说不出口来。 其实，扎西是不够自信。他一直就很担心老婆被别的汉纸占了便宜。桑尕杰措央宗是个混血儿大美女，而且出身高贵无比，一半是奴隶主世家的血统，一半是不列颠贵族血统。想打她主意的野汉子多了去了。倘若能够上她一次的话，那是无数坏男人喝醉了之后津津乐道的热衷于意|淫的一桩美事。在附近几个县无数人家摆出的若干个酒席上，能够听到许多男人们公然表示出垂涎桑尕杰措央宗的意思来。最气人的就是，倘若把老婆独个儿扔在家里，她被坏人给欺负了都说不出来啊。 所以扎西只想做一个安安静静的好丈夫，日日夜夜地守护着老婆和孩子。 此刻答yīng 了刚察喇嘛的事儿，必须兑现，这是为人处事最起码的信义。于是扎西带上了夜里御寒的厚衣服。还揣上了大半只上一顿没吃完的羊腿肉。赶着牛车。把全家都拖到了冲古寺去。 这天晚上。孙碧青潜伏在雪山深处，原本是不敢轻易下山来的。 可是，她打算在山区长期生存下去，就需yào 获取赖以生存必须的装备。狩猎需yào 的捕兽夹其实最实用，可是孙碧青没有料到仙乃日TMD是座当地人心目中的神山，这里压根就没有猎户。在寻常的山区，完全可以在蛇行兔奔野猪出没的路口上，拾取到现成的捕兽夹子为自己所用。在这里，偏偏就是没有。 当地民兵们的办事效率也够低的，当日并没有及时发起搜山抓特务的行动。 于是孙碧青额外赢得了预期之外的一整夜时间。这一夜，她可以潜下山来，去附近的住户窃取弓弩猎枪罗网之类的应用之物，如果能够偷到煤油和瓦斯灯，那就更好。 飞行员和特工携带的装备里包括了皮衣皮裤指南针军刀匕首巧克力以及一些必备的药品，还有后世被称为「ZIPPO」的煤油防风式美国军用打火机。在野外生火全靠它了。但煤油迟早用完，需yào 尽可能得到补充。饮水反而不是什么问题，她随身携带的野战军刀可以随时用木头剜出个瓢状物来。山区里有得是冰川融化形成的甘冽山泉。 因为本地人敬拜神山不肯捕猎。这里的小动物品种十分繁多。也不惧怕人类，捕猎也非常容易。 吃喝睡觉都不是问题。孙碧青已经用降落伞改造好了她的野营小帐篷。并藏在了山谷深处精心选定的一个秘密所在。在冬季来临之前，生存没有问题。 她所缺的就是器械、枪支、弓矢，以及煤油和瓦斯。 所以在仔细评估了风险和收益的对比关系之后，她偷偷趁着黄昏的时候下了山，摸进冲古寺来盗取所需的各种杂物，结果就遇到了在寺后一片小木屋里住宿的扎西一家子。 生活在高寒地带的喇嘛是不戒荤腥的，不吃肉便不足以御寒。 扎西带来的羊腿肉原本并不犯戒。可是扎西同时还是个老酒鬼。他只要吃肉，就一定得喝酒。这就是寺庙的清规所不容许的了。所以扎西一家子被安置在寺庙附属的一片小木屋里暂住。 孙碧青老远就观察到了这一家人有个大肚子的孕妇，还带着两个年幼的小孩儿。这是最理想的下手对象。又带小孩又怀孕的家庭，遇事之时第一优先考lǜ 的是保证母子女儿的平安。其余的一切都可以轻易让步。 作为藏匿和逃窜中的女特务，向这一家人打个劫化个缘自然是最安全不过的了。对小孩子和孕妇稍稍施加一点点威胁，那个男子就肯定不会惊呼示警。他们会安安静静地听她驱使摆布。 目测这一家子身上并没有携带多少孙碧青需yào 的装备。 不过，挟持了女人和孩子之后，那个青壮年男子自然会乖乖地替碧青去喇嘛庙里偷东西。正所谓家贼难防，看样子这一家子跟寺庙的关系很是亲密，所以才会住在庙后。既然关系亲密，偷起东西来，就比碧青方便多了。 盘算定了之后，碧青便出现在了扎西一家子的面前。 不费吹灰之力，她就摆平了他们。 扎西很老实也很乖觉，立即去为碧青偷东西。碧青看管着女人和孩子，耐心等待着扎西同志带回一系列令人满yì 的捷报。 这时候，碧青就发xiàn 这个孕妇竟然是个又聋又哑的残疾女青年。 碧青当时是想向对方问话来着，她看出来这个衣着寒碜的藏族贫困牧民大婶，明显呈现出欧亚混血儿姑娘的容貌特征。虽然她依旧是黑眼睛黑头发黄皮肤。但她的肤色美艳白腻到惊人的地步，且又眼眶深陷，鼻梁挺直，小小的鼻尖还很俏皮地翘了起来。这分明就是个欧亚混血儿。 碧青六岁那年在太平轮上就认识了赖斯利夫人和马丁先生，她知dào 1943年驼峰航线上发生的那段往事。 可是，1949年六岁的碧青小萝莉只是一个懵懂无知的旁听者而已。在海上旅行的途中，相互寒暄的话题，是在马丁和廖叔叔之间展开的。赖斯利老太太心情抑郁，她就没怎么开口说话。是马丁先生怀着怜惜和感叹的心情，在同桌进餐的时候，作为相互介shào ，向廖伯庸先生谈及那位美国老太太的事迹。 一个美国飞行员失踪，一个美国母亲一心想要寻找失踪儿子的线索，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马丁先生天生就是个英格兰草原民谣的歌咏者，他好像中世纪的游吟诗人一样，用浪漫和煽情的语法来表述了这样一个故事。在故事中，马丁先生没怎么提及他自己的遭遇。 所以从六岁碧青小萝莉当年所处的旁观视角，她是没有能够及时猜到：当扎西还是少年儿童的时候，就当面欺骗过美国老太和英国绅士。更加猜不到的就是：马丁先生留下的那个女儿，此刻就坐在她的对面，成为了CIA特工SUN小姐劫持的人质。 虽然碧青对此事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但CIA高手特工的素质毕竟是摆在那里的。 这次黑寡妇坠毁事件，是被中国空军高手给突然打乱了阵脚的意wài 结果。倘若没有遭遇这个意wài 的话，孙碧青原本是要劫机叛离美国阵营，投向祖国怀抱的。 奔驰豪车意wài 被中国自行车运动员巧妙打败，把孙碧青置于一个嘀笑皆非的尴尬境地。她现在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自己，她已经做不成弃暗投明的中华民族女英雄了。却也不愿意以狗特务的身份轻易成为阶下囚。 为了这次劫机叛逃行动，碧青是筹划过很久的。在行动开始之前，她就秘密调查过赖斯利夫人的一切。美国中情局调查一个美国德州老太太，那是轻而易举。接下来还调查了马丁先生。调查英国绅士的难度稍大一些，这也难不倒CIA赖以成名并足以笑傲地球世界的数千名精英密探。 孙碧青对赖斯利一家和马丁一家的情况知根知底。 唯独不知dào 马丁先生跟桑尕杰措丹珠小姐生下的那个女婴，在扎西一家人的秘密掩护之下，侥幸活了下来。孙碧青利用中情局的情报眼线得来的信息，截止于马丁先生跟丹珠小姐所生的那个女婴凄惨死去为止。 解放后央宗姑娘的身世终于揭秘，这时候韩战已经爆fā ，接下来又是冷战，中苏两国成为西方间谍无法渗透的铁幕屏蔽下的神mì 国度。 孙碧青不知dào 眼前这个怀孕的女人就是当年太平轮上会唱歌那个英国绅士的女儿。 但是，孙碧青作为高手特工自有其警觉性和敏锐嗅觉，她看出来对方身怀二分之一或者四分之一的白人血统，立即就此展开调查和盘问。 盘问顿时遇到了一个不可逾越的艰难障碍。 当孙碧青试图盘问身为人质的这个混血妈妈之时，愕然发xiàn 对方又聋又哑。 聋哑也不是什么太大的障碍。 特工们组队展开偷袭行动的时候，彼此配合，都是使用手语而不是像电视明星那样嘴巴上叼着一只对讲机。于是，孙碧青尝试着跟对方用手打哑语。 但是语言不通。 这一次不是英语汉语和藏语之间的语言障碍。孙碧青是学习多国语言的，英语法语德语汉语藏语西班牙语和日本语她全都学过。可是，扎西大婶儿的手语，哪一系的都不是啊！无法沟通！ 扎西跟央宗两口儿没文化，他们是自己摸索自行原创的一套方言式手语。这种极其罕见的方言，只有两个半人看得懂。 这两个半人就是扎西、央宗，和时年四岁的小卓玛。 ……(未完待续……) 第154章、妈妈的妈妈和妈妈的爸爸 这一年卓玛四岁，央金两岁，洛桑还在他娘肚子里。 旧时代的女人很早就开始生育，央宗姑娘在十九岁那年为扎西生下了第一个女儿。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四岁的卓玛已经开始照料两岁的央金妹妹。 小央金躺在围栏里，吮着自己的手指头玩。是临时搭成的圈状围栏而不是摇篮。卓玛站在旁边守护着自己的妹妹。 卓玛会说话，也能看懂阿帕和阿玛之间的部分原创手语。 她自告奋勇成为了翻译官。 “这个奇怪的阿姨！你到底想说啥啊？” 眼瞧着恶魔阿姨手里比划着各种看都看不懂的奇怪手势（其实孙碧青的手语是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推行的国际标准版，只是扎西一家子不认得而已），卓玛看了半天看不懂，感到很不耐烦，干脆开口询问。 孙碧青穿着黑色的美军制式飞行员皮衣皮裤，头上带着皮质头盔，护目镜现在用不着，被她推到头顶上去，看起来好像一幅又大又黑的苍蝇眼睛。这分明就是一副恐怖恶魔的嘴脸。 这个春天的气候温暖宜人，原本孙碧青是没必要穿这么厚的皮夹克和皮裤子，但是U-2是在两万米高空疾速飞行的冰冷之物，飞行员要对抗超高空的低寒环境和烈风侵袭，所以穿得特别厚实。 成功降落地面之后，孙碧青其实应该优先去偷藏民的裙子来换装的，不过，一时来不及。她最先选中的偷窃目标。是距离蓝月亮山谷入口最近的喇嘛庙。喇嘛庙里怎么会有女装长裙呢。 所以她继xù 穿着即使在寒冬也足够保暖的飞行员皮衣。这实在太热。为了散热乘凉，她胸前的拉链是完全敞开来的，露出拉链下面遮掩的深深乳_沟和蕾丝花边内_衣。这个季节，她在皮夹克下面直接穿着内_衣，省去了厚薄毛衣和春秋打底衫。 所以卓玛看出来这是个女人。这是个恐怖恶魔似的奇怪阿姨。 “怪阿姨想要知dào ——你妈妈的爸爸和妈妈是谁？”孙碧青笑眯眯地对卓玛小姑娘说道：“我可能是从小就认识你妈妈的爸爸妈妈当中的一个。不过，我暂时无法确定，这一切还尚待证实。” 考lǜ 到这个年仅四岁的藏族小萝莉很可能不知dào 外公和外婆是个什么概念，所以孙碧青审慎采用了“妈妈的爸爸”、“妈妈的妈妈”这样的表达。 这恰好是她跟卓玛妈妈之间无法沟通的一个瓶颈。 联合国推行的国际标准手语。是有爸爸妈妈这两个特定手势的，可是对方根本看不懂。要想脱离通用语的基础，完全倚仗个人的聪明急智，用一个手势来表达爸爸和妈妈的概念，这实在是太难了。 用双手去描摹女性S曲线的话，会误读成“美女”或者“大妈”的歧义，如果模拟吮奶的举动，又会误读成“咪咪”或者“喝奶”。 孙碧青急得来焦头烂额，完全拿卓玛妈妈没辙，她由衷感谢上帝。及时赐下了卓玛这样一个四岁的小翻译。 但是卓玛的岁数还小，僻处雪山草原的一角。阅历和视界比寻常汉族萝莉更窄，她完全听不懂“暂时无法确定”以及“证实”之类的复杂玩意儿。 卓玛的脸上露出茫然不知所措的神情来…… 不自信地喃喃自语道：“我妈妈的妈妈……早就死了……我妈妈的爸爸……不知dào 哪儿去了。” 孙碧青心中暗暗高兴，这件事情越说越像那么回事儿了。 她的心中却也感到有些不忍，这分明是要戳痛对方一家人的伤疤啊！“我心里却偷偷觉得高兴……这样做实在是挺不厚道的……” 她赶忙儿从皮夹克的內兜里翻出一大块美国制造的纯巧克力来，这种巧克力的质量最有保障，本来就是为飞行员遭遇意wài 跳伞被困险境时，挣扎求生准bèi 的高卡路里浓缩食品。 撕开外包装和锡纸，掰下一块，递给小卓玛，甜腻腻的哄着这个小萝莉道：“吃个糖吧！这糖果可甜了！”生怕小萝莉害pà 恶魔送出的糖果会有毒，自己先丢了一块在嘴里，再掰一块递出去。 孙碧青脸上露出好甜好享shòu 的舒适表情给小盆友看。 小卓玛经不住诱_惑，转过脸去，去瞧妈妈的意思。 桑尕杰措央宗是个绵羊一般的性子，她一辈子都在扎西和扎西爸爸的哥们儿周密掩护之下长大，虽然贫苦，却从未被人认真伤害过。她一辈子没接触过骗子流_氓和魂淡。于是她微笑点头，表示想吃就可以去吃。 同时，这位年轻的母亲自己也忍不住舔了舔自个儿的嘴角，然后自己也觉察到自己一时失态，顿时就霞飞双颊，害羞地低下了头。 人质劫持者和被劫人质之间的关系，立即就融洽了。 这种事情在科学昌明的国度和未来时代都不会再发生，也就只能出现在极个别的对象身上，也就只能发生在单纯老实未受俗世污染的60年代扎西一家人身上。尤其是桑尕杰措央宗的经lì 最为奇特，令她的心态成长为最纯真的模样。 这么容易就和谐了，连孙碧青自己都没有想到。 她给那位怀孕的母亲也分发了一小块巧克力，瞧着对方愉快地把甜味糖果含在嘴里，脸上露出幸福的微笑，孙碧青心中触动，索性把一整版的巧克力全都掏了出来，轻轻塞在这位年轻母亲所穿藏袍的斜襟衣兜里。 小卓玛的嘴里含着甜蜜的美味，开始冲着母亲连比带划，试图完成她充任的翻译官使命。 央宗的身子臃肿，转动不灵，她微微扁着螓首，侧目专心瞧着小卓玛打出的手语。 然后，央宗脸上的微笑渐渐地变得冻结僵硬。 小卓玛使出了各种奇怪的手势，非常吃力地告sù 她的妈妈：“带来甜蜜美味的这只恶魔阿姨，她是想要打听咱们家外公和外婆的下落。阿姨说她认识外公外婆。但是这个阿姨好奇怪！她迷迷糊糊！就跟没睡醒似的。她大概是在做梦。大概又是在外面的世界里，当真遇到过咱们的外公和外婆。” 虽然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年仅四岁的小卓玛已经扮演起妹妹的小保姆角色来。但她的年龄毕竟有限，她理解不了孙碧青所说的“不确定”、“待证实”之语所代表的正确意思，于是小卓玛将其解读和诠释为“或是做梦，或是真的”。 “做梦？”桑尕杰措央宗的脸上浮现出若有所思的奇怪神情来。 ……(未完待续……) 第155章、SHORT_ROAD 桑尕杰措央宗曾经也是一个心中充满各种幻想成天爱做白日梦的青春少女。 在她的幻想世界当中，名叫丹珠的妈妈并没有死去，名叫马丁的爸爸也没有狠心将她抛弃……妈妈是幸运的，她穿过了轮回之门，去到了阿弥陀佛开辟的西方极乐世界。至于爸爸，他一定在世界的各个角落不断漫游，寻找着小央宗的下落。不知dào 是什么力量阻挡了爸爸的视线，小央宗明明一直乖乖地呆在香格里拉的雪山和草原之间，偏偏爸爸就是看不见她啊！ 央宗痴痴地瞧着女儿手中不断变幻的手势，心中想不通这么多年的时间过去，爸爸走过了万水千山，偏偏就是找不到他的女儿，为什么啊为什么呢。一时间悲从心中来，一粒大大的眼泪悄然从脸颊边上慢慢地滑落下来。 孙碧青看见藏族妈妈伤心流泪，心中感到愧疚不安。 就为了完成自己的调查，就非得要恶狠狠戳痛这一家人的泪点吗？ 孙碧青觉得自己不该这么自私。 她赶紧对小卓玛笑着说道：“快！赶紧告sù 你妈妈！不用哭！别伤心！其实我是有一个好消息要告sù 她……这是件吉祥幸福喜乐平安的好事情。值得欢笑和喜悦，不要再流眼泪。” 哭泣对孕妇不好，对胎儿也不好。孙碧青是不愿意刺激一个待产孕妇的悲切伤心眼泪腺。 然后她就在心里临时抱佛脚，现编现造一个幸福温暖的欺世谎言。 碧青是早就知dào 马丁先生淹死在了1949年的台湾海峡。此刻她还没有来得及真zhèng 确定眼前这位孕妇一定就是马丁先生昔日留下的孤女。不过事急从权，碧青一时心急。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索性就把对方当作马丁爵士的女儿来看待。 可是！马丁明明早已淹死！要如何编织出一个温馨幸福的童话来哄得这一家人开心喜悦呢？ 小卓玛也不乐意看见妈妈哭泣。还没等孙碧青编好她的谎话，小卓玛已经冲着妈妈打起手语来。 “吉祥！幸福！喜乐平安！欢笑！喜悦！好消息！” 这是每一个藏家儿女最日常挂在嘴边的话，小卓玛这一次打出的手语流畅无比，她的一双小手举在面前，宛转扭动，轻巧灵活，堪比世上最好的舞蹈演员做出的手部动作。 只有至诚真心崇拜观音菩萨和文殊菩萨的藏族聋哑女儿，才会在其一生之中。无数次地不断尝试用世间上最曼妙也最纯洁的手势，来将心中最虔诚的赞美之情，虔诚奉献在宝相庄严的菩萨眼前。 这样的虔敬之心是最严谨的。所以不会说话的藏家女儿，只能全心全意去把自己的纤纤十指，罗织和编结成世间上最美腻的曼陀罗花模样，以此敬献在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的大势至菩萨座前。 倘若那些曼妙舒展开来正在拈花的手指，有一分一毫摆得不够妥帖，都不足以在大势至菩萨的面前明证真心。 所以桑尕杰措央宗跟扎西才让夫妻之间所打的手语，很多时候都是散漫随心的。唯独是在语意提到了“吉祥如意平安幸福喜悦”的时候，容不得半点懈怠。 桑尕杰措央宗几乎是呕心泣血。将生命中全部的智慧和才情，全数用在了这几个手势的自觉创制上。 僻处在荒凉山区和大草原边缘的这对牧民小夫妻。从来没有接受过世界通行的聋哑人手语教育，她们完全靠的是聪明颖悟，自创出这一派方言哑语。 这套自创哑语中最用心最极致美丽的，就是“吉祥如意平安幸福喜悦”，还有“洁净”和“虔诚”。 小卓玛和正常人家的小孩儿完全不同，她从咿呀学语开始，就跟爸爸学说话，又跟妈妈学哑语。这时候年纪虽然幼小，在那几个藏家女儿最重视也最珍惜的关键词上，却也学得来宛转如意，曼妙动人。 孙碧青当时就眼花缭乱，一时忘情，竟然瞧得心中迷乱，恍然发起呆来。 甚至连扎西才让偷得了她让他去偷的东西，悄悄返回木屋，孙碧青都茫然没有觉察到。 身为中情局的高手特工，原本是不应该犯下如此严重的错误。 但她就是心甘情愿地犯了这个错。 这个世界上并不是只有财富权势或者两性之间的欢娱又或者身体健康才是第一重yào ，有另外一种极致的美丽藏在不为人知的地方，悄然存zài ，一辈子都没有见过也想象不到的话，那倒也就罢了，可是一旦亲眼直击，便会摇动魂魄，心中迷乱。 孙碧青这时候心中就是一时迷乱起来，她是在想，这个世界果然是存zài 着一种我从来不曾留意过的美丽动人。与这种神mì 而唯美的对象相比，之前一辈子接受的那些强化训liàn ，那些斗志，那些荣耀感和爱国心，现在都显得不值一提。就好像蝇营狗苟的碌碌者，在埋头辛勤耕耘一生之后，乍然间一抬头，瞧见了云端呈现出至美至善的大智慧菩萨庄严唯美法相，顿时就觉得自己之前的庸碌全都傻逼了。恨不得就此开始一段超人美妙的崭新人生。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脑子里灵光一现，又或者醍醐灌顶，当然，被中情局的昔日战友们知dào 的话，他们肯定会嘲笑她SHORT_ROAD也就是港译的秀逗。其原意指的就是脑回路电流短路，烧了保险丝儿，令人瞬间变傻。 孙碧青瞬间变傻。作为当事人，她自己倒不觉得这是变傻，而是顿悟。 作为高手特工，在潜入藏区之前，她是接受过全套西藏密宗佛学知识科普的。她早就知dào ，按照密宗教义，在藏布唐卡所绘的神奇图案当中，暗藏着达芬奇最后晚餐或者蒙娜丽莎似的的神mì 因子。据传，被种下慧根的人，有缘的话，便可以从藏密图谶之中瞧得出转轮的秘密来。 有一扇寻常人等瞧不见的神mì 之门，通向往生之路。机缘契合的时候，有缘人就能看得见那个神mì 的入口，并有几乎跨过那道超越生死轮回的门户……说起来这就好像时空之门的西藏密宗古典版。 作为一位拥有美利坚合众国国籍的先进科学人类，贝琼.S小姐原本是不爱理睬这些怪力乱神的古代迷信传说。 可是！孙碧青和地球世界的正常人类大有不同，她是在六岁那年淹死过一次，然后逆转了时空的轴线重生再来一次，终于获救的海难幸存者。她是相信时光之门的少数人群之一。 而且她还知dào 一个秘密：昔日她的死去活来重生事件，一定和海底世界出现的那些奇怪海螺有关。 ……(未完待续……) 第156章、举起手来！ 扎西才让从冲古寺喇嘛那里偷取得来的装备，其中是包括了一只猎枪的。 当他蹑手蹑脚回到木屋门口来的时候，孙碧青正在沉迷于一时懵然秀逗状态之中。 扎西一见到狗特务疏忽大意，露出了这么大的破绽来。毫不迟疑地举起猎枪，装弹入膛，顶上了底火。再打开保险闩，扳动枪机，进入了待发状态。枪口直指特务小姐背后对应着心脏的那个位置。 “举起手来！”扎西同志低声喝道。 当枪机咔哒一声拉响，猎枪子弹上膛待发的时候，孙碧青总算回过神来。不过，她并没有多么沉痛去悔恨自己的一度失误。其实这根本就不算个什么事儿。 在碧青的眼里看来，名叫扎西的藏族汉纸，弱爆了，完全不足挂齿。之前当她出手劫持和控zhì 住这一家人的时候，已经详细查问过这一家子每个人的姓名和出身来历，以及职业专长。碧青盘问的那些问题，多是由扎西来作答。这一家人里有着卓玛那样一个四岁的小女娃，这就令得碧青十分轻易地判断出扎西所说的一切，是真话还是假话。 眼瞧着小卓玛脸上的神情十分单纯无暇，碧青已经知dào 扎西之前交待的一切，并没有掺合着太过突兀的谎话。那么，扎西就是个翻身农奴，是一个寻常草根牧民。 这样的牧民，再多来上几个，用好几条猎枪团团指住孙碧青周身上下，她也不会有半点害pà 。 身为高手特工，碧青不仅仅只是身手敏捷和知识全面。她还学过犯罪心理学和行为心理学。在中情局特工若干次与苏联克格勃高手之间展开的生死搏杀之中。有过无数次对于人类行为心理的实践考量。基本上。开枪杀人是需yào 一个强dà 的心理支撑才能做到的。心理力量不够强悍的人，即便举枪威逼对手，勒令对手举起手来投降，他也只是虚张声势为自己壮胆而已。 倘若孙碧青根本不理睬扎西同志的话，倘若孙碧青假装耳聋根本没听见“举起手来”那声呼喝的话，可怜的扎西同志又该怎么反映呢？一遍遍地重复催促喊道：举手投降缴枪不杀？还是囧在那里手足无措？还是忽然发怒一枪将她爆头？ 很显然，对方会囧在那里完全不知dào 应该如何是好。 倘若他有开枪的勇气，一开始就不会喊道：“举起手来”。一开始他的正确举动就该是朝着她的脚下开枪试射。或者将她打伤又或者以实jì 开火的行为来真切威慑她的安全感。 扎西一开始就没做对。这个世界上没有亲历过特工战争的绝大多数正常人类，都是如此。只有亲眼目击过战友惨死而自己侥幸逃得残生的人，才会跟对手先开枪后打话。 这样的战争心理学案例，在二次世界大战的中国战场和欧陆战场上层出不穷。两支清一色由新兵蛋子组成的连队，在巷战中突然遭遇的时候，会形成几十个人相互举枪对峙的僵持局面，谁也想不到先开第一枪。实战中往往是由最铁血的指挥官带头开火，或者是最怂包的胆小鬼因为手指颤抖而走火，从而触发一场同归于尽的惨烈对射。 这种案例有力地证明：没有杀人如麻前科的普通人，只会举枪呼喝。不会真的开枪，他们的心理上。缺乏一个足够强dà 可以允许自己胡乱杀人的心理决断力。简言之，杀人对平民是件大事儿，扎西没有强dà 的心理驱动力驱使自己贸然开枪。 只有一种情况会触发开枪杀人事件，那就是孙碧青做出过于突兀的举动，威胁到了小卓玛或者扎西大婶儿的性命安全，为了救自己的家人，扎西就会开枪。 所以孙碧青根本不在乎被天真无知的扎西同志拿枪口指着。 她头也不回地笑道：“扎西你回来了吗？快把枪收起来吧。别吓着了你媳妇儿。她快生了，禁不起你吓诈唬。” 一边尽可能放慢了每一举手每一投足的节奏，慢慢走近大肚子的桑尕杰措央宗。 这个过程是如此温柔，身为普通草根牧民的扎西同志是没有那个心理勇气，悍然冲着和颜悦色讲话的女人背后开枪的。 只要孙碧青走到孕妇央宗的身后，这个回合她就赢了。当碧青拿到那位孕妇作为肉盾之后，扎西就只能弃械投降。 这一刻在小卓玛的眼里看起来，木屋里的气氛十分融洽平和，给大家带来美味甜食的妖怪阿姨，笑意焉焉，态度友善。小卓玛一点也看不出这一刻其实步步惊心，生死攸关。 孙碧青事实上是拿人性和心理，在进行一场技术含量很高的生死博弈。这种程度的性命博弈，她之前跟苏联克格勃同志们玩得多了。扎西跟苏联同志相比，根本只是小儿科。 孙碧青的心态十分平和，心情笃定，胜券在握，却也保留着三分谨慎。她轻手轻脚，不敢有任何触怒扎西同志的激烈举动。毕竟藏家牧民之中多得是优秀的猎手，孙碧青不敢小看了扎西同志的射击水准——这个藏族青年很可能是个神枪手。 除了众所周知的西藏四宝之外，在以日喀则为中心的外藏地区，还有外藏四绝：“康定的汉纸最会驯马；昌都的喇嘛枪法如神；嘉绒的姑娘会唱歌；林芝的工匠纺得出最暖和的毛呢绒。” 虽然稻城不是昌都，孙碧青却也不敢小看了扎西同志的枪法。 孙碧青无视扎西才让发出举起手来的持枪警告，慢慢走近桑尕杰措央宗的身边…… 按照她的预期，可怜的扎西同志一定会手足无措囧在那里，不知dào 该如何应付了吧？ 但是扎西才让却并非一个寻常庸碌的草根牧民。 当他只有六岁的时候，就时常像个小地下党交通员似的，反复往来于稻城县和迪庆县之间。这样的野外长途旅行在当年是不合法的。从1946年到1950年，从扎西六岁到十岁，他的身份一直是个桑尕土司老爷家里世袭的奴隶。因为他爸爸是奴隶，所以小扎西生来也就是家生的奴隶。 奴隶未经授权擅自逃跑，是要被捉回来点天灯的。点天灯号称人类文明史上最惨烈的酷刑，没有人不害pà 的。 可是！扎西的爸爸旺堆大叔是不敢把年幼的央宗女婴养在自己家里的，不但不敢自己养，也根本不敢把她留在桑尕河奴隶主控zhì 的整个地区，旺堆大叔只能跨过了县界，将小央宗远远寄养在迪庆县的寡_妇达娃德吉家里。那里不再是桑尕河土司老爷的领地。而且达娃老寡_妇也不是奴隶，她是受到喇嘛教护法军保护的自由民，只因为达娃老寡_妇的男人昔年在黄教喇嘛发起的抵抗英国殖民者入侵的保家守土战争之中，英勇捐躯，活佛公开表彰了他的功德，并赐予了达娃寡_妇一个备受万民尊敬的宗教荣誉。 扎西长年背着土司老爷家养的骑兵队，秘密潜行在香格里拉大草原的边缘，往返在稻城县和迪庆县之间，在仙乃日和梅里两座神山之间来来去去，早已成长为一个比别的孩子更加早熟的小兵张嘎。孙碧青的这一套，可以哄得过大多数牧民，就是欺不了扎西才让。 ……(未完待续……) 第157章、特务妖娆 孙碧青是在假装镇定，故作从容。这太过明显，没有瞒过扎西才让雪亮的眼睛。 扎西抓住机会拉动枪机把子弹从枪膛中退了出去。 他已经知dào 自己没有那么狠毒的心肠，毫不留情冲这个女人开枪。就目前这个女特务得罪扎西一家人的力度大小来看，她拉到的仇恨值，分数不高，这只是普通敌对关系，并非不同戴天一见面就是生死相拼。 更何况狭窄的小屋之内开枪随时可能误伤到自己的老婆和孩子。 孙碧青不理睬扎西的警告，慢吞吞地继xù 行动着，这显然就是吃定了扎西不会开枪的意思。扎西的反应也是很快。他立即意识到顶火上膛的这只猎枪反而成了自己的拖累，令他投鼠忌器，束手束脚、施展不开。 扎西花了两秒钟的时间赶紧将枪膛里的子弹退了出来，在下一秒，他抽出腰带间斜插着的藏式短刀，踊身扑了上去。 扎西是冲着自己老婆和女特务之间的那个空隙之间扑过去的，他灵巧挥动手中的刀刃，划出一道弧形刀光，想要逼迫对方向后退却。 之前，扎西才让是一度被孙碧青作为人质驱赶着替她办事的。但孙碧青没有没收藏族汉纸腰间携带的藏刀。她知dào 藏人会以一种迷信和狂热的态度敬拜自己随身所佩的宝刀。就好像古代汉族的文士敬惜字纸、敬重毛笔杆子里或有的笔仙精魂。亵渎藏人的佩刀会激怒于他，所以碧青没有及早收缴扎西身上的这柄凶器。 孙碧青自负自己在近身格斗方面绝不会输给任何不专业的对象，她在冷兵器的面前没有半点儿畏惧之心。 当扎西挥刀的时候。碧青完全不当回事儿。她漫不经心偷偷观赏着刀柄和吞口上装饰的鎏金镂刻图案。还有刀鞘上那些五光十色的镶嵌石。 像个爱美爱漂亮爱收集的大萝莉一样，花痴般的忘情赞道：“你这把刀好漂亮啊！” 扎西料不到事情忽然会演变成这个样子。他对于台湾和美国特务的印象，全部来自于黑白老电影中的脸谱化夸张表现。像眼前这样一只有笑容生动的美女特务，既呆萌又天真，还像圣诞老人一样热情分发糖果给女人和小孩子吃……这和电影《虎胆英雄》里那个叼着烟卷儿拎着马鞭子成天抽打别人的邪恶女特务阿兰小姐，完全两样。 阿兰小姐是烫着那个时代最时髦的卷发，走路和跳舞的时候体态妖娆款摆，一看就不是个正经女人。很欠抽的一张反派脸，扎西看电影的时候就很愤nù ，气得想要撕了大银幕。 倘若碧青也是这样的话，扎西这一刀会毫不留情割断她的喉咙。（扎西当时不知dào 自己的刀法再熟练十倍也伤不到对方半根头发，对方完全没把他当回正经事儿。） 可是孙碧青不是阿兰小姐那幅欠抽讨厌的反派脸啊。于是扎西这一刀紧急变线，临时改变了刀锋的去势，刀尖斜斜地向着朝外一边划过。 …… 1967年发生的这一切，被扎西老阿爸当作个老故事在看待，在1990年讲给林真听。老扎西所讲的一切，只有他那个视角里所能看见的那一部分。还有更多他那个视角看不到的事情。他是在事后听碧青口中讲起。 扎西自己的亲闻亲历，加上孙碧青后来所做的陈述。加起来基本上就是个完整的轮廓了。但这只是大致的轮廓，扎西并不是全面了解整套往事的全部侧面。他自己的爱妻桑尕杰措央宗当时怎么想，又做了些什么，扎西不知dào 。因为很多事情他不在场，没看见。央宗又不会说话，于是扎西的回忆之中，留下了一连串一辈子也填不起来空白缺失段落。 林真听老阿爸讲故事，听到这里忍不住就大声发笑。 《虎胆英雄》是1958的大陆谍战片啊，就是讲广西十万大山剿匪抓特务的。被老阿爸深刻鄙视的那个反派女特务阿兰小姐，其实是王晓棠出演的。王晓棠后来是八一电影制片厂的厂长，是共和国最早拥有将军衔的第一批女将军之一。 在1958年的那部老电影里头，王晓棠是唯一那个烫了波浪发卷儿，在镜头前面大秀女性S曲线，然后还跟共军高手跳了一段很有点情挑山寨意味的伦巴舞。结果这部抓特务的电影，让观众们在后来忘记了主旋律，光记得那个妖娆性感的美女特务。在十年混乱时期掌管大权的江青同志听说此事之后，顿时觉得这部电影充满了森森的恶意，果duàn 予以封禁，并把那位出演反派的将军级女演员，下放农村去改造思想。 “哈哈哈！”林真笑得肚子疼，气喘吁吁道：“老阿爸你是假正经吧？你当时肯定是装的吧？我听老一辈人都说那个女特务漂亮性感，都是赞不绝口，还带动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全民学跳伦巴舞热潮。怎么你会觉得她很不正经？你肯定是说了谎话吧！” “倘若我家碧青阿姨当时果真是阿兰小姐那样一副妖媚模样儿，你真能下得了那个毒手？一刀把她给剁了？我不信！” 扎西老阿爸一张老脸微微泛红，硬着头皮嘴硬说道：“真的！我当时真会下毒手。那年月嘛，我心目中的好女人都是雪山一样晶莹雪白透明纯真的。狐媚妖精的那一套，当时吃不开。” “啊！你真有这么狠啊！”林真抚额庆幸道：“还好我家碧青阿姨不是妖娆型的，要不然可就悲剧了。要是你当年真的伤了我家那位大姨，我们再见面可就成了仇人了啊。” “是啊！”老扎西叹道：“这也算不幸中的万幸啊。现在你明白为什么我不让三个孩子跟你亲近，但我自己却不论你的是非对错，总是要站在你的一边了吧？” “不明白！”林真觉得老阿爸的思维跳转的十分突兀，他好像另有言外之意。林真估摸不到。索性直接承认自己没听明白。 “你不是做过很多年总裁太太，一直很精明吗？怎么这一次忽然变这么笨？” “啊？”林真愕然。她在老阿爸面前真心不愿意装B假老练，诚恳承认：“真不明白。请老阿爸直接说出来吧，别卖关子了。” “你手臂上带的这串砗磲珠子，就是你那位大姨安排下来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此物跟台湾海峡海底发xiàn 的那种异类大海螺有点关系……” “继xù 说！”林真皱眉思索，事情好像来到了真zhèng 关键的一点。老阿爸显然是意犹未尽，在听他说完之前，林真不愿意多做打岔。 “你家碧青大姨没有把全部机密统统告sù 我。她当时是说：¨「反正说了你也不信，与其颠覆你的世界观，把你的脑子搅作一锅浆糊，还不如少说几句」” “所以她告sù 我的，我猜，并不是那个奥秘的原貌和真相。她告sù 我的，应该是个神话式的譬喻，她是为了方便我去理解。” 扎西老阿爸说道这里，忍不住久久地斜视了林真好一阵子，眼神里头意味深长。 林真心想：我大概是碍于无神论、唯心论、外星高科技科幻之间的概念凌乱，所以在涉及到砗磲和碧青阿姨的事情上，一时拎不清，显得有点反映迟钝了。 除了这个范畴之外的其他方面，林真的观察力和判断力还是敏锐和清晰的。 老阿爸那种奇怪斜视的眼神，林真一看就猜到了他的潜台词——你们孙家的阿姨和外甥女儿，一老一小，做事情说话如出一辙。林真当初就是担心老阿爸没文化，跟他讲穿越重生比较难。然后又相信藏人比较迷信，崇拜密宗菩萨的神通法力，所以刻意把想要表达的事情，改装成神话和童话的模样来讲。 同样的态度同样地出现在姨妈和外甥女儿身上，恰好1967的碧青阿姨也是这样对待扎西的。 老阿爸是个聪明人，而且脾气很好。他好像并不生气。 这么一想之下，林真的脸也红了。说起来还真是碧青阿姨和她的外甥女儿不厚道啊，公然流露出瞧不起老扎西的文化程度低，又悍然把一个50岁（27岁）的老男人（大男人）当作小孩子哄着。 也就是扎西老阿爸脾气好，惯能容得下这一大一小两个自作聪明的讨厌女人。换做别人的话，恐怕早已经勃然大怒。 林真犯囧，赧然道：“啊！这样啊！请老阿爸接着转述那个神话故事吧……但愿我能听得懂我那变_态大姨搞出来的隐喻……倘若我一时笨了，没有听懂，还请老阿爸帮我点透了，别故弄玄虚。” 扎西老阿爸不再喝酒，也不再拿小刀子去割肉吃。他在衣襟上擦干净自己的双手，摆出一个十分端正的姿势，正襟危坐，很严肃的讲道：“据她所说，她曾经在海底世界发xiàn 了一种具备神力的远古海螺。是远古之物，却不是化石，而是有生命的活体。” “是日本人最先发xiàn 台湾海峡的海底隐藏着这样一个秘密。当日本在1945年战败的时候，他们的打捞还没有取得进展。这个是天大的秘密，日本人虽然向美国人投降，却没有将这个秘密海捞项目的全部细节档案，统统移交给美军受降单位，而是悄悄地销毁或者掩埋起来。” “日本人不讲诚信。不是说好无条件投降的吗？干嘛要藏一手啊？” “嘿嘿！日本人自然不讲诚信。忽然讲起诚信来的话，那还是日本人吗？” ……(未完待续……) 第158章、最高机密 随着扎西老阿爸的讲述，事情的轮廓渐渐变得清晰起来。当林真逐渐弄清楚过去那些事件的线索时，内心却更加迷乱起来。 当事情变得更渐清楚时，那些上辈人物的形象和那几家人之间奇怪关系，却感觉更加凌乱。 按照扎西老阿爸的转述，孙碧青是两次遭遇了同一场海难，两次沉入同一海底。一次淹死，一次获救。 在她淹死的那一世，廖家大叔放出了漂流瓶，嘱托廖记的后人要保护和报偿姓廖的欠下姓孙的一份沉重心债。扔瓶子的那位廖大叔名叫廖伯庸，单从名字看就知dào 他多半还有个弟弟名叫廖仲碌，或者廖叔凡。 伯肯定得配仲，当然伯叔也是可以的。 旧时代的人并不是一生下来就取学名，学名是进私塾接受初次发蒙的时候才取。也就只有现成有了弟弟的人，取名时候才会带个伯字。这种命名方法在后世永远不会再有了，因为后世之人一生下来就取下大名，因为不能预知后面还有弟弟，所以不会给大哥命名为伯。 至于庸碌、凡庸的搭配，那是林真自己的吐槽，其实没人会轻易用贬义词来取名。庸在古文中也并非贬义。正经来讲，按照中庸大学的对应关系，廖伯庸的弟弟可能会叫廖仲学。此人该是廖永泰的爸爸，也就是廖凡的爷爷。 林真这时候才发xiàn 自己跟廖永泰和廖凡父子之间混得那么亲密，竟然从来没有探问过廖凡爷爷的尊名。为长者讳，出于礼貌。大家都喊他廖老爷子。廖大爷。廖爷爷，从没有人告sù 林真，那个大爷是不是恰好叫做廖仲学。 林真的心里忽然觉得害pà ，就好像半夜在看聊斋。 ……万一……万一廖伯庸的二弟或者三弟，真的叫做廖仲凡或者廖季凡怎么办？这让她不得不猜疑廖凡的命名，是不是另有寓意？前生来世仿佛嵌套纠结成了一团的样子。 伯仲季也是旧时代最常见的三兄弟命名组合。 按照扎西老阿爸转述的，来自于孙碧青当年做过些神话包装的表达：她在海底发xiàn 的特殊海螺，并不是一种简简单单的海底生物。 静静躺卧在海底世界的那些大海螺。不是死的，而是有生命的活物。其中至少有一枚的岁数非常长，长得超过千年海龟。 科学界目前所知的海螺并不是一种长寿型生物。海螺、贝壳、珊瑚都是无脊椎软体动物，也就是俗称的粘液怪。它们分泌出来的异物能够形成坚固的外壳，珊瑚虫钙化成为珊瑚石、珊瑚树，甚至珊瑚礁。贝壳分泌物钙化形成壳体。海螺也是一样。 但是，在那个奇怪的海域一定存zài 着某种不为人知的异化因子。之所以称之为因子，是无所确定其性质。那可能是一种物理系作用力，比如磁力场或者能量场；也可能是生化变异病毒，比如维罗妮卡和G病毒、T病毒。还有更多的可能。比如外星科技文明的入侵，就好像“环太平洋”的设定一样。 环太平洋电影剧情虽然是个成人的童话。但是原作者最初是听取过一些科幻发烧友的意见。科幻虽然是幻想，但其中一部分却带着DISCOVERY的奥秘探索精神。剔除那些不切实jì 的YY妄想部分，剩下那些属于是科学真实未解之谜的部分，就会发xiàn ：环太平洋断裂带纯属童话妄想，但西太平断裂带，确实真的。 台湾海峡曾经是陆地，是自沉下去变成海底世界的。但台湾岛却没有一起陆沉，这表示，台湾岛向着太平洋深处不断漂移，台湾海峡的地壳板块被撕裂断开，海水入侵，形成海峡。这在地质史上，正好和喜马拉雅山脉由海底变成世界屋脊，同时发生。 沧海桑田，深海变成高山，陆地变成海峡。当西太平洋的地壳被撕出一个巨大的裂隙来的时候，在裂隙的深处出现远古外星文明来访地球时留下的遗迹，这事情再寻常不过了。 20世纪的六十和七十年代，正好是美国人大规模投入阿波罗登月计划的那个时期。苏联人不甘落后，与美国展开了太空竞赛和所谓星球大战计划。 林真自己是活到了21世纪去的，她当然知dào 星球大战计划在后世解谜是个骗局，美国人没有往太空投入真zhèng 科学力量。美国人在计算机上联网大概模拟游戏，误导克格勃间谍，令苏联中计。最终是苏联在太空竞赛当中把自己的经济拖垮，于1992年宣告解体，布尔什维克党员被新一届的俄罗斯领导人，驱逐滚粗克里姆林宫，泪洒红场。 当苏联崩溃之后，星球大战计划便没了对手。美国官方随后将其改造为INTERNET互联网计划。自1999年开始，地球人都默认美国人一开始就是在联网玩游戏，玩垮了很傻很天真的前苏联。 甚至进而有人怀疑美国人的阿波罗计划也是一个忽悠前苏联的骗局，美国人没有成功登月。那些资料片全是好莱坞梦工厂片场里面特技制作出来的。 林真自己也是相信这个说法的。毕竟1960年代的科技也就只有那个程度，美国人登月的事情，似乎就是很违和，发生得过早了些。 这是林真过去活到2014年，对20世纪和21世纪的太空科技持有的恶意看法。 重生回到1990年，听扎西老阿爸转述起碧青阿姨昔年留下的那个神话，林真的观念立即被刷新了。 从扎西老阿爸转述的神话比喻之中，林真听出来一些故事讲述人自己意识不到的东西。还听出来一些不同寻常的技术细节，这些细节甚至可能是碧青阿姨自己都始料不及的。 比较孙碧青沉没海底是1949年的事情，毕竟她成为CIA特务是1967就截止了。自1967年碧青阿姨叛离中情局。回归大陆怀抱开始。她成为局外人。再也无法了解美国那边太空科技发展的进度。 阿波罗计划1972年才告终止。碧青阿姨叛逃在1967年。此后，美国方面还将阿波罗计划持续坚持了五年之久，才告结束。 于是林真就不得不把台湾海峡海底埋藏的秘密，去往外星文明遗迹的方向上猜。 日本人最早发xiàn 海底藏着奇怪的东西，直到日本战败，也没捞到什么好玩意儿。（或者捞得了什么重yào 的技术，但他们守密不宣。） 美国人接着把探索海底奥秘的触手伸了过来。西太平洋断裂处蕴藏的秘密实在很有说服力，远比月亮背后藏着秘密。更有科技含量。 林真现在猜不到美国人在台湾海峡究竟找到了什么好东西。 但他们肯定不是一无所获。 美国人至少是找到了孙碧青和孙碧青从海底带出水面来的奇怪海螺。 这个奇怪的海螺被打磨成了砗磲首饰，此刻就戴在林真的臂膀上。 林真现在相信自己的重生一定就跟此物有关。 这就是说，这副砗磲臂环，绝非凡品。当初将它打磨成首饰之前的那个原材料海螺壳体，其自身就是一件神奇之物。正是此物导致碧青阿姨经lì 了至少两次海难，一次淹死，一次获救。 而美国潜艇及时出现，显然也是去寻宝的，碧青的获救只是凑巧。 那么，问题也就来了。从1945年开始日军就在搜索这片海底，1949年美军继xù 搜索下去。1967年的阿波罗太空计划很可能是得到了海底大发xiàn 的帮zhù 。大幅度提高了美国人的科技水准，所以才催生了1965-1972年不科学的超前式登月计划。 问题现在就是：自1967年孙碧青叛逃之后，美国人会停止对于海底世界的搜索吗？肯定不会停止。他们从1949一直持续搜索到1990，再到2014，他们应该还会有更多发xiàn 。 这就是说，林真目前企图通过考古的方法来解谜自己的身世，并一揽子优化和解决亲友团远亲近友们之间的种种问题，最好的办法并不是顺藤摸瓜，而是跳出去，从局外人的视角，去问问1990年的美国人，对此事怎么看。 当然，掌握着美国国家机密的人，是不会将牵涉到天空和海底的科技秘密告sù 一个中国人的。 庞大的红色苏联要到1992年才轰然倒塌。世界冷战自1993年终告结束。此刻还是1990，是冷战结束前苏美两霸斗到最酣的最关键时刻。美国人怎么可能让林真接触到美利坚合众国最高机密。 但林真还是有办法。 她前世做过卢氏集团的总裁太太18年之久，她知dào 新加坡卢氏集团下属有一个神mì 兮兮的TGT特别医疗研究机构。 这个TGT组织在生化科技方面走在世界的前端。 美国人一直想控zhì TGT，直到卢天民和林真结婚，夫妻共同担当卢氏决策和管理的职责时，还曾经一再抵制过来自于美国的敲诈、勒索、威逼、利诱，甚至利用私人特训的保安力量，武力挫败过商业间谍的秘密抢劫和偷窃行动。 用卢氏的技术，其实可以交换到美国人在台湾海峡发xiàn 的部分秘密。这是个可以尝试的商业谈判。可惜，今生的林真不再是卢氏总裁太太。此刻，卢天民刚刚在四川天全二郎山区出了状况，疑似出了大事儿，林真至少在今晚和明天，都无暇去打听卢天民的生死。 后天，扎西大叔和廖凡两个，会跟她一起再回昆明，那时候自然知dào 天民的状况。届时，林真会把碧青阿姨的事情，透露一些给卢总。如果卢总真的死了，那就透露给江纬华大律师也行。 ……(未完待续……) 第159章、拼命小|三郞 林真其实很想当面跟碧青阿姨见个面，哪怕只是说一会子话儿也好啊。 不过，碧青阿姨显然是刻意避而不见，林真也不会勉强对方去做出不愿意的事情，于是她只能期待，不敢强求。却不知dào 孙碧青为什么不肯见她的亲外甥女？她可以见扎西，甚至还在廖凡和洛桑面前露了脸，偏偏就是不肯出来见林真。 这件事情背后肯定又有什么曲折。不过林真已经习惯不去探究那些曲折，一切任其自然。该做什么，便做什么。她所遭遇的，以及她擦肩而过的，已经有太多复杂的迷云，她哪有那个力qì 去逐一求解。生活不是侦探小说，有很多事情时过境迁之后，再再也无法追索当初的缘由。只可以偷闲时偶尔遐想，不可以凡事较真，非要把每一笔恩恩怨怨，都厘清成一本明细账。 所以林真从扎西老阿爸叙述的朴素迷离故事之中，果duàn 跳出来。 冷静想想：不管怎么说，明天廖凡还是要去试爬仙乃日的。林真会跟扎西老阿爸呆在冲古寺，等廖凡第一次试爬雪山归来。他要独自攀爬一整天。这一整天里头，扎西老阿爸会重访他一辈子不知dào 访过多少次的冲古寺故地。林真还有一整天一整夜的时间听老阿爸去翻老故事。 后天三个人一起去昆明，中途还要在丽江工商局和农行办些手续。长途车上，还有很多时间可以留给老阿爸继xù 发言。 再下一日，林真就要带着廖凡回厦门了。然后在未来的日子里，会跟小凡一起去新加坡、加尔各答、尼泊尔。最后登山珠穆朗玛。然后回到云南和四川交界处的稻城县白玉藏乡。回到仙乃日雪山脚下的香格里拉大草原。 在未来几个月或者半年的时间里，暂时就见不到扎西一家子了。 这么捋顺思路之后，林真意识到，把焦点集中在碧青阿姨身上是不合时宜的，那些陈年往事，等我从珠穆朗玛回来再说不迟。当前留给扎西老阿爸的时间，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还有一天半约莫36小时的样子。36个小时算得上很多。这足足可以讲述一个事关三生三世的超级大长篇了。这一天半其实也算是蛮少的时间，想起自己这一去千里万里，几个月半年之后才会回来，那么这最后的一天半显得还是挺宝贵的。 这时间就是应该尽可能多地留给老扎西，让他赶紧说完自己想要说的一切。 但最好少说孙碧青，多说说桑尕杰措央宗的那些事儿。 除非孙碧青跟桑尕杰措央宗之间产生了交集，才值得一提。 因为林真爽快答yīng 了要去尼泊尔的萨陲金刚佛寺，替隐居在那里的央宗大婶儿稍个口信，告sù 她，她的爸爸早在1949年就淹死在了台湾海峡的海底。 擦！这还真不是个人干的活儿。 说是口信。其实对于聋哑人口信是带不过去的，林真心想这只能是连环画吧？未来在厦门或者在新加坡在印度在尼泊尔旅行的日子里。我可以寻访所能访到的动漫画家，让他们用图画来表述那个奇怪和复杂的老故事啊。 除了语言障碍之外，让林真更感头大的是，这故事是个悲剧啊。虽然老阿爸的故事这一夜里把林真所哭了好几次，但这个悲伤流泪的故事却并不算虐，这好像还算是温馨治愈系的。剧中每一个人好像下场都挺惨淡的，但个个都是好人，充满人情味儿。 就好像庞龙的歌词中唱到：在伊犁河畔的那个晚上，我们唱着莫斯科郊外的晚上，知青们穷得只剩下快乐。 给这句歌词改改，就很适合用来治愈桑尕杰措央宗大婶儿了……虽然你又聋又哑，抛下了丈夫和三个孩子，虽然你走遍世界去找爸爸一直找不着他，虽然我替你找着了你的爸爸，你的爸爸在二十多年就已经淹死在黑暗冰冷海底。但是央宗你不用再哭，你的脸上可以露出幸福的微笑。因为他们全都是好人，直到死去，他们都在深爱着自己身边邂逅的那些路人。、 马丁爵士是出于好心才去帮zhù 赖斯利夫人，直到他被淹死，他还唱着马丁家族家传的经典传世民谣。他之所以会踏上太平号死亡货轮的甲板，其实也就是被磨磨叽叽不肯早点离开中国的赖斯利老太太害的。 如果找得到马丁叔叔死后漂浮的魂魄，当面问他道：你抱怨过赖斯利老太太吗？ 答案肯定是从来没有抱怨过。 所以央宗爸爸的死亡，其内心其实是平和而满足的，他求仁得仁，死而无怨。他是死而无怨，却不是死而无憾。倘若要说起遗憾这回子事情来吧。马丁爵士起码有三个遗憾：一是到死都没找到失踪的小赖斯利，他白忙了好几年，死了也是白死。二是他对不住桑尕杰措丹珠，虽然她不是他害死的，虽然珠胎暗结什么的，是她强〇的他，马丁其实也是受害者，可是马丁虽然不杀伯仁，伯仁终于还是为马丁而死。三就是他的女儿，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寻找过自己的女儿，却被六岁的小扎西残忍地蒙蔽过去。 现如今，林真听过了扎西老阿爸的怀旧故事，听得来直掉眼泪。眼泪一掉就心软，然后热血上头，林真便是个那样的人，好像水浒梁山萌娘版的拼命女三郎。她不知dào 这回子事儿倒也罢了，她既然知dào 了，那就一定得伸手帮忙，替老阿爸找回他的老伴儿。替卓玛、央金和洛桑三姊弟，从喜马拉雅山的那一边，带回他们的妈妈。 林真虽然爱哭，身量又较小，看上去有些怯弱的样子。跟李敏那样彪悍的霸气无dí 女英雄站在一起，完全攻受分明。但骨子里林真却是个仗义的女人，虽然她气力不及李敏的一半大，但是把大家的灵魂和性格力量摆在奥林匹斯诸神的天平上面称量的话，林真的勇气不会输给李敏半分，甚至在精神上可能比李敏更强dà 。 所以林真是想也不想地默认自己肯定不能袖手旁观，她路过尼泊尔的萨陲金刚佛寺时，要做的事情肯定不只是口头上答yīng 扎西老阿爸的，仅仅是带个口信那么简单。 她是想要让桑尕杰措央宗受伤的小玻璃心得到治愈，然后乖乖地回家，做个称职的母亲，别一连十多年躲在外面瞎忽悠。 既然想着治愈的念头，那么就必须弄清楚桑尕杰措央宗姑娘的心病，病根子究竟在哪里？ ……(未完待续……) 第160章、怒其不争 心病还需心药医。 要想把扎西大叔跑掉的大婶儿好好生生带回来，就得知dào 她当初为什么要落跑。 桑尕杰措央宗大婶子的弃家逃跑案件，应该发生在洛桑降生之后。但这件事情的种子，应该就是孙碧青在1967年的那个绑架之夜，不小心种下来的。 所以扎西老阿爸总是要去讲起当年抓特务的老故事。 但林真觉得老阿爸只剩下最近一天半的时间，这时间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最好少扯台湾海峡埋藏的生化科技大发xiàn ，别扯异形的外星海螺入侵地球事件，更别扯日本人的秘密挖掘，美国战略情报部门的深海探索……搞不好还要扯上台湾官方和大陆军方对此展开的一场大型谍战……新加坡华侨好像也是势不可挡地卷入其中…… 这扯得实在太远了。等我从尼泊尔和喜马拉雅回来再陪您老人家慢慢喝酒，慢慢唠嗑。到时候您唠到火星去，唠到银河系外面去，都可以。 今天明天和后天，还是先打住吧。 先把接回大婶儿相关的细节捋一边，无关的花絮不要乱入乱抢镜头好不好？ 这是林真心中的想法。但她一时却不知dào 要如何跟老阿爸表达清楚自己的这个态度。 她皱眉思忖着道：“不管究竟发生了什么，你老婆终归是跑掉了，我想知dào 她为什么跑。跟此事有关的一切，请老阿爸细细讲来，我会认真听着。倘若跟此事无关的。暂且押后。等我从尼泊尔回来。再陪您慢慢考古，行吗？” 老阿爸的眉头皱的比林真更紧。 两道又粗又黑的大眉毛，在眉心打了一个难看的死结。 十分吃力的道：“我苦苦思索了这么多年，也想不通她为什么要跑掉啊！你让我围绕这个，只讲有关的事情，我怎么知dào 哪些有关，哪些没关系？” 林真心下不免恻然。老阿爸真可怜！这么多年过去，竟然还是猜不到自己媳妇儿心里想了些啥！ 老阿爸都猜不到。林真更感绝望，她放qì 分析和推理，无奈的道：“那只能算了。大不了我去尼泊尔当面问她？” “你想怎么问？”老阿爸一丝不苟，好像DVD纠错系统。 “呃……” 林真一时失语。她倒是想好了要找漫画家去把故事画给那位落跑的聋哑大婶儿看，可是，该由大婶儿那一头诉说的一切，又该如何解决呢？她还真没想好要如何破解这个障碍。 抱着侥幸心理，试探提问道：“碧青阿姨会不会比你知dào 的多些？你这二十多年就没问过碧青阿姨吗？你是不是该问问她……看看她会不会比你知dào 的稍微多一点。女人更懂女人嘛。我猜我家碧青阿姨是跟你家央宗大婶儿之间，是有过不少接触的吧？” “我当然问过啊！”老阿爸颓然叹息道：“我怎么可能放过任何一个打听的机会呢？你那大姨妈都被我给问得烦了。每次见到我，她就态度不好。凶巴巴地对我说：别跟我要老婆！我不知dào ！知dào 也不会告sù 你！” 擦！林真忍不住在心里吐槽孙碧青。“阿姨你有必要这么蛮横吗！你不知情是可以理解的，可是。你为毛要加一句「知dào 也不告sù 你啊！」这完全就是态度恶劣欺人太甚。” 人都说女生外向。林真相信自己也不例外，这时候她真心站在老阿爸的一边，胳膊肘拐向藏人大叔，反倒画圈圈诅咒起孙碧青来了。 虽然心里偷偷吐槽，跟老阿爸的对话之中，林真还是冷静理性的，她分析道：“既然孙碧青说了「知dào 也不告sù 你啊」，那她肯定知dào 些什么。老阿爸您就没有软磨硬逼着她多吐露一些线索出来吗？” 林真的心理立场一旦转变，就连称谓都变了，碧青阿姨当时就变成了孙碧青。 扎西老阿爸是五十岁的老人家了，一听林真对大姨妈直呼孙碧青其名，立即觉得不忍，倒过来安慰林真道：“孩子！也别记恨你家碧青阿姨！我想她一定是有苦衷，有难言之隐。你要体谅她的身份特殊啊！她这辈子活得可不容易啊！她有些事情不能告sù 我，一定有她的理由。” 哎！老阿爸就是心善！林真觉得感动。但她并不打算跟老阿爸默契一致。 哀其不幸！怜其心软！但是，最后还是怒其不争！国人就是有那么个心软和退缩的旧毛病。 这毛病不该惯适。 “老阿爸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林真悍然对老阿爸评头论足，批判起来：“你得拼啊！现在跑了老婆的人是你！三个孩子没妈妈多可怜啊！你得为此而战斗啊！光是软PIAPIA地随口说上一说，人家随便给你驳了，你就认命了？这是怂包！这是下软蛋！换了我是大婶儿，我也不喜欢你了！你得拼了老命儿去争取啊！” 老扎西低头惭愧道：“我就是很没用啊！我在你大姨面前，完全狠不起来。” 然后两人无话可说，一时默然。 老阿爸脸上的神情悲伤自责，自怨自艾。 林真看不下去，心软道：“你这性格真不讨女人喜欢。不过呢，央宗大婶儿当初应该还是爱你的，不爱你怎么会为你生了三个孩子呢？” “当初……”老阿爸眼里终于又闪烁起一些自信和幸福的神采。 “小时候我还是挺勇敢的！奴隶私自越界，被土司老爷抓住了是要点天灯惨死的，我都没怕过。那时候，隔三差五的，我就跑去迪庆县找她玩。有时候带去个小木偶，有时带一束草原上采来的野花。她那时也是真心觉得欢喜快乐。” “这就对啊！为什么你后来就怂了呢？你不是曾经敢于在外国特务面前动刀动枪的吗？” “哎！”老阿爸又一次深深叹气，“我一辈子没杀过人，我下不去那个手啊。当时就被你碧青阿姨给戏耍得像只猴子似的。央宗大概就是那时候开始瞧不起我。” 呃！听起来，这倒是孙碧青的错。 她在别人老婆的面前耀武扬威，折辱了别人老公的面子和荣誉感，结果弄得来人家夫妻失和。 林真虽然是这么判断的，跟孙碧青之间却终究还是亲人，而且，还是在某些方面举动十分肖似的近亲，林真虽然对大姨妈心怀不满，却能在对方身上依稀瞧得见跟自己相似的影子，所以她下意识的还是想要为孙碧青做个辩护。 “央宗不会说话！老阿爸你是不是会错了大婶儿的意思？我那碧青阿姨虽然当着你老婆打你的脸，让你颜面扫地，但是，倘若你没有怂包的话，你只是无力招架对方，你心里依旧顽强不屈的话，大婶儿应该是不会怪你的，反而会更贴心地跟你站在一起，为你鼓劲加油啊！” “你们藏族人家最喜欢打比喻，我也打一个给你听：哪一只骏马没有马失前蹄的时候？只要爬起来，还是英雄的骏马。赖在地上不肯起来的，才是懒惰的驴。那么，老阿爸，当你被打之后，您有不屈不饶地立即站起来吗？” ……(未完待续……) 第161章、西藏牧羊曲 扎西老阿爸的自尊心似乎被重重戳伤。 看起来，当年他被碧青打倒之后，果然是像个赖皮的驴子一样倒地不起，丢尽了男人的节操和尊严。 老阿爸变得颓唐灰心，情绪低落，黯然挥手道：“不说了。夜深了。林真你赶紧去睡了吧。” 这就等于是逐客令了，林真已经不是刚满二十岁的冲动小姑娘，她只好闭嘴离开。 卓玛和央金还在后院的遮雨廊道下面坐着等她。两姊妹没有料到林真跟老阿爸聊到那么晚，等到太久之后，相互枕着对方的肩头和怀抱，半坐半依地打起了瞌睡。 卓玛背靠廊下的木柱，斜坐在木阶梯的最后一节上。央金趴在姐姐的怀中。 夜凉如水，月华如霜，两姊妹相互依偎的身影在夜色中仿佛一张刻画着旧时代美好生活的黑白老照片。 林真蹑手蹑脚走了过去，站在两姊妹身边俯瞰着，楞了一回子神。 她是想去房间里拿两床毯子来，轻轻为两姊妹盖在身上。可是这样的举动只适合拍电影，在生活中并不实用。更深露重的，还是别去上演矫情盖毯子那一出了。 林真蹲下来，捏着央金微微翘起的小鼻尖，把她弄醒。 现在林真才知dào 这两姊妹身上流着四分之一的英国人血脉，她忍不住好奇端详混血儿的漂亮鼻梁，看上去就是比纯正中国人的矮鼻子娇俏好kàn 一些。 央金鼻尖被捏，立即揉着眼睛醒过来，咕哝说道：“啊！林真！你终于上完课啦！” 二姐央金是有那样一个小学生迷恋男老师的情愫。她把扎西老阿爸跟林真之间的会谈。按她的心意。视为上课。去上帕巴老师的课，是央金这一世最美妙的梦想。当然，这只是个根本实现不了的绮想。即便帕巴老师日后真的跟她结婚，她也回不到可以重读小学的那个年纪了。 林真笑道：“是啊！下课了！放学了！夜深了！咱们把卓玛姐姐弄醒，叫她也去睡了吧，赶紧的！” 卓玛本来就是打盹儿，并没有睡得太死，央金跟林真说话。立即惊醒了她。 卓玛心里惦记着有事儿要请教林真，可是风寒露重夜凉如水的，也不好在走廊里继xù 磨叽下去。 于是微笑道：“林真今晚是住在廖凡对过儿那间屋子吧！早已拾掇干净了。我这就领你去。” 她其实是想跟林真挤一起睡，然后躺在床上的时候，就好说说大姑娘的那些心事了。 可是，三姊妹里卓玛岁数最大，虽然她一直是个老姑娘，没有恋爱的经验，年龄和心态却是摆在那里的。卓玛考lǜ 问题比较有大姐范儿。她倒是考lǜ 到了：说不定林真廖凡小两口儿半夜会幽会呢？我可不敢挡在中间坏了别人的好事儿啊。 虽然林真和廖凡房间的安排是一人一间，这是90年代初期旅馆业的规矩。 事实上卓玛帮着阿帕打理招待所已经多年。见惯了热恋中的情侣，说好是分开来住。半夜里却偷偷溜进了对方的门。男的溜进女的房间，反而只有三分之一的概率。多是女生晚上会积极热情地，跑到男生的房间里去挤着睡。 卓玛知dào 这是节操感的问题。男人夜闯女生寝室，是流_氓。女生夜入男人的卧室，那是浪漫炽热的爱情。 虽然这个世界在很多方面歧视女性，大男人主义横行。不过，在分房入睡和半夜翻墙这件事情上，社会还是优遇女生多一点。男人反倒是被道德和体面的信条给限制住了。 卓玛在心里是盘算过的，她去跟林真挤一起，并无大碍。 廖凡摸过来找林真的可能性很小。 林真倘若想要跟她的小情_人去偷偷爱爱，她完全可以悄悄走过去对门儿。所以卓玛挤上林真的床铺，并不会耽搁她的好事儿。 但这一切只是个预估。 听说廖凡是个疯狂的家伙，鬼知dào 他会不会就是那三分之一少数呢。他半夜溜过来的可能性虽然不大，却也不能完全排除。 所以卓玛比较谨慎的说：“我领你去你房间。”其他的更多话，等下再细细说来不迟。 回头又对央金道：“阿帕喝多了！这么晚还没睡！你去催催他老人家，别叫他趴在饭桌上借着酒劲儿就那么睡去。那样睡不好，早上醒来身上会疼。” 央金很听姐姐的话，也关心阿帕的冷热病痛，立即起身去了。 卓玛牵着林真的手，一前一后地进了寝室，开了电灯。卓玛笑道：“你的小情_人会不会半夜摸过来呀？” 林真微微有些脸红，转念一想，随即释然，坦率说实话道：“也许会！不过我不会给他开门的！他得留着体力去爬山啊。明天我要让他去爬仙乃日雪山。” “那就好了！”卓玛低头害羞道：“不怕他闯进来的话，那我今晚跟你挤一起睡。我有些私房话想问问你。” 又道：“等你等了大半夜，就是为了想跟你说说话儿。” 卓玛想要打听的事情，其实不是想要问眼前这个二十岁模样的汉族小姑娘。卓玛的岁数比林真大的多了。她是桑尕杰措央宗姑娘19岁那年也就是1963年怀上的，生于1964，比70年生的林真大六岁。 卓玛是知dào 林真转生的秘密，却不知其详。 林真初来乍到的那一夜，关于死后往生的神话，只讲了个大略，阿帕就生了气，把卓玛和弟弟妹妹全撵开。后来林真继xù 详述的部分，只有阿帕一个人听到。 卓玛虽然没有听到详情，却知dào 林真这个20岁的年轻皮囊里头，暗自揣了一颗岁数更大的心，这颗心，比26岁的卓玛更大，而且来自于未来。 卓玛想要虔诚求教于转生者林真。 “好！没问题！卓玛姐姐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林真拍胸脯担保自己是个可以信赖的亲人。 两个姑娘一边打水洗脸烫脚，一边宽衣解带。 卓玛一边手脚麻利的前后忙碌着，一边低声哼唱：“像山鹰一样英雄的青年！你的志向高远，一飞冲天！当你累了饿了的时候，不要忘记你心爱的那个姑娘！当你遇到寒风沏骨侵袭的时候，赶紧飞向藏家姑娘温暖的火塘。” 这是前世林真遇害前最后听过的那支西藏牧羊曲。 ……(未完待续……) 第162章、“你不舒服？” 前尘似梦。 回想当初，林真竟然想不起那天傍晚是谁挥动着柔软的皮鞭，轻轻抽打着牛羊，又唱着这样一支取掉忧伤的民谣。 她当时根本没有分神去额外留意那个牧羊姑娘的长相。 不过，她还模模糊糊记得对方大致的轮廓。她当时是漫不经心地扫视而过，能记得一个昏黄天色下年轻女孩子的依稀模样，却记不清她的五官长成啥样儿了。 从此刻的1990年算起，那是24年之后的事情，届时卓玛和央金都是老太太，这个2014年的牧羊姑娘应该是下一代。 前世的卓玛终生未婚未育，央金倒是为帕巴生下过一儿一女。 不过，帕巴和央金所生那个女儿，林真是看过照片的，她有印象，即便是在薄暮黄昏的昏暗天光之下，她也能够认出对方的五官特征。所以，那天晚上出现的牧羊姑娘不是央金的孩子。 那她会是谁呢？为什么嘴里会唱出跟卓玛姐姐一样的歌谣？ 更奇怪的是，林真前世的1990-1995一直生活在此地，跟扎西老阿爸一家人亲密得不能再亲密。（前世比今生关系更好。今生因为邪神和转生的缘故，一开始林真就跟扎西一家子感到疏離。）可是，前世那五年漫长的时间里，林真从来不曾听卓玛唱过这一曲。 心中虽然扰乱，林真有些不淡定，但还是强自控zhì 着自己的情绪，尽可能恬淡微笑道：“姐姐你唱的这支歌是蛮动听的。是谁教你唱的呢？” 虽然这是疑问句。其实跟自问自答的设问句式相差无几。 林真隐隐约约已经想到了答案。只是这答案有点冷酷的感觉。她有点害pà ，她不敢从自己嘴里说出来。 “当然是孙阿姨呀！” “当然是孙碧青。” 阴魂不散的孙碧青无处不在，偏偏就是不肯跟林真见面。尼玛！你到底想搞什么飞机？你跟扎西全家都那么熟，你个狗特务，不好好生生地默默潜伏着，你蹦出来跟我家小凡指手划脚也就罢了，你竟然还教藏族姑娘唱西藏民歌？！你没事儿闲得咪咪疼蛋蛋疼是吧？ 林真并不是无缘无故想拿碧青阿姨来发火吐槽。 此刻，林真感受到来自于异世界的一缕冷风吹袭似的。感受到一种阴暗的恶意。 这是因为，林真原本是默认前世是个失败的原始位面，今生一切都在做出积极的改变，（虽然跟扎西一家的关系变得好像更糟心了，想来这只是个前进道路上难免的曲折。是个坎儿，总会翻的过去。）那么，前世那个失败位面是没有孙碧青的，她在前世大概是六岁淹死在台湾海峡太平轮号船难事件。今生，廖凡不用再枉死，廖爸爸廖妈妈也有希望被救活。今生还多出了1967空投稻城的美国大姨妈，今生孙碧青没有淹死。她在落水时被美军及时赶到和救出。 这是林真一厢情愿的看法。 现在看来，林真觉得自己错了。她把一切想到太好，把人与人之间的亲情爱情和友情看得太重。她对人情淡薄和人类的自私认识得还是不够深刻啊。 一切忽然被颠覆，就是因为那首歌。 那首歌如果是孙碧青教卓玛唱的，那么今生听到卓玛唱起来，不是什么坏事儿。前世是不该听到这首歌的。至少不该在白玉藏乡和桑尕河边听人唱起。这表示孙碧青并没有像林真推断的那样，在前世死于六岁那年，她一直活到1995年以后。并且在1995年以后来到香格里拉，还悠闲地教藏族小姑娘唱歌。 因为前世1990-1995年之间，林真是没有听卓玛央金之中的任何一个人唱过这首歌的。所以孙碧青肯定是躲躲藏藏，直到1995年林真远嫁去了新加坡之后，才跑来白玉藏乡。 最可恶的事情是：孙碧青在今生偷偷露面去指点廖凡，在前世闲得来没事干跑去教人唱歌，如此闲适，却一直没有出手帮过林真。更加没有出手救援廖凡，也没有救活林真。（林真遇害时扎西老阿爸已经74岁，孙碧青比老扎西小三岁，2014年71了，她其实也没那身手亲自出来投身于反恐战斗。不过，一直当个缩头乌龟不站出来指点几句，这完全就说不过去啊。） 林真感觉到被亲人出卖，以及被亲人抛弃的那种负面黑暗寒冷感受。 被出卖其实是谈不上的。孙碧青不欠林真什么。她们之间没协议没约定，当然就谈不上出卖。但是，被亲友无视，不闻不问，见死不救，这仍然是一种充满恶意的冰冷感受。 这时候林真听到卓玛唱歌，一问是谁教她的，卓玛坦然就回答了，然后林真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又是悲伤，又是气愤。 卓玛瞧出来气氛有点不大对头，却猜不到其中竟然还有这么复杂的背景。 “你不舒服？”卓玛的双眼瞪得溜圆，好像是天真好奇的漂亮野猫儿。 林真摇头苦笑，一时气得说不出话来。 “你不喜欢孙阿姨？”卓玛心里没有林真那么多弯弯绕绕的花花肠子，有啥她就说啥，想到这里来，就这么问出来了。 林真的脸色顿时变得更白，勉强假装镇定道：“没有的事儿。我跟她素未谋面，谈不上喜欢不喜欢。” “哦！”卓玛虽然耿直大方，却不是笨蛋，她一看便知dào 自己猜中。林真看样子真不喜欢她的大姨妈。于是卓玛怪不好意思的道：“那我以后不在你面前再提起她了。” “不行！”林真的眼睛也瞪圆了，气乎乎地发怒道：“要提！就要多提提孙碧青这个名字！不然的话，我问你是谁教你唱歌，你回答说：一个不认识的阿姨教的。这样岂不更加坑爹！回头我还有很多跟孙碧青有关的事情要问，姐姐你可别替她隐瞒啊。” “哦！是这样啊！”卓玛恍然大悟道：“放心吧！藏家人有一说一，有二说二。有事情绝不会故yì 瞒着你。” 林真今生只有20岁，卓玛却已经是26岁的未嫁老姑娘了，所以林真一直喊她姐姐。有央金在的时候，就分别喊她们卓玛姐姐和央金姐姐。只有其中一个在场的时候，姐姐二字足够称呼。 卓玛之前也是一直把林真喊作妹妹的，可是，今晚卓玛有求于林真，她在心目中将她锁定为一个岁数挺大的转生者，所以卓玛嘴里一直没有喊着对方妹妹。 卓玛要么就直呼其名，要么就你我相称。 林真也听出来卓玛说话的态度有点和以往不同。以往卓玛可是当过林真五年时间的大姐啊。今晚卓玛表现得相当拘谨，一点点大姐范儿都没有露出来。 林真也就猜到了卓玛的那点小心思儿。 ……(未完待续……) 第164章、睡觉！ 关于砗磲，林真过去的认知，那不过就是雪白的海螺打磨而成的珠子。 看上去好像宝石和玉器，其实只是钙化了的石灰石。只不过比一般的石灰石质地更加密实匀称。因为这是软体动物在其生命中慢慢吐出的粘液固结的结果，所以就像大树的年轮一样，带有岁月的痕迹。不像化工合成的假宝石那样呈现出一种化学式的均匀质地，而是呈现出生命体独有的随意性自由变化纹理。 把砗磲和琥珀对比看待，立即就理解了藏人审美观的关键所在。 玛瑙、珊瑚、砗磲、琥珀，全是自带着富有生活意味的自然纹理的，和人工合成的生硬虚假之物，有天壤之别。 玛瑙最初的名字叫做马脑石，因为咖啡色石质中夹杂着白色豆腐脑一样的纹理，这种纹理既不圆也不方，呈现马脑的形状，故称马脑石，后来为了字形华丽，被热爱浮夸的矫情文人改写成了玛瑙。 藏人喜欢的，就是那种自然生命的感觉。倘若玛瑙的纹理是圆规或者直尺刻画出来的有规律几何图案，它便不配位列于佛家七宝。 要的就是这种完全不规则，却又不觉得凌乱的自然类生命纹理。 连贯起来那么一看，林真恍然大悟…… 藏家人喜欢的宝石里面，没有钻石、也没有红宝石、蓝宝石，甚至连并不值钱的紫水晶和黑曜石都没有。藏家儿女钟爱的那几种假宝石，都不昂贵，但都带着一种生命奥秘探索的意味。就好像大树的年轮。倘若是规则的同心圆。即便它是钻石的材质。又有什么用呢？无非是个火山爆fā 时凝结成的矿物晶体而已。藏家人瞧不起因为稀少而昂贵的真zhèng 宝石，他们热爱的，一律都是图案不怎么规则的，刻录着数百年或者成千上万年生命痕迹的世界古老残痕刻印之物。 年轮是不规则的。大树年轮上一个奇怪的凹陷可能记录着这棵大树昔年曾在一场大地震中被巨石撞伤的印痕。 玛瑙内部的乳白色纹路也是同理。 最典型的就是琥珀，它真切保留了一只蝴蝶或者一只小蜻蜓几千年前的生动形态。如果那只封在琥珀中的蝴蝶或者蜻蜓是个少女的话，她事实上是被封印了时间。她曾经美丽存zài 过的形象跨越了时间的隔阂，得以保留到永远。（照片虽然也能保存点影像，可是。照片能拍到一亿年前的侏罗纪小恐龙吗？这种超越时光的奇妙事情只有琥珀可以做到。） ——害pà 自己有朝一日终会变老变丑的年轻女孩子，就会把一块不值钱的大琥珀挂在额前作为首饰之中的主题，却让黄金白银和玛瑙珊瑚去做周边的陪衬。 比琥珀和年轮更神奇的，就是砗磲。 也许，绝大多数的藏人是迷信的，他们敬拜的砗磲不过就是寻常的海螺珠子，并没有半点神mì 力量。 不过，这件事情不能责怪藏人无知。因为有那么一套值得敬拜的神奇砗磲链条传世存zài 过，所以他们才爱屋及乌，连带着珍视了世界上一切的普通砗磲。 林真现在可以肯定碧青阿姨是接触到了一颗来自于远古甚至是外星科技领域的特殊海螺。这颗海螺曾经帮zhù 碧青阿姨改变自己的命运。然后，此物被打磨成了砗磲珠子。又串成24颗珠子连接而成的一副臂环。这幅臂环让林真死后重生，重生在恰好24年之前。 这就是说：在地球世界的确存zài 一种特殊海螺。其特殊力量的来源暂时不知其详：或者是神力，或者是星际科技，或者是生化技术，或者是来自于比2014更远未来的时光机运作的结果。 其作用的原理已经不再重yào 。 重yào 的是，确实有这么一只奇怪海螺的存zài 。既然1949-1967-1990-2014这条线上有此一颗，那么，史上一定还出现过不只一颗类似的神mì 海螺体。（林真觉得自己就是个草根，略有钱一点的草根也还是草根啊，她不可能相信自己是上帝或者圣母膝前唯一受宠的那个孩子，世界法则不会单单挑选出她一个人来成为唯一的那朵奇葩。扪心自问，我何德何能？连我这样的普通人都能与此物结缘，别人当然也可以啊。） 所以历史上不断转生的活佛们，恐怕并不全都是神棍和骗纸。 保守的估计：历代各地活佛的转生事迹当中，显然绝大多数是东施效颦，是故弄玄虚。但是有且至少曾经有过一个是真的西施，是真的不断转生在轮回娑婆世界当中。 所以才会有砗磲传说流传千年。 后世的民众不明真相，随便找了一串普通海螺碾磨成珠，佩戴之后便自以为可以灵魂不朽。这显然是搞错了。真相是只有极其罕见的类似于外星陨石一般的极个别特殊海螺，所研磨得来的砗磲首饰，才会成为帮zhù 人类跳出转生轮回的神器。 因为孙碧青对扎西才让所讲的神话故事是有所保留的，扎西大叔转述给林真的，只是冰山露出海面的一角。 林真暂时还窥看不到事情的全貌。 不过，就目前已知的条件来看，她已经知dào 寻常砗磲多半就是不值钱的一种美丽装饰品而已，但特殊的砗磲，另有奥秘。这个奥秘第一可以影响人类死亡之后的重生效应，第二它曾经是日本人和美国人在海底世界拼命争抢的科学结晶。 从孙碧青恰好在阿波罗计划实施的阶段，携带着这件重宝叛回中国来看，美国方面是一度发xiàn 了此物蕴含的科技奥秘的，阿波罗计划很可能就与台湾海峡沉船打捞事件相关，而满载北宋青花瓷器的南海二号沉船，很可能适逢其会，也出现在同一片海底区域。 这样连贯起来一看，林真就什么都明白了。很可能是孙碧青叛离中情局的意wài 变故，导致了1972年阿波罗计划的全面终止。孙碧青不小心偷走了美国人在台湾海峡深处找到的最重yào 一件高科技结晶体。令美国人科技链条上，出现了一个再也无法接续的断裂点。碧青阿姨做得很对啊！这本来就是中国领海发xiàn 的科学奥秘，凭什么美国人趁着大陆和台湾科技落后的时代，偷偷在海底像个盗墓贼似的非法发掘。 在宏观的基调上，她是什么都明白了。可是，在细节和流程环节上，她却仍旧是什么都不明白。孙碧青也好，卢天民也好，都出自于各自不同的理由，将各种秘密保留下来，秘而不宣，不肯告sù 林真。 林真这时候已经渡过了刚刚重生过来头几天，那种忍不住胡思乱想的心理过渡期间，该想透的，早已想透。因为已知条件不足而想不明白的，多想也是无益。 她的重生之旅，终于告别了困惑和纷纭的人之常情第一阶段，开始稳健步入做点实事的第二阶段。 当前要做的实事就是睡觉！明天还要送小凡去爬雪山呢！ 于是林真有些生硬地对卓玛说道：“拉灯！睡觉！我今天累坏了！明天还得早起呢！” ……(未完待续……) 第163章、琥珀 林真猜到卓玛有求于己。 林真是个大方的人。她不是成天以自我为中心，总把话题往自己头上扯的那种渣婆娘。 “姐姐有心事？请直说出来吧。咱们别再跟我那大姨妈废话了。不是必要的话，咱们就不提她了。” 卓玛害羞，赧然笑道，“不着急！等下躺在床上了，再慢慢跟你说。我先帮你编个睡觉的辫子吧。” 卓玛的头发是一绺绺分散编作了好几十根细细的小辫子，平时把那许多小辫子汇总在头顶上，用一张镶金嵌银，妆点着五色宝石的头帕，包成一个总髻。睡觉的时候会把帕子拆了，让小辫子分散开来。却并不用解开每一条小辫儿。 与藏家姑娘睡觉时候的发辫相比，汉族女生流行的直长发其实是挺不利索的。睡觉翻身的时候，经常会压住自己散乱的发梢。如果是有男朋友或者结了婚的话，汉族女人在床上说得最多的话，竟然跟爱情全然无关，而是“你压到我头发了！疼！” 其实，小辫子是可以完美解决这个不愉快的小BUG。 不过，此刻卓玛并不是打算着要给林真头上细细密密梳分和编结出多达几十条小辫儿。卓玛的意思只是松松地替她绾成一个大麻花辫，这样也就简简单单地解决了头发被压倒会疼的那个囧囧问题。 两个年轻的女人（26岁算不算年轻这个细节问题见仁见智）脱去了宽大的藏袍，又卸落了及踝的长裙，只剩下贴身的衬衣和衬_裤。 虽然是四月。在高海拔地区的深夜还是比内地偏凉一些的。在内地这个季节脱下外套之后就只能剩下奶罩和小内内。不过。卓玛贴身却还穿着传统的类似于汉服上下两截中衣儿。汉服中衣的上半截类似于衬衣，下半截类似于睡裤，都是纯棉乳白的材质。 林真前世就知dào 卓玛姐姐穿得十分保守。这年月的纯棉汉服中衣不好买，只有传统守旧的裁缝店手工制作，产量既小，价格还贵。更多的藏人直接买回化纤的白衬衣，穿在斜襟藏袍的底下作为内衬和打底衫。下着就是普通的针织春秋长裤打底裤。 但卓玛是个很讲究细节的26岁老姑娘。难怪她在前世一生未嫁。她执着选用纯棉象牙色的手工制作两截子中衣和打底裤。这件事情，卓玛姐姐做得不漂亮。她有点傲娇任性。因为前世扎西老阿爸的日子过得并不宽裕，而这样一身内_衣的价格，抵得过十几身化纤衬衣和针织打底裤。 卓玛为了自己的一念执着，颇有点不体恤老阿爸财政艰辛的意思，感觉有点凉薄的意思。其实林真自己就穿着化纤白衬衣，卓玛穿得比林真高大上多了。哎！林真也不好多说什么。她是做过阔太太的，不过，她试图排开过去那些纷扰，做回一个简单贫困没有小洁癖的阳光女青年。所以她是刻意不在这些细节上面去花钱，刻意强迫着自己回到前世20岁的模样。 前世20岁的她。用惯了廉价小纸巾，身穿着不值钱的腈纶毛衣和涤纶衬衣……虽然腈纶毛衣脱下的时候。噼噼啪啪会打出静电火花来，感觉有点怪讨厌的，不过，喵星人的皮毛上一样会噼噼啪啪，尤其是喵星人的小尾巴，经常被物理科学怪蜀黍，拿了玻璃棒来给小学生们演示静电存zài 的少儿科普节目。林真是爱猫爱狗的，于是，她便容忍了廉价腈纶毛衣上面产生的静电噼啪反应，权当自己跟猫猫狗狗一视同仁。 廖凡的怀里替林真揣着价值4000万到2个亿的古代文物藏宝呢。廖永泰给林真开设的银行账户里，还存着五十万现金呢。林真都不挑剔穿的，卓玛凭什么啊！ 果然她是遗传了土司老爷的大小姐外婆身上传下的天生矫情陋习吗？ 话说这年月的纯棉布衣裳，很难染成雪白的颜色。倘若雪白的，那就一定是用上了漂白_粉。工业漂白_粉是有害皮肤的。更加绿色更加关爱女性肌肤的环保型染料，此刻还未问世。那要等到稍晚一些时候，〇〇〇〇和〇〇〇〇两家划时代的高科技染料公司，才会开始销售新一代的无公害绿色染色剂。 卓玛的贴身中衣儿，是乳白色也就是俗称逊白色的。在聊斋里，蒲松龄管这种颜色叫做玉版白。在四川，在稻城，四川人和说着四川话的藏族人管这个叫做逊白色。这是类似于小米的带着一抹淡黄的乳白色。不是雪一样的纯白色。 纯白色的衣物肯定使用工业漂白漂染过，会令肌肤感到不适。卓玛姐姐看来是个懂得享shòu 生活的高手啊！林真在心里偷偷为卓玛点了个赞。但她其实是对她微微感到不满的意思。 虽然心里藏着腹诽，毕竟林真是曾经活到44岁的人，她能够包容26岁处_女大姑娘的适度矫情。她只是觉得卓玛为人有点不踏实。这种追求物质细节的事情，应该量力而行，量老爹的财务能力而行。当老爹没有余钱的时候做女儿的怎么好意思去买最好最舒适的贴身的衣物呢？ 不过，“最好”、“最舒适”这顶帽子，暂时还扣不到卓玛姑娘的头上去。 这个年月的人，还在追逐着外观鲜艳好kàn 靓丽。还要再过十年，中国人才会倒过来追求以农家乐为代表的绿色环保自然生存理念。1990年的手工制作逊白色贴身衣物，其成本虽然是远超涤纶化纤衬衣，但当时并不代表虚荣心，而是代表着守旧和老派的节操感。 林真的妈妈也给她穿过和卓玛同样的环保型绿色高品味手工布衬衣，可是林真当时根本不肯穿，因为不够雪白啊，会被同学们嘲笑的，大家会说：这衬衣怎么不白呢？是不是没洗干净呀？ 回想起前世的无知和肤浅，林真也有点脸红。 这时候卓玛已经替林真挽起了松松的一根粗粗的大麻花辫子，把她拉到床头上坐下。推搡着她，让她靠里面去睡下。卓玛自己坐在靠外边的床头柜旁边，开始解开自个儿头顶上的宝石头帕。 虽然说的是宝石头帕，其实不值多少钱。比如，被众星捧月似的镶嵌在卓玛的头帕正当中，佩戴时恰好处在前额位置上的那一块浑圆澄黄的大琥珀，就不是个值钱的玩意儿。 藏|密|信|仰的佛家七宝是黄金、白银、玛瑙、珊瑚、砗磲、绿松石、琥珀。除了黄金和玛瑙稍稍略贵，其他的都不值钱。藏人其实是用最俭朴的方式在追求着生活中最大限度的美丽。 琥珀其实是松树松脂凝成的松香晶体，在科学社会那不过就是电工电焊时的原材料，在藏人心目中，这是一种能够凝结时间的神mì 珠宝。 琥珀里面冻结的蚂蚁或者蜜蜂或者蝴蝶，经常是几千年前被封印在内的，这就意味着，在藏人的心目中，琥珀虽然廉价，但此物可以留得住时间，可以令数千年前的小生命，历经岁月的流逝而不改当初的栩栩容貌。这东西存zài 于世间，显然是一种神迹的体现。 林真从小时候就通过《十万个为什么》知dào 了琥珀的科普知识，她以前一直觉得愚昧和落后的迷信牧民们，在这件事情上，有点傻气。 不过，知dào 了孙碧青跟神mì 砗磲之间的那段秘闻之后，林真的观感忽然发生了重大的改变。 砗磲也名列在佛家七宝之中。 ……(未完待续……) 第165章、透视命运的水晶球 林真在床铺靠里的一边，脸朝着墙，自说自话的装睡去了。 卓玛才刚刚解开了她的头帕，把镶缀着五种宝石又装点和黄金和白银箔片的缎面帕子，十分仔细地摊平了，放在床头柜上。 她的小辫子散落下来，她低着头把那几十根小辫儿捋顺了一遍，然后，又是一遍，最后绾成一把，然后起身关了灯，钻进了被窝躺下来，脸冲着外面。跟林真背对背的睡下来。 卓玛的心中觉得失落。林真好像故yì 避讳什么，顾左右而言他，然后忙着去睡了，一点儿都不热情关心卓玛的心事。 但卓玛的性格坚韧倔强。虽然她平时言语温和，脸上总是带着和善软弱的微笑表情。其实她骨子里另有其执拗坚持的一面。倘若不是因为天生执拗倔强的缘故，她也不会拖到26岁还没嫁人。 “林真！你睡着了吗？”卓玛不肯死心，躺在黑暗之中，背对背地说话，抱着侥幸试试的心态。 “睡着了！”林真低声偷笑道：“我没听见你说话！没听见！没听见！” 卓玛也忍不住捂着嘴吧笑出声来，说道：“你这两天到处奔波，累坏了吧？困了就早点睡吧。今晚我就不来缠你了，但是明天你一定要留点时间给我啊，我有些话想要问你。” 林真刚才就已经猜到卓玛有事情想要找她这个神婆打听，毕竟卓玛三姊妹没有听全了林真跟老阿爸讲过的那个故事。卓玛很可能是把林真当作会看水晶球的外国巫婆来看待的。她若是想要求她算命，或者剧透未来的话。林真还真不知dào 该怎么说。 再加上扎西老阿爸早就有言在先：“就算你十恶不赦。我也站在你这一边。但是。请不要跟我的儿子和女儿走得太近。” 林真是故yì 装傻不想多跟卓玛说话。 倘若林真真的只有20岁的话，扎西老阿爸像个黑脸冷面的教导主任似的训诫说“不许XXXX”的话，林真反而是有勇气调皮捣蛋，背着教导主任阳奉阴违的。 可是，扎西老阿爸分明不是个黑脸冷面的角色啊，他温和敦厚，还挺忧伤落寞的，他对林真是这么的好。而且又知dào 林真20岁皮囊里揣着一颗44岁的内心。这样一来，当面答yīng 过扎西老阿爸的事情，林真怎么还好意思公然毁诺。 卓玛今晚上如果痴痴地缠住林真不放，林真还真是打算使用困了这个借口，大被蒙头，捂住耳朵去睡觉。 可是，这时候卓玛忽然改变了态度，变得通情达理，体谅起林真旅途疲惫来，把今晚想要说的话。预约改在了明天的某个时候。语气里听得出卓玛心里的不高兴，还有点热心贴了冷屁股的那种遗憾唏嘘的意思。 林真的心忍不住又软了。 她是没有那么冷硬。她做不到硬起心肠对可怜巴巴的藏族姐姐说：“我有苦衷！我不能跟你像亲姊妹一样掏心窝子说知心话！我只能在不涉及正经人生大事儿的那些琐屑方面，比如起居坐卧吃喝烹饪煮茶挤奶打奶昔这些日常，在这些事情上，你还是我的好姐姐，你让我帮忙干点啥家务活儿，我绝不拖沓推托。” “想要谈人生谈理想，透视水晶球前瞻命运，那就免谈。” 不过，林真转念又想：在这两类别人生大事和日常小事之间，有没有擦边球中间区域呢？有没有某些事情是可以重磅帮zhù 到卓玛姐姐摆脱老处女命运的呢？这些事情，把握不住分寸的话，恐怕就无颜再面对扎西老阿爸的谆谆叮嘱了。但是，分寸如果拿捏的好，还是可以有擦边球可打的吧？ 譬如帕巴老师那个案例。林真严格履行了她在扎西老阿爸面前许下的承诺，她压根没跟二姐央金说过话。但她可以让帕巴戒赌，然后先富起来，从而避免帕巴去开卡车跑运输，从而改变他那翻车摔死的命运，也就改变了央金前世成为寡_妇还要债台高筑的悲惨结局。 这么说来……该赶紧给大姐卓玛介shào 个合适的男人了？ 谁才是那个合适的男人呢？林真的手边暂时没有可用的资源啊。她重生过来才一个星期而已。对于别人来讲，她只是一个在厦门渡过了一辈子前20年的无知女青年，刚刚失足犯错，刚刚来到香格里拉一星期。她哪里有接触更多男人的机会呢？ 虽然林真的手里暂时没有可用的资源，但她并不是一筹莫展。作为400亿身家的跨国远洋集团总裁夫人那个级别的女强人，林真习惯于挖掘。就是大陆人民在60-70年代最喜欢说的那个态度：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 没有条件的时候，草根也许就退缩等待了。女强则会想到要去创造出必要的那些条件来。 要给卓玛介shào 合适的男人，这条件林真暂时没有，但可以创造啊，这事情其实也蛮好创造的。马晓峰占据的那个口岸，能够结识无数达官贵人。当然，卓玛肯定是不适合去混那个圈子的，但是经由那个圈子，是可以拓宽人际交往的圈子。虽然来往于卢氏南屏会所的，都是些贪腐干部和巨商大贾，可是，他们的手下，肯定也有很多精英白领。公务员里也有阳光健康的，工商企业的中级管理人才里头，也有无数理想主义上进青年。 条件可以从这里曲折创造出来。 除了马晓峰，昆明还有个包子做得特别好吃的坚叔呢。目测坚叔的岁数不小了，不知dào 有没有家室。如果没有的话，倒不妨……都说厨子大叔才是天生的暖男。没有爱心的人是做不出优秀的料理来的。能爱烹饪的人，一定也会对妻儿很好。毕竟卓玛已经26岁了。帮她找男人会受到很多的限制。 心里有了想法之后，林真也不再装睡，直接对卓玛说：“今晚不行！明天白天也不行！任何时候都不行！我不能单独跟你说太多。尤其是牵涉到藏家女儿胸前嘎乌盒子里的秘密，我是不能问也不能说的。” 林真前世是知dào 央金胸前佩戴的嘎乌银盒里头，偷偷揣着帕巴老师。卓玛的嘎乌银盒里，揣的是谁？会是空心的吗？她不得而知。 卓玛刚刚表达的意思是今晚我不打扰你了，但我要跟你预约明天一个私聊交心的时间段。 林真必须拒绝卓玛，不然就对不住老阿爸。 拒绝完了之后，林真紧接着安慰卓玛说道：“我大概是个不吉祥的人，就是汉族人常说的倒霉蛋儿。我发下愿心，不能跟姐姐像亲姊妹一样分享心里的秘密。这是为了不要祸害到你……” 其实这是老阿爸的意思。林真不想在老阿爸背后出卖他，于是大包大揽，把这个BUG说成是她自己许下的愿心。 “……不过”林真在卓玛眼看快要变得伤心气愤之前，抢着说道：“但是我愿意帮卓玛姐姐做任何其他事情。第一不能涉及那些不能说的秘密，第二不要我本人掺活其中。符合这两个条件的其他事情，我想了想，其实还是有很多可以帮姐姐的。比如……” “比如怎样呢？”卓玛翻过身来，面对着林真的背。林真适才把话题直接指向嘎乌盒子，这只是按常情揣测的结果。其实卓玛今晚找上林真，完全可以有其他事由。不过，当林真提及嘎乌盒子之后，卓玛不做申辩，直接追问“比如怎样”，这就证明了林真所料不错，卓玛就是想找神婆来预知自己未来家庭婚姻方面的水晶球透视谜底。 林真也翻过身来，面对面向着卓玛说道：“日后，我想我会慢慢扩展出一个很大的人际圈子，其中有些坏人，你不要接近他们。其中有些可靠的好人，你就可以跟他们多来往。我是不便于当面跟你多说什么。但是，我瞧出来了，你有心事，想说给我听。” “我不能听你讲心事，听了也不能帮你支招出主意。但是那些个忠实可靠的暖男们，他们可以间接帮你啊。你有什么事，你跟他们讲。他们再来转告我……绕上了这么一个大圈子之后，就不违背我当初许下的那个愿心了。” 林真是顾忌着老处_女之所以成为老处_女，肯定自有其心理死结。这种心结，并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打开来的。倘若林真直接教卓玛去相亲，她可能会退缩或者拒绝，指不定还会非常生气。 现在林真等于是绕着弯子善意地摆了卓玛姐姐一道：你要找我看水晶球是吧？我有发下愿心，不能直接帮你看。但可以像医生看病一样，通过某些指定的男生，代我向你问诊，回头再跟我会商诊治的结论，然后，再由这个合适的男人，将我的意见转告于你。这就等于间接帮你透视了命运水晶球。 其实卓玛重视是看水晶球，林真重视的是借机帮卓玛介shào 对象。 瞧在间接帮看水晶球的面子上，原本会排斥一切异性对象的老姑娘卓玛，想必也就会不知不觉掉进坑里，不再盲目而武断地把男生们从身边远远地排开了。 林真的计策虽好，但卓玛也不笨，她立即诘问道：“为什么一定要通过男人来转达呢？女生就不能帮忙穿针引线吗？” ……(未完待续……) 第166章、从梦中笑醒 卓玛的这个问题在林真看来完全没难度。 “女人靠不住！”林真说道：“女生的责任心略差一点。你该听说过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个说法吧？” “这件事情原本是卓玛姐姐你跟我之间，两个人私下交心。我们所谈的事情，其实是个不好意思让外人知dào 的小秘密。两姊妹窝在屋里，偷偷说些见不得光的小秘密，这再正常不过了。但是三个人在一起说话的时候，那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是吧？” 林真知dào 自己是在瞎掰。虽然是瞎掰，只要气场够强，显示出信心十足的样子，相信也可以镇得住没有见过什么大世面的牧民姐姐。 卓玛终究还是老实人，“哦”了一声，算是听懂和接受了林真的提议。 “那赶紧睡吧！做个好梦！”卓玛觉得自己为私事儿打搅了林真老半天，也怪不好意思的。这时候事情总算有了个前瞻性的说法，心里头又是担心紧张疑惑，又是好奇盼望，也就不再多做纠缠。 卓玛甚至没有去问：什么时候？什么地点？什么对象？你要为我做怎样的安排？ 她习惯于长辈们说啥就听啥，不习惯刨根问题去追问细节和原委。林真既然这么安排了，自然有她的道理，她是转生而来的人，因为不信藏密，所以被列为不受欢迎但必须尊敬的对象。倘若她虔信藏密的话，无疑就是个女活佛。对于活佛，藏人是习惯听信和服从的。活佛是转生者，是透视过去和未来的人。是诸天菩萨在人间道上的代言者。 想到今晚和明天乃至于后天。都没有缘分跟林真像亲姊妹一样多说些私房话儿。卓玛的心情还是颇觉失落。 但卓玛天性淳朴，在扎西老阿爸的教诲下，早已成长为一个关心身边的亲友胜过关心自己的藏家大姐。她便抑制住内心的失望，倒过来哄林真“做个好梦。” 林真明白卓玛的想法。她便不能安心入睡。心里想着：卓玛姐姐对我挺好，我当竭诚还报。 于是在真的放心睡去之前，多说了句：“卓玛姐姐放心吧！你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我会用心帮你的。只是不能直接帮。明天也不能跟你约定什么。但是你就安心等着我的好消息吧！我会出一趟远门，几个月甚至半年才回来。等我回来之后。一定把一切都替你安排得妥妥的。你这辈子会活得开心喜乐！吉祥如意！” 这倒不是吹牛，前世卓玛本身的命运线，走得比央金好多了。她虽然一辈子单身到老，却也没病没痛，更没有像央金那样遭遇丧偶之痛，又负债累累，独自拉扯一双小儿女。 卓玛的命运本来就算可以的了，只需稍加优化，其实并不算个难题。卓玛的事情，相关的头疼系数。比廖家的，比林家、孙家和卢家的。指标数值相对来讲低得不要太多，此事SO_EASY，小CASE。 又怕卓玛担心这几个月半年里面瞎担心，补充说道：“在我离开云南之前，我会给你做个最基本的安排，这样可以打发时间，让我不在家的这些时间里，你有点事儿可做。” 考lǜ 到马晓峰虽然能干，却是个浮滑善于钻营的角色，不能让马经理带坏了老实巴脚的卓玛姐姐，所以又谆谆叮咛道：“到时候老阿爸会送我和小凡去昆明，你也一起去吧。到时候我们去一个土豪会所，那地方帕巴老师也去过的。那里有两个人你得见个面认识一下，一个马晓峰，是个小坏蛋，你不要多搭理他。另一个叫坚叔，包子做得特别好吃，你可以多跟他学学手艺。咱们的招待所不是没有小食堂吗？” “没有食堂的招待所，旅客们意见很大啊。你可得跟坚叔学学手艺。不光是我需yào 这手艺，扎西家的招待所也是用得着的。” 卓玛一听说猛然间要去接触两个陌生的男人，顿时脸红，推托道：“我不行！我笨手笨脚的，你还是找别人吧！” 林真哪肯容得卓玛临阵退缩，在被窝里捂着嘴笑道：“我就知dào 你会这么说。你努力学手艺吧，能够学成了，当然最好不过。实在学不好也没关系的，你还可以把坚叔招来白玉乡啊。” 林真说的招来，故yì 没说职业厨师招聘，也没说招女婿。 她就是要卓玛自己去心生歧义，卓玛心里肯定有歧义，而且自己也担心自己是不是想歪了，然后就不好意思说出来。要的就是这效果，且让她一直这么胡思乱想着，这才像个多情的女人。当她心存绮想的时候，还会害羞。大姑娘无缘无故害起羞来也是件好事儿，至少在1990年代，大家一致觉得这是女性美，能够卓玛姐姐增加气质分。 很晚之后的后世，过度扭捏和过分害羞会被骂成傻瓜和矫情，那是以后的事情。此时暂时还不用为此担心。 “嗯！我……好吧！都听你的……”黑暗之中瞧不见卓玛姐姐的脸是不是真的变红了，不过从语气中听得出又羞又囧的意思。 “那我就真的去睡了啊。真是累死了困死了啊！”林真打了个呵欠，感觉十分惬意，然后放心入睡。 卓玛怀揣着令人害羞的猜想，躺在那里发了好一会儿的呆，终于也睡着了。 但卓玛给予的好梦祝福没有生效。林真这晚上没有做到美梦，但也不算噩梦。 她做了个怪梦。 很好玩的梦境，但也很是诡异。 林真梦到自己成了孙碧青，一忽儿在海底潜水，一忽儿在天空飞行，然后还跳了伞，爬了雪山，还把扎西老阿爸臭扁了一顿，哈哈哈，很解气的感觉有木有！ 然后一时高兴，就忍不住哈哈笑，从梦中笑醒过来。 能把自个儿笑得来从梦中惊醒，这本该算是一个开心好梦，卓玛姐姐的临睡祝福按理说应该算有效的。 可是！林真现在每一想起碧青大姨，就是一肚子的气啊！她很瞧不起自个儿，怎么会发花痴在梦中去扮演那个教人讨厌的大姨妈。 另外！林真是发自内心尊敬和喜欢老扎西的啊，她可从来没有怀恨在心，非要在梦中揍人一顿才解恨的那个心结。 我可从来没有起过那个歪心思！绝对绝对没有！ 林真从梦中笑醒，天色还没有亮。 她一时无法再度入睡，就躺在那里想着：潜意识这回事儿，就是当事人自己意识不到的嘛。自己觉察的得到的，就不是“潜”意识了。难道我的潜意识里真的想要海扁老阿爸一顿？我对他老人家真的心怀不满胸怀叵测吗？ 细细思来想去，好像还真的有那么回事儿呢。 林真是挺不满yì 扎西老阿爸的榆木脑袋一根筋的。尤其是今晚跟卓玛之间这么生分，有话不能好好说。这全怪老扎西迷信什么外路邪神。邪你妹啊！林真扪心自问，她是觉得老阿爸这个态度可以理解可以包容的，林真在这件事情只怨自己命苦，从未抱怨过扎西老阿爸。 不过，在自己觉察不到的潜意识领域里，她还是被食古不化一味戒备着邪神来袭的愚昧老大爷，气得够呛。这潜意识终于在梦境中得以体现。 梦境中除了透露出林真自己都不知dào 自己想要揍老阿爸一顿的潜在愤nù 感之外，还透露了另外一个系列的重yào 讯息。 林真担心自己有点精分症！ 她明明喜欢老阿爸，偏偏潜意识里想揍他。 她明明愤恨和不满碧青姨妈，偏生在梦中又很羡慕那个妖娆拉风的特务阿姨。 孙碧青身上有很多东西确实是令人垂涎的：从海底到天空，从城市到雪山，甚至还有那些正常地球人类无法涉足的中情局秘密基地，甚至还有阿波罗火箭登月舱……尼玛！如果人生是一次旅行的话，碧青阿姨的旅行日记可是精彩得叫人垂涎三尺呢。 前世廖凡已经算得上驴友中最杰出的代表，他热爱自然，热衷冒险和挑zhàn ，热衷到连性命都不要了，可是归根结底，他就没去过多少地方，就在香格里拉和梅里雪山之间，花了五年时间，埋葬了他的一生。说起来，小凡还真可怜，他的世界这么小。 林真比廖凡去过更多的地方，在卢氏陪着卢天民的那些漫长日子里，她跑遍了整个世界做生意，渡假的时候也常去加州棕榈海滩、马尔代夫和澳大利亚的潜水乐园，夏威夷、突尼斯、蒙地卡洛和阿尔卑斯雪山就不提了，她还会偶尔去布宜诺斯艾利斯和里约热内卢。偶尔还会去些冷僻的地方，比如挪威奥斯陆城北的荷姆考伦雪山（一个比较专业但不大出名的滑雪胜地）。又比如非洲埃塞尔比亚高原上的某个濒危野生动物保护区。 但是，林真跟卢天民去过的全部地方，一致有一个重大缺憾。 身为总裁和总裁夫人，他们只能选择保安条件比较可靠的旅行方式。这是个很大的局限。林真觉得自己枉自自诩为走遍了整个世界，其实，她只是浮光掠影地扫视了整个世界的表层假像。 孙碧青才是深入世界底层的真心探索者，她很小的时候就不带潜水装备裸身下海（还淹死过至少一次），还在天上被人揍，又在雪山上游击战斗，她完全没有受到总裁安保条件的制约，她一直在疯狂玩命。那是一种很刺激很带感的传说般诱惑，林真不由得悠然神往。 ……(未完待续……) 第167章、粗暴侵犯 林真半夜梦回，醒来之后再也睡不着。 她蹑手蹑脚开了灯，想要偷偷溜去对面的房间找小凡谈人生谈理想。想了半天，却还是没好意思去。跟初尝禁果的正在开启着狂热BUFF的男朋友午夜畅谈人生深谈理想，那纯属扯淡，肯定会谈过火玩过界。 必须关爱和保护未成年少年的身体健康。 于是林真强自收起了心猿意马，倒回来关心卓玛姐姐有没有做个好梦。 她回到床边，在昏昏朦朦的灯光下俯瞰卓玛的面容。卓玛姐姐还在梦中，秀眉微蹙，好像有点困扰的样子。 然后，隔着被子，可以瞧得出这位大姐姐采取的睡姿十分奇怪。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林真尽可能不惊动对方，悄悄拎起了被子的一角去偷窥。 果然所料不差，卓玛用两条腿夾着自己的一只手在睡，另一只手不安分地无意识乱动着。 这毛病林真以前也有，她睡觉的时候喜欢拿两条腿夾着个毛绒公仔。具体的公仔形象时而会变，多半会是维尼小熊，沙皮狗，或者加啡猫。总之都是些熊样的大家伙。小巧玲珑的比卡丘或者哈喽基蒂之类，是不会被选中的。 后来跟廖凡恋爱之后，这毛病也就没了。 “等卓玛姐姐找到男朋友恐怕会是很晚之后的事情，要不要先给她买几只特大号的毛毛熊或者绒绒狗呢？”林真的心里一时难以决定。 这好像是坏习惯哎。明知dào 是个坏习惯，还要去纵容甚至助长对方，这就是林真一直都有的老毛病了。卢思聪就是这样被她教坏掉的！扎西老阿爸禁止林真接近扎西家的两女一男。也是颇有几分道理的。 心里这么一想。林真也觉得心情沮丧。 情绪低落下来。困意就来了。之前不困是因为开心兴奋。开心兴奋的感觉过去之后，困倦袭来，毕竟她这两天奔波劳碌都是真的，期间还有过一夜八次的疯狂，在那种事情之中，女方的疲劳感比男方更大。林真觉得自己快要累死了。 抓紧时间再睡一会儿吧。 关了灯正要上床，林真似乎听到了门外有点窸窸窣窣的响动。 在静夜之中，一切细节都听得比白天更清晰。 这是半夜出来偷菜的耗子？ 还是色胆包天的廖凡？ 又或者。传奇女特工碧青阿姨再度来袭？她又来打劫化缘了吗？ 如果是廖凡半夜在门外偷偷摸摸刨门的话，林真是不会给他开门的。其实林真心里猜测，外面的多半是廖凡。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最是热衷于翻墙入室扒窗台，去偷看女生洗澡或者睡觉。 之前，卓玛就大大方方地关心过这个事情，卓玛好像是怂恿和支持林真半夜溜过对面去玩的，当时是林真自己积极表白说肯定不会去，而且会锁好了自己这边的门，绝不放那个男人进来。 说出的话泼出的水，不能更改。 “是央金姐姐在外面吗？”林真走到门边。没有打开锁闩，隔门小声发问。央金半夜睡不着。爬起来巡视一遍招待所的走廊倒也说得过去。 “是我！不是央金！”这是廖凡的声音。 “快滚回去！好好睡觉！”林真气乎乎低声咆哮道：“你这小坏蛋！半夜鬼鬼祟祟被人抓到的话，大家会当你是个小流_氓。” 碍于卓玛还睡在床上，林真不便于大声吵嚷。 隔着一道木门，又不确定廖凡是不是听得清。 后世的防盗铁门里面按例都有一根防盗链，可以闩上这条保险链，然后把门打开一条缝儿跟外面的人小声说话。偏偏1990年扎西家的招待所里没有装备这样的铁门。 “你说什么啊？我听不清！”廖凡在外面稍稍放大了音量说话，而且还有进一步把嗓门儿放得更大的趋势。 这可不行。 惊醒了扎西一家子，被人在走廊里抓住的话，羞死人了。林真心里着急，跺跺脚，开了门，抢在廖凡挤进来之前，闪身先出去了。 她有猜到廖凡很可能是耍小聪明，故yì 假装听不清，挖下这样的一个坑来，哄她出去。 即便这就是个坑姐的陷阱吧，那也只能跳进去。这总比半夜大呼小叫地闹起来好些。 出去的时候，林真手快，顺手拉灭了寝室里的电灯绳。 走廊里的路灯也是熄着的。因为没有外人来投宿，节俭持家的卓玛和央金两姊妹便没有通宵点亮走廊里的路灯。 当林真顺手拉熄自己那间寝室的灯泡之后，一切都沉浸在黑暗之中，整个走廊上再没有半点亮光。 在黑暗之中，她感知得到廖凡心急似火，热辣辣地扑面抱了上来。 热乎乎的鼻息吹到了她的脸颊上，他是从侧面凑上来亲吻她的鬓角和耳轮。 一只手从背后绕了过来，轻轻揽住她的腰畔。 还有一只手呢？林真略觉好奇：我家小凡的另一只手躲到哪里去了呢？ 难道这样摸黑亲昵的场合中，男方不都是按例会把另一只手粗鲁伸向女生的胸前，用力揉搓的吗？又或者，去找衬衣的下摆，从下面伸手进去摸索？ 林真是穿着一件白衬衣来充当中衣和睡衣的。 但是她猜错了。 廖凡似乎比她想象的更加书生气一些。虽然他们已经那啥那啥了，他还是不好意思直接把禄山之爪，径直伸到她的胸部去乱抓。 廖凡的另一只手稍迟了半步之后，意wài 碰到了她的另一侧脸颊，他用指尖轻轻触碰她的肌肤，温柔摸索着，从脸颊到下颌。到脖子。到锁骨。到胸前双峰之间的深沟前面的时候，他停了下来，在那里细细摸索了好一阵子之后。 带着浓浓的鼻，含混不清地询问道：“你的项链哪儿去了？我记得你胸前一直戴着一条绦子，上面系了一块玉佩。” 原本黑暗之中廖凡忽如其来的这一番触碰和亲昵，是差一点就要点燃林真的激情的。 林真的理智是打算推开廖凡，撵他回到他的卧室去，然后比教导主任还要严肃地狠狠训他一顿。叫他以后别自作主张擅自乱来。 可是男人毕竟是天生的攻击性动物，女人毕竟是天生准bèi 着被情侣侵袭的对象，她在那一瞬间还是心中迷乱，没有断然将廖凡一脚踹开。 这时候廖凡忽然歪楼跑题去寻找她胸前所戴的佩饰，好像一盆冷水，把林真差一点混乱的神智，再度惊醒回来。 林真忽然醒觉，用力推搡着廖凡，又用手掰开他环抱着她的那条手臂。 严肃正告道：“别乱来！先回你屋去。咱们关起门来说话。” 林真本来是想说：关上门之后，我才好放大一点声量。严厉呵斥你这不听话的小魂淡。 话到嘴边，没有说全。先回屋再说吧。黑暗之中两个人抱在走廊里。背后房间的门还是虚掩着的没有关严呢，卓玛说不定随时会被吵醒，然后一拉灯绳，然后抓个现场。两个人私密无比的亲昵举动，被暴露在雪亮的灯光下，被众目睽睽地围观着，那种囧，搁谁身上也受不了啊！ 废话少说，先回廖凡的房间，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但是廖凡不肯听话。 他没有及时收手。林真推搡的时候没忍心太用力，没能将他推开。那样的推搡，本来就只是个行为暗示。推得开君子推不开小人。廖凡本来就是个不学好的小混混。 另一只手去掰他的手，也是掰了一下掰不动。 似乎是她做出来的推拒举动，反而触碰到了他的侵略者天性。廖凡反而在这一瞬间变得更加凶暴化。 他说：“嘘！别说话！当心被人听见！” 同时加大了手臂上传来的力量。揽着她腰肢的那只手臂，用力将她抱得更紧。令两个人的身体面对面地紧紧挤压在了一起。她胸前两只小白兔，被他坚固的胸部压得走样，像橡皮泥一样变了形向旁边跑开。这是因为林真不屑于去穿整形内衣，倘若穿了那个，这时候那一堆橡皮泥似的的变形软肉就会向上涌起。 管它的呢，反正黑灯瞎火的也没人会看。而且林真的胸部不大不小，只是适中，完全不是李敏的对手。前世一再败给李敏之后，今生的林真不想再谈胸的问题，想起来就忍不住生气。 之前在她胸前沟沟那里搜索着她的玉佩的那只色_魔爪子，这时候还留在那里。两人忽然抱得紧致密切起来，令得那只魔爪伸展的角度发生了变化。 那只好_色之爪的五指，换了个角度，从旁边跑去揉搓着被大力挤到一边去的变形球体侧面。 林真这时候开始怀疑廖凡是不是吃错了药，又或者被别的男人附了体。他昨天还是个在她的耐心引导之下，新手上路的初学者。他是腼腆和含羞的，手不知dào 往哪里放，脚也不知dào 该往哪里摆。我家小凡怎么忽然变成这么一个蛮横无礼的粗鲁型强攻手？ 日后他是会变成这样的，林真知dào 日后的廖凡会变成那个样子，狂暴野心充满力量感，略欠缺一些温柔风度和斯文涵养。 可是这样的变化不应该发生在初尝禁果的第二夜。 当林真恍神的时候，廖凡的进攻还在继xù 加强，他的一条腿，有力而粗暴地楔入她的双腿之间，把她整个身体顶到身后的木板墙上，向上耸了起来。 ……(未完待续……) PS：介shào 影乐作品《犀利王女谋》(书号3227568） 看傲娇的郡主，以打垮太后家族、暗算皇帝、改立太子为奋斗目标！一双素手掀狂潮，什么宅斗、阴谋诡计的，统统弱爆了！ 第168章、你弄疼人家了 这时候林真的心中混乱。 廖凡的粗鲁举动弄疼了她。 换着前世20岁那年的话，她也许会说：“不要！”、“U_HURT_ME!” U_HURT_ME是一个挺实用的表达式，换作汉语就会说“你弄疼人家了”听起来像发嗲而不像警告和提醒。 这句美剧中常用的美句，短促有力，表达意思清晰，不带卖萌发嗲的歧义，完全就是科学表达，像女老师对男同学讲话时该有的口吻。 今生林真已经不会再用这样的口气跟廖凡说话。 她今生的姿态比前世高得多，对廖凡的怜爱更像是妈妈和儿子之间展开的一场畸恋。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虽然她的身体依旧是20岁的，可她的阅历是44岁，这件事情不可能永远瞒过廖凡。既然有朝一日会向小凡吐实，那么，就要顾忌着到时候他会骂她老女人、臭流_氓、该死的骗纸。所以打一开始林真就不敢在廖凡的面前装嫩。 说起来这是件挺憋屈的事情。44岁饱经沧桑的她，还得去倒贴一个17岁的毛孩子，实在是挺气人的。 可是！命运如此安排，林真只能这样待他。只因她伤不起。前世跟廖凡相爱四年多五年之后，他失踪或是死了，然后她想念了他一辈子。今生她怎么可能随随便便放跑他！就算他是她前世的讨债鬼和今生的小冤家吧！反正林真宁愿丟脸丢到姥姥家去，也要死死拿住廖凡的爱情，绝不松手。 这时候她没有再像前世那样轻轻嘤咛一声。呼痛说道：“U_HURT_ME”。 她这一次采取了不同的做法。这是一种老女人俯就小正太的做法。 反正她是不忍心用力去掰廖凡的手。生怕弄疼了他。轻轻的推搡。对疯狂中的廖凡没效果。（卢天民恰好是轻轻一推，他自动就会很绅士的退开。廖凡恰好是相反的，示意性的轻轻推搡，他是不会理睬的。）轻轻试图去掰开他困住她腰身的手臂，也没掰动。 林真索性不去做无谓的挣扎，腾出两只手来，抱着廖凡的脑袋，用力把他的脸拉近面前。又挺着腰身像瑜伽一样尽lì 把自己的脸凑上前去，狠狠地给他嘴上来了一记重吻。这不是舌吻也不是湿吻。是能够发出很大的一记啵儿响声的那种，就好似橡皮碗用力拔起来发出的那记响声。 在寂静的暗夜之中，这响声听起来大得好像惊天动地。 “快跑！别被管理员抓到！” 就好像惹是生非的调皮男生，半夜在女生寝室的走道了放了一只鞭炮之后，肇事者就会在第一时间转身撒丫子逃跑。这是本能反应。勇气值再高的热血中二圣斗士，和勇气值最低的猪猡懦夫，在这种情形下，会跑得一样快。都是MAX极速逃跑。 廖凡毕竟是17岁的大一新生。被林真这么一唬弄，果然将她丢下就跑。 木地板拼成的走廊上顿时想起轰隆隆的脚步奔踏之声。林真心里觉得好笑，又没工夫去笑。也没时间拾掇自己刚刚被他弄乱的内衣，赶忙儿甩起一双小脚，飞也似的的追了出去。 廖凡跑出后院，进了前院，还想继xù 朝大门外面逃去。这时候黄豆豆从屋角的黑影之中蹿了出来——黄豆豆之前被林真抱进屋里去，当大人们吃肉喝酒谈天的时候，豆豆一直懒洋洋的趴在桌子下面。当晚的话题主要在林真跟老扎西之间进行，廖凡无聊蛋疼，便不断选了些带肉的羊骨头去喂豆豆。 豆豆一顿哪里吃得了那么多。它便偷偷溜到前院的木栅栏角落下面，刨了个坑，将储备的骨头埋了起来。 这骨头不埋还好，自打埋下之后，便成了豆豆心中难以割舍的一个重yào 基地。后来廖凡和林真先先后后的去后院睡了，豆豆也没跟着主人去，它就死死地蹲守在大屋门口，趴伏在一个远远望得见地下骨头仓库的地方。 这时候廖凡和林真一前一后的跑了出来，黄豆豆就摇着尾巴迎了上来。狗是用耳朵帖着地板睡觉的，特别容易听到远处的脚步声。随时都会警醒过来。廖凡跟林真在后院甫一开跑，豆豆便惊醒过来，做好了随时为主人迎战敌人的准bèi 。 警犬的智商很高，能接近6-8岁的人类孩子。虽然黄豆豆跟廖凡和林真初识不久，不过，当初在警犬基地负责移交的，那可是专业驯练员。驯狗师用项圈和皮带的移交方式，重复示意了两次，豆豆便知dào 重新认主。后来，又重复了好几次移交动作，强化认知，豆豆已经深明大义。 但是黄豆豆跟随的主人只是林真，并不包括廖凡。 豆豆之所以能够把廖凡视为主人的朋友，完全是林真造成的。按例，素质优秀的狼狗是自幼受训，不会乱吃任何外人递上的食物。但是林真当面让廖凡帮她喂过豆豆好几次，豆豆明白主人的意思，也就不再拒绝廖凡的喂养。从豆豆的狗眼里看来，这很明显，廖凡不是外人。 有趣的是，豆豆也没把廖凡视为主人。 豆豆大约就是七岁女生的那个智商（她是雌性的。雌性猎犬寿命更长，敬业度更高，暴走失控率更低。） 她这时候就像个七岁的小萝莉，跟随着一个年轻的寡_妇妈妈。对于企图靠近和调戏妈妈的雄性对象，豆豆是能够包容的，她懂得瞧主人的脸色。主人的神情喜悦，豆豆就摇尾巴，替小主感到开心。 主人脸色难看的时候，情况就复杂了！ 豆豆是老练的警务工作者，破案经验仅逊于神探柯南，可以碾压若干刚刚跨出警官大学校门的年轻警官。豆豆不会仅仅因为女主人脸色难看，就替她胡乱咬人。 豆豆这时候会嗅气味。主人情绪不同的时候，身上会散发不同的气味。有两种气味会刺激豆豆出去替主人施展抓咬攻击。一种是愤nù ，一种是害pà 。 除此两种气息之外，主人身上通常还会散发出各种其他搞不懂的奇怪味道。 豆豆所不能理解的各种奇怪气息包括戏谑、恶搞、促狭、调戏、嗔怪、矫情、装笔、故弄玄虚、假装生气、瞎咋呼，等等、等等。 人类主人喜欢玩的这些复杂心情，豆豆不懂，也没必要搞懂。 豆豆只是知dào ，当那两种危险气息散布出来，而且比较浓冽的时候，她就要强势出击了。 豆豆当然不知dào 这两种气息其实都是肾上腺素的快速分泌导致的。廖凡也不知dào 。重生过来的林真却是知dào 的。前世林真在草原幸福旅社养过一条昆明犬和一条藏獒，当时她是不懂狗狗心里在想什么。当她跟着卢天民远去新加坡之后，常常思念香格里拉的一切。 除了在心里想念她的小凡。她也常常怀念扎西一家，还有那只昆明犬和藏獒。想得多了，就觉得那几年里头，两只狗狗所做的很多表现她都看不懂，于是就去查书，并请教猎犬砖家。成为总裁太太之后，要风得风，要雨有雨。立即就有砖家专诚赶来替她讲解狗狗的心理。 于是林真现在是想当了解黄豆豆可能做出的反应。 肾上腺素会刺激到黄豆豆的，豆豆会因为嗅到了林真身上散发的肾上腺素气息，断然对廖凡采取攻击行为。 肾上腺素最常见就是在极度惊悚的一刻，急剧分泌。被惊悚片吓到的人，瞳孔发散，心慌意乱，小心肝儿蹦蹦乱跳，就是典型的激素反应。当然，除了惊悚之外，愤nù 也会催生这种激素的分泌。但一般的怒气，催生的肾上腺素浓度不会太高，不足以让警犬做出误判。 必须是咬牙切齿恨不得杀了你狗_日_的小日本鬼子那种极度仇恨，想杀人的那种才行。当一个人气得想要掐死某人的时候，瞳孔会极度收缩，收缩到针眼般细小。都说眼神不会撒谎，指的就是这个意思。瞳孔的扩散和缩小，是激素作用，不以人的理智为转移的。再深沉再老练的骗纸，也骗不过自己身体里的激素反应。 所以林真被砖家扫盲之后，早已知dào 所有的地下党卧底电影，都是骗小孩儿的。 真相是激动的心情就会触发各种激素胡乱分泌。其中，极度的不安，和想要杀人的敌意，会无法掩饰地促成肾上腺素的大剂量快速分泌。人类砖家可以从瞳孔的变化观察得到。 黄豆豆是以嗅觉闻名地球世界的天才猎犬啊！她不需yào 瞧人的瞳孔，她用鼻子就能嗅得到危险和害pà 的气味儿。 林真可不愿意连累了廖凡被狗咬伤。 她一看见黄豆豆扑向廖凡，立即止步不跑。细心去体察自己的情绪是否失控。她需yào 判断一下自己血液中目前肾上腺素的浓度。 这浓度目测起来可不低啊。 虽然林真此刻并不惊悚，也不想杀人。但她的肾上腺素血液浓度仍然偏高，这是因为肾上腺素还有第三和第四种比较少见的分泌原理。 倘若不能及时降下这个血液中所含激素浓度的话，廖凡可就惨了啊。 ……(未完待续……) PS：推荐《犀利王女谋》(书号3227568） 看傲娇的郡主，以打垮太后家族、暗算皇帝、改立太子为奋斗目标！一双素手掀狂潮，什么宅斗、阴谋诡计的，统统弱爆了！ 第169章、疯狂刺激的站姿 高原反映就是一个致使肾上腺素意wài 飙升的重yào 特例。 肾上腺素虽然主要是在惊悚和想要杀人的恶念之下激增，但这种激素却并不邪恶。濒死休克的伤者，在被120送去医院急救的路上，护士和急救师通常会给濒死者打伤一针肾上腺素皮质激素，这玩意儿俗称“强心针”，是救命之物。能够让濒死之人回光返照，临时燃烧小宇宙，将奄奄一息的生命之火多撑持10-20分钟。 除了强制性注射强心针之外，健康人体在遇到高原反应的时候，自发也会分泌出高浓度激素，来激发自身活力，以对抗休克和晕眩反应。 所以林真意识到自己跟廖凡都是挺倒霉的一对儿。 这时候因为高原反应而导致血液中某种敏感激素的含量过高，再导致黄豆豆的误判，结果咬伤廖凡，这件事还真叫人蛋疼无奈。除了自认倒霉，再没有其他可说的了。真TMD的太倒霉了啊！ 此刻林真的高原反映其实并不处在一个最激烈的巅峰水平，她血液中理论所含的肾上腺素浓度，也不会因为高原反应而突pò 危险阈值。 可是！同时还有一件更倒霉的事情正在发生。 情_欲尤其是性_高_潮也是会导致那种激素含量超标的。H故事之中吹嘘男_欢_女_爱的时候，或可以欲_死_欲_仙。其实就是在极度HAPPY的巅峰状况下，身体失控，从而导致肾上腺素激增。话说这个肾什么的。本来就是性_激_素的一种。 人类身体与性相关的激素循环锁链是：脑垂体或者海马体首先分泌传感激素。肾脏收到脑垂体传达的第一级讯息之后。狂热分泌第二级肾脏激素导致全身心开始兴奋，然后才作用于女性的子_宫_暖_巢以及男性的前_列_腺和睾_丸，进一步分泌出第三级黄体酮和孕酮激素，又或者男性的睾_丸_酮激素，最终变湿或者变大，并不断驱动着情_欲和肉体去完成整个SEX激情动作大戏。 地球人尤其是注重食疗滋补的中国人，都知dào 养肾比直接养护那个那个其实更加重yào 。 所以性_冲_动只有在最后那个活塞式运动环节才会需yào 第三级的雌性激素和雄性激素。在YY和怡情**环节中，其实催生更多的是肾上腺素这个环节。情绪激昂的时候脑部的晕眩。手足的颤抖，心脏的砰砰直跳，也就是文艺家最喜欢赞美的心如鹿撞、星眸半闭、芳心混乱或者男方的欲火中烧、喉结颤动、脑子里轰的一响诸如此类的表现，其实，就是第二级肾激素正在作用的效果。 有科学家做过这样的照片对比，在关闭声效的情况下，对比得yì 狂笑之人和惊悚吓破胆子之人的表情，会惊讶的发xiàn ，两个极端相反一喜一怕的心态，呈现出来的面部动作却是几乎一样的。这都是同一种激素作用的结果。惊悚、恶念、嗨皮到高_潮。这三件看起来截然不同的事情，其实是同一种激素高浓度作用的三个不同结果。 其实不只三个不同结果。其实还有第四个和第五个平行分支结果。第四个与前三者相似的反应就是濒死时注射强心针的效果，第五个就是高原反应导致休克时人体产生的积极抗性。这五种人体本能反射，全都是肾上腺素激增的良性反应。造物或者进化的初衷，让人类具备这样一种天赋功能，原本是为了让人类在危险情况下或者在成功孕育BB的关键一瞬间，及时爆fā 潜能，从而获得濒危自救和优生优育UP突pò 的意思。 此刻林真的血管里叠加了几种来历不同的亢奋激素作用，黄豆豆的智商虽然是警犬中最高的，却完全不足以领悟如此复杂的激素科技奥秘。 眼看着黄豆豆就要咬伤廖凡。 关心则乱。 林真一着急，就急着阻止黄豆豆乱来，大声喊道：“豆豆！蹲下！不许咬人！” 这么一着急一怒吼，结果导致肾上腺素进一步激增，在这一瞬间终于突pò 了危险阈值。 ——恰好是担心、着急、惊悸，也是刺激那种激素分泌的重yào 渠道。黄豆豆嗅到越来越浓的战斗气息，她的怒气不断膨胀着！ 廖凡这个熊孩子，怎么就这么倒霉！ 林真意识到事情越搞越砸，顿时心灰沮丧，颓然无助，一股虚弱无力的感觉涌上心头……这一刻她的高原反应终于再度触发。 同时，她的肾上腺素针对晕厥反应本能反射产生的抵抗机制，迅速激活，令血液中的激素浓度进一步飙升。令黄豆豆进一步被激怒到极度亢奋的边缘！ 黄豆豆完全猜不到女主人身上发生了什么，它只是一味嗅觉到：那个危险的信号越来越强dà ，这就表示着身为警犬的我，必须更加卖力地帮zhù 主人去战斗。 警犬出击的凶狠程度，被进一步提升提升再提升。 廖凡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对于狗狗所知的常识，也就是摇尾巴表示友好。黄豆豆的尾巴此刻翘得高高的，正在十分卖力地迎风摇晃着。 廖凡完全料不到：当猎犬或者野狼向对手宣战时，信心慢慢自以为必定大获全胜的强势一方，也会高高翘起她们的狗尾巴，就好像宣告战胜的旌旗。反之，自忖不敌，想要逃跑的狼或者狗，尾巴就会下垂甚至猥琐地夾住。 廖凡直到最后还以为黄豆豆是来跟他卖萌亲热的，毕竟今晚廖凡才给豆豆发放了那么多带肉羊骨头。 然后黄豆豆一头撞入廖凡的怀中，以势不可挡的速度和冲击力，将他仰面扑倒在地。 廖凡终于被狗咬了。 在一分多钟之前。他情_欲燃烧。企图把林真顶在墙壁上。借着黑暗的掩护，进行一次疯狂而刺激的站姿势面对面的，快速而热烈的〇〇行为。 他知dào 卓玛就在那扇虚掩的门背后熟睡或者装睡着。 有别的姑娘近在咫尺的时候，公然摸黑偷_情，带来一种极其巨大的心理强刺激。廖凡岁数较小，用意志力来压制情_欲的能力尚还欠缺着。如此勾_魂的一个设想，令他心火腾腾燃烧，再也无法克制。 所以他当时是在极度失控的狂热状况下。悍然试图以站立姿势强行进入林真的身体。 这样的事情不尊重女性，卢天民是打死也不会做的。 但廖凡就是缺失了这方面的教养，他就是喜欢这种侵犯和攻击的行为。 最可恶的是，林真知dào 卢天民和廖凡两个人在这种事情上的重大区别。但她还是忍不住要去喜欢廖凡。卢天民过于绅士，拿小手指轻轻戳他一下，他就会乖觉地从她的身边退开，这样的文雅书生，跟他掐起架来也太没意思了。跟廖凡对掐是比较吃力的，前世他们两个经常打架，虽然感觉痛苦。但打完痛苦一架之后廖凡往往会主动后悔，接下来就会有一次深刻而彻底的动人缠绵……这是卢天民给予不了的。 林真自己在这件事情上一直徘徊不定。她其实是想索性多P，可是碍于中国人的传统审美观以及节操感，她只是偶尔YY，并不敢真实去试。所以今生的林真是早已选定了只要廖凡，不要卢总裁的。她自认为自己还是坚守了基本节操。 可是！因为她始终有这样一个心结存zài 着，林真一直不肯苛厉和严肃地调_教今生的小凡。 在前一天晚上的八次疯狂爱爱过程当中，林真纵容廖凡在她的身上尽情撒野。这是有两个心理原因的：其一是她不喜欢卢天民过于文雅。（男女之间做起那种事情的时候，还是疯点才好啊，太冷静了感觉冷冰冰毫无情绪的样子。天民的优雅经常让林真从他的体贴关心上面，只能感受到友情，却感受不到爱。她一直怀疑天民不够爱她。） 其二就是林真心里总是觉得自个儿前世对不住廖凡。廖凡始终很有可能是卢天民暗害而死的，卢天民要害廖凡，无非还是为了争风吃醋，所以林真对廖凡的失踪和死亡深感歉疚。 其实她是自苛得略过严谨了些。其实，她的素质稍差一点的话，完全可以认定自己对廖凡失踪案没有任何责任。关于这个分寸，林真后来的岁数越大，看得也就越透。她本来是明白事理的。倘若廖凡活着，林真的心结也就解开了。可是，对于失踪的感受，跟证实死亡的感受，大有区别。林真一直存有侥幸的幻想，这种幻想的作用，令她把对廖凡的思念一直偷偷地持续了十八年之久，这种思念已经成为深刻的习惯。 这是一种完全没必要存zài 的歉疚感，这却是林真自己不愿意从脑子里过滤掉的一份执着和沉迷。事实上她知dào 这份歉疚感是错的，但她就是喜欢这么继xù 歉疚着。 在这种复杂的心态下，今生的她对小凡根本严厉不起来。 倘非如此的话，第一夜的八次欢好过程中，林真就会教导廖凡知dào ——某些不尊重女性的举动是必须禁断的。 结果，她没忍心这么严厉地苛责她的小凡。她就像当年惯怀了卢思聪一样，继xù 惯适和宠溺着心爱的小凡。毕竟小凡才十七岁啊，即便要凶巴巴地批评和指责他，起码也该等到他18或者20以后再说吧——林真当时就是这么在心里给自己找了个拖延的借口。 如果不是林真心中存着这样一段百结柔肠的话，原本今晚廖凡是不敢于在走廊里冒险挑zhàn 那样疯狂的一个大胆YD立交桥剧情的。 就怪林真纵容了廖凡，她有点贱贱地喜欢被这个熊孩子虐她的意思，于是这天晚上廖凡的过火举动没有被当头一盆冷水严厉泼下。 明知dào 廖凡那么胡来不好，林真也没忍心批评和指责廖凡，林真当时是巧妙使用了一个响声很大的吻，来不着痕迹地吓跑她的小凡。她是如此爱他，竟然不舍得拿重话说他，所以才运用急智，用这样一种欢乐有趣的方法，既摆脱了当时的尴尬，也没伤到小凡的自尊心，也没破坏两个人之间亲密无间的融洽关系。 可是！一番苦心经营，偏偏撞上了不懂事的热血警犬黄豆豆。 我和我家小凡真是太倒霉了！ ……(未完待续……) 第170章、不要和我走得太近 接下来，最让人心碎的事情发生了。 猝不及防的，黄豆豆一口冲着廖凡的裤裆里咬了下去。 廖凡的热情亢奋还没有来得及消褪，那里那里还是凸起的一片，吸引到了豆豆的注意力。 豆豆是老练的警犬，当初训liàn 的时候，就着重训liàn 过要害攻击和非要害攻击两种伤害模式。要害攻击就是袭击敌人的裆部或者咽喉，这只有在主人发出的战斗气息极其浓烈时才会发生。非要害攻击则是咬伤敌人的手腕或者脚踝。 林真心情剧变之下，终于再次触发了该死的高原反应，她不由自主地晕厥倒下。 这让黄豆豆把攻击级别陡然提升到了最高级。 一口咬断了廖凡的命根子之后，黄豆豆狂性发作，又扑向廖凡的上身，试图攻击他的咽喉。 林真这时候已经昏过去了。 即使没有高原反应，她也还是会被气晕过去的。 这一次晕厥，不知dào 过了多久才醒来。 意识到自己醒来的时候，林真不敢睁眼。 上一次晕倒醒来，看见的是廖凡。这一次肯定看不到他了……林真不愿意面对这样惨淡的现实，于是倔强顽抗，拒不肯睁开她的眼睛。在她昏迷之前，她已经看见黄豆豆对廖凡干了什么…… 此刻廖凡应该躺在医院的另一个重症病床上吧。他应该接受了急救手术吧？却不知dào 1990年的内地医院，在断肢再植和断肢接续方面，能不能够做到2014年那个水准。 2014年的医学水平是可以完美接续断肢的。手指头被切断之后的8-10个小时之内。只要将断肢及时浸泡在牛奶当中。都不会马上坏死。及时送到手段高超的外科大夫那里。就可以完美接续。 这是需yào 非常高专业水准的高难度手术，还需yào 相当先进的设备来支持。 完美接续的意思是每一根神经纤维都被接上，每一根细微血管都被重新驳合。这恐怕是1990年代的稻城、丽江县级人民医院做不到的。 昆明的省级人民医院，恐怕也悬乎。还是要在上海和北京才有希望。在成都也有一线希望。 与之相比，不完美的接续就是只接驳了大神经和大血管，其他的一概无暇顾及。这种不完美接续的后果是什么呢？如果用面部手术来比喻的话，就最形象：完美修复的面部表情完美无比，完全看不出曾经受损。不完美修复的面部只剩下大表情。会丧失细腻的微表情能力，因为没有接续更细的神经单元。同时，因为微血管也未接驳，面部还会留下严重的淤血伤痕。 廖凡受伤需yào 接续的虽然不是面部，不过，可以想象完美接续与粗糙接驳之间的区别了。 林真越想越是心碎，她不敢睁开眼睛，闭着眼睛就任由泪水在脸上不断的流淌。今生她还真是来还债的，成天哭个不停，哭得她自己都不耐烦了。可是，此情此景。却又不得不再哭一场。 这次醒来，对比上一次醒来，林真才知dào 上一次其实最是幸福甜蜜。 她最在乎的本来就是廖凡啊。能够在廖凡的单独陪护下悠然醒转，那是多么的不容易！（林真其实也想到上一次廖凡陪护着她的真zhèng 驱动力，其实未必是出自于廖凡本人的觉悟，而是出自于卢天民的指挥和安排。林真其实应该谢谢天民。不过，这时候她根本不愿意想起卢天民来。她满脑子装的全是廖凡。不幸的小凡！） 相比上一次的甜蜜幸福，这一次完全就是无情残忍的悲剧。 可是，林真只看到廖凡下半身被狗咬掉，又看到黄豆豆继xù 扑向他的咽喉，她没看到最后的结局。不知dào 廖凡此刻是重伤还是死亡。 事关生死之事，是要比悲伤心碎更重yào 得多。 于是她勉强睁开眼睛，看看谁在身边。 守在身边陪伴的，这一次是卓玛。其实早该想到，也只能是她了。林真身边能够在病倒时陪伴着她的人，本来就没几个。天民出了状况，生死未卜，廖凡又被狗咬，重伤或者有可能死亡。扎西老阿爸懂得权衡轻重，肯定是亲自送廖凡去了省医院。洛桑跟帕巴去了厦门。李敏中毒回了成都。 林真身边只剩下卓玛和央金。 这时候她才意识到人生不能活得太过孤僻，做人应该尽可能对身边更多的人做得更好一些，你先对别人好，别人才会对你上心。林真刚来香格里拉一星期，身边就先后有了卢天民、廖凡、老扎西、卓玛、央金、洛桑和帕巴，其实算是人际资源挺丰富的。可是，一遇到紧急状况，就捉襟见肘。身边缺人，需yào 加倍努力去扩展更大的亲友圈子。 ——这一刻她本应该第一时间向卓玛询问廖凡的安危和病况。但她没有。她第一时间在统筹盘算遇到麻烦事儿的时候，自己身边还有几个可以依靠之人。 这是前世总裁太太做久了积累下来的职业习惯在作祟。这是不对的。 “卓玛姐姐！你守了我多久？”林真依旧没有在第一时间开口打听廖凡的状况，她先关心卓玛是不是守了一夜，会不会已经疲倦困乏。从卓玛守了她多久上面，也可以推知自己这一次昏迷了多久。这仍旧还是总裁太太的旧习惯。她就是习惯于这么亲切关怀下级员工，把自己要问的问题，悄悄渗透出来，而不是直杠杠地生硬提问。 “没多久！”卓玛揉揉眼睛，低着头悄声细语道：“几个小时吧。现在还是大清早，你可以继xù 睡着休息，等到医院开午饭的时候我再叫醒你。” 还睡个屁啊！劳资怎么可能还有睡觉的心情。 “廖凡呢？”林真遏制住自己急躁的心情，尽量淡定问道：“黄豆豆最后把他怎么了？” “也没怎么……”卓玛十分吃力地嗫嚅道：“你那廖凡被咬断了命根子。出事的时候，我被你们吵醒，当时我猜不到事情会搞这么大，我还在慢条斯理穿衣服。所以我出来迟了一步，没看到事情发生的过程。” “你知dào 我的辫子和头帕每天早上起床拾掇起来挺费事儿的，等我出来看的时候，黄豆豆已经被廖凡揍成了一条死狗。但是他也受了重伤。阿帕说他可能残疾，立kè 把他送到了县医院。” 嗯！送县医院是对的。这样的手术县医院虽然做不了。但毕竟县医院也有器官冷藏箱，可以及时冷藏廖凡残损的器官。县医院还有120救护车。由120搭载着伤者疾速奔赴省城昆明，路上被塞车阻滞的机会相对更低，可以更早抵达省医院。 接下来的事情林真没再多问。 卓玛肯定不知dào 后面的事情。扎西老阿爸识得事情的轻重缓急，第一时间带着廖凡去了医院。应该是骑着马把廖凡挟在鞍前出发的。 卓玛跟央金两个女人，肯定是晚了一步慢慢赶着牛车把林真拉到县医院的。 所以没有什么可问的了，只剩一个问题： “你们有用牛奶把廖凡身上断掉的那个啥玩意儿，浸泡起来送医院吗？” “有啊！”卓玛赶紧点头说有。 林真听了心里顿感安慰了不少。没想到扎西一家人竟然也懂这一招，这可真是不幸中的万幸。一路上没有耽搁和遭遇庸医误诊的话，又及时用奶液保护再在县医院换成移植器官运送时专业的低温储存柜的话，廖凡是有可能被云南省医院推荐送往四川省医院的。 专业的低温储存柜可以安全保存待移植或者待接续的活体器官36小时。 当省医院的砖家意识到病患有足够的时间缓冲的话，也许就会推荐他去更好的医院接受手术。如果将病患送入医院的途中有所耽搁，而保存器官的方法也不靠谱的话，那么，云南省医院的主治医师就很可能担心时间紧迫，不得不断然采取不完美的接驳手术。 虽然昆明和成都都是省会城市，但这年月成都那边的医疗实力是西部最强dà 的，仅次于首都北京和中国最先进的城市上海。 廖凡未来会残疾还是完全康复，取决于路途上消耗的时间和运送效率。 但愿扎西老阿爸一路上能够逢凶化吉，在遇到每一个选择的时候，都正确选中效率最高的那个方案。 除非有飞机，否则林真现在是追不上扎西老阿爸的行程。 对于廖凡的命运和前景，她已经帮不上忙，只能帮他祈愿祝福。 当前的第一件大事捋顺了脉络之后，林真的情绪终于放松下来。 虽然她的心中依旧悲伤，心里头愁云密布，不过，她是习惯于总览全局的企业高管立场出发。凡是以效率为重。既然她对廖凡的未来吉凶已经帮不上什么忙，再多作惆怅感伤，便毫无意义。 还不如趁着这个时间上的余裕，跟卓玛姐姐好好说会子话儿。 “卓玛姐姐！你觉不觉得我就是个特别倒霉的家伙？虽然不是我要害人，但我走到哪里哪里就会有人出事儿，这是不是很邪门儿。” 这是个十分艰难的问题。 与其说林真是在问卓玛，不如说她是在扪心自问。扪心自问的结果，其实一瞬间就已经摆出来了。那个答案分明就是“是！你就是特别倒霉！” 林真自己知dào 答案，还向卓玛提问，是为了警告卓玛小心谨慎——千万不要和我走得太近。 ……(未完待续……) 第171章、他是怎么弄死她的？ 对于林真来讲，这其实是一个痛苦的决定。 此刻，出于一位经验丰富的全局管理型人才，她目前关注的焦点是尽快扩展自己的交际圈子，并壮大一只可以信赖的青年骨干队伍，为即将启动的林记企业储备人才。 碍于稻城县归属于四川省甘孜州，但地理交通上却濒临于中甸、迪庆和丽江这三个云南县份。香格里拉距离昆明比距离成都近便多了。路况也好很多。1990年代香格里拉通往成都方向的山区公路，实在不能叫人放心。 所以基于白玉藏乡乡镇扶贫企业起步的林氏创业构架，一开始就被迫构架为跨省际的连锁集团公司。在稻城工商局注册登记是必须的，在丽江和昆明分别注册登记也是必须的。这起码就是三个法人单位。这三个法人单位要辖属在一个总公司之下，总公司的所在地，无疑还是注册在昆明为最理想。 这盘棋一开始就不得不往大了去下。 还好这年月创立一家小微企业最下限规定的注册资本金，只需50万。（2010年代会是200万的下限。如果志在股票上市，想要完成股份制企业改造的话，至少1000万注册资本。）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这全怪扎西老阿爸当年投胎投在这么一个两省边界地带。 现在林真手边大量大量缺人手。创业架构所需的至少三个法人，目前就缺两个。林真自己担纲昆明总部毫无争议，扎西老阿爸作为白玉乡林业和畜牧业公司的法人注册登记。也是说好的事情。这样还缺一个可靠的亲友去丽江登记创立分公司。如果缺了丽江这一环。白玉乡凡事都要跟昆明进行现金交yì 和物质调运。那运输成本可就高昂了，不合算。 谁来担纲第三法人呢？ 正当用人之际，林真却又碍于迷信和虚妄的“倒霉”、“邪门儿”顾虑，非得把最值得信赖的卓玛、央金、洛桑三姐弟，甚至包括帕巴姐夫，从自己身边推开。不敢让她们跟自己靠得太近。 这还真是一件叫人蛋疼咪咪疼的事情。 其实大家都是信无神论的。 但是有一种特别环境之下，能够迫使一个无神论的坚信者，沦为迷信者。 倘若林真是为了自己的福利或者自己的人身安全。跑去乱搞迷信和怪力乱神那一套，她自己都会瞧不起自己。 可是，此刻她不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和安全着想…… 她是为了对身边的亲友尽心负责…… 眼看着卢天民、李敏、廖凡一个个的出了事，正好是在一连串的出事之前，扎西老阿爸就神情严峻地指出来过：你沾染了邪气，请和我的儿女们保持距离。 此情此景，叫林真怎么还敢再拿“不迷信”三个字来为自己壮胆气加信心。 她实在是伤不起。 不得不选择迷信和谨慎——倘若只为自己，她就敢于继xù 坚持不信那个邪。但是为了替亲友们着想，她只能不情不愿地屈服于迷信力量的压迫之下。 这么重新摆正了自己的心态之后，她的心里有了谱：林氏企业未来将要招揽的人才。必须是不信邪的那种。为了不要害人，林真会在甄选干部之前。履行一个风险告知流程。确定对方知情并且志愿冒此风险，才会录用。 很遗憾，卓玛、央金、洛桑都被列为不可告知风险的对象，林真只能放qì 考lǜ 这三姐弟。 其实帕巴姐夫也是应该回避的对象，不过，貌似可以打个擦边球啊。老阿爸的警告里头，并没有提及要林真远离帕巴老师。 ——帕巴老师是可以成为未来丽江分公司的负责人候选对象。当然，需yào 先对他进行风险告知。 这时候卓玛听林真忽然说起倒霉和邪门儿的话题来，以为她是伤心难过、自怨自艾，便鼓励说道：“快别那么想！我相信你不是……” 话说到这里，卓玛忽然失语，她说不下去。 卓玛这时候也不知dào 该怎么说了。 林真知dào 卓玛老实，一时不好意思把难听的词语吐出口来，所以卡了壳。赶紧替她解围说道：“照你说的，别这么这么想，那又我该怎么怎么去想？” 卓玛皱眉凝思了片刻。 脸上焕发出一种充满信心的神采和光芒来，眼神明亮，充满热情的说道：“你该这样去想：香格里拉神山上居住的女神，是纯洁无暇的，她们能够替世人荡涤心中的尘埃和魔念。我都猜到了，你的问题好像就是来自于那串砗磲首饰，恰好那串首饰又是我家阿帕送给你的。所以，你的事儿，就是扎西家的事儿。我想我应该陪你一起去梅里雪山。梅里女神应该可以涤清这串奇怪珠子上面所附的邪气。” 听到卓玛这么说，林真的心里不免又是一场悄然暗叹。 姐姐你好天真啊！你都不好意思开口劝我把这串珠子扔掉吧？明明你并不相信问题出在砗磲珠子上。明明你是觉得问题出在我本人的身上。倘若你觉得问题果真在于砗磲珠子，你就应该劝我把这串珠子供奉在某个法力够强足以镇得住其中邪气的佛寺神龛之下，而不是劝我去梅里雪山开光洗练。 哎！我林真可是混到过44岁的，你这26岁的心智也敢跑来哄我玩？ 这样的吐槽林真当然不敢说出来，说出来的话那就猪狗不如了。因为卓玛分明是在好心帮她啊！为了帮她重树信心并解决问题，卓玛甚至把明知不是扎西家的过错，强加于扎西一家人的头上，硬要冒险淌进这趟浑水里来，只为了把林真当作自家人，全力相帮。 其实扎西老阿爸不过是替碧青阿姨转交一件奇怪的古董给林真而已。卓玛所谓“你的事儿就是扎西家的事儿”，这完全就是强行替林真出头的意思。 好吧！你们一家人对我如此亲切，我也不会叫你们失望的。我会对你们更好。 要想对卓玛更好！就得跟她更加冷漠地保持距离，不要把她卷入看上去挺危险的倒霉漩涡中心。 林真经lì 过前世的血腥残杀之后，今生变得比前世更加心狠冷硬。她便冷冰冰地对卓玛道：“去梅里雪山荡涤浊气，我会去的。不过，姐姐就不要去了。登山是个技术活，你不行。你去了只会添乱。” 卓玛一番热忱招来意料不到的冷脸，她的心情当即受到挫伤。 但卓玛的性格坚韧，她不像林真那么爱哭鼻子。 卓玛伤心，却不流泪也不愤恨。她顾念着林真还是个卧床休息的病人，也不跟她一般见识，客客气气地挽尊微笑道：“你饿了吧？我去给你盛碗热粥来。是蔬菜叶子煮的粥。医生说了，绿色蔬菜每日必不可少，这是恢复生命活力第一需yào 的食物。你得多吃点。如果吃不下，也要硬逼着自己喝点菜汁和汤汁。” 卓玛一提起热粥来，尤其是蔬菜叶子稀饭，林真的眼眶忍不住又开始湿润。 这样一碗热粥，对她同时联想着廖凡和卢天民两个人。 这两人在今生刚刚才遇见，就先后遭遇不测和重伤，林真一想起来就忍不住悲从中来，几乎哽咽涕泣。 但她还是忍住了不哭。 对卓玛笑道：“不急！待会儿我自己去食堂买粥。”她环顾病房，没有瞧见上次那种盛粥的保温桶，心想这一次没有了卢天民御用大厨房的随时供给，凭卓玛一个人，去张罗热腾腾的稀饭，岂不难为了她。 于是林真找借口不叫她去，假装好奇打听道：“姐姐你先告sù 我，廖凡是怎么弄死黄豆豆的？” 黄豆豆虽然老了，却是优秀的狼犬。昆明警犬的品种脱胎于德国牧羊犬，在抗日电影中，这种狼狗随时咬死人，很少听说谁能够徒手斗得过一只成年强壮的专业狼狗。更何况廖凡只有十七岁，他的身子还略单薄了些。 林真揣摩着，也只有碧青阿姨、李敏，还有扎西老阿爸年轻的时候，有可能做到单人徒手PK狼狗获胜。其余诸人，恐怕都悬乎。甚至身高一米八三的卢天民恐怕都会输给黄豆豆，卢总裁的一生，活得像个古代军师，偏向于文官类别，算不得一位勇武者。 “不知dào 哎！”卓玛心无城府，立即就丢开了怄气和买粥的事情，认真回答道：“当我赶到现场的时候，那条狗已经死了。是趴在地下死的，脖子被扭断。吐了不少狗血出来。我猜是廖凡骑在狗背上，跟武松打虎似的揍它，揍得内脏都破裂了。然后还掰断了狗狗的颈骨。” 黄豆豆死得真可怜。 可是林真不敢把泛滥的同情心滥施于这条不明真相枉死的忠犬，同情黄豆豆，就太对不住小凡了啊。小凡比黄豆豆更无辜更可怜。 林真也没想到廖凡竟有如此强dà 的潜能，小宇宙爆fā 的时候，竟然可以把一条大狼狗徒手揍成卓玛描述的那个样子。这么说起来，廖凡吃亏在最初对黄豆豆没有戒心上面。倘若廖凡一开始敌视黄豆豆的话，恐怕黄豆豆的第一次袭击，就咬不到他的那里那里了。 哎！都不知dào 该怎么说了！两个字：命苦！黄豆豆命苦！廖凡的命更苦！ ……(未完待续……) 第172章、私家侦探的来访 问过了廖凡打死黄豆豆一案的细节之后，林真偷偷观察着卓玛的表情，看得出来，卓玛姐姐的心情现在放松了些。 原本林真就是顾左右而言他，转移话题聚焦点的意思。她是绝对不能把卓玛三姊弟再拉下水的。 可是，她却忍不住想要跟卓玛打听另外一个细节：为什么卓玛提及荡涤邪气的时候，指定要去较远一些的梅里雪山，而不考lǜ 仙乃日、央迈勇，和夏诺多吉三座近在家门口的神山呢？ 这是林真心中不得不格外加以关注的一个敏感点啊。 廖凡当年是失踪在梅里雪山的。一听到跟梅里雪山相关的神话或者八卦，她就一定要打听。 之前绕上那么一个弯子，是为了让卓玛想要替她出头的古道热肠，稍稍冷却一点。等卓玛不再热衷于跟林真一起去爬雪山的时候，等她的情绪淡定了，才好向她打听其中究竟有何玄机。 于是林真摆出一副不需yào 卓玛帮忙的姿态，叹道：“去爬梅里雪山，我倒是挺有把握的，可是我不懂为什么非得去那里洗刷邪气？那边有什么特别的说法吗？” 其实她攀爬梅里雪山没有半点把握。 这座雪山直到2014年也没有人能够登顶成功。因为连续数次发生惨烈雪崩葬送了无数登山者的性命之后，当地群众的意见也是很大，zf终于颁布政令，永久性禁止攀登这座不宜攀登的危险雪山。 今生，这条政令目前暂时还没有颁布下来。要想在这条禁止令颁布之前。尽可能绊住廖凡的脚步。让他不要过早去参加日本人加藤光一牵头组建的中日联合探险队……其实。黄豆豆是有功的。 廖凡的这次受伤，至少可以拖他一年的时间不会再去急着送死。 加藤光一已经早于前世四年，提前出现在了昆明，这就是说，日本人很可能在今年之内，就向梅里神山发起挑zhàn ，其结果显然是有死而已。当今生的加藤再次死于雪崩的时候，廖凡却在住院疗伤。这就躲过了一劫。日后廖凡不知dào 还会不会再去冒险，不得而知，至少今生在廖凡的身边少了加藤光一这个最危险的祸害。 其实黄豆豆算是歪打正着拯救了廖凡的性命。可是她却被廖凡给打死了。 廖凡把黄豆豆揍死，也是必须的。黄豆豆当时咬断了他的命根子，还在继xù 企图去咬咽喉。 哎！冤孽啊。林真只能在心里偷偷为豆豆叹息和悄悄敬礼。豆豆也算是警务工作者，跟军人差不多，该在她的墓前为她端端正正敬个礼。这是一条难得的忠犬，虽然比较傻。傻也不是豆豆的错，作为狗狗的她也就只能有那个程度智商。 廖凡虽然有残疾的危险，但这危险目前看起来还是不大的。他获得完美接驳治疗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这样一来，黄豆豆就功大于过了。 林真这时候的心情。其实是比之前更加宽慰了许多的。毕竟梅里雪山的雪崩之灾，才是前世和今生林真心里最大的一个死结。这个死结目前终于露出了快要解开的喜人苗头，林真的心中暗自喜悦。 所以她才有了兴致去找卓玛八卦梅里雪山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卓玛的知识程度比她的阿帕更低，迷信度却更高一些。林真并不指望从卓玛姐姐口中探知什么真zhèng 的真相，她只是想要知dào 卓玛视角所见的那个侧面。——了解一个标标准准的藏家牧民心目中，对于梅里神山究竟是怎么看待的，这很重yào 。毕竟林真一直猜疑着，廖凡昔年的失踪案件，究竟是天灾还是人祸？会不会是迷信无知的人们，为了阻挡探险者成功带走女神的企图，为了不要失去他们的守护女神，才不择手段人为制造了那场事故？ 这个猜测过于腹黑和可怕。林真是怎么也不敢公然对此展开问讯和调查的，她只能旁敲侧击。 “梅里神山嘛……”卓玛脸上露出思忖的表情，正在用心斟酌着这件事情要怎么说才好…… 这时候病房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这里虽然是稻城县医院，医生护士和护工的素质倒还蛮不错的，进门之前，都会客客气气敲门，不会像某些地方那么跋扈嚣张，长驱直入。 卓玛和林真都默认是巡视病房的医护人员在敲门，不约而同对门口说道：“请进！” 一个中年男性大胖子推门走了进来。 这胖子长得很像郑则仕。 林真在第一瞬间就猜到了来人是谁。 之前，在南屏会所发生过类似的事情。上一次，林真是仔细推敲了一番之后，才确认马晓峰经理，一定就是2014年那个保镖小马的爸爸。念在小马后来为了保护林真而惨死在廖远的手上，林真才格外包容马晓峰。虽然她已经瞧出来马晓峰为人浮滑不够可靠，念在他儿子曾经为她而死之情，林真还是对马晓峰格外加以关照。 这一次同样的事情再度出现。林真不需yào 再像上次那么仔细甄别，就能够轻松猜到：这是2014年那位私家侦探吴昌硕的父亲。 他来干什么？ 这人自我介shào 他叫做吴跃进，这名字直接显示了他大致的年龄。大_跃_进那个年代出身的人，比扎西老阿爸小了快20岁，比廖永泰小个几岁。算是林真叔叔一辈的人了。 他的职业类似于他儿子，也跟私家侦探差不多。 不过1990年大陆还未正式给私家侦探社这种行业颁发合法的许可证，这个职业在内地其实是不存zài 的。吴跃进挂名的职业此刻是律师事务所的持牌律师。这位挂羊头卖狗肉的冒牌律师接了案子之后，从来都不去庭上为委托人争取胜诉。一味只把精力放在调查取证方面。委托人对此也是心知肚明，根本就把他当私家侦探来雇佣。因为吴律师所接的案子80%都没能在庭审中获胜，所以他所收的律师费也是少得可怜，这就成功地达到了避税的目的。 私家侦探所受的费用私下另议，不出现在正式合同上，于是可以逃税。 这一次他是受了江纬华的委派而来。 江纬华今日陪伴着陈慧仪和卢思聪，已经抵达昆明。纬华不希望林真在南屏会所与陈慧仪当面遭遇，这两个女人见面肯定会激战起来，到时候纬华帮哪一边都不妥当。他索性釜底抽薪，去阻止林真接近陈慧仪。 是客客气气的劝阻，不是暴力威胁或阻拦其行程。纬华是天民的好基友，他不会做出令天民不快的事情。即便天民死了，纬华也不会乱来。所以他只能客客气气地开导和劝阻林真。这件事情的难度系数不小，他决定亲自出马。 将要当面跟林真谈话，劝阻林真不要贸然接近南屏会所的人，是江纬华，不是吴跃进。 吴跃进只是受命在第一时间赶过来，替江纬华带个话儿：“新加坡卢氏集团的CHIEF（首席）律师代表江先生，邀请林女士在丽江县的某酒吧见个面。” 纬华相信林真不会拒绝这个邀请。 因为这一次是林真主动找上纬华的。之前，马晓峰打电话到天全县催问卢总裁的近况，江纬华不耐烦理睬这个小人物。马晓峰及时报上了林真的名字，这个名字刺激到了纬华的神经，他才将卢总裁失踪正在搜救的情况，通报给了姓马的草根经理。 江纬华当时就在想：我当然知dào 林真这个名字，那是天民悄悄告sù 我的。 但是林真又怎么知dào 我一定会一听到这个名字就有所反映呢？此事在别人眼里看来就会十分蹊跷。在逻辑怪江纬华看来，再正常不过了——这个女的跟天民之间，大有猫腻，这猫腻大到了天民甚至将此事瞒过了纬华的程度。但是天民却告sù 过这个女人他和纬华之间的死党关系。所以这个女人才在纬华面前，含蓄地提提自己的名字，就把要办的事儿给办了。 “这个女人跟天民之间的交情，比我跟天民一辈子的哥们情谊还铁啊！” 天民在纬华面前，一辈子都是交心的。没什么不能说的秘密。唯独林真这个奇怪的女人，天民早在六岁时，在这个女人出生之前三年，就像个神棍似的未卜先知提及过她。后来天民接掌了卢氏家族企业的总裁权柄之后，干脆就在遗嘱之中将这个林真列为了重yào 的遗产获赠人之一。 可是，在纬华派出的侦探们带回的调查报gào 中，却显示这个女人一辈子没有离开过厦门半步。她也就是近期才第一次出门。她来到昆明-丽江-稻城一线仅仅不过数日。 就这个20岁女人的生活履历来看，她是根本没机会认识天民的。天民在过去20年里从未去过厦门。在最近的数日之中，倒是有一次跟林真当面相遇的机会，但是南屏会所的员工们回报称：卢总当时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就匆匆抱住李小姐送往医院抢救去了。卢总跟林小姐之间，因为林小姐的晕厥，没有可能发生任何对话。 于是江纬华就很想不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是个冷峻的律师，不是小说家。遇到这种搞不懂的事情，他只知dào 去调查，拿线索和证据说话。他并不肯就此展开各种离奇古怪的哥德巴赫猜想。 所以纬华必须跟林真当面谈话，而且他相信对方不会拒绝这次约见。吴跃进只是个信使。 见面的地点选在稻城和昆明之间的丽江，这样可以避开陈慧仪的视线关注。 ……(未完待续……) 第173章、艳|遇最多的地方 江纬华把见面地点选在丽江，是因为他知dào 卢天民曾经在这里一家名叫“三月无忧”的小酒吧单独约见过李敏。 纬华虽然是律师，其实监管着整个卢氏远洋集团旗下全部的私家侦探活动。这是因为私家侦探的举动经常打擦边球，容易触犯各国不尽相同的法律。纬华长期负责监管和督导这一块儿的相关事务，以确保私家侦探们能够带回可靠的商业情报和人事信息，却又不致于将卢氏集团卷入司法纠纷案。 天民当然是知dào 并且认可纬华麾下这一群暗探们的活动的。 这些暗探们连卢总的行踪和身边出没的女人们，也一并调查了，这也是应该的，天民一直是默许的。当老板在外面一时冲动认养干女儿的时候，老板可以不用担心对方讹诈，自有一队能干的私家侦探们暗中保护着老板先生，这是大家都能接受的一种常态。 当老板喜欢上一个又一个年轻姑娘的时候，他自己也不乐意那么谨小慎微地逐一调查对方的家底和案底。老板也乐意于私家侦探们自觉去查，而是是背着老板擅自去查。这样一来，老板先生的内心会觉得自个儿更加真诚热情，并没有暗中去操作各种猥琐的举动。 ——其实，天民并不是大家想象那样一个不断认养干女儿的人生大淫家。不过，大家都随俗这么看待此事，天民也就一笑置之，不加解释。 只有一心向上爬的年轻经理人才会因为自己遭受了不公正的误解而努力自辩。卢天民身处于卢氏商业帝国金字塔的顶端，他再没有向上攀爬的目标。他的所作所为。无须向任何人去解释。 名叫“三月无忧”的这家酒吧当然是卢氏旗下云南利仕达公司经营的产业。 天民当初为什么会选择这个地方去接触一个出身于大陆军方的姑娘呢？这件事情也是纬华所不了解的。此行正好可以一并做个完整的调查。 这是这天清晨一大早发生的事情。 江纬华办事谨慎。而且注重效率，他担心林真一觉醒来就康复出院，然后消失在茫茫人海中找不着了，再然后蓦然出现在陈慧仪和卢思聪的面前，那可就不好了。所以他起了一个大早，大清早就一通电话把吴胖子从床上CALL了起来，派他及早去堵住林真。在林真出院前，跟她敲定在丽江见面的事情。 吴胖子的使命达成的十分顺利。 林真一听吴胖子表明来意。立即同意跟江大律师单独会晤。 立即出发。 高原反应虽然是一直可以致命的休克症状，但是，这毛病来的快去得也很快。 林真对高原反应的认识是深刻的，她从第一天来到香格里拉开始，就在逐日服用抗高反的本地中药红景天。武侠小说里常说万物相伴而生，毒蛇出没之地必有解毒良药，此话不假。红景天正是抵抗高原反应的良药，还挺便宜，还能美容养颜。即使不上高原的人，当成大麦茶或者菊花茶一样泡水来喝也是件对身体和皮肤养护有益的事。 林真带着前世对于高反的认识而来。她坚持服用红景天已经八天。只是，此物属于中草药。药理作用的周期很长，通常需yào 吃上一个月的疗程，才开始出现明显的效果。林真现在需yào 的只是时间。 偏偏各种事故接踵而来，她一时疲于应付。只要能够平安熬过这第一个月，以后便不会动不动就晕倒。 吃过药以后，办了缴费和出院的手续，林真跟着吴胖子去了丽江。 卓玛志愿陪伴同行。卓玛不可能丢下一个病人不管，任由林真到处乱跑，她执意要跟着去。林真心想：反正此行的下一站是昆明，本该带上卓玛一起去昆明的。于是也就不做推辞和劝阻。 三个人赶往丽江县。 来到了江律师指定的那个酒吧门口。这家酒吧位于丽江县的四方街。林真一看这四条小街围成的一个街区，心中又掀起一阵波澜。 “三月无忧”酒吧恰好位于林真前世开办的那家“有毒”酒吧街对面。 这一看就是卢天民的杰作。 重生过来的天民当然提前预见到数年之后林真会在这里开一家名叫“有毒”的酒吧，他提前抢占了对面的街口。陈心要跟她做邻居。 可是！为什么呢？林真想不通啊！卢天民你重生过来之后，心里头究竟在想些什么呢？又是躲躲闪闪的不肯出来见上一面，又处处提前布局，处处等候。这算个什么意思？ 林真是不知dào 当年雪崩事件的详情和真相。不过，她还是能够大致体察到卢天民的用意。 天民还真是一个很有风度和爱心的绅士。他这分明就是志愿当个备胎的意思啊！ 今生的廖凡没死，林真只爱她的小凡——天民曾经跟她那么熟悉和亲近，关于这一点，天民是最清楚不过的。 重生的林真今生肯定不遗余力想要救活廖凡，不让他再次失踪或者死去。那么，今生显然就没卢天民什么事儿了。 不过，卢天民毕竟在前世和林真有过十八年夫妻恩爱的情谊，那能够说断就断。他还是如影随形地跟了过来，默默充当那样一个备胎的角色。 天民躲着不肯见她，其实也是可以理解的。 18年夫妻无数次地裸裎相对，无数次淋漓濡湿的畅快欢好，多么亲密的感情，现在忽然成了外人。今生如果林真顺利跟廖凡结婚的话，卢天民作为一个对林真全身一切的细节了如指掌的男人，他蹦出来算个啥呢？越是魂淡越会因为这样的原因不断蹦出来搅和，越是君子和绅士，越会觉得尴尬不便相处。越会躲在一边。 林真在心里想起天民的这一番细心做作。心中也是感叹和感激。今生她是决意不要再做总裁太太了。不过，天民肯定是她今生最值得尊重的好基友。 倘若天民能够在天全县那边遇到的大麻烦之中生还回来的话，林真其实是下了决心想要见上天民一面，大大方方对他说：“总裁先生！别躲了！请大大方方地站出来吧！我不怕尴尬。其实我俩一旦见面还真是挺尴尬的一件事儿，不过，我是了解你的人品和性格，我知dào 你是好意。对于像你这么好的一个好朋友，我愿意为你忍受那些尴尬的感受。让我们今生做好朋友。你对我如此之好，我林真又岂是不懂回报之人？除了男女之情我全部交给了我家小凡之外，天民你是我生活中最尊重的死党，我愿意为你去做一切朋友之间该做的事情。” 却不知dào 这番开诚布公掏心窝子的话，今生还有没有机会当面对他说出来。 丽江县的四方街，就好比上海的城隍庙，成都的锦里，拉萨的八廓街。各种户外商店、一_夜_情酒吧、民俗旅游纪念品商店，都聚集在此。 1990年这里还没有繁荣起来。 2010年之后，这里寸土寸金。成为中国最繁荣的商业酒吧街区，好像上海的新天地或者衡山路那一片夜店地带。人人都在说：丽江是艳_遇最多的地方。其实就是因为这里曾经是徒步旅行者聚集的一个重yào 据点。这些探险家和登山客，首先都挺富裕的，不用打卡上班，又跟廖凡和加藤一样，都是热血硬汉，野性嚣张，同时也缺乏责任感。（轻生死，轻别离，敢冒险。对于光棍来说，这当然是一种豪迈。对于有家室有女朋友的男人来讲，这无疑就是没有顾家的责任心。） 热衷于西部雪山攀登的探险家们，不屑于老是呆在昆明和成都那样的繁华大都会。离雪山最近的稻城、中甸、迪庆诸县又太过落后，各种不方不便。位于香格里拉和昆明之间的丽江县城，就此成为了旅行家临时歇足的天堂。个别独行客想要组团结伴的话，就会按照驴友攻略指南，来到丽江，在四方街上随便找一家酒吧，去问老板娘，就能联络上其他更多的同道之人。 这些面向户外冒险的小酒吧，墙上也都挂满了来往旅行者们的留言和便签，俨然成为了背包客旅行者们的联络站。 正要去冒险的，会在这里寻找伙伴。 刚从雪山下来的人，也会在这里稍歇。 他们大口大口喝着酒，跟其他的旅客们畅谈那些关于自然野外和冒险挑zhàn 的故事。这些故事之中，便不乏尧茂书和廖凡和加藤光一这样的悲剧。这种悲剧一般打动不了女生的心，却能够有力感染那些热血中二少年的情绪。他们听过这样那样的悲剧英雄故事之后，往往会扼腕长叹，用手掌猛拍栏杆。然后痛饮烈酒。 这样一来，酒吧老板娘就赚到了。 这些旅行家的传奇草根故事，能够成为无形的下酒菜和促销路演手段，令酒吧生意兴隆。于是每一个聪明善于经营的老板娘，都着意善待这些有故事的野男人。并且留心去听他们所讲的那些故事。 当有故事的野男人聚集多了之后，就会招来无数狂_蜂_浪_蝶。野性、豪迈、轻率而浪漫的氛围，像洪灾蔓延一样，将此地氤氲泛滥成一个艳_遇无限的一_夜_情重灾区。 当讲故事的旅行家偶尔没有出现的时候，老板娘便会自己客串那个讲故事的人。 久而久之，丽江四方街上的好多家小酒吧，都成为了基情四射的耽_美摇篮。绝大多数时候都是热血中二少年，衷心仰慕前辈登山家的豪迈和悲情，从而爆fā 出玻璃之爱的璀璨光芒。（玻璃本来就像钻石一样晶莹透亮。）有时候也有例外，老板娘经常也会爱上她的那些客人中看上去最帅或者最招人心疼的一个或者几个。 前世廖凡失踪之后，林真在白玉藏乡的草原幸福旅社再也开不下去。那里触目都是伤心回忆，令她不堪重负。于是她搬到了丽江县四方街，在这里开了一家那样有故事的酒吧，酒吧的名字叫“有毒”。 地址就在“三月无忧”的街对面。 当年林真也是没安好心来着，她就是想要多P几个特别有故事的年轻旅行家，特别招人心疼怜惜的那种……林真当时是想把自己来不及全数交付给亲亲小凡的那份热爱，慷概大方地抒发到其他外形和性格消失小凡的小愤青们身上。 ……(未完待续……) 第174章、本店只卖酒不卖萝莉 前世1995年的“有毒”酒吧老板娘林真，直到重生之后的今生，她仍然不知dào 卢天民当时跑去成都想要照看已经发了疯的李敏。 却又因为其身份特殊，与台湾特工过从甚密，事涉国家机密，被禁止接近空军司令部的大院。 卢天民当时身心俱疲，活得十分苦憋。他绝大多数的时间都泡在成都城东南角上的四川大学校园里。（川大的北门正对着空军司令部的大门。）虽然没希望走进去，却又不忍离开，于是就长时间在那里徘徊。 同时他还得抽出自己三分之一的精力和时间，从四川成都赶去云南丽江，照看林真。因为这个不明真相的傻姑娘，是廖凡和李敏两人的托付和交待。廖凡和李敏都是爱林真的。廖凡是因为恨，老是虐她，虐多了之后懊悔不及，转身变成了爱。李敏则是天生的女强，超喜欢以拉拉百合的模式去贴心保护弱气小妞。 这两个人的临终交待都是要好好善待林真，而且还要把令人抓狂的惨烈秘密瞒过她。 卢天民不断往返在成都和丽江之间。在成都的时候多，在丽江的时候少。 天民自己才刚刚丧偶，还没能从妻子遇害的伤痛之中复原。他来到香格里拉，本来是为了减压，却背上了更加沉重的负担。他其实是无法爱上林真的，他事实上也根本对她没任何想法。 天民是仗着自己有钱，拿了钱暗中去帮衬有毒酒吧的生意，当时就把有毒酒吧捧红成了四方街最响亮的招牌名片。没有去丽江的人。就等于没有去过云南。没有去有毒酒吧的人。就等于没有去过丽江。当年就是这样的一种情况。 1995年的春节。作为旅游热点的丽江县一片沉寂。 毕竟中国人注重过年的时候合家团圆。大家都回各人的老家去孝敬父母去了。林真没有回去。有毒酒吧门庭冷落，寂寥清冷，她也不怎么在乎。当廖凡失踪之后，显然是再也回不来了之后，林真已经心如槁木死灰，再也没有什么可在乎的了。 年三十的那晚上，一个身段瘦削的少年，背上背着个在资深旅行家眼里看来很不专业的小包包。站在有毒酒吧的门外，举手叩门，嘴里头有气无力地问道：“喂！我可以进来吗？” 这酒吧本来就是任由客人进出的，别人都是问也不问，昂然直入，一直走到吧台前，才开口喊道：“老板娘！来一打XXX黑啤！”又或者“来一瓶XXX。” 这个少年竟然拘谨无比地站在门外，羞涩提问。一看就是个涉世未深的呆萌孩子。 可是！如此不通人情事故，如此缺乏生活常识的人，又是如何独身来到丽江县最有名的艳_遇酒吧门口的呢？ 这原本是个启人疑窦的问题。不过林真的心态这时候麻木不仁，她才懒得去分析对方的举止行动会不会有点奇怪呢。 林真朝门外远远地瞄了一眼。漫不经心的道：“爱进不进，随你的便。” 话音未落，那个少年咕咚一身倒在了地下。 这情形恰如林真跟廖凡初遇的那一瞬间。 林真便再也淡定不下去了。她拎起裙角，和几年前一模一样，风风火火地跑了出去，弯腰攥着对方的两只脚踝，头下脚上的倒着把这倒霉的大孩子，生拉活拽地，拖进了店里来。 有毒酒吧是木结构仿古建筑，有高高的木门坎。 林真只是挂念她的小凡，爱屋及乌才去拖这少年。但她的心里十分清楚小凡已经没了，再也不会回来了。她并没有自欺欺人傻到把这个孩子幻想成廖凡的替代品。所以她拖他进屋的时候，没有像当年对廖凡那样伺候得用心细致。这一次，她拽他的时候，各种草率粗暴。 对方的脑袋在门槛儿上磕碰得梆梆梆作响，林真也没怎么在意。 这已经是1995年的春节前，是除夕之夜。四处都在此起彼伏地炸响着爆竹的声音，空气中飘荡着硝烟的味道。 跟廖凡一起经lì 了四年多的登山锻炼之后，林真这时候的身体早已变得十分强韧结实，登山冒险也是资深的老手。 她放了属下员工的假，让大家回家过年，自己独自看着没有生意的店，独处在黑夜之中也毫不畏惧。没有生意白开着店面也毫无所谓，死了男人的有钱小富婆，就是这么任性。 林真把两张方桌拼成一张条桌，随手将那个少年像条麻袋似的扔在桌面上，然后去后台拿了一小包氧气袋出来，打算给这孩子吸氧。这年月跟1990虽然只隔5年的距离，但这5年里全中国都在飞速发展，丽江也是日新月异，忽然繁荣起来。氧气袋已经是旅行者们随手可得的廉价消费品。 在给对方脸上横着绑上吸氧管之前，林真歪着脑袋打量了一下这个少年的模样……他完全不像廖凡，身子骨也比廖凡十七岁的时候更瘦更单薄些。这大概是个非常文弱的高中生。不知dào 为什么忽然出现，想来应该是跟大人走丢了吧？其实他应该去找110求助才对。 一边这么想着，一边绑好了管子，拧开旋钮，给对方输氧。就好像火锅店的服wù 员给煤气炉子接上了煤气罐。 不一刻，这个来历不明的流浪少年悠悠醒来。 “谢谢！”他十分吃力说。 “不客气！”林真没心情跟对方犯贫，所以就没有废话说什么“请叫我红领巾”之类的搞笑切口。 然后林真也不想说话，她甚至连询问对方是谁，为何来此都没兴趣。 甚至敦促对方去110求助这样按例该说的话，都懒得说。 只有心死过一次的人才能理解心如死灰的那种感受。 “我在找萝莉！请问你知dào 萝莉在哪里吗？”少年也不在意林真的态度冷漠，自顾自地继xù 说道。 “萝莉？”林真心想糟了，劳资这是遇上蛇精病了吧。凭什么找我要萝莉啊？难道在他的眼里，我这里竟然是个卖萝莉的黑店？ 虽然心中很是生气，林真倒也没有发作。 她是真的心如槁木死灰，连骂人的兴趣都没有。 “没有萝莉！只有酒！本店只卖酒，不卖别的！”虽然林真懒得说话，但这番话还是必须说的，因为事情涉及到酒吧经营者的合法节操问题。她有必要申明自己只卖酒水。不卖雏_妓更加不可能贩卖人口。 “哦哦！”少年似乎知dào 自己突兀了，连忙拽掉脸上的氧气管，一边笨手笨脚去找开关，想要把放气的阀门给拧上。一边解释说道：“请原谅！请包涵！我有点紧张，话没说清楚。我的意思是：我在寻找一位名叫罗丽的女同学。罗家英的罗，美丽的丽。有人告sù 我在四方街的酒吧里见到过她，我是来找她的。” 林真心想，四方街的酒吧不只我这一家，看来这孩子是一家一家的挨个儿想遍访一大圈儿。 可是，既然他是在遍访各地寻人，那么，该怎么提问应该是很熟练的，因为已经把同样的问题问过很多遍了啊。为什么还会说错话呢？看这孩子挺有礼貌的样子，该是读过书的，没理由表达个这么简单的意思都表达不清啊！他刚刚给出的解释是因为“紧张”，他紧张什么呢？ 眼瞅着这个少年找不着关闭送气的阀门在哪儿，手忙脚乱的到处乱摸，林真便伸手替他拧上了阀门。 就在这一刻，少年恰好也看到了阀门的所在，正在伸手过来，就碰到了她的手背。 少年如遇蛇蝎，弹簧似的的飞快缩手。 林真这一下就不高兴了，怒道：“你会不会说人话！哪有像你这么说话的？” 林真怄气的事情当然不是对方说话不可理喻，她气的是他如遇蛇蝎那个反应，这举动很得罪人的有木有。可是，总不能拿这个话题骂人吧：“我很丑吗？我是有毒的癞蛤蟆吗？你缩手就缩手，缩那么急啥意思啊？卧槽！”这才是心里话，但是不能公然说出来的。 “不好意思！我真是紧张了。一紧张就语序颠倒，不知所云。请不要生气啊！” 这孩子嘴里还能说的出语序颠倒、不知所云这样科学的八个字来，林真更生气了，冷冷的道：“再跟你讲一遍，我这里是卖酒的酒吧。不买酒，就滚蛋。少跟我这里废话！” 少年的脸红了，窸窸窣窣在怀里掏摸着，显然是在掏钱。 一边说道：“我没满十八不能在酒吧喝酒。我这就付你氧气包的钱，然后就走。” 这孩子看来还是个乖觉的，他立即意识到，没有掏钱买人家的酒，就缠住别人卖酒的老板娘瞎三话四，果然是很失礼。他立即纠正了自己的过失。 没满十八！这又是一个戳痛林真心脏的敏感点。 “氧气不要你钱！快滚！”林真害pà 自己的眼泪在外人面前流下来，钱也不想收了，急着催促对方快滚。 ……(未完待续……) 第175章、某鱼乱入 “别这样！”少年的脸色更红了，殷切说道：“我买你的酒还不行吗？买最贵的好吗？多少钱一瓶？啥牌子？别告sù 我你这有卖拉菲1982啊！那个我不行。但我有诚意，几百或者过千都可以接受。” 林真心想，卧槽，这是把劳资当势利鬼了吗？因为没赚到你的钱，就撵你？劳资在你眼里就有那么下作？ 本来还想就此进一步咆哮怒骂。 可是，想哭的感觉涌上来了，那些不愿意去回想的悲伤往事像暗夜中的海潮一样势不可挡的涌上来了，林真的心蓦然软了，她骂不下去。 又好笑这孩子的思维挺奇葩的，苦笑道：“我还真有你说的那个1982年版号称品质最好的波尔多酒。不过你别怕，我不宰你。” “瞧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儿上，我倒想问问你，你不喝酒，买酒干嘛？打包揣走吗？” 少年囧然害羞，低头微笑道：“我买单，请你喝啊！” 擦！这孩子倒是个会潇洒的！良才美质啊！长大了肯定是泡妞的一把好手。 林真的兴趣忽然来了，哭笑不得地好奇八卦道：“你干嘛要破费请我喝酒？” “我要找罗丽！”少年眼神里流露出坚毅和热烈的一缕神光来，掷地有声的道：“别人告sù 我，四方街的酒吧里，有毒最好。老板娘认识的人最多，在官场和商场上的人脉最广。如果她都帮不了我，我就再难找到罗丽的去向了。” 顿了顿，眼光灼灼的道：“我没猜错的话。你就是他们说的那个老板娘吧！” 这少年这么一说。林真也知dào 刚刚错怪了他。林真是觉得这孩子应该是重复问过很多遍同样的问题。那么他还会开口说错话，显然是不怀好意，故此生气。现在看来，这孩子并没有在事前向各处重复提出同样的问题，他竟然是直奔有毒酒吧来的，难怪会因为紧张而言语失当。 “没错！这个老板娘就是我！”林真的心情终于转好了些，勉强笑道：“可是你为什么紧张呢？怕被我这里的酒水毒死吗？”她指的是有毒这个奇葩的招牌。 “因为……因为……”少年的脸色更红，低头嗫嚅半天。也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林真倒是猜到了可能这孩子跟廖凡当初一样，还是个处_男吧。十七岁正太处_男半夜三更独自跟一个人妻熟妇相处，大概就是会感到紧张的吧。不过林真还是觉得迷惑不解。倘若换了是李敏在场，以巨无霸E杯的气势颤巍巍地咫尺距离强势凌迫到少年的眼前，他会紧张得说话都打结巴，这倒是可以理解的。可是林真胸型很平凡啊。当年不过只有B+，经过了好几年的放肆恋爱之后，也就是个C杯而已。他紧张个毛线啊！ 此事一定另有蹊跷！难道外面的世界有个跟我长相肖似的连环杀人女魔头正在被通缉？难道这少年看了通缉令之后感到害pà ？ 林真这几年就是痴痴徘徊在香格里拉周围的几个县，恋栈不去，不知不觉中已经疏离了外面的世界。 她现在可以凶他：“因为！因为你妹啊！磨叽个毛线！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也可以温和一点对待这个少年。 也不知dào 出于什么心理。她还是选择了温和的态度，微笑相询：“究竟因为什么呢？有什么难以启齿的顾虑呢？这里又没别人。你可以大胆地说。” 想了想，对方有话说不口也许还有一个很合理的原因，于是针对这个原因补充道：“倘若你是担心着直话直说会得罪我，那么，请放心说出来吧。我最烦男人说话做事拖泥带水不痛快了！纠结男比起冒失无礼乱说话的，更可恶！” 这番话挫伤到了男人的自尊心。这个少年虽然只有十七岁，却也是个男人。 当即被点燃了粗豪火焰，强势挺身站了起来，换作一副凛然傲然的臭屁嘴脸，斜勾着嘴角，怪里怪气的道：“我也烦那些男人不像个男人的！我在别的女人面前也很MAN啊！可是，到了你的面前我就紧张，只因为我害pà 触怒了你，我害pà 你不肯告sù 我罗丽藏在哪里！” 林真根本不知dào 罗丽是谁，更不知dào 那个小女生躲在哪里。也全然想不通是谁误导了这个少年，从有毒酒吧一定就可以找到那个女同学。 于是，哑然失笑道：“同学！你搞错了！我不知dào 你的罗丽在哪里。倘若知dào ，我会告sù 你的。跟我完全没关系的事儿，我干嘛隐瞒你呢？我看你完全不用担心这个。” 少年的脸上露出痛苦和失望的神情来，难以置信地喃喃道：“你不知dào ？连你也不知dào ……？” 女人天生都是八卦的，林真的好奇心终于被点燃，忍不住追问：“同学！是谁指点你来我这里找人的啊？你不妨先告sù 我：你究竟是谁？你要找的那个罗丽又是谁？然后再告sù 我，指点你来这里找人的那个人，又是谁？他哄你来我这里，总有个理由吧？你总不是傻到别人说啥你就信啥吧？” 少年皱眉苦思了好一会儿，似乎心中彷徨凌乱，但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勇敢的道：“好吧！我直说了！” “且慢！”林真赶紧拖过来两把椅子，一把让给对方坐，一把自己坐。然后又开了一瓶不大出名但品质很好的墨西哥龙舌兰酒，给自己斟上一杯，舒舒服服地坐稳了，开始听故事。 就好像小时候预感到会有超级八卦的狗血故事，赶紧搬小板凳占下前排的座位去围观。 “你讲吧！”准bèi 工作就绪后，林真笑道：“我就不相信你老爹会在18岁前禁止你喝酒。你应该是能喝的吧？酒吧不准未成年买酒这条规矩是个商业性的限制令。我不卖你钱，当朋友一样请你喝。爱喝不喝，你随意吧。” 事实上中国爸爸们多半都会在家里浸泡些枸杞子蛇胆酒什么的，祛风湿，滋阴壮阳。按照通常的民俗，老爹也会准bèi 儿子稍稍喝上两小杯。另外，17岁的孩子也不小了，这已经是1995年了，这么大的少年高中快毕业了，多数都有在外面喝过啤酒。 “嗯！多谢你！” 这个少年一看就是经常偷偷非法喝酒的老手，他接过酒杯，熟练地拍了一下，龙舌兰酒泛起了泡沫。喝了一大口之后，问道：“有盐和柠檬吗？” 龙舌兰酒本来就是配着盐和柠檬，用力拍打杯底之后才最好喝的。 “有是有！我懒得去拿！”林真淡淡的笑道：“我喜欢喝最简单的原酒，不喜欢加那些花哨，你若喜欢加那些噱头，自己去拿吧，柜台后面的雪柜里头摆着呢。” “好吧！那我也喝纯的。” 少年似乎害pà 着什么，但是又十分坚定地想要达成自己的目标，为了理想，舍命冒险……目测起来，他此刻脸上就是带着这样的一副烈士赴刑场般的神情。 看来他之前所宣称的，并非谎话。他本身是个挺MAN的汉纸。只是接下来要说的话，大概会触怒了林真。他完全是担心触怒了林真之后，导致他找不到他的萝莉，这才莫名紧张起来。 “咳咳！”少年清了清嗓子，很科学很严肃的说道：“刚才你问了我四个问题……” “第一，我是谁？请体谅我有苦衷，这个我不能说。我想说的是，你肯定看过高仓健的「追捕」，这是人人都看过的经典老电影嘛。你可以把我视为一个背负着一桩冤案，正在一边逃亡，一边洗清自己的「杜秋」先生。为了方便说话，你可以叫我小鱼。我行走江湖，做得一手好菜，朋友们都叫我清蒸鳜鱼，因为我挺喜欢做这个菜式，方便，简单，美味，还清鲜。” 注：并不是作者君无节操乱入剧情跑龙套。本书女主的原型对象真实存zài ，该女主就是这样跟作者君相遇的（当然时间和地点都是改写过的）。本书带着一些历史年代风情旅游纪实文的元素。 “第二、罗丽是谁？她是个我在旅途中偶遇的乡下小萝莉。当时她看我长得像个好人，忽然开口向我求助。我寻思着她也不像是碰瓷的骗子，她那么小，约莫14-15-16岁的样子。于是我就想：她大概是被人贩子拐卖的，半路试图逃跑，这种情况下我理应见义勇为对吧？” 林真听到这里，忍不住笑了：“她那么小，你也不见得有多大啊！你想怎么见义勇为啊？” “很简单啊！护送她去最近的警署或者警察值班岗亭就行啊！我不是担心有坏人在背后追她吗。我心想会不会有坏人随时撵上她，拿手帕把鼻子嘴巴一捂，用上点听话水或者哥_罗_芳什么的……然后可怜的小萝莉逃跑失败，惨遭虐待，被卖异地他乡。我只需yào 守在她旁边，确保她可以平安走到警察叔叔的面前就行。这么简单的事情，倘若我都拒绝，岂不是很没人性吗？” 林真越听这故事越好笑了，忍不住捂着肚子笑道：“很对！你做得很对！你竟然还知dào 哥_罗_芳，你是看了多少部谍战大片啊？” 哥_罗_芳就是谍战电影里常用的，在手帕上洒上这种药剂，从背后往人嘴巴上一捂，随后就会令对方昏迷倒地的那种著名麻醉剂。 ……(未完待续……) 第176章、迫害狂和妄想症 其实看过这种谍战大片的人很多，几乎没人没看过这样的桥段，但是，知dào 哥_罗_芳的人并不怎么多。 一般来讲，电影观众看过电影里的迷晕桥段之后，都会想：哦！特工们自然有专业的麻醉药剂。并不会特意去打听那具体是什么药剂。 只有两种人会刨根问底去查问这样的技术细节。 一种是天生的好奇宝宝或者科学探索怪，一遇到问题就想打破沙锅问到底。另一种就是不怀好意的臭_流_氓了。也只有满脑子揣着想要把少女迷晕了拖去那啥那啥的天生坏蛋，才会特意去关心麻醉药剂的名称、属性和购买渠道。 林真这时候已经24岁半，到今年的6月她就25周岁了。这个年龄在某些方面还是稚嫩的，在某些方面却已经足够成熟。 她当然希望这个小鱼儿最好是只热爱科学的好奇宝宝，但是，也得提防着这厮就是个热衷于迷坚女青年的疯狂少年。因为刚刚过去的1990-1994年代是个年轻人思想很迷茫也很暴力的迷惘时代。虽然林真很少离开香格里拉这一带，可是近期卢天民的手下的那帮馬仔们，经常过来捧她的场，为她送来各种最新的书籍和VCD碟片，供她消遣。 林真知dào 廖凡肯定出事儿了，卢天民肯定也知dào 廖凡的下场不妙。才刻意派手下不断慰问着她，这是好意，她便没有拒绝。大大方方地收下。 在这些为了替她排遣悲伤和孤寂送到的各种小礼物里。她看到了一个叫岩井俊二的日本人名字。这是个以青春疼痛为主题进行创作的日本天才导演。1994年他的最新大作名叫「梦の旅人」。 看过之后。林真被吓了好大一跳。她直到这时候才知dào 外面的世界已经变得好黄好暴力。「梦の旅人」是一个讲述青少年精神病患者的重口味血腥故事。女主原是双胞胎两姊妹。小时候父母监管不严，双胞胎两姊妹发生争执，相互直斥对方是假货，自己才是真货。为了验证谁真谁假，两姊妹很科学很严肃地展开互掐，就像打赌一样，谁先断气谁就是假货。于是女主的姊妹死了，女主进了精神病院。 男主就更惨淡了。被无良老师反复爆菊之后，终于想起反抗，一反抗的结果就是一刀子戳死了该死的老师。于是也进了精神病院。 最后的结果是两个十多岁的疯子翻墙走出了精神病院，来到海边的灯塔下面，想拿手枪打爆太阳。开枪之后，太阳没爆。于是聪明机智的少年和少女就想：太阳太远，子弹够不着。但我们的脑袋很近啊！打爆了自己的脑袋，岂不是效果一样吗？于是，乌鸦的羽毛和血液一起漫天飞舞……好暴力好血腥。 林真心想这样的电影在大陆应该并不是每个少年都看过的吧！不过，这个小鱼儿看起来有点不同寻常的样子。连哥_罗_芳他都知dào ，年仅17岁就自称自己和杜秋先生一样是个在逃犯……这个狗血梗林真当然是付诸一笑不会听信的。于是她只能认为这孩子就是个精神病人。 一想起精神病人，一想起刚刚过去的1994年最新精神病电影，林真的心里忍不住发毛，她不得不谨慎看待这个奇怪的少年。 这是除夕之夜，大家都回家过年去了，24岁的林真跟一个17岁的少年疯子独处一室，还喝着烈酒，她可不敢大意失了荆州。她可不敢一厢情愿把对方往好的地方去想。 于是，林真审慎提问道：“看过谍战电影的人很多啊！知dào 哥_罗_芳的人不多啊！你是个成绩特别好的理工科大学生吗？” 17岁这个年龄多半是高中生，但也有可能刚好大一。廖凡就是17岁大一的。 “是！也不是！”自称某鱼的少年自豪的道：“我从小就是学霸来着，不过，其实我是文科生。我知dào 哥_罗_芳跟我读书没关系啊！是我家有个表姐读警官大学的，暑假来我家附近的风景区玩。她是个很上进的女青年，旅途中也带着课本……啊！我不小心就偷看了她随身带来的课本，那是法医鉴定学课本。里面好多知识点，解剖尸体查证死者死亡的病理学原因什么的，多少剂量的毒_药能够令人致死，死后会出现怎样的症状，等等。” 林真听得直皱眉，忍不住反感道：“你还未成年，看这种重口味血腥的课本，真的好吗？你那表姐有那么糊涂？” 少年羞赧承认说道：“表姐当然不肯给我看那破书了！是我偷偷看的。看过之后，我也后悔得不行。卧槽！毁尽三观啊！此后再看到美女，一点也没有美的感受，心里头想的全是骨骼肌肉内脏和黏液什么的。” 林真这时候更加确信这孩子就是精神病！不是精神病的话，干嘛大过年的不回家，一个人跑到这里来呢？他所谓的杜秋逃亡之旅，显然是迫害狂幻想。所谓迫害狂，就是精神病人总是幻想有人要害他。其实根本没有。 一个十七岁的大一学生，有谁会满世界通缉他啊，倘若他真是杜秋，早被抓了，那还能大摇大摆地跑到丽江城里来。所以此君一定是迫害狂妄想症患者。 她回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21点整。 今天是除夕夜。近期卢天民和他的手下，待林真一直特别热情，各种无微不至的关照。可是今天这么重yào 的节日，直到此刻，卢天民或是他的手下一个也没出现过。基本上，按照近期这帮人对她的态度看来，今晚他们是不可能不出现的。大概此刻他们正在赶来的路上吧。说不定是想要送个惊喜什么的，才刻意拖得晚了。说不定卢总会亲自过来，当然也可能是手下人。最迟24点新年钟声响起的时候，爆竹声汹涌爆响到最高潮的时候，他们就会出现。 所以林真并不打算立kè 跟这个神经病少年翻脸。 20岁时的林真体质极度虚弱，经过四年多以来的强化锻炼，已经幡然转变，她现在的体能充沛，双臂有力，跟廖凡打架的时候也不会落在下风。而眼前这个孩子，比1990年同样17岁的廖凡，更廋更弱。打起来的话，他完全不是林真的对手。 林真的心里十分踏实，只要谨慎点不要被哥_罗_芳之类的蒙汗药麻翻就行。 然后，等到卢总或者卢总手下的人赶到，就可以把这孩子交给他们去处置。是盘问，还是直接送110或精神病院，由卢总来决定吧。林真懒得费事去多想。 她没有在第一时刻跟这个神经病小鱼翻脸动手的原因是，虽然打起来她稳操胜券，可是，打晕了他之后，拖他去110，一个人拖着累啊，而且拖出去之后谁来帮我看店呢？再者说了，电影里都是想把人打晕就刚好可以打晕，林真实战跟廖凡打架的时候，其实是很担心自己掌握不住分寸，不小心真把小凡打成脑震荡了变成傻子怎么办？ 真实打架其实是自忖自己掌握不好力道的，搞不好把这只小神经病打出毛病来了，那也是有法律后果的啊。所以最好还是不要翻脸。 所以她耐心扮演一只猫，跟对面的小耗子继xù 忽悠。 “你偷看你表姐的课本？你是背着表姐去翻动了她的随身行李？”林真这时候心里默认对方是个神经病，态度也就转得偏冷，她揶揄嘲讽道：“你本来想偷看的，恐怕不是课本吧！” 青春期少男会偷偷摸摸去翻动大表姐的随身行李，地球人都能想到这男孩想翻的是什么。这人倘若一开始想翻的就是课本，那才是更奇葩的事情。 神经病小鱼的脸色更红了，拿过玻璃杯喝了一大口酒，不好意思地道：“老板娘你英明！这也被你猜到了！不过，我可以向毛_主_席保证，我的初衷并不是想要偷偷去翻女孩子的某些隐私物品。我只是为了……” “哼！哼哼！你就慢慢编吧。”林真毫不留情地认定对方肯定是在现编谎话。 “其实我只是想翻她的皮夹子和书本，目的是为了看看有没有照片。你知dào 比较自恋比较漂亮的女孩子，总是喜欢随身带着几张小照片。或者是夹在钱包里，或者是夹在书页中。如果有日记本的话，一定就夹在日记本里。我承认我是制服控。我刚才有没有说起？我表姐是中国人民警官大学的学生？我想看她身穿警服英姿飒爽的模样。这只是可以原谅的制服控，保证不是邪恶该死的窥_阴_癖。” “好吧！就算你是清白的。那你为什么会自以为自个儿在被人陷害，并且要流浪逃亡呢？” “呃！”小鱼儿的神经好像被剧烈刺痛，他非常痛苦的沉吟说道：“很抱歉我不能实话实说，不过你既然问了，我就尽量婉转地解释一下吧。毕竟是我有急事有求于你。解答你提出的疑问，是我必须做的事情。” ……(未完待续……) 第177章、客厅里传来啪啪啪的响声 看起来这孩子思维还挺理性的？林真对于精神病的判定略略有些动摇起来。她没有再度打断对方的叙述，静静听他怎么去说。 “那是在我遇到罗丽之前的事情了……” “我承认我早恋，这虽然不合规矩，被老师抓住了要请家长，要写检讨。其实，这也是常态对吧。我跟我的前女友一直很纯情很柏拉图地相爱着。虽然我恳求过她很多次，偷偷给我看看咪咪什么的，她都拒绝了。她拒绝的很对，我承认我那是非分之想。在结婚之前嘛，只允许亲吻，不能再越更多雷池了。可是有一天，我那前女友终于打电话叫我去她家，说她家里人当晚有事去亲戚家不回来。她一个人在家害pà ，于是我立即飞也似的狂奔着赶去保护我的真爱啊。” “她是个聪明的女孩子。肯定是故yì 找了个不舒服之类的借口，没有跟家人一起外出。她这分明就是想要跟我幽会嘛。我当时那个心花怒放的呀。” 林真把这个故事听到这里，渐渐又淡忘了关于神经病的那个担心，转而关心起青春期青少年的早恋心理问题来。 只因林真自己在20岁的时候，还因为一时懵懂花痴，在廖永泰跟前犯下过严重的错失。所以她特别愿意包容和原谅岁数比自己小的女孩子或有的过当性_行_为。厦门的亲友们多数都不肯相信林真就是真的一时犯糊涂，大家都说20岁的人不小了，怎么还能这么傻呢？所以林真一听到有女青年早期性_行_为的案例发生。就特别想要八卦一下。 这样可以为自己当初的失误。找个相互比对的互暖小伙伴儿。也可以侧面证明自个儿当初真不是故yì 的啊！犯过这种错误的妞，可不只我一个呀！ “你想多了吧？你那前女友只是想跟你谈人生谈理想吧？” 林真心里头其实愿意相信那两小孩儿就是要偷吃禁果的意思，却偏要反着说。 小鱼儿倒很坦然，他说：“我不知dào 啊！我希望是我想的那种好事儿。当然，如果只是谈人生谈理想，我也没怨言的。” 他讲故事的样子看上去十分沉痛，林真察言观色，已经预知到这肯定得是个悲剧故事。 小鱼儿痛苦不堪地叹息说道：“可惜！我永远不会知dào 答案了。” 林真的心里蓦地一紧。想要问他：“难道对方当晚就死了吗？”话到嘴边，却又没问出口。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现在廖凡的情形就是这样，大家都认为他肯定死于两个半月之前的梅里雪山雪崩事故当中。林真自己心里其实也是这么猜的。可是，她就是不肯承认这个现实。她就是坚持认定廖凡只是失踪，他还有生还的可能性！ 其实，倘若廖凡侥幸逃得性命不死的话，早该自动出现在林真的面前了。但是，林真偏能掰出各种奇葩的理由来证明廖凡依旧活着的可能性——譬如：他就是在雪崩中生还了！但是被石头砸了脑袋失忆了。跟着当地牧民走错了路，去了其他地方就医。而其他地方的某医院管理人员漫不经心，压根就没将这个病人跟梅里雪山事故联系在一起来看待。 所以。理论上廖凡还是有可能活在世界上某个地方的。林真就是一味跟卢天民的手下们抬杠辩论，就是不肯承认小凡的死亡事实。 这时候。她的心态很像1943-1944年出现的那位赖斯利老太太。“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奇怪的是，卢天民对此什么也不说，只是一味露出悲伤和关切的神情。他每次来看望林真的时候，从不跟她扯皮，只是默默地陪着，听她哭，听她咆哮。有时候也会起身放一段曲调平和的音乐给她听。就是不肯好好跟她辩论廖凡生存还是死亡的理论推断话题。 神经病小鱼讲述的故事里，提及“永远不会有答案”，这一听就是女主死亡的结果。林真却出于自己的特别心态，不得不替对方默想：其实失踪也是可以的。所以她忍住了，没有去问：“她死了吗？”这句不中听的傻话。 那个神经病少年的故事继xù 讲述着，大略就是他被女孩牵着手蒙着眼睛，领进了小卧室。至于这个女生为什么要蒙上他的眼睛，那肯定是为了等一会儿掀开蒙眼的黑布，给他看一样惊喜。 那会是个什么惊喜呢？已经是永远解不开的谜。不过，事前这个少年是一再恳求女朋友给他看看少女的小咪咪。在他的视角妄想起来，他倒是愿意相信她的女朋友忽然开了窍，性好奇的冲动终于战胜了传统中国妞的保守习惯，她很可能是想要让他看到少女美丽的赤果身体，一偿平生所愿。 这个孩子越来越不像是迫害狂，他讲的故事越来越有警探一样的周密条理。果然不愧是警官大学高材生的表弟啊。 他甚至分析到了：女朋友很可能是担心着执意不给他看了话，他会不会跑去看别的女人的。与其把男朋友憋得造反背叛，倒不如早点给了他。因为他们当时分别还是处_男和处_女。 他最终没有得到这个问题的答案。但是他最终还是看到了他曾经渴望去看的那个赤果胴体，只不过，不是以他想象中那么绮丽多情的形式来目睹。 这个少年的蒙眼布还没有取下。女孩子的家门口忽然响起了大门打开的响动，以及有人进入的脚步声。 她和他都觉得是家里的大人意wài 回来了。于是她把他藏在了床底下。这是在她的少女卧室里发生的事情。 然后少女出了卧室，去敷衍自己的父母。 然后客厅里就发生了各种奇怪的动静。 事实上并不是少女的父母提前返家，而是有不只一个匪徒得知这家人集体外出的消息。公然入室行窃。可怜的少女在自己家的客厅惨遭凌_辱和践踏。 那个可耻的少年。起初是不明真相。当少女最初发出惊呼并被立kè 捂住了小嘴的时候，少年因为受了日本电影的误导，还一度以为是自己情敌意wài 杀来，他把少女发出的第一声惊呼误读为日本式的雅蠛蝶。被日本电影洗脑是个十分令人悔恨的悲剧，他误以为啊~啊~不要啊~咿咿唔唔~那一定就是女生半推半拒的通常行为模式。这个少年当时的第一反应不是冲出去保卫自己的爱人，而是被嫉恨冲昏头脑，一边深恨那个子虚乌有的情敌，一边痛心女朋友长期蒙骗了自己。 ——原来她脚踏两条船啊。原来她另有一个秘密情人啊，原来我是一个被不良少女玩弄的可怜虫啊。 随后少女的嘴巴被堵上，再也不能发出呼声。客厅里不断传来啪啪啪和辗转呻_吟的响动，以及家具翻倒下来发出的砰然大响。这时候，床底下的少年终于意识到事情不妥，他从床底下爬出来，来到小卧室的门边，试图察看客厅里的真实情况。 这时候客厅里正在发出的各种让人疯狂的响动，忽然停止。在一片死寂当中，一个成年男子的声音说道：“大哥！不好了！整出人命了！” 另一个更加粗犷的声音十分果duàn 地道：“我日！事情闹大了！赶紧跑呗！不跑的才是傻子！” 这个少年在这一瞬间做出了一个奇怪的反应。据他自称，这是一辈子不能原谅自己的懦夫行为。他听出来外面至少有两名成年男子。自忖不是敌手，于是不敢出去。 这时候，林真忍不住安慰这个倒霉蛋少年，说道：“别自责了！不出去其实是对的。出去就是个被别人灭口的下场，还不如留着有用之躯，慢慢追查凶手，报此血海深仇。” 神经病少年眼中流下感激的泪水，一边悲泣一边趁势拍起林真的马屁来：“我就知dào 老板娘是个巾帼女强，也只有你能这么安慰我这一句。换做别人，一定瞧不起我。” 林真心道：妈蛋！事实是劳资也瞧不起你的好吧！再说你在这样一种内牛满面的时候，还能抓住时机拍我的马屁！少年！你的小聪明耍过了头！现在我不得不鄙视你，我不得不怀疑你是不是个内心曲曲拐拐的大骗子。你这看似悲情故事，忽悠不到我的眼泪。这全是因为你画蛇添足，弄巧成拙。你没事儿在这一刻恭维我干嘛呀！我才不稀罕你的恭维！ “然后呢？”林真的心中既悲悯又愤nù ，还混合着鄙夷不屑，冷冷问道：“你报警了？” “没有！我也逃跑了。我没有报警。”这个自作聪明的小神经病脸上依旧是一副悲伤无限的做作神情，虚情假意地流着眼泪说道：“我当时犯下第一个错误之后，紧接着犯了第二个。我看见她的身体赤果躺在客厅里的地毯边上，立即跑过去抱着了她。我摸了她的动脉，知dào 她真的死了。然后我就抱着她哭啊哭啊。哭她的不幸，也哭自己胆怯没用，不是个男人。还一遍又一遍吻她的嘴。” “过了很久才冷静下来。然后我就意识到屋子里到处都是我的指纹，邻居肯定也有人看见我来过。倘若那两个匪徒是带着橡胶手套无指纹作案的话，我岂不成了最大的嫌疑人？” “然后呢？”林真越发厌恶起对方来。怎么这时候跑去关心起自己的嫌疑问题来了。 “然后我也逃跑了。一直四处流浪，直到今天。” “卧槽！”林真终于忍不住爆了粗口。“滚你妈的！专业的刑侦人员没有那么容易误判好吗？你如果没有偷看过你表姐的课本，我勉强还可以理解成你年少无知加心慌意乱，做错了选择。可是你不是看过专业的法医鉴证学教材的吗？你知dào 警察勘查罪案现场不只是看个破指纹好吧。单单从脚印上就可以测算出凶手都是成年人，体重比你更重的多。更别说强坚杀人案还得留下体液什么的证据。不同的DNA样本是可以用一根棉花棒蹭蹭口腔表皮就采集到的。你要怎么自圆其说？你特么就是个骗子。你跟我这里瞎咧咧的，想忽悠谁呢？” 林真越想越生气，站起身来，一把抢过对方面前盛酒的杯子，连着剩余的小半杯龙舌兰酒，带玻璃杯一起，用力摔在地下砸得粉碎。 冷酷喝道：“滚出去！我的酒不给畜生喝。我这里也容不得猪狗不如的脏东西继xù 逗留。快滚！不滚我就抽你了！” ……(未完待续……) 第178章、通缉令 自称小鱼儿的变_态少年倔强道：“我不滚！” 林真说话算话，立即冲他动了手。 她有言在先：快滚！不滚我就抽你！ 如果是普通模式下的泼妇发飙，打架事件通常会从扇对方一记耳光开始。但林真忌惮着眼前这个变_态少年是个滥用哥_罗_芳之类麻醉药剂坑害女性的疯子，于是没有像寻常打闹那样扇耳光。 她第一个动作就是抬腿踹向对方的膝盖。 毕竟她不是职业打手。毕竟她有24岁的成熟理智。在这一刻她也只是认定对方多半是个骗子流_氓和畜生，多半的意思就是并非100%的确凿无疑。所以她不能直接踢爆对方的蛋蛋。再往高处去踢其小腹的话，她又没做过那样的专门训liàn ，她没有把握。抬腿过高导致自己失去平衡，一屁股跌倒在地的话，那可就丢人了。 其实还不只是丢人的问题。此刻只有两个人单独在此现场，一旦撕破脸开干，那就是只许赢不许输的局面。一旦失手，被对方腾出手来掏出麻醉药物给迷翻在地的话，要丢的就不只是面子了。 林真伤不起，所以不动手还好，一动手就是全力以赴，一脚就狠狠地踹在对方的膝盖下面。 小鱼儿膝关节吃痛，又受到巨大的外力冲击，身体失去控zhì ，立即扑倒在地。他是脸朝下摔了个狗啃泥的POSE。 嘴里发出痛苦的呻吟，挣扎说道：“要我滚可以！请告sù 我罗丽究竟在哪里！” 林真愕然。 这孩子这时候嘴里还能说出个“请”字来，犹自惦记着他的小萝莉。这是个多奇葩的神经病啊？ 心中一时困惑不解。第二脚也就踹不出去。 心中怀疑自己是不是错踢了好人？ 转念想想——这家伙绝不可能是好人啊！他既然在他叙述的案情之中纯属无辜。甚至还是受害人的男朋友。怎么可能一逃了之呢？首先他的嫌疑是很容易通过刑侦鉴证技术来排除的啊！他根本没必要逃跑。其实他应该满脑子替不幸惨死的前女友讨回公道。那就更不该跑。他是现场唯一近距离听到过两名歹徒说话声音的人啊，起码也该去警方面前作证，协助辨认疑犯的声线特征。 在提供关键证词和声线特征这样重yào 的指证线索，与他本人在此案中所沾的那么一点很容易洗清的小小嫌疑，两者相比，是个正常人类都会选择向警方去作证呀。 ——总之这厮一定说了很大的假话。他出逃在外，一定犯有某种不可逃避的可怕罪行。关于他自己所犯的罪，他自己当然不会不打自招。可是。讲假话的人就是会讲出破绽来。 林真相信自己已经抓到了足够大的破绽，那么，揍他就是没错。 可是！为什么他被揍之后的反应却是如此奇怪呢？这很不科学呀。 这个不科学的问题，要想弄清，倒也不难。 林真立kè 知dào 该怎么做了。 趁着他被踢之后扑倒在地，一时间挣扎不起来，赶紧把他绑了再说。有没有冤枉了他，到时候都可以从容徐徐道来。 林真果duàn 从背后踩住那个少年没有被踢伤的另一条腿，解开自己腰间所系的长绦子，去反绑了他的双手。 对方意wài 的很配合。他好像猜到了她要绑他。自觉把原本为了爬起身来用力撑在地上的两只手，乖乖地送到背后。方便她来绑缚。 ——这时候林真终于确信自己弄错了。 但是她一时有点下不了台阶的感觉，厚着脸皮假装毫无察觉，继xù 按原计划绑上了对方。只不过，心中既已知错，绑的时候，手法也就轻柔了许多。 自打1990年来到香格里拉开始，扎西一家人一直待她很好，林真自己也把自己当作了大半个藏家女儿，所以她穿的一直都是藏袍。 藏族女儿的腰间系着繁复的带子，腰畔的丝绦上挂着银钩。 按照传统，每一个藏家女儿的主要日常，就是捣奶油做奶酪。所以她们的腰畔都悬挂一只银钩，这是为了悬挂一只精致的小木桶专用的钩子。这样的小木桶，刚好可以装得下牛奶被打得两层分离之后，漂浮出来的上层奶皮。 林真当然不会在一个疑似不良青少年的陌生人面前轻率解下自己的腰带，她解开的，就是系着这个银钩的那根绦子。终生佩戴这样的一只银钩，是一种古老而美丽的传统，虽然不再打奶，也不再用来挂小桶，但是这枚银钩依然作为装饰品挂在每一个藏家姑娘的腰畔。 把自称某鱼的流浪少年绑好之后，林真的心中有点不大好意思，于是将他扶了起来，把他好生安置在椅子上坐下。为了防止再度误判，她还是仔细搜检了对方的全身，没有发xiàn 凶器，也没有麻醉药。 倒是发xiàn 这孩子的怀里揣着一大堆五颜六色的钞票。有软妹币也有美刀还有港纸和新币，却没有新台币。 这倒很符合卢天民的习惯。卢总裁也是随身携带这几种钞票的。其他华侨就很可能带着新台币。唯独卢总裁对台湾方面各种心存抱怨，一直不肯用台币。这个细节令林真心中若有所感。 然后，因为对方没有凶器也没有危险药剂，肉搏的力量又不如林真，于是林真松了他的绑。 为自己挽尊打圆场笑道：“好吧！算你狠。既然你一定要完成找萝莉这件事情才肯滚出去，那我就陪你找萝莉。说吧——为什么你认定我这里可以找得到你的小萝莉？刚才你陈述了第一和第二。那么，接下来的第三和第四，应该就是：谁指点你来这里找萝莉的？你根据什么相信他？” 某少年犹豫了片刻，怔怔地瞧着林真，低声道：“你发誓永远保守这个秘密，再答yīng 关于罗丽的事情，不要瞒着我，我才能说。” 林真心想：这件事跟我完全没关系。事后我只当从没听说过。这个誓貌似是可以发的。没听说过的事情当然永远不会拿出去说。 于是点头道：“这个誓，我可以发。不过，请你给我一个理由，我为社么得先发这个誓啊。” 因为对方一直“请”、“请”的说话，林真也被传染，跟对方“请”起来了。 “因为我告sù 你的这些事情里面，有一个两难。要么我就出卖自己，要么就得出卖一个帮zhù 过我的大叔。你若不肯发誓，那我就只好出卖自己，因为我不可能出卖朋友啊。出卖自己倒无所谓，可是出卖完了还是找不到罗丽的线索的话，我就算被警察叔叔抓去枪毙了也不甘心。” “等等！”林真忍不住皱眉：“警察叔叔为什么要抓了你去枪毙呢？”这时候林真又觉得自己最初的判断没错了：这厮就是隐瞒了一桩滔天的罪恶。 她想再一次把对方绑起来，想了想，还是没绑。反正对方打不过她。反正对方没有其他险恶的随身道具。 少年冲着桌上一堆花花绿绿的钞票努努嘴，说道：“刚刚你不是翻过我的东西吗？那里面有两张纸片你看见没？” 林真从对方身上搜出来的一堆钱币，现在是随手扔在桌面上的。 她还真没留意什么纸片。她摸到那一大把乱七八糟的钞票时，当时就挺不好意思的，为了不至于被误会觊觎别人的私房钱，她便没好意思一张张的细看。只是随手把那一大把花花绿绿的纸，扔在桌上了事。 现在听对方这么一说，她便去翻检，果然找到了两张纸片，又像是照片，又像是复印件，又像是报纸上剪下来的图。图中分别是两个粗野汉纸的头像。这是杂志封面和彩页常用的铜版纸，纸张的硬挺度比照片冲印纸软，比A4复印纸和报纸硬得多，恰好跟钞票差不多，所以她刚才没有及时看到。 “这是？”林真忽然想通：“这是通缉令上面剪下来的？” “嗯！”对方点头道：“这是94年7月的。如果你怀疑我说的事情，你不妨把我再绑了，然后上街去瞧瞧今年年初最新版的通缉告示，看看上面还有没有这两位。” “明白了！你是想告sù 我：新版的通缉令上已经没了这两位，他们落网了或者是已经被官方证实死亡了？” “是的！老板娘就是老板娘！了不起！聪明机智，一猜就准。” 这孩子的谄媚小太监毛病又开始了。这一次林真没再跟他生气。毕竟她刚刚才冤枉猛踢了对方，还绑了对方一小会儿。 对方继xù 吧啦吧啦的八卦道：“他们死了。如果你还是心存怀疑的话，不妨去公用电话亭，匿名打个电话去向警方举报，就说你发xiàn 了两个要犯的踪迹。喏！图上有编号和姓名。你猜警察会怎么回复你？” “神经病！活见鬼了吧？那两人早死了！你是想说这意思？” “嘿嘿！”对方的嘴角又一次坏坏地勾了起来，诡秘笑道：“那么现在问题来了！我给你两个选项，你来猜猜看，真相会是哪一个……” ……(未完待续……) 第179章、萝莉失踪案件 “第一、是我够拽够MAN，我一路追杀那两魂淡，终于报了仇雪了恨，可是，这么胡来是犯法的，即便是杀坏人，也是犯法的。所以我会逃亡。不过呢，逃得并不怎么用心，想来警察叔叔们也不是那么冷血无情，对于我这种情况，缉拿的不是那么认真。只要我不是大摇大摆闯进警署去，想必人家在外面认出了我，也会假装没认出来。这可以理解吗？” 林真点头，她没再多嘴。事情越来越像真的，而且性质越发严重起来。她不好再贸然胡说八道。 “第二、其实事情也没我吹的那么NB啦，我连你都打不过，凭什么去杀两个悍匪呢？所以还有一个真相就是：此刻，我不是正在跟你讲故事吗？这样的故事我可能不是第一次讲，你瞧我讲得多流利。” 林真有点受不了他，这孩子也太臭屁了吧，这时候还不忘吹嘘自己两句。但她还是忍住没有冷嘲热讽。 “所以，这故事我肯定跟别人讲过，还不只一次。听我讲这故事的仗义大叔里头，可能有一个手下馬仔如云的大能者，他激于义愤，江湖热血，帮我摆平了两个魂淡。只不过，这位大叔比较奇怪，他不是活捉了凶手送交警方和法庭，而是采取不合法的黑道手段，把对方凌迟割成了肉碎。” “你说！我倘若把这一切告sù 了你！我是不是出卖了与我有恩之人？” 林真默然点头。 “我已经一错再错，不可原谅。你想我还会再度去犯猥琐胆怯的错误，把我的恩人置于被审查或者被通缉的糟糕境地吗？” 林真终于被他触动。叹息道：“同学！对不起！刚才是我鲁莽了。我现在相信你了。你就继xù 忽悠我吧。我听着就是了。保证不再打你！” 言下之意，她还是不信。不过，却失去了继xù 盘问和追究真相的那股心气儿。 “哈哈哈！”那条小鱼很是放荡不羁地笑起来，很不正经地戏谑说道：“对不起啊！其实我被打是该的。没办法呀！我只能忽悠你。我只能假装那两只畜生是我做掉的。在警察面前我就这么说。在一切我无法100%信任的亲朋好友面前，也坚持这么说。在陌生人面前，当然的……说谎挨揍，天公地道，你那一脚踢的很棒啊。” “可是！”林真心想我是24岁。对方17岁，是不是该给他提个醒啊，于是不安的道：“你想过没？警察是那么好哄的吗？人家一瞬间就能觉察到你在撒谎，然后有一百种办法叫你说实话。” “一千种逼供办法我都不怕。”他十分坚毅外加臭屁得瑟的道：“我有那么一招可以抵挡得住……我可以发疯。精神病患者会胡说八道，东拉西扯，我保证能把他们忽悠到爪哇国去。话说，警察叔叔不会那么严厉的审我吧？他们都是人，都有妻子儿女。倘若我被抓，我都伏法认罪了，他们又何苦再进一步的为难我？” “真的假的？”林真表示怀疑：“你真能确保自己想变疯就变疯？装疯可是没用的哦。真疯的话。你能瞬间完成？你当是阀门开关一拧那么简单吗？” “我就是有办法！”对方坚持自己的自信。 林真忍不住好奇：“快说说看！是啥好办法？我学会了以后也好用啊！你教我吧！教会我这样一记绝招，我一高兴。指不定就帮你找萝莉去。” 小鱼儿苦笑：“你学不了的。刚才你搜我身，有样东西你没搜到。那是我前女友血案发生之后，警方勘察现场时拍的若干照片当中的一张。我搞到一张，后来给过了胶，防水防潮的，一直贴身藏着，那照片我不敢多看。一直盯着看下去的话，一定会顺利变疯掉的。” 林真的心中也不免觉得凄然，可是，仍旧不信。 其实，换了别人来讲这个故事，她早就听信了。偏偏就是这个孩子又是馋佞又是狡诈又是小聪明弄巧成拙的，一看就不是好东西，让人不敢信他说的。他就是很讨厌的那种小聪明。倘若真聪明的话，收敛起他那臭屁假老练的嘴脸来，效果会好得多。 “是吗？你又瞎掰了吧？过了胶的照片很硬的，很容易摸得到。我敢肯定你身上根本没有这玩意儿！” 对方嘿然笑道：“你真的那么肯定？” 这幅动不动嘲讽别人的嘴脸是最讨厌的，林真就是最看不惯他的这一点。 “懒得理你！” 林真其实不敢肯定，只因为她不乐意公然承认自己摸遍了对方全身每一存角落。不过她岁数始终比对方大得多，气场上永远不会输给这个欠抽的小屁孩。于是以臭屁还敬臭屁，索性不陪他扯淡了。 心想：这孩子始终是有求于我的，且看他得罪了我之后，又要怎么来求。 起身去重新拿来一只新杯子，顺手取来了对方适才问及的盐和柠檬，替对方斟上一大杯，说道：“就算这故事是假的吧，剧情也还不错。我听了你的故事，这杯酒就算给你的酬劳，请放心地喝吧，酒里没毒。” “没毒为什么要叫个有毒酒吧？” “酒没毒，人有毒。介shào 你来找我的人，没告sù 你吗？我是有毒的，接近我的人，都会出状况，各种倒霉，甚至会死。” “去去去！你哪有我倒霉啊！”对方竟然笑得十分得瑟，“你那点微毒，也敢在我面前炫耀？” 林真不服，鄙夷不屑道：“小屁孩！你才见过多大个井口啊？就以为见过天空了吗？你不过就是目击了前女友的惨死而已，她又不是你害死的。我可是害死了一家三口，大叔。大婶。唯一的儿子。哎！几乎是灭门惨案啊！你能跟我比？” “咦？我听见你说几乎？既然一家三口儿全都死了。为什么你要说几乎？你显然也是说出破绽来了？哼哼！我在想我是不是也有机会踹你一大脚呢？” 林真当然知dào 她为什么会说几乎这个词。 就算全世界都相信廖凡死了，她还是心存一缕侥幸。不多，就是一缕。所以她不会承认廖家灭门的，就是几乎灭门这个措辞才最准确。 这件事情她不会跟个小屁孩解释的。 她不理他。举杯喝了一口酒，觉得口中苦涩。于是从小碟子里取了一点盐末儿，仔细撒在手背上，再拿起酒杯用力在桌上一顿，杯中泛起泡沫。她低头吮吸手上的盐。然后含酒入口。龙舌兰酒本来就是这么玩的。加点盐的感觉更好。 虽然咸盐入口也是苦涩的，但是这种苦涩，比之前的那种，稍稍好受一些。 “你不是只喝纯酒的吗？干嘛加盐啊？”那个爱抬杠的小家伙又来找碴了。 林真没好气的道：“要你管！” 为了防止他无限制的继xù 挑衅，又道：“你还想不想找你的萝莉了？想找就跟我面前装得更乖一点。” “全听老板娘的！我会很乖的！” “那你说说，你为什么相信在我这里可以找到你的小萝莉？” 林真心想，名叫罗丽的小女娃，应该是在这条臭鱼漫不经心逃亡流浪的路上邂逅的，这条鱼受过那方面的刺激，自然是平生最见不得小萝莉遭遇性_侵_犯。所以宁愿在碰瓷人面前当傻瓜。也要见义勇为。 这是1995年，这是林真前世在刚刚失去廖凡之后那个春节的事情。这年代的老太太暂时还是可以扶起来试试看的。林真这时候自己也料不到，2010年代的老太太已经不能再扶了。 臭小鱼要找的那个小萝莉曾经来过有毒酒吧的线索，显然就是臭小鱼誓死不肯出卖的那位黑道大哥提供给他的。 所以林真为了怕对方误会她又在拐弯抹角地打听那位神mì 大叔的身份来历，赶紧补充道：“你可以替那位大叔的身份保密。时间地点，对方的职业特征，全都可以不提甚至故yì 反着来说。但是你得告sù 我他凭什么给你这条线报啊！要不然我怎么帮你回查？我是对小萝莉什么的真没印象。” “我可没说过那是同一位大叔啊！”对方表现得非常慎重。 林真忍不住抿嘴笑道：“对！我知dào ！肯定是两位大叔！必须的！” 那条鱼这时候开始沉思，似乎有一件更难启齿的事情，不知dào 应该怎么去说。 他满面愁容的不断啜饮着杯中烈酒，寻找着合适的表达方式。 这个以鱼为绰号的十七岁少年，其实是在前女友身故之后的复仇战中，在某位大叔的汽车里，瞧见着车里悬挂着的一副藏族小姑娘的肖像图。他当时不以为意。直到后来在旅途中邂逅那个求救的小萝莉时，他才意识到这枚小萝莉跟画中人十分肖似。 那当然必须全力相帮。 因为他本人冒险的最大尺度就是走到警署所在的街对面，不便于靠得太近。所以他是陪护着小萝莉走到警署的门外不远处，然后目送她平安走了进去。 这才放心离开。 隔日，他的好奇心发作起来，想知dào 警方对小萝莉后来做了怎样的处置，于是给了一位买菜路过的阿姨100元钞票，拜托她去向警察叔叔打听一下昨日被拐少女解救一案的下文如何了。 那位热心帮忙的阿姨后来退还了那张钞票，说：“神经病！人家说根本没有什么小萝莉！你自己神经病也就罢了，还连累大妈也被警察兄弟们当成神经病来盘问了老半天。” 这一下某小鱼就惊呆了，一时恍然怀疑自己误入了聊斋世界。 这是大白天的活见鬼了吗？ ……(未完待续……) 第180章、“你敢跟我再说一次？” 随后他便展开了十分艰难的调查和寻找。 因为他自己身上留有案底，这件事情查证起来十分艰苦，进展极其缓慢。 还好他认识了那么一位手眼通天的牛掰大叔。毫不迟疑的，向大叔报gào 此事。他心里想：那位大叔的车子里挂着这个女孩的肖像。（或者是这个女孩的孪生姊妹或者嫡亲妈咪的肖像，）那自然就不是外人，这位大叔一定也会十万火急投入这项调查的吧？ 可是，更加教他意料不到的事情随即发生。 这位大叔竟然拒绝参与这次搜救。 大叔似乎比这条年轻的鱼，顾忌更多。 大叔愁容不展地沉吟了许久许久之后，终于让他去丽江，去有毒酒吧找一个叫做林真的老板娘问话。 小鱼走进有毒酒吧的第一瞬间就被惊呆！ 所以他后来才会各种语无伦次，情绪胡乱波动，以致于说话漏洞百出，最后竟至于挨了林真的一顿揍，还差点被绑缚起来接受更多的拷打。 ——因为林真跟失踪的罗丽已经大叔画像中的人物，也是一模一样。 小鱼再笨也猜到了这些人可能是亲戚关系。 可是他不能直接说出更画像有关的事情——那就等于暴露了某大叔擅长绘画这个特质。这很容易导致别人猜到大叔是日常生活中接触过的某一位。 这样的事情他是暗暗立志打死也不能干的。 小萝莉长得很像老板娘，这件事情倒是可以说出来的。 可是，他却有点不忍心。 从岁数上看。这两个女的不可能是母女关系。那就很可能是亲姊妹。至少也得是堂妹或者表妹的关系。 他掂量着最好还是旁敲侧击，摸清了小萝莉在老板娘心中的分量之后，慢慢再告sù 她实情为好。 目测起来这个老板娘的情绪十分不稳，大叔在他临行前是告知过他廖凡失踪事件的，老板娘已经因为爱人失踪疑似死亡而伤心迷乱得有点神经质了，她喜怒无常，完全缺乏应有的平稳心态。饶是小鱼只有十七岁，也瞧了出来。 可不敢再给她火上浇油。 所以林真揍他的时候。他的心里其实是非常委屈的。卧槽！劳资是为了帮你的亲戚！劳资绕弯子不好好说话是为了不要你更伤心。竟然因为这个原因，被判定为撒谎和骗人，导致挨揍，我他妈的冤屈啊，比窦娥还冤屈。 可是，虽然被揍，他心里倒也高兴。 之前他犯过的错，已经是无法改写的历史前科了，他对自己的鄙视和内心苛责，可能是这一辈子也无法抹灭的了。他无法回到当初。无法抢在前女友遇害之前，去跟悍匪战斗。也无法在女朋友刚刚被匪徒捉住的第一瞬间。果duàn 冲出去大叫大嚷大斗一场，惊动左邻右舍，吓跑万恶的罪犯。 他心里不断揣想：在前女友被侮辱和被杀死之前的那点时间里，她的心中得是多么伤痛啊！其实不需yào 他去战斗，他只要有那么一点点果duàn 冲出去闹腾一场的勇气和觉悟，一切都改写了。那两个匪徒的胆气并不特别大，一旦大声喧哗起来，对方很可能会逃跑的！ 所以这个悲剧的肇祸者虽然是那两个匪徒。可是，那两个匪徒制造的悲剧其实可以止步于强坚未遂罪。真zhèng 将强坚未遂罪扩展成为了强坚杀人罪行的人，其实是他自己，是他在那一瞬间的软弱和怯懦。 除非重生再来一回，否则此恨终生难消难解。 既然一辈子消解不了心中的悔恨，那么，他也只能在自己的余生当中尽量做点更有勇气的事情。这时候，被林真误解和虐待，他的心里蛮开心的。因为他是真心在帮对方啊，对方越是苛待他，他越能够感到稍稍快慰一点。原来这个世界上做错事情的笨蛋不只我一个嘛。 现在，老板娘的心情终于变好了些。 这条奇怪的鱼，就开始琢磨要怎么忽悠这位伤心愤nù 光环笼罩下的笨蛋大姐了。必须是忽悠才行啊。一前一后的两个环节都是不敢直言告知的。少了这两个环节之后，这故事很难编得圆润。所以他只能继xù 想辙去骗她。 可是这位大姐的岁数比他大七岁（他从大叔那里得知她的资料。）凭着17岁少年的阅历和经验，要想骗倒一位24岁的大姐，恐怕是很难的吧？ 准确的说——想要编造一整套无懈可击的谎话来成功哄得对方相信，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不过，他另有办法。 为什么谎话一定要无懈可击才能骗人呢？年纪小虽然是我的弱点，同时也可以是优点啊！年纪小，就是任性，不行吗？看起来，只有这条路线才可以顺利解决问题。 想得清楚明白之后，他终于从长时间的思索当中摆脱出来，开口说道： “且容我捋一捋我的思路，我自己都觉得好凌乱啊。为了不再挨揍，为了在老板娘面前装得乖乖的……我可得小心说话了！” 林真忍住不笑，瞪圆了眼睛吓唬对方：“你说什么？装的乖乖的？你确定是用装的吗？” “哦！对不起，我傻了。其实我是天性纯良，天生就很乖，这根本不需yào 装嘛。其实我是想说，之前你是问了我四个问题的：是谁指点我来这里找人？我是谁？罗丽是谁？然后再告sù 我，指点我来这里找人的那个家伙，他为什么要把我引到这里来？” “这前三个问题，我虽然并没有完美回答，不过，意思大致也表达清楚了，是吧？” 林真笑道：“是的！挺清楚的。可真是难为你了！” 小鱼十分谨慎的道：“中间某些不便于说出来的细节部分，老板娘也很通情达理地，不再追问了，对吧？”一副唯恐说错了话就会再度挨揍的胆小模样。 林真继xù 在笑：“是！是！老板娘还算通情达理！” 这时候她隐约也意识到这孩子好像是在故yì 耍宝哄她开心……难道？这孩子知dào 我之前很不开心？ 心想：其实这也没啥可奇怪的。我的不开心其实是明晃晃写在脸上，熏染在整个有毒酒吧的每一息空气当中。对方狗鼻子够灵敏，嗅到了不愉快的气味，这也没什么大惊小怪。 “那么，只剩下最后一个问题了：那个不能透露身份的人，为什么要我来找你呢？是吧？就剩这最后一个问题了对吧？” “嗯！没错。” “只要正确回答了这个问题，我就算考试及格了，你就会帮我去找小萝莉了，对吧？” “得了！别卖关子了！快说！” “好吧！我说……我说我也不知dào 那位神mì 的人为什么要我来找你，这么说肯定会挨打的吧？我猜你一定会打我！” 林真皱眉，她当然知dào 这个小屁孩又在耍花腔。她自忖自己今晚多半是不会再动手打他的了。不过，这话可不敢说满了。 “难说！”林真表示此事尚难确定。 他好奇道：“为什么你一定要知dào 那个人为什么要我来这里？” 她只好这么说：“你又不是笨蛋。鬼精灵鬼精灵的，你会无缘无故听别人的话吗？” “会啊！我这么老实！当然会！” “呸！你若老实了，这地球上还有不老实的小P娃吗？” “那怎么办？”小鱼摊手，可怜巴巴地道：“我傻了！真心是没好意思在那位大侠的面前穷打听，这么说来，我只能乖乖等着挨打了？哎！命苦啊！你打吧！赶紧打！打完咱们才好商量小萝莉的事儿。” 他没有办法把故事编得天衣无缝，于是只有卖萌耍宝瞎忽悠，把这一关蒙混过去。也许真会再次激怒了她，那也是必须去忍受的。他没办法在智商和经验上跟老板娘正面对抗，还好他未满十八岁未成年。未成年就是好！成年之后就再也不能玩弄这个耍无赖的低级手段了。 林真有点不高兴，脸色沉下来，严肃道：“你敢这么戏弄我？当真吃定了我？真以为我不会再打你？或者把你赶出去？” “没有啊！我哪有戏弄什么！” “还敢说没有！”林真柳眉倒竖，声色俱厉。 “好吧！你说有就有！打我吧，我保证不还手。” “什么？”林真又一次被这个小混球气得笑了：“你敢跟我再说一次？” 虽然还是在凶他，但脸上已经绷不住严肃，忍不住想笑出来。 “不敢再说了！”小混球低头服软。 “不敢再说什么了？” “不敢再说打不还手骂不还口那句疯话了。” 哎！算了！林真觉得自己拿这个孩子完全没辙。她没有带过孩子，也没有学过幼儿师范什么的，完全不知dào 该把握一个怎样的分寸。 这时候墙上的挂钟终于响了。时间来到了1995年除夕之夜的22点整。 卢天民和他的手下依然是毫无动静。 林真开始觉得有点焦灼。 “老板娘你是不是在等人？” “是啊！小妖怪你要不要这么会看人脸色？”林真自忖挂钟响起之时，自己的脸上稍有一点失落和焦急的意思，但应该是很不明显的。这孩子凭什么那么回看? 会不会他事前就见过了卢天民？ 会不会卢天民就是那个神mì 的大叔？ 还有，那一堆外币之中独独没有台币，这也很像是卢天民给他的钞票。 ……(未完待续……) 第181章、一起走过很远的路 这天晚上，卢总和他的手下们一个也没来。 这是个不寻常的变化。 自打梅里雪山那场雪崩事故发生之后，天天都有受雇于卢氏企业的雇员跑来丽江陪着林真。有时候是男的，有时候是女的，有时候不只一个人来，有时候卢天民自己也来。 有时他还会带着一大票人跑来包场子开PARTY。 从来没有过断档的时候。 最初的时候林真以为天民想要泡她，她是打算要拒绝的。后来发xiàn 事情不是这样的——哪有像他这样追女生的？卢天民根本就不肯跟林真说话。每次他来，就是在酒吧的角落里随便找个地方，远远地守着，独自喝酒。 甚至，当店里偶尔没客人，安安静静的时候，当林真想起廖凡并为之伤心落泪的时候，卢天民都不会走过来劝她半句。哪有这样泡妞的？ 所以他不是来泡妞的。总裁先生原本跟林真这样一个曾经失足的问题女青年，不般配。 林真始终不知dào 梅里雪山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也没有自恋到认为卢天民会轻易爱上自己的地步。 她是这么想：陈慧仪刚刚遇害身故，卢总裁来香格里拉本来是来派遣悲伤的意思，没想到，刚刚结识了林真、李敏、廖凡三个小伙伴儿，约好一起组队去登山，结果就出了事情。 林真突发急病住了院，错过档期。 李敏在雪崩中受到精神刺激，成了神经病。 廖凡彻底失踪。 只有卢天民一个人好端端的回来了。林真当然要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卢天民沉默。权当没听见林真在提问。 林真反复问他。他也不编谎话来哄她。只是一味的沉默，什么话也不说。林真当然猜得到雪崩之时一定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卢天民肯定是目击现场的人，至少也目击过事情的一部分。他越是不说，她就越是着急焦灼。 焦灼得忍不住用脚踢他，用拳头砸他。 他也不躲不闪不拦着她，只管默默地挨她的揍。可是他1米83啊。她才1米6。她完全捶不动他啊。 她气得直哭。他也不劝。 只是偶尔夜半无人的时候，走去酒吧里那台怀旧老唱机的旁边。为她换一张黑胶唱片。 林真只是激动悲伤和着急，她又不是真的傻。 她很快就得出了这么一个印象：卢天民本来就身受丧妻之痛，然后在梅里雪山上再受精神刺激。他也是受伤之人，她也没有理由继xù 那么自私，老去刺痛他的神经。 天民肯来陪她，只能是出自于同病相怜。天民失去了慧仪，林真失去了廖凡，李敏失去了心智。 大家都是心中受创的人，受伤的人何苦为难另一个受伤的人。 后来林真也就不再追问天民任何问题。 他不肯说话，她也懒得理他。 看起来两个人好像在冷战。其实不是。林真知dào 天民是专门跑来陪他的。承他的情。林真虽然不爱理他，却也会每天都替天民保留那个特别的座位。那个是灯光最暗的角落。既然天民每次来到有毒酒吧都喜欢缩在那个角落里头，那么，林真作为老板娘也就特意为他保留那个位置。 天民和他的手下一直照顾着她。她也不是不知回报的冷漠之人，可是她也不晓得要如何回报天民送到的这份友谊和互暖之情。卢总裁什么也不缺啊，他有钱有势有成群的手下为他跑腿，他缺的是快乐，他破碎的是家庭，他好像还欠了李敏几十万两银子，老是往成都跑。 卢天民缺的这几样，都不是林真所能给予他的。林真给得起的，天民都不稀罕。 于是林真也只能把天民专属的那张座椅，拾掇得更加干净一些，把椅子上的软垫铺陈的更加柔软一些。仅此而已。 还能为他做什么呢？ 哦！还有一件小事可做！ 林真每次都特别去留意天民喝酒时喜欢的口味，提前为他备下。林真之所以会告sù 那条臭小鱼：店里还真的有传说中1982年版拉菲酒庄出品的波尔多红酒，其实那就是她特意去为天民准bèi 的。不过天民却没有喝过。 1982年据说是欧洲天气最好的一年，那一年的葡萄特别的甜，所以1982年份的拉菲红酒品质最好。这种酒是总裁先生们的最爱。 林真反正是知dào 天民在照顾着她，作为答谢，她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至于天民为什么不肯开了那几瓶总裁红酒来喝，她也懒得问他。爱喝不喝，随你的便。劳资反正给过你面子了。 前世1995年的林真并不十分富裕。 因为她在那几年里拥有完美的爱情。专注享shòu 爱情的年轻人，眼里根本瞧不见钱财是什么玩意儿。林真跟廖凡唯一经营的产业就是林真的小木屋院子扩建而成的林记草原幸福旅社。那个幸福旅社一直却是赔本经营的。 林真跟廖凡两个经常丢下旅社不管，双双跑去登山。幸福旅社的大门随时敞开，是任由旅行者们自助进去随意消费的。那时候林真跟廖凡的心里全是快乐，也很愿意跟全世界分享他们的快乐。才不会在乎自助消费的旅行客们，事后有没有留下足够数量的软妹币付账呢。 所以直到1995年林真也不富裕。给卢天民买酒就花去了她一大半的积蓄。 她也不是刻意向着天民示好的意思。当廖凡去后，她的心已枯死。攒钱的话，那又是为谁而攒？再也没人需yào 攒钱。 任何人肯陪她聊聊小凡，聊聊梅里雪山，她都恨不得倾囊相授。把剩余不多的一点点小钱。全砸在对方的脑袋上。 在这个除夕的晚上。小臭鱼意wài 来袭，可是，他好像无意跟她谈论雪山和廖凡，所以林真对他也是挺冷淡的。 最奇怪的就是，小臭鱼来了，卢天民和他的手下，就一个都不出现了。 林真越想越觉得某少年跟卢天民一伙儿，肯定是事先勾搭过的！ 他们这是唱的哪一出？把除夕之夜留给她们两个独处是吗？这是乱点鸳鸯谱的意思吗？卢天民你是不是有病啊！即便你要给老娘送只鸭哥来取暖。充作新年的礼物，拜托你也找一只跟我家小凡长得略像一点的吧！你又不是不认识他！ 有病。 林真这么一想，也就更不想给少年某鱼好脸色看。 其实她早看出来了，这个来历不明的少年，其实一直卖萌耍宝想要哄她高兴。这是除夕之夜啊！人家的用意是很明显的好不好。虽然他口口声声说：巴结老板娘只是为了求老板娘帮忙的意思。可是，这显然只是个客气的托辞借口。 哎！这又是何苦呢？劳资24岁老大不小的了，哪需yào 你个未成年的小屁孩来哄。 于是，时间慢慢来到23点，卢天民那一边还是没有半点动静。 林真便打算跟新认识的陌生少年摊牌。 “喂！那条臭鱼！你本来叫个啥？” 那臭鱼笑道：“老板娘你干嘛啊！刚刚不是说了吗，这个还是不说为好。我还以为老板娘通情达理。不会再问这一茬的……” “你怕我会去110举报你？你情商就这么高？” “嘿嘿嘿！”对方坏坏地笑道：“我当然看得出来，你这会儿是挺仗义的。按照这会儿老板娘的豪侠心情来说吧，肯定是不会出卖任何一个萍水之交的。我是可以给你户口本随便查的。而且我这所谓的逃亡，本来就不大认真，也就是贪玩漫游而已。其实洗白起来，好像也不算多难。” “可是！”话锋忽然转向，调侃道：“女人心海底针，又善变。鬼知dào 哪天我得罪了老板娘之后，会不会被报复啊。” 这已经是他第N次提及“得罪”、“触怒”之类的说法了。 林真对他的不正经语调并不特别生气，她倒是奇怪：“你为毛老是担心着你有朝一日会得罪我？” “呃！这个嘛……”这一次林真的提问明显戳到了对方的痛脚，他的脸上露出惶恐不安的神情来。 “不许磨叽不许拖时间。第一时间说出来！” 林真赶忙催促道：“第一时间说出来的话，我就信。想半天想出来的，我不听。真要我帮忙找回那只萝莉的话，你就放聪明点。” 于是对方立即变得聪明起来，不假思索的道： “小萝莉告sù 我的！她说得罪谁都可以千万别得罪女人！得罪寻常的女人其实也没啥关系，千万别得罪那个林真。” 这是他瞎掰的。 事情的真相是名叫罗丽的那位，原话说的是：“得罪谁都可以千万别得罪女人！得罪别的女人其实也没啥关系，千万别得罪你最爱的那个女人！” 某小鱼虽然狡诈惯了，但是急智不够，他需yào 更多的时间去想辙。一旦没有时间去想，他就会胡说八道，颠三倒四。 他又不爱林真，不但不爱，其实也是不敢啊。他当然不敢直接复述原来的那个段子。 但是这句话确实是他此刻心中顾忌的真相。 事实上他一直将已故的女友称为前女友，而不是称之为“我唯一爱过的那个女生”，这就早早地出卖了他自己，他早已迷上了那个失踪萝莉。 他是爱萝莉的，所以特别留意着万万不敢得罪了那只萝莉。 这时候林真催逼诱供，一时情急，他又不能完全吐实，正好小萝莉本来就肖似林真，这一大一小两个妞显然是至亲的关系。于是他灵机一动，权且把她套用成她来看待，这样说起话来就顺畅而快速了。再也不担心因为结结巴巴卡了壳，因为疑似说谎而挨打。 这是个急中生智的办法。某小鱼与某萝莉之间发生的事情，其实并不只他当面告知林真的那么一点。他跟她一起走过很远的路，说过很多的话。所以只要将她代入了她，他说起话来就会格外顺溜。 某小鱼跟容貌肖似林真的某萝莉，一起走过的路相当长，从四川到陕西，到山西，到内蒙，再从内蒙出境到外蒙，经过哈萨克斯坦和乌兹别克斯坦，到土库曼斯坦和阿塞拜疆，直抵黑海和咸海之北，直到俄罗斯和乌克兰。 最后，小萝莉走丢了。丢失在高加索山以北的顿河草原。 出于特殊的顾虑，某小鱼跟林真所讲的故事，是被迫含糊其词故yì 误导。其实他从来没有说过，小萝莉是在中国大陆的警署门口失踪的。他当时陪护着小萝莉，走进的是乌克兰首都基辅城的第四大街东区警察署。 ……(未完待续……) 第182章、不完美的小萝莉 这条自称是鱼的，他叫李锐，是李敏的弟弟。 李锐会认识卢天民一点也不奇怪，可是他不能对林真说出来。 前苏联是1992年解体的，自1993年起，跨中苏多国边境进行的中苏民间贸易，交yì 额迅猛激增。概因苏美两霸太空竞赛之中，美国人坐在互联网联机的电脑面前，玩着3D星战游戏，通过好莱坞梦工厂编织登月神话。苏联同志不明真相，诚心诚意跑到太空世界建起了两座科幻奇观一般的人类空间站，一个叫联盟号，一个叫和平号。 为了太空大战，苏联同志勒紧裤腰带过着艰苦奋斗的日子。苏联解体之后，改革开放的苏联人民蓦地发xiàn 革mìng 群众的小日子，过得比全世界最穷的国家还苦逼。于是，陷于混乱之中的军方权势者开始向全世界的商人出售军火，以物易物，换取暖水瓶、电热毯、羽绒服、皮衣、皮裤、鞋袜、内_衣、食物以及保健品和药品。 因为前苏联在民生方面的工业投资太少，全力去搞太空计划了。 可是，民间的商人谁敢购买军火啊。于是从前苏联解体独立出来的乌克兰官方率先把飞机和航空母舰当作玩具来出售。中国商人也就正儿八经把航母当玩具来买。这时候中国人先富起来的第一批已经很富。有钱就是任性。中国任性商人当玩具买回的第一艘明斯克号航空母舰，停在深圳湾，成了海上夜总会。第二艘瓦良格号买回来。军方觉得这个玩具还是可以拿来揍人的。于是改造成了中国第一航母。改名辽宁舰，成为共和国海军的一张王牌。 因此官方是鼓励有钱任性的商人们多买些玩具回来玩的。这些玩具倘若当真像明斯克号一样没用，飘在海上玩玩也是好的，能给深圳添个旅游景点。倘若像瓦良格号一样有用，那就更好。 于是有钱任性的中国商人像潮水一样涌入前苏联下属各国。有个四川老板一口气用十几列火车的暖水瓶和电宝宝，换了20架飞机回来，开创了四川XX航空公司。一时蔚为世界奇观。 李锐也跟着去凑热闹。李正龙笑而不语予以默许，没有阻止这个孩子出去多搞社会实践。 就是在即将奔赴黑海之滨保尔柯察金同志的故乡乌克兰的前夕。李锐的女朋友出了事。然后发生了一些永远注定是个不解之谜的事情。谁也吃不准两个该死的匪徒是被谁杀死的。李锐虽然积极蹦出来承认是自己干的，可是警察同志们根本就不甩他。 然后，在根本没有警察追捕他的情况下，李锐真的患上了迫害狂和妄想症，自以为自己在逃亡，他只身远赴乌克兰，跟着商人们一起去参观考察如何采购外国玩具的事情，顺便也就躲过了子虚乌有的官方追捕。 在基辅城外的一处农庄，他看到了那只罗丽。中国人在异国他乡遇到同胞，理所应当相亲相爱。携手同行，守望相助。 这时候因为前苏解体。原有的国安局（KGB）也陷于动荡之中。克格勃在和中情局的对抗之中，完全落在下风。其实中情局一直比克格勃棋高一着，所以前苏联才会傻乎乎地跳进太空竞赛的泥坑。当苏联崩溃之后，克格勃越发漏洞百出，最终被普N京先生改组成为安全委员会。自普N京之后，世上再也没了曾经谱写过无数谍战传奇的克格勃组织。 当中国商人热衷于跨国够买玩具的时候，美国人也没有闲着，储备多年的辛迪和洛克全部从潜伏状态激活起来。这是她们最好的出击时刻，此刻克格勃的反间谍能力低下到了历史最低点。 李锐猜不到这个中国小萝莉其实又是一只辛迪瑞拉灰姑娘。但李锐名字里的那个锐字也不是白叫的，他也瞧了出来，这个小萝莉是个问题人物。却不知dào 她的来历究竟是中情局(CIA)还是英国军情六处，也可能来自中南海。总之，只要她是华裔，李锐就不介yì 跟她站在一起。李锐并不打算打听刺探对方的秘密，那是没品位的下作之事。 当罗小姐向他求助的时候，李锐就毫不迟疑地陪着她帮zhù 她。 李锐对林真说了假话，他说他只是简简单单将她送到警署了事，这不是事实。事实是李锐陪着罗小姐横穿了顿河平原上的无数绿色森林，淌过了静静的顿河和顿涅兹克河，然后深入到高加索山脉的深处，登山攀岩历险。 罗小姐似乎要在雪山峡谷的最深处寻找某个特定的对象，也许是个人，也许是个宝藏。李锐没有提问。无论寻人还是寻物，他都不感兴趣。自他的前女友惨死之后，他对人类充满厌恨和不信任，这是因为他第一个就信不过自己在危急时刻的本能反应。连自己都瞧不起的人，是不会再爱别人的。他对藏宝什么的，也没有兴趣。 一个活腻了的人，又处在中二愤nù 的年纪，怎么可能瞧得起凡庸碌碌的铜臭气息。其实，主要还是因为李正龙家不差钱。李锐从小就没接受过赚钱方面的教育。他倒是受过关于艰苦朴素的严格教悔，这代表着别乱花钱，不代表努力挣钱。 所以，李锐这时候是对女人和金钱都没兴趣的。他对罗小姐的大力帮zhù ，只是为了内心赎罪，以及猎奇探险。他的人生早在16岁就已经毁了，他没有生活的热情，只想探索奥秘，仰望星空，思考人生的痛苦哲学。对他来讲，罗小姐并不是一个可以拿来疼爱或者亵玩的异性对象。他把她视为一个有秘密的生化人或者机器人，就好像夜空中无数星辰当中最稚嫩的一颗。他对她的关心和爱，有如科学奥秘的探索和关注。 在莽莽苍苍高耸入云的巍峨大山深处，李锐探索到了他想要探索的那个秘密。 罗小姐牵着李锐的手。领着他钻进了一个秘密基地。这里在行政上归属于格鲁吉亚和阿塞拜疆这两个小豆丁国家。其中格鲁吉亚是斯大林同志的故乡。但这两个小国在登山勘探方面的科技水准极其低下。高加索山几乎还是人类没怎么涉足过的神mì 禁区。同时也成为秘密特工们躲藏的安全港湾。 在那个不知dào 归属于哪派势力的秘密基地深处，李锐终于知dào 罗小姐还当真是个中了病毒的生化人。 李锐卷入这个秘密漩涡的中心之后，也知dào 自己除非死去，便再也无法脱身。 他倒并不觉得自己被罗小姐害了。 李锐本来就已经了无生趣，只想探索地球的奥秘。现在他求仁得仁，心满yì 足地窥知了一系列超过官方教科书承认范围之外的秘密奥秘，他心满yì 足，并不感到特别吃亏。 当李锐自己表示无所谓的时候。那位神mì 的罗小姐却觉得有所谓，大有所谓。 罗小姐根本就不是跟李锐碰巧邂逅，并向他求助。 那是事先安排好的一个局。 就李锐那小身板儿，在谍战的世界里，根本不够看。 代号罗丽的这只辛迪瑞拉美国灰姑娘潜伏者，她是孙碧青的副本。当新加坡的TGT机构率先在复制技术上取得成就之后不久，美国人跟新加坡卢氏成功地换购了这项科技。孙碧青虽然叛逃，但CIA仍然不遗余力地重建她的副本。 因为美国人在台湾海峡海底深处进行的深海作业之中遇到了不可逾越的障碍，貌似只有孙碧青能够成功在海底世界的无数海螺之中，唤醒其中最有用的那一个。小鲳鱼号潜艇在海底动用大型机械采掘回来的其他海螺体已经其他海底生物和化石。全是凡品，毫无价值。 CIA虽然失去了孙碧青。却意识到孙碧青的DNA密码很可能才是唯一可以解开那个秘密的钥匙，于是CIA与新加坡卢氏进行交yì ，不恤血本地换得了生化人的复制重生技术，以孙碧青昔日留在美国的DNA样本，复制出来一个不完美的替代品。 这个复制品就是那个小萝莉。 但是这个年代的美国科技也就只能够复制身体和基本意识，没能够重建孙碧青当年心里曾经拥有的记忆和知识结构。结果这个萝莉基本上是个废品，她还是不知dào 孙碧青当年是怎么从海底世界带着一只高科技远古海螺重生回来的。 CIA的局长文森特先生和合众国总统克林顿先生大发雷霆，强烈谴责新加坡的卢氏集团负责人犯下了商业欺诈罪。新加坡华侨科研单位完成的生化人复制重生工程，是完美重现了过去的记忆和知识结构的，卖给美国人的却不完美。 卢氏集团当然没有能力跟世界霸主公然对抗，于是低调在听证会上作出解释：卢氏方面也是历经了142例失败之后，小概率触发了至今为止唯一的一次成功。所以，卢氏并没有构成商业欺诈。美国大哥还需继xù 努力。尤其是，就目前总结的失败教xùn 和成功经验来看，这项试验必须在特定人物身上使用，才有成功可能。 卢氏毫不讳言，在我们的试验当中，总裁先生本人获得成功。总裁先生的姐姐却失败了。卢氏不可能为了蒙蔽不明真相的美国朋友，就牺牲总裁先生的嫡亲姐姐。 因为这项试验成功率极低，卢氏总裁倘若不是车祸遇难身故，死马当成活马医的话，卢氏自己也不敢拿总裁来做试验啊。所以美国方面遇到的困难，只能由美国人自己去解决……一切视乎于你们敢不敢把最重yào 人物押在轮盘赌上……押输的话弄死了XX先生或者XX先生的女儿，新加坡卢氏集团及下属的TGT科研机构概不负责。 这样一来，CIA的注意力便集中在了卢天民的身上，与卢氏有重yào 瓜葛的廖、李、林三个家族，也被全面监视起来。 ……(未完待续……) 第183章、全面筹谋 辛迪.罗处心积虑将李锐卷入这个漩涡，是CIA蓄谋已久布下的一个局。 其目的是要渗透和控zhì 卢李林廖四个中国人家族中的每一位下一代青少年。 李锐一进入基地内部，就知dào 窥看过这个程度机密的人，无法再回到阳光之下作个正常人了。他倒无所谓，坦然就打算这辈子都赖在美国人基地里不出去了。 罗小姐却倒过来鼓励他一起出逃。 罗小姐似乎是感觉很对不住李锐同学似的，一定要拼了小命，救他出去。 经lì 了无数曲折和几场十分的激烈枪战之后，两个未成年的家伙就好像玩游戏似的通关杀出重围。 然后在逃离高加索山区的路途中，沿路遭遇到特工们的狙击和截杀。最后终于闯过了千难万险，活着抵达了基辅城第四大街。 罗小姐就此凭空蒸发不见。 留下李锐在那里心中一片茫然。 李锐不傻，对这一切他一点都不相信。一个十六岁的正太跟一个十五岁的萝莉，凭什么能够屡次击退辣末多的CIA精英高手啊。TMD的这个年纪的中二正太和萝莉，只有游戏玩得好，其他一切都未成年好不好。 这分明就是个事先安排好的游戏。 就好像当年美国人的互联网星球大战计划，蒙骗了老实巴交的苏联同志一样一样。 李锐不打算就这么轻易上了鬼子的当。 但是，倘若这一切都是真的呢？李锐扪心自问，当我在前女友生死攸关的瞬间犯下那么无耻的一项怯弱罪之后。我还有何脸面在生化人小萝莉的面前假装深谋远虑呢？除非我能够证明这一切都是确凿无疑的骗局。 在拿出这个证明之前。其实李锐伤不起。他不能容忍自己再次退缩和胆怯。即便明知这很可能就是个坑。他也只能义无反顾跳进去。 必须找回这个小萝莉！虽然她很可能从头倒脚都在骗他和利用他，在得到彻底可靠的证明之前，他还是只能放下猜疑，努力去寻找她的下落。 在基辅城内城外找了很久，又从顿河平原的北端找到南端，再度深入高加索，还是一无所获。 奇怪的是，在高加索山区再也没有遇敌。那个曾经的基地也成了一片废墟和遗迹。其实李锐并不觉得奇怪。这看起来更像是一场骗人的游戏。 于是他放qì 搜寻，匆匆赶回祖国，秘密跑去找到了卢天民通报此事。 这时李锐知dào 自己的姐姐跟一个林真的女生之间有点奇怪，不过他没有见过林真的照片。他此时暂时只知dào 卢天民的座驾里挂着生化人小萝莉的手绘头像。他此时还不知dào 这个世界上不只那一枚小萝莉很像卢总车里的那幅画像。 卢天民听完李锐的述说之后，沉默了。 这是1995年春节前夕的卢天民，地点是在成都。卢天民这时候还是原版的，并没有遭遇死去活来的那档子破事儿。 卢总根本听不懂李锐在说什么！ 不过，卢总却是个老练的大型跨国集团总裁老板。他今年已经33岁快满34了。成熟稳重。他相信李锐首先是个破害狂，现在又患上了妄想症。李敏已经疯了，真不忍心眼瞧着李锐跟着被送进精神病院。 其实李家的条件优越。李敏和李锐都是不需yào 被“送去”精神病院的，只需yào 在家接受心理辅导。不过。性质上就是等于关进了精神病院。只不过是设在李家大院之内的某精神病院的特护病房而已。 于是卢天民劝李锐去找林真。 天民心想，要让林真走出昔日阴影，就不能让她老是闷着头，苦苦困守在酒吧吧台的后面。酒吧本来有三种，一种是淫_靡_销_魂的，一种是劲爆刺激的，另一种的忧伤怀旧的。林真的酒吧恰好是第三种。这种氛围只会让她越发地沉溺在无尽忧郁当中，不能自拔，最终会导致抑郁症。 得给她找点事儿做，李锐正好是个惹是生非的纨绔少年，他闲得蛋疼，成天妄想。 这样对李锐也好。李锐妄想的对象，据天民的分析和理解，这对象恰好就是天民座驾司机位置上悬挂的林真头像。李锐作为妄想狂，不好意思公然妄想姐姐的前女友，以及卢总周密保护下的被保护人。他便在潜意识中绕了个弯儿，臆想出一个跟林真相似但岁数与李锐更配的生化复制小萝莉来。 李锐应该是没有见过林真本人的，让他见见她，兴许梦就会醒。就算梦不会醒，此举也足以令他从子虚乌有小萝莉的妄想之中，跳出来，另作一个关于林真的新的妄想。这个新妄想，会是恶性癌症一样还是像良心肿瘤一样，无法预判，只能摸着石头过河，边试边看。但愿能碰上个好的结果，但愿不会越搞越糟。 搞砸的话，天民其实也不担心。毕竟他派了那么多人手出去，或明或暗地守在丽江。林真是安全的。李锐的病况稍有不良征兆，手下那班人自然会及时控zhì 住他。 这个计划不但对林真产生积极的心理锻炼效果，也能帮到李家一个大忙！ 这个计划首先是巧妙将李锐置诸于卢氏干员们的周密监控和保护之下……毕竟，卢天民是想为李敏多做点什么的，毕竟卢天民是没个理由冲着李锐大动干戈大加保护的。借着保护林真的那帮保镖和专业心理辅导师，一并照料好了李锐，这真是件水到渠成的好事儿。 这一切都是基于可能性分析。 卢天民是个总览全局的稳健周密之人。他同时也清楚：这个可能性虽然是最大的，但却不是排他性的。并不能完全排除李锐没疯，他所经lì 的一切都是真的那样一种可能性。 李锐妄想狂的可能性最大。粗估能有八成把握就是这个真相。决策者做企划的时候。当然按着可能性高达八成的思路来发展。 但是。应急预案也是必不可少的。 倘若一旦发xiàn 事情遭遇了其余两成的小概率意wài ，也得要有应对的良策，以应万全。 这才是卢天民苦苦思索的重点。 倘若李锐遭遇的一切不是妄想而是真的，他这一次招来的麻烦可就大了。中国美国苏联台湾统统牵扯在内，这已经不是卢氏集团这样的商业机构承shòu得起的沉重。 倘若这一切都是真的，卢天民唆使李锐去找林真，岂不是把一场天大的麻烦引到了林真身上去？ 不过，仔细衡量和盘算下来。天民转而想到：倘若李锐所说的是事实或者部分事实，那么，CIA是早就盯上了林真母亲和外婆那一系的所有人。美国会复制一个姓孙的姨妈，结果还复制失败。自然也不会放过跟孙女士血脉相近的孙家所有人。即便天民不把祸水引向丽江，CIA的便衣探员恐怕也早已潜入内地了。 敌在暗我在明。躲在暗处的敌对方已经是世界最牛的谍战大赢家，CIA唯一的对手KGB都已经被斗垮掉了，CIA几乎是当世无dí 的。卢天民完全没有能力保护林真。 可是他却发誓要守护这个姑娘一辈子平安周全的。 想来想去，他还只能主动去找CIA合zuò 。籍此来打破敌暗我明的被动危险局面。到时候跟CIA成了一伙儿同党，大家都在暗，还互通情报。林真的前途命运自然就安全多了。 卢天民不愧是个总裁和成年人，他没有长考太久。便有了全盘的筹谋。 还剩下最后一个技术问题： 李锐的妄想狂幻觉之中，一再提及TGT机构，这个机构是真实存zài 的，而且很保密。李锐的妄想之中怎么会提取到TGT作为妄想素材呢？ 李锐又一再宣称新加坡卢氏旗下的TGT机构成功在卢总裁车祸之后，使用生化手段将其复制重生。 尼玛！劳资是生化人劳资自己肿么不知dào ？！ 劳资几时又出过什么车祸？ 倘若卢天民是个知识结构单薄一点并且比较一根筋的愤nù 青年，仅仅凭此一条，就可以论定李锐是个神经病。他对李锐所作的评估就不再是80%对比20%那样的评定结论了。 幸好天民不是那么一根筋，他立即想到了事情还有其另外一个侧面。 辛迪.罗小姐也有可能不是李锐幻觉出来的对象，而是来自于另一个不同的时空位面。辛迪.罗小姐并不简简单单地来自于过去和未来。而是，来自于卢天民遭遇车祸死后重生之后，引发的蝴蝶效应衍生出来的分歧位面。 今生卢天民尚未遭遇车祸，他觉得自己还是挺有可能遭遇一次车祸的，然后TGT很可能为了救活他们的总裁，冒险尝试一种尚处于在试验阶段的不成熟科学探索手段，结果不小心就创造出地球世界第一个所谓的完美复制生化人。 这样的事情不是不可以有。 不过，肯定不是现在。这种事情即便有，那也应该是在未来，在卢天民未来某个时点遭遇车祸死去之后，才会衍生出那个新的位面。眼下这个位面应该还是没有被重生客篡改过的原始位面。在日后或有可能衍生出来的重生分歧位面里，或会真的出现卢氏将关键技术交yì 给美国人，从而导致辛迪.罗这样一个不完美萝莉的问世。 就卢天民所能理解的常识来看，重生位面只能以番外分枝结局的形式，于原始位面平行存zài 。原始位面发生过的一切，已经是不可篡改的事实。重生客改变自己的命运轨迹，显然会衍生出另一个番外分歧位面。 现在的问题就是：李锐遭遇那只不完美的小萝莉明显是属于未来分歧位面，她是怎么乱入到原始位面来的呢？ ……(未完待续……) 第184章、复件和原件 这个年月很流行时空穿梭的科幻大片。 卢总的管理和应酬事务虽然忙碌无比，流行电影还是要看的。 他就意识到，李锐遭遇的，可能不是时空穿梭，而是位面交错。 原始位面跟分歧位面，本来就该是平行存zài 的。 说的是平行，其实那只是个文艺说法，真相应该是岔路选择的关系。当重生者改变命运事件发生之前，世界显然只有一个位面。当原始位面第一次被篡改时，这一刻衍生出分歧位面。 最初的时候，分歧很小，就像1度或者5度那么狭小的夹角展开的两条命运线，一条原版，一条改变版。 改变发生得越多越大规模，两条命运线之间展开的分歧夹角就越大，最后相隔甚远，两条线远得来再也不会碰头。 但是最初刚刚产生命运线分歧的时候，两个位面的距离，显然应该是相隔很近的。 一定是美国人找到了位面跨越的办法。 毕竟是美国人啊，这个地球上除了他们，此事也不用指望别的国家能够率先办成。这么说来，姓罗的不完美小萝莉就是美国人刻意传送过来的一个特别使命的担负者。 他们这么折腾，其目的显然针对孙碧青、卢天民、林真这几个人，同时也会考lǜ 夺取某种特殊成果。TGT未来将要领先于美国人实现的那个生化科技的突pò ，显然也会成为美国方面监控和抢夺的对象。卢天民这时候并不了解孙碧青在台湾海峡海底深处发xiàn 的那个秘密，所以天民是不知dào 砗磲才是这场暗战的焦点之物。他思虑全面。立即也就隐约意识到。美国人想要获取的乃是生化人复制重生的科技奥秘。这个重生似乎会跟特定人物和特定物件相关。 这一念的觉悟，在后来引发了两件事情：一个就是促成了TGT跟美国人进行交yì ，用复制技术交yì 位面跨越技术。另一个就是卢天民一直很重视林真从藏族老人那里得来的砗磲藏饰，也很重视疑似古代沉船打捞得来的北宋青花瓷器。结果就导致卢天民一直十分谨慎地把林真送她的那串砗磲臂环锁在保险柜里，直到廖远扬言要找他复仇的时候，天民才从保险柜里取出那串奇怪的珠子，握在手中，志愿送上前去给廖远驾驶的货车迎头撞死。 天民被撞死第一次之后。重生在了冲古寺。 这时候他的认识是十分凌乱的。整件事情好像全都没对。他的重生显然不是生化复制的结果，而是砗磲影响的效果。虽然重生了，卢天民却一点也不开心，因为他猜到歧路位面可能不只一个，这不是他计划要去的那个生化重生世界。这是误入了另一个番外分支砗磲副本。 所以当李敏中毒被军机送走之后，天民亲自驾车赶去成都，为了抢时间他冒险连夜驱驰在山区险道上。倘若不出车祸，及早赶到成都能够令他的心中宽慰。倘若出了车祸，那就有机会触发李锐提及的那个生化复制重生事件。 卢天民求仁得仁，终于在第二次车祸死亡之后。去到了他想要去的那个世界。在那个世界，他将要亲自掌控TGT。拿新加坡卢氏率先掌握的生化科技去交yì 美国人领先一步的位面跨越技术。 在1995年的原始位面，卢天民隐约预感到有一些人和有一些东西成为了世界势力关注和抢夺的对象，暂时吃不准具体是什么。 这时候天民要做的事情，暂时就是：积极主动去找CIA合zuò 。 倘若他是个正宗的共和国公民的话，这么做就是汉奸叛国。有点好像「英国病人」。为了拯救自己最重视的某个女人，为了拯救别人的妞，不惜背叛祖国和正义，逆天胡来，浪漫痴情得没天理。 「英国病人」的男主跟哥们儿的老婆偷_情，为了拯救心爱的情_妇，在二战中为了爱情丢光节操，悍然向德国军队出卖驻北非盟军的机密情报，导致德国人大获全胜，盟军惨败。然后还抢了一架军机去拯救那个挚爱的美女，结果没救活，自己被盟军兄弟从天上给揍了下来，半死不活地睡在修道院里，最后自杀了断。这部电影1996年上映，卢天民还没有来得及看。 不过，他在1995年想干的事情，几乎等于卖国和叛国。不过，他恰好是新加坡华侨，勉强可以打出这么一个擦边球，不能被认定为严格意义上的叛国，他要叛国，叛的也是新加坡啊。 这件事情牵涉太大，天民连纬华都不敢告知。倒不是因为不信任纬华，而是天民自知这是犯罪，他打算一个人抗下全部的罪责。 想跟CIA联络，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悄悄地跟着林真和李锐两个。 对方派来的特工，肯定会随时不即不离地监守在这两个线索人物的身边。 这时候卢天民觉得自己在丽江县有毒酒吧为林真安排的安保环境，有点过火。过于严密的安保网络，会阻挡CIA卧底接近林真的企图。 所以，在李锐赶去丽江的1995年除夕之夜，卢天民撤掉了守护林真的保镖。 撤去了全部明岗，改成远远地暗哨嘹望。 天民自己也秘密赶到了现场不远之外，从一幢高楼的窗口，用远距离望远镜监视着酒吧方向的动静。 这天夜里，卢氏旗下的人得到来自于上司的明示和暗示，各忙各的去了，没有一个人跑去有毒酒吧给林真送上节日温暖。 林真在22点没有等到卢天民。 23点还是没有等到。 她的心中烦乱不安。她倒是没有爱上天民。这时候她累觉不爱，对谁都没兴趣。只是习惯了卢氏的人天天都排着队似的来看她。忽然不来，让人心里感觉怪怪的。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就要发生。 心乱的时候。林真的脾气就变得不是很好。 她气愤愤地向小臭鱼盘问他的姓名和来历。 小臭鱼不肯讲。 林真便问他为什么不肯讲呢？难道是怕我出卖你？我像是会出卖你的那种人吗？ 小臭鱼说不是。你现在当然不是那种没义气的人，可是你是善变的女人啊！我害pà 哪天得罪了你之后，你就会恨我然后出卖我还觉得挺有理的了。 林真心里其实在给某鱼点赞，女人确实就有点这条鱼担心顾忌的那个小毛病呢。 虽然心里同意对方的谨慎，嘴上却是不服，诘问道：你为什么会那么害pà 得罪了我？ 林真没有说透的潜台词就是：莫非你已经预感或者预见到迟早会跟我翻脸？又或者，你心中一直就有一个要跟我翻脸的未来计划，只是暂时还没到发作的时候？ 然后某条鱼就沉默了。 这条名叫李锐的鱼。这时候心里想说的是：得罪谁都可以千万别得罪女人！得罪别的女人其实也没啥关系，千万别得罪你最爱的那个女人！ 可是，这话可不敢跟林真当面讲。 李锐爱的又不是林真，而是另一个跟林真长得一样一样的生化复制小萝莉。 这个秘密太沉重了，更是不敢乱讲。 最让李锐感觉郁闷的是：他在一开始碰到林真的手背时，下意识地感到戒惧和害pà ，是因为在李锐看来：林真就是母版，萝莉是从她身上取样复制出来的副本。爱上复本盗_版萝莉，却当面摸到了原装正版的小手，李锐如被电击。 最气人的是。多么细微的一个本能反映啊，竟然又被对方瞧了出来。你妹！你的眼神不要那么毒好不好。太毒了大家很难好好相处啊。 一边无语思考。林真一边又做出要揍人的样子在催他。 李锐心中涉及到男人荣誉感的那个旧伤痕，终于又被触痛，心想：劳资原本就是啥都不怕的人，现在弄得来如此前怕狼后怕虎的各种谨小慎微各种累，还不都是为了你们娘儿俩！（他私心里把复本视为女儿，其实这是李锐错觉，复件跟原件的关系应该是孖生姊妹才对。） 你这么逼我！还打我！我跟你什么仇什么怨！逼急了劳资全都说出来。 心头火怒腾腾的一升起来，冲口而出：“你一定要问，那我就说了：本少爷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大名叫做李锐。别以为我天生胆小，必须得藏头缩尾。” 说完就闭上眼睛准bèi 挨揍。 这天晚上，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一度是很融洽的，李锐好不容易哄得林真都笑了，这对她其实很不容易，对于17岁的未成年来讲，更是难能可贵。 到22点卢天民还不来，手下也不来，林真的心情就开始渐渐变坏。 到23点，林真的心情已经是很差很差了。 她倒是没有故yì 拿无辜的陌生少年出来撒气的意思，她就是活得腻歪了，啥也不在乎了，不高兴也就任性了，哪管他冤枉不冤枉。 李锐虽然年纪小，感知力却很敏锐，在之前跟林真胡说八道的时候，他觉察得到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是友善的。即便是挨打的那一会儿，对方也只是出于自保，其实并没有多么凶残的敌意。 快到23点的时候，李锐就发xiàn 对方的态度开始冷漠和生硬了。 对于17岁少年来讲，绞尽脑汁地付出心血去为对方送欢乐，换来的却是冷漠，这感觉何其残酷。好像整个世界都充满了森森的恶意。 李锐虽然聪明，也见过各种大世面，终究还是青春危险期，于是也就破罐子破摔，无所顾忌地公开自己是谁。 ……(未完待续……) 第185章、强诱 李锐摊牌之后，就闭着眼睛等着被抽。 他之所以认为对方肯定会揍他，是被乌克兰那只辛迪瑞拉小萝莉给误导的。小萝莉承认自己是生化副本复件，李锐又猜到林真是原件母版。他就直觉把林真想象成跟小萝莉一样一样的另一只生化合成怪物。 只不过林真的岁数更大些。 乌克兰那只不完美的小萝莉毫不避讳地承认她是生化病毒的携带者，那么林真肯定也是。 这才导致了李锐一碰到林真手背上的柔腻肌肤，立即如遭雷劫，如避蛇蝎，飞快地缩手躲避。 在网游玩多了的少年李锐眼里看来，生化人不能算成是人，她们更像机器或者洪荒神兽的样子，也许可以折算成封神系列当中的各路妖怪。 跟一只妖怪怄气，被打才是常态。不挨打反倒奇怪了。 李锐闭上眼睛等了好一会儿，预期的挨揍被抽事件却没有发生。 他感到有些奇怪，睁开眼睛一看…… 就看到林真的眼睛等得滚圆溜溜的，正在凑近他的面前，十分认真仔细地打量端详着他。 林真这时候的眼眸看上去水汪汪的，很有爱，也很温柔，还有点呆萌的意思。 “看什么看！别看了！我就是！”李锐的心思转动的也是很快，他本来就风闻了自己那个同_性_恋姐姐爱上一个女人的传闻，这时候果duàn 确认道：“李敏是我姐。” 林真的眼睛水汪汪的是因为她有点想哭，这一世的这个时点上林真还不觉得闺蜜出卖了自己偷偷抢了自己的两个男人。想起李敏被恐怖的雪崩吓得来傻了或者疯了。林真的心中也为好闺蜜感到伤心难过。此时林真的视界里。觉得天民、李敏、跟林真自己。三个人都是受了重伤的小可怜儿，正是应该抱团互暖，互相顺毛舔舐伤痕的时候。 林真审视李锐的时候，眼神中除了悲伤和温柔，另外冒出来的一点点儿呆萌态，却是因为她的春_心忽然动了，忽然有了点要犯花痴的意思！ 她自己都觉得很奇怪！ 怎么我竟然会在这种时候，忽然想起那种害羞丢人的绮丽想法来了？这也太无厘头了吧？ 可是！为什么呢？ 林真的脸上霞飞双颊。自己都想骂自己魂淡。可是扪心自问，这感觉却是真的，她真心对李锐有点感觉了呀！ 她倒是想要认真找出这种奇怪的荡漾感究竟从何而来。 必须找到个科学的理由。 倘若找不到足够科学的理由，那她就是犯贱或者天生淫贱，她自个儿都会瞧不上自己。 春节到了……是因为这个？不是！ 他像我家小凡？也不像啊！ 那么……因为他是李敏的弟弟啊！梭嘎！我终于明白了！这份忽如其来的荡漾感，其缘由原来竟然是如此这般简单！ 李敏是个拉拉中的T攻女汉纸，林真早就了解。 林真遇到李敏，自忖各方面都是对方更强，乖乖的成了拉拉爱情中的P方小受。其实林真就是喜欢被人宠着疼着，生为女人。理应如此，她不可能也没兴趣去冒充T攻女汉纸一方的角色。仅仅只是因为T攻比P受更有面子一些。就热衷于在网路虚拟世界里去饰演纯爷们儿的角色，那也太肤浅太虚荣太傻了吧？强装成假汉纸多累！虚荣心多可笑。 尤其是遇到李敏的时候。李敏身材高大，健壮得好像一头小母牛，她热情开朗，经常大声笑，笑声好有金属的质地感，富有穿透力，好像强烈的阳光。她的E杯胸器更是霸王级的，大的来叫人多看两眼都觉得会头晕。最难得是她侠义豪迈，特别爱充大爷，凡事都抢着要替林真去出头。只要林真一哭，李敏就会发怒，就会无端端地怪罪廖凡是不是又欺负了阿真，然后动手就要打他帮她出气。 林真知dào 李敏对她是真爱。 但是有一件事情，自打梅里雪山雪崩之后，她一直觉得挺不好意思的。那就是李敏无数次缠着她想要跟她试试百合的爱爱，林真虽然不小心当过一次小三儿，骨子里她的价值观还是传统规范的，她当然不肯。女女之间拿手指头抠来捅去的，甚至拿出黄瓜来，还给黄瓜带上安全套，那种逆天的事情实在太羞耻了！ 在雪崩事故之前，林真觉得自己的坚持才是对的，李敏一心想要做成的那桩好事儿，显然是不对的！ 可是雪崩之灾改变了一切，林真觉得自己的心态变了……李敏到最后都没能得逞她的心愿，她一定是很遗憾的吧？！倘若时光能够倒流回到雪崩发生之前，倘若李敏还有机会倒带重放人生慢镜头，再一次把林真扑倒在床上，想要跟她一起滚床单，用舌吻和手指帮她高_潮，她还会再一次坚决拒绝吗？ 林真觉得自己不会拒绝李敏。 毕竟！过去的执念，来自于某些书的教诲。尼玛！林真现在恨死那些以琼奶奶为代表的坑爹文艺。事实上，假若拉拉百合的关系之中真的用那样一种方式来到高_潮的话，作为攻方的李敏能够得到些啥呢？她想得到的，无非就是成就感，把弱气小受弄爽了呗，把心爱的小妞伺候舒坦了呗，舔什么吸什么据说她全都肯为她做。作为林真这一方，她又能失去什么呢？其实她什么也不会失去的呀！ 当自己一无所失，却狠心让亲爱的闺蜜一无所得，这又是何苦。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当然，林真也没觉得自己过去的排斥和抵制是一种错。过去她的坚持其实也是对的。过去她深信那种事情不能做，做了并不是一无所失，而是会失去廉耻。丢尽节操。所以过去她的拒绝也是没错的。 事情的关键变化出现在雪崩之灾发生之后…… 廖凡死了。林真成了小寡_妇。（虽然她们没扯票。内心却觉得自己是迟早要补票的一对小夫妻。） 卢天民的丧妻之痛未愈，伤上加伤。 李敏疯了。 与自然的残酷和命运的苍凉相比，人类那些羞涩感真特么的荒唐可笑啊！种种那些矫情和斯文规矩，特么的完全就是一帮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古代宅女们，闲得蛋疼咪咪疼，闲极无聊装出来的。对林真来讲，以十指不沾阳春水为娇小姐之美腻幸福生活典范的蛇精病样旧时代，已经彻底过去了。以后的新时代是健康的。像李敏那样大声欢笑的，恣意敢于在草原阳光的直晒之下，光天化日滚草甸子，跟帅哥滚，跟美女滚，想滚就滚，总是心里觉得幸福快乐就行。 这并不是说从此开始乱来和滥交。林真心里想的还是跟有情有意的郎君或者亲亲好闺蜜一起，才可以滚得出真心实意的喜欢来。 林真自己都没有确切意识到自己正在发生这样的一种转变。 现在才恍然觉察到。 那个转变的时间，就是从梅里雪山雪崩灾难之后，悄然开始的…… 想明白之后。林真就非常大方地开始勾搭李锐。一开始，这只是一厢情愿的半边勾搭。她向他表明我一见钟情喜欢你，想要跟你滚床单，或者滚地毯。这只是个意向和邀约。然后，还要看对方有心无心。倘若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那就拉倒算了。林真也没打算要强坚了李锐。强迫别人去做不情愿的事情，那是很不好的。 万万不能强坚。但是可以试试强诱。 “你一点都不像你姐姐！”林真吹气如兰，凑近了未成年李锐的粉嫩小脸，悄然柔声说道：“你不是骗我的吧？你不知dào ，我心里有多想你姐姐！撕心烂肺的想啊。我眼睛一闭老是看见你姐姐冲着我笑啊。你完全不像她，你个小坏蛋，冒充她弟弟想打啥坏主意呢？” “啊！啊！”李锐不自觉地退缩着，满脸胀红的道：“本来就不像。我是抱来的，她是亲生的。但我们亲如一家。不对，我们本来就是一家。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却比嫡亲的更亲。” “哦！哦！原来是这样子呀！”林真这时候想要推倒的对象，其实是李敏，不过，她自己这时候心中也是混乱一片，她只是凭直觉幻觉着认定推倒李锐就可以稍稍弥补心中的遗憾。她现在后悔没有早点坦率大方把自己全都交到李敏的手上。李敏已经疯了，时光不会倒流，这个遗憾已经不可改写。当遗憾不可能改写的时候，心中焦躁，惟有推倒了李锐，可以稍稍解渴。 ——活该你要投胎成她的弟弟。虽然姐弟两完全长得不像，一看见你，就想起她。所以今生跟你姐之间难以填补的那个空虚和遗憾，只有硬抓了你这只小壮丁过来，才可以稍稍有所填补。 这番奇怪的心思，当然不会公然讲出口来。 林真眼波转动，妖娆卖弄道：“可以替我转告姐姐吗？倘若她还能够复原的话，我愿意把她最喜欢的那些事儿全都替她做了。” “但愿能够有复原的一天吧。”李锐囧囧的道：“到了那一日，你自己去跟姐姐说吧，就别让我转告了……我……我……”他努力退避，身后却没有退路，他被林真挡在了圈椅围城之内，避无可避。 “可是！我搞不懂！我可以问问吗？”李锐终归还是少年人热心好事儿的跳动心性儿，他是坚定认为多一事更好，少一事无聊的那种人，明知dào 有点危险，还是勇敢地探问道：“老板娘你跟我姐……难道……难道是从来没有那啥那啥的吗？” 他是听了出来，对方言下之意，好像是没有把姐姐喜欢做的事儿做出来过，以致于忽然间心情异常，抒情感伤，肉麻荡漾起来。 李锐虽然觉得尴尬，却也支持对方的忘情花痴举动。他相信对方的目标是姐姐，不是他。既然标的不是他，他若是各种义正辞严地谴责或者推拒着，难保事后不会被人嘲笑：孔雀开屏自作多情。 其实林真的目标就是李锐，但李敏才是心中YY的真爱对象。只不过对于李敏的一片愧悔和想念之情，除了全都搁在李锐的身上，再无另一个地方可以安置。 “是啊！”林真怅恨不已，低头叹息：“我都要后悔死了。当初就该把她想要的那啥，统统都给了她。” ……(未完待续……) 186章、少年！勇敢地露出吧！ 把那啥，全都给了那谁。 这样的话，其实女生是不该单独说给一个小男生听的。 孤男寡女，单独漏夜相处，公然讲起这个话题来，分明就是把注意力朝那件好事儿上头扯去的意思。 林真这时候也是横了，就是想要拿下李锐，以此来纪念和告慰跟李敏曾经当面错过的那段情……那段为俗世所不大待见的……拉拉之间的真爱。 目测李锐虽然说话的时候经常颠倒错乱，却是个聪明伶俐心思转得极快的家伙。 林真心想：他肯定会看穿我的吧？ 看穿就看穿！那又有什么关系！怕个毛线！当初不就是因为顾忌这个不好意思那个，才留下了各种难以弥补的遗憾吗？ 早点让李锐明明白白知dào 我是正正经经想要勾搭他了，这才好。他若是没那心思，也好及早滚蛋，免得伤及无辜。 现在都什么年月啦，孤男寡女的整夜独处，还是除夕之夜，你就是来跟我谈你那只小萝莉的？呸呸呸！鬼才会信。都说男女之间是不会有纯友谊的了，如果没有发展成那种关系，一定是没来电，只好拖时间互为备胎的意思。 倘若你不是那样想的话，那就该自觉主动避嫌找个电灯泡陪着来吧，又或者大白天人多的时候来吧。 所以林真心中当时是很舒畅的，并没有纠结着偷偷转动着什么弯弯绕绕见不得人的小心思。她就是逼着自己去犯横，一时间心心念念掠过，就要付诸行动。宁可做错。不肯错过。 李锐当时就HOLD不住了。 “那啥那啥”的说法引发了他的无数遐想。 眼看鼻血就要洒落一地。 可是……然而……但是……尼玛……卧槽……TMD……意wài 的变化发生……李锐脸上彤红。像个快要滴出水来的红苹果，眼神已经痴狂得想要吃人的样子。大概是他在意识中跑去脑补了林真语意里所指想要跟他姐姐具体要做的那些细节吧。 男人总是比女的猴急得多，一张半露酥胸的静态女神图片就能让男的完成LOL的全部过程，因为他们能够幻想那静态的并没有脱光的照片，在意识海中无风自动起来，尚还穿在女神身上的衣服也会在他们的脑海中缓缓脱去。幻想出来的这一切，其实还会比真实的更惊艳一些，因为幻想者总是自动填入最理想的素材。 李锐明显进入了强制幻想状态。这个小坏蛋一定正在自行脑补林真跟他姐姐究竟是怎么脱又如何么么哒再怎么亲亲再如何那啥那啥的样子。 可是林真一低头就瞧见李锐裤子里头传说中的小帐篷。并没有及时搭起来。 倒也不是全无反映，但只是微微地鼓鼓囊囊一点点，只占用了一小片地方。 可怜的孩子！他之前讲述的那个冷艳故事，果然是真的比他所讲的还更凄惨！他受过了极度严重的心理刺激之后，明显已经患上了不举的毛病。 这时候林真就囧了。 怜悯之心，她当然有之。不但有，想起李锐在他岁数比现在还小的时候，多么青春稚嫩，就必须怀抱着一个凄惨死去的赤果女友流眼泪，一个被恶棍伤害被野兽弄脏的美丽少女尸体。然后他还拼命自责。最后成为废人无法自举。 想起来都忍不住想要替他掉眼泪。 可是，眼下可不该矫情乱丢无谓的悲伤眼泪啊。眼下貌似最应该考lǜ 的问题是治愈。 要想治愈，就得先知dào 李锐是不是个玻璃心。 要想知dào 他是不是玻璃心，得先弄清楚他自己此刻自我感觉是良好呢？还是羞恼愤恨呢？还是无颜再见江东小妹呢？还是想要掩面泪奔几千里之外去找豆腐撞死自己呢？还是没心没肺地漫不在乎呢？又或者，他是个身残志坚的励志哥？ 林真一时犯囧，就是因为这个调查问卷不好做，要该怎么去说呢？ 林真很担心说错话。倘若他是玻璃心，稍稍说错了话，又要加重他的心理阴影，结果弄得来自己于心不安。 她现在后悔刚才冒失轻率了。 早知如此……咳咳……还不如…… 哎！果然是不作就不会死！现在呢？不作也作了，事情已经作出来摆在面前了，无法再装鸵鸟。林真也只好硬起头皮对这孩子负责到底。 楞了一小会儿之后，林真假意对李锐的病患状况一无所知，笑道：“我说！柳同学，你好强的定力啊！” 李锐脸色十分难看，痛苦咧嘴：“我不姓柳！姓李。” “柳下惠坐怀不乱！你就是姓柳的吧！刚刚谁说自个儿是抱养的？被抱之前我看你就是姓柳。” “谢谢老板娘！”李锐忽然低下头，很真诚很严肃的感言起来，唏嘘道：“我听出来了，你这是怕伤着我的自尊心，绕着弯子逗我玩呢！我谢谢你的好意了。” 林真一时惘然，没料到这孩子的态度忽然就急转弯飞流直下三千尺。 看来他不是个玻璃心，内心却也不怎么强dà 。这大约是个喜欢萧邦式忧郁的那种货色。 既是这样，那就不用讳疾忌医，大可以开诚布公跟他谈谈病况。 起码得让他相信这毛病不算啥，有得治。 “你是说？其实你是那啥？并不是真柳下惠？”林真继xù 装傻，想引他自己面对自己的障碍问题，这种事情林真也是不懂，想来应该越是鸵鸟，越是病重。积极面对，勇敢直视，才会有救。 “切！”李锐瘪嘴：“你咋知dào 柳下惠就一定是个健康的？我就觉得他跟我一样有病！” “哈哈哈！”林真笑了，这不是取笑，是真的觉得高兴。 李锐在这情况下。还能拿这个出来开玩笑。还把柳下惠一起拉进了不举病患者的同盟军阵营里去。他这心态实在是极好的。 林真不由得有些儿小感动，同样的事情被她遇到的话，还不知dào 会不会哭得死去活来，然后被身边的人各种哄着，还愣是矫情伤心哄不转来。 眼前这个17岁的少年其实是应该给予一点尊敬的，他挺不容易的了，挺顽强一个生命不息吐槽不止的搞怪少年。 “小锐！你自己觉得，这问题严重吗？”林真尝试迂回。 “当然严重啦！你以为我喜欢做个废人吗？” “那么！你觉得这病能治吗？哦！我说错了！天下就没有治不好的病。我意思是想说：你觉得这病有可能短时间内就治好吗？” “我倒是想一下子治好哎！可是没成功！你知不知dào 。恰好俄罗斯的医学权威，在这方面最牛。我去彼得堡和莫斯科看过，结果是很难治愈。砖家说，得慢慢来……”李锐说着说着，语速变慢，好像不想再说下去。 林真心想，大概这孩子是顾虑着：再说下去就难免要涉及到技术性问题以及动作片的即视感片段了。他大概是不肯跟个女人谈这个。 倘若这还是在梅里雪山雪崩之前，林真遇到这个敏感话题，也会机智地及时打住，顾左右而言其他去了。 现在的情形却刚好相反。她还就是想听听俄罗斯的砖家给出了怎样的治疗技巧。 就算被人斜视为不要脸，也无所谓。 遇到男朋友生了个那种病就撒丫子捂着脸蛋儿跑一边害羞去了。那就是要脸面的人爱干的事儿吗？最瞧不起那种装货。 想想看，李锐之所以说着说着，不想再说下去，恐怕也就是见多了这种装笔货，默认是天下女人都如乌鸦一般的黑，所以他才尊重女人的害羞问题，不肯多说。 瞧着吧！劳资今晚上就替你铲除这个虚伪人世最流行的不公正待遇。劳资就要你大大方方地跟个女的谈谈那种事情的科学技术。君子坦蛋蛋，小人藏鸡鸡。 少年！勇敢地露出吧！我挺看好你的，赶紧康复和振奋起来吧。 其实，李锐这时候还并不算是林真的男朋友，林真这么待他，还是略有些过了。 不过呢，林真知dào 自己就是个这样的人！当年之所以会跟廖永泰犯下错失，其起因就在这里。 林真虽然性子柔软爱哭，却也是个天生秉性很痛快很大方的人。虽然她跟李锐之间什么都没有，她不过就是刚才一度起了点小小的色心而已。但是，林真自己却觉得，既然开了那样的一个好头，就别想赖账。既然我已经公然开始勾搭你了，你就是我的人了，我就得对你负责到底。 这其实是个意淫算不算相好的问题。很多人觉得不算。很多人觉得一定得是真zhèng 来过一发以后，才算是确定了两个人的关系。 林真却坚持觉得：既然起过了那个歪心，就得认账！不认账就是耍赖皮！ 当初之所以会跟廖永泰弄到一起，就是因为林真扪心自问，确实对廖叔叔起了那份心思。于是她执意要把此事当真做成，不然此事便不算完。她倒是担心廖叔叔会臭骂她一顿，把她撵开，然后罚她写检讨深刻认识思想上的错误。 岂料廖叔叔比她还更痛快，直接把她扛在肩上带走，朝床上那么一扔，然后就酿成一个大杯具。 林真今生是不会知dào 老廖家祖传漂流瓶遗嘱那回事儿了。来生知dào 的话，她才能理解廖叔叔为什么会那么豪迈和鲁莽。 姓廖的这家人，是发了誓要体贴照顾林家后人的，林家小主既然直说了想要推倒大叔，大叔嘴里便没有说出半个不字来，直接把领导吩咐的活儿给妥妥地办好了。 现在，又轮到了李锐。林真的脾气一点没改：我就是认了这账！绝不赖皮。 ……(未完待续……) PS：为友友们介shào 影乐作品：《犀利王女谋》(书号3227568） 看傲娇的郡主，以打垮太后家族、暗算皇帝、改立太子为奋斗目标！一双素手掀狂潮，什么宅斗、阴谋诡计的，统统弱爆了！ 第187章、“你说呢？” 林真赞道：“俄罗斯人还有这一手本事啊？真有意思！” 她这是为了引出后话。 “快跟姐说来听听！俄罗斯人的医学科技，听起来都赶脚好神奇的样子！” “这……”李锐还是犹豫，不知dào 这话该从哪里说起。 哎！林真心下暗自叹息：可怜的娃！乃平生所识的，肯定都是些读错了歪书乱害羞的小女娃。看来，今天也只能靠姐姐我来帮你颠覆旧社会流传下来的那套破观念了。 林真之前是两只手分别把住了李锐所坐那只圈椅两边的扶手，把他死死在圈在了椅子中间出不来。 这时候就撒了手，蹲下去，掰开这个年轻病人的腿，拿手掌边沿轻轻拂过。 抬头说道：“也不是多大个事儿！你用不着紧张。也不用担心我会觉得尴尬。咱们拿出来科学精神来吧。” 想了想，又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道：“依我说不如这样吧！你权当自己是只医学实验用的小白老鼠，现在我是身穿白大褂的砖家。这样就犯不着害羞，也不用担心失礼的问题。” “我才不是小白鼠！” “那你是啥？” “不知dào ……” “那……你想当个啥呢？” “我想想……” 李锐真的开始认真在想。林真没去打扰他，也没敢胡乱冲着他那病灶所在的地方动手动脚。她是不晓得俄罗斯人研究出来的结论究竟会怎样——说不定砖家给出的建议是，不要草率碰触病人的病灶。 就好像新婚夫妇指南上面会教男方注意：不要一开始就粗手粗脚直接去揪别人的敏感点，那样很容易会产生不适感和排斥感。 林真吃不准得了那个病的男生。会不会也存zài 一个过于敏感不易乱摸的技术问题。 所以她啥也没做。 其实她是想要一把拿住他的小宝贝儿。对他念出咒语：大起来！大起来！快点快点大起来！ 不过这只是瞎胡闹的搞笑那么一想而已。生怕会带来负面的心理影响，所以并不敢这么忽悠小锐。 她从直觉上已经跟李锐十分亲近，将他改称成了小锐。 这时候李锐终于想明白自己想要出演一个怎样的角色，既有点萌，又不失MAN系王霸威武之气，还挺切合他目前所患病症的…… “让我当维尼熊吧！据说熊都是很懒的，懒到了做那种事情都不乐意去动动屁股的程度，所以种群数量稀少。濒于灭绝，亟待保护。” 林真斜视，横了他一眼：“维尼熊？那么矫情的外国货，合适吗？我看你还是当熊猫吧。” “好啊！好啊！熊猫其实也是熊，黑白熊。不过，我们得约法三章！” “讲！哪三章？” “你不能坑我！先哄我去COS熊猫，然后就趁机把人打成熊猫眼，还美其名曰帮人化妆做造型。” “好！我保证不打你了！等等！这个……可得说清楚了：只限今天有效。”林真可不想就这么轻易丢弃了揍人的权力。 “然后！不带挖坑埋钉子，事后又嘲笑别人是国宝或者宝器。” “好！不嘲笑！” “可是！你现在明明就在笑啊！” 林真噗哧偷笑：“我是很想笑啊！但这肯定不是嘲笑！放心吧！姐心疼你！想你快点好起来！姐不会对你有恶念的！至少眼下这段时间里不会。” “不是约法三章吗？这有两章了，第三章又是啥？” “没有了！没有第三章。我想不出其他还有什么需yào 提前申明的了。” “好吧！熊猫宝宝。咱们开始看病咯。” “嗯！”李锐虽然在林真的诱导下，尽可能通过相互卖萌调笑来放松心情。废话了老半天，最后还是免不了拘谨局促不安。 “俄罗斯的砖家怎么说？咱们第一步可以让熊猫宝宝的小宝贝儿露出来透透气吗？” 她顾忌的还是那个问题，是不是需yào 迂回？直奔要害会不会不大好？ “会冷啊！护士姐姐！”李锐环顾左右，空荡荡的酒吧里，是感觉冷冷清清的，大门也没有关，有冬夜里的寒风嗖嗖吹过的感觉。 “哦！知dào 了！姐姐抱熊猫宝宝去……熊圈里还是猫窝里？喂！你帮我出个主意：我该怎么说？” “我是大人了！你当真抱得动？”李锐不理睬圈和窝的问题，跑去关心护士姐姐的臂力够不够。 林真跺跺脚，提示他回想回想之前挨过的那一脚猛踹……林真自己都觉得那一脚踹得实在太有力！必须自称自赞！几年来的登山锻炼的成果，确实值得骄傲。 “你说呢？” 一边质问，一边站起身来，俯就下去，将他抱走。 她忍不住又要去想起廖叔叔当初是怎么扛着她的那个样子，当年的她，那副小模样儿，还真是够怂的啊！可叹那时候唱的那一出完全就是病梅馆记，软弱矫情，还自以为是女性婉约之美。 到如今心情早已变了。 现如今，对往事，连后悔的兴趣都没有，懒得再做多想。 她也没打算把他抱到楼上的卧室里去为他疗伤。 酒吧的大门，她是没打算关上的。直到此刻，她还是颗花心罗卜，犹在偷偷惦记着卢总或是他的手下，会不会在午夜钟声响起之前，及时赶到，送来一份惊喜。 所谓的花心，并不是〇〇了这个，还想要XX那个。 林真既然对李锐有了心，也下了手，就没再想过别人。至少今晚是没想。 她自己觉得自个儿花心，指的是更色系那些事儿无关的其他人情来往。 她把小锐抱走，妥善安置在吧台的背后。那里可以避风。还有个可以烤火的电暖器。那玩意儿好像是个电风扇跟电炉合体的小怪物。可以送出很强的热风，只是吹久之后容易让人感觉燥热上火，林真自己平时是不爱开那个奇葩东西的。她相信达尔文那一派的自然主义——既然大自然的冬天一定会吹来凛冽的寒风，生命体就应该不懈锻炼来强化提升自己的耐寒力，直到可以禁受得起寒风的吹袭。 倘若不肯这么去做，还不如及早滚回温暖的南方海岛去过冬。 南来北往迁徙的候鸟，体现的是一种生命的智慧。 留在严寒地带用白色的皮毛和厚厚脂肪来抵御酷寒的北极熊，是一种强dà 的实力。肥胖中透着生命自身的丰盈和从容。肥肥的重达两吨的大白熊，在零下好几十度的极地悠然漫步，可不是一种从容不迫的生存态度吗？北极熊甚至跳进冰水里头去捕捉小海狮。 捕猎得手之后，出水上岸，奋力抖一抖油亮水滑的皮毛，小水珠四下里一阵胡乱挥洒，然后躺在浮冰上晒晒太阳，身上差不多也就干了，再也不会觉得北极有多冷。 再看看人类又做了些什么呢？ 既不肯像候鸟一样每年冬天都快乐地飞向温暖南国，又没有北极熊或者小企鹅那一身肥嘟嘟的脂肪。矫情人类的女生还超级喜欢去消脂减肥，冬天的时候就弱弱地抱怨着：“好冻呀！不想出门！不想上班！就想窝在被窝里头！” 或者。去上班也可以，公司一定得开足了中央空调或者单室暖气。 林真自己也曾是这样的矫情傻笔当中的一员，现在她却越来越瞧不起那些畸形发育的病态梅花妹。有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人类创造城市文明的时候，同时也就创造了一个无形的樊笼，把人类自己困在其中，再也逃不出去。甚至也不想逃出，就那么心甘情愿地死于安乐。生生世世地忘记了曾经有过的力量、健康、抗寒以及耐热的天赋，也一并忘记了自由，把大自然和绿色，当作低智商愚昧野兽聚集的蛮荒领域，通过电视频道传播的数字信号来远远遥望，老死不相往来。 却不知dào 终生躲在空调房里不敢出门，全身机能全面退化的城市白领人类族群，跟山野之间原生态的兽类相比，谁更智慧，谁更傻笔。 林真的心里是在这时候初次冒出想要调_教正太的冲动。 其实前世林真在最初的时候，达尔文野性精神是很少的，廖凡那时候比她更多地热爱野外和挑zhàn ，基本上廖凡带坏了他，或者说启发了她。 重生之后的林真一开始就抱着想要调教廖凡的念头。 前世1995年的时候，林真其实是面临着人生的第一个最重yào 选择——城市还是荒野。 当她试图调_教李锐的时候，事实上是倾向于选择荒野，寄希望于这个正大能够继xù 成长成廖凡那个样子。可是她最终还是倒向了卢天民的一边，嫁人豪门，去做了18年的总裁夫人。 其实她应该算是被卢天民的好心给祸害了。去到新加坡，嫁入卢氏豪门，其实算得上是林真对自己内心的一种背叛。背叛了绿色的草原和晶莹的雪山，可耻地投降了被雾霾笼罩的肮脏城市。 重生过后在1990年，被江纬华紧急要约到丽江县四方街某酒吧来见面的时候，林真的心里感概万千。 前世到后来终于还是倒向卢天民的怀中，就是她一生所犯最大的错。 ……(未完待续……) PS：为好友们推荐云上的悠悠《非卿不嫁》书号 3259507 简介：美男有毒！还是金银财宝比较靠谱。狗血无处不在！为嘛她遇到的一个比一个帅？啥？想要赚钱就得同美男勾搭？然后……没想到这个美男竟然是他！ 第188章、全世界的人都会骂 重生之后的林真于1990年的4月，在律师吴跃进和藏族姑娘卓玛的陪伴下，再次来到丽江县四方街。 卢天民在这里开了家酒吧名叫“三月无忧”，林真自己的“有毒”酒吧还没有想好要不要再开一次。 前尘似梦，不免让人心中感到彷徨。 今生的林真从一开始就活得很忙很乱，各种事情都需yào 她去掺活。这和她之前看过所有的重生小说都不同。现在她当然知dào 了：写重生小说的女作者们，其实都挺独的，只管帮着女主去爽，从来不用去面对家人和亲友团带来的各种麻烦。按例这些重生客就是只管拯救自己，对别的事情一概装鸵鸟。因为有作者君的设定帮zhù 嘛，单线条一根主线发展剧情，重生女主都活得轻松惬意。没一个像林真这么忙得来焦头烂额，风中凌乱的。 来到江纬华约好的碰面地点，林真却站在门外发呆，不肯马上进去。 只要她来到这里，就一定免不了会想起李锐，再想起当初自己是怎样做错了最终的选择——她放qì 了调_教李锐，跟着卢天民跑到新加坡当富太去了。这是一个可耻的背叛，同时也是一个很俗很傻的错误。 可是世间上寻常的草根女子，又有几人可以完全免俗？也就是重生过来的林真，做腻了富太，才会倒过来自责自己当初选错了夫君。倘若她今生还是继xù 穷着，还不知dào 会怎么去想呢。 现在林真着急的不是自己选择对错的问题，她是忙不过来才感到焦灼。 掰着指头算起来。李锐现在13岁。快满14了。他跟他那倒霉女友的悲剧，此时尚未发生。这种事情林真不知dào 还好，既然预知了就不可能坐视不理。林真之所以在心里吐槽某些单线条思维一根筋女作者，就是因为那些女作者设定的女主身边，相关人物的身世都很单纯，一律都不会有各种头疼事儿纷纷乱入。偏偏林真总是不断遇到各种麻烦，不容许假装鸵鸟不容许选择性失明的那些麻烦……林真感觉自己就是个事儿妈似的。 因为前世作惯了总裁太太嘛，居高临下、高屋建瓴、颐指气使、多管闲事习惯了嘛。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果报吧。活该你前世当婆婆的时候，那么喜欢干涉儿子选媳妇儿之类的“正经事儿”。现在报应了吧，一次让你忙个够。 林真虽然有经验，也有女人中相对比较罕有的全局观，毕竟还是个女人。 一忙起来就觉得乱，一但累了就盼望着有个强dà 的男人站在身边替自己撑着。当然，并不是必须限定为强dà 的男人，换做强dà 的女人其实也是可以。可惜今生李敏一开始就中毒送走，此刻，会康复还是会落下终生残疾。这结果还不知dào 呢。 接着卢天民在天全县那边的山区出了事，虽然是生死未卜。就马晓峰打听来的讯息，事情已经严重到了搜救队进山搜救的程度，天民看来是遭遇翻车外加失踪，九凶一吉，九死一生。其实，就算天民一切平安，今生的林真也不乐意让卢天民再度成为站在自个儿身边帮扶的那个强壮者。 廖凡被狗咬，或是终生残疾或是完美康复，一时间也是不得而知。就算小凡能够康复吧，在未来一个漫长的治疗周期里，复健理疗也是个头疼事儿。黄豆豆那个魂淡，好死不死的，咬他的那里干嘛啊！日后给小凡去做复健理疗也是件头疼的事儿。林真自己多半会忙不过来……让小护士去给他做那个话儿的按摩和锻炼？想都不要想！那又要怎么办？找个安安静静的BL向美男子去帮他完成康复锻炼的程序吗？那可是个持之以恒需yào 耗时半年甚至一两年的漫长过程啊，小凡不会被康复成一个基佬吧？ ——之所以会在这一刻，站在四方街上，面对着三月无忧酒吧的门口不肯进去，却想起了廖凡会不会成为基佬的破事儿来，这就是拜了李锐当初所赐。那些都来自于李锐转述的俄罗斯男科医学秘笈。 当年林真把李锐拦腰抱起，抱到吧台后面避风的角落里，为他打开电热器取暖御寒。等这个角落里变得灼热温暖之后，她毫不在意地脱了他的裤子，让他自己亲口来讲述应该怎么治愈他自己。在治愈的过程中，该怎么帮他，林真大大方方的全都出手相帮。 这次治疗进行的非常成功，治愈的效果也超出李锐自己的预期很远。 这大概就是林真打破常规俗礼的勇气，和不容分说强制执行的蛮横性格，叠加产生的超预期治疗效果。 林真也是灵机一动，凭着直觉，忽发奇想，让李锐来一步一步的慢慢讲解，俄罗斯砖家的方法，具体应该怎么去做……这个让李锐勇敢做出自述的过程，事实上有效地增强了他内心的执行力和控zhì 力。后来不断沿用这个歪打误撞摸索出来的心理辅导技巧，李锐康复得超过预期的快，不但提前康复，还变得十分骁勇善战。事后他们两个才恍然觉察到：面临〇〇之事的时候，捂脸羞涩虽然能够产生戏剧文艺上的审美情致，但是与之相反，像企业家开会谈判似的的，公然把相关的一切软硬件条件和项目实施可行性论述，都面对面摊牌讲出来，虽然会破坏浪漫或者暧/昧的气氛，却意想不到的带来了那方面的治愈和强化效果。 逐项罗列出一个完整企划案里需yào 涉及的人财物全部软硬件条件，然后对项目方案展开论证和辩析。譬如：这样做的话，理论上将会带来如何如何的效益，同时，也会不可避免地带来某种负面，这些负面有办法排解吗？我们准bèi 好了针对每一个负面因素进行防治的具体对策吗？这些策略的执行，需yào 的人力和物力资源。我们齐备了吗？ 如此这般。事实上这恰好是一个总裁或者总裁夫人最擅长的强项。这个过程进行的过程也很教人难忘。既严肃又活泼，既科学，又是色色的。 今生林真相信自己跟李锐就是路人甲乙丙丁的关系了。 还是需yào 怀念和致谢李锐，因为是他触发了这个机缘，这个技巧恰好是可以用来为廖凡完成康复治疗的。 这时候，林真心里就做了一个决定：“有毒”酒吧，今生还得重开一次。 刚刚重生过来的时候，她是一点都没考lǜ 过这个问题的。 昔年的有毒酒吧。是个恣_意_纵_情教小孩子学坏的风_流_夜_店。那是林真在失去廖凡之后，心情失衡期间胡天胡帝乱整出来的一个招人诟病的污点证据。今生的林真原本是立志要好好守住了廖凡，廖凡不死，林真当然不会再去丽江开酒吧借着放任来宣泄悲伤。 现在她忽然改变了主意。有毒酒吧就是应该重开一次，只不过，这一次林真不用自己来充当卓文君当炉卖酒的那个角色。她可以另外物色一个合适的经理人，代管这家尚未开业的未来酒吧。权当是为李锐提前备下的一份礼物吧！ 林真当然希望李锐今生的那个女朋友不会再次遇害，不过，她更希望李锐今生干脆就不要再度爱上那个可怜的小妞。林真觉得，还不如让李锐直接来到有毒酒吧学个坏什么的。今生倘若林真替李锐摆平了前女友被害惨案。那么李锐是不会精神失常，也不会跑去满世界寻找他的小萝莉。正所谓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替李锐免去了那段痛苦遭遇之后，他的人生会变得更加凡俗庸碌了吧？这可不好！还不如给他个学坏的机会。一个把前世李锐教林真学得的那些俄罗斯知识，反哺回授给他的机会。 这个构想一旦真的做了出来，全世界的人都会骂死林真，但她还是想要去做。 因为这个世界上只有两个女人知dào 后来的李锐在床上是多么厉害，简直就是个完_美_性_爱_机_器，而这项异能却是当她把他当备胎来调_教的时候，无心插柳，意wài 栽培出来的一朵罕世奇葩。 知dào 李锐厉害的另一个女人是他后来的妻子。李锐虽然曾经年少风_流，后来并没有真的堕落。由此可知古人诚不我欺，人不风_流枉少年并不是一句祸害青少年的谬论。年少时期的无节操，并不一定就会导致男人成年之后无下限。有时候会有相反的事情发生，年轻时候的复杂经lì ，会让他成年之后更全面也更懂得关心女性珍惜爱情和婚姻。李锐后来据说变身为一辈子对媳妇儿非常好的一枚暖男大叔，一直过着幸福的家庭生活。 当然，李锐和他未来的媳妇儿感情超好，跟他的个人能力也是分不开的，他是天蝎座，号称那方面天赋最强的属性。 所以林真今生是必须重开有毒酒吧。不为别的，就会了答谢前世跟李锐之间的那段露_水_情_缘。 即便为千夫所指，此事也是势在必行。 李锐倘若在年少时缺失了这样一段大有争议的不光彩经lì 的话，他恐怕会不行的吧，至少也是凡俗的，很可能无法再度成长为一个变_态小超人。那才是明珠暗投，暴殄天物。 以林真的热心助人德性，肯定得插手这件事情啊，为前世前男友好情_人两肋插刀。 这件事情，说着容易，办起来真心不容易。今生廖凡虽然重伤，却好端端的活着。与日本人加藤擦肩而过不再卷入梅里雪山悲剧的可能性大增，被黄豆豆一咬之后，保住小凡不死的成功系数大幅提升。 好好地守住廖凡，偷偷地开个邪恶酒吧去教坏李锐……嗯！这件事情是挺难办的，付诸实施的时候一定得小心翼翼，千万不能被人抓住，又或者被人告密告到了小凡面前。 ……(未完待续……) PS：推荐梅子最新的完本力作《重生手记》。书号：3093134。 简介： 14岁被拐卖他乡， 忍辱负重八年，终获自由， 却，在人生得yì 时， 一声枪响，香消玉殒。 重生醒来，在被拐卖之前， 她，是否能躲开既定的命运？ 这一次，她要掌握自己的未来！ 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第189章、口味很重啊！ 林真终于走进了卢天民开下的这家酒吧。 “三月无忧。” 前世今生一路走过来，天民还这么喜欢古龙，这名字里头透着一股子古叔叔最有代表性的那种装酷装神mì 范儿。 从名字就料得到天民的心中藏着许许多多的忧伤，无忧才是他今生最大的心愿吧？ 反过来讲，一个嘴里老在念叨无忧的人，内心一定是忧伤无比的。倘若不是内心忧伤过度的话，谁又会没事儿把无忧不无忧的成天挂在嘴边？正常人类更喜欢无忌好不好，古大侠行走江湖，最拉轰的就是小李飞刀例无虚发，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不分好歹一概通杀，杀人起来百无禁忌，那才是一个“爽”字。 决战紫禁之巅的时候，倘若PK决赛双方选手的名字分别是无忧对上无忌。地球人都会支持无忌获胜的吧？无忧虽然也挺有范儿，终归是弱气了些，完全没一点娇躯一震，网吧煤气侧漏的堂皇威仪。 仅仅是想到这个酒吧名字，林真心里头就忍不住想为天民叹息。哎！我前世那个亲爱的备胎老公啊！今生咱们必须是没缘没分的了，送你一张好人卡，你可愿意收下？ 却不知dào 为什么无忧的前面要写个三月。 林真回忆前情旧事，并不记得跟天民两个在任何一年的三月间发生过什么特别值得纪念的事情啊？甚至于，最让林真耿耿于怀的卢天民李敏私通案，也就是李思明的私生抢遗产关键事件。从李思明的档案上看。他也不是三月间怀孕的结果。 算了！俱往矣。都是浮云流水，不再多想也罢。 伪律师和为侦探吴胖子抢先进了酒吧，然后江纬华就迎了出来。 前世林真要到1995年才认识江律师，今生提前五年，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江纬华年轻五岁时候的样子。这位大律师按例脸谱化的穿着黑色的意大利某品牌西服，皮鞋擦得锃亮，一尘不染。 一如往昔的面瘫冷漠，不苟言笑。 除了他的鼻梁挺直。嘴角轮廓分明有如刀斫斧劈一般，显示出毅力帝独有的那个范儿来，勉强值得一赞之外，此人的身上全无看点。扔在香港电影里头，也就是发哥背后按例站着一排的那一队黑衣人当中的一位，没有什么看点，也没啥可吐槽的。 林真假装不认识纬华，她不再多看纬华的脸，转面冲着吴胖子问道：“这位就是江大律师吗？” 纬华跟天民是同年同月同日出生的天生一对好基友，比林真大了九岁多将近十岁。林真这么漫不经心的那么随便乱装傻，如何瞒得过纬华的一双慧眼。 他当然知dào 林真是假装不知dào 他的存zài 。 微微一笑。也不揭穿，简扼的道：“我是江纬华，卢氏的法律代表。天民跟我很熟，跟我提及过林小姐的事情。恰好林小姐昨天通过马先生电话找过我，你也是有问题想要问我的，对吧？” 纬华说“你也是有问题想问的”，也就含蓄表明了他也有问题要问对方。既然大家都有事要找对方，那就很公平，彼此都有诉求点，会面和谈判什么的，就容易顺利。 林真笑道：“对！我就是正在找你！然后呢？我们就站在这里谈？” 纬华微笑，侧身邀请大家都进去坐。 “两位请！” 1990年代的长途大巴跑得很慢，高速公路网络还远远没有覆盖全国，林真一行人在路上耽搁了好几小时，这时已经快要接近中午，作为夜店存zài 的酒吧里头是没有什么客人的，即便有，肯定也被江纬华提前清过场了。 纬华是个孤僻僵冷的家伙，他一向不热衷于应酬和交际，便没有按照通常的礼貌去向林真提要求，请她介shào 一下同行而来的藏族姑娘。 还好卓玛是个淳朴自然的牧民村姑，她也没有觉得自个儿被人忽视。倘若换了卢燕柔在场的话，一定会生纬华的气，并公开谴责他的无礼傲慢。毕竟，按例主人家是该询问一下每位来宾的身份。出于礼貌，一般不会直接向陌生的嘉宾开口相询，一般会要求嘉宾身边的好友，代为介shào 。 纬华是知dào 应该这么做的。他是故yì 要忽视那个藏族女孩。这是因为，纬华注重效率，他想把全部的精力全都留在跟林真即将展开的劝说和谈判上面。至于林真带来的小伙伴，一旦介shào 了，那就算是客人之一，纬华少不得要去敷衍接待一番，浪费精力。纬华宁愿表现的傲慢无礼，直接将卓玛误当是无须通名报姓无须寒暄的跟班甲乙丙丁。这样就可以把她扔给吴胖子去招呼，不耗废纬华半点唾沫口水。 虽然纬华的态度大致便是如此的市侩势利眼，他自己都知dào 其实这就是阶级歧视，是上位者对于底层人士的蔑视。但他还是多问了林真一句： “酒吧的厨子准bèi 了午餐，简单的商务快餐而已。却不知dào 林小姐和同行的藏族女同志，有没有什么饮食上的禁忌？” 纬华很年轻就成为大律师，长年深居简出。跟草根律师不一样的是，纬华出门旅行的经验很少，他更多的精力放在精研司法档案，总览下级律师递送上来的各种报gào 文档。所以他只是理论上知dào 很多少数民族各有其讲究，身为律师的他，特别不容忍自个儿不慎犯下请穆斯林吃猪肉诸如此类的低级错误。他可丢不起那个人，可是藏族的传统，纬华真心是不懂。 一个律师一辈子要熟背几千本通用的大陆海洋法典，精心研读多达几百万条字斟句酌敲定出来，滴水不漏，潜台词深藏不露。解读起来颇费考量的海量法律条文。还要参阅此外更多……多达两万多部的世界各国特色类地方法典……他哪里还有闲情逸致去研究各族风情习俗。所以他是只知dào 理论。不知细节的。 这个关于饮食避忌的事情。还必须问清楚。倘若跟纬华事先吩咐厨子备下的午餐料理发生冲突的话，说不得只好另外去叫外卖来顶代。 林真早知dào 纬华会这样，她对他可是了解了18年那么深那么久的，微笑说道：“避忌就没有。但前置条件还是有的，必须得有酥油茶啊！糌粑可以没有。藏族人一天不喝酥油茶，全身都会不舒服的。” 纬华确实没有预备酥油茶，其实后厨大叔是问过纬华要不要安排酥油茶的，纬华皱眉。当即给厨子驳了回去说：“不要！”他是试过这玩意儿的，感觉臭臭的好似臭奶酪中最草根的一种，不讨喜。 臭奶酪在西方大受欢迎，好比中国人爱吃臭豆腐臭咸鸭蛋。但是高级餐厅采选的臭奶酪，跟草根阶级土法制作的臭奶酪，臭起来的滋味完全不一样啊。前者臭中带香，后者感觉是真的很臭。纬华心目中把林真看高了一线，所以没有料到林真在饮食方面如此的不考究。 作为没有重生过的原版江大律师，他很生气，不知dào 天民是怎么选情_妇的！这没低级的口味你也吃得下去？纬华的心中脑补出天民扑在一个小面馆老板娘身上努力舔来吻去的模样来。老板娘的雪肤香肌上，还沾着葱花、姜粒、蒜末。和米醋。天民兄的口味看起来是很重的啊！纬华只是感喟，却并不反对。天民就算喜欢上一个手抠脚丫手抠鼻孔的渣姑娘，纬华也不会反对。律师是最懂得尊重当事人自由权力的。 那是天民随心所欲的天赋权力。 现在看来，卢天民当初亲自甄选招聘来的这些厨子，还都是些心思明白的高人呢。丽江县最出名的并不是藏族，而是珀西族，丽江县的餐饮店家不为藏民预备酥油茶并不奇怪。可是纬华要接待来自于稻城白玉乡的客人，纬华自己没有意识到，厨子们倒提前替他想到了。 这些厨子做事情还真上心。纬华当然猜得到天民的这家酒吧是为何而开，看起来，厨子们当初前来面试应聘的时候，天民老板就挨个儿过问过厨子们会不会烹制藏式饮食。 结果纬华竟然给厨子们驳回了关于酥油茶的提议。 纬华也算心思机敏，立即认识到这并不算个疏忽，反倒是个便利，于是招手把吴律师喊了过来。 “吴先生！请你带这位藏族客人去附近的藏族餐馆用午餐吧！”这样正好把闲杂人等远远地遣开来。 “林小姐，你觉得这样可以吗？”纬华向林真求确认。 林真猜到纬华的心思，想笑，却忍住了，装傻说道：“卓玛是我姐姐！请提醒你的雇员，务必保持一个最大的尊重。倘若吃得不好，又或者不礼貌，惹了我姐生气，那咱们就拜拜，啥也别谈了。” 她这么说话，是有多重考lǜ 的。她是顾忌着自己跟卓玛两个都衣着寒碜，穿着廉价而且很旧的粗布羊皮卷边斜襟藏袍，斜襟下面露出来半边肩膀和胸部，暴露出卓玛内衬那件黄不拉叽看上去挺拙一点也不纯白的旧款汉式中衣。 其实，即便是汉人斜视了卓玛清贫，卓玛自己也不会在乎。汉人那一套虚荣面子之心，这时候还没有来得及污染了藏家女儿的纯净心灵。 是林真自己要替卓玛强行出头，她不能容忍有人势利眼，摆出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来，轻易折辱了自己的藏族姐姐。 同时，这也是为了在纬华面前叫板，显示她的强势态度。 ……(未完待续……) PS：发xiàn 一位奇葩大叔作者混在女频里，写了一本古怪的书。 女主角七彩天生异瞳，于是开启了读人读心的人生旅程。 品读黑嫂《异瞳之女》，将有什么样的发xiàn 呢？走，结伙吐槽去！ 第190章、江纬华的不良前科 林真固然是有求于纬华，此刻，她所求甚少，不过就是为了担心天民的安危状况。 只有卢天民确认是真的死了，林真才会去打南屏会所产权移交的主意。 要想趁着天民出事之后卢氏混乱的机会，以更加合算的价格拿下这片卢氏很可能急于脱手的产业，正需yào 跟江纬华搞好关系。 收购云南利仕达旗下的产业需yào 的大笔资金，还要靠质押廖凡家里祖传秘藏的北宋青花瓷器，才能获取。 暂时归属于林真自己所有的这一只青花，却又无法论证其真实来历，疑似贼赃，不敢拿去质押……还需yào 在厦门之行经过廖家的时候，拿林真这只，去临时性对换廖叔叔手里那只。 这样曲曲折折，才能把事儿给办成。 这当然需yào 江纬华的大力支持才行。 可是，天民现在还没死是不是？林真自个儿不愿意把事情全往坏处去料想，倘若天民没什么大事儿的话，那么她找江纬华不过就是几句话转达对于卢总的问候而已。 “纬华找我又是为什么什么呢？”这个问题林真想过，但没去细想。与其多想，不如直接当面问他。粗估起来，纬华所图之事，显然是比林真更大。 林真这时候是按天民没有什么大碍的态度的来估算的，我不过就是好心好意关切你们卢总的健康平安，还有比我更小的小事儿吗？ 所以，今日跟江纬华之间即将展开的切磋，肯定不是个对等关系。纬华有求于林真的那些事儿。显然更大。 林真理应据此抢得上风强势。迫使纬华低调恳请于她才好。 倘若不是如此的话。日后倘若真的要大费周章地抵押古董来收购天民留下的部分鸡肋遗产，倒过来以低姿态去求恳江纬华那高高在上的臭屁家伙，那可就很吃力了啊！ 所以林真今天是陈心要压过纬华一头，取得一个相对的居高临下优势。这压制的方式，还必须是增加好感度的，不能触怒了纬华。这样才能更好地办妥日后林记创业初期的诸般琐事。 “带卓玛去找酥油茶”这个事由，出现得恰是时机。 林真太了解纬华了，他就是南洋华侨圈子里的一个典型代表人物。华侨移居南洋的历史相当悠久了。据说水浒所在北宋时期就开始了。梁山108匪男匪女里头的混江龙李俊带着翻江蜃童威、出洞蛟童猛，及早退出江湖、脱离组织关系，侥幸没有跟宋江等人死在一起，最后幸存下来，移民去了新加坡。 恰好李氏是新加坡的大姓。历届新加坡总理多是姓李的。据官方不认可的非正式民间传言道：新加坡的李氏正是梁山泊好汉混江龙一脉传下的后代。 当然这都是飘渺忽悠的茶馆传奇，真zhèng 的移民高峰期当然就是在1840年大清在鸦片战争中惨败之后开始。所以南洋华侨们多数没有经lì 过中华民国辛亥革mìng ，也没有经lì 解放战争和共和国的诞生。南洋华侨的圈子比较原汁原味的保留着旧时代大家族等级秩序的那一套。 江纬华方方面面都是个好人，他最大的毛病就是自诩门第出身高贵，狗眼看人低！ 要想顺利赢得纬华投出的支持票，一开始就必须自高身价。自吹自擂，矫情装B。把自己和卓玛双双吹嘘成潜伏在民间的特殊人物。（林真不喜欢辫子戏，更不喜欢某奶奶，又瞧不起脑抽脱线小清新线路，于是便不屑拿还猪格格出来比喻自己。） “江律师！不知dào 你瞧出来没有？我家卓玛姐姐是有海外关系的，继承海外遗产这方面的事情，我姐姐是有可能找律师事务所提供咨询，到时候还请江大律师为我介shào 两个可靠的对象。” “明白了！”江纬华表情虽然是麻木无动于衷的，却也在行动上立即有所补救。 他附耳跟身边随同的女秘书私语了好一会儿，秘书小姐怀里当胸斜抱着一只黑色公文包走过来，先冲着林真鞠了个躬，甜腻腻的笑道：“林小姐请放心，交给我吧，我陪着吴先森和卓玛小姐一起去，保证拿到本地最高规格的贵宾款待。” 言下之意，她们对丽江这地方都不大熟悉，不敢保障最终的结果，但有诚意出去砸钱，砸到本地最高规格。 林真本来应该客气解释一下：我又不是要你们破费豪华招待，我要的是态度上的敬重啊！ 心想这些商业圈里打着滚混出来的俗物们，跟她们解释会有用吗？花钱多跟尊重多，在某些人眼里是两件事，在真市侩和纯商人的眼里，应该是一样的一回事儿吧。 于是她淡定点头认可，连“嗯”都懒得去嗯她一声。 纬华领着林真选了个靠窗的卡座坐了下来，娇媚妖娆的秘书小姐扭着大屁股领着吴胖子跟卓玛一起走出去。 林真忍住不去吐槽江纬华选择女秘书时，所持有的品味问题。 毕竟她此刻扮演的角色只有20岁，履历简单，没什么阅历。江纬华30岁，大她9岁半。（这是生日问题，每年都有几个月天民和纬华会大林真10岁，另几个月大她9岁。林真是6月1日儿童节生日。此时是4月19日，恰好是纬华大她10岁的时候。过了61之后的那几个月里，他们两哥们儿就只能大她9岁了。） 前世林真遇到江纬华的时候，他已经不用女秘书，改用男秘书了，所以林真没料到年轻5岁的江律师竟然还有一段这么低俗的不良前科。 虽然这段吐槽不能说出来，林真还是恨恨地带着腹诽，面对窗外追着那个低俗女秘书的PP看了半天，才气哼哼地回过头来。 前世1995-2014年间那么长的岁月里，纬华一直是卢天民、林真夫妻身边最忠实的好朋友。林真怎么也做不到跟这位面瘫大哥过分见外的，想要憋着一口闷气，强忍着不去嘲笑纬华选择女人的眼神有问题，其实也是件挺累的事情。 朋友之间关系越好就越难免彼此关心。 前世江纬华终身一条光棍，天民和林真自然是无数次敦促开导纬华，甚至为了搞清楚他为什么打光棍，还背着他做过调查。调查的结果天民不肯交给林真看，林真当时就觉得肯定有点什么问题。 现在她好像猜到了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未完待续……) PS：《仙桐纪》 作者：蜗寄 书号：3327849 简介： 漫漫求仙路，多艰难险阻。 哪怕这条路没有她落脚的地方，她也要亲自闯出一条路来！ 第191章、潜规则 林真其实一直怀疑江纬华是个耽美系的基佬。 现在看起来，他在1990年的时候，还是正常性向的。眼光和口味虽然很不咋地，但好歹还是个性向正常的直男啊！ 一定是在1990-1995这几年间，发生了什么变故，彻底改变了亲爱的纬华大律师。 却不知dào 这位面瘫而冷慢，惯爱瞧不起无产阶级的势利眼大哥，当他在耽美场合出现的时候，会是个冰山系的沉默受，还是个惜语如金的冷面攻？ 又或者，已经是很忙很乱的伪不良女青年林姑娘，索性再忙再累一点，费心替纬华大哥物色安排一个合适的美女，保住他的直男节操不被掰弯？ 一边寻思着一边说道：“找我什么事儿？请直说吧。我赶时间！” 林真这一次没说大话，她是真的在赶时间。她急着要去昆明市区的云南省人民医院打听：来自于四川稻城县白玉藏乡的扎西大叔，把一个被狗咬伤的重症患者送到哪儿去了？ 这件事情太重yào 了——送去成都廖凡的康复几率变大，就地在昆明手术，不完美接驳导致后遗症的概率激增。 这才是林真最心急的事情。 如果不是自己晕倒的时候，已经错失了宝贵时间，自忖自己肯定追不上扎西老阿爸和廖凡的行程，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因素导致林真可以在稍晚一点赶去昆明的话，林真根本不会给江纬华见面的时间，哪怕是半小时都不会给。即便是卢天民真的死了。林真也不会给纬华太多时间去废话。 听到林真说起赶时间。纬华的眉头皱起来了。 纬华以卢氏名义撒下来的私家侦探网。因为天民出事，在这两天恰好是全力以赴，把平时闲置不用的后备信息调查网络，全面发动，达到了火力全开的最大强度。 纬华的态度是：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还有比老板没了更大的事情吗？此时还不全力以赴，更待何时。 于是所有的调查渠道全数都被激活，跟卢总过从甚密之人全都被私家侦探们偷偷问候过了。而这些当事人多数还蒙在鼓里毫不知情。 纬华从稻城县医院方面已经知dào 林真的小男朋友被狗咬伤，送去昆明的事情。 林真一说起赶时间，纬华就忍不住皱眉。 纬华没有任何借口阻止林真去昆明啊。再说了，省医院距离南屏会所的距离，也不算近。并不担心陈慧仪和林真在医院门口狭路相逢——慧仪作惯了阔太太，并不经常亲自去医院溜达。大陆内定的公立医院面向工农大众，来往的民众都不怎么干净体面，又多携带着各种怪病，还嘈杂拥挤，慧仪应该是不肯去那种地方的。 慧仪今天早上刚刚抵达南屏会所。中午最迟下午，她就会看到卢天民的画廊。看到那些令人生气的画作之后。慧仪的反映会怎样，纬华不敢去想。他确定以及肯定的事情是：当慧仪看过那些画作之后，一回头在看见了画中的模特，肯定会触发一场两个女人的撕逼大战。 所以纬华的重点是阻止林真去南屏会所。 其实，就算阻挡失败，两个女人见面打一架也不关纬华的事儿，他完全可以躲起来假装没看见。 可是！天民遗嘱之中关于遗产分配的部分，那又要怎么算？！ 纬华目前面临的最棘手问题是：纬华对天民绝对是真爱！他一定要完成天民的遗愿。即便天民留赠遗产给小三，把原配起得来砸瓶子摔碗，事情还是得照办。可是，有一个技术性的问题摆在面前——昏君所做的乱命，真zhèng 的良臣是不会愚忠执行的。 天民最后一次口头形成的遗嘱修改意向，究竟是不是乱命呢？凭揣测是做不出科学严谨判定的。用严密而周到的最科学方法，鉴定行为人的真实意思，这本身就是律师行业的最重yào 职能之一。 遗嘱尤其是喝醉酒之后口头瞎说的搞笑遗嘱，那是最容易被认定为胡说八道，这不是行为人的真实意思表达。 可是，倘若天民最后的口头遗嘱是出自于真心呢？这就涉及到业界良心的问题了。 不论出自于业界良心，还是跟天民之间的哥们儿情谊，纬华都要尽快设法核实天民最后的真实意思。 ——这就是纬华拒绝认尸甚至妨碍慧仪认尸的原因。 业界良心啊！ 如果天民被认定死亡，旧版遗嘱会在一周到两周内付诸执行。执行完毕之后，巨额家产中的绝大部分就此成为卢思聪的。卢思聪未成年，天民旧遗嘱指定的监护人就是他的母亲慧仪，以及纬华，两个人。 到时候的局面就是卢氏资产结构方面发生任何一点稍微醒目点的动静，都需yào 颁下纬华和慧仪共同签字的文件，才能付诸执行。卢氏集团在卢思聪成年之前，会出现两宫太后垂帘听政的局面。 卢氏集团的董事会好像旧时代的大家族，按照传统是很担心家族共有的财产，落入不良媳妇儿的手中。所以纬华自年轻时代跨入律师行业起，暗中就接受卢氏族中那些老BOSS们的一再考验和教育。事实上江纬华代表的不只是卢天民好朋友的身份，还是来自于卢氏宗族认可的传统家法监督代表。 和很多人想象的不一样，大律师的主要工作不是打官司，而是行使监督权。打官司其实是小律师干的细活儿。 可是在如今开明社会，全世界基于人_权思想订立下来的法律，都讲究一个丈夫死了妻子继承遗产的基本原则。 新加坡卢氏却固执延续着旧时代大中华古文明传统，不信任媳妇儿，甚至因为母强子弱的缘故。考lǜ 到孤儿很容易受到寡母的欺骗和蛊惑。为了确保家族财产的安全。甚至连思聪也不能真zhèng 得到卢氏财产的真实掌控。卢氏集团首席律师代表肩头的担子，是全世界律师里头最沉重的之一。纬华必须去钻法律的空子，再利用遗嘱行文时的谨慎性法律措辞，精心把事情搞成外观上符合西式人_权法案，骨子里却可以确保卢氏家族财产不要被腹黑媳妇儿给悄悄黑了。 虽然这是一项腹黑阴险的勾当，江纬华却甘之如饴。因为西方世界美女假装呆萌天真倒贴总裁，设法怀上总裁BB之后再整死总裁，从而豪夺庞大家产的案例。实在太多太多。纬华确信那是老外们傻B的结果，毕竟西方列强的文明不如咱大中华博大精深啊！咱大中华的宅斗攻略可是堪比鬼谷天机三十六计奇谋妙招层出不穷。 对于遗产纠纷案，纬华是认为中国式的解决方案才是王道。也就怪满族大哥们不争气，当初输给了八国联军，后来全世界的法律统统都由老外来制定，这才形成了夫死妻继的世界通用原则。这样其实不好，这会导致无数总裁惨死在女人床上的！都怪满族同胞不给力，令我大中华的古典版遗产分配法则没能成为全世界的主流标准。 所以此刻纬华必须拖时间。 他需yào 时间来完成那项业界良心调查——尽快判明卢天民最后口头遗嘱是否真实意思的表达。 天民的遗体不被确认，暂时就不能认定死亡，只是失踪。 失踪两年才会被认定为法律意义上的死亡。 这样卢氏集团就会有两年的时间处在总裁不知dào 去哪儿了的混乱状态。纬华必须在这个期间内查得真相。不然的话，就只能按旧版遗嘱来执行。旧版遗嘱是符合卢氏家族全体利益的。经过严格审核的安全版本，慧仪和思聪即便合法继承了家业，也会在潜规则的手段压迫之下，被迫签署各种承诺书，志愿放qì 西方法律保护她们母子的一大部分基本权益，以确保卢氏的财产留在卢氏家族的掌控之内。 这才是中国式的解决方案，这样一来，纬华就对得起整个卢氏家族了。 纬华想要既对得住卢氏全家，也对得住天民本人，那就难了。 他的律师身份这时候兼职变成检察官和机密干探。 现在纬华的第一个回合已经顺利取胜，卢天民现在就是失踪，而不是被认定车祸死亡。 第二个回合里，纬华是要阻止林真跑去跟陈慧仪当面掐架。纬华是为了帮林真，帮林真就是帮天民。因为旧版遗嘱里面优先考lǜ 的是卢氏的家族利益保全，次要考lǜ 慧仪和思聪，第三顺序才分配给林真一点远在瑞士阿尔卑斯山脉山区小镇上的不动产，以及部分瑞士银行现金，约莫就是二十个亿的样子。 天民最后口述暂且还不能被认定为合法有效的新遗嘱，忽然要把100个亿交给李锐来监管。又让林真监管李锐。TMD江纬华就想不通了，你妹的，李锐那个小P娃才13岁好吧？你这摆明是要让林真有机会窃取卢氏家族的共产，还能巧妙逃过家族董事会集体监督的意思吧？ 因为即便卢天民是卢氏总裁，忽然把400亿资产中的一百个亿送给一个莫名其妙的小妞，这样的遗嘱也是通不过的，按照西方法权思想，这本来是可以过审的，但卢氏家族坚守着大中华古文明优秀传统，顽强抵制西方糟粕文明的侵犯，对此早有对策，使用发誓恪守族规和家法的承诺书死死地限制住了卢氏当家的年轻总裁。一旦天民给出那样的遗嘱，立kè 就会被认定无效，这就是潜规则的力量。 纬华其实是相信天民森森爱上了这个名叫林真的情妇。 天民巧妙地使用慈善捐助这个名义，来避开家族传统势力的反对。慈善这件事情，既牵涉到高尚的良心，又涉及到迷信的功德报应思维，公益捐款积德是无法被任何力量阻止的。新加坡那帮老顽固都挺迷信的，江纬华有信心拿卢天民的离奇死亡与报应和赎罪的神话相绑定，轻易说服那帮老家伙。 ——卢天民临死时提前预知自己要死，并仓促改设遗嘱，这本身就是挺玄的一件事。遗嘱中改动最大的事情就是拿100个亿去做慈善。而这个慈善项目还限定只能用在二郎山穿山隧道的工程费用上，天民自己就是摔死在这里的。倘若早点有了那条隧道，他也就不会摔死。很明显，在死去之前，他收到警告，卢氏家族一定是作过了什么滔天罪孽，必须积德相抵，否则逃不过这一死。甚至整个卢氏家族都被牵累。 那班老家伙个个都挺怕死，以被牵累的危险相要挟，相信可以令他们闭嘴。 这样新遗嘱才能顺利避开那些来自于传统的阻扰。 纬华内心其实并不相信目前所知的这个诅咒报应剧情，他只是觉得天民真的很机智，也很爱他的情_妇。他煞费苦心，为了让情_妇受益最大化，想出了这么一个损招来。 ……(未完待续……) PS：为大家介shào 云上的悠悠《非卿不嫁》书号 3259507 简介：美男有毒！还是金银财宝比较靠谱。狗血无处不在！为嘛她遇到的一个比一个帅？啥？想要赚钱就得同美男勾搭？然后……没想到这个美男竟然是他！ 第192章、林真的胸前也有一只嘎乌盒 纬华是为了帮林真，也即是为了确保天民的真诚心愿得偿。 否则他就不用这么认真来阻止林真了。 两个女人见面吵架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问题在于，这一架吵过之后，林真就算是在整个卢氏家族面前华丽丽地正式登场亮相……那就完了，那一百个E肯定发不出去。 林真就亏大了。天民对他那情_妇森森的爱，也就成为死不瞑目的一桩遗憾。 纬华是真心不希望看到天民死不瞑目的。 所以林真一定不能去慧仪面前出现，那肯定会挑起那样一场原配和小三之间按例都会展开的撕逼大战。从而导致江纬华无法在卢氏家族董事会的面前做出合理的陈述。 倘若林真默默无闻，那就简单了。 纬华手上的资料显示林真20岁之前一直在厦门，天民过去20年从未去过厦门。近期两个人匆匆见过了平手唯一的一面，没有说话。这些证据提交给董事会，足可以证明天民的新遗嘱，就是出自于功德迷信报应的考lǜ 。 天民画廊里头的画作，画的本来就是雪山神女，这批画作的存zài 是瞒不过新加坡那帮老家伙的，那帮老家伙是股东，又不用插手日常的运营，只管参与年终结算分红利的，闲得蛋疼无聊，唯一关心的就是家族资产的安全，他们手下肯定另有耳目成天就在盯着这些事关财产外流的“唯一正经事儿”，倘若纬华试图欺骗这些老家伙，他就是个大傻瓜。 正巧天民所画的女神艺术。可以强化那个迷信的效应。不但不会令此事穿帮。还能把这出戏演得更像那么回事儿了。 这本来是件各方面都很完美的事情，可是，林真倘若忽然蹦出来跟陈慧仪互相撕脸打上一架，整件事情就完全倒过来说了！ 所以成败的关键就是林真一定得要低调韬晦啊！ 纬华心中暗自叹息：我这可是真心实意的在帮你啊！若是你要问我为毛这么热心帮你，我自会告sù 你这是天民的遗愿，我想让他死得放心所以才帮你。 这个低调韬晦的期限，最长就是两年。恰好，这个时间其实是可以缩短的。林小姐你越配合我的调查，助我早日查实天民的真实意思，越可以提前结束这个躲避期间。 这是大实话。 这番掏心窝子的大实话，纬华此刻并不急着说出来。 在跟对方交心交底之前，纬华还有件事情很生气，非常生气——尼玛！我的卢哥待你如此上心！劳资这个做兄弟的也是如此不遗余力的帮你！你妹的！你跟那个姓廖的小P娃又是怎么回事？ 纬华心想：我那个世界有名的南洋船王大哥！在女人面前竟然如此不争气？堂堂卢总裁竟然丢尽了FACE，去跟一个小P孩抢小妞，竟然还抢输了？输了也就输了吧，西瓜白菜各有所爱，缘分这种事情倒也不好强求。可是。人家明明心里牵挂的全是廖记小P娃，卢天民你怎么还能那么痴心？还拿100个亿去热脸倒贴冷屁股？哎！卢氏的面子真是被你给败光了啊！ 江纬华自己并没有很清楚的意识到：他从很多年前就被卢氏族中的老人们相中。着力栽培之下，才有今天的成就和地位。这不是件偶然的事情，卢氏那些老家伙不傻，他们当年之所以相中了纬华，把他培养成传统家法的监督者和代言人，就是反复调查过他，知dào 他的性格、学识、观念，都倾向于传统的一面。 譬如：纬华身为律师，最喜欢吐槽大清帝国输给了八国联军这档子破事儿，以致于导致了现行的主流法学体系，一致默认夫死妻继。纬华是瞧不起老外的愚蠢，他深信大中华传统模式，才是更文明更优化的遗产纠纷案科学解决手段。 诸如此类的例子还有很多，老家伙们十分明确地从这些细节之中读出了潜台词来：江纬华是个守旧的人，这很好，很适合栽培。 这是纬华自己所没有觉察到的。 每个人都瞧不见自己的背脊骨，纬华自以为自己是客观理性和科学的，他不肯承认其实自己骨子深处的底层观念，其实是偏向古典传统一派。 老家伙们选中江纬华，果然是英明的。 纬华这时候忍不住就会为卢氏家族的面子着想，想要拆毁林真跟廖凡之间的那档子破事儿。至少，也得拆上几个月或者两年。等到姓林的你得到了天民的巨额遗赠之后，作为有钱的小寡_妇，你爱养多少小白脸都没人管你。可是！在遗产案没有尘埃落定之前，那就是不行！ “我找你，是为了卢天民先生的遗嘱而来，你是获赠人之一，你知dào 吗？” “然后呢？”林真一点也不惊讶。 林真心中感叹天民的痴心，却并不流露。一则是因为早已感叹无数次了，不那么激动了。二则因为她今生跟天民只有朋友之义，绝没有儿女私情。所以她强迫自己去淡定，不要在纬华面前胡乱煽情。 “你会有两种不同的获赠方式，一种大概估值是在20个亿，另一种则很难准确评估，涉及的金额高达100个亿。这两者之间目前存zài 不确定因素，我必须找你本人核实。” 林真听纬华这么一说，并不惊喜，却也欣然。她感到欣然的原因，纬华是绝对猜不到的。林真是陈心要在纬华面前树立一个能够压制得住对手的强dà 气场，只因她实在太过了解纬华是一个多么瞧不起下等人的势利眼。与见钱眼开的势利眼不同，纬华事实上传统文明模式下旧派等级秩序观念的捍卫者，是个自以为内心十分神圣的卫道者。 林真站在超喜欢看古代言情小说的女读者立场上，其实是要给纬华点赞的。不过。她却不敢苟同他的观念。既反对。又尊重。是挺微妙的一个态度。就好像西方人最爱说的：我完全不同意你的见解，但我会尊重和捍卫你的那种崇高精神和执着态度。 她是很担心纬华会瞧不起她和扎西一家人的。那样会导致白玉乡扶贫创业企业的兴办，遇到更多的障碍。 反之，赢得纬华的尊重和仰视，将能够有力促成白玉藏乡创业小康规划的顺利进行。 所以林真事实上就是要忽悠纬华，却不是出自于低级的目的。 忽悠纬华，对林真来说，不容易。但也不太难。不容易是因为30岁的纬华已经很成熟，律师的脑子又特别好使，他手下还有一大批花钱买来的商业密探，最头疼的就是纬华的古典式名门望族优越感，瞧不起贫下中农。 这就给林真带来了一个障碍，只要在纬华面前揭秘卓玛的身世，纬华立即就会无比尊重这位灰姑娘。因为新加坡一直是大英女王旗下的殖民地啊殖民地，跟香港一样，被英女王的文明薰陶得成为习惯了。马丁爵士那可是大英贵族。看看香港富豪和成龙大哥之类的影星多么以获得英女王赐下的爵士爵位为骄傲，就能够理解江纬华的价值观了。 偏偏林真自己没有个好的出身。她又不屑于编造一个假来历忽悠纬华。毕竟林真没把纬华当作外人来看。 所以有点小小的困难。 但是呢，林真还是有个更大的优势：纬华目前是自诩自己30岁。他眼里的林真只有20岁，难免会轻视大意。实jì 上林真有44岁。而且还对纬华有18年的深刻了解。纬华自己却对此完全一无所知。我在暗，他在明，占着这么大的优势还搞不定他的话，那就不用出来混了！ 林真其实是可以无视那个所谓的小小困难。 林真暂时不敢无视这个小困难，是因为还有一个必要的流程没有走完——她还需yào 慎重验证一下江纬华是不是肯定100%原版没有被重生过的。 倘若缺了这个环节，林真再去尝试忽悠纬华，那可就成了飞蛾扑火，自取其辱。 一旦确认成功，林真刚才面对的那个小困难，立即可以破解。 卢天民遗嘱涉及的所谓20个亿或者100个亿的分歧，林真没兴趣。但这是一个忽悠纬华的契机。今生林真跟天民是只见过半面的，这件事林真自己当然比纬华更清楚。 天民画的那些画啊，虽然很过分，能气死个人，这时候阴差阳错的倒是可以派上用场了。 假妆女神扮演神棍来吓唬江纬华？这是不行的。对方可是科学怪。 林真推敲了一下，立即想到了比妆神弄鬼更好的解决办法——拿碧青阿姨出来说事儿，那就最妥不过了！卢天民画作所绘的对象，完全可以是孙碧青啊！ 谅他新加坡卢氏本部豢养的半专业探员和金钱雇佣的非专业私家侦探们，刺探不透碧青阿姨的秘密。CIA的事情岂是私家侦探可以过问的了的？ 同时林真对卢氏商业侦探的整体实力也还是有一点基本信心的，偷鸡摸狗听墙角听神话这种程度的事情，他们自会做得妥妥的，他们的敬业精神还是不错。孙碧青昔年的空投大案闹得沸沸扬扬，最终被定义为“美军飞机坠毁之谜”、“美军飞行员失踪之谜”。 因为碧青阿姨最后也没被人抓到，内地官方也是死要面子的，他们的官方论述根本就不承认间谍的存zài ，以免民心不安。所以官方将此案定义为“美军飞行员失踪之谜”。这在当年是路人皆知的事情，扎西老阿爸细细地告知过她，还把珍藏多年的老报纸送给了她。 这报纸，被叠成了方胜，现在就揣在林真胸前悬挂的嘎乌盒子里。 林真全身的藏族村姑打扮，她不慕虚荣，就是热爱草原上会唱歌的牧羊姑娘那个范儿，所以她的胸前也跟卓玛和央金一样，戴着同款的银质嘎乌盒子。 这是藏家女儿珍存菩萨绘像和爱人肖像的秘密地方。 林真不管前世还是今生，在一女多男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她是不好意思把爱人的肖像放进嘎乌里去，放一叠吗？太尴尬了吧！放菩萨？也不致于吧！结果她放进去的就是提及孙碧青空投事件的1967年老报纸上剪下来的那个相关段落。 这份简报，一旦拿出来，刚刚的几个问题顷刻就能一起解决掉。 类似神棍的效果有了，攀上碧青阿姨赋予的神mì 身世背景，迫使纬华仰视着她的效果也有了。 卢氏侦探是调查不到CIA那里去的，但是恰好能够遇到调查的过程中，被天朝安全部门、国际刑警组织、以及CIA联合警告，禁止他们再查下去。这样带来的效果是惊人的，够吓唬纬华的了。 恰好新加坡不归中国管，也不归美国管。所以卢氏以商业调查名义发起的寻找孙碧青的调查，首先在第一时间就会被大陆安全部门警告，勒令中止。可巧大陆是管不着新加坡的，当内地调查被迫中断后，新加坡的调查必定还会持续，接下来就该CIA去吓唬他们了。 嘿嘿！这件事情能衍生出如此搞笑的后果来，林真也是这时候才刚刚想到。这实在太可乐了！还一举多得，连纬华是不是重生过，也可以由这件事上一目了然。 最妙的就是，林真打算一开始就慎言，啥也不多说，神mì 兮兮的，学习李锐当年忽悠她的那个范儿。这样一来，即便最后证明了纬华也是个重生的货，林真也不至于因为谎言穿帮而犯囧。因为她根本就没撒谎啊！她只是像李锐玩过一次的那样，列举出来一个不能说只能猜的秘密。 李锐当时就是：“我没说我杀了那两个人，我也没说我找了位大叔杀了那两个人。你若是理解成就是我杀了那两个人，OK，我很高兴，因为可以保护那位大叔嘛！我很愿意你这么去猜！” ……(未完待续……) PS：强强烈烈地为大家呕血推介一本不可不读的精彩好书：花裙子大大最新完本古言力作《高嫁》。书号：3134191。 简介：她曾是落魄千金，为扭转家族命运高嫁世族公子。一朝重生成为贫穷孤女，为了孩子，她一心再嫁孩子他爹……却不知谁的缘浅，谁更情深…… 私评：这是花裙子阳光美少女所作的治愈系神篇，酸酸甜甜的，美丽隽雅，回味绵长……保证不虐。 第193章、你到底想要干嘛！ 林真问纬华：“为什么忽然谈起遗嘱？这是有钱人提前备下遗嘱的意思呢？还是卢总出了什么状况？” “卢先生是失踪了。” 纬华在失踪和死亡的事情上十分敏感，没有多说什么，尽可能持以保留的态度。 “哦！失踪啊！那不是要两年之后才认定死亡的吗？你这么早找我想干嘛？” 昔年的廖凡也是所谓的“失踪”，大家都知dào 他死了，就是林真死死咬着说他只是失踪。这时候纬华也说天民失踪，在二郎山那种地方失踪意味着什么，林真可是最清楚的了。前世今生这么走过来，她对西部山区最危险的几座高山，研究得透彻了，她几乎是呕心泣血在全力投入地关心这几座最容易死人的大山啊。 林真直觉知dào 天民就是死了，她却什么也没多说。既然纬华说天民失踪，那就失踪最好。林真最能理解这个心情，她愿意陪他一起相信。 纬华的运气比林真好！当林真倔强不肯承认廖凡死亡而只是失踪的时候，每个人都在劝她节哀顺变。当纬华不肯承认好基友死亡只接受他是失踪的时候，至少还有林真陪他一起相信失踪。 林真强迫自己真的去相信卢天民只是失踪。既然真的相信，那就不要为他伤心。 所以她几乎好像是无情无义的样子，冷冷地道“这么早找我干嘛……” 江纬华心中痛恨，而且厌恶，想要骂她：无情无义的婊子啊！ 可他是个冷静惯了的律师。他没有骂。脸上也不带一丝怒容。淡定的道：“哦！我忘记应该恭喜你，即便只是20亿，那也是富豪了。林小姐一点都不惊讶，也不开心吗？” 其实纬华是想说：你就一点也不伤心吗？ 其实纬华是很想看到对方伤心落泪，然后他就会觉得卢哥这笔巨款花得还不算太冤。其实他还想看到对方惊喜狂欢，这样他就会断然终止自己正在进行的一切，果duàn 踢飞所谓的狗屁的业界良心，丢了律师的节操不要。直接去执行前一版的旧遗嘱。 反正天民打给他的电话，目前只有他一个人知dào 。电信单位保留的通话记录，目前还没有整理出来呢。 结果林真的反应不痛不痒的，近乎于麻木，这倒让纬华佩服起来了！ 能把我那卢哥忽悠得热脸倒贴冷屁股丢尽卢氏豪门颜面的，果然不愧是高手啊！ 纬华的情场经lì 非常肤浅，所以他忽略了其实还有一种可能：有些人在巨大的悲伤袭来时，就是不会哭，只会变得呆滞和麻木。 林真觉得纬华这句话说得俗不可耐！如果不是前世就对他知根知底的话，林真这时候端起桌面上的一杯水泼他一脸。然后拜拜走人。 她倒不是白莲到了100亿都不丢节操的地步，她可贪财了。连马晓峰那种角色她都要敲诈，打定主意要剥削他身上可供剥削的剩余价值。 偏偏就是卢天民的钱她不想要，不敢要，也不能要。前世她拥有过了，也挥霍过了，光是一只小瓶子就砸了卢家4000万，然后她死了。有快乐也有悲伤。不管是快乐还是悲伤，重演一遍真的好吗？ 所以今生她是要自己赚钱的，她爱财如命啊！她可不想变成帕巴央金两口儿前世那幅样子！倘若不是爱财如命的话，她才不来巴结江纬华呢！她今天能把廖凡丢在目前还不知dào 是昆明还是成都的医院里，暂时不管，抽空跑出来见纬华，不就是指望着能够靠他帮着赚钱吗？没有江大律师的默许和帮衬，云南利仕达可没那么容易骗到手。 这个道理，按理说纬华应该是懂的，他应该不是那么粗鄙的人啊。 那么事情也就清楚了：一则此时的江纬华还不够老成，二则江纬华先生对她暗自怀着敌意或者怀疑，他这是拿针尖刺她神经，测试她的人品和情商来着。 再过五年的江纬华更老成了，就不再使用这种略青春略疼痛的手段来玩面试了。 于是林真淡淡的道：“我干嘛要开心？那钱又不是给我的！关我什么事儿呢？再说了你们卢总出了事，我怎么可能哈哈笑，在你眼里，真觉得我有那么损吗？” 她其实是反讽纬华，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玩这种测试是很容易反噬自己的，会证明你自己心里恶念太重的，这不好。 然后这一刻林真的心中掠过一点点的惘然：五年后的纬华果然转变，再也不玩这种低级测试，难道说？此刻正在发生的事情，前世也是发生过一次的？纬华难道正是在今日之后才渐渐开始转型发展的？ 林真这时候忍不住想起李锐所讲的那个妄想故事：难道我的重生根本也是假的？卧槽？我会是生化人？我是生化人我自己怎么一点都不知dào ？ 算了！打住！林真强行集中自己的精神，禁止胡思乱想，认真面对眼前的正经事儿，事关白玉乡大伙儿的赚钱发展大计，不是私事儿，不容懈怠。 今天必须如愿搞定江纬华先生。可别因为我调皮捣蛋的毛病犯了，把事情办砸了。林真44岁的心态令她以调皮捣蛋为耻，但这具20岁的年青身体里头，流淌着青春的血液和青春的荷尔蒙，仅凭44岁的记忆，其实是压制不住的。 “林小姐！我以律师的身份认真跟你确定一下：这笔钱，确实是给你的！” 纬华机械刻板冰冷的声音终于把林真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林真嘲讽：“律师很了不起吗？律师就一定不会犯错误？” 江纬华险些儿被林真呛到了，但他涵养好，不怒反笑：“别胡闹了！你不赶时间吗？咱们抓紧点。” “是你带头先不好好说话！”林真恨恨地抱怨道：“又说惊讶又说开心什么的，你以为我傻得听不出来啊？你这是挖坑给我跳的意思吗？哪有你这么做律师的？我要去投诉你！让你们新加坡的律师行业协会吊销你的执照去！” 林真这是在玩任性放刁，她今天就是来碾压江纬华的。 江纬华反正面瘫成了习惯的，被林真戳穿之后，脸也不红一下，也不笑，也不惭，还是机器人似的继xù 说道：“那我就直说了！林小姐你马上要去昆明对吧？去昆明的话，请答yīng 我几个条件：第一不要靠近卢氏南屏会所。第二让我派个保镖随身保护你，也便于我随时知dào 你的行踪。答yīng 的话，今天就算谈妥了，你可以立即赶去昆明找你要找的人，我不耽搁你的宝贵时间。” 纬华也知dào 此事不易谈妥，对方首先不是他的部下，没必要听他的，其次八婆们按例就会吧啦吧啦地问道为什么啊凭什么啊。 还好大律师江纬华已经习惯了，他自信能够熟练应付这一切。应付可恶的八婆，只需耐心耐心更耐心。 却不料对方语出惊人，惊讶道：“不靠近南屏会所？可以啊！可是为什么呢？是陈慧仪来了还是卢燕柔来了？” 江纬华是只科学怪，他不相信重生什么的，这时候林真明显知dào 的太多了，超出了她的履历之外，纬华竟然也不惊讶，他是觉得：看样子这个妞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啊！她的背后有人，有个十分熟悉卢氏的人。 “是谁告sù 你的？”纬华问道。 “你别管这个，你先回答我，南屏会所来了什么人是不能让我见面的？” “是卢太太和小卢先生！”纬华觉得此事完全没必要瞒着对方。 新加坡这时候也不带像旧社会那样喊别人卢少爷的，所以纬华说：小卢先生。 “那我就不能答yīng 你了！我还非要去见她！”林真将折腾进行到底，就是要气死江纬华。 江纬华脾气很好，也不生气，定定的道：“不行！你不能去！去了就拿不到100亿，只剩下20亿可拿。” 林真也不问纬华为什么这么说，不屑道：“20亿我也不拿！我就要去见陈慧仪！” 林真是担心，卢天民失踪后，这个重生世界的一切已经跟原来的世界完全打乱变得来面目全非，但陈慧仪卢思聪母子两个遭绑架之后再被撕票的悲剧，仍然可能再度上演。 她倒不是圣母要去拯救所以路人甲乙丙丁，她是觉得必须履行一个告知义务。 让她去救陈慧仪有点过了，让她漠不关心，那也是做不到的。 “林小姐！你到底想要干嘛！”江纬华终于开始不耐烦。 ……(未完待续……) PS：介shào ：索阳辰夏《豪门炮灰重生记》书号：3280163 简介：前世，在灰姑娘女主的光环下，她被炮灰了！ 重生后，她誓要改变炮灰的命运，与灰姑娘一争高下，将灰姑娘狠狠地踩在脚下。 靠山自动送上门，她仰天大笑，看谁还敢将她炮灰！ 第194章、爱立信 当江纬华终于沉不住气，质问林真想要干嘛的时候，林真说：“对不起！你是我什么人啊？我不能告sù 你。” 纬华无语，怔了怔，忍住气，尽可能客观平静的道：“你要怎样才肯接受我刚才提出的那两条件？你想要什么，请直说。” 纬华办过的CASE多了去了，各种讹诈都见惯了，他相信对方是在要挟他，又或者是为了砍价杀价而营造声势。但是纬华想不明白，你好端端的放着20个亿100个亿不要，跑来折腾我干嘛？我又拿不出比卢哥更多的钱来满足你那难填的欲壑。别说10亿20亿了，纬华一个亿都拿不出。 是拿不出，不等于没有。 纬华享shòu 卢氏集团核心层高管的干股福利，他持有3%的股权，所持股权所占的比例，比很多小股东大得多了，估值等价于十好几亿。可是，这是干股，他无权转让和出售，只能吃红利。只能终生将自己绑定在卢氏家族战车上。除非他哪天把心一横不要这本巨大的财富，才能脱身。 南洋华侨的家族企业就是这么让高管效忠的。拥有一笔与公司存亡永远绑定的巨额财富，每年分得数字巨大足够挥霍的红利。可是，本金永远别想带走。江纬华是不姓卢的高管里持股比例最高的人，其占比甚至超过了某些总裁的亲手儿子。 卢天民只有思聪一个儿子，他成年之后将会和她的妈妈分别继承30%股权。这是卢家的特例。倘若天民能征善战，把媳妇肚子搞大多几次。生出五个或者六个儿子来的话。除长子之外的其他儿子就只能分到1%-3%不等的权益。比纬华还少些。 所以卢氏对纬华算是不错的了，纬华压根没想过背叛的事情。 虽然纬华和林真的交涉当中，处处落于下风，但他的头脑依然是计算机一样精明，运转快速，逻辑清楚。 首先对方有其特别诉求。 其次纬华所能给予对方的，从金钱角度来看，少得可以忽略不计。根本不能跟那20个亿相比。这就是说，对方不是要敲纬华的经济竹杠。 那么，这个诉求又会是什么呢？ 通常情况下：家族之间以复仇为目的想要搞垮仇家，会这么做。竞争对手想要挤垮对手，也会色_诱收买或者威逼策反像纬华这样不姓卢的卢氏高管，从内部泄密或者制造陷阱隐患。极度仇华也排挤华侨的当地土著势力，也会这么干。美国人似乎一直觊觎着卢氏旗下一个TGT科研单位正在进行的秘密项目，也可能这么做。另外，这个奇怪的小三如果一心想要上位，想要斗倒了天民的原配。也会从纬华这边来搞迂回。 什么样的可能都有，纬华并不觉得特别吃惊。他就是为天民感到生气和不值。也不解：天民你究竟是怎么想的？这八婆哪点好？你给他这么多，她还不肯安分，还要跟我穷折腾。这是个啥人啊！ 转念又一想，林真的资料他是详查过的，这么一个草根姑娘，起点不高，阅历不深，几千万就能把这种小妞整得晕死过去吧？她是不可能把20个亿视若无物。 那么……纬华觉得自己不用跟这个小妞多纠结，挖出她背后的那个大人物才是正解。这小妞是不可能不被20亿打晕的，她既然没晕，那就证明她刚刚说的是实话：她拿不到这钱。她充其量是个别人手里的牵线木偶。也就只有这个理由，可以解释她为什么在20亿来袭的时候，还能淡定。 于是江纬华开始担心，幕后是不是有一个想要搞垮或者夺取卢氏集团的强dà 对手，这个幕后BOSS胁迫和控zhì 了这个林真。这样看，一切都合理了。这个幕后BOSS，可能是亚洲商圈内的竞争对手，可能是美国某企业，还可能来自于卢氏家族那帮老东西当中一个或几个野心较大的…… 林真不是恰好跟天民没有接触的吗？这么一想，事情也就清楚了：天民这笔遗赠，其实是要给那个幕后BOSS送去的，林真不过是个经手人。 好吧！纬华现在的重点转变了，他还得挖出这个幕后BOSS，并设法击退他偷偷伸出的黑手。 虽然重点转移，对林真的仇恨也大幅度减低，（她就一枚小炮灰，跟她怄气干嘛），可是，还是不能让她去见慧仪。 “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些啥？”眼瞧着林真没有在第一时间回答他，纬华耐心又催问了一遍。 这问题其实是很难回答的。 林真现在只是碍于开局艰难，不得不忽悠江纬华。她对他并没有真的恶意。将来还是要做朋友的。更何况，天民刚出了状况，林真的心中兔死狐悲的，怎么也不会对纬华不利。 她不想太过直接的骗他，得为日后的长期来往留下余地。不能让他在日后一切真相澄清之后，恨她骂她：该死的！当初那样骗我。 所以林真最好就是去试试李锐那里偷学来的那一套，我什么真话也不说，什么假话也不说，我告sù 你一堆可能性，让你自己去想歪。 于是说道：“这个，请理解，我有难处，现在还不能讲出来。” 从纬华的视角来看，这个林真就更像炮灰和牵线傀儡了。 “我能理解。”纬华还是习惯于怜悯弱者的，他虽然坚守着大中华古文明的优秀传统，平生就喜欢狗眼看人低，但是瞧不起是一回事儿，扶弱济贫是另一回事儿。纬华的心里忽然有了点打赏接济小讨饭那样的感受。 他都有点心软，想放对方一马，何苦为难一个被人逼迫着出来作秀的小可怜儿？可是！不能放这一马啊！纬华还要确保天民在死后能够安然闭眼，还要替天民照顾好他的未亡人和他的唯一孤儿呢。 律师本来就是从不心软的铮铮硬汉。心软的人，吃不了这碗饭。纬华的所谓心软，只是一闪念，是一种仁心闪现，并不会构成真zhèng 的行为动力。 江纬华能理解？ 他能理解个啥呢？ 这一下就轮到林真吃惊了：“你能理解？我猜你一定是想歪了吧！” “是吗？”纬华继xù 面瘫，脸上无波无澜，也不动容，也不惊讶。 “是！我肯定你就是想歪了！”林真说，“我说了我有难处，不能告sù 你我为什么非要去见陈慧仪不可。可是，你还没告sù 我，为什么不能让我去见她？你刚刚说，要我不再去南屏会所，还要人盯着我的行踪……你的意思是想随时知dào 我在哪儿？以防止我跟慧仪在大街上意wài 碰头？一旦她出门去往哪个街区或者夜店，恰好我也在那里的话，你就可以及时通知我回避。你是这个意思吗？” “是的！” “你开出的这第二项条款，我可以先答yīng 下来。我想这样可以稍稍表达一点诚意，省得你胡思乱想。我同意在外面躲着点慧仪，不要被她不小心随便撞见。” “那么！多谢！”纬华申明道：“我代卢先生一家，谢谢林小姐。” 一边说，一边掏出一只包装精美的纸盒子，上面有醒目的欧洲字符招牌，其中带着瑞典语系独有的σ符号。 大概是一只新款的爱立信手机。 嘿嘿！林真心里哭笑不得，今生送我第一只手机的人，变成了江纬华这个玻璃哥。不过这样也好，跟玻璃哥相处比较坦然，不会有绯闻，以后大家都会知dào 他是玻璃嘛。如果还是小受的话，那就跟好姊妹差不多的样子。 1990年的时候只有大哥大模拟机，1995年已经有数字信号的手机了，这是个飞速发展的时代，很多东西日新月异。不过，赖以支撑手机通讯网络的微波基站，此时还在全球各地陆续建设中。1997之后，手机才开始草根化。在1997年之前，一般是美企日企高管才会买个当时其实并不怎么好使的手机来玩。又不好使，又贵，双向收费，还得交上一大堆入网费，带宽租用费等等奇奇怪怪的坑爹资费，普通的经理一般不肯买这个傻B玩意儿。 当时最早最火的手机是美国摩托罗拉、瑞典爱立信、韩国三星。芬兰的诺基亚刚刚开始起步，还未窜红。 江纬华送林真手机，目的明显只有一个：在陈慧仪可能跟她相遇之前，及时通知林真回避。 ……(未完待续……) 第195章、玩具跳楼大甩卖 林真开开心心地收下纬华送来的小礼物。 她还真是蛮开心的。 前世她是老板娘啊，纬华是打工仔。今生倘若她接受了天民的遗赠，纬华又会比她穷了。 纬华是个死要面子的家伙，当他觉得自个儿实力不济的时候，才不会送礼物给任何人。 纬华前世就很少送任何人任何礼物，林真看得出他骨子里其实蛮自卑，可是深深的藏着，藏得来他自己可能都意识不到的那么深。 这种生怕丢脸的过于谨慎作风，令他的一生孤僻冷寂，这可不好。 今生总算有这么一瞬间，纬华觉得自己够MAN了，竟然会给大嫂送礼物（她在他心目大约就是个不合法的嫂子吧？当然不是正牌，是副牌。就好像信用卡的副卡。） 虽然这礼物其实会得罪人，但林真不介yì 。能够看到纬华做出任何一点点不那么孤僻冷漠的努力来，她都为他高兴，好像姐姐看待孤独的弟弟，那是想鼓励弟弟走出小圈子，多跟女孩子交往。 只不过碍于姐姐弟弟关系的特殊性，有些话做姐姐的不好说。要是天民能够幸存活着回来，那就好办了，完全可以让天民带他出去晃。 说起来前世间接还是林真耽搁了纬华。天民如果没有沉溺在香格里拉、成都，和丽江，和昆明长年恋栈不去的话，他自然是会经常带上纬华出去玩的，如果不是林真嫁给天民之后成天将老公死死地缠住不放的话，纬华会有更多的机会跟天民组队出去应酬。说不定就不会变得那么冰冷孤独。 林真忍不住又想客串媒婆和鸨妈。给江纬华说个媳妇儿。 然后林真就假装自己很开心雀跃啊。反正她只有20岁嘛。缠住纬华问他为什么要把陈慧仪跟100亿扯在一起。 纬华费了点时间，把时效2年的遗嘱执行缓冲期背后隐藏的苦衷，在不泄露任何卢氏关键机密的严格措辞之下，含蓄告知了她。 然后林真也就迷惑了，天民究竟是怎么回事呀？天民一定遭遇了十分奇怪的事情。 不过，林真没有往歪处去想。 因为默认天民是摔死了，再没有比死亡更坏的事情了。所以天民提前预知到二郎山需yào 一条穿山隧道这件事情，透着些灵异的气息。对纬华来讲这就是聊斋，林真却猜到跟砗磲和孙碧青有关。 不管怎么猜！都是好事儿！都比天民简简单单的直接死亡更好！ 于是，林真果duàn 改变了主意，对纬华宣bù 自己的决定：“我改主意了！那20亿，我要了。那100亿，我不要！江纬华先生我劝你放qì 探索，直接执行旧遗嘱。” 江纬华被震惊了，但面不改色。 林真想了想，天民的遗愿看来是纬华非常重视的事情，这个心结必须帮他打开。于是安慰性的说道：“请放心！卢总知dào 我们做出这个不符合他的意愿的决定之后，我保证。他不会生气！他也会欣慰的。” “你的依据呢？” 江纬华没有像寻常人抬杠那样问“你凭什么保证啊”，他猜到对方一定有些十分特别的依据，便耐心等着对方进一步提出这些证据或者论据来。 “因为这件事的焦点在二郎山隧道啊！如果不动用卢氏的100个亿，也能完成那条隧道的话，江先生，你说天民是不是会很欣慰？” 纬华苦笑：“那样一条隧道我问过了，当地zf所做的工程预算是120个亿。当地根本拿不出那么多地方财政预算，中央预算又暂时拨不到这里来，招商引资的话，官方又不愿意关键道路被外企控了股。所以天民才会去搞公益基金会。” “这个公益基金指定那个名叫李锐的来执行，你知dào 为什么吗？” 林真当然知dào ，她知dào 的不能再知dào 了。她的脑子里转悠的东西虽然是44岁的，她的神经却只有20岁，被纬华这么一说，忍不住又要哭出来。 忍住不哭，尽可能平静的道：“因为李敏被送到成都之后，可能治不好，不但可能残疾，甚至很可能脑神经也被破坏，变成傻子。天民大概是觉得卢家对不住李家。心智不全的自然人不能成为法人，所以指定她的弟弟。又因为李敏的弟弟未成年，所以再找到我来监护。” 又道：“你是卢氏的律师，不是天民一个人的律师。我能体谅你的为难。你得站在卢氏家族的立场上，替卢氏家族防范天民或许被女人蒙骗的可能性对吧？这件事情，恰好我帮得到你的！” 林真说话越来越不像个20岁的，她知dào 的太多了！纬华警觉起来：“怎么帮？你有100个亿？” 纬华当然不相信这个衣衫褴褛的村姑会有100个亿，不过，纬华是默认对方的背后有人。 且由着议案朝这个方向发展下去，恰可以顺藤摸瓜，找到幕后那个BOSS的蛛丝马迹。能拿100个亿出来帮天民完成心愿的，必须是个大BOSS。此人多半就是牵线木偶背后的那位神mì 牵引师。 林真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穿的旧衣服，苦笑道：“你看我像吗？” 她刚来香格里拉，原本是该洛桑或者扎西老阿爸带她去买几身新衣裳的。但她拒绝去买成衣，她在藏族手艺人的手工服饰店里一口气订了里里外外好几套。手工缝制袍子很慢，交工期约定要40天。还早，林真此刻穿着央金送她的旧衣裳。卓玛身段高挑些，央金娇小玲珑，身材恰与林真相仿，所以穿了她的衣装。 内里的白衬衣是林真自己随手买的，已经两天半没来得及换洗，领子都穿黑了。这哪里还有半点有钱人的样子。 纬华趁势诱导问道：“那么！你怎么弄到100个亿？” 为了不要打草惊蛇，他没问“那么你找谁去拿这100个亿来捐献当地的公益事业”，重点是“找谁去拿”。纬华不想轻易被对方听出他追索的重点所在，于是耐心问：“你怎么弄到？” 林真这时候的打算是：如今是1990年啊！到1992年先知先觉，第一个带着大陆乡镇企业里面过度生产出来压库存滞销的暖水瓶、皮鞋、皮衣、药品、保健品这一堆民生必需的生活用品，运到俄罗斯和乌克兰去，在前世的历史上，四川省一个上头没人的寻常草根土老肥，连20架飞机都换得回来。还有什么换不来的呢？以20亿换100亿，毫无悬念。至于中国方面换了来最有用的瓦良格号大玩具，那个太贵了，还是算了。 林真是想换点比20架旧飞机更好得多，折算大概等于瓦良格号航空母舰二折三折的价格区间。买回来既攒钱，还对国防有贡献。 这个金手指是1992年最牛的，事实上前世中国海军的第一航母也就是个寻寻常常的民营企业，趁着乌克兰海军大破产，打折把航空母舰当玩具来挥泪跳楼大甩卖，瞎买回来玩的。 嗯！航空母舰即使3折都够贵的，20亿库存货打折贱卖的生活用品，刚好可以换得来2只真实价值100亿挥泪跳楼大甩卖的基辅核潜艇。 基辅！李锐前世丢萝莉的那个地方。看来今生林真还非去观光旅行一趟不可。为了替天民打通那条生死系于一线的穿山隧道。 ……(未完待续……) 第196章、猜猜猜 这恰好是两年后的事情。两年后不需yào 卢氏的100个亿，也能修通那条公益隧道。 林真猜不到卢天民为什么要在死后才去修路，这是亡羊补牢的精神寄托吗？还是卢天民陷入了土拨鼠之日不能自拔，需yào 打通这条隧道才能营救？ 土拨鼠之日是一个美国梗，大略讲的就是男主掉进了一个怪圈，永远在昨天徘徊。每天早上醒来，都会回到昨天，永远重复那一日发生的那些事情，永远到不了明天。 林真心想天民现在的样子说不定就是土拨鼠那样子，特别可怜兮兮的，每天晚上都得开车撞死一次，他的车子永远开不出那片中了邪的危险山区。好像传说中的鬼打墙。 活该他出门不带砗磲。前世他可是带着林真送他的砗磲死去的，死后多洒脱，果duàn 重生跑到丽江开餐馆去了，还矫情篡改古诗，搞了个“梦里不知谁是客，缘深缘浅”，还有闲心学油画，画了那么多赤果美女站在雪山脚下的草原上，又搞了那么多稀奇古怪的创新菜式，重生小日子过得挺滋润嘛。 然后这一次没带砗磲了吧，囧了吧，撞进鬼打墙出不来了吧。 且放宽心吧！姐肯定会来救你的，怎么说也是前夫嘛！ 打穿那条隧道兴许就是帮zhù 天民的关键！当然，如果猜错的话，这隧道还是要打的，毕竟是天民的遗愿吗。 可是，林真需yào 早点拿到前20亿去运作啊。 拿到20亿，运作两年。又有乌克兰玩具跳楼价甩泪割肉大贱卖的前瞻金手指。这样还赚不到100亿就丢人了。前世人家没开金手指的草根商人都做到了。（之所以认定换购20架飞机的那位是草根。而不是官二代有人罩的霸气行为，是因为那位传奇老板旗下的图-154飞机不久就被全面禁飞，其本人也因诈piàn 罪被捕入狱，可知是草根，绝非特权阶层的出身。）林真是万万不能输给那位四川草根超哥的。 此事毫无悬念，一定得办成了。 这时候纬华在问你怎么搞100个亿，林真是不能把金手指剧透给他的，她还没完成对他的身份认证程序呢！纬华看起来不是重生货。不过兹事体大，尚须认真核实。 于是，慢慢抬起两只雪白的小手，指尖慢摇，轻轻托起了胸前的银质嘎乌盒子，问纬华：“江律师知dào 这是什么吗？” 江纬华不知dào 这是啥玩意儿，不为所动，简短应道：“不知！请讲！” “这是每一个藏家女儿都要佩戴的，用来盛载秘密心事的盒子，藏语的说法叫「嘎乌」。虔诚的姑娘。会把菩萨放在里头。多情的少女，会把男朋友放在里面。不管放的是谁。你注意到没有，这个洁净雪白的银盒子，用红色丝绦和五彩璎珞连接起来，悬挂的位置正对着心脏所在的地方。” 纬华听她说得虔心专注，虽然他并不信，却也不来打岔，静静的瞧着听着，不吱声，保持尊重少数民族信仰的法学态度。 “那么你猜猜我这心事盒子里，揣的是谁？” “是卢先生！” “不是！” “还是卢先生！”纬华知dào 自己猜不到，不想被对方牵着鼻子走，索性犯倔，死活就猜是卢天民。 “真不是！再猜猜嘛！看在你求我跟你合zuò 的面子上，拿出点诚意来。” 少女向的家伙真讨厌！没事儿就喜欢找人陪她玩什么猜猜猜猜！猜你妹啊！ 纬华很不高兴，却不便发作，再次重申：“林小姐！我是尊重你才猜卢先生。猜其他对象的话，就有点黑你的意思了。” 纬华意中所指，既然你心中藏的不是我那卢哥，多半就是你背后某位爱马仕干爹。 却不知dào 为什么对方会这么积极地供认出背后的干爹来呢？ 且不去想那么多，反正这妞迟早会自己打开那个所谓的少女心事盒子。 “不怕！我不介yì ！”林真执意要他猜，是有讲究的，这是基于江纬华一辈子的性格，针对性对他进行的测试。 林真知dào ，纬华执意去猜天民，是一种思维上的集中和信念的坚持。 一定要逼他发散思维，发散得越远越好，他甚至可以猜盒子里藏的是：火星叔叔马丁、大西洋海底来的迈克、铁臂阿童木、绝地武士卢卡斯、拯救世界的斯瓦辛格、第一滴血第二滴血第三滴血老在流血的蓝博史泰龙、或者卡卡罗特悟空、聪明的一休、天马流星圣斗士、黄金沙迦、神探柯南（火影、樱木、路飞碍于年代暂时就不能乱入了），也可以把爱因斯坦或者歪嘴儿霍金大叔之类的科学怪猜进去，还可以猜克林顿（这年月号称最帅的总统），甚至还可以猜当代中国商圈里的某几位富豪，比如李嘉诚和他的儿子们。 李嘉诚正在快速崛起，就在这一年前前后后的某个时点上，终于超过李兆基成为全球华人世界的首富。 从他所猜对象的发散次序，可以看得出他是否重生。 每个重生客都会可以掩饰自己，但是再聪明的人，也只能做到在单个对象上面故yì 藏拙或者夸大虚饰。但是，不断连续逼他去猜的话，前前后后所猜对象的名字，会连成一个链条，这个链条上就可以瞧得出纬华是不是刻意隐瞒了重生秘密，刻意去猜1995年的怀旧老对象，有心去避开1995年之后才会出现的角色。 自然乱猜形成的那条链条线，是平滑曲线。刻意隐瞒过的，那就一定是断裂不顺畅的。 这一招只对纬华这种人有用。对李锐是无效的，李锐那小子思维跳脱，能够在前一秒惦记着超级赛亚人，下一秒去猜猫王普赖斯利，或者按港译皮士礼。 但纬华是个思维刻板画直线的计算机脑筋啊，他才不会懂得什么是跳脱，他一定是线性思维的，一出断点，就会露出破绽。这一切全是靠了林真前世对于纬华的深刻了解。 “好吧！”纬华叹气，“我猜李_泽_楷。” 因为林真之前先做出了积极合zuò 的姿态，她都答yīng 接受20亿遗赠在先，又表示有办法弄出100亿来。江纬华也就绷不下去，既然对方执意要玩小女孩的猜猜猜，那就看在天民遗愿得偿了一小半的面子上，陪她玩呗，权当是答谢她。 “不对！继xù 猜！” “李_泽_瑞……”江纬华果然是线性思维，猜了李嘉诚的儿子没中，接着就猜老李家另一个儿子。因为纬华的思维锁定在华人商圈的富豪人家，尤其是因为李锐的名字出现在遗嘱中，纬华对姓李的特别上心。 “错！再来！” 测试不断持续，纬华渐渐跳出来李家的圈子，却又掉进了其他姓氏。最后跳出了华人世界，跑去猜美国这个时代的富翁。 一切都弄清楚了。 心里踏实下来，林真也不再折腾纬华，打开了嘎乌银盒一条缝隙，说：“你自己看吧。” 然后江纬华就看到一张颜色泛黄的剪报，那是从1967年的旧报纸上剪下的新闻。 ……(未完待续……) 第197章、旧报纸 老报纸上并没有提及中情局和间谍渗透的事情，只说是飞机失事，又说跳伞逃生的飞行员落到雪山深处，多方搜救无果，被论定为失踪。 顺便还谴责了一下美国zf和军方，悍然入侵我国领空。 其实也没什么好谴责的，自朝鲜战争和越南战争以来，中国军人跟美国军人一直是个见面就要对掐的关系，1967年的时候，双方还继xù 互掐着呢。本来就是交战关系，入侵什么的也就是谴责着玩玩的。 中美外交关系的秘密恢复是从1969年尼克松成为总统开始，一个叫基辛格博士的人秘密来华，终于结束了中美对抗。而当时苏美争霸还没有分出胜负。中国方面当时毛_主_席还在呢，领袖人物率先带领中国人民脱离了毫无益处的漫长对抗。 紧接着，邓爷爷1979年访美，1983年改革开放，终于让历史开始走向和平和繁荣。 林真从嘎乌盒子里取出的剪报，从寻常草根的视角去看，通常是看不出什么问题来的。 纬华不是草根，他作为律师虽然疏离了许多日常生活细节，但是国际关系是与外贸商务息息相关的，尤其是卢氏集团这样的远洋航运企业。历来十分重视外交关系的研究。这份旧报纸上剪下来的片段，一看之下，纬华的心中顿时大动起来。 因为他调查过林真，知dào 林真的母亲叫孙碧云，还知dào 林真的外公外婆在1949年只是一念只差。为了疼惜刚刚怀孕的年轻妈妈。也为了珍爱刚刚孕育的小生命。才放qì 了去台湾的机会终生留在大陆。 老报纸上公示了一张十分模糊的孙碧青带着飞行员头盔的头像，也公示了孙碧青的姓名和年龄。很明显，大陆官方虽然低调将此事定性为飞机失事，却也寄希望于民众发xiàn 孙碧青的时候能够及时警觉和举报，所以刻意发布详细资料，起到了一个软通缉的效果。 纬华对于硬通缉和软办法变相通缉这一套，再明白不过了。 立即警觉问道：“老照片看不清，这是林小姐母系的近亲？” “她是我大姨。”林真终于笑了。她等的就是这一刻，加重语气强调道：“她跟我妈妈长得很像，我妈妈跟我长得很像。” “你的意思是？” “我没什么意思！” “你是说？卢天民先生所画的，其实不是你，而是她？” “我可没这么说！你这么想，好像也不是太合适。但是……处在目前这么个什么都不便于多说的环境下，你暂时性的这么去想，我觉得虽然不是真相吧，却也算积极的。” 这是当年跟李锐忽悠时获得的忽悠经验。 “那么，遗赠的事情。其实是要给她？你只是中间人？” “我没这么说过！而且，我想说。你这么猜想其实是不对的。不过，你这么去猜，我觉得没啥害处，我也不打算劝阻。” 对别人这么说话的话，对方肯定得被绕晕。 恰好纬华就是那个天生最会绕也最喜欢这么绕的，这本来就是律师的专业素质典范嘛！ 林真这么绕他，纬华不怒，反而欣然赞道：“林小姐这么爱玩外交辞令，怎么不去做外交官，或者大律师？” “扑哧！我真想摸摸你的头，看看你头上有多大一个包！”林真笑道：“可是，老辈子都说男不摸头女不摸腰，被人摸头会长不高，所以我就不摸了吧。” 纬华赧然摸摸头，自己也知dào 自己傻了。 有个为合众国效力的美国姨妈，在内地就叫海外关系，家属成份不清白，按例连重点大学都可能在政审中给予筛出，不予录取，又怎么可能成为律师甚至外交官。 但纬华这么一瞬间的傻，其实并不降他的智商，反而提升了他的情商指数。 因为现在已经是1990年了啊。改革开放这么久了。这么多美企带着资金和技术涌入中国，受到中国官方和民众的广泛欢迎。目前的现状是沿海各大城市倍受美商关注和喜爱。在上海外滩有成群的美女放qì 学业，专心只学好搔首弄姿和英格里许两项技能，蓄意勾搭美国游客，只为了赶紧嫁到美国去。 中美两国人民的感情现在是如此之好！中国美女见到美国帅哥之后，几分钟内就会说：PLZ爱我吧娶了我带回美国老家吧。 在这个新背景下纬华默认的并不是孙碧青会给林真带来政审上的麻烦，而是会带给她财富幸运和无数追求者送到的玫瑰花。 ——孙碧青女士现在应该光荣回到合众国去领国会颁发的银星勋章吧？ 当内地美女十个围住一个美国帅哥争抢起来的时候，内地的男士们一定会觉得很不公平的吧？那么林真这种有个美国姨妈的妞，身边应该有100个鸟丝簇拥才对吧？ 虽然纬华还是想不通天民为什么也会挤在这一百个鸟丝的队列里……但是纬华并不认为自己掉了IQ卡。 “难道？孙女士在中美联合公报之后，继xù 没有被找到？”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今日的林小姐为什么衣衫如此褴褛。 中美联合公报就是当初中美两国重新恢复友好外交的时候，共同对世界发出的亲善檄文，其中就由美方正式肯定了台湾是中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彻底断了台_独的念头。 “根本没人找她！是她自己躲着不肯出来。”林真带着些抱怨的口气说，“我是没见过她的，不过，你们卢总很可能见过。但是这只是各种推测中的一种，并不构成可靠的依据。” “那么？”纬华皱眉，“她既然没有回美国，也就没有可能成为某家美国商业机构的股东或者高管，你的100个亿又将从何而来？” 这就是林真一直对江纬华进行诱导，所要导向的关键终点了。 “谁说必须要经商才能赚到100个亿？” “你的意思是？” “你在新加坡不看海峡时报的吗？最近不久前，以色列的特工偷走了一架苏联最先进的战斗机。偷了又没用，就卖给美国。美国买了也没用，就当经纪人，转手卖给了某个濒临战争危险的小国。知dào 成交价吗？70亿美刀，折合我们的软妹币几百亿。因为有样品就可以仿制，事实上以色列人和美国人贩卖的不是飞机，而是关键技术秘密。这个技术值得起这个价。” 林真不会全说出来的事情就是：倘若这架飞机被中国得到的话，可以将中国空军的战机技术，顿时提升10年。花几百亿买10年军工的发展时间啊，不要太实惠！简直是人参买成了白菜价。 纬华虽然不是军人，倒也知dào ：美国本土远在海外，所以美军飞机要么就体积巨大，携油量大，航程长得来能够飞过太平洋和大西洋。要么就自带能够在航空母舰上起降的性能。苏制战机在设计时无须考lǜ 这些，所以航程短，也无视航母问题，追求机动灵活的战术性能。苏制军机落入美国人之手，确实没用。研究过后，掌握了苏联军工目前达到的水准，也就心满yì 足。所以会卖掉间谍偷来的飞机。 但是这就同时涉及到了谍战、特工、军火贸易的领域，这是纬华不敢想象的事情。 “倒腾军火？那会死得很难看吧？” 纬华没忍心把话说得太刺耳：干这种事情，惹得全世界的安全机构联合对付你，你还想活？就看你这样子，跟我聊这个也不像那么回事儿啊。就算你那姨妈是专业干这个的，她也是玩命儿的吧？就为你这样一个穷疯了的外甥女儿想发大财，你那快50岁的姨妈就为你去拼命？你是不是想多了啊！ 却不料林真笑道：“我也觉得这样简直就是自己找死……可是……你们卢总跟我那奇怪的姨妈之间，不谈这个，又能谈啥？我也替我姨妈担心啊！” 李锐的办法就是好。 其实林真自始至终没有说卢天民一定见过孙碧青，更没说卢天民勾搭孙碧青就是为了透过孙碧青这条线搭上CIA的关系去倒腾军火贸易，甚至，卢天民画中之人究竟是林真还是孙碧青，她也没做断定。她还暗示了天民之死说不定就与此案相关……也倒过来应证天民很可能利用卢氏商业帝国面向全球展开的远洋航运网络，私下涉及了跨国军火贸易。 等将来彼此直接的关系好了，信任度满格之后，迟早为江纬华解谜今日之事。届时，纬华最多就是说“原来你一直是坑我来着”笑骂一会儿就此翻过这段而已，并不会就此深深怀恨。就像林真被李锐骗了之后，也没有恨他一样。 现在，已经成功地营造出一个林真想要的氛围。 她的矛头就是要指向1992年的乌克兰，及时赶上合法采购超级玩具的那个历史机遇。与此同时，还可以替李锐先去看看他的乌克兰小萝莉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李锐跟小萝莉之间的事儿，发生在1994年，此时林真在1990年未卜先知，提前给予关注，说不定还能有更多惊喜。 ……(未完待续……) 第198章、手机不在服务区！ 当事情进展到这一步的时候，江纬华的立场已经被林真给完全逆转了。 甚至连林真自己也没想道能够在今生与江纬华交锋的第一个回合里，取得这么大的战果。 林真取得的成果大大超过了她的预期，此刻她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除了得到想要的那个效果之外，还附带赚来了其他更多的益处。 江纬华原本是在卢天民的新旧两版遗嘱之间摇摆不定的。 所谓的摇摆不定，并不是说纬华是个善变的小人。 这完全是法律上的技术性原因造成的。也即是纬华一再强调的卢天民真实意思的认定。纬华急着要见林真，短线的目标就是阻止她去见慧仪，中线的企图当然就是从林真这个关键人物身上去找证据，藉此来辅助判定天民的新遗嘱究竟是不是一道乱命。 林真事实上是帮了纬华一个大忙，把他从耗时两年也未必能够成功的真实意思鉴定案中，解救出来。 这个变化，林真是预期到了的。 还有两个附带产生的天翻地覆大变化，则是林真自己也没有预见到的惊喜。 首先是：既然画中人不是林真，那么纬华便没必要阻止林真去见慧仪。 虽然不必再阻止，也不能完全放任自由。毕竟20岁的小妞做事不靠谱，胡天胡帝跑去慧仪的面前乱说话怎么办？所以纬华事实上已经打算要取消那个阻止计划，相应地改成一个针对林真这个不良少女的调教辅导计划。 得让她学会温良谦恭让，卢家很重视这个的。林真现在可以去见慧仪。但是在慧仪面前最好本分乖觉一点。 这个调教的想法。事实上就大幅度地拉近了江纬华跟林真之间的亲密关系。他们俩，就等于背着陈慧仪结下了一段秘密合约。纬华在道义上还是偏帮卢太太的，但是跟林真之间有了一段不敢被慧仪抓住的小秘密之后，在心态和本能上，就亲近林真更多一些了。 其实这是男人的本能。 老笑话就是这么说的：一个妻子回家发xiàn 丈夫不在而且没带手机，就打电话去问丈夫的哥们儿朋友，问了十个人，那十个人都信誓旦旦地保证该丈夫此刻就在他家。而且喝醉了睡着了。 一个丈夫哪能同时出现在十个不同的地方。 这些铁哥儿们都挺江湖也挺邪恶的，一听说妻子找不到丈夫了，不约而同都默认某丈夫出去找小3儿或者找小姐了。然后就非常侠义地替哥们儿打掩护。 江纬华此刻就是这样的心态了。 他在关键大节上，还是要捍卫和保护慧仪母子的，但是其他方面嘛，就要帮着天民去袒护林真，将一切瞒过慧仪。 虽然纬华一直不大相信林真是天民的情妇，因为时间地点全都对不上，现在，当林真给他看过那张旧报纸之后。他反而相信天民对林真不是情妇胜似情妇的重视。军火贸易的事情，纬华是不信的。但TGT的秘密。纬华知dào 的反而比天民还多。因为TGT正是卢氏家族那帮老家伙们百年来一直努力的精华结晶啊。因为这项目不赚钱，还烧钱，所以没有直属在卢氏集团的会计体系之内。是作为独立合算自负盈亏的单独法人单位而存zài 的。 卢氏远洋集团总部跟TGT只存zài 资金供给关系，完全不具备人事权和管辖权，甚至连知情权都只有很小的一部分。 纬华是卢氏家族老人们公推和长年栽培出来的代理人，他比天民更了解TGT。 当林真提及孙碧青，把矛头暗暗引向两年后1992年的乌克兰时，纬华心里想到的却是天民恐怕是偷窥到了TGT的秘密，并且企图用它来赚钱。 这样一来，孙碧青和林真在纬华心目的位置，大幅度拔高到一个林真自己想象不到的高度。 在纬华看来，孙碧青显然是替卢天民拉客户的，这种客户显然是战略级，也就是濒于战争危险边缘的某些小国，以及中美苏德诸强。林真扮演的角色，也就不再是爱马仕干爹的女儿，而是信使。 在谍战圈，信使只负责转达暗语，信使自己是读不懂这些暗语的，这玩法太正常不过了。这样信使被捉之后便什么都招供不来。 尼玛！看起来这才是天民真zhèng 的遗愿啊！纬华现在猜不到天民如果没死的话，下一步究竟想要干嘛。但是他却可以肯定——这100个亿必须投下去！天民豁出命去干的，一定是件国家和民族以及家族命运息息相关的大事儿。 再把成都李家在军界的关系对比起来一看，就更像那么回事儿了。 那条隧道恐怕不只是为了过往车辆的安全着想……那里的地下，尼玛是不是有个秘密基地？兴许是在地震中受损，需yào 大规模维修，又怕在荒山野岭的大修土木被美国人放在天上的一大群卫星赶来围观了……于是就修民生工程，籍此来掩护地下的施工。天民看来是森森卷入了。 纬华虽然是个比较腐朽的传统封建文化卫道者，但是剑有双刃，他的这个缺点也带来了伴生的优点：纬华特别爱国爱中华民族。 他猜测天民是不是把TGT的技术卖给了中国大陆官方，然后二郎山区秘密基地里进行的项目正是TGT的中国军用型号。天民这件事办得对啊！ 此事肯定得罪美国苏联以及各国一切间谍机构，事机不密，终于遇害，卢哥你生的伟大死的光荣啊！反过来再一想：卢天民没死的可能性在这一刻也大幅度增加了！事故现场本身就很奇怪，死者的尸体距离摔毁的车身很远。很可能有人要狙击卢天民，阻止他的秘密爱国交yì 。共和国军方为了保他，干脆金蝉脱壳，另找了个差不多的尸体来帮他诈死，从此免于接踵不断的更多暗杀。 天民所办这件大事儿的具体内容很可能就是如此，谅这个作为信使出现的林真也不知情，反倒是那个神神mì 秘躲在背后的孙碧青可能知dào 很多。正是因为她知dào 的更多，最怕被人抓住迫供，所以才深藏不露。这一下，纬华感觉自己什么都清楚了。 他立kè 做了几个新的决定：保护林真！确保隧道项目的完成！再徐徐设法与孙碧青取得直接联络，最后问清楚卢天民真zhèng 的遗愿，然后替他完成。 还有一个林真想象不到的福利就是…… 纬华现在要去慧仪面前帮她打掩护，替林真制造更加有说服力的证据，澄清画中人不是林真。 纬华是这么想的：这个20岁的女青年阅历甚浅啊甚浅！你确实跟天民没那关系，你理直气壮就敢去见原配，你自以为心中坦然就可以走遍天下吗？瓜田不系鞋带，李下不摸帽子的古代生活心得，你没听说过吧？你现在就是瓜田李下应该避嫌啊。既然你青春热血不肯避嫌，说不得只好由我老江做点手脚，帮你洗白。 林真这时候自己还没意识到收获的战果大超预期。 她拆了爱立信手机的盒子，对纬华说道：“你送我这么个没用的玩具，是一种象征吗？” 纬华便笑道：“你怎么知dào 没用？” 林真一时被他给问住了……她怎么好说的出口来：这玩意儿超前了啊！这玩意儿即便爱立信公司能够提前生产出样机来，被你们这些福布斯榜上有位置的土豪们抢先买到……可是1990年是不可能有手机基站的啊。没基站，手机有什么用？ “您现在不在服wù 区！” 林真很怀疑纬华有没有亲自试用过同类型的未来手机。 1990年应该用旧款大哥大才对，那个的讯号走的是座机电话的服wù 器频道，就有点好像后来的小灵通。（只是有点好像，技术上肯定是不一样的，详情林真也跟纬华解释不清，懒得解释。） 按马晓峰经理之前提及的细节，卢总驱车出发时，带的就是大哥大啊！他怎么不带个爱立信呢？因为没有服wù 基站，随便走到哪里都是永远不在服wù 区。 林真被纬华问住了，只好再度摆出自己20岁的年龄优势来，赖皮道：“你别管那么多！反正我就是知dào ！” ……(未完待续……) 第199章、只要男的！不要女的！ 江纬华这时候立场发生重大转折。 他认为卢天民是生的伟大死的光荣的那种豪侠英雄，虽然并不能确定，但必须重视这种可能性的存zài ，而且，这样的可能性目前看起来还是最大的一种。 如果天民兄真的是因为把新加坡TGT掌握的技术，秘密卖回了伟大的祖国，结果遭遇了帝国主义特工高手的暗算，那么，林真在纬华心中的重量就陡然遽增，增加到不可以再让她遭遇半点风险这样一种几乎不能承荷之重。 这个转变发生之后，林真这时候跟纬华任个性赌个气撒个赖，那还能算什么大事。纬华只能顺着她啊，只能HOLD住和罩住她，这是必须的！ 于是纬华不生气，笑眯眯地拿出世界上最大的耐心来哄小姑娘开心，就好像慈父关怀小萝莉一样。 “真的可以用哎！不信你可以试嘛！” 这种哄小娃娃似的爱心语气，貌似还是江纬华平生第一次听见自己从嘴里亲口说出来，然后他自己都惊了一惊：“没想到一直坚持要走冷酷路线的我，还能有这么老好人的一面？” 林真将信将疑，带着不信任的眼神瞟了对方一眼，取出手机掰开来合起来翻来覆去仔细查看。电池什么的是已经装好了，GSM蜂窝网络通话协议适用的SIM电话卡也是插好了的。 手机待机状况提示的图标显示有服wù 信号，虽然没有满格，却的确是有信号的。 这可就奇了怪了！ 林真做出要试拨的样子给纬华看。努嘴示意纬华报出自己的手机号码来。纬华乖乖的报了上来。 拨号……接通…… 数秒之后。纬华的衣兜里响起非常古老的手机铃声来。 林真终于服气了。同时也产生了极大的不安——今生围绕着自己发生的很多事情都在大幅度提前，这倒也就罢了。她在之前困惑了很久，好不容易捋清了思绪，将这一切归结到孙碧青从海底带出来属于外星科技水准的一枚高科技海螺结晶在作怪。 就像真zhèng 的水晶矿石（不是玻璃水晶）能够阻断手机和收音机讯号，原理是扭曲了磁力线，和水晶矿一样，某种特殊晶体相信也能够扭曲比磁力线更多的对象，比如光线和时间。 虽然对具体细节懵里懵懂。理论上林真觉得这还勉强可以理解。可是！跟这一系列奇怪海螺研磨而成的砗磲珠串的影响力完全无关的对象，为什么也在大幅度的提前了进度呢？瑞典离我们香格里拉也太远了吧？都快掉出欧洲地图的北方尽头，都快掉进北极圈去了。 前世林真没去瑞典，她是去过瑞典隔壁的挪威滑过雪，她知dào 北欧四国距离此刻的自己有多远。碧青阿姨搞来的砗磲就算再牛B，也影响不到那疙瘩去呀。 算了！这件事情还不是跟纬华详述的时候，于是林真假装惊喜道： “哎呀！真好！能打通。那么……咱们就算是谈妥了吧？我这就准bèi 去昆明了，咱们随时手机联系？” “喂！别急别急！”纬华被她吓了一跳，差点从座位上蹦起来，着急阻拦：“我说咱们到底谈好了什么呀？” “我暂时不去见陈慧仪了呗。倘若执行旧版遗嘱的话。第一个流程不是该你出手去重新认定你们卢总的死亡事实吗？” “然后你动作够快的话，我想很快我就能拿到那笔巨款……或者不是巨款是资产……反正。我跟慧仪之间的事情，是可以放到你办妥这些法律手续之后再谈的。但是有言在先，我不会等你太久哦！你要是不给力，我还是会找上门去跟她当面说话的。” “这期间，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忙。我的行程表，不妨告知你一下：我等廖凡同学的伤情稳定了，就要陪他回厦门老家。再然后看他复健的效果和速度，如果恢复的快，我还陪他去新加坡和尼泊尔，然后去登顶那个珠穆朗玛巅峰。再然后才会再回此地。” “这期间不确定因素很多，时间表上的弹性可能会很大，我想：等我到新加坡的时候，你那边的一切应该都办妥了吧。卢太太和你，在几个月之后应该是都在新加坡的吧？” ——其实林真最初的预案里，新加坡只是一个可以考lǜ 经过但不是必须路过的中途一站，现在的情况，当然就升级成必须去的重yào 一关了。 林真在未来行程安排里头，没有提及孙碧青，江纬华也没多想，也没打听，按例这种事情是不会公然说出来的。纬华倒是在猜：这妞还真能蹦达的，这不是还没拿到钱吗？不依靠天民的遗产，她就已经自费在玩环球漫步了？这肯定是个障眼法，东跑西跑的都是烟幕，是为了掩蔽真实的接头地点。而这个地点肯定是其中的某一站。 纬华其实这时候并没有对天民的幸存感到彻底绝望，所谓“遗产”，只是策略。现在的形势是，即便天民还活着，在法律程序上也还是将他当作死了才更好。 假定天民本来就是诈死金蝉脱壳，作为好哥们儿，纬华继xù 执着天民没死，岂不是亲者痛仇者快，倒帮了敌对势力的忙？ 身为好哥们儿，还必须顺势而为，尽早认定天民已死是事实，才算合了天民本人的心愿，也能更好地掩护他。 于是纬华冲着林真露出和蔼关怀的微笑：“我记得……我还提到过要给你派些保镖跟着你，你忘了？这个你不该拒绝呀！请接受吧！我保证是好意！” 其实他一开始并不是好意，现在却真的是出自于好意了。 林真也意识到纬华的态度和作风忽然发生了很突兀的转变，她一时也来不及去管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变化。 半是接受半是商榷的道：“我愿意接受！我相信你是永远站在天民这一边的。我可以说出来吗？我不要保镖，帮我换成男护士和男科复健助理好不好？一定要记得哦！只要男的！不要女的！” 卢氏集团的实力和江大律师在卢氏的地位摆在那里，由纬华出头来安排这种事情，林真相信完全没有难度。因为太小儿科，甚至林真连劳烦了纬华的感觉都没有。“给你添麻烦啦”这样的客气话都不必去说。 她是一时欢喜，心情放松，44岁的理智有点累，忙里偷闲跑一边打盹去了，任由20岁的青春身体和神经自由发挥，竟失口说出“天民”来，此前她是一直喊卢总、江先生这样的口吻。 纬华听出来这个过于亲昵的称谓有问题，眉头忍不住又一次皱了起来。 ……(未完待续……) 第200章、纬华和李敏在一起在一起 之前，林真把陈慧仪像她亲姊妹似的喊成“慧仪”，那倒也就罢了。 女人卖萌又或者想套近乎的时候，是可以这么亲切相称的。 可是“卢总”变成“天民”就有点叫人不解了——纬华心中怀疑：莫非我掌握的情报有假？她还真是天民的女人？ 不可能！纬华了解自己下面的队伍，虽然在高难度战斗项目上不看好这些私家侦探们的实力，但是户籍和履历调查，就跟民间访谈似的，是个没有技术难度的细活儿。这一类的调查工作做得准确与否，完全取决于调查员的细致和敬业精神。 漫不经心道听途说了几句传言，就把未经核实的小道消息抄回去交差的，那就不准确。倘若认真寻访多人进行调查，并比对多人的陈述内容之后汇总，得出的结论，那就是是可靠的。 纬华手里现在不只有调查结论，海量的访谈记录原始速记底稿复印件（类似于去警署喝茶的时候所做的笔录）也作为附件统统被送进了档案库，纬华知dào 这个调查结论是可靠的。 ……那么……那么……纬华恍然大悟！你妹的！原来这根本不是原配、总裁、小三之间的关系啊！林真分明就是卢哥失散多年的表妹！倘若还存zài 某人没生女儿，需yào 过继或者抱养那种关系的话，甚至她可能是他的亲妹妹！ 难怪乎这个妞毫不介yì 地一定要找慧仪说话呢！ 廖、林、卢、李四家人上辈子和前辈子之间的婚嫁联姻关系本来就很复杂。廖家在台湾那边为内地茶坊供给上品茶叶的亲戚姓孙！那是廖爷爷那一辈的联姻关系，林真的妈妈、姨妈、外公当然也是全都姓孙，孙老爷子的老婆的资料没有查到。民国时候的女权很低。调查员们调查的时候没有意识到这个细节的重yào 性。疏漏了。现在想来，孙老爷子当年很可能娶了卢家的小姐啊！ 此事易办，打两个电话给厦门，三天内就能出结果。 纬华紧皱的眉头又舒开来了。 林真眼瞅着上辈子几乎是面瘫了一生的纬哥忽然转了性，脸上阴晴不定地变来变去，又是担心，又是为他高兴。 担心他是不是被林真引出超出一位律师想象力之外甚远的癫狂剧情给雷出毛病来了？话说律师们的职业化脸谱就是通通都为人刻板，而且想象力枯燥至极（这其实是律师职业的特殊优势。当律师心里也活泼泼充满幻想的时候，世界就要乱套了），原本身为优秀的律师就是不大容易接受过于匪夷所思的事情嘛。 林真又向来是个好事分子，最喜欢黔无驴有热心八婆船载以入，还自带小板凳赶去围观，又卖力吆喝快看老虎要吃驴子喽！这时候看见纬哥正在朝着风中凌乱的路上渐行渐远，且行且洗面革心……真是为他感到高兴木哈哈哈！ “那么？江先生，我真的要走了啊！你知dào 的，我家小凡同学还在等着急救呢！我不宜在外面逗留太久。” “好！”江纬华笑道：“我看你都喊卢总天民天民的了，不如就叫我纬华吧。我这就陪你去找卓玛小姐。另外。你要的男科护士和保健师理疗师什么的，我安排好了随时电话通知你。到时候直接把他们发到医院，又或者你指定的其他任何地方。” 两人匆忙把午饭吃光，抹了嘴茶也没喝一口，双双离开，丽江今天下午的阳光灿烂，两人的心情都很不错。 “哎！我们这顿饭居然吃了两个半小时……”林真埋怨道：“这得怪我事儿多，我不怪你！可是！卓玛姐姐那边一顿午饭也能吃那么久？我不信！是纬华你刚才又背着我挖坑埋了什么绊子，让你的小秘书使诈绊住了我姐姐和吴胖子吧？” “嘿嘿！这是常态！常态！”纬华有点不好意思，顾左右言她道：“怎么？我看你好像很不满yì 我秘书？” 现在两人的关系融洽，林真心情很好，索性直说了： “岂止不满yì ！我想劝你赶紧辞退了她。另找个健康阳光的妞！” 林真是瞧不起那个走路会像水蛇一样扭着腰，左右款摆大屁股的妖娆女秘书，她担心纬华跟这种女人长期啪啪啪成为习惯之后迟早会大感懊悔，话说前世纬华沦为玻璃，说不定就是过于懊悔选错了女人，以致于对天下女人失望，转而投入了男人的怀抱。 但是林真也不敢推荐纬华去另找个婉约斯文娴雅的女子，那种模式下遭遇绿茶婊或者白莲花的几率大了去了，虽然以纬华大律师的职业素养，在游戏规则和心理谋斗上绝对不会吃了女人的亏，但是呢，一男一女双方都是走着心机深沉的路数的话，这两夫妻的小日子过得肯定很冷，能把人给冻死。纬华的面瘫毛病，显然就是长年冻多了冻出来的。 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想来纬华身边出没最多的人，也就跟他一样多是神情冷漠的面瘫帝，在那个圈子里混一辈子，不跟着面瘫才怪。 所以……纬华其实是应该配一个阳光灿烂的。 林真知dào 自己心里属意的对象，其实就是李敏。可是李敏此刻的状况不得而知，还不敢贸然介shào 给纬华认识。 虽然是不敢，但林真何许人也，她是卢氏1996-2014年间18年的总裁太太。她最擅长总览全局，俯瞰全盘，当然，她当卢思聪后妈的时候也很热衷干涉卢思聪的未婚妻选择问题，于是，林真心里立即冒出来一个不错的新主意。 此刻的林真本来就分身乏术，为了跟纬华见面吃饭说事儿，没能第一时间赶到小凡的病床边，她已经觉得挺过意不去的了。 况且，李敏出事儿紧接着天民出事儿，林真完全不去关注，自个儿心中也担心是不是有些天性凉薄的嫌疑。当然她知dào 自己肯定不是凉薄系的，倘若她都天性凉薄了，这世上还有不凉薄的吗？林真其实是酷爱管闲事儿的闲人马大姐属性，与圣母白莲花的区别是很大的，而且她就是有那么点事儿妈的嫌疑在身。 所以她的内心其实是很想去看望李敏，虽然她是那么地恨毒了她，可是毕竟今生李敏的罪行并没有犯下来啊！（林真这时还是不知dào 关于雪崩的前世秘密） 这件事情本身就挺蛋疼的，纬华的出现，恰好能够帮到林真一个大忙，起码是一箭连穿好几雕，一石拍飞好几鸟。 “纬华！还有件很要紧的事情麻烦你！”林真说道：“我想拜托你去了解一下李敏的病况，最好是亲自去，也顺路看看李锐。从天民的遗嘱上，我总感觉天民特别重视她们姐弟两个……就当是替天民尽个心吧！要最大尺度地善待她们两个才好啊！” 让纬华尽早结识曾经阳光灿烂的李敏，即便没办法成其好事吧，这对纬华也是个积极的体验，教他知dào 世上另有李敏这样的健康型女人，叫他不要误以为天下女生都是他那小蜜那幅臭德性。拓宽下纬华的视野也是好事儿啊！ 让纬华照顾李敏。（林真要的就是有人好生照顾李敏，并不是林真自己本人亲自去做关心秀场，事后如果因为林真没有自己去，好人被纬华做了，林真唱了黑脸，她也不会在意。她又不是那种热衷作秀的类型。她只为自己心中安宁，不为沽名钓誉。） 倘若李敏的病情有得挽救，倘若纬华真的跟李敏能碰出点火花来，那才好呢！江大律师手下的密探高手如云啊！林真再也不用担心闺蜜偷吃了自己家的男人问题！自然也就不会再被廖远给杀掉。廖远这辈子肯定是不会降生在这个重生世界了。 还可以把李锐那小子给盯住了，最好今生就不要让他跟那个女同学早恋。也是基于同样的原理，江大律师和他的手下，倘若认真想要督办某件事情，那效率比李锐学校的教导主任能强上一千倍。 还有一个也是很大的益处，但林真不敢深入细想的：倘若天民真的能够活着归来，倘若小凡终究是命中注定不能被林真拿稳这一辈子，倘若天民还愿意跟前世一样做备胎，那么，纬华去盯着李敏，自然也就可以阻挡了天民跟李敏生出李思明来那一档子破事儿。 这完全就是一个面面俱到的完美解决方案吧。 其中的最后一款其实可以忽略掉，林真自己也觉得自己并没有吃着碗里惦记着锅里那份花花心思，她之所以会想到这样一个略欠抽的最后一款益处来，实在是出自于前世做惯了总裁太太，凡事都喜欢未雨绸缪，为各种可能性提前备下应急预案。 总之，郑重向纬华提出了这件大事之后，纬华没有反对，大概是又想起了天民的遗托吧，他十分严谨地回答：“放心！这个案子我会亲自去办的！” 林真听见纬华说出亲自去，心中大感欢喜，忍不住想要握拳，为他俩客串出演啦啦队员，加油喝采：“纬华和李敏在一起！在一起……一起……” ……(未完待续……) 第201章、你若威武，我也骄傲 事情看起来开始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林真心情总算稍好了些，找回卓玛之后就赶往昆明。在汽车站被纬华通过电话提前指派出来的手下接着了，后面的一切都顺利，没遇到什么阻滞。 林真比较谨慎地远远避开南屏会所，履行对纬华的承诺，暂时不去招惹慧仪和思聪。 纬华派来的手下们比她更谨慎，每人一只大哥大，远远地散开，彼此随时呼叫应答。就算撞上了陈慧仪，也来得及规避。 这帮手下在昆明城里同时拿出这么多只大哥大来炫耀，会不会引起市民围观啊？林真觉得有些心烦，可是没工夫去管。 叫人忍不住奇怪的是，纬华带来的手下配备的依旧是大哥大，就只有纬华自己跟林真超前于前世好几年玩上了爱立信。这件事情非常奇怪！奇怪在于，为两只手机创建基站是不可能的。既然有了基站，电信或者移动方面就应该大力推广新款手机来摊低服wù 器和基站建设投入的高昂成本啊。那么昆明城里玩手机的人群应该更多才对啊。至少纬华手下的这帮人所持的大哥大应该全面升级换代。 虽然是十分可疑，林真还是没有心思去追问。 ——廖凡的情况有点不尽如人意。 他没有如林真所做最好预期那样，利用理论上是可以缓冲三十六小时的活体器官保鲜期，被赶紧送去成都接受手术。云南省医院的大夫们仓促会诊，最终决定就地给他接驳断肢。 虽然没有达成最好的预期。这倒也不是最坏的结果。 询问过参加这次会诊的主任医师。这位资深老大夫表示：“还算庆幸。没有来迟，那个器官目前还是有较大的把握接得起。” 哎！木已成舟！林真也不敢冲着老医生咆哮：“为什么不送成都！为什么不赶紧送成都！” 毕竟还是接得起，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 手术耗时非常之长，这时候还在进行之中。 林真乖乖地守在手术室门外的走廊里，卓玛安安静静地陪伴在她的身边。 纬华派来的手下之中，领头带队的那个叫张涛，他等在走廊尽头的远处，手里拎着砖头似的老电话。穿着黑西装，负责随时跟纬华联系，也兼具着指挥其他小弟的使命。倘若戴上墨镜，这些家伙完全就是电影里的反派分子。 纬华过于关心林真了，在林真赶到之前，纬华这帮手下一直就盯着扎西老阿爸和廖凡的行踪。尤其是当他们奔向昆明的时候，盯人的力度还特意加大了。 林真意识到纬华很可能是好心办错了事情，大概就是这些黑涩会分子一样的新加坡来客尾随着某病患出没，还认真打听病情，却又不承认是病人的家属和亲友。结果吓着了大夫们。于是导致了就在本医院进行手术。 当然这只是林真心慌慌状况下胡思乱想的结果，她也没那心思去求证事实倒底是不是这样。 即便真是这样。也只能陪着小凡一起，双双欲哭无泪、自认倒霉。 与其那样，还不如不要问了。 听他们说，扎西老阿爸守候到医生们会诊完毕，决定要做手术，并动手开始术前准bèi 的时候才走，已经赶回稻城去了。 大概和林真在半道儿上擦肩错过。 在等着手术完成的这段时间里，再没别的跟廖凡相关的事情可做，跟别人相关的事情，林真暂时就没心思再去考lǜ 。 她自己也在想：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关心则乱吧？ 呆呆怔怔的时候，无意间瞟见卓玛脸上的神情，显得有些儿怪怪的。 林真这才想起昨晚事发之前跟卓玛之间的那段谈话，以及对卓玛许过的那个愿…… 当时是廖凡被咬之前，卓玛跟林真准bèi 挤在一起睡觉的时候，卓玛想让林真帮她瞅瞅她和央金两姊妹的命运水晶球，不管洛桑的事情，那摆明就是女生的心事了。 回想起来，她当时跟卓玛吧啦吧啦说了很多的话，大意是： “我身边会有一个很大的人际圈子，其中有些坏人，你不要接近他们。其中有些可靠的好人，你就可以跟他们多来往。我是不便于当面跟你多说什么。我也不能听你讲心事，听了也不能帮你支招出主意。因为我够倒霉，跟我沾边的人都会有麻烦的。但是那些个忠实可靠的暖男们，他们可以间接帮你啊。你有什么事，你跟他们讲。他们再来转告我……绕上了这么一个大圈子之后，就不违背我当初许下的那个愿心。” 反正林真的意思就是警告卓玛：离我远点，挨近了会害了你，我是只不吉祥的黑乌鸦。 然后呢，林真表示要给卓玛说个忠实可靠的男人。生怕卓玛身为老姑娘患得有排斥男性心理恐惧症，林真便以“转告我”、“间接帮”为借口，刻意赶鸭子上架逼着卓玛去和男人亲近。 此刻，林真想起这桩公案来，纬华那帮手下正好用得着。 于是招手把张涛叫了过来，附耳低声吩咐了一阵子，张涛心领神会的出去了，然后打电话把事儿安排下去办了。 林真是觉得农家乐那个坚叔看上去为人善良热情忠厚，还会做好吃的，很是般配卓玛。却不知dào 坚叔是单身已婚还是丧偶。便让张涛着人即刻赶去调查。这帮人都有开车来，到市郊也就二、三十分钟的事儿。相信很快就会有回音。 卓玛脸上的神情有点怪，也就好理解了。 关于黑乌鸦，倒霉鬼、邪神入侵之类的迷信概念，大概是对她起作用了。 “别胡思乱想！”林真低声鼓励卓玛。 之前因为没有什么坏事发生，林真是拿这个迷信的话题来威吓过卓玛，目的是想要给足老阿爸的面子。不靠近扎西家的三个儿女。以免祸害了他们三姊弟。 此刻。乌鸦嘴当真应了验，林真刚刚才说完不吉祥的话题没几个小时，廖凡就被狗狗咬成重伤，还不晓得会不会落下残疾。 这时候林真的态度就变了！ 继xù 再给老阿爸的面子，那就是助长迷信歪风，这对卓玛会形成一个相当可怕的误导。 试想昨晚临睡前，才刚散播了迷信思维，顷刻便兑现成了事实。卓玛肯定会被吓到。 她已经是26岁的未嫁老姑娘了，她的心态本身就会比正常姑娘更倾向于悲观、怕事儿、保守、退缩……遇到烦恼的时候，她更加倾向于退避到菩萨造像的光环笼罩之下，默默诵经祈祷，她比寻常姑娘更加不倾向于迎着困难上，遇到困难解决困难，付出代价去拼去抢，为了赢得自己想要的对象去战斗。 这可不好。 林真在心里权衡过后，决定还是得拿出点正能量来鼓舞卓玛才对。 “嗯！”卓玛脸红，低声点头回应。 她没有像寻常的汉族矫情姑娘那样为了面子和挽尊而打肿脸来充胖子说：“哎呀！人家哪有胡思乱想！没有的啦！” 卓玛轻轻的一个嗯字。透露出她的善良和老实本色。 说她老实，是因为她没有为了面子而否认自己胡思乱想。一个嗯字寓意是她承认自个儿确实正在胡思乱想。 说她善良，也是因为这一个嗯字。卓玛没有多说什么，想来是知dào 林真的压力比卓玛更大。即便卓玛的心里已经是慌乱了，她也不急于在此刻跟林真倾诉她的担心和害pà 。她应该是知dào 林真活得比她更辛苦，不想再给她心头添堵，所以尽可能地啥也不说。 传统中国人曾经被鲁迅老师狠狠K过的“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传统美德，在汉族城里人的身上如今已经很少体现了，在卓玛的身上还在继xù 发光发亮呢。 虽然林真心里给卓玛姐姐的评价是“善良”、“老实”，但是她还是发飙，去试图强势摧垮这种废柴一般的“善良”、“老实”。 “嗯你妹啊嗯！”林真佯怒，低声骂起卓玛来。 “啊？”卓玛惶惑了，瞪着一双大眼睛无辜地瞧着林真的脸上看，她完全猜不到林真为什么忽然发怒。 卓玛虽然惶惑，仍然不肯多嘴，单单只冒出一个弱弱的“啊”字。 林真的心中越发地疼惜起卓玛的温顺和善良性格来，可是这是不对的啊，她的脸上同时装出更愤nù 的样子来。 恶声恶气地责备卓玛：“你太过弱气了！这样不对！” 这时，林真自己的情绪也不稳定，她的BUFF状态开启为20岁愤nù 女青年的神经激素大占上风的状态，44岁总裁前妻的智慧BUFF退居二线。 灵光忽然一闪，林真猛地想起来：2014年她挂掉之前最后看过的几集《爸爸去哪儿了》里面，不知dào 是陆毅还是黄磊曾经分享过这样的教育心得：家暴是不对的！语言暴力也是不对的！冷暴力更加不好！ 好吧！我错了！林真立即批评自己的愚蠢错误——对卓玛声色俱厉地教xùn 和斥责，效果根本就不会好。温顺如羊的她，不会顶嘴，但也不会轻易听得进去。越是凶她，她跟你越是生分了，她越是会瑟缩着躲到佛寺的深处去祈愿。那样会把事情变得更糟。 卓玛性子虽然柔顺，却也倔强，凡事都有她的习惯性坚持，毕竟她给妹妹和弟弟当过了那么多年的姐姐啊！越是凶她，她越会听不进去。 还好！还好！ 这一刻林真20岁愤nù 青年的BUFF瞬间弱化，44岁成熟光环幸运一闪。 立即想到了正确的相待态度应该是： 卓玛是扎西家三个孩子里的长姐啊！她性子最软同时责任心最强！关心别人多过关心自己。她这一辈子26年里的22年都是在照顾弟弟妹妹的过程中长大起来的。老阿爸的回忆里有提到过，卓玛当年才四岁，就已经在妖娆凶恶的女特务面前，挺身而出，一边保护妹妹，一边帮zhù 妈妈打手语充当翻译官。那年月，洛桑还在娘肚子里，林真爸爸还没有来得及推倒林真的妈妈。 哎！我怎么会蠢得来严厉训斥卓玛姐姐呢？真不应该啊！其实卓玛姐姐连碧青阿姨都没有当真怕过。外表温驯的人，内心的勇气很可能更强dà 。 那么，正确引导卓玛的方式应该是——求她帮忙照顾啊！卓玛姐姐是最喜欢照顾弟弟妹妹的，自打桑尕杰措央宗忽然丢下三个孩子跑掉之后，卓玛她一直是充当了半个妈妈角色的当家大姐姐啊！ “嗨！真不知dào 该怎么说你了！我这软弱的卓玛姐姐啊！”林真已经开了发怒的头，也不好立即急刹车，于是巧妙地转了个弯，改作埋怨，嗔怪卓玛：“现在是我最弱的时候，你知dào 的，我吃红景天才第九天，还差二十一天才满一个月的疗程。这么个节骨眼儿上，廖凡又受了伤，老阿爸又在路上跟我们错过。我的身边只有你！” “你要知dào 我现在多软弱多无助！这时候我不要卓玛姐姐比我更软弱。我需yào 一个强dà 的姐姐帮我撑住……把一切都帮着我硬撑起来！” 心想：在过去的艰苦岁月里，卓玛对于咬牙硬撑着挺过生活中一个又一个难关，这认识肯定得比我深。 之前训斥卓玛明显是傻的了，像现在这样用示弱求援的态度来激活卓玛姐姐的勇气光环，才是正解。 或许还可以加一点“恨铁不成钢”的老梗进去？ “喂！我说姐姐！你这当姐姐的可不可以更拽更强势一点啊？你若威武，我也骄傲，你若是菜掉了，妹妹也陪你一起自叹命苦。” 却不知……仓促之间，切换了这种不同的态度之后，卓玛又会作何反应呢？ ……(未完待续……) 第202章、哎唷！我草！ 卓玛楞了一会儿，还是瞪着一双充满疑惑的大眼睛，但是不安的神情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温和态度，慢悠悠的软语相询道：“你是在哄我吧？” 好吧！被你识破了！ 林真虽然被识破，倒也不脸红，心里头还略有几分暗喜：你总算多说了几个字，这总是比一味低着头“嗯”、“嗯”什么的有所进步了哇！ 一咬牙，索性把谎话进行到底，反正卓玛老实，好骗。 “今天没哄你！昨晚跟你说的，才是真的想哄你！” 林真这时候知dào 自己这么做很可能会叫老阿爸伤心失望，她事实上毁了诺，没打算继xù 与卓玛保持说好的疏离关系。林真这一刻开始抛开黑乌鸦不吉祥的迷信顾虑，试图强化卓玛面对生活的勇气。 这件事情还必须在现在来做。 就是因为昨晚的故弄玄虚，恰好跟廖凡被咬事件契合在了一起，这对于本来就很迷信的卓玛，会构成更大的精神污染。必须果duàn 纠正这个错误。 尼玛劳资以后再也不敢故弄玄虚忽悠别人了！鬼知dào 会这么巧！ 现在林真挺囧的，别的穿越客或者重生者，都巴望不得神棍戏法能够顺利奏效，以便于女主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林真觉得怎么事情到了自个儿面前全变了味儿？她好像处处都跟别人反过来玩的？ 明明神棍的演出在第一时间奏效应验了，正是可以忽悠藏家迷信姑娘的好机会。她充满正能量的良知和社会责任感偏偏又觉醒了，非要惦记着不能把卓玛就这么推进一个更加迷信的坑里。只好颠三倒四。出尔反尔。 “哎！谁叫我真心喜欢上了卓玛姐姐呢！活该啊！”林真心里嗟叹自己命苦。 不过。卓玛那个温顺的性子。还真的是很讨人喜欢呢！但愿能有更理想一点的男士及早发xiàn 我家卓玛姐姐是多么的可耐，多么值得拥有和珍惜。 卓玛问道：“你昨晚说的，竟然都是假的？” 脸上的神气越发奇怪起来。 林真再一沉吟，猜到了原因，尼玛劳资这次又没弄仔细，还是不够细腻啊。林真昨晚是跟卓玛扮神婆来着，这件事情是她此刻急于要彻底予以推翻的。可是，昨晚林真还跟卓玛讲过：要把坚叔招到招待所来住持食堂建设方面的工作呀！ 前面那件狗屁倒灶的事情必须给推翻了。后面这件嘛……嘿嘿，最好再拖十几二十分钟，收到了张涛兄弟们的回话再做决定为好。 倘若坚叔有女人了，那就跟卓玛认错：昨晚全是忽悠的，妹妹错了，任姐姐打骂，毫无怨言。 倘若坚叔还是单身……那就该把他招赘成女婿才好呀！当然，还得视乎卓玛和坚叔两个有没有相互瞧得上对方，然后才能定下来。总之，再过一会儿就可以做出第一步的决定。 “昨晚我说的。也并不全都是假话。”这句话，且存zài 那里不说。 “哎呀！卓玛姐姐你等等。我回头再跟你解释！”林真假装肚子痛，起身向走廊外面走去，张涛拎着大哥大一直在走廊那一头晃荡着呢。 卓玛一见林真起身，跟着起来扶她，关切问道：“疼得厉害？还能自己走吗？”言下之意想要背她……背去哪里呢？洗手间吗？且等背起来了再问不迟。卓玛还是个手脚动得比唇舌快的务实主义行动派呢。 林真可不敢要她陪或者背，马上就找了个华丽的借口推托：“小凡的手术差不多也快完了！这时候可得有人守在这里，等主任医生第一时间出来的时候，赶紧问问手术成败，要不要赶紧做些下一步的什么应急举措……这可是正事儿，忽悠不得。” 一边推开卓玛，一边抱着肚子朝外面走开。嘴里兀自继xù 编着谎话道：“我宁愿肚子痛死也不要你来背，你帮我守在这里才是帮了我最大的忙。” 恰好之前林真宣称自己软弱无助，想要激励卓玛燃烧小宇宙鼓起勇气来帮她。以此来抵消卓玛姐姐心里或有的迷信害pà 邪祟的负面阴影。 卓玛就理解成林真此刻是因为过于担心廖凡的手术会失败，情绪过度不安，这才导致了肚子疼，就好像心情越紧张的时候越容易痛经一样。卓玛能够理解这个，作为26岁的处_女，她对痛经的理解比别的更年轻些的小姑娘深刻多了！ 于是卓玛没有继xù 纠缠林真，放大了一点嗓门冲着张涛喊道：“张涛！请赶紧过来一下，帮帮林真的忙。” 张涛赶紧过来，搀扶着林真走过走廊，拐了个弯，终于离开了卓玛的视线所及范围。 在走廊拐过弯之后的另一段通向楼梯和电梯的过道里，还值守着另一个穿黑西装的家伙。 相貌跟张涛雷同，年纪更轻一些。 脸上带着放肆的微笑迎上来，一边斜视着林真，一边探头探脑地往来路上张望着，嘴里问道：“林真来了？” 然后张涛就是用力的一脚踢在乱说话的小弟屁股上，低声喝到：“闭嘴！” 这个乱说话的年轻人是张涛的弟弟张浩。这两兄弟岁数落差较大，张涛都30了，张浩才22。 原本江纬华从新加坡越洋出国办事儿（新加坡人到中国，也是出国游），是会一律选用资深老成的干部。不过张涛是个业务上屡有建树的优秀骨干，他向纬华提出请求，希望这趟出国，能带上稚嫩年轻的弟弟一起去历练历练，长长见识。 纬华同意了。 张涛也担心弟弟无知惹是生非，所以随时带在身边亲自督导着。 却没想到发生了一个很奇葩的误会…… 大家都知dào 江纬华今次要关照的对象里，有一个叫林真的，是个重yào 人物。 大家也都知dào 今晚大伙儿在医院里守护一位林小姐和她的同行女伴儿，以及另一位男性病人。 因为林真穿着实在寒碜，张浩又年少无知，面对面豪不在意地斜视了这个村姑一眼，却又听见有人在喊张涛去帮林真。于是张浩就以为高端大气上档次的林小姐还在走廊那头没拐过弯儿来呢。至于眼前这个村姑，显然是那个伴当姑娘。 这就是卢氏一贯的传统作怪了，卢氏集团旗下尤其是江纬华带出来的这班手下，一个个都学会了江大律师那一套以貌取人看人先看衣装档次的臭德行。 就这么一误会，张浩就算是公然得罪了林真。 林真自己还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儿，张涛倒是老练机警，一脚就踢在了亲弟弟的屁股上。 “哎唷！我艹！大哥你吃错药啦？” 张浩被踢痛了，张涛这一脚不是作秀，是来真的全力猛踢，因为张涛才是最地道的江纬华手下干将，他太了解江律师崇尚的上流社会价值观，得罪了权贵阶级大小姐或者贵夫人，那后果可严重了。张涛是为了救弟弟的前途，才卯足了力qì 踢他。张涛也是没办法呀！踢得不够重，便不足以消了林小姐的心头之气。 林真先是错愕，然后就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儿。卢氏那一套，她还是熟悉得很的。 于是，哭笑不得。 按她前世的观念，这两兄弟都该因此案而受嘉勉鼓励，今生，她倒想替纬华炒了这两兄弟鱿鱼。这张涛特么的太做作了。张浩呢又傻又俗不可耐。 ……(未完待续……) PS：为书友们介shào 云上的悠悠《非卿不嫁》书号 3259507 简介：美男有毒！还是金银财宝比较靠谱。狗血无处不在！为嘛她遇到的一个比一个帅？啥？想要赚钱就得同美男勾搭？然后……没想到这个美男竟然是他！ 第203章、狐假虎威 让张氏兄弟意wài 的是：林小姐没有冲他们发火，当然也没给他们发糖吃。林小姐好像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把张涛带到一边，细声细语跟他催问农家乐那边有没有传来回话。 张涛赶紧说没有我再打个电话去催催。 林真说好吧快催催他们赶紧给我把事儿办了吧。 当林真说“赶紧给我把事儿办了”的时候，自带了女主人的口吻。这倒不是摆谱，也不是恋恋不忘她的总裁前夫。真相是林真多年养成的习惯自然而然摆在那里，看见卢氏出来的小弟不争气，就忍不住站在女主人的视角去指手划脚。 只有当事儿特别重大的时候，林真非常专注和警醒的时候，会不断提醒自己：别站错了立场，别忘记今生你跟廖凡是好好的一对儿，你跟天民啥也不是。这时候她就不会说错话，也不会出错牌摆错脸谱。 可是，面对张涛张浩之流，林真犯得着那么如临大敌克己复礼吗？成天那么绷紧了神经提防着犯错的话，早就被累死了。所以越是在张涛张浩这种小人物的面前，林真反而越会无意识地错口说出女主人才说的那口气来。 会有这样的两面性，就是因她的身体、神经、血液、激素、包括感情和冲动，全都是年轻的。只有记忆是老妇人的。一个自然的人，随心在人群中活着动着说作话做着事，哪可能随时箭在弦上似的紧紧绷住，绝大多数时候都是随着固定习惯和天生性格来的。 从林真自己的时间履历表上来回溯。过去的八天半。她重生在昆明和丽江之间的某个地方。然后这几天一直就在昆明、丽江、香格里拉（香格里拉指的是云南中甸和四川稻城两个县）这条线上晃悠，迪庆县她都还没有来得及去过。 在这八天半之前的十八年里，她一直是卢氏集团的当家女主。再往前的几年才是廖凡的亲密爱人，再往前往前才是厦门那个小姑娘，那已经是很隔膜的回忆了。所以林真甚至很少去想她的亲生父母。 她自己也已经意识到这些个细节上，自个儿处置得并不是十分的妥当。不过，倒也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 时间！时间才是治愈一切的良药。倘若未来十年间她能够把自己最多的时间和精力，都偏重放在自己的家人和廖凡身上的话。那么过几年一切习惯成了自然的时候，她的言语做派，也就顺利回归到20多岁厦门姑娘的这一侧。她会更多想起家人、小凡，以及扎西一家四口（或五口）。渐渐才能让卢氏的记忆和习惯，悄然远离，成为朦朦胧胧的相对比较遥远一点记忆。 张涛张浩就不会想这么多了。当林真一摆谱说出“给我把事儿办了”，他们立即意识到对方自诩是大家的小主。 张涛张浩跟江纬华的第一反应是一样一样的：卢老板口味重啊！竟然喜欢上这么一个，目测三天没洗澡的少数民族邋遢村姑！还穿得那么寒酸，卢老板竟然也不给妞买点像样的衣裳和首饰？真奇怪。 江纬华是一时诧异之后立即开始律师式的逻辑推定，他毕竟是阅读查看过林真履历的。于是就想到了更复杂的地方去。 张涛张浩可没资格去碰那些档案，他们就是简简单单地认定这肯定是老板大人的乡下情妇。 张涛还好。他在卢氏跟着江纬华混的时间长了，已经大致知dào 卢总裁对太太比较忠实，没什么情妇绯闻，也没怎么热衷认养干女儿。再加上林真突然出现，（对1990年原版卢氏员工来讲，这就是个新近第一次露脸的陌生人）张涛觉得这大概还只是个意向吧。大约是卢总裁忽然看了什么艺术电影，内心遭到触动，对雪山草原和藏女忽然产生了兴致，一时兴起，找了个藏系女孩。 老板们的兴致按例都是龙卷风，倏忽来去无影踪，事前没征兆，事后没踪影。现代打工仔对老板们的这个范儿，表示早已心领神会。所以张涛其实是把林真瞧得很低俗。心想这傻妞显然是老板勾勾小手指就招来的货色，她还真把自己当棵葱了，不但当自己是棵葱，还当是棵大葱。 叼你！张涛肚子里头腹诽，嘴上和脸上却不肯流露。以他的职业经验，在老板玩腻了丢开这个小情妇之前，他还是不敢得罪她的。 张浩就没有他哥哥那么多的知识，也没有哥哥那么好的涵养。 张涛是跟江纬华跟得比较紧的亲信，他看过南屏会所楼上的总裁画作。张浩是没资格上楼去看画了。会所餐厅翻看菜谱顺便观赏画册的机会，更加没有。他们都是吃大排档和盒饭的。 张浩完全不明白林真跟老板是什么关系。被哥哥大力踢了屁屁之后，还是继xù 想不通。但他也不算很笨，他意思到这个就是林真林小姐了，是今天大家围观和保护的主角。但张浩的心中完全不认可这个傻妞会是大家的女主人啊！ 张涛是相信大富豪吃腻了龙虾有时候会吃野菜，去油腻清火清肠胃嘛。 张浩是认定大富豪只吃龙虾鲍鱼根本不吃米饭和大饼油条的（他刚刚入行，还没有哥哥那么丰富的出勤经验，他哥哥是无数次在老板们吃饭的时候，端端站老板背后列仪仗队形的御前老侍卫了，知dào 老板们其实也吃点米饭和油田，吃得不多，跟猫儿似的胃口，不过样样都会吃一点点）。 张浩就非常肤浅是认定老板跟这妞不可能是那样关系啊！这妞，虽然脸盘子生得靓，可是土得掉渣啊，连我都没瞧上，我带出去都怕被人笑。老板带在身边不怕丢人吗？这肯定不能是老板的妞啊！甚至也不是江大律师的。 他琢磨这大概得是个当地乡镇上的客户派来的什么手下吧，兴许正在做手术的那位小哥才是主角，兴许这就是那病号的乡下表妹来着。 挨踢之后。哥哥也用自己的实jì 行动给弟弟示范过了。对林小姐要有礼貌。要客气。但张浩执迷不悟，仍然没有收敛自己脸上流露出的明显蔑视。 当林真说好吧快催催他们赶紧给我把事儿办了吧。 张涛微笑点头说好，这就去催，赶紧地把活儿办了。他的嘴里虽然客气着，脚下却没挪动步子，手里拎着的手机也没赶紧拿起来打。一副懈怠拖沓不大认真的样子。 张浩却不屑地插嘴说道：不是催过一次了吗？怎么又催？催这么急有用吗？ 这两兄弟完全不知dào 得罪林真完全就是在给自己找麻烦。 林真这时候也没发火。她已不是卢氏的人，卢氏的人素质差是卢氏的事情，轮不到她林真来管。 而且这两兄弟得罪林真。完全是江纬华带坏的，纬华自己就是长期不懈地带着手下们以衣冠定人尊卑成了习惯，苛责这两兄弟就是打了纬华的脸。 可是，对此完全没有点表示也不行啊。总不该让这两兄弟倒过来得瑟臭屁，还当自个儿做得很漂亮吧？ 又不能善罢干休，又不该插手卢氏的是非，还不能打了纬华的脸，打狗还要看主人嘛。更何况，帮卓玛查坚叔是正经的好事儿不该因为林真跟小的们忽然怄起气来被耽搁。 一闪念间她有了主意。 掏出爱立信来去拨纬华的手机。就当着那两兄弟的面。 电话很快拨通。 “喂！纬华吗？你已经出发去成都了吗？” “还没呢！我在陪思聪玩儿。最早明天下午或者最迟后天早上去成都。你那边有什么新的状况？” 纬华说他陪思聪，显然就是在陪慧仪了。而且慧仪肯定就在纬华旁边。所以他才绕弯子说他陪着思聪。 慧仪怎么可能把宝贝儿子丢开。思聪爸爸刚刚出了事，思聪这时候身边是离不开妈妈的。 纬华此刻应该是相当辛苦在给慧仪做思想工作呢！既要让慧仪开开心心去幻想天民真的只是失踪。不是确定死亡，又要说服慧仪陪着纬华一起去假意认定天民已死是法定的事实。这件事情对慧仪也是蛮痛苦的，对纬华来说，要摆平一个刚刚丧夫正处于激动状态的寡_妇，也挺不容易。 林真还不敢为了两个小弟的事情，去把纬华喊来跑一趟。 于是她对着电话说：“我这边就是有状况。小状况啦。我本来是想让你过来一趟的，既然你要陪思聪，就多陪他玩玩吧，这孩子也挺不容易的。我看不如这样吧……” 纬华连忙道：“我过来！我这就过来！” 慧仪在他身边，他不想在电话里问林真具体什么小状况。他说我过来的意思其实就等于是：等等！等我出来再跟你说。 “别！你千万别过来！我说如果燕柔姐还在的话就好了，让燕柔陪着思聪玩多好。” 卢燕柔前世死于1990年的某一天，死在遥远的英属处_女群岛上卢氏的一片渡假别墅区某一间屋子里。今生林真此刻来到的是1990年的4月19日。 林真是料到天民重生过来的，天民有没有在重生过来而未遭二郞山车祸前的这段日子里，设法去拯救燕柔姐姐的命运呢？ 听到这个村姑在电话里这样跟江纬华唠起家常来，连卢大小姐都扯了出来，张氏兄弟吓得脸都白了。 林真其实也就是个狐假虎威的意思，狐假虎威虽然低俗，此情此景，却是温和而四平八稳的处事态度，毕竟她不愿意对卢氏的是非指手划脚，也不想欺压纬华的小弟。 ……(未完待续……) PS：为大家介shào 新书《仙桐纪》作者：蜗寄。书号：3327849 简介：漫漫求仙路，多艰难险阻。哪怕这条路没有她落脚的地方，她也要亲自闯出一条路来！ 第204章、追念故人 虽然林真并不是个工于心计的人，陪在总裁卢天民身边渡过的十八年漫长日子，毕竟还是深深塑造了她的当家太太作风。 林真习惯于总揽和俯瞰全局，做事情刚柔相济恩威并施，而且，能够一箭双雕的时候，绝不盲目单击。 她重生过来只有九天，哪有时间去打听新加坡卢氏大小姐卢燕柔的近况啊。 就算有那时间，她也没那心思。 林真的心思全放在廖凡身上，倘若还有剩，也都扔给了扎西一家。 所以跟江纬华初次接触的时候，林真在言谈中是暗暗不经意埋设了一颗钉子的，当纬华试图阻挡她去接近南屏会所的时候，她无意问过纬华：“是谁来了？不方便让我去见？慧仪还是燕柔？” 这对纬华也是一个暗暗的拷问和考察。 倘若此时燕柔已死，顺便也撇清了林真自己。表现她对新加坡卢氏的事情一无所知。至于她为什么提起燕柔的名字那么亲切，自然是家里人经常亲切地谈及卢天民这个大姐姐。 “家里人经常谈及”是个很给力的空框概念，这也就是当年李锐教她的那一手了。林真才不会承认所谓的“家里人”是前夫天民还是碧青阿姨。反正“家里人”经常跟我面前念叨燕柔来着，我没骗你。在上帝面前也是实话——真没骗！确实是“家里人”经常唠她。 倘若此时燕柔没死，天民在他车祸之前，以他那暖男细致周到的性情。能不全力以赴去拯救嫡亲的姐姐吗？天民一定会做大动作的。纬华很可能也会参与。毕竟很多事情天民都要纬华襄助。 小事情天民可能自己随手摆平。纬华有可能没参与不知情，但大事情纬华应该是全面掺活的。 林真最初提及燕柔是为了验证纬华有没有重生过的可能。结果是没有产生验证效果，因为纬华坦然回答是慧仪来了。 林真后来是拿比尔盖茨在1990年恰好是接近富豪榜首，1995-2007垄断富豪榜第一这个时代敏感元素，终于证实了纬华是原版。对纬华放心之后，再跟他谈及燕柔就没有什么不妥。 这时候第二度提及燕柔姐姐的名字，就是为了旁敲侧击，看看纬华知不知dào 天民的重生之旅。为燕柔姐做了什么没有。 这才是林真心里真zhèng 挂住的事情。至于狐假虎威，只是顺手带来的些许余波而已。区区余波，便足以威慑张涛张浩两个新加坡来的势利眼土豹子。 倘若燕柔真的没死，此刻也来到昆明的话，那才更好。 林真眼下正是处在一个用得着各路朋友的节骨眼儿上。当然也不是白白利用别人。更多的动机其实还是互暖吧？倘若今生天民真的是拯救了他的姐姐，却没有救活他自己。林真是要为天民掉眼泪的。 即便今生林真跟廖凡情比金坚，也不妨碍天民是她最好的朋友。 对于那些宣称说男女之间没有纯真友谊，只有JQ和暧_昧的毒舌苛刻之人，林真只想说：滚一边儿去！ 她跟天民不只是一生一世的熟人朋友和夫妻关系，而是两辈子割不断的纠缠和亲切。 是纠缠和亲切。不是爱情也不是利益更不是XX〇〇。 关于这一点，林真前世是没有想清楚的。今生却已经顿悟和透彻了。前世她爱的就是廖凡！前世天民是暖男，是个持有一大摞子厚厚一叠好人卡的超级备胎总裁。 在十八年的夫妻生活中，林真是曾经彷徨过的，她是曾经想在天民身上找到爱，却没找到。虽然没找到爱，她也没跟他生分了，不是因为舍不得他的家财万贯。而是，林真一直觉得天民对她很软和，缺激情，因为感受不到激情，她相信天民对她不是爱，是亲情关怀。 亲情关怀其实比爱情更难割舍。爱情有时候会变成仇恨，亲情却永远相伴终生。 前世林真拎不太清这个略有点儿复杂的问题。所以她才会跑去给自己科普关于多巴胺爱情激素四年为期，过期冷却的现代科学结论。她的多巴胺和青春热情，全都给了小凡。能留给天民的，只有亲情关心，还有责任心。卢氏家大业大的。有钱人有了钱之后就最怕被贼惦记，林真当然要帮老公惦记着防贼的问题，所以财富因素其实也不能排除，她还没那么白莲花出淤泥，再说钱是好东西，钱又怎么可能是淤泥。帕巴老师和扎西一家人都很缺钱啊！ 那么卢天民的青春热情和多巴胺激素，显然是全都给了陈慧仪的，林真将心比己，以己度人，就冲着自己对小凡的那份痴迷，也知dào 天民心里最惦记的人，始终都是慧仪。 可是，当廖凡和陈慧仪双双死去之后呢？林真跟天民在一起有任何不妥吗？没有任何不妥。但是恰好他们两个都没有多巴胺激情再留给彼此了。他们在一起完全是和谐幸福，无可指责的一对模范夫妻。可是，心理阴暗喜欢挑刺儿的毒舌妇，也许就会说了：天民你抱着你老婆的时候，心里想的是你前妻慧仪吧？林真你抱着天民的时候，心里揣的是你家小凡吗？你们两个腹黑狗男女，同床异梦的有意思吗？ 对于这样的吐槽者，林真只想笑着说：孩纸你还小，你没有经lì 过的事情不要乱讲，请圆润地给我滚粗去。 所以扪心自问，林真知dào 今生自己是不会再爱天民。且不说廖凡跟陈慧仪两个都还好好的活着，反倒是天民先没了。倘若反过来，倘若今生廖凡和慧仪还是没了，只剩天民这个鳏夫和林真这个小寡_妇。 林真知dào 自己不爱天民，她会尽量跟天民像兄弟姊妹一样基于友谊和亲情，好好相处，互相支撑着继xù 活着。 在这个友谊和亲情支撑的相伴而行未来路上，林真在设想中曾经是掂量过的：我应该跟他纯友谊一辈子吗？还是再度如前世那样把备胎发展成了持牌老公？ 纯友谊一辈子之后，当然就可以理直气壮地冲着那些宣称说男女之间没有纯真友谊，只有JQ和暧_昧的毒舌苛刻之人，毫不在意地说：给劳资滚一边儿去！ 但是，就为了立这么个牌坊，就要跟天民两个对玩冰山撞上面瘫的那种剧情吗？这好像很傻很装的样子哎。 天民有一双特别柔软宽大的手掌，天生就跟纬华完全不一样，天民是永远不会成为面瘫帝。 天民自己也很重视他双手上面天赋的异秉，很热衷于尽可能多让这双手发放正能量，他也不愿意闲置浪费呀。所以前世当林真还是有毒酒吧老板娘的时候，是天民先伸出他的温暖大手来，把她牵着。 当时林真以为天民是引_诱她来着。后来才晓得不是，后来才晓得天民天生就是那样的滥好人，不管爱或不爱，反正看见有自己瞧得上的妹纸在哭鼻子，就不管三七二十一，拿他那双有磁力的魔手，先摸了人家再说。天民年轻的时候是犯过不少阔少爷风_流毛病的，林真也不来怪他。 相处越久，她越了解天民之后，对天民的这双手，和不矜持喜欢乱发安慰乱跟妹纸么么哒的臭德行，付之一笑。天民的这个德性不是最高尚的，也不是最下作的。当真吐槽他的为人的话，大概是七褒三贬的样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个性，天民是总裁，他有点自己的无节操小毛病和滥好人臭德性，你们有啥不服的？”林真后来是站在天民妻子的立场上，经常用这个口调，来呵斥自己旗下那些打了卢总小报gào 的贴心小秘书们。 所以，林真今生要做的事情是尽可能保住廖凡，如果保不住，如果……如果廖凡还是没了慧仪也没了而天民还在的话（这已经是纯粹的如果了，因为已经不可能发生了），林真也会尽可能矜持，跟天民保持友谊。在这个友谊路上，不管是谁喝高了或者滥多情旧毛病犯了，弄出火来在一起了，那就在一起呗。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随缘就随缘，才不管别人会怎么想。 当林真想起卢燕柔的时候，就想起了天民，想起天民恐怕是真的没了，心中不免酸楚。心中一酸，就忍不住毫不吝惜地把更多一点的怀念，放肆汹涌起来。念在今生天民死的早死得惨的份儿上，多寄托一些哀思廖凡也不会感到特别妒忌的吧？天民如果活得好好的，为了不要廖凡多心，林真当然会小心矜持。 这么追思起故人来，免不了就要去反思自己跟天民究竟算是个啥关系。这个奇怪的关系，如今林真自己是想明白了，只是这番心事却无人可说，只能偷偷的揣着。 当她狐假虎威的在电话里那么一寒暄一问候，张氏兄弟的态度立码转变，两个人手里的大哥大立即忙碌起来，一连声儿地拚尽全力去催促外面的小弟们抓紧办事儿。为了不吵到林真跟江大律师通电话，两兄弟默默地退避到了远一点的角落里去。 这时候林真在电话里正对着纬华讲不用你过来了，没啥大事儿。 纬华却说：“电话里说不清楚，等我过来再跟你详谈！不用担心思聪没人陪他玩儿，有燕柔了。她是刚刚赶到的。” 乌鸦飞过！卢燕柔还真的来了？林真越发佩服起自己的乌鸦嘴来。可是，碍于卓玛姐姐的迷信心理障碍问题亟待破除，这一次，林真坚决认定是偶然，而不是邪祟作怪。 ……(未完待续……) PS：红白PK中大量爆更。求支持求订阅求打赏求安慰求鼓励求双倍小粉红。 第205章、地中海式的天气和脾气 卢燕柔真的赶来了？想来其实也不算意wài 。 卢天民出了大事，几乎就等于是死了一般，生还几乎只是梦想。况且，林真跟纬华还在商量着，不要失踪，就是要果duàn 认定法律上的死亡。 此情此景，卢燕柔跟卢天民姊弟情深，天涯海角也会飞速赶过来的。 燕柔之所以会比慧仪和纬华晚到一天，无非也就是因为远在加勒比海。林真当然知dào 英属处_女群岛是加勒比无数海岛形成的岛链这中，还算比较有名的一串小珍珠。 加勒比海……一个传说般神奇的地方，历来是渡假和寓居的天堂，可是中国人和新加坡人并不热衷加勒比那种海盗天堂，内地和新加坡都没有直飞处_女群岛的直达航班，燕柔大概是转机或者搭乘过海轮船耽搁了时间，晚到了一步。 既然是思聪的姑姑来了，当然不用担心思聪和慧仪没人陪护。 纬华执意要亲自赶来省医院，林真也就不再跟他客气。 不一刻，坚叔的情况就查清楚了，他叫何坚，三十九岁，死了老婆之后未再娶，膝下无子无女。家世清白，且无赡养负担。唯一可疑的是，他是川籍民工，不知dào 为何不回原籍，楞是要长年赖在昆明。 这已经超过了馬仔们所能摸底的范围。这个问题，只有当面去问何坚本人。馬仔们不敢贸然冲撞，紧急回报张涛，求问下一步是撤呢，还是当面去问。 张涛便来请示林真。这时候他们兄弟两个已经是完完全全的毕恭毕敬。诚惶诚恐。 碍于刚刚犯下的错误已经无可挽回。两兄弟现在恨不得趴在林真的脚下舔她脚趾头。以换取她的原谅。态度要多么恭顺就有多么恭顺。 林真又怎么敢让这帮傻帽儿去问何坚。他们可不会是警察调查或者记者采访那个样子。若是让他们去“当面查问”，恐怕他们的做法按例就是狗眼瞧人低，像高利贷收债的黑涩会分子一样，凶神恶煞地严厉逼问何坚。 吓到人就不好玩了！就算何坚胆子大，不怕被吓，他也会由此而反感和排斥整个卢氏的吧？林真跟卓玛虽然不是卢氏的人，恐怕也会躺枪被坚叔一起给鄙视了。 林真只能自己去。可是她哪有那个空啊？嘿嘿！脑筋急转弯，正好教卓玛去呀！“就算是帮我去谈招聘雇佣何坚的事情。以卓玛的性格。绝不会推辞。再以卓玛在职场上完全是零的那个阅历，哈哈哈，够她去谈好一阵子的，说不定得跑上好几趟呢！”林真越想越是开心。 这头林真zhèng 在高兴，那一头纬华已经赶到。 廖凡的手术还没做完，卓玛守在手术室的外面，林真带着两只小张，躲在走廊尽头拐弯处，正在嬉皮笑脸。 纬华一出电梯门看得直皱眉头。 林真看到电梯门开，纬华出现。赶紧收敛了，不敢再笑。 “嗨！纬华！这里这里。”林真冲纬华招手。示意他过来。其实她不招这手，他也是要过来的。林真这时候其实是有点手不知dào 往哪里放的意思。刚刚嬉皮笑脸是不对的，被纬华抓了个包，略有些囧。 林真就是这么个性格，伤心和喜悦，疏忽来去，心中一悲，立kè 落泪，一旦高兴，随时展颜欢笑。这其实是所谓的地中海式善变的天气。天气和脾气，其实是关联的。在怎样的天气下成长起来的人，就会有怎样的一种脾气。 欧洲大陆的南面，在整块陆地板块正中央，无缘无故多出来一片巨大的海域，这海域如此之大，把西班牙、突尼斯、利比亚、意大利、希腊、土耳其、以色列、以及部分埃及通通揽在怀中。 初中版本的地理教科书上有说大陆性气候干燥稳定，海洋性气候温和湿润。 全世界就是地中海这种海陆交叉起来的奇怪地方，气候最是复杂，阴晴不定，风云变幻。前一秒钟暴雨滂沱，下一秒钟阳光灿烂。 林真是这样的性情，她自己早知dào 。 林真对自己的性格特征，在后期，在她岁数比较大成为天民的妻子之后，是挺自信的，她觉得这样才真实自然。反观之下，因为家里有病人垂危，大家就绷起一张严肃脸来，遇到好笑的笑话都不敢笑，生怕被别人骂自己没心没肺没人性，其实那才是装，而且那种装，也装得挺累，又何苦呢。 可是，这番话现在是不能跟纬华讲出来的。 前世20岁的林真也是这个德性，但她当时很不自信，老觉得自己是个不良女青年，她自己也觉得自己没人性，可以在探望垂危病人的时候哈哈哈。很欠抽啊很欠抽。后来，卢天民是理解林真也包容林真的这个小毛病，不但包容，还夸她，说这不是毛病，是优点。 天民跟林真后来能走到一起并不是偶然，他们真是有共同点的。天民对林真的鼓励不是客套，后来林真了解了，天民还当真就是那么想的。天民也不喜欢在病床前头，一家子人绷着一张肃穆脸。 林真甚至知dào 为什么天民会产生这样的价值观——1990-1993年前后是卢氏家族史上最黑暗的年代，卢燕柔第一个因为癌症，辗转痛苦呻吟，惨死在床上，接下来天民爸爸妈妈和爷爷奶奶挨着全都去世。（天民并不是在爷爷爸爸死后继承家业，而是两代前辈主动传位给年轻才俊）那几年里头，卢氏天天都开追悼会，偌大一个卢氏集团，黑压压的全是黑礼服，放眼望去全TMD的都是面瘫脸。 天民当时的心态就是你妹谁TMD的敢给我来上一个阳光灿烂的笑脸，我TMD的就拿十万百万或者千万砸你头上去，上亿当然也是敢的。再多就不敢了，家族体系的潜规则在背后限制着呢。 所以林真后来知dào 李思明这个私生子存zài 的时候，只恨李敏不恨天民。李敏的笑容比林真灿烂多了。天民曾经跟她出过轨，林真只怪自己没有把李敏给看严了，并不怪天民。天民是多么渴望生活里更多一些笑脸啊。 林真当时也只是后悔没有把李敏看严了，而不是后悔没有把天民看住，这是因为……从李思明的年龄生日上，她可以倒推得出天民让李敏怀孕的时间。那是林真刚刚嫁人卢家两年零七个月之后的事情，也就是廖远出生之后一年半的事情。做新娘子的人，知dào 新郎在外面偷闺蜜不生新郎的气，这是因为当时林真不爱天民，她还没忘了廖凡，而且还跟李锐好上了。卢天民不知dào 使出了怎样的总裁手段，将李锐粗暴地从林真身边撵开，然后施展他天赋无dí 的温暖魔手艺术，把林真骗娶到了新加坡。 嫁到新加坡没多久，天民就招供了李锐离开林真的事情，是他安排的，林真当时就怒了，一年多两年楞没给天民上她的床。是她把天民撵到李敏床上去的，林真直到今生还是这么看待的，她一直被蒙在鼓里。 林真今生的觉悟就是：再遇到天民这种人，如果你真的喜欢他，就要多冲他阳光灿烂，少跟他绷个黑脸。 林真同时也很了解纬华：纬华跟天民的完全相反的镜像存zài ！ 一家子绷着一张严肃脸，庄重肃穆，那是江纬华先生平生最伟大的追求，这位纬哥是个复古主义者，最缅怀古代大地主家庭里面那种阴森严谨的刻板氛围，他自己管那个叫庄严，叫文明，叫礼义廉耻。在这位面瘫纬哥的眼里看来，如今的世界早已礼乐崩坏，他极度瞧不起当今这个堕落的世界。 所以林真这个上一秒暴雨滂沱下一秒阳光灿烂的疯颠颠暴走德性，落在天民的眼里，就是个好样的，落在纬华的眼里，就是罪过啊罪过。 纬华一出电梯就抓了林真的包，看到她没心没肺的躲在那里偷笑。 纬华的眉头当时就皱了起来。 林真吐吐舌头，低着头赶紧收敛了，不敢在纬华面前肤浅跳脱。 纬华走过来，挥手示意两个小张远远地避开了去，然后问林真：“这边发生了什么事儿？” 倘若真有事故发生，纬华是应该第一时间从电话里听到馬仔们的回报。他没有收到这样的回报，只是听林真说是有事儿，心里也就猜到是女生的矫情毛病作怪了吧？ 最崇尚庄严肃穆范儿的江纬华大律师原本是很反感女生矫情的。直到此刻，他对林真的人品性格，也是极尽所能地瞧她不起。但是，律师就是律师。律师做事情，是习惯不带入自己感情色彩的。纬华虽然不喜，却必须帮衬林真。 决定已经做出。经过分析推敲和面对面的磋商，纬华和林真已经达成默契，暂时认定天民的遗愿就是早点宣bù 他的死亡为好，暂时认定天民的遗愿就是要打通林真、孙碧青、TGT、二郎山隧道这条线。 虽然这只是暂时的认定，虽然各方面相关证据其实不足。但是，纬华面没有其他的选项。等到其他的选项和新的证据出现之后，纬华或会选择其他的策略。在新的证据出现之前，纬华只能以及必须保护和支持林真，去把目前认为是天民遗愿的那些事情做成。 ……(未完待续……) 第206章、坐了冷板凳的马丁叔叔 江纬华是在审美态度上歧视林真，却从理智和道义的层面上，硬逼着自己对林真更加尽心一点，他只是为了对卢天民尽心而已。 纬华自以为比对方岁数大的多了，大人自然没理由跟小女娃怄气，凡事尽量容让，同时摆出一张教导主任的严肃脸来，试图把对方调教改造成一个淑女的样子。至少也得在外表上看起来像个淑女才行。 如无意wài 的话，天民的遗嘱很快就会落实执行，林真即便只得到20个亿，也是个叫人疯狂的数字了。到时候媒体会全面关注，八卦舆论会如潮水一般涌来。 狗仔队会追踪林真这个获得20亿巨额财富的草根村姑，各种绯闻和流言将要袭击而来。新加坡卢氏家族的体面是必须坚守的。 江纬华如果办不妥这件事，他自己也会觉得自个儿失了职。 这才是林真一打电话，纬华就敢丢开了慧仪和思聪母子两个，赶紧亲自跑来的真zhèng 驱动力。若非如此的话，慧仪跟思聪现在可是孤儿寡母的，谁会丢下最需yào 温暖关怀的苦命母子，去陪你个矫情任性的小丫头片子玩啊！ 因为时间急迫，纬华要改造林真的压力很大，才格外着紧。但纬华对林真，也就是个恨铁不成钢，并不是真zhèng 的敌意。拜了天民的遗嘱所赐，纬华跟林真现在是一条线上的两只小蚂蚱，被命运拴在了一起。 两个人面不和心合，恰与通常所说的面和心不合相反。 纬华却猜不到林真的重生来历，他料不到林真完全是俯瞰着他的一切。从某种意义上讲。林真比纬华自己更加了解纬华……因为纬华不知dào 自己未来将会怎样走。林真却知dào 。虽然今生每个人的命运线都会变线发展。林真并不能把前世纬华的一切后话，生搬硬套到今生来。但是，一个人在面临重大事件时会做出怎样的表现来呢？林真至少是看着纬华表现过一次了。而纬华自己还不知dào 呢。 一个人面对重大事件的时候，应该怎么做出自己最终的选择呢？是注重体面荣誉呢？是注重内心的安宁和满足呢？是注重让身边的人幸福快乐呢？还是注重TMD的劳资一辈子不能白来人间一趟，劳资一定要爽个够本儿呢？纬华此刻还不确定自己要怎么选。 林真至少知dào 纬华上一次曾经是怎么选过一回的。 所以林真跟纬华相处是很轻松的，她进可攻退可守，游刃有余。 前世纬华一辈子就去捍卫那个该死的古文明传统体面和尊严去了，那可不是什么合算的买卖啊。林真当然不希望纬华今生继xù 那么坑爹。能够带他一起去欢乐的话。那就千万不要错过机缘了。可是对方已经30，正所谓30而立40不惑。离人格定型的最后时限，已经很近很近。30岁的男人已然形成的思维定式，已经很难再改，但并非完全不能改变。40岁的几乎彻底定型，再难改变一丝一毫。反之，20岁和20岁以下的最好调教，就好像李锐和鲁迅那样，一件小事就可以改变他的一生。 林真目前的判定是：基本上改变纬华的希望不大。她是不抱成功预期的，尽lì 引导纬华试试。能够把他变得欢乐活泼一点就最好。不能遂愿的话也就罢了。 进可攻退可守。 一旦不慎触怒了纬华，也很好办。纬华最在意的不就是尊严体面以及大中华古文明优秀传统嘛！林真只需随时在心里复习一下前世看过的起点女生网古言小说。装一装古典婉约，就可以让纬华立即变脸，不再生她的气！感谢CCTV！感谢MV！感谢起点女生网！感谢古代言情女作者们！该感谢只限经得起考据党挑刺儿的正剧作者领取。现代古惑仔习惯乱入古代人生活圈子的某些数字系伪古言死一边去。 这倒不是林真爱管闲事爱客串别人的教导主任。这是林真必须去做的事情。纬华不算外人啊！完全不去管他，试都不试一下就把他给放qì 了……貌似很不好吧？林真的理念是为人做事务求心安理得，追求内心安宁，追求甜丝丝儿心满yì 足小得瑟小成就感的那一款。 现在纬华一脸严肃，很不满yì 地开口问找我什么事儿。 林真哪里敢跟纬华讲其实没啥事儿就是狐假虎威吓唬你那不争气的低俗小弟来着。 林真便说：“啊！纬华！白天我们遗漏了一个细节。我现在才想到：我身边没有可用的人，你得安排两个信得过的部下给我，随时听用。” “哦？”纬华的眉梢一挑，略觉好奇。 心里在想：听起来这倒是件正经事儿，可是为什么是现在找我来说这个呢？ “是这样的！我打算让卓玛姐姐外出，去替我办妥另外一件事儿。这样一来，当她外出的时候，我身边可就没人了啊。万一有个啥急事儿，帮手的人都找不到。” “呵！没问题！”纬华微笑：“你想要谁？随便指出来吧。指不出来的话我帮你选。另外，卓玛小姐去办啥事儿可以说吗？我不是打探她的隐私，我指的是，你曾经提及海外关系需yào 委托律师的问题。之前，我曾经考lǜ 替你的藏族姐姐介shào 一个可靠的事务所，现在，你瞧，我们……所以我打算卢氏出门来帮她办妥，这当然要她本人提出委托意向来啊。” “谢谢你了纬华！”林真差点忍不住又笑了，这一次她憋住了，没敢笑出来，她是真心感谢纬华的。纬华比她心细，条理更清楚。林真还当真一时把卓玛继承海外遗产那档子事儿给忘到脑后去了。 这并不是说林真做事情没条理，她也是老练的BOSS来着。她之所以忘记这茬，纯乎出于这一茬本来就是当时为了拉住纬华的眼球，即兴瞎掰出来的。后来，由旧报纸引出孙碧青这条线索成功拉稳了江纬华之后，林真也就自动忽视了之前的那个小小前奏曲。 原本林真是指望孙碧青和马丁两条线一起推进才能拉得住纬华的兴趣。没料到纬华肚子里偷偷藏着TGT那一块的机密，一听到古代CIA女特务的事情，立即就给予了远超林真本人预期之上的巨大关注。这样一来，马丁爵士就不用再出场，被林真扔在后台的替补板凳上惨遭遗忘。 虽然海外遗产案是林真信口瞎掰的，但林真办事儿都有后着。 也即是所谓的大企划不考lǜ 小概率，但对于小概率意wài 事件，一定得有应急预案。 关于马丁这个被遗忘的坐了冷板凳的替补队员，林真也有预案……说起来，马丁爵士也不是孙猴子那种无父无母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吧？马丁如果不死，在他的贵族家族里头，是有继承权的吧？桑尕杰措央宗还活着吧？她是他的女儿吧？她理应获得一部分的继承权吧？卓玛是央宗的女儿，也能从央宗那里获得一个央宗将来不在了以后的继承资格吧？ 这一摊子事儿还真复杂，真不是一个草根百姓办得下来的，吴胖子那种伪律师事务所，恐怕也是办不下来。还真得请个高大上的律师事务所来委托。 林真心想： “既然纬华你这么喜欢扮演个严肃主任厉害老师的角色，主动跑来管我家的闲事，那敢情好，你既然问起这个，索性就丢给你去接了这个单子。” “恰恰好！这调查的环节，必定要经过尼泊尔，要去加德满都的萨陲金刚佛寺找到桑尕杰措央宗来查问……嗯！这就等于是帮我开路了。” 这时候，林真要点选的听用人才，还没点出来呢。 心里头也就马上有了好主意…… 指着张浩说道，第一个要他。第二个要个女孩儿，懂哑语的女孩儿。 林真没选张涛，因为张涛是纬华身边用顺手了的老干部，抢他等于拆纬华的台，会给纬华的日常带来些许的不习惯。虽然只是些许，林真也不愿意给人添这个乱。 张浩其实最好。看得出来张涛还是很在意罩住他的弟弟。林真手里拿住了弟弟，就再也不愁哥哥做事情不上心。 懂哑语的女孩儿，是为卓玛安排的。恐怕林真几个月后是不会贸然带上卓玛一起去加德满都的，那么，需yào 有一个人去当卓玛的学徒，去专门学习扎西家自创的特色手势土语。 ……(未完待续……) 第207章、龃龉 “张浩？你确定？” 纬华又在皱眉了。 张浩是这次纬华带出来的班底里头最不靠谱的一个啊！按照纬华用人的标准，张浩根本是不合格的。完全是给张涛这个老员工面子，才带他弟弟出来长见识的。 林真选他？纬华当然猜到林真选择张浩是为了小孩子更容易拿捏的稳，同时，纬华误以为林真20岁，自然倾向于跟同龄人扎堆。22岁的张浩是随行人员里最小的一个。又或者说，林真20岁才是所有人里最小的（17岁的廖凡躺在手术室里暂且不算）。 林真大概是觉得跟整群的大叔们混在一起不自在吧？她想找个最小的来欺一欺压一压，过一过大姐大的瘾头？是这意思吗？ 于是纬华就想：索性给她发两个更小的，小于20岁的。这样的人才，他虽然没带出来，新加坡总部有的是啊，飞过来几个给她挑就是了。 在1992年之前，云南省是没有彩云之南金孔雀商业化航空公司的，只有官办民航局。没有商业化运作的时候，航班线路较少，得在两天后才能把人送来。 “多等两天行吗？两天后我给你一堆小弟小妹任挑任选。”纬华笑道，“那么……说说卓玛小姐的事儿吧。” 然后林真就不高兴了。 一堆？任挑任选？这是菜市场买胡罗卜吗？最看不惯这种不把下人当人看的古代奴隶主嘴脸了。然后，江纬华你怎么自说自话的就把话题转移到卓玛那边去了？前面这两件事情被你算成是就这么就谈妥了？ 我还没答yīng 呢！你还真把自己当总裁了？自以为是的就替人给独裁下来了？ 其实林真这次是冤枉了纬华。 饶是前世林真了解了纬华足足18年，她也没有真zhèng 完全地读懂纬华。纬华的面瘫属性令很多很熟的人都读不透他的底层思维。 他是个务实而热情的人。冷漠的黑脸下面。其实揣着积极高效率的热情工作狂冲动。 其实。最让纬华眼前一亮的最新信息是关于卓玛的那条。只有这件事情会令纬华觉得今晚上没有白跑。纬华本来是默认小女孩子傲娇任性，无事生非，累自己奔忙这一趟。但纬华一听到林真说起卓玛要外出，心情就释然了，不再责怪林真小孩子矫情烦人。 所以纬华其实是第一时间想要帮林真带来的卓玛姐姐接下海外遗产这单CASE来的意思。 但纬华是个务实的人。卓玛小姐的海外遗产案，目测是个很耗时间的大案子。就好像性格测试题目中喜欢问吃葡萄先吃这头还是那头。纬华的务实派工作原则是把自己下辖能够轻松敲定的事情，优先敲定，再集中其余的精力去对付那些不大吃的准的工作项目。而好高骛远派的某些人。则喜欢先抢着去做大事，因为做大事儿感觉炫酷啊，才不肯积极去做小事儿呢。 纬华并不是想要强坚林真的话语权，他只觉得选人是小事儿，交给我就放心吧。选跟班这种小事情，就凭卢氏集团江大律师亲自出手，焉能有半点不如意的？纬华同时还是个谦逊的家伙，他也没好意思直接就像大金刚一样拍胸脯显示自己的本领和自信，他非常客观地指出来，此事易办。此事办得不够漂亮唯一的瑕疵就是空客航班比较少，要等两天。 所以纬华说明了两天这个时间上的遗憾之后。这件事儿就算妥妥的再无别的什么可说。 纬华没有按例问林真一句，你看这样行吗？ 他没有等到林真点头确认之后再掉头去说卓玛的那件事儿，是因为纬华觉得张浩很不合适，他不想把张浩派给林真。纬华觉得，林真岁数小眼界窄，没比较就不知dào 谁好谁歹。两天后，等一个排受过良好教育的帅哥美女排着队出现的时候，林真自然就瞧不上张浩了。 在那一刻没有到来之前，纬华是个有风度的绅士，他也不愿意跟林真当面直说：“张浩这孩子不行啊！”纬华虽然用等级门第高低来看人，但张涛是他手下得力的旧人了，纬华不愿意轻易给张涛的弟弟负面评价。 这么复杂的事情，纬华不想跟个20岁的小妞多说，于是拉开话题。赶紧奔着他最感兴趣的卓玛那边去了。 这时候林真生了气。 她也不是原版的心直口快20岁女青年。她也是个有话不会直说，偏要玩外交辞令的那种作惯官样文章的前世大腕。 冷脸说道：“两天后我要带小凡回厦门，纬华你如果不方便，那我自己去另想办法。” 潜台词是：纬华你不赶紧的在第一时间帮我把事儿办了，我就不要你来办了，另有其他人比你更积极。 前世年轻肤浅的时候，而且是两个人亲密无间的时候，这潜台词中那种傲娇任性的语气，林真还当真是公然说得出口来的，今生已经直接说不出来。只能绕着弯儿含蓄表达自己的不快。 成年人跟成年人对话的时候，倘若气氛是机智和幽默的，那感觉比两个年轻人相处，好得多多。成年人的幽默感更多倾向于隽雅和含蓄，不像年轻人笑话讲得那么糙。 但是，当成年人跟成年人闹别扭的时候，那就特别麻烦。双方都会过于含蓄，结果就是客客气气地“好吧”、“那算了”、“再见”。这时候年轻人反而有救，尤其是傻气一点的女方，会闹腾“为什么啊为什么啊”、“你把话给我说清楚啊”……虽然接下来多半就会酿成不愉快的吵嚷甚至厮打抓扯案件，疑似家暴氛围，却不会由此构成冷战，不会因为龃龉误会而选择默默无语地掉头离开。 林真那句冷话一说出口，自己立kè 感到后悔。 尼玛！我怎么能这么傻呢？这具20岁的身体还真不争气！纬华明明是冷脸律师啊！我那么跟他说冷话，他只会给我更冷更彬彬有礼的回复吧？ 我跟他其实也没有什么仇什么怨呀，不就是他高大上地乱拽了一把，我有那么一些些儿的看不顺眼吗？就这么闹得生分了多没意思啊！ ——这是轻微的精分症状。林真自己也知dào ，44岁的人重生在20岁，完全不精分是不可能的。44岁的包容和理智，跟20岁的易喜易怒，随时都在发生着冲突。 心中这么一悔，赶紧给自己打圆场，顺着前面掉链子的话题接续回去，说道：“咱们先不说要人的事情了，我跟你讲讲卓玛的情况吧。她是……” 这时候走廊那头手术室门上的红灯变绿，蜂鸣器也嘟嘟嘟地响了起来。 廖凡接受的那个相当细致而复杂的外科手术，经lì 了数小时的潜心缝合和整理之后，终于接驳完成。 林真听到动静，赶忙丢开纬华，小碎步冲着手术室门前跑过去。 纬华也大步流星地跟了过去。 ……(未完待续……) 第208章、想〇〇多久都没问题 主刀医师和助理医师走了出来。其实这手术不用刀，用的多是夹子、镊子和勾勾针什么的精致道具，比绣花还细致。 卓玛早已迎上前去，也没像汉人那样第一句话就缠住医生闹腾：怎么样啊怎么样了啊。她先是鞠躬，然后合什，肃容端敬的小声念了一句“扎西德勒”，这是吉祥如意的意思。 然后才充满正面期待的问道：“劳驾请问这位值得尊敬的门巴！手术是成功的吧？” 门巴是藏话里的医生。 医生擦擦汗，楞了楞，又擦擦汗，就是没有回答卓玛。 林真这时候才赶到面前，一看对方竟然是这个态度，眼泪差一点忍不住又要流下来。 完了！手术肯定是失败了！ 但她这次忍住了不哭，她必须给自己励志啊！这次励志是如此的意义重大！太重大了！事情的性质现在变成了你的爱人如果没了小鸡鸡，你还会爱他一生一世不离不弃吗？ 就好像圣教会主持下的正宗基督徒婚礼上，神甫或者牧师按例要问的那句江湖切口一样：“XXX！不管生病或者残疾，不论贫或者富，你都愿意敬他爱他跟他结成一生一世不可拆散的婚姻关系吗？” 正统教义是不承认离婚的，现代各国出于人_权自由的考lǜ 允许离婚，不许离婚等于是剥夺了自由人的某种权力，而教会的势力江河日下，早已无力抗衡现代世界的科学观和民主自由法律，所以现如今的神甫和牧师也就乖乖的省略了“一生一世不可拆散”这个关键词。 即便是以更久远的古代为背景的古装剧。也删去了这个说辞。 按例地球人都会在脸上露出幸福喜悦的光芒来。欢乐愉快的说：我愿意！她们那么欢乐的表示我愿意。多半是因为马上就可以尽情畅欢，放肆去爱，并不用绑定一生一世不可拆散的关系。 林真这一次之所以能够忍住不哭，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当一个新娘即将嫁人的时候，当神甫正在问她“不管生病或者残疾，不论贫或者富，你都愿意敬他爱他跟他结成一生一世不可拆散的婚姻关系吗”这一瞬间……新郞刚好那么巧就残疾了，而且残疾在那里！ 这时候新娘倘若欢笑着说我愿意！尼玛这新娘一定有毛病！或者是传说中的石女。处_女_膜厚得打不开，又或者子_宫脱落，翻转过来堵闭了那里那里，一碰就会万般疼痛，十分仇视和害pà 男人的那啥……只有这种才会由衷感到欢乐吧？ 另一种情况就是，新娘子一边哭一边说我愿意。卧艹！这样一看就好像是被恐怖分子威胁绑架敲诈勒索着逼迫着走上婚姻殿堂来了。 所以林真这时候不能哭啊也不敢哭啊。 卓玛也怔怔地愣在哪里，不知dào 应该说啥。 林真这一刻完全傻了，除了忍住别哭，千万别哭之外，她再也无力吐槽其他任何事情。 只有纬华是个冷静成熟的大龄单身男性。他抢上前来，拉着主治医师的一只胳膊。低声问道：“手术不太成功？” 纬华没问手术失败了吗？ 他问的是不“太”成功。意思是说，除了成功和失败之外，兴许还有80%成功，50%成功这种中间形态存zài 吧。 林真跟卓玛紧张地瞧着医生脸上的表情。 林真这时候也有点郁闷，劳资紧张就紧张吧，卓玛你个黄花大闺女跟着我紧张个毛线啊！其实卓玛这时候是个大汉族聪明机智的妞，就该退散，找个由头去找两个小张说点其他什么事情才对啊。挤在这里打什么酱油啊！ 医生继xù 擦汗，样子很囧，完全说不出话来。 倒是跟在后面的器械师冷冷地说了句：“技术上讲，手术失败了。不过我们有应急预案的，别担心。作为病人的家属吧，也可以认为手术是成功的，挺成功的。只是……后续的复健理疗可能会比较啰嗦。你们先跟着病人回病房去吧。医生也累坏了，让他喘口气儿。回头再跟你们详细解释吧。” 这话说得……到底是什么意思？ 好像是……？ 然后装载着担架的四轮平推车被护工推了出来，朝着电梯走去，从这里到住院部的病房，要从电梯下楼，去到另一幢大楼，再上楼。因为有平推车，所以病人是安安静静的睡着，并不会觉得辛苦。 反倒是家属们放心不下，又担心在穿过两幢大楼之间的空地时会不会被莽撞的路人给撞翻啊，又或者不放心拿着超低薪酬的低级护工们粗手粗脚，十分大意地在电梯里撞来撞去啊，就好像无良的快递员漫不经心地把包裹随地乱扔。家属们都会紧紧跟随，认真守护。 林真和卓玛也不能免俗，只好丢下医生，跟着担架车快步走开了。 纬华追着那个话多的器械师，继xù 盘问。 器械师见周围无人围观，也就大大方方的说了：“手术失败不是我们的失误，这并不是医疗事故。目前看起来，是患者身上带有有一种很罕见的遗传病，在手术进行当中突然发作，严重干扰了手术的进行。” “病患是外地户口。在我院没有留下病历。作为急救，这种手术又不能拖延的，我们只能从陪护病人的家属口中了解患者的过往病史。所以，由此产生的问题，责任全在那个陪送病人来此的家属身上。” 他指的这个陪护家属，显然就是扎西大叔。 纬华瞧这个器械师大概是害pà 被追究医疗事故的事后责任吧，纬华心想大概是我派来这些人手吓着了他们，以致于那个主治医师一直擦汗，话都说不出来，直到此刻，器械师先生还在努力自辩不休。 便哄他说：“现在没人追究你责任问题。你就直说患者最后会是个啥结果吧！没鸡鸡了？半个鸡鸡？还是个缝合起来完整的鸡鸡却不好使？这不对啊！你刚才说家属可以认为是很成功的，是啥意思？” “好使！这位病人先生的阴_茎在以后的日子里会很好使的，比没被狗咬之前更好使了，可以一直勃_起，想勃_起多久都没问题，只要不摁下开关，都不会软掉。” 这位毕竟是职业医生，他不屑于跟着纬华说什么鸡鸡不鸡鸡的粗话，一本正经的使用着阴_茎和勃_起这样的正规术语。 纬华听到开关这个说法，又听到想多久多没问题这个说法，大致明白了手术室内发生了什么。 忍不住哈哈大笑，问道：“你们等于是给那小子玩废了，然后为了补救，给人弄了个假玩意儿镶上？” 纬华除了法律之外，啥也不懂，完全不熟悉这样一个特别稀罕的医科项目，他也想象不来具体要怎么搞，他只是按牙齿拔掉之后镶假牙来理解。 ……(未完待续……) 第209章、他比别人多了个〇 这项手术本身就十分复杂和考究，过程中出现的问题更是罕见无比，那位在手术中负责管理器械的医师解释了相当长的时间，纬华总算才明白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对方已经知dào 纬华带来的这帮子人都是华侨富豪家里的雇员，所以格外客气和戒惧，生怕触怒了他们。 在改革开放最初期的时候，各地都在积极招商引资。一旦发生内地群众和华侨投资商之间的矛盾，为了不要挫伤海外游子回归祖国积极参与建设的积极性，一般会偏向华侨多一些，这就是所谓的政策扶持和保护内容之一。 当然，在大是大非问题上，司法始终是公正不阿的。在争议问题和擦边球问题上，就必须偏帮华侨。譬如内地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的这一代人，普遍仇富，将资本家视为剥削者。由这种问题导致的劳资纠纷，显然就不会各大五十大板持中处置，而是会罚这些不学习不看报不懂得与时俱进的笨蛋孩纸们回去检讨反思。 除了保护华侨的投资热情之外，新中国建国以来也一直保护少数民族。这个原因也是挺简单的，今天这个独明天那个独的破事情对整个大中华都是一种巨大的损害，境外反华势力最喜欢挑拨离间，然后乐呵呵地看中国人窝里斗。所以汉族兄弟一定得尽可能大度地容让着藏族兄弟，没有特别强dà 的法律依据的话，千万别打架。打起来官方肯定保护少数民族同胞的利益和面子，让不懂得民族政策不顾及全国大局的少数汉族傻笔愤nù 青年果duàn 去罚站背书。 官方经常称少数不明真相的群众如何如何。其实是很科学很公正的措辞。因为经常有汉族愤nù 青年。觉得政策保护少数民族就歧视了汉族。比如高考的时候，少数民族录取线总会低一截，汉族哥们儿就是要苦憋多几十分。被美分党挑拨的脑抽愤nù 青年就会不服啊，就会上街去闹腾，要求绝对的公平啊，不公平就不高兴啊。这种情况当然就该找个地方喝喝茶消消火。 现在的情况是廖凡是汉族青年，送进医院，没治好。治出问题来了。送他入院的人是个藏族乡长，陪护他的亲友，是半个排的华侨富商雇佣来的打手。 华侨和少数民族构成了双重保护，全医院都为这一次惹下的大麻烦感到担心。 江纬华是个理智的人，明白整件事情之后立即打算息事宁人。他果duàn 撤编削减了在医院里巡视的人手，然后赶紧去找林真。 看样子卓玛小姐是个本分老实的人，不会利用自个儿的少数民族身份，得理不饶人，揪着院方不依不饶地瞎闹腾。 林真可就难说了。纬华是完全不了解她的。就最近的接触看来，这妞就是有点恃宠而骄。就是很有大闹一通的泼妇潜质。 纬华赶紧奔向病房，打算劝慰林真。倘若劝解无效，就使出威压的手段带她离开现场。总之纬华相信了那位器械师提供的技术解释，不愿意为难医院方面。可是纬华又不是病人的家属，维权诉讼或者私下和解这种事情，纬华说了不算，要廖家的人说了才算。 林真如果闹腾起来的话，她的意见，在纬华眼里看来，其实是介于可算可不算之间的。说她不算吧，她跟廖凡又没有结婚。说她算吧，江大律师分分钟可以从厦门拿到廖家家长签字的书面委托书，将林真指定为廖凡的监护人。林真如果不具备监护资格的话，纬华也可以帮林真监护廖凡。 这时候纬华内心是满强势的，有掌控全局的那种优越感。 来到病房的时候，廖凡还出在麻醉剂的作用期，沉睡未醒。林真跟卓玛两个正在窃窃私语，脸色红扑扑的。 纬华一见到那两姑娘脸红，自己的脸也烧起来了。 心想我还是简单跟林真寒暄几句，然后赶紧去找个女医生跟她解释吧。这事情牵涉啪啪啪的技术奥秘太多了。纬华自忖自己根本没办法跟个小姑娘解释啊。林真旁边那个倒不是小姑娘了，卓玛岁数够大，可是啥也不懂，目测还没汉族小姑娘懂得多。 纬华进了病房，开口就问：“你们都知dào 了？”他这么问是因为那两姑娘脸红红的，显然刚刚一直在讨论这个事情吧。 纬华在外面跟器械师先生耽搁的时间蛮长，相信这段时间里头，有护士或者查房医生过来给她们解释过一点大略。 护士站的病人资料和查房医生手里，都是有病人病历和医嘱的，所以会清楚病人的状况。但是这些人不会知dào 得非常详细，因为那位器械师费了老半天的力qì 才把事情说清。护士和病房这边，显然来不及细细给出详尽交待。 卓玛看见纬华进来，立kè 起身，低着头远远地躲到最远的角落里去了，林真问纬华：“你指的什么？我们应该知dào 些什么？” 纬华笑道：“手术的成功和失败啊！不是最关心这个问题吗？” 廖凡那孩子换上了假的海绵体，就好像女人用的硅胶假胸，这都不算啥，最好笑的是还带着气囊和旋钮开关。一想起这个纬华就想笑。 在正常情况下，身为面瘫大律师的他，轻易就可以憋着不笑，将庄严肃穆假装到底。 这时候他是惦记着笑出来对林真有好处，所以就毫不掩饰地笑了出来。 纬华晚了这么久才从外面进来，林真当然想到他是了解病情去了，于是皱眉催促道：“直接说出来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纬华不肯直说，反问道：“回到病房也这么久了，你们没掀开他的被单，看看他的创口情况吗？” “纱布裹着呢！啥也看不到！”林真不耐烦的道。 这下子纬华反而惊讶了，走到廖凡身边，伸手就去掀被单。因为器械师告sù 他说：病患的海绵体提前出现了坏死，已经摘除，换上了新加坡TGT医学研究机构免费提供试用的人工海绵体。这海绵体不充血，充气。所以在男性两只蛋蛋那个地方，额外给多装了一只小小的气囊，就好像血压计测血压时捏动的那种。 〇〇之前，可以捏着那个气囊给海绵体加气，完事儿，拧开旋钮开关便可以放气。气囊的大小只比成年人的蛋蛋略大一点，挂在那里也不算难看，只当是某男天生比别人多了个蛋，正常人都是两个，他有三个，也并不怎么影响夫妻之间的日常观瞻。 所以那位器械师坚持说可以认为是成功的手术，这位器械师还是很有科学态度的，他也不讳言技术上的失败，毕竟病人原生的天然海绵体是坏死和摘除了。 TGT的事情纬华是清楚的，但捐赠这个玩意儿给全世界，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卢氏肯定没人会干。干了也瞒不过纬华的耳目。倘若是背地里偷偷指定捐给云南省医院的话，这事儿可就奇怪了。那么多顶级大医院不捐，干嘛选中这里？就好像卢天民死前未卜先知似的。 可是，倘若这东西真是天民刻意捐来给林真男朋友试用的话，天民又是怎么预见到今日之事的呢？既然天民能提前预知这种事情，干嘛不去阻止廖凡受伤的悲剧，却在事后唱这一出呢？这才是纬华搞不懂的关键。 撩开被单，纬华才知dào 自己想多了。密密匝匝裹着病人的纱布并不是从大腿根上裹起，而是环绕整个臀部进行的全面包裹，差点没把腰都给裹进去。难怪她们没有瞧见那个足以揭秘真相的搞笑气囊。 “好吧！那我就说了：这手术是成功的，完全没失败。”纬华说，“我这就去找个女医生来给你解释吧。” 又道：“关于这方面的病理解释，卓玛小姐其实是可听可不听的，倒不如趁这个时间，咱们先解决海外遗产那个案子的委托程序？”他是想把卓玛支开。 按照现代理念，让大姑娘多了解生理解剖以及病理学知识不是坏事，可以让她参与。 按照传统观念，女生会害羞和窘迫的话，还是回避为好。纬华为卓玛推荐的方案是回避，纬华是个传统守旧的人。 ……(未完待续……) 第210章、秘密 纬华不知dào ，女人的想法在那件事情上跟男人完全不一样。 当纬华一见到两个姑娘脸红，就默认她们掀过廖凡身上覆盖的被单，借着看视病情的借口，偷窥了他的那里，然后看见了那只奇怪的气囊，继xù 猜到了什么邪恶或者有趣的真相，然后就巴拉巴拉地八卦起来，最后把两个人的脸蛋都给羞红了。 纬华采取的是光棍男独有的猥琐恶趣味乱欢乐视角，女生其实是不会贸然拿小鸡鸡这种事情出来当笑话谐谑的。纬华跟好女人恋爱的经验几乎为零，所以才会想歪。 其实真相是林真趁着廖凡没有苏醒之前，在哄卓玛去替她招募何坚这个厨师人才。 卓玛虽然老实，老实又不等于是笨，当即猜到了林真的不良或者善良企图。 换做汉族姑娘，这时候就会掩面羞涩道：“这不行！太羞人了！”又或者捏起粉拳去捶打着说：“你好坏呀！人家以后再不要理你了！” 藏族姑娘卓玛当时的反应却是：“这样真的可以吗？” 林真这时候本来该笑的，可是她误认为廖凡的手术完全失败，心里头怒火正大，笑不出来，严肃的道：“可以！” 卓玛又问：“我如果见过面不喜欢他，他会不会不开心？” “那就不让他知dào 呗。只谈工作不就得了？” “我若喜欢上了他，他却瞧不上我怎么办？” 卓玛这么一说，林真就知dào 自己的整个策划没错了。就是要坚持执行这个计划才好。卓玛沦为老姑娘。前世终生未嫁，显然就是想太多了。 “你这么善良，又好kàn ，最多就是土了点穷了点，他凭什么瞧不上你？” 林真心想，倘若一味说好话鼓励卓玛，她也不会信啊，索性把土和穷的缺陷也坦率指出来。这样看起来才更真切。 怕挫伤卓玛的心，赶紧续说道：“土和穷，小事儿，我去求求卢氏那帮土财主，明天就带你上街卖衣服，然后带你去美容，然后教你打扮啊，还有仪态形体锻炼什么的，要不了多一阵子就又漂亮又举止优雅起来。善良和好kàn ，那可是天生的。别人学不来。” 其实林真在卢家诸人面前摆出的态度，并不是“求”。只不过，为了让卓玛珍惜这个机会，林真说是求来的，那么卓玛念在林真替她求恳别人不易的份儿上，便不会轻易浪费宝贵的机会。 “我看那何坚不蠢，也成熟懂事，应该是不会瞎了眼不识好歹的吧？” “再说了……你不去试，怎么知dào 自己不行？你得主动走出去试试啊。遇到失败不打紧，可以再来。害pà 失败，不敢出门儿，那才会毁了自个儿一辈子！” 这才是林真运筹了半天，要给卓玛洗脑的主题。 “不要迷信命运什么的！比如我吧，我自己都说自己是个倒霉的黑乌鸦了，可那是说着玩的，不能当真。当真了的话，我还要怎么活？一辈子把自个儿关起来当尼姑吗？那是不对的啊！我偏就不信那个邪了！我就要证明给你们看，之前遭遇的不幸的都是巧合，不是宿命。” 话说到这里，林真忽然想到了桑尕杰措央宗为什么抛下三个孩子不管，独自跑路。她很可能并不是一个不负责任的坏母亲，很可能就是因为太负责任，正巧误信什么不吉利凶煞之类的神棍言论，为了保住扎西和三个孩子的平安，才自己躲起来隐居避世。 我才不会走那条路，都啥年月了，还搞那一套！ 说到最后，卓玛其实也是爽快人，而且胆子从来就不小，她的保守和拘谨并不是怯弱，而是想太多，老担心害到别人。 林真鼓动卓玛的，就是针对着不要动辄担心害到别人。大家都是成年人，谁那么容易害到谁呀。 当卓玛决定鼓起勇气去挑zhàn 何坚，临出发前想要等纬华来了当面交待过了在走，在等候纬华回来的时候，卓玛最后反过来问林真：“你跟你那那朋友……”卓玛冲着病床上的廖凡努嘴，低声道：“当初也是你假装去招聘他这样子好上的吗？” “呸！才不是呢！”林真脸红啐道：“我是把他灌得半醉了，抱他回房间去睡觉，抱着抱着，他就……” 这时候纬华就进来，看见两个女的脸色发红，坐在一起说着悄悄话。 林真这时候才恍然想起……今生廖凡爱上她的过程还是有点问题的啊！前世倒是没什么悬念。林真本能地把前世今生混在一起，没有认真去追究今生廖凡究竟在想些什么，现在想起来，好像是有点奇怪的样子。 接下来，纬华带着卓玛出了门，一边安排张涛陪着卓玛去找何坚谈工作的事情，一边去找女医生去给林真作出医学上的病情解释。 等到林真弄明白廖凡此刻真实病况的时候，廖凡已经醒来。 林真的脸上露出疲惫的笑容：“嗨！你醒啦！”这时候病房里只剩他们两个，没有别人来干扰。 在廖凡醒来之前，纬华曾经力劝林真放qì 针对医疗事故的投诉和索赔，与医院和解。林真最初是不肯答yīng ，知dào 纬华透露廖凡的身上现在装配了来自于TGT的人造器官之后，林真沉默了。从这个TGT装备送到云南的时间上看，这很可能是卢天民的手笔。 林真对此只能沉默。 在见到孙碧青之前，在弄清楚砗磲和重生的关系之前，在弄明白前世李锐提及的失踪小萝莉疑案的真相之前，只能沉默。倘若不依不饶地闹腾起来，恐怕就会再度触发更多的悲剧……纬华猜不到卢天民为什么能够未卜先知地送来这个鬼玩意儿，林真却猜得到……这恰好就是李锐昔年说起过的俄罗斯科技项目之一。这时候她越发肯定李锐当初包庇掩护的那个大叔，就是卢天民。 这是个十分敏感的秘密，林真在吃不准事情的性质之前，不能贸然告sù 纬华，她只能独自调查。可是，天民这条线索断了，孙碧青又继xù 躲着不肯出来，该找谁去调查呢？ 林真不想多说，简单直白地应允了纬华，不去声张此事，也放qì 对医院的投诉，然后就静静等着廖凡的醒来。 纬华安顿好一切之后，亲自去接卓玛，预计在卓玛离开何坚的厨师宿舍之后，带卓玛去他的临时办公室签署委托书……做律师的要拿到委托人的正式委托书才可以开始工作，不然便会侵犯对方的隐私权。 所以委托书签署的程序越早办下来越好，而纬华的临时办公地点，就在南屏会所的一楼，其实二楼房间的环境更好，碍于慧仪，燕柔带着思聪住在上面，纬华便腾出了楼下小工们临时守夜用的一间小屋，充作办公室。 他带卓玛回到会所的时候已经凌晨1点，纬华倒是很想让燕柔和慧仪见见卓玛，让她们误以为卓玛是他的新女友，她们就会待她非常好，林真承诺的：买衣服打扮什么的，也就全都有了着落。 因为实在是太晚了，倘若慧仪和燕柔已经睡了，那也没啥关系，卓玛可以住下，等到明天再跟两个女强人碰面。 反正今晚林真守着廖凡，谁也不想让卓玛去打搅了那一对苦命的年轻爱侣。 ……(未完待续……) 第211章、卧槽蛋疼 廖凡醒来就说：“卧槽……” 林真说：“蛋疼……” 落在旁人眼里，会觉得这两个人拿错剧本，所说的话好像完全不符合当下的剧情。 其实，这两个的嘴里分别吐出的两个字，都是很有内涵，很亲切很真诚的，也只有真zhèng 互相爱着的人，才会这样对话。 廖凡的沉睡是在手术前接受麻醉才开始的。 从昨晚受伤到今天下午的晚些时候开始术前准bèi ，这中间的漫长时间里他一直是清醒的。稻城县医院为他止血急救，然后用120送他到了省医院。漫长颠簸的旅途中，他一直觉得自己这辈子肯定是太监了。 身为一个有觉悟的好太监，按理他应该对林真说：“放qì 我吧！我废了！你该去另外找个健康的对象。” 但是，这只是他最早第一个小时的侠义念头，在后来的几个小时里，他就开始琢磨林真是个怎样的女人……琢磨了许久之后，他觉得林真肯定不会就这么放qì 他的……倘若知dào 对方不会放qì 自己，还要口口声声去哭着喊着说：“放qì 吧！我不要拖累你一辈子啊！”这是不是伪善装B？ 所以廖凡一直不知dào 该怎么去面对林真。 他才十七岁，自己也觉得自己没有太高的觉悟，与其胡思乱想，不如什么也不多想。等到医院的治疗流程完成之后，看看结果吧。届时，廖凡琢磨着，以自个儿的才识和胸襟吧。肯定不可能把这么蛋疼的一件事情给整完美了。与其乱整。倒不如乖乖的。见到每一个对此类案例有经验的阿姨或者大叔，都作一次求问：“我该怎么办？” 兼听则明。 廖凡一直就是有这么点小聪明的。 廖凡的这番心思，林真是猜不全的，猜不全并不等于完完全全的一点儿也猜不到。 林真首先就在替廖凡着想：遭遇了这种XX怪事儿的男生，但凡是董存瑞精神焕发的，按例都会喊：同志们别管我，你们继xù 好好玩。让我光荣的死掉吧！ 但林真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廖凡的人，甚至比他的父母还了解。 她就在想：我家小凡才不是那种慷概热血的中二战士呢！那么？我家小凡究竟又是怎样的一个人呢？他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无赖小魂淡啊！ 林真就在自个儿心里头跟自己打起赌来：我赌他醒来时首先要说的话——肯定不是——你走吧！别管我了！你还年轻。另找个吧。 古代有个智者是怎么说的来着？说忠臣最喜欢文死谏、武死战。武死战尚还罢了，其实文死谏最不要脸。豁出命来当个忠臣，名垂千古立牌坊，却把皇桑置于一个昏君的位置上了。真心爱皇桑的话，就不该没事儿逼皇桑去做昏君啊！所以谏言终归是文臣该进上的，但皇桑不肯听的时候，死谏的绝笔就是装B货，拼了老命要给自己立牌坊的那种。另外编些中听的话儿，软哄着说服皇桑采纳群众意见的，才是真心爱皇桑的。 林真心里在赌：小凡肯定是爱我的。他才不会在我面前装B立个英雄牌坊呢！ 于是当廖凡醒来，开口就说卧槽…… 说卧槽的意思就是没打算当董存瑞啊。他还是没放qì 满血复活的理想，他还是有点儿将进攻进行到底的那个气势吧？这就好……这其实恰如林真刚才激励卓玛的那个思路一模一样！任何时候都不要放qì 希望！不要觉得自己再也没机会了！不要龟缩躲藏在佛寺或者深山的一角。不装B，不逞英雄，不服输，还想继xù 做个攻而不是受，多么顽强不屈的小凡凡！ 林真觉得自己慧眼，没选错男，心情大好起来。 就说蛋疼。 还不是投桃报李呗！廖凡不装B，没跟林真生分了，完全当林真是自己人，大大方方说出真心话来。没去矫情出演董存瑞说什么别管我让我死你们去胜利，林真又怎么能在廖凡面前装B吟唱白莲圣母那一出。 遇到这档子破事儿，谁不蛋疼啊！很蛋疼啊！ 真是的，这往后的日子要怎么过啊！ 林真皱眉，苦笑道：“小凡你麻烦大了！愁死我了！” 廖凡瘪嘴：“都怪你不好！没养熟的狗就该拴紧点，还跟我讲什么六岁八岁的狗智商。六岁八岁的娃，能这么乱来吗？” 林真羞愧，转而嘻皮笑脸，告sù 廖凡：“看在你表现不错的份儿上，不忽悠你啦！你没残！没太监！” 廖凡的手缩在被单下面想摸，摸不到，砂布裹得好厚。瞑目去体察那里的存zài 感，却体察不到。 “别哄我！” “没哄你！真的！医生说你从某种意义上讲还算是因祸得福了。当然了，从另一种意义上讲，就麻烦了。所以，你得摆好了心态。心态好，咱们以后还是开开心心的，心态若是不好呢，咱们两口儿以后就终日相互埋怨，抱怨不断，然后以泪洗面去吧。” 然后林真笑吟吟的顿住不说了。 “哦？这么悬乎？赶快说啊！别折腾我了！折腾一个病人是没人性不厚道的。” “好吧！听我说吧……千万别鸡冻！” “擦！我还鸡冻得起来吗？就算鸡冻得起来我也不敢啊！” 男人都是天生猥琐的！廖凡虽然活泼可爱，也不楞装，可是，只要说起这个，他就跟江纬华刚才一样的猥琐！明明林真说的鸡冻是指的心理和情绪上不要像马景涛那样乱咆哮的意思，廖凡却立即理解成了下半身的冲动。 刚刚做过那东西手术的男人，就是不敢鸡冻，鸡冻了就是鲜血迸射吧？他指的就是这个意思吧？ 不过林真也不生气，男人喜欢这么猥琐，成天惦记着下半身的问题。也行！就让他继xù 猥琐着吧。 林真继xù 告知：“医生说你的神经纤维接续是成功的，而且男人的那个冲动，跟那里的关系其实也不大，所以你以后看见苍老师的时候，还是会来劲儿，跟苍老师完事儿之后还是会嗨皮！不用担心自己是太监啦。” “我不喜欢苍老师……” “别跟我装！” “好吧！我不装！我喜欢的是……” 林真不高兴被廖凡把自个儿跟日本人苍井氏相提并论，赶紧按住他的嘴巴。 “得了！怕你了！算我的错！是我不该拿苍老师出来说事儿，廖凡同学见谅了。可是你也别拿我来说这事儿啊！挺囧的！再说我就怀疑你是故yì 不尊重人！” “好！不说你！”廖凡听说自己没太监，心花怒放，饶舌道：“本来就是你的错！什么叫「算我的错」啊，好像认错不诚恳的样子。” “别贫嘴！现在没心思跟你贫。这只是所谓手术成功的一方面！你还没听到失败的一方面是怎么回事呢？” “啊？！”廖凡的声线陡然就变了，一听就知dào 明显是在害pà 。 “别怕！别怕！小凡是个大孩子了！不怕打针不怕吃药！” 林真也不敢讲解的太过突兀，怕廖凡真的承shòu不来。 嘴里一边胡咧咧着哄小孩儿的废话，逗他开心，让他心情放松，心里一边寻思着要怎么跟他解释才好呢？ ……(未完待续……) PS：发xiàn 一位奇葩大叔作者混在女频里，写了一本古怪的书。女主角七彩天生异瞳，于是开启了读人读心的人生旅程。试读黑嫂《异瞳之女》，将有什么样的发xiàn 呢？走！看看去…… 第212章、质量放心的品牌产品 林真心念一转，立即有了主意，知dào 该怎么安慰和鼓励廖凡了。 廖凡也不是个自私的人啊。 在他的心目中，替他揣摩一下，倘若他的命根子真的完全没有了的话，他心中悲伤气愤郁闷的情绪，应该是个怎么样的分布比例呢？因为自己没了快感而终生悒悒不乐？这样的郁闷肯定有的，但占比肯定超不过50%。他不是那么自恋和直爽自嗨的人呀。 反过来想，因为自己没了能力，再也不能让女生幸福，甚至还会被全社会歧视，受到各种挖苦嘲笑，最后连自己也开始挖苦嘲笑自己……这样的心理压力才是男性在遇到男性专科问题时，最主流最强dà 的负面吧？这种情绪在廖凡心中所占的比例肯定远远超过50%甚至很可能重达80%吧？ 越是好强越是喜欢酷拽越是喜欢去挑zhàn 什么记录出风头的男人，看起来在很多方面虽然都略显肤浅，在这个事情上反而是最有男人味的，因为最是这种人，才最重视让别人爽然后才觉得自个儿能力倍儿强成就感倍儿棒。 这么一分析起廖凡的性格倾向来，几乎就可以把廖凡追求自己爽的心理占比降到最低，把一心让别人爽让自己获得成就感的心理占比升到最高。 如果真是这样一个情况的话，那就有办法给他励志打气鼓舞他好好活下去的勇气了。 “别担心啦！我都没担心，你担心个毛线！”于是林真是这么说的。 廖凡不信，怀疑道：“你真不担心？不是安慰我吧？我可不喜欢那种舍身取义的姑娘。好像那种为了追求道义上的光荣。毅然嫁给坐轮椅的国家英雄那种。那种人忒装啊！你当真尊重他。兼职保姆照顾他就是了，又或者花光自己全部的钱，给他买最好的残疾人装备，给他雇佣最好的残疾人专业护士，岂不更好？非要嫁给残疾人想搞毛啊？装女侠啊？切！” 看样子廖凡还是担心林真会为了他而耽搁自己的婚姻幸福。 这态度略俗气。 不过，十七的孩子能有这觉悟已经碾压很多三十四十的成熟男子了，林真哪敢奢求更多。 叹道：“我怎么可能是你说的那种人。你说话的时候不经过大脑啊！我如果是那样的话的，当初又怎么会跟你这种人好上？” 廖凡那番感言说着的时候。本来自己也觉得略装，被林真这么一说，自己脸也红了，赶紧转移焦点：“我那种人啊？” “小痞_子呗？不然，你觉得你还能是哪种？”眼瞧着廖凡脸上颜色不好kàn ，赶紧又道：“有个性很真实，恰好是我最喜欢的那种小痞_ 子。” “好吧！”廖凡也无力饶舌，认了输，认真问道：“你不肯直说我这病情的细节，你只说你不担心。为什么不担心？你有个靠谱点的说法吗？靠谱的话，我就不再瞎疑心了。” “有啊！医生说了。你在那个那个方面吧，其实会比以前更NIB，想〇〇多久多可以……只要你不漏电漏气就行。所以，依我看，你完全可以得瑟。觉得自个儿成了未央生。” 未央生是古代禁毁小说里的角色，人身上嫁接了一只狗狗的凶器，据说是比人类的好使的多，可以满足古代那些好色YY之徒的妄想。 换做平时，这些话林真还说不出口。可是人在危难之中，很多事情都会变了心态。 此刻，廖凡在遭遇了那种事情之后第一次苏醒过来，是心理上最需yào 得到支持的最虚弱一瞬间，心理这玩意儿……无数男人仅仅因为一些其他的小事儿就闹得终生阳/痿的案例，多了去了。此刻廖凡遭遇的生理危机带来的心理压力，可是比寻常人大了很多倍的。此时还真不能害羞矫情。真把他当自己人的话，就得面不改色，死不要脸，厚起脸皮去跟他聊未央生和野兽的好处，器大活好什么的低俗之语，也顾不得忌讳了，都大大方方地说出来吧。 “漏电漏气？”廖凡被雷了。 虽然是被雷，但只是惊诧和难以置信，并不是信心被摧残。 他咧嘴笑了：“倒底是漏电还是漏气？还是一起漏？” 宅男宅女的笑话是这么说的：男鸟丝最怕女朋友漏气，因为他的女朋友是充气娃娃。女光棍最怕男朋友漏电，因为她的男朋友是充电的。 一起漏的那就复杂去了。 关键时刻还是正经点儿好，可不敢让他把事情猜到更可怕的地方去了。 “我只是打个比方而已，放心吧，你用的进口货，据说是终生质量保证，永远不会漏气的！” 廖凡的意志力还是蛮坚强的，漏气本该是充气娃娃的事情，现在弄到了他的身上，他竟然也没有觉得特别不安，还能拿自己开涮。 担心的道：“哪个国家进口的啊？越南进口的也是进口货，那能可靠吗？” 林真终于被他逗笑了，扑哧笑道：“不是越南的，是新加坡的。出品这东西的企业好像是全球最牛的大财团背景，我想应该是可靠的。” 这时候可不敢跟他介shào 说是卢天民家里的产品，他见过卢天民一面的，在他心目中，卢老板是开餐馆的。一餐馆老板卖出的小鸡鸡，真是会叫人担心啊！ 也不敢告sù 他是卢氏集团的，那是个远洋航运集团……跟人造小鸡鸡之间的业务关系，好像也跨界太远了些。 “啥牌子啊？苹果吗？” 苹果这时候就是威震全球的高技术附加值品牌了。不过这年月的苹果并不是土豪金手机，而是平面设计师或者影楼美图师PS作图时使用的高档次电脑品牌。 廖凡显然是电脑迷。他这想法其实是不错的，苹果作为美工设计专用的计算机品牌同时寓意着装饰美丽和计算机科技两个特征，人造器官倘若是那牌子，肯定是技术含量高科技，兼备了帅气又好kàn 。 可是，那玩意儿能好kàn 吗？你臭美了吧？ “呸！别发梦了！怎么可能是苹果呢。牌子是TGT，你肯定从没听说过的，不提也罢。” 廖凡的思维一向是比较与众不同的，这时候就问：“这个牌子我是没听过，你好像是听过的？” “嗯！”林真为了帮廖凡增加信心，不得不承认自己知dào TGT，并且要尽lì 让廖凡相信这个牌子高端大气上档次，技术一流，质量放心。 否则的话，他肯定会有巨大的心理阴影。 虽然林真是没有做过假鼻子假胸什么的，韩国那边做过的人多啊，选择品牌是很重yào 的，不然的话，胸前的两大块软肉深杵植入了两只装着浆糊的塑料袋，任何人都会感到恐惧——塑料袋质量不好漏水怎么办？ 可是，又要怎么给廖凡描述TGT呢？ ……(未完待续……) 第213章、信任TGT 林真作为卢天民妻子存zài 于前世的时候，对于TGT，她是知dào 的，但她只晓得那是个禁区。 TGT由卢氏家族的前辈们联合执掌，不归卢天民夫妻两个直辖。 天民倒是没有完全将这个秘密瞒过自己的妻子，他倒是表示过自己有心一探其中究竟。毕竟作为卢氏集团的总裁，却容忍着旗下一个自己管不了的对象存zài ，实在气愤难忍。不管是可以的，但必须得了解情况啊，万一TGT是个跟恐怖阻止勾搭的邪恶单位呢？卢天民觉得自己是有责任过问的。 但他也不能跟老家伙们公然对着干，天民是打算偷偷潜入。而且是亲自出马。因为别人去的话，被捉住有可能人间蒸发。天民不想坑害自己旗下最可靠的忠诚干部（这种事情要派就只能派最强和最铁的兄弟去办）。所以他决定自己去，自有他自己去的时候失手被抓住，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麻烦。老家伙们最多批评警告，不会弄死了他。 反倒是林真不愿意丈夫去冒险，劝天民别去。好奇害死猫，这句话她说过他很多次，记忆深刻。 天民显然最后还是背着林真，偷偷的去了。 今生获得重生的天民很可能一开始就知dào TGT的秘密，所以才弄了个出来扔在云南省级医院当作有风险的赠品。这年月癌症治疗的技术尚未被人类掌握，很多号称有希望治愈癌症的新型药物都没能通过药检审查关，但可以作为赠品，免费提供给自知必死的癌症晚期患者试用。这种做法是得到全世界医疗组织认可的。 天民大概是钻了这空子。想完成一项什么企图。或者什么心愿。 这个谜底林真不确定自己这一世还有没有机会去解开。 现在的问题是。关于TGT，她不知dào 该怎么跟廖凡解释。她现在也不好跟廖凡招认自个儿前世有足足18年时间是TGT老板的老婆，最气人就是这个老板还跟廖凡见过面。 哎！真是气人啊！ 林真现在不知dào 的事情是李锐跟她讲起那个小萝莉故事的时候，全部使用了虚拟的人名和单位名字。李锐要替卢天民守密，他是打死不肯说出TGT这个名词来的。说了就等于暴露了卢总。 所以林真现在料不到那只不完美的生化小萝莉，也是TGT技术创造出来的产品。林真更加料想不到其实她自己的重生，也是TGT的成功之作。而且是最经典的一次大成功。比卢天民那次完美多了。 她直觉意识到，经由TGT出品的货色。恐怕不是癌症治疗或者人工肾脏人工心脏技术那么单纯，那单位神mì 兮兮的，恐怕从事的是某种不能见光的科研项目，是癌症治疗或者人工肾脏人工心脏技术之类都是可以坦然公开的啊，没理由搞到一个需yào 卢天民亲自去偷的程度。 但林真的猜忌到此为止，无法更深一步。 因为已知条件不足，她不得不放qì ，因为她没有实力去操纵真实的调查，在调查不力的情况下瞎猜太容易跑偏。林真完全想不到科技情报站这个范畴去，她默认新加坡是个弹丸之地。完全不像中美苏德等等大国那么壁垒分明，成天跑去偷别人的技术。也随时惦记着防被人偷。 她在防偷这个项目上，天生就是个短板，没天赋，不敏感。 否则她也不会如此放心地把价值连城的一只青花瓷瓶，就那么大意地任由一个未成年的小混混，成天替她揣着。 最后，林真急了，她要让廖凡心里踏踏实实地信任TGT是个性能牛B安全可靠质量有保障的大牌子。却又说不出所以然，因为世界上根本没几个人听过。好了，心一横就有主意了，她索性把卢天民跟自己一起绑上这架天秤。 “TGT是我听过在特殊领域的尖端科技方面，最领先的一个。譬如说起航天，你就会想到肯尼迪对吧？美国宇航局的肯尼迪航天中心是专搞阿波罗登月计划，还有后来的航天飞机什么的。说起钟表，你肯定想起瑞士。说起石油和炼油，你会想到科威特和沙特。那么，医疗呢？尤其是男科这一块儿……你会想到哪里？” “我会想到俄罗斯啊亲！”廖凡笑道。也不知dào 他怎么会想到俄罗斯去的，林真心中又是一惊一乍。 按照语序，林真这番话的下文就是自然会接……男科这一块儿在新加坡啊。这种中国人一向讳言的时候，大家都不知dào 哪个牌子最好，只有顶级砖家才知dào ，这样本可以把廖凡忽悠过去。 可是他却想到俄罗斯去了。他又不是李锐，李锐是去了乌克兰回来的，就算他精分妄想了许多事情，他去过乌克兰却是真的。护照上盖了那么多多国戳戳。 廖凡怎么知dào 的？这个回头得仔细问问。 现在不急着追问这个。或者说，现在廖凡是病患，是手术惨遭失败后，进行心理强化和心理治愈的第一个开局回合，这个回合必须赢，必须让他信心满满，不能有任何挫伤，也不敢质疑他。令他不自信，令他疑神疑鬼都是危险的举动。 于是林真不去问廖凡是怎么知dào 俄罗斯那方面给力，她按自己的既定思路继xù 走下去：“是新加坡的更好！我不知dào 俄罗斯的哪里好了，我又不是男的，哪会去关心那个。我只是知dào 卢总跟TGT有关系，他自己就用着TGT出品的人造器官，好像评价极高的样子。” 接下来，想必廖凡就会问：“南屏那个老板？你怎么会认识他的？” 却没想到，廖凡没这么问，他反过来说：“咦？按理说你应该不认识他才对啊，你是道听途说的吧？那帮卢氏雇员胡咧咧瞎吹牛的，不能信。新加坡人就是夜郎自大，跟韩国人差不多一个德性。韩国人相信自己啥都最棒，结果他们其实只有棒子最棒。新加坡人自称自己的那啥最棒，你敢信吗？我是不敢相信。” 原来，廖凡是坦诚的，他完全没有猜疑林真。他一听林真提及卢总，就想起江纬华手下那帮黑衣人。 廖凡是没有见过纬华的，但是当他被送到省医院之后，在术前麻醉开始之前，张涛那一伙黑衣人已经自称是廖凡家属，闯入医院，热情帮zhù 起廖凡和扎西大叔来。廖凡在那时候大概是跟张涛或者他的某个小弟，聊过些什么。 “哦？你跟那些黑西装说过话了？” “是啊！这帮新加坡人还可以，都把自个儿当中国人自诩的。是好汉纸，我喜欢，可是他们挺臭屁，觉得自个儿是发达城市来的，有点瞧不起咱们落后的意思。” “哦！我知dào 了，他们说话不注意，伤害到我们小凡同学的民族自尊心，然后你就不服，就拼命去黑人家TGT的产品？” “我没有故yì 黑！我真觉得这帮人素质够差。你说这帮人能制造出什么好货色来？我真不敢信。” “哎！我说小凡，你别那么狭隘。这几个人素质是渣，我都看不下去了。但是新加坡的好人和能人也很多啊，只是你暂时没见到而已。明天后天就让你见几个去，那时候你就放心了。” 林真心想，江纬华、陈慧仪、卢燕柔都可以让廖凡见个面，拿来增强廖凡对新加坡那个弹丸小国也能发展出高科技的信心。 但那是明天后天的事情，今晚呢?今晚是帮他重建信心的第一关，要怎么让他有信心呢？卢天民都被林真黑进去了还不够，她只好亲自上了。 “其实我小时候也得了重病差点死掉。”林真完全是瞎掰了，但拜托了孙碧青这个神奇的姨妈，她不怕被任何人揭穿，“是我那个神mì 的姨妈救了我。她说TGT好，你说我能不信吗？没TGT的话，只怕我早不在了。我这个姨妈你是见过的，你当时当她是我妈来着。孙阿姨什么的，你忘了？” “啊？” 看样子廖凡这一次终于被震动了，接下来应该就不会再瞧不起新加坡的华侨同胞了吧？接下来就可以信任TGT的产品勇敢面对新人生和陌生的新弟弟吧？ ……(未完待续……) 第214章、海市蜃楼 廖凡的这一身“啊？”的惊讶，却不是冲着TGT的产品来的，也不是冲着神奇姨妈孙碧青。 而是冲着林真来的。 “什么病？多大的时候？比我这次还严重吗？”廖凡是第一优先在关心林真的身体。 林真心中喜悦，忍不住调戏他，戏谑笑道：“反正跟你不一样，不要担心啦。不用去想好不好使这一类的问题。” 廖凡小脸一红，“好不好使”在男性视角看起来就是跟女性不同的意思，一定又是被他想到那方面去了。 “那是内科还是外科啊？” “打听这个干嘛？”林真横了他一眼。 “呃！我是想问，是车祸之类的意wài 伤害，还是内脏功能衰竭什么濒死大病？当时一定挺惨的吧？所以你一直这么瘦。” 听上去竟是很关心人的样子。 1990年是林真身体健康方面的最低谷，看起来是挺弱不禁风的样子，只是难得十七岁的未成年也懂得学着大人样子心疼人了。 “哼！你是想说我个子小吧？” “内地女孩儿163不小啦。过了160都算可以的。165的都算高挑了，看上去能比大多数170男的显高啊。” 喂！现在 是我给你加信心，你怎么倒过来帮我励志？ “好吧！我实话告sù 你吧……”其实是被廖凡感动了，心一横准bèi 说出更大的谎话：“其实我还不是大病一场被TGT的产品治愈……” 林真是横了，想把碧青阿姨的事情套自己头上来用。 理论上这个套用是科学的。而且。这个谎话。吹出去才会更圆润，不吹反而易穿帮。 “刚刚我没敢说实话！随口忽悠你的。瞧在你这么关心我的份儿上，我直说了吧，你可得帮我保密。敢说出去，我们之间就算完了！” “我当然不会说！除了你，我根本就不想跟别人八卦啊！” “其实我当年不是大病一场被治好……是死了……小时候淹死在海里……不知dào TGT的什么人，拿我死马当作活马医，做科学实验玩。又活过来了。所以TGT的技术大概是超乎你想象之外的。是属于保密级别很高，教科书和媒体暂时还没有资格发布出来的那一层次。你这样理解就好了——就好像地球人成功试爆第一颗原子弹之前，大家只知dào 有个秘密科技单位，不知dào 那产品究竟是啥。TGT就这样，在高层心目中就是个很大的尖端牌子，草根反而根本没听说过。” “所以小凡你就放心吧！等你伤口拆了线，我就陪你试试你身上的新产品。” 林真本来找纬华要人要保健师和理疗师，而且限定要男的，就是不好意思自己去那啥，却也不放心让护士妹纸陪他单练。其实让男的陪他练更不好，因为不久之后大中华就会走入一个史无前例的耽美新时代…… 哎！林真从这天晚上起。什么节操全丢了。决定还是自己来操刀主厨才放心。同时把各种弥天大谎都撒了出来。把自己污蔑成孙碧青一样的死后复苏者，把卢天民污蔑成跟廖凡一样装了人造鸡鸡的奇怪生化人…… 林真却没有想到，她是陈心撒谎没错，结果却误中靶心，卢天民还真的成了TGT生化人，林真自己也是……她就是和李锐寻找的小萝莉同一系列的产品，她的人造内核，藏在心脏深处，自己根本觉察不到。只有做CT的时候，可以看见心肌的深处有阴影。 林真这时候先说一场大病，又索性改成死后复活，是因为考lǜ 到马上就得带着廖凡一起回厦门，林真小时候没有大病住院的记录，廖凡到时候一问便知，太容易穿帮了，而淹死之后被营救，因为事情涉及了玄奥的DISCOVERY对象，官方也会保密，当事人自己也讳莫如深不肯提及，这样才能够把这个弥天大谎真zhèng 给编圆了。 这么一瞎编，就歪打正着，几乎令周围暗暗关注和监视林真的那些砖家和精英高手们，误导卷入一场激斗。大家都认为是某个环节发生了严重的泄密，以致于本该被蒙在鼓里的林真，忽然知dào 了内情。 最可能对林真泄密的，就是孙碧青。林真哄骗廖凡，结果把孙碧青置于险境。 这天晚上卓玛在何坚那里耽搁的时间不算太长，她虽然老实，其实一点不笨，作为初次见面，卓玛跟何坚没有多说话，只说是老板喜欢坚叔的包子，想连人带手艺一揽子买下坚叔和他的技术，先征求当事人的意向。 林真和江纬华事先叮嘱过了，张涛呆在外面，没敢闯进去骚扰何坚。何坚面对卓玛，纬华远远地坐在一边旁观。坚叔就表示这个提议听起来很好啊，可是福利来得太突然，我有点将信将疑，你们不是忽悠我的吧？ 纬华笑道：你家里又没什么值钱的藏宝，我们忽悠谁去不好？哪有那闲心专诚跑来忽悠你呢。 接下来的事情就分别进行，一方面卓玛要试吃包子以及坚叔能做出的其他更多菜品，做一个全面的衡量和打分评测，另一方面评测结论只要够好，卓玛回头就会去准bèi 相应的正式意向书，以保障打工者的利益不会被侵害，倘若坚叔不信任一纸意向书，也可以向律师行请求法律援助。 （碍于林记新企业尚未注资成立，坚叔暂时是从农家乐跳槽到乡招待所，招待所虽然是正规单位，档次其实比农家乐还更低。所以林真替卓玛为何坚安排了两个文件，一个是暂且在招待所应聘落脚，一个是意向性预约成为未来林记企业里的一位薪酬较高的正式大厨。） 这个环节唯一的障碍是，对于何坚来讲一切来得太突然，有点担心被诈piàn 。于是卓玛放慢了强攻的节奏，约好第二天一早吃包子，然后匆匆告辞。 当晚纬华带卓玛回到南屏会所，慧仪和思聪旅途奔波，又心中伤痛，神倦身困，早就睡了，燕柔却在倒时差，睡不着。 加勒比的时间大致等于美国东部时间，和中国云南的关系恰好是在地球的对面。半夜，对于燕柔就是中午。 纬华带个村姑回来，还没进门就被燕柔从二楼临街的窗口瞧见了。 这时的卢燕柔，已经不是前世1990年病死在海岛别墅里的那个，也不是在卢天民二次重生之后，以十四岁萝莉姐姐之心逆袭五十三岁总裁弟弟的那个疯丫头。 事实上她是通过位面跨越技术，在那枚失败型号的十四岁卢燕柔副本成长改进之后，投射回到原始位面来的。 和孙碧青一样。 孙碧青昔年淹死在海底之下，将她复活重生，也是重生在遥远的第三级位面，直到她找到二次重生到了第三级位面的卢天民之后，窃取了TGT卢氏老家伙们秘密掌控的关键技术，去跟美国人交yì ，然后才投射回来。 美国人研发出来的这种投射技术不是穿越也不是重生，有点好像海市蜃楼一般的折射幻影。海市蜃楼这个东西，其实是地球磁力场在太阳掀起的电子风暴作用下产生的紊乱现象。 在沙漠中的人，能够从光线的扭曲和折射当中，看见大海和帆船。 卢天民、孙碧青、卢燕柔并不能真zhèng 回到原始第一位面和林真此刻所在的第二位面，他们只能像海市蜃楼一样投射在林真身处这个世界的个别几个关键节点上。 这就是孙碧青神神mì 秘一直不能跟林真见面，偏偏却又出现在了廖凡和洛桑面前的原因。 来自于第三级位面的，穿越时空界限的，看起来像是循环重生的跨界投影技术，需yào 在两边都有对应的基站。在卢天民完全觉悟之后的第三位面，他在新加坡和中国西部都有能力创建投射点。 可是，在原始第一位面和林真此刻所在的一次重生产生的第二位面，卢天民没办法创建更多的基站，只能依赖和借助于原始砗磲的力量。 ……(未完待续……) 第215章、蜃楼海市 卢天民和孙碧青的完美活体副本，都活在两次重生后的第三级位面。 他们在这个世界从一开始隐约猜到了这是怎么回事儿之后，就一直积极致力于寻找对方。两个人终于见面之后，就合力一起去寻找那副原始砗磲。 正常的人类生命终其一生只会在一个位面里出生直到死亡，但来历不凡的这只远古海螺研制而成的古老砗磲臂环，却拥有跨越位面的能量。 这个东西，从某种意义上讲，只有那一副。 从另一种意义上讲，在每个位面上都各有一副。 其实真相还是只有一副而不是三副砗磲。但人类生命死亡之后，能量耗尽，变成尘埃和真菌。砗磲的能量却并没有耗竭，它依旧继xù 漂浮在三个位面之间相连接的节点上，以致于三个不同的位面都能够遇到它。 卢天民和孙碧青意识到他们并不能够亲自回去改写前世第一原始位面和一次重生后的第二位面既成的事实命运之后，不约而同地想到了，可以不断投影一些记忆和幻觉的映像回去，透过这些看上去有些诡异的影像意识传递，设法影响前世的自己，影响前世的家人，包括卢天民和孙碧青自己，也包括江纬华、卢燕柔、林真、李敏、李锐和廖凡。引导他们做出各种懵懵懂懂的举动。 引导他们去寻找砗磲，并将砗磲携带到几个理想的地理位置上……第三位面被卢天民和孙碧青控zhì 的砗磲本体一共24颗珠子，可以建设最多24个投射基站。 但是这个世界是这么的大，前世卢天民、孙碧青、林真带上砗磲恰好撞进这24个节点的概率太低。 所以卢天民才特意把24颗砗磲串珠当中的第一颗。安置在二郎山的绕山险道S大转弯处。又以投影的形式。给一次重生后的第二代自己不断施加急切想要赶到成都去陪护李敏的那种焦灼爆燥心情。诱导着自己精确及时地摔死在山谷之中，成为第二位面之中第一个死去的倒霉鬼。 因为是第一次实验，之前没可能浪费宝贵的24颗串珠中的任何一颗来做动物活体试验，天民十分豪爽地拿自己做了实验用的科学大白鼠。 这次尝试大获成功，验证了TGT的理论是行得通的。 接下来，就开始了更多的努力。而CIA和KGB以及以色列的摩萨德什么的技术间谍们也就嗅出了奇怪的气息，像狼犬一样紧紧追踪而至。 李正龙火速把常情无法解释的怪异发xiàn 上报总参谋部，接着。被民间成为超能力秘密研究机构的安全部门特别行动组第一组第二组第三组的三队六十多名共和国超人特种部队也随即投入了这种奇怪的暗战之中。 直到最后，这场暗战也没有结束。 可喜的是，内定军方凭借着本土防御作战的地理优势，又拥有卢天民和孙碧青两个大卧底的暗助，大占上风，连续数次击落击落美军最先进战机和潜艇，并成功将其俘获，通过对俘获装备的科技解析，通过对暗战战俘的知识考试问答等等环节，共和国的军工从1990年到2010年这二十年间。事实上是取得了相当于美国人四十年的科研成就。 用二十年的时间，获得了四十年的技术发展。大清帝国晚期的时候。中华科技落后欧洲100年以上，1940-50年代的时候，落后列强约莫60年，1979年中越边境冲突的时候，落后约莫40-45年。到了2010年代，中国国防科技的实力，与列强之间的差距，只差最后不到十年的微小落差。 为了赢得这场世人看不见的光荣复兴之战，许多人默默倒下，甚至三生三世不断的连续牺牲，最后他们的努力没有白费。 在2014年的原始位面，卢天民和林真相继死去，其实不是寻常的家宅矛盾所致，幕后的黑手暗中诱导着廖远和李思明以及江纬华不断做出错误的判定，最终酿成卢天民林真夫妻双双殉难。在那个回合中，一时落在下风，惨遭挫败，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 决定最终胜负的，暂时还是那24颗砗磲珠子的本体，那实jì 上是远古时代高科技外星文明之旅途经地球世界时留赠地球的一件礼物。海螺和串珠都是表象，其内核的关键在于这种材质本身不是地球所有之物，它们的微粒子结构天生与地球世界的力学结构完全不同，与地球世界的磁力场和能量场恰好相反。倘若把地球世界比喻做星空，那么这些看起来小小的特殊材质能量球，就好比黑洞。 黑洞在望远镜里观察，是看不见的，看不见的原因是他够小够浓缩，浓缩到比零还小，可以理解成体积上的负数，所以无法观察。但黑洞的外观体积虽然小到了没有，内蕴却比几十个太阳系还大，这些黑洞早已吞噬过不知dào 多少星系。 地球时间的寻常生物，吞噬了对象之后，其体积会等于自身体积与被吞噬体积相加之和（当消化反应开始之前，不考lǜ 瞬间消化因素），这是地球法则，而不是星际法则，更加不是黑洞法则。 黑洞法则是和地球物理法则相反，当黑洞吞噬目标星系之后，不会变大，而会变得更小。黑洞一开始体积就是零和负数，更小的意思就是负的更多，霍金管这个叫做坍塌，向内部的坍陷。负坍陷更深之后，黑洞蓄积的能量越大。 不知于何时来到地球，沉没在西太平洋海底裂隙之间沉睡的这24颗能量核，其工作原理雷同黑洞，却又没有成为真zhèng 的黑洞，它们暂时还是看得见的，体积没有变成零或负数。但它们也是坍陷过并且持续坍陷不止的，这24颗小小的能量体，在最早开始第一次塌陷之前，其原始的体积理论上应该是非常巨大的，就好像星空中漂浮的朦胧星云，覆盖千里万里，质量却轻如鸿毛。 将来，这些能量体终会坍塌到零，从那一刻起会成为不可见的黑暗之物。 进一步继xù 的话，24个新黑洞的种子就要开始萌芽了。 不过，卢天民和孙碧青并不担心这个。等这些小玩意儿坍塌成零的时候，大概是百万年甚至千万年之后的事情，那时候地球人类的科技，早不知dào 远远突飞到哪里去了。随便扔几只小飞船或者传送场，将这些黑洞种子扔去十万亿光年之外，也就OK完全不会有任何遗患。 所以在地球文明遥望未来可以前瞻得到的范围之内，守护24颗珠子才是唯一的紧要事情。 无论怎么牺牲，或者悲欢离合，都可以由这里来挽回。 卢天民、孙碧青、李正龙后来是背着敌对势力间谍的耳目，秘密坐在一起亲密合zuò 的。他们不约而同地提出了另一个问题：“谁敢保证西太平洋断裂带发xiàn 的这批黑色能量体，只有这24颗？从2014年卢天民林真相继遇害看来，敌对势力很可能获得了第25颗甚至直到第48颗。” “林真遇害完全是炮灰，对手的目的就是干掉卢天民，单单干掉卢天民似乎太过明显，矛头直指TGT，很容易惊动大陆和其余各国。为了把事情做得更像寻常的家族内部争斗，林真就成为了炮灰和烟幕。” 这才是卢天民对林真若即若离的根源，但一次重生之后身处于二级位面的天民本人并不清楚，他只是心中不断听到一个提醒告诫的声音：远远地看护着她，不要靠近，做个麦田边的守望者。当小萝莉在灿烂的阳光下在金黄色的麦地里愉快玩耍的时候，不要靠近，只有当小萝莉跑向危险悬崖边缘的时候，才需yào 撵她回去安全的地方。 整件事情，江纬华没有猜到，但是江纬华还是猜准了一件事，那就是卢天民在二郎山的车祸的确是多方合zuò 制造出来的，目的就是掩盖山区里的秘密基站。 那个基站却是卢天民牵头，在李正龙和特别行动小组的帮zhù 之下，秘密兴建的。 而打通那条隧道的目的，却并不仅仅是为了大兴土木掩过美国间谍卫星的耳目，却是因为卢天民提议扩展这个基站……他下了一个很大的赌注。 卢天民的赌注是他自己第三级位面的全部余生：不管林真爱谁或者不爱谁，她一定会跑来这片山区查找他的踪迹。届时就可以接上这条线。 当林真带着原始砗磲的第二代本体，亲自出现在二郎山区的时候，卢天民这头在第三位面预设的基站，便有机会尝试整个TGT项目数十年研究历史上的第一次完美对接。 之前，海市蜃楼计划全是是双方大致接近的工作距离之内展开的，因为第2位面的本体和第3位面的本体之间的距离，始终不够近，投影的效果十分模糊。 被投影影响的对象，内心里就好像有两个小人在对话，一个黑的，一个白的，吧啦吧啦的展开国际大砖辩论会。 被投影者很难意识到这TMD的不是幻觉啊，被投影者会受到传统教义和民间俗套的影响认为这不过就是心理常态，不给当会事儿。 整个海市蜃楼计划当中，还没有超近距离投影对接成功过，这一次卢天民打算亲自参加对接计划，成功的话，他有机会回到林真所在的那个位面，小型失败的话，他可能受伤，遭遇惨痛失败的话，卢天民或会灰飞烟灭，成为惨遭外星能量体吞噬的又一个对象。 ……(未完待续……) 第216章、守护者 卢天民心中深爱之人，是而且只是陈慧仪。 他跟林真的关系，纯属他自觉向她还债。 可是二郎山的生死赌约，卢天民却不能找陈慧仪去夫妻对练。因为陈慧仪不是孙碧青的最近血亲。慧仪的DNA跟碧青的差异性太大了。那24个黑色能量体遭遇慧仪，只会酿成负面的排斥力量，而不能激发正能量。 这也就是美国人在台湾海峡的海底忙碌了好几十年一无所获的原因。 孙碧青的DNA和神mì 能量体的契合度最高，孙碧云的也行，孙老爷子和林真的，也大致相差无几。甚至卢天民都可以！连卢思聪也有机会！就是陈慧仪没有半点儿可能性。 江纬华的猜测又准了一次，孙老爷子的妻子，林真的外婆，孙碧青孙碧云两姐妹的亲生母亲，正是姓卢，她是卢天民爷爷的妹妹。 卢天民跟林真其实是表表表兄妹的关系，亲缘的间距是刚好隔着三代，排序排作第四代远亲。林真的外婆和卢天民的爷爷，拥有共同的爸爸妈妈。 兄弟姐妹是第四代，爸爸妈妈叔叔姑姑阿姨是第三代，爷爷奶奶外公外婆是第二代，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的爸爸妈妈是初始的第一代。 第一代和第四代之间间隔三代，前世林真跟卢天民之间的婚姻并没有任何科学和法律的问题。 卢天民心里想要穿破时空之墙的阻隔，去陪伴自己心爱的妻子慧仪，可是却不能直达慧仪的身边。碍于DNA与能量体之间的技术契合问题。天民只能绕着弯儿去找林真。 跟表表表妹以及有恩有义无情无爱的道义前妻。突pò 时空的阻挡，相约在四川西部的一个险恶山区的深处，天民的心里一点也不觉得浪漫，只觉得自个儿过于腹黑。 事实上如果这次突pò 成功，当天民顺利回到第二级位面之后，因为这一世慧仪没有死去，天民一定会回到慧仪的身边。 林真就是妹妹，她本来就是表表表妹。 再加上梅里雪山雪崩时期的许下的那个愿心。天民会拼了命的对林真好，却偏偏就是不会爱上她。 假如慧仪会问出那个经典的脑抽问题来：我和林真掉水里天民你会救谁。（慧仪当然不会问这种农家小妹才问的问题，不过，这个案例刚好可以用来模拟。） 天民会毫不费力地笑道：“当然先救林真，然后吧，回头我陪你一起淹死。” 前世慧仪死后，思聪却侥幸没死，因为慧仪留下了思聪这个孩子，天民便没有在第一时间一起死去，错过第一个最悲伤瞬间之后。他便再也没有无缘无故跑去自杀殉情的强dà 激情。 于是，前世的天民其实是食言而肥的。他自己觉着自个儿是个无耻的骗纸，对不住先走一步的慧仪。 这种十分对不住你呀这样的一种情愫，便令得天民对慧仪的痴心度更高，更林真之间的关系更客气更克制更疏离。 心里偷偷背负着如此沉重的心事，借助两个位面两套能量系统在二郎山位置最接近的那一瞬间，促成一次时光之墙的突pò ，两个人经lì 了两生两世的缘深情浅，去去来来，终于拥bào 在一起的时候，却做不成爱侣和夫妻，只能做兄妹！ 卧槽！好好的一件浪漫之事，被命运摆布，生生地折腾成了卢天民腹黑和利用林真，林真事实上成为了卢天民陈慧仪夫妻团聚的脚踏板。 卢天民自己的心里当然清楚自己不是那么腹黑和魂淡。 如果可以的话，他也愿意去爱林真啊！如果可以的话，他当然愿意相约在二郎山峡谷深处的对象是慧仪！他不想利用林真，可是不利用又不行！都怪孙碧青不好，她执意要把能量体留给跟她本人最肖似的那个亲外甥女儿。 卢天民本来在雪崩之后就发愿要守护林真一生一世的平安，透过第三级位面的时空投影技术，他早已知dào 林真是怎么死的，他的心愿，并未达成。天民亏欠林真的心债，累积得更多了。再加上18年模范夫妻恩情深深的多年积淀，天民心中对林真的愧疚之情，翻倍膨胀起来，膨胀到随时愿意为她去死一百次。 可是！这始终都只是情谊和情义，不是爱情。天民的爱情，给过了而且只给过慧仪一个人。 再把林真当个过河拆桥的跳板来踩踏，倘若事成，林真会受到更大的伤害。可是国家利益高于一切，海市蜃楼计划之中已经牺牲了无数精英特工和优秀战士，那些流血倒下的战士们，也都有妻子儿女，他们恪守保密纪律，没跟家人吐露半个字的军情，连温存和告别的机会都没有，就慷概战死，甚至其中有好些个都是为了掩护天民、碧青、林真才倒下的。 在这种情况下，天民就想：TMD人家当兵的就不是夫妻情深了？就你林真跟卢天民两个的感情是感情了？卧槽！于是果duàn 决定：计划就这么执行！欠了林真的，用其他手段尽量去补，她这就算是为了祖国做过奉献了吧。 心里藏着的歉疚，继xù 就那么欠下去吧。这个感情的泥坑，总不会是个黑洞吧？总不会像黑洞那样坍塌成连星系都可以毁灭的超级漩涡吧？ 卢天民是自律程度很高的一位绅士，他的素质并不渣，所以内心担当的也就更加沉重。 当他还活在原始位面，对一切只是懵里懵懂的时候，他就已经背负着重大的精神包袱开始战斗了。 当初他帮zhù 李锐去复仇的时候，天民还是不知情的，但是隐约已经能够察觉到不少诡秘的事情正在发生。事实上那是他自己在死亡两次之后，第三生操纵着来自于未来的力量，试图干涉自己的记忆和幻想。 可惜技术不够成熟，能量体的配备也不到位，天民自身的契合度苦不够高，他对自己前世投射过去产生的影响力极其有限。 结果，发生了严重的误判。 这次误判发生在1995年林真跟李锐两个躲在有毒酒吧的吧台后面，尝试俄罗斯式的治愈科学研究的时候…… 天民依旧扮演着麦田里的守望者角色，远远窥视和俯瞰全局。 那是1995年公历2月农历十二月三十的除夕之夜。 卢氏机构属下的保安力量撤离了现场，按照天民的计划，大家疏散到更远的距离上，以诱使潜在不肯露面的敌人利用这个空子现身出来，以此来改变敌在暗我在明的不利局面。 除夕夜的爆竹声中，最适合绑架或者枪战。 之前天民对林真的看护过于严谨，恐怕是导致潜伏的对手不肯现身的原因之一。 当刻意疏散了保安力量之后，林真和李锐身边出现了一段时间和一段距离上的防御真空，再加上除夕夜这个最特别的时间点，潜伏者一定会忍不住趁此机会动手动脚。倘若这样都没有人蹦出来动手动脚的话，天民倒也就放心了。 所以这个除夕夜，无论是杞人忧天白忙一整夜，还是引发出一场血战，天民觉得都是万分值得。 过年不就是守岁吗？ 卢天民默默地远远地守望者，虽然不说话不看春晚不打手机不玩电脑，也不开灯，就那么蹲在黑暗之中呆呆地守着望着，看上去百无聊赖，心里头却感觉特别像是最正统的过年。 因为他是在认真地守着守着。 从天民的视角可以看得见有毒酒吧的大门开着，看得见大门附近一小片店内的空间，更多的就看不见了，吧台后面发生的什么事情，看不见，天民也不在乎。 这时候慧仪刚刚死去不久，廖凡更是刚刚死去不久，李敏直到此刻还是疯的，虽然是疯的，却已经查出来奇迹般的坏了孕。 卢天民哪有什么男男女女的心思。 倒是林真可以有也应该有。 大家都希望林真不要卷入悲伤的漩涡，她喜欢多P就任她去多P吧，况且，她此刻正在推倒或者企图推倒或者疑似想要推倒的对象，又是李敏的弟弟……这是好事情！ 卢天民相信这绝对是件好事情。 这时候他完全预料不到自己后来会跑出去破坏这一对年轻人之间的好事儿，更加预见不到自己会掉进这个坑里，最后终于跟他这个远房表表表妹结婚，然后一起又过了18年的夫妻生活。 ……(未完待续……) 第217章、卢天民的飞机梦想 1995年除夕之夜的原版卢天民，是个自觉自愿的爱心守护者。 这时候他还没能窥破后来那么多的秘密，也没有跟以李正龙为代表的军方力量搭上线。 孙碧青他也没有见过，但天民已经知dào 了她的存zài 。 当天民从梅里雪山的雪崩事故之中幸存下来，回到安全温暖的正常人类世界，脚下踩着坚实的木地板、水泥路、柏油路面的时候，他除了徘徊在四川大学和空司大院的门外寄托哀思之外，除了带着一大票人马偷偷守着林真之外，还干了一系列总裁先生最拿手的事情。 总裁的思维当然就从经营各种贸易项目开始。但这时候的天民还没有后来那么高的觉悟，后来他是索性丢开了卢氏的远洋航运主业，跑去开餐馆连锁。前世最初的时候，他还没有发生这么大的转变，他还是惦记着他的远洋航运。 尼玛！在西部山区的深处，在雪域高原上，航你妹的运啊！ 既然海上的轮船开不到高原山区里来，那么，天民的目光便转向了空中航运。恰好1992-1999年这8年间是云南航空从无到有再迅速做大的飞速发展阶段，恰好云南金孔雀航空公司开通的第一天国际航线就是昆明直飞新加坡。冥冥之中好像有人在敦促着天民把注意力转向空运。（后来当然就知dào 冥冥之中的那个提示者其实就是他自己。） 于是天民从这个时期开始筹划投资内地航空产业，是投资机场、飞机购买、高速公路，还是飞机制造呢？ 时年33岁（年内会满34。年初只有33）作惯了总裁的卢天民先生没有盲目抓阄任性乱选。他把企划和策划类的手下们撒了出去。让他们分头去搞内地市场调研，分别拿出不同的论证报gào 来，开会讨论做出比对之后，再作决定。 华侨富商针对着飞机制造业的调查当即就惊动了党和国家。 这项调查立即被废止。但是官方也鼓励爱国华侨的投资热情，大大方方地提供给天民全套的内地民用航空业的技术基础、生产能力、市场前景专业统计报gào 。可是天民自己也知dào ，内地的民用飞机跟军用飞机制造根本是没有分开的。 内地的飞机工厂基本上只接军方的军机订单，在和平时期并不需yào 生产多少战机出来。但兵工厂也不能拆了不要，万一国际关系紧张。自卫的生产力必须要有，不但要有，还要强dà 。这种情况下，飞机工厂的生产能力要么是闲置的，要么就不务正业去生产空调洗衣机电视机甚至农用汽车去了。（事实上直到2014年大陆也没有造出自己的民用大飞机来，只有成都飞机公司承接了麦道飞机公司空中巴士的外包生产和OEM组装订单）。 这时内地卖得最火的长虹彩电就是造飞机的兵工厂闲得没事儿搞出来的，山东黑豹牌农用卡车也是。 天民不信任官方免费送他参阅的报表，他倒也没想去造大飞机，他就想造点农用和探险航拍用的小飞机。梅里雪山的惨案是他心里的一个痛，下次再爬雪山之前。应该飞过去航拍勘探啊。 即使他自己终生再也不爬雪山的话，这世界上还是有很多年轻人会乐此不疲的。航拍的地理图片卖给他们也是好事儿啊，又赚钱又救命，双赢。 卫星遥感的图片分辨率是不够的，而低空飞机在雪山飞行是很容易遭遇高山气流的扰乱而坠毁的，昔年驼峰航线摔了那么多飞机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想要专业服wù 于山地航拍的话，卫星嫌远，小飞机太近又不安全，在八千到一万五千米高度上飞行的飞机就最理想。 可是，调查和研究的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地球世界的飞机要么飞很高要么很低，根本没有刚好飞到天民要的这个高度的。因为大气层的底层是对流循环的，高空是所谓平流层，没有对流现象，平稳安全快速。能有本事飞上平流层的飞机，谁愿意在随时会摔的下面层去冒险乱飞呢。 只能低空飞行的小飞机因为压根不想飞到那么高去玩，于是乖乖将自己定位成警用直升机或者洒农药或者森林灭火飞机，注重廉价，全靠飞行员和导航塔自己知趣，专找安全的空域去飞。 这就留出了一个市场空白。 在小飞机和大飞机之间，存zài 市场空白。有空白就有商机，总裁的商务机会嗅觉是敏锐的。 同时，总裁也更注重资金安全，还需yào 论证可行性。 可行性是不用论证的，一句话，这样的飞机是可以有的，军方的战机全都能随意在任何高度来去自如。 那么，就剩下最后一个技术问题：性价比，也就是成本和收益评估问题。 军机性能那么好，肯定贵。 但卢天民又不跟人空战，他只需yào 取军机中部分非战斗性能即可，这样可以降下成本。同时他的动机是完成一个心愿，赔点钱也不在乎，数额不大，赔得不是太惨的话，卢氏那帮老人也不会过多干涉。 事情进展到这一步，在天民自己看来，此事的条件已全面成熟，他就等着调集资金去入股和控股某个跟长虹彩电差不多的飞机公司辖属的民营部分。 卢氏开会决定此案可以试行，准bèi 将具体的操作实施计划在各单位细分落实下去……这是一摊子很大的工作，跟官方斡旋，跟内地工厂的厂长吃饭，跟某地某市的官儿拉关系拿批文，跟银行也要拉关系，没有哪个老板是100%全玩自己的本钱的，都得掺活得贷款一起玩，这才算资本运作。 无数的琐碎不会由卢总亲自去做，他只要拍板，然后下面的人会逐级细分，把一件大事拆分成几个环节，谁负责找谁，谁负责拿到什么数据，谁负责调集什么材料，都由高级经理人监督着逐级分解下去，最后落实在基层经理和小职员们的头上。 但事情有了个大致轮廓的时候，和大头目吃饭谈判拿合同的事情，就轮到卢总亲自登场了。 这时候，就遇到了大麻烦。 安全部门已经友善地提醒过卢先生注意过一次了，没想到卢先生执迷不悟，继xù 在错误的泥坑里头渐行渐远。卢氏关于飞机项目的研讨会不是机密，没有特别注重绝密安保，安全部门的侦查员立即拿到了策划研讨会议的全套资料，并留意到卢氏想要订造的新式飞机，其属性其实等于是半民用半军用的性能。 卢氏新式飞机的设计蓝图，其开发理念注重追求半高空飞行以及良好的快速爬高低空俯冲性能，（为了适应驼峰航线那种诡异地形的航拍），这性能是民用和商用飞机根本不需yào 的，虽然卢氏新飞机的设计不配备武器，却可以作侦察机用。改装武器的可能性也是存zài 的。 1936年二战前夕的时候，德国日本就钻过同样的空子，因为热爱世界和平的英美法国呼吁世界列强停止无限制的军备竞赛，各国达成限量生产军舰的国际公约（好像后世的核武器削减计划。）但德国和日本无耻地生产了大量按照轻型航母标准定制的所谓邮轮。当战争爆fā 后，略作改装，德日两国的海军力量就超出了英法两国。 总结了这个坑爹的腹黑教xùn 之后，后世裁减核武器的时候，也会格外严格去审查以和平名义兴建的核电站和各国核动力研究科学院。以防再也这类的坑爹事件发生。 所以“涉嫌”这个字在司法上并不构成罪行，嫌疑在未被证明是真实犯罪之前，嫌疑人理应是自由的。唯独在军事方面和有可能民转军，军转民的敏感项目上，审查到近乎于苛厉的地步。涉嫌就跟真犯罪一样严重。 卢氏立即被调查。 天民并没有将本部搬到大陆来，他是通过电脑电话和传真遥控总部的。那一系列技术研讨会都在新加坡完成，大陆方面鞭长莫及。 而且大陆方面也不傻，谁相信卢天民这样的平民商人会乱来呢？ 于是安全部门的代表保着友好的关怀的态度，第2次会晤卢总，试图让他明白，赚钱的门道千万条，祖国需yào 得到投资的项目很多很多，为毛偏要执着于这样一个涉嫌敏感而且还明显会赔钱的项目呢？ ……(未完待续……) 第218章、披着羊皮的狼 卢天民也觉得代表先生说得很在理。 站在对方视角来看，此案确实说不过去，商人都逐利的，偶尔有几个老板主动去赔钱就已经很令人侧目了，这赔钱的项目恰好是敏感的，也难怪对方会警惕。警惕之后，也没给穿小鞋，还跑来吃饭喝酒相谈甚欢，在气氛极其融洽的背景下，友好关爱提示。 是个正常人也就知难而退了。 可是这一年的卢天民不正常。虽然是李敏疯掉，卢天民没疯。卢天民所受的刺激一点不比李敏少，他也是几乎快发疯暴走的那种状况。 可他毕竟是总裁啊，在濒临暴怒边缘的时候，也还是很有自制力很有涵养的。 天民能够体谅代表先生的那个出发点，诚恳地解释了梅里雪山之行刺激了自己的良心，身为一个有良心的中国人，愿意赔点钱为祖国多年未竟的大飞机梦想做贡献。大飞机项目太大，举国之力都不可能，所以天民退而求其次，整个中飞机填补空白吧。 问题就出在天民坦率承认了梅里雪山跟他的心病和心愿有关，关于梅里雪山雪崩被困待援事件，官方有记录也是知情的。官方首先知dào 媒体新闻中隐去姓名只说是华侨青年的，就是此人。还知dào 李将军的女儿参与其间，并且精神受创。官方还知dào ，1967年空投间谍失踪的最后地方就是梅里雪山。而那个名叫孙碧青的女间谍，当时本来就是从侦察机上摔出来的。正是李将军当年还是大校的时候击落了那个女特务。 当境外间谍企图渗透大陆时，大陆高手也没闲着。早已查清了那飞机上两人的来历。 孙碧青最初空降在稻城县仙乃日雪山。后来在扎西一家子掩护下逃到了迪庆县梅里雪山。因为扎西小时候身为农奴儿童。私自跨过县界是要被处以点天灯的极刑。小扎西从小就经常去看望小央宗，小扎西选择的是一条最没人知dào 的胡志明小道，所以才帮zhù 孙碧青神奇脱出了稻城县全体军民集体抓特务的大包围圈，悄然转移逃脱。稻城县方面搜遍三座雪山也没能抓到孙碧青，只好放qì 。 但大陆安全部门也不是吃干饭的，两年半之后终于还是捕捉到了孙碧青出现在迪庆县梅里雪山的蛛丝马迹，正要抓捕。恰逢基辛格博士秘密访华，这事就此束之高阁。成为尘封的往事。 岁数大的点人小时候都曾见过一张尼克松和周总理在北京机场亲切握手的宣传画，就是那个时候稍晚一点的事情。倘若当时是1970尼克松公开访华，对孙碧青的抓捕便不会终止。大国相交嘛，该和的和，该斗的斗。可是，当时的背景是尼克松想来访华又不敢来，派个著名的博士跟个潜伏间谍似的偷偷摸摸地跑来递送和平橄榄枝，美国鬼子惴惴不安的态度跃然纸上，毛_主_席和周总理何等英明，立即哈哈哈相视一笑。体谅了美国人的难处。 和平是神圣光荣的使命，为什么递交和平橄榄枝的使者那么胆怯呢？很明显美方当时有重大的阴谋敌对项目正在进行没i结束的啊。 毛_主_席和周总理宽容大度忽略了尼克松先生一边握手一边在背后插小刀子的那种猥琐。大度地与美国人缔结了和平通告。孙碧青案件恰逢基辛格秘怀着忐忑心情密出使的节骨眼上，大中华方面不想伤到美国朋友的玻璃心，一旦伤到，这次改变世界命运的重大和平便无法顺利缔结，孙碧青就此逃过一劫。 这些事情早已过去，可是卢天民这个倒霉蛋儿……他好死不死的把一切全给拧在了一起。 卢天民在军方代表面前坦承他在梅里雪山遭遇的事故当中有心结，对中国的飞机制造事业格外想做粗贡献来。把孙碧青-侦察机-梅里雪山，恰好串烧了。 卢天民带着当年亲自击落孙碧青的我军将领的女儿，上了那个女特务当年神mì 消失的那座雪山，然后下山的时候，将军的女儿疯了傻了。 只要是地球世界的正常人就会忍不住怒视卢天民。 卧槽！孙碧青当年驾驭的可是美国侦察机，来这里想侦查什么，至今不清楚，显然这里有个秘密，类似于台湾海峡海底的沉船秘密。 孙碧青的侦查显然是未获成功便被李大校击落。被击落的美国军机黑匣子黄匣子什么的，虽然被我截获却是打不开的。 N年之后你们还不死心？还把我军功臣的女儿骗了去软硬兼施的敲诈勒索？然后给整疯了不会指证你们了才给放了？ 最关键的是：现如今共和国空军以及导弹部队无比强dà ，早已没有任何敌机敢再飞过。海南岛那边倒是飞过来一次，结果是我军牺牲了一名叫王海的空军烈士之后，成功连人带飞机抓了敌军间谍飞机的包，一举缴获了飞机和空中侦查技术上的相当多技术奥秘，又把我军的科技水平提升了好几年才能自行达到的高度。 看来美国人就是知dào 此地有个什么值得发xiàn 的重yào 对象，而我方还不知dào 。当年美方是欺负我军飞机不行，公然跑来航拍侦查。如今是不敢了，却又不舍得死心，便曲线迂回到华侨身上，企图以民营飞机雪山探险航拍的借口。再度完成当年没有完成的侦查项目。 这件事情所有的线索全部集中到了一起，卢天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最气人的还是是事关谍战军情，就不会按民事案件庭审辩论的OPEN方式来解决。 大陆方面为了保护和尊重爱国华侨的投资热情，即使在华侨圈中发xiàn 混进了披着羊皮的狼，也不会怎么样，会非常友好地将其列入不受欢迎的人名单，礼貌客气地护送出境。 那位代表先生也不是莽撞的人，当即提醒卢天民先生注意：倘若事态继xù 朝这个方向发展，倘若你一意孤行的话，恐怕就只能欢送你了。 卢天民这时候33岁，可成熟也可愤青，完全是摇摆不定的。 他的心里也是气得不行，偏偏不肯解释——倘若解释清楚，廖凡之死和李敏发疯的秘密就瞒不过林真了。 于是天民同意暂缓做出最终的决定，另外再作调查和重新考lǜ 。 代表先生非常慷概，友好地给予了天民这个重新与我方达成和解和默契的机会。 在这个等待期间，大陆安全部门加强了对于卢氏集团的调查力度，立即就发xiàn 了神mì 的TGT机构，却无法渗透其中，只能从外部往来的对象身上大致了解到这是个倍受CIA关注的机构。 ——这一下卢天民在劫难逃。 他自己却还没有意识到，因为李锐的事情，他还在大胆启用黑涩会手段买凶杀人，警方早就知dào 是他干的，看在他侠义的份儿上，也看在李锐是红二代的份儿上，没有认真抓他的包。 然后1995年除夕之夜，李锐又到了丽江，卢天民带到大陆来的人兼顾着林真和李锐的安全，向着丽江县撒网似的的撒开来。 这么大的动静岂能瞒得过组织，以及广大人民群众雪亮的眼睛。 又是李正龙家的人！该死的狗特务啊！你们对我军击落敌机的功臣一家是有多么大的怨念！如果说是为了安保，你派100个打手围住那个破酒吧也没有人跑来质疑你。你偏偏又学人玩谍战，神神mì 秘地几十个人零零落落地散开来玩……这一次神都救不到你了！ 紧接着，更蛋疼的事情接踵而至。 孙碧青也出现了。 当孙碧青出现的时候，卢天民自己也明确知dào 自己明天就会被客客气气驱逐出境。然后，今生都别想再踏上祖国的土地半步。 ……(未完待续……) 第219章、CHUA的一声撕裂她的衣裳 这天晚上卢天民做了个非常奇怪的决定。 他知dào 自己新近所受的精神刺激不比李敏更小，虽然他没像李敏一样精分，却已经到了边缘，再有任何大的伤痛，他必定也会疯掉。 疯掉的话，又要怎么去继xù 保护身边说好要保护的亲友？ 他也知dào 自己最近所做的一切，都偏激而且偏执倔强，不肯在官方递出的友善劝说意向面前圆滑通融。 他的情绪时而老成时而冲动强硬得像个愤nù 青年。 事情已经办砸了，其实，被天民办砸的部分并不算多，按理他还是可以做出自辩，也可以在官方面前作出较大让步来赢得体谅和包容的。他也料不到很多巧合之事全都撞在了一起。 死后重生他都没弄懂这是怎么回事，再死再重生一次之后他才愕然发xiàn 这是他自己的安排，而且孙碧青跟李正龙也跟他一起合谋了这一切。 这场冤案，把原本披着狼皮的羊总裁，误判成了披着羊皮的狼特务，却并不算官方的失误。这本来就是卢天民、孙碧青、李正龙，以及好几十名精英特工在第三层位面共同施加影响的结果。 有李正龙和几十位天朝高手特工的意识投影在那里不断干扰天朝官方的判断，才制造出这个局面来。 卢天民那时候不爱林真，直到18年夫妻过后，继xù 不爱，直到现在，已经是三生两世的疯狂宿缘了，还是不爱。 虽然不爱。但天民却在那个除夕之夜作出决定。让李锐小子滚一边去。放着她，让我来。 当初的卢天民自己觉得自己是完全被一系列奇怪的遭遇给逼疯了，完全丧失了一个总裁应有的头脑、智慧、节操以及情商和魄力，那时候他的心里就好像傻比小说里面写的那样：“丧失了理智，只有兽性在大发……” 这件事情让天民事后自责反思了很多年，怎么也想不出来温文尔雅一辈子的堂堂卢总怎么可能去干出来那么粗野低俗的事情。 后来终于知dào 是自个儿摆了自己那么一道。 远隔在两层位面的时空之墙背后，原始位面这边固然是懵懵懂懂，第三层位面那边也是信号模糊。完全弄不清事情进展的细节。第三层指挥部这边。能够敏锐捕捉到林真存zài 的信号，但也只是雷达上那样一个模糊的光点，只不过这个光点比较大。 孙碧青也是个醒目的朦胧光点，比林真的还大些。 卢天民反而是个比较暗淡的光点。 在这样一种超时空指挥模式下，一切皆可能走样，指挥部这一侧只能摸索尝试着进行。 被指挥的原始位面对象们，脑中收到的讯息是类似于幻觉的喋喋不休的意识催促…… 能够支撑这个海市蜃楼计划顺利完成的最关键因素，是爱。最好是爱情，如果没有爱情，亲情也不错。 这是基于人类的天性来的。 倘若一个迷迷糊糊梦游的人。脑海中听到一个很讨厌的债主的声音在喊：还我钱来……还我钱来……正常人类的反射或是退避或者观望，总之不会有人欣然迎上去的。 反之。同一个迷迷糊糊梦游的人，脑海中听到一个平生最是魂牵梦系的爱人声音在呼唤：天民……来找我……我一直在这里等你……以卢天民的性情是一定会过去的。 基于这个原理，海市蜃楼计划从一开始规划设计的时候，就尽可能将参与者的圈子锁定在亲情和爱情交织的这几家人里面的年轻人身上。岁数大了的人，爱情的冲动淡漠了，不亦参加进来。但是没了老伴儿，只有儿女相伴，特别垂爱儿女的爱心老人，却又非常适合。 李正龙妻子牺牲之后，他坚守逝去的爱情从未再娶，所以加入了这个行列。 第一层原始位面在1995年除夕进行的努力，其实是不成功的。 因为这时候碍于条件的限制，卢总最爱的发妻陈慧仪女士因DNA特征产生排斥性反应，被排除在计划之外。与男主角卢天民打对台戏担纲女主角的林真小姐各方面条件最完美，唯一的缺陷就是卢天民不爱她，她也不爱卢天民。 第三层指挥官李正龙和客座总监督卢天民打算放qì 这次不成熟的布局，副总指挥孙碧青却提出来，可以冒险将这次挑zhàn 性试验进行下去。 孙碧青是女性，因为海市蜃楼计划针对目标人物进行意识投影，最强dà 的助推力就是爱情幻想。这方面女性的意见最有听取价值。所以计划中特邀了孙女士，而且将她置诸于副总指挥的位置上，就是因为女性的爱情心理将影响战役的成败。这个项目事实上将影响到一个大国在军工科技国防和特工安全等等诸方面，成功模式下能够为国家的发展提速数十年，失败的话，恐怕损失会大得惊人。 试想如果中国空军从来没有击落过美军间谍飞机，也没有捕获过美军潜艇，也不曾强制性干扰令得美方在海底和在太空进行的项目被迫中断，倘若这一切都没有发生的话，美国更强dà ，中国更软弱，说不定当年的尼克松根本就会取消和平，根本不跑到北京来跟毛_主_席和周总理握手和解，那就很可能也不会有后面的改革开放。 （因为邓伟人在主持中央工作开始改革开放的宏伟史诗篇章之前，曾在1979年挥师南下跟越南掐了一架的，共和国的规矩是没有军功或相当于军功的其他巨大功勋就不可以升将军，1967年击落孙碧青的李正龙早就是大校，军衔满格升不动了，直到对越自卫反击战才获得晋阶。倘若没了李正龙、孙碧青这一群默默战斗的忠诚卫士的牺牲和努力，1979年那一役也许会对我方不利。出师不利就会导致改革开放总设计师提前谢幕于历史领袖的舞台，共和国的前途就十分堪忧。） 所以，海市蜃楼计划的真实价值甚至比李正龙等人自己所能预想的那么大，更大的多。 在这样一种为了大我牺牲小我的环境下，孙碧青站出来说：“第一、林真跟天民是表兄妹，有血脉和亲情纽带。虽然隔得远，多少是有点的吧。第二、他们两个做过十八年夫妻，虽然不爱，却有恩情。第三、我是她的姨妈，她很像我，我还是小萝莉的时候特喜欢个子高大的大叔抱着我，廖凡个子小，天民个子大。我觉得可以一试。我要说的就是这些，OVER。” 天民不同意，纠错道：“我们试验的这个时间节点，她还没跟我做那18年夫妻。” 孙碧青这时候已经是大妈，性格还是火辣辣的，气哼哼地横了天民一样，望着一边的萤光幕，懒得理他。 李正龙说道：“天民你是记得那18年的，这就足够了。我投支持票，现在票数二比一。行动继xù ！” 卢天民被赶鸭子上了架，不情不愿地，违心跑去扮演一个邪魅酷拽“CHUA”的一声撕裂女主衣裳的霸气腹黑坏总裁角色。 他没有时间了，只能在被驱逐出境之前的最后一晚，公然从李锐的手里，抢走她。她若矫情推拒，他便只好硬来。 因为实验一直进行得十分艰难，倘若关键人物隔得远了，就更难遥控，海市蜃楼的计划就会全盘失败。 想让官方解除对卢天民的驱逐令，也是做不到的，有权决策的人，神经一个个坚强如钢，很难用海市蜃楼的幻觉来撼动他们的神经。海市蜃楼遥感投影计划，只能在性格浪漫奔放的青年男女或者爱心过剩爱给小萝莉发棒棒糖的大叔人群范围之内进行。 何况还需yào DNA与能量体之间的属性契合度够高才行。 于是卢天民只能硬着头皮，充当幕后黑手，驱使第一层当年那个不明真相的自己本体，去强势霸占同事的儿媳妇，还是这位军人同事逼他去干的。真没天理！（没有海市蜃楼计划的话，廖凡还是会死的话，如无意wài ，林真原本会成为李正龙的儿媳妇吧？） 李锐倒是很好摆平。 他一见到卢天民进来，连裤子都没拉上就急着想开溜。 ……(未完待续……) 第220章、宅女很懒 其实整个海市蜃楼计划最适合担纲主演的男女主角分别是卢天民和孙碧青。 但是孙碧青一句话就推翻了大家的这个想法，一致决定把女主角交给林真来演。 因为，碧青说：其实从我六岁那年，当文森特先生当年在海底一把抱住我的时候，我就爱上他了。他又以干爹的身份抚养了我那么多年，亲情更深。所以我退出行动。跟我最像的只有孙碧云和林真。 MC文森特上校在尼克松时代已经是中情局的副局长。 一套靠着爱情和亲情来驱动的任务程序，孙碧青又怎么敢亲自参与。为了国家和民族，她牺牲了自己的爱情和干爹抚养之情，同时也招致了文森特的仇恨和报复，孙碧云之所以会瘫痪坐上轮椅，孙碧青就很怀疑是中情局的实力不可小觑，他们大概多多少少探得了一点什么消息，猜到了海市蜃楼计划的一点端倪，所以才对孙碧云下毒手。 文森特的内心想必和孙碧青是一样痛苦，他也要为他的国家利益战斗啊，所以他残害孙碧云的时候毒辣无情，却也没有将她害死。 残疾已经足够阻止海市蜃楼计划的顺利完成。 美国人一直认为台湾海峡海底的科技宝藏是人类共有的财富，美国作为世界秩序的捍卫者理所当然可以替全世界偷偷揣起这些藏宝，而且都不用告知世界一声，偷偷摸摸地做了就行，反正世界都知dào 美国人在二次世界大战完全就是拯救世界的天使。 当年德国跟苏联和英国已经互掐得精疲力尽。都被打残。美国人倘若真的如反对派所黑的那么魂淡。当时就趁势拿下苏联解放全球了，哪里还用得着后来跟他冷战那么多年呢？ 所以每一个美国大兵把手心按在胸口面对星条旗唱国歌的时候，都觉得自个儿是天使，就算偷了中国领海发xiàn 的宝贝，不还，也不吭声儿，也还是天使！而且还是执政世界权柄的炽翼大天使。二战的历史就是即使大天使偷了东西不还也还是光明天使的强dà 证据！ 而且，台湾海峡海底的秘密其实是日本人发xiàn 的。美国打败日本，从日本人手中缴获，虽然地点发生在台湾海峡，可是那会儿毛_主_席跟蒋校长不是还掐着的吗？即便交还拾取之物，也不晓得交还哪一边啊。 反正文森特也就是这么教育小碧青的，却不知dào 中国女孩儿天生腹黑会演戏，美国干爹既然这么说了小萝莉乖乖的也就听着，而且孙碧青是真的喜欢文森特干爹，正是这个真诚真心，帮zhù 她逃过了立场和忠诚度的审查。 中情局甄别部门也曾多次留意到孙碧青想念中国。但是评估的结果是她爱文森特副局长更多一些。 虽然爱，该背叛。就背叛，这也是一种美国人觉得不可理喻的东方式性格力量。 文森特这一跤，摔得重了。 孙碧青偷走的可是国家重宝（其实是中国重宝，不过美国人喜欢替别国代管一切事务，美国帮很多小国的国库代储黄金，也帮很多国家活捉和审判过他们的总统），文森特怒不可遏。 经过美国科学家多年不懈对孙碧青以及台湾海螺A号的研究，文森特早已知dào 这个东西会自动辨识人类的DNA特征。 当孙碧青携宝叛逃之后，文森特立即追踪，多年未果。紧接着基辛格访华，尼克松访华，然后是美军黯然从越南战场低头退场，因为美国强势立场在这短时间软化下来，中情局CIA和联邦调查局FBI的预算都被削减，海外活动暂时冬眠。直到里根总统执政，恰逢远东阿富汗一代局势开始动荡不安，CIA才再度活跃起来。 文森特再出江湖，孙碧云遇害伤残。 这时候大家都把注意力投向林真，CIA的力量比我方强dà 的多，正面很难与之抗衡，只能掩护着林真撤离最危险的前沿火线，退守西部山区。西部作为后方大三线战略纵深地带，经过多年建设，军工基地众多，反间谍能力也是最强。 而沿海的改革开放进展最快，针对CIA杀手的防御能力也就最弱。针对广大民众的和平商户安保环境其实还是很好的，并不是社会治安不好。可是寻常的警力怎能防得住连子弹都可以拐弯儿杀人的美国特务。 正是第三层指挥部忍痛割爱，在厦门投入了24个能量体之中宝贵的三枚之后，孙碧青才跟林真成功建立了一个海市蜃楼投射关系。在20岁林真里灌输琼氏小三才是真爱原配都是毒妇理念的那个内心挑唆者，就是孙碧青。 没办法，孙碧青也只能这么去做。孙碧青起先只是给林真灌输些雪山多么美丽纯洁，藏家牧民多么淳朴可爱的感性印象，可是，林真够懒，不爱出门，光是宅在家里妄想，这些西部元素只能令她妄想变多，起不到驱动她前往西部的实jì 效果啊。 在1989年冬天之前，海市蜃楼计划的环境一直遭遇瓶颈无法突pò ，而文森特发起的袭击暗算早已开始，在林真16岁到19岁的三年里面，为了掩护她，在暗战中牺牲的我方特工名单已经好长一串，她自己还蒙在鼓里，完全没有察觉到。 而这些牺牲了的战友都是来自于特殊行动一、二、三组的战友啊，在没有出外勤的时候，是孙碧青天天瞧得到他们英容笑貌的，说没了就没了。最气人的就是在位面跨越技术上美方领先，他们的特工来去更加自如。我方特工无法回到第一层，事实上是在第三层与敌交火。在暗夜里展开的特工战中，我方队员只能透过系统模糊查看到林真是一个模糊的光点。（第三位面的林真早已妥善转移，第一位面的宅在家里犯着花痴呆呆凝望梦幻般塑料水晶珠帘。） 这些人的枉死全是因为林真这傻妞够宅。 孙碧青气得忍不住想抽她，这才催着她提前上演了那出小三逆袭大叔的悲喜剧（反正孙碧青不出手，此事也还是会因为某种尚未探明的原因而触发）。廖家1949年漂流瓶的承诺，当然瞒不过无所不能的安全部门。廖家每一个男人都感觉欠了林家的，林家出来的女孩子，毫无悬念可以吃得稳廖家的任何一个男人。 于是，事情就这么自然而然的发展下去。 特字第一、二、三组的队员们没有考lǜ 过强行把林真抓到云南或者四川的可能性，因为他们不在一个位面上。美国人也不在一个位面上，为什么又能伤害孙碧云并且进一步威胁到林真呢？第三层指挥部相信这正是美国方面在某个环节上的技术秘密。 当初卢氏TGT跟美国人交yì 科技的时候，卢氏就摆了美国人一道，美国人想来也是同时摆了新加坡华侨一道。大家都挺腹黑，各自留了一手。 我方阵线收缩到了西部山区之后，局面就稳住了。 1995年除夕之夜，卢天民执导的引蛇出洞计划其实是成功的，卢天民同时惊动了第一层军方和安全部门的密切注意（第三层特别行动组跟第一层之间是无法建立互通联系的），也没劳卢天民的嫡系部下出手，文森特上校派来的四名高手便全数罗网。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令人惊讶。 1995年的总统已经不是里根，也不是布什，而是克林顿，克氏不知dào 出于什么考lǜ ，逼迫MC文森特辞去了CIA的职务，就此人间蒸发。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同时也更加紧张地忙碌起来。 ……(未完待续……) 第221章、“今天的天气真好” 文森特的下台意味着CIA可能因为大国外交关系的良好化，再加上有干员失手罗网成为了对美方不利的证据，从而导致其被迫退出前台。 在明面上公然展开的偷袭和劫夺事件暂时不会再有，特字一、二、三组的队员们可以分期分批的休个假了。 可是卢天民、孙碧青、李正龙这几个核心人物肩上的胆子陡然变得更沉重起来。 因为本来就是暗战，倘若文森特辞去美国zf公职之后，与小伙伴们结伙儿蹿入南美或者北非又或者阿富汗之类的特殊国家与地区，便可能以更加凶狠的手段采取行动。这样便不会破坏到美方的国际形象和外交关系。 当大家感到心情沉重的时候，李正龙走过来拍着天民肩膀笑着道：“小卢啊！我看你当初在有毒酒吧那一手还是不错的嘛！要不要我们再来一次，引蛇出洞？” 李正龙是李敏和李锐的父亲，他把天民视为小辈，按大陆军方老干部的习惯喊他小卢。 天民不习惯，赶紧站起来讲：“伯父！请叫我天民吧。”他知dào 对方不肯叫他卢总，所以才这么说。 “好吧！天民！”李正龙倒也很好说话，微笑道：“来给大家说说当时的详细情况……” 其实根本没有什么大家，只有卢天民一个主讲，李正龙和孙碧青两个听众而已。 李正龙当年把孙碧青座机击落，令孙碧青从天上掉到地下，本来孙碧青携国宝叛离美方回归祖国可以做个获得勋章的女英雄。被李正龙那么一揍之后。就变成了终生制的地下党。虽然事实早已澄清。可是为了麻痹敌人，她还是志愿把地下党的角色扮演到底。 反正她都五十多了，也不在乎人世间的那点虚名。反正她除了文森特之外也别无更多牵挂，而文森特又是个不怎么值得牵挂的敌人，所以老太太这一世也差不多有了结局，再无什么期盼。唯一期盼的，不过是希望中美之间的暗战有一天可以真的消停，文森特和她可以双双从躲藏了一辈子的黑暗阴影深处走出来。公然站在晴朗的阳光下，站在人潮汹涌的街头，再不用隐藏和埋伏。 彼此相视一笑泯去一辈子的情和仇，握个手，说一句：“今天的天气真好！”老太太就可以闭眼了。 老外见面寒暄，忽然失语不知dào 该说什么的时候，只会这一句：“今天的天气真好。” 孙碧青六岁离家，跟孙碧云和林真之间其实是靠家世血缘和祖国民族阵营的力量相互牵挂的，算是责任和义气，并没有太深的情意。 她从六岁到24岁。一个女孩子一生最美丽的全部青春岁月，都是跟着文森特边混过来的。文森特给她买过多少小礼物。带她去坐过多少次旋转木马，早已记不清了。 除了文森特之外，孙碧青丢不下的第二个人也不是林真，其实是扎西才让，第三个却是李正龙。老太太都五十二了，还是姜桂之性，愈老愈辣。 她就是对李正龙坑了她一辈子，耿耿于怀，一辈子都气恨恨的。 搭理谁都可以，就是不想搭理他。 李正龙也是知dào 这个情况的，所以他都没好意思跟天民说：“来，把情况讲给我俩听……”按理只有两个听众时，李正龙是应该这么说才对的，可是他还真不敢讲出“我俩”这个词来，讲了只怕老太太又要发脾气。 李正龙不说我俩，说我们大家，这也不是他天生多么伶牙俐齿口头圆滑，他一个武将哪有那本事，他这也是被老太太咬牙切齿咒恨的次数多了，慢慢习惯出来的。 天民刚来时不知情，合zuò 了这么久之后，现如今当然是明白的。 于是打圆场笑道：“碧青阿姨！你看正龙大叔多会说话！” 孙碧青也就HOLD不住，笑了笑，暂时放下了臭脾气，三个人团结紧张、严肃活泼的开起了工作会。 这个工作会并不好开，孙碧青跟李正龙等了半天，卢天民也没开讲，他楞楞回忆往事，一时竟不知dào 从哪里讲起。 那个除夕之夜，卢天民在海市蜃楼计划的催动下，人_性_沦_丧，兽_性_大_发，闯入有毒酒吧想要CHUA了林真的衣裳，把她就地正法，带回新加坡去当老婆。 却碍于李锐在场，首先得撵走李锐。 这李锐却机灵的很，一见天民来了就想跑。 其实也不是他胆小怕事儿，又或者对女人刚刚投入的感情不负责任，其实李锐就是因为最负责任才必须逃跑。 因为他自忖自己未成年，岁数最小。 而且他还有个大毛病，一紧张说话就会颠三倒四……这毛病明显得林真第一次跟他接触就瞧出来了。 李锐跟卢天民之间是有个不能说的秘密。 倘若李锐不赶紧跑开的话，一旦形成了卢天民、林真、李锐三方对面三堂会审的局面，李锐跟卢天民只能假装不认识，假装是肯定装不像的啊！李锐跟卢总那么熟，对他的好感度那么高，巴望不得姐姐的病赶紧好了，把这位仗义热情豪迈手下馬仔又众多的福布斯年轻富豪，收成姐夫。 李锐对卢总的好感是如此强烈，假装不认识的话，一个眼神就会出卖了真相。 倘若不说是不认识，倘若说是认识的话，怎么认识的？在哪里见过几次面？交情有多深？这样的口供事先没有跟卢总对过，一说肯定也是穿帮。 林真的眼神挺毒，一旦揪到了错处，揍起人来也是麻辣厉害，李锐是领教过了。 于是，他只能逃跑。 这一刻，林真跟李锐是个什么关系呢？刚刚动心。还没有来得及那啥那啥。但也已经那啥那啥了。正在特别微妙的一瞬间。 这是说。倘若一定要以数字一像跟缝衣针似的扎入了数字〇的针眼儿，才算爱情的话，他俩是没有来得及爱上的。 倘若按起了那个耗子打猫心肠就算动了心的话，他们两个是已经眉来眼去情投意合，都已经开始脱了裤子疗伤了…… 所以李锐觉得自己跟林真的恋爱关系是已经正式开始了的！ 热恋刚开始的少年心中充满正能量，都是热情和快乐，而且很想把快乐跟全世界都去分享去炫耀。青年恋爱的男孩子喜欢对着大街大声喊：“我爱〇〇〇”也就是这种快乐和分享和炫耀的意思。 李锐眼睛里看见的，全是阳光灿烂。他是把卢天民当作了未来的姐夫。 同时又觉得等一下姐夫走了自己再回来缠住林真么么哒亲亲亲，也不嫌迟。因为他已经觉得自己不会再离开她的身边，他们都还这么年轻，一辈子腻在一起的话，是多么漫长啊，时间充裕得很。完全可以让姐夫先跟媳妇儿把正经事儿办了。 于是李锐一边提裤子一边撒腿就跑，甚至都不好意思解释。 这解释不是两句话可以说清楚的，超过三句话卢天民走拢面前，可就跑不脱要穿帮要挨揍了。 林真见李锐要逃，赶紧抓了他一把。想留住他…… 林真预料不到李锐逃跑的决心如此之大，适才又处在一个替小弟弟疗伤的护士BUFF作用之下。这一抓没舍得使太大的力qì ，竟然就没能抓稳。 李锐无暇解释，用力一挣就挣开了，回头阳光灿烂地笑了一脸，说了句88我闪了回头再来找你然后就从后门溜出去跑了个没影儿。 林真愕然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事儿。伸出去抓他的手，僵在半空中楞了好一会儿，才怏怏不乐的缩了回来。 这时候卢天民大步流星地赶到了面前。手下们把守住了外面，还遵照吩咐把大门也给掩上了。 林真一见对方的手下郑重其事的关门，心里就觉得不妥当。 倘若天民是陌生人她已经闹腾起来大声呼喊要邻居们帮着报个警……可是天民不是外人，林真还散尽囊中那点薄财，给他买一万多一瓶的总裁红酒呢。这也每个矫情失声惊呼的道理是吧。 于是很慌乱，不知dào 该怎么是好。 这时候她就深恨李锐没出息！哪有这样怂的男人！把自己刚刚眼看着就要好上的女朋友，就这么扔给别人不管了？切！这孩子本来就有过把前女友扔在客厅里给土匪强坚了，龟缩着不敢出头的孬种前科！ 现在看起来更像是那么回事儿了啊！林真开始懊悔自己眼睛一定是瞎了，怎么会瞧上这么个小魂淡的！ 然后……还有更诡异的不吉祥预感袭来……李锐那孩子上次没出息，就是强坚杀人案……怎么越看越跟眼前的场景很连贯很雷同？林真一直疑心李锐提及的大叔就是卢天民，如果真是他，李锐跟卢天民就是很熟的，这时候李锐忽然跑开，完全就像是跟卢天民合伙默契的……那么……那么接下来要闹哪样？真是不敢在想下去啊。 林真也不是妄想狂，充其量是个爱着梦爱看梦幻般水晶珠帘的呆萌傻妹……她也不肯无缘无故地瞎想啊！所以她就努力去找正能量的证据来宽慰自个儿：凡是想开了，别那么阴暗好不好！自廖凡失踪她已经阴暗了好长一段时间，今天是她第一次有机会振作，她的热情刚刚才点开了小火苗，还没旺起来呢！偏偏被卢天民给搅和了。 各种郁闷和怀疑。唯一可以支撑正能量理想的，只剩下李锐临跑开之前最后留下的那个笑脸。 那个笑脸是坦诚的，并不带半点恐惧害pà 和胆怯，也看不出担心忧虑故弄玄虚作假骗人的迹象。 只剩这个笑脸支撑着这一瞬间的林真。 ……(未完待续……) PS：发xiàn 一位奇葩大叔作者混在女频里，写了一本古怪的书。女主角七彩天生异瞳，于是开启了读人读心的人生旅程。试读黑嫂《异瞳之女》，将有什么样的发xiàn 呢？走，小伙伴儿们吐槽去！ 第222章、2014李锐 这天晚上之后林真再也没见过李锐。 她那一世也都一直瞧不起他，只是偶尔想起李锐最后留下的那张笑脸看上去还很阳光的样子，偶尔猜想一下我是不是想错了什么。 她确实想错了他。 李锐如果不是跟天民那么熟，又对他好感那么多，才不会把林真单独丢给他呢。 没有任何一个男人会把自己的女人，如此轻忽大意的，单独丢给另一个男人吧？ 李锐后来也没弄明白林真怎么忽然就跟着卢天民跑到新加坡去了，然后再也没回来，等到她再回来时，就触发了一场血案，死了很多人，林真自己也没能幸免。 李锐是廖远和李思明两兄弟的小叔，李敏的精神疾患一辈子也没有完全康复，只是后来稍微稳定了些，大致看起来像个正常人的样子，但不能受刺激，受了刺激还会犯病。 所以那两兄弟基本上是李锐又当爹又当娘一样慢慢带大起来的。 李锐是觉得女人都是水性杨花的吧，怎么跟林真刚刚还好好的，转过背她就跟别人跑了？有时候李锐也会疑心自己是不是猜错了什么，会不会这件事情背后另有一个真相呢？ 他偶尔也想去偷偷派人去做个调查，李正龙家要想调查个谁，那也不是个什么难事儿。可是最后还是放qì 了。 他是敬爱卢天民的，虽然他跟她几乎快要好上在先，卢天民横刀夺爱在后，李锐很生气。可是对方是天民大叔。那林真就是大婶儿了。觉得怎么也不应该去私下窥看别人的隐私。 李锐就这么跟林真擦肩而过，心里头虽然惋惜不尽，却又因为两个人之间本来还差一点把热情的火焰点到最炽烈，就是差一点啊，所以不给力，所以在事后想要努力再作争取的驱动力也就不足。终于还是放qì 了。 惋惜遗憾和想来想去想不通啊这样的感觉，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的也就淡了，后来偶尔再想起来的时候。就好像在回想别人的故事，所有的细节都还是历久弥新，非常清晰，可就是隔着个触不到摸不着一样的遥远距离，都不相信是自己亲历的事情了，倒像是个梦。 2014年10月27日稻城县白玉乡廖记观光酒店血案爆fā 之后，李锐闻讯连夜就赶了过去。 林真、卢思聪、廖远的遗体全躺在快要凝固还尚未完全凝固像无数红色果冻一样亮晶晶的满地血泊里，整个酒店里到处都是血腥的气息，楼上楼上合计死了好几十个人。 这时候李锐终于才想起来，应该完成当年那个曾经想要去调查最终却又出于尊重卢天民的目的放qì 了调查的项目。 这时候李锐已经三十七岁了。他的经lì 跟林真听说的那个版本完全相反。林真派出的调查员回报说李锐有个很不错的妻子，有一个幸福的家庭。不知dào 调查员究竟是在哪个环节上出了大错。竟然调查得如此离谱。事实上李锐这一辈子都没结婚，不过，他一辈子都在不停的恋爱不停地和人分手。 这时候他终于觉得对于往昔青春岁月里湮灭埋藏的秘密，并不是可以睁只眼闭只眼蒙混过去的了。当初他觉得私下调查卢天民不仗义，宁愿自己心里头朦朦胧胧地搞不清楚也就得过且过下去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 现在他老了这个岁数想必也不会再结婚了因为他身边已经走过了无数女人没有一个是他想要的那一款，当他觉得自己这辈子身边不会再有其他女人相伴白头的时候，他就不再像年轻时那样觉得真相是可知可不知没什么关系的了，他开始觉得余生虽然还长我却已经无所事事，去追索出那些年我们曾经错过或者搞错的那些小小的秘密心事儿，貌似才是他最后想做的事情。 然后他就独自去重访这一辈子认识过的这一群或熟悉或陌生的朋友们生前曾经留下的那些线索。 从李锐的视角看来，所有的事情并不是从丽江县的有毒酒吧开始的，也不是从稻城县的仙乃日雪山脚下开始，而是从梅里雪山开始。 因为李锐的前女友被害之后，李锐人生的前16年就算是死了，他的新生是从快满17岁的时候开始的，卢天民帮着他无视法律和警察体系的尊严，誓要亲手猎杀那两个罪犯。 卢天民是知法守法的人，去帮zhù 一个未成年去干违法的事情，是因为他知dào 这个孩子倘若不经lì 这个过程的话他这辈子就全毁了。一个男人在那种场合下做出过那样不可原谅的孬种事情之后，一辈子都会瞧不起自己的。要想救他，就要帮他重建信心。就得违法逆天乱来。 他是李敏的弟弟。 为了救李敏的弟弟，卢天民也是百无禁忌，啥都敢做。 李锐当年还小，他认定昨日之我已然死去，今日之我浴血重生的那一刻，就是卢天民帮他重建男人信心的那一刻。所以他觉得一切都开始于此。 当年他还小，只觉得卢天民仗义才帮了他。 三十七岁的时候他早已不再这么幼稚，他知dào 卢天民是为了姐姐才这么肯帮他。而且他也知dào 李思明是姐姐跟卢天民所生的，卢天民还真的如愿成为了他的半个姐夫。 只是小半个……因为卢天民跟姐姐根本没有任何事情啊，卢天民一辈子就没能走进过李家的门，卢天民是个被驱逐出境的效力于反华势力的狗特务啊。他不配踏进李家的大院半步。 最可恶就是卢天民临走还拐走了林真。 如果说卢天民是为毁掉了的少年李锐重新点燃生命之火的第一个朋友，那么林真该算第二个。 现在李锐后悔年轻的时候没有早点找人去新加坡弄清那两人究竟是什么回事儿。 现在他不得不重视旧事。 事情既然是从卢天民看在李敏的面子上帮zhù 李锐开始，那么李锐就首先去调查卢天民为社么对李家姐弟两人这么上心，一边上心，一边却又辜负了姐姐还抢走了弟弟一见钟情的女朋友。 卢天民对姐姐奇怪的态度，显然就起自梅里雪山。 梅里雪山当年发生的事情，当事人全都死光了，只剩姐姐一个，李锐又怎么可能去诱或者逼供可怜的姐姐呢？刺激会让她翻病的。 那么，把事情再往前面一点上溯，李锐就从梅里雪山上溯到了林真的草原幸福旅社和扎西一家。 当李锐看过了廖记观光酒店的血案现场之后，兜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圈子，顺着线索又兜了回来，再度回到这个死亡现场。 二度再来此地的时候，警方的现场勘探和取证已经结束，整个酒店被绳圈象征性地封禁起来，闲人免进。 李锐不是闲人，独自走了进去。 看守现场的小警察出来拦阻，李锐正要掏出自己的证件出来吓唬小警察的时候，黑暗深处远远地跑出来一个大胖子，把小警察拉到一边附耳低语，叽叽咕咕地说了半天悄悄话之后，小警察退缩了。 这个人就是吴胖子，李锐认得他，案发之前是他一直随行在李思明左右。 李思明是李锐的亲外甥，李锐名义是李思明的舅舅，其实算他半个爸爸和妈妈，甚至他吃奶的时候，奶粉还是李锐亲手搁手背上测试了温度合适以后，亲手那奶瓶喂他喝的呢。 跟李思明最近裹在一起的人，李锐当然优先查过了档案和背景。 这时候按理李锐就该问吴胖子一句：“鬼鬼祟祟的你想干嘛呢？”，又或者“李思明去哪里了？你怎么没跟他走在一起。” 但是李锐没有问，今天死去的人太多，酒店凶案现场流出来的血太多，其中至少两个半人跟李锐是有很重yào 的交集的。廖远跟李思明一样也是李锐的半个儿子，他死在现场，李锐的心情不能不沉重。 林真跟卢思聪死在一起，李锐的心情更加沉重，而且迷惑。他知dào 卢天民在早些时候车祸去世，他也认得卢思聪是卢天民的儿子。卢思聪在李锐的眼里就是卢天民派来的半个代表的样子吧。所以李锐虽然跟思聪没有打过交道，却还是把他视为半个很重yào 的人。 这都是李锐生命中曾经重yào 过的对象，一下子全死光了。 这里一定发生了什么极其特别的事情！究竟会是什么事情呢？ ……(未完待续……) 第223章、传统型的私家侦探 “我刚刚从刑警队出来……”吴胖子神mì 兮兮的道。 “哦？”李锐表示在听，但没有什么太大的热情。 “我发xiàn 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吴胖子一脸谄媚的表情，好像立下了大功想要请赏的胖翻译。李锐了解这个私家侦探的动机，李思明在理论上继承了一笔让全世界99.99%的正常人类都会为之抓狂的巨大财产，虽然并不一定拿得到，却已经能吸引无数只嗅到腥味儿火速赶来的苍蝇成群结队围观。 这不过就是其中一只，这是正常人的本能，李锐并不歧视这个胖子，穷人是应该抓住每一个机会想辙致富，富人没理由因为这个就瞧不起穷人。 对方是私家侦探当然知dào 李锐是李思明的舅舅。舅舅都是次要的，其实，李锐是李思明未满18岁之前一直的监护人，在法律上其实相当于父亲。这是因为李思明是私生子，他的母亲又因病失去了健康自然人才有的监护权。所以李锐才是李思明这一世一直的法定养父。 吴胖子巴结谄媚没什么不对。 但李锐心情不好，慢慢巡视着被清理过后空空荡荡的大厅，以及靠着墙角胡乱摆放的桌子椅子。虽然是已经用高压水枪冲刷过了，还是依稀可见淡红色的斑斑血痕。李锐心中疼痛不已，不想多说什么，只是就那么听着吴胖子说话。 “在警方整理林女士的遗物清单之中，少了件东西，一件价值过亿的古董……” 吴胖子知dào 对方的实力和地位能够用一根小手指讲他碾压成渣。跟这样的对手说话。他是不敢说到一半的时候卖关子讨价还价的。 吴胖子是有诚意把一切发xiàn 全部免费分享出来。只求个对方高兴，对方只要一时高兴欣赏了他，随便的打赏就能比他邀功要价所能要来的更多。因为侦探要价是受到行规和行情限制的，要高了就是讨打欠抽得罪人。 所以跟大土豪巴结，还不如不去要价，对方随意给出的赏格，反而还能多些。 一听到林女士，李锐就忍不住动容。 吴胖子自以为自己快要发笔小财了。继xù 殷勤无限的介shào 道：“我知dào 林女士带着一只北宋青花瓷瓶，还知dào 是1999年卢总夫妻两个在苏富比以4000万天价拍下来，如今的行市继xù 再涨，这只宝贝儿目前起码能值上亿。可是，遗物清单了少了这个东西！” 这时候李锐对吴胖子还是没有任何好感，但开始钦佩他的职业素质了。 李锐的性格和三观跟很多人都不一样，他一向不坚持任何固定的节操和美丑观，他觉得私家侦探就是该为了每一个发xiàn 讨要价钱才对，不要钱的是雷锋不是侦探。吃这碗饭的人，就该要收费。 只不过。私家侦探也得分出上中下品，各方面中庸的收费也合理的就是中。办事不靠谱还老想多赚钱的就是渣，办事得力收费略高却也不敢太贪，十分懂得进退分寸的，就是上品了。 至于那些苛求每一个侦探都是柯南般神奇的人，是傻比，那些暗自期望着私家侦探办了事儿之后或会不贪财的，是葛朗台。 “嗯！这个我有兴趣！”李锐回过头，第一次开始正视对方，修正了自己的态度，挺客气的说道：“你的劳务费，思明是怎么跟你谈的？” 言下之意，李思明倘若给对方的比较克扣的话，李锐愿意替思明把这数给补上，或者多添一些的意思，也是有的。 李锐小时候就很机智，现在快要到了不惑之年，倒比少年时内敛了许多，但越老越有涵养，平生从未变笨。 李锐先表示有兴趣，再跟对方谈福利，福利谈妥了再问答案。如果他是商人的话，这个说话次序就是天底下最蠢的商人。 但是反过来，他若不是商人，这个交涉的次序，则是最含蓄的绅士式的慷概。 大土豪倘若慷概起来，自然是霸气侧漏的，李锐不土豪，没霸气。 但是他是真的大方。商人为了跟人砍价，才不会在对方报价之前，就说我有兴趣我喜欢呢，这样不被人宰死才怪。商人遇到感兴趣想买下的标的，按例都是先找茬，做作出一副面对鸡肋想要不想要之间徘徊的样子，才不会漏了自己的虚实，才容易砍价。 李锐才不屑跟个私家侦探砍价，基本上他想要的，都可以给，因为林真在李锐心目中很重yào ，这条线报是今晚让李锐眼前一亮的一条黄金线报。 当然，对方肯定会认为李锐是想争夺那一个亿的古董所以才慷概收买情报的吧？管他怎么想，李锐又怎会在乎这些琐屑。（其实林真所持的是当年她误以为应该属于廖家那只花瓶，估值两个亿，吴胖子不是专家，估得保守，生怕被大客户指责他浮夸不实，所以不敢往多了去说。） 所以李锐是很大方，没像商人那样装B杀价，同时也没有像土豪那样明晃晃地标榜自己够豪迈，经lì 了正常人无法体验的那么多事情之后，李锐现在做什么都很含蓄内敛，就带有了一点四十岁大叔经常会有的那种风度。 不过吴胖子才不注重这些，他笑呵呵地谄媚道：“小李先生说，完事儿让我自己列账单，他按账单上三倍照付。” 李思明是聪明孩子，他大概是考lǜ 到书面列出的账单报价一定是很保守的，富豪们家里多得是会计律师和跑腿的，随便对比一下其他侦探社的服wù 价格，发xiàn 你贵了你就死了。所以真zhèng 的大腕而跟私家侦探打交道是不用谈价钱的，一句话，你随便报。 看似豪爽，其实一句话就把对方给死死的限制在了行业常规服wù 费的坎儿之内了。然后思明也算厚道，他大概也预见到对方不敢忘高了去乱报服wù 费，又怕对方没钱驱动不努力，所以给对方加倍付费其实是合理的，三倍就微微有点过了，显示出思明听说自己成为大土豪继承人之后，略轻狂了些。 轻狂其实也没什么不好，李锐心想，是在他这年纪比他还轻狂呢，现在活得也还是满知足常乐，这就可以了，何必苛责一孩子呢。 不过，纵容小孩，会栽培出堕落的纨绔，那也不好，所以李锐知dào 自己回头还是得对思明再做些引导才行。 这又算是吴胖子无意给出的一条额外线报吧，理应给他加酬金。因为李锐心中觉得，每一个可以帮zhù 我看好姐姐儿子的线报，都贵逾黄金美玉值得打赏。 于是李锐笑道：“三倍不少了！我不能再给你加，这样吧，我送你一个更大的福利。” “你跟卢氏之间签的是中短期委托协议对吧？我给你搞个正式的职位如何？年薪就按业内最高的标准给付，我就不给你什么三倍了。” 李锐知dào 卢氏面临巨大的动荡，跟吴胖子私家侦探的协议随时接除或者很可能已经因为某人的死亡而自然解约，思明这孩子在拿到卢氏的资产之前，其实屁都不是，他许别人三倍，纯乎把自己提前锁定成了卢氏当家大少爷，拿着未来的钱在玩预支呢。 思明还小，可以这么轻狂，37岁的李锐虽然是思明的舅舅，其实等于是思明的养父，做长辈的可不敢给思明做个坏榜样。 恰好侦探社这碗饭最怕没客户，恰好卢氏发生的事情正好会让吴胖子心中忐忑吃不准那三倍的福利会不会打了水漂……这时候给他个固定年薪的白领职位，其实才是最好的待遇。 思明在入主卢氏之前，只是个刚满18岁的自然人，不是任何企业的法人，他跟吴胖子说的其实是废话，不作数也不构成违约的，因为吴胖子签约的对象多半是林真或者卢思聪，这两人都死了。李思明若是日后肯追补买下这个账单，是他仁义，不买单也不犯法。 李锐自己是一家户外用品公司的老板，他经营的业务是用不着私家侦探的，此刻恰好用得上了，于是趁势就起了雇佣这个胖子的意思。 这个胖子敢于在李锐面前说李思明的事情，足见这胖子是有传统价值观的，他的固有观念决定他认为在老爷面前回报少爷的动态是不被诟病的，这才是李锐愿意高薪聘他的原因。 事实上2014年绝大多数人，此情此景会在李锐面前讲：李思明先生跟我谈的酬劳细节，您还是问他吧 ，我不方便说出来的。 本来就不该说。 2014年代的人通常认为父亲和儿子是完全割裂的两个人，只有点法律关系而已，所以不会在两个没关系的人面前搬弄信息，未经授权公示的隐私信息，哪怕是无害的，也不该公示于他人。李思明出了多少钱打赏某侦探，这就是李思明的隐私，这些细节是会被商业竞争对手作为研究一个人性格特征的技术依据来付费收集的，这是应该保密的有价的私人信息。 只有奉行老派观念的人，又或者父子亲情很好的，才会默认在李锐这个舅舅面前，说起外甥的事情，是天公地道不会被雷劈的。李锐看重的就是这点，李思明即将步入一个危险的圈子，也是个很容易学坏的圈子，李锐又不方便跟着外甥一起跑到新加坡人开办的跨国企业里去指手划脚，所以他才需yào 个会打外甥小报gào 给舅舅听的懂得传统孝道的私家侦探。 恰好吴胖子符合这个条件。 ……(未完待续……) 第224章、江湖人、古董案 做私家侦探的人，都是在各种不同人群当中打着滚滚过来的，不一定个个都是老江湖，但阅历和视界一定是比较开括。 吴胖子打过交道的人，从民工、警察、公务员、白领，到妓女、老板和骗子，无所不有，也接触过不少暴发户，还有个别真土豪。涉及的从银行、地产、IT、基建工程、远洋贸易、土特产、畜牧、农林、矿采，甚至包括民间融资、地下赌场、贩卖走私，一切无所不有。 虽然李锐居高临下俯视他，吴胖子自己却还是很有底气。在吴胖子看来，李锐这种人出身太好，小日子过得又挺自在的，这种人一般为人处事都挺守规矩，不会动不动冒险杀人越货什么的。所以李锐不可怕，倒挺亲切的。真zhèng 可怕是那些朝不保夕对社会极度不满的愤nù 人士，那些人才是活得腻歪了，稍有不如意，就要打人杀人。 李锐的态度一点也不凶，他没摆老板架子，于是吴胖子不免在李锐的面前，略有了些脚跟站稳了腰板儿也硬了的小姿态。 略豪迈的对李锐说：“多谢李老板好意！年薪什么的我想还是不必了。对我这种人，那会是个羁绊，反过来一不小心也会拖累到老板的，不安全不自在，还不如把那个年薪什么的都给折现成劳务费，咱们还是按劳取酬，按服wù 质量论价更好些吧。” 其实私家侦探社的收费是按合同约定获取佣金，是佣金不是劳务费。李锐刚刚说起劳务费，是把他当民工了。民工干活所得的。才叫劳务费。吴胖子心宽体胖。既然李老板说他是民工。那他也就自诩民工了，但是他要做个有理想有追求的高级民工。 吴胖子不肯接受李锐的好意，一方面是盼望办完了事儿早点拿钱，不愿意整年被年薪所羁绊，另一方面吴胖子心目中始终默认自己提供的线报是针对着失踪的文物重宝来的。该宝贝儿失了踪，应该不可能是丢失。警方勘探取证是一件多么严谨的事情啊，几乎在地上拿粉笔画格子，逐格逐格的扫描过去。绝不会有遗漏的，跟不会把一个亿丢角落里没看见。 所以这多半是有人把值钱的证物或者受害人遗物给匿了。 当无良警官贪财枉法的时候，做这种拙事的那个当事人自己是不敢声张偷偷摸摸的吧？这就成了他的软肋。按吴胖子的看法，这种事情不知dào 还好，只要知dào 了，自然会派生几种可选的做法：最凶残的就是灭了那个坏警察，夺宝，事后该宝物遗失的罪责还被这死警察扛下了，只要做的干净，线索就此掐断。物主想找都找不回去，至多找到某个死警察跟前。就断线了。多好的发财机会！因为灭的是坏警察嘛，所以做这件事的人，还有那么点侠盗楚留香以及水浒好汉的范儿，也不丢人。 不想做这么绝的话，那就蒙面去抢，被抢之后的某警察也就是门牙打落和血吞，吃了哑巴亏也根本不敢声张。 连抢都觉得不妥当的话，那就打匿名电话敲诈勒索那个有污点的渣警察啊。他偷了一个亿，敲他反吐三千万是科学公道的吧？ 这三个重口、中辣、微辣的解决方案，在吴胖子看来都可行，偏偏他一个都不能做，只能找老板合zuò 分点零头。这三个方案中弱爆了 微辣版，也能有三千万啊，这种不见光的事情，佣金一般会是一成，卖力参与度很高的话，可能达三成，那就是三百万到一千万之间的收益，他哪里还肯去领什么年薪呢！ 却不曾想，李锐根本没打青花瓷瓶的主意，他是想聘用或者雇佣吴胖子替他长期专门负责针对于林真、卢天民、廖凡、扎西全家这一伙儿的既往历史隐秘。 当卢天民和林真好端端活着的时候，李锐是不好意思去偷窥大叔大婶的隐私，大叔是助他重建信心的人，大叔大婶两口儿好比重生父母一般，他又怎肯以怨报德去背地里刺探他们。所以这么多年他是强自把心中的猜疑不安，压了下去。 当血案爆fā 之后，强自压抑的原因自然消散不复存zài ，郁闷了一辈子的困惑不解不服气的情绪，顿时变占了上风。李锐是大规模展开调查，他要雇佣的人才不只吴胖子一个，也就是看在吴胖子已经先期跟林真、卢思聪、李思明有过接触和调查，是个现成的线报资料库，这才给他面子。岂知这胖子竟然这么不识趣。 李锐现在的脾气涵养都很好，心中虽觉不喜，却也不来跟个小侦探生气，微笑道：“吴先生你想多了吧？我要找的侦探社不只一家，你不过是其中之一，我哪有工夫挨个儿跟你们签合约单笔付酬？我只做一揽子包干的买卖。你的实力是包不下来全套调查的，你只好在某个团队里担纲一个分解项目。我看你还是别忙着拒绝，再考lǜ 考lǜ 。” 吴胖子这才听出来对方似乎有个更大的打算，这样他就是想要加入的了，可是，对方完全不提及青花瓷的事情，这就让吴胖子觉得不爽。 吴胖子根本不相信李锐是对值钱古董没兴趣，他第一印象是认为李锐很黑啊。李锐只字不提古董花瓶，是不是得了线报之后，不动声色，想要丢开吴某单干？这不仗义啊！ 吴胖子父子两人算得上大陆商圈里最早从事这个行当的资深老手，当初内地还没这么个职业的时候，老吴就已经顶住个冒牌律师的名义开始混上了这碗饭吃。父子俩人这一干就是二十多年，被人过河拆桥丢在一边当弃卒的经lì 也不少了，深深明白这个世界的恶意和黑暗。 吃亏多了，经验也就多了。这经验就是穷凶极恶，穷凶了的人，做事才会极不择手段，经常赖皮不付账。富的很的人，按例是不会无缘无故克扣雇员基本口粮的啊！ 于是吴胖子重新审视李锐，越想李锐越不是个穷凶极恶之辈。 忍不住纳闷提问道：“李先生是对那古董没兴趣呢？还是另有打算要委托别的侦探社？在丽江还有比老吴父子更好的人选吗？” 吴胖子这么说话其实是得体的，被人踩了还不抱怨的，未免忒没骨气，老板也不喜欢下面的人太没骨气的。他微微怨念，并不突兀。担心着李老板或会生气，吴胖子立即将关注点转移到“更好的人选”上来，强调老吴父子事务所是改革开放以来一直存zài 的丽江第一品牌，这就算是很有技术含量的纯专业研讨，不会得罪人。 李锐这时候也听明白吴胖子的抵触情绪，也猜到了吴胖子不肯答yīng 就职的原因，不管是夺宝抢宝还是敲诈，都不适合在职拿年薪的人去干啊，那些黑吃黑的江湖手段，自然是委托江湖人去做。私家侦探本来是半江湖化，是可以胜任这件美差。李锐一时想不开，想给对方转职晋阶成法律和商情调查事务方面的白领经理，自然就是叫他退出江湖，他当然不肯。 哑然失笑道：“吴先生是想专心去做这古董的案子吗？” 吴胖子心中暗喜：李老板你终于肯跟我谈古董案了啊！这可就太好了！之前的猜疑不安一扫而光。毕竟李锐的爸爸是什么人，吴胖子是知dào 的，这种出身的人触及到犯法的事情时不肯轻易露口风，倒也正常。 于是吴胖子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顷刻间觉得自个儿刚才小人之心度量君子之腹，简直罪该万死。 抱着痛改前非、自赎前愆的精神，毅然绝然道：“这件事情就交给我吧！李老板你啥也别说了，是或不是，都别说出来，我吴氏父子最有信誉和口碑，也懂行规，您连点头都不用点，您只管听着我说我的想法，这样一来，天大的事情也拖累不到您。” 李锐心知这吴胖子是只见到腥味儿来了劲儿的嗜血苍蝇，不让他一抒胸臆的话，反而不美。 于是含笑不语，且由着对方自去奋勇拔臂、毛遂请缨。 吴胖子便将他的重口味、中等辣、微辣三个解决方案偷偷说了出来。 ……(未完待续……) PS：好妹纸好基友2015新年快乐！一定要支持鳜鱼啊！求订阅求打赏求粉红求包养求爱爱！ 第225、不要惊扰死者 李锐听了吴胖子献上的三招毒计，只是微笑，也不多说废话。 转身不再跟他费事儿，在酒店血案现场的大厅里张望查看，然后从大厅拐到大厅旁边附属的小酒吧里。 林真和卢思聪廖远三个就是死在这个酒吧里。 这个房间里的血渍比外面大厅里，少得多，看上去十分奇怪的样子，李锐一时竟然想不出罪案发生时，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场面。 地上用粉笔圈出来死者倒地留下的POSE印痕犹在。 这里因为血渍最少，所以清场的时候没有水枪冲刷，现场依稀还是当初原本的样子。 李锐就奇怪了，三个主要人物都死在在这里，反而没有留下大量血渍，反倒是外面大厅里的一帮馬仔们，奋勇激斗杀得来血流成河。 难道这三个人是和和气气坐在沙发上，平静安详死去的？在杀人的时候，甚至有余暇用毛毯或者衣物随时捂住了伤口，以致于没多少血痕留在地板和家私陈设上。 外面大厅里是很明显的惨烈枪战现场，一方面是地下浸透血渍，经过强力冲洗之后，地板缝隙里犹在浸出血痕，这显然是整个地板当时被血水给淹过，以致于浸泡到了里头。一次清洗根本就无法彻底清洗干净，得在后来的日子里多次洗刷，等到渐渐反渗出来的血迹彻底渗透光了洗得净了才算完。 李锐少年时亲历的杀人现场不只一次，他知dào 一个人身体里流出来的鲜血总量大致是多少。 那血量事实上是相当惊人的。 前女友韩梅梅当时身体里头流出的血，四下横流。淤满了半个客厅。 两罪犯后来被抓住。绑缚在一辆丰田面包车里。一刀刀地慢慢割死，两人的血流满了整个车厢，丰田果然是名牌面包车，制造工业精良，车厢底板的各处衔合铆接的缝隙，丝丝入扣，无懈可击，滴水不漏。所有的血水全留在车厢里。淤积了两寸深。两寸深啊，连脚背都几乎被淹没。 当李锐最后拉开车门的时候，汹涌的血水哗的一下像开闸似的涌了出去。 大厅里死了至少三十人，可以相见当时尸身堆栈累积在一起的惨烈情形，墙头上，家私上，处处都有一时洗不尽血痕留下，那显然是爆头或者一弹穿心的时候，血箭激射喷出的效果。李锐抬头观察了血迹到达最高的位置相当的高，踮起脚都摸不到。人体的其他部位中枪，应该没那么猛的血液喷射力。只有爆头、穿心。侧面切断颈动脉才可能有这效果。 这就是说，现场有且不只一个高手。被杀的三十人里起码二十人是要害中枪鲜血像喷泉一样标射，秒杀身亡。这是个很不寻常的迹象。相信警方也已经注意到了。 常规的三十人枪击大案，应该多数人死于密集扫射，扫射肯定是横着当胸扫过，一扫一大片，那是不会在墙上那么高的角度弄出来那么多血痕的。 所以当时这里没有扫射，而是有连续或者断续多达二十余次的精确射击，不是爆头就是穿心。 李锐这时候就想不通了：这三十人都是傻的吗？前三人至多前五人被对手一枪爆头的时候，你们就该知dào 呆在大厅里迟早就是个被猎杀的兔子啊，该夺路上楼，或者推进酒吧里去啊。又或者，反正必死，当面去跟枪手火拼啊。这神枪手即便不只一个吧，人间摆明是一枪一枪瞄准了打出来的，射速必须是很慢的，精确打死20-30人，需yào 挺长的时间，这时间里，这些被杀的应该反扑才对啊。 总之这现场很奇怪。 看上去30多个死者中至少有20个是困在笼中，傻傻地任人慢条斯理逐一猎杀的，看不出有逃跑、退守、反扑的任何迹象。 ——就好像被杀者是被催眠之后再被杀。就好像古老的宗教献祭仪式上牺牲的活人贡品。被当作贡品活祭的那些少女，按电影和文艺的表现，当时就是傻傻不挣扎的，或者是出于狂热的殉道信仰，或者是被强制灌输了某种催眠药剂。 虽然没有依据证明，李锐觉得这现场如此诡异，只能是这样才说得通。 更诡异的就是小酒吧里的三个主要人物之死。 这三个人看上去应该是死得十分从容的。 可是外面的大厅里却在发生那样的屠杀。 不假思索的，很明显应该是事发当时酒吧通联大厅之间的那道门被堵上了。李锐忍不住走近查看门闩门把手，以及门轴上的铰链活页，还有门底下的划痕和拖痕，结果没有任何明显的发xiàn 。 看不出这道门被封锁过，也看不出门被封锁之后有过被撞被踢却撞不开踢不动的那种挣扎痕迹。人类为了求生做出最后挣扎的举动是本能，同时也是小宇宙的最后一次爆fā ，其力量应该是相当惊人。 这道门扉是寻常的木结构包牛皮的装饰，门把手是鎏金华丽但不大结实的那种，却没有被毁坏，甚至牛皮表面上连明显的抓痕都没有。倒是有几个枪眼，还有几个算枪眼也不算枪眼的凹痕，那是子弹穿透人体之后继xù 前飞，无力再射穿门扉，强弩之末余势未尽时，给撞出来的。 李锐困惑，再度回到沙发边，站在那里看，林真死前坐的该是那里吧。 因为小酒吧里流血极少，少得不可思议，墙上更是完好无损没有半点血痕。 地下画着的粉笔线还在，从粉笔线可以看出当警方赶到时三个死者当时横躺的姿势位置和角度关系。从角度关系和尺寸大小综合考lǜ ，李锐选了个他认为最像是林真当时坐过的地方，慢慢地轻轻地坐了下去。 他的举动是如此温柔，就好像林真还睡在地下的粉笔线里，不忍心吵醒了她。 吴胖子没有得到李锐的回话，亦步亦趋的跟了过来，想听下文。 吴胖子倒也乖觉，他也是个老侦探了，而且林真也曾是他的雇主，没敢往粉笔线笼城的圈子里乱踩，他是蹑手蹑脚从侧面溜过来的。 李锐倒是赞赏吴胖子蹑手蹑脚这举动深得我心。 于是，十二分平和温和的对他小声说道：“你想做，便去做，我们六四。需yào 的人力、器械、其他资源，全算我的。” 吴胖子差点没惊喜的晕过去，四六分赃？老板也太豪爽了吧？ 做侦探职业的人，最是谨慎，他并不相信天生掉馅饼，也不觉得自己天生最帅天然自会被人爱，于是不敢挪动脚步，不敢相信，却又不敢质疑，讷讷无语低着头囧在那里，想说点啥，却又没说。 李锐知dào 自己的承诺把对方吓着了。不给他个信得过的说法，他心存怀疑，不会用心办事儿的。 于是说道：“别吃惊！你四我六！好像是给得多了点，那是因为我看上你一件事情做对了。” “请讲……”吴胖子大气也不敢出，恭恭顺顺低着头听讲，生怕说错生怕手和脚的位置放错，生怕煮熟的鸭子会飞走。四成那就是四千万甚至八千万啊！吴胖子祖祖辈辈加一块儿从没这么富过。吴胖子为整个吴氏家族立功了！将来发达了的吴家，将来幸福生活的吴家子子孙孙，都会景仰他吴昌硕。他本人也感到无上的自豪，我将是我们吴家家谱上开创新时代的开拓者啊，永远被吴家后人怀念尊敬和仰望。 “你很小心，没有粗手粗脚，没有惊扰不幸的死者，你做得很好，不要惊扰死者，这是最好的美德，值得起最大的价钱。我把全部十成全都给你也愿意，只是怕你吓着，才跟你约定六四开。” 吴胖子听李锐这么解释，心里顿时就踏实了，同时也感觉毛骨悚然，一时冷汗淋漓，浃背而流。 胖子就是很爱出汗，冬天也会经常汗流浃背。 ……(未完待续……) 第226章、是可忍孰不可忍 吴胖子是老江湖，很精明。 他相信李老板不是忽悠他的。 这是因为，倘若李锐忽悠吴昌硕，就应该给他一个看上去更合理更动听也更富激励性的说法，这才更有老板应有的那个范儿。将门之子，官二代，自身又是富商，外甥还是世界五百强企业福布斯富豪榜上某人的继承人。吴昌硕知dào ，倘若李锐要想给出一个让他姓吴的死心塌地拜服的理由，完全就是信手拈来那么简单。 可是李锐偏偏没给吴胖子任何正经一点的理由，仅仅就是因为吴胖子走路的时候脚步轻柔了，这就白送他几千万？卧艹！吴胖子几乎被雷得晕死在地。 转念又想，土豪的精神世界又岂是吾辈草根可以窥知的？土豪的想法理应就是与吾辈不同才对，很不同很不同。 这样看来，倘若李锐真的把一切都说得非常严密科学，吴胖子反而会担心自个儿是不是被对方当成刨花羊肉薄片，给涮了。 李锐越是漫不经心的把理由归结于区区一个举动温和落足小心，反倒显得真诚了。因为这就表示土豪先生不在乎吴昌硕怀疑他啊！吴昌硕是职业化的调查员，通常调查商业纠纷案和民事纠纷案当中的出轨离婚财产转移案件，说白了就是专门替人抓奸的，虽然档次不高，调查手段还是有的，李老板若是心中不诚恳，他也得担心吴昌硕掉过头来去查他的真假嘛。 李锐坦然不在乎这些细节，足见其心中坦荡，所说的多半就是真话了。 吴昌硕心中乍感欢喜。又觉惊怖。 “不要惊扰了死者”怎么听怎么都像灵异的气息。吴胖子背后嗖嗖的冷风吹来。其实这季节香格里拉的昼夜温差最大，白天好像阳光灿烂的金秋，入夜就会有寒风刺骨袭来，这本来是当地常态。 也就是卢思聪从新加坡带来的职业杀手不熟悉本地的气候特殊性，眼瞅着白天的天气还挺晴朗，晚上便穿少了点，瑟瑟躲在天台上的寒风之中忍不住发起抖来，而且还是十几个人四下里到处都在发抖。这才被林真觉察到他们的存zài ，继而才诱发了那场血案。 吴胖子是本地人，他知dào 背后有冷风嗖嗖的吹，是正常的，这里的窗户都被打烂，现在是下半夜了，没风反而怪了。虽然理智上在给自己壮胆，心里还是忍不住的害pà 。只是心里越怕的厉害，便越不敢往背后去看。 李锐说完那句话之后，也不再说什么。静静地坐在沙发上。怔怔地想着什么心事。 吴胖子傻在那里，不知dào 该继xù 陪着。还是告辞离开。 李锐忽然又抬头瞧了吴胖子一眼，指着对面的沙发说：“坐吧！再考lǜ 考lǜ 接受我的聘用邀请。该分的钱还是你的，风险让别人去替你扛，不好吗？” 言下之意，他觉得人手不足，想把吴胖子洗白成一个拿年薪的合法白领，或律师或经理，再由吴经理吴律师出面，去找其他的小角色实jì 投入那个腹黑的行动企图当中去？ 如果真是这样，吴胖子当然要欣然答yīng 。可是，跟老板本人谈话得注意分寸。干那些出格的事情，老板向来都是慎言不会直接承认自己表态参与过不法勾当的，通常都是手下或者律师替他出面去传达干坏事的旨意。倘若被抓，牵连到的对象，最多就到律师面前为止，再也牵连不到老大本人，因为老大本人也不会跟手下公然承认什么。当手下请示说：让我去做掉那个敌人吧！老板当然不会点头说好。按例就是使个眼色，律师带着这个想杀人的馬仔，拉到一边单独相谈。 事情闹到最大的地步，当律师也被抓的时候，也会认定是律师背着老板私下干的。该老板从来不曾对该律师暗示或明示过什么。 想到自己也要成为老大身边的这样一个黑律师，吴昌硕的心中激动兴奋，一时忘记了害pà 。乖乖地轻手轻脚走到沙发对面，老老实实坐下来假装思考。其实他不用思考，第一时间就已经在心里同意了。 他假装思考是为了，这时候倘若说好了，李老板大概就会说：“没你什么事儿了你出去吧，让我一个人呆会儿，我想静静。” 吴胖子不想走，他是真心想多呆会儿，跟新老板混了脸熟。即便不说话，默默的陪着，也就更像个真zhèng 的老大身边贴身的亲信了。 这时候李锐是真的想要吴昌硕帮他去主持从警察手中夺宝的犯罪计划。 李锐从小就不是个按常理出牌的人，长大之后，也继xù 不是。 他的习惯想法是：吴胖子这种私家侦探就该是唯利是图敢于违法乱纪不择手段的，雷锋那种好同志就该是拾金不昧助人为乐，焦裕禄就该累死，杨善洲就该种树，解放军就该英勇顽强，至于蒋校长当年也该剿那个啥啊剿啥。他若不来剿了，那他还是蒋校长吗？解放军就该赢，连蒋校长那种夯货都斗不过，还好意思叫解放军吗？ 李锐是被卢天民在十六岁那年给带坏的。他的三观是不固定的，按不同的人的处境，随地随时可以修改的。 说白了，李锐没有坚定的信念，也没有他认定必须坚守的节操。 他是丛林竞食，强者生存适者生存那种思维的达尔文主义者。 身为革mìng 军人的后代，他喜欢战争，同时又仰慕那种战争中身处敌对阵营相互值得尊重的对手……看那种两条好汉各为其主，从小掐架掐到老死还不分胜负的斗戏，他才最开心。在李锐心目中，完全没有是非对错，他不觉得他的爷爷和爸爸一定是正义一方，也不觉得被撵到台湾去的蒋校长一家是特别邪恶和不正义的。他就是觉得我军威武霸气，蒋校长一家弱爆了，怂得很。 这个不大正经却也主流的毁坏三观，其实是他少年经lì 和卢天民的误导造就。卢天民无视法律尊严，滥用私刑，还在少年李锐面前扮演侠之大者的角色，打一开始就教坏了小孩子。那是李锐的青春危险期，三观正要定型的塑造期，遭遇那么惨烈的事情，再撞上那么罕见的一个结果，然后就塑造出李锐奇异的胆大妄为性格来。 李锐自己是没起什么的坏心的，他只是追思往事，怀念林真，做个调查。其实他跟林真的交集很少，就那么一点，比划破天际一眨眼就没了的小流星更不靠谱。他的回忆也是隔膜和迷糊的。 可是，当吴胖子献上歹毒计策的时候，李锐就是想干。 首先他不怕事儿，然后坏警察本就该死，再就是我家林真的古董花瓶被你个渣警察顺回自己家里去，是可忍孰不可忍，不夺回来没天理啊没天理。 至于为什么不举报不投诉不按法定流程去为林真维权……那是为了撒气，李锐心情不好，就是想撒气。 倘若林真活着，李锐自会按合法的途径为她维权讨回公道。 可是TMD人都没了，而且还是刚刚才没的，帮她讨回权益她看得见吗？她需yào 吗？她不需yào ，她也看不见。 卢天民、卢思聪、林真、廖远全死了，他们已经看不见未来，看得见未来的只有李锐自己和李思明。 反正这件案子牵涉不到李思明，反正这事情就算没闹好，闹得曝光了，那东西李锐李思明也都不稀罕。就是容不得有人沾了林真这么大一个便宜还逍遥法外，独自偷着乐。 李锐坐在那里，追忆前尘往事。 吴昌硕却以为李老板在构思新的作案班底所需的人手配备、项目启动资金投入，以及法律安全问题。 这问题是该细细斟酌，他没敢出声打扰老板的思考。 ……(未完待续……) 第227章、社会遗留问题 李锐坐在那里想心思。 这看起来有点突兀的样子。吴昌硕坐在对面，心里头揣着惶恐不安。吴昌硕本来就觉得今晚上的气氛相当诡异，李锐忽然又在不该想心思的时刻里忽然想起心思来，就透出更多一缕不正常的氛围来。 在刚刚死了许多人的现场，血腥的气息一时尚未散去。 心慌慌的感觉不断袭扰着吴胖子的神经。但吴胖子还是坚持着，赚钱第一，胡思乱想什么的一边玩去。当夜案发的时间的时间大概在晚上7点8点或者9点，稻城县警方的反应也算很快，火速赶到并封闭现场后，几个小时就完成了全面勘察取证的工作。大约半夜一点的时候，进行了清扫和消洗程序。（这是卫生和防疫必须做的。） 现代化的刑警并不会把罪案现场保留到20多个小时之后，给闲得蛋疼的民间福尔摩斯们挨个儿排着队，跑来找疑点拍电视剧。 事实上现代科学已经十分昌明，经过了数十年刑侦工作的经验积累和全世界范围内的技术交流之后，刑事现场的取证和处置程序已经成为了按部就班的一个模式化套路，刑警和法医们一丝不苟不放过任何一尺一寸的地面和天花，拍照取样，分门别类的打包带走一切可以带走的现场证物，然后就华丽流畅的收队了。现场勘察人员基本是不带脑子来思考的，即兴在现场想太多反而误事儿。机械的神经麻木地按照最科学的制度和技术章程，依次完成必须完成的那些步骤就行。 下一步的事情就是坐在办公室里的那些文职警员们去负责分析和比对，列出所有的已知线索。然后各级上司汇总得出结论或者得出一个值得立案珍藏的课题。 基本上在罪案现场两个警探在那里商量：啊！你看这里有疑点哎！那一个深谋远虑的道：嗯！这是个重yào 的线索！这些剧情都是装B货。唬小孩儿的。 所以到了28日凌晨四点的时候。这个现场早已消洗完毕。等到结案之后就会撤除警戒，将物业管理权交还给业主或者业主的承续人。 这里的业主是廖远，廖远死后第一顺序的承续人是李敏，李敏精神不健康不具备完整的自然人行为能力，于是向下第二为承续人是李思明。李思明刚满18岁，可以成为合法的自然人，但是尚不足以替他的精神病妈妈做监护。所以廖远死后，此地业主是李敏。监护人是李锐。 说白了李锐是这里的主人，本来就可以出现在现场。事实上他也来过一次。当上半夜警察们还在勘察取证的时候，他就来了，表明身份之后警察们也就带着他四处去看，不但不嫌他烦，还问了他一些不做笔录的问题，主要是关于建筑结构的蓝图在哪里之类的事情。 警察们担心勘察程序或会漏掉比较隐蔽的地下密室什么的。而这幢建筑的历史挺久的，又历经改造。在翻修改造期间，因为并不是新建基建单位，所以打擦边球逃过了按例应该有的建筑施工图样审核流程……当警员赶去正式的合法建筑物勘察罪案时。文职警员会在第一时间调取电脑联机的消防安全部门数据库里存档的建筑物结构蓝图，然后把副本传递到现场警员的手中。这样便有一个完美的勘察流程。 本案缺失了这个环节，警员们也觉得活儿做得不够漂亮，不过这件事大家都没责任。这属于历史发展中的社会遗留问题，总有些穷乡僻壤的违规建筑物，不符合消防安全条例的规定。这在民间是常态，中国地大人多，太多暴发户属于钱多人傻的那一款，偏偏这些人上头有人你还不好责令他限时整改。就算责令他限期整改吧，他不甩你就给你拖着，你还是拿他没辙。去吓唬业主吧，说你暴力执法，好好跟他谈吧，他不讲道理，罚他款吧，他还请律师来告你罚错了数字，拆他房子吧，他上面罩着的那个人，你可惹不起。 所以，对于历史发展中遇到的不科学难题，也就只能凑合了。规范化法制化的进程，尚需时日。就好像目前的城里人乱生娃肯定被罚，老谋子就被罚了一千多万，可是云南偏远县份上生七八个也没人抓，人家没钱给你罚，所以根本啥也不怕。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只能期待社会进一步繁荣之后，逐渐改善。 所以昔年的林记幸福旅社，如今的廖记观光酒店其实是有地下密室的。而且是一个挺特别的密室，逃过了警方携带探测器的探查。 李锐不是真zhèng 的业主，他也不知dào 这个密室的存zài 。 在第一次来过现场，警察因为没有蓝图，就把根据现场目测情况临时手绘出来的一张建筑物草图，指给李锐看，问他你看这图对吗有遗漏吗？ 连问了三次李锐都说没问题。 警官没有按例就这次询问做笔录，他们都知dào 李锐的爸爸是谁。这倒不是因为警官们怕了“我爸是李刚”那种FB关系，2014的四川政声已经很好，早没那些破事儿了。因为前省委书记都因贪腐被严惩了，大快民心，贪官闻之色变。谁还敢在这节骨眼儿上顶风作案玩嚣张？警官们不再多问是因为没有资格问。再问就需yào 安全部门介入。李正龙李锐父子，都是某个事涉国家安全的特别项目中牵连的特别对象。各级部门都按照保密纪律不得干扰不做笔录。 吴胖子认得李锐，守门的小警察不认得，所以吴胖子刚才跟小警察一说就OK，这也不是小警察胆小渎职，而是因为李锐本来就有权随时查看自己名下的产业。 李锐不知dào 地下室的存zài ，他不耐烦看警察们碌碌操作，便趁着这个时间兜了十分钟的圈子跑到扎西家去问话去了。扎西老阿爸已经七十四岁，身板儿还是硬朗，还要找李锐喝酒。李锐当然没喝。就在那里追问当年李敏和林真以及廖凡和卢天民之间的那些旧事儿。 问完之后，觉得这一切的源头，还是在林真的草原幸福旅社这一头。 于是再度折返酒店凶案现场，撞上了吴胖子。 这时候已经凌晨四点过。 现场的气氛诡异血腥还有点灵异，李锐又不说话，更显得鬼气森森。 吴胖子心虚，出了汗，却也没惊悚到过于失态的地步，他心想：再熬熬吧，熬到天亮，什么乱七八糟的孤魂野鬼就都自行退散。 李锐却又忽然问道：“你是吴昌……？” “我是吴昌硕，我兄弟叫吴昌浩。”吴胖子知dào 对方想问什么，昌硕和昌浩是孪生兄弟，双胞胎兄弟俩一样一样的肥胖，经常此隐彼现，此起彼伏，伪装诡异，吓到过不少人。 吴胖子不敢在李老板面前轻忽，生怕到手的大财富会溜走。 于是殷勤解释：“我兄弟此刻还在梅里雪山上陪着您外甥呢！大概到中午或者下午才会下山来。赶到这里，应该是晚上了，我在想，李总有没有有考lǜ 今天白天的行程计划？午饭和晚饭都在哪里吃呢？” 他自诩自己已经接受了李老板的招聘意向，虽然手续没办，却也是李家军中的一员小将了，所以按企业内部员工的口吻，喊他“李总”。 “吃饭？就在这里的餐厅，自己做，你看行吗？” “不行！不行！这里刚死了这么多人，流了那么多血，在厨房里切肉做菜，感觉好像吃人肉喝人血似的……”吴胖子转念又道：“如果吃素，我想还是可以的吧。” “那算了。”李锐道：“中午去扎西老乡长家去吃烤羊肉吧。我忽然很想喝酒吃肉了。” ……(未完待续……) 第228章、舅舅 虽然警官都知dào 李锐涉及到特别安全部门正在进行的某个特别项目。 李锐自己却认定自己就是一个不用心的商人，他的户外用品工厂和商店，都不景气，他自己也不大在意盈亏。他还是怀念年轻时在顿河草原和高加索山区流浪的日子。 所谓的特别项目，他也不大关注，所知也不甚多。 他自定义自己只是个专供测试的大白鼠角色，而且还是备胎大白鼠，因为一直没有中科院专家团组队跑来围观或者解剖他。也没安排他去参加什么测试和体检，更没有把他当成特种兵去进行一系列的技战术训liàn 。所以李总其实也只是个备胎。 做大白鼠也没什么不好的！为国家安全出力是必须的。虽然他觉得董存瑞挺傻的，但是事涉国家安全，他就算是挂了也是愿意的。 这并不矛盾。董哥是啥时代的人啊，对手是谁啊？老蒋本来就斗不过解放军好不好，要你个小董同志那么拼命干嘛啊，同胞内部的决战，斯文点像打擂台或者游戏对战一样慢慢掐不好吗？何苦整得那么壮丽。安全方面的秘密项目就不同了，传说中曾经威猛无dí 的KGB都扑街了，CIA现在笑傲江湖武林至尊，是个中国人就咽不下这口气。 轰炸大使馆什么的，地球人都知dào 怎么回事儿，怎么会是过期地图导致的误炸呢，摆明就是谍战行为。在谍战中激烈对掐没什么可说的，炸死我方无辜女记者就不厚道了。所以李锐觉得是我方弱势，男儿当自强。马革裹尸宁愿战死也要报了这一箭之仇。 再说最近的马航失联事件也是十分诡异。更诡异的还是接踵而至的乌克兰又一架民航飞机被民兵击落的悲剧。 别人可能觉得这马来西亚和乌克兰天南地北的毫不相干。李锐的感受是完全不同的。新加坡跟基辅，在李锐看来就是隔壁的关系，这倒不是地理上的关系，而是这两个地方在他心目中所占的权重，是并列在一起，都是异乎寻常的沉重。 一想起国家安全，就想起被驱逐出境的卢天民，一想起卢天民。就想起被这个汉奸大叔拐跑的林真。 李锐的心里有气没处撒，就想乱来，先不问青红皂白，把古董瓶子抢了回来再说。 虽然冲动和愤nù ，他却也37岁的人了。这时候就在想：我替林真去抢遗物，是因为我跟她有那么一段奇怪的缘遇，心里头没把她当作外人。就算 是外人吧！卢天民总不是外人了吧，他过去就是我半个姐夫。现在好，林真这么一死，私生子李思明恢复名誉改成卢思明。得了，该死的汉奸卢总裁又成我正宗姐夫了。 所以我替姐夫姐姐和外甥抢瓶子是没争议的。但是得有点技术含量才行。 这只瓶子却不知dào 是林真的私人所有呢？还是跟卢天民总裁夫妻两个的家庭公产呢？如果是公产，里面就有思明的一半，做舅舅的帮外甥毫无争议。 倘若卢总跟他老婆是公证过出具了产权认定书，认定此物是林真的私产，那么此物的第一顺位继承人该是林家或者孙家与林真血缘关系最亲之人才对。 作为遗产纠纷案，通常很少出现此案这种复杂情形。 一般来讲，这古董宝贝儿无论归属卢天民还是林真，默认的继承人就是他们夫妻共同的子女。 偏偏这两人没生孩子。 天民前妻倒是生了个儿子，几个小时前跟林真一起死了。 得了，这下就没继承人了。 思明倒是天民的继承人，有卢氏集团的整个律师团站在那里力证此事真实无误，可是……卢天民先死，天民死后，卢氏事实上和法律上都处在一个正在剥离资产进行清算的过程中，就好比古代豪族闹分家。林真和卢思聪的死亡，发生在法律理论上的分家开始之后，发生在事实分家完成之前。 事实上的资产分离也就是所谓分家，假定林真和卢思聪不死的话，应该从李思明修改户口本和护照，改名卢思明并赶到新加坡接收遗产开始算起。不用真的接收完成，只要思明在卢氏律师团拟好的各种文件上签下平生第一“卢思明”字样，即可生效。 因为江纬华率领的班子会立即冻结现金和资产，只要冻结了，剩下的就是时间问题了。 现在李锐是不知dào 卢天民遗嘱的详情，想必是不可能不留任何东西给林真和卢思聪的吧，那么，这个价值高昂的古董宝贝儿，应是分家后分给林真的，因为思明跟林真毫无关系。林真应是带着部分资产和现金扫地出门的性质，那么，这种情况下，李锐就不敢去染指那瓶子了。 打死也不敢去啊！你外甥都把人家给扫地出门了，人家死后留下一瓶子你还不放过？会被雷劈的。 不过，这事情还是有变数的。 这个变数就在于“家庭”这个概念。假定此刻所有的当事人都还活着，卢天民、林真、卢思聪、卢思明无疑是构成了一个家庭的。在家庭这个概念的法学范畴内，后妈林真和庶子思明，虽然全无血缘关系，却也是法定以及传统体系下“名分儿”上的母子。 最典型的模型是，倘若所有人都死了，只有林真跟思明活下来，林真作为该“家庭”的女主人，能不认这个思明这个“家中唯一幸存的儿子”吗？当然她可能不认，不认的结果就是出户。因为这个“家庭”肯定是要思明去承续的。 就算李锐心里再瞧不起卢天民个死汉奸，他也承认思明是天民唯一活着的儿子，总不能叫人卢氏绝后吧，李锐是大气宽容的态度，他一直没反对过思明去新加坡认贼作父，因为他本来就是他亲爹啊。 那么现在的问题就来了，按照西方法律，卢天民作为丈夫死后，是没有权力剥夺未亡人妻子林真的法定继承权的，报媒上现在盛传天民把全部财产遗赠给了思明一个人，李锐觉得这很不科学。虽然主人家的遗嘱是有效和被法律承认的，但是法有大法小法之分，当遗嘱本身构成对他人人权进行侵犯的时候，该遗嘱因为被判定无效或者部分无效吧？ 对于法律，李锐不专业，只懂了大致的原理是个有法律意识的人，具体的那些纠结处，还得回头去问律师才清楚。 据李锐的理解，倘若不是在婚前公证，女方志愿放qì 一切权益的话，那么，女方理应享有各国宪法一律保护的基本人权，这其中就严禁丈夫非法侵害妻子的基本权力，包括财产和人格尊严。 所以李锐就不得不怀疑他那可怜的一度准女友，是不是被华侨家庭里的传统老套家法威逼着，放qì 了权益，签署了那个丧权辱国的卖身条款？ 倘若是这样的话，李锐是不会去碰林真的瓶子，倒会念在那段飘渺浮云般的旧情上面，远去厦门帮她找到最近的继承人，来继承这个值钱古董。这就是说，他要拿到某妹纸或者某大妈的委托书，才好下手。 到时候无论是采用了吴胖子的ABC哪一方案，只要做得干净不漏破绽，李锐都可制造个假证明，证明这瓶子是林真交托给他，委托他转交她的亲人。林真为什么选择李锐来委托，那是再科学不过的事情。因为林真来到廖记酒店之后，在遭遇死亡之前的那段时间 是把自个儿置诸于李敏、李锐、廖远一家子的地盘上了。李家这几个人里，每个人跟林真都半敌半友，恩怨纠缠难明，只有李锐跟她最没敌意，而且李锐最仗义。因为李敏心智不全，李锐也是这一辈儿里的唯一长者了。 除非是把李正龙扯进来，否则的话，一切本该是李锐说了算，这个地盘，原该我来做主。 这一切都是负面的顾忌。 除了这些顾忌必须考lǜ 之外，李锐还在考lǜ 一个正面可能性……还是在同一个典型的模型下，倘若所有人都死了，只有林真跟思明活下来，思明倘若能够大方一点，除了李敏这个亲生母亲之外，也把林真视为法定的母亲来赡养，并分割给她一个母亲赢得的那么多家产……这样是不是才最有爱？ 几百个亿呢，这么大的数字对真实生活毫无实jì 意思，就是打榜的数据，除此之外再无他用。 李锐不想思明一辈子成为福布斯打榜狂，他到宁愿他采取这个最有爱的思维去看待，即便林真以死，还是可以这么去看待的，这样一来，在厦门那边林真的亲戚可就要意wài 发大财了。当然思明目测是很难接受李锐提出的这个奇葩倡议，但李锐这个做舅舅的，还是有那吗点把握说服亲外甥乖乖的听劝。 李锐是个仅仅因为吴胖子落足轻柔，一时高兴，就敢答yīng 跟吴胖子一起去杀警察的货，他本来就一辈子疯惯了。 李思明是李锐带出来的徒弟，跟他舅舅一样疯。 廖远其实也很像他舅舅的。 他们根本是个疯子扎堆的相亲相爱一家人，一家子的迫害狂、妄想狂、杀人魔，还有点滥做好人的毛病。 ……(未完待续……) 第229章、鬼屋 吴昌硕战战兢兢坐着，眼瞅着对方脸上的神色时而愤恨、时而欣喜、时而悲伤、时而焦灼。 这个胖子侦探心里头七上八下又不敢说话，只盼着这一夜早早过去，黎明快点到来。 在黎明到来之前，可千万别出什么事儿。 越是害pà 出事儿，就越是出事儿了。 呆呆地坐了一个多两个小时以后，李锐变得越来越沉闷，愤恨焦灼的表情减少了，偶尔露出的欣喜神色也不再现了，他的脸色越来越平淡越祥和，最后竟好像坐在那里睡着了一样。 吴胖子心想大冷天的，大家穿得都挺厚实的，土豪选购的服装肯定都是棒棒的，那是不用担心他的保暖问题，可是坐着打盹儿还是挺容易感冒的，想要走过去推搡对方吧，又不怎么敢去。 迟疑犹豫了老半晌以后，终于瞧见李锐的脖子一软，脑袋无力的耷拉下去。嘿！这位李老板还真困了，还真睡着了？ 毕竟吴昌硕是侦探，虽然不是刑侦专业出身，偷窥拍照翻墙听墙根儿什么破事儿做得可多了，看别人睡觉的经验他最丰富，比任何正常地球人都丰富，甚至比医院里伺候住院病人睡觉的夜班护士更有经验。（因为护士姐姐通常只看过一个人睡的，吴胖子是两个三个抱一起睡的全都看齐了。） 根据吴某人平生对于人类睡觉时所做千奇百怪各种姿态 充分了解来看…… 他顿时觉得这事情哪里好像有点不妥…… 是哪里有问题呢？ 吴胖子忽然警觉和紧张起来，再也顾不得蹑手蹑脚，一跃而起。一个箭步冲到对面。伸手就去对方耳根下面的颈部动脉上面去触摸脉搏…… 因为他忽然意识到对方的所谓入睡姿态。好像没有呼吸，呼吸时人类胸部自然的起伏，对方完全没有似的。 这一摸，吴胖子心如死灰，李锐的脉搏已经没了。 当人类心跳停止，供血循环中断，十秒内就会晕迷，一分种内就会导致局部脑死亡。三分钟左右就完全脑死亡。 做私家侦探的都懂这个。 掐脖子掐死一个人的正确掐法就是，用手指按压对方耳根下面的两侧颈动脉。而不是冲着喉结上头用力，掐人喉结只会让人咳嗽窒息，而溺水窒息停止呼吸之后被救活回来的人，最长记录是三十分钟，当然三十分钟淹不死的是罕见极品，但是这也表示掐脖子试图窒息别人，起码得掐上好久好久。傻笔才那么折腾。 吴胖子这辈子没有掐死过人，倒是差点儿被自己的弟弟掐死。两兄弟打架的时候，吴昌浩掐过吴昌硕的两侧颈动脉。当时吴昌硕的感觉就是眼前一黑，数秒内就失去了知觉。日本人岩井俊二的那电影还真不是吹牛的。孪生兄弟姊妹还真是天生就喜欢对掐，所以大中华民族民俗相传，双胞胎都是送一个出去分开带的呢。也就是小日本不懂，当年鉴真大师贩卖大唐文明漂洋过海跑去给日本人慈善科普的时候，漏了这段。鉴真必须漏这段啊，他是大和尚嘛，他哪里懂得怎养双胞胎。 所以吴胖子是懂得这个窍门儿的，虽然他从未掐死过任何人。 现在，吴胖子急了。他不知dào 该不该给李老板做心脏按压抢救。倘若是心脏意wài 停跳，导致脑缺氧晕倒，赶紧打强心针或者按压胸部是有希望救回来的。可是，万一是脑溢血呢？脑溢血可是必须平躺静卧的，以免搬动和运动中脑血管溢出更多血块，把原本轻伤的大脑，弄成致死的重伤。 于是吴胖子赶紧采取了就他所知的科学常识是最正确的应急态度，他扶着李锐慢慢躺下，平平地摊开四肢放在地下。 地板上白粉笔画的死人曾经睡过的那些白圈圈，此刻还历历在目，吴胖子越看越觉得心寒。 放平了李锐之后，撒丫子就往外跑，一边跑一边掏手机打电话。 可是该死的电话竟然没了信号。 冲到门边，却发xiàn 门不知dào 什么时候被关上了。吴胖子是更在李锐后面走进来的啊！再背后就没有人了啊！现代社会没有人会在背后像个古代贵族家里的女仆似的跟随着，无声无息地随手帮主人关门啊。至少这里是没有啊。 这道门，不是大门。就是小酒吧通往大厅的那道门。 也就是李锐细细观察了半天的那道，把里面三个死人和外面三十个死人隔开的那道神奇诡异的门，木质包皮的，有弹孔的，一面血迹斑斑一面干干净净的，这扇门曾经在当日的血案之中，神奇地将外面血肉横飞的惨烈交火，与里面安安静静的杀人游戏，隔离开来。 吴胖子一直疑神疑鬼，却也一直在为自己励志壮胆，到了这一刻，他终于吓坏了。 吴胖子放qì 了电话和出门的想法朝着窗口跑去，这里的窗户早就在枪战中被打得稀烂。本来一直就漏风的，本来一直就嗖嗖的吹着让人背后发寒。 当吴胖子跌跌撞撞奔到窗口时，他的侦探经验和理性知识忽然又冒了出来：卧槽！这事情没对啊！枪战是在大厅发生的，在小酒吧里好像三个人都是暗暗静静死于刀伤或者毒杀，完全没有枪战的痕迹。那么大厅的窗户被毁理所应当，小酒吧的窗户应该是完好的才对。 （吴胖子和李锐面对面坐了将近两小时，又不说话，一直无聊，就盯着地上的白粉笔圈圈在看着……三个人型摊在地下摆着的白粉笔绘出的死亡姿势图……看了那么久，再配合地板上残留不多的那些血迹，早看出来了：三个人死得都很放松，还很整齐，不是激斗惨死的结果，倒像是玩着生死轮盘赌，先输的先死，一个个躺好了从容死去的。） 可是，吴胖子的眼睛瞧见的事实就是小酒吧的窗户也是完全被击碎正在漏风的。 而且此刻他正冲着窗口跑去，试图从那里逃出这个该死的鬼屋。 这个忽如其来的想法令他更加害pà 起来，他心中完全混乱，既然窗户的问题更大，我艹！不能去啊！窗框上宛若虎口獠牙一般竖立着的高高低低无数玻璃尖茬，令吴胖子更觉胆寒，那一定是个坑，我想钻过去吗？一定会被卡死在上面，然后那些锯齿状的锋利尖茬就扎进我的肚皮，肠子什么的都流出来。 他掉头又往门口跑，心想刚才心慌慌，是不是没看清楚这门是拉门还是推门呢？ 刚才他是用推的，忘记回拉试试。 然后跑到门口用力一拉……嘿！门开了！全都是自己吓唬自己的吧！小酒吧的窗户很可能是其他原因导致的另一场斗殴打破的嘛。 李老板很可能只是心脏病发作或者高原反应晕厥什么的嘛！手机临时没信号在山区也是常有的事情对吧？ 我擦！那还是赶紧回去仔细看看李总的病情吧。 说不定还有救呢？救活了可就真的发大财啦！连渣警察也不用再去敲诈，直接发财多好啊！ 利令智昏，心贪胆大。 这一刻吴昌硕忽然又不害pà 了，掉头又跑着胖子独有的那种笨拙小碎步去找李锐。 快要跑到的时候，忽然心里头又觉得害pà 起来…… 我在屋里穷折腾闹出了这么大动静来，外面值班看门的那个小警察咋就没点反应捏？再则，我为什么一直在忙碌，在奔跑，在费力推门和拉门，却一直想不起大喊呢？难道我已经进入了一个被那啥那啥魇住的状况了么？ 于是大喊起来。 “啊！” ……(未完待续……) 第230章、2015年1月1日 PS：恭祝好妹纸好基友2015新年快乐！请一定要支持鳜鱼啊！值此新年佳节，恭求订阅！求打赏！求粉红！求抱养！求恩爱！ 吴胖子惊声尖叫道：“啊！” 大厅和酒吧里的灯光设备多是完好的，李锐进来的时候，一路揿着开关，把能打开的灯具全都打开了。 吴胖子这一喊，一瞬间所有的灯全熄了。 但是世界却并没有变得漆黑一片。（他没有意识到，其实只是因为这时候已经凌晨六点了。） 在清清冷冷的半透明光线之中，吴胖子惊恐地看见窗口处人头晃动，最恐怖的是，地板轰然开裂，莫名之物正在轰轰隆隆从地下升起来。 这个没出息的胖子终于晕倒在地。 在医院里醒来之后他一直说胡话，被送到了心理康复中心接受精神病的早期治疗。如果治得好，就没事儿。治不好的话，恐怕就要送进精神病院。 直到2015年的1月1日元旦那天，吴昌硕终于战胜了病魔，没有被判定为精神分裂。 但这个可怜的胖子也没有完完全全战胜病魔，他还是有点神叨叨的，只是没有抓狂到要强制关进精神病医院的那个程度。 吴昌浩接了哥哥出院，回到办公室。 这兄弟俩经营的业务大家都知dào 其实就是变相的私家侦探所，不过，依照爸爸老吴留下的传统，他们还是登记注册为律师事务所，吴跃进和他的两个儿子。都是考过了律师驾照的文化人。 他们深明大义。并不敢散播迷信言论。 于是吴昌浩关了店门。贴上了暂停营业的启示，又在网上和手机上给新老客户群发了致歉信息。 门窗紧闭，不再危及社会安全，也不再造成不良影响。现在，可以关起门来搞迷信了。 “哥！究竟咋回事儿捏？” 昌浩从娘胎里出来的时候，比昌硕晚十五分钟，屈居为弟弟。这是他一生最大的怨念，这完全要怪娘亲睡觉的姿势不对。老人家当年多翻几个身的话，兴许先出来的就是昌浩了。 所以吴昌浩平生最重视的就是睡姿问题。 一边提问，一边伺候着哥哥摆出一个尽可能舒服的睡姿，在办公室里间的小床上。私家侦探是24小时服wù 客户的，正好双胞胎兄弟可以轮流倒班，相互接力，正好可以经营一个7X24X365全年不间断营业二十四小时通宵服wù 全年无休的业界优秀品牌。 两个月前昌硕发疯的时候，才是吴氏父子兄弟公司十多年来的第一次违背服wù 承诺。虽然违背了7X24年中无休的承诺，却也没有关门。昌浩独自撑着。老吴虽然老了，偶尔也会过来帮忙。 新年元旦这天。为了亲自照料哥哥，吴昌浩念在兄弟情深。视金钱如粪土，视兄弟为手足，终于不再坚持营业，关门歇业打烊。 昌浩心中为全年无休的资深品牌一朝被毁感到心酸难过，但是关门还是必须的。 在外人看来略觉奇怪的是，在昌硕躺在心理康复中心病床上的时候，昌浩没有关门，昌硕被医生们判定为心理健康放回家来以后，昌浩反而歇业了。 吴昌浩当然自己不觉得奇怪了。 他意识到有大事情发生，而自己的孪生哥哥又神叨叨的说不清楚，或是吓坏了不敢讲。 这件事情目测起来，比蝇营狗苟地赚点吃饭打酒的钱，似乎更加要紧得多。 目测哥哥被吓得可不轻啊！ 在县医院他没敢讲，在心理康复中心也没敢讲，在其他地方显然也是不敢讲的。要想听他把事情统统说出来，就是需yào 给哥哥营造一个封闭和安全的密室环境。这样他有可能获得安定和安全的感觉，然后渐渐吐实。 这件事情牵涉到了李锐、林真、卢思聪、李思明、廖远等人，这些都是大金主，这辈子有缘一次性跟这么多大土豪打成一片，是多么好的上进机会啊！ 人生难得几回博？岂容得吴昌硕你这怂包就这么让致富发达的宝贵历史机遇，就这么轻易从身边溜走？ 所以吴昌浩才一心想要接过雷锋手中的钢枪，接过哥哥手里的录音笔和偷拍DV和手机照相机，勇敢地继xù 战斗下去。 然后，当昌浩问起咋回事儿的时候，昌硕十分平静的说道：“其实没啥事儿，是我幻觉了，看错了！大概是游戏玩多了！” 昌浩不信：“可是！你哪有玩过什么游戏？” “真的是看错了！” 昌浩有点生气：“你没看我都整好密室了吗？你怕啥？除了我谁听得到？我难道会举报你？” “再整密室也没用的！”昌硕叹道：“人家还是听得到。” 昌硕其实也没打算瞒着亲弟弟，他是真的不知dào 该怎么说。 “咦？这话是怎么说的？窃听界的新产品？除了苹果六没听说过有什么新科技啊？即便有，会有人对咱们使出来吗？不至于吧。” “不是冲咱们的。” “那是……？” “好像是冲着李锐去的，好像又不是……我真的吃不准啊！”昌硕又在叹息。 昌浩终于不耐烦：“哎！跟你说话真费劲！我看不如这样吧！你就当是幻觉和游戏，按游戏流程，把事情捋一遍行吗？” “行啊！”昌硕便从当晚在罪案现场不远处等候的时候说起。 其实他是去偷窥的，不过，那里是荒郊野外，只有唯一的一条泥巴路，在空旷的草原地带，单独耸着一幢带着院落的酒店大楼，四下里也没个躲藏的地方，所以昌硕也没按照常规的偷窥手段去玩。他就是老老实实的呆在路边候着。 明明只有一条路啊！吴昌硕就没看见李锐是怎么走过来的。也没看见开车。也没看见走路。 反正一晃神就看见李锐已经走进了大院，听见大院门口门卫室里值守的小警察正在嚷嚷着要叫来人止步。 吴昌硕当时就觉得灵异了，不过他更相信是自己打盹看漏了什么导致的幻觉，所以也没当回事儿，果duàn 追了上去。 再然后……再然后…… 就那样了…… 昌硕的叙述十分平稳，昌浩专心留意着昌硕脸上的神情变化，生怕哥哥会惊恐崩溃再度暴走。 可是昌硕一直心平气和，顺顺利利把事情交待到了人头踊动。地板裂开的那个时候…… 昌浩就不解了，纳闷道：“把拉门当成了推门，自己吓自己，是有点寒碜可笑，不过，就你说的，其实你也算镇定的了，头脑也清醒，没去爬窗子显然是对的，被割破手心才傻呢。整件事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啊？” 昌硕道：“可是。地板下面出来的是啥你知dào 吗？哎！” “啥？怎么不说了？” 昌硕脸上露出又是奇怪又是惊讶的神情，伸手摸摸头：“咦？奇怪！” “别着急。慢慢讲，奇怪什么啊？”昌浩心中焦灼，却还是努力克制着没催哥哥，他也害pà 哥哥再度崩溃。 “以前我每次讲到这里，就会被人敲了脑袋，不许我再讲。即使是在四面全是墙只有一个门的正宗密室里，那个鬼东西也会藏在看不见的地方敲我。这次为毛没敲了呢？” “那就是对方觉得，你现在可以说出来了呗！那就不要介yì 地说出来吧 !”昌浩心想，我哥看来是真疯了，不过我得让着他，等让他讲清楚啊。 “呃！好吧！真奇怪！真的可以说了吗？”昌硕还是在摸自己的头。 这次昌浩也没再催，看样子，这一次哥哥既然没有了鬼敲脑袋的幻觉，那他自己就会说的，不用催。 “我看到地板裂开，那些死人全走了出来。然后外面也有陌生人冲进来，是人是鬼我不知dào 。反正双方激烈交火，弹雨纷飞啊，双方还互扔炸弹。催泪弹、闪关弹，震动蛋什么的，全扔出来了。” “……” 昌浩现在知dào 为什么哥哥提及玩游戏了。 “可是光有图像没声音啊！我被吓呆了站那里不知dào 该怎么跑。然后，那些武器全都打不着我，当我透明似的。” 吴昌硕是不知dào 他看见的是另一层位面上发生的战斗，那些人是够不着他，但是可以从类似于雷达的系统辅助工具上看见他存zài 的映像。 2014年的技术比1995年进步得多了，双方交战时看到的已经不再是雷达光点，而是全息3D视界。 交火的双方也不再是中美特工，而是文森特手下一帮找不到出路的雇佣兵，冒死发起最后一次围攻。这也正是当年李正龙更孙碧青、卢天民策划的引蛇出洞计划。1995年的引蛇出洞计划遭遇惨败，2000年卷土再来，还是牺牲惨重。李正龙最后也是横了，把自己的宝贝儿子也当诱饵抛了出去，终于扭转了处处遭对手暗算的被动局面。安然活在第三层位面的那些人也就是吴昌硕眼中的死人，成功暗算了激斗三生三世数十年之久的宿敌，将文森特部下失去控zhì 的一帮雇佣兵，一举击溃。 文森特没有活到2014年，他在2008年安然去世，去世前已经跟孙碧青和解。 孙碧青想要跟文森特一起，不再躲藏在黑暗之中互相决死相拼，想要在阳光下站在一起的心愿，也已达成。只不过孙碧青奶奶当时都要七十了。一个满头白发的中国老太太，推着轮椅，轮椅上坐着一个美国老人，去了北京看奥运会。在人潮人海中，大家都很文明地主动为两个老人让道。（不一定是客气礼貌，也可能是生怕碰瓷，碰个本地瓷已经很够呛了，碰个美国瓷就更加难以招架。） 再也不担心有人抗住狙击枪远远地向他们两人瞄准，射击，爆头，穿心。 围观群众再也猜不到老大爷的手上曾经沾满血腥，同时也曾经热情洋溢地救援过中国小萝莉。 奥运会没完，美国老爷子就咽了气。 暗战结束，和平终于降临，但这并不是真zhèng 的和平。 一场更险恶的暗战又在悄然酝酿之中。 这些是吴昌硕吴昌浩兄弟永远不会知dào 的幕后，当时在吴昌硕眼里看来，李锐完全就是个痴情种子嘛，昌硕表示第一次亲眼瞧见有人竟然可以为了思念故人，安安静静地忧伤致死。 在昌硕眼里看来，这是件感天动地的浪漫之事。 但是第三层指挥部里的那三个指挥官却不这么看。他们合计之后，一致认为：“李锐的表现有问题！有很大的问题！他在乌克兰邂逅的小萝莉很可能在李锐不觉察的时候，为他注入了什么我方目前了解不到的异种病毒……比如不修改DNA而是只篡改DNA数据链条的尾链……就好像潜伏未发的癌症一样。” “这种人工癌症的假设，对照李锐当时的奇怪死亡细节来看，很像是可以被人远程操控的……这个技术显然又高过了我方很远很远的一大截……” “李锐虽然在这一役中立功，但是很可能成为被敌方操纵的一个致命病毒携带者……倘若这种病毒还会自我复制和传染的话，第三层指挥中心恐怕会全军覆灭……” ……(未完待续……) 第231章、拿什么去奢谈爱情 指挥中心里那三个人里面，孙碧青最痛快，直接说道：“这么说？我们要内部清洗，抢先消灭小锐？” 李正龙不肯发言，他面色沉痛。 杀儿子是绝对不可以的。就算是地球毁灭就算是国家覆灭，就算他再爱国再热血，他也不能做出杀死自己儿子的决定。那会构成灭绝人性的反人类罪行。 卢天民看起来最心软，他说：“我看！还是先控zhì 起来吧！还不至于采取极端手段吧？” 李正龙道：“不行！病毒很可能会传染。” 然后卢天民又接了一句，令那两个人侧面斜视。 天民说：“那就制造个车祸吧。” 其实天民没恶意，他自己撞死两次了，出个车祸就跟吃个糖似的，吃得心里头乐淘淘甜滋滋的，醒来就到了第三层。 可是那两位就不这么想。 李正龙还好，冷冷的露出沉痛和深思的眼神，像看个不认识的陌生人似的，怔怔地看了卢天民好一会儿，才低下头去，看着桌面。 孙碧青性格一直还像年轻时候一样的泼辣，虽然眼眶里都泛黄，脸上都是老年斑，尖锐的眼神依旧锋利得好像要当场杀死卢天民一样。 这时候，卢天民心中忽然有了个奇怪的念头。 三生三世从来没有冒出来的过的新奇念头。 他忽然开始怀疑他自己、孙碧青、李正龙，已经中毒，第三层指挥中心在刚刚成立的时候。很可能就已经有那种所谓的病毒在潜伏了。这个病毒发作的第一个症候就是让大家都觉得李锐该被消灭或者冷藏。第二个症候就是核心层面的三个人明显开始各有想法。还不能坦诚说出来。 卢天民便说：“这么多年了。我们都老了，当初拟定的任务也算超额完成了，我看海市蜃楼计划结束的时候，差不多到了。” 他嘴上是这么说，但是心里其实并不这么想。 这句话其实是说不通的。首先是其因不足以推出其果，天民自己都知dào 自己是在强辩。其二就是前期预定的目标确实是已达成，但最新发xiàn 的问题难道可以不负责任地装鸵鸟予以无视吗？ 天民知dào 自己这辈子从来不是个这么不负责的人，他三生三世从来连想都没有想过这么不负责任的想法。倘若他有半点这种当逃兵的潜质的话，当年在梅里雪山就可以撒赖说：“我摸着良心说我不是故yì 的，这一切全是意wài 和不幸。”这样他根本用不着再做后来那些事儿。 可是！此刻天民觉察到自己心里两个小人儿又在吵嘴了：小黑人说拉倒吧别跟他们继xù 了，赶紧找个借口走人，继xù 下去会闹崩，到时候想走都走不脱。小白人却说：现在什么时代了啊，各种心理测试手段都有了，心里是坦然的，就坦然说出来呗，大不了边说真话边接受测试。如果刚才三个人都用这种方法交心的话。应该是很容易通过决议，制造车祸。把李锐从第三层送到第四层。 第四层没人去过，这个位面是否真的存zài 尚未可知，李锐去了就是第一个探险者，很可能一去无音讯。 其实，古往今来一切死去的人，都是去别的位面探险去然后回不来了。所以，送李锐去第四层，其实跟直接谋杀李锐没任何区别。除非有证据表示第四层真的有可能存zài 。 卢天民现在知dào 了，这个证明，他只能自己去做。 他可以先死一步，去当探路者。 探路成功，再接李锐。 在卢天民考lǜ 这些的时候，他什么正经话也没说，却说了一堆撂挑子不干的话。站在一个意兴索然的颓废老人的立场上，说出这种负面消极的话，其实也是说得过去。 真实的情况是：卢天民意识到第四层已经有人去了，而且对方的实力很强dà 。 对方能够在天民心目中投射天民一辈子没想过的魂淡想法，足见其NB。 更可怕的是，天民心中斗嘴的两个小人，都是假的——去到第四层的人，还不只一个，而是至少两个。这两个人，还都是天民的至爱或者至亲，所以才有本事干扰他的内心小人人。 卢天民猜不透那2个是谁，即便猜的到也猜不准，猜不准他就绝不乱猜。因为把任何一个至亲，偷偷往坏处去猜，都是不能原谅的。 卢天民之所以肯定有人正在第四层启用跟海市蜃楼差不多的程序干扰着他，是因为：那俩小人其实都不了解天民，真zhèng 代表天民内心的两个小人不会吵嘴，当真吵起来只会为了一件事情：特么的你爱慧仪还是爱林真？别特么的说你自己不知dào 。 天民当然会说是慧仪啦。可是，这时候对面小人肯定会斥责道：说假话！罚一边跪搓板去。 适才争论李锐事件的时候，两个小人都说错话了！这就露出了破绽。 这一次的敌人明显已经不是CIA。 CIA另有CIA独有的思维方式，和那四个小人人又会不同。 …… 这一切天民是不会对着正龙和碧青说出来的，他决心退出海市蜃楼计划。然后赶在李锐之前先去探路。 他相信李锐本人迟早会得知今日这个作业会上的话题内容，一旦得知，他自己会志愿上路。 卢天民要抢在李锐之前过去，却并不一定就是侠之大者喜欢当革mìng 烈士，而是因为去到第四层的人里面，必有一个是林真！是真的那个林真。 卢天民意识到林真过去那边的时候，立即知dào 在第三层跟大家一起联袂作战在引蛇战役中大获全胜的这个，是假的。 她大概就是乌克兰小萝莉所指的那个生化人林真。 一个本体是不可能出现在两个和两个以上位面的，林真既然去了第四层，在第三层就已经死了。卢天民甚至不知dào 她是什么时候死去然后又怎么被生活复件给替代了。 所以他必须去，而且得赶在在李锐之前。 为什么非得跟李锐争，天民自己心里也吃不大准……也许是责任心吧，生怕李锐正能量不够，HOLD不住，还带坏了她。也许又是因为天民心里终于渐渐地爱上她了？ 天民觉得还是前一种心理占比更大。细思起来，虽然一晃眼已是三生三世，天民跟林真打过的交道着实太少了，交道都没怎么打过，又拿什么去奢谈爱情。 ……(未完待续……) 第231章、前妻的技术争议 对天民来讲，还有一个更重yào 的原因，是他必须再次冒死去第四层探路的驱动力。 他竟然会被生化人版本的假货给欺骗了，这真是不可以原谅的失误。 生化人本来就是他的属下制造出来的，虽然第一层他被蒙在鼓里许多年，第二层他就已经开始派人潜伏刺探自己家的秘密，第三层他已经完全控zhì 了TGT。 好比老木匠造出个皮诺丘，却被小木偶给耍得团团转。 这都不是面子扫地和荣耀感方面的问题，那些都不是个事儿。问题是在于，林真在第二层跟廖凡活得好好的，虽然廖凡被狗咬，但是反而进一步增进了感情的深度。原本厦门婆婆是一见到林真就要拿着鸡毛掸子抽她的，后来也忍住了不抽，那是担心廖凡在那个方面的心理自信力无法恢复，除了林真，廖家貌似也找不到另一个媳妇儿能够接受TGT生化移植器官的了。 是卢天民为了大局（也可能是出于他自己都不清楚的某种私心），亲自冒险利用二郎山隧道工程的机会，终于制造出一个让两个位面不同的能量体，在最近距离相遇的契机，把天民逆向送回了第二层。 卢天民在第三层的任务完成之后，面对第四层新的挑zhàn ，在临行上路之前，心里就在回顾二郎山隧道前发生的那些往事……试图从种种细节的回忆之中，找出或有的破绽来。 来历不明的敌对者（已经不是CIA）究竟是不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用山寨版的复件替代了原版呢？ 一想起原版真实的林真本体，又一次被自己害死了。天民的心中再也难以摆平。 我真糊涂啊！怎么会到了此刻。明知被狸猫换了太子。竟然还找不出是何时调换的蛛丝马迹来呢？ 其实卢天民是自苛了些。 因为廖凡一直活着，林真跟卢天民之间一向以礼相待，并没有个坦诚交心的时候，就算是第一层前世廖凡死后吧，林真跟卢天民其实也是同床异梦的道义夫妻，天民三生三世就没有真的了解过林真，林真也是没有真zhèng 了解过天民的。 在盗_版如云，生化复件满世界横行的第三层世界里。这两人彼此错认了对方，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卢天民借助山区隧道计划来完成的那次相聚，或者说，是两组能量体的合力，是努力了好几年之后，直到1994年才终于得以完成。这样的相聚机会非常罕见，就如林真在第二层世界感到着急的那个原因：重生过来之后的很多事情，都在提前发生。 提前发生的事件带来的重大改变会导致前一世界跟后一世界之间所隔开的距离，拉得跟大。大到根本没有办法再碰头。 唯有一些非常特别的事情，想提前都提前不了的。无论重生客的金手指如何如何被滥用，也根本无法撼动的那些固定事件。在世界的两个不同层面，都同样发生的，只有卢天民、林真，又或者李锐、廖凡、孙碧青等有限的几个人，恰好带着能量体及时同步出现在最近距离上，才有那么一点点的希望完成对接。 距离的接近，关键能量体恰好携带在身，目标人选DNA属性的契合，感情亲情导致的心灵呼应，诸元素缺一不可。 这并不是寻常意义上的心灵感应，所指的是对于脑子里胡乱冒出来的小人言论，不排斥不怀疑，肯听肯信。做得到心甘情愿盲从心里忽然冒出来的幻觉念头……绝大多数正常人是不肯听信的，他们会把内心深处听到的神mì 呼唤，一笑置之，当那是个不靠谱的浮云神马幻觉。 所以很难找到成功对接的机会。卢天民两次重生从六岁折腾到五十三岁，成功的隧道式穿透不过寥寥数次。 那个山区深处的隧道工程，当时是第一次对接尝试。卢天民自己也是抱着多半会失败的必死决心去赌一把。 当然整个海市蜃楼计划牵连甚大，投入的成本高昂，如非必要，卢天民也不敢冒险。拿自己性命冒险是小事儿，把团队集体多年努力的成果毁于一旦，就过分了。 卢天民倒希望跟他完成第二层、第三层之间首次对接的对象是陈慧仪或者卢思聪才好，甚至江纬华都可以考lǜ 。 可是陈慧仪和江纬华的DNA组合特征跟能量体之间完全没有契合关系，被直接排除。 卢思聪是有50%符合度的，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是会作为应急备胎方案紧急启用。只有林真的符合度最高，她跟能量体契合的程度高达95%（约莫的估计，没有精确度量衡）。林真是这个世界跟孙碧青最像的，甚至比孙碧云还像。 所以卢天民不情不愿的选择了自己前世前妻，作为合zuò 对接项目的挑zhàn 对手。 直到文森特死去之后，直到海市蜃楼计划快要落幕宣告结束的时候，卢天民才隐约猜到他当初在山区隧道项目中接到的那个林真可能是复制品。 正版的那个不知dào 去哪儿了。 正版的那个，那时候也受到了海市蜃楼项目投射过来的影响力，一心想要通过江纬华、陈慧仪、卢燕柔这条路，把自己持有的或者廖家传下的两只北宋青花瓷瓶当中的一只，抵押套现，作为创业启动资本金。然后顺利继承第二层世界因卢天民早逝提前留下来的20个亿遗赠，在两到两年半之后，及时赶到苏联解体之后留下的超级玩具拍卖会上，去倒卖点合适的危险玩意儿（航母飞机坦克潜艇只有在唯一的那一个历史瞬间，会被作为玩具来卖，错过了这个村，再也没了那个店。） 抓住这个机遇，林真就可以帮zhù 当地提前多年打通那条叫卢天民临时不能瞑目的重yào 隧道。 当时，从林真和江纬华的视角看来，那就是天民的遗愿。虽然她们不晓得天民的遗愿为什么如此奇怪，但就是想要去替他完成。 纬华愿意为天民那么干，是自幼一起亲密无间，相伴成长的一生基情。 林真愿意不遗余力的参与进来，也没有太大的争议，她是他的前妻嘛，有18年还算和谐恩爱的模范婚史。 “没有太大的争议”并不等于没争议。 这个问题在技术细节上还是有争议的，因为廖凡和李锐的存zài ，对于林真跟卢天民之间能否顺利对接，是一个重大的干扰。天民一再担心计划或会失败，自己或会再一次挂掉，最顾虑的也就是这两个疑似“情敌”的小兄弟。 为了顾全大局就要把那两枚或会造成安全隐患的小屁孩提前做掉吗？ ……(未完待续……) 第232章、当务之急 第三层海市蜃楼基地总部指挥中心的三个人，都不希望林真贸然改变她的命运走向。 每一次重大改变都会导致第二层世界和第三层世界之间的距离，偏差变得更大。 可是林真的脾气一直就很倔，她就是个天生的事儿妈，什么事情都在管，都想做出改变。 站在林真的立场上看，其实也很正常。 明知dào 廖凡的爸爸妈妈会死在一场悲剧当中，而这场悲剧的肇祸者，还就是林真自己……倘若不是她看多了80年代流行的琼记小三真爱小说，又成天冲着廖记茶坊的梦幻般水晶珠帘发花痴，自以为自己跟某只小菱菱一样爱上了一帘幽梦里头的费蜀黍，站在真爱小三的立场上勇斗恶毒原配……倘若不是事情从这里开了一个坏坏的头，廖永泰和叶秀芸也不会相继被她给气死。 叶秀芸就是廖凡的妈妈，廖永泰的妻子，或可能在日后成为林真的婆婆。 遭遇如此奇葩的人生开局之后，林真当然也想过退出，她都退避到三千里之外去了，从大海之滨逃到了西部雪山脚下的香格里拉草原。可是廖凡还是要如影随形地撵了过来，她倒是想过碍于多P了父子两人实在太过逆天，她应该严辞痛骂廖凡，将他从她的身边远远撵开才对。 可是蔡少芬说得对：臣妾做不到啊！ 就是做不到！就是因为顾忌别人会嘲笑会说闲话？就把廖凡踢开？林真才不是这么怂的胆小鬼，也不是这么装B伪善的道学大师。 扪心自问，她是爱小凡的！而且爱了那么久。她也没有执迷不悟。她也知dào 这样不好。当前世廖凡失踪之后。她也尝试着从过去的旧梦里头走出去，她是找过备胎的，还不只一个。两个都是优秀备胎，一个是拥有温暖大手的成熟总裁，爱心关怀无限还超级有钱。另一个则是跟小凡一样十七岁调皮捣蛋活力无限萌萌哒小正太。 可是备胎没有用。给卢总做过了十八年总裁太太之后，她还是没有忘记小凡。 今生一切重新再来，她怎么可能因为顾忌社会歧视的问题，就把小凡推开？推开就是鸵鸟和乌龟。那是不对的。逆天就逆天！林真不能再退，只能去面对，做不到勇敢面对的话，哪怕是厚起脸皮去面对也好啊！ 所以第二层世界1990年4月20号的林真是心急要带着廖凡赶回厦门去见公公婆婆的，这是个十分变_态的挑zhàn ，很可能导致很糟糕的结果，各种蒙羞受辱都是可以预见的到的。但是为了小凡，只有硬着头皮去拼。 “倘若没有全力以赴去拼下这个艰难关卡的话，事后小凡倘若晓得了我有金手指，却顾忌自己的FACE和玻璃心。猥琐懦弱，不敢出手去相救廖叔叔和叶阿姨的话。那我们之间的一切就全完了。小凡肯定不会再原谅一个害他父母双亡，还低调躲藏起来，不吭声，不帮忙，有剧透故yì 不给剧透的魂淡。” 其实当帕巴和洛桑赶去厦门的时候，林真已经很努力了，只是没有努力到亲自赶去的程度。 这里就存zài 一个泛泛的略尽点心意，跟全力以赴拼尽全力的区别问题。 倘若廖永泰叶秀芸的命运很容易得到救助的话，林真当然倾向于远远躲在幕后遥控，她又何苦回到厦门去被千人嘲笑被万人歧视呢？可是李敏的提前中毒，天民的提前车祸，廖凡还被狗给咬坏了小鸡鸡，各种邪门儿怪事连番袭来，她就再也不敢淡定地藏在幕后充当金手指导演的角色。她是被迫走向前台。 除了廖永泰叶秀芸前世双双死去这一茬，帕巴老师在前世也会死，还是因为赌_博负债穷困急于还债才翻车摔死，这也是必须林真去做出改变的事情，扎西一家人对她如此只好，怎可能坐视不理，见死不救。 现如今帕巴老师的赌_ 博毛病应该是这辈子都不会再犯的了，林真把帕巴坑得够蛋疼，谅他也不敢再去赌_博。可是，当时林真安排帕巴去厦门帮衬李敏的时候，主要是指望着李敏能够干涉厦门和鼓浪屿之间的城管，适时出手，整治那些不合法的无执照渡海出租艇。（好比没执照的黑出租车，廖永泰就死在酒醉误上了这种贼船），这件事情实属公义之举，李敏的来历和身份恰好又很容易办成这件好事儿。林真是念在李敏毕竟是女生，让帕巴也去厦门，多少是让他给李敏当个保镖和伴当的意思。 当帕巴老师出门的时候，一连串的倒霉事儿还没有开始发生，或者说，已经开始发生，但林真当时昏睡在病床上，没有及时觉察到。 当林真在翠湖人民医院醒来之后，帕巴跟洛桑已经出发，在这个没有手机的年代里，根本把他们唤不回来。 没有了李敏担纲，帕巴跟洛桑两个藏人跑去厦门，是很危险的。再对照一连串的倒霉事故连贯来看，再看看今生一切都在提前的这个特点来看，帕巴此去厦门恐怕很有问题啊！ 帕巴是欠了林真的债才听她使唤，而这个所谓的债其实闹到警署或者法院去，林真是逃不过欺诈罪名的，她也就是欺负帕巴老师够傻够善良的意思，而欺负他的意思却是为了开出金手指帮他戒赌，挽救央金姐姐下半生一直成为寡_妇的悲催命运。 这时候帕巴是被林真用了不大正经的手段摆布到厦门去了，倘有三长两短，林真还怎能面对天地良心啊。 这又是件十万火急必须去管的事儿妈大事儿。 其他要管的事儿多了去了，不过，都不是当务之急，可以略缓略拖，怂恿卓玛去进攻何坚，劝江纬华及早认定卢天民已死的事实早点帮她拿到20个亿去运作，以确保1992-93年间买得到苏联玩具拿来牟取暴利再拿这个利润来帮卢天民挖隧道。 ——还要帮扎西老阿爸去加德满都找媳妇儿，帮卓玛央金洛桑带回他们不会说话的那个奇怪麻麻。 最后才是兴办乡镇实体企业，在香格里拉的雪山之麓，替廖凡未雨绸缪种下十万公顷的林木，银杏、梧桐、丁香、和桂树，这一切都可以慢慢办。 但及早赶赴厦门摆明是第一优先，不能拖延。 林真在廖凡醒来之后，用前世李锐教过她的俄罗斯男科知识，给廖凡科普励志，重建信心。（地球人都知dào 没了小鸡鸡的男人玻璃心是有多么多么容易碎成渣渣。） 廖凡的情绪稳定下来，林真立即去向医生咨询：这样的伤情，最快要多久可以跨省转院？ 她要把廖凡转到厦门人民医院去接受后续治疗。 当第三层世界海市蜃楼基地总部指挥中心的三个人表示不希望林真贸然改变她的命运走向的时候，林真却在拼老命，就是要改，还是玩儿命大改，不改不行啊！ ……(未完待续……) 第233章、你弟弟一直那么爱你 按常规科普的医科常识，男人的小鸡鸡被咔嚓之后，一定就会大出血，血如泉涌什么的，原因不必解释。结果就会导致极度虚弱，以及创口的愈合艰难……因为外科伤口都是需yào 静养和保护才愈合的更快，比如骨折就会上夹板打石膏，可是那个小东西是无法固定的…… 因为伤势未愈期间的盲目暴走冲动，导致伤情反复的笑话，层出不穷，林真做了那么多年的人妻，自然是听过不少这一类的恶趣味传闻。 那是猥琐男才爱讲的恶心笑话，她一向是不太在意的。即便是转发搞笑段子，她也不会转发这一类。 现如今，这种事情竟然被自己撞上了，是挺囧的，不过不怕，想通之后，就觉得其实没什么关系的，索性大大方方去面对。这其实也没什么可讳言的，每个人都是父母生父母养的，你家父上母上大人倘若当年不搞这些哪里还生得出你来。 于是林真就跑去问医生，医生却给了她又一个新的惊喜。 TGT的东西似乎另有奥秒，病患的恢复比林真预想的简单多了。两天后从昆明转院去厦门，没有任何问题。 其实事情也很简单，男性那个变大是海绵体充血的结果，男性那里受创会鲜血狂飙是因为那里本来就处在高压充血状态，就好像加压水枪似的。现在廖凡的海绵体都被摘除了，充血变成了充气，血管都被结扎。根本没血可出。自然不再有常规情形下的那种担心。所以转院是个小CASE。没有了海绵体和大血管带来的烦恼之后，那个手术的伤情程度，其实就跟个手指头切断之后的断肢再植没啥区别。 “手指头断肢再植，是不会影响病人出行的，小心轻放，不要跟人打架不小心碰触到创口就行。”医生打了这么个比喻，林真也就放下了心。 那天晚上江纬华把卓玛带回南屏会所，是为了两件事情：其一是让卓玛去签律师委托状。有了书面委托之后，纬华手下的人，要去加德满都寻找桑尕杰措女士，再去英国分遗产，就很易办。其二是想让卓玛见见卢燕柔和陈慧仪，她两个自会把卓玛拾掇得漂漂亮亮，从衣着寒碜的草根村姑，变成靓丽迷人。 这一次，林真不在现场，恰好倒霉鬼光环也就没有激活。 纬华和卓玛那边的一切进行的很顺利。不但顺利，卢燕柔还送来了一份意wài 的惊喜。 这个惊喜是如此巨大。帮到林真一个天大的忙！可是，同时也就令得这个第二层世界的距离，和第一层与第三层之间，越隔越远。 卢燕柔表示愿意接手并亲自入主包括云南利仕达在内的整个广州利仕达餐饮连锁集团。 她肯这么做，当然是为了尊重和喜爱她最爱的弟弟天民，有那么点意思是想替死者完成遗愿，继xù 守护着弟弟生前留下的事业，不忍见这片事业忽然间烟消云散。 这虽然和林真接盘云南利仕达的野心有了冲突，但林真并不在乎。 林真所要的本来就是白玉藏乡的繁荣，至于将来的老板是卢燕柔还是林真自己，其实无所谓。林真要帮廖凡种树，这个计划可以从属于卢燕柔的辖制之下，充作她旗下的一个下级单位，这样一来，应酬、腐/败、批文之类的事情就丢给燕柔好了。林真要做的还是照旧去做，无非是上级控股单位会分走约莫一半的利润而已。 这样的合zuò ，是合算的。 林真本来一开始就该找卢天民牵头帮她打通开办民营企业所需的一切手续，碍于那层关系，她今生是不能找天民的。现在天民没了，至少是在法律意义上，活生生被林真和江纬华两个密谋，强行定义为天民算是没了。 那么天民就此不再成为可能危害廖凡跟林真爱情婚姻的一个危险雷区，反倒成了值得大家去深切缅怀的一位故人。 林真本该避免和天民走得太近，现在越反过来理应跟卢燕柔靠得更拢。 必须跟卢燕柔靠拢！ 因为林真比燕柔更了解天民。因为前世燕柔这一年就死于癌症。后面24年的事情她一无所知。后面24年的事情，林真是知dào 其中21年的。（18年的婚史，加上林真还是廖凡女朋友的时期，把天民和李敏视为小伙伴儿，四个人一起愉快玩耍的1992、1993、1994那三年。） 燕柔改变了前世的悲剧活了过来，天民在今生早早地死了过去。 林真这时候的感受是，就好像天民拿他的性命换了姐姐的命，他好像是替代燕柔姐去死。 林真当然要靠近燕柔的身边，告sù 他你曾经有过一个多好的弟弟，他一直都是那么的爱你。 因为燕柔是女人，廖凡只会跟卢天民争风吃醋顶牛掐架，却不会在意林真跟任何一个女人走得太近嘛。 这时候林真对燕柔的态度是轻微精分的，她忍不住拿弟妹的心态去亲切看待燕柔这样一个不幸早逝的可怜姐姐。 也许是因为过去18年里天民经常为早逝的姐姐悲伤叹息，林真听得多了，也曾着意陪着天民，在冬季的晚间坐在阿尔卑斯山谷的别墅里，坐在壁炉前面，烤着温暖的炉子，听他怀念和追忆他那曾经美丽而忧伤不幸患上萧邦病的姐姐……林真当然会附和和安慰沉湎在忧伤回忆中的亡姐。 事实上林真和卢燕柔从未见面，她却早已对她怀有了悲悯同情的感情。 这时候卢燕柔主动接手云南利仕达，这就是一个最大的好消息。 这能够把林真从繁冗的工商管理俗务之中，解放出来。卢燕柔如果瞧着卓玛顺眼，那就更好不过，卓玛也将成扎西家乡办企业的代表，从卢燕柔那里得到有力的臂助，这就又帮林真揽去了一桩大事儿，令她的负担倏地轻减许多，可以更从容去照顾她的小凡，可以更耐心地敷衍那一对超级尴尬的公公和婆婆，也可以在新加坡、尼泊尔、加德满都和珠穆朗玛雪山上，多作逗留，不再那么着急赶着回来做生意。 这样一来，按照原定的计划，今天本来是要廖凡去爬仙乃日雪山的，现在被迫改成趴病床。 按照原定计划，明天本该是跟扎西老阿爸一起去工商局和农业银行办理各种手续，然后让老阿爸认识马晓峰，由马晓峰搭线带上礼物去走领导门的后门儿的，这一切全都省了。卓玛已经作为扎西家的代表，先一步见到了卢燕柔。 日后，拉关系走后门拿批文跑工商跑银行的事情，全变成了卢燕柔的手下，陪着卓玛去办。 原本发愁找不到三个合适的法人来登记注册三个全新的实体企业（主要是因为林真担心迷信因素，害pà 拖累卓玛三姐弟倒霉），此刻也就迎刃而解。林真自己可以淡出，把事情全留给江纬华、卢燕柔、卓玛、央金和洛桑。有江纬华和卢燕柔这个级别的牛人帮护着，卓玛、央金和洛桑就可以撑的起三个企业的法人职责。 不但林真可以偷闲去玩，扎西老阿爸也可以悠然享起儿孙福来。 原定于明日要跟扎西老阿爸一起去办的那些冗杂琐碎的手续，忽然不用再去劳神，全都变成了一件事：跟燕柔见个面说会儿话。 跟燕柔说完话后，再下一日，林真就会带着廖凡回厦门。 ……(未完待续……) 第234章、打蚊子没打着也是很正常的 卢燕柔见到卓玛就很喜欢她，把她单独拉到楼上去说悄悄话了，不准江纬华跟进。 江纬华虽然不明觉厉，却也觉得这是件好事儿，当即打电话告知了还在医院里陪护廖凡的林真。 纬华说何坚和海外遗产两件事情办得都很顺利，林真你就放心吧。 廖凡毕竟是失血过多，这时候已经早早的熟睡在床。 林真就坐在陪护病人专用的折叠床上，跟纬华通着电话。这时候纬华就把卢燕柔跟卓玛一见如故这件事情告sù 了她。 林真心中如释重负，立即就把自己最新的想法告知纬华。 纬华今晚上已经奔波来回好几趟，也不好意思烦劳他再跑一趟，于是林真说：“纬华你跟燕柔两个，明天的行程表有预先排定吗？如果有空的话，我想跟你们预约个时间，下午或者晚上，见面吃个饭，我有话要跟天民的姐姐当面讲。” 纬华皱眉：“有什么话是我不能转达的吗？” 纬华是该生气的！ 这个事儿妈！一听说慧仪来了，也不管人家愿不愿意见她，也不想想会不会把事儿办砸，一上来就闹着要见慧仪，好容易说妥了在20亿遗产案没有尘埃落定之前暂时不见慧仪了吧！现在又闹着要见燕柔。 真气人！这是个啥人啊！ 林真也是一时高兴，20岁光环发力，40岁BUFF隐退，一时忘记了全盘考lǜ 。在电话里一听到纬华的声音有点不大高兴，略一想。就知dào 原是她自己又冒失了。 赶紧给纬华顺毛：“纬华你说得对！那我就不见燕柔也罢。等遗产案办妥了。这件事情上了报媒，她们自会主动找我，稍微拖后再跟她见面，也是好的。可是这样的话，就又有事情要劳烦你了啊……” 言下之意，她其实也是给自己挽尊打圆场。我若不找燕柔，就还得托你代言，我是怕累坏了你。才冒昧说起要见燕柔的好吧。现在你反倒不高兴！那好！我就找你来转达，累死你你就高兴了！ “无妨！请讲……”纬华表示不怕累。 “我是想问问燕柔有没有兴趣，接下云南利仕达。倘若她不肯接或者没兴趣，纬华你知dào 的，等我拿到天民的那笔遗赠，我是要换购利仕达的……” 现在她已经知dào 天民留给她的现金不多，主要是阿尔卑斯那边的旅游产业投资，是不动产。 需yào 透过资产置换的操作，才能换得利仕达。当然也可以一卖一买，但是在时间紧促的背景下。一卖一买都是很难达成理想价位的。在卢天民身后，把天民的遗赠不当会事儿。胡乱贱卖，都不努力争取个好价钱的话，感觉上好像很对不住天民。 所以置换才是最好，这就要劳动江大律师和他的部门了。 “嗯！了解！”纬华在电话里道。 林真便进一步告知：“如果燕柔心疼弟弟，一心想要把弟弟最重视最喜欢的利仕达这一块儿，视如己出，亲自打理，那是好事儿对吧？我肯定不敢跟天民姐姐去抢资源对吧？” “对！” 纬华觉得这个瓜婆娘时而风扯扯，但时而又表现出通情达理注重大局的一面，真是很奇怪啊！虽然是奇怪了点，可这毕竟是好事儿，纬华也就没有多说废话。 “我若跟燕柔争抢资产，那就是内讧，对大家都不好，所以我打算让她，作为代价，请她善待卓玛和她的家人，把卓玛一家子将要创设的乡镇小微企业，纳入卢氏集团旗下，视同己出。这件事情，是挺难转达的，对吧？” 纬华叹道：“好吧！你赢了。我看不如这样吧：我现在就把你这个意向告知燕柔，正好卓玛现在正和燕柔腻在一起，今儿晚上大概会睡一个屋里唠嗑。你知dào 时差那回事儿，燕柔大概是完全不困睡不着的样子。当有了意向之后，究竟是安排个面谈好呢？还是由我来转告呢？且看燕柔是个什么态度，然后咱们再议，行吗？” “行！快去吧！”林真见事情顺利，纬华表现得大度宽容而且积极合zuò ，心中高兴，忍不住想要像以前跟天民通完电话之后那样，在电话中送到一个代表飞吻的啵儿一个。 只差一点啊！还好及时醒觉！赶紧吐槽自己一顿：尼玛这是面瘫帝江纬华，不是卢天民！尼玛即便对面是卢天民本尊了，你也不可以那么啊！真是欠抽该打，虽然你身体只有20岁。20岁也不小了，怎么还能这么跳这么浮？ 然后挂了电话，偷偷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廖凡，吐着舌头，庆幸没有被廖凡听见。 真的没有被听见吗？他会不会是在装睡。 要完成这个测试太简单了，林真轻轻的啊呀一声，假装从看护病人的小小折叠床上一不小心，坐得歪了，一时失去重心，差点儿歪倒摔跤的样子。 医院为病人家属看护病人时提供的这种折叠小床，在1990年的时候，设计得非常简陋，安放在地下本来就是很不稳当的，看护者在睡梦中稍翻个身就摔下来的情形本来就是常态化。 林真注意控zhì 了分寸，闹出来的动静也适中，轻呼声也不大，不足以惊醒病人的睡梦，却足以让装睡的人有所反映——假如他是真心疼她的话！他就是会有反应的！ “啊！怎么了怎么了！” BINGO！测试成功！林真感到很高兴。 既为自己的机智点赞！又欢喜小凡果然是挺捉急我的！ 然后，忽然又蹙眉想要抽他！ 小破孩！你忒不老实！刚才一直是在偷听吗？这可是件欠抽的事情。 林真从假摔中扳回自己的身体，跳起来就想揍廖凡，小拳头都挥了起来，却又落不下去。 “你在干嘛啊？”廖凡诧异，以为林真是在发狂。 “打蚊子！刚才有只蚊子飞过，怕咬了你！”挥舞在半空中的两只小拳头，流畅地变拳为掌，好像武林高手一样自由变招，向着个子虚乌有的虚拟蚊子，啪的打了一下。 低头看看手掌心，没蚊子没血迹。 “没打着！” 打蚊子没打着也是很正常的对吧？ 林真懒得去跟廖凡解释这个。 嗔怪道：“你怎么又不乖！偷听是很不好的！偷听被人抓到是要挨揍的！” 这句话其实没有说对！ 林真在这一瞬间犯下了一个很不起眼但很严重的失误。 ……(未完待续……) 第235章、沮丧 被廖凡听去了太多！ 燕柔、天民姐姐、内讧、争抢、遗产、报媒、纬华又要劳烦你了……这些关键词会让廖凡的脑子里勾勒出完整的“真相”吗？ 还好“我是怕累坏了你，才冒昧说起要见燕柔的好吧”这句是腹诽，没有当真说出来，说出来就跳黄河了，好难再洗白。 林真自己也埋怨自己轻率，为什么不按正常流程，检查了廖凡确实处于熟睡状态之后，再蹑手蹑脚一边低声对着手机说话，一边走出房间，远远地走到走廊另一头再跟纬华慢慢通电话呢？ 转念一想也就释然了：我若是真的背着小凡在外面搞三搞四搭七搭八，自然会懂得小心谨慎出去说话，倘若在那种刻意跑出去偷偷说话的背景下再被捉住，才是真的跳进黄河洗不清。 现在我是没把小凡当外人，心里头也坦然我跟其他任何人都没什么的，所以才没有跑出去打电话啊。 另外，因为小凡这一次的受伤性质很是特别，前世她又曾经失去过他一次，这辈子怕了井绳，半步都不敢离开他的身边，这样一种心理暗示造成的影响也是很大的，关于这一块儿，林真肯定是不会跟廖凡做解释的。 不过，关于遗产，关于跟卢燕柔不内讧，关于“再次”劳烦江纬华，这一切是必须要细细告知廖凡。 相信他是可以正确理解这一切的。 这一切要说清楚了也挺冗长，不是今晚该跟个病人细说的事儿，且留到回厦门的漫漫长途上再说吧。 林真没打算坐飞机。飞机的航班需yào 等。还需yào 中途转机。中途转机比如是从昆明飞广州，再从广州转飞厦门的话，那又需yào 委托昆明民航的订票点去代订后半截航程中由广州南方航空发出的预售机票，再组合起来成为转机套票才行。在计算机全球联网之后，这都不是个事儿。在没有互联网的时代里，这事儿可就糟心的紧。等你机票辗转订妥，再凑上两个航班三地合适的转乘时间点，就是几天之后的事情。别人坐火车早就到了。 而且火车还平稳些，飞机起降时大起大落跟过山车似的，还不晓得会不会对伤口出血什么的破事儿造成影响。 这一刻林的注意力被廖凡终于听见林真跟卢天民的遗赠绯闻事件，集中在了事情的这一个侧面，完全没留意到事情的另一个侧面。 事情的另一个侧面是廖凡本来就爱打架，前世他就是有家暴倾向的，林真虽然爱哭，性子缺也刚强，经常跟他对掐，当然打不过他。几乎就是被打，不过。也不完全是被打，廖凡打他一般是挑肉头较厚的地方用力泄愤，林真的反击是经常挠破他的脸蛋又或者掰伤了他的手指头，再或者把他的脚背用力踏得淤肿。 按挨打的力度量度考核，是他打了她，按致伤致痛的程度，倒也可以说她打了他。一本糊涂账，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合，林真倒也没有细算过。 她没有留意到：虽然在谁打了谁，谁占上风谁被践踏这个问题上是本算不清的糊涂账。 但是！1990年林真是最虚弱的时候，前世今生都不可能是她主动提起想要打他！每一次掐架，都是廖凡先动手！前世的事情不再追究，今生廖凡的德性是没改的，还在翠湖人民医院他陪护她醒来的那天，他就一度想要动手打她的，当时她也不肯示弱，还机智地说出来：回家之后关起门来打这样占他便宜的话来。 林真忘记了，真zhèng 乖乖的光挨她打，不还手也没想过还手的那个孩子，其实是李锐。 他们第一次露面留给她的第一印象都是十七岁正太，这都是前世隔久的旧梦，林真这一刻还真是记错了人。多P重生这个组合就是容易错乱，一旦在梦中错喊了别的男生的名字，会伤害到某个男生的玻璃心。 此刻林真距离梦魇中错喊名字，仅差一步。 廖凡机警无比，天生就是嗅觉和直觉最强dà ，他看出了这件事情不妥，当林真做作姿态想要揍他的时候，好像是拿错了别人的剧本，以别人为男猪脚的另一个剧本。 林真当时是觉得跟卢天民、江纬华、卢燕柔、陈慧仪、卢思聪等人之间的旧公案，终于来到了要告知廖凡的时候，这是牵动她全部心弦的大事件，她便没有留意到自己原是不该在廖凡面前张牙舞爪打蚊子的，打蚊子那套手艺原该是对李锐才好施展出来的。 跟卢天民在一起也是不打蚊子的，天民的性子是那么温和，他俩根本打不起来，典型的一个巴掌拍不响。 这时候廖凡心里有了猜疑，因为这猜疑过于飘渺，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好卑鄙啊，怎么能这样瞎想呢，于是按捺下来不准自己再想，所以便没有把这一段一闪而过的小心眼儿说出口来，其实以他原本对一切都满不在乎的性子，他倒是可以大大方方直接质问林真，可是，他终于没有问她。 廖凡这时才十七岁，又遭遇了狗狗咬断鸡鸡这么挑zhàn 男性人类自信极限的剧惨之事，廖凡的心境早已乱了。 林真为他进行的信心重建计划，虽然开了个好头，距离真zhèng 的信心重建成功，还差得远。 所以廖凡这时候的反应是很奇怪的。 他甚至没有热血好奇八卦……八卦一下卢天民跟你啥关系啊，为毛要给你钱啊，为毛听你说起卢天民姐姐的时候又好像自家人又好像对手啊……其实这分明就是外宅、原配、姐姐相处的桥段嘛……1990年17岁的廖凡没看过那么多宅斗篇，这时候他信心处于绝对低潮和低谷，也没那个精神气概去咆哮去质问去挖苦…… 但他也没有自怯自卑到觉得自己就是被人戏弄的路边小孩儿那么不堪。 廖凡这时候的反应不是正常十七岁大一男生应有的，他笑道：“原来你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啊，失敬失敬。” 虽然是在笑侃，却笑得极其生硬，眼神里的光彩也黯淡了。 林真一看也就懂了，她当然最了解他，廖凡就是那样的一个人，什么事情都可以拿来开玩笑恶搞，自信嚣张到近乎于狂妄，不晓得天高地厚的地步，但是，一旦他没了自信，就会僵硬刻板，举动和言语都变得极不自然，总觉得自个儿在哪里没有做对，没有被人给予足够高的重视似的。 一看到廖凡露出这个只有沮丧时才会露出的表情，林真心里就觉得发凉，却又怜惜不忍，想要鼓励廖凡不要担心天民什么的事情，勇敢自信一点，嘴巴张了张，想说点啥，却又没说。 她是想笑着对他说：“别拿错了剧本。我们的剧本里只有你一个男主角，没有别人。别人都是托儿或者过客或者纯友谊……” 话到嘴边，自己都觉得不能信。她既不敢低估了廖凡的敏锐度贸然拿不圆满的谎话蒙蔽他，她同时也不愿意骗他。她一开始就没打算骗他，只是找机会等时机成熟时再告sù 他。 倘若她心中存有半点骗他的念头，刚才也就走到远远的地方去接纬华的电话了。 林真虽然经常20岁冲动本能发飙，但终归还是有40岁阅历的人，一刹那的失语之后，立即就知dào 了这件事情要跟廖凡怎么解释。 ……(未完待续……) 第236章、是因为弟控的关系吗？ “小凡！你现在还看收获杂志吗？” 林真在床头边上靠着廖凡的身边，侧身坐了下来，把一只手摸索着伸进被窝，悄悄握住了他的手。 然后问出了这样一个奇怪的问题。 名叫《收获》的杂志，是这个年月文化程度略高一点的人群，最重yào 的读物之一。 恰好是在1989年苏童在「收获」杂志首发了他的经典大作「妻妾成群」。 前世廖凡是看过的，今生想来也是看过的。 「妻妾成群」就是「大红灯笼高高挂」，但是要在1991年才被张艺谋拍成电影，主演当然就是当时的影后巩俐。 巩俐成名的另一部轰动大作以及极具时代坐标感的大作就是「红高粱」。那是1987年的神作，那是每个人都看的。 在巩俐老师出演于1987和1991这两部当时几乎是人尽皆知的主流经典电影之间，还有1989年的「寡_妇_村」也很轰动。 「寡_妇_村」虽然没有大明星巩俐的领衔主演，票房略逊一些，却是廖凡必看的电影，因为这部讲的是福建渔家姑娘惠安女，在海难中死了老公以后面临的性_生活苦闷主题。 这三部电影都恰好代表了1990年前后最主要的时代特征，那就是多年来一直禁止讨论的那个话题第一次被堂而皇之地正式开讲。 恰逢青春期的少年，对这个事情想不关注都很难。 「红高粱」的主题确实是有些尺度稍大，到2014年林真想起来都会觉得略微脸红。其实这是这个时代矫枉过正。毕竟大家刚刚从改革开放前的保守刻板模式下解放出来。那时候的文艺圈基本上顿顿吃肉。无肉不欢。从言必称马列主义忽然变成了言必称爱情必须有激情，肉戏必须鼻血洒落一地。 连起来一看就很容易理解廖凡此刻会怎么想像关于她的那些秘密！ 这可就不对了！必须跟他讲清楚！ 廖凡14岁那年透过「红高粱」能够看到什么亮点呢？莫言老师原本想要用夸张手法来加以表现的大中华古代人民的豪迈粗犷和野性疯狂力量感，小凡未必看得见。但是小凡肯定能看见这个：男人强坚了女人之后，也能叫对方爱上她，当然不是每个男人都这么好运气，起码得是姜文那么强壮的腹肌才行，还得高大魁梧。还有一点更加重yào ，姜文能打架也敢打架。起先冒充土匪抢人媳妇儿，后来成了真的土匪跑去抗日，光荣牺牲。所以从头打到尾，能打才是最拽的。 再就是去年当廖凡16时必定要看的「寡_妇_村」他又看到了什么亮点呢？女人不能没男人，没了男人会很抓狂很饥渴，一有机会就盯着男人流口水。实在找不到高大魁梧肌肉男的时候，瘦小一点的也不放过。（这部片没男主，略等于男主那位是挺瘦弱的。） 这都不算很怎么样，只是给廖凡产生一个男人必须能打，女人肯定急色的幻觉而已。他岁数再大点自然知dào 那是文艺夸张，也就是俗称的吹牛。当不得真。 可是，「妻妾成群」就麻烦了，这剧有个地主老爷（其实是山西晋商），老爷后宅里有四个女人在那里斗啊斗的，女人多男人少，大家都抱怨吃不饱啊。最气人就是其中一个会唱的姨娘，因为非常的饥饿嘛，跑去偷吃了少爷，结果被她的宅斗对手举报了，出了家丑，被装进麻袋人家蒸发掉。这是1989年「收获」杂志首发的，要1991年才会被拍成电影「大红灯笼高高挂」。 现在是1990年的4月，马上就快到五一假期了。前世小凡是看了那书的，还跟林真唠过这档子破事儿。因为他把她脑补代入成地主老板的姨娘啊，结果被林真骂得狗血淋头，因为林真那时候也不成熟，也不稳重，后来两个人还大打出手。打过之后，最后怎么和解的林真反而记不得了。她光记得那三部电影加起来让廖凡觉得女人按例都会饿，饿了就会背着老爷去找少爷，然后，这种时候强dà 的男人出现，打打她，还能令她更加欢喜。 这实在很气人啊！虽然1990年比2014年的PM2.5系数低的多了，空气更清新，阳光更晴朗。重生在这个年代还是有点负面的，并不是样样都那么绿色环保无公害。恰好这年月的青少年心里头的想法有点凌乱暴躁。 当然不是每个青春都会疼痛，但廖凡是个敢惹事儿的还特别野性十足的，他一定会是那样的！ 所以林真在难于启齿的时候，忽然想起了可以跟小凡谈谈1989年文艺圈的那些事儿，谈人生谈理想谈文艺，还是这个年月的年轻人恋爱戏中的主流梗嘛。 借着对苏童老师神作给出有褒有贬的私人评价，林真可以含蓄而有明确的正告给廖凡知dào ：你姐姐我三观还是正的，只跟你一个人好，不会吃了老爷吃少爷，吃了这家还惦记着那家。 先接着文艺探讨把这个调子给定下来了，然后林真才好把自己跟卢氏那一群男男女女间的事情交待出来。直到这时，林真也不敢跟廖凡全数交待出重生的秘密，她只能沿用跟江纬华忽悠时，临时创作的那个碧青神话，也就是嘎乌盒子里头隐藏的少女心事传奇。 廖凡现在是自以为自己没有小鸡鸡的（人工添加附件的感觉，暂时还没找回来），态度平静而略有几分酸溜溜的道：“你是真心跟我两个最谈得拢呢？还是跟所有男人都挺谈得来，就因为我岁数最小，你才对我最上心？” 廖凡这个年纪是不可能把全部事情都认识到一个很深的程度上去，他能够说得出这番话来，其实已经是17岁少年里面，最有机灵劲儿的之一了。 这两句话里是有很多潜台词的，林真倘若不是重生一次的话，自忖自己前世20岁那年，未必吃得透廖凡的全部隐晦心思儿。 廖凡还算简短的这两句话里透出了起码三个意思：因为我是你最爱的那个人你才跟我好吗？还是你根本会跟每一个你喜欢的男生相好？我是不是只是其中之一？倘若我只是其中之一的话，是第一还是第三或者其余第几名好汉？ 他显然是有点儿自知之明的，不会像其他少年那样无端端自诩劳资天下第一，尤其是林真的电话里提及了那么多高大上的总裁系概念被他听到之后，他很谦逊地将自个儿定义成了不晓得排名第几的那个“之一”，但他确实够机灵，当他猜测自己只是“之一”的时候，敏锐想到了可能是所谓“弟控”的因素，才导致了林真跟他在一起在一起。 廖凡这么一说，林真又想笑，又有点想哭的感觉。其实她这时是控zhì 得住自己的情绪，不想哭就可以管住自己不哭的。不过病房里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两人世界无人打扰，在两人世界模式下，林真是把小凡当最贴心那个人来看待的，她用不着绷起，也不想绷。 眼泪就那么悄悄流了出来。 但是没有抽泣，只是流着眼泪微笑着说：“小凡我是最爱你的，你是料想我不到我有多爱你！” 是啊！他怎么可能料想的到呢？今生他们两个在一起，才三天而已，可是前世她已经爱过他五年，然后又想念了他十八年了。他怎么可能想象得到她心里竟然是这样这样的爱着他！ ……(未完待续……) 第237章、感受不到他的爱 女人爱哭其实不是什么好事。 当一个女的过了小萝莉那个年纪之后，倘若还是成天爱哭鼻子的话，一百个人里头八十个人都会吐槽：哭你妹啊哭！烦死人了！ 尤其是女人不待见爱哭的女人还更多一些。 能像李敏那样，一见到妹纸哭泣就会心软，然后挽起袖口帮她打抱不平的女汉纸，其实很少。林真其实是很懂得珍惜来之不易的这段缘遇，可是她就是没办法接受廖远和李思明两个孩子的横空出世。 因为李家的身份十分特别，不但是军方背景，李正龙还被列入了安全方面的特别计划，所以是没有人可以窥看到李家大院里头的秘密。 李敏精分之后，并没有去医院就医，而是精神科砖家上门来看病，李家是为李敏安排了特殊病房，算作是精神病专科医疗机构，特设在外的一个典型病例监控点。所以卢天民林真旗下虽然是侦探如云，却也探究不到李家的秘密。 再加上那一世卢天民是不被欢迎的出卖大中华利益的反派汉奸（当时是没有人知dào 其实天民是个反卧底人才），站在卢氏的立场上为了避嫌，也为了不要招惹更多的麻烦，也是自觉严禁卢氏雇员胡乱刺探相关的一切机密，结果林真是到了最后才知dào 那两个私生子的存zài 。 因为知dào 的太晚，仇恨也就来得太晚。而之前对李敏的好感已经成了习惯。 除了李敏之外，卢天民也是极少几个能够包容林真爱哭这个坏毛病的人。卢天民的暖男大叔属性，好像是天赋。完全都不需yào 任何理由似的。自然而然的就那样那样了。其实林真跟天民相处的感受才是最好的。当别人对她好的时候，她免不了要去想想这是为什么呢？又或者想想我是不是该好好的给予回馈。 当天民对林真好的时候，林真是坦然接受，都不用问为什么，也压根都不去想反哺和回赠那回事儿！ 好像是天公地道。 好像那就是他欠她该她的。 谁叫他当年忽然跑来撵走了李锐，又动手动脚，扮演起邪魅狂狷的流_氓总裁脸谱，胡乱CHUA破了她的衣服……他根本就是活该的！ 这么比对起来。其实廖凡和江纬华等等都是不肯包容林真的小毛病的。 江纬华见到林真犯毛病时，也不会说她什么，只会一味的面瘫连黑。 廖凡就不一样了，廖凡是会不耐烦说她的，指手划脚，教xùn 人，顶撞起来的话，还会打人。 一百块都不给我！还打我！ 什么仇什么怨，我的项链两千块，一百块都不给我还打我。是2014年度最好笑的微薄话题，是林真那一世死去之前。对这个世界最后记得的欢乐印象之一。可是回到1990，再没人陪她一起吐槽。 卢天民倒是重生的，他又不是个爱吐槽的。 廖凡和李锐倒是天生会犯贫的，可是廖凡看起来不像重生过的样子……那么……那么李锐呢？小锐现在又在哪儿呢？这才是林真重生过来十天后第一次正正经经地想起李锐来。 之前曾经想到过他的时候完全是出自于知识和技术的立场，客观不带一点私情的，这一刻廖凡在妒忌，林真在流泪，心里头却偏又想起李锐来了。 卧槽！贵圈真乱！当多P遇到重生，林真隐约开始担心自己这一世可能会走不到很远以后，随时可能被抓进精神病院里去好好睡觉！天天吃药！ 虽然心里头有些不详的预感，林真却也不是个轻易肯放qì 的。 此刻，她扪心自问，她心里头是对廖凡是完全诚恳的。前世的多P都不是她故yì 的，是在第一个被视为严重的错误PASS取消之后才有了第二个，恰好第二个正是可以帮zhù 她否定第一个错误的强dà 助力，正是因为她急着想要抹去和弥补跟廖永泰那段错，才更疼惜廖叔叔死后留下的孤儿廖凡。 第二个死后伤心了很久才遇到第三个，第三个男生是李锐，而且她跟李锐也来不及有点什么就什么都没了。 再然后第四个就是最后一个，最后就是卢天民，一直到老到死。 扪心自问我没有胡来没有逆天没有勾三搭四没有欠下谁还不起的什么债，我跟你也没有什么仇什么怨，我的项链不是两千块。 问题完全是出在重生带来的记忆比较烦，带来各种扰乱的感觉。 这时候林真本来是想跟廖凡证明自己是真诚的，可是真诚不等于坦诚，她对他暂时还坦诚不起来，还得再等几年，等到小凡的内心更强dà ，吃得消前世今生的那些种种压力之后才能告知他全部前尘旧梦。 这时候林真就想起两千块的项链来了…… 林真的项链…… 廖凡好像一直鬼鬼祟祟在关心着…… 嘿嘿！原来你心里也藏着不坦诚！这一次总算被我瞄到了你的不良企图了吧。 她马上就不哭了。 廖凡这时候正在认真寻思着说：“我还真不知dào 你对我到底有多爱，我只知dào 我爱你，我只爱你一个，我把全部爱全给你一个了。” 他说的显然是真话，因为他那夜的表现如此笨拙，完全是处_男才会有的样子，小男生刚刚发生了第一次，自然是满脑子全装着那唯一的一个女人，全世界其他的一切，统统看不见也不想看。林真相信廖凡此刻说的是真话。 是真话！但不是掏心窝子的坦诚话。他分明是有事情瞒着她的。 正在寻思着怎么去跟他讲：每个人都有隐私，不好说出来或者暂时不能说出来，这叫苦衷，真爱彼此的话，应该包容体贴着对方，不要逼迫对方痛苦吐实才好啊，我就不打算逼你把所有秘密全都交代出来，你能不能学着试试看，你也这么待我？ 廖凡却又在很认真地边思考边感言，说道：“你对我也是真爱啊！我感受得到！我若连这个都感受不到的话，那还是人吗？” 林真一听，心里又觉得微味甜。小凡还是会说好听话儿的，其实很多人是无法感知到对方的爱意的，卢天民前世待林真真是很好很好的啊，偏生林真就是18年来从来感觉不到他爱她。每每想起来的时候，林真总是担心自己是不是有毛病啊！ 林真不知dào 的其实是她的直觉是正确的，天民对她就是纯亲情义气关怀，就跟疼爱革mìng 烈士英勇牺牲后留下的遗孤小孩子似的，天民对她还真不是当情_人来热爱的。林真感觉是到位的，可是她却不明真相，反而因为这个而内心悄悄自责起来。 这时候廖凡说道“感受得到你的爱”，端端正正的戳中了林真心里的那个点，林真的心中立即忍不住抛开一切的猜疑和不愉快，一心只想跟廖凡好好过下去。 原本想说的一切好像都不必再说。 在被窝里又是轻柔又是紧紧地攥住了他的小手，把他的手，在自个儿手心里悄悄拿捏的稳了，附耳对他低语道：“小凡你若是不喜欢我的那些朋友，大不了以后我不再跟他们来往就是了。我们两个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去！” ……(未完待续……) 第238章、私奔 话一出口，就知dào 自己又冲动了。 狮子口好像开得太大了点！刚刚还在安排跟卢燕柔见面的事情呢！万水千山总是情，大家都是相互关爱的好朋友……就为了给廖凡顺个毛，我就把全部亲朋好友统统都给关在门外？ 这也太那啥了吧！ 不过，扪心自问，林真揣摩着自己这一刻冲动说出这个许诺的这一瞬，自个儿心中真实还就是那么想的！ 好嘛！敢这么想！就敢这么说！接下来，自然也敢真这么做！ 姐就是把小男朋友爱得最重，就是要闹个私奔把你们全部的基友全抛下了，那又咋地！ 林真决意说话算话，不后悔……虽然履行这许诺要付的代价有点儿相当的大，当真这么丢下个烂摊子跑了，会被很多人骂她不负责任的。事实上自己也觉得这还真是不负责任呢！恨恨很没责任心。不过呢！心里就是乐意这么干！心里头就是觉得，只要有了小凡真心陪在身边，失去其他的一切也不怕！ 话已出口，泼水难收，也不想收。 接下来就看小凡怎么想怎么看怎么做了。 廖凡说：“好啊！等我伤好了，我们还去爬雪山，然后，再也不回来了。” 这一下却又戳中了林真一辈子最心疼的最大泪点。 这一次就不是悄悄的流眼泪，这一次是倾盆大雨，任热泪在脸上恣意狂流也不去擦拭，她的一只手正握着他的手，这时候是宁死也不肯收手回来去擦眼泪。 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自己不是还有一只手闲着的吗？ 一边拿手背揩着眼睛里头的泪花。又拿手指头去抹着脸颊上的湿痕。又是哭又是笑。说道：“好！一起去！一起死在雪山顶上不下来了，也是挺美的，决不后悔。” 廖凡却诧异道：“你这是想到哪里去了呢？我只是说，我们就在山区安置下来一片营地或者小木屋，做一辈子的山民。又何至于要死要活呢？” 林真知dào 其实廖凡就是会这么去想的，前世他们两个也是奔着这个目标努力了好几年的。 他们把不多的一点小钱，都用在了若干个小木屋的营造上边，林记草原幸福旅社后来其实是个连锁。旗下拥有好几处登山中途暂歇的高山营地。 这些营地后来被荒废，成为破败的遗迹，偶尔还会有登山客途径的时候，在那里照相留念，却没人知dào 那曾经是他们两个人的梦想。 “好！都听你的！咱们不用寻死觅活！去做两个快乐的山民。” 这时候林真终于弄清楚廖凡今生的心态，他爱她，也知dào 她爱他。 只不过，廖凡觉得他自己是把全部的爱全给了她，而她虽然也是真心爱着他的，却另外藏有备胎。廖凡本来是自信的，自信可以击败所有的备胎。哪怕 备胎是总裁，他也无所畏惧，总裁倘若真的无dí ，又怎么会成备胎呢？所以廖凡是既占了先手领跑优势，又自信真爱可以抵得过物欲和金钱的诱惑。 可是，失去小鸡鸡对男人是一个重大打击，他的自信瞬间变零。 一个没了小鸡鸡的男人还能有自信的话，那才是真的玄幻了。 虽然林真在努力帮他重建信心，又解说了TGT是一个多么牛B的高大上秘密品牌，毕竟廖凡这时候还是感受不到的，他的伤口此刻应该还是麻木一片的自我感觉吧？ 所以廖凡立即想到带着林真一起逃，逃到雪山深处去躲起来过着未来的小日子。 这正是林真最喜欢的那一款！ 倘若廖凡扮演李寻欢，慷概侠义的说：诗音亲！我不行！你赶紧另找个行的吧，我给你推荐我哥们儿龙啸云。 那么他就死定了，林真最瞧不起李寻欢这种拿了老婆去送哥们儿的混账货。 倘若廖凡哭泣悲伤，自怨自艾，妄自菲薄，林真会照料他一辈子，但是心中就难免会凄恻酸楚。哎！这么弱的小孩子是挺招人心疼惹人怜惜的，可是就再也不配作为一个MAN，替一个家撑起家的屋顶，去用力挡风挡雨。 所以廖凡这时候做出的反映，那才是林真最爱的。 前世就最爱他这样！ 今生继xù 是最爱。 前世今生，即使在没了小鸡鸡之后，廖凡也没有叫林真失望过。虽然他会打她，她还会拼死跟他对掐，但她是真的爱他，爱得要死！ 打不过别人就别硬撑，大不了带着媳妇儿逃跑，然后躲起来去过小日子！ 廖凡的想法太赞了！既不是个悍然挑zhàn 大象的白痴蚂蚁，也不是个把媳妇儿拱手送入的怂货，更没有软弱自伤……即便我家小凡评不上世界最可爱男子汉，至少也是木有小鸡鸡的小太监里最可爱的一款。 林真终于又哭了，这次是留下幸福的泪水。 “可是！去哪里呢？仙乃日？梅里雪山？还是珠穆朗玛？”廖凡问道。 廖凡这么问也是有道理的，这一切是要花钱的啊，廖凡提议私奔避世，林真为了他抛开适才电话里头提及的那些大腕儿，会少赚很多钱吧。当廖凡出于自私的爱情，令林真的钱变少之后，他在目标山区的选择上，出于费用的考lǜ ，略感彷徨。 这彷徨其实是出自于他不懂行情，不清楚具体会花多少，只是大略听她不经意提及过计划中的那趟长途旅行，预算十五万。 其实廖凡如果能够对未来一生隐居雪山的计划，需yào 花销的额度心中有谱的话，几百万的预算他也是敢接下来的，大不了就是回家去求他爸爸，把家传的宝贝给败掉。 败家子虽然说起来不大好听，但是刚刚偷吃禁果的廖凡，觉得为了林真败个家什么的，值！ “仙乃日、梅里雪山、珠穆朗玛，咱们都不去了……这个计划我跟老阿爸说出来过，到时候保不了密，咱们会被他们给抓回去然后拆散的……咱们去瑞士，去阿尔卑斯山。” 林真这时候的心态又年轻起来，幻想自己跟廖凡一样未成年。 未成年私奔是会被大人抓回去的。 被抓被罚肯定是隔离起来分开写检查的，那就没办法自由自在继xù 腻在一起了。 这顾虑并不是幼稚，而是成熟的顾虑。 林真知dào ，一旦真的私奔，要抓他们两个的，其实不是某个大人，而是社会责任感和道德心。譬如江纬华蹦出来说一句：卢燕柔又得癌症了，天民却不在了，没人陪燕柔，你不想替天民去陪陪燕柔吗？ 一句话就能把她抓回去！ 虽然纬华并不晓得林真跟天民之间的前世那层关系，但纬华是多么精明的一个大律师，天民能丢下那么大笔的资产遗赠给她，而她也表示过跟纬华一样重视完成天民的遗愿……即便纬华弄不清他们的真实关系，即便纬华被孙碧青的旧剪报所忽悠……以纬华的头脑，其实他会想到，他不必去追究秘密，而只认事实——事实就是林真不管跟天民有什么样的秘密，她是等价于一位重yào 外宅如夫人的。 中国人的语言就是博大精深啊。一个“如”字，便道破天机。 所以林真要带廖凡去阿尔卑斯，还有一个重yào 的环节要做一个最精致的布局。 ……(未完待续……) 第239章、好高兴啊！ 行程计划不变，明天把该安顿的首尾琐碎之事，全都安顿好。当然，来不及真zhèng 安顿妥当，但是拟下六份分别委托给卢燕柔、江纬华、扎西才让、卓玛、央金、洛桑六个人的全权委托书，再签好字，半天的时间就足够。 后天就带廖凡回厦门。 在等护照和签证的时候，纬华和他留在新加坡没有随身带来的大群手下们，差不多也就办好了天民那20亿的遗赠案子。 这20亿主要是资产，纬华当日在三月无忧酒吧的时候，已经给林真瞧过一眼列项的目录和清单。 那片产业林真比纬华更熟悉，不露声色的瞄了一眼就知dào 那是什么性质的资产了。 林真当时不露声色，却并不是为了欺瞒江纬华。 而是……为了尊重卢天民。 林真自己也不知dào 这片估值20个亿的阿尔卑斯山区滑雪旅游产业资产，是卢天民前世为了给林真养老，偷偷预留下来的。这片产业不归属于卢氏集团，其性质略等于卢大总裁没事儿的时候，偷偷挖了自己家的墙角，悄悄在外面置办下来的一片秘密自留地，相当于小金库、私房钱。 今生卢天民重生过来，继xù 按照前世的路子去办，在遗嘱中比前世多加了一组说明，刻意强调了这片产业的归属对象。 当初林真一直以为卢天民在外面还有秘密，不过，却不一定是外宅。很可能卢天民在外面秘密养着一小队雇佣兵。又或者抚养着什么好基友遗孤什么的。总之林真自己是不肯戳破天民的隐私。她虽然感知不到天民爱她，却也知dào 天民是好人，他收到的好人卡能摞得老高老高一大叠，再基于刚才想跟廖凡谈起的隐私尊重和体贴难处之心，她没有查探阿尔卑斯山的秘密。 今生在三月无忧酒吧当纬华告sù 他今生将要享有这笔资产的时候，林真几乎哭倒当场。 至此，她前世死去之前，对天民的最后一点怨念。也就在风中完全消散。林真前世遇害时，曾经是很想不通卢天民为何绝情如斯，现在却已经知dào ，天民其实是很早之前就悄悄为她预留了退步余地。只不过，前世还没有来得及做出交待，天民就先一步死去。 当初林真以为天民在外面有人，客气相待，不加戳破，终于知dào 那个外面的人，其实就是她自己。 凭着对天民十八年的了解。她还猜到了天民不给思聪留遗产，多半是为了让思聪跟在她的身边给她当个好儿子。林真死后那20亿就是思聪的了。岂料人心不足。思聪的胃口太大，虚荣心重，从200亿跌落到20亿令他接受不来，竟至于疯狂。 现如今，林真虽然想好要跟廖凡私奔，这20亿却也是毫不客气要照单收下的。 林真跟天民就是这样一种奇葩的关系。 天民送她东西，她早就习惯成自然了，都懒得跟他说谢谢。不收反而才需yào 格外多说几句抱歉的话。 所以今生天民留给她的这20个亿嘛，她是要毫不介yì 地收下。收下不需yào 犹豫，不收才需yào 犹豫纠结找理由。 因为100亿隧道工程的项目还是要继xù 的，只不过委托给纬华了，本金20亿起码还是要留15亿给纬华，凭着1992年苏联解体之后卖玩具这个金手指，纬华能摆平一切的。并不需yào 林真出来抢风头，她在幕后给他剧透，就已足够。 其余的尾数，都会留给扎西一家。 老廖两口儿和林真的爸爸妈妈是不需yào 发财的，林真对两家长辈的心愿就是他们平平淡淡安安静静走完一生。 最后，她也不是活雷锋，一个亿或者五千万还是得留给自己和小凡吧？也够挥霍了。也不敢太多。 林真散家财是有原因的。 因为卢天民在他的全盛时期，尚且躲不过妻儿被绑匪劫持，爱妻终被撕票的惨淡一幕，所以钱多了等于是给自己身上绑炸弹，除非你一辈子龟缩在无数保镖的围观保护之下。 既然要跟小凡去私奔，当然不能再带一群保镖，所以必须散财，而且还是公开在媒体面前散财。才可以叫或有的绑匪们失去兴趣。 前世她带了20多人的队伍出来，连一个廖远都挡不住，她是真心对保镖什么的寒心不信任了。（她一直也不知dào 其实不是廖远那么厉害，那场血案背后还有她看不见的力量在摆布。） 所以在带着廖凡逃跑之前，她还有一番技术性的表演项目要安排。这个倒挺简单的，做了十八年卢氏当家太太，在媒体面前装B演戏，她太熟练了。 这一茬是不必把细节全部告sù 廖凡的。 但是也没必要再隐瞒他。 当一切办妥之后，当两个人成功脱逃，当一切的社会关系和通讯手段都被切断之后，当林真和廖凡买了假身份瞒天过海之后，她也终于可以把前世的一切呃，细细全都讲出来了。 因为与世隔绝与世无争 的环境下，廖凡的内心一定是平稳和自信的，那时候就不用再担心他承shòu不起。 那就可以完完全全地将林真心中深藏20多年的对他爱，全说出来，把他雷晕，把他感动得哭鼻子。 想想都觉得好高兴啊！这一天终于要来到了。 …… 凭着多年总裁太太的经验积累，后面的事情进行的都很顺利……毕竟这些人里，卢燕柔、江纬华都算是大腕儿了，其实在当家作主方面的经验还不及林真。林真也就是老会受到20岁青春激素的扰乱，动不动的暴走或者犯错误，所以把很多事情弄乱，但她心情平静而幸福的时候，办起事来从容快捷，毫无阻滞，尽显大家气质。（她当然不知dào 扰乱她的，其实不只是20岁的荷尔蒙，而是……） 在离开昆明之前，林真捋起袖口，把那串砗磲指给廖凡看，又问廖凡：“我臂膀上的这副藏饰，是我前世今生对此地倾心牵挂的象征，我不知dào 该带走，一辈子带着，还是应该把它们留下，埋在某个终身难忘的秘密地方？” 廖凡笑道：“这还不简单吗？这东西，让我我数数看……24颗珠子……带一半！留一半！” 廖凡想孩子依偎在母亲臂膀上一样，把可爱的雪白小脸蛋儿，贴在她的肩上，细数那串珠子，然后做出了拆分的提议。 林真也就笑道：“好！就听你的！” ……(未完待续……) 第240章、爱管闲事儿的毛病 当林真带着廖凡忽然从第二层空间意wài 蒸发之后，第三层空间海市蜃楼计划指挥中心的三个领导人，差点没气得呕血扑街。 “天民啊天民啊！瞧瞧你干的这都是些啥事儿啊！” 孙碧青第一个抱怨起来。她指的是卢天民一直坚持要将真相瞒过林真，按照孙碧青的意见，其实早该把一切告sù 给林真知dào 。 第三层的人是没办法跟第二层之间对话的，但是可以把意识和记忆投射过去，在被投射对象的脑海中形成朦胧影像，从而影响和改变对方的行为模式。 通常情况下，理性而且意志坚定的人，会排斥这些不靠谱的幻觉，会怀疑自个儿是不是犯了神经病，胡思乱想什么呢。 也就只有感情深厚的亲友或者情侣，一往情深，深情思恋彼此，才会把投射得来的那些幻象当回正经事儿来看。 林真原本是最好的被投射对象，她心思活泼，幻想挺多，还特别爱相信各种不靠谱的事儿，疑心病也挺明显的，投射给她的信息，她是不会轻易排斥。可是天民相当了解林真，她太容易接受，也太容易伤春悲秋流眼泪，这样就不敢把全部信息全都告知给她，一下子连篇累牍地做了太多连番噩梦之后，她的神经又不够大条，恐怕会真的疯掉。 卢天民坚持要对林真全面保密，只在具体行动中需yào 她带着「Z」物质赶往某个特定地点的时候，才针对性的给她相关的局部投射。 结果，谁也没想到她竟然偷偷地跑出了视线之外。蒸发消失。或者说。巧妙的隐匿起来。 我方卫星覆盖全球表面的能力尚还不足，她跑到了监控范围之外，失联了。 林真一直认为是古董砗磲藏饰的那24颗珠子，就是指挥部所定义的「Z」物质。 当孙碧青心直口快，摆着阿姨的谱儿，指责天民的时候，卢天民唯有无语以对。 闷闷的低着头，啥也不说。 他是不会承认他做得不对。他就是要坚持自己的初衷。不要把太多痛苦加诸于林真的脆弱小心灵。反正这件事情在海市蜃楼项目中，在第三层世界只有卢天民才能执行，别人根本无法跟林真交互，只要卢天民执意坚持，谁也拿他没辙。 李正龙皱眉问道：“小卢啊！你是不是担心太过，把小林当作小孩子看待了，以致于顾忌太多，投鼠忌器，生怕伤害了她？其实她不是小孩，你心里其实应该明白的。你再细细考lǜ 考lǜ 吧，大局为重啊！要相信林真同志的意志力。她很可能承shòu得住那样的压力。” 卢天民没有正面回应，只是倔强道：“我说过！不要叫我小卢！” 李正龙也是真的在生气，哼了一声，黑着脸不再说话。虽然不再喊对方小卢，却也没有另外再说一句“天民”什么的称呼。 这时候孙碧青忽然发xiàn 有惊喜，指着监视屏说道：“看这里看这里。” 监视屏上出现了一个新的雷达光点。 这还是1990年，其实海市蜃楼计划已经进行了很久，为了确保第三层空间跟第二层空间完美同步，不要在时间轴线上出现重大偏离，第三空间相关项目控zhì 了系统时间线的流动速度，确保着相邻位面尽可能保持时间上的同步平行发展关系。 1990年的原始位面是没有大型全息3D实景模拟环境的，那技术倒是早在70年代就有了，一直无法应用主要是因为计算机中央主CPU的运算速度跟不上，因为拓扑图和矢量图占用函数运算太多，会严重拖累3D环境的跑图速度，要么卡屏假死导致僵尸进程，要么丢帧出现马赛克。 所以指挥部监控系统还在采用传统的2.5四十五度俯瞰视角，像沙盘一样俯瞰着亚洲世界。当林真跑到欧洲或者美洲去玩，就会和卢天民之间失联。 林真是欣然采纳廖凡的意见，将24颗「Z」物质拆开来，在林记草原幸福旅社的地下，深深掩埋了12颗，然后带走了其余12颗。 埋在雪山脚下草原木屋地下这12颗一直处在第三层总部的监控之中。 其实海市蜃楼总部是另有一个预案来替代因林真逃跑而搁浅的二郎山隧道对接计划，那就是在草原木屋的脚下大动手脚。只不过，这就很难瞒得过天空中美国间谍卫星的扫描监视。这个方案作为预案放在那里，一直没有实施，只有万不得已的时候，才会启用。 「Z」物质当中其余12颗去向不明。 这天，在总部监控系统上，终于出现了新的雷达光点，坐标是在加德满都的郊外。 第三层指挥部只有卢天民猜到这是林真那个爱管闲事的马大姐毛病犯了，忍不住又跑回来管别人家的闲事了。 其余的人就猜不到这里来。 而卢天民也猜不到林真是终于不甘寂寞，或者说终于逃不过心里头割舍不下的亲友团远亲近邻的牵挂之心，跑到尼泊尔偷偷去找桑尕杰措央金大妈去了。 第三层可以把意识和记忆投射到第二层，却监听不到林真跟扎西才让之间聊天的内容。 所以即使是卢天民也猜不到林真跑到加德满都想要干嘛。 孙碧青倒是知dào 这件事儿跟扎西才让和他的哑巴媳妇走丢一案密切相关，却料不到是林真爱管闲事儿的毛病又犯了。 大家都担心是「Y」物质终于出现。 「Y」物质是与「Z」物质成对出现的概念，大家都担心昔日孙碧青在台湾海峡海底发xiàn 的「Z」物质，很可能并不是地球世界所能找到的唯一外星人遗留之物。除了24颗「Z」物质之外，很可能还有第25-48颗存zài 。 倘若这些与「Z」物质相似的对象，被异国势力找到，便被称为「Y」物质。以示其对立关系。如果被我方发xiàn ，则依序列定义为「Z-25」、「Z-26」等等。 自林真失联之后，无所事事闲置已久成天除了开会还是开会的海市蜃楼项目成员，紧急动员起来。 特种兵也被迅速投入新的暗战平台，第三层海市蜃楼计划的全员，进入了总动员状态。 特种兵接到的命令是：务必达成24小时不间断监视，再争取完成控zhì 和夺取动作。 其实第三层的特工们既便杀得来枪林弹雨、血流成河，第二层对象置身于轰轰烈烈的密集弹雨之中，也是不会受到影响的，最多能看到一场没开声效的枪战大片，就像吴胖子在第一层空间看过的那样。 但是总部却还是发出了争取控zhì 和夺取的命令。 ……(未完待续……) 第241章、是谁给珠子都取了名字 指挥部的三个人，以及为项目提供技术分析和支持的专家团，是相信技术上有可能成功实现关键节点上，两个相邻位面临时对接。 之所以会为了隧道对接项目投入了大量准bèi 工作，就是为了在这个领域实现一个零的突pò 。虽然失败风险很大，但是一旦成功，其意义不但是突pò 性的，还是革mìng 性的，会导致民用科技和军工科技上巨大的飞跃。 我方为了初次尝试对接，已经准bèi 了许久。敌方可能也没有闲着，他们也许会又一次走到我方的前头。 本来我方自大明王朝后期以及大清帝国以来，早已落后了西方列强几百年，落后都成了一种习惯。习惯性会把敌对势力的最新科技成就，评估成一个我方一时不能够望其项背的神mì 高度。 在行动预案中是必须考lǜ 这一类的因素。 「Y」物质是随时可能意wài 出现在视界当中的。「Y」物质之所以被定义为「Y」物质，还因为基于同样的思路，考lǜ 到世界列强当中的一个或者不只一个，或已掌握了比「Z」物质物理能效更强的特殊材料和能量源。 所以这一次的行动预案其实是有两个层面的：倘若敌对势力在这个领域达成或者接近达成的成就，和我方相差无几的话，那么加德满都郊外捕捉到的奇怪信号，很可能寓示着有一个类似于我方隧道对接的秘密项目，正在进行。另一个层面的考lǜ 这是：敌对势力进行的，也可能跟我方的技术构想和技术手段完全不同。 所以光是围观监视是不够的。必要的时候还要发起突袭和争夺的动作。 这就意味着三人指挥部里必须要有一个人亲临现场督导。因为基层官兵的技能天赋和强化特征偏重于战斗和侦查。吃不透事情的准确定性。 这个亲临前敌的人选只能是孙碧青，她的能力在各方面都不算特出，却最全面平均。卢天民对技术了解最多，却不擅长战斗。李正龙年轻时曾经是优秀的空战高手，却不擅长肉搏和枪械运用。 于是孙碧青带着专家小组和整队的人马，分批次秘密赶往了目标现场。孙碧青这次出发，携带了「Z-6」、「Z-12」、「Z-18」、「Z-24」四枚能量体。这是为了试图与对方建立友好联络的考lǜ 出发，同时也兼顾着对象或会是林真再度出现的话。也有机会与她重新建立起新的联络关系。 第三层空间向着第二层对象进行投射，所需的基本条件之一就包括在两个对应的位置上，分别都有与之成对的「Z」物质能量体存zài ，为投射提供能量支持。 当行动展开的时候，林真那一头完全没有产生警觉。 林真从隐匿状态下重新露面，之所以第一选择加德满都，是因为当她走后丢下的一大堆烂摊子其实都不用特别担心，卢燕柔、陈慧仪、江纬华的能力是令人放心的，她们都有长年打理大型企业各种复杂事务的丰富经验。林真留给她们收拾的残局，其实难度并不特别的大。 唯独桑尕杰措央宗是个特例。 她怎么也想不清楚江纬华还能有什么好办法解决央宗大婶儿面对的奇怪问题。 除非江纬华能够想得到。选出一个合适的手下，专门跟卓玛去学习扎西家的自创方言手语。 林真不愿意跟江纬华和卓玛联络。那会导致她再次深陷泥潭无法脱身。跟央宗大婶尝试接触才是最安全的，因为桑尕杰措央宗跟内地那些人之间也是完全没有接触和联络的……她跟谁都没有办法联络的对吧？所以去看看央宗大婶是最安全，不会带来麻烦的。不会因此卷入那些不愿意卷入的麻烦之中。 然后，曾经跟廖凡约过要求攀登珠穆朗玛的事情，现在也成为了一个未竟的心愿，夏来秋去，又快到冬季了，是时候出发去登山了。 林真身上戴着「Z」系列之中的三枚，廖凡戴着另外一枚。珠串已经被拆散，那些散落的珠子再做成什么别的都不合适，于是用细细的红色丝绦，简简单单地悬挂在各种的胸前。其余的，都被妥妥地藏了起来。 当初林真拆分那串砗磲珠链的时候，她是按照小盆友排排座、分苹果的模式来完成的。 第一颗拆下的是单数，不喜欢，搁一边去。第二颗是双数，吉祥，喜欢，自己留着。第三颗，单数，扔一边。第四颗，给了廖凡……如此这般。 所以草原幸福旅社地下埋藏的是「Z-1」、「Z-3」、「Z-5」，直到「Z-23」为止。 林真也不知dào 是谁给她的珠子分别取了名字，而且还是这么难听的序列号名字。 出现在加德满都的林真身上带着「Z-2」、「Z-6」、「Z-10」，廖凡带着「Z-4」。其中「Z-8」以及逢数字四的其余五颗都是送给了他的，他没带在身边。 本来林真和廖凡打算一人只带一颗就够，辟邪或者吉祥的寓意是一样的，又何必多带呢。 除了林真的二和廖凡的四，原本是不打算多带其他的。也就是林真想把「Z-6」、「Z-10」两颗送给桑尕杰措央宗大婶儿，才带了三颗出门。 江纬华固然是看不到大婶儿的手语，林真自忖自己也是看不懂。 看不懂无法交流，还敢于贸然前往萨陲金刚佛寺去找她，就是因为林真打算把其中的两颗送给她。 因为她跟廖凡呆在一起觉得幸福快乐，就特别想跟人分享这快乐。 虽然她曾经猜疑砗磲附有倒霉邪恶的力量，可是当她跟廖凡成功脱逃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之后，她开始相信这东西不是邪恶的，而目前最需yào 得到帮zhù 其他人偏偏还很难帮到她的，就是可怜的央宗大婶儿了。 帮央宗其实等于是帮到了扎西、卓玛、央金和洛桑全家所有人啊，让鳏夫重新有了妻子，让三个孩子重新有了妈妈。 也就是这个原因，前期林真是不敢把珠子胡乱送给任何对象的，她自己也害pà 此物倒霉害到别人。 所以是在后来好几个月之后，感觉到自己越来越幸福越快乐，才相信这个好东西值得与人分享。 恰好最需yào 得到这种分享的对象是桑尕杰措央宗大婶儿，恰好大婶儿不在我国境内，恰好大婶儿与世界疏离，独自活着，不会将林真重新卷入凡俗红尘。 不得不承认的是，砗磲珠子虽然能够带来幸福，却也有其负面。 林真相信自己不负责任地逃跑，丢下一个烂摊子自己不管，给别人添了大麻烦，也还是件挺不光彩的事情，这大概就是之前一直顾虑的负面吧。 恰好，林真不担心这个负面会害了央宗大婶儿。 若说不负责任的逃跑是一种负面的话，央宗大婶儿负得可比林真多的多啊！还能怎么再负？所以林真是给桑尕杰措大妈送温暖去的，即便附送上了一些负面，恰好也是不用担心的那种负面，恰好这位大妈是全世界最不在乎这个负面的特殊人物。 这件事情还真凑巧，全巧在一块儿去了。 林真越琢磨越觉得有意思，就越来越觉得此事非得办了不可。 ……(未完待续……) 第242章、当百合花遇到风暴 卢天民留在瑞士的资产，上半年被林真出手之后，详细的账目江纬华是会看的。 纬华亲自看过明细账目之后，又或者是指派会计师核对过账目之后，是很容易看得出来：林真给自己留了不大不小的一片自留地和私房钱的。那笔钱对大土豪来讲少得可以忽略不计，但是，几千万美金对于平民和旅行家来讲，足可以逍遥一世。 林真的避世企图，可以逃得过所有人的关注，唯独就是瞒不过纬华。 林真在厦门陪着廖凡治愈了外伤之后，在带着廖凡一起逃出世界的视线之前，期间精心安排了一套机关。她是把名下的资产全部转让出手，然后又离开了瑞士，从阿尔卑斯山的奥地利这一侧，重新购置了新的家园，业主也换成了没有人认识的新身份。 江纬华这辈子在瑞士是别想再找到她了。 阿尔卑斯山脉跨越了千里之地，毗邻好几个欧洲国家，虽然大众习惯认为圣诞节假期出去滑雪，首选的胜地都是瑞士境内的雪山这一侧，其实奥地利的林茨登山滑雪俱乐部也是专业人士喜欢选择的入口。LASLinz（林茨）俱乐部跟华人商圈所打的交道很少，便于林真和廖凡长期隐姓埋名。 其实华人富商早已有了登山和滑雪的习惯，选择奥地利而不是瑞士的旅行家也是为数不少，并不是奥地利人跟中国人关系不好，没有华人来奥地利旅行。恰恰相反，奥地利跟中国人关系最好。出没奥地利旅游胜地的华商多如牛毛。 选择这样一个来往华商络绎不绝的地方来隐居。其实大隐隐于市的那么一层涵义。 虽然奥地利的登山滑雪胜地。华商往来如云，偏偏LASLinz（林茨）俱乐部却是华人世界关注的冷门。因为林茨俱乐部最大的竞争对手就是红牛萨尔茨堡。这就是那个著名的体育运动饮料品牌红牛。奥地利红牛萨尔茨堡集团虽然在中国大陆民众心目中是最负盛名的体育运动饮料品牌，其实他本身是综合性的体育用品企业，从运动器材、登山滑雪服wù 、到运动服装和饮料，无所不包。旗下除了登山滑雪俱乐部，还有足球俱乐部，拥有着打进欧洲冠军杯决赛圈的超强实力。 红牛饮料在大陆市场卖得好是因为引入了华商资产，也就是说。董事会中有华人股东。而华人在消费品方面的运作理念是比欧洲朋友高明得多，毕竟在吃喝方面，中国人的文明传统更加源远流长。当整个大中华市场都对红牛牌子产生好感之后，红牛集团的业务重心就倾斜到了运动饮料的方面来……最赚钱的项目当然要被扶持成主力核心项目。 恰好中华民族是地球世界最喜欢抱团互暖、万众一心、众志成城，以及墙倒了众人一起都会推的传统理念，所以华商不去奥地利便罢，去了肯定支持红牛啊。谁会支持中奥合zuò 品牌的竞争对手呢？那不是就汉奸了吗？ 于是林茨登山俱乐部身为萨尔茨堡红牛体育运动俱乐部的天生对手，几乎就没有华人光顾。林真跟廖凡躲在这里，充当起了两个雪山救助队员的角色。登山俱乐部都会雇佣大量的向导为登山爱好者提供向导服wù ，同时还储备了一个人数在四到二十人之间不等的应急后备队。 这也就是养了一堆不做事的登山高手成天玩着的意思。问题的要害在于登山滑雪天生就是冒险家玩的高危项目。不出点意wài 是不可能的，出意wài 并不会令其余的登山客感到恐惧并转身退却。只有遇到危险得不到及时救助的悲剧发生。作为丑闻曝光之后，才会令冒险家心寒。反之，倘若出了雪山事故，俱乐部方面火速派出一队救援高手，不管救不救得成，只要这个救援计划上了媒体，该俱乐部的亲和力形象也就大幅度提升了。 萨尔茨体育运动俱乐部养了十二个高手作为后备的紧急救援队员，林茨俱乐部的生意本来就不如萨尔茨景气，既不舍得像萨尔茨的中国合伙人那么出手豪阔，又不肯屈居人后，于是脑筋急转弯，放qì 质量以数量取胜，结果就把前来应征林真和廖凡给招募了。这时候林真的身体早已锻炼好了，不复当日那种动不动就高原反应要晕倒的虚弱模样。廖凡虽然岁数不大，但跟着林真朝夕相处了小半年之后，理论知识已经是有如外星超人一般丰富绝伦。 因为林真跟廖凡前世本来就是登山高手，尤其林真多出了所有人20多年的阅历，更因为前世林真念念不忘要去梅里雪山寻找廖凡失踪留下的飘渺线索，一直致力于对世界最危险雪山的关注和研究。阿尔卑斯山跟青藏高原跟直到2014年也没人能够登顶的梅里雪山相比，小阿尔卑完全就是个人畜无害的清纯小可爱。 没错，珠穆朗玛如果是祥和安静的大女神，那么梅里姑娘就是那个脾气最怪的急躁女神，小阿尔卑与之相比，就是个金发碧眼的可爱芭比。 在地图上模拟演示了一组在奥地利老板眼里看来新奇无比的登山救助新计划之后，奥地利人顿时就感到惊喜，在经过了两次相当轻松的实战测试之后，林真和廖凡被聘用下来。 这时候他们两个已经不叫林真和廖凡。奥地利林茨登山俱乐部聘用的两个东方人，名字分别叫做Lily（李莉）和Sternom (史泰龙)。 林真要叫做李莉，其意思是很好理解的，她曾经在廖凡面前，险些儿把廖凡跟李锐给弄混了，这样对不住小凡的事情，林真瞒过不题是不对的，那是欺骗，主动供认出来就更傻了。所以林真采取的解决方案是拼命强化自己内心对于李敏的爱和思念，等廖凡习惯这样的一种女生跟女生之间的百合情谊之后，再告sù 他爱屋及乌多少对李锐有些好感这档子隔世旧事儿，就不会再让廖凡妒火中烧。 直接告知是不可以的，天生小气善妒的中国男人太过在意绿帽子的问题，即使是隔世的情敌，也难以接受。 所以必须强调林真是非常喜欢李敏，才可以。这并不是欺骗，事实上当初林真在李锐面前一时花痴恍了神，还真是因为心里想起来可怜不幸的李敏，曾经阳光灿烂的李敏，声线像金属一样能够穿透人心的李敏。 LILY 在欧洲人的语言当中就是百合花的意思。 纯洁的百合，不只是英语，也包括日耳曼诸语系，包括瑞典语和挪威语和芬兰语，莉莉全都是百合。 也就是说，莉莉作为纯洁百合的名字，早就出现在欧洲文明历史上，早于欧洲诸国地方语言的诞生之前。 “史泰龙！你怎么不叫李小龙？”两个人给自己拟名字的时候，林真当时忍不住就嘲笑廖凡。 廖凡一本正经的道：“又被你猜到了啊！我还真的就是想叫李小龙，因为同姓不好通婚嘛，所以我才改了史泰龙。” “不叫李小龙还可以叫成龙嘛！干嘛去冒充老外呢？”林真不肯轻易放过调戏廖凡的机会。 廖凡臭屁的道：“成龙武功不行啊，肌肉也不够结实，肚腩和大腿都肥肥软软的！史泰龙才是型男，虽然老了点，反正你也不在乎这个。” 这是说着玩的。 其实林真跟廖凡都知dào ，真实的原因是既然林真叫了LILY(莉莉)，那么廖凡一定要叫Sternom (史泰龙)。 就好像女生如果在游戏里的角色取名叫SEVEN（小七），爱慕她的那个男生一定就想给自己改名ELEVEN（十一）。 这是因为7-11便利店很有名啊，每个人看见7跟11站在一起，都会认为这是天生的一对。 当7小姐遇到11少，就是7X24年中无休，365天不放假，分分秒秒都在一起的寓意。 因为7-11便利店的口号就是通宵营业，永不打烊，一天24小时，一周七天，一年365日，永远开着门，方便夜猫子任何时间都可以买得到热腾腾的关东煮。（7-11是日本老板开的，就像很多国货商城门口会卖茶叶蛋和烤香肠一样，7-11会卖关东煮）。 林真一开始也想叫自己小七来着，因为大侠沈浪很爱朱七七，朱七七又呆蠢又鲁莽很多方面很像林真，但是朱七七好在肯为心爱的人去拼命，终于打败了又聪明又美艳的竞争对手绿茶婊白飞飞。只是碍于日本人这层关系，林真实在不好意思跟廖凡一起玩这一出。于是选择了LILY(莉莉)。 廖凡却是个心细调皮惯会凑趣的小痞_子，他是为了陪衬林真。 只有非常熟悉登山的人才会知dào 在挪威奥斯陆城北的荷姆考伦雪山那一侧，还有一家名叫LilySternom的不出名登山滑雪俱乐部。 LilySternom其实带着百合花风暴的意思，不过这是挪威语，和英格里许有点不一样，按照美国式英语的习惯，廖凡便把自己搭上了第一滴血蓝博猛男大叔的战车，自称史泰龙。 林真改名Lily（百合莉莉），廖凡改名Sternom（谐音史泰龙，真实的意思是暴怒的时候会动手打老婆。） 合起来恰好是登山和滑雪的意思。 完全和7-11的那个寓意一样了。 ……(未完待续……) 第243章、苏打曼 拟好了名字之后，两人又跑了一趟荷兰。欧陆国家互免签证，越境旅行是一件十分随意的事情。 郁金香和风车的国度早已成为遥远的往事，荷兰如今是欧洲最不歧视黑人的国家，结果，民族性格太过宽容，真心实意不搞任何种族歧视的结果就是把整个荷兰变成了一个黑人移民国家，在很多方面就挺像美国电影里的布鲁克林红番区，也就是暴力街区。 恰好荷兰的华裔也是最多的，中餐馆十分受到欢迎。送外卖的摩托车小子，一半黑人，一半黄种人（不全是中国人，也很多越南和马来移民）。 外卖小子什么的，最喜欢斗殴掐架什么的了，就好像周星驰送外卖的时候，为了钟丽缇苦练功夫，终于一战成功。 这里制售假护照的不法商贩最多，所以莉莉和姓史的少年，现在是荷兰籍，为了不引起华人同胞和新加坡亲友团的注意，他们买来的假护照上标注为尼泊尔人。 尼泊尔早在1920年代就开始为最早尝试攀登喜马拉雅世界之巅的欧洲冒险家充当向导，在落后国家里最早拥有高明登山经验的，非尼泊尔人莫属。冒了这样的假身份，也是在奥地利的登山俱乐部得到认可的一个重yào 助力。 接下来，意wài 就找上门来了。 当百合花遇到风暴的时候，感觉就好像是要出点什么事情的样子。 其实也没出什么多大的事儿。 是这年秋天林茨登山俱乐部招聘了一个真zhèng 的尼泊尔土著登山家，名叫苏打曼。 这一下林真跟廖凡，应该说是莉莉百合和暴风史小龙两个顿时囧了……他们没去过尼泊尔啊！完全不敢跟新来的苏打曼兄弟搭讪啊。害pà 随时会穿帮嘛。 怎么办？只好假装高冷。假装瞧不起黑黝黝的苏打曼兄弟呗。 莉莉百合拥有这样一个洁白无暇的名字。皮肤也是白皙细致。（黄皮肤的中国人虽然不能跟欧洲白人比白，但是可以比美丽比细腻。白种人的皮肤事实上毛孔粗大看上去一点也不细致。）所以奥地利同事们也没有感到特别诧异，在欧洲人的视野里，东方人尤其尼泊尔印度这种地方，还不够民主科学，还保留着古代等级秩序社会留下的陋习。 林茨俱乐部现在拥有了三个尼泊尔来的土著新同事，其中两个皮肤好的瞧不起那个皮肤黝黑的，这太正常了。显然是地主家的少爷小姐不爱搭理农民的儿子。奥地利人也没有特别关注尼泊尔人民内部的阶级斗争问题。那是传统，应予尊重，不应过问，不便干涉。 这件事情本来也就可以这么拖下去的，偏偏苏打曼兄弟是个淳朴热情的人，他完全不介yì 地主少爷和小姐歧视了他，他就是一见到同胞兄弟姊妹就来劲儿，成天嗬嗬嗬地堆起一张天真无鞋的王宝强式笑脸，没心没肺地缠着莉莉小姐和暴风先生一起愉快的玩耍。 林真廖凡两个被这位老实热情都过了火的苏打曼大哥雷得外焦里嫩，各种不堪忍受。几乎想要逃走，另买个新的身份去其他地方落脚。 这一天俱乐部老板舒曼先生来了。把三个尼泊尔雇员找来谈工作。 舒曼先生不是东方人，不像东方人说话那么含蓄，开门见山就讲我们招募和组建你们这只救援队，意图是什么大家都清楚吧？ 大家都说清楚，不就是为了拯救人类同胞宝贵的生命财产嘛，顺便给俱乐部的商誉提升点口碑附加值嘛。 舒曼先生便长吁短叹起来：可是如今的世界不知dào 为什么，奇了怪了，忽然变得好和谐好和谐，好几个月没人摔死或者失踪，我们的财务快要有问题了，想裁员吧，却又担心刚刚裁了员，立码出事儿我们却又恰好派不出足够有说服力的救援阵容。这件事很头疼啊！董事会方面给下来的压力是很大的呀。 两个中国人都是腹黑狡猾成了习惯的，立即想到：老板莫不是想要制造个人为的事故，然后好上电视新闻做形象吧？ 上电视倒不怕，反正带着滑雪面罩和防风护目眼镜的，不怕被人认出来，当初选择登山救援这个职业，为的就是前世林真在登山搜救这一类的事情上面替她的小凡心疼了一辈子，而廖凡感激她对他的那一片殷殷深情，将人心比自己也是发了愿心要一辈子充当救援者。这时候林真已经将前世的一切，当个漫长的故事，花了许多个夜晚，全都细细地讲给他听了。 在过去的几个月里，两个人讲起前生来世的那些故事，时而唏嘘叹息，时而悲伤流泪，时而欢笑庆幸，无数次含着热泪拥吻在一起，无数次怀着对前世命运不公的汹涌不忿之心，愤愤然啪啪啪啪，把那件事儿做得来大刀阔斧，纵横捭阖，死去活来，缠绵悱恻，深情缱倦。 20多年被长年耽搁的爱，都要重新拿回来。 所以他们跑来应聘这个职位，并不仅仅只是避世，单纯避世的话，其实去山林深处栽培松露蘑菇才更隐蔽。到2010年代的时候，传统欧洲人敬拜的三大美味：松露、鱼子酱、鹅肝酱之中的后两者已经完全平民化，唯有松露珍稀无比，价值惊人。 他们没有去种蘑菇和采蘑菇，而是留在雪山脚下，就是为了多做点有用的事情，也只有深爱之人在雪崩之中死过一次的极个别奇葩家伙，才知dào 雪山救援是一件多么叫人沉迷的工作。 这天舒曼老板开会的时候，林真廖凡沉默不语，各自想着那些遥远的心事。苏打曼却道：“没有灾难发生的时候，我们可以去拍纪录片啊！回访过去旧灾难幸存者的纪录片！大家带着林茨的徽标出发，组队去其他出过事故的亚洲山地，去拍纪录电影。电影不方便的话，电视也一样。” 林真跟廖凡面面相觑，都没有料到看起来老实巴脚的苏打曼大哥还能有这么复杂的心思。 舒曼先生后来跟他的伙伴们研讨之后，同意了这个提案。 这时候林真跟廖凡想逃也逃不了，只好跟着大家一起出发。还好，林茨俱乐部要拍的纪录片，不是去驼峰航线寻找1943年失踪的小赖斯利先生，倘若那样的话，林真跟廖凡必须不顾一切地再次蒸发。 林茨俱乐部以苏打曼为队长，要去拍宣传片的地方就是喜马拉雅的珠穆朗玛峰。作为怀旧和煽情的记录片，旨在吸引欧洲人的关注和同情，并强调出林茨俱乐部方面的人文关爱精神。所以一定得在一个世界人民喜闻乐见的地方，去寻找一个昔年在登山事故中失踪，永远没被找回来的欧洲人。 这个失踪的欧洲人，名气越大越好。 故事越感人泪下越好。 反正目标又不是真的找回，而是找上那么一圈，对着镜头访问若干个满脸沧桑皱纹，最好还会流点眼泪的土著老人，去问问某先生当年是怎么失踪的啊……等等、等等。这次宣传就算是成功了一半。 这个目标选择了珠穆朗玛，令林真和廖凡感到欣喜，这是他们曾经约定的地方，当然想去。在加上尼泊尔好像没什么中国人，也没有卢氏的分支机构。于是这两个便没有弃职逃跑。 乖乖的跟着去了加德满都。 ……(未完待续……) 第244章、两个喇嘛 绰号百合花的莉莉小姐，和绰号暴风的S先生，一进入亚洲世界就被发xiàn 了，他们自己却还完全意识不到。 此行他们假装要寻找的失踪人员，就是英格兰的马丁爵士，这位其实是1949年唱着斯卡布罗集市之歌，缓缓沉入海底那位忧郁先生马丁的爸爸。 也就是加德满都的萨陲金刚佛寺里隐居的桑尕杰措央宗大妈的爷爷。 当时林真是没有确定这个1920年失踪的马丁就是1943-1949年那个马丁的爸爸，不过名字的雷同让她还是有所期待的，至少也是感觉上比较的亲切一些。 直到整个登山队深入到喜马拉雅山区深处，住进了三号营地之后，苏打曼才向大家承认这其实不是他的提案，其实他只是个捧哏的托儿。 董事会方面早有这个计划。提出这个计划的人，还在舒曼先生之上更高的地位。苏打曼也不知其详，他只是知dào ：舒曼先生私下让他准bèi 好那样一套说辞，然后以尼泊尔当地人的身份，向奥地利的林茨登山俱乐部提出请求，奥地利人秉着人文关爱的精神，慷概出资出人手出装备，务必要替尼泊尔人完成这个心愿。 为什么尼泊尔人要像欧洲人求援，去寻找一个失踪的英国人呢？ 因为失踪的马丁爵士曾经热情帮zhù 过尼泊尔人民啊！尼泊尔人是怀着感恩之心，感激耶稣基督洒满人间的真爱，怀念马丁爵士昔年的恩情和仁义。这才不断尝试去寻找失踪者最后留下的依稀踪迹。 这么老套的故事很难戳到中国观众的泪点。却很容易唬得欧洲大妈们真心感动。 于是这次旅行就开始了。萨陲金刚佛寺有两位喇嘛也随队一起出发，其实洋人马丁的灵魂是不需yào 尼泊尔的喇嘛来超度的，不过老外的印象之中缅怀死者一定要带上牧师神甫或祭司，没有神职人员参与的话，感觉好像不够庄严肃穆，也不知dào 舒曼先生是怎么说服当地密宗分舵活佛的，反正两个喇嘛就这么参与进来。 林真还是毕竟慎重的，觉得两个喇嘛出现的略奇怪。没怎么多跟他们讲话，坐在篝火旁烧烤晚餐的时候，林真都去找苏打曼大哥聊天。 反倒是廖凡听林真在几个月里讲述了20多年的往事之后，一时间还没有完全消化融合，对一切都感到莫名好奇，忍不住去跟喇嘛们瞎三话四。 廖凡这时候大概知dào 有个川藏边土司的女儿跟一个名叫马丁的英国人，生下了一个混血美女，此刻又聋又哑，带着佛寺里修行念经，聋哑人其实是不会诵经的。但是密宗恰好擅长把经文印刷在绸布条上，用转动的方法来代替口诵。这恰好是聋哑人保有虔诚信仰最巧妙的方式，所以桑尕杰措大妈呆在佛寺里其实也很科学的一件事情。 那么这两个喇嘛肯定是知dào 桑尕杰措阿姨的存zài 的。他们来自于同一间寺庙嘛。 现在问题来了：两个喇嘛知dào 桑尕杰措的爸爸是马丁吗？知dào 的话，这次搜寻的意味就升级了，更带感也更复杂，跟煽情也更多猫腻。倘若不知dào 的话，那就是凑巧，巧合也是可以理解的，因为可怜的桑尕杰措阿姨不会听也不会说，好不容易练了个手语吧，还是和世界哑语没接轨的……没人知dào 她的来历也是很正常的。 男生的热情和好奇心，以及不怕惹来麻烦的那种盲目勇气，都比女生更多一点。 暴风S先生跟喇嘛们唠嗑，把中文和英文混在一起胡说，百合莉莉小姐也只是在一边侧面看着发笑，没想过要去阻止他。 只要不惹来太大麻烦，林真还是愿意看着他的小凡走在一条自然随性的路上，健康成长，不想让他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再受憋屈。 之所以敢于冒天之大不韪，不负责任地逃跑，其实也就是林真预见到自个儿身上牵涉的恩恩怨怨好沉重啊，这会让未成年的男生的心路成长，变得来深沉狠辣有余，坦率阳光和爽朗不足。为了让小凡成长得更好，她真是什么都愿意去做啊！ 所以廖凡跟喇嘛们话多，明明不对，林真也不加干涉。 廖凡使用的语言也挺出卖真相的，不过，尼泊尔当地的语系本来就挺混乱，讲啥方言的都有，倒也不算特别醒目刺眼。 这时候廖凡其实并不是不能在全部对话中坚持全部使用英文，他的英格里许底子还行，原本是用不着露怯讲出半汉语半英语的怪话。其实是他小聪明，为了哄得两个喇嘛跟他打手势。 廖凡是假装自己语言困难，不得不夾中夾英地乱说着话，辅之以不断的指天画地，打手势。 他是不至于直接那么突兀地问喇嘛：你们学过手语吗？对方一定会感觉奇怪的！对方如果真有秘密的话，那就不只是奇怪，而是会提防他了。那可不好。 所以他是假意在语言上沟通艰难（喇嘛的英文很好，廖凡假装自己英文不行），这样逼得自己多打手势来辅助沟通，这样可以渗透式试探到喇嘛们有没有认真练习过哑语。 没有练哑语的人，瞎比划的手势，跟练过哑语的人，比划出来的，明显是不一样的。 而且，是刻意掩饰都掩饰不住的。 一个熟练使用哑语手势的人，不经意就会把两手那么自然而然的规范化一摆一合一分，没有学过哑语的人，比划的手势则是笨手笨脚边想边比划，还老是觉得自个儿的比划兴许辞不达意呢。 廖凡的小聪明劲儿又一次起了作用，很快就看出来两个喇嘛还真是学过哑语的。 在篝火旁边另一侧远远斜视着这本的林真也在这时候觉查到了。 但此时的已知条件，也就是仅供猜疑而已，不一定跟桑尕杰措大妈有关。桑尕杰措大妈的身上也未必就隐藏着什么惊天动地的大秘密。 说不定人家萨陲金刚寺里专收聋哑人呢，又或者这间寺庙周围的聋哑人特别的多，还可以是这寺庙参加了当地慈善组织发起的帮zhù 聋哑人爱心公益计划。 虽然做不出什么有意义的最终判定。 但廖凡所做的摸底试探，还是很有价值的，这至少让他们这一次的旅行，更有刺激的感觉，也更小心谨慎。 因为摄制电视片是考lǜ 时间和成本因素的，所以行程的安排是直奔雪山。 去佛寺做访谈被安排在最后。 林真此行虽然刻意带了两颗砗磲珠子来想要送给央宗大妈，却一时送不过去，要耐心等到下山以后。 这天晚上的晚餐过后，大家都回到帐篷里睡了，一夜平安无事。 第二天却出了意wài 。 ……(未完待续……) 第245章、林中惊飞鸟 海拔8848的世界第一高峰不是一天两天就好径直登顶的，而是分做了四天、六天和八天几种不同的玩法。 事先就会按照登山客的需求和能力水平量身定做出合适的方案来。 大腹便便花钱来买个体验的老板们，倘若就是为了慢慢观光，然后到山顶照个相什么的表示自己来过了世界之巅，这种情况大可以安排十天的行程。每天一点慢慢爬，不太累，也不会导致身体不适。谁也不乐意把大土豪给折腾出毛病来，那是会吃官司的。多留几日，多收服wù 费，才是皆大欢喜。 来自奥地利林茨俱乐部的这只登山队是有能力四天搞定全部行程的，因为考lǜ 了电视摄像记者和僧侣跟随的问题，选择了较为宽裕一点的六天计划。 在前三天的行程之中，都是平平淡淡的在设施完备的多个营地之间，一边拍摄风光，一边接力向上，还预留了时间让演员们念台词，让记者先生假惺惺地按照事先约定的问题去提问。只有第四天冲顶时需yào 稍稍认真一些，剩下的时间用来下山。 记者的演技还是很赞的！明明知dào 所有问题的答案，还能装得出各种好奇和惊叹的神情和语气。 就在第二日中午的时候出了事。 这是稳定而安全，无数人平安走过的路段，一路上都是很结实的泥路和郁郁葱葱的绿色森林，虽然已经是深秋，因为纬度相当的靠南。寒冷的北风又被挡在了大山的对面那一边。南坡这边的常绿针叶林地还是绿色的。只不过颜色暗绿了些。没有春天那么嫩绿。 这条线路已经不像是探险，更像观光。被无数旅行客踩踏得十分规范的山路，避开了可能带来的原生态森林地带，顺着林地的边缘蜿蜒曲折向上延伸。照这么个走法，完全无惊无险，包括苏打曼在内的本地向导甚至有闲暇偶尔吹起一段轻松的小调。 高海拔的空气渐渐稀薄，越往上走呼吸会更艰难，去到再高一点的地方之后。他也没那肺活量再吹口哨了，也就是因为记者先生拖慢了整队的行进速度，在头两天里，某些人可以逍遥自在。 可是，在经过一片看起来毫无异状的林地边缘的时候，林中忽然起了一阵骚乱。 本地独有的土画眉被称为缅甸鸟的(Myanmar_birds)成群从林中惊飞而起，然后迅速逃走。按照武侠电影的表现，这里就是有高手在拼斗气的样子，按照狩猎生存类吹牛小说的设定，这大概就该是熊来了或者老虎来了。 但是大家还是很镇定地停止了前进。除了记者和摄影师略有点紧张和焦灼之外，大家都没把这当回事儿。 带着好奇的眼神期待着看看林中到底能跑出个啥玩意儿来。没错喜马拉雅山区的野生动物品种还是蛮繁多的，可能攻击人类的大型食肉类野兽有好几种，熊和豹子是其中最常见的。 可是真实生活跟拍电影不一样啊。这些有能力吃人的野兽其实也蛮胆小的，花豹和雪豹这一级的猛兽有实力占有一个山头作为自己的领地，现如今可是山头多，豹子和熊少，一山不容二虎的事情再也不会发生了，现如今各种野生动物都在减少灭绝ING，几山几十山才会出现一个罕见的豹子家族好不好？那熊和豹子也都是有嗅觉有智商的，那么多没人去的荒山你不去占了，跑到人来人往的珠穆朗玛半山腰来想搞毛？是傻了还是疯了？ 所以大家都不相信能够占山为王的大型猛兽会有那么想不开，向导和队员们之中的两名拥有持枪证带了自动步枪的，也都没想过要举枪戒备。（不是猎枪，因为目标不是打猎，而只是在最罕见的经济情况下自卫。）大家都很有常识，默认林子里惊飞缅甸鸟群的对象，应该是人类才对，动物反而没人类那么傻。 人类为什么不乖乖地顺着路走，却要去钻林子，这就耐人寻味了。 倘若是在任何一座荒山，遇到这种情形，都可以揣想对方是偷猎珍惜动物，又或者另一个DISCOVERY节目摄制组正在树林里头拍特写。 可是，还是同样的那个原因，喜马拉雅大山脉有得是未被人类打扰的真zhèng 荒山，你妹的跑珠穆朗玛这种热门线路上来想搞毛啊？这里的稀有动物早被人类数十年来不断闹出的动静给吓跑光了，敢留下来不跑的只有鸟和鼠类。 那么，只剩下最后一个解释，有人发xiàn 了稀有矿脉，正在试图勘探或者尝试采掘。 这就令本地向导驻足观望不忍离去了……挖矿，尤其是金矿……那个可是路过就想见者有份儿分摊一手的好事情啊！岂容当面错过。 林茨俱乐部的队员素质高，也知dào 即便是淘金吧，每次能淘出的不过也就是填填指甲缝那么细小的金砂，得日积月累才能见效益。 本地向导穷惯了的，素质也不咋地，回头就跟苏打曼叽叽咕咕说起了方言，不用翻译也能猜到他们想说什么。两个本地人想去林子里头看看，当然他们不会承认是想去分一杯什么值钱的羹，他们当然华丽丽地以全队人员的保安思路出发，负责任地冒险前去一探究竟。这样才不妨碍拿报酬，万一出 了什么意wài 挂了，也能有抚恤金可拿。 倘若苏打曼执意不肯答yīng ，两个本地人还真为了难。 苏打曼的身份是兼着本地人向导和林茨的雇员，他夾在中间颇感棘手。站在他这么一个穷人的立场上，他其实是有心想要成全土著弟兄们的，可是站在职业人的立场上，又觉得有违节操。本来欧洲人就不大瞧得起穷困山区的亚洲土著，苏打曼是想维护本地人的节操和面子，这才一时为难。 便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百合小姐和暴风先生。 在他心目中，这两个尼泊尔老乡老表，显然是比较早洋化的，就像中国上海那些较早海派化的先进土著人群，虽然皮肤还是黄的，嘴里却已经不肯再说家乡话。就像很多移民美国的亚裔，第二代已经不会再讲亚洲人的语言。 苏打曼大哥并不怀疑百合和暴风二人组合的身份真伪，他相信他们就是尼泊尔地主小姐少爷的后代，自幼留洋，留得来只说洋语言了。虽然这很可鄙，不过眼前这种情形之下，却是轮得到他们出来帮拿主意了。 于是林真就说我也觉得应该派两个人进去瞧瞧看看。 廖凡却是个一辈子唯恐天下不乱平生最是以捣乱为乐的家伙，他却趁机跑去指手划脚的问那两个喇嘛的意思。 喇嘛又是英语又是比划又说着些奇怪的语言，反正大意就是要一起去看看这怎么回事儿，我们两喇嘛中间留一个去一个。 然后就开始决定谁去谁不去的具体人选。 林茨的人都是不去的，记者和摄影师也不去。苏打曼也不去。就是两个本地向导要去，两喇嘛当中的一个要去，百合和暴风组合两人本该只去一个，但两个人都很年轻，看上去天性活泼，都闹着要去。结果就一起去了。 然后这五个人再也没有回来。 这本来是一次意wài ，也可算是这次登山拍摄计划的失败。但奥地利那边却嗅到了赚钱的商机和炒作宣传的宝贵历史机遇，不但没有炒了苏打曼的鱿鱼卷儿，还加派人手陆续赶来，发起了声势浩大的登山失踪人士搜救活动。 当地媒体立即报道了这个案子，欧洲各媒体也开始关注喜马拉雅山区发生的诡异失踪事件，并把事情跟神mì 的野人、尼斯湖怪物、UFO、百慕大三角带之类的奥秘事件扯到了一起。 ……(未完待续……) 第246章、追踪 亲自带队赶往事发xiàn 场的孙碧青还是晚到了一步。 这一次奥尼两国联合登山队五人失踪事件不是我方所为。 孙碧青和总部随时保持着联系，立即就知dào 监视设备上出现的那个信号，仍然还在，只是偏出了攀登珠穆朗玛峰应该经由的正确路径。 当地警方的力量弱得可以忽略不计，官方搜救队派出的效率也低得惊人。 1990年的时候中国人民和印度人民都不富裕，尼泊尔人民更加艰苦朴素，连像样的警车都没几辆。大家都清楚这个背景。所以孙碧青领导的这只队伍的主力耐心埋伏起来，再留下少数人从容不迫地花了相当多的时间进行调查和勘察。 孙碧青所在的是第三层空间，并不在第二层，她并不能够从奥地利登山队员和苏打曼口中问清情况，孙碧青也不知dào 百合和暴风什么的。但她可以追踪着林真和廖凡所携带四枚「Z-2」、「Z-4」、「Z-6」、「Z-10」的能量体。 孙碧青是不能倾巢出动一次冒险调用全部的资源，第三层空间全套「Z」物质如果在一战不利的局面下，尽数落入敌手，那就什么都完了。所以她是尽可能谨慎地少带，却又为了可能与第二层空间的「Z」物质携带者发生共鸣响应，她是分布式的选择了携带「Z-6」、「Z-12」、「Z-18」、「Z-24」四枚。 还算侥幸，「Z-6」对上了「Z-6」产生了相当强烈的共振反应，令得孙碧青及时追踪到了现场。 原本现场有记者和摄像师。调出拍摄记录比对之后。就能够发xiàn 虽然百合和暴风两人戴着墨镜。且明显有做出刻意的动作来尽量避开被摄像机镜头直接拍到，但全景全家福拉出来的广角长镜头他们终于是无法完全避开。 通过目测，虽不能判定这两人就是林真和廖凡，却也不能反过来否决说肯定不是他们两个。 把录像资料带回去交给技术人员做出精确比对，就能够认定身份。因为这个世界上完全一样的人是不存zài 的，在没有计算机的时代里模糊比对是很难做出可靠的比对结论，但现代计算机模拟环境下可以完成一个人体从长到宽，到腰围、胸围、臀围。甚至踝骨和锁骨凸出部的细节尺寸精确比对，数字一旦精确对应，那就什么都清楚了。 可是，孙碧青身处第三层，是无法播放并复制第二层世界的录影带的。如果是数码DV的话，反倒可以转录，偏偏这时候数码技术虽然有了，却还没有来得及取代传统录影带成为新的主流媒体影像记录手段。 再说孙碧青的战术目标也并不针对着访问和盘查第二层空间的寻常路人。 这次任务的目的是追赶和接近在雷达上出现的目标对象，同时考lǜ 到敌对势力在第三层空间，很可能干着和我方同样的事情。孙碧青和她的团队是打算在这里跟文森特的部下激烈交火，并由此而力争从对方手中夺得或有的「Y」系列物质样品。 大家都是从第三层在监视第二层。对第二层构不成伤害，却刚好可以跟稍后赶到的第三层敌人打上一架。 孙碧青和她的队友先到一步，布下了陷阱和伏击圈，但是文森特和他的队伍并没有如预期那样出现。 「Z-6」对上了「Z-6」产生强烈的呼应，令监视器上的亮点变得更清晰更加强烈。 「Z-6」携带者就在此地。 孙碧青请示总部果duàn 作出决策，允许她冒险尝试与对方碰撞。但总部驳回了她的请求。如果这一趟是卢天民去就好了！因为「Y」系列没有出现，如此强烈的共振感应肯定来自于林真曾经带走的「Z-6」，现场显示的迹象表明这多半就是林真回来了，当然也可能是别人夺取、窃取、或在她死后继承了曾经属于她的那颗「Z-6」。 总部比对过草原旅社地下的那12只「Z」物质能量体，发xiàn 那全是奇数序列号，其余的偶数应该至少是曾经一度被林真带走。 卢天民如果在场，就可能在这片林地与林真碰撞产生交集。 偏偏是孙碧青不适合，她跟林真的感情不深，而且林真对孙碧青的感情似乎正处于一个纠结矛盾的状况，有亲情也有抱怨和抵触。 可是当初出发的时候，充分估计到与文森特一伙交战的可能性存zài ，那样的情况下根本不敢把卢天民给放出去。 再加上，直到此刻，文森特没来也不代表着稍迟一些之后一直不来，他仍然是有可能赶来的，伏击圈还不能撤了，这种随时交战的情况下贸然尝试对接无异于自杀。 这种情形下，总部只授权孙碧青尝试进行最基本的投射作业。 因为没有得到基地基站设施的支持，在野外仅凭着孙碧青携带的几枚能量球进行意识投射，其实效果不会好，对方即便收到，一则是影像很可能过于模糊，二则是当事人很可能排斥和抵触。 孙碧青也只能不抱希望的姑且一试。 要把怎样的讯息穿过位面的隔阂，以最能触动人心的方式传达给对方呢？如果她就是林真，要给她做出些怎样的暗示呢？如果她不是她，又要如何把信息的传递内容，控zhì 在不会导致泄密的范围之内呢？ 关于这一块儿，海市蜃楼计划的三人指挥小组是没有做出硬性规定的，一切都靠临场发挥。 情绪和情感这种事情，靠规定那是完全没用的。 孙碧青虽然在这方面不如卢天民，但她也有自己的优势，立即想到了合适的办法。 碧青自己是跟扎西才让最熟，当年若不是扎西掩护着她从稻城县越境逃到迪庆县，她早就落网了。落网其实也没什么，只是不如起义来得有面子些。不管怎么说，扎西算是铁哥们儿了。 在林真来到香格里拉之前，林真目前所在第二层空间的「Z」物质，是藏在冲古寺的地下，老扎西是距离冲古寺住得最近的一户牧民，也是这里最常来的常客，计划的一开始就是孙碧青抓住老扎西在冲古寺近距离接触「Z」物质的时候，通过第三层基地设施，为老扎西提供了强dà 的心理暗示，推动着他把24颗砗磲珠子结成的臂环，去送给林真。 老扎西迷信，好哄。 海市蜃楼项目在冲古寺的地下兴建了信号基站，输出功率也较大，于是老扎西顺利成为了十分成功的一个关键环节。其实二郎山区的基站规模最大，因为地势极其复杂的险恶山区才能逃得过卫星的监视，冲古寺也勉强算是建在山腰，不过，是山腰之下靠近山麓的一处湖泊淤塞之后的平地，并不是最理想的选址，所以冲古寺一带只营建了中型基站。工程再大，就太过暴露了。而林真那家旅社是什么都没有建设的，那里是草原，一马平川，而且找不到大兴土木的借口来瞒过天上鸟瞰下来的间谍卫星。所以只有预案，一直没能真的实施。 虽然扎西大叔在孙碧青看来比较好哄，但老扎西的感情倾向性以及DNA特征都并不适合担纲更长期更重yào 的任务。 各方面条件都最理想的还是林真，可以，费了千辛万苦把「Z」物质传给了她，做好了各种筹备眼看就要开始尝试二郎山前第一次正式对接的时候，她却跑了…… 现在好容易又露面了吧，却又抓不着她，于是孙碧青只好想办法劝林真再度回到香格里拉。 怎么劝呢？怎么演示才最煽情最能触动这个外甥女儿呢？孙碧青这时候就想起了不幸的桑尕杰措央宗来！这个可怜的女子一定能够森森打动我那爱哭鼻子的外甥女儿的柔软内心。 ……(未完待续……) 第247章、荷兰芹、鼠尾草、迷迭香和百里香 语言的打动，孙碧青没有把握。 她们有明显的代沟。 孙碧青在1960的时候17岁，整个少女时代和青春期都在美国渡过，林真17岁的时候已经是1987年了，在厦门生活。 即便面对面坐在一起，她们也没啥共同话题可说，更何况透过1990年尚还处在早期研发阶段，效果朦朦胧胧的初级信息投射技术。 虽然有各种不容乐观的因素干扰，孙碧青觉得自己还是可以有所作为。 这就要赌一赌扎西才让那个老酒鬼话痨的程度有多高了，扎西对林真说过怀旧的故事越多，孙碧青越容易成功触动林真的心绪。 扎西是个老酒鬼，超级爱找人谈人生谈理想谈神话，当年孙碧青还在第一层原始位面混的时候，就受够他了！ 于是孙碧青就开始攥着自己带来的那枚「Z-6」，把它当作麦克风，开始全心全意地唱起斯卡布罗集市之歌。 歌声是跨越国界和种族的通用语，其中尤其是优美而忧郁的经典民谣牧歌，往往能够穿过时间的河流，传续百年千载，历久而弥新。反倒是那些快乐的劲爆的，很快被人遗忘。 斯卡布罗集市正是穿越千年而来的那样一支古老民谣。 只要第二层空间的扎西才让还是那样一个老酒鬼和忧郁大叔，他跟林真住得那么近，少不了要跟她讲讲他那跑丢了的桑尕杰措家的老婆，少不了要跟她唱起他那英国老丈人家传的那只英格兰经典牧羊曲。 “朋友你是要去往斯卡布罗集市吗？是的话。请帮我向那里的某人带一句话……就说一件衬衣一亩地。再加上几种香草和植物。你就是我的真情挚爱对象……” “荷兰芹、鼠尾草、迷迭香和百里香……” 当时年四十七岁的孙碧青大妈唱歌的时候，身边的战友悄悄伸手攥着她的衣襟，示意她当心文森特先生和他的爪牙们随时袭来。 孙碧青也没有理睬，继xù 就那么唱着唱着。 感应器传来的监测信号显示在世界另一侧与之相应的另一枚「Z-6」能量体正在不断发生震动和颤抖，持续了好一阵子之后，讯号消息，再一次从监视屏上失去了踪影。 孙碧青后来在备忘录和外勤工作报gào 中写道：确定目标对象明确接收到我方传递的信息，确定不会导致任何级别的泄密。不确定对方会因此而做出积极的响应。 然后大家就密切监视着萨陲金刚寺里那位聋哑女人会不会相应的遇到什么特别的事情。 但是，接下来什么特别的事情也没有发生。 卢天民为此事情绪不安了很久，最后终于平复下来，但就此变得比以前沉默，寡言少语，成天都悒悒不乐地想着些心事。 即便林真受到了触动，真的在事后去找到了桑尕杰措大妈，第三空间的指挥中心也不一定就会知dào 的。 那是第二层空间发生的事情，第三层空间并不是一定监测得到。 倘若林真是带着全套「Z」物质去过，那就肯定可以观察到。 倘若她随身只带「Z-6」。那就要第三层这边的「Z-6」处于激活和工作状态才能发xiàn 对方的存zài 。倘若她什么都不带，或者携带的是其他不凑巧的型号和序号。也会从监视器里面被漏掉的。 「Z」物质不是严格意义上的矿物质，而是来自于外星的异形生命体，和人类生命一样会睡眠，会醒来，会活跃，会闹腾。 只有激活状态才能散发出可以穿得透1、2、3层分歧位面的时空隔阂界限。 当它休眠的时候，便有如石沉大海，无声无息，从监视器上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也正是海市蜃楼项目为什么要集中在孙碧青、卢天民、李正龙、林真几个人之间进行的最关键一个原因，当他们接触「Z」物质时，它的活跃度最高，其他人的情况因人而异，有些人拿着捧着抱着亲着也不会有任何反映，有些人则能够激发其微弱的响应，最能够令「Z」物质活跃起来的，就是那几个特定的对象了。专家团相信这是DNA遗传密码决定的。 也就是说，「Z」物质自己在选择着它最喜欢或者最嗜好的人类DNA特征。 于是最终的指挥中心做不出可以定论的结论来……在第二层空间，林真可能去找过桑尕杰措，也可能没去，不管去了还是没去……反正林真在这后面的一年多都没有再回香格里拉。 她再度出现的时候，已经是1993年。 江纬华这时候已经替她完成了倒卖世界最牛超级大玩具的相关金手指项目，不但赚了大钱，中国方面还多了几艘基辅级核潜艇。这倒是林真当初没想到的，她想当作玩具来倒卖的，是常规潜艇，没想到纬华超预期发挥，竟然把核动力潜艇也搞了回来，而且还滚雪球，一艘赚钱之后，再滚两艘……也不知dào 他是怎么逃过世界核不扩散公约协议的严格限制的。 这一年二郎山的穿山隧道大规模开始爆破施工，在民用工程的掩护之下，特殊项目同步推进之中。 当指挥部为了一个女主角根本不在场的烧钱项目蛋疼的时候，林真终于归来。 她是一个人回来的，廖凡没有陪在她身边。 远道回来的林真看起来十分疲惫的样子。当然，她的疲惫是孙碧青、卢天民和李正龙看不见的。 卢燕柔、陈慧仪和江纬华，还有卢思聪，却看得见，因为他们都活在第二层世界里。 这3年里面没有发生新的悲剧，廖凡的父母好端端的活着，帕巴跟洛桑从厦门回到香格里拉，帕巴为央金工作，何坚为卓玛工作，马晓峰为卢燕柔工作，扎西老阿爸还是天天喝酒唱歌，但是岁数毕竟是老大不小的了，他的腰肢僵硬了，不怎么跳舞。 卢燕柔常驻昆明，江纬华经常往成都跑，去看望李敏和李锐。 陈慧仪经过了这么长时间后，伤痛终于稍稍平复，带着思聪回了新加坡。 这一次的林真比上一次的，神经敏锐了很多。 指挥部发xiàn 她的出现之后，便施加影响，暗示她多去扎西家里走走，她便及时去了。再进一步把她引向冲古寺，她还是乖乖的去了。 冲古寺地下埋藏着信号相当强dà 的基站设施，通过这个平台，卢天民终于在她的梦中，清晰出现，一遍遍地与她深情相约…… “请一定要去为那个工程落成的典礼剪彩，请一定要驾驶着第一辆汽车第一个开过那条隧道，然后我们就有机会突pò 了生死相隔的那个距离，有缘再见一面……” 这正是隧道计划的重点所在，换了别人，便要生气直斥道：蛇精蛇精病！懒得理你。 就算半信半疑吧，也只肯去隧道落成的典礼上远远地看看动静。 这世界上有几个人能因为一个梦里不靠谱的幻觉，就当真一丝不苟去做呢？这样的人虽然不多，毕竟还是有。狂热恋爱期间的青年男女中的一部分，或会把这种事情认真，因为年轻人会感觉这个游戏满神mì 挺浪漫。 岁数大了的，而且又不是恋人关系，还有谁肯去做这种怪事情？也就只有林真这种奇怪遭遇和奇怪性格的人。 所以这个计划一开始就很艰难。隧道计划只打算试这一次，劳民伤财，成功率低得可以，海市蜃楼项目的同志们伤不起。 却没想到，1994年的时候，这个项目竟然真的成功了！ ……(未完待续……) 第248章、病毒 假定不考lǜ 美方或有可能在月球背面进行的秘密计划之中，早于我方一步先期完成同类试验的话，那么卢天民是我方已知的人类第一个逆转突pò 了位面界限的人类生命本体。 这一次不是重生，也不是穿越，而是位面跨越技术的实践成功。 倘若没有孙碧青当年在台湾海峡海底出现的西太平洋断层之中，发xiàn 了来着域外星系的特殊生命物质「Z」的话，地球人类再努力二十年或者五十年也未必能够取得如此重大的科技突pò 。 但是，这项突pò 虽然取得了令所有人欢饮鼓舞的重大成就，却没有普及和推广的价值。因为达成目标所需的限制条件实在太过苛刻。 虽然存zài 这样的致命短板，但一切努力都还是值得的，此项试验的成功令我方在复杂多变的国际局势之中，得以成功规避敌对势力发起的各种阴谋暗算，令我方自1840年以来落后于列强的军工科技水平大幅提升，将科技方面与列强的差距，缩减到了近现代历史上最小的落差。 辗转穿梭在时间和空间的河流里，死去活来不只一次的卢天民和林真终于在第二层空间重逢，虽然回不到第一级初始世界，也回不到第三层空间指挥部，而且卢天民和林真彼此最终也没有真的爱上对方。但他们的关系非常亲密，虽然没有男女之情，却亲密得比父女夫妻甚至双胞胎兄妹还亲。 因为如此同生共死前赴后继的好基友好战友（还包括前妻前夫的回忆关系）在这个世界上绝无仅有，他们后来的余生各自都过得十分幸福，心里最大的包袱被解开之后。心情轻松多了。 直到2014年。卢天民又死了一次之后终于意识到事情在哪里开始就渐渐的变得不对起来。 第二层世界的一切都来得太过简单。太平静也太幸福。 按说在第二层空间的卢天民没有任何理由和第一层空间一模一样地重复死去。 死后，更不一样的事情发生了！这一次卢天民再度被某个不再是廖远的其他陌生人驾车撞死之后，他没有像第一次那样重生在保有神mì 「Z」物质关键样品的冲古寺范围之内，而是直接回到了第三层空间的指挥部里。 这时候指挥部里正在讨论着李锐死前的不寻常表现，并且开始打算选择一个合适的方法控zhì 、保护，或者XX李锐，最诡异的是，卢天民愕然听见自己嘴里说出来：“制造一场车祸把李锐撞死”这样可怕的语言。 他知dào 自己中了毒。很可能海市蜃楼计划里每个人都中了毒。 同时，隧道对接计划中的那个林真应该是个复件，真的那个早不知dào 哪里去了……过去很长一段时间以来一直庆贺的胜利，现在看起来好像是失败，大家都掉进了一个巨大的阴谋和陷阱之中，正在一步步走向自我毁灭。 卢天民没有说出他的理由，他已岁数大了，身心都疲倦了为借口，提出终止海市蜃楼计划。不管终止的提议是否获得批准，卢天民都会强行退出。没有人能够强留住他。因为他觉察到是第四层空间出了问题，他觉察到林真就在第四层。也不知dào 她是怎么过去的。或者说，也不知dào 她是怎么来到第三层然后死在第三层，卢天民竟然一点都没觉察，她就已经到了第四层。 卢天民现在就是要自己找死，脱离第三层，赶去第四层一查究竟。 想完成这次转身，并不是跳楼或者撞车那么简单就可以的……还需yào 完成一系列必须的技术准bèi 。 这个技术准bèi 应该怎样完成，卢天民却是想不清楚的。 他只知dào 原理，不知dào 具体要怎么操作。 假定他做出中毒这个判定没有错的话，那么贸然从已被不知名病毒严重污染的第三层，闯入第四层，那他就是个直接跑去污染第四层的传染源。 必须先杀毒。 这毒是什么都不知dào ，又怎么去杀呢？ 卢天民决定回到新加坡，再次彻查自家TGT还有没有藏着这么多年来一直瞒过了他的更多秘密。 TGT越看越像是罪恶之渊。当初是作为癌症治疗研究的科学机构来拨款投资的，后来癌症方面毫无进展，却在生化科技方面突飞猛进。 进行生化改造试验的时候，是最可能在人类DNA代码之中植入病毒的尾链代码。 倘若当初跟天民顺利配合着完成隧道对接项目的那个林真果然是个生化复件的话，她就最有可能最早被植入病毒。 然后，当1994对接成功大家欢呼胜利的时候，病毒就开始悄然扩散了。 可是，倘若这一切都是真的，敌人又是谁呢？ 逆天存zài 的「Z」物质不是普通物质，而是一种异形生命，这异形生命体自身会不会就是那个病毒源？ 新加坡卢氏几代人祖先会不会早就在跟「Z」打交道？ 孙碧青很可能并不是地球世界第一个「Z」物质「Z」生命「Z」病毒的发xiàn 者。很可能新加坡卢氏才是……这样说起来，1943年在缅甸发生的激战就另有底蕴了，当时很奇怪的就是日本侵略军土肥原中将乃是著名的间谍头子，当时却作为日寇大将山下奉文的副手，坐镇新加坡，指挥缅甸战役。这么说起来，驼峰航线当年负担的使命也就不仅仅是空中补给那么简单了……会唱斯卡布罗集市的马丁先生也不是偶然出现在1943年的云南…… 恰好新加坡开往日本本土的军舰和货轮在台湾海峡屡屡遭到美军潜艇击沉。 那么孙碧青发xiàn 的「Z」就很可能不是外星人远古遗留在海底断层深处的。而是英国人在新加坡搞出来，在新加坡沦陷，落入日军控zhì 之下的期间，土肥原带着日本最精锐的特务们赶了过来，找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在企图运返日本的途中被美军潜艇拦截……沉没…… 土肥原是作为新加坡占领军司令官的时候，从新加坡卢氏的手中巧取豪夺了什么秘密？ 卢燕柔曾经对卢天民讲过：卢氏家族历代守护什么什么的…… 现在追思起来，卢天民心中惊悚难安，之前的一切看样子全都落入了敌人的算计之中……跟文森特一伙对掐那么多年之后，才发xiàn 中美双方都落入了其他势力的阴谋挑拨算计之中……事情会是这样的吗？ ……(未完待续……) 第249章、死了还要了那么肉麻 卢天民的猜测其实有一大半是在精神状况不好的情况下，猜错了的。 但是最关键的地方他却没有猜错。 卢天民虽然瞎猜胡猜，像少年时代的李锐一样几乎沦为妄想狂，丢尽了总裁先生应有的沉稳、理性和素质、节操。却也不是他一个人的错。 他正是受到了来自第四层的强dà 扰乱才这样的。 就像盗梦空间一样，第四层对他施加的投射影响力，其实远比卢天民自己料想的还要更大，他能够在强dà 的负面影响之下，还能猜对真相的一小半，并勉强做出了还算正确的最终行动，也算十分不易。 林真是在第四层看着卢天民的，天民能够想得到这里来，能够做得到这一步，林真已经很知足了。 当卢天民、孙碧青、李正龙在第三层海市蜃楼计划之中，对第二层空间施加影响的时候，是只看得到时亮时暗的雷达光点，其他的什么也看不清楚。林真在第四层之上，却完全看得透卢天民在想什么以及做什么。 林真在喜马拉雅山区失踪的那一次，就直接被人带到第四层。当时的时点按理应该是在1942年，也就是新加坡英军放qì 抵抗，向日寇举白旗投降的那一年。 那个年月的科技跟48年之后的1990年根本没法比，但林真偏偏可以看得见未来科学手段反而看不见的东西。 并不是1942年发xiàn 了什么神mì 外星人留下的远古科学遗迹，那都是些妄想，根本没有的事儿。因为林真根本没去1942年。甚至也没去1967年。就直接走进了第四层。 卢天民死去活来为之打拼的那个海市蜃楼计划。根本就是个坑爹的陷阱。或者说，是一个当事人身陷其中之后无法自拔的困境。 卢天民岁数比林真大，思虑更周全，性格更沉稳，结果反而受害最深，是他运气不好。 他是1961年生的人，最后一次生化重生的时点在1967年，刚好六岁。所以他就掉在了那个坑里，永远挑不出去的土拨鼠日之坑。他在这圈子里忙来忙去的，死了几十次活了几十次，全是生化复制的结果。他自己永远只能记得其中的三次。因为每一次试验失败之后，卢天民的爸爸用生化手段将他的备份重现出来的时候，都给他53岁的记忆，也就是第一次死于2014年车祸时最后截止的那一切。 卢天民带着53岁的记忆不断接受试验，其实他一直活在虚构的全息世界里没有走出来过。而且他死而复活的次数多得难以计数，只不过他死后都会忘记。被复制复活之后，永远会再度从第一层车祸死亡的时候开始。 这样折腾自己的儿子。倒也不能怪天民爸爸心狠，当卢天民2014年53岁的时候。他父亲都要80了。人老之后，80岁老人受不得53儿子死在80岁的前面，当时就精神失常，可这位老人家也就是江纬华口中所说的老家伙当中的老大，他掌握着TGT真zhèng 的秘密。一个老疯子掌控一个最先进生化医学研究中心的时候，搞出什么怪事儿来都不足为怪。 林真本来也会掉进这个怪圈，恰好她年纪小了几岁，最后一次掉出了极限，1967年的林真只有负三岁。 一出现这个BUG她就从程序世界当中被踢了出去，然后就省悟过来一切是怎么回事儿。所以她是没有去到1942年，却看懂了这游戏按照24年一圈往前递进的设计思路。 最后一次重生的林真跳出了那个虚假的实验室重生世界之外，发xiàn 海市蜃楼还真是海市蜃楼，卢天民一步都没有离开过新加坡。他一直在梦中跟他自己想象的风车进行战斗。 2014年林真带队前往香格里拉，然后跟卢思聪一起遇害也是真的。可是真zhèng 凶手却不是廖远，而是卢天民的科学怪疯子爸爸卢德修。廖远倒真是廖凡和李敏的儿子，早早被卢德修侵蚀了他的神智，几乎是在类似于被催眠之后的半恍神半疯狂状态，卢老爷子说啥他就信啥。廖远是被卢老爷子洗脑之后才大开杀戒。 至于林真重生之后与廖凡的一切，也全是妄想，也是在卢老爷子的实验室里被药物催眠所做出来的梦境。 第三层空间是TGT实验室的三楼，第二层空间是二楼。 在真实世界死去的卢天民遗体的原版DNA和记忆库，就贮存zài 三楼的计算机和生化样本贮存柜里。林真死去之后的遗体也是一样，在卢天民的楼下放着。 卢老爷子倒是好心，就是处心积虑想要让儿子和儿媳妇之间产生真zhèng 的爱情。 第三层投影第二层什么的，也是地球人类没有的幻想科技，地球人类没有这个科技不要紧，卢老爷子的计算机里有代码编写出来就行。 话说TGT如果认真开发游戏的话，层级架构设定做得还真心不错。海市蜃楼，亦真亦幻，令人沉睡。 还不得不赞赏卢老爷子是个很有科学精神的人，当他调查林真的家世，发xiàn 林真妈妈孙碧云有个姐姐在1949遭遇海难的线索之后，立即将她的角色植入游戏，特务、空投、弃暗投明、指挥部、文森特什么的，当然也都是卢老爷子的RPG游戏脚本了。 李正龙、李敏、李锐都是真实存zài 的。 李锐事实上并没有在林真死后去罪案现场深情缅怀故人，这是卢老爷子开发出来的实景仿真游戏中最大的一个BUG。李锐就是有个贤惠的媳妇，幸福半生。林真是没有记错的，其实是卢老爷子好心好意，想帮林真完成心愿来着。卢老爷子的整个游戏。都是基于生化技术和记忆读取技术来的。林真的二层和卢天民的三层。其实都是他们的想象，当卢老爷子读到他们的各自的梦想和愿望之后，便包含爱心，在游戏脚本中不断添加满足这两人愿望的那些剧情。 卢老爷子所编游戏的整个架构，就是因为他知dào 儿子娶了儿媳十八年相敬如宾，却彼此没有激情感受不到对方的爱，只感受到客气和亲切友善。 老爷子不服气啊，就在儿子死后布局杀死儿媳给儿子殉葬。然后把儿子和儿媳装在各自的幻想游戏之中，慢慢玩。一边读取他们的幻想和渴望，一边添加新的脚本来满足对方。 老爷子不喜欢李敏，所以当天民在梦中执意要去陪护李敏的时候，索性把他给玩死了重新再来。 他大概是因为亲自布局杀害了包括林真在内的那么多人，心中有愧，所以对林真特别容让，甚至林真心里对李锐有过那么片刻的花心，都被老爷子读到了，还给成全了。当然。老爷子还是希望儿媳妇不要太过火，所以卢天民及时登场破坏了那场好事儿。 廖凡是老爷子也拿他没有办法的事儿。既然林真梦里都是那么的执迷于他，老爷子也只好顺着编下去。免得她心情郁郁，对他儿子更没心情。 说起来老爷子还是个痴情的人啊！到处都在弘扬真爱的精神啊！就是杀起人来目无王法而且不择手段。 林真被复制出来的最后一代生化人本体遭遇BUG惊醒过来，她便爬出了睡眠舱，想上四楼去看看。却发xiàn 老爷子已经死在了主机旁边。卢天民虽然猜错了绝大多数事情，却猜对了最重yào 的一件事情，病毒！老爷子的电脑中了病毒，恰好游戏脚本中发xiàn 了BUG，老爷子急于去修改那个BUG，却因为计算机中毒而造成键盘死锁无法输入修改指令。老爷子一急，脑溢血，死了，毕竟是80岁的老人家了啊！ 所以最后的事情是林真独自站在四楼，从服wù 器后台俯瞰和透视卢天民三生三世的全部梦想。 俯瞰和透视天民的全部精神世界……以及最后一刻天民还想通过自杀的形势跑上四楼去救她的那份心。 林真就忍不住茫然若失了……廖凡当年是怎么死在梅里雪山的，现在她已经知dào 了。重生什么的都是浮云啊，她也知dào 了。李敏是怎么疯的，现在也清楚了。私生子的问题也不再是个问题。 廖凡是真的死了！在卢老爷子的梦想游戏里，还按她的梦中情_欲，替她安排了一夜八次什么的好事儿，老爷子还真给林真面子和里子，真是个感动中国的贴心好鸨爸！ 那么，现在，林真和卢天民也是真死了的，可是TGT保留了他们两个的记忆和样本，把他们两个复制了出来，这也是真的。真相与假相的区别在于：真相是他们两夫妻被复制复活出来之后，就没出过TGT大门半步，一直躺在游戏舱里发着春秋大梦。 现在，林真就不知dào 这个世界容不容得下两个生化人的存zài ……她有点想要彻底焚烧这栋大楼的念头，把逆天存zài 的这两个羞人答答的可耻副本，她的和他的，一起消灭，给世界留个干净。 又或者，她又想：我不是上帝我无权替天民做决定，是不是该下到三楼去把天民从梦中唤醒，将一切真相告知于他，看看他自己想做怎样的决定？ 却不知dào 天民在得知了全部一切之后，当天民知dào 终于还是被林真晓得了梅里雪山当年埋藏的秘密之后……他会疯掉呢？还是会紧紧抱着她说：“亲爱的！现在我们总算是真的彼此深爱了吧？” 如果那样的话，林真也在发起花痴的想法来，我会不会卖萌发嗲对天民说：“喂！那个备胎总裁老公！你好无聊哎！死了就死了吧！死了还要那么花痴，你肉麻不肉麻啊！” ……(未完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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