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服天下_3 - xp1024.com
声谢谢就接过来了。

  “不了,我们得上船。”钱玉珊道。看着我的吃相,原来挂在脸上的微笑化成涟漪扩散开,这种笑容不是忍俊不禁的笑,而像是带有母爱的感觉。

  “为什么?”我抬起头,讶然道。

  这个决定颇出乎我的意料,我原以为还要在城里再住几天,却没想到他们现在就要走。

  难道他们来这就是为了完成这个任务?幸亏东西都放在我的乾坤袋里。不好,我突然想起来了,在店里还有我的换洗衣服。我焦急起来,脸上马上就浮现出来。

  我的嘴边还有着山芋的痕迹,看得周围的人想笑,朱骋东见了也是忍不住扯动了嘴角,从自己的怀里拿出了一块手帕,想为我擦去嘴边的痕迹,但犹豫了半天还是没有动,只是将手帕悄悄的塞到了我的手里。

  就这样,她的耳朵也有些泛红。 我是没有半丝的不好意思,拿起来就擦着嘴,心里还有些责怪,为什么还要我亲自动手来擦,举手之劳都不能帮吗?

  “我们要趁夜走。”丹皇丝在旁边介面道,但她的双眼却没看我,而是投向了远处的河面。黑暗的河面像是一只巨大的怪兽,吞下一切胆敢冒犯其权威的事物。

  “这么快就要走了吗?不是要追凶手吗?”

  “这件事不用我们负责了,城主已经答应行文捉拿他们。”丹皇丝将投往远方的目光又收了回来,道:“团长向城守施加了压力,城主行文各处后,这些人将不会再有容身之处。”

  我脸上浮现出怪怪的神色。

  丹皇丝两道秀眉扬了起来,玉脸生辉:“你不会连我们团长是谁都不知道吧!”

  我当然知道那个破团长是我的捣蛋小妹,我只是不相信这些人会没有容身之处,毕竟他们是在这里长大的,而帝国不可能完全控制城外,如果他们藏身于城外,根本就别想搜索出来,只有等他们进城时,才有可能一网打尽。

  “我知道团长是谁,我是想问,我们又要去做什么?”我有些糊涂的问道。这次我倒是真的有所不解,我们千里迢迢上这来,就是为了剿灭这些人?

  丹皇丝重重的哼了一声,不满之意完全表露出来,我刚转过头,就见她盯着我。原来是冲着我来的,令我不知所措,我又有什么地方得罪她了?

  “当然是去追安子庆,那才是我们的真正目标。”朱骋东白了我一眼道,想来是因为我没有为她丹姐姐着想。

  我这才想起还有这码子事,我嘿嘿笑了两声后,马上就採取补救措施,很亲切的叫道:“对了,小丹。”

  这称呼无形中将两人距离拉近,还没等丹皇丝发作,我就接着道:“你要追的那几个人是谁?能不能告诉我?下次看见我也好帮你捉住他们。”

  本来想发作的丹皇丝听了我后半句话,射向我的锐利眼神这才缓和下来,但仍沉声道:“以后绝对不许这样称呼我。”盯着我的眸里彷彿就要射出利箭一般,我只能乾笑两声。

  丹皇丝将她所想要抓的几人向我讲了一遍,还从身上掏出十来张画像给我逐一看了一遍。为了表示我很热心,我特地拿出了一块录影法石,将这些图像给录了下来。

  “这一群死灵如何处置?它们可是凶杀案的死屍啊!”看完了画像,我才想到这群死灵,不会让我就这样带着它们上船吧!我对死屍的味道可没有爱好,能不用还是不用的好!

  “别带着了,在前面有一块空地,正是埋死人用的。”钱玉珊的脸上也是深深的厌恶,当然不是对我,而是对死灵的:“你将死灵赶过去,指挥它们挖个大坑,将它们埋了就行。”

  “这方法倒是简单。”我的嘴翘得老高:“你倒是不怕我浪费法力与精神力。”

  “让你忙一些,你就喊屈。”朱骋东插起了双手,圆睁着双眼,挡住我怒射向钱玉珊的目光:“下次再这样就不请你吃东西了。”

  “对了,小胖猪,你没为我准备宵夜吗?”我忙问道。就我而言,刚才那几个山芋只是甜食,不算宵夜,但小胖猪好像没有义务与我想得一样。

  “你不是已经吃了三个吗?”小胖猪的大眼睁得更大了,满脸的惊讶,正用一种怪怪的眼神看着我的肚子,她的小脑袋怎么也想不明白,怎么会有人吃了三个芋头,还要再吃宵夜的。

  “芋头又不是主食,哪能当饭吃。”我凑到朱骋东耳前,也不顾别的人,轻声对她道:“到底有没有为我做啊!我现在是真的饿了。”

  朱骋东脸一红,推开了对她来说惹厌的头,轻声细语,生怕别人听到:“我只做了一点,可能不够你吃的。”可众人哪个耳力不强,朱骋东话音虽轻,众人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我还做了一些,你可以先拿去吃。”丹皇丝突然说道,但脸色随即一红,随后又加了一句:“要不是看在你帮我找人的份上,我可不会给你。”

  “我也做了一些。”见众人都这般说,钱玉珊也不甘示弱,好像认为这是对她厨艺的检验:“你也拿去吃,有什么感受与想法一定要告诉我。”

  “多谢,你们可比那林婆子好多了。”我看着远处林芳苞的身影小声的道,然后想像前面就是林婆子的屁股,然后我一脚踢去。


~第六章 逃跑~
 
  一艘装了二百余人的大船在荡起的水花中,缓缓的向南行驶。在它的两侧各拱卫着两艘小了一多半的船,船在黑夜里斩开波浪,发出“哗啦啦”的水声,划破暗夜的幽静。

  我躺在床上不停的打着饱嗝,晚上宵夜吃得太多了,肚子有些胀得紧。可惜丹尼尔斯那头死熊走了,不然就可以让他为我按摩按摩了。

  就在不远处的河水里,五个窈窕黑影从水里探出头,用目光交流着。这五女正是不久前救人的那五人,仍是蒙着面,穿着水靠。

  船上有预警结界守护着,而结界一般都与一个侦元法器相连,五女分明都是行家,只用了一些小手法,就轻易的渗入到结界里。船上的结界并不强大,到了晚上,守护结界的法师也不多,因此只要小心一些,就可以用一些手法破开结界。

  五女轻靠在船体上,等船上一支十人的巡逻队通过时,五人扔出手中的抓手。抓手紧紧的扒住船舷,五女缓缓的爬了上去,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在爬到半途时,五女运功逼出了衣上的河水,因此当她们登上船时,并没有在船上留下多少水渍。

  五女在船上悄悄的前行,她们好像对船上的防守有所了解,不仅能绕开部分防守人员,还能走向机密所在,但那里也是防卫最严密的地方之一。

  五女驻留了一会,又绕了开来,走在另一条舱道上,而我的房间正在这条路上。

  在船后,也有几个黑影潜上船。

  船破开被夜风吹起的微小波浪,缓缓的驶过一片芦苇丛。

  六艘小船轻轻的划开波浪,从芦苇丛中钻出,乘着风快速接近大船。但守卫机警得很,就在小船冲出来没多久,守卫就发现异常,并负责的发出了警报,但紧接着就被先前潜上的人一刀砍倒了,船上顿时骚动了起来。

  我也听到了警报,一个鲤鱼打挺就从床上跳起,迅速穿上外衣,一根粗矛很快的擎在手中,开门就向外冲,却迎面看到五女,我陡然一愣。

  对方也是一呆,却迅速的冲上。船上通道比较狭窄,并不适合多人作战,只有两女能够联剑同时攻上。两剑交叉回旋,剑尖连颤,接连划出一片银虹,却没有发出任何的剑啸声。

  我断喝一声以示警讯,急退一步拉开距离,仗着粗矛长度的优势,率先发起攻击。

  “呜”的一声怪啸骤起,粗矛闪电般笔直戮向对方。矛尖一吞一吐,如同吞吐日月,这正是由大小日月神剑中悟出来的奇奥武学。明明只是一矛,给两女的感觉却是对方正攻向自己。

  双剑振动挥出,狂澜般的剑气海啸般发出,暗流在空间流转,神奥的真力直迫心房。双剑同时用上了粘字诀,猛的缠上粗矛。两女都采取了自认为正确的战法,想缠住对手,给同伴攻击的机会。

  粗矛上怪异的力道透矛而出,击中左方之剑。持剑者只觉得心里一慌,空荡荡的极为难受,忙收力回气,但我却已经施用奥妙手法将对方劲力借走。

  粗矛接着化成滔天的巨浪,一十六矛接连攻出,宛如迅雷迸发,狂飓掠空。

  飞腾的剑影急剧地吞吐,长剑织起绵绵剑网,一层一层的消耗着我的攻击。她虽想守住,等待同伴缓过劲来,但接了三矛之后,全身气血暴震,不得不向后撤去。

  粗矛回手将左边那女卷入了寒芒之中,正想再发起一轮强大攻势,以彻底击败对手之际,三道灿灿青光却划出一道微小的弧度射来,风斩奇准的击中长矛。

  就在粗矛缓速的刹那,左方那已经缓过劲来的女子,无俦剑气倏然发出,师传的秘奥绝学天炎真剑出手,长剑在空中形成道道剑环,剑尖前凝聚暗红之色,剑环扣在一起,如同剑山般攻向我。

  我心中大叹,这是谁传的华而不实的武学,这剑学虽然看起来好看,但却将宝贵的真力分散开,遇上比自己差的人还可以用用,但若是对上我,嘿嘿!不是找死,是什么?这等武术竟然也有人学。

  手中粗矛一抬,风驰电掣的直刺剑环中间,发出了太乙玄罡。

  金铁交鸣声连续爆发,震耳欲聋,附近的木制小屋在无俦劲气的爆发下震动着。

  两人刹那间冲开,女子踉跄着后退,眼里有着掩饰不住的惊惶之色,胸前被划出一道血痕,差点就要了她的小命。

  风声呼啸,一女已经驾着风翼从空中攻到,一泓秋水从空中洒下,推波助澜、白虹贯日,回环两式,一气呵成。道道银光闪烁,森森剑气逼人心魂,有如天河泻浪。

  我大惊之下收腿站立,长矛闪电般回收、上昂,吐出一道耀眼的电光。

  空中女子反应极为神速,长剑沉劈,却在接触矛头刹那,回锋变力,一引一借,腾空飞了回去。

  但我的力量又岂是那么好借的?空中女子落下时,也是歪歪斜斜的。

  船上杀声震天,人影不断的出现,首脑的应变能力极为出众,正组织人手防御、攻击。

  船头、船右舷喊杀声最重,整条船陷入了混乱与血火之中。

  受到突袭,东西厂的人明显大为混乱,受船上地域狭小的影响,人多之优势也不能完全发挥,只能凭武力与经验在黑暗中搏杀,一时间惨叫声多数都是由船上的人发出的。

  从小船上连续射出的火箭,穿过结界落在船上,不断的引起大火,这更引起船上人的恐慌。

  来袭的人好像只光顾大船,有近十艘冲着大船而来,其他的船只是各用三条小船进行拦截。人相当的多,足有百余人,在黑夜里,还真有能力对东西厂这群高手造成重大打击。

  落在后面的二女急速旋身,霹雳交加,青霞暴盛,双剑化作经天白虹,呼轰纵横,拦住了后面追来的人,弯曲细碎的剑虹发出刺耳的破空厉啸,惊心动魄。

  “芸姐,快走吧!”两女同时叫了起来。

  前面三女没回她们的话,三女采取了相同的行动,三剑同进攻上。一人从空中赶到,另两人从地下突进,三剑合围,冷电横空倾流,暴烈的剑气形成壮丽的龙卷风,怒旋向我。

  四周木制的房间在剑气下崩塌,木屑横飞却又被剑气吹向河面。

  在我的身后,朱骋东正急速冲来,如果我让开这三剑,无匹的剑气将毫无阻碍的攻向小胖猪。

  我脸上露出悲壮的神色,手中的粗矛力旋,越来越快的长矛突然刺出,恍如流光飞泻,霸道的乌光直入三剑之中。同时间,“护体翰幕”的法术用出,护在我的身前。

  “雷!”朱骋东的尖叫声响起。狂暴剑气震飞了我的粗矛,护体的法术也没有发挥作用,瞬间就被击破,三剑一旋就将我卷了进去。

  我的胸前挨了三剑,惨叫一声后,被斜抛而起,坠入河中,浪花卷起,沉入了水中。

  朱骋东如疯虎般扑到,手上长剑幻成可怖的雷电,排山倒海般杀到。旁边的房间首先抵不住这股烈奔剑气,“轰”的一声倒塌于地。

  刚将我击飞的三女一时还没有回过力,最前面的两女双剑合壁同力,只能堪堪守住。

  三剑激烈相缠,发出刺耳锐啸,两女不断的后退,脚下木板碎裂乱飞,身前更不断增添着新的血痕。

  “走。”芸姐从后突然插上,招出指天划地,将朱骋东手里的长剑硬生生震开,朱骋东勉力拿住,但仍被大力所退。

  后面的丹皇丝冲上,但还没等她出手,五人同时出剑并使出二阶法术,将所有的人拦了一拦,五人同时一个侧跃,跳入了河里。

  由于这里紧靠船舷,想要逃跑实在是太容易了,只要入水,黑夜里没有几人敢追,谁知道这些人水功如何。

  “雷!”凄厉的叫声在夜空下久久回荡。

  我从水里探出头,心里暗自庆幸,这次逃跑应该不会让那个林芳苞发出追杀令,只可惜要让小胖猪痛心一阵了,下次见面时要小心,不要被她打成猪头。

  我从怀里掏出三张染血的犀牛皮,皮已经被划开,我叹着气将这保命的破损宝贝给扔了。正是靠着它,我才敢硬挨三女的神剑。

  这可是从南非来的高档货,是用魔化犀牛身上最硬的皮制成的,犀牛只在南非大草原上才有,它可是防御力超强的魔兽,就算是弯角怪之类的超强魔兽见了它,也要头疼。

  我刚才在船上故意硬挨了三剑,玄门罡气在最后又挡了三剑一阵,再加上三层犀牛皮、一层熊皮、金鳞片、以及奥妙的身法,才将这必杀三剑勉强用肉体挡了下来,但仍受了伤,内腑也被剑气所创,需要静养几天。

  不过这一切都值得,终于脱离了林芳苞那老婆娘的钳制,而且还成功的赚得了小胖猪珍贵的眼泪。

  刚落入水中时差点被淹死,还好用了一个浮水术才没事,然后用了一个初级水遁遁到了芦苇丛,观看船上的战斗。

  不久我就看到剩下的十三艘小船快速向后撤退,船上还有不少人,看来这些人也都是高手,竟然在成功发起突袭后,又能成功遁走。

  这些人是什么用意?那五个女的上船又是为了什么?她们和这批人是一伙的吗?看着河上不断起火的船只,我再次沉思起来。

  听说复楚会的人常常打击我们帝国的人,这次行动说不定就是他们主使的。看来这一次东西厂损失不小,恐怕有不少人不明不白的死在黑夜里。

  “泼喇”之声传入我的耳际,在我的不远处响起五下水声,如此小的水声显示出高强的水功。五个人头从水里升起,正是刚刚那五女。千里眼神功还没消去,一眼望去,看那五女面目依稀就是一路上与我们同行的那五女。

  “你们好。”我友好的向五女打了一声招呼,伸出手在空中晃个不停。只是我一时没有想起双方的关系,只见美女在前,下意识的就打了一个招呼。

  五女听到招呼的声音后警觉的扭过头,藉着远处船上传来的些微火光,凭着超人的功力,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我。

  “你没死?”一女叫了起来。五女似乎没有要我回答的意思,奋身向我游来,在河中划出五道银线。

  看这五女来势就知不怀好意,吓得我忙施展一个初级水遁逃之夭夭。在水里打架可不是我的强项,还是不要试的好。

  五女的水里功夫很好,我认为浪里白条也不过如此,在水中形成五道水线,紧追着我,可惜我的水遁用在打架可能不好使,逃跑却是顶呱呱的,速度奇快无比,不是她们这种功夫能够比得上的。

  追了一阵,五女就放弃了这场无望的追逐,半途改换方向,钻进了芦苇丛中消失不见。

  我叹着气,并没有追上去,我的初级水遁用来直线逃跑还行,用来追人可就不管用了,七弯八拐就能将我抛掉。再说就我一个人,也不敢独自闯进黑咕洞洞的芦苇丛。看着大船向南远去,我上了岸,然后认准了南方追去。

  现在真是痛苦啊!我的铁牛、炳亟猪等魔兽,要嘛是重伤正在休养,要嘛是被人给毁了,要不就是送给了小胖猪她们,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坐骑可以骑了,看来到了前面的集市、城镇什么的,可要买两匹马节省节省体力。

  我无奈的脚踏实地,一步一步向前走,好在听路人讲前面有城镇,我终于可以得到解放了。

  在前方的路旁有一家小店,青灰色的布旗,破烂的围篱,很平常,走在天下各地,到哪都能看见。

  店里已经坐了七、八个人,还有几人在结帐。我的脸色阴晴变化了几次,最后还是决定不在店里坐了,再走一阵就到城镇。

  店中走出两男两女,两男是一路的,走在左边,两女是另一路,走在右边。四人形色匆匆似有急事,从我旁边越过。我眼光扫向他们,他们也没理我。

  我一步跨过小店的中央。

  打击瞬间来临。

  在我左右前方的四人同时暴旋向后,劈空掌力如巨锤电掣般重重呼轰砸来。同时间,店中的两人有如天外惊鸿,美妙而迅疾的飞扑而来,两人直接撞开木制墙壁冲出,阴柔的劲力让两人在墙壁上开了个人形洞口,但两人攻出的却是怒雷般的劲力。

  可惜的是我已经有了防备,眼里有着掩饰不住的嘲弄。哪个傻瓜会在离城镇不远的地方开这么一家小店?

  要开也得离城镇远点才行,不然根本就不会有顾客光临,如果有人光临,那也不是寻常顾客,肯定是有目的才会在此出现。

  前行的身体不可思议的加速了三倍,有如流光般自攻击聚合点逸出。

  同时间,风翼在我两肋下出现,右翼强烈扇动,身体一个急转,来到了左方,两片强烈的黑色风铡从我身上出现,往后方击出。

  右边两男同时间发出惨叫,两人四条腿被斩掉一半,人一下子就矮了半截,倒在地下狂叫着挣命。有意算无心之下,一击得手。

  我一声长笑,风翼尽展,流光遁影的绝世轻功同出,瞬间闪到了二十步之外,后面冲出的八人刚集于一处就失去了目标。

  “你们怎么这么笨?”我转过身,调笑着道:“谁会在离城镇这等距离的地方开这种小店?要嘛远一些,要嘛在城内,有点头脑的人,谁会在这里开店!”

  在我前方布阵的八人脸色铁青,发出了一声长啸,在店后的树林里涌出了十余人。

  我猛的感觉到不对,敌人既然在此埋伏,必不会放过左边。

  脚下一缩,缩地大法用出,由于不敢保证后面没有敌人,所以我只有向前急进了七步。

  四道暗器发出锐啸,交叉着从我刚才所站之处高速掠过。这次对方是真的下了血本,这些人都是一等的高手,每一个都不简单。

  在我后方如我所料的也钻出了五人,三十多人迅速的将我围在一起,不过并没有完全将我封死,我仍有路可逃。

  我冷然看了他们几眼。这批人正是虎啸山庄的人,那两名女的也在,正站在赵氏三兄弟旁。

  虽然高手很多,但已经有了防备的我,可不会太放在心上。要逃跑并不算太难,随便冲破一处就行,当然那得有超越对方甚多的功力才行。

  一个简单的咒语自唇边逸出,宽刃刀蓦尔出现在我的手里。可惜不是雁翎刀,拿在手里不太顺手,不然我有信心将这三十几人都给干掉。

  想了想,我还是换上了标枪与盾牌,毕竟盾牌可以提供很好的保护,在被围攻的情况下还是用枪盾比较好。

  看着我站在那将手里的兵器换来换去,围着的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接着就是脸现怒容,认为我分明没将他们放在心里,在耍他们。

  看着脸色不好的一群人,我心里也有些忐忑不安,心中盘旋了一阵,一脸郑重的对虎啸山庄的这些人道:“赵庄主,你们该知道的,我没有拿什么宝贝东西,你们怎么还在追我?”

  那天从兰之媩口中我已经知道,赵氏三兄弟明白东西是落入了旁人之手,我又从虎啸山庄的两女口中得知虎啸山庄人找我另有用意,一半是为了找我复仇,另一半则好像是与那天的骑士有关。虽然知道这些,但我仍想做最后的努力

  “没什么。”赵维国淡淡的道:“只是觉得你对我们构成了威胁,我觉得你还是离开这个世界,我的心才会安稳一些。”

  我不知道这是他的真心想法。与一个超等高手为敌,所能做的事,就是尽快置他于死地,这是江湖上千古不变的真理,手软者的下场就是亲朋好友惨遭屠戮。

  我并不知道这个道理,我的老师们也没走过几天江湖,对这些道理不要说不知道,就算是知道也觉得无用而不会告诉我。所以我天真的认为,我不与他们为敌,他们就不应该再和我为敌才对。

  我讶然道:“我能对你们造成什么威胁?能说得明白些吗?”

  赵维国没有回答,脸上泛起阴冷的笑容,令我心里咯登一声响,明白危险来了。赵维国接着将手一挥,侧翼的人开始迈步上前。

  这次众人没有急着扑上,而是形成一个阵形,隐隐将我围住,从四方向里挤压,压缩我的活动空间。

  “等一会!”我边应和着他们上来的脚步,同频率向后退,边急着道:“至少你们也该告诉我,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时候经过?”

  赵维国还是没有说话,在他的眼里,可能只是将我当成了死人,脸上露出讥笑,周围的人继续上前。

  我被逼到了中间,再不后退。看着赵维国脸上笑容,我才想起这家伙在这里有一定的势力,地头蛇更是与他们有紧密的联系,所以能很快的找到我并不是什么困难事。

  左后方两人蓦地冲前三步,左指连续点出三次,一股淡淡的红色气流在空中掠过,霸道的六记指力破空激射而到。

  风翼一挥,我身体一侧,左盾急抬。蓝色的水盾加持在盾上,挡下了六道指力,但浑雄的指力还是在盾牌上留下了造访的印痕。

  赵维国三兄弟急冲而上,却迎上了三道黄土之箭。就在两人狼狈的闪躲时,我的嘴一张,“裂剡针”从我嘴里奔腾而出。

  贯注了裂炎玄功的法术,威力不是平常法术可比的,七道“裂剡针”接连射出,从左方攻来的三人被打得狼狈不堪,拚命阻挡这七针。

  不能让他们有同时出手的机会。我掏出了绝学,人化轻烟,左旋急进,快速闪动挪移,始终不给对方多面围攻的机会。

  右手标枪撒出漫天雷电,疯狂的枪虹猛然激射、闪动、流转、破空,金蛇乱舞,利刃急劲破风的音波似骤然光临的天风怒啸。

  刀光剑影可怕的纠缠冲错,金铁交鸣声连绵不绝,惊心动魂。

  左手蓝光乍闪,金系法术加持的盾牌从左侧锲入绵绵不绝攻来的刀山斧海中,在一连串震耳的金铁交鸣声中,挡住了两刀一剑。

  标枪用上了应付群殴招式、霸道的“八方风雨会中州”,一道接一道的耀眼电虹,势如狂风暴雨、电耀霆击。

  挡在我面前的三人刹那间就崩溃了,我大喜之下,不再缠斗,有如逸光流电般从缺口处飞出。

  “哪里走!”越维国发出一声愤怒的吼叫,庞大的身形直上青空。在腾起的刹那,一道粗壮的闪电破空横飞,撕裂着周遭的空气,带着猛烈无匹的威力,快得令人不可思议的兜向我的后背。

  一片青光灿烂,“青云披”冉冉升起。半空中响起一声巨震,闪电无踪,法宝敛迹。

  只是这一记太狠了,震伤了我加持法宝的元气。我强忍着要吐血的感觉,亡命般的窜入路边的林中,向深处快速奔去。

  追逐战再次上演,三十几人合成一路,追索着我的足迹,向我追来。可能对方找来了追踪高手,这才有信心用三十几人来搜索就可以将我找到,否则这些人现在大可以回家睡觉去了。


~第七章 地下交易~
 
  现在虎啸山庄足有五十人,散开形成一个大圆,这是最具有防御力的阵形。其中有三人正不断的观察着地下的痕迹,来判断我可能的去向。

  我站在远处的一棵大树上,手里举着弓箭,正瞄准那三名追踪高手。可惜前方总有五、六人护着,这群人又不断移动,不易将三人锁定。

  三人停了下来,蹲在地上,仔细的查看着,那是我故意留下的痕迹,就是为了将这三人停下。

  三人离我只有百步距离,离我最近的几人只有几十步远,如果行动不够快,就有可能被他们拦下。

  上一次能够逃脱是因为他们还没有完全合围,而我又借助速度的优势才能逃出,现在我的真力已耗损一半,还受了一些小伤,要是再被人围上,想要再轻易逃出,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正守在追踪高手前的那人眼前蓦地瞅到一道光芒闪过,下意识的一刀劈出,眩目的刀光在身前急剧闪烁,一身功力可称超人一等。

  刀锋击中箭尾,箭体一侧,改变了方向,擦着躯体飞走。同时间,蹲在地下的三人中有一人发出凄厉的惨叫,应声后倒,身上插着一箭。“嘶,嘶!”长箭破空之声此时才到,吓得众人下意识的躲避不迭。

  “敌人有箭!”还在后面的赵维国惊叫道:“大家用盾牌护体。”

  赵维国怎么也没想到我身上怎么会有弓箭,他并没有看到我身上带有弓箭,而按常理来说,弓箭是无法收入乾坤袋里的,且私人制的弓箭对他们这些高手威胁并不大。

  一群人就地找掩护,躺在树后,并砍树来作成木盾防身,不过这木盾可要厚一些才行,至少也得是铁盾的五倍厚才够。

  我隐藏得很好,在这慌乱时刻倒也不虞被人发现,躲在树上没动,只是将弓箭放下。

  久久见再无箭射来,众人才各自从躲藏处出来,用木制盾牌护体,缓缓向前搜索。

  我长吸了一口气,寒晶弓举起,捏于手上的长箭闪电搭上射出,一溜冷电倏然横飞,八十步距离一闪而逝,没入一个木制盾牌中。

  这家伙太过偷懒,盾牌太薄,功力又不足,虽然眼角看到了箭的闪光,运起了真力于盾上,但仍是没有挡住箭体。

  长箭穿过盾牌贯穿了他的身体,幸亏这家伙还算机警,勉力挪动了盾牌,长箭才没有没入胸腔。他发出的惨叫声惊天动地,但如果救治及时,仍能存活下来。

  听着利箭掠过空间令人气血下沉的尖啸声,所有的人脸色都有些苍白。弓箭杀伤力太大,硬功练到家的人也不敢硬挨,要不是在树林里,这些人根本就不敢再追了。

  “他在我们左方的那棵红头杉上。”有人叫道,正是一开始蹲在地上搜索我的踪迹的那人,他观察力敏锐,沿着箭的来处发现了我。

  “用法术还击。”赵维国叫道,自己举着盾牌率先就冲了上去。这个赵维国“义气”之名不是白赚来的,确实是从生死中得来的,在弓箭的威胁下,竟然也敢率先前冲。

  几十步的距离并不远,几个起落就能到,大约二十几人跟着冲了上来,他们也明白只要缠上我,我的弓箭就无法发挥作用。

  一片一、二阶法术攻到,对准我落如雨下。法术可以远距离攻击,但这些武者会的法术并不多,所能用的强力法术大多是在近战时才能发生作用的,因此攻来的法术大多数都是一、二阶的,五阶的只有一个。

  虽然我自负的很,法术更是强项,这些人法术等级又低,法术攻击力很弱,但再怎么说,对方也是人多,我可不敢与这么多人一起比法术,这样比也太不值得了。

  我身体向下一坠,避开了绝大多数的法术,护体的法术与神功则挡下了剩下的法术。

  身在半空中,风翼突然拉长,风力强大了三倍,接着身体转向,如林中之隼一般穿林而走,弓箭奇异的反向后面,接连射出五箭,厉啸之声在林中回荡,没有几人敢放胆再追。

  有了警觉的虎啸山庄的人聚在一起,互相用盾牌掩护,像个大乌龟一般,追踪的高手只剩两个了,两人分开,各受到五个人的严密保护。

  我有点难受,这两人太厉害了,竟然能追着我的痕迹一路找来,虽然速度不是很快,但仍能找到我,我设下的种种惑敌手法对这两人毫无用处。虽然我的速度在他们之上,随时可以脱逃,但被人这样追法,心里总是会有一层阴影。

  我再次出现在这群人的前方百步远,而那两个追踪高手还在探查着我半个小时前留下的痕迹。

  手中的弓箭再次举起,凛冽的气劲运于箭上,淡绿色的光芒隐隐流转,寒气高度凝聚在箭上。寒光暴闪,长箭破空飞出,在空中快速飞行,成一美妙的抛物线射向目标。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目标正是赵维义,他领着十几人正搜索着左方。当长箭破空飞来时,高度警戒的他瞄到了箭的闪光,瞬间举盾、缩身、施法,长箭射在盾上发出金铁交鸣之声,随即穿破了盾,却没有造成任何伤害,最后只插在盾上并擦破了赵维义左肩的衣服而已。

  赵维义心中一阵骇然,对方力量竟然如此强大,虽然圆盾不是太厚,但在自己功力的加注下,足以挡住任何神兵一击,却没想到还是被一箭给射穿,全身气血更是乱成一团,箭上涌来的寒气惊人,猝不及防下吃了不小的暗亏。

  我暗道可惜,这人警觉心太强,在他有防备时,真不易伤到他,在林里能射到对方的角度并不多,赵维义一个闪身后,已经没有机会再攻击他了。我在树上的一个倒翻落了下来,避开对方又一轮的法术攻势,然后迅速的再次消失。

  虎啸山庄的人在林中搜索了三个小时后,终于结束了这场无望的行动。捕猎的人反而变成了猎物,加上我的速度太快,这些人很难将我堵住,被我用弓箭伤了好几个。

  而他们所布下的陷阱也没有发生任何作用,我只在万全之时才出手,而且就只用弓箭攻击。在这荒山野外可供藏身的地方太多,发起偷袭的地方也有的是,对方人多的优势在这种情况下,根本就发挥不了作用,这就是所谓的大而无用,势弱者不正面冲突,力量再强也派不上用场。

  他们开始撤退,但并没有向前面的城镇撤走,他们走的是另一个方向,不知他们又有何打算。我考虑了一会,还是决定按计划前进。

  看着众人远去,我用各种功法又侦查了一遍,最后确信对方确实是走了,才先补充了一会功力,然后给自己用上一张飞云符与地行符,快速的向我的目的地赶去。

  第四天下午时分,我来到了中顺城,看着身上有些破烂的衣服,我忍痛交了入城费。由于我藏钱的乾坤袋经我的决定,不到万分紧急关头不可动用,所以现在囊中羞涩,就那几个钱,还有不少是从兰之媩那要来的。

  本来我是从兰之媩拿来不少金币,可是被宇文婉看到后,竟然就从我身上敲诈了一半走,说得更准确些,是抢走了我一半的财产。

  城里比较繁华,喊卖声、吆喝声、喧闹声连成一片,丝毫看不出混乱的情形。

  可我知道这里是河南我方控制的城池中,发生暴乱最多的城市之一,但这里也是商旅往来必经之处,附近不少城池中的物质都有赖于此城物品的流通,因此帝国也不能在城中戒严,只能当暴乱发生时再戒严搜查。

  虽然此城危险极大,但商旅往来极多,因为可以从中得到极大的利益。

  进了城,我先去买了两件换洗衣服。可惜我没有翘家经验,出来竟然没带几件换洗衣服,仅有的那几件要嘛是在打斗中坏了,要嘛就是太脏,偏偏我还洗不干净,以前还可以让小胖猪帮我洗,自从我与她分开后,就没办法了。

  我拿着衣服进了客栈,让小二给我送来热水,然后躲在了澡盆里舒服的泡起澡来。

  我一边哼着小曲,另一边则拿着我自己制作的黄色录影看着。我觉得鼻子有点不对,有一种想流血的冲动,伸手摸了摸。

  “咯”,门外响起了不寻常的动静,声音很轻微。我心中一愣,怎么这里还会有人来找我的麻烦。

  为防万一,我在外面布下了几个小陷阱,有法术、也有物理的,仅仅只是用来预警,没有攻击与防御的作用。刚才有人不小心触到了法术陷阱,我心头立即起了警觉。

  我在第一时间将乾坤袋拿好,然后才赶紧将上衣穿好,刚将上衣穿好时,两道矢矫如龙的剑光随即破门而入。

  “轰”的一声巨震,我后边的墙上开了两个大洞,两道人影飞奔而至,一矛一刀幻化为可怕的电光猝然射到。

  屋里设下的一些小法术、小陷阱,在对方的强攻下,毫无作用。有神功护体,这些小玩意伤害不到他们。四人的战略相当正确,以强攻来破去屋中的布置,只可惜他们出手还是晚了一些。

  我毫不怕丑的将围在腰间的毛巾甩出,长长的毛巾怒龙般卷向从门前闯进来的两人,声势极为雄浑。但毛巾刚一接近两剑,劲力就转化为阴柔之力,转化之快,神乎其技。

  毛巾一卷一收,将两人带得向前一冲,从我旁边擦过。我的身体前冲,就想逃之夭夭,旁边的衣服我也不想要了。

  在从两女旁边经过时,毛巾放下,两手同出,在那么快的速度下,我还游刃有余。大神魔手出手,两手从不可能的角度击出,击中了两女,将两女向后推去。

  身后的一矛一刀无奈之下暂时收敛劲力,两人顿了一顿后腾空而起,双双如飞鹰般扑到。同时间,屋外又暴来一片剑光,拦在我的前路上,森森寒气令没有穿衣的我打了两个大大的寒噤。

  我早有防备,蕴含在右手上的大力神功全力放出,空气中响起一声尖利的锐啸,一拳攻出,大力神功御使的壮雷拳,威力无穷。

  “轰”的一声,拳劲击中剑幕,双方同时一震,前面那人收敛气血、稳定心神,以便再次发起进攻时,一眼看到我雄赳赳气昂昂的下体,马上尖叫一声,下意识的向后退去,分明是一个还没有多少经验的雌儿。

  本是高速向前的身体在拳剑相交后突然停下,从后面杀上的两人心里起难受的感觉。两人本已经算好,对方接了自己人一剑,必定要被拦下,但是停下的空间不该是在这里,而应该再往前去一点,毫发之差,让两人劲力有四分之一空用。

  天风神功御真空刃,两道真空刃幻成两道光波交叉回旋,白亮的刃光如坚冰匝地,临空劈向空中的两人。

  两人虽自负护体神功奥妙,但也不敢硬接如此威力的真空刃。无奈之下,两人发出狂烈的刀气,两道寒光从刀上一闪而逝,两道真空刃在“砰”的一声中被劈散了,幻成点点流莹,四散飘落。

  门口的那女人终于镇定了下来,娇叱一声,如大鸟般腾空跃起,紧追在我的后面,忽的一闪,就到了离我一米多的地方。森寒的剑气遍体生寒,凌空吐出一道耀眼的电光。

  我的身体猛的向下一沉,鱼龙反跃,全身紧贴着剑身向后跃出,眨眼间就从剑下逃出,掠至了墙角。

  我狂笑一声,身形向后急退,右肘猛然向后捣出,正中墙壁。霸王鼎的劲力从肘上狂暴的窜出,墙壁“轰”的一声,就多出了一个大洞,我的身体一缩,变成了一个大肉球,从洞里直窜而出,在空中身躯一展,美妙的落在地上,接着就逃入绵延的屋舍之中。

  “奇怪了,怎么会有人来暗杀我?”我在一个黑暗的小巷子里走来走去,满脸的不解。“这已经是第二次不明暗杀了,如果加上那五名女子,那就更多了。我得罪谁了?难道是虎啸山庄的人?”我随即将这个想法摒弃,因为暗杀我的人是南方人,不是像虎啸山庄那般的北方人。

  我的右耳颤动了一下,轻微细小但绝不寻常的动静进入我的耳朵。要不是我的视听达到了常人难以想像的地步,也不可能听得到。

  我略微沉吟了一下,膝部略弯,原地拔空而起,一道乌光急闪而过,右手中多了一条蟒鞭,右腕一抖,长鞭临空一甩,无声的卷住不远处屋檐下的一个立柱。

  一个风系小法术形成一道风旋,裹着我向斜上如飘絮一般,在空中轻盈的飞翔,横越了三丈距离,落在屋顶上,身体向下一伏,藏身下来。

  微风飒然,四名黑衣人出现在下方。四人分成四个方向,迅速的沿着周围急转了一圈。想是没有发觉不对,四人又停了下来。

  自从四人停下后,就再也没见他们动过。我心中有些暗懔,这些人莫不是在暗中运功搜查周围?一念及此,我也用上了魔门匿形隐迹的功法,收纳生气。

  四人一动不动的站着,眼里的神光四射,即便身处二十米之外的我,也能感觉到这四人的不凡,光凭这四人的站姿与眼里充盈的神光,也知道他们都是高手。

  四人全部穿着利于行动却又有些宽大的黑色袍子,双手罩在袍子里,脸上则戴着面罩。这四人要嘛对暗器深有研究,要嘛就是精于法术的法师,因为这种打扮最常见于这两类人,不过以暗器高手的可能性较大。

  虽然这里只有四人,但在我的千里眼与顺风耳下,我清楚的知道,在暗中还有几人正遥遥的围住这四人,看这样子与这四人是一伙的。

  还有一人出现在另一个巷子口,来得无声无息,要不是我一直注意着,简直就无法发现刚才那一阵奇怪的法力波动。

  这人嘴里好像叼着一根牙签,左手一个青花鼻烟壶,给人一付吊儿郎当的感觉。不过这青花鼻烟壶相当名贵,我贪婪的想着,有一种想要夺过来的冲动。

  “货带来了吗?”站在四人中间的黑衣人简洁的问道。这人长得比谁都高大,身材魁梧,双肩宽大,从外表看来,很可能有相当造诣的外家功力。

  “钱呢?”后来的那人并没直接回答。他的眼睛放光,但说话声却是不紧不慢,态度悠闲的很。

  最左边的那人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将袋口打开,里面全是金币,辉亮的金光照亮了眼前这黑暗的小巷子。

  后来的那人满意的轻笑着,从怀里掏出了三个乾坤袋,但并没有打开,直接将乾坤袋抛给了四人。

  有两人从队里走出,蹲下身打开乾坤袋口,检查着货物。乾坤袋里的物品被一件件的拿出,两人仔细检查着。

  “放心好了,就凭我的信誉、你们的能力,我还能坑你们不成?”接过抛来的钱袋,卖货物的人嘿嘿的笑道:“全部是从军械库里盗出的,都是精品,绝不是目前市场上能买得到的。”他伸手入袋,开始数起内里的钱币来。

  摊在地上的都是军械,三个乾坤袋足有四十把军械,以刀剑居多,还有斧、枪、盾之类的。

  “怎么,还是没有弓箭?”检查完毕的两人中,有一人眼里露出失望的神采,沮丧下有点不悦的道。

  “老兄,你们要明白,乾坤袋里不能装弓箭的,你让我怎么将那么多的箭枝与弓带进城?就连这三个乾坤袋,我还是花了不少的钱来疏通才弄进来的,而且连价钱我都便宜你们不少了。要不是看在你们是为国出力,我岂会做这种事!”卖者的脸略微一沉,停下了数钱币的手,也有些不悦的道。

  “姚兄,你别生气。现下我们急需弓箭,不知你能不能想到办法?”另一人说的话令人舒服多了。

  “张兄啊!”这位姚兄并不知道眼前四人是谁,只知他们的姓:“弓箭是看守最严的军械,一旦让人知道有弓箭流落在外,所有看守弓箭的人不是被杀,就得充军,没人敢掉以轻心。给钱那些人也不敢收,一个不好,反而被人给揭发了。我说四位仁兄,你们也不希望我就这样翘了吧?”

  另一个一直没有出声的人猛的抬头,略微有些紧张的道:“有人来了。”这人的听力也算是练到家了,竟然能在说话声干扰下,听到远处那不寻常的动静。

  所有人的脸色都是一变。

  “我得走了,下次再见。”卖兵器的向后跑,刚跑出十七步,身形就开始变化,不久就化为透明消失在空中,传送法术用的神乎其技,这人足有六阶法师的资格。

  另四人则忙将兵器收回乾坤袋里,收好东西就向另一条黑暗的路奔去。有人的消息得到了印证,在四周不断的响起惨叫声,兵器交击之声也是不绝于耳。

  我起了好奇心,远远的跟在四人的身后,如同鬼魂般在天上飘荡。


~第八章 灵豹之女~
 
  四人的脚步一停,在前面高速掠来七人,有六人的长相都狰狞得很,满脸的凶光,一看就知道不会是什么好东西。另一人则看来顺眼多了,手中一把折扇很可能是铁做的。

  “当心,是西厂的人。”四人中有人警告道。四人的兵器并未掣出,本是用来辅助奔行的双手,反而收藏于袖中。

  东西两厂收容了不少天下知名的凶神恶煞,凡是在他国待不下去的人,一般都会被搜罗到东西两厂。

  东西两厂当然也不会养闲人,如果通不过两厂设下的考核,就得当心别被抓住,不过抓住也没什么,只是会被遣返回国,东西两厂会在其国内随便找个地方将人扔下,按某人的说法,就将这些坏人留给别国去伤脑筋,耗费他们的资源。

  本国嘛?自然要将这些人管制起来,物自有用处,那就是可以杀杀人之类的。

  所以红粉骑士团的一个秘密任务就是引诱那些老魔头,然后金线骑士出动将人抓住,不投降的就杀,抓住后就给他们下禁制,然后再用财富来引诱他们,当然还有女色。

  这一手灵得很,很多的老魔头都是这样被收入东西两厂的。

  最前面的那个老头一声怪笑,手中长钩未出,法术先行,一道大型火龙旋转着冲向四人。

  四人阵形一散,隐约的风力在周围旋起,火龙旋被风力挤走,四人八手扬起,在刚才那道火光的映衬下,银芒乱雨洒出,一十六道隐约的光芒高速掠过空间,射向七人。

  七个人吓了一跳。他们的功力高,但这并不等于他们接暗器的功力高,更何况还不知道是什么歹毒的暗器。

  七人各施身法闪避,手中的兵器扬起,化成一圈圈的青虹,在前面挥下阻挡之网,格挡着来犯之物。

  即便这样,还是造成了伤亡。这四人的暗器功夫已经登堂入室,两手可同发四枚,神乎其神。

  冲在最前面的那个老头脚下一乱,“嗯”了一声,直冲了过去,七步之后滑倒在地上,一把小刀已经割开了他的喉咙。这四人的暗器绝学快速有力,寻常高手在这种情况下,难以躲过四人的联手狙击。

  另六人吓了一跳,不但未退,反而更是向前狂冲。

  与暗器高手照面,只有两个应付法门,快速的撤出视线范围,或者快速的接近他的身周。

  此时双方相距不过十步,退开反而会成为靶子,任人宰割。

  深知厉害关系的六人,刀剑共举,刀山剑海狂涌而到,再不给两人机会,空气中闪烁着道道银弧青雨。

  其中三人对这雷霆打击视若未睹,六手再扬,手中暗藏的十二把小刀再次出手。“嘶嘶”响声中,十二把刀化成了十二道怒虹,电飞星转的罩向冲来的六人。

  余下的一人则是向右急急闪出,竟是不顾同伴而想要逃走,其速度极快,一闪就到了三米之外。

  西厂六人中突然如流星经空般的逸出两人,带着灿烂的青莹剑气,横空拦向想逃走的那人,如同暴风般的剑气直指逃跑黑衣人的后背,如果不接下这足以摧山裂石的剑气,黑衣人必无幸理。

  无奈之下,黑衣人蓦的一个后翻,“唰唰唰”,右手摇处,三道银芒如天流倒泄般直飙向两人。

  另一面的四名厂卫乍分又合,手中的刀剑合流,卷向三名黑衣人。三名黑衣人在两名对手逸出时,同时向后退去,就在退后的时候,手里同时多了一把剑。

  西厂六人上当了,这四人功力之深比他们高了不少,一人引走了两人,剩下的三人绝对有实力将西厂的四人击溃。

  三剑联手攻出,摇落一天的繁星,怒啸的剑气如巨浪涛天,与西厂四人刀剑相遇,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就冲溃了四人的刀剑。

  三剑如风卷残云般杀入四人之中,剑上无形的力道崩开对方四样兵器,激越的电光踏中宫直入,屠戮着如在风中摇曳起伏的四人。

  一声如雷狂震的响声中,四人被高高抛起,身躯落在地上时,已经没有了生气。

  三名黑衣人虽然身上也全是伤,却没有顾着这些,连回复都没有,就直接身形晃起落向另一处,要与另一名同伴会合。

  西厂的另两人见情势不妙,不敢再留,各出一式逼退了对手,拔腿就逃之夭夭。双方的功力毕竟相差不远,逃起来并无太大的阻碍,光凭一个人是不可能拦下两人的。

  四人一会合就向外急奔,周围惨叫早已经明示他们,有不少同伴死在对方手里,但四人现在只能祈求自己能逃出,已经顾不得再去救援别人了。

  这一次官方发动了强大的攻势,不知派出了多少高手,人虽不多,但都是精英。也不知是哪走漏了风声,本是秘密的交易,反被别人设下了陷阱,这一次对方有备而来,说不定在劫难逃了。

  本是急快奔行的身形倏的一缓,冲出三步后停了下来,心中惊骇万分,冷汗直冒。

  四人同时感到了危险,问题是在于危险就在四人周围,离他们很近,但四人先前竟是一无所觉,对方敛机屏气之学,分明已经修到了高深之境,竟能同时欺瞒属于高手之林的四名黑衣人。

  四人的眼前出现了三个女人,三人分持一剑、一刀、一枪,穿着惹火的衣服,发型是时下贵妇人的青螺发,头上还带着珍珠青玉钗,衣服的质料也是高级品,那是从非洲进口的美丽豹皮,只是这豹皮未免太紧了些,紧紧的贴在身体上。

  虽说南方风气开放,但像这样打扮的,只见于高宅之内,在外面相当的少。

  她们足蹬黑色的长筒皮靴,更添一种妖艳的感觉,给人的感觉像是校书坊的神女,在正常的黑夜中,给男人一种想犯罪的感觉,只可惜在这种地点、这种时间,却令四人心头狂震,顿觉形势大大的不妙,万万没有想到对方竟然连这等人物也出动了。

  四名黑衣人的眼睛同时眯成了细缝,从细缝里射出湛然神光,显示出四人正全力戒备。黑色的衣袍在无风的街上飞舞,衣袍飒然作响。

  两人将手缓缓抽出,贴在双腿外侧,紧张的程度倏地上升,剑拔弩张的形势一触即发。

  四人同时认出了眼前三人是什么身份,那是红粉骑士团中最厉害的一群人,由于这些女人穿着豹衣,行动快速,出手狠辣,所以被称为灵豹之女。

  灵豹之女一向很少在外面出现,在楚地知者也不多,他们能知道是因为他们有时也进入河北,从那里他们知道了灵豹之女的厉害。

  每年皇帝出入京城,总是有些人来送死,这些人也是,可被灵豹之女杀了两回后,就不敢再派人前去送死了,却是没想到,不去找她们,她们却找上门来了。

  “灵豹之女,没想到你们也来了。”一人凛声道。灵豹之女并不像金线骑士那样武功高低不齐,她们每一个都是可以独当一面的高手,内中的几个好手,比起大陆十大高手来,也毫不逊色。

  三女冷着脸,款款走来,细细的柳肢摇曳如风,头顶的珠饰颤个不停,甚是可人。但这四名黑衣人没有一人感受到这种美妙的感觉,他们太清楚这些女人厉害之处了,四人联手也就没有半点胜利的机会。

  “走!”个子最高的那人突然厉声对旁边一人道:“我们三人拦住她们。”四人其实都知道,谁留下来,谁就死定了,三女联手足以杀他们两三次,更何况四人身上还或多或少的带了伤。

  并没有人逃走,倒不是因为同伴之情,只是因为后面也多了三人,三个东厂的厂卫。

  四人的心直往下沉,今日算是掉进别人的陷阱里,爬恐怕是爬不上来了,但人未到绝境心绝不死,四人还想临危一拼,就算是逃不了,也要拉几个人垫背。

  “袁世志,你还带着面罩做什么?”后面东厂的人道,脸上的小八字胡神气得很。

  随着说话声,三个厂卫再次欺前了四步。隐隐的,一股煞气隔空传来,显然对方在暗中已经出手,开始遥遥控制他们以及周围的情势。

  四名黑衣人以行动作答,同时施展出“鱼龙反跃”,窜起的身形犹如破浪穿行的黑鲤,向后翻腾冲刺,一把把锐利的小刀在空中闪起道道的银线,电也似的向后方射出。

  小刀早已辨不出应有的形态。以手腕甩射的小刀,威力足比通常大了一倍,而这一次出手是为夺路而逃,更比以前多了三分凌厉、七分毒辣。

  可后面三人的功力不再如先前碰到的那几人般差劲,每一个人的功力都比先前那七人强上不少。

  三人见小刀破空成线飞来,并未慌了手脚,左闪右避间,手中的兵器挥出汹涌的劲气,刮得地上砂石如飞,一时间只觉劲风如削,人影翻飞。

  兵器交织成网,射来的十二把小刀要嘛落空,要嘛撞在兵器上,没有一个立功的。

  东厂的三人以守为主,故能毫无伤亡的接下这一轮打击,即便如此,三人也狼狈的很,这十几把飞刀不是那么好躲的。

  交织成光网的兵器,拦阻住了黑衣人夺路而逃的门径,四人同时亮剑攻上,手腕伸缩之间,精莹如电的八道寒芒撕裂着大气,利刃破空的声音刺耳惊心。交叉如网的兵器霍地散开,合为三道,昂首迎向四剑。在一连串的巨震中与痛叫声中,七人各退了四、五步。

  三名灵豹之女足下一点,急速冲上,抓住机会行雷霆一击。剑、刀、枪,卷起了如云狂澜,毫无顾忌的抢攻上前,七道晶莹成柱的怒风呼啸澎湃,如同浪奔山立般的冲向对手,不仅将四名黑衣人笼罩进去,竟然连东厂的三人也受到了波及。

  而东厂的三人好像也知道这一点似的,所以在三女攻来时,三人不但没有上前助攻,反而后退了两步,兵器布下绵绵寒光之网,同时防守,放弃进攻。三人的任务已经完成,就是拖住四名黑衣人。

  四名黑衣人如被狂风吹袭,连呼吸也觉得困难。垂死挣扎的四人,同时一个大返身,手中铁剑化成四道青虹,剑气“嘶嘶”作响中,四道剑光绕体飞行,拦向三女的兵器。

  刀剑分张攻来,长枪却是先一步强行贯入,强大的真气如利刃般切割着前面七人。返身迎敌的四人并没有逃过这一劫,靠近三女的四名黑衣人瞬间就崩溃了,手中的铁剑刚与对方的刀、剑、枪接触,就荡了开来。

  四人手中的剑像被雷电所击,变成了废铁,而强大的真气更破开了四人的护体神功。

  四人如同被重锤所击,分抛开来,从高空落下,暂时再也无力爬起,其身上各多了两道伤口,都是在胸腹间,每一道伤口都代表四人从死亡线上走了一遭。

  东厂的三人也不太好受,三女剩余的真气由三人分摊了,身上的气血也是震动不已。在将四名黑衣人击倒后,三女倒是没有再对地上的四人攻击。

  地上的四人挣扎着要站起来,手中的破铜烂铁强撑在地上,身体虽不断的颤动,但仍要站起。

  “袁世志,你就投降吧!”东厂的那人神光闪烁道:“逃不掉了,这次你们是输定了。”

  “生命不息,战斗不止。让我束手就擒是不可能的,想来抓我,就亲自上前动手吧!看你有没有这本事了。”其中一人惨然道。

  东厂的三人沉默了一会,一人道:“那又何必,你们已经输了,彻底的输了。是大丈夫的,输了就得承认。”

  “现在是输了,但并不代表我们以后都会输,也不代表我们总是输,总有一天会赢的!总会有这一天,我们坚信这一点。”

  三人摇了摇头:“那是以后的事了,我们只管现在。反正你们现在是输了,跟我们走吧!还是放下手里的家伙,我们也不想欺负你这受伤的人。放下吧!省得大家都不好看。”

  “我不行了。”四人中的一人突然嘶哑着嗓子道:“袁兄,我不想成为他们的俘虏,东厂毒刑甚多,难保意志不坚就此变节,请恕我先走一步了。”说罢,那人的嘴角处溢出一股鲜血,接着就缓缓的倒了下去,他已经用最后仅剩的功力震断了自己的心脉。

  “哈哈!”另一人却是纵声狂笑道:“罗兄,你这种死法太懦弱了,大丈夫男子汉,在战场上怎能是这样的死法,要死就要让我们尸体震撼人心,万众惊魂。”他将本是用来杀敌的破烂铁剑,倒插入自己的腹中,此人随即缓缓倒下,在地上不断的挣扎着,这种死亡最是痛苦、残忍,一时半刻根本就死不了,只能忍受那种剧烈的非人痛苦。

  “拦住他们!”六人终于醒悟过来,纷纷动手拦截另两人。

  袁世志一剑排空攻出,拦向六人。一枪飞速攻来,轻易的击中长剑,将长剑荡开,袁世志不但不闪,反而奋身冲上,手中的剑脱手飞出,直射对手。

  长枪不及收回,穿胸而过,瞬间就夺去了他的性命,只有一人是在自杀时被击昏。

  四名黑衣人只有一人被活擒,刺腹的那个也快要死了,正躺在地上蠕动着:“人、生、自、古、谁……”那人头一歪,终于死去。

  六人静静的看着地上的三具尸体,脸上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神态,尤其是三女。良久,东厂三人身体一直,恭敬的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来自军队的勇敢军人,只对无畏的人怀有尊敬。

  “这种对手才值得尊敬。”一人悠悠的道,脸上的尊敬之色让人知道他的话并不是客套之语。

  “将俘虏与尸体带走。”

  巷子里再次安静了下来,只留下斑斑血迹印证着刚才那一战。

  随后,巷里响起一声幽幽的长叹。


~第九章 救人~
 
  正在前面走着的三个灵豹之女停了下来,互相望了几眼,拿出传讯石通了一会话。

  “怎么了?”东厂的人问道。

  “我们接到了命令,让我们过去一趟。”三女中的一人有些许讶然的道,好像对这个命令也感到不解。她们本就是被调来帮助东厂人的,临来之前,上司还让她们与之一起行动,而任务没完成之前不可擅离,可是现在却又叫她们离开,这种明显前后矛盾的命令,令三人有些难以接受。

  “不能等会再去吗?”

  “好像很紧急。奇怪,能有什么事?”三女的脸上也是怀疑,但那个传来的资讯是用密令发出的,也只有她们灵豹之女才可能知道。

  “我们走了。”三个灵豹之女不再停留,也不与东厂的人商量,腾身就走,留下三个不断苦笑的人。

  不过他们的四名同伴一会就来了,拖着尸体,带着俘虏,仍按计划返程。

  我戴着面具,看着不远处的七人,正仔细计算着。三个灵豹之女已经被我调开,只要再过一会,让她们走远而无法及时赶回来,就可以动手了。

  不久,七人经过我附近,但在不远处,又有七人出现,看起来也是东厂的人,不过看起来功力不太高。

  十四人并不是不能对付,但不管怎么说,这些人都是我的部下,杀自己人可不符合我的信条,但如果被他们围住,想不流血就脱逃,那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话又说回来,这地方是最好的伏击地点,可将伤亡降到最小,而且再不动手,十四人就合在一起了,更会增加动手的难度。我最终确定,除非我不想救人,否则就只能在这时动手。

  七人几乎同时发觉了法力的波动,他们同时应变,不论是拿尸体还是拿俘虏的,都将其抛下,本就没有入鞘的兵器霍的向上一扬,荡起一圈圈晶莹银虹,护在了各自的周围。

  一个火爆在人群中炸开,四人哀叫着被炸飞,在空中手舞足蹈。“砰”的一声大震中,落在了地上,被炸得半天也动弹不得。

  另三人也同时受到打击,我从上面如闪电般的掠下,两道隐约真翼出现在我的背后,轻轻一煽,划了一道弧线,身影化成了狂风冲入人群中。

  大神魔手幻成千臂,出入三人的护身剑幕中,如入无人之境,三人没有还手之力就全部被抛了起来,如一摊烂泥般的倒在地上。我一把抓住地上的那个黑衣人,带着他从缺口处奔出。

  “追上他。”一人抹着嘴角边的鲜血怒叫道。另七人扑来,却已是慢了一步,因为我在跳下来时,就使用了两个四级的法术,“狂木围山”、“水淹金山寺”,生克二法齐上,打得七人手忙脚乱,无法及时赶上。

  “抓住他们!”有人怒叫道,脸上青筋暴跳:“至少还有两人藏在暗处,其中至少有一个是法师。”这人误以为还有法师在暗中施用法术来攻击。

  只可惜这人实在是不知道我的能力有多大,虽然普通人不可能同时做出四件事,但对我的强大精神力来说,同时施几个不同系的法术,实在不是什么难事。

  隐约风墙出现在我的后边,然后又是一个火爆术,冲击力再次将我推得高速前进,有如御风而行,畅快淋漓,一会就没入了黑暗的巷子里,看不见那些追杀的人了,只能听到不断传来的喝骂声与口哨声。

  我钻进一个小黑巷里,天视地听大法全力展开。

  “喂,你没事吧?”我小声问着。

  不过,救来的人只是喘着气,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我心里有些奇怪,刚才看他被俘虏时还是好好的啊!

  人死了可就不能利用了,还会白费我的一番力气。没办法,只好劳动我这万金之体来服侍这小子。

  我将那人扶好,掏出一粒丹药给他灌了下去,又用法术将他的外伤给治理了一会。由于东厂的人已经给他治疗过了,免了我不少麻烦,我只帮他输入一道疗伤的真气,就任其免疫系统起作用了。

  远处传来一阵急快奔行的脚步声,而且不是一个人的。我心里一紧,将他的衣服撕了一块布下来,把他绑在我的身上。那人一直喘着粗气,惊讶的看着我,却是一句话也没说。

  就在我抬步就要走时,危险来临了,三名灵豹之女含怒出现在我的后边。

  三女没有半句废话,刀剑枪齐上,剑劈左肩、右刀临门、长枪穿腹,配合的天衣无缝。这三人本就是母女,原来的功力就高超,再经这几年的训练后,更是超人一等。

  我的长矛在三女刚出现时,就已经拿在手里,见三女攻来,长矛刺出,准确命中枪尖。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却被我轻易做到了。

  用枪女子一声惊呼,被我震退,奇寒的真气更是减缓了她的行动。接着,长矛在震退长枪后狂旋而起,矛身周围现了浑圆的蓝光,成一圆锥形,劲气破空之声大作。

  长矛倒卷而上,拦下了刀剑,刀剑猝然吐出两抹寒光,刀剑矛剧烈交击,“轰”的一声炸响,两女也被震退。

  隐约真翼推着我快速前进,手中的长矛一刻未停,抬手伸缩间,接连攻出七矛。长矛在三女前如毒蛇般吞吐,在霸王鼎心法的催动下,其威势如怒龙一般,淡蓝色的光柱映着精芒四射的矛尖,澎湃怒旋,绽放逼人的寒彩。

  两女怒吒一声,刀剑共旋,一阴一阳的功力显现出黑白二色,组成完美的圆弧,闪烁着如玉般的光泽,嘶嘶作响。

  霸道无伦的劲力涌到,圆弧倏地扩散开来,霸王鼎的劲气如百川归海般被吸入圆弧中,却如入无底洞般,没有发出应有破坏力。

  圆弧倏地缩小,空中响起一声轻爆,圆弧炸裂,但霸王鼎的劲气也湮灭空中。一双刀剑竟然将我这七矛给破了?

  狂龙倒海般的长枪直刺而到,没有任何的花巧,光凭功力与速度制胜。“嘶”的一声,长枪就闪到了我的面前。这一枪攻势凌厉、气完神足,角度更是刁钻,不仅斜刺攻向我的面门,而且充满了一种与敌俱亡的惨烈气势,令人根本不敢以攻对攻。

  学武的人分胜负需要比的技能很多,第一项就是心力,看谁能算得过谁,多算者胜。将两女逼退的刹那,我就看到了她的动作,马上就判断出她的行动,更何况这个角度还是我特地留给她的。

  我连矛带人退后,接着右手腕用力上抬,矛身向上,准确的架在枪档处。这女子的功力本就不如我,而这个部位更是她不易着力之处,太乙玄罡变幻成阴韧的劲力,轻易将长枪弹开,并顺势将一股电劲导入,令使长枪的女子全身一震,踉跄向后退了三步。

  身体徒然前冲,隐约真翼幻起强大的两道“真风魔铡”劈向三女,而我的长矛连震带刺,飙出二十四矛。矛尖晶光外泄,伸缩间,宛若天际电闪雷轰,殷殷雷声震人心神。

  “铮铮铮”的金铁交鸣之声震人心魄,刀剑枪矛剧烈纠缠。

  四人蓦然间分开,各自斜向冲出。我一声大喝,脚下一滑,流光般逸向远方。

  身后三女虽紧追不舍,但逃命可是我的看家本领,不是三女这种功力能追得上我的,再加上强大精神力布下的法术陷阱阻挡,我七转八拐就跑得没影了。

  我回头看看,确认三女没有追来。身上的伤口只用一个小法术治疗,在本身强大的恢复力之下,伤口已经渐渐停止流血,并且缓缓收拢了。

  “靠!就这种速度也想追上我?”我得意的道:“背上的那个家伙,你还活着吗?”

  “别废话了,看前头。”背上那人好像好了不少,已经能说话了,只是开口语气就不好,直如训斥。

  我定睛一看,才看到前面隐约站着三人,那身打扮养眼得很,正是那三名灵豹之女。

  我尴尬的笑了两声,转身就逃。不是向后逃,因为后面还有七、八个人,而是向右闪出。

  三女追来,却仍慢了一步,在与三女交手一次后,我就成功的跳进一户人家的小院,沿途布下了无数的法术陷阱,迟延对方的追击。

  在黑暗的巷子里,我到处乱跑,心里暗暗叫苦。如果只是我一人,轻易便可逃走,但多了一个人就不一样了,再加上我又不想伤了自己人,现在想逃还真不容易。

  我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成功的将三女撇开,但现在已经有大批的官兵包围了这里,这次不同上次,大批的人手被调到此处,以便围追堵截。

  在与三队官兵不期而遇后,我专走暗黑的小巷子。

  “往左走。”就在我不知该向哪走时,在我背上已经恢复一些元气的那人指示着我。

  我带着他向左边冲去,躲躲藏藏的走了半天后,背上人叫“停”,我应声而止,停在一个不算太黑的巷子里。

  “右边那扇门?”这句话不是背后那人说的,是我小声的嘟囔着,那人只是抬起手指了指。那只是一扇小门,不注意看还真不太容易看出来是一道门。

  我跃起就要落入到院里,“当心地上!”那人急速的小声道,脸上更是苦笑,可能是没想到我那么心急,竟然不走门口,而从墙上跳进来。

  隐约真翼幻现,就在我的脚快要沾地时,身体停了下来,浮于空中。

  “别用法术,会被人查到这的。”后面那人有些愤怒的道。

  其实不用法术,对方也能搜到这。不过我还是将隐约真翼撤去,同时间甩出蟒鞭,卷住墙上一个硬物,然后吊在空中。

  “靠,不用法术?那也太费事了吧!”我心里有些气愤,狠狠的问道:“下面有什么?”

  “没什么,若擅自跳下去,足以将你烧成黑人。”同伴望着屋里,随口回答着我的问话。

  “难道我们就在这里挂着?”我左手一翻,手里已经准备了四个火球,准备用来轰击地面,开出一条路来。

  “有人来了。”

  一个穿着青衣的丫鬟婷婷出现在屋前,轻移莲步,款款向我们走来。

  丫鬟脸带微笑,伸手揖客,微仰着头对我们俩道:“两位先生,往里请。”

  丫鬟刚一出来我就盯着她看,倒不是因为她很漂亮,而是看出她明显有一身不俗的武功,这引起了我的兴趣,没想到随便一处人家的丫鬟也有这种造诣。

  听到了丫鬟的话声,我并没有动作,仍是吊在空中,只是用一双大眼仔细留意着四周。同伴说了,下面有埋伏,而我又丝毫没有听到半丝撤除埋伏的动静,所以仍以静制动。

  “你怎么不下去?”背后那人等了半天,见我还是没有动静,忍不住推了我一把道。

  我老老实实的道:“你不是说跳下去会被烧成黑人吗?”想到黑成那样子,我还真有点害怕。

  后面那人给气了个半死:“你还吊着,就不怕官兵追来?”

  “两位先生请下来吧!没有事的。”丫鬟微笑着柔声道,头上的双髻随着话音轻晃着,无意中露出清纯可爱的一面。

  我听到这话才有了动静,先把背后那人给放下,见他没事我才收鞭跳下来。

  “咦,你能走路了?”看到我救的人一跛一拐的跟着侍女向前走,我紧跟了两步,讶然问道。

  “在你将我绑上背时,我就能走了。”

  “那你还赖在我背上?”恼怒的双眼死盯着他,只是面前的人并没有在意,反而以一种充满怒气的口吻道:“我想叫你放我下来,但你坚决的对我说不许说话。”

  我说过这句话吗?我仔细的想着。半晌之后:“我没说过这话。”我肯定的道。

  “你为了不让我说话,还特地以疗伤为名,用寒气将我的咽喉给冻住了。”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但我是绝对不可能认帐的:“你可能记错了。哦!对了,我救了你还不知道你名字呢?”我顾左右而言他。

  “我叫张三。”

  “我叫秋四。”

  “你怎么不把面具拿下来?”

  我没有答他的话:“张三,这里是什么地方?黑呼呼的,怪诡异的。”

  “进去后自己看。”一句话将我呛回去了,我怎么觉得是我欠他,而不是他欠我的。后来知道他对北人(青河以北的人)都没有好感,不过我一直不知道他怎么知道我是北人的。

  “两位先生里面请。”丫鬟带着我们俩走了一条相当偏僻的路。一路上没有看见任何一个人,只见苍松翠柏伴我行。

  青灰色的正屋出现在眼前,三人跨过院落,进入屋里。

  我跟着张三走进大屋,小心的打量四周。

  一道屏风挡在我们的面前,后面显出两个隐约的人影,看得并不清楚。我们并没有停下来,而是再往里走,穿过后门,到了另一间小屋里停了下来。

  “两位请在里面住上一阵。”丫鬟说完之后,也没有等我们回话,就匆匆出去了,没有半丝礼貌,而张三好像也见惯不怪似的,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招呼我坐下来等着。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我忍不住问道。

  “做人有时不能有太多的好奇心,有些事不知道比较好。”张三没答我的话,反而小小的刺了我一下。

  我只有憋着气先坐着,咕噜噜转着大眼打量四周。

  地上铺着厚厚的藏毯,房间里陈设着一套木制的家俱,洁白的墙上悬着一副水墨丹青,那是一副山雨图,用的是泼墨手法,更显得层层叠叠,极有立体感。

  透过那扇素窗,外面是一道迂回的走廊,廊子下悬着的风铃在风中摇曳着悦耳的铃声。

  陈列在窗下的盆景里,极为素雅的黄花绽开,散发出一种淡淡的香气,屋里的盆栽贵少不贵多,这些盆景一般只有几朵,衬着屋里的摆设,愈显得主人淡泊的情怀。

  暗暗奇怪哪方高人布置出这等雅致的所在,以物观人,可知主人的性情。

  见张三盘膝运功,我也不再说话,将部分精神力外放,以防有变。心中却陷入了深思,刚才经过正屋是对方有意为之,可能是为了辨认我们,看看是何方神圣。

  那道屏风后有着一个强力的结界,却又十分的隐蔽,藏形压迹的法力修为相当惊人,至少也有五阶法师的资格。

  可这些人怎么问都不问就让我们进来了呢?难道说以前就有过这种事,或者张三和对方通了讯?

  ※

  ※

  ※

  仍是那间正屋,那个屏风仍立于屋子中间,隐藏着后面的女子。

  镂花的屏风看来相当雅致,再加上周围小巧玲珑的摆设与若有若无的香气,可窥得主人性别。

  “小姐,门外有人想见您。”一名护卫打扮的人进入正屋里,正对着屏风弯腰行了一礼后道:“是城卫队的苏队长。”

  “请他进来好了。”美好却又带着一丝英气的声音响起,主人似早有准备,说话时没有一丝犹豫。

  “是。”

  过了半晌,十名全副武装的士兵簇拥着一名披着红披风,高大威猛的中年人进来。刚入门口,十名士兵霍地分开,四人守在门口,另六人分立中年人两旁,中年人直接走到屏风前,行了一个军礼后道:“耶蒂小姐,你好,有事来打扰了。”

  “不知苏队长此来为了何事?”屏风后的女人以一种低沉却带有磁性的声音问着。

  “耶蒂小姐,我们正在追查两个逃犯。”苏队长道,话语虽然有些生硬,但神色却保持着恭敬,原因就在于眼前女子的身份。

  她是无寻剑道继辛弃玄与碧若心之后,最杰出的弟子,在无寻剑道中地位极高。

  无寻剑道一举一动无不影响着河南的大局,连大陆上其他占领区都受其影响,即使连帝国也不得不让其三分,不敢将其逼得太急。

  双方采取了一种相互妥协的态度,无寻剑道不与帝国为敌,而帝国也不找无寻剑道的麻烦。

  无寻剑道的存在对河南的统治实际上很重要,在河南的南方陷入战乱时,无寻剑道与宇文世家对河南北方的稳定,有着强大的影响,少了这两家中的任何一个,都有可能在河南北方掀起急风暴雨。

  当然双方都心知肚明,知道对方实际上总是有意无意的违反这一约定,但由于我与无寻剑道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便容忍了这种情况的出现。可是如果无寻剑道真敢超出一个限度,我也不会留情,我不会容忍能够对我产生真正威胁的事物存在。

  “是怀疑在我这儿吗?”耶蒂小姐静静的说着,语气里没有一丝波动,从这种话里听不出什么感情的波动。

  “不敢。”苏队长微一躬身道:“只是我们一路追查到这,别家都搜索过了,没有发现逃犯。”言下之意自是在你这儿。

  其实他们根本就还没有搜索完别处,他们完全可以确定人就是在这里,要是换了别人的屋,苏队长早就搜了。

  但对眼前的人,他一来不想与之为敌,另一方面也是上面的人嘱咐他能不招惹就别招惹。

  有一件事可知帝国对无寻剑道的顾忌,本来他是想让灵豹之女前来的,但灵豹之女当下就拒绝了,借口就是陛下不允许她们与无寻剑道为敌。

  “我想你可能找错地方了。”耶蒂一点也没有让步,沉静的道:“我这里虽然谈不上是龙潭虎穴,但如果有人进来,还是能知道的。”

  “耶蒂小姐的人可能是疏忽了也不一定?”苏队长也没放松:“这两个逃犯杀人无数,具有相当的威胁力。小姐,还是让我们查一查,也好保障小姐的安全。”

  “不用了,实在对不起。”耶蒂平静如故的道:“由于剑院在这里有一件秘密的法事,所以不能让外人打扰。”

  “耶蒂小姐,这事很难办啊!”苏队长的脸上为难之色明显可见,皱起的浓眉让他的脸多了三分愁苦的感觉。

  眼前的人不能得罪,但上司吩咐下来的任务也不能不完成,真让他两头为难。虽然在来之前,他已经将手下与逃走的人骂得狗血喷头,但刻下仍是忍不住又骂了一回。

  要不是手下无能,让两人逃脱,也不会令他陷入如此为难的境地。

  “按照我们与城守达成的协定,我这里有不受侵犯的权利。”耶蒂淡淡的道:“苏队长,你不是想违反这个约定吧!”

  “耶蒂小姐,城守令我将这两人带回去。”要违反这一约定可不能由他来决定,他只有执行的义务,而没有决定的权利,真要违反了约定,倒霉的一定是他,所以他也完全将责任推给城守。

  “我说过了,这里没有你所要的人。苏队长,你要搜查就等后天吧!今明两天是绝对不行的,你后天再来吧!后天我就会离开这,到时你可以带人来查,这两天就辛苦苏队长多派几人在府外多加戒备,以防真的有人入侵府内。”屏风后的耶蒂淡雅的挥起了衣袖,一阵隐约的风力在屋里形成,并且闪过了苏队长的身边。

  苏队长明白这是什么意思,耶蒂这种法术属于风系,名唤“送客风”,言下之意自是用来送客的。

  “那就如此好了。”苏队长叹了一口气,低下头向女子行了礼。他并没有强求,能有目前的结果已经是不错的了,真要冲突起来,不管有没有逃犯,他的职务恐怕都会丢掉。

  只要帝国还不想在明里与无寻剑道为敌,就必须有人做代罪羔羊,再说这院子一点也不小,如果里面还有密室,想要把人找出也难得很,绝对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找出来的。

  “耶蒂小姐,请多加保重,我这就出去了。”苏队长再次微微的低了低头,霍地转身,将手一抬,示意众人跟上,十个士兵再次簇拥着他一起跨出了门外。

  屏风后的女子看着人远去,从座上站起,盈盈的向后走去,屋里随即就静了下来。


~第十章 诘难~
 
  在这里一个小时了,张三已经不再坐息,在屋里来回踱着步伐。

  “在这里你还不摘下面具吗?”张三终于停下了脚步,回头望着我问道。

  “嗯!”细想这里确实是没有谁能认出我,于是我也就放心的将面具拿下,将自己的脸暴露在从屋顶洒下的皎洁的光芒下。

  看到我的脸,张三一愣,脸上多了一丝异样,但正打量着四周的我并没有发觉。

  “这里到底是哪?”我歪着头问道。

  “宇文家的一处屋舍。”张三闪烁着眼神,微微用手搔了搔额头,正好将双眼挡住,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

  “宇文家?”脸上多了好奇的神色,这里竟然是宇文家的地方,他们不是一向在西方与偏南方吗?我又有点担心,道:“他们在这里的势力不是不大吗?我们在这肯定不安全,还是快走吧!”

  “这里应该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了。”张三没有想走的意思,反而找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平常我们一向不来麻烦她,这次是迫于无奈才找他们的,他们会想办法送我们出去。”

  “那你们不怕将她暴露?”

  “有什么好暴露的,三方人都是心知肚明,只是各有顾忌才不得不各让三分。”

  门外响起了脚步声,那名清丽的青衣丫鬟细腰轻扭,款款的走了进来,迳直来到张三前面,对旁边的我连正眼都没看一眼,更是问都不问。青衣丫鬟福了福,直接就问张三:“婢子紫韵,请问您是张先生吗?”

  “正是在下。”张三有些困难的抱拳道。他的外伤很重,不是短时间内就能恢复的,现在略一行动,伤势牵扯之下,全身都痛个不停。

  “我家小姐有请,还请张先生能移步正厅。”

  “那我呢?”我忙问道,总不能将我给扔在这吧!

  “你自然是在这等着。”这句话是张三说的:“我去去就回。”

  “可……”我张口就要反对,张三又开口了:“有没有吃的?给我这位兄弟来一些。”听到这话我才安静下来,既然还有吃的,那就先在这里等一会吧!

  我拍了拍我的肚子,最近不知怎么搞的,肚子有变大的趋势,这一点令我很不爽,不就是最近变懒了一些,在中午睡个回笼觉之类的,也不能这样啊!

  吃饱了肚子的我懒洋洋的躺在床上,想消消食。躺在床上消食也只有我能做到,用瑜珈术抖动全身的肌肉,让身体小小的运动一会。

  还是没有动静,一切都静悄悄的,我有些无聊的从床上走下,看看四周的摆设。

  宇文家确实是相当的有钱,屋里的东西不多,但有几样都是精品,极难觅得,比如我身下的一这张床,来历非凡。我舒服的躺在床上陷入了深思,想着要不要将这张床塞在乾坤袋里,偷出去给卖了,这样就不用愁我的路费了。

  一直外散的精神力蓦地无端起了一阵骚动,似乎感觉到有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我的脸色变了一变,身不动、脚不移,硬生生的原地拔起,跃上屋顶,如一只大蜘蛛般伏在屋顶,手上那粘性极强的丝线足以保证我在上面不掉下来。

  脚步声在外面响起,进来四名女子,正躲在上面的我眯起了眼。走在中间的那名异族女子在我的全力侦探下,竟然丝毫看不出深浅,级数至少也是蓝灭情这一级的,另三人的功力也都不弱。

  功力最高的女子竟然还是个狼族人,脸上还有着淡淡的绿毛,绿色的头发看起来很独特。狼族专出女性高手,这点看来确实是真的,女子脸上本来该有的野性好像被什么给压制住了,但那一双绿色的双眼仍散发着淡淡的桀骜不驯,再配上那张俏丽的脸与高挑的身材,很是动人。

  气从剑鞘里散出,附于我的身上,知道对方已经识破了我的行踪,我也就不藏着了。

  警惕的目光扫视着进来的四人,明显的感觉到不对劲,四人虽然皆亭亭站立,但外露的肌肤显示四人正处于高度戒备状态,随时可以出手攻击。

  这四人来此绝没有好事,下意识的,我就做好了迎战的准备。“我朋友呢?”

  我首先关心的问道,我还指望靠着他打入敌人内部呢!这可是我一直幻想着要办的事,就是做一个帝国打入敌人内部的地下英雄。

  “张先生身上的伤不轻,需要好好的休养几天。”站在前面的一个女人道。

  看她那样子倒像是一个治疗师,可我不也是治疗师吗?那小子治病怎么不找我,也太看不起我了。

  “妳们找我有什么事?”我有点疑惑,不太清楚我与她们有什么怨仇,难道说这些人与豹宫里的那些人有关?

  “秋先生可是死灵法师?”这四女的架势越发可以看出不怀好意,狼族女周围的三人微微分开,成一个碗底状,遥遥将我围住,身上的气机虽

  未曾放出,但灼灼的目光却冷冷的盯着我。

  “不错,我就是那个伟大、善良、爱好和平的死灵法师。”我马上昂起头应道:“此外,我还是一个治疗师、厨师、召唤师、妖术师……”

  就在我滔滔不绝的讲下去,并且还想将证书拿出给女士们过目时,我的一番职业大介绍被她们给打断了。

  “秋先生。”狼族女子手指轻轻一弹,发出清脆的“啪”声,打断了我的话:“有一件还想请你解释一下。”

  “解释什么事?”我将证书收回,讶然问道。我和眼前的四女应该是没有什么恩怨啊!我与狼族的关系一向很好的。

  张三出现在门口,看样子他行动已经很自如了,说不定还能动手。“三月底,我们就已经发现你与红粉骑士团的人在一起。”张三冷冷看着我:“你怎么解释这件事?不要告诉我,你只是偶然与她们在一起的。”

  “这有什么好解释的?”我有些不满的道,就这种事也用不着这种阵仗啊!

  “她们是女人,我是男人,我不与女人在一起,难道还和男人在一

  起?“

  一句话说得五人哭笑不得,这种性格的人怎么会拥有那么高的武功?

  “你最好能够解释清楚。”狼族女子对我的回答很明显是不满意的,只是说话的口气并没有改变多少:“如果你不能做到,我们会出手将你擒下,以后再加以仔细求证。”

  “姓张的,你是这样对待救命恩人的?”我冷然盯着张三,心中真有些发火,我救了他,他竟然这样对我。

  张三的脸上露出一丝惭愧的神色:“对不起,这件事非同小可,我不能为一己之私而让长眠于地下的志士不得瞑目。我只能答应你,如果你死

  了,我会活得更好,为别人好好活着。“

  我靠,这他妈的是什么玩意?救了他,他竟然要杀我,而且我死了他还不死,说什么为别人活着,最近我怎么这么倒霉。

  不过好汉不吃眼前亏,对方四人,还有一个功力莫测的高手,我还是先忍一忍:“好吧!我与红粉骑士团的某人有着关系,最近出来修练,就暂时与她走在一起。后来在南之风城,我接受了她们的一个任务,陪同她们进入十万大山找什么宝物,再后来,我要上这边来游历一番,正好她们也有事来此,大家就结伴而行。这有什么,不是正常的很吗?我不与她们结伴,难道还找你这死老头子不成。”

  张三现在确实是一副老头子的打扮,但我估计他最多也就六十岁。

  “原来那个死灵法师也是你。”张三脸上有着恍然的神色。

  “什么叫也是我?”我不解的道。

  “我们曾经接到过消息,说是在十万大山里有一个死灵法师出现,帮助东西厂,却没想到就是你。”

  “唉,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嘛!”

  张三的脸色一变,眼里射出颤抖的悲愤神光:“四月二日晚,在大亚城的腊水湾,李庄遭到帝国的围剿,一百多名反抗志士惨死在对方屠刀之

  下,更令人发指的是,连庄里无辜的村民也惨遇荼毒,四百多村民无一人逃脱。“

  看着张三那狠毒、悲愤、冷厉的目光,我心里直发毛:“那关我什么事?”

  我强撑着道:“我可没杀那里面的任何一人。”

  张三的脸上泛起冷笑,以反诘的语气道:“我说过是你杀的吗?”

  “反正我没杀。”

  “事后我们得到消息,有一个死灵法师帮助帝国的人追捕从李庄里逃出的幸存者,秋雷。”张三不再称呼我叫秋四或者其他什么的,而是直接就说出了我的真名:“你说那个死灵法师是谁?”

  我心里暗骂那一男一女,我救了他们的事,他们怎么不对别人说?

  “我说过了,我一个人也没杀。”我怒道:“我只是受雇去看看。”

  “当天,也就是你到达的那一天,在腊水湾那里,幸存的十人只逃脱了三人。”

  张三厉声道:“帝国当时在那里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的人手来搜索,他们不敢动用当地的民兵,但是你却偏偏插了一脚,两百多的死灵将另外七人逼得走投无路,最后闯入了敌人的陷阱,你还说那些人不是因你而死吗?他们本来是可以逃脱的,只要到了晚上,他们就完全能从河边逃脱,却因为你,七个本可以再回来的朋友,就此长眠在那块土地上。”

  我的脸色有些苍白,当时赶着死灵去,哪想到那么多,我通常是避免直接加入这种事的。

  “可我当时没有想到那么多啊!”我有些软弱的道:“当时他们给我的说法是,有凶手在那杀人,让我将凶手找出来,在那种情况下,你说我能不去吗?”

  我将责任全部推到别人的头上了。

  “凶手杀人?你知道那里有多少人?一个庄里共有四百人,四百人全部惨死,无一逃脱,你知道要多少人手才能办得到这点?那天晚上他们在夜间动用了城卫队的一千二百人,再加上那群牛鬼蛇神,才将李庄给围住。你以为谁能调动千余人?谁又能调动千余人到达那里还不被官府发

  现?“

  “我又没有你们那么聪明。”胸中憋了半天气的我,终于长吐出一口气,怒吼道:“我才刚出道,又哪能懂得那么多!再说,我就不能以为那些人是自相残杀的,或者是中毒死的?你以为我像你们一样是老江湖吗?能在短时间内将所有的疑点都看得很清楚吗?”

  旁边的四女一直听着,没有说什么,这时候那个狼族女子说话了:“他好像没有说谎。”狼族女子一直在用某种奇奥的心法探测着我,我也没有加以抵抗。

  “好歹我还救了你!”我重重的说道。

  “你只救了我一个,因你而死的有七人。”

  “那我就再救六个不就得了。”我怒道。

  “你们俩慢慢商量吧!”狼族女子不再管这里的事:“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了。”

  四名女子就这样退了出去,来得突然,去得也突然,让我摸不着头脑,就因为我那几句话,她们就不再追究我了?

  “哼!”张三走进来,脸色虽是沉厉,但口气已经有所缓和:“如果不是刚才有人传来消息,说你不像是帝国的暗探,今天的事哪会就这么了结!”

  “传信的人是不是一男一女,还有一个小童?”大难得脱,我的脑筋马上就灵光起来。

  “你不笨啊!”

  我心里好过多了,也就没有因为张三话里的刺,找他的麻烦。

  “不对啊!”我有了疑问:“我易过容了,你怎么认出我的。”

  “就凭你易的容?骗骗外行人罢了!”张三冷笑着坐在了床上。张三是小刀会中的高手之一,小刀会里的高手都是易容的能手,不然哪会那么

  容易在帝国密探、军队的围剿下,来去如此自如。

  “你是哪个势力的?什么职务啊!”我装出一脸纯真好奇的样子问道,配上我的娃娃脸,我估计没有人能看出我的真面目。

  “小刀会的。”张三好像无意隐瞒:“你叫我张三就行了,不要问犯忌的事。”

  说出小刀会,是因为这个消息比较容易得到,城卫队出动的事不可能没人知道,所以张三也就没有隐瞒。

  “对了,今天有人追杀我,是不是你们的人?”想起光着屁股被人追杀的事,我就恼火,眼里射出气愤的光芒。

  “不是我们的人,是复楚会的,他们可能还没有接到这个消息。”张三终于解开了我的疑惑。我恍然大悟,连带着想起,另一次被人埋伏暗杀的事,很可能也是复楚会动的手。

  “我们就在这里待着?”我问道。我倒是不怕,只是怕张三逃不了,我只要用上土遁,除非外面有一大群的法师,还至少得再有一个七阶法

  师,或者四个六阶法师主阵,不然不可能拦得住我。

  张三看了我一眼没答我,躺到了床上。过了半晌,当我气冲冲的走到他的身边,刚想开口再问时,他倒是先开了口,将手一举:“能不能别打扰我,我的伤还没好,你先好好休息。”

  我发现我真的是失败,怎么我救的人都这德性,好像是我欠他们似的。

  “喂,我给你治伤。”我狠狠的道。

  “我的伤已让治疗师治过,就不劳动你了。”张三毫不动心,仰躺在床上,故意发出舒服的声响。

  虽然生气,但我还是扔给他两粒药,以自夸的口气道:“算你运气好,可以遇到我,这两粒药我可是不轻易给人的。”

  “这是什么药?”张三拿起药,剥开外面的腊衣,用手指来回拨弄,还不时的闻一闻,一股清香扑入鼻中,张三深吸了一口气,像是要将整个

  清香全部吸入肺里:“不会是毒药吧?”张三抬起头,未加赞赏,反而一脸狐疑的看着我。

  我的牙齿上下相错,咯咯作响。要不是他还有病,我就啃了他。我怒哼着:“你要是不想用,那就扔了。”

  张三笑了笑:“呵呵,你脾气倒是蛮大的。”不再刺激我,张三将药吞下,开始运功调息。

  我闲着无聊,就走到一边坐下,过了一会,又在屋里来回的走着。

  “你就不能静一会?”一直坐在床上运功的张三,终于忍不住的叫道。

  “我走一会路都不行?”

  “不行,我要调息,你这样会严重干扰我。”张三蛮横的道

  “你调个息还怕有人打扰?你功怎么练的?”我抱怨着,走到床边想用手指敲他一下:“凭什么要我停下来?你这是在侵犯我的自由。”

  “你要是再吵,我就换房间。”张三避开手指。

  这句话虽然不能威胁到我,但是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待在这里是有些怕人。我气冲冲的跳起,黏在屋顶练起功来,看的床上的张三目瞪口呆,心里不解我这是在做什么,不过既然我不发出声音,他也就不再说我了。

  天黑了,张三从床上跳下,看了看记时晶石,然后拿起一样东西砸向另一张床上的我。此时我已经躺到床上睡觉了,东西遇到了结界被拦了下来,不过结界的波动将极为警觉的我也给弄醒了。

  “嘘!”还没等我开口,张三就叫我别开口说话:“跟我来。”

  “上哪?”看到张三一付慎重其事的样子,我也不敢大声讲话。

  “不想走了吗?”张三迈出了屋。

  我加快两步跟上了他,沿着回廊向内走去:“怎么走?”

  “你跟着就行。”

  “干嘛这么神秘?”

  “你以为这里就没有帝国的密探吗?”张三冷冷的道:“别天真了,东西两厂不知在楚淮布下了多少的暗探,这里更是重点,说不定连你也是,一个伪装得更加完善的密探。”

  “我绝对、绝对不是一个密探。”我翻着一双大眼,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我当然不是密探,密探都是我的手下,但我想我恐怕是无法获得他的信任了,这人警戒心相当重。我是不是该用哪一种邪法来迷惑他?不过,这样好像不太好玩。

  “不管你是不是,出城以后,我就会与你分开。”张三毅然决然的道:“欠你的这份情,以后我会还你的,目前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我帮你。”我很自然的道。

  “你就忙你自己的事吧!”张三毫不领情。

  我心下明白张三只是还不放心我,怕我坏事。


~下期预告~
 
  分手之后,粗心的秋雷再次被人用迷香放倒,成了阶下囚。

  秋雷在神秘帮会中救出了几名无辜者,也探听到了他们在此地的计画,得知他们是某一势力的周边势力。

  秋雷与罗瑶青两人同时被派去执行某项任务,但却遇到了天师教的人,罗瑶青被击伤,一行人只能遵照约定退去。

  请继续期待《征服天下》续集


~第一章 路线~
 
  两人静了下来,默默的向前走,如入无人之境,但在我的神眼下,仍可略微分辨出暗中潜伏的暗桩。

  走完了大半个回廊,我们两人遇到了一个青衣丫鬟,她将我们领进了一间屋子。屋里的四女正等着我们,另有三名男子上下打量着我们两人。

  “各位好。”张三客气的对七人道。

  就在这时,我突然发觉,我对眼前的人一点也不知道来历,张三那小子竟是什么也没有告诉我,只是说了一句宇文家。宇文家那么大,依附的势力更多,我哪知道这些人是何方神圣?

  “张先生,你是要与这位秋先生一起走吗?”一位穿着绿色衣裙的女子问道。

  张三犹豫了一会道:“当然,我既然是和他一起来的,当然也要一起走。”

  众人点点头表示明白。

  绿色衣裙的女子拿出一张地图,平铺在桌上:“在我们附近有城卫队的一个营级单位,也就是说共有四百人左右在附近看守,这四百人属于地方军队,且都受过正规训练,虽然时间不长,但配合严密,若要强行突破这一层,几乎是不可能的。另外,在外围还有一个百骑队随时待命出击。”

  “那怎么办?”我将头凑过去仔细的瞧着。了解了这些人的分布图,我的脸色并不好看。受过训练的人就是不一样,这样的布置几乎是天衣无缝,想要逃出,恐怕真得变成一只苍蝇。

  没有人理我。

  “我们也无法派人调开他们,我们调查过了,这四百人的职责就是看住这里,只要有两个男子出现,就会立即动手。”一个男子道:“每一个分队手里都有一些图纸,是张先生你们两人的面容。”

  我这才有点明白,为什么先前他们会问是分开走,还是一起走?分开走可以迷惑对方,从而为我们赢得时间。

  “我们不是可以易容吗?”

  “没有用的。”绿衣女子终于回答了我的问话:“整个院里包括你们只有六个男的,对于另四人,城卫队的人绝对不陌生,也就是说只要有不认识的人,他们就会立即出手,很可能是死活不论。”

  “那我们就扮成另四人中的两个,这样不就解决了。”

  “不要把别人都想成笨蛋。”狼族女子冷冷的道:“那个姓苏的本就是中顺城土生土长的人,大部分手下也是,对另四人熟悉的很,想逃过他们警觉的双眼,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就用传送法阵啊?”

  “哦?”狼族女子对着我道:“你可以带一个人出城?”

  我想起来了,带人出城好像需要七阶法师的能力才行。

  “我一个人不行,但多几个人不就行了吗?”我镇定的解释着。

  “中顺城是有结界的,现在的结界已经启动了。”狼族女子对着我道,脸上浮起轻微的嘲讽之意:“你们要是传送,就必定会被传送到城墙上的一个特定地点,一旦过去,你们只有等死了,那里至少也会有上百的后备士兵在等着。”

  我的幻想就此破灭。难道真的要经历一场血战才能出去吗?

  “这四百人分守在四个方向,每个方向平均一百人,其中至少有十人用的是弓箭,十箭交叉下,硬闯只是找死!”绿衣女子对着正认真看图的张三道:“但这里地形特殊,这四百人并无法完全将道路给锁死,我们还有三条路可以走。”

  我一听心神大振,还有三条路,看来还不错啊!

  绿衣女子在地图上将对方的兵力布置给明显标示出来,然后用一根小棍画出三条弯弯曲曲的线:“这三条线就是我们可以利用的逃生路线。”三条线都是从府第的北方那堵墙出去,然后分成三条路离开。

  将三条路线看完后,我的脸色马上就阴沉了下来,心中更是郁闷,相信张三也是。那三条路线看起来很长,而且中间绕过敌人好几处防线,甚至还要从弓箭手的旁边经过。

  “我觉得我们还是换个方式出去吧!”我开口发言道。

  “如果没有更好的路线,那我们就从这三条里挑一个好了。”张三也不看好这三条路线,但既然是别人精心挑选出来的,就自有他们的道理,所以无奈之下,张三也只有这样说了。

  “为什么不能用传送法阵逃出这里,非要杀出一条血路呢?”我想起来,传送法阵出城不行,出这条街总该可以了吧!

  “不可能的!当你们进来不久后,对方的法师就赶来了,且在附近布下了接引之界,将护城的结界挪移了部分上来,所以如果用传送法阵,很可能就会掉入对方弓箭手的打击范围中。”另一个女子摇着头,否决了我的话。

  “难道就没有三十米以下的地洞?”我再次问道。我想到了以前的计策,在三十米以下开个大洞,然后布下传送法阵。嘿嘿,就可以逃之夭夭了。

  “没有。”狼族女子回答了我的问话。不过就算有,她也不可能告诉我们,地下三十米肯定是秘密之所在。

  “你就少问两句吧!”绿色衣裙的女子终于忍受不了我在旁边的聒噪:“如果能用传送法阵,我们还辛苦的在这讨论什么?”

  “你们不能用,不代表我们不能用,说不定你们就有什么方面没有想到。”我丝毫不服的道。

  绿色衣裙的女子扭头不再理我,指着地图道:“虽然这三条路线看起来是不太安全,但……”说着,绿色衣裙的女子瞄了我一眼:“凭你们两人,是有可能安全通过的。”

  “变成死猪后,就可以安全通过了。”我冷冷的道。对这三条路线我是一条也不看好,看来我得自己一个人逃之夭夭了,这个张三就不用顾了,反正他也不信任我,对我的利用价值不大,没有什么长期投资什么必要。

  “看这里。”绿色衣裙的女子没有答理我,在地图上指着北方墙外的一个建筑物说道:“这里埋伏着一个弓箭手。”然后又指了靠得有些近的一个地方说:“这里还有一个弓箭手。”这两个弓箭手守卫的范围相当的广,作战半径拉得很大,加上有士兵拦阻,且两人占据制高点,一击必杀的机率很高,没几个人能从这里的地上、空中逃生。

  “左边的这个是我们的人。”绿色衣裙的女子不顾我、冷着脸继续道。

  听到这句话后,我与张三的脸才好看起来,两人同时凑在地图旁看着地图。我心里又多了疑问,这几个女的是什么来头?竟然连外面的士兵里都有她们的人,真的是宇文家的人吗?唯一能够肯定的是,她们不会是小刀会的人。

  “以中间这条路最为安全!”绿色衣裙的女子道:“其次是左边,右边的危险性相对来说最大,在三条路上都会有我们的人来为你们掩护。有一点要说明,我们是不可能直接出手助你们的,只能为你们提供方便。”

  “我们明白。”张三点头同意:“你们能这样帮我们,我们就已经很感谢了。”

  “我把方案及注意事项给你们完整的讲一遍。”绿色衣裙的女子满意的点头道。这一讲就是半个小时,绿衣女子讲得非常的详细,将每一个细节交待的都很清楚,并且将其他人如何与我们配合也讲了一遍,最后又向其余六人分配了任务。这女的好像是个智囊,连那个狼族女子也接受她的指挥。

  “都清楚了?”绿衣女子问道,这是她第三次发问了。

  听了三次后,我们俩都记下了,同时点头。

  “若听懂,那就做好准备,过一会我们就走。”

  “等一会。”我忙举起手:“我还有疑问。”

  “有疑问那就快提。”对于我,这帮人好像都挺不客气。

  “我怎么没有看到你们怎么将我们俩送出城啊?”

  “那就是你们的事了。”绿衣女子摇着头道:“这件事我们是帮不上忙的。”

  当然不是帮不上忙,只是风险太大,她们不敢留下太明显的证据给帝国以口实。

  张三的脸色正常,好像早就料到此事似的,没有一丝的动容。

  我厚着脸皮道:“我们正处于落难之时,冲着江湖道义,你们也该在财资上帮帮忙吧!”

  实在是人穷志短啊!总不能让我沿路乞讨着去南方玩吧!

  她们早有所准备。另一个女子上前一步,分别递给我们一个钱袋,可恨的是给我的小,给张三的大。我的钱袋看起来装了四、五十个金币,而张三的估计能比我的多了二十个。

  虽然说比张三的少,但能有就不错了,四、五十个金币,足够吃喝一阵了。我眉开眼笑的接过钱袋,张三也没有客气,直接就接过了钱袋,现在他们组织的钱也并不宽裕,能多一些总是好的。

  我拿起钱袋后就发觉不对,怎么比预估轻了不少?我心下一急就想要打开钱袋,却被张三伸手按住了。他严厉的望了我一眼,还有另外两个人也望着我,脸上有着明显的不悦,我只好强行按下打开钱袋的欲望。

  “我们不用准备了,现在就可出发。”张三对绿衣女子道。

  “你们再休息一会,我们还要再布置一下。”屋里的七人鱼贯而出,只留下了我们两人。

  众人一走出屋,我就掏出了钱袋,打开一看,果然不出我所料,里面根本就不是我一开始所想像的金币,而是银币。唔唔唔唔,我的钱一下就少了百分之九十九。

  “刚才你为什么不让我打开钱袋。”我恨恨的看着张三。要不是他,当时我打开后就可以质问那群人了,说不定可以将银币换成金币。

  “你到底懂不懂江湖规矩?”张三不悦的道:“难道你师父从来没给你讲过这些?”

  废话,我那些老师大多也没有走过江湖,走过江湖的也不可能给我讲这些东西啊!

  我老老实实的点着头:“我这次是偷跑出来的,他们还没给我讲过这些,我的江湖经验不多,你是前辈,就多多指教一二。”

  我虚心讨教可是由来已久的。小时候由于太过顽皮,什么宫廷礼仪也没有学全,因此学习的时候不但常常被解环樱数落,还被凯茜与康斯坦其娅为首的一群小丫头讥笑,令我很没面子,我如果不认输而与她们强辩,这群丫头定能将我辩得头昏脑涨、昏昏欲睡,所以后来我就养成了虚心请教的好习惯。

  “别人给你钱不是义务,只是冲着江湖道义,不论给你多少,你都得拿着,不拿就是刷人家面子,而且也别当着人家眼前打开,那是藐视人家的做法。”

  靠,江湖道上怎么那么多稀奇古怪的规定。

  “宇文家怎么只给四十个银币?”我气愤的道。我看的武侠小说中,那些大家族不都是很大方的吗?怎么到我头上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你以为宇文是慈善家吗?宇文家哪来那么多钱来帮助别人,要不是我们与宇文家的关系特殊,这些银币你也别想拿到。”言下之意好像我欠了他人情似的。

  “你别老压着我好不好?”我抱怨道:“好歹我也救过你一命啊!”

  张三开始活动起身体来。“算了,我们先活动一会,待会可是生死关头。”

  黑夜之中,一道人影藉着环境的掩护潜向外面,由于周围隐身之物较多,所以直到他潜出百余步远,也没有被人发现。

  但最后还是被法师给发现了,法师设下的警戒结界侦测到有异物通过,在后方的法师发出了一个光球照耀了前方的夜空,可是那个黑影在触动警戒结界时,就一个紧急翻滚,躲到了一堆杂物后,照明的光芒射来,并没有找到他。

  照明石的光柱开始在黑影的周围来回巡视,十名士兵出现在街上,四个刀牌手在前,三个长枪手在中,后面是三个刀斧手,阵形差不多很完整了,只是少了弓箭手与法师,但这个并不成问题,弓箭手正隐在暗处,而法师随时都可以上来对这几人支援。

  两个一级的法术“明光球”在十个士兵前绽开,为他们照明,但在亮光闪起的瞬间,十人眯起了眼,也就在这个瞬时,潜伏的人猛的向右窜去,却是没有与十人接触,而是冲向了另一面,想必他也不想这样直接与官府对上。

  一声尖锐的箭啸声响起,在静寂的夜空中很是刺耳。两道箭像闪电一般,一左一右如神龙交尾,交叉射到,但仍晚了一步。那人一个翻滚,两箭便从黑影的上空穿过,十名士兵马上变换队形,追赶向那个黑影。

  翻滚入另一个棵树后的人影在一连串的小动作后,错开了少许的位置。就在这时,又有三十名士兵出现在街上,正准备将这个人影包围。

  十名士兵走到了黑影藏身的所在,也就在这个时候,弓箭失去了应有的威胁,人群挡住了他们的射角。黑影清楚的知道这一点,他知道弓箭手所在的位置,也知道他们能变换的位置。

  黑影暴起,扑向十人,却在半空中转变了方向。不知何时,他用一根绳子拴住了另一处地方,临空时借力转了过去。

  这十人虽然受过正规训练,但经验方面毕竟不多,身手也不是很高,遇此突变竟是没有完全反应过来,让黑影轻易就突破了守护网。

  黑影如虎入羊群,拳打脚踢,没等另三十人围上,这十人已经被摆平了八个,大多是在耳背后挨了一记手刀后倒下的。他们的训练还是不够,对付普通人还行,对付一等的江湖高手则差了不少。

  远处的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谁也帮不上忙,在那一团混乱中弓箭手根本就无法攒射敌人,另三十人只能狂奔着冲向这里。

  黑影并未恋战,一击就走。放倒八个,留下两个正好当挡箭牌。黑影一个鱼龙反跃,另找了一处藏身,且手里拿着一个抢来的盾牌防身。即使是在黑夜里,弓箭的威胁也不小,能用盾牌防身,自然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在盾牌的防护下,黑影迅速的在街上、巷子里隐约出没,整个北方防线被完全调动了起来,百余人对这个黑影围追堵截。在南方也响起了喧闹声,与北方不一样的是,在那里出现的是两个人。

  在离宇文府不远的地方的一间屋里。

  “苏队长,一共有三个目标出现。”一名士兵对苏队长道,手指着一份地图:“三人是在南与北两个方向出现,北面只有一个,在这里,而南方有两个。黑夜中我们无法分辨这三人是谁,只知道这三人的武功相当的不俗。”

  “那就不用增援,我们要抓的那人伤势不轻,就算能动手,功力也不会太高,那些人足够对付他们的。”苏队长胸有成竹的道。在苏队长的身后还有几人,站在黑暗中,让人看得不太清楚。

  “那不一定。”有人在黑暗中发言:“宇文家有一种奇药,可以让伤势快速的平复。”

  “但那种药宇文家不可能给他用。”

  “至少也该当心些。”

  “那你就调两个人分别去那里一趟。”

  黑暗中一个人轻盈的飞出了小屋,与外面的黑暗融为一体。

  外面又传来一阵喧闹,前方的法师将讯息传回,在宇文府的东门出现了三人,两女一男,其中一人正是无寻剑道的人,前方的法师正在请求,是否发动攻击。

  “上前盘查。”苏队长还是有点聪明的,知道对方不可能就这样与他们冲突:“全力拖住他们,我一会就到。”

  在东面,狼族女子出现在街上,在她的身后还有一男一女,三人安静的向前走去。过了一阵,在不远处出现了十三人,其中只有五个是士兵。

  “耶蒂小姐,你好。”一名士兵上前道:“由于这里正在戒严,因此我们需要加以检查,这是例行公事,还请见谅。”这人可能有些紧张,这也能叫例行公事?

  “我们三人还用得着检查吗?”耶蒂并没有说话,是另一个女子在讲话,可能是她的侍女,不过看起来更像是她的同伴。

  “小姐,上面是这样吩咐的,我们也没有办法啊!”那名士兵一脸陪笑的说着。对眼前的女子能不惹则不惹,上面也说过,要尽量克制不要动手。

  “我们有急事。”女子道:“现在必须要马上出城。”

  “小姐,你是知道的,晚上城门是不开的。”

  “我们还有别的事要做。”三人并没有理会士兵,仍向前走,士兵虽是不敢强行拦阻,却仍堵在路前来拖延三人前进的脚步。

  “我们要去参加莲心的歌会。”耶蒂停了下来静静的道。这句话并不是说给这名士兵的,因为苏队长在不远处带了四人正赶过来,四人为两男两女,两女正是灵豹之女,身上的衣服都是用豹皮所做,看起来显得更是性感。

  耶蒂的目光紧紧的锁住了眼前两个看起来肉光致致的美女,脸上多了惊讶、疑惑,她能看得出两女的功力很高,而且还习过某种诡异的功法来助长功力,眼里射出的碧蓝神光显示出魔功的高深。

  听到此话的苏队长并没有什么表示,先向耶蒂问了一声好,然后才对着士兵道:“你们下去吧!这里的事由我来处理。”

  五名士兵是下去了,但另八人却没有走的意思,仍在周围站着。而士兵虽然是退下去了,也只不过是退到另一个较远的地方,大有一言不合动上手时,再追上来帮忙之意。

  “耶蒂小姐,晚上出门不知是为了何事?”苏队长笑着道,但眼里可没有一丝笑意,虽然他的眼睛一点也没看耶蒂后面那个戴着头罩的男子,但他的精神有一半还是放在他的身上。

  “苏队长能否通融一下,莲心的傅冰小姐不久前传来消息,请我们去看看。”耶蒂拿出了一张法贴,那是藉着法术发出的请帖。

  “原来是这样啊!我知道了。”苏队长一脸笑意。他并没有去接法贴,就算是真的,他也看不出来,不过莲心的歌会他还是知道的,就在这几天举行。苏队长脸上换上了为难的神色,婉转的道:“但是耶蒂小姐,城门晚上是不开的,你们能否通融一下,等天亮后再出城。”

  “天亮再走就来不及了。”耶蒂一双眼睛盯得苏队长有些不自然:“傅冰姐可不像我这么好说话,如果我去迟了,很可能引得她不悦。”

  说实话,苏队长哪一个女的都得罪不起。傅冰是林意权的干女儿,当今天下又有几个能惹得起她,再加上她的美貌,拥护者无数,要是惹了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而眼前的耶蒂同样也是惹不起的主,剑术与美貌哪一样都可以致他于死地。但他也不可能就这样放他们走,私开城门可是要杀头的。

  “耶蒂小姐,你跟我说这些事是没有用的,只有城主才能够下令开城门。”苏队长苦笑着道,心里有一种窝囊的感觉。本来来此是为了想查清身后那人是不是要抓的人,现在却被人牵着鼻子走,在开不开城门的问题上纠缠。

  “那你就带我去见城主。”耶蒂轻描淡写的道。

  苏队长犹豫了起来,难道就这样让那个可疑男子轻易的通过这里,而且自己这一走,这里不就没有人坐镇指挥了吗?如果自己不去,而那个男子却是所要抓的人,那又怎么办?再说,去城主那,没有自己跟着也是不行的。

  “耶蒂小姐,请问是你一个人去吗?”苏队长小心翼翼的问着。

  “当然不是,我们三人都要去参加歌会,所以才走在一起。”另一个女子道。

  “既然是要见城主,那我就有责任带三位前去。”苏队长终于转了一个话题,将注意力转移到三人身上:“由于我的职责所在,耶蒂小姐,我得问一下,你身后的这两位是?”

  “宇文若。”女子的衣裙在夜风下飘动,黑发扬起。

  另一人却是没有开口。

  “蓝先生刚从东天竺采风回来,是傅冰小姐特地请来的贵宾。”宇文若为他答道。

  苏队长搓着双手,小心的道:“这位先生能否将面罩暂时放下,让我看看。由于我还负责城主的安全,所以不得不公事公办。”

  那位蓝先生并没有依言打开头罩,只是用一双能冻死人的眼看着他,让苏队长全身发凉。

  “苏队长,他的头罩有着不能打开的理由。”耶蒂动人的脸上多了一丝不悦。

  “可是……”

  “苏队长,我们只有三人。”耶蒂举起纤手抚平被风吹起的衣裙。

  废话,苏队长心里暗道,我当然知道你们只有三人,但你们这三人加起来足抵百人:“耶蒂小姐,规矩是不能变的。”

  耶蒂与那名戴着头罩的人交换了眼神。

  “对不起,苏队长,蓝先生说了,既然这样,他就不去了。”耶蒂轻声道,而蓝先生也转身回府,在照明石的光芒下,摇曳的身影显得有些诡异。

  此举将苏队长逼到了不得不在两难之中择其一的局面,如果耶蒂说的是真的,这姓蓝的真不去了,傅氏四姐妹必定对他心生不满。得罪了这些京城人士,自己以后的升迁之途必定十分艰难,甚至连现有的职位都保不住。

  但如果带这所谓姓蓝的去,必定要调动一番人手,这里的布置就会形成破绽。对于这意料之外的情形,苏队长十分的踌躇,他衡量了一下,终于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蓝先生请慢走。”苏队长扬声叫道,看到那姓蓝的没有一丝要停下的意思,苏队长只能咬牙道:“蓝先生,请与我们一起去一趟吧!”

  蓝先生这才停下了脚步。

  “三位请与我来。”苏队长泄气的喘了一口气,客气的道,带着三人向外走去。当三人刚跟着苏队长走过,两名灵豹之女也跟了上来,强大的精神力紧紧的锁住了那位蓝先生。另两人是东厂的人,注意力放在宇文若与耶蒂的身上,最后的八人隐隐的将前面三人包围了起来。

  就在苏队长与耶蒂三人讨价还价时,东厂的人已经发出暗号,作出了一些准备。现在当他向外走时,暗地里已经有部分人手从其他方面抽了出来,在四周布下了罗网,以防可疑分子临阵逃脱。


~第二章 脱险~
 
  当耶蒂三人在大街上出现时,我与张三两人就已经潜出了府内,是从北方走的,与最先出来的那人是从同一个地方出来,不过现在那人在我们的右前方二、三百米远的地方。

  张三的功力好像完全恢复了,行动矫健。平心而论,其中有一大半归因于给他治伤的另一人,那人的回复法术很强,再加上我的特效药,才将张三的伤回复成这样。

  一个黑暗隐藏结界出现在我们周围。

  黑暗隐藏结界是所有法术中隐蔽性最好的法术,就算是拥有高级的侦元法器,若没有六阶法师的资格,也不可能发现。

  如果黑暗隐藏结界的施法者也有七阶法师的资格,那么普天之下能将他找出来的,就寥寥无几了。

  当然了,宇内之大,能知道黑暗隐藏结界口诀的,也没有几个;而知道了口诀,也不是有了法力与精神力就能施展出的,还需要其他一些特殊的条件才行。

  我本来也不能用这个结界,只是我的精神力实在太强了,强行突破了这个限制,当然藏身功能也不可避免的会下降一些,下降多少,那就不知道了,我总不能拿自己当白老鼠来试验吧!

  说一说侦元法器的作用好了,侦元法器是用来侦察法力波动的,当法师运用法力调动天地能量时,会引起磁力线的变化,而磁力分布的变化可以被侦元法器捕捉到,仪器越精细,能捕捉的地理与频率范围也就越广。

  法师也能通过自身的修练去感应到法力的波动,每一个人都有生命磁场与精神力场,二者都可以用来侦察法力波动,但以生命磁场感应较强;用精神来感应法力波动的,除了我以外,恐怕不会有别人了,不过我也不会干这种傻事,我是用精神力作用于生命磁场,从而来感觉法力波动的。

  能够感觉到法力波动的,五阶法师就可以做得到,但真正能派得上用场的则至少为六阶法师,这就是二者之间的差别。

  侦元法器的产生,一开始是为了让法师能够更敏锐的发现法力的波动,后来则是为了让只能用出四阶法术的人来探测法力的波动。

  这件法器一经问世就大受欢迎,武朋友碰到法师就觉得头疼,因为法师可以在很远的地方就对他实施打击,自己则只能招架、躲闪,没有反击的机会,如果法师躲在暗处偷袭,那就更难防了。

  因此,如果多一个侦元法器,在与法师为敌时,就会多一份保命的本钱,一旦法师完成一个长咒文的法术,那可是会要命的,因此能在事先发现有法师正在施法,会让这些对法术不太精通的人,多增加一些活命的机会。

  只不过侦元法器相当的昂贵,普通江湖人没几个能买得起的,也就只有那些大的世家与门派能有钱买上不少,当然一些有钱的土财主也能有一些,毕竟低级的侦元法器就是我命令第一研究所专门研制出来卖给他们这些人的。

  当然,侦元法器也有弱点,那就是四阶法术的波动是不易探测出来的,低级的侦元法器就更不行了,四阶以上的一些隐蔽性较强的法术,也大多是无能为力的。

  现在只有一个黑暗隐藏结界,正隐藏着我,那个张三身上并没有结界,不是我不给他弄一个,因为一来黑暗隐藏结界是无法用在别人身上,要不然我早就拿别人当白老鼠了;二来,张三怕这些人身上有侦元法器,能够侦测到法力的波动,就没有同意我用。

  其实这些人根本就不知道我还是一个法师,且上面不可能将昂贵的侦元法器给这些人用的。

  当苏队长赶到耶蒂处,我与张三两人早已经越过了两批人,脱出了一半的包围圈,但现在遇到了拦阻。

  前面有三个人正守着这里,这三人是士兵,但却是受过严格武术训练的士兵,从他们走路上就可以看出来。

  三人并不是站着不动的,而是不时的来回巡视,保持的距离极为适宜,就算有人暗袭,也只能偷袭到其中的一个人,而另两人也有相当好的角度对进攻者实施打击。

  如果仅仅是这三人,那不算什么,但是在不远处还藏着一个弓箭手,且在我们的后面也有一个弓箭手,虽然他现在并没有朝着我们这个方向,但只要一有一动静,他就可以回身狙击,虽然距离远了些,天黑了点,但仍有强大的威慑力。再加上在我们身左与身后随时可以冲过来的二十多人,形势相当的不好。

  这三人不知是从哪冒出的,与那个绿衣女子所探到的情况并不一样,因为依他们所掌握的情报,这里是不应该有人的。

  我警觉的将精神力轻轻的散出去,与周围的磁场共振,然后通过磁场来感应周围生命的律动。

  如果有人能通过黑暗隐藏结界,就可以看到我周围正在发生着变化,无数的能量碎片在周围闪现、消灭,最奇异的是这些能量碎片的出现是完全对称的。

  成对的能量碎片波动本来就不大,在出了黑暗隐藏结界后,更是完全相互抵消了,因此不虑被侦元法器发现。

  仙家的“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大法驱使着强大精神力向外散出,本是无法使用的精神力,在这种奇奥仙法的作用下,逸出了脑部中心区域,以磁场为介,向外扩散,然后形成一张奇异的网,将区域内的情况反映到我的脑部里。

  精神力作用范围正在渐渐的扩大,一米、十米、百米、二百米,精神力终于不再前进,在二百米的范围内,与他物发生着几乎无法察觉的交流。

  正是靠着这种交流,这种仙法才可能将一些没有生命的事物也反应到脑里,让我像只鸟一般,由空中俯瞰着地面,一草一木纤毫可见。

  我感觉到法力波动了,精神力不断的进行调节,搜索着法力波动的可能区域。目标锁定,就在我前面三人的左上方与右前方,有三人正潜伏着,在后边较远处还有一个法师。

  之所以能认出他是一个法师,是因为他们的袍子上蕴藏了法力。这几个人隐藏得相当巧妙,由于地形与角度的关系,不接近暴露在外面的三人,是根本不可能看到他们的。

  在东边,苏队长正带着耶蒂三人向城主住处走去,向四周抽调了部分人手,使这里也起了轻微的骚动,守在树上的两人与法师开始撤退,我们身左的二十人也分出了十人。防线上的兵力一时间被抽空了不少,一张网鱼的大网,网眼顿时变大了许多,足够跑掉一条不小的鱼。

  我撤去了黑暗隐藏结界,潜到了离张三不远处的地方,向他打了几个通用的手势。

  两人同时潜向前面三人所在。我绕到了三人的左方,精神力束成一道,向前延去,于空中分成三道紧紧的锁住了地上两人与上边一人。

  天下之大,能像我这样运用的,也就二三人罢了!寒晶弓举了起来,两枝箭搭在弓上,另两枝箭扣在手里。我现在正躺在地上,姿势有些不便,这对射击增加了不少的困难。冰凉至极的寒气从臂上流到箭上,无声箭的绝学心法再次用上。

  树上那个人藏得很好,他的前方正好有几根树枝挡在前面,虽然不算太粗,但箭射出还是会降低不少速度的,而这几根树枝的缝隙处所对应的都不是此人的要害,若想要直接射杀,是相当的困难。

  这几根树枝加上他身上所穿的衣服,将他掩饰得更像几截树枝,要不是我早就用精神力分辨出来,若用眼睛去看,看了半天也不易分辨出来。

  张三是小刀会的高手,潜踪匿影之术不同凡响,此时已经潜到了三人的附近,两把小刀滑落到他的手上,眼睛微微眯起,那是做好准备,将要出手的征兆。

  三个警卫仍在走动着,其中一人靠近了张三,只有三丈远;张三宛如一张纸般,贴在一处杂物上,与整个杂物溶为一体,丝毫看不出那是一个人。警卫看了两眼,并未看出不对,又扫了过去。

  警卫跨出一步,接着转身回走,整个背心暴露在打击之下。

  张三体内川流不息,完美运行的真气猝然向外一放,整个人从地上像一股喷泉般喷起,手中的小刀更化为追命的魔物。电闪云涌,两把小刀在空中的星光下,连微光都看不清,一把小刀瞬间就没入了那名警卫的后背,警卫浑身一颤后,缓缓的坐倒;另一把小刀则没入另一人的腹中,只是在射入之前,一枝箭已经洞穿了他的胸部。

  就在张三跃起时,我也配合的射出了手中的箭,三枝箭连珠射出,沿着精神力事先定好的时机、轨迹,成抛物线前进。

  乌光闪过,三枝箭分成两批一闪而逝。我还唯恐这三枝箭飞得不够快,更用上了“风催驾”的辅助法术,令箭速平空快了三分。

  第一枝箭照顾靠近张三的第二个警卫,第二枝箭对付的是最后一个警卫,第三枝箭却是慢了一线才发出,从两根树枝间射入。

  树上的那个人刚直起身,准备向下搏杀张三,却没想到一枝箭从树枝缝隙中射来,正中他的心脏,而第四枝辅助用的箭则尚未发出。

  张三足下一点,来到了树下,再临空跳起,将那个缓缓倒下,就快要从树上栽下来的人接住,将他重新再放到树上。

  我也从暗中隐身的地方奔了出来,隐约风翼再加上缩尺成寸神功,二者一齐带着我如闪电般冲到了那里。

  这个隐约风翼是六阶法术,但隐蔽性很好,功能经过我的强化后更强,所以我并不太担心会被别人发现,就算有人发现了法力波动,也不一定会当成是有人偷袭。

  八十步距离转眼即至,带着淡淡的风能量的波动,我冲到了张三那,被我长箭冰冻的两人,现在也渐渐的要倒在地上了。

  一人倾斜三十度,一个倾斜四十度。此时的我正站在张三先前所站的位置上。

  一人倾斜七十五度。这时我一步跨到了另一人身边。

  一人离地面只有十厘米。我扶住了另一人。

  他离我只有五步远,但手里还抱着一个人的我,根本就不可能在他倒地前将他扶起,而树上的张三也只能望着,他若下去,只能一脚将那个警卫尸体踩在地上,徒然将声音弄得再大一点。

  只要倒地的声音发出,便将惊动我们身左与身后的那三十人,这三十人当然不可能放过我们。

  警卫倒在了地上,奇迹并没有发生。

  不过警卫并没有发出太大的声音,在千钧一发之际,我的左手伸出,聚神爪抓出,天蚕神功也同时发动。本是急速下坠的身体,在接触到聚神爪的无穷吸力后,缓了一缓,就是这一缓,天蚕丝射到,缠住了尸体的脖子,蚕丝向上一提,将尸体向下的冲力一缓,尸体几乎是无声的倒在地上。

  我们的小命是保住了。

  我愤怒的看着张三这个笨蛋,朝他伸出了中指,肚皮里直骂这家伙怎么搞的,要扶人也该先扶地下的人啊!树上人掉下来总是还需要一阵的,他完全可以腾出手来再接树上掉下的人。

  张三从树上跳下,脸上全是尴尬之色,勉强做出一个笑脸,打了一个手势,让我跟着他走。

  接下来的就与那绿衣女子所讲的是一样的了,只是兵力少了不少,令我们更容易通过,但问题多了一个。

  狼族女子他们三人已经到了城守府里,苏队正将调走的人再派回来。他调人去只是防止路上有人逃跑,府里他倒是不怕,那么多人,就算三人想做什么事,也做不出来。返回的人结队而行,进入各自的防区,不可避免地对我们形成威胁,只要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发现。

  但与挑战相伴的就是机遇。因为有人经过,不可避免的会对原来完整的防御网形成冲击,我与张三两人就趁着他们所暂时暴露的破绽前行。

  终于越过了最后一批防卫,两人没入到黑暗中。

  我跟在张三身后穿行。张三对这里轻车熟路,穿行极快,要不是我功力高,还真有些跟不上他。

  拐入一个黑暗的巷子中,张三跃过堵墙,跳入院子里,我也飞身而上,进入院里。院里静悄悄的,但在正屋里,一灯如豆,一道人影斜斜的映在窗纸上。

  张三并没有顾忌什么,就像是在自己家里一般,带着我就推开了门,进入正屋。大厅里并没有人,张三也没有在厅里停留,直接就转向右边,前往发出亮光的房间。我警觉的看着四周,能够感觉到四周有人存在,只是一时没有看出来。

  张三在门上轻快的敲着,连敲三组,每组变化三次,这种联络手法我从未见过。三次之后,张三将门推开进入。

  屋子里很朴实,一幅字贴,一套桌椅,一张床,一个人,除此之外再无他物。可能是气流卷入,引起了那人注意,坐在椅子上的他缓缓的回过了头,被风吹动的光芒闪动着,照在他的脸上。

  这是一个相当魁梧的老人,稳重却带有冷漠的脸上泛着白眼,空洞的双眼只能望着气流进入的门口,右腋之下还有一根拐杖,右裤下方空荡荡的。张三将门缓缓带上,气流不再进入,老人也缓缓的转回了头。

  张三恭恭敬敬的向这个老人行着礼,脸上是庄严与肃穆,还有崇拜,那不是对一个长者的尊重,是对一个英雄的崇拜。

  看到张三的脸色,我心里微微一讶。张三并无意让我也照着他做,行完礼后,就走向了床边,在床上摸索了半天,然后倒退了三步,一掌击在床上,发出“呯”的一声,床缓缓的沉入到地下。

  这一幕有些诡异,我们进来后,主人就没有问过我们,现在张三就像是主人一般,我迷惑不解的看着那个老人。老人的脸并没有变化,仍是泛着白眼,看着窗纸,给人一种凄凉的感觉。屋里的那几样东西是很名贵的,桌椅是用名贵的紫檀木所制,非普通家里人所能有,而那幅字帖是驱魔战争时的人族名将岳公所著之千古绝唱“满江红”,寻常百姓家也不会出现这种字帖,有机关的床就更不是一般人家会有的了。

  随着“嘎嘎”的声响,床完全沉入地下,张三嘴里不知唸了一些什么,双手一合,再次出手,击在墙上。一阵黄光闪起,屋后的墙突然缓缓裂开,现出一个地道的入口。对于这一切,那名老者仍是视若未见,听如不闻。

  我的注意已经完全从地道处转移到老人,这个老人的感官可能是有毛病,我们进来后竟然一句话也不说,不过我总觉得他没有这么简单,一时间却又看不出来有什么异样。我没看出这人有多高明的武功,一个可能是他不厉害,另一个可能就是他武功深不可测。

  “随我来。”张三轻瞪了我一眼,率先钻进了地道中。

  我看着地道犹豫了一阵,也随他进入,不过临走时,又回头看了这个奇怪的老头一眼。


~第三章 分手~
 
  地道的入口有些长,我估计约深入地下十米,洞里黑黑的,只有张三手里的照明石在闪亮,有时还传来滴水的声音,与轻轻的脚步声相伴,听起来有些诡异。洞内不高,也不宽,只能让两人一前一后,弯着腰、低着头前进,速度当然是很慢的,走了半天,也没走多远。

  我难耐眼前的黑暗与静默,开口打破了沉默:“张三,地面上那个老头是谁?”

  张三猛的一回头,脸上闪着愤怒,在白光下看起来有些狰狞,厉声沉喝道:“闭嘴,不许你这样称呼刘老!”

  看着张三不断变化的脸,我吓了一跳,一时间竟是没有说什么。张三恶狠狠的看着我好一会,见我有些畏惧,这才收回了锐利的目光,转过头,再次前行。

  我心里将这张三放在脚下重踩了十几脚,虽然仍是气愤难消,但也不敢再在原地停留,跟上了张三。

  我对地面上的那个老头越来越好奇了,他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会令张三如此尊重?连一句“老头”都不许说。

  我加快了两步,贴进了张三,小心翼翼的凑到张三的旁边,轻声问道:“张兄,那刘老到底是谁啊?”

  “你问那么多做什么?”张三头也没回的道。

  神气什么,那么拽,我心里不满的道,但好奇心未满足的我仍堆着微笑,柔声道:“张兄啊!你就说一说嘛!有什么的啊!”

  张三倏地打了几个冷颤,全身鸡皮疙瘩直冒,有些困难的回过头,用一种有些哀求的语气道:“我说秋雷,你能不能别用这种口气与我说话。”

  这家伙怎么这么难侍候,我难得用这种温柔的口气说话,他竟然还不领情。

  “那你就快说!”我的话马上就强硬了起来。

  “他是我们城的十八勇士之一。”张三的声音有些黯淡下去。

  “十八勇士?为什么叫十八勇士啊?”我对这个并不清楚,所以再次问道。

  “青龙军团杀过来时,为了掩护主力转移,十八勇士所在的千骑队奉命断后,最后全军覆没,只有三人逃脱死亡之难,刘老就是当时的千骑长。”张三的话音微微有些发颤,手中的照明石也发出了闪烁不定的光芒。

  说实话,我还是没听明白为什么是十八勇士而不是千骑勇士,不过我也知趣的不再追问。

  当年那支千骑队其实不是没有活路的,如果他们放弃任务而转移到南方或者是占山为寇,则仍可存活,甚至他们投降也是可以的,毕竟那时候投降的军队多的是。

  但那支千骑队还是选择了完成任务,在奉定桥处与数以万计的青龙军团发生激战,死死的掐住了奉定桥,死守了一个白天,但倒数第二轮的进攻之后,千骑队只剩下了十八个功力最高的人,也就是后来所称的十八勇士。

  剩下的十八人再也无法阻挡对方的大军,不久就被钢铁洪流所吞没。但十八人竟是无一人逃走,全部战死于桥上。后来青龙军团有感于此千骑队之壮举,收集尸骸,合葬于城南,命名为勇士墓。

  当时的十八勇士其实并未全部牺牲,仍有三人存活了下来,但每一个都成了终生残废。刘老的右小腿毁于刀下,双眼失明,耳朵被强力撞击,影响了听觉,就连声带也受到了彻底的破坏,被人所救后的刘老,最后被小刀会安置于此。

  在洞里也不知爬行了多长的时间,走在前面的张三突然停了下来,我讶然的看着他。难道到了?可是前面还有路啊!

  “你拿着。”张三将照明石抛到我的前面,我忙伸手接过。

  “举高一些。”

  哪用得着举高,洞里本来就不高,手一平举就能与洞顶等高。张三蹲下,在照明石微弱的光芒下仔细看着洞顶,然后前行几步再停下,再仔细看着。我藉着手上的光芒,可以看到张三的手上闪起了青光。

  张三双手举起,撑在洞顶,半久之后,低喝了声“起”,头上洞顶一块,缓缓升起,点点星光洒下,清凉的空气也贯入洞里。在洞内也不知多长时间了,里面的空气糟得一塌糊涂,我在里面几乎都不敢呼吸,现在这新鲜的空气宛如夏夜清凉的风,沁人心脾。我贪婪的深吸着空气,生怕这弥足珍贵的宝物就此失去。

  “上来吧!”张三轻声道,随即一跃而上,到了地上,我也忙随之跳出。夜空中只有繁星点点,月亮却不知去向了,身周是一片树林,我们出来的地方是在一棵大树底下,向后看仍能看到高大的城墙,就像是一个怪物般,沉睡在那里,从城里传来的喧闹声与火光,令张三与我会心一笑。

  这个地道有些奇怪,刚进入时,洞底就有些深,后来还感觉路是斜向下的,估计能深入到地下二十米,但出来时却到了上面。难道地道后来是斜向上走的?还是城外本就是比城内低?

  张三弯下腰,从地上拿起了一根青草,将草根去掉,放入嘴里,贪享着草内那有些甘甜的酸液,脸上不自禁的露出舒服的神色。我有些讶然的看着,这种天气竟然也有这种草?春天还没完全到呢!草怎可能是青的,再说现在应该只是芽才对。

  像是看出了我的疑惑,张三低声轻笑起来:“没见过这种草吧!这是我们楚淮才独有的,我们管它叫长青草,这种草即便是在冬季也不会枯萎,它永远都是这么青。”

  长青草生长在大树的根部,在枯萎的大树根部依靠着大树长久岁月里所累积下来的养分,顽强的生存着,寒风袭来,只能将它们吹得倒伏于地,却无法摧毁其生存的意志。长青草并不是单独生存,我看了一会,可以看出它是依附大树而存,二者有些共生的意思,大树因为长青草的存在而生活的更好一些。

  张三轻轻的看着眼前正蹲在地上认真研究长青草的男子,男子的脸因为认真而有些发红,飘逸的长发被帕巾束住,但微风吹来仍能随风飘舞。

  张三看着这男子,心里长长的叹了口气,他对这个男子有些看不懂啊!一个死灵法师本身就足以让普通人感到厌恶,更何况他是召唤了自己的兄弟,帮助日不落的鹰犬。

  但这人偏偏又帮助了复楚会的人逃出生天,在自己的生死关头救了自己,要不是自己知道他与那三个灵豹之女之战的凶险,他很可能会以为这个男子是一个隐藏得很深的密探,当然也就不可能将通往城外的密道暴露在这人的眼前。

  “你在想什么?”圆圆的娃娃脸出现在张三的面前,将他吓了一跳。

  张三的头向后一仰,让开了我吹来的热风与口水,伸手将我的头推了回去:“你现在想上哪?”

  我马上来劲了,圆圆的苹果脸闪动着雀跃,兴致勃勃的道:“我想去南方,听说那里是花花世界,有很多好玩的东西。”

  张三的脸上出现哭笑不得的神色,这人身手之高令人惊讶,但平时怎么像一个小孩子似的:“如果你是去南方,那我们就得在这里分手了。”

  “你不去?”我差点傻眼,我还想与他发展发展关系呢!“那我先跟你去玩玩吧!”

  张三微微一笑,他根本就不可能让眼前的男子与自己同行,内部秘密是不可能暴露在这个还没有完全摸透底细的人之前的。

  “不了,你还是先去玩吧!我有些私事要办。”

  我心下明白他并不愿带我去,所以我也没有勉强。我有些遗憾的道:“既然这样,那我就先走一步。”

  “走好,不送了。”张三有些生硬的道,但不知怎的,我从中听出一丝关心。

  “好的,那我就走了。”我依依不舍的说着,脚下却又寸步不动。

  “走好。”张三点着头,脸上依稀也有了不舍之意。

  林里静了下来。

  半晌之后,“你怎么还不走?”有人打破了寂静。

  “你不觉得应该留点纪念给我吗?”我一脸希冀的看着张三。

  “你要什么?”张三脸上再次多了哭笑不得的神情,在这等了半天就为了这事?

  “嘿嘿,能不能给点钱?我现在缺钱啊!”我伸出有些胖乎乎的手,放到了张三的鼻子底下。

  “啪”,一声脆响惊起了林里的宿鸟,张三一言不吭,转身就走,留下了呼着痛的我。

  我甩着手,嘴撇成了扁形物,头颤个不停。望着地上闪闪发亮的物体,我弯下了腰,捡起了在星光下跳跃着光芒的物体,嘴里喃喃自语:“虽然只有十个银币,但总比没有的好。”

  揣上银币,哼着口哨,我悠闲的走向了南方。星光伴我行,夜风随我飞。

  走了十步路我就停了下来,望着四周黑呼呼的夜景,我有些害怕。这么黑,就我一个人,挺吓人啊!我还是睡一觉好了,但不能现在睡,要是城里的士兵搜到城外来,将熟睡的我给抓住,那我不是毁了!嗯,看来,还是到远一点的地方去睡。

  我停在地上,双手合于胸前,准备使用我还没有完全掌握的地神金刚大法。

  先是运起四无量心心法,然后诵起咒语:“旦至他。只里只里。主鲁主鲁。句鲁句鲁。拘柱拘柱。睹柱睹柱。博诃博诃。伐舍伐舍。梭哈。”此咒是招来坚牢地神金刚加持。

  此法一完成,只见我的身体猛的向地下一沉,转眼间就不见了。

  释迦牟尼佛座下的十大弟子有位大目犍连尊者,号称神通第一,原是婆罗门弟子,后归依佛祖,为反佛婆罗门众所杀,先于佛祖入灭,迳升兜率天内院。他可以使用大地上的一切力量,可以使坚牢地神金刚前来加持自己。

  所谓的坚牢地神金刚就是坚牢金刚,他是大地的护法金刚神,有大神通,得大地之力量,能令地域坚固,妖魔不得其门而入。

  释迦牟尼佛曾经加持坚牢地神金刚,令大地深十万八千轮,至金刚轮,一切地,皆由坚牢地神金刚来护持,凡大地之上的事,坚牢地神金刚皆可知悉周备。

  在地下的我只感到身体飞快的穿行,周围宛如空气一般,什么都不存在,更如星飞丸泻,快不可言,那种感觉很是美妙。但走了半天后,心神突然起了极大波动。

  “天,我没界定去哪啊!”我一下慌张了起来,没有坐标界定,谁知道会跑到哪,说不定跑到了别的大陆上,更说不定直接就掉进大海里,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忙收法,就要从地下钻出。“呯”的一声,我一头撞到了某物,竟然出不来,我不信邪的又撞一次,这次撞得更是厉害,满头是包,眼冒金星,再次败下阵来。仔细一瞧,头上全是石头,还是坚硬的花岗石,这里好像是一座山,这要是能撞出去,那就怪了。

  捂着头,吁着气,我想了想,往回走算了,我怕走得太远,过了头。于是架起金光,往回跑,越过这座山又走了一阵,我钻出了地面。

  好像在地下并没有走多远,天上仍是挂满了星星,周围仍是漆黑一片。

  “这是哪?”我转头四望,虽不知是哪,但可以知道不是我去过的地方,这里应该是在南方的某处。

  抬头看着远处,前面还有着灯光。架起飞云遁的法术,我一溜烟的跑向灯光处。

  天蒙蒙亮的时候,我就再次踏上了征程,身上穿着做了一晚牛郎换来的衣服,那还是一件粗布衣服。我去的那个地方是一个村庄,能找到的衣服自然也就是农装,能有换洗的衣服就不错了。

  走在细雨之后的泥路上,身上也沾上了黄色泥土,我不停的用上飞云遁符、轻身符,支撑着自己飞快的向前跑去。

  我身上这类的符多的是,走在路上还能再做几个出来,所以倒也不虞匮乏。

  当然,跑上几个小时还行,跑上半天就不行了。其实我自己也不知上哪,因为我还不知道这里是哪呢!我只是想找到城市。

  唉,早知道就不用那个佛法了,现在也不知道跑哪去了,本来就不擅长认路,现在还不知道路!

  空气仍然很潮湿,这里靠近南部,天气比起北方来暖和了不少,因此也才会在这种季节出现一场细雨。湛蓝的天空被细雨过滤得更加明净,让人看了有些舒爽,但潮湿的空气却又让人有些不耐,这种天气还真矛盾的很。

  锐利的目光可以看到远方出现了一间路边小店,我不禁停下了身上发动的法符,放慢了脚步,以一个平常农家人的步伐走了过去。

  那是一个酒肆,青底黑字的“酒”字旗高挂在门口,厚厚的粗布将门堵得严严实实的,不让任何一丝寒风进入。木屋外看不到人影,在这仍有些寒冷的季节,有这么一个暖和的地方,没人愿待在外面。

  看着在寒风中高飘的旗帜,我想了一想,决定还是进去歇歇。伸手掀开厚粗布,推门而入。

  一阵寒风随着我进到屋里,屋里有些喧闹的声响静寂了一下,几乎所有人都回头看了一下门,待见到只是一个乡下的农家子,脸上还挂着“朴实”的笑容后,众人又纷纷转过头高谈阔论起来。

  我转眼四顾,屋里除我之外,共有六名客人。嗯,错了,是七名,因为还有一个婴儿。一眼就能看出其中有三人都是江湖道上的人,另几人还看不出来是什么来头。

  我皱了皱眉,有一种想捂鼻子的冲动,可能是湿气太重,屋里有一种怪怪的味道,令人有些不舒服。

  不敢再多看,脸上挂上憨厚的笑容,我找了一张桌子,与另二人坐在一起。这二人是一家人,两夫妻,夫妻两人恩爱的很,不时的窃窃私语。两人像是书香中人,打扮斯文,只是不知为何女子抛头露面,毕竟书香门第的女子很少迈出家门的。

  看到一个庄稼汉坐在自家人旁,夫妻俩有些不悦,但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停止了私语。虽说我对两人很感兴趣,但为了与自己身份相符,却没敢多看一眼,只是要了三两浊酒,真是浊酒,黄黄的。

  暗中发现一件奇怪的事,这少妇的打扮有些怪异,有些地方像是未出阁时的打扮。比如说,若仔细看,可以看到脸上的绒毛,好像还没有开脸。

  又是一阵寒风涌了进来,一名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闯了进来。寒风不停的涌入,络腮胡子当门而立,冷电般的双睛扫视着屋里的人,最后将目光停留在掌柜的脸上。

  “许安荣,没想到你这个奸商跑到这来做掌柜了。”

  “客官,你在说什么啊!”掌柜的被络腮胡子冷电一扫,吓得浑身一抖,手里拿着的算盘“啪”的一声落在桌上,脸上有着些许不安。

  “许安荣,你还装什么?”络腮胡子冷笑着,眼里有着警惕的神色,双手已经抬起,不是做好进攻的样子,而是防守。

  掌柜的眼里突然也射出冷电,那也是不得已的事,络腮胡子摆出的虽是防守姿势,但许安荣知道他随时可以发起凌厉的进攻,如果自己不加戒备,很可能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对方想必已经将自己摸透,所以不给自己辩驳的机会,一上来就要逼出自己的原形。

  “不知好汉如何称呼啊?”许安荣将桌上的算盘重新拿起,习惯性的拨打了两下,脸上堆起友好的笑容。

  “好汉要是有什么话说,还请里面坐。”停了半晌,见对方并不说话,许安荣继续笑道。

  络腮胡子脸上再次多了冷笑,屋里已经安静了下来,所有的人都看着冲突的两人,到现在他们还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只知道络腮胡子刚进来就有挑衅的意思。

  “许安荣,昨天的事是你们做的吧?”络腮胡子淡淡的道,双手的姿势有了一些改变。

  许安荣脸色有了些微变化,有一种恍然的神色,想必是认出了对方的来历。

  络腮胡子足下上前一步,接着急冲而上,一道刀光从袖中洒出,呼的一声,如斩山岳般怒劈向许安荣,也就在这瞬间,一矛一枪自许安荣右边破壁而入,寒芒四射中,一左一右交叉射到,直指许安荣。

  许安荣像是早料到此种情况,算盘突然右旋飞向枪矛,刚飞出,算盘上的算珠暴然激射而出,如珠飞露涌一般,十一粒算珠轰向络腮胡子。

  而他自己身子一摇,一个右飞,右拳出手,握成锥状,尖锐的啸声应手而生,破空利刃般击向卷来的枪矛。

  “当”,一刀迎空落来,正中络腮胡子的刀光,店小二打扮的人抢步上前,落刀如雷,劲风狂烈如涛,刀影迷离,刹那间,已将络腮胡子罩入一片寒芒之中。

  店小二的刀法极为扎实,功力雄厚,匹练般的刀光将络腮胡子逼得左右难支,最后“扑”的一声,被店小二击飞,落在我的桌子上。

  这店小二一身的功力比起许安荣虽有不如,但比起这络腮胡子还是强上一些,再加上以逸待劳,便轻易将其击败。

  此时的许安荣腾出了手,对付起使枪矛的两人,再不落下风,出手纵展自如。

  望着桌子上的还在不断呻吟的人,我装作吃惊的看着,脸上有着惶恐之色,连拿在手里的酒杯也掉了,身上全是黄酒,还有一些菜汁。

  书生脸上出现了一股青气,女子脸上也是难看至极,他们俩身上也全是菜汁,而可怜的婴儿连脸上也是,“哇”的一声就大哭了起来,少妇忙伸手轻抚着孩子,轻声哄了起来。

  书生单手一抡,桌子上刚跳起想要迎战的络腮胡子被书生一把扣实,一下就给按倒在桌子上。书生的五指如勾,手上青筋直跳,一点也不像是斯文人的手。

  毫未想到还有如此变故的络腮胡子,临空就被甩飞了出去,重重的撞在屋里的木柱子上。砰然大震中,整间木屋一阵摇晃,就像是要坍塌一般。

  络腮胡子缓缓滑下,书生扣住他的手传来奇异暗力,让他有力难施,只能眼看着自己被抡飞。这沉重的一撞,将他的功力打掉了一半,再无力与人争强斗狠,只能捂着腰,坐在地上喘着粗气,一脸愤怒、惊讶的看著书生。

  落后一步攻来的店小二吃了一惊,但手中的刀已经收不住,刀光一放,怒劈向了木桌。书生眉毛一扬,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黑色折扇,右手一扬一圈,折扇如孔雀开屏般舒展开。

  刀光劈在扇面上发出金铁交鸣声,奇异的力量令桌上杂物乱飞,更激得刀光向上一跳。

  店小二咬着牙捧刀后退,右手抖个不停,心里有着难掩的惊讶,刚才书生那一扇上暗含奇怪真力,刚一接触就将他的右手经脉击伤,令他有刀难举。这书生也够狠的,出手就下重手,要不是店小二机警,此时整个右手臂恐怕都不保了。

  “铁扇公子,是你!”店小二用一种怨毒的眼神看著书生,那把铁扇一出手,他就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铁扇公子是河南七公子之一,是河南三河盟盟主的儿子,家传铁扇神功霸道绝伦,一身功力罕有,据说比其老子都要强上三分,他身边的女子是河南另一秘门观海剑阁的弟子。铁扇公子平时为人本就有些狷狂,此时受了如此之气,自是难以忍受。

  “哼!”书生缓缓将扇打开,轻摇几下:“你们怎么闹我不管,只是别打扰我,否则……”他眼中陡然射出了精芒冷电。

  在许安荣与络腮胡子动手时,我警觉蓦然提高,许安荣在此伪装开店,必然不安好心。我忙运起玄龟气功,屏住呼吸搜宫过穴。一股昏眩感直入脑门,我发觉的还是迟了些,眼睛顿时朦胧起来。

  铁扇公子身旁的女子蓦然站了起来:“这里不对……”话刚说完,就捂着头坐了下来。

  许安荣脸上露出了狞笑:“铁扇公子,早听说你们要来,所以在此特地设局。只是没想到差点被这几人给搅了局。”

  “扑通扑通”,躯体的倒地声接连传出,屋里的几人,包括闯入的络腮胡子与用枪矛的,三人全部倒下。

  铁扇公子的头不停的摇晃着,似乎要将脑内的昏眩感晃走。店小二走来,狞笑的脸渐渐接近:“公子爷,你还是不要勉强了。”

  铁扇公子蓦然一声沉喝,铁扇一张,幻出一道晶莹的精芒,带着刺耳的尖啸声,闪电般向店小二颈部切去。

  “啊……”一声嗥叫过处,鲜血标射,猝不及防的店小二倒在血泊中。

  一招出手的铁扇公子再也支撑不住,头一歪,倒在了桌上。

  “笨蛋。”许安荣恼怒的骂着死尸。

  我的头沉重的往下一沉,也昏了过去。

  “将这里收拾一下,把所有人带下。”许安荣转头四顾对身后的人命令道:“在四角换上新的迷香,我们再等下一批的客人。”


~第四章 遇伏~
 
  朦胧中,我又醒了过来,关键时刻运起的玄龟气功起了作用,几个大周天后,将体内的异物排出。

  刚醒来,就感到胃中难受,有如坐船一般,全身波浪般的起伏、摇晃。耳际传来风声、脚步声,眼前是晃动的大地与阳光,原来我正被人扛在肩上。

  “虽说人手不足,但也不能什么人都要啊!”扛着我的人低声埋怨道:“像我肩上这人,直接杀了喂猪就行,何必还要带回去?”这话说得让我不由得的打了一个冷战。

  “你懂什么,长上们是想金蝉脱壳,这些人只是用来充门面的。”前面有一个人道。

  两人随即沉默了下来,继续前行。

  一共有八名黑衣人,其中五人的背上背着俘虏,另三人在外围保护。我很幸运的排在最后。

  右手灵蛇般的上抬,按在黑衣人的胸膛,无穷的摧心掌力吐出。身躯向上一升,站在了地上,将击毙的黑衣人扶住。

  双手一展,两枚飞刀迅疾如电的划出一道半弧,没入左右两侧警戒的黑衣人后背中。同时间,我如灵豹般扑出,巨爪临空抓落,扣在前方黑衣人的脑袋上。

  三名黑衣人几乎是在同时间倒下的。

  倒地的沉重声响惊动了前面四人,离得最近的一名黑衣人有如飞隼般的扑来,剑如匹练横空,挟隐隐风雷而至,狠辣至极。

  我马步一拉,一声沉喝,摧心掌全力吐出,一股有如山岳般的掌力破空疾投。急扑而来的黑衣人有如触电般浑身乱颤,颓然倒在半路。

  另三名黑衣人同时间放下了三名俘虏,抄起了兵器。但两把飞刀幻化为两道寒芒,快得目力难及,两名黑衣人身形刚转过来,胸膛就没入了一把飞刀。

  最后一名黑衣人愤怒的扑来,长剑撒出千道眩目剑虹,翻山倒海的杀至。我无畏的向前切入,右手一抬,“铮”的一声狂鸣,长剑被我的匕首封住,左手长驱直入,巨大的爪力临空一吐,寒流澎湃。

  “噗”,黑衣人倒摔而起,瘫在地上。

  八名高手根本就没有发挥出实力,糊里糊涂的死在了林里。

  其他四个俘虏中我认识两个,一个是铁扇公子身边的女子,一个也是店里的旅客,另两人都是老者,白发苍苍。

  不久前刚通名叫桓威的老者,不断的活动着手腕:“小伙子,你手下太狠了,怎么不留一个口供。”

  我大眼一翻,刚想说话,名叫门震城的却先笑了起来:“桓兄,别开玩笑了,一共八个人,哪可能手下留情?手下若一松,死的很可能是自己。”

  这两人都是报名不报号,根本不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不像另一人名叫黄成,自号黄天剑。我所关注的那名女子叫罗瑶青,是铁扇公子的妹妹,这次出来是为了历练一番。

  “两位有何打算?”桓威看着我与黄成,笑道。

  我心中徒然一动,为什么他不问罗瑶青?黄成回答道:“晚辈还未有明确的打算,但今日所受之辱,必将有所一报。”

  四人的目光投到我身上。我轻咳了一声:“最近身上缺点钱,正准备当个佣兵,我就不跟你们去了。这一次救你们只是偶然,如果你们有谢意,给点钱就行了。”贪婪的目光上下扫视着众人。

  罗瑶青突然微微一笑:“我们刚刚被救出,身上哪里能有钱,不过以我三河盟的名声,公子如果能够信得过的话,这些钱可在我返回后送给公子。”

  我嘿嘿的笑了两声:“这么说,还得将你安全的送回去?”

  “铁扇公子还在那群神秘人的手里,应该先将他救出来才是正理。”黄成道。

  桓威与门震城微微有些犹豫的互望了一眼,眼神似乎在交流着什么。门震城转头看着我道:“我们将事分细一点,救人的事就由罗姑娘负责,我、门兄、黄兄弟,负责打击。”

  我眼睛眯了起来:“哦!是要暂时分开吗?”

  “不错。”桓威接着道:“从这些人的嘴里得知他们的人已经进山,我们因为某些原因,必须跟过去看看,但铁扇公子也不能不救,所以就要有劳公子与罗姑娘了。”

  真是没面子,竟然被这些人拒绝在外,只能负责不重要的救人。我刚想开口拒绝,漂亮的罗瑶青红唇微启,甜甜的笑道:“如果公子能将家兄救出,三河盟必有重谢。”

  看着她的笑容,我被迷得有点头昏脑胀。不过最后我的同意不是因为这个,而是因为她的话。嘿嘿,金币是可爱的,再顺手牵羊带个美女,就更可爱了。

  “但敌人是谁?总得让我知道吧!”总算我的功力还行,头脑仍能保持清晰,想起了这件重要的事。

  “是风云会的人。”桓威道。看到我茫然不解的面容,他才又加了一句:“德州赵振学在江湖上建立的帮会。”

  我心中一凛,原来是赵振学。此人掌握了德州大权,但据暗报,却有意与南方割据势力暗通款曲,于是我设法削弱其权势,眼见形势成熟,又故意召其进京,逼其自乱步骤。

  赵振学奉召不入,帝国已经下达最后通牒,令其一个月内入京述职,否则夺其冠、削其位。而日不落帝国的三万青龙军已经进入置州待命,加上原来就在置州待命的一万五千骑,实力已经远在他之上。双方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他们来这里做什么?”我自然而然的追问了一句。

  “这就得问他们了。”桓威很明显的隐瞒了什么,我能够看得出来。

  “好,大家抓紧时间,赶紧完成自己的任务。”门震城迅速的说了一句,似乎怕我再追问下去。

  我眨着眼睛还想说什么,但话还没出口,就被罗瑶青给拖走了,也不知道怎么就这一会功夫,她就跟我这么熟悉的。

  几天来,我与罗瑶青奔波于附近的城镇,寻找着铁扇公子的下落,三河盟的势力很大,竟然有弟子潜入到附近担任眼线。虽说他们很积极,但风云会的人显然很有手段,我们用了三天的时间,才找到一个较为可信的消息。

  丽日中天,微风轻拂,路上扬起满天的黄尘。

  我轻飘飘的跟在罗瑶青的身后。飞云符的效力不错,用了大半个小时仍可继续发挥作用。

  “喂,我说,罗瑶青罗大小姐,你知不知道这帮人为什么抓那么多人为其办事?”闲着没事做,只好磨牙。为了隐藏身份,我特意换上了一件淡黄色的道袍,手里还有模有样的拿着一把拂尘。

  罗瑶青低头赶路,却仍回答了我的问话:“夺宝!”

  我的眼中蓦地神光大盛,脸现奇色,脚下更是一转,马上就飘到了罗瑶青身边:“罗大小姐,是什么宝,在哪儿啊?”

  罗瑶青挥挥手,示意我站远一些:“好像是一个宝藏,我也不太清楚是什么宝,只知道这些人不断寻找,人手不够用了,所以才在路上布陷阱抓人。”

  这么说来,倒是很有必要在这里多待一些时日了。我摸起了下巴,仔细的考虑着。眼光无意中在前方路上闪过,似有微光一闪。

  “咦,当心!”我蓦地惊觉不对,大喝了一声,身形腾空掠起,蓦地一个后空翻,又斜向外一闪。几道淡淡的褐光闪过,紧擦着我的身边掠过,判断之准,眼力实在过人。尖利锐啸声随之响起,令人气血狂涌。

  我的喝声刚起,罗瑶青也紧急应变,栖云悟元玄功化为玄罡运足全身,身形蓦地平空矮了三尺,本是踏前的莲足,临空拐向一边,身形一闪,斜侧里闪出。几道箭光紧蹑着闪过,罗瑶青闷哼一声,歪斜着撞出几步,背后已是擦出了一条血痕。罗瑶青着地急滚,躲入林中。

  身形隼急落下时,已是贴在树旁,再来的箭矢再也威胁不到我。神目如电,已是看清了箭矢的来处。“大气中跃动的精灵啊!借用你们的神性,展现炎星之力。”愤怒之下,我以精灵炎语吟着七阶法术“炎星之图”。

  百步之外的树林上空,蓦地现出六角的炎星之图,每一角皆同时跳动着愤怒的炎龙。矫绕飞腾的炎龙,激荡着大气,撕裂着空间,不断发出如雷怪鸣。

  六角炎星之图在出现的刹那,就猛的向下压来,炎锐的激电飞流怒射,沉重的压力如同五岳颓倾,当空压下。

  四个手拿弓箭跳起的身形,刚刚腾身就又重重的倒下,无穷的火电一次又一次的突入他们的身体。于是,四名百中选一的神射手,就此远离人世,对我最大的威胁就地消失。

  “是六阶法师!”远处响起了惊恐的声响,回应他的是一片火海飞星与大地欢腾。两声惊恐的嚎叫响起,两道人影急速的远去。

  “法师的好处是,只要知道敌人的大概位置,就可以用上大规模的杀伤性法术。”我喃喃自语,从树后走出:“喂,你没什么事吧!”看着一脸痛楚的罗瑶青,我有些幸灾乐祸的道,谁让这丫头上午扯我的耳朵来的,你看,报应临头了吧!

  罗瑶青痛得嘴角都抽搐起来,却又瞪着我道:“喂,会使法术的家伙,还不快点为我治疗!”

  “一次一个银币!”我很郑重的道。

  “你快一些!”语气还是那般的不耐烦了。

  “既然你同意了,那就可以开始了。”我手一挥,一张治疗符到了手里,双指一立,临空一绕,点向罗瑶青背后。

  “退,常清常静天尊,敕!”火光一闪,水疗符消失。罗瑶青只觉得背后一阵清凉,淡淡的水能量在伤口处不断活动,甚是舒服。

  “我给你擦一些药。”我很殷勤的掏出药膏,蹲下身去,将她被箭撕开的衣服分向两边拨去,露出雪白的肌肤与殷红的伤口。好在箭尖未涂毒,不然治疗起来更加麻烦了,现在只需将药膏涂上即可。这一次罗瑶青只红着脸,未加喝叱。

  “到底是谁在暗中刺杀我们?你能不能想到?”背部裹上纱布的罗瑶青坐在树下,脸色还有些青白,似仍为刚才的生死一线而感到惊心。

  “天知道是谁!不过可以肯定的是,狙击手全是高手,神射之技惊人,两人照顾一人,箭网布置的恰到好处。如不是在前方布下的陷阱正好露出了破绽,恐怕现在倒在地上的就是我们两人了。”

  我也是心有余悸,不明白为什么出来就会遇到这么多危险,不由得心生回家之意,免得在外担惊受怕。

  “前面的是什么陷阱?”罗瑶青指着刚才滚过来的地方。

  “可能是一个踏板,只要踩上去,脚就没了。”我右手一抬,随手发了一个炎风斩。一道薄薄的红光自臂间一闪而出,旋转着砸在那光芒闪现的地方。“轰”的一声炸响,泥土翻飞,四溅而散,砸得两人灰头土脸。

  面对着罗瑶青那要杀人的目光与紧握的双拳,我下意识的退了两步,离开了她的身边,讪笑着:“对不起啊!我也不知道这帮人这么歹毒,竟然在下面放了一块威力强大的爆石。”这要是谁踩上去,莫说一只脚保不住,连整个下半身也保不住了。

  “你什么也不知道就乱动手试探!”罗瑶青恼怒不休,冲着我叫道。

  “不要叫这么大声嘛!”我小心的道:“我也不是有意的,只是一心想为你解决这些陷阱。”

  想到还要利用眼前的男人,罗瑶青只得咽下一口闷气。

  “那一枚爆石是由法师私人所制,不是由法师公会提供的。因此我们俩要当心对方法师的远距离攻击。”我小心的看了看四周,似乎觉得周围就有法师存在。有法师藏在暗处可不是一个好消息,可能死了还不知道怎么死的。

  “再等一阵,待我背后的伤口收拢,我们就马上离开!”

  “你不觉得应该现在离开,然后再治伤!逃走的两人马上就会召来一大批人,那时再想走,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我这才想起不对,战地岂可久留,马上就打了一个寒战。罗瑶青也警觉过来,不敢再留,强忍着伤痛站起,我扶着她迅速的撤入林中。

  下午时分,两人出现在一处庄院的大门前,原本繁华的庄院,现在却只是一片废墟,仍可看到阵阵轻烟自地上冒起,大火焚烧的痕迹处处可见,碎石瓦砾俱是全黑,地上的血迹也是触目惊心,却无一具尸体。两个人影在偌大的庄院里左荡右飘地搜索着。

  在一个颇大的焦灰处,两人停了下来,这才看清了二人,一人身着红色劲装,发插金步摇,一人却是淡黄道袍,手提拂尘。

  “搜一搜。”罗瑶青身形再次飘起,落向我手指指处。“没有用,这里应该是全部都被毁了。”我懒洋洋的走上去。

  “不要偷懒,快点来帮忙。”

  这一大片瓦砾碎石,我也懒得多费力。手中新得的拂尘连连挥动,清微神烈五雷大法在一层清微南华玄罡的催动下,响起阵阵鸣雷声,浩荡的雷劲不断摧残着地上的瓦砾,荡起的风柱将刚刚激起的粉屑碎石吹去,露出一片空地。

  灰尘落下,一张愤怒的脸出现在我的面前,离我仅有三寸。我吓了一跳,忙退了三步:“罗大小姐,你要做什么?”

  “你还问我要做什么!”罗瑶青一双眸子就快要吐出强劲的火焰:“你弄出这么大的声音做什么?弄这么大的灰尘做什么?你是不是生怕别人看不见?”

  嗯!我注意到罗瑶青灰头土脸的,全是灰尘,想必她是为此事而生气。看着她就快爆发的怒气,我暗叫不好,不过眼珠子一转,马上就想到了理由:“我这样做正是为了引人来。此时此地,能出现的人必定都与这群神秘人有关,我们可以从他们嘴里得出消息。”

  罗瑶青本是愤怒的俏脸渐渐的恢复了正常,似是为我的话打动,缓缓的点了点头:“不错,是该将人引出来。这样好了,你在这里引诱,我隐于暗处擒人。”也未等我回话,她身形一闪,即隐在了一边。

  看着她消失的背影,我暗暗骂道:“臭丫头,像是吃定了我似的,要不是看在金币的份上,哪会跟你客气。”一转身,将怨气全部发泄在碎石上。一声沉喝,马步一拉,右手急速的一扬一抬,手中的拂尘掀起一轮暴风骤雨,猛挥劲扫,两道龙旋风的三阶法术也持续发出。一时间,灰尘蔽日,百米无光。

  效果果然有了,不到半盏茶时间,远处快速的飘来五人,眨眼间就到了我的身旁。

  这五人长得一个比一个狰狞,本来长相并不算丑,但五人五张脸各具一色,五人站在一起就显得怕人了。

  一人面色赤红,一人面色青厉,一人面色灰白,一人面色紫煞,最后一人面色玄黑,五人同穿一身褐衣,足下皮靴,头上包巾,腰下别有一把弯刀。

  五人一至,即冷冷的看着我扬起满天灰尘,却是一句话也没有。一见来了五人,我也是一愣,倒未想到来这么多人,不过见五人不开口讲话,我也不理他们,仍是拂动手中的马尾,只是将清微神烈五雷大法收住,只凭三张法符的效力卷起碎石与灰尘。

  “哼”,见眼前的人似未将自己兄弟五人放在眼里,到了半晌也不见他回应,五人的眼中皆有了怒芒,齐齐从鼻中哼了一声,只是我仍充耳不闻。

  “小子!”五人脸色更是难看,红面老者愤然上前半步:“你在做苦力?谁付你的钱?还是你在耍狗熊?”

  “嗯,我是在耍狗熊!”我终于停了下来,冷笑着道。

  五人听了脸色齐齐一变,眼中射出了凶狠的目光:“小狗,牙尖嘴利,饶你不得。”紫面老者冷冰冰的道。他蓦地将山羊眼一翻,大袖“呼”的飘起,向外拂去,一股沉雄的力道挟着殷殷雷鸣,凌厉而凶猛的卷到。

  我的脸色一变,相距足有丈许,这家伙一袖拂来却有如怒涛一般,蜂涌不绝。劲发丈许之外,即是超绝的高手,丈许之外还有如此威势,实是令人难以置信。

  我也慢哼了一声,袍袖迎着狂风逆行飘起,呼的打开,内里的手掌闪电般伸出。掌势看似轻飘,实则沉凝,临空拍向袖风。我脸上露出阴笑,这老家伙虽然功力不差,但是我也不是好欺负的。

  “砰”的一声音爆,狂风四彪,砂石飞扬,紫面老者飞撤五步,脸色一变。虽是退了五步,但紫面老者上身仍是乱晃,终于膝关节一软,稳不住踉跄后退,几乎跌倒,本是紫煞的脸现出一片的酡红,更是可怖。

  旁边四人气往上冲,红面一声怪叫:“好小辈,竟然用上神雷符,如此卑鄙无耻。”五人心中虽是愤怒,却也同是一惊,神雷符是道门威力强大的法符,与武功相合,效力更强。

  我洋洋自得,毫未觉得可耻。刚才眼见对方人多势众,皆身手不凡,紫面老者来势又是那样的凶猛,于是顺手就用上了袖中预藏的神雷符,给这老小子来了一记下马威,同时也保留自身的实力。

  我摇着头笑道:“老头,你们五人围我一个,我自是有什么就用什么。有本事,单打独斗,你那几位兄弟全部退出百步之外。”

  “小子,掏出你的真材实学来,老夫试试你。”红面老者未答我话,而是一声怒哼,脚下倏沉,一掌拍出,裂石开碑的潜劲狂涌而出。

  “慢来!”大叫一声,我可不想就这样糊里糊涂的打上一架:“你们是谁?报出名号来。”

  我的右手一拂,急沉倏斩,犀利至极的掌风横削而出,“嘶啦”一音爆响,涌来的潜劲被硬生生的剖成两半,劲烈的狂风彪过,空自将道袍吹得猎猎作响。

  “对你这种人没有什么好说的,打过再说。”红面老者意气飞扬,身形急进,双手一动,猝而上下翻飞,掀动漫天罡气,连攻八掌。这老头一身功力真不是普通的高,我出道以来碰到的功力比他高的没几人。

  身形忽地贴地回环,奇妙的一侧,即从狂澜般的掌力中流畅的钻出。刚一钻出,我即一声沉喝“打”,右掌霍的向外一翻,往前一送。“嘶!”一股尖啸锐风,发自掌心,其力至猛,劲飘红面老者的胁下。

  这并不是简简单单的劈空掌力,而是含有一粒铁莲子,以掌风送出,可破铁甲。这一手名唤“风舞飘针”,乃是魔门一种霸道手法,令人防不胜防,只是我嫌其太过歹毒(实际上是解某某这样认为的),将铁针换成了铁莲子。

  红面老者吓了一跳,未料到对方身法如此奥妙,下手更是奇怪毒辣,这劲飘的一粒暗器自己几乎无法抵挡。不及闪躲之下,红面老者大喝一声,颔下红须飞扬,两掌急挥,狂拍六掌,掌掌斜对铁莲子而去。

  只是我这一枚铁莲子以清微神烈玄罡激发,又暗含天璇手法,面对这呼轰如浪的八掌,竟是一阵急旋,逆劲而行,带着刺耳的破空风声,掠向腰际。

  灰白鬼脸的老者双眼之中神光暴闪而出,右手急速的抬起,伸食中二指向侧急点,魔门霸道指法绝学出手,一道灰白之气怒奔而出。

  “当”的一声清脆响声,击中被红面老者掌力逼缓的铁莲子。铁莲子被这强劲指力一击,突然斜向侧掠出,擦过红面老者身边,将那褐色衣衫撕出一条半尺口子。铁莲子未曾被击落,而是仍向前飞,证明指力虽是霸道,却仍是不如铁莲子上的劲力。

  五人的脸色更是难看,三人轮番上手,却同样落于下风,第二次更惨,两人对付一粒铁莲子,却仍是未占上风。

  惊心之下,五人不由得停下手,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人。普普通通的娃娃脸,不过一米七出头的个子,只有那一身奇异的道袍表明他的身份非凡。

  “何必一出手就下重手。”我摇着头笑道:“大家还没有认识就这样,岂不是太过鲁莽了一些。”

  “老大!”灰白鬼脸的老者突然道:“这小牛鼻子穿的是不是日不落帝国的道官服?”

  我心中徒然一动,这五人说这话什么意思?他们是与帝国为敌的人吗?我脸一沉:“老头,报上名号来,小爷要伸量伸量你们。”

  五个老头没理我的叫嚣,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番,红面老者缓缓的点了点头:“嗯,不是日不落帝国的道官服,只是看起来像,现在想来倒是与楚淮的道官服有些相像。”

  “小子,你到底是哪方的人?说清楚了,五位大爷刀下不死糊涂鬼!”灰白鬼脸的老者死死盯着我,鬼眼里露出幽芒。

  五人身形散开,缓缓向前逼来。我心中一凛,五人哪一个也不是我的对手,五人联手就不一定了。看这五人异样,分明各练过一种歹毒功力,且擅长联合作战,一旦陷入包围,可能就有死无生了。我也缓缓后撤,左手拂尘交至右手,左手暗捏几张法符。

  “老头,你们不报来历,凭什么要我先报!”我冷冷的道。六人保持着一丈左右的距离,缓缓移动。

  “连我们南门五煞也不认识,只能怪你孤陋寡闻!”红面老者幽幽一笑,眼中却射出了凌厉至极的目光。五人突然同时冲上,十手齐挥,伸缩之间,就各出三招,山洪爆发般的劲气,暴卷而出,周围的空气蓦地掀起了一阵阵狂旋,十只手布下的罗网轰然一声向内压去。

  “住手!”娇叱在不远处响起,婀娜的人影急掠飘来,却被猛烈的劲气与飞扬的尘土所挡。

  尘土飞扬中,淡淡的人影猝然向下一挫,由一个令人目瞪口呆的角度,若有形无实的幽灵一般,电光石火的舒卷而出。空中蓦地响起了三声沉雷炸响,漫天尘土中,南门五煞踉跄撤出战场,全身有些颤抖。

  混乱之中,五人之间也各对了一掌,这时还觉手臂有些发麻。尘沙落定,看着无人的前方,南门五煞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采:“咦,这小子人呢!刚才我还记得与他对了一掌。”

  “是啊!我也是。这小子是鬼不成,转眼间就不见了。”紫面老者看着空无一人的前方,脸上也是呆呆的神情。

  “笨蛋,我可从来没有与你们对掌,只是用了三张神雷符罢了。”我那得意洋洋的阴笑声再次响起。

  南门五煞猛的转身,却见左方站了两人,身着淡黄色道袍人的旁边还站了一人。五人心中一凛,一人已经难以对付了,若再来一个,如果也有这般身手,那形势就大大的不妙了。

  罗瑶青的左手打出一连串的手势,只是极为隐秘。南门五煞本是缓缓逼上的身形停下,脸上露出讶然的神色。

  我眼中的光彩也在变化,从来没有想到罗瑶青也属于某个秘密组织。

  “原来是自己人。”南门五煞的脸色并没有好多少,只是脚步停下,静静站立。红面老者左右打量着两人:“不知阁下来此是为了何事?”

  “我方有两人陷入敌人之手,我们来此看看。五位能否明告,这里发生了何事?”询问的眼光看着红面老者。

  “也没什么事。”红面老者轻描淡写的道:“昨日晚间,日不落帝国的精锐杀手出动,毁了这里。再加上一群有心人混水摸鱼,整个庄院就没了。对了,被俘的战友是谁,说来听听,也许我五人知道。”

  罗瑶青犹豫了一下,似是不想说,我却马上的说:“有一人叫铁扇公子!”

  罗瑶青狠狠的盯我一眼,目光直欲将我穿透,令我打了一个寒战,耸了耸肩。

  “铁扇公子,三河盟那老头的宝贝儿子!”南门五煞齐齐一怔,似是不信他也落入敌手。“嗯,还真不知道有没有此人?不过……”灰白鬼脸的老者想了一想道:“我方救出了不少人,你可以去看看。”

  “多谢五位帮忙,我们这就离去!”罗瑶青也未问去哪,直接就拉着我离开。五煞看着两人的背影,冷冷一笑,闪身躲了起来。


~第五章 访友~
 
  “我们去哪?不会就这样一路走下去吧!”跟在罗瑶青的身后,我用上了一张避尘符与飞云符。两人进入城里,城内熙熙攘攘,热闹非凡,似仍不知城外的变故。

  “自然是去找我们的人,我已经联络过,马上就可以到了。”罗瑶青未回首,淡淡的道。我心下大奇,我还没见她有过什么动作,她怎么就能知道在哪了呢!只是大街上人太多,不好问她。

  我的右眼徒然一跳,贴近了罗瑶青:“喂,我们后面那个卖花女不是普通人。”

  平常时候我自然不可能发觉异样,只是我一直想看出罗瑶青是如何联系的,心神一直保持着高度的戒备,刚才又正好用精神力搜索到这卖花女,这才发觉了她的不对。

  “还用你说,那就是来接应我们的人。”罗瑶青横斜了我一眼,看得我讪笑不停,倒未想到她比我还快认出卖花女不是普通人。

  “小姐,要买一束花吗?只要十个铜币。”怯生生的话语在罗瑶青身边响起。这是一个楚楚可怜的小姑娘,只有十来岁的样子,可爱的面孔带着淡淡的雅气。

  “不买不买。”我故意上前捣蛋,本来是想“蛮横”的将小丫头推开,只是看到罗瑶青要喷火的双眸,就饶了她这一遭。

  “花不错啊!只是少了一些。”罗瑶青轻轻一旋身,将我挡了开去。我忙从旁边钻了上去,故意嚷道:“是啊!花也太少了,品种也不好,不如八个铜币一束,我们买一些。”气得罗瑶青双拳紧握,只想揍人,不过我见情势不妙,又移脚开溜了。

  小丫头羞涩的一笑,脸上红云淡淡:“小姐要是嫌少,不如去我家看看,家里还有许多,只是我无法带出来。”

  看见我的头又冒了过来,罗瑶青素手一挥,硬生生的按了下来,将我的头压下,脸带微笑的道:“好啊!我们去看看,还有劳你在前方带路。”

  “小姐请随我来。”卖花女拎起花蓝,向外走去。

  罗瑶青将手拿开,我的头刚扬起,她的螓首就凑了过来:“秋雷,你是想让所有的人都注意我们吗?”

  “不是不是!”我忙摆着手:“我只是帮你省点钱!喂,快点跟上,小姑娘要走了。”我拔腿就跑,跟上卖花女。

  罗瑶青紧走两步:“秋雷,下次不要‘喂喂’的叫,我有名字!”

  “那我叫你什么?”我眼珠子一转,昂着头,讨好的笑着:“我叫你罗姐姐好了,反正你比我大!”

  罗瑶青本待喝叱,只是看到那“纯真”的笑容,突地改变了主意:“好吧!你就这样先叫着。”

  “不如这样好了。”我见势头不错,忙打蛇随棍上:“我就干脆认你做姐姐好了!”

  “行,行!”罗瑶青看似不耐烦,却也答应了,令我甚是眉开眼笑,又捞到一个姐姐,以后吃穿不愁了。

  跟着卖花女左转右弯,拐入一条漆黑的巷子,进入一座甚大的宅院之中。“罗姑娘,请进。”进入宅院后,卖花女神态恭谨起来,在前引路,将我们二人引入大厅之内。

  “罗姑娘远来是客,还请上座。”一名紫衣红面老者从椅中站起,双手抱拳呵呵笑道,见她身后还跟了一位穿淡黄道袍的道士,也是一惊,脸现讶疑,只是未曾问出。

  罗瑶青乃是观海剑阁的最得意弟子,在门中的地位极高,因此紫衣红面老者虽是其长辈,却也不敢怠慢。

  罗瑶青还了一礼,笑道:“邓师叔,侄女在这有礼了。没有想到邓师叔也来了,看来这一次的事还真是不小!”这一位邓师叔名唤邓炎风,身为楚如小筑的高手,在江湖中的地位也甚高。

  紫衣红面老者脸上露出半丝愁容,叹了一声:“这次的事是不小,几乎所有的人都来了。今天早上才听到消息,东西厂有大批的人手赶至。”紫衣红面老者再一次有意无意的看了我一眼。

  罗瑶青与我坐于椅上,各饮了一杯茶。“邓师叔不必疑心,这一位是我在路上结识的患难之交,足可信任。”罗瑶青有理由相信我只是无意中卷入此事,并且认为我可以相信,这才将我带来。

  主要是她还未想到哪个组织有我这样的人,这才不加疑心,却未想到我是天大的间谍,只是因为出来玩,无意中撞到了此事,她又哪能想到间谍还可无事出来玩。

  似对这位罗师侄的能力相当有信心,因此紫衣红面老者也不再多加疑心,只是仍有三分戒备:“罗姑娘远来,还是先行休息,待明日再行出发。”

  “邓师叔,我想问件事。”罗瑶青并未站起,仍稳坐不动,只是在脸上泛起愁容。

  “哦,罗姑娘有何事相询啊!啊!”邓姓老者脸上突然露出恍然之色,大笑起来:“罗姑娘可是为令兄之事?呵呵放心好了,昨夜我们前往突击,在桓、门两位高人的帮助下,救出了几位受困的同胞。但他们内元亏损太重,已送往了他处,现在可能已经出城了。”

  我大大的一怔,罗瑶青哪来的哥哥?罗瑶青脸上笑容绽放,似是极度的欢喜:“我哥真的已经救出来了?”她还似有不信。本要拉着别人一起去救人,却未想到刚来就听到了这么一件好消息。

  “当然是真的。”紫衣红面老者也甚是高兴:“本来此事还未如此容易,但我们正巧遇着了桓、门二兄,他二人曾为敌所掳,却又逃了出来,对庄院内的情形知道得甚是清楚。正是在他们的带领下,我们才顺利的潜入庄院内。幻剑山庄的人冲入其中时,我们便混水摸鱼,将人带了出来。”

  “怎么又是幻剑山庄?”罗瑶青脸上泛起疑色:“上一次也是他们,我们刚找至铜家,幻剑山庄的人就打上了门,说是为民除害,却切断了我们的线索。”

  “幻剑山庄乃是白道山门,所作所为乃是主持正义,虽偶有与我们冲突之处,却也是难免的,谁让我们不能与其接触。这次幻剑山庄的人确实是做了一件好事!”邓炎风笑道:“赵家那两个老狐狸请来了不少凶魔,却被幻剑山庄的人一网打尽,现在的实力已是大损。”楚如小筑有弟子与幻剑山庄的人走在一起,邓炎风自是有意无意的就为幻剑山庄说话。

  “还没打起来吗?我是问青龙军团!”在外面一天一夜,罗瑶青对外面的事也并不是很清楚。

  “没有,只是摆出了咄咄逼人的态势。”邓炎风叹着气道:“虽说赵家那两个老狐狸算不上好人,不过我还是希望他们将青龙军团击败。”不过他似是知道这不太可能,摇了摇头。

  对于此事,罗瑶青也只能摇摇头。青龙军团的威名,天下皆知,旌旗所指,无往不胜,近年来,只在那朝日皇亚力山大手里败过一次。

  以赵家那地方性的军队与其相较,胜负其实在一开始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剩下的疑问只是赵家能支援多久?又能对青龙军团造成多大的打击!

  “不用谈他们了,还是谈我们的事,现在人在哪里?”罗瑶青道,眼里微微闪过一道精芒。我心中一震,听她说话的口气,可不是指她的哥哥啊!

  邓炎风知道罗瑶青所指的人是谁,冷冷笑道:“现在情势太过复杂,我们知道人还在帝国的手里,但他们大有顾忌,不敢动用军队的力量。这里毕竟是楚淮,一个不好,反而会激起军队的混乱。”

  大概是因为知得铁扇公子已经获救,罗瑶青的精神很好,当下道:“难道不能前去潜入,将人暗中救出?”

  “现在不知人确实地藏在何处,且周围虎视眈眈的人太多,连那一边的人都与我们貌合神离,此事的难度就可想而知了。”邓炎风道。

  “那一边”指的是哪一边?我再次浮起了疑问。

  “他们人现在在何处?我们晚上去看看。”

  “他们现在是在城内的三真宫,明日可能走定城奔华心城,此路是前往拉州的捷径,他们十有八九要走此路。这条路全是山路,爬山涉水,路险坡徒,沿途可供下手之处极多,我已派人守候在各处要道,监视他们的行踪了,只要他们一有动静,即可得知。这三真宫是武当的道观,武当‘气’字辈的老道来了五人,每一位皆有惊世修为,再加上暗中所藏的那些牛鬼蛇神,可不是好对付的。”邓炎风似怕罗瑶青擅自行动,急急的说了一句。

  “放心,我们只是进去看看,踩探动静,不会有别的动作。”罗瑶青轻笑着:“邓师叔,还是派人领我们去休息好了,晚上也好行动。”

  “据我猜测,今晚会有不少人前去,风险太大,恕我不能派出人手相助。”邓炎风有些歉意的道。

  “无妨,这种事还是人少为妙。”这一句话却是我说的,不禁惹来两人的嗔怪,令我不解,为什么说实话就听不下去呢!

  “这样,我就带你前去休息一番。”

  “秋雷,跟我走了。”看着我还在旁边得意的喝着茶水,罗瑶青气道,自己起身,跟在侍女的身后前行。

  “啊!知道了。”我随手拿起一个桃子塞进嘴里,跟上了罗瑶青。

  “我不明白,你们要找什么人?”坐在床上,嘴里还塞着一块糕点,却仍是问着站在旁边欣赏山水画的罗瑶青。现在我怀疑风云会的那些人也是以抢这人为主,夺宝藏只是次要的,甚至只是迷惑别人的耳目。

  “你怎么总是有那么多的问题?”罗瑶青盈盈转过身,春山绣眉微微上挑。

  “罗姐姐!”我先是甜甜的叫了一声,然后又恶狠狠的道:“别忘了,我还要去找那所谓的赵府的人去算帐,可没有闲功夫与你去什么三真宫。”其实我对这个三真宫挺有兴趣,只是脸上没表现出来。

  “是吗?”罗瑶青轻叹了一声,一脸的惋惜:“看来我这五十个金币的买卖只能另找他人了!”

  “五十个金币就想收买我了吗?”我五指分张,轻摆着右手,一脸不屑:“多少钱小爷没见过,还在乎你这五十个金币不成!”

  “不在乎那就算了,反正我也无所谓。五十个金币,上哪都能请来一堆人!”罗瑶青更是不在乎的样子,直接又将脸转了回去。

  我心有不甘,只好退了一步:“罗姐姐,你说‘我们’要救的是什么人?让我做事,也得让我清楚一二吧!”

  “也没有什么,只是那人身上有一张藏宝图,具体内容只有他一人知道,宝库的开启方法也只有他一人知道。”

  “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藏宝图?”我暗暗称奇,被人囚禁时就听到有藏宝图,现在怎么又多了一张,这不是要累死我吗?

  “谁知道哪来这么多藏宝图!”罗瑶青也是不解:“不过我知道这一张肯定是有的,所以帝国的人夺回了他,但却是向拉州前进,而不是返回京城。”

  越听越迷糊。“夺回”是什么意思,“返回京城”又是什么意思?我除了知道东西厂负有收罗情报、珍宝、反叛者的任务外,别的可什么也不知道了。

  “罗姐姐,他到底是什么人啊!我还是不清楚。”我缠在罗瑶青身边,就是不离开。

  “他是楚淮一位高官的子嗣,家族里有不少的宝贝,皆被藏了起来。本是被囚在京城,但却被有心人救了出来,前往寻宝。结果东西厂的耳目灵通,发现了这一情况,又下手夺了回来,前往拉州。”被我缠得没有办法,又考虑到委实要借重我的实力,罗瑶青只得将实情吐露了一些。

  “不知道这边的宝藏争夺得怎么样了!”我突然想起了这码子事,不由得感慨一句。

  “对了!”我又转向罗瑶青:“你说那个铁扇公子是你哥是什么意思,你们不是夫妻吗?”

  “夫你个头!”罗瑶青美目一凝,一拳打来:“我们是兄妹,只是装成夫妻,那个孩子是我哥的师侄,特意带在身边避人耳目的。”

  “哦!”我头一甩,让开了拳头,明白的点点头,看着罗瑶青若有所思。

  罗瑶青脸一红:“你又在转什么鬼主意。好好休息,晚上还有事!”罗瑶青不再与我啰嗦,在另一处坐下。

  三更将到,二人拍熄灯火,由窗中掠出,掩上窗户飞射檐下。

  月华如水,本不易掩去身形,但两人并不在乎。罗瑶青经验丰富,沿着墙根急往前掠。我却是功力高深,各种隐迹匿形之术有独到之处,藉着一小片黑暗即可隐身。

  城中明显有了警戒,竟然有不少的巡逻者,这为我二人带来了麻烦,因而花了不少手脚才绕过这些巡逻者前进。看了罗瑶青的轻功,我更是不由得佩服,剑术超人,轻功也妙,观海剑阁还真是有不俗的实力。

  三更整,我们到了三真观北面一里处,不走官道,转向东北,从林中钻入,先绕着宫墙走了一圈。玄门弟子惯会有一些奇门遁甲之术,布下几个法阵稀松平常,武当的弟子更是此道高人,又擅神霄雷法,如果贸然往里闯,有九条命也不够用的。

  宫墙四面花木扶疏,极利于潜踪隐迹。两人贴地急行破空飞射,绕了一圈,未曾遇到险阻。

  “宫里布下了六合六绝六丁法阵。”当两人停下来时,罗瑶青脸色郑重的道。

  “内罩清微玄列神雷术,一旦引发,木系功力与法术还未曾练到家者皆有大难。”我也冷抽了一口气道。法力受此波动的影响极大,可知对方法阵的威力。

  “你可以应付吗?”罗瑶青望向我。

  “没有问题,我只怕你应付不了。”

  “笑话,阵法本身虽是厉害,奈何这些老道知道的并不全,仍有不少破绽可寻!”罗瑶青酥胸高挺,傲然而言。

  “很好,那我就跟你进去了。”我吃吃笑着。其实光凭那一柄拂尘,在这里也可畅通无阻,不过占别人的小便宜是我一贯的追求。

  “看,那边是什么?”我惊咦了一声,指着宫内半里外的一处密林,树林上方正有三人飞奔着。

  “不知死活,这地方也敢走,嫌死得不够快了。”罗瑶青只瞄了一眼,就转向了他处。她话音刚落,宫里就突然响起一声轻雷炸响,火光一闪,本是在林上飞奔的三人突然发出一声鬼啸,人踪不见。

  “哇!”我大惊小怪的道:“竟然这么厉害,看来我们要当心了。”

  罗瑶青白了我一眼,似是为我这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话而感到不悦。

  “跟我来,千万不要乱闯,记得走我走过的路。”身形拔地而起,半空一个细胸巧翻云,身形一甩,却是转至宫墙之内。“快一些!”不耐烦的声音随即传来。

  我老老实实的甩出一个链子钩,钩住墙头,爬了上去,再沿着绳索溜了下来。双脚着地,头刚一抬起,迎来的却是罗瑶青的奇怪双眼:“你腿坏了,还是功力被废了,竟然用绳钩!”

  “谁像你这么冒冒失失的。”我白了她一眼:“万一要是地上有什么陷阱,像你这样跳进来,不是找罪受吗?”

  罗瑶青一窒,虽明知我此话有理,却也是一怒,冷冰冰的道:“我都进来了,哪还有什么埋伏?不要嚼舌头,快点跟我进来。”

  “哼!忠言逆耳。”我身形同样掠起,跟向罗瑶青。

  罗瑶青并未吹牛,她所走之路,虽阴森怕人,却皆无风险,据我看来,正是此阵不全所漏下的弱点,看来这罗瑶青平时所学甚博。

  不知不觉间,两人即已深入至三真宫内里。此时更能听到三真宫外围传来的吵闹声,似有大批人手攻入三真宫内。进入此处,巡逻的人越来越多了,不时还有灵犬经过,更令我二人有些心惊。

  我那灵活的双眼不断的四下搜索,似是发觉了不对。“灵光隐沉,元气疏晦”,手中的潜真符自掌心缓缓飘出,溢出淡淡的黑气,再与我的黑暗隐藏结界一配合,天衣无缝,看来是没几人能看到我了,我在暗中得意洋洋的道。

  “喂,你在阴笑什么?”罗瑶青正巧转过头,看见我脸上的阴笑。

  “我没笑。”我忙收敛了笑容,但马上就又发现了不对:“咦,你怎么能看得见我?”我睁大了眼,迷惑的看着她。

  “嗯,你好像是布了隐身结界。”罗瑶青上下打量了我一下:“只是下次记得,不要让玉佩发光。”

  “玉佩发光?”我一愣,低头一看,胸前所挂的飞凤玉佩不知何故正发出淡淡的白光,我略一思索即明白了,飞凤玉佩感受到黑暗的气息,自动发生了反应。知道了原因也就好办了,我随手就关去了玉佩的发光功能。

  看着罗瑶青若有所思的看着我,我又是一怔:“你怎么还是能看得见我?”

  “你有病啊?”罗瑶青笑吟吟的看着我,嘴里却是吐出气人的语句:“你以为还真的能隐身不成?也不过就是唬弄别人的耳目。”

  我的拂尘蓦地的向上一扬,无穷的雷劲冲天而起,一声怪异的清啸声在我的头上响起,奇大的黑影一闪而过。

  “快走。”发现危险的两人身形同时跃起,掠向远处。

  罗瑶青吃了一惊,边跑边问:“那是什么?”

  “是仙鹤,快成精了!我那一下竟未将其击落。不好,敌人来了,你先拦着,事后在原处见面。”眼见前方出现了敌人,我身形一侧,斜向掠出,一闪而逝。

  罗瑶青刚看见六、七人举剑冲来,就听到我的话,还未反应过来,我已是消失不见。

  罗瑶青紧急将剑撤下,剑尖前指。最先扑来的两名老道,左右忽地一分,脚下一滑已是切入近前,招出“鹰翔九天”,向前一卷,剑气飞腾。

  “滚!”罗瑶青一声怒叱,急扑而上,剑刃狂振,左右一分,如虚似幻的七道剑影挥切攻来的剑影。

  “铮”的一声,三剑相交,两老道一声惊叫,剑已是急荡而开,刚要收剑后撤,神奇的剑影却已是光临两人前胸,一划就是尺半口子,胸骨至少各断了三根。

  后面追上的五人大吃了一惊,两个同伴联手,怎么刚上手就全倒了。急扑之下,却也不及细想,五人再分,前三后二,舞剑前扑,锐风如削。

  罗瑶青怎会将这种二流剑手放在眼里?身剑合一蓦地向前飞射,剑虹流灿生辉,扭腰收腹,剑虹一分又收。扑来的三人倒了一双,临死前的一剑不过是贴着罗瑶青腹部划过。

  对方人虽多,怎奈却是分头而上,给了罗瑶青各个击败的机会,如若不然,七人联手,展开武当剑法也是相当难对付。

  前方再次涌来七人,更有一个照明术在头上爆开。罗瑶青吃了一惊,不敢再缠战,一个大旋身,剑挥“风震四合”,流灿精光呼的涌起,厉啸不绝。

  一名道士举剑相拦,手腕一振,想要应用武当心法将剑劲御开,却哪料到对方剑法神妙,手肘一震,对方剑尖奇异的一侧,掠过腕部,血流如注,道士大叫一声,飞退五步。

  一剑迫退四人,罗瑶青飞身而退,左手挥动,“七柱明华真炎”法术施展。空中突然出现了七角之物,“哗”的一声暴响,炎光冲天而起,流烁闪耀,七根炎柱带着九天的愤怒咆哮,翻涌压下,排挤纵横。

  这是道术中的六阶法术,威力强劲,只是罗瑶青收敛了这个法术的威力,明显只是用来断后之用。

  身后沙飞石走,烟灰蔽月,鬼哭狼嚎的叫声充斥天际。强大的法术毁去了一小片竹林,连那匆忙赶至的七名老道也在猝不及防下受了轻伤,甚至有一人直接被炎柱扫中,前往冥府报到。

  罗瑶青在宫里贴地急行,身后追出十来个道士。


~第六章 遇美~
 
  我的隐身法术相当的奇妙,不接近看,还真不易看出,配合我的潜隐之术,更是不易察觉,那几个老道从我身边追向罗瑶青,却是一眼也未向我这边扫来。

  将拂尘收于袖中,我身形幌动,化成一缕轻烟,向内潜去。人被罗瑶青给引走部分,本是天衣无缝的防守不可避免的暂时出现破绽。我身形起处,正是破绽所在,一冲而入。

  三真宫内有官兵,东西厂的人还调用了官兵,将内里守住。只是这些人有些懒散,本来完好的结界,因为他们的不配合,平白留下了一些空隙,让我钻了进去。

  内里的楼榭甚多,装饰豪华,一个小湖也占地三亩,这三真宫挺有钱的。我心里一边暗骂着糟蹋我的钱,一边贴向一处小楼。楼上有着灯火,似乎仍有人未曾安歇。

  之所以特地注视这幢楼,是因为在下方竟然还暗伏了七人,每一个皆有超绝的身手,联手布下的一种奇怪法阵,竟是可以调用纯正的天地能量,要不是我能力特强,真不容易通过。

  七人虽身手高绝,但也不可能将整幢楼完全封死。我自七人的死角处钻出,单臂振空,腾身而起,落在楼旁树上,身形再演一式“鹤飞冥冥”,急冲而上,斜向里一闪,已是轻巧的落在了楼上。

  躲在暗影里,缓缓的伸出头,在窗口仔细看了一番,见内里无人,这才掏出锋利的匕首将窗棱划开,闪身进入,沿着通道前进。

  前方传来了轻微的足音,我吓了一跳,游目四顾,无处可容身,只得拔地而起,半空中一个飘折,身形平躺,紧贴在天花板。这一贴,心中倏然一沉,天花板竟是铁铸的。

  足音在楼梯口响起,一位婀娜的人影从楼上走下,口中微微言道:“真是的,这么晚了还不睡,半夜醒来竟然还要茶!”她从上方下来,并未抬头上望,只打了一个呵欠,摇摆着莲足,在远处的小门中消失。

  我的背部全是冷汗,涔涔下流,手足冰凉。她的声音刚一入耳,我就魂飞魄散,马上就认出了她。小胖猪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这要是被她给抓住,那我岂不是要……

  飘身而下,我给自己加了一块蒙面巾。明知楼上方有人,不敢从楼梯上去,再次穿窗而出,直上三楼,凑近了有光的窗口,眼睛一扫,未曾看见人。

  楼下突然走来一群巡逻的人,手中还拿有大块的照明石,正向这里扫来。我大吃了一惊,将窗一推,闪身而入,匆忙中回头一看,照明光还未扫至,并无人看到。我这才放下心来,将窗关上,拍着胸口回过身,直道:“好险!”

  “你是谁?何故夜入民宅?”有些清冷的声音在我的身侧响起,冷冰冰的让我的心头徒然一跳。

  我瞠目旋身,望向左侧。身穿素白的罗襦,如云青丝未曾盘起,舒慵写意的垂于肩上,充满成熟美女风韵的俏脸,宜喜宜嗔,古典的线条轮廓充满了优雅的美感。

  她正坐在一张舒适的宽大靠背椅上,纤纤十指交叉,背靠后倚,有些好奇的看着我。在她的旁边却是另外一位充满了火焰的美女,一身红身的劲装,束起的红色秀发,连那腰际的刀鞘刀衣也是赤色,此时正紧抿着下唇,手按刀柄,狐疑的看着我。

  刚才向内扫视时,未曾想到在左侧还有一块空地,竟是没有看到这里还有两人。我再次仔细打量,才发现这里竟然还布下了两层结界。

  我尴尬的笑了两声,身形右移,离开窗口:“两位小姐,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入睡啊?”我笑眯眯的,无话找话说。

  红衣美女重重的冷哼了一声:“阁下的隐身法相当奇妙,竟可以突破楼下七绝布下的法阵,潜入楼上,真是令人佩服。未知阁下该如何称呼?”

  我这才醒悟,那阵法竟是七绝阵,怪不得那般厉害,费了我好一番工夫才找到了一处破绽。

  我上下打量着两女,脸上也露出狐疑的神色。这两女不像是与东西厂一路的,发现了我也不发出警讯,反而在这里与我磨牙,只是我来时也未听罗瑶青讲过还有这两女,莫非是其他势力布置在这里的人?

  “我叫秋雷。”我老实的回答了这个问题。两女皆微皱起秀眉,秋雷这个名字普通的只比张三、李四、王二强上一丝,说了等于没说。

  “夜入深闺又是为了何事?”红发美女上前一步,束起的红色秀发轻轻扬起,淡淡的暖流在四周出现,一股奇大的气机已将我锁定,玉臂绷紧,大有一言不对即立刻动手之意。

  我可没有被她吓倒,要想动手,我刚进来刀就劈过来了,哪还会等到现在。虽是如此,我还是微退了半步,轻轻的将对方气机卸开一边。

  我心里暗暗吃惊,这女的好厉害的修为,气机运用如此神妙,看来不比武当派的元老差。红发美女也似是吃了一惊,如此一个简单的错步,竟然就能将她的火云锁的气劲卸开,这也太神奇了。

  一时间,红发美女脸色大变,气机不发反收,倒卷而回,“铮”的一声,胁下赤玉刀出鞘一半。

  素衣女子轻轻按住红发美女的肘部,摇了摇螓首。红发美女这才勉强将刀放回,只是用一双凌厉的目光看着眼前的人。

  “这位公子,夜深星稀,在此突然出现,不想说一个道理吗?”素衣美女缓缓站起,无畏的眼光扫过我的全身。

  我这才注意到她竟然未着鞋袜,纤细雪白的玉趾上涂着鲜红的凤汁:“夫人,我此来只是为找人,并无意打扰二位,只是外面逼得紧了,才进来看看。”我嘴中应付着,双眼却在四足上仔细打量。

  二女四足明显不一般大,红发美女至少也比素衣女子大了一倍。素衣女子是真正的三寸金莲,看这个样子,即知她未曾练过武功,三寸金莲连路都走不稳,哪能窜高跳下的。

  看得眼前之人贼眼兮兮的在下边乱转,红发美女恨不得祭起宝刀将其劈杀,只是为素衣女子所阻,不曾动手。

  “找人!”美目中泛起一丝精芒,再次看了我身上的淡黄色道袍:“找谁啊?这里虽都是道士,妾身倒也认识一些,公子不妨说出,我或可指点一些。”

  “我找的不是道士!”我缓缓的开口道:“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孩子,名叫楚兴!”我已经感受到二女的不平凡,狠心之下,将此来的目的说出。

  其实这次来,罗瑶青只交待了那楚兴的事,其余的一概未讲。

  “小孩子?”素衣美女讶然说道。

  我眼光一转,已是将红发美女的震怒脸色看在了眼里,遂微笑着道:“夫人该如何称呼啊?”

  “你叫我楚夫人即可!”楚夫人目光流转,嫣然一笑,无穷的魅力散发,柔情似水的问道:“秋道长是如何进入此处的,能否明告?”

  我心中陡然一震,这女的天赋本钱极佳,魅力惊人。她竟然还练有魔门迷情心法,与奼女教的心法如出一辙,很可能就是奼女教中的人。

  只是,看红发美女飞扬的劲气,却是正宗的少阳心法,可不比这种邪道心法。在其本身的魅力与魔门大法的影响下,我也不禁有些色迷迷的,贪婪的看着她,似要将这可人的美体一口吞下。红发美女似见惯不怪,脸上浮起冷笑,静静看着。

  “我找了一处破绽进来的。”我目光迷糊起来,神情恍惚的道:“就是从那棵树跳上来的。”

  两女望向望外的大树,脸上多了一丝欣喜,素衣美女含笑回首:“秋道长,良宵苦短,快过来吧!”这一次,无限的风华以惊人的魅力袭来,恐怕就算是修练多年的有为高僧也承受不起,更别提屋里暗暗流转的奇异香味。

  我像游魂似的向前踏去:“对啊!也该上床了!”双手分开,脸上露出淫笑,向前抱去。

  素衣美女一声娇笑,莲步轻移,袅袅向前行,纤指点来。

  本是可爱的纤指充满着劲气,足可洞金穿石,直点我的脑口下方的巨阙穴。这一处主管心脉,力道控制得好,可以让人昏迷;控制不好,足以让人心脏衰竭。我不闪不避的挺胸撞上。

  素衣美女低声痛叫了一声,那一指只觉得如中铁板,指尖一震,“喀嚓”声响,指骨似要断裂。

  我一声怪笑,大手一挥,将人紧紧勒住,接着一旋,凶狠的撞向急冲而来的红发美女。

  本是立掌如刀砍下的红发美女,只得不甘心的退后,却又原地一旋,右腿劈开,带出一片呼啸的劲气,直向我的身侧捣来。在这股劲风里,竟然还有一点寒星闪烁,那金钩之上似乎真的装上了铁钩。

  “你就不要费力气了。”我冷冷的笑道,左手一勾,素衣美女在臂上一个回旋,再次猛烈的撞向红发美女的双腿。

  “有本事就将人放下。”红发美女虽是气怒万分,却也不得不将身形一侧,将腿收回。

  “起!”我一声低喝,右腿膝部一弯,接着小腿猛烈上弹,“呼”的一声,脱弓腿以惊人速度右旋上踢,去势有如飞隼,一腿踢中红发美女后收的腿部。

  红发美女只觉得一根巨杵击中腿部,大力涌来,身不由己的一个后空翻,踉跄退了开去,刚想站起,却又觉得腿部一酸,半跪了下来。

  手臂上的美女纤纤十指落如雨下,前胸后背诸大要穴全部点遍,只是她如此角度又怎好使力,根本就不足以击破我的不坏法体,记记皆如击中皮鼓,“咚咚咚”连绵响声中,纤指不断弹起。

  “好了,楚夫人。”不再和这鬼女人纠缠,将她往前一送,一腿踹正她的臀部,重新将她踹回靠背椅上。我回头看了看楼下,一片安静,事先布下的隔音结界起了作用,下面的人并未听到异声。

  “你到底是谁,竟然不惧我的入媚心法?”素衣美女脸色大骇,惊惶万分。她的入媚心法配合她的美态与气质,一旦用出,百不爽一,与迷香相配合,连玄门高人也栽在她手里,却未料到被我破去,难怪两女难以置信。因为太过震惊,素衣美女失去了镇定,脱口问道。

  “区区左道心法,也想撼动我的心神,简直就是不自量力!”冷冷的看着两女,只是在眼里多了几分得意,早已经有了警觉的我,岂会为她所迷。

  我念头转了转,决定将人带走,送给罗瑶青去看看。我大步上前:“楚夫人,我要将你带走。”

  “带我出去?”楚夫人美脸一怔,她本意就是迷住我的心神,然后让我领路带二人出去,却不料我冒出这一句话来,只是两女心下另有考虑,岂会在此时与我出去。

  “不行,我还有事!不能跟你走。”楚夫人坚决的摇着头,红发美女已知情况不妙,手一抄,赤玉刀已到了手里,横身拦在楚夫人前,只是不知为何两女并不向外发出警讯。

  我心里暗笑,就这两人难道也想挡住我,上前就要动手。

  楼下突然传来了喧闹声,杂乱的脚步声不断的响起,喊杀声惊天动地。我一怔,甩头外顾,楼下已是混乱一片,无数的人影往来奔跑。

  窗户突然炸裂,一黑衣人和身扑入,就地奇异的一个急旋,狂风般的刀弧平地涌起,似清泉奔突,对着我冲来。不吸气,不弯膝,我拨地而起,直入上空。刀光一敛,化为匹练急追而至,舒卷盘绕。

  我临空一转,双手合抱,霍然一翻,抖掌劈下,掌风宛如怒涛奔腾,幻成一道巨杵,重重的砸下。刀光一声急颤,尖啸声起,寒芒四射,凌厉尖锐的刀气迎向临空捣下的巨掌。

  “光”一声轻响,黑衣人临空如受重锤所击,刚起倏落,“砰”的摔至地上。我借力再次高飞,纳气吐出,飞向另一侧,以防红发美女的追袭。

  “呔”红发美女虽是追袭而至,刀演“云漫风起”,只是赤玉刀掀起的赤云却是对准了地上的黑衣人,赤云暴闪,已是卷向黑衣人。红发美女似是与黑衣人有仇,下手极为狠辣。

  倒地的的黑衣人刀光向外一放,幻成波光万顷,三道银亮光芒却于波光中隐现。赤云轰然压下,以少阳玄日心法御使,威力惊人。

  赤云与波光刚一接触即一敛而收,幻成七道刀虹,落向黑衣人,叮当响声中,震退了三道银芒。黑衣人刚才受我重创,这一式刀法竟是无法发挥威力,轻易被赤云击退。

  黑衣人在地上的身形一曲,向前急射,手腕翻处,又是一道银芒闪现。赤玉刀一颤,紧贴着黑衣人身侧飞过,削下了一层血肉。黑衣人动作神速,就地一挫,遁向了窗口,一闪而出。

  “咦,是忍术!”我惊讶至极的从顶上飘下。情报不是显示这些倭族人在珠江附近出现吗?怎么这次反而来到了这里。

  “夫人,要不要去接公子!”红发美女返回楚夫人身前,刀向前一摆,寒眸紧紧盯着我。

  又是一道剑光矢矫飞入,直扑向我。拂尘已是到了我手中,猛的向外一扬,一片密密雷声响起,紫光一闪,直罩向剑光。

  “笨蛋,是我!”剑光急旋,不敢硬拚,斜向闪出,施剑者怒声娇叱。

  话音入耳,我即知来人,马尾忽的向上急跳,剑光受雷一击,颤抖敛去,现出了来人,正是罗瑶青。

  “原来是罗姐姐啊!你看,我刚想将这两人带去给你过目!”生怕她找我算帐,我马上就向她邀功,转移她的视听。

  “是你,青姐!”红发美女突然惊喜的叫道。

  罗瑶青美目一凝,脸上也现了喜色,上前拜倒,冲着素衣美女叩道:“罗瑶青见过娘娘!”

  我吓了一跳,哪来的娘娘,我怎么不认识!狐疑的目光四下打量着三人。

  “平身!”楚夫人脸上一红,将自己散乱的长发微挽了一下。

  “娘娘,还请快随我离去。情势紧急,恕我失礼了。”罗瑶青上前就要背起楚夫人。

  “不行。”楚夫脸色已经冷静了下来:“兴儿还在他们手里,我不能独自离开。”

  我听出怪异之处了。既然叫娘娘,怎么不自称哀家?也不称儿子为皇儿?

  罗瑶青道:“那兴殿下在何处?”

  “我也不知,他们似知今晚有事,便将兴儿带走,藏于他处!”楚夫人脸上露出愁苦之色,美艳的脸上也多了楚楚可怜之色。

  “秋雷。”罗瑶青这时才想到身边还有一人:“你能不能想办法找出兴殿下来!”

  我牛眼一翻,没好气的道:“要是能找出来?我还会在这里与你们磨牙!喂,你倒是快一些,下面声音稀落了,等会要是再围上,可就不好突围了。”

  话音刚落,一人便跃入楼上,脸色暗红,头有一瘤,手中的长矛卷起千顷寒雪,急扑而来。我冷哼了一声,虎目幽光隐现,手中的拂尘似缓实急的抬起,迎着来人轻轻往外一拂,马尾徒然一张。

  本是隐隐的雷声,刚出一步即化为滚滚春雷,一声炸响。奔袭而来的长矛寒光一散,矛身斜斜上冲,冲来的人“呃”了一声,脚下一阵大乱,扑入的身形向后踉跄退去,一口鲜血终于无法忍下,夺喉奔出,身形更是一晃,摔下楼去。

  红发美女脸色刷的一下变得雪白,美目中的星光震颤:“你,你,你竟然就这样将那独角银龙震下去了!”

  没有理她,我守在窗口,只是催着罗瑶青快一些。

  罗瑶青已是与楚夫人交谈了好几句,脸上全是黯然。楚夫人叹了两声,走向内间,红发美女跟上前去。罗瑶青凤目含珠,转首对我道:“喂,我们回去吧!”

  手中的拂尘又击退了跳上的两人,闻听此言我喜道:“早该走了,我都快守不住了。”

  话音刚落,背后响起一声巨响,木门星散,七、八个人一涌而入,有人怒吼“抓住逆犯!”

  真是好笑,竟然有人叫我逆犯!我大袖一扬,猛的扔出一块阴雷诀法石,荧光碧火,迅速的向后飘去,我拉着罗瑶青向前飘去,坠空直下。身后响起一声雷爆,寒炎四起,阵阵哀嚎声扑入耳膜。

  下面仍有人在搏斗,我与罗瑶青不再缠战,择路向外奔去。


~第七章 穗子~
 
  刚至墙角,强敌倏临。

  “还想往哪走!”一阵幽幽的声音在前方响起。

  我与罗瑶青两人一震,情知落入对方包围,不敢再乱闯,背靠背而站,各撤兵器应敌。

  八个人影从暗处缓缓走出,全是黑衣蒙面,脚下轻飘飘的,似未着地,各自在肩后背有一把东洋刀。

  罗瑶青目光一凝:“是倭寇!”

  楚淮被灭国之后,其南方不仅受到诸侯割据之乱,还受到来自扶桑的倭寇的侵袭。这一伙倭寇更与某些势力相勾结,纵乱沿海,几乎无人可制。

  只是后来,倭寇贪心益盛,竟敢打劫帝国来往的舰只,后为蓝灭情设计,灭了几股倭寇,这才将其嚣张气焰打下,不敢再犯帝国船只。

  我心中暗暗叫苦,这些人以前可能是倭寇,但现在肯定不是,就凭他们在衣襟下方绣出的黑手,也知他们是黑手组织中的杀手。

  领头的人更是令我心惊胆颤,那不是我的穗子姐还是何人!

  “怎么了?”感受到我在不断的颤抖,罗瑶青讶然问道,她知同伴功力高深,不该如此害怕。

  我勉强笑了一下。有穗子姐在,许多武功与法术就不能施展了,否则必定会被她认出,那时可就大大的不妙了,会有一大群人追来!

  “拿下他们,死活不论!”

  随着穗子的一声令下,七人背后的东洋刀已是闪电般出鞘。七人结阵,踏着奇异的步伐向前逼来,一股无形无迹的压力自四面八方涌来,凛烈的寒流吹起周围的碎石断枝。

  “这是七环绝阵,小心了。只有右方离位才是活路!”我暗暗叫苦,穗子手下这帮山田家的人经她调教后,功力不是普通的高,又习有我交给她的阵法,联手之威更是惊人。

  厉扬的寒气连法术皆可冻结,罗瑶青暗发了两个法术,却未见法威,俏脸不由得惊栗。

  可不能让七人完全将阵威发动。我暗中掏出火爆石贴于掌心,“打”一声低喝,右掌霍的向外一翻,往前一送,“哧”锐啸发自掌心,破空作响,其力至猛,一道红芒仿若流星激射,直奔前方二人。

  “风舞飘针”的手法再一次出手,只不过这一次用上火爆石,威力更强。

  本是缓缓移动的七人,身形急晃,脚下已是连绵展开,旋转着向内里切来,火爆石擦着身边飞出,可怪的是刚飞过身边,红光大盛,火爆石涨成拳大,向外急速膨胀。

  “小心!”穗子脸色大变,猛的一指平平点出,“嗤”的一声,尖锐至极的破空声响起,并天指直戮红芒。

  轻爆响起,并天指并无法完全阻挡这一枚经过特殊加持的火爆石,罡风激荡冲回,一股炙势的炎气向外急速膨胀炸裂。

  本是完整的阵形受此影响,扯出了一个极大的缺口,有三个黑衣人受到炙炎之气的冲击,身形踉跄起来,脚步不稳。

  “右闪!”两人原地力旋,罗瑶青前冲,招发“飞电逐月”,凶狠霸道的十道剑虹凝集成形,浑厚劲雄的剑气,怒射敌手。

  三把东洋刀三式不同,一式自下向上斜向挑出,一式自上而下直劈而下,另一式刚从左自右破空横扫。三式皆极简单,但是三式一合,天衣无缝,裂石开碑的潜劲,更是弥补了所有的破绽。

  我的身形原地急晃,闪出七道人影,分成三个方向急扑而出,手中的拂尘左挥右扫,殷雷炸响不绝,拨山扛鼎的超凡潜力向外急涌,三刀竟是硬生生被这股雷劲震开。

  罗瑶青剑虹中宫直入,一闪即至。黑衣人身形诡异的一扭,银芒灿现,“当”的一声轻响,一把短刀格开了长剑,人影踉跄后退,胸前鲜血一片,已是负了重伤。

  穗子怒叱一声,腾空而起。半空中一道银芒纵横飞掠,皓腕旋动之际,一阵“呜呜”怪响不绝,奇大的劲力将空气凝成铁板一块,当空压下。

  我暗叹了一声,本来使用了火爆石与分身之法,捣敌了七人阵脚,只要再加一把力即可潜出,却不料穗子来得如此及时,正好补上空缺。

  拂尘一抡,临空就是三抖。“噗哧”怪响,双方拼上了,一时间银芒雷电纵横,罡风迸爆,雷声响如连珠,三丈之内,飞沙走石,双方人影变幻莫测,左飘右移,快如电闪。

  越斗双方心里越惊,震惊于对方的功力。

  激斗中,我一声怒喝,拂尘之上,雷声如涛涌起,拂尘招出“排山掀海”,拂尘上九处红光隐隐。

  这一手用上了九赤仙府雷符心法,奇猛的阳刚炙气真有排山倒海的威力,幻成罡风雷墙,轰向敌手。左掌心一亮,一张神雷符平平飞出,刹那间雷声大响。

  八名黑衣人并不硬拚,身形急闪,迅捷绝伦,乘隙而来,一沾即走,只是那如雷炸响太紧太密,迫得八人身形不断游走,圈子愈拉愈大。

  “突围。”我对着旁边已经有些力竭的罗瑶青叫道,拂尘左手齐挥,连攻七招三十八式,锐啸刺耳,本就有些凌乱的阵形再经不起这凶猛无匹的七招,八人身形乍合又分,已被奇猛的劲力推开,汗出如雨。

  一声长笑,我拉着罗瑶青冉冉从逼开的缺口飘出,脚下缩地前行,俄顷之间,即落在宫墙之外。

  穗子本想追出,却见到敌手最后的身法,脚下一停。

  七名黑衣人聚来,熠熠的目光露出疑问。

  “不用追了!”穗子冷冷的道:“我们先回去!”

  身后响起了一声声的叱喝,穗子知武当的老道就要追来,她不愿与他们照面,当下挥挥手,熟悉地形的他们,隐入林中,不久便消失无踪。

  “喂,那女的是谁,我是问那个楚夫人?”刚返回住处,我即往床上一滚,却又马上坐起问道。

  罗瑶青将照明石打开,坐在椅上:“她是雍南皇的正宫娘娘,楚兴即是当今太子。”这一次,她毫不隐瞒,和盘托出。

  一提到“雍南皇”,我才明白过来。楚淮被灭之后,原来楚家子弟被各地有实力的诸侯带去,各奉为皇,那雍南皇即是其中之一,势力范围在吴、越二州,与青龙军团的防御区接壤,自称楚南国。

  镇守越州北方的越牧风将军兵法谨慎,进攻不足,守成有余,屡次阻挡青龙军团南下。正是在他的支援下,雍南皇才能得保权势。

  两个半月前,青龙军团在我的授命下,向南缓缓移动,越牧风奉命出征,离开了皇宫,调集大军阻挡青龙军团。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雍南皇猝然病倒于皇宫之内,楚南国的大权大半落入镇守吴都的蔡河侯吴怀庄之手。

  越牧风对此情形自是大为不满,本是相对安定的吴、越二州,风云突起,要不是青龙军团虎视眈眈,这位老将军恐怕早就打至京都洛城。

  吴越二州一向有着利益上的冲突,二州各支援一位皇子。在越牧风的帮助下,二皇子楚兴成功的取得了太子之位,却未料到大皇子的支援者吴怀庄更是厉害,无声无息的就放倒了雍南皇,夺得了大权。

  我脸上泛起迷惑的神情:“楚兴楚皇子不在吴州待着,跑到这里却是为了什么?”

  “吴州的事你总该知道吧?”

  “当然!”我点着头:“现在法术传讯如此发达,吴州的事谁不知道!”

  事实上传讯石传讯一点也不发达,那只是有钱人的东西,且普通传讯石能传讯的距离很小,只有国家势力才能用得上传讯千里的宝贝。

  “吴怀庄与越牧风一向不和,此次更是暗中下手囚禁了雍南皇。据说雍南皇现在仍在皇宫,受到了禁卫统领的保护,只是身体欠佳。一个月前,吴怀庄出兵围困太子宫,想要擒下楚兴太子,幸亏楚兴太子得到密报,这才逃出。楚兴太子想与越大将军会合,但沿途所有道路已被吴怀庄封死,无奈之下,只有先行南下,向西走,绕向北方,想从南州或得州进入越州。却不料半途为彪心国的势力所截,我们护送的好手全部惨死。”

  顿了一顿,罗瑶青继续道:“我们的后继人手追来,却不料人又被日不落帝国夺去,带往越州北方,很可能是为劝降越牧风。他们兵分两路,一路官兵相护,一路东西厂相护。本来我们还不知道是哪一路藏有太子,今日方才真正得知。”

  “这么说,我还是功臣!”我兴奋起来:“总得给点奖励吧!”

  “你要什么奖励?”罗瑶青身体一旋,正面朝着我,螓首探来,乌丝拂向我的面孔,晶莹的双眸若有所思的看着我。

  我双臂大开:“来,先抱一个!”

  话音刚落,头上就挨了一下,罗瑶青戏笑着:“抱什么抱,等你将人救出来再说!”

  我精神大振,小手指勾出:“说话算话,不许反悔。来,拉手指!”

  “说定了!”罗瑶青纤指伸出。

  罗瑶青并未再跟邓炎风商量,天一亮即带我出发,沿着山脉的走向,向东南方奔去。

  “怎么不与邓老头一起走?”我有些疑惑。上午她与邓老头说了一阵后,即带着我出了城。

  “今天凌晨,帝国的援手到了。早上帝国的人再次分成两路,一路由大批官兵相护,另一路有一群陌生人护着。邓师叔认为人肯定为官兵所护,带着大批人手前去相救,我却认为官兵只是掩人耳目。

  我小小的脑袋有些转不过来了:“邓老头要在官兵手里劫人,他没搞错吧?你确定他的脑袋没有发热?”

  “有什么不可能的,这只是由地方性军队里抽出的人组成的护送队伍,可不像受过正规训练的军队。本门的水岳剑阵足以应付上百人的群攻!”罗瑶青白了我一眼,然后傲然道:“此外,在定州境内的盗贼们也闻风而动,聚集起来,要夺回太子。”

  “盗贼怎么也跟你们有了联系?”我更是快傻了,原以为盗贼与皇家有联系是我的发明,却没有想到别人也是这样做的!

  “他们本来就是我楚淮的军队,只是被帝国军击溃后,藏入山林之内!”

  “慢些走,等他们打得差不多了,我们再上前夺人!”望着向前奔行的罗瑶青,我急叫道。

  两人边走边谈,午时将近罗山关,不时的可以看到各色各样的好汉从两人身边急行而过。

  “咦,前面有血腥味!”罗瑶青讶然叫道。两人转过弯,不仅是血腥,而且满地是血,还有散布的刀剑,一地的尸首,牙碎眼裂,状极可怖。

  地上焦黑一片,想是有人用过雷电系与火系法术。一共死了十七人,各色打扮皆有,想来不是一路。

  罗瑶青脸色一变:“死去的人里,只有三人是东西厂的人,其余全是各地义士。”

  “看来此处刚发生一场激烈搏杀!”我回望四处,有点胆寒。要是有谁暗中偷袭一下,小命难保啊!

  “快,我们赶紧一步,前面应该早就动上手了。”罗瑶青身形蓦然加速前奔。

  百余名人护着一顶小轿,从一处山谷走过。山谷左右,飞崖拔立,绝壁高耸。一群人脸上神情肃穆,准备迎接将要来临的凶险搏杀。

  他们已经知道情形有些不妙,前面接应的人早不闻声响,断后之人不久刚发回一通被袭讯息,即再无声响。向外求援的讯息也无人回应,看来不是被人断掉,即是援手也被拦住了。

  越过山谷向南,百余人动作快速,想尽快渡过这一险地。

  刚通过山谷,“哈哈哈哈……”震天的狂笑自远处的草丛中响起,笑声震天,闻之令人气血下沉。随着笑声,一条人影立在高大的山石之上:“一群奸贼,你们可算是来了!”

  “亮阵,清场!”东厂一名统领见情势不对,大声叫道。一时间砂飞灰起,狂风呼啸,人影疾闪,摆出一座阵势。

  灰影连闪,路旁草丛不断的飞扑出无数的人影。偌大的山坡上,反光照眼生辉,不知来了多少人!一大群人从三方抢出,左、中、右三方皆站有百余人,一个个眼中喷火,面目扭曲。

  “武当的老道竟然也做起别人的狗腿子来,恬不知耻,卖国求荣!”此人正是负责此处,来自越州的越典。

  一句话说得阵中的十余名老道面红耳赤,却也不知如何解说。军方勒令武当派出高手助阵,他们怎敢不听,否则大军齐至,武当山高手再多,基业也将不保。

  “你们这些反贼,竟敢在此地打劫官差,难道就不怕抄家灭族?”一身盔甲的统领上前,手按刀柄,怒声喝道,满脸的愤怒。

  “王,雄……”一声惊雷般怒吼在人丛中冲天而起,三人排开人浪走出。

  “是你们,许怀、许沧。”王雄脸色一变,却又一喜:“你们还活着!我一直在找你们!”

  “姓王的,你不用假仁假义。”叫许怀的人男子上前怒道:“灌南城,就是由于你引敌军入城,方才轻易被破,三万两千名守军,只有不到八千撤走,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最后一句咬牙切齿,似要将王雄一口吞下。

  人群中响起如雷叫骂,“奸贼”、“卖国贼”之音响成一片。

  “叛贼,你今日恶贯满盈,死定了!”

  王雄脸上露出飘忽的神情,缓缓的看了看周围的人,蓦地狂笑起来:“哈哈哈哈,竟然还有人叫我‘贼’,那即是说将我当人看了!是不是?”

  他缓缓转身,沉声道:“你们是不是从来没有在刀棍下睡过觉?是不是从来没有吃过狗食?是不是从来也没有一天都在地上爬着?是不是从来没有被双脚无情的贱踏过?是不是从来也没有被人当面指着说‘你是一头猪’?你们认为这也能算是人吗?”他好似怨愤满胸,这时发泄出来。

  “不!”王雄宛若发狂般的吼道:“在你们眼里,我们奴隶从来也不算人,只是一条狗、一头猪,随意贱踏侮辱!我为什么不领帝国军进城?我曾经发誓会用我所拥有的一切来争取一个做人的机会!看看我今天得到了什么,我是一个人,一个不会任意受别人欺凌的人,我就算是没有灵魂,没有人格,但我还是一个人!”

  本是喧闹的人丛静下心来。幽然的叹声响起,一条人影走出:“王将军,纵然你理由充分,但你今天也必须要死。叛国者,死!”

  “你有你的信仰,我们有我们的原则。”桓威幽幽的道:“纵然你有再好的理由,叛国也终将受到制裁。”

  “我倒是没有想到,楚淮竟然连一条狗也不允许背叛!”王雄情绪恢复镇定,冷冷的打量了出来的人影:“你就是柳剑心吧!早闻你的大名,手下银剑狠辣,至少也夺了我军十余名高级将领的性命!”

  “今天会再加上一人!”柳剑心淡然看着王雄,眼里却有一股沉痛之色。王雄的军阶甚高,足有千夫长的资格,只是此等人才不为己所用,反而叛逃他国,诚是可叹!

  “武当的老道,你们还要执迷不悟吗?难道你们忘了自己也是楚淮人!”越典冲着十二名老道叫道。

  十二人表情木然,纹丝不动,只是衣袂有些飘飞,眼中神光暗敛。

  “不用和他们多说,在这里彻底埋葬他们!”怒叫声再次响起。这群人似乎不是为了救人,只是为了将这一些人埋葬在此处。

  百余人的后退之路又多出五六十人,已入牢笼,大事去矣。

  双方立场两分,仇恨似海。不由分说,草莽英豪们三面合围,全速冲出。刹那间,杀声震天,剑光奔腾,法术飞舞。整个山谷,刀剑撞击错身之音不绝,惨叫声更是此起彼伏。


~第八章 营救~
 
  在远处的山腰,我与罗瑶青边看边摇头:“这样子打法,双方都要死不少人!”我心中暗喜,这些人都死绝了,对我才好呢!

  “天府双残、地阴魔手、九州邪剑、魔道笑煞、五毒婆龙、青衣剑令……看来,这次东西厂真是下大本钱了,连这些人憎人惧的凶魔都请了出来。”罗瑶青越说脸色越沉。这些人皆是人间凶魔,功力罕绝,却不料皆为东西厂请来护驾。

  “再厉害也没有用,这种狭小空间,近五百多人混战,哪容得他们猖狂,最多也就是比别人晚死一步。”虽说这些人是我请来的,但我可对他们没有好感,每年都要花我大笔的金币。

  “嗯,东西厂的人开始突围了!”罗瑶青紧张的看着那一顶山轿。

  就在这时,十余人已经突破了东西厂封锁,抢进山轿。混战之中,山轿突然翻倒。有人怒叫道:“人不在!被他们用金蝉脱壳之计带走了!”

  “人不在?”我与罗瑶青愕然对视。底下吼声太大,连我们两人也能听到!

  底下一阵混乱,有人向外撤出,但更多的人仍是围着东西厂的人。武当山的老道结阵于一处,围着他们的人最少,也不过三十余人。武当老道们无意伤人,虽是摆下十二星罗法阵,却仅仅拒敌,以求自保。

  “看那几人,身上背着什么?”我眼特别尖,一眼看见突围的人那几人身上多了些东西,最重要的是,使赤玉刀的红发美女正向这几人狂追,这几人正好是向我们这里逃来。

  “我们追!”我脚下一起,就要追去。

  “你往哪追?”罗瑶青摇头叹气:“山林这么大,谁知他们从哪走!”

  “笨!”我摇头甩脑得意的道:“没见这些人是有意漏出一条路容他们逃脱吗?可能是怕他们玉石俱焚,故意留了一条路。看这条路线,也知道他们必定在前方的山林之外设伏,我们赶向那里就行。”

  罗瑶青大喜:“那你还不在前领路!”

  我与罗瑶青两人不从地面走,那样行动太慢。我为罗瑶青加了一张飞翔符,两人腾空而起,在林上飞奔而去。当飞翔符效力消失时,两人也到了目的地的外围。

  “怎么不再往里进了?”罗瑶青跟着我躲入草丛,暗地里小心的问道。

  “嘘,别作声,前面有人,至少也有三十个!”我一脸的骇然,这些人竟然在这里布下了这么多人,我原本还以为不过是埋伏了几名箭手。

  穿林而过的吵杂声响起,一连八人快速冲来,中间所站那人正是王雄,一身钢甲,看上去相当唬人,这么重的家伙丝毫不影响他的行动,脚下极为矫健,一声修为可说相当的高明。八人中间的两人后背背有一囊,内中藏有沉甸甸的物件,八人脸上都有些惶急。

  正在奔行的王雄蓦然发现了警兆,眼角的余光反射触动了他的神经。

  “小心!”王雄一声沉喝,脚下一定,手中的大砍刀摆下了“柴门拒虎”这可攻可守的式子。三道银芒划空而过,却被布下的刀罡所阻。

  王雄练有足可媲美罡气的奇功,似是来自西方大陆。三道银芒无法突破刀罡,刀罡一展,即分向两边飘然飞去。

  一共有多达十八把飞刀自近处的草丛里射出,残月形的青白色光华交错飞掠,破空锐啸令人寒毛直竖。

  王雄无事,但前面三人却是死得透透,他们虽是反应了过来,刀向前布下刀网,却仍是为这十几把飞刀射死。这三人中其中还有一人穿了盔甲,但咽喉处被贯入一把飞刀,倒地而亡。

  周围缓缓走出二十三人,自三面将剩下的五人包围,林缘又出现五人,迅速的将王雄五人后路截断。

  王雄左右环视,心头大凉,眼前的人皆是名闻天下的高手,其中几人更是小刀会最著名的几位暗杀高手。

  “没有想到你们小刀会的人也来了!”王雄冷冷的看着两名白发老者,又转向另外一位青衣老者:“魔手桓威,你也来了,你真的不顾全家人的性命了?”

  这一位桓威正是那地牢里的人,此时只微微一笑:“只要今天阁下埋骨于此,桓威又有何可担心的!”

  “阁下护身的宝甲据说刀剑难入,但我们小刀会仍想领教一二!”白发老者皮笑肉不笑的道。

  王雄冷哼一声,没有说话。飞刀虽薄,但在绝世神功的御使下,破甲穿铁并不稀奇,再加上小刀会有一种特制的飞刀,采用深海寒铁所制,本身就有切金断玉的威力,以神功御使,威力更是可怖,他身上并不是重装甲,不可能拦住飞刀。

  “本座要求公平决斗!”

  “不可能!”桓威断然拒绝:“这不是江湖比斗。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绝无二路可走。”

  王雄的刀向前一竖:“不公平比试,你们就为他收尸好了!”刀尖所指正是前面一人的背囊,刀气只需向前一发,即可将内里之人摧得五脏俱毁。

  “你不用拿这来威吓我们!”柳剑心淡淡的道:“我们只是顺手救人罢了!”

  王雄一声狂笑:“既然不是为了救人,那我就动刀废了这个累赘算了!”虎目中神光暴闪,手腕一沉,就要发力摧命。

  “且慢!此事还有待商量。”柳剑心不急,自有人急。这一群人来自各种势力,眼下只是因为共同的利益而结合在一起罢了。柳剑心巴不得楚兴死去,别的人却还将楚兴当成至宝。

  站在左首的那人正是门震城,此时上前一步,一脸不悦的看着柳剑心,小刀会几人脸上也同是不满。

  “门前辈如有兴趣与王将军切磋一二,晚辈当然也不会阻拦!”柳剑心脸色仍是平静异常,只是微退一步,让门震城突出半步。

  “老夫自当领教王将军的刀上绝学!”门震城再次跨前三步,淡银色的双手缓缓举起。王雄心中一凛,门震城手上带有奔雷手套,上面附有五阶的法术“奔雷”,以内家神功御使,威力惊人。

  “接招。”王雄一声大喝,刀向前一指,豪勇的冲上,刀光一闪,刀气掠舞翻滚,一道诡异的刀芒四下分张,电芒飞旋纵扑。

  门震城早有所备,不闪不避,同样急冲而上,双臂划着奇异而微妙的弧度,霍然向外一分,左手拍开了刀身,右手淡银电芒交错飞舞。

  人影在三丈方圆内兔起鹘落,刺耳的刀气雷声不断响起,千百道电芒飞旋腾扑,触目惊心。没有第二次刀拳相交的错响,也不曾有贴身交错的机会,双方太快了,移形换位快若电闪,只见两条淡淡的人影左右飘飞,乍合又分。

  “砰,啪”雷电刀气撞击怪响终于传出,人影倏分。门震城全身大汗,脸现惊容,举至胸前的双手不断颤抖,那股银光也黯淡了下去。对方毕竟有刀在手,占了不少便宜,门震城为与其对抗,耗去了不少内力与法力。

  王雄身形向后退去,趁着众人目光为王雄吸收之时,其余四人突然发动,贴地急掠,向外奔去。两声怒啸声响起,小刀会的两人身形飞掠而起,手中握着的小刀化为雷电,电芒腾飞掠空。

  身上带着一个累赘,行动就是慢了不少,两人同是“呃”的一声,一头向前栽倒,四肢不断抽搐。

  王雄一见大事不好,却不突围,宛若疯虎般的扑上,手中砍刀精芒大盛,刀芒旋舞闪射,化成魔龙,急劈小刀会二老腿部。

  小刀二老大吃一惊,半空中腹部一吸,四腿齐曲,身体前伏,右掌连环向下劈出。旁边的五人十手齐伸,袍袖翻飞间,十道淡淡灰影从袖底飘然急射,带着几丝轻啸声。

  掌出如雷,狂飙倏发,十道暗影更是纵横如电。但王雄一脸疯狂,似若未觉,身形急冲而起,砍刀猛然向上一弹,身边更是带起一阵狂怒罡风。

  刀罡掌劲相交,内家罡气威力无穷,伤人于不知不觉。双方神功出手,再无取巧机会,只是在形势上,王雄大大的不利。急掠的小刀,从两侧与背后射至。

  阵阵气流音爆连绵响起,十道电芒倒有六道没入王雄体内,外加一掌击正胸部。只是王雄也索回了代价,一刀削下一名老者的小腿。

  “嗯!”王雄身体向右后方急抛。他虽有宝甲护体,却也经不起如此霸道的掌功与暗器。“一起动手杀了他!”柳剑心陡然前冲,手中银剑劈出一圈银环,银环炸碎的刹那,两道淡银电芒神乎其神的飞旋至王雄身边。

  王雄猛的从地上跳起,毫不理会当胸怒射的剑影,手中砍刀向上一弹,急起倏落,带着一声炸响,炙热刀气迥旋,劈向柳剑心。

  王雄的功力真是惊人,身受多处重伤,仍能有如此神威。

  刀剑错耳尖啸,如起风雷,大气撕裂暴响,飘飞乍落的剑芒刀光暴旋翻滚,流射纵横。

  霎时人影又分,王雄踉跄退至左首,用刀拄地,胸腹间一片血迹。柳剑心满头大汗,臂上鲜血如注,动剑已是不太可能了。

  “小心了!”王雄身后的桓威喝道,手中剑神奇的幻现,刚到左胸却又是一折,从中路直入,端的神奇。

  另有三人如同飞豹,凶猛的扑向王雄,手中刀剑横劈直点。

  “我也上了!”旁边的门震城再次扑上,奔雷手的绝学雷奔九天出手,直震王雄!这王雄一身可怕的功力震惊了诸人,不敢再单打独斗。

  正躲在远处旁观的我摇头叹气,就算我想救他,也不可能,就这一点时间,山林里至少又来了四十人,我上前去也不过是给人喂剑。

  同时间又有三人扑上,只是去捞向地上的背囊。

  “灭”,似有一声沉喝响起,林中金光暴闪,一团金光带着轰轰风雷之声激射向交战之地。

  “轰”的一声暴响,激战的众人皆被震了出去,王雄更是被炸成了两截,体如焦炭!其余几人也是黑面焦衣,狼狈不堪。

  “是天师教的人!”柳剑心怒叫道。

  不远处果然冲出了七名天师教的人,布下斗罡法阵,向前涌来。随着天师教的人冲入,又有一大群人从四面奔来,其中竟然还有那虎啸山庄的人,连那赵振学的八字胡也能看到。林中顿时一阵大乱,无数的人扑向背囊所在。法术震天响起,刀光剑影翻腾,濒死的惨嚎冲天而起。

  我摸了摸鼻子:“为什么这些人这么喜欢混战呢?”

  我一手按了下来,将刚要挺身而起的罗瑶青按下:“喂,罗姐姐,你要做什么?那边热闹的很,你不会是想前去寻死吧?”

  “那你说该怎么办?”罗瑶青挣扎了两下,却是无法撼动肩上的大手,这才冷静了下来。

  “不急,不急,我看没几人想伤这母子二人,等他们再斗一阵,我们就可以上前混水摸鱼了!”

  “太子无人想伤,但娘娘怎么办?她又不会武功,哪能受得了狂旋的气劲。”罗瑶青更是惶然。

  我撇了撇嘴;“她还不会武功?纤纤罗指差点就要了我的小命!我看没几个男人能伤得了她!”

  罗瑶青并未在意为何是“男人”而不是“人”无法伤得娘娘,却惊讶的反问:“娘娘会武功?”

  “会,而且有相当的造诣,她应该与奼女教有关系。”通过身边的两个侍女,我知道奼女教的不少事,却仍是不知哪来的娘娘,竟然会是奼女教的人,她们也太过神通广大了,连我的特工也无法打入内部!

  “背囊呢?”罗瑶青突然惊声叫道,就在她注目之下,其中一个背囊竟然不翼而飞。

  “没飞跑,只是被人藏在树后了,又用上一个隐藏术,你在这么远自然是看不见!”我老神在在,一点也不着急。这时另外一个背囊也被人藏起,只是场中太过混乱,竟然无人发觉。

  柳剑心身化淡影,冉冉飞至背囊所在,手中银剑凶猛的攻出一招“剑飞三绝”,银亮的剑幕应手而起,攻向前方两人。

  这两人是骑士,手中不是骑士枪,而是长枪,一见对方的剑气滔天,情知遇上强敌,各喝一声,一枪甩出直指柳剑心胸部,另一人长枪倒拖,挥起一道浑圆光轮,狂猛的扫向柳剑心的腿部。

  如山剑气中,突然闪出三道淡淡的剑影,从枪身缝隙处钻入,直射两人的下颔。

  两柄长枪发出尖啸,脱手飞出三丈,柳剑心继续前掠,两名骑士一声不吭倒地身亡,咽喉处喷出大股鲜血。柳剑心突然发出一声怒吼:“人呢!被谁偷走了!”

  这一声沉喝令周围人的发热头脑一清,各自收剑后飘,眼见地上背囊不见,齐齐发出一声怪吼。

  “东西厂的那两人呢?”桓威蓦然发现两人不见了。

  “刚才往西跑了,行动缓慢,好似带了什么东西!”天师教的张灵真叫道。

  “我也看到了!”

  “追。”柳剑心不假思索,奋身就往西追去。人群再次起了一阵混乱,百余人纷纷往西冲去。

  远处的我与罗瑶青则是以最快的速度冲向背囊所在。两里路在用真气贯体的狂奔下,并未用去太长的时间。

  “在哪?”罗瑶青急问道,还未等我回答,即找到了目标,两个背囊一个藏在树下的草丛中,一个藏在树上,又用上了隐藏术,若是不知底细,哪能看得出来。罗瑶青能看到,还是我施法将隐藏术给破掉的结果。

  将囊盖揭开,如云的秀发洒出,正是那一位楚夫人。嗯,本来该称娘娘的,只是这样称呼也太占她便宜了。不过,称太后那不是占我便宜吗!

  “糟,武当山的老道用上了锁脉手!”罗瑶青略一检视,脸色发青。武当山是内家正宗之一,经脉学独步海内外,武当元老点住的穴,天下还真没有几人能解得了!

  “锁脉手?挺厉害!”我由衷说了一句,当年跟长春学的时候还真费了我好一番工夫。

  “会解吗?”罗瑶青希冀的目光射来。

  “放心好了,她没有被制住,只是被人用迷香放倒了,只要让她清醒,她就可以解去这一层禁制。”我对这锁脉手与人体经脉可比罗瑶青清楚多了,仔细看了一阵,就发现这位楚夫人有意做出受制的假象。

  “还是看看这一位楚兴殿下!”囊盖揭开,内里是一个有着一张清秀面孔的小男孩,此时正一脸的甜蜜,静静的睡着。

  “不用再看了,快些将人带走,我背吕娘娘。”罗瑶青背起楚夫人向外奔去。

  “原来她姓吕!”我喃喃自语,低下身,将小太子的背囊背起:“人小,重量倒是不轻。这小子真是好大的福份,竟然劳动我秋某人来背。冲着这一点,回去以后也得给我一百个,不,一千个金币。”

  “对了,你看见是谁藏起了背囊?”

  “是谁引那一群大傻离开的?”我得意的反问一句。

  “原来是天师教的人!”罗瑶青这才恍然。


~第九章 相会~
 
  我与罗瑶青两人由于行动快速,并未被别人看到,但有心人通过种种渠道,在几天后还是知道了是谁带走了两人。

  由于赵振学的兵马被青龙军团围剿,东面的路已被切断。兵荒马乱,谁也不敢从那里走,于是我们四人只能绕过置州西部,再向越州前进。

  此时早已是天下大乱,彪心、猛力、西天竺联手自南方向帝国发起攻击,这一次行动代号为“收复”,意即收复各国的失地。

  而收回了魔雷神锤的两大魔国,成功签订了协定,在与顾斑国接壤的边界,顾斑国与芹儿西国各自布下了十二万的军队,再加上魔兽,总兵力差不多有三十万,这对于近年来人口急剧下降的两国来说,也算是下了极大的本钱。

  只有二十万的魔龙军团明显有了兵力上的不及,只得向都城紧急求助。无奈之下,帝国对南翰罗的攻势只能稍缓,抽出了十万骑兵填补至魔界之内,并将本来派往北德的第二军团调回,令其北上,再派出盛大的使团出使魔界,希望能暂缓魔界对我国用兵。

  第一军团忙于镇守西部各州,无法调动;苍龙军团守于猛力、彪心国界,与第一军团合作,阻挡三十大军的可能进攻,也是不能调动。

  只有赤龙军团与第三军团南下,进入拉、定等五州,与云摩扬的军队会合,接受云摩扬的节制,阻挡沿着拉乞扎山脉蜂涌而来的三国联军。

  由于有楚淮军队的合作,三国的攻势相当的顺利,成功的进入拉州,并向南、向东占领了十万平方公里的土地。

  南方原有的势力在这股强大力量之下,要嘛与三国之一联合,要嘛合作自保,只是无人与青龙军团联合。青龙军团的各三万军队,自东南与东北方向交击,将赵振学的叛乱军队夹住。

  但受到南方义军冲击,这种封锁并不牢靠,只要越牧风的军队向南进军,即可放出赵振学,到那时,只要赵振学的军队不向南行,向西一卷,即可在赤龙军团肋部插上一刀,形势大险。

  西天竺共有五万军队攻入东天竺,出乎帝国意料之外的是,东天竺的军队不堪一击,五万军队只用了十天的时间,就击溃了三万东天竺的军队。

  这个寒冷季节唯一堪称不坏的消息,是铁力国军队不再向南方逼近,原地驻扎,好像是补给方面出现了问题。

  我现在也是心急如焚。密报显示,吴怀庄在暗中好似与喜合帝达成了某种协定,此时正以皇帝的名义,催促越牧风的军队向南进军,在暗中还向喜合帝的军队提供兵器。

  只是目前越牧风仍未调动军队,因为吴怀庄并未送来粮草、军马以及兵器,明显是想坐看越牧风与青龙军团拚个两败俱伤。越牧风出于自身利益的考虑,并不想就此上当。

  帝国所能调动的力量已经全部调用,甚至连杀手也派出了好几批,只是却无成功的希望。对方已经派出重兵看守,并无法得逞。

  我现在所能想到的唯一方法是,将楚兴送至越牧风处,然后唆使越牧风向南进军,进攻吴都,以防吴怀庄与喜合帝合流。否则到那时,一旦喜合帝拥有吴、越二州,就难以对付了。

  吴越二州盛产宝石与铁、铜、金矿物,又占据了几处出海口,地理位置相当重要,再加上他南通珠江,西占南北通路,在战略上只要将其占领,即可四通八达无碍,尽展手脚。

  我无精打采的坐在一匹马上,想着如何才能将这位楚兴太子捧上皇座,立下大功。这样,我在他的面前即有了发言权,可以改变他的国策,令其与南方各国联手,进攻喜合帝。最好是能让他一统东方一盘散沙的局面,合成一体,与喜合帝和珠江以南的原惠女王拚个三败俱伤,这样帝国就可出来收拾残局。

  身旁的马车里坐着楚兴与那楚夫人,楚夫人为人有些可恶,但那个楚兴挺可爱,再加上还是我以后要巴结的对象,于是我对他特别的好,白白送给他一个四阶冰翼鸟的卵,还教了他两个西方的小魔法,给他配了两个三级法石,倒也能发出几个魔法。

  断后的罗瑶青突然发出了警讯,我悚然一惊,忙从马背上爬下,马背上可不适合应付暗袭。刚从马背上滑下,就看见四五个蒙面人从林中钻出,当先一人手中提出一根长棍,凶猛的扑来,招出“雪花盖顶”,长棍抖起一片雪花,挟着如雷轰响,当头砸下。

  我暗吃了一惊,好家伙,还练过上乘的罡气绝学,威力惊人,在棍法中又暗含天璇手法,气旋如涡,平添三分威力。

  不敢硬接,身体倏地一滑,如游鱼斜掠,手中的拂尘电挥而出,清微神烈玄罡激发神雷术,一声雷爆,长棍荡开。

  “你们是谁?竟然不声不响就动手。”

  蒙面人一声不吭,肘部迅急向的向后一缩,长棍收回,猛的斜挑而起,点向我的咽喉。轻柔的马尾扬起,拂尘往棍上一搭,清微神烈玄罡倏发,但对方的棍上也传来滔天裂岸的罡气,两种神功互触,长棍一颤,受不了双方的强大力量,“砰”的一声,从中间裂开。我讶然咦了一声,这功力我很熟悉,我也学过。

  “咦你个猪头,还敢反抗?”有些娇小的蒙面人,气恼的扬起手中半截棍,一式“棍扫五岳”,急抡狂捣,狂烈如涛的劲风,拍岸而至。

  “你是谁?”声音有些熟悉,还是女音,只是我一时没有想出来是谁,而且我在这里也没有什么认识的人啊!眼见对方棍风呼啸,威力不小,我也不敢大意,功聚左手,左手一立,烈阳手刀发出,炙热刀气迥旋,正劈在急点而来的棍头右侧。

  “喀嚓”怪响,棍头虽在对方的神功保护下仍然裂开,无形的反震力更是逼得对方后退。我脸色一变,也倒撤了三步,对方的神功惊人,气劲澎湃,是我出道以来碰见的功力最高之人,猝不及防之下我的左手运劲有所不足,左手似有断开之感。

  “你到底是谁?”我怒叫道:“再不说,我可要下杀手了!”

  “打你个猪头!”对方一点也不在乎,手中的棍再次举起,当头盖下,只是在半路猛的一旋,扫向我的左腰,运气变力绝学,神乎其神,令人难以置信。

  我蓦地认出了这种绝学,大吃一惊,不再硬抗,身形一闪,狼狈的从棍下逃出。

  “喂,住手!”

  身后的罗瑶青手中剑发雷霆,大开大合,占尽上风,却仍是被三名蒙面人联手拦住,无法越雷池半步。楚兴从车里探着小脑袋,随手发了两个炎刃,却在剑气下崩溃。车上的马夫吓得抱着头缩在车辕上颤栗着。

  “秋雷,小心了,对方是那天在三真宫里最后所见之人。”罗瑶青叫道。哪里还用得着她提醒,我早就发觉了

  棍如雨下,打得我到处乱跑:“凯茵,还不把你手里的小破棍扔下。”我再次从棍下逃生,拂尘一扫,狂风一卷,逼退了对方。

  “扔你个头!没声没影的就跑了,也没说带我一起出来玩,还害得我在这里东奔西跑,累得全身是汗,不打得你满头是包,我绝不罢休。”口中不停,手下更是不停,暴雨魔棍被用得神乎其神,棍棍不离我的左右,锐风如削。

  我终于忍无可忍,拂尘左手齐推,狂风雷声暴响,凶猛的撞向短棍。凯茵一声惊叫,飞撤了三步,双臂颤个不停,短棍再拿不稳,“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你竟然还敢打掉我的棍!”凯茵将蒙面巾一扯,露出如花玉容,只是杏目圆睁,上前气呼呼的就在我头上捶了一下。

  为了让这小丫头息怒,我只能功聚头顶,硬生生的挨了这不痛不痒的一记“捶头”。

  “凯茵,穗子姐呢!”我向凯茵身后张望,却是一无所见。

  “我在这,公子!”幽淡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将我吓得不轻。我忙转过声埋怨着:“穗子姐,你能不能不要总是在我背后出现。”

  “影子一向是在身后出现的!”

  “谁说的,现在我的影子不是在前方吗?”我鼓着嘴,不满的道。

  “你还不让你的同伴停手?”凯茵向我道。

  车旁的四人战得风沙滚滚,人影难辨,根本就无法顾及此处。

  “都给我住手。”蕴含佛门狮子吼奇功的话音,如雷震响,刚刚分开身形的四人全是一颤,惊讶望来,却见前方的几人已是罢手言和。

  三名蒙面人迅速后撤至凯茵身后,罗瑶青也走了过来,一脸的惊讶,用询问的眼光看着我。我装模装样的微咳了一阵,向罗瑶青介绍道:“这一位是我的师妹,凯茵。这一位是,嗯,是我的保镖,穗子。”

  罗瑶青看着穗子奇异的打扮,眼中精芒乍射:“扶桑人?”

  我心中一跳,忙道:“对,是扶桑人,只不过她是在我们处长大的,在我们师门已经住了十几年了!”罗瑶青脸有不豫,却也未曾多言。

  “你们是不是想前往前方的和竹镇?”凯茵仔细打量了罗瑶青一番,微哼了一声,冲着我道。

  “是啊!我们正是要前往那里!”

  “那就不用去了,天师教在那里布下了三座天师九玄法阵,专等你们前去!”凯茵语出惊人。

  “天师教?他们为何也要夺人?”我讶然反问。

  “哼,问你的罗姐姐不就得了?”小丫头一脸的气恼。

  罗瑶青脸上有着尴尬,她一直没有将其中的一些实情讲出,而我最近又没有与密探紧密联系,竟是不知道一些最新情况。

  罗瑶青道:“天师教在暗中支援珠江以南的原惠女王,原惠女王不愿看到楚南国与喜合帝联手,自是想暗中夺走楚兴太子。”

  楚夫人一直在马车里坐着未曾出来见人,只有楚兴探着小脑袋,东张西望了一番。

  “罗姐姐,你快请楚夫人下来,我们从旁绕走。”

  我的话音刚落,车帘即向外一卷,楚夫人从车内走下,向我们几人一拜:“落难女子见过三位。援手之恩,妾身没齿不忘,还望诸位侠士能送我母子二人前往越州,事成之后,妾身当以金币千枚相赠,以壮行色!”

  几位美女脸色淡然,不为所动,只有一人脸现贪婪,口水直流。

  “真的有金币千枚?”本来为罗瑶青白干活,心里还有着不小的怨言,听到有千枚金币的意外之财,不禁喜动颜色。

  “妾身知各位皆不以钱财为重,只是妾身现在也只有这些钱财可供相赠。若我儿能登上大宝之位,必当再次封赏!”见我似乎为钱财所动,楚夫人眼里闪出一丝喜色,言下更是大方。

  “好了,你的发财梦还是等应付完天师教与虎啸山庄等势力的围攻再说吧!”凯茵忍不住刺激了我一下。

  “有了你们,我还怕什么!”我拍着凯茵的秀肩,轻巧的说着。

  凯茵肩一甩,让开了我的手,脸色沉重下来:“虎啸山庄在此地耳目甚灵,与当地的地头蛇关系匪浅,他们正分布在城乡四处,仔细的搜索着你们。你们租马车时,不慎留下了痕迹,他们便依此迅速地找到你们的踪迹,派出了大批的好手,在前方布下了埋伏,正等着你们进入。”

  “有多少人?”如果是我与罗瑶青两人护着楚夫人母子二人,可能还会有相当的惧意,但多了凯茵与穗子两人,那就不一样了,我们三人联手足以击溃三百骑训练有素的军队,如果再加上召唤法术,五百骑也不足惧。

  “大概二百人,每一个皆具有高深修为,有一部分是骑士打扮,还有祭司,好像并不是本国的人!”凯茵冷笑的看着我。

  “祭司?”我头大了起来:“哪来的祭司,楚淮的光明之殿不是到了乞州吗?”只要有四个祭司,就能够照顾百人,这一来,百余人足以将三人困住,看来得动用魔兽了!

  “能否绕过去?”罗瑶青轻声问道。

  “往左绕,就得钻入天师教的包围,往右走,另有一群神秘人,黑衣蒙面,好像是魔门的人!”

  “魔门的人怎么也来了?他们不是一向少在宇内走动吗?”罗瑶青大惊失色。

  “不是少走动,是你不知道而已。他们打扮如同常人,根本看不出差异,只有深知他们底细的人,才可能辨认出来。”凯茵负责一部分情报任务,又从另两名原是魔门高手的侍女处得知了部分魔门秘事,这才能够认出魔门的人。

  我把目光转向了楚夫人:“楚夫人,魔门中人来此,夫人有何感想?”

  楚夫人紧抱着楚兴,脸色有些苍白:“对于此事,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楚复与他们有联系!但我只听说他们与倭寇有来往,却未听说与魔门有关。”

  我一点也不相信她会不知道,不过也没有追问下去,人家毕竟是雇主。不过隐瞒敌情不报,可是要加薪的,这是佣兵界的规矩。我暗暗琢磨着,到时一定要她三倍的金币。

  “从何方走,快些下决定?”凯茵催促着我,脸上却有着兴奋的神情,好似去逛庙会。

  “我想这件事还是由你来决定好了,我什么也不知道,而你知道的那么清楚!”我双手一摊,小嘴一扁,无奈的道。

  “嗯!”凯茵满意的点点头:“那我们就从魔门的包围中冲出。虽然魔门的人很厉害,但他们的人少,比较容易脱身,不虑被围住!”

  “为什么不从镇里脱身,天师教的人不也是少吗?”罗瑶青忍不住反驳了一声,她似是对凯茵有些不太高兴。

  “天师教至少也有三十人,每一个皆是教中高手,天师九玄法阵是他镇教之宝,妄闯如同找死。天师教在城中又有一定势力,我们无法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逃走。”凯茵也是一脸冷笑的看着罗瑶青。

  “好了,不用在这里争了,就听凯茵的,我们从魔门处走!”看到两人在这里横眉冷视,我心里就烦,拖着凯茵就往右走去。

  “喂!”凯茵冲着马夫道:“我在镇里有一亲威,你将这封信交给他,他会给你一枚金币。”凯茵随手扔给马夫一枚银币与一封信:“这一枚银币是定金。”

  马夫本是一脸的惶恐,听到凯茵的话,脸上露出了喜色,一口答应下来。马夫这一类的人常在天下跑,对江湖道上的事多少知道一些,知道只要目标不在,两方的人不会对自己动手,才敢赚这枚金币。

  马夫扬起鞭子,继续前行,我们一行八人隐迹匿形,从右边野外绕过前方城池。凯茵与穗子自然还有人手,只是皆藏在暗处,并未用上。

  凯茵布下的棋起了作用,分散在我们前方的魔门势力移向了镇边,让我们八人轻易的逃出了罗网。

  一路上,在我的指挥下,一行人故布疑阵,雇了不少人与马车,分成四个方向行进,甚至还派出六人进入山里。我们八人更是三次经过路上的一座小镇,将虎啸山庄与天师教的人完全甩掉,只是不知魔门的人躲到了何处。

  天色阴晦,乌云四合,似是有雨欲来,但从早至午也未有半丝雨点落下,只有阵阵阴风吹过。我们八人沿着官道向前,仍是一辆马车,只是驾车的人换上了穗子的手下。

  一路行来,之所以有惊无险,皆因有铁盐帮在此处的势力向我们暗中提供情报。看来当年一时兴起组成的铁盐帮,真是很有大用啊!

  风渐渐的大了起来,吹得地上沙粒四转旋飞,打在人脸上,甚是痛楚。官道旁边出现了一段段的断垣残壁,像小土丘般挺立在连天衰草之中。这是一座烟草凄迷的废城,城墙已经崩塌,野花杂草与枯树丛生。

  “罗姐姐,什么时候才能歇歇啊!”楚兴自车里伸出小头,甜甜的问道。楚夫人相当的会做人,深明此时危难之中,须要借重各人之力,于是让皇儿称呼众人哥哥、姐姐,以讨欢心。

  “我们就在这里暂时歇歇!敌人离我们还远。”罗瑶青向废城一指。虽有马匹代步,但一天奔行百十里下来,众人还是有些受不了这种旅途的颠簸,尤其是楚兴,他年经幼小,又耽于玩乐,一身功力不纯,对此更是有些难以忍受。

  “好像有些不对。”我挺着鼻子在空中闻着,用心神观察,风中跳动的精灵们显得焦躁不安,似乎预示着有事将要发生。

  这里已经接近越州了,只要再走上四十里,即可进入越州。那时结界对传讯石的封锁将会自动消失,他们即可向越牧风求援,此时求援,引来的恐怕会是帝国的军队。

  “你鼻子这么灵?”凯茵不信的看着我。

  “笨,这不是用鼻子闻的,虽然看起来像。”我得意洋洋的指正着凯茵的错误:“这是我的精灵心视法术,是用来与空气中的精灵联系的!这比用六壬神算要简单多了,而且较为直接。”

  “我的比你更简单。”凯茵冷冷的道。

  “还有更简单的?”我摸着小头,很是不解:“我怎么不知道!”

  “我只用看的就行了。”

  我猛一转身,倒抽了一口气,从废城中闪出了五十余人,另一侧官道也出现了五十余人,百余人两面一分,将四方完全锁死。

  暗中还有人影与兵器的闪烁,不知四下里还藏了多少人。一大群人人只有寥寥七八人未曾蒙面,其余皆戴着面巾。

  “是魔门邪心会的人,还有补心阁的人!”我一眼就认出了楼满天,只是那一柄折扇已经放至袖中,手里提出一把金玉为鞘的剑,看样子相当的名贵。

  前面是一女两男三人,女子千娇百媚,丝衣罗襦,风华绝代。男子衣冠楚楚,仪表不凡。三人相同的地方在眼睛,乍看似是柔和,但不时射出冷电,流露出精明、稳健、强悍的慑人眼神。

  风华绝代的女郎微微上前半步,脸上有着谜一般的笑容,银铃般悦耳的声音响起:“你们总算来了,已经等了你们半天了。”在阴晦的天气下,看不出女郎的年龄,盛妆下的女人难以分辨青春。

  我大张着嘴巴、笑淫淫的看着风华绝代的女郎,心中一阵狂跳。女郎脸上笼罩着淡淡的邪气,在我的神功注视下,色呈紫色,分明是将紫兰邪气魔法练至登峰造极的地步,数遍邪心会也只有一人能达到这一境界。

  另外两个男子也绝不简单,每一个皆具有无匹的身手,暗中流露出的威严慑人心神。

  罗瑶青心神不断跳动,深知今天凶多吉少,对方实力之强大,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秋雷,一动手,你就带着太子殿下先走。”罗瑶青低声嘱咐了我一句,也不待我回答,即上前笑道:“这一位仙子如何称呼啊!”

  “小妹妹,你就叫我温会主就行了!”自称会主的女郎脸上笑容绽放,甚是高贵。

  罗瑶青脸色一白,心下已是知道对方的身份。她强笑了笑:“温会主怎知我们要来此处?”

  温会主螓首微扬:“我们特意在和竹镇将你们放走,本意想待我们将其他人引开后,再找你们下手。想不到你们还真是狡猾,竟然在这百里之内耽搁了七天,将所有的人都给骗了。幸亏本座在前天发现了不对,重新回头找线索,这才发现你们真正的行踪。”

  温会主将我们八人缓缓打量了一番:“这主意是谁出的?倒也是个将才,站出来给本座看看!”

  我深明棒打出头鸟的道理,这要是走出去,怕是立即就成了百余人的目标了,于是我硬待在人丛里,就是不出来。温会主的盈盈秋水自众人人身上一一扫过,在我脸上停留的时间略长,令我的手心里捏了一把汗。

  “吕娘娘呢?为何不出来见见故人啊!”温会主目光直视着马车,柔盈秋水刹那间就化为了一双寒刃,变化之快,令人心寒。

  车帘卷起,楚夫人牵着楚兴自马车上下来。看着四周,楚夫人脸色煞白,只有神情仍是相当的镇定,她冲着温会主盈盈拜了一礼:“吕芳华见过温师姐!”

  我心下一愣,她练的是奼女教的心法,为何称温会主为师姐?

  温会主脸含冷笑:“我受不起娘娘这一礼。我们魔门太小,可容不下娘娘这一尊神佛,师姐的称呼还是免了吧!”她虽如此说,却仍生受了楚夫人的一礼。

  “温师姐怎有空来看望小妹?”楚夫人完全恢复了正常,柔声道。

  温会主眼里射出了冷芒:“吕娘娘就不用再故作无知了,别人对你不清楚,本座还不明白吗?”

  “师姐不说,小妹又怎能知道!”楚夫人长叹着气道。

  “娘娘只需将楚兴小儿交给我们,即可安然离去。”

  楚夫人凤眼迷离起来,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雾气,甚是可怜凄楚。

  “哼,哼!”凯茵连连冷笑起来:“要带人走,先问问我的剑同不同意。”

  “小姑娘,你又是谁?”温会主将柔柔的目光扫向凯茵,右手打了一个响指。


~第十章 邪心会~
 
  温会主后方走出一名男子,挟剑上前。凯茵看着走上来的青衣男子,面无表情,木然道:“我是谁,你还不够资格问。”

  温会主有些惋惜的叹着气:“多好的女孩,可惜了!”

  她话音刚落,青衣男子长剑闪电般出鞘,剑光乍闪,一匝青虹怒卷而来。

  就在温府主“了”字余音缭绕之际,一直站在我身后的穗子身形徒然飞起,半空中化为“龙归苍海”之势,形如飞隼般的扑向青虹,在接近的刹那,亮丽的银虹起自臂间倏闪而逝,一声“当”的巨响同时响起。

  穗子身形震起,衣袖一挥,如仙鹤般翩然落下。青衣男子却踉跄的前进了三步,身形似是将稳,却又双膝一软,跪倒在地,身向前伏,倒下再无声息。

  周围徒然响起了一片骚动,想是震惊于己方的人一招间失手之事。刚才闪电般的接触中,穗子用短刀硬接了对方致命的电虹,寒月刀随即插入对方右胁,刀气就直接摧毁了对方的内脏。

  温会主的脸色也是大变,绝代风华消失一般,厉声喝道:“小丫头,你是哪方的天忍?”穗子刚一出手,温会主即认出了对方的来历,那可怖的身手马上就使她意识到对方是忍者中最可怕的一级天忍。

  穗子默不作答,缓缓后撤至我的背后。就在我缩着脖子暗暗叫苦的时候,温会主注意到了我,凌厉如寒刃的目光扫来,冷声道:“小子,你是什么人,竟然还拥有影忍!”

  忍者划分为天、地、人三等,是以武功为准的,而影忍却是属于性能的划分。所谓影忍,即是指忍者一生跟定主人后方,躲藏在暗影之中。

  忍着身体的寒意,我挺了挺胸膛,笑眯眯的道:“温姐姐,什么是影忍啊?”

  听了我的称呼,温会主先是一怔,继之脸上露出了冷笑,转向凯茵:“小丫头,没想到你手下还有如此高手,报出你们的来历!”

  我向凯茵使了一个眼色,凯茵冷哼一声,左手打了一个奇怪的手势道:“南北纵横!”

  温会主脸色陡然一变:“铁盐帮的人!好啊!竟然让我们在这里遇上了!”

  铁盐帮与魔门在阎王堡里就结下了深仇,魔门三名好手惨死,在东北的势力更被一扫而空,魔门早就将铁盐帮恨之入骨,只是铁盐帮势力太过庞大,魔门一直隐忍不发,只在暗中作难。

  “你们魔门势力固然强大,但始终未曾合一,我铁盐帮可不惧你们。”

  凯茵跋扈的神情与口气令温会主勃然大怒,寒刃双目射出厉芒:“小辈,本门不过是不想在你们铁盐帮身上浪费实力,可不是怕了你们。你们既然执意与我魔门为敌,那就送你们归天!”

  温会主欺上一步,一记摧枯掌直直递出,似吐又如拂,却没有风雷乍爆之声,也没有气流的啸啸,似是愤怒之下无意识的一掌,但只要看清她手上浮起的青色与骨节,看清她臂上的肌肉变化,即知此掌之可怕。

  凯茵看不清她手上青色,更看不清罗袖下的肌肉,但她是武学行家中的行家,自可看出异样。

  行家可从种种异样中看出汹涌奔腾的潜流,看出劲气将要猛然迸发的异象。凯茵身形一侧,让开摧枯掌的正面,斜次里切入,左手奇异的一拂,彻骨寒心的无声掌劲,一近身便化成寒飙向左侧逸走。

  小丫头眼中射出愤怒的与凶狠的光芒,右手肘向后轻轻一缩,右手翻出虚空一按,同样没有风雷声,没有气啸怪音,也似一记虚着。两女皆是心高气傲之人,气愤之余,各下毒手。

  温会主同样是行家,一见即知是可怖的阴劲绝学,这一记现龙掌相当的可怕。她也是纤躯微侧,罗袖飞起,微微向上一扬,如白云一般飘向掌劲。

  “拍”一声响,掌袖与暗劲接实。“呼”,一声沉闷的怪响接着传出,两女皆飞退三步,脸色大变。半截罗袖吃不起两人霸道阴柔的劲力,化蝶而逝。

  “一起上!”楼满天一见己方身手最高明之人竟然也无法占得上风,大吃了一惊,不敢再单打独斗。

  “杀!”喊杀声惊天动地,一群人各舞着兵器,凶猛的扑上,混战随即展开。

  此时想一人突围也不简单,对方不仅百人,暗中又窜出二十余人,手中拿着匣弩,封锁了四处。

  这些人手里拿的是最简单的三弩,一次只能连射三箭。匣弩这玩意虽不如弓箭霸道,速度也不够快,但同样是可怕的家伙,近距离三箭连射,鲜少有人能逃出。

  六人围着母子二人,缓缓向林中方向退去,边退边抵挡着四周如山压力。我微微比同伴后退半步,手里拿着的长矛卷起千顷寒雪,不时乍闪的光华诡异的切入至围攻的人群中,血雨飘洒!

  我放出的狮鹫并未发挥太大的作用,被一群人用弩箭招呼,再加上魔门的可怕妖法,刚出来的两只就负了重伤,只能缠住几个不太重要的敌人。

  我下颔一昂,一缕精光自咽喉前闪过,手中的长矛突地闪出大片光轮,急转锐啸的光轮带走了身前功力最弱之人的头颅,更逼退了涌来的刀山剑海。

  我暗暗叫苦,对方在这里布下了强力的结界,严重影响着我的法力,我现在最多只能施出五阶法术,召唤的魔兽也只能是六阶的,而且能力还不强。

  穗子姐左手短刀再次急闪,逼开了攻向我右侧的刀芒,我手中长矛精芒一闪而去,戮穿了那人的胸部,只是在自己左臂上也多了一道血痕。

  “呼”,一道火光闪起,飞向冲来的人面门,出手的正是楚兴。楚夫人紧抱着儿子,一脸镇定,却是手脚有些微颤,始终不曾上来助我们六人。

  “吼!”兽人赫根发出了咆哮,展开了狂化术,手中的大斧急剧的抖动,森森的冷芒如急电怒雷,汇成斧山压下对手,冲来的人头破血流。但他的对手同样是千中选一的好手,魔门诡异的卸力法总是能拉偏他的大斧,在他的身上留下血伤。

  温会主手上的剑芒闪耀,剑气迸发如惊雷骇电,她与另两名好手紧紧的压制住了凯茵,只见凯茵剑光范围正在渐渐缩小,匝身的银虹光芒也似在减弱。

  对手实在是太强了,单单温会主一人就不比她弱,另两人也差她不太多,三人联手,她没有半点机会。

  “左身,右移!”我嘴里吐出怪异的话语,八人本是逼向树木的脚步陡然一变,向右侧急进。

  穗子手中的寒月刀发如雷霆,强烈的刀气伴随着绝学寒月风斩,向外猛烈爆发,左手扬起处,三道淡虹破空,加了定向穗的四寸铁针速度太快,未等别人反应,即贯入前方一人的腹部。

  我紧随着一声大喝,双臂奇异的颤动,右臂一扬,手中的长矛涌起一轮精芒光墙,劲气弥漫。在这狂飙飞旋中,十道淡淡的银虹在光墙罡风里闪现,将一人撞飞,洒下满天的血雨。

  解放出来的左手猛的向后拍去,“风舞飘针”的手法加上一张神烈地雷符,斜侧里落向凯茵处。虽说我的法力被禁,但法符仍是能发挥六阶以上法术,只是威力方面可能会小了很多。

  凯茵剑身一斜,剑风飒然中,封开一人,不顾另两剑,追向我与穗子。一声炸雷,炙炎狂飙翻飞,逼得众人不得不向后退去。

  这一番变动突围方向,大出对方的意料,本是派向树林的人手,一时间竟是无法阻敌,眼看以穗子为首就要突出了重围。

  穗子的身前只有四人。她手中的寒月刀挥出千斛寒冰,纵横飞劈。猝然间,急速掠动的刀光划出淡淡半弧,紧跟着化为两道交叉劈飞的寒芒刀虹,一股怪异的寒飙罡气炸裂翻卷,浩荡无匹的砍向敌手。

  正面阻路的三人,刀剑各挥想挡下这一记,但最后穗子暗中变幻了一个手法,长刀奇异的一侧,从刀山中楔入,一刀劈飞了一人。

  穗子大喜,就要从缝隙中钻出。心头徒然一寒,本是前奔的脚步硬生生的一慢,她知已经有一身手高绝之辈,于千万人中将自己锁定,惊天霹雳的一记就要来临。

  同时间,一股惊天动地的杀气扑面而来,于千百人中将我一人锁定,身周的一切似是消失,天地间中只剩二人,我与他。

  对手太强了,分明已经修至宗师的境界,杀气恍若实体,将我紧紧笼罩,令我如陷寒冰之井中,全身透冷。

  温会主与楼满天两人本是被自己人挡住,无法欺身攻敌,但两人心思灵活,行动快速,从旁边抢了上来,一见穗子就要奔出重围,双双跃起,从顶扑来。两人循着一条美妙的弧线,飘然飞至,两人八肢陡然向外一张,“哗”的一声炸响,无匹的罡风当头罩下。

  两道交叉飞射的银虹自楼满天袖底飞出,划过一溜莹光,迅速而准确的削向穗子的咽喉。楼满天所用的剑法是补心阁的傲世绝学,炼天神剑以炙炼焚心神功御使,无坚不摧。

  穗子手中的寒月刀轻巧的向回一收,震开了来袭的一根长矛,内敛的心神完全将劈空而至的剑虹收入心中,右肘奇异的向侧一转,寒月刀在空前的压力轻飘飘划出一道悠美的弧线,刀弧乍敛,寒月刀怒挑向上,刀气狂飙崩裂。

  温会主两手简简单单的一记阴龙掌,十指一并,当头压下,阴柔而霸道的真力似浪滔不尽的瀚海。

  温会主拿捏的时机恰到好处,攻至的刹那,不仅令自己气势、掌劲达到颠峰,而且正是我运矛将一人震飞的时刻,无法回矛应变。

  长矛外放的电光石火之间,内气一发难回,后劲难聚,如果能把握这瞬间的契机,任何人皆可以掌握超等高手的生死。

  幸亏我不是普通人,当下强提真气反击。体内开辟出的另一条真气路线里,真气狂旋,左手一翻而吐,太乙玄罡挟奔雷手的绝学,招出单掌擎天的绝式,缓缓向上递出,就在温会主双手下击至脑时,手臂尚有一分微曲之前,猛的一声爆响,手臂刹那间伸直,刚猛无匹的劲力袭空怒卷,有如天雷狂震。

  楼满天的心灵猛的一颤,本是紧紧锁住的目标,突然起了一阵波动,对方那轻划的刀弧竟将锁住的杀气卸开。

  他猛吸真气,内力全吐,手腕一抖,炼剑一颤,轻轻划出一个小圆,炙骨炎流化成怒电从圆中激而出。寒月刀同样是一扫而变,四尺长刃横空怒飞,在对方长剑不及变化的刹那,猛烈的击正了剑尖半尺之处。穗子这一手用上了从我处学来的九天神刀中绝式。

  “匡、喀嚓”的两声狂震,金铁相交并强烈磨擦的异鸣,令人魂飞魄散,气血纷飞。楼满天全身有如电震,倒飞而起,落向草丛之中。穗子功力虽比他要高,却也无法在分力之下好到哪去,全身巨颤,本是前进的脚步歪斜着向后撞出几步。

  就在这时,邪雷阴龙掌与奔雷手相交,发出全场皆闻的巨响,一股半是寒心、半是炙骨的狂飙,从两人之间横扫而出,将两名冲向罗瑶青的人卷飞。

  我与温会主两人全身焦黑,半身衣衫皆毁,可笑的是温会主本应洁白的酥胸,现下全是黑呼呼的一片。温会主身形急掠而起,竟是不顾赤身裸体,娇笑着再次从空中扑袭,双手一合,一股狂飙挟着飞扑之势而来。

  这温会主一身功力到了令人震惊的地步,那一记如此重击,竟然也不曾消减多少的真力,竟然马上就又组织起另一次攻击。

  前进的步伐再次受阻,众人又陷入了苦战,一波又一波的攻势在十几位超级高手的率领下,滔滔涌来,将六人杀得浑身浴血,铁盐帮的那名高手终于禁受不起,被人一刀劈倒。

  就在这时,远方响起了如雷的蹄声,惊得众人纷纷回首,七匹快马急速冲来。刚刚入眼,七马已如狂风般掠至,七道寒芒带着惊人的威势,快速的掠过人丛,带走一片血雨。七马冲出千步,再次回头,纵马奔来。

  魔门的人有了一些准备,虽是被冲击得阵脚大乱,但仍能有攻有守。可是七马的奔袭仍为我们赢得了转机,众人手中兵器一阵狂旋,硬是冲开了血路,奔入林中。

  “跟我来!”凯茵叫道,当先奔去。身后众人带着母子二人跟上,魔门中人紧追不舍,温会主更是紧杀而至,只是被我的长矛隔着三步就拦下了,惊得温会主俏脸变白,天下竟然有人能在三步之外,单凭长矛就将她留下。

  “咻咻”的穿空之声连绵不绝,林中顿时响起了几声惨叫。众人悚然一惊,却见八人并无损伤。

  “不要慌,那是我们的人。”凯茵镇定的道:“我们有人在前面探路,后面也有人传信。”我们现在是往回去的方向走,看来这几人是断后的人。

  本是放胆狂追的人放慢了脚步,他们身手虽是超绝,林中也不利于箭的飞行,但如果有人在暗中用弓箭偷袭,那就可怕了。

  林中不断射出的冷箭有效的吓阻了追击之人,身后追来的脚步声渐渐稀落。像温会主这般的高人,不是不能追来,只是她一人追来又有何用,反容易落入别人的陷阱。

  七人一头冲出了密林,来到了另一处官道,路上树桩旁拴了七匹马。罗瑶青一怔,脚下略微一停,似是怀疑有鬼。

  “上马!”我叫道:“这是本帮的马匹,不用怕!”众人飞身而上,抢上了马匹,楚兴公子自然是抱在楚夫人的怀里。

  “跟我来!”凯茵当先冲出,沿着官道向前狂奔,却是往回走,看来是想走另一条官道。

  “到前方的莫临城就不用怕了,本帮的人马已经赶到!”我也叫道。这是我刚刚才接到的资讯,铁盐帮调来了一批高手,正日夜兼程赶往莫临城,大概明早十时能到。

  “刚才来援救我们的人是谁?”凯茵还是有些心有余悸,回首叫道。

  “其中一人我好像认识,用的是赤玉刀!”我回道。七人行动太快,根本无法看清是谁,我只看到有红色的刀虹闪烁。

  “应该是卓丽!”罗瑶青应道。

  底下骏马奔腾,如腾云驾雾,这种状态下,我只能为自己治伤,别的人是顾不上了!

  一群人纵马狂奔,奔向莫临城。

  请继续期待《征服天下》续集


第一章 ~御敌~
 
  到了第二天早上十一时,众人方才在莫临城出现,且进城不过两个小时,就急急出城了。

  莫临城是一个大城,又靠近边境,因此有佣兵组织的存在,于是我们七人打扮成商人,雇了六个佣兵团,共二百多个佣兵,再加上来自铁盐帮的百余名好手,便成了一个强大的商队,而别的商队见此情形后,也纷纷加入。

  一时间,总人手超过了六百,浩浩荡荡的走向吴越二州的交界处。

  由于有各种势力在暗中阻截,我们无法直接就进入越州,只能沿着吴越二州的交界处切入越州。

  怪的是,莫临城在我们走后,所有酒楼、饭馆的菜价均涨了一成,我却暗自发笑。

  刚出了莫临城门,便看到官道旁边站着七人,各牵着一匹马,用目光小心的搜索着。

  我的眼睛最毒,隔着老远就看到了红发美女,于是笑眯眯的跑了过去:“美女姐姐,妳是在找人吗?”

  话音刚落,胳膊就是一紧,被人大力扯了回去,凯茵的话音在耳边响起:“看见你不声不响的跑走,就知你没有好事做!”

  “凯茵,妳别捣蛋,我有正事要做。”我手一甩,将凯茵的手抛开,有些恼怒的道。

  “你能有什么正事?”凯茵一脸的狐疑,目光左右打量着众人。

  “小兄弟,是你?”一脸讶然的人是黄成,见了恩人后似乎大为兴奋,脸上泛起红色。

  “原来是黄大哥啊!”我热情的上前握手,紧握个不停。

  旁边的桓威与门震城脸上露出了笑容。桓威突然朗笑了一声:“小兄弟,你也来了,铁扇公子可有着落?”

  “有我出马,自然万事大吉。”我拍着胸脯傲然道,轻易的就将别人的功劳放在了自己的名下。

  红发美女卓丽并未认出我,那天我穿着黄色道袍,用的是拂尘,脸上还戴着面巾,因此她认不出,只是对我的语音有些熟悉。

  罗瑶青的目光扫向我,接着就扫向了红发美女,脸上露出喜色:“卓丽,我在这!”

  红发美女本是望向城门口,听到了叫声,猛一回头,看见了罗瑶青,心下大喜,也不理我们几人,带着六人走向了罗瑶青。

  “哎,哎,你们怎么就这样走了?”我忙追了过去。

  “秋雷,你又在做什么?”罗瑶青不悦的目光扫向了我。

  我眼光一转,可不能让她知道我的事,否则谎言被揭穿对我的声誉可是大有影响,于是双手连摆:“没事,没事,我只是过来看看!”

  “见过夫人!”桓威、门震城几人隔着马车恭敬的行着礼。看来这几人是真正心存故国的志士,因此面对这一位娘娘,言语、态度间相当的恭敬。

  “不用多礼了!”轻柔语音穿过车帘,落入众人耳中。

  “夫人最近有些疲累,诸位若是无事,就不必打扰了!”罗瑶青道。

  六人应声退下,但卓丽身为楚夫人的贴身侍卫,反而进入马车中。

  “昨日可是七位飞马来援?”凯茵好奇的道。

  这一阵相处,我们已经知道了对方的身份,另三人正是吕娘娘的人,皆姓李,自称李大、李二、李三。

  “是啊!我们的眼线得知魔门有人在前方拦截,还有一辆马车通过,随后我们查到了罗瑶青小姐故意布下的暗号,这才发觉不妙,沿途狂追,终于追上!”黄成脸上微带着兴奋。

  “我们追到了莫临城,却未找出你们的落脚点,只好在城门处等你们!”桓威淡淡的道。

  我一听就得知两件事:第一,这些人暗中还有帮手,所以才可能知道我们在莫临城;第二,他们能找到我们,则表示魔门、天师教的人也能够找到我们。接着更想到,眼下的商队里定有魔门的人隐藏在其中,说不定雇来的佣兵中也有。

  一想到此处,我心里即是一震,凯茵的目光也正好扫了过来,我与她同时点了点头。我将手式打出,铁盐帮的人迅速回撤,不再试图完全控制商队,而是将其他人与我们分开。

  前方突然爆起一连串的烟花。罗瑶青询问的目光扫来,凯茵道:“那表示前方没有危险!”

  罗瑶青心中陡然一凛,一直到出城,她也没有看见秋雷派出人手,还为此找了他几次,但他却是未答,此时方知人手早已经派出。

  此外,别的组织一向是有警发讯号,他们却是无警发讯号,此更让人难以下手拔掉前哨。由此更可以看出他们的财气粗大,因为烟花并不便宜,没有钱的人根本经不起这般用法。

  “走了!”我威风凛凛的一挥手,大队上马,速度加快了三分,继续上路。

  一直到雍南皇的地界,也未见魔门的人前来,众人平静的渡过了七天的时光。

  到了此地,商队散开,剩下三百四十多人,这其中还有两个小商队跟着。

  午后小雨冲洗着天空与道路,视野之内,一切皆是朦胧。为了安全起见,午间用餐之后,我并未下令拔营起程。

  我轻飘飘的走在空中,不敢着地,以防地上烂泥弄脏了我刚换上的新衣服。在十多人的陪伴下,我来到了楚夫人的营帐外。

  桓威七人正守在门口,看似无备,其实周围一举一动皆可悉知。

  “桓老先生。”我上前拱手道:“能不能通知楚夫人一声,在下有事求见!”

  “秋公子,不知有什么事?能否先说给老朽听听!”桓威轻笑着道。可能是因为我救过他的缘故,因此他对我还算客气。

  “前方出现了危险,因此来与夫人商谈一番!”

  “公子请稍待,我这就进去禀告!”桓威转身进入帐内。不久后,他再次出来请我进入。

  我挥了挥手,让其余众人在外面相候,只带了穗子一人进入。

  帐中,楚夫人正襟危坐,身着翠绿宫服,甚是雍贵,身后立着卓丽,仍是一身红装。两女的目光注视着我身后的穗子,脸上有着惊疑戒备之色。

  也不待两女招呼,我便坐在离两女最近的位置。见我如此放肆,红发美女双眼射出炎流,死死将我锁住,若有似无的杀气弥漫在我的周围。

  我不屑的扁扁嘴,在这里哪容得妳猖狂?主人还未发话呢!妳这侍女有什么好急的!

  楚夫人眼中也射出半丝不悦,却未多语,只是静静的看着我。

  我扫了两眼,未发现罗瑶青,顺口问了一声:“我罗姐姐呢?”

  “青姐有事出去了!”红发美女硬梆梆的道。

  见楚夫人脸上没有异样,我心中一讶。看来这卓丽与楚夫人的关系非同小可,竟是可以随意发言。

  “公子此来可是商谈前往越州之事?”楚夫人定定的看着我。

  我这才收敛态度,恭敬的道:“夫人,我们已经在暗中接到了消息,魔门正在加紧调来好手,并且与吴怀庄的军队取得了联系,派出了大批人手在我们前方布下了埋伏。”

  “哦!”头上的金步摇轻轻颤动,楚夫人沉默了一阵,冷笑着道:“他们来的倒快!”

  “夫人,吴州的兵马调动了,越州的呢?还请夫人明告,我也可定出一个最稳妥的计划。”

  楚夫人身躯有些惊讶,她自罗瑶青处只了解了我一半的性格,此时见到我另一面性格,心下有些讶然。

  “越大将军派出了越炎,率三千兵马前来相援,只是一路上受到吴怀庄兵马的牵制,行动有些缓慢,可能要待十天以后方能到达!”眼下情形楚夫人自是看得很透,不敢隐瞒消息。

  我脸上闪过一丝失望的色彩。由于吴、越二州盛产铁、盐,不缺此物的雍南皇一直压制铁盐帮,因此铁盐帮在吴、越二州并无多大的势力,无法调来众多的好手,若从其他方面调,也得十几天。

  楚夫人看出了我脸上的异色,轻蹙秀眉问道:“秋公子,有何不妥?”

  “魔门与吴怀庄的军队将会扮成劫匪,在最近七天即向我们下手,兵力当在一千左右,我们这三百多乌合之众,怎会是正规军队的对手!”我不断的苦笑。

  楚夫人脸色大变,半晌方才平复:“秋公子对此如何应付?”

  “在这里,吴怀庄的军队可随时调动当地的官兵搜索我们的形迹,我们恐怕无法就此躲开,唯有硬着头皮往前进!”说了半天,只是一堆废话。

  楚夫人脸上露出了明媚的微笑:“这样好了,卓丽可以护着我与兴儿在暗中前进,你们可以在明处吸引他人耳目,到时大家可在越州会合。”

  我心中暗恼。这女的可真够狠的,让我们当替死鬼,自己暗中逃走。

  我皮笑肉不笑的道:“夫人,上次你们是怎么失手在彪心国的手里的?”

  楚夫人一窒,上次他们也是行此金蝉脱壳之计,只是别人也不是傻瓜,发现上当后,抛掉了金蝉壳,马上再布罗网,将暗中逃走的几人擒的擒、杀的杀。

  “秋公子难道有自信可击退千余人的军队?”楚夫人笑容相当的有魅力,但这一次她可不敢再用入媚心法。

  “不敢!”我微低着头:“只是相比较而言,有三百人相护,比起独自奔逃要安全的多!”

  “那就快些赶路,尽快离开险地!”

  我白了卓丽一眼,妇道人家不懂军事,也在此地乱插嘴。

  “魔门的人赶至,只是人手还是不够,无法确信能将我们击败,这才未曾发动袭击。若我们匆促赶路,就给了他们可乘之机,他们只需暗中设伏,在我们拉长队伍之时,从中将我们截断,辅以箭雨与骑兵,即可将我们的士气完全摧毁。届时,佣兵必四散而逃,大势不妙!”

  红发美女脸色一红,只微哼了一声,抿上红唇,不再多言。

  “秋公子会如此说,想必也对目下情形看透,还请秋公子做主即是!只是不要妄渡前方的赤水,以防敌人在我们渡河时发动进攻!我们妇道人家不懂军事,以后此事就不用再来找我们了。”楚夫人淡淡的道。

  我心中一凛,这楚夫人不简单,分明对军事也有相当的研究。

  听出了楚夫人话中的逐客之意,我从座上站起:“楚夫人,我这就前去准备,告退。”转身出帐。

  “秋公子走好,妾身不送了!”望着我的背影,楚夫人若有所思。

  我刚出了帐门,手下的一名翼人走来,给了我一张纸条,我淡淡的扫了一遍,脸上多了欣喜的笑容。

  一行人拔营起帐,继续赶路。

  一匹骏马擦身而过,这已经是第十二次了,马上之人向我们投来奇怪的目光。

  众人的心里皆有些凛然,明知有一场搏杀将在最近几天发生,而在这一望无际的平原,最利于进攻,防守却是困难多了,敌方只须集中兵力于一点,即可轻易杀入。

  最可恨的是,虽然知道厮杀不可避免,却又不知何时会发生,心情之紧张无以言喻。

  五月时分,夜色来得晚,到了八点多,天才暗了下来。勘察了半天后,我们终于在平原的边沿区找到了一处地方,背山面向平原的高地,设立营寨,再次将高地的各处溪泉之水,引入营帐。

  三百多人一共分成了四组营帐,先将那两个不用猜也知道是对方耳目的商队放在最外层,另三组营帐成一“品”字形三角而立,两百佣兵,各立一帐,如此一来,泾渭分明。

  楚夫人自马车下来,脸上幻现异彩:“秋公子布阵之道甚是严谨,看来也是军中高人!”

  另一面性格突显出来的我不再嬉笑玩闹,只淡淡的点了点头,谦虚了两句后道:“夫人还请进帐内!”

  卓丽扶着楚夫人进入帐内。

  见他们几人走远,我伸手招来属下,翼人之长杜宾。铁盐帮之所以能在大河南北迅猛的扩展他们的势力,一小半固是因为皇家有意无意的暗中支援,另一大半却是因为铁盐帮本身强大的实力。

  前锋兽人、空中翼人、居中妖精,两侧人类的暗器手,组成了世间最强大、最齐备的打击群。

  正是靠这一打击群,铁盐帮方能横扫江湖,令人闻名丧胆。

  “杜宾,带几个人将佣兵内的那几人看好!”七天来,我不断的派出人手调查佣兵团,终于查出了是谁与魔门暗中联系,当然这也并不完全。

  “是,公子!”

  “札德!”我叫来兽人:“将你那十几名手下叫来,准备好挖掘壕坑的工具,等一会与我出去!”

  黑夜中,所有的行动都很隐密,并无几人得见,更何况我还有意瞒过,其实就算是见到,他们也不明白这是什么,也不过就是几个坑,几根柱子。

  午夜两点,营内飘起了淡淡的薄雾,淡淡的怪味在营内散布。十几名佣兵在大营入口处静守,营帐内里还有二十几名巡逻的人。

  一条瘦瘦的人影,自佣兵的帐篷里窜出,悄悄的潜至左边一组营帐,这里正是楚夫人所在。

  帐篷一一光顾,人影将一个小炉放在帐篷边,将喷出细烟的管口伸至帐篷内。

  当他走向第八座帐篷时,突然闷“呃”了一声,缓缓的倒下。另一条人影幻现在他的身旁,掏出一个细小的口哨,轻吹了一阵。薄雾渐渐的浓了起来。

  远处的黑暗里传来阵阵轻微的脚步声,在大营入口处的明亮光火下,二百余人露出身形。

  他们大步前进,丝毫不惧守卫的佣兵,瞬间进入帐内,直赴左边营帐,而守卫的佣兵对此情况则直如不见。

  营外又出现了六百余人影,悄悄的向左侧潜去。

  巡逻者看得并不严,入侵者又似是对营内的巡逻情况很熟悉,二百余人轻松的绕开了巡逻者,只是沿途不时的会绊到脚。脚下有东西碍事,不时还会碰到一些木柱子。

  不久,众人出现在左侧营帐处,二百多人三面一分,将几处主要大帐围起。

  突然有人倒地,发出了阵阵狂吼,叫声凄厉,十里之内皆能得听。

  偷袭的人大吃了一惊,领头者蓦然发现了不妙,狂喊出声:“不好,这里布下了迷香!”

  不错,这里是布下了迷香,是从地下小坑里的烟筒内散出的。这种迷香与别的迷香并不一样,嗅入之后,神智会变混乱,混乱之后,会大喊大叫,如果不得到及时的救治,将会发疯。

  空中陡然亮起一个照明术,四周通明。不知从何处突然钻出五十余名箭手,纷纷抢出,连珠箭落如雨下,“嗤嗤嗤嗤”的利箭破空锐啸刺耳惊心。

  铁盐帮这次来的的皆是好手,以这种修为的人发箭,箭速与威力可想而知。再者,这些人皆有同射两箭的箭术,区区二百余人,陷入了奇门生克大阵与迷香,又怎能受得了这般箭雨的荼毒。

  第一批箭雨过后,就有七十多人倒下,剩下的人惨叫着各找地方藏身。

  黑暗中的妖精们发动了法阵的变化,一道道冰雹与雷电飞窜,藏身在地下的杀手们,不时的收买对方的腿脚与性命。陷入法阵之内的二百多人,注定了覆灭的命运。

  大营外的六百多人发现了异样,但并不太清楚内里情况的首领,果断的下达了进攻的命令。

  一声令下,六百多人不再隐藏身形,各举刀剑,吼叫着劈开阻路的栅栏,潮水般攻入左帐,后方亮起白光,来为他们照明。

  刚刚冲入百余人,迎面就射来了一片风刃轮,却被法师所发的冰墙护住。暗中的箭手们有秩序的退后,让开地盘,又有百余人涌入。

  “轰轰”两声爆炸响起,一道明亮的半弧形火墙自地底迅速冒起,将六百人从中硬行切断,只放入了最先的二百人。

  空中扑来了翼人,自空中不断倾下油,倒入火墙之中。四周箭啸声再次大盛起来,这一次落向自外面冲来的二百多人。

  先前落网的人早就在迷香的霸道威力下躺倒,而后来的人再次陷入同样的命运,强力的奇门生克大阵与迷香,有效的遏制了他们的进攻,削弱了他们的防守,熊熊燃烧,宽度足有一丈的火墙,堵住了他们后撤的道路与后援的来路,照亮了他们的身形,让他们暴露在箭雨与法术的荼毒之下。

  营外的首领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声:“秋雷,我要拔你的皮,抽你的筋。”

  听这叫声,分明就是那一位温会主。

  望着阻路的大火,除了让那寥寥无多的法师用水系法术之外,温会主也只能让士兵找水灭火。

  “分出百人伐下树木作盾!”温会主继续叫道,百余人在附近分开。

  看着对方失去了分寸与愚笨的行动,我在暗中阴笑不已。

  营外的黑暗中传来阵阵惨叫,那是捕兽的陷阱正发挥著作用。在密林中渡过几百上千年的兽人们,布设陷阱的本领,无族可比。

  当二百多佣兵赶来的时候,营内的战事已经解决。佣兵们看着周围的尸体与血迹,只觉得气血一阵下沉。

  没有一个是搏斗至死的,大部分是被射杀,一小部分是被双锋针射杀,没死的要嘛昏倒,要嘛被人卸掉了小腿或者脚掌。十几人正在打扫战场,将活着的人绑起,带走。

  接到雇主的命令,二百多佣兵紧急列阵,守着右路与中路,左路留给了我们,一座“品”字阵再次出现。

  火墙在妖精法师与油的加持下一直未灭,等营内的闹声渐渐稀落时,妖精们停止了加持,火墙渐渐熄灭。此时的东方露出了一丝曦白。

  “会主,还是退去吧!”一个身着钢甲的将军低声对温会主道:“白天就要来临,对方占据了高地,弓箭的威力将要增大一倍。到时我们若不走,他们也会出来赶我们走。我们还没有做好木盾,无法抵御对方的箭雨。”

  只怪他们太轻敌了一些,未曾带来铁盾,否则也不会如此凄惨。

  “对方还有法师,打击的实力强大。贸然作战,恐怕无法得胜!”另一人眼里虽然也是愤怒,却也明显地不看好这次战事了。

  温会主身为一会之主,见识自是高人一等。虽说对战场之事不太清楚,但两名内行手下皆建议撤去,她也知眼下情形不妙,只能将满脸的愤怒生生压下:“既是如此,就听陈将军,收兵后撤。”

  施展顺风耳与千里眼的我,这时才舒了一口气。

  在微亮的日光下,看着不足四百人的队伍缓缓后撤,所有的人既舒心,又倒抽了一口凉气。

  舒心的是,这一场血战不用再打了;心凉的则是,对方明显是久经训练之军,虽受挫折,撤退却也是丝毫不乱,不显破绽,如果真要硬拚上,乌合之众绝不是对手。


第二章 ~会谈~
 
  我躺在床上,翻来滚去,哀声叹气,一脸的悲痛。正在旁边写字的凯茵猛的将笔一甩,回首怒道:“秋雷,你就不能将你那烦人的小嘴闭上!”

  我抽搐着鼻子:“人家都这么痛苦了,妳还在说这种令人伤心的话!”

  “你痛苦什么?”凯茵恼怒的道:“没见过打胜仗还这么苦恼的人。”

  我一挺身,坐起:“打胜仗?你可知道,打胜这场仗花了我多少钱?”我举起了一个小手指。

  “这什么意思?一百个金币?”凯茵讶然的看着我的小手指。

  我撇了撇嘴:“哼!光是从莫临城里收刮这些食用油,就花了我一千个金币。还有这高级迷香,一筒迷香十五个金币,一个坑有四筒,一共五十个坑,三千个金币就这样没了!如果再加上布置法阵消耗的那些稀奇小玩意,这一场花费足有六千个金币。这哪是用箭杀人啊!完全就是用钱砸人。”

  虽说钱花了不少,但我话语间不免夸大了些,比如说那坑也就三十多个,迷香也没那么贵。

  “对了!”我脑筋突然转到定州寻宝的事上去了:“不知定州那边的宝藏怎么了,是不是被赵振学抢去了?我得记着再抢回来!”

  “什么夺宝的事?”凯茵讶然问道。

  我比手划脚的将我所知道的事说了一遍。

  凯茵把头伸到我的面前,死盯着我道:“秋雷,你忘了你怎么吩咐孙勇的吗?”

  正手舞足蹈的我停了下来,不解的问道:“我和他说了不少话,妳指的是哪一项?”

  “是你告诉孙勇,在青河以北散布神兵、秘笈、宝藏的消息,引得这些人自相残杀,从而巩固统治!那个定州宝藏本身就是个骗局。”

  我脸色呆然,手指贴着嘴唇,半句话也说不出了。

  “公子,楚夫人有请!桓威老先生前来催驾。”屋外响起杜宾的声音。

  “让他等一会!”我一个咕噜从床上爬起,催促着凯茵把我打扮一下。

  凯茵噘着嘴,极不愿意的将我打扮了一阵:“你穿这么好去做什么?”

  “当然是给人一个好印象。那六千多金币,我还指望从她身上要回来呢!”系上了玉制蝶踱带,我走出了房门。

  “秋公子今天气色很好啊!”看着眼前也能算得上风流二字的男子,桓威笑了笑。

  我换上一张哭丧脸:“哎,哪能好啊!以后的麻烦事多着呢!”

  桓威笑容一敛,客气的道:“这一次多亏公子的神机妙算了。夫人请公子前去,也正是为了日后之事!”

  “桓老先生请!”

  桓威转身在前领路。

  楚夫人端正的坐在正中,身后仍站着卓丽。见我与穗子进来,楚夫人脸上露出笑容,转摆玉手,斜斜一领:“秋公子请坐!”

  我再次坐在她的不远处,笑嘻嘻的看着她。楚夫人横了我一眼,微微低下了头。

  我刚准备挪动屁股,移向楚夫人,却正好看到卓丽眼中射出的炎刃,心中一凛,停了下来,不由暗怪这楚夫人没事总将她带在身边为何!

  楚夫人盈盈秋水扫至我的身上:“秋公子不仅武功出众,兵法运用方面也甚是出众,来犯的八百之敌竟为公子轻易退去!”

  “夫人夸奖了,我只是有些运道,手下的弟兄正巧测知对方在晚间发动夜袭!”我客气的道。

  深入民间、官府的密探们,将情报源源不断的送至这里,再由凯茵加以分析,这才从蛛丝马迹中验证了夜袭的消息,并且找到了暗中潜伏的间谍。

  “铁盐帮的办事效率真是惊人!”楚夫人眼里闪过一丝异芒,心中暗惊铁盐帮的无孔不入,连如此之事也可探出。

  她感叹着,又转头对我道:“公子勿要客气,观公子布阵,即知实学,晚间分散敌方军力,各个击破,更可见公子的慧质。只是以公子此等奇才,为何流落草莽,不为国效力?”

  虽明知我是北人,但楚夫人心切奇才,却仍出言相问。铁盐帮虽然势大,但如果没有将才,身为一国之后的她,又岂会看在眼里。

  正是眼见铁盐帮中有如此奇才,再加上本身的实力,便形成了一股可观的力量,足可呼风唤雨,因此楚夫人才会心切地想将铁盐帮纳为自己的势力。

  我心中一喜,知道好戏来了。这位楚夫人终于开始正眼看我了,言下之意竟是有收拢我的意思。

  “我铁盐帮雄居大河南北,事业正广,正容我发展;且目下各国混战,用人唯亲,我也不想蹚这浑水。”心中虽是千肯万肯,但我仍是正色矜持的道。

  “秋公子此言差矣,好男儿志在四方,草莽之内又怎能容公子尽展手脚!现当天下大乱,正是群雄并起之时,公子投身其中,以铁盐帮遍布天下之密探与力量,再加上我楚南国的精锐铁骑,必可扫清青河以南的纷乱局面,成就万世不朽之基业。届时,封候拜相自是轻而易举之事。”楚夫人正容道。

  我淡淡的笑道:“楚夫人,妳说得太容易了。现今日不落帝国如日中天,势力之强大,远超各国联手!它若南下,什么基业也没有了。”

  楚夫人摇了摇头:“日不落帝国虽然势大,却不是没有弱点。势大就是它的弱点,大陆北方诸国与魔界诸国皆将日不落帝国视为眼口钉、肉中刺。此次三国联手向日不落帝国发难,就连那魔界诸国也做了出兵的准备,这一次无论如何都会消减日不落帝国的实力,令其在五年之内无法威胁到各国。”

  我皱了皱眉,这女人对局势了解相当的透彻,只是我仍是笑道:“楚夫人,虽是如此,日不落帝国也有实力先灭了南方各国。”

  “日不落帝国扩张太快了!”楚夫人冷笑着道:“不足十年,便获得了三倍于己的领土,兵力之强盛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这一切都预告着由盛转衰的一刻即将到来!”

  “光等是没有用的,说不定那一刻未到,我们已经不存在了!”

  “你不认为这一次三国联手即是催动这一刻的到来吗?”楚夫人反问了一句:“只要三国吞下聚集在我们楚淮的五十万至六十万精锐军队,则不夜之城的权威将会大为削弱,它将再也无法控制新得的广袤领土,而无尽的起义将会完全摧毁帝国的控制。因此,日不落帝国绝不能输,一输就失去了既得的一切。这种心态对于战争是极其不利的,它会严重影响着统帅的判断能力。越是不能输,越是预示着要输。”

  我背上陡然起了一层密密的冷汗。所谓旁观者清、当局者迷,我一直未曾注意到这战略层次上的弱点,幸亏今天得到了这个女人的提醒。

  我心下决定,必须分化三国联军,避免与三国决战,即便是失去一些领土,也在所不惜。

  “夫人此言有理,只是良禽择木而栖,日不落就算是失去了对新得领土的控制,仍是大陆上最强大的国家。”

  楚夫人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伸出了涂着凤汁的纤指:“其一,一旦日不落帝国战败,各国将会全力出兵,穷追猛打,必定使得日不落帝国于三十年之内再无争霸大陆的实力;其二,日不落虎狼之族,以隆力多奇为其立下的不世功业,最后仍是株连九族,由此可知,那一根木头须得本身不会害人方可;其三,公子即使为日不落帝国建下功业,所得又有多少?而我,却可以在此作出承诺,只要公子为我母子立下奇功,官拜一品绝非虚言;其四,得敝国之助,铁盐帮的势力将可轻易进入南方各国,最远可至珠江以南。”

  我表面沉默下来,眼中却射出了淡淡的神光,楚夫人看着我的双眼,嘴角处逸出神秘的微笑。

  知道万万不可轻易就答应下来,我只能淡淡的道:“娘娘所说确是有理,只是此事关系本帮甚巨,如果与娘娘合作,本帮在日不落帝国境内的一些产业将要做出适当的调整,这笔花费并不小,有损本帮元气,因此我们需要慎重考虑一番。我一人无法做主,必须与本帮几位元老一起商议。”称呼故意改变,以安其心。

  “既是如此,你且先退下,先应付退走的敌军,此外再想想我与你所说之事。”

  “多谢娘娘提携。”我恭身退出帐外。

  看着男子退出帐外,久久之后,楚夫人方才叹了一口气:“若能得他之助,我国将有可能一统东方,与原惠、喜合分庭抗礼,甚至复国也大有可能。”

  “我却觉得此人不可信,他贪财好色,极易为别人笼络,反害其主!”

  “他若是个能用钱财笼络的人就好了。卓丽,妳看人仍是差了一些。贪财只是他特意摆出来给别人看的,谁要是真以为他贪财,势必上了他的大当。”

  “是,娘娘!”卓丽一脸的不服气,接着又道:“可此人曾经与东西厂的人走在一起,并用死灵法术帮助日必落搜索我楚淮志士,这种人怎能相信?”

  “这件事前因后果,哀家已经了解。”楚夫人微微笑着:“细查之后,可以确定他与东西厂并无关系,只是暂时性的走在一起。后来发生的救助小刀会一事,更令哀家确信这一点。现在是人才难求啊!有风险也得用上一阵。”

  “娘娘还得小心,切不可为此小人所蒙蔽!”

  “眼为心灵之窗,从他的眼中可知对你我皆有贪心!”楚夫人话题微微一转,转到了自己身上。

  “我也早看出来了!”卓丽咬着牙道:“要不是看他还有利用价值,我早就一刀劈了他。”

  “有缺点的人才是可以利用的,如果是没有缺点的,哀家反而不敢用了!”楚夫人微微笑道:“如果有需要,哀家说不定会牺牲一次!”

  卓丽吃了一惊:“娘娘,对付这等人,不用劳动你的万金之躯,赐其几名美女即可!”

  “妳不懂的。像他这种人,随时可以得到百十名美女,现在他所要的是有身份的美女,才能满足他的淫欲!”楚夫人冷冷笑道,眼中冷电一闪:“妳放心好了,我还不会让这小子占了我的便宜。”

  “明天可能是危险的一天,师姐剩下的四百多人将会在半途袭击!”望着帐外青天,楚夫人喃喃的道。

  在将佣兵中的间谍清除后,三百余人再次拔营起帐,只是留下了一堆被挑断脚筋的俘虏。

  脚筋被挑断,这一辈子是不可能动刀动剑了,负重也不能太重,否则脚下不灵光,很容易摔倒。

  得知此事的楚夫人,淡淡说了声:“还是不够狠!”

  清楚的得知前方并无危险,三百多人加快了速度,沿着官道前进。三天下来,竟走了二百四十余里。

  这一天,天还未黑,我即下了命令,不再前进,原地寻找水源与山丘所在,在一个百二十米的小山上找到了理想的地点,众人于是占据了山顶,背靠峭壁,立下了营寨。

  如此施为,乃是从楚夫人处得知了资讯,越牧风派出三千铁骑,正日夜兼程赶往此处。

  又从密探处得知,吴怀庄派出了千余人,与剩余的四百余人会合,埋伏在左近密林中。

  我深知再往前行,不论走哪条路,最后都将落入别人的陷阱,不如原地立阵死守。

  这一次与前次不相同,兽人们在小山之上处处埋下了陷阱,陷坑、绳钩皆有。

  佣兵也知危险就要来临,此时多流一滴汗,届时就少流一滴血,于是全部卖力的挖掘壕沟,筑起土墙,将削尖的木签遍布墙体。

  法师们不停的诵唱土系法术,加固围墙,且处处设下法术陷阱。

  在我的指导下,一群人在山头设下无数奇门生克大阵,身上所藏的法符与法石一一取出应用。

  每晚,皆有一批兽人秘密下手布置。泉水引至营内各处,山上所有的树木全部砍倒,可以藏身的大石也全部移至林内,作为攻击武器。

  山顶实施管制,无事之人不得下山,只有铁盐帮的侦骑不断的上下山。

  三天之后,一个好消息终于来到,铁盐帮百余名人手带着大批的箭枝赶到,这正是最急缺的物品。

  不好的消息也同时到达,一股人数接近两千的盗贼正从西南方赶来,以目前的速度,第二日凌晨五点左右可至。

  由于上一次计杀夜袭之贼,令众人对我的能力大加信任,也深知此时若逃,无异等于送死,所以士气并不下降,各人静候生死决战。


第三章 ~法阵~
 
  下午正是喝茶的时候,我惬意的喝着碧萝春,这可是楚夫人所赐,得来非易。此时我身在楚夫人的帐中,准备与她“恳谈”一次。

  “秋公子,前日所言之事,公子可有回应!”楚夫人轻抿着红唇,微笑着问道。

  “娘娘,吴怀庄的大军明日即至,二千余名训练有素的军队拿我们这四百人开刀,娘娘不觉得应该关心一下明天的事吗?”

  “我对公子很有信心。”楚夫人脸色不变:“端看公子此时仍能舒心的喝着茶,即知公子成竹在胸,区区二千人当不放在公子眼里。”

  我暗暗苦笑,幸亏只有二千人,再多一半,我那奇门生克大阵也无法容纳。

  我叹了一口气,坐直身体,正视着楚夫人,口气略带轻松的道:“我受本帮元老会所托,来问一个问题!”

  “请问!”楚夫人心神一凛,正色危坐。

  “帮助楚兴太子登上皇位,铁盐帮到底能得到多大的实际利益?”

  楚夫人深知此话一旦无法令铁盐帮满意,眼下的两百多人手很可能就此退去,更有甚者,可能将自己送给吴怀庄。幸亏这一问题,她也思考了几天,大致有了一些想法。

  “第一,本国日后将优先购买铁盐帮生产的兵器,只要质量上乘,可以保证至少一半军队,也就是十五万正规军队,配备铁盐帮的兵器;第二,铁盐帮的税收减去三成;第三,本国全力助铁盐帮将势力延伸至珠江以南,若在本国出了事,将由本国解决,在国外出事,本国将出面调解;第四,铁盐帮在本国的所有产业皆受到本国的保护,未经陛下的准许,各地官府无权擅动贵帮的货物!哀家此时也只能想到这些,秋公子如果还另有要求,可以再提。”

  这四项优惠可算是极为诱人,每一个皆代表了地盘与金币,可说不由人不动心。

  “另有一个要求,本帮不接受贵国的节制。只有超然的身份才能使敝帮免于兔死狗烹的下场!这一点如果不能答应,所有的一切都是虚幻!”我紧紧的吸着楚夫人的目光,口气坚硬。

  楚夫人脸上现出犹豫的神情,一个不受本国节制,享有特权,并且拥有强大实力的帮派,将是对皇权的严重挑战,只是眼下情形,却也不容得她拒绝。

  目光游离了一阵,心中一动,楚夫人脸上带出微笑:“秋公子如此的要求不可说不过分,只是我既与贵帮诚心合作,此事就此认了。”

  我的唇边一扯,露出半丝微笑:“还请娘娘能够亲笔押印!”

  美丽动人的俏脸上,微笑陡然凝结,眼中射出了凌厉的光芒:“秋公子不相信哀家的诚意吗?

  “关系到本帮生死存亡的事,任何人的话都不足信!”

  “我即便亲笔押印了,又能如何?届时照样可以悔诺!”

  “如果这样,我们也认了!”我淡淡的道,只要你签字押印,就会多出一层顾虑,届时就可以赢得时间多加布置,反正钱也赚够了,不如一走了之。

  “好吧!哀家答应了!还有别的要求吗?”冷冷的对视了半晌,这位奉行功利主义的美女,终于同意下来,心中却是另打念头。

  我暧昧的看了看楚夫人一眼:“剩下的就是一些个人的要求了!我们这些人在这世间争取的不过名与利二者,也希望娘娘能够成全一二。”

  “哀家说过,只要兴儿能登上大宝之位,封官加爵不过等闲事尔!”楚夫人痛快的道:“如果公子能一统东方,相国之位将为公子而设。”

  “我想,我们的事就此算是成交了!”我极其满意的道。拥有了这个身份,就等于控制了两方军马,谁胜谁败还不是由我说了算,这种感觉还真是爽!

  将事先准备好的信拿出,楚夫人仔细的看了一回,方才签字押印。

  看着信上的那一封大印,确认是她的印,脸上这才露出笑容,将信收入怀内,贴身藏好。

  “公子有何把握能击溃吴怀庄的两千精锐铁骑?”楚夫人心中仍是有些忐忑不安。那两千人是吴怀庄军队中精锐中的精锐,每一个皆身手不凡,深知他们厉害的楚夫人,自是放心不下。

  “第一,我得到的消息是他们是骑兵,但这里是山,他们总不能骑着马上山吧!第二,我们防守,正常的比例是一比二,即是我们四百人总可抵得他们八百人。第三,山上布下陷阱,至少会令他们折损二百余人手,等冲上山时,我们的弓箭也可发挥出强大的打击作用。第四,我布下的奇门生克大阵乃是千古秘学,天下绝无人可识,有此阵相助,莫说区区两千人,来上十万精兵,我也让他有进无出。”我傲然道。

  事实上情况当然并非如此,天绝法阵固然厉害,但就这几天,哪能布得全?效力不免大打了折扣。

  “哦!那奇门生克大阵如此厉害,不知是何名?”楚夫人脸上泛起微微红晕,似是有些兴奋,媚目中奇异的光芒闪烁。

  “名叫天地无涛法阵!”我随口捏了个名字搪塞一下。

  楚夫人目光微闪,急速的思考这是何方绝学,半晌也无所得,心头不由得有些纳闷。她于教中、皇宫之内饱读天下奇书,夜来也曾外出察看,却无所得,自是大感惊讶。

  “卓丽,妳先下去吧!我还有要事与秋公子相谈。”吕娘娘挥手道。卓丽犹豫了一阵,却仍是恭身退下。

  吕娘娘目光扫向我身后的穗子,我也犹豫了一阵,挥手让穗子退下。

  “秋公子,越将军的军骑即将来到,我们如果守上几天,料来也不会有事。”吕芳华轻轻将眼下之事带过:“倒是另有一件重要的事,要与公子商议。”

  看着吕芳华有意摆出的媚人美姿,我的灵魂飘飘欲飞,傻笑着道:“对对,眼下的事不用担心,我们需要再长远的考虑一些人事!”

  “国内的情形,想必秋公子也知道了,吴怀庄在城内发动的太过突然,三日之间便握有了相当大的权力,连皇上也半受箝制,如果不是禁卫统领的保护,连最后的权力也将失去。这种人罪该万死!”吕娘娘狠声道。

  虽说饱餐秀色,魂飞冥冥,我仍是听出言外之意,脸上一怔:“娘娘可是要我派人刺杀吴怀庄?”

  我自是不可能同意这一提议,如果任由吴怀庄轻易被杀,越牧风一家实力坐大,便很可能与吴怀庄眼下的策略一般,也是与喜合帝联手,出兵北上,打乱青龙军团的布署。

  眼下最好的形势就是让吴、越二人战得不可开交,挑拨喜合帝与楚南国的关系,让楚南国致力于一统东方,而不是分兵北上。

  “正是!”简短有力的话语自她的红唇里迸出,眼里射出最恶毒不过的目光:“如有可能,将姓吴的附庸者也一同斩杀。最后留下他的家人,届时我将好好折磨他们。”

  狠毒的话语口气,令我有些不寒而栗,这女人内心与外表完全不一样。难道是她逃出来时,受到什么非人的折磨不成?

  想到这里,我不禁用暧昧的目光看着眼前既美丽优雅,又心黑手毒的女人。

  看到我射来的别有用意的目光,吕娘娘娇笑起来,银铃般悦耳的笑声让人心灵舒畅。

  她袅袅站起,莲步罗移走至我的身边,坐在了长椅之旁:“公子可有把握取来吴怀庄的首级!”

  我笑淫淫的看着眉目含情,春意盎然的她,心里却是暗凛,这女人不会是想以美色留人吧!

  吕芳华那高不可攀的尊贵风范和艳丽成熟的外貌,使我欲念大起,男人最易喜新厌旧,且对身份越是尊贵的美妇越想征服以逞其私。

  看着吕芳华似蓄意挑逗的目光,我不禁将目光停留在她的高耸酥胸处。低开的衣领下,隆起的皙白玉肌若隐若现,甚是撩人。

  我吞下口液,在这种心火大起之时,仍能保持三分清醒,明知此时不可与此妇发生关系,否则在她的无边媚法下,真能昏了头。

  更重要的是,这女的心毒手狠,若太过接近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有些困难的道:“夫人是在说笑吧!吴怀庄有此权势,必当严防自身安危,敝帮也不是神,怎可能就此刺杀成功。派人去只是不明智的行为,徒然多送人命罢了!”

  “那你说该怎么办啊?”宛若小女孩般依恋着大人,美目含着湿气望来。

  我的呼吸急促起来:“这个嘛!还得再看看。放心好了,我会助妳的,吴怀庄那个奸贼跑不了的。”

  诱惑的红唇递来,楚夫人有些哀怨的道:“我自京城逃难于此,沿途饱受风险,虽有不少仁人志士相助,但只有你才最值得信任。”

  她螓首微垂,轻轻靠在我的肩上,流露出女性柔弱的一面。

  那螓首似有着神奇的魔力,刚一靠近我的肩部,我便感觉一团炙热的火焰从腹间升起,不自禁的伸出手,轻揽着她那不可亵渎的纤纤柳腰,说道:“我一见娘娘即知娘娘是我终身所依之人,这才誓死效命!”

  吕芳华感动的看着我,魂销魄荡的红唇缓缓递来。大感刺激的我再也忍受不住,大嘴向前迎去。

  “娘娘!”一声呼唤在帐外响起,正是时候,四唇之间只余一线。

  吕芳华触电般的坐直身体,含羞带俏的看了我一眼,艳红的云彩缓缓的流转:“卓丽,什么事啊?”

  “娘娘,太子想来看看您。”

  吕芳华犹豫了一阵,抱歉的看着我:“好的,让他进来吧!”

  我知趣的站起:“娘娘,我还有事须做,这就告辞了。”

  吕芳华盈盈站起,媚笑着道:“秋公子走好。”

  在十几名好手的簇拥下,我走回本帐。吕芳华看起来不过二十多岁,年届花信,一道眼波、一抹媚笑,便足以使男人神魂颠倒,美貌、气质、身份,加上她的邪门媚法,足以无往不利。

  天知道她用这种手段诱惑了多少人,连我也差点为她夺去神智,甘心为其所用。

  世上的男人只有一种人可抵挡她的魅力,只有野心极重,足可吞天的男人才行,连太监也无法抵挡她的微笑。

  刚回来就看到凯茵插着腰,虎虎的站在帐口,一脸的愤然。我停下脚步,歪着头打量了她一阵。不知又是谁得罪了她?

  不理她,我擦着她的身边进入帐内,凯茵跟了上来。

  “喂,刚才你在那妖妇帐里做什么了?”气呼呼的口吻令我有些心惊。她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不要想瞒我,穗子姐什么都说了。”

  我的肚皮快给气炸了,穗子姐怎么能帮助凯茵这小丫头。我定了定神,恼怒的道:“凯茵,妳不要乱捣蛋,我正在办一件重要的事。”

  “我可不信。你说,你身上的诡异香味从哪来的?”她眼珠子里似要喷出火焰了。

  我吓了一跳,这丫头的鼻子什么时候这么灵了。

  “帐里点有薰香,当然会有味道。”我有些底气不足的道:“凯茵,我真的是与人商量正事,事关本帮生死存亡!”

  凯茵左看看、右瞧瞧,想是没找出破绽,脸色这才缓和下来:“你小心了,据我们所知,那妖妇毒辣异常,与她为敌的人一向死得不明不白。她的部下也总是变动,掌握她大权的人最后总是会消失,只是所有的人都对她死心塌地,霎是奇怪。”

  我倒抽了一口凉气,这女的比我想像中还要毒。最后卓丽的出声可能也是有意安排,令人觉得似有情,却又不让其得到,吊足别人的胃口。

  这女的深明男人的心理,一举一动皆针对男人的弱处。这种人太过可怕了,把人卖了还得帮她数钱。

  “这两千人你到底能不能应付?如果不能,不如晚上派人直接刺杀首领,情报我们已经完全侦知了!”凯茵同样够狠,眼中杀机暴闪。

  “魔门必定告知了我们铁盐帮的存在,对方又怎能不对我们严加提防?有魔门中人布置,派出的人手必无幸免。”这个想法我早就想过了,哪还用她提醒。

  “但我们这四百人真的能抵挡两千人吗?”凯茵脸上露出忧虑的神色。

  以前的经验是凭优势兵力将别人吃掉,这一次反了过来,也难怪她会担心。

  “对我有点信心行不行?”我抱怨着道:“在这里布下的天绝法阵,足以击溃这两千人。记着,如果敌方将所有的陷坑填平,有两百人越过濠沟时,便立刻将我们的人手撤至阵内,安排箭手狙击。”

  “我明白的!”

  “对了,别忘了将今晚的活干完,明天对方就要来了,我还指望给他们一个惊喜呢!”


第四章 ~埋人~
 
  第二天清晨,盗匪的贼军出现在山下,所有人皆抽了一口凉气。对方绝不是两千人,足有三千人,密密麻麻的自远处走来,将这座小山团团围上。对方兵力是我们的七倍多,自是可以轻易的做到这点。

  盗匪并不急着进攻,先行安营立寨,用一圈圈木栅拦上,以防我方冲击。

  正在山上的我,喃喃的道:“时间怎么还不到,快一些啊!”

  杜宾走了过来:“公子,时间到了。”

  我精神大振,“冲!”一声令下,百多人跳出濠沟,举起手中的弓箭,沿着一个方向,冲下山坡。

  正在安营的盗匪吃了一惊,未料到敌人竟冲击本阵,阵势有些混乱起来。

  幸亏那位陈将军兵法不错,先派出二百余人在前方立阵,自己再努力约束本阵。

  “不知道那秋雷玩什么花样,没有树木藏身,这些人冲下来寻死吗?”

  陈将军不解的皱起浓眉,不过他忘了两点,这些人全是弓箭手,又占据高地,自己人可不易威胁到他们。

  “传令,叫法师远端打击。”陈将军怒道。

  离敌军二百余步,百余人停下了脚步,蹲身举弓,利箭如暴雨般倾下。

  盗匪用的并不是铁盾,而是结实粗大的材质所制的木盾,硕大无匹,底下削尖,插入地上,可用来挡住滚石。

  此时我方人冲来,前方一排人齐齐将盾插下,人缩在盾后,后方的钩镰刀与长枪长矛从盾隙间亮出,在阳光下闪闪发出寒光。

  占据高地的箭手占了上风,每一次从头顶倾下的箭雨,足以收买一些人命。

  对方本想反击,只是以下击上,弓箭的射程变短,无法威胁到敌手,只能不断的增补人手。

  敌军的法师发动了攻击,一片片火雨落向弓箭手。一层蓝色的水幕突然在上空出现,水、火相交,发出一天灿烂的光芒。

  在本方妖精与奇门生克大阵的保护下,箭手们并未在对方法术下受到伤害。

  看着下方的贼军恢复了秩序,本是防守的二百余人缓缓上移,我脸上又露出阴笑:“也该给对方加点餐了。法师,来个土系法术,轰击下方。”

  正在施法保护箭手的妖精们,同时吟唱起“巨石撞”的六阶法术。

  空中突兀的出现两座小山一般的巨石,呼呼的啸声大作,巨石裹着强韧而严密的风力,罡烈无俦地压向山下的二百余人。

  妖精法师确实不是人类法师可以相比的,才不过二十几名法师,在法石的配合下,所拥有的威力足可与八、九十名人类法师相抗。

  只不过巨石撞法术并不是大范围的杀伤性法术,这等规模,所能笼罩的也不过三十几人。

  对方的法师也足有百人,并不惧这巨石撞的法术,空中幻现薄薄的绿光,那是一层木罩,圆形的木罩,防御力惊人,又正好克制土系法术。

  于是,巨石撞消失了。可是,二百余人也消失了大半,剩下的人在下一轮的箭雨打击下,也损失殆尽。

  无数的惨叫声自原先所站之处冲天而起,本是平坦的地形,变出了五个无底的大洞,而幸存的几十名士兵处于五个大洞缝隙处,想走也走不快,只能成为下一轮箭雨的牲品。

  满意的看着山下的结果,我笑眯眯的道:“不枉我辛苦了这么多天,只是昨天运用土系功法有些透支了,我得回去好好歇上一阵。”

  昨天我与妖精法师们辛苦了大半夜,法石、法力齐用,加固了大洞上的地面,再安上一个法术引子。

  一旦用上巨石撞法术,地中的土系能量就会反卷而上,虽说杀伤力不大,但地面会坍塌,洞底的竹刺足以勾销二百名生龙活虎的人,不一定死,但十之八九不能再有战力了。

  陈将军惊得血液都停止了流动,才刚刚接触,就折损了这么多人手,这个脸也丢得太大了。

  这些手下皆是与他共同出生入死的战友,这样不明不白的损失了二百人,陈将军怎会不怒。

  惊怒之下,营也不安了,人也不歇了。一声令下,整好队形的精锐之师,举着高大的木盾,向山上冲去。

  对方阵容相当的鼎盛,攻城器械竟然也带来了。盾牌手前头挡住箭雨;射手在空隙间回击;工兵就在这种掩护下,消除路上的竹刺,填平陷坑;长枪兵则位于盾牌手之后,抵挡可能的攻击。

  在这种环境下,根本容不得个人英雄主义,不论是谁冲下山去,也得先吃上一阵箭雨,而对方粗大的木盾不啻于一座活动的城堡,又有几个高手能突破得了?

  箭雨并无法有效的阻止敌军,粗大的木盾提供了有效的防护,只是路上设置的大坑又收买了几十条人命,逼得贼兵前进时,不得不先用长枪在地面捅上一捅,以确保地下没有坑。

  整整激战了一天,付出四百多条生命代价,贼兵终于攻至了濠沟之前,斜坡上的陷坑全被填平,连我布下的奇门生克大阵也被弄得乱七八糟了,延迟对方行动的功效大打折扣。

  惨烈的越濠之战展开,骨肉横飞,鲜血四溅。

  天色终于黑了下来,锣声响起,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同样精疲力竭的贼兵们,潮水般的退了下去。

  我方四百多人死了三十人,另七十人重伤无法再战,回复法术用过后,只能昏沉的睡着,其余三百多人也是浑身浴血,伤痕满身,战斗力锐减一半,最重要的是,众人的士气降到了谷底。

  肉搏战中,先是占了地形的便宜,敌人无法全部攻上,二是占了妖精法师的便宜,不断回复本方士兵,而敌方却没有多少法师跟来,只能眼看着士兵倒下。

  要不是如此,四百多人可能连一半也无法存活下来。

  黑夜似一恶兽,似是要吞噬所有的一切,只有点点的星光在闪烁。黑夜下,不时的有黑影四窜。

  这一夜,大家睡得都很舒服。陈将军吸取了上次的教训,不敢再发动夜袭,宁愿在光天化日下,用优势兵力围歼敌人。

  天刚蒙蒙亮,山下就吹起了号角,两千余人排着似是疏散,却又可迅速合围的阵势,向山上涌来。

  昨晚临时布置的一些陷阱只不过夺走了二十几人的战斗能力,敌人却已攻至被埋了一半的濠沟处。

  又是一场惨烈搏杀。待到下午时,佣兵们终于再也支撑不住。

  在箭手的掩护下,防守之人缓缓后撤,进入营内壁垒。贼兵蜂涌而入,抢夺着每一处要地。

  一个“巨石撞”法术从天砸下,地上又是三个大坑,刚刚从缺口处涌来的百余人,惨叫着摔下坑中。

  本是后退的佣兵趁势局部反击,将冒进的三十几人就地斩杀。

  但大形势已是不可逆转,余下的千八百人从三面涌入,进入营内壁垒之中。

  土墙曾用土系功法加持过,相当的坚硬,不易捣毁,这才可以轻易的布下天绝法阵。

  本是青天白日,营垒之内却是雾蒙蒙的一片,还夹着一股淡淡的怪味。刚伴着陈将军冲入营垒的温会主,惊叫道:“不好,对方布下了迷烟!”

  陈将军心头一跳,厉声道:“传令下去,找布巾沾水敷面。”这个命令稍晚了一些,远方的阵内已经开展了杀戮。

  烟不是迷香,是从山上采来的野木烧制的,只是用来迷惑耳目之用,当然嗅多了也会死人。

  在一个大坑里放入众多的野木,焚以火,即可发出大股浓烟,效果相当的好。

  天绝法阵的威力被完全发动,不断加持着两柄神剑——雷龙剑与水龙剑,还有,妖物。

  阵中雾影迷蒙,忽浓忽淡,青烟不住地从地面涌升,三十步之内难辨光影,阵内寂静无声,只能听到箭啸声与利箭钻入木盾的怪响。

  这种诡异情形令所有贼兵皆头皮发麻,而走入垒中一盏茶的时光,仍是未遇正面抵抗,全是暗袭。

  雾影中传出极为怪异的声息,像是魔兽的呼吸喘息,也似冥府妖物的凄吼,令人入耳惊心,毛骨悚然,心中发虚。

  死在地上的几具尸体发生了异变,尸体陡然站起,满头妖异红发,眼睛里闪出幽幽的红光,全身显现出一种棕灰色。

  尸身本来不断流着血的地方,伤口全部收敛,身体看起来完好无损,就像从来没有受过伤似的。

  尸身全身骨架涨起,大了不止一号,头颅也大了不止一号,看起来极为妖异。

  一共只有三具妖物出现,分散在三个地方,截断了贼兵的退路。

  这是借用了天绝法阵的力量,用上冥王召唤咒文,从地府中召来的“冥王守护者”。

  冥王守护者各自迈着步伐前进,那种步伐看起来迈得不大,却快捷无伦,走了几步,就到了一群贼兵的身后。

  冥王守护者眼中红光突然大盛,身形巨长,足有三米六。手中的巨大钩镰挥起,像割麦草般收买着人命。

  惨叫声不断的响起,惊呼声震耳欲聋,混乱展开。在这种地方遇着如此的妖物,真的需要极大的勇气才能镇定。

  阵中又响起了奇异的鸣声,似是来自九天之上的异鸣,入耳惊心。一蓝一白两道电虹在阵中回旋电刺,朦朦胧胧难辨实影。

  当遇到人群时,电虹不断的分张旋舞,幻现一团奇异的朦胧光影,电光飞虹,金蛇乱舞,霹雳震响,响起的惨叫声似是受到屏蔽,无法远传。

  当贼兵攻入阵中的刹那,就已经注定了生死,天绝法阵的威力在我与凯茵及妖精们的主持下,威力大得惊人,更聚集了天地间精粹的能量,因此才可轻易地利用元神御剑术,支撑如此长久的时间。


第五章 ~敌退~
 
  刚刚退出阵外的温会主脸色变了变:“此处营垒不大,涌进近两千人,照理说早该将此处挤破,怎么现在反而没有了动静。”

  对这种诡异情形同样感到惊心的陈将军,心头一跳:“对方莫非有什么花样?”

  温会主仔细的看着营垒,脸色越来越青白,那一股无形的压迫感,明确的告诉她,此阵有鬼:“营中布有法阵,似是可以召唤异界魔兽,快将人撤出。”

  远处传来的微弱惨呼声与怪异吼声,似是佐证了温会主的话,陈将军额头上汗水直滴,终于下定决心,下令收兵。

  锣声响起,仍能走动的兵士们潮水般后退,只是陷入了阵中,哪有如此简单退出之理。

  一直藏在地下与土墙内的射手们,不时的加以狙击,惨叫声仍是不绝于耳。当所有士兵退出时,只剩八百多人,而足有千余人陷身其中,不知生死。

  望着雾气迷蒙、吞噬人命的营垒,所有的人皆是面目扭曲,恐惧万分。法师的火系与风系法术打击,也无法让雾气散去。

  “敌人受创不轻,四百多人中,至少也有二百人无力再战,而且我方的人肯定还在阵内,只是暂时被困住。”陈将军冷静的道:“我们仍有实力消灭他们,只是眼下需要先破了这鬼阵。”说到最后,脸色不由得难看起来。

  “这是属于天系的法阵,威力最是可怕。”温会主冷冷的道:“但布的并不全,仍有法可破。可以命令士兵砍下树木,运至阵中,如此可以堵住法阵的运行;再在树上浇上火油,用法术点着。此阵有吸纳烟气的作用,因此可以利用烟气将他们驱赶出来!”

  陈将军精神一振:“诸章,立即派人砍下树木。”

  他们都忘了一件事,将树木抬上山哪有那么容易,再者,时间会够吗?

  陈将军料错了一件事,陷身阵内的人已经被拿下了。冥王守护者的实力之可怕,是令人难以置信的,更何况还是在天绝法阵之中。

  而以雷龙、水龙剑开路的战斗小组,更是不断截杀散开的敌军。千多人不久就崩溃了,死的死,散的散,投降的投降。

  烟雾渐渐散去,一直趴在地上的士兵们,全都站了起来,因为他们也无法在这种环境下,支援太长的时间。天色暗了下来,一天又过了。

  第二天中午,贼兵再次攻击。这一次,无人敢再冒进,而是将昨晚与清晨伐下的树木搬至营垒旁堆放好。

  看到那么多的树木,我阴笑道:“还真是不怕耗费体力,竟然砍了这么多,烧起来一定很过瘾。”

  昨天在营垒里迷了路走不出来的千余人,倒有一大半是被烟放倒的,轻易的就被砍下了头颅,而我方的伤亡并不大,所以我现在的心情相当的好。

  “传令法师,全力打击攻击的敌军。”

  空中展开了精彩的对决,双方的法师在士兵的保护下,法术层出不穷,空中绚起缤纷的礼花。

  “也该是我与凯茵出动了。”我的脸色阴沉起来:“凯茵,联手,再用元神御剑术!”两天连用元神御剑术,我没事,但凯茵可有些吃不消了,但也知眼下是关键时刻,不容得她拒绝。

  我二人同时作法,足踩七星斗罡步,一蓝一白两道光虹从袖间射出,同飞并旋,如出水双龙般,交叉飞出。

  两道电弧幻现、浑厚晶莹的明灿精芒,如怪蛇般伸缩不定。两道电虹猝然一个回旋,凌厉无匹的剑气暴卷而出。冲至壁垒的士兵如何能挡得住玄门至法的打击,刹那间就倒地一片,攻势大缓。

  温会主大吃了一惊:“元神御剑!”

  惊叫之后,她一挥手,十几人腾空扑上,魔法同出,抵御着玄门至法。只是如此一来,不免有一块地方是两方的人皆不敢靠近的。

  我身后的穗子向外打了一个手势,腾出空的箭手们,向对方的法师射出一片片的箭雨。

  本来法师应该在远方行法的,但那样一来,法术的威力会不可避免的降低。

  仗着人多,陈将军将法师移至山上,派出盾牌手相护。

  受到箭雨打击的法师们,虽有盾牌手相护,但在心惊之下,也不得不分出部分精力看护自己,再无力兼顾其他方面。

  暗藏的十余名翼人从山顶飞下,手中的火爆石与上次残余的食用油,连珠般的扔下。

  本是攻击对方法师的妖精们,突然转变方向,一片火雨炎刃飞出。刹那间,原本用来在阵中燃烧的树木,燃起了大火。

  雷龙剑与水龙剑暴缩而回,箭雨再次将缺口堵住,气得温会主脸色青白,什么高贵样也没了,破口大骂。这一天的攻击不了了之。

  到了下午,敌军终于撤退,众人却仍按兵不动,以防对方的诱敌之计。只有我与吕芳华心里清楚,越炎的军队已经在三十里之外出现,急行军三个小时就可到达,因此不由得他们不退。

  区区八百人无险可守,可对付不了三千多的精锐生力军。

  远处,十匹骏马奔来,领头者正是罗瑶青。

  有越炎的三千多兵马相护,众人再无顾虑,快速前进,只用了十天的时间,就到达了目的地,越牧风大将军所在的梁城。

  梁城受洛水、恒水所围,紧扼着水陆交通要冲,地理位置相当的重要,因此才有越牧风在此镇守。

  此城在战争中虽是历经冲击,外表破烂,但仍是坚固异常,乃是阻挡青龙军团南下的铜墙铁壁。

  一路走来,我心情相当的轻松,终于达到了第一步的目的,以后仍要看我的了。前几天,为了配合我的计划,我命青龙军团在越州北方撤回部分兵力,加强至西线,抵挡三国联军的攻势;并命后方召集民兵,布置第二道、第三道防线,以防越牧风趁虚而入。

  刚至城下十里之外,盛大的迎宾仪式即已展开,隆重的迎接本国的太子与娘娘。

  一位身披黑亮甲胄的将军策马而来,想来他就是越牧风了。这位将军年过半百,身材修伟,方面大耳,红光满面,笑容可掬,只是一双虎目中,不时的闪现神光,胆气不够或心中有鬼的人,一旦接触他的目光,就会心胆俱寒,手脚发麻。

  有些人天生就有慑人的威严,是天生的霸才,这位越牧风将军明显就有如此的威势,全身散发着若有若无的慑人霸气。

  进城之后,越牧风即隔着车帘,恭敬的对吕娘娘道:“娘娘,还请入驻微臣的住所。”

  “不用了,兴儿入驻易惹人闲话,不如找一驿馆住下。”吕娘娘以一种淡淡的口吻道。

  我马上就听出一些端倪。吕芳华对越牧风有一定的戒心,并不完全信任他,所以才有此语。

  但此地乃是越牧风的控制范围,她就算住到驿馆,不也是在越牧风的控制下吗?唯有一个解释,她在这城里还有可与越牧风相抗衡的一股实力,很可能是越牧风的部下被她收买了。

  “娘娘,现在时局太乱,在驿馆居住,恐有人心会暗中加害。”越牧风脸上流露出淡淡的关心之意。

  我心下一奇,这老头难道还与吕芳华有一腿?这吕芳华未免太滥了一些吧!想到这里,对她的印象不免大打了一个折扣!

  “不必了,秋公子一路行来,将哀家保护得相当好!在他在身边,哀家相当的放心,越将军只需加派一些人手在外围相护即可。”

  吕芳华似对越炎军队的来迟有相当的怨言,所以口气有些不善。越牧风弯下腰,满脸的惭愧:“娘娘,微臣晚去一步,令娘娘受惊了,微臣今晚即设下洗尘宴,为娘娘压惊。娘娘但请宽心,骚扰娘娘的毛贼,越牧风必当擒来送呈娘娘。”

  “也好!”

  越牧风将人领至一处驿馆,即告辞离去,让娘娘与太子先行歇息。

  刚歇下不久,吕娘娘即唤我前去。我带着穗子,匆匆赶至吕娘娘所住的小院。

  “请坐,秋公子!”吕娘娘正坐于前方,有些歉意的道:“秋公子为本座立下如此大功,本座现在却无法为秋公子封赏。”

  此刻馆中不过两人,穗子也退了出去。

  我心下虽是不满,脸上却无表示,只是淡淡的道:“只要娘娘能遵守我们之间的协定即可。”

  似是听出我话语中的不满,吕娘娘微笑着道:“秋公子莫要着恼,不是哀家不想赏赐,只是眼下寄于别人篱下,越大将军以秋公子并无军功为由,并不答应封赏,哀家也并无办法。”

  我一脸的愤怒:“原来是他在捣鬼!若不是我,娘娘早已为人所掳,哪还容得他迎娘娘进城。”

  “秋公子息怒。”吕娘娘眼中射出半丝满意的光芒:“一旦到了京城,我会与皇上商量,赐下封赏。”

  “多谢娘娘关爱。”

  “秋公子确实是不同凡响,凭区区四百余人,不仅守至援军赶到,更能灭敌两千,逼其退军。奇计妙法,层出不穷,实是令人叹为观止。你手下的士兵也同样是骁勇善战,虽是正规兵种,也似是略输一筹,只是经验方面欠缺了一些!”吕娘娘将话题一转,赞赏起我来。

  “娘娘神目如电,一眼即看出我等弱处,比起出生入死的军士,我们这些草莽英豪是差了不少大规模的搏杀经验。”我一脸佩服的看着吕娘娘。

  我心中电转,这位吕娘娘似乎急欲将我收服,让铁盐帮变成其实力,这一来将让我有可乘之机。

  “这一点并不难克服,只需加以磨练。”吕娘娘轻描淡写的道:“多上几次战场就可以了。”

  这婆娘真是不把人命当人命看。

  “娘娘,不知唤我前来何事?”

  吕娘娘脸色一正:“你可知贵帮已入进退两难之局面?”

  我陡然一怔,接着一股冷流自心底升起。

  一直以来,我皆是从帝国立场出发考虑事情,却未从铁盐帮角度看待问题。

  如果此一情况落入有心人眼里,当可一眼看透我别有用意,那时可就万劫不复了。我忙心中回旋思考,铁盐帮面临何种危险!

  我镇定自若的看着吕娘娘,微笑着摇头道:“可能娘娘认为的与我认为的并不一样!”

  “你可知你剿灭了吴怀庄的军队,越牧风不但不喜,反而愤怒吗?”

  我一怔:“娘娘此话何意?能否为我略加解释。”

  吕娘娘嘴角边笑容愈盛:“你应该知道越炎的军队是故意来晚的。吴怀庄军力怎是他的对手?他只需摆出三万军队于京城方向,吴怀庄即不敢轻举妄动!”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小子竟然故意晚来,将我置于危险境地,下次有机会一定让他皮开肉绽。

  我双手一拍,叫道:“我明白了,越牧风有相当的自信,可以自盗匪手里再次将人夺回,这样一来,即可赢得娘娘的信任与重用!只是如此机密,娘娘怎会得知?”

  吕娘娘神秘的微笑着:“我自有来路,秋公子莫要多问!”

  我心下明白她点出此语,倒有一半是在向我示威,令我不敢妄自将她出卖。

  我心中暗叹,连年的战争,令我的情阁势力在这里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摧毁,无法有效的工作,否则我也会很快的得知此点。

  这也从侧面说明了我对楚淮的不太重视,竟然没有在这里建立一个完善而有效率的情报网。

  “越牧风若击溃吴怀庄的军队,一来可增加声势,二来可藉此兴师问罪,暗中招兵买马增加实力。秋公子横加出手,破坏了越牧风连环妙计,他焉能不怒。”

  “据我看来,越大将军更生气的是由我来护着娘娘,而不是由他的军队!”我也淡淡的道:“而且,我还知道娘娘是有意这样安排的!”

  吕娘娘叹着气道:“秋公子果然是一个明白人。不错,我是有意安排的。眼下我只能相信秋公子一人,越牧风的野心相当的大,哀家可不信他是一个好说话的人。”

  “看来这几天并不好过,杀手们很有可能闯进来啊!”我仰天感叹,本以为有越牧风的军队,晚上就可安心了,现在看来,危险反而更大。

  “娘娘,铁盐帮进难,那退呢?”我继续问道。

  “你以为越牧风不会将你们与我合作的事向天下公布吗?”吕娘娘笑盈盈的反问了一句。

  我牙恨得直痒。若说要公布出合作事宜,恐怕还是以眼前的这位毒妇更是心急,逼我与其通力合作。

  我微笑着道:“多谢娘娘为铁盐帮着想了,只是娘娘可能多虑了一些。铁盐帮若无通天手段,怎可能在日不落帝国内发展得如此快速。”

  吕娘娘慢条斯理的道:“那时你们毕竟仍是江湖势力,在东西厂的监控下,无法作出一番大事。眼下却是不一样了,若与我合作,那即是叛国之罪,此时出动的不再是东西厂,而是锦衣卫了。”

  东西厂所抓的人称为罪犯,锦衣卫所抓的人称为钦犯,级别差得一天二地,不可同日而语,让锦衣卫出动,必定是家破人亡的局面,绝无侥幸可言。

  “娘娘此语是有道理,只是亚历山大皇想要动我铁盐帮,却也不可能说动就动的。本帮供应魔龙军团兵器、盐、粮食等必需品,一旦停止供应,魔龙军团的实力将大受影响。现在魔界二国陈兵三十万于边境,谅那亚历山大皇也不敢于此时动手。”

  明知此女故意使我觉得孤立无援,并且生出危机重重的感觉,于是甘心受其摆布与利用,我心中暗笑,却也不得不配合一下。

  “现在无事,将来呢?”吕娘娘轻抿着玉唇,微笑着看着我:“何况那亚历山大皇疑心最重,一旦有所疑问,即下霹雳雷霆手段进行打击,他若知你大破吴怀庄的军队,怎肯容你此等人才落入我国之手?”

  我浓眉一挑,故意露出一丝不耐烦的神情:“娘娘就不必与我转圈子了,有话还请直说!”

  我心中暗想,从吕娘娘的性格来判断,她的武功路子走的应当是飘忽剑路,只是上一次下毒手却是相当的凌厉。

  “先发制人!”吕娘娘斩钉截铁的道。言下之意,不用说也知道,自是暗下杀手,收走越牧风之命,然后夺其兵权。

  我心中一跳,这才知道吕娘娘在越牧风部下中,控制了相当的实力,故才敢有此言。

  只是那越牧风必有备在身,刺杀可不易成功。此外,越牧风一旦被杀,兵权即落入她的手里,我的功劳又能有多大?

  我眼中射出精芒:“娘娘,此计不妥!”

  吕娘娘一怔,讶然的看着我,现露出惊疑:“何处不妥?”

  深知我的才智不浅,乍听此语,知有一定道理,吕娘娘心中不免有些忐忑。

  “越州局势我也大致明白。越牧风是青龙军团最忌之人,镇守此城,战功彪炳,他人无可顶替。正是由于有此老在,青龙军团才不敢直接南下。他若一去,不啻于自毁长城,青龙军团将即刻从北方南下,席卷二州。刚刚换了主将,并且可能经过一番血战的军队,怎能是这些养精蓄锐的虎狼之师的敌手。还望娘娘三思!”我以极其诚恳的态度,略加分析。

  吕娘娘明显为此言打动,脸上露出为难之色:“哀家怎不明这个道理,只是若落入此人之手,将生不如死,永无出头之日。”吕娘娘盈盈拍了拍身下的长榻:“秋公子,过来与哀家坐于一处,共商大计。”

  吕娘娘今天只穿了几件薄薄的衣衫,也未穿着宫服,穿的正是所谓的霓裳羽衣,看来越发动人,连那胸前丰肌也可入眼,浑圆的突起,令人血脉贲张。

  我双眼睁得大大的,也不推辞,移步上前,坐至旁边,有意无意的轻挤着她那尊贵的玉臂和修长的美腿。

  吕娘娘白了我一眼,脸色庄重起来:“秋公子,还有正事要谈,勿要作怪!”

  明知她有意如此,心下说不定还巴不得我再接近一些,但我仍是讪讪的往旁边移了移,脸色也郑重起来:“娘娘请说!”

  吕娘娘轻轻的揽了揽秀发鬓脚,一股成熟的气息直钻入我的鼻里,我不禁故意大力嗅了一下:“好香。”

  吕娘娘也未理我,直接道:“我本还想让越牧风率军南下,一扫京城,只是也是心忌青龙军团。我们妇道人家对此不太懂,也不知如何是好。秋公子对此又有何计策?难道要坐看我母子二人沦为他人玩物?”

  妳要不懂,天下就没几个人懂了。

  我心中暗叫,面上却是正经的很:“夫人,密报显示,日不落帝国在拉乞扎山脉处的军事吃紧,节节败退,青龙军团调去了部分兵力,前往支援。”事实上部队是我下令调走的。

  吕娘娘美目中射出热切与欣喜的光芒:“如此说来,岂不是可以使用先前之计?”

  “不可!”我往她头上狠狠的泼上冷水:“青龙军团只是调去了部分兵力,后方又有大量城防军调入军队,正在布置第二道防线。如果我们一乱,敌方很可能抽出兵力向我们进攻,然后沿吴、越二州西进,在三国联军右肋插上一刀。那时,大事不妙!”

  吕娘娘又泄了气:“这样一说,又有何用?”

  “当然还是有用的,越牧风将军将可调出部分人手,护送我们进入京城!”我一脸自信的看着她。

  “进入京城?”吕娘娘吃惊的看着我:“我们母子二人好不容易才从京城逃出,怎可再自投罗网?”

  “这次就不是自投罗网了。京城内共有三万兵马,吴怀庄不过控制一半,另一半仍在皇上的手里,如果我们带上两万军队返城,反而是我们占了上风。此外,在皇上身边,恐怕还是由娘娘说了算。到时,两方实力会合,吴怀庄跳梁小丑,再也翻不出娘娘的掌心。”

  吕娘娘美目一亮,兴奋的道:“不错,不错,还可让越牧风与吴怀庄两人拚个两败俱伤,我们坐收渔翁之利!”她盈盈站起,脸上似有急色:“哀家得好生布置一番。”

  我听出话外之意,随手在她丰满的大腿上摸了两把,起身站起,恭声道:“娘娘,那我先行一步,布置晚上之事!”

  似是被我撩拨出春意,吕娘娘娇笑了一声,横斜了我一眼,目中的春意似要将我淹没:“秋公子,以后再有机会,我们一定好好聊聊。眼下,公子还是先行回去布防,楚复与扶桑的人有来往,手下杀手众多,还有劳公子多加费心!”

  “是!”我笑着躬身,退出了房门。


第六章 ~暗袭~
 
  奇门生克阵法与迷香,永远是最管用的利器。因此,这一次我忙了一整个下午,连晚宴也没参加,只为了在院内布下法阵与迷香。

  院中的石凳、小树、花草、假山、小路,无不暗含生克变化,涌起的淡淡迷雾,将周围笼在一片神秘之中。

  离天亮还有四个小时,正是最犯睏的时候。驿馆之外,响起轻微的声响。两批共有八十几人,皆面蒙黑巾,从前后两个方向翻墙跳入院中。

  这些人的耐心相当的好,并不急着进入,而是沿着草丛,一寸一寸向前接进。

  路上几个守卫的兵士,皆被如豹掠起的黑影击昏,毫未发挥警戒的作用。

  泛起的迷香对这些入侵者并无多大用处,来人已有所防备,早已涂上了可避迷香的药物,连奇门生克大阵,在名家的破坏下,也全无作用了,使得一行人迅速的接近目的地。

  从前墙进来的,靠近了我的住所,而后墙进来的,则接近了吕娘娘所在。

  后墙进来的黑衣人皆背着东洋刀,脚下无踪,身形飘忽,分明是忍者中的高手。三十多人接近了房间,怪眼圆睁。

  此时,寒光闪闪的首领打出一个手势,两名黑衣人点了点头,掏出一粒红丹,扔入门内。半晌之后,两人启开窗户,钻入房内,一会儿后退出。

  看出两人四手空无一物,首领一惊,打出手势。黑衣答:“没有人!”

  远处突然传来了冷笑声。

  黑衣人厉叱一声:“退!”

  一群三十人掉转头,向外猛退,只是阵形不可避免的产生了混乱。

  “咻咻”利箭破空之声尖锐厉啸,三十多人中有四、五个惨叫着翻身倒下,其余众人不得不狼狈躲闪,各找隐蔽物。

  一声狂笑自不远处传来,三条各分别有十几人的游龙,自三方以极快的速度狂卷而来,三队最前面的三人,手里各拿着一块铁盾,有如铜墙铁壁,使得忍者回击的暗器毫无作用。

  三十几人如同三把尖刀,自紧急列阵中的忍者群插入,手中的双锋针幻成勾取人命的雷电。

  三十几人一冲而入,打击如雷霆怒炸,瞬间就击溃了只适合暗杀的忍者,如摧枯拉朽般,毫不费力。

  三十多名忍者有一半是先死在双锋针之下,接着被三十几人围住砍杀而亡。

  忍者首领被这雷霆打击震破了胆,一声怪啸,手中东洋刀劈空怒飞,一刀震飞了冲来的一名蒙面大汉,半侧身就要退去。

  悚然的声音响起:“哪里走?留下命来!”

  一道刀弧厉啸而来,乍起的刀气狂飙,势无可当。穗子赶到,眼里射出深刻仇恨,刀出如雷,行可怖一击。

  一见刀式,首领即认出来历:“妳也是忍者,何故自相残杀?”

  首领一声咬牙切齿的怒叱,手腕一沉,东洋刀奇异一划,刀气怒啸,劲力十足,“铮”一声封住射来的怒刀,只是被大力所推,连退三步,这一退陷入了死境。

  一道电虹从斜侧里飞出,虚幻得似是一缕淡淡的轻烟,自首领飞舞的刀光隙缝中穿掠而过,贯入左腹,如击败革,发出一声怪响!

  这一针力道十足,首领护体神功固然厉害,但这人也是世上的高手,以神功御使,击破他的护体神功轻而易举。

  穗子一怔,不由得收剑后退。旁边一名大汉冲上,手中厚背刀狂猛的挥出,一刀震飞了首领手中的东洋刀,另一刀乘隙而入,斜向一切,怒血迸洒,头颅飞天。

  快速致命的屠杀也于此时结束,在这狂风暴雨的打击下,只用了不到三分钟的时间,就取得了完全胜利。

  当后院响起厉叫声时,前方的四十多黑影也冲进了我的住所,只是内里空无一人,围在外面的四十多人一愣。

  就在这时,雷霆打击来临。

  隐藏在屋檐上的箭手,射出致命的利箭,法师们则倾下无数光刃与冰轮。

  雷电与涛声大作,两道蓝白电弧自侧面贯入人群,急剧闪动的电光连绵不断,发出一声声霹雳炸响。

  剑光、电光、水光再闪,又闪,排空直入,宛若电耀霆击。剑光快得令人耳眩,此隐彼现,似是有六把剑同时翻腾。

  四十多人在两人的元神御剑术与箭雨的荼毒下,瞬间崩溃,只有机警的人逃入屋中,暂时留下了一命。

  一群灰衣人自暗中走出,大踏步昂然而来,刀已经在手,四下一合,将剩余的人围住,打扫战场了!

  “这帮人真具有雄霸天下的气势,狂攻而入如同强盗,毫不畏死,令人心惊胆战,训练他们的人必定是一代奇才!”吕娘娘坐在长榻之上,脸色绝不正常,惊骇之意谁都可看出。

  卓丽也似是被那一群可怕的人吓住了:“这一群人心黑手辣,根本不顾什么江湖规矩,箭雨暗器齐下,暗中袭击,使得目鬼宗的忍者根本就没有正面交手的机会。目鬼宗这次实力至少也损失了三分之一,二十年之内,实力难聚。娘娘,这种人能用吗?”

  “他们越厉害,对我越有利。”吕娘娘阴森森的道:“放心好了,我已经看出秋雷就是铁盐帮的首脑之一,只要掌握了他,这一群可怕的力量将会为我们所用。”

  这群人如何能够不可怕?百战沙场,历经生死的不死勇士,在干清门接受帝国最杰出高手三年以上的训练,每一个皆具有惊人的身手,杀人的技巧更是天下罕有。

  白天再次来临,一万两千余人走在官道上,向京城急行军。

  那一天的打击令所有的人都吓破了胆,再无人敢侵犯驿馆。

  吕娘娘与越牧风密谈了三天,越牧风终于亲率一万两千士兵,护着娘娘与太子南下,前往京城,并且陈兵三万于京城三百里之外,随时可以调用。

  楚南国的京城——洛城终于在眼前,宽阔护城河深不见底,城墙高大,厚达丈许,一看便知是座坚城。

  若是水足粮丰,兵士众多,守个十、八个月不成问题。

  城外驻了两营兵士,大约有四千人,军营延至洛城四周,遍地旌旗飞扬。

  城楼处满布甲士,剑拔弩张,气氛紧张。前面的越牧风冷哼了一声,似有不屑。

  城门大开,盛大的欢迎仪式展开,白面无须、修眉凤目的吴怀庄从城门处走出,满面欢喜的迎来,将众人迎向城门。

  离城门还有三里时,一将飞马而来,传圣令,随行士兵不得进城。

  越牧风勃然变色,冷冷的看着吴怀庄。

  吴怀庄面上也露出不满之色:“皇上大概是糊涂了,连越大将军也不放心!”

  “吴候,皇上病情可有好转?”柔柔的话音透过车帘传入吴怀庄的耳里,话音平静,绝无异样。

  吴怀庄低着头,恭敬的道:“娘娘放心,皇上的病会好的!御医刚刚看过,吃了药,睡上一阵,即可见娘娘与太子了。”

  众人不再言语,直接进入皇城。皇城之内八纵八横,十六条主干道,并行十匹马不成问题。

  在卫士的带领下,一行人沿着布满官署的大街,进入皇宫。当然身为娘娘的侍卫,我破天荒的进入另一个皇宫中,而且还是后宫。

  我这才知道吴怀庄为何那么急着冲入太子宫擒下吕娘娘两人,因为吕娘娘太过厉害了,进城不到三天,已将满朝文武控制一半,只是不知她为何不去见皇上。

  吕娘娘倒也不食言,第三天就给我弄了个禁卫小统领当当,官居五品,在楚南国体系中,算是大官了。当然,在京城里,差不多就是最小的官,见官矮三分。

  “凯茵,最近情况怎么了?我问的是那个雍南皇到底怎么回事,权力被人驾空了吗?”

  望着正在写字的凯茵,躺在床上数金币的我心里暗骂,没事写什么字?数数金币也是好的啊!

  “关于这一点,还没有完全查出,情阁那边需要一定的时间。我们探到的情势有些模糊,可能不太准确。”凯茵甩甩小辫子道:“我们只知道,一万城卫军大半落入吴怀庄之手,另一万为吕娘娘与越牧风所掌握,最后一万禁军状况诡异,很可能是为雍南皇、吴怀庄、吕娘娘三方所共同操纵。”

  事实上,三家不可能完全掌握三万军队,这只是名义上的划分,而有一些是在本城的大将手里。

  “这么说,雍南皇还没有死喽!不然早就展开了正式的兵权争夺,洛城哪还会如此平静!”

  “他深藏在宫内,最近连早朝也不出了,说不定是被吴怀庄暗中软禁了!”

  “也不太像。”我从床上坐起,沉吟着道:“看最近雍南皇颁布的命令,并不全是向着吴怀庄,有相当的一部分是有利于吕娘娘,不利于吴怀庄的。”

  “这可不一定,雍南皇权术相当高明,深知一旦被吴怀庄完全控制后,将死无葬身之地,怎会完全向着吴怀庄,必然会拖他的后脚。”

  “看来有必要潜入内宫,将这雍南皇揪出来问问!”我敲打着着床边:“只是,有一万禁军守卫在,若暗中进去,那跟找死也没多大差别。”

  “笨!”凯茵得意的转过头:“找那个吕娘娘啊!她不是控制了一部分禁军吗?肯定有办法让你进去。”

  我精神一振,笑嘻嘻的上前抱住凯茵:“还是凯茵聪明,一想就有好点子。”

  凯茵得意的将头甩了甩,笑开了花。

  就在我痴缠凯茵,往床上按时,门外有人来报,吕娘娘让我过去一趟。我只好无奈的放开凯茵,带着穗子前去。

  在罗瑶青的带领下,一行人往吕娘娘的寝宫内走去。

  “罗姐姐。”我笑嘻嘻的凑过去:“娘娘叫我们去做什么啊?”

  “这个我可不太清楚,我不管这个!秋公子亲自问娘娘好了!”罗瑶青也微笑着道。罗瑶青对我的看法似乎改变了不少,说话时不再将我当小孩子看。哈哈,看来以后有希望了。

  “哦!”我扁了扁嘴:“罗姐姐,那天是不是妳请来的援军,真是多谢妳了,要不然现在我们就不能在这了!”我拍了拍胸口,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哪里,还多亏了秋公子的运筹帷幄,不然等我到时,娘娘早被人掳走了。”罗瑶青脸上现出敬佩之色,似乎还有某种光芒。

  我怔了一怔,呆看着如花丽容。

  罗瑶青脸色一红,微啐了一声:“讨厌!”

  转过了头,我心里一跳,暗地里对穗子道:“穗子,这次不准妳向凯茵打小报告!”我的小手还死劲的拉着穗子。

  穗子犹豫了一阵,点了点头。

  当我一人进入殿中时,殿内已经坐了五人。

  “秋公子,请这边坐!”正中身着白色宫服,雍容华贵的吕娘娘斜向一引。

  我目不斜视了走了过去,在吕娘娘左方长案处坐下,这才打量了另四人一番。

  根据我所拥有的情报,心下已经有了几分明了,一名士子打扮的人,应该是那一位田相田大夫了。

  两位是将军打扮,应该就是雷世艺与贝炯两位将军,另一位是魔法师打扮,却不知是谁。

  “秋公子,这几位你可能都认识了。这一位是田相田大夫,雷世艺雷将军,贝炯贝将军,这一位老先生是皇家御用法师威特马克。”吕娘娘一一为我介绍。

  我心头一颤,仔细的打量了这一位威特马克,闻名大陆的十大贤者之一,极为擅长风、火二系法术。

  这老头不是说超然物外吗?怎么也蹚这浑水。只不过这老头瞧着实在是很平凡,只是胡子长了一些,白了一些,戴个尖尖的魔法师帽子,手里拿着闻名天下的贤者之杖,看起来也不怎么样。

  若从背后来一记双锋针,就足以让他下地狱了,这是我下的最终结论。

  “这一位就是我为大家讲过的铁盐帮秋公子!”

  五人相互寒暄了一阵。

  “今日叫大家来,是为了商讨眼前的局势!”酒过三巡后,吕娘娘放下手中的酒杯,缓缓的看了众人一眼。

  “娘娘有何吩咐?卑职定当完成。”这一位雷世艺将军红光满面,一看即知是一名粗豪勇士,让他冲锋陷阵可以,出谋划策可就难死他了。

  “哎!皇上为吴怀庄奸贼暗中软禁,连哀家也不知其住处。三日来,马克法师尽展飞天觅风大法,仍是毫无踪迹,我们怀疑……”吕娘娘眼里出现了黯然的神色,似有珠光闪烁。

  “娘娘,不如令秋公子派出人手调查一番!”田大夫双手一拱建议道:“铁盐帮的办事效率惊人,虽不一定能找出皇上所在,但生死存亡,大致也能给个说法。”

  吕娘娘的目光扫向了我,微露出询问之意。

  我脸上露出半丝为难之色:“娘娘,派出人手倒是不难,但皇宫如此之大,禁军、御林军密布,并不容易搜索。”我是后来才知道皇宫里还暗藏了御林军,兵力足有两千,是后来才追加的军队,专责贴身保护雍南皇。

  吕娘娘脸上也明显露出了为难的神色:“现在御林军不控制在我手上,禁军也只能动用一半,我无法让你安然地进入要地。秋公子可有办法?”

  我心中暗骂,有办法我还说哪话?“除非有办法调开守卫的军队,或者引起他们的混乱,方有机可乘。否则,别无他法。”

  所有的人都摇了摇头,因为这是没有可能的事,这些久经训练的精锐之师,在正常情况下,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若实在不行,干脆调守卫京城的军队入城,与越牧风合作,一举拿下吴怀庄这奸贼。”雷世艺凶狠的道。

  在京城百里之内,仍有七万军队卫护,各有三万掌握在越牧风与吴怀庄手里,另一万掌握在吕娘娘手里。

  当然这只是名义上的势力划分,谁也不知道这些人中,谁是真正忠于自己的,很可能一旦举事,才发现原来忠于自己的人,不过是对方的暗桩。

  “不可!”田大夫摇头道:“杀了一个吴怀庄,多了一个更难对付的越牧风,智者不为!”

  “还有一个办法!”威特马克缓缓的道。众人人目光皆扫来,注视着他。

  “杀了现任禁军统领,然后全力扶持秋公子继任。凭秋公子在野外击破三千盗匪的战绩,想来也无人敢说闲话。”马克老头面无表情。

  众人先是一怔,继之一喜。

  只要坐稳了禁军统领的职位,自然可以任意调动禁军与御林军,那时便可自由出入要地,只是此计狠了一些。

  我突然看到吕娘娘眼中得意的光芒一闪,暗道这毒计莫非是这女的想出来的,越想越可能。

  想获得贤者称号与实力,绝不是光凭苦修就可以的,心性不佳者,永远无法将上乘法术练至化境,因此威特马克老头心性绝无可能如此歹毒。

  贝炯犹豫了一阵,仍直言道:“娘娘,此计恐怕有些不妥!”

  “哦?”吕娘娘目光扫来。

  “秋公子兵法过人,绝无人有异议,只是并无战功,届时越牧风可凭此一语就罢下秋公子,另选其内定之人。”

  “这无妨。”吕娘娘冷笑着道:“越牧风那老狐狸我可以对付,只需做出少许让步,即可让他同意秋公子的任命。”

  “只是禁军统领林军也是一代高手,出入皆有百余名勇士相护,如何能致他于死地!不熟悉者,根本就无法接近他的身边。”贝炯仍是不看好。

  我心下明白,吕娘娘既有此计,必有万全的安排,容不得那林军不死。

  不过让这种人为我而死,也太不好意思了。

  我拱了拱手:“娘娘,卑职认为不一定非得致林将军于死地,我们只需迫他让出此职即可!”

  吕娘娘本来寒芒闪动,刚要言语,听得我此话,身躯一震:“秋公子有话请说!”

  “越、吴,还有我们,皆希望林将军卸下此职,如此一来,岂能容他不卸,只需找一藉口,将他调往边境即可。剩下的只是由谁来接任这一职务的问题,那就需要由娘娘与越牧风将军商谈了。”

  吕娘娘一怔,继之喜道:“着啊!哀家怎将此事给忘了,幸得秋公子提醒!”说来,她也不想就此杀掉林军,好歹他也是一个人才,军事上相当高明;此外,一旦此事暴露出来,人心顿失,权力不固。

  “此事就此说定,哀家这就召见越牧风。”吕娘娘起身言道。


第七章 ~剿贼~
 
  第二天,吕娘娘气冲冲的将我叫来,说要告诉我最后结果,其实这个消息我早就得知了。

  我进去时,她头上的凤冠还在颤个不停。

  “娘娘,莫非昨日之事又有变故?”我小心翼翼,外加明知故问。

  “不错!今晨,我们三人联手向林军施压,将其调往北疆。然后,我与越牧风向吴怀庄争夺禁军统领职位,吴怀庄无法应付,却又提出三方各出一个人选,以一场战争来决定。越牧风最后竟也同意了这个意见!”

  她狠狠的拍着长榻,不仅仅是因为想法落空,更气的是越牧风在最后关头背叛她。

  “如何以一场战争来定职位?”

  “在西方,由于马贼猖狂,两淮军于是暗中派出人手来加以整合,化为己用,更一直用来骚扰我们。这一次要我们三方各自出兵五千人马,组成联军,前往剿匪。最后以战功最盛者为禁军统领。”

  “唔!”我淡淡的点点头:“如果战功最盛者死了怎么办?”

  吕娘娘一怔,接着与我同时阴笑起来。

  楚南国的办事效率不错。三天之后,一万五千人的军队即分成三批出发,前往西方剿匪。

  我们所得的消息是,贼势只有万余人,不时的在两方边界出没,深入楚南国境内烧杀抢掠。

  七天之后,三军开始分离,而我则一直走在最后。

  这天,我带着数百护卫,在凯茵与罗瑶青的“相伴”下,纵马在军营外奔驰。

  我们所在地是平原,但在官道之旁仍是一大片的原始森林。上千年的老树高达三十米,直指天空。

  五月之末,春风融融。草原山野上,野花盛放,长草茂盛,长长的洛河延伸向天际,两岸沃野千里。

  平原上,小河清溪,纵横交错,四周林木葱郁,绿草如茵。

  军营建立在一处斜坡之上,周围树木皆数放倒,以防外敌利用,虽是在国内,防范仍是森严。

  我们一群人在小山下纵马,周围哨探密布,军士林立,当然都是在操练。不过,即便如此,也足以吓阻所有的有心人。

  “吴怀义的军队已经到达作战地点了,你怎么还不急!这样慢吞吞的行军,等你到达的时候,他们已经打完仗了!”

  罗瑶青此次与我一同出征,且身为一名裨将,此时骑在马背上,气乎乎的看着不断抛起金币的我。

  “小丫头,妳懂什么!”我不屑的道:“凯茵,妳给她讲讲!”

  “哼!”本来一直与罗瑶青冷脸相对的凯茵,这次却与她同一个鼻孔里出气,一手捶在马臀上,将我震得左晃右摇,说道:“我还想问你在玩什么鬼花样呢!再不说,我就将你的金币全部没收。”

  我忙将金币收起,讪笑着道:“不用这么急,我这就说。”我七手八脚将跳起的马匹驯服,坐直身正色道:“妳们俩没看见我这几天一直在训练军队?就这种少上战场、训练不足的军队,哪能打胜仗?这叫磨刀不误砍柴功。”

  三方所出之兵皆非正规军队,完全就是由平时担任城防军的农民所组成的军队,虽是在秋收后也有训练,但毕竟不能与正规军队相比,装备上也差了不少。

  所以我才需要对他们加以训练,当然不可能由我亲自来,我所带来的那些人可都是有两把刷子的,就将训练的事完全交给他们了,不用我费心。

  “哼!马贼不过一万人,装备更差,训练也更少,哪能比得上我们的军队?”罗瑶青傲然道。

  “马贼久经沙场,经验不是我们这种军队能比的。”凯茵冷冷的道:“稍有大意,反而会吃上大亏。”

  “不错!不错!吴怀义那家伙一直心高气傲,认为凭藉着自己训练出的精兵,足可击败马贼,却不知这趟来的马贼非同小可,乃是两淮军的先头部队。他这一冒进,必定要吃上一亏。”我喝了一口水,缓缓的道。吴怀义所率的军队虽然也是城防军,但平常接受的是正规训练,随时都可以调入正规军队。

  罗瑶青吃了一惊:“难道两淮军要进攻楚南?”

  “试探我们的反应而已,如果我们此次战败,他们才有可能趁隙而来!”我淡淡的道。

  “那越炎这一次行动倒是不慢,与吴怀义几乎是齐头并进,看他那样子也是想来个硬拚硬。”凯茵若有所思的道。

  “错了,越炎可没有吴怀义那么蠢。”这几天我一直在搜集有关这两人的情报,对此二人已经有了个深刻的了解。

  “越炎此人倒是擅用兵法,只是有时太过于心急。他这次的举动看似与吴怀义协作灭敌,但在我看来,定是想趁吴怀义与马贼接触时,一举切断马贼的补给线!只不过,马贼也没有那么笨,他可不一定能得逞,而且此举可能反而让吴怀义脱出危局,白便宜了吴怀义,真想派人通知他一声。”

  “马贼也有补给线?”罗瑶青目瞪口呆。

  “我不是说过吗?这是两淮军的先头部队,自然是有补给的。再说了,马贼如何没有补给?一旦与吴怀义的交战呈交着状态,他必然要从后方运来粮草。”

  “那我们做什么?就在这里坐着?我看,不如上前与吴怀义会合,一举将马贼击溃,我有信心夺得的战果比吴怀义强!”罗瑶青信誓旦旦的道。

  “小罗同志啊!”我亲切的拍拍罗瑶青的肩膀,一脸的笑意:“要记住我的根本任务就是当上禁军统领,而当上禁军统领并不一定要打赢这场仗,别的途径也可得到。比如说,那两个人都被敌军所杀,又或被俘,这样我也能当上禁军统领。”

  罗瑶青差点昏过去。显然地,凯茵对此有着极为强大的抵抗能力,很悠闲的喝了一口水。

  “可是你拒不与敌交战,会为此而受到军法处置的!”罗瑶青急道:“而且马贼会因此而趁机东进。”

  我大眼一翻:“我什么时候说过不与敌交战了?再说,马贼就算赢了这一场,他就敢东进吗?”

  “要交战?却为何还在这里!”罗瑶青被我给搞迷糊了,傻傻的问道。

  “当然是为了消除后顾之忧。”我眼中射出寒芒:“马贼在本国境内如此猖獗,若说本国无人在暗中相助,实难令人相信。我们刚出门时,就有一群吊靴鬼一直跟在后面,不将他们搜索出来加以格杀,怎能在前方安心打仗?更何况,我们有心要人命,那两人就不想要我们命了吗?”

  罗瑶青愕然。

  在一处小河旁,众人停了下来,纵目四顾。

  水波四漾,群兽奔逐。远处青草随风起伏,密林处处,一群群鹿、马、鹰,奔走飞腾。高大的山峦远上天际,层叠高起。

  我指了指近处的小丘峦,脸上露出微笑:“在这里藏上一千头猛虎,也不易看出。”罗瑶青细察,此处丘谷树木甚深,有此掩护,藏上千人确实是轻而易举。

  “罗瑶青听令,速率三千兵马前去与吴将军会合,以剿马贼!”

  三千军士受命起程,以最快的速度沿着官道向前速进,另两千却仍于原地驻扎。情形之诡异,令所有人皆是不解。

  军队中实行极为严格的管制,无人可自由走动,又有结界相护,传讯石无法将消息递出,反而还会因此而暴露行迹。

  因此,情报的获取也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以人工传递。黑夜中,一条黑影从军帐中窜出,潜至栅栏处,一鹤冲天,拔起四米,右手轻按在栅栏上,借力腾飞,倒翻出栅栏,临空一个雁落平沙,姿势极为美妙,绝对是一流的高手。黑影弯背伏身,贴地急掠,一看即知是忍术。

  黑影快速前进,一盏茶的功夫后,即进入一所密林之中。

  “我已探得消息,秋雷令罗瑶青率三千兵马前去与吴将军会合,自己却想暗中与越炎会合,两面夹击,以谋求更大的胜果!”

  “应该没有问题,我儿亲自查过人数,确实是三千之数。”清点敌方人数是不可能一个一个点的,只能是点帐篷、锅炉之数,也因此主脑人方会不放心,让人探听情报。听到佐证之言后,放心的喘气声发出。

  “暗中接应的人也准备好了?”

  “只要将军火一起,他们立即发动!直捣中枢。”话音极为肯定。

  “落日之后,军队有无异动?比如说调换帐篷,引水入营?”

  “没有,一切正常,与前几日一般无二,只是食水、食米数少了一半。”那是自然的,人少了,这些吃的喝的又哪能不少!

  “很好,按一号计划行动!”主脑似是相当的满意,下达了命令。

  “慢!”清亮的嗓音响起:“刚刚得到密报,罗瑶青率五百死士,接近了军营右侧,消息可信度足有八成!”

  主脑一缓,惊魂不已,五百个出乎意料的人足以挽回一切。他目光微微一转:“如果真的藏身于军营右侧,必是得知我们要来攻营。哼!我们可以将计就计,先吞下罗瑶青的军队,派出人手细察军营右侧,整军先行前进。”

  大群黑影从林内钻出,兵器已经在手,小心的走向安扎在小山上的军营。

  临时变计是兵家大忌,因为很难掌握所有的情况,也无法完全控制意外情形的发生。要摸向军营右侧,就必须从山的右侧上升,夜袭者虽对山上较为熟悉,但毕竟只是对计划中所先进的路线熟悉,若从右走,不可避免的会遇到一些麻烦。

  “呯”的一声响起,有人不慎失足,滚下山去。守卫军营的人大吃了一惊,高声叫道“谁!”一个照明术应声高飞,右侧完全暴露在光明之下。

  两方的人皆大吃了一惊。罗瑶青的五百人手的阵形正对着前方,但敌人从右侧而来,如何能不惊。

  对方也同是一惊,本想冲上混战一番,待敌营有了反应之后,再撤军而去。眼下却无法就此退走,因为对方的五百箭手已经在罗瑶青的命令下,转身列阵,如果转身后逃,必将受到来自上方的箭雨荼毒。

  眼下只有一个方法,就是击溃这支五百人的箭阵,再行撤走。

  “冲上去,杀光他们再走。”厉叫声出口,正是那位陈将军。

  千余人狂声呐喊,声威震天,狂风掠境般,不顾当头倾下的箭雨,高举着盾牌一涌上前,刀枪并举,杀气盈野。

  正在营中主阵的我,听到右侧传来的声响,大吃了一惊,情知不妙,所布之局为人看透,反被别人将上一军。当机立断:“札德,传令杜宾,即刻上山埋伏,并用烟火为他们指明方位。”

  “凯茵,立即率一千人直接冲向战场,命令法师立即展开远端打击与防护。但愿罗瑶青能支援到我们的到来。”

  法师与箭手的威力在黑夜中都会大幅降低,所以我极为担心。我亲自率领一千人从营中穿出,直插对方的左肋。

  陈将军的人足有一千二百余人,刀斧手对箭手,近战时,在先天上就占了一个便宜。若非意外出现,他足以一口将这五百人吞下再安全撤走,眼下却难说了。

  由于军营被两侧的木栅所拦,使得大量的军士无法冲入战场,有一部分只能从两边绕行。

  凯茵令三百名部下以最快的速度从后方冲出,再迂回插入敌军右肋,自己则与百余名高手费力直接劈开木栅,七百多人从内急涌而出。但此时战局已相当的不妙,一千二百多人一上来就斩杀了罗瑶青一半的人手,又将凯茵的人紧紧堵住。

  我也正与众人劈着木栅,但木栅经木系与土系法术的加持,难以破坏,尤其是军营前方的这一片。

  我心急如焚,右臂一抖,手中多了一把大斧,飞步上前越过护卫,斩天斧的绝学“斩天劈地”出手,右小臂快速一圈,大斧临空暴挥,黑夜中闪起一道晶莹光亮的斧轮。

  “轰”的三声巨震,大斧雷滚环回,连续三次重劈在木栅上,厚重结实的木栅响起“嘎嘎”怪响。

  我旁边突然窜上一人,手中的大砍刀强力挥动,重重的砍在木栅上,同样带起一阵怪声。

  “咦!这人功力不错啊!”我的心神微微一分,注意到此人。突然间,我感到后背脊梁发麻,如浸冰水。

  暗中窥伺的猛兽猛然扑出时,将会形成可怕的杀伤力。

  左侧突然扑来三人,双手暴扬,六道银芒有如骤起的雷电,急剧的破空电掠。

  暗器刚刚出手,三人六手一合,三声阴雷炸响,雷火隐现,无尽无绝的罡猛劲力,如同六根并立的巨杵同时怒撞。

  本是急劈木栅的大汉,猛的腾空而起,粗腰猛然一扭,手中的大砍刀招出“旋空魔劈”,脱手飞出。

  黑夜中淡淡的巨大弧光电旋暴飞,一闪即至我的身前。只怪我还是不够成熟,会因事出意外而有些慌乱,让隐藏在军中的间谍趁隙而入。

  就在四人发动的刹那,我用上了平生所学,在电光石火似的瞬间,猛的拍出一掌,遏制电虹。

  虚虚的人影微闪,向下一挫;淡淡的人影急掠,无踪无迹。似是幻灭了一般,六道电虹从上空一划而过。

  东洋刀电耀雷霆般破空飞至,刀气爆发如怒涛,平空响起一声霹雳。“大奔雷魔刃”吐出一道如虚似幻的的镭射,临空将那能夺去我性命的刀弧击成碎片崩飞。

  这一刀威力之强大,足以将大陆十大高手也送入地狱,只是这一刀的对象只不过是一把刀而已。

  暗袭三人的拳掌之重,内气之强,堪称一流高手。

  三人联手三面重压,如同五岳同时颓倾,威力惊人。

  生死关头,我的元神暴缩成核,身受重压,入凡历劫道的潜能在瞬间反弹,以惊人的爆发力向外旋爆。玄门渡劫玄功,是玄门弟子修至地行仙地步必修的绝学,以用来应付天劫雷灾。一旦将功力运足,道行高的人可在强大压力下,安保内腑无虑,纵然体表全毁。

  但前提是,元神未毁。而我在第六感的帮助下,元神先一步缩回。

  “唵”,佛门至高无上法音,在叹妙伽蓝神功的加持下,威力无穷。

  清静的佛音犹如一颗巨石,凶猛的撞入涌来的巨涛之中,激起绝大的波浪,将强大的劲力反激而回。

  紧接着,“波波波”奇异古怪的声音连绵响起,入凡历劫道神功带着一声暴雷,倾力反击,暗袭的三人如被重锤所击,倒飞了七步,撞倒了一大片人。

  我摇摇晃晃的立起,脸色苍白,口角有血沁出,虎目中幽光明灭不定,全身元气毁了一半。穗子一刀将对手劈飞,闪电般倒掠而回。周围醒悟过来的侍卫们,潮水般的涌来,挡在我的身前身后,完全将别人隔开。

  暗袭的三人再次前冲而上,却在半途一折,斜逸向旁侧,意在逃脱。

  “用箭射他们下来!”我怒叫道。但如此混战,怎能用箭?

  “姓秋的,算你命大。”空中响起一声娇叱,三条人影在混战中突然飞腾而起,翻过木栅。

  “姓温的,下次若抓到妳,让妳生死两难,扒了皮上街游行。”我惊魂未定,对着这位温会主破口大叫。

  穗子冷哼一声,玉臂一甩,手中东洋刀化成精芒一道,长虹般怒射向对方三人,去势之快,耳目难及。

  空中突然响起一声惨叫,翻飞而起的一名暗袭者,手舞足蹈的从空中坠下,胸中插着一把长刀,刚落地即被乱刀分尸。

  “喀嚓”,木栅终于破裂,人潮涌出,兵士们怒吼着举起刀枪,只是敌方却早已潮水般往山下退去。

  “追!”我怒吼着。天上连绵闪起照明术,天地一片通亮,可以看见前方千余人正有秩序的向山下狂奔。两千名士兵护着主帅,向下倾泻奔流。

  “收缩队形,不可冒进,以防对方反击。”我大声吼道,声震四野。虽是愤怒满胸,我却也知不可冒进,黑夜中如果躲藏一批箭手,也是防不胜防的。黑夜中,我的眼中闪出肉食者的光芒。

  一片凄厉的惨叫声从山下传来,紧接着入耳的是“有人偷袭”的怒叫声。

  我精神大振,一肚子鸟气泄了一半,大吼一声:“兄弟们上,我们的人偷袭得手了!”空中的照明术再次暴闪而起。

  两千大军两面一合,夹击着反被偷袭的陈将军军队。受到暗处利箭暴雨般的打击,陈将军的军队没支撑多久,就完全溃败,四散而逃了。

  由于我有伤在身,不能再冲锋陷阵,只能乖乖的躲在后面,而穗子则紧紧的护住我。

  天明时,所有战事已全部结束,来袭的一千二百余人被当场斩杀七百,无一活擒。

  黑夜中活擒风险太大,没人会做这傻事。这一场胜得相当侥幸,要不是我事先多留了一手,恐怕局势便不大一样了。

  当时我只派两千五百人出发,伪装成三千人,趁敌人目光集中在这两千五百人时,命五百名身手高超者隐入山林,晚间潜回,守于山下,以烟火为号行动。若非这五百名意外人手,哪能歼灭对方七百之数,恐怕还会让敌人占了上风。

  将七百颗人头腌制好,用快马送往洛城,说明我军计诱马贼,当场斩杀七百,特此告捷!马贼小股深入,来去如风,尤须小心。

  京城里那位吴侯爷虽说气怒交加,但也无法指责这不是马贼,只能勉强为我记上一功。

  我的军队沿途招募,到了第三天,又补至五千之数。

  七天后,大军终于行至马贼与吴怀义、越炎的交战处。双方已经拼得极为惨烈,两方战果差不多,皆杀敌一千二,自损一千。

  本来吴、越两军的配合并无默契,但马贼战力相对军队来说,仍是差了一些,再加上远途而来,双方就此扯平。

  当我的军队出现时,楚南国明显形成了兵力上与形势的优势,一万三对八千八,三面夹击,如同三把尖刀一般。马贼在我的军队加入之前,即缓缓撤出,不与三方同时交战,向后退去。

  “秋雷,你到底能否挽回目前处于下风的局面?”远在京城的吕娘娘通过传讯石向我问话,一脸的焦急。

  禁军统领的职位对她关系极大,一旦获取这个职位,不仅可以找出皇上,更为重要的是,可以得到禁军中更多的势力,从而构成自己的班底,巩固实力。

  说到底,在兵权上,她自己的实力仍是太弱了。

  “娘娘请放心。”我懒洋洋的回答道:“卑职已有万全之策,这次绝对可登上禁军统领。吴、越两将军这次能活着回京城就不错了!”

  “你有何妙计?”吕娘娘一怔:“我怎么看不出!”

  “据我所知,这次马贼之中,有两淮军的大将董立,只要将此人的头颅带回京城,我国不就有了向两淮出兵的理由吗?这个功劳想必不小吧!”我淡淡的道,并未说出自己心中的真正想法。

  吕娘娘眼睛亮了起来。进攻两淮,夺取淮水,从而将势力延伸至淮水沿岸,这一直都是楚南国的愿望,但这想法一直受到各国的暗中牵制。

  楚南的国策一向是团结东方,抵挡西方与南方的两大强权,或联合两大强权抵挡北方的强大帝国。

  两淮军也是义军,名义上也是楚淮人,与楚南同为一家之人,若没有一个很好的理由,楚南当然不敢冒然出兵,以免得罪了东方盟友。

  但如果有了明确的证据,楚南将可进军两淮,甚至邀盟友一起进攻,共同瓜分两淮富饶的领土。

  两年前,楚南趁两淮军穿越其国境,突入北方,击溃青龙军团一部时,趁机出兵进攻两淮,灭掉了一些小国,侵占了不少土地,但却惹来了喜合帝与两淮军的强力反弹,且它的东方盟友无一相助,进而导致楚南大败,退回国内,反被两淮军吞下了大片的土地。

  “你能够确信里面确实有董立?”

  “绝对有!”我十分肯定的道。怎么可能没有?就是我派人怂恿他来的,美女的力量真强大,一个情阁女子、一句枕边话,就让他乖乖的来了!

  “那此事你就放手去做!”

  “娘娘放心,卑职定不负所望。”我信誓旦旦的道。吕娘娘满意的点头,通讯结束。

  “你真的确信能赢?”罗瑶青担心的问我:“如果马贼拚死反扑,向我们冲来怎么办?”

  由于三方同处战场,混战一起,战果是很难计算的。战果如果不清,就只能以保存的军队数来加以衡量,如果军队数量过少,将会被判为负。

  “马贼反扑必定是冲着那两人去的,我只需要坐收渔翁之利即可!”我得意洋洋的道。

  罗瑶青不相信的看着我,一脸的不解。我心里暗自得意,如果连这小小的马贼也控制不了,那帝国派入南方的那群密探全该充军了。


第八章 ~设伏~
 
  决战终究没有展开,马贼在第三天就向后狂撤,沿途丢盔弃甲,似在逃跑。吴越二军奋起直追,奇怪的是,另一支军队却是原地驻扎,军营死气沉沉,并无动静。

  军营所在,仍是静寂无声。只是,早上还在狂追的吴越二军,这时如江流奔泄,沿着官道向东一溃千里,鬼哭狼嚎的往回逃命。

  马贼竟在不知不觉间,增兵一千,藏身于一处石山,待追击的吴越二军赶到时,突然从斜侧里冲出,将奔成长蛇的大军横腰切断,而奔逃的马贼再回向一卷,双管齐下。吴越二军没过多久,即完全溃散,往回逃命。

  军营以东十里之外。

  看着丢盔弃甲的士兵,我吐出嘴里的草根,喃喃的道:“真是丢脸!”心里却不停的庆幸。如不是密探告知我敌人在前方布下了埋伏,恐怕现在自己也像这样往回狂奔了。

  “凯茵,让法师做好准备,到时就要看他们的了!”

  “知道。”

  马贼终于在视野里出现,漫山遍野而来,自官道处一掠而过。很明显的,这是一支受过正规训练的军队,队形没有散开,想来也怕对方来个突袭。只是这样一来,更符合我的想法。

  看到地上丢弃的旌旗、盾牌、兵器,马贼似乎更为兴奋,不远处一名手拿虎尾鞭的壮汉大声喝叱,收拢队形。

  “是了,就是这家伙,一脸横肉。董立,你这个人,小爷我订下了。”我喃喃的道。看着马贼狂奔而进,落入包围,我心里暗笑,向后打了一个手势。

  坚定沉静的吟唱声在天宇间飘荡,神奇的力量被引动,大地在颤抖。正在奔行的马贼大吃了一惊,董立更是惊觉不妙,不假思索的道:“有法师,退!”

  这声命令来晚了。就在他话出口的同时,一堵三米的坚实土墙自地底升起,刹那间就将八千马贼横腰切断,收缰不及的马贼狠狠的撞在墙上,刹那间马亡人灭。

  更为凄惨的事发生了,经法师们加持的大坑,这一次再立奇功,在“长龙坚墙”法术的导引下,无数张着大口,吞噬人命的大洞,在官道左近出现,无数正在奔行的马贼们,就此冲入洞中,惨死在洞底的铁刺上。

  一里外,无数的人影从林中沿着山势冲下,手中的利箭落如雨下,荼毒着侥幸未掉入洞中的马贼,当第二轮箭雨过后,再无人敢坐在马上了。

  被长龙坚墙堵在外面的马贼们,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同伴就此而去。过半的马贼惨死,剩下的也再无心恋战,四散而逃,只是退路被长龙坚墙所堵,也无法逃出。

  摔入、被撞入、被赶入这百余个大坑的马贼足有三千,另有两千被暂时堵在长龙坚墙之外,被围的只余一千五百个丧失士气的士兵。

  这批马贼纵然骠悍,怎奈一上来就被人偷袭,士气早泄,此时在人数上更是不成比例。在以逸待劳,早有准备的楚军前,硬是被杀得节节败退。

  甫一接触,就又有五百多人死在第一轮箭雨下,第四轮打击来临时,两千人就少了一大半。

  一刀当头劈来,我只微微将头一闪,振腕反手一刀,将挡路之人劈飞。眼见董立被十几人护着反向山上退去,心下大急,如果任其逃了,岂不是在吕娘娘前白夸下海口了。

  “凯茵,右边!”我怒吼道。

  雷龙剑与水龙剑再出,阴风四起,剑啸刺耳,雾气幻现,天地似在震动。银芒蓝电劈空旋飞,化成朦胧难辨的光影,电射董立,其速度骇人听闻。

  正自向后退去的董立大吃了一惊,大吼一声:“兄弟们小心!这是飞剑。”

  十几人刀枪同举,汇成一片洪流,浩瀚罡风迎剑而上。并行的双剑陡然一分,妙曼而流畅的回旋,划出一道电光流虹,自十几人的缝隙处一钻而入。

  飞行的锐啸刺耳惊心,雷声大起,道道银电蓝弧从剑身上飙出,澈骨裂肌的雄浑剑气狂野泼辣。

  空气中,响起了一片“波、波”的密响,那是剑气破空激飞的劲流怪响。一股突来的旋风急速流转,令人窒息的压力向外迸发。

  两剑自人群中逸出,飞旋而回。不远处,十几人倒了一地,只余那董立面若死灰,拖着虎尾鞭呆立。

  一马贼狂勇地撞向我的右侧,手中的长柄马刀,卷起狂风。“刀卷四合”,凶狠霸道的刀罡,要将我临空斩成两截。

  而我此时正御剑雷龙,正是内气无法回收之时,却正好被这马贼撞了一个巧。

  穗子在我左侧一刀飞劈一人,莲足飞射,踢飞此人,此时也是无法回刀相救,脸上露出惊骇之色。

  罗瑶青身影乍灭闪现,出现在我的身旁,玄门遁术配合轻功,神妙快速绝伦。剑出“三绝分虹”,三道晶莹的光弧旋转如涡,组成一道光墙,光墙内三道淡淡的剑光一吐而出,雷声震耳,一剑将冲来的马贼震飞。

  “小辈,有本事用刀剑来与你家大爷相斗!”董立一声暴喝,目中射出凶狠的厉芒,脸上全是不甘之色:“用妖法取胜不算本事。”

  我冷冷一笑,手提雁翎刀上前:“董立,你读的书实在是太少了,这不是妖术,是正宗玄门妙法,御剑术,连魔族也不会的至高法术之一。”

  看着四周渐渐围上来的楚兵,董立脸色苍白,突然一声狂笑:“小子,你就是那个秋雷吗?有没有胆量与我做英雄式的决斗!”说罢,胸膛高挺,眼中神光四射,缓缓望向周围的人。

  “只凭你这句话,就知你不擅带兵!”我冷冷的道:“哪有主帅身先士卒的道理?这更不是江湖决斗。你眼下已成瓮中之鳖,放下兵器投降,饶你不死。”

  “呸!”董立怒道:“我们打江山的好汉,从不投降。”

  “哈哈!”我一声狂笑:“就连那两淮军的头头,也三次降了日不落帝国,三降三反,天生的反贼,竟然也敢讲从不投降!”

  董立怪眼圆睁,一声虎吼,火杂杂冲上,手中的虎尾鞭举起,上手就是横扫一鞭,乌芒暴袭,鞭风虎然,这一鞭足以击碎千斤巨石。

  “要活的!”我一声急吼,雁翎刀急速抬起,刀光幻现,吐出一缕精光。

  “匡”,虎尾鞭猛的荡开,旁边的穗子突然冲上,纤手暴挥,四枚双锋针自手上电闪而出,划出四道急剧变幻的电弧。

  董立毫未防到这一手,四枚双锋针鱼贯射入双腿,双腿一软,前冲了三步,方才倒地,并发出凄厉至极的惨叫。

  “将他绑起,严加看管。”我喝道:“罗瑶青,妳率三千兵马从左路追击败退的贼兵,我在右路策应。”

  几乎未曾受损的军队追击着败退的马贼,一直追到了边境。而此时,早知胜局已定的我,早就返回京城去了。

  吕娘娘以十万火急的态度急催我返回京城,因为喜合帝的一万精兵,正护送喜合帝御前大臣楚兵锋来至京城,似有暗中相助吴怀庄之意。

  洛城举行了“盛大”的仪式,迎接我这凯旋的将军。三天前,我已经接到“皇”命,升任禁军统领,官居三品,只是交接要待后日方可。我嘟囔着进入城内,就这么一些人,一点也不热闹。

  刚进入城中,吕娘娘就将我紧急召去。

  “秋将军果然出手不凡,不仅轻易击溃了马贼,甚至连董立也擒了回来。那吴怀庄吃了哑巴亏,却也不敢多言。真是令哀家痛快!”吕娘娘眼中精光闪烁,言下甚是高兴。

  禁军统领是一个非同小可的身份,乃是贴身保护皇帝的大将军,而禁军是从所有兵种中挑选出最精锐之师组成,再加以严格的训练,实力之强,远远凌驾于其他兵团之上。

  我心里有着梦幻般的感觉,只不过一个多月,只不过将这女的救回京城,只不过击溃一些马贼,我竟然就当上了一国禁军统领,这也太顺利了吧!

  “娘娘过奖了,我只是幸运罢了!”

  “哀家要是有这种幸运就好了!”吕娘娘笑着,接着话题一转,有意无意的道:“秋卿,哀家听说铁盐帮似与马林胡有一些联系。”

  马林胡正是此次来袭马贼中的一支,人数不过千余。此次马贼暗中布下的埋伏,正是这一千人。

  我一愕,接着笑道:“娘娘情报果然准确,竟连此事也知道。”我明白她说此话之意,表明她已经知道铁盐帮某些秘密。

  她“知道”铁盐帮为了向南延伸势力,积极的在南方寻求代理人,扶持一些势力,以让自己的物品能在南方顺利脱出,在这战乱时分,正是大发战争财的时机,铁盐帮怎会例外。

  “娘娘放心,我铁盐帮绝不脚踏二船,事实上也不容我们踏两条船,铁盐帮会全力相助娘娘。”我拍着胸膛慷慨陈词。

  “我知你们铁盐帮本身势力虽未完全进来,但情报网早在七年前就延伸了过来,消息灵通。有你们相助,哀家有自信令兴儿登上大宝!”

  我心中暗笑,这女的可从来也没找我要过情报。

  “娘娘,今晚就要为楚兵锋楚大人设下洗宴,娘娘可有教我?”

  吕娘娘眼里射出怒芒:“那楚兵锋此来绝无好意,表面上商讨出兵对付青龙军团之事,实质上仍是想助吴怀庄夺权,从而一举控制我国,遂其狼子野心。我怎能容其得逞?”

  “吴怀庄若真与楚兵锋勾结,暗中放其入城,让两万多兵士出其不意的发起攻击,恐怕我们会一败涂地。”

  吕娘娘悚然一惊:“不错,上一次他也是如此,暗中引城外之兵入城,一举控制了京城,差点就将我母子二人生擒。若不是观海剑阁与三河盟的人暗中相助,此时……”她摇了摇头,眼中破天荒的露出一丝惶色。

  “若我们能知道城卫军中谁是吴怀庄的人,即可依据这些人的举止,来判断他们举事的时间与方式,当可迎头痛击。”我思考了一阵,苦笑着缓缓的道:“但这批人想必只有他一人知道,卑职的情报网即便再强,也无法得到这种消息。”

  “吴怀庄有一亲信,名唤吴法,是他的狗头军师,吴怀庄的所有行动皆有他的一份,此人很可能知道所有的一切。”

  我又如何不知此人,当下仍是苦笑着道:“此人出入皆有几十名好手相护,且夜不出府,如何能将其擒下?”我心头突然一闪,沉声道:“或许我们还有一法,就是在城里引发一场相当大程度的混乱,再观察城卫军的调动。通过对蛛丝马迹的细察,当可知军中哪一部分受到了控制,从而可以缩小范围,加以彻查。”

  吕娘娘眼中一亮,脸上挂起欣赏的笑意:“我越来越看好你了,胸中妙计总是不断。只是,若要有相当程度的混乱,必得对贵族区发动一场袭击,此事并不容易,你要小心了,我可不想失去你。”这句话说得情意绵绵,令人心醉,眉眼间春意波荡,美艳动人。

  “多谢娘娘关怀。还请放心,卑职不会做傻事。卑职办事,娘娘放心,绝不会出问题的。”

  “找出陛下之事,你也得快去办,如果找到了陛下……”吕娘娘眼中突然出现了只有肉食者见到猎物时才会出现的目光。

  我心里悚然一惊,这女人真的不是普通的歹毒,连自己丈夫也要下辣手。

  “现在禁军还没有控制在我手中,因此还需要一定时日来加以调整,才能放手搜索,否则会引起有心人的警觉。娘娘放心,有机会的话,我定会做得令娘娘满意的。”

  吕娘娘信任的点点头:“没有想到原惠女王也派人来了,形势有些不妙。今晚之宴,哀家也必须参加,还有劳秋卿相护。”

  “是!”

  由于目下京城中的特殊性,所以接待晚宴设在未卷入三方漩涡的巨剑候府中。晚宴在九点开始,不到八点我即已作了准备。

  先调军马加强城中戒备,派出一队精兵保护吕娘娘前去。我现在身为禁军统领,根本不可能随时护着吕娘娘,当我率二百人到达巨剑候府时,先走一步的吕娘娘已到了候府之中。

  府内灯光通明,远处的乐声隐隐传来。大批的守卫密布,却不易见到人影,结界的强大力量令空中的精灵们躁动不安。我细察了一番,暗暗赞叹。

  一行十几人沿着长廊向内府走去。“咦!”走了几步,我讶然停了下来,院中站了十几名兵士,但竟然有一半是女兵,更令我惊讶的是,那个叫淑莲的女子(也就是以前买我熊皮的那名女子)也在。

  她不是在定州吗?怎么也和我一样到了此处。

  淑莲相当的警觉,头一甩即发现了我,脸色顿时大变,沉声而问:“姓秋的,你怎么也来了!”看到我身上的装束,她有些恍然:“原来还真是你,我还以为是同名同姓呢!”

  我装模装样的轻咳了一声:“小姐,怎么有空上这来玩?妳那位芝心师姑呢!”

  淑莲脸上现出惊讶的神色,想必是因为我知道她还有一个芝心师姑而震惊。

  我大笑了一声,不再理她,跨入内轩。内轩守卫更严,刚进入即见两个小队二十人守着,竟然还有两个祭司躲在后方。

  我眼光一转,随即注意到一位手扶腰间长剑,泰然而立的人。这人不过三十多岁,且气宇轩昂,虎背熊腰,腰下那柄长剑比普通剑宽了一倍,稍长三寸,正是极为难见的异种宽锋剑,由此也可见,此人臂力非凡。

  “他就是容齐锋!”凯茵跨前一步,凑在我耳边道。

  我心中一凛。此人乃是一名将才,为喜合帝御前大将之一,率三千骑大败五千青龙军团,一战成名,后率万余骑兵与青龙军团屡次交战,十战六平、三胜一负,被誉为后起之秀。

  据说此人剑法高超,手下无三合之将,光看他无意中流露出的威慑之气,即知此人的不凡。不过此人目前对我没有什么威胁,不用理会。

  我打了一个手势,只带着凯茵、穗子、杜宾、札德进入内中,其余之人皆留下。


第九章 ~宴会~
 
  卫士在前领路,司礼高喊:“禁军统领,秋雷秋将军到。”

  我略扫了一眼,将所有的人看在眼中。第一眼自是看到正中的吕娘娘,姿态典雅,甚是雍容。卓丽、桓威、门震城,还有李姓三人跟着她,威特马克坐于她的身边。

  我的眼睛扫向坐在吕娘娘下方那人││楚兵锋,他不过四十多岁,前额丰隆宽广,双眼神光充足,衣饰华贵,气度迫人,一看即知是难缠之人。

  他身旁所坐的吴怀庄也是气度不凡,与楚兵锋并立,毫不逊色。芝心道姑正站在楚兵锋身后,看见我进来后,脸色变了变。

  眼睛再转,不禁一亮,一个风华绝代的美女高坐于楚兵锋对面,气质艳绝,双眸盈盈如秋水,泛起阵阵雾气,想来就是原惠女王的使者楚笑嫣。

  她身后站的却是几个天师教的人,身着黄袍,甚为清雅。越牧风挨着美女而坐,身后也跟着四人,每人皆是一脸的剽悍。

  来的人相当多,我估计城内达官贵人、名流仕媛到的差不多了。大家围了一个大圈而坐。

  在厅内正中正有一阵舞女轻盈翻飞,仙姿美妙,而旁边一队女乐师吹奏不息,甚是起劲。我脚下快了两步,向吕娘娘问安一声。施完礼后,我才蹑脚走至罗瑶青身旁,不理她的眼色,坐了下来。

  主人拍掌,女乐师撤下,大厅之内顿时静了下来,只余舞女翩翩飞盈。

  “秋将军来迟一步,定要自罚三杯!”吴怀庄笑道,隼目中却是寒光四射。

  “吴候好说了,末将事务多了一些,不得不来迟一会!”我也笑道,只是仍拿起酒杯,倒了一杯。我技巧相当好,酒倒下袖中,无人得见,只是被凯茵用肘撞了一下。我可不想喝罚酒,只好倒掉了。

  “秋将军,听说你来自北方!”楚兵锋淡淡的道:“不知日不落帝国的风景与楚南国的风景,哪一个较好啊?”这厮极为阴险,似是想引起吕娘娘对我的疑心。几乎所有的人都听出了此话的意思,转眼望我。

  我好整以暇的坐直,仍用懒洋洋的口气道:“倒叫楚大人见笑了,鄙人一向对金币感兴趣,风景嘛!若是用金子做成的,我会喜欢的。”

  众人一致愕然,这算什么狗屁答案?只有那吕娘娘微笑不语。

  我话锋一转:“若是比起风景,想来还是楚兵锋大人处的风景为妙,只是眼下可能差了一些,血腥味太浓。其实我倒是怕再过几年,楚大人恐怕就要我国来看风景了。”

  楚兵锋眼中厉芒一闪,他知我在反讽他引狼入室,与三国联手,可能被人吞了还不知怎么回事,只是一时不知如何反击。

  远处的楚笑嫣抿唇而笑,似是为楚兵锋受窘而感到高兴。

  “现下最大的威胁仍是来自北方的日不落,他一日不灭,觊觎我等之心不死。若容得他轻松分割我等,必将各个击破。”吴怀庄自是不愿见楚兵锋受窘,马上前来解救。

  我一声冷笑,嘴角一扁,惹人发噱:“各个击破?四年,甚至三年之前,楚淮仍是散沙一片,那时日不落为何不曾南下各个击破?”

  看了我的怪样,楚笑嫣又是一笑:“秋将军,日不落不是不想南下,只是力不从心。在他所夺下的辽阔土地上,并没有建立一个牢固的统治,后勤保障难以保证,再加上连年征战,国内经济败坏,若是再强行南下,一旦粮道为我所截,日不落即将一溃千里。”

  楚兵锋恢复了镇定,也冷声道:“此外,楚全忠虽降了日不落帝国,但一直怀有二心,被亚历山大皇给夺了兵权,却反而激反了一部分人,再加上其他无数支义军,足以切断他妄自投入的军队补给。这一场仗,他根本就打不起。”

  我冷冷一笑,为什么不打,还有人会比我更清楚吗?

  “据我所知,当时日不落帝国对粮食供应加以管制,事先储存的粮食足够百万之军再吃上一年的,而每场战争都在国外进行,皆掳回了大批的壮丁与金钱,因此不存在经济上的大问题。至于说切断补给更是开玩笑,日不落帝国的海军名闻天下,只需青龙军团沿海岸南下,我楚淮谈何切断补给!”

  当年之所以不向楚淮进军,是因为一个更伟大的抱负。

  应十一黑人之要求,我派出十二万的精锐步兵,包括兽人、翼人、妖精,进入非洲,横扫非洲的势力,将非洲土地纳入太阳联邦之内,并以此为基地,谋求对风之大陆的进攻。

  跨海运送粮食是一项极为艰难、浩大的工程,耗费了帝国大量的财力,但回报也是丰厚的,非洲已经成为联邦内最大的产粮区,大片的土地也归入帝国的名下。功迹虽大,但是此事一直少有人知。

  众人皆是大怔,他们一直以为是日不落帝国无力南下,日不落帝国也是如此宣传的。正是在这种心态之下,他们有时反而会忘记北方的威胁,谋求一统国内。

  “不错,此事是有点可疑。”吕娘娘也蹙起了春山绣眉:“各位,谁能解此惑?”

  所有的人皆沉默下来,不知如何回答。此事哪有如此容易,他们皆不知海外的情况,且非洲又被置于帝国羽翼之下,消息封锁,他们又怎能知道?

  “可能是帝国害怕再来一次联军,这才不敢妄自南下!”越大将军抬起头,沉眉道。

  “也可能是日不落帝国内部仍有内乱。据我所知,青河王被调至赤宗半岛,本就有流放之意!”吴怀庄也不示弱,抢言道。

  我冷哼了一声:“据我看来,日不落帝国不过是想让反抗的势力聚集起来,然后一举铲除。他眼下有这实力做得到,只是没料到三国先行发难,这才陷入僵局。”

  四国交战,眼下已入僵局,互有进退,看不出谁占上风。

  “朝日皇一向与他的两个哥哥有着矛盾,说不定我们可以藉此引起日不落帝国的内乱!”楚兵锋淡淡的道:“这一来,即可兵不血刃的削弱日不落帝国的力量。”

  “若是魔族能在魔界发起进攻,那就好办多了。两面一夹,必可灭其元气。”吴怀庄有些感慨。

  我淡淡一笑,未曾多言。若不是有日不落帝国挡住了昔日实力最为强大的魔兰帝国,现在整个大地应该都陷入了魔族的统治之中。

  但日不落的强大,也是拜魔兰帝国之赐,使得每一代帝王皆强兵健马,时时挂心来自北方的强大威胁。

  “日不落帝国现今领土之广,前所未有,昔日连维诺格拉多夫统治的区域也无此之广,人口也不及其多。一旦朝日皇驾崩,整个日不落帝国必将陷入混乱之中,也只有与他一样雄才大略、野心勃勃之人,方有可能统治这个国家,但也必定不如朝日皇一般熟悉。我纵观日不落帝国皇族中人,无一人有此胸襟与手段。”楚兵锋侃侃而言。

  我脸色正常的喝了一杯酒,心下却是冰流四起。前有吕娘娘此语,后有楚兵锋之话,皆是指出我国的最大弱点,若不是我有十大化身为我处理,恐怕我也无法应付如此多的国事。若我一去,如此庞大的帝国必将崩溃,绝无幸理。

  “楚大人此话何意?”吕娘娘来了兴趣,听出了言外之意,追问道。

  我忙竖起双耳,仔细倾听,生怕漏了半句。

  “我有一个极为准确的情报。在今年,朝日皇有可能南下前来青河以北。名义上是为了鼓舞士气,实质上是游山玩水。这狗贼,自以为天下无人可奈何他?他虽是狡猾异常、疑心极重,怎奈有时过于狂妄、好色,此是他的致命之处。”楚兵锋有些咬牙切齿的道。

  吴怀庄脸上半露出凶狠的神色:“据说他们将沿运河南下,我们可以派人潜入运河,然后加以搏杀。我就不相信他三头六臂,连暗中刺杀也不害怕。”

  楚笑嫣缓缓摇头:“要想直接刺杀他相当困难,他驾前护卫之人皆是万中选一的勇士,每一个皆可独当一面。大军压境,必是戒严,不好聚集人手。反不如当他南巡之时,献上美女,暗中下毒刺杀,神不知、鬼不觉。”

  谈到朝日皇这个对天下威胁最大的人,连这个娇滴滴的美女也毫不犹豫的谈论杀他之策。吕娘娘眼里多了两分欣赏之色,似是对这个提议很满意。

  我听得心中直颤,任谁听着别人当面谈论杀死自己的办法,心里也会这样。这楚兵锋绝不简单,他只不过说出了一部分关于我的事,就已经非常的准确了。

  我心中暗恨,那个康斯坦妮娅怎么做的保密工作,连这事也透漏了出来。

  我微咳了一声,脸朝向楚兵锋:“楚大人,能不能告诉末将,此消息的渠道来自何处?”

  “是其国内的反对势力透漏出来的。”楚兵锋淡淡的道,他当然不可能将具体管道说出。

  “据我所知,眼下青河以北并无异样,由此可知朝日皇当不会在短期南下。那朝日皇一生疑心最重,封锁消息本事天下知名,怎么会这么容易就透过反对势力传播出来,从而让我们有充裕的时间加以从容布置。此事大为古怪,其中必定有诈!”我说道。

  楚兵锋一震,沉吟起来。

  我心中一凛,这楚兵锋绝不是易与之人,连敌人的话也能听得进去。

  “但我看不出这对日不落帝国有何好处?”楚兵锋扬了扬眉道。

  “怎么能没有好处?”我摇着头笑道:“光凭我们,并无法派出实力强劲的打击群混近朝日皇身边,必须要有内奸配合。他正好趁此机会,将国内的反对势力一举拔除。”

  “所以说,这对我们不会有太大的坏处,最多也就是损失一些人手,不致于影响国体。”楚笑嫣笑盈盈的道。

  楚兵锋眼中神光一闪。

  吕娘娘点了点头。

  “这可不一定,本国的情报网可能会有因此暴露。”越牧风沉声道。

  我心头一转,将话题扯回:“暗杀是一方面,正面迎敌是一方面。不知楚大人此来为我等带来了何种灭敌妙计?”

  楚兵锋知目下洛城内可以作主的几乎全部到此,若能说服他们出兵北方,大事可成。当下从容道:“现在三国与敌方的赤龙与第三军团鏖战,双方实力大致相当,无法分出胜负。赵振学的军队正想从西南方向挺进,将这两大军团腰上插上一刀,但青龙军团两部将其夹住,令其无法施为。贵国若能派出十万精兵,再配十五万二线军队,分成东西两部而上,当可一举击溃三大军团。”

  他将眼下事局分析得虽是大概,却是相当准确,听得众人暗暗点头,认为大有道理,即便是对他怀有敌意的吕娘娘,也不由得不心动,暗自考虑此事。

  “楚大人,此次出兵,末将认为应当慎加考虑。”我心头一跳,这件事要是真让他说成了,我这十年的辛苦岂不白费了。

  吕娘娘讶然看来,不解我何有此话。其余众人也是如此,甚至连鄙视的目光也射了过来。他们早就习惯将见日不落视为头号强敌,对它出兵认为理所当然,思维已成惯性。

  这次连楚笑嫣脸色也难看了起来,娇哼了一声,略带讽刺的道:“秋将军,不知还有何考虑的?难不成你想与日不落结下和约不成!”

  我毫不示弱的反瞪了她一眼,瞪得她高耸的酥胸不断起伏,才转头对吕娘娘从容言道:“正如楚大人先前所说,日不落帝国内部并不稳定,当他们向外扩张时,这种不稳定性更是大大的增加,远在赤宗半岛的青河王、抵御魔族的镇魔王,甚至连各大军团之首,皆对朝日皇怀着戒心与疑虑,甚至反意。我想,当初日不落之所以不曾南下,大概也与此有关。如果我们等上一阵,这些人定起内鬨,大大削弱日不落帝国的力量。但如果我们全力进犯,外敌当前,必会惹得像过去一般,日不落帝国凝成铁板一块,全力抵抗多国联军,从而奋力一击,反会将我等吃下。此事不可不防,还请娘娘明鉴!”

  这些人并不知道我当年已经将镇魔王与青河王完全拿下,他们只看到镇魔王与青河王爵位仍在,仍拥有实权,因此二王得以释放,是国内各派势力斗争而相妥协的结果。

  吕娘娘缓缓点头,暗暗感叹一声,有如此人才相助,何愁大事不成,真是上天垂青啊!

  楚兵锋被我顶得哑口无言,脸色难看,却又无话可说。

  楚笑嫣尖声道:“这么说来,秋将军是不同意出兵了!”这话一出,所有人皆是皱眉。我秋雷只不过是个禁军统领,出不出兵?大概还轮不到我来决定。

  我淡淡的道:“出不出兵不是由末将说了算的,那是由皇上决定。此外,我也并不认为不该出兵,只是说不能强压日不落帝国,以免其暴起伤人!”

  两国来使皆恨怒交加的看着我,似是要将我断成两截,我却悠闲的喝了一口酒。

  巨剑候见气氛不好,解围笑道:“大家喝酒,酒刚热好,凉了,滋味就欠佳了。为我们迟早击败日不落干一杯。”巨剑候又换上一批舞女,为大家助兴。

  楚笑嫣纤纤玉指拈着玉杯,突然微微一笑,面向正方:“吕娘娘,酒宴之上,自应有舞以助酒兴。妾身有一批舞女,擅长剑舞,想上前为大家助兴,不知可否?”

  众人一听,皆知戏肉来了。吕娘娘瞄向我,见我缓缓的点了点头,当下宽心大放,笑道:“楚小姐既有此意,正该让我等见识一番。”

  吴怀庄脸上半露出微笑,拱着手道:“女王的贴身女兵名动天下,也曾大败日不落帝国贼子,不知楚小姐此次可是这一批剑手。”

  “将军且看即是。”楚笑嫣笑盈盈的道。

  轻拍了两下,声音不大,但似有一股奇异的力量向外延伸,连厅外也可听得清楚。一队女子走了进来,皆容颜俊美,羽衣霓裳,手中拿的是装饰剑,并未开锋。

  在轻缓柔和的琴音里,十二名女子舞剑四起,寒光四射,看来确是悦目,却无威势。

  我闭上了眼睛,静心感受那音乐,似潺潺下行高山的清溪,甘凉震齿;似蜿蜒深入群山的幽谷,幽僻清静。此音实属一绝,容不得我不赞,连那一直隐在暗影中的穗子,也是心灵震颤,脸泛异色。

  楚笑嫣讶然的目光扫来,仔细的打量着眼前三人。座中他人皆注视舞剑之女,可没人注意到配音之乐。

  琴音突然消失,鼓声大起,杀伐之音取代了原先的清音,血腥之味飘起。我浓眉皱起,音乐之间转换太过生硬,毫无铺陈之处,且两段之间,意境差别太大。我心中暗骂,这是谁狗尾续貂、不伦不类。

  随着鼓音的急促,十二名女子一扫弱质女子娉娉之姿,英武之色从娇体上四散而出,脚下一踏,倒走七星。

  十二人在刹那间布下了十二星辰大阵,十二把剑乍起如雷,罡风啸起,冷电炽盛,十二人交错穿插,乍隐乍现,有如鬼魅幻形。

  几乎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十二名女子功力高强,原惠女王的女兵果然名不虚传。

  威特马克手中的短杖拿起,轻轻的挥动了两下,布下一层风之结界,吞噬掉剑风荡起的旋风,一身魔法果然高强。

  在座的不乏名家,一见魔法运用出如此效果,心头皆是暗凛。风之结界算不上高明的法术,却能被他运用自如,十二人皆非庸手,剑风鼓荡惊人,无声无息的就被拦下,令人觉得不可思议。

  楚笑嫣吃惊的看着这个老头,暗忖他名列十大贤者之一,果然名不虚传。吕娘娘这才好过了一些,也算是扳回了一局,赞许的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威特马克一眼。

  鼓声一停,十二女身形倏停,已站成圆形,剑尖朝圆心,映着灯光,光华幻闪。看她们举剑沉静有力,纹丝不动,众人皆知这十二人未出全力,心头不由得又是一颤。

  “好身手,十二星罗剑手果然厉害!”楚兵锋首先拍手称妙。其他众人也随之叫好,气氛一时热烈起来。

  “哈哈,楚小姐远来是客,表演精彩绝伦,我楚南身为地主,也来回应一番。”吴怀庄大笑道,向身后的一名侍卫使了一个眼色。

  我心中一讶,这才认出这个侍卫不就是那个温会主吗?戴个帽子还真没认出来。

  温会主露出如玉双腕,一双翠绿镯子滑了出来,双镯陡然一敲,发出一声震慑人心的脆音,效果与楚笑嫣掌声异曲同工。

  婀娜的两条红色人影从厅外旋风般冲入,刚刚红色入眼,两女就落在厅正中。

  随着她们的冲入,一股沛然惊人的无形力道充斥着四周,奇大的风力带动得屋内灯光一暗。

  威特马克全身轻震,白眉向上微微一扬,短杖倏地一抬,循着美妙的弧线,划了一个圆满的半弧。微风轻荡,晶莹澄澈的青光随手而生,空中的风之结界受此加持威力,陡然增大了两倍。

  两女身着赤色怪衣,赤衣飘拂,该为柔衣,看起来却反而给人一种如铁甲般坚硬的感觉,端的古怪。

  赤色的肌肤在这奇怪的衣服下,倒有一小半裸露在外,春光难掩。

  可怕的是,两女全身艳红,眼中也射出血一般的尺许赤芒,红发飘扬,如虫蠕动,似是魔族的赤艳妖女。

  两女手中暗红色的长剑发出噬魂般的怪啸,红色剑气飞腾,暗虹雷电漫天彻地,可怕的连续剑爆,震耳交鸣。

  两女一剑连一剑,双方愈打愈快,不以巧胜,完全就是强攻猛打,剑气爆声,双剑震音,连绵不绝。剑光扭曲迸散,剑气如狂潮涌浪,力道强大无伦。

  双方势均力敌,你来我往,愈打愈快,在三丈方圆内盘旋冲刺,险象横生,双剑旋转如飞,辛辣威猛。两女相互刺击,炙血飘洒,激得地面千创百孔,竟似是含有巨毒。

  这种可怕的剑术表演,只惊得所有人都面无人色,这两女的剑术足以将在场绝大多数人送下地狱,没几人能在两女的剑下支援三个回合。

  威特马克也是心头狂震,脸色有些苍白,他虽有超群的法力,但若是容这两女近身,恐怕法术还未完全发出,即被对方击倒。

  我突然发觉了不对,罗瑶青似乎有些异样,正怪异的看着场中两女,有些紧张。

  场中形势定了下来,有一女气力不及,渐渐无法抵挡攻击,身上顿时被气割出七道伤口。

  镯音陡然又是一震,本是旋舞如飞的两女停了下来,持剑而立,诡异的是,可以看见两女身上的伤口如虫般蠕动,渐渐收缩。

  吕娘娘浑身颤抖,气怒交加,眼中射出如山似海之仇恨,却仍是静静的高坐正中,不言不动。

  罗瑶青全身急颤,红唇抖个不停,紧紧的扣住我的胳膊,五指掐入。我虽是疼得眉头跳个不停,却仍是伸出一手,将她横腰搂住。

  楚笑嫣也是勃然而怒。权贵之间拥有魔族护卫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在正规场合是禁止这一类有碍视觉的魔族出现,更何况这两女浑身皆是赤血,更是令人恶心。

  “吴怀庄吴大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楚笑嫣口气不善,极为生硬。

  “楚小姐误会了。”吴怀庄儒雅的抱拳道:“这两人是我刚买回的婢女,细加调教之下,方具此身手,本想让楚小姐过目,看有何改进之处。楚小姐想必可以看出,她们修的是血气炼身大法,此时正该发泄一番,否则魔火攻心,全身欲焚。”

  两女刚进来时,楚笑嫣就认出了两女练的功法,心中还在讶然两女看样子该为高等魔族,否则为何会此等魔族秘学。只是眼见两女浑身血迹,面色森冷,甚是恶心,这才怒叱。

  眼下听了吴怀庄的话,也知他有三分道理,当下冷冷的道:“你令她们下去。看来恶心!”

  “吴候,不是我说你,这次你确实是过分了。这种女子虽是身手高强,但也不适合在此出现。”楚兵锋也是满脸不悦,只是手却不停的敲击着桌子,眼睛紧盯着吕娘娘,露出一丝冷电。

  “是,楚公子说得对。我本来是用她们来防身的,只是心痒,她们又正好发作,这才令其表演一番。既然大家不愿看见,让她们下去即是。”

  吴怀庄打了一个手势,温会主手腕一震,两女闻声而动,红光乍闪即灭,两女已是不见踪迹,这轻功加遁术神乎其神,似比罗瑶青还要高明。

  我回过头,小声的问道:“瑶青,这两女是谁!”

  “帮我杀了吴怀庄这畜生!”罗瑶青不答我话,反而凑在我的耳边低声道,深刻的仇恨喷薄欲出,眼中似有泪光在闪烁不定,长长的睫毛颤个不停。

  摸了摸鼻子,知道这两个女的肯定与她有着极深的关系,可惜刚才直瞅着两女身体,没怎么在意剑法与神功,不然说不定能看出一些征兆。

  我轻轻的拍了拍罗瑶青那将我抓得生疼的小爪子:“我当然会帮妳了,虽然这样做很困难,但只要是妳的吩咐,我一定做到底。”情深绵绵的说着,坚决之意溢于言表,只是左半边大腿被某人踢了一脚。

  罗瑶青这才发觉自己紧紧扣着我的胳膊,脸微微一红,将纤手从我的大手里抽了回来,微低着螓首:“谢谢你了!”

  吕娘娘的目光转向了我,我也回望过去,这才发现威特马克与门震城两人脸上也是一脸的愤怒。我冲着吕娘娘点了点头,将头转回。

  楚兵锋这时也表演了一个节目,是二十人的战阵表演,看起来也甚是威煞,本来效果应该是相当好的,只是被吴怀庄这一闹,大家兴趣不免有些降低。吕娘娘一边不停的冷笑,一边仔细的看着。

  我知道这三方其实暗中商量好了,共同向吕娘娘与越牧风两人施压,当场表现三方的实力。

  “果然都是高手!”我感叹的摇着头,引得众人望来,接着又笑道:“只是不知这等人物血战沙场时,又是何种表现!”

  楚笑嫣目光转来,微笑着道:“秋将军如果有兴趣,当可一试!”

  我冷冷一笑,未曾理她,反而是转身向越牧风处,苦笑着道:“越将军,你老看来如何?末将家底不厚,恐怕无此能耐对付了!”这一说不仅越牧风脸上露出冷笑,连吕娘娘也微有不悦。

  眼见对方耀武扬威,如果不加以反击,势必导致本方士气大跌,甚至引得手下误以为已方实力不济,离心离德,因此权贵之间的家将比斗虽不如战场惨烈,却也一样影响着各方的实力消长。

  但我此举正是迫得越牧风动手,逼他露出暗藏的实力。

  越牧风纵然不愿,眼见众人皆望着自己,却也不由得不点头答应,他的脸皮毕竟没有我厚,扯不下这张脸:“赵联风,你上前领教一下来自惠珠国的绝学。”越牧风沉声道。

  越牧风身后走出一人,双手收于腰际,腰下系有长刀,到了厅中后,背手静立如山。

  楚笑嫣与楚兵锋互望了一眼,楚笑嫣娇笑一声:“这一场就让给锋公子了!”言下甚是亲切。

  楚兵锋仔细打量了赵联风一眼,只见他也不过四十岁出头,面目平凡,看不出特异处。

  他皱了皱眉:“祝东玄,你下场去领教这一位高手。”祝东玄也不过三十出头,白净脸孔,但肌肉贲起。他走至场中,彬彬有礼的向赵联风道:“赵兄,东玄领教了。”

  赵联风冷冷的看着他:“拿你的剑,上吧!”

  权贵之间在宴席上的比斗稀松平常,流血杀戮常见,无人见怪,因此两人对阵,谁也不讲点到为止,也不换木制兵器。

  听了赵联风的话,祝东玄也不生气,缓缓抽出了手中的长剑,斜向一立,摆了一个门户:“赵兄,此剑名为长射,楚国名剑之一,还请小心!”

  长射剑乃是风系神器,矮人族所制,威力甚强。赵联风冷冷的看着他,却是未语。

  罗瑶青一凛,凑到我耳边道:“他是喜合帝大内高手之一,一身剑术罕绝人间,没想到这一次也派他来了。”

  “那赵联风是谁?”我也凑过去问道,顺势将她的柔荑拿住,“蹂躏”了一番。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我只知道他是越牧风手下的高手之一,他的资料很少,没见过他动过手。”罗瑶青摇着头道,想将玉手抽回,却被我嘻皮笑脸的抓着,死活不放。

  “这里是宴席,被人看到是会有闲语的,你不想有人在城中暗杀你吧?”我的背后刚一痛,凯茵就凑到了我的耳边,狠声道。

  我一转首四顾,果见不少年青才子死盯着我,刀光闪耀,烈火奔腾。我忙紧急将手收回,不过偷偷的在罗瑶青丰满的大腿上摸了两把,不理她的瞪视,若无其事的看着场中。


第十章 ~刀剑会~
 
  两人一直未动,祝东玄手举长射剑,遥指对手,滔滔杀气如海起风,浪翻波飞,紧紧的将赵联风罩住。

  赵联风长刀斜指地面,静立如山,如中流砥柱,涌来的杀气打着旋自身边飘过,毫不影响自身。

  正是因为如此,祝东玄方才惊心,对手不知有何神功,连这种有若实质的杀气皆能破去,也太过神奇了。

  祝东玄长吸一口气,手中长射剑发出龙吟,光华熠熠,神意聚集,就要出手行致命一击,他已将对手看成必须全力以赴的强敌。

  赵联风手指一勾,轻蔑之意一眼即知。

  剑一升,强烈澎湃剑气飞起,一声长啸,剑出风雷乍响,融合了风系法术的“风飘剑舞”狂猛的攻出。

  长剑一翻一点,快若星火,迸发的磅礴剑气从神器发出,威力多了三成,宛似成形的剑风,有如九天神火当空劈至,凌厉惊人。

  祝东玄气愤之下,长射剑绝学出手。

  一道剑虹飘至。太快了,根本就来不及闪避,也不容赵联风不接。此剑不接,下一波连绵不绝的攻击将会滔滔而至,直到将其击败。

  赵联风不退反进,右脚陡然斜踏前一步,长刀突然弹起,横竖于身前,立地暴旋,激射而来的剑身被长刀撞击得猛的向左荡去。纵然祝东玄功力不弱,但怎也不可能凭臂力与腰力相比。

  祝东玄情知不妙,一声怒叱,身形陡然抢出,也是侧旋。左掌一扭,暴然向外递出,似乎左臂长了一尺,临空抓向对手,一股强大的旋风由下向上暴卷而翻。

  这是可怕的暴风爪绝学,强大的气旋足以将五百斤重物掀翻。

  剑光似有灵性,在神意的聚集下,奇迹似的一停反折,怒折向对手腰间。

  长刀倏升,乍起雷落,银色光华顿时暴涨,刀气狂飙,江河倒悬般,迎着暴风爪劈去,不闪不避。

  两强相遇,功深者胜。

  “嘶啦、呯”怪响传出,长刀击破暴风爪,震偏长射剑,排空而入,又电闪而回,一记横门闩,暗含静龙刀式,拦下对方反激而来的剑光。

  “当”的一声巨震,两人各退了三步。赵联风凭借老谋,一击之下,占得便宜,在对方胸上留下一刀,伤可见骨,但祝东玄的战力并未失去。

  我冷哼了一声:“暴风爪对魔雷刀,倒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两人招式一出手,我即认出了两人的来历。

  一听是这两个凶魔,不论是谁,皆吃了一惊,这两人杀孽之重,天怒人怨,竟然被收至别人旗下。

  “魔雷刀原名赵狂风,一向在珠江出没,怎会投在越牧风门下?”凯茵凑至我耳边提醒了一声。

  “这魔雷刀是什么时候投入越牧风门下的?”我问罗瑶青。

  “他是在两年前出现在越牧风军内的,战功立得相当的多!”罗瑶青其实也不太清楚,只能说一些“常识”。

  我心中电转,两年前?嗯!两年前魔雷刀在惠珠国境内连杀十七人,无意中留下了痕迹,为铁捕追缉,无奈之下这才逃出了惠珠国,却没有想到他来到这里。

  越牧风不理又在场中激斗的两人,向我笑道:“秋将军可是认识我的手下?”

  我也回笑道:“越大将军,铁盐帮在珠江也作过两天买卖,对他怎能不知?只是不知他会投入越将军门下。”

  越牧风抚摸着颔下短髯:“有一日行军,我在路上见一人全身浴血,昏倒于地。略加检查一番后,见他身上大大小小三十多处伤痕,致命伤共有六处,却仍是未死。我见他生命力如此强横,心下有些欢喜,于是将他收留,作为我座下一将。这些年来,他倒也为我斩杀了不少敌军,且敌方大将多被其一刀斩落马下。”

  “越大将军慧眼识英才,识见非凡,令人兴叹!”我一脸的佩服,拱手而言。

  休看赵联风表面狂傲,其实只是虚张声势,一点也不敢轻视对手,狂傲只是装出来迷惑人的。

  这一手果是有用,上手就逼得祝东玄轻进,结果被人设计击伤。

  赵联风那一击用出了全力,祝东玄却是心躁轻进,被迫在仓猝间应变,无法全力以赴。斗智斗力,赵联风不料对手仍未被击溃,只占了一些上风,这表示他不比对手高强。

  说来,比起实学,还是祝东玄强了一些,长射剑固然厉害,但真正绝学暴风爪,更是难防。长射剑猛烈进攻时,暴风爪贴身抓裂对手轻而易举。

  两人在三丈之内,兔起鹘落,人影乍灭闪现,剑光寒烁,刀气狂旋,各自接下十来招,反击十几式。

  这种贴身激斗,法术派上的用场并不大,各自皆凭神意出招,招出难返,稍一分神即遭对方毁灭性打击,谁敢分神用法术?只能各凭本身神器加持本身气劲。

  好一场快速猛烈的龙争虎斗,双方飞旋扑刺,只见刀光剑气,难辨人影。

  刀剑再次发出刺耳交鸣,两人突然乍分而退,各退三步,祝东玄飞撤七步,脚一软,半跪在地上,脸上全是愤慨。

  刚才交战中,祝东玄占了六成攻势,但他胸口大量出血,虽有小法术相护,却无大用,终于无法再支援,刀剑相交时,神功迸发,借力而退。

  “我想不用比了!这一场,越大将军胜!”吕娘娘冷冷的道:“秋雷,你也派出一人!”虽说祝东玄仍有再战之力,但就形势上来讲,他已经落败。吕娘娘又怎会给他时间反败为胜。

  楚兵锋纵有不服,但毕竟人家是主人,说这话也大有道理,令他无能反驳。

  “是,娘娘!”我恭声道,转身向札德打了一个手势,无数道目光落在札德身上。楚笑嫣见他是兽人,微皱起秀眉。兽人体质太强,可不易对付。

  札德冲我点了点头,转身出了大厅,众人皆是愕然,却未发问。

  “楚小姐不知会派哪位高手出阵?是刚才的十二星罗女?还是身后天师教的高人!”我心中暗骂天师教,亏我还扶持他们,竟然暗中派出高手到珠江来帮助惠珠国,只是不知这对他们有什么利益。

  “大人,我们曾见过这位秋将军,当时他与赵振学的人走在一起。”张灵真声音故意大了一些。

  看到张灵真那张俊脸,我就有气。现在看来,这小子好像又想做这楚笑嫣的护花使者,更令我气恼,我还没想上呢!

  我嘴一扁:“我见过的人多了,还曾与你们天师教的人在一起呢!”接着我头转了过来,笑淫淫的冲着芝心道姑:“芝心仙子,我也曾和妳走在一起,这次又相见了,真是缘分啊!”我眼中的神采想必不是白痴都能看得出来。

  不远处的吴怀庄眼中神光闪了一闪,沉吟起来,似在想办法如何收拾我。

  芝心又羞又恼的看着我,清哼了一声,并不理我,更没问什么时候见过,楚兵锋讶然回望了一眼。

  楚笑嫣淡淡一笑:“对付你的手下大概还用不着我的客人出手。”

  她轻轻的举起手,退下的十二星罗女之一出现在厅内,来至场中:“这一位是十二星罗剑手之一的子剑,名叫费荑。”

  看这女子,也就双十年华,五官极为匀称,秀眉之下,明眸秋水、顾盼生妍。琼鼻之下,樱口红唇、轮廓分明。白里透红的冰肌玉肤,炫人眼目,发育匀停的曲线玲珑身材,羽衣霓裳轻飘欲起,任何一个还有能力的正常男人,瞥上一眼后,唯一的想法就是将她搂在怀里,好好温存一阵。

  可是,她的脸上冷峻寒森,凤目中放射出森然幽光,开阖之间冷电森森,既阴沉又凶狠,令人见了感到紧张,感到忧虑不安,感到有大祸临头,而其流露在外的威棱杀气,更是滔然不绝。

  一见即知这已经不是娇柔女子,而是杀人不眨眼的冷血剑客,任何人若想搂着她,皆须当心她手中的剑。

  札德重新回来,身后多了一人,灰袍灰巾,虎背熊腰,腰下佩斩马刀一柄,那是缴获自马贼的物品。这些百战勇士对各种兵器皆如臂使指,若做不到这一点,早就死在战场上了。

  “刘剑,这一位是来自惠珠国的高手,十二星罗剑手之一的子剑,屠村灭寨,功力非凡。你若想成名,只需将她击败即可!”看着楚笑嫣,我笑眯眯的道,又有意无意的看了吴怀庄一眼:“不用害怕,她不会比马贼厉害。”

  旁边的吴怀庄气得半死。

  刘剑一声不响,跨步上前,一步两尺,不差分毫。走至费荑身前五尺处,停下了脚步,斩马刀缓缓出鞘,直指斜剑而立的子剑费荑,一股狞猛剽悍的气势宛如排山巨浪般涌出,足以令所有自命不凡的人心胆震裂。

  楚笑嫣脸色有些不正常了,她一直未看出我有何异于常人之处,却不料我属下能有此等高手,似比她的十二星罗女还要强。

  “慢!”我叫了一声,皮笑肉不笑的道:“楚小姐,请问是江湖决斗,还是战场血拼。”

  楚笑嫣又娇笑了一声:“当然是战场血拼。秋将军不是说我们女子在战场上不行吗?不会是怕了吧?”

  我没理她的嘲笑,满意的笑了笑,打了一个手势给刘剑:“既然如此,那比赛就开始。”我道。

  刘剑瞪着费荑,脸上露出鄙夷之色,怪里怪气的道:“女子也能上战场?”

  费荑一脸肃然,双眼凝视正前方,不为所动,手中宝剑凝光幻灭不定,光华一耀,似要先行发起攻击。

  刘剑陡然一声怪啸,抢先而起,大步一跨,足有一米二,一步就到了费荑面前,手中斩马刀刀气暴射,淡淡的刀光急剧飞劈,斜劈敌手。

  这一刀最可贵的地方在于刀身不断幻没变化,并不是只走直线。

  楚笑嫣脸上多了三分笑意。十二星罗剑法有一路最擅防守的剑法,子剑正是。

  费荑脸上露出半丝微笑,羽衣迎着刀风逆飘,恍似仙女下凡,剑身一斜,晶莹剑芒有如乳燕翔回,绕身而起,在将长刀引偏之后,长剑快不可言的斜砍猝挑,剑气乍飞,动若雷霆,破空怒射至刀芒之中。

  费荑的动作表面上看来并不急速,翩翩若仙,但每一个动作皆充满了劲力与美感,令人爽心悦目。

  据说这十二星罗剑法出自剑舞世家,还真是好看。我心里暗想,哪天非得将这十二个女的抢回去,让她们舞剑给我欣赏。

  其余之人眼见费荑之剑,惊叹声四起。我却“咭”的笑出声,脸带得意之色。

  费荑上当了,刘剑刚上前一步,斩马刀即脱手标射,左手向前一递,平空一甩,三道淡虹破空横飞,速度骇人听闻。

  刀剑之气的迸发压下了暗器之声,乱闪的光华盖过了电虹,电光毫无阻滞地射入目标。什么叫战场血拼?这就是,不择手段,只求胜利与生存。

  这个变化太快了,几乎所有的人都没有看出怎么回事,只知刘剑刀脱手飞出,费荑反击。

  费荑全身一颤,三枚双锋针鱼贯地射入下腹之中,暗藏的护体皮甲无法阻住绝世高手的雷霆一击,剑上劲力顿泄,无法震开脱手飞来的长刀,长刀穿胸而过。

  费荑“呃”了一声,挺剑前冲,刘剑冷冷的斜跨一步。费荑急冲而过,摔倒在地上,不断抽搐。

  十二星罗女是惠珠国训练出来的超级杀手,每一个皆满手血腥,死不足惜,死一个对我好一分,我当然暗令刘剑下毒手。

  楚笑嫣气血直往下沉,脸色青白。贴身保镖十二星罗女每一个皆可独当一面,剑下无敌,从未一败,今天竟然在这种无名小卒身上一击而倒。

  她猛的拍案而起,大声怒叱:“这其中有鬼!他用妖术!”

  “楚小姐,输了就要输得起,输不起就不要比!”我懒洋洋的道:“我们事先说好这是战场血拼,生者为胜,不计手段。不管我下属用不用妖术,那也是我们胜了。刘剑,退下。”

  “是!”刘剑弯腰捡回斩马刀,却顺手一拖,长刀疾劈,血光乍现间,将费荑人头切下,这才收刀后退。

  楚笑嫣一方的人气血凝结,暴怒异常。

  “斗胆!”还未等楚笑嫣发作,张灵真一声怒叱,道袍一扬,银雾急涌而出,罩向厅中。

  她的右臂陡然一抡,淡淡的金光乍现,三道眩目的光华飞起,美妙得宛如一枝射向青空的金矢。张灵真愤怒之下,掏出了真才实学,三剑夺魂大法。

  “元神御剑术!”罗瑶青惊呼,这才明白那天栽得不冤。那天要是张灵真用上这等绝学,她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三把附有风系与电系法力的小剑确实是用元神催动,以高上神霄九宸正朝玄罡御使。剑气更是可怕,配合雾漫中天的技巧,十丈之内无不得手。

  凯茵明眸之中神光暴闪而出,右袖平空一摇,空中突然响起一声炸雷,紫气玄雷临空飞出,一阵钊飞电旋,掠至刘剑身后,拦在三把法剑之前。

  紫气玄雷的爆响中,带有诡异而无穷的潜能,撼动了张灵真的元神,三把法剑幻化,却是有些扭曲。

  紫气玄雷猛然炸开,却是无声无息。银雾一扫而空,三把法剑无踪无迹。

  刘剑行走步伐未变,踏步出厅而去,这份沉静如山的气概,又令所有人暗惊。

  张灵真身形陡然左右急晃,刹那间就化成模糊的人影,立地暴旋,身形一定,这才将那紫气玄雷所化的巨力卸去,脸色却也不由得变了变,暗中运气行功,自检一番。

  元神御剑术固是人间绝学,但张灵真还未修至火侯,又一心将神意注于刘剑身上,忽视了他人,所以在凯茵出其不意的玄门至高无上法术紫气玄雷之下,顿时就吃了一个小亏。

  “秋雷,你这是何意!”楚笑嫣本来怒气勃发,却见自己手下高手一招失手,不由得大吃了一惊,这才明白这里毕竟是对方地盘,擅动对自己并不利。

  她怒叱出口之后,冷静了下来,冷冷的对吕娘娘道:“吕娘娘,贵国如此对敌,恐非待客之道。”

  “楚小姐。”我不理吕娘娘射来的不悦却又欣然的目光,望着气得半死的楚笑嫣潇洒的道:“我记得我们说过这是战场血拼,只有砍下敌手头颅才可领军功。我手下此举,又有何过错?反倒是贵方背后偷袭,无耻至极。”刚调息了一阵,听到此话的张灵真,气得差点昏倒。

  楚笑嫣一窒,虽是脸色铁青,却也无话可说。战场之上,本就要求彻底杀死对手,补上一刀乃稀松平常,根本就不能说我狠辣无情。

  吴怀庄眼里多了两分欣赏之色,若有所思;越牧风虽是脸色不正,也似有所思。

  “唉!宴席之上,看此也太过血腥,还是换上歌舞好了!”巨剑候见气氛尴尬,忙又叫上一批美女,翩翩起舞。

  其实宴会至此也差不多了,吕娘娘推说身子不适刚走,输人丢脸的楚兵锋与楚笑嫣立即抬脚走人。

  越牧风走来,轻拍着我的肩膀:“秋将军,贵属下真是训练有素,身手高超。不知秋将军是如何训练出来的?”

  “哪里能与越大将军属下相比!这些人大都是在山中与魔族、魔兽的生死搏斗中锻炼出来的。本人特地在山中搜寻,这才找到了几人,也算是得了宝。”我感慨的笑着,说是不能相比,却又偏偏炫耀一番。

  其实我知道越牧风已经对我的手下发生了怀疑,此话乃是探底的,此句若应答稍有不慎,可能就此被老贼看破,我这才以轻松口气来应对,以懈其心。

  越牧风眼中神光闪了两下,脸色似有些松弛:“原来如此!怪不得刘剑此人有着一股惊天杀气,连我手下的勇士也相当惊心!”

  “哪能这样相比?我手下学过一种秘法,可以增加气势,真要拼起来,恐怕不是越大将军属下的对手!”

  我暗暗心惊。这越牧风看似放松,实则步步紧紧逼来,要掏出我手下的根底,似是对我的真实身份起了怀疑。

  “哦!”我如此一说,越牧风自是不好再追问是何方秘学,那已经是铁盐帮的机密了,真要追问起来,反惹人生疑与不满。

  越牧风微微一笑,伴着我向外走去:“秋将军以区区四百余人,轻松歼灭四百余敌,又剿灭六百偷袭马贼。在西方将上万马贼赶得如同丧家之犬一般,如此才智兵法,令老夫也自叹不如。”

  “越将军夸奖了,末将怎能与你相比。将军屡次击败青龙军团,如此军功,谁能相比!”两人跨出内轩,进入长廊,缓步外行。

  越牧风虎目幽光隐现,似是无意、轻松的道:“秋将军谋略过人,不论至何国,皆是栋梁之才。那朝日皇以罗才闻名,皇宫大内奇才异士成千上万,旗下名将辈出,怎会轻易就让秋将军到了此处?日不落如日中天,无国可比,国内经济之强也非他国可比,秋将军或是铁盐帮又怎会来至我国效力?”

  我暗叫厉害,第一个问题好答,第二个问题极为难答。铁盐帮逐利而行,怎会来至国势不强经济落后之区?若答不好,必会令人觉得其中有诈。

  我故作淡然,轻松的背着手:“朝日皇手下人才太多,朝日皇又太过狂傲,我连他的面也见不到,何时方能轮到我大现异彩!”我摇了摇头,继续道:“铁盐帮之所以要向外发展,是因为在日不落帝国境内生意不大好做,朝日皇已经暗中下手对付我们,说我们产业太过垄断。实际上,各个军团的装备倒有一半来自军方的工厂,剩下的那些,我们还要与别的组织争抢。正是有鉴于此,我们帮主方才进军河南。只是此事进展一直不大,故此在日不落帝国境内生意仍是照作!”

  凯茵凑到我的耳边说了几句话,我脸色沉重起来:“朝日皇已经开始秘密调查,正在调动人手,似是针对我帮而来。”我冷冷的笑道:“我帮早就为此有了万全的准备,随时可化明为暗!”

  “这位是……”越牧风虎目转向凯茵,脸上似有些讶然。

  “是我负责情报的一名手下!”我淡然的道。

  “原来秋将军也有此疾,侍姬众多啊!”吴怀庄的声音在我二人身后响起,双眸贪婪兼若有所思的看着凯茵与穗子两人,只是我总觉得他的眼神有做作之嫌。

  我与越牧风回望着吴怀庄,吴怀庄微微一笑,拱手道:“夜已黑了,本侯不再多留,两位将军再见。”他在大批的亲卫护持下,乘车而去。

  越牧风展目四望,四处皆是亲卫与我之人,当下凑至我耳边道:“秋将军,铁盐帮既有宏图伟业之志,怎能甘心于牝鸡之下。秋将军情报准确,只需要打听她的手下有何下场,即知我此言何意。”

  我大愕,原来此人竟有笼络我的意思,这越牧风真的不是简单的人。

  二十年前,彪心自西方攻入楚淮境内,连下十七城,兵锋所指,锐不可当。越牧风所在军队的军队长以上,皆为敌诱杀,于是他被众人推举为首脑。

  而他不仅率军安全返回,且在临走时毁去敌军后方粮草,逼得彪心持久力大减。后又在风南城,计诱敌军深入,又截其粮草。十日后,率三万之军大败敌十万之众,将左路敌军荡清,一举成名。

  明白此人的厉害,我不敢大意,也轻声回道:“越将军此语我明白,但此事非同小可,非我一人可定,容我再想几天!还望越将军能够体谅我的难处。”

  这一刻,我终于清楚的知道,我已经成了这城中举足轻重的一颗棋子,谁有了我,谁就能左右城中的风云变幻。因此即便是一开始看不起我的越牧风,也不得不暗地中拉拢我。我不想一口回绝他,这才托词而遁。

  越牧风哈哈一笑,又拍了拍我的肩膀,宽容的道:“那是当然,秋将军还是再想一想,多看一看,多听一听!”说罢登车。

  “越大将军好走了!”我向他挥手道别,也跳上了自己的车子。车子启动,行向我的府第。


第十一章 ~色诱~
 
  刚转过一条街,即见四人骑于马上,挡在前面。布在外面的探子早知有人拦路,传回了资讯。

  我探出头,招了招手。骑在马背上的罗瑶青犹豫了一下,凯茵也探出了头:“进来吧!外面有点冷。”

  罗瑶青不再犹豫,双手一拍马背,腾空跃起,临空一个倒飞,落在车前,脚刚一沾地,借力前飘,进入车中。

  “那两个女的是谁?我是问吴怀庄在宴席上推出的那两名属下!”在摇曳的灯光下,我好奇的看着罗瑶青,把头伸了过去,却又被凯茵给抓了回来,我回瞪了一下,反手击在她的臀部上。

  凯茵呼痛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缩回一角。罗瑶青脸色黯然,似有难言之隐:“你不要问那么多了,只要帮我将人救回来就行!”

  “真不够意思!”我不满的道:“让我帮忙,还不让我知道,算什么啊?”

  罗瑶青苦笑着,轻轻抚了抚盘起的云鬓,柔声道:“秋雷,你不是我弟弟吗?弟弟帮姐姐也不行吗?”

  我爬了过去,凑在她的耳边笑呼呼的道:“姐姐这个身份是不行的,换一个怎么样?”

  罗瑶青脸似发烧,却未让开从嘴中喷出的热气,低垂着螓首道:“你要是能救出她们俩,什么都好说啊!”

  我心中大乐,轻轻一圈,将她那纤细的腰肢搂住,左手按在她那因练武而绝无半点多余脂肪的小腹上,故意叹了一口气:“这件事我一定帮妳,只是吴怀庄绝非庸手,不仅本身功力高强,且目鬼宗与邪心会皆在暗中相助,府内布下了天生地灭枉今生法阵,就算冲进去一千人,也全会死在里面。”

  虽是倾心听着我的话,但罗瑶青仍是猛力挣扎了一下,在凯茵的帮助下,成功的自我的魔掌下逃出,抬首瞪了我一眼,我没有半点自觉的嘻嘻看着她。

  “当然不能硬冲,否则他府内的三千士卒也足以击溃心有异图之人。我们只是要想个办法,暗中将这两人救出。”罗瑶青将脸微微扭过,让开我的目光。

  “这两女受到了邪心会控心秘法禁制,救出来也不好解救!”

  我皱起了眉头。天下异法太多,我也不可能全知,这秘法我即不知如何施为如何解救。

  “对了,你们怎么会与魔族的赤艳妖女有联系?”我反问着。

  罗瑶青脸色倏然铁青,一脸的愤然:“她们不是魔女,不知他们用了何种法术,让她们变成了这般模样!”

  我的剑眉一挑。早就听说南方国家正在进行所谓的合体法术研究,即是研究将人体与兽体、魔体融合,以创造出强大的人形兵器,难道这两个女的即是此种法术的产物?

  “向皇宫走吧!娘娘要见你!”罗瑶青轻轻的道。我的府第靠近皇宫,正好顺路。

  “我先回府一趟。”我大咧咧的道。

  我是秘密进宫的,在两名宫女的带领下,直入吕娘娘的寝宫。

  “妳们下去吧!”对着铜镜正在卸妆的吕娘娘道。两名宫女微躬身,退出门外。

  “秋将军,请坐,哀家稍会即可!”

  “是!”我应了一声,在旁边坐下,目不转睛的看着吕娘娘娇躯。她似乎正要上床,青丝虽未散,却只披了一件丝织薄袍,遮不住饱满胸怀,摭不了撩情身段。

  坐着时,丰满的大腿与臀部曲线诱人目光,粉弯雪股,肤如凝脂。

  最诱人的是,薄袍半透明,内里那雪白嫩红的肌肤朦朦胧胧,增添一种神秘感,异样风流。这女人不过三十,正青春之时,乃是绝代尤物,这样一打扮,更是存心惹人犯罪。

  “听说,越大将军与秋卿谈了甚长一段时间,据说还谈到了贵帮为何来我国。”吕娘娘将云鬓间的金步摇摘下,轻描淡写的问道。

  色心一凉,我心中暗骇。当时与越牧风谈话时,周围皆是两方亲信之人,这女人何能得知?

  我自己的人我当然信得过,看来越牧风处必有她的眼线。这女的真不简单,竟然能在越牧风亲卫处布下暗棋。我知她此举大有威慑之意,让我不敢存心背叛,且让我明白,她既能知我与越牧风相谈,想必也知道我与越牧风低语之情。

  只是她此话出口,也同时表明她必定很想知道我与越牧风谈了什么。由此可知,她现在还不知道我们二人当时的低声谈话。

  我心中陡然一动,恭声对吕娘娘道:“娘娘果然高明,卑职确实与越将军谈了一阵,越将军有意让我投在他的门下。”

  吕娘娘微微一怔,想是没有料到我如此爽快,接着娇笑道:“越将军是本国栋梁之材,在他手下确实可以直步青云。秋将军是怎样回答的?”

  “我答他需过些时日方可回覆,尚需仔细想来!”我镇定的应道。

  吕娘娘将梳发的玉色梳篦缓缓放下,用一条飘带轻轻束住如云乌丝,这才微微转过身,含笑问道:“秋将军将此话说给哀家听,是何用意啊?”

  “此语只是让娘娘放心,我铁盐帮绝不脚踏二船,此乃政治上的大忌,墙头草永远无法得大利,要想得大利,就必须下大本钱。再者,越将军与卑职的关系怎能与娘娘相比,他此举不过是引我反叛,得手之后,再反手对付我,卑职还未傻到这种地步。我们既认定了娘娘可以信任,就必定一直追随下去,如若不然,在一开始就不会选择娘娘!”

  由于我确实无意与越牧风真的合作,所以这一番话讲来,口气相当的坚定沉静,不由得不令人相信,更何况我讲的大有道理。

  吕娘娘听得美目欣然,笑道:“铁盐帮果真不愧是纵横七国的大帮,想法之深刻,非凡人可比。据我所知,那越牧风绝无好意,秋将军的崛起已经影响到他的权威。在梁城,越牧风派出了一群精锐暗袭,要不是秋卿机警,反制一击,恐怕此时我们也无法在此相会了。”

  听了我这一番心迹剖白,她大感满意。说来,双方的仇一旦结下,要是没有戒心,那反而奇怪,正是冲着这一点,吕娘娘相信了我。

  “越牧风既有此举,秋将军可虚与委蛇,假装倒入其旗下,也可探些情报!”吕娘娘有些欣然的道。

  “若有机会,我会如此做的!”我肯定的点着头。

  吕娘娘的脸色又黯淡下来,袅袅站起,莲步轻移,丝袍飘飞,胸前失去约束的双峰随着移步上下颤动,暗香浮动。吕娘娘走至我的身边,坐下,俏眼里闪着奇异的光芒。

  她十四岁即入南王宫,被那时还是南王的楚雍视为至宝,日日相戏,十六岁即有了楚兴。她手段高超,将楚雍摆布得服服贴贴,楚雍登基之后,马上就封她为正宫娘娘,更将楚兴定为太子,以讨她欢心。

  只是她一身媚功天下罕有,楚雍力不从心,早就鲜少问津桃谷,如何能令她满足?近一年,更是连接触也变少了。

  我的出现,自是令她耳目为之一新,又将她自危险境地中救出,对她来说,自是有一番不同的体验。且又见眼前男子运筹帷幄,轻易击溃盗匪马贼,甚是了得,长相也甚是英俊,芳心不由得暗动。

  吕芳华夺权之时,虽是美色频施,但为了保持权威,很少布施色身。与我结识后,铁盐帮那群高超身手的勇士,高效的情报系统,坚定有力的反击,无一不令她赞叹与心惊,这才心生笼络,并怕铁盐帮为人所夺。

  她本意认为,男人一向是吃不着的反而会更加珍视,故只挑逗,并无意布施色身。

  但今天听得越牧风暗中与我接触之后,她不禁紧张起来。说来,自己能给的东西,越牧风一样能给,不由得她不怕。为了将铁盐帮完全纳在自己手里,她详思了一阵,这才肯下决心来献身以笼络人心,毕竟正宫娘娘只有一个,别的人想给也没有。

  我来之时,早就细心想过,更将她的想法收于心中。

  这就近一看,我更是口干舌燥。吕娘娘的秀发舒适雅意的披在肩上,明眸秀澈,俏脸未着胭脂,玉骨冰肌,挥云而揭雪。

  裹体薄袍之内晶莹的胸肌半现若隐,酥胸椒乳高耸,红晕清晰可见。

  腰以下,秀草蓊茸,凝玉索红,丰隆突起,琼葩着露。我不禁色授魂与,心荡神摇,呆然无语。

  吕芳华一脸幽怨的看着我,我只觉得心中一荡,一缕热气自丹田涌起飞腾,刹那间春意横生,左手急色般的探出,环着吕芳华的腰肢,往自己怀内就是一搂。

  吕芳华脚下不稳,嘤咛一声,就势倒入我的怀里,似是有意,似是无意。

  那一对勃发挺起的椒乳,紧压在我的胸膛之上,她羞着俏脸,连耳根也是红透,双手撑向我的胸口,就要站起。

  我臂上用力,她不但未曾挣脱,反而又倒在怀里。

  吕芳华一声惊呼:“秋公子,这样不好!”只是这话听来怎么娇滴滴的。

  “好的,怎会不好!”我也知她久旷成怨,又存心诱我,此不过故作姿态,以示贞洁来吊我胃口罢了!

  哪会理她的话。左手向下往上撩起,掀起她的丝袍,恣意爱抚着腻滑丰盈如同美玉的美腿,感受着那惊人的弹性与雪嫩。

  吕芳华长发甩了甩,惊人的魅力扑面而来,妙目流转,瞪着我:“秋公子,你过分了!”但她的眉目含情,欲羞迷情,令我那仅有的神智都要散去。

  “怎会过分呢!”我知此时赖皮并无妨,索性嘻皮笑脸的道:“娘娘是女人,我是男人,大家同处一室,做出此事,怎能说过分!”

  吕芳华再次微挣起来,却被我搂住而无法动弹。我将头凑去,略带饥渴的吮吸着她的柔软下唇,舌头则往齿内里钻去。

  吕芳华贝齿合起,不留余隙,似有坚阻之意,只是螓首并不离去,反任我肆意妄为。

  她深明男子心理,此举不过以退为进,藉机就展开了入媚之术。

  可我也不是好惹的,入媚之术刚动,我就有了警觉,本来沉醉于欲望之中的精神转清,心中一笑,同样运起魂飞冥冥心法。

  唇舌渐渐灵活起来,轻叩着她的玉齿,鼻息融融,清香四溢。不经意间,舌尖已探入齿缝之内,扰弄那柔媚的香舌。

  双唇挑逗处,心驰于那迷情飞舌。无力香舌,任君缠吮。双舌不住夹吸,各自渡来甘津,吮唇而咽。

  两个媚道高手贴身肉搏,最可能的后果是,同时陷入欲海,同时丧失本该保守的清心,不可自拔。

  因此,真正的媚道高手从不互相较量,因为有百分之九十五的机率会是两人同时受损,魔基不固。

  眼下就是如此,两人宽衣解带,共入销金之帐,同登白玉之床。

  青鸾丹凤,交颈缠绵,情火炽盛,欲流横飞。两人皆热情如火地的竭力逢迎,气息急促,娇哼疯号,全身挤压,磨擦生电,殛击魂灵,一次又一次攀上灵欲交融的快乐高峰。

  一阵抵死缠绵后,白玉之床安静了下来。我气喘着抬起汗湿的头,这淫妇媚功惊人,为了将她送入高峰,以减少她害我之心,使得我元气损耗了不少。

  哎,我暗叹一声,离成仙之境又远了一步,看来以后得好好练功了。

  刚抬起头,妖艳笑靥,如花绽放,眼波流转之间,荡意撩人,我再次感觉到身下玉滑美躯,柔韧丰盈的乳球紧压在胸膛。嗅着她的兰麝香气,我再次情动,雄躯伏下,四唇成“吕”。

  久久之后,吕芳华才后仰螓首,急喘着道:“不行了,我受不了!”她双臂绕环我颈,凤目雾气迷蒙,水光荡漾。

  吕芳华美目恢复澄清,幽怨的看着我一眼。我翻了个身,将她抱入怀里。

  “妾本自重,却不料你如此胡来,让妾身清白蒙羞,妾身日后怎见天下之人!”吕芳华语音中带上哭音,伏在我的胸膛上。

  想到她娘娘的身份,我心里大乐。我是皇帝,她是娘娘,正是一对。我心中暗笑,这位娘娘存心勾引我,不仅在殿中燃起情药,还在自己身上涂上春液,要不是我能力超强,很可能就死在她的肚皮上,没想到她竟然还来此语。

  我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后背,情意绵绵的道:“妳我情真意切,谈何羞愧?”

  “秋公子,妾身清白尽付于你,你以后可不能有负妾身!”吕娘娘说着说着,泪流满脸。

  我看了后,心中呆然。吕娘娘演技如此高深,实难令我不动心啊!我拍着她的后背,以极其坚定的语气道:“放心,我会负责的。”

  两人再次跌进了情欲的深渊,颠鸾倒凤起来,亲密的合为一体,没有任何的保留,互相将自己的身体融入对方的身体之中,不断地寻求着欢乐。

  吕芳华受过极其严格的训练,那看似柔弱的娇躯将我故意而为的狂暴轻松的化解。我明白不存在粗暴不粗暴的问题,于是完全放开,几乎将全副心神沉浸在极乐之中。

  两人深深吁了一口气,自喉间发出了一下长长的“唔”声。

  随着这心满意足的“唔”地一声,剧烈的震动停止,风平浪静。无力爬起的两人,四肢互缠,躺在地上,半天也不曾动上一下。

  我像一头老牛似的喘着粗气,吕娘娘实在是太狠了,差点就将我榨成人干了,这场盘肠大战下来,也不知道谁是赢家。

  我左右转动了一下头部,两人这时已经不知滚到何处了。

  我又喘了一口浊气,由衷地说了一句:“妳真是个淫妇,怪不得他不敢碰妳!”我早就听说雍南皇很怕这位皇后,连碰她一下都是小心翼翼,却未料到是这个原因。

  这女的强得连我都差点应付不了。

  吕娘娘荡笑起来,却扬声道:“卓丽,拿两杯酒来!”我大惊失色,一个翻身,找了一件衣服盖着。

  红发飘扬的美女打开宫门,冰冷着脸,送来两杯酒。

  我红着脸,翻着身,就是不看她,也不接酒杯。

  吕娘娘娇笑一声,嫩玉纤手接过晶杯,挥手示意卓丽退下。

  我竖直了耳朵,听到卓丽关门的声响,这才放心的将衣服掀掉,从吕娘娘手里接过晶杯,将那宛若鲜血的异品葡萄酒一口吞下。

  吕娘娘饮下红酒,随手将晶杯扔去,匍匐在地上。那娇慵散的丰姿,成熟迷人的风情,令我再次食指大动,辛苦的爬了过去,只是有气无力,也只能死搂着她。

  “郎君啊!芳华求你一件事行不行?”吕娘娘贴进我的胸膛,幽幽的道。

  我吸了一口真气,将最后的一丝春药效力籍着汗水迫出体外。我抱着她那宛若刀削的玉肩,柔声道:“蒙娘娘不弃,待我如此之厚,我自当尽力为娘娘分忧!”

  “杀了吴怀庄这个畜生!”吕娘娘眼角再次溢出泪水,在暗色调的灯光下,看来更加迷人。

  我略带心痛的吻去她的晶泪,却沉声道:“我也想杀掉此人,此人一去,我铁盐帮即可公开助妳。但我想来,眼下还不是暗杀吴怀庄之时!”

  “这是为何?”吕娘娘诧异的抬起头,脸色并不激动。她对我已经有了相当了解,知道我既有此语,必有一定的道理。

  “我看娘娘在朝内虽有一定势力,但在军中却是差得远了,大权皆掌握在越牧风与吴怀庄二人手中。越牧风是一个相当不简单的人,他不像吴怀庄那般锋芒毕露,给人一种与人无争的感觉,这种人才是真正可怕之辈。眼下他在京城之中,若真的将吴怀庄诛杀,城内必定大乱,吴怀庄手下要嘛作乱,要嘛四散而逃,这时,越牧风即可趁机接收吴怀庄的势力。我们纵是有心与其抗争,兵势不及其厚,怎能争得过?”

  “这可不一定,越牧风要有此举,必得使京城大乱才可,而我有自信能使京城的纷乱控制在一定范围之内,在他的军队出动之前即可解决。”

  吕娘娘已经完全将我当成心腹,酥胸一抬,傲然道。

  我双手摸上峰顶,将那恰盈一握、凝玉索红的椒乳包在掌内,用力搓动,让那细嫩白玉自指尖压出。吕娘娘痛呼一声,却是媚目流光,未曾阻止。

  我洒然而笑:“越牧风老奸巨滑,必在我方与吴怀庄之内埋有眼线,事一起,他即可知道,且必定故意引起混乱,然后大兵出动,趁势夺权,我们根本就防不到这一手。除非我们能精准的将吴怀庄的势力一举拔除,否则,我们不宜轻易打破这个平衡。据我看来,最大的威胁是越牧风,我们眼下反要靠吴怀庄才能对抗越牧风。”

  这是我最近从如海情报里分析出来的,自认为相当有道理。

  吕娘娘沉默了下来,过了半晌,方才重重的一拳击在我的胸上,眼里露出愤恨之色:“那岂不是白受吴老贼的气,便宜了他。”

  话下自是认同了我的分析。

  “对了!宴席中那两女到底是谁?我看妳很重视!”

  吕娘娘犹豫着,最后苦笑着摇了摇头:“两人都是观海剑阁的弟子,一个是罗瑶青的师姐,道号洞仙,人称洞宫绛仙,另一人是她的弟子柳瑶椒。她们都是忠于我之人,在掩护我逃出京城时,被人擒下。”

  我心中有些不满,这女的竟然还瞒我?

  两女出现时,她的神情我完全看在眼里,如果仅仅只是两个手下,她焉能如此愤怒?又怎会有些迟疑?

  不过我又想到另外一个问题:“不是说妳们是被彪心带走的吗?怎么人到了吴怀庄的手里。”

  吕娘娘望了我一眼:“吴怀庄与喜合帝合流,彪心自是在暗中帮助他们。不过彪心又有自己的打算,没有将我带回洛城,反而是北上越州,想要收服越牧风,只是将擒下的八人送给了吴怀庄。据我所知,吴怀庄对彪心的使者相当不满,双方似乎闹翻了,而彪心的使者返回了国内。”

  “双方基于利益而结合,可没有这么容易而闹翻,很可能是故意透露出来迷惑耳目之用。”

  我可不信彪心会那么容易就放弃。再者,喜合帝还与吴怀庄如此亲密合作,联手向我方施压,彪心又怎会丢下喜合帝这最大的帮手而不管。

  吕娘娘悚然一惊:“不错,彪心怎会如此轻易退去?”她眼中射出怒芒冷电:“传我消息之人必定有诈,有意欺瞒于我。”

  两人在地上又谈了一阵关于如何应付喜合、原惠和吴怀庄三方同时施压的事情。

  “我得回去了。”望着吕娘娘那看似柔弱,实则充满危险的美体,我言不由衷的说着:“不然,家里的那头母老虎会宰了我下锅煮来吃!”

  吕娘娘似蛇一般缠了上来,在我耳边呢喃的道:“我可不信你怕她。”吕娘娘确实是有通天手段,刚才我还无能为力,现在马上就充满了力量,生龙活虎起来。

  离皇宫不远的一处府邸。

  一女子揪着男子的衣领:“说,到底这个是化身,还是宫里的那个是化身!”

  男子涎着脸道:“当然这个才是,真身!”

  本是举起的大巴掌放了下来,怀疑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着男子:“我可不信,你最会说谎。”

  “我绝无谎言。”男子马上右手举天,发了三个毒誓,满脸的真诚。

  “那好,跟我上床去!”

  “咦!这小丫头今天怎么了,竟然主动出口!”男子暗中惊讶。

  “哼,如果你这敢用化身,我马上就一刀阉了你,我绝对说到做到。”女子恶狠狠的说着,像拖死狗一样,将男子拖进房里,一个恶虎扑羊,重重的压在男子身上。

  男子满头满脸都是汗水,不过马上就想到了办法,脸上露出阴笑。

  请继续期待《征服天下》续集


~第一章 就任~
 
  第二天清晨,我带着红红的眼眶踏进了自己的府门。凯茵那小丫头早就被我摆平,糊里糊涂的睡着。我让穗子护着她,自己则休息了一阵,带着一批侍卫前往禁卫指挥所上任。

  当我跨入指挥所内时,叹了一声。果然只有吴怀庄此贼,其余百官皆未出见。

  本来应该是雍南皇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前,将宝剑与军符赐与我,但被吴怀庄一手按下,变成只能在禁卫指挥所内进行此一仪式,且由他来将宝剑与军符交给我。

  由此可知,此贼的权威目前在城内炙手可热。

  宣誓效忠后,我从吴怀庄手里接过宝剑与军符,一脸诚恳的对吴怀庄道:“吴大人辛苦了,幸亏有大人的提议,令我大出风头,夺得头筹,否则末将怎能担此大任。”反正礼多人不怪,随手送他一顶帽子,对我也没有坏处,只是看他有没有能耐听出话中的讥笑之意。

  吴怀庄脸色微微一僵,他自己的堂兄弟在那一战中不幸身死,令他心痛了一阵,白白损失了一名大将。这时听了我的话,不由得勾起了伤痛。

  他毕竟也是老奸巨滑之人,大笑了三声,又亲切的拍着我的肩膀:“秋将军以四百之众,大败八百盗匪,一战成名。正巧林统领有意外调,于是本侯力争你坐此禁卫统领之职,但越牧风却力加阻挠,我无奈之下,只得以击败马贼来决定禁卫统领之职。我的看法果然无差,你从三人中脱颖而出。越牧风虽派出了旗下名将越炎,却也不及你,真是令本侯欣慰,我楚南又出将才!”

  “侯爷知遇之恩,末将万死难报!”我一脸的感激涕泠,暗中却用上了魔门至高无上的附魂心法,放出一丝若有若无的气机来影响吴怀庄的心神。吴怀庄也是一代高手,我不敢放手施为,怕被他发现。

  “来,我们出去走走!一起去看看镇守禁宫的兵马。”吴怀庄亲切的挽着我的臂膀,向外走去。

  我暗暗叫苦,吴怀庄这一手相当的厉害,故意给禁卫造成我是他手下的印象,藉此展现他的威势,在禁军中得到更多的拥护者;甚至可以此引起吕娘娘对我的疑心,从而达到他分裂我二人关系的目的。

  我心头一转,昨日吕娘娘那番举动,想必是对我十分看重,我现下虽略有出格,当不会引起她的剧烈反弹。我与吴怀庄拉近距离,却可对越牧风产生一定的威胁作用,对巩固我方权势大有好处。当下我也随声道:“末将正想与吴侯亲近一二,正好一同前去。”

  两人在城墙上沿着通道一路向前,城墙之上旌旗迎风飘舞,士兵整甲而列。一路走来,吴怀庄不断的向周围打招呼,招呼对像广泛,从下自上皆有,令我心中暗凛。

  禁军最高的官阶当然是统领,接下来是两名副将、五名偏将和十名裨将,每人均有单独领兵的权力。一万禁军共分五军,每军两千人,军下分裨、校、部、队和伍。裨将可带领一千人,偏将可领一军,只要控制了偏将与裨将,即控制了禁军。

  眼下的混乱情势是,三方皆插手禁军,谁也不知这些将领真心属谁,很可能皆是脚踏三条船,谁强就帮谁,形势一天未曾明朗,绝不倾力相助。

  途中我随口讲了一些守城、破城之法,吴怀庄也曾领过军,听闻我言后心中欣赏不已,因为有些方法他也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听我娓娓道来,心下叹服,更认定我是一名奇才。

  “吴侯果然博达宽容,端看禁军将领倾心拥戴,即知此点!”一路巡完,我感叹万分,拱手相赞。

  由于我魔门大法影响,吴怀庄以为我是真心赞他,笑道:“秋将军过奖了。”

  两人走至尽头,我谦然道:“与吴侯相处,时间过得真是太快。只是末将今日刚刚上任,仍有许多事未曾处理,还望吴侯谅解,末将得回所一趟!”

  “当然,本侯怎能不解!”吴怀庄点首,凑近我的耳边亲切的道:“秋将军,晚上是否有空?本侯晚上有一宴,特为将军而设,内中另有玄奥。”说罢,脸上不自禁的露出了暧昧之色。

  这种事是男人一听就明白,我马上精神大振,眼里射出了热切光芒,紧握着吴怀庄的手,诚恳的道:“吴侯对末将太好了,末将怎好拒绝,今晚当前往一行!”

  吴怀庄大感满意,我知道在他心里,我受金钱与美色所诱,最易收买,只要全力满足我与铁盐帮的私利,当可将我笼络。

  吕娘娘毕竟势弱,还不可怕,可怕的是越牧风那老贼,对我也有意笼络,吴怀庄自是不可令他得到我,否则必定大事不妙。

  “雷将军,今晚我派人前来相接,此乃家宴,常服即可,不必多礼!”我点首之后,吴怀庄这才笑着大步而去,离开了城楼。

  望着吴怀庄的背影,我心头一阵暗笑,又是一阵得意,这人还真是有眼光,竟能看出我的不凡,看来金子在哪都是会发光的。这吴怀庄知我不好对付,杀手屡屡失败,于是想将我笼络,同时削弱吕娘娘的势力,这才搁下了堂弟被我设计摆平之事,改用怀柔的手段。

  三方之中,以吕娘娘实力最弱,对我也最不具威胁,帮楚兴扶皇位,将有助于我夺得大权,破坏眼前的联合之策。要是跟另两人混,一辈子也无法夺得大权,这不符合我的性格,我一向玩大的。

  我带着护卫返回指挥所,在将座之上,接受众将的跪拜叩礼,脸上笑开了花。接下来,依照我,不,依照凯茵的计划,对各将进行了一番调动,并将我的人手安插其中,控制最下层的士兵。

  我虽不知这些高级将领到底真心为谁,但只要我的人穿插其中,再与情报系统配合,一个大致情形总能得出。最后,我更将罗瑶青升任偏将。当然了,她不在,还需要别人通知她。

  升任偏将这种事其实应该由雍南皇决定,只是他现在不在,我就擅自做主了,原本还需要三方会同讨论一番,只是现在禁卫系统一片混乱,我才是这个系统里最有发言权的人。

  禁军的身手不用说,每一个皆是高手,难以对付,用不着特别加以训练。我只找了几个护卫,监督他们平时训练,加强武备,制定了严格的作息表与训练计划。将一切搞定之后,我才打道回府,此时已是下午六点,夕阳斜照。这个星球一天三十六个小时,在这个季节需要到八点左右,天才会黑。

  离我秋府大门还有百米,就听到前面传来一阵吵闹声,侍卫报来消息,令我心情非常非常的不好!昨天本来就没睡好觉,早上起来昏昏沉沉的,又被那吴怀庄夹缠了一阵,更是头大。

  本来还想回来好好休息一阵,享受享受美女的按抚,却未料到,还有打到我门上来的。我将手一挥:“散开,包围!”

  百余名护卫三下里散开,将旁边行人驱开,合成一个半圆,从三面向前围去。

  吵闹并非来自府前,是在府门右前方五十米处,还夹有兵器交击的声响与女子的怒叱声。听到有女子的声音,我就更来劲了,顺手一挥,将府里的人也调了十几个出来。

  眼见百多人占据了各个有利地形,完全控制了事故发生的酒楼,我这才大摇大摆的骑着马踱了过去,连人看也不看,大喝一声:“好大的狗胆,竟然敢在我秋将军座前捣乱,更不可饶恕的是在我的府前闹事!”

  奇异的声浪并不大,但绵绵不绝,变幻万端,怪异的震波直撼脑门,令人耳膜发胀,平空产生昏眩感。正在场中激斗的两人,被这一声暗含雷神天怒心法的玄音击退,全身激震之下,双方各自飞撤了七步,互相怒视。

  我这才四处打量了一番,皱起了眉头,不由得伤起脑筋来。激斗的两人,一人是楚笑嫣的十二星罗女之一,另一个不知是谁。不远处正站着四名一脸惊慌的军士,看其打扮,倒似是自己的手下,禁军中的人。

  楼内的张灵真与楚笑嫣,正举杯笑谈,此时见我望向里面,皆是一脸冷笑,我缩了缩头,讪笑着:“原来是楚大人与张小天师在这里喝茶聊天啊!末将就不打搅了!我们走!”

  我将手一挥,勒转马头,就要离开,这事我可不想管,又不关我事。

  听到“张小天师”,周围的人群起了一阵轰动,天师教名动天下,天师更是万人景仰。

  “统领救我!”那四名禁军卫士突然齐声高喊起来,叫得我眉头直皱。我虽是万分的想回家抱着凯茵睡上一觉,但这四人好歹也是我的属下,好歹我也要收服禁军,好歹我还要收买人心,倒也不能听到“救我”两字而置之不理。

  我猛的将头转回,怒声凶狠的道:“原来还有你们四人在这。你们四个好大的狗胆,今天本座刚刚上任,你们就偷偷出来戏耍,分明是不将本座放在眼里。来人,将他们带走,重责一百!”从我身后如狼似虎的扑出四名护卫,走向四名如释重负的禁卫。这四人分明被人错了关节,连动也不能动。“且慢!”张灵真手一伸,一股无形气劲涌出,临空将四人拦住。我手也一挥,勒令四人停下,可爱的大眼转向了张灵真:“张公子,末将正在执行公务,公子相拦,不知是为了什么?这样不太好吧!”末了加了两声阴笑,这小子敢真玩真的,我就整他一顿,反正我有理。

  张灵真泰然自若的道:“当然不是想拦秋将军,只是向将军禀报一下此人犯下的罪行。”

  我情知这不是短时间内能结束的事,于是从马上跳下,皮笑肉不笑的道:“张公子放心好了,回去末将大刑侍候,会让他将其所犯下的所有罪行呈报上来。这件事就不敢有劳张公子与楚小姐了,如此浪漫时光,还是喝茶为妙!”楚笑嫣这一次转过了身,正面朝我,嫣然一笑:“秋将军,这件事还是得说一下,不然,对贵我两国的关系可能不太好,污辱使者,可是会引起两国外交纠纷的!”

  我皱了皱眉,这四人到底做什么事,她竟然能说出此话来,我询问的目光扫向了四人。四人中的一名看似头子的禁卫战战兢兢的道:“秋将军,我们四人进来喝酒,这时进来这位女子。”他指了指楚笑嫣身后的两名星罗女之一,继续道:“我们兄弟四个见她孤身一人,怕为歹人所害,好心上前相助。我们兄弟还未娶妻,可能言语间过分了一些,这位女子就将我们整治了一番。我们情知不对,向其讨饶,她却不依不饶,卸下了我们的手脚关节,越将军府上的人看不下去,出手阻止,然后秋将军就来了!”

  我一听就明了,这四人见色起意,上前纠缠,反而被人给治了一顿。

  本来这事我是不想管的,但想到这星罗女单独一人上楼,楚笑嫣与张灵真随后即至,分明是有意布下的圈套。又选在这里,当是有意涮我的脸皮!不过好在,这四人还没对楚笑嫣怎么样,算不上大事情!

  “姓王的,话不要讲得那么好听。”张灵真俊目一亮,瞪得那禁卫大惊失色:“你们四人光天化日之下,调戏我国使者护卫,怎能不加以严厉惩罚!”

  “秋将军,贵国的禁卫平常就是这样的吗?不知将军平时如何教导的?”楚笑嫣冷冷的道,一脸的不屑:“今日秋将军不说出个明白道理来,我绝不罢休。”我气得七窍生烟,这女的明知我刚上任,竟然还说这话,分明有意耍我!

  “哈哈!”我仰天一大笑:“楚小姐此话言重了,不过就一个侍卫,有何大不了的?怎能谈上污辱使者!这样吧!此楼的有关人员,我全部带走,回去好好询问一番。来人,将有关之人带走,包括越将军府上之人与楚小姐的那名侍女。”

  楚笑嫣一怔,俏脸一变,含威怒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连我的侍卫也敢动!”谁都知道这一去不会有什么好事,楚笑嫣怎肯交人。

  我对楚笑嫣一点也不在乎,惠珠国是强,但是在珠江以南,离这里远的很,怕什么啊!

  再说了,这里也不是我的地盘,大不了,我拔脚走人呗!

  “楚小姐,妳虽然是使者,但在敝国境内仍要遵守敝国之法。光天化日之下伤人,不论对错,皆须受到一番审查。楚小姐大概不会想故意违犯本国之法吧!来啊,将人带走。”

  围观之人本来对四名禁卫不满,只是惠珠国毕竟是外人,对他们并不认同,甚至对他们的嚣张行径也是不满。

  我眼下此语一出,马上就让他们意识到,楚笑嫣的人违犯了本国法律,应该受到盘查,不由得同声赞成,大声喧哗起来!

  “你敢动一下就试试!”楚笑嫣拍案而起,凤目含威,浑身煞气毕露,所发的慑人气势强烈到惊人的地步,即便是二十步之外的人也感到心惊,首当其冲的四名禁卫更是被惊得倒退了三步。这位楚笑嫣乃是惠珠国有名的女将之一,马上步下难寻敌手,一身气势非同凡响。

  我冷嗤一笑,悠然的背手道:“看来,楚小姐是有意为难末将了,光天化日之下,阻碍末将执法,真是令人遗憾。来人!”我突然暴喝了一声。

  周围突然抢出百余人,四方合围,“铮铮”连响,匣弩举起,刀枪并呈,对准了楼内。楚笑嫣脸色大变,这才知道我是有备而来,她带来的不过十几人,如何能在匣弩下生存反击。

  楚笑嫣虽是色变,却也知眼前的人不敢轻易下令放箭,自己的身份足以使他不敢轻举妄动。“铮”的一声,胁下华气剑出鞘,光华耀眼,微霞泛起,直指向前,斜眼看我:“我倒要看看,谁敢乱动!”“谁要是敢出楼门半步,乱箭射杀!”我也吼道,谁怕谁啊!

  如此一来,双方皆僵在楼内,谁也不敢妄动!过了一阵,楼外又响起喧哗声,我微微转头一看,吴怀庄在八名护卫的保护下,排开众人走了进来。楚笑嫣的气机本是紧紧的锁住了我,我这一略略转头,虽是轻巧无比,却仍令楚笑嫣色变,在气机相牵之下,也不容得她不出招。罗襦翻飞,莲足忽左忽右,画出一个奇怪的S形,眨眼间就到了我的面前。

  剑一起,风雷俱动,剑刃一横,精芒倏旋猛斩,直切我的右腰。这一剑配合她的美丽姿态,看似仙意飘飘,但另有一种浑雄沉静的气势形诸于外,可以感觉出这是相当可怖致命的一击,应接不好,下一轮可怕的打击将滔滔而至。

  “打!”我一声沉喝,右腕一甩,以甩手箭的手法将掌中暗藏的双锋针扔出。双锋针幻成勾取人命的雷电,紧贴着剑尖前端擦过,电虹一闪,飘近楚笑嫣小腹。挨上一针,保证可以洞穿,任何回复法术都没有大用!

  楚笑嫣大吃一惊,未曾想到对手敢在这种情况下发射暗器,她可不想与人同归于尽。脚下一点,身形速退,光华倏闪,剑势急转,宛若幻现的流光折向飘起,轻雷微炸,双锋针在剑尖处碎裂。

  这一剑神乎其技,竟能在双锋针掠过的刹那,闪电回撤,将双锋针击毁,不仅功力超人,目力更是难得,连那淡淡的针影都能看见。

  “啪啪啪”,吴怀庄拍掌而入,赞叹道:“秋将军这一手暗器绝学足以独步天下,楚小姐那一剑回防更是妙绝人寰,佩服佩服!”

  “原来是吴侯驾到!”我略一拱手,满脸的气愤:“还请吴侯来为我们评评理。天下竟然有如此蛮横之人!”

  我的目光倒有一半落在吴怀庄身旁两人身上,一人风度翩翩,手持羽扇,一派儒士风范,想来就是他的军师吴法。

  另一人长剑在腰,背后乌弓高悬,虎背熊腰,双目开阖间,一派温和,只偶尔冷电逸出,一见即知内功已到了上乘火候,应该就是他的贴身护卫冷电玄弓庄南强。

  楚笑嫣罗袖轻扬,华气剑已轻然收起,美目一横:“秋将军,到底是谁先得罪谁的?”

  吴法贴着吴怀庄的耳边低语了两句。

  “好了,好了!”看我将眼一横,又要出声,吴怀庄忙上前一步,打断了我未出的话语,笑道:“秋将军不用如此动怒,楚小姐应吕娘娘之邀,前往一叙,秋将军将小姐护卫拦下,自是让楚小姐觉得安全没有保障,这才生气。还望秋将军能够体谅。”

  他又转头对楚笑嫣道:“楚小姐,秋将军也是职责所在,也请多多包涵。”

  我和楚笑嫣两人皆无意真的当场闹翻,只是话一时说僵,无法下台,有吴怀庄从中斡旋,两人这才将脸皮放下,各自重哼了一声,挥手示意手下退下,剑拔弩张的气氛去了一大半。

  楚笑嫣勉强笑道:“吴侯,妾身还须往宫中一行,这就告辞。”她也不理我的冷笑声,带着十几人出了楼,策马而去。

  吴怀庄看着远去的楚笑嫣,摇着头,冷哼了一声,凑近我的耳根说了一句:“要不是吕娘娘护着她,她也不敢在我国如此猖狂!”

  我马上就把握到这句话的含意:其一,楚笑嫣与吕娘娘暗中有来往,而非我想像中敌对情形,那个该死的吕娘娘竟然从来没有与我讲过此事。

  其二,吴怀庄有意点出此点,来挑拨我与吕娘娘的关系,这一点他成功了,我确实是对吕娘娘又多了三分疑虑,要不是我另有目的,早就率人而退了。

  我不禁对城中局势的复杂感到烦心,昨天还是楚笑嫣与楚兵锋二人联手施压,今天却又从吴怀庄嘴中得知吕娘娘与楚笑嫣暗中有来往,我有些搞不清楚这其中的关系了。

  “对了,吕娘娘难道未宴请将军?”吴怀庄亲切却别有用心的问道。

  我面皮抽动了两下,干笑着:“怎么,娘娘又请诸位了?”

  “也不是,燕圆国的燕飞燕大夫应吕娘娘之邀,来我国商量共同出兵对付日不落之事!”吴怀庄摇头道:“你别多心!”

  燕圆国是东方的小国之一,一向与楚南有着不错的交情,是楚南在东方最可靠的盟友之一。

  我心下更是明白他的用心,无非是再次挑拨我与吕娘娘的关系,不过他这个消息相当的有用,连我都不知道那吕娘娘何时邀请人的,她真是相当的不简单,瞒我瞒得那么紧。我清楚的知道,我的情报网还是有一定的破绽,不然不会无法侦知此事。

  我装作苦笑模样,不再纠缠吕娘娘之事:“今天还要多谢吴侯了,不然,还真不知道怎么处理楚小姐此事!”

  “哎,这事既然过去了,也就算了!”吴怀庄一副亲切的模样,拍着我的肩膀:“行了,我也要走了。记着,今晚我会派人来接你,不要忘了!”

  “侯爷走好,要不要末将派人相护?”我忙送上一个顺水人情。

  “不用了。”吴怀庄笑着道:“有南强在,我可保无虑!”

  “既是如此,我送吴侯一程。”我客气的道。

  “不用,不用,本侯这就走!”吴怀庄笑着登上马车。

  “吼!”一声轻微的声音从马车内发出,似从喉间滚出的声音,颇有磁力。

  我微微一怔,不由得笑着道:“吴侯难道还养有宠物?”

  “哪里,不过是一匹魔豹罢了!”吴怀庄笑道,进入车中。车帘掀起的刹那,我神目一闪,只见车内暗中蜷有一赤色魔物,看不清,似是魔豹。只见吴怀庄轻抚了牠一下,魔物伏首倒下,不再吼叫。

  我心凛然,魔豹阶数最低的也有六阶,野性难驯,凶狠残暴,无人胆敢接近,否则必会被其裂尸而亡,更不用说同乘一车了。

  除非吴怀庄用的是幻兽,否则不会这么容易听话,安躲在车中。只是刚才那一声豹吼,雄浑有力,暴性毕露,似是发狂之前兆,怎会如此轻易就被吴怀庄按捺下来?

  我目送吴怀庄远去之后,一招手叫来杜宾:“查出燕飞来此的时间、兵力、路线以及目的,越详细越好!”

  杜宾颔首退下。

  一群人打道回府。嗯,对了!我的府邸就在五十米外,不用打道了。

  我骑着高头大马,耀武扬威的奔回府中。其实禁卫统领并不是一天到晚跟在皇帝身边,而是他的手下跟在皇帝身边。禁卫统领手下共有十大兵卫,各带最精锐的百人禁军,每天两人随身保护皇帝,现在皇帝无踪,这个殊荣就留给了吕娘娘。

  骑着马,刚得意的进了内门,一只手从内里伸出,硬把我给拉了下来。我脚下用力,在地上站好,恼怒的道:“小罗,妳在做什么?想要谋杀上司吗?”我把我的鼻子伸到她鼻子前一寸处,恶狠狠的看着她。

  罗瑶青一拳就将我的头抵了回去:“你怎么也不问一下我的意见,就将我调任偏将,竟然还要在你的手下!”

  我死命的摸着头,先冲着旁边的人挥手:“退下,退下,都退下。敢泄密者重责一万大棍!”几十名护卫强忍着笑退了出去。

  我这才气呼呼的回过头,顺手在她头上也敲了一下:“我这是在照顾妳,懂不懂?不然妳什么时候能爬得上来!”

  “谁说我要往上爬了?”罗瑶青一脸的气怒。

  “咦!”我傻眼了:“妳不为了往上爬,那帮助吕娘娘做什么?”

  “这叫国家兴亡,匹夫有责!”

  “算了,算了!”我大方的挥挥手:“不跟妳谈这个了,妳不愿做,我明天再把妳撤了。我进去了!”脚跟一抬,就要溜进内院。

  “喂!”罗瑶青一把揪住了我的胳膊,把我硬拖了回来:“谁说我不当了?”

  我差点被这丫头搞糊涂,怎么正反两面都被她说光了。我有些气愤的回过头,仔细的打量着她,想看看她有哪处不对。我心中不由得一跳,今天她穿了一件淡红色的合欢广袖飘衣,青色的玉钩将她衬托得飘飘欲仙,娇嗔的花容,让人忍不住想啜上一口。

  我色迷迷的将头凑过去,嘴刚一张,头上就又挨了一拳,罗瑶青那恼怒的声音再次响起:“把你的小头拿开,流着口水也太恶心了!”

  我气愤愤的将头收回:“说,妳到底什么意思!难道在耍我?一会说当,一会说不当!”

  “我可没说不当,只是问你怎么没和我打招呼,分明不把我放在眼里!”

  “哼!”我把头一甩:“我觉得我们应该心有灵犀一点通,却没料到妳连这点素质也不具备,不跟妳谈了!”我脚下一点,迅速的掠起,窜入了内院。

  “呸,谁跟你心有灵犀一点通!”罗瑶青红着脸微啐了一声,也跟着进入内院。


~第二章 忍者~
 
  清幽的玉石小山矗在小湖之中,飞檐小亭湖旁而立,四处鸟语花香一片。凯茵一脸的肃穆,正小心的自潮汕炉上将玉书碨提起,将水倒入孟臣罐中。不远处,穗子正轻弹着瑶琴,清泉般的琴音自耳边流过。

  我大模大样的走过去,一屁股坐在凯茵的旁边:“凯茵,妳又在玩妳的小破壶了,我回来也不打声招呼!”

  凯茵气得两眼寒光闪烁,品茗环境要求高雅,最忌此等杂声。

  “啊!我正好口渴了!”我笑嘻嘻的去抢紫砂壶。

  “别捣乱!”罗瑶青将我的手拉了回来,狠瞪了我一眼。我不服的鼓着嘴:“不就是泡个茶嘛!偏偏还有这么多的规矩,不仅不能出声,还要赏花、吟诗、弹琴,这哪里是喝茶!”

  “是,这不叫喝茶,这叫品茗!”罗瑶青又瞪了我一眼。

  我敲着石桌:“好了,凯茵,时间到了,给我泡杯茶,要大杯的!”

  凯茵提起孟臣罐,在若深瓯中注入飞泉,清而澄红的茶水映入眼帘。也不待凯茵拿给我,我毛手毛脚的抢起一杯,左看看右望望:“怎么是红色的,是红茶吗?”

  凯茵双手捧起小瓷杯,优雅的递给罗瑶青与穗子,然后凶相毕露,凶狠的望着:“秋雷,你别捣乱,好好的喝你的茶。你喝的大红袍难道还少了?”

  我抽了抽鼻子,头一甩,将茶一饮而尽:“人家不过是说说,妳这么凶做什么?”看了我的饮茶方式,三女同时瞪了我一眼,我理也没理,再倒一杯,又是一口而尽!

  “去,去,我可不想将这好茶给你牛饮!”凯茵小手用力,将我往外推!

  “不喝了,不喝了。”我竭力争夺我的地盘,就是不走。

  “什么好心情都给你弄没了!”看着死赖着不走的我,凯茵气道。

  我得意的笑着:“没本事不要提客观原因。”

  凯茵又瞪了我一眼:“说,昨天你与吕娘娘都说了些什么?还有今天又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听说你与吴怀庄走在一起了!”

  罗瑶青听了这些话,有些吃惊的看着我,也是一脸的疑问。

  我将昨晚的事挑了一些重要的说了,那些不重要的,比如在床上、地上做了一些什么,就省略不讲了。

  “吕娘娘让我想想办法将罗瑶青家的人救出来!”我将头转向罗瑶青,伸出了小手:“罗姐姐,我帮妳做事,妳总得给点奖励吧!”

  罗瑶青掏出了一个银币晃了晃:“事成之后自有奖励!”

  我精神大振,拍着胸脯道:“放心,有我秋雷出马,万事皆成!”

  “有一点很奇怪。”凯茵皱着眉道:“据我看来,吕娘娘是一个相当厉害的人,怎么会没有注意到彪心的人马,而且彪心的人现在又藏在何处?”

  凯茵的情报表明,罗瑶青是真的一心为国的人,并不就是吕娘娘的人。三河盟的人也是血性之人,认定楚兴是正统,这才倾力相助,所以在她面前讲话并无太大的顾虑。

  “吕娘娘虽然厉害,但也不能将所有的事情都照顾到啊!”罗瑶青摇着头道。

  “嗯,有必要让我们的人仔细搜索一番!”我冷着脸道:“但是相当奇怪,我早就派出人手查看了,却一直没有找到这股势力,难道是深藏在吴府内?可惜我们的人无法深入吴府。”

  “过两天,晚上你去一次看看,顺便将人救回来。”凯茵很轻松自得的道,一点也不担心,就好像是叫我出去散步,顺便带回两朵野花一般。

  为了报复她的恶行,我又倒了一杯茶,不过这次是分三次饮下:“对于越牧风,我们需要万分的小心,这人相当的不简单。他唯一的好处很可能就是不会将吕娘娘母子两人怎么样,不像吴怀庄,一心想下杀手。”

  “魔雷刀最近两年来的行踪资料我们整理出来了,交给你看。”凯茵顺手掏出一叠资料扔在我的面前。

  我看也没看,随手一拨,将其推至罗瑶青前,很亲切的对她道:“罗姐姐,妳也是我们的人,也该多了解一些情况,这份资料妳找找看魔雷刀是否与惠珠国还有联系,说不定惠珠国对我们有野心,故意派个人来做内间。”

  罗瑶青一怔,满脸的惊讶:“你们这么相信我?”情报不论重要与否,皆是一个组织的机密,等闲不让外人看。

  “我们当然相信妳!”我和凯茵肯定的道。

  三河盟虽然在吴越二州内有较强的势力,老家却是在青龙军团的置州,但罗瑶青的祖籍却是越州人,自是对楚南国有一份特殊的感情,这才出手相助。

  也正是因为罗瑶青一家只能受到青龙军团的威胁,所以我们才能相信她。罗瑶青的三河盟在城里的势力可以弥补我们情报网的不足,毕竟有些情报的获得只有地头蛇才管用,而三河盟无疑的掌握了本城相当大的地方势力。

  “好的。”罗瑶青深深的望了我们一眼,将资料拿起来仔细的看着。

  “凯茵,妳该看过一遍了,有没有看出异样来?”

  “没看出太大的破绽,只有一个疑点,魔雷刀在三十名高手的一路追杀下,竟然始终不曾落网,这需要极大的耐心与智慧,与我们搜集的资料不符。”

  “嗯!”我又喝了一杯茶,小壶里的水都被我喝光了:“罗姐姐,妳能不能派出一些人手盯着这一位魔雷刀,我看他不像好人!”

  被我和凯茵这一说,由不得罗瑶青不怀疑魔雷刀,当下点了点头。我心中大感满意,我们双方合作,就不怕魔雷刀会飞上天,只要他真的有动作,就能查出来。

  “罗姐姐!”我又甜甜的叫了一声,看着罗瑶青:“能不能查一下燕圆国的使者燕飞大夫是何时何地进城的?”

  “这又怎么了?”

  “帮个小忙也不行吗?”我瞪着她。

  “好的,我回去让人问问!”罗瑶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随口答应下来。

  “嗯,今晚我让分身前往吴府,我自己去暗地里察看一番!”我兴致高昂的道。

  罗瑶青一脸的感激,凯茵却是一脸的不屑,小声的道:“又想偷窥,不然哪会如此兴奋!”

  “凯茵,妳又在说什么?”我生气的瞪着她,这丫头怎么老是和我捣乱。

  “吴怀庄为何邀你前去?”凯茵未理我的话,顾左右而言他。

  “那老小子当然是想将我收服,却哪知道我是情义远超利益之人,他又与我结仇,我哪会和他同流合污。”我义正辞严的道。

  “那你今晚要小心了!”罗瑶青担心的道:“要是一言不合,说不定吴怀庄会动手,我知他有不少奇人,要是真的动起手来,恐怕……”她的脸色不好,有些青白:“我看还是带一些禁军前去,免得出事。”

  “不用!”我挥了挥手,很豪气的道:“又不是鸿门宴,怕什么!他现在不敢动我,一旦动了我,马上就会引起混乱,可能被越牧风得利。他是聪明人,绝不会做这种傻事。再者,今晚我是用化身前去赴会,就更没有危险了!”

  “化身?这是什么东西?”化身这个名词,道门当然也有,只是罗瑶青还无法联系到这个方面。

  “是我的手下。”我眼珠子一转,没说出实情:“和我长得一模一样,不会露出半丝破绽的。”

  “你今天与吴怀庄走得太近,可能吕娘娘会有疑虑,你不觉得应该入宫解释一下吗?”凯茵问道。

  看着我射去的目光,罗瑶青皱着春山绣眉,可能是有些头疼,却又用无奈的口气道:“好的,我知道了,我会去跟娘娘说的。”

  华灯绚烂,皇宫酒席已是落幕。吴怀庄派人来邀我前去。

  看着用黄金与钻石、珠宝装饰的豪华马车,而且还是两辆,由不得我不暗自赞叹吴怀庄的奢侈,真想将这马车抢回家去,可现在也只能是想想。

  通往蔡河侯府邸的大道是洛城的主干道之一,相当的宽敞,足以并行四辆马车。百余人团团的护着两辆马车,前后各有一辆战车,挡箭板高立,三名高大的持戟武士立于其上,另有两名箭手暗藏在挡箭板后。

  虽说战车在战场上已经不时兴了,但用来防护,还挺有效果。禁卫身手不差,用来当护卫,足堪大用。

  “穗子姐,妳怎么看吴怀庄此次邀我?”我的目光从鲜红若血的葡萄酒上移开,对着那似是空无一物,唯有一团黑暗的壁角道。

  “应该没有危险。”出于自身的职责,穗子只对这件事感兴趣。

  “唔,我也是这样想的。”我淡淡的饮了一口:“只是不知道他会给我什么样的大礼,真是期待啊!”我的眼里射出了热切的光芒。

  轻轻的掀开车帘,打量着大街上的景象。街上也就只有酒楼仍是灯光通明,行人并不多,三三两两的走着。偶尔可见乞丐蹲在地上,伸出无肉骨手,看来甚是凄惨。

  我摸了摸鼻子:“这几年仗打得还真是苦了不少人。看他们的衣服,多破烂。”

  “公子既是不忍,又何苦发动战争?”

  “战争是文明的催化剂。”我随口说了一句:“它可以重整秩序,破除原先的陈腐制度。”

  “可是要死很多人!”

  “真难以相信,妳这个忍者也能说出这种话来。”我啧啧称奇,只是仍讲出我的心里话:“一个割裂的政权是应该合并的,这点想来并无疑问,只是合并时间长短的问题。即便我不做这事,日后也必有人会来做,晚做一天,就多死一天的人,因此不如由我来结束这种死亡。”

  “那又为何向海外派兵?向原不属于同一文化的区域进军?”

  “一个强大帝国的维系不能没有敌人,不能没有一个强大的敌人,因为没有一个强敌,就不会有忧患意识,最后必将陷入崩溃。纵观古今中外,强国盛世皆成于强敌虎视之后,亡国灭族之祸皆起于安乐。当然帝国也不能没有朋友,谈不上强大,但对我有用的朋友。”我淡淡的道:“我承认我自私,不想让我的家族、帝国就此轻易的从这个世上消失,所以我正在培养敌人与朋友。”

  “朋友?”

  “蒙古他们现在不是我们的朋友吗?一个强大的帝国若没有朋友帮忙,是无法长久存在的。”我大笑了起来:“说来,我们本来就是朋友,几千年前本就是一家人,不分彼此的。”

  穗子沉默下来,不再多说。

  急骤的马蹄声在长街上响起,一骑如狂风般掠过此地。

  我眼里突然露出了精芒,煞气泄出。穗子立时有了感应,同样的煞气在车内流转。

  “有朋友来了。”我淡淡的道。

  三河盟势力在城里的根底相当扎实,极为实用,城狐墙鼠打听消息极为快速。我出门不久,他们即查出了有两批人行迹古怪,消失在前往蔡河侯府邸的大街上。

  只是,当我接到消息时,战斗就要开始了。

  我随手从车上摘了一把黄金与钻石:“可惜了,这么好的车子就这样被贼人打劫了。”

  “此事应该与吴怀庄无关。”穗子在黑暗中发话:“他不可能做这种事,太着痕迹了。越、吕二人会合力打击他。”

  “嗯,看这样子也不像。否则,今天可就亏大了。”凝神看着外面的我,暗中舒着气。

  车外的百余人突然骚动起来,十余名盾牌手奔出,挺立起巨盾。随同护驾的吴府二十多人先是大吃了一惊,继之明白不妙,同时间下马列阵。

  “嗖嗖嗖”,一阵暴雨箭枝从两侧流电般射来,纷纷打在盾牌上,响起“叮叮当当”的金属撞击声,利箭破空的锐啸更是令人气血下沉。

  几名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士兵在这一轮箭雨下倒地,发出凄厉的惨叫声,声震长街。

  幸好消息早了一刹那到达,否则最内一层的三名法师必定身亡,外围的也至少会倒下二十多人。

  就在我的想法未定之时,“呼”,一颗小型的火流星从天而降,将一辆马车洞穿。护车结界没有发挥丝毫的作用,马车瞬间就燃烧了起来。

  我的脸色都白了,那辆车本来是应该我坐的,只是我多了一个心眼,换乘了这辆。

  没有第二颗火流星,看来他们并没有法师,是众人聚集法力后,发出的合成法术。

  一声短促的尖啸响起,三十多黑影从檐口上方急滚而下,奋身杀入禁卫之中,混战大起。宁静的长街顿时变成人间修罗场,鲜血横飞,肉糜四溅,惨叫声、金铁声、喝叱声,惊天动地。

  我揹着手下了车,静静的打量着四周,脸上露出了讶色。这帮人的实力还真不是普通的强,三十多人,每一个皆有着一流的身手,我带来的禁卫纵然身手高超,但也不及这些人。

  百余人在三十多人的冲击下,阵脚摇动,死伤狼籍。幸亏有着两辆战车和法师,形成了坚固的堡垒,顽强的抵御着敌人。

  “公子,要不要我们上去帮忙?”站在我旁边的札德肃手问道。在我身旁仍有三名兽人、四名人族护卫,这是我的亲兵,自不能直接投入厮杀。另三名妖精法师正施展着法术,援助着友军。

  “不用急,等一会就有你们动手的机会了。”我仰望上方:“强敌就要来了。”

  我的判断并不准确,强敌不是就要来了,而是已经来了。

  我的话音还未落去,一道森森寒芒即破空而来,有如天瀑长泻。可怖的是,强烈的剑气竟然完全内敛,只能看到奇亮的剑芒。

  剑速太快,没有几人能反应得过来。札德等人刚举起手中的兵器,穗子已经一声沉叱:“休得无礼”。

  流虹弋空,寒月刀掀起冲天的寒气,宛如一条银色的飞龙在空中飞翔,急卷向奔来的滔天剑芒。

  刀剑交错声刺耳惊心,两道精芒一盘二旋三冲错,激起漫天火光,无边狂风。“喀嚓”两声,剧烈的交错声响过,两道精芒乍合而分,各自暴退。

  “大剑师高树健二。”落地的穗子又微退了半步,凤目中射出令人胆战的惊人寒芒,紧紧的吸着对方的双眸。

  “是一级天忍!还是女性!妳叫什么名字?”来人发出两声惊叹,汉语相当的纯正,似是母语一般。

  这是一个中年人,雄伟高大,狮鼻海口,眸子里神采朗朗,顾盼之间,时而露出令人不敢逼视的锋芒。一袭雪白色的长衣,上用墨丝勾绣着墨菊。

  此时的他,右手擎着一刀,三尺六寸,刃寒如华,明莹动人,一见即知此是宝刃,但不是神兵,想来以他的身手,也不屑用神兵。

  在一级天忍中,女性极少,几千余年的历史,也不过就出了十人,因此也难怪高树健二惊讶。

  一级天忍是忍者中最上者,是各个忍者家族的秘密武器;而大剑师却是武士的最高荣誉,整个扶桑中,也不过只有三人得到这由天皇亲自加封的荣誉。

  高树健二就是其中之一,而且还是最年轻的一人,他今年只有五十一岁,正当最成熟、最健壮的黄金年龄。

  “吃我一刀。”穗子可不想与他废话,一声沉叱,踏步上前。脚下展开勾陈步,十五步距离在刹那间化为虚无,长刃凝光,划出一道斜斜的月弧,似飞云掣电,悍勇地走中宫强攻,刹那间风雷并作,灰沙漫漫。

  “原来是山田家的刀法。”高树健二目光一凝,刹那间就看出了穗子所用的刀法,心中泛起了淡淡的惊讶,不明白为何山田家会有如此的女性高手,与他们的情报不符。

  高树健二一声奇异的低啸,东洋刀一起,刀上涌发晶莹的芒彩,炫目夺魄,森森刀气像寒涛般流泻而出。

  两人这一搭上手,还真是将遇良才,棋逢对手,三丈方圆内罡气四散,刀光剧闪,无人敢入。


~第三章 青空流~
 
  场上的形势更加的不妙,三十多人已经有一半冲入了阵形,“抢劫”了座车。由于敌方接下来又突然加入十多人,弥补了先前的损失,现在已接近四十人。

  “穗子,缠住他。”我仍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

  “公子,我们也该上了。”看着不断接近的三十多名黑衣人,札德略微有些不安,擅自提议着。

  “将法师叫回来,你们小心保护他们。”我回首嘱咐着。百余人之所以能抵挡三、四十名高手的冲击,持续到现在,就是因为四名法师的存在,尤其是三名妖精族的法师,每人都精通两系魔法,魔法互相搭配的威力极大,有效的遏阻着敌方的进攻。

  三名兽人暴吼一声扑出,手中巨大的战斧转翻着四散纵横的劲气,疾然暴斩奔向法师的三人。

  突然间,耀目的寒光暴起,三道银虹从上方疾射而下,慑人心魂的冷电匝地而来,三道银虹从人群中一冲而过,分张、合并、迸裂,威势惊人。

  超人的反应再次救了我一次,就在寒芒闪起的刹那,我就有了反应。身躯扭转、侧倒,左手疾扬,一道奇电破空横飞,以惊人的高速撞在一道银虹上,电光四溅,一声尖锐的惨叫随即响起。

  我的身躯侧倒时,手一沾地,立即飞跃而起,凌空就是一阵急翻,像快速飞舞的蝴蝶;第二次落地时,身形再次侧滚,贴地游走,返回到原地。

  札德一声大吼,挥刀接下了被奇电击中的银虹,强打猛攻,占了上风。

  两道精芒乍合而分,从我的上空交叉射过,破空的剑气惊人而至,强行将我震飞,被剑气掠过的肩头,一片火辣,可怕的灼热感久久不退。

  好险!差点被洞穿!

  三人判断接连失误,第一次有一人折损在我的五阶爆电枪下,第二次、第三次剑速虽快,仍是无法准确的追蹑我,剑剑落空。只最后一剑准确了一些,从我的上方掠走。

  局势反而暂时稳定了下来,我护身的八人全是超等的高手,现在有七人出手帮助,与妖精法师一配合,发挥了超强的战力,牵制了这帮来自扶桑的高手。

  我身形后跃,躲至法师的法术范围内,脸色这才好了一些,于是破口大骂:“什么人鬼鬼崇崇的?竟然敢偷袭你家秋大爷?王八羔子,吃了雄心豹子胆了不成?连我也敢惹!”心中暗暗吃惊,这两人俱非凡手,其中一人更是直追宗师级的高人,那霹雳一剑差点就将我裂成两半。

  两匝银虹一敛,露出了真身。原来是两个穿着黑色紧身衣的女子,蒙着脸,难识庐山真面目,隆胸丰臀,身材艳绝,只是眼中寒飙四射,手中的玩意仍沾着切伤人体留下的鲜血。

  “你就是秋雷?新任的禁军统领?”左边的女子冷冷的问,眼神却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我,奇光闪耀,似是在沉思着什么。

  “我是谁?要妳管?”我不屑的回答:“今天来了,就别想走了,乖乖的留下,听候我的发落。”

  “噗”的一声轻响,札德大刀急劈,刀上雷电聚集,朴实无华的一刀劈飞那中了我的爆电枪而却仍在顽抗的扶桑人。

  “札德,退。”我陡然叫了一声。

  话音刚落,左边的女子冷哼了一声,淡淡的黑光斜掠,人影乍失又现,出现在正依命后退的札德身前。刀芒似流光飞虹,吐出一道眩目光华,刀气猛然爆发,劲道万钧,猛攻心坎要害。

  这一刀简直狂得不像话,攻击心坎,只能依靠强大的臂力,而一个女人臂力再强,也不可能强过男子,更何况还是兽人族中的超等高手。

  但是我却知道这个女人有多可怕,疾叫着:“不可硬抗,退。”同时间,右手幻现一把标枪,左手爆起一道电虹,身化狂风,人枪俱进,凶狠的冲上来接应札德。

  札德可是在铁盐帮刚成立时就加入的元老,我怎么也不能看着他出事。

  加长厚背刀急似雷霆,狠招“刀奔鹰旋”出手,身躯快速右旋,藉旋身之力发招,刀芒幻化出一道斜斜的月弧,捷逾闪电,重重的击在剑身上。

  “铮锵”两声狂震,札德连人带刀被震飞丈许,惊骇的颤抖着双腿,眼里露出无法置信的光芒。刚才那一刀他用上了虎族无俦的神功,白虎玄功,以此御刀几可无坚不摧,而手中的刀更是重达十二斤,一刀劈下,磨盘大的巨石也吃受不起,但却被小小的一把东洋刀震飞,实令人难以相信。

  蒙面女的东洋刀委实是霸道绝伦,吐出的刀气有如雷电交加、锐不可挡,劲道之强,不可思议。

  诡异的剑光一扭,“啪”的一声炸响,双锋针在刀尖前炸碎,附加了电系伤害的双锋针无法突破她的神剑。长剑竟然能击中不可能被击中的双锋针,反应之快,眼力之神,刀法之准,令人倒抽凉气。

  “还命来。”蒙面女愤怒的冷叱。东洋刀电火灿耀,疾追立脚未定的札德而来,平空响起一声殷雷轻爆,剑幻化为无数吞吐的雷电。

  标枪一旋,从斜侧里切入。枪尖的光华若有若无、如虚似幻,透过重重剑幕,毫无阻滞地排空直入。

  怪异的剑枪交错声令人脑门发眩,全身麻痹。两人一剑一枪,盘旋冲错,走马灯般快速移位,电芒不断闪烁吞吐,险象环生。两人全用上了真材实学,每一招皆直指对方要害,只是移形换位太快,始终无法引诱对方陷入危局,行雷霆一击。

  我逐渐的注入神功,以太乙玄罡幻化火性功力,神力惊人,御使着标枪,攻势更加狂野凶狠。标枪渐渐主宰了全局,一枪接一枪,悍勇的发起攻势,满天雷电纵横,罡气四啸。我气吞山河,步步进逼,奇异的枪光不断穿入对方布下的绵绵刀网。

  蒙面女手中的长刀虽然也是用魔功加持,但再也无法与我抗衡,只能不断游走,狂乱的招架着。只是我那彻骨的枪气不断压迫着她,强大的精神力更是牢牢的将她锁住,令她无法抽身而退。

  一线银芒卷起森森寒飙,临空电飞,从侧面切入,直袭我的右肋。这是另一个一直袖手旁观的蒙面女子,眼见同伴形势不妙,心中紧张,见我到了她的身边,露出了右方破绽,自是剑下绝情,行雷霆一击。

  “不要……”蒙面女一见即知这是我布下的陷阱,惊恐的叫喊着。

  剑枪本是处于一种相对平衡的状态,虽说我占了主动,但蒙面女利用游走,化解了部分攻势,手中的长刀则是不断的突入与我紧紧纠缠。另一个蒙面女的加入,打破了这种平衡。

  加入一个正在贴身搏斗的战斗不是不可以,但是需要更高强的功力、更敏锐的观察,以及良好的运气,若稍有不慎,交战双方的力道反而会聚合在擅自加入的人身上。

  枪、剑猛然扭曲,受到外力的牵引,更重要的是,在我的有意诱引下,枪虹剑网方向突变,以惊人的奇速和更为凶猛的力道,向右侧飞来的蒙面女聚合。

  “铮铮”令人气血下沉的错刃声与惊心动魄的惨叫声,几乎是在同时响起,聚合的三条人影,一闪而分,生死立判。

  枪光一旋,侧次里冲出两丈。

  刀芒暴缩,向后纵跃,现出浑身大汗,满眼悲痛的蒙面女。

  另一女子却被我最后吐出的狂猛太乙玄罡震飞,高高抛起,落下时已是死尸。事实上,在被太乙玄罡击中前,她的身上就中了一剑两枪。这就是擅自加入搏斗的后果。

  地面响起了轻微的震动,一团照明光飞上了夜空,清光大放。

  蒙面女发出一声悲痛的凄厉长啸,电芒一闪,三枚飞镖幻化目力难及的淡芒。

  “哪里走?”听着女子发出的信号,就知道是要逃走。我愤怒的冲上,却被她的暗器手法吓了一跳,不敢硬接。身形乍闪,已从原地消失。

  撤退的讯号一发,二十名左右的黑衣人潮水般向后退去,速度快捷。

  高树健二的刀芒幻然聚合,接着猛然向外爆发,刀光急剧闪烁,利刃劈风声惊魄丧魂,刀光凝成一面小面积的月勾形光幕,势若崩山裂天。

  双刀暴乱的交错,人影电飘纠缠。“匡”的一声巨震,人影倏分为二,各自飘退。

  高树健二脚下有些不稳,精力已是大耗。“哈哈,痛快之极,未曾想到尔国竟然还有如此高手?女娃儿,我们下次再好好的比拚一场。”高树健二大笑着,脚下飞跃,身化流光冉冉而去,转眼不知踪影。

  穗子以刀拄地,急喘不休,也无精力再奋起直追。忍者与剑师正面比斗,先天上就吃了亏。

  “哪里走?”我紧追着蒙面女幻化的身影,奋勇冲上,标枪一指,当先就是一道五阶的爆电枪,凌空急射。

  蒙面女蓦然一个大旋身,东洋刀吐出一缕霸道的银光,击溃了爆电枪。身形轻飘飘的一转,借助风系法术与旋身击电相交的力量,身躯淡淡的一闪,流电逸走。泻出十几步,身形高飞,一连三个后空翻,越过屋顶,消失无踪。

  我猛然从她的身边冲过,就在我想转身折向时,突然感到受到了约束,无形的绳索将我紧紧的锁住。我不假思索,立地生根,内气爆发,太乙玄罡旋转如轮。一声轻爆过处,将那五阶的约束之风硬生生的震开。

  我抹了抹头上的冷汗,那女的手上是风系的神兵,竟可随意发出五阶的法术。幸亏她急于逃命,不然若回手给我一刀,小命怕怕……

  一群人来得快,退得也快,就在大队骑兵的马蹄声在长街上震响时,他们已经无影无踪,只留下地上几具尸体。

  由于吴怀庄派来的车子已“被贼人洗劫”,破烂不堪,所以我只得坐上自家的便车。

  车里坐着的另一名女子是罗瑶青,正是她派人快马加鞭将消息递来,又至禁卫指挥所调来了二百兵马,赶来救援。

  我脸色铁青的坐在车里,恶狠狠的道:“一共四十多名一流高手中的一流高手,这等规模根本不可能无声无息的进入城里。到底是谁暗中与我为敌?”在我的腰上有一条细缝,那是被蒙面女一刀划破的,差点就将我剖腹了。

  “给我两天的时间,我能够追查出较为详细的情报。”罗瑶青沉声道,她现在已经坚定的支援我了。三河盟固然是本地的地头蛇,但是也不可能在匆促间找出外来人的踪迹,纵然这批人的规模很大。

  “现在对他们的了解又是什么?”

  “他们没有住在城里,是分成四路在城里会合的。第一次会合后,被我们查出行迹诡异,又见其分散后,向这里集中,这才判断可能要对你不利。”

  “这些人是扶桑青空流的武士。”穗子的声音幽幽响起:“青空流是相原田将军的人,他是扶桑最有实力的三大将军之一,手下高手如云。”

  “与你对敌的另一人又是谁?刀法已入宗师境界。”我好奇的问着穗子。

  “扶桑有三大剑师,每一个皆有惊天动地的修为,他就是其中之一。他名叫高树健二,是天皇之妻的亲弟弟,自小聪明绝顶,才质非凡,又习艺于当时扶桑九大剑手三人门下,进境更非凡人可比。他十七岁时,即剑败其师;三十岁时,剑下几无敌手,而四十岁是潜心花道,剑上火气全消,剑术已达超凡入圣的境界,因此才成为三剑师之一。他很可能是三大剑师中剑法最强的一个,我比他也差了一些,不是他的对手。”穗子的声音里传来了凝重之意。

  我的脸上泛起淡淡的惊讶之色。我知道山田家密切关注扶桑,穗子能将这高树健二来历一一道出,倒也不令我惊讶。只是穗子的功力我极为清楚,同样到了超凡入圣的境界,听她自认不是高树健二的对手,不能不令我对他的修为之深大感惊讶。

  罗瑶青也是吃了一惊,她也知穗子的功力,不免对高树健二也起了惊惧之情。

  “多了这么一位高手,可真不是好消息。”我深深的皱起了眉头,大概、或许、可能凯茵会出手对付他吧!只希望这丫头不要给我捣蛋。

  “公子,要不要我出手对付他?”

  罗瑶青大概是感到奇怪,脸上浮出了不解的神色,定定的看着穗子。“刚才还说不是对手,怎么现在又自告奋勇的去对付他呢?”她的心里一定是这样想的,我知道。

  穗子所说的“对付”当然不是指正面动手,身为一个忍者,最拿手的还是暗杀。不过,暗杀也是要付出代价的,尤其是暗杀像高树健二这类绝世高手,所付的代价更是不小,现在我还不想付这个代价。

  “穗子姐,暂时还不用妳出手。”我淡淡的道:“高树健二并不是一人,妳无法轻易接近他的。这等高手不易为人所算,若稍有差错而折损了妳,那我可就不愿了。”

  “是的,公子。”穗子的声音仍然清幽,没有一丝波动。

  “知不知道高树健二与青空流是什么关系,真的是一路的吗?”我皱着剑眉,再次询问着主管扶桑方面情报的穗子。

  “相原田将军是高树健二的知交好友,两人皆爱围棋,棋力甚高,每次相见必有一盘。以棋相交,感情弥深。因此,高树健二与青空流应是一路的。”“据说,现在扶桑乱得很。”我沉思起来:“战败的武将纷纷游荡至各个大陆,只是这相原田仍是扶桑有实力的将军,派人来此处是为何事?”

  穗子犹豫了,在黑暗中没有发言。其实我想了想,也知道了一个大概。很可能是因为蓝灭情,扶桑方面感受到了威胁,于是行釜底抽薪之策,派人远至此地,妄想与某个势力合作,训练海军,在南海舰队后方补给炼的前端来上一刀,最终解除南海舰队对扶桑可能的威胁。

  蓝灭情再次率南海舰队绕过非洲的最北方,到达了非洲北部,正日益策划着攻击扶桑。对于这总是派贼兵骚扰他国的国家,蓝灭情从骨子里就有一股蔑视,不断的请示我,要我放权让他动手。

  只是,后方补给拉得太长了,从南非只能供应部分,仍有相当一部分需要从本土供应,要是真打起来,后方供应根本就跟不上。正是因为如此,我才一直没有答应。“罗姐姐。”我很甜蜜的叫着肉麻的字眼:“能不能快一点找到这群人,我可不想让他们逃了。”

  “这个,只能说尽力了。”罗瑶青下意识的避开我那灼热的目光:“这群人神通广大,进入城里才被我们发现,要不是我们事先就留了心,也不一定能发现他们,他们很可能是受到某个势力的保护。”

  “不是吴怀庄下的手。”穗子很肯定的道:“忍者与武士先天上就如水火不容,二者相见必有一伤,且目鬼宗与青空流更有着仇怨,怎也不可能走到一起。”

  我还以为她要说吴怀庄不会做这种傻事呢!却原来是这个。

  “算了,这件事还是回去再说。”我摆了摆手:“现在还是去吴老头处要点东西来,扫扫晦气。”

  其实我也清楚不可能是吴怀庄下的手,否则那二十多人早就一起上来帮忙了。最重要的是,吴怀庄还没蠢到这种地步,我去他家的路上被杀,谁有最大的嫌疑?

  他的权势再大,还没大到无法无天的地步,况且他又想笼络我,怎会在此时将我击杀?要动手也须在事不成之后动手。


~第四章 示好~
 
  我刚下车,吴怀庄即大笑着从内里走出,配合的分毫无差,令我不由得心惊其功力之高,竟能准确的判断出我现身的时刻,并且调整好自己的步伐,恰好就在我现身的刹那出现在我的面前。他身后自然仍是军师吴法与冷电玄弓庄南强。

  “雷将军到了,蓬荜生辉啊!请进,请进。”吴怀庄大笑着,对我铁青的脸视若不见。称雷将军,而不称秋将军,分明是有意亲近我。

  “哈哈。”我也大笑着,当然是皮笑肉不笑:“能至吴侯府上一行,也是末将之荣幸。”

  “来,来,来,往里面走。”吴怀庄侧身延客。

  我挥了挥手,让我的护卫们留下。穗子一直在车里未曾出来,我可不想让吴怀庄这老色鬼再看到她。

  两人沿着院里的环形长廊向内里走去。想是知道我的心情不好,所以这老狐狸也没有“热烈”欢迎我,更没有我一开始想像中的肉屏风一类的惹眼事物。

  路上倒是有不少的美女,罗襦飘飞,紫带逸风,风姿美色俱佳,这老狐狸的收藏确实不错。

  吴怀庄未带我至大厅,而是领进了一座风景俱佳的大院中。院中是一大潭,其水碧清,其明如镜,其波微漾,其景绝伦。

  踏屋而入,即见一桌丰盛酒席置于屋中。两人相视而坐,饮酒赏乐,言下尽是风花雪月之事。歌舞方兴,丝竹悦耳,其乐融融,屋内气氛逐渐升高。

  酒过三巡,吴怀庄终于切入正题,脸色郑重:“雷将军,听说来此途中,遇上了高明的刺客群?”

  “哼!”本是满脸的笑容,变成了愤怒,只是未曾发作:“末将不知是得罪了何方权贵,竟然有人在暗中对我下此毒手。幸是末将命大,躲过了四人的偷袭,又有吴侯手下相助,这才坚持至我禁卫赶至,逐走这批刺客。”我越说脸色越是愤怒:“至侯爷府上,共有多条路可走,可这批人早知我要从朱雀长街处经过,于朱雀长街埋伏。由此可知,必是有人出卖了我。侯爷可知道这批人是谁?”最后突兀的一句,直指吴怀庄。

  “我知雷将军心中有甚多的疑问。”吴怀庄悠然的自饮了一杯酒,并不理会我脸上的愤怒,只是眼里有着欣然,显然是因为我如此的直言而感到满意:“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雷将军,这批人并不是我的手下。”

  我当然不可能相信他这没有证据的“肯定”,故意沉默下来,并不表态。

  吴怀庄微微一笑,眼里射出阴鸷的神光:“雷将军但请试想,如若是本侯动手,必是置将军于死地,所派之二十人只要加入战局,雷将军以为后果如何?”

  我冷冷一笑:“纵然我手下全部战死,但末将命大,可不一定会死。”

  吴怀庄摇摇头:“我若在街外再伏一军,又如何?”

  我脸色一沉,但还未等我再回话,吴怀庄又飞快的接着道:“如若我下令禁卫不许调动又如何?”

  我的口气大为软弱:“那么又是何人会如此做?”

  “雷将军可知我们此次聚会,谁会紧张?”

  “吕娘娘、越将军、楚笑嫣,甚至还有那楚兵锋。”我冷冷的道,将时下洛城中所有的主要势力皆点上了。

  吴怀庄哈哈一笑:“雷将军真聪明人、爽快人矣。”他双掌一拍:“来人,将那死囚提上来。”同时间挥手,让下人退下。

  门外出现三人,两人押着一名浑身血污的汉子进入屋内。

  我自是知道戏肉在这汉子身上,只见他身材修长,脸形上佳,料来平时也是一美男子,只是现下满脸的血污,看来狰狞无比,低着头,不停的喘着粗气。

  “这是谁?”我厌恶的扭过头,好好的酒兴都被这小子给败坏了。

  “雷将军的行踪就是由此人泄露出去的。”

  我双目圆睁,转过了头,胸中怒火沸腾,随手泼了他一杯酒。他浑身一颤,手脚抽搐,发出两声痛叫。

  我脸上微微转晴,却仍紧问了一声:“吴侯,这人在府上是何身份,竟能知晓我的行踪?”

  吴怀庄脸上突然露出一丝丝不自然的神色,仍是大笑道:“这人算是府中的教席,从下人嘴中得知了公子前来的路线,告知了他的主子。”

  “哦,原来还是一枚钉子。”我心想,这人看来也是不爽吴怀庄,这才出卖消息,倒不一定是针对我来的,说不定也是一条汉子。

  “公孙策先生。”吴怀庄摆了摆手,另两人立时将公孙策低下的头揪了起来:“能不能告诉本侯,谁是你的主子?”

  公孙策急喘着气,脸上有着挣扎的神色,干裂的嘴唇张开,却只迸出一个单音:“我……我……”

  吴怀庄惋惜的叹着气,却又浮起神秘的笑容:“公孙先生,你就算不为自己想想,也该为你的妻子想想吧!要是让那明珠仙露般的美人进了教坊当女校书,吹箫鸣琴,取乐男子,想必先生当不乐见。”

  公孙策眼中阴晴不定,最终在吴怀庄凶狠的面容下屈服,颤抖着嘴唇,用沙哑的语音道:“我是吕娘娘的人。”说完之后,立即死死的闭嘴。

  我吃惊的张大了嘴巴。不至于吧!那鬼婆娘现在就向情夫下手,昨天她还刚与我缠绵过!这婆娘手上到底有多大的实力,竟然一点也不惧我去后而实力受损。

  吴怀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挥手示意将人带下。他转过脸沉声对我道:“雷将军,你可听到了?”

  我的脸色也渐渐变沉,镇定的道:“我对此话保持七分认可的态度,不过我并不认为吕娘娘会对我下手。”

  “那是因为你还没有认清眼下的形势。”吴怀庄摇头叹道。

  “是何形势?”

  “第一,雷将军要知道此乃朝野争雄,非是江湖争霸,雷将军前几天所行所为,有些地方是很值得商确的。”

  “哦!”我大感奇怪:“不知吴侯有何教我?”

  “将军可能昔日在江湖上纵横惯了,以强者姿态出现,以无匹威势镇压所有的反对势力。”

  “不错,确有此事。”我点头承认,谁让我是皇帝的,势力最强,当然可以凭势力压人。

  “江湖上虽有亡命,但大部分人担忧着身家性命,不敢与强权对抗,但在朝野上却是另一番模样。”

  吴怀庄又饮一杯,继续道:“将军护送娘娘、太子一路南行,大露风采,而铁盐帮的实力虽强,却同时也惹得众人防备。”

  我阴沉的道:“吴侯的意思是说,因为我铁盐帮的势力超乎她的想像,她认为无法控制,所以要先下手为强,以除后患?”我的后背升起了冷汗,我还是太嬾了一些,忘记了这不是在国内,有着制人于死的强大实力。在这里,妄自展现实力,反而会引起别人的惊惧,而加以无情的打击,即便是合作者,也会趁机下手,以求削弱可能的威胁。

  “这仅仅只是其中的一个方面。”吴怀庄脸上阴鸷之色更浓,眼里射出寒芒:“最重要的催化剂应当是楚笑嫣的到来。”

  “怎么又扯上了她?”我皱起剑眉,不解的问道。

  “女人心地一向狭小。”吴怀庄诡异的笑道:“更重要的是,楚笑嫣认为你是一个绊脚石,非要拔之而后快。”

  “唔,我不过是就着本国的利益,支援先统东方,后进北方罢了。”我已知楚笑嫣为何要对付我了,自然是因为我不赞成她原惠女王出兵北上的主张。只是不知为何这吴怀庄要与我说这事,他也是支援北进之人,照理来说,也是应当与我为敌。

  似知我的疑问,笑了笑:“不论是北进还是东统,皆是战略层面的事,应在日后。但此时,却是稍有不慎,家破人亡。”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并不是一个以国家为重的人,完全是以自己为重,所以也就不难解释他笼络我的举动,只要能巩固他的权力,他不计较个人的政治抱负。

  “楚笑嫣可是以支援东统来要求吕娘娘将我铲除,以除后患?”我脸色已是沉到了谷底,这些女的还真不是普通的歹毒,怪不得有人说最毒妇人心。只是仍有一点不明,她既想要我命,为何又委身于我。莫非故意松懈我警戒之心?

  吴怀庄击掌而叹:“雷将军所猜正是,在今日皇宫内的宴席上,吕娘娘逼楚笑嫣表态,她这才松了口气,说是惠珠国希望见到东方能形成一片,当然前提是要我们出兵北方。据本侯想来,楚笑嫣若暗中要求吕娘娘牺牲将军,恐娘娘不会拒绝。”

  我猛的一敲桌子:“欺我太甚,妄我诚心与其合作。妇人之尤,果难成大事。”

  吴怀庄知道已经“成功”的挑起了我对吕娘娘的不满,当然仍要再加上一把火,于是再次道:“今日雷将军与我相会,恐会更惹吕娘娘的疑虑,将军的安全大是有虑。”

  “哎!”我仰天长叹,一副悲痛之情。

  “本侯虽不敢自比孟尝,却也求贤若渴。”吴怀庄趁机道:“只要将军投效于我,可保将军的荣华富贵,至于裂土分侯,端看将军的才能,想来是易于反掌。至于铁盐帮,本侯并不惧之,可任其发展。”

  我的脸上千变万化,眼里露出深思,吴怀庄也不再出声,悠然喝酒。

  “侯爷之话,本人自当考虑。”半晌之后,我才迸出一句话:“但有一句话却是可以肯定的对侯爷讲,就是本人必定尽忠于皇上。”我耍了一个小小的狡猾,我又没说是哪个皇上,尽忠的当然是自己。

  吴怀庄一听之下,眼泛奇光,哈哈大笑,欣然的拍着我的肩膀:“如此来说,日后我们即是一家人,只要你的忠心通过检验,本侯自会亲自向皇上推荐,保你为征东大将军,那时节,你的铁盐帮势力即可直入南方。”皇上几乎就是控制在他的手里,向皇上效忠,当然就是向他效忠。他一听即明白我已是在向他表明心迹,因此他这才大喜。

  我沉重的脸上露出一丝和熙的笑容:“侯爷之恩,末将万不敢忘。”

  “对了,雷将军可是有我们楚淮的血统?”吴怀庄突然问了一个敏感的话题。说起来,如果是北方人,还真不易在此得到他们的认同,吕娘娘可能也有这方面的原因,才会对我下手。

  “侯爷法眼高明。”我大声的赞叹了一声:“我母亲确实是楚淮人。”这话可没有骗人。

  吴怀庄脸上的满意神色更深了一层:“雷将军,你回去后,恐要向吕娘娘多加解释了,本侯可不愿你们因此而绝裂。”

  我自是知他仍要利用我在吕娘娘处的权势来为其服务,当下满口的答应。

  “喝酒,喝酒。”吴怀庄心情大好,频频劲饮。挥手间,又将歌妓与舞妓叫来。

  所谓饱暖思淫欲,几杯水酒下肚,春思泛起,我想起了上午吴怀庄说过的内有玄奥。藉着酒兴,斜着眼问吴怀庄:“侯爷,晨间曾说过有玄奥给末将看,怎不见啊?”

  “呵呵,本侯还以为将军并不在乎呢!也是一时糊涂,这才忘了,莫怪,莫怪。”吴怀庄做出抚须的动作,只可惜颔下无须,看起来未免令人作呕。

  吴怀庄轻拍着双掌,“啪啪啪”三响,音量并不大,但一股奇异的声浪直趋门外,震人心神。

  屋内侍女站起,行礼退下。

  叮当佩响,又闻兰麝香飘,屋门外现出一队女子,轻移莲步,袅袅婷婷,打从门下进入房内。

  我的双眼睁得大大圆圆,面容呆痴。当然,有一大半是装给旁边那老小子看的。不过这七名女子确实是长得美艳动人,每一个人的容貌都不比凯茵她们差。

  七女身着轻纱,内无片缕,雪嫩肌肤,凝红索玉,髻挽鸟云,风情万千。只是手里拿着的却不是飘带丝绸,而是明晃晃的长剑,虽然并未开锋,但拿在高人的手里,用来杀人不成问题。这七女行动柔美,并不迅速,看来是当花瓶用的,并不能指望用她们来杀人。

  “不错,不错。”我眯着眼,仔细的打量着,重点照顾前胸下腹。只是这吴怀庄也够可恶,罗衣半透明,却只能看见一点点,看不清楚。

  吴怀庄微微一笑:“这七女是本侯从小培养的侍女,擅乐、舞、剑等技,今日雷将军前来,可细加赏玩。”

  “对,对,对,是要细加赏玩。”我与吴怀庄同时大笑。

  “还有一女却是仍要向雷将军介绍的。”

  随着吴怀庄的话声,另有一女从屋外走来,云环雾鬓,玉面花容,风情万种,乃是不逊于七女的佳人。她约三十余岁,仍然体态轻盈,柔若无骨,自有一股成熟高贵的气质,优雅举止迷人,但却身披淡红色春罗纱衣,双峰半露,肤光胜雪,春趣盎然。

  红衣美女走至我二人不远处,福了一礼,红唇蠕动,却是未说出半字。

  看着这位美女,我心里泛着疑惑。虽说她长得很美,但另七个小可爱也不比她差,甚至相较来说,七个小可爱更加青春,何必要特意向我介绍。

  “侯爷,这位是……”我忍不住开口问道。

  “她是御使寒大夫的女儿,不过现下却是我的舞女领班。怡秀,还不见过雷将军。”吴怀庄温和的笑着,只是眼里却射出令人心寒的电芒。

  御使寒大夫,我倒是听说过。吴怀庄夺权之时,这位寒大夫是少数敢起来抗争之人,结果为其灭门,据说大半女子送入了教坊,余下绝丽则纳入府内。嗯,这红衣女子不愧为绝丽。

  红衣女子颤抖着双腿走至近处,恍如莺啭乔林,垂首喁喁细语道:“妾身寒怡秀见过大人。”

  “抬起头来,给雷将军好好看看。”吴怀庄说话并不严厉,但给人一种心寒的力量。

  红衣女子轻轻的嗯了一声,抬起了美丽的下颚,脸上有着动人的笑容。

  我一听就知道此女大有玄奥,寒大夫的女儿怎么说也是大有身份的人,怎么可能会跑到吴府当上不三不四的舞女领班,除非是另有目的。

  我装作满意的点点头,却仍将不解的目光投向了吴怀庄。

  看出了我脸上的疑惑,吴怀庄脸上露出了笑意:“她是我的小妾,人称琵琶仙女,一曲‘十面埋伏’可令人热血澎湃,半曲‘浔阳月夜’则可飘然若仙。今日,雷将军当可一试。”

  “嘿嘿”,我淫笑了起来,这最后一句双关语很是令人心痒啊!“当然,当然,如此美女当须加以怜爱与欣赏。”

  吴怀庄神秘的凑至我的耳边小声道:“最妙的当然还是床上,风骚入媚,羞涩苦闷,令人心弦颤动,到时你一试即会清楚。”

  实在没有想到这姓吴的竟然会将自己的侍妾送给我,而且等级还这么高。不过也不一定,这家伙对人凶狠,寒大夫得罪了他,他可不一定会将她的女儿当成宝贝看,虽然她很漂亮。

  说实话,我真的是很心动,想来没几个男的面对着这种尤物后,仍能坐怀不乱,不过看那吴怀庄无意让我立时跃马挺枪,我也不好老着脸皮。

  “来,雷将军,再小饮一杯,由怡秀与苍龙七女为将军献上一艺。”吴怀庄举杯相邀,我只好干笑着举起了酒杯。

  “妾身试奏一曲‘浔阳月夜’,还请侯爷、将军慢赏。”寒怡秀敛礼退下,款款走至屋正中。我这时才看见那里竟然还放着一把曲颈的四弦琵琶。

  寒怡秀横抱琵琶,十指一舒,琵琶声响起,苍龙七女也随之进入舞池,翩翩起舞。

  虽说我本人对琵琶不是很精通,也不想去精通,但在皇宫内听得多了,多少也能听出门道来。我的剑眉这时高高挑起,这所谓的琵琶仙女,指法看来相当的生涩,不时挑错音。更重要的是,她的姿势根本就不对,最起码的身躯要直,双肩要平,双腿要稳,可她一样也没有。身躯微微前倾,不时的抖动两下,双腿更似得了痒症,不时的开合晃动。本应是一曲雅致优美的古曲,在她手里竟然成了破拉风。

  但那苍龙七女却是不能不谈,令我叹为观止。

  “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

  观者如山色阻丧,天地为之久低昂。

  曤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

  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七女剑起处,若银汉流辉,旋身处青气腾空,这是真正的剑舞,而不是搏杀。七人动作豪迈、矫健、灵活,七道精芒宛若游龙,盘旋天际,宛若慧星运行长空,瑰丽绝伦。

  “好剑,好舞。”我拍掌高赞。

  “雷将军可知此舞何名?”吴怀庄笑问。

  “先帝侍女八千人,公孙剑器初第一。”我大声叹道:“这可是昔日公孙大娘所创之剑舞‘裴将军满堂势’?气势猛烈,剑剑神奇。”

  吴怀庄开怀大笑:“雷将军好眼力,这正是昔日公孙大娘之剑舞。七女能得将军夸赞,足证她们平时努力未曾虚掷,怡秀教导有方啊!”

  吴怀庄大笑顿后又问:“只是不知将军对怡秀的琵琶又有何感想?”

  此时琵琶音早已停下,听到吴怀庄的问话,满含灵气的双眼闪动了惶急的忧色,美丽的俏脸起了一阵涟漪。

  “说实话,不如想像中的好。”我率直的道。吴怀庄眼里的笑意未散,刚要开口,我即抢先一步道:“只是,从怡秀小姐的指法来看,相当的灵气,是不是近日受了伤,无法发挥?”

  吴怀庄脸转向寒怡秀:“怡秀,妳说说,为什么没有弹好?是刚才分心了吗?”

  怡秀战战兢兢的抬起秀首:“回禀侯爷,妾身适才有些不适,无法如意指使,还请侯爷与将军恕罪。”

  “我明白了。”吴怀庄脸上露出了怪怪的笑意,一拍双手:“苍龙七女,将衣衫褪下,怡秀认为不这样没有灵感。”

  苍龙七女剑舞倏然一停,依言褪去了身上的罗衫,露出了洁莹玉白的肌肤,还有那动人的红晕,插云双峰趐震,布雨一涧轻颤。七女脸上偏偏还挂着无暇玉笑容,煞是动人。好歹我也明白其中一些门道,一见即知这七女是从小就培养的供泄欲用的女子,否则不可能会这样。

  寒怡秀脸上露出了厌恶的神色,却是一闪而逝,换上了媚人娇笑。

  这一来可真是养眼了,当然再不是盯着剑看,而是盯着十四个活蹦乱跳的小白兔看。

  吴怀庄忽然抬起了手,轻轻的划动。我也在此时感到了魔力的波动,心中一震,警觉的收回了目光,看着吴怀庄。

  “没有什么事。”吴怀庄笑对我道:“我想怡秀可能是太累了,给她一点提提神。”他的手向上一扬,一股淡淡的青光从手里如匹练般的闪起,没入寒怡秀的身上。寒怡秀立时露出如如释重负的样子,精神一振。

  我心中暗暗称怪,虽说我不太懂,但刚才吴怀庄那一手魔法绝对不可能振奋精神,只是这寒怡秀的神情却也不假,这还真是怪了。

  寒怡秀脸上露出微微自信的神采,一股智慧风华从眼中射出:“妾身再奏一曲‘塞上曲’,以娱侯爷与将军。”塞上曲,是琵琶传统大套文曲。传说是昔日美女王昭君所作,实则是李芳园将五首独立小曲“思春”、“昭君怨”、“泣颜回”、“傍妆台”、“诉怨”加以综合,而自成一曲,起名为“塞上曲”。

  这一次的琵琶音再不与上次相仿佛,反而充满了动人心弦的神奇力量。泌神琵音,响遏行云,悠扬清越,有如云天鹤泪。

  弹、挑、泛音等单音与推、拉、轮指等连音巧妙穿插,苦闷、怨恨、悲切、忧伤、思念等思想感情,如潮水般从那纤纤十指中流出。

  第一段“宫苑春思”中,怡秀左手的推、拉、吟、打、擞,尽显王昭君那思念家乡、怀亿亲人的凄凉哀怨。擞音指法的演奏,突出了委婉凄楚的情绪,好似滴滴泪珠潸然而下;大吟指法的演奏,深切悲怆,伤感至极,如若陷入万丈深渊之中。

  令我叹赏的是,在她的演奏中,虚音、实音交错出现,指法变幻到令人吃惊的地步,右手指法过弦的角度、力度或深或浅,指甲指肉交互过弦,音量音色产生了极为丰富的变幻,演奏得轻柔婉转。在我眼前不禁出现了栩栩如生的王昭君,正如泣如诉的表达哀怨之情。

  旋律细腻、委婉、似怨似恨,让人肝肠寸断;但一连两个双挑,接连的小弦、轮二弦,开朗、欣喜轻轻泛起,紧接着却又是激愤,又急转为哀怨抑郁。

  无尽无滔的情感从四根细弦上源源不断的泻出,催人泪下,真怀疑这么弱小的女子何来如此强烈的情感喷发。

  只是,在这种气氛、地方弹这个,好像有点不太合适。


~第五章 魔豹~
 
  坐在我旁边的吴怀庄突然笑了笑,我清楚的感觉到法力的波动,一圈淡淡的青光像涟漪般向外扩散。

  寒怡秀横弹至凄婉的第三段“湘妃滴泪”尾声,“妆台秋思”还未起,突然间手指一挑,弹出一个强音。我吃了一惊,怎么可能在这里出现强音。

  寒怡秀脸上不自然起来,半晌之后,本是沉静的娇躯开始颤动起来,十指颤动,左手玉指再也无法有效的按弦,右手更是接连出了两个小错。

  我突然明白了其中的缘由,脸上也不自然起来。这吴怀庄还真不是普通的变态,在我这个贵客前,还玩这种把戏。别的人不明白其中奥妙,我难道还会不识其妙?

  我微咳了两声,打断了这已经开始变质的演奏,由衷的赞美着:“寒小姐指法之佳,天下罕有,情感之细腻,更是令人叹服。”

  “这是当然,她可是当年清泉的当家台柱,一手琵琶天下闻名。”

  “天下闻名?我不知道的,还能算得上天下闻名?”我不服的想着,却也不曾表达出来,脸上还挂着笑容:“原来如此,清泉歌舞甲天下,确实是大大的有名。”

  “雷将军可是不想再听了?”吴怀庄将严厉的目光从寒怡秀身上抽回,别有用意的问我道。

  我干笑了两声:“我觉得来点实在的比较好一些。”

  吴怀庄脸上笑容绽放,想是因为我这样直接索要,认定了我是渔色之辈,极易控制。他拍了拍掌:“好了,怡秀,别再奏了,过来!”

  琵琶之音嘎然而止,寒怡秀怀抱琵琶,盈盈走来,只是脚下有些不便,双腿打滑,好半晌才接近酒席。

  吴怀庄一脸的不耐烦,一把将她揪了过来,拉至我的身前,寒怡秀发出一声小小的尖叫,却又紧抿上红唇。

  “雷将军,本侯对你甚为依重,此时也无佳物可配将军,故赠此女做将军闲时之娱。”吴怀庄一脸的诚恳,还带着欣赏的眼神。

  虽知吴怀庄有意拿此女来笼络我,我却仍是没有料到他会大方的将她送给我。我脸上大大的一怔,这可不是装的:“侯爷,这个不好吧!能有一夜之欢已是末将之荣,若相赠,末将就有些愧不敢受了。”

  “唉,哪里话!从今日起,我们就是一家人,区区一名女子又有何不妥。”吴怀庄爽朗的笑道:“怡秀,我将妳赠给雷将军,妳可有异议?”

  所谓小妾,对于候门来说,不过是高级妓女的代名词,赠妾之举在豪门处处可见。只要有需要,高官豪富们会毫不吝惜的将小妾送人。这事实上是奴隶制的内容,但在此地仍然盛行。

  寒怡秀如何敢有意见,颤抖着红唇,道:“侯爷乃大义之人,赠妾于雷将军,妾身虽是不舍,也当奉行。

  雷将军豪义过人,乃当世之英雄,妾身自是欣然。”

  “呵呵,侯爷之赐,末将若再辞,反显矫情,这就收下。”我喜笑颜开,没想到来一趟,得到了这么一个宝贝。比她好看的女子要多少有多少,但能有她这般出神入化的琵琶技巧的,数遍天下也找不到几个。

  “是吗?”吴怀庄脸上又露出了冷笑:“即便知道雷将军是当世豪杰,却为何又暗泄露了雷将军的行踪,引杀手前来。如不是雷将军身手高强……”

  我心中暗叫惭愧,其实那高树健二应该是冲着我来的,只是对方高看了自己,错估了穗子的实力,不然,如果让他正面进攻,另三人暗中猝然施袭,还真有希望将我铲除。

  我的目光一转,愤怒的眼神死盯着脸色苍白的美女。他奶奶的,弄了半天,竟然还是个女的在暗中坑我,不将这亏讨回来,我也不叫秋雷了。

  这吴怀庄有意让我回去好好询问她幕后主使是谁,看来吕娘娘是幕后黑手的事再无问题。

  我假装着笑脸,将头凑了过去:“大美人,这件事是真的吗?”

  寒怡秀刚退了半步,就又被吴怀庄扯了回来,无奈之下只有垂着螓首,嗫嚅着朱唇道:“妾身也是奉上命而为,身不由己。”

  “哦,身不由己?”我阴阳怪气的道:“妳跟了我以后,再来一个身不由己,是不是还要在我身上砍上一刀?”

  “妾身,自此以后,只……只忠于将军一人。”寒怡秀颤抖着声音,断断续续说完,哀羞的将脸转了过去。

  忠个鬼啊!我心中暗骂,光看身边吴怀庄眼里的得意阴笑,也知道她不可能忠于我一人。只不过,平常时候听听这女的弹琵琶,倒也是乐事一件。

  “雷将军但请放心,此女己经驯服。”吴怀庄一本正经的对我道。

  驯没驯服我难道看不出来,光看她眼里的光采,也知道她还怀着仇恨,只是被她强压了下去。要不是看在她眼里的仇恨是针对吴怀庄,恐怕我也没这么大的胆子将她收下。

  吴怀庄挥了挥手,苍龙七女舞步一停,用小碎步极快的围了上来。吴怀庄将手探入寒怡秀的怀里,肆意的揉搓着。寒怡秀畏缩着,却不敢让开猥狎的手。

  我不满的干咳了两声,好歹她名义上也是我的人了,看着她受苦,我这个做主人的也不好受啊!

  吴怀庄笑了笑,粗鲁的将寒怡秀推了过来:“雷将军,玩乐时光到了,好好享用一番吧!”

  我吃惊的看着他,我可还从来没有在另一个男人前与女人欢好过,连太监都被我赶得远远的:“侯爷的意思是在这里,一起……”

  吴怀庄若无其事的道:“我知道雷将军可能还有一些放不开,所以特地将这群肉屏风给叫了过来。”七个女孩子们笑嘻嘻的围了过来,将吴怀庄与我的视线完全隔开。

  “将军,好好用吧!不要让我失望。”

  听到这句话我才有些明白,这老家伙想试试我是不是真的好色。他想的倒是挺明白,知道什么忠孝节义,甚至日后的荣华富贵都是虚的,只有这美女是实实在在的,用美女来笼络英雄,几乎是百试不爽。想必他用的时候相当多,不论是谁都要用上这一手,只不过他还是小看了我的野心,区区一个美女够吗?

  吴怀庄已经抱住了可爱的房日兔,在春凳上快活起来,女子的娇吟声与喘息声清晰可闻。这姓吴的也太直接了吧!连前戏也没有。嗯,这家伙女人太多,当然要节省时间。

  在美女的注视下做这种事,我倒是经历多了,并不在乎,当下就自然的将眼光射向了我的猎物。

  “过来,我看看。”

  隔壁的喘息声小了一些,我心一凛,知道吴怀庄正分神注意着我。看来今天这场戏是不能不陪他往下演了,只是旁边一个大男人在,心理上怎么也觉得别扭。好的是还不必面面相对。

  近看才能看清寒怡秀散发出的惊人美丽,那是融合了本身风华气质的美丽,万里无一,那成熟的风韵更是身前六个小可爱无法相比的。

  “怡秀,妳既然教过花龙七女如何服侍男人,自己当然也会,还不快为贵宾服侍。”吴怀庄突然在旁边叫道。我被他的叫声弄得万分的不爽,我做这事还要他在旁边指挥不成?真是的,一点心情也没有了。要不是这件事是个大大的美差,我早就拔腿走人了。

  寒怡秀急喘着气,脸上渐渐浮起痛苦的神情。缓缓的伸起双臂,本是半露的前胸露出大半,半球性的丰物几乎完全暴露在我的眼下,迷得我口水几乎都流了下来。

  寒怡秀脸上露了深深的嘲笑,轻盈的旋过身,罗裙蓦然脱落。我睁大了双眼,却是涌起一阵失望。搞什么玩意,竟然还有一个短裙,遮得严严实实的,只能看到那粉光致致的玉腿。

  寒怡秀颤抖着双手,将短裙慢慢的向上撩起,露出了两粒浑圆性感的丰丘,那半透明的小小亵裤遮不住内里的春光。

  寒怡秀缓缓前倾,珍珠般的洁莹双丘在艳丽的彩色照明石下,发出美丽的光泽。夹紧的双腿突出了温软坟玉,洁白的亵裤上流出清晰可见的沟痕,散发着令人感到甜蜜的气味。

  “妳是第一次吗?”我惊讶的问着。她的动作很是生涩,似是第一次在男性面前将自己的裙子撩起,直到腰际。此时一面左右轻轻摇晃丰满的双丘,一面慢慢地把亵裤褪到膝盖。

  “不是。”寒怡秀羞愧的道。

  我终于忍不住走上前去,轻轻的将她抱在怀里。

  “啊……”寒怡秀吃惊的转过身,为我打断她的“表演”而不解,湿润的双眼里却射来感激的目光。我没有那么伟大,只是忍不住了,我心里暗暗对自己说。

  “这么好的女孩是需要细加疼爱的。”我从喉际叹着气,将寒怡秀拉进怀里。左手既温柔又热烈的紧握有着实在质量感的玉峰,右手则探入裙下,取出了令她不正常的魔晶石串。

  只有拇指大的魔晶石,一共有九个,连接成串,以风系能量作为动力,只要注入风能,就会不断的跳动,如果再涂上一层春药,真会令女子疯狂,是权贵豪富们折磨女人的法宝。

  寒怡秀光滑的背部挺起,嘴里吐出含糊的单音节,丰满的双峰不断的跳动。

  我轻咬着她的耳垂,用真气裹起的语音传向她的耳里:“妳有一双绝世美丽的双手,撼人心弦,我不会再让别人欺负妳。”

  此时此地,如此体贴的话语,似乎让她放松了不少,双臂如蛇般缠住了我的脖子,两人在须臾间合为一体。

  吴怀庄的府邸保护得相当严密,府前百米之内皆是警戒区,三十米之内明桩暗哨密布,府内高高耸起三角而立的岗楼,足以阻止百余人的突然闯入。再配上府内的大批好手,千余人若闯进来,也只有等死的份。

  吴怀庄有的是钱,侦元法器用来毫不疼惜,百步之内必有一个侦元法器,任何暗中遁入的人,皆无法轻易接近。

  我是与穗子一起出来的,一直就藏在马车的底座里。因此,轻易的就进入吴府之中。准确的说,是在吴府的外围,离府墙不过十米左右的距离。

  说是我,大家可能会奇怪,我不是与吴怀庄在一处吗?我共有十大化身,全是复制我的,因此十一具身体是一模一样,毫无区别,精神力也是一模一样。

  更精准的说,本来就是同一个精神力,只是分成了十一分,分居在十一个身体里。因此说,这十一具身体,每一个都是我,每一个都叫秋雷。

  我诡异的扭动身形,从车下平窜而出,淡淡的身影一闪,悄无声息的就掠向不远处的屋里。护车的札德与妖精法师恍如未见,依然立在车边。

  这里是下人住的地方,并不是吴府的重地,所以守卫也少。我重施故计,先进入一个大屋,毙了两名高手,以做召唤之用。

  幸亏出来时小心的研究过罗瑶青送来的吴府资料,知道这些人不是好东西,不然,恐怕还不一定敢下手。

  站在屋里,我又掏出钻地梭,然后用一个青巾垫在里面,那是一个小型的“青云披”法宝。上一次被人给炸得晕头转向,这次我就特地多准备了一个护身的宝贝。

  钻地梭在空中浮出,发出淡淡的黄光。双手不断结着法印,那是佛门的吉祥佛印大法,淡淡的金光进入到钻地梭中,与黄光化合,不断的加持着钻地梭的防身性能。

  不多时,两种光芒渐渐黯淡下来,我才满意的停下手,这下子就算是有人发现,我也可以轻松的逃出来了。

  双手在空中再次画着古怪的图案,从两手间不断的闪起轻微的黄光。钻地梭黄光倏盛,从我头部一倾而下,将我的全身笼罩住。下一刻我就来到了钻地梭中,梭中青、黄光不断的闪烁,如果仔细看还会看到黄光中另有的奇异金黄光芒,那是佛法金光。

  这种法术在这个世上也就我能施展了,因为只有我的精神力强大到能够长时间的支援这个法术,这种法术可比扶桑那种忍术强得不可以道里计。钻地梭的黄光一闪而灭,平空响起轻微的一声清啸,向地下急沉。大地就像空气一样,丝毫没有对钻地梭施加阻拦,让钻地梭毫无声息的就进入了地下。地下的泥土遇着潮水般的黄光,即如波分浪裂,毫无阻力。

  我驾着小梭,在地下钻来窜去,想要深入吴府内里,接近吴怀庄处。只是看守的人也太严密了,侦元法器布出的力线,紧紧的罩住了每一间房屋,用遁术进入,肯定会被发现。更何况这里还遍布防御与警戒结界,稍有不慎,即会触发。

  结界有个奇异的特性令我很不爽,那就是它会自动的将地下也给守住,这一点令绝大多数的法师也很不爽,认为这纯粹就是在浪费法力。

  我只有潜入更深的地底,以避开结界与侦元法器的范围,并施展二郎神眼,细观地面上的守卫。在吴怀庄招待我的雅轩外,明亮的灯光扫来扫去,足有百余人将小小的雅轩团团围住。这家伙倒是怕死的很,在自己家里也随身带着上百的好手。眼神注意到四肢着地,弓着高高的腰,蹑脚而行的动物身上。远远看去只能看到赤红的身躯,碧绿的双眼,但从其矫健的步伐可以看出其不凡。一共四头,在一个相对狭小的区域内走来走去,周围没有一人。

  “是魔兽,而且等级不低。”在刹那间我就下了一个准确的判断。我的心里升起了高度的好奇,这四头应该是魔兽而不是幻兽,因为他们没有跟着人类。看这样子也不是召唤来的,除了我,没有人能长时间召唤魔兽。

  也就是说,有人在暗中驯服魔兽,以供应给别人。而据我所知,掌握这种技术的,只有魔界的魔族,连我会得都不多,我最多也只能驯服三、四阶的魔兽。钻地梭稍微上升了一些,以便看得更加清晰一些。“应该是魔豹,看样子是赤煞豹。好家伙,一下子就是四头。”我惊讶的看着。赤煞豹是七阶魔兽,实力惊人,不在弯刀怪之下,大多数的赤煞豹的实力甚至比弯刀怪还要强上一些。

  “真是难弄啊!”我感叹着:“魔兽的兽气天生就对我们人类不利,又对人类的气息极为敏感,怎么进去呢?”

  “咦,不对。我进去做什么?”我暗骂了一声糊涂,上这来又不是杀刺杀吴怀庄的,在这闲磨时光做什么?我答应了罗瑶青,还得去找洞宫绛仙和柳瑶椒呢!外面陡然起了一阵骚动,有一人迅速的奔来,牵走了四头赤煞豹。我小心的看着四周,又有一队人马奔来,替换了侧面的防守。撤下的人迅速集中,向吴府东面奔去。我好奇心起,催着钻地梭,电也似的跟了上去。

  二十多人出了内府,进入了一个大院子,各找地点埋伏,却无一人进入正中屋内。我心中转动了两下,越过防御结界,潜入屋内地底。正如我所料,那四头赤煞豹各据一角,碧眼森然。

  我猜吴府是知道了有人将要来犯,而且实力不弱,这才在此布下了埋伏。我于是再次撤出,藏身于地底,静观其变。地底是最安全的所在,除非有八阶法师拿着最高级的侦元法器来四处探测,否则不可能发现我。

  陆陆续续又有几十人赶至,分布在周围。院子里有七八人来回走动,寒电双目四下扫视。

  我运用超凡的精神力,在远方召唤出两头冰翼鸟来,由牠们来代替我在上方的耳目。当然,这两头冰翼鸟,我是万万不敢让牠们擅自移动的,只让牠们小心飞至拉近院子上的两颗大树后即罢了手。

  我暗暗叹着气,冰翼鸟的视力虽然很强,但仍是不及用上二郎神眼,只能看清院子里,再远一些就不行了。远处突然传来了喧闹声,只是庞大的吴府有如一头黑暗中的巨兽,并未混乱。冰翼鸟竖起了耳朵,听到了某种不同寻常的声音。一头冰翼鸟在我的精神力的指挥下腾空而起,悠美的划出一道长长的弧度,盘旋在天际。视野开阔了起来,转眼间就看到远方有二十多条蠕虫,正向这里潜来。

  远方的骚乱似乎正在平息,声音渐渐的小了下去。二十多人,不,已经增加到三十人的队伍,接近了院子里。我暗暗好笑,这些人竟然每一个人都背了一个木盾,够厚的,看样子有半尺了。

  另一头冰翼鸟也有了发现,另有六道人影从侧方潜来。两路人几乎是在同时间发动。三十余名高手中的高手,分成三路纵队,狂龙入海般的冲入,声威之强,无可匹挡。每三人手中皆拿着一具木盾护身,右手刀剑泛着冷电晶芒,向外爆发。

  在院里走动的人刹那间就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刚反应过来挥出两三剑,就纷纷惨叫着倒下。从侧方暴起的六人身手极高,迅速的击溃了右侧未曾注意身后的十几人,与院中的同伴会合。但人影也纷纷从周围冲出,将侵入者分割包围。

  院子里剑气飞腾,刀光打闪,潜劲激流湍旋,人影疯狂的闪动,叫喝声不绝于耳。

  冰翼鸟轻盈的飞起,翩翩飞向屋门处。入侵者共有四人身手高绝,两剑一笔一刀有如奔雷迅电,狂风般的在人群中肆虐,冷电晶芒流闪不绝。

  四人形成一把锋利的尖刀,向内切入、扩大、分张,只半盏茶的功夫,已是杀至门口。身后三人抢出,破门而入。冰翼鸟也就在这刹那从窗户中飞入,盘旋在横梁上。“吼”,四头赤煞豹矫捷绝伦的扑上,四道淡淡的赤影闪了几闪,就跃至三人处,冲势之猛烈迅疾,无以伦比。四双豹爪捷电般抓出,有如八道狭长赤电在交织缠绕,凌猛潜流激荡。

  左边的人反应最快,大喝一声“有魔物”,右手剑发出罡气御剑特有的啸鸣,一式“斩龙绝”,长剑幻化为一座银山,开天裂地的飞向扑来的赤煞豹。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没想到她们这么厉害。

  最先扑上的赤煞豹闪电般的探出了右爪,“噗”的一声轻响,奇准的击了长剑剑背,左爪腾空直进,毫无阻滞的贯入人体,刹那间就将人体撕裂,溅起一片血雾。另两人也几乎是同时被三头赤煞豹击飞。

  她们并不是真的赤煞豹,而是四个全身血红的女人,身着赤煞豹皮,可避刀剑,手上安装的奇异豹爪,可轻易的撕裂人体。

  更可怕的是这四女的功力,每一个皆有超凡的身手,看样子,每一个都具有击毙一头八阶魔兽的实力。没有想到人体与魔豹融合后,有这种强大的实力。

  我越来越对这吴府有兴趣了,前一次见到了类似赤艳妖女的魔物,这一次见到的是赤煞豹女,不知道他还有些什么。嘿嘿,如果将这事给泄露出去,恐怕也够他头疼的,他的手下没几个不会害怕,离心离德几成定局。

  屋里暗藏的另一人突然挥起了右手,一片银光闪起,更有一股绵绵的奇异声浪发出。四头赤煞豹腾空飞跃,闪电般的飞出,加入了外面的混战。


~第六章 血藤~
 
  地面的混战将原有的结界完全破坏了,我乘势而起,钻地梭一阵急旋,接近了地面。

  地面极为混乱,入侵者不知道内里的情况,仍试图冲入,但四名赤煞豹女功力之强非同小可,特制的豹爪轻易的拦下了最强四人的进攻。

  虽然不知道他们是谁,不过看在同仇敌忾的份上,我说不得要出手相助了。我眼珠一转,从魔界里召唤来三根“噬血奇藤”。

  “噬血奇藤”有一种很特别但也很令人恐惧的能力,就算你将它剁成了粉碎,只要让它沾了土地,它就可存活下来,并且可以缓慢的成长,如果用血肉来浇灌,则成长速度可以成倍的增加。

  在魔界,“噬血奇藤”并不是以根来计算的,而是以群来算的,每一群至少也有上千根。“噬血奇藤”身上有着小细刺,可以穿破任何肌肤,魔兽皮也不例外。正是靠此小细刺,“噬血奇藤”可以从生物身上夺取血与肉。

  它的能力极多,会喷出一种毒液,会一些木系的小法术,据说还会一些血系法术。另外还有一点是致命的,就是只要让“噬血奇藤”缠住,它就可以夺取生物的生命力。

  “噬血奇藤”是魔界可怕的生物,没有任何生物想去冒犯它们,八阶魔兽也不敢,就连死灵也不会去招惹这种生物。死灵之所以能行动,是因为它们身上仍有一些生命力,而这种生命力“噬血奇藤”也是可以夺取的。

  传说中,“噬血奇藤”的毁灭只有一次。那一次,火妖魔魔性大发,用上强大的火系法术灭绝了一个“噬血奇藤”族群,“噬血奇藤”虽然厉害,但对上火妖魔这种不畏死亡、可以复生、并且先天上还克制它的强大生物,仍是没有办法。

  三根“噬血奇藤”从土里窜出,在空中摇曳,扭动着丑恶的身躯。由于众人混战成一团,“噬血奇藤”也无法轻易的加入战团,最重要的是“噬血奇藤”无法自由移动,只能在两尺内动弹。不过很快的,“噬血奇藤”就找到了事做。

  机会来了,一名吴府的人踩在了一根“噬血奇藤”上,“噬血奇藤”马上就顺势缠住了这人的小腿,紧紧的将他给抓住,然后还要顺势往上爬,要将人给完全捆住,另一根“噬血奇藤”也蜿蜒过来,就要卷住另一只小腿。

  正在激战的他并没有发现这个变故,谁在激战时还顾着地上,屁股上又没有长眼。但人总是要动的,他抬起脚要闪向右边时,却骇然发觉左腿竟然无法动弹。

  刚下意识的低头下看,两道寒芒怒卷而至,狂彪的剑气狂澜突起,“呯”的一声轻炸,将人击飞,在空中洒下大片的鲜血,胸前纵横交错的多了十几道伤口,瘫倒在地上,手脚仍在勉强抽搐。

  一名吴府的人冲上,手中的长刀一挥,刹那间就将地上的三道“噬血奇藤”斩成了十截。

  在地底的我捂着小嘴懒洋洋的打了一个呵欠,一刀两半就好使了吗?

  众人同时看见了恐怖的一幕,已经断成十截的“噬血奇藤”从地上出现,诡异的蠕动着身体。十截的“噬血奇藤”用上了木刺功法,一头就穿过了尸体,发出令人恐惧的怪异动静,在黑夜中听到不仅仅是令人头皮发麻,简直就是让人魂飞魄散。

  “天啊!有魔界生物在这里。”有人恐惧的大叫着,引起两方人的一片混乱。

  十截“噬血奇藤”吞噬着地上尸体的血肉,迎风就长,这里血肉多的是,足够它们用的。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它们就与先前三根“噬血奇藤”长得一般大小。

  十截的“噬血奇藤”像蛇一样昂了起来,在地上不断的摇曳,看得双方人心中恐惧,无一人敢走近,地面上竟然空出了一块。

  就在我悠闲的东张西望时,“呼”的一声轻响,两团火球炸来,“噬血奇藤”立时燃起了大火,有七根在须臾间就化为了灰烬。我大吃了一惊,好强的魔力,普通的火球术竟然就毁了我七根“噬血奇藤”。

  一个黑袍法师冉冉出现在周围,全身遮在黑袍中,无法得知他是谁。苍白的双手伸出,急速的一挥,两道火蛇在掌心猝然激射,缠住了剩余的“噬血奇藤”。

  “谁怕谁!”我心里暗叫,取出一支小巧的召唤魔杖:“贪婪鲜血的生物,应我的召唤,显世。敕!”

  “呼啦啦”,三十余株“噬血奇藤”从地底冒出,贪婪的吸食着地上的血肉,更在瞬间洞穿了未来得及走避的三人小腿。

  “哼!是哪一位召唤师在此,还请现身。”黑袍法师阴沉的声音在天宇间飞扬,手下却是不停,一团一团的火系法术飞出,三十余株“噬血奇藤”被打得凄惨不堪,不时缩至地底躲避。

  “呼”,两只冰翼鸟飞至,两双飞翼带来了冰雪,眨眼间就缓解了“噬血奇藤”的威胁。

  黑袍法师一阵狂笑,土系法术与火系法术并飞,压制了两种魔物。“雷神的权杖,闪!”黑袍法师陡然仰天长叫,手中高举着玄黑一体的怪异短杖。

  我蓦然感觉不妙,钻地梭一阵急旋,向外急闪。一道炽烈粗壮的黑色闪电自空直坠,开地劈山一样当头劈下,半空中响起一声沉闷至极的炸响。

  黑电直入土层,击中了我的钻地梭。护身的青光、金光飒然暴长,随着旋势向侧里一扯,粗大的黑电被这强劲绝伦的旋风一带,擦着钻地梭消失在地底。

  钻地梭被狂暴的雷电能量斜斜砸下,直窜入地下五米处。躺在内里的我更是叫苦不迭,全身气血沸腾,几乎无法自制。哎,都怪我太得意、大意而遭了暗算。

  黑袍法师也肯定是一阵气闷,虽说他占了先手,又用上了雷电法杖,但与我的吉祥佛法金光相交也必定讨不得好去。也正如我所料,黑袍法师从空中降下,退了开去。

  入侵者发现了情势不妙,有法师在场与自己为敌是一个可怕的噩耗。剩下的二十多人终于开始突围,杀出一条血路向外奔去。

  “大家当心,暗中有一个召唤师,藏在地底,可能学过扶桑的忍术。”有一名法师叫道。在这些人心目中,只有扶桑的忍术可以在地下潜行,真是悲哀。

  四名赤煞豹女展现了可怕的攻击力,从后面如豹跃上,八爪挥动,与两名法师的法术相配合,眨眼间就拦下了五人。

  在地底的我一怒之下,打开了通往魔兽界的传送门,狼嗥长啸而出,一群魔狼奔出,足有十余头。

  虽说魔狼的战斗力不强,但成群就极为可怕,并且死缠烂打,极为麻烦。本是追击的人立时散了开来,阻挡着魔狼的进攻。

  只有不受魔狼困扰的赤煞豹女仍在狂追入侵者,却被黑袍法师叫了回来。

  赤煞豹女冲入狼群之中,掀起了一场血腥风暴,魔狼们闻得她们身上的赤煞豹气味,连正面相对都不敢,又哪敢反抗,只片刻间就被其屠杀光了。

  我躲在地下咬牙切齿,寻思着怎么将这笔帐给讨回来,仇恨的目光死死的盯在黑袍法师身上。

  入侵者已经远去,喧闹跟着他们而离开,这里渐渐安定下来,只留下了三个法师与四名赤煞豹女。我召唤的魔物则早就被我收起来了。为了对这些人施加惩罚,我将远处被我击毙的两人,召唤成强力的死灵,开始对吴府展开侵袭。

  “嘿嘿。不知是哪位高人与我们为敌?”黑袍法师阴沉的笑声在夜空下回荡,音波荡起空气,在一定范围内穿天入地,即便是藏身地下的我,不运功也能听得清清楚楚,但我可没有义务回答。

  这是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充满了魔力,从手中那雷电法杖上流出来的强大魔力波动,即便是远在地底的我,也悚然而惊。

  “没有想到现在所谓的英雄好汉一个个都是藏头缩尾之辈,与那龟类又有何差别。暗中伤人乃宵小之所为,世所不耻。”另一名法师嘴中吐出苍老的讽刺之语。

  我洋洋得意的想着:“龟怎么的,龟也是生物啊!而且活得还蛮久的。我就是不受激,我就是不出来,看你们能怎么样。逮着机会就在你们背后插上一刀,玩死你们。”

  黑袍法师发出一连串的冷笑,再次用沙哑声音道:“阁下既然不想出来,那我只有来请了。”

  我的嘴角抽起,暗自扮了一个鬼脸,我倒要看你怎么能找到我。

  黑袍法师打了一个手势,三名法师三角而立,接着缓缓坐在地上。一层薄薄的青光出现在他的们脸上,然后三人站起,微风飒然,三人开始左右穿插,手舞足蹈。

  看着他的举动,我脸色渐渐变化不再轻松,脑海中浮起一门奇异的功法──“万物搜元术”。怪不得这家伙竟然夸口可以找到我,原来还会这种高级的法术。

  这种法术不仅仅需要强大的精神力与法力,它还需要极深的武学造诣,对真气有极高的要求,说它是一种法术,不如说是一种法武来得更准确一些。虽说这三人是联手施为,但就凭此,也知道三人的功力到了令人震惊的地步。

  我的精神力开始拔高,成一薄膜状散发出去,小心的反探寻对方的元气。不久我就发现了三人功法的元气频率,连它的范围也估计了一些出来。我的谨慎与强大的精神力,使得三人无法察觉我的精神力波动。事实上,这种频率的精神力波动,早已超出了生物所应有的范围,也因此不在这“万物搜元术”的搜索范围之内。

  一股泊泊然的元气潮水般的向我逼来,我将钻地梭的护体能量频率调到与这种元气相同的频率。三人的元气从我的钻地梭上掠过,与钻地梭上的能量起了共振,结果元气自动将我的钻地梭识别成自己,轻易的放过,并没有详细加以检查。元气一共来过三次,皆无功而返。

  半晌之后,三名法师喘着粗气,坐在地上,状极狼狈。这种功力长时间运用,即便是以三人的强悍修为,也有些受不起。

  “他可能已经走了。”黑袍法师不太确定的道,虽然他觉得好像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将附近搜索了七八遍,并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结论。

  “我们暗中布下了结界,没有人能无声无息的走出而不为所觉。”穿着灰袍的法师冷冷的道。

  “有可能的,忍术即为奇术,我们的结界并没有针对忍术。”黑袍法师叹了一声。

  “即便是这样,也需要对地形极为熟悉。”穿青袍的法师道:“懂忍术,还对这里熟悉的人还有谁?”“你是在说目鬼宗的那群人吗?”

  “这件事我会亲自向吴怀庄提起。”黑袍法师冷笑着道:“如果真是他们在暗中与我们为敌,可莫怪我手下绝情。”三人一时沉默下来。

  “你们两人先走,我得为这四女补充能量。”黑袍法师道。

  七人分成两路,向内府奔去。

  我叹着气,看了远方一眼,这些人要闯出去不太容易啊!不过,其中四人功力相当的强,要是这四人不分散,倒也有希望闯出去。我现在只有一点怀疑,这些人是怎么无声无息闯进来的。

  我没有升至地面,而是再次往地下急沉,然后紧追着黑袍法师。我的顾虑果然没有错,就在途中,三人两次会合,然后另两人分开搜索黑袍法师身后。这两人身形乍隐乍现,快速绝伦,有如鬼魂幻形,轻功之高令人震惊。

  这三人每一个皆是法武双修,不仅身为超凡的高手,一身法术修为更在六阶法师之上。与这种人为敌,还真得小心。

  黑袍法师领着四名赤煞豹女进入了一间黑屋子中,沿途的看守直如未见,迳自放行。

  还没有接近这黑屋子,那扑面而来的强大黑暗气息就差点令我窒息,其气息之强,尤在我于暗黑协会处感受之上,其纯度之高,更不是他们所能相比的。

  照理说,这么强的黑暗气息一定是魔族所为,但我却没有感觉到魔气的波动。

  一个强大的结界横亘在我的前方,我重施故计,钻地梭再沉,从结界的下方潜入至黑屋子的下方。穿过二十米的距离,进入至黑屋子后的一间小屋,黑袍法师赫然坐在一张床上,四名赤煞豹女趴伏在地上。

  “真是麻烦。”黑袍法师发出无奈的冷笑:“每次行动之后还要为其充入能量,再没人接手,我都要累死了。”“脱光。”黑袍法师向四女发出了命令。

  难道要……我暗暗的吞了一口涎,以一敌四,好强的神功啊!从另一位正在寻欢作乐的兄弟处传来的兴奋感觉早就布满了全身,令我的神经处于高度的亢奋中。四名赤煞豹女乖乖的除去了身上那层赤煞豹皮,露出了雪白肌肤,在淡淡的灯光下,闪出艳丽的玫瑰红色,珍珠般的片状物呈现在雪肌上。

  看着仍是四肢着地的雌豹,我心如鹿撞,这也太香艳了。从后颈到肩头,在臀部的性感曲线,有着豹一般的优美,纤腰的美丽胴体,显出一种妖异的美感。白色陶瓷般的雪肤,高盘的乌发,形成强烈的对比,刺激人的双眼。

  “饮下它们,然后盘地坐功。”黑袍法师举起桌上的高脚杯,杯里如血一般的鲜红汁液,散发着诡异的鳞光。四女乖乖的饮下一口后,即坐在地上打坐起来。

  不片刻,四女身上珍珠白染上了红霞,可爱的红唇中吐出了低沉性感的语音。

  我在下面看得直瞪眼珠,好疯狂啊!四女春情勃发,如同八爪章鱼般纠缠在一起虚凰假凤,赤裸的身上沾满了晶莹如珠的汗水,小小的房间里充满着漂亮女人散发出来的情欲芳香。

  乖乖,这春药也太霸道了吧!只喝了一小口,即变成这样,要是全喝下去……我淫笑了起来,暗自盘算着哪天一定要抢点这春药,回去给凯茵灌下,到时,嘿嘿……只有一点不对,怎么喝下去后只找同伴?难道还有同性春药?

  黑袍法师正紧紧的看着四女,眼里同样射出情欲的光芒,只是脸上却充满着紧张。突然,黑袍法师左手一挥,粉红色的雾气从大袖里喷薄而出,急快的形成一张大网,将四头雌豹给网了起来。

  “淫欲结界。这家伙用这个做什么?还嫌不够吗?”我惊讶起来,这一看,却是看出了些许不对。

  黑袍法师脸上现出了吃力的神色,双臂双腿皆颤抖起来,脸上满头的大汗,汇成小河,顺颊直滴。整个黑袍未过片刻即为汗打湿,地上也是湿漉漉的一片。

  四头雌豹身上红光大盛,在洁莹如雪的肌肤上流转,艳丽瑰绝。

  本是盘起的秀发披散,高高飘起,似是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将她们扯起,不让其下垂;身上更是射出一圈圈强大而妖异的魔气,是魔气而不是兽气。

  整个屋子在这种强大的魔气下,似乎正在摇晃,屋内的桌椅有了轻微的挪动,杯碟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在地下的我也能感觉到有一股庞大的能量以那一层淫欲结界为引,进入四女的体内。四女喉际发出了雌豹的吼声,肌肉坟起,指爪变长,四肢真的幻变成雌豹,只有身躯仍是未变。

  “看样子,与魔兽合体得并不完全,大多数的能量都浪费了,无法有效的储存在体内。”虽是只看了部分,我却已经看出了一些门道来。

  “真是叹为观止,竟然真的能合体。”一直以为这只是传说,我的密探们也没有供应确实的情报,只是说有可能。现在能够亲眼看到产品,还真是大开了眼界。黑袍法师猛然将手一收,粉红色的气体长虹般倒吸而回,收至袖中,一闪不见。

  “下次得当心他袖里的毒气。”我暗中加了小心。

  淫欲结界刚去,四头变身的雌豹动作愈发的狂野,室内充满了她们的情欲的呻吟。黑袍法师突然飞身而上,左手翻飞,右手探出,在四女背心处各下了三指,接着身形倒飞,落至地上。

  四头变身的雌豹身躯猛然一颤,黑袍法师蓦然一声断喝,有如春雷震耳,响遏流云,混乱的四女顿时停了下来。“立、时、坐、下、运、功。”黑袍法师以一种极为奇异的语调一字一顿的命令着,声音里充满着无可抗拒的力量,令人心悦臣服。

  四女身形一正,四下一散,以玄门五气朝元式打坐。至此,黑袍法师脸上才露出了轻松的神情,抹去了脸上的虚汗,静静的坐下。

  看着眼里情欲光芒越来越炽盛的黑袍法师,我暗暗奇怪,这家伙怎么好像有所畏惧,一直没有扑上去。

  “真是火热的肉体。”黑袍法师终于忍不住站起身,用一种沙哑的声音道,缓缓的走近了四具动人的恫体。

  我心中微微一动,想到一件大胆的事,于是悄悄的撤出了结界之外。找了一个隐密的地方,我升出了地面。结界虽然强大,但无法阻止有心人的渗入,只须不引动结界威力即可。施法者不可能让结界随时处于爆发状态,这就给了暗中潜入的我以可乘之机。

  先是放出了两头冰翼鸟在外看风,接着展开幻影身法向内里接近。除了黑暗中所藏的四名暗哨,这黑袍法师竟然布了四头巨狼在屋前看着,其像小山一般的庞大身躯,看来真是唬人。最可恼的是,巨狼最擅于嗅闻气息,我身上的人类气息不易瞒过牠们的鼻子。

  事先在地底早已观察过地形,此时我正沿着定好的路线前进。如虚似幻的淡淡黑影紧贴着地面窜动,形影难辨。

  冰翼鸟盘旋在高空中,锐利的眼神早将花坛后所藏的人瞧在眼里。躲在这个地方相当的巧妙,暗哨只需要将头一抬,即可看到从前方接近的人,而接近的人却几乎看不见他。只不过,花坛毕竟是有高度的,不可避免的在地面产生一定距离的盲点。

  我蠕动着身体,接近了花坛,小心的数着数。暗哨隔一定的时间就会抬头一次,我正等着呢!身躯如豹般高高跃起,四肢一张,在空中划出一道美妙的半弧,飘然而至正从下方抬起的头颅上。

  右足下探,有如饥鹰搏兔,不轻不重的踹在他的左耳门上,一击得手,将暗哨踹昏了过去。

  久经训练的猎鹰双爪是磨钝的,不可能抓兔,如果抓兔,兔子岂不是血肉模糊,毛皮哪能值钱。只能用弹击,钝爪强力一击,足以将奔兔击昏,因此才称为搏兔而不是抓兔。

  身体借力高飞,在空中美妙的前空翻,飘然落地,轻盈潇洒。


~第七章 中计~
 
  黑袍法师在我身后的那间屋里,而前面则是结界最为强大的所在,也是我先前无法接近之处。用锋利的匕首划开锁门的横闩,身形飘入内里。

  屋内有着淡淡的香味,内里则传出阵阵奇异的声浪,似是女子的痛苦呻吟,我顿时竖起了双耳,小心的听着。突然间,我的身形一颤,感到气机一阵波动。

  一声奇冷的笑声响起,也就在同时间,“巨石撞”的法术以超出阶数的威力凶狠至极的从上空砸落,有如山崩海啸,隐蕴风雷。

  我大吃了一惊,勉力一提丹田真气,右手猝然一旋,以“单掌擎天”之式,打出了太乙玄罡,潮水般奔腾的潜流呼啸着冲向空中的巨石撞。

  巨石撞被一举击溃。我的身躯猛然向后一仰,这才卸去了奇重的压力。

  “哈哈!”黑袍法师狂笑着露出了身形:“好个小辈,区区几年的道行,就想与我斗法。我不过略施小计,就让你露出了身形,你还有何话可讲?”

  我现在才知这黑袍法师不唯功力高绝,心思之深沉狠辣,更是超人。我暗暗叫苦,他明知我暗中与他为敌,岂会如此大意就将我领到此处,先前路上三人的行动不过是骄我之心罢了。

  只是不知黑袍法师与四名赤煞豹女所做的事是不是做戏给我看的。只能说是我的经验还不够,轻易的就受别人布下的假象所迷惑,换了一个老江湖,哪会就这样上当。

  “嘶啦”,一道粗壮的眩目黑电从右侧击来,以骇人的奇速飞投而来,灰袍法师现出了身形。

  “我兄弟三人在这里等你好久了,专等你进来。”青袍法师从屋外走来,连连冷笑。

  敌势太强,我可不敢大意,左手盾突现,奇准的接下了飞投而来的黑电,只是马步一颤,移动了半步。我“咦”了一声,蓦然发现了不对,气机出现了紊乱。

  “该死的,你们竟然在暗中布下了迷魂香。”我愤怒的叫道。幸好发现的早,我忙吞下一粒灵丹,阻止迷药效力发挥。

  黑袍法师举手一招,两道眩目的炎虹如匹练般交织飞舞,又凶又狠的绞向我。

  我一声怒吼,身形腾空,避开了两道炎虹,在空中蓦然一个倒翻,矫健绝伦的冲向青袍法师,想夺路而逃。

  奈何三人早就有备,同时一声冷笑。“嘶啦啦”一阵怪响,在我的身前蓦然布下了三层电网,精芒冷电跳跃。

  被三人摆了一道,本就够气的,再被这一拦,更是愤恨。我一声怒吼,手中的标枪吐出奔腾的青龙,以木系法术行雷霆一击。

  三人同时间狂笑了起来,又是一道巨石撞从空中直砸而下,空中顿时传来法术激起的震颤声。这次是三人同使,范围更广,威力更强。

  “找死。”我咬牙切齿的迸出两个字,招式一变,攻出一招“怒挑天门”,标枪猛上挑,内蕴无匹太乙玄罡之力,狂悍的迎向对方。

  该死的,我又上当了。这么短的时间内,连上别人两次当,好没面子。

  就在我怒挑天门时,大地蓦然一震,脚下一软,一股奇大的吸力暴卷而上,扣住了我的双脚,要将我扯下。我正聚力于脚,这一软,身形立时下沉。

  脚下赫然是一个漆黑的大洞。

  我惊叫一声,气转九玄,用上了“大鹏振翅”的有翼族绝世身法,同时间两道天使之翼出现在我的胁下。但高空之上重重砸下的巨石撞毫不客气的将停在空中的我给砸了下去。

  于是,我便如断了线的风筝,掉进黑洞之中,危急之下,只有启动重重防护,金刚禅功、太乙玄功、铁布衫,全部拿来护体。但法术却是不能用,这里的空间太过狭窄,无法让外界的能量成形。

  屁股刚一着落,还没来得及体会那强烈的痛楚,身躯便以高速向下滑动。

  “咚”,头昏脑胀的我打着旋,一屁股撞在了墙壁上,顿时就五体投地,趴伏了下来。

  我先是痛苦的捂着屁股,小心的为自己治疗了一番,自怨自哀,为什么每次总是屁股先倒霉呢?

  身上并没有什么伤,滑道虽是铁制的,却是相当的光滑,没有什么棱角,看来这三人也是有意将我生擒。由于未曾受伤,我立时舒心的喘了一口气,但接着打量四周,一颗心又提了起来。

  四周竟然全是铁壁、精钢所制,即便有削铁如泥的绝世宝刃,恐怕也不易闯出。

  我打了一个寒战,难道真的玩完了?

  空中挂下的一颗照明石发出幽暗的红光,照着我苍白的脸,那一幅景象应该很可怕吧!我暗暗的想着。

  “喀嚓,咯,咯”,铁壁上响起一连串的声音,每一响都是震人心弦。我立时如豹跃起,左盾右枪,做好了迎战的准备。

  铁壁上现出一个圆洞,只有拳大,深不知几许。

  “小辈,扯下你脸上的遮羞布,我想看看你是何方神圣,竟然能硬接我们兄弟三人联手施展的法术。”阴沉的话语从外面传来,直袭我的双耳。从声音里可以认出是那一个黑袍法师。

  “你们怎么不先扯下自己脸上的遮羞布?”我反诘了一句。

  “难道你还没有认清眼下的形势吗?落入我的手上,你还敢强嘴,嫌死得不够快吗?”黑袍法师的话里多了一分怒气。

  “谅你也不敢对我动手!”我嘴硬的道。

  黑袍法师发出了一声冷笑:“小子,你是吴怀庄的人?还是吕芳华的人?”

  我心中一动,蓦然把握了一些东西,这黑袍法师似乎与吴怀庄有某种关系。

  我先将这想法放在一边,并不说哪一方的人,只是在嘴里也发出了冷笑:“我只是来这里看看,瞧瞧你们在捣什么鬼。”

  “原来是吴怀庄的人。”黑袍法师发出了不屑的冷笑:“你不是要来看看吗?那就让你看个够。”

  我还没明白他怎么判断我是吴怀庄的人,右侧的铁壁就发生了异样。“匡”一声巨响,一道厚重的铁门蓦然打开,两道电虹一道闪电夹着强劲的破空声从外一闪而入。同时间,一道淡淡的红色虚影从门下方电闪而入,轻盈快捷的扑向我。

  本想冲出的我,只有无奈的收回了枪盾,身形一矮,前滚,避开了法术与暗器。

  “吼”,充满魔力的一声雌豹怒吼,异香袭人,红影乍现乍闪,折向扑近了滚倒的我,锐利的豹爪轻盈而猛厉的急探,要将人体撕裂。

  身形反转回旋半匝,飞退,快如流虹经天,又扭转、侧倒、幻化、沉落、游走,再一滚斜窜而起,到了壁角。灵活得像是一条泥鳅,折向窜扑之快,令人目不暇接,但见身形一动即逝。

  豹影同样迅速,淡淡的赤影,挟雷霆般的可怖异啸连续飞腾,紧蹑不懈,如影随形。豹爪不时的急探而出,却总以毫厘之差自我的身边滑过,豹躯的落点同样是差了一点点,无法准确的判断出我的飞行落点。

  只是这女的功力绝对是我所遇见最强的高手,虽在我的高速移动下,仍能紧追不放。

  如在正常情况下,我也不可能被她追到,但在这种地方,一不小心就被逼入了死角。

  “吼!”雌豹再次发出一声震人心神的长啸,强大的音波划破沉寂的暗室,裂石穿云。如果是普通人,非得被她这魔音给强行摧毁大脑,只可惜我不是。

  雌豹再次凶猛的扑来,四肢往地上强力一按,宛如赤龙腾空,美妙而又急速扑上。双爪一上一下,交叉抓至,爪间逸出的锐啸夺人心神。双爪五指如钩,前端更是闪烁着诡异的蓝光,真要抓到我的身上,即便是钢筋铁骨,也经受不起。

  我的身形怪异的扭曲,向地下萎没,在豹爪向内一合的电光石火间,逝去了行踪。豹影扭腰侧滚,避开了我斜飞而起、探下的左足。可我的右腿却在眨眼间飞出,横扫在她柔软的腰肢上。

  我凌空两翻腾,接着双臂平伸,宛如飞鹰盘空,兜出一道美妙的月弧,轻飘飘地落在地上。

  “好俊的轻功。”一直在观察的黑袍法师发出了一声由衷的赞美:“这头雌豹功力之高,连我也无法抵挡,没想到你竟然有如此之功力。看来我们倒是小看了吴怀庄,他还隐藏了强大的实力。”

  雌豹踉跄的退到一边,喉中不断发出野性的吼声,眼中闪烁着疯狂的红光,却缓缓退至右侧,没有发起攻击;只是脊梁高耸,身躯缩至最小,做好了随时扑上的准备。

  “这女的就是那洞宫绛仙?”看着地上雌豹那熟悉的俏脸与丰满成熟的身体,我扬声问道。心中泛起了疑惑,上次是见温会主将她领出来的,这时怎么换成这黑袍法师了?

  更重要的是,上一次洞宫绛仙像是赤艳妖女,这次又怎么像一头高级的赤煞豹?身上那浓郁的豹气绝不可能是假的,而上次身上强烈的魔气也绝不可能是假的。

  “没有错,这是目前为止最成功的实验品。”黑袍法师的声音里露出了一点点的得意,还有一丝丝的懊恼。

  “能看得出来,还不够成功。”我恍然大悟这是实验品。看着雌豹,听出了他话里的懊恼:“是不是也与你先前那四个赤煞豹女一样,此事一了,就得回去补充能量?”

  “你知道的倒不少啊?”黑袍法师阴沉的笑着。

  我自然能听得出他声音里的杀机。只是适才间,我已经想出了办法应付,眼里闪烁着淡然的笑意,悠然的在室内踱步,对蓄势待发的洞宫绛仙视若未见。

  “我想你用的是三体合一术,将人体、兽体、魔体有机的结合在一起,确实是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令人叹为观止。只是这三体合一,仍然豹是豹,魔是魔,未曾完全融合,不算上乘。”

  “哦,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也没什么好说的,侯爷只是让我来看看,有事就报上去。”我轻描淡写的道。

  “可惜啊!可惜。”黑袍法师轻叹着。

  明知他有杀人灭口的打算,我却仍是夷然不惧:“不知阁下此是何意?”我突然沉声怒道:“这洞宫绛仙分明已经改造成熟,你们却不交出,难道是有意欺瞒侯爷不成?”

  黑袍法师好似被我镇住,半晌也未回话。

  “好小辈,还真以为自己是吴怀庄的人吗?”黑袍法师的声音再次响起,话里的意思分明是对我的身份起了怀疑。

  “你以为我有多大本事自由出入本地?”我不屑的反问着。

  黑袍法师冷笑着道:“连吴怀庄也不敢用这种口气与我们说话。就凭你这种口气,也知道你不是。”

  我能听得出黑袍法师口气的松动。说来,打死他也无法想到有人能在深土中潜入吴府。如果从地上渗入,就算是忍者,也无法无声无息的潜入此处而不被发现。联想到我会的“忍术”以及吴府里的目鬼宗的人,心下对吴怀庄派人前来已是信了三分。

  “你太看得起自己了。”我冷冷的笑着:“侯爷不过是见你们大有用处,不愿得罪你们罢了。你要记着,不愿得罪,不是不能得罪,更不是不敢得罪。”

  “你是在威胁我们吗?”黑袍法师声音其冷似冰。

  “你认为是吗?”

  久久之后,黑袍法师的声音才再次传来:“你是目鬼宗的人?”

  “我没有这个必要告诉你。”

  “嘿嘿,你很聪明。”黑袍法师阴笑着:“只是吴怀庄现在有求于我们,岂会派人来打扰我们?”

  我淡淡的一笑:“侯爷对你们欺瞒他的事很不满,因此特地派我前来。今日打击入侵者,其实是做给你们看的,让你们略微知道侯爷的实力与决心。我虽然不知侯爷的布置,但能猜知,侯爷必已派人包围了此地,只要我到了天亮时分不出去,嘿嘿……”吴怀庄当然并没有派人包围此地,但我布在外面的冰翼鸟还真的发现有不少人在暗中监视着这里,灵机一动之下,顺手就用来吓唬这黑袍法师。

  黑袍法师一时沉寂下来,外面传来了轻微的声息。接着,黑袍法师陡然干笑了两声:“怎么能说我们欺瞒侯爷,确实是因为作品还没有成功。”

  听到他们对吴怀庄称呼的改变,我心中暗喜,知道他们已经起了顾忌。这些人再强,也不可能与庞大的吴府为敌,光那三千各具奇技的门客也足以要他们的小命。

  “是吗?”我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与吴怀庄约定的,因此只是不痛不痒的反问了一下,让他们自己猜疑。

  “大哥,我倒是看不出来杀了他会带来麻烦。吴怀庄有求与我们,不可能为了个下人与我们闹翻。”青袍法师声音响起,明似对黑袍法师所说,实则是拿来威胁我的。

  我毫不示弱的冷笑着:“那是因为你们不知道我与侯爷的关系。只要我天明不出来,候爷必定派人前来。”我顿了顿又强硬的道:“如果你们肆意妄为,与侯爷谈好的事,恐怕……”

  黑袍法师静了下来,外面传来了轻微的声息。

  我全力展开了天视地听大法,小心的偷听着外面的声音。只是外面已经小声谈了一阵子了。

  “这小辈与吴怀庄能有什么关系?”

  “不清楚。”一阵苦笑响起:“不过这小辈一身功力高明,可能还在我们之上。吴怀庄派人查看我们的,必是亲信中的亲信,他又有如此高强身手,料来与吴怀庄关系极深。应是他手下最强的高手之一,不能轻易得罪,否则那姓吴的可能真的会翻脸。”

  我心中暗自得意,展露的功力果然是吓了他们一大跳,真的认为我是吴怀庄得力手下。

  “大哥,你看怎么办?”青袍法师的声音。

  “二弟,你有没有搜索过外面?”黑袍法师未答青袍法师的话。

  “外面是比平常多了一倍的人,但仍不知是有意动手,还是因为有人闹事而增加防备。大哥,我看可能真是吴怀庄派来的,刘飞那群侠义道的人不可能追至此处而不被发现,这就是铁证。”

  “既是如此,我再与他谈谈。”

  我忙收回功力。

  黑袍法师那清晰却阴沉的声音再次传入我的耳中:“朋友,你说外面已经布置了不少好手,关于这一点,我们并不在乎,只是不想合作破裂,这才来与你谈谈。”

  “大家各退一步,海阔天空。”我自是不会蠢到有意揭露他们怕死的事,以免其恼羞成怒。

  “问题是,我们就算将你放了,又怎能保证合作不会破裂?”

  “哈哈……”我一阵长笑,声如金石,震得四壁发颤,连那头雌豹也是身躯放平,以抵御这可怕的笑声。

  半晌之后,我才停下:“这个世上本就没有保证的事。我只能说,回去之后,会较为婉转的将今日之事向侯爷表明。不过侯爷也不是是非不明之人,料来不会单为此事而翻脸。”

  “哈哈!”黑袍法师大笑了起来:“朋友快人快语,越是如此,方显真性情。即是朋友愿意帮忙,我也不愿为此而得罪吴侯。”

  我满意的笑了起来,蒙面巾一阵颤抖。

  壁间响起震响,“匡”的一声,铁门再次打开,黑袍法师大步走了进来,嘴里发出一声短短的啸声。雌豹那本是高高弓起的脊梁蓦然放缓,眼里的红光缓缓消退。雌豹发出了一声奇异的叹息,扭动着美妙的小腰肢,缓缓走至黑袍法师的身边。

  黑袍法师亲昵的拍了拍她的脑袋,雌豹发出了感叹的声音。

  之所以一直说她是雌豹而不说是女人,是因为她全身皆是诡异的红光,很难与人类联系在一起。

  “吼”,又是一声雄壮的吼声,不过不是豹吼,是虎吼。

  我惊讶的看着威风凛凛走进屋里的人虎,又是一头合体的虎,这也是七阶的魔虎。

  似是看懂了我脸上的疑惑,黑袍法师破天荒的发出了温和的声音:“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女子适合豹,而男子适合虎,始终找不到能容纳两性的载体。”

  找不到可以同时容纳两性的载体,就不可避免的为繁殖再生带来极大的难度,因此到目前为此,这些合体的虎豹应该都是通过合体术得来的。

  看着肌肉突起,全身斑纹,雄壮的雄虎,我不得不为黑袍法师的“敬业”精神而“感动”。真够强的,我还以为一直只有女人被合体呢!竟然还有男的。

  黑袍法师朗声大笑:“朋友,请跟我一起出来吧!”

  “哈哈,那就有劳了。”我迈步上前。脚下不慌,心里可是急得要死。

  黑袍法师在两头魔兽的护卫下,带着我直上地面。

  “还不知朋友的尊姓大名,不知朋友可愿意道来?闲时在下愿与朋友一述。”黑袍法师突然扭头问道。

  “敝姓吴,只是一个小人物,不劳足下多加注意。”我阴笑回答。

  黑袍法师明显未曾听出“吴”与“无”的谐音,长“哦”了一声。“呵呵,不知朋友在吴府何处营生,好像三千门客中无朋友如此之伟材。哦,对了,想来朋友与吴侯有着亲威关系。”

  “不敢,不敢,在下怎能与足下相比,只足下身边这头雌豹,我就已经无法应付了。”说到这里,我的心里升起了淫火,都是被另一个身体上的琵琶仙女给激发的。

  “朋友可是对这头雌豹感兴趣?”黑袍法师抓着洞宫绛仙的玉颈,将她提了起来。

  “哪有此事,足下不须误会。”我干笑了两声。

  黑袍法师再次将人放下,冷笑了两声:“朋友对魔兽之习性不太清楚吧?”

  “怎么说?”我一怔。

  “赤煞魔豹禀煞气而存,尤其是赤煞母豹,更是凶悍,一旦与雄性交合,必在事后制其于死地。”

  我吸了一口凉气,这才想了起来,这赤煞魔豹不仅如此,更毒的是,牠还会吸精大法,与牠交合的雄性大部分是死在牠的肚皮上,剩下被吸干了精气仍未断气的,才被她咬死。

  还有一点我不知道,交合之后,赤煞魔豹的煞气会大减,需要甚长的时间才能恢复,而且后遗症颇多,所以实验者可不想拿她们来讨好别人。

  “呵呵,足下知识之丰富,吴某远远不及啊!”

  一路行来,再未见一人,我心中虽是诧异,却也未问。

  出得外面,我向黑袍法师一抱拳:“足下,我这就去了。暗中藏着的三位仁兄,就不劳相送了。”凭着躲在暗中的冰翼鸟,我轻易的就发觉了心怀叵测的三人。

  黑袍法师身上的黑袍一阵颤动,想是惊讶万分。“朋友的耳目之灵,世上罕有。既是被朋友发现,我当然不会再出乖露丑。”黑袍法师发出一声短啸。

  暗中窜出了三条身影,一个是赤煞豹女。我心中一凛,差点忘了,这赤煞魔豹最擅追踪。

  “朋友还请好走,我这就不送了。”黑袍法师将我送至院中,即停下了脚步。

  我恋恋不舍的看着那头美丽性感的雌豹:“当然,当然,这就走。”

  黑袍法师想是见我打雌豹的主意,再次认定我不可能是外来者,否则焉能带走雌豹。他的嘴里发出了笑声:“吴先生,你要是有兴趣,我可以为你订制一只。”

  我精神大大的一振,可接着就泄了气,难道还能真的找他订制不成?下次再找他,他不剥了我的皮才怪。嗯,不对,可以迂回找吴怀庄设法。

  “呵呵,那就说定了。下次来时我再领走。”我怪笑了两声,道别转身,昂首而去。

  “吴先生好走,还请莫忘我所托之事。”黑袍法师扬声道,声音在结界里不断的回荡。

  兵法所谓攻心为上,不战而屈人之兵。今日针对黑袍法师心理弱点,不欲与吴怀庄摊牌,这才不费吹灰之力成功的逃出了生天。

  我的身形掠起,沿着府里的墙根前窜,开始摆脱黑袍法师与吴怀庄的人。


~第八章 大火~
 
  外府发生的激烈搏杀并没有影响到内府中人,我的分身与吴怀庄还在寻欢作乐。

  望着那全身泛着艳丽潮红色的女体,我心中确信她肯定是喝了春药,与那四头赤煞豹女喝的是一样的春药。

  可爱的寒怡秀跨坐在我的身上,上身半祼,下体只有那薄薄的细纱,却因为汗湿而贴于雪躯之上,再无法发挥遮掩的效果。看她不愿在众目睽睽下褪去衣衫,我也不想勉强她。

  可以清晰的看到强烈的快感冲击波从她的腹部升起,闪电般的向全身扩散。寒怡秀的上身整个向后倾,平滑的小腹凸起,从我处卷起的强烈快感刺激着她,白嫩的丰丘随之颤抖不已。

  激烈蠕动的腰肢猛然一停,充满着艳丽光泽的后背僵直,朦胧的双眼茫然的看着四周。紧紧咬住我的大腿根粘膜,痉挛般猛烈收缩,神圣的泉水四散飞落。喉咙里吟着沙哑而性感的声音,寒怡秀向前一伏,肉体相碰,发出轻脆的声音。

  我抱着仍旧沉醉在高潮余韵中的寒怡秀,却斜着眼看着另一边的吴怀庄。这家伙还真是老当益壮,连御三女仍是生龙活虎的,只是又抓又咬,不像个男人。我不屑的想着。

  外面突然响起了一阵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我连眉头都没皱起,因为本来就是我的分身弄的。可以听出是一个巨大的火爆术发出的巨响,听这响声,离我们并不远。

  “怎么回事?”吴怀庄吓得将身上美女一下推开,站了起来,丑态毕露。而我则是以最快的速度将身上的美女拖到了身后,我可不想让别人拿我的美女来养眼。寒怡秀也害怕到极点,缩在我的背后,像一只落难的小鸟,因害怕而颤抖个不停。

  我慢条斯理的将自己的衣服穿好,冲着奔进来的大群护卫吼道:“慌什么慌,小心别让敌人混进来。”

  最先涌入的是冷电玄弓庄南强与三名女性护卫,四人对这香艳至极的场面视若未见,只是紧张的守在四周。

  屋外燃起了冲天的大火,火光将夜空完全染红,露出了凄迷的美感。

  吴怀庄似乎觉得出了这种事,在我之前丢了脸面,脸上青筋跳动,大发雷霆:“该死的,养你们这群饭桶有什么用?府中千余甲士,竟然让几个小毛贼跑了进来。”

  “最可恨的是,到这时候还没有一个人向我说明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终于有明白情形的人奔了过来,一名卫兵气喘吁吁的跑至吴怀庄前方二十步:“启禀侯爷,有人用火爆术将油罐引爆,引起了大火,我们正调集人手,搜索内府。”

  我正在暗自得意,暗中发出的一只火炎鸟,竟然在附近找到了一个油罐,于是毫不客气的将它给引爆了。如此做自然是大有用意,另一个我正被吴府的人追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土遁术又不能说施展就施展,只能不停的逃窜。

  幸亏吴府的人认为我是黑袍法师的人,一直没有对我动手。藉着这爆炸,我逃出了快要布成的罗网,遁至隐密处,消失在地下。

  “混帐,内府之中怎可能有敌人潜入?”吴怀庄抓起一只酒杯砸在护卫的脸上。

  “吴侯还请勿生气。”我脸上露出了阴沉之色:“此事有些古怪,照说内府之中确实不是外人所能进来的。”

  吴怀庄目光转来,若有所思的道:“雷将军是认为府中有……”

  我也不点破,淡然的道:“我只是有一点不明白,毁了一个区区油罐,能有什么用?”

  我“不”明白,吴怀庄可“明白”,重重的哼了一声,目光转向了不久前才进入的军师吴法。

  吴法手中的羽扇轻轻挥起清风,向我笑道:“雷将军不知,今日有凶人前来敝府,妄想加害于我,被我略施小计,将其团团围住。却不料有人在暗中扯脚,连使坏招。我本不欲为其所动,怎奈忽闻侯爷此处出了差错,不得不回来接应,竟令宵小侥幸而逃。”

  我一怔,未料到此事竟然还为那群人谋了一条生路。我摇了摇头:“侯爷,看来贵府还真得仔细查一查了。”我身后的寒怡秀身体陡然一颤。

  吴怀庄脸上露出了冷笑:“雷将军毋须为本侯挂怀,此事我自会好好处理,断不会让奸细逃出我的手掌心。”

  “侯爷。”我的脸上露出了微微愤怒之色:“末将从路上至现在,才几个小时,就连遇两次刺杀事端,岂有此理。这些人竟然不将我秋某人看在眼里,我也就对他们不客气了。”

  吴怀庄一怔:“哦,雷将军的意思是?”

  “这次他们是闯进了侯爷府上,下次说不定就闯进了皇宫。”我连连发出冷笑,脸上露出了恶毒之色:“到时候出了事,末将项上人头难保。不如先发制人,将祸患消弥于事前。”

  吴怀庄大喜,可能是对我的信任多了三分,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雷将军肯帮忙,本侯自是求之不得。说句实在话,这些人与下层贱民多有来往,不易查出行踪,能得雷将军之助,当可一惩凶顽。”

  我洋洋得意的摇手,连称不敢:“末将也只是依附侯爷之虎威而已。只是,我若帮忙,还得与吴侯的手下多亲近,这就有请吴侯与手下详论了。”

  “那是当然,本侯会让手下之人与将军配合。”吴怀庄一点也没有怀疑我的用意,连连点首。

  吴法凑至吴怀庄耳际小声的嘀咕了两声,吴怀庄连连点头。

  “雷将军,今日出了如此之事,本侯需要去处理一下。”吴怀庄举杯向我邀来。

  我心领神会,先与他一口而尽,接着知趣的道:“侯爷,那末将就暂时告退,前去处理今天这两件事。”

  “将军好走。”吴怀庄起身相送。

  寒怡秀的到来,穗子倒是没有太过在意,她以前所奉之主,侍妾如云,她见得多了。

  看到我身后美丽成熟的寒怡秀,凯茵的小脸开始变化,露出既凶恶又可爱的神色,琼鼻颤着,不悦的道:“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天都快亮了。”

  我打了一个呵欠:“我哪有办法啊!应酬太多,那吴侯对我太过客气,我怎么也要奉陪上一阵。”寒怡秀闻得此言,玉脸飞红,羞愧的低下了头。

  凯茵看着寒怡秀,脸上更是多了三分气愤,扠着腰,恶狠狠的将我拽着:“她又是谁?怎么跑到我们府里来了?”

  我这才明白小丫头是为此事而发火,不由得呵呵笑了起来。

  “笑什么笑?快点说。”凯茵生气的跺着脚,直瞪着我。

  “这是我从吴侯处特意要来的侍女,专门用来侍候妳的。”我很得意的看着凯茵:“怎么样?是不是应该谢谢我对妳的体贴!”

  凯茵不喜反怒:“你又在外面拈花惹草?”

  我吓了一跳,忙表白自己的心迹:“哪有此事,妳可别误会,确实是送给你当侍女用的。”

  “婢子寒怡秀见过夫人。”寒怡秀盈盈下拜。

  将我瞪了半晌,凯茵脸色方才缓和下来:“玄凤!”

  微风飒然,穿着黑袍的娇柔女妖精乘风飞了进来:“夫人,玄凤在,请吩咐。”

  “将她带进去安排一下,留她住下来。”凯茵指着仍半跪着的寒怡秀道。

  我摸了摸鼻子。很好,看来情形不坏,凯茵没有发火。

  “我听罗姐姐说,你们路上遇袭了?”

  “没错,是扶桑的人。”我将经过向她详细的说了一遍,连吴怀庄关于此事的话,也一字不露的讲了。

  凯茵的脸色有些沉肃:“穗子姐的刀法并不在我之下,竟然也无法将那叫高树健二的人击败,看来扶桑的实力远在我们所预料之上。”

  “那位叫高树健二的人,看来只能靠妳出马对付了。”我笑嘻嘻的道。

  “别嘻皮笑脸的!”凯茵不悦的道:“扶桑竟然将这等高手派到了此处,所谋必是非同小可,你怎不想想此事?”

  我忙将笑容一收,正色道:“谁说我没有想此事。此事说来倒也简单,扶桑四岛有六大势力倾轧,鏖战了百余年也未分出个胜负。因战败流亡海外的大将,至少也有十几位,这些人各有班底,于是走上海盗之路,劫掠各处。早在六十年前,扶桑海盗就到了华之大陆所在,对楚淮以及海上各国劫掠不休。三十年前,扶桑六大势力也开始向海外派兵,建立自己的海上霸权。此来,也必是与此有关。”

  “但有一点令人奇怪。”凯茵道:“倭寇肆虐珠江流域一带,与惠珠国仇深似海。依吴怀庄的话,这些人应当是楚笑嫣的人,这其中大有古怪。若不是吴怀庄在骗你,就是倭寇与惠珠国达成了新协定。”

  看着凯茵射来的目光,我镇定的道:“嗯,我判断吴怀庄的话可信度较高。”

  “有没有可能是越牧风的人?”凯茵看着我,一脸的严肃。

  我一怔,这才想起,一直将越牧风这位老将军给忽视了。由于吴怀庄所述的消息令我先入为主,我一直以为只有楚笑嫣与吕娘娘有最大的嫌疑,认为吕娘娘是借刀杀人,而楚笑嫣则是想拔掉我这根眼中刺。

  听凯茵这一讲,我的信念不禁动摇起来。眼下最没有嫌疑的当是吴怀庄,想来他不会做此糊涂事。其他三方却是俱有嫌疑,只要我一死,吕娘娘当可与楚笑嫣达成协定,一个支援其一统东方,一个出兵北上。

  但这越牧风也是有可能对我动手之人,因为我所出风头太大,人人皆惧,若有机会,想来这位老将军也不会轻易放过。我一旦死了,吴、吕两方必会以此为导火线,发生火拚。届时,情势大乱,越牧风当可坐收渔利,轻易的就控制洛城。

  “据吴怀庄所说,这件事是楚笑嫣派人做的。”我缓缓的道:“情阁没有消息吗?”

  “没有!”凯茵叹着气道,情阁也不是无所不能的。

  凯茵继续道:“罗姐姐查到这批人最近几天的行踪,没有一点可以证明他们与楚笑嫣有关。”

  “我派人彻查了他们的底细,他们是三天前出现在城外的,但之前的行踪,一直无法确定。”罗瑶青的话语传来,接着从内间盈盈走出美丽的她。

  “妳一直都在这里啊?”我进吴府之前,罗瑶青即返回了府里,却没想到她还一直没有回去睡觉。

  “你受到了刺杀,我总得查一查各方情况吧!”

  罗瑶青温柔的话语令我的心中一暖,不自禁的走过去,双臂一分,迎了上去:“罗姐姐,真是多谢妳帮忙了。”

  罗瑶青脸一红,将我欺近的身体推开,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凯茵就一把将我扯了过去,很严厉的对我道:“不许欺负罗姐姐。”

  我无奈的安静下来,心中大为不甘。怎么能说我欺负人呢!我只是适当表达一下我对罗瑶青的感谢。

  “罗姐姐,妳查到什么有用的资讯?”

  罗瑶青理了理秀鬓:“没有找到青空流杀手们的踪迹。黑夜中追踪不便,恐怕要至明天晚间,才能有一个较为准确的消息。”

  我的手下也就是那一万禁军,其中大都还对我阳奉阴违,用他们来搜城,连只老鼠也别想找到。所以,我也就派出了几百人,出去应应景,而将主要的希望寄托在三河盟所控制的京城狐鼠身上。

  “嗯,妳明天再接再励。”凯茵笑道。

  “可是明天我还有别的事要做,恐怕抽不出多少时间。”罗瑶青有意无意的看着。我一见就知道她又想与我耍心眼,我伸着脖子,阴笑出声:“罗姐姐,我在吴怀庄府里作客,结果有一群笨蛋冲进了吴府。”

  罗姐姐本来神色有些黯然,听了我的话后俏脸陡然一抬,美目圆睁,眼里跳跃着火花。

  看着罗瑶青又生气又满怀希望的样子,我越发的得意,又阴笑了两声。凯茵推了我一下:“有事快说,不要鬼笑。”

  看到罗瑶青快要冒火和凯茵生气的扠着腰,我不得不收回了笑声,却又不满的看着凯茵,怎么能说我鬼笑。我清了清嗓子:“要不是我在他们危急时刻,施出援手,他们可能全部都陷落吴府了。”

  罗瑶青眼里露出了讶色:“是你在暗中出手相助?”

  我神秘的道:“反正是我的人帮的忙。”

  “那能不能再帮个忙?”罗瑶青眼里一亮。

  “是不是要救出陷落于吴府的人?放心好了,我们一定会帮忙的。”凯茵拍着自己发育成熟的胸脯,信誓旦旦的道。

  我板着脸,狠狠的道:“我还没发话呢!妳竟然就越权作主?”

  凯茵瞪着我,毫不客气的道:“你要是不同意,我就用自己的人。哼!”凯茵将头一甩。

  我扯着她的手,将头伸至她的耳垂处,呼着热气,薰着她的小耳朵:“不听为夫的话,我可是要家法处置的。”

  凯茵的身体柔软起来,呼吸明显加速,就在我想吻下去的时候,凯茵突然推开了我:“罗姐姐的事你还没表态。”可爱的俏脸上红云泛起,口气软弱至极。

  罗瑶青本是因害羞而让开的目光,也重新扫了回来,多了几分期盼。我心里一热,满口应承下来。

  这三天,我一直在府里调兵遣将,分派人手,搜查打听两批人的下落与行踪。侠义道的人是以刘飞为首,这群人躲于郊外,躲避着吴府人手的搜索,这个消息倒不是我打听出来的,而是罗瑶青告诉我的。青空流的人却是一直也没有消息,不知躲在何处。

  与吴怀庄控制的城卫军相处,令我心惊吴怀庄势力之大,不过也多少知道了他所能掌握军队的具体单位。

  罗瑶青催得颇紧,让我赶紧想办法,不然刘飞陷落的人会大事不妙。

  罗瑶青的忙是一定要帮的,侠义道在江湖上有着一定的势力,尤其是刘飞这些人,交情非常广博,几乎各地的地头蛇都要买他三分帐。那天晚上,他们之所以能暗中潜入吴府,与此也大有关系,不全是吕娘娘派人照顾与吴府诱敌之功。

  如果能与他们建立起良好的关系,想必对日后大有用处。想到这里,我觉得该去与吕娘娘见上一面了。她倒是能沉得住气,我与吴怀庄见面过了三天,也不见她来找我,真有意置我于不顾?

  我带上十名护卫与十名禁卫,往见吕娘娘。到了她的宫外,通报之后,一人进入宫内。

  吕娘娘娥眉淡扫,身着翠绿云裳,风姿绰约,斜倚于云床之上,美目流转。

  这女人真的是美艳绝伦,有如明珠仙露,不要说会魔门入媚大法,既是微展笑容,也足以让人陷入万劫不复之境。美丽就是她最强大的武器,怪不得她可以轻易就控制一半的文武大臣。只是这女人太过心黑手毒,若与她相处,得不时留意暗中射来的匕首,活得也挺辛苦的。

  “微臣秋雷见过吕娘娘。”我装作恭恭敬敬的样子,只是不行君臣之间的大礼。

  吕娘娘冷冷的哼了一声:“秋将军平身,请入座。”

  我笑嘻嘻的抬起头,将周围打量了一阵。三丈外的隔帘处,有人躲在后面,想来就是她的护卫卓丽了。

  看着吕娘娘那艳丽成熟的风姿,我心里痒痒的,不禁用调侃的口气道:“娘娘,是不是微臣坐哪皆可?”眼睛则有意无意的掠过她所坐之云床。

  吕娘娘粉脸微红,狠狠的白了我一眼:“秋将军,你是越来越放肆了。”

  有卓丽在,我倒也不好太过放肆,闻听她的话语,嘿嘿的笑了两声,走至离她最近的地方坐下。

  “秋将军来找哀家,所为何事啊?”

  “大事没有,小事倒是有几桩。”

  “哦?”

  “三天前,微臣应吴侯之邀前去府中玩乐,却不料在途中为阴人所谋,要不是微臣命大,此刻恐再无法与娘娘坐于一殿之中了。”我淡淡的说着,眼睛却是小心的打量着吕娘娘。

  “嗯,秋将军的事,哀家早已听过。只是一直未见秋将军前来,以为事态不大,故一直未往心里去。”

  我脸上浮起了冷笑:“不知娘娘可认识公孙策其人?”

  吕娘娘神色微微一变,冷冷的看着我。

  我浑若无事的又问道:“寒怡秀,娘娘也不认识吗?”

  吕娘娘姣好的面容阴沉下来:“不错,这两人是我的人。”可能是知道此事已经泄露,无法再瞒着我,所以索性揭开。

  “娘娘对此事有何感想?”

  吕娘娘眼里射出了怒气,猛的一拍身前的床沿:“秋雷,我还想问你为何与吴怀庄走得如此之近呢?”

  我毫不示弱的回瞪了过去:“娘娘,一码事归一码事,先谈我的。”

  吕娘娘一声尖利娇叱:“你胆敢负我,我当然给你一点颜色看看。”

  我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这女人难道是因为心里不舒服就给我一点颜色?

  “娘娘,妳是不是太多心了?我与吴怀庄走得近,却也是为了妳。”我的口气软了下来,我还不想与她翻脸。

  “为了我?”吕娘娘明显一怔。

  “当然。不与吴怀庄接触,又如何能知道他的诡谋?我是故意接近他,假装为其效力,博得其信任后,可探出他安插在各部门的亲信,届时就可将他的人一网打尽。”

  吕娘娘本来因愤怒而曲的面容,渐渐又化为花容:“可你不是说,先行对付越牧风?”

  我知她终于重新对我恢复了信心,心中不由得一喜。

  “我可没有这个意思!”我摇着头道:“我只是说有越牧风在,不可妄动吴怀庄,以防他人渔利。我现下所做的,只是为了以后打算。越牧风可以轻易的将其打发,因为一旦有战事发生,他就不得不返回梁城。

  那时,即可动手对付吴怀庄。”

  吕娘娘脸色彻底缓和下来:“这么说来,倒是哀家误会你了。”

  “我听说,娘娘最近与楚笑嫣走得很近。”我试探着问道。

  吕娘娘微微一笑,横了我一眼:“我知道你想问什么,那个消息确实是我传给楚笑嫣的,但是不是她动的手,就不好说了。”

  我紧迫的眼光盯着吕娘娘,让其有些不安的摇了摇娇躯,勉强笑了笑,她才继续道:“我对你的人有很大的信心,不会轻易受别人暗算,因此我故示大方,告诉了她们。”

  我知道她为了得到楚笑嫣答应一统东方的承诺会牺牲一切,我虽然还算重要,但与一统东方相比,仍是差了甚多。只是不明白我若死,她怎还能与吴、越二人相抗衡。莫非真如她所说,明知我死不了,所以故示大方?

  以吕娘娘的坚强性格来说,她那番话已经是变相的承认错误,所以我也不再往下追究。

  因接近吴怀庄与刺杀我而带来的乌云,在两人之间终于散去,气氛不再凝重。

  “娘娘为何不智到让人攻击吴府,此事要有如此之容易,微臣早已派人动手了。”我放肆的坐至她的身旁,把嘴凑至她的耳轮处,故意将一口热气吹入她耳朵中。

  吕娘娘斜开螓首,不安的扭动着娇躯,更显三分妩媚,却没有将我推开,也没有令卓丽退开。

  “刘飞他们并不是我的人。”吕娘娘淡淡的道,对我接下来的举动却又视若未见:“只是他们心存忠义,欲替天行道,我也不好阻挡,故帮了他们一些小忙。怎奈他们还是实力不济,为其看破。”

  我一听即明,这毒妇有意诱引别人攻击吴府,若成,于她有大利,败也无损。

  “娘娘此举于我却是有些不妥。”我皱着眉,手里却轻抚着她不可冒渎的修长美腿,不时的抓上两把。

  吕娘娘玉面陡然一寒,伸出纤手打掉我作怪的小手:“我又对你怎么了?”话才出口,才觉得此话易惹人误会,俏脸一时红云密布。

  本是被她突然打掉手而感到生气,听她的话、看她的神态,我却又是一乐,再次将手伸了过去,揽着她柔软可爱的腰肢:“我本有意打听吴府的消息,一探吴府实力。这些人一闹,使得吴府防御大增,警觉性强了好几倍,令我再无机会可乘。”

  吕娘娘示弱的向外移动了三分,避开了我的魔爪:“这些实力没有大用,用不着细探。”

  我微微冷笑:“娘娘是不是忘了当日吴怀庄是如何进入皇宫的?”

  吕娘娘一怔,当日正是吴府中的高手夜入皇宫,拚命厮杀,破开大门,放入了大军。

  我继续鼓起唇舌:“唯有将吴府暗藏的实力一一迫出,日后在对他攻击时,方可有的放矢,并且可以防备他暗中图谋。”

  吕娘娘横了我一眼:“这件事看来得交由你去办了,我其他的手下可无此才智。”

  “刘飞的人曾与吴府高手有过接触,我想与他们联络,以理解吴府高手的情况,可能还需要动用城卫军的人。”这一着自是迫使吕娘娘露出城卫军的一些底细。

  “这件事你可看着办。”吕娘娘满口答应,未曾起疑我的用心。

  “我为娘娘办事,娘娘用什么来谢我?”我臂上用力,将吕娘娘挪开的身躯扯进怀里,丰满成熟的肉体顿时毫无隔阂的与我紧贴在一起。我眯起了眼睛,享受着那种舒爽的滋味。

  吕娘娘娇躯一阵颤抖,竭力的挣扎,却哪能逃出我的手掌,所有的努力都化为虚掷。

  “你想对我无礼吗?莫怪国法无情。”话虽严厉,口气却软弱得无以复加。

  见她虽蹙起黛眉,但俏脸微红,衣下高耸的双峰随着那娇喘起伏不定,撩人情思,知她春心已动。我将头缓缓垂下,索取她的香唇。

  两个舌头缠在一起,不断的互相吸吮,津液在嘴里混为一体。两具身体不断的相互挤压、磨擦,索取着快乐。

  我反应逐渐炽烈起来,越来越兴奋,脸色朱红,咬着她的红唇,探手入怀,揉搓着丰满的乳房。

  在最魂销神迷的吃紧时刻,吕娘娘突然推开了我,满脸的红霞,急喘着气,小声道:“不要,卓丽还在看着呢!”未等我从激情中反应过来,她的身躯微微一滑,从我的搂抱下脱身,立了起来。

  “今天的事就到这里吧!我还有事要办。”她用双臂捂着裸露出的玉白嫩滑双峰,摇摇摆摆地向宫内走去。


~第九章 说客~
 
  当我懊恼的从宫内出来时,鼻中仍充盈着吕娘娘身上那醉人的体香。吕娘娘可真够厉害的,又被她耍了一记。此时欲火沸腾,令我忍无可忍。

  “不行!”我暗暗叫道:“一定要找个人来发泄一番,不然会焚心而亡的。嗯,罗瑶青还没有搞定,这次要拿她下刀。”

  目标锁定,我立即兴冲冲的跑回府上。罗瑶青本是住在外处的,我嫌不太安全,就让她住进了府里。

  小心的施展身法,避开了府内的耳目,以免凯茵那小丫头找来,坏我的大事。

  罗瑶青虽是一员偏将,但只是有名无实,手下能调动的人并不多,能调动的也被凯茵强索了去,到贵族区追查青空流的可能隐身处,那里不是狐鼠容易进入的区域。罗瑶青虽可以利用城内的狐鼠作为耳目,但这些事也不用她操心,所以她可以说是一个大闲人。

  此时的罗瑶青正在闺房中托着香腮,呆呆的发怔。

  我躲在窗口伸着小头,偷看了半天后,即蹑手蹑脚的潜入房中。不知她在想什么,连最简单的结界也没有设。

  “罗姐姐,妳在想什么呢?”我突然一把抱住她,将头靠了上去。

  罗瑶青吓了一跳,猛的一挣,从我怀里脱出,小鹿般跳至桌后。待见到是我后,惊恐退去,一脸的气愤:“秋雷,你又在做什么?”

  我也被罗瑶青这么强烈的反应给吓了一跳。我一脸的无辜样:“我见罗姐姐十分无聊,所以想逗妳开开心。谁知道妳反应这么大?”

  罗瑶青横了我一眼:“有这样开心的吗?不知道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

  “罗姐姐一身功力惊天地泣鬼神,哪可能这样就被吓倒。”我一脸的认真。

  罗瑶青俏脸一红:“行了,不要再乱夸了,我再厉害,哪有你厉害?”

  我亲密的拉着她的手:“罗姐姐,我要是帮妳将那些人救出来,妳会怎么感谢我?”做事总是要回报的,回报越多当然越好。

  罗瑶青眼里亮起了喜色:“你真的能将他们救出来吗?”

  “嘿嘿,我只说要是救出来,可没说一定能。”我耍了一个小小的狡猾,趁着她的愕然,将她的纤手执着,不断的摸摸捏捏的。

  罗瑶青脸红红的,轻微的挣扎着,却始终未将手脱出:“你要是能将他们救出来,我能帮你的,一定会帮。”

  倒是没想到她也会耍狡猾,我鼓着嘴:“就这个吗?多没有动力啊!我可能会做不好的。不如……”我阴阴的笑了起来。

  “不如什么?”罗瑶青果然上当,出声问道。

  “妳可以先给我一些鼓励,比如香吻什么的。”我得寸进尺,将她美妙的小腰肢也揽入了怀里。

  “你能不能不要这样。”罗瑶青好像有些受不了我的热情,细长的鹅颈开始伸直,双肩耸动。

  “快点给些鼓励吧!我还要为你的事动脑筋呢!”我笑咪咪的道。

  罗瑶青的红唇突然飞快的在我的唇上点了一下,然后身形一旋,从我怀里脱出,发出了银铃般的声音:“秋雷,我可是给过鼓励了,你要是不好好为我做事,我可是不依的。”

  我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又是懊恼、又是气愤,竟然又被耍了。如此一来,欲火倒是降了不少。

  “来,我们来谈谈正经事。”我坐在床上,拍着床沿,示意罗瑶青傍我坐下。

  罗瑶青看着占了她床铺的暴客,可爱的吐了吐香舌,坐在凳子上:“有什么正经事,你应该为我去办事了。”

  “问清楚了才好办事啊!妳与刘飞的关系隐密不隐密?吴怀庄的人会不会知道?”

  “我们三河盟与刘飞也只是道义之交,并没有多大的交情。只是感于他的为人处事,又与吕娘娘有些关联,这才不想他们受此重大打击。”罗瑶青沉吟了一会道:“这次之所以这么紧张,是因为我们三河盟也曾派人参与刺杀吴法之事,现在失陷于吴府,不知生死。”

  罗瑶青犹豫了一阵,又接着道:“刘飞身边有一好友,名唤三才僧,是我们观海剑阁的好友,他托人请我们观海剑阁相助。”

  “不会被吴怀庄认出?”

  “不会。失陷的人虽然都是高手,但一向不在盟内出入。三才僧与我们观海剑阁的关系,天下绝无人知。”

  “那就好。”我暗舒了一口气,接着埋怨着:“你们派人行动,怎么也不与我说一声,那吴府是能擅闯的吗?”

  “不通知你才能显出你与此事无关,我们不想连累你。”罗瑶青又气又恨的看着我。

  我心中一暖,起身坐在她的旁边,将她揽住。

  “好好说话,不要毛手毛脚的。”罗瑶青将我向旁边推。

  碰了一鼻子灰的我,只好又缩了回来:“你们可选得正是时候,就在我去吴府的时候动手,不是有意陷害我吗?”我还是有些不满的道。

  “那也是迫不得已的事,我们探听到吴怀庄的狗头军师吴法将于外府与一神秘人见面。内府防卫之严,几乎是天衣无缝,而吴法出入皆与吴怀庄一处,有大批好手相护,根本就难以刺杀。难得他于外府出现,我们这才制定了详细的刺杀计划。却未想到上当受骗,中了埋伏。”

  “你们为什么也要刺杀吴法?”我好奇的问道。

  “刘飞妻弟一家为吴法害得家破人亡,国仇家恨齐涌,所以挺身报复。”

  国仇,哪来的国仇?我一怔,原来这些人将吴怀庄当成国贼了。

  “罗姐,妳派一个人赶紧通知刘飞他们,让他们换一个地方,最好转至西门处,那里的兵卫有我们控制,安全系数较高。”

  “有什么事要发生吗?”罗瑶青惑然。

  “嗯,一个小时后,吴怀庄就会派人围剿。”

  罗瑶青大吃了一惊:“我这就派人去。”

  看着罗瑶青匆匆奔出,我也站了起来:“看来,我也得准备准备了。”

  当我出现在吴府时,差不多是一个小时后了。

  “哈哈,吴侯,末将又来看望你呢!”我笑着上前,把臂言欢。

  吴怀庄迎上前来,亲切的拍着我的左肩:“雷将军又来看我,荣幸荣幸。”

  一阵寒暄过后,两人坐至厅中。

  “雷将军此来又为何事?”

  “不瞒吴侯,刘飞那群人所在我已探出。只是……”我的脸上露出了抱歉与懊恼的神情。

  吴怀庄听了我的话先是一喜,继之一怔:“哦,将军可是有难处?如果是这样,那就不劳将军出马了。”

  我心叹他的“善解人意”,重重的叹了一声:“本来我已经准备派出人手加以剿灭了,但忽闻吕娘娘传信,让我派人将他们接进府中。”

  吴怀庄顿时呆住。

  我长叹着气:“侯爷知遇之恩,末将是没齿难忘。只是此事涉及吕娘娘,我若不帮忙,恐吕娘娘会怀疑我的诚意,我不想让这三天与娘娘重新建立的关系再次崩溃。”

  不要说我不愿意见这种情况,吴怀庄也当然不愿意见到,他还想依靠我来刺探吕娘娘的情报,而刘飞这一群人对他来说,只不过是癣疥之疾,不足为虑。

  “哈哈,雷将军勿要挂怀,将军重责在身,自是不能随意而行。此事就此作罢!”

  我感激得看着吴怀庄:“多谢侯爷体谅。”我接着凑至吴怀庄的耳际,小声的道:“不过,侯爷,我的人会在两个小时后才到达,侯爷还有两个小时的时间,便宜行事。”

  吴怀庄先是一怔,继之哈哈大笑,拍着我的肩膀开心的道:“雷将军心思巧妙,佩服佩服。”

  “只是侯爷,末将却也是有事相求。”我苦笑着。

  “哦,还有何事?”

  “还是这群刺客,我想让侯爷放了他们。”

  吴怀庄怔住,不明白我的意思。我也知先让其动手拿人,又让其放人,前后矛盾。我脸上挂了微笑:“侯爷可能对此大为不解,容末将道来。”

  “雷将军请说。”

  “吕娘娘催我甚紧,我若是不拿出一些实绩来,恐会惹她闲语,若能轻易的将人救回,吕娘娘自会大为高兴,对我的信任也将更上层楼。”

  吴怀庄仍是不解:“既是如此,先前所说……”

  “我只要几个人就行,不用太多。”

  这么一说,吴怀庄立刻明白,当下哈哈大笑:“原来只是要几人领功,此事好办,我会将其中几位交来。”

  我满意的点着头,却又加了一句:“还望侯爷能多加一位较重要的人物。”

  “这些人不过如同蚊蝇,如能借他们之力让将军得娘娘之信任,也是他们之荣耀。”吴怀庄笑言,我也随之大笑。

  “本侯看将军府上物品不多,过两日,我遣人送上一些家常用品,还望将军不辞。”吴怀庄随意的说道。

  我的两眼顿时发出了灿灿金光,却努力约束着脸上肌肉的颤动:“呵呵,侯爷实在是太关照我了。真让我不好意思。”东西上门我是绝对不会推辞的。

  见了我的神情,吴怀庄眼里也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这不过是小礼物而已,将军自是不必多事谦让。对了,那寒怡秀,将军用得如何?”吴怀庄眼里露出了暧昧的神色。

  我顿时记起了粉致雪嫩的玉腿、苦闷羞恼的神情,不由得大大的吞了一口涎,眼里同时露出了好色的神光:“不错,不错!侯爷真是有眼光,竟然有收藏如此绝代之尤物。”

  “呵呵,凭美貌她也算不上极品,论技巧,她也算不上第一,只是此女别有风情,他人无法相比。我最喜欢在她弹完琵琶之后,再与其双飞,那惶恐之色最是怜人。”

  “是极,是极。”我也淫淫的幻想起来:“明天,不!今天我就回去试试。”

  吴怀庄笑道:“雷将军,过几日我再送你两女,滋味更有佳妙,野性十足,不类凡俗。”

  “野性十足?”我一怔,莫非这家伙会将那赤煞豹女送我,不然哪来的野性十足。

  吴怀庄神秘的一笑:“此事还是过一阵子再说,将军还是先将刺客之事办妥为急。”

  “哈哈,那是,那是,我这就回去准备。侯爷也不妨先行动一番。”我起身告辞。

  吴怀庄嘴角抽搐了一下,此时的他哪还有心情再去找刘飞这帮人,擒下他们还不是要再送回来。

  吴怀庄仍是派出了二百人左右的强大打击群,分成四路逼近了目标所在。但是只有两路是准时到达集合点的,另两路人马在途中受到了埋伏,实力大损。

  勉强聚集了人手,发起攻击时,却发现目标早已不在,等待他们的只是陷阱。

  祸事接连而至,暴跳如雷的打击群刚想从村里撤出,就受到神秘人士的袭击,在弓箭法术的打击下,损失惨重。一群人数虽少,功力却更高的黑衣人在他们周围出现,或分或合,不断袭击。

  郊外展开了血腥杀戮。

  札德率领二百多骑兵的到达,结束了这场争斗,并给予黑衣人以重大打击。

  就在吴、越两人皆暴跳如雷,发誓要报复之时,我则悠闲的抱着寒怡秀那丰满的身躯,嘻嘻笑个不停。

  “主人,有何好笑的?”寒怡秀挺起胸膛,看着我。

  “啊!”我收敛了笑容,很正经的道:“受了吴侯这么好的礼物,我自然打从心里笑个不停。”

  寒怡秀耳根立时通红起来,羞赧的扭过头:“人家可不是礼物。”

  “对,对,对,妳当然不是礼物,妳是我的好怡秀。”我应和着。此时春心萌动,不禁伸手将只着内衣的寒怡秀再往里抱,指尖用力,轻轻一划,“嗤”的一声,内衣应声而裂成两半。健康的双峰“噗噜”着弹跳了出来,圆润的弧度上,樱红色的乳首粉红俏丽,充满了青春的活力。

  “啊……”寒怡秀发出小小的惊叫声,本能的以双手遮住与纤细腰肢不相符的魅力美乳。

  我再次发出长叹,不明白这么细小的腰肢,怎么能承受这么巨大的果实而不折断。无视寒怡秀的羞怯,双手从背后握住她的乳房。

  “我要看看妳的形状是怎么样的,不要挣扎啊!”我坏坏的笑着,稍微使劲的来回搓揉着坚挺的双峰,不时的用指尖画圆圈地逗弄着。我含住那坚硬高耸的肉蕾,狠狠的吸吮着。

  “嗯啊!”寒怡秀发出如同饮泣似地甜美吟声。

  我开心的拨打丰满的突起,充满弹力的乳房左右晃动。寒怡秀喘息着着后仰,胸前的可爱果实如同波浪般晃动。

  藏身在黑暗中的穗子突然出现在我的身边:“公子,罗瑶青小姐让你去一趟。”

  “不去!我正忙着呢!”我头也不回的道,满脸的气愤。穗子姐也真是的,不看看时机就来叫我。

  怀里的寒怡秀己是情火攻心,不断扭动着娇美的雪白身躯,发出令人心荡的涟漪。

  “可是凯茵小姐说了,有客人来,还是请公子去看看。”穗子以坚定的声音道:“凯茵小姐还说,如果公子不出来,她就带人进来。”

  我愤怒的跳起来,大声吼道:“凯茵这小丫头,是不是存心跟我对着干?我就知道不该带她出来。”


~第十章 刘飞~
 
  我一脚跨进大厅,嚷嚷着:“凯茵,妳在玩什么花样?”

  厅里坐着的三人立时站起。

  “夫君,刘飞,刘先生特地前来见你。”凯茵淑女似的行了一礼。这丫头,有外人在的时候,就成为淑女了。

  “草民刘飞见过将军。”刘飞从容道:“这位是我的好友,三才僧元性大师。”三才僧元性宣了一声佛号,也行了一礼。

  我差点忘了还有外人在,不禁为刚才的莽撞而有些脸红,幸亏我脸皮够厚,没有往心里去。眼光一转,打量着刘飞。

  这是一个四十左右的中年人,面如冠玉,朗目修眉,有一种内蕴的风采,倜傥不群。再看那三才僧,鼻直口方,貌相清惧,翩翩然如神仙中人。

  这两人是高手中的高手,一身所学恐比穗子差得不算太多。嗯,应该与罗瑶青有的比,我的大多数侍卫也可能都不是他们的对手。看着两人的风采,我暗自下了结论。

  “两位切勿如此客气,请坐,请坐。”我笑呵呵的举手,迳自坐了下来,而凯茵很“乖巧”的站在我的身旁。

  刘飞的脸上全是感激之情:“今日之事多亏有将军事先报警,如若不然,大事休矣。”我是秘密前往吴府的,因此他们并不清楚此事,不然刘飞肯定不会这么感激,说不定会当场翻脸动手。

  “哎,我也没有帮上什么忙,只是好心提醒一下。”我一脸的惭愧:“我也是来自江湖,对大家当然有一份感情,两位就不用多谢了。”

  两人连道不可。他们本来也是将我当成与吴怀庄一路人的,不过来自吕娘娘处(其实就是我处啦)的消息解除了他们的迷思,这才敢安心来至我的府上。

  “对了,两位今后有何打算,仍是要与吴府的人捉迷藏?”我摇着头道:“这个太过危险,只要吴怀庄狠下心,调动城卫的大批人手,就可以完全封锁郊外。”

  刘飞脸上多了黯然的神色:“吴法此贼已经开始整合江湖上的资源,威逼力诱,无所不为,城内江湖人为之破家者比比皆是。我们这些人皆是与吴府仇深似海之人,说不得要拼了这条老命与他们周旋到底。”

  说来民不与官斗乃是天理,个人再强,也不可能与官家的强大实力抗衡。

  只是这些人横定了心,要夺吴法之命,身家性命再所不顾。我虽对他们所行不以为然,却也不禁佩服他们的精神,更何况此事还对我有益无害。

  “这样好了,你们也算是吕娘娘请来之人,也不能任凭你们就这样受到吴怀庄的打击。”我慨然道:“你们可以入住我秋府,只是每次行动之前,最好与我打声招呼,我会为你们安排一下,莫让吴府的耳目看出破绽来。”

  刘飞与三才僧两人先是一怔,继之狂喜。“阿弥陀佛,秋将军真是解民于倒悬。”三才僧感动的道。

  对于这顶我万万配不上的、纯属高帽性质的赞语,我生生的受了,咧嘴而笑:“哪里,哪里。”

  但是刘飞又犹豫了起来:“只是,将军,如果此事为吴怀庄所知,岂不是令将军与吴怀庄之间大起纠纷。”

  “这件事就不劳两位操心了。”我成竹在胸,自是不慌:“这自有吕娘娘为我们扛着,谅眼下的吴怀庄也无胆至我秋府查人。”

  刘飞与三才僧两人对望了一眼,同时拱手谢过:“那就有劳将军了。”

  “两位的人还在郊外,我这就派罗将军将各位接来。罗瑶青!”我大叫了一声。

  一直在厅外偷听的罗瑶青下意识的冲入了大厅。

  “妳去将刘先生的人请进府来,注意莫让吴府的耳目得见。”我大模大样的挥着手,一副命令的口吻。

  刘飞含笑站起:“此事还是让我们与罗将军一起走一趟的好,免滋误会。”

  “也好。”我深感同意。

  三人各行一礼,退出了大厅。

  我扭头转向凯茵,埋怨布满脸上:“凯茵,这些小事妳还用得着找我吗?自己不就可以解决了。”

  凯茵没好气的道:“人家找的是你,我怎可能越俎代庖。再说了,我一个女孩子哪能处理你们男人的事。”

  我歪着头打量着凯茵。怎么回事,竟然说不能处理事情来了,以前处理锦衣卫时,也不见她有此语。

  看着凯茵横挑柳眉,一副气煞的神情,我不禁大悟,笑咪咪的将她拉过来,贴在她的耳际轻声道:“是不是吃醋了?”

  “谁吃你的醋了。”凯茵一把推开了我,负气背过身。

  “不要这样嘛!”我使出缠劲,紧贴着她:“人家只是想看她耍什么花样,没有别的意思。”

  凯茵一阵风的转过身,一指头戳在我的脑门上:“还没有别的意思?三天来,你总是往她那跑,以为我不知道吗?刚才你又做什么去了?”

  我摸了摸被戳得甚疼的脑门,脸上笑容不减:“哎呀!凯茵老婆,我们俩谁跟谁啊!不用这样吧!我去她那倒有大半时间是听她弹琵琶去了。这样好了,哪天我带妳一起去。”我这事倒也没有说谎,确实是有大半时间听她弹琵琶,只不过听的时候在做什么就没有说出来。

  凯茵明显的得到了别人的小报告,知道我所说不假,脸色缓和了下来,但却用了一种相对严厉的语气:“秋雷,不是我说你,你得当心一些。不要再这样好色如命,免得哪天死的都不知道。你忘了那几次侍女暗藏匕首的事?差点就要了你的小命。”

  我脸色苍白的打了一个寒战。那几次还真是险,豹宫的几名女俘虏不知从哪弄来的匕首,上床时,差点就要了我的小命。幸亏我皮够厚,挡住了娇弱女子的拚命一击。不过,这也害得我以后都不敢去豹宫了。

  我强嘴笑道:“我看这寒怡秀不可能害人。”

  “不可能?”凯茵冷笑着:“你可知道这寒怡秀深怀一身不俗的功力?”

  “她会武功?”我一怔:“不可能吧!琵琶仙女很有名的,从来没有人说过她会武功。”情阁的人早就将琵琶仙女的完整档案送至我处,没有什么异样。

  “不是武功,是法术。我曾经在她的房间里感受到元素的异常波动,那是法师练习法术时泄露出来的。她虽然刻意收敛,但是我仍然能够查觉。她的造诣应该不浅,元素控制力惊人,如不是我存心观察,那一丝异动根本就无法得见。”

  “哦,原来是法师啊!”我伸了伸脖子,放下了大半的心。法师对我的威胁并不大,我最怕的是近身致命一击。

  而法师一旦近身,威胁力大减,只要她一聚集元素,我就可以发觉。

  “别忘了,元素伤害与物理伤害可不一样,你护身神功再妙,也挡不住元素之剑的一击。”凯茵敲着我的小头。

  我回手敲了她两下:“我不会给她机会的。再说了,再怎么看,她也不可能害我,我可是将她从吴怀庄的毒手下拯救出来的。”

  “算了吧!”凯茵不屑的撇了撇嘴:“那是吴怀庄有意送你的,哪里是你拯救。我看,她很可能是吴怀庄派来监视你的人,必要时,一定会对你下毒手。”

  “不太可能吧!”我怀疑的看着凯茵,主要是这么好的女子我可不想放弃:“我已经问过吕娘娘了,寒怡秀是她的人,只是身份败露,为吴怀庄所擒罢了!”

  “如果只有这么简单,吴怀庄何必将她送你。”

  “那只是做个顺水人情,向我故示大方。”

  “绝不可能如此简单。吴怀庄此人心计深沉,不会做这种事。”凯茵坚定不疑的坚持着自己的信念。

  我一直以为寒怡秀是吕娘娘的人,应该不会害我。但是现在却又突然想到,吕娘娘也曾默认别人对我的袭击。我的信念立时动摇起来,不再坚持。

  “嗯,看来,还真得对她注意一些。凯茵,妳派个人监视她。”

  “一个可能还不够,应该多派几个,用十个好了。”凯茵射出小恶魔般的目光,令我打了个冷战。派十个?那以后怎么去找她,难道做那事,周围还要加十个人旁观?

  “嗯,这寒怡秀可以好好利用一番。”我沉吟起来:“送一点假消息给吴怀庄,可以更加获得他的信任,反正说谎话也不费力气。”

  “送什么消息给吴怀庄?”

  我咧嘴一笑:“消息传送须是九假一真。这假嘛!可以自然是表明我对吕娘娘的怨愤,以及对吴怀庄的感激。真嘛!由于目前双方皆不能调动军队一搏,只能各自蓄养爪牙,暗夜搏杀,削弱对方的势力。我们只需要将吕娘娘的部分势力告诉他们即可。但为了保持势力均衡,仍得像今天这样,将吴怀庄的情形告诉越牧风,让他们狗咬狗去。”

  “那还不如你亲自将这消息告诉吴怀庄,可以得到他更多的信任。”

  “这倒也是,不过仍要透过寒怡秀告诉他一些,这样他才能对我们的假消息不疑有假。嗯,可以告诉他某次针对越牧风的行动,让他混水摸鱼。”

  “我想,我们现在是不是应该先肯定寒怡秀到底是为谁工作?说不定她是双面间谍,两方都提供情报。”

  “这个问题嘛!应该可以查出来。我们现在已经知道了越牧风三处秘密势力,只要略微透露一些,嘿嘿……”我阴笑起来:“看看是谁最先动手的就行。”这几处地点的情报是由情阁提供的,相当的精准。

  “这可不一定,说不定吕、吴两人之间有谁走漏了消息,造成两方人一齐出现。”凯茵仍是不表赞同。

  “对啊!这个倒是得考虑。哎,主要是不能用离魂大法。”我叹着气:“用完之后,这丫头至少有一年恢复不过来,那就派不上用场了。”

  “对了,可以暴露吕或吴的势力,看这两方的反应就知道答案了。”凯茵突然兴奋的道:“这可是我先想出来的。”

  我一拍脑袋,对哦!这么简单的方法怎么没有想到,结果被凯茵这小丫头先提了出来,以后又得被她嘲笑了。

  “妳还不是在我的想法基础上想出来的。”我不服的道:“要不是我,妳也想不出来。”

  “不管怎么说,这是我想出来的好办法。”凯茵脸上毫无愧色,洋洋得意。

  “吕娘娘的人我知道一些,找出秘窟也不是难事,但泄露她的秘窟太明显了。吴怀庄此人高深莫测,到现在我们只找到他的一处秘窟,他该不会将所有人都放在吴府里吧?那有事调动也太惹人注意了。”

  “嗯,他一定还有人手的,而且肯定不在少数。”凯茵肯定的道:“说不定人手在城外,且夜间高来高去。”

  嗯,这倒也有可能,反正城墙上肯定有他的人,到时打声招呼就没事了。

  札德突然从外面进来:“公子,蔡河侯吴府有人到此。”

  “嗯,什么事?”我讶然问道。

  “他们说是奉吴侯之意,送东西来的。”

  我的两眼顿时大发光芒,呵呵笑个不停:“对了,我都快忘了我刚向他要的东西。快让他们进来。”札德应声退下。

  “你又向吴怀庄要什么了?”凯茵直挑着秀眉。

  我轻轻的将她抱在怀里,柔声细语的道:“好凯茵,我们又要赚一笔了。别人白送的东西,我向来是来者不拒的。”

  就在凯茵气急败坏的将我推开时,我手一松,大笑出厅,鉴赏吴怀庄送给我的好东西去了。


~下期预告~
 
  秋雷去救刘飞的人,却中了青空流的埋伏,幸亏援兵来的及时。

  得知吕娘娘、吴怀庄、越牧风有意出兵奉国,交换条件则是向北方派兵阻截青龙军团。秋雷得知后大急,于是频频说服吕、吴、越三人,将攻打奉国的计划,改为出兵淮水。

  秋雷成为攻打两淮军的左路领军,率兵前往前线。而他将自己的化身之一,秋风留在了洛城,让他代行自己的禁卫统领之职。

  天竺的使节来到了京城,就楚南出兵北上之事又展开了争论。

  请继续期待《征服天下》续集


第一章 ~接收~
 
  今日的行动一点也没有意思,因为结果我早已料到了。三天前,吴府派人告诉我消息,说几名要“送回”的俘虏已经押送至洛城的一处豪宅,让我于今晚前来“接收”。

  前一次,我对吴、越两人玩了一个手段,这次我怕别人也来玩上这一手,因此就多加小心了些。虽说我没有探听到越牧风有要动手的打算,但仍安排了几种应变手法。

  事前的消息已经打探得相当清楚,豪宅是一处大官的私人府邸,专门送给情妇享用。里面的护卫并不多,大约五十人,称得上高手的也不过十三人,有两人是超等的高手,实力强横,是专门来监守俘虏的。这些人主要分布在俘虏所在的房间,据吴府人讲,到了黑夜,这些人会在暗中撤出,另派功力较低的人防守。

  鉴于罗瑶青要亲自上战场,我也就跟着出来玩玩,反正在家里也闲得慌。

  这次救人行动,刘飞的人当然也跟着一起来了,共有十名高手中的高手,每一个皆可以一挡十。

  凌晨四点。

  “好了,大家这就进去。记着,不用伤人,这些人可能都是与吴怀庄有嫌隙之人,特意送来给我们杀的。”临出发前,我低声对自己的人道。

  众人苦笑着点点头,却没人将这话往心里放。黑夜里,谁也看不清,如果功力相差无几,照面便发生伤亡。如果甫一交手时不用上绝学,很可能怎么死在对方手里都不清楚。

  一共二十人,分成两个队,一路明火执仗强闯,另一路潜入。半进攻,半策应。

  夜黑如墨,无风,浓云,月华只在乌云之后流转。

  先是十道人影越过高墙,潜入府中,消失在黑暗中,领队者正是罗瑶青。

  另十人在我的率领下,分成两组,相隔半刻钟后,正面发起冲击。

  我本来想当另一组首领的,因为偷偷摸摸的进去,危险不大,可是抢不过罗瑶青,只能冒险正面作战。

  门后的守卫已被放倒,两组人各擎两面盾牌,奔跑着冲出,从中间越过长廊,快速冲入内里。

  恶犬听到了不寻常的声响,发出了惊恐的叫声。两组人一冲而入,与一群慌慌张张的护卫正面撞上。

  “打!”人如狂涛般涌至,六条手臂倏出倏收,双锋针连珠般发出,电芒漫天飞射,威力范围涵盖正面空间,至少有一半敌人处在威力圈内。

  黑夜中,双锋针快得肉眼难辨,利器破风声闻之毛骨悚然,可知劲道之惊人。

  十人就如一把尖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入,下手绝情。呐喊声与狂笑声震耳,惊心动魄,真的就像打劫一般。

  来得太快、太突然,十几名护卫还没弄清状况,不知是何方神圣前来打劫,就在暴雨般的打击下,倒了一大半,在地上鬼哭狼嚎。

  开了血槽的双锋针镶嵌在大腿里,动一动就疼得要死,怎么可能不叫。

  摧枯拉朽,一冲就溃。

  只有两人反应迅速,就在我们冲来时,一招鱼龙反跃,身形平贴地面,不进反退,以惊人奇速退回后方,逃出一劫。

  “咚!”我一锤撞在盾牌上,破天锤硬生生的撞裂了盾牌,将顽抗之人一锤击飞。

  “往里冲!”我兴高采烈的叫着:“我们梁山好汉光临此地,大发利市,有好东西都给我拿出来,否则见一个废一个。”

  这里的人恐怕八辈子也没听过哪来的梁山好汉。

  惨叫声不绝于耳,有如狂风过境,波分浪裂,两组人交叉合袭,以惊人速度越过第一进,穿过院子,向内切入,势如破竹的闯入府内达百米之多。

  “人在这里。”罗瑶青的尖叫声在我的身边不远处响起:“快点撞开结界。”

  我眼光一转,即见另两组十人全部健在,只是身上鲜血淋淋,受伤也是不轻。

  罗瑶青正与另三人对着一间屋子的结界进行凶猛的撞击,由于没有元素之力,进展非常缓慢。另六人正在屋边与几名护卫搏杀,刀光剑芒迷眼。

  “我来帮忙。”我一声断喝,从旁抢进,挥锤就上。

  冲至罗瑶青处,一声雷吼,抛臂抖掌,在一片震耳欲聋的霹雳声中,破天锤劈空砸下,力道万钧。

  “轰”,一声殷雷轻爆,强力结界大大的一颤,眼前怪异起来,仿佛一圈巨大涟漪似的,以奇速向四周扩散,排挤着空气,使得周围的压力陡然增加了几倍。

  “好强大的结界。”我暗叫一声,接着脸色陡然一变,发觉事情不对头,若吴怀庄有意将人还我,是不可能布下这么强大的结界,这结界所需要的法师与法石都非同小可,不是仓促间就能布下的。

  “大家当心,事情有些不妙。”我大叫一声。

  结界蓦然起了不寻常的波动,只闻震天一声大响,刹那间,迸出碧霞一片,狂飓四起,寒气袭人,一团龙卷风疾旋而出。

  挫腰抖臂,双足一弹,我的身形猛然倒飞而起,快捷绝伦,姿态妙曼轻灵,像是已经失去了重量,被狂风吹起。

  右手的神锤放出一道奇亮的火龙,平空响起一声轻爆,翻腾着撞在卷来的寒飙上,激起满天的火光飞腾。

  借助着撞力,一窜就是两丈,锤一点地,吸腹错腿,斜滚三匝。

  寒光四起,伴随着众人痛苦的叫声,七具人体抛飞在空中。多达二十位的黑衣人从四周窜出,将剩下的人合围。

  “喂,站好了。”我将踉跄退到我身边的罗瑶青扶住。我仰首发出一声长啸,穿石裂空。

  长啸声中饱含着叹妙伽蓝神功,藉着声音,向涌来的二十多名黑衣人发起攻击,阻止他们的偷袭。

  突受袭击,猝不及防下,共有七人丧失了战力,只能躺在地上痛叫,我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

  众人杀到这里,精力已经耗损了一半,再遇到这种打击,情形很不妙。

  “哈哈!”一阵朗笑声从结界里传出,一阵晃动后,四条人影钻了出来。

  领头者,银袍飘飘,背擎长刃,是老朋友了,高树健二,后面的三人则是夜行衣裹体,看不出外貌。

  “我们又见面了,这位想必就是秋将军吧!真是幸会。只是,何必蒙着面呢!摘下来吧!带着徒然遮住视线。”高树健二揹着手轻笑,一脸的轻松,像是前来谈心,而非生死相搏。

  我心中暗暗叫苦,现在只有十三人能够动手,而且大都是精力耗损了一半之人,怎是这群数量接近三十,生龙活虎之人的对手。

  这高树健二功力之高,本就难以抵挡,身后的三人中,必有一人是那天与自己为敌者,也是宗师级的高手,就眼下这点人手,情势很危险。

  “原来是高树先生。”我仍是没有摘下蒙面巾,用沙哑的声音道:“竟然又在这里不期而遇了,真是有缘啊!”

  “这可不是有缘。”高树健二的双眸在幽暗的灯光下闪出淡淡的红光:“我们接到消息,说秋府的高人将要出动,于是上这来看看,顺手就将落入吴府的几人给救了。我们在这里布网,本以为只是钓几尾小鱼,却没想到连秋将军也来了,真是不虚此行啊!”高树健二一脸的欣然,眸中神采更盛。

  就在高树健二说话时,我小声嘱咐穗子:“穗子,战事一起,妳要立时缠住这高树健二,千万不可让他对别人动刀,这里除了我外,只有妳能挡得住他了。”我暗暗后悔,为什么没有将凯茵也带出来。

  身为影子的穗子淡淡的点了点头,未曾出声。

  “高树健二。”我眼里闪烁着精芒寒光:“谁告诉你们消息的?吴怀庄?”

  “你说呢?”高树健二反问了一句,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今天这事相当隐密,除了参加的人,再无人知道。”罗瑶青冷冷的道。

  夜行人发出一声银铃般的轻笑:“你们就这么相信你们的人不会泄密?”听她的声音,正是那天晚上袭击我的女人。

  我的心头一沉。难道刘飞那群人里还有叛徒?这个想法刚出来就被我抛弃了,这群人是与吴怀庄为敌的,楚笑嫣没有必要,也没有可能将间谍混于他们之中。

  也不可能是吴怀庄出卖我,他还需要我用这件事来向吕娘娘邀功呢!

  吕娘娘刚与我恢复了关系,她不可能这么快就来上这一手。

  我挑起了浓眉,想不透是谁泄露了今晚的行动,这个行动知道的人本来就少,想来想去,也没有泄露的可能。

  “我们的人今天都在府里,没有出去过。”刘飞凑近我,小声的说着。

  “刘先生,我知道此事绝非你们所为。”我也低声道:“这只是对方有意的离间之语,要是真有内间,他们怎么可能提醒我们!”

  就在刘飞一脸的钦佩中,我头抬起,沉声对高树健二道:“高树先生,不知你们为何非得与我们为敌?和平相处不是很好吗?”见形势不妙,我的口气也软弱下来,称呼上也正经多了。

  “和平相处不是不可能的,跟我们走一趟,就可以办到了。”高树健二儒雅的笑着:“放下兵器,我可以饶你们不死,保证和平相处。”

  我差点被这高树健二气死,以为吃定我了吗?我忍着气,继续鼓起唇舌:“高树先生,你们远来华之大陆,所图不外名利二字,要什么你们尽可以向我开口,何必弄至眼下刀兵相见的局面?”

  高树健二眼里闪过了奇异的光芒,定定的打量着我:“秋将军,不用再存心拖延时间了,我们可要动手了。”

  我心中一凛:“你们精力可曾恢复?”虽知情形不乐观,但我仍是问了一句。

  所有人皆苦笑着摇摇头。

  “我只恢复了八成左右。”罗瑶青轻摇着秀发。

  “大家列阵,用游斗,不要正面交手。”我低声嘱咐。

  两方相斗,攻心为上。高树健二眼下所采取的就是此法,令二十多人缓缓逼近,刀剑并举,反射着幽暗的灯光,令被围的十三人心头沉重。

  东洋刀法本重气势,这二十多人特地使出浑身解数,强大的杀气一波接一波,狂飙般的卷向场中。

  我们十几人吃亏在须护着受伤之人,分心之下,对对方这种无形攻势有些应接不暇,脸上不由得露出沉重的神情。

  “我们还是突围吧!”刘飞一脸的凝重,低声对我道。

  “受伤的人太多,不易带走突围。”我犹豫起来。

  刘飞沉沉的长叹了一声:“不用管他们了,还是赶紧走吧!否则必会落得全军覆没的下场。该死的东西,竟然勾结倭寇,天理难容。”刘飞说到最后,口气激愤起来。失去战力的七人中,有五人是刘飞的人,皆是出生入死的好朋友,就这样抛弃,他当然会感到沉痛。

  说实话,我正等着他这句话呢!我“无奈”的点点头:“既然大家都赞同突围,那就依计而行。选北方为突破口。”

  高树健二突然一声长笑:“闻说华之大陆高人无数,本人登陆之后,也曾会晤多人,不过尔尔。今日幸遇各位,不知能否赐教一二,以让我见识高明?当然,如果各位自认非我扶桑敌手,也可退去,我不会勉强。”

  刘飞本是沉重的脸换上了激愤:“尔等蛮夷岛国,怎堪与我华之大陆相比。”

  华之大陆虽说分裂几千余年,但出自同一个老祖宗,自傲异常,现在听这外来之人竟敢小视,自是大为愤怒。

  我暗叫高明,这高树健二竟然利用民族心来激我们留下,此计太过绝妙,令我无法可破,如果我不应战,手下必定离心离德。

  不过,我另有打算,此时此地,倒也用不着示弱。

  我一脸的愤怒:“高树健二,别以为我不懂你的心思。不过你即是如此说,不奉陪你一阵,你未免小看我华之大陆的好男儿。有本事就放马过来,我与你一战。”

  “壮哉!”高树健二抚掌大笑:“将军豪言过人,只是我俩皆为领军之人,怎可先行较量,少了雅兴。麻理,妳上前领教一下来自东方的绝学。”

  婀娜多姿的夜行服女子盈盈踏前几步,背上的长刃在瞬间来到了身前。长刀前指,左手一拂,指尖弹在刀刃上,发出一声清脆的龙吟之声,刃上流华如水,分明是一柄宝刃,切金断玉,应属小事。

  “此剑在我国扶桑称为清水丸,名列清水县十大名刃之三。出战之人请小心了,免得事后怪我不曾提醒各位。”麻理冷傲异常,寒光四射的眸子淡淡的扫着众人。

  我皱了皱眉头,穗子本是要用来对付高树健二的,眼下当然是不能让她上场。

  我本有意以下驷对上驷,由穗子缠住高树健二,而由我来对付这一位麻理小姐的,只是高树健二此时将麻理遣出,却是打乱了我的计划,总不能现在就让我上场吧!

  “我上吧!”罗瑶青踏前一步,自动请缨。

  “妳?”我歪着头考虑了半晌。罗瑶青一身观海剑阁的功力固然不俗,但仍不是眼前女子的对手,而且还有一定的差距,眼下精力又未恢复,更不是对手,让她上前不啻是找死。

  但就眼下来说,罗瑶青却也是最好的选择,她的功力是这里第三高的,刘飞也不及她。

  “妳上去后,见情形不妙就往我这里来。”我面授机宜:“千万不要存心硬拚,否则我会伤心的。”以结界屏蔽,并不惧对方将这话听去。

  罗瑶青可爱的俏脸一红,脆声应道:“知道了。”

  她缓步上前,手中的剑发出隐隐龙吟,栖云悟元神功业已注入,剑身发出奇异的光芒。

  麻理冷冷的打量着罗瑶青,眼角处掠过了不屑,声音更冷:“我知道妳,观海剑阁的有数高手,剑学罕有对手。只是妳仍不是我对手,换一人上来。”

  罗瑶青脸上露出动人的笑容:“在华之大陆还容得妳挑对手不成?妳就接招吧!” 

  声落剑起,抢制机先攻出一招“灵蛇飞电”,夺目剑芒疾然暴涨,剑动风雷发,掀起一片滔天巨浪,七剑接连连珠似的攻向麻理。

  剑虹速度太快,没有闪避的机会。

  “闪开!”麻理一声娇叱,青芒暴闪,长刃崩出如同电光一闪,锐风如削。

  双方闪电般的接触,没有机会再变招了,更没有可能加上一个法术。

  “呛啷!”刀剑相交,火星飞溅。

  罗瑶青身躯一晃,斜次里冲出两步。

  “我,中山昌正,来接你几招。”一名黑衣人冲出,东洋刀疾如迅雷下劈,劲气卷扫撞激,狂猛无匹。

  “小心!”高树健二急喊出声。

  罗瑶青身躯一挫再闪,狂风似的卷向右侧,势如流光逸电,招发“天龙引凤”,电虹飘飞,弹起一溜冷芒。

  “啊……”黑衣人被强烈的剑气抛起,右腿却仍留在原地,下身鲜血淋淋。

  “身手高明,我岩井正雄来接你几招。”另一名黑衣人无视同伴的叫嚎,豪勇的冲出。这人身形高大,虎目神光迸发,见之即知是高手。

  一刀横卷,光华迸射,风生八步。刀光如匹练绕舞,破空的锐啸起处,暗夜中闪起一片炫眼的刀山。

  罗瑶青斜退半步,剑一伸一沉,剑光飞腾,一招“飞电流闪”疯狂冲刺,剑气不断的迸发,响起一声声殷雷轻爆,一连十八剑,剑剑皆如闪电裂空。

  两人刀剑剧烈纠缠,响起怪异般令人耳膜欲裂的交错声。罗瑶青毕竟耗去了大量精力,虽是功力高出对方不少,仍无法立刻解决战斗。

  另一面,麻理与穗子交上手了,原来麻理冲上欲与我交手时,为穗子拦下。刀芒飞虹翻腾撞扑,人影纷飞,罡风乱旋。

  扶桑人很讲究规则,既然是比斗,根本就无意以多胜少,一比一,拚个你死我活,胜者再战。

  “他们都动上手了,我们两人也该亲近亲近了。”高树健二淡然的道,背着双手,缓缓进前,微风吹来,银袍飘飘。

  我的双眼眯起,暗暗焦急,却仍镇定的道:“嗯,也该如此了,听说高树先生的飞流十七击名动扶桑,少有人敌。不知今日是否有幸领教?”

  我心中暗叹,看来今日只能暴露所学,用绝技闯出一条生路来,擒贼先擒王。

  “我想你会领教的。”

  锤盾猛然相撞,激起一声沉闷至极的春雷,强烈的音波撼人脑门。

  “光这样打,是不是太没有意思了?要不要加点赌注?”

  高树健二稳稳的立于地上,不为春雷所动,双手下垂,脸带微笑:“哦!还有赌注?我一生从不与人相赌,今日却也不妨一听。”

  “胜者自然为王,败者以后见面即退避三舍,不得朝面。”我用斩钉截铁的声音道。

  高树健二静静的聆听着,蓦然哈哈狂笑起来,然后缓缓的摇头:“就知你要如此说,好无聊。我所用之刀名为风云,接招吧!”

  他背上三尺六寸的风云长刃“铮”的一声出鞘,落在他的手上,发出了炽烈的光芒,脸色庄严肃穆。

  大叹高树健二心神坚定,不上我的当。经魔法加持过的左盾移向前面,右手破天锤徐徐前伸,从容不迫的拉开马步。雷神八部心法注入,内气阵阵涌发,空气激荡有如寒飙骤旋。

  高树健二脸上展露欣然神光:“听闻铁盐帮破天神锤招下无有敌手,今日能于将军手中有幸得见,足慰平生。”看来他是将我当成了强敌。

  高树健二身形倏然前倾,人影如电,风云刀招出,如迅雷交加,无畏地发起猛烈的抢攻。一口气抢攻了二十一招三十六刀,刀刀皆如闪电横飞,刀光有如眩目的冷电,不断的排空切入。

  我一声怪笑,身形下挫收缩,似变成只有三尺高的小人,左盾疾转腾挪,矫绕飞腾,冷静的挥盾硬接,来一刀封一刀。左手盾长两尺五寸,宽逾一尺五六,所占空间极大,又是精钢所铸,厚达两寸,坚韧异常,挡在正面,根本就如铜墙铁壁,区区长刃怎可能从中宫而入。

  高树健二的精力就似是无穷无尽一般,风云刀持续不断,以雷霆之势攻来。

  东洋刀法与华之大陆刀法不相雷同,华之大陆讲究中庸,有攻有守,阴阳相合,方为上乘。正所谓,动如脱兔,静如处子,这一静一动讲的即是攻守。

  华之大陆纵然门派众多,绝学比比皆是,但都不脱这一范畴,纵有雷霆万钧的攻势,也不可能持久,一般也没有人这样做。

  高树健二的刀法正好相反,刀出有我无敌,气吞山河,不动则已,动如雷霆,绵绵不绝,势若长江大河奔流不息,要以雷霆万钧之势攻破对手的防守。

  他的刀芒有如水银泄地,无孔不入,凶猛狂野,不断冲刺纵劈横斩,排山倒海似的炙热刀气沸腾呼啸。这种刀法就算是有超人内力,也不易持久。

  这次高树健二算是遇上了对头了。我的左盾自是天地间最擅防守的兵器,运上了雷神八部心法的左盾,有如横亘在刀前的铁壁铜墙,刀光再狂野,刀气再凶猛,也无法突破,更无法占领中宫。

  “铮铮铮”连串的金鸣暴鸣声,火星飞溅,气劲怒旋。

  高树健二小看了我,大概以为凭刀气就可以震开我的左盾,却不知我的功力比他所料想的高多了,我心里暗暗想着。

  左盾蓦然再是一震,一股奇异的劲力透入,吸扯拉旋。

  我心里陡然一惊,脸色大变,我忘了风云刀是绝世名刃,而我的左盾再强也不过是普通钢制品,在两人雄浑的内力下,支撑的时间不会太长。更可恨的是,这高树健二每次所击,皆找准盾上同一处下刀,更用上傲世绝学,不断破坏着盾的结构。

  高树健二一声长笑,风云刀发出慑人的破风锐啸,排空直入。在与左盾接触的刹那,暴响传出。

  左盾再承受不起如此的雷霆重击,散成碎片,碎屑同时崩散,在两股大力的压迫下,向两侧飞散。

  “滚!”吼声中,破天锤一记横扫,有如天雷狂震,罡气直迫内腑。这一锤石破天惊,破天锤就在风云刀微顿的刹那,奇准的击中了刀身。

  光芒四射,刀作龙吟,锤如雷吼,“铮”的一声暴震,风云刀被震出中宫。这一刻正是风云刀锐气已泄,精力又大损的关头,因此才可以轻易的将其击中、迫退。

  高树健二反应灵敏,旋身侧飞,斜退出两丈,解决了近身的破天锤的威胁。反应之快,令人心惊,我的破天锤无法准确的追踪。

  “去你娘的,你就像一头乌龟,缩在盾牌后面,死活也不探出头。要不是我出刀崩碎,你恐怕会一直躲在你的龟壳里。”高树健二气急败坏,实在忍不住开口大骂,所有风度全部消失。

  风云刀有一半的精力是耗损在与盾牌的撞击上,全成虚掷,他怎能不气。

  我嘻皮笑脸的道:“我们可没说过不能用盾,这是你自找的,冤得谁来。再说了,你的剑长三尺六,我的锤不过两尺三,你已经占了天大的便宜了。”我左手探入乾坤袋里,又掏出了一面盾牌,横亘在我的身前。

  我心中再次暗凛高树健二的修为,风云刀几乎每次都用是用刀背击中盾牌,不过即便是这样,他的风云刀也得拿回去,再好好打磨一阵了。

  高树健二气得浑身直抖:“不要以为你用盾牌我就不能……”言未毕,他眼里突然闪过了奇异的光芒。


第二章 ~协定~
 
  在我们的左侧传来了两声低啸,十来条人影从右侧的黑暗中钻了出来,出现在周围,将我们几人围住。

  高树健二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秋将军,你上当了!我一直在等第二批人手的到来。你当时如果突围,想必我们也无法拦下你。”

  我心头倏然一沉,这家伙竟然在等援兵。扭头细看多出来的十三人,一见即知非是扶桑人,准确的说,我认识他们。是风云会的人,厉老头、还有那名中年书生。

  我缓缓后撤,勉强笑了笑:“怎么了,高树先生,不想再比了?”

  “还用得着比吗?”高树健二淡淡的道:“高下已分。”

  厉老头蓦然狂笑了一声:“高树先生,不用跟他们客气了,动手!”

  一阵急骤的马蹄声在长街上响起,夜空下清晰可闻。

  我脸上露出了湛然的神光:“你以为只有你们有援兵不成?此来之前,我已留了后手,专等你们入网。”事实是,我在外面留了两人策应,以啸声传讯,两人闻讯后,迅速与吕娘娘控制的城卫联系,派兵来援,由两人领路。

  黑衣人皆大吃了一惊,眼中光芒闪烁。他们是见不得人的,一旦为其他人知道有扶桑人在此出现,形势则大糟,恐怕连掩护他们的人也不敢再留他们。

  “先毙了你再走。”一声怒吼,厉老头火杂杂冲上,丧门杖暴进猛攻,携起风云,迎胸就是一记斜劈,内劲如山爆发。

  丧门杖这玩意专门用作丧事,非常忌讳,但用在打斗上,由于粗的一头在下,挥动时重心靠前,打击的力道非常凶猛,刀剑撞上必定折断崩散,打到人体保证一杖就散,非常的霸道。

  “哼!”我沉着脸举起左盾,极为奥妙的一旋,顺势向袭来的丧门杖迎去,用的是“九天落石”的架势。

  “锵”杖盾相交,火光四耀。

  “啊……”我一声尖叫,被凶狠的撞力击得向右斜飞,马步不稳,左臂像是抬不起来了,不断的颤抖着。

  “纳命来!”厉老头大喜,狂叫着冲上,招发“毒龙翻卷”,杖花疾翻,横空就是一扫,划过一道流灿的半弧,杖上隐隐传出风雷似的震鸣。这一记志在必得,要将我打折成两半。

  “小心,那是陷阱。”高树健二不假思索的叫道。他当然知道我的修为,对厉老头的一身功力了解也不少,知道厉老头不可能一杖将我击飞。

  我身形倏然停止斜飞,待杖尖及体前的刹那,扭身切入,左盾一挥,“匡”一声震开了丧门杖,厉老头中门大开。人影如电,切入,破天锤动如天雷,光芒飞闪,呼的一锤砸下。

  一声惨叫,厉老头尸体高高抛起,凶狠的撞向驰援而来的高树健二,身上全是血污。

  马蹄声越来越近,如在耳边震动,呐喊声隐隐可闻,若再不走,可能就要被大军所围,想走也走不了。

  高树健二猿臂一舒,将厉老头接住,当机立断的吼了一声:“退!”

  他不知我调来多少人,又怕扶桑人来此的消息散布出去,不得不忍痛退去。

  麻理一声断喝,清水丸拉出一道半弧剑影,震退了穗子:“好功夫,以后有时间我们再切磋一二。”身形斜掠而起,与其他黑衣人一起,潮水般的退去。

  风云会的人大感窝囊,刚出现就又不得不退去。只是眼见敌人铁骑彪至,再不走很可能就成刀下亡魂了。打了一声呼哨,带着厉老头的尸体退去。

  风云会与青空流的人怕见到城卫,我也怕。要是被城卫抓住,在这里砍砍杀杀,四处放火,有理也说不清。

  “进入屋里看看你们的人在不在?带人一起走。”我大声喝道:“快一些,时间不多。”

  刘飞与三才僧冲入屋内,不多久,各挟着两人出来。

  “走吧!人救出来了。”刘飞的声音里有着喜悦,也有着一分伤感,可能是因为只有四人的原因。剩下的人各带一人,匆匆向北面退去。

  人刚隐入黑暗,两路铁骑就震开大门,旋风般的冲入,捉匪声惊天动地。

  这件事闹得挺大,城卫系统为此撤了好几人,严厉查办。由于这处豪宅接近禁城,因此将我也给扯上了。

  越牧风指责我渎职,未曾迅速领军缉拿盗匪,致令盗贼脱逃,使得洛城人心惶惶。

  在楚笑嫣与楚兵锋的压力下,吕娘娘迫不得已将我官降半品。

  气怒之下,我立誓报复。先通过寒怡秀,告知吴怀庄吕娘娘的一处秘窟,接着再利用情阁的力量,向越牧风泄密,然后亲自调动禁卫,在外围设伏。

  于是,就在吴怀庄的人冲入吕娘娘秘窟血战半天之后,越牧风的人登场,趁火打劫。

  然后是,我“正好”赶来查看,将两方人马全数拿下。只是事后一时“疏忽”,让吴府的人跑了。

  经过这件事以及其他一些蛛丝马迹,我也终于可以确认寒怡秀确实是在为吴怀庄做事,不再忠于吕娘娘,只是将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告知吕娘娘,偏偏吕娘娘还未曾察觉。

  嚐了一次鲜,就想再嚐第二次,可惜吕娘娘再不给我机会,每回见她,她的身边要么是有卓丽在,要么就是另有一群人。

  总而言之,不给我单独见面的机会,令我心里痒得难受。这吕娘娘还真会玩弄男人,令我的胃口吊起,就是不让我满足。

  欲火无法在她身上满足,只能找别人了,现成的女子就在我的旁边。

  清柔的琵琶声而来,如流水呜咽,极尽抑扬顿挫,高山流水之意。恍若夕阳西下、云破月来,舒缓的流波声方才入耳,尘怀俗虑即霍然而消。

  琵琶声婉转悠扬,旋律流畅,泛音清澈,一种“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的壮阔景色油然而生。

  江风习习,花枝摇曳,碧水清然,层迭恍惚,白帆点点,遥闻渔歌。江南水乡的风姿异态,月夜春江的迷人景色,尽显眼前。

  这一曲“春江花月夜”出自高人之手,果是令人心醉沉迷。

  只可惜我此时心情并不在这上头,此时的我正死压在凯茵身上,挺枪跃马,奋战不休。

  好半晌,两人方才分开。

  “知不知道那雍南皇现在藏身何处?”凯茵气喘着问道。刚才消耗体力太多,连她也有些受不了。

  “我找过了,未曾看到他本人,不过很可能就藏在南宫娘娘处。那里守卫森严,日夜皆有四百名高手镇守,结界力量更是强大,内里的法师力量不俗。”我哀叹着道:“实在是无法接近啊!”

  我已经去过南宫好几次了,但地下结界力量依然强大,无法无声无息的突破。

  南宫娘娘就是大皇子的亲生母亲,向来与吴怀庄打成一片,所以猜想雍南皇藏于她处,合情合理。

  “嗯!你还是再想想办法。只要找到了他,要来虎符,即可轻易调动兵马,将吴怀庄一举剿灭。”凯茵恨恨的道:“看到他那双色眼,我就来气。”

  “不太容易。”我可不看好这件事:“吴怀庄在皇宫里同样有势力,我无法调动人手围攻南宫,且围攻也不可能有效果。”

  “算了,我不管你的事了。”凯茵打了一个小小的呵欠:“我还是去整顿你的禁军,分辨出谁才是可靠的。光这个,就耗尽了我的心神,到现在也只能筛出一千多可靠的人。”

  “有一千多就足可运用了。”我笑嘻嘻的道:“我操心的事才叫多呢!还得想着楚笑嫣这混蛋,楚兵锋那小子一直按兵不动,不知是为何?燕飞此来据说是为了阻止吕娘娘与楚笑嫣达成一统东方的协定,但却也一直没有下文。这些事真够我烦的。”

  “你现在立刻回家,就什么也不用烦了。”

  我横了她一眼:“回家就更烦了!拉、乞两州,北方、东方打得正欢。”

  “嘘,小声点,外面还有别人呢!”凯茵大惊小怪的叫着。

  其实屋外的寒怡秀不可能听到我们的谈话,我与凯茵刚设了两个结界。

  话音刚绝,穗子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公子,札德来报,吕娘娘请公子前往东宫一行。”

  “又有事了不成?”我讶然从床上爬起。

  “最近两天,兵马调动过于频繁,很可能是要对东方动武了。”凯茵也迅速的穿上衣服。

  “我走一趟,看看到底是什么事?”

  东宫殿中仍是那几位,贤者威特马克,雷世艺将军与贝炯将军,田相田大夫。正中的吕娘娘身着宫服,端庄典雅。

  “末将秋雷见过娘娘。”我先向吕娘娘行过礼后,这才在吕娘娘的手势下坐下,向另三人一一见过。

  “今日风微气爽,特邀众位前来,饮酒赏乐。”吕娘娘拈起一只水晶杯,向众人盈盈一举。

  众人连称幸事幸事,与吕娘娘共同饮下此酒。虽说是饮酒赏乐,但却无一名歌舞者,看来此来必有他意。我微仰首,向吕娘娘拱手道:“娘娘,不知召我等前来,所为何事?”

  我小心的将目光转动了一下,发现两位将军脸上也有着倾听的神色,看来他们也不清楚此事,只有田大夫与威特马克一脸的从容,可能对所知不少。

  “几日来,我已经与惠珠国使者达成协定。”吕娘娘一脸轻松的微笑,喜悦之情流于言表。

  我心中倏然一沉,此协定中必定有出兵北方,大事不妙,只是我仍能沉得住气,未露出异样。我突然想起了另一件事,此一协定的完成,雷、贝两人如果都不知情,那想必吕娘娘另有一名精通军事之人在暗中助她。

  她一个妇道人家,所知再多,也不及军事专才。

  贝炯脸上露出了讶然神色,拱手问道:“娘娘,不知此协定内容为何?”

  看来是真的另有军事专才助她,雷、贝二人中以此贝将军颇富智计,那雷世艺仅是一名猛将,若姓贝的不知,姓雷的也不可能知道。

  果然,雷世艺也沉声道:“娘娘,末将也愿一闻。”

  “东方五国以及三路义军中,以奉国最弱。我们楚南出兵奉国,以便夺取奉国的富饶之地,将本国领土向东南扩展二百余公里。惠珠国答应拖住另四国,不令其参战,也不派兵干扰。”吕娘娘侃侃而谈。

  “我们所许的代价应当是出兵北上!”贝炯微微皱起了浓眉。

  “贝将军可是认为有何不妥?”吕娘娘目光扫至,以询问的口气道。

  “恕末将直言,兵分两路,各抗一敌,此乃兵家大忌。”贝炯浓眉一沉,放声道。

  我差点抱着他打一个转。太好了,千万不能向北方出兵。

  “贝将军多虑了。”田大夫微笑着道:“出兵北方乃为佯动,并不真与敌人交战,只是虚应故事,以塞惠珠国之口罢了。”

  贝炯摇头道:“此事怎会如此简单?楚笑嫣是惠珠国一代名将,又怎会计不及此!如果我们出兵北上,他们必有办法引青龙军团来攻,他们肯定可以得到实惠。而我们则不然,一旦惠珠国反悔,东方五国结成铁板一块,我们两方迎敌,恐会吃上大亏。”

  吕娘娘一怔,微微沉默下来:“这么说,贝将军认为此议有所不妥?我们太过吃亏?”

  “是的!”贝炯直言。

  “虽说风险不小,但那奉国却是一块相当大的肥肉,弃之可惜。”

  我知道终于该我出场了。我微咳了一声,以吸引众人的注意:“娘娘,不知我们以何名义出兵奉国?”

  “名义多得很。”田大夫微笑着道:“前几日,我国商贩在奉国无辜被杀,正可用来当作藉口。”

  “呵呵,此也仅是藉口而已,仍是师出无名。娘娘,凡兵出征,皆须有理,否则士气大跌。我国此次出兵,名不正,言不顺,将士怎能用心?此乃出兵奉国不妥之一。”

  吕娘娘大怔,满脸的不解与好奇:“既有其一,必有其二,秋将军速速道来。”

  “奉国虽说土地肥沃,却非我等首选。惠珠国正是有见我们吞下奉国,对她也无大害,方才答应我们出兵东方。”

  “不知我等首选为何?”吕娘娘望着我:“你不是一直支援出兵东方的吗?怎么,又改主意了?”

  我哪是支援出兵东方,我是支援不出兵北方。

  “东方五国一直是我等盟友,如无一个好的理由而冒然出兵,恐会引得东方大乱,反给他人坐得渔利。”

  众人纷纷点头,以示信服,皆明白那他人所指为谁。

  “奉国虽是小国,但奉国主自三百年前以来,就一直管治这片土地,声望极隆,贤能之士众多,奉国地势又极为险要,易守难攻。这种国家应当结成盟友,而不是轻言吞并。要知道,一旦久战不下,反致另四国趁机攻来。”

  吕娘娘脸上露出悚然神色,应是想到久攻不下的后果,她可能是忽视了奉国地形对战事的影响。

  “不错!”贝炯叫道:“奉国山势较多,适于以步兵迎战我骑兵,确实是不易发挥我等所长。”

  “据我看来,如果要攻,也得先占青风府、泗水府。此两府南有泗水,北有汉江,皆可作为屏障。两府资源丰富,土地肥沃广大,乃天然富饶之地。此地又东连三国,西通会马府,顺泗水南下可至惠珠国,古来即是兵家必争之地。但现在此地由两路贼兵控制,生灵涂炭,虽说人口众多,但却屡次败于他人之手,百姓皆渴望贤能之国取而代之。如若我楚南国占领此地,控扼险要,北拒惠珠、二国,南蚕食三国……”我侃侃而谈。

  “秋将军此言尽得天下之势。”贝炯仰天长叹,眼中尽是喜意。

  我很是不好意思。我会这么说,也是为我将来打算的。

  “嗯!看来是有必要与楚笑嫣再谈一次,改变计划。”吕娘娘不是听不入意见之人,闻我说得大是有理,大为心动,沉吟起来。

  “娘娘不用谈了,楚笑嫣肯定不会答应。”我喟叹一声,冷冷的道。也不等吕娘娘开口问,接着又道:“据我所知,惠珠国一直想占领此地,但由于鞭长莫及,只能不断的将自己的影响力渗透至泗水府,又怕其他势力对此地有妄想,于是挑拨周围势力之间的关系,令其自顾不暇,无能对这二府动手。娘娘与她商谈此事,她是万万不可能同意的。”

  吕娘娘凤目含威:“如果不答应,那就不用谈了。”

  “娘娘,我一直认为一统东方是目标,但为了达到这一目标,应当先取淮水。”见吕娘娘心动,我趁机进言,再接再厉。

  “这绝不可以!”贝炯首先反对道:“一旦攻打淮水,将会令两淮军溃散,一旦放出了青龙军团,必对三国联军造成莫大威胁。到时,玉石俱焚,我楚南也将不可幸免。”

  显然众人都不看好这个建议,一致摇头,附和着贝炯的意见。

  我哈哈一声大笑:“贝将军仍是用原来的眼光看问题,惧怕日不落帝国,殊不知眼下形势已是大变。”

  “此话何讲?”田大夫好奇问道。

  我略整思绪,开口言道:“交战以来,日不落帝国虽谈不上节节败退,但日益后撤却是不争的事实。从战略上,他们采取的是防守反击之势。由于此时战争缓慢发展,此地的形势相对平静,因此我南方各国开始施展各种手段,进行先前因畏惧帝国而搁下的计划。喜合帝与原惠女王皆不断的向四外扩张,只是一直不敢动我们楚南。何故?我楚南兵不及其多,友无其强,影响也不如他厚。之所以如此,正因为有青龙军团的存在。一旦青龙军团全面败退至定州,三国联军在定州展开厮杀,我楚南国的战略地位即完全丧失,到那时,恐怕就要任喜合、原惠宰割了。”

  此话说来,听得众人皆冒冷汗,这些人以前可能是想过此点,但从未想得如此深。

  “因此,我们从大局着眼,一方面大肆扩张,另一方面则要维持青龙军团与三国联军的均衡,千万不可打破。”

  众人沉默着,消化这与众不同的意见。他们久处青龙军团威胁之下,一直想除之而后快,思想已成惯性,自是没有想到反要保全青龙军团之举。

  但我可是不同,出发点本来就是要保全青龙军团。贝炯首先于脸上露出了恍然的神色,赞同起我的意见来。

  “嗯!出兵淮水,一来师出有名,理直气壮;二来,淮水沃野千里,可资粮仓;三来,又可以令军北上阻止青龙军团南下抢夺胜利果实,这一来又对联军有了交待。”贝炯欣然道:“秋将军的建议一举数得。”

  “攻占淮水另有一大好处,就是届时可沿淮水南下东进,从青风府、泗水府背后插入,两路夹攻,可轻易攻占此两府。”我趁热打铁,又加了一句。

  吕娘娘眼里闪着异样的眼光,定定的看着我滔滔不绝,脸上绽开了如花笑容,柔声道:“秋将军所见非凡,大异寻常,但听来字字皆是真理,令哀家心动。此事即如秋将军所言,我当与吴、越两位大人商讨出兵淮水之事。”

  “娘娘圣明,出兵淮水甚至还可以打击越牧风的势力,青龙军团并不是好对付的,恐怕越大将军有的头疼了。如果将吴怀庄的人也调去,那就更好了。”我轻笑着。

  吕娘娘听得精神大振:“不错,不错!”

  “娘娘,如果出兵攻打淮水,此大将军之职,微臣以为由秋将军所任为妙。”贝炯突然提出了一个出人意料的建议。

  我心中一震,立时明白这贝炯有意陷害我。这个职务谁不想要,如果让我这资历浅的人得去,天下谁会心服。

  果然,贝炯话音刚落,雷世艺与田大夫脸上就露出了不自然的神色,只是眼见我雄辩滔滔,谋略甚深,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出言反对。

  “不妥!”我念头一转,忙出声阻止,引起众人的一致惊讶。

  我却未理,仍是继续道:“末将所立之军功无多,不足以当此大任,若强行任用,反会引得士气大乱。不如,以雷世艺将军任前锋,贝将军任大将军,末将只提供一些参考意见。”

  这话一出,两位将军脸上皆有了笑容。贝炯抚须笑道:“雷将军莫要多谦,如此将才,充任谋士,可惜了!应该独当一面。”

  吕娘娘笑道:“我本有意秋将军任攻打奉国右路领军,商谈也快完毕。眼下却又得改动。不过,秋将军领军不会改变,只看是领多少。”

  “还得多谢娘娘与各位抬爱,小将不过初来,便当得如此大任。”我感激涕零的看着众人。

  “将军回去之后好好准备一下,任命可能择日就要下来,我大军已经调动,不论如何也须打上一场了。”吕娘娘笑道。

  “是!”我恭身退下。


第三章 ~说吴~
 
  刚至府中,罗瑶青就迎面走来:“我刚来找你,却听说吕娘娘将你叫去了,又是为了何事?”

  我将她带到偏静处,才小声道:“楚南要对外用兵了,只是还未定下攻打哪处?”

  “我早就听说了。”罗瑶青白了我一眼:“东方的兵马正不断的调动,向边界处移动。只要是有心人,都会知道要对外用兵了。”

  我也横了她一眼:“笨笨罗,要是攻打奉国,我还用得着跟妳这么神秘吗?算了,不与妳聊了。”我转身向大厅里走去,罗瑶青追了上来询问。

  “这样好了,妳让我抱抱,我就告诉妳。”我突发奇想,返身开心的道,还用手有意无意的接触着她的胸部。

  “去你的!一天到晚胡言乱语,没有一个正经的时候。”罗瑶青脸色酡红,不轻不重的打了我一下,小鹿般的逃出了大厅。

  我遗憾的摇着头。我是挺正经的对她说的,怎么她不了解呢?

  刚想转身去找凯茵,继续早上还未曾尽兴的运动时,下人来报,蔡河侯有请。

  吴怀庄将我引入一处雅致却戒备森严的小轩。他的贴身护卫除了冷电玄弓庄南强外,就是那洞宫绛仙了。

  此时的她不再是赤煞豹女的形态,全身披着怪异的红色软甲,红发披舞,满身的妖异。

  “雷将军勿惧这绛仙,她非是魔物赤艳妖女,只是身习魔族秘法,方变成这样。”吴怀庄若无其事的道,似是不知我与观海剑阁的关系。

  我先收起脸上假装的惊容,接着色眯眯的将这洞宫绛仙又看了一眼,盯着她的胸腹大腿打转:“侯爷的护卫一个比一个艳丽。妙,妙,妙!”

  吴怀庄笑道:“本侯别的不多,女人有的是。将军若喜欢,过两日再送上一批。”我满口答应,来者不拒。

  “听说,我国将要出兵东方,攻打奉国,秋将军可知此事?”吴怀庄话题一转,呈关心之色。

  我缓缓的向两名护卫看了一眼。吴怀庄会意,笑道:“秋将军但说无妨,这两人皆是我的心腹,不会泄露半字。”

  “呵呵,此事非同小可,末将怎会不知?今日晨间,吕娘娘曾邀我东宫一行,甚至告诉我,任我为右路领军。”

  “本侯今日邀秋将军来此,也是为了此事。”吴怀庄笑道。

  “哦!侯爷有何吩咐?但请直言,末将若能做到,定不相辞。”我抱着拳,一脸的豪气。

  “不是大事,不是大事。”吴怀庄笑容久久不绝:“本侯有一亲戚,名唤吴信宏,现任千骑长,带兵也有三年了。不知将军能不能安排一个职位,让他发挥一下他的能力?将军莫要误会我,我与将军相交甚是得心,绝不敢败坏将军名声。他的能力相当出众,但一直在越牧风的压制下,无法突出,这千骑长还是在与青龙军团的交战中,浴血打拼而来的,将军只要一试即知。”

  我终于明白他的心思了,不仅仅是为了提拔这位亲戚,而是为了在军中争得更多的势力。

  我一声大笑:“侯爷的事就是我的事,这区区小事,绝无问题。只是侯爷怎知这位吴信宏就一定排在我的手下?”我一脸的疑惑,看着吴怀庄。

  “呵呵,这件事本侯还是能做得到的。前几日,我与吕娘娘商讨,吕娘娘本意让贝炯担任右路领军,是我力争才为将军讨来这一美差。”吴怀庄看着我,眼里闪着奇光。

  我一怔,接着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拱手恳切的道:“我说,为何我年纪轻轻,又无多少战功,怎能成为右路领军,原来是有侯爷在后为我撑腰。此恩此德,末将没齿难忘。”

  “将军何必如此客气,帮你也是在帮我。”

  “侯爷对我如此的推心置腹,末将也有一事相告。”我的脸上浮起了郑重神色,再次看了两名护卫一眼。

  吴怀庄犹豫了一阵,挥手让两人退下,我也示意穗子退出。

  “将军有话但讲无妨,此处已为隔音结界笼罩,无人可知内里动静。”

  “今日晨间,我向吕娘娘力陈,不应出兵奉国,而应攻陷淮水。”我小声的道,故示神秘。

  吴怀庄大大的一怔,眼里闪过奇异的光芒,口吃了起来:“这,这!雷将军,你这是何用意?你不是一直赞成攻打东方的吗?”

  废话,最近青龙军团战事不利,有一部份与喜合军打了两场,由于兵力不及,被杀得大败,我当然不能坐视。当然,这些话是不能讲的。

  我定了定心,将上午发生的事,众人所说的话和自己的分析一一道来,只遗漏了对吴怀庄不利之言。

  最后我还加了一句:“侯爷,吕娘娘幕后必定还有一名精通军事之人助她,切不可大意。”

  吴怀庄缓缓点头,先应了一句:“确实是有人助她,很可能是兵部的人,但我一直还没有找出来。这件事,恐怕还有劳秋将军帮帮忙。”

  “放心好了。”我拍着胸脯,慨然道:“这人躲于幕后,不论是对我还是他人,皆有威胁,我会将他揪出来的。我最讨厌的就是鬼鬼崇崇的人。”

  “至于出兵淮水之事,容我直言,并不好。”沉吟了半晌,吴怀庄用淡淡的语气道:“青龙军团战力非同小可,若将他们放出,那真是猛虎出柙,蛟龙归海,到时再无人可制。”

  我知他只是因为他已经盘算妥当。吴州在奉国利益甚厚,如能拿下奉国,对吴州、对他自己,皆大有好处。

  我神秘的凑至吴怀庄的耳际,轻轻的道:“侯爷,此计之出,倒有一半是为了侯爷考虑。”

  “为我考虑?”吴怀庄一怔,大为不解,拿着眼光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我,另一边却在沉吟,攻打淮水对自己有多大的好处?

  我坐直身,从容不迫的道:“侯爷,吴州在西,越州在东,而奉国也在东。如若奉国被兼并,谁得利最大?”

  吴怀庄皱起了浓眉,脸皮不断的抽搐。

  从目前来看,自然是他吴府得利最大,每年从奉国得利至少翻一翻,并可在奉国安排一支军队,前后夹击越州。

  吴怀庄缓缓的道:“秋将军此话可指越牧风老贼,或者吕娘娘可于这场战争中大得好处?”

  “这是自然。首先,吕娘娘旗下的兵工厂必定会因此事而赚得大笔金币,这个可暂时不考虑,因为战事一起,她就一定能得到好处。”

  说到这里,我的眼里全是金光与贪婪,看得吴怀庄微微一笑,嘴角掀起。

  “而越牧风老贼占得地利,可将他的势力范围扩大至奉国。侯爷纵然在奉国有着强大的地下势力,但在越牧风的大军之下,也无多大的作用。只要越牧风狠下心,必可令侯爷的不少势力冰消瓦解。”

  吴怀庄冷哼了一声,想是有些不以为然,却没有接话,暗暗思索。

  “他如果使出狠招,将奉国税率提高,却发放减税单:那时节,奉国的商人们恐怕会争相讨好越牧风了。”我淡淡的道,悠然的喝了一口酒,再暗中小心的观察着吴怀庄。

  吴怀庄悚然一惊,眼里突然闪出凶狠的神光,胸前不断的起伏,好半晌后才稳定下来:“幸得秋将军提醒,否则必为越牧风老贼所算。怪不得昨日他如此积极赞同吕娘娘出兵奉国的建议。”

  “是啊!侯爷兵力不及其厚,主将也不可能是侯爷的人,在越州以东,哪能争得过他?但将情形换到吴州以西,那就正好反了过来。”我笑嘻嘻的道:“淮水千里之内本就是吴州商贾的传统势力范围,侯爷将自己的势力渗透至淮水,轻而易举。”

  吴怀庄略微兴奋了起来:“在淮水交战,必当重用我吴州之人,盖因我吴州人熟悉地形。妙,妙!秋将军才智果然过人。”

  “只要除掉了两淮军,吴州即不再受到骚扰,吴州势力将会大盛。如能收容战败的贼军,侯爷的兵力上也可大为发展。”我再下一起猛药,势要诱得他同意出兵淮水。

  “嗯!大兵过境,虽对当地经济有影响,但所有日常用品却都须从吴州供应,对我大有好处。”吴怀庄兴奋的站了起来,走动了两步,接着一把按住我的双肩:“雷将军,你这建议来的真是时候。要不然,我真要被这越牧风给害死了。”

  “我只是提了一个小建议,还是侯爷英明,一眼就洞穿了越牧风的奸谋。”我马上就送上一顶大帽子。

  吴怀庄显得有些坐立不安,不断的走动。我见他如此举动,就知他正在考虑此事,并要详加研究,以判厉害得失,但既有我这先入为主的意见,其他的人建议功效必定大打折扣;再者,我这意见在客观上,确实是对他吴怀庄大有好处,不容他不赞成。

  我立起身来,诚恳的对吴怀庄道:“侯爷,此事非同小可,也不能光听末将一人的意见,还请侯爷与他人再详加研究。末将还有事在身,这就告辞。”

  吴怀庄脸上浮起了笑容:“雷将军莫要误会,我已经有了决定,只是正想着如何与另两人详谈,令其放弃攻打奉国的计划。将军既是有事,本侯也不便相拦,还请先行一步。此事一旦有了结果,我必在最快的时间里通知秋将军。”

  我精神一震:“有侯爷此话,即不负我传讯之举。末将告退!”本来是吴怀庄叫我来的,我却说成是自己特意来传讯的。

  坐着我的马车,我得意洋洋的喝着红酒,鲜红的名酒在水晶杯里流动,随着马车的颠簸,荡起一圈圈的涟漪。

  “吴、吕二人如果全部同意,就算越牧风再不愿意,也毫无办法。”我惬意的喝了一口红酒,还咂了两下:“吴怀庄送的这红酒应是珠江以南出产的贡品,滋味绝佳,真难得他能弄得到手。”

  “虎符可以说一半控制在吴怀庄的手里,但是雍南皇为了不让吴怀庄坐大,必定不肯让吴怀庄的人拿走虎符。”阴暗中的穗子道:“虎符最终必定是落在越牧风处,如果他不同意西进,恐怕形势仍是不妙。”

  我一怔,倒是忘了越牧风才是军中最有发言权的老将,若不将他说动,西进困难仍是不小。

  “这位老将军曾流露出要招揽我的意思,后来却再无下文了。”我沉思着。

  “可能是你与吴怀庄走得太近了,你所露出的贪财外表,令他对你有了疑虑。”穗子冷静的分析着:“就表面上来看,越牧风此人风评极佳,正直勇敢,兵法谋略过人,而且他的脾气很倔,认定的理,不易为他人说服。”

  “嗯!这么说来,好像我们有必要往越府去一趟。”我长叹了一声:“我可不想因为他而功败垂成。”我探首出车窗:“札德,传令下去,往越牧风大将军府上一行。”

  札德一声吆喝,百余人战形一变,马车开始向右侧驶去。

  “越牧风一直都很沉静,不急不躁,很可能就是想要攻打奉国。这一着相当的实用,只要他领兵,就可能多掌握军权,也可对奉国进行实质上的控制。事实上,越州北部倒有一大半是控制在他的手里。”穗子的声音继续在马车里响起。

  “楚南内乱对我们来说,也是一件好事,至少对青龙军团的威胁将大减。”我也分析着:“不过,眼下我还要用他们去对付两淮军,牵制惠珠国与喜合帝。这两国熟悉地形,若与另三国联手,对我们的威胁太大。”

  “公子如能找出越牧风此人的真正用心,或可对症下药,说服越牧风。”

  “我猜想,他可能是个对吕娘娘看不惯的忠臣。”我淡淡的道。

  我的来到,显然出乎越牧风的预料,当他迎出来时,我甚至能看到发际的一丝丝混乱。越牧风含笑将我迎入大厅中,两人分坐。

  “今天不知刮的什么风,将秋将军这大忙人刮至我越府来了。”越牧风笑容不减,深深的看了我一眼。

  我脸上露出了诚恳的神色:“末将此来,是为了攻打奉国之事,想必越大将军已经得到了一些消息。”

  我的单刀直入明显让越牧风怔住,脸上阴晴变化不定,继之哈哈大笑起来:“秋将军谈话有如奇兵突出,令人不知如何往下接。”

  我嘿嘿笑了几声。我猜到他应该从吕娘娘处能听得一些风声,所以也不隐瞒。

  “不错!我是听到了一些风声。”越牧风脸上笑容一收:“听说秋将军不赞成东征,可有此事?”

  “将军所说无差。”我一口应下。越牧风脸上露出了淡淡不悦,拿起茶杯,轻轻的吹了一口气,小饮半口:“不知将军有何理由,认为不该出兵奉国?”

  于是我将上午一番话语,择其精要再讲了一遍。

  “将军固然勇猛,但也应顺势而为,不可逆动。”我总结性的道。此话虽不好听,但我对越牧风为人略知一二,知他对有道理的话即使再不好听,也会往心里去。

  “秋将军讲的很有道理,分析精辟。”越牧风脸上有动容的神色:“只是我大军已精练月余,一切皆做好了向奉国开战的准备,如此说改变计划就改,岂非形同玩笑。”

  “将军,争战乃关系国计民生之大事,不可轻启,一定要择最有利的时机方可。”我也是一脸的沉静,说话间充满了自信:“最重要的是,我楚南忧不在外,而在内。将军向外进军,如果久攻不下,吴怀庄在此时突然发难。将军,后果可曾想明?”

  越牧风一怔,脸上露出淡淡的讶色:“据我所知,你与吴怀庄走得相当近,为何你这样说他。”

  我淡然的笑着:“我对哪一方皆无成见,只是不愿楚南就此没落罢了!”

  “此话何意?”越牧风更是讶然。

  我微微一笑,将自己的“老底”揭出:“我娘乃越州人士,说来倒与将军是老乡了。”

  越牧风目光上上下下扫视,最后凝视在我的眉毛处:“嗯!眉宽而浓,却略带秀气,确实有我越州人的气质。”

  “我与吴怀庄接近,也只是怕他突然动手,破坏了楚南的大局,因此与他多加走动,巩固大家之间的感情。”

  越牧风轻笑着,显然并没有往心里去,但看来对我的好感多了一些,眼里多了欣赏的神色:“你刚才所提的大是有理,我竟一时计不及此,幸得你提醒。”

  “现喜合、原惠皆对我楚南虎视眈眈,北方更有青龙军团威逼。如果我楚南大乱,必惹来滔天大祸。将军要将吴怀庄拔除,那么就须防他逃至吴州,以防引起大乱。将军有几分把握能不容吴怀庄余众逃出京城?”

  越牧风苦笑着摇摇头:“这是不可能的,吴怀庄手下亲信镇守吴州各处要地,一旦有事,必将骚动。”

  “正是如此!”我击案立起,振声而言:“只要动手,就必定要引起我楚南的大乱,引发外敌的窥伺,稍加不慎,即有亡国之祸。因此,这场混乱一定要控制在一定的程度,时间不可太长。”

  “这与出兵奉国有何关系?”越老将军皱起了浓眉。

  “与出兵奉国无关,但与攻打淮水有关。老将军,但请试想,如能在吴州西方布下一路精兵,一旦起事,可迅速的插入吴州内脏,那时吴州在军心动荡下,又怎能禁得起老将军的攻势。”

  越牧风眼中神光一闪,微微沉吟着。我也不再做声,一掀衣衫,再次坐下。

  “秋将军所说大有道理。”越牧风脸色再次沉静下来:“但此事非同小可,我仍须再考虑一阵。”

  “将军但请考虑。”

  越牧风眼中再次射出异光:“秋将军确实是一代奇才,如用于军中,当会大放异彩。”

  我凝视着越牧风的双眸,以极其诚恳的态度对越牧风道:“末将如有可能,愿在越大将军麾下效力。”

  当我出了越府时,即知出兵淮水之事几成定局。心情之畅快,几欲仰天长啸。

  出兵淮水,将可令与两淮军交战的青龙军团解放出来,至少也多三万可用之军,往西南方一卷,打击三国联军暴露出来的右翼,便可阻止目前青龙军团退败的局面。

  回去之后,找了凯茵,得意洋洋的将我的丰功伟绩向她述说了一番,听得凯茵笑个不停。

  “你嘴皮子上的功夫越来越厉害了,死人都能被你说成活的。我只是不明白,这些人难道看不出进军淮水对他们的坏处?”

  “这就是先入为主的重要性。”我翘着二郎腿,不断的晃着:“我先跟他们说了好处,对于坏处,他们就不易听进耳了。再者,利欲熏心之下,他们哪会反对。”

  “莫忘了眼下城中还有两股势力可能影响到这一决策,楚兵锋与楚笑嫣。此二人对三方皆有着强大的影响力,又与吴、越、吕三人各有关系。”

  被凯茵这一说,我又犹豫起来,好像是有些不妥,但我又找到了理由:“两淮军的素质怎堪与楚南国相比,楚南调兵北拒青龙军团南下,他们更加放心才是正理。我看,很可能他们会加以通过,牺牲两淮军,以换取楚南出兵北方,阻止青龙军团向南的反突击。”

  “我刚刚接到一个消息,楚笑嫣进入皇宫了,可能正与吕娘娘长谈。”凯茵道。

  “楚兵锋呢?他也应该活动活动了。”

  “他的手下确实是在满城乱跑,接触朝中各方大员,而他本人却在府中不动。可能他本人还未得到这个消息,此时仍是进行出兵东方的调解,他不希望我们出兵东方。”

  凯茵似乎将自己真的当成楚南国人了,竟然说了一句“我们出兵”。

  “楚笑嫣也应当不知此事才是正理。他们三人如果未曾协调好,是不会轻易与外人进行交谈的。”我怀疑起楚笑嫣进宫之事,很可能另有蹊跷。

  “楚笑嫣与吕娘娘关系匪浅,很可能吕娘娘会先和楚笑嫣详谈,与她达成协定后,让其对另两人施压。啊!你又在做什么?”凯茵蓦然惊叫了一声,死盯着正在无礼的我。

  “哎呀!我们都是老夫老妻了,摸两下打什么紧?”我笑嘻嘻的在她的身上来回移动,将怀里的俏佳人挑动得脸如焚火,气息灼热。

  “你尽想着这种事!”凯茵气呼呼的道,但却任我的双手乱动,伏在我的身上轻喘着气。

  我突然直起了腰:“让楚笑嫣与吕娘娘详谈,可能会坏事。据我所知,喜合帝是不愿见到楚南一统东方,以免为其东征带来困难。如果我派人伏袭这两人中的一个,势必引起这两人暗中猜疑与斗法。那时,这两人就没有那么多的精力管闲事了。喂!茵茵,妳认为怎么样?”

  喜合帝与原惠女王一直就在明争暗斗,双方有一次在文华府出兵共达十五万,厮杀了半年方才退兵。

  尔后双方各派使臣,游说各方,争夺盟友,抢占势力范围。两方结下的仇怨不小,如果我在暗中加以挑拨,则京城中的两人有可能公开决裂。

  “你尽想一些鬼鬼崇崇的事。”凯茵咬着我的耳朵,轻笑着。

  “别光笑啊!这件事还要妳派人去做呢!”

  “咦!这应该是穗子的工作才对,她的黑手至少也来了二十个,足够用了。”凯茵敲了我一下脑袋:“你又想玩什么花样?”

  “我哪里玩花样了?”我收回作怪的小手,摸着挨打的头:“穗子的二十多人只能顾着一方,另一方不就得妳动手了吗?”

  “可是为什么你不去?”

  “我怎么能去,妳们都走了,我得坐镇府里,以免有人来找我。好了,这件事就这样说定了,我们先……”

  就在我想要好好亲热一阵时,下人来报,刘飞想见我。


第四章 ~商讨~
 
  我微带着沮丧与气愤的神情前往小厅,不过一只脚刚跨入厅里,脸上就堆起了笑容。

  “刘先生,最近几天精神好吗?”我友好的打着招呼。

  这两天这些人还真够累的,每天不时的打听着消息,晚上还要潜至吴府近处查看。

  那天只是救出了四人,另有七人仍不知生死下落,也难怪这些人晚上要不时的出动了。

  刘飞仍是神采过人,只是脸上有些疲惫与黯然,闻听我话,笑了笑:“多承将军关怀,草民精神还好。”

  我先招呼他坐下,然后看着他的眼睛,以极其诚恳的态度对刘飞道:“刘先生,对于吴府的进袭,我个人建议你们先放一放,急也无用。不如,由我对吴怀庄旁敲侧击,暗中打听出他的秘窟来,人肯定是藏于那处。届时,我暗中助你们动手,岂不是大妙。”

  刘飞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我们只是在尽人事罢了!其实我们都知道这七人很可能已经不在了。”

  我理解的点点头:“大家能知道此点就好。吴府守卫森严,进入外府还勉强可以做得到,但进入内府则是难如登天,不如攻击吴府的秘窟,引发吴府恐慌,将吴府内的人引出府外来加以歼灭。”我的毒计又出来了。

  刘飞可能是相当正直,从来也未曾从这方面想过,闻听我的话后不由得先是一怔,继之一喜:“多谢将军良言相劝,刘飞明白了。”

  他刚说完却又泄了气:“只是,这吴府的秘窟又在何处?”

  “这件事是急不来的。”我泰然道:“给我时间,我会找出来的。”

  刘飞再三感谢,看我的眼神好像都带着感激。

  “对了,刘先生叫我来有何事?”我拈起小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刘飞脸色一正,坐直了腰:“听说我国将出兵奉国,秋将军将领军右路,可有此事?”

  我手一抖,差点没把茶杯给打了。这件事怎么连他都能知道,我用惊疑的目光看着他。

  刘飞明白我的意思,微微一笑:“这是由罗将军泄露给我们的。”

  “呵呵,刘先生消息灵通。此事不假,确有此议。”

  我干笑了两声,心中暗骂罗瑶青这个大嘴巴,亏我还告诉她不要将此事告诉别人呢!

  “草民前来,正是为了此事。”

  “哦?”我看着他,不明白他与此事又有何干?总不至于劝我莫要出兵奉国,呵呵。

  “草民有一好友,名唤神力熊东方志武,出生于奉国,因被当地官府构陷入狱,逃出后,进入本国。他对奉国了解颇深,于当地也小有势力,或可为将军一用。”刘飞娓娓道来,脸上是那种知恩图报的神色。

  这种人才对我现下来说,当然是没有用处,不过我还是很感激刘飞的好意。就在这一瞬间,我突然有了大胆的想法。

  我正色对刘飞道:“刘先生,你的好意小将完全生受了。只是出兵奉国之事可能另有曲直,这位东方志武,我可能用不上了。”

  刘飞先是一怔,继之一笑,脸上微微露出红色:“将军算无遗策,自是不用草民来操心。”

  看他脸上的神情就知道他误会了,可能以为我看不起他们似的。我挥了挥手,示意他莫要误会:“不是此意,刘先生莫要误会。”

  我将嘴凑至刘飞耳边小声道:“刘先生,之所以说暂时用不着,是因为很可能我们要西进淮水,以报上次马贼来袭之仇。”

  刘飞大张着嘴,脸上血色尽退,尽是困惑与不解的神色。看着他的样子,我很满意,正如我的预料。

  “草民实是不知为何会有此种变化?”刘飞苦笑着摇摇头。

  刘飞的身家底细很清白,很好打听,他是三山别庄的庄主。三山别庄在江湖上颇有侠名,势力甚厚,却于吴怀庄兵变之后,为官家所抄,这群人遂流亡天涯。

  刘飞足迹从未出吴、越二州,被官兵追捕得狼狈不堪,不可能与他人有密约,这种人正好为我所用。

  我将早上所说之话略微谈了谈,刘飞不禁叹服:“秋将军所说皆是至理,敝国能有秋将军之助,必会一统东方。”

  “不知刘先生可有熟悉淮水情形的人?”我满怀热切的看着刘飞,希望他给我带来好消息。

  刘飞仔细的考虑了一阵:“我现在身边的人虽有去过淮水的,但对那里的情形并不太清楚。”

  我大失所望,长叹了一声。

  “但草民有一好友,在淮水占水为王,或许对大人能有所用。”刘飞笑着又加了一句。

  我大喜,追问此人姓名、势力范围等,刘飞一一相告。

  “淮水离我边境大约三百多公里,作用并不大。”我皱起了浓眉,沉吟着。

  “或许另一人对将军更有用。他名陈建风,本是越州人,犯事后逃至淮水三不管地带,成为当地的豪绅,势力范围约方圆三十里左右,但他离边境也足有百余里。”

  我眼睛一亮,我需要的就是地头蛇性质的人,因为他们可以迅速的向我提供较为精准的情报。

  “很好,他应该能有大用。只是不知他能否信得过?”

  “绝无问题!他本就对两淮军有异议,现在两淮军与青龙军团交战,他已经有意起事。只要将军能予他一定的好处,他必会同意相助。”

  “你可以立即与他取得联系,只要他一心为楚南出力,必不会亏待他。我可向兵部先领一批军饷,发放给他,让他留意两淮军的调动。”

  我立时兴奋起来,想着可以从中拿回扣,捞上一笔。

  刘飞当然不知道我心里的想法:“草民这就去办。”

  “且慢,这件事我还要与你详细研究一下,有些细节万不能疏忽。”我忙叫住了他。

  第二天,楚兵锋下榻的府邸突然起了大火,闹得洛城沸沸扬扬;再一日,楚笑嫣的马车又于路上为人所偷袭。

  事后追查起来,线索似断非断,皆指向两方。于是两方顿时掀起大战,走在路上都能一言不合的打起来。

  动用传送法术进入两淮的使者也与陈建风取得了联系,每日用传讯石通讯两次,以报情况。

  第七天傍晚,宫内派人叫我前去参加会议,我当即兴冲冲的前往宫中。我昨日即从吴怀庄与吕娘娘处得知,此事已定,向淮水进军。

  皇宫内廷之中,除了东宫娘娘吕芳华外,吴怀庄、越牧风自是一个不少,此外,兵部、工部大臣皆至,朝中几员大将更是不可能不出现。

  吕娘娘对我的好感在不断的增加,最近几天不时的找我谈心。

  这次相见,首先扫来的就是她的目光,妙目流波,似有若无的情愫,惹人遐思。

  吴、越二人见了我,皆点头为礼,吴怀庄眼里更是露出暧昧之色,令我心里有些发寒。

  待人齐至后,众人见过娘娘。

  “各位将军,经过详细的讨论,我们的计划已经有所改变。”吕娘娘首先用那清脆的妙音发言:“攻打奉国的计划暂时搁置,先进军淮水,占据有利的战略地位。”淮水本就是兵家必争之地,南北东西通达。

  人群微微起了一阵骚动,但不久即平息了下来,想来这个决定并不出众人意料。

  我心里大感得意,竟然将一国之人玩弄于股掌之上,偏偏他们还未察觉。

  兵部尚书出列,阐述军队调动的情况:“由于前些时日于东方调动军马,抽空了一些驻军,使得我们在西方可以投入的兵力大减,从京城周围只调动了十万之军,但其中只有一半是久经训练的精兵,另五万大多数来自于地方,连装备也大多不够。”

  “装备的事,微臣可以解决一部分。”我插口道,正好趁这机会,推销我的兵器。

  吴怀庄大感欣慰,那批未装备的军队他可以控制大半,我昨天就探知了,所以故意在这时候提出。

  “秋将军为国事而操劳,难能可贵,忧国忧民之心,本侯也万分钦佩。”吴怀庄拱手笑道。

  对这摆明了是高帽性质的言语,我是“受之有愧”,故作谦逊道:“哪里哪里!吴侯过谦了。这也只是末将为我国尽一番心意而已。”

  吕娘娘眼中爆起冷芒,显然是有些不太高兴。半晌之后,脸上堆起和熙的笑容:“秋将军有心为军,哀家甚感欣慰,当会在此事予秋将军一些方便。”

  我心中大喜,又来钱了,忙开口谢过。

  兵部尚书继续言道:“十万之军已经分成十路,秘密派往西方布署。现下跨过小江,出过玄关,再有七日隐密行军,即可到达边界。”

  工部尚书补充道:“后续物质正以各种名义向西运进,对于东方的物质几乎全部停顿。只是,为了迷惑敌人,仍在两地之间将同一物品来回运输。目前,我们在边境上设下的粮草,大致可以提供十万人一月之用,如果能够修建一条宽敞的公路,运输物质的速度则能提高一倍。”

  我现在才知道这些人竟然早就开始行动了,只是一直瞒着我罢了!

  越牧风接言道:“除了此十万之军外,我们北方的军团可以抽出六万人加入战斗,如果加上二线部队,也可达到十万。”

  吕娘娘挑起了秀眉:“为何不将北方军团所有兵力投入?青龙军团已经向西南移动了,我们北方的威胁已经消失。”

  “娘娘,越将军的打算可能是当青龙军团突然插上抢夺战果时,四万骑兵从肋部给他们一刀,轻易将其击溃。”我可不想吕娘娘丢脸,忙向她加以解释。当然,另一半也有讨好越牧风的意思。

  越牧风微微一笑:“军队方面不成问题,但关于补给,就要吴侯多加费心了。”

  “越大将军请放心,事关国家大事,本侯定尽心尽力,不会稍有大意。”吴怀庄慷慨陈辞,神情激扬:“十日之内,我即可将所有物质调配完毕,并发往西北方,但是为了隐秘起见,可能仍需要十几天才可安全到达。”

  越牧风知此为实话,苦笑了一阵。

  我小心的四下打量,眼见众人皆是兴奋异常,摩拳擦掌,大有此战必胜之念,心中不由得暗笑。我已经令青龙军团做好了准备,随时可以来混水摸鱼,甚至趁火打劫与坐收渔利。

  说来这些人有信心也不是毫无理由,日不落帝国固然可怕,但现在为多国联军逼得甚惨。

  青龙军团有一部共三万人被困在淮水以西,与两淮军交战,也未曾占得便宜。

  两淮军固然勇猛,但一向对楚南构不成实质性的威胁,与楚南交手,也是败面居多,现在又受青龙军团牵制,更加不足为虑。此次行动又是出其不意,假装要出兵奉国,战术上又占得上风。三方条件一合,这些人自然是大有信心。

  我与吕娘娘的目光无意中相遇,两人眼中不由得都闪起火花,吕娘娘微微一笑,将目光转动了一下,我也低下了头,却在低头的瞬间,看到吕娘娘身边的威特马克正死盯着我看,眼中也是火花四射。当然,与吕娘娘的绝不一样,性质可能正好相反。

  我嘴角抽动了一下,以示对威特马克这位有名的大贤者的悲伤与歉意。

  我也不是有意的,实在是吕芳华她有意勾引我,而我意志力太过薄弱,就沦陷了。

  “对于向东调动兵马之事,微臣有话,不知该说或不该说?”我很小心的道。

  “秋将军见解独到,常能令人耳目一新,有话但讲无妨,有越大将军在此,即便说错,他也会加以指正。”吴怀庄点头道。

  这贼子果真厉害,一句话就将我与越牧风对上了,更令越牧风不敢放胆指责我的错处,否则有打击新人之嫌。

  吕娘娘也点头道:“秋将军但说无妨。”

  我从容不迫的抬头,先扫视了众人一眼,以加强我的威势,这才用平缓而有力的口气道:“所谓,兵贵神速。此次我国出征,一占理字,二占秘字,三则应占速字。越是隐秘之事,越须行动快速,否则时日拖久,恐会让他人看破,那即无法达到出敌意料的效果。”

  越牧风手下的大将许商听到此处,有些忍不住了,开口便道:“加快行军速度是可以做得到的,但是加长行军时间则不太可能,若在白天行军,很可能会被敌人看破;而行军速度加快也并非易事,因为新军太多,训练不足。”

  吕娘娘却似对我很有信心,看着我道:“秋将军此言必是另有他意,还请直讲。”

  “娘娘英明!”先赞了她一句,继之得意的扫了许商一眼,笑其不太高明,将他气得脸上一红。

  我目光转回吕娘娘处,接着道:“微臣以为,此次兵出奇着,敌方实是无法猜想,实在用不着十万之军,只须五万精兵即可。再加上越大将军手下六万精兵,已可十趟十决,将淮水以东的敌军尽溃。”

  越牧风欣然道:“我想,我明白秋将军意思了。必是令五万精兵先行,另五万新军后行,在战争初起之后再加入。如此一来,可将行军速度提高五成左右。”

  我抚掌而笑:“越大将军果是高人,末将愚见一眼即透。”

  吴怀庄急得要死,连连向我使眼色,让我收回那番话。那五万人大半是他的势力,如果无法投入战场,如何有军功,若没有军功,更谈不上控制军队。

  我也向他暗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勿慌。这个举动做来无人得见。

  “吕娘娘,微臣保举秋雷、秋将军担任左路领军。光凭秋将军上述之言,也当之无愧。”越牧风看了吴怀庄的神态,眼里射出了棱芒,遂趁其阵脚不稳之际,突然来了这句吴怀庄想说的话。

  吴怀庄吃了一惊,转头望向越牧风,很可能是怕他将我收买了,眼里射出了怀疑光芒。

  吴怀庄迅速的镇定下来,拱手向吕娘娘力陈了我的好处,然后续道:“微臣以为秋雷将军不仅可担任左路领军,甚至可总领全军。”

  我苦笑着:“吴侯太过抬爱末将了。末将虽说曾兵败贼众,又安全护送太子归国,但仍是经验不多,十万以上精兵的统率从未有过,万万不可。此职仍应越大将军担任。”

  吴怀庄也知统帅一职不可能是我担任,只是要捧一捧我,所以故意拿来为难越牧风。

  朝中其余几位大臣自然也不可能让我担任此职,纷纷出言反对。

  吴怀庄此举本也就是以进为退,与越牧风一呼应,就截断了众位大臣的反对意见,保我当了左路领军。

  于是,只来了没两个月,没带过几个兵的我,竟然在如此情况下,成为了统帅左路大军的将军。

  “秋将军所为众人皆睹,英武非凡,又足智多谋,屡败强敌。这左路领军一职非秋将军莫属。”吕娘娘欣然道:“今日我即去领虎符。”吕娘娘有意无意的看了吴怀庄一眼。

  我哭笑不得,虎符本是给统帅的,拿来给我算什么?看来吕娘娘与吴怀庄暗中有协定,仍是不敢让越牧风一手控制这近二十万的军队。

  任何镇守一方的大将,手里皆有半面虎符,要想调动超过十分之一的军队,皆须有另一面虎符,且要配上皇帝的手诏才可发挥作用。

  这也是为何吴怀庄发动了兵变,仍没有人能制裁他的原因。他控制了皇帝,就确保了虎符不可能流露到敌对者的手里,又挟天子以胁,任何人起事都须三思。

  只要没有虎符,他的影响力就可以在军中发挥强大的作用,任何大规模的军队调动不但瞒不过他,甚至没有他的参与,也是不太可能的。

  接下来应该是属于具体讨论军事调动、粮草补给、谣言散播等细节,由于这些属于军事专业范围,不宜有非专业人士参加,所以会后只有吕娘娘、吴怀庄、越牧风、我、晏江凡(中路领军)等聚于一处商讨。

  “秋将军的左路将可分得五万之军,进攻昌宁、昌静两府。夺下后,即可顺势攻入淮南州,向右席卷,以策应我军。”

  越牧风手中执着竹鞭,在硕大的军事地图上指指点点,指出必须加以注意的一些小点,敌军的分布等等。

  事实上,对于这些方面我已经了然于胸,因为从情阁处,最重要的是从陈建风处,我得到了大量有用的消息,对两淮军的布置已大多熟记。

  “边界处有几十公里的无人地带,我们可将军队潜入,昼伏夜行,迅速的接近敌人,然后实施包围,将分散的小股敌人消灭。”我信心百倍的道。

  “但是潜入时,派出的游骑很可能暴露身份。”吴怀庄担心的道。

  “无妨!那里盗贼众多,其中有几支还是我们的人。游骑可以伪装成盗匪,打听敌情。”越牧风在地图上又点了几下,指出了友军所在。

  我一直没有说出陈建风的事,那是我的一着暗棋,可不想与别人分享:“从力量上来比,两淮军可以调动的力量仍在我们之上。由于三国联军与日不落帝国交战,两淮军可将其西方的军队调入战场,若两淮军紧急动员,兵力有可能达到十六万,如果再加上北方的七万军,则当在二十万以上。”

  我沉吟着,续道:“而我方只有十一万的精兵,另九万只能是后备部队,作为补充消耗,实战时,反有不便。”

  “如果战争时间拖长,我们仍可从东方撤出十二个师的六万精锐部队。”吕娘娘突然发言道:“就兵力上来讲,并不比他们差。再者,眼下双淮军所谓的十六万军分布淮水两岸,根本就无法快速集中。”

  我就说这个女人不简单,马上就能想到两淮军的弱处。我与吴、越立刻出声赞同娘娘高明。

  “我聚而敌分,正于我有利。”越牧风轻松的道:“只要潜入敌方纵深,实施突然的打击,拔掉几个军事要地,敌方将不战而溃。”

  “两淮军非是容易对付之敌,其与青龙军团交战多年,实力不但未减,反略有增加,大将军万不可轻敌。”吴怀庄正色道。

  我心中暗骂,青龙军团没灭掉两淮军,还不是因为你们楚南不时的派出精兵突入纵深,逼得青龙军团退守。

  “两淮军以马战为主,来去如风,不擅守城,如能逼得他们龟缩在城里,此战反而有了胜算。”我灵机一动,顺口说出。

  越牧风一怔,思索一阵道:“不错!确实是如此。如此一来,我们可以设下埋伏,引对方进入。突袭之后,分四个师突进至云山、元城一处,然后引四个师攻击江川、德川两地,诱敌人来攻,另一万以预备队形式投入。”

  “不,那一万人应当北上,抢先占领咸山高地,阻击对方的骑兵南下增援。如此一来,可等南方战事平定之后,席卷北上会师,顺势吞掉来援之军。”我兴致勃勃的发挥着自己的高论,极其得意。那么多军事理论不是白学的,在古夺处吃了一次亏,更是令我发奋研究战史、战略、战术。

  “嗯!不错,计划可以作此更改。如果晏将军率军灵活的南北策应,那形势就更美妙了。”越牧风笑道。

  晏江凡将军是吴怀庄的人,就我看来,他比较保守,说明白一点是平庸,他能当上此职,应该是三方斗争后平衡的结果。

  他也有相当的自知之明,在这军事联席会议上并不多讲,默默的记着每人所说的话。

  “末将会圆满完成任务。”晏江凡用沙哑坚定的声音道。

  “淮水的情形,吴州人想必最为清楚,这一点还请吴侯加以考虑,配备一些人手充当我们的向导与联络员。”我突然加了一句。

  吴怀庄脸上现出了潮红,看他那样子,要是没有人在,便会我抱起来亲上两口。

  这两个职位看来很小,其实大有用处,可以清楚的掌握军队的情况,更可与各级指挥者建立良好的关系。

  “秋将军的话我会加以考虑的。”吴怀庄镇定的道:“我想明天我就能抽调出一批淮州通,拨入各军之中。只是不知越将军要不要?毕竟越将军的军队也常在吴州出没。”

  越牧风冷哼了一声:“这很有必要,我当然也要。”

  吕娘娘莞尔一笑:“我看今天的会议就到此为止吧!想来大家也饿了。我为众位准备了一桌酒席,还请各位入坐。”

  众人齐声谢过,随她一起走向大殿。


第五章 ~作秀~
 
  酒席散去,我鼓着红红的小脸,笨手笨脚的爬上车,有意无意的摸了穗子两下,还连打了两个饱嗝。忙着与吕娘娘眉目传情,又死盯着舞女看,不知不觉间就喝多了。

  鉴于上次被人在暗中偷袭,每一次黑夜外出,穗子皆加派八名黑手忍者,分成两路,在前方的左右探路。

  刚转过一个弯,穗子脸色就是一变,低声对我道:“公子,有人在前方拦路。”

  我吓得猛然酒醒:“不好,可能又是扶桑那批人。”

  “公子,是蔡河侯的人。”札德的声音透过结界,在我的耳边响起。

  “哦!原来是他,吓我一跳。”我略带不满的道:“他们没有说什么吗?”

  “派了一个人过来。”

  我将帘一掀,即见吴怀庄的贴身大保镖冷电玄弓庄南强走来,向我行了一礼,低声道:“庄南强见过秋将军。”

  “呵呵,庄兄请起。”我笑呵呵的挥挥手示意他起来,“呃”一股酒气上涌,不自禁的打了一个酒嗝。我捂着嘴,尴尬的笑着:“酒喝多了,无法自制,庄兄莫怪失礼。”

  “秋将军真性情也!小人哪能怪之?”庄南强笑道,继之用更低的声音道:“秋将军,能否过去一趟?侯爷有请。”

  我犹豫了一下,爽然答应:“好的,我这就走上一趟。穗子,妳就不用跟着来了,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穗子明显也犹豫起来,黑暗在不断的波动,但仍是没反对我的意见。

  我钻入了吴怀庄的豪华坐车。这车足有普通马车的三倍大,坐下七八个人不成问题。

  吴怀庄相当的小心,身边有三名高手相护,一个是庄南强,一个是洞宫绛仙,另一个则是那位温会主。

  我半是友好半是挑战的向温会主这位魔门顶尖好手,打了一个招呼:“原来是温会主啊!我们又见面了。”

  温会主冷冷的看了我一眼,即转头四顾,不再理我。

  “秋将军请坐。”吴怀庄哈哈一笑,伸手左延。我毫不客气的一屁股坐下,接过洞宫绛仙送来的一杯醒酒茶。

  这吴怀庄心思倒挺灵巧,不奉酒而给醒酒茶。

  我色眯眯的从洞宫绛仙手上拿过茶杯,顺手又在她的大腿上摸了两下。

  洞宫绛仙面无表情,视若未见,迳自退回吴怀庄处。

  我饮了半口茶,一股淡淡的苦味上涌,将身上的酒气冲淡,心神一振:“不知侯爷叫末将前来所为何事?”

  运于喉际的异种真气将茶水分析了一遍,没有危险。

  吴怀庄先是沉默了半晌,继之笑道:“倒也没什么大事,只是对于今晚秋将军提议五万新军殿后一事,有些不解。此时此地,只嫌兵少,将军怎能让新军殿后不前呢?”

  吴怀庄当然不是为了这个原因,我明白他的心思,不慌不忙的道:“侯爷,此事一来确实是作战的需要,二来嘛!我是为考虑保全实力的需要。”

  “此话怎讲?”吴怀庄紧紧的抓着手里的高脚酒杯,显然有着相当的怒气。

  “这些新军的取得想必费去了侯爷不少精力,万一有了个闪失,侯爷的心血岂非白费了。”我眼里闪动着狡猾的光芒,试图诱导他。

  吴怀庄并不蠢,马上就皱起了浓眉,酒杯里鲜血般的红酒不断的激荡,淡淡的道:“这些人本来就是要用掉的,以此来换取更大的兵权,将军太过于保护他们了。”

  我摇了摇头,微叹着气:“侯爷,那是因为你并不清楚我的计划。我的计划风险甚大,新军参加凶多吉少。”

  “什么计划?”吴怀庄有着相当的兴趣,眼里微微露出了渴望。

  掌握了我的行军,就掌握了战事发展的可能,又可以掌握随军商贩的经营方向,对他的利益有着重大的影响。

  “我所率领的左路将有两万余人潜入敌方纵深,此计端得奇险,如果新军加入,很可能为敌所围。”我郑重至极的道。

  吴怀庄沉默下来,他对军事并不在行,听我这样讲,自然不可能有话反对,只是他的脸色仍是未曾好转:“非得用这种危险的方法不可吗?不如稳妥一些好。此战聚集了我国一半的精兵,不容有半点闪失。”

  我嘿嘿的笑了两声:“侯爷莫忘了这一半精兵有一大半可是控制在越牧风手里。”

  吴怀庄眼睛先是一亮,继又叹着气摇摇头:“不妥不妥,此战若败,国本动摇啊!”

  “此战怎可能失败?”我轻笑着。

  “秋将军刚才不是说……”

  “我只是说精兵有危险,可没说新军。”我一口将酒饮完,笑嘻嘻的将酒杯递向洞宫绛仙,示意再来一杯。

  吴怀庄挥挥手,洞宫绛仙涂着凤汁的纤纤十指提起酒壶,倾下银流,倒入杯中。

  “秋将军能否说得再清楚一些?”

  “令两万人插入敌后,小股席卷敌方的补给,大部与新军配合,东西夹击。危险都留给精兵了,功劳却是由两方平摊,侯爷还有何不满意的?”我笑嘻嘻的道,轻呡着杯中红酒。

  吴怀庄细细思索了一番,脸上浮起了笑容,微带遗憾的道:“只是先期的功劳是要损失一些了。”

  “侯爷,新军毕竟训练不足,少得一点功劳也是当然的。事实上我这样安排,可以让新军得到更多的实战与功劳。”

  吴怀庄蓦然伸出双手,坚定有力的抓着我的双肩:“雷将军是我一生之中所遇到最值得信任之人,处处为本侯着想。从今日起,我即与将军祸福与共,有我吴怀庄得势一天,就有将军的荣华富贵。还望将军能牢牢抓住这一兵权,不可让越牧风再得势。”

  “侯爷放心,末将自懂如何处理。”我一脸的激动,热泪盈眶:“侯爷知遇之恩,末将永远铭记在心。”我心里暗暗思考,吴怀庄什么时候知遇我了?不管了,随便说说吧!

  车快至吴府,不可再留,我暗中潜下车,没入黑暗中。

  各项计划都在迅速的执行着。早在一个月前,楚南即有意对奉国动手,曾在全国大修道路,以保障后方供给军队的快速调动。

  我向吴怀庄建议,进行爱国宣传,发动群众热情,在吴州内兴修道路。在表面上伪装成是将吴州的物质运往东部,以迷惑两淮军。

  吕娘娘宣布了“攻打”奉国的两位统帅,这个结果“大出众人的预料”,贝炯与许商不日即前往东方赴任。

  两淮军乃是贼兵,劫掠淮水,组织散漫。统领共有十人,各领一万到五万精锐之军,分扎各处。

  布于淮水以东的共有四部,郭宏伟的三万军、赖莹富三万军、林碧瑶四万军、李志勋一万五千军。四贼向来是以战养战,战时劫掠人口,规模甚至可以扩大一倍。

  两淮军也知楚南乃为威胁,派此四人扼守。但四人面和心不和,不想将自己的实力暴露在敌方眼下,更不愿主动与楚南交战,只是支援吴州境内大股马贼骚扰楚南。

  上一次万余名马贼袭击,乃是最大一次规模了。

  四人属于两个集团,林碧瑶、李志勋两人为一部,赖莹富、郭宏伟两人又属一部。

  两方的布置都是既可联合作战,又可退兵保存实力。

  林碧瑶、李志勋两人率军驻于淮阴平原处,以此作为机动位置,平原一望无际,自是大大有利于骑兵的快速调动。

  一旦有利可图,骑兵便可快速越过昌宁府,事如不利,还可退往淮森山区。

  两人劫掠的军队共有四万左右,分散在宽大的两府、平原上,以防楚南的突然进攻。这两路人马正是紧紧钳住青龙军团左路的军队,只要能将其调动,青龙军团三万人马即可突围。

  两人的预备队极为充足,虽是在与青龙军团的纠缠中不断损失人手,但仍能保持五万左右的兵力。

  赖莹富、郭宏伟两人的布置大同小异,主力集中在淮水支流澶河处,不论是坚守,还是机动皆可,转换更是快速。

  两万四千精兵共是四个师十二个旅,一共分成八路,在澶河到咸山地区百多里长线上,分批悄悄潜入。

  为保证袭击的突然性,所有参战队伍皆换装成盗匪,每日黄昏开始行动,翌日晨五时停止,天亮以前隐蔽完毕。

  这一片是多山区域,为部队的隐藏提供了很好的自然条件。

  我也秘密的抵达了前方,与我的近三万军会合,继续西进。

  为了显现我与军士同甘苦,我也步行,与众人走在一起,吃同样的饭,喝同样的粥。

  当然饭后我会自己加料的,乾坤袋里藏了甚多的鸡腿、牛肉,足够我吃上半个月。

  到达了设在前线的最后一个要塞,所有新军停了下来。

  我首先要做的事就是为这批新军们发放盔甲。两万四千精兵深入敌后,根本就不可能配备重装甲,因此所有的重装甲全部留下,配备给新军。

  步兵分轻甲与重甲,轻甲者一般只着皮铠,防御力较弱,但行动快速,以弓兵、弩兵居多。

  重甲也分两种,持矛、戟、枪、戈等长兵器者居前,担负防守要职,进如钢铁洪流,守如铜墙铁壁,但真正贴身搏杀的是手持大斧、军刀的重甲兵士。

  所谓轻、重甲也只是相对的,重甲也不过只着锁子甲,不像西方大陆,装甲就是厚厚的一重铁板,严重影响行动,当然用来防守会比城堡还强。

  骑兵事实上也分轻、重甲。轻甲,就是所谓的掩心甲,在胸前加一块掩心镜,护住胸;重甲也是锁子甲,防御灵活兼顾。

  可能是由于处处交战补给跟不上的原因,楚南的配置并不是顶尖的,两万四千精兵有六分之一没有得到较好的盔甲,那一群新军就更是没有了。

  铁盐帮在楚南的潜势力还是有的,这一次秘密发动起来,更重要的是刘飞那群人产生了强大的作用。刘飞随我同至西线,他的三山别庄本就坐落于此,在这里影响广泛,在他的领导下,群众被很好的发动起来,将各种物质源源不断的运至前方。

  两万多人马完全驻扎在这个小小的要塞里。说是要塞,不如说是一个小县城来的恰当,城四周并无高墙,也无深沟,住了几百余户共千余人。

  趁着晨时雾起视线不清时,我在百余名精兵的护卫下,将前方哨所大致巡视了一周,将士卒皆激励了一番,传了两手实用刀法,将这些人感动的痛哭流涕,以为遇上了一位好将军。日光大亮之前,我又奔回主帐。

  时节已是入春,放眼望去,尽是春光,翠树争荣、野花芳菲,争妍斗艳,秀丽至极。

  “什么人?”当我快要接近主帐时,竟然有士兵上前盘查。果然不愧为新兵,连我这统领也不认识。

  两名士兵衣衫不整,慌慌张张的冲来,刀已出鞘,紧张的看着我们。见得有百余人,脸色这才舒缓下来。

  在他们的心里,大概有百余人聚在一起就不是敌人了。

  吴信宏已被我升为师长,统领第三十二师,此时也跟在我的身边视察。

  见两名士兵冲出,吴信宏脸色一沉:“混帐,平常的训练上哪去了?像这样慌慌张张的,敌人一旦扑来,你怎么应付?”

  两个士兵一下子被吓住了,不知我们是何来头,嗫嗫嚅嚅的道:“是,长官教训的是,主要是平常训练太少。只是,你们是……”这名士兵可能是真的昏了头,还往下问。

  “很好,很好。”我淡淡的笑着:“能不忘职守,也算难得可贵了。你们叫什么名字?哪个部队的?”

  两人报上名:“我们是第三十三师的,正在站岗。上面有令,如有异常,须得上报。”两人摇了摇脖子下挂着的口哨。

  这种哨子是特制的,声音传播不会超过两百米,但在两百米内,声音特别尖锐,只要耳朵不聋,就算是在睡觉中,也能将人震醒。

  士兵用怀疑的目光看着我们这一群人,眼里分明还有着疑问。

  身边的亲卫将我的身份告诉了士兵,这两人这才明白过来,忙大礼见过。

  我呵呵笑着将两人扶起,一副爱兵如子的样子,循问其生活细节。这一闹,周围人渐渐多了起来,士兵们纷纷涌出营帐,观看主将与士兵谈心。

  我也不说什么大道理,只是与他们拉拉家常,谈谈女人、钱啊之类的东西,并且允诺,只要攻城夺地,便重赏三军将士。

  “咦!你身上的盔甲怎么如此破烂?”我惊讶的看着一名老兵,他是第三十三师的,身上的盔甲在胸部处已有了一个大洞,护身效果大减。

  那名士兵红着脸道:“启禀将军,昨夜我在前方侦查,发现了敌方的一支小分队突入了我军防区,我们与他们发生激战,将其全部击毙。混战中的王队长战死,他的盔甲我就拿来穿上了,而这件盔甲上本就有一个大洞。”

  “将军,他可是我们师里有名的百人斩,刀下杀敌无数。”一名士兵高声叫道。

  虽说刘飞已经很努力的调控军需运送,但为了达到隐蔽的目的,仍有大量物质积压在后方,本来就不足的盔甲,当然不够装备他们的。

  我心中却是在注意另一件事,昨日发生的激战我怎么不知情,下面的人竟然敢压下。

  此事非同小可,敌方竟然派出人手深入到此处,必有所图,若不调查清楚,怎能心安?

  我心中念头急转,转头问旁边的吴信宏:“三十三师的师长是谁?”

  吴信宏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当下有些幸灾乐祸的道:“师长是毛彦智,此时正于前方巡查。”

  毛彦智是越牧风的人,眼下犯了这种差错,吴信宏自是有些高兴。

  我心中暗骂这些人临战还在相互内斗,却又将怒气生生按下。

  我笑着拍了拍老兵的肩膀,将他夸奖了一番:“你们豪气过人,果断的将敌围困,歼灭无遗,已是立了一功。札德!”

  “在!”札德从后出列,立在我的身旁。

  “从军饷里拨出一百二十枚金币,算为奖励。”我脸不红心不跳的道,反正这些钱也不是我的,自然大方的拿来做人情。

  面前的几百名士兵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就为了这小事就奖励如此多的金币,不禁窃窃私语起来,眼里充满了羡慕与兴奋,一个个摩拳擦掌,好似恨不得现在就能上战场。

  “大家不要吵,只要立了功,就有赏金。此次进攻,所掳财物,将有一大半分予众位,我秋某人在此立誓,绝无虚假!”我信誓旦旦的对着众人道。

  老兵大喜,趴伏于地谢过:“多谢将军赏赐,只是委实多了一些。”

  “呵呵,嫌多?你就拿来请大家吃一顿嘛!”我笑嘻嘻的看着士兵们,接着又向札德道:“札德,将我身上的的盔甲卸下,给这位勇士穿上。”

  周围一下子静了下来,众人都惊讶的看着我,似是不相信此话。

  老兵这次是大吃了一惊,脸上多了惶恐,坚定的摇着头:“将军,小人万万不敢。将军万金之体,指挥作战,正应严加保护,怎能将盔甲赐于小人?小人绝不可受。”

  我将老兵扶起,很诚恳的对他道:“你们才是战场的主力,需要亲冒矢石,奋勇杀敌,生死悬于一线之间。没有一副良好的盔甲,如何能够完成杀敌任务?难道要让我看着你们因为没有盔甲而流血于前方,而我则用这层乌龟壳护着喝酒不成?我是指挥者,少上前线,真的到我动手时,可能形势已不可逆转。我要此盔甲何用?你就不用推辞了。”

  老兵热泪盈眶,却仍是死活不受:“将军厚爱,我怎能生受?”周围众位士兵也是感动得眼中直闪泪花,甚至有人动手拦阻札德。

  已经将盔甲卸下的札德捧着盔甲苦笑,不知如何是好。

  我摸了摸鼻子,看来收买人心计划第一步算是完成了,不过,我还要再接再励。

  我脸色一沉,从札德手里将盔甲夺过,塞在了老兵手里,重声道:“这是我的命令,立即穿上,让我看看。” 

  老兵缓缓抬起头,点了两下,一跃而起,迅速的穿上了盔甲,英姿飒爽。

  我满意的笑了笑:“不错嘛!相当好,这件盔甲必能保护你平安回家。”

  “小人当为将军拚死杀敌。”老兵嗓音有些沙哑。眼前众人的士气高涨至极点,纷纷表示要奋勇杀敌。 征服天下 15(6~7)


第六章 ~立威~
 
  作秀完毕后,我遁回我的主帐,先令人将昨夜俘虏带上来,用离魂大法榨出了消息。一时间,脸色大为阴沉,坐立不安。

  半晌之后,我厉声发布命令:“令所有副师级及以上人员赶来本帐报到。”传令兵迅速出帐。

  须臾,八名正副师长、魔法兵团团长、谋臣、后勤将领,均匆匆赶到,连刘飞也立于我的身后。

  魔法兵团的团长就是罗瑶青,手下除了六百人的法师外,还有六百名女兵。

  冷厉的目光死死的盯着毛彦智,盯得他汗流浃背,手脚有些发麻。帐内的气氛极为紧张、沉重,似要凝固了一般。

  “毛彦智,你可知罪?”我冷幽幽的道。

  毛彦智躯体微微一抖,脸上露出了讶容,抖动着嘴唇反问:“秋将军,末将一直在前方督促军伍,不知犯了何种过失?还请秋将军指正。可能是末将太过劳累,犯了一些低级错误,必会改正。”

  我暗暗冷笑,他倒是会说话,一开始就为自己的错误定了一个基调,还有居功自傲的意思。劳累?谁不劳累!

  “毛将军要是太过劳累的话,可以先调到后方休息休息。”吴信宏信口道。

  毛彦智瞪了吴信宏一眼,粗声粗气的道:“哼!本将军杀敌时,你还不知在哪呢!哪用着你来教训我?”这两方真是水火不容,有机会就吵。

  “都给我闭嘴!”我怒声叫道。

  两人顿时安静了下来,互相凶狠的瞪视了一眼,低下了头。

  我狠狠的一拍桌子:“毛彦智,昨晚你的前方侦查兵与敌人接触,你为何不上报?难道我从来就没有嘱咐过你们,一旦与敌人相遇,立刻以最快的速度通知我吗?”

  “末将昨夜曾禀有小部贼兵出现。”毛彦智不服的道。

  “混帐,你的报告就是这样写的吗?出现与交战是一样的吗?”我愤怒的跳起来。

  毛彦智吸了一口气,半低着头:“末将以为敌人已被完全歼灭,再不存在危险。事后又派出小分队向前搜索十里,也未曾发现敌踪。为了减轻将军的事务,这才没有详细上报。”

  “好啊!毛彦智,你倒是快成这左路领军了,有没有危险由你说的算。”我冷森森的道,脸上浮起狞容。

  “末将没有这个意思。”毛彦智怔了怔,似是为这我话所惊,有些手足无措:“末将只是为了减少将军不必要的思考。”

  “不必要的思考?你难道不知道此事代表的是何意思吗?两淮军已经对眼下的情形产生了怀疑,派出一个小分队前来查看。如果所料无错,潜入的人马也很可能遭遇敌军,我们就快要暴露了。而你,竟然还说无事?”我咬牙切齿的道。

  所有人皆吃了一惊,脸上露出了惊容。

  如果目的暴露,将会令敌人警觉,迅速集中、撤出,使得我方歼灭四部人马的意图无法完成,为日后的淮水争夺战带来天大的麻烦。

  毛彦智大吃了一惊:“这不可能!”

  “不可能?”我一声怒吼:“我刚刚审完那群俘虏,从他们口中掏知,他们的任务就是巡查是否有大部队在此驻扎。”

  毛彦智脸上全是冷汗,身形不断的下弓:“末将昨夜也曾亲自刑讯,他们只是普通的侦察兵。”

  “你是说,我在有意陷害你?”我口气沉静下来,内里却含着不祥的预兆。

  “末将绝无此意,还望将军明查。”毛彦智叫起苦来。

  “我三日前即下达军令,任何与敌接触战皆须上禀,而你却自恃武勇,不将我的话放在心里,故意违犯。”我阴森森的道,从座上站起,脸朝向札德:“札德,违犯军令,该如何处理?”

  这毛彦智自恃战功,一向在军内横行,士兵多看不惯,但他一来确实是军功彪炳,二来又有越牧风作靠山,谁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士兵纵然意见再大,他也是我行我素。

  “应当处斩。”札德也冷声道。

  “绑起来,明日处斩,以儆效尤。”我狠声道。

  早就在一边准备的四名膀大腰圆的士兵从旁扑上,将不敢抵抗的毛彦智绑起。

  毛彦智脸色苍白,大喊“冤枉”。

  吴信宏大吃了一惊,这才明白我有杀他的意思。

  吴信宏本人也是一名将才,虽与毛彦智多有冲突,但仍能顾得大体。

  他忙跨前一步:“将军,毛将军虽有大错,但此时此地,士气宜鼓不宜泄,万不可阵前斩杀大将,还望将军明鉴!”

  其余诸将谋臣也大多向我求情。

  倒是倾向吕娘娘的一名副师长幸灾乐祸,认为该将毛彦智斩首,以定军心。

  其实我也只是摆摆样子,毛彦智乃是一员勇将,武冠三军,戟下无敌。况且此事可大可小,我只不过是为了建立我的威望,令三军将士明白我的命令不可违抗而已。

  我摇着头:“毛彦智虽是我军大将,但他独行专横,早为我所忌,如此行事,军心怎能巩固。现下又犯此事,数罪并惩,断不可饶。”

  众人面面相觑,这才明白我是蓄意。但由于我抓了一个理,谁也不能说什么。

  罗瑶青毕竟与我相处过,对我的心理了解一二,这时挺身而出为毛彦智讨情:“秋将军,毛彦智虽有过失,但仍未铸成大错,他乃武勇之人,正当前锋,如果就此斩首,对我军攻敌大计大有影响,还望将军能令其戴罪立功。”

  众将再次为毛彦智求情,半晌之后我才松口:“毛彦智,你此次所犯之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如果不是本座今日及时发现,必将因你而铸成大错。我这样说你,你可心服?”

  “末将绝无不服之意。”毛彦智默然低头:“确实是末将错判。”

  “拉下去重责一百军棍。传令三军,以他为戒。”我吼道,心情之畅快,难以言喻。

  毛彦智被重打一百军棍,老兵被赠送盔甲,在我的有心安排与宣传下,以飞快的速度四下传播。

  这两件事在军营里传得沸沸扬扬,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我的威望已经树立,剩下的就是要带领他们打一系列的胜仗,以建立对我的强大信心。

  虽是不允许带私人眷属,但由于女兵的存在,整个军营里仍是一片情意绵绵。

  艳丽的女魔法师成为众人追求的首选,军营里不时的响起悦耳的笑声,不太像是来打仗,倒像是来游山玩水。

  我深知松弛有度的道理,白天竭力约束他们,令众人各找隐蔽地点练习;到了晚上,却任由他们在各自的区域内放松,法师们在外围布下隔音结界,可以保证军营中心的声音无法传出军营百米之外。

  军营外一里范围内,布下了层层暗哨,鹰族的三只神鹰轮流翱翔在空中,监视着可能潜入的敌人。当然,在黑夜中,神鹰的作用大减。

  有鉴于凯茵盛赞寒怡秀的法术,我将她也带来,加入至魔法兵团内。

  凯茵嘛!作为我的夫人,留守在洛城,暗中主持剿灭青空流,打击吴、越势力的行动,情报的供给仍是以三河盟为主,情阁为辅。

  柔婉流丽的琵琶声在夜空下缓缓流转,如流泉低咽,风泛松涛,清越幽美之极。军士侧耳倾听,心醉神迷。

  临战之前,士兵心情是极为焦虑不安的,为了缓解他们紧张的心情,我让寒怡秀于夜晚时分弹上两曲镇定人心的古曲,效果相当的不错。

  一曲终了,仍闻余音袅袅,盘旋耳际,历久不绝。

  我以讨论法术作战为名,将罗瑶青给叫到了我的主帐内。

  我故意很认真的看着罗瑶青:“罗团长,听说,你们团最近受到了不少的困扰。”

  “不是不少,而是很多。”罗瑶青满脸的气恼,不停的抱怨着:“那群士兵就像是狼一样,整天泡在我们那里,害得我的手下连修炼也无法完成。有些女孩经常受到别人的骚扰,你应该想想办法。”

  “嘿嘿!”我奸笑了两声:“我早就为妳想好了办法,正等着用呢?”

  “什么办法?”罗瑶青明眸一亮,紧盯着我。

  “晚上不是常有士兵去妳们那吗?晚上我派几个人帮妳,将这些人通通抓起来,扒光了吊在柱上。”我脸上的笑容越发阴险,嘿嘿的又笑了一阵:“这样一来,丢尽脸面的他们,将再也不敢去妳们那,别的人也将会被吓跑。”有些事情并不能用杀人来解决,这种正常的心理与生理需求无法强行压制。但如果让他们丢尽脸面,再辅以军威,他们就会好好考虑了。

  罗瑶青轻笑个不停:“你尽是想这些鬼主意。”

  “嗯,这件事由我亲自来办。”我见罗瑶青同意,顿时精神一振,兴致勃勃的道:“我先带人前去埋伏。这下子妳该满意了吧!”

  罗瑶青红唇一鼓,纤指点向了我的额头:“别以为我不知你的心思,你也不过就是想借此进入我的驻地,偷看我的团员。”

  虽说是被她看破了我的心思,但是我的脸皮够厚,一点也没有在意,反而故意很不满的看着她:“罗姐姐,妳也太看轻我了,我是这样的人吗?”

  “你好像就是这样的人。”

  我神秘的将头靠过去,小声道:“我看妳是在吃醋。” 

  “谁吃你的醋?”罗瑶青俏脸红红的,却故作愤然的鼓着朱唇,狠狠的瞪着我:“你平常就是这样表现的,我当然这样说喽!别想转移视线。”

  我大力嗅着她身上醉人的芳香,装起无赖来:“没有的事,妳猜错了,我是真心在帮妳。”

  罗瑶青被我逗得一笑,轻敲着我的小脑袋:“想装无赖啊?”

  我头一缩,让开了她的手,笑嘻嘻的道:“罗姐姐啊!那天我帮妳将人救回来了,妳还没有谢我呢?”

  罗瑶青惊叫了一声,娇躯一震:“啊!对了,我还有一些事要处理,得赶紧回去一趟。”罗瑶青脸上露出动人而狡猾的笑容,令我的性趣大增。

  我恨得牙痒痒,竟然玩这一手。

  我一把拉住脱开身的她,生气的道:“罗姐姐,我可是费了很多心血帮妳的忙。妳以为找到那四人所在那么容易吗?我在吴怀庄那里东磨西泡,费了无数口水,差点露出马脚,这才从他无意吐出的话中,得知了那处秘窟。后来更是受到了青空流的袭击,要不是我事先留了一手,我的人很可能就留在那了。我为妳花了那么多的心血,妳也没说要报答报答我。”

  我故意将罗瑶青在我第一次受到青空流刺杀时,率兵来救的事给轻轻的忽略了。而她,好像也没有记起来。

  “人家,人家不是不想不报答你,只是,你这样,我,我……”罗瑶青好像深受感动,不再试图挣脱我的手,红着脸断断续续的道。

  据说泡女孩子一要不怕丢脸,二要死缠。我眼见罗瑶青似有所松动,马上就缠了上去:“瑶青,我这样不是挺好嘛!有什么的?”有意无意我就亲昵的叫起她的名字来。

  她虽是嘴里说不愿意,脸上全是羞涩神态,但并没有让开我的进犯。我将她娇躯扳至我的身边,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上。

  “瑶青,我很喜欢妳的。”我一字一顿的说着,配上一脸的认真,表现得极为诚恳。

  罗瑶青俏脸鲜红欲滴,猛的一挣,从我的怀里急窜而出,半是气愤半是恼怒的道:“我才不相信你呢!身边跟着好几个女人,这一次出来作战,还特地带着寒怡秀,淫心不死。”

  我摸了摸鼻子,心中半喜半忧,从她的语气可知是喜欢我的,只是我的光辉形象受到了“不明人士”的夸大破坏,令她对我有了戒心。

  女人有时是很狡猾、很顽固的,对于她这种“无理”指责,首先不能慌张,其次要打乱她的阵脚,第三才是有理有节的进攻。

  我首先镇定了心神,然后以极为讶然的口气反问了一句:“瑶青,说着说着,怎么扯到了寒怡秀小姐身上了?莫非妳是真的在吃醋,妳的说话口气都变了。”

  罗瑶青立时慌乱起来,本是艳红的脸更是通红一片,她忙扭过头,重重的哼了一声:“鬼才吃你的醋呢!”

  我展开第三步行动,以饱含情感的语调道:“瑶青,妳要体谅怡秀,她的事妳也是知道的。本是吕娘娘的人,却因事机不秘被擒,受尽了吴怀庄的淫辱。在我的帮助下,才得脱魔掌。这种可怜的人,瑶青,我们怎能不关怀她呢!”说了半天,将原来的话题早就扯远了。

  罗瑶青自是没有再想到原来的话题,螓首低垂,脸上多了黯然的神情,不再作声。

  我趁势揽住她纤细却充满惊人弹性与力量的柳腰,亲热的感受她那动人的腰肢与如火般灼热的胴体。我吹着她细嫩的耳垂,嚅嚅细语:“妳看今夜月华如水,多好的景致,不如我们……”

  我坚强有力的双手越过平原进入山区,极有技巧的拨弄着樱桃。不多时,微小的硬物不自然的自山顶突起,罗瑶青不由得仰起头,发出一声呻吟。

  “不要这样。”罗瑶青软弱的道,终于承受不住我的侵袭,开始溃败,一双纤手再也无法抵挡我的攻城掠地。

  “好瑶瑶。”我越叫越亲热,大眼里堆满了笑容,嘴里含含混混的道:“过两天就要打起来了,是生是死都不知道,为何不及时行乐呢?”

  我在罗瑶青雪白的颈上轻噬了一口,然后不停的吸吮着。

  我记取了上一次教训,不能直接吻她,否则她会誓死反抗。

  “啊……”罗瑶青娇躯有了敏感的反应,微微颤抖起来,像是迷惘的小鹿,本是阻挡大军的双手,紧紧的抓着我的衣衫,不知如何是好。

  可以听到罗瑶青心脏强劲有力的跳动,至少比平时快了一倍,急速喘着出的空气,充满了媚人的热度。手中的肉球不自然的膨胀,充满了橡胶般的奇异弹性,又有水蜜桃般的柔软感。我尽心的享受着这种舒爽美妙的的滋味,慢慢的将她带至了帐内深处。

  风雨之后,罗瑶青极为娇羞,看得我再次食指大动,只是一时有心无力,无法乘胜追击。

  罗瑶青趴伏在我的胸膛上,用细细白白的纤指在胸膛上不断的划出圆圈:“人家可是什么都给你了,你可不能辜负我。”

  我忙发了几个誓,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道:“我秋雷就算是一头撞死在豆腐上,也绝不可能负妳。”

  罗瑶青气笑了脸,本是划圈的手抬起,就在我身上重重的捶了一下:“一天到晚就会贫嘴。”

  我双臂一伸,将她揽在怀里,坏笑着:“我是真心喜欢妳,所以才这样说的。要是别人,我就说,就算是豆腐砸中脑袋,我也不会……之类的话。”

  罗瑶青又打了我一下:“被你这一闹,我差点忘了正事,晚上的事你还没说怎么办呢?那群人每天黑夜三时左右,都来十几个,天天防着他们,防得我头都大了。这两天,我都没有睡好过。”罗瑶青用手捂着小嘴打了一个呵欠,再见她眼里的红丝,看得我心疼不已。

  “今天在我怀里好好睡上一觉吧!我会为妳彻底摆平此事的,以后妳也可以安心睡觉了。”我半是安慰、半是揩油的抚摸着她如缎子般光滑细腻的后背。

  罗瑶青怀疑的抬起头:“你不是说亲自解决吗?我又怎么在怀里过一夜。”

  我一窒,不由得摸了摸头,好话说得太多,说出毛病来了。

  我忙陪上笑:“不如这样好了,我们俩一起去,然后妳再在我的帐里睡上一觉。”

  罗瑶又笑又嗔的横了我一眼:“我可不想在这里过夜,否则第二天起来被士兵看见,你今天辛辛苦苦建立的威望就全没了。”

  “我觉得妳的女兵应该扩大,与我们可爱的士兵配在一对,这样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我得意洋洋的笑着。

  罗瑶青挺起腰,满脸的不屑:“不好,女子能上战场的太少,有能上的,还是与男友成双成对加入的。而且这种措施只能在深入敌后时使用,离家乡越近,越易导致逃兵增多。”

  说的也是,一旦结成对,士兵就有了挂碍,不愿再拚死了,部队的战力大减,逃兵不可避免的会增多。

  罗瑶青戳了戳我:“喂!秋小弟,你还没说怎么对付今晚的事呢?”

  我得意的将她的小手捉在我的大手里:“这几日经过我细密的调查,军中的探子又探听得到甚多的消息,将他们潜来的方式、路径等全部摸透,这才定在今晚行动。过一阵妳回去后,将妳团里一些帐蓬里的人调走。”我随口说出了魔法兵团驻地内的几个帐蓬。

  罗瑶青突然拧了我一下:“哼,你这是假公济私吧!这些人全是我们团里最漂亮的女孩。”

  我大呼冤枉,委屈的道:“这些帐蓬是他们最常去的,我是针对他们而设的,只能说他们的眼光很尖。”

  罗瑶青用满是怀疑的眼神看了我一眼,却又大方的道:“算你说的有理。只是,你让我将人挪空做什么?”

  “当然是要动手了。不如妳将人移到我的主帐来,距离也近,不易发觉。”我温柔的将她抱着,脸上却全是窃笑。

  为了保护这群女兵,我特地将魔法兵团的营地与我的营地放于一处,以阻止精力过剩的的偷窥者。

  罗瑶青脸一沉,螓首低垂。我一见情势不好,连忙捉住她就要拧下的玉手:“我是在说实话,妳可别误会。今天晚上我不是要出动吗?我的帐已经空了,这才给她们留下的。”

  “去你的!”罗瑶青气道:“那么多营帐,我不知道往哪移吗?还用得着上你这色狼地方。”

  “好的,好的,妳自己看着办吧!”我无奈退缩,不再乱打鬼主意:“妳回去后,调二十个法师给我,我有用。”

  罗瑶青疑惑的看着我:“我以前用过法师,只是他们太过无孔不入,几乎就拦不住。用法师效果不太好,不如你多调些人,挖坑等候,将他们一举成擒。”

  我哂笑道:“笨笨小罗,现在都几时了,哪有时间挖坑,挖了坑还不把人都给惊动。”

  罗瑶青俏脸鲜红,气呼呼的转过身。我笑嘻嘻的再将她扳过来,在她的红唇上吻了一下,又在她的美满丰盈的双臀上重重的打了一下:“好了,别生气了,快去办事吧!我等妳。”

  罗瑶青有些难过的扭动了一下娇躯:“不告诉人家你的打算吗?”

  “也没有什么,用法师在帐内暗中下手缚住他们,别的人再一拥而上。”我耸了耸肩:“这帮人急色心切,哪会注意到有人暗袭?”

  “可是光这样有用吗?依我看,这群人为了能进来,连死都不怕。昨晚竟然有人敢向地狱火冲来,差点就成了灰炭。”

  罗瑶青担心着,她的才智已经恢复,质疑起我的计策来,并不认为这些人受到那些羞辱后,就会退却。

  我轻笑了两声,竟然还有如此重色轻命之辈,不愧为色狼之称号,正所谓头可断,血可流,女人不能不看。

  “这只是计策中的一个部分,再辅以他策就可以了。”

  “那还有什么计策?”罗瑶青妙目流波,重新趴在我的胸口上,湿湿的汗水粘在两人的胸间,有一种奇异的感觉。

  看着她媚态横生,我顿时就感到一股炎流自下腹急冲而上。

  罗瑶青突然小小的惊叫了一声,一下又挺直了细柳腰肢,美目圆睁:“你,你……”

  我尴尬的抱起罗瑶青,带着傻笑:“我的瑶瑶,妳过一会再去吧!我们再玩一阵。”

  “哎呀!不行,刚才我已经受伤了。”罗瑶青惶急的叫着,不断挣扎。但弱小的她怎是我的对手,不一会就被我重新按在下面了。


第七章 ~擒色狼~
 
  夜幕低垂,天已大黑,半轮明月高挂夜空。月色朦胧,树影摇曳,到处都是静悄悄的,只剩夜风吹在树枝上,沙沙作响。

  虽是已经入春,但夜风仍有寒意,吹在身上绝不好受。

  军营外围有士兵巡夜,内里则是巡逻者,但人数并不多,且为了不打扰女兵休息,不接近魔法兵团的驻地。

  几乎所有的士兵皆酣然入睡,白天那为了隐秘而降低强度的训练,也令新兵们疲惫欲死。

  为了迎接来自“远方”的客人,我特地燃起了“奇香”,布下了人手。

  魔法兵团在最外围共有四个帐蓬,每次皆受到侵扰,我的二十名法师与四十名高手平均布置在四间帐蓬里。

  我强撑着睡眼,在帐蓬上开的小口向外张望,心中不停的暗骂,抓到这几人一定要好好教训一阵。

  本来这时候应该在罗瑶青温暖迷人的胸怀里酣然入睡的,现在却要跑到这来拚命。

  我无声的打了一呵欠,左手摀住了小嘴。“咚”一声,轻微的声响自不远处传来,我的精神陡然大振,向帐内的人发出了警讯。

  不远处突然响起了轻微的骚动,还有人声喧哗。我早就得知了消息,他们共分成两批,一批故意泄露部分消息,吸引罗瑶青的注意,调开防守的兵力,另一批则偷潜至此处。

  微风飒然,三条黑影突然出现帐蓬周围,绕着周围迅速的游走了一遍,窜走如飞,提纵术相当的高明了。

  我暗赞三人身法不错,竟然能无声无息的就通过了前方女兵的封锁。

  三人身形一分,脚下无声,轻巧的来到三座帐蓬处。三人的手里各拿着一个管状物,将其从帐蓬下的缝隙里塞入。

  半盏茶的时间后,三人发出一声神似的枭叫。十几条人影从黑暗中奔出,众人见面击掌。

  “太顺利了,顺利得让人难以置信。”一人低低的说道,话里充满了兴奋。

  “我说过,照我说的准不会有错。”先潜入的一人用得意的口吻道。

  我心中暗笑。若不是我有意放你们进来,你们哪可能潜入十多人?

  “别浪费时间了,快些进去。”一人不耐烦的吼道。

  “留两人把风,大家分批上。”

  两人隐起身形把风,另十几人分成三路,蹑手蹑足的钻入帐蓬内,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帐蓬一掀,一缕月光透入,黑暗中的眼睛可以看出进来了五人,俱是黑巾蒙面。

  “怎么没有一点动静?”有人似乎发现了不对劲,讶然问了一声。

  “笨蛋,吸了迷香,哪来的动静?”另一人小声训斥着。

  “我记得丽雅应该睡在西边。”一人小声的道,偷偷潜了过去。

  我比了一声手势,示意这人归我了,不过好像没人能看到我的动作,帐里的人几乎是在同时间动手。

  一直躲在黑暗角落里的我豹跃而起,从侧方轻灵美妙升起,扑至一人身边,凌空下击,右手探出,快准无比的在对手的右耳门上劈了一掌。

  完全没有想到有意外打击光临的黑影,毫无一丝抗力,身子一软,就倒了下来。

  另几人也几乎是在同时间得手,法师的约束之风将黑影束缚,伪装成女兵的士兵们从铺上一跃而起,将无法还手的黑影击倒。

  身手本就差了好几级,受到这种突然的打击,他们连响声都没有发出,就完全倒下。

  我很不雅的倒在地上,发出“呯”的一声大响。由于我发动太快,将黑影击倒后,本是用来束缚黑影的约束之风却让我给承受了。

  根本就没有想到会有如此意外的我,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这样倒了下来。

  屋外把风的两人听到了屋里的动静,并没有在意,以为是同伴毛手毛脚发出的声响,嘴里还发出了笑声,嘲笑了一阵。

  只是两人突然间发现无法动弹,四个黑影从他们的身边一冲而过,将四人紧紧的抓住。

  除了我那声大震外,所有的行动悄无声响,未曾惊动他人,一群人带走了俘虏。

  事情的处理很简单,先将这十几人扒光了捆在树上,然后在树前召开大会批判,令这些人丢尽脸面,在重责了一百军棍后,将这些人释放。

  随后,我宣布成立魔法兵团护卫队,选拔出二百名品德高尚、身手高超的男性士兵,与魔法兵团的二十名女兵组成护卫队。

  这一命令宣布后,军营大哗,无数人前来报名,罗瑶青则声称凡是以前前来骚扰过的士兵,一律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借助我的情报与自己搜集来的资讯,罗瑶青挑出了安全可靠的二百名男士兵,与女兵分成四组,专门用来守夜。

  随又宣布,如果男兵无法完成任务,则予以辞退;所抓到骚扰的士兵,三个月内没有资格进入护卫队。

  于是,骚扰女兵事件演变成护卫女兵事件,令罗瑶青头疼的事几乎全部解决。

  护卫队内的男性士兵非常积极,对自己的同伴威逼利诱,不让其夜里前来骚扰。

  后来要求护卫队扩编的呼声日高,几位师长反应到我处,令我深感有必要扩大规模,于是又精选了三百人,加入护卫队。

  将越牧风调出城是吕、吴两人共同的打算,有他在,两人皆不敢乱动手脚,以防越牧风渔人得利。

  我一直感到奇怪,吕娘娘凭什么在被吴怀庄赶出城后,还保有如此强大的实力,仅回城不过两月,就可以与吴怀庄分庭抗礼。

  大概只能说是人心所向吧!毕竟她的儿子是太子,朝中大臣将领多与她有关。

  越牧风刚奔赴西北方面,吴、吕二人即展开了明争暗斗。

  月夜来临之时,与这二人有关的势力皆暗加防备,以防有人暗袭;而在白天,两方则争夺着朝中有限的大臣将领,以及来自各国的使节。

  洛城的局势可说是十分微妙,越牧风虽去,但在城中仍有着极大的影响力,他旗下的大将城卫军的统领曾治在越府坐镇,他又与城外的万余兵马呼应,在洛城军队中占据了主导。

  而吴怀庄得楚兵锋之助,与城外万余多兵马相互勾结,隐犯洛城,任谁也不敢动他。

  吕娘娘则是有楚笑嫣的助力,对抗着吴、越二人。

  楚兵锋对楚南出兵奉国之事,一直抱有异议,认为应该出兵北方,为此不断的游说吴、吕二人,而楚笑嫣虽说与吕娘娘有了妥协,仍力劝吕娘娘将主力调往北方。

  但由于楚南将要对两淮动手,形势又可能出现变化,惠珠国是断不能容忍楚南进军两淮,那里曾是她的传统势力范围,只是后来为青龙军团击败而不得不撤出此地。

  这样一来,吕娘娘与楚笑嫣的关系很可能会破裂,但吕娘娘一直没有在意此事。

  喜合帝也一直妄想夺得两淮,此次与两淮军合作,在淮东钳制了青龙军团的三个师,正将自己的势力缓缓渗透至淮水,对于楚南对淮西的进犯,可能也不会坐视不理。

  这样一来,两方很可能同时施压,甚至出兵压迫楚南退兵。只是两国也知楚南现在是对付青龙军团的生力军,不会轻易就为此开战。

  鉴于洛城形势复杂,我特地在城中留了一具分身,不是十大化身之一,而是在基地中找来的那群战斗力泣鬼惊神的活死人中的一个。

  刘飞倾力为我帮忙,我也不得不为他尽一分心力,所以想找出他失陷的那几人下落,但现在是不可能从吴怀庄的嘴里获取这个消息了,得另找门路。

  这一个化身叫秋风,名义上我的兄弟,现任禁卫代统领,行使统领的全部职责。这是由我提名,吴怀庄保举,吕娘娘任命的。

  此时的我全身戎装,挺立在吕娘娘身前:“吕娘娘,刚刚接到前方的紧急消息。秋将军报,潜入敌境的第一十二师与敌人小规模接触,全歼敌军三百余人。敌军是赖莹富手下,有一半属于二线队伍,战斗力不强。昨日截获敌军某城传讯石通话:”楚南唆使盗匪进入我境,企图向碉岩、咸山方面集中‘。因此,秋将军认为,今明两日我军布署即会暴露,已经无法隐藏作战意图,请求立时向敌发动进攻。“

  第十一、十二、十三、十四师已经深入敌后,各师主力已于昨日集中完毕。

  第十一师向昌宁府咸山西南方向移动,准备截断李志勋部贼军后路,配合晏江凡军形成南北夹击之势,将其歼灭。

  第十三师则是深入昌宁府内,准备攻占碉岩,阻击林碧瑶部向李志勋部的增援,协助第十一师截断李志勋部后路。

  在通往咸山的路上,第十二师正黑夜急行军,赶往加宁地区,占领赖莹富支援李志勋部必经之处。

  第十四师则要配合我于左面边境线发动的攻势,一举夺下左路的三座城池,将郭宏伟的主力与赖莹富一部打散。

  “但是第十三师仍未到达预定的碉岩城郊,一旦此时起事,林碧瑶部在东进支援时,极易将其击溃。他们的兵力不足,又无粮草供应,很难支援。”吕娘娘看着巨大的地图,不断的摇着头。

  巨大的地图上,代表碉岩的两侧有两道巨大的红线,紧紧的将其钳住,这是第十三师的作战部署,正在渐渐变成现实。

  而在不远处的与兴地段,也有一枝巨大的箭头,那就是第十二师,上面的红圈就是与敌交战处。

  “秋将军的想法是,一旦展开进攻,令后方的运输部队伪装成主力,作出向前方增援的态势,使对方错以为左侧是进攻重点,以掩护中路与右路的军队。这样一来,战事大起时,敌方很可能无法发觉深入境内的第十三师。只要左路一旦将面前的敌军击溃,第十二师反转进攻路线,就可阻击林碧瑶部向我方向的增援。”我一本正经的道,目光没有像往常一样游移,毕竟这时候是另外一个身份。

  事实上,我对于进攻赖莹富、郭宏伟毫无兴趣,我只想迅速的打击林碧瑶与李志勋部,以使二者从淮水处撤军,放出三万多的青龙军团。

  此时青龙军团这三个师情形已经有些不妙,在淮水处被二者一万二千余精兵堵住,后有六万之敌,随时有可能被全歼。

  “但这与原先的作战计划不符,很容易引起混乱。秋将军难道就不能再忍耐一时?”吕娘娘不满的道,带着硕大红宝石戒指的纤纤玉手不停的敲击着玉榻,发出叮叮当当的闹心声音。

  “秋将军认为再无法忍耐。通过淮水沿岸的线人,我们接到了可靠的消息,赖莹富、郭宏伟的兵力正在集结,分明是得到了风声。赖莹富的亲兄弟赖得贵于昨日夜晚率三千兵马赶往了前线,加强了对我方突袭的准备。”

  “秋将军在前线的判断定较我等精准,如果他坚持,就按他的意见行事。只是还请提醒秋将军,在他的正面是两万多训练有素的精兵强将,再加上随时可以投入战斗的五万预备队,他本身的形势并不乐观。”吕娘娘缓缓的道。

  她的秀眸死盯在地图上,一道红色箭头自楚南境内穿向淮水,旁边零星分散着绿星与绿团,那是敌人集结兵力。

  “敌人正面所谓的七万兵力其实分布很广,无法在短时间内集中对我形成威胁。能与我们正面接战的不过一万多人,加上赖得贵的人也绝不会超过一万五千人,这其中也只有四千多是身经百战的精兵。再者,我楚南也会源源不断的将军士送往前方,有战争这练兵机器,必会在很短时间内让他们成为富有经验的老兵。”

  “秋将军军事才能也不错嘛!好似不比令兄弱。”吕娘娘盈盈秋水转来,口气温和。

  我欠了欠身:“娘娘夸奖了,娘娘的军事才能才令微臣惊讶,真知灼见,点破谜团。”

  “我只是有一点感到奇怪,为何兵部仍没有将消息传来,你就先得到了消息?”

  吕娘娘扫视着我,眼里露出炽热的眼神,那是极欲占有的眼神,极欲占有情报组织。

  我与另一个我精神相通,当然能在第一时间内知道此事。我抬起头,刚想与吕娘娘说话,即看到她眼里射出的眼神,我心中一凛,暗叫不好,她好像对我铁盐帮的情报能力感到震惊。

  她的猜测是完全错误的,这并不是情报部门的能力,而是我本身的能力,我只能苦笑着,也无法向她解释。

  “娘娘,本帮在吴州有一定的势力,所以能迅速的将消息传至。”我恭恭敬敬的道:“虽说用的是法术,但消息仍是相当可靠的。”

  传讯石一般只是用来传送不重要的消息,或在短距离内传送资讯,重要的消息是不用传讯石长途传送的,因为很容易作假,且无法分辨真伪。

  此外,路途一长,消息内容就容易失真,也容易被敌方的人截获,并添加虚假消息。所以重要军情的传送,仍是用最古老的方法,快马加鞭将前方军情送来,当然也有用传送术的,只是并不多。

  正是因此,吕娘娘才会感到奇怪,吴州前线到这里足有两百多公里,快马加鞭也至少需要两天的时间,而此消息却是昨晚的。

  这个世上大概只有我才用传讯石进行长距离的消息传送,强大的精神力可以保证不受到干扰。

  听说是用法术,吕娘娘哦了一声,这才释然,用法术可比用快马快多了。只要几个法师在固定的节点处等候,以接力棒形式将军情向京城传送即可。

  “这样啊!你代我将消息传给秋将军,说他可以便宜行事,不须受后方的约束。”吕娘娘又口授了一段鼓舞士气的话给我,令我传至前方,我一一记下。

  “秋将军,晚间将于皇宫举行一场宴会,庆祝我与惠珠订立互不侵犯条约,你将代表秋雷将军参加,切记不要迟到。”吕娘娘又吩咐了两声,这次是为了迎接来自“远方”的客人,天竺使臣,他有一万精兵布置在边境线上,不可小视。

  明白这是吕娘娘催促自己离开的话语,我低首应了一声,告辞退了出去。

  前脚刚踏出皇宫之门,后脚就秘密进入了吴府。

  吴怀庄将我引入密室,小心的打量了我一阵,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令兄临走时已经将你介绍给我,只是本侯未曾想到你今日才来见我。”

  “侯爷,末将也只是刚接手家兄的职务,有许多事需要处理,光文书一项,就令我大感头疼,这几日我是一直在家中处理杂务,少有走动。如有得罪侯爷的地方,还请侯爷原谅一二。”

  我呐呐的将自己这几天所为一一道出,显示出自己并不是一个油滑的人。

  吴怀庄亲切的拍着我的左肩,一副长辈风范:“风将军不用紧张,我只是感到奇怪,哪有怪责之理?呵呵,看风将军处事如此利落,将禁卫管理得头头是道,士气旺盛,即知风将军有真材实学在身。风将军好好努力,以后在我与令兄的帮助下,必会飞黄腾达。”

  我嘿嘿的憨笑着,客气了两句:“这还有劳侯爷多费心思。”

  “不知风将军此来是为何事?”吴怀庄客气的问道。秋雷已被吴怀庄视为得力手下与心腹,极受他的重视。而目前秋风的这个身份是由秋雷竭力推荐给吴怀庄的,所以吴怀庄对我相当的信任,同样倚为心腹,这才能轻易与其独处。

  “我奉家兄之命,将今日的紧急军情通报给侯爷。”我拿出一份公文袋,恭敬的放在吴怀庄面前。

  在绝谈不上明亮的灯光下,公文袋发出淡淡的光芒,绝密两个鲜红的字就似是要滴出鲜血一般。

  吴怀庄脸上露出讶色,怪异的看着白玉桌上的公文袋:“哪来的紧急军情?东边还未开战,怎会有紧急事态?”戴着三个碧玉戒指的手将公文袋扯开,掏出了内里的公文。

  “另有一份送往兵部,所以侯爷但看无妨。”吴怀庄已经扯开了公文袋,我还加了一句。

  “到底是什么事?”吴怀庄有些心急的再次问道。

  “这几天家兄一直在策划一次完整的攻势,现在特将计划书送交侯爷过目。另外,还有中路关于敌军的兵力分布图,这是家兄费尽心血才收集来的。”

  吴怀庄先是大大的一怔,继之欣喜欲狂,忙将手里的公文拿起。果是兵马调动的计划,以及中路敌军的兵力分布图。

  “很好,很好。”吴怀庄边看边笑,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中路晏江凡的军队里有两个师是属于他的嫡系,此外还可控制另外一个师。

  这份作战计划详尽无比,可以令这两个师把握时势,作出详尽的应变计划,将伤亡降至最低。

  事实上,这些细节计划,各个部队间是不应该传递的。这份作战计划的意思就是,可以令我军打头阵,而后两个师坐收渔利,吴怀庄焉能不喜。

  而那份敌军的兵力分布图,更是令人欣喜若狂,吴怀庄也在派人收集兵力分布图,但是绝没有如此详尽,这份兵力分布与他收集的一合用,立时就可将敌人的中路布置了如指掌。

  这份礼对吴怀庄来说,绝不轻,可以令他在军中的实力大增,更令他的势力向前稳步延伸,可以让他大揽军功。

  我现在觉得吴怀庄大可以利用,相较来说,吕娘娘隐秘甚多,更难以把握,所以以前准备利用吕娘娘的计划有所改动。

  吴怀庄感动的抬起头:“令兄待我实在太厚,竟然送上这一份大礼。请将本侯的谢意转达令兄,东进大成之日,必会厚谢。”

  我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侯爷言重了,这件事本就是应该的。”

  “另外,家兄还要我转告,他已经决定先行发动攻势,以摧毁敌人在左路的一股力量。”

  “哦!可是出了意外?莫非是行踪为敌发现?”吴怀庄皱起了浓眉。

  我暗暗佩服,这吴怀庄能有今日这地位实非偶然,从我的简单一句话里,就听出了凶兆,进而就想到了答案,反应之快,令人心惊。

  我将事情的经过又详细的讲了一遍。吴怀庄静静的聆听完,脸上露出了凝重的神情,站起身,缓缓的走动。

  “对淮水的作战,主要决定于我们能否能够一战击溃两淮军布署在淮西的六支部队。中路、左路由我们负责,这四部兵马皆是兵强马壮,全是骑兵,冲击力十足。以马仗打天下,实力非弱。”吴怀庄显得有些不安:“如果我们能充分利用敌人没有料到我们会发动进攻的突然性,全歼敌方李志勋部、对林碧瑶部形成歼灭性打击、将郭宏伟部击溃,则我们强渡淮水就不成问题,最不济也可夺取淮水以西土地,而两淮军孙得风那老家伙将不得不与我谈判。”看来,吴怀庄仍无意与两淮军全面摊牌,只想夺得想要的土地,扩大势力范围,这可能是有合力抵抗青龙军团的意思。

  “侯爷放心,家兄不会令你失望的。”

  吴怀庄似是没有听到我话,仍在屋里踱着脚步:“但如果此次作战失败,让李志勋逃出或者固守待援,而林碧瑶强行冲过了我军拦截,迫使第十三师撤退,且赖莹富与郭宏伟阻止了我们的前进,则形势将会于我大为不利。在西北方向,越牧风与另两军的接触也将不妙。”

  我心中暗惊吴怀庄对军事的熟悉,与我以前的印象大为不同,要么是他以前故意伪装,要么就是另有一名军事专家在为他出谋献策。

  吴怀庄走至我身边,亲切的拍了我两下:“风将军,还请你将我的嘱托一并传给雷将军,请他当机立断,不必理会朝中无理的建议。另外,让他务必在两淮军二线部队投入使用之前,夺取咸山与澶河之间沃野,对敌所率精兵形成歼灭性打击。”

  “末将必定将侯爷的金玉良言,一字不漏的转达给家兄。”我立正敬礼,满面“感动”,感动他的“金玉良言”。


第八章 ~天竺~
 
  最重要的事谈完,我二人即出了密室,吴怀庄置了一桌酒席与我共饮。

  “侯爷,末将有一事想要请教。今晚宴会为何而设?”我对吕娘娘最后的话语没记得太清楚,只记得要加强皇宫警戒。

  “与惠珠签订互不侵犯和约,形式上是要祝贺一下。此外,三国与日不落帝国交战,双方纠缠,一时无法分出胜负。因此,几乎所有关心此事的国家都派使者到我国,向我国施加压力,派兵北上。这次来的是天竺阿罗王的使者,带来了丰厚的礼物,很懂礼节。皇上让我款待这位使节,于是二事就合在一起办了。”吴怀庄泰然自若的道,眼里闪过一缕精芒。

  我知道,这位使者肯定是送了大批礼物给他,不然谈何礼节。我又小心的道:“只是我听说,这次宴会规模颇大,非同小可,光为天竺使节,恐怕……”

  “当然没有这么简单。”吴怀庄亲自为我倒了一杯酒,令我受宠若惊,忙谢过。

  吴怀庄继续道:“天竺使者刚入城就与楚笑嫣、楚兵锋联合在一处,等到第二天才与我和娘娘见面。吕娘娘定于今晚款待远方来客,天竺使者波吉尼又邀来楚笑嫣、楚兵锋、燕原国燕飞大夫、奉国使臣奉节炎。”

  我微皱着剑眉,故示不解,呐呐的问道:“天竺离我楚南天遥地远,凭何向我施加压力?”

  吴怀庄大笑了起来:“凭阴谋诡计尔!天竺的战象部队名闻天下,除了败于青河王之外,百战不殆。这次他们在攻打东天竺时,分兵一万,是最精锐的战象部队,并派至与其结盟的惠珠国,陈兵于我边境。光凭如此,自然也无虑,只是他扬言说服喜合、原惠两王,令其联合陈兵于我边境,这才不得考虑一二。”

  他已将我看成是可以信任的人,随意将此事说出。这可能还是得益于我的身份,以及刚才那两份绝密公文。

  这个答案出乎我的意料,我不由得大吃了一惊。我明白此事的严重性,波吉尼的一万象兵实力非凡,虽说在这里不一定能发挥全力,但击败一万骑兵是可能的。

  而惠珠与我交界的地方正是在离淮水不远的扬南府处,一旦真的打起来,就必然迫使我对两淮的作战意图作出重大修改。因此吴怀庄所说无虑的话,也只是自欺欺人。

  我万没料到竟然在此时冒出这件事来,一时间大感踌躇,不知如何应对这可能多出来的一万敌军。

  但我立时就想到了不对,除非天竺方面已经知道了我方的布置,否则这一万兵能有何作用?

  此次动手的决议执行得相当快,七天之内,万般事端皆已经布置完成,就算天竺一开始知道了这个消息而派出一万兵,现在连珠江上游都不可能通过。

  除非,天竺阿罗王神机妙算,知道我们要攻打淮水,特地派了这一批使者,适时的加以威胁。

  那么,此次派兵前来,在惠珠国境内陈兵边境,事实上也就是做出一种姿态,表示天竺已经与惠珠国联手,以争取在政治交涉中压倒楚南。

  换句话说,只要在谈判桌上使楚南做出某种让步,就能够使天竺的象兵不参战。

  但天竺的意思是很明显的,要求楚南出兵北方击溃青龙军团,这样惠珠国将可调出部分实力转投南方,增兵东天竺与赤宗半岛,歼灭东天竺与赤宗半岛军队。

  这个条件我是绝不能让他实现的,否则我一切努力岂不是白费?

  但是如果不同意此事,与天竺之间的谈判很可能破裂,而战事一起,一万象兵参战,趁火打劫,将令我的企图无法得逞。

  如果兵败,楚南为了逃避各国的惩罚,也必将派兵北上拦截青龙军团。

  “你也看出来了,此事确实很难办!”吴怀庄笑容一收,长叹了一声,眼里却是有着欣赏之意,想是因为我的举动。

  我心中一凛,本来我是想装出不太聪明的假相,看来并不成功,已为这吴怀庄看透了部分虚实。

  我自然不可能将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说出,斟酌了一番后,小心的道:“这件事确实不太好办,那一万象兵虽说行动缓慢,但从扬南府处进攻,却足以截断我军后路;但如果真的分兵北上,势必造成两面作战,此又是兵家大忌。”

  “所以,我们举办此次宴会,也是有意作出某种令双方都可以接受的妥协,以求能将这批南蛮子打发。”吴怀庄眼里突然闪过一片对天竺人的不屑。

  “只是娘娘不是与楚笑嫣作出了协定吗?已经答应北上,这波吉尼为何仍要如此?”

  我又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眉头皱得更紧。虽说协定只是一纸空文,但有了这个,天竺人也该满足了,为何仍要大张旗鼓。

  “天竺人是最近才到的,可能对于协定的某条文不太满意,比如何时出兵的问题。”

  “如果我们出兵淮水,天竺人会有何反应?”我略微有些不安的问道。

  “这就是我们最近要解决的事情。”吴怀庄轻松的耸耸肩,似乎一点也不急。

  我脸上露出对吴怀庄如此沉着态度的佩服之情,吴怀庄眼里闪过笑意,微露飘飘然的神态。虽说这家伙老奸巨滑,但没有一人不爱受人捧,尤其是那种看起来是真心流露的吹捧。

  我这一表现,吴怀庄对我的态度更加亲切,劝我喝了两杯酒。

  “风将军回去还是要多加注意,天竺人此来未必安着好心。”临去之前,吴怀庄以一种奇怪的语调道:“说不定有意破坏我与喜合王之间的协定。”雍南皇自认正统,当然不可能称其余皇室成员为皇,一向称为“王”,其他各国也是如此。

  我大惑,天竺人为何要做此吃力不讨好的事,且楚南与喜合帝又有何协定?

  吴怀庄神秘的一笑:“本侯此话非假,风将军路上一想即知。”

  快入禁卫指挥所时,我才算是对吴怀庄的话有了一些了解。

  虽是不知楚南与喜合帝正在商议的协定,但料来与击败日不落帝国有关,对于这一点,天竺人好像有了疑虑,这可能跟喜合帝曾派人攻打巴陵二府有关。

  巴陵左府物产丰饶,地形险峻,巴陵右府更是通往天竺的大门,只要攻下此处,越过长平山,即可长驱直入天竺。

  喜合帝有意夺下富饶的巴陵二府,以作为大后方,也可能是作为侵入天竺的跳板。

  阿罗王自是不可能坐视此种情况,基于他的考虑,如果日不落帝国战败,喜合帝势力大增,势必出兵巴陵二府,威胁到天竺的战略空间,也阻挡了天竺军南上之路,这对于在东天竺节节胜利的阿罗王来说,是不能容忍的。

  喜合帝与彪心走得近,说不定还有彪心插手其中,两国合力,更令天竺忌惮。

  令我悚然一惊的是,吴怀庄凭什么认为我会知道这些?一个小小的代将军怎该知道此事?他那番话要是对秋雷讲还行,对秋风讲则有些不对头了。

  吴怀庄这家伙可能是看出我的不简单了,也可能是这番话本来就是对秋雷讲的,现在只是通过分身的嘴告诉我罢了。

  吴怀庄真不简单,仅仅相处了一阵,竟然就发觉了我的不对。

  刚进了府邸,凯茵即挥手将我叫了过去,到了园中的假山处,凯茵低声道:“元性大师在旁边等你,可能是有事要禀报。”

  我心下一奇,他能有何事?这几天我忙于东方战事,对于刘飞的人有所怠慢,不再积极寻找吴怀庄的秘窟,可能是他们有所不满了。

  应了一声,随着她越过假山,果见三才僧立于林中,僧袍在风中飒然,颇有仙气。

  “大师好。”我上前见过礼,三才僧连称不敢,回了一礼。我的护卫们远远散开,四下守住,不让闲杂人等接近。

  三才僧问讯之后道:“将军,不知刘飞、刘兄与秋雷将军去了东方,何时能返?”

  刘飞前往西方的事他并不知道,还一直以为我与他秘密潜入了东方前线。

  “元性大师,这两位可能在短时间内无法返回。如果大师有事,请尽管吩咐小将。秋雷将军临走时曾交待,务必全力相助大师。”我诚恳的道。

  三才僧清臞的老脸上露出了笑容:“既有将军此话,贫僧也不再多瞒。”

  “大师请讲。”

  “三日前,我们跟踪了吴府一名行动诡异的下人,发现其出入城中一户大宅。我们对此宅做了一番调查,这是户部一位陈姓大臣的府宅,却一向弃之不用,内里只有十余名护卫助他护守宅院。昨日,三河盟暗中潜入一人,到现在仍是没有返回,想来是凶多吉少。也是在昨日,我们在偶然出外采购的大厨嘴中探知,其府中食物消耗量特别大,足够二百人之用。”三才僧娓娓道来,神情沉着,毫未显出心浮气躁。

  我一边倾听,一边盘算着。帮助刘飞的人并没有什么,但如果刘飞的人对吴怀庄造成了重大打击,吴怀庄势必不再坐视,很可能奋起反击,这样一来,有可能将我拖下水,因为刘飞住在我的府里。

  但打击吴怀庄的势力符合我的计划,谁让他在城里的实力最强。

  我心中有了一个计较,脸上浮起了笑容:“元性大师,此中可能有诈!”

  三才僧一怔,本是平静无波的神色,流露出一些不安:“将军认为何处不妥?可是认为不该出动人手打击?”

  我知道他此来是想获得我的帮助,听了我的话后,自是会感到一些不安。

  我脸上浮起镇定人心的微笑像涟漪一般荡开:“元性大师莫要误会,不是说我们不要出动人手,而是说,要看清敌方的诡谋。此乃多事之秋,吴怀庄怎可能派出手下前往秘窟?要派也应在夜间,且是派出高超的好手;再则,长年不出府邸的大厨又于此时为你们遇上,这也太过巧合。”

  我猜想,刘飞与三河盟的人还是给吴怀庄造成了相当大的麻烦,令他不胜其烦,所以吴怀庄使出这一着,将刘飞等人诱出,于黑夜中搏杀,到那时,吕娘娘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眼下主要是吴怀庄不能调动兵马对付刘飞,吕娘娘不会容忍这种事,他只能依靠吴府本身的力量来执行这项任务。

  吴府在明,刘飞在暗,所以吴府急于改变这种情况,便设计诱敌。

  三才僧长吸了一口气,脸上露出怔忡之色,可能是万没有想到简简单单的一件事里,还包含着这些许门道。

  “只是,三河盟有一位弟兄陷身其中,不救出来,对三河盟无法交待啊!”

  三才僧已知我不想派人,甚至劝他不要去,只是心有不甘,还是多说了一句。

  “不用急。”我脸上笑容转换为阴笑:“我们有的是时间,就让他们在宅里慢慢候着。大师与三河盟合作,昼夜监视,我会遣十余名亲军化成便衣,在附近守候。若情况稍有不妙,即亮出身份盘查,掩护大家后撤。”

  “也好。”三才僧知事情已不可挽回,虽是心焦,却也无法。

  “大师,吴府既然设下此计,必在那府宅中设下了无数高手,想来,此时吴府本身的实力下降不少,千余甲卫固然可怕,但只要不是被其围上,并无大碍。”我这已是面授机宜,指点他们避实就虚。

  三才僧心情蓦然一振:“对啊!声东击西,先打吴府,再在路上设伏,截击赶来的高手,然后再回头救人。”

  看来这三才僧一点也不笨,只是先前被焦躁蒙蔽了双眼。

  我欣然道:“大师能这样想那就太好了,这是眼下最能保存实力、最大限度打击敌人的方法。”

  “将军放心,贫僧这就去加以准备。”三才僧行了一礼后,含笑而去。

  看着三才僧的背影远去,我才转头对凯茵道:“凯茵,这件事得妳去办了,派出精干的人手,埋伏在那府宅外面,与三才僧合作。”

  凯茵有些不乐意的噘起红唇:“我觉得不该分心,此时应当理清洛城内的局势,发展自己的实力,不应与吴怀庄为敌。”

  “妳懂什么?”我横了她一眼:“吴怀庄在城内势力极大,不将他削弱,我永远只是他手里一只棋子。”

  “你就凭这个来削弱他的势力?别笑掉别人的大牙。”凯茵极为不服。

  “妳以为不能?”我冷笑着:“吴怀庄不能调动兵马对付刘飞,只能出动他的狗腿子,将这批狗腿子杀光……”

  “他还会再雇一批。”凯茵抢了一句:“你这样根本就无法奈他何。”

  “妳知道什么?吴府里暗藏了不少高手,只要这些人一死,暗藏的高手就必定会露面。若将这些人击溃,吴怀庄的实力就会受到别人的质疑,他必须将与他有关的人调出来应敌。比如说,禁军中突然有人不听指挥,与刘飞发生了冲突,我们立时就可摸出是谁与吴怀庄有关联。”

  凯茵倒吸了一口凉气,拍着胸脯道:“没有想到你这么阴沉,真可怕。”

  我的贼眼立时瞄上她那高耸动人的双峰,眼睛还未往下瞄去,头上就重重的挨了一下。

  “去,别来烦我。”凯茵双手插腰,露出了母老虎的本色:“等你真身回来了再说,我可不想与你这假身谈情说爱。”

  我只能苦笑着摸头。

  “快去准备你的事,晚上的宴会还要你保证安全呢!”凯茵小蛮腰一扭,款款的走开了。

  晚间宴会并不简单,参加者极众,吴、吕二人自是到达,连两位皇子也在两人的保护下,出现在宴席上。

  楚兵锋与楚笑嫣是联合进入大殿的,不知是否达成了某种协定。

  吴怀庄攻打太子宫,取得洛城的控制权后,有三股势力没有遭受打击,兵部侍郎王维义、兵部尚书陈豪、工部尚书黄俞南。

  三者都是属于豪门望族中核心成员,黄俞南在南方掌有粮草、盐、铁之富,实力雄厚,有私人性质卫兵达三万之多,虽不是正规军,但都受过三年的正规训练,配备又好,几乎可以与正规军一较高下,只是分布较散,不易在短时间内集中。而王维义、陈豪都是将门弟子,于军中有着极大的影响力,吴怀庄更是不敢妄动,以防激起兵变。

  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所以吕娘娘回来后,竭力与此三人打成一片,得到了三者暗中的帮助,实力快速增长,与吴怀庄之间的差距正在不断的拉近。

  而也正是一开始三者未曾支援吕娘娘,吴怀庄才敢孤注一掷,冒险攻入太子宫,搏得了现今大好形势。

  三人很可能是有鉴于吴怀庄兵变,差点引起内乱,不敢不制约他,于是暗中支援吕娘娘,向吴怀庄发出一个清晰的信号,让他不可再轻举妄动。

  三人皆有家族背景,并不想卷入这场政治风波,所以尽量避免。政治上极为老道的三人,对吴、越、吕三人的拉拢,一向敬而远之,以避免事败为各自家族引来灾难性的后果。

  更重要的是,处于青龙军团威胁下的楚南经受不起内战,否则很可能被青龙甚至他国坐收渔利,三人并不愿意见到这些情形。

  情报就是这样显示的,情阁的力量仍是十分强大,在最短的时间内将情报收集整理完毕。

  这一次宴会,这三者都亲自前来参加。


第九章 ~舌战~
 
  我大感头疼。本有意以保卫宴会安全为名来调动禁卫,削弱南宫守卫,以利分身潜入,看是否能够找到雍南皇,但偏偏吴怀庄接到了消息,不让我调动。事实上,我也无法调动。

  四百名各具奇技的高手,再加宫中暗藏的好手,要想接近都难,地遁之术也不太好使,这个想法只能暂时压下。

  晚宴设于后廷专门用来迎接使节的“涤性殿”,这是宫内首屈一指的豪华大殿,人置其间,如仰高山,饰以名器贵画,气派宏伟,富丽堂皇。

  大殿乃是木制,非常惧火,所以周围一共调用了三百余人,各备水器,水系法师也特别调了过来,以防有人暗中破坏。

  又在外围设下一千名训练有素的精兵,禁城外则调动三千兵马巡逻,防备得可说是风雨不透。

  这次的晚宴绝无上次那般热闹,凡参加宴会者,皆是于东进西征有发话权之人。

  奉国使臣、楚笑嫣、楚兵锋,还有大将曾治、工部尚书黄俞南皆已到达,只是另一主宾天竺使节波吉尼与吴怀庄、兵部尚书陈豪、兵部侍郎王维义皆未到达。

  因客人没有到齐,吕娘娘与太子楚兴也就没有出现在殿中,而于内间坐候。

  就在我正想着这些人怎么还不到,前方就报兵部尚书陈豪与兵部侍郎王维义到。这两人是吕娘娘重点结交的对象,我自然也不敢怠慢,忙亲自率人迎了出去。

  远远的就看见一名六、七十岁,却仍是相当彪壮的老者走在前面,虎步龙游,气度非凡。几乎没有转念,我就确信他是兵部尚书陈豪,朝中的一员大将。

  旁边白面无须,书生气极浓,六十余岁的老者,想来就是兵部侍郎王维义了,只是他的气质一点也不适合兵部侍郎。

  “末将秋风见过两位大人。”我抢上一步,半拜着见过两人。

  陈豪也抢前一步,双后一伸,就在我身体下弯时,扶住了我。

  他大笑一声:“秋将军不用多礼。将军为今晚之事多费心血,倒是老夫需要先行见过才是。”

  虽是朝中重臣,手上又有一定的兵权,但却无骄横之气,气度令人心折。我连称不敢。

  倒是那王维义一脸的高傲,似对我这江湖出身之人没有多大的好感,反是拿着一双有如寒刃的双眼打量着我。

  “秋雷将军来到京城也有一、两个月了,只是为何我还未见过他?此事若传扬出去,岂非是天大的笑话,身为兵部侍郎竟然连负责陛下安危的禁卫统领也未曾见过。”

  我心中暗骂,这王维义怪我到了这么长的时间都没有去见过他,还不是惦记着我那一份重礼。

  也怪我到了洛城,只顾着对付吴、越、吕三人,对城中形势没有了解得太透。这三人的实力也是近日才从情阁与吕娘娘处,有了较为清晰的认识。

  我诚惶诚恐的道:“王大人误会了,家兄刚到此本地,公务极为繁忙,所以一时抽不开身,无法上门造访,实是万分的失礼。还望大人海量,勿要见怪。待家兄回来,必至两位大人府上一行。”

  王维义轻蔑的看了我一眼,不再多言。

  陈豪见气氛有些不太对,轻笑了一声,拍着我的肩膀:“秋将军莫要误解,王大人不过是随口说说。”

  我也勉强笑了笑,再向两人施了一礼:“两位大人,时间不多,往里请,娘娘正于内间等候两位。”

  领着两人从侧面进入大殿内间,我这才撤出身来。

  一辆马车直奔大殿而来。有人敢狂妄的在皇宫里坐车,不用猜也知道是谁。

  车轮倏止,下来的果然是吴怀庄,只是随他一起下来的还有来自天竺的客人波吉尼。

  棕色的长发,异国风情的布帽,小麦般健康的肌肤,高大的鼻子,锐利的隼目,一眼看去,即知是心计深沉之辈。

  “两位大人,里面请。”我再次迎了上去。

  “波吉尼特使,你先请,我还有一些事要做。”吴怀庄客气的道。

  波吉尼相当倨傲,看都没看我一眼,只向吴怀庄打了一个招呼,迳自走了。

  我忙分出一人,带着他前往涤性殿,我可不想他走在路上就被扣起来。

  走在通往大殿的环形长廊上,吴怀庄低声对我道:“我暗探过波吉尼的口气,他似是对吕娘娘与楚兵锋的过多接触感到不满,也对越牧风迟迟不与青龙军团交战而生气。他曾暗示,只要我能让楚南出兵北方,击溃青龙军团,他便可以助我成事。”

  我心中微微一沉,此中大有古怪。

  远交近攻,是各国的基本战略,天竺自然也不例外。为了能够制约惠珠国,楚南的稳定与一定程度的强盛,是天竺乐意见到的。但如果楚南过于强盛,显然也不符合天竺的利益。

  若楚南拿下奉国再南下,就会逼得惠珠国出兵。惠珠国两面作战,不可避免的将在赤宗战场与东天竺战场进行战力收缩,从而影响到西天竺对东天竺的攻势。

  因此,天竺对楚南的国策应当是保持楚南现状,既不是特别强大,但也足以抵抗原惠、喜波两王,以及挡住青龙军团的铁骑。

  而波吉尼对吴怀庄的支援则是相当值得怀疑的事,因为这将不可避免的让吴怀庄坐大,而吴怀庄本就是京城内最有权势的,这不合常理,波吉尼应该支援三者之争中势力最弱的吕娘娘才对。

  我脸上浮起一丝微笑:“恭喜侯爷了,有天竺相助,事便好办多了。只是侯爷今晨还嘱咐我,须当心天竺之人。”

  吴怀庄冷笑了两声:“所谓此一时,彼一时,现下情势又有了一些变化。他当然不可能怀着好意,只是我们此时对他还有用。”

  吴怀庄没有告诉我详情,我当然也不会傻得去问,只能在心底暗暗猜测。走了几步,眼看就要到大殿了,我脚步一缓,低声说了一声:“侯爷,在你之前,兵部尚书陈豪大人与兵部侍郎王维义大人进入了大殿内间,可能是与吕娘娘密谈了。”

  吴怀庄雄躯一震,回了一声:“稍后问问你的手下,看是否听到了什么。”

  我点了点头,脚下重新加快,领着吴怀庄进入大殿。

  “咚”倏扬的击磐声响起,声震大殿,本是喧闹的人群静了下来,纷纷回至自己应坐的地方。十八名手持长矛的士兵从内里走出,人人虎背熊腰,骨节粗大,两眼神光充足,举手投足间,有一股迫人的压力,一见即知是高手。

  这十八人分成两列,整齐的大踏步而出,分列在座前。

  环佩声响,清香拂面,八名宫娥和八名内侍各成两列从内里走出,两名端庄典雅、风姿绰约的宫装丽人,各牵着一名锦袍男童与少年出现在殿中。这两对母子正是东宫娘娘吕芳华与太子楚兴、南宫娘娘与大皇子楚复。

  内侍唱曰:“东宫娘娘与太子到。南宫娘娘与大皇子到。”

  最后是我带着四名御前带刀侍卫,分从两侧,雄赳赳气昂昂的踏入殿中。

  直到我见到两位娘娘,才知道南宫娘娘与大皇子楚复也来参加这次盛会。

  我暗暗好笑着。看来,吴怀庄是有意与吕娘娘对着干。

  众人高呼千岁,见过两位娘娘。

  身为东宫娘娘,吕芳华是晚宴当然的主人,她素手微微一挥:“今日乃是为天竺使节洗尘,众位不必多礼,但请宽身坐下。”

  众人纷纷落座。

  我一眼看到离吕娘娘不远处仍有一位空虚,正奇怪此为何人之位,竟然逾时不至。

  吕芳华的妙目扫来,唇角边露出典雅的笑意:“秋将军,这几日你也太过辛劳,也请落座歇歇,守卫之事交于手下即可。”

  我不由得暗叹吕娘娘手段高明,不知不觉间就能笼络人心。

  眼下这种盛会,座上所坐的要么是一方重臣,要么是他国使节,自己这个秋风身份不过是个禁卫代统领,未有军功,也无名声,万万不配在此处落座。

  吕娘娘只这轻轻一语,就可笼络普通人,怪不得有不少人愿意为她效命。

  兵部侍郎王维义突然微微一笑,在座上拱手对吕芳华道:“娘娘,秋将军重责在身,还是勿离职守为好,否则一旦有事发生,于秋将军不利。本次宴会乃是为天竺使节波吉尼大人洗尘,谈的是风花雪月,如有披甲武将在座,反使气氛凝重。”

  吕娘娘微微一愕,想是没有想到王维义会反对,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些为难的神情。

  兵部侍郎王维义手握实权,对她影响很大,令她不得不考虑考虑他的意见。

  根据我的情报,王维义这家伙一向心高气傲,实学却是不怎么样,能当上今天这个位置,有一大半是靠他王家的权势。

  王维义忌才妒能,更看不起寒门出身之人,对于我们这批来自草莽,却得掌握禁卫的人,自是老大的看不顺眼。

  曾治脸色微微一沉,王维义那话却是将他也给得罪了,他就是披甲武将,只是软甲穿在外衣之内罢了!

  “王大人此言差矣。”曾治悠悠的道:“观秋风将军布阵,即知用兵神奇,指挥灵活。不论秋将军处于何处,皆可对这千多兵马如臂指使。”

  王维义虽是兵部侍郎,但从未带过兵,论实战兵法,自然不是这位老将的对手,因此闻听此言,不得微微一窒。

  我知道曾治也不是为我说话,只是有意刷刷王维义的面子,出出一口恶气。

  吴怀庄大笑了三声:“今天乃是应该高兴之日,怎为此小事而烦心?这样吧!秋将军就先坐下来,如果有事,可自行离去。”

  这吴怀庄相当会抓时机,此时出面作了一个和事佬,同时讨好了三方面的人。

  从这句话也可看出吴怀庄的霸道,留不留下应由吕芳华决定才是,他却应了下来。

  吕娘娘脸色微沉,却是没有发作,脸上重新露出了动人的笑容。

  波吉尼脸上露出半丝笑容,有些怪异,好似看出了吴怀庄的霸道。

  楚笑嫣俏脸生寒,有意无意的拿眼看着我,锋利的眼神似要将我洞穿。

  楚兵锋则是悠然自得的喝着酒。

  我回过身看着吕娘娘,意在请示,这个举动使所有人都知道吕芳华才是主人。

  吕芳华紧闭的红唇化为微笑,眼里闪过欣赏的神色,微微颔首。我这才坦然坐下,于众人不备之时,向吴怀庄送去一道感激的目光。

  由于有外国使节在此,所以仍是围圆而坐,不分上下。

  翩翩蝴蝶一般的侍女在人群中飘来插去,奉上佳肴与美酒。

  席上气氛极为轻松,众人谈笑无忌,闲聊着天下逸事,诗书礼乐,全没有我先前所想的剑拔弩张、刀光剑影架势,令我暗暗称奇。

  身为小小的代统领,自然无法插入他们的谈话中,所以我只能在旁边静静听着,小心的打量着众人。

  正中是一对丽人,华服玉貌,动人心弦。吕娘娘媚在骨子里,外面却是端庄典雅,只是妙目流波,款款笑容中,将人的心魂掳走。

  南宫娘娘却是秀丽绝伦,气质迷人,只是虽然打扮华丽,面容姣好,但是眼里却不时的射出一种名叫伤神的眼光,令人感到她有一些憔悴。

  倒是她身边的楚复精神极好,不时的与吴怀庄笑谈。

  陈豪、黄俞南看起来是豪爽之人,在席中大笑不绝;王维义却是浅饮水酒,话语不多。

  吕娘娘似是不胜酒力,俏脸升起诱人的红霞,媚人的眼光射向了波吉尼:“波吉尼特使翻越千里来至我国,沿途所见必丰,不知有何奇趣之事?”

  我暗叹一声,好强的魔门大法,运用得已经出神入化,在场的恐怕没几人能发觉。一眼看去,众人皆色授魂与,吴怀庄也不例外,脸上露出了露骨的淫色。陈豪却是雄躯一震,眼闪惊色。

  吕娘娘美目流转,吓得我忙露出淫色来应付。

  波吉尼却是浑若无事,轻抿了一口爵中烈酒,用纯正的大陆语道:“此来北方一路白骨,放眼天下俱是鲜血。”

  我不由得暗暗心折。看来这波吉尼倒也是一名汉子,不为吕娘娘所动倒也罢了,在这欢乐席间,也能说出如此煞风景的话语。

  吕娘娘脸上笑容一收,微微有些尴尬神色。

  我皱了皱眉,吕娘娘手下几位,贝炯已去东方、雷将军没有出席、而那智囊型人物田大夫显然也愣住了,不知如何回话。

  威特马克就更不用说了,让他用魔法可以,让他与别人斗嘴皮子,还不如杀了他。

  我蓦然大笑了一声,引得众人注目。然后我笑声一收,平静的道:“波吉尼大人所言发人深省,令人心神一震。综观现今天下,正逢大乱,生灵涂炭。我楚南正是有鉴于此,方才出兵,以挽救天下苍生于水火之中。听闻波吉尼特使所率的一万兵马也在边境线上,不如特使大人也为天下苍生尽一分心力,平定大乱。”

  兵部侍郎王维义似是因为我的擅自发言,脸上露出了不满之色。

  这一记连消带打,令波吉尼一时有些被动,那一万精兵怎么也不可能投入至攻打奉国的计划中,但如若不说投入,给人的印象倒像是天竺无意平息天下大乱。

  幸好波吉尼也非寻常人物,马上就从这个陷阱中跳出。他摇了摇头,喟叹一声:“本使此次前来,正是为天下苍生尽一分心力,想联合诸国北上伐日。日不落一直是我大陆诸国心腹之患,它若不去,天下无宁。不知楚南对此有何打算?”

  他的连消带打,一下子让我苦笑起来。这种大事,此时的我是没有资格插嘴的。

  楚兵锋也蓦然长笑了一声,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后,笑声方才一敛,道:“我国为击败残暴的日不落帝国,正在前方与苍龙军团血战,于昨日月升时分,将苍龙军团一部击溃。本待趁势追击,怎奈青龙军团越过吴、越二州出击,接应了苍龙军团,致使我们不得不退回。”

  楚兵锋这一说,所有在场的楚南人皆感颜面无光,竟然放任威胁各国的青龙军团从自己领土上越过。虽说天下人皆知吴、越二州并不全是楚南的领土,但即便如此,也令众人大感尴尬。

  黄俞南的家族在吴越势力颇大,属于商贾世家,实力雄厚,又一向不参与任何政治斗争,手段圆滑高明,因此方能左右逢源。

  此时见席上气氛有些不对,黄俞南同样大笑了三声:“今日是为天竺使节洗尘,正该欢欣,何必谈这些血腥之事。来来来,大家喝酒,今日只谈风月,莫论国事。”

  虽说人人都知道今天不可能不谈国事,不过有了此话作为缓冲,众人不再争论,纷纷举杯痛饮。

  我突然明白今天这次宴会的含义,就是吴、越、吕三人破天荒的联手,席间纵论天下,使他国误以为他们真的要攻打奉国。

  我转眼望向奉国使臣,大夫岳志谕,此时正一脸的冷笑。我心中微微一动,看来,他要发难了。


第十章 ~兵战~
 
  岳志谕拈起一杯美酒,向众人敬过,然后朝向吕娘娘:“敢问吕娘娘与楚兴殿下,我奉国何故,惹得贵国出兵十万之众攻打。”

  在东方战线上,十万军队中有八万属于二线部队,对奉国的攻打本就有意锻炼军队。

  所谓二线部队就是指由各府各城供给的军队,训练不足,装备不精,战斗力较弱。

  楚兴自是不可能答话,吕娘娘脸色一沉:“岳大夫,贵国毁我商队,夺我财产,虐我国民,不惩不足以平民愤。”

  岳志谕大笑:“吕娘娘此话差矣,此事天下皆发生,非我奉国一家。两淮军劫掠贵国商旅更甚,怎不见贵国讨伐?我国主闻得此讯,更是高度重视,特派一品大员调查此事,月内即有结果,办事不可谓不神速,又安抚贵国商队,赔其银两,可谓仁至义尽。楚南此理,不妥至极。”

  吕娘娘的脸色又难看起来,被人当面指责成这样,任谁也不会舒心,吕娘娘城府再深,在众人面前也露出了不悦。

  吴怀庄突然长身而起,眼内射出精芒,大声道:“奉国本是楚淮领土,却不服王化,擅自立国,我楚南怀复国之望,兴楚淮,图霸业,令尔奉国臣服。却不料你区区小国,枉顾兴国大业,自私自利,对我楚南善言抛之脑后,一味追求独立。凡我楚淮男儿,怎能容你。”

  这一番似通非通的豪言,令所有人瞠目结舌,连与吴怀庄有勾结的楚兵锋,脸上也露出了不悦。

  因为很显然,吴怀庄话里有楚南才是正统的意思,自然将其他人都给压了下去。

  奉国大夫岳志谕不禁微微一窒。吴怀庄的话不能说没有道理,奉国自立,而楚南为求一统,自然也占了一个理字,只是眼下怎能承认这个理。

  岳志谕怒声道:“你楚南狼子野心,不过是想窃我奉国富饶国土,动我国民,何必装得大义凛然之势。如果为兴楚淮,当前之事当是击败残暴的日不落帝国,怎能进犯我奉国?”

  “所谓攘外必先安内。”王维义阴阳怪气的道:“内不定,谈何御敌?再者,日不落帝国岂是容易对付之辈,不统合国内资源,怎能奢谈击溃?”

  岳志谕反唇相讥:“对付日不落帝国,我奉国一向不落人后,要钱给钱,要兵器给兵器。出兵于我,青龙军团求之不得,岂不正是让青龙军团看笑话。”

  双方席上唇枪舌战,气氛终于渐渐紧张起来。看来楚南、奉国双方已经快要水火不相容了,岳志谕已经放弃了说服楚南不出兵的想法。

  只是不知这岳志谕为何还不回国,战事一起,再想走,就没有那么容易了,大概是不想放弃最后一丝希望。

  波吉尼脸上露出了冷笑:“据我看来,楚南出兵奉国毫无道理。商队被杀,还构不成惩罚的圆满理由。我代我国阿罗王陛下,请求楚南撤军。否则,我国将会采取一切必要的手段。”

  大殿中一时静了下来,众人用惊讶的目光静静的看着波吉尼。我也大张着嘴,万没有想到他们竟然就这样摊牌了。

  虽说这里并不是正规场合,波吉尼所说的话也不是国书,但即便是如此,也令楚南高层上下齐齐震动。

  天竺毕竟是南方的强国,对于它的威胁,谁都不能置之度外。再者,天竺又有一万精兵布置在边境,完全可以左右局势。

  吴怀庄、吕芳华等楚南要人,神色皆极为古怪,一片沉默。

  我心中陡然一动,天竺的一万精兵是布署在惠珠国的影响范围之内,如想开战,必须得到惠珠国的补给方可。

  因此,波吉尼的此次表态,事实上也代表了惠珠国的意见。这就怪不得楚南众人神色古怪,光凭波吉尼的一万人还无法令他们这样。

  吕芳华脸色更是笼罩着一层寒霜,目光扫至楚笑嫣处:“请问楚将军,贵国对此事又有何看法?”

  吕芳华与楚笑嫣早有密议,照说吕芳华此问,只是为了让惠珠表明支援的态度。但我却把握到此话表明了吕娘娘对惠珠国的质问,想来她也看清了惠珠国在背后所起的作用。

  只要惠珠国不支援波吉尼,那一万精兵根本就毫无战力,没有了补给,用不了七天就会溃败。

  像我方潜入的两万多人,带了可以支援七天的食物,但只过了三天,就已经有些受不了了。

  楚笑嫣有些歉意的看着吕芳华:“吕娘娘,对于贵国出兵奉国之事,我女王陛下仍认为应该多加考虑。仍请按前议,截击青龙军团向西南方向前进。”

  这次不要说吕娘娘,连吴怀庄、陈豪、王维义、黄俞南脸色也铁青起来,与楚笑嫣的最后谈判,这些人也有份。

  众人这才明白,最后还是被惠珠国给耍了。

  说到底,惠珠国还是不想看到楚南吞并奉国,但又想让楚南出兵北方,这才不得已定下了协定,但天竺人的到来,令形势有了变化。

  如果天竺出兵,惠珠自是大喜,供给一些粮食,惠珠国还是能做得到的。

  很可能楚笑嫣又与楚兵锋达成了协定,如果楚南不出兵,三国可能联手制裁楚南,至少令它的货物无法再销往国外,全面封杀楚南的经济。

  这一点,可说楚南深以为忧,尤其是吴怀庄,吴越商贾利益大多来自于国外,如果遭到全面封杀,势力很可能一落千丈,楚南的国力将会大幅度的下降。

  吴怀庄冷笑了一声:“出兵北方,我们自是会做的,只是眼下仍需要解决后背之敌。”这话不言自明,自是将奉国看成了是潜在的威胁。

  “吴候此话差也!奉国怎可说是楚南的后背之敌。”楚笑嫣笑言:“当前大敌乃是日不落,腹背之敌勉强算是两淮军,怎也不可能轮到奉国。”

  兵部尚书陈豪重重的哼了一声:“当然会轮到两淮的,只是凡事都要一步步来。”

  陈豪的门生子弟遍布军中各处,连越牧风、吴怀庄也不得不重视,在军中威望甚至比越牧风还要重上两分。

  他这一说话,又将众人的争论给压下,各国使臣也不愿意得罪这位朝中元老级重臣。

  得到了天竺的明白支援与惠珠的暗地声援,奉国使节士气一时大盛,但岳志谕也知不可操之过急,不可逼得楚南恼羞成怒,一时间不再说话,默默喝起酒来。

  吴怀庄身后一名侍卫突然凑前,对吴怀庄道:“侯爷,听说奉国高人无数,不如由我等来领教一二。”

  声音并不大,但真力迸发,有如玉击,声可穿云,殿中无论远近皆可听得。

  我讶然的看了他一眼,认出他正是那天截击我们的楼满天,补心阁的高手,一身功力之高,比起温会主也差不多。

  各国使臣脸上露出了冷笑,皆知戏肉来了。

  楚南想在宴席上当场羞辱奉国使节,以使攻打奉国的士兵士气大振,削弱奉国的抵抗意志。各人皆将目光看向吴怀庄。

  吴怀庄先是笑了一阵,然后拿眼看着吕娘娘,装模装样的请示一番,一副贤臣之样。

  吕娘娘微一颔首后,吴怀庄衣袍一整,长身而起:“奉国主好客之名天下闻名,宫中卧虎藏龙,三千奇技异能门客每一个皆为超等的高手。观岳先生身后之人,无一不是神光充足、气度非凡之高手。我手下门客久闻奉国之大名,却未曾得见,一直耿耿于怀。幸今日有此机会,又正当宴席,不如由他们比较一番,也让我等观赏观赏。”

  岳志谕皱起了浓眉。这里毕竟是楚南的地方,奇人异士自是比他多,倒要看他怎么应付。

  “岳大人还请放心,这纯粹只是切磋性质,大人也就勿要推辞了。”王维义悠悠的道。反正不论胜负,皆于他无损。

  楚笑嫣首先笑了起来:“吴侯,光你们两方比,我们坐着看,也太不好意思了,不如我们都来参加好了。”

  波吉尼脸上皮肉微一抽动,向吕娘娘点了点头:“吕娘娘,本使也愿助此雅兴,以小技博众位一乐。”

  岳志谕皱起的浓眉缓缓舒展开,脸上露出了一丝冷笑:“吴侯府上门客之多、之强,宇内同钦,天下闻名,我国主门客不敢当高手之誉。我此次前来,也只携几名聊以护身之人,抵挡一些盗匪,倒也能胜任。燕生,你上前领教一下楚南国的绝艺。”

  一直立在岳志谕身后的剽悍大汉应了一声,大踏步上前,本是罩着脸的头罩脱落。楚笑嫣身后的张灵真眼光陡然一直,惊叫了一声。

  我奇异的看了张灵真一眼,只见他脸色苍白,不知他何故如此。

  吴怀庄为岳志谕“盗匪”两字激怒,眼中射出了冷厉凶狠的目光,冷喝了一声:“张谷,奉国高手身手超人,勿要大意,尽力施展,不要让我失望。”我心中明白,吴怀庄是在暗中示意张谷下毒手,当场击毙对手。

  “能得奉国高手指点,足慰平生。我叫张谷,请指教。”邪心会的高手张谷缓缓抽出了背上长剑,神色渐渐变化,阴森冷厉慑人心魄,如同猛兽般的双眼射出冷酷无情的光芒。

  燕生淡淡一笑,毫不激动,只是目中冷电迸发,拉开马步神功骤发,宝相庄严,打磨得极为晶亮的长剑在灯光下,闪出朦胧异光,剑发出隐隐龙吟,似是从九天之上传来。

  两人皆知遇上了高手,并没有强攻猛打,而是如同普通高手般,缓缓移位,看能否找到空隙。

  偶尔间,两道身影急剧晃动,乍隐乍现间,两人已是各换了一个方位,行动之快有如鬼魅幻形。

  我击节叹道:“静如山岳,动如脱兔,这才是真正的超等高手。”

  别的人没有在意我这话,因为就在我说话的时候,场中形势已变。张谷长笑一声,一式“长虹斜飞”,悍勇的发起攻势,剑出风雷发,若有似无的三道电芒向前飙飞。

  燕生发出一声低啸,剑出“大风东来”,翻飞横扫,“铮铮铮”连封三剑。

  两人剑上功力相差无多,燕生成功的将对方长剑封出中宫,反手回敬一招“天星飞落”,一缕银芒乍射,凌空闪击对手的右胸。

  “铮铮”双剑相交暴震之声不断,一串串火花飞溅,人影快速地挪动进退,双方谁也不敢将招式完全使老,交手奇快绝伦,剑出三变,一沾就走,各留退步后手。

  “是武当剑派的人。”曾治身后的一名家将有意无意的道。此时,两剑相交,两人刚刚踉跄着分开。

  张谷在魔门之中也是大名鼎鼎之人,说起狂风剑,无人不知,乃是邪心会高手中的高手。

  他剑术通玄,熟知天下各派剑术之精奥,经验更是老到与沉着。

  此时,他的脸上露出了喜容,因为认出了对方剑法来路,已经掌握了一半的胜券。

  我知道张谷要用绝招了,脸上露出装出来的黯然神色,心内却是在暗暗好笑。

  所谓的绝招是指一剑击败对手的招式。如果你能当胸一击,杀败对手,这也叫绝招。

  招式是不重要的,重要的是能力。天下没有必杀的绝招,任何一招出手,都有无数种应变方法,没有一种招式能够涵盖。

  因此,所谓的绝招,实质上是指在交手中,利用种种情势,使用一组招式,逼迫或者诱使对手用上某一特定的招式,然后把握机会,循此招的破绽而入,先发制人。

  但是机会稍纵即逝,极为困难,能把握的人,都是当代武林中的超等高手。

  “燕生这一招该是‘碧水寒云’攻中路右肋,引诱张谷用崩字诀。”我暗暗的想着,手指不断的敲击着桌子,发出轻微摄人的声音。

  纠缠挪动的人影,在普通人眼里应该是分辨不清的,更不用谈交手的招式了,但对我来说,当然是不一样的。

  身体受到那么长时间的改造,视力方面极为超人,三十步之内看清一只蚊子,易如反掌。

  果然,燕生剑指右肋,晶莹的光弧发出可怖的锐啸,长虹投海般向前急射。

  从武当剑法来讲,“碧水寒云”是刚柔并济的招式,形于外的是刚,御剑心法却是柔劲。缺点是声威不强,进攻性差了一些;优点是防守较强,可以抵挡对方绵绵的反击。

  张谷一声怪笑,剑出“天崩地裂”,电虹乍射,殷雷轻爆,用的果然是崩字诀,彻骨裂肌的剑气横空迸发,要将燕生的长剑震出中宫,然后长剑再化为“经天飞虹”,从中路长驱直入,辣手无情。

  问题是,燕生用的不是武当剑法,更不是“碧水寒云”。

  “你上当了!”燕生冷酷的道。

  就在张谷“天崩地裂”出手的刹那,长剑诡异至极的下沉,身形侧移,这一剑竟然到了对手长剑的左方。

  接着剑光一升,同样使用了崩字诀,剑芒破飞。如电奇芒一闪,场上响起一声惨叫,两道纠缠的人影乍分。

  侧走的张谷身形晃动,右手捂着胸部,蓦然向前一栽,发出痛苦的呻吟。燕生向众人行了一礼,缓缓退下。

  吴怀庄脸色阴沉,万没有想到邪心会手下高手如此不济,就这样为对手击败,不由得恼怒的看了温会主一眼。

  温会主脸上也是震惊的神色,低首小声对吴怀庄说了两句。

  吴怀庄脸上再次出露出淡然的笑容,先挥手让人将快死的张谷抬下,低声吩咐好生照顾,表现出不计荣辱的宽阔胸襟。

  接着,吴怀庄大笑了两声,微带惊讶的道:“这位燕生兄天师教的剑法已达出神入化之境,不知与笑嫣小姐身后的张公子是何称呼?”

  楚笑嫣讶然起来,回头看了张灵真一眼。我也惊讶起来,难道这不是惠珠的有意举动?

  我一直以为是楚笑嫣授意,天师教人故意伪装成岳志谕的人,看来是我错了。

  再想到事前张灵真发出的叫声,我心里有了一点底。

  张灵真冷森森的哼了一声:“我教怎可能有这种人。”

  我眼睛眯起。看样子,这燕生与天师教有某种瓜葛,不然口气不可能这么冲,毕竟惠珠与奉国此时暗中站在一条战线上。

  楚南的人都大感晦气,在出征之前,竟然败在了奉国的手下,士气大低,幸亏不是出兵奉国,否则影响更是不小。

  他们眼下仍是急欲挽回目前局势,楚南不可能容忍这种情况。

  只是别人却不想给这个机会。波吉尼那干涩阴冷的声音再次在大厅里响起:“楚南与奉国绝学令人叹为观止,我天竺不才,也想领教一下。不知吴大人要派出那位高人?”

  波吉尼将手一挥,一位身着白袍、同样缠绕白巾的精壮大汉出列,站在了中间。

  “这位是我国勇士,御林军的千骑长,达尼加。”波吉尼在说到千骑长时,声音略略拔高,以示郑重。

  吴怀庄皮笑肉不笑起来,转首望向陈豪等人,陈豪报之以苦笑。

  曾治脸上微微流露出犹豫的神色,但迅速下了决定,将手一挥,从他的身后也抢出一人,一身青色劲装,打扮得极为俐落。

  “这位是我越州军中千骑长,杜天风,百战勇士,曾独手击毙三头涂虎。”

  达尼加脸色微微一变,击退魔兽与击毙魔兽是两个概念,难度差了好几级,更何况还是“独手”击毙“三头涂虎”。

  千骑长、千夫长,一般只是荣誉称号,表示有率领千人的资格,但并不表示真的有千名手下。只有各个军队的师长、旅长才真的有手下。

  正因为不用直接率领军队,这些人才能轻易离开军队,与主人一齐出现。

  两人一搭上手,立时就是一场龙争虎斗,刀光剑影,满场游走。我只看了几眼就放下心来。

  这位杜天风很可能是军中大大有名的勇将,手中绣春刀有如天雷狂震,而达尼加只能不断的游走,不敢正面应战。

  这也可能是与天竺的刀法有关,轻盈而不迅猛。只是,杜天风经验极为老道,此时攻势放缓,让达尼加放手进攻,然后以重手法荡开对方手里的弯锋剑。

  看来,照此情势发展下去,杜天风取胜就在眼前了。

  一名士兵匆匆的从殿外进来,绕过殿侧,走至我的身边,被杜宾拦了下来,只有寥寥几人得见此事。

  半晌,杜宾走至我的身边:“将军,宫内有情况……”

  我心一沉,好大的胆子,敢在此时来犯,看来是有意与我为难。此事只要有一个应付不妥,很可能禁卫统领的职务就被别人给拿下了。

  “娘娘,末将出去处理一些小事。”我回首用传音入密对吕娘娘道。

  吕娘娘不悦的看了我一眼,却仍是点了点头。

  我身形一起,悄无声息的退离了搏杀正烈的涤性殿。


~下期预告~
 
  留在洛城的秋风,与吴、越、吕三人斗智斗勇。先是擒下了侵袭皇宫之人,得知虎啸山庄的人到达了洛城。

  当吴与吕两人斗法时,秋风也在秘密观察,偶然得知虎啸山庄的人与吕娘娘有联系,心中大惊,因为虎啸山的人与楚兵锋也有联系。

  在前线的秋雷也展开了一连串的攻势,首先夜袭凌阳,继之调动自己的兵力,完全迷惑了赖富莹部,最后择其一点攻击,将吴敬潭部全歼。

  不久,他又创造了战机,将罗志维部围歼。

  请继续期待《征服天下》续集


~人物介绍~
 
  秋雷:主角,日后名震五大陆的君王。幼得奇遇,一生传奇纷呈,毁誉参半。最伟大的功绩是废除人类史上最惨无人道的奴隶制度,也因此被人称为“解放皇”;但也被称为“战争狂人”,在位的前三十年,发动战争数以百计,五块大陆死伤无数;嗜好收罗美女,战败之国常有大批美女被送往京城,这是他“淫乱之皇”名声的由来;建立三大密探组织,监视天下,人称“窥视王”;传说中,他为了彻底征服扶桑,暗中下令对扶桑展开种族清洗,直接导致三百万人被杀,由此也被称为“屠夫”。

  叶心然:西宫娘娘,主角的生母。

  雪宛芳:东宫娘娘,秋雷大哥的母亲,秋雷出生后所见的第三人。

  秋动灭:秋雷的二哥,魔龙军团的统帅,镇魔王。镇守北方冻土城。

  秋朝风:秋雷的三哥,青龙军团的军团长,青河王。

  秋狂风:秋雷的弟弟。

  秋飞雨:秋雷的同父异母妹妹,“红粉骑士团”的团长,南宫娘娘之女。

  潜龙组:秋雷特别训练出来的人手,日后锦衣卫与东西厂的内围成员。每个皆怀惊世绝学。

  卧虎组:秋雷特别训练出来的人手,声威寒敌酋的“神风特攻队”的前身。组成分子复杂,各个种族皆有。每个皆怀惊世绝学。

  乔治.桑:潜龙组的金一,第二军团的军团长。

  康斯坦其娅:秋雷的情人,密探组织的实际领导者之一。身为情报的负责人,但没有任何名份,在帝国所有部门中都没有她的名字。

  山田穗子:地密山田家的一级天忍,“夜”与“黑手”的教练之一,大权在握的两大实际领导人之一。

  尤里:五十六岁,妖精族最强的七战士之一,妖精女王为感谢秋雷而送的礼物之一。擅使长剑,手中的烈炎是妖精族的七大神器之一。

  尤利:尤里的妹妹,五十五岁,妖精族新生代两大魔法使之一。拥有“恩那利亚的微笑”和“祝福之戒”两大神器,和哥哥尤里一起被妖精女王送给秋雷。

  鲁卫先:楚淮国开国功臣鲁达的后人,“只手撑天”张正力的徒弟。受秋雷赏识,成为日不落帝国的不败统帅,受封为东王。

  张正力:江湖上有数的高手之一,潜龙、卧虎两组的教头,整个密探系统名义上的总教头。人称“只手撑天”可说是神龙般的人物,即使在密探系统中也是传说中的人物。

  林意权:日不落帝国六柱将军之一。以防守闻名天下,号称不破,平生最崇拜的就是开国功臣“火凤军团”军团长林如媚。

  蓝灭情:日不落帝国的六柱将军之一,魔门的顶尖高手。以残忍嗜杀闻名天下。

  泰东来&丝芮:二者为恋人,同是风火两系的魔法师、镇魔王的手下大将、魔龙军团的核心成员、八百伴佣兵团的成员,为秋雷效力。

  强力&凯尔&章雄才:三人分别为剑士、斧手、骑士,同为镇魔王的手下大将、魔龙军团的核心成员、八百伴佣兵团的成员,为秋雷效力。

  杨成:秋天行的首席谋臣。智谋非同寻常,正是在他的帮助下,秋天行才能在对隆力多奇的对抗中占了上风。

  王城霂:军情处处长。掌握军队与敌国的绝大多数情报。

  丰吉叶:右臣,日不落帝国的三朝元老。在他的辅助下,秋天行在与隆力多奇的对抗中才未落下风。日后在他的辅助下,秋雷采取了他不少借刀杀人之类的建议。

  吕敖:字心民,威武侯,秋雷的军事智囊。

  刘村百:兵部尚书。是秋雷夺权之后,六部尚书中唯一没有下台的人。

  解元令:帝国六将之一。日后接替蓝灭情成为苍龙军团军团长的职位。

  孙勇:权倾天下的东厂提督。

  何华经:日不落帝国的不败名将,赤龙军团的军团长。

  解环樱:解元令将军的女儿,秋雷的情人。

  梁启文:日不落帝国的杰出将领。在南北战争期间,险些歼灭巴库所率之军。运用骑兵战术的能力极高。

  丽淇雅.恩那.罗喉:兰夜公主,魔兰女王的亲妹妹。

  我的群罗德兰:秋雷毕生中最重要的人之一。没有她,秋雷不会那么快就取得大陆的统治权。

  依蜜莉:英吉兰第四舰队第三分队的队长。暗杀乔治.桑失败被擒,投诚后成为海军第三舰队提督。

  元昊:原是山贼,被云摩杨击败所俘,后来投降秋雷,成为云摩杨手下一员大将。

  云摩杨:帝国的六柱大将之一。专司剿匪。

  艾米莉:红粉骑士团的小队长,秋雷的秘密情妇。

  林芳苞:红粉骑士团的千骑长。本是路过,后来奉命进入山区协助本方人马。

  朱骋东:红粉骑士团的骑士,秋雷欲追求的佳人。

  押芑:红粉骑士团的金线骑士。

  押依柳:红粉骑士团的金线骑士。

  诸葛云:被秋飞雨任命为军师,只是一直没有显露出应有的实力。

  巴库:狮族族长之子,帝国核心三大军团之一的第三军团的军团长。勇悍若狮,无人能敌,受封为狮王。

  巴赫相:狮族族长,与亚力山大皇签订协议的五族族长之一。

  舒曼:虎族族长,与亚力山大皇签订协议的五族族长之一。

  罗曼兰:狼族族长,与亚力山大皇签订协议的五族族长之一。

  阿卡多:豹族族长,与亚力山大皇签订协议的五族族长之一。

  帕格尼尼:牛族族长,与亚力山大皇签订协议的五族族长之一。

  林特恩:隼族族长,与亚力山大皇签订协议的有翼族族长之一。

  塔罗齐:鹰族族长,与亚力山大皇签订协议的有翼族族长之一。

  凯强:死灵协会的首席顾问。

  詹姆斯:暗黑协会会长。与秋雷互利合作,一个提供自己的能力,另一个提供尸体与金钱。

  桑结:鹰族勇士。拥有西方传说中的拉扎特神枪,从而被认为是振兴鹰族的希望,在族中享有极高的地位。后成为日不落帝国的空军司令,受封为鹰王。

  拉斯特:死灵协会会长。与詹姆斯一同跟秋雷签订合作协定。

  凯茜:凯强的孙女,锦衣卫的核心领导者之一。

  葛佩利亚:暗妖精一族的成员,镇魔王的手下大将,魔龙军团的核心成员,八百伴佣兵团的成员。为秋雷效力。

  钱力&钱量:兄弟俩都是狂战士,战斗力高人一等。

  楚全忠:楚淮的二皇子。在争夺皇位时被其兄击败,于是与日不落密议,从拉乞扎山脉出军,与日不落帝国配合,后被封为楚淮王。

  张昌松:于兵器店结识的伙伴。秋雷将之当作人肉盾牌来看待。

  白桐莹:于兵器店结识的伙伴,秋雷想泡的美女。

  丹尼尔斯:熊族人,秋雷征讨魔兽时结识的伙伴。

  十一黑人:被卖到华之大陆的黑人奴隶。获秋雷买下,最后成为南非诸州的十一圣王,为秋雷征服非洲立下无人可及的功劳。

  隆力多奇:左宰,日不落帝国的第一权臣,秋天行以下第一人。手中握有经济大权,军力同样不少。

  奼女教:魔门的神秘帮派。

  暗之神殿:魔族芹儿西国的神殿。

  碧若心:白道宗门“无寻剑道”的顶尖剑手,出身楚淮国。

  辛弃玄:白道宗门“无寻剑道”的顶尖剑手,碧若心的师叔。

  秀兰心:白道宗门“无寻剑道”的顶尖剑手,辛弃玄的师姐,碧若心的师叔。

  蓝石:魔门笑魔会的杰出弟子。潜伏在京城中。

  蓝如芫:蓝石的女儿。身兼两家之长,是笑魔会复兴的希望之所在。

  古夺:楚淮名将。于战役中重创日不落帝国的远征军,但仍未能挽救楚淮。

  梁若真:剑罗山庄龚利行庄主的夫人。

  龚意曼:剑罗山庄龚利行庄主的三妹。

  暗之神女:暗之神殿负责对外的圣女。

  兰之媩:宇文博的妻子兰之妮的妹妹。

  赵维国:虎啸山庄庄主,超等高手。

  铁扇公子:三河盟盟主的儿子。功力高人一等。

  我的群罗瑶青:铁扇公子的同伴。

  南门五煞:邪道煞星。功力超人,尤其是五人联手时。

  邓炎风:楚如小筑的高人。实力深浅不明。

  吕娘娘:楚南国的皇后。身怀魔门入媚心法,魅力惊人。

  王雄:千户。本为楚南奴隶,后投靠帝国。

  柳剑心:楚南国高手,吴怀庄的手下高手。一直在外帮助吴怀庄铲除异己。

  楚笑嫣:惠珠国女将,现出使楚南。

  张灵真:楚笑嫣的客卿。

  刘飞:洛城侠义道领袖之一。

  三才僧:刘飞的好友,与罗瑶青也有联系。

  高树健二:大剑师之一,剑术已达登峰造极的地步。

  吴信宏:吴怀庄的亲信之一,秋雷手下带兵大将。

  毛彦智:越牧风的大将,现在也在秋雷手下。

  波吉尼:天竺使臣。

  日不落帝国:华之大陆上最强大的国家之一。

  楚淮国:华之大陆上最强大的国家之一。

  彪心国:华之大陆上最强大的国家之一。

  我的群猛力国:位于彪心国北方,实力强劲。

  鲜卑:呼伦大草原的三大霸主之一。

  突厥:呼伦大草原的三大霸主之一。

  蒙古:呼伦大草原三大霸主中实力最强大的游牧民族。

  珀青&晋江亦&灵乞:在几大国之间生存的中等国家。与猛力国、日不落帝国接壤,北方与呼伦大草原相接。

  新月:实力强,位于珀青三国的西边。

  德西兰帝国:实力足可与日不落帝国相比,跟日不落帝国并称东西帝国。

  东天竺:城邦制的国家。

  西天竺:统一集权的国家。与东天竺本是一国。

  英伦三岛:位于帝国东北方向的碧海之中,海上力量称雄各洲。

  镇龙山:秋雷称帝前的秘密基地,鹰、隼二族的藏身之地。位于日不落京城之外。

  长白山:兽人五族的藏身之地。位于东北山海关之外。

  落日森林:精灵在日不落帝国内的藏身之地。

  青河:将日不落帝国与楚淮国隔开。楚淮国正是依靠此河,才能阻挡日不落帝国南下的步伐。

  离江:日不落帝国内的大江。沿岸经济发达。

  拉乞扎山:南北纵贯华之大陆,横跨楚淮国、彪心国和日不落帝国。

  泰吾士河:流经伦敦城的大河。

  乌龙山:日不落帝国内的小山脉。数股盗匪盘据。

  档东江:绕行开洛城,使开洛城在先天上多了一层保护。

  不夜之城:日不落帝国的国都。

  塔兰:日不落帝国最繁华的商城之一。富甲天下。

  嘉境关:本是彪心阻挡日不落帝国的不破坚城,却三度被破。

  瓦我城:扼守秦中平原的西方最后城池。

  嘉定古城:瓦东走廊上的城池。本不著名,但因阻挡五国联军一月之久而名闻天下。

  冻土城:帝国用来镇守北方,阻挡魔族的不落之城。历经几百年巩固扩建,号称可阻挡百万魔军。

  瓦东走廊:嘉境关至瓦兰城,统称瓦东走廊。山势险要,道路不畅。

  呼伦大草原:位于各国北方,游牧民族于此逐水草而居。

  碴加坡:何华经于此设伏反将鲜卑一军,将其主力击溃。

  我的群新努平原:日不落帝国军于此大败。

  共亏&维利:南方奴隶主叛乱,玄龙军团于此与敌决战。

  顺风谷:日不落帝国于此一举屠戮彪心国三十万之军。

  秦埙城:爱尔兰岛上的城池。

  谭南城:奇袭部队的登陆地点。

  伦敦城:英吉兰首都,世上最大的沿海城市。

  开洛城:楚淮北方的战略要地。扼守着南下之路,但地形奇特,不适合大规模军队决战。

  魔龙军团:镇守北方冻土城,阻止魔族入侵。团长是秋雷的二哥──镇魔王秋动灭。

  赤龙军团:镇守呼伦关,阻止草原游牧民族南下。团长是何华经。

  青龙军团:镇守青河,恃机渡河攻入楚淮国。团长为秋雷的三哥──青河王秋朝风。

  苍龙军团:镇守西方,团长本为蓝灭情,后改为解元令。

  第一军团:秋雷为征服天下而建的军团。

  第二军团:本是为阻挡魔族而建立,后来为了与几位军团长相抗,一直未曾撤掉。

  第三军团:秋雷最核心的战力。团长是兽人巴库。

  第四军团:秋雷为削掉赤龙、青龙军团的编制与番号而建的军团。

  卫楚军团:楚淮国最精锐的军团。镇守青河,阻挡日不落帝国南下之军。

  帝国骑士团:一般驻扎京城,职责是处理突发性事件,人数较少,但好手甚多。


~第一章 火起~
 
  刚离开大殿不过百余米,就隐隐约约听到了喊杀声,火光更是冲天而起。我满脸的阴沉,一声不响。

  就在半盏茶时间之前,突然有一群来历不明的黑衣人在皇宫内四处放火,引发混乱。而禁军已经调动,两千余人围追堵截,层层设卡,以阻止对方进入重要区域。

  虽然皇宫人多,但地方也多,这些人尽捡人少的地方逃窜,追起来也甚为困难。

  “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我问身边的副将许胡。

  他是越牧风一系的人,跟随着越牧风立下许多汗马功劳,后被保举,成为禁卫军副将。本来越牧风有意令他成为禁卫统领的,只是在权利斗争中,为了平衡各方面的关系,没有推荐他。

  “目前还无法探清,但据各方面传来的消息,末将认为,人数不会太多,最多也就二十人。这些人意在捣乱,很可能另有目的。”

  许胡的能力值得肯定,虽是事发突然,但仍能充分掌握各方面的情报,从而迅速的对形势有个大概的认识。

  “发生火灾的方向在哪几处?”

  我没有追问这么多人是怎么进来的,因为很显然的,有人在暗中帮助他们。否则,这么多人不要说闯不进来,就算能进来,也绝无不被发现的道理;再者,多处地方几乎同时起火,分明是早就在皇宫内布置好的。那么是谁在做的呢?或者是,谁在暗中支援这些人?

  “御膳房、御花园……”许胡报出了一连串的地点。

  我听得脸色微微一沉,因为这些地点证明了我的看法。这些起火的地方遍布整个皇宫,且都是防守薄弱之处,若说没有人在暗中加以指点帮助,谁也不相信。

  我脚下突地一收,跟在后面的许胡差一点就撞在我的身上。区区二十人能成何大事,要说刺杀,眼下首脑人物皆在大殿,有一千甲卫把守,任谁也不可能成功。

  综观眼下的情势,这些人的目的不言自明。我嘴角边逸出一缕冷笑,这些人的目标大概是冲着雍南皇去的。

  会是谁在这个节骨眼上动手呢?越牧风的爪牙不太可能,他们在皇宫内的势力极弱;许胡虽是禁卫军副统领,但实际上手边的人没有几个,他的部下是被吴、吕二人直接控制的。

  据情报显示,雍南皇并不全是受制于人,有部分禁卫仍在他的手里,暗中护卫在南宫。莫非这些是他的人?想将他救出,重整朝政?

  “立即派出人手控制火势,另调一千兵马分成十组,展开威力搜索,重点照顾东宫,这件事由许胡你亲自负责……”我开始发布命令,调开许胡。

  许胡答应后,匆匆离开。

  “杜宾,挑选三十名精锐好手,跟我来。”我吩咐一声,当先向南宫方向潜去。

  到的正是时候,南宫这一面已经风声鹤唳了。不远处亮起一团火光,人声喧闹,似乎正在扑火。同时间,南宫的屋顶上不时掠过黑影,窜走如飞,引着一大批人追逐。

  皇宫不算太大,只有三道宫门,每道门常年驻有三千士兵,另有一千甲卫在三道门之间做为机动兵力。

  我的群同时,宫内的守卫一般是交由御林军的,两千守卫有一半是贴身保护皇帝,另一半分散在皇宫内。

  我的脑筋又开始转动起来,因为眼前的形势有一些怪异。由于皇帝宸居于南宫,宫外布有五百名御林军,另五百名驻扎在不远的一处兵舍,随时可以支援。眼前的事实是,五百甲卫竟然按兵不动。

  “公子,看来这批人与雍南皇有关。”杜宾低声道,似乎他也看出了不对劲。

  “也不见得,说不定他们想坐收渔利。”我淡淡的道,并没有急着下结论。吕、吴二人的兵马也暂时没有调动,说不定此事还与他们有关。

  “到时一定要活捉两人,审讯一番。”

  袭击终于全面展开,十几人从黑暗中冲入,直接杀进南宫。

  这是一场小规模的袭击,只有区区十几人无畏的向内闯入,胆气之豪令人震惊。

  南宫自成一个体系,楼阁亭台众多,藏身极易,而甲卫们却无法展开阵形,更无法拦截十几人的冲击,让十几人在宫内横冲直撞。

  这十几人就像一把尖刀一般,直接贯入南宫的中枢。沿途所经有如狂风过境,波分浪裂,以最快的速度打破甲卫的封锁与法师的拦截,跳出外围,再反卷而回,战术运用极为得当。

  我们三十多人暗藏在不远处的一处高楼上,小心的注视着南宫内的一切。这里地形险要,是伏击的好地方,我算定这些人撤退时,必会经过此处。

  西边与南边有大批守卫,他们不可能去,北边路途又太远,而此楼更是扼守通往东门的一处高地。

  看着这些人逐屋逐屋的搜索,也知道他们所为何事。只是显然地,吴怀庄安排得极为妥当,雍南皇藏身的地方甚为隐密,他们仍是无法搜索到。

  宫外的御林军突然升起一团烟火,响声、火光直入云霄。

  十几人突然向宫侧一卷,迅速向外突围,自还未合拢的三百名高手缝隙处,强行突破。这十几人功力太高,守卫无法抵挡,纷纷退开。如果不是有法师在暗中加持,守卫的伤亡必定不小。

  令我奇怪的是,南宫的法师威力甚大,但对这十几人却是丝毫没有什么作用。

  外围的御林军开始移动,向内挤压,却正好将十几人的退路给挡住了,立时引起一阵混乱,但同时间,这股混乱也将追击的守卫给拦住了。厮杀声,喊叫声、惨呼声响成一片,与火光内的木材炸裂声交织成令人惊骇的乐章。

  当这股混乱终于停止时,十几名入侵者已经不知所踪。于是南宫守卫与御林军开始争吵起来,双方互相叫骂,大打出手,只是规模控制得较小。

  说他们与御林军有关,但退出的路线却是和御林军冲突?要说没有关系,为何他们退出时,御林军会有意上前解围?我一时迷糊起来。

  他们是分散突围的,在御林军与南宫守卫争吵时,开始聚集。好笑的是,就在我们眼皮子底下聚集,离我们只有二十米。

  本是一直提起的心放了下来。本来见他们分散行动,还以为是自行突围,却没有想到他们如此大胆,竟然敢在皇宫内聚集。

  人终于聚齐,一共十三人,在确认所有应该能到的人都到了后,十人排成两队,是鸳鸯阵的布局,互相照顾着向外潜行,通过我们的楼下;最前方伸出三人的触角,向前探查。

  十三人中没有一个持盾的,可知他们应该不是士兵,而是江湖中人。他们大多用的是刀、斧,而斧却又不像是江湖中人用的,看起来有些古怪。队伍中还有几名身形婀娜之人,分明是女子,可能是伪装成宫女到达这里的。

  其中好像还有一女属于首脑之一,在队伍正中,与另一名体形彪壮之人走在一起,偶尔间会低声发令,而队形也跟着为之一变。

  夜色浓黑,只有些微星光在远方天际闪耀,映着地上的十三名疾行黑衣人,一股肃杀森严之感油然而生。

  脚步声逐渐清晰,他们已经开始通过高楼。前面探路的三人越过此地,向后面打了一个手势,表示安全,后边十人便迅速跟进。

  “打!”我短促的叫了一声,有力的声音在夜空下传播甚远。楼下十三人微微一震,骇然望向此地。

  十三人反应之快难以想像,在刹那间判断出形势不妙,知道有人在暗中伏击,队形随即迅速散开,以减少受打击面积。

  “飕飕飕”声响个不停,伏在两旁屋檐、窗前的精锐好手,将蓄势以待的劲箭从强弓中射出,雨点般的箭枝贯入人群。火光乍闪,两道炎芒从两位妖精法师的手上发出,罩向地上的敌人。

  敌人虽略有防备,但在两轮箭雨与法术的打击下,溃不成军。有一半的人惨嘶着倒地,惊呼声同时响起。

  “咦!奇怪。”我发现有一点不对,妖精法师的法术竟然失效了,虽是准确的击中四人,但无法形成元素伤害,只是强大的冲击力撞开了四人。

  “合围!”杜宾高声大喊,率先从楼上跳下。

  三十多人有如天兵天将,凌空落向四周。妖精法师再次发出两道火光,隐约照出了地上敌人的身形与位置。

  地上剩余能动的五人正躲避在藏身处抵挡箭雨,浑不知楼上众人跳下,当发觉时,已被三十多人团团围住。

  我施施然的从后走上,左盾右锤护身,大喝一声:“不论你们是谁,立时放下武器投降,否则一律格杀勿论。”

  火光下,五人的眼中射出惊悸之光,但是没有一人说话,五人布成一个三角形,内里有两人机动。寒冷的兵器在星光下闪烁着令人战栗的光芒,刃上的红色像是怪物的大嘴,发出贪婪的笑声,吸吮着他人的鲜血。

  “将军,他们来时被人施了圣灵祝福。”妖精法师低声对我道,脸上露出震惊的神色。

  我大吃了一惊。圣灵祝福是光系九阶法术,耗费法力巨大,所需要的精神力同样令人震惊,能施展此术的都是八级法师。

  圣灵祝福有着一连串的效果,能增加抵抗物理打击能力、元素伤害免疫、精神亢奋、精力和力量加倍,且回复速度加快了三倍。

  光系法力高深者,若进行一种复杂的仪式,更可让持续时间长达三个小时之久。能一次给十几人施法,实力已是八级上阶法师了,甚至有超出这一级别的可能。(注:九阶法师是死后才能得到的级别,所以活着的人最高级的就是八级上阶法师。)怪不得单凭这十几人就可如入无人之境,原来是用了圣灵祝福。不过,施用这种法术的法师,现在可能正躺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单一次就祝福十几人,就算是有道林仙长的法力,又专修光系法术,也会受不了。

  我暗暗叫苦,早知道就不用急着出来了。面对这群法术加持的怪物,手下可能会有一定的伤亡,这是我不愿意看到的。这一来,我就有必要拖延时间了,所以本来想发起攻击的命令,被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为了保持一定的弹性,我命令包围圈略微向后一些,不再意图一网打尽,容他们有一点突围的希望,自己的伤亡率会小很多。

  “你们是谁?受谁的指使?进入皇宫有何图谋?”我厉声喝问。

  黑衣人中那名身形彪壮之人,突然仰首发出一声长啸,中气极足。

  “嘿嘿,何必问那么多,有本事你可以自己猜。”略带沙哑的声音响起。我眨了眨眼,怪怪的,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好像在哪儿听过,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

  虽然明知他们在聚集元气,我却仍想再等一等,时间越长,圣灵祝福的效果越弱。我计算时间,盘算着最佳的动手时机。

  “你们进来时无声无息,必定与皇宫里的人有关。”不理对方的嘿嘿冷笑,,我继续分析着:“你们不可能是跟随参加宴会的人混进来的,因为宴会处另有一层防守,你们无法无声无息的突破,只能依靠皇宫里的人方可进入此地。”

  黑衣人眼里再次射出冷厉光芒,我心中刚一震,他已经暴喝一声:“突围!”

  刹那间,我的如意算盘破裂,五名黑衣人的刀剑卷起森寒的杀气,以锥形攻势排山倒海的杀向右路。

  元气稍微回复的他们,仗着圣灵祝福之力,势如猛虎下山,当者披靡,充分发挥出锥形攻势摧坚之效。

  幸而我这批手下本就是精选出来的高手,且长白山人更是以武勇与坚韧名动天下。正面的七人以盾护身,右手雁翎刀有如雷推五岳、山崩地裂,每一记都强接猛挡。

  虽是不断的后退,但仍能保持极其完整的队形,只是以退却来消解对方宛如澎湃浪涛般的进攻。对方毕竟只有五人,锥形攻势虽然进攻强劲,但护身却不怎么样,要不是圣灵祝福之力太过强大,此时五人早就不支倒地了。

  眼见五人就要突出重围,我再也忍耐不住,亲自上前:“大胆逆贼休走,让我取你狗命。”

  喝声中,身形斜飞而起,有如电光,快速而曼妙的接近,冲向锥形阵势的后方,断路者正是那一位首领。

  “来的好。”黑衣人同样大喝一声,毫无畏怯之色,刀出“暴雨惊雷”,空中微炸起一声沉雷;星光下,狭锋刀幻出一片刀山,潜劲山涌。

  我却在即将接触的刹那,身形急速下挫,向左旋进,脱离黑衣人的攻击范围。近身的刹那,不用锤,反用脚。一记虎尾腿,劈山捣石般扫向占据中腰之人的腿部。

  这种锥形阵的弱处就在腰部,只要将此处一断开,前后便不能兼顾,阵形立散。所以,我明攻后方,实则意在中腰。

  对方果然上当,没有顾到此地,眼睁睁的看着我身形接近他。守中腰的黑衣人功臻化境,经验老到,危急之中不假思索地向上跃,间不容发躲过了这一腿之危。

  可这一来,阵势不攻而解,我身后四人潮水般的涌入,将五人分开。五名黑衣人再也无法形成有利的防守与进攻,立时陷入了各自为战的局面。

  我猛虎般的扑向一名身形婀娜的黑衣女,“铮”一声大震,火星飞溅,左手铁盾奇准地架住了扫来的长剑。黑衣女惊呼一声,斜撞出丈外,马步大乱。

  我心中暗惊此女功力,虽是撞出丈外,但手中长剑精芒打闪,接连封开两人的攻击,剑法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休走,吃我一锤。”我再次豪勇的冲上,雷锤有如电光雷霆,猛烈无匹的排空直至。黑衣女不敢再硬接这更可怕的一锤,因为上一记横扫铁盾,就吃了亏,如不是变化剑诀,长剑很可能就脱手了,此时的右臂仍在酸麻。

  黑衣女非常了不起,不接招,反是人体幻化,斜次里冲出,千钧一发躲过了我乘机追袭的一招长虹贯日,从贴身的雷锤前退出险境。其身法之快,判断之准,令人心惊。

  只我这回却撞入了我手下的阵中,两刀两斧从两侧一夹,两劈肩,两撞腰,眨眼间就将其放倒。四人谨守我先前要活口的训示,没有下毒手,出手极有分寸。

  战事也恰于此时结束,五人被擒下四人,那一名首领却是突围而去。这人身负异学,在地上装死,竟然瞒过了众人耳目,趁我们不备时,突起伤人,窜入了黑暗之中,消失无踪。

  这场突袭下来,当场格杀五人,活擒七人,逃了一人,而己方无一死亡,可谓大获全胜。

  我哈哈大笑着,走至一名黑衣女前,先是一拳重重的捣在她的小腹上,用上了三分力。迫供的要诀是要摧毁对方的意志,所以我一上来就先一记下马威。

  被捆住的黑衣女压抑性的痛叫一声,全身开始痉挛,只是眼里射出了愤恨之芒。

  我托起她的下颔:“告诉我,是谁派你们来的?为何而来?”

  黑衣女急喘着气,呼哧呼哧的呼吸声在这黑夜里传得极远。对于我的问题,她充耳不闻。我心中万分恼怒,哼!我秋雷的问题也敢不答。我再次给她一拳,让她对我留下更深刻的印象。

  “妳是谁?”我和蔼的问着,右手探出,一把扯下了她脸上的蒙面巾。

  我陡然一怔,这个女人好熟悉,好像是赵维国的三妻子郭玉芳,就是在铁云山庄时我曾见过的女子,算起来也有半分露水姻缘。

  一念及此,倒也不能对她太苛了。要不然被别人知道了,岂不是要说我过河拆桥?我微微仰起头,这样想着。

  那名口音熟悉的首领,我现在也想起来是谁了,与赵维国的声音很像,很可能是他的兄弟,若不是赵维义,就是赵维正了。

  郭玉芳仍是没有作答,嘴中发出低微的呻吟声。

  “妳不说也无所谓,只要我将此消息散发出去,看看到时谁会来为妳说好话,就知道妳是谁的人了。”

  一道黑光从天而下,轻巧的落在杜宾的身上,转头四顾,嘴中发出奇怪的声音。杜宾边用手轻抚着牠光滑的黑羽,嘴里边发出同样奇怪的声音。

  “什么事?”我转头问杜宾。好歹我也懂一点鸟语,听出了一些不对。

  “在东面有一队宫卫正向这里赶来,约有百人。逃走之人与他们会合后,不见了。”杜宾恭敬的道。

  郭玉芳眼里射出了惊骇之色。

  “东面是东宫,吕娘娘所在。”我有意无意的道,眼角小心观察着郭玉芳与其他人的反应。可惜让我失望了,没有人有异样,我微感泄气,难道这些人不是吕娘娘的人?

  “将军,我们要不要先撤?”

  “将死尸与俘虏全部带上,撤!”我当机立断,下达了命令。一行人迅速集中,向外撤出。


~第二章 俘虏~
 
  刚快要至涤性殿时,许胡急匆匆的走近,低声对我道:“将军,我们在荷花宫处发现了十几名刺客,已经全数将其擒下了。”

  “荷花宫?”我微微沉吟起来。那是通往南宫的一处宫殿,莫非这些人也是去南宫的,但为何不与郭玉芳他们一起发动攻击呢?

  “这些俘虏怎么处置?要不要……”许胡比了一个砍头的手势。

  “先关在大牢里,过两天我可能会提审他们。加强警戒,莫让他们逃了,也请小心有人会劫狱。”

  许胡微微笑了笑,可能是为劫狱两字。想劫禁卫的狱?可真是笑话了。不过他的笑容一会儿就凝结了,对方既然能潜入皇宫这么深,也自然没将禁卫看在眼里,再劫个狱又有何不可呢?

  交代完毕之后,我再次进入涤性殿。“友好”的切磋武艺已经结束,而晚宴也到了尾声。我进来后,吕娘娘先看了我两眼,我点了点头,示意事情已经办妥。

  于是吕娘娘做了一个简短的发言,首先祝惠珠与楚南世代友好,再祝天竺与楚南交好。在说了一大堆空泛的套语之后,吕娘娘宣布宴会解散。

  光看所有人的脸色阴沉,也知适才比武之事,双方都未占得便宜。我心中暗笑,随着人群退出殿外。

  皇宫内的大火大多已经扑灭,喧闹声也已经渐渐散去,因此参加宴会的人大都没有发觉。我让杜宾派了一些眼神犀利的精兵,观察宾客,看有谁神色有所异样。可惜,没有一人报告。

  “是秋将军吗?”一位宫女出现在我的身边,微敛了一礼。

  我愕然转身,望向眼前这位俏丽可人的宫女。

  “吕娘娘请将军前去。”

  我的群我这才释然,她一直没招唤我,我还以为她对皇宫内发生的事情毫无兴趣呢!

  吕娘娘是在宫内的一处偏殿接见我的,仍着宴会时的宫装。她的身边站着卓丽与威特马克。

  “我听说,皇宫内发生了大事?”灼灼的目光盯向我,吕娘娘脸色有些铁青。卓丽与威特马克也是一脸的愤然,显然也震惊于贼人竟然能冲入皇宫。

  “是,有一伙贼人冲入了皇宫,但已被擒下。”我垂着头恭敬的道。

  “你这个禁卫代统领怎么当的,竟然让贼子轻易闯入了皇宫,你是不是不想干了?”吕娘娘纤手重重的拍在小几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

  我心头暗恨,这女人利用我的力量回到京城,渐渐回复势力后,现在就过河拆桥,开始有意识的削弱我的力量,抓住了这一件事,想大做文章。

  我没有慌乱,镇定自如的道:“娘娘,贼子轻易进入皇宫,必是有人在暗中支援。”

  吕娘娘身躯一震,脸现讶然:“有人支援?你此话有何证据?”

  我微微一怔,吕娘娘平时精明过人,怎会不知?如果无人帮忙,哪可能有人敢擅闯皇宫。

  “宫内四处起火,都位于人迹罕至,防守不严之处;且先后两批人同时进入,皆无人预警;他们行走之路线也都是平常不易经过之处……”我将所有的疑点一一点出。

  “你可知他们为何而来?”

  虽知她是明知故问,我仍是老实的答道:“正如娘娘所料,他们应是冲着皇上而来,但由于我还未曾审讯俘虏,所以具体情况未知。”

  “哦,还有俘虏。”此时吕娘娘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从座位上站起。

  “突入南宫的刺客共有十七名,有四名陷入南宫不曾出来,后十三名为微臣当场格杀五人,擒获七人,但另有一人在同党的掩护下逃走。”

  “哼!”不知为何,吕娘娘脸上的寒霜愈发浓厚,重重的哼了一声后,对我道:“贼子如此大胆,擅闯皇宫,其罪当诛。”

  我心头一跳,忙道:“娘娘,这些人还有大用,一来可以从他们嘴中探出一些消息,二来也可引他们的同党前来,一网打尽。”

  “我倒是对他们的口供感兴趣。秋将军,你派人将那七名俘虏押到我这来,我另有用处。”吕娘娘微微笑了起来,眼里却是射出了寒刃。

  我大吃了一惊──莫非这些人是她所派不成,否则为何要从我的手上将人要过去?

  只是眼下却不容我拒绝,我只能勉强应了一声:“微臣遵命,这就将人送来。”

  “你去吧!速将人带来,免生差错。”

  我怀着满腹的疑虑出了门,派人将刚才擒获的众人赶紧送至吕娘娘处。

  我一直以为吕娘娘的行动皆掌握在我的手里,但眼下却出了这等事,她竟然另有一些人手,且暗中派出,强行入南宫搜索。

  时机选的倒是恰当,宴会时,有一千禁卫被调走,皇宫守卫力量削弱,不安稳的御林军也被她调至涤性殿处,然后趁着众人麻痹时行动。只是她没有料到吴怀庄也是奸诈过人,防到了这一手,将人藏了起来。

  刚出了皇宫想返回府邸时,却见前方曾治大将的马车停在前面。一名校尉走来,请我过去一趟。

  互相见过礼之后,曾治凑在我的耳边小声道:“秋将军,能否将今天擅闯皇宫的人交给我带走。”

  我心中一凛,再次怀疑起自己先前的判断来,难道这批人是曾治派出来的?我倒是忽略了他们。

  按理来说,越牧风才是更急需找出雍南皇的,因为在政治上他少一个依靠,而不如吴、吕二人手中各掌握了一位皇子。

  我脸上露出为难的神情,苦笑了起来。

  曾治很体贴的道:“如果秋将军实在有难处,那就算了。”

  “曾将军,不是我不肯帮你,实在是帮不上忙。出来前我刚见过吕娘娘,她已经将人要走了。”

  曾治微微一怔,脸上露出冷笑:“好快的速度,又让她抢先一步。”

  我也长叹了一声:“哎,我本来想问清楚口供的。可惜了,这一来没有线索追踪了。”

  “秋将军聪明过人,此等小事当不在话下。其实仔细想一想,也能想出头绪来。”曾治含蓄的笑着。

  我顺口答应了两声,接着以事忙为由告辞。

  “将军还有要事,那我就不留将军了。好走!对了,这里有一样东西,还请转送给令兄。”曾治笑呵呵的从怀里掏出一小玉匣,交至我的手里。

  看到装饰得极为华丽的玉匣,我眼里顿时闪起兴奋的光芒,但脸上却是一本正经,故意推辞了一阵,这才“勉为其难”的收下。

  寒星闪烁,夜已深,微寒小风吹打着门窗,在静夜中发出阵阵轻响。一缕灯光从窗边透了出来,给黑暗的外界带来一丝光亮。

  “凯茵,有没有从虎啸山庄的那些人嘴里榨出什么?”我扭头问身边的凯茵,她正在满头大汗的练习书法。这种歪歪斜斜的字,也亏她能练得出来,这也能叫书法!

  询问口供的是杜宾,但由于凯茵现在全权掌管情报,所以一切口讯都要送交至凯茵处进行整理。

  “哪有口供?刚问了几句话,你就派人将俘虏给送走了。”凯茵口气里微微有些不满。

  我双手一摊,脸上充满着委屈,很无奈的道:“我也没有办法啊!是吕娘娘她叫我将人送去的。”

  凯茵道:“反正口供是没有,不过有两名女子贴身所穿的内衣是宫里的,我查过了,那是东宫的款式。”

  我心中已经确定,但仍谨慎的问了一声:“有没有栽赃的可能?”

  凯茵提着笔,以一种可爱的姿势搔了搔头:“不像是栽赃,别的人哪有可能得到东宫衣服的款式。”

  “嗯,这样说来,基本上可以确定是吕娘娘派的人了。”

  曾治似乎是有意来点醒我的,让我知道这批人是由吕娘娘派出的。但吕娘娘这是什么意思,真的有意让我下台吗?联想到眼下的形势,我顿时有了一些清晰的认识。

  在外,我拥有五万兵马,在内,我还掌握一万禁卫,兵力过于集中,引起了吕娘娘的猜忌,很可能她想将禁卫统领之职另换他人,于是想出了这一石二鸟之计。

  大闹皇宫之后,如果我无能的让刺客逃走,必然会将我撤职,代以他人。远在前方战线的我,也无法应变。

  “另外一批俘虏好像并无后台,他们是谁的人?”我继续问道。

  我的群“元性大师刚走不久,请我们好好照顾被俘的那些人。”凯茵轻笑着。

  我立时头大三分,怎么这些刺客又与元性大师们扯上了关系。

  凯茵笑着解释了一些,原来吴怀庄将雍南皇囚禁在南宫之内,早已引起了国内侠义之士的不满。而守卫的御林军也就有意引这些人进入皇宫,援救雍南皇。元性大师是不想让他们就这样牺牲,所以代为求情。

  “那就先关他们一阵,过几天风声小了,再放他们出去。”我使了一个拖字诀。

  我念头一转,转到了虎啸山庄身上来。施展圣灵祝福术的人,我想起来是谁了,就是那天在铁云山庄见过之女子。她的光系法术确实是强横,最后一击差点没把我击飞。但据郭玉芳上次的口供,他们应该是在北方拓展势力才对,怎么会跑到了这里?

  我微微冷笑着,虎啸山庄可能是真的不想在国内安稳待着了,胆敢跑到国外来助他人。他们能得到多大的好处,而甘愿舍弃在青河以北的利益?

  “有没有关于虎啸山庄的情报?”与凯茵会合后,我就让她收集虎啸山庄的最新情报。

  “我刚刚接到一份绝密情报。”凯茵从桌上拿起一封信札扔向我:“虎啸山庄的产业正向南移动,所属的高手进入青河以南后,即在某些有心人的掩护下不知去向。”

  我将差点击中头部的信札接住,细看了起来:“原来是跑到这里来了,难怪找不到他们。”

  “嗯,事情说完了,我也该去睡了。”凯茵将笔一扔,扭着小蛮腰,款款走了。

  仍是寒冷的夜晚,多想睡在温暖的小窝里啊!可惜被凯茵给赶了出来,只能在自己那单薄的小床上睡,真是凄惨。

  我的群带着满心的不甘,我在天快亮时,沉入睡乡。

  行动是在黑夜中进行的,隐蔽集结在四个地点的三万军队,在传讯石的命令下,迅速向郭志伟的主力所在,凌阳城奔去。

  在向导的引导下,三万多人迅速的渡过凌风河上的三座浮桥,以强行军姿态,在午夜时分抵达了凌阳城下。从集结、渡河,到抵达凌阳城下,只不过用去了五个小时。

  凌阳城乃是淮水以东的一座军事重镇,常年驻扎有一万精兵,由十大统领之一的郭志伟领军。凌阳城背水依山,形势险要,再加上粮食供应充足,如果从正面进攻,不易攻下,所以才要施展奇袭术。

  而郭志伟是两淮军的一员战将,在与青龙军团的交战中,立下了不少功劳。他擅使两柄铜锤,两臂神力惊人,败敌皆以一锤击飞敌方主将致胜。郭志伟嗜战如命,常年加固城墙,广积粮草,随时准备作战。

  由于他认为酒对军队来说是一剂毒药,于是在他的命令下,凌阳城的所有酒馆全部撤走,城内买卖的物资也是以军事为主,鲜有其他日常用品。士兵叫苦不迭,但在他的淫威之下,无人敢反抗。

  之所以选择这座城市,乃是因为它的地理位置。占据了它,一可截断郭志伟与李志勋部队的联系,二可顺流向西北进发,与第十二师会合,收短两军距离。

  且占领此地,即可守住澶河支流──凌水,截断凌阳城以东所有两淮军的退路,完歼两淮军的战力;更重要的是,此城粮草丰富,水陆交通发达,可以作为前方的供给基地。

  对于凌阳城的研究早在国内就已经进行,计划全部定下,只要没有意外,此时只要照作就是。

  在陈建风的帮助下,我们与凌阳城内的一些军官取得了合作。许以厚利,动之以情,终于使得他们倒向了我方,答应为我出力。

  凌阳城以南的石山叫作合山,极为险峻,不易攀爬。但是地头蛇陈建风介绍的向导却是极为熟悉地形,将我们领到一处可以迅速爬上山的小路。三万将士驻扎在合山的后方,派出一层层的警哨戒备。

  “此次作战要达到三点目标。第一点,攻占凌阳城;第二点,大量杀伤敌方实力,第三点,占领粮仓。”我站在大帐里,神情严肃的对众将说道:“在这其中,占领粮仓是相当重要且困难的事情。敌军大将郭志伟还是有一点头脑的,一旦形势不利,将会烧毁粮草。因此,此战必须先行夺下粮仓,否则定将偾事。”

  众人也知粮仓的重要。我军三万人是越过双方的边界而潜入此地,如果没有粮草补给,只能再次打回去,或者派兵增粮。无论哪一种,对他们来说,都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因此,我决定由我亲自率领一千精兵,在内应的护卫下先行潜入。攻占南门之后,后续三千精兵必须立即跟进,我们将直扑粮仓所在。”我淡淡的道。

  此计唯一令人满意的地方,就在于粮仓正好离南门不远,很可能是郭志伟认为南门不可能被攻破,所以特意将粮仓设在此处。而南门即是靠近合山之城门,城外地域狭小,兵力无法展开。

  众将大吃了一惊,面面相觑:“将军,你身为主将,怎可亲入险境?”

  吴信宏大惊之下,立刻跨前一步,意图劝我打消此念。

  我的群毛彦智纵然脑筋不好使,但打了那么多年仗,也知道主将不可入险地的道理,他也上前一步道:“将军,这种事还是交给我来办好了,哪用得着劳你大驾。”

  “将军。”罗瑶青双眸中也充满了不悦:“你如果潜入城里,这三万多军队由谁来率领?一旦敌情有变,岂不是误了大事?”

  我胸有成竹,因为从情阁处与内应处皆得知,凌阳城确实是没有防备,从南门奇袭,成功率很高。

  “你们就不用多说了,我意已决。余下的军马由吴信宏统一指挥,南门火起之时,立时强攻东门,进入南门的人马会尽快来与你们会合。”我挥了挥手,一脸坚决的说。其实我主要是想进去玩一玩,倒也没有别的目的。

  众玄武居。室呆然帐中会议之后,我即带着罗瑶青、寒怡秀,以及一千精兵,在向导的引领下,迅速的爬上了山顶。

  寒怡秀果然会用法术,一个风系法术裹着她向上,一个地系法术让她脚下稳定。能一次动用两种法术,而且都极为扎实,实力已入五阶了。

  从山上往下望去。夜幕低垂,城里一片漆黑,只有寥寥几处传来星星灯火,似乎隐约有一些动静随着风儿吹至众人耳里。

  “好安静。可惜……”寒怡秀的眼里现出一丝黯然。

  身边的罗瑶青轻握着她的手:“秀姐就不用感慨了。”

  “我只是奇怪为什么大家不能联合起来,而要勾心斗角。”寒怡秀精神仍是有些不振。

  “怡秀,妳要小心了,如果接战时妳还是这种状态,死的可不仅只有妳一人。”我一脸正经,很严肃的指出她的错误:“你的回复法术是有极大用处的,许多人等着妳的回复呢!”

  寒怡秀苦笑了一下:“知道了,秋大将军。”


~第三章 进城~
 
  在山顶上,人终于集结了一部分,于是众人沿着事先布下的攀索,轻巧而迅速的落至山底。

  由于人人都身着轻甲,而且又都是从各师中精挑细选出来的好手,因此滑下峭壁时,敌人竟然没有发现。城楼下的士兵人数达到了三百,数量仍在不断的增加。

  城楼上突然有灯光微闪了闪,连续四次。一直跟在我身边的刘飞大喜,同样按规定,发出了讯号。双方一时用灯光交流了起来。

  “他们说什么?”我低声问道。

  “他们给我们指定了一段城墙,那里已经没有人把守了。”刘飞压抑着兴奋道。

  我也大喜,亲自看过这里后,我才知道从南门进入会有多困难。

  山脚与城墙隔着一道宽阔的护城河,地形又狭窄,也只够七百余人展开阵势,这对于墙高城厚的南门,根本就无能为力。

  如果没有内应相助,根本就没有成功的可能。幸亏在我的批示下,情阁的女子施展了魅力,成功的将他们收伏,否则的话,今天虽是偷袭,但伤亡也必定不小。

  从城墙上射下十几支箭,每支箭上都带着一条皮索,横亘在护城河上。

  我下达了命令,先到达的三百名士兵,分成十五路,开始沿着皮索向城墙上攀爬。这样虽然很累,但总比硬攻的强,所以众人纷纷拚命上行,以最快的速度攻占城墙,以免被敌人发觉,自陷危局。

  精兵就是精兵,一个个动作敏捷,干脆俐落,表现出惊人的效率。

  “我们一起走吧!”我低声道,接着跃起身形向皮索奔去,刚爬了两步,就觉得身上一轻,一股隐约的风力护着自己。

  我讶然旁观,寒怡秀送上美丽的笑容,迷得我差点从索上摔下来。

  寒怡秀微带惊惶看了我一眼,示意我小心一些。我忙镇定心神,快速爬至城墙上。城墙上训练有素的士兵们取出了弓箭,扼守每一个战略要点。

  人数不断的增加,不多时,已经突破了六百大关,而在护城河外,也已经有多达六百的士兵列阵。

  我以传讯石向吴信宏下达命令,让他立即组织人力潜上城头,以备攻击。

  接下来最重要的就是夺得大门。我带着三百人快速的包围了大门枢纽所在,闪电般的解决了战斗。

  毫无防备的卫兵根本就没有想到突如其来偷袭,在寒怡秀的风之法术下,很快的失去战力,被解除了武装,就地囚禁起来。

  不多时,吊桥缓缓放下,已经拥挤的山脚顿时得到了疏解,黑色的铁流开始涌入城内,迅速的占领着城楼。一团烟花在天空绽放,那是事先定好的攻击信号。

  喊杀声随即在不远处的东门响起。东门的城头一片火光,吴信宏的前锋已经攻上了城楼,正展开疯狂的搏杀。

  我的群“本将军下令,凡取一人头者,赏银二十枚;夺十人之头,升队长;取敌方大将之首者,任为千夫长。进功不利者,重责一百;征战时夺头者,重责一百;畏缩后退者,杀。”我大声吼叫着:“现在,立刻向东门进攻。”其实这番话早就事先说过了,但此时再说一遍仍可大增士气。

  滚滚铁流分成两部分,从城头、城下齐路并进,形成一道巨大的钳形攻势,包抄东门守卫,这是存心将他们一网打尽。

  在我们的身后,只留下了两百人守卫城头,其余一千人在猛将毛彦智的率领下,向粮仓所在紧急突击。

  此战本就是出其不意,东门这时也已经陷入了混乱之中。当我率着三千精锐之师赶到时,不多的卫兵立时崩溃,四散而逃。

  吊桥放了下来,这次进来的是最精锐的铁骑。一片迅雷响起,大片大片的黑影冲入凌阳城,迅速的兵分两路。

  一个师外加一个千人队的兵力在吴信宏的率领下,迅速的前往城守府,围捕郭志伟。而我则接过了指挥权,领着大军,将城内的兵营包围,展开强大的围歼战。

  不久前还是一片安静的凌阳城,顿时响起悲痛的呼号,转眼间成了一个血与火的世界。

  惨烈的喊杀声,如同来自地狱魔王的呼吸,在城中上空久久回荡;闪着寒光的刀戟,在凄厉的风中,掀起片片血雨。

  郭志伟军队的战力确实很强,在这种极度的混乱情况下,仍能保持着强大的防御力。

  在被偷袭之后,军营里的人迅速冷静下来,以军营为依托,组成严密的防线,在被包围的铁流中,苦苦挣扎。

  郭志伟很可能在平常时就这样训练他们的,遇到偷袭时,就依托军营抵抗,以待援军与组织攻势。只是这一次,却没有了援军,而他们的首领郭志伟,也被包围了。

  火光中,罗瑶青冲到了我的面前,焦急的道:“将军,对方军营布置细密,虽是用木材所制,但外层全部涂上了泥巴,用火攻效果也不大。虽然我们现在没有多大的伤亡,但是久攻不下,士气较为低落,待到天明,情形就不妙了。”

  凌阳城虽号称守军一万,事实上只有七千人驻扎在城里,在城外的一个战略高地上,建了一处要塞,那里还有三千士兵。

  要塞离此地二十里,一旦接到消息,很可能在天亮之时,就会到达城里。虽说我们并不怕两路夹攻,但伤亡必定增加不少。

  “不用急,情形会变好的。”我泰然自若的道,没有一点慌张:“对方应该比我们更急才是。传令兵,令吴信宏快速攻下城守府,拿郭志伟的人头来见我。”

  城守府的详细情况早已打听明白,那里只有一千甲卫,百余名门客。所以,在六千多名士兵的攻击下,必无幸理。我知道这些士兵抵抗的勇气,严格说来,不如说是恐惧于郭志伟,只要他一死,这些士兵必定崩溃。

  我的群“罗瑶青,调最精锐的一个千骑队来。”

  “寒怡秀,将分散在各个队里的攻击性法师全部集中到这里来,一个都不能少。”我沉声道。

  罗瑶青并不擅魔法,所以我将她改成千骑长,而将寒怡秀任命为魔法兵团的团长,下辖一千二百兵力,其中六百名是法师。

  两人领命而去,飞快的行动起来。我也迅速地将五百余名弓箭手组织起来,安插在各个战略高地上,并且集结了一个师的兵力,作为战术预备队使用。

  罗瑶青的组织能力值得嘉奖,只不过半盏茶的时间,就将一个完整的千骑队集结完毕,摆在我的面前,其中有些人身前还有血迹,分明是刚从前面回来的。而五百三十多名法师也出现在我的面前,一个个气喘吁吁,可能是跑过来太累了一些。

  “这些人是各师的精锐,每一位都有一副好身手。”罗瑶青报告着。

  “有七十名法师属于纯白魔法师,无攻击性。具有攻击性能的法师集结完毕。”寒怡秀的俏脸上泥水与汗水交流,除了还能从婀娜体态上瞧出是一个美女以外,再看不出一些美女的样子。

  她的脸上还有着惊疑,不知道为何要将法师集结在一起。

  按她的理解,法师只有在轰开对方结界,或者打击集结的敌方士兵时,才会集结,一旦展开贴身肉搏时,就应该分散开来,混入各股小部队中,以提高作战能力。

  敌方士兵抵抗的意志完全出乎我的意料,攻击军营已经持续一个小时,竟然仍是没有拿下。

  我心里也渐渐焦躁起来,但我的外表仍是镇定自如,看不出一丝混乱的样子。我现在所要做的就是挑选敌方防御的一个弱点,将一支精锐的军队插进去,再向两翼席卷,以彻底击溃对方的斗志。

  为此,我不断的用传讯石向各团呼叫,让他们确认所面对敌军的凶悍程度。分析情报后,确认了敌方阵营一侧有一处地方是两个部队的结合部,防御较差,指挥不灵。

  “寒怡秀,用妳的魔法兵团对着军营侧方。”我放出一个照明术,照亮前方,指出了方向:“发动最猛烈的火焰魔法攻击,务必完全摧毁对方的防御掩体。”

  “是!”寒怡秀这才明白我的用意,精神大振。

  她迅速的将所有的法师排成一个紧密的方阵,开始准备施法。群体魔法开始启动,一片片火石从天而降,以猛烈的声势向对方的防御掩体延伸。

  由于攻击范围多而分散,因此群体魔法并不形成巨大的合成法术,而是以密集型的进攻为主;在每一分钟内,倾下的火石高达五十枚。在军营的侧面,一条火焰通道出现,沿途所有的掩体要不是消失,就是陷入了大火之中,再也无法掩藏人体。

  “罗瑶青,由妳指挥这支军队,迅速的向前突击。”我郑重的将指挥权交给罗瑶青:“妳的任务就是向前插进,插入敌方的心脏地带后,迅速的截断敌人后方,并从后发起攻击,在两面夹击之下,敌方必定崩溃。”

  罗瑶青坚定的点点头后,迅速的跨上战马,绰起一根特制的长矛。

  “落马罩!”在呛啷声响中,所有的马罩全部放下。马是怕火的生物,不落马罩,很可能会畏火不前,甚至导致阵形的溃散。

  “突击!”在简短而有力的命令声中,千名重甲骑兵迅速的启动,分成两队,沿着事先定好的路线,交叉冲前,向敌人发起了强大的突击。

  暗夜的火光下,丙道黑色的铁流不断的向前涌进,越过燃烧的帐篷等物,迅速的突击到中部。在他们舞起的长矛下,寒光四射,鲜血飞洒,攻势有如排山倒海,沛然莫御。

  我再次下令:“寒怡秀,将法师分成五队,轮流攻击,重点照顾罗瑶青部队的两侧,务必不让对方形成有组织的进攻。”

  法师的阵形再次变化,有如变形虫般缓缓的变成了五队,由百人前进,再一分为二,成为两个小分队,各照顾一侧。

  说实话,刚才那样大量的消耗法力,要不是用的是群体法术,恐怕他们早就崩溃了。就连现在,体力上也会有些消受不起。

  占据高地的弓箭手,适时的为法师减轻了一部分压力,大批箭枝暴雨般倾下,将从掩体处逃出的士兵收归黄泉。

  敌人的混乱是可以想见的,高声叫骂不绝于耳,诸如“怎么能这样用法师?”、“法师什么时候成了清洁工?”等等愚蠢的问题不断的发出。

  “真是一群蠢材,谁规定不能这样用法师的吗?”我的脸上露出了刻薄的嘲笑,看得寒怡秀打了一个寒战。

  “只是,将军,我不得不提醒你,这样使用的话,法师至少需要休息四到五天才能恢复。”寒怡秀称职的发出了警告。

  “接下来就没有法师的事了。当然,妳还是需要集结百余名的法师备用,我不希望我的军队里没有法师。”我挥了挥手。

  我的群“敌方的这几位倒也是人才,在这种情况下仍是坚战。”我托着下巴,很感兴趣的道:“不知道他们会怎样应付眼前的攻势。”

  借助风的力量,站在高地上可以看到罗瑶青的部队已经突破中部拦截了。

  敌方抽出了两个百人队的兵力左右夹击,但是遭到法师一轮火石给打散,被千骑队迅速包抄给消灭了。

  “这个罗瑶青,怎么能缠战呢!她应该快速包抄敌军后方。”我不满的道,但脸上却闪起了一片笑意,因为战机终于出现,敌军开始混乱了。

  他们毕竟没有统一的指挥,一受到突击,防御战线顿时出现了破绽。比如这时,两个百人队被击溃后,从四面八方迅速涌来援兵,却不可避免的收缩各自的防线。

  虽是没有接到我的命令,但寒怡秀仍是自主的作出了判断。一共两批法师,共两百人,同时对罗瑶青两侧之敌展开打击。

  火光此起彼落,从人体上燃起的大火,映着惨白的人脸。所有人就像是疯了一般,拚命的攻击着敌人。敌人的战力事实上并不比我们弱,但他们遭到了突袭,没有一个统一的指挥,陷于各自为战之中;此时又被突入的罗瑶青部队切割成几段,更是无法发挥出战力。

  很多情况下,是小分队刚接近,就被罗瑶青率部队包围,瞬间解决了战斗。

  “是时候了。”我心里暗道。

  我一声令下,作为预备队的第三十四师迅速的投入战场。

  在我的率领下,沿着千骑队踏过的路线,潮水般的涌入军营,勇猛的向前扩张、切入、分割、迸发,扩大罗瑶青部队的战果,将缺口拉大。

  同时间,从城守府的方向也传来一阵冲霄的欢呼,滚滚如春雷般的铁蹄声直冲而来。

  冲天的大火下现出吴信宏的血污脸孔,手中高擎着一颗人头:“郭志伟已死,弃械投降者不杀。”

  “郭志伟已死,弃械投降者不杀。”冲天的叫声远远的传向四周。

  在此刻,所有的人都知道,郭志伟已经死在我们的手里。我军本有些萎靡的士气,顿时高涨了起来,人人奋勇前冲。

  在冲霄的欢呼声中,加上我的攻击,军营的右翼不久就崩溃了,大批士兵弃械投降。军营的中间部分完全暴露在我们的铁蹄之下。

  大批的弓箭手冲入,与法师配合,进行了新一轮的远端攻击。

  骑兵队再次冲击,终于将最后负隅顽抗之敌军,切割成一小块一小块。

  一个小时后,小规模的的战斗也结束了,只有零星战斗仍在。

  紧接着,我下令城中只留三千人,看守三千六百多俘虏;并以出兵西方,渡河作战的名义,将两万多士兵带出城,却埋伏在凌阳城东南的一处开阔地带。在黑暗与密林的掩护下,藏起了身形,更在一片高地上,埋伏下两千名弓箭手。

  接到凌阳城紧急求援,从二十里外要塞,迅速赶回的三千多敌军,一路上不断的受到骚扰,而五百多名的士兵在暗中射出的冷箭,令行军速度极慢。

  在士兵们的有意诱引下,三千多名敌军就这样钻入了口袋。这是一场完美的围歼战,三千多名士兵经受了三轮箭雨的打击后,仍保有战斗意志者,不超过两成。

  当数以千计的骑兵从一个小坡上疯狂冲下时,大局已定。

  由于楚南仍然实行奴隶制,被俘虏的四千名士兵按照规定,就是得全部作为奴隶。但我以兵力不足为由,将这批人收入军队。

  他们之所以加入郭志伟军队,倒有一大半是为郭志伟所威胁,不得不尔;而他们被俘后,本以为免不了奴隶的命运,却没有想到我反给了他们一个机会,只要杀敌十人,就可脱离奴籍。

  这批人顿时有了动力,情绪高涨的加入了军队。四千多俘虏中,除了少数人外,大约有四千人加入了。

  我将这些人全部打散编制,四千人分成二百个小队,每个小队再加上八十人,混编成一个百人队。

  在天亮之后,我将匆忙完成收编的数千士兵,与另一万未曾整编的军队组合成前锋,由大将吴信宏率领,沿凌水向西北出发。

  在晚上,左路军前锋与第十四师会合,攻占了凌水旁的一座小县城。

  至此,在一天的攻势下,共有两座战略性质的城池落入我们手里,一座是凌阳城,一座是合阳城(这是十四师突袭夺下的)。两军互成犄角,像一个楔子一样,打入了淮东,并且将两线以东的两淮军与以西的军队隔开。

  第二天晨时,我果断的停止了整编,留下两千人守城,率领余下的军马迅速的越过凌水,同样向西北进发。

  同时间,第十四师与吴信宏的军队兵分两路,十四师一路向西,迫向正在集结的赖莹富军队,而吴信宏则向我靠拢,攻向另一座战略城池高风城。


~第四章 情报~
 
  听说在淮水爆发了大规模战事,京城里顿时乱成一片,各国要人纷纷展开大规模的活动,调查这出乎他们意料的战争情况。

  他们所听到的消息是,楚南军为报复两淮对楚南的骚扰,终于派出了大军,对淮东几处战略要地进行攻击,以摧毁贼寇在淮东的根据地,以便保护自己。

  接近七天的战斗,中路军与右路军全歼李志勋部,歼灭郭志伟大部。

  现在的形势是,林碧瑶与赖莹富的部队,以及部分贼寇,在昌宁府咸山地区的三座城池处被围,而楚南的十一师、十二师、十三师会合后,形成中路军的强大左翼,从左侧包抄,与从右方包抄的越牧风部队会合,一举将他们围住,现正强攻城池,日内就有结果。

  而在左路,第十四师包抄了郭志伟残部的退路,将其击溃后,近四万的军队迫近下隅城,将缩进城中的一万两千残兵包围。

  城中粮草不多,士气极低,又无援兵,欲攻下此城,指日可待。

  这一天,我也笑开了颜,只剩下两个师(万人队)的青龙军团一部,终于越过淮水,跳出了敌军的重重封锁,以急行军姿态,返回青龙军团驻地休整。

  青龙军团防守越州军的三个师,在我的强令下,南下接应,阻击追兵。

  吴、越、吕三人展开了大规模的调兵行动,将在东线本来作为进攻用的六个精锐师,快速的调向西线,同时在国内紧急征兵,凑齐了两万士兵后,迅速的运往西线,作为二线以及接防部队,同时也用来阻挡天竺一万象兵的可能进攻。

  由于吴、越、吕三人避不见面,各国要人皆无所得,只能不断的向朝中一些大臣打听,兵部尚书陈豪与兵部侍郎王维义,就成了他们的首选目标。

  而我,作为这一次左路领军的秋雷将军的弟弟,也未能幸免毒手,整天有一群人追问。

  刚送走满脸高兴的奉国使节岳志谕,杜宾又报楚笑嫣求见。

  “真是见鬼了,平常也不见她来找我,偏偏在我忙的时候来。我还做不做事啊?”我气急的叫道。不过看在对方是一位大美女的份上,我也不好意思不见,只得挥挥手,示意杜宾让她进来。

  “公子,事情忙的时候,正应该找女人来调节调节!”杜宾调侃着我,扭着鼻子,做了一个鬼脸。

  还未等我“愤怒”的“训斥”,他即大笑着跑了出去。

  这楚笑嫣暗中派人刺杀我,现在却还敢登门?胆子真不小,真不像个女人。

  “秋将军兄弟两人雅兴俱都不浅,在将军府内能看到这种布置的,已经不多见了。”进入大厅后,楚笑嫣没有与他人般直问战事,反而是对大厅内的布置赞不绝口,眼中异彩连连。

  我心中暗道惭愧,这些东西可不是我布置的,而是凯茵与罗瑶青“闲着没事做”而摆弄的,像我这种大忙人,可没有闲工夫玩这个。

  她正抚摸着厅中的一件八仙桌,感叹连连:“这应当是定州出产的,格调大方、简练,桌面所饰之暗八仙,不失灵动,又以木系法术加持,不虑损坏,造型优美、线条流畅,加上比例适度,实在难得。更为难得的是,一木连作,透雕的花牙、腿足和牙条一木而成。定州家俱向有鬼斧神工之誉,确实不假。”

  是啊!是啊!是鬼斧神工,若不是,怎么可能会要我那么多钱。我不由得心疼那些金币来,一张桌子就将它们换走,也太不值得了,虽说是由吕娘娘给的钱,但我中饱私囊也比给别人强啊!我常常怀疑,这桌子能用来吃饭吗?吃多了会不会将我的金币给糟蹋了?

  “虽说很气派,但是用料多,浪费更多,并不足取。反不如青州家俱,惜木如金。”我懒洋洋的倒在椅背上,打了一个呵欠,以示不耐烦。

  不过用这种姿势,看这位风姿绰约的美女,倒另有一番风情。只是身为一个代统领,坐在椅子上,任一国使节独自站立,可谓极其失礼。楚笑嫣身后的张灵真怒视了我一眼,像是要吃人一般。

  楚笑嫣却似是没有发觉,或者说没有在意,悠然走至我的身旁坐下。

  她整了整衣裙,才以一种悠闲的语气道:“三日前,闻听楚南进攻两淮,本想询问清楚,却一直不得其门而入。闻听秋将军以豪爽著称,故前来就教。将军若害怕泄露国家军情,不谈也可。”

  楚笑嫣笑脸迷人,又用此话一激,普通男人恐怕立刻就会败下阵来乖乖吐实。

  楚笑嫣与吕娘娘有合作,照理说,她应该能从吕娘娘处得到消息。但很明显的,吕娘娘将此事瞒得甚严,到此时仍不透露给友人知道。

  我坐直了腰,皮笑肉不笑的道:“笑嫣小姐能知道末将的苦处,那真是太好了,多谢多谢!”

  楚笑嫣微窒了窒,我这记顺水推舟,想必令她大感难过,不知如何应付。

  “将军既不愿说战场详情,但略谈出兵意图总可以吧!如果出兵正当,我们自是无话可说。”

  我领教了话中的威胁,如果出兵意图不讲清楚,就令他们感到威胁,他们就无法坐视,必定派军参战。

  只是我一点也不惧怕,青龙军团的三个师已经脱围,而在淮东,两淮军的势力被摧毁大半,余下的还在我们的控制之下,就算他们出兵,我们也可兵来将挡。大不了挡不住时,我再逃回国去,不玩这个游戏了,继续做我的皇帝。

  这样想来,我的思路清晰起来,心中一片清明,外表上更是极为镇定。

  “笑嫣小姐,妳应该知道,我们都是听命行事的人。吕娘娘发话下来,我敢违抗吗?至于说出兵的意思,不过就是打击这群贼寇,以避免他们再派贼兵进入我国境内,大肆骚扰。”

  “贵国侵入淮东达一百余公里,现在仍在向西推进,若用这种话做藉口,可说服不了人。”

  “笑嫣也曾带兵打仗,当明打蛇不死,反咬一口的道理;还有,若战场上主动撤离,很有可能受到对方的追击,那时的死伤想必就重了。”我毫不示弱的道。

  楚笑嫣的绣眉高高挑起,不耐起来:“贵国擅自出兵,让陷入罗网的青龙军团逃出,影响他国甚剧,我国需要保留一切正当防卫的措施。女王让我迅速查明此事真相,如果将军不挑明的话,笑嫣恐怕无法覆命。”

  我将茶杯一举:“贵国既要采取措施,想必笑嫣小姐必有一阵好忙,我就不多留笑嫣小姐了。好走!”我对她的话避而不答。

  虽说我的话比较婉转一些,但就这样被赶走,楚笑嫣可没平静的接受,俏脸都气丑了。

  没有探听到任何消息的她,只能气冲冲的出了我的府邸,据说出去后,还仰天臭骂了一阵。

  “她这么轻易的就走了?”一直躲在后面的凯茵出现在我面前。

  “任务完成了,她为何不走?”我泰然自若的道。

  “任务完成?”凯茵惊讶起来:“她不是要探听详细情形吗?怎么能说完成?”

  “楚笑嫣是聪明人,与我们又有仇,知道不可能从我的嘴里知道真相。她只是向我们表明惠珠国的立场,表现的强硬一些,令我们感到慌张。她此来的目的,实质上是要我将惠珠国的态度告诉吕娘娘,以便与吕娘娘见面。”

  凯茵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敲山震虎。你要告诉吕娘娘吗?”

  “当然要说了,为什么要瞒着?”我笑咪咪的道。

  凯茵也嫣然一笑:“给你一份情报,我刚收到的。”我随手从她的手里接过:“是什么?”

  “是青空流的藏身地点。你一开始的怀疑是对的,他们是跟燕国大夫燕飞进入城中的,现在也躲在他的府邸。”

  我眼中先是射出森寒厉芒,接着却陷入了沉思。我在考虑是否要施行一个驱狼吞虎之计,让他们先与吴怀庄的势力斗一场。

  “这个消息可不可靠?”

  “三河盟奉你的命令,详查了燕飞的情形,他有一批诡异的手下,身手奇高,经情阁的人确认,他们来自扶桑。对了,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楚笑嫣昨天曾派人与魔雷刀见过面。”

  “应该是为了这次出兵淮水的事。”我点了点头,先将此事放在了一边:“我们要设下一局,让楚笑嫣的人与吴怀庄自相残杀,然后我们才在青空流的退路上加以截击。”

  “可是之前他们已经上过当了,恐怕不容易再上一次。”

  “嘿嘿,这次就算他们明知是陷阱,也一定要跳进去的。”我嘿嘿的阴笑。

  在凯茵的好奇追问中,将自己的想法讲了一遍。

  计策很简单,以传国玉玺(喜合、原惠、雍南都自称有传国玉玺)为饵,诱他们上当。首先利用在宫中的便利,活捉一名可以进入南宫的内侍,然后派人假扮他,再逃出宫去。

  我于是公事公办,派兵追拿,将其“逼”出内城,无法与城中大臣相遇。最后再暗中放出风声,说他的身上带有雍南皇的传国玉玺。这一来,得到消息的各方,势必要派出好手争夺。

  凯茵呆呆的看着我,给我的感觉就像是在看狼一般:“你这一着相当的狠,就算他们知道这很可能是假的,也必须派人查看,以免是真的而错失机遇。”

  我站了起来活动活动:“这两天有一阵子好忙的了,我得赶紧准备。嗯,还有一打吕娘娘要的情报,得给她送去。”

  喜合帝与原惠女王同时向吕、吴、越三人施压,要求楚南迅速退兵、解释,又各自陈兵三万于边境,虽只是二线部队,但也对楚南造成了强大的压力。

  喜合帝将本是用来追击青龙军团的三个万人部队,布于淮水两岸,似有与两淮军联手之意;而原惠的三万兵马,则向扬南府缓缓接近。

  这逼得楚南不得不将原本准备投入淮东的六个精锐师,布置于扬南府的北方,以防惠珠参战。

  但在目前的战场上,我们却是大获全胜。下隅城已破,一万余人投降,而林碧瑶与赖莹富部队被击溃,仓皇弃城而逃,一战之下只余两万人。

  但是正在北方作战的七万两淮军接到了命令,正向南急下,包抄越牧风十万军的后退,而他们的原有防线由三国派兵把守。

  淮西也运来了四万精锐之军,配上二线的四万军,总数也有八万之众。而林碧瑶两人收拾了残兵,总兵力恢复到四万左右。这样,在淮东战场上,两淮军总兵力达到了十九万,其中十五万属于正规军,战力颇强。

  楚南军历时半月的战斗,歼敌四万,自损八千,但已经迅速补充了起来,总兵力仍有二十万,但是其中只有十一万属于正规军。

  虽说九万新兵已经受过战争的训练,但整体战斗力方面,较两淮军仍有一定的差距。

  我接到了准确的情报,两淮军的六万精锐之众分成三路,正向我扑来,于是急令十一师、十二师、十三师归建,准备与敌军大玩一场。

  竟然看我弱,就想来欺负我,怎么也要让他们嚐嚐我的厉害。

  在攻破下隅城中,我一直按兵不动,收编各路人马。两淮军的士兵极易反正,没有人天生愿意当贼兵,再加上我允诺,只要立下战功,就将他们从奴籍上除名,这使得投入我军下的士兵极多。

  经过小心的挑选,我将刚俘虏的一万兵收编了五千,另五千带至后方,再加以整编。

  清晨九点多,我刚从部队视察回来,罗瑶青便急匆匆的从外面进来,递上一个法石。

  “什么东西?”我接过法石,好奇的左右摆弄着。

  “你前几天要的,关于淮东各处两淮军的兵力布置、地方部队的详细情报。”

  “啊!辛苦妳了。”

  “不算太辛苦,这些东西主要还是由刘飞搜集来的,只是眼下他还要出去搜集情报,就由我将这送来了。”摇动头上的短发,罗瑶青淡淡的道,但脸上那掩饰不住的倦色,令我有些心疼。

  “来,坐下吧!”我执着她的手,将她拉到我的身边坐下。右手默运玄功,将一股清凉的气劲注入她的体内。

  罗瑶青感激的看了我一眼:“没有事,我来将这些情报演示一番。”她又从我的手里拿过法石,输入法力。

  眼前出现一番画像,点点光斑闪烁。绿色的点是城镇,红色的点表示是有驻兵的城,箭头表示着敌方在野外行进的军队。

  “这是三天前的情报,所以军队的调动可能与现在的不一样,但其他的应该不会有太大变化。”罗瑶青道:“各将领的详细情报,昨天已经送来了,你应该看过了吧!”

  “嗯,看过了。”我小心的研究着地图,随口答道。

  天时、地利、将领,这三种情报是为将者必须详细了解与掌握的,尤其是敌方的情报,更须下功夫,百方设法加以搜集,再加以过滤、判断。

  因为敌情是最欠缺确切性的,敌人总是会使用伪装、佯动、散播谣言等各种欺诈手法,设法迷惑我们。

  在这一方面,有了刘飞的帮助,我们明显比两淮军胜了一筹。两淮军毕竟是贼军,虽挂着义军的名份,但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与楚南军比起来,根本就不得人心。因此,刘飞透过一些朋友的帮忙,也就很容易得到一些秘密的情报。

  “等会儿,将这些资料给每一位师长都发一份。”

  “我已经发过去了。”罗瑶青迅速的介面道。

  我不禁暗服罗瑶青的兰心蕙质与行动迅速。

  “另外,敌方行动的最新情报也来了,敌军六万之众,会合地方部队两万,向我们逼近。吴、毛等师长请你前去看一看。”

  我脸上浮起笑意:“这些天让他们在这里闲待着,可能是待出毛病来了,也说不定是知道敌方实力远在我们之上,所以怕了。好的,我一会就去,先等我吃一顿早饭。”

  匆匆的吃完寒怡秀作的稀饭,将她夸了一遍,随即带着罗瑶青进了作战室。

  在我的面前,除了两名参谋之外,就是吴信宏、毛彦智,以及离我们最近、兼程赶到赴职的第十二师师长李冠全,三个人的脸色都有点发青。

  在我进来之前,正盯著作战图看个不停,小声议论着,口气兴奋与紧张兼有。也难怪他们紧张,在我们的正面是敌军的八万之众,其中六万是正规军,而我们的一方虽然勉强也有六万之众,但十一师、十三师仍未归建,正规军仅有三万,而余下的三万,有一万是新改编而来的,另两万是新军,战力都不高。

  如果有人说敌我实力对比是二比一,已经是高看我方了;而此地又是敌军的地盘,地利方面也不妙。好在我们占有人和,两淮安不得人心,百姓早有起义之心。

  下隅城中只驻扎着一万五千人,其中五千人还是李冠全昨天刚带来的人马。其余的三万人,有近两万人被隐蔽的分布在下隅城周围的附属城池中,此为迷惑敌人探子的一着。

  另一万地方部队,与从后方上来的两千地方部队配合,伪装成主力,佯攻下隅城北侧的清盐城,以制造我军竭力打通下隅至中路浑番城的通路,将中路与左路完全联结在一起的假象。

  “秋将军阁下,你能在百忙之中拨出时间与我们相见,实是不胜荣幸。”作为三人的代表,十二师师长李冠全首先向我行了一礼道。

  吴信宏、毛彦智虽然各有后台,但论资历、战绩、人望,还是不配与这位老将相提并论。

  说是老将,其实也不算太大,今年不过五十三岁,但他十三岁即已从军,军龄高达四十,算是军界长青树了。

  他原本就是楚淮的一名师长,率旗下之众,曾一举击败青龙军团的先锋万人队,名动天下。

  只是他没有后台,始终无法得到重用,如果不是他的功绩实在太高,又深受下级士兵爱戴,恐怕这个师长都不会有他的份。

  我有点不太自在,这位老将军似乎很讲礼节,而这偏偏是我最讨厌的地方。

  我勉强还了一礼,道:“前方有何情况,对方可是已经大举出动?”

  “敌人的实力经最新的情报证实,共达八万,总领军为新败之将赖莹富,副领军为许合。于昨日晚间,中路与右路会合,兵力五万。今日晨间,八万军兵分南北两路,正向战略要地集宁城逼近。”吴信宏首先报告道。

  “他们竟然置清盐城于不顾!”我的剑眉高高挑起,大感不解。攻打清盐城的计划并不是为了打通与中路联系,而是诱使敌方分散兵力,却没有想到对方并不上当。

  在我为作战部使用的大厅正中,摆挂着各式各样五万分之一的地图,全是下隅城、清盐城,前方何方城、月光城等地区的地势与军队分配;而右方则摆放着中路、右路的地图,我的目光在上面不断的打转。

  似乎知道我的意思,罗瑶青道:“右路的越牧风将军率所属部队,已北上抗击南下的丁杰一部队,双方兵力相差无几,精兵各为六万;而中路的晏江凡将军正面是林碧瑶部队,她手头上共有精兵两万二线部队五万,论兵力还在晏江凡的五万军之上,他的形势更不妙。所以,这两方面都不可能再调军来了。”

  我心中明白,后方也不可能再调兵过来,为了防止惠珠的突然发难,有三万左右的军队正驻扎在扬南府的北方。两淮安增兵还真是快,从地主掳人,马上就组成地方部队出征了。

  “将军,我想请求暂时……”吴信宏吞吞吐吐的道。

  我横睨了他一眼:“你想说什么?”

  “我们想,形势不妙,是否应该进行战略退却!”毛彦智大声道,只是脸上却是红红的,想必这位勇将也感到若如此退却,脸面难存。

  我皱了皱眉。这两个不同系统的人同时提议撤退,看来我军士气已经低到一定的程度了,今天得让寒怡秀率魔法兵团的女兵们去激励一番,不然打起仗来就毁了。

  “将军!”李冠全婉转的道:“敌方兵分两路钳制我们,兵力在我之上,正面对敌毫无胜算,不如暂时撤退,拉长对方的补给线,以疲敌军,再反戈一击,以获胜算。”

  “不可能。”我坚定的摇了摇头:“我方一退,中路晏将军部队的侧翼就会完全暴露在敌方的铁蹄之下,其严重性,你们应该清楚!”

  三人一怔,料是并没有想到这一点,但李冠全智计颇多,当下就说:“我们可派人与晏统领联系,他们本来就凸出甚多,让他们退回来,以便与我们相呼应。我们可派出精锐的两支千骑队,实施积极的防御与骚扰,令赖莹富部队进展缓慢即可。”

  我还没有想到他们如此胆小,竟然连迎战也不敢,就打算先行撤退。

  “李师长所言甚有道理,但本座却已经捕捉到战机,打算将敌方一举击溃,所以不能同意你的意见。”

  李冠全大吃一惊,不大的眼睛眨个不停:“还请秋将军指示,我们如何取胜?”

  我避而不答:“李将军有一说确实是不错,令在前方的军队实施积极的行动防御,不断的向后撤退,拉长对方的补给线,然后择其一路,加以打击即可。”

  李冠全脸上的皱纹越发的浓重:“敌军虽分成两路,但实力皆不弱,恐怕无法轻易将其击溃。一旦战局僵持不下,敌军另一路必将快速来援。一旦形成左右包抄合围,那……”

  “不是击溃,是围歼。”我不理他,自顾自的大声道:“好了,这件事我已经做了决定,诸将勿用多疑,坚决执行我的任务就可。出征所赋予我们的任务,就是夺得淮东,我们不战而退,回国后恐怕无人可以免罪。”

  经过这一说,本来还想反对的三人,顿时沉默了下来,不战而退可是要判重罪的。

  “敌方兵分两路,左弱右强,我完全可以利用此一优势,将敌方分割包围,加以聚歼。当然,在聚歼之前,是可以撤退的,但绝不是一直向后撤。”

  “这个,恐怕不一定能击溃敌方。”李冠全仍在尽自己最后的一丝努力。在他看来,这样根本就不可能击败敌方,双方的战力相差并不多,无法快速的击溃一路。

  我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退下:“回去之后,立时采取措施,振奋士气,任何散布不利士气之言论者,重罚!”三人无奈之下退出。


~第五章 分敌~
 
  “真的能打胜吗?”罗瑶青略带担心的问道。

  我嘿嘿的笑了两声:“打仗谁能有十成的把握,有三成就足够了。”

  寒怡秀袅袅的从外间走进,给我送上一杯好茶,眼里带着一些担忧:“李师长在军中人望极重,你这样对他,可能会得罪不少人。”

  我轻拍着她的小手,神态自若的道:“放心好了,只要此战获胜,所有的心结都会解开。再者,就算他们怀恨在心,也影响不到我。”

  “李冠全奈何不了你,但吴、毛二人就不一定了。”罗瑶青道。

  “我说了,只要获胜,就不会有任何的问题。”我耸耸肩,毫不在乎的道。

  “但是我们的希望好像不大啊!”寒怡秀看着地图,面带愁容。

  我闻言一讶,倒是不知道她也懂军事,我的兴趣顿时上来:“妳从哪里知道形势不佳的?”

  寒怡秀的目光从地图移至我的脸上,又害羞的躲开我射来的灼热电光:“我虽不太懂,但看对方兵力在我们之上,将我们的正前方围住,而我们又深入对方境内作战,也知形势不妙啊!”

  我微微失望,原来只是从这里看出来的:“兵力只是获胜的因素之一,如果策划的好,则足以抵得上十万精兵。我们的机会就在对方将我们的正面完全包围,因为这样一来,他们不得不分散兵力,我们可趁机择其一路,一口吃下。只是……”

  “只是什么?”罗瑶青紧问了一句。

  “只是对方布的这是什么鬼阵?哪有将十六个师一字排开,向前推进的,他想玩什么花样?”我皱着眉,目光又紧紧的盯在地图上。

  标记敌方的绿色箭头只有两个粗大的,但仔细看,可以看出这粗大的箭头是由七八个小箭头凑在一起的。

  我还没有见过这样布阵的,一般阵法是方形、圆形,也有三角形、锥形的,这一字长蛇阵,听倒是听说过,但从没见人用过。因为它很容易就首尾不能兼顾,一处攻破,各方皆乱,完全就是一副等人择其弱点进攻的挨打阵势。

  听说这赖莹富也挺有才能的,布这个阵难道另有奥妙不成?

  “这赖莹富恐怕并不实学,所以才布这个阵。”罗瑶青反而开始轻视起对方来了:“他的军队被轻易的击溃,可知他也并不怎么样?”

  “不能这么说,我们是突然出击,布置又好,这才轻易将其击败的。刘飞!”我刚叫了一声,才想起来他不在,忙又道:“罗瑶青,妳将赖莹富的资料再给我唸一遍,看看他是什么样的人。”

  赖莹富,今年四十二岁,正值一生中的黄金岁月。他二十岁毕业于楚淮国立军事学院,毕业后加入楚淮名将古夺旗下,靠着自身的勇猛与才智,一路高升;在八年中,从一个十人长,升至万骑长。升级之快,一时在楚淮传为美谈。

  十年前,楚淮大举进攻彪心,赖莹富率所属部队进占原属彪心的宿飞城。

  由于指挥上的失算,赖莹富部队被三万彪心军围于宿飞城中,这一围就是三个月。期间,彪心使用了各种攻城手段与器械,威逼利诱齐上,仍毫无作为。他因此而一战成名……

  罗瑶青开始详细的叙述他的战例。

  “我想起来了。”一直在旁边苦思的寒怡秀突然轻笑了起来,舒展开那美丽的柳叶眉:“我想起那个阵是什么了?”

  “是什么?”我一转头,盯上了她的眼睛,把脸凑到她的面前。

  寒怡秀有些不安的向后挪了挪身子:“孙子兵法中曾言‘故善用兵者,譬如率然’,意思是,摆下这率然阵后,在灵活的指挥下,可以头尾兼顾,重创敌人。”

  我哈哈笑了起来,接着恶狠狠的道:“不知道他有没有这种能力,能做到这种地步。不过,我不会给他这个机会,我就不相信不能把他变成一条死蛇。我先钳其头,揪其尾,斩其腰,将它一分为三,倒看他怎么首尾相顾。”

  赖莹富手上的部队只有一万五千是他的原班人马,另六万来自各方,有两万是地方军,另四万多是从其他统领处抽调来的军队。如此一个杂牌军,虽然单体战力强,但指挥起来必定存在着极大的问题,想摆这种高效能的长蛇阵,别说是他,连我都不敢施为。

  “在战略上,这个赖莹富又想做什么呢?将我们包围,分割?还是想来一个包抄后路?”我再次望向这一字死蛇阵,揣摩敌方将领的用意。

  策划作战是一件极花脑力的事,最关键的就是要猜测敌方行动。如果统兵之帅弄不清敌对一方的意图,即无法形成决战的决心,兵力调配也无法展开,被动之势就无法摆脱,只能见招拆招,而无法发动战略进攻,致使此势将愈陷愈深,此乃兵家大忌。

  “照目前的样子来看,敌方一定是想与我们决战于下隅或者是凌阳城下,以优势的兵力取得胜利。”罗瑶青开口道。

  我拿起了一封作战情报,小心的看着,在罗瑶青的提示下,作战决心慢慢形成。情报上指出,据可靠消息,敌军的前哨已经出现在茶陶、相康城下,估计敌方主力不日即可到达。

  “看来,赖莹富是想夺取茶陶、相康二城,互相依靠而坚守,吸引我军进攻,然后以右路军从侧方攻击我军,以形成一个强大的钳形攻势。一旦此战胜利,将会逼我退至凌水。那时,我背水而战,形势就大为不妙了。”

  罗瑶青与寒怡秀脸色白了白:“那怎么办?”

  寒怡秀有些惶急的道:“不如我们就依了吴师长他们的意见,先暂时后退好了。”

  我心中大感满意,看来我在她的心目中地位不断的上升啊!经我观察,她的这一番话可是出自真心。刚一抬头就看到罗瑶青气愤愤的目光,吓得我忙干咳了两声。

  我的群“呵呵,这个钳形攻势并不是没有破绽的。这两个钳子相距足有三十里,照应不灵,正好可以让我利用。”

  “这个赖莹富倒也颇有将才,竟然不为北侧清盐城危局所动。”我暗暗思索着,一个作战计划慢慢成形,浮出脑海。

  我令十一师、十三师不再向南,而是夜间行军,向敌方左路军的右侧迂回,趁着敌军目光被集宁城吸引的时候,从两路军中的中间直插而下,目标是迅速的占领其后方的补给基地之一巨康城,以调动赖莹富。

  又令李冠全率一个万人队(一个师的正规军,一个师的地方部队)横插敌方右路军的西北部。在总攻打响后,以积极的行动防御来延缓右路军对左路的增援。

  同时,令李冠全投入两千人,对右路军不间断的实施骚扰,向敌方前锋发起短暂而有力的进攻,以迷惑对方,使其误判主力在北方出现,同时不断的后撤,诱使对方深入。令攻打清盐城的一万两千部队回撤休整三天,然后与其他部队集结,再将计就计,攻打左路军,破其钳形攻势。

  由于我将后方的守备交给了只有五千人的后续二线部队,所以我可以将手上的六万多部队完全动用。

  这一系列布置是一着险棋,一旦为敌方识破,很可能陷入万劫不复之境界。

  令我欣慰的是,李冠全才能很高,他所布置的骚扰极为有效,敌军每日的行程不过十里地。

  就在这时,我的计划也略为变动,令我的前锋伪装成一支强大的打击实力,向左路军发起短暂但有力的进攻,接着又佯装成遭到击败,迅速后撤,以诱敌人深入。

  果然,敌人中计了。就在其右路军前进不过三十里,顺利夺下集宁城的时候,左路军却已经冒进了六十多里,兵锋直指下隅城。

  契机终于出现,敌军战线拉长,分兵防御,又左右进军不对称,致使左翼突出,给了我歼灭敌军的机会。

  敌左路军共有三万人,一路上收复了四座较大的城池,每城皆有一千士兵看守,另有两千多士兵护送辎重,兵力已经有所分散。三天前,十三师突然出现在潭城,将其围困,其他三方守军同时来援。

  十一师趁机出动,在野外将巨康城来援之军歼灭,然后兵临城下,迅速占领巨康城,切断了左路军后方将近一半的补给,随后再次迅速的出击,攻向敌军另一前方补给城,以诱使敌军回返。

  今晨接到情报,敌人左右两路敌军皆派出一部精锐回援。右路军是四千人马,左路军几乎是全线回缩,后军变前锋,万人队快速的向后赶。

  为了达到诱使敌方派出一快速机动的万骑队的目的,我故意使用两千多的骑兵,向敌军本阵不断施以暗袭,令其回援极为困难。这样,为了快速夺回巨康城,解除补给危机,敌军派出万骑队日夜兼程向后赶。

  在正面,伪装成左路主力的三千人马从下隅城中开出,缓缓的向他们的本阵逼近,吸引他们的注意。

  十三师在暗中派出小股部队对右路军进行骚扰,并不进行歼击,以懈其心。而李冠全则摆出主力架势,以神速的行动从敌人右路军前探的矛头处绕过,迅速的拿下了府山、吴卫、宁镇等重镇,正向右路军的后方补给所在──陷如城挺进。

  这样一来,右路军顿时分不清我方主力所在,下了错误的判断,以全力进攻右路出现之敌。

  四周翠柏成林,繁花异草多得不可胜数,可惜月黑风高,如此美景并不清晰。

  敌人此次回援的人马有三成是精锐士兵,实力不弱,也可想见敌方对补给的重视。敌人只有一万人,而我现在手上的大军有三万人,其中有两万是地方部队,只有一万是精锐的士兵,整体实力是其三倍,又占有突袭之优势,可说仗还未打,我已经胜利了。

  我手里不断的抛着一个传讯石,脸上露出笑容,敌方万人队就快要从这个世上消失了。不过,现在好像不能称万人队了。

  “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罗瑶青好奇的问着。

  “呵呵,是今天早上伏击敌方前锋缴获的传讯石,我准备用来监听敌方的谈话。”我笑眯眯的道。

  就在今天上午,我调集了四千兵力,伪装成第十三师,一举围歼了敌方万骑队探出的触角──先头部队千骑队。

  缴获的战利品颇多,这传讯石就是其中之一。虽说损失了十分之一的实力,但仍是没有改变这支万骑队的意图,仍竭力向巨康城进发。

  “监听!”罗瑶青的声音略略拔高了一些,震得旁边的我耳膜发颤,她身边的寒怡秀也是一脸的震惊。因为传讯石一般都是由本人才能启动的,没有主人的同意,外人根本就无法使用。

  “嘘,小声些,不要让敌人听到我们。”虽然知道有隔音结界的存在,但我还是说了一声。

  “时间好像到了。不知先锋有没有潜入敌方营里?”罗瑶青望着远处有如怪兽般伏在平原上的军营。

  话音刚落,一颗绿色信号弹飞上了黑空。我大喜,发出了总攻击令。一直就隐蔽在此待机的三万士卒,从四周一跃而起,奔向敌营。动作敏捷,干脆利落,迅速的将敌军三方合围,并且冲破了最外层的栅栏,攻入了内里。

  “抢占那一处高地。”我向寒怡秀叫道。一个千人队的步兵护着魔法兵团,迅速的冲上军营不远处的小山丘,山上的敌兵已经被清除。

  魔法兵团就地展开,手握法石与晶石,吟唱起法术来。空中绽开绚丽的花朵,远在十里之外也能看清。随着法术特有的“哗”的暴响,炎光冲天而起,流烁闪耀,大片大片的火石带着九天的愤怒咆哮,以无可比拟的威势翻涌压下。

  我安坐在法师身旁,打开了缴获的传讯石,再用法力与精神进行微调以后,这个传讯石便可以根据我的心意而应用。现在是我能看得见他,而他看不见我。

  随着我的手指从空中划动,空中的光点群集,接着迅速的扩大到整个面前,对方的人像霍然跃进我的眼中。

  喊杀声震天动地,炎流烛天,鲜血与悲嚎共洒。这一副情景莫说是敌军,就连我也有些胆战心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怎么可能从前面三十多公里处跑到这里来!”一副有如猪头般的脑袋出现我的眼中,对着画面愤怒的咆哮,吓得我不自觉的后仰了一下,以避开那虚幻的口水。

  这位想必就是情报中所称的敌军将领吴敬潭,一位有勇少谋的大将,现在的他睡眼惺忪,身上披着一件外衣,连盔甲都没有,一看就知是刚刚被吵醒。

  “笨蛋。”我大骂了一声。这还看不出来?当然是我想吃了你。

  “将军,敌方十三师主力一直未曾出现,今晨刚刚歼灭我方一个千骑队,莫非是……”一个参谋状的文人出现在吴敬潭的身边,轻摇着羽扇,一脸的从容。

  “是了,这一定是十三师暗中偷袭,疲惫我军,让我军回援速度放缓。去死吧!我可不会上他这个当。”吴敬潭没多了解一点情报就下了判断,脸上更是露出冷笑。

  “迅速组织起有效的抵挡,坚决守住每处通路与营帐、壕沟。”吴敬潭开始下达命令:“命令营外的吴涟部队迅速回援,包抄敌军后路。给我准备一支预备队,我要发起一次反突击,以打乱对方布置。我要与他们决战!”

  我可以看见吴敬潭的眼里射出了火热的光芒。看来他认为我们只是不大的部队,反而想要吃掉我们。

  敌方小看了我。本以为在他们两路夹攻下,我会受他们的当,强攻左路军本阵,以求迅速歼敌,而他们的左路军只要坚守,等待右路来援即可。

  这个战法本身并没有太大的问题,事实上是一个相当有效的战术,但是既然被我看透,就有问题了。我根本就不与他们强打强攻,而是充分的调动他们,自己却以逸待劳。

  吴敬潭自以为情报都掌握在手里,在前锋被吃掉之后,不惊反喜,妄想暗设一局歼灭十三师主力,特意将吴涟部队调在营外。却不知,吃掉他的前锋是我有意为之,就是为了将其拖住,以防其逃走。

  吴敬潭的布置完全在我的意料之中。他于营外暗伏了一千人,远在三里之外,最多可在一个小时的急行军下到达,这是他用来截断攻击者后路的法宝,但由于对形势判断的失误,眼下却成了分散兵力的败招。

  “毛彦智,速率你的部队,将敌军从北面来的一千援军围歼。”我向远在一里半外的毛彦智命令道:“以五对一,你占有绝对的优势,不许放走一个人。”

  “将军放心,如果走了一个,我自己提人头来见你。”毛彦智自信满满的道。他当然会有这种自信,因为兵力上占了绝对的优势,且又是黑夜伏击,以逸待劳,凭藉着精锐的五千士兵,完歼对方也是意料中的事。

  “这吴敬潭倒也颇有一番心思,竟然在军营中布了不少的鹿砦。”看着士兵久攻不下,我略微焦急。

  “将军,我军受到敌军堵截,恐怕稍候才能到达。”敌军传讯石中传来吴敬潭爱将吴涟的声音,此时的他仍充满了自信。

  但十分钟之后,他的声音就变得有些惊慌起来:“将军,此次堵截的好像不是小股部队,而是一支强大的力量。”

  又过十分钟:“将军,这是对方的主力,现在已经完全将我军包围,请求火速支援。”

  吴涟的声音极为急促,将吴敬潭本来就因战事不利的神经刺激得剧烈跳动:“不可能是对方的主力,他们就算不在赖将军的前方,也应当在三十多公里以外。”

  对于这出乎意料的打击,吴敬潭似乎已经不知所措,不停的用手轻抚着额头,密密的汗水沿着手背流了下来。

  “不可能是敌方主力。”吴敬潭无意识的重复着先前的话语,话音一变,厉声道:“立即向东面的许合将军请求援助。立即传令下面,死守待援。”

  “终于求援了!只可惜,不一定会有人来救你了。”我低声道。

  虽说吴敬潭本身的形势已经有些危急,但他仍令法师向吴涟所在进行魔法支援。但是在我方法师的压制下,令他用法术掩护吴涟部队撤至此处的企图没有得逞。

  一个半小时的战斗后,毛彦智亲自来报,敌军已经全部被歼,无一逃脱。当然,其中有大部分是投降的。

  在离此不远的易县城,驻扎有敌军尾随而回的李林部队五千人,一旦来援,很可能纵走吴敬潭部。

  吴敬潭向许合求援,强烈指出我军主力在此,而李林信誓旦旦的表示会急速来援。这令我改变了主意,布署变化。我已经不敢在此久留,以防陷入被动局势。一旦右路军急速向这里开进,很可能会导致此战失败。

  我令阻击许合两万人的吴信宏部队抽出一千兵力,向李林发动一次强大的攻势,以威慑此胆小之人,而另四千人以不快不慢的速度延续敌军许合部队,令其在四天之后到达即可;又令十一师、十三师急速向我靠拢,以求此次终了之后,寻找机会围歼许合援军;而命李冠全以极为坚决的姿态,挡住右路军对左路的增援,绝不能让他们到达北方战场。

  三十三师与三十二师各有一部攻入了军营内,清除了敌军,但一直无法攻入内里。在凌晨敌方的一次反扑下,甚至后撤了二十米。


~第六章 驱赶~
 
  第三天,天蒙蒙亮了,我军的进展仍是缓慢,虽拥有人多的优势,但仍无法攻入内里。

  当然,这也与我的战略思索有关,我正企图充分调动许合部队急速回援,以疲其军。几方形势的变化,又令我的想法有了改变。

  “无耻卑鄙的李林,胆小如鼠,他……”吴敬潭发出了一连串的咒骂,恶毒的字眼在空中不断的蹦跳着。他挥动着有力的手臂,狠狠的劈开空间,发泄着心中的怒气。

  我一边啃着精致的口粮,一边眉开眼笑的看着这出活闹剧。一听到我军将吴敬潭包围后,胆小的李林根本就没有派出援军,反而是全线缩回,外放的两千多人马完全收回至城中,连探骑都没有,像个乌龟般缩成一团,使得吴信宏派出的一千人,算是白跑了一趟。

  此时的吴敬潭接通了李林的传讯石,开口就骂,命他快速来援。

  罗瑶青气喘吁吁的跑上来:“还不下令总攻击吗?我们现在的实力是三比一,足可吃掉他们了。”

  我摸了摸刚吃得浑圆的肚子:“吴敬潭在那个谋士的指导下,作战颇有实力,强攻恐怕会伤亡不小。先令战士们停止进攻,准备下一轮的打击。我们准备在这里慢慢耗上一阵,然后再打一场大仗。”

  我已经接获李冠全的消息,在他们的强烈干扰下,右路军昨晚几乎没有移动过。而在清晨时分,右路军在打击下,也只能以龟速前进,平均一个小时只走了两百米。

  而许合部队的回援速度就比右路军快多了,离此只有三天的路程。右路军之所以这么慢,还有另外一个原因,据情报指出,赖莹富一直没有判明我方主力所在,以为他正面的李冠全才是主力,所以不肯放弃。

  “不要急,再过一阵就行了。经过一天两夜的战斗,对方的箭枝已经告罄,我们又占据了他们的水源上流,暗中投下了毒药,他们已经没有战力了,我现在只是等着许合的疲军到来。”我继续言道。

  “为何不先拿下吴敬潭?”寒怡秀歪着美丽的秀鬓:“先拿下他,休整之后再打许合,不是更有把握吗?”

  “一旦打下吴敬潭,他就知道我们在这有多少的实力了,而且饵没了,他也就不会来了。”我摇着头道。用传讯石传达这种消息极快,是无法保守秘密的。

  似是知道我的想法,寒怡秀轻笑了起来:“不用担心吴敬潭将消息传出,我们可以用法术扰乱传讯能量的波动。”

  我听得精神大振,眼里发出了闪光:“这是真的假的?”

  “有一种法术可以作到这一点。”寒怡秀肯定的道,接着用怀疑的眼光看着我。

  我摸了摸鼻子,是啊!我怎么不会这种法术呢?我马上就从资料库里寻找,果然找到了一两种,只是那需要两方法师实力相差甚远才行,并且需要一定的时间。

  我的群我干笑了两声:“是了,还有这种办法,我给忘了。这样好了,这件事由妳去准备。需要多长的时间?”

  “只要一会儿即可,需要一些法石与晶石,最好敌军的法师也消耗到一定程度,这样成功性才可能大一些。”寒怡秀领命之后,匆匆去布置了。

  既然这个难题能够被解决,我自是巴不得早点攻下,以利休整。于是,在寒怡秀回来报告已经切断联系之后,我立刻下达了总攻击的命令。

  充满了魔力的吟唱声在天宇下飞扬,宛如凤哕九天,龙吟渤海,震得云翻雾滚,荡漾不绝。

  一朵火红的云彩在天际形成,晶莹透彻的赤芒于云天之际闪烁,火系七阶法术“九天炎流”在百余名法师的联合吟唱下启动。

  厉啸之声,惊魂动魄的响起,耀目的赤虹流光激荡起一阵漩涡似的衡回;气流迸爆,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之后,随即响起了一片“哗啦啦”的倒塌之声。紧接着,在怒啸的狂风中,熠熠炫目的赤色光辉再次从虚渺的太空坠下,带来灼热高温的杀伤力。

  全副武装的持盾步兵,小心翼翼的护着二十三辆投石机向前逼近,跟上的是弩手与长弓方阵,缓慢却绵绵不绝的向已经打开缺口的军营涌去。

  我有些惨然,大片大片的鲜血在我眼前生成,弓箭手的每一片寒光都要收走无数人命,而双方肉搏的场面更是心寒胆颤,战场上的刀枪发散着一种冰冷的死亡气息。

  我对自己的心思有些迷惑不解,未战之前还兴高采烈的,为何开战后会产生不忍的感觉?我甩了甩头,要将这想法给甩出脑外。

  “咻咻咻……”一片尖利而刺耳的空气磨擦声过处,空中出现一道黑色的铁幕;三百多根铁矛破空而出,划出一道硕大的圆弧,在闪烁流炫的火光下,贯入了敌军防御的人群。

  真正的总攻击开始了。

  前些时间我只是为了诱引许合回援,并没有发动真正的攻势,以困扰疲敌为主,所以双方死伤并不大,而我方仅伤亡七百余人,其中四百人已经可以重新拿起刀剑了。

  “集中所有的法师,向南侧展开大规模的攻击,扫清一切突进的障碍。”

  “令南侧集团立时突破。”

  数以千计的士兵冲入了军营,迅速的向两翼扩散,夺占着战略点,并负责扫清一切障碍物,而弓箭手随即接应上来,巩固阵地。

  “骑兵突击准备完毕。”满脸灰土的罗瑶青报告。

  我方军营南侧,在两个步兵方阵的守护下,三千骑兵阵列完整的站立着。

  最中间的是锁子甲重骑兵,手持枪矛戟等长兵器;两翼是轻甲骑兵,手中是极具威力的斩马刀。整个场面是极具压抑力的黑色,死神的颜色。

  三千多骑兵没有一点声音,在这个残酷的杀戮场上,人已经变成了失去理性的动物,唯一的念头就是挥刀、杀人、保护自己。每一个都表现出阴沉、机警、残忍、冷酷无情的一面。

  战鼓争鸣,声惊大地,雄壮的鼓声激荡行云,有如万马奔腾,惊涛裂岸。代表南侧骑兵的大旗蓦然倒下,攻击命令下达。

  大地开始震动,烟尘四起,蹄雷滚滚。一波接一波的乌浪,以威力万钧的声势,翻江倒海的直卷而至,沿着步兵开辟出来的道路,猛烈的向前突击,再突击。

  吴敬潭是一员猛将,所以许合才会派他去解围,并且意图靠他夺回巨康城。既是猛将,就是擅攻不擅守,这一天两夜的围战,更是让他伤透了脑筋。此时的他,正在大帐内走来走去,似乎正在考虑着什么。

  “这家伙想做什么?”看着走动的他,我喃喃的道。

  “李林此贼误我!”吴敬潭仰天长叹,本是耸起的双肩无力下垂,一脸的悲怆,而那名谋士此时早已不知去向。

  “报告,南方战线已经突破,缺口正在扩大。”我的传令兵跑上山头。

  “再探!”我挥手让他下去了。另一边,吴敬潭也得到了这个资讯,脸色更是灰白。

  “来人!”吴敬潭厉声高喝:“集结所有能够调动的兵力,向东侧突围。”

  “好极了。”我大叫一声站了起来,欣喜若狂。攻坚战伤亡必多,所以我一直没有发动总攻击,就是想让他突围,然后化攻坚战为运动阵,并且在各方埋下伏兵,以求将他们赶至另一处预设战场。

  “传令准备攻击南侧的第三十三师立时撤下,前往东南易要林进行埋伏。”我兴奋的向毛彦智下达了命令,同时又下达了一连串的命令,将我的主力调至东侧。

  下方的军营开始骚动起来,可以看见人马正在集结,黑鸦鸦的一片。

  还没等我开口,寒怡秀已经下令法师向集结的人马展开攻击,大片的火石将吴敬潭的辛苦勾销了一半。

  好不容易聚集了四千人马,吴敬潭开始向外突围。就在他突围不久,他的身后又涌出了三千多名逃兵,溃败着撤出。

  如果说,一直强行抵挡的贼军还有一点像正规军的样子,那逃散的他们,就完全失去了正规兵应有的水平。

  突出军营的刹那,人马就散了开来,在法术的两轮打击下,一切的建制就消失了。士兵们抛下所有拖累行动的物件,拚命的向外逃窜。

  埋伏的百余名法师开始发威,大片的火雨呼啸着从天而下,有如暴雨惊雷,在人群中绽开鲜艳的血花。

  一层又一层的伏兵,从四野跳出,挥舞着寒光熠熠的刀枪,赶鸭子般的将敌人往埋伏圈里赶。

  由惊慌到恐惧,敌军失去了作战能力,只能狂嗥着四散而逃。只是,往北跑被赶回来,往西窜被堵住,又不能往回跑,只能向南。

  一声尖利刺耳的锐啸声响起,硕大的巨石从天而降,砸烂了一台战车;滔滔滚动的黑色铁流,以惊人的速度从四面八方迅速涌来,而一路手持长矛与巨盾的步兵,从东西两侧横插过来,断了逃军的后退,将突围的七千人全部合围……

  这一战大获全胜,一万人中几乎没有一人逃脱,共俘虏了八千余人,而自己损失不到三千。

  更令我心喜的是,缴获了一大批的战略物资、粮草、马匹,还有急需的法石与晶石。

  有一千多名士兵被派出充任前哨,以防许合突出奇兵,绕过我们而直扑巨康城,或者将我们包抄。

  寒怡秀的方法果然有效,许合一直不知道吴敬潭已经全军覆没的消息,仍不顾疲劳与骚扰,尽可能的快速行军。

  但是,在吴信宏有力而得宜的侧背攻击与正面阻击下,速度一直提不起来。吴信宏采取对前锋展开突袭与伏击,当许合主力赶到时,他就撤出,另觅战场,不给许合包抄的机会。

  今天已经是六月十一日了,开战近二十多天,深入淮东两百多公里,且极为顺利,只是在我们的后方,还有一支两万人的大军,正日益兼程迫来;本应是我们前方的巨康城,反成了我们的后勤补给基地。

  太阳高高挂在天上,临近这个星球的火热夏天还有三个月,虽说如此,也能感受到些许热意,尤其是在这午后三点左右。

  “一万人就这样没了。”罗瑶青坐在我身边,幽幽的道。

  “哪有一万人?不是还有八千多人活着吗?”我满脸的不以为然,继之又嘴硬道:“要怪,妳也该怪吴敬潭这个混蛋才对,他要是早投降不就没事了吗?白白死了近两千人。”这近两千的人大半是死在法术与弓箭下,尤其是以分批突围时为甚。

  罗瑶青瞪着的大眼一呆,无语,半天才叹了口气:“仗都还没打,怎么可能投降?更何况,他还有援军呢!只是没想到,贼军中还有如此之‘人才’!”

  “我们接下来去哪?”寒怡秀在我的滋润下,恢复了甚多的亮丽,此时的她俏脸红润,气色极佳,与在洛城的样子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我微带苦恼的叹了一口气,托着我的下巴。李林那个怕死鬼还真成了我的心腹之患,这家伙现在属于许合发起攻击的桥头阵地,多了这个易县,许合的兵马可以得到较好的休整,所以我想将他拔掉。

  前天我从缴获的传讯石里听说,许合严令李林援救吴敬潭,而李林在强令下只得出城,以一千人马守城,一千作为前锋,一千为后卫,两千中路,向前以龟速前进。

  结果是,毛彦智刚将前锋堵上,中军即以惊人的速度后撤,缩回了城中,将前锋完全留给了我们。

  更令我哭笑不得的是,从传讯石中监听时,李林竟然虚称我有大军十万,气得许合将他骂得狗血淋头。

  “我们完全可以用重兵围困易县,这样许合也必定会赶来解围,我们仍可将其歼灭在野外。”罗瑶青在昨天就是这样说的。她前天的任务是率两千人马堵住李林的后退,但李林后退的速度比她前进的速度快多了,致使李林逃走。

  昨天,十一师、十三师主力已经归建,我的手头上已经有了四万之军,而其中两万为精锐之兵,余下的两万也是经过战火洗礼的。如果再将另一万名士兵会合,则手头上的五万军与许合的两万军相比,就处于绝对有利的形势,但是仍不足以一口气吞下他们。因此,如果吃下易县的五千人,将会使这种比例更有利于自己。

  “李林既然如此胆小,我们是不是可以暂时放任不管,而只用一千军来虚张声势,围困即可。”寒怡秀声音小小的。

  我敲了自己的脑袋一下,兴奋的走来走去:“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可以完全不管他,直接开赴许合处,出其不意而一举将其包围歼灭。”

  “还是怡秀老婆聪明。来,亲一个。”我突然抱起寒怡秀,她的惊叫声混杂着“啵”的一声,突袭得手。

  寒怡秀红着脸挣脱了我的拥抱,说到:“我们兵团还有事,她们要让我去教弹琵琶,我过去一趟。”说完就像受惊的小鹿一般,逃遁无踪。

  “就这样不战而遁了?”我摸了摸嘴,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接着将阴阴的目光转向了罗瑶青。

  “你想做什么?”看着不断怪笑的我,罗瑶青的琼鼻上泌出细细的汗水,左手抚着胸部,缓缓的向后退着。

  “嘿嘿,妳说大灰狼想对小白兔做什么?”我直扑了上去。

  罗瑶青惊叫着逃开,但最后还是被我给捉住了。

  “但这里是军营,传出去会对士气影响极大。”罗瑶青仍在做最后的努力,极力的将我的手推开。

  “这里不是有结界嘛!再者,周围都是我的人。”

  罗瑶青不再挣扎,反而搂紧了我,显然是动情了。她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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